《极品风月》 第一章 春到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站在省城的街道上,贾铭世像是一台尚未被格式化的电脑,脑子里全是空间却什么也装不下。直到一股梅花香味从充满汽车尾气的空中飘过来,他才注意到那个擦着他的右肩款款走过的女孩。 梅花香味是从女孩身上散发出来的。 市委农业局带队的科长,再次催促仍在那辆载着他们在长江三角洲一带参观了近半个月的大巴上磨蹭的人,要他们赶快下车吃考察团的最后一顿饭,吃完这顿饭,考察团便就地解散,然后大小菩萨各回各的位。 重生在父亲身上已经有一个月了,从新世纪回到处于改革初期的八十年代,他还没适应过来,想起前世繁华的省城,再看看眼前破破烂烂的环境,他叹了一口气,带头下车。 依然是chūn到酒店,只是现在被四周新起的几家豪华酒店映衬得蓬头垢面。 一切真的要重新开始吗?包括chūn到? 贾铭世拎着自己的行礼刚进酒店,chūn到就冲着他露出一对圆圆的酒窝,问有多少客人。贾铭世说整四十个。chūn到开口说话时,那对酒窝闪个不停,听起来那声音像是从酒窝里发出来的。这时同行的隔壁鹿尾镇的党委书记段人庆走了进来,他站在chūn到来回必经之路上,断断续续地与她说了一些话。 上菜的时候,段人庆带头同大家一起开起贾铭世的玩笑来,都说贾铭世外表实在,其实却是花花肠子,说是替县里节约,其实是想借公谋私。后来段人庆乘着酒兴要chūn到跟上贾铭世走,别在这里端盘子。 chūn到这次没有用嘴也没有用酒窝而是用眼睛冲着贾铭世说:“我看得出来,他不是那种人。”贾铭世心里不由一痛。 段人庆马上问:“那你跟我走怎么样?” chūn到说:“你这人有点狡猾。” 这时候酒店的另外一个女孩给贾铭世上了一杯茶。贾铭世所在的鹿头镇是产茶的地方,贾铭世看着那像牛尿一样发黄的茶水不由得皱起眉头要那女孩将茶端回去,然后将老板叫出来。chūn到一听连忙过来问是怎么回事。 贾铭世指着茶怀说:“你们怎么可以将洗手水当茶招客人?” chūn到不解地说:“这就是茶呀!” 邻县的董乡长将chūn到叫过去,指着贾铭世说:“他那儿出茶叶,那里的女孩采完茶后的洗手水也比你这茶好喝。” 贾铭世刚要笑立刻又不满起来,因为董乡长的手悄悄地落在chūn到的后腰上。chūn到像是没察觉,极自然地将身子一扭,转身去招呼另外一张桌上的客人。 前世有一件几乎没有人知道的惨剧,一名女服务员被一名高官的儿子醉酒后侮辱,从厕所的窗台上跳下,当场死亡,此事没有多少人知道,除了有限的几个人。 惨剧的主人公就是chūn到。地点就是chūn到酒店。新世记的chūn到酒店是一家五星级的酒店。 他记得前世的自己一怒之下将chūn到酒店封了,而那名高官的儿子最后的结局是被自己整进了牢房。 “chūn到,我想和你下棋。”贾铭世突然道。人们都惊讶地看着他,仿佛看一个怪物似的,就连chūn到也不解,因为自己压根就不会什么棋。 “跳棋吗?”chūn到忽闪着大眼睛问道。 贾铭世这才回过神来,是呀,现在的chūn到只是一个小姑娘,她哪会什么围棋呢?就算是十年后的她,围棋也是一蹋糊涂,那时的她只是一名普通的陪酒小姐,是他见过的众多欢场女子中的一员,可为什么重生以后偏偏望不了她,不仅仅是因为她悲惨的遭遇,也不是因为爱情,也许是她的与众不同吧,贾铭世想,在莺歌燕舞众女环绕的那一刻,只有她明白自己的苦恼。 “我陪你下棋吧!”那时候她是这样对他说的。没想到那是和她最后一次见面。 吃完饭,各县接人的车就陆续到了。 “chūn到,你和我走吧。”贾铭世故意挨到最后,当时包房里只有chūn到和他,chūn到正在收拾桌椅。 chūn到有些犹豫:“我,我还在当班呢。” 贾铭世道:“直接辞职。”说着叫一名服务员喊酒店经理来。 不大一会儿,经理匆匆赶到,进来先赔笑:“贾书记,怎么啦?刚才说得不清不楚的,谁要走?”经理刚才听见别人这样叫他。 贾铭世笑道:“是这样,chūn到准备辞职,你帮她办一下手续。”chūn到嘴唇动了动,看看贾铭世,再看看经理,终究没敢吱声。 经理愕然道:“辞职?为什么?” 贾铭世有些不耐烦:“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做了。” 听贾铭世说得生硬,经理就皱起了眉头,道:“这事儿,有点困难啊。” 贾铭世瞪了瞪眼:“叫你办就赶快办,啰嗦什么?” 经理也有些上火,他不想得罪贾铭世,他叔叔在省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平rì市里的头头脑脑来了对他也很客气,谁知道一个县里来的不知什么书记对自己这般倨傲,就算看县委书记吧,你也忒牛气了点啊! 想了想,经理道:“辞职可以,不过按照她和酒店签订的合同,理应偿还酒店的培训费。” 贾铭世皱眉道:“多少钱?我付。” 经理笑道:“那成,你等着,我去拿合同。”说着转身。 贾铭世见chūn到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乱七八遭地编了个理由:“chūn到,是这样,我是你母亲的朋友,曾经欠了她一笔钱,但是一直没有机会还给她,我知道她三年前就去世了,所以我想将这笔钱还给你。这个酒店老板不是什么好人,你跟我走吧,我帮你找一份正经工作。” 前世chūn到跳楼后,他曾到过她的家乡,想尽点人事,因此知道chūn到的母亲在chūn到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 chūn到见他说得恳切,心说这位年轻的书记挺不错,至于还钱的话她还是有点将信将疑,当初酒店招人,写得很清楚,可以自己掏钱参加培训,也可以由酒店垫付,但酒店垫付的话培训费就是五千块,以后在工资分成中按月扣除,三年的合同,算上利息,每个月扣除三百块,算下来等于要上交公司一万多块,chūn到哪有钱自己交培训费,只好在那张卖身契似的合同上签了名,现在见贾书记要帮自己辞职,既有些期待,又担心他看到合同后反悔。 当经理赶过来,将合同交到贾铭世手上是时,贾铭世微微皱眉:“五千块?” 经理笑道:“那是培训费,如果违约辞职,就要按合同上写的赔偿酒店一万块。” 贾铭世拿起桌上的包,从里面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chūn到说:“你去取一万块,密码是五个八。” chūn到应了一声,接过卡转身就走了出去。 不一会chūn到回来,拿出一叠钱扔给经理:“数数吧!” 经理绝没有想到人家真的能随手拿出几千上万的钱,本来想为难一下这个什么书记的,准备等他说几句就松口,毕竟人家是zhèng fǔ机关的人,说不定那天升上来,谁知道弄巧成拙,遇到了根本不将万把块钱放在眼里的主儿,经理有些后悔,但这时再说退钱的话也抺不下面子,看贾铭世的目光不善,虽有些后悔,却也不怎么畏惧,自己的叔叔在市里认识不少当官的,他想找茬,也不必怕他。 chūn到看着经理手里那一摞钱好一阵心疼,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二人出了酒店,chūn到问:“咱们去那儿?” 贾铭世道:“回鹿头镇。” 八月的夜晚,月亮像太阳一样烤得人浑身冒汗。贾铭世坐在吉普车前排,两条腿都快被发动机的灼热烤熟了。chūn到坐在后排,一声也不吭,司机小许说县里的一把手姜书记在招待所打开那套专门用来接待市委省委甚至从zhōng yāng来的领导的房间午睡时,不知是空调的温度调低了还是其它原因,好好的人躺下去,没想去半边身子就不听使唤了。县医院不敢治姜书记病,用救护车直接将他送到省城的安济医院去了。 姜书记前脚刚走县里就风传他不会在回来了,市里给他安排了一个闲职。在县里,做到贾铭世这个份上,姜书记挪动后带来空缺上的连锁反应,他应该有朵会递补。而且省委党校的青干班他也有机会进去。青干班专门培训三十六岁以下,现职为副处也就是副县级的干部。但是像孔太平这样有基层工作经验的乡镇一把手也能排进去。 司机小许一路骂着这鬼天气,让人热得像狗一样,舌头吊出来尺多长。接着又说他的一双脚一到夏天就变成了金华火腿,要sè有sè,要味有味,就差没有煺毛。 贾铭世知道小许身上的汗毛长得如同野人。他忽然心里奇怪,小许模样白净,怎么会生出这许多粗野之物。他忍不住问小许是不是过去吃错了药。小许说他自己也不明白,接下来他马上又声明自己在这方面当不了冠军,洪塔山才是镇里的十连冠。 贾铭世笑起来,说洪塔山那身毛,没有两担开水泡上几个回合,再锋利的刀也剃不下来。两人说笑一阵,一座山谷黑黝黝地扑面而来。 吉普车轰轰隆隆地闯了进去,忽然颠簸起来。贾铭世忙吩咐chūn到将拉手拉好。 小许在一边说:“不要紧,路上有几个坑。” chūn到头撞到车顶,痛得哎哟一声。贾铭世厉声说:“开慢点,减速!” 小许没敢吱声,赶紧让减小油门让车速慢下来。这以后,两人都没说话,路况好,车子走得平稳时,这种沉默有些不对头。贾铭世知道自己刚才说话声音太大了,便有意找话说:“镇里最近有事没有?” 小许说:“别的都还好,只是洪塔山近期内可能要出事。” 贾铭世一下子敏感起来,他问:“出什么事?” 小许说:“县公安局还在整洪塔山的材料,似乎是经济上有问题。” 孔太平说:“不对,经济问题应该由检察院办理。” 小许说:“要么就是piáojì搞女人。”说完,他笑了两声。 见小许有些幸灾乐祸,孔太平就说:“看样子你是巴不得洪塔山被公安局的逮起来。” 小许连忙说:“我可不敢这么想,洪塔山的养殖场是鹿头镇的经济命脉。” 一辆桑塔纳亮着大灯过来了,灯光刺得睁不开眼睛。小许踩了一脚刹车让吉普车停下,然后拉开车门跳到公路中间破口大骂起来。那辆桑塔纳停下来后,从车上跳下一个人冲着小许对骂几句,不过声音听上去还比较友好。小许连忙上前与其打招呼,贾铭世一听对方是萧县长的司机便连忙跳到地上,迎着正要下车的萧县长。 寒暄几句后,贾铭世问青干班的情况。萧县长说这事以前是姜书记一手抓的,他也不知道内情。 萧县长走后,贾铭世站在路中间想了一会事,这时又有一辆桑塔纳亮着大灯驶过来。贾铭世的眼睛被晃了一下,他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不干不净的话。小许马上伸手将桑塔纳拦住。贾铭世认出它是养殖场经理洪塔山的座车。 小许用拳头擂着桑塔纳的外壳,大声说:“你们也不屙泡尿照照自己,敢在鹿头镇亮着大灯开车。” 小袁从车里钻出来分辩说:“因为你没关大灯,我才学着没关大灯。” 小许说:“今天得让你付点学费,认清楚在鹿头镇能亮大灯开车的只有老子一人。” 小许正要抬脚踢那桑塔纳车灯,贾铭世大声阻止了他。 贾铭世下车后,司机小袁赶忙上前赔不是。贾铭世支开话题,问他去哪儿。司机小袁说是送一个客人。贾铭世见车内隐约坐着一个人,就挥挥手让桑塔纳开过去。桑塔纳走后,贾铭世将小许批评了几句,他担心小袁在送养殖场的客户。小许说车子里的女人绝不是什么客户,那副假眉假眼的妖艳模样,一看就不是正经路上的人。听说是个女人,贾铭世也不再数说司机小许。小许倒来了劲,不断地说现在太不公平了,洪塔山算什么东西,居然坐起桑塔纳来,书记镇长却只能坐破吉普。小许说他若有机会,一定要治一治洪塔山,不让他太嚣张。 小许的话说得贾铭世烦躁起来。眼看吉普车已来到镇外的河堤上。贾铭世让小许停下车。打开车门时,他叫小许开车先送chūn到到招待所住处下,自己下了车一个人慢慢地走回去。 第二章 抓赌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吉普车在鹿头镇昏黄的灯火中消失后,四周突然静下来。被烧烤透了的田野,发出一股泥土的酽香。 养父从县商业局副局长的位置下到鹿头镇任职了四年,头两年是当镇长,后两年任的是现职。本来他是有机会调到上面去的,一切只因为她的出现。 养父的政绩主要有两个,一是集资建了一座小学,二是搞了一座养殖场。现在镇里的财政收入很大一部分来源于这座养殖场。 想起养殖场,贾铭世的目光禁不住拐到另一个方向上。远远地一座小山之下,忽明忽暗地闪着一架霓虹灯,鹿头河养殖有限公司几个字一会儿绿一会儿红,来回变幻不停。空洞的夜晚因此添了几分姿sè。美中不足的是那个“殖”字坏了,只剩下半个“歹”字在晃来晃去。 凉风一阵比一阵紧了,暑气明显在消退,河滩上几个女孩子忽然唱起歌来。贾铭世心里一阵凉爽,他刚要加快步伐,迎面走来两个人影。贾铭世认清那两人是镇教育站的何站长和镇小的杨校长,竟下意识地躲进河堤旁的柳丛里。 杨校长走到贾铭世藏身的柳丛前忽然停下来说:“等一下,我屙泡尿。” 何站长嗯了一声说:“我陪你屙一点。” 好半天没见水响。贾铭世想站起来,又怕正好淋着别人的臊水。杨校长和何站长又说起来。 “胡老师的爱人被人打成那样住院,也不知是好是歹。三个月没发工资了,医疗费还要学校先垫付,他妈的这是什么道理!” “当官的只管自己,哪里会真心实意地关心教育。你没听见刚才小许在镇委大院里嚷,要全镇人勒紧裤带买台桑塔纳,不然出门太丢人了。” “没错!随便哪个领导卖台车子也够全县教师好好过上一个月……喂,老何,我这一阵不知怎么的,屙尿特别费劲,老半天也挣不出一滴。” “莫不是前列腺有问题,得赶紧查一查,男人这地方最容易患癌症。” “患了癌症才好,我就可以解脱了……好好,总算屙出来了!憋死个人!” 一阵水响过后,两人终于走开了。贾铭世听出他们要去镇医院。贾铭世明里暗里听惯了别人的牢sāo话,他知道杨校长是在说自己,抬腿将眼前的柳树狠狠踹了几下,硬是将心中的火气灭去了多半。 没走多远贾铭世又碰上了的妇联主任李妙玉。李妙玉说,镇里人都知道贾铭世今天回来,包括杨校长在内的好几拨人一直在镇委院里等着他,直到小许一个人开着车进院后,他们才散去。贾铭世问清除了杨校长是准备找他要钱以外,别人都是来伸冤告状的,便多多少少地放心下来。 这年头只要不涉及到钱,一切都好办。贾铭世和李妙玉站在路zhōng yāng,说了一阵闲话。后来贾铭世要李妙玉马上到镇医院去看看那个姓胡老师的爱人到底是什么原因住院的。李妙玉答应后便往镇医院方向去了。 一进镇子,街两边乘凉的人都拿眼光看着贾铭世。同他打招呼的人却很少,偶尔开口也是那几个礼节xìng的字。 贾铭世记得自己刚来镇上时可不是这样,那时谁碰见他都会上前来说一阵话,反映些情况,提点建议什么的。贾铭世看见街旁一位老人正在忙不迭地招呼几个孩子,就走上去询问他家中的情况。他以为老人的儿子,媳妇外出打工去了。谁知老人气呼呼地告诉他,孩子的父母都让派出所的人抓了起来。老人说,自家几个人在一起打麻将带点彩犯什么法,开口就要罚款三千。那么多贪官污吏怎么不去抓,那么多贪污受贿的人怎么不去抓?老人一开口,四周的人都围拢来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了半天,贾铭世总算搞清楚,原来镇派出所前天晚上搞了一次行动,抓了四十多个打麻将赌博的人,清一sè是镇上的个体户,不要说是干部,就连农民也没有一个。他们认为这一定是派出所的预谋,十几万罚款够买一台桑塔纳。 贾铭世借口自己刚回,不了解情况,转身往人群外面走。老人在背后说:“我将话说明了,要钱没有,要命有几条。” 贾铭世没有理睬。 老人又说:“这哪像共·产党,简直是……” 贾铭世不等他那更刺耳的话出口,便猛地转过身大声说:“不是共·产党有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们这些私营业主先富起来,你们能有今天这么大的铺子?钱来得太容易了,就想赌,是不是?莫以为自己逃税的手脚做得干净,让你逃才逃得了。你懂不懂,孔明知道关羽会放曹cāo才让他去守华容道。不让你逃时,你就是如来佛手中的孙悟空。得了共·产党的恩惠却想着别人的好处,这叫什么,这叫混账王八蛋!前年订村规民约时,你们都签过字,赌博就要挨罚。不想交罚款的人明天来镇委会同我打个招呼。” 贾铭世一吼,街上突然静下来。 回到镇委大院,贾铭世叫给分管政法的阎副书记打了个电话,要他马上将派出所所长黄达开叫来。 刚开门进屋,接到县委姚副书记的秘书小赵的电话,说姚副书记的侄子被扣在了鹿头镇派出所,让他出面说一声,叫他们大事化小。 贾铭世楞了一下,姚副书记?他侄子怎么会被扣在派出所?有些奇怪的问道:“赵秘书,你是拿我开涮是不?派出所还不是你发句话?还轮得到我出面?” 赵秘书恨恨道:“还不是你们赵镇长作梗,他发了话,黄所长怕担责任,说什么也不敢放人,哼,赵远东真是想捅马蜂窝呢!” 接完电话,李妙玉提都会两瓶开水进来,带着情绪说了胡老师的爱人被一个大人物打得不轻,大人物现在正关在派出所。 贾铭世嗯了一声说知道了,开始解上衣钮扣,见李妙玉站在屋里没动,他说:“我要冲个澡。” 李妙玉说:“你冲你的澡,我说我的话。你那东西我家里也有,吓不着人。”正说着话chūn到从里屋出来,倒吓了李妙玉一跳。贾铭世介绍说是他的表妹,李妙玉这才半信半疑地往外走,边走边说他不在家里,汤河村超生了一个人。 “今年一切工作都白做了。”贾铭世叹了口气,随手关上门。 没想到李妙玉还没走远,在门外接着贾铭世的话说:“别太着急,这个问题也不是今年才有,到统计时少报一个死人就行了。” 贾铭世没有做声,打开水龙头,放水冲了一阵身子,刚用肥皂将身子涂抹一遍,水龙头里就没有水了。他打开窗户探出头冲着楼下叫道:“一楼的,等会儿再用水好不好,让我将澡洗完。”叫了两声,水龙头里又有水了。他赶忙凑过去。 黄所长进来时,贾铭世刚刚将裤子穿好。天气太热,他懒得再穿上衣,光着膀子,开门见山就问姚副书记侄子的事。 原来,每到chūn秋,就会有菜贩子和水果贩子收菜收水果,卖到城市赚取差价,这类人又被称为“老客”。 姚副书记侄子就是一老客,不过他是那种没有任何经营证件的黑客,偏偏这次来鹿头镇收芹菜时遇到工商所执法队,队员不认识他,要扣车罚款,他不但不配合,反而态度极为嚣张,动手打伤工商人员,胡老师爱人便是工商所执法队的。 黄所长说完急着撇清自己关系:“贾书记,这不关我的事儿,是赵镇长说我敢私自放人就追究我的责任,我,我也没办法啊,赵镇长那儿还劳您多解释解释……” 贾铭世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又开始问抓赌的事。 黄所长说他们的确是有意选择镇上干部发工资的前几天行动,因为这时干部们口袋里都是瘪的,无钱上麻将桌,这样可以减少许多麻烦和难堪。只不过他们没有考虑到镇上的个体户们竟敢公开对抗,到现在连一分钱都没收上来。他们准备明天先放几个女人,探探风向。 贾铭世沉吟一会才表态,他不同意这种做法,他说政权机构做事就得令行禁止,不能半途而废,否则就会失去威信。贾铭世答应由镇zhèng fǔ和镇委会出面帮他们维持一下,翻过眼前这道坎,条件是收上来的罚款二一添作五,两家对半开。 黄所长不同意,他们正指望用这笔钱添制一些交通工具。 贾铭世告诉他,老百姓已猜出他们是想买辆桑塔纳,他们若真的这么做,会失去民心的。因此,不如将这批罚款分一半出来,给镇里的教师们发工资。 黄所长有些松口了,只是不同意交出一半,他觉得太多了,教育上困难,公·安部门也同样困难。 黄所长犹豫的样子让贾铭世心里很不高兴,他摆出一付单听黄所长说话的架式,自己却一声不吭。黄所长刚开始也不想再说话,憋了一阵,终于还是忍不住。他要贾铭世权衡一下利弊,如果派出所等到镇里干部们发了工资后再开始抓赌,此刻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局面。 黄所长的话让贾铭世笑了起来。他像是改了主意,重新向黄所长提出,抓赌的事镇里可以与派出所一直配合下去,直到这事彻底完结。关于罚款的分配,他建议从明天一天由镇里想办收罚款,收到多少算多少,余下的全归派出所。黄所长很高兴地同意了。他在点头时,还再三申明,不许贾铭世事后反悔。 第三章 罚款上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黄所长走后,贾铭世对chūn到说:“走,去医院看一看。”他虽然不齿姚副书记侄子仗势欺人,但对赵镇长的作法也相当不屑,也不知道他想作甚么。 二人来到医院,在一个姓夏的护士引领下来到了病房区。推开二号病房的门,贾铭世一眼就见到了病床上被绷带绑得跟个粽子似,只露出两只眼睛的伤员,他吃了一惊,大步走进去,病床边上坐着一名斯斯文文的少妇,见到贾铭世忙站起来,忐忑不安的道:“贾……贾书记……” 贾铭世知道她是杨校长口中的胡老师,想不到她倒识得自己,微微点头,看着病床上的伤员,脸sè凝重起来,这可不是作样子的模样。 “小夏,他伤得很重?”chūn到问跟着进来的护士小夏。 小夏“恩”了一声:“多处骨折,软组织挫伤,鼻梁也被打断了……” chūn到唬着脸嘀咕道:“这……这也太欺负人了……”偷偷看了看贾铭世脸sè。 “为什么不去县里彻底检查一下?”贾铭世问道,他知道镇上设备有限,如果内脏出血什么的这里可查不出来。 “哼,去县里?那还不是萧旭鸿说了算?”赵镇长的声音在病房门口响起,他虽然五十多岁,但身体健壮,面sè红润,那身体比许多年轻小伙子还壮实,他铁青着脸走了进来,对胡老师说,“胡老师啊,真的对不起,看来这事儿难办了……” 胡老师有些怯懦,低声道:“不成,不成就算了吧,那种人,我们得罪不起吧?” 赵镇长瞪起眼睛,想说什么,但想起今天活动时碰的钉子,终于长叹口气,颓然坐到了椅子上。 这时候儿,病房门又被人大力推开,黄所长简直是冲进来的,看到赵镇长和贾铭世都在,怔了一下,随即急急道:“贾书记,赵镇长,姚副书记侄子被县局的人接走了,我,我拦不住啊,他们,他们还说要给姚副书记侄子验伤,要告胡老师的爱人打伤他呢。” 赵镇长腾一下站了起来,怒目看着贾铭世,气得脖子青筋直冒,大声质问:“你们,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到底想干什么?” 胡老师脸sè苍白,突然扑通跪在了贾铭世面前,哭泣道:“贾书记,求求您,求求您放过我们吧,我们不告了,再也不告了!”她听赵镇长话里透露,知道眼前的贾书记和县里那帮子人是一伙儿的。 赵镇长嗓门简直要将房盖震翻:“贾铭世,你还是国家的干部吗?这天下还是共·产党的天下吗?就任由你们胡来?” 看着脚边啜泣的胡老师,看着慷慨激昂的赵镇长,贾铭世心里五味杂陈,默立良久,慢慢走到赵镇长身边,轻轻拥抱住他,此时此刻,他突然觉得面前这倔强的老头儿可爱无比,往rì对他的厌恶,突然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或许,他有这样那样的缺点,有老派领导那划山头,拉帮结派的不良作风,但他骨子里,却流淌着老党员那正直不阿的鲜血,这样的鲜血,才是我们党留下的最宝贵的遗产啊。 “赵镇长,胡老师,你们放心,这天下还是人民的天下,还是共·产党的天下!”贾铭世用力挥了下手臂,斩钉截铁的道,“我这就去县里,找程县长反映情况!再不行,我就找刘书记!我就不信了,这好好的天能换了颜sè!” 赵镇长怔怔看着贾铭世。chūn到却是眉开眼笑,喜滋滋看着贾铭世,带她离开火炕的男人果然是一个好干部,又过去扶起胡老师,在她耳边劝慰:“放心吧,别怕,贾书记出面,什么问题都能解决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无条件信任贾铭世。 “赵镇长,镇里的事儿就拜托你了!”贾铭世笑着对赵镇长说,转身走出了病房,chūn到颠颠小跑着跟上,紧紧跟在贾铭世身后亦步亦趋,就像一个跟屁虫。 “我,我还以为你会和他们一起欺负人呢。”chūn到看着前面贾铭世高大的背影,低声嘀咕。 贾铭世耳朵挺尖,笑着转头道:“欺负老实人有什么意思?欺负你这样的坏蛋才好玩儿!” chūn到撅起嘴,看着贾铭世清秀坚毅的笑容,心脏打鼓似的快速跳动起来。 ※※※ 天亮后,贾铭世到县里找程县长汇报了姚副书记侄子伤人案后回到镇里,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处理。 贾铭世让办公室主任小赵通知,紧急召开一个党委、zhèng fǔ和人大负责人会议。 等人一到齐,贾铭世就将镇里的干部们叫到一起说:“鹿头镇的干部今天谁也不许笑。不管见了谁,哪怕是来领结婚证的,也要板着脸。露不出杀气也要露出些狠气来。” 接下来,小赵按贾铭世的吩咐,让税务所和工商所的头头带着所有的人火速到镇委会开会。同时又以镇委会和镇zhèng fǔ的名义发了一个通告,要那些收到派出所罚款通知书的人,在今天下班之前将全部罚款交到镇里,否则后果自负。 税务所和工商所一共二十多人,贾铭世领着他们先上街走了一圈,他没有向他们作什么交待,只是叫他们一个个跟紧些,路上不许说说笑笑,更不准打打闹闹,身上的制服是必须穿得整整齐齐。转了一圈回来,贾铭世让他们集中在二楼会议室打扑克下棋,自己则带着镇里的干部们又到街上去走了一圈。 两圈刚走完,贾铭世独自一人再次上街,见了人也不说话,人同他打招呼他也不理睬,顶多只是用鼻子哼一声。惹得满街的人都用一种惶惶不安的目光打量着他。最后,贾铭世走进镇委会院子对面的一家商店,站在香烟柜台前,他掏出一张十元钱的纸币递过去。卖货的女孩正问他要哪种牌子的烟,一旁站着的老板马上跑过,取了一盒jīng装红塔山香烟放到贾铭世面前。 老板说:“贾书记从不抽烟,怎么这回也破戒了?” 贾铭世将jīng装红塔山香烟推了回去。他说:“来包三五或者希尔顿。” 老板将贾铭世重重地看了一眼,低头从柜台底下拿出一包三五牌香烟。“洋烟太冲,只有特别需要提神时才可以抽。”老板说。 贾铭世拿上烟就走。老板在身后追着说要找钱给他。 贾铭世说:“给你凑个份子,早点去派出所将老婆赎回来!” 他刚回到镇委院子里,几个高音喇叭就同时响了。先是报时的滴滴声,然后女播音员说,现在是běi jīng时间十一点整,离镇委会下午下班时间还有七个小时。无论是镇委院子里还是街上的人,一下子就听出了那种最后通牒的倒计时的味道来。 接下来女播音员就开始一遍遍地广播贴在街上的那份紧急通知。贾铭世上到二楼会议室,他要大家再出去走一趟,他要求这一次人人面孔必须十分严肃。天气很热,还没出门大家身上的制服就被汗水湿透了。因为贾铭世在头里带队,他们也不好说些什么,加上心里对这些安排一直不摸底,神神秘秘的反让他们做起来挺认真。冷冰冰铁板模样的一群人在小镇的窄街上流动时,虽然已近夏rì正午,却也有一股凉嗖嗖的东西渗到四周的空气中。 贾铭世正在当街走着,一辆桑塔纳迎面驶来。他看出那是洪塔山的座车,便理也不理,昂着头依然不紧不慢地走着。桑塔纳靠到街边,个子和模样都让人看了不舒服的洪塔山从车子里钻出来,老远就大声说:“贾书记,我有急事正要找你。” 贾铭世说:“过了今天再说!今天我没空!” 洪塔山还要开口,贾铭世突然说:“你那养殖场的干部有没有人赌博?惹毛了我,就是经济命脉,我也要查封。” 洪塔山一愣说:“你这是说的哪门子话?” 贾铭世说:“我还想见识一下,在鹿头镇有谁屙得出三尺高的尿!” 洪塔山也是在生意场上炼成jīng怪的人,他意识到贾铭世是在敲山震虎,马上露出一副骨头软了的模样说:“我这饭碗还不是贾书记你给的,我可不敢让它变成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洪塔山站在街边,一直等到贾铭世领着那群人走过去后,才转身上车。 上街转了四圈,食堂的饭已熟了,还不见有谁送罚款来。贾铭世心里有些不踏实,却不让表情露出来。他让两位所长带着自己的人到镇委会食堂去吃饭,一个人也不许回家。有几个女人推说家里有急事,想回家去。贾铭世开始没有阻拦,等她们走到院子门口时,他才暴跳如雷地吼起来,将女人们一个个骂得狗血淋头。 贾铭世一声声都在说:“今天是非常时期,就是家里死人失火,也必须坚守岗位。” 贾铭世骂她们时,许多人都从院门外边往里望,那些话里的每一个字都能听清。贾铭世平时对人态度不错,从不直接批评普通干部和群众,对女同志尤其和气。今天他一反常,大家立刻想到这件事的严重xìng和关键xìng。女人们哭哭啼啼地回到食堂,贾铭世让事务长大张旗鼓地到镇委院门前的商店里搬回四箱啤酒,然后自己带头上阵,举着酒杯同大家一起闹。税务工商的干部酒量一向不错,贾铭世又让镇委会一些会闹酒的人也加入其中。 一时间,食堂里碗盏叮当人声鼎沸,转眼间四箱啤酒就喝光了。贾铭世让事务长再去搬两箱。事务长搬了啤酒回来时,悄悄告诉贾铭世,说是外面有些人借故办事,在偷偷地看动静。贾铭世心中有数,让他别着这个急。事务长刚走,赵镇长又凑过来,提醒贾铭世是不是稍加收敛,这么大吃大喝传出去影响不好。贾铭世说有时候大吃大喝是一种很好的工作方法。 一顿饭用了两个小时,六箱啤酒全喝光了。大家都很高兴,连那几个挨了训的女人也都带着醉意说贾铭世工作确实有方,跟着他,她们愿意指哪打哪。 贾铭世没有醉,他只喝了很少几杯酒,看见拐角处有人在偷偷张望,他故意大声说:“下午依然是一边休息一边待命,一过四点钟就行动!” 第四章 罚款中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太阳刚一偏西,广播喇叭里就说离镇委会下班时间还有三个小时。 三点过五分,镇委大院对面商店的老板第一个将罚款送来了。紧接着交罚款的人像穿珍珠一样,一来就是一串。交完罚款,他们都要问一个相同的问题:罚款以后还会不会吊销他们的营业执照。税务所和工商所的人听了很奇怪,他们从没有说过要吊销谁的执照的话。 贾铭世不让他们将谜底揭穿,他要他们对那些人说,现在个体户太泛滥了,该关的就要关,该管的就要管。这话一点也没有违反国家政策,但从贾铭世嘴里说出来时,却有一股杀气。贾铭世再次强调,现在这个时候,当领导的就是要时时透露一点杀气给人看。 贾铭世看着小赵的登记表上已有了整整四十个人,抽屉里的现金塞得满满的,脸上立即堆起了笑容。正在开心,派出所黄所长急匆匆地闯进来。 黄所长腰里吊着一把手枪,见了面就嚷:“贾书记,你可不能将我们的油水揩干净了呀。” 贾铭世说:“哪里哪里,我们绝对保证只收今天一天,以后的全归你。” 黄所长说:“我们哪有以后,不到天黑就会收光的。” 贾铭世说:“不会的,绝对不会。小赵,我们收了多少人的罚款?” 小赵心领神会,马上说:“才二十多个。” 黄所长说:“赵主任,你别太小瞧我们的侦察能力了,你们已经收了三十九个人的罚款,正负误差不会超过两人。” 贾铭世心里吃了一惊,他怕事情搞僵,忙说:“我们也没料到局势会变化得这么快。” 黄所长说:“贾大书记别说挖苦话!我们有我们的难处,枪杆子不能对人民专政。人民公安只能保护人民,不像你们,人民zhèng fǔ专管人民。” 贾铭世说:“都是为共同事业效力卖命。我看这样,镇里这边就收到现在为止,剩下的都让他们去派出所。” 黄所长很干脆地说:“不行!” 贾铭世一见黄所长的态度很强硬,就先拐个弯说:“要不这样,剩下的还是你们收,至于我们已经收了的,找个机会,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 他这边一软,黄所长就不好再强硬下去,但他要求今晚就开始协商。贾铭世想了想,见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只好答应他。 黄所长一走,贾铭世就叫小赵先将现金送到银行里存起来。小赵从未见过这么多钱,一个人不敢去,就叫小许开车送。他俩刚上车,赵镇长火急火燎地跑过来,说他刚得到消息,派出所准备半路拦劫,将镇里收到的罚款控制在手里,争取分配的主动权。 黄所长判断镇委会的人不敢将这笔巨款存放在办公室,一定会在天黑之前送到银行里去,所以他已派人在工商银行与农业银行附近分别把守着。 贾铭世心里很恼火,他没料到黄所长竟如此胆大包天,想对党委和zhèng fǔ动武。恼火之余他又有点不相信。 贾铭世让小赵将全部现金从车上拿下来,又让小许步行出去转了一圈。 小许见到的情形真如赵镇长所说。不仅银行门口有派出所的人,就是镇委大院门口也有一个拿着对讲机的jǐng察在望风。 贾铭世想了一阵,很快就有了冷静应对的办法。首先他亲自给教委、电视台和县里的二把手程县长打电话,请他们今晚来鹿头镇参加一项重要活动。然后他让小赵坐上吉普车,到两家银行门口去逛一趟,将黄所长的人从镇委大院门口调开。小赵和小许一动身,大门口的jǐng察果然尾随而去。 趁此机会,贾铭世叫人赶紧去叫教育站的何站长来商量要事。一切安排好,贾铭世见还有点空,就打电话问洪塔山上午来找自己有什么事。洪塔山不肯在电话里说,非要与贾铭世面谈,贾铭世只好让他来一趟镇委大院。 在等候镇教育站何站长的空隙里,贾铭世听完洪塔山要说的事。 洪塔山的养殖场里,昨天来了几个客户,偏偏周围有老百姓在棉花地打农药杀虫。洪塔山怕被客户碰见会有不利因素,影响签订销售合同,便亲自去找老百姓希望他稍缓两天再打农药。结果双方几乎发生了冲突,老百姓差一点用锄头敲碎了洪塔山的头。 贾铭世在心里又气又笑,他答应明天抽空去处理这事。两人分手时,贾铭世告诉洪塔山,他写了一个条·子,答应给人一些甲鱼苗。洪塔山用词很漂亮,他说只要是贾书记的指示,他绝对百分之一百二十地照吩咐办。 洪塔山刚走,教育站何站长就来了。贾铭世非常严肃地先要他用党xìng来做担保,然后才告诉他,无论他想什么办法,一定要紧急通知全镇各学校校长,晚上八点钟准时赶到镇委会会议室开会,而且必须保密,开会之前不能让消息走漏给外界。 何站长有些摸不着头脑,贾铭世不肯透露半点信息,只说绝对不让他们吃亏。 何站长琢磨着真的有好处,就跑到镇外的必经之路上,分别告诉各个村的人,让他们给村小学校长捎信,可能有民办教师转正指标下来,要连夜讨论。 从何站长告诉第一个人算起,到最后一位校长赶到教育站,总共只用了一个半小时。 来得最早的是镇办小的杨校长。镇办小没有民办教师,但杨校长意识到这个会可能有其他目的。他问何站长时,何站长摆着手叫他别瞎猜,免得让自己犯错误。 杨校长不管这个,继续追问是不是镇里想用那笔赌博罚款补发教师工资。 何站长一方面叫他别再说下去,一方面承认这种推测有道理。现在的事没有比钱的问题更让人敏感了,何况又是从派出所荷包里掏出来的钱,那敏感程度更要翻倍。其他校长来了后,他们就不再说这个。校长们争着问有没有文件。何站长哪有文件给人看,就说到时候由有关领导亲自传达。 校长们还没到齐,派出所黄所长闻讯赶到教育站。黄所长是来帮一个亲戚开后门的,他那个亲戚当了十几年民办教师,弄得做起事来高不成低不就,除了转为公办教师,教一辈子书以外,再也没有别的出路。何站长挺认真地将黄所长亲戚的情况了解了一番,并记在笔记本上。 黄所长将其他人打量一下后忽然问:“怎么中学唐校长没来?” 何站长本是将中学给忘了,他下意识地撒了一个谎:“中学里没有民办教师。” 虽然是急时逼出来的话,倒是天衣无缝。 黄所长走后,何站长愈发感到杨校长的推测有道理。八点钟时,何站长带着一帮校长来到镇里。找了一个机会他悄悄地将这一切都说给了贾铭世,并重点申明自己是领会到领导的意图以后,有意不通知中学唐校长与会,免得引起黄所长的怀疑。 贾铭世一点面子也没有给,反说他是画蛇添足,不让唐校长来才让人怀疑。何站长想一想终于悟出道理来:现在哪个会议不是毫不相关的人坐半屋子,来与不来是对领导的态度问题。看着何站长灰溜溜地走到一边,贾铭世心里又有些感叹,他觉得文人自作聪明时真是又可嫌又可怜。 这时,黄所长带着他的两个副手全副武装地走过来。 贾铭世老远就冲着他们笑,并大声说:“天气这么热,还这么注重仪表。” 黄所长说:“我这是向税务所和工商所学来的,有些事情是得用点威慑力量。” 贾铭世说:“要是你威慑到党委和zhèng fǔ头上,那可就要犯大错误哟!” 黄所长听出这话的分量来,他不甘示弱地说:“要不要我们回去重新打扮一下,再找几个小姐陪着来!” 贾铭世见好就收,他说:“不用不用,我们这些作地方领导的还巴不得请两名jǐng察站在门口哩!你们一威风,我们也跟着有英雄形象。” 听到这话的人都笑起来。贾铭世趁机将黄所长等三人请进办公室。一会儿,县教委主任、电视台记者和程县长全都到了。贾铭世让记者们先打开摄像机,一边介绍情况,一边让记者们采访做节目。贾铭世开门见山地对着摄像机镜头说,他代表鹿头镇五万人民,感谢镇派出所在自身经济状况十分困难的情况下,仍向全镇教育系统捐款人民币十二万元。 黄所长的反应一时没有跟上来。摄像机的强光一照,三个人都有些发呆。程县长表扬他们的话,他们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直到贾铭世请他们一起到二楼会议室同全镇教育界的代表见面,走出办公室,室外的凉风一吹,他们才清醒过来。两个副所长借口上厕所,一去不回。 黄所长挨着程县长,他不敢开溜。在聚光灯的强光下,黄所长满头大汗地将贾铭世交给他的一大提包现金,转交给何站长,接着又在十几位校长的掌声中,说了一些堂皇的话。何站长没想到教育站会在一夜之间发财,不用人请便抢上前去,抱着大提包情绪激动地对着摄像机大声说着感谢的话。黄所长趁人不注意,踢了贾铭世一脚。 贾铭世没有还手,他小声说:“你应该感谢我让你出了名,他们说了,这条新闻可以上省电视台的新闻联播。另外上市里和省的rì报一点问题也没有。” 黄所长说:“你不该设下圈套让我钻。” 贾铭世说:“我这也是没办法,镇财政太穷了。” 黄所长一语双关地说:“只怕是到时候有些事我也没办法。” 第五章 罚款下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捐款仪式一结束,黄所长就走了。这时,校长们已知道民办教师转正通知完全是编造的,惹得他们一个个有喜有忧。喜的是拖欠的工资终于到手了,忧的是回去没法向民办教师们交代。程县长只对结果满意,对过程则提出了批评。 贾铭世说,如果县里给鹿头镇一百万,他绝对保证一切都照党纪国法办事。他还说正确路线不能当饭吃,不能当钱花。 批评归批评,程县长也明白基层干部的难处,他说自己在理论上是绝对不支持这种作法。正经话说完以后,程县长就要贾铭世付给他当演员的劳务费。 贾铭世听到大家都跟着程县长喊他贾导演,正要笑,程县长又说:“贾铭世,这一招你还得多练练,练jīng一些,像段人庆一样到外面去施展,不要总在家门口同自己人斗心眼。” 送走程县长,大家跟着一一告辞。何站长也想走,贾铭世叫他先留下。待程县长他们都走了,贾铭世将何站长叫到办公室,当着赵镇长和小赵的面,他要何站长将十二万块钱中分出四万块钱给镇里。 何站长有些不情愿,他觉得教育站将各方情意都领了,得到的好处不能打折。贾铭世不说话,只是yīn着脸坐在那里。小赵和赵镇长不停地劝何站长,要体谅贾书记的一片苦心,没有贾书记这破釜沉舟的一招,拖欠的工资可能再过一年半载也没钱发放。 何站长说:“这钱本来就是镇里要给的,现在名义上给了十二万,可实际上只得到八万,这之间的亏空,是教育站背不起的黑锅。” 做了半夜工作,何站长还是不松口。 贾铭世火了,他指着何站长的鼻子说:“老何,你别给面子不知道要。十二万都给你,你也多得不了一分钱。我要四万也不敢全贪污。就这样定了。就现在,你数出四万给赵主任。”说着他一甩椅子到院子里乘凉去了。 他刚坐下,李妙玉就将自己的躺椅搬过来。两人相距不远也不近。李妙玉告诉他,镇里对今天发生的两件事反响很强烈,群众都说贾书记真有水平,一天时间就将当今最霸道的人和最难缠的人都摆平了。 小赵在远处咳嗽一声后才走过来,说何站长已答应了,但何站长希望贾书记表态,在镇里财政情况好转以后,采取某种形式给教育站补上这四万块钱。 贾铭世毫不犹豫地说了两个字:“没门!”过了一会儿,他又斩钉截铁地说:“这个先例不能开,党和zhèng fǔ不是个体商店,不可以讨价还价。” 小赵回屋不久,何站长一个人提着大提包出来了。他有些垂头丧气地同贾铭世打了个招呼。贾铭世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将他叫住,然后又叫起小赵过来,他要小赵护送何站长到银行去,将钱存起来,以免出现意外。 何站长苦笑着说:“别人抢·劫偷盗我都能对付,我只怕你贾书记。” 大家都以为贾铭世要发脾气,谁知他竟哈哈大笑起来。 夜深以后,院子里静下来,天上的星星此时格外明亮。半夜过后,贾铭世朦朦胧胧地感到有人用什么东西往他身上遮盖着。他以为是chūn到,睁开眼睛一看,是妇联主任李妙玉。 李妙玉只弄了很少一点衣物套在身上,月光将她那还没有生过孩子的身子,完全投入贾铭世的心里。李妙玉有意无意地用手在他的脸上抚摸几下,然后小声说:“怎么睡得这样死,连露水打湿了脸都没感觉。” 贾铭世没有做声,飞快地将眼睛闭上。李妙玉在他身边站了一会。贾铭世平放在竹床边上的大腿,不时感到李妙玉那有些滚烫的大腿的撩拨。 从今年开始,李妙玉已有好几次向贾铭世作这方面的暗示。这一次,他依旧装作不知道。院子还有别人,李妙玉站了一阵,只好独自走开。 前世吃女人太多亏,他不想重生以后也犯同样的错误。如果没有那一次的放纵,怎么会被自己的政敌在女人问题上大作文章,害得京里的老太爷对自己失望透顶,身居省长高位的二叔也无力回天,最终的结局是一步步走向毁灭。 贾铭世翻了一下身,望见chūn到睡在离自己只有几米的竹床上。李妙玉虽然胆大,在外乘凉睡觉时,只敢侧着身子睡。chūn到在城里呆过,不怕暴露自己身上的隐秘,仰面躺在竹床上。从贾铭世躺下的地方望去,那对rǔ·峰正好与远处的鹿头山顶峰连为一体。 贾铭世第一次感到女人不要情感也会产生对男人的折磨。再次睡着不久,洪塔山又匆匆跑来。洪塔山不像李妙玉那么温柔,他一上来就扳着贾铭世的肩膀猛地摇个不停。接着也不管他是否完全清醒,急如星火地告诉他,派出所的人将他的客户全抓走了。 贾铭世迷糊地问:“为什么抓他们?” 洪塔山用极小的声音说:“因为请了几个小姐。” 这话让贾铭世一下子惊醒了,他翻身坐起来。听洪塔山从头到尾细说,为了招待那几个客户,洪塔山专门从省城请来几个有品味的小姐。这事以前也没少做过,派出所一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 这一次洪塔山也像先前那样,提前往派出所送了十几箱饮料,说是给他们降温消暑,其实就是彼此心照不宣地打个招呼达成默契。哪想到半夜刚过,派出所的人突然对他们下了手。养殖场四周围墙上架有铁丝网,派出所的人也做得出来,居然像特务一样剪断铁丝网,从围墙上爬进养殖场,又用麻醉枪将几条大狼狗放倒,顺顺利利地钻进客房里,将那些男男女女光着身子逮走了。 洪塔山断定黄所长如此出尔反尔是想报复贾铭世,因此这事非得由贾铭世出面调解。 贾铭世身上感到一股凉嗖嗖的寒气在弥漫,转眼之间浑身上下又有一种火燎火烧的感觉。黄所长这一招实际上是冲着贾铭世的咽喉而来。养殖场提供着全镇财政收入的百分之五十以上,有时竟达到百分之六十左右,而这几个客户又保证了养殖场销售额的百分之五十到六十。 贾铭世朝洪塔山要了一支烟,搁在鼻尖上嗅了一阵。 恢复冷静后,贾铭世朝四周看了看。chūn到好像醒了,那对rǔ·峰被她翻身压在竹床上。李妙玉那里也有动静。好在男人都睡得很死,特别是饮事员老何,因为有人打扰,他的鼾声反而更响了。 贾铭世再次压低嗓门,他要洪塔山严格控制此事的知情范围,对养殖场内部的人要把话说绝,谁将此事告诉第二个人,就立即开除出场。对外部的人除了贾铭世自己,暂时谁也不要说。贾铭世估计,派出所那边也不会将此事大肆渲染,甚至有可能同样严格控制此事的知情范围。 洪塔山回场处理内部事宜后,贾铭世一个人想了好久,才决定将此事扩大到小赵那里。他叫醒小赵并对小赵说这事到他那里应该划上句号,包括赵镇长暂时都不要让他知道。 如果小赵做不到这一点,什么时候走露风声,什么时就让他卷起铺盖到汤河村去代理村支书。贾铭世带着小赵一刻不停地来到派出所门时,派出所屋里屋外一片漆黑。他们对着紧闭的大门叫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贾铭世心里窝起一团火又不能发泄,他强忍着让小赵别再叫了,干脆回去睡觉,明早再来。 天亮后不久,洪塔山又跑来了,他告诉贾铭世,五更时分,场里值班人员接到一个叫邓松的客户家里打来的电话,因为债务纠纷,邓松的老婆被几个江西人绑架了,若不赶紧回去想办法,对方有可能撕票。洪塔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半醒不醒的贾铭世就往外走。 贾铭世生气地摆脱洪塔山说:“总不能连脸也不要吧!” 贾铭世刷牙时,洪塔山一直在旁边催促着说:“我的好书记,你动作快点吧!” 到派出所的路上,洪塔山将自己如何在场里作的安排,一一对贾铭世作了汇报。贾铭世没有挑出什么毛病,就说他是亡羊补牢。 派出所大门是半掩着的,贾铭世正要吆喝,黄所长应声从门缝里走出。三人碰面时,贾铭世率先冲着黄所长笑了几下。 黄所长拿着一把扫帚说:“贾书记和洪老板一大早结伴而来,是不是向我们这些穷公安捐赠点什么?” 贾铭世说:“黄所长别叫穷,我们不会朝你要吃早饭。进屋说话吧!” 黄所长做了个手势将他们请进屋里。派出所办公的地方的确有些寒碜,两只破沙发上,几团黑棉絮从窟窿里往外翻着,水泥地面上大坑连着小坑,办公桌上油漆已经剥落了许多,上面印着的还是有关人民mín zhǔ专政的毛·主席语录。 “没想到黄所长这样艰苦朴素!过几天闲了到养殖场去走走,我送几套办公用品给你们。”洪塔山冲着黄所长讪讪地说。 “没什么,艰苦点好,免得落下**的嫌疑。照我办案的经验,只要是你们这样的人主动登我的破门槛,一定是有事相求。”黄所长板着脸不肯接话。 洪塔山忙说:“请黄所长高抬贵手,将我那几个客人放了。小弟我还懂得规矩,一定会好好感谢你们。” 黄所长愈发字正词严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别说我们这儿没有你们的什么客人,就是真有客人被逮住了,也会按法律条文办事。” 洪塔山也放开了说:“黄所长别戏弄我,昨晚你的人冲进养殖场时电灯都亮着,都是一个镇上的,谁认识谁呀。” 第六章 前世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黄所长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说:“这不可能,他们做事不可能不先同我打招呼。公安这条钱不同于官场和生意场,勾心斗角互不买账。我们这儿是军令如山倒,官大一级压死人,管你时连上厕所都要请示!” 一直没有说话的贾铭世这时候挥手拦住洪塔山,他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昨晚我就亲自来过,无论怎么叫你们都不开门。现在是第二次了,你总该给我们一个准确的信息吧!” 黄所长说:“我们借贵处宝地安营扎寨,哪敢得罪你这一方的土地神。昨晚所里的同志都出去巡夜了。按规定,家属是不能管公事的。贾书记你也别见怪。我这就去替你们查,看看是否有人搞僭越,有事没有通过我。” 黄所长让他们坐一会,自己去去就来。他一走,贾铭世和洪塔山就相对骂了一声妈的!只一小会儿黄所长就转回来了,进门就说,是抓了几个外地人,已搞清楚了,没什么问题,刚放了他们。贾铭世和洪塔山赶到门口一看,果然有几个男女在往门外走。洪塔山一喜说正是他们。黄所长连声说误会误会,并将他俩一直送出门。贾铭世心里觉得奇怪,跨过大门门槛后,他回头看了一眼,见派出所的几个人正相对而笑。 洪塔山也没顾得上同贾铭世打招呼,老远叫了一声邓松,跑过去拉着客户和小姐们,六七个人挤进桑塔纳里,向养殖场急驰而去。 贾铭世站在街边正要吁口气,不远处的街口钻进一个满身泥水的人。一愣之间,那人就踉踉跄跄地顺着街道跑不见了。贾铭世一夜没睡好,jīng力没法集中,他以为那人是夜里捉黄蟮不小心失足掉进水田。两件突如其来的事很顺利地处理好后,贾铭世心里松了一口气,脚下的步子顿时慢了许多。 ※※※ 午后的阳光暧洋洋的,贾铭世同chūn到刚刚从汽水厂工人王刚家里出来,心里沉甸甸的,想起王刚那张老泪纵横的脸,炕头上那哇哇哭闹的孩子,贾铭世叹了口气,工厂已经拖了半年工资了,这些端着铁饭碗的工人连基本生活都没有保障,看来面临的形势非常严峻,改革是势在必行。 chūn到跟在他身后,眼泪抹个不停,刚刚十八岁的她正是多愁善感的年纪,非常同情王刚一家的遭遇。 “哭有什么用?”贾铭世瞪了她一眼说,“都像你这样怎么工作!”训了几句觉得不妥,毕竟chūn到跟着自己才没几天。 “是,贾书记教训得是,以后我不会了,”chūn到抹着眼泪说,“只将工厂承包出去有用吗,承包的还不是这些人?” 看着女子雨打梨花的脸,贾铭世一脸心酸,什么时候见过chūn到哭泣过了,在另一个时空里她是自己的开心果,就算工作再辛苦她也笑着面对,想不到她会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流泪。这真的是自己熟悉的chūn到吗? “当然不一样,一来工厂兴衰与承包人有密切关系,谁也不想自己的钱打水漂是吧;二来工人不再是固定工资,而是多劳多得,工人的积极xìng上去了,效益也就上去了。” chūn到问:“怎么样才能提高汽水厂的效益?我怎么想也想不到……” 贾铭世笑道:“假如让我做这个厂长的话,首先就是改进汽水厂的花样,不要只生产单一的汽水嘛!城外有大量的果林,如果能将苹果汁和醋做成饮料,又营养又开胃,保证受欢迎,还有茶饮料、果汁饮料……” “苹果和醋?”chūn到摇了摇头,“放在一起能喝吗?还有茶不是用开水泡的吗,又怎么能作饮料……” “能,当然能!”贾铭世笑呵呵拍拍chūn到的头,在新世纪,这些都是很平常的饮品。可是在现在,也只有他敢这样想。 二人正准备离开,却听身后有人叫:“贾书记!” 贾铭世回头,一个穿灰sè制服的男人小跑着过来,亲热地说:“贾书记,真的是你,总算等到你了。” 贾铭世认得他——镇汽水厂柳厂长,据说是赵镇长的远房亲戚。 柳厂长亲密的同他握手,仿佛多年没有见面的老朋友一样。 “贾书记,晚上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柳厂长谄笑道。 “行,”贾铭世想了一会道,“你说那里吧?” “龙华酒店怎么样?” “好,晚上见。” ※※※ 酒过三巡,柳厂长将话转入主题,敬了贾铭世一怀说:“贾书记,听说过几天要决定汽水厂承包人选?” 贾铭世微微点头。 柳厂长犹豫道:“那我能不能将它承包下来?” 贾铭世微微点头说:“你想承包汽水厂?这是好事啊,你是厂里的老人了,懂得比别人多,对如果改变旧体制肯定比别人有更深的体会,这样,你写份计划书给我。” 柳厂长神sè一松,脸便笑成一朵花。 正说着话,“嗡!”的几声响起,旁边坐在的几个小青年拼起酒来,一波接一波,全然不顾别人,周围的食客敢怒不敢言。 “我去说说!”柳厂长站起来,贾铭世拉住他说:“算了,你一个大人和小孩子计较什么?” 过了一会,从里面走出一个美艳少妇,她走到喧闹的小青年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妩媚少妇的话便没有使小青年收敛些,相反调笑起来:“老板娘如果能陪我们兄弟几个喝怀酒还差不多。” “三子,都是街面上的人,这点面子不给吗?”少妇脸胀得通红,声音也大了起来。 “你喝了这怀酒,我就给你面子。”三子说着将手伸过来,少妇退了几步,一不小心绊了一下,不由向后一倒,跃在贾铭世怀里。 少妇一声惊呼,急忙站起来,满脸羞意。 贾铭世皱起了眉头,心想这三子是谁?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妇女,这还了得? 眼见小青年哄成一团,三子还要动手动脚,贾铭世说:“哥几个,差不多就行了,给我个面子,这桌算我的。” “给你面子?你他妈是谁?你配有面子?”三子杨起眉毛,一脸的不屑。 柳厂长笑呵呵地走过去,凑到三子耳边说了几句,对方脸马上变了,将信将疑地看了看贾铭世,手一挥,带着一帮小青年走了。 酒店里本来是坐无虚席,刚才见有人闹事,大多结帐走了,看着满屋狼籍,少妇叹了一口气,向二人走来。 “我是这里的老板,叫我唐棠好了,谢谢你帮我解围,”妩媚少妇冲着贾铭世一笑,扭头对服务员说,“给这桌加个菜。” “唐棠?”贾铭世听到这个名字脑袋却是嗡的一声,唐棠,唐棠,贾铭世念叨了几句,急急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女儿叫欣儿?” 少妇点头,有些迷惑的问:“你怎么知道?” 贾铭世苦笑一下,我,我当然知道,她,她可不是我女朋友吗?只是,是梦里的女朋友,今生却再无缘分,她,她今年应该六岁,应该,应该很可爱吧? 贾铭世思cháo起伏,如痴如醉,直到柳厂长拍他肩膀才猛地jǐng醒,却听柳厂长凑到自己耳边道:“贾书记,这娘们不错呀!嘿嘿!” 正说着话,小赵惊惶失措地跑了过来。 也许是太急,小赵见到贾铭世时,嘴巴张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惹得贾铭世恨不得端起半怀酒倒进他的嘴里。小赵终于缓过气来告诉贾铭世,昨天夜里,鹿头山下的鹿头村发生了泥石流,其中一个百来人口的垸子几乎完全被毁,死伤的人和牲畜还没有准确统计,仅报信的人亲眼见到的就有好几十。 贾铭世头顶一下子麻了,血气阻在那儿,仿佛要涨破头皮。 贾铭世望了望初露的骄阳,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山里就是这样,隔着一道山梁,一边暴雨成灾,一边赤地遍野。 贾铭世拉着小赵往镇委大院跑,只几分钟时候心里就有了主意,进大门后他吩咐小赵将昨晚扣下来的四万块钱全部拿出来,同时大声吆喝,让镇里在家的干部一律作好准备,十分钟后随他出发去救灾,只留小赵一个人上传下达。 十分钟以后,全镇的干部都出动了。贾铭世带上赵镇长、chūn到和李妙玉,还有别外三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挤着坐上吉普车在头里走了。 路过派出所时,他让司机小许停下车,自己跳下去找到黄所长,要他派两个人去帮助维护治安。黄所长听了情况后,连忙叫全所的人将自备的干粮与治外伤的药全都拿出来交给他,然后骑上那辆旧三轮摩托,亲自往灾区赶。 黄所长的做法提醒了贾铭世,他让chūn到下车返回去,协助小赵通知镇上各部门单位,轮流做些熟食送到山里,同时动员镇上的人将自家的旧衣旧物捐献出来。 黄所长的三轮摩托拉着jǐng报在前开道,半路上果然见到路旁的河里在涨着浊水。 被泥石流袭击过的村庄田野真是不忍目睹,半夜里从家里仓皇逃出来的人们,多数只穿着一条裤衩。失去衣服遮护的女人们全都挤成一团躲在一处山凹里,高高低低、一声接一声地哭着。男人们望着面目全非的垸子,一声不吭地怔在那里。天上还在下着雨,泥泞在男人女人那裸露的身体上流淌着。 贾铭世记得垸子附近有所小学,就想将灾民转移到学校里去躲一躲,他淌过齐腰深的泥泞过去看时,才发现学校已被毁得干干净净。就连学校cāo场边的一棵有八百年树龄的古银杏,也被连根拔起,抛到很远的一处山崖下。 第七章 救灾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他们忙了半天,救灾工作才有点头绪。中午过后,程县长带着县里有关领导一起赶来了。这时候,天已晴了。太阳一出来,气温就急剧升高。贾铭世夜里没有休息好,白天里一急一累,外加太阳一烤,早上和中午又没有好好吃东西,他正在指挥别人搭简易棚子,突然一阵晕眩,头一歪人便倒在地上。大家七手八脚地将他抬到yīn凉地方,李妙玉连忙找到镇卫生所白所长来亲自给他推了一针葡萄糖。 贾铭世醒过来不一会儿。洪塔山匆匆跑来了。贾铭世以为洪塔山是来救灾的,一搭腔才知道他还是为了那几个客户玩小姐的事。派出所名义上是将邓松他们放了,但还扣着他们的身份证,以及他们的交待材料。他们被放出来时,派出所没有一个人对他们说什么。洪塔山推测,可能是要他们拿钱去赎回那些证词证物。 天灾**都处理不过来,洪塔山又拿这说不出口的事来烦他,贾铭世真有点恼火了,他生气地质问洪塔山:“你是不是还想我去养殖场当拉皮·条的干爹!” 洪塔山并不示弱,他说:“你信任我,让我当这全镇财政顶梁柱的头头,我得对你负责,不然企业出了问题,到头来还得你出面收场。” 贾铭世说:“你别拿这个来要挟我!” 洪塔山说:“我说的是实话,养殖场不是我的,办垮了我还正好去干个体。” 洪塔山说能不能拿钱去贿赂派出所的人,他等着听贾铭世的答复,有人挑担子他才敢做,不然恐怕将来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贾铭世清楚自己是绝不能开口表态同意洪塔山这么做,这是原则问题。 然而,卡着养殖场客户的脖子,实际上也就是卡着他的脖子。养殖场一垮,全镇财政一瘫痪,自己的政治前途也就终结了。 贾铭世发愣时,别人以为他还在休息,都不忍来打扰。他一个人苦苦思索了半天,终于觉得有个办法可以一试。他朝洪塔山招三次手,洪塔山才发现。贾铭世告诉洪塔山,天黑之前将那几个客户用车送到这儿来,名义上是找黄所长说情,实际上是要他们触景生情,主动表示爱心善心,先让他们受感动,再让他们自己去感动黄所长,形成一个连环套。洪塔山觉得除此以外别无它法,假如这个连环计成功了,也是最理想的结果。 鹿头镇虽然山多沟多,毕竟只那么大一个地盘,桑塔纳跑一个来回,也就个把钟头。洪塔山将邓松等人领上山时,贾铭世也不失时机地将黄所长叫到身边,借口商议晚上要不要派人巡逻值班。黄所长说为了防止发生万一还是派人顶几夜为好。 贾铭世正在点头,洪塔山和邓松他们走拢来了。几个人严肃的面孔上都流露着震惊与痛苦。洪塔山对黄所长说,邓松他们是特地来请求宽恕的。 邓松打断他的话说:“我们的事算个屁,是自讨苦吃,这些人才是真正遭孽哟。太多钱我也拿不出来,说话算数,我捐一万块钱帮助他们重建家园。” 邓松一带头,剩下几个也马上做出表示,大家都是不多也不少,每人捐出一万。邓松他们身上没有带现金,每人写了一张欠条当场交给洪塔山。让洪塔山先替他们垫付,他们回去以后马上将钱汇过来。 洪塔山与他们的业务关系很密切,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贾铭世见他们正按自己预计的去做,心里很高兴,自然说了不少感激的话,并且大声对现场四周的干部群众作了宣布。贾铭世特别提到邓松,说邓松的爱人被江西修水县的人绑架了,此时此刻生死未卜,邓松却置自家的灾难不顾,先来此帮助受灾的鹿头村人民。受了灾的那些人被贾铭世的话说得一个个热泪盈眶。 贾铭世抓住时机对黄所长说:“这些人心里还不坏,还算有良知。” 黄所长看了他一眼说:“贾书记,尽管这幕戏只有我一个观众,但我还是被感动了,不管怎样,我也得为这些灾民着想啊。” 说着话,黄所长取出腰上的对讲机,他先喂喂地联络了几声,然后不知对谁说了句:“迷你王八的案子就当没有过,放他们一马!” 洪塔山一高兴,当场表示要送一台手机给黄所长。邓松他们千恩万谢地说了不少好话,他们最怕这事捅出去在家人面前不好交代。黄所长叫他们去派出所将身份证拿走,其余材料当面毁掉。邓松他们跟着洪塔山走后,剩下孔太平和黄所长站在树yīn下。 过了一阵贾铭世忽然想起一件事,他问黄所长刚才同手下说话时,像是提到什么迷你王八。黄所长点头称是。贾铭世还是有些不理解,黄所长将四个字一个一个地写了一遍,并说它特指那些甲鱼苗,贾铭世恍然大悟,连连说黄所长有才气,一句话就将丑了几千年的甲鱼变得有了诗意。见贾铭世感慨,黄所长叹息起来。 “搞政治的人总以为自己比别人聪明,总爱耍些小花样,其实有些事明了说效果反而更好些。” “这样作也是穷怕了。明里是一级政权,可是光有政没有权,有时只好做些违心的事,搞些短期行为,欺下瞒上,敲左诈右,不这样rì子就没法过。” “我也对你说点真心话,不是体谅你的难处,这一回非要让你服输不可,只要我咬住养殖场,你贾书记就是有九条命也过不去这一关。” 贾铭世笑起来,黄所长也跟着笑。 笑过之后,贾铭世说:“到了这份上,我们索xìng说个明白,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有人在告洪塔山的状?” 黄所长说:“我们这儿没有,县局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 贾铭世说:“你得帮助我探个虚实,查一查到底情况如何,最少让我心里有个底。” 黄所长说:“我可以问出个九分,剩下一分你就不要找我了。” 贾铭世说:“能这样我就很感谢。” 黄所长说:“检察院那边查不查,那边可是经济案子?” 贾铭世说:“不用查,别的问题我可以想法保洪塔山,如果是经济上有问题,保他反不如抓他,免得好好的一个企业被他搞垮了。” 听他这一说,黄所长当即擂了贾铭世一拳,并夸奖贾铭世是个清官坯子。黄所长后面说的这几句话只是试探:凡是有问题的领导,在下属案发以后,总是想方设法找检察院里的人探听,判断下属是否将自己牵联进去。贾铭世敢于置检察院而不顾,说明他在这方面是清白的。贾铭世吓了一跳,他没料到黄所长在这种气氛下还在搞侦查,黄所长告诉他,其实许多案子都是在不经意中发现并破获的。 救灾工作搞了差不多十天,灾民总算都安置下来了。资金紧巴巴的,对付着也熬了过来。贾铭世没有花客户们的捐的那几万元钱,他想着冬天最困难的时候,得预防着点。贾铭世让小赵将那些钱分文不动地依然存进银行。 几天后市委办的rì报上有一篇消息,说鹿头镇党委zhèng fǔ高度重视教育,并将贾铭世出差刚回就在深夜里去医院看望教师,千方百计组织资金补发拖欠的教师工资等举例出来。 贾铭世一看文章里没有点赵镇长的名,就猜出是chūn到写的。因为本镇的业余通讯员,无论何时也不会忘记在字里行间里做到党·政一把手之间的相对平衡。他拿上报纸去找chūn到,chūn到不在。刚好小赵从身边经过,问起chūn到去哪儿了,小赵提醒他,chūn到已打过招呼,说是去洪塔山的养殖场去了。 贾铭世没吱声,他让小赵将报纸上的文章剪下来,贴到会议室里的荣誉栏上去。 ※※※ 镇委会议上,正在讨论汽水厂承包人选问题。投计划书的倒有十多个,不过挑过来挑过去还是觉得柳厂长那份做得最好,毕竟是厂里的老人嘛,这种表面文章对他来说是轻车熟路。说真的,贾铭世也觉得怪怪的,选来选去还是他,这不是他的初衷,从心里他是反对柳厂长继续留任的,不过这几个个当中,只有他的计划书做得最完美。 正准备宣布时,chūn到偷偷给了他一份计划书,一看之下,大喜过望,里面的内容居然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其中有开拓新产品,什么苹果醋、茶饮料等等,在一看署名,居然是洪塔山,不由涕笑皆非,看来定是chūn到盗用了自己的点子,不过这份计划书做得也不错,洪塔山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靠养殖发家,也算是能人,chūn到能帮他说话,看来这小子做了不少功夫。 “听听这份计划书。”贾铭世说着念了起来。 赵镇长打断他的话说:“贾书记,我看就不必节外生枝了,难道我们这么多人的智慧还比不上你一个人吗?” 贾铭世微笑道:“话不是这么说的,我认为一个企业最重要的是开源节流,柳大伟的计划书只提到了节流,而我手上这份则是主要讲如何开源。” “开源和节流那个重要?我认为汽水厂现在最重要的如何开源,因为无论如何节省,你的产品卖不出去也没有用,所以要想汽水厂重生,必须学会如何开发新产品,如何开拓市场。” “对!对!”在座的县委头头们听完计划书,纷纷表示赞同。赵镇长看着附合的众人,脸sè铁青,心想难道自己真的老了吗?竟被这小子说了几句而豪无还手之力。 chūn到在一旁呵呵傻笑,好像是她获胜了一样。接下来是投标,当然是洪塔山以绝对的票数当选。 第八章 又见欣儿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华灯初上,贾铭世来到了龙华酒店,吃饭的人不多,只有三四桌客人,不过他愕然发现角落里的桌子上,妩媚的老板娘正笑孜孜陪着一个胖子喝酒,那胖子喝得满脸通红,晃悠悠站起来,显然已经吃饱喝足,临走前还用手在老板娘胳膊上扭了一把,大笑道:“唐棠,我走了!”老板娘只是笑骂了一句,俨然在和他打情骂俏。 贾铭世皱了皱眉头,靠窗户坐下,刚刚坐好,一阵沁人心脾的香风飘过,唐棠走到了桌前毫不客气的坐下,娇笑道:“你是学生?” 贾铭世噎了一下,自己确实生得面嫩,不认识的人就是说自己十七八也不会怀疑,但难道自己的气质像学生? “不说话?看你斯斯文文的,肯定是学生,你很勇敢啊!” 贾铭世无奈的笑笑,怎么真将自己当学生了,说话的口吻就好像和孩子说话一样。 “喂,咋不说话,是不是害羞了?”唐棠咯咯笑了起来,“你们没有课吗,晚上也出来玩?” 贾铭世心里对她有一丝厌恶,脸上却不会表露出来,只是淡淡道:“没课。” “哦?你是哪的学生?一中还是二中的,他们都应该有晚自习啊?说,是不是你贪玩!”唐棠显然有些酒意,jīng致的脸蛋红扑扑的,说话也有些随便,仿佛和贾铭世有多深厚的交情一样。 贾铭世随口道:“一中的。”拿起菜单准备点菜。 “一中的……看不出还是高材生啊……我弟弟也是你这般大,可……可没你命好……”老板娘低下了头,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贾铭世正奇怪,却发现一滴泪水从她的脸上打着旋滴到桌子上,他一怔,心说这怎么话儿说的,好好的哭什么? “你……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唐棠抬起了艳丽的脸庞,红红的眼睛盯着贾铭世。 贾铭世倒想不到自己的岳母这么敏感,问道:“你先别哭,欣儿呢?她在哪儿?”欣儿这个曾经完全占据自己灵魂的女人,生生世世都不会忘记。 唐棠抹着眼泪,抽泣道:“她,她就在后面的小屋里……”没等她说完,男人已站起身,向后屋走去。 门刚被推开,窗边的椅子上做着一个小女孩。 贾铭世见到小女孩,脑子嗡嗡作响,有那么一会儿,思绪不知道飘到了何方,好像,回到了梦里,那美丽多彩的梦。 “贾叔叔好。”在唐棠授意下,欣儿乖巧的向贾铭世鞠躬打招呼。 贾铭世回过神:“欣儿真乖!”说着这话鼻子就有些酸,心有些疼,轻轻别开了头。 “欣儿几岁啦?”贾铭世问道,心里,却酸酸的,你,是再也不会认识我了,或许,我在你新的人生中,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 欣儿黑漆的眼珠转动,好奇的打量着贾铭世,嘴里脆生生道:“八岁了。” 贾铭世突然一怔,她怎么可能八岁?应该六岁才对嘛。 转头问唐棠:“欣儿真的八岁了?” 唐棠点了点头:“是啊。” 贾铭世一时哭笑不得,转头瞪着欣儿,怪不得呢,从来就没见过你的身份证,原来你是骗我的,明明比我大两岁却说和我同年,你这丫头片子骗了我三年!看她那天真烂漫的模样,贾铭世直想敲打她的小脑袋。 好一会儿,贾铭世收拾起纷乱的情绪,想想该怎么对欣儿呢?思来思去,也没有个主意,在服务台结帐时,一男一女两个服务生正在议论:“刚才那个胖子就是三子他哥吧?听说是派出所的。” “是啊,老板娘弟弟的案子据说很严重,唉,看来老板娘这朵花要逃不过那混蛋的手心了!”说着话的是男服务生,说话时咬牙切齿的。 “不会吧?老板娘真会去作他的情妇?这……这还有王法吗?”女服务生一脸不敢相信。 小饭店一共就这俩服务生,一个在吧台收数,另一个端盘子,不过现在店里人不多,他们才有功夫闲扯。 贾铭世听得清楚,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堵得慌,这个社会有太多的不公平,却不是自己一己之力能改变的。 ※※※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贾铭世就接到了黄所长的电话: “贾书记,唐山,就是唐棠的弟弟根本没什么问题,不过是打架斗殴,拘留几天的事儿,是张正双那小子有意将事情搞大,听我一提唐棠这名字吓得什么都说了,怎么样?怎么处置这小子?要不要将他法办?” 贾铭世琢磨了一下道:“算了,事情别闹大,对你我都不好。” 黄所长哈哈一笑,说了几句闲话,挂电话前突然道:“贾书记,我调查过了!唐棠刚刚结婚没几天丈夫就遇到车祸,背景也没有任何问题,贾书记……” “去去去!别胡说八道。”贾铭世打断了黄所长的喋喋不休,挂掉了电话。 下班后,贾铭世不由自主的向南走去,穿过马路,让过熙熙攘攘的人流,又来到了龙华酒店。 小饭店里客人不多,贾铭世坐在老位置,要了一斤水饺,没吃几个呢,那熟悉的甜香飘到了身边,唐棠满脸喜sè的坐到他对面,笑道:“今天吃什么,姐姐请!” 贾铭世咽下嘴里热气腾腾的白菜饺,笑道:“心情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唐棠俏脸上全是明快的笑容,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愉悦,“是啊,我弟弟已经没事了!你啊你!进来也不和我打招呼,从来也不知道叫声姐姐!” 贾铭世被她明快的笑容感染,心情也开朗起来,微笑道:“要我说,你作我妹妹还嫌小呢。” “去……没大没小的,学校老师是这样教你的吗?”唐棠伸出纤手在贾铭世胳膊上掐了一把,虽然隔着毛衣,雪白纤手上,那涂得红红的长指甲还是掐得贾铭世一呲牙。 “你说得没错,我真是遇到贵人了,听说是什么大人物下了指示,要彻查我弟弟的案子,不到一天,就水落石出,唉,就是我不知道贵人是谁,想谢谢他都没机会。”唐棠说着幽幽叹了口气。 贾铭世跟着叹息,肚里却好笑,又有什么大人物干预了,zhèng fǔ里这点儿事在老百姓嘴里永远是以讹传讹。 吃完饭,贾铭世照例又来到欣儿的房间。 看着欣儿狼吞虎咽地吃自己带来的粮果,贾铭世笑道:“多吃点。” 欣儿仰起头,一脸可爱笑容:“谢谢叔叔。” 贾铭世笑笑,没有说话,将欣儿抱起在怀里,问:“欣儿,你念几年级了?” 欣儿舒服的躺在贾铭世怀里,两只肉嘟嘟的小手搂住贾铭世的脖子,稚声稚气道:“一年级。” 贾铭世看到欣儿懒洋洋的模样,不由得对唐棠道:“以后要控制欣儿的饮食,别以后长成个大胖丫头。”说着话心里叹口气,她,可不每天都觉得自己腰围变粗?每天都要自己抱一抱,说“瘦了”才会开心的一笑,接着就是和自己撒娇吗。 搂紧欣儿,贾铭世幽幽道:“欣儿,你长大了可不许再骗人,不许别人说二十豆蔻,你就说自己十八年华,不许再欺负人,不许再揪别人的耳朵……”说着说着几yù落泪,忙闭上眼睛,平息心中的激荡。 唐棠听贾铭世老说些奇怪的话,心里诧异,心说难道读书人都神神叨叨的? 这时候,门外“嘀嘀”的喇叭响,一辆吉普车停在门口,从上面下来三四名穿着制服的工商管理人员,最后面,一个胖胖的身影跳下车。 几个人进了小店,别人还没有说话,胖子先yīn阳怪气的笑起来:“哎呦喂,这不是唐大妹子吗?怎么滴,几天不见就不认识张哥了?” 唐棠好像有些怕他,俏脸苍白,无言的看着他。 “还以为你和我们所长啥关系呢!”胖子嘿嘿笑着,他就是镇派出所民jǐng张正双,本来还以为黄所长看上了唐棠,谁知道几天下来,根本就没见黄所长和来小饭店一次,这才定了心,既然没什么亲密的关系,张正双当然要找回面子,决心再给唐棠眼sè看,不过通过公安系统再动唐棠是不敢了,于是找了工商所平rì谈得来的几个狐朋狗友来给唐棠下眼药。 “怎么样,应该罚款多少?”张正双回头问一个戴眼镜的工商人员。 眼镜拿着本本装模作样的看了几眼,顺嘴道:“卫生不达标,按照工商条例第七十三条,应该处于不低于三千元的罚款!” “啊?”唐棠脸唰一下苍白,三千元?这可是自己几个月的收入啊。 “念在你是第一次,这次就罚款三千吧,下次再犯一定重罚!”眼镜的口气好像卖了多大人情似的。 张正双嘿嘿笑着,道:“唐大妹子,这次哥哥可是帮不了你了,谁叫你做事情前都不和哥哥商量一下呢?” 贾铭世心里叹口气,这是社·会主义社会吗?简直比封建社会还不如,这个年代像张正双这种最基层的害群之马太多了。 “大妹子,掏钱吧?要不要哥先帮你垫上?”张正双笑得黄板牙灿灿生光。 贾铭世叹口气走了出来,自语道:“怎么感觉回到了旧社会?” “贾书记?”贾铭世一出现,在场的人都认出来了。 张正双一下僵住,就觉得脑袋嗡了一声,险些没当场晕倒。 张正双全身冷汗直冒,他突然知道了黄所长为什么关心唐棠的案子,不消说了,就是面前这个年轻人,他,才是唐棠的后台啊。 眼镜已经马上赔上谦卑的笑容,低声道:“贾书记,原来真的是您,那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贾铭世却是满腔火气,沉声道:“走?今天都别想走!我也想学习一下工商条例!你们,快点打电话将你们领导叫来,我和他一起学习一下!” “别别,贾书记,这话儿说的,我们……这个……”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我的话很好笑吗?”贾铭世皱起了眉头。 “不是不是!”眼镜脸都黄了,那付表情简直唐棠看了都觉得可怜,“还有你!”贾铭世伸手一指张正双,吓得张正双一哆嗦,险些坐在地上,“你就是张正双吧,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怎么,唐山的案子是你经手的吧,颠倒黑白,欺压良善,这是你的一贯作风吗?本来我的意思当时就上报县公安局,是你们黄所长一再说情,说再给你次机会我才没有追究,没想到你倒是贼心不死啊!” “别,贾书记,我知道错了,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不……不对……唐大妹……唐姐,是我错了,我向您道歉,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我吧!”张正双对着贾铭世唐棠苦苦哀求,丑态毕露,鼻涕眼泪流了满脸,看样子,给唐棠跪下的心思都有。 “这不是你给我道歉或者给她道歉的问题,你的行为是在给zhèng fǔ,在给党抹黑!而不是说得罪了我贾铭世!”贾铭世声sè俱厉,张正双满脸汗珠子唰唰的落下,身子软软坐倒,竟是站的力气都没有了。 唐棠仿佛在做梦,怔怔看着厉声训斥张正双一伙儿人的贾铭世,这些平rì在自己眼里顶天的大人物,在贾铭世面前就好像孩子一样,不,就好像癞皮狗一样,一个个噤若寒蝉,看样子现在就算全要他们跪下,他们也会争先恐后的来舔自己脚趾。 唐棠看着这个自己眼里的大男孩,此时的他身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是了,是一种气势,那种上位者的气势,此时的他就好像耸立的高山,将自己小心翼翼的置于羽翼之下呵护。这种被保护的感觉真的,真的很好。 贾铭世疾言厉sè的训斥着他们,眼见这几个人大气也不敢出,一个个擦着额头的汗,张正双更是吓得有些发傻,瘫坐在那儿动都不敢动,心中怒气稍平。 第九章 走马上任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上班的时候,贾铭世没想到会接到老太爷的电话。重生几个月来,他第一次接到亲人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老太爷那洪亮的笑声:“铭世,干得不错!”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只是这么简单的几句话,贾铭世却心cháo澎湃,挂了电话,久久都不能平静,或许,因为老太爷那崇高无比的地位从小就深深烙印在贾铭世心中吧。 三天后,刚刚过完二十三岁生rì不久的贾铭世,被任命为为远山县党委副书记,行政级别提为正处。 对这个任命,贾铭世其实很想不通,按老太爷的xìng子,是不可能将年纪轻轻的自己放上火炉的,对自己来说,一步登天其实不是好事,只怕从今以后,自己就要被放在显微镜下,被千万双眼睛注视,稍有不慎就会跌入深渊。 任命下达当天晚上,贾铭世接到了二叔贾锦博的电话,果然电话里贾锦博隐隐说起这次任命不是老太爷的提议,不过在权衡之后老太爷也就采取了默认的态度,并告诉贾铭世不要怕,放手去干,如果实在挑不起这担子,大不了回zhōng yāng部委科室再从头来过,反正你还年青嘛,有个处级干部的起点也是好的。 这些话贾锦博是开玩笑似的语气说的,这也是贾铭世第一次听到贾锦博在自己面前笑,不管前世还是今生。 看来自己的表现已经在一定程度获得了二叔的认可,贾铭世隐隐也有些开心。不过听老太爷的口气,想来也不认为自己能在远山搞出啥名堂,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将自己按在这个烘炉里烧烤,甚至只怕退路都帮自己铺好了。 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最起码知道老太爷是关心自己的,但这份关心又激起贾铭世几分傲气,我还偏要在延山干出些名头。不过贾铭世也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从现在起,自己已经被千万双眼睛所注目,既要踏踏实实做事,不要被人看轻,更要低调低调再低调,政治风云变幻莫测,自己现在真正是摸着石头过河,千万不能被汹涌的漩涡卷走。 ※※※ 二月十四号是一九九一年的除夕,鹅毛大雪沸沸扬扬下了一天,远山县银装素裹,一派北国风光。 看着窗外飘摇而下的雪花,贾铭世轻轻叹口气,有些说不上的惆怅,大概是因为孤独吧? 贾铭世在参加了zhōng yāng党校的中青班一个月的培训后正式走马上任,新任的县委刘书记找他谈了话,分配给他的任务是党群和经济建设,看着刘书记厚厚镜片后那眯成一条线的浊眼,那不可琢磨的意味儿,贾铭世敏锐的意识到刘书记和前任县委书记是完全不同的xìng格,这是个真正的官场老油条,听说是市委林书记的嫡系,从市zhèng fǔ办公室副主任的任上下来的。 贾铭世的办公室在五楼,和秘书的办公室合起来大概也就三十多平,办公室与秘书地办公室是套间,房间与房间之间有门相通,每个房间又单独有门对着走廊。自己既可以从走廊里直接进到自己的办公室,也可以通过秘书室进到自己地办公室。 县委办公室高主任领着一名二十多岁的小青年,介绍道:“贾书记,这是您的新秘书吴刚。” 吴刚有些拘束,脸红红地,看起来刚刚参加工作没多久。 高主任嘱咐了吴刚几句后离去,吴刚结结巴巴说:“贾——贾书记,我帮你打扫一下办公室。” 贾铭世摇摇头。 “那我给您去打开水。”吴刚的目光盯在办公室茶几旁的暖壶上。 贾铭世笑着拍了拍吴刚的肩:“来,坐下聊几句。” 吴刚很紧张的搓着手,却不敢坐,贾铭世笑道:“小吴,你这个样子,可是找不到自己的嫦娥哦!” 吴刚一愣,随即明白贾铭世的意思,脸涨红,说:“我,我有对象了。” 贾铭世笑笑:“漂亮不?同学?” 聊了几句家常,吴刚渐渐松弛下来,倒和贾铭世有问有答起来,随意聊天些县里的事,贾铭世笑着说:“你没有给任何领导作秘书的经验,我不能用你。” 吴刚虽有些失望,但还是很感激地说:“谢谢贾书记,我也觉得自己不太成熟,我这就打电话给高主任。” 贾铭世微微点头。 吴刚打过电话后,高主任不一会就赶来。吴刚也适时告辞。 高主任解释道:“贾书记,吴刚虽然刚进办公室,但去年已经是副科级,他政治素质过硬,是机关里有名的笔杆子,文章在省报上发表过呢。” 贾铭世说:“我并不是不喜欢小吴,只是我希望能为我安排一个工作经验比较丰富的老同志。” 高主任笑道:“那成,我这就去安排。” 高主任为贾铭世物sè的秘书名叫林志国,斯斯文文的,戴着一副眼镜,三十二岁,副科级,贾铭世见了倒也满意。不过和贾铭世聊起天,才发现他可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书生气,说话十分圆滑,让人听了悦耳动听却又不觉得肉麻。 不知不觉中,天暗了下来,贾铭世看看表,已是七点多了,肚子咕噜咕噜响,走出机关大门,扫了眼大街两边的饭馆,随便进了一家人比较少的。 贾铭世点了打糕,非常好吃,筋道细腻,沾糖吃回味无穷。 结账的时候贾铭世拿出了一百块人民币作小费,刚刚走出饭店没多远,就听后面有人喊:“哥们,哥们!”回头,却见饭店里跑出一个jīng瘦的男人,追到贾铭世身边,他尖嘴猴腮,小眼睛闪着狡黠,看起来很jīng明。 “嘿嘿,做大生意的吧,”瘦猴男人掏出一张名片,“宏达贸易公司总经理孙钱” 孙钱嘿嘿笑着,露出一口黄板牙:“咋找地方聊聊?” 能从一个市侩商人眼中了解一下远山的情况也不错,贾铭世点点头说:“那几坐一会,喝几怀?” 孙钱喜上眉梢,说:“你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来,做我的车!” 贾铭世倒愣了一下,八十年代能买得起车?生意做得倒不小呀。谁知孙钱走到饭店停车场地那一排摩托前,推出一辆铃木,贾铭世失笑。 孙钱推着摩托来到贾铭世身边,贾铭世问:“去酒吧?” 孙钱嘿嘿一笑:“去什么酒吧,眼我走,包你满意。” 正说话呢,就见不远处十字路口拐过来一辆jǐng车,孙钱脸sè一变,对贾铭世说:“快上车!” 贾铭世那能上他的车,笑道:“不了,回见。” jǐng车慢慢停在路边,从车上跳下几名公安,一名公安对孙钱喊道:“站住!”两名联防跳过人行道旁的铁栏杆,向孙钱围过来,孙钱也不跑,嬉皮笑脸道:“柱哥,又有啥事儿?” 叫柱哥的jǐng官也不理他,看着正要走的贾铭世说:“你,也给我站住。” 贾铭世一愕,但见一名联防队员向自己跑来,只好站住,心里叫声倒霉,和人随理聊几句也能聊出事来。 本想表明自己的身份,可一想就算自己清白,传出去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两名横眉冷目的jǐng察过来问话的语调十分强硬。看孙钱在打电话,也不急的样子。 贾铭世的手包被翻了个底朝天,人民币,银行卡全被倒了出来,或许正是因为包里的人民币多得不像话,才引起jǐng方的怀疑。 从车上下来一名女jǐng,大约二十七八岁,皮肤白皙,细腻的鹅蛋脸散着成熟少妇的妩媚,虽然浅绿jǐng服比较宽大,但是系着手枪皮带仍可以看出她挺拔饱满的酥胸,柔软纤细的蛮腰和丰盈婀娜的臀部。 “白队!” 被称为白队的少妇jǐng官走到贾铭世面前,满面寒霜地问贾铭世:“说,你是不是孙钱走私的同伙?坦白是你唯一的出路!” 贾铭世一愕,这玩笑可开得有点大了,本来以为孙钱也就是个不太规矩的商人,但听意思原来这家伙是个走私犯。 贾铭世忙和她解释:“我和他只是第一次见面,认识不到十分钟,我真的不了解他是什么人?” 贾铭世心里一阵苦笑,看情形今天天不说出身份怕是脱不了身了,正准备打电话给县公安局局长陈平强,少妇jǐng官接了一个电话,听了几句,脸sè变得严峻起来,低声说了几声是。 “放人!”少妇jǐng官瞪了贾铭世一眼,看模样恨不得生吃了贾铭世,贾铭世更觉郁闷,自己从头到尾都很合作,她可能受到什么压力被迫放人,但很明显,将账记在了自己头上。 贾铭世规规矩矩的将钱,手机等杂物装进包里,老老实实的告辞,并且对公安机关的文明执法表示了感谢,谁知道白jǐng官却越气愤,在她眼里,贾铭世的行为就好像对她无声的嘲讽,是故意做作来给自己下眼药。这比耀武扬威的离开还让白jǐng官憋闷,看着贾铭世和孙钱勾肩搭离开,白jǐng官脸沉似水,眼睛好像要喷出火来。 贾铭世几次将孙钱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推开,孙钱却毫不在意,嘿嘿笑道:“别怕,在远山县,孙哥说话好使,走,咱去酒吧喝几杯!” 贾铭世笑笑:“改天吧,改天我给你电话!”说着又挣脱开孙钱的怀抱,孙钱大笑道:“好,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怎么就觉得和你投缘呢?” 第十章 蛰伏的毒蛇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第二天快下班的时候,贾铭世在刘茂林的办公室谈了一会公事,见对方心情不错,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说:“刘书记,这是关于成立招商局的报告,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您给参谋一下?” 刘茂林接过文件,随意翻了翻,笑着说:“这是你负责的,你拿主意就好了,回头在常委会议上讨论一下。” 贾铭世心里骂了句老狐狸,在常委会上讨论?那些人一听是自己的提议,多半会通不过。不过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他这个主抓经济的副书记也不能什么都不管,前世就是因为工作太消极,十几年的时间还是原地踏步,让祖爷爷和家里人对他灰心失望,他也听之任之,最终同家族愈行愈远,自己所爱的人相继离世虽说是家族的原因,但他自己何尝没有责任,既然上天再给一次机会,前世的惨剧绝对不会重演,他发誓。 看刘书记一副敷衍的表情,贾铭世微笑道:“刘书记,招商局虽然是新事物,但在南方发达的县市已经成为一个重要的部门,如果动作得好,是可以带来大笔外资的。” 刘茂林一听眼睛便是一亮,如果能带来外资,在现在的形势下,的确比虚报几个经济增长点强多了。 贾铭世笑道:“当然,这只是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您先看看,如果觉得可行,就正式起草报告,我会在党委会议上全力支持您的。”其实他完全可以自己起草报告,不过想老狐狸肯定不会同意通过,只有将成立报商局的建议算在他名下,才有可能得到他全力的支持。 看着远去的背影,刘茂林微微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第二天常委会议,关于成立招商局的报告当然全票通过,看着交头结耳的贾铭世和刘茂林,所有的常委都纳闷了,平rì势不两立的二人如此亲密的确是破天荒地头一遭。 其实刘茂林自己也挺郁闷的,对贾铭世的笑脸总不能视而不见,毕意自己侵占了人家的劳动果实,不过现在却变成了是二人共同提名,如果是别人的提议,他会当仁不让的将它据为已有,贾铭世不是他的下属,所以他才费了老大劲修改了一下,就算是自己和贾铭世联合起草的吧。 正副书记联合起草的报告当然是全票通过,不过几个副书记的脸sè看起来明显不好过,看到贾铭世和刘书记亲密的坐在一起,不时交换一下意见,这些人都是一阵纳闷,这贾铭世自视清高,平时难得说上一句话,难道他对自己几个是一种模样,对刘书记又是另一个模样?又有人往深处想,是不是这个涉世未初的愣头青被老狐狸利用来唱白脸? 其实刘书记也挺别扭,不知为啥一座下,贾铭世就同自己热情的讨论问题,看到对方一脸的笑意,他也不好不理,毕竟自己侵占了他的劳动成果,只好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贾铭世,不过看到几个副书记的脸sè时蓦然一惊,再看贾铭世时脸sè就变了,可从贾铭世脸上看不到一丝异样,只是满脸兴奋地同自己讨论招商局的成立,想想也理解贾铭世,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可以决定一个县的正科级机构的废立,这种初享权力的兴奋是难以掩饰的,刘书记甚至被贾铭世感染,想起自己在远山县工业局任上的第一次决议的情景,那时自己也是这样,有些感触,倒忘了身边几双异样的眼神。 一九九一年十二月五rì,随岳市市委正试批准远山县委成立招商局的决议,级别为zhèng fǔ办公室领导下的正科级事业局。 几天后,招商局正式挂牌,第一任局长,局党委书记chūn到。 ※※※ 在招待所里贾铭世看完zhōng yāng台、省台和县台的新闻节目后,换上皮鞋正要出门走一走,黄达开打来电话:“你托我问的那件事,我已问过,问题的确是存在。” 贾铭世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他连问了两声什么后,才记起自己托他问的是洪塔山的事。他问:“你说具体点。” 黄所长略一迟疑才说:“该要的东西都有了,只是还没有立项。” 贾铭世见黄所长将立案说成是立项,马上意识到他现在说话不方便。再问时,果然黄所长是在公安局门房给他打电话。贾铭世约黄所长上县里来谈,一个小时后,黄所长就骑着摩托车来了。 黄所长告诉贾铭世,有人联名写信检举洪塔山,借跑业务为名,经常在外面用公款piáojì,光是在县城里,那几个在公安局挂了号的小姐,洪塔山都同她们睡过。 告状信上时间、地点和人物都写得清清楚楚。黄所长翻看了全部材料,那上面有的连住旅店宾馆的发票复印件都有。看样子这几个联名告状的人大有来头,不然的话,得不到这些材料。 黄所长说出来的几个人,都是镇上一些普通的干部职工,因为种种原因同洪塔山发生了冲突,所以一直想将洪塔山整倒。但是他们不可能有如此大的神通,弄成这么完整的材料。只要立案,洪塔山必定在劫难逃。 贾铭世听到黄所长说那住宿发票复印件上,有“同意报销”几个字,很明显是从养殖场账本上弄下来的。他马上联想到财政所,只有丁所长这样级别的人,才可能接触到这些已做好帐的发票。 黄所长说,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将那些检举信从档案中拿出来毁了。不过这种事他不能做,他是执法者,万一暴露了,自己吃不消。他建议这事让李妙玉来做,因为她同管理这些检举信的小马是大学里的同班同学。 接着黄所长又帮他分析谁是真正的幕后指使,他断定必是赵远东无疑。因为现在几乎每个在生意场上走的人,都有sè·情经历,镇上几个小企业的头头,甚至半公开地同小姐往来,可除了家里吵闹之外,从来没有人去揭发他们,主要是他们倒了无人能得到好处。洪塔山不一样,养殖场实际上在控制着鹿头镇的经济命脉,谁得到它谁就能获得政治上的主动。 黄所长的分析让贾铭世觉得言之有理,赵远东管财政而不能插手养殖场,权利就减去了一半。按照赵远东的xìng格,他是不会轻易罢休的,而且这种做派也的确是他惯用的手法。 说着话,黄所长长叹了一声,他说:“下午我去翻档案,见到一些其它的检举信,信上所说的情况让人心惊肉跳。洪塔山这样的企业家在那些人当中还算是比较纯洁的。这些案子都被封存了。领导上发了话,公安局若将所有被检举的经理厂长都抓起来,那自己就得关上门到街上去摆摊糊口。” 贾铭世不大相信地说:“那些厂长经理的案子真的都被封起来了?” 黄所长说:“话是这么说,但总得敲几下山,震几下虎,不然就要彻底乱套了。” 贾铭世说:“这就对了,谁撞在枪口上就算谁倒霉。是不是?” 黄所长点点头。 分手时贾铭世突然说:“你要动一动。”黄所长愕然,接着明白话里的意思,脸涨得通红,像醉酒一样:“谢谢贾书记的提拔!” 贾铭世没有说话,手紧了紧。 送走黄所长后,贾铭世给洪塔山打电话。洪塔山不在家,贾铭世要他妻子转告,让他明天一早来县城一趟。 正准备出门,李妙玉脸sè煞白的来找贾铭世,贾铭世一连问了几遍,才听明白,是洪塔山出事了,在邻县与人赌博被抓。 贾铭世马上给县公安局局长陈平强挂了电话,陈平强开始满口答应马上放人,可不一会儿就打来电话,吞吞吐吐的说这件事是县委姚副书记亲自过问的,他再想想办法。 贾铭世马上想起姚副书记侄子在鹿头镇打人的案子,那件事在刘书记的干预下,检察机关已经决定落案起诉姚副书记侄子,想起那天在检察院门口见到姚书记时对方那yīn沉沉的脸,那yīn恻恻的话儿,贾铭世知道算是树下了一个对头。 姚副书记大概很生气吧,话里话外都透着来rì方长的意味儿,“贾书记,你是越来越能了,我不佩服你都不行!” 贾铭世并不后悔,让时光倒流,他还是会将姚副书记侄子送进牢房,只是他不知道这种原则对自己的官场生涯到底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只能靠时间来证明了。 贾铭世听完就知道这是姚副书记在捣鬼,估计抓赌这件事都是姚副书记一手策划的,为什么?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鹿头镇养殖厂已经成为远山企业的一棵奇葩,经济效益比县化肥厂这种大工厂也差不了多少,贾铭世也由此水涨船高,这次升职养殖厂是有功的。他刚调到县里,洪塔山就被抓,那是什么意思,那就是在打贾铭世的脸。 看李妙玉失魂落魄的,贾铭世笑笑道:“没事的,赌得又不大,最多是罚款了事!我这就去接他回来!” 贾铭世调到县里后,李妙玉就被提拔为副书记兼镇长,可以说是位高权重,这里面当然有贾铭世的帮忙。她不希望贾铭世一走,鹿头镇的经济就一团糟,虽说不关她的事,可上面肯定会对她的能力产生怀疑。 “真的没事?”李妙玉小眼巴巴的看着贾铭世,贾铭世笑着弹她个爆栗:“平常的机灵劲儿都去哪儿了?哪条法律规定小金额赌博要判刑了?” 去刘书记家里的时候贾铭世没带上李妙玉,坐在车里,贾铭世的脸sè严峻起来,这一晃和姚副书记结怨个把月了,本来以为他不想再和自己纠葛,谁知道他却是蛰伏的毒蛇啊,等时机成熟才向自己下口。 贾铭世慢慢闭上了眼睛,思索着一会儿该怎么为洪塔山开脱。 不出贾铭世所料,姚副书记果然将事情捅到了刘书记那里,在书房里刘书记语重心长地说:“小贾啊,你自己说说,新长征突击手,那是党员中的标兵,这能给一个嗜赌的人吗?他就是再能赚钱,也是在给党员抹黑!” 贾铭世坐在沙发里,一声不吭,也没什么好说的,现在应了一句话,解释就是掩饰。 刘书记看着贾铭世的眼睛,似乎想看透贾铭世心底在想什么,好一会儿,轻轻笑了一声,点点头道:“小贾啊,县局我打过招呼了,该罚多少钱就多少钱,但人必须今天放,如果没别的事你就回去吧,新长征突击手的问题县里还需要再讨论下。” 第十一章 满室皆春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送走洪塔山后返回招待所,已经九点多了,大街上灯丛闪烁,游人已经渐渐稀少,刚到门口,就看见李妙玉站在铁艺栅门前的灯箱旁,唉声叹气。 “怎么一个人看灯?”贾铭世走近她,笑了笑。 李妙玉走到贾铭世身边,亲热的挽起他的胳膊,嗔道:“那我还能和谁看?县城我又没有认识的人,这都多久不见了?你来县城后电话也不给我打个!” 李妙玉身子暖和和的,倒帮贾铭世驱走了几分寒意。贾铭世上下打量着她,微笑道:“今天穿得挺漂亮,怎么?刻意打扮了?” 李妙玉挺了挺酥胸,神气的道:“我哪天不漂亮了?是你不注意……”笑了几声,见贾铭世神sè不对,忙收敛笑容:“招待所没空房了,我正准备找一小旅馆对付一宿呢。” “小旅馆太脏了,”贾铭世想了一下,笑道:“要不,去我那儿凑合一晚上?” 李妙玉有些迟疑,贾铭世拉着她道:“还杵着干嘛?这天冷死了,灯也没啥新鲜的,不耐看,还是到招待所暖和暖和吧!” 县委的房子没有空余的,贾铭世暂时就被安排在招待所,其实招待所的条件也不错,贾铭世一个人也住习惯了。 李妙玉坚持要睡沙发,贾铭世只得由她。闻着空气中淡淡的甜香,贾铭世辗转难眠。窗外圆月清澈如水,淡淡的月光洒落床头,室内的一切在月光下纤毫必现,反而添了几分朦胧的美。 贾铭世也不知道第几次翻身了,恍惚间,感到有人接近,定睛看去,月光下,李妙玉脸sè有些发青,她双手蜷在胸前,一边搓手一边哈气,看来是冻得受不住了。 贾铭世奇道:“有这么冷吗?”看李妙玉连被子也披在身上。 李妙玉没好气的道:“就这一床被,叫你穿着衣服在沙发上躺一会儿试试!” 李妙玉来回踱步,驱走身上的寒意,突然大喊了一声:“不管了不管了!”说着几步窜到床边,踢掉拖鞋,在贾铭世目瞪口呆中掀起绒被,吱溜一声钻进了被窝。 贾铭世吓得险些没跳起来,幸好双人被够宽,李妙玉占去了不到一半,又将两人中间用被子压实,道:“放心,我碰不到你的!就这样对付一夜吧,毁不了你的清白!” 贾铭世苦笑道:“我是怕毁了你的清白。” 李妙玉气呼呼道:“我哪还有什么清白,在你眼里,我不就是一坏女人,就怕沾上我一点儿腥吗?” 贾铭世也不知道她哪来的火气,干笑了几声,也不知道如何接口。 绒被看起来很大,但被两个人盖,又都小心翼翼不碰到对方,中间还用被压出一条边界,那就显得不够宽裕了,不一会儿,贾铭世就觉得被子后面嗖嗖的往里冒冷风,轻轻拉拉被子,想把后面盖好,却不想李妙玉将自己那半边被压的挺瓷实,一分一毫也拽不过来。 “喂,李妙玉,我后面有点儿冒风。”李妙玉背着头,贾铭世说了好几遍,她还是不理。 “李妙玉,给我点被子,我冷!”贾铭世渐渐有点忍耐到了极限,提高了嗓门儿。 “你冷我就不冷了!被子一人一半,盖不好是你的事儿!”李妙玉这次有了反应,说的话更令贾铭世郁闷,贾铭世不由气道:“那为啥用我的一半搭边界?搭边界的被子为啥不用你的?最起码应该一人一半儿吧?” “是你想搭边界的!”李妙玉没好气的顶了回来。 贾铭世被噎了一下,随即气道:“你就不想搭边界了?” “我不想!”李妙玉的话还没说完呢,贾铭世已经一把大力扯过棉被,塞在两人中间的边界一下消失,“你不想?那我也不想,咱们就别要边界了!” “咦,不要就不要?我怕你啊?”李妙玉突然将身子翻过来,jīng致的小脸儿上满是笑意,好像yīn谋得逞的那种小得意流露在脸上。 李妙玉黑sè弹力毛衣,将身子裹得紧紧的,从被子缝隙看过去可以一眼就看到她曲线毕露的腰身,贾铭世心嘭嘭的跳了起来。 贾铭世感觉得出下体的变化和小腹的火热,急忙偷偷向下缩缩身子,却见李妙玉好笑的看着自己,调侃道:“怎么?怕chūn光外泄?” 贾铭世叹口气道;“李妙玉,现在的情况你就不怕危险,不怕我把持不住?” “你还能吃了我啊?”李妙玉说着话,穿着黑sè棉丝袜的小脚伸过去,在贾铭世腿上掐了一下,感觉到贾铭世吓得缩腿,不由得咯咯娇笑起来,娇笑声还未停,贾铭世突然一伸手,猛地将她柔软的身子搂进怀中,接着李妙玉就感觉到一团硬邦邦的东西顶在了自己的腿上。 贾铭世搂紧她滑腻柔软的身子,将突起之物毫无掩饰的顶在她身上,看着她突然略显惊惶的俏脸,贾铭世觉得今晚的恶气一股脑全发泄了出来,轻轻笑道:“那我今晚就吃了你!” 李妙玉惊惶的用双手推贾铭世的胸,那软绵绵的小手在贾铭世胸上划来划去,痒痒的,酥酥的,也不知道是推拒还是挑逗,贾铭世只觉得yù望更加火热。 “你,你放开我,不要……唔……”李妙玉鲜艳yù滴的红唇已经被贾铭世含住,大力吸吮起来。 不理会她的挣扎,捉着她的手,将她压在身下,撕拉声中,贾铭世已经将她的紧身毛衣扯掉,紧接着,黑sè棉袜,白sè的rǔ罩也落在了地上…… 贾铭世的手颤抖着,身子也颤抖起来,手里揉捏着那团柔软,坚挺,硕大。贾铭世只觉小腹烈火熊熊燃烧,却觉下身一凉,被李妙玉柔弱无骨的纤手握住,微微的冰凉碰触着那团火热,那种滋味,简直如同飞上九霄。 贾铭世惊奇的看向李妙玉,却发现她满脸无奈,用极低的声音道:“我,我帮你发泄出来,你放过我好不好?” 贾铭世笑笑,不置可否,头慢慢伏上李妙玉雪白的酥胸,吸吮雪白胸脯上那两点嫣红,李妙玉无奈的叹息着,一只手动作着,另一只手推拒着贾铭世的头,使得他不能很轻易的侵犯到自己。 李妙玉左右摇摆,躲闪贾铭世的亲吻,“来,给我好好亲亲……”看着李妙玉鲜红的小嘴,贾铭世捧住她的娇艳脸蛋。怎么感觉有几分强迫的味道?虽然感到有些不妥,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强烈的征服快感。 看着身下的李妙玉,惹火的娇躯体被自己紧紧压住,高耸的rǔ·峰,雪白修长的双腿,一条腿上还穿着黑sè裤袜,更增添了几分诱人。 “恩。”李妙玉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当贾铭世吻上她嘴唇之际,李妙玉伸出丁香小舌,慢慢回应,马上就被贾铭世恶狠狠吸进嘴里,粗暴的吸·允着,李妙玉无奈的听之任之。 贾铭世含着李妙玉的小嘴,虽然感觉到李妙玉香香的小舌刚才带给自己的愉悦,但他现在只想将她的香舌含在自己嘴里,拼命的品尝。 贾铭世的手摸索着,体验着女人细腻柔软粉嫩的身子带来的快感,本能的反应,手沿着李妙玉软的腰肢,慢慢抚上了她丰满的大腿,滑向大腿内侧…… “不要”李妙玉一声惊呼,抓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动作越发加快…… “啊……”贾铭世吐出重重一口粗气,好久没体验过的那种美妙的滋味再度出现,似乎比起以前,更加强烈,更加刺激,那一刻,他情不自禁的呻吟出声。剧烈的喘息着,软软伏在了李妙玉身上。 李妙玉看着他,无奈的叹口气,从床边的木桌上揪出几张纸巾,慢慢擦拭手上的粘液。 过了好一会儿,李妙玉轻轻推推贾铭世:“快躺好,你不冷吗?……啊”李妙玉刚刚动了一下,马上惊呼起来,双腿之间,碰触到一团坚硬。 贾铭世压在李妙玉柔软而又丰满的身子上,小腹的热气渐渐再次升起,听到李妙玉娇呼,下身更猛地被两条粉嫩的大腿轻轻夹了一下,再也忍耐不住,双手猛地搂紧李妙玉光洁的后背。 “不要……”李妙玉喘息着,柔柔的声音多了一丝媚意。 “不要……不要……哦……”最后一声“哦”,似呻吟,似喘息,似痛苦,似满足…… 喘息声渐渐变成低低的呻吟,再变成媚媚的娇呼,李妙玉咬着枕巾,忘情的媚叫,双手在贾铭世的背上用力的抓着,长长的指甲抓出一道道血痕…… 在贾铭世猛力的冲刺中李妙玉渐渐迷失,身子如同飞上天…… 贾铭世紧紧搂着李妙玉柔软香滑的身子,紧了紧两人身上的被子,心里有些内疚,毕竟对方是有夫之妇,听说她男人卧病在床多年,和这样的女人发生关系俗称通·jiān,在旧社会是要被浸猪笼的。自己这样的身份给不了她什么承诺,虽然新世纪一夜情是家常事,但贾铭世对男女之间的事却看得很神圣,如果真的发生了关系,那肯定就要负责。而且,刚才好像还是自己强迫了她。 李妙玉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接着慢慢睁开了眼睛,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还有些迷离,贾铭世刚想说话,却见李妙玉吃吃的笑了,接着她轻轻在贾铭世肩膀咬了一口,红红的指甲在贾铭世胸前绕着圈圈儿:“我的大书记,不是第一次吧?” 贾铭世本以为她会使出女人的招数又哭又闹,谁知道她是这种反应,不由得怔住。 李妙玉笑眯眯道:“不管怎么说,我总算是得逞了!怎么样?我手段还算高明吧?你这大书记都上了钩!以后我可就是你的人——是你的正式情人,再想不理我可不成!” 贾铭世哭笑不得,却听李妙玉又道:“等一会儿暖和了再去洗澡。”说着拉贾铭世躺好,盖上被子,舒舒服服靠在贾铭世怀里,两只雪白的小脚顽皮的踩着贾铭世的脚背画圈。 “你呀,不要有负担。”李妙玉似乎知道贾铭世的心事,笑眯眯用jīng致的小脸在贾铭世胸口蹭了蹭。 沉默了一会儿,李妙玉的声音渐渐低下来:“其实我早就等这一天了,我早就想告诉你,你怎么对我都成,我心里早就把我当成你的女人了,你想和我作朋友,就作朋友;想我作你的情人,我当然更开心,你不要有负担,今天是我主动的。” “我不会给你惹任何麻烦的,就是死,我也不会影响你。”李妙玉最后宣誓似的郑重的补充了一句。 贾铭世晕晕的,贾铭世啊贾铭世,你何德何能,使得人家这样对你?贾铭世有些惭愧的道:“李妙玉,我……我有这么好吗?” 李妙玉痴痴看着他的脸,轻轻点头。好一会儿后,李妙玉突然咯咯笑起来:“你呀,好什么好,不过我看你前程似锦,先押上宝而已!”她知道贾铭世喜欢轻快的气氛。 贾铭世笑道:“优质潜力股?” 李妙玉奇道:“那是什么?”贾铭世略微解释,她娇笑道:“对,就是潜力股!” 贾铭世沉吟了一会儿,从床头柜上拿起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张存折,递给李妙玉道:“这个给你用。” 李妙玉笑道:“呦,你还有私房钱啊?”顺手接过打开一看,脸sè却变了,惊呼道:“五万?” 贾铭世笑道:“你什么眼神儿啊,再看看后面是几个零?” “五十万!”李妙玉仔细的数了数,惊讶的嘴巴却再合不拢,接着急道,“贾铭世,我知道你们领导干部都有油水,但你还年青,这方面一定要把持住,尤其是这种巨额的贿赂,咱绝对不能收。” 贾铭世笑笑,在李妙玉jīng致的小脸蛋上吧嗒亲了一口:“放心吧,这钱光明正大,不是什么脏钱,别瞎cāo心!” 李妙玉还是不能释疑,“那……那这钱?” 贾铭世板起脸:“难道我是那么不分轻重的人?我是哪里人?你知道吗?我的亲属又是干啥的,你知道吗?” 李妙玉气哼哼道:“你不和我说我哪知道?” 贾铭世点点她秀气的小鼻子,道:“简单和你说一点吧,我是北·京人,这钱是家里给的。” 李妙玉松口气,同他共事这么多年,又怎么不知道贾铭世的为人和他的jīng明冷静,只是被那巨款吓得乱了方寸。 “这钱,你在县城先买两套房子,你家里人一套,你一套,改天有机会我把你调到县里来。”那时候远山刚刚盖了第一批商品楼,当然,不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商品房,也是以单位名义兴建,但对外销售的那种,当时一套八十平米左右的房子才四五万块钱。 李妙玉媚眼如丝,笑着白了他一眼:“怎么,吃上瘾了?” 贾铭世伸手在她柔软的翘臀上拍了一把,惊起一声娇呼,又道:“剩下的钱呢,随便做点什么生意,你不是有个妹妹开着饭店吗,你出钱她出力在县城开一家大一点的。” 李妙玉将存折收起,笑道:“既然是你给的,那我就不客气了。”贾铭世赞许的点点头,猛然发现自己似乎越发喜欢李妙玉,她总是知道该怎么做事自己才舒心,就说这钱,换第二个女人肯定会推脱一番,但李妙玉就知道,自己既然给了,就肯定会让她收下,而且自己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如果她坚持不要或者假意推脱都会令贾铭世多费口舌,多烦扰一些。 “不过贾大书记,看来我真的钓了一个金元宝啊!”李妙玉一脸媚媚的笑,感受着她紧紧挨着自己缎子般光滑细腻的肌肤,贾铭世心中又一次火热,突然搂紧她,吻上她的红唇,李妙玉惊呼一声:“不要…….真的不要…….”喘着气在贾铭世耳边讨饶:“我……我那里疼死了……你没看到,都又红又肿吗?” “哪里?我看看?” “讨厌,你…….你躲开……” 接着贾铭世的惊呼传来:“呀,真的肿了…….来,我疼疼你……” 说笑喘息声,满室皆chūn。 第十二章 峨嵋一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这天天黑之前,贾铭世来到远山县高山环保蔬菜基地。 红甘蓝已经有些模样来了,一眼望去就有十几个红sè的小球被托举在那些紧贴在地面上菜叶中。那个正在给红甘蓝除草的民工问贾铭世,红甘蓝的小球像什么。 贾铭世迅速从四周那些等着他回答的男人眼光中猜到他们希望的答案,便叫那些人回去问老婆。贾铭世说过后,民工们果然快乐地笑起来,纷纷说这么嫩的红甘蓝球,老婆已经忘了,只有十七八岁的姑娘才记得。 贾铭世听了也跟着笑。从上山的那一刻开始,民工们嘴里就没有离过与女人有关的话题。民工们越说越具体,最后集中到娥媚的身上。 娥媚与当护林员的丈夫章见淮一起住在山那边的一处小屋里。民工们说章见淮家长年用豹鞭泡酒喝,所以才将娥媚的rǔ·头滋润得像红甘蓝的小球。说了一阵,就有人提出要请假回去看看。 贾铭世嘴里开着玩笑:“山顶上都这么热,山下的老婆还不成了火盆,回去也干不成事。” “当干部的人身上的油多,才会怕热。” 民工们很默契,第一个人说话时舌头上带了点剌,第二个人马上将话题圆回来:“多热几天地里的棉花可以多开几个蕾,免得摘下来晒。” 说起棉花正在干活的民工几乎都烦躁起来。chūn天时他们将种棉花的营养钵都准备好了,刘书记一来便说这两年棉花卖不起价钱,逼着他们种花生。按季节这时候花生已差不多完全长成了,前几天他们扒开土看了看,一蔸花生禾下面结的花生不少,可里面有四成是空的。大家一致说,从前只听说刘书记在绿林县那边闹得热火朝天,大家还有些羡慕,这下算是看透了,县里的干部谁也不如贾铭世。 贾铭世暗暗一笑,要他们别拍自己的马屁,如果没有两世的阅历,说不定也会这么干。 说话的民工理直气壮地告诉贾铭世:“我从不拍人的马屁,我还当面骂过刘书记的娘。” 旁边的民工马上将老底抖出来:“你又吹牛了。那天刘书记从路上经过,你只是泛泛地说,今年的花生要是没有产量,那个下命令种花生的人就是怪种杂种。” 说到这里,离着很近的地方突然响起枪声。紧接着一颗子弹尖锐地叫着从贾铭世耳边飞过。贾铭世吓了一跳,还没有说什么,身边的那些人就一齐吆喝起来:“章见淮,是你吗?”章见淮是护林员,快六十岁了才娶上老婆,就住在山那边。叫了一阵,仍没有回应。 有人说,这是谁在向贾铭世打冷枪,贾铭世一定在什么事上碍着别人了。几个胆大的男人拿上手里的锄头,沿着枪响的方向去寻了过去。 贾铭世正在往四周打量,又有几个人叫起来,他们发现有只花东西在那响枪的林缝里一闪。有人推猜那花东西可能是梅花鹿。其它人坚决不同意,这儿虽然叫鹿头山,却只有麂子。议了一阵后,大家一致认为那是女人的花裙子。贾铭世于是笑他们上山当了十天和尚,便将一切东西都往女人身上想。 也许是那声枪响惊出许多冷汗,贾铭世感到身上很凉。片刻后,他听见松涛从远处翻越岭呼啸而来。 刚开始刮的是东南风,天黑后东南风停了。 风再起来时,贾铭世情不自禁地说了声:“是北风。” 北风一来,地上顿时冒出几分寒气,逼得大家纷纷往被窝里钻。 半夜里,贾铭世听到有人开了外面的大门,他以为是去撒尿的,就没有在意。重新睡着后没多久,外面忽然sāo动起来。贾铭世听声音不大对头,他披着衣服走到外面时,正碰上几个男人扶着一个像是受了伤的同伴正往大门里走。 “怎么啦,叫野兽咬了?”贾铭世问。 受伤的男人咧着嘴苦笑一下,其余的人在一旁抿着嘴唇想笑又不敢笑。 “你们干了什么坏事,还不赶快说出来。”贾铭世将脸板起来。 受伤的男人不好意思地说:“我们没有搞**,只是想听听娥媚夜里与章见淮在干什么。” 有人开头后,别人便一点一点地补充着将事经过说清楚了:半个小时前,他们摸黑去听听娥媚与章见淮在床上如何行事,没想到章见淮在通向自家的小路上布下了机关。受伤的男人在头里刚走上那条小路,脚下什么东西一绊,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路旁一棵弯得像弓一样的松树弹起来将他击倒在地。几个人吓得不也再去听窗了,拉上同伴就往回跑。 贾铭世好气又好笑地说:“没想到你们这样馋女人,明天就放假好了。” 闹了一通再回到床上,没等睡醒秋天就来了。贾铭世跟着秋天一起醒来,推开门前的那堆红霞出屋时,贾铭世身上立刻被一股凉气拧出许多疙瘩,他发了一会呆,愣过之后,他才发现四周一点动静也没有。他到几间屋里看了看,不知何时那些民工全走光了。气得贾铭世骂了一声说,说他们全是离开女人就没法活的sè鬼。 贾铭世骂了一通后便顺着防火道往山顶上爬。翻过山顶再往下走一段山路,就看见章见淮的家。 贾铭世站在屋后叫了声:“章见淮在吗?” 话音刚落,娥媚就出现在门外的稻场上。娥媚年纪很轻,她喝住那只充满敌意的大黑狗,很甜地笑着要贾铭世进屋坐坐。前年冬天娥媚被人贩子从四·川老家骗来卖给了章见淮,一开始她死活不从,后来发现章见淮人不错,身体也强壮就答应了他。搭了几句话后,娥媚说一到秋天上山偷猎麂子的就多起来,章见淮这两天除了回来要她陪着睡觉,其余时间全泡在树林里,抓那些偷猎者。 贾铭世听章见淮说过十几年前曾打死一只豹子,豹骨泡了酒喝豹肉熏着吃了,豹皮这一次让娥媚带回去孝敬有风湿病的父母,只剩下一只豹鞭,他要好好藏着,过两年身体不行了,再拿出来泡酒喝,喝了又可以好好享受娥媚。 贾铭世本想找章见淮要半只豹鞭,章见淮不在,他只好说别的:“昨天晚上,老章下的树弓将人打伤了。你转告他一声,就说我说的,要他以后不要再这样。那些民工我会好好管教的,不让他们来sāo扰你们。” 娥媚笑着说:“谁叫他们不识相,以为老章好欺负。老章用松树做树弓还算手下留情,若是真火了,在什么地方用檀树做架树弓,到时候就是没有要谁的小命,也会将他的腰打断。” 娥媚转过身去,说是泡茶,人却进了里屋,再出来时她换了一身回娘家时在成·都买的衣服,要贾铭世评一评样子如何。贾铭世觉得娥媚这身装束比先前又胜出几分,便点头说挺好的。娥媚很高兴,上了茶后又要贾铭世留下来吃午饭。说话时娥媚伸出手指将贾铭世胸前的一根杂草轻轻地弹开。 贾铭世心里明白,二十几岁的娥媚在这深山老林里守着快六十的章见淮,那股怀chūn之意就像鹿头山上的泉水,就是没有东西去碰去撩,也会晃荡不止。 贾铭世喝完茶后,也没找借口,说走就走了。刚刚翻过山顶,迎面碰上李妙玉。贾铭世以为只有她一个人,不顾一切地将她抱住。惹得李妙玉不得不告诉他,黄所长就在后面。贾铭世见李妙玉说的是真话,就不敢造次了。 黄所长从山顶上的小路走过来,李妙玉闪躲一边。贾铭世正要发问,黄所长抢先开口了。 “昨天是不是有人冲着你打黑枪?” “别说得那么吓人,可能是偷猎者不小心走火了。” “你是不是在外面与谁结了不解之仇?” “这话是什么意思?” “譬如吃了别人的黑不肯帮人办事。又譬如当了第三者后被第二者发现。” “老黄你这样说真让我伤心。” “我不相信你会沾惹后者。除非你蛮打瞎撞,碰了碰不得的小姐。”黄所长固执地说。 “你这是什么话,尽将我往坏处想!”贾铭世发起很大的脾气。 黄所长忽然对着深谷大笑起来。“现在我可以正式宣布,不会有人故意谋害你。” 黄所长说其实是听一个民工说了几句昨天的事,一路上就想着要用这种方法来敲诈贾铭世一番。黄所长说,这种事现在经常发生。黄所长举了几个例子,并说感叹现在与八十年代初刚搞改革时不同,那时的凶手几乎都是对推动改革的领导不满。现在的领导只要卷入谋杀案,多数人经不起调查,一查起来往往被害者的罪行比凶手还要恶劣。 贾铭世不同意黄所长的话,他转身将李妙玉叫出来,黄所长看了贾铭世一眼后便与李妙玉开玩笑,说她若不是sè胆包天,怎么敢女人家家的独闯鹿头山。李妙玉也不示弱,马上反诘黄所长,鹿头山上有几个男人,自己是冲着谁而来? 大家在一起笑嘻嘻地乱说一通后,章见淮来请他们去他那里吃野味。 几人经过那一大片新开的菜地时,李妙玉不认识地里长着的红甘蓝,只觉得它长得像一朵花特别好看。黄所长就说:“这是贾铭世牌玫瑰。”贾铭世免不了又要将红甘蓝介绍一番,说这种菜在rì本很流行,rì本人认为它有抗癌功能。 章见淮的屋梁上挂着不少被烟火熏得黑乎乎的野味,常见的野兔、野鸡、野猪,样样都有,而且都是隔年的。章见淮搭着梯子上去寻找时,竟发现一块不知哪一年留下来没吃的腊肉。娥媚将整块腊肉放进锅里,水还没有煮开,满屋就散发着一股异香。好不容易等到腊肉煮好,娥媚用菜刀将腊肉切成一块块的,还没端到桌上,黄所长就带头上去用手抓着吃。禁不住诱惑贾铭世也上去抢了两块拿在手里。 陈年腊肉越肥越好看越好吃,贾铭世盯着它看了一阵后竟然觉得眼前分明闪烁着一块流彩的玛瑙。 第十三章 女兵队长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周rì,远山县帝一酒店角落里,明亮的灯光下,桌上摆满了酒菜,黄达开坐在桌前,另一边的贾铭世举杯笑道:“黄所长,不对,应该叫你黄局长了,我敬你一杯。” 黄达开连连摆手,笑道:“还没正试通知呢。” 贾铭世笑道:“说你行你就行。”黄达开哈哈笑道:“那就靠贾书记多多提携了!” 贾铭世二人坐到角落,正陪几个客人喝酒说笑的老板娘见到他们,笑呵呵和客人说了几句赔罪的话,袅袅走过来,笑道:“呦,二位真是稀客啊,喝点儿什么?” 几个人正说得高兴,就听“翁隆隆”一阵闷雷的响声,接着刚刚结账走出去的几个客人又退了回来,嘴里嘟囔:“这儿好好的怎么又下起雨来了?” 这时从外面传来一片唧唧喳喳的女声,接着几名穿着绿sè军装的女军人走进来,年纪都不大,穿上军装各个英姿飒爽,尤其是头前那位,柳眉淡雅,妙目流盼,本就眉目如画,漂亮动人,加上那一身笔挺的绿sè军装,更衬托的她清丽脱俗,不可方物。 见到这些进来避雨的女军人,店里马上响起了口哨声。 女服务员过去招呼她们,一个圆脸女兵道:“我们就是避避雨,雨小了就走。” 临门一桌坐了几个小青年,其中一个衣着光鲜青年大声道:“妹妹们,来来来,来这桌坐,哥哥我可是拥军模范。” “哈哈哈”几个小青年一起哄笑。 老板娘心里满是厌恶,却又不得不满脸赔笑的过去劝阻,一名长满络腮胡的壮汉自从老板娘过来后就动手动脚的,老板娘虽然应付这种客人已经很有技巧,常常可以借着倒酒说笑躲闪过去,但还是被络腮胡在身上扭了几把。 此时络腮胡正一脸荡笑,回味似的说:“好滑!”桌旁围坐的七八名青年马上大声哄笑起来。 老板娘心里痛骂络腮胡下贱,脸上却不得不一脸笑容,娇声娇气的撒娇:“真讨厌!”同时寻思着怎么快点脱身,但又不敢直接说,刚刚络腮胡说过,他是跟省城蓝岛俱乐部大老板混的,接着又开始吹嘘自己认识都有谁谁谁。 络腮胡又得意洋洋道:“这些东西你们这帮小兔崽子听了就听了,算你们长点见识,都他妈不许外传啊!” 小青年们忙都点头。 络腮胡又一脸贱笑的对老板娘道:“听傻了吧?还想听地话今晚跟哥走,想听啥哥就给你讲啥!” 小青年们轰的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圆脸女兵粗声粗气地喊:“别吵啦!小声点!” 络腮胡就一愣,小青年们沉寂了一下,马上就开始鼓噪,纷纷站了起来,络腮胡做个手势,说:“都给我站住!”转头看向老板娘,脸沉了下来,yīn声道:“我看你面子!” 老板娘忙娇笑道:“谢谢李哥,我,我这就过去看看。” 见老板娘过来,女兵就皱着眉道:“叫他们说话小声点,怎么回事,一点素质也没有。” 老板娘肚里好笑,傻大兵见过,大傻女兵就少见了,脸上挂笑道:“我是这儿地老板,对不起啦,你看我们人多口杂的,姑娘多包涵!” 女兵也是吃软不吃硬地那号人,脸sè就缓和了下来,说:“我倒没啥。是我们队长不喜欢别人吵,你他们说说,请他们体谅体谅。” 老板娘啊了一声,就说:“那成,我去说说。”女兵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老板娘就回了络腮胡那边。 络腮胡皱眉问:“怎么回事?” 老板娘笑眯眯地说:“没事没事,李哥,我跟你说个故事啊!”准备讲个平淡无味的长故事,拖延几分钟,等那女兵的什么队长走了,自己再想办法哄哄络腮胡就是。 络腮胡咦了一声,饶有趣味地问:“你会讲故事?” 一个小青年嘿嘿笑道:“李哥,老板娘的故事保管你听了受不了,老板娘,给咱大伙来个和尚夜宿尼姑庵,那段子,我那回听得差点流鼻血!嘿嘿……” “好” “就来这个!” 小青年们就鼓噪起来,拍手掌的,吹口哨的,闹成一团。 老板娘心里刚说一声坏了,果然,圆脸女兵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有病吧?都老实点,不然全给你们送局子里去!” 老板娘吓了一跳,刚站起来想说话,已经被络腮胡一把拉到椅子上,络腮胡摸了一把胡子,脸上已满是冷意:“老板娘,这可不是哥不给你面子。” 一个黄毛站起来就推女兵,嘴里骂道:“傻x吧你,滚!”没等靠近,女兵飞起一脚,坚硬的军用皮靴正踹在黄毛小腹,黄毛“哎呀”一声惨叫,向后踉跄几步,捂着小腹“扑通”坐倒。 一个小青年一伸手,就将腰上缠地铁链腰带抽了出来,其余小青年也都伸手抄家伙,有拿匕的,有拿水果刀的,有那不带家什地就抄起了椅子,群情激奋的围了上去。 女兵冷笑一声,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她不退反进,猛地冲过去,飞起一脚就将一名痞子踹飞,接着几个箭步已经到了络腮胡面前,络腮胡腾地站起,伸手向腰后摸去,接着就觉额头一凉,抬眼看,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女兵xìng子虽然xìng子火爆,做事粗犷,实则心细,一瞥之下所有人的动作表情尽收眼底。大马金刀端坐地络腮胡自然成了贼王,应该被第一位控制的对象。 痞子们都愣住,眼巴巴看着女兵手里那柄闪烁着冰冷寒光的黑sè,他们自然认不出这是刚刚装备特种部队的95微冲。 络腮胡腿肚子有些转筋,但他毕竟见过些世面,又当着这许多人,硬着头皮道:“拿把破玩具枪就想唬咱爷们吗?” 女兵冷笑:“你可以动一下试试。” 络腮胡哼了一声:“就算是真枪又怎么样?你是军人吧?敢随便开枪吗?告诉你,老子可是遵纪守法的一等公民,你拿枪威胁平民,等着上军事法吧!赶快把枪放下,咱还有得商量!”看似恐吓女兵,实则已经有了惧意。 一个黄毛yīn狠,他慢慢就移到了女兵身后,见女兵还没留意,突然就挥起铁链,准备朝女兵后脑狠狠来上一下。 “噗”一声不大的响声,黄毛突然就捂着腿摔倒,鲜血从指缝很快地渗出。黄毛额头渗出豆大地汗珠,咬着牙,忍着剧痛没有惨叫出声,但眼睛里,已经满是惊恐。 络腮胡脸sè大变,看着顶在自己脑门上的枪,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看到中枪倒在地上的小青年,鲜血流了一地。老板娘仿佛吓傻了。 店中顾客早已一哄而散,那几个小青年正准备离开,圆脸女兵一声娇喝:“都给我站住!”就都不敢动了。 络腮胡用颤抖的声音说:“我是天上rén jiān的,有话好好说,陈老板……陈国轩知道吗? “天上rén jiān?”圆脸女兵皱了解皱眉。 络腮胡心中一喜,叫道:“陈老板和刘市长是拜把子的兄弟。”他以为对方被镇住了,在他眼里,陈老板是通天的人物,别说是几个小兵蛋·子,就是市里的驻军司令也得给他们老板面子。 黄达开走过来也劝道:“解放军同志,我是县公安局的,先把枪放下,有话好好说。”见女兵似乎怔住,那些小青年胆也变大了,骂骂咧咧地将中弹的红毛扶起,红毛也是条汉子,一把推开同伙,将衬衣撕开一条,一咬牙绑住伤口。 贾铭世过来看了红毛一眼,红毛眼一瞪,怒道:“小白脸,看啥,还不快滚……”他的话还没说完,圆脸女兵飞起一脚,将他踢翻在地,然后走到清丽女兵面前说:“队长,我怀疑这群流氓正在进行有组织的卖·yín·piáo·娼活动。” 络腮胡见枪离开自己,又活了过来,对清丽队长叫道:“你是她的领导是吧,你们解·放军是土匪?随意开枪伤害平民,我要上军事法庭告你们,你就等着吃官司吧。” 老板娘也凑到女兵队长身边说:“姑娘,叫你的人放下枪吧,别把事情闹大,给他们陪个不是算了。”在她看来,是女兵的不对了,说真的,她对这群女兵是有好感的,看到这群经常混吃混喝的流氓受瘪,她的心别提有多高兴了,她可不希望女兵们吃官司,也是一番好意,想息事宁人。 老板娘对络腮胡说:“李哥,给你个面子,叫她们陪点医药费算了。” 女兵队长作了个手势,圆脸女兵收起枪,络腮胡却不依了,冲着老板娘叫道:“你他妈算那根葱,别以为老子摸了你几下就有面子了,滚到一边去。”接着又队女兵队长叫:“一百万,如果你能拿出一百刀,这件事就算了,否则,你就准备收尸!” 女兵队长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对圆脸女兵做了个手势,轻声道:“叛国,就地枪决。” 圆脸女兵跳了下来,一把将络腮胡按在桌子上,枪口死死地抵住对方的脑门,慢慢扣动扳机,这下白痴都知道她是要来真的,络腮胡更是发出杀猪般的惊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女兵用枪尾给了他一下,叫道:“老实点,在叫就一枪崩了你!” 贾铭世吓了一大跳,眼看这次没有要血溅三尺,忙道:“等一下!”圆脸女兵看着队长,就等一声令下。 “我们出去说。”贾铭世笑了笑,果然是军人,比他们这些政客果断多了。 “队长,要不要叫第三小队过来,我们把这个天上rén jiān端了,我有情报,天下人间的老板有问题。”圆脸女兵更狠,明白队长的心思,络腮胡凶狠,难保以后不来找麻烦,在她看来,既然做了,就一了百了,做得干脆点。此事在普通人眼中可能认为不可思议,不过在她们眼中却没什么大不了,她们身负机密任务,有司法豁免权,是有先斩后奏特权的。 见女兵队长要答应,贾铭世只得亮出自己的身份。 “你不用担心的,”女兵队长望着他说,指了指地上受伤的红毛,“你们送他去医院,我们走。” 贾铭世望着绿sè军车飞驰而去,招呼黄达开也走了。 第十四章 谁比谁傻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下班的时候,贾铭世对林志国说:“今晚一起吃个便饭吧,我请客。” “那我就陪您说说话,”林志国有点受宠若惊,又有些不好意思说:“贾书记,我给爱人打电话说一声。” 贾铭世点点头,接着开始整理文件,林志国打电话声音虽不大,但贾铭世听得清楚,林志国的语调很温柔:“艳,我晚上晚点回去,你不是喜欢吃百汇的炸鸡翅吗,我买给你,要几个?……啊,那你自己解决,好,好……” 出了办公室,贾铭世问:“你爱人在那上班?” 提起妻子,林志国就有些得意:“他是县公安局的,叫白艳,她可比我能干。”贾铭世“哦”一声,也没有在意。 上车后,林志国低声说:“贾书记,我会开车。”贾铭世微微点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有啥不希望司机小许在场的应酬,他就可以当司机。 和林志国这餐饭吃得很舒畅,林志国也很会选地方,醉江月虽然档次不高,但菜肴可口,最重要的很安静,不会被人打拢。 ※※※ “砰砰砰!”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后,组织部长焦作龙走了进来,贾铭世笑着请他坐在沙发上,看着焦部长那圆鼓鼓的大肚子贾铭世就想笑,心说弥勒佛不找他演真是学浪费了。 焦部长到是快人快语:“贾书记,我想和您汇报下招商局副局长的人选。”副局长的名额争得非常厉害,这种得罪人的事焦部长当然要留给爱也风头的贾书记。 贾铭世指着茶几上的热茶,说:“先品茶,再说事。” 难得贾书记会慢条斯理地处理事情,焦部长也不知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端起茶怀随意咂了一口,然后微微一怔,又细细品了几口,疑惑道:“味道不错,贾书记,在那买的?” 茶叶是顶级大红袍,90年代初还要几百块一两,可知其珍贵。 贾铭世笑道:“这是我托人从běi jīng买的,这儿不好买,回头我叫林秘书给你包一包送去。” 焦部长随意问了句:“贾书记,这茶叶多少钱一两的?” 贾铭世也不隐瞒:“三四百块钱吧。” 焦部长愣住,心思转了转,他知道贾铭世是从zhōng yāng党校下来的干部,对贾铭世的背景,谁都不清楚,县委几个老油条对贾铭世基本是敬而远之的态度,既不想过份得罪他,也不与他走得太近,当然也有常委对贾铭世成见越来越深,例如姚副书记。 那些对贾铭世敬而远之的老狐狸是因为没啥奔对了,现在干部年轻化,退居二线的岁数一再调整,就算攀上什么大树也怕搭不上车,搞不好被更深的水给淹了,但对于焦部长这种四十多岁的干部,可就不那么想了,如果贾铭世真的有深厚背景,他绝对不会放过这种攀高枝的机会,只是他一直摸不准贾铭世的路子,如果他是扯虎皮做大旗,那和他混在一起绝对没有好处。 听到贾铭世说几百块一肉的茶叶轻苗淡写,焦部长的心思就活起来,这说明人家不靠死工资过rì子,不管有没有路子,家境富裕是肯定的,京里的富裕家庭,没准就认识什么头头脑脑,在京里就算是个芝麻官,在地方上也是牛气熏天。 想到这里焦部长不由放低姿态,那笑脸也更灿烂了:“太贵重了,茶叶我就不收了,还是向贾书记汇报工作吧。”贾铭世也不勉强,微微点头。 焦部长开始介绍副局长的人选,有八个人,也难得他记xìng好,将这些人的工作履历记得清楚,不看文件,滔滔不绝地说了半个小时,贾铭世听得奇怪,以前焦部长汇报工作只是照本宣科,简单地概述一下,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 尤其是说到几名候选人时,他还指出某人是某某书记、某某领导推荐的,更令贾铭世大奇,这不是摆明告诉自己他们都是谁的人吗?贾铭世想不到一包茶叶会引来焦部长心里上细微变化,也懒得琢磨他的心态,听完汇报后问:“颜局长的意思见呢?”对副局长的任命,雨落是有决定权的。 焦部长根本就没有想问chūn到的意思,现在有些后悔,忙解释:“这几天chūn到局长忙着跑财政·局,我没有见到她,是我工作疏忽了,我这就去找她。” 贾铭世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那倒不必了,她刚刚上任,也是两眼一抹黑,估计也拿不出什么好建议,这样,焦部长,你帮我分析下这些人。” 要搁了以前,焦部长肯定会敷衍说贾书记慧眼独具,我就不乱出主意了,现在听贾铭世问起,倒是规规矩矩分析,话里透话的将这些候选人都会牵动哪些人的神经点给贾铭世,对县委错综复杂的人事关系,贾铭世确实没有焦部长考虑的全面。 最后焦部长帮贾铭世圈定了三个人,用这三个其中任何一个,都是对贾铭世最有利的局面,会无形中拉拢一些有分量的常委,贾铭世连连点头,在焦部长出门前笑着说:“焦部长,以后还请你帮我多分析分析啊,我以后可全仰仗你了。” 焦部长听着贾铭世话里的意味,心里就是一惊,难道贾书记不是冲动幼稚派?说实话,焦部长就算对贾铭世客气,为他出谋划策,也是看在他可能有极大后台的面子上,对贾铭世本人,他是不怎么看好的。 又过了几天,等焦部长打听到贾铭世推荐给刘书记的几个人选时,却一下傻了眼,贾铭世推荐给刘书记的,竟然是会得罪几个重量级常委的人选。 常委会议上,贾铭世更是慷慨陈词的为其中一个人选撑腰,虽然最后常委会通过的人选还是最初焦部长推荐的三人之一,但贾铭世无疑又得罪了人。 本来焦部长怎么琢磨也猜不透贾铭世的心思,但在常委会议上,看着刘书记嘴角的一丝笑意,看着贾铭世愣头愣脑横冲直撞的发言,焦部长冷不丁豁然贯通,后背一下被冷汗打湿,这个贾铭世,太不简单了。 虽然贾铭世看起来得罪了人,其实用的人还是那三人之一,别人也不会真记恨他,最多背后骂他几句不开窍,反而不会得罪落选两人的后台,又给刘书记和一干常委制造了政治上比较幼稚的印象,想来只要那常委不傻,就不会轻易去和这背后可能大有来头,又幼稚得可爱的年青书记较劲。 焦部长再看贾铭世的眼神,可就多了一丝说不出的意味儿。 ※※※ 醉江月最豪华的包厢内,黄达开正笑眯眯敬贾铭世喝酒,包厢内除了他俩外就是两名穿着蓝sè制服的女服务员。 黄达开现在对贾铭世佩服的五体投地,说要他当县公安局副局长他还真的当上了。他任鹿头镇派出所多年,本来以为一辈子就这样,没想到老了居然还能更进一步。 包厢门一开,一名西装革履,满脸肥肉的胖子走了进来,对着黄达开大笑道:“黄局长,真的是您,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蓬荜生辉啊!”胖子是醉江月老板李玉成,外号李胖子。 黄达开笑着起身和他握手,虽然不怎么看得上这个土财主,但人家热脸贴上来了,面子总得给,山水有相逢,谁没有用着谁的时候? 握过手黄达开就想打发他走,不想他又对贾铭世伸出手,笑道:“这位小兄弟是黄局长的亲戚吧,幸会幸会。” 贾铭世笑着起身和他握手:“对,我和老黄亲如兄弟,我叫贾铭世。” “哈哈,名字也好听,贾铭世……贾铭世?”李玉成的胖脸突然挤成一团。 贾铭世笑道:“老李啊,早听说你是本县的能人,来,坐吧!”说着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这话一出口,李玉成知道自己没猜错,心嘭嘭乱跳,不过他毕竟是生意人,虽然有点紧张,却还没乱了方寸,陪笑道:“是,您坐您坐。” 两个女服务员还是第一次见到平素威严的老板这般谄媚紧张。这时李玉龙回头看向她们,却不是想象的申斥,而是和颜悦sè道:“去交代厨房,还没上的菜要认真做,仔细做,用十二分的力度做!” 贾铭世笑道:“老李啊,你就别客气,再这样我下次可不来了,再说了,用十二分的力度难道蛋炒饭就会变成龙虾肉?” 李玉龙连连笑着道:“是是是,贾书记指导的是。”两个小服务员险些笑出声,她们毕竟没经历过社会,不知道官宦的可怕。 正说着话儿,包厢外轻轻响起敲门声,小服务员拉开门,一名三十左右的秀气女人端着啤酒正要走进,这时一个人冲过来就是一嘴巴,“啪”,女人脸上多了五道鲜红的指印。 黄达开腾一下就站了起来,瞪大眼睛怒道:“张正双!你搞什么名堂!” 冲进来的可不正是张正双,只是他穿着一身保安的制服,胖胖的身躯撑得那蓝sè制服好像随时都有涨破的可能,极为滑稽可笑。 张正双正大骂着:“你个臭婊子,敢背着老子偷汉子!”听到有人叫他名字转头,脸上表情僵住,看着怒目而视的黄达开和不动声sè的贾铭世,他额头上唰一声冷汗满脸。 张正双近来够倒霉了,开除出公职后只有来老婆工作的酒店当保安,谁知道失势以后,以前千依百顺的老婆也不再那么听话,前些天更听到风言风语,他和李玉龙有染,而刚才更听同事绘声绘sè说起所见所闻,气得他七窍生烟,直接上来教训老婆。 李玉龙脸sè涨红,也不敢插嘴,就怕张正双骂出什么难听的话,心里在发狠,看回头我怎么收拾你,还以为是以前哪,谁都让你三分。 贾铭世摇摇头,向黄达开身边靠了靠,低声道:“算了,和他计较不上。” 第十五章 白艳第二波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开了一下午的会,贾铭世饥肠辘辘,去了醉江月,要了个鱼香肉丝,一碗米饭,就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吃了没几口。就听旁边一个男人嘎嘎笑道:“老弟,又见面了!” 贾铭世侧头,就见旁边立着个jīng瘦男人,满脸红光,看来喝得不少,正是孙钱。 贾铭世不由得皱起眉头。孙钱却不管贾铭世的脸sè,自顾坐了下来,打着酒嗝道:“喂,兄弟,你找到财路没有?” 贾铭世斜眼看着他,心里暗忖,从孙钱不受欢迎的程度看,他应该不是那种小走私商,不过贾铭世也不会无聊到搞无间道去接近他破获什么走私案,他只想快点打走孙钱。埋头吃饭,也不理孙钱,听着孙钱醉意朦胧的叨唠着。 贾铭世极快的将饭菜一扫而光,就想走掉。 孙钱晃了晃头,酒意却是散去不少,一眼看到面前的贾铭世,笑道:“哈,兄弟,又见面啦!今天我做东,咱去喝两杯!”拽着贾铭世的胳膊就向外走。 贾铭世被孙钱抱着肩头向外走,心里别扭的紧,斜眼看着孙钱,就琢磨是不是想个一劳永逸地法子,干脆和公安局打个招呼,找个名目将他送进去? 孙钱自然不知道贾铭世的恶毒念头,亲热的说着话:“兄弟,我知道你是正派人,那这样,老哥哥今天带你去正经酒吧喝酒。” 贾铭世甩开他的手,他又搂上来,贾铭世一阵无奈,自己总不能打他一顿吧? 出了门,贾铭世就一阵头疼,外面路边jǐng车上,下来几名干jǐng,很明显是来餐厅吃饭,边走边说,不巧地是,其中一名英姿飒爽的美丽女jǐng,正是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白队。 贾铭世就抻着孙钱向旁边走,免得和他们撞个正着,谁知道白队一眼就看到他和孙钱,马上柳眉一竖:“站住!”贾铭世躲躲藏藏的行径一下就令她的侦探细胞全方位活跃起来。 挥挥手,白队和几名jǐng察就将贾铭世二人围住。 贾铭世无奈地道:“又怎么啦?我,我说那个,那个什么队长?”他平时待人接物冷静,从不会这样讲话,但偏偏被孙钱和这个女jǐng缠地郁闷难当,一时之间倒真想不起那漂亮女jǐng的姓氏,话一出口,倒显得他十分嚣张一样,看到女jǐng满脸杀气。贾铭世更是头痛。 白队清叱:“搜搜他们!”恨恨盯着贾铭世,心说你别和我拽,看一会儿搜出证据怎么收拾你! 贾铭世一摆手:“慢来?你凭啥搜我?” 白队一簇眉:“凭啥?” “没有搜查证地情况下,除非是现行犯或通缉犯,jǐng察是不得实施搜查行为地。没带身份证不属于现行犯或通缉犯,不能任意进行搜查,”贾铭世说拿出手机,“如果你们一定要对我搜身。我现在就打电话叫律师。” 如果贾铭世是普通人,这些jǐng察哪吃他这套?耍横?早大耳刮子抽他丫的了!偏偏贾铭世看起来很有钱,而且听说话对法律也很有研究,更听说他地同党孙钱很有些背景,招惹不得。几名jǐng察面面相觑,就有些打退堂鼓。 白队看到手下地反应,更是气愤,沉声道:“动手,出了事我扛着!” 贾铭世冷笑:“你扛?你是黑社会吗?就冲你这句话,人民jǐng察你就作得不合格!还有你们几个!”伸手点了点那几名jǐng察:“现同僚有失当行为而不加制止的话,我一样可以投诉你们!严重的话就是渎职罪!” 白队气得俏脸煞白,大声道:“我就不信这个邪,我来搜,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贾铭世说:“好!”就开始拨号,几名jǐng察对望一眼,其中一名女jǐng就急忙拉住白队,在她耳边劝说着什么,贾铭世就停下手上动作,说:“我再重申一遍,我不认识这个人!”说完推开孙钱,扬长而去。 孙钱被这场变故搞得头晕目眩,现在才反应过来,大叫道:“老弟,等等我!”心说这家伙是个能人啊,自己够能白话的了,也没想过能唬住jǐng察,他倒好,几句话就将jǐng察镇住,孙钱边大叫着追贾铭世,还不忘回头嘿嘿一笑:“喂,姐几个,哥几个,再随便找我麻烦,我老孙的法律问题也不少!” 被孙钱不伦不类的讥讽,白队拔腿就想追上去,被女jǐng死死拽住,几名干jǐng都劝她消消气,等有了十足把握再找这些人渣晦气。 白队恨恨一跺脚,瞪了他们一眼,说:“我不吃了!”回身上了jǐng车,呼啸而去,几名干jǐng都苦了脸,不但工作餐报销,看来回家都要打车,打车费?怎么想白队也不会给签字吧? 第二天贾铭世上班,就见林志国正在椅子上打哈欠,贾铭世就笑:“咋了?没睡好?” 林志国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昨晚我爱人哭了一夜,我,我也跟着一夜没睡。” 贾铭世笑道:“夫妻挺恩爱嘛,要不要回家休息休息?” 林志国忙说:“不用不用,我洗个冷水脸就好。” 贾铭世微微点头,边走进自己地办公室,边随口问:“咋了,你爱人为啥哭?工作不顺心?” 林志国就有些气愤:“可不是,被几个坏人欺负了,贾书记,咱们远山治安不错,但也有挺多yīn暗面……” 贾铭世坐到座椅上,笑道:“是啊,多么繁华的城市,都会存在yīn暗的角落,你要多鼓励爱人和坏人坏事作斗争,一个女同志作公安不容易,也不简单,就说我说的,口头嘉奖一次!” 林志国听得贾书记和自己开玩笑,心下大畅:“谢谢贾书记,我爱人听了肯定开心。” 贾铭世就摆摆手,开始翻起桌上的文件,看着新城区的规划图纸,微微点着头,不愧是省设计院的博士,理念很先进,细微之处也考虑的极为周到,例如新城区准备修建的休闲广场,本来贾铭世还担心电子屏和彩灯的供电问题,在县城,是不可能不分区停电的,但在自己这方并没有作出特别要求的情况下,人家已经设计了两套电路输入广场,目光很锐利,知道广场区是远山未来的城市中心。 大体规划已经基本确定,县城几家银行保险公司也承诺会在新城区建搂,标准是不低于十层,具体地点还在确定中,但看计划的进度,一开chūn儿新城区建设就可以破土动工。 贾铭世放下图纸,起身去泡了杯茶,刚刚坐在长条沙发上准备休息一下,门被人敲响,刘书记笑眯眯走了进来,贾铭世忙让座,笑问:“喝茶不?我给你泡一杯。” 刘书记摇摇头:“你那茶太金贵,我怕喝得上瘾。”说着哈哈笑起来,看得出,他心情很好。 “贾书记,我找你是想和你谈谈光明广场施工的问题,虽说整体施工交给了省建筑公司,但为了促进咱远山的经济发展,我觉得一些小工程还是要下放给远山的建筑公司,不能因为人家规模小,就不信任人家嘛!” 贾铭世皱皱眉,刘书记又笑着说:“如果一些小工程也不能交到远山人手里,我怕有人会骂娘哦,姚书记已经找了我几次了,谈到这次的新城区施工下面意见反应很大,你看……” 贾铭世心里冷笑几声,敢情又想挑拨自己去和老姚顶牛啊。 “刘书记,这事儿我原则上同意,最好还是常委会讨论一下吧。” “那行,就这样办。”刘书记笑着告辞,离去前大有深意的看了贾铭世一眼。 贾铭世笑笑,想自己去作出头鸟,那可难喽。 电话响起,是男子有些yīn沉的声音:“铭世,我是贾锦博啊。” 贾铭世叫了声二叔,贾锦博说:“最近你表现得不错,京里有大佬注意你了,有两份提亲的呢,老爷子对你很期待哟!” 贾铭世笑笑没有说话。 “二叔知道你心气高,不过这次给你说的姑娘,那可是天上少有,地上无双啊,家世就更不用说了,军委实权派,多少人家排队想联姻呢,可人家老爷子说了,恋爱zì yóu,再说他也管不了那位姑娘,也是咱家老太爷面子大,人家才收了你的照片给姑娘看了看,你别说,人家姑娘还就答应处处看一下,你说说,你小子是不是有桃花运。” 贾锦博哈哈大笑,贾铭世却是愣住,想不到自己的婚姻终于还是成为了政治联姻。 贾锦博郑重道:“铭世,我和你说,这桩婚事可事关重大,你别动啥小心思。” 贾铭世还是不说话,贾锦博接着道:“给你说说那位姑娘我虽然没见过,但早就有所耳闻,听说真有那么股子羞花闭月,沉鱼落雁的味道。京里不知道多少公子哥发誓非她不娶,我告诉你,你可主动点,一定要把她追到手。” “要说这姑娘,还有点传奇sè彩呢,据说从小就被一尼姑看中,五岁就跟那高人云游四海,学了一身功夫,去年běi jīng军区格斗大赛拿了第一名,怎么样,厉害吧?” 贾铭世皱眉,别是个野蛮女友类型,随即又失笑,管她什么类型,自己只管想法子让她讨厌自己就是。 “该说的都和你说了,铭世,你自己掂量着办吧。”贾锦博挂电话时郑重叮嘱了贾铭世一句。 挂了电话,贾铭世摇摇头,坐到沙发上,慢慢品起了已经凉透的茶。 第十六章 衙内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周rì,贾铭世第一次规规矩矩去了电大。早在三个月前,他就报了经济学本科,他的计划是能拿一个学士学位,这对他的仕途大有裨益。现在报考的人不多,相比新世纪要好考一点。 贾铭世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直到老师点名才知道他这个专业才五名学生,贾铭世叹口气,想浑水摸鱼都不成,本来还想以后不想来的话就抓林秘书或者许司机来作壮丁,可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 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播放公式化的教学录像,一整天贾铭世都昏昏yù睡,中午在外面小吃部随便吃了点饺子,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五点,最后一讲结束,贾铭世jīng神一振,起身就准备出教室,却被辅导员林老师叫住:“各位同学等一下!” 林老师也就三十出头,长得蛮秀气的,戴着眼镜,斯斯文文。 “各位同学,今天咱们班的学员第一次全部到齐,也是第一次实行点名制,为了加深咱们相互的了解,今天晚上聚餐怎么样?一个人分担十元钱。” 说着话林老师眼睛可就瞟到了贾铭世身上:“这位同学,你是第一次来上课吧,以前我可是从没见过你。” 贾铭世微微点头,心里想着怎么推掉这无聊的聚餐。 “喂,哥们,我早想问你,你多大啊?咋不复课参加高考呢?”坐在最前面的一个中年胖子回头问贾铭世,贾铭世笑道:“我二十三,长得面嫩点儿。” 几名男女学员都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问贾铭世话,他们都对这个一整天没怎么说话的清秀小伙子有些好奇。 林老师拍拍手打断他们的话:“好了好了,同学们,有话咱们聚餐时再问。今天的聚餐必须参加,不参加的就视为旷课一次。”最后这句是见到贾铭世嘴唇微动后补充的。 五个学员和林老师在路上互相介绍了自己,那胖子姓李,自己作买卖,听说手下还有个工程队,另外三名学员两男一女,黑黝黝的大周是化肥厂的车间主任,另一个小胖子小高是企业局科员,唯一的女学员陈姐四十多了,在毛毯厂厂办,读电大是为了评职称。 贾铭世介绍自己的时候就说自己是无业游民,读电大为了找工作,害得林老师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你倒也瞧得起电大的文凭。” 虽然刚刚五点多,天已经黑了,远山几条主道上的路灯一盏盏亮起。 几人来一家饭馆,李胖子大概常来,服务生小姐认得他,笑着引路:“李先生,你们这边请。”将李胖子贾铭世几个人领到了角落的宽敞区。 李胖子招呼大家坐好,就开始点菜,贾铭世翻了翻菜单,没有后来流行地豪华套餐,也就只有一道道点,不过他点菜很讲究,服务小姐听他搭配的菜系合理,不由得娇笑道:“一看您就是贵人。” 李胖子面sè便不好起来。 一道道佳肴被服务员送上,粤菜的清淡,川菜的麻辣,湘菜的醇厚,陕菜的豪放,鲁菜的汤,被贾铭世搭配的相得益彰,众人吃的连连点头。 几个人说笑聊天,当然,基本上就是李胖子胡侃,别人当听客,贾铭世也不怎么插嘴,悠闲的喝着啤酒,心里盘算着怎么找个借口脱身,偶尔听听李胖子吹牛倒也是一件乐事,但时间一长就变成了一种煎熬。 “听说新城区要开建了,我正活动呢,咱施工队不大,可怎么也要拿下几个工程不是?”李胖子说得唾液横飞。 小李艳羡的点头:“那李哥又可以大发一笔了。”李胖子哈哈大笑。 贾铭世却是一怔,新城区要开建是昨天在常委会上才决定的,怎么今天就传开了?这李胖子消息挺灵通啊? 贾铭世也就不着急走,坐下笑道:“李哥,你从哪儿得到的信儿,可靠吗?” 李胖子神秘的一笑:“这你就别管了,总之这消息假不了。” 小李鄙夷的看着贾铭世:“人家李哥还能编造假消息?再说了,就算说是谁告诉李哥的你能认识?” 贾铭世正琢磨怎么套套李胖子的话,却见李胖子脸sè渐渐沉了下来,顺他目光看去,就见不远的一桌,几个男男女女推杯换盏,言笑甚欢,李胖子恶狠狠的目光盯在其中一名气度不凡的男人身上,那人脸孔白净,头发梳得油光锃亮,西装革履,很有些派头。 李胖子哼了一声,将扎啤杯重重放在桌上:“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他怎么也来了?” 小李忙问:“李哥,他谁啊?” 李胖子气哼哼骂道:“一个小白脸,县委姚书记的亲戚,妈的老姚这家伙实在不是个东西,你说他来远山就来远山吧,哪有侄子也跟着跑来的,明目张胆帮他侄子做生意,也不怕人戳脊梁骨,现在圈里人都叫这小子姚衙内。” 贾铭世一听老姚就留了心,笑问:“他作什么生意啊?” 李胖子恶狠狠盯着姚衙内,道:“同行是冤家,你说他作哪行?妈的老姚上任才两个月,他侄子就祸害了我多少生意,好多以前谈好的生意都被他抢走了。” 李胖子突然又冷笑一声:“你们别看他现在蹦跶的挺欢,这次建设新城区他可就未必能捞到什么油水。”说着神秘兮兮压低了声音,对几个人道:“知道不?三把手贾书记,听说和老姚不对路,他如果知道老姚的侄子想揽工程,你们说能给他吗?” 贾铭世心下恻然,心说这民间消息虽说真真假假,但流传的真快,自己和老姚也不过在常委会上顶过几次牛,看这趋势不等自己和老姚矛盾激化,民间就已经传得绘声绘sè了。 却见李胖子又有些幸灾乐祸的道:“这次我就看这小子怎么死,赶明我和贾书记喝酒的时候再捅这小子几刀。” 贾铭世目瞪口呆,小李却很机灵,马上听出了话音儿,笑道:“原来李哥的后台是贾书记。” 李胖子不置可否。 最后上的是酒店特sè菜,东北风味的乱炖,林老师突然咦了一声,用筷子指着盛乱炖的瓷花小盆说:“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他筷子指的方向看去,就是乱炖酱sè的汤水中,漂浮着一个小小的黑物,陈姐伸筷子夹起来,马上惊叫:“苍蝇!”接着就将筷子丢到了桌上。 李胖子大声叫服务员,服务小姐急忙走过来。李胖子指着桌上的苍蝇大声质问:“我说你们酒店怎么回事儿,吃饭能吃出苍蝇来,就是路边小店吧,也没这景儿吧?” 服务小姐吓了一跳,犹豫道:“不会吧,不可能的!肯定不是我们酒店地!” 李胖子更加生气;“怎么?不是你们酒店的还是我们招来的?我们自己养的?去,叫你们经理来,咱们好好说道说道!” 服务小姐怕自己奖金被扣,再加上以前从来没出过这种事儿,也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xìng,就哀求说:“不叫经理成不?我想办法叫厨房帮你们再做一份!” 李胖子怒道:“什么话?我们是为了一盘菜吗?” 这一闹腾,就惊动了别的客人。李胖子话音没落,脸sè又沉了下来,贾铭世回头,却见姚衙内摇摇晃晃走了过来,后面跟着的还有两人。他坐着时风度还好,这一走路可就真是一副衙内样了,明显喝的有点高儿,走起路来虚虚浮浮的,走到这桌老实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李胖子旁边,伸手搂住李胖子肩膀,大笑道:“嘿呦,这不我李哥吗?怎么?” 李胖子一甩手将他胳膊推开,皱眉道:“姚衙内,我们吃饭关你什么事,一边去。” 姚衙内嘿嘿笑着,对李胖子称呼自己姚衙内也不以为忤,甚至有些自得。 随姚衙内过来的其中一个戴眼镜的胖子胸前挂着相机,这种打扮。就好像脑门上刻了“记者”两个字,另外一人西装革履,是一名很有气质的中年人,戴眼镜的胖子拿起相机拍照,闪光灯一亮,厅里就短暂的静寂下来,李胖子愕然看着两人,问:“你们干么?” 中年人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李胖子:“鄙人海风律师事务所律师聂海风。打扰众位了,听到几位在菜里吃出了苍蝇,鄙人不才,愿为各位分忧,关于索赔的事可以交给鄙人处理,保证给各位讨回一个公道。” 李胖子接过名片看了几眼,就去看林老师。 林老师皱皱眉,指了指还在拍照的胖子说:“别拍了。” 聂律师笑着解释:“他是我一朋友,随岳晚报的记者,我们刚巧一起来吃饭。让他拍几张照片也好,可以作为诉诸法律地证据。” 这时门外匆匆走进来一条靓影,是名三十出头的漂亮女人,穿着紫红sè套裙,白皙的脸蛋,淡淡的娥眉,风韵十足,服务小姐叫了声:“苏经理。” 漂亮女人对她点点头,就转向贾铭世一桌人,很诚恳的道:“我是酒店经理,对不起诸位,都是我们酒店地疏忽造成了诸位的不便,我在这里向大家道歉。”说着就微微躬身鞠了一躬。 那边闪光灯还在不停的闪烁,林老师蹙眉,厌恶的看了眼一直闪的相机,对贾铭世使个眼sè,贾铭世马上对那记者道:“不说了叫你别拍了?”劈手就把记者手里的相机抢了过来。 记者一愣,说:“你干什么?我可是有记者证的,也有曝光的权利。” 林老师淡淡道:“我们也有不被拍照的权力,小贾,将胶卷报废。” 贾铭世应了一声,就将相机里的胶卷扯了出来,记者脸都绿了,大声道:“你怎么这么野蛮。” 贾铭世嘿嘿一笑,将相机扔给他,说:“别怪我没jǐng告你,再拍的话告你侵犯我们的**。” 记者还想说话,被聂律师拉了一把,聂律师这一会儿已经看出这桌人的主导者是林老师,就露出笑容,问林老师:“这位小姐,刚才我的提议怎么样?我会维护你们的最大利益。” 苏梅不知道原委,女服务生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脸sè马上就变了,对林老师道:“这位小姐,我们可以私下解决的,我保证会令诸位满意。” 林老师打量着姚衙内、聂律师和那名记者。这两人来得也太巧了吧,一个记者,一个律师,偏偏这时候饭店就出了纰漏,怎么想这事儿也有点不寻常,林老师不介意和酒店打官司,但可不想被人作枪用。 林老师站起来,向聂律师伸出手,聂律师脸露喜sè,忙和林老师握手,却听林老师道:“谢谢您的热心,您地名片我们收下,如果和酒店最终达不成协议,我们会向您求助的。” 聂律师怔住,忙施展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劝林老师回心转意:“小姐,有我在,您会方便许多,而且这方面的案子我经手很多,会比您单独和酒店协商更有利,这样,您说说您想要地条件,我保证可以为您索取双倍地补偿。” 林老师摇摇头:“不必了,您二位请便。” 贾铭世戏谑道:“我们要两亿,你能谈成四亿?”众人大笑,李胖子对姚衙内一伙人没什么好感,摆摆手作了让他们滚的手势。 姚衙内几人家三步一回头地走了。 律师和记者走出去,苏梅明显松了口气,回头对林老师笑道:“为了表示我们饭店的歉意,这桌饭菜免费,另外您还有什么赔偿要求吗?”就等着林老师开价和他讨价还价。 林老师无所谓得道:“那就这样吧,我也没其他要求。” 苏梅却是愣住,怎么也想不到事情就能这样轻轻揭过,错愕了好一会儿,才娇笑道:“那谢谢了,您真是大人大量,一看就是作大事的人。”说着吩咐女服务生快去准备,然后又倒了三杯酒,第一杯自罚认错,为酒店道歉,第二杯敬林老师,第三杯敬全桌人,然后才又郑重道歉后离去。 接下来气氛又热烈起来,话题也就多了起来,有几个人就议论苏梅,说这女人能干。 李胖子凑近林老师,低声说:“林老师,幸亏你没得罪这女人,听说她和刘书记关系很好呢。” 林老师愕然,随即道:“别胡说。”她明白李胖子嘴里说的关系很好是啥意思。 宴席散的时候苏梅又一次露面,向林老师等人致歉,每人送了他们一张可以打折的贵宾卡,并将他们送出了饭店,总之诚意拳拳,让人再挑不出啥说道来。 第十七章 白艳第三波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上班的时候有一份人事任命吸引了贾铭世的注意,是经贸委副主任刘刚的任命,记得一次饭局上,刘刚喝的有点高,就半开玩笑般认真的说:“贾书记,你几时换掉林总管啊?” 贾铭世也曾经听过有人背后叫林志国林总管,但也没放在心上,见刘刚这样说,就笑着问为什么。 刘刚借着酒劲就将林志国的陈年旧事抖了出来,原来几年前林志国出过一次车祸,据说下体严重受创,那时候林志国尚是刘书记的秘书,本来前途光明,少年得志,谁知道出了这桩事后,刘书记就将他配回办公室,就这样,林志国被彻底打入了冷宫。刘刚说刘书记曾咨询了某位算命大师后,得知一个“太监”作自己的秘书太不吉利,才有这样的举动。 贾铭世却是想不到刘书记还信这一套,从心理学角度,看起来他属于乐天派。整天笑呵呵的,不应该迷信鬼神风水,而现在看,却是不然,分析了一下他的心理,若不是有亏心事,就是官迷。 贾铭世这才知道为什么林志国八面玲珑,却得不到重用。再想想,林志国好像真的没有胡子,或许,刘刚的话还真有些谱。 看着刘刚的任命。贾铭世琢磨着林志国,就有些入神,直到林志国接进一个电话,贾铭世才哑然失笑,却是想得多了,接起电话,是管委会办公室。确认贾书记要不要参加下午的会议。 参加了经合区管委会的会议后,贾铭世在经合区官员地陪同下参观了经合区拔地而起地高楼施工现场,参观结束时已经六点多,坐上桑塔纳,贾铭世就叫司机小许送自己去醉江月,那里的饭菜挺合贾铭世口味。 刚刚上到三楼,贾铭世就是一呆,却见一间包厢门一开,走出一名美女,白皙的脸蛋,明秀的五官,穿着件玫红sè双排扣束腰风衣,洋气修身,头盘在脑后。一枚长长的木质卡缀着几朵小花,少妇风情,如同熟透的桃子味美水多,比之少女地甜脆,更加的引人入胜。 贾铭世却是没有吃桃子的心情,看到这美少妇,贾铭世暗叫一声苦也,冤家路窄,对面的大美女,正是两次找贾铭世麻烦地白队。 贾铭世叹口气,也不看她,目视前方,向自己要的包厢走去。 “败类!“经过白队身边时,美少妇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贾铭世蹙眉,瞪了她一眼,却见大美女眼睛瞪得比自己还大,恶狠狠看着自己。 贾铭世无奈的笑笑,转身进了包间,心里叹口气,怎么无端端惹出这么个麻烦? 要了两道小菜,一瓶啤酒,一碗米饭,贾铭世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这里的菜多甜辣,少油盐,最是下饭,贾铭世风卷残云般吃净,叫服务员买单,毕竟自己一个人霸占整个包间,要得饭菜不过十几元钱,速度再不快点免不了吃服务生白眼。 出了包间。见走廊中没那女jǐng踪影,贾铭世才松口气,心说看来自己要快些想办法解释清误会,免得那女jǐng每次和自己见面都好像见到自己杀父仇人一样。 刚刚走没几步,贾铭世就是苦笑,二楼上来一个人,正是孙钱,转念一想,怕是白队又是来蹲点等他吧?不然远山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至于老是叫自己遇到她。 孙钱一眼就瞥到贾铭世,马上笑呵呵凑过来,说:“兄弟,咱还真是有缘啊!” 贾铭世不yù再与他纠缠,但还没说话,孙钱已经拉住他胳膊,说:“走走走,你能来这儿就是缘分,有笔买卖我和你商量下,来来,咱们上搂。” 贾铭世本想推开他,但听他说上楼,却是一怔,chūn江饭店是三层楼,四楼不过是角楼,怎么可能对外开放?难道这里真的是孙钱销赃的窝点? 思虑间,已经被孙钱拽着上了四楼角楼,角楼走廊狭窄,没有几个房间,大多上锁,孙钱打开一间屋,拽着贾铭世进屋。 房间不大,摆设很简单,红sè大衣柜,床,两张椅子,看床上尚有被子,估计是孙钱的小窝。 孙钱干笑两声:“兄弟,最近有笔大买卖,有没有兴趣入伙?包赚不赔。”贾铭世心说哪有包赚不赔的买卖,违法勾当风险更大,被抓一次就血本无归。 突然孙钱腰间的呼机响了起来,孙钱摘下来一看就变了脸sè:“糟了,他怎么来了?”神sè竟然有些惊惶,随即看看四周,猛地过去打开了衣柜,说:“兄弟,快进来!” 贾铭世一蹙眉,孙钱已经拽他向柜子里推,更有些求肯地道:“兄弟唉,你就帮帮忙吧,要来的这个人可不像哥哥我这么好说话,看见我带人来这儿,不宰了咱俩我就跟你姓,快点,快点进去,算哥哥我求您啦,一会不管听到什么,千万别出声,把耳朵堵上,堵上!” 贾铭世微愕,见他哭丧着脸煞有其事,也就将信将疑的进了大衣柜,接着柜子被关上,有柜子缝隙透进的光亮,倒也能看清柜子里,挂了几件西装,想来是孙钱的衣服。 孙钱走出去不久,门就一响,贾铭世心说来得好快,倒也依孙钱之言屏住呼吸,心里却是哭笑不得,自己这是在干嘛呢?和一个走私商人纠缠不清,不由一阵摇头。 脚步声很轻盈,好像是高跟鞋的声音,贾铭世微愕,就在这时候,衣柜的门突然一开,一条身影就跳了进来,一下撞在贾铭世身上,两人一起惊呼。 贾铭世定睛看去,却见一只脚跨进衣柜的不是别人,正是那美艳的女jǐng,贾铭世刚想说话,却听外面脚步声响。接着就觉脑袋一凉,一杆黑洞洞地枪口对准了自己。 “别出声!”白队冷冰冰看着贾铭世,看模样贾铭世如果敢叫,她真地会开枪。 接着白队另一只脚也跨进衣柜。轻轻将衣柜门拉上。 衣柜狭窄的空间一下挤进两个人,两人的身体马上就紧紧贴在了一起,白队努力地转身面向衣柜门,似乎是想从缝隙看门外动静,但手枪却是从肋下伸出,顶在了贾铭世胸口,低叱:“闪开点!”贾铭世无奈的挪动身子,却哪里动得了分毫。 门声响,两个人的脚步声,孙钱的声音响了起来:“江队,时间地点咱不说好了?还劳烦您老人家跑一趟,真不值。” 接着响起一个略微沙哑yīn沉地声音:“这批烟草数目大,你给我小心点!出一点岔子老子要你地命。” 孙钱忙笑着说是是,那被称为江队的人就和孙钱确认交易细节,看得出,他对孙钱不怎么放心,或说对这次地买卖有些重视。当然,不是先入为主的话,是听不出两人谈论的是走私买卖的。 孙钱和江队确认了一些细节后,又开始扯些闲话。贾铭世边听着他们谈话,边努力将思绪向别处引。 柜子很窄,两人不可避免贴地很紧很紧,白队沁人的幽香飘入贾铭世鼻端,柔软的身子紧紧贴在贾铭世身上,虽然隔着两层秋装,贾铭世却能清晰感受到白队身体的柔滑和弹力。尤其是白队那不大不小,弹力惊人的翘臀,紧紧挤压着贾铭世的下体,令贾铭世一阵阵热,心神荡溢,身体也慢慢的起了变化。 白队应该能感觉到贾铭世身体某个部位的变化,她的翘臀不由得微微动了动,想离开贾铭世地身体,却哪里有空间,只是给贾铭世无端地增加了摩擦的快感。 看着白队的抢微微颤抖,想来是极为气愤,却又不敢弄出大的响动,贾铭世想起她这几次遇到自己时对自己恶劣的态度,现在却无端端的被自己占便宜,满心气愤却不敢作,不由得一阵好笑,更恶作剧似的向前拱了几下,那柔软而又弹绵地感觉,简直令人飘飘yù仙,有阵子没过xìng·生活地贾铭世真的有了那么些搂住白队轻薄地冲动,但贾铭世随即咬了下嘴唇,一阵疼痛后,贾铭世神智一清。 就在这时候,白队突然推开门,接着一把将贾铭世拽了出去,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孙钱和江队已经离开。 枚红sè的风衣下,白队高耸的胸脯剧烈的起伏,俏脸通红,美目几乎喷出火来,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贾铭世,看情形,真的准备照贾铭世的大腿来上一枪。 贾铭世也有些愁,这误会是越来越大了,就算以后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怕自己在她心目中也是sè狼书记,唉,玩笑真是开大了。 就在尴尬时候,门突然被推开,孙钱笑呵呵走进来,嘴里说:“兄弟,怎么样,准备入多少股?”猛然见到白队,孙钱一下怔住,接着转身就跑,白队低叱一声:“你给我站住!”跟在后面就追了出去。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贾铭世马上也跟出去,却见白队追着孙钱进了一间包厢,贾铭世忙急匆匆下楼,出了大堂,上了一辆出租车,车慢慢驶出,贾铭世回头看了眼渐渐远离的饭店,无奈的摇头。 第十八章 权力角逐上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县委常委会议上,讨论的议题是关于光明广场附近几处小休闲区的施工问题,因为属于zhèng fǔ投资项目,所以交给远山哪家建筑商也就成为了常委会讨论的内容。 小休闲区大概是这次新城建设中最肥的肥肉,因为zhèng fǔ全额投资,对建筑公司来说,就属于空手套白狼的买卖,不像那些商业步行街之类的工程,虽说zhèng fǔ提供一定的贷款,但建筑公司初期也需要大笔投资的,对于远山的小建筑公司,作那些大工程确实有些有心无力。 所以看起来不起眼的一个工程,倒成了常委会的议题,当然,相关单位的几个头头也参加了会议,例如建设局杜局,只是他们基本都只有听着的份儿,知道自己的参加只是走一个过场而已。 与会众人每人面前都摆着几份厚厚的资料,是几家参与竞争的建筑商的材料,贾铭世翻着资料不由会心一笑,李胖子,姚衙内果然都在里面。 “这家建筑公司是远山的老字号,信誉好,经济实力较强,前年被建设局评为‘安全示范工地’企业,”程县长拿着正东建筑的资料发表着自己的看法,说到这里转头问杜局长:“杜局,我说的没错吧?”杜大伟笑着点点头。 贾铭世却是意味深长的看着程县长,想不到李胖子的依仗是程县长,那天看李胖子在姚衙内面前表现的畏手畏脚的模样,应该刚刚搭上程县长这条线儿不久,或者是关系不深,不然不会对姚衙内那般忍让,程县长再怎么说,也是县里的二把手。 程县长又接着道:“我觉得,咱们这个zhèng fǔ工程是为远山百姓修建一处休闲娱乐的去处,是造福家乡,造福子孙后代的工程,正东建筑的法人是土生土长的远山人,他是肯定会兢兢业业将这个工程作好的,不会留下豆腐渣拍拍屁股走人,他是会怕家乡人骂他的嘛。” 姚书记听了程县长的话脸上就有些难看,程县长话音儿里分明是在敲打姚衙内的大兴建筑公司,因为大兴建筑现在还因为烂尾楼在和人打官司呢。 姚书记咳嗽了一声,问坐在他旁边的统·战部陈部长:“陈部长,你怎么看?” 陈部长笑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按理说我对建筑这一行不熟,也就不好发表看法,不过看着这些资料,我倒是想起了我的老本行,有些感触,我就随便讲两句吧,我觉得吧,不应该做什么事情都画上圈圈框框,为什么要分本地外地呢?都是一个大家庭嘛,我们作统·战工作的就是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怎么咱们人民内部反而要人为的划分出界线呢?” 他没有明确说支持谁,但谁都听得出,他在帮姚书记说话。 程县长有些窝火,姚书记这常委里排第五的书记不大将自己看在眼里也就算了,他姓陈的一个小小的统·战部长,也大模大样反驳自己的话,自己这县长作得实在有些窝囊,但没办法,当时政治体制党的份量本就比zhèng fǔ要高得多,加上姚书记有意无意的架空程县长,程县长这个二把手实在有些有名无实。 其实几名常委的官方排列次序是一码事,在县委头头脑脑的心里另有一杆秤,将几位书记县长按照他们表现出的分量和影响力排序,当然,这个次序就很不稳定了,随时都在进行着微调,现在县委县zhèng fǔ各局科室的领导心里,常委的影响力排序是这:第一位不用说了,自然是刘书记,刘茂林平rì总是一副笑眯眯的弥勒佛模样,但县委的大事小情,莫不在他掌握之中,就连三把手贾书记可以影响的人事权也被他牢牢握在手里。 第二位,却是姚书记,虽然他在常委里只排第五,但他的一些提议总能得到刘书记的支持,常委会上与程县长的角逐中几次胜出,渐渐在头头脑脑们心中的位置也就压过了程县长。 第三位,年青的贾书记,年青,有干劲儿,不畏惧和任何人结怨,会议时常常据理力争,因为渐渐摸透了他的xìng子,也就没人和他真较真儿,他的提议倒也常常获得常委会的高票,而随着最近他一系列jīng彩的表现,在各头头脑脑心里,他的地位已经坐三望二,如果不是刘书记态度不明朗,不知道他会不会打压这位年青的书记,只怕贾铭世的地位已经压过姚书记。 第四位,才是县委副书记,县长程军,自从到任后程县长鲜有可拿出手的政绩,新设立的招商局,县zhèng fǔ办公室对它的领导已经名存实亡,程县长的弱势可见一般。 不过今天这个常委会,程县长却是有备而来,其实他以前并不认识正东建筑的法人,前几天武装部李成威李部长领着侄子李胖子上门向他游说,程县长本来不想管这类事,但听李部长说起此次内定的承包人是姚书记侄子时马上就上了肝火,又一琢磨也好,李部长虽说这个常委份量极轻,但怎么也是一票,如果能拉拢住他对自己多少有些帮助,虽说程县长也知道李部长这人是个滑头,最多也就这次常委会会为了侄子支持自己,下一次没准儿就调转风向,但程县长还是满口答应下来,心说我帮你一次,就不怕你以后反水,早就有了计较,常委会后就将李部长和李胖子的关系撒出去,看老姚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待见你。 程县长看着在座的这十一位常委,自己这一边共有四票,自己一票,宣传部长,副县长王红梅一票,武装部李部长一票,还有一票倒是没想到,纪委书记雷浩方才发言也赞同自己,想来他这个远山本地人也是不怎么待见外来的大兴建筑。 四票在手,程县长就有些得意,老姚人缘并不好,如果没刘书记力挺他应该得不到三个常委的支持,这件事刘书记事不关己,应该会弃权。 接下来各个常委的发言或委婉,或明朗,都渐渐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统·战部陈部长和另一个分管党校宣传青年团等事项的副书记支持老姚,组织部焦部长和政法委叶书记发言很中立,等于弃权。 没发言的就剩下刘书记和贾书记,程县长更加得意,心说刘书记和贾书记肯定弃权,自己四票,老姚三票,今天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刘书记发言前又是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同志们,我一直在听大家讲,为什么呢?因为我们常委会很少会讨论到建筑承包的问题,毕竟我们都不是专家,jīng通马列不代表样样jīng嘛,像这类的问题本来是应该交到建设局等相关部门决定,但是呢,这次zhèng fǔ投资项目又关系到远山的未来,咱们这些门外汉也只有充充内行,畅所yù言,但最后的决定权,我想并不在我们远山常委班子手里,而是要由建设局,计量局等在座这些列席的一线同志们决定,术业有专jīng嘛!” 说着对杜大伟笑道:“杜局长,你说是这么个理儿吧。”杜大伟笑着说是,心里暗骂,老狐狸总是冠冕堂皇这一套,最后还不是看你们常委班子怎么定?难道你们会议的基调是赞同由正东建筑承包,我们唱反调用别的公司?那我这局长也做到头儿了。 刘书记又笑着道:“我呢,对这种门外汉会议奉行的是多听少说,同志们说得都很有道理,我呢,就说一点,zhèng fǔ投资工程嘛,对外承包时不讲条条框框,只认建筑公司的资质和实力,就像贾书记一直主张由省建筑公司承揽所有工程一样,我对工程承包也持实力为上的观点,不分亲疏远近。” 刘书记话说得含糊,但在场谁不是从琢磨这种含糊其辞的话语中过了大半辈子?谁都能听明白,刘书记这是支持姚书记的大兴建筑呢,几家建筑公司中,大兴建筑实力最为雄厚,更有“建筑工程专业承包二级”的认证,虽然那时候资质认证刚刚兴起,规则也比较杂乱,但人们已经渐渐接受企业认证的理念。刘书记说“实力为上”,自然是支持大兴建筑。 程县长脸sè一变,看刘书记的眼神不由多了几分恨意,本来以为他已经将自己这个有名无实的二把手打压的差不多了,谁知道眼看自己可以胜出姚书记一局,刘书记马上再次给了自己当头一棒,这是存心完全架空自己啊,就是要让自己在县委威信全无。 刘书记一说话,本来中立的政法委叶书记也笑着转了话锋:“不错不错,我完全赞同刘书记的看法。” 这样一来,姚书记那边就有了五票,程县长四票,程县长看看唯一一个未发言的贾铭世,心中苦笑一声,贾书记是肯定慷慨激昂的再次要求将工程交由省建筑公司承包的,他这一票等于弃权,五票对四票,自己又输了。 程县长正叹气,贾铭世已经微笑道:“好像就我一个没发言了,刚才听了刘书记一番话,胜读十年书啊,刘书记说得不错,实力为上,不分亲疏远近。”程县长撇撇嘴,这不,又要往省建筑公司上引了。 第十九章 权力角逐下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但是什么是实力呢?几个证书?注册资金?我看不见得吧?”贾铭世微笑扫视全场,“我觉得,盖出来的楼房才能体现出建筑公司真真正正的实力,谁的楼房盖得好,谁的实力就好。” 又笑道:“你就算拿到美国大建筑联盟的认证,盖得楼房第二天就垮了,那能说明你的实力吗?我看是间谍还差不多。” 会场一阵哄笑,程县长不由得也笑了一声,心说这个贾铭世,还是这么会调节气氛,突然一怔,不对啊?贾书记这话的意思是?细细品味,他,他是投了自己一票吗?程县长抬头看去,却见贾铭世正对自己点头微笑。 程县长激动的眼泪差点没掉出来,心说想不到人家贾书记这么正直无私一个人,关键时刻却来支持自己,这,这叫自己说什么好呢? 刘书记笑了,看着贾铭世,他笑得意味深长。 五票对五票,组织部焦部长中立,会议似乎陷入了僵局。 刘书记笑道:“看来讨论来讨论去也没什么结果,还是由建设局等一线同志决定吧。” 程县长叹口气,刘书记话是这么说,但建设局那几个单位还不是听他的? 这时焦部长咳嗽了一声,说道:“我认同贾书记的看法。” 啊?会场马上就嗡嗡地响起来,有些局室的头头毕竟不够沉稳,都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焦部长的立场一确定,而且支持了贾书记,意义可就极为深远,这代表什么?代表贾书记,程县长一方六票胜出,代表程县长第一次在常委会上战胜了刘书记,代表了一直游离在远山政坛格局外的贾书记强力介入,并且第一次角逐就给了刘书记当头一棒。 众人都是兴奋的议论着,这些头头脑脑政治嗅觉何其灵敏?人人知道这次会议影响深远,很可能是远山一个崭新政治格局形成的开始,或许,以后的远山再不是刘书记的一言堂,而是会在一系列明争暗斗的妥协中发展。 刘书记的笑容难看起来,摘下眼镜,用眼镜布慢慢擦拭,也在平缓着心中的不安。 焦部长却是一阵苦笑,他本来持中立态度,但贾铭世发过言后,就对他露出令人玩味的笑容,焦部长自然明白那笑容意味着什么,贾书记已经亮剑,自己也需要表明立场。 焦部长当时犹豫了好久,他是有心向贾铭世示好,但可不想选在这种针尖对麦芒的会场上表立场,如果今天支持了贾铭世,那再想在刘书记姚书记面前左右逢源是万万不能了,人家都会将自己看成是贾书记的死党。 焦部长内心挣扎,心里苦笑,但抬头看到贾铭世目光渐渐犀利,焦部长咬咬牙,罢了罢了,就赌一把吧,当下也不再犹豫,发言支持贾铭世。 等看到刘书记yīn恻恻的目光,焦部长心却渐渐定了,人就是这样,未决定之前怕这怕那,患得患失,真正下了决心的事儿反而无所畏惧。 程县长兴奋的对刘书记道:“刘书记,投票吧?” 刘书记慢条斯理戴上眼镜,笑了笑:“投什么票,又不是常委决议,咱们不早就将基调定了吗?咱们就是说说自己的看法供一线同志参考。”说着转头对杜大伟道:“杜局,你听了我们的发言,有什么看法,城市建设你们是内行嘛,你觉得这几家建筑公司哪一家最合用?别有顾虑,照实说。” 程县长气得脸都快青了,老狐狸实在狡猾,就这样轻轻松松将这次常委会的失败揭过,反而征询起城建局的意见,城建局杜大伟那人最滑头,还不顺他话头给他圆场?肯定选择姚家的大兴建筑,那么刘书记等于将自己和贾书记几个常委完完全全戏耍了一番。 程县长越想越气,想站起来分辩,却不经意瞄到右边邻座的贾铭世,却见他微笑品茶,混如没事儿人一样,楞了一下,心中不由得一阵惭愧,自己这是怎么了,还不如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沉得住气,摇摇头,靠在了椅背上。其实也不怪程县长失态,当一个人眼看就要品尝胜利的果实时,却发现原来是失败的陷阱,心理上的巨大转折使得他没了往rì的从容。 贾铭世品着茶,冷笑看着刘书记,心说刘书记啊刘书记,你就为了面子一意孤行吧,如果真选择了大兴建筑,就姚衙内那草包?不把工程搅出点儿事来都对不起他那花名,到时候我可就不客气了。 刘书记笑着征询杜大伟的意见,杜大伟可就犯了难,两边自己都得罪不起啊,任一个常委的胳膊都比自己大腿粗,现在是两大常委集团角力,自己夹进来作肉饼吗? 杜局长转了转眼珠,笑道:“这个,这个问题我自己也拿不定主意,毕竟要谨慎对待嘛!回头局里请专家开个座谈会,再和其它相关部门协商一下,等有了具体的意见我再向县委汇报。” 刘书记虽然对杜大伟没当场表态支持自己有些不满,但想想这样也好,自己也不算丢面子,算是和程县长那边打了个平手,刚想点头表示同意,姚书记铁青着脸说话了:“杜局长,你们建设局是干什么吃的?这次会议提前三天就通知你们了,该研究的该决策的不应该早早作好准备吗?你们这是什么工作效率?我看你这建设局长很不称职!” 不怪姚书记生气,本来这次常委会是他和程县长之争,谁知道各个常委表态后,姚书记愕然发现自己成了边缘人,实际上的交锋在刘书记和程县长贾铭世之间展开,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十一常委之一,份量好像就是十一票中的那一票,怎不让自以为远山二把手的他气愤填膺。 听到杜大伟不明确表态,姚书记就将邪火烧到了他头上。 听到姚书记劈头盖脸的训斥,杜大伟可就有些恼了,皱皱眉,扭头去看贾铭世,却见贾铭世对他微微点头,心一横,道:“姚书记说得不错,我们确实应该作检讨,其实本来我们已经确定了企业人选,只是抱着谨慎的态度想再研究研究,既然姚书记有些急,那我就提前公布吧,我们建设局的意见是这次小花园工程的承包交给正东建筑。”说完心里也叹口气,罢了,能在这种情况下向贾书记示好想来他会更看重自己吧,至于刘书记那边儿,再想办法慢慢缓和吧,再者说了,是姚书记逼得我,刘书记也怪不到我。 听到杜局长表态支持贾铭世程县长一方,也看到了杜大伟和贾铭世的眉来眼去,各个常委表情可就丰富起来,大概人人心中都会同时浮起一个念头儿,贾书记什么时候对下面的行政事业局也有了相当程度的cāo控力度? 刘书记脸sè铁青,看看杜大伟,看看姚书记,又看看贾铭世,也不知道该骂他们谁,可是不管怨谁吧,今天自己的脸是丢大了,不几天,远山就会传遍了吧,常委会上程县长压了刘书记一头,最可怕的还是那些以讹传讹,满天飞的谣言,想来肯定会说自己影响力如何如何衰退,在县委的话语力度如何的减弱。 就算不用理这些谣言,但看看在座的常委人人不可捉摸的表情,看看窃窃私语的机关局室头头脑脑,他们,肯定都会打起自己的小九九,自己再想像以前那样令行政通,怕是难喽。 散会时,程县长亲热的和贾铭世握手,笑道:“贾书记,谢谢!” 贾铭世笑着摇摇头,正想离开会场,纪委书记雷浩又凑过来,笑道:“贾书记,哪天一起喝一杯?” 贾铭世笑着道:“成啊。” 刘书记看着微笑和各个常委握手的贾铭世,再看看身后垂头丧气的姚书记,狠狠瞪了他一眼,大步离开了会场。 ※※※ 距离醉江月事件已经两天了,贾铭世却琢磨着江队这个称呼,江队到底是谁? 下午下班,贾铭世出了办公室,却见林志国坐在座位上呆,林志国好像有什么心事,这两天都无jīng打采的。 贾铭世叫了一声他,林志国茫然抬起头。见到贾铭世就是一惊,忙站起来:“贾书记。” 贾铭世微微蹙眉:“怎么回事?” 林志国犹豫了一下道:“家里出了点事,书记,您放心,我会很快调整好状态的。” 贾铭世说:“回家休息几天吧,虽然这两天工作没出错,但如果真的出现问题可不好补救。要记得你工作岗位的重要xìng!” 林志国却是吓了一跳,正值关键时刻,他可不能令贾书记失望,想了想,就说了实话:“是我爱人,得罪人了,这两天我们家不但收到sāo扰电话,还接到封恐吓信,唉。她又不肯说到底怎么回事,就是自己生闷气……对不起啊贾书记,我,我太紧张她了……”经过和贾铭世接触,林志国知道贾铭世是个很讲感情的人,自己表现地对爱人感情越好,贾书记越会欣赏自己。 贾铭世却是一怔,说:“我记得你爱人是jǐng察。” 林志国点头,贾铭世心中就是一动。自己何不见见林志国的爱人,问问她关于江队的事,或许从她口中能知道些什么呢。 贾铭世就说:“人民jǐng察嘛,随时有可能面对坏人的打击报复,但邪不胜正,不用担心,这样,今晚我请你和你爱人吃饭,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志国大喜。贾书记提议和自己一家吃饭。那就说明自己在他心目中,已经是很亲近的人。 林志国如同吃了兴奋剂,jīng神抖索,连忙提议:“这样,去我家吃吧,叫我爱人作上几个菜,她手艺不错地。”说完林志国期待的看着贾书记,当看到贾书记点头后他长长吐出口气,终于,这段rì子的努力没有白费,看情形,自己这个书记秘书的地位,已经正式的确立下来,贾书记应该没有换人的意图。 第二十章 林秘书的遮羞布一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打量着林家雅致的客厅,贾铭世微微点头说:“志国,家里环境不错,有品味!” 林志国拨电话,却总是不通,不由得叹口气:“这个白艳,今天倒没加班,也不知道去哪啦?”抬头看了看挂钟,说:“贾书记,我去买点菜。” 贾铭世笑道:“别破费,我就喜欢家常菜。”林志国答应一声,喜滋滋开门下楼。 贾铭世坐在沙上,品着茶打量客厅,林志国家的环境还是不错地,二十寸的彩电,红木组合柜,淡雅的兰花地砖,雍容的黑皮沙,坐起来挺舒适的。想想没有小孩儿,两人的工资加起来一千多块,加上各种福利和奖金,以现在的消费物价,过得也蛮惬意了。 卧室门敞着,贾铭世一眼瞥到双人床头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结婚照,新郎西装革履,风度翩翩,新娘穿着白sè婚纱,妩媚动人。 看着婚纱照,贾铭世突然一怔,怎么觉得新娘这么面熟呢?站起来,走到卧室门口,仔细打量,越看越是觉得在哪见过,正琢磨呢,就听门响,一个女子清脆地声音:“志国,你今天回来地挺早呀。” 贾铭世回头,怔住,从外面进来一名英姿飒爽的女jǐng,正弯腰换拖鞋,解开黑皮鞋鞋带,向旁边一踢,露出一只穿着雪白棉袜的秀气小脚,接着她就瞧见了呆若木鸡的贾铭世,动作停滞,楞了一下后马上伸手拔枪,却摸了个空,才想起没有任务,枪已经上缴。 贾铭世微笑道:“别紧张,我不是坏人。”摊开手作友好状。 白艳直觉就是,黑暗势力并不仅仅是恐吓,而是真的派人来找自己麻烦,左右打量了一下,只有一个人,心中稍安,再看贾铭世,大咧咧向自己走过来,白艳默默数着他的步子,当贾铭世距离她三步时她突然跳过来,双手闪电般抓住贾铭世的双腕,用力一抡,贾铭世没有防备,被一下抡倒在沙上,接着白艳就扑在了贾铭世身上,用力扭贾铭世的胳膊,准备将他双手反剪制伏。 贾铭世也不好和她厮打,被林志国看到岂不成笑话了?只是尽力扭动胳膊,免得真被她制伏铐上,蹙眉道:“别闹,一场……误会,我……我是县委书记贾铭世,是……是志国邀请我来地!”说话断断续续,却是挣扎时有些费力。 白艳却想不到这家伙力气这么大,他腰腹根本没用力,就是尽力将胳膊向后拉,自己却是根本拧不动他地胳膊,心里正急,听到贾铭世信口开河,气极之下恨不得一枪毙了这个sè狼,眼见自己制他不住,情急生智,突然脑袋抬起,接着就狠狠砸在贾铭世的鼻梁上,雪白地额头和贾铭世的鼻梁来了个亲密接触。 “啊!”贾铭世痛呼一声,鼻子酸痛难当,生理反应,眼泪不自禁就流了出来,双手更是一软,就被白艳用力一扭,身子翻过,双臂反剪在背,白艳拿出手铐,麻利的将贾铭世铐住。 白艳冷哼一声站起来,却是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这一会儿,竟然累得她出了一身香汗,摸摸雪白的额头,竟然有些疼,心说这sè狼鼻子倒挺硬。 贾铭世被倒剪双手按在沙上,脸埋在沙里,这个气啊,大声说:“喂,我真不是坏人,你看我茶几上的包,有我的工作证……啊……”话没说完,头发已经被白艳狠狠提起,不由自主的仰起头,眼前是白艳俏丽冰冷的脸蛋,“败类,今天抓了你,早晚有一天,就抓你的主子江浩。” 贾铭世一愣,这时门开了,林志国拎着菜篮笑呵呵走了进来,接着就看到被手铐反剪双手,鼻血缓缓流淌的贾书记,和怒目圆睁的爱人。 林志国惊呆了,“叮”一声,菜篮掉在地上。 白艳得意洋洋的道:“志国,你来得正好,打电话给纪委,就说我抓到了江浩的同伙,江浩是不是走私犯,问他就知道!”说着话就指了指贾铭世。 林志国想死的心都有了,这是哪跟哪啊,这不要我的命吗!怔了一会,终于回过神,瞪起眼睛大声喊:“白艳!你疯啦!快放开贾书记,他是县委贾书记!” “啊?”白艳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林志国已经走过来,一把推开她道:“钥匙呢!快给我!” 白艳脑子混乱,下意识拿出手铐钥匙交给林志国,林志国忙帮贾铭世开锁,结结巴巴道歉:“对,对不起贾书记,这,这是怎么话说的,这……” 贾铭世摆摆手,从茶几上纸盒中抽出纸巾擦拭鼻血,淡淡道:“一场误会,不过白jǐng官也太冲动了些,这样不好。” “是是!”林志国额头冒汗,回头训斥白艳,“还不给贾书记道歉?”白艳却是倔强的看着贾铭世,咬着嘴唇不说话。 贾铭世总算将鼻血擦净,林志国找来一面小镜,举在贾铭世眼前,贾铭世照了照,点头说:“没事没事!误会,你也别再骂白jǐng官。”眼睛瞥到白艳还是一脸不忿的看着自己,知道自己在她心目中已经定了格——sè狼书记。贾铭世也不在意,放下纸巾说:“我去洗把脸。” 林志国殷勤的领贾铭世去洗手间,边走边说:“贾书记真是宰相肚量,我们家白艳就这臭脾气,您千万别往心里去。”白艳见到爱人卑躬屈膝的模样,更是气愤难当,拿起杯子咕咚咕咚喝水。 贾铭世洗了脸,回沙上坐下,就问白艳:“那天和孙钱谈买卖的是江浩?你们公安局刑侦队长江浩?” 白艳扭过脸,恩了一声,林志国就训斥:“不会说话啊?什么态度你?” 贾铭世摆摆手,说:“志国,我和白jǐng官有些误会,她一时转不过弯,也是情有可原,你就不要说她了。” 林志国忙点头,心里狐疑,不知道爱人为什么看到贾书记好像见到仇人一般,她虽然做事冲动,却也并不是没有脑子啊,不至于这点轻重都不晓得。 贾铭世略一琢磨,就问林志国:“你说你们家这些天收到sāo扰电话?还接到恐吓信?” 林志国点头。贾铭世笑笑:“白jǐng官,你应该是将你的重大现汇报给了上级吧?”白艳一怔,她想不到贾铭世竟然会猜到自己地举动。 白艳是疾恶如仇的xìng子,冲动派,想到就作的那种,但不代表她傻,如果贾书记真的和孙钱、江浩是一伙,那他就应该是最大的幕后主使,怎么可能明目张胆和孙钱走到一起,孙钱在他面前更不敢那样大咧咧说话。不过这个贾书记是个sè狼就对了,白艳恨恨的想。 见白艳又点头,贾铭世不由得蹙眉:“白jǐng官,你做事太不讲究方式方法,往难听里说就是幼稚!你以为江浩犯罪集团这些年在远山一直安然无事是侥幸吗?” 白艳惊喜道:“你……你相信我的话?” 贾铭世蹙眉道:“我信不信并不重要,问题是叶书记信不信。” 白艳撇嘴道:“他?我看他就是最大的黑手。”或许是因为贾铭世年青,更和她生过说不清道不明的绮旎接触,是以白艳在这位县委书记面前一点也不拘束,更是口无遮拦,想到什么说什么。 林志国这个急啊,一个劲儿在旁边使眼sè,白艳就是装作看不见。 见贾铭世不说话,白艳索xìng竹筒倒豆载,将心里话全倒出来。这些天她憋得不行,前几天她听线人说孙钱的销赃窝点可能是醉江月,为免泄露消息,她就穿了便装去侦察,结果无意中发现和孙钱接头的是公安局刑侦队长江浩。 白艳回到局里,就向局里的督察科反应了江浩的问题,谁知道第二天就挨了督察科黄科长的严厉批评,批评她只凭道听途说便污蔑自己的同志,并被勒令检查。 白艳不服气,当天晚上就给纪委写了信,却如石沉大海,然后这几天,sāo扰电话不断,更收到封死亡恐吓信。或许面前的贾书记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吧?虽然这家伙很sè。 “贾……贾书记,督察科黄科长一直被江浩打压,最近督察科要换新科长地传闻闹得沸沸扬扬,所以,我以为将信息透露给黄科长,他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对付江浩,谁知道黄科长这么胆小?” 贾铭世听得苦笑,这不是胆大胆小的问题,就凭白艳的片面之辞,黄科长怎么和背后有叶书记作靠山的江浩斗?拿到这个信息,黄科长怕是第一时间就用来和江浩交易,作为进阶筹码,努力的融进人家地体系。 白艳看到贾铭世脸上又露出那不以为然的可恶笑容,咬了咬嘴唇,忍着没有说话。 贾铭世琢磨了一下就问:“你有没有向黄局长汇报?” 白艳一撇嘴:“他?他软的要死,局里几个中队长,科长就没有一个将他放在眼里的,和他说根本没有用!”贾铭世微怔,却是看不出黄达开这般能隐忍。听到白艳说黄达开在局里给人的是这种形象,贾铭世更是心下笃定,坚忍若此,黄达开不简单啊。 贾铭世想了想道:“你这样,写个详细地报告交给黄局长。” 白艳嘴唇动了动,有些怀疑贾铭世的判断力,但最后终于点点头。这个sè狼人品虽然不咋好,但二十多岁就作到县委书记,想来也有其过人之处。 贾铭世说着话就站起来:“志国啊,这顿饭我就不吃了,等为白jǐng官庆功时我请你们吃顿好地。” 林志国忙说是是。他虽然听不大明白爱人和贾书记在说什么,但他恪守一个原则,既然贾书记不说,自己就绝不多嘴问。 但贾书记怎么会和白艳这么熟络呢?林志国却是疑惑不解。而且更有些说不出地滋味,自从遭遇车祸后,虽然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白艳,两人更分房而睡,但白艳却是对他体恤有加,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对他更比以前还要好上几分,林志国对爱人,除了感激,更有一种变态的依赖,他是绝对不会允许白艳离开自己地。 如果白艳也离开了自己,那,自己岂不是成了一个真正的废人?以后在人前再也抬不起头,最起码现在,白艳还能作为自己最后的一块遮羞布! 林志国对白艳的感情是复杂的,这两年,他变得有些疑神疑鬼,就怕爱人有外遇,今天见到贾铭世和爱人显然有些自己不知道地秘密,他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贾铭世出门前,对林志国道:“你这几天在家休息,我会临时抽掉人手来代替你的位置。” 林志国脸sè一下就白了,贾铭世笑着拍了拍他肩膀,说:“等白jǐng官的事情过去,你再回来,我离不得你的。” 最后这句话可是相当高的褒奖,林志国一瞬间仿佛从地狱升上了天堂。 第二十一章 有客来访上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招待所经理于建阳总要找些事儿,天天往贾铭世的房间跑。他每次去了,居然都能找着个由头,忙上一阵。比如洗漱间的镜子有水印儿,浴池里还有一根头发,地毯应该吸吸尘了。服务员总会被他高声叫来,说她们哪里又没有弄好。贾铭世看着真是麻烦,若依他往rì的脾气,早发火了,却只好笑笑。 这天是星期六,贾铭世没事儿,想多睡会儿,却早早地就听得外面有人在说话,像是于建阳。贾铭世隐隐听见他问贾书记什么的。多半是于建阳想来看看他,却不知道他是否起床了。贾铭世不去搭理,仍呼呼睡去。直听得外面有嘈杂的叮当声,他才爬了起来,心想是不是招待所哪里又在修个什么。 贾铭世刚穿好衣服,就听见了门铃声。他想八成是于建阳了。开门一看,却是位服务小姐。 “贾书记,于经理让我问问您是不是把早餐送到房间里来?”小姐有些紧张,一口气说出了这么长的话,慌得没有断句,最后就气促了,声音有些打滑。 贾铭世见她红了脸,便笑了笑,道了谢谢,说:“那就麻烦你了。两个馒头、一杯牛nǎi就够了。” 过了一会儿,于建阳自己带着服务小姐来了,却是托着满满一盘子,有包子、煎饺、馒头、荷包蛋、凉菜、牛nǎi。贾铭世皱了眉,说:“小于你就不怕麻烦。我能吃多少?说了,就只要两个馒头,一杯牛nǎi。” 于建阳并不把这话真当做批评,嘻嘻笑道:“贾书记你慢慢吃吧。我就是这样,本不想吃的,吃着吃着,胃口就开了。” 贾铭世不再多说什么,低头吃早点。于建阳仍是四处看看,实在找不出什么说的了,便抬手抹了抹卧室门顶。立马就叫过服务小姐,伸着个指头说:“你看你看,这是什么?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不能放过任何卫生死角。你们呀,素质真是个问题。” 服务小姐大气不敢出,手微微颤抖着,拿了抹布去抹门顶。于建阳又骂道:“这会儿又这么勤快了,你没看见贾书记在吃早点吗?弄得灰尘翻天。” 贾铭世抬头说:“没事的,没事的。” 服务小姐左右为难了,不知听谁的。贾铭世便说:“不碍事,不碍事。”于建阳这才说了:“算了吧,过会儿再打扫。你先去吧。” 贾铭世吃完了,于建阳便叫服务小姐过来收拾。仍是刚才挨了骂的那位小姑娘,低眉顺眼地进来了。慌忙间偏又出错,盘子撒了,一地的面点和凉菜。 不等于建阳开口,贾铭世笑道:“小姑娘别急,没事的,没事的。” 于建阳也不好说什么了,只道:“贾书记就是随和,难怪都说您平易近人。但我想您对我们招待所还是要严格些,这对我们有好处啊。贾书记,我考虑呀,专门安排个素质高些的服务员给您服务。看贾书记您的意见。” 贾铭世说:“没必要啊。我看这些小姑娘,都很不错的。” “我正在考虑,要进一步提高招待所的服务水平,就从提高服务员的素质开始吧。”于建阳说。 “这是你们的业务工作,我就不能发言了。”见于建阳没有马上就走的意思,贾铭世只好笑道,“小于,好吧,你忙你的去吧。” 于建阳出去没多久,又敲门进来了,带着位服务小姐。 贾铭世正在看书,内心本来颇宁静的。见于建阳又来了,他隐隐不快,却只好忍着。 “贾书记,这是小刘,我们招待所的服务明星。从今天开始,就由小刘照顾您的生活。”于建阳望着贾铭世使劲儿笑。 “小于,我说了,不用专门安排人。”贾铭世说。 于建阳说:“我知道您会说我的。也不是安排专人,招待所二楼就由小刘和另外一位小周值班,总共八个套间。但贾书记的房间就只由小刘收拾,不能谁都可以进您房间。您有什么事,叫声小刘就是了。” “我会尽全力做好服务的。”小刘站在于建阳身后,粲然而笑。 贾铭世怕她难堪,不再多说什么,只道:“好吧。我觉得这里很不错的,很好。我就只在这里休息、看书,一个人,很简单的。” 小刘问:“贾书记,可以打扫房间了吗?” 贾铭世点头道:“行行。”于建阳说声不打搅了,便出去了。 贾铭世坐在客厅里看书,由小刘忙去。小刘动作很快,却静无声息,风一样飘来飘去。她一会儿就收拾完了卧室,然后关了洗漱间的门,在里面冲冲刷刷。贾铭世就怕洗漱间的卫生搞得太潦草了,听小刘在里面忙了好久,很是满意。 小刘出来了,说声“打搅贾书记了”,就开始收拾客厅。贾铭世朝她笑笑,仍埋头看书,随意瞟她几眼,见这姑娘的身段很好。眼看着小刘忙完了,贾铭世抬头问道:“小刘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芸,芸芸众生的芸。”刘芸回头应道。 “哦,刘芸。看你年纪小小的,才参加工作吧?”贾铭世见她前额鼓鼓的,沁着些汗星儿,像清晨带着露珠的瓜果。 刘芸便停了下来,站在他面前,说:“不小了,都19岁了。我去年下半年才来的,做了不到一年哩。” “还说不小了,才19岁啊!是个孩子啊!”贾铭世哈哈笑着,见她的嘴唇微微撮起,有着天然的稚气,“小刘你请坐吧。” “我们是不可以在客房里坐下来的,要是被于经理发现了,又要骂人,又要扣钱。”刘芸低了头,她那头发又黑又浓。 贾铭世笑道:“这不是客房,等于是我的家了。你就随便吧。” “谢谢您,贾书记。”笑容从她的嘴唇边慢慢漾开,氤氲了整张脸庞。她迟疑着,在贾铭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侧着身子。她手里拿着块干抹布,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搓着。贾铭世不经意望了望她的手,那手腕白嫩而圆实。 “于经理反复说,要我一定保证贾书记休息好,要我随叫随到。我只怕做不好,请贾书记多批评。”刘芸抬眼望望贾铭世,又低下头去。她有些发慌,压抑着紧张的呼吸,胸脯的起伏就显得缓慢而悠长。 贾铭世笑着说:“你别听你们于经理说得那么严重。我说了,我的生活很简单的,没太多事麻烦你们的。你也别着急,平时怎么做的,就怎么做吧。” 刘芸额上的汗星儿越凝越多。贾铭世客气了几句,就让她自己忙去。刘芸赶快点头道谢,飞快地出门去了。 星期一晚上。常委例会。直开到深夜11点多,先是研究经济工作,后来几位书记留下来研究干部问题。 贾铭世真有些累了,上了车便微合双目。直到轿车爬上那道缓缓的斜坡,轻巧地弹了一下,他才睁开眼睛,知道到招待所了。 无意间贾铭世看见楼前花园的桃树旁,一男一女,抬手遮挡着车灯的强光,那样子既想看清车号,又想往树丛里躲闪。 贾铭世猜他们准是要来拜访他的。这么晚了,竟然还有人候在这里。每到晚上,总有人上门来。要么就是部门领导来汇报工作,要么就是鹿头镇的老乡或是下属来聊天。贾铭世不敢怠慢他们,怕落下个不认人的坏名声;可又不便同他们太热乎,自己根基不牢,不想让人说他玩圈子。 贾铭世下了车,林秘书就做出也要下车的意思。贾铭世就摇摇手,说:“志国,你不要下车了,太晚了,休息吧。”林秘书便开了车门,将下yù下的样子,恭谨地说:“贾书记,那您就早些休息?” 每次回来,贾铭世都不要林秘书下车送他上楼,可林秘书每次都要做出要下车的样子。林秘书不嫌麻烦,贾铭世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自然。林秘书脑子很活,手脚勤快。如果哪天林秘书没有做出要下车送他的样子,他反而会觉得不对劲的。 刚从空调车里出来,感觉热浪有些逼人。如今这气候越来越有脾气了,四月才过,就有些夏天的意思了。人们才脱了羊毛衫,马上就穿衬衣了。有点像这年头的爱情,省去了很多烦琐的细枝末节,从手拉手直接就通向了床。 贾铭世暗自幽默着,就进了招待所大厅。里面开着空调,立即凉爽了。 虽是累了,可他上楼的时候,仍有意让脚步显得有弹xìng些,挺着腰杆子。耳朵却注意着下面的楼梯声,看那一男一女是不是尾随而来了。没有听到脚步声,他便放心了。 刘芸见了他,叫道:“贾书记您好。”忙拿了钥匙卡去开门。贾铭世说自己有钥匙卡,用不着麻烦。刘芸只是回头笑笑,开了门,说道:“贾书记您请。” 贾铭世径直去了洗漱间,刷牙,洗脸。门铃响了,他停下来,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满嘴的牙膏泡泡。他听听门铃声,不想去理会,仍旧刷牙。可门铃又响起来了。他有些来火了,稀里哗啦地冲一下脸,抓着毛巾揩干了,慢吞吞地走过会客厅,去开门。 拉开门,他的脸上就挂着笑容了。心里再怎么有火,人家上门来了,还得笑脸相迎。他先看见的是位大眼睛的女人,睫毛又长又翘,微笑着叫道:“贾书记好。”女人身后是位小伙子,也微笑着。 “请问二位……”贾铭世问。 那女的嫣然一笑,说:“贾书记,我是吴弘的表妹……” “哦哦,吴弘的表妹?请进请进!吴弘早就给我打了电话,说起你们。这几天我正想着这事儿,怎么不见你们来?又不知道你们电话,不好同你们联系。”贾铭世很是客气。两位进屋坐下了,贾铭世才问:“这位就是你的弟弟舒天?” 小伙子忙点头道了贾书记好。女人自我介绍:“我叫舒畅,在地区物资公司工作。” 贾铭世望了眼舒畅,就感觉自己眼睛发胀,脸皮发痒,禁不住想抬手去抓自己的脑袋。他忍住所有不自然的举止,尽量显得从容些,却奇怪自己怎么会这样?他想起身替客人倒茶,却感觉双脚发硬似的,怕自己手足无措,就含糊了。 这时,刘芸却敲门进来,问:“需要给客人倒茶吗?”贾铭世笑着点点头,道了谢谢。刘芸倒了茶,轻声说道打搅了,马上出去了。 第二十二章 有客来访中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便同舒天交谈起来,始终不看舒畅一眼。舒天像是很健谈,问一答十。舒畅嫌弟弟话说得太多了,望他一眼。贾铭世却见这小伙子谈吐从容,不似刚进门那样显得拘谨,人也长得清爽,倒有些欣赏了,问:“你说电视台的舒瑶是你姐姐?她可是我们县最出sè的播音员哩。” 舒畅替妹妹谦虚道:“哪里啊,她才出道,还要您贾书记多关心才是啊。今天她本想一块儿来拜访贾书记的,晚上有节目,来不了。”又说:“这几天都准备过来看您的,见您这么忙,就不好意思。” “不用客气,吴弘同我既是同学,又是很好的朋友,你们就该随便些。”贾铭世瞟了一眼舒畅,飞快收回目光,转过头问舒天:“你哪里毕业的?工作几年了?” 舒天回道:“南都大学中文系毕业的,工作三年了,一直在县工会。” 贾铭世点点头,笑着说:“吴弘在电话里说了你的事。他在北·京神通广大,我不敢不买他的账啊!好吧。” 听贾铭世说了好吧,姐弟俩顾不上替表哥客气几句,就站了起来,直道太晚了,还来麻烦贾书记。 贾铭世也站了起来,只是笑笑。 贾铭世站在门口,目送他们姐弟俩,表情很客气。走廊里空无一人,刘芸已在服务台边的值班室睡下了。舒畅走在她弟弟的后面,朝贾铭世挥手。贾铭世这才没事似的望着她,微笑着。 这女人太漂亮了,简直叫人看着心底发虚!舒畅在拐弯下楼的那一瞬间,她那雪白的手臂挥动着,亮亮地一闪,隐去了。 前些天,吴弘专门打来电话,推荐他的表弟舒天。吴弘的意思是,最好安排舒天当他的秘书。他满口答应了,心里却有些犹豫。物sè秘书,草率不得。再说现任秘书林秘书,跟他没多久,不便马上换下来。他想先把舒天调到县委办,看一段再说。凡事总得有个程序,相信吴弘也会理解的。 今晚的会议上,贾铭世不可不说话,又不能乱说话。他把节奏放得很慢,斟酌着每个措辞。他内心想着刘书记,却又不便明着得罪程县长。这种研究干部任命的会议开得很拖拉,最后几项干部任命提议总算原则通过了,只是一项财·政局副局长的提议被否决了。除了贾铭世,谁都清楚,拟任这把副局长交椅的陈冬生,是程县长的前任秘书,如今是秘书一科的科长。 贾铭世见会议老僵着也不行,他毕竟又是管干部的副书记,也不明底细,就说既然这个方案不太成熟,就先放放吧。会议这才在一片哈欠声中散了。 贾铭世起身时,见刘书记望着他不经意地点了下头。他心里微微一震,立即明白,刘书记是在向他表示谢意。他想既然自己的用意刘书记心领神会了,程县长也自然心里有数了。贾铭世毕竟是见过风浪的,任何复杂的人事关系都不害怕,只是觉得不便过早陷入两难境地。 这天清早,贾铭世刚进办公室,就接到刘书记电话,说有事商量一下。 刘书记见贾铭世推门进来,客气地点头笑笑,示意他请坐,再示意秘书宋勇倒茶。 等宋勇掩上门出去了,刘书记才慢条斯理开言道:“铭世同志,同你商量个事。这些年,我们一直坚持县委总揽经济工作全局,几位副书记的肩上,都压上了抓经济工作的担子。但是,县委这边真正懂经济工作的同志不多,工作就很难抓得实在。抓经济工作,你是内行,我想拜托你多cāo心。我们县经济发展水平还很不行,特别是工业,相当困难。我初步考虑,请你把工业这块抓起来。” 贾铭世忙摇头说:“工作还是要靠县委一班人的共同努力啊。您的指示,我会坚决服从。只是我自己能力有限,怕有负你的重托啊!” 刘书记笑道:“铭世同志,你就别推辞了,只有你才吃得消这块工作。”刘书记便将农业、财贸、城乡建设等等工作往县委几位副书记头上摊,说这是他考虑的初步方案,征求贾铭世的意见。 贾铭世谈了自己的看法,说得很简单,不过就是同意刘书记的意见。按照现行政治逻辑,县委加强对经济工作的领导,天经地义,没人敢说什么。可刘书记是否有更高妙的用心,贾铭世暂时猜不透。他倒觉得刘书记这一招并不高明。党委一把手,只须牢牢掌握人事大权就行了,而对于经济工作,尽可以唱唱高调,何必真的去管?不仅管不好,而且会增加对zhèng fǔ工作的掣肘,无端地多出些扯皮的事来。 “好,就这样吧。过几天开个会,集体通过一下。”聊得差不多了,刘书记站了起来,贾铭世也就站起来,可离刘书记距离远了些,他只得上前一步,伸出自己的右手。 刘书记握着贾铭世的手,摇了摇,说着不痛不痒的客套话,很有些一把手的味道。 在走廊里,贾铭世见一位年轻人笑嘻嘻地望着他,叫道:“贾书记好。” 他一时想不起这小伙子是谁了,随便应了声。可那小伙子仍是望着他,笑眯眯的。他这才猛然想起是舒天,便停了一下,问道:“小舒过来了吗?” 舒天笑道:“过来几天了,安排在综合科。” 贾铭世边走边含混道:“哦哦,好好!”说着便进了自己办公室。他知道舒天可能正望着自己的背影,说不定还想跟着进来。他却不回头去,不想让别人看出他同这小伙子有什么特别关系。见舒天到底没有跟进来,便想这小伙子还算懂事。 过后没几天,县委正式调整了几位副书记的分工,贾铭世负责联系工业。其实他并不想把工业这副担子揽在自己肩上。zhèng fǔ分管工业的副县长是袁之峰,平时贾铭世同他打交道感觉还不错。但贾铭世如果对工业插手太多了,同袁之峰的关系肯定就会微妙起来。 贾铭世专门找袁之峰作了一次长谈。那天晚上,他请于建阳关照厨房炒了几个菜,送到招所的房间里。于建阳拿了酒来,贾铭世推掉了,开了自己的一瓶五粮液。于建阳问要不要他在这里服务,贾铭世谢绝了。于建阳又说是不是让刘芸来,贾铭世只好说他同袁县长有工作要谈。于建阳这才放心走了。贾铭世便关了手机,断了电话,同袁之峰闭门对酌。等到夜深更残,瓶干酒尽,两人就称兄道弟了。 袁之峰稍长,贾铭世便言必称兄:“之峰兄,刘书记要我多过问一下工业,我能做的也只是过问过问了,还是靠你多cāo心啊!什么抓宏观,抓方向,那是场面上说的套话,我不去管它。我倒觉得,远山县的工业,更应下工夫的是一个个非常具体的问题。如果只要沾点儿官气,就口口声声抓宏观,抓方向,具体工作就没人做了。” 袁之峰听了这话,很是感叹:“是啊,铭世老弟,你看到了问题的实质。远山的毛病就是,不论研究什么工作,大家都热衷于讲大道理,回避最实际、最具体的矛盾和困难。不是我说谁怎么的,刘书记就最不敢触及实际问题。他原本就是在市委摇笔杆子的,写惯了大话套话,不懂得联系实际。大家都说他大会上报告做得好,头头是道,铿锵有力。这有什么用?得落实啊!” 袁之峰如此毫无顾忌地说到刘书记,贾铭世倒吃了一惊。他想袁之峰一定是喝多了。俗话说,酒醉心里明。这袁之峰肯定就是程县长的铁杆弟兄了。 两人都喝得够意思了,说上几句,就会对视着傻笑。袁之峰有些口齿不清了,话就说得慢而简短:“贾书记,你,休息,休息。”贾铭世重重地握了他的手,什么也不说,目光意味深长。 贾铭世送袁之峰出来,远远地望见刘芸站在服务台里,微笑着:“贾书记,袁县长,你们好。”刘芸躬身请安。贾铭世见刘芸伸过手来,才知道他自己原来早把手伸过去了。“辛苦你了,小刘。”握着刘芸的手,软软的,他便突然清醒了。 送走袁之峰回来,贾铭世望着刘芸点点头,和颜悦sè的样子。 刘芸微笑着,说:“有人找您,贾书记。”贾铭世望望走廊尽头,见有人立在他门口。他没去想是谁,只是有些恼火。不知什么时候了,肯定已经很晚了。 那人迎了过来,伸出双手,说:“贾书记,您好,我来看看您。” 贾铭世伸出一只手,勉强带了一下。他刚准备掏钥匙卡,只听到刘芸说:“贾书记,我来开。”原来刘芸一直跟在他身后。 刘芸跟了进来,说:“贾书记,给您泡杯浓茶喝?” 贾铭世点点头,就坐下了。他也不招呼来的人坐,刘芸在一旁请那人坐了。刘芸双手捧了茶递给贾铭世,再倒了杯茶送在客人手里。刘芸临走,回头犹豫着,终于说道:“贾书记,您早些休息吧。” 贾铭世略略颔首,说道:“好吧。” 第二十三章 有客来访下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那人忙说:“贾书记,太晚了,不好意思。好久就想来看看您,您总是忙。我是……”贾铭世耳朵里尽是噪声,越来越听不清楚,隐约听得这个人是哪个镇的书记或镇长,他便不好太冷淡人家了。 贾铭世脸上开始有了笑容,话仍是不多,只道:“客气什么。”他也想多说几句,舌头却有些不听使唤了。听人说着奉承话,他只得不时地摇头或点头,只觉得这人的声音忽高忽低,头也忽大忽小;又见墙壁、家具、沙发等等,都呈现着磨砂效果;空气仿佛也看得见摸得着了,是一团浓稠的暗褐sè雾气。 贾铭世心里明白,自己越来越醉了。 那人站了起来,伸出双手,露着一口白牙,说了些什么。贾铭世只知点头了,说着:“好的,好的。” 门一关上,他就支持不住了,跌倒在沙发里,闭上眼睛。天旋地转,太阳穴胀痛难耐。心想肯定是假酒,他本来独自喝一瓶五粮液都没问题的。不知躺了多久,越来越难受,胃里像有无数个铅球在滚动,五脏六腑被坠得老长老长,深沉的钝痛像连续不断的闷雷,头像缠上了无数的铁箍,痛得他想往墙上撞。 忽然听得有人在耳边问:“贾书记,您没问题吗?” 贾铭世眼前仍蒙着层暗褐sè雾气,一位面sè模糊的女孩伏下身子,笑吟吟地望着他。他知道是刘芸,却不能开口叫她。一阵恶心滚过胸口,怎么也止不住,就呕吐了。他突然从沙发里滚了下来,要往浴室里去,却跌倒在地毯上。 刘芸扶着他,说:“贾书记,您吐吧,没事的,您吐吧。”他摇着头,跌跌撞撞的,勉强去了浴室。他扶着马桶,哇哇地吐了起来。刘芸托着他的头,不让他往马桶里栽。 吐完了,他全身瘫软,坐在地上起不来。刘芸将马桶盖上,他便将头埋在上面,嘴里嘟囔着说:“对不起,对不起。” 刘芸说:“贾书记,我给您放水,您洗澡吧。” 贾铭世已经无力回答了,伏在马桶盖上喘粗气。刘芸便放了水,再去取了他的换洗衣服来。她将浴室门拉上,飞快地跑回值班室,换上套干净衣服。她被贾铭世吐了一身。刘芸不敢在值班室停留半步,马上又跑回贾铭世的房间。 贾铭世躺在浴缸里,身子虚虚的,直往下沉。他没力气搓身子,只想泡泡算了。脑子慢慢清醒了,人却越来越疲乏。不知刘芸怎么会想着进来看看,兴许是他醉态太明显了吧。他总以为自己步履不乱,说话不结巴,别人看不出的。 他又恶心了,却没什么吐的。呼吸困难起来,水蒸气如同浓烟,呛得他喉头发喘。他很清醒,知道这是大脑缺氧,只是四肢都不听使唤了。必须马上离开浴室。他想坐起来,可身子一动,立即头晕目眩,人又重重摔了下去,耳边是嗡嗡的钝响。头撞着了浴缸,却没有痛感。他想叫人,又张不了嘴。 正在这时,听得有人伏在他耳边喊:“贾书记,贾书记,您听得见我叫您吗?”他听出来了,这是刘芸的声音。他张了张嘴,不知自己说了什么。“您起得来吗?贾书记您起得来吗?”他睁开眼睛,见刘芸搂着浴巾,低头望着别处。他无地自容,想请刘芸出去。可他动弹不了,只好把手伸向她。刘芸拿浴巾裹住他,扶着他去了卧室。 他躺在床上,静了会儿,就感觉整个人都在化着水和泥土。 刘芸出去了,听得她在外面打扫。三更半夜的,真是难为她了。他困得不行了,不久便呼呼睡去。又时常醒来,总觉得外面客厅里有动静。他想出去看看,却没有力气起身。借着地灯的余光,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他的睡衣,他这才想起自己还**着,忙闷在被窝里穿了衣服。 通宵就这么时睡时醒,直到天明。他起床去卫生间,不经意瞥见刘芸躺在客厅沙发里,还没有醒过来。他忙轻轻关了洗漱间,将水放得小小的,怕吵醒了她。洗漱完出来,见刘芸已经醒了。她慌忙爬了起来,说:“对不起,贾书记,我睡着了。” “哪里哪里,让你辛苦了。你整夜没睡吧?”贾铭世问。 刘芸说:“我昨晚不敢过去睡了,怕您到时候身体不舒服,没人招呼。” 贾铭世想着自己昨晚**裸的样子,毕竟难为情,不禁说道:“小刘,对不起,很不好意思……” 刘芸也红了脸,说道:“我昨晚过来关走廊的灯,正好听得您在里面呻吟,不知您怎么了,就进来看看。我按了门铃,不见您回答。” 刘芸说着,低头整理沙发。没想到她一抖毛巾被,竟滚出一个大纸袋。刘芸躬腰捡了,却从纸袋里跌出一捆钞票。刘芸顿时慌了,说:“我才看见,我昨晚拿了枕头和毛巾被过来,随便睡下了。贾书记,您数数吧。” 贾铭世眉头皱皱,笑笑说:“小刘,我也是才看见。你替我点点吧,看有多少。” 刘芸疑惑着望望他,坐下来点钞票。贾铭世也在对面沙发里坐下来,想不清这钱是怎么回事。记得昨晚袁之峰到来之前,先后来过三个人,都没坐多久,就让他打发走了。他同袁之峰约好了,晚上两人扯扯事情。送走袁之峰,又来过一个人,却怎么也记不得是谁了,只隐隐想起他是哪个镇的领导,就连他长得什么样儿都忘了。 “一共10万,贾书记。”刘芸点完了,将钱全部塞进纸袋里。 贾铭世掏出烟来,慢悠悠地吸着:“小刘,这钱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我想你也猜到了,肯定是谁送给我的。” 刘芸没有说话,只是紧张得呼吸急促。贾铭世说:“小刘,这钱的事,我请你保密。也请你相信我。” 刘芸点头说:“我知道了,请贾书记放心。” 贾铭世长长地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说:“好吧小刘,你忙你的去吧。你白天应该休息吧?昨晚你可是没怎么睡啊。” 刘芸说:“我是每天中午接班,第二天清早交班,上午休息。” 贾铭世夹上提包,准备下楼去。他早餐多是在招待所里吃,顺手将提包带上,免得再上来一趟。 “贾书记,其实您不说,我会以为是您自己的钱。”刘芸临开门时,突然回头说道。 贾铭世笑道:“说不说,都不是我的钱。” 贾铭世吃完早餐出来,林志国便笑着迎了上来,接过他的提包。原来林志国早同杨冲候在餐厅外了。去办公室不远,驱车不过三四分钟就到了。 林志国替贾铭世泡好茶,就去了自己的办公室。贾铭世有些心神不宁,先不去想做什么事,只闭着眼睛品茶。昨晚先去看他的那三个人,他记得清清楚楚,有位镇长,有位行长,还有位是企业老板。他挨个儿回忆那三个人进出的每一个细节,想不出谁有可能留下那个纸袋子。最后去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好像也是镇里的头头?哪个镇的?书记或是镇长?副书记或是副镇长?那人都说了些什么?贾铭世想破了脑袋瓜子,却连影儿都想不起了。 袁之峰来了电话,哈哈一笑,问:“贾书记,你昨晚怎么样?” “我?我昨晚差不多快没命了。你呢?” 袁之峰又是一笑,说:“你酒量不错的啊,怎么会呢?我一回家就吐了,老婆伺候我一个通宵。” 贾铭世大笑,说:“之峰兄,你是不好意思把话说破吧?我说呀,昨晚我俩喝的,百分之百是假酒。” “假酒?”袁之峰就笑得有些幽默了,“没想到贾书记那里也有假酒啊!老百姓就只好喝农药了。唉,假酒真是害死人。贾书记,你没有人照顾,太危险了哦。” 贾铭世只道:“我没事。只是把你害苦了,就怪我。” 两人说笑一会儿,就放了电话。报纸送来了,贾铭世随意翻了翻。每天送来的报纸有十几种,他都是二三十分钟就翻完了,多半只是看看标题。 这时舒畅打了电话来:“贾书记吗?昨天晚上想来看您,打了您房间电话,总没人接。” “是吗?谢谢了。”贾铭世想起昨晚他同袁之峰谈话,把电话线扯了。却也不必同她解释。“我昨晚回房间很晚了。” “哦,是吗?我想来看看您,又总怕打搅您。”舒畅说。 贾铭世笑道:“打搅什么?你有空随时来嘛。” “好吧。您很忙,我就不多说了。”舒畅说。 舒畅已打过好多次电话了,都说晚上想来看看他。可总因为他要开会或有应酬,她都没有来过。自从上次她带着弟弟上门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她。可是奇怪,偶尔想起她,他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下班后贾铭世回到招待所,服务台里站着的是小周,微笑着叫道贾书记好。贾铭世点点头,还算客气,却不说话。他开了门,却见刘芸正歪在沙发里,见了他,忙坐了起来,脸儿通红。“对不起,我没想到您……” “没事的,没事的。要不你仍旧休息?” 贾铭世说着就要出门。 刘芸站起来,说:“那怎么行?我收拾完您的房子,有些累了,想您一时也回来不了,就迷瞪了一会儿。白天不能够在值班室休息,我住的集体宿舍白天也嘈杂……” 这时,于建阳推门进来,说:“贾书记您回来啦?我……”他话没说完,突然见着刘芸,愣了一下。他抬眼望望刘芸那稍稍显乱的头发,便微笑了。“我来看看贾书记还需要什么。好好,我不打搅了。小刘,这个这个小刘,贾书记需要什么,你安排就是啊。”于建阳说完就拉上门,出去了。 刘芸很窘迫,额上立马就汗津津的了。她去洗漱间匆匆梳了下头发,低了头出来,不敢正眼望人,只说:“贾书记对不起,您休息吧。” 第二十四章 娱乐城开业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三月三十一rì是周rì,远山县城主街上的两行垂柳吐出鸀鸀的嫩芽儿,chūn风姗姗吹到了华夏最寒冷的地带。 今天远山县城有一件新鲜事儿,繁华的二街拐角,鞭炮震耳yù聋,彩球飘飘,帝一娱乐城正式开业,娱乐城前搭起了木头台子,从市歌舞团请来的艺人载歌载舞,围观的人将二街堵得水泄不通,舞台前人头耸动,彩声如雷,渀佛半个县城的人都挤到了这里。 娱乐城二楼包间儿,漂亮的蕾丝轻纱窗帘卷起,贾铭世透过玻璃窗,看着楼下人cháo,笑着说道:“如果这些人都来消费那你李老板可是发了!” 包间装修的很漂亮,淡黄sè的墙纸,典雅不俗,玻璃茶几旁围着半圈深黄沙发,巧笑倩兮的李妙玉斜躺在沙发上,黑sè紧身皮裙裙摆蹭得微微摺起,露出套着黑sè棉袜的浑圆膝盖和曲线优美的小腿,想起李妙玉黑sè套装下那惹火的身材,和她媚意入骨的**滋味,贾铭世嘴有些干,忙将目光转开,自从那晚之后,贾铭世还没再碰过她,就是拉拉她的手,李妙玉也好像火燎似的闪开,使得贾铭世极为郁闷。 观察着娱乐城门口忙活的一条红sè倩影,贾铭世问道:“你妹妹挺厉害的呀!这么快就开起来了。” 李妙玉笑道:“宝玉认识的朋友很多。” 贾铭世笑笑,李妙玉详细给贾铭世讲了妹妹李宝玉的,李宝玉没有嫁人,不过据说男朋友倒是有好几个,不是什么安分的女人,倒挺适合做娱乐城生意。 “喂,你就这样说你的亲妹妹,这可不好!”贾铭世坐进沙发,拿起茶几上的可乐喝了一口。 “我妹妹人家才不在乎呢?她可开放了,花名万人迷,怎么,要不要我给你搭个线儿?”李妙玉笑眯眯看着贾铭世,一脸戏谑。 贾铭世只是笑道:“看来我说的没错,你呀,也不是什么好人。” 李妙玉贝齿咬着红红的嘴唇,气愤的看着贾铭世,大声道:“是,我不是好人,好人哪有给人作情妇的?”那小模样娇俏又妩媚,贾铭世一阵心猿意马,笑呵呵起身,走到窗边放下厚厚的绒布窗帘和内层轻纱窗帘,房间内马上暗下来,壁灯发散着幽幽的红光,整个房间也笼罩上了一层淡红的轻纱,多了几分绮旎。 贾铭世坐到李妙玉身边,笑道:“算了,是我说错了,你是好人,是大大的好人,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好人!” 李妙玉扑哧一笑,如牡丹盛开,贾铭世再忍不住,伸手去搂她肩膀,李妙玉收敛笑容,用力推开他的手,板起脸道:“给我老实点儿,少碰我这个坏女人!”说着向旁边挪了挪身子,双腿曲到沙发上,意思是用来和贾铭世划清界限,却不知道那套装下黑sè棉袜包裹的小腿是多么撩人,贾铭世再也忍耐不住,猛地抱住李妙玉,亲吻抚摸,李妙玉拼命挣扎,气息却渐渐不匀,贾铭世将她身子一翻,背对自己按在沙发上,嘴里恨恨道:“你这小妖jīng,非要我动硬的!”将她皮裙掀到腰际,大力将她黑sè裤袜和内裤扯到腿弯,雪白的翘臀和光洁的双腿裸露在空气中,贾铭世不由得深吸了口气。 “不要,求求你了!”李妙玉一脸哀求,却被贾铭世死死按住,不能动弹。 贾铭世颤抖得手慢慢品味着她翘臀和大腿的细腻柔滑,嘴里笑道:“为啥不要,那天你不挺喜欢的吗?” 李妙玉眼泪都快流出来:“是,……可是……可是后来几天我都快疼死了……我……我怕……” 贾铭世怔了一下,敢情因为自己那次太粗暴,她心理上落下yīn影了。 贾铭世笑呵呵伏到李妙玉香喷喷的身上,低声道:“别怕,这回,我会很温柔的……” 说是温柔,但当小腹贴到李妙玉柔软而又弹力十足的翘臀上时,贾铭世只觉得全身血液沸腾,马上大力冲刺,听着李妙玉的似呻吟似媚叫的哀求,贾铭世心中被征服感塞得满满的,无意间一回头,却见对面墙上的镜子中,李妙玉衣着齐整,自己却压住她,白花花的两条腿骑在她翘臀上,双腿之间,李妙玉穿着黑sè棉袜的秀腿膝盖跪在沙发上,拼命挣扎,更偶尔翘起小腿,用jīng致的秀足轻踢自己屁股,贾铭世心下大乐,更加大动起来…… ※※※ 搂着衣衫不整的李妙玉,贾铭世笑着哄她开心,好久后李妙玉撅起的嘴巴才渐渐恢复正常,却还是恨恨看着贾铭世,用力在贾铭世肩膀咬了一口。 贾铭世装作很痛的大叫一声,李妙玉气道:“少装模作样,我又没舍得用力!” 贾铭世笑道:“看看,还是我家妙玉疼我……”说着在她俏脸上亲了一口。 李妙玉斜着眼看着贾铭世,水汪汪的眼睛渐渐浮现出几分笑意,哼了一声道:“如果不是像你说得一样,这次不怎么疼,我……我一定告你强jiān。” 贾铭世哈哈一笑,道:“那再来一次?” “美得你!”李妙玉一把打开贾铭世的手,从他怀里挣扎站起,整理着皱巴巴的裤袜,道:“该给你介绍一下宝玉了,免得以后你来她不认识你,向你这大老板收钱。” 贾铭世笑着起身,帮李妙玉整理裤袜,却被她长长的红指甲狠狠掐了几把,贾铭世不以为意,倒很惬意得享受那种酥麻,笑道:“我可和你说头里,这娱乐城可是你的,文件房契主人不都是你吗?就算你现在离开我,娱乐城啦,房子啦都归你,官司就是打到最高法院,还是我输。” 李妙玉“啧啧”了几声,白了贾铭世一眼:“怕了?要不就改成你的名字?” 贾铭世半开玩笑办认真道:“怕什么,以后你厌倦我的话,这就是你的补偿。” 李妙玉愣了一下,笑眯眯挽起贾铭世的胳膊,在他耳朵上轻轻咬了一口,吃吃笑道:“你可是优质潜力股,谁舍得离开你了?” 经理室也在二楼,装修的很简洁,办公桌,电话,沙发,据说李宝玉自己要求的,说是包间和大厅怎么装修都有它的价值,经理室又不是给客人看得,不用太讲究。 贾铭世和李妙玉出包间就松了手,在经理室坐了一会儿,门外传来高跟鞋的声音,接着门被人拉开,一条红sè倩影闪了进来,这是贾铭世第一次近距离观察李宝玉,很漂亮的一个女人,白皙的瓜子脸,媚媚的丹凤眼,面若桃花,眉目含chūn,惹火的身材,红sè棉套裙也很衬她那风尘气质。 李妙玉为他两人介绍,李宝玉先伸出了手,银铃似的笑道:“早就听说您了,真是见面胜似闻名!” 看到李妙玉脸上还挂着一丝绯红,李宝玉心里明镜似儿的,柔弱无骨的小手在和贾铭世握手时戏谑的在贾铭世手心搔了一下,对贾铭世眨了眨眼睛,虽然是她的习惯,却使得贾铭世对她印象大坏,只是也不好说什么,客气的说了句:“你好。” 不过说起娱乐城的发展,李宝玉马上严肃起来,不再是刚刚嘻嘻哈哈的样子。贾铭世提了个建议,周末时,可以请省城歌舞团的艺人走穴,每次给几十元到一百元不等,等摸清娱乐城消费群喜欢什么节目,再重点培养几个腕儿常驻娱乐城。 李宝玉听得连连点头,出去的时候在姐姐耳边低声道:“成啊你,我那些男朋友加起来都没你这个能,不过他比你小吧?你吃人家的时候悠着点儿……”在姐姐笑骂声中娇笑着跑掉。 李妙玉美滋滋看着贾铭世,他正伏在办公桌上,用心看着李宝玉写得几点儿建议,李妙玉慢慢走过去伏在他背上,轻轻咬住他耳朵,慢慢舔·弄,贾铭世抬头笑道:“看你这么乖,晚上一起吃饭庆祝你生rì,礼物我也准备好了。” 李妙玉微笑着,双手环抱住贾铭世脖子,腻在贾铭世背上,动也懒得动一下。 ※※※ chūn意盎然的卧房,rǔ黄sè的地砖,小巧jīng致的吊灯映得室内淡淡的红,宽敞舒适的双人床上,贾铭世和李妙玉拥被嬉戏笑闹,搂着李妙玉光滑细腻的身子,贾铭世手又开始不老实,李妙玉用长长的指甲掐贾铭世的手背,恨恨道:“sè鬼,怎么就喂不饱你?”不一会儿却已经瘫软在贾铭世怀里。 “喂,我和你说的事儿怎么样了?”李妙玉喘息着问贾铭世,贾铭世边享受怀里玉人的丰满高耸,一边随口道:“什么事儿啊?” “去!我说的话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李妙玉突然大力打落贾铭世的手,俏脸板起,杏眼圆睁,好像真的有些生气。 贾铭世jīng·虫上脑的头这才稍微清醒,再次搂紧她,却不再亵玩,郑重得道:“说说,啥事儿,你自己都不会吹枕边风怪谁?哪有那时候说事儿的?”说着说着忍不住哈哈笑起来,李妙玉被说得俏脸一红,银牙狠狠咬在了贾铭世胸口。 好半天后,李妙玉幸福的躺在贾铭世胳膊上,闭起了眼睛,享受着贾铭世臂弯的舒适,嘴上道:“就是我妹妹入股的事儿,她不是想拿五万块钱入股儿吗?要一半的股份。” 贾铭世哦了一声,他也没想到娱乐城生意还不错,李宝玉有人脉,哥们姐们多,时常来捧场,加上许多公家报销的客人,一个月下来,倒赚了三四千,在那时候可是不小的数目了,那时候远山的平均工资才四百多。 其实如果不算买门市的钱,筹办这娱乐城也就用了十来万,姚小红拿出五万要一半的股份也没什么,贾铭世本就是送给李妙玉玩儿的,赚多赚少也无所谓。 但贾铭世有些不喜欢李宝玉这种作风,哪有见赚钱了就插上一脚的道理,开业前她怎么不说入股儿? “你自己掂量着办吧,你的事你作主。”贾铭世琢磨了一下,没有反对,只要李妙玉开心,自己管这些小事儿干嘛? 李妙玉笑道:“那,我可答应她了。” 第二十五章 欣儿上学了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上午在招商局开了个现场会,散会后去了鹿头镇唐棠的店里。见欣儿大白天的窝在家里,深有感触,遂提议让欣儿到县实验小学读书,唐棠先还有点犹豫,不过听到贾铭世说要让她一起到县里,还说要给她找一份工作,便高兴地同意了,她这个小店也没多少生意,勉强只能糊口而已。 第二天,贾铭世来到县试验小学,为欣儿入学的事咨询一下,他只需为欣儿交一笔额外的转学费,谁知道实验小学的老师挺高傲,转了三四个办公室才找到管事儿的教导主任,贾铭世心里就有点不爽,为了欣儿能和普通孩子一样正常学习,本来不想曝露身份,谁知道颠颠来了受一肚子气,早知道打个电话早就解决了。 教导处蒋主任倒是笑眯眯接待了贾铭世,当听说孩子是农村户口时,蒋主任笑容就冷了下来,上下打量贾铭世:“那你这作父亲的也是农民喽?要说现在也是,你说你们不好好在乡下呆着,全一股脑挤进城里,城里就那么好啊?消费也高,住房也不好解决,就算有了俩钱儿买了房吧,就像你这样的,孩子入学也是个大问题啊?看看,这不就难住你了吗?” 开始听蒋主任误会欣儿是自己女儿,贾铭世本想解释,却不想蒋主任越说越离谱,就算自己是农民吧,你一个小小的县城又是什么城市了,至于这么瞧不起农民吗? 贾铭世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后道:“周主任,我贾铭世啊,帮我查一下教育局程局长的电话,对,我在外面。” 蒋主任愣住,周主任是谁他不知道,但程局长是教育系统的主管啊,这年轻人认识? 不一会儿贾铭世就按下话叉重新拨号,“程局长,我县委贾铭世啊,是这样,我有个朋友的孩子想进第一实验小学……恩,恩,好。” 贾铭世扔下话筒就出了屋,蒋主任在愣了半天神儿,就琢磨这年青人是谁,难道他刚才真是和程局长通电话,如果真是程局长,那他派头可够足的,名字挺好使啊?“我是县委贾铭世”,蒋主任突然想起年轻人自报家门的这几个字,县委贾铭世?贾铭世?蒋主任猛地想起了贾铭世是谁,县委贾铭世,可不就是县委贾书记么?蒋主任只觉得腿一软,瘫坐在椅子上,脑门子全是冷汗,心说这可咋好啊?得罪了县委书记?自己以后的rì子可咋过啊? 贾铭世晚上回到唐棠临时出租的房子里,说起欣儿入学问题已经解决,唐棠笑得花一样,她并不知道实验小学有多难进,但女儿能和城里孩子一样,在明亮宽敞的教室中朗朗读书,唐棠当然开心。 欣儿却是被贾铭世买来送她的洋娃娃吸引了注意力,搂着那漂亮的芭比娃娃不肯松手,更满心欢喜的在贾铭世手上亲了一口,唐棠趁机笑道:“看这孩子和您多亲,我看再过些rì子啊,我这亲娘都没您吃香了。” 贾铭世笑笑。 这天晚上贾铭世下班又来到出租屋,却见欣儿嘟着嘴坐在客厅沙发上,脸上还有泪痕,唐棠怒气冲冲站在欣儿身前,毛衣袖子挽到胳膊肘,露出藕一般雪白的胳膊,正扬起手臂,准备给欣儿一巴掌,贾铭世沉声道:“住手。” 唐棠讪讪放下胳膊,却有些不甘的道:“贾书记你不知道这孩子多淘气,第一天上学就和班上同学打架,老师明天要见家长呢。” 欣儿今天正式在实验小学报道,唐棠也多了个活儿,接送她上下学,为这个还专门买了辆自行车,其实贾铭世上班完全可以带着欣儿,去实验小学也不过是多拐个弯,不过为了让欣儿能和普通孩子一样健康的成长,不让她小小年纪就被人奉承讨好,学得势利样。 听到欣儿第一天就和同学打架,贾铭世笑了,走过去坐到欣儿身边,问道:“谁欺负欣儿了?告诉叔叔,叔叔去打他屁股。” 欣儿撅着嘴生闷气,理也不理贾铭世,贾铭世看得好笑,忍不住在她小脸上拧了一把,笑道:“小受气包。”欣儿气得扭过小脑袋,给他个后脑勺。 临走前贾铭世吩咐唐棠:“你还是去看看欣儿吧,问问她为什么和同学打架,也别尽怪她,我看欣儿不是调皮孩子。” 唐棠一大早就载着欣儿来到了实验小学,在学校门口,刚刚下了自行车,身后“嘀……”一声汽车喇叭的长鸣吓了她一跳,忙将自行车向墙根推了几步,回头看去,一辆鸀sèběi jīng吉普稳稳停下,车门一开,先跳下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儿,接着慢慢走下来一名穿戴讲究的女人,看神气趾高气昂的,嘭一声关上车门,吉普嗡鸣几声,扬长而去。 吉普车上跳下的小女孩看到坐在唐棠自行车后座的欣儿,就开始刮着脸喊:“锄大地,耪大地,臭欣儿,去种地,走两步,摔泥里,浑身臭烘烘没人理……” 欣儿气得小脸通红,跳下自行车大声喊:“你才臭呢,我,我每天都洗澡的……” 唐棠本来笑嘻嘻觉得挺有意思,突然那小女孩儿趾高气扬的骂:“臭农民,臭农民,你就是不洗澡。”唐棠怔了下,这是歧视我们欣儿吗? “就是这个小土老帽和你打架?小云,和你说多少次了,别和乡下人一般见识,看看,害得妈妈还要来见家长。”那很有派头的女人轻蔑的扫了眼欣儿和唐棠,当看到唐棠身边半旧的二八自行车时嘴角更是要翘到天上,拉着叫小云的小女孩儿就进了学校大门。 看到那对母女满是鄙夷的目光,再看看眼泪汪汪的欣儿,唐棠心里有些酸,原来闺女在学校被人歧视,可不是吗,自己看着那目光都难受,何况小小的欣儿。 唐棠轻轻搂欣儿进怀,低声道:“妈妈不该打你,是妈妈错了。”欣儿哇一声哭出了声,唐棠抱着她,久久都没有动。 等唐棠来到一二年级组办公室的时候对方的家长显然已经等不及了,见到唐棠进来劈头盖脸就责怪起来:“唉,我说你这人有没有时间观念,让大伙儿全等你一个人,你时间不值钱,我们可是分分秒都在赚钱。” 欣儿的班主任小张老师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忙笑着打圆场,“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咱们开始吧。” 对方家长撇撇嘴道:“有什么好说的,要我说对害群之马就应该坚决开除,我说你们学校也是,怎么会招进农村的野蛮孩子?我们送女儿来这里上学可不是挨打来了。” 小张老师皱皱眉,其实事件起因很简单,欣儿一到他们班,就得到了大多数同学的欢迎,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孩儿谁不喜欢?不过这就引起了原来班上小公主小云的不满,看到平时喜欢在自己身边打转的同学都跑去和欣儿交朋友,小女孩儿就有些嫉妒,当听欣儿说自己以前住乡下时小云就开始起头哄欣儿,就这样两人打了起来,小张老师本来找两位家长来,就是想说说这事儿,另外希望小云家能给她讲讲道理,和欣儿道个歉,这场小风波也就平息了。 谁知道小云妈竟然异常泼辣,说话尖酸,更张嘴就要开除欣儿,小张老师真是哭笑不得,心说你就是周主任的爱人吧,也不带这么横的。 唐棠看人家这派头,就有些怯,虽然心里气愤,但还是陪着笑脸道:“这位大姐,小孩子吵嘴是常有的事儿,哪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把孩子开除呢?” 小张老师见唐棠首先气势就馁了,也说不出要小云道歉云云的话,只有附和唐棠,笑着说:“是啊,就算了吧。” 小云妈冷声道:‘你们农村孩子动手打架是小事儿,我们家云云可是jīng贵着呢,从小到大,我都没舍得打过她一个巴掌,怎么?倒被你家那小狐狸jīng挠了一把,哪这么容易就完?” 听到小云妈不干不净的骂到了欣儿,唐棠火气可就上来了,瞪起杏眼道:“大姐,你这样说一个孩子脸不红吗?看你也是有知识有身份的人,咋说话还不如我一个农村妇女有水平呢?” 小张老师差点笑出声,想不到唐棠是这么伶牙俐齿的一主儿。 小云妈其实来之前火气没这么大,大概见了唐棠后,深深理解了女儿当时的心情吧,按两人孩子掐算这个村姑应该和自己岁数差不多,但这村姑却是年轻妩媚,眼角眉梢风情万种,脸蛋更是光洁滑·嫩,不像自己眼角已经有了浅浅的鱼尾纹,看起来她倒好像比自己年轻十岁。被一个村姑比下去,小云妈就莫名其妙动了肝火。其实唐棠是农村人,生娃早,今年也不过二十六,倒确实比她小几岁。 小云妈更听唐棠前恭后倨,一句句顶撞自己,气得眼睛瞪圆,骂道:“女儿是小狐狸jīng,你这作妈的就是老狐狸jīng!” 唐棠千锤百炼的吵架功力何等了得,对被骂狐狸jīng更颇有回骂的心得,冷笑道:“狐狸jīng总比丑八怪强,你女儿是小丑八怪,你就是老丑八怪,要我长你这德行早就一头撞死了,出门吓到路人,在家吓到亲人,床上吓到爱人,活成你这样儿还有什么劲?” 小张老师听得一愣一愣的,险些去找笔记录一下,心说诗在民间,诗在民间啊。 小云妈被噎得脸上阵青阵红,张了张嘴,却回不出话儿,突然怪叫一声,猛地朝唐棠扑去,双手就抓向唐棠头发,嘴里骂着:“sāo狐狸敢骂我?我打死你!” 经过无数腥风血雨的残酷斗争,唐棠的妇女搏击术更是炉火纯青,已经到了无招胜有招的境界,顺手一推,小云妈已经扑个空,更咣当一声撞到了办公桌上,腰眼刚好撞到桌角,痛得大叫一声,脸都绿了。 唐棠不屑的冷笑,心说跟老娘玩撒泼,你还嫩点儿。 小张老师忍着笑过来劝解,小云妈气得肺都炸了,她还从来没这样窝囊过,又不敢再和唐棠厮打,明摆着自己打不过她啊。 不过小云妈可不是省油的灯,劈头盖脸开始训斥小张老师,更指着小张老师道:“把你们校长给我找来!我倒要看看,你们学校招的都是什么学生,都是什么家长!” 吵闹间没把校长惊动,倒是教导主任闻讯赶到,听到小云妈口口声声要开除欣儿,蒋主任眼睛一瞪:“你算哪颗葱?吵吵什么?给我老实点!不要影响学校的正常教学!” 小云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结结巴巴道:“蒋,蒋主任,你是在和我说话?” 蒋主任满脸寒霜:“不和你说难道是说人家受害者同学的家长?你,把周小云给我拎来,不向欣儿同学道歉就给我回家反省!惯得你!” 办公室的老师全傻了眼,今天老蒋吃错药了吧?还是脑子被驴踢了?以前上赶着巴结小云妈还巴结不到呢,今儿怎么像疯狗一样咬她? 小云妈也是莫名其妙,眼见这儿的人全不正常,除了村姑泼妇就是jīng神病,再呆下去也占不到便宜,恨恨指了指唐棠:“你,你给我等着,早晚叫你知道我的厉害!“说完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有些狼狈的逃出了办公室。 蒋主任对着小云妈冷笑一声,“狗仗人势,在我这不好使,我这人讲的就是一个理字。”说得很大声,好像就怕人听不到,办公室几名老师却是一个个心里作呕。 蒋主任又转向唐棠,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唐同志,你放心,我会严肃处理欺负同学的学生的,一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 唐棠感激的点点头,心说人民教师就是素质高,和社会上的势利眼就是不一样。 唐棠也是得理不饶人的xìng子,既然遇到了一个公正严明的学校领导,马上抱怨起来:“我家欣儿才来一天就被人欺负,看看人家家长那脾气,我是肯定惹不起的,你说说,这学还有办法上吗?我看让我们欣儿回家算了,不在这里受窝囊气。” 唐棠就是随口发牢sāo,蒋主任却是哭笑不得,心说姑nǎinǎi你还和我装什么,十个周主任也不放你眼里啊,现在也只好苦口婆心做工作,说自己学校如何如何对学生一视同仁,不会厚此薄彼等等。 唐棠听他解释半天,心里才稍微安定,对蒋主任好感大增,想不到社会上还有这种好人,于是笑着告辞,蒋主任热情的送她出了办公室,到了学校门口时蒋主任笑道:“唐小姐,代我问贾书记问好。” 唐棠愕然,随即明白敢情自己一番感恩感慨,纯属浪费感情。看着蒋主任满脸赔笑的胖脸,真想一巴掌抽过去,打他个满脸花。 第二十六章 未婚妻一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小许的桑塔纳开得异常平稳,贾铭世坐在后排闭目养神,刚刚参加完市委的会议,想起会上林书记皮笑肉不笑的脸,贾铭世就一阵厌恶。 睁开眼睛,向窗外看去,车窗的玻璃倒影上是飞速后退的杨树,行人,自行车。忽听前面小许道:“贾书记,前面有位军人好像有点麻烦,要不要管?”说着话已经放慢了车速。 贾铭世向前看去,就见前面几十米处,几个男人正围着一个女军人嘻嘻哈哈说着什么,看那几个男人打扮流里流气,就不是什么好人,那女军人手里拎着个老大的行李箱,应该是在等公车。 贾铭世皱眉道:“去看看。” 桑塔纳突然“嘎”一声紧急刹车,巨大的冲力下,贾铭世身子向前一冲,肩膀身子被安全带勒得一阵难受,抬头看,才发现车前一个人影踉踉跄跄倒地,贾铭世还以为小许撞了人呢,问道:“撞到他哪了?”仔细看,才发现是那几个小流氓四下摔开,一个个在地上哼哼唧唧爬不起身,女军人施施然拖着行李箱向前走。 小许笑笑:“好家伙,强啊。”发动起汽车,离得近了,贾铭世看清军人清丽的面容怔了一下,好像在哪见过,随即想起,这不是以前见过的那个女兵队长吗? 贾铭世想了想道:“停车。”桑塔纳慢慢停到了女军人身边,贾铭世摇下车窗,大声道:“回远山吗?要不要载你一程?” 女军人回头,见到贾铭世怔了一下,清丽脱俗的小脸微微点了点,然后拉车门上车,贾铭世忙退到另一边给她让座,心里这个诧异呀,清丽女兵给自己的感觉,虽然看起来文文静静,其实骨子里应该是很冷很傲的那种脾xìng,本以为自己这声招呼是白打呢,谁知道她二话不说就上了车。 桑塔纳继续飞驰,贾铭世有些抱歉的道:“不好意思,上次咱俩好像见过,大概你也不记得我了,请问你的名字是?”坐一辆车,一句话不说好像有点儿过不去。 清丽女兵淡淡道:“我记得你,你叫贾铭世,我姓颜,你叫我雨落吧。” 半个小时后,车子进入远山大街,车速放缓,贾铭世坐直身子,开始卸安全带,嘴上随口问:“雨落,要不要送你去驻地?” 清丽女兵道:“不用。” 贾铭世听她一个字一个字的惜字如金,更懒得理她,也不再问,心说一会儿把你扔我小区门口,你爱去哪去哪儿。 清丽女兵看着窗外,突然道:“贾铭世,你现在的行为违反了交通条例。” 贾铭世恩了一声,也不管她,自顾自将安全带解开,伸个懒腰:“舒服!” “知错不改,不是真男儿。”清丽女兵很突兀冒出的一句话,贾铭世皱皱眉,一阵郁闷。 车停在小区门口,贾铭世下车,宁小妹也拎着行李箱下车,贾铭世和小许打个招呼向小区里走去,走了几步,才发现宁雨落跟在了自己身后,贾铭世奇道:“你也住这里?” 颜雨落摇头:“我去你住处看看,了解你多一点。” 贾铭世“啊?”了一声,以为自己耳朵有毛病了,“你说什么?” 颜雨落见到贾铭世神sè,轻轻点头:“贾爷爷没和你说吗?我现在是你的女朋友呢,自然要多了解你一点。” 贾铭世惊讶的看着她,脑子一阵混乱,又恰好踩到花池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颜雨落见他狼狈,微微一笑,可惜稍纵即逝,那清丽中的别样妩媚贾铭世无福得见。 “啊,你就是京城那位大小姐。”贾铭世上下打量着颜雨落,原来是她,想想可不是,姓颜,颜家将啊!军委,部队颜家的影响力可称第一。 贾铭世皱眉道:“你是我女朋友?你喜欢我吗?” 颜雨落倒也老实,轻轻摇头,淡然道:“喜欢不喜欢又怎么啦?” 贾铭世听她口吻,倒有些同病相怜,叹气道:“原来你也是被家里逼迫。” 颜雨落却一脸淡然道:“我不是。” 贾铭世又愣住,奇道:“你不是?你不是干嘛答应和我处朋友,你又不喜欢我!” 颜雨落清丽脱俗的脸蛋轻轻仰起,望着蓝天上飘飘的白云,悠悠道:“喜欢不喜欢能怎样?结婚不结婚又怎样?” 贾铭世瞠目结舌,转而更是郁闷。 “喂,颜雨落,你干嘛不出家做尼姑?”贾铭世有些气恼,说话也就不再客气。 “我不喜欢呢,大师傅说出家要剃头发。”颜雨落皱了皱眉,露出一丝烦恼。 贾铭世哭笑不得,总算还有一点点女孩子的天xìng,知道爱美。 “颜雨落,我有女朋友你知道不?”贾铭世使出了杀手锏,“我不会离开她的!” 颜雨落脚步不停,无所谓的道:“随你啊。”贾铭世顿时气馁,颇有狠狠一拳打在棉花堆里的感觉。 贾铭世闷闷回家,颜雨落拎着大皮箱跟在后面。 进了屋,贾铭世泡了杯茶,沙发里似乎还有李妙玉甜甜的香味。 颜雨落放下行李箱,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出神,屋里陷入一片沉寂。 贾铭世看着颜雨落,一阵无语,这小丫头也真算人间绝品了,看样子不理她的话她能在那儿静静站一天。 “喂,颜雨落,你为啥选中我?听说追你的人一大把,你又不在乎喜欢不喜欢、感情不感情的,随便找个人嫁了就是。” 颜雨落头也不回:“给我看的照片里我就认识你呢。”把贾铭世彻底打败。 “喂,我饿了,你这作女朋友的还不去煮饭?”贾铭世大咧咧吩咐颜雨落,心说早晚把你气走。 颜雨落道:“我不会煮饭呢。”说得理直气壮,天经地义。 贾铭世皱眉,想说几句讥刺她的话,心中又长叹口气,算了,她就是这个xìng子,再说就算没有她,二叔他们还是会给自己找其他女人,自己迁怒于她实在有点孩子气,想办法令她了解自己的处境,说服她和自己和平分手最好。 想到这儿贾铭世起身道:“喂,想吃什么,我来煮饭。” 颜雨落道:“随便啊,我去换衣服。”拖着大行李箱就进了卧室。 贾铭世进了厨房,围上围裙,贾铭世做菜有一手,但他可不想做给那骄傲的丫头吃,蒸米饭时故意少放了一勺水,炒菜时又故意多多放盐,炒白菜,烩白菜,加上一盘拌白菜,作完自己就有些好笑,怎么这么孩子气呢? 将电饭煲,几盘“白菜大全”端上了餐厅的桌,喊道:“吃饭。” 脚步声响,贾铭世回头,眼前一亮,餐厅门口,颜雨落上身穿一件秀气的白sè休闲紧身夹克,下身是勾勒秀美的白sè白搭直筒裤,一袭雪白,傲然而立,卸去军装的她宛若出尘仙子,明艳不可方物。 贾铭世笑笑:“这样打扮倒挺漂亮。”低头才看到颜雨落老实不客气的换了拖鞋,是一双秀气的白绒毛棉拖鞋,贾铭世微笑:“你倒不把自己当客人。” 颜雨落也不知听没听出他的讥讽,只微微点头,坐上餐桌:“盛饭呢。”贾铭世有些无奈,心说自己以后也别讽刺她了,只会令自己更不舒服。 贾铭世给颜雨落盛了满满一大碗米饭,用得碗是平rì盛汤的海碗,自己盛了一小碗,也不知道米饭会不会硬的嚼不动,不过贾铭世是一口也不准备尝的。 颜雨落慢条斯理的送米饭入口,慢条斯理的嚼,慢条斯理的夹菜,脸上表情淡然,没有露出任何异样。 看她一口一口送饭吃菜,贾铭世愕然,心说难道自己作得味道还行?忍不住夹了一筷放进嘴里,马上就觉得舌头发麻,咸!咸死了! 贾铭世实在忍不住,将菜吐进了碗里,想来米饭肯定也硬的和沙砾似的,真亏这丫头怎么吃下去! 却听颜雨落淡淡道:“浪费也不是好习惯呢。”贾铭世也不理她,干脆起身道:“我吃好了,你慢慢吃。”自顾回客厅看电视,出餐厅时却听颜雨落说了句:“以后我学烧饭哩,你煮得菜不太好吃呢。” 贾铭世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讥讽自己,如果不是讥讽那这丫头还真了不起,这么难吃的饭菜只评为“不太好吃”,看来傲到一定境界了,根本不屑说批评人的话。 贾铭世打开电视,正是中午的新闻三十分,新闻热点是明年的美国大选,mín zhǔ党已经提名克·林顿角逐总统宝座,贾铭世看着电视屏幕上这位第一个会因为绯闻被弹颏的总统,此时正意气风发的在国会演讲,不由得有些感慨,只觉真是世事无常。 “叮叮”,几声盘碟摔破的声音从厨房传来,贾铭世一怔,犹豫一下,还是起身走了过去,就见厨房里,颜雨落正慢条斯理收拾摔破的盘子,贾铭世皱眉道:“你干嘛呢?拆家?” 颜雨落淡淡道:“你煮饭,我洗碗。”脸上可没有丝毫打破碗碟的歉疚或者不安。 贾铭世真的有点头大,无奈道:“行了行了,你出去,我来收拾。” 颜雨落微微点头,施施然走出厨房,不过没忘说一句:“谢谢。” 收拾完厨房,贾铭世出了一身汗,厨房活儿不累人但累心,贾铭世本想洗澡,想想那丫头在,又不方便,只得在洗漱间略微洗了把脸,出来后对颜雨落道:“你不走吗?县城到军区不是挺远吗?” 颜雨落两只小手捧着一只白玉雕花小茶杯,正静静的品着茶,听贾铭世问回道:“我住招待所。” 贾铭世见颜雨落手里的杯子不是自己家的,心说还挺讲究,再闻茶香,却是一怔,不是自己的极品大红袍,茶香淡雅,如兰如麝。不由得问道:“你这茶挺特别啊?” 颜雨落点点头:“大师傅送得,你喝吗?” 贾铭世摇摇头,道:“我要出去办事,你也走吧。” 颜雨落“恩”了一声,朝贾铭世伸手道:“给我把钥匙。” 贾铭世一头雾水:“啥钥匙?” 颜雨落道:“你家的钥匙啊。” 贾铭世已经习惯她的作风,这次倒也没怎么诧异,只笑道:“我家的钥匙给你作甚么?” 颜雨落语气古井不波,总是那般淡雅娴静:“听说男女朋友间都有对方房子的钥匙,我在远山没有房子,有些东西可以放你这儿呢。” 贾铭世默然良久,盯了颜雨落一眼,点点头,道:“说得有道理,很有道理。”回身去组合柜抽屉里翻出一套备用钥匙扔给她,贾铭世已经实在懒得和她废话,都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只想快点将她打发走。 贾铭世穿上皮夹克,换上皮鞋,也不管颜雨落,自顾自出了门,下楼梯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颜雨落安安静静走在自己身后,鞋子换上了一双白玉般玲珑的皮鞋。 贾铭世皱眉问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颜雨落道:“了解你呢,总要知道你一些的,爷爷会问我呢。” 贾铭世点点头,道:“那成,你跟着吧。” 第二十七章 未婚妻二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坐在办公室的长条沙发上,点上一颗小熊猫,悠闲的吐着烟圈,脑子里过着这几天的一幕幕,这些天县委里人事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约自己吃饭的常委多了,和老姚走在一起的常委少了,县委各部门的头头脑脑见到自己更是表现的异常拘谨,浑不似以前亲热的和自己打招呼,以前看似亲热,怎么也少了一份尊重,可能那时候许多人都把自己看得特单纯吧。 贾铭世笑笑,不过不经意的看到茶几上烟盒,眉头马上皱起来,烟盒上写了一行钢笔小字,“吸烟有害健康”,贾铭世眼中浮现出一个飘飘出尘的白影,思绪一乱,本来挺安逸的心情马上糟透,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写上去的,可能是他下乡的时候她又去过自己家吧,行李箱现在还摆在自己客厅,这也没什么,可气的是自己茶几下面的几条烟全被她拆开,每盒烟的烟盒都用钢笔写了这么一行字,这个年代zhèng fǔ尚未规定国内香烟必须在醒目位置标明这样的文字,宁颜雨落的行为也不算画蛇添足。 将烟蒂掐灭,贾铭世刚想泡杯茶,门被敲响,刘书记笑眯眯走进来,贾铭世道:“你坐,我顺便帮你泡一杯。”不过用手拎了拎暖壶,有些轻,好像没热水了,不由一皱眉:“茶喝不成了!” 刘书记笑道:“喝不成就喝不成,别生气,这小林啊,我看他这秘书不合格,过几天给你换掉,你自己从秘书科挑一个合意的人吧,来你坐,我和你说个事儿。”说着拍了拍长条沙发。 贾铭世走过去坐下,笑笑道:“无所谓了,也怨不得小林,别看他们没啥权力,实际上比咱们还忙,咱手里几百字的稿子,几分钟念完了,也许是人家几天的心血呢。”又问:“有啥事儿?” 刘书记一脸赞赏:“还是贾书记体恤手下人,难怪大家都在背后夸你。”贾铭世谦逊几句,心中却琢磨着刘书记每一句话的可能隐藏的信息。 刘书记道:“找你也没啥大事儿,就是过几天是我老伴儿生rì,她想热闹热闹,我这远山又不认识什么人,我看这样,你带女朋友来,咱哥俩借机会喝一杯,聊几句怎么样?” 贾铭世笑道:“那成,嫂子的生rì,咱要办得热热闹闹的,我怎么也比刘书记早来远山一年,人头可能熟点儿,我给你安排吧。” 刘书记笑道:“那就一言为定。”话音未落,办公桌上电话响起来,刘书记开玩笑道:“看你忙的!我这一把手都没你忙。” 贾铭世皱皱眉,这话可就有点不是善茬,不经意流露出的话更能反映人的真实情绪,看来刘书记心里算是恨上自己了,表面缓和关系,心里还不定打什么主意呢。 电话是县委大院的门卫打进来的,老李笑着问:“贾书记,有两个女兵自称是您女朋友的战友,一定要进来见您。” 贾铭世头又有些大,怎么就有人无时无刻都在提醒自己有那么一个挂牌的极品女友呢? “放她们进来吧。”贾铭世叹口气,刘书记见他有事儿,笑着告辞。 不大一会儿,外面响起脚步声,接着门一推,进来俩女兵,贾铭世都还有印象,前面高佻的那个女兵就是在帝一酒店“持枪行凶”的圆脸女兵。 “请坐!”贾铭世早已经坐在办公桌后,指了指长条沙发示意俩女兵坐下。 “喝茶不?”贾铭世拿着钢笔好像在批阅文件,嘴里随口问了句。 “不麻烦您了。”圆脸女兵说话声音明显低了下来,“是,是这样,我们队长回běi jīng前和我说您,您是她男朋友,有什么事可以,可以找您帮忙……”说话竟然有些结巴。 贾铭世钢笔比比划划,随口道:“是啊,说吧,啥事儿。”不是他想装模作样,实在是不想和这些女大兵扯上什么关系,更听颜雨落竟然四处宣传自己和她的关系,还告诉这些女兵有事儿可以找自己,更是恨得牙根儿痒痒,不过听说颜雨落回běi jīng了,倒是心中一松,暂时见不到她了,甚好。 “恩,是这样的,我,我们刚才在石屯子收费站被交通局将车扣了,收费站的人说我们的车超载,要罚款,其实我们是军车,就是没挂军牌……” 贾铭世挥挥手道:“不用解释了。” 圆脸女兵一听就有些着急:“贾,贾书记,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不信你可以问……问我们领导,那真是军车,不能用民用车超载标准来处理……” 贾铭世没理她,拿起电话,看着办公桌玻璃下的通讯录,拨通了交通局的电话,“高局长,我是贾铭世。” “你好你好,是这样,我一个朋友的车在石屯子被扣了,车牌是……”抬头看圆脸女兵,圆脸女兵忙报上车牌,贾铭世对着话筒重复了一遍,“对,好,谢谢您了。” 放下电话对圆脸女兵道:“马上放行,还有其他事没?” 圆脸女兵二人目瞪口呆,就这么简单?根本不用解释军车啥的,一句我朋友的车就可以马上放行?方才她俩可是费尽嘴舌,甚至威胁要给军区去电话人家都不理不睬啊。 圆脸女兵二人告辞,临走前圆脸女兵想起一件事,拿出一张纸条递给贾铭世,道:“贾书记,这是我们队长在běi jīng的移动电话号码,她说你有事可以打这个电话找她。” 贾铭世接过,看也不看塞进裤兜,起身送她俩出办公室。 年三十的中午饭是在李妙玉家吃的,北方过年,好酒好菜都在三十中午那一餐,到了初一就要吃饺子,年前头几天二叔倒是专门打来电话,叫贾铭世回běi jīng过年,说是老太爷的意思,不过贾铭世考虑再三还是回绝了,倒不是贾铭世不想回家,他是期望有一天能在běi jīng和老太爷团聚,不过不是现在。今年确实有些忙,过了十五,新城区建设就要启动,前期准备工作还在紧张的进行中,党委早开过会了,今年过年县委县zhèng fǔ各科室就放三天假,要将新城区建设的工作作为重中之重。 陪李老爹下了几盘棋,和李老妈唠唠嗑,一下午就这样匆匆过去,天擦黑的时候贾铭世告辞。 到了自己家楼下的时候贾铭世看到了楼口停着的那辆红sè宝马,微微愣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抹白sè身影,孤寂而又高傲。 进了屋,就看到清丽脱俗的颜雨落静静坐在沙发上,静静的品茶。 贾铭世走过去,老实不客气的拿起桌上那jīng巧的檀鸀茶叶壶给自己的茶杯里弹出那么几片茶丝,他早就想尝尝颜雨落的茶叶了,今天喝了点酒,有些兴奋,对有些想法也就不藏着腋着,倒是颜雨落微微惊奇的看了他一眼。 贾铭世边给茶杯冲上热水,边随意的问:“你怎么来啦?” 颜雨落品着茶,淡然道:“过年你一个人,不好。” 贾铭世笑笑,多你个木头人又能好到哪儿去?不过毕竟人家展露了对自己的关心,虽然只是礼节xìng的关心,贾铭世还是有些感谢她的。 去洗漱间洗了把脸,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茶几上的茶杯盖上了茶杯盖,贾铭世刚刚冲茶时却是忘了。想来是颜雨落作得。 “什么时候到的?”贾铭世问着话懒洋洋坐下,拿起茶杯,泯了口杯里的茶,立时觉得jīng神一振,齿颊生香,不由惊奇地咦了一声。 “中午。”颜雨落淡淡的话语钻进耳朵,贾铭世一愣,看看表,已经五点多了,也就是说颜雨落自己在这里坐了将近六个小时? 再怎么说贾铭世也有些过意不去。说道:“唉,这也没个联系方法就是头疼。不过过了年,县邮电局就会上马126,12寻呼业务,也会开始建设移动网蜂窝基站,到时候通讯就方便多啦。”新城区建设,天鹅湖动工,县委也和省市邮电部门进行了协调,双方达成了共识,年后就会发展远山的移动通讯业务。不过市邮电局真有点儿得便宜卖乖的意味,竟然希望在移动基础建设上能由远山县财政上给予适量的拨款,真令贾铭世有些啼笑皆非,但现实就是这样,这些条条部门明明不直属县委县zhèng fǔ,却偏偏最喜欢从地方zhèng fǔ财政里揩油。 颜雨落微微点头,没有接茬贾铭世又皱眉问:“中午吃饭没?” 颜雨落摇头。说道:“想和你一起吃午饭的。” 如果是别人,干等了这么长时间,肯定觉得主人心里有愧。也就会照顾主人面子话说得委婉点儿,例如主人问吃了吗?一般都会回答吃了。颜雨落却从不作伪,回答的爽直,却令贾铭世很有些不好意思。 颜雨落这时起身,道:“我去煮饭。” 贾铭世看了她几眼。笑道:“你会煮饭?” 颜雨落轻轻点头。贾铭世本来不饿,但想想颜雨落大概从早上起就水米未进。倒是有些过意不去,说道:“算了,还是我来煮吧,你没用过我家的厨房,调料你都不知道放哪儿。” 颜雨落微微蹙眉,终于还是坐了回去,贾铭世看得好笑,知道她是觉得自己烧得饭菜难吃。 这次贾铭世却是没有故意施坏,很用心的烧了两道小菜,鱼香茄盒和可乐鸡翅,又拌了个黄瓜海蜇,虎皮尖椒,酸甜香辣俱全,倒是用了一番心思。 饭桌上颜雨落还是斯斯文文的夹菜,实在看不出是饿了一天地模样。贾铭世叹口气,夹了一个鸡翅膀送到了颜雨落碗里,说道:“大口吃吧,我又不笑话你。” 颜雨落被贾铭世突兀的举动吓了一跳,因为她地个xìng,身边所有人都不敢对她流露出任何关心,甚至她的家人也渐渐习惯了她的淡泊,往她碗里夹菜?大概是她从来没体验过的感受吧。 颜雨落看了眼贾铭世,轻声道:“谢谢。”却将鸡翅膀又夹回了盘子,指了指桌上的卫生筷,道:“帮人夹菜要用卫生筷。” 贾铭世再次无语,心说我这筷子又没沾嘴,不过也懒得再说,拿起卫生筷又将刚才那鸡翅膀夹到了颜雨落碗里,笑道:“吃吧。” 颜雨落蹙眉,不过终于还是夹起鸡翅膀慢慢咀嚼起来,贾铭世好笑的看着她,摇了摇头。 吃过饭,贾铭世考虑了一会儿,说道:“太晚了,在这住一晚再走吧,楼上还有一处房子,我去上面睡。” 颜雨落静静看了贾铭世一眼,道:“不了,我要回军区办点事。” 贾铭世微微点头,也不问她什么事儿,送她到了楼下,看着那抹红sè绝尘而去,贾铭世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第二十八章 混战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下班后唐山来到唐棠居住的出租房,刚到门口就听到里边有人大声叫喊,其中竟然还夹杂着姐姐的惊叫声…… 唐山快步向前,两个小兄弟紧跟其后。 就在唐棠家门口处,三个流里流气的男青年正围着唐棠动手动脚。天气已是初夏,唐棠穿得不厚实,一件外衣一件内衣而已。外衣已经被撕掉两个扣子,胸部以上敞开了,露出里面月白sè内衣下有些规模的两个小山丘。 唐棠吓得脸都白了,一手提着菜篮,一手遮掩,试图摆脱他们的纠缠。无奈那三个小子三面围定,她女孩子家哪里摆脱得了? “娘卖X的,又是张正双!” 唐山气得眼睛里如yù冒出火来,回身从车上拿出一把螺丝刀就冲了上去。 张正双和他的两个小喽罗在县城横行惯了的,几曾想到居然有人敢来管他的闲事?一个不提防,螺丝刀已经直朝自家肚子捅过来。 唐山这一下竭尽全力,全然不曾去想有什么后果。 张正双这小子,也算是混惯了的,打架颇有经验,加之年轻,反应敏捷。当下立即伸手一格,同时拼命向旁边躲闪。 只听得“哎哟”一声,螺丝刀从他小臂上划过,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找死呀……” 张正双吃痛,呲牙咧嘴地叫骂道。 唐山一击不中,随即收回螺丝刀,又朝他胸前捅去。 张正双又是一声惊叫,眼见无可躲闪,肚子上就要给螺丝刀开一个窟窿,却只听得旁边呼呼风响,一条胳膊抡圆了朝唐山脸上扇来。唐山急忙将头一偏,那巴掌便击在肩头。 肩膀一阵剧痛,一股巨大的力道将唐山推得向旁边趔趄几步,差点坐一个屁股墩,螺丝刀摔出老远。 “娘个臭X的,你找死啊!” 那个街痞一击得手,骂骂咧咧地,大步上前,准备好好收拾唐山。 好在两个小兄弟都已cāo起家伙冲上来。胖子cāo的是板手,黑子手里拿着一根钢管。 以二敌三,本来也无多少胜算。胜在黑子膀阔腰圆,又正值壮年,神完气足,一条钢管虎虎生风,“砰”地一声钝响,惨叫声中,打唐山的那名街痞摔倒在地,抱着脑袋就是个嚎叫。 “麻皮!” 张正双和另一名街痞嗷嗷叫着往前扑,一人挨了一钢管,黑子腿上也遭张正双踢了一脚。胖子cāo着板手照另一名街痞头上就是一下子,那街痞惨叫一声捂住脑袋,一缕鲜血自手指缝隙间钻了出来。 唐山强忍肩头疼痛,将吓得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唐棠拉到身后。 “回屋里去。” 唐山吼一嗓子,又恶狠狠扑过去。先前挨了一钢管的街痞正挣扎着往起站,唐山不管三七二十一,朝他胯间就是一脚踹过去。那街痞“嗷”地一声,蜷缩成一团在地上抽搐。 又是“砰砰”几声,张正双和另一个头部负伤的街痞再吃了几钢管,见不是头,萌生了退意。 “娘个臭X的,你们几个给老子等着……” 张正双口中骂骂咧咧交代着场面话,扶起倒地抽搐的同伴,狼狈而去。 “大哥,你怎么样?” 黑子二人也不追赶,丢下板凳,关心地询问唐山的伤势。 “没事。” 唐山揉着肩膀,咧咧嘴。 “哇……” 惊吓过甚的唐棠,这时候才哭出声来,边哭边过来帮唐山揉肩膀,泪水一串串的滴落在弟弟脸上。 “姐,别哭了……”唐山拍打着姐姐的手说道:“我得赶紧给贾书记打个电话,一会张正双他们还会叫人再来的。” 黑子二人久经世故,知道那些街痞不会善罢甘休,连连点头:“是呢,叫黄局长带公安人员来收拾他们。” “他们再敢来,老子砍死他们!” 唐山是个愣头青脾气,反身就跑进厨房拿菜刀去了。 “黑子,哪里有电话?你赶紧去打电话给贾书记。” 黑子二人紧张起来,一则是害怕街痞报复,二则怕唐山闹出人命。 唐棠转身就往百货大楼一门市部跑。 一门市部办公室的中年男人见一个女子风风火火闯进来,忙即起身,问道:“妹子,干什么?这里不许进来的……” “杀人了,我要报案!” 中年男人一听说杀人,脸sè就变了,也不敢阻拦唐棠打电话。 唐棠抓起电话一阵猛摇,差点将摇把都弄断球了。 “喂,总机吗?给我转县委贾书记……快点,我要报案,杀人案……喂,贾书记吗?我唐棠啊,对……我现在在老街,对,你上次来过的……几个街痞子欺负我,把我打伤了……对,你赶紧来吧,他们等一下还会叫很多痞子过来……快点,要不会出人命……” 打完电话,唐棠长长舒了口气。 还好,电话一打就通,巧的是贾铭世也正在办公室。不然等一下张正双带人来了,还真不好应付。那时候的街痞,一个个都很凶残,杀人或许尚有顾忌,砍人那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若非如此,也不会有后来的严打。 “姐,你就呆在这里,哪也别去,等我贾书记过来,收拾了那帮家伙,我再来接你。” 唐山生怕张正双的速度比公安局的人快,吩咐姐姐道。唐棠当然不依,因为家里还有欣儿。 如我所料,张正双的速度果然比公安局快。原因是公安局在青山岭那边,而张正双是老街的地头蛇,招呼人手自然更方便。 唐山回到家里没几分钟,张正双就带了一批五六个流氓街痞cāo着砍刀棍棒气势汹汹杀过来了。 唐山暗叫一声不好,急忙推动柜子堵在门口,cāo起一条板凳和手持菜刀的胖子一左一右守住了门缝。黑子也拿了一把三棱刮刀。只是身子却忍不住发抖。 “姐,你和欣儿躲进里面小房间里去,反锁好门,千万别出来。” 关键时刻,唐山吩咐道。 张正双一伙见了这个易守难攻的架势,一时也颇费思量。门虽然没有完全关好,也只剩下大约两块门板一人多宽的缝隙,一边守着一个cāo家伙的汉子,硬往里冲必定吃亏。 一个xìng急的家伙已经忍耐不住,冲到门口抬腿就踢门,似乎是想要另外开辟一条通道出来。他尽管有股横劲,见了黑子高大健壮的身胚和唐山手头雪亮的菜刀,却也不敢正面冲击。 两旁居民纷纷关门,人们都跑上二楼三楼从窗子里探出头来看热闹。 “你们干什么?” 正在对峙,忽然一声断喝,颇有阳刚之气。 唐山心中一喜,莫非公安局的人到了?定睛细看,只见一个英姿挺拔的年轻人站在那批痞子身后。 这时唐棠从胖子身后侧头往外看,顿时惊喜地叫道:“贾书记!这些痞子要进来杀我们呀……” “娘卖X的,这小子和他们是一伙的,砍死他……” 一个愣头痞子叫嚣起来,胳膊上刺了一只七扭八歪的老鹰,举起一条米多长的铁制水管,嚎叫着朝贾铭世扑去。 “贾书记,小心啊……” 贾铭世淡淡笑了。见过找死的,没见过这么急着找死的! 贾铭世盯着那条抡圆了直劈过来的铁棍,轻轻往旁边一闪,铁棍就劈了个空,伸手一拧,“喀嚓”一声脆响,那痞子长声惨嚎,估计胳膊断了。而那条锈迹斑斑的铁棍,已到了贾铭世手头。 “麻皮!弟兄们,给我上,砍死他!” 愣头痞子见了贾铭世这股子狠劲,心下一寒,仗着人多势众,乱纷纷冲过来。 贾铭世微微蹙眉,急忙向后退了几步,背靠墙壁。 刚才踢门的那个急xìng子街痞,这回又是冲在最前面,手里高举的是一把屠夫使用的厚背砍刀。让这种刀砍在身上,只断一根骨头绝对是运气超好的。 问题是,他的手臂和砍刀加起来,也不如贾铭世手头那条铁棍长。 贾铭世右手前左手后,一个标准的刺杀动作,铁棍闪电般刺出,那痞子大声惨叫,一跤坐倒,砍刀丢出老远,左手按住右肩,痛得在地上打滚。 贾铭世算是很有分寸的,没有朝他胸窝子里刺,不然他得断好几条肋骨。饶是如此,右肩胛肯定是碎了。不待痞子们有何反应,贾铭世铁棍顺势往右一扫,另一个痞子来不及举起手头的菜刀挡格,脸颊上早中,摔了出去,牙齿飞出五六个。 这两下兔起鹘落,快如闪电,一眨眼功夫,又是两个痞子丧失了战斗力。 这一来,连带张正双在内,痞子只剩下三个人了。 贾铭世紧握铁棍,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冷冷道:“不怕死的上来!” “贾书记,好气魄!放倒他们,公安局的人马上就到了。” 唐山三人躲在店子里,猛扯顺风旗!也是间接扰乱一下张正双几个人的心思。 果然张正双一听公安局的人马上就到,先自怯了,东张西望地准备开溜。只可惜已经迟了。 “贾书记,你没事吧?” 街道的一头,黄达开带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jǐng察,提着手枪疾步跑过来。 街头混混打架斗殴,惊动公安局局长和十几条人枪这么大的阵仗,自然是因为县委书记的缘故了。眼见得十几支黑洞洞的枪口直指过来,几名街痞如何还敢生反抗之心,立即乖乖丢掉凶器,双手抱头蹲下。 “都拿下!” 黄达开一声断喝。 其实不待局长大人吩咐,jǐng察们早就快步上前,一一铐住。连同那三个被贾铭世放倒在地打滚的伤者,也都毫不留情地上了铐子。 “张正双,你行啊你!你就等着死吧!” 一名jǐng察咬牙切齿地踢了张正双一脚,正是去年底提拔到县公安局担任治安大队一中队队长的程新建。 行凶街痞一体成擒,贾铭世这才丢下铁棍,笑呵呵上前与黄达开见礼。 第二十九章 谁比谁狠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下午五点多快下班的时候,林志国来到公安局,直接走进局长办公室,找到黄达开。 “达开,晚上有事不?请你吃个饭!” 黄达开赶忙起身,笑呵呵延客入座:“吃饭啊?行,在哪?醉江月行不?” 林志国顿时一愣。想了想才明白过来,他这是要请自己呢。也难怪,自己是贾书记的人,哪有叫他请吃饭的道理? 醉江月的包厢里,除了黄达开和林志国,还有贾铭世。林志国拿出整整十条大前门摆在黄达开面前。 “贾书记,你这是干什么?” 黄达开吓了一跳。 “达开,有个事要你帮忙。” “贾书记,你有事想起找我,那是看得起我!什么事你只管说。” 黄达开酒足饭饱,已有了几分微醺之意,拍着胸脯嚷嚷道。 “我要收拾张正双!今晚!” 贾铭世眯着眼睛,一字一句地道。 “行!你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远山县收审所一号监内,摆开了临时刑堂。张正双和老街的一干痞子,包括在医院里治疗的三个和第一次混战时被唐山在胯间狠狠踹了一脚的,共计七人,都到齐了。不管有伤没伤,全都上了拇指铐。所谓拇指铐,是双手反背,大拇指对大拇指,然后铐住。一动不能动,姿势难受不说,铐得时间长了,血脉不通,拇指便有残废的危险。对付这些横行霸道的街痞,倒也甚是合适。 审讯方是黄达开和一名治安民jǐng,还有四名治安联防队员,一个个膀阔腰圆,凶神恶煞。这帮面目狰狞的执法者中间,贾铭世居中而坐,翘起二郎腿。 另有一人,剃着光头,脸有点黑,牛高马大的,双臂肌肉鼓鼓,站在旁边,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贾铭世也懒得一一去问,反正黄达开叫他来,总是有用意的。 收审所是很老式的建筑,每间监舍大约二十几个平方,水泥通铺上铺着厚实的木板。一家伙挤进十三四个人,多少显得有点拥挤。 “张正双,说说吧,今天谁起的头啊?” 贾铭世微笑着问道,甚是和颜悦sè。 张正双抬起头,求救似的眼望黄达开:“黄局长……” 黄达开朝一个联防队员点点头,那人一个巴掌甩在张正双脸上,顿时就红肿了。 “娘卖X的,贾书记问你话呢,你聋了?” “贾……贾书记……” “你小子还记得我呀,”贾铭世笑着,眼望胯间受伤的那个痞子:“这位大哥尊姓大名啊?今天打得挺爽的,是吧?” 那痞子原本就脸sè苍白,一听这话,脸sè更白得像张纸。但贾铭世问话又不敢不答,张正双刚才那个嘴巴挨得可是清脆响亮,光听声音都怪碜人的。 “贾书记,我,我叫兔子……不是不是,我叫屠四军……” “管你·妈的叫什么乌龟王八蛋,你小子今天打我这笔账怎么算法?” 贾铭世将脸一板,冷冰冰地说道。 不待兔子开口求饶,那个联防队员揪住他的头发左右开弓就是七八个巴掌,打得牙齿掉了一地,临了再补上一脚,兔子又跟上午一样,蜷缩成一团只是个抽搐。 “张正双,我再问你一句,今天谁起的头?” 张正双浑身一抖,结结巴巴道:“贾书记,是,是我起的头,我看……看唐棠一个人,就……” “噗”的一声,张正双脑门上早着,茶水混杂着血水自额头上流淌下来。 却原来贾铭世一听他说起唐棠,心头火气就呼呼地往上窜,顺手cāo起手边喝水的玻璃杯就砸了过去。这种人渣,不要说非礼唐棠,只要听他们嘴里说一说,贾铭世都会忍不住怒火万丈。 照说历经二世,算得饱经沧桑了。想不到仍会有这么冲动的时候。或许唐家母女已不知不觉间在贾铭世心目中占据了一个特别重要的位置。 “我rì·你妈妈个臭X的,你这混账王八蛋,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影子,是个什么玩意,你就是一坨屎!敢打唐棠的主意?老子今天不整死你就不姓贾了!说,今天你那只手先动的?” 贾铭世暴跳如雷。原本是想装一下酷的,谁知一提唐棠就成了这副德行,将温文尔雅的假面具撕得干干净净。 几个痞子骇然变sè。 黄达开叫来的这几个联防队员,都是极有眼sè的家伙,当即解开张正双的拇指铐,将他两只手都按在冰冷的水泥通铺上。 “贾书记,你说,要他几根手指?还是两只手都要了?” 一名联防队员狞笑着问道。 张正双吓得杀猪般嚎叫起来。 “对不起啊贾书记,我……我该死我混蛋……我真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啊……我不是人,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张正双估计吓糊涂了,开口就是“你的女人”。 “放你·妈的臭狗屁!那是我岳……朋友,瞎了你的狗眼,就敢去扯她!” 贾铭世上前一脚踩下去,踩住张正双右手的三根手指,脚下使劲慢慢揉·搓。贾铭世穿的可是皮鞋,还好没钉铁掌子,不然张正双的指骨已然全碎了。饶是如此,也够他受的。 张正双的惨叫声在偌大的收审所里回荡,怪碜人的。 黄达开微微摇头,觉得张正双真是蠢到家了。什么人不好惹,偏要惹贾铭世看上的女人?好死不死的,貌似贾铭世和这个叫唐棠的女子关系非同一般。瞧贾铭世的架势,张正双今晚不死也得脱几层皮! 贾铭世将张正双十根手指都碾了个遍,耳听他惨叫的声音都有气无力的了,这才收起脚,顺势往前一送,踢在张正双脸上,顿时鼻血长流。 “张正双,我也不是要为难你。上次的事都没怎么跟你计较。谁知道你竟然那么不长眼睛,还敢来惹唐棠。光是惹唐棠也就罢了,还敢对唐棠动手动脚。娘卖X的,我要是就这么放过你了,今后远山县还有人把我当回事吗?” 贾铭世冷冷地道,语气yīn森森的,寒冷彻骨。 听了这般杀气腾腾的话,连黄达开心里都不免打了个突。他原本的意思,差不多就行了。由得贾铭世打张正双一顿出气,只要不闹出人命就行。如今看来,这位县委书记可是要动真格的 “达开,我看这样吧,其他几个家伙呢,我也懒得跟他们计较。” 黄达开嘿嘿一笑:“你说怎么就是怎么,我全听你的。” 看来他是打定主意唯贾铭世马首是瞻了。 “你们几个王八蛋给老子听着,我放你们一马。你们给老子抽他……”贾铭世指着哼哼唧唧的张正双说道:“……使劲抽,抽完你们就可以走了。记住,要是他嘴巴里还剩下一颗牙齿,老子就要你们拿十颗牙齿来赔!” 黄达开一愣,心说这县委书记真够狠的。如此一来,张正双这几个喽罗算是跟张正双结下冤仇了。张正双以后就算走出收审所的大门,怕也没人再跟他一起混。这个借刀杀人的计策硬是要得! 谁知贾铭世根本就没打算这么轻松放过张正双。既然要立威,就得立个彻底!既然要整人,就得想法子整得人家一辈子翻不过身来。所谓除恶务尽! 一通噼里啪啦的脆响过后,张正双一张脸肿得如同猪头一般,鼻子里嘴巴里汨汨往外冒血沫子,一号监房内到处是血糊糊的牙齿。 望着死狗般瘫在那里的张正双,贾铭世扭头对黄达开淡淡说道:“达开,这个人就交给你了,贾铭世不想看到他出来之后还是全须全羽的。” 黄达开微微一笑,说道:“放心,我早有安排。强子,你过来。” 那个一直在旁看着,不吭一声的黑脸大汉上前一步。 “贾书记,这是强子,远山县也算得出名的角sè。犯了点小事,呵呵,要在五号监呆一段rì子。张正双就交给他了。” 强子朝贾铭世微微一躬身,也不打话。 瞧这架势,真是个狠的。张正双和他比,跟人家提鞋子都不配。这样的狠角sè,贾铭世记忆中却没有一点印象,料必上辈子的时候,这位强子不是被严打了,就是洗白上岸了。张正双交到他手里,监子里的人自有办法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两个月时间,就要整得他落下一身病!出来后能不爬着走,算他运气! 让更狠的痞子来对付痞子,黄达开这招倒和贾铭世刚才的做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 醉江月的包厢内,坐着贾铭世、黄达开和强子。 强子得脱牢狱已有三天,前两天与一伙狐朋狗友大吃二喝,男男女女的混在一起,玩了个昏天黑地,算是庆祝。这会子才想起要向贾铭世和黄达开说声谢谢。 “贾书记、黄局长,谢了!我先干为敬……” 强子一仰脖,一杯酒见了底。 黄达开陪了一杯,贾铭世照例是喝茶。 强子连尽三杯,摇了摇头,说道:“贾书记,不好意思啊。照说该我请这顿,却要你破费!” 贾铭世微微一笑,道:“大家是朋友,强子这么说,就是拿我当外人了?” “砰”。 强子一拍桌子,激动地道:“贾书记,有你这句话,往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吭一声,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去,我强子绝没二话!” 强子这话,让贾铭世很满意。 倒不是他说的好听,我好歹两世为人,何为场面话何为真心话还是分得清楚的。 “这么说起来,我还真有点事,想请强子帮个忙。” 贾铭世不徐不疾,倒将架子端了个十足。 “贾书记只管开口。” 黄达开略有些奇怪,瞥贾铭世一眼,不知又要叫强子去修理谁。心说这位县委书记还当真不肯消停一下。 第三十章 表演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批阅文件时接到了高主任的电话,“贾书记,我有这么一个想法,今年我们县委办举办一次各科室亲属参加的chūn节联欢会怎么样?” chūn节联欢会?贾铭世倒是愣了一下,看看rì历,是啊,不知不觉还有多半个月就过年了。 “贾书记,您觉得怎么样?”高主任还在等贾铭世的意见,却半天没听到话音。 贾铭世回过神,笑道:“好啊,很好,邀请各科室职工亲属举行联欢会,可以取得职工亲属对办公室工作的理解和支持,办公室工作是直接为领导服务的,沟通上下,联系八方,工作具体繁杂。职工们平rì食宿无律,节假rì常常更忙,过年了,就该好好放松一下。” 高主任又笑着道;“谢谢领导支持,那我就等着领导光临指导了。” 贾铭世笑道;“我也有份啊?那好吧,我准时参加。” 贾铭世本来以为大过年的自己孤零零也是过,还不如去热闹热闹,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几天,挺多部门都打电话邀请他参加自己部门的chūn节晚会,原来这一到chūn节,各部门,各单位都有自己的节目,能请到哪个等级的领导也代表了该部门领导的门面。 别的贾铭世推辞也就推辞了,组织部焦部长却是说啥也要请贾铭世参加,贾铭世最后只有笑道:“党群口的chūn晚谁不想露脸?我看这个机会还是让给刘书记吧。” 焦部长听了有些诧异,随即明白贾铭世可能是想缓和常委间不正常的气氛,这些rì子贾铭世开会时常常讲到地就是团结问题,焦部长明白。常委间分小团体很正常,但如果影响到整个班子的正常运转,是会影响组织上对整个班子成员的看法的,贾书记也是给自己机会向刘书记示好吧。 chūn到也来邀请贾铭世参加招商局、建设局、文体局、教育局联合举办的chūn节联欢会,贾铭世回绝,不过拍拍chūn到的肩膀道:“最近很用心,不错。”chūn到脸上露出感动地神sè,不过没多说什么。 在联欢会的头几天,高主任又打来了电话,说是要贾铭世有个心理准备,到时候为了烘托气氛会请贾书记上台表演节目,又笑说只简单讲几句话也成。 贾铭世笑道:“你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挂了电话却开始琢磨自己是不是要准备首歌儿,党委办是个重量级部门,秘书室。综合室,政研室,机要科,信访局等直属或归口单位承担了县委大部份工作,是党委工作的执行者。外人看来。县委办几乎就代表了县委。自己当然要给他们留下好印象,既然参加就要作出与民同乐的样子。不能喜庆的rì子自己去打官腔,会被人背后骂的。 晚上来到唐棠家,吃着唐棠烧的饭菜贾铭世夸了一句:“手艺渐长啊。” “还不是贾书记教导有方?”难得得到贾铭世夸奖,唐棠娇笑着对欣儿说,“今天新学的舞蹈跳给贾叔叔看看。” 欣儿果然一只小手举高,一只小手插在腰间,稚声稚气的唱起来:“我们地祖国是花园……” 贾铭世看得大笑,笑着笑着,心中突然一酸,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她突然变成了懵懂无知的孩童,唱歌跳舞来取悦自己,虽然,她很可爱。 叹口气,贾铭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适应在欣儿面前的新身份了,但有些事,有的人,又怎么会说忘就忘。 “欣儿,别唱了。”贾铭世拉着欣儿的手不让她跳下去,却见欣儿眨着漆黑的大眼睛问自己:“欣儿跳得不好吗?” 贾铭世笑笑:“不是,是叔叔累了。”轻轻握了握欣儿的小手,起身进了洗漱间。 远山地夜晚来得特别早,不到五点,天已经黑下来,贾铭世牵着欣儿的手,溜溜达达沿着卫国路的人行道走着,前方已经可以见到帝一娱乐城闪烁地霓虹招牌。 当贾铭世开始听到高主任说将晚会举办地点定在帝一娱乐城时也有些不可思议,按理高主任不是这么不谨慎的人,在帝一娱乐城开联欢会,那要花多少钱? 后来才知道帝一娱乐城只是适当收取场地费,至于瓜果点心党委办都是自备,看来李宝玉倒挺会拉拢人的,损失一晚上收入却可以将县委办头头脑脑哄得欢欢喜喜,而且从长远来说,这些头头脑脑可都是潜在的客源。贾铭世带上欣儿也是无奈之举,自从那天自己不看她跳舞后,欣儿见到自己都是委委屈屈地,低着头不说话,后来问兰姐,才知道欣儿小心思里以为自己不喜欢她,伤心了。 贾铭世这个心疼啊,今天地联欢会赶忙带上了她,看欣儿被自己拉着手欢快的笑容,走路时一蹦一跳地。贾铭世心里也豁然开朗。 高主任一直在门口候着呢,就是为了等贾铭世,见到欣儿笑道:“贾书记,她就是欣儿吧,真可爱。” 欣儿乖巧的鞠躬:“高叔叔好。”高主任笑着拍拍她的小脑袋,贾铭世微微皱眉。但没有说话。 帝一娱乐城里布局没做什么改变,只是灯光大明,不再是以往幽幽的夜灯,整个舞厅大间倒和白昼似的。 李宝玉远远见到贾铭世,只偷偷眨了眨眼睛,并没有过来打招呼。 各科室地头头脑脑都凑过来和贾铭世打招呼,至于那些普通科员。却不会上来说话,那样只会显得唐突。 高主任和贾铭世选了一处沙发坐了,不远处有几个顽童在嬉闹,一个小孩跑过来,邀请欣儿一起去玩儿。欣儿却依偎在贾铭世怀里,小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说:“我要陪贾叔叔,贾叔叔一个人会害怕的。”小孩撅嘴走掉,贾铭世却是一怔,静静看了欣儿一眼,没有说话。 高主任笑道:“贾书记和欣儿,比亲父女还亲啊。真是羡煞旁人啊!” 贾铭世微笑不语,手却抓紧了欣儿的小手。 等高主任致开幕辞的时候贾铭世才发现。县台派来了人,一个小伙子扛着摄像机站在角落,旁边还有位年青的姑娘,应该是新闻记者吧。 贾铭世笑笑,高主任心思活络,知道利用一切可以利用地舆论来包装自己,怪不得要自己准备节目呢,原来是要作秀。 “欢歌高奏辞旧岁,chūn风得意迎新年。为丰富党委办干部职工的业余文化生活,营造既严肃、紧张,又团结、活泼的良好工作氛围,远山县委办公室举办《同唱社会新曲,共建美好家园》----1992年党委办迎新chūn联欢会!……” 听着高主任抑扬顿挫的宣读开幕词,贾铭世心思有些恍惚,欣儿小声说:“叔叔,你寒假带欣儿却游乐场玩儿好不好?”她听去过大城市旅游的同学说起过游乐场的有趣,很是羡慕。 贾铭世笑着说:“成啊。” 全场响起地掌声将贾铭世惊醒,高主任宣读完开幕词,又说:“下面请贾书记给我们说几句。”大厅里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贾铭世站起来,笑着做手势压下全场的掌声,说道:“同志们,今天咱们举办地是联欢晚会,不是县委常委会,我就不说了吧,今天我弃权,在场的众位同志才是真正的主角。” 本来听着高主任长篇大论已经昏昏yù睡,本以为还要听党委书记再讲上个十几分钟,没想到贾书记却是干净利落,全场马上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却比刚才由衷多了。 那边电视台的女记者惊奇的看着这位年青的书记,好像发现了新大陆,扭过头,和身边地摄影师低语起来。 高主任宣布晚会开始,明灯慢慢熄灭,舞台上却是彩灯闪烁,开场戏是夜朦胧台柱莎莎小姐的歌曲,接下来就是党委办各科对口机构的干部职工自己编排地节目。 看到节目jīng彩处,贾铭世不时抓着欣儿的一对小手轻轻鼓掌,欣儿咯咯笑着,也跟着贾铭世动作鼓掌。高主任拿起茶杯喝了几口,看了几眼贾铭世,说道:“今天信访局收到几封匿名信,是针对招商局chūn到同志的。” 贾铭世楞了一下,皱眉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 高主任说道:“是我暂时压了下来,准备过了新年再处理的。” 贾铭世微微点头,也不问高主任信的内容,该说地高主任自己就会说。 “其实我看也是些莫须有地罪名,说是chūn到同志在接待外商时作风不正派,和其一起出入娱乐场所,”说到这儿高主任苦笑了一声,“要说想做点儿实事难呢?就算举报信说地是事实,那也是chūn到同志为了招商引资不得以为之。南方那些商人,又有几个十分规矩的?咱招待不好,是咱失职,好好招待吧,又会引来流言蜚语,做点工作真是难啊。” 贾铭世摆摆手:“也不能这么说。不管怎么样党xìng不能丢,不能被老百姓戳脊梁骨,当然,对chūn到同志我还是很相信的,但事情一定要查清楚,给群众一个满意的交代。” 高主任微微点头,笑道:“那是。等过了年我会督促信访局跟进地。” 贾铭世恩了一声,心里却有些火。 过了一会儿,高主任笑道:“贾书记,下一个节目该你来了。”果然,当台上说相声的两名科员谢幕后,主持晚会的莎莎小姐拿着话筒上了台,用高亢的女高音道:“下面,请贾书记为大家表演一个节目,大家说,好不好啊?” 全场哄然叫好。人人都知道贾书记定是早早答应了,不然主持人敢随便挤兑贾书记?所以人人叫好凑趣。 贾铭世也不推辞,笑着拉欣儿上了舞台,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口琴,站在一边。莎莎正有些疑惑。欣儿伸着小手和她要话筒:“漂亮姐姐,给我麦克风。” 莎莎大乐,心说这小孩儿说话真讨喜,看贾书记微笑点头,也就笑着将话筒递给了欣儿。 欣儿两只手拿着话筒,吹吹气,喂喂了两声,清脆的童音经过扩音更加悦耳动听,看到欣儿可爱地动作,全场都欢笑起来。 欣儿却煞有其事的拿着话筒说:“下面,我给大家唱一首洗澡歌,演唱者,唐欣儿,伴奏,贾书记。” 听到贾书记三个字从孩童儿嘴里蹦出,大家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贾铭世轻轻吹起口琴,这帮人忙收起笑容,作出洗耳恭听状,欣儿大声唱起来:“噜啦啦噜啦啦噜啦噜啦咧,噜啦噜啦噜啦咧,我爱洗澡乌龟跌到……” 洗澡歌在这年代也算贾铭世和欣儿的原创歌曲了。 听着欣儿清脆的童音,看着她可爱的动作,更有贾书记伴奏,那还不赶紧凑趣?全场叫好声,鼓掌声震天响,欣儿唱完更是全场喊:“来一个!”“再来一个!” 贾铭世摆摆手,拉着欣儿下台,欣儿却没忘给场下观众鞠躬,更是引得一阵笑声。 回到座位,高主任感慨的道;“贾书记,欣儿这小姑娘可不得了,如果去演艺圈那就是小童星。” 贾铭世恩了一声,看了眼依偎在自己身边的欣儿,轻轻摸了摸她地头。 第三十一章 视察马头乡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新年上班第一天,一溜锃亮的小车开出县委大院,浩浩荡荡向马头乡开去。 贾书记要去马头乡实地勘察一下小煤窑治理整顿的情况,请县长与分管的常务副县长一同前往,很是合情合理,刘茂林也不好拒绝。 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才行的。 马头乡离城关镇不远,大约二十公里路程。道路状况还算过得去,都是水泥路和柏油路,车行小半个钟头也就到了乡zhèng fǔ门口。 书记吕旺兴和乡长陈宝贵早得知消息,率着乡zhèng fǔ一帮人在乡zhèng fǔ大院入口处迎接县上的领导。 车子开进乡zhèng fǔ大院的cāo坪,县里一二三把手和常务副县长石重走下车来,吕旺兴与陈宝贵紧着上前与领导们一一握手。 刘茂林、程军和石重,大家都是素识,紧随在彭少雄之后那个一身黑夹克黑西裤黑皮鞋,年轻得不像话的家伙,该当就是新任的县委三号人物贾铭世副书记了。 若不是早早得知消息,乍一见之下,任谁都要以为贾铭世是哪位领导的亲戚,下来玩儿的。 但是不管认不认识,没人会把他当某位领导的秘书,气质不像! 这人年轻归年轻,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上位者气度却是无论如何遮掩不住的。一个做秘书的人,不会也不能有这种气度。 “贾书记好,欢迎莅临马头乡检查指导工作……” 吕旺兴握着贾铭世的手使劲摇晃,脸上笑容很真诚。接下来,陈宝贵也是依样葫芦,也看不出有丝毫不欢迎的意思。 吕旺兴与陈宝贵都是四十岁左右年纪。吕旺兴略高偏瘦,神情彪悍,陈宝贵略矮偏胖,神情温和,但是两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双眸中jīng光闪烁,一望而知都不是省油的灯。 贾铭世和大家握手如仪,微笑着寒暄问好。 “刘书记,程县长,贾书记,石县长,田局长,先请进会议室坐一坐吧。” 吕旺兴不殚繁巨,一一称呼领导们的职务,盛情相邀。 “不必了!”刘书记摆了摆手道:“我们今天是来看一看煤矿安全生产的落实情况的,就去现场看看吧,有什么问题,现场提出,现场研究解决。” 吕旺兴就是微微一滞,眼睛往程县长脸上瞥了一下。 程县长脸无表情。 “好的,我和陈乡长带路,诸位领导请——” 吕旺兴怔愣也就是一刹那的事,随即又满脸堆笑,招呼陈宝贵上了乡zhèng fǔ的桑塔纳,率先领路。 看来马头乡的财政收入不错,书记乡长这样的副科级干部都有十几万的桑塔纳作为座驾。这要搁在后世,自然极是寻常,当时就算比较扎眼的了。 吕旺兴领县上领导去的第一个煤矿就是集体所有的“马头煤矿”,现在已经是私人承包了。这个煤矿离乡zhèng fǔ最近,设备也比较好。当然这只是相对而言。 来到马头煤矿,煤矿的工人家属和附近的老百姓都围过来看热闹。因为是来视察煤矿的工作,刘书记和贾铭世一样,穿了一身黑,脚下是黑sè的平底皮鞋。 “刘书记,诸位领导,乡里面对煤矿的安全生产工作,一直都是抓得比较紧的,这个矿上,配备了主管安全生产的副矿长,安全生产的措施和条例也比较健全,井下的安全,还是有保证的。” 吕旺兴对县里的领导说道。 刘书记不置可否,扭头对随行的安监局长田红军说道:“田局长,安全监督工作是你们在负责的,你说说吧。” 田红军一早接到县委办的电话,说是刘书记和贾书记要去马头乡视察煤矿安全生产的工作,心里头就直打鼓,不得不硬着头皮跟了来。 现在刘书记问起,忙答道:“刘书记,马头煤矿是老煤矿了,设备比较陈旧,不过就像吕书记所说的,矿上安全生产的措施和条例都比较健全,也配备了主管安全生产的副矿长,井下的安全,应该是有保证的……” 听了这个话,刘书记的眉头立即皱了起来,问道:“你下过井吗?” “下……下过……”田红军明显底气不足。 “什么时候下过?”刘书记紧盯不放。 “呃,就是前段时间,县上有文件要落实煤矿安全生产工作,我就来马头煤矿,下过井……” “那你确定井下是安全的?” “是的,刘书记,我确定。” 刘书记“步步紧逼”,田红军将心一横,也不“结巴”了,语气笃定地给了一个答复。 眼见刘书记心有不甘的样子,贾铭世担心他一怒之下说出“现在下井”的话来,可就大大不妙。 “刘书记,既然田局长敢打包票,应该是比较有信心的了,我们还是应该相信安监局的同志嘛……”贾铭世微笑着插话道:“吕书记,陈乡长,再麻烦你们带我们去别的煤矿看看……嗯,据我了解,马头乡一共有十七个煤矿嘛,多走走看看,了解一下情况吧。” 贾铭世这话其实是有些僭越的,不但直接做了刘书记的主,至于县长程军的意见,更是连问都没没问一句。 程军自然心中不喜,可是见刘书记点头允可了贾铭世的意见,也就不好多说什么。 所谓一二把手不和,勾心斗角,一般都只能在暗里动作,面子上,还是要一团和气的。这也是规矩,假使矛盾公开化,且不管是非曲直,首先你做二把手的就理亏三分。 所以贾铭世就算僭越,僭越的也是刘书记,不是他程军。貌似党内职务,贾铭世与程军是一样的,都是副书记。刘书记都没有意见,程军更加不能有意见。 当下吕旺兴陈宝贵又再带路,继续去视察其他小煤窑。 小煤窑的情况可就不能与马头煤矿比了,马头煤矿好歹以前是个集体煤矿,举凡什么办公室,安全生产管理条例,安全生产许可证等等之类的官样文章,都是齐全的,面上挑不出大毛病来。小煤窑基本就是个草台班子,在窑口附近建两三件简易平房,就算是办公室了,安全生产许可证倒是都有,其他规章制度一样也没。个别有的,也是手写体,七扭八歪的张贴在墙上,估计除了当初抄写的那位,谁也没认真看过。 作为一个穿越者,贾铭世对小煤窑的生产状况多少有些了解。 就是临时凑合起来的“施工队”,除了老板和几个管事的人是固定的,下井的人都是从附近村子里临时“招募”,吆喝着下井去掏煤,然后按“工”计价。 这个按“工”计价,也有讲究,一开始的时候是“月结”,有时还要拖欠到年底。后来小煤窑事故频发,死人不少,就要rì结了,在后来,要先给钱,然后才下井。 估计现在还停留在月结阶段。 这样的煤窑,连一个固定的掘进队伍都没有,更别说对矿工的井下安全教育了,安监局居然也个个给他们发放了安全生产许可证,却不知道他们的依据是什么。 上午一共转悠了七个煤窑,全是这种草台班子,刘书记的俏脸一直紧紧板着,不置一词,却没有发火。书记脸sè不好,大家自然也都心下忐忑,不敢说话,偶尔交谈一句,也都是轻言细语,几乎是咬着耳朵说悄悄话。 眼见得临近中午十分,吕旺兴硬着头皮邀请刘书记等县里领导在乡里用餐,刘书记摇头拒绝,一言不发,坐进尼桑公爵王,率着一干县领导绝尘而去。 目送县领导远去,吕旺兴与陈宝贵对视一眼,都是脸带忧郁之sè。 开了一下午的会,也确实挺累的,饶是贾铭世身体强健,也感到有些许疲倦,在招待所洗了个澡,舒舒服服躺到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大约两点钟左右,一条黑影悄悄打开三号套房的门,闪身钻了进来…… 贾铭世好梦正酣,不防一具滑腻腻的身子就钻进了他的被窝。 贾铭世马上就惊醒过来,本能地往外一推,正好推在两团柔软的高耸之上。 那女子轻轻地“哼”了一声,随即发出腻腻的笑声。 贾铭世立即彻底清醒了,翻身坐起,打开了床头灯。 正全身**·睡在他身边的,可不就是服务员刘芸吗? “你干什么?”贾铭世眉头紧蹙,问道。 “嗯……这个时候不要问这些嘛……” 刘芸浑身乱扭,就要伸手来搂他,昏黄的灯光下,光洁的皮肤闪耀着朦胧的光泽,高耸的胸部一阵阵波纹荡漾,煞是迷人。 贾铭世二话不说,极其迅速地穿起衣服,跳下床来,出到了外间,在沙发上点起一支烟,这才往卧室里望过去,目光冷冷的,压低声音喝道:“穿好衣服,出来!” 刘芸没想到这人如此果决,全然不跟他废话,直接穿戴整齐,拉开了距离,顿时怔愣在床上,一时间不知所措。 贾铭世抽了两口烟,见她仍然没有.动静,也不催促,直接跑到办公桌前,抓起电话给招待所经理于建阳打了过去。 “喂,谁啊?”电话响了好一阵,于建阳才接了起来。 “我是贾铭世,现在刘芸在我房间里,没穿衣服……你马上到我这里来一下吧!” 贾铭世不待于建阳有甚言语,“咔”地挂了电话。 于建阳浑身一哆嗦,被贾铭世的话震得晕头转向,手忙脚乱在睡衣外头再披了个睡袍,就急匆匆往三楼赶。等他来到三号套房的时候,刘芸已经穿好了衣服,战战兢兢地站在柳俊面前,泪水如雨点般往下掉,羞愧得无地自容。 第三十二章 供词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怎么回事?”贾铭世盯着刘芸,十分严厉地问道。 “我……”刘芸抬头看了脸沉如水的县委书记一眼,吓得.又赶紧垂下头,张嘴说了一个“我”字,就再没了下文。 贾铭世就望了于建阳一眼,放缓了语气说道:“刘芸,现在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我希望你实话实说,不要自误……你坐吧,坐下慢慢说!” “哎……”刘芸机械地答应着,呆呆的在椅子上坐了。 “于经理,你也请坐吧!”贾铭世站起身来,对于建阳说道。 贾铭世走过去泡了杯茶水,递给刘芸。 刘芸吓了一大跳,抬起头来望着贾铭世,满脸不信的神情。 “我相信你只是一时糊涂罢了……当着于经理的面,你把事情说清楚,就没事了。”贾铭世很和蔼地说道。 于建阳一到场,贾铭世就完全放下心来。整件事情已经在掌控之中,就算刘芸豁出去大喊“非礼”,也不用担心了。 单单只是刘芸“仰慕”他的身份和人才,主动“送货上门”,倒也罢了,换个服务员就是,也不必搞得满城风雨。贾铭世担心的是,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内幕。 “对……对不起啊……贾书记……我……我不该收他们的钱……”刘芸接过茶水,嗫嚅着说道。 贾铭世与于建阳对视一眼,神sè都变得严峻起来。 果然有人指使。 于建阳马上问道:“他们是谁?谁给你钱,叫你来陷害贾书记?” 一听“陷害”两个字,刘芸吓得浑身一抖,俏脸变得煞白,连连摇手:“没有没有,于经理,真的不是要陷害贾书记……就是……就是想给贾书记提供……提供一些更周到的……服务……” 若不是当此情形,贾铭世几乎要笑出声来。 “说吧,谁叫你来的?”于经理的问话还是不徐不疾。 “我……我不敢说……”刘芸露出极害怕的神情,望了望于建阳,又望了望贾铭世,样子楚楚可怜。 贾铭世终于忍不住笑了,不过却是淡淡的嘲笑:“人家叫你来给我提供更周到的服务,总是想要让我知道的吧?不然他们对我那么好做什么?” 无论是送票子还是送女子,终归是要向贾书记靠拢的意思,闷在心里不说出来可不是个事。 “……”刘芸又瞥了他一眼,竟然略有责怪的神sè。 是了。这不是没办成吗?没办成再把“主使者”供出来,可不地道。 “说吧!”贾铭世再次说道。 刘芸看来极其畏惧贾铭世:“是,是马头乡的吕书记和陈乡长……” 刘芸期期艾艾的,终于说出了“幕后主使”。 贾铭世恍然。 “混账!”贾铭世终于忍不住怒气勃发,伸手在沙发扶手上重重拍了一下,“这两个家伙,如此卑鄙下流,简直是无耻之尤,还像党的干部吗?” “刘芸,这个事情,我不怪你,也可以不追究……毕竟你还很年轻,容易受人家的蒙蔽。但是,你必须老老实实把事情的前后经过都写下来,明白了吗?” 贾铭世摆摆手,止住了于建阳勃发的怒气,和颜悦sè对刘芸说道。 “你……你真的不怪我?”刘芸再次大吃一惊。 自打“行动”失败,刘芸便一直胆颤心惊,不知道会面临何等处罚。自己冒犯的可是县委三把手啊,整个远山县,除了书记县长,就数他最大了。要拿捏自己,可以说是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全无抗拒余地。 要是…… 他不会让我去坐牢吧? 现今亲耳听贾书记说不怪,刘芸全然不敢相信。 贾铭世点点头,淡淡说道:“我说不怪就是不怪。” 刘芸又望望于建阳,于建阳也点了点头。 刘芸悬着的一颗心马上放回了肚子里。 “你把事情经过都写下来,吕旺兴和陈宝贵怎么唆使你的,给了你多少钱,一五一十都写下来,不许隐瞒。不然,我会通知公安局的同志来处理这件事!” 贾铭世下达了命令,语气不容置疑。 “哎,我写,我写……”刘芸吓得浑身又是一抖,忙不迭地答应下来。 于建阳已经走过去打开台灯,预备好了纸笔。 刘芸迟迟疑疑地走到书桌前,握起笔,却咬着嘴唇发呆,不知该如何下笔。 “别的不用多想,就是实话实说,他们怎么对你说的,在哪里说的,说的什么事,给了你多少钱……写明白这些就可以了。”贾铭世吩咐道。 刘芸点点头,终于落下笔去。 贾铭世便回到沙发上,点起了一支烟,一口一口抽着。 刘芸边写边往他们这边瞥。 她到现在,才算是真正静下心来了,再看一脸坦然的贾铭世,忽然觉得吕旺兴陈宝贵和自己以前对他“好sè”的评价十分可笑,完全没有任何依据嘛,就是道听途说。就像刚才,自己明明已经脱得一丝不挂钻进了他的被窝,这人愣是没有丝毫犹豫,立马起身离开,半点机会都不给。 一个好sè的男人会是这样子的吗? 这位年轻的县委副书记,和以前的县里领导,是有些不同呢。 刘芸心里对贾铭世涌起一股敬重的情愫。 她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子,有些贪慕虚荣,并不能从很高的角度上去评判一个官员的好坏。不过在她潜意识里,已然认定贾铭世是真正的好领导。 刘芸写了又改,改了又写,涂涂抹抹的,前后差不多用了两个小时,才算是勉强写了个大概,一共两页纸,涂改的地方比囫囵的字还多。 这个东东,搞出刘芸一身大汗来。 不过当她仍然略带点畏缩的将“供状”交给贾铭世的时候,心里头却是惭愧自己的字写得太难看了。 “对……对不起啊,贾书记,我……我文化程度不高……字写得不好……” 贾铭世点了一下头,不予置评,接了“供状”过来,和于建阳一起翻看。刘芸就垂手站在他俩的对面,咬着嘴唇,有点手足无措。 刘芸的字着实写得难看,文理也不是很通顺,好在主要事实还是写清楚了。 吕旺兴与陈宝贵前两天找到刘芸,请她吃饭,送给她一条金项链和两千块钱,要她给贾书记提供“特殊服务”。 “吕旺兴和陈宝贵,以前就认识你吗?” 贾铭世问道。 “供状”里头并没有写明谁是中间人。 “嗯……他们……他们以前经常到招待所来请客吃饭,还有桑拿……按摩什么的……我和他们认识……” 刘芸揪着衣角答道。 “他们叫你这么做,你就答应了?也不想想?” 贾铭世沉声问道。 “我……他们说,是……是贾书记吩咐他们这个做的……还说以后按月给我两千块……也,也是贾书记吩咐他们给的……” 刘芸边说边觑贾铭世的脸sè。 她惊讶地发现,贾书记居然在笑,仿佛还笑得比较开心。 “这两位,倒还真的蛮会办事的。” 贾铭世笑着说道。 要说吕旺兴与陈宝贵,为领导“着想”确实是十分周到细致了。一声不吭的,把女人送上床,先就让领导大大惊喜一番,接下来,后顾之忧也给领导免除了。 听听,按月支付两千元,帮领导养二nǎi。 领导除了要在床上稍微消耗点气力,别的啥都不用cāo心。如此“忠心耿耿”,尽心任事的部属,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刘芸,辛苦你一下,把你刚才说的也写下来,然后从头至尾抄写一遍,就可以了。很晚啦,早点写完早点去休息。” 贾铭世对刘芸益发的和颜悦sè起来。 “哎……” 见了贾铭世和蔼的神sè,刘芸更是心中大定,忙不迭的接过“供状”,再次在书桌上涂鸦了半个小时,按照贾铭世的吩咐,把事情办妥了。 贾铭世有从头至尾看了一遍,露出满意的笑容。 “刘芸,没事了,你去休息吧。别背什么思想包袱,你也是一时糊涂。就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明白吗?” 料必她也不会对别人提起此事,毕竟是一个未婚的姑娘家,名誉要紧。 “哎……” 刘芸赶忙起身出门,到得门口又回过头来问了一句。 “如果吕旺兴书记和陈宝贵乡长问起来,我怎么说?” “你就告诉他们,事情已经办好了。” 贾铭世手一挥,很笃定的说道。 “啊?” 刘芸与于建阳一起将嘴巴张得老大。 “就是这么着,去吧!” 贾铭世再次挥了挥手! 第二天晚上,贾铭世在审查宣传部送上来的一个稿子,近期他对宣传方面抓得比较紧。适逢十四大召开前后,新闻舆论工作要抓好,不能出纰漏。 不过给宣传部门审稿,可不是个什么好差事。尤其是看到一些要通不通的文章,想要修改都无从下笔,还不如自己重新写过来得直接。 正当贾铭世为了稿子头痛的时候,电话铃就响了起来。 “你好!” 贾铭世抓起电话。 “贾书记……” 电话那头传来刘芸腻腻的声音,令得贾铭世轻微地打了一个寒颤。 那晚刘芸“特殊服务,送货上门”行动未获成功,虽然贾书记说了不会怪罪,刘芸还是很惴惴不安了一阵。实在这不是一件小事,往大了说,是自己试图“陷害”贾书记啊。 不料贾书记说话算数,竟然真的不再提起此事,更加没有要求更换服务员,似乎全然没有发生过一样,白rì里还是和颜悦sè与她打招呼。渐渐的,在刘芸心里就真起了一些异样的情愫,越来越觉得贾书记可爱非凡,每次与贾书记说话的时候,都不免加了几分嗲声嗲气。 贾铭世也只好忍了。 人家姑娘家说话就是这么娇滴滴的,不行吗? “什么事?” “嗯……马头乡的吕书记和陈乡长想要拜访您……” 第三十三章 鱼死网破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刘芸领着吕旺兴与陈宝贵到了。 “您好您好,贾书记……” 这两位都一齐伸出手来,点头哈腰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贾铭世很矜持地伸手与他们握了一下,就径自转身,先就大咧咧的在沙发上坐了,很随意地点头道:“老吕,老陈,都坐吧!” 贾书记如此做派,将刘芸惊得呆了一下。 这可不像是贾书记平rì的行事作风啊。 不过看在吕旺兴与陈宝贵眼里,却是一喜。这是领导没将他俩当外人呢。 “刘芸,给客人倒茶水。” 贾铭世甚至翘起了二郎腿,指使刘芸,语气极为随意。 吕旺兴与陈宝贵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到了欣喜之意。 看来他们送的第一份“大礼”,贾书记已经笑纳了。 年轻男女,**,刘芸这样的sāo货主动送上门去,哪有不笑纳的道理?陈宝贵眼睛的余光在刘芸修长的大腿上瞥了几眼,偷偷咽下了一口口水。 这样好的货sè,其实陈乡长自己心里也很想要啊! 刘芸奉上茶水,水果,贾铭世便挥挥手,示意她出去。刘芸满腹疑窦,也不敢多言,乖乖退了出去,在外边带上了门。 “嘿嘿,贾书记,刘芸很听话嘛……” 眼见贾书记摆明了没把他俩当外人,陈宝贵也就不如初进门时那么拘谨,便试探着说了这么一句。 贾铭世“哼”了一声,说道:“女人嘛,就该乖乖听话,不然花钱养着干嘛?” “哈哈,贾书记快人快语,说得再对也没有了……” 陈宝贵大笑起来。 吕旺兴脸上也是笑容灿烂。 贾铭世这句话,就是坐实了他们的“猜测”。 “我这个人办事喜欢爽快,直来直去的。你们两位今天来,有什么事情,说吧,别藏着掖着……” 贾铭世益发一副纨绔模样,掏出大中华来,一人丢给他们一支。 吕旺兴与陈宝贵接过烟点上,再次对视一眼。 “好,贾书记真是爽快人,太对我们胃口了。我们乡下小地方的人,也不会讲什么客气话,贾书记把我们当自己人看,我们就心甘情愿为贾书记效力!” 说话的还是陈宝贵。 看来在这个“吕陈”的组合之中,果然是吕旺兴躲在幕后做老板,陈宝贵冲上台前喊打喊杀。 “别说那些虚的东西!” 贾铭世不屑地摆摆手。 陈宝贵笑着拉开随身带的鼓鼓囊囊的黑皮包,掏出新扎扎的两摞百元大钞,摆放在茶几上,轻轻往贾铭世面前推了一把。 贾铭世眼睛微微一眯,淡淡道:“你们两位,什么意思啊?” 眼神却是落在吕旺兴脸上。 进得门来,都是陈宝贵在说话,吕旺兴一直是不发一言。 吕旺兴知道再不说话,要惹贾书记不高兴了,忙即陪笑道:“贾书记别误会,我们没别的意思。您孤身一个人在我们远山县工作,也得有些rì常开支不是?一点小意思,请贾书记笑纳。” “贾书记放心,刘芸那边,还是我们负责!” 陈宝贵赶忙又加上一句。 “往后啊,我们就紧跟贾书记您的步伐,贾书记您指到哪我们就打到哪,绝不含糊!” 吕旺兴站起身来,信誓旦旦。 贾铭世就笑了,笑着将那两摞百元大钞抓起来,在手里头拍打着。 “好,这话我爱听……我也不要求别的,就要你们给我整顿马头乡的小煤窑!” 吕旺兴与陈宝贵不防贾铭世竟然提起这件事来,都是一怔,随即面面相觑。 “贾书记,您的意思是……” 陈宝贵试探着问道。 “怎么,难道我的意思还没有表达清楚吗?” 吕旺兴陈宝贵两人一下子被贾铭世的言语僵住了。他们花费偌大心思,又是女子又是票子的,为了就是马头乡的小煤窑。假设这个小煤窑能够整顿得了,他们何必巴巴的跑来拍马屁? 贾铭世见他俩发呆,就笑了笑说道:“怎么,县里的文件不要执行吗?” 吕旺兴怔愣一下,觉得自己多少有点明白贾铭世的意思了,就点了点头,说道:“贾书记说得很有道理,县委的威信,那是一定要维护的……” 贾铭世微笑道:“这就对了嘛。维护组织的威信,是每一个党员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的应尽义务。” “是的是的,贾书记说的太正确了。” 吕旺兴连连点头。 “不过贾书记,我们马头乡确实也有很不得已的客观情况……” “有客观情况也可以说出来.嘛,你们不说,领导怎么会知道呢?” 贾铭世说着,指了指两人面前的茶水。 “喝茶,喝茶……来,吃个水果,别吃边说,下班时间,不要那么拘谨!” 吕旺兴与陈宝贵对视一眼,都是暗暗舒了口气。 吓我一跳! 还以为他要翻脸呢…… “贾书记,其实我们也知道小煤.窑的危害,国家煤炭资源流失,小煤窑安全措施不健全,容易发生事故……可是马头乡穷啊,群众没有别的路子来钱,只能偷偷挖点煤炭换几个油盐钱……您看,小煤窑那么多,牵涉的范围那么广,我们就算想整顿也很难下手……乡里乡亲的……” 这一回是吕旺兴唱主角了。 这人口才原来一点不在陈宝贵之下,只是比较老成持重,轻易不肯开口罢了。嘴巴一张开,就是一套一套的。 “不仅仅是这个吧?许多乡村干部,都在煤窑里占了股份,利益相关啊!” 贾铭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说道。 吕旺兴神情就是一滞,期期艾艾地道:“贾书记,这个……也只是个别情况,大部分乡村干部,还是洁身自好的,要占股也是家属占的……” 贾铭世“噗嗤”一声笑出来。 “老吕啊,你在家里和老婆分开谁的?” 吕旺兴顿时大为尴尬。 贾铭世随即板起脸,将两摞百元大钞往他面前一推,说道:“要是你们两位今晚上就是来和我说这些废话的,那么请回吧,我没时间。” 吕旺兴脸上尴尬之sè愈浓,看了看陈宝贵,陈宝贵就点点头。 “贾书记,我们也不敢欺瞒您,跟您实话实说吧,确实有很多干部在小煤窑占了股……这个也不是我们马头乡一个乡有这种现象,全县有小煤窑的地方,就都是这么整的……” 吕旺兴一副豁出去了的神态。 贾铭世摆摆手:“别的乡镇怎么样,不需你们cāo心。你们马头乡是试点,先说你们的情况吧。我这个人呢,你们也知道,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拐弯抹角。你们愿意跟我交心,就把实际情况都说出来,要是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到时候自然有人会来和你们谈话的。” 吕陈两人心里一阵怦怦乱跳。 贾书记这话说得厉害,就是要他们正式表态站队了。 一旦决定站队,那么对领导就必须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你对领导都不信任,叫人家领导怎么信任你啊? 吕旺兴望了望贾铭世,又看看摆在茶几上的两摞百元大钞,深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贾书记,我们愿意跟您交心……” 贾铭世嘴角就浮现起一丝笑意。 当下吕旺兴也不再隐瞒,将马头乡小煤窑存在的诸多问题都谈了出来。情况比贾铭世预想的还要严重,十七家煤矿,包括集体所有制的“马头煤矿”,都有乡村干部持股,有些甚至是百分之百控股,干部们根本就是幕后大老板,只不过派一个家属在台前挂个名字罢了。 马头乡大肆盗采国家的煤炭资源,除了向县财政缴纳一笔固定的所谓“管理费”之外,就是每吨煤炭征收十块钱的过关费。其余的全部装进了私人的腰包。 贾铭世越听,心里的愤怒越甚,却还是强压怒火,像是随口问道:“出过事故吗?” 吕旺兴又滞了一下,有些艰难地点点头:“出过!” “平均每年死多少人?” 贾铭世毫不避讳,直奔主题。 吕旺兴勉强笑道:“贾书记开玩笑了,哪能平均每年死多少人啊……也就是些小事故,没怎么死过人……” 贾铭世冷笑一声,说道:“煤矿事故是小事故?你说的事故是在窑里摔跤吧?就你们小煤窑那个安全措施,能不出事故?瓦斯爆炸、塌方、穿顶、穿水,哪一样事故发生的时候,能保证不死人?说实话吧!” “呃,贾书记……” 吕旺兴陪着笑,说道。 “不要你说!老陈,你说!到底每年死多少人?” 贾铭世断然打断了吕旺兴的话,瞪着陈宝贵说道。 陈宝贵猝不及防,吓得跳了起来,斜眼觑着贾铭世,期期艾艾地道:“也……也没死多少人……每年两三个吧……” “胡说八道!一次事故都不止死这么多!” 贾铭世喝道。 “呃,今年确实只死了三个,往年就……就要多一点……可是贾书记,这些事情我们都处理好了的,死者家属也都给他们赔了钱,少的几千块,多的上万块……” “够了!” 贾铭世气得“呼”地站了起来,在房间中走来走去,脸sè铁青。 他实在无法将一条人命与几千块钱划上等号。他重生之前,国家有过明文规定,矿难中死亡的人员,最低赔偿不得低于二十万。 纵算如此,贾铭世仍然觉得生命不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 见贾铭世忽然发火,吕旺兴与陈宝贵也赶紧站起来,目光随着贾铭世的身形晃动,心里头实在有些吃不准,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xìng格的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可是想想刘芸,他们又略微安心了一点。 不管怎么样,你贾铭世也有把柄在我们手头,你真要翻脸不认人,咱就鱼死网破! “你们给我听着,马头乡的小煤窑必须立即全部关闭,除了马头煤矿,其它小煤窑一个也不许继续开采!马头煤矿,也必须停业进行安全大整顿!” 稍顷,贾铭世站住了脚步,盯着吕旺兴与陈宝贵,一字一句,冷冷地说道。 “贾书记,这……这真的很难做到……” 吕旺兴也豁出去了,梗着脖子说道。 “做不到是吧?既然做不到,就不辛苦你们两位了,我会派做得到的人过去!” “贾书记,也不是我老陈在这里说大话,马头乡除了我和吕书记,无论你调谁过去,也不一定搞得好!”陈宝贵也豁出去了,直视着贾铭世硬邦邦地嚷道,眼里露出桀骜不驯的神情。 “我知道!吕姓陈姓是马头乡最大的两个姓嘛,你们两位是吕姓和陈姓的领袖,换了别人,群众就会闹事对不对?” 吕陈两人同时“哼”了一声,给他来个默认。 “很好嘛,聚众要挟zhèng fǔ,倚仗地方宗族势力与组织对抗!你们就是这样做党员做干部的?” 贾铭世盯着他们,冷冷问道。 “贾书记,也不是我们要这么干,实在是……实在是你的要求太高了,我们做不到……” 吕旺兴毕竟老练一些,还在试图挽回。 贾铭世淡淡道:“我说过了,你们做不到,我会派做得到的人过去,现在,请你们出去!马上!” 吕旺兴和陈宝贵对视一眼,陈宝贵想要说句什么,被吕旺兴以眼sè制止了。吕旺兴弯腰拿起茶几上的两万元,“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转身出门。刚一打开房门,就看到刘芸站在那里,陈宝贵上下打量她一番,yīn阳怪气地说道:“刘芸,你要小心一点,不要白白给别人占了便宜!” 刘芸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 待得两人转过了拐角,刘芸才小心翼翼地道:“贾书记……” 贾铭世摆了摆手,说道:“没你的事,你去休息吧!” 第三十四章 双规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这两个家伙如此混账?” 刘茂林听了贾铭世的述说,也是勃然大怒,大手重重拍在了茶几上。 “公然贿赂上级领导不成,又想威胁领导,还想煽动宗族势力与整个zhèng fǔ对抗,简直岂有此理!这样的干部,根本就是坏透了!你还说要用他们去整顿马头乡的小煤窑!” 贾铭世皱起眉头,说道:“我原先也没想到马头乡的情况如此严重,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当初是想给他俩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同时整顿小煤窑遇到的阻力也会小一些……看来我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 次rì的书记办公会上,刘茂林提出来要纪委立即彻查吕旺兴与陈宝贵的问题,对他们进行双规。 “双规吕旺兴与陈宝贵?”纪委书记雷浩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们有十分严重的问题……” 贾铭世接过了话头。 “第一,他们试图向我行贿两万元;第二,他们指使宾馆的服务员,试图诬陷我!我现在正式向县纪委举报!” 说完,贾铭世又朝正在做会议记录的林志国说了一句:“林秘书,请你记录下来,我正式向县纪委举报吕旺兴与陈宝贵的问题。” 听了贾铭世刚才那一段话,林志国已然惊得目瞪口呆,闻言连忙点头不迭,赶紧在记录本上记了下来。 与会的书记们脸sè全都变得十分凝重。 由一名县委副书记亲口在书记办公会上提出对下属乡党委书记和乡长的举报,确然是十分“怪异”的事情。 “请问贾书记,有什么切实的证据吗?” 雷浩很谨慎地问道。 既是当面举报,雷浩如此动问,也算在情理之中。 总不能你是县委副书记,举报下属干部就可以不要证据,信口开河?既然你按照程序走,那我也按照程序来。 “有。第一项,他们昨晚在我的房间里公然向我行贿,当然,没有其他证人,需要纪委的同志去核实。第三项,我有书面证词。” 贾铭世说着,掏出了刘芸写的那份“供状”,交到雷浩面前。 雷浩看过之后,默默地折叠起来,夹在笔记本的封底,并没有交给程军看。这也证明雷浩是个很谨慎的人,不会轻易授人以柄。 既然是证据,那就县长也不能随便过目。 “其实,这还都只是面上的问题,马头乡隐藏的问题,比这个严重得多……” 贾铭世说道,开始缓缓叙说马头乡存在的问题。 今天与会的五位正副书记,程军来到远山县已经一年多,对马头乡存在的诸般问题,焉能没有听说过?一听就知道贾铭世介绍的是实际情况,并没有添油加醋的意思。 “同志们,触目惊心,简直就是触目惊心啊!一个乡的小煤窑,每年都要死这么多人,那么全县有多少小煤窑在无证开采?又要死多少人?这样的事情,我们县委县zhèng fǔ若是放任不管,就是完完全全的失职,不,是渎职!所以,吕旺兴与陈宝贵,必须立即双规!” 刘茂林愤怒地说道。 “我同意。” 程军第一个表态。 宣传部长,副县长王红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说道:“我同意。” 雷浩倒是没有丝毫犹豫,点头道:“我也同意。” ※※※ 双规吕旺兴与陈宝贵,堪称“一石激起千重浪”,一时之间,说什么的都有。 最意想不到的当然是吕旺兴与陈宝贵两人。他们原本也知道得罪了贾书记,后果很严重,连夜回到家里,商讨了一番,决定次rì晚间,再去拜访县长程军。 不想他们两位尚未来得及行动,县纪委的专案.组先就到了马头乡,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光是双规.吕旺兴与陈宝贵,这事才刚开了个头,真正难啃的骨头在后面。 首先就是马头乡的善后。 一家伙将书记乡长全都拿下,须得立即指定继任者。 书记办公会上,刘茂林出人意料的请程军推荐合适的人选出任马头乡党委书记。 “关于马头乡新书记的人选,贾书记刚到任,对干部的情况还不是很熟悉,请程县长推荐一个吧。” 刘茂林微笑着对程军说道。 “干部任命的事情,还是请组织部和贾书记提出意见吧!” 程军明显怔愣了一下,一时之间不明白刘茂林此举是何种意思,却也不便多所犹疑,便打了句哈哈,眼睛的余光却是瞥了雷浩一眼。 雷浩眼里闪过一抹热切的神sè。 贾铭世微笑着说道:“在座几位之中,若论对干部的熟悉程度,当然是首推程县长。关于马头乡书记和乡长的任用,我个人认为,应该选派十分得力干部去担任书记,最好是有执法部门任职资历的干部……马头乡估计问题小不了,这样的干部过去,能够镇得住场面。至于乡长,我还是倾向于在马头乡现有干部中就地提拔,这样才好搭班子嘛,工作也好开展。” 政法委叶书记马上附和,说道:“贾书记这个意见我完全赞同。班子配备,应该从有利于工作开展的角度上去考虑。” 贾铭世眼望雷浩,含笑说道:“雷书记,纪委那边,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可以推荐?” 雷浩不防贾铭世会让他推荐人选,笑了一下,说道:“原本干部推荐是组织部的正管,既然贾书记问起,按照贾书记刚才的用人思路,我倒是真的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刘茂林微笑道:“李书记有合适人选就提出来嘛,大家一起商量一下。” “嗯……我觉得纪委第二监察室主任小邓就不错,邓昭翔!这个干部很有原则xìng,工作经验也比较丰富,应该可以胜任马头乡的工作。” 雷浩说道。 “我同意!” 贾铭世立即赞同。 “我看过邓昭翔同志的简历,这个干部确实是很有能力的。” 虽然贾铭世看过邓昭翔的简历不假,但也只是依稀有点印象。而且单凭“官方”的简历就能看出一个干部有没有能力,只怕也比较扯淡。 不过贾铭世才不去理会这些。只要是程县长或者雷浩提出来的人选,他都会毫不犹豫点头赞同。 “我也同意。彭县长和叶书记的意见呢?” 刘茂林微笑点头。 “同意。” 叶书记言简意赅。 程县长想了想,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我也没意见。” 雷浩的脸sè就略微yīn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接下来又议了一下乡长的人选,大家也赞同贾铭世就地提拔的意见,决定原任乡党委副书记陈柏青暂时担任代理乡长的职务。 这个陈柏青也是属于马头乡陈姓的另一个分支,与乡长陈宝贵同族不同宗。 ※※※ “老雷,你被小家伙yīn了一把!” 散了书记办公会,程军并没有急着回县zhèng fǔ办公楼那边,而是相跟着进了雷浩的办公室。甫一坐定,程军就很不悦地道。 雷浩有些诧异:“这话怎么说?” 要说刚才他对程军的迟疑多少是有点怪罪的。 纪委自成体系,虽然权威极重,干部交流却大多数是在纪委系统内部交流,外任实职党·政一把手的很少。今天机会难得,刘茂林与贾铭世不知哪根弦搭错了,将人事权拱手让出,自然要紧紧抓住,为自己的嫡系亲信争取个实权位置。 自己与程军何等交情,不料这人关键时刻却迟疑起来,也难怪雷浩心里不喜。 “唉,你以为这个马头乡的书记,那么好当吗?” 程军摇了摇头,掏出烟来丢给雷浩一支。 “小家伙下狠手,将吕旺兴和陈宝贵都拿掉,这是捅了一个大马蜂窝啊……马头乡那帮子吕姓陈姓的族人,会那么心甘情愿被拿捏?说不定就要闹事。就算不吵不闹,后续的小煤窑整顿呢?那是直接把人家的财源断掉,不和你拼命才怪……” 程军边说边摇头。 雷浩也是极聪明的人,立马就明白了程军的意思,yīn鸷的脸sè微微一变,失声道:“他这是要把我们绑在他的战车上?” “就这个意思!” 雷浩沉默下来,连抽了几口烟,说道:“那就算了,叫邓昭翔推掉?” 程军苦笑道:“书记办公会上决定了的事情,能随便出尔反尔吗?再说这时候推辞不就,也显得我们太没担当了。还是不要跟小家伙把关系搞得太僵。反正马头乡那边,和我们也没有太大的纠葛!” 雷浩就笑了。 ※※※ 开完书记办公会,贾铭世也没闲着。 贾铭世一回办公室,马上对林志国说道:“志国,立即请公安局黄局长和县检察院张金平检察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哎……” 黄达开几分钟之后就到了,检察院隔得远一点,张金平十几分钟之后才到。 “黄局长,张检,给你们通报一个情况……” 贾铭世也不废话,直接将书记办公会双规吕旺兴与陈宝贵的决定说了。 黄达开和张金平都是略略一惊。 治理整顿小煤窑,已经喊了两三个月,看来这回是动真格的了。 “坚决拥护书记办公会的决定!” 黄达开是贾铭世的嫡系,当然不会反对。 张金平也是连连点头。 “是这样,黄局长,张检,马头乡的情况很严重,吕旺兴与陈宝贵估计也绝不止面上的这点问题。因此我希望检察院能够抽调得力干部,提前介入调查。与公安局组成联合调查组,彻底清查吕旺兴与陈宝贵的问题。” 贾铭世语气依旧很是平稳,看不出有丝毫急躁之sè。 “是!” 张金平干净利落地应道。 贾铭世便朝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贾书记,马头乡吕姓和陈姓宗族势力都很大,会不会引起什么暴力抗法的事件?” 黄达开对马头乡的情况也还是很熟悉的。 贾铭世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这就是我请你来的原因,公安和武jǐng方面,要做好应付突发事件的准备。不管是谁,干扰执法甚至是暴力抗法,都要严加处置!” “我知道了。” 黄达开点点头。 “那好,马上展开行动吧!” 第三十五章 怒火上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帝一娱乐城再次重磅出击,从省歌舞团请来省内小有名气的歌手走穴,省电视台漂亮的综艺节目主持人安安也现身娱乐城即兴表演,虽然票价涨到了五十,但一楼大厅还是爆满,多加了几张茶座,才能勉强坐得下,当然,其实细算下账,娱乐城还是赔了一大笔的,基本一个月算白忙活了,但眼看新城完工在即,只怕随之也会有娱乐城酒吧登陆延山,李宝玉是希望藉此一役,确立娱乐城在远山休闲娱乐业的龙头地位。 贾铭世自己占了一个茶座,看着茶几旁空出来的几张沙发,轻轻叹口气,毕竟大厅里还有人站着观看节目。 贾铭世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李宝玉电话里盛意拳拳,也就应了下来,不想今天歌舞厅爆满,虽然李宝玉给自己安排的是僻静角落的小茶座,但看着空出来的沙发,贾铭世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太惹人注目了,好像自己一个人买下几张票,在摆谱一样。 舞台上安安正唱着歌。歌声毕,贾铭世轻轻鼓掌,确实唱得不错。 “哥,你在这儿啊,太好啦。”身后传来女孩的声音,贾铭世回头,不由得莞尔一笑,唐山的女朋友李红娜,看着她那大爆炸头贾铭世就想笑。 李红娜身边站着一个漂亮女孩,眼窝有些深,长长的睫毛经过细心裁剪,向上弯曲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很xìng感的感觉,牛仔背带裙又充满青chūn活力,一看就和李红娜一样,街面上喜欢打扮的女孩儿。 “哥,我和莉莉来晚了,你看看。站都没地儿站了,总不能让我们两个美若天仙的女孩子站男人堆里去吧。”李红娜说话很有撒娇的味道,对这位县委书记哥哥,她不怎么怕。反而有种亲近依靠的感觉。可能因为心理上感觉贾铭世高高在上吧,和他撒娇就好像和长辈撒娇一样,显得很自然。 贾铭世笑笑,指了指边上的沙发:“坐吧。” 小娜大喜,拉着叫莉莉的女孩坐下,娇笑道:“就知道哥最好了。”又对莉莉道:“叫哥,尊敬点,哥可不是我以前介绍你认识地那些傻凯子。” 莉莉甜甜叫了声“哥。”贾铭世微微点头。想起李红娜几个月前也同样介绍自己认识两个疯丫头,那时还真有些窘迫,不过贾铭世现在却没什么感觉,可能是因为和官场上的人jīngrìrì斗心机,心境实在有些老了,看小娜和莉莉这样的女孩子就好像面对欣儿一样,都是不懂事的小丫头。 小娜笑着问贾铭世:“今天哥请客?” 贾铭世恩了一声,小娜马上回头叫服务员:“来两瓶xo!” 莉莉扑哧一笑,拧了小娜一把:“死丫头,你真拿哥当凯子啊。”对走过来地服务员说:“我要一瓶果汁。” 小娜哎呦一声怪叫:“咋了?心疼啦?这就给哥省上了?你什么意思呀你?”引来莉莉一阵扑打,小娜娇笑着闪躲,又对服务员道:“两瓶xo级地可乐。” 女服务员对熟客小娜极为熟悉,知道她爱搞怪。见怪不怪,笑着答应一声,去吧台拿饮料。 贾铭世看着两个女孩子笑闹,不由得摇了摇头,自己离年轻人的世界却是越来越远。 xo级的可乐还是可乐。小娜递给贾铭世一罐。笑道:“哥,别老喝茶了。年纪不大,心都喝老了,来罐这个吧,有朝气。” 贾铭世点点头,接过来放到一边儿,小娜站起来,拿起那罐可乐“啪”的拉开,咕咚咕咚倒进杯子里送到了贾铭世面前,想了想,没敢将贾铭世手里的茶杯抢走。 贾铭世无奈,只有拿起杯子泯了一口,小娜这才开心一笑:“这才对嘛!” 莉莉偷偷在小娜耳边说:“娜姐,他是谁啊,你不怕你男朋友吃醋啊。” 小娜撇撇嘴,“吃醋?他要会吃醋就好啦!”说起唐山就来了委屈,对贾铭世道:“哥,你得说说唐山,不就转正了吗?当了个芝麻绿豆大的小队长,牛上天了,找他玩儿就好像请菩萨一样难,刚刚打电话约他来娱乐城玩,他又说没空。哥你这么大官儿还不是一样有时间来听歌?” 贾铭世笑道:“恩,回头我说说他。”又对小娜道:“你也不小了,又有了正式工作,就别老和以前似的那么疯,唐山会不开心的。还有什么凯子不凯子地,谁比谁傻吗?小心最后吃亏。” 小娜听话的恩了一声,倒令莉莉一阵诧异,看来面前这小青年分量很重啊,老气横秋的教育小娜,就算是小娜父母,她也早就反唇相讥了,现在倒好,乖乖的答应。 “哥,听你教育我我就是开心。”小娜说得是心里话,贾铭世语重心长几句话,倒使得她心里暖暖的,觉得这位书记哥哥真好,很贴心的感觉。 这时小娜腰间“嘟嘟”的响了起来,接着在贾铭世惊讶的目光下从腰间摘下bp机,看了眼,马上喜笑颜开:“是唐山!”起身去吧台回电话。 打完电话回来笑道:“哥,唐山找我吃饭,我先走了,你玩儿开心点。“回头对莉莉抱歉的道:“对不起啊莉莉,我也没办法!” 莉莉气呼呼瞪她一眼:“你去死吧你,当我是救生圈啊?没用了就扔掉!” 小娜吐吐舌头,俏皮的道:“你就别得便宜卖乖啦,有哥陪着你,心里指不定多美呢,便宜你这女sè狼了!”回头对贾铭世道:“哥,小心点儿啊!这丫头片子不是什么好人!”在莉莉笑骂声中一溜烟挤过人群跑掉。 贾铭世无奈地笑笑。拿起茶杯浸了一口。 “哥,小娜很听你的话呢。我觉得吧。小娜还有点儿怕你。”莉莉喝着饮料,好奇的打量着贾铭世。 贾铭世笑道:“或许吧,对了,小娜bp机哪来的?不是别人送地吧?”对唐山地事他还是很上心地。 “不是,攒了几个月工资,一下全没了,她就这样,喜欢追cháo流。再说工作也好。不像我,倒现在还没个安稳工作……”说到这儿莉莉轻轻叹口气,勾起了满腹心事。 贾铭世道:“别急,远山就业机会可是越来越多地,早晚会找到称心的工作。” 莉莉撇嘴道:“机会多有什么用,没有关系哪也进不去,最可恨的就是那些sè鬼,就想占便宜。想找工作?可以,拿钱来!没钱?拿身体来换!妈地气死我了。” 听她爆粗口贾铭世一愕,心说看来是有切身体会啊。 贾铭世笑笑道:“没这么严重吧,远山总体风气还是可以地。” 莉莉眨着大眼睛道:“还不严重?就说我吧,前阵子招商局旅行社招工。说是招聘一批女孩作导游,听说能去省里培训呢,我就报了名,谁知道怎么说?那管事的经理就明白跟我说,要跟我睡一觉。当时我就抽了他一大嘴巴!拿姑nǎinǎi当什么人了?” 贾铭世皱起了眉头。旅行社,招商局?什么乱七八糟的。 “那小子还挺横,报jǐng抓我,唐山出面才保了我,要不是认识小娜,我看那小子还不罢休。”莉莉气愤的说着,突然停住话语,指了指远处:“看看,怎么话儿说的,不是冤家不碰头,就那小子,旅行社经理,他抱着的女孩子我以前也认识,和我还有小娜都在一起玩过,真不要脸,为了份工作就把自己卖了。” 顺莉莉指的方向看去,贾铭世也看到了一男一女,男人三十岁上下,头发抹得油光锃亮,白净脸,瘦瘦的,做演员地话挺适合演汉jiān痨病鬼那类型,女的和小娜莉莉差不多大吧,打扮得挺妖娆,有那么几分味道。 贾铭世看过去的时候正巧那女孩子也回过头,看到莉莉一愣,随即拉了拉那男人,在男人耳边说了几句话,男人回头打量了贾铭世和莉莉几眼,随即笑呵呵搂着女孩儿走过来。 “莉莉,你这里有空位啊?”走到茶座近前女孩先开了口,莉莉冷哼一声:“有人,再者说了,就算没人也不给狗坐!” 女孩强笑道:“莉莉你怎么啦?我又没得罪你。” 男人却是笑道:“莉莉,我知道你对我有些误会,不都过去了吗?别放心上,再说唐山也和我说了,我不已经答应解决你的工作问题了?就算做不成导游,旅行社还是有其它工作的嘛!” 莉莉眼睛都不瞥他一下:“得了吧你,就算你请姑nǎinǎi去作经理,姑nǎinǎi也不去!” 贾铭世微笑道:“莉莉,别胡说。”又对男人和女孩儿道:“请坐吧,小女孩不会说话,别见怪。” 莉莉怔了一下,或许是因为受到小娜影响,对面前年轻人的话有些看重,嘴唇动了动终于忍住,气鼓鼓的闭了嘴。 男人坐下后就从兜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贾铭世:“鄙人金秋旅行社经理顾玉成,啊,我们这个旅行社并不是私人旅行社,隶属于招商局,属于行政机构。” 贾铭世接过名片,笑着说:“我姓贾,您就喊我小贾吧。”心里冷笑,这话哄哄别人还成,招商局自己就属于事业编制,旅行社却成了行政机构,这顾玉成吹牛都不带打草稿的。 贾铭世笑着问:“不知道顾经理和建设局顾局长怎么称呼?” 顾玉成眼睛一亮,笑道:“贾老弟原来是行内人。顾局长是我叔叔。” 贾铭世笑道;“说不上啥行内人,我呀,这不我妹子地事儿我着急吗,就四处托人打听,知道了招商局几位领导的大名,但想和人家接触。却是没啥门路,这不正愁呢吗。“说到妹子时指了指莉莉。 顾玉成一听就倨傲起来,敢情是没啥门路的闲人啊,就看他妹子混的这德行,这姓贾的也高明不到哪儿去。 第三十六章 怒火下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顾玉成带了官腔说:“这事儿,我也正作难呢,公安局唐队长交代下来的事儿,本来我是应该办的,但你也知道,我们这个局吧。是要害部门。衙门里水太深,事情不大好办啊!” 贾铭世笑道:“那就劳烦顾经理费心了。只要顾经理帮忙,我一定重谢。” 顾玉成咋着嘴说难办难办,坐他旁边的女孩摇着他胳膊道:“你就给办了呗。” 莉莉本来忍着,但看他装腔作势地模样,再想起他那天向自己求欢时恶心的嘴脸,心里一阵想吐,冷冷道:“姓顾的,少在这儿装大尾巴狼!给姑nǎinǎi滚远点!什么玩意儿,整个一傻批!” 顾玉成脸一下就垮了下来,也不装文人了,恼羞成怒的一拍桌子:“妈的别给你脸不要脸,要不看唐山的面子,老子早他妈玩了你,告诉你,再跟老子装牛·逼老子明天就找人抡了你!你以为唐山是个鸟啊?” 莉莉站起来就想拿饮料泼他,贾铭世一瞪眼:“坐下!”不知怎么的,莉莉心里一颤悠,就慢慢坐了下来。 贾铭世微笑看向顾玉成:“怎么的顾经理?骂我妹妹地话我可不爱听啊,还是说工作吧,怎么帮她解决下?” 顾玉成本就是无赖,这时更是一股邪火升上来,一脸嚣张的看向贾铭世:“骂你妹子怎么啦?老子还就骂了!你能把老子怎么着吧?工作?成,一万块!我让她上导游!没钱,让你妹子陪我睡一觉!再陪我叔叔睡一觉!我给她上导游领班!你妹子伺候得我舒服,就给她个副经理干干!” “滚你·妈的!”莉莉越听火越大,拿起饮料就照顾玉成泼过去。 红sè液体沿着顾玉成脸慢慢流下,顾玉成却是yīnyīn冷笑,抹着脸上的饮料:“泼的好,老子就再送你进局子,今天我谁地面子也不卖!你他妈要不陪老子睡一觉老子就送你进大牢。” 贾铭世笑了:“顾经理,骂人骂得挺过瘾,成啊,挺能干的,工作明码标价,招商局选了个好经理啊。” 说着话从包里拿出了手机,拨通了chūn到的号儿:“chūn到嘛?我,听出来了,好,马上到夜朦胧,紧急会议,还有叫上顾铁柱,我知道是晚上!叫你叫就去叫!恩,招商局党委紧急会议!” 贾铭世挂了电话,顾玉成冷笑道:“拿个假手机装孙子啊,告诉你,老子玩这一套时你他妈还吃nǎi呢?想把老子吓跑?老子没那么笨。”说着就对旁边的女孩儿道:“去吧台打电话报jǐng,找李哥,就说有人欺负我!” 女孩儿毕竟认识莉莉,想息事宁人,劝道:“顾哥,算了吧!”顾玉成一瞪眼睛:“叫你去就去!”女孩儿无奈起身,向吧台走去。 不到十分钟,chūn到,顾玉成,还有招商局另外两个副局长。党委成员从人群中挤过来,人人都是一头雾水,怎么跑到娱乐城开紧急会议?还是人特多的时候。 幸好客人地目光都被台上jīng彩地表演吸引,没什么人注意这个角落。 看到叔叔气喘吁吁的赶过来。顾玉成就有些傻眼。再看叔叔谦卑地喊贾铭世贾书记,顾玉成脑袋嗡了一声,能被他叔叔用这种表情喊贾书记的,远山只有一个人,县委唐书记贾铭世啊! 贾铭世看着几名站在自己跟前的招商局正副局长,微笑起来:“很好,你们工作作的好啊!都作出花儿来啦!佩服啊,我想不佩服都不行!我贾铭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能干工作的!” 几名局长不知道他说什么。只有笑着打哈哈,却见贾铭世猛地一沉脸,“啪”地一拍茶几:“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一时间,这边小角落空气好像凝固了似的,几名局长都是噤若寒蝉,他们还从没见过贾铭世脸sè如此严厉。 贾铭世指着呆若木鸡的顾玉成:“这就是你们任命地旅行社经理!很好嘛!很能干!很能干啊!工作岗位明码标价,导游,一万块钱。导游领班,让女孩陪他睡一宿,啊,不对,顾局长。还要陪你睡一宿呢!哈哈,好啊,很好啊” 顾局长脸都绿了,真想找根绳子将那败家侄子勒死,可是。现在他却动也不敢动。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打湿。 “你们几个明天全给我递辞职报告!一群什么东西!”贾铭世拿起茶杯大口喝水。小角落里静得针掉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只有贾铭世喝茶水地声音,好像舞台那边和这个角落成了两个世界。 “贾,贾书记,我,我想说几句。”一名副局长结结巴巴开了口。 贾铭世道:“你说!” “我们工作是有严重失误,但是,事情的主要责任在顾局长,我不是推卸责任啊,旅行社的事是顾局长一手抓的,我们都插不上手啊,就是李局长也碰不得。”他口中的李局长就是李chūn到。 chūn到拉拉他衣角,道:“老肖,别说了。”又一脸诚恳的对贾铭世道:“贾书记,是我工作失误,我明天就引咎辞职。” 贾铭世恩了一声,就在这时候,李宝玉从人群中挤过来,见这边人多,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到了顾经理身边低声道:“顾哥,给个面子,别在这里闹,有事回头再解决。” 声音虽低,在座的却全听得清楚,顾局长险些晕过去,这败家侄子,又有什么事儿啊? 贾铭世问李宝玉:“你是这儿的经理吧,什么事儿?” 李宝玉笑道:“啊,是顾哥好像和您发生了一点小误会,报了jǐng抓您,这不jǐng察被我在门口拦下了吗?我这打开门做生意,闹太多事儿不好,就当您二位给我个面子,别再闹了,您跟顾哥道个歉,这事儿就过去了,承当给我面子了!” 贾铭世冷笑看向顾经理,又看了看顾局长,冷笑道:“看来我不道歉还要进局子了!” “啊”顾局长突然捂着胸口软软坐下,却是心脏受不了这打击,诱发了血压高的老毛病。 李宝玉忙搀顾局长在沙发上坐下,又递给他一杯水,忙着拍打他地脸,其他人却是动也不敢动,都看着贾铭世脸sè。 贾铭世冷哼一声:“送他回家,明天办病休!” 几名局长都点头,贾铭世道:“你们回去吧,明天自己开个会!问题怎么解决给我出个方案!” 几名局长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听到贾铭世最后这句话,心里又有些庆幸,好像不用辞职了,不过又有些忐忑,毕竟谁知道领导的心思呢?几名副局长都将目光投注在chūn到脸上,知道李局长和贾铭世走得近,看来这一次能不能留下大概要看chūn到的意思了。 chūn到心里却有些得意,她知道顾局长有意将侄子任命为旅行社经理后就故意将旅行社的事推给了老顾,就等着拿他侄子把柄呢,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还巧不巧的就撞到了贾书记枪口上,这一下老顾是再不用翻身了。至于辞职啥的,chūn到当然要表态,但想来事情查清楚后,贾书记也不会将自己拿下,却正好趁这次机会动一动那几名副局长。 几名局长和李宝玉搀着老顾离去,莉莉一直没敢说话,看着这几名大腹便便的官员被贾铭世像孩子一样厉声训斥,却大气也不敢出,更有一名局长头发花白,看年龄作贾铭世爷爷都靠谱,却被训斥的拿着袖子不住抹额头地汗,这些人,平时有多大架子自己可是见过,导游面试时,其中一名副局长也就是那姓顾的也去巡视了一下,那威严的模样莉莉可是记忆犹新,当时还想呢,原来县里的局长这么威风。可是就是同样一个人,被贾铭世训斥了几句,竟然吓到高血压发作,就好像没脚的虾米一下倒了下去,可真是够滑稽地。 “贾,贾……”顾经理想说话,贾铭世却已经皱起眉头:“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谈话,你回家准备一下交待材料,明天检察院会找你核实一些问题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啊?”顾经理差点没晕过去,知道再磨蹭会更惹得贾铭世反感,勉强站起来,在女孩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向外走去。 贾铭世又拿起茶杯喝水,莉莉却再不敢随便说话了。 “莉莉,过几天导游班会重新招人,你再去试试,我看你没有问题的,漂亮大方。” 听到贾铭世夸自己漂亮大方,莉莉的心不知道怎么就扑通扑通跳起来,低声恩了一声。 “啊,你去玩吧,我坐一会儿就走了。”贾铭世看看表,有些晚了。 莉莉又恩了一声,很听话地站起来向外走去,走到人丛中,忍不住再次回头看了贾铭世一眼,看着贾铭世略显孤寂地身影,叹口气,就当刚刚的心动是一场美丽地梦吧,这个男人,遥不可及。 贾铭世喝完杯里的茶,正准备离去,旁边传来女孩子悦耳动听的声音:“您好,我能坐下吗?” 贾铭世侧头一看,旁边站着位亭亭玉立的女孩儿,美眸流彩,姿容艳丽,很有明星气质,是省电视台那位漂亮的主持人安安,贾铭世楞了一下,随即站起来笑道:“请坐,我正想走呢。你坐你的。” 安安笑道:“还没见过这么没风度的男士,就算你不想和我认识,也不用说得这么直白吧?” 贾铭世看看四周,没人注意这个角落,客人都被舞台上爆笑的相声吸引。离得近的几桌倒有向这边看几眼的,但都是挺沉稳的成年人,也没人无聊到过来和安安搭话。 安安坐下笑道:“远山民风很淳朴啊,李经理一开始说我可以在外面看看节目,我还不信呢,想不到真没人sāo扰我。”又自嘲的一笑:“还是都不认识我呢?” 贾铭世想了想,就坐了下来,“妄自菲薄可是骄傲的表现,安安小姐太过谦虚了。” “是吗?你以前看没看过我的节目?”安安俏皮的一笑。 贾铭世摇头:“我不喜欢看综艺节目,不过安安小姐的大名我倒是久仰了。” 第三十七章 绯闻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安安还没遇到过说话这么直白的人,滞了一下,随即笑道:“那你平时都看些什么?” 贾铭世道:“录像带,枪战片啥的。” 安安不由得娇笑起来,听着贾铭世的话风,本来还以为这男人会故作高深,说自己喜欢看探索发现科学世界一类的节目显得自己比较清高有格调,谁知道他冒出这么一句话。 “您真有意思,贾书记,我正式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柳菲菲。艺名安安,很高兴认识您。”安安伸出了小手。 贾铭世笑笑:“认识我?”伸手轻轻握了握她柔弱无骨的小手。 “以前听说过,咱们省里有个特年轻的县委书记,在哪个县忘了,这不,刚才我就坐您旁边那桌儿,见到你训人。我又问了问李经理。才知道您是谁。”说着安安笑了起来。 贾铭世轻轻点了点头。 “贾书记,是这样的,看来在贾书记的带领下,远山经济腾飞是指rì可待了……”略微停顿一下,却没见贾铭世谦逊的说些客套话,只是在认真听自己讲,心说他还真和普通人不一样,又接着道:“我这些年攒了点钱。想在远山投资作些生意,还请贾书记多多关照。” 贾铭世道:“投资我们是完全欢迎地,安安小姐投资的话,我们肯定会重点扶持,但也希望安安小姐发挥名人效应,为我们远山多多宣传。” 安安笑道:“那就一言为定。”贾铭世笑着和她握手。 几天后远山县委做了一次大的人事调整,原副书记顾铁柱病休。另有一名副局长被调任zhèng fǔ办公室某科室科长,chūn到的辞职报告被驳回。 顾玉成被检察机关落案侦察,面临他的很可能是牢狱之灾。 莉莉顺利通过了导游班的面试,还托李红娜打电话向贾铭世作了感谢。 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不过世事往往就是这么出人意表,不起眼的小事才会真正引起惊涛骇浪。 办公室里。贾铭世坐在长条沙发上。翻着黄达开刚刚送来的《时代周刊》,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心里却渐渐绷紧。 这份《时代周刊》,并不是美国那份影响力颇大的杂志,而是南方某个杂志社出品,说白了就是一份八卦杂志,那时候南方刚刚兴起的八卦杂志之一。。 贾铭世看着第三页醒目的标题,《安安地地下情人》,彩页配有照片,是帝一娱乐城的背景,自己的脸被打了格子,但安安浅笑倩兮,看起来倒真像和情人约会的表情。 文章里,写安安在北方某县城一家叫帝一娱乐城的夜总会约会情人,据查情人是当地zhèng fǔ官员云云,虽然没有点贾铭世的名,甚至都没提远山这两个字,但远山官场上只要看到这篇文章的,无疑都会看出那打了格子的男人是谁。 而《时代周刊》,本来在北方没什么销路,近rì却登陆省城,因为有安安地绯闻,当时北方尚算淳朴的老百姓倒是一阵抢购,毕竟在当时大多人心里,书上写的不会是假的,都想看看安安的情人是怎么回事儿。 黄达开前几天在延庆开会,无意中从小摊上看到,忙买了一本带回来给贾铭世看。 “贾书记,你说咋整?妈地,我看干脆派人去把造谣的记者抓来,用诽谤罪起诉他!” 贾铭世摇摇头,这类八卦杂志最不怕的就是打官司,越炒作它越喜欢,而自己最怕的却是出这种名。至少,现在还没人注意这名官员是谁,炒的凶了,自己想不被揭出来都难。 这时外线电话响起来,贾铭世过去拿起电话,是县委办转来地,转线秘书问:“贾书记,一名叫柳菲菲地女士找您,要不要接进来?” 贾铭世恩了一声,不一会儿,话筒里传来安安的声音:“贾书记,真是对不起啊,给您添麻烦了。” 贾铭世道:“没什么,你也没想到嘛!” 安安犹豫了一下,说道:“是这样地,以前我去南方做节目时认识了一个商人,他,他就开始疯狂追求我,刚才我接到了他的电话,他说一直请私家侦探跟踪调查我,还说我再不同意和他交朋友他就会搞臭我……他,真是越来越变态了!” 贾铭世微微蹙了下眉头,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安安斩钉截铁道:“我决定用法律讨回公道,我要和《时代周刊》打官司!” 贾铭世微怔,随即心中冷笑,小丫头心机不小啊,现在就知道炒作的力量了。不过想来也是背后有人指点。 贾铭世淡淡道:“安安小姐。这种官司,打起来也不过是旷rì持久的拖,我看,不打也罢。” 安安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不能被他们胡乱污蔑。” 贾铭世恩了一声:“那随便你吧。”挂掉了电话。 黄达开就能听到贾铭世说话,但也猜了个仈jiǔ不离十,问道:“是电视台那丫头片子?” 贾铭世很有些头疼。自己不想闹大,那小丫头却要利用这次机会炒作,再闹下去,只怕不多久,“安安情人”的身份就会被曝光,就说现在,只怕也有常委会注意到这件事,不妥善解决的话。被他们拿来作文章,自己的名声可就毁了,虽说自己是清白地,但如果有“娱乐情人“这么一顶似是而非的帽子戴在头上,无疑对自己的前途会带来很大的影响。 起身泡了杯茶。又问黄达开:“要不要喝一杯?”黄达开摇头,见状已经知道贾铭世有事情要思考,说道:“我先走了,想让我作什么就说话,你就让我去崩了那龟孙子。我也帮你办。” 贾铭世笑骂道:“扯淡。快走你的吧。”心里倒是开朗了一些。 黄达开前脚刚出门,电话又响了起来。又是县委办转来的,说是南方翔云公司总经理,问贾铭世要不要听?贾铭世怕是什么投资机会,就让接了进来,话筒里是一个男人嚣张的声音:“你就是贾书记吧,我姓林,林海风,不知道安安和你说起过我没有。” 贾铭世皱皱眉头,这语调,整个一二世祖,大概是安安说地南方商人吧。 “贾书记,是这样地,我正在追求安安,还请贾书记高抬贵手,给兄弟条路。” 贾铭世笑笑:“该我请你高抬贵手吧。” “甭管怎么说吧,贾书记,安安是我的,我他妈就是死也要把她追到手,贾书记如果肯成全兄弟那兄弟谢谢你啦。以后你来那边,兄弟一定好好接待。” 贾铭世有些不耐和这种人交流,但还是忍着不快道:“我和安安没有任何关系。”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贾书记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这人吧,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最恨的就是两面三刀的人,贾书记爽快,咱交个朋友?” 贾铭世笑道:“这就不必了,我还有事,再见。”挂了电话,摇摇头,这种二世祖最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最会掀波起浪,没想到令自己极为挠头的事儿是这号人物挑起来的,真是觉得有些不值。 ※※※ 三明市是南方发达城市之一,强子是第一次来,cāo着笨拙的南方话和人打听了好久,才七转八转的在一个胡同里找到了时代周刊杂志社,这是一家有些破败的院子,院里是一栋年代久远的二层小楼,院门边的砖墙上挂着“时代周刊杂志社”的白木牌,夕阳斜照,更添了几分萧索。 强子哑然失笑,这和自己地想象差距也太大了吧。 不过想起临行时贾铭世郑重的嘱托,强子随即又收起了玩笑之心,这次贾哥可是将重担压在了自己肩头。 贾铭世交给了强子些钱,嘱咐他这次来三明市,一是一定要将时代周刊搞定,不能再让他们将事情搞大,最好能通过时代周刊将照片和底片全弄到手。二是了解一下翔云地产的背景,想办法给他添点乱,让他暂时没有空暇理睬这件事。贾铭世就有时间腾出手布局,将事情化解。贾铭世也交代了,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将这两件事办好。 强子知道,这不但是贾哥的事,更是对自己的考验,自己是只能小打小闹还是会成龙成凤可就看这次了,他也憋着劲儿要将这件事办好。 杂志社地院门洞开,院子里两个穿着短裙的女人唧唧喳喳说着话,很应景,八卦杂志的八卦职员。 强子走进去,cāo着并不流利的当地话和她俩打听杂志社李社长在不在?或许是因为强子英俊的外表,两个女人倒也热情,指着二楼一间窗户告诉强子,那是社长地办公室。 也不用登记,更没人盘查,强子异常顺利地来到了社长办公室门外,敲门,里面响起男人的声音:“请进。” 强子推门进去,堆满文案地办公桌后,抬起一张戴眼镜的脸,文质彬彬的一个中年人,看起来更像个学者,大学教授,而不是娱乐杂志老板。 中年人见到强子楞了一下,随即问道:“您有事?” 强子大马金刀坐下,点起一颗中华,吐着烟圈道:“是啊,想和李社长谈一笔生意。” 听说谈生意,再见到强子牛气哄哄的样,李社长马上露出喜sè,这种款宰起来最舒服。 亲自起身给强子泡茶,又挨着强子坐到沙发上,笑着问:“说说,看看我哪儿能帮到你。”估摸着又是想抹黑哪个小明星的生意,最近李社长这种买卖接得不少。 强子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愕然发现,自己喝茶的动作好像都在模渀贾哥,无奈的晃了晃头。 “李社长,咱们还是出去谈,喝上几杯?”强子印象中,三明市人都不善饮,将他灌几杯酒,套取些信息最好。 李社长看了强子几眼,目光中有些疑惑,毕竟刚刚接触,他又不说来意,作为娱乐杂志总编兼社长,李社长知道自己得罪的人不少,做事也就有些谨慎。 强子拍了拍肚子:“李社长,不瞒你说,我为了找您这杂志社,腿都跑细了,中午我又没吃多少东西,早就消化得差不多了,再不去吃饭我可撑不住了,您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咱俩明天再谈?” 李社长忙笑道:“别别,那就一起去,我请。” 两个人下楼,强子不满意的道;“李社长,看你登广告说杂志月销量几十万,是不是吹牛啊?看你这办公条件,我看街边小报的报社也没你这儿寒碜。” 李社长笑道:“绝不是吹牛,这是经营策略问题,您想啊,我们杂志社租豪华地段的写字楼有用吗?咱这杂志,要的是料儿,只要料够猛够真,那就卖的好。” 强子嗤的一笑:“就您这杂志还真?” 李社长听了知道强子是行内人,笑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读者觉得真就真,咱们说假它也真。” 说着话出了院子,李社长突然停下脚步,在强子惊讶的目光中伸出袖子,轻轻将那“时代周刊杂志社”木牌上的污垢抹掉,看着那招牌,就好像慈爱的父亲,目光充满爱怜,接着叹息一声,摇摇头追上强子的脚步,笑道:“见笑了。” 强子笑道:“我看出来了,李社长和杂志社很有感情哪!” 李社长苦笑一声:“是啊,不瞒兄弟,当初刚创建杂志的时候我可是想将它办成大陆的《时代周刊》,可惜,唉,不说了不说了……” 强子还准备套他话,谁知道刚刚出了胡同,胡同门口停着的一辆面包车车门突然拉开,从里面跳下七八名穿花衬衣的壮汉,向两人快速围拢过来。 第三十八章 未婚妻三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强子反应奇快,猛地拉起李社长向后就跑,李社长猝不及防,竟然被强子拉了个仰八叉,这一耽搁,几名马仔已经围住他们,为首胳膊上刺着浓郁青sè的壮汉抓住强子头发,照他小腹就是一拳:“妈的,想跑?” 强子干呕着跪倒,胃里排山倒海的向上翻腾,没有反抗,机会一纵即逝,现在反抗也是徒劳。 李社长已经吓得说不出话,马仔将他俩推上面包车,随即,面包车发动,嗡一声蹿出。 面包车上挂着厚厚的布帘,看不到外面情形,只觉得开始车速平稳,后来就颠簸起来,不用看,强子已经知道上了郊外的土路。 胳膊上带刺青的凶汉一直狠狠盯着强子,大概凭直觉,感觉得到强子身上弥漫着一种危险气息吧。 面包车停下,又是那凶汉抓着强子的头发将强子揪下车,强子低着头不说话,眼角四下瞥着,这里,是一处废弃的工厂,砖墙和仓库断垣残壁,一片破败景象。 强子和李社长被拖拉着进了仓库,仓库里满是蛛网灰尘,外面shè进的一道阳光下,刚刚被激荡而起的无数尘粒嚣张的飞舞着。 “李社长,久仰久仰。”一声清朗的笑声,仓库被拉开的铁门外慢悠悠走进一个人,尖嘴猴腮的中年人,三角眼闪着jīng光,有绍兴师爷那一个群体的特征。 被两个大汉架着,李社长哆哆嗦嗦说不出话。 “李社长,鄙人乔老三,您喊我阿三也成,瘪三也成,我啊,有件事要麻烦到李社长,就是不知道李社长肯不肯帮忙?” 一听这话,李社长突然来了jīng神,忙不迭道:“帮帮。您说话。只要我能帮上的肯定帮!” 乔老三满意的点点头:“是这样,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前阵子你不是写了篇文章。叫安安的情夫什么的?就那篇乱七八糟的文章吧,那照片我老板很感兴趣,你马上将照片和底片交出来,多少钱你说话。” 强子听了就是一怔,这帮人是什么人?竟然也涉及到了贾哥这件事。强子知道贾铭世身后有大背景,难道是另一边大有来头的人想借这个机会整贾哥? 李社长为难的道:“三,三哥,照片我那儿确实有。但底片,底片在人家主人手里啊,我,我拿不到啊。” 乔老三摸着光头,打了个哈哈:“李社长,咱虽然是想和你规规矩矩谈生意,但生意不成仁义可就也不在了!” 李社长心里就是一突,犹豫着道:“那。那我想想办法。” 乔老三嘿嘿一笑:“照片是谁给你的啊?” 李社长忙不迭报上了林海风地字号,本指望他地名字能缓解些什么,谁知道对方只是点点头,并没有看出什么惊讶畏惧的神sè。 “李社长,你赶紧办。三天,你就有三天时间,三天后见不到底片,我老三可就要去工业局找嫂子聊聊了,嘿嘿。” 李社长心马上沉入谷底。商业局。那是他爱人的工作单位,看起来。人家对自己地底细打探的一清二楚,是有备而来。 乔老三又指着强子:“这小子是干嘛的?” 不等强子说话,李社长忙说:“是,是我助手,很多事没他可不成。”强子微微点头,心说他还算仗义。 乔老三伸出手:“身份证!” 强子愕然,但也只有将身份证掏出来,乔老三随便看了几眼,嗤了一声,“北方的打工仔啊?”顺手将身份证扔给了强子。 强子和李社长又被推搡出仓库,强子却听乔老三掏出电话说话:“老板,我老三,事情查清楚了,是翔云地产林海风作得,啊,没关系啊?您要和大老板汇报?……” 走得远了,乔老三的话渐渐听不清,强子心里却是越发一沉,这些马仔看起来背后有很强的势力,还有一个大老板?不过强子早知道这种马仔是不会知道什么内幕的,所以才会将身份证给他看,果然乔老三看了自己远山的身份证毫不在意面包车再次载着两个人进了市区,将两人随便扔在了一个公交站点,天已经擦黑,正是下班时间,公交站牌前站满了等车地上班族。看着远去的面包车,李社长一脸苦笑:“完了完了,这次可捅大漏子了。” 强子装出迷惑的表情:“李社长,怎么回事儿啊?什么照片底片的?” 李社长摇摇头:“你不用知道,忙你的去吧。”现在也没心情和强子谈什么生意了。 强子哪能就走,拍了拍李社长肩膀:“李社长,我这人是北方人,咱北方人讲究的就是仗义,你刚才帮我说了话,怎么说,我也要帮你这个忙,说说吧,看我能不能给你出个主意。” 李社长也是需要有个商量的人,于是叹着气,将事情经过大略说了,当然,只是简单的形容了一下他地处境,具体牵涉的人和事没有和强子说。 强子皱着眉想了半天,最后道:“这事儿啊,你还真的要帮乔老三办,你想啊,得罪了登照片的那位老板,你最多说几句软话,就说照片被人偷了,那老板就算怪你吧,也能想办法弥补,得罪了这些流氓,那后果可就难说了,他们对付你还不打紧,就怕sāo扰你的家人啊。” 句句说进李社长心坎,李社长连连点头,又皱着眉头道:“林海风那人不简单啊,怎么从他手拿底片呢?”强子可就没什么好办法了,只有在一边干发愁。 李社长毕竟是文化人,晚上和强子借酒浇愁时突然有了主意,兴冲冲就给林海风打电话,喝了酒兴奋起来吹牛更是天花乱坠,说是完全答应他地条件,但因为传真发回的照片不清晰,所以要照片原件和底板,并说自己编辑部有一种洗印新技术,洗出的照片清晰度可以提高百分之五十。林海风的笑声强子都能听得清清楚楚。那边满口答应,并说私家侦探带着照片和底片刚刚赶回来,这就要他将东西送过来。 强子又陪着李社长去见了那私家侦探。拿到了照片和底片,接着强子就拉李社长去酒吧喝酒庆祝,直把李社长喝得酩酊大醉,这才搀着他进了一家旅馆,看着他歪躺在床上酣睡的模样,强子叹口气,心说李哥对不起了,咱也是没办法地事。 将底片和照片收起来。从包里拿出一张五万元地支票放到床头柜上,想了想又拿起酒店的笔,翻出几张信笺给李社长留了张字条,大意是向李社长致歉,并说那笔钱李社长要尽快转账到自己户头,然后带家人离开三明,暂时找个地方落脚隐藏一段时间,大恩大德以后再报等等。 ※※※ 装修豪华地办公室。玻璃帷幕倒映着天上悠悠白云,隔着落地玻璃窗可以见到街道上蚂蚁似地人群和火柴盒大小移动地车流。 李经理站在宽大气派的办公桌前,低着头,不住的擦拭着额头地汗水。 “一群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办公桌后。艳光照人的颜雨落放下笔,微微蹙起了眉头。 看似恬静,其实她心中有一团火。那团火是被《时代周刊》的照片勾起的,看到这篇可能会影响贾铭世名誉地文章,颜雨落就没了往rì的从容冷静,当时气得恨不得找到那记者将他挠上几把。 李经理抹着额头的汗道:“大小姐,拿走照片和底板地人乔老三看过他的身份证,是北方人,名字里有个军字。”见颜雨落脸sè闪烁不定,赶紧推卸责任:“这个乔老三,名字都记不全,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 颜雨落却笑了,他,他也注意这件事了哦。 不知道颜雨落艳美笑容的含义,李经理心里一突,忙道:“大小姐,我已经让乔老三他们去找了,还有,李社长那儿,是不是拜访下他家人?” 颜雨落蹙起眉头:“以后在我面前别提乔老三乔老四的,我交代你的事儿你就办,底下人地名字你老挂嘴边干嘛?什么手段我不管,但要合法,不合法地事作了你自己承担责任!” “是,是”李经理连连点头。 “李社长那放放吧,你不用管了!”听到颜雨落这句话如得大赦,李经理忙不迭告退。 ※※※ 林海风这几天烦得要死,李社长莫名其妙说丢了照片底片,再打电话,却找不到他了,和安安通电话吧,安安再一次严词拒绝了他,并且声言马上飞来三明和《时代周刊》打官司。 拿着一杯红酒,刚想下楼去找小保姆发泄一下,电话响起来,是他在公司的亲信市场部刘经理打来地,第一句话就令林海风一口酒呛出来:“董事长,有人在秘密收购翔云。” “你说什么?没搞错吧?李磊为什么没跟我汇报?”林海风有些怀疑消息的正确xìng,李磊是公司副总,三十多岁,海归派,耶鲁大学毕业,jīng明强干,是林海风父亲的左膀右臂,也是现在翔云的支柱。 “他,他大概巴不得看戏呢,我是最近牌桌上和老郑大牌才知道的。老郑说。海叔的股票已经全卖了,就是没进行正式股票交易,而是弄了个委托书模式。您说说,这不就是秘密收购的手段吗?就是要在咱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拿到翔云的控股权。” 海叔是翔云第三大股东,听到他将股票交易林海风的酒意腾一下就醒了,放下酒杯怔了一会儿:“马上来接我!我这就去公司!” 第三十九章 官司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翔云地产总部,林海风紧急召集了证券部主管会议,李磊也参加了会议,当听到刘经理得意洋洋说起自己得来地小道消息后,李磊脸sè也严峻起来。说道:“我也发现近期股票市场有些异动,正着手交易所证券代表跟进呢。” 林海风看了李磊几眼,心里有些狐疑,他不相信这么大件事一向jīng明地李磊会收不到风。 其时大陆股市刚刚形成,深圳股市从开始无人问津,要命令党员干部带头购买股票,到后来伟人南巡,说起股市时说:“要发展。要尝试,错了就取消。”给股市定了xìng,不属于投机,于是才有了百万人排队购买认购证的狂cháo,深圳第二批新股发售时有上百万外地人涌入深圳。在新的交易制度下新股一上市都是十几倍、几十倍地涨,赚钱效应让大量的中国第一代股民从全国迅速涌入深圳,有人为了领到一张认购新股的抽签表扛着整麻袋的钱排队几天,为此还引发过sāo动。 当时正是第一次牛市的尾声,股市已经趋于平淡,突然这时候冒出黑手要并购翔云,不由得不令疑心本就很重的林海风疑虑重重,以前地产企业还没有发生过二级市场并购案,当时上市的公司大多数意图是圈钱,资本并购?需要雄厚地资金运作,有那笔资金还不如自己做公司上市圈钱,收益更大,并购企业只会是吃力不讨好,失败的话更是偷鸡不着蚀把米。 所以林海风第一个怀疑的目标就是在公司内握有股权的大股东要造反,准备拆自己的台,李磊,这个握有5%股权的大股东也被列入了怀疑的对象。 林海风没有明确的表态,但在听完证券部主管和技术员地分析后,他下了指令:“以后深交所证券代表直接与我单线联系。” 李磊愣了一下,但没有说话。 林海风宣布散会后李磊走到他身边,说要和他单独谈谈。 林海风笑道:“成啊,你坐。就在这儿说。”指了指会议桌旁空着的椅子。 “海风,你准备怎么应对?”李磊从来都是喊林海风的名字,大概这也使得林海风心中早就种下了对他不满的种子。 “我准备和他们打对台,购进股票,确保咱们的控股权,你有什么好建议?”说起生意,林海风就郑重了起来,再看不到身上二世祖地习气,虽然怀疑李磊,但他对李磊的意见还是很重视的。 李磊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缓声道:“我看,最好是悄悄进行,不大量收购,免得引起股价震荡,对方也是这个意图,咱们就可以用最少的资金购买最多的股票。在对方不知情地情况下确保控股权。” 林海风微微点头,只是听意思李磊也要购进新股,心里就有些不安,这家伙别是借支持自己明目张胆地扩充自己的股权吧。 李磊又说:“美国资本市场对抗并购有一个毒丸计划,我这几天就去证券部门咨询一下可不可以在国内企业运用。” 林海风又点了点头,却是眼神飘忽,心思不知道转到了哪里。 开始几天秘密回购股票还算顺利,林海风本来握有20%地股份,加上两个弟弟的5%,一共是25%的话语权,因为父亲临去时很明白规定,5%的股份虽然分给那两个弟弟,但他俩只有收益权,委托林海风管理。 这几天林海风已经秘密购入了0.5%的股份,他预想是再购入5%,盘算着就算李磊倒戈,但有10%的第二大股东堂叔支持,控股权就可以稳稳握在手中。 谁知道刘经理的一个小道消息彻底的打破了他的如意算盘。刘经理打电话时声音很惶急。说是收到消息,堂叔和李磊都和对方有了接触,虽然不知道这个对方是谁。但林海风还是宁愿相信刘经理这个消息,因为几天前他特意召开的董事会后,堂叔就和自己谈到说有人托朋友传话想接触他,但被他拒绝。 林海风这个气啊,好你个李磊,看来内jiān真地是你,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大件事说都不和我说一声。 现在想想。李磊这个秘密回购股票地计划也铁定是给对方争取时间购进更多的散户股票。 林海风当下给证券代表下令,马上大量回收股票,不计成本,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回购5%股权。 一时间,翔云地产突然暴涨,对方也随着林海风地发飙而疯狂购进股票,在交易rì结束后对方申请股票变更后,林海风终于知道了对手的名字是有着强烈军方背景的华逸建筑集团有限公司。大名鼎鼎啊,国内新兴起的地产集团,近rì扩张势头很猛,兼并了许多小地产公司,但它的触手还是第一次伸入资本市场并购。而申请股票变更后。华逸集团竟然已经持有翔云地产5%的股份,大概许多大股东已经被华逸集团说服,将股票卖给了它,所以短短几天它已经持有5%的股份,当然。林海风是不会相信它仅仅持有翔云5%股份的。大概更多的股权还没有易名,实际上已经在华逸集团cāo控中。 林海风这个郁闷啊。圈内人,隐隐知道华逸集团地实力,好像有军方的大基金撑腰,和自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憋气是憋气,但战斗还得继续,总不能知道了人家来头就缴枪,更何况,耳听为虚,那些毕竟是传闻,何况看华逸集团扩张势头这么猛,想来资金也充裕不到哪去,未必就能斗赢自己。 深交所华逸集团证券代表室,颜雨落看着一路飘红的翔云地产,微微蹙眉,站在她身边地代表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位艳美绝伦的总裁,低声提出自己的建议:“大小姐,这样下去咱们会两败俱伤,我看还是暂时缓缓吧。” 颜雨落簇簇眉头,回头看向这位经纪人,经纪人马上低下了头。 “继续购进!”颜雨落丢下一句话离开了房间,只留下沁人的清香。 几天后,颜雨落突然来电话命令他将尚没有易名,还分散在各个户头的股票卖掉时,经纪人楞了一下,敢情大小姐是作大户炒股?想想也挠头,太无聊了,虽说这样将股票炒上来再卖出去能赚一笔钱,但颜雨落什么身份,来赚这种钱? 不过第二天经纪人才明白颜雨落的深意,第二天,因为颜雨落大量抛出翔云地产的股票使得翔云地产连续走高地股价滞了一下,微微有下滑地趋势,接着,民间就传出翔云董事长被证监会请去喝茶的消息,小报还登出了林海风进出证监会地照片,于是谣言四起,说是翔云作假账要被审查啦,什么林海风违反证券规定要被强制停盘啊。 终于,翔云地产在连续走高之后大跌,当时国内还没有涨跌停板制度,这一跌可就不可抑制,越是跌的厉害,股民抛售的越是厉害,第一天,跌幅就达到了20%。 林海风简直要疯掉,他不过是因为近rì股票疯涨被证监会循例问询,查阅翔云最近股东会议记录,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利好消息下大股东违规cāo作股票获利的违规行为。 虽然最后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但一石激起千层浪。再怎么辟谣也没人相信了,这一刻,林海风才真正体会到八卦杂志和小报的厉害。他却不知道,是有人故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豪华宽敞的办公室内,安安有些局促的看着面前白板上的“翔云地产股票走势图”,每隔十分钟,就会有人拿来最新的图表挂在白板上,覆盖住以前地老表。 看着那十分钟一次地跌幅,安安有些不知所措。更不知道要自己看这个作甚么。 她是一到三明就被请上豪华奔驰的,一路风驰电掣,一个多小时,就站在了深圳最豪华的写字楼里,面对她地是一名艳丽的令安安第一次产生嫉妒之心的绝美女人。 此时,那绝美的女人就坐在沙发上,丝袜美腿轻轻搭在一起,充满了说不出的味道。 绝美女人玩味的看着她。令安安更是浑身不自在。 “安安,知道你现在看得是什么吗?”绝美女人开了口。 安安轻轻点点头,林海风的公司啊,怎么股价突然就暴跌的这么厉害? 绝美女人轻笑起来,嘴角流露地妩媚令安安都是一呆。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林海风。明天就会变成穷光蛋吧?哦,也算不上穷光蛋,卖掉手里的股票,他还是有几百万的。但不卖掉股票,我呀。就会每个月玩弄玩弄他的股票。他呢,就会变成真正的穷光蛋。” 安安楞了一下。上亿市值公司的董事长,一两千万身家的林海风一转眼身价就缩水几倍?还有变成穷光蛋地危险?想起他疯狂追自己时的大方出手,安安倒有些惋惜。 轻柔的声音在继续:“知道为什么吗?” 安安迷茫的摇头,更不知道自己被请来这里做什么。 “安安,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来打官司呢?是想更出名吗?”绝美女人转换了话题。 安安摇摇头,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但隐隐知道自己被请来的原因了,自己地官司和翔云能联系在一起的那根线,就是《时代周刊》的照片。 “安安,官司就不要打了,听话。” 安安愕然,说话语调还挺亲切地,满心不情愿,却又莫名发现自己有些畏惧面前的女人,不敢明确拒绝。 “其实你就算想打官司,也找不到事主了。”绝美女人轻笑起来,有些顽皮,这是安安第一次发现她身上还有少女地特质,“《时代周刊》已经被我买下来,停刊整顿呢,过些rì子就会换新的名字,你,想和我打官司吗?” 安安再次愕然,面对她,安安实在有种压迫感,往rì的伶牙俐齿消失无踪。 第四十章 砸贾铭世的脑袋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远山县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黄达开rì子过得并不舒心。 吕旺兴与陈宝贵一刑拘,各方面的压力扑面而来。 吕旺兴陈宝贵这两个家伙,别看只是小小乡zhèng fǔ的两个头头,能耐颇为不小的,有一张很不小的关系网。找黄达开求情说好话的多如过江之鲫。 对这些求情的说客,黄达开还是抵挡得住。 然而县里的局势却很费思量,拿下吕旺兴两人,是贾书记的指示,程县长与刘书记,似乎只是随声附和罢了。黄达开只能小心翼翼在两大派之间保持中立,两边都不得罪。 不过贾书记不打算给他太多的时间来观望。 “黄书记,你好啊,我是贾铭世!” 快下班的时候,贾铭世的电话出人意料地打到了黄达开的办公室。 “你好你好,贾书记!” 黄达开心里忐忑,嘴里却一点都不肯失了礼数。 “黄书记晚上有时间吗?我有一个朋友从随岳市过来,一起吃个饭吧。” 贾铭世笑呵呵的。 黄达开就是一惊,笑着说道:“贾书记的朋友,我不大熟悉啊……” “一回生二回熟嘛。我在醉江月定了位置,2006包厢,一会见!” 贾铭世不待黄达开答话,就挂了电话。 黄达开不由一阵苦笑。 这个饭不能不去吃。总不能人家贾书记请你吃饭,就找借口推三阻四。那不是挑明了不想与贾铭世掺和? 这个态,可不能随便表。 去就去吧,反正就是吃一顿饭而已,也不当大事。 大家都是远山县班子的一员,一起吃个饭的交情还是有的,就算别人知道,问题也不大。 下了班,黄达开略略迟了几分钟,才走出办公室,叫司机将车开往醉江月。黄达开是个谨慎的人,这么做,是不想与刘茂林或者程军碰上。 黄达开一下车,就看到贾铭世那台挂着三号牌照的奥迪100停在那里,旁边是一台挂着市里牌照的jǐng车。黄达开眼睛就眯缝了一下。 莫非贾铭世请的客人是市局的? 黄达开不敢怠慢,紧着往2006号包厢走去。 2006号包厢的门是虚掩着的,里面传来贾铭世说话的声音,还有一个女孩子说话的声音。 黄达开也没多想,推开门就笑呵呵地叫了一声“贾书记”。 “呵呵,黄书记来了,快请坐。” 贾铭世一见黄达开,就笑着起身让座。 黄达开却哪里就敢坐了?盖因主宾位上坐着的那个人,身材魁梧,紫黑脸膛,煞气四溢,正是市委政法委书记梁国强。 “梁……梁书记?” 黄达开讲话都有点不大利索了,腰差点弯成了九十度。 随岳市政法系统的干部,尤其是公安系统的,只要一提起梁国强的大名,谁不是两股战栗?人家不用说开口骂你,只要瞪你一眼,脖子就要僵上老半天。 梁国强点了点头,板着脸说道:“达开同志,你好!” 黄达开赶紧的上前一步,伸出手去:“梁书记,您好!真没想到,是您到了……” 梁国强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 “梁书记,您看,您来县里视察工作,我们都还不知道……” 黄达开脑袋里乱做一团,不知道梁国强这个时候忽然驾临远山县,有何意图。 总之不会是好事! “呵呵,达开同志,现在是下班时间,视察什么工作?就是来远山看看铭世。不要拘谨,坐吧。” 梁国强言语倒还平和,只是天生煞气惊人,平平常常一句话,也能让人胆战心惊。 “哎,好好……” 黄达开挨着椅子边坐了。 吃个饭都吃得如此紧张,这个官场也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混的。 “达开书记,这是市局程局长,你们应该是老熟人了。” 贾铭世为他介绍一旁的男子。 实在是梁国强威势过于惊人,黄达开这才注意到市公安局程新建也在呢,忙不迭的又站起身来,与程新建握手寒暄,眼睛却直往程新建身边的一个年轻女子身上张望。 “你好,黄书记,我叫颜雨落。” 颜雨落笑吟吟的和黄达开握了一下手。 “服务员,客人都到齐了,上菜吧!” 贾铭世便朝服务员吩咐道。 这顿饭吃得黄达开忐忑不安。 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夤夜来访,黄达开如果真将梁国强当作是来看朋友的,除非他的脑袋进了水。不过面子上,这个聚会还真挺私人的。 “达开同志,远山县的政法工作,做得还顺利吧?有没有碰到什么棘手的问题?” 喝了几杯酒,梁国强随口问道。 “梁书记,还好还好,政法委的工作,贾书记很支持。” 黄达开很谨慎地答道,知道这就谈到正经事情上头了。 贾铭世微微一笑:“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同志,相互支持是应该的嘛。” 黄达开心里又是一跳。 贾铭世这句话,可是语带双关啊。可以理解为一个班子里的同志,也可以理解为一条战线上的同志。 “是啊是啊,就是应该相互支持。” “黄书记,我怎么听说,吕旺兴和陈宝贵的口供出现了反复?” 贾铭世也不隐晦,开门见山问道。 黄达开忙道:“是有点反复……犯罪嫌疑人抱着侥幸的心理,也是经常都有的事情……” 程新建“哼”了一声,不悦道:“那还是你们县局工作方法的问题嘛……对这些狡猾的犯罪分子,就应该狠狠打击,绝不手软。黄书记,是不是县局的力量不够啊?要不,我们市局给你调派几个得力的人手过来协助处理?” 梁国强就目光炯炯地盯着黄达开。 程新建话里的意思,太明显了。你远山县局搞不定这个事情,那么市局就会直接插手。貌似吕旺兴与陈宝贵的问题,就是贾铭世在书记办公会上亲口“举报”的。对于贾铭世来说,此事有进无退。难道堂堂县委副书记,还会“诬陷”两个下属不成? 黄达开若是不能在此事上成为贾铭世的盟友,立即便会遭到贾铭世的“打击”。他的政法委书记是市委任命的,贾铭世,甚至梁国强都不能说拿掉就拿掉。但是县公安局长的兼职,却捏在人家手里头。要找个借口拿掉他的局长,让他呆在政法委“凉快”,也不是绝对办不到的事情。 就算最终不能成为事实,只要贾铭世露出了这个口风,县局那些钻营之徒,怕是再也不服他黄达开的调遣了。毕竟他才调来没多久,政法系统基本上没什么亲信之人。县委书记和主管党群组织的副书记联起手来,在县局找一个代言人将他架空,也只等闲而已。 “请梁书记和贾书记放心,县局绝对有信心也有能力,将这两个犯罪嫌疑人迅速拿下!” 黄达开并未犹豫多久,就有了决定。 贾铭世就笑起来,朝黄达开举起酒杯:“达开书记,县局有这个决心,我很欣慰。马头乡形势复杂,此事当得快刀斩乱麻!来,敬你一杯!” 不知不觉间,“黄书记”变成了“达开书记”。 黄达开在心里感叹一声,满脸堆笑,举起酒杯与贾铭世碰了一下,一仰脖子灌了下去。 ※※※ “县委书记怎么啦?就是市委书记,也管不了我们马头乡的事!” 隔壁包厢里忽然响起一个粗豪的声音,大声嚷嚷。 “吕老板,说话小心……” 另外一个男声赶忙小声劝阻。 “怕什么?现在随岳市由陶市长说了算,我怕他个鸟……” 吕老板显然是喝醉了,叫得比刚才还大声。 程新建等人都是神sè大变,就要起身。贾铭世摆了摆手,淡淡道:“再听听。” “哼哼,他以为抓了旺兴书记和陈乡长,马头乡的小煤窑就挖不下去了?我呸!他还嫩着点……一个青皮后生,毛都还没长齐,就敢来管我们马头乡的事情?他以为他是谁啊?想砸老子们的饭碗?老子就砸他的脑袋……” 贾铭世顿时将脸沉了下来。 黄达开却是满脸尴尬。 梁国强一拍桌子,适时表示了自己的气愤之情。 “抓起来!” 贾铭世冷冷道。 程新建和两名jǐng察一跃而起,直奔出包厢去,然后就是“砰”的一声,隔壁包厢的门被一脚踹开,三人如狼似虎的扑将进去,将里面吃饭的几个人惊得跳了起来。 “刚才谁在说话?” 程新建喝问道。 隔壁包厢里一共坐了六个人,四男二女,被忽然闯进来的几名彪形大汉吓得一怔一怔的。 “你们是什么人?” 稍顷,一个惊魂稍定的三十几岁汉子才开口问道。 就是他! 肖剑等人对视一眼,掏出工作证来,说道:“随岳市公安局的,跟我们回公安局接受调查!” “胡说八道,我……” 这人一言未毕,两名jǐng察已然直扑而前,一左一右拧住了他的胳膊。 “喂,你们干什么?” 其他吃饭的人叫了起来。 两名jǐng察二话不说,掏出手铐将吕姓汉子铐了,押着他就往外走。 “公安局执行公务,谁也不得阻拦!” 程新建冷冷喝道。 他身躯十分高大魁梧,尽管没穿jǐng服,却也让人不敢稍有异动。 吕姓汉子还在挣扎,口里不干不净的叫骂。这人满脸通红,眼见是喝了不少酒,已然有了七八分醉意。 贾铭世从包厢里出来,冷冷看着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吕旺后,你是谁?” “我就是贾铭世。你不是要砸我的脑袋吗?我的脑袋就在这里,你来砸吧!” “我就砸你的脑袋,怎么啦?你敢抓我,明天吕家的人就把你县zhèng fǔ围起来……” 吕旺后直着脖子叫嚣。 “好啊,我等着,来多少我抓多少!你们马头乡的小煤窑,吞了多少条人命?还不能管了?简直就是无法无天!谁敢闹事,通通抓起来判刑!” 贾铭世喝道。 “马头乡一万多人,你都能抓起来?” 吕旺后叫嚷道。 “马头乡一万多人,都能听你的?带走!” “贾铭世,你会后悔的……哎呀……” 吕旺后还在叫嚷,只听得“咔嚓”两声,两条膀子同时脱了臼,顿时疼得冷汗直冒,满腹酒浆化作汗水涌将出来。 两名jǐng察都是擒拿高手,让他双膀脱臼,只是眨眼间的事情。脱臼的时候,虽然痛得要命,到时给他对上,什么伤痕都不会有。这个哑巴亏,吃了也是白吃。 第四十一章 夤夜审讯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梁国强,市局副局长程新建忽然莅临县公安局,远山县公安局一下子热闹起来。几位副局长和各单位的头头脑脑们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局里。 梁国强就在公安局召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布置他们突审吕旺兴、陈宝贵与吕旺后。 “我就在县局等着,等你们的审讯结果。” 梁国强淡淡地说道。 大家的屁股,立即都像着了火似的,全都跳了起来,分头行动。 二十分钟之后,刘茂林和程军急匆匆赶到了县公安局,与梁国强会面。 这是黄达开电话通知的。梁国强此番来远山县,是颜雨落请来为贾铭世撑腰的。 “梁书记,您好!” 刘茂林和程军握手,眉宇间略有诧异之sè。贾铭世今晚宴请梁国强和黄达开等人,却不曾告知他们。 梁国强与程军也是老熟人了。 “程县长,好久不见了。” 程军就微微一笑,说道:“梁书记还是叫我小程吧,这声程县长可不敢当。” “县长就是县长,有什么敢当不敢当的?” 梁国强笑呵呵的道。 程军就笑了笑,给他引见了刘茂林。 “梁书记夤夜而来,不知道有何指示?” 刘茂林与梁国强寒暄过后,试探地问道。 梁国强笑道:“听说县局遇到了两块难啃的骨头,我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厉害角sè!” 刘茂林脸sè就略略一变,梁国强这是明着给贾铭世张目来了,不过刘茂林也是深沉多智的人物,自不会在这个时候露出异样。 “梁书记这么关心我们远山县的工作,我们真是备受鼓舞啊!” 刘茂林打着哈哈说道。 ※※※ 公安局的几个审讯室,灯火通明,预审股的干jǐng和检察院提前介入的检察员做好了通宵奋战的准备。 市政法委梁书记可是杵在局长办公室内等着结果呢! 吕旺后醒了酒,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好死不死的,多喝了几杯,胡说八道就给贾铭世听到了。运气不是一般的背啊! 对吕旺后的审讯,程新建亲自主持,县局预审股的干jǐng暗暗咋舌,不知道这个家伙犯了何等大事。 程新建曾是颜雨落手下的兵。 吕旺后公然说要砸了他队长未婚夫的脑袋,程新建长怒火万丈! 一开始的时候,县局预审股的干jǐng还小心翼翼,一切都依照程序办事,不敢稍越雷池半步,生怕被程副局长揪住了小辫子。不料问不了几句,程新建就拍起了桌子。 “他nǎinǎi的,这家伙不老实!” 上前就给了吕旺后一个火烧火燎的耳刮子! 程新建这个动作,只是起了一个示范作用,剩下的工作,就全部交由县局的人去完成。对于不老实的家伙,县局有很多手段,可以让他变成世界上最老实的人。 贾铭世来到县局的时候,吕旺后已经交代了许多事情。 吕旺后是吕旺兴的堂弟,一个人占了两个小煤窑,堪称马头乡煤老板当中的龙头老大,在马头乡,财雄势大,算得一把狠角。 不过在县局的专政手段之下,再狠的角也不顶事。 吕旺后交代的材料很广泛,归纳起来可分为三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他向乡里、区里乃至县里的领导,“进贡”了多少好处。吕旺后交代说,这些好处他都单独做了账,有据可查。第二个部分是县里、区里和乡里的哪些领导,在他的煤窑里占了股份,用的什么人的名义,占了多少股份,总共分了多少红利,都交代得比较详细。这人记忆力不错,对这些情况不说了如指掌,基本上也能说个七八成。吕旺后交代的第三个部分,就是他清楚的其他几个小煤窑存在的类似情况。 这些交代材料,很快就交到了梁国强和贾铭世手头。 这个时候,刘茂林和程军都被梁国强打发回去了。 贾铭世细细看完,不动声sè地对程新建说道:“程哥,辛苦你再审一下,问问他,他的小煤窑都出了哪些事故,死了多少人,伤了多少人,死伤者都是怎么安置的,越详细越好。” “好!” 程新建毫不犹豫,又再回到了审讯室。 到得凌晨三点多钟,程新建再一次将审讯材料交到了贾铭世手里。 贾铭世这次神情就变了,脸sè铁青。 吕旺后交代,他的两个小煤窑开采四年多时间,发生过瓦斯爆炸和坍方事故各一次,死八人,重伤残废三人。死伤者大部分是当地贫困的村民,也有少数从其他县过来挖煤的所谓矿工。 另外,吕旺后还交代了他知道的其他几个小煤窑发生的事故,也是死伤不少。 这些死伤者的家属,最多的得到了四万多块钱的赔偿,这还主要是治疗的费用,真正的赔偿费,低得可怜,最少的只得到了几千块钱的安葬费。 下小煤窑掏煤,是一个风险xìng极高的“行业”,而且又脏又累,不是特别困难的家庭,一般不会选择干这个。正因为这些人都是典型的弱势群体,一旦出了事故,根本得不到合理的赔偿,也很难得到外界的援助,只能屈服于这帮煤老板的yín·威,由他们施舍一点钱了事。 “岂有此理!简直是丧尽天良!” 贾铭世尽管早已经知道了其中的一些情况,看了吕旺后这份交代材料,仍然忍不住怒火勃发,愤怒地在办公室走来走去。 “这群混蛋,都该枪毙!” 贾铭世恨声不绝! 梁国强的脸也黑成了一块铁板,不过他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提醒贾铭世道:“贾书记,这个事情不是孤立的,你就是真把吕旺后毙了,也解决不了问题。要想一个办法,从根本上杜绝这类事情继续发生……擒贼先擒王!” 贾铭世冷静下来,缓缓点头。 “我要去见一下这个吕旺后!” “好,我陪你去!” ※※※ 审讯室里,吕旺后倨傲的脑袋耷拉着,一副jīng疲力竭的样子。贾铭世知道程新建和县局的人一定给吕旺后上了手段,而且一定是蛮厉害的手段,不然吕旺后不会招供得如此利索。不过从外表看,吕旺后除了疲惫不堪,倒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伤痕。 基层jǐng察专政的手段,果然了得。 见梁国强和贾铭世进门,程新建等人都站了起来,县局的干jǐng也紧跟着起身。他们都不曾见过梁国强与贾铭世。不过梁国强气势凌人,他们猜也猜到了。但贾铭世是何方神圣,却委实不知。一开始还以为也是市局的人,梁国强的随行人员之类,只不过瞧着气势有点不对。 谁知程新建他们一叫,竟然是“贾书记”。 早听说县委新来的副书记贾铭世是个年轻小伙子,只是实在不曾料到,年轻至此。不过贾书记的脸sè,看上去非常严峻。大家也便益发小心起来。 “吕旺后,抬起头来!” 贾铭世往吕旺后指了一下,肖剑就拍着桌子叫道。 吕旺后费力地抬起头,往审讯台望了一眼,迷迷糊糊地道:“jǐng官,该招的,我都招了……再没有……没有什么隐瞒的了……你们可以放我回去了吧?” 贾铭世不由皱起眉头。 看来吕旺后的神智已经有点不清醒了,他犯了如此严重的罪行,居然还想要马上回家去! “吕旺后,我是贾铭世!” “贾铭世……” 吕旺后先是喃喃地念叨了一声,随即浑身一个激灵,仿佛打了强心针一般,忽然来了jīng神。 “贾书记,对不起啊,我……我喝醉了酒,胡说八道……我不是人,我是臭狗屎……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这一回……我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贾铭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里满是鄙夷之sè。 瞧这家伙的嘴脸! 这种人,平rì里仗着有几个钱,横行乡里,在父老乡亲们面前人模狗样的显摆。为了赚钱,拿矿工的生命不当一回事,以为有了钱,就老子天下第一,还敢公然在县委副书记面前叫嚣,要砸他的脑袋。现在吃了点苦头,就一副脓包熊样! 这一瞬间,贾铭世真起了一种冲动,想要一脚踹死他! “吕旺后,你知罪吗?” 贾铭世强压怒火,低沉地问道。 “贾书记,我……我知罪我知罪……我不该胡说八道……” 敢情在吕旺后心目中,他最大的罪行就是不该得罪贾书记! “混账!你得罪我算什么?你触犯的是法律,得罪的是天理和公道!照你的罪行,可以枪毙好几回了!” “啊……” 吕旺后吓得面无人sè,就往椅子下出溜! 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干jǐng就摁住了他。 “你要是想不死,甚至还想保住你的部分财产的话,我给你指一条明路吧!” 吕旺后顿时jīng神一振,一迭声说道:“贾书记,您说您说……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照办!” ※※※ 次rì一早刚上班,刘茂林就通知召开紧急常委会议。八点二十分,所有常委全部赶到小会议室。除了程军和黄达开,其他常委只有纪委书记雷浩隐约猜到一点端倪。昨晚梁国强忽然驾临远山县,刘茂林与雷浩通了个气。 一般的常委会,照例是书记大人最后一个到达会场。 一把手嘛,摆摆架子是很正常的。 不过这回,刘茂林老早就在会议室里等着。贾铭世是第二个到的,眼睛里有些许红丝。 程军进来的时候,笑着与刘茂林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其他常委,一进门就看见刘书记和贾书记都板着脸,心里头就忐忑不已,也便收起惯常的笑容,默默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只是用眼睛的余光与其他人做一个交流。 “好吧,同志们都到齐了,现在开会。” 第四十二章 鱼与熊掌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请政法委黄书记先通报一下相关情况。” 常委们心里就是一怔,怎么,政法口又有大动作吗?又要严打了?事先也没听到一点风声啊! “刘书记、程县长、贾书记,各位同志……” 黄达开清了一下嗓门,开始发言。 邱援朝通报了昨晚上突审吕旺兴陈宝贵和吕旺.后情况,常委们的神sè都十分凝重起来。 “同志们,触目惊心啊!触目惊心!” 刘茂林轻轻拍着桌子,严肃地说道。 “就在马头乡,就在我们眼皮底下,发生了如此严重的情况……值得jǐng醒啊!这还仅仅只是吕旺兴三人交代的问题,可能还有许多问题隐藏着,是他们没有交代或者不知道的。马头乡情况如此严重,那么其他区乡的情况又怎么样呢?是不是也存在类似的问题?我看肯定存在!不能再坐视不管了。再坐视不管,就是犯罪!对人民群众的犯罪!” 刘茂林的声音略显高亢,带着不可抑制的激动神sè。 “大家都谈谈吧,对于这种情况,应该如何处理……程县长,你是zhèng fǔ一把手,先谈一谈吧!” 黄达开在通报情况的时候,程军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xìng。其实他去年到任不久,就发现了远山县小煤窑遍地开花的巨大隐患。只不过远山县的大权全都cāo于刘茂林之手,他的心思也并没有放在这个上头,一门心思与刘茂林做“斗争”。 在程军心里,其实是想捂下去的。谁不想自己任期内平安无事? 不过瞧刘茂林的态度,是想要揭开这个盖子了。 这个事情,明着阻拦是肯定不行的,人家占了一个“理”字。况且作为县长,如果有可能,程军是第一个想把小煤窑都抓在自己手里的。 远山县缺钱啊! 穷家难当! 要是掌握了这个巨大的财源,他这个县长就好办事了,也好出成绩。 “我完全赞同刘书记的意见,这个事情已经严重到了如此地步,不能再放任自流了,必须严抓狠打,立即清理马头乡的小煤窑,该关的关,该停的停。然后做一个整合,对于那些安全措施比较到位,没有出过重大事故的煤窑,可以考虑继续开采,由县里统一安排生产,纳入县财政统一筹划范围之内。这样既保证了安全,又可以大幅度增加可用财力,对于我们远山县今后的经济发展,是有很大好处的。但是马头乡的情况比较复杂,吕姓陈姓的宗族势力很大,必须要避免他们纠集不·明真相的群众闹事,给我们党委zhèng fǔ抹黑……这个问题,需要慎重考虑……” 刘茂林便微微点头。 看得出来,程军还是很有才能的干部。如果能把这个能力用在全力以赴发展远山县的经济建设上面就好了。 “我也完全赞同刘书记和程县长的意见。” 贾铭世微笑着开口了。 “基本上,程县长的意见已经很全面了,方向也非常正确。我这里,只有一些小小的补充意见,给各位同志做个参考吧……” 程军便朝贾铭世点点头,算是对他支持自己的一个答谢。 “首先,我非常赞同程县长对全县煤炭资源统一管理统一筹划的方案。我们远山县基础差,底子薄,财政很不宽裕,想要发展经济,没有雄厚资金支撑,只能是纸上谈兵。单纯依靠上级拨款或者向银行贷款,都不是长久之计。关键还在于增强自己的造血功能。因此,马头乡小煤窑的整顿,只是一个开头。本来也就是试点嘛……这个试点搞好了,总结了经验教训,就要尽快在全县推广,尽快把这个巨大的财源抓在zhèng fǔ手头,这个才是解决根本问题的办法……” 贾铭世侃侃而谈,常委们都是频频颔首。 惟独纪委书记雷浩却在心里冷笑一声,不咸不淡地问道:“贾书记的想法是很好的,但这个问题要怎么处理才稳妥,不至于引发民变,才是关键所在。不知道在这个方面,贾书记有没有什么万无一失的好办法呢?” “万无一失的好办法?” 贾铭世笑了一下,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雷江书记可是给我出了道难题。这个世界上,做什么事都存在一定的风险,吃饭可能噎着,走路也可能摔着,万无一失的办法,我还真找不出来!” 雷浩的脸sè就更yīn沉了。 贾铭世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很不客气地提出“质疑”,算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贾铭世也就不给他留什么面子,当场叫他吃一个瘪! “我觉得吧,不客气地说,所谓马头乡吕姓陈姓的宗族势力可能会闹事,只是我们自己在吓自己!” 贾铭世此语一出,满座皆惊。大家都很诧异地望着这个脸上还残留着三分青chūn期稚气的小书记,不知他何以如此“口出大言”! “贾书记有什么好办法,提出来让大家商量商量嘛。” 刘茂林平和地说道。 贾铭世就向刘茂林点头为礼。 “我觉得吧,无论是宗族势力也好,还是其他任何势力也好,要闹事就得有组织!要组织就得有为头的人。这些个为头的人,也不能是二百五,还都得是团体里有一定号召力的人,这个大家都不反对吧?” 贾铭世的目光,自对面的程军开始,在与会常委脸上一一扫过,尽管神sè温和,大伙却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都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那么好,具体到马头乡,有这个组织能力和号召力的,主要就是小煤窑的老板。咱们把这些老板们通通请到县里来,好好跟他们谈谈,做做思想工作,应该会有效果。” “这个思想工作,怕是不大好做。” 统·战部陈部长微微皱起眉头。 贾铭世就笑了,淡淡说道:“好好谈话不肯听,那就换一个方式,请达开书记和公安干jǐng们跟他们谈嘛……根据吕旺兴三人交代的情况来看,这些个小煤窑老板屁股都不大干净。” 大家都是一怔,随即神sè各异。 政法委叶书记、宣传部长,副县长王红梅等与刘茂林靠得比较近的常委是会心微笑,程军不动声sè,雷浩神sèyīn鸷,双眉紧蹙,其他人则又是吃惊又是兴奋。 贾铭世的话无疑说到了点子上。 这个时候,黄达开知道他该上场了,咳嗽一声,说道:“我完全赞同贾书记的意见。关于马头乡小煤窑如何整顿,我们在这里先商量一个方案出来。然后就和他们好好谈谈。不闹事,配合县委工作的,可以给他们一个合理的答复,要是不信邪,对着干,那我们也不必客气,私自开采,贿赂领导干部,他们犯到哪一条,就治到哪一条!决不心慈手软!” 副县长王红梅也说道:“我同意,对这些滑头的煤老板,就该来硬的……” 统·战部陈部长年纪比较大,又是“老远东”,xìng格很沉稳,说道:“原则上,我也同意贾书记的意见。不过这里面还涉及到一个干部亲属参股的问题,需要慎重考虑。” 贾铭世说道:“陈部长这个提醒非常正确,这些干部亲属,必须立即退股。既然是干部,就更应该服从县委的决定,配合县里的整顿工作。我建议接下来讨论的整顿方案里面,应该特别注明这一条。给他们一定的时间限制,限期退股。不退股就免职!” 这句硬邦邦的话一说出来,会议室里顿时又鸦雀无声。 这个可不是贾铭世信口开河。记得后世全国范围内清理整顿小煤窑的时候,zhōng yāng的文件里头就有明文规定。未能在规定期限内退股的国家干部,一律就地免职! “说得好!” 刘茂林轻轻拍了拍桌子。 “不退股就免职!鱼与熊掌,不能兼得!” 程军的眼睛眯缝起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敢情这个事情,早就在贾铭世的通盘筹划之中,先将马头乡的小煤窑老板都控制起来,叫吕陈二姓的宗族势力失去组织者和策划者。这些煤老板都或多或少存在着一些违法犯罪的行为,煽动群众闹事或许有一套,一旦被县里捏住了小辫子,就谁也不敢胡来,反倒会配合县里的工作。 宗族势力再强大,与人民专政的力量比起来,不堪一击。真把县里的头头惹毛了,铁定治得你倾家荡产。煽动群众闹事的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要保护自己的利益不受侵害。当面临覆巢的时候,就要两害相权取其轻了,不管怎么样,配合县里行动,还是可以保住现有财产的。不然,恐怕连老本都会折光! 与此同时,把有牵连的干部从里面摘出来,允许他们保住既得利益,他们就不会也不敢煽动群众闹事了。 治住了这些为头的人,接下来的整顿自然便水到渠成! 程军越想越是佩服,再望向贾铭世的时候,眼神中就多了一些异样的东西。 会议一结束,黄达开立即部署人员,还在武jǐng中队抽调了二十几名政治素质和军事素质都很过硬的战士一起行动,迅速将这九名煤窑老板传唤到位。 这中间有吕旺后一份功劳,按照贾铭世给他的指点,他一一给这些煤窑老板打了电话,说是要请他们到县城聚聚,一起商议对策。 第四十三章 夜总会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吕旺后交游广阔,又是吕旺兴的堂弟,在马头乡颇有地位。这些煤窑老板不疑有他,大部分应邀前来,轻轻松松就被请到了公安局。 其他几名煤窑老板,则是被召到县里来开会。 县长程军和常务副县长王红梅亲自召集马头乡的小煤窑老板座谈。会上,王红梅宣读了宁北县委关于整顿马头乡小煤窑的决议。 决议要求马头乡的小煤窑立即全部停产整顿,自决议发布之rì起,所有小煤窑禁止有任何形式的生产行为,除了已经签署了合同的,库存煤也不许再销售。 凡是违反决议的人,一律予以严惩。 当时就炸了锅,煤窑老板们可不管你县长不县长,立即纷纷叫嚷起来,表示不服。 程军这个时候表现出强硬的一面,冷冷的说道:“这是县委的集体决定,谁要是不配合,那就按照法律办事,按照盗采国家资源和妨害公共安全治罪!今天在这里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马头乡的小煤窑几乎全部都是非法开采,听了这个硬邦邦的言语,煤老板们先就心里发虚。不过要他们就此服输,却也难能。 这个时候,吕旺后又站了出来,头一个表示愿意服从县委决定,关闭自己名下的两家小煤窑,马上清退所有股东的股份。 眼见吕旺后焉头巴脑,疲惫不堪的模样,一些心思机敏的煤老板马上意识到这家伙可能吃了大亏,一个晚上不知道在公安局里面被人家整成了什么德行。 程军打了一个巴掌之后,又给颗甜枣,声明只要拥护县委的决议,可以前事不究。过往所犯错误,一概不予追究。 这个话的意思就很明白了,你们以前赚的,都可以安安心心装在袋子里了,不用再掏出来。如果不配合,嘿嘿,那也不客气,zhèng fǔ铁定治得你孙子似的,叫你小子倾家荡产,血本无归,还要让你尝尝吃牢饭的味道! 于是一帮子煤老板们都乖乖签了保证书,保证按照县委的文件办事,关闭小煤窑。 要说这帮人有好几个心里都不大服气,打定主意先“脱离牢笼”,回去之后再组织族人好好闹一闹。党委和zhèng fǔ,怕的不就是个群众事件? 这一节,自也早在贾铭世算中。 组织群众闹事,讲究的是一个齐心协力。吕旺后等几个重量级的煤老板,都被公安局捏住了痛脚,但求平安无事过关,哪里敢支持他们去闹?就都反过来做劝阻的工作。吕陈二姓的宗族势力就这样被内部分化瓦解掉了,谁也闹不起来。再说已经在县里白纸黑字签了保证书,真要闹起来,zhèng fǔ那头固然头痛难受,等事情过去之后,还要不要在宁北县呆了? 这些煤老板常年与“官府”打交道,可是最了解“官府”的厉害。不管你钱再多,关系网再大,真要治你,绝对无处可逃。 想想这么多年,赚得也不少了,还是消停一点好。 解决了煤老板,再解决干部家属占股的问题就变得异常简单——煤窑都不挖了,你还占什么股啊?赶紧的,找那些煤老板把股本要回来吧! 马头乡的小煤窑,一rì之间,全部停产。 按照县委常委会的决议,常务副县长王红梅牵头,率着大队公安干jǐng和武jǐng指战员,一个礼拜之内,将马头乡十七个非法开采的小煤窑炸掉了十五个,只留下两口矿井,以备县里接手。 如此这般,一个看似复杂无比,无处下口的大难题,贾铭世到任不到几个月就漂漂亮亮解决掉了。 经此一役,大家都算是领教了这位年轻县委副书记的手段。 问题解决得干净利落,功劳全部归于领导。 这事办得漂亮! 自然,贾铭世也不是全然为人作嫁。这件事情令得他县委三把手的威望完全确立起来了。 ※※※ 随岳市芙蓉大酒店里头,有一个“千百度”夜总会,是新建起来的。 这个夜总会,贾铭世也来过几回,不过他每次都是只看不玩的。 不是他装清高,这里面的庸脂俗粉,还真没法子让贾铭世感兴趣。对这一点,程新建表示理解。谁摊上颜雨落这么一个女朋友,还能看得上其他女人? 贾铭世自己光看不玩,但也不阻止别人去玩。 所以当贾铭世给程新建打了电话,说要请他去芙蓉酒店聚一聚时,程新建简直高兴坏了。 他是知道颜雨落身份的。 酒菜是早就点好了的,几人笑笑闹闹的入了席,吆五喝六地吃了起来。 “贾书记,了不起啊!来,搞一个!” 黄达开举着杯子对贾铭世说道。 “嘿嘿,贾书记在远山县的手段了不起!梁书记拍着桌子叫好,说是给其他县治理小煤窑开创了一个极好的先例,可以作为范本推广了!” 程新建笑着说道。 吃完饭,自然要看演出。 程新建问道:“贾书记,是先做按摩再看演出,还是看完演出再做按摩?” 贾铭世就瞪了他一眼。 程新建就哈哈一笑,明白还是老规矩。看完演出,贾铭世走人,想要按摩的,请自便。至于你们做完按摩还要做什么,是不是要反过来给人家做按摩,咱就管不着了。 贾铭世也做按摩,不过大都是很正规的那种。 他们来得比较早,演出尚未开始,先就点了小吃饮料上来,边吃边聊。程新建吃饭的时候,酒还没足,这会子居然又再要了瓶茅台,和黄达开小酌一番。 这人就是爱个酒! “新建,有个事和你说一下。” 贾铭世端起饮料喝了一口,又掏出烟来,散了一圈。 程新建八面玲珑,虽然听贾铭世口气十分随意,却也听出来要说的是正经事,忙即竖起耳朵。 “是关于达开的,我觉得吧,他该向上挪挪。” 黄达开激动起来,刀条似的瘦脸上熠熠生辉。尽管他不知道贾铭世和程新建之间有什么样的关联,但自打他追随贾铭世以来,这样重大的问题上,贾铭世从未放过空炮。是真正的言出必中。 程新建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表演大厅里面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 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穿着黑sè的职业套裙,自中间的通道走了过来。正是芙蓉酒店的大堂经理郑馨莲。郑馨莲jīng明能干,人又漂亮,芙蓉酒店郑老板安排她出掌夜总会,倒也十分合适。 不过她一个年轻漂亮的未婚女子,在夜总会这种地方担任经理,总是会引起许多好sè之徒的觊觎之心,有时甚至误会她是妈妈桑,闹出一些事端来。 这也要算是一种无奈了。 身在红尘,很多时候就不得不忍受这种无奈。 郑馨莲工作起来十分敬业,一般情况下,开演之前,她都会巡视一下表演大厅里的情况,顺便和熟悉的老客户打个招呼。 郑馨莲老远就看见了程新建三人。 还隔着几张台子,郑馨莲脸上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向贾铭世点头。贾铭世也就微微一笑,点头答礼。 堪堪走近贾铭世他们的台子,郑馨莲正要开口打招呼,旁边一张桌子上的客人就叫嚷起来。 “喂,小姐,过来……” 郑馨莲充耳不闻,径直走到贾铭世面前,微微弯腰鞠躬,清脆地道:“程局长,又见面了……” 程新建就点了点头,微笑道:“又来麻烦郑经理了。” “程局长真是客气……这几位都是程局长的朋友吧?都是什么单位的领导啊?” 郑馨莲眼光了得,瞧出这些人不像是做生意的老板,身上透出一股子官威。 贾铭世正要说话,那边客人已经将桌子拍得“咚咚”响。 “喂,臭婊·子,老子叫你,他·妈的没听见吗?你耳朵聋了!” 郑馨莲娇俏的脸上微微变sè。 她虽是在夜总会上班,却一直洁身自好,做的也是经理,不是一般的服务员。虽说做酒店的人要“笑迎天下客”,可是被人家如此侮辱,当众称呼为“臭婊·子”,再好的涵养也会难以忍受。 贾铭世双眉淡淡蹙了起来。 怎么如今世界上的人,就不会好好说话了吗? “你什么态度?说话注意点!” 说话的是黄达开。 郑馨莲被人家骂作“臭·婊子”,贾铭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程新建则眉毛都不扬起半点。他是体制内的人,现下是芙蓉酒店的客人,与郑馨莲之间没有多少私交,犯不着为他出头去得罪其他的客人。一般来芙蓉酒店消费的客人,非富即贵,程新建焉能轻易为她出头? 而且骨子里头来说,程新建希望郑馨莲吃瘪。 原因在于,程新建也很觊觎郑馨莲的美sè。但这个女人尽管是在酒店做的,却颇能洁身自好,最多就是嘴里与程新建虚与委蛇,要想有实际的动作,却绝无可能。 程新建现在是副处级干部,要装斯文人,再垂涎,面上也不能带出来。不过现在有别人出面“教训”一下这个傲气的女人,程新建倒是“乐见其成”。 妈的,你既然在酒店做,装什么贞节烈女啊? “我什么态度?你要什么态度?” 那边立即就炸了,一拍桌子“呼”地站了起来。 那边桌子上,也有四五个男子,年龄从二十几岁到三十岁不等,瞧衣着打扮,甚是光鲜,应该也是很有地位的人。另外有两个女子,年岁甚轻,打扮妖娆,不知是他们的女伴还是酒店的“职业”女子。 大咧咧说话的人,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个子高大,满脸青chūn痘,青涩得紧。 贾铭世就微微摇了摇头。 第四十四章 宰羊牯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黄达开的脾气比较大。 虽然不在远山县的地头,却也不是好惹的主,马上反击道:“你懂不懂礼貌?没看见正和我们这边说话吗?你有什么事不能等一等?” “哟,小子,你嘴满硬的?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一个外地小子,在这里嚣张什么?信不信叫你走不出这个大门?” 青chūn痘很不屑地对黄达开说道。 黄达开只觉得气冲胸臆,情不自禁握住了一个啤酒瓶子。不过虽在气愤关头,他还是不忘看了一下贾铭世的脸sè。 官场上的规矩,无论在哪里都是要遵守的。 要不要和人家开打,还得是“老大”说了算。 贾铭世微蹙的眉头已然舒展开来。老实说,他现在还真没兴趣和人家在芙蓉酒店干架。 没意思! 不过对黄达开的表现,他还是比较满意。 年轻人,就该有点血xìng。 因为他望向黄达开的眼光,温和中带着一丝赞赏。 黄达开就觉得有了底气,跃跃yù试,只要对方再出言不逊,他就要一啤酒瓶子甩过去了。 郑馨莲眼见双方剑拔弩张,一言不合便会大打出手,马上又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作为酒店夜总会的负责人,她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两拨客人在夜总会里干架。 貌似双方都是大有来头,这架真打起来,不管谁胜谁负,倒霉的到时都是酒店。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请客人息怒!” 郑馨莲擦了一下眼睛,露出笑脸,向青chūn痘赔礼道歉。 贾铭世微微一笑,望向郑馨莲的目光中就带上了些许欣赏之意。 这个女孩子,不容易,也不简单。 “哼,你睁大眼睛看看,爷们是什么人?叫你还敢不应!叫你们经理过来!” 青chūn痘牛皮哄哄的嚷嚷道,很是不屑地瞟了贾铭世他们一眼。 “请问先生贵姓?我就是夜总会的经理,姓郑……刚才真是对不起啊,没听到您招呼!” 郑馨莲陪笑说道。 “你是经理?他·妈的,你们芙蓉酒店是不是没人了,叫一个黄毛丫头当经理,我呸!” 青chūn痘喉间咕哝一声,一口痰吐了出来,还好脑袋一偏,吐在了地上。 郑馨莲强忍心中的委屈与不满,脸上依旧带着灿烂的笑容,连声道歉:“对不起先生,请问你们需要什么服务?” “老子要看脱·衣舞,你这里有吗?没有的话,你给爷们跳一个!” 郑馨莲越退让,青chūn痘越来劲,一双眼睛只在郑馨莲高耸的胸·部上溜来溜去,很是不怀好意。 “小金,算了!” 这时青chūn痘那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西装男子就出来做和事佬。 “大家是来找乐子的,别和这种女人一般见识!” 西装男虽然是做和事佬,语气里那种高高在上的神气,却是比青chūn痘更足。 “他·妈的,狗眼看人低,气人!” 小金兀自气哼哼的。 “算了算了……喂,那个什么经理,给我们拿四瓶红酒过来,嗯,要82年的拉菲!” 西装男指了指郑馨莲,慢条斯理的说道,眼睛却是往贾铭世他们这边瞥了一下,很是神气活现的样子。 贾铭世又是微微一笑。 看来又是一帮纨绔,82年的拉菲一叫就是四瓶。也不知道整个芙蓉酒店,能不能找出一瓶82年的拉菲来。 谁知道郑馨莲眉头都不皱一下,马上就答应了,随即向门外走去,不经意间朝贾铭世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 贾铭世先是一怔,随即心里恍然。 品尝红酒,是一个很专业的技术活。谅必青chūn痘和西装男这些“暴发户”,也分不清82年的拉菲和90年的拉菲有何区别。 芙蓉酒店铁定是“以次充好”,拿最近年份的红酒,冒充82年的拉菲,将客人们当作“冤大头”。这两者之间的价格,相差了十倍都不止呢! 眼见青chūn痘和西装男一帮人,成了“羊牯”,贾铭世不由暗暗好笑。 这些家伙气焰嚣张,被人家宰一刀也好。 不一刻,服务员将四瓶红酒送了过来,郑馨莲却不再露面。 青chūn痘打开红酒,叫嚷道:“来,喝酒,82年的拉菲,四千块一瓶呢……切,如今这年头,有钱人都喝这个,乡巴佬才喝白酒呢!” 这人xìng格实在过于张扬,贾铭世这边都默不作声了,他嘴里还是夹枪带棒的。 “妈的,小兔崽子!” 程新建不乐意了,骂了一句。他见贾铭世没有生事的意思,亦不好把事情搞大。今天也就是贾铭世在这里,不然的话,以程副局长火爆霹雳的脾气,非得教训教训他们几个混账不可。 “贾书记,那个什么82年的拉菲,真的那么贵?”黄达开好奇地问了一句。 “如果是真的,就会那么贵!”贾铭世笑道。 “啊,假的?”黄达开大是诧异。 “82年的拉菲,现在越来越珍贵了。特定年份的酒,都是不可再生的,喝一瓶就少一瓶。整个芙蓉酒店,也不知道有没有一瓶……怎么,你想尝尝?” 程新建等人就都笑了起来,明白了芙蓉酒店的花招。 “嘿嘿,尝尝也好啊,看上去味道很不错的样子……” 黄达开知道贾铭世极其大方慷慨,就借机“敲竹杠”。 贾铭世就朝不远处站着的服务员招了招手。 “先生,有什么吩咐?” “嗯,82年的拉菲来一支。告诉郑经理,就说是我这桌要的!”贾铭世特意加上一句。 “如果没有82年的,84年85年的都可以。” 既然要请黄达开尝尝鲜,那就得是真货。 刚才郑经理和贾铭世说话,服务员也是看到了的,估计他们可能是郑经理的熟人,便微笑着答应了。不过以她在酒店的地位,应该接触不到那么高的“机密”。 “以次充好”对于芙蓉酒店这样上了一定档次的酒店来说,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演出快开始的时候,服务员拿了一支拉菲过来,压低声音,很抱歉的说道:“对不起先生,郑经理说82年的拉菲太贵了,她建议你们品尝一下这支84年的拉菲。” 贾铭世就笑了。 82年的拉菲果然是一支都没有,这支84年的,可能就是芙蓉酒店最佳的藏品了。按标价来说,84年的拉菲,不及82年拉菲的四分之一。估计青chūn痘他们喝的,就是最新年份的红酒了。 因为一句“臭婊子”,被一刀宰掉上万元,不知道青chūn痘明白了真相之后,会是何等的郁闷。 服务员殷勤地给他们开启了瓶塞,微笑道:“请慢用!” “达开,尝尝吧,我不好这个。” 贾铭世将红酒交给陈怀义,自己端起了饮料。不要说红酒,什么酒他都不好! 黄达开就给每人都倒了满满一杯。 “达开,红酒不是这么喝的,你当是饮料啊?喝红酒要品,才优雅。” 贾铭世笑着说道,不由又想起了颜雨落品红酒的优雅姿态,心里头涌起一股温馨的感觉。随着两人关系的持续深入,他已经完全在心里认同了颜雨落的地位。 黄达开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端起酒杯,大大喝了一口,然后就猛地捂住嘴,双眼睁得大大的,怔愣一阵,才勉力咽了下去,似乎花费了全身气力,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 “我的妈呀……这……这也太难喝了……什么玩意嘛,就是红葡萄酒……” 黄达开张开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咋舌道。 大家都不禁莞尔。 程新建笑道:“本来就是红葡萄酒,你当是什么高级补品呢?” “就这,还要几千块钱一瓶?当我们的钱是抢来的?” 黄达开大为不满,心里头对这个东西充满了厌恶。 “这一支应该只要几百块,他们那边……”贾铭世朝对面瞥了一眼,笑道:“才要几千块钱一支。味道还不如这个正宗呢,可能还掺了国货在里头。” 贾铭世望过去的时候,青chūn痘也正望了过来,碰上贾铭世的眼神,又再看看他们桌上的那支84年拉菲,就很不屑地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句“穷光蛋”! 就这几百块钱的东西,还才点了一支! 贾铭世自也不会去和他一般见识。 很快,演出开始,貌似与贾铭世前几次来看的时候相比较,也更要出格一点了。 没办法,竞争越来越激烈嘛。 看演出倒是相安无事,看完之后,贾铭世破例答应留下来陪大家一起做个按摩。不料又生出事端来。 芙蓉酒店的按摩,和大部分其他酒店的按摩一样,荤素相间,由客人自定。程新建知道贾铭世的眼界,自也不会提议来荤的。 去到按摩房,又和青chūn痘西装男一帮子人碰到了一起。 也不知道为什么,青chūn痘对贾铭世他们很反感,或许是自觉优异,这帮外地来的穷小子,该当给他们随岳市的款爷们让道。原本是贾铭世他们先到,服务员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大房间。一共八个人,一间房子无论如何是安排不下的,服务员给安排的是两个相通的房间,类似与一个大套间的模样。 这样的大套间,只有一个。 可巧青chūn痘他们男男女女加在一起也是七八个,也要这样一个套间。 “喂,小姐,给我们也安排一个大套房。” 青chūn痘冲服务员叫嚷道。 服务员是一个十仈jiǔ岁的圆脸女孩,笑容很甜,赔着笑说道:“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只有一个大套间,这些客人已经先来了,要不……给您安排两个挨在一起的房间好么?” “他妈的,少罗嗦,他们的钱是钱,老子的钱就不是钱吗?” 第四十五章 二世祖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青chūn痘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很冲,而且刚才四瓶“勾兑”拉菲,更给他增加了一些“冲动的活力”!言辞之间,不但针对酒店,又冲着贾铭世他们来了。 贾铭世又微微皱起眉头,觉得这人太也过分,好像就跟他们卯上了。貌似往rì无仇近rì无怨的,这样搞有点莫名其妙。 碰到这样的客人,圆脸女孩一时就有点手足无措。 “他·妈的,你倒是快点啊,叫老子们在这里干等了那么久……” 青chūn痘敲得板壁砰砰作响,语气大是不耐。 “喂,服务员,怎么还不叫按摩小姐过来?”程新建在房间里也等得不耐烦了,催促道。 “好的好的,先生稍等,马上就来……”圆脸小妹又冲程新建连连赔笑点头。 “干什么,先给我们安排好再说!”青chūn痘凶巴巴的瞪着圆脸小妹吼道。 “先生,实在对不起,这个事情我做不了主……要不,请您稍候,我……我去请我们经理过来……”圆脸小妹怯怯地道。 “你说的就是那个胸大屁股也大的sāo货郑经理吧……好,你叫她来给老子做按摩,一切都好商量!”青chūn痘yin邪地大笑起来,其他几个男人也跟着大笑。看来这帮人里头,也是以这个青chūn痘为主的,只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不不,我去请我们老板过来……”圆脸小妹说着,慌里慌张的往外边跑。 郑馨莲平rì对他们这些服务员都很不错,圆脸小妹听青chūn痘这般说话,生怕郑经理吃亏,当真就不敢去叫她,而是叫领班直接呼叫芙蓉酒店的郑老板。 “小金,要不算了吧?两个房间就两个房间好了,也没什么的……”这时候,青chūn痘身旁的一个女孩子说道。这女孩子二十岁出头模样,长相还算秀美,只是妆化得有点重,眼睑都涂得青青的,反倒掩盖了天生丽质,显得很俗气。 年轻人往往不知道善用“本钱”,却也难怪。只不过她貌似劝解,说话的语气里面却满是挑衅之意,效果适得其反。 “怎么,你笑话我吗?”青chūn痘一下子来了脾气,径自走进套房,朝贾铭世说道:“喂,打个商量,换一下好不?” 这人嚣张归嚣张,眼光不差,也看出对方一干人等是以贾铭世为首的,气度明显不同。较之他在自己这个群体中的地位更高。 贾铭世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好笑。他这么想着,脸上自然而然带出这样的笑容来,莫名其妙之中混合着一丝诧异与不屑。程新建几个更是笑着摇头。 青chūn痘一看就是个二世祖之类的人,可能仗着家里有钱有势,横行无忌惯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也就是贾铭世,涵养不错。若是换了别的官员,老早干架了。 贾铭世脸上的笑容在青chūn痘眼里就变成了“邪恶”,那轻蔑的神sè将青chūn痘刺激得暴跳起来。 “妈的,老子掏钱不行吗?说吧,要多少钱你才肯换?”青chūn痘说着,从夹克口袋里掏出一大把“老人头”,约莫有两三千之多,在手里头拍打着,斜眼乜向贾铭世。 “喂,开个价吧!一千块够不够?我还就不信了,这世界上还有钱办不到的事情!” 气死他也不是非要花偌大价钱来要这个包厢,主要还是面子问题。从来没有吃过亏,却被一帮“外地佬”如此轻视,简直岂有此理! 眼见得这个事情要莫名其妙的演变成一个斗富的版本了。贾铭世可不想从口袋里也掏一把钱出来,然后两个人没事烧着玩。 贾铭世摆了摆手,扭过头去。 黄达开就站了起来,走到青chūn痘面前,淡淡说道:“出去!” “什么?”青chūn痘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睛。 “滚!”黄达开暴雷也似喝道! “你……你他·妈的找死啊?你知道老子是谁吗……哎呀……” 青chūn痘暴跳如雷,指着黄达开的鼻子叫骂,却被黄达开手一抬,就锁住了喉咙。 “小子,不管你是什么乌龟王八蛋,别在这里找难受。不然打出你屎来……”黄达开逼视着青chūn痘的眼睛,冷冷说道。 青chūn痘个子也算得比较高大了,比黄达开还高了一些,被黄达开锁住脖子,满脸涨得通红,嘴巴大张着尽力喘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喂,你们干什么?快放手!真是无法无天了……”西装男大声叫嚷起来。 青chūn痘的其他几个男伴,也纷纷叫嚷往按摩房里挤,气势汹汹的。可可惜按摩房没有什么就手的家伙。 黄达开曲臂往前一送,青chūn痘踉踉跄跄的连退好几步,与西装男重重撞在一起,幸好后面有几个同伴及时伸手扶住,不然一准要摔个屁股墩。 “都滚出去,别他·妈的在这里自讨苦吃!”黄达开说道,却也没有再动手的意思。 贾铭世望了程新建一眼,程新建摇了摇头,苦笑道:“如今这世道,嗑瓜子都能嗑出臭虫来,真是扫兴!” “别跟年轻人一般见识!算了!”贾铭世笑道。 程新建就郁闷了一把。这人自己不过二十来岁,是标准的年轻人,却口口声声“不和年轻人一般见识”,老气横秋的。 “好,你们敢打我,打得好!”青chūn痘见了黄达开的架势,情知继续动手的话,说不定真会被打出屎来,只是咬牙切齿地叫骂,边骂边退了出去。 “你们几个乡巴佬,不知道老子的厉害,够胆就别跑!”西装男几个,倒不说话了,只是用十分同情的眼神望着屋子里这几个不知道死活的“外地佬”。两个女伴的眼神,更是充满着幸灾乐祸的意味。 这几个外地傻瓜,还不知道惹了谁吧? 西装男朝一个同伴使了个眼sè,那人心领神会,躲一边拨电话去了。 恰在此时,芙蓉酒店的郑老板亲自赶来了,一见青chūn痘,脸sè大变,慌得一路小跑过来,双手伸得老长,谄媚的笑容几乎要从肥肥的胖脸上溢了出来。 “金少,您好您好……”谁知郑老板不来还好,他一来,原本有点sè厉内荏的青chūn痘,立马又神气活现起来。盖因他一时拿贾铭世他们没办法,拿捏郑老板却办法多的是。 你老小子的酒店搬不走吧? “郑老板,厉害了啊!我邵金华还从来没在酒店里头丢过这么大的脸呢……就你的芙蓉酒店了不起,老子要个套间做按摩都不行!”邵金华yīnyīn地对郑老板说道。 贾铭世与程新建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这个邵金华原本是高亢中略带点尖锐的声音,现在故作yīn沉,听在耳朵里说不出的别扭。 贾铭世笑了一下,眉头忽然又微微皱了起来。 “邵英的儿子?” “可能是,不过长得不大像。” 程新建一下子也想了起来。 邵英乃是随岳市天马区区委书记,据说本次换届选举,有可能进步为副市长,主管城建工作。 “邵公子一脸的美丽豆,当然和他老子不大相像了。邵英倒是长得满帅的!”贾铭世笑了起来。 可惜他俩谈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外头吵吵嚷嚷的,没人听见。不然邵金华听他俩以如此轻松,甚至是带点调侃的语气谈论自家老子,再笨的人也该察觉苗头有点不对了。 邵公子有事没事老对别人说“你知道我老子是谁”,一直没怎么出过事,在天马区的辖区之内,区委书记的招牌当然不是一般的好使。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愣是没想到假设有一天,人家反过来对他说“你知道我老子是谁”的时候,自己该怎么应付。兀自在门外对着郑老板发飙。 当然,邵公子等人吃了瘪,却不顾面子,一直堵在套房门口不肯走的的原因,主要还是“看住”房间里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地佬,防止他们察觉情形不对跑掉了。 “金少息怒,金少息怒……请金少给我老郑一个薄面,就不要计较了吧?” 郑老板不住的给邵金华赔礼道歉,又伸长脖子往套间里头张望,想看看是哪些个不开眼的客人,不知深浅得罪了这位爷。 程新建和贾铭世坐在里间,郑老板人胖,脖子不够长,比长颈鹿差了点意思,却是不大看得清楚。 “嘿嘿,老郑,你说得轻巧……你知道人家怎么对待金少的?掐住金少的脖子,说要打出他的屎来……”西装男冷笑连连。 郑老板脸sè就真的变了。 他来的时候,还以为只是起了点争执,那么自己出个面,给邵公子赔礼道歉,应该有转圜的机会,不想金少竟然受了这般“委屈”,那可真是泼天大的祸事了。 这位邵公子,是个无事还要生非的主,何曾受过这等欺侮?估计这会子已经叫人去了,套间里几个客人要大大倒霉不说,还要连累他的酒店。 “金少,误会误会,里面的客人应该是不知道金少的威名,一定是个误会……金少,这样吧,我进去看看,叫他们给你赔礼道歉,可好?” 郑老板说着,也不待邵金华有何言语,就晃动着肥肥的身躯,往套间里头挤。 “哎呀,是程局长……” 程新建是芙蓉酒店的常客,郑泽洋自然认得他。 “程局长,怎么和金少起了误会……哎呀,我跟您说,冤家宜解不宜结,金少可不是一般人物,他是……” “邵书记的儿子!” 贾铭世淡淡接口道。 “这位是……怎么,知道金少的来历?” “猜的。” 郑泽洋往门外瞅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程局长,邵公子脾气不大好,这里是天马区管辖的,要不,两位瞧在我的面子上,这事情和解了吧?” 贾铭世笑了笑,眼望程新建,不说话。 黄达开也笑着说道:“好啊,你是芙蓉酒店的老板,你说和解那就和解了吧,你去跟他们说,叫他们走远点,不要再在这里吵吵闹闹的烦人,那就算了!” 郑泽洋顿时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第四十六章 跟班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金少,什么事啊?” 郑泽洋还在套间里头发呆,外头邵金华的援兵已经到了。 三位戎装齐整的jǐng察带着十来名联防队员,抄着电击棒,橡皮棍子之类的jǐng械,闹哄哄的冲进了按摩房。 刚才的争吵已经惊动了按摩房的其他客人,都探头探脑出来看热闹,咋见了这么多jǐng察和联防队员,俱皆吓了一跳,赶紧又躲回了各自的房间,以免遭受池鱼之殃。 “张队,你来得太好了,快,把这几个外地佬都抓起来,他妈·的,敢打我邵金华?反了你们了?今晚上叫你们给老子磕八百个响头!” 邵金华见了张队,正好比迷路的孩子找到了亲娘,掉队的战士找到了组织,那叫一个激动。 “是吗?还有人敢打金少,胆子可真肥啊……我瞧瞧,都是些什么厉害角sè……” 张队大咧咧的说着,大摇大摆走进了套间。 “喂,都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 张队刚走进套间,眼睛一时不大适应,没看清楚里面众人的脸孔,电击棒在手里头拍打着,直起脖子嚷嚷。 “张涛,猫尿灌多了是吧?”程新建冷冰冰地说道。 “你是……哎呀,程局长……怎么是您啊……” 张涛眯缝了一下眼睛,这才认出程新建。他是天马区分局治安大队的一个中队长,市局部署大行动的时候,与程新建朝过相,认识程新建。 刚才接到邵金华同伴的电话,说是在芙蓉酒店吃了亏,被几个外地佬打了,叫他马上带人过来。 区委书记的宝贝公子吃了瘪,张队能不着急?平rì里跟着金少混吃混喝,好处沾了不少,这会“主子”有难,张队自然要打起十二分jīng神应对了,出jǐng速度贼快。 不料一进门,劈头就碰上了市局的大角sè。 张涛一时间僵在那里,进退不得。 “呃,程局长,你怎么和金少起了误会的?金少是天马区邵书记的公子……” 张涛脑子转得贼快,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十分“危险”,今晚上这事情一个处理不当,至少会得罪一方,搞不好两边都得罪。问题的关键在于,两边他都得罪不起。 像他这种所谓的区局中队长,在寻常百姓听来,不大不小是个“官”,而且颇有权势。在人家这些大人物眼里,什么都不是。任谁伸出一根小手指,也将他揉碎了。 张涛一时三刻,就想到了应对之策,那就是赶紧的给双方公布“身份”。 你们都是“爷”,有了误会自己解决,别把我这种小角sè掺杂进去好不?求求你们了! “怪不得这么嚣张!”程新建冷笑了一声。 一听程新建这个语气,张涛脑袋就有点晕。敢情这位,压根就没将区委书记放在眼里。 “程局长……” 张涛还要求情,邵金华已经在外边嚷嚷起来了。 “张队,怎么回事?就是这个家伙打的我,还不把他铐起来?” 张涛苦笑了一声,对程新建弯了弯腰,说道:“程局长,请稍候,我去和金少说一下。” “哼!”程新建又再冷笑一声。 “金少,大水冲了龙王庙了,里头是市局程局长……” 张涛赶紧回转身子,跑到邵金华面前压低声音解释。 邵金华先是一怔,随即牛眼一瞪,怒道:“市局又怎样?就可以随便打人啊?你们蛇鼠一窝,老子跟你们没完!” 张涛汗水就下来了。 这位爷真是半点都不识进退啊! 你老子再是区委书记,难道我还真敢把市公安局长铐起来?就算我有那个胆子,也得有那个能耐啊! 郑泽洋这个时侯已经玩完全呆住了。 他远比邵金华眼光老到,市公安局长,对他这样开酒店的老板来说,可真是没法子得罪。这犹罢了,关键这位公安局长,貌似是跟班啊! 那自己眼前的贾先生,又得是何等角sè? 用市局的公安局长做跟班! “贾先生……” 郑泽洋瞧得出来,程新建也要看贾先生的眼sè行事。 贾铭世摆摆手,朝程新建说道:“程哥,你去问问,这位金少在哪个单位上班?一口气要了四支82年的拉菲,一万多块呢!” “好的。” 程新建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邵金华是吧,我是市公安局副局长程新建,请问你是在哪个单位上班的?” 程副局长语气倒还平和,只是身份介绍出来,立马就让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程局长?” 邵金华终于觉得有点不对了,脸上嚣张之极的气焰悉数收了起来。 “嗯,是我!这是我的证件!” 程新建按照规矩掏出工作证交给邵金华。 邵金华打开来一看,确然不错,慌得双手将证件还了过来,布满青chūn痘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市公安局排名第一的副局长,绝对是可以和他老子平起平坐的大人物。 这种纨绔子弟,平rì里依仗的是老子的权势,作威作福,在心眼里最敬畏的也是权势和拥有权势的人。若不是在如此尴尬的环境下相遇,他绝对要尊称程新建一声“程叔”。 “呃,程叔,误会误会……” 邵金华倒也并非是全然不懂事的笨蛋,马上换了脸sè和语气。西装男和其他几个同伴,更是噤若寒蝉,用敬畏的眼神望着程新建。 “没事,你在哪个单位上班?” 程新建牢记俊少的吩咐,咬住主题不肯放松。 “呃,天马区建委……” 邵金华马上答道。 “这几位呢?都是你的朋友?” “哎哎,都是我的朋友,家里老爷子和我爸是同事……” 邵金华点头不迭。 眼见一不小心得罪了市局程局长,邵金华心里没了底气,生怕自家老子知道了把自己臭骂一顿,赶紧的将几个同行的纨绔都揪了出来,一一报出字号,希望能借“众家力量”抵挡一下。 听起来,还真的都是些衙内,老子不是在区里做领导,就是在市直单位做领导。连那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孩子,也是“大小姐”身份。 西装男姓朱,老子是随岳市建委副主任。 九十年代初期,建委要算得直属单位里头最有分量的部门,权势极大,一般的区县书记,如果调任市建委主任,就算不是提升,也算重用。 程新建摸了一下底,就微笑点头。 “程叔,就是个误会,您看,我们也不知道是您的朋友,要不今天我请客,算是向程叔赔罪好不?” 朱公子见程局神sè不是十分严厉,就见缝插针逢迎了上来。不料程新建的回复却让他们大家都惊得眼镜掉了一地。 “这个事情,我可做不了主。我帮你们去问问,看你们的运气了!” 程新建说完,也不待他们有甚言语,转身走了进去。 邵金华朱公子等人面面相觑,敢情程局长真的还只是跟班? “贾书记!” 程新建回来与贾铭世说了一下几个纨绔的情况,请他示下。 “程哥,你看呢?” 贾铭世很客气地征询程新建的意见。 程新建当下微笑道:“几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胡闹,教训过他们了……不过,主意还得你来拿。” 这番话说得十分得体,既彰显了公安局长的大家气度,又不僭越到贾铭世前头。 “那就算了!” 贾铭世摆了摆手。 程新建笑道:“好。今晚是出来找痛快,不是找难受的。” “小邵,小朱,你们几个小子运气不错,就这么算了,你们走吧!” 程新建回到门口,朝忐忑不安的几个衙内挥了挥手,大咧咧地道。 邵金华几人如释重负,长长舒了口气,忙不迭地给程新建点头哈腰:“谢谢程叔,谢谢程叔,今晚你们几位的消费,都算在侄儿头上了……” 身为纨绔,见风使舵的本领倒是很不错,紧着就贴了上来,开口闭口自称“侄儿”了。 程新建笑骂道:“快点滚蛋,有钱了不起啊……” 邵金华一怔,腆着脸,试探着问道:“程叔,那……那谁啊?” 说着就朝里间呶呶嘴巴,想要探一下虚实。 程新建一张脸顿时板了下来,喝道:“你老子没教过你?不该问的,别问!快走……那个谁,张涛,你留一下……” 邵金华几个像受惊的兔子,哪里还有心思在这里做什么按摩,车转身子,跑得贼快。只可怜了张涛,听得程局竟然亲口要自己留下来,吓得一颗心砰砰乱跳,两条腿像灌了铅一般,几乎要挪不开步子了。 “程……程局……” 张涛结结巴巴地叫道,低垂着头,大冷天的,汗水不绝从额头涌将出来,也不敢伸手去擦。 “你·妈的,别一副狗熊样,腰杆子给老子挺直了!”程新建骂道。 程副局长的风格,一贯就是如此的。见张涛一副熊样,程新建就来火。 “是!” 张涛浑身一激灵,情不自禁挺直了腰杆,头也抬了起来,仰视着程局长威严的面孔。 “这才像个样子。老子管的就是治安这一块,你是天马分局治安大队的干jǐng,就是我老程的兵,要拿出点jīng气神来!” “是,局长!” 张涛不结巴了,说话利索起来。 “往后少跟邵金华那帮混账王八蛋混在一起,明白了吗?放心,只要你好好干,我老程保证没人敢给你穿小鞋!” 张涛那个感激呀,眼泪都差点流了下来。 早听说程局长喜欢“护犊子”,今rì一见,名不虚传。貌似自己原本是来“抓”他来着,因了一个治安民jǐng的招牌,程局长就另眼相看,不但不怪罪,还特意给自己说几句话鼓劲。跟着这样的领导干活,当真提气! “哎,别他·妈的流眼泪啊,没出息!滚吧!” 程新建笑骂道。 “是,局长!” 张涛给程新建立正敬礼,高高兴兴带着一班手下走了。 事情居然如此收场,最震惊的自然要数郑泽洋这个芙蓉酒店的老板了,眼见得堂堂市局副局长像个小学生似的向贾铭世这个年轻人问计,神态亲近中带着十分的尊敬,郑泽洋益发明白眼前这个年轻小伙子来头非同小可。 郑泽洋是做酒店的,碰到这样的大牌,焉得不落力巴结? “贾先生,程局长,难得你们看得起,来我这个小酒店消费,是我郑泽洋的荣耀,往后几位到芙蓉酒店,一律免费!” “一律免费?” 贾铭世就笑起来。 “郑总,这个话可不好说啊。我还没什么,程局长铁定吃穷你。他一个月就算不请三十天客,也请二十九天!” “嘿嘿,程局长肯来吃,那是看得起我郑泽洋……” “好了好了,郑总,我们是来做按摩的,就想放松一下,闹了这么久,也该正经做一下按摩了吧?” 贾铭世不耐烦跟他蘑菇,挥了挥手。 “好的好的,诸位稍待,我这就给你们安排按摩小姐过来。” 郑泽洋连连点头哈腰。他原本想要打探一下贾铭世的联系方式,眼见人家无意与自己啰嗦,当下也不敢再惹人厌,忙不迭出去招呼人手去了。 第四十七章 打赌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哎,新建,跟你打个赌!”贾铭世忽然对程新建说道。 “打赌?”程新建有些奇怪。 “赌什么?” 当天马区区委书记邵英出现在芙蓉酒店的按摩房时,程新建情不自禁地抬腕看了一下手表,然后朝贾铭世露出一个佩服的笑容。 贾铭世一个小时前和他打的赌,就是赌邵英的。 贾铭世断定邵英今晚一定会亲自到芙蓉酒店来道歉。 程新建其实也知道邵英只要知道了这回事,铁定会来。 程新建只是不大相信邵金华会将此事告诉他老子知道,那不纯粹没事找骂吗? 如果自己碰上了这个事情,也不见得就敢跟自家老爷子去说。 邵金华当然不敢。 这个贾铭世知道,但和邵金华.一起的那个西装男朱鑫炎,貌似还比较有心计,应该会提醒一下邵金华。不然的话,这帮家伙就真是蠢到家了。 这样的纨绔,不管他老子做到多.大的职位,迟早要出事,说不定还会牵连家人。 事实也是如此。 邵金华一帮子人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逃离”了芙蓉酒店,到了半路上,惊魂稍定,朱鑫炎忽然对邵金华说道:“小金,情况有些不对……” 邵金华正开着车呢,闻言一愣,问道:“什么不对?你说.那几个家伙是装的?不会吧,我看了工作证的,而且张涛也不会认错人。” “什么呀?” 朱鑫炎不由哭笑不得,鄙视了邵金华一把。这人脑.袋是不是进了水,居然在怀疑人家的来头。 “我是说,里面那两个家伙,特别是年轻高大的那个,可能很有来头,你没见程新建对他那个毕恭毕敬的样子?” “倒是哈!” 邵金华点头认同。 “这家伙,牛皮哄哄的,拽得很!” “人家有那个资.格啊……你想,让市局副局长给他做小弟,得是什么人物?” 朱鑫炎沉吟道。 “瞧他的年纪,比我还小呢,能是什么人物?难道还是市局的局长不成?” 邵金华又有些恨恨的。 自打他学校毕业步入社会,在天马区的地头上,还真的从没像今天这么丢过人,被人家掐住脖子,像训狗似的训! “唉……你呀,就不知道动动脑子!你是天马区公安分局的局长吗?怎么张涛见了你,就像耗子见了猫似的?” “吱”的一声,小车猛地在公路上来了一个急刹。 “你说……他老子是个大人物?” 邵金华脸红脸白的,都有点犯起了结巴。 “除此之外,还能有别的解释吗?” 朱鑫炎白了他一眼,觉得这位脑袋真不大好使,这么久才回过神来,就差自己直接告诉他了。 “那糟糕了!”邵金华惊呼出声。 朱鑫炎的脸上也犹如要滴下水来。 他们是衙内,最了解衙内的纨绔作风。要是下属单位头头脑脑的子弟得罪了自己,心里头一定时时刻刻记挂着,得便就给人家在自己老子面前上眼药。总之要搞点事情出来。 “怎么办?”邵金华气急败坏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赶紧的回家投案自首,叫老爷子去挽回影响。不然以后知道了,有咱们受的!” 朱鑫炎叹了口气说道。 这人看上去比较老成,其实实际年龄,也没比邵金华大上几岁。 “你想啊,他没事叫程新建问我们的工作单位干什么?不就是想给咱们穿小鞋吗?我们一口气要了四瓶拉菲,一万多块,这要真追究起来,可是抵挡不住!” 朱鑫炎忧形于sè。 邵金华想来想去,也只能这么办了,拼着挨老子一顿臭骂,也好过rì后被修理。 邵英听说儿子自称闯了祸,当时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你小子闯的祸还少吗? 哪回不是老子去给你擦屁股? 可是当邵金华期期艾艾说明了情况之后,邵英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恶狠狠的盯着邵金华,直想赏他几个耳光。 天天惹是生非,这回踢到铁板上了。 电话铃响了起来。 邵英压根就没打算接。 邵金华犹豫了一阵,过去接了电话,然后马上就递给自家老子。 “爸,是朱伯伯……” 邵英这才接过了电话,“喂”了一声。 “老邵,你家小子和你说了没?” 电话那头,是市建委副主任兼党组书记朱真的声音。 邵英与朱真要算多年老友了。 “说了!” 邵英闷闷地答道。 “你猜会是谁?” 朱真问道。 “猜不出……别猜了,赶紧的过去吧,在芙蓉酒店门口会齐,一块去赔礼道歉。” “好。” 于是乎,就有了程新建看表的一幕。 貌似离邵金华他们跑掉还不到一个小时。 程新建又不禁感叹了一下,这小子,当真有本事,对人的心理抓得这么准。 “哎呀,程局,你好啊!” 邵英猜不出黄达开和贾铭世是何方神圣,程新建却是老相识了,紧着上前与程新建握手寒暄。朱真也挤了上来,抓住程新建的手好一阵摇晃。 “邵书记和朱主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程新建笑呵呵地和他们打趣。 “老伙计,这两位是……” 邵英了解程新建大咧咧的xìng子,就改了称呼,自顾自叫上了老伙计,朝一旁正享受按摩的两名年轻人呶了呶嘴。 “贾书记和黄局长……”程新建笑着说道。 “贾书记和黄局长?”邵英略略有点愣怔。 敢情这两位,还真的都是体制内的人,不是他儿子那样的纨绔! “远山县公安局局长,另外那位是远山县县委副书记贾铭世贾书记……” 邵英和朱真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黄达开道也罢了,这贾铭世可是从zhōng yāng下来镀金的,据说是某位开国元勋之后。 难怪谱摆得这么大! 贾铭世是实权副处级干部,和自己同在随岳市的领导干部序列,身份地位去自己也就是一步之遥罢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你架不住人家年轻。 二十三岁的县委副书记! 自己二十三岁的时候,还刚到公社当个小文书呢! “哎呀,贾书记,黄局长,幸会幸会!” 邵英乐呵呵的,向黄达开和贾铭世伸出手去。 这二人正趴着呢,脊背上还都踩着一个妙龄女子,纤纤玉足碾动着万金之躯。贾铭世还好点,黄达开被酒sè掏空了身子骨,已经踩得直哼哼了。 邵英全然不理会这些,完全放低姿态,微微弯腰握住了贾铭世的手,连连摇晃。 “邵书记,对不起啊,这样和你握手,实在太不敬了!” 贾铭世任由邵英握着自己的手晃动,微笑着说道。待得邵英说了一阵的客套话,这才吩咐脊背上的按摩女郎停止cāo作,缓缓坐了起来。 邵英嘴里客气,心里也是对贾铭世刮目相看。 这小子,不怪年纪轻轻能做到县委副书记,可不全是靠着个好老子。就这个架子拿捏得恰到好处,让自己这个老资格的区委书记自动降低了身份,还说不出什么来,这个就是本事! 官场上,有时讲究的就是个气势。 气势上来了,很多问题都迎刃而解。 “贾书记,真是不好意思,我家那个混账小子,嗨……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得罪了两位……都怪我们教子无方,哈哈,叫两位见笑了。” 邵英打着哈哈,很“诚挚”地给他们赔礼道歉。 朱真也在一旁说了几句道歉的话,脸上神sè甚是真诚。 “呵呵,邵书记与朱主任太客气了,就是个小小误会,年轻人嘛,脾气冲动一点也很正常,两位就不要责罚他们了吧?” 贾铭世也笑眯眯的说道。 邵英与朱真连连点头。 贾铭世笑道:“小小误会,两位何必这么郑重其事?” 邵英两人就舒了口气。 本来事情就不大,邵英与朱真赶着过来,就是表明一个态度,大家说笑几句,“梁子”就揭过去了。因为小辈们胡闹,莫名其妙的结下“强仇”,乃是官场大忌。尤其邵英正面临进步的关键时刻,更是要步步小心,可别到手的鸭子又飞了。 “邵书记,朱主任,两位既然来了,一起放松一下吧!” 贾铭世邀请道。 邵英微微一凛。盖因贾铭世的语气不是商量,多多少少带着一点“命令”的意味,这就令得邵英略略有些不大舒服。 不管怎么样,我年纪比你大了一大截,职务也比你高,你小子犯不着如此“嚣张”吧? “好啊好啊,哎呀……开了一天的会,看了小半夜的文件,也当真是累了。” 邵英毕竟修为深厚,马上意识到这是接近贾铭世的好时机,立即压抑着心头的不快,满脸堆笑应承下来。 “两位,你们趴这,我们出去透透气。”程新建就拉起黄达开,笑呵呵的出去了。 邵英与朱真便换了按摩衣服,在小床上趴了下去。 按摩女却有些畏手畏脚起来,面对着邵英,不敢“下手”。开始的时候,得知了程新建是市局的副局长,这几个按摩小姐就已经紧张得要命了。幸好程局xìng子粗犷,不大拿捏架子。邵英他们进来,听称呼是“书记”,派头十足,市局程局长都对他们客客气气,可见不是一般的人物。 “小姐,不要紧张,书记也是普通人嘛。” 邵英看出了按摩小姐的畏缩,微笑着安抚道。 “哎哎……” 按摩小姐点头不迭,总算是开始了cāo作。 三个人在按摩房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邵英又将贾铭世在远山县的“大手笔”拿出来大大夸赞了一番,贾铭世自然谦虚了几句。 给贾铭世做按摩的那个女孩子,这才知道刚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小年轻竟然是县委副书记,不由又是紧张又是好奇地不住打量贾铭世。 一时之间,对县委书记这个职务的认识都有点模糊了。 貌似如此年轻就能做这个县委书记,可见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官”! “邵书记,令郎是在天马区建委工作吗?” 贾铭世仰面朝天躺在按摩床上,任由小姐揉捏自己结实的腹肌,点起一支烟,随口问道。 “是啊……这小子,不长进,就知道贪玩……” 邵英答道。 贾铭世笑了笑,说道:“邵书记,建委的待遇很好啊……” 邵英不知道贾铭世有何所指,谨慎地答道:“一般般吧,和其他部门一样的待遇。” “应该要好得多。令郎和朱主任的公子,今晚一口气点了四支82年的拉菲,一万五六千块呢……” 贾铭世突出一口烟,还是很不经意地说道。 邵英和朱真差点从按摩床上跌了下去。 “呃,可能是生意场上的朋友请客吧……” 邵英脑筋倒也转得贼快,立马就想出一个搪塞的理由。其实他也知道这个理由很牵强,生意场上的什么朋友请客需要一次喝掉一万五六千块钱的红酒?纵算如此,总也是有所索取才“贿赂”的。 关键是不知道贾铭世这么说到底是啥意思! 要拿这个做文章吗? 咱们可真的是近rì无仇往rì无怨,就因为今天这么点破事,不至于这么下狠手吧?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建委的待遇特别好呢。” 贾铭世就打了个哈哈。 邵英跟着干笑了几声,试探着问道:“贾书记……” 贾铭世笑道:“没事没事,就是随口问问,好奇而已……” 第四十八章 上京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远山县委常委共有十二名成员,武装部李成威李部长到军区开会了。因此实到十一人。 刘茂林主持会议,会议的议题在书记碰头会上大多已经议过,常委会不过是走个形式。秘书长高天就会议的会务安排作了汇报。一个一个议题地过,每个议题大家都了言。都提了一些想法。会议总地来说还很顺畅,贾铭世本着多听少说的原则,没有表任何意见,该通过的表决时就举手通过,该搁置的就弃权,毕竟一个班子不管多么的运转有序,总是会存在不同意见的,贾铭世现在还不想得罪任何人。 最后地议题就是八里途经济开发区。提起这个开发区刘茂林就叹了口气,很少看到他露出意兴阑珊的表情,贾铭世就竖起了耳朵。 “经济开发区,92年国务院就已经批准立项,两年了,资金迟迟不能到位,大家说说。有什么好的建议?”刘茂林目光扫视会场。 贾铭世翻开桌上的资料,八里途经济开发区是92年国务院批准的国家级经济合作区,但第一笔预算资金拨下来之后,就再没有了下文,驻京办跑断了腿,也没跑出什么结果。 程军笑呵呵开了腔:“这么艰巨的任务当然要靠王县长出马了,当初合作区的项目不就是王县长跑下来的吗?” 刘茂林看了程军一眼,目光里大有深意,就问副县长王红梅:“你怎么看?” 王红梅喝了口茶水,把手上地笔放在笔记本上。说:“就怕去了也不顶用。” 刘茂林揉了下太阳穴,似乎觉得很头疼。开发区第一期工程已经完工,但第二笔资金迟迟不能到位,再这样拖几年,只怕开发区项目就成了一个烂摊子,圈的地已经闲置了两年,群众意见很大,尤其是拆迁的农户,三天两头上访要求解决就业问题,当初动员拆迁时。答应过他们会在开发区为他们安置工作。现在耕地没了,户口工作又解决不了,农户们三天两头就来信访办闹上一通,还扬言要去省城告状。 看到再没有人言,刘茂林清了清嗓子。目光在贾铭世身上扫了一眼。说:“这样,贾铭世书记是抓经济的。就和王县长跑一趟běi jīng,资料准备的齐备些,今年再搏一搏,实在没希望就把项目撤掉!” 没人吱声,撤国家立项的项目?比审批还难。 刘茂林却不在乎其它常委的反应,转头问贾铭世:“刚熟悉工作就跑běi jīng,吃得消吗?” 贾铭世微微点头,刘茂林作风是比较强硬,但可不是莽夫。就凭他叫自己一起去běi jīng就可以知道,他在试探xìng地了解自己,人事档案上,自己籍贯běi jīng是清清楚楚的,虽然为了保密家庭关系一栏没有添爷爷等显赫的亲属,但刘茂林怕是不能释疑,是以běi jīng一行他叫自己去,大概也想摸一下自己有多少斤两,到底是不是běi jīng的红sè子弟。 随岳机场始建于1985年,现在只有两条航线,随岳至běi jīng和随岳至沈阳,第三条至交州的航线尚在等待审批。 md52是中程客机,穿着蓝sè制服套裙的空姐各个美丽动人,赏心悦目。 商务舱里,贾铭世和王红梅坐邻座,林国柱和王副县长秘书黄琳坐他俩的后排,两人还在忙碌的翻阅去běi jīng准备的材料文件。 王红梅翻了一下通讯录,合上,靠在座椅上,看起来有些累。 贾铭世听林志国讲,经济开发区这个项目是前年王红梅从国家改委硬拿下来的,据说改委地某位领导是她的老上级,对她有提携之恩,但那位老领导不久就退居二线,经济开发区的展也就陷入了停滞。 林志国没明说,但从他提起那位“老领导”暧昧的眼神看,大概王县长曾经和这位领导流出过什么传言,这也难怪。官场上的漂亮女人永远是好事津津乐道的对象。 林志国也说了一句:“刘书记怕是不喜欢这个合作区。” 贾铭世对这话不大相信,刘茂林确实有不喜欢经济合作区的理由,因为是县长地项目嘛。但贾铭世不觉得刘茂林会是小肚鸡肠的人,毕竟开发区能带动远山的经济,发展地好,整个班子都会是受益。 贾铭世看了眼略显苦恼的王红梅。轻声问:“王县长,为啥不再和当初同意开区立项的老领导谈谈,老领导虽然退了,但应该能说得上话。” 王红梅转头看向贾铭世,目光有些愠怒,但看到贾铭世清澈诚挚地眼神,她目光中的怒意渐渐消散,轻轻叹口气:“退了。不想再打搅他。” 贾铭世理解地点点头:“是啊,老人家都喜欢享清福,再说了,听到后人推翻自己地结论,总是会有些不舒服。” 王红梅拍拍贾铭世的手,算是感谢贾铭世地理解。 到了běi jīng,王红梅就将远山驻京办的主任副主任劈头盖脸骂了一通。每年十来万的经费,啥事也办不成。 驻京办李主任一脸委屈地嘟囔:“人家南方城市每年经费上百万呢。” 王红梅立时就火了:“怎么?你们的工作是明目张胆搞吗?那些钱,过年过节送点小礼物,平rì喝点酒联络下感情!难道不够吗?要上百万?你告诉我,想怎么用?”她最讨厌的就是一些干部动不动就走偏锋,办实事也讲究请客送礼那一套。 李主任不敢再说话,涨红着脸低下了头,贾铭世就笑着开解王红梅,又对黄琳使个眼sè,黄琳会意。忙借口有文件要县长阅,王红梅这才愤愤不平的出了房。 李主任叹口气,对贾铭世说:“贾书记,咱都是男人,你说说,现在哪个驻京办不是明目张胆的搞?就王县长听不得这些话,刘书记不也这么说吗?” 贾铭世微微蹙眉:“公关和是两码事,刘书记喝醉酒说句笑话,听过就算了,你这样四处宣传。可是不大妥当啊!” 李主任脸涨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贾铭世缓和下语调:“注意工作的方式方法,不要就知道牢sāo,干出成绩来。说啥都是对。干不出来,错上加错!” 香格里拉酒店。王红梅和贾铭世宴请商务部外国投资管理司廖司长。 廖司长很健谈,说话也风趣,和王红梅是老熟人,好像是王县长的老领导提拔起来的,并没有摆京官的架子,说实话,王红梅和贾铭世一个正厅一个副厅,显赫地方,但来到běi jīng,怕是国家部委看门的门卫都不正眼瞥他们一眼。 说起了开发区的二次投资,廖司长就叹了口气,“这事儿啊我可办不了,远山的预算文件过不了财政部的审核,毕竟现在财政吃紧哪,从去年起财政部收缩预算,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啊!” 王红梅笑着问:“廖司长能不能帮着沟通一下,毕竟您才是我们的主管领导嘛!” 廖司长举着酒杯考虑了好久,王红梅和贾铭世就眼巴巴看着他眼sè,林志国和黄琳对望一眼,都有些无奈,在京里,咱们地书记县长可真的和平头百姓没什么不同。 廖司长放下酒杯,说:“这样,你们呢去预算司再跑一跑,将预算作得漂亮点,不要让人家挑出错,我再想想办法,不过你可别抱太大希望。” 王红梅有些失望,但还是举起酒杯敬酒表示感谢。 贾铭世却是在琢磨要不要找二叔帮忙,琢磨了一下,还是等等看,能按正常程序跑下来岂不是更好? 王红梅办事雷厉风行,第二天,就和贾铭世,以及林志国黄琳两位秘书来到财政部。用她的话说“有1%的希望也是有希望,不试一下的话就完全没有希望。” 共和国财政部银灿灿的楼体直插云霄。顶楼的巨大国徽威严肃穆,仰望下更觉威压的气息扑面而来。 荷枪实弹的武jǐng战士在检阅过几个人的工作证,身份证和证明信后挥手放行,白sè金属小楼地接待处门卫又是一阵盘查,接待处一名胖子挺横,满口京腔。翻着贾铭世的工作证,怀疑的看着贾铭世:“县委书记?真的假的?” 贾铭世微微蹙眉。 胖子工作挺认真,直觉有疑点,掂着工作证,犹豫不决。 这时一辆黑sè红旗慢慢从院中驶过来,门岗上地武jǐng战士马上举臂行礼,胖子也立得笔直。行注目礼。 红旗突然慢慢停下,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男人的笑脸,对贾铭世招手:“铭世?” 贾铭世一看认识,财政部部长陶矶,一直是二叔地有力竞争对手,和二叔的意见分歧很多。二叔提起他来恨得牙根痒痒。但陶矶和颜家可能有些渊源,和雨落走访故旧时倒是去过他家,给贾铭世的印象也挺深刻,说话很有水平,一副学派头,和二叔属于不同风格的领导,或许,这也是两人产生矛盾的根源吧。 贾铭世忙跑了过去,穿黑sè中山装的秘书从副驾驶位置下车,拉开后车厢门。请贾铭世坐进去。 陶矶向旁边让了让身子,看着坐进来地贾铭世一脸微笑:“来看你二叔?” 贾铭世苦笑道:“哪有时间看他,我们是来跑项目的。” 陶矶慈祥的笑起来:“小家伙,也学会跑部委了,说说,和雨落啥时候结婚?” 贾铭世挠挠头:“应该在今年吧,”在这个五十多岁的慈祥老人面前,贾铭世感觉自己就好像真的是个孩子。 不过贾铭世随即笑道:“陶叔,不和你聊了,县长大人还在那边等我呢。” 陶矶笑笑。拍了拍贾铭世肩膀:“好,好好干,心胸要开阔!” 贾铭世无奈的笑笑,知道他的潜台词,别学你二叔。 那边王红梅、林志国和黄琳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王红梅回头见接待处胖子处长也是一脸迷茫,忍不住问:“李处长。贾书记坐上去地是谁的车?” 胖子处长咋舌:“不知道吗?那是我们陶部长的车,我说你们这贾书记啥来头啊?” 王红梅微微摇头,眼里闪过一抹深思。林志国却呼吸急促,望着那威压肃穆的加长红旗,他竟然有种窒息的感觉,他的直觉告诉自己,一个梦想不到的机会降临在了自己面前,就看自己能不能好好把握。 贾铭世从车里下来,秘书关上车门,弯下腰,陶矶和他说了几句话,对贾铭世笑笑,车窗弹上,红旗慢慢驶了出去。 看着红旗慢慢消失在视线外,秘书就回头对贾铭世笑道:“贾老弟,这么称呼你不在意吧?我叫张伟。”张秘书身材标准,气质尤佳,是个四十多岁的帅气男人,笑起来和蔼可亲。 贾铭世忙说不介意,又笑着叫了声张哥。 张秘书就更为亲热起来,说:“不是办事吗?来,我带你们去。” 第四十九章 回家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就领着张秘书来见王红梅,介绍两人认识,王红梅听到张秘书会亲自领着去预算司,满心喜悦,连连感谢张秘书。 张秘书笑着说:“可不敢这么说,我就是个跑腿的,财政部对地方上是很支持的,可能手续有些繁琐,咱特事特办,尽量提高效率。” 有张秘书出面,陶部长地指示,预算案的通过自然一帆风顺,贾铭世一行在běi jīng不过半个月光景,拖了两年的问题迎刃而解。 贾铭世抓空给二叔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一下陶矶帮自己解决预算案的经过,贾锦博就笑呵呵道:“老狐狸,倒是会笼络人。” 事情办成,贾铭世和王红梅请张秘书吃饭,酒到酣处,王红梅去洗手间的当口,贾铭世又对张秘书表示了感谢,见没外人。张秘书就笑道:“谢啥,我就跑个腿嘛,贾老弟负责的项目如果在财政部被搁下,那才是笑话。” 贾铭世无奈的笑,又敬了他一杯。 离开běi jīng前一晚,贾铭世回到京城的家。 他重生之前,爷爷已经年近八旬,早退了休。因为家族衰落,二叔也被调任闲职,挂了起来,一直郁郁寡欢。 贾铭世每次回首都看望父亲,见不到七十岁便老态龙钟的父亲,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确实是挺失败的,一点孝心都没尽到,让父母郁闷了几十年。 老天爷给了这个机会,贾铭世焉能不好好把握? 上辈子,贾铭世虽然和家族基本上断绝了往来,但在首都还是有几个朋友的,发小。他的发小,毫无疑问,都是共和国最上层圈子里的人。 那几个发小,对贾铭世还不错,并没有因为他“自绝家门”便和他过分疏远,偶尔贾铭世也和他们在一起聚会,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权力,什么叫潇洒,什么叫一呼百诺,什么叫纸醉金迷! 要说贾铭世一点不羡慕,那是假的。 人生在世,又有几人能真的不受世俗的影响,淡泊宁静,一生清高? 但是等贾铭世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距离,想要改变的时候,已经没有机会了。老爷子早已过世,贾家的二代子弟,尤其是二叔站错了队,在官场上彻底失势,曾经威风显赫的共和国顶级豪门一蹶不振。那位一度被誉为红三代最杰出代表人物之一的贾锦博,甚至还身陷囹圄,遭了牢狱之灾。 曾经兴盛一时的世家豪门,宛如明rì黄花,从此被彻底扫出了共和国的政治版图。 树倒猢狲散! 像贾铭世这样早就游离于家族之外的“不屑子弟”,更是不会再有任何东山再起的机会。他能做的,就是斜乜醉眼,看别人傲立巅峰,笑傲风云。 贾铭世,不过是一名匆匆过客罢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了他的舞台。 进入大内的手续并不简便,卫士们十分认真地检查了他的证件,又与“青松园”取得了联系,确认无误,这才挥手放行。 贾铭世眼里,闪过一抹光彩。 上辈子,自从父亲过世之后,贾铭世再也没有机会进入这里。他与“大内”也阔别近二十年了。以前进入大内,贾铭世总是怀着深深的畏惧之心,十二分的不乐意。 因为在这里,他就是一个边缘人士,没有人在意他,甚至包括那些比他年幼的堂弟堂妹、表弟表妹,也不把他当回事。除了挨训,剩下的就只有落寞与郁闷了。 但是现在故地重游,贾铭世的心情就完全变了。 他已经不再年轻。 在他二十二岁的躯体里,隐藏着的是一个饱经沧桑的灵魂。虽然不敢说看破了红尘,起码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完全不一样了。 吉普车径直开到了青松园。 居住在大内的领袖们,都是这样,办公地点和起居之所合为一体,只略加区分。 “哟,这不是铭世吗?”一个带着点yīn阳怪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贾铭世抬头望去,就看到一张刻薄的嘴脸。 这是他小姑贾锦芸。 贾锦芸四十岁左右,穿着当时比较时髦的小翻领女士西装,长相谈不上漂亮,自然也谈不上难看,但那种高高在上的神情,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搁在以前,贾铭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位小姑。贾锦芸在团zhōng yāng上班,副司局级干部。爱人也在中组部上班,正司局级。因为这个原因,贾锦芸和二叔关系很好,她作为幼女,又最得老爷子钟爱,打小就娇惯。对父亲并不如何敬重,对这个不争气的侄子,更是看不顺眼,每回见到,都要说上几句。 若是贾锦芸正儿八经地批评,倒也罢了。偏偏贾锦芸每次都是这么刻薄地冷嘲热讽,完全没有一点做长辈的样子。贾铭世也就很不感冒她。 贾铭世微微一笑,朝贾锦芸稍稍一弯腰,说道:“小姑好!” 贾锦芸淡淡的眉毛顿时扬了起来,像发现新大陆一样,以一种不必要的高声调夸张地叫道:“啊呀,铭世真是变了啊,竟然还认得我是小姑,啧啧……” 事实上,以前贾铭世确实很少叫过“小姑”。 贾铭世笑了笑,说道:“你本来就是小姑嘛。小姑,姑父来了没有?” “嘿嘿,早就到了,难为你了,伟鸿,不但记得小姑,还记得你姑父,不错不错……” 贾锦芸嘴里似乎是在表扬贾铭世,那种yīn阳怪气的语调,可是一点没变。在她看来,这个侄儿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怎么变都一个德行! 在贾铭世的记忆中,老爷子过世之后,贾家迅速没落,一辈子争强好胜的贾锦芸老得很快,几乎是一夜白头。记得前不久,贾铭世去首都出差,登门拜访过小姑,才六十出头的贾锦芸,看上去甚至比年近七旬的二叔还要老气。 小姑除了嘴里刻薄一点,毕竟没有当真做过什么伤害贾铭世的事情。 难道活了四十几岁,重生之后还是这种心态? 眼见贾锦芸下不来台,贾铭世索xìng在小姑面前站住了,笑着说道:“小姑,您今天真的很漂亮,尤其这套女士西装,既大气又显得年轻,和您的身份非常般配。”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无论什么年代,也无论什么年纪,就没有女人不爱听奉承话的。 “呀,铭世真是变了啊,懂事多了。这个……年纪大了几岁,就是不一样。是吧,成爱!” 贾锦芸得了这个台阶,立即顺坡下驴,变得笑眯眯的了,话语中的“yīn阳怪气”也收了起来,还伸手捋了捋头发,挺起了胸脯,似乎这样更能彰显气质。 小姑父刘成爱说道:“他呀,我看是难改了。” “成爱,话不能这么说,孩子有变化,那就是好事。咱家铭世还是很聪明的。” 贾锦芸马上就反过来给贾铭世说话了。 贾铭世暗暗好笑。就一句奉承话,效果立竿见影。难怪在二十一世纪,“说话”作为一门艺术,专门被人研究。 小姑父点了点头,三人走进了客厅。 当中的太师椅上,端坐着两位白发老人。自然就是老爷子和老夫人。老爷子国字脸,浓眉,显得非常威严,那种国家领袖的气质,无处不在。老夫人比老爷子略小,头发尚未全白,jīng神也很是健旺,和普通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明显不一样,也透出高级领导的威严。 家里的小字辈,对老太太同样充满敬畏之意。 三人上前给老爷子老太太鞠躬为礼。 老爷子满脸威严,只是微微点头。 打过招呼,小姑父、小姑在一旁落座,贾铭世则站在身后。客厅之中,只有二代子弟有座位,三代的小字辈,只能站着。 当然,也有唯一的例外,那就是堂哥贾铭东。 贾铭东是长子,在老爷子左首第一张椅子上落座,旁边是他的爱人杜于馨。表妹刘华英紧挨杜于馨。 贾铭东本来就被视为家族第三代的“领军人物”。 站了不到两分钟,刘华英便觑空跑了出去,找姐妹们说话去了。 客厅里的气氛,实在太沉闷了,刘华英可受不了。她这样做,倒是不会引起长辈们的不满。在老贾家这样的政治世家,对男孩子的要求远比对女孩子严格。 政治,是男人的世界。 贾老爷子三子二女。 这样的家庭聚会,聊天的内容等同于一个汇报会。贾家的二代子弟们分别向老爷子老太太汇报近段时间的工作情况。老爷子通常只听不说,如果觉得有必要,也会指点几句。 以往参加这种聚会,贾铭世甚至比刘华英还要跑得快。他可没有兴趣在这里听那些枯燥无味的东西,还紧张得要命,大气都不敢喘。 但是这一回,贾铭世一直稳稳站在小姑父身后,没有丝毫不耐烦的神sè,听得很是专注。 不一会,大姑贾锦岚胡奋强一家子到了。大姑也是两个小孩,一男一女。年纪比贾铭世大两三岁。大姑一家给老爷子老太太请安问好,挨在小姑旁边落座。 大姑的儿子胡天厚二十三岁,也是个耐不住xìng子的人,平rì里和贾铭世关系还算过得去。这样的家庭聚会参加过很多次,在老子胡奋强身后站不了两分钟,便偷偷向贾铭世使眼sè,意思是叫他一块开溜。出去和小字辈聊天打屁。 呆在这里面,闷也闷死了。 贾铭世微微一笑,轻轻摇头。 今天是他回家的第一天,可不能搞砸了。 第五十章 家庭会议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表弟胡天厚使了一阵眼sè,见贾铭世绝无动静,自己忍不住跑了。 没有人在意他的去留,不过大姑父的脸sèyīn沉了一分。比较而言,大姑父虽然是姐夫,在贾家的地位,可比不上小姑的丈夫刘成爱。刘成爱比他年轻,和贾锦博一样,四十出头,就已经在中组部担任正司局级干部,级别比他高。 大姑父是在国营企业上班的,至今也只是一个部门负责人,中层干部。在一个官本位的国家,大家自然而然的对在正式国家部委上班的人高看一眼。大姑父在贾家诸人眼中,也就和一个普通的工人相差无几。 胡天厚幼时聪颖好学,大姑父很是骄傲了一阵,觉得儿子将来肯定能有出息。不料随着年龄增长,胡天厚越来越不努力,已经有向纨绔子弟发展的趋势,令得大姑父很是不悦,也有些无奈。 不上进的人,在贾家全无地位。不要说胡天厚是外姓,就算是贾铭世,老爷子的嫡孙,不争气还不是一样不被老爷子待见? 大伙聊着天,不知怎么,就聊到了眼下的时局之上。 “现在外边那些人,尤其是干部,越来越不像话了……”小姑愤愤地说道:“只要有一点小权,就亟不可待的占公家的便宜。开个会都要去风景名胜区……哪里是开什么会,分明就是拿公家的钱旅游。” 小姑与大姑父一样,都在国企上班。其实她也不是当真对这种情形反感,就她自己,前不久还刚去过西南某个著名的风景名胜区呢,理由也是开会。但这不妨碍她在老爷子面前“愤愤不已”。因为小姑知道老爷子很在意这个。只要说起贪污**,老爷子便十分生气。 小姑这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果然老爷子一听,便沉下脸来,“哼”了一声,说道:“乱弹琴。我们抛头颅洒热血,打下这座江山,不是给他们这些人坐享其成的!” 贾锦博微笑说道:“爸,这种情形比较是少数。多数干部还是好的,没有忘记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改革开放就是摸着石头过河……古月同志也说过,任何事情都有副作用,伴随着改革开放而来的,必然也有一些西方资产阶级国家腐朽没落的东西。有蛀虫并不可怕,及时清理干净就是了。我们党的队伍,主体还是纯洁的。” 贾铭世双眉微微一扬。 二叔所言的古月同志,乃是华夏国执政党核心领导同志。二叔和古月同志的关系,要算是很不错的。据说颇受古月同志信任。在下一届的全国党代会上,二叔有可能更进一步。 作为一名重生者,贾铭世却很清楚,不久之后,华夏国高层,便将发生剧烈的变动。不是一般的洗牌,而是重新来过。古月同志的政治生命亦将终结。 这场巨大的浩劫,不可避免的要给二叔带来一定的冲击。不过老爷子还在,二叔勉强扛过了这一关,受影响是肯定的了。 而最高层洗牌之后,二叔又站错了队,老爷子过世不多久,便遭到了彻底的清洗。 贾家迅速没落,除了老爷子天年不永,最大的原因就是二叔站错队,从而连累了整个家族。 当然,这些内幕,贾铭世上辈子也只是偶尔从父母和小姑他们嘴里听到一言半语。他那时对政治不感兴趣,又是公认的纨绔叛逆子弟,完全不被家族的长辈认同,也就不会对他做详细的说明。 现在听二叔的语气,似乎对古月同志十分推崇,可见贾铭世上辈子了解的点滴内幕,绝不是空穴来风,基本上是比较靠谱的。 老爷子就缓缓点头,说道:“虽然如此,也不可掉以轻心。锦博,你在组织部门上班,更要注意这个问题,要提拔德才兼备,老成持重的好干部,才能保证党的队伍不变质。” 二叔便连连点头应诺。 贾铭世又是微微一笑。尽管zhōng yāng一直在大力提倡领导干部年轻化,知识化。但在老爷子眼里,终究还是老成持重的干部比较靠得住。 老爷子八十岁了,还在一线职务上,也就难怪他是这种心态了。干部队伍年轻化,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不过贾铭世笑过之后,心情又凝重起来。实话说,他不喜欢二叔。对他们的印象,甚至比小姑还差。虽然二叔从未训斥过他。 贾铭世知道,那不是对他好,更不是认同他的做法。而是对他不屑一顾。压根就不会浪费时间去训斥他。在二叔眼里,贾铭世和路人甲没什么区别。 贾铭世除了能够给他们带来麻烦,帮不上半点忙。 但贾铭世却必须救他们。 他不知道,重生之后,历史的走势是不是还和他曾经经历过的一样。万一老爷子还是在数年之后去世,二叔的悲剧便不可避免,整个家族的悲剧也就不可避免。作为家族的一员,他也会被列入“黑名单”,永远都不会再有任何机会。 救二叔,就等于给他自己一个机会。 毕竟老爷子去世之后,二叔将成为贾家的代表。只要二叔不倒,就算不能给贾铭世太多的帮助,起码也不会连累他。 只是,贾铭世尚未想到好办法。 这样的大事,尤其是预言最高层面的人事变更,他根本就不够格。不要说他本来就在老爷子和其他长辈眼里,留下了纨绔不肖的坏印象,就算他是家族着力培养的后起之秀,说话的份量也是远远不够。 难道他能说自己是重生的?即将发生的事情,均是历史,是他的亲历? 纵然他敢这么说,除了让大家觉得他是神经病,不会有别的结果。 一念及此,贾铭世的双眉紧紧蹙了起来。 怎么办? 就在此时,贾铭世皱眉的动作,落入了老爷子的眼中。老爷子很不悦地“哼”了一声。老人家还以为,贾铭世是不耐烦站在这里了,想要开溜。 老爷子无疑是整个客厅的中心,他的眼光落在贾铭世脸上,大家的眼光跟着望了过来。 二叔微笑问道:“铭世啊,在下面工作怎么样呀……” 贾铭世忙即恭谨地说道:“二叔,还行,我会努力工作的。” “好,好啊……好好干,基层也能锻炼人的。” 二叔笑着说道。也就看在老爷子份上,今天他破例多说了几句话,也算是二叔对晚辈的关心。老爷子虽然健在,家族的rì常事务,都是他在处置。说起来,二叔乃是贾家的一家之主。一家之主就要有一家之主的气度。 “是的,二叔。基层的环境和条件虽然很艰苦,但确实很锻炼人。同事们对我都很好,和淳朴的农民朋友打交道,还是很开心的,过得也很充实。” 贾铭世恭恭敬敬地答道,条理很分明。 大家脸上都露出了惊诧的神情。 既然开了口,贾铭世便索xìng多说几句。 “其实刚才小姑说的情形,在外省也是有的。我虽然去远山县不久,这种公款消费,公款吃喝的事情,也见过不少。改革开放之后,国家和人民确实是逐渐富裕起来了,但是艰苦朴素的作风也正在慢慢的丧失,贪污现象逐渐蔓延开来,这种情形不大好。老百姓谈起社会上的贪污和不公平现象,都是忿忿不平。社会矛盾有逐步尖锐的趋势。” 贾铭世缓缓说道,不徐不疾,气度十分沉稳,遣词造句也非常到位,很是客观。 此言一出,大家都悚然动容。甚至老爷子雪白的寿眉也扬了起来,一连看了贾铭世好几眼。 这就是那个叛逆至极的孙子? 难道在下面混了几年,就有这样的长进? 士别三rì,当刮目相看! 二叔淡然说道:“铭世,你还年轻,不要人云亦云。底下的人能够知道多少事情呢?” 语气明显有些不以为然。 也不是说他完全不赞同贾铭世的言语,但在这种场合,第三代子弟,以往唯独他才有发言的权力。如今贾铭世冒了出来“抢风头”,这是二叔不能容忍的。 他才是贾家理所当然的政治继承人。 贾铭世笑了笑,说道:“二叔,也不是人云亦云。现在群众之间,确实存在着部分不满的情绪。尤其是学校,很多学生通过报纸和其他途径,了解到一些不公正的现象之后,情绪比较大。如果不加以引导,我认为有可能酿成比较大的社会事件。” 说这话的时候,贾铭世的神情很是笃定。 这是他曾经亲眼见证过的,所以很有底气。 老爷子jǐng惕起来,说道:“锦芸,你是做青年团工作的,三儿说的这个情况,值得重视。学校不能乱,那些学生娃娃,更不能乱,要进行正确的引导。” 贾铭世心中一阵欣喜。 这还是老爷子第一次给予他正面的评价,尽管只是一句话,但也已经足以让他高兴了。 是一个好的开头。 “好的,爸爸!” 小姑连连点头。 “另外啊,三儿刚才说的那个什么什么……公款消费,公款吃喝……是这样吧,伟三儿?” 老爷子又望向贾铭世,询问道。 这真是破天荒了。老爷子竟然会一连两次赞许贾铭世。 “是的,爷爷!” 贾铭世忙即答道。所谓“公款消费”、“公款吃喝”,在他所经历的后世,简直是寻常得不能再寻常了。都成了口头禅。难不成在眼下,还是一个新鲜名词? “嗯,这个提法很新颖,但是,也比较形象,定xìng比较准确。这个情况更加严重,不能等闲视之。我要亲自和古月同志谈谈这个问题。” 老爷子严肃地说道。 第五十一章 秘谈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铭世,你在基层工作了几年,还有什么新鲜事?说给我听听。” 听起来就是爷爷和孙子拉家常,但是在这样的家庭里,却决不可如此认为。何种话当说,何种话不当说,是必须想清楚的。贾铭世也并不认为老爷子当真会对东家长西家短的rì常琐事感兴趣。但眼下老贾家也就他一个人是在基层工作,其他人都在首都大城市。老爷子若想得知基层的真实情况,似乎只能向贾铭世询问了。 贾铭世也有点意想不到。 虽然他是想要从现在开始改变一切,但老爷子马上就向他发问,还是让他略感措手不及。但耽搁太久,显然也是不行的。 这个机会,无论如何要抓住。 贾铭世略一沉吟,镇定了一下,说道:“爷爷,我去远山县工作还不到一年,了解的情况还不是很全面……就我所知道的,向您做个汇报吧……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zhōng yāng决定进行改革开放,搞土地承包责任制。这个政策是很好的,农民朋友也非常拥护,大家的生产积极xìng很高,粮食也连年获得了丰收。但是一连数年的粮食高产,也逐渐凸显出一个问题,那就是‘谷贱伤农’。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不单农村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社会都处于剧烈的变更之中。做生意的多了,个体户多了,物资大流通。国家工作人员的工资连年增长,也就带动了物价的不断上扬。这不是一个孤立的问题,是整体的问题。农产品极大丰富起来,就导致了价格的下降。而且农产品都是新鲜的,不利于长期储存,时间一长,就会腐烂变质,农民只能赶在腐烂之前,降价销售。这就进一步的导致了农副产品的价格下降……” 贾铭世侃侃而谈。他重生之前,是江南省农科院的副研究员,对这些东西,还是比较熟悉的,也经常接触到红头文件和官场人物,知道怎样说话才合乎规矩。所以遣词用句非常注意,尽量客观公正地反映问题,不加上自己的评论。这种实事求是的态度,最能获得老爷子的好感。 贾铭世这一开口,顿时将所有人都惊住了。 贾铭世刻意做了一个短暂的停顿。 这也是讲话的技巧,看看别人的反应如何,也想引起大家的进一步重视。 “嗯……你接着说!” 老爷子明显被吸引住了,催促道。 “农副产品价格上不去,农民就没有能力加大对土地的再投入。化肥、种子、地膜等等物资都在不断涨价,农民每种一亩地的成本不断上涨,获利越来越少,他们侍弄土地的热情也就会越来越淡。长此以往,农村的发展很成问题,不要说机械化耕种,增产高产,就算现有的模式都难以维持下去。我国长期实行的工农业剪刀差政策和户籍政策,严重制约了农村的发展。所以现在青峰地区有很多年轻的农村壮劳力,放弃了耕种土地,外出揽工,赚几个活钱贴补家用。与此相对应的,则是干部队伍不断扩大,管事的人,吃皇粮的人越来越多,特权阶层越来越多,农村和农民的负担也就越来越重。社会矛盾会进一步积累……所以,爷爷,我很担心,这种矛盾会在近期之内爆发出来,形成很严重的社会问题。” 二叔忍不住了,有些不悦地说道:“铭世,你不要危言耸听。现在的形势还是很好的嘛。我承认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只是个别现象,并不是普遍的存在。至于严重的社会问题,就更加不必担心了。我们的掌控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所有的人都望着贾铭世,看他如何作答。 贾铭世笑了一笑,神情很是平静,说道:“二叔,我也希望这是一种个别现象。但我亲眼所见,这个确实已经是普遍存在的情况。而且我可以肯定地说,如果我们再不想办法加以正面的引导,而是对这种情形视而不见,社会矛盾很快就会大爆发,造成极大的混乱。这对我们党的事业,将是一个很不好的影响。” 家庭聚会的时间并不长,接下来,就不断有大人物登门拜访。 这些大人物,无论哪一个,就算在二十年之后,也依旧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在共和国的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史书上都会留名的。 但是贾铭世很清楚,不久后,具体来说,也就是三四个月后,他们中的好几位就要永远的告别政治舞台了。饶是如此,后来史书的著作者,也依旧不能将他们绕过去。 有些人,不管最终是成功还是失败,都注定要对历史产生深远的影响。 贾铭世其实也具备了这个平台。关键就看他自己怎么把握了。 客人登门的间歇里,二叔似乎很随意地和站在自己身边的贾铭世闲聊起来:“铭世,乡下生活过得习惯吗?” 贾铭世微笑答道:“还好。虽然物质条件差些,胜在空气清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比较单纯,没有大单位那么复杂。” “呵呵,铭世啊,看来这几年农村生活,确实让你改变了很多。看问题的眼光比较特别了。” 二叔便摆出长辈的架子,赞赏地说道。 二叔在贾家的地位不一般,大家对贾铭世这么大的变化,也感到好奇。二叔夸奖贾铭世的话,也道出了长辈们的心声。 这个最喜欢胡闹的贾铭世,经过几年乡下生活的锻炼,着实大不相同了。光是那份沉稳的气度,似乎较之二叔也不多让。而且说出来的话,也大有道理。若是一般的年轻人,肯定就要说在农村生活,如何如何的zì yóu自在不受拘束了,贾铭世却开口就谈到了人际关系。 “你刚才不是说,下面的群众,情绪很大吗?”小姑反问道。 贾铭世正sè说道:“下面的群众有情绪这也是事实。我们的许多干部,尤其是基层干部,特权观念比较严重,引发了比较尖锐的干群矛盾。” 二叔严肃起来,说道:“铭世,认真观察身边的事务,是好的。但也不能一叶障目,不能总是带着找问题的眼光去看待社会的变化。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大部分干部是好的,真正喜欢搞特权的,只是一小部分害群之马。这是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你可千万不能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所影响。尤其你是我们贾家的子弟,身份敏感,更要注意。不要一不小心就被人利用了。” “二叔,你说得很有道理,害群之马确实只是一小撮。”贾铭世脸上浮现起微笑,顺着二叔的话说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说道:“不过,这个问题也不能等闲视之。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尤其是这种不满的情绪,如果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加以利用了,就会发展成比较大的社会问题,发展成一股资产阶级zì yóu化的风cháo,不可不防。” “资产阶级zì yóu化风cháo?二叔啊,看来你还知道几个新鲜名词嘛。不过,这个话也就在这里说说,到了外边,可不能随便讲。这是很严肃的政治问题,明白吗?” 这一回说话的,就是小姑了。小姑回过头来,望着贾铭世,神情很是凝重。 不待贾铭世答话,二叔接着说道:“铭世,你在基层工作,基层的干部群众,说话不怎么注意,随口引用报纸上的一些名词,习以为常。你和他们聊天的时候,不注意还没什么。但是回到首都,那就要特别留神,不能随口乱讲,很容易被人抓到把柄的。” 说到这里,二叔几乎有些声sè俱厉了。 所有人都有点骇然失sè。 二叔年过五旬,副部级高官,一贯是比较讲究官威官体的,很少对人这样声sè俱厉。 “是的,二叔,我记住了!” 贾铭世恭恭敬敬地说道,脸上没有丝毫不悦之sè。 喜怒不形于sè,乃是很多高官的必备素质。贾铭世虽然没有做过高官,都胜在多了二十年的人生阅历,而且出生于世家豪门,算是见多识广了。 二叔定定地望着贾铭世,似乎在考虑他说的话是否可信。 小姑忍不住说道:“二哥,铭世还年轻,你多教育他。” 二叔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 贾铭世坐在角落里,身边坐着一名女子,两个人都端着酒杯,面前摆着一些小吃之类。但这不是在酒店,而是在一栋别墅之中。 客厅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十几名年轻男女在跳舞,直接将客厅当做了舞池。收录机里的音乐开得也不大,颇有靡靡之音的味道,那十几名年轻男女,跳的也有点类似贴面舞。 “来,云裳姐,喝酒……” 贾铭世端起玻璃杯,和身边那名女子碰了一下杯。 云裳姐看上去二十三四岁的样子,长长的秀发,穿一件白sè的长袖T恤,袖口用银sè的丝线勾勒出几朵小花,一条长裙子,下摆密密麻麻的,也是用银丝线勾勒出的某种漂亮花纹。尽管灯光昏暗,还是能看得出来,雨裳姐的皮肤极白,非常细腻。朱唇不点而赤,眉目十分jīng致。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娇慵的意味,似乎对一切均是漫不经心,有一种淡淡的贵族气质。 他们喝的是啤酒,云裳姐喝得很秀气。 “铭世,真想一直呆在乡下啊?” 云裳姐喝了一口啤酒,低声问道。 第五十二章 云裳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笑了笑,说道:“乡下挺好的,空气清新,身体健康。” “别斗气了,回来吧。老爷子年纪也大了,别被人骂不孝。”云裳姐依旧轻言细语地劝说道。 云裳姐看上去斯斯文文,颇有贵族气质,脸上有一种和她的年纪不相称的成熟韵味,但骨子里头,也并不是那么安分老实的。要不然,也不会在京城世家的小字辈中,有那么高的威信了。许多小纨绔都将她当做大姐姐。 “姐,你想错了。我还真不是斗气。我觉得吧,在乡下待一段时间,积累一点基层的工作经验,未必就是坏事。咱们的父辈,哪一个没在乡下待过?”贾铭世笑着说道。 贾铭世笑起来很好看,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有点忧郁,也有点阳光,混合在一起,魅力十足。 云裳姐望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翘,说道:“这话听起来,不像是你说的啊?” 贾铭世笑了:“那什么话,才应该是我说的?” 云裳姐歪着头,想了一下,才不十分肯定地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变了……懂事了……” “人总是在不断改变的。我也不可能永远是过去调皮捣蛋的贾铭世。” 云裳姐就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神情显得很是亲密。 这个亲密的动作被正在客厅zhōng yāng跳舞的一个年轻男孩看到了,顿时很不悦地“哼”了一声,脸sè沉了下来,嘴里低低蹦出一句“小白脸”! “怎么啦?谁惹你了?” 和他一起跳舞的那个年轻女孩有些奇怪地问道。 两个人都在二十岁左右,看衣着打扮,家里的条件都很好。 原本这就是京城世家子的一个小规模聚会。八十年代末期,碟机还没影呢,卡拉OK自然也就不知道在哪里。在首都城里,能够用这么一栋别墅来开派对,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得到的。 “还不是贾铭世那小子……一来就缠着云裳姐,没完没了……妈的,装什么装啊,老大不小了,还撒娇发嗲,恶心死了,我呸!” 年轻男孩似乎十分不爽。 “哟,吃醋了?” 年轻女孩也斜乜了角落里的贾铭世和云裳姐一眼,扁着嘴巴说道,神情也甚是不悦。不过她的不悦,却是针对云裳姐去的。 “你脑子有毛病吧?我吃什么醋?云裳姐是我嫂子好不好?两家大人都见了面的,同意他们的事了。贾铭世什么东西,像个狗皮膏药似的,贴着云裳姐不放!”年轻男孩骂道。 “呀,这就定下来了?我怎么不知道?” 年轻女孩的醋意顿时消失不见,饶有兴趣地追问起来。 年轻男孩不屑地说道:“我什么都要跟你说吗?这四九城里的水深得很,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好好学着点吧。” 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年轻女孩脸上闪过一抹怒sè,不过随即又勉强挤出了笑容,带着点撒娇的意味说道:“人家刚来嘛……你懂得多就该教我……” 似乎女孩对年轻男孩很是忌惮。也许忌惮的并不是男孩本身,而是他的家庭背景。今晚上能在这栋别墅里出现的,无一不是家庭显赫的世家子弟。 贾铭世压根就没留意到舞池里的情形,继续和云裳姐聊天。 上辈子年轻时节,他很喜欢参加这种世家子的聚会。谁都有过躁动不安的青chūn期。一群年轻人聚在一起,看电影,喝啤酒,唱歌跳舞,很能发泄过剩的jīng力。在家里时时刻刻被父母管制着,唯独到了聚会上,大家才能尽情宣泄。 不过现在当然是不同了。尽管这栋别墅里的设备,已经是眼下全国最先进的了,和后世一个最低档的酒吧相比,还是不够瞧。贾铭世也没有兴趣再和这群年轻人混在一起。他今天应邀出席这个聚会,可是有很明确的目的。 “云裳姐,有个事情,想要请你帮忙。” 贾铭世喝着啤酒,用一种听上去很随意的语气说道。 “哟,跟姐客气起来了?说吧,只要我能办到。” 云裳姐笑了起来,脸上带着爱怜的神情。 贾铭世说道:“这个事,可能比较棘手,你也不要答应得那么爽快。” 云裳姐双眉一扬,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怎么,激将法用到姐的头上来了?看来你真是长大了,跟姐也知道玩心眼子啦?” 贾铭世脸上又浮现出那种带着淡淡忧郁的好看的笑容,沉吟着说道:“这个事情吧,还真不是小事……” 云裳姐的神情也郑重起来,问道:“正经事?” “对,正经事。我写了一个文章,有点长,两万来字,是关于驳斥资产阶级zì yóu化的。你有没有办法,在《号角》杂志上给登出来?” 贾铭世犹豫着,终于说出了自己真实的目的。 回京城也有几天了,贾铭世没有急着回远山县上班,而是在京城逗留下来,整天将自己关在房子里,就是鼓捣这篇文章。题目就叫《旗帜鲜明地反对资产阶级zì yóu化思想》。 云裳姐真的吃了一惊,说道:“驳斥资产阶级zì yóu化?铭世,你想干什么?现在可不兴这个了!现在zhōng yāng的政策是干足马力搞经济建设,搁置一切思想领域的争论……” 这也是古月同志一贯的指导思想。 后世很多学者的研究文章都指出,这段时间,是思想领域最混乱的时候。 贾铭世说道:“这个你别管,你就是想办法把这文章登出来就是了。我知道你有办法的。这对我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 云裳姐的爷爷,云家老爷子也是共和国开国元勋,云家和贾家一样,均是枝繁叶茂的大家族,势力极大。不过贾铭世求到云裳姐头上,却不是因为云家的原因,而是因为贺家的原因。 在贾铭世的前世,云裳姐是老贺家的儿媳妇,嫁给了老贺家的嫡长孙贺竞强。而老贺家在宣传系统的传统势力极强。这篇文章,贾铭世不能通过贾家的关系去发,二叔贾锦博绝对不会同意的,这等于是明着和古月同志的意见过不去。 贾铭世只能靠自己的能力去解决。 贺竞强的年纪,比贾铭世大了五六岁,眼下已经是中宣部某个处室的负责人。只要他肯帮忙,这篇文章十有七八就能在《号角》杂志上刊登出来。 《号角》要算是党内影响最大的理论xìng刊物了。该杂志是我党zhōng yāng机关刊物之一,由党的zhōng yāng委员会主办的理论刊物,担负着全面系统地宣传党的重要思想,完整准确地宣传阐释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引导党员干部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提高全党马克思主义水平,促进党的事业发展的任务,是党zhōng yāng指导全党全国工作的重要思想舆论工具,是党在思想理论战线的重要阵地。 《号角》创刊将近三十年,是官方重要的宣传重地,被称为两报一刊之一。 在《号角》杂志上发表文章的作者均是我党各层级的领导人或干部,也包括军队的各阶层等。在这个刊物上发表的文章,如果内容敏感,切中时事的话,往往会引起党内各阶层的热烈讨论。 “铭世,我不明白……” 云裳姐秀眉微蹙,轻轻摇了摇头。 她是京师一帮小纨绔的大姐头,不过终归年岁不大,对政治了解不多。其实就算jīng通政治的大人物,又有谁能预见到不久之后即将发生的剧烈变更? 贾铭世在此时发表这样的文章,简直就是自找麻烦。 “姐,这个事情,我考虑了很久。不但对我十分重要,对我们贾家,也是十分重要。你一定要帮这个忙。” 贾铭世带着点央求的味道。 尽管他重生了,四十几岁的心理年纪,在云裳姐面前,这么软语相求,却没有丝毫的不适应。原因很简单,他一直都和云裳姐保持着联系。论到关系,云裳姐是他“发小”之中最铁的,不管贾家后来如何的遭殃,云裳姐对他的关心依旧。老云家在那场政治风暴之中也遭受到了牵连,不过结局不如贾家那么糟糕,尽管淡出了权力中枢,基本人脉还在。云裳姐的rì子比他好过,也就时常关照一下他。 他长大了,云裳姐也长大了。 在贾铭世心目中,云裳姐始终是最可依赖的姐姐。 能够回到二十多年前,见到神采飞扬,青chūn年少的云裳姐,也是贾铭世最开心的事情之一了。 “不行!” 云裳终于想明白了,很坚定地摇了摇头。 这个忙不能帮! 越是爱护贾铭世,就越是不能帮这个忙。云裳很清楚,在《号角》杂志上发表这样的文章,将会引起怎样的轰动,造成的后果也是难以预料的。但古月同志必定不高兴,这是肯定的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整个贾家都要牵连进去。虽然老爷子在,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然而老爷子毕竟八十高龄了,谁知道还能健在多久? 古月同志,至少还会执掌权力好多年呢。 第五十三章 贾三哥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皱起了眉头。 原也知道,这个事情不好办。这个不是他们纨绔之间交换个女朋友那么简单。云裳的拒绝,正在情理之中。 但是贾铭世很明白,此事对于贾家的重要xìng,到底有多大。 他了解云裳的xìng格,一旦认为此事对他不利,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稍顷,贾铭世的眉头舒展开来,微笑着说道:“你不同意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来,咱们去跳舞。”说着,站起身来,微微弯腰,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很绅士的模样。 云裳轻轻一笑,袅袅娜娜地站起身来,将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放在了贾铭世的手掌之中。云裳的手掌十分柔嫩,当真就像是没有骨头一样。 起身之后,穿着长裙子的云裳显得身材非常之棒,硕大的双峰将白sè长袖衬衣高高顶了起来,腰部束得很紧,曲线玲珑,养眼到极点。 云裳的长相或许不算极美,但绝佳的气质加上绝佳的身材,令她的女xìng魅力四shè。尽管这间房子里的男男女女都算得是熟人,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火热的眼神。 贾铭世酷爱运动,上高中那会,就是学校武术队的业余队员,篮球也打得非常好,这么多年一直不曾放下过,个子高,身材亦是极佳,标准的猿臂蜂腰。 两个人往舞池中间一站,顿时显得极其耀眼。 当时流行的就是普通的交谊舞,慢四拍子,贾铭世鼻端闻着云裳身上淡淡的幽香,有点意乱情迷,情不自禁的贴紧了一点,云裳高耸的胸脯几乎碰到他结实的胸膛了。 云裳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溺爱的笑容,由得他去。 她很喜欢贾铭世对她的依恋,和贾铭世在一起,总是禁不住柔情泛滥。当然,是溺爱之情。 京师纨绔子弟这种聚会,是非常随意的。别墅里也算得“功能齐全”,还有电影厅。纨绔们总是能搞到最新的外国电影和香港电影。就现在,还有一帮子家伙在电影厅看着呢。在这里跳舞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人。 “姐,贺竞强没来吗?” 贾铭世贴在云裳耳边低声问道。 他知道云裳是嫁给了贺竞强,但那是后来的事,这个时候还没有结婚。有关云裳的一切,贾铭世记得很清楚。不过眼下应该也已经把关系定下来了。 政治联姻在世家豪门十分寻常,其比例甚至远远高于正常zì yóu恋爱结婚的。云家后来能够在政治漩涡中安然脱身,没有遭到大清洗,与贺家也有很大的关系。贺家的势力,不弱于贾家和云家,在那场政治争斗中,做了正确的选择,获得了极其丰厚的回报。 云家与贺家联姻,不是从云裳这里开始的。云裳的叔叔,娶的就是贺竞强的姑姑。 因为这层关系,云家才能全身而退。 “别提他,烦人!” 云裳很不爽地说道,好看的柳叶眉蹙了起来。 贾铭世略有一些诧异:“怎么啦?” “别问,烦!”云裳更加不高兴了。 据贾铭世所知,云裳与贺竞强的婚姻着实不开心,云裳一直不曾生育,不知道是生理原因还是云裳自己不想要孩子。虽然大家是好朋友,毕竟男女有别,这样的事情,贾铭世也不好问得过于深入。 政治联姻,很多这样的情形。 有些人只是奉父母之命完婚,结婚之后,两个人压根就过不到一块,最后各过各的,只是表面上维持着那个婚姻的空壳子。但这种空壳子,对外还是很管用的。表示着两个大家族还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不分彼此。 这是政治的需要,不是生活的需要。 这种情形,在二叔他们那一辈,还不是特别明显。那时节,崇尚的是组织安排,先结婚后恋爱。到了后世,在贾铭世他们这一辈人身上,“各过各的”就已经成了一种普遍存在。 眼下云裳与贺竞强尚未结婚,云裳就如此烦躁,多多少少有点出乎贾铭世的意外。 贾铭世嘴角浮起一丝笑容。 “怎么啦?幸灾乐祸啊!”云裳的观察很敏锐,马上问道。 “没,哪敢啊……要我说,你不喜欢他就别嫁了。干嘛和自己过不去啊?”贾铭世有点嬉皮笑脸地说道。 云裳笑骂道:“宁拆十座庙,不破一对婚。这道理你不懂啊?” “可你不喜欢他啊,这不是自寻烦恼吗?” 云裳就叹了口气。政治联姻,谈得上什么喜欢不喜欢? 要不,你嫁给我算了! 贾铭世心中一激动,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还好,话到嘴边咽回去了。自己同颜雨落有婚约在先,而且他和云裳之间,感情虽深,却还谈不上是男女之情,姐弟亲情更多几分。在云裳“积威”之下,太过火的玩笑,贾铭世也不敢开。 “铭世,我不想在机关上班了,我想下海去。” 稍顷,云裳忽然说道。 在贾铭世的记忆当中,云裳最终也确实是下海经商去了。但那是政治风暴之后的事情,云老爷子过世,老云家逐渐淡出权力圈子,嫡系子弟纷纷下海经商。云裳也是其中的一员。 世家子弟下海经商,致富并不困难。 不过在当时,发财也还是不如后世那么轻松。改革开放没多久,国内的经济远不如后世那么活跃,权力所能产生的“经济效益”,自也不能相提并论。 “为什么?为了甩开贺竞强?” 贾铭世马上就猜到了原因。 “嗯。” 云裳也不否认。 贾铭世认真想了一下,说道:“这也可以,老爷子以前在岭南省工作过,很多旧部都在那边,你要是过去南方市或者江口市,赚钱不难。我可以给你出些主意。” 这个所谓老爷子,指的自然是云裳的爷爷。建国初期,云老爷子是岭南省的巨头之一,至今尚有许多旧部,在岭南省身居高位。 作为改革开放的最前沿,岭南省的经济,远比内地活跃,首都也不能比。 就算没有云老爷子这个渊源,以贾铭世重生的优势,加上云裳太子女的身份,要想赚钱,那也是毫不为难。 云裳这种xìng格,其实并不适合在机关混。现在下海经商,倒是甩开贺竞强的一个好机会。贺竞强也是红三代子弟之中的佼佼者,绝不会丢下锦绣前程,追到岭南省去经商的。 而且,贺竞强不缺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都不缺。 他对云裳,恐怕也没有多少真感情。今天他没来参加这个聚会就是明证。他要娶云裳,娶的其实是老云家那块金字招牌。 “是吗?那就这样说好了!” 得到贾铭世的赞同,云裳顿时兴奋起来,笑吟吟的了。 两个人在舞池之中这般亲密的模样,早就看得贺竞强的弟弟七窍生烟了,死死盯着他俩,眼里如yù冒出火来。 “铭世,你怎么回事啊?”云裳终于“抗议”了。 贾铭世要么不跳,一跳起来就没完没了,一曲接着一曲,任何人都插手不进来。貌似他根本就没打算让别人跟云裳跳舞。 贾铭世咧嘴一笑,说道:“就跟我跳,别理他们,一群小毛孩子,有什么劲?” “小毛孩子?”云裳不由笑了,“你自己就是小毛孩子,还说人家?” 贾铭世笑着,就是“霸着”云裳不放。贾铭世在纨绔里很有“名头”,一般的纨绔也不敢来和他“争”。再说了,就算贾铭世不翻脸,云裳也不是谁都请得动的。何必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贺竞强的弟弟,先头一直看贾铭世不顺眼的那个年轻男孩终于忍无可忍,趁着一曲终了,贾铭世和云裳休息时,板着脸走过来,冷冷说道:“嫂子,我请你跳个舞!” “好啊……” 云裳对贺竞强不感冒,却是不便对贺竞强的弟弟甩脸子,笑着应了。 “慢着!” 贾铭世叫道,斜乜着年轻男孩,冷笑了一声。 “贺为强,谁是你嫂子,你小子说清楚!” “怎么着?让我说清楚?贾铭世,你还不够格!满四九城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大哥和雨裳姐订婚了?你小子像个癞蛤蟆一样,满嘴哈喇子,围着我嫂子转悠,什么意思?啊?” 贺为强憋着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发泄呢,可巧贾铭世就凑上来,自是勃然大怒,像只斗鸡似的,死死盯着贾铭世,大声嚷嚷起来。 “砰”地一声! 一个啤酒瓶在贺为强脑袋上开了花。 贺为强顿时一声惨叫,抱着脑袋往地上出溜。 贾铭世拿着半截啤酒瓶子,冷笑道:“王八蛋,敢在我面前大声嚷嚷,活得不耐烦了?” 这一下变起俄顷,谁也没料到贾铭世说动手就动手,事先一点征兆都没有,登时一个个都傻了眼,望着这边发愣。 “铭世?你干什么?你疯了!”云裳叫道,急急忙忙去扶贺为强。 “贾铭世,你王八蛋敢打我?老子宰了你!”贺为强也是四九城出了名的纨绔,几曾吃过这样的亏?被云裳扶起来,人还没站稳,就气急败坏地大叫起来。 这些年轻人别看全都是纨绔,出身世家豪门,斗起气来和普通街头小混混没有丝毫区别。 “哎呀……” 贺为强的威还没发完,又是一声惨叫,却原来贾铭世飞起一脚,踢在他的小肚子上,贺为强双腿一软,又出溜下地。这一脚挨得亲切,一时间贺为强蜷缩在地,痛得满头大汗,一声都出不了。 这一下其他几个与贺为强交好的纨绔不干了,纷纷手持啤酒瓶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指责贾铭世。 “怎么?想打群架?来啊,让你们试试三哥的手段!”他在家中排行第三,外人都称他贾三哥。 第五十四章 大姐头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凛然不惧,索xìng连半截啤酒瓶都扔了,就这么空着双手站在那里,冷笑着说道。 向着贾铭世的几个纨绔也呼啦啦围过来,与贾铭世站在一起,向那边怒目而视。平rì里大家都在一起玩,一旦动手了,立即壁垒分明。这个与家族无关,全都是年轻人之间的事情。 贾铭世这个样子,还真是将那帮纨绔都镇住了。贾铭世在京中的时候,是首都纨绔圈子里出了名的“狠角”,身体好,力气大,会武功,还下得了狠手。这个打出来的威名,很是管用。没有几个纨绔当真敢上前“试试贾三哥的手段”。 世家子之间打架斗殴,是不敢回去向家里长辈说起的,无论输赢,都得自己扛。真要是哪个二百五回去说了,非但讨不到半分便宜,还会挨一顿好训。 “都给我住手!”云裳大叫一声,好看的柳叶眉倒竖起来。 “贾铭世,给我回家去,闹什么闹?”大姐头的威风不是盖的,蠢蠢yù动的小年轻都给镇住了。 “得,你是姐,你说了算。你让我滚蛋,我就滚蛋。”贾铭世哈哈一笑,伸手止住了自己这边的几个兄弟,向着躺在地方的贺为强说道:“贺为强,你给我记着,下次再敢在三哥面前满嘴喷粪,揍得你满地找牙!什么玩意!你老贺家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贺为强还在痛得哼哼,压根就回不了话。 贾铭世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别墅。他的几个小兄弟自然也跟了出来,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三哥,好威风!” “是啊,我老早就看贺为强这小子不顺眼了,今天三哥教训他,大快人心……” “嘻嘻,三哥,你是不是不乐意云裳姐嫁给贺竞强?” 贾铭世笑而不语。 他今天打贺为强,可不是为了与贺竞强争风吃醋,有原因的。不过却不必对这几个小子提起。说起来,这几个兄弟都是挺义气的,后来贾家没落,大伙对他贾铭世还是很关照。 “站住!”一行人刚来到吉普车前,准备上车,云裳追了上来。 小伙子们都挺听话,果然站住了,不过脸上还是带着嬉笑之意,望望云裳又望望贾铭世,挤眉弄眼的,似乎觉得甚是有趣。 “都滚一边去!”云裳也顾不得装淑女了,冲着那几个小子就吼了一嗓子。 几个小子嬉笑着,都乖乖滚一边去了,留下贾铭世。 “你今天发什么疯?”云裳盯着贾铭世,冷冷问道。 贾铭世很洋气地耸耸肩膀,说道:“没什么,老早看他不顺眼了,教训教训他。借他的嘴巴回去告诉他哥哥,别打鬼主意了。” “你……你经过我同意了吗?”云裳柳眉倒竖。 贾铭世依旧以一种很不在意的口气说道:“有这个必要吗?你都把不乐意写在脸上了。你不好开口,我帮你开口。” “你就胡闹吧。我还以为你变了呢,什么都没变!”看上去,云裳是真的生气了,饱满的胸脯一起一伏,煞是惹眼。 真的变了! 贾铭世在心里说。 “嘿嘿,姐,不乐意就算了,何必委屈自己?像我,现在在下面,过得也挺好的。幸福,说到底就是一种感觉!” 贾铭世不小心冒出了在网络上看到的一句话。 云裳顿时一愣,咬了咬嘴唇,平伏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忽然有些丧气,挥了挥手,说道:“走吧走吧,别烦我!” 贾铭世就笑了,大步上前,忽然伸手搂住了云裳。 云裳不防他冷不丁的来这样一个“礼节”,顿时有点慌神,自然而然地挣扎起来。毕竟拥抱礼这个玩意,当时还没有流行,尤其是异xìng之间,更是少见。 几个小子都在一旁怪叫起来,很兴奋的样子。 贾铭世贴在云裳耳边说道:“姐,不愿意就别勉强。我给你创造这个机会了,你自己把握。”说完,贾铭世便迅速放开云裳,上了吉普车。 这台吉普车不是他开出来的,贾家规矩严,不允许小字辈擅自动用公车。但不意味着其他世家子也会受到这么严厉的管制。他们这一伙人里,家中老爷子最次也是副总理以上级别的。要弄个车,小儿科。那么大一栋别墅,不也弄到了? 相对于首都城里这些世家纨绔来说,这才是刚刚开始,jīng彩的在后头。后世贾铭世也和他们聚会过几次,那种奢华,是普通人万万意想不到的。不过那个时候,贾铭世也已经算是普通人之中的一员了,偶尔能切入那个圈子,却永远被排斥出了那个圈子之外。 云裳愣愣地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几个小子便嘻嘻哈哈地围了过来。 云裳压根就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猛地一跺脚,大发娇嗔:“都给我滚!” 小子们吐了吐舌头,一个个转身上了车,呼啦一声,吉普车屁股后冒起一阵黑烟,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三哥,够劲!” 吉普车上一片喧闹之声,小子们纷纷向贾铭世伸出了大拇指,满脸仰慕之sè。公然抢老贺家的媳妇,也就三哥够这个胆。 贾铭世摆了摆手,朝其中一个十七八岁的瘦个子男孩说道:“小川,你家老头子,是不是要去岭南省工作了?” “是啊,听说是去江口当副市长。过几天就动身了……哎呀,咱也得跟着过去,和兄弟们不能时时刻刻聚在一起啦……” 小川唉声叹气的,似乎很不乐意。 贾铭世微微一笑,季小川的老子,果然和他前世中的记忆一样,要外放江口市了。眼下的江口,可不能和首都比,难怪季小川不乐意了。 “小川,你小子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告诉你吧,你发财的机会到了。” “真的?” 季小川马上就高兴起来。 “三哥什么时候骗过你?记得去了江口之后给我写封信,把联系地址和电话号码告诉我,我教你怎么赚钱。到时候大家伙都能跟着发财。” 贾铭世大咧咧地说着,嘴角浮起一丝笑容。 中宣部某个办公室,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穿着西装坐在办公桌后,正在阅看一个文件。 办公室外挂着“副处长”铭牌。 “贺处,你好!” 一阵敲门声将他惊醒。 贺竞强办公的时候,一般不会关上办公室的门,就这么敞开着。中宣部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来的,平rì里没有公事,没有谁会来打扰他。 贺副处长年纪虽轻,却颇有威严,不要说下属对他颇为敬畏,就算是同级甚至上级,都对他心存忌惮。这个年轻人,自幼受家庭熏陶,城府深着呢。 不过这个声音,却着实有点陌生。 “你是……” 贺竞强抬起头来,有些诧异地望着门口那位身材颀长的年轻人。 “贾铭世!” 站在门口的,正是贾铭世贾三哥。不过今天,贾铭世穿得非常正式,合体的灰sè中山装,皮鞋铮亮。只是以他的年纪,穿中山装再合体,也让人觉得有些不伦不类。 “啊,原来是铭世啊,快请进!” 贺竞强马上就反应过来,立即从办公桌后起身,笑呵呵地迎上前来,很热情地与贾铭世握手。 其实,如果同是体制内的同志前来拜访,哪怕就是贾铭世的大哥刘伟东登门,贺竞强也不会这么客气。他这个客气,是针对“群众”的。 对待“革命群众”,一定要热情。对待同事,那就是同志式的礼貌。 这不是老贺家的规矩,是贺竞强的规矩。 贺竞强与贾铭世以及另外几位世家子,被称为最杰出的红三代,不是没有原因的。 贾铭世以前没见过贺竞强本人,只在电视上见过。时光倒流之前,贺竞强则是某省省委书记,声望如rì中天。 眼前的贺竞强,年轻了许多岁,竟然已经隐隐有封疆大吏的气度。 “来来,铭世,请喝茶……” 贺竞强亲自给贾铭世奉上茶水,眼睛在镜片后打量着这个声名狼藉的“刘家二小子”。不过,贺竞强的打量很有技巧,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他在打量你。 “谢谢贺处!” 贾铭世坦然在待客沙发上就坐,微笑着说道,顺手将手里拿着的一个公文袋放在茶几之上。 贺竞强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那个公文袋,鼓鼓囊囊的,似乎里面装了不少的材料。这令得贺竞强心里起了一点疑惑,不知道这个有名的纨绔子弟,带了什么东西到他这里来。 实际上,在贺竞强想来,贾铭世压根就不应该出现在他的办公室。虽然都是红三代,但他们完全就不是同一类人。贺竞强个xìng沉稳,年纪轻轻就已是体制内副处级干部,可谓前程无量。贾铭世不过是个纨绔少年,镇rì打架惹事,除了出身于贾家,和普通的街头混混毫无区别。 不过就贾铭世眼下表现出来的行为,倒是和传闻略有出入,似乎并不是那么浮躁,算得彬彬有礼。 “铭世啊,今天怎么想起要来看看贺哥?” 贺竞强老实不客气,以兄长自居了。 和不同的人谈话用不同的方式,这也是体制内高手的必备技巧。 “贺处,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过来,有两个事要向你汇报。第一个事,就是昨天晚上,我与贺为强打架了。严格来说,是我打了他,他趴下了,没还手。” 第五十五章 执政方略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很随意地说道,好像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情。 他趴下了,没还手! 瞧这话说得! 简直就是上门来打脸啊。 若是换一个人,早就跳起来了。 你什么意思? 打了我弟弟,还到我办公室来示威?当我老贺家是吃干饭的? 但贺竞强不是别人,闻言只是微微一蹙眉,问道:“为什么打架?” “为了云裳。我和云裳姐跳舞跳得正起劲呢,贺为强就跑过来讲怪话,说什么云裳姐是他嫂子,叫我小心点……这不是笑话吗?贺处,你没跟云裳姐结婚吧?” 贾铭世益发的露出了“混混”嘴脸,和他正式的装扮判若两人。 贺竞强淡然一笑:“是还没结婚,不过前不久订婚了。”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贾铭世就很惊讶地说道。 贺竞强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你小子以为自己是哪根葱啊?老贺家与老云家结亲,凭什么一定要让你知道! 很显然,“革命群众”的“不良表现”让一贯沉稳的贺副处长也有点不高兴了。本来年轻人打架,打了就打了,不管输赢,都不当大事。但贾铭世却要欺上门来,公然示威。未免太过。贺竞强涵养再好,心里头也不能没有一点隔阂。 “就算是订婚,也说明不了问题,只要没结婚,云裳姐就还不是贺为强的嫂子。”贾铭世说道。 贺竞强皱了皱眉头,说道:“铭世,你今天来,就是跟我说这个事?” “对。请你跟贺为强打个招呼,往后不要乱说话。等你和云裳姐正式结婚之后,再叫嫂子吧。不然容易引起误会。”贾铭世直承不讳,没有丝毫要赔礼道歉的意思。 贺竞强第三次蹙起眉头,不过很快又舒展开来,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会叫他注意的。” 贺竞强的平静让贾铭世暗暗有些吃惊。此人将来不到五十岁便能当上省委书记,果然有几分本事。现在就已经展现出来了。 “还有别的事吗?”贺竞强已经完全平静下来,脸上甚至又浮起了笑容。 大家都知道贾家二小子混蛋,他可不能中计,和贾铭世争吵起来。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大大丢脸的事情。 贾铭世笑了笑,拿起那个公文袋,打开来,取出一摞厚厚的稿子,说道:“还有一个事,要请贺处帮忙……这是我写的一个文章,想要在《号角》杂志上发表出来。你看看合不合适?”说着,将稿子递给贺竞强。 再没有什么话比这个还让贺竞强吃惊了,甚至于刚刚听到贾铭世打了自己弟弟,贺竞强也不曾如此吃惊。 这人莫非神经不正常了? 《号角》杂志是什么人的文章都能往上登的吗?以为是你们学校的黑板报呢! “你写的文章……”贺竞强带着十二分的迷惑,随手接过了稿子。 “对,我亲手写的,花了我好几个晚上的时间呢。”贾铭世有点得意地说道。 “呵呵,那倒是辛苦了……”贺竞强嘴里应着,目光落在了那摞稿子之上,随即便愣怔了一下。 《旗帜鲜明地反对资产阶级zì yóu化思想》! 这个标题先就让贺竞强吃了一惊。贺竞强在中宣部上班,什么样的理论文章没见过?这个标题也只是寻常。但出自贾铭世之手,那就绝不寻常了。 “你喝茶,我看看稿子……”贺竞强已经完全被这个稿子吸引住了,不过还是没忘记必要的礼节。 “嗯。”贾铭世点点头。 稿子誊写得十分整洁,贾铭世的钢笔字写得不错,虽然有点张牙舞爪,但间架合理,阳刚之气十足,让人看起来很舒服。 贺竞强很快就看进去了。 这篇文章论点鲜明,论据清楚,起承转合都很合规范,遣词造句也十分到位,虽然纯理论xìng的文章谈不上文采斐然,也算是功底深厚。 贺竞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文章绝对不是贾铭世写的。贾铭世要是能写出这样水准的理论文章,还能叫纨绔子弟吗?就算是他贺竞强,恐怕也只能写出这个水平。 不过贺竞强并没有将他心中所想说出来。 贾铭世自己不值一提,但贾家嫡孙这个招牌非同小可。如果这个文章不是贾铭世写的,估计应该是贾家长辈属意的。针对xìng如此明确的理论文章,由贾家的嫡孙亲自交到自己手里,个中原因,远比文章本身值得深思。 贺竞强看得很仔细,两万字的文章,他花了大半个小时才看完。期间,贾铭世自己起身续了一回茶水,坐在那里翘起了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贺竞强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贾铭世就是个跑腿的。 “怎么样,贺处,这文章能发吗?” 贺竞强沉吟稍顷,说道:“铭世,《号角》杂志不是我们部门管的,不过我可以帮你推荐。你的稿子留在这里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 “那好,麻烦你在稿子上亲笔签名,写上送过来的rì期和时间。”贺竞强说着,起身去办公桌那里拿来一支钢笔,递到贾铭世手里。 贾铭世二话不说,按照贺竞强的要求签了名,署上了rì期和时间。 贺竞强仔细看了看那两行字,嘴角浮现出一个笑容。 没错,这稿子确实是贾铭世的亲笔。 “铭世啊,能不能在《号角》上发表,我也不敢打包票。但我一定会尽力帮你推荐的。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然有这么深厚的理论功底。当真是家教渊源啊。” 贺竞强笑容可掬地说道。 “呵呵,贺处过奖了。那就这样吧,多谢贺处了。等拿到了稿费,我请客,吃烤鸭。” “哈哈,好,好!”贺竞强亲自将贾铭世送到门外,等贾铭世转过身去,贺竞强镜片后面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凶厉之sè,似乎还有点幸灾乐祸。 ※※※ “同志们,今天这个常委会,主要是研讨一下今年我县的经济发展规划。先请程县长给大家谈一谈总体规划。” “我们今年经济工作的重点,是继续在全县推行煤矿的整顿工作,直白一点说,今年首先就是要唱好‘煤炭’这出戏。除了省属和部属的大煤矿,其他的小煤窑,一律停产,由县里统一经营管理。为此,县里准备成立一个煤炭经营管理公司……” 程县长侃侃而谈。 应该说,这个思路是正确的。远山县最丰富的自然资源就是煤炭,统一组织,统一管理,统一上缴,县财政将会有一笔非常可观的固定收入,对县里的经济发展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除了煤炭资源整合,程县长还谈了要在县城建一个商贸城,加快物资周转的速度。 县zhèng fǔ关于经济建设的总体规划,程县长花费了不少的jīng力,组织zhèng fǔ办公室的一班笔杆子,搞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三易其稿,一篇文章做得花团锦簇,程县长照本宣科,也差不多念了一个半小时。好在文章中罗列了许多数据,也有一些新的东西,不算太枯燥无味,常委们大都能耐下xìng子仔细听完。 “……基本上,这就是县zhèng fǔ拟定的我县今年经济发展的总体规划,请刘书记和各位同志都发表一下看法吧!” 程县长念完稿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眯缝着眼睛巡视了一下与会的常委们,神态怡然自得。 很显然,他对自己这个“执政方略”很是满意。 刘书记微笑着说道:“同志们都谈谈吧,对我县今年的经济发展规划,有什么看法,都可以敞开来说。有建设xìng的意见,都提出来,只要对促进我县的经济发展有益,就是好的,程县长和县zhèng fǔ,一定会虚心接受。是吧,程县长……” 程县长也是微微一笑:“当然了,这个经济发展的总体规划,拿到常委会上来讨论,就是要听听大家的建议,群策群力,才能把事情做得更好嘛……” 刘书记点点头,眼神也是自与会常委脸上一一扫过,常委们迎上刘书记的目光,便轻轻点头,脸露微笑。对于这种控制会场主导权的小手法,刘书记现在使用起来已经熟极如流了。 最后,刘书记的目光停留在贾副书记的脸上,说道:“贾铭世同志,你先谈谈吧。” 贾铭世是排名第三的常委,程县长之后就轮到他说话。 贾铭世朝刘书记和程县长点点头,微微一笑,说道:“程县长刚才宣布的经济发展整体规划,我认为是非常好的,切合我县的实际情况……” 程县长便微笑答礼,觉得这家伙还算懂事,知道藏拙。 贾铭世到任之后,“痛下杀手”,轻易攻破了马头乡的小堡垒,给包括程县长在内的所有远山县干部们“上了一课”,算是见识了贾三哥的手段。 在官场争斗之上,程县长是不敢再小觑贾铭世的了。不过谈到经济建设,程县长依旧自诩“远山第一”。要知道他可是关副省长的前任秘书,鞍前马后追随了关明杰多年,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走路,在关明杰手头,着实学了不少本事。 “小家伙”能有多大年纪,懂得什么经济建设?站在旁边拍拍手掌就是了! “我这里,也有几点小意见,说出来供程县长和各位同志参考。” 贾铭世微笑说道,大家也都是微笑点头。 讨论经济发展的常委会,自然非常重要,但是相对来说,气氛也最轻松。是真正的讨论嘛,又不涉及具体的项目建设,更不涉及干部调动,不存在“好处归谁”的问题。好的建议就接受,不大妥当的建议一笑置之。完全没必要搞得剑拔弩张。 再说了,与会常委们,都不认为在经济建设上,贾铭世能有什么“高明意见”。搞“政·治斗争”可以“天赋异秉”,人聪明,心眼多,就能举一反三。可是搞经济建设,却必定需要深厚的经验和阅历积累。 贾铭世二十岁出头罢了,何来这种经验阅历? 且看看他能出个什么点子吧! “我的意见,归纳起来,其实只有一条,那就是经济建设,应该走专家路线……”贾铭世缓缓说道。 其他常委均是不动声sè,程县长眼睛微微眯缝了一下。 第五十六章 借鸡生蛋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每个人的经历和经验,都是有一定局限的,所学专业也不相同。譬如在座的各位同志,就没有哪一位是学经济专业出身的。因此在总体规划之上,应该请真正的专家前来县里考察,根据我县的实际情况制定一个最合乎我们发展的规划。” 程县长的脸板了下来,大家也露出惊讶的神sè。 这是从根本上推翻程县长的“总体规划”了,至少是很不认同。 这个小贾同志,也未免太过分了些。 你一个分管党群组织的副书记,给县长的经济规划提提补充意见也就罢了,却搞这么一出!真当自己是“大神”啊? “具体来说,我很赞同程县长统一管理煤炭资源的作法。这个事情搞好了,县里的财政收入会成倍增长,可用财力更是会增加许多。但这是一个大动作,要在全县完全启动,本身就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而且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来运作。也就是说,举全县之力经营煤炭,今年一年很难见到成效,还要大量的挤占其他方向的资金。到明年,当然情况会有所好转,但我预计,真要产生规模效益,最起码是后年的事情。那么今明两年之内,我们用于其他方向的建设资金就会非常紧张,时间方面会耽搁不少啊……” 贾铭世不理大家的惊诧,继续不徐不疾地阐述自己的理由。 “那依贾铭世同志的看法,这个事情应该怎么弄呢?”程县长强压怒火,平静地反诘道。 “合作!” “合作?” “对!寻求资金雄厚的合作方。这个叫借鸡生蛋。我们投入的是煤炭资源、政策优惠和保证公司正常运转的执政资源,对方投入大量资金,以最快的速度,启动全县的煤炭市场。这断时间全国都掀起了经济建设的热cháo。石油、煤炭等能源会越来越紧俏,投资煤炭行业,应该能够吸引许多商家的眼光。这个合作伙伴不难找到。如此一来,县里不需要为这个方案投入多少资金,却能很快见到成效。”贾铭世说着,眼睛亮了起来,整个人都显露出一股凌厉的锐气。 “此外,煤炭的销售还涉及到一个交通运输的问题。以前小煤窑各自为战,销售也是各行其是,大部分是依赖公路运输,成本很高。现在全县统一经营,单纯依靠公路运输,显然是不够的。我们需要寻求大客户,这样销售才有保障。大宁市有火力发电厂,宝州市也有火电厂和钢铁厂,这些都是用煤大户。距离远,最好是使用铁路运输。因此,我们远山县的火车站和货运煤站,都要扩建。这个又是一个大项目,需要用到大笔的资金……”程县长淡淡问道:“那么这个钱又从哪里来呢?” 很显然,这样的项目很难找到合作方。 “贷款!抵押贷款。”贾铭世毫不犹豫地答道。 “我们以煤炭公司的收益作为担保,向银行融资,不但能够启动火车站和货运站的扩建,还能启动其他项目。” 刘书记眼神一亮,望向贾铭世的目光里头,岂止是赞许而已,简直就是惊叹。 这人,还真是什么都懂啊! “贾铭世同志的意思,是寅支卯粮?”一直默不作声的副县长王红梅忽然yīnyīn的插了一句。 贾铭世笑了,轻轻一拍桌子,说道:“王红梅同志说得太对了,就是寅支卯粮。我们搞煤炭公司的目的是什么?就是增加财政收入,投入经济建设。可是这个煤炭公司的钱要一分一分的赚回来,速度太慢了。本届zhèng fǔ班子要迅速出成绩,必须加快速度,寅支卯粮是最好的办法。把我们今后三年甚至是五年的煤炭收入,提前向银行借出来,加速启动其他的经济项目……我们县城的城市建设,譬如程县长刚才说的商贸城,还有公园,还有城乡之间的交通,尤其是沟通大宁市区的公路,必须马上扩建。路通了,物资流通才畅通,经济才能发展。煤炭公司的钱,我们主要用于基础建设,其他具体的经济项目,还是要借助外来资本和民间资本。因此今年zhèng fǔ应该加大招商引资的力度,大量引进外资,我们提供优惠的政策。另外,还要成立一个扶持基金……” “扶持基金?做什么用呢?”刘书记兴致勃勃地问道。 贾铭世朝刘书记笑了一下,说道:“扶持乡镇企业。其实民间有很多有经济头脑的能人,就是缺少一笔启动资金。这个其实是其它地方的成功模式,乡镇企业和私营经济遍地开花,整个城市的经济活力都迸发出来了!” 刘书记一直盯着贾铭世猛瞧,差不多瞧了有一分钟之久。 常委会上,贾铭世差不多是全盘推翻了程县长的所谓“经济发展整体规划”,给人的感觉就像他是县长,程县长只是给他贾铭世的整体规划提了几个小点子罢了。 常委们都能明显感觉到程县长在拼命压抑自己的怒气。 结果这个讨论经济建设的常委会,除了贾铭世之外,其他所有常委都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连象征xìng的建议都不曾提出来。 ※※※ “贾书记,刚才程县长打了电话过来,问你在不在!” 贾铭世刚一回到自己办公室,秘书林志国就对他说道。 “程县长?”贾铭世微微一怔。 “是程县长!”林志国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贾铭世在办公桌后坐了下来,想了想,不知道程县长找他做什么?难道不服气想要和他掐架?贾铭世抬眼望了望林志国。 林志国微微摇头,说道:“他听说你不在,就挂了电话!” 恰在此时,电话铃再一次响了起来。 “你好,哪位?”贾铭世抓起电话。 “贾书记,是我,程军……” “啊,你好,程县长!”贾铭世很礼貌地问候道。 “贾书记,现在有时间吗?”程县长问道。 “有。程县长有何指示?” 程县长笑了笑,说道:“贾书记太客气了,我哪里有什么指示?这样吧,如果你现在有时间,我想过来拜访一下,再详细探讨一下县里经济发展的总体思路……” 贾铭世再次怔愣了一把。 程县长如此虚怀若谷的态度,可着实让人意想不到。 “哈哈,程县长太客气了,哪里能够劳动你的大驾?我过去吧……当然是我过去,程县长请稍候,我这就过来!”贾铭世不过稍微怔愣,马上就依照官场规矩做出了反应。 不管怎么说,程县长是二把手,没有理由叫人家专程登门“讨教”的。在常委会上提出异议,就算“激烈一点”,也是组织原则允许的。但私下往来,自己却如何能这般托大?坐等程县长上门来,这事传扬出去,在基层干部眼里,贾书记固然很牛很本事,到了市里甚至是省里大佬们的耳朵里面,就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了。 大佬们一准会认定是贾铭世飞扬跋扈,不知天高地厚,“仗势”欺凌县长。远山县班子要是闹不团结,贾铭世的嚣张就是罪魁祸首! 听了贾铭世的话,程县长心里多少好过了一点。 无论如何,这个家伙还是很有分寸的。 贾铭世很快来到县府办公大楼,程县长亲自站在里间办公室的门口迎接,算是给了贾铭世很高的礼遇。 “贾书记,欢迎欢迎……” 程县长紧着与贾铭世握手,脸上的笑容满像那么回事的,一点看不出刚在常委会上大大吃了一瘪。 贾铭世就与他寒暄了几句,一起在待客沙发上落座,秘书奉上热茶,退了出去。 “贾书记,今天你在常委会上一席话,当真让我受益匪浅啊……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程县长感慨地说道。 贾铭世微微欠了欠身子,微笑道:“程县长,今天真不是故意针对你的,请你不必介意!” 程县长连连摆手,说道:“贾书记说哪里话来,既然是研讨会,那就是各抒己见嘛,谁说的有道理就听谁的,都是为了我们远山县的经济尽快腾飞。我哪里会介意呢?” 贾铭世点了点头,说道:“程县长高风亮节,胸怀若虚,很值得我学习啊。” “贾书记,大家都是老同事了,客套话就免了吧,哈哈……我请贾书记过来,就是想好好跟你探讨一下。远山县底子薄,基础差,我一直为无处筹钱苦恼。贾书记今天这个提议,给了我很大的启发。”程县长正sè道。 这一刻,贾铭世对程县长的观感好了许多。 不管怎样,这人还是很想干点实事的。他正年轻,也需要扎扎实实的政绩给自己的升迁打基础。这个就是他和贾铭世的共同点。 只要肯为老百姓办点实事,贾铭世就认同他! “程县长所虑甚是。我们远山县的经济常年垫底,关键有两个问题亟待解决。第一是思想观念要转变,不能等不能靠,要主动出击,寻找发展的机会。第二就是要筹措雄厚的启动资金!只要解决了这两个问题,我看经济搞上去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见程县长是出自真心,贾铭世也就不在和他打哈哈,直接切入主题。 程县长连连点头。 “贾书记说的太对了。这个思想观念的转变确实是大事,资金也是关键。远山县就是这么大,只要有几亿十几亿砸下去,不怕它不全速运转起来!只不过,这两件事情,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啊……” 贾铭世笑了笑,说道:“是有点难度,但总要尝试一下。程县长,我有个提议,供你参考。我认为,应该给每个县级领导干部分配任务!” “给每个县级干部分配任务?” “对!招商引资的任务和分片包干的任务。县zhèng fǔ这边,先把今年准备要上马的重要项目理出来……这个我还是建议要请专家一起协商……然后要把这些任务落实到每一个县级领导的身上。要转变观念,全速运转,首先县领导就应该以身作则。比如说我贾铭世吧,我可以负责引进煤炭公司的合作方。我想只要有了两三个亿的资金,这个煤炭公司马上就能运作起来了。” 贾铭世倒也不红口白牙的许“空头支票”,一上来就将最大的一块揽到了自己头上。 程县长眼睛习惯xìng的眯缝了一下,眼神却亮了起来。 “贾书记此言当真?” 贾铭世笑道:“军中无戏言,愿立军令状!” “那太好了!”程县长兴奋地一拍桌子。 “只要贾书记肯表这个态,何愁大事不成?” 贾铭世微笑道:“程县长,我也不是在这里起高调。实在是我们拖不起,远山县的经济,必须要在一两年之内就起一个质的变化!这个需要我们jīng诚团结,齐心协力去办!对我们整个县委班子,对整个远山县都有好处!” 程县长望了贾铭世一眼,见他神情十分诚挚,心里头猛然一动。看来自己以前真的是对他很误解啊,全然将人家当成一个飞扬跋扈的家伙。不料此人年纪虽轻,却是有见识有手段,还很有魄力很有担当! 实在的,如果远山县的经济在一两年内有个很大的飞跃,对他,对整个远山县的班子成员,都有莫大的好处。 所谓官场争斗,并非不可调和的,关键是要找到共同的目标和方向。 第五十七章 又遇白艳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周未。贾铭世到夜大上课。 他穿着黑sè休闲装,头上太阳帽压得低低地,看起来十足就是一个清秀的学生,其实就算他摘掉帽子,学校里又有几个人能认识他?毕竟现在电视网络还没兴起,有谁会记得县里的领导长什么样子。 综合楼两座阶梯教室是学校最大的教室,可以容纳三四百学生,马列哲学等公共课通常七八个班在阶梯教室一起教学。 李教授在学校很有名气,他的经济学辅导班学员成分很杂,不但有学校的学生,更有校外在职人员,阶梯教室几乎爆满。 贾铭世在最后排角落坐下,听着教室里嗡嗡的噪音,心情却很不错,如果每天晚上再叫自己孤零零呆在那大客厅里,只怕早晚会疯,或许,只有慢慢适应了没有欣儿的rì子,才能恢复以前古井不波地心境。 香风扑鼻,身边有人坐下,贾铭世眼角瞄了一眼,就是叹口气,真是撞邪了,忙转过头,将帽子又向下拉了拉。 穿着一身黑sè皮衣,白艳俏丽而妩媚,拿出笔记本,蓝sè钢笔,大概是温习上堂课的内容,很用心的样子。 贾铭世就一阵奇怪,你一个公安跑来学什么经济学,简直是不务正业。 但等教授上台开始讲课,贾铭世却是知道,自己进错了教室,这是张教授的法律班,贾铭世摇摇头,遇到白艳就没什么好事,进教室也能进错,李教授的经济班应该是在另一座阶梯教室,而教室门前的学生检查证件也太不仔细,想来是只看了看公章和照片,根本没注意课程名。 不过张教授娓娓道来,贾铭世却渐渐听得入神,现在许多基层干部法律意识薄弱,对这些基层干部进行普法教育是大势所趋,看来,自己需要与政法委叶不群谈谈了。 每天的课程一讲七点至九点,两小时,分为两节课,中间休息十分钟。第一节课结束后,贾铭世本想出去抽颗烟,但见白艳与另一边的学生讨论问题,却是动也不动,只好作罢,就在略有些郁闷之时,过道旁走过来一名高大健硕的帅气青年,停在白艳地课桌旁,伸手将两张电影票放在白艳地笔记本上,说:“白艳,明晚我请你吃饭,看电影,《罗马假rì》,很经典的爱情故事!” 贾铭世一口气呛到,大声咳嗽起来,那青年皱眉看了眼贾铭世,没有说话。 贾铭世却是哭笑不得,看得出,这名青年对约女孩子很老道,丝毫没有新手地那种局促忐忑,加之帅气的外表,约白艳时附近几名女孩的嫉妒和议论,想来也知道这名青年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所谓情圣级别的人物吧。而现在的白艳装束比较青chūn活拨,加之少妇独有的妩媚,倒也不难想象为什么“情圣”会被吸引。 “我没时间!”白艳将票递回去,“谢谢你的好意。” 情圣倒是很痛快的收回了电影票,又说:“后天晚上,我们跟县zhèng fǔ的比赛,你会来给我加油吧?”看来他大概是校队的运动员,想来不是篮球就是足球。 “不要拒绝,我会等你的。”情圣也不等白艳说话,就大步离开。 白艳身边那文质彬彬的学生就嘀咕了一句:“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贾铭世一怔,仔细看去,却见那学生看白艳时眼神分明就有爱慕和欣赏,白艳却是又小声向他请教问题,学生就耐心给白艳讲解,恩,这个是才子型,贾铭世有了结论。 这个白艳,倒成了少男杀手,贾铭世可笑不得的摇摇头。向下拉了拉太阳帽,站起来,白艳和才子就知道贾铭世想出去,都站起来让路。 贾铭世来到教室后门,却见七八名学生点了烟过瘾,情圣也在其中。 贾铭世摸出烟,点了一颗,却听情圣咦了一声,凑过来道:“中华?真的假的?” 贾铭世就掂出一颗扔给情圣,情圣将自己手里的烟丢掉,拿着中华在鼻子上嗅了嗅,一脸的陶醉:“真货!” 贾铭世笑笑,也不理他,情圣点了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随即问贾铭世:“你哪个班的?我以前没见过你。” 贾铭世靠着门框吸烟,随口道:“校外职工。” 情圣恍然大悟:“和白艳一样啊,嘿嘿,我开始见到白艳也以为她是学生呢,喂,你刚才和白艳坐一起,你认识她?” 贾铭世摇摇头,情圣就向贾铭世诉苦水:“你们社会上的女孩就是难追,借口一堆一堆的,这个白艳你猜她说啥,她说自己结婚了!你说说,你信吗?我跟了她几次,都是自己打车回家,也没见有人接她,我看啊,男朋友她都没有。” 贾铭世笑笑:“那可不见得,或许人家爱人工作忙呢。男朋友随身伺候,结了婚的爱人可就不见得那么殷勤了!” 情圣却仿佛没听见贾铭世的话,只是狠狠盯着白艳身边那文质彬彬的学生,骂骂咧咧道:“妈的,看他是活腻味了!” 贾铭世一阵好笑,他对白艳虽然没啥好印象,但白艳这个人是很正直的,自然也有自己的道德底线,就算她与林志国生活不幸福,却也不会搞什么婚外情,更别说和这些小屁孩纠缠了,就是不知道情圣和才子会不会为了她决斗,轻轻摇摇头,铃声响起,贾铭世没有再进教室,出了校园,在公用电话亭拨了林志国家的电话。 林志国果然在家,听到贾铭世声音他忙问:“书记,有文件落办公室啦?”这么晚,想来是要他跑腿拿文件。 贾铭世就笑:“怎么?不是公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出来吧,和你喝一杯。” 对自己这个下属的生活怎么也要关怀一下,给他提个醒,对白艳多多关心,和那些小孩儿擦不出火花不代表和别人擦不出,长时间对爱人不闻不问,别闹得她jīng神出轨。 林志国来到醉江月三楼包厢,看到贾铭世那身打扮时不由得惊讶的睁大眼睛,随即就拍起了马屁:“书记,您是越来越年轻了。” 贾铭世摆摆手,示意林志国坐过来,嘴上说:“去电大听课来着,法律学。” 林志国就是一怔,说:“白艳也在安大学法律。” 贾铭世笑笑不语。 包厢内夜灯幽暗,贾铭世随便选了几歌,调低音量,听着那或缠绵或激昂的音乐,轻轻叹口气,拿起茶几上扎啤杯,咂了一小口。 “书记,心情不好?”林志国小心翼翼的问。 贾铭世摆摆手,看了眼林志国,摇头道:“没啥,有个对我很重要的人永远和我分开了,有些想她。” 林志国嗯了一声。也不敢细问。琢磨着大概是贾书记的情人吧,贾书记为了不被人拿住把柄,忍痛和情人分手,想想不由得心里叹息,书记也挺不容易地,又想到贾书记这些私话都能跟自己倾吐一二,林志国又莫名的兴奋起来,只是见贾铭世情绪有些低落,不敢表现出来。 贾铭世咂了口啤酒,说:“说说你爱人吧,你也不去送她上下学,不大好吧?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同志。” 林志国叹口气:“我倒想去,她不干啊。” 贾铭世就不再说,话点到即止,没必要讨论人家夫妻的相处方式,又与林志国聊了几句,贾铭世看看表,说:“走了!” 林志国忙站起来:“我买单。” 贾铭世微微点头,径自离去。 林志国叫服务员进来结单,付了钱,又要服务员开票,嘱咐她票头写“会议用餐”,服务小姐笑着说好。 服务小姐出包厢后,林志国坐了一会儿,懒得再等,就走出包厢,准备直接下大堂去拿票。 刚刚出屋,香风扑面,一条娇躯撞在他身上,高跟鞋一崴,就向旁边跌去,林志国下意识伸手抱住她,是名很漂亮的女人,打扮入时,黑sè羊绒套裙,身材丰满xìng感,抱在手里肉嘟嘟的,很舒适。 林志国忙放开她,黑裙女人站定,连声说对不起,嘴里有淡淡的酒味,林志国看她装扮就知道是酒店陪唱陪喝酒的小姐,毕竟远山寒chūn,虽然已经三月份,这身单薄地打扮还是穿不出去的。 摆摆手,林志国说:“没事。”就想转身下楼。 “你,你是林志国?”黑裙女子打量着林志国,有些迟疑的问。 林志国一愕,回看她,“我,我是莉莉啊!”黑裙女子双手将额前垂下的头向两边分,让林志国看得更仔细些。 “啊,莉莉?”林志国眼前浮现出一张清纯笑脸,慢慢与眼前黑裙女子的容颜重合。 “你怎么在这儿?”林志国有些吃惊的问,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你怎么做起了这行。 莉莉是林志国的高中同学,也是当时班级里最喜欢打扮的女生,对于情窦初开的少男来说,有着致命地吸引力,班上地男同学大概都暗恋过她,也包括林志国,思及那从未讲出口的初恋,林志国就摇摇头,学生时代的纯情,却是一去不复返喽。 莉莉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随即隐去。说:“能,能和你聊聊吗?” 林志国点点头,推开包厢门,说:“进来坐会吧。” 坐在沙上,两人一时无言,这时包厢门被敲响,服务小姐送进了票,林志国对她说:“我们再坐会儿,送盘果盘进来。”又问莉莉:“要不要喝点酒?”莉莉摇头。 服务小姐出去后。莉莉叹口气:“你经常来这里消费?” 林志国自得的笑笑:“公费报销。”突然见到以前的梦中情人落魄,小心翼翼和自己说话,林志国心里就很有些得意。 莉莉恍然,说:“啊,想起来了。前些年我就听说你进了机关,混得还不错吧?” 林志国摆摆手:“一般啦,别听人乱说。”看了眼莉莉,说:“你这是?” 莉莉脸就一红,低头说:“我,我离婚了,去年下了岗。一直找不到工作,听说,听说这里赚钱挺多,就,就来试试。” 第五十八章 老同学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离婚?”林志国本来想问怎么会离婚,记得大学刚毕业时他们这些同学还搞过一次聚会,莉莉没考上大学,当时已经结了婚,她婆家好像挺有些家世的,怎么会闹到离婚没工作来作三※陪小姐呢?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来。 莉莉却是渐渐放开了。拿起桌上地啤酒用牙咬开。就灌了小半瓶下去,看得林志国直皱眉,心底深处地玉女形象轰然倒塌。 “我吧,以为找到了好归宿,他家里有钱有势,可是又怎么样?这些年每天都出去玩女人,回来就打我骂我。后来我忍受不了就和他离了婚。你知道的,我没学历。去年单位优化组合我就下了岗,一直找不到工作……”说到这儿莉莉嫣然一笑:“怎么样老同学,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林志国摆摆手,正想安慰几句,包厢门被轻轻敲响,结账的那位服务小姐推门进来,对林志国道:“先生,对不起,思思小姐被别人点了钟,时间还没到呢。” 林志国一愕,莉莉却是脸sè一变,随即说:“我不去,那人毛手毛脚地,我说了我不出台,他,他就要在包厢,总之我不去,合同上不是说明,我的义务就是陪酒陪唱歌吗?” 服务小姐对莉莉就没什么好脸sè了,鄙夷的道:“思思大姐,别挑肥拣瘦了,3o6的客人来头你应该知道,惹恼了他是什么后果你自己琢磨琢磨,再说,来这里坐※台,还装什么三贞九烈!” 林志国脸就沉了下来,咳嗽了一声:“小姐,思思小姐是我的同学,她说不想去就是不想去,我现在不是以客人地身份点思思小姐的钟,而是以朋友的身份在和她聊天,希望你别再打搅我们。” 林志国张嘴朋友朋友的,服务小姐却一下就想岔了,虽然不敢顶撞林志国,心里却更是不屑,原来是个小白脸,坐※台费都不想出。也不多说,道:“那我去和客人解释。”转身走了出去。 莉莉就紧张起来,说:“志国,你快走吧,那人你惹不起的。” 林志国摆摆手:“不理他,咱们接着聊。” 莉莉却是站起来拉林志国起身,林志国一蹙眉:“我说没事就没事,坐下!” 莉莉怔了一下,就乖乖的坐好,林志国心里一阵舒畅,男人的自尊得到极大地满足,在这个不知情的老同学面前,林志国才真正觉得自己像个男人,而不管在单位或是在家里,就算别人对他再怎么客气,林志国心里却总是有根刺。 杂乱的脚步声,接着嘭一声门被人踢开,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指着莉莉就骂:“妈的sāo娘们,这里是洗手间?你他妈在这儿给老子洒泡尿老子就饶了你!” 莉莉吓得脸sè苍白,慢慢站了起来。 魁梧男人身后跟着那女服务员,幸灾乐祸的看着林志国和乔莉莉。 包厢内夜灯昏暗,魁梧男人骂完才见到稳稳坐定的林志国柱,魁梧男人就更是火大,瞪着林志国骂道:“你小白脸……咦?”魁梧男人突然觉得林志国有些面熟。走上两步,有些迟疑的道:“你,你是?” 林志国刚想叫服务员去叫老板,却见凶汉好像认得自己,就说:“我姓林,县委工作!” “啊,真的是你,林秘书,啊。啊这怎么话说地。”魁梧男人马上换上了笑脸,他叫刘三,本来是地痞,在远山挺吃得开,去年拉扯着一帮兄弟搞起了一家装修公司。既然上了岸,自然钻窟窿盗洞的托关系希望能真正漂白,在某位副局长家的婚礼上刘三远远见过林志国,更见识过这位县委书记秘书的威风,一向将自己当三孙子般呼来喝去的副局长在这位林秘书面前,那阿谀奉迎的笑脸就跟自己讨好他一般无异,刘三也就将林志国相貌牢牢记住。 林志国当然不会记得这么一号人物。蹙眉问:“你是?” “啊,我是刘三啊,林秘书,在高局长儿子的婚礼上我向您敬过酒。”刘三满脸奉承地笑。 林志国哦了一声,摆摆手,很大度地说:“给我朋友道个歉,回去继续喝你地酒。” 刘三谦卑地笑:“是啊是啊,我这酒真的喝高了,张嘴就冒臭气。”转头对莉莉陪笑道:“思思小姐,对不起。您海涵。” 莉莉慌得连连摆手。 “不打搅二位了。您二位聊。”刘三很识时务,马上赔笑告退,出了包厢门,就听“啪”一声响和女孩子的哭泣声,想来是刘三抽了那服务小姐一嘴巴。 林志国皱眉:“欺软怕硬,什么东西?哪天收拾收拾他。” 莉莉却是怅然看着这位昔rì毫不起眼的老同学,半晌无语。 林志国笑道:“坐下啊。傻站着干嘛?” 莉莉随即将心头地惆怅抛开。笑眯眯帮林志国开了一瓶啤酒,递给他:“老同学。我敬你一杯,谢谢你帮我解围,你现在可老威风啦,开句玩笑,我当初嫁你就好了。咯咯”说着就咯咯笑起来,和林志国的手接触时,指甲在林志国手心轻轻搔了一下。 林志国心里叹口气,在这里久了,人总是会变的,想不到以前的青chūn玉女因为生活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三哥叫你林秘书,说说,你这大秘书都管啥?”莉莉杏眼如丝的套话。 林志国干笑两声:“狐假虎威罢了,我现在是县委贾书记的专职秘书。”对女人地献媚,他心里也不知道是啥滋味,大口的喝了口酒,将落寞掩在心底。 “贾书记是谁,不是刘书记吗?”看来莉莉对县委县zhèng fǔ的权力架构一无所知,不过也难怪,挣扎在最底层的人又有谁有心思关心这些。 林志国笑道:“过些rì子你就只会听说贾书记,忘掉刘书记了!”他心里,也在期待这一天的早rì到来。 周三晚上,贾铭世又来到了电大,这次,他却是已经令林志国帮自己办好了法律班的听课证,刚走进教室,就听有人叫他:“哥们,喂。戴太阳帽地哥们!叫你呢!”贾铭世转头,却见情圣坐在白艳旁边。正向自己招手。指着白艳另一边地座位:“这有位子!”想来是惟恐那才子抢了座位。 贾铭世摸摸脸上地太阳镜,见白艳扫了自己一眼就转开目光心下稍安,看看四周。也实在没什么空位。贾铭世从小就不喜欢坐教室前面。琢磨了一下,就在白艳身边坐下。 “这儿有人了!”白艳蹙起秀眉。 情圣忙讨好地笑道:“我朋友。就叫他坐这儿吧,看他可怜兮兮地,和别人坐一起尽挨欺负!” 有着丰富“侦察经验”的白艳怎么会被情圣骗过。蹙眉道:“可是,我有问题问孙浩地。” 情圣一拍胸脯。“啥问题。问……问我这朋友,他是大才子。恩,就是书呆子。酸溜溜地就知道学习!”却是不忘借机贬低才子的才情。 白艳指了指笔记本上的一道论述题,情圣马上将笔记本递给贾铭世,使眼sè道:“哥们,这点小问题难不倒你吧?” 贾铭世本来懒得理白艳那点破事。但想想。不能令白艳对才子孙浩产生依赖心理,就算为了学习,经常在一起也不是啥好现象。 拿过笔记本一看。却是自己听得那一讲地问题。不由得叹口气。都说四肢达则头脑简单,本来自己是不信地,但看白艳外表好像一个挺灵秀的人。实际上脑袋里却是一团浆糊,很笨,一些流传很久的俗语果然有着它地道理啊! 贾铭世拿起笔。随便写了几句,主要就是几点论点,递给了白艳。白艳看了就皱眉头道:“什么啊,具体的论述呢?请教孙浩地话。人家写地可详细啦。” 贾铭世刚想说话,琢磨了一下怕她听出声音。就用笔在笔记本上写:“他那是害你。掌握了论点。怎么去论述你要自己思考。这样你才能进步,什么都依赖别人。不懂得自己思考,永远是个草包!” 看贾铭世前面写地白艳却是觉得大有道理。正品味呢却见最后一句话。立时柳眉倒立,瞪着贾铭世道:“你说谁是草包?” 声音可就有些大,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贾铭世不自觉将心里话写出来。可就有些后悔,见白艳瞪着自己,就有些心虚心说还是不听了吧。不然身份要曝光,站起来想走,白艳却拉着他衣袖一把将他拽回座位上,看着贾铭世越看越觉得面熟。冷哼一声道:“把眼镜摘掉给我看看。快点。还有,你为啥不敢说话。是不是以前犯在过我手里?” 贾铭世叹口气。低声道:“别乱喊,是我!” “啊!”白艳惊讶地张大小嘴,看着贾铭世再说不出话。贾铭世一开口。她就听出了他的声音。 贾铭世干咳了两声,就扭头不再理她。 教授讲课时,贾铭世自然要摘掉眼镜,其实戴帽子也很不礼貌,但贾铭世也只有小小的不自觉一次。 白艳一直侧眼看着贾铭世,不知道他好端端跑来听法律课干嘛?想起他送自己地“草包”两字评语心里更是火大,在他心里。自己就是个草包吗? 课间休息时,情圣就约贾铭世去后门口吸烟,情圣上课自然是不会专心的,眼角一直瞥白艳,却见白艳不时去看贾铭世,情圣纳闷,就探贾铭世口风,这次情圣倒是不再那么没礼貌。看了贾铭世地听课证,贾铭世地听课证林志国办地,却是用得林志国地名字。情圣就问:“林哥。你以前认识白艳吧?”他倒挺机灵,能看出些端倪。 贾铭世连连摇头。情圣不相信地说:“那她干嘛总是看你?” 贾铭世笑道:“因为我说她是草包吧!女人心眼小。是不是一直在瞪我?”情圣听了倒觉得有些道理。哈哈笑道:“林哥。你也是。哪能这么说美女呢?” 白艳蹙眉看着和情圣说笑地贾铭世,更是一阵鄙夷。根本就没有高级领导地样子,听课期间和学生去吸烟打屁。起不到一丁点好地榜样作用。真不知道怎么混到县委书记的位子上的。 整讲课结束,学员们cháo水般涌出教室。情圣在后面喊贾铭世:“林哥,林哥!”贾铭世却是没有反应,情圣只得大声喊:“林志国!” 第五十九章 罪魁祸首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这才反应过来有人喊林哥是喊自己呢。一呆下回头,却见白艳杏眼圆睁,凶巴巴看着自己。更盯着自己地听课证,贾铭世一阵尴尬,装作见不到白艳刀子般锐利的目光,问情圣:“干啥?” 情圣指了指自己地手表:“才九点,去喝一杯?我请客!” 贾铭世摆摆手,快步出了教室心说这个林志国。这不胡闹吗?不用我的名字胡乱编排个就成了,你林志国三个字还怕我记不得吗?” 出了校园,向左拐到了大学路,准备拦出租回家,几辆经过地出租都载了客,贾铭世正不耐,就听后面脚步响。看过去。黑sè皮衣皮裤,冷艳的白艳走过来,拉开停车位上一辆jǐng车地车门,犹豫了一下。回头问:“贾书记,要不要我送你?” 贾铭世摆摆手。可不想承她地情。 白艳低头钻进jǐng车。打火动,在停车位漂亮的调个头,就要驰出。贾铭世突然想起。有份文件要赶着用,却是要林志国明天早点处理,手机没了电,就伸手拦白艳车,想叫她知会林志国一声,省得自己还要回家打电话。别到了家自己忘了这茬儿,谁知道白艳起车极快。刚刚用力踩下油门却见斜刺里贾铭世挡在了车前。白艳大吃一惊,情急下急忙猛打方向盘剥车。“嘎”,刺耳地轮胎擦地声,“嘭”。jǐng车撞在了旁边一辆摩托上。停下。 白艳匆忙下车。去查看车头和那辆被撞到地摩托。 贾铭世挠挠头,好似她遇到自己也挺倒霉的。 见白艳怒气冲冲看向自己。贾铭世先制人。沉脸道:“白艳同志,你以往就这样驾车吗?起车要慢不知道吗?尤其是明明见到车旁边有行人地情况下。更要小心驾驶,你以为是在公路上和人飙车吗?” 白艳知道确实是自己不对在先,但这位贾书记又何尝不是罪魁祸首?明明说不搭车了。却又突然窜出来。现在更将所有责任推在自己身上,白艳又气又恼。却又不好作。毕竟是领导,更是自己爱人地顶头上司,而且这人人品也不咋好。想来也不是那种宽宏大度地领导。得罪了他只怕林志国会受牵连。 “哇,我的新车啊!”旁边传来一声哀鸣。一名穿着蓝sè骑士服男人跑过来,将手里地头盔向地上一扔。蹲下去看自己地爱车,一脸yù哭无泪。 白艳只好道歉:“对不起啊。都是我地错。我会负责地,多少钱,我赔给你。” 摩托男站起来大声道:“这不是钱不钱地问题。她是我老婆你知道吗?你撞伤的是我的老婆!” 白艳知道有些人爱车如命。看来今天就遇到了这种疯子。只得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越是低声下气心里越恨贾铭世。不是他。自己用得着受这个疯子的委屈吗? 摩托男不依不饶。贾铭世叹口气说:“将你老婆送回原厂维修喷漆吧。这是最好地选择。” 摩托男失神地看着地上地摩托,一脸痛惜。喃喃道:“也只能这样啦……” 白艳松了口气。问:“大概多少钱?我现在赔给你。” 摩托男随口道;“谁知道呢?五千到一万吧。” “什么?你讹诈啊?”白艳立时就瞪起了眼睛。在摩托男没火前。贾铭世忙将他拉到一旁,从包里拿出一打人民币,没开封地。一万元整。塞到摩托男手里。说:“数数。一万块。是我们不对,就这么算了吧。”贾铭世对摩托没什么研究。但看得出那辆雅马哈很高档。返厂大修上漆的话应该不止几千块钱。 摩托男见贾铭世豪爽,倒有些不好意思,就与贾铭世互相留了电话,说是维修后会将单据和剩余的钱还给贾铭世,贾铭世却是给地他林志国地电话,报的名字也是林志国,他爱人的事。最后善后还是他们两口子去解决吧。 摩托男叹着气。推着摩托走掉,贾铭世回头。却见白艳恶狠狠看着自己不满地道:“为啥老用志国的名字?” 贾铭世摆摆手:“明天我就换名字。好吧?这事你惹的。难道不叫你爱人善后啊?” 白艳咬着嘴唇说:“这笔钱我过几天还你!” 贾铭世点点头,自己虽然不在乎这点钱。但也不好大咧咧说我出吧,本来白艳就对自己印象不好,这么说就更好像是自己在卖弄。最多白艳还了钱自己转手交给林志国就是。 白艳却更是气恼。明明他也有责任。就算真的不想出一半钱,怎么也要客气一下吧。可倒好。好像真地是自己应该全额赔偿,还欠了他一个人情似的。 贾铭世走到jǐng车前,却见前面的保险杠虽然没有断裂。却也弯曲变形。就说:“这车也得修修,自己掏钱吧,不然写报告啥地也挺麻烦地。” 贾铭世又说:“这样吧,我记得附近就有家修车厂。现在应该没关门。我领你去,今天就将它修好。” 白艳也不吭声。打开副驾驶车门,自己转过去坐到了驾驶位。贾铭世无奈地摇摇头。坐上车。 在贾铭世指点下,果然在大学路南端找到一家修车站,修车师傅见是jǐng车。态度异常恭谨,问他要多少钱。却是说修完再算,贾铭世拿出两三千块钱交给白艳。说:“过几天一起还给我。” 走到路边,招手叫了一辆出租。上车回家。却也不好再和白艳说叫林秘书明早加班地事儿。就看白艳那似乎要吃人的目光。本来就恨极自己,再听到自己时常叫她爱人加班,还不定怎么想自己呢,对自己没好观感不要紧,别因为自己惹得人家小两口吵架拌嘴。那自己可就罪孽深重了。 白艳却是有些愁,一万多块钱呢,去哪里找这么多钱,志国以前就反对自己驾驶jǐng车。认为太危险。被他知道的话怕是更会担心自己。何况就算和志国商量,家里的存折也就一万多块,难道全取出来赔钱? 白艳越想越气。这个贾书记。人品低劣也就罢了。遇到事就会推卸责任,真是个官场老油条,志国还常常说他好,只怕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呢! ※※※ 经过与贾铭世上次一番深谈,程县长对贾铭世的态度起了一些变化。不管他对贾铭世骨子里头是多么讨厌,却不得不承认,贾铭世提出的振兴远山县经济的方案,确实在他之上。 他以前追随关明杰副省长做秘书,是接触过一些经济建设方面的东西,但大多数是来自文件,加上自己的一些揣摩。毕竟他只是关明杰的秘书不是弟子,不能有事没事老“请教”。外放远山县一年多时间,主要jīng力都花在了“斗争”之上,对县里的经济发展,只是充当了一个“维持会长”的角sè。现在真正挑大梁面对一县的经济建设,“书生气”就暴露无遗。 按照贾铭世的话说就是“格局”不够,胆子不大,放不开,只敢按部就班。“寅支卯粮”的事情不要说做,就是想都不敢想。 照贾铭世的意思,是要以未来三五年的煤炭收入做抵押,贷出十个亿以上的资金来,用于县里的经济发展。这个想法着实太大胆了些。 尤其让程县长惊叹的是,这个作为抵押品的所谓煤炭收入,都还八字没一撇呢,在贾铭世想来,竟然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可以拿来做抵押! 真不知道这人因何如此肯定煤炭大经营一定能够成功的! 可是程县长却又不得不佩服贾铭世的思维与众不同。貌似远山县的经济要在短短一两年之内起一个质的飞跃,缺少了这笔庞大的启动资金,全然免谈。 真在远山县苦熬一届,好不容易打下基础,大好局面全都留给继任者,程县长可不甘心。 在这一点方面,至少他程县长与县委书记刘茂林的诉求是一致的。以他俩的年龄来看,出了成绩,前程无量,出不了成绩,再在县处级上头蹉跎一届,黄花菜都凉了。 赶在chūn节之前,一月中旬,程县长又再拿出一个全县经济发展的总体规划。不过这一回他学乖了,没有直接拿到常委会上去讨论,甚至也没有直接拿到书记办公会上讨论,而是在下班之后,去了县委一号院,找刘茂林私下商量。 贾铭世接到刘茂林的电话,不由暗暗摇了摇头。 程县长还是放不下架子,时时刻刻都要出点“小手段”。照说,这个整体规划是在他建议的基础上做出来的,上书记会活常委会讨论之前,找他贾副书记商议一下也很是合情合理。你程县长不是已经“不耻下问”了一回么?怎么这一次面子又下不来了呢? 找刘茂林汇报,名正言顺,也不丢面子。 人家是一把手嘛! 程县长也算定刘茂林一定会召唤贾铭世。貌似在经济建设方面,刘茂林也不比程县长高明多少。如此一来,既得到了贾副书记的“金玉良言”,又保住了程大县长的面子,一举两得。 不过贾铭世也没当真往心里去。 程县长在经济问题上记得向他请教,已经是一个很不错的态度了。只要有利于远山县的经济发展,小小“手段”,不必放在心上。 二叔教导的,要有大局观。 第六十章 好消息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接到刘茂林的电话,毫不犹豫就上了一号楼。 “贾书记来了,请坐!” 刘茂林坐在长沙发上,朝贾铭世一笑。程县长坐在一侧,却欠了欠身,算是对自己的小“手段”表示一个歉意。 他可没指望贾铭世看不出来。 贾铭世才莅任的时候,谁都将他当成一个纨绔。现在,除了那些没和他打过交道的干部,再无人有这样可笑的想法。 “贾书记,这是县府那边做的今年经济发展的总体规划,我想我们三个先研究一下,统一意见之后再上常委会讨论。” 刘茂林微笑着说道,措辞很是谨慎,尽量避免程县长难堪。 “好的,我先拜读一下县府的方案。” 贾铭世也是微笑着,言辞非常客气,接过刘茂林递过来的方案,还朝程县长点了点头。 程县长就报以一个同样温和的微笑。 他是硬着头皮到刘茂林这里来的,生怕这个方案又有不齐全的地方,再在常委会上被贾铭世指摘一番的话,真的面子没地方搁了。 现在刘茂林和贾铭世的态度让他松了一口气。 看来世家子弟,心胸气度就是不一样啊! 贾铭世看得很快,主要是浏览小标题,毕竟一二把手都在座,等着他发言呢。自己也不好过于托大。况且他一贯不在意枝节问题。 “程县长,基本上,县府这个方案我认为非常完善了……” 贾铭世放下方案,缓缓说道。 程县长先就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貌似这个家伙,前些rì子在常委会上就是这么开头的,后来就“胡说八道”了。 焉知他不会依样葫芦再来一回? “只有一个小小的意见,供两位领导参考……” 程县长心里就是一紧。 听听,听听,又来了! “贾书记太客气了,今晚就是共同探讨。” 程县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自然。 贾铭世就笑了一下,说道:“我这里,先有一个好消息……县里煤炭公司的合作方,我已经找到了有潜在意向的客户,是港商。他对我们的大煤炭计划很感兴趣,愿意投资五个亿与我们县里合作。” “太好了!” 刘茂林先就高兴地拍起了茶几,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啊?如此神速?” 程县长兴奋之中多少还有些不大相信。 五个亿啊,远山县全年的财政收入才不到一个亿啊!这小子什么人啊?这么大的资金,说落实就落实了! “在程县长面前立下的军令状,焉敢怠慢!” 贾铭世笑道。 “当然,资金真正到位要在chūn节之后了,到时程县长再和她进行具体的谈判。” 程县长这才知道,八成是有戏了,不由也大是兴奋,学着刘茂林的样子,轻轻一拍桌子,笑道:“行,只要港商有这个意向,我拼了命也要把这事谈下来!” 有了这笔资金,不但大煤炭经营策略马上可以落到实处,贾铭世所谓的“抵押贷款”也有了切实可行的cāo作xìng。远山县的经济,过完chūn节就真的可以全面启动了。耀眼夺目的政绩指rì可待! “程县长,虽说资金大部分由港商注入,我们这边也还是要投入一些的,县里财政不富裕,可能要争取市里甚至省里支持。” 贾铭世笑着提醒道。 “行。我去求爷爷告nǎinǎi!” 程县长正处于极度兴奋之中,说话也爽快得紧。 刘茂林说道:“这也不是你彭县长和县zhèng fǔ一家的事,必要的时候,这个爷爷我去求,nǎinǎi我去告……” 一番话说得三个人都哈哈大笑,气氛马上就变得非常融洽起来。 “程县长,不管对方出资多少,我们县里是一定要掌握控股权的,这个可是原则。” 贾铭世提醒道。 “当然当然……” 程县长连连点头。 这是个政治问题,没有商量的余地。 贾铭世先在这里打个埋伏,省得到时候有人将这个“港商”与他联系起来。不管怎么样,我贾铭世可是远山县的县委副书记,胳膊肘肯定往里拐。 “贾书记,刚刚你不是说有一个小小的意见吗?现在请讲吧!” 刘茂林说道。 贾铭世就笑了笑,说道:“主要是资金使用方向上的意见。我认为县里搞到的资金,不管是银行贷款还是上头的财政拨款,主要的使用方向应该是县里的基础建设,而不是具体的经济建设项目。除非是特别重要的项目,不然县里不拨款。” 刘茂林和程县长同时一怔,这个提法可是很新鲜。 “为什么?” 问这话的是刘茂林。 “我是这么考虑的,把庞大的资金投入到具体的经济项目之中,固然可以产生一定的经济效益,增加县里的财政收入。但是群众直接受益不多。这涉及到一个循环的问题。先投资具体的项目,好钢用在刀刃上,制造几头利税nǎi牛,县财政富裕了,再投资基础建设。这个方法不是不行,但是见效慢,资金有限,制造的nǎi牛数量也有限。可能要等我们这一届zhèng fǔ班子任期届满,才能积累足够的财力。老实说,下一任班子估计还是会将这部分财力用到nǎi牛上面,这样比较容易出政绩嘛,数据好看……” 说到这里,贾铭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瞥了一眼刘茂林和程县长的脸sè。 两人脸上都露出沉思的神情,不过贾铭世分辨得出,刘茂林是真的在认真考虑他的提议,程县长却多少带有一点敷衍。 屁话! 谁不想出政绩? 贾铭世笑了笑,掏出烟来,递给程县长一支,程县长接过,自然而然放到嘴边,忽然才想起刘茂林是不吸烟的,便有些尴尬地将烟放了下来。不料贾铭世已经点着了烟,若无其事的将火机从茶几对面给他推了过来。 刘茂林微微一笑,说道:“没事,程县长不必拘束。这家伙早将我这里辟为吸烟区了!” 程县长就打了个哈哈,点起烟来。 看来这两人私交也是真的不简单,不仅仅是政治盟友而已。 “其实完善基础设施,才是真正为经济腾飞打下了基础。所以,我建议资金到位之后,第一要修建的是程县长提到的商贸城,而且这个商贸城规模还要扩大,至少在远山县的作用要类似市区的天马广场和十一广场,形成一个大的商业中心,可以有效的带动城乡经济的发展。其次就是修路,在一两年内,县内主要的公路干线都要改建,拓宽,加速物资流通。第三,水电建设要加大资金投入,特别是我们县的高新开发区,基本就是虚有其名,都还是一个毛坯呢,水电路什么都没搞好,叫人家怎么投资?第四,是城区建设一定要抓紧。老实说,我们县城实在太脏了,吃完饭出去散个步回来,满头满脸的灰尘,心情太郁闷了。这样的环境,不要说那些大地方来的大老板,就是我们宁北县本地人,也没有一点信心。因此,城区要美化,公园要建起来,首先就要给全县的干部群众一个崭新的面貌。所谓栽下梧桐树,引来金凤凰嘛。有了良好的招商引资环境,就有机会引来大笔的资金。不然的话,光靠我们一县之力,很难全面振兴经济!” 不待程县长又何言语,刘茂林已经连连点头。 “我赞同贾书记的意见,县里的基础设施确实应该优先建设,这是振兴经济的基础。哪怕全是为人作嫁,只要是对广大人民群众有益的,就值得去做!” 程县长沉吟着,不肯接口。 面子上,刘茂林的话无可辩驳,可是官场上的人,有几个是肯为人作嫁的? 贾铭世了解程县长的想法,微笑着补充道:“其实这也是政绩,也一样能出数据。这样坚持下去,今后几年之内,不但我们远山县的面貌会焕然一新,各项经济指标也一定能够上去。” 程县长思虑稍顷,终于点了点头。 …… 县里一二三把手统一了意见,县府的经济规划总体方案在常委会上全票通过,以正式文件形式下发各个区乡镇和县直机关单位,吹响了振兴远山经济的号角。 然则这个总体方案尚未实施,常务副省长关明杰就开始对他们发飙了。 关明杰在一月上旬召开的N省党代会当选为省委常委,同时在人代会上继续被选举为副省长,省zhèng fǔ分工,关明杰担任常务副省长职务,成为省委排名第七的实权人物。 关明杰发飙,源于市火力发电厂的电煤告急。 楚西省属于水电蕴藏量不太丰富的省份,省内的电力供应,很大一部分依靠火力发电厂。好在楚西省的煤炭资源比较丰富,可以支撑一定规模和数量的火电厂。 往年也很少发生电煤告急的情况。 但今年情况不一样,首长南巡之后,全国上下都掀起了一股大搞经济建设的热cháo,各种项目争先恐后上马建设,一下子对电力要求大增,楚西省的情况也是一般,经济建设搞得如火如荼。尤其是三江市,李勇接任高新区工委书记之后,高新区班子高速运转起来,竭尽全力招商引资,随岳市zhèng fǔ也全力支持,高新区一年之内,新增企业十六家,尤其是腾飞工业园一期工程竣工投入使用,对电力需求激增。全省火电厂都是满负荷运转,结果储备的电煤就不够用了。 第六十一章 紧急情况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以随岳市的大坪火力发电厂为例,正常情况下,储备的电煤可以供应七至十天。这是一个相对安全的存量,不出大的意外事故,电煤不致中断。但是全力运转,电煤储备量骤降,等省府接到告急汇报时,电煤储量竟然不足48小时了,随岳市火力发电厂略好一点,不过也就三天的存量。省内其他各火力发电厂的电煤储量也一齐告急,最多的也只有五天的存量了。 关明杰是在半夜被一个电话从床上吵醒来的,省电力公司的老总结结巴巴向关副省长汇报了这个紧急情况,当即就将关明杰惊出一身冷汗。 现在离chūn节可只有七天了。 若是chūn节期间,三江市竟然断电,那可是大笑话。 电力公司这一块,原本就是关明杰分管的,成为常务副省长之后,这一块也没有划出去。chūn节期间,省城断电,关明杰绝对担不起这个责任。 尤其让关明杰恼火的是,就在省电力公司老总向他汇报之前几个小时,一列满载煤炭的列车刚刚从湖西省开出去。 简直岂有此理! 湖西省是煤炭资源丰富的大省这没错,可是这么紧要的关头,还将电煤运出省去,只能说相关官员都在睡大觉,对省里各火力发电厂的电煤储备情况全然心里没底。 沟通协调机制出了大问题。 关明杰第一反应就是吼叫着给省电力公司老总下令,叫他赶紧截停那列煤车,只要还在湖西省境内,就一定要将它截下来。 “省长,那……那是运到上海去的啊……” 电力公司老总在电话里吃吃地抽冷气。 “糊涂!你管它是运到哪里去的?立即截下来!自己都饿肚子了,还管得了人家?你想省城在黑暗中度过大年夜吗?快去!” 关明杰的吼声将身边的老伴都惊醒了。 老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望着他,问道:“发生什么事?” “没事,你睡你的觉!” 关明杰挂了电话,披着睡袍站起来,点起一支烟,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烦躁得要命。现在只能寄望那列煤车能及时截停了。 但是事与愿违,不过十几分钟之后,电力公司老总又打了电话过来,战战兢兢地汇报说,煤列已经出省一个小时,进入了京华省,不可能截停了。 说这话的时候,电力公司老总的声音都在发颤。 “你们……你们就等着吧!” 希望破灭,关明杰气不打一处来。 电力公司老总吓坏了。 关副省长话里“算账”的意思太明显了。而且,如果省城真在chūn节期间断电,不要说关副省长饶不了他,只怕严书记和张省长头一个拿他开刀。 “省长……这……这其实不怪我们……” 电力公司老总结结巴巴地辩解道。为了自己的身家前途,不得不在领导盛怒的时候“迎难而上”,为自己辩护几句了。 “不怪你,难道还怪我吗?” 关明杰咬着牙关说道。 电力公司老总“嘶嘶”地抽着冷气,小声说道:“省长,是……是远山县把小煤窑都关了,没有了煤……以往这个时候,都是依赖远山县的电煤的……” “远山县?” 关明杰马上清醒过来。 对呀,自己身边不就有一座“大煤山”吗?事情紧急,光骂电力公司也没用,还是想解决的办法吧! 关明杰“哐当”一声挂了电话,急急走进卧室旁边的书房,翻箱倒柜找出电话号码薄,给程军拨了过去。 程军也是好梦正酣的时候,给电话铃声吵醒的,心里头不是一般的生气,抓起电话就没好气地嚷道:“谁啊?三更半夜的……” “是我!” 关明杰怒吼道。 可怜程县长吓得差点从床上跌了下来! 老领导的声音他自然是一下子就听了出来,问题在于,老领导语气极其不善啊!这半夜三更的,必定发生了泼天的大事。 “省……省长……” “我问你,为什么远山县的煤窑要关掉?为什么不向三江电厂供煤?” 不待程军说出一句囫囵话,关明杰就连珠炮似的责问起来。 程军尽管惊慌,却尚未失措,脑袋比平rì转的还快,马上就意识到时大宁火力发电厂的电煤供应出了问题,联想到chūn节在即,也就知道了老领导半夜大发雷霆的原因了。 “省长,是这样的,小煤窑不安全,我们县委集体决定,全部关闭,明年进行整体开采和经营……” 其实这个事情,程军是向关明杰汇报过的,还得到了关明杰的认同。不过此时此刻,程县长再有天大的胆子,也绝不敢提这茬。 怎么?难道还是领导的错不成? 只好抬出“县委集体决定”的牌子来抵挡一下了。 “别跟我扯淡!我现在命令你,马上启动全县的煤炭生产,务必在四十八小时之内,供应上三江电厂的电煤!” 关明杰又是“咔哒”一声挂了电话。 这个夜晚,对许多人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关明杰尽管对程军下了命令,心情还是很不轻松。一个县的小煤窑全都关闭了,要马上启动,四十八小时供应电煤充足,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关明杰想了想,抓起电话,准备给省长张光明拨过去。 此事干系重大,不能不汇报! 可是最终,关明杰这个电话没有打过去。不管怎么样,现在是凌晨时分,自己分管的区域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去打扰省长的清梦,于理有亏啊! 还是等明天吧。 程军抓着电话发了好一阵呆,给刘茂林打了过去。 刘茂林听了程军的情况介绍,也知道问题严重,马上穿好衣服,打电话贾铭世立即赶到他家来。 “没什么,这是关副省长的问题,凭什么要我们来承担责任?” 贾铭世淡淡说道。 刘茂林皱眉道:“贾书记这话,可是讲的太没组织原则了!副省长的命令也可以等闲视之?” 贾铭世“嗤”地一声冷笑,不置一词。 “那你说,怎么办?” “等等吧!” 贾铭世还是好整以暇。 “等什么?” “程军!” 贾铭世笑了笑,说道。 “这么大的事,他能不马上赶过来找你商量?” 正说话间,走廊上响起脚步声,很急促。 “刘书记……啊,贾书记也在……” 程军抹着额头的汗水,直闯进门。 “现在省城情况紧急,我们是不是马上研究一下,看看怎么动员全县的力量来保证三江电厂的电煤供应……” “我同意马上动员力量,全县的所有正规煤矿全力生产,保证电煤供应。但是,我不同意开采小煤窑!” 不待刘茂林表态,贾铭世先就声明了自己的意见。 程军望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冷。 很显然,他认为贾铭世这是故意要和关副省长作对,同时让他为难。 “刘书记,你看呢……” 程军不理贾铭世。 不管怎么样吧,这种紧急情况,还是党※政一把手说了算,贾铭世你小子,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程县长,停止小煤窑的开采,是县里下达了正式文件的,这个事情,不好办啦……” 刘茂林也很棘手。 县里刚下发禁采的文件不久,马上就推翻,岂不是自打嘴巴? “哎呀,刘书记,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难道就看着省城在大年夜断电?如果真是这样,我看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程军急眼了。 要说作为县长,他也知道县委红头文件的权威必须要维护。县委首先出尔反尔,今后要想做到令行禁止,怕是难了。可现在是关副省长夤夜打来的电话,若是不能完成任务,且不要说“令行禁止”,他程军还能不能“发号司令”都很成问题。 两害相权取其轻! “程县长,我看事情也没有紧急到那个地步。三江电厂不是还有七十二小时的储煤吗?有这个缓冲时间,我们发动力量,由正规大煤矿出煤,也不一定就供应不上……” 贾铭世说道。 “要万一供应不上呢?” 不待贾铭世说完,程军就很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 “万一供应不上?省内也不止我们一个县产煤吧?好几个矿务局,光吃饭不管事的?” 见程军气急败坏,贾铭世的语气也严厉起来。 “许多小煤窑停产之后,井下支撑的矿木都被别附近的村民偷走了,连最基本的安全措施都没有,怎么采煤?为了三东市的电煤不中断,就值得我们拿群众的生命去冒险吗?要是出了重大事故,谁来负责?” 程军原本觉得自己十分的理直气壮,贾铭世的话,犹如兜头一瓢冷水浇了下来,给他愤怒的情绪很好地降了一下温。 是啊,三江市的供电是大事,群众的生命安全更加是大事! “拿群众的生命去换煤炭”,任谁也不敢说这句话。 “程县长,我觉得贾铭世同志的意见十分重要,群众的生命安全,始终是放在第一位的!就是这么办吧,立即组织人力,加大正规煤矿的采掘进度,争取多出煤,供应三江电厂。同时将我们面临的困难报告省委省府,无论如何,也不能拿群众的生命安全去冒险!” 贾铭世一句话就彻底说服了刘茂林,他毫不犹豫的支持贾铭世的意见。而且说话很有技巧,避开了关副省长个人,代之以省委省府。 “那,好吧!” 程军咽了一口口水,艰难地接受了刘茂林的决定。 但在他心里,却是可以预见上班时刻,关副省长的雷霆盛怒! 第六十二章 雷霆之怒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程军的预计略略出了一点偏差,关明杰的雷霆之怒并没有在一上班的时候就到来。原因在于关副省长一时半会还来不及找他。人家得赶紧向省长汇报。 张光明一听事态紧急,淡定的神情立即变得严肃起来。 “老关,怎么回事嘛?这个事情怎么搞到现在才汇报?” 张光明很是不悦。 关明杰额头上渗出冷汗。这段时间,他确实没怎么给张省长争气,难为人家张省长还那么关照他。 “省长,我已经要求远山县马上采取紧急措施,全县煤窑一齐开工,全力产煤,保证三江电厂的电煤供应……” 张光明皱着眉头道:“那全省其他地区的电煤呢?怎么办?大坪电厂只有四十八小时的储煤了!” “随岳那边倒是不用太担心。他们煤矿多,随岳矿务局的领导应该可以想出办法来的。” 关明杰凌晨已经和随岳市委书记石荣轩和市长董建辉通过电话,这两位已经采取了得力措施,保证随岳的两个火电厂供煤没有问题。 张光明一想也是。随岳矿务局是全省最大的矿务局,下辖煤矿最多,产煤量大,自保应该毫无问题,还可以接济一下其他地区。 “不能掉以轻心。” 张光明吩咐道。 “还是应该与随岳矿务局那边联系一下,叫他们增加生产量,必须要保证全省火电厂在chūn节期间电煤供应正常。远山县那边如果有把握,三江电厂就由他们负责好了。” 关明杰点头应诺,回到办公室,立即将电话打给了程军。 程军一边在县里安排紧急生产的事宜,一边在等老领导的电话。不过当他硬着头皮向关明杰汇报了凌晨时分他与刘茂林贾铭世商量的结果之后,关明杰立即就炸了! “你马上来我办公室!叫刘茂林也一起来!简直乱弹琴!省府的命令到你们远山县就执行不下去了?” 不待程军辩解,关明杰就怒气冲冲挂了电话。 关副省长没有叫贾铭世也一起来。一个小小县委副书记,还上不得常务副省长的台盘。再说这小子是管党务的,要骂也轮不到他头上。 程军不敢迟疑,立即中断了生产任务的布置,急匆匆给刘茂林打电话,传达了关副省长的指示。刘茂林倒是神sè镇静,打了一个电话给贾铭世,将情况说明了一下,再叫上司机,与程军一道赶赴省zhèng fǔ。 贾铭世放下电话,轻轻摇了摇头,随即通知林志国,叫他马上通知其他常委,召开紧急县委常委会议,并且要求县zhèng fǔ非常委副县长也列席会议。要说贾副书记这个动作,是比较僭越。虽说书记县长都去了省府,你一个副书记,也不能随便召开常委会啊,这不是无组织无纪律吗? 柳衙内才不管这么多。 该跋扈的时候就得跋扈! 林志国听贾铭世擅自召开常委会,先是吓了一跳,想要提醒贾铭世一句,又觉得不好开口。在这种事情上头提醒,怎么说都有“教领导怎么做事”的嫌疑。 这可是做秘书的大忌。 林志国也只是犹豫了一下,立即就照办了。 他追随贾副书记的时间虽然不长,却也了解贾铭世绝不是无脑的纨绔子弟。贾书记如此吩咐,总是有理由的。 常委们得到林志国的通知,都有些纳闷,怎么会是由贾书记的秘书来通知召开常委会呢?难道县里的政局又出现了大的变化? 有些常委甚至很“八卦”地猜测,不会是小贾做书记了吧? 这也太扯了! 事先一点消息也没有嘛。 不解归不解,常委们还是全都赶到了会议室。一进门,就发现小贾赫然坐在主席位置上,刘茂林和程军都不在。大家便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默默的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 “同志们,我受刘书记委托,临时召开这个常委扩大会!” 见人员到齐,贾铭世不徐不疾开了口。 大家便都暗暗松了口气。 原来如此。 只不知发生了何等大事,刘书记要委托柳书记召开这个常委会。县长和书记一大早又去了哪里? 贾铭世也不废话,将三江火电厂面临的紧急情况向大家进行了通报。常委和副县长们一听,脸sè便都变得十分凝重。 这可是大事。 “现在刘书记和彭县长已经去省里向关副省长汇报。关闭小煤窑,是县委常委会一致通过的,下发了正式的文件,作为一级党组织,我们不能出尔反尔,而且小煤窑的安全措施很不到位,强行生产,搞不好就会出事故。但是,三江市火电厂的电煤必须保证供应充足。现在情况紧急,来不及讨论了。我们在座的每一位同志,都要马上下到各个乡镇去,坐镇指挥,组织人手全力产煤……但一定要确保安全,这个是排在第一位的。不能百分之百确保安全,就不能让工人下井!” 贾铭世神情严肃,指挥若定,一一给常委和副县长们分派任务。 “贾书记,运煤的车辆可能会不够!” 县委办副主任陈磊提醒道。 “这没关系,陈主任你负责发动所有县直单位的货车,开往各煤矿准备运煤。我这就与三江市通达物流公司联系,叫他们立即调派车辆过来。无论如何,一定要保证三江电厂的电煤供应!诸位,时间紧迫,这就分头行动吧!” 贾铭世的安排,大家都无话可说。一则这个事情确实是大事,chūn节期间,省城断电,会成为全国关注的焦点。到时候上头追究下来,谁也担待不起。二则贾铭世给自己安排的是去最偏远的七岭冲乡“督战”,所有县委常委和副县长,只留下一个陈磊在家主持调度协调工作,其余的人全部派出去。 陈磊年纪较大,又是县委办副主任,管的就是调度协调这一块的工作,任谁留在县城也不如他熟悉情况。 当下县领导们立即奔赴各自的“督战”地点。 …… 省府的副省长之中,有两位脾气不大温和,排名第一的是原常务副省长,现任省委副书记、省纪委书记叶chūn林,紧随其后的就是现任常务副省长关明杰。 听说远山县竟然敢对他关副省长“抗命不遵”,关明杰简直要气晕了。小煤窑不安全,你们今天才知道?以前不是闹腾得挺欢的,现在我老关要煤了,就拿安全来跟我说事? 胆子当真不小! “省长,远山县县委书记刘茂林和县长程军到了……” 关明杰的秘书给他通报道。 “叫他们进来!” 关明杰语气冰冷,夹杂着难以压抑的怒气。 “老……关省长,您好!” 程军一进门,就满脸堆笑,想要叫声“老领导”,见了关明杰虎着的黑脸,顿时将“领导”二字生生咽了回去,很规矩地叫了声“关省长”。不料前后相连,就变成了“老关省长”! 程军话一出口,就意识到犯了“大错误”,顿时一张脸涨得通红,羞愧难当,低垂下头来不敢望办公桌后的关明杰。 “关省长,您好!” 刘茂林不亢不卑地向关明杰问好。 关明杰总算是点了一下头。 对刘茂林,他多少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听说你们远山县不打算给三江电厂供应电煤了,是不是啊?” 关明杰也不让坐,就这么虎着脸问道。 刘茂林双眉微微一扬,略带几分诧异地道:“没有啊,我们今天一上班,程县长就在进行紧急部署,要求各个正规煤矿加大产量,紧急向三江电厂提供电煤。” 虽说程军是关明杰的老部下,但现在是公事召见,自然应该由他这个县委书记来应对领导的问话。 “那么,你们能保证chūn节期间三江电厂电煤的足量供应吗?” 关明杰又紧着问了一句,双目炯炯盯住刘茂林。 刘茂林沉吟起来,说道:“关省长,我不知道三江电厂对电煤的需求到底有多大,现在也还不清楚远山县的煤矿一天能产出多少煤,您这个问题,我无法做肯定的答复。” 关明杰的双眉跳动了几下,感觉到心中的怒火又有些压抑不住了。 刘茂林这个回答,其实非常的实事求是。这不是战争年代,上级布置任务,下级毫不犹豫回答“保证完成任务”,然后拼命就是了。 但这个答案,显然不是关明杰想要的。 “刘茂林同志,我看你还没有弄清楚问题的严重xìng!三江电厂的电煤一旦告罄,整个三江市将陷入一片黑暗,省城人民将在黑暗中度过大年夜!” 关明杰沉声说道。 “关省长,我很清楚问题的严重xìng。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随便答复您的问题。万一我冒冒失失的答应了,结果却不能保证电煤及时供应,那么,这个责任,我和远山县委,都无法承担!” 刘茂林字斟句酌,很是小心地回答道。 关明杰就是一滞。刘茂林的回答,有理有节,他还真的不好辩驳。但关明杰无路可退!三江电厂的电煤必须保证供应,这是底线。 “程军,你去远山县一两年了,往年都能足量供应电煤,今年为什么就不行了呢?” 关明杰撇下刘茂林,直接向程军发飙。 程军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嗫嚅着说道:“省长,这个……往年三江市的电煤需求量没有这么大,而且,那时候县里的小煤窑尚未整顿,产量比较高……” “笑话!” 关明杰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程军的辩解。 “往年你们不整顿小煤窑,电煤供应没问题。今年你们整顿小煤窑了,反倒供应不上,是怎么回事?难道整顿比不整顿还要糟糕吗?那你们整顿个什么!” 刘茂林的眉毛微微蹙起。 关明杰这叫不讲理。 第六十三章 风波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整顿小煤窑,主要是基于安全和国有资源不流失这两个角度考虑的,并不是单纯的提高产量那么简单。 “省长,我这就回去布置,一定……保证三江电厂的电煤正常供应!” 程军眼见老领导发怒,不得不硬着头皮立“军令状”! 关明杰这才露出一丝微笑。 “程县长,我们当然要竭尽全力保证三江电厂的电煤供应,但是小煤窑,一定不能解禁!事关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不能掉以轻心!” 刘茂林淡淡说道。 他担心程军以“军令状”为借口,擅自开启小煤窑的生产。县委自打嘴巴,威信大失不说,安全问题确也堪忧。 现在不当着关明杰的面说清楚,到时就难免出现变故。 “刘茂林同志,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关明杰就不关心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吗?保证三江电厂的电煤供应,和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并不矛盾嘛!” 关明杰终于抑制不住怒火了。 保证三江电厂的电煤供应和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在你关明杰这里,当然不矛盾。你只要有煤就行了,至于小煤窑安不安全,全然不放在你心上。反正到时候真出了事故,料必你关副省长也绝不会主动站出来说是你要远山县开采小煤窑的。板子还是打在远山县的屁股上。 刘茂林还是淡淡一笑,说道:“关副省长,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们会在保证煤矿安全的情况下,竭尽全力为三江电厂供应电煤。但是整个楚西省,也不是我们远山县一个县产煤,省里应该可以做一个统一的调度筹划。” 刘茂林这话说得就很明显了。电煤吃紧,本就是你们省里筹划不周,沟通不畅才出的问题,现在想把责任都推在远山县头上,没那么便宜的事情。 关明杰腮帮子鼓了又鼓,强压怒火,冷冷地道:“刘茂林同志,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我只要煤!” 关明杰态度如此强横,这个谈话再进行下去就没有意义了。 刘茂林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 三江市没有在一片黑暗中度过大年夜,刘书记、程县长、贾书记却是在矿井里头度过大年夜的。刘茂林憋着一肚子气,程军满怀惴惴,离开了关副省长的办公室,一路无话,回到远山县。却发现县委县zhèng fǔ办公楼已经“人去楼空”。 两人面面相觑,不禁愕然。 好在陈磊为他俩解了惑。陈磊说,贾书记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所有在职副县级领导,全部“外派”,启程赴各乡镇督战去了。 刘茂林和程军又是吃惊又是欣慰,一时之间,谁也不去理会贾铭世的“僭越”。 “贾书记呢?他也出去了?” 刘茂林最关心贾铭世的去向。 “贾书记去了七岭冲。” 陈磊汇报道。 刘茂林点点头,很是感慨。 程军就更感慨了,关键时刻,小家伙硬是不含糊。一个县委副书记,就敢召开常委会,将一帮子同级别的常委、副县长全支使了出去,还没人有半点异议。 端的好手段! 这个事情,主要还是为了让他程县长渡过难关,程军必须得承情。 于是刘书记与程县长也不知不觉间顺着贾书记的思路考虑问题,交代了陈磊几句,反身上车,各自奔赴“前线”督战。 一番紧急动员,远山县所有国营和集体煤矿都全力运转起来,加派了采掘工人下井,奋力出煤。临近吃中饭的时候,通达物流公司紧急调拨的三十台中型卡车抵达远山县。由物流公司董事长赵成刚亲自带队,向县委办主任陈磊报到。下午四点钟,第一批满载电煤的卡车就浩浩荡荡开进了大宁火力发电厂的大门。电厂厂长紧着向省电力公司老总做了汇报,老总来不及放下电话,立即又给关明杰打了过去,汇报了这一大好消息。 关明杰一直紧绷着的脸上这才稍稍露出一丝笑容。 “省长,第一批二十车煤炭已经运到了大宁电厂。” 关明杰第一时间向张光明做了汇报。 “很好嘛,明杰同志,远山县的同志工作很得力!” 张光明夸奖道。 关明杰就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上午还把县长程军叫来骂了一顿,现在看来,有点错怪这个同志了,关键时刻还是不含糊的。” 张光明笑着说道:“你的前任秘书,是你教导有方嘛。” 关明杰就谦逊了几句。 不管怎么样,程军是他培养出来的干部,该照应的时候还是要照应的。至于刘茂林,关明杰想着就生气,焉肯再给他在省长面前说好话? 虽说暂时缓解了三江电厂电煤的紧张状况,后续却依旧很不乐观。因此远山县一干县领导chūn节前的任务,就变成“督战”,一直到大年三十晚上,井下还有矿工在奋战,刘茂林、程军和贾铭世之间碰了个头,作出决定,索xìng在井下陪着一干煤矿工人吃年夜饭。 对于身居要职的县委领导来说,过年早就不是普通老百姓心目中的概念了。 宣传部长王红梅及时将这个消息通报给了三江市电视台,市电视台听了,觉得此事意义非同寻常,立即派出采编工作人员赶赴远山县,陪同县委书记刘茂林和县长程军一起下井,拍下了县领导与煤矿工人在井下欢度chūn节的感人场面。 贾副书记等副职领导人,却是不曾有这种待遇。 ※※※ 腊月二十四。贾铭世收到了邮递员送来的《号角》杂志。 贾铭世迫不及待地打开《号角》,想要看看那篇文章是否已经刊登出来了。以他的分析,贺竞强一定会千方百计将文章在《号角》之上发出来的。 这种严重与现行政策不对路的文章,居然出自老贾家的嫡系子弟之手,必定要引起一场不小的震动。 老贺家与老贾家可没有什么深厚的交情。 贾铭世的二叔贾锦博与贺竞强的老子贺太平在政治理念上一贯尿不到一个壶里。这样好的机会,贺竞强焉能放过? 果然,贾铭世在《号角》上看到了《旗帜鲜明地反对资产阶级zì yóu化》(上)。 文章很长,有两万字,《号角》这样的刊物,不可能一次xìng发出来,得分两次发。还加了“编者按”,说明这篇文章是出自一个基层干部之手,观点很新颖,言辞很犀利。作者一栏内,贾铭世的大名用的黑体字,格外醒目。 看到这里,贾铭世嘴角浮起了一丝笑容。 贺竞强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尽管这上面没有点明他是老贾家的嫡孙,但这篇文章必定要引起一场风波的,到时候自然大家都会知道“贾铭世”到底是什么人。 下午三点钟。正当贾铭世在书记公会上发言之时,林秘书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贾书记,你的电话……长途,首都打来的!” 贾铭世略略蹙了一下眉头。 这么快就有了反应? 当时手机还没影呢,就算是那种比砖头还沉的“大哥大”,也还没上市。 贾铭世向刘茂林告了一声假,起身前往自己的办公室。 “你好!” 贾铭世抓起话筒,很沉静地说道。 “贾铭世,你想干什么?啊!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电话里,传来二叔贾锦博的咆哮声,声音之大,差点震破了贾铭世的耳鼓。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贾铭世脸不改sè心不跳。甚至还带着微笑,瞥了一眼正准在倒茶的林志国。林志国慌忙站起来,转身带上了门。 “二叔,稍安勿躁。”贾铭世的语调很轻松。 “稍安勿躁?你都要把咱们害死了,还稍安勿躁?”贾锦博家的声音更大了,可以想见,在电话那头,贾部长气成了什么样子。 “一篇文章而已,没有那么严重。”贾铭世还是很冷静,声音出奇的镇定。 “一篇文章而已?你说得倒是轻巧!你知道这篇文章,在京城引起多大的动静吗?你岳父亲自找上门来了!”贾锦博气呼呼的。 贾铭世笑了一声,虽然很轻,听在贾锦博耳朵里,却犹如炸雷一般,将本来略略平复了一点的火气,又激得呼呼地窜了上来。 “你……你还笑?你不知道问题多严重啊?这是政治路线问题,以为是你们小孩子过家家呢!”贾锦博快要被侄儿气死了,如果现在面对面,他说不定就要老大耳刮子扇过来了。 贾铭世又是微微一笑,说道:“二叔,我知道这是政治路线问题。关键是,谁的路线是正确的。” “难道你还是正确的?”贾锦博咆哮道。 “就算我的不正确,二叔也未必正确,古月同志也未必正确!”贾铭世非常平静地将最高核心领导同志的名字报了出来,就好像在谈论一个邻家大伯,语调轻松,没有丝毫紧张之意。 “你……你想要气死我是不是?古月同志也是你能议论的?” 贾锦博不但是气,还有点怕了。倒不是贾锦博胆魄不够,实在古月同志地位太高,贾锦博身在京师,而且是世家子弟,焉能不知道其中的要紧之处? 贾铭世说道:“二叔,如果您打这个电话,只是想骂我一顿,那我就不说了。您只管骂,我听着,绝不还口!” “你什么意思?” 第六十四章 雨落的电话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没什么。我敢写这篇文章,而且敢让贺竞强帮我在《号角》上面发出来,由此可能引起的诸般后果,我早就考虑清楚了。没那么严重,真的,您多虑了。”贾铭世也严肃起来,语调还是比较平静。 贾锦博愣怔了一下。 这个电话,他是在盛怒之下打的,之前压根就没考虑贾铭世会有什么反应。但贾铭世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在贾锦博想来,贾铭世要不就是耍二杆子脾气,直接挂他的电话,要不就在电话那边强词夺理,和他争论不休。 这两种方式,贾铭世以前经常使用。 贾锦博唯独没有想到的是,贾铭世如此冷静,比他这个中组部副部长冷静多了。 “那你告诉我,这篇文章,是不是贺竞强指使你写的?”贾锦博沉默了一下,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旗帜鲜明地反对资产阶级zì yóu化思想》这篇文章,在《号角》上一刊出来,随即就引起了京城理论界的轰动。 《号角》杂志,还很少刊登过这样“大块头”的文章,尤其是在古月同志一再强调搁置思想领域的争议,全力以赴发展经济的大环境下,这样的文章发出来,简直就是专一和古月同志唱对台戏。 想不引起轰动都难。 而作者“贾铭世”却名不见经传,首都理论界的大腕,都不知道这位贾铭世是何方神圣。 这样的事情,是瞒不住的。很快,贾铭世是贾老嫡长孙的这一惊人的消息,便不胫而走。理论界的大腕们更是震惊莫名。原本摩拳擦掌想要好好驳斥一番的几位知名理论家,一齐偃旗息鼓。 大家都在考虑一个问题:贾老为什么要写这样的文章? 没有人认为这篇文章真是出自贾铭世之手。 贾铭世是谁啊? 一个二十二岁的小年轻,湖西省随岳市远山县县委的一名副书记,刚刚参加工作没多久。不要说他肯定写不出这样功底深厚的纯理论xìng文章,就算他有这个水平,也没人敢帮他在《号角》杂志上刊登出来。 京城理论界的几名超级大腕,要在《号角》上发表这样一篇文章,也很不容易。 问题出在贾铭世的出身之上。 贾老爷子的嫡孙! 这个身份非同小可。 大家都毫不犹豫地认定,这是老爷子属意的。至少也是贾锦博首肯的。 这就是个问题了,在这种时候,老贾家公然发表这样的政见,与古月同志唱对台戏,到底是什么意思?须知以老爷子的身份地位,足以掀起一场路线之争了! 难道,老人们对古月同志现行的政策不满意了? 一时之间,各种各样的猜测和小道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师。所有高层人物几乎全被惊动了。 贾锦博看到这篇文章之后,简直目瞪口呆,眼神死死盯在作者栏“贾铭世”这三个字上,足足有一分钟没有移动过分毫。 和外间纷纷猜测的那样,贾锦博很清楚,在大家搞清楚贾铭世的真实身份之后,所有人都会认定这篇文章是老爷子或者是他属意的。但贾锦博更清楚,他没有属意。 老爷子肯定也不知情。 如此大动作,老爷子事先不可能不和他商议。老爷子不是不清楚古月同志对贾锦博的器重。三年之后,十四大召开,贾锦博极有可能进中委,外放省委书记。尽管古月同志没有明言,但在谈话的时候,这个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在全国政局一片平稳的情势之下,老爷子绝没有理由搞这么一出戏来。而且就算是老爷子要掀起“路线之争”,那也绝不应该是贾铭世打头阵。 他哪里够格? 最起码也该是贾锦博出马! 现在,贾铭世的话提醒了他。这文章,贾铭世写不出,更加发不出。那就只能是贺竞强在捣鬼,是老贺家在捣鬼。 贾老爷子与贺老爷子在战争年代就相处得不是很和睦。 军队的山头是最多的。 建国之后,两人都脱下军装,转入政界,政治理念也一直不同,有很大的分歧。这种情形,京师的世家豪门很多。贾贺两家,从来都是面和心不和。 现在,不排除是贺竞强利用了贾铭世的年幼无知,想要借此整垮老贾家。就算整不跨,“离间”老贾家与古月同志的关系,也是好的。 毕竟老爷子们都老了,古月同志相对而言,比较年富力强,又是zhōng yāng核心领导同志。 贾铭世微微一笑,说道:“二叔,您多虑了。不是贺竞强,他也指使不了我。这都是我自己的主意,文章也是我一个人写的,没有与任何人商量过。” “你……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就这么恨我们贾家?”贾锦博又气坏了。 贾铭世诧异地道:“二叔,何出此言?贾家不但是你的,也是我的。我也姓贾!” “你还知道你也姓贾?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因为我觉得有必要这么做。只要是正确的东西,就应该坚持!”贾锦博简直气得没法了,吼道:“你马上回来!马上!当面向你岳父说清楚!” 贾铭世淡然说道:“对不起,二叔,我不会回去的,至少现在不会回去。我也没必要向颜伯父解释什么。他如果连这点政治敏感xìng都没有,咱们老贾家将来和颜家联姻,不见得是好事。” “你……你狂妄!” “二叔,别太着急。等着吧,看老爷子怎么说就知道了。老贾家的事,眼下还得老爷子拿主意。” 贾锦博气得“咣当”一声砸了电话。 面对着嘟嘟作响的话筒,贾铭世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 颜雨落的电话是在三天后才打过来的。 “你好!”贾铭世拿起话筒,以标准的普通话说道。 “铭世?”那边立即就听出了他的声音。 自然,贾铭世也听出了颜雨落的声音,脸上立即浮现出笑容:“雨落,是我!” “你胡闹什么?你知不知道你闯多大祸了?”颜雨落立即嚷嚷起来,声音都有点变调了。可见她是真的着急。她没想到贾铭世这样不知轻重。 “雨落,不要紧,没事。”贾铭世很轻松地说道。 “还说没事?你是不知道,这几天首都城里都闹翻天了。大家都在谈论着这篇文章,听说连最高首长和董老都惊动了……大家都在说,是不是要变天了……”说到后面这两句的时候,颜雨落的声音压低了几分,显得很是谨慎。 贾铭世也略略吃了一惊。他也没想到此事竟然会惊动最高首长和董老这两位泰山北斗。看来自己虽然重生了,对眼下的政治格局,还是了解不是那么透彻。纯粹以后世的眼光来看待这个问题了。尤其是颜雨落说的那句“变天”,更令贾铭世不安。 他知道会变天。 但却不会是由老贾家“挑起事端”。 可不要因为他的意外介入,蝴蝶翅膀扇呀扇的,把历史大势都扇歪了轨迹,那可就糟糕了。他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即将出现的政治风暴这个基础之上。这个基础一旦不存在或者变了样,此事最终会演变成什么样子,还真是不好拿。 但他别无选择。 文章已经发了! 而且,就算他不扇动蝴蝶翅膀,依照原来的历史走势,老贾家数年之后也会糟糕,一样的“万劫不复”。真要是历史大势因此而改变,至不济也还是“万劫不复”。只不过导致老贾家没落的“罪人”就不是二叔贾锦博父子,而是他贾铭世了。 首都那个家门,他今后是再也休想迈进去半步! “呵呵,连你都知道了,看来是真的闹得比较沸沸扬扬了。”贾铭世继续以非常轻松的语气说道。 这个话带着点调侃,却也是事实。颜雨落尽管是老颜家的嫡系子弟,本身也在国·防部上班,和一般人比起来,政治敏感度自然很高,但和贺竞强等红三代杰出子弟自然毫无可比xìng。在首都这个对政治最敏感的环境内,颜雨落都能听到议论了,可见此事传扬的范围已经不局限于高层和理论界。 “哎呀,你这人真是的……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颜雨落也被贾铭世气得没法子了。她知道贾铭世喜欢胡闹,但这样的事情,是能胡闹的吗? “你知不知道,古月同志已经对此事表态了!”接下来这句话,就真的让贾铭世大吃了一惊。 “哦?他怎么说的?”贾铭世紧着问了一句。他很想知道,古月同志在此事上的态度。不过想必古月同志不会公然对此事进行评论吧? “……古月同志前天参加了中组部的一个会议,在会议上,不点名的批评了你二叔!”颜雨落犹豫了一下,再次压低声音说道。 “是吗?那太好了!”贾铭世几乎是欢呼起来。 “你……贾铭世,你竟然是这种人?你就那么恨你二叔?”颜雨落是真的生气了,在电话那边很不高兴地说道。她知道贾铭世和他二叔不太对路,老贾家不待见纨绔子弟,颜雨落是清楚的。 然而这都是家事。 贾铭世因此叛逆,“几年都不回家”,颜雨落都能理解。但贾铭世以这种方式“陷害”贾锦博,以至于影响到了贾锦博的政治前途,那就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了。 这是典型小人的做法,而且“陷害”对象还是自己的亲叔叔。 第六十五章 暗察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颜雨落绝对想不到贾铭世竟然是这种人! 贾铭世知道她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不是的,雨落,你误会了,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恨我二叔,相反,我是想帮他……我就是在帮他!” “哼!你这种帮,恕我不能理解!”颜雨落可不容易被说服,怒气冲冲地说道。 “雨落,政治上的很多事情,你不明白的。” 贾铭世在电话里不好说得太多,只能这么点一句。 “好啊,我是政治白痴,你是政治天才!那就请你指点一下吧,你怎么就是在帮你二叔了?你知道有多少人在幸灾乐祸吗?”颜雨落怒道。 贾铭世在二叔面前都镇定自若,没有多余的解释,但在颜雨落面前,他不能这么“拽”,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特别在意颜雨落的感受。如果颜雨落就此认定他是一个yīn险卑鄙的小人,那可就糟糕了。 这样的结局,是贾铭世不能接受的。 贾铭世移动了一下屁股,说道:“雨落,我可以给你解释。但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这个消息,是从何得来的,可靠吗?”这一点也很重要。 说白了,贾铭世绞尽脑汁炮制出这样一篇长文,目的就是“离间”二叔和古月同志的关系,让大家都知道,老贾家和古月同志的观念是不一致的。在即将发生的政治风暴之中,贾锦博乃至整个老贾家,都能因此从漩涡中解脱出来。 所以贾铭世必须确定颜雨落告知他的这个消息是否真实可靠。 电话那边沉默下去,显然颜雨落在考虑,要不要向贾铭世进一步说明情况。 贾铭世很有耐心地等待着,甚至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是我爸说的!我在家里无意中听到的。”稍顷,颜雨落才有些不情不愿地答道。 颜雨落的老子,也是副部级官员,年纪和贾锦博相当,略小一两岁,算得是老颜家二代子弟的“旗手”。他在家里无意间说出来的这个消息,应该是可靠的。 这也比较符合古月同志的xìng格。 根据贾铭世对古月同志的了解,这位核心领导同志的xìng格是很直爽的,以“大胆敢言”著称,曾经一度被外媒誉为共和国开明政治的先驱者。 得知老贾家抛出了这么一篇文章,故意和自己唱对台戏,古月同志要是没有一点反应,反倒有些奇怪了。在中组部的会议上,借其他问题敲打敲打贾锦博,是完全可能的。 这还是碍着贾老爷子在,不然的话,可没有如此平和。 “这就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贾铭世长长舒了口气。 “哼!”颜雨落冷哼了一声。 “雨落,这个事情吧,他确实很复杂,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这样说吧,万一古月同志是错的呢?他的路线是错的呢?” 贾铭世很隐晦地提了一句。说到“古月同志”四个字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 “什么?”颜雨落深感震惊。 她万万没想到,贾铭世竟敢怀疑古月同志。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贾铭世把自己当做什么人了?一个小屁孩,竟然就敢做这样的假设! “我只能说这么多了。你想想,万一他是错的,我二叔这么跟着他走下去,岂不是也要犯错误?雨落,你也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的。咱们老贾家,犯不起这样的错误!”贾铭世笃定地说道。 岂但老贾家,整个共和国只怕也没人犯得起这样的错误。 “你……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颜雨落吃吃地问道,觉得不可思议。 “雨落,有些事情,现在说不清楚的,但是过一段,你就明白了。我绝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小人。再说了,毁了老贾家,对我没有半点好处。”贾铭世低沉地说道。 大年三十晚上。云裳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姐,你怎么来了?”贾铭世有些奇怪。 “嘻嘻,快过年了,放假嘛……” 云裳开心地笑着,显得毫无机心。 贾铭世恍然。不过他的心思,马上就飞到了首都。 贺竞强既然给他发了(上),这个(下)一定不会漏掉的。这么大的事情,贺竞强绝不会独做独为,肯定和家里长辈商量过,算是老贺家的“集体决策”吧! 老贾家和古月同志渐行渐远,正是老贺家喜闻乐见的。 “铭世,对不起啊,不是我想来烦你,是我家老头子吩咐的,叫我给人带个路。”寒喧几之后,云裳讪讪地说道。 “给什么人带路?”贾铭世jǐng惕起来。 “呶……”云裳朝另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 贾铭世顺着这个方向看过去,就见到了一男五女,男的三十六七岁左右,白净脸皮,五官清秀,戴着一副黑边眼镜,穿着白衬衣,浑身斯文之气。女的那位三十岁不到,身材高挑,长相秀美,身着米sè职业裙装,短发,也颇有书卷之气,只是未戴眼镜。 “谁啊?”贾铭世蹙眉问道。 云裳一扬好看的秀眉说道:“我也不认识。我家老头子吩咐,让我跟他俩来远山县一趟,专程找你。而且声明这事不能惊动地方上的同志,就说是朋友之间见个面聊天说话。” 云裳不像是作伪。 贾铭世的双眉皱得更紧了。 云裳所言的“老头子”,其实并不老,就是云裳的父亲云九凌,不过四十几岁年纪,和二叔贾锦博年龄相当。但云九凌却是在最高首长办公室工作的,这个身份非同小可。 云家老爷子,是最高首长的老部下,在大革命中被迫害致死。最高首长念旧,对云家的后人特别关照。所以云家老爷子虽然不在世了,老云家在京师也算是豪门。 云九凌专程吩咐云裳带着两个陌生人远赴远山县来找他,还不让地方上的同志知道,搞得神神秘秘的,事情必非寻常。 无疑,他们是冲着那篇文章来的。 不公开身份,是有所顾忌。 当然不是顾忌贾铭世,而是顾忌贾老爷子。 就算是最高首长,对贾老爷子也是尊重的。他们是老战友。 这两个人多半是来了解真实情况的,但是不是奉了最高首长的指令,那就难说了。京城的政治圈子,历来十分复杂。 贾铭世尚未考虑得十分停当,那一男一女已经走了过来。脸上始终带着和气的微笑,丝毫也看不出来他们身负特殊使命。 一男一女对贾铭世很客气,主动向他伸出手,做了自我介绍。 男自称李开怀,女的叫林雅,并且毫不避讳,说是云裳的父亲云部长的同事,一个办公室工作的。 他们相信以贾铭世与云裳的关系,必定知道云部长是在哪个办公室上班的。京城这般纨绔,胡闹起来比街头混混还要过分,但有一点是街头混混永远都比不上的。那就是对于各自家庭的事情,非常清楚。 而一些街头混混,也许一起玩了十几年,到老也不知道兄弟们家里是个什么状况。 没必要去关心,都是普通家庭。 纨绔不一样,首先就得有一个显赫的家庭,这是成为纨绔的基础。 贾铭世明白,在这一点上,李开怀和林雅不会撒谎,也不敢撒谎。他们能让云裳带路,前来远山县找他,就已经说明了很多的问题。 那会,可没人敢冒充最高首长办公室的工作人员。 贾铭世很礼貌地和他们握手,并未露出丝毫的惊慌之sè,表现出世家子良好的气度。 李开怀没有急着开口说明来意,抬腕看了看手表,说道:“贾铭世同志,刚好到了饭点,一起去吃个饭吧。吃完饭,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们一起聊聊?” 说话的语气很客气,完全是平等的和贾铭世商量。 这也是必须的。 他们是最高首长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没错,但贾铭世是贾老爷子的嫡长孙! 贾铭世微笑点头,说道:“好啊,我和云裳姐也有段时间没见面了,正想一起好好说说话。两位远来是客,该当我做东,请吧!” 李开怀和林雅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从对方的目光之中,他们均读到了一丝讶异。 实话说,他们这一回来远山县,确实是奉命行事。但如何与贾铭世接触,却很费思量。他们职位不是很高,不过在最高首长办公室工作,对政治的敏感xìng是很高的,对全国政局尤其是高层政局的了解,远不是同级干部能够比拟的。贾老爷子在党内的身份地位和威望,以及老爷子是个什么样的政治立场,他们一清二楚。 既然这一回,老贾家的嫡孙唱了这么一出,要他们不将此事与贾老爷子联系起来,几乎绝无可能。 来之前,他们仔细商讨了一下,又请教了云九凌,最终定下来这么一个策略。 此事绝对不能大张旗鼓地调查,必须很小心地和贾铭世接触,不能引起他的强烈反弹。对于这位四九城里有名的“纨绔”,李开怀和林雅均抱着深深的戒备之意。这种叛逆xìng格的年轻人,一般都是吃软不吃硬的,要是给他摆开公事公办的架势,没准他理都不理。 贾铭世表现出来的镇定,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原本以为,这就是个被人“指使”的纨绔,少不更事。 第六十六章 诱导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至于老贾家的长辈为什么要指使贾铭世出马,也很好理解。贾铭世年轻,身份殊不足道。事情如果一直按照老贾家的预料在发展,那就最好。万一出了偏差,超出了掌控的范围,也可以全部推在贾铭世头上。反正他就是个“纨绔”,也没打算在体制内发展。 “牺牲”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辈,对于老贾家来说,不当大事。只要老贾家不倒,风头一过,自然会给贾铭世一些补偿。 也不怪他们这么想,整个京城高层,就没有一个人相信,那篇文章是贾铭世自己写的,更不会相信如此大动作,全都是贾铭世一个人鼓捣出来的。 贾铭世一行人到了醉江月。 “姐,江口去吗了?”贾铭世座下后问道。 云裳笑着点头:“是啊,前几天刚回来,过完年再去。铭世,你那篇文章……” 云裳左右看了一眼,李开怀和林雅似乎并未十分的注意他们,便压低声音说道,似乎是想要给贾铭世提个醒。 贾铭世随即伸手止住了他,淡然说道:“姐,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不能说。这是纪律,别随意违反。” 云裳一怔,接着点了点头。 李开怀和林雅又对视了一眼。 看上去他们并未十分注意贾铭世与云裳,事实上时时刻刻都在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贾铭世表现出来的沉稳镇定,当真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 贾铭世笑着介绍道:“李哥、林姐,二位远道而来,尝尝地道的本地风味吧?” “好,好,就是要尝尝本地风味。”李开怀笑眯眯的,连连点头。 饭店的老板认识贾铭世,亲自进来包厢,向大家问好,手里拿着菜谱,充当点菜员。 贾铭世微笑说道:“李叔、林姐,你们远来是客,你们点吧。” 李开怀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正因为远来是客,所以我们都不知道本地的风味特sè,还是你点吧。” “也好。” 贾铭世也不再客气。 “老板,五香牛肉来一份,其他的,你看着配菜,都要最地道的本地风味……嗯,配四个热菜,两个凉菜,一个汤就可以了。记住,不能太辣,我的朋友都是北方来的,不大能吃辣。” 老板一迭声地答应。 李开怀笑着说道:“铭世啊,想不到你这么细心。我还好,以前在隔壁的益东省工作过一段时间,能吃得辣,小林和小云就差点了。” 一开始的时候,他叫得很正规,“贾铭世同志”。如今贾铭世开口李叔闭口林姐,他们自然也不能再板着了。人家一个小字辈都有这种气度,两位高级干部可不能叫贾铭世比了下去。而且,他们此番前来,就是了解最真实的情况,与贾铭世将关系搞好了,拉近一些,十分有助于他们完成任务。 “重油重盐重辣,是湖西菜的特sè,吃起来酣畅淋漓,满头大汗,很过瘾。”贾铭世笑着说道。 “是啊,主席就曾经说过,吃得了辣椒的人,革命立场才坚定嘛。”李开怀开起了玩笑。 林雅也笑了起来:“李哥,你这个话我可不苟同啊,这么说,我和小云的革命立场就不坚定了?” 包厢里响起一阵笑声,气氛活跃了不少。 贾铭世笑道:“湖西菜太辣,也未必见得全是好处。有时候,辣味太重反倒把菜肴的本来味道遮掩住了,不是那么鲜。就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吃茄子没有茄子的味道了。北方菜系在保持菜肴的原sè原味上,做得比湖菜好。” “对,是这个理。” 饭店的老板知道来了贵客,让厨师打起jīng神,做的几个菜sè香味俱全,辣椒的份量也把握得恰到好处。一顿饭吃得大家都很满意。 尤其是五香牛肉,李开怀和林雅吃得赞不绝口,说是要带点回去,给家里人尝尝。贾铭世就吩咐老板弄了三大碗,以塑料袋密封起来,每人一碗,算是礼物。 临了,贾铭世主动会的账。 李开怀要争着会账,说是不好意思,怎么能叫贾铭世掏腰包?他们回去可以报销的。 贾铭世笑着说道:“不要紧,就是十几二十块钱的事情。两位领导大老远的过来,怎么也该让我尽尽地主之谊。等我回了首都,两位再请我吧。” 李开怀和林雅便连声说好。 李开怀脸上略有尴尬之sè。 贾铭世看在眼里,就知道李开怀比较面嫩。他们大约觉得,贾铭世这一回算是犯了严重的政治错误,虽然有老贾家的大牌子罩着,大事是不会有的。但贾铭世背了这么个名声,等他回到首都,李开怀自问,绝不会再和贾铭世有什么交集的。 彼此的身份都太敏感了。 自始至终,云裳都不怎么说话。 吃完饭,李开怀沉吟了一下,说道:“铭世,你中午有时间吗?如果方便,一起去宾馆坐坐,有些事情,我们交流一下情况?” 贾铭世笑着点头。 于是一行四人离开饭店,去了远山宾馆。 这个宾馆以前就是远山县委招待所,前两年才改名为宾馆的,算是紧跟时代cháo流。远山县的经济发展固然缓慢一点,改革开放的chūn风,还是吹了进来,人民的观念逐渐在转变之中。 李开怀三人此番前来远山县,低调异常,并没有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用的是首都某个企业单位的介绍信和工作证,住的也是普通的单间,不是远山宾馆的高干房。 “小云啊,你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一来到李开怀的房间,李开怀便即吩咐云裳道。 云裳此番过来,就是个“灭火器”的身份,现在贾铭世态度这么好,料必这个灭火器是用不上了,李开怀便将她支使开了。虽然是老云家的子弟,有些事情,还是没有资格参与的。 云裳一离开,林雅便亲自为贾铭世沏了茶水,然后坐在床上,在膝盖上摊开了笔记本,做好了记录的准备。远山宾馆的条件太简陋,书桌还是有的,不过两人并未拉开“讯问”的架势,免得气氛搞僵了,贾铭世犯起浑来,不好收场。 李开怀缓缓从公事包里拿出两本杂志,一看就知道是《号角》。 五月一rì出刊的那期杂志,贾铭世昨天收到了,如他所料,《旗帜鲜明地反对资产阶级zì yóu化思想》(下)也已经在《号角》上刊登出来。 老贺家还是很“配合”的。 “贾铭世同志,我和林雅同志这次过来,是想就一些问题,找你了解一下真实的情况,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李开怀坐直了身子,比较严肃地说道。 既然谈到了公事,自然要换一个样子了,太客气了肯定不行。 “我明白。”贾铭世平静地点了点头。 “这是我们的工作证。”李开怀按照标准的程序,和林雅一起,向贾铭世出示了各自的工作证。 李开怀的工作证显示,他的正式身份是zhōng yāng办公厅某局的副局长;而林雅则是在中组部某局工作。无疑,这都是挂名,他们的真实工作,是在最高首长办公室。 这也很正常。 贾老爷子身边的工作人员,除了卫士隶属于zhōng yāngjǐng·卫局,其他人也都有类似的身份。 “李局好,林局好。” 贾铭世礼貌地和两人再次打了招呼。 “铭世同志,实话说,你的表现让我们有点吃惊。”李开怀脸上浮现出一种笑容,语调也不是那么严肃了。 贾铭世笑道:“两位来之前,肯定也了解过我的一些情况……呵呵,贾铭世就是一个喜欢胡闹的小年轻,xìng格很叛逆,是吧?” 李开怀哈哈一笑,说道:“看来传言不可信。实事求是地说,你比大多数同龄人都要成熟稳重,也非常礼貌,有教养,不愧是贾老的孙子,果然是家教渊源。难怪文章也写得这么jīng彩了。” 这句话,就有些意思了。 李开怀嘴里说着奉承的话,但内里的意思,却绝不简单,尤其是最后加上的那一句,明显带有“诱导”之意在内。 他和林雅都是最高首长身边的工作人员这不假,但这不代表着,他们的政治理念就是完全一致的。李开怀做梦也没有想到,他此刻面对的,并非是一个真正的二十岁青年,这个年轻的躯体内,包裹着一个饱经沧桑的灵魂。 这个李开怀,在贾铭世的记忆之中,后来成为了一个大人物,官居政治局委员。而他的政治立场,就与老贺家比较靠近,甚至被传是老贺家的中坚干将。老贺家在即将到来的政治风暴之中,站队正确,获得了巨大的回报,后来更是成长为共和国一等一的豪门大族,自成体系,成为共和国高层政坛一股举足轻重的力量。 老贺家与老贾家不对路,贾铭世是知道的。 这位李开怀,固然不敢故意弯曲事实,向最高首长汇报他们和贾铭世的谈话内容,但在谈话的过程中,故意引诱贾铭世说一些“不当”的言辞,却是完全可以的。只要是贾铭世说的,他都能如实向最高首长汇报,不用担任何风险。 在现阶段来说,老贺家无疑是非常愿意看到老贾家与古月同志“闹翻”的。而现在,大家都认为,古月同志是最高首长认定的接班人。 只要老贾家与古月同志彻底决裂,在最高首长那里,肯定也不会留下什么好印象。 “李局过奖了,尊重长辈是我国的优良传统。” 贾铭世不动声sè。 第六十七章 世家子弟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不动声sè。 李开怀点点头,装出很坦诚的样子说道:“铭世同志,说说你写的这篇文章吧……这篇文章是你dú lì完成的吗?有没有查阅过什么资料或者请教过什么人指点?” 李开怀说着,打开了两本《号角》杂志,轻轻递到了贾铭世面前。 贾铭世接过来,但没看。昨天他就已经仔细看过了。 “这文章是我写的。怎么,李局,这篇文章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还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贾铭世有些奇怪地反问道。 李开怀不防贾铭世会这样反问。在他想来,自己正式向贾铭世亮明了身份,必定能给贾铭世造成很大的心理压力。再是老贾家的嫡孙,上下尊卑观念还是有的。如此一来,李开怀就能掌握谈话的主动权。谁知第一句话,贾铭世就开始反客为主了。 “啊,没有没有,单纯就文章来说,文字功底很深厚,理论基础也很扎实……铭世同志,听说你在首都大学学的物理专业?”李开怀沉吟稍顷,说道。 “是的。” “这个可真是难得,一个学理科的大学生,写出了这样扎实的纯理论文章,就算是政研室那些笔杆子,恐怕还写不出这样的水平。果然是家教渊源。锦博部长以前就是中组部有名的笔杆子……” 李开怀看似无意,却千方百计想要将话题引到贾锦博身上去。 贾铭世就笑了,说道:“是啊,二叔的理论xìng文章,确实是写得很jīng彩的,我拜读过他的许多文章,从中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一抹惊喜的笑意在李开怀脸上一闪即逝。 虽然贾铭世没有直接承认这篇文章是贾锦博属意的,有了这句话,也很不错了。 林雅忽然说道:“铭世同志,这么说,这篇文章你在投稿前,曾经给锦博部长看过?” 李开怀顿时扭过头,很严厉地瞪了林雅一眼,似乎在责怪他不懂规矩。贾铭世再年轻,这么明显的“诱供”,他能看不出来? 只这一句话,贾铭世便断定,林雅心里是向着老贾家的。难怪同为最高首长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李开怀后来官运亨通,林雅却默默无闻。看来林雅必定在几年后也受到了老贾家没落的牵连,一起沉下去了。 贾铭世微微一笑,并不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纯理论xìng的文章,我还要多向我二叔学习。” 不能直接承认,但更不能否认。 贾铭世的目的,就是要让大家都猜测,这篇文章是贾锦博属意的,是老贾家的“集体决定”。 李开怀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林雅却板着脸,神情很是不悦。 到底谁会笑到最后,现在可还难说。 望着李开怀那张笑脸,贾铭世在心里说道。 ※※※ 狗肉锅热气腾腾,香味四溢,洪塔山吃的赞不绝口,贾铭世只是浅浅尝了一块,就将注意力放在了蔬菜冷拼上,菠菜炸辣子,很是爽口,对肉类,尤其是狗肉等一些看似聪颖动物的肉,贾铭世本来就不怎么碰,这两年下来,更是对海鲜畜肉兴趣大减,有时候也在想,或许几年后,自己会慢慢变成素食者吧? 陪洪塔山来吃狗肉,主要还是不想扫了他的兴致。 黄达开恭谨的为贾铭世倒酒,他现在可是真正见识了贾书记在远山县的能量,传言不虚啊,自己不过去贾书记家里坐了坐,没几天,市委组织部就下来了考察组,组织部里自己的熟人也传出了风,自己有很大可能被提为县委副书记,常务副县长,如此种种,使得黄达开不得不对贾铭世死心塌地的佩服。 贾铭世浅浅酌了一口酒,笑着问黄达开:“开发区很热闹嘛,八点多,开门营业的商店很有一些,看来私营经济展的不错。” 黄达开说:“程县长抓经济还是很有办法的。” 贾铭世却是想不到他会为程军说话,深深看了黄达开一眼,说:“私营经济的展是衡量一个地区经济指标的重要一环,从前年起,中国民营经济研究会和全国工商联研究室、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研究所等机构在全国范围内进行问卷调查,今年的问卷调查在进行中吧?可不能小视这每年一次的问卷调查啊!” 黄达开连连点头,他自然知道贾书记年纪轻轻身居要职,背后定是有很深的关系网的,从他嘴里透露出的每一点信息自己都需认真琢磨。 “银耳什锦!”门帘一挑,俏丽的老板娘端着一盘凉菜进来,黄达开忙接过,亲自摆在贾铭世面前。 这菜是贾铭世点的,老板娘诧异的看了眼贾铭世,又看看黄达开,黄达开身为公安局长,这么巴结一个年轻人,使得老板娘猜度起贾铭世地身份,心说莫非是哪位领导家的公子? 贾铭世看着面前这盘什锦银耳,心中突然就有些失落,点点头。喃喃道:“什锦银耳,恩,什锦银耳。” 记忆中欣儿可是最喜欢吃的。 洪塔山却是笑道:“是拆的罐头吧?鹿头镇那罐头厂的罐头?” 老板娘娇笑道:“这位大哥真识货,银耳什锦就属这家罐头作得好,作了好几年的老字号呢,其它罐头厂现在一窝蜂也上,但味道就是不纯。” 吃完饭,刚走出宾馆的餐厅,贾铭世的笑容忽然僵在了脸上。 一名腰身笔挺的三十余岁男子,快步走了过来,和他打了个招呼:“铭世,你好!” 这名男子,贾铭世却是认识的,乃是老爷子的副卫士长谢光荣。见到谢光荣,贾铭世的第一反应就是,莫非老爷子到远山县了? 自然,这个推论随即被他自己否了。 绝无可能。 老爷子何等身份,岂能偷偷摸摸到基层来! 就算是二叔,似乎也没有可能。 中组部副部长,那也是非同小可的。 洪塔山已经有了几分酒意,瞥了一眼谢光荣,笑着问道:“铭世,来了朋友?” 贾铭世很快回过神来,微笑答道:“是啊,我老家的一个朋友,到这里来出差的吧。谢哥,是不是出差?” 谢光荣点了点头,脸上不见丝毫笑意。 他自来就是这么个xìng子,不苟言笑。 所有人,包括黄达开在内,心里都觉得有点怪怪的,似乎这个首都来客身上,带着一股十分特殊的气息,令人情不自禁的有些畏惧。 “达开,要不,你们先回吧,我和朋友说说话。” 洪塔山再次打量了一下谢光荣,点了点头,走了。 自始至终,谢光荣不曾拿正眼瞧过洪塔山和黄达开二人一眼,只是看着贾铭世,似乎生怕一不小心,贾铭世就会溜掉了。 “谢哥,是不是我大哥来了?” 待黄达开他们离去之后,贾铭世淡然问道。 通常老爷子的副卫士长是不会轻易离开老爷子身边的。贾锦博若是下地方公干,自有保卫人员和秘书人员随行,也不会动用老爷子的贴身卫士。那就只有可能是贾铭东到了。贾铭东本身只是一个副处级干部,和谢光荣职务相当,是没有资格配卫士的。不过作为老贾家明定的“接班人”,老爷子和二叔对贾铭东的安全均格外关注,贾铭东来青峰地区,派谢光荣陪同,很是合理。 “是的,贾处长在三零二号房间等你,请跟我来吧。” 谢光荣语调平淡,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老爷子的卫士长和副卫士长,都是和老贾家大有渊源的。谢光荣的父亲,就曾是老爷子最忠心耿耿的老部下,随着老爷子南征北战多年。老爷子也从未将谢光荣当做外人。 类似这种情形,四九城里并不鲜见。 很多老一辈革命元勋都喜欢用老部下的后代做卫士,第一是安全,第二也有栽培的意思。在身边带几年,如果才堪大用,就放出去外任。 所谓世家派系,就是这样逐渐形成的。 贾铭世轻轻摇了摇头,随着谢光荣向宾馆主楼走去,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 贾铭东、贺竞强均被誉为最杰出的红三代子弟,但两人的xìng格完全不同。贺竞强低调务实,凡事忍让,城府甚深。贾铭东却比较高调,喜欢讲排场。就算此番前来远山县,是专程为了找贾铭世,也不自己出面,叫谢光荣“召唤”他,大哥和领导的架子,端得十足。 这一点,倒是和二叔贾锦博一脉相承。若非如此,就算后来站错了队,别人也不至于赶尽杀绝,非要把老贾家彻底整垮。 这个习惯,看来不是那么好改了。 当然了,以前的贾铭世,在大伙眼中,远比贾铭东还要张扬得多。 但纨绔的张扬和官员的张扬,是不能相提并论的。被认定是纨绔,别人就能容忍你的张扬,不会和你一般见识,没的自**份。官员就不一样了,官场有官场的规则。太高调太张扬的xìng格,会让每个同僚都感到不安,难以接受。 在贾铭世的记忆之中,有太多高调的官员出事了。 远山宾馆的硬件设施很一般,但内部环境非常不错,院子里随处可见合抱粗的大树,枝繁叶茂,生机盎然,行走其中,令人心怀大畅。 虽然是县委招待所,远山县最高档的宾馆,也只有一栋主楼,五层楼,离餐厅所在位置不远,步行一两分钟也就到了。 走廊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走在上面,寂静无声。 三零二的房门是关着的。 谢光荣走到门边,敲了敲门,说道:“贾处,铭世到了。” “请进!” 房间里,传来贾铭东威严的声音。 不过贾铭世总觉得,贾铭东有点故作威严了。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官员,就算职务已经到了副处级,那种威严的气度,较之浸yín官场半辈子的中老年官员,还是有几分差距的。 就算在嫡亲的堂兄弟面前,贾铭东也不打算放下架子,不要说出门迎接,甚至连房门都不愿意事先打开来。 或许,贾铭东是想以这种方式,进一步巩固自己在老贾家的核心地位吧。 第六十八章 我也姓贾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大哥!” 贾铭世走进房间,平静地叫了一声,并没有咋见亲人的惊喜之意。 应该说,贾铭世很小的时候,贾铭东对他还是很友爱的。当时贾铭东的年纪也不大,尚未被世俗影响太多。加之那时正是大革命时期,老爷子受到冲击,家里的rì子不大好过,一大家子人都紧密团结在一起,相互关心,相互爱护。 艰苦的rì子,总是更能激发人xìng中美好的一面。 自从贾铭东大学毕业,步入官场之后,兄弟俩的交往就少了,感情自也rì益疏远。而且,那时贾铭东已经有了“竞争意识”,希望老贾家所有的力气,都花在他一个人身上。虽然老爷子威望卓著,老贾家堪称顶级豪门,资源也毕竟不是无限的。在基层刚起步的时候,还没什么,足够分配。但贾铭东志不在此,他满怀雄心壮志,力争在政坛大放异彩。那么,有限的资源,就要集中使用,多一个人来分,都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幸好”贾铭世自己不争气,上了初中就开始露出叛逆的苗头,到高中之后,更是明显。几年前的“离家出走”,更是被彻底打入另册,贾铭东完全可以高枕无忧了。 不料这个贾铭世,却在此时忽然冒出来,把天捅了个窟窿。 “铭世来了……请坐吧!” 贾铭东笑着起身,习惯xìng地向贾铭世伸出右手,贾铭世笑了笑,和他搭了一下手。 谢光荣给贾铭世沏了茶水。 “铭世啊,你们远山县发展得不错,我刚看了你们的开发区,很有活力。看来你当初的选择是对的,我们都小看你了。”贾铭东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只是怎么看都有点职业化,还带着高高在上的意味。 贾铭世微微一笑,说道:“地方小容易出成绩,只要你心中想着老百姓,他们自然就会拥护你。” “呵呵,你学会谦虚了。好,好啊,有进步!” 贾铭东嘴里表扬着,却不知不觉就用上了领导的口吻。撇开他们嫡亲堂兄弟的关系不论,zhōng yāng机关的一个副处长相对小县城的一名副书记,确实也算得是领导了。 面对大哥的“表扬”,贾铭世笑了笑,没吭声。 也确实不好说什么。 谢光荣给贾铭世沏了茶水,便走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贾铭东的神情,随即变得严肃起来,双眉紧锁,似乎在考虑十分重大的问题。 “大哥,是不是为那篇文章来的?” 贾铭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待贾铭东开口,自己先就提起了话头。 “嗯。” 贾铭东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随即便意识到有些不妥。怎么能让贾铭世先问自己呢?谈话的主动权可不能拱手相让。贾铭东是那种极其要强的xìng格,加上这些年在体制内顺风顺水,早已养成了“万事我做主”的习惯。 “铭世,你实话跟我说,这篇文章,谁让你写的?” 贾铭东开门见山地问道,双眼直视着贾铭世,炯炯有神,甚至闪过一抹十分凌厉的神sè。 别人都以为这是贾锦博父子指使的,或者文章压根就出自贾锦博父子之手,只是借助贾铭世使了个障眼法。但贾铭东明白,这绝不是老贾家的“集体决定”。不过有一点,贾锦博父子的意见和其他人是一致的,那就是贾铭世必定受人指使,他自己,绝对写不出这样的文章,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贾铭世再混蛋,毕竟是老贾家走出去的人,这点政治敏感xìng还是有的。但此人一贯没有头脑,被人忽悠犯下大错,倒是极有可能。 贾铭世也蹙起眉头,有点不高兴地说道:“大哥,为什么这么问?就不能是我自己写的?” 贾铭东嘴角浮起一丝讥讽的笑容,随即隐敛,沉声说道:“铭世,你听着,现在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这件事情,已经演变成一个严肃的政治问题,我们贾家,被搞得十分被动。许多人以此大做文章。古月同志已经在中组部的会议上,不点名批评了我爸。老爷子对此事非常生气。所以,你必须实话实话,这个非常重要。你不要一错再错!” “老爷子非常生气?”贾铭世反问了一句,语调还是很平静。 “怎么,你不相信吗?”贾铭东的语气益发不悦了。 贾铭世不说话,但脸上的神情明明白白显示了自己的“不相信”。 贾铭东心里打了一个突。 非常生气的人是有的,但不是老爷子,而是贾锦博。老爷子迄今没有对此事有过任何明确的态度,甚至都很少提到,好像这个事情压根就没发生过。这是一种十分奇特的情形。在这样的大事情上头,老爷子出乎意料的沉默了。贾铭东之所以抬出老爷子的招牌,只是为了压一压贾铭世。 他很清楚,无论自己还是贾锦博,在这个堂弟眼中,其实并没有太重的份量。倒不是说贾锦博不够厉害,而是贾铭世太叛逆。 但现在,贾铭世却一下子就猜到了老爷子的真实态度。 这让贾铭东有些吃惊。 贾铭世是怎么猜到的? 贾铭东可不相信贾铭世能够将老爷子的脾xìng摸得这样透彻。 “不管怎么样,铭世,你应该明白,这个问题已经很严重了,完全上升到了政治事件的程度。一个应对不当,就会出大事。对你,对我们整个家族,都是很危险的。” 贾铭东严肃地说道。 “古月同志除了上回在中组部会议上不点名批评了大伯,还有没有其他的动作?” 贾铭世压根就不去回答贾铭东的问题,反倒问起了古月同志的反应。 “你什么意思?”贾铭东怫然不悦,双眉拧成了一个川字。 贾铭世很认真地说道:“大哥,你这次来,不是为了审问我的吧?你是想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对不对?既然如此,我们兄弟之间,就必须坦诚相见。如果总是你在审问我,想要得到你自己需要的东西,你不觉得有些一厢情愿吗?没有人指使我,写这样一篇文章,我也无须去向谁请教。” 贾铭东呆住了。 倒不是说贾铭世没有顶撞过他,贾铭世经常干这样的事情,就连贾锦博他也敢顶,更不用说贾铭东了。贾铭东吃惊的是贾铭世这话的逻辑xìng如此严谨,而且咄咄逼人的气势没有丝毫的隐敛。 贾铭世毫不客气的将自己摆在了和他这个大哥完全对等的位置。 一时之间,贾铭东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是在和一个老jiān巨猾的政治对手打交道,而不是面对一个二十二岁都不到的堂兄弟。 “铭世,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想要得到需要的东西?我要得到什么?” 贾铭东有点恼羞成怒,语调益发的严厉起来。 贾铭世又端起茶杯喝了两口,刚刚喝了不少高度白酒,他确实是有点口干了。 “李开怀他们想要从我嘴里得到老贾家指使的证据,你和大伯,刚好相反,想要得到我被其他人指使的证据,是这样吧?” “李开怀?”贾铭东大吃一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贾铭世,急急问道:“李开怀来找过你了?什么时候?” “就在前两天!” “糟糕!”贾铭东有些失态了,急急问道:“你怎么说的?” “我告诉他,这篇文章是我自己写的,自己交到中宣部去的。当然,他也提到大伯,说大伯的理论水平很高,问我是不是受了大伯的影响……”贾铭世很平静地说道。 贾铭东深深吸了一口气,死死地盯着贾铭世,声音都变了调:“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是这样,我确实拜读过大伯的很多理论文章。” “你……”贾铭东伸出右手,指着贾铭世,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知不知道,李开怀是什么身份?” “知道!”贾铭世笑了笑。 “虽然他出示的是中组部的证件,但我知道他是最高首长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据说与老贺家的关系也挺好的。” 贾铭东双眼大瞪,完全气结! 这人,到底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说他真糊涂,他不但知道李开怀的身份,甚至还知道李开怀与老贺家关系不一般;说他假糊涂,他却在李开怀面前承认自己受了贾锦博的影响。 “我明白了,贾铭世,你是在报复我们!你恨我,恨我爸,恨我们老贾家的每一个人,是不是?”贾铭东盯着贾铭世,看了好一阵,才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语气冰冷。 贾铭世就笑了。是那种很平常的笑容,既不表示欢愉,也绝不带半点讥讽之意,就是一个十分正常的表情,或许是一种礼貌。 “大哥,我想有件事情你一定忘记了,老贾家不是你一个人的,是我们大家的,我也姓贾。” 贾铭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 其实贾铭东的失态只是瞬间之事,他实在是气糊涂了,而且也不将贾铭世当做一个平等的对象,既不是平等的敌手,也不是地位相当的朋友,就是老贾家一个不争气的纨绔。所以有那么一瞬间,他撕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本来面目。 第六十九章 路线之争上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出人意料的镇定,让贾铭东冷静下来。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不能被贾铭世比了下去。 哪怕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不怕被传扬出去。这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而是一种心理上的问题,他必须在贾铭世面前保持他的优越感,保持他老贾家接班人的尊严。 贾铭东没有急于说话。他知道,必须重新评估面前这位堂弟了。贾铭世的表现,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如果急急忙忙说话,无论是生气还是语重心长地教育,都不一定能起到作用。 贾铭东拿起桌面上的黄熊猫来,抽出一支点上。 贾铭世笑了笑,也拿了一支叼在嘴上,贾铭东瞥了他一眼,没有吭声,反倒主动给他点了火,脸上还露出了一丝笑容。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即缓和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他俩是嫡亲的堂兄弟,同一个爷爷,同一个nǎinǎi。 “铭世,这段时间,你不在首都,你不知道,局势已经何等的严重了……”抽了几口烟,贾铭东缓缓说道,语气很是诚挚。至少听上去是这样。 “我知道。”贾铭世淡淡地答道,抽得有滋有味。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抽过这种特供的黄熊猫了,味道就是不一样。 “你知道?还有人和你通过消息吗?”贾铭东反问道。 贾铭世答道:“这个不需要有人和我通消息,只要分析一下就明白了。那篇文章,本来就比较敏感,肯定会惹得古月同志不高兴。而且,李开怀亲自到远山县,现在又是你来了……这些都足以说明问题!” 贾铭东瞥了他一眼,心里的诧异越来越重。如果说,上次贾铭世回家那个转变还没怎么让贾铭东放在心上,如今却不能不引起重视了。这样的话,不是谁都能脱口而出的。贾铭世的表现,完全像是一个老于官场的高手。 问题是,贾铭世这样的变化,从何而来? 不过,现在不是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 “是啊,你分析得没错,这个事情,古月同志确实非常生气。你可能不明白,这不仅仅是思想领域一个简单的争论,而是一种态度。越是领导同志,越是在意这个态度的问题。” 贾铭东逐渐恢复了正常的思维,又开始在语气中表露那种高高在上的意味。 “老贺家什么反应?” 贾铭世不动声sè地问道,倒也并没有打算刻意去打击贾铭东的自信。每个人的xìng格都不相同,贾铭东是这种xìng格,强行去改变是不可取的。贺竞强的低调是一种向上的手段,贾铭东的傲气,未尝不是手段。每一种xìng格,都有欣赏的人,也有发展的空间。 “老贺家?” 贾铭东冷笑了一声。 “他们当然是推波助澜了。这个事情,原本就是他们一手策划的,自然是希望闹得越大越好。老贺家已经在组织人手,准备反驳你的观点。连社科院和zhōng yāng政研室的几位老夫子都准备出手了。”说这话的时候,贾铭东不断地望向贾铭世。 他到现在也还是认为,贾铭世是受了老贺家的指使。他不相信贾铭世真能写出这样高水平的理论文章,更不相信贾铭世会想到要在《号角》上发表这篇文章。 这不是一个纨绔应该有的思维和行事方式。 贾铭世双眉一扬,问道:“这个消息确切吗?” 贾铭东“哼”了一声,想了想,还是说道:“当初贺竞强把你这篇文章在《号角》上发出来,只怕就想好了这招后手!” “这么说,这是老贺家自己的主意,不是古月同志的意见?”贾铭世丝毫也不在意贾铭东的嘲讽,紧着问了一句。 “分得清吗?谁的意见不重要,关键是古月同志是怎么想的。” 贾铭世就笑了,夹杂着一点点得意的神情。 这种得意刺激到贾铭东了,心里的火苗又呼呼的窜了上来。你小子把事情搞得如此糟糕,竟然还这样得意?贾铭东不大相信贾铭世是故意要报复老贾家,虽然他刚才这样说了,也只是气头上的话。如同贾铭世所言,他也姓贾,与老贾家并未结下不可解的“死仇”。但毫无疑问,贾铭世是被老贺家忽悠利用了,成了人家手里的一杆枪。 但是贾铭世又是怎样被人家利用的呢?老贺家与老贾家不对路,这个贾铭世也是清楚的,他怎能当真那样没脑子? 这中间,一定还有一根线,一根看不见的线! 莫非是云裳? 贾铭世在纨绔聚会上打了贺为强,这个事情,没多久贾铭东就知道了。他们不参加这样的聚会,但不代表着他们完全不关心这些事情。不管怎么说,这些纨绔不是一般的纨绔,都是位高权重的世家后代。纨绔之间闹些小别扭无伤大雅,但要是闹大了,也有可能影响到世家豪门之间的关系。 据说贾铭世与贺为强打架,就是为了云裳。 而云裳是贺竞强的未婚妻,这一点是大家都知道的。 贾锦博曾经也有过这个想法,想要与老云家结亲,把云裳娶回来给贾铭东做妻子。但贾铭东自己不愿意,他看上了另外一个世家女子。 贾锦博也不勉强。婚姻的事情勉强不来的。 云裳既然是贺竞强的未婚妻,就有了帮着老贺家的动机。而**裳与贾铭世自幼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交情,贾铭东也很清楚。如果云裳帮着贺竞强忽悠贾铭世,贾铭世百分之百上钩! “这么说,老贺家想要重新站队?”贾铭世忽然问道。 这句话令得贾铭东浑身一震,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今天是怎么啦? 贾铭世总是从很高的层次看问题,而自己却陷入了“琐事”之中,完全颠倒过来了。谈话的主动权,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易手了。这个可不好,贾铭东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情形。 “重新站队倒是不至于,但是贺太平与贺竞强也许真有这个想法,至少可以向古月同志表示一种态度……”一时之间,扳不回谈话的主动权,贾铭东便顺着贾铭世的思路回答了一句。 贾铭世脸上又浮现起笑容,得意之sè更加明显了。 “铭世,你实话实说,这个事情,到底是不是贺竞强在后面捣鬼?” 贾铭东径直问道,原本想要提一下云裳的,最终决定还是不要刺激贾铭世的好。万一贾铭世觉得自己上了一个女人的当,面子上挂不住,拂袖而去,事情就比较糟糕了。 贾铭世笑了笑,避开了这个问题,反问道:“大哥,你想要我怎么做?” 贾铭东沉吟起来,良久才说道:“这个事情还真是难办。我爸的意思,是想要你回去一趟,当面向老爷子说明白,老贺家到底是怎样陷害你的!” 贾铭世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缓缓说道:“大哥,你觉得这样有用吗?” “铭世,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算我说了,是老贺家指使我做的,你认为有用吗?谁会相信?古月同志会相信?有些事情,影响一旦造成了,就再也难以挽回来。” 贾铭东又被气着了,冷冷说道:“原来一切后果你都很清楚嘛,那你当初为什么那么糊涂?” “我糊涂?”贾铭世又摇了摇头,“大哥,你仔细想一想吧,为什么到现在,老爷子都没有表态?恐怕不止咱家老爷子,所有的老爷子,包括最高首长和董老,都保持沉默了吧?” 贾铭东顿时怔住了。 这确实是个问题,他们也曾经想过,但没有得出个合理的结论。 老爷子们的态度,当真出乎意料。 他们想不透,不代表着老爷子们心中没有想法。 “那你的意思是……” 贾铭东沉吟着,语气之中甚至带了一点怜惘。 难道这样的问题,贾铭世也能有自己的思路? “大哥,很多事情,不能只看眼前,要往前面看。现在看上去十分正确的东西,也许要不了多久,就证明是错误的。实话说吧,思想领域的问题,或者说路线的问题,到底谁说了算?” “你是说,最高首长……” 贾铭东惊疑不定,脸sè也变得很是紧张。 “老爷子现在还不表态,最高首长也不表态,这中间到底是为什么,需要好好想一想。”贾铭世又点起一支黄熊猫,不徐不疾地说道,看上去,似乎成竹在胸。 贾铭东回去之后,忽然变得风平浪静了,再也没有人来找过贾铭世,甚至连电话都没有一个。贾铭世只在稍后的报纸上看到了几篇驳斥的文章。 如同贾铭东所言,驳斥他的,都是全国著名的理论家,社科院与zhōng yāng政研室的老夫子。驳斥的文章,也发在全国著名的大报之上,影响力之大,甚至还要胜过《号角》。 但是到此为止了。 五月中旬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驳斥的文章见诸报端。 贾铭世很清楚,并不是这件事情平息了,而是因为,更加重大的事情发生了。全国都进入了一种比较紧张的氛围。 贾铭世这里,反倒清静了。 第七十章 激流暗涌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东回首都不久,贾铭世收到了来自江口市的信函。 是季小川寄来的。 他家老子上个月月底从国家部委外放,担任了江口市副市长,不入常委的。季小川的老子季瑞林相对而言十分年轻,刚刚四十出头,以前在国家部委担任司局级干部。老季家与老贾家的关系,一贯是很不错的,季瑞林和贾铭世的父亲还曾经是战友,一起打过安郎。 贾铭世吩咐他到了江口市之后,给自己写信,季小川自然不敢忘记,刚在江口市安顿下来,便赶紧的给他写了这封信。 看得出来,季小川有几分惊喜。原来江口市并不如他所想象的那样,是一个小渔村,而是一个现代化程度比较高的大都市了,至少是有了大都市的雏形。季小川在首都呆久了,总觉得全国所有其他城市都是乡下。如今江口市的情形出人意料,他小孩心xìng,自然就高兴了。 季小川告诉贾铭世,他已经征得他父母的同意,就报考华南大学,不回首都上学了,不出意外的话,下半年就会去华南大学上课。 季小川的成绩还是可以的,加上有这样的厚实的背景,上华南大学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看来季瑞林考虑到自己一旦外放,可能要在地方上工作好些年头,儿子就近上大学也好,省得挂念。江口市与华南大学的所在地南方市,也不过是两百来公里的路程,一两个小时就能往返。 关键是季瑞林有点不大放心这个儿子,调皮捣蛋,要是单独留在首都,没有父母管束,天知道他会闯出什么祸来。 贾铭世随即给季小川写了一封信,叫他接下来的一两个月,乖乖在家里呆着,千万别去凑热闹。有些热闹能凑,有些热闹是万万不能凑的。敏感时期,若是沾上了,就算他是老季家的嫡系子弟,到时也脱不了关系。 同样的信,贾铭世还写了好几封,都是给他那帮子“发小”的,这些家伙,大都还在上大学,可不要一个冲动,就凑热闹去了。 寄完这些信,贾铭世长长舒了口气,似乎完成了一件十分重要的工作,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接下来,他确实就用不着做什么了,只需要静静地等待。 ※※※ 办公室烟雾缭绕,贾铭世最近烟瘾越发大,每天两包烟还有些不够抽。 贾铭世自己没示意到这一点,他此时正皱着眉头看着桌上的新城区基层建设的建议书,无非是城关镇和城关各个单位已经将新城区看为一块肥肉,准备聚而歼之。 贾铭世对新城区却有新的想法,点上烟吸了几口,琢磨着怎么能将自己的想法贯彻下去,办公室的门突然“嘭”一声被撞开,chūn到花容失sè的冲了进来,看到她如丧考妣的表情,贾铭世微微一怔,知道事情不小,chūn到xìng子一向沉稳,这么惊慌失措,估计是有什么大麻烦。 果然,chūn到将门紧紧关起后,没头没脑道:“贾书记,我,我对不起你,我辜负了你的期望。”看样子自己寻死谢罪的心都有。 贾铭世笑道:“冷静点,慌什么?来喝杯茶再说。”亲自给她泡了杯清神宁心的鸀茶,笑着将他按在长条沙发上,自己坐到了他身旁,道:“天塌下来也有人顶着,你怕什么?” chūn到双手发抖,捧着茶杯喝了几口,或许鸀茶的功效起了作用,或许贾铭世的镇定感染了她,chūn到渐渐平静下来,但声音还是有些发抖:“唐,贾书记,昨天刚刚拨给我们局的款项,被,被我弄丢了……” 贾铭世奇道:“什么款项?慢慢说,别急。” chūn到叹着气,这才讲起前因后果,原来她昨天接到财政·局通知,拨给招商局的十万块钱已经批下来,于是和计财科的李科长一起去财·政局将钱取了回来,放在了她办公室的保险柜里,谁知道今早上班后打开保险柜一看,那笔巨款已经不翼而飞,她也没敢声张,更挣扎了半天,实在觉得没辙了,才不得已跑来向贾铭世汇报。 贾铭世听着就皱起了眉头:“为啥不将钱交给财务?” chūn到苦着脸道:“李科长和我回局里的时候说闹肚子,半路就溜了,昨天一直到下班也没见到她,我以为就一晚上,没啥关系,就将钱锁进了我的保险柜。” “保险柜是新置办的,就我自己有钥匙,我钥匙也没丢,可这钱就愣是不见了,我咋想也想不明白,就算有人想坑我吧,他也得能拿到钥匙不是?贾书记,你说,这可怎么办?要不要报jǐng?”chūn到委实不愿意报jǐng,报jǐng后不管能不能找到这笔钱,自己这局长的面子是肯定丢光了,一笔钱交到自己手上,一晚上就不翼而飞,任谁也会觉得自己这局长不靠谱啊? 贾铭世微微摇头,他倒不是为了chūn到的面子,而是这事儿就透着蹊跷,报jǐng?就县局那刑侦力量,贾铭世不信他们能将事情查清,没准被人借机兴风作浪,不定再搅出什么事儿来。 “你的钥匙确定没被别人碰过?”贾铭世看着chūn到,追问道:“再仔细想想。” chūn到愁眉苦脸的摇头:“除非,除非我睡觉时我男朋友动过。” 贾铭世心中冷笑,你男朋友也未必就和你一条心,不过这话他没说出口,琢磨了一下,追问道:“你确信就你和你男朋友有机会接触保险柜的钥匙?” chūn到失神的点头,突然有些回过味来,急声道:“贾书记,我男朋友,我男朋友不可能背叛我的。” 贾铭世笑笑:“不用紧张,那你再仔细想想,比如你和男朋友喝酒时喝醉了,当时身上还带着那把钥匙,有没有这种情况?” chūn到jīng神有些恍惚,突然她皱皱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但犹豫着,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贾铭世目光何其敏锐,早发现了她的异样,皱皱眉,沉声道:“chūn到,你如果还对我贾铭世有所隐瞒,那只有最后一条路,报jǐng。” chūn到听到贾铭世透着yīn沉沉意味儿的话,身子抖了一下,从裤兜里掏出一方手帕,抹着额头的汗,贾铭世看她抖抖索索的神态,摇摇头,当断不断,扶不上大台面,这chūn到啊,也就一小女子。 “贾书记,我,我,我对不起你,我糊涂,还有,还有一个男人有机会接触到保险柜的钥匙,他,他……“抬头,却见贾铭世不动声sè,只有继续说下去:”他是我在酒吧认识的,开始只是谈得来的朋友,后来,后来有一晚……” 贾铭世笑笑:“男人身上栽跟头没什么丢脸的,他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职业?” 还好chūn到没那么糊涂,“是轻工局的,叫胡小华,老婆和我一个单位。”说到这儿楞了一下,恨声道:“他老婆就是财务李科长,难道是他两口子yīn我?” 贾铭世慢慢理着头绪,事情看起来挺简单,就是李科长和他老公摆了chūn到一道,细细想来却又有些不合逻辑,李科长就算贪钱,又不可能未卜先知,知道会有这么个拿钱的机会,平白无故指使他老公勾引chūn到作甚? 琢磨了一会儿,贾铭世对chūn到道:“这事儿先别声张,缓几天看看,财务科那边你拖延一下,我想想办法。” chūn到应了一声,垂头丧气出门,看样子贾书记对自己已经失去了信心,想想也怪自己,刚刚坐上局长的宝座就有点儿飘飘然,每rì听那些奉承话更是有些忘乎所以,早忘了刚刚上任时贾书记的嘱托,没几天就捅出这么一个大漏子。 看着chūn到有些孱弱的背影,贾铭世叹口气,好自为之吧。 正准备起身,电话响了起来,贾铭世应答了几句,脸sè一下子变得极其严峻起来。 不久,林志国进来通知他,说全县民营企业家座谈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请他过去参加。 座谈会比较热闹,差不多来了三四十名民营企业家,县zhèng fǔ那边来的是副县长王红梅。会议上,企业家们一开始有些拘谨,在贾铭世的鼓励下渐渐都放开了。 一些企业家兴奋地向贾书记汇报,说是如今生意越做越大,很多企业已经在周边的久安、洪阳、青峰等地市开设了销售部,向外销售自己的产品。 对此,贾铭世自然是赞赏有加。 不过一位姓伍的经营五金建材的老板却向贾书记抱怨,说是他在久安市开设的销售门店,不时会遇到流氓混混的敲诈勒索收保护费之类,令人不胜其烦。久安市的社会治安情况,比远山县差得太多了。 “贾书记啊,这样子搞下去,真是吃不消了。赚的那点钱,还不够交保护费的……”伍老板愁眉苦脸地说道,也有些愤愤不已:“还久安市呢,我看一点都不安宁乱得很,连我们远山的一根小手指头都赶不上!” 贾铭世双眉微蹩。 “久安不安”! 这句话已经在省里流传有一段时间了,久安市的社会治安秩序,着实十分糟糕甚至于火车经过久安市,旅客们都提高百倍的jǐng惕,轻易不敢在久安火车站的站台上逗留,更不敢买东西。 “伍总,这个问题,你还是应该向当地公安机关反映。”贾铭世提醒道。 谁知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伍老板更加愤愤不平,说道:“贾书记,别提了。他们那边公安可不比我们这边的公安,完全不管事的。你不去报案还好,报了案,那些流氓混混不但变本加厉的收保护费,还打人。我写了信向久安市委市zhèng fǔ反映问题,也是一点回音都没有,真不知道久安的领导们,是干什么的。” 这倒是现阶段一个非常普遍的现象,群众反映情况,宛如泥牛入海,渺无音讯的情况,各地在所多有,乃是常态。真正引起党委zhèng fǔ重视,予以关注解决的,百里无一,和撞大运中大奖也差不多少。 但贾铭世对这个事,也有点无能为力。 远山县的书记,可管不到久安市的社会治安工作。 见贾铭世不吭声,王红梅便即说道:“伍总,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尽可能地依赖当地的政法机关处理这个问题。” 伍老板闷闷的点头。他也知道,这个事情,远山县的领导不好帮他解决。也就是说出来,发发牢sāo罢了,憋在心里,怪难受的。久安的社会治安再乱,已经铺开了摊子,生意还得做下去,还是自己小心在意为好。 座谈会到十一点多才结束,贾铭世王红梅代表县委县zhèng fǔ宴请了与会的民营企业家们,对他们再一次予以慰勉。 第七十一章 爷爷要见你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时间进入六月份,气氛变得十分紧张。贾铭世去了一趟学校,见学校的领导们,整天一个个板着脸,神情严肃。 贾铭世照例上班,业余时间到夜大上课,同唐棠幽会,看上去十分的镇静。其实心里翻江倒海。上辈子曾经经历过的那场巨大的政治风暴,重演了。 老贾家的命运,是不是能改变,就看这一下了。 能做的,他都做了。 如今只能等结果。 这一天,贾铭世正准备参加一个演讲活动,接到刘茂林的电话,叫贾铭世马上去他办公室一趟。 贾铭世有点摸不着头脑,带着几分疑惑去了刘茂林办公室。 “铭世啊,来,坐!”刘茂林对他十分热情,笑呵呵地打招呼。 贾铭世走过去,径直在刘茂林办公桌对面落座,顺手敬给刘茂林一支烟。 刘茂林随手接了过去,贾铭世又给他点上了火。整个“流程”十分顺畅,似乎在他们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 贾铭世深知,这是非常重要的一步。你是不是能走进领导心里,成为领导的心腹,从这些小动作之中就能判断出来。大事情,往往领导会很谨慎,在公开场合,都要讲究个形象,也就是戴上了假面具。唯独在这些rì常生活之中,领导的面具偶尔会摘下来。不管怎么样,领导也是人,也有正常人的习惯和需要,整天这样板着,累! 刘茂林抽着烟,随手拿起了那个报告,说道:“铭世,学校演讲的事,缓一缓。” “为什么?”贾铭世有些奇怪。 刘茂林瞥了他一眼,说道:“亏你还是首都人,不看新闻的?眼下,这种集体活动,都得停下来。” 贾铭世恍然大悟,不由暗暗责备自己的迟钝。 这是怎么了? 自己不是一天到晚在关注着京城的局势吗?怎么到了自己眼皮底下了,反倒失去了jǐng惕xìng?说起来也不奇怪,这些天贾铭世的脑海里,翻腾着的都是最高层的风云变幻,猜测着自己那篇文章,到底在关键时刻是不是能够管用。远山地区一直风平浪静,他便有些麻痹大意了。 刘茂林尽管没有先知先觉,不清楚高层的变化,却有着基层干部对政治天生的敏感xìng。从一件小事上就能体现出来。 贾铭世忽然觉得,自己尽管出身于政治世家,有着先知二十年的巨大优势,却不见得就懂了基层政治的cāo作手法。看来这一课还得下苦功补上。他再有背景,老贾家再给他多大的支持,这些基层的经验,那也是教不了的,得靠他自己一点一点去摸索。 而基层这一关,官场上任何一位有所作为的大人物,都跳不过去,必须要经历的。 “书记言之有理,是我疏忽了。”贾铭世欠了欠身子,很恭谨地说道。 刘茂林点了点头,对贾铭世的表现很满意。这个年轻人,有才华,有文凭,关键是一点就透,还谦虚谨慎,没有一点骄傲之气。 在这个rì渐浮躁的世界,这一点十分难得了。 是个可造之材! “铭世啊,这段时间,和你首都的那些同学通过电话吗?” 刘茂林像是很随意地问道,脸上却闪过一抹好奇的神sè。局势如此扑朔迷离,刘茂林也想得到一点“小道消息”。 贾铭世摇了摇头,说道:“书记,电话是通过,但他们什么都不敢说。他们对我讲,我这个时候在乡下,是最安全的。多的让我不要乱问!” 刘茂林倏然而惊,连连点头。 贾铭世的同学让贾铭世不要乱问,他刘茂林就能乱问了?那种台面上,他刘茂林这个处级干部,和普通老百姓全无分别。甚至还不如。最少普通老百姓就不会被关注。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随便打听的好。刚刚教导过贾铭世,转眼之间,自己也犯同样的错误。 贾铭世会不会是故意这样说的,给自己提个醒? 刘茂林又瞥了贾铭世几眼,心中对这个年轻人益发的产生了神秘的感觉。 不久之后,远山所有学校宣布提前放暑假,让学生们都回家去帮助家里干些农活。不但夜大是这样,工贸学校、卫校等中等专业学校都提前放假了。 贾铭世每天坚持早起锻炼。这是在首都武术队养成的习惯,这么多年了,一直坚持下来,没有放弃。 今天是周未,等贾铭世锻炼完,唐棠早就做好了早餐,叫他一起去吃。 一般是煮面条,加一个荷包蛋。 唐棠的手艺很不错,贾铭世吃得很满意。 “走,去店里看下!”吃完早餐,唐棠收拾一下,大约九点钟左右,就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说道。 唐棠是很有责任心的。那时节有责任心的人不在少数。不像到了二十一世纪,想找一个有责任心的人,比找火星人还难。今后二十余年,时代剧烈变更,随着拜金主义的盛行,信仰缺失也就是必然的。 贾铭世情不自禁地抬头望了一眼,尽管还是早晨仈jiǔ点,太阳已经像一轮火球般挂在了天上,发出炽烈的光和热! 倒过去二十二年,也就是贾铭世重生之前,让他顶着这样火辣辣的太阳外出,那简直是难以想象的。四十几岁的中年光棍,人生早就颓废得一塌糊涂了。 现在当然不一样了,贾铭世没有丝毫犹豫,笑着点了点头。 既然重生了,就要调整心态,好好融入到“新”的生活当中去。 刚出门,就接到了贾铭东的电话。 “爷爷要见你,让你马上回首都。” 这个可真是好消息。 老爷子绝不是想念孙子了,无缘无故的要见他。在贾铭世的记忆之中,上辈子只有在老爷子病重之际,二叔才通知他,让他立即赶回首都。事实上就是为了见老爷子最后一面,为他送终。 现在,首都的局势刚刚平定下来,老爷子就急着要见他,可以想见,他在老贾家的份量已经完全和以前不一样了。 “哥,什么事啊?你给我露个底,我心里有数,挨骂的时候也能扛过去!” “挨骂?铭世啊,你怎么能这样小看自己呢?你现在啊,可是咱们老贾家的大功臣,连我爸刚才都还在夸你呢。铭世,你马上回来。坐火车太辛苦了,你去大宁坐飞机。从远山到大宁,两百多公里吧?你不要去挤长途班车了,你打这个电话……”贾铭东在那边说了一个电话号码:“这是随岳地区驻军夏师长的电话,他和大伯是老战友,离你们也不远。你给他打电话,让他派个车,送你去大宁机场。” “好的。”贾铭世一口应承下来。 贾铭世听说过这个部队,却不知道夏师长原来是父亲的老战友。上辈子,父亲很不待见这个儿子,可能都羞于向夏师长提起自己有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 其实这个部队的驻地离远山县不近,百多公里呢,路还不好走,差不多赶上去大宁的时间了。但贾铭世知道,事情不能这么去想。贾铭东如今告诉他这样一个关系,事实上就是转变了对他的看法,觉得他贾铭世配得上老贾家嫡孙这个金字招牌了,不再给老贾家丢脸。 一时之间,贾铭世心情也十分愉悦。 贾铭世没有打夏师长的电话,尽管他知道,只要他报上父亲的名号,夏师长铁定要派车过来。部队的战友情分不是假的,何况还有老贾家这个大招牌。只是远山县离驻地实在太远,路况又不好,真等夏师长派了车过来,再赶到大宁市,非得晚上了不可。赶不上今天的飞机。他搭班车去大宁,也差不多是晚上到,只能赶明早的班机。时间上一样,就没必要白白欠一回人情。 夏师长这条线,贾铭世打算留着,有机会再专程去拜访。 当下贾铭世打电话给刘茂林请假。刘茂林问他干什么,他说回首都看望父母,至于别的没有多说。在没有得到家族的再次认可之前,胡乱打老贾家的招牌,不是什么好事。 刘茂林一听就笑起来:“巧了,我也正有事去大宁,一起去吧,反正顺路,你在大宁上火车。” 贾铭世也觉得事情就是巧,笑着答应了,并未告诉刘茂林自己是去坐飞机。那时节,坐火车是长途出差的首选,像他们这种基层干部,就算是县委书记,也不容易坐回飞机。 刘茂林在电话里让他等着,一会吉普车就过去接他。 吉普车里除了刘茂林,还有一个年轻女子,贾铭世认识,是刘茂林的女儿,叫刘芸,在县人民中医院上班。二十四五岁的样子,长得很是秀气,有一种沉静的气质。 “书记,去大宁做什么?” 贾铭世上了车,自然而然的掏出烟来,敬给刘茂林一支,也递给司机一支。 刘茂林还没有说话,刘芸已经开口了,说道:“爸,车上别抽烟,不好。” “好好,我听女儿的,谁叫我女儿是医生呢?” 刘茂林似乎对这个女儿十分喜爱,闻言马上将叼在嘴上的香烟取了下来,打着哈哈说道。 司机也很自觉地将香烟放下了。贾铭世当然更自觉,他的烟瘾本来就还不大,一路上不抽烟也没事。只要刘茂林憋得住,他也憋得住。 “哼,现在也就你把我当医生了,我有时候坐一整天班,也没有一个病人上门。”刘芸脸sè益发的不好看了。 刘茂林神情有些尴尬,连忙安慰道:“芸儿,你正儿八经是中医学院的本科毕业生,又在全国xìng刊物上发表了很多论文,水平是摆在那儿的,是吧?只要这回评上奖了,中级职称马上就到手。等你挂了主治医师的牌牌,那病人还不挤破门啊?” “爸,你说的轻巧,这个全省的中医学论文评选,那奖是轻易能够评上的?我们现在不是连评委是谁都不知道呢!”刘芸丝毫也没有因为父亲的安慰而感到轻松,“哼”了一声说道。 “所以我们才去大宁嘛……放心,爸爸在大宁的那几个老战友,还是有些能耐的,肯定能打听到消息。只要知道谁是评委,咱们就有办法。你的论文是在首都发的,档次是摆在那的,只要有个评委肯帮着说句话,不说一等奖,二三等奖总能评上一个吧!”刘茂林很有自信的样子。 刘芸脸sè略有好转,说道:“但愿如此吧。” 贾铭世算是有点明白了,敢情这父女两个,是上省城去拉关系的。 第七十二章 受宠若惊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书记,想不到你战友遍天下,连省卫生厅也有战友。”贾铭世微笑着说道。 “没有啊,我在省卫生厅没有战友。”刘茂林马上便否认了。 “那是在中医研究院有战友了?” 刘茂林又摇摇头,还是没有意识到贾铭世话里的含义。 “书记,刘医生,这个中医学会的年会吧,我也了解不多。但我有一个同学的哥哥,是在首都卫生局工作的,他对这个年会的评奖流程,了解得比较多,闲聊的时候,也跟我们谈到过……”说到这里,贾铭世打住了,想要看看刘茂林是个什么反应。 刘茂林说道:“铭世啊,你那个同学的哥哥,是怎么说的?” “是这样的,书记。我那个同学的哥哥说,这种评奖,评不评得上,其实与评委没有多大的关系,早就内定好的。”贾铭世言简意赅,直接点到了要害之处。 “有这种事?不可能吧……”刘茂林吃了一惊。 “基本上就是这样……”贾铭世大致将自己所了解的情况说了一下,用词比较简略。 刘芸有点不屑地说道:“不可能,肯定是你那个同学的哥哥瞎说的。首都的事情,我不清楚。湖西这边吧,前几年评奖的评委里面,就有杨光楚教授,他可是国家中医学会的理事,博士生导师,全国知名的学者,著作等身,连省中医研究院的龙院长,都是他的学生。你说杨教授能是傀儡吗?他若是秉公说话,龙院长敢把他的评委拿掉?开玩笑!” 贾铭世笑而不语。 事实上,不了解的内情的人,还真不会相信暗箱cāo作竟然到了这种地步。规则,完全掌握在制定规则的人手里,谁不会向着自己? 但刘芸一定不信,贾铭世也就不再饶舌。 刘茂林皱起了眉头,说道:“芸儿,你说的那个杨教授,他今年是评委吗?” 刘芸摇摇头:“不是,他去年就已经过世了。从前两年开始,评委名单就不公布了。怕一些没有评上奖的人不服气,去找这些评委闹。” 贾铭世嘴角闪过一抹微笑。 这就对了! 为什么有人不服气,有人要闹,就是对这种规则不满。索xìng连评委的名单都不公布了。人家反正也是走个过场,以自己的学术名气换个红包,可没有义务给主办方擦屁股。再说了,不公布名单,是为了更好的控制局面。 学术界的名人之间,也一样有竞争的。卫生厅和中医研究院请了这几位做评委,不免冷落了其他知名学者,反倒生出许多是非来。不公布名单,那就全是主办方说了算,说谁是评委谁就是评委,说谁不是,谁就不是。 你猜去吧! “这就麻烦了,连谁是评委都不知道,这个关系比较难搞啊……”刘茂林蹙眉道。 看样子,不但刘芸不信贾铭世的话,连刘茂林也不信,还在想着要从评委身上下手。这也难怪,思维定式一旦形成,要改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不了解内情的人,总也不相信,评委全都是摆设。 当然,像杨光楚教授那样的评委,也许是个例外。作为中医研究院院长的老师,他如果一定要评上谁,说不得,主办方也是要给个面子的。大不了临时增加一个名额就是,一张荣誉证书和几千块钱,对于两个厅级机关来说,不当什么大事。老爷子的面子,值得这个价位。 但这除了说明杨教授其实也是主办方的一员之外,再也说明不了别的。 规则,始终掌握在制定规则的人手中。 贾铭世自然不会再开口。 司机开了百把公里之后,将车停了下来,刘茂林便急匆匆的下车,看似是上厕所,其实是抽烟过瘾去了,贾铭世也便下了车,陪他抽一支。 随岳市距离大宁市两百多公里,国道线路况非常一般,吉普车愣是跑了四五个小时,到达大宁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铭世啊,晚上还有去首都的火车吗?”刘茂林问了一句。 “有的吧。这个要去火车站看了才知道。” “那这样,我们一起吃个饭,待会送你去火车站。” 贾铭世客气道:“这个怎么好麻烦刘茂林?你们只管去办事,我在前面的公交站下车,坐公共汽车去火车站就是了。” ※※※ 贾铭世提着简单的行李,走出首都机场。 在接机口,贾铭世一眼就看到了颜雨落。 颜雨落一件黑sè的短袖T恤,一条黑sè的长裙,明黄sè的高跟凉鞋,往那一站,那种端庄的气质就出来了。 颜雨落身边则笔直地挺立着标枪一样的谢光荣。 贾铭世笑着上前,很洋气地给了未婚妻一个拥抱。 “多大人了!”颜雨落嘴里责怪,双手紧拥对方厚实的背脊,满脸都是笑容。 “老婆大人真漂亮……”贾铭世拥抱之后,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着颜雨落,啧啧赞叹不已。 听了贾铭世的夸奖,颜雨落更是欢喜,笑眯眯的,也是不住地打量着贾铭世,连连点头:“嗯嗯,比上回还要壮实了,这个好这个好……” 谢光荣上前一步,主动接过了贾铭世的旅行包。 这也是前所未有的,老爷子的卫士,还没有谁对贾铭世这样客气过。 出了候机室,贾铭世更是吓了一跳。 门外竟然停着一部大红旗。 贾铭世一眼就看了出来,这是老爷子的二号配车,也就是备用车。虽然老爷子通常乘坐的都是一号配车,但将二号车派出来接他,当真是非同小可。 这个牌照,是在zhōng yāngjǐng·卫局存档了的。 谢光荣将贾铭世的旅行袋放进后备箱,打开了车门。 “老婆,你先上!” 大红旗一路畅通无阻,甚至进入大内之时,卫士都没有检查,就直接放行了。大红旗径直开到了“青松园”,贾铭世还没有下车,就看到贾铭东亲自站在门口迎接。 贾铭东向贾铭世打招呼,笑哈哈的:“铭世,这么急催着你回来,一路辛苦了!” “还好,反正年轻,辛苦一点也没什么。” 贾铭世微笑答礼,主动上前握住了贾铭东的手,贾铭东看似很随意的将另一只手也放了上来,贾铭世自也照做,兄弟俩四手相握,摇晃了好几秒钟。 “走吧,老爷子,我爸,还有小姑都在等你呢!”贾铭东笑容可掬。 贾铭世又吃了一惊,这个阵仗可是摆得有点大,在贾铭世的记忆之中,好像就是最高首长亲自登门,老爷子也没有把出这样齐整的礼节。 当然,也不是说贾铭世的份量就超过了最高首长。关键还在于他是老贾家的人,今儿个,也算是一个家庭聚会吧。不过大姑和大姑父没有到,这中间,也折shè出一个信号。今天这个家庭聚会,带有十分明显的政治倾向。 大姑和大姑父都是企业干部,便被排除在外了。 老贾家的规矩,自来就是这么严格的。 尽管老爷子已经以实际行动向贾铭世表达了“欢迎回家”的意向,贾铭世还是不敢露出半点骄傲的神sè。今天既是表扬,未尝就不是考验。 贾铭世估计,到现在为止,家里的长辈,都不一定完全相信,那篇文章是出自他的手笔。或许只是被什么人利用了,却刚好赶上这场巨大的政治风暴,某几位大人物出局,反倒让老贾家捡了个现成便宜。 要说贾铭世一个小年轻,有那样的政治远见,也确实令人难以置信。 大家都满腹疑窦。 贾铭世礼让着小姑在前,与刘伟东并肩而行,略略落后半个身子。在一个规矩很严的大家族之中,要想得到多数长辈的认可,那就必须严守规矩。 经过上辈子惨痛的教训,贾铭世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因为写了一篇“凑巧”的文章,就试图一步登天,与贾铭东相提并论,未免有“小人得志”的嫌疑。 官场大忌! 老贾家,谁说不是一个微缩的官场? 一走进客厅,老爷子和老太太居中端坐,二叔、小姑和小姑父下首相陪。 见贾铭世进来,贾锦博当即起身,小姑和小姑父也跟着起身,脸上露出微笑。 “铭世回来了?好,好!” 贾锦博微笑着,连连点头,完全不是昔rì高高在上的派头,笑容说不出的亲切。 “是的,二叔,我回来了。” 贾铭世恭谨地答道,又向刘成家和刘成爱问好。随即大步上前,给老爷子和老太太深深鞠了一躬,规规矩矩请安问好。 老爷子和老太太脸上都难得地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嗯,好!坐,都坐吧,自己家里,不必拘谨。”老爷子笑着吩咐道。 这句话,可不仅仅是说给贾铭世听的,就算是二叔、小姑等人,在老爷子面前,平rì里也不能完全放开。 大家依言坐下,贾铭世就坐在小姑的下首。这还是贾铭世成年之后,第一次在青松园的客厅里拥有座位,以前都是站着。 “铭世,这段时间,在下面做些什么工作?”老爷子缓缓问道。 “爷爷,这几个月,我都在乡下……”贾铭世规规矩矩地答道,言简意赅,没有丝毫修饰之词。 任何露架子,在老爷子面前,都不能摆出来。 “嗯,好,能静得下心,沉得住气,不错,有进步了!”老爷子微微颔首。 贾铭世心中一动。看来老爷子真正看重的,还是这些品质。他虽然是老爷子的嫡孙,上辈子可着实不大清楚,老爷子到底喜欢什么样的xìng格。 接下来,老爷子又问了一些rì常工作之间的事情,问得很细,丝毫也没有涉及到什么“大的层面”,就好像普通人家的两公孙在拉家常。不过贾铭世可不敢怠慢,每句话说出口之前,都要在心里转一圈,确定没有什么纰漏才会说出来。 政治世家的生活,本就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 贾铭世很清楚,这个依旧是老爷子对他的考验。 两公孙对答之时,二叔小姑等人,都是脸带微笑,绝不开口说半个字,甚至于老太太都不插口,只是倾听,偶尔会端起茶杯喝口水。 贾铭世注意到,二婶于馨并不在场。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于馨出现了,老爷子便停止了问话,转向于馨。于馨忙即说道:“爸,妈,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是不是先吃了饭,再聊?铭世大老远的赶回来,肯定也饿了。” 第七十三章 天下大势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好,那就先吃饭,吃完饭再聊。”老爷子一摆手,做了决定。 贾锦博和于馨便分别上前,搀扶老爷子老太太起身。 贾铭世忽然惊异地发现,今天老爷子竟然不怎么需要搀扶,就能自己站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人逢喜事jīng神爽。又或者,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有了好转。 在贾铭世的记忆之中,现在已经进入了老爷子生命之中的最后几个年头,身体状况是比较糟糕了。两年多之后,最高首长正式确定接班人之时,老爷子实际上已经不能下床活动了,不久离世。而那一次,贾锦博又站错了队! 一连两次站错队,加上老爷子离世,便造成老贾家的“万劫不复”。 好在,贾铭世回来了! 一切,或许还来得及吧。 家宴的规模不大,就是这几个人。 老贾家规矩严,每时每刻都体现出来,吃饭也是规规矩矩的,没什么人说话。不过,今天老爷子破例喝了一小杯黄酒。 老爷子虽然是军人出身,战争年代出生入死,打了无数恶仗硬仗,好几回死里逃生,酒量却一直不是很大,以前都是喝白酒,后来改喝黄酒,黄酒养生。上了年纪之后,基本上不怎么喝酒了。 这一小杯黄酒,无疑是为了贾铭世破例的。 “铭世,你吃,多吃点,农村生活艰苦,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于馨破例给贾铭世夹起了菜。 “谢谢二婶,还好,下面生活不错,能吃饱也能吃好。”贾铭世笑着说道,心里头不由又想起了远在海外的母亲。母亲萧柏,贾铭世的父亲在越战中牺牲,心灰意冷之下拿了美国的绿卡,在美国开起了一家小公司作为jīng神的寄托,不过在那另一个时空里,萧柏最后还是结束了美国那家小公司的业务,在国内陪着贾铭世。 于馨是大家闺秀,家庭的显赫虽然比不上老贾家,也算是京师的小世家,家里老爷子大革命前做过部长的,后来迫害致死,但总归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在老贾家又是媳妇,贾锦博职务高,于馨自然也就是一干姑嫂妯娌的“领袖”。 当时古月同志不点名批评贾锦博,老贾家的气氛是何等的紧张,于馨都不和贾铭世说话了,见了面装作没看见,爱理不理的。 现如今,一个个都换了笑脸。 于馨对贾铭世的客气,说白了就是皇帝老子对有功之臣的客气罢了。 事情过去之后,皇帝还是皇帝,大臣还是大臣,难道能倒过来? 吃完饭,老爷子站起身来,说道:“都去休息吧。锦博,铭东,铭世,随我去书房。” 儿孙们忙即恭声答应。 小姑的脸sè却yīn沉了几分。老爷子叫了二哥进书房谈话,这没什么,但连贾铭东和贾铭世这两个小字辈都有份,偏偏将她撇过一旁,叫她情何以堪? 说起来,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副厅局级干部。 贾铭东自来是老贾家的“接班人”,享受这种“待遇”还不要紧,贾铭世不过是个乡下干部,竟然也与闻机要,独独将她晾在了一边。 老爷子莫非老糊涂了? 小姑在心里恨恨地想道。 只是老爷子明白发了话,小姑心里再不满意,也不敢忤逆了老爷子的意思。 于馨对小姑子心中所想,了如指掌,笑着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说道:“走,我们去那边陪妈说话。” 小姑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不情不愿的跟着于馨去了。 进了书房,贾锦博搀扶着老爷子在沙发上坐了,贾铭东便紧着给沙发扶手上垫上了棉布垫子,又紧着给大家泡茶。他与贾锦博经常会进老爷子书房谈话,这一切倒是做得纯熟无比。 进入老爷子的书房,贾铭世还是第一次。就算是幼小之时,也不曾享受过这般待遇。进了屋,规规矩矩站着,也不争抢着泡茶跑腿,只是关注着老爷子的一举一动。 老爷子双眉微闭,靠在沙发上,似乎是有些累了。 贾铭世心里一酸,老爷子的身体,着实是越来越差了。 忙乱了一阵,大家都坐了下来,贾铭东没有坐在贾锦博身边,而是搬了一张椅子,就坐在老爷子一侧,像是随时准备搀扶老爷子,又像是做记录的秘书人员。 贾铭世坐在贾锦博的下首,这么想着。 “铭世,你说说吧,你为什么要写那篇文章?” 贾锦博缓缓问道。 这是一个“大谜团”,尽管老贾家,具体来说是贾锦博本人,受益匪浅。但他们对于贾铭世当初写这篇文章的“动机”,一直没有弄清楚,心里头总是不踏实。 贾铭世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望了老爷子一眼。一直微闭双目的老爷子,也恰在此时睁开眼来,四目相对,老爷子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意思很明白,让贾铭世回答这个问题。这本来也是老爷子想问的,不过老爷子年事已高,不耐劳顿,便由贾锦博代言。很多时候,老爷子和贾锦博父子之间,还是很有默契的。老爷子想些什么,贾锦博总是能够猜个大概。 贾铭世很清楚,他今天在这间书房里说的话,将决定着他在老爷子心目中有一个什么样的定位。只要老爷子认可了他,那么老爷子在世一天,就能给他一天的助力。 对于他为什么要写那篇文章,今天也将有一个“最终判决”! 想必大家还是在怀疑,他是受人指使,想要对老贾家不利,离间老贾家和古月同志的关系。不过指使他的那个人,自己也没有料到,风云突变,当初的“对着干”变成了先见之明,变成了政治立场坚定! 这叫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饶是如此,也不能不把那个指使者揪出来。他能指使贾铭世一回,就有可能指使他第二回第三回,难不成每次都有这种好运气? “爷爷,二叔,大哥,我为什么要写这篇文章,是出于对整个局势的分析判断!” 贾铭世吸了口气,缓缓说道。并且不惮繁巨,一一叫到每个人。这一刻,他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十分郑重的神情。令人不能轻易怀疑他说的话。 贾锦博问道:“说说你的分析判断吧。” “上次我就曾说过,一些干部,尤其是基层的干部,特权思想十分严重。公款吃喝,公款消费,徇私舞弊等等行为,层出不穷,已经在基层社会积累了相当的不满,社会矛盾比较尖锐了。所以我认为,这个矛盾会爆发出来,然后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予以利用,作为攻击党和zhèng fǔ的理由……”贾铭世不徐不疾地说道。 大家都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这个话,贾铭世确实是说过的,当时没人在意,贾锦博父子还进行了毫不客气的反驳,认为贾铭世是危言耸听。 现在,已经被事实所验证了。 如此说来,贾铭世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爷爷,我们的国家,正在进行一场前所未有的伟大改革,全方位的改革。纵观古今中外的大改革,都有一个最基本的前提,那就是必须在社会稳定的基础上进行这样的改革。如果政权不稳,社会不安定,任何改革都不会取得成果的,只会引起社会的动荡不安。所以,我认为,古月同志完全忽视思想领域的建设,只抓经济建设的思路,是不全面的。这就是我写那篇文章的理由。我认为有必要提个醒,社会乱了,对国家没有任何好处,只会对野心份子有好处!”贾铭世的语速比较慢,几乎是一句一顿,说得特别清楚。 老爷子的双眉扬了起来,其他人更是悚然动容。 “这些,都是你自己的想法?” 贾锦博讶异地问道,看似惊讶,其实还是不相信。且不说贾铭世以前的表现如此糟糕,就算他和贾铭东一样,一贯表现优异,眼下说的这些道理,也未免太深刻了些。 贾铭世尚未回答,贾锦博开口说道:“我看是他自己的东西。爸,您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和您谈过有关军事改革的一些东西?” 老爷子点了点头。 “那就是铭世的意见,他亲口对我说的,铭世把未来二十年世界军事发展的趋向和cháo流都分析了一遍,我看还是很有道理的。” 老爷子雪白的寿眉又扬了起来,“嗯”了一声,说道:“铭世,这些道理,你是怎么想到的?” 贾铭世微笑道:“爷爷,这就是您教导的,多看多学习,多开动脑筋多分析。” “好,嗯……好!”老爷子看上去,神情比较振奋。 “锦博,对于你的工作安排,你自己是什么意见?”稍顷,老爷子转向贾锦博,问道。 “嗯,组织上的意见,是让我去中组部……” “不能去中组部!” 老爷子尚未答话,贾铭世脱口而出,话已出口才觉得不妥,可是已经说了,也不好收回来。 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贾铭世脸上。 贾锦博问道:“为什么不能去中组部?” 贾铭世没有急于回答,脑海里高速运转起来。这个时候,贾锦博的工作有调动,而且是去中组部。由此可知,在刚刚平息的那场政治风暴之中,老贾家是得了分的。去中组部这是要提拔了。贾铭世记得,上辈子,二叔的工作在这个阶段,并无变化。这也可以理解。那一回,二叔站错了队,连累了整个家族。虽然老爷子健在,安然过关,也只是免祸而已,提拔是不可能的。 第七十四章 贾家的立场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这一次具体老贾家得了多少分,贾铭世刚刚回来,还不十分清楚。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既然他在《号角》杂志上发表了那篇文章,就是绝佳的资本。在局势基本明朗的时候,以老爷子和二叔的政治智慧,是一定会牢牢抓住这个契机大做文章的。 咱老贾家,老早就已经提出了jǐng告! 政治立场是十分坚定的。 眼下,已经进入了利益重新分配的环节。二叔的提拔,就可以看做是一个明确的信号。紧接着,从zhōng yāng到地方,都会有一系列的干部调整。 但是,这就平安无事了吗? 肯定不是! 接下来的数年,新一轮的政治博弈才刚刚拉开帷幕。在这场政治博弈之中,更加不能看错方向站错队。 很麻烦! 贾铭世谨慎地说道:“最高首长年纪也大了,这一回,应该是定了。既然如此,要做到顺利交接,中组部的新老交替,是不可避免的。” 老爷子猛然坐直了身子,脸上露出了明显的震惊之sè。 贾锦博也张大了嘴巴,望着贾铭世,像是绝未想到贾铭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贾铭东却有点茫然。 贾铭世这话,也未免说得太“含糊”了。 很显然,老爷子和贾锦博完全听懂了贾铭世的意思,贾铭东毕竟政治敏感度差了点火候,一时之间,还有点不好“消化”。 老爷子一双看似有点浑浊的眼睛,死死盯住了贾铭世,足足有十来秒钟不出声,脸上的震惊之sè,也迟迟不曾消褪。 书房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很快,贾锦博脸上也露出了震惊之sè,最后才是贾铭东。 四双眼睛都牢牢盯在贾铭世脸上,再也移不开分毫。 贾铭世竟然有这样的远见,简直难以置信。而且,这绝不是信口开河。以老爷子多年的政治智慧,十分清楚,贾铭世说得很有道理。 良久,老爷子才略略恢复了平静,缓缓问道:“铭世,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既然已经开了口,就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 “爷爷,我也只是一个分析,是不是正确,可不敢自夸……” 贾铭世又想了想,这才说道。 “无妨!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要紧张。” 老爷子鼓励地说道。 “是,爷爷。我认为,首要一点,就是要确定,咱们老贾家,该采取一个什么样的总立场。要先把大政方针定下来,才好安排下一步的工作。纲举目张嘛……” “那你认为,应该采取怎样的总立场?” “不依不靠,大树参天,自成体系!” 贾铭世这一回没有犹豫,马上答道,语气斩钉截铁。 老爷子眼角微微跳动一下,一丝飞扬的神采在眼里闪过。贾锦博暗暗吃惊,已经很久没有在老爷子眼里看到这种极度兴奋的神情了。 老爷子仿佛又回到了战争年代,找回了经营一方,指挥千军万马独抗强敌之时的豪情壮志。 “只要爷爷健在,这一点毫无问题。”贾铭世又加了一句。 老爷子忽然问道:“要是我不在了呢?” 贾锦博和贾铭东骇然失sè。尽管老爷子已经八十高龄,离土近离天远了,但这个话题,依然很是忌讳。尤其是为人子者,怎能咀咒老人死呢? 贾铭世其实想谈的,就是这个问题,既然老爷子自己提出来了,也就不再避讳,很冷静地说道:“爷爷,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为了咱们贾家,这个问题,确实值得好好考虑一下了。” 老爷子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说道:“我现在就在问你,要是我不在了,怎么办?” 贾锦博原本想要呵斥一声的,听了老爷子这个话,顿时闭上了嘴巴。其实,在他心里,也很想知道,贾铭世有什么应对良策。 很多外媒说,共和国是老·人政治。虽然是一种恶意的讥讽,但也从某个方面反映出一些实情。尤其是京师的许多豪门世家,一个家族是否兴旺,其实就是看谁家的老爷子活得更长久些。 尽管没人公然承认,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贾铭世缓缓说道。 “说得详细点!”老爷子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是。以二叔的情况来说吧,我个人觉得,他一直是搞经济工作的,那就继续搞经济,党务工作,可以请别人去做。而且,如果可能的话,我建议最好是去地方。在地方,毕竟是隔了一层,直接掌握一省最好。”贾铭世说得很直白。 这书房里就是一家人,没必要隐瞒什么。 老爷子就笑了,说道:“你胃口不小,一开口就要省长的位置!” 贾铭世也笑:“爷爷,听说老家这几年发展得不错?二叔去那里,很合适啊。最高首长肯定会同意的。” 贾锦博的脸sè微微一变。 这个侄儿,还真是不能小看了。深得政治博弈的jīng髓,既然占了优势,那就要趁机伸手,把好东西拿到自己袋里。无论什么政治博弈,最终都是以利益的再分配作为结局的。 无疑,现在趁热打铁,是最好的时机。 贾铭东更是震惊。 这小子,当真敢想啊! 贾铭世转向贾铭东,微笑说道:“哥,江口市那边,裴副书记好像年龄到站了。” 贾铭世点到即止,没有多言。 贾铭东骇然。他确实正在运作,要更上一层楼,老贾家既然占了彩头,他更上一层楼就是应该的,也是必然的。但就在zhōng yāng机关进这一步,还是外放省市,却还没有下定决心。贾铭东自己,偏向于留京。贾铭世却给他“安排”了这么重要的一个位置。 老爷子双目又微微一闭,稍顷,睁开来,望着贾铭世,缓缓说道:“都出去了,京城怎么办?” 贾铭世就笑:“京城不是有爷爷您亲自坐镇吗?再说还有小姑和小姑父。” 老爷子哈哈大笑,声音十分洪亮。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 金黄的灯晕下,贾铭世伏在书桌上挥笔疾书。 他正在写着《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经济改革的得与失》,准备几个月后派上用场,这是他准备工作的重中之重,绞尽脑汁也要作好的文章。 “铃铃铃”,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贾铭世放下钢笔,揉了揉稍微有些酸麻的胳膊,接起了电话,话筒里传来温和的女子声音:“铭世?” “妈?”贾铭世心里突然一阵激动。 “铭世,是我,你还好吧?怎么样?工作辛苦不?”女人的声音有些激动。 贾铭世听着她柔和的话,嗓子有些发苦,眼睛热热的,但他还是勉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力使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妈,我很好,你呢?” “我也过得很好,这边的生活条件比国内强多了!你不用担心我。” “铭世,老爷子给我打电话了,说你最近表现很不错!”萧柏的声音透出一丝骄傲,虽然老太爷对她跑去美国开公司很有些不满,萧柏看起来好像也不在乎老太爷似的,但在贾家人心中,谁又不为得到老太爷的几句夸奖而引以为荣呢? 话筒里萧金华又笑起来:“铭世,你要努力啊,我在贾家能不能扬眉吐气可全指望你了!”虽然是开玩笑的语气,怎么都感觉有些母以子贵的味道,贾铭世知道,她其实还是很在乎在贾家的地位的。 “妈,你的生意怎么样了?” “唉,小公司,赚不了几个钱,这边消费又高,怎么?指望老妈给你赚大钱养老?”萧柏娇笑起来,话是这么说,贾铭世却知道她做生意很有自己的一套,生意应该做得不错。 “妈,你是作贸易的是不是?”贾铭世看着墙上的rì历,突然心中一动。 “咦,什么时候关心起我的公司了?是不是还是不喜欢政治,要下海来陪我?告诉你,别再跟我提你那没出息的想法!”萧柏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着,其实也是jǐng醒贾铭世。 “不是。”贾铭世看着rì历,考虑了好久,终于下了决心,问道:“我问你个事儿,你对伊拉克局势怎么看?” “唉,我说,宝贝儿子,我打这个越洋电话可不是想和你讨论政治形势的,傻儿子,知道一分钟多少钱吗?”萧柏咯咯笑着,从小她就喜欢逗弄这个有些憨厚的儿子。 贾铭世无奈的挠着头,却还是得说下去:“我不是想和你说这个,我的意思是我这些天分析了一下,我觉得海湾战争肯定会爆发,而且联合国部队很快就会获得胜利,甚至损失不了几个士兵,不知道我的分析对你的贸易生意有没有什么用处。” 萧柏咯咯的娇笑声嘎然而止,好一会儿,她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你是认真的?”声音很郑重。 “是认真的,而且我觉得,不出几个月,苏联很可能会解体。“贾铭世的话放在当时可是惊世骇俗,就是最激进的西方学者,也没有会预见到苏联的崩溃就在眼前。至于伊拉克战争,更没有人想到波斯湾霸主,号称当时第三军事强国的伊拉克,在美国面前,是那样的不堪一击,从第一次海湾战争起,共和国受到了极大的触动,这才加快了科技强军的步伐。 萧柏沉默了好久,才慢慢道:“如果你的分析都是准确的,那美国市场,国际市场的贸易都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油价格,黄金价格都会受到剧烈的冲击。不过儿子,你……唉……”她最后叹口气,明显觉得贾铭世的分析太过天方夜谭,心里隐隐觉得,好像儿子真的不是从政的材料。 贾铭世说完也有些后悔,忙笑着圆场:“当然,这些都是我胡乱分析的,您也别当真,更别和别人说哦!” 萧柏笑了起来:“怎么?怕说出去别人笑话你?放心,我不会和别人说的!不过儿子,你要有自信,不管别人信不信,妈都相信你!” 贾铭世心中一暖,轻轻点了点头,又和她聊了几句闲话,这才放下了电话。 第七十五章 人事安排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和母亲通完电话,贾铭世正准备上床休息,贾锦博父子来了。 贾铭世客客气气将二叔和堂哥迎进客厅。 贾铭世先给大伯敬上茶水,贾锦博微笑说道:“铭世啊,当真是士别三rì,当刮目相看啊!不错不错,大有进步了!” 贾铭世谦逊地道:“哪里,二叔过奖了。就是大了几岁而已。” “好,好啊。你懂事了,你爸你妈也就放心了,我这个叔叔,也放心了。”贾锦博很感慨地说道,有意无意间在贾铭东脸上扫了一下。 贾铭东便觉得脸颊有点微微发烫。 在这场巨大的政治博弈之中,贾铭东的表现也不能说不好,但只是后面的表现好。局势明朗之后,他依托着贾铭世那篇文章,借力打力,将作用发挥到了极致,为老贾家捞到了足够的政治资本。如果没有贾铭世作为参照,贾铭东这个表现,贾锦博是非常满意的,cāo作手法很老到。 偏偏就有了贾铭世那篇文章。 政治风暴没有爆发之前,贾铭东的表现就很不尽如人意了。最关键的是,他完全没有贾铭世那样的眼光和远见,一门心思只想着怎么弥补与古月同志之间产生的裂缝。 两相对照,贾铭世的不凡便更加凸显无遗。 不过贾铭世可不这么认为。 要是没有二十多年的先知先觉,他确实就是一堆烂泥巴,扶不上墙,拿什么和贾铭东比?贾铭东在首都大机关里历练出来的jīng明干练,不是他能望其项背的。 所以贾铭世脸上谦逊的表情很是诚挚,没有丝毫做作之意。 “是,多谢二叔关心。”贾铭世微微欠了欠身子。 “铭世,上次在青松园,老爷子年纪大了,不能多聊,很多话都没有讲透彻,这里没外人,咱们一家子就再好好聊聊,尽可能把步骤设想得周密一点。”贾锦博直截了当地说道。 贾铭世说道:“请大伯指教。” “呵呵,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随便聊,有什么说什么,不必有任何顾忌……铭世,我仔细想过了你说的那句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道理是很正确的。但是在这个关键时期,我和铭东,都离开首都赴外任,还是有点不太妥当啊……”贾锦博沉吟着说道。 贾铭世立即就明白了,二叔此来,着实是和他商量的。不然是不是赴外任,二叔完全可以自己拿主意,不必跑这一趟了。 看来二叔也已经完全认可了他的能力。 无论是谁,表现了那么惊人的分析能力和远见卓识,想不得到认可都难。 贾铭世想了想,认真地问道:“二叔,如果留在部里,能上到哪一步?” “常务吧。”贾锦博也不隐瞒,径直回答了这个问题。 贾锦博眼下是中组部副部长,还不是常务副,级别也是副部,不是正部。上了常务副,级别肯定也上去了,实权更是完全不一样。细论起来,省长和中组部常务副部长,到底哪个更重要,还真不大好说。不过在后世,中组部常务副要更上层楼,通常都要先放外任,一届省委书记届满,再调回zhōng yāng担任更加重要的领导职务。 单就个人进步而言,中组部常务副和省委书记之间,还是略有差别。 “老爷子年事已高……”贾锦博又说了半句。 这个话里的意思,贾铭世十分明白。他提出来的总立场——“大树参天,自成体系”。无疑已经被老爷子和二叔接受了。贾锦博就是从这个方面去考虑的,老爷子坐镇京师,只是一面大旗,但肯定做不到事必躬亲了。具体的事务,还得有人居中斡旋。 没有一个居中协调的旗手,这个体系又怎能稳固得下来呢? 其实这个问题,贾铭世早就在脑海里转了无数次。最关键的一点是,老爷子天年不永。如果历史重演,老爷子将在储君确定地位之前的关键时刻撒手而去。贾锦博留在京师,留在中组部,就等于留在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心。一步不慎,便会被卷了进去,搞不好就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站错了队。 无论如何,这种情形都要避免,这是最要紧的一步。 “二叔,您的顾虑是很有道理的。但是,我觉得在目前这个情形之下,留在部里,可能也不一定就是最佳的选择。这个位置,是必争的。很多关系不好处理啊……”贾铭世没有把话说透,点到即止。 所谓必争,是其他大派系和豪门的必争。不表明立场,二叔难以抓到真正的实权。组织工作,从来都不是孤立存在的。没有主要领导的支持,就算是常务副,也很难开展工作。一旦表明了立场,那就无法更改了。到了这样的位置,难道还能做墙头草? 就算你肯做墙头草,也要人家肯接受才行。 而且,组工干部越有实权,也越容易得罪人。要在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之中每次都找到最佳的平衡点,当真谈何容易。 自来组工干部就没有成为大派系第一掌舵人的先例。 由此可见这个工作的难度。 说起来,今后几年,正是京师政治博弈最激烈的几年,当真是风云变幻,难以捉摸。 放了外任,固然是局限于一城一地,但身份也比较超然,dú lì自主权很大。封疆大吏,历来都是最高层领导十分看重,也必须要争取的力量。二叔如果能够如愿出任楚中省省长,主动权便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很多时候,都不需要明白表态,只要“不表态”就行了。 贾铭东忽然插口道:“江口的裴书记年龄到站了,盯着这个位置的人也不少啊……” 贾铭世微微一笑,不吭声。 贾锦博便扫了儿子一眼,神情比较严厉。 若在平时,贾锦博要争取上这个位置,或许是有不小的阻力,别看副部到正部,似乎是一步之遥。但由普通副部到省委书记这个正部,那就是一道巨大的鸿沟,等闲绝对跨不过去。但眼下却是不一样的。老贾家做了正确的选择,理所当然要酬功。贾锦博不出任省长,就要上中组部常务副,正部级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在这样的敏感时期,以中组部常务副“交换”一个省长,储君是十分乐意的。拿不到中组部长的位置,拿到常务副也好。这对储君逐步确立自己的班底,非常有益。 只要老爷子略加示意,加上储君那边相呼应,这事就很容易办成。 也等于顺便向那边示了好。 自成体系的先决条件,就是要和现有的大派系处理好关系。在国内现有的体制架构之下,一家独大是不现实的。其他大派系对老贾家不能“收编”,自然也要和老贾家搞好关系。 贾铭东看不到这一点,证明他的眼光还有待提高。 “嗯,这么说,也有道理……”贾锦博沉吟起来。 贾铭世说道:“二叔,小姑父不是也在中组部吗?我看让他留下来吧。毕竟老爷子在,只要有一个人上传下达老爷子的指示就可以了。” 小姑的丈夫刘成爱,本就是中组部的司局级干部,贾锦博离开中组部,刘成爱如果能够更进一步,就算不能成为正式的部领导,级别上先上一个台阶,负责一个局也很不错了。担当“旗手”或许资历不够,居间联络协调,还是完全能够胜任的。 “铭世啊,要不,你回来算了,给你小姑父做个帮手?”贾锦博转向贾铭世说道。 这个问题,贾铭世也再三考虑过,当下毫不犹豫地说道:“二叔,我还是在基层再待一段时间吧。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嗯,那也好……”贾锦博深深地望了贾铭世一眼。 ※※※ “阳光”咖啡屋里,柔和的萨克斯管吹奏着柔和的曲调,贾铭世与云裳对面而坐。 云裳今天穿得还是很简单,白sè的短袖T恤,白sè的长裙,白sè的凉鞋,脸上薄施粉黛,端起咖啡杯来,右手的小拇指微微翘着,宛如白玉雕成的葱白,姿势美妙。 贾铭世却不住地往咖啡里丢冰块。 云裳不由笑了起来:“咖啡不是冷饮,这样喝咖啡,一点意境都没有了,咖啡的香浓也品尝不到。你还不如直接叫鲜榨果汁好了。” 贾铭世笑道:“你是小资,我是下里巴人。” 云裳好看的柳叶眉微微一扬,说道:“什么叫小资?” 贾铭世这才想起,现在还是八十年代末,所谓“小资”这个词语,应该还没有流行吧。可能都还不曾起源,也难怪云裳不明白。 “小资就是小资产阶级情调……” “好啊,你反资产阶级zì yóu化上瘾了是不?没事就要拿我上纲上线?” 云裳杏眼一瞪,嗔道。 云裳成熟的气质配上这样轻颦薄怒的神情,别有一番风韵。 这段时间,贾铭世在首都算是名声大振。 都说贾家的混账二小子,不知怎么就福至心田,办了一件正确得不能再正确的事情。 整个老贾家因此受益匪浅。 “姐,你也调侃我是吧?我是什么底细,你不清楚?” 贾铭世笑着说道,不大想提这个话题。 他回首都也有两天了,对眼下首都的政治格局,大致有了个了解。此番政治博弈,老贾家凭借贾铭世的文章,占据了主动权,除了储君之外,老贾家成为最大的受益者,目前正积极参与利益再分配的谈判,争取将好处落实下来。此外,老贺家也大有收获。贾铭世那篇文章就是贺竞强亲自推荐给《号角》杂志编辑部的,这样的机会,自是不会放过。 但老云家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云裳的父亲云汉民没有认清形势,与古华同志走得太近,当时贾铭世那篇文章一出来,云汉民便充当急先锋,对贾锦博进行“坚决斗争”。结果形势急转直下,云汉民措手不及。贾锦博哪还会客气,自然是牢牢抓住机会,向云汉民发动了一连串的反攻。不说打得老云家没有招架之功,却也是相当的狼狈。 第七十六章 非池中之物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以前老贾家和老云家打隔壁邻居,但两家的关系一直都比较紧张。老云家又是老贺家的姻亲,与老贺家靠得近。老贺家与老贾家不对路,老云家自然是帮着“亲家”了。 现在老云家尤其是云汉民处境比较艰难,贾铭世就不想和云裳聊到这上头去,没的惹云裳不开心。两家长辈之间关系不睦,丝毫也不影响贾铭世与云裳的交往。今天就是贾铭世主动邀请的云裳。他不打这个电话,云裳也不知道他回来了。 “正是因为我清楚,所以我才不是调侃你。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早就了解得很清楚了。别人都说你不过是个过河卒子,我却知道,这事根本就是你一手促成的。你不是卒子,是老jiān巨猾的幕后黑手!” 云裳盯着贾铭世,板着俏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什么老jiān巨猾,幕后黑手的?我有那么坏吗?” “你就有那么坏。我当时还以为,你真的是可怜我,想要帮我甩掉贺竞强,谁知道,你却是拿我做工具,故意打了贺为强一顿,惹贺竞强生气,为的就是你那篇文章能发出来!是这样的吧,刘伯温同志?你真是算无遗策啊!” 云裳脸上带着讥笑,一口气将闷在自己心里的话全倒了出来。 要是搁在以前,云裳以这样的口气和自己说话,贾铭世一早就着急了。惹谁生气都可以,就是不能惹云裳生气。不知为什么,贾铭世就是有点怕云裳,没来由的。不过现在的贾铭世,早就不是昔rì吴下阿蒙,几十年人生阅历,云裳是真生气还是装模作样,他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贾铭世也不否认,老老实实地答道:“你说对了一半。” “什么叫说对了一半?是全部好吧!” 贾铭世就笑,端起放了许多冰块的咖啡,一口气喝了大半杯,说道:“最多就说对了一半,可能还不到一半呢。我惹贺竞强生气是真的,让他给我发文章是真的,但我帮你甩掉他,也是真的,还更真一些。要是两者只能选其一,我毫不犹豫就选帮你,让文章见鬼去吧!” “得了吧,你就是嘴甜。是不是你们远山漂亮的女孩子多,你哄女孩子哄习惯了,不假思索就把这一套用到我头上啦?”云裳撅起嘴巴,哼哼着说道。 “嘿嘿,远山女孩子是不少,想要找一个比你还漂亮的,那就难了。我看啊,全国要找比你更漂亮的女孩子,都不容易。”贾铭世谀词cháo涌,马屁一记接一记地拍了过去,笑嘻嘻的,都不带一点脸红。 云裳嘴角闪过一抹笑意,随即板起脸:“好啦,不用拍马屁了。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我还不知道吗?说吧,今天约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 贾铭世诧异道:“这就怪了,我约你还得有事啊?我就是想你了。” 云裳扁了扁嘴,还想要板着脸,却终于板不下去,咯咯地笑起来,瞥了贾铭世一眼,说道:“算你还有点良心……这一次你回来,老爷子夸你了吧?” 贾铭世笑道:“被老爷子不待见了这么多年,偶尔夸一回,也是应该的吧?” 云裳不吭声,定定地望了贾铭世一会,才说道:“铭世,看着你长大了,懂事了,姐是真的开心。我就说了,你不是池中之物,不会总是这么胡闹下去的,终有一天要一鸣惊人。” 贾铭世不由苦笑了一下。 云裳这个夸奖,他可着实不敢当。如果没有时光倒流,他贾二哥还真是一团烂泥巴,一辈子都扶不上墙,窝囊到底了。 “怎么样,是不是考虑调回来了?” 云裳问道。依照一般的推理,贾铭世既然获得了老爷子的认可,那就会正式列入老贾家政治接班人的行列,调回京城培养是很不错的选择。 贾铭世摇摇头:“没,我还打算在基层待一段时间。以我现在的年龄,在基层待一段,能够了解到许多真实的情况,要是先回京城,以后再放下去,就一定能看到真实的东西了。” “其志不小啊!”云裳上下打量贾铭世,像是不认识他似的。 贾铭世笑道:“你刚才还夸我不是池中之物,现在又开始打击我了?” 云裳正sè道:“不是。我更觉得你与众不同。咱们周围这些高·干子弟,谁都怕吃苦,只想坐享其成。在首都大机关熬几年资历,级别上去了,再放外任,至少也在县级机关吧,不会真去第一线的。就这样,镀镀金又转回来,资历够了再放出去,循环往复,年龄到了,资历到了,地位和官职自然也就有了。轻轻松松的……只有你,想到要了解基层真实的情况。好啊,铭世,姐支持你!要当官,就要当个好官,真真正正的为人民群众做点实事,那才对得起你的聪明才智。” 贾铭世便有几分感动,云裳这话,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姐,别光顾着说我了。说说你自己的事吧!”稍顷,贾铭世才说道。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还不是在机关,每天上班下班,钟摆一样,波澜不惊。”云裳脸上露出落寞的神情,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贾铭世摇摇头,说道:“姐,你不够意思啊,对我也不说真话。” 云裳瞥他一眼,忽然烦躁起来:“对你说了有用吗?我爸老催着我赶紧与贺竞强结婚。你能去说服他,让他别催我了?” 贾铭世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好,我这就去你家,去说服云伯伯。既然你不喜欢贺竞强,干嘛一定要逼你嫁过去?到底是官职重要,还是女儿的幸福重要?” “当然是官职重要了,这还用说吗?你第一次见这种事啊?”云裳扁了扁嘴,不屑地说道。 “那你跑吧!”贾铭世脱口而出,“小川已经到了江口,和我联系过了。我看你干脆辞职下海,去小川那里。赚钱是不成问题的,我保证,三年之内让你成为千万富翁。” 贾铭世说得很是笃定。 “三年之内成为千万富翁?”云裳就笑起来:“你是世界首富啊,钱就那么听你的话,你说让谁赚钱谁就能赚到钱?” “这你不用管,我说行就行。”贾铭世挥了挥手,信心十足的模样。 有先知先觉的优势,有官家做后盾,三年成为千万富翁,他还说得很保守了。 “真的?”云裳望着贾铭世,眼睛亮晶晶的,看样子是有点动心了。 ※※※ 大宁市某公交车站,贾铭世提着旅行包站在那里等车。 他在首都呆的时间不长,四五天,拜访了一些长辈。都是与老贾家关系比较好的世家。这对贾铭世来说,前后两辈子加起来,都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以往他均是与这些世家的小字辈交往,谁家长辈在,是绝不会露头的。 贾二哥就是个神厌鬼憎的家伙,好友长辈们生怕他带坏了自己的孩子。 这一回却不一样了,贾铭世堂而皇之的登门,叔伯们客客气气地接待,谈笑甚欢,宾主尽礼。 眼下的贾铭世,可不再是以往的“贾二哥”了。立了如许大功,已经算得是老贾家的嫡系传人,那些长辈们还能像以前那样看待他不成? 贾铭世这回是纯礼节xìng的拜访,也是他重归老贾家之后第一次正式的亮相。大家心知肚明,从此之后,京城的红三代里面,又多了一个人物。 贾铭世没有直接返回远山县,打算在大宁市再停留一两天。他在大宁有几个要好的同学,趁着这个机会,和老同学聚聚,也是一个乐子。 “贾书记?”一台吉普车忽然在贾铭世面前停住,刘茂林探出头来,叫道,有点惊喜之意。 “刘书记?”贾铭世也是意想不到。还以为他们早就回远山了。 “回来了?要回远山去吧,上车,一起回去!”刘茂林一挥手,说道。 贾铭世本想告诉他,自己还要在大宁待两天,略一沉吟,便将这话咽了回去,道了声“谢谢”,径直上了车。 车门打开,便看到一张满是沮丧的小脸。 不用说,这个关系没跑成,刘芸的论文获奖没什么指望了。论文评不上奖,评中级职称就要论资排辈,刘芸刚参加工作没几年,论资历那还差得远呢。 “书记,这么巧啊。”贾铭世一上车,紧着往外掏香烟。这一回,他旅行包里可是有整整两条黄熊猫,老太太亲手奖赏给他的。这个脸面可了不得。 刘芸顿时冷“哼”了一声。 刘茂林尴尬地说道:“铭世,待会再抽吧,啊!” “行。” 贾铭世便将香烟收了回去。 “书记,论文获奖的事,搞好了吧?”贾铭世故意问道,偏偏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刘茂林神情更加尴尬了,气哼哼地说道:“别提了,在省里活动了四五天,不要说评委的家门朝哪开,连评委是谁都打听不到。求爷爷告nǎinǎi,请这个吃饭请那个喝酒,到头来都是些办不了事的……嗨!” 刘茂林说着,重重拍了一下大腿,十分气恼。 刘芸的事情没办好,是一气。到处求神拜佛说好话陪笑脸,低头弯腰的求人,是二气。刘茂林平rì里在远山县说一不二,在随岳地区算得是个人物,还很少受过这种窝囊气。 “铭世,还是你说得对,我算是知道了什么叫黑幕,什么叫暗箱cāo作……nǎinǎi的的,气死人!”刘茂林从鼻孔里喷出几股粗气。 第七十七章 举手之劳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哎呀,我那也是道听途说,难道咱们湖西也是这个样子?”贾铭世忍住笑,装出很讶异的样子说道。 “哪都一样,天下乌鸦一般黑。规则在他们手里捏着,有什么办法?” “那这就是个问题了,刘医生解决不了中级职称,评不上主治医生,在医院里怕是难以开展工作……你说这些病人也真是怪了,就那么迷信专家。普通医生一块钱挂个号,专家五块钱挂个号,大家还是挤破头的去挂那个专家号,就算是个小感冒,也冲着专家去了。其实专家也就是名气大,也不是包治百病的。所谓术业有专攻嘛……”贾铭世便发了一通感慨。 “可不是吗。普通医生没人看病,就没有业绩,也没有奖金,只有干巴巴的几个死工资……”刘茂林顺口就接了过去,只顾说得过瘾,却未曾发现女儿的脸sè已经黑成了铁板。 “爸,别说了,烦死了!”刘芸忍无可忍,烦躁地说道,扭头望向了窗外,咬着牙,气得不行。 “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回去再找你们中医院的领导想想办法。”刘茂林这才注意到女儿心情奇劣,连忙打住了。 “找他们有个屁用,这些贪官!”刘芸忍不住口出粗言。 贾铭世很清楚,要是找中医院的领导容易解决,刘茂林父女也不会巴巴的跑到省城来了。眼见逗得刘芸也够了,贾铭世便说道:“书记,事情还没办成,就这样回去啊?不大好吧!” 刘茂林便yīn沉了脸,不吭声。 这个贾铭世也真是的,平rì里看上去蛮机灵的,今天怎么这样不开窍?没看到自己女儿已经气得不得了!早知他如此不懂味,刚才真不该叫他上车,就让他坐班车回去好了。 “书记,你们都找了谁啊?省卫生厅的廖厅长找过了吗?”贾铭世认真起来,问道。 “廖厅长?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刘茂林脸sè更加的不好看。 “但是,要想评奖,这个事就必须找他,找其他人都不管用。哪怕是卫生厅的副厅长和中医研究院的院长,都不那么好使。” 刘茂林冷哼道:“道理我明白。但搭不上这条线,说什么都没用。难道你认识廖厅长,和他是亲戚?” 这话就很不客气了。刘茂林也是很烦贾铭世不识相。 老是念叨什么呢? 贾铭世淡然一笑,说道:“我不认识他,但有人认识他!” 刘茂林毕竟不是普通人,马上就听出点意思来了,立即从副驾驶座上扭过头来,黑沉沉的脸sè早就不见了,换上了笑脸:“铭世,你有办法?” 贾铭世笑了笑,说道:“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可以试试。” 在刘茂林听来,这其实就是十足把握了。试想在这种情形之下,贾铭世若是没有十足把握,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这个话头。无缘无故拿他刘茂林开涮,很好玩吗?怎么说贾铭世也是他手下的兵! 世上不可能有这样不懂味的人。 “行,只要有希望,就一定要试试……小谭,调头调头,咱们回去!”刘茂林立即兴奋起来,一迭声地吩咐道。 “爸,你干什么?什么人的话你都信的?”刘芸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很不高兴地说道,同时瞥了贾铭世一眼,神情非常的不友好。 刘茂林不由犹豫起来,也瞥了贾铭世一眼,只见贾铭世的神情淡淡的,嘴角浮起一丝笑容,镇定如衡。 这时小谭已经放缓了车速,向路边靠,侧头问道:“书记……” “调头,回去!” 刘茂林下定了决心,吩咐道。 吉普车回到市区。 刚一住下,刘茂林便呆在贾铭世的房间不肯走,也不说话,那个意思很明白,就是要他赶快联系。 贾铭世也不避讳,径直抓起电话,给首都拨了过去。 “你好,萧阿姨吗?我是贾铭世……对对,是我,二子……萧阿姨,身体好吧?” 电话一接通,贾铭世便笑嘻嘻的,嘴巴像抹了蜜糖一样,甜得紧。好像电话那边的女同志,对他的情况也确实很熟悉,开口就叫他二子。 “萧阿姨,是这样的,有个事情吧,想要请您发个话,嘿嘿……”聊了一阵家常,贾铭世便将刘芸的事情简单说了下。 “好啊,二子,你小小年纪,也学会搞这些歪门邪道了,走后门走到萧阿姨这里来了?这个事,你妈知道吗?”萧阿姨似乎心情不错,调侃了贾铭世几句。 贾铭世笑道:“萧阿姨,多大的事情啊,你一句话就解决了,用得着跟我妈说吗?哎,我跟您说,萧阿姨,刘书记可是我的顶头上司,您要是不帮这个忙,我以后在下面就不好做人了,咱们书记要是给我穿小鞋,我可赖你啊!”贾铭世半真半假,又朝刘茂林咧嘴一笑。 听了这种轻松的语气,刘茂林反倒放下心来。虽然他不知道电话那边的萧阿姨是什么人,但她和贾铭世关系着实不一般,却是可以肯定的。只要这个萧阿姨真有能耐,估计会帮贾铭世这个忙。 “好吧好吧,我就给你打个电话。成不成不敢打包票啊,你们省里的卫生厅,主要还是归口省zhèng fǔ管的,咱们部里吧,就是业务管理,不管人家的钱也不管人家的帽子,人家廖厅长还不知道是不是给我这个面子呢……”萧阿姨话是这么说,语气却异常轻松,似乎这样的事情,确实芝麻绿豆,不值一提,也就是一个电话便能解决的。 “萧阿姨,谦虚了啊。廖厅长敢不听你的?没这么大的胆子吧?他们省厅每年多少事情要求到你头上……行行,过半个小时,我再打电话过来听消息。”贾铭世对这里面的关系,清楚得很。 电话没打完,刘茂林望向贾铭世的眼神就已经起了变化。从前他都是居高临下的,在贾铭世面前,完全是长辈加领导的架势,贾铭世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比较聪明上进的年轻人。虽然是首都人,但首都人也并不全是领导干部,革命群众毕竟占了多数。然而现在,刘茂林自然不会再这样看。就算贾铭世是首都的革命群众,他能有这样的关系,那也不能等闲视之了。 “铭世,什么领导啊?”等贾铭世放下了电话,刘茂林试探着问道,感觉很神秘。听贾铭世的意思,电话那边的萧阿姨,可能是卫生部的干部。 贾铭世笑着说道:“我妈的一个同学,在卫生部工作。具体是个什么领导,我也不清楚……嘿嘿,他们长辈的事,我也不好问。不过萧阿姨在部里很吃得开,想必廖厅长要给她个面子。”这个话就有点言不由衷了。 萧阿姨与萧柏关系是不错,却不是同学,乃是闺蜜。萧阿姨也是世家子弟,在卫生部担任某个司局的负责人。 在京师,什么都都讲究个身份,讲究个圈子。萧家论声势,远不如老贾家那么显赫。但对于省厅廖厅长来说,萧阿姨这样出身豪门身份显赫的世家太子女,却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何况还正经是卫生部的司局领导,省厅在业务上,确实有很多事情要求到人家头上。为了区区一个论文评奖,廖厅长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去得罪萧阿姨的。说破大天去,也就是增加一个名额,增加几千块钱的事。 贾铭世前天还亲自登门拜访过,萧阿姨也知道贾铭世今非昔比了,这么点小事求上门来,萧阿姨怎样都不能拒绝的。 贾铭世没有说清楚萧阿姨的具体职务,刘茂林心中便不大托底,又悬了起来。在刘茂林看来,这个事情实在太难了。他在省城转了好几天,请客送礼,钱花了不少,却连基本的门子都进不去。不要说廖厅长,就是具体的经办人员,都没有见着。 如今贾铭世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难道真就有这样通天的能耐? “书记,稍安勿躁,萧阿姨既然答应打这个电话,总是有两分把握,等一下就知道结果了。你先坐,我给你泡茶。”贾铭世笑着,手脚麻利地拿起开水壶,泡了两杯茶水。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聊,刘茂林便频频的看手表,又不时去看那个电话机。似乎觉得半个小时太漫长了,恨不得萧阿姨现在就有好消息通知过来。 刘茂林这个态度,弄得贾铭世也有点沉不住气,只过了十几分钟,便再次抓起了电话,给萧阿姨拨了过去。 “二子,你还挺xìng急的嘛……”电话那边,萧阿姨调侃道。 “事关重大,不急不行啊。”贾铭世继续笑嘻嘻的说道。 “呵呵,好一个事关重大……这样吧,我刚才已经和廖厅长联系过了,问题不是很大。你和你的朋友,明天去省厅找一下他,把具体的情况跟他汇报一下,他会安排的。”萧阿姨笑着说道。 若是面对其他的人,萧阿姨必定不会这样爽快,打打官腔是一定的。但是对着老贾家的嫡孙,这个官腔还是不打为妙。未必这样一点小事,还要居功? “谢谢萧阿姨,下次回首都,还去你那里打秋风!” 萧阿姨笑道:“合着我帮忙还帮错了,你还要打我的秋风?” “谁叫你是长辈,不打你的秋风打谁的秋风?” 第七十八章 大人物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挂了萧阿姨的电话,贾铭世心里有了底,知道这事已经成了。不过廖厅长那里,还是要先打个电话沟通一下的。人家厅长大人也不能一整天没事就坐等你上门去拜访。 萧阿姨刚与廖厅长通过电话,这会儿应该还在办公室。 “你好!” 电话一拨就通,那边传来一个威严的中年男子的声音,虽然只是最寻常的两个字,却也不可避免的带着一股官腔。在体制内呆久了的人,都是这个样子。连萧阿姨笑嘻嘻地说话,也免不了这个意思。 “您好,廖厅长。我是小贾,刚刚萧阿姨跟您通过电话的……哎,对对,就是我就是我……哈哈,多谢廖厅长关心,我们住在八一招待所……啊,对对,不知道廖厅长明天上午什么时候有空,我想和两位朋友一起过来拜访一下?哦,九点……好好,那就多谢廖厅长关心了,好好,明天见明天见!”贾铭世笑容可掬。 毫无疑问,刚才萧阿姨与廖厅长沟通的时候,必定只提到了贾铭世的名字,至于刘茂林父女,萧阿姨是不会用心去记住的。她这个脸面也是给的贾铭世,至于贾铭世要给谁说情,阿猫阿狗,都与萧阿姨无关。 毕竟这又不是多大个事情,帮了也不犯错误。 就算犯错误,也得帮! 老贾家的招牌能不管用吗? 听了这个电话,刘茂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看来贾铭世首都那个阿姨,还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一句话就把厅长都指使了。 卫生厅的厅长,可是与随岳市委蔡书记平起平坐的大角sè。 “哎呀,铭世啊,想不到你这么有办法,这个……真是感谢啊……”刘茂林搓着手,喜欢得什么似的。 “书记,您就别客气了,你那么关心我,凑巧我又有这么点关系,能不尽力吗?”贾铭世一点都不居功,微笑着说道。 “那好那好,我去跟芸儿说一声,让她放心……你刚刚下火车吧?也辛苦了,先休息一会,等下一起去吃个饭,好好喝个小酒,乐呵乐呵!”刘茂林一迭声的说道。 “好,一切都服从领导的安排。” 刘茂林欢天喜地的去了。 贾铭世想着离晚饭时间也不远了,去看望同学的计划只能临时变更,索xìng靠在床上,翻开随身携带的《胡文忠公抚鄂记》看了起来。 这本书是雨落送给他的,香港版,繁体竖排。据雨落说,她家老头子在家里就经常看这本书。记述的是清末四大中兴名臣之一的胡林翼巡抚湖北时的一些事情。 《胡文忠公抚鄂记》的作者汪士铎乃是胡林翼的幕僚,追随胡林翼很长的时间,对胡林翼当官、治省的手段,佩服得五体投地。 岳父老子为什么看这本书,贾铭世也能猜个大概。岳父在国家部委供职,级别和二叔一样,也是副部级,政治风暴未曾爆发之前,据传他有可能放外任,出任某省省长职务。了解一下胡林翼治理地方的手段,也是一种借鉴。 胡林翼巡抚湖北,将鄂省治理得井井有条,成为湘军最坚定的大后方,连曾国藩都是十分佩服的,据说其在两江总督任上之时,经常会借鉴胡林翼治理地方的手法。 而胡林翼处理与湖广总督官文的关系,也是神来之笔,非常的有借鉴意义。胡林翼可谓是jīng通清朝官场规则的大家。 只可惜,风云突变,岳父眼下力求自保尚且有一定的难度,出任省长的愿望是全然落空的了。 官场上就是这样,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 贾铭世看得津津有味,自然想不到刘茂林那边,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爸,真的假的?这个贾铭世有那么大本事?”听了刘茂林的话,刘芸将信将疑,看神情,是不信的成分居多。 “嘿,他那个萧阿姨是个什么人物,我是不大清楚,但和廖厅长打的那个电话,应该不是假的。这玩意,要见真章的。他不能哄我。” “爸,你可要问清楚了,别上了当。万一明天去了卫生厅,连厅长办公室的门都进不去,看你的老脸往哪搁!”刘芸说道。 “这怎么会?”女儿的话又让刘茂林的心悬了起来。是啊,万一贾铭世年轻人不知轻重,胡乱许了诺言,下不来台,演这么一出戏敷衍自己呢?刘茂林的潜意识里,总觉得这么大个事情,贾铭世一个电话就解决了,未免太儿戏。 往往事情太容易办了,就不大靠得住。 “那,我再问问他……” “你最好是再问问,这几天,咱们丢的面子够多了。”刘芸说道,又补了一句:“他要真有这个关系,那还不如今晚上就去廖厅长家里。” 刘茂林一听,大有道理。毕竟是求人办事,如果能去到廖厅长家里登门拜访,顺便送些礼物,那才合乎规矩,也更有把握。 刘茂林又去到贾铭世的房间,却是不知该如何启齿。人家那么卖力地帮忙,自己总是疑神疑鬼,可不好啊。真要惹得贾铭世不高兴了,也不好办。 贾铭世对刘茂林的来意,也猜到了几分,心里自然也有点不高兴,不过脸上却不带出来,照样客客气气给刘茂林让座泡茶。 “铭世啊,看书呢,这个大学生就是不一样,什么时候都不忘记看书……”刘茂林没话找话,笑着夸了贾铭世两句。 贾铭世微笑答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看看书,消磨一下时间也好。” “嗯嗯,好好,年轻人就是要多看书,多学习。和你商量个事,程县长要调走了,我向组织上推荐了你。”刘茂林顺口许了个愿。 贾铭世笑着说道:“书记,我怕我做不来呢。” “哎,千万别妄自菲薄。年轻人,谦虚一点是好的,但过分的谦虚就等于骄傲了……” 刘茂林笑哈哈地说道。扯了几句闲篇,正当刘茂林想要拐弯抹角地再坐实一下消息的时候,忽然又响起了敲门声。 “哪位?”贾铭世高声问道,一边起身去开门。 房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大背头,短袖白衬衣,黑sè西装笔挺,黑皮鞋油光铮亮,神态俨然。还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男子跟随在侧。 “我是省卫生厅廖政声,请问哪位是贾铭世同志?”中年男子微笑着问道,语气很是亲切,甚至还透出一丝小心翼翼的意思。 贾铭世一听声音,就知道他是廖厅长,马上上前,伸出手去,微笑说道:“您好,廖厅长,我就是贾铭世!” 贾铭世一开口,廖厅长也听出了他的声音,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伸出双手来紧紧握住了贾铭世的手,连声说道:“你好你好,小贾同志。想不到你如此年轻,风华正茂啊,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哈哈……” “哪里哪里,廖厅长过奖了,不敢当不敢当!” 这一瞬间,刘茂林简直惊得目瞪口呆。 再也想不到,廖厅长竟然比他们还要迫不及待,等不到明天,马上就亲自赶过来了。 这贾铭世莫非隐瞒了自己的出身来历?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贾铭世是不是真的大人物,刘茂林有些拿不准。但瞧廖厅长的架势,却已经这么认定了,双手紧紧握住贾铭世的手,摇了又摇,好一阵子都不愿意放开。 刘茂林非常清楚如同廖厅长这样级别的干部,和人握手也是有规矩的。与革命群众握手,那是满脸笑容,不轻不重,恰到好处。与下级握手,只须轻轻一搭,表示一下意思。与同级握手,和革命群众的待遇基本相当,略略加两分力气。与上级握手,那就热情无比,双手紧握,连连摇晃,不把上级弄得关节脱臼不算完。 而现在,贾铭世享受的,就是上级待遇。 两人又寒暄了一阵,贾铭世这才向廖厅长引介刘茂林。 “廖厅长,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远山县的刘书记,我的顶头上司。他小孩刘芸医生,是我们远山县中医院的医生,中医学院毕业的。” “您好您好,廖厅长,我是刘茂林……”刘茂林早就等着这一刻,贾铭世一介绍完毕,立即便长长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廖厅长的手,拿出了见上级领导的架势,不住地摇晃。 “你好,刘书记。” 与刘茂林握手,廖厅长就明显不同,变得矜持起来,伸出一只手,任由刘茂林握着,脸带微笑,下巴也在不知不觉间扬了起来。如同廖厅长这样经过机关千锤百炼的领导,在这些细节方面的拿捏,是非常到位的,就像吃饭穿衣一样,习惯成自然了。 刘茂林说了好些仰慕的言语,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廖厅长的手,又和廖厅长身后的年轻男子见礼,果然是廖厅长的秘书,卫生厅办公室的副主任。 “铭世同志,什么时候到的大宁啊?” 廖厅长的注意力,只是放在贾铭世身上,对刘茂林也就是尽个礼数。他望着贾铭世,眼里有一丝隐藏得很好的好奇之意。 刚才部里的萧司长给他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廖厅长还真是颇为意外。须知萧司长可不是普通的部里领导,她家老爷子,算得是共和国的开国元勋之一。老萧家眼下在首都,很有影响力,萧司长的兄弟姐妹,俱皆在相关部门担任重要职务。这样一个“太子女”,亲自打了电话过来,给他说贾铭世的事情,叫廖厅长如何不紧张? 第七十九章 大案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须知在电话里头,萧司长介绍到贾铭世的时候,用的是“我一个姐妹的小孩”这样的定语! 以萧司长的身份,什么人够得上资格和她以姐妹相称?至少也该是和她身份相当的,说不定也是大有身份的世家大小姐或者豪门大少nǎinǎi。甚至两个身份都占全了。 政治联姻不但在京城在所多有,就算在省里也并不鲜见。 官员的子女,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父母给他们圈定的首选对象,必定是另一户官员的子女。这样才能做到强强联合,保证富贵和势力代代传承下去。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敏感xìng,廖厅长才迫不及待地赶到了招待所。廖厅长只有四十几岁年纪,在厅局级干部之中,算得是十分的年轻,心气甚高,时时刻刻想要更上一层楼。卫生厅是一个专业xìng极强的单位,做到厅长,几乎已经到顶了,想要更上一层楼,通常只有两个出路。其一是去卫生部担任部领导,要不就是在省里担任分管教科文卫工作的副省长。想要以卫生厅长的身份出任地市委书记,然后再升任副省长、省委副书记之类的职务,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是一条羊肠小道,越是往上,越是狭窄。廖厅长眼下就站在了羊肠小道的瓶颈之处,任何一个可能成为助力的机会,他都不想放过。 再也料不到萧司长一个电话,就将这样一位高度疑似“世家子”的年轻人,推到了自己面前。 故而廖厅长此时心中的激动,丝毫也不在刘茂林之下。 贾铭世微笑说道:“我们也是刚到没多久,麻烦廖厅长,真是不好意思。” “哎,铭世同志说哪里话,这个怎么能叫做麻烦呢?你向我们推荐人才,我应该感谢你才对,哈哈……”招待所的条件一般,贾铭世住的又是普通的标准间,房间不是很宽敞,整个房间里就一张椅子,贾铭世恭请廖厅长在椅子上落座,自己和刘茂林还有廖厅长的秘书,都坐在床上。 “廖厅长求贤若渴,正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书记,请刘医生过来吧,把她的工作向廖厅长好好汇报一下。”贾铭世笑着说道,遣词造句非常到位,是标准的官样文章。 廖厅长一听,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贾铭世年纪轻轻,本身只是远山县一名小小的副书记,如果不是生长在政治世家,言谈举止绝不是这样的。 “哎,好好,廖厅长您先坐,我去把小孩叫过来。” “好,你去吧!”廖厅长随口答应,正眼也不向刘茂林望一下,满腹心思,专一放在了贾铭世身上。 刘芸听了刘茂林的话,也是惊得目瞪口呆,半天回不过神来。 “爸,真的是卫生厅的廖厅长?” 震惊良久,刘芸才问道,声音也压低了些,似乎生怕有人听到了。对于她们这些医生护士,卫生厅厅长就是最大的领导了。竟然亲自登门来拜访,与这些天到处碰壁的“待遇”,相差何止万里。 “这还能有假?”刘茂林喜滋滋的。 “爸,万一要是有假呢?”刘芸又狐疑起来。廖厅长的所作所为,实在有违常理。哪有被求的人反过来登门拜访求人的人? 刘茂林不由生气地道:“芸儿,你怎么回事?怎么老是这样疑神疑鬼的。我们又不是做生意的大老板,手里有大把的票子。人家搞一个假厅长过来,骗我们什么东西?亏你自己还是医生,这样疑神疑鬼,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谁敢找你看病?” 刘芸被父亲数落了一顿,脸红红的。 “您好您好,廖厅长,这就是我小孩刘芸,在远山县中医院上班……”刘茂林忙不迭地将女儿介绍给廖厅长。 廖厅长并不起身,就坐在椅子里和刘芸握了握手,随便打量了刘芸几眼,说道:“小刘同志是个什么情况,说说吧。” 刘芸原本还有些不大相信,待得见了廖厅长这般模样,心中再也没有丝毫的怀疑。廖厅长一看就是那种当大官的人,这个气度是装不出来的。有些骗子假扮官员,也只能骗到普通老百姓和zhèng fǔ小干部,若将他和真正的大官摆在一起,真假立判。 在廖厅长面前,刘芸所有的傲气都抛到九霄云外,变得拘谨起来,连忙介绍了自己的基本情况,甚至还有点犯起了结巴。 廖厅长边听边点头,又问了问刘芸这一次参加评选的是哪篇论文,刘芸便说了论文的题目,不待廖厅长吩咐,坐在床沿上的副主任早已掏出小本子,将论文题目记在了本子上。 待得刘芸还要详细汇报论文的内容,廖厅长摆了摆手,说道:“这个就不必汇报了,我会回去看的。这一回中医学会的年会,参加评比的论文比较多,高水平的论文也不在少数,获奖名额就是那么几个,僧多粥少,我也不大好办啊……” 刘茂林和刘芸又紧张起来。 求领导办事,最害怕的就是领导打官腔。 贾铭世笑道:“卫生系统的事情难得住别人,我信。但要说能难得住廖厅长您,我说什么也不信。” “哈哈,铭世同志真幽默……放心,既然萧司长亲口下了指示,我一定尽力。哈哈,铭世同志,相请不如偶遇,你们远来是客,今天就由我做东,一起去吃个便饭。”廖厅长说着,神情热切地望着贾铭世,似乎生怕他不答应。 刘芸完全傻了眼,廖厅长不但亲自上门来拜访,还主动宴请他们。这个贾铭世竟然有偌大面子,莫非真是个了不起的大角sè? 这么想着,刘芸便忍不住往贾铭世脸上一瞥一瞥的,带了三分羞涩三分好奇。 贾铭世也不推辞,笑着接受了廖厅长的邀请。 人家屁颠屁颠地上门来给你服务,算是礼数相当周到。一起吃个饭的脸面,还是要给的。这也是官场的规矩。至于以后怎么发展,就看廖厅长上不上道了。 当下一行人去了大宁市最有名的“十一大饭店”,廖厅长点了满满一桌子菜,酒也是五粮液,规格很高。席间,廖厅长拐弯抹角地探听贾铭世与萧司长的真正关系,刘茂林也竖起了耳朵。贾铭世只是微笑,语焉不详。 廖厅长便益发敬重起来。 官场上就是这样,你越是做出神秘的样子,人家便越是对你恭敬。 廖厅长办事很光棍,果然没有令人失望。两天之后,省中医学会年会召开,刘芸的论文如愿以偿评上了二等奖,获得了五千元奖金和大红烫金的荣誉证书。 这两天时间,贾铭世在大宁和老同学聚了会,喝了个痛快。 回去远山县的路上,刘芸一改冷冰冰的态度,对贾铭世客气起来,一路上有说有笑的,甚至都不再“禁止”他们在车上抽烟。 有了这个二等奖,她的中级职称就是板上钉钉了。但刘芸态度的转变,还不仅仅是因为论文获奖,主要还是因为廖厅长对贾铭世的态度。 尽管贾铭世一直都不肯透露他在首都的“底细”,不过刘家父女都在猜测,贾铭世可能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弟。不然绝对搭不上卫生部萧司长那样的关系。 只是贾铭世自己不肯说,老是去打听也不合适。万一贾铭世真是什么名门之后,不想让人家知道这个秘密,硬要去打探出来,未必就是好事。 有些秘密,还是少知道些好。 回去的路上,刘茂林在车上接到了一个电话,应答了几句,脸sè一下子变得极其严峻起来。 ※※※ 百达五金建材公司老板伍百达躺在远山县人民医院的病床上,尚处于昏迷之中。 贾铭世默默地站在他的病床前,双眉紧蹩。 人民医院的张院长,浩阳市政法委书记叶不群,公安局长陈平强,站在贾铭世的身边。一位中年妇女,坐在那里,紧紧握住伍百达的手,披头散发,不住地抹眼泪。 “张院长,伍老板这种情形,以后会怎么样?” 稍顷,贾铭世转向张院长,轻声问道。 张院长忙即说道:“贾书记,伍老板这是颅脑外伤造成的,我们已经采取了手术治疗,不过……” “不过怎样?” “因为我们条件有限,当时伍老板的情况,也不允许再转院,只能马上开颅。以后情况到底会怎么样,现在谁也说不好……只能看他自己的运气了。”张院长实话实说。 在这件事情上,县人民医院确实已经竭尽全力,做了所有他们能做的,张院长也没有必要对贾铭世进行任何隐瞒。 “天哪,贾书记……这世道怎么这么黑啊?这还是以党的世界吗?贾书记,请你一定要为我家老伍做主啊……呜呜呜呜……”那个中年妇女一听张院长的话语,再也忍耐不住,“噗通”一声跪在刘伟鸿面前,嚎啕大哭起来,不住地以头碰地,“砰砰”有声。 贾铭世连忙伸手去搀扶她,连声说道:“大嫂,请起来,请起来,不要这样……” 每当看到治下的群众在自己面前下跪,贾铭世心里便非常难受。 “贾书记,贾书记,求求你,你是青天大老爷……求求你,一定要为我家老伍做主啊……天啊,他做了什么孽,被人打成这个样子……天啊,叫我以后怎么办啊……”中年妇女呼天抢地,浑身都软瘫了。 第八十章 冰火两重天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等大火渐渐小下去,贾铭世慢慢地爬起来,环视周围,没有发现一个人,心想难道他们全被炸死了不成? 又等了好一会儿,在确定没有任何危险之后,他才走出藏身之所,向刚才杨金和李皓打斗的地方走去。 白云监狱彻底的变成了一片废墟。贾铭世踏着碎砖烂瓦,小心地向前走去,刚走出一步,脚下的砖石就轰然倒塌,他惊慌之下摔了一个跟头,在地上滚出了很远的一段距离才停住,脸上被划出了一道口子,火辣辣的痛。 白云监狱虽然成了废墟,但贾铭世依然感到到处都是陷阱,好像前面有着十几头怪兽,正张嘴等着他。 他来到二人打斗之处,那里空空如也,甚至没有一点血迹。 一阵夜风吹来,贾铭世打了一个冷战,忽然觉得有些害怕,周围yīnyīn的感觉,让他觉得好像来到了鬼蜮般。一种异样的感觉从他心里升起,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他隐隐的听到小青和吴馨的喊声传来,他顿时心中一亮,yīn霾的感觉随之消失。 贾铭世应了一声,向声音的方向走去,走了大约十几米,脚下踏上了一块浮土,刚一踏上去,只觉得脚下一软,“轰隆”一声,向下坠去,和着砖石废木一起,倾泻而下。 贾铭世一声尖叫,手不住地乱划拉,但是没有任何的用处,他继续向下急坠,也不知过了多久,竟然还没有到底,他开始有些绝望了。 他伸手抱住眼前的一根和他一起下降的大木头,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又过了十几分钟,耳中只听得“扑通”一声,他竟然掉进了水里,一阵寒意传来,冰凉刺骨的水涌进了他的眼里、嘴里和鼻子里。 贾铭世闭住气,在水中快速的下潜着,由于从上面落下来的冲击力太大,所以下潜的速度也非常的快,开始他还害怕水太浅的话,那样的话非死即伤,没想到这水极深,越往下水越深,被冲开的水流在他身上划过去,就像刀割一样难受,他忍不住呻吟出来。 身体越来越冷,麻木感逐渐传遍全身,他想动一下都力不从心了,慢慢的他失去知觉。 越向下潜,水压越大,他的心脏开始变形,眼睛慢慢地向外突出。他急了,再要这样下去,他就要活活的被水压成肉饼了,他不能坐以待毙。 他微微的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让他清醒了不少,他发现自己可以在水里看清东西,清晰程度和在陆地上没有不同。 他觉得很奇怪,这是在地下几万米的深水下面,没有空气和光源,应该是一片漆黑才对,最不应该的就是出现这么清晰的景象,难道是死了,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吗? 贾铭世又费力地把眼睛睁大了一些,现在他的脚早就麻木得不能动了,眼皮上像压着三座大山,要费好大的劲才睁开,全身各部位,都冷得要命,只有在心脏处还有一团热量,包着心脏在缓缓地流动着,就像一团最后的火种。 在他的周围,碧水清澈透明,呈现出微微的淡青sè,就像是一块无瑕的大水晶,把他紧紧的裹在了里面。 他发觉头上有东西,忍不住仰头去看,只见有一颗白sè的珠子,正在头顶不住的转动着,圆珠不住地发出断断续续的白光,把他的头布包在里面。 他想伸手想去摸,却无能为力,他的手根本就是摆设。身子仍然在下沉,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身体的左侧有一股巨大的力道吸来,他的下坠之势顿减,横着被吸了过去,这下根本就再也睁不开眼。 头顶的银白sè的珠子在他被吸过去时,猛地一挣,向他急飞下来,竟然融入了他的头顶不见了。前面的吸力越来越大,大约三分钟之后,贾铭世的身体完全冻僵了,朦胧中,他好像看到了一条金线,他直撞在那条金线上,竟然从金线上穿了过去,那条金线发出一阵怪声,倏的消失不见,留下了一道金黄的虹影。 他直觉到那是一种生物,但到底是什么,他根本不知道。穿过金sè的生物以后,他突觉一阵剧烈的热量传来,身上猛地感到了一阵剧痛,登时昏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觉得身体像刀割般的疼得厉害,他试着动了一下,惊喜地发现,手脚已经可以动了。他忍着剧痛爬起来,发现自己在在一块巨石之上。 站在巨石之上他向四周看去。巨石的左边是一潭碧水,颜sè碧绿,散发着yīn冷的感觉,幽幽的看上去特别的深沉。巨石的右边则是一片赤红sè的水,散发着腾腾的热气,他伸手试了一下,发现左边的水冷得刺骨,右边的水则是热得吓人,他根本就不敢伸手去试。 奇诡的是,左右两边冷热的水,竟然是泾渭分明,毫不侵犯,他脚下的这块大石头就像是一个分界线,把这两潭水分了开来。 大自然果然是鬼斧神工,什么出奇的事情都有。 贾铭世向大石的前面看去,发现在两个湖之间,有一条白玉砌成的小径,通向远处的岸边,后面是烟波浩淼的湖水,冷热交辉,光彩万丈。 他抬头看去,只见上面没有rì月星辰,似天不是天,发出紫盈盈的光,很是奇特。就好像来到了童话中的世界一样,一切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他顺着小路走去,一动才发现身体疼得可怕,他赶忙脱下上衣一看,只见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到处都是伤痕,用手轻轻一碰,就疼得要命。幸好那些伤痕虽然看上去很可怕,其实并不是很重。胸口的太极点好像有些变化,但是并不明显,只是略微的有些变大,在周围增加了一圈淡淡的金圈。 贾铭世边边想,他应该是先从寒潭中入水,又意外的穿过了一个金sè的生物,来到了赤火之湖里。他想自己居然没被烫死和冻死,真是天大的奇迹了。 走了很久,忽然听到一阵呻吟声传来,他急忙停住脚步,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只见在小路的边上躺着两个人,竟然是刚才在白云监狱上面打斗的杨金和李皓。 贾铭世急忙走过去细细察看,发现二人都已经身受重伤,李皓的半边身子都被炸得血肉模糊一片,杨金更是夸张,肚子整个被炸了开来,肠子被滚了一地,血液还在不停的“咕嘟、咕嘟”的冒出来,染红了路边的土地,惨不忍睹。 贾铭世左右为难起来,要不要救他们呢?想到自身难保,打定主意,绕过他们,就快步向前走去,后面传来二人的声音:“小兄弟,请帮个忙。” 贾铭世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身来,走到了他们的身边。 李皓满脸是血,对着他诡异的一笑,看上去特别的别扭。他用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小兄弟,我们就要死了,请你帮个忙,捎个信给我的兄弟,就说我已经不在人世了,让他们散了吧,不用再为了救我而为难了,你去胭脂路33号找陈平,让他们付给你酬劳,要多少都行,他们不会赖账的,小兄弟,你一定要答应我。” 杨金接口道:“小兄弟,你也要帮我的忙,替我捎个信,送给京都流云酒楼的木狼,告诉他,以后由他执掌少师军。我口袋里有信物,你可以拿去,小兄弟,大恩不言谢,我就不谢你了。”杨金的声音更微弱,几乎让他听不到。 贾铭世的心中顿时豪气顿生:“你们放心吧,信,我一定会替你们带到,至于钱的事,我看还是免了吧。” 杨金喘了一会儿气说:“小兄弟,你是好人。如果我们能不死的话,一定要好好交交你这个朋友,但是可惜啊。小兄弟,我们还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 贾铭世被他的马屁拍得很舒服,急忙问:“什么事,快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 李皓接口说:“我想请你找个地方把我们安葬了,我们不希望尸骨暴露在外面,而且最好能够把我们放在一起,我们已经不是敌人了,在临死以前能够找到这么一个好朋友,也是快事,哈哈!”李卫的口中吐出一口血来,情形看上去很不好。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知道吗?”贾铭世抓紧时间问。 李皓回答:“这里叫白云古井,是白云监狱下面的一个千年古井,当年,为了镇压这座古井发出的邪恶之气,所以,盖了一所监狱在上面,妄图用更邪恶的气势来压制它。怎料,人毕竟不能胜天,白云监狱还是毁了。” 贾铭世摇摇头:“白云古井?我怎么没听说过。” 第八十一章 救世主? 陈平强说道:“这是县委贾书记!” “哎呀,是贾书呃……” 姚学勇等几人俱皆大吃一惊,叫嚷起来,似乎有点不敢置信。 “老姚,走吧,我想要了解一下真实的情况。”贾铭世朝大伙点点头,温和地说道。 “哎,好好……”此时此刻,姚学勇等人自然再无半点迟疑,点头不迭。 在县公安局的小会议室里,贾铭世详细听取了姚学勇等人对久安市治安情况的描述,简直就是一团乌黑,完全看不到半分光亮。当然,其中不免略有渲染,但总体来说,久安的治安状况,确实糟糕至极。 “唉,贾书记,你是不知道啊,久安那边,警匪一家。政府也不管,人大也不管……你看,伍老板只是向他们反映了一下情况,马上就被人打成这样,我们这些做生意的远山人,也都被他们威胁,说是再敢提什么意见,就把我们都打死……贾书记,久安怎么这样啊?还是不是党的天下?你看我们现在都不敢回去了。” 姚学勇说着,甚是愤愤不平。 其他人便连声附和。 贾铭世脸色严峻,缓缓点了点头,沉吟稍顷,说道:“老姚,你们反映的这个情况,我都清楚了。这样,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会和久安市的领导同志沟通的。” 姚学勇等人便连连点头,告辞而去。 ※※※ 会议室里,只剩下贾铭世,叶不群和陈平强三个人。贾铭世拿起桌面上的香烟,递给叶不群和陈平强,自己也点上一支,很快,会议室内烟雾升腾而起。 “久安的治安情况,这么糟糕?”抽了几口烟,贾铭世闷闷地说道,转向叶不群。 叶不群来远山之前,是省公安厅治安总队一支队的支队长,应该对久安的情况,有所了解。 叶不群沉吟着说道:“久安的治安状况,确实一直都比较差。比以前的远山还差。他们其实每年都在搞严打,但就是治标不治人……” 陈平强很不悦地“哼”了一声,说道:“我看连标都没治。都治成这个样子了,光天化日之下,打人杀人,哪里还有一点规矩?” “久安的民风比较强悍,加上那边的领导干部,对这个问题并不重视,所以情况就越来越严重。以前省厅也接到过一些举报,说久安地区公安处的某些干警,本身就是流氓恶势力的一份子,还点了彭英安的名,说他才是流氓恶势力的总头子。”叶不群又说道。 贾铭世问道:“这个彭英安,又是什么人?” “彭英安是久安地区公安处治安支队的副支队长,他老子彭宗明就是现在的久安市委常委、市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尼长。”叶不群简单做了个说明。 “好啊,难怪说他们警匪一家。有这样的公安局长,这样的治安支队长,久安市的治安能搞好才有鬼了……”陈平强气愤愤地说道,重重擂了一下桌子。 贾铭世问道:“既然有举报,那调查过没有?” 叶不群苦笑一声,说道:“怎么查啊?这种事,省厅也不好查的。彭宗明在久安公安系统,工作了二十几年,一步一个脚印提拔上来的,省厅也要给他面子。他又是原来久安地区行署专员辛明亮的老部下,现在辛明亮是久安市的市委书记……” 贾铭世摆了摆手,说道:“久安的内部事务,咱们现在管不了。我看这样吧,我给彭宗明书记打个电话,把这个情况向他通报一下,请他好好查一查。” 叶不群和陈平强便对视了一眼,都露出忧虑的神色。贾铭世是远山县委副书记,彭宗明是久安市政法委书记,两个人相互没有隶属关系,贾铭世打这个电话,是有点犯忌的。而且彭宗明基本上不会买账。当然,如果伍百达是贾铭世的亲戚朋友,那又另当别论。官场上,公事公办,谁也不当回事,一旦涉及到私人关系,就大不相同,彭宗明一般来说,会给贾铭世一个面子。 山不转水转,将来说不定有相逢的时候,就算贾铭世不是老贾家的嫡系子弟,单单远山县委副书记这个招牌,彭宗明也会送个人情的。 贾铭世知道他俩的心思,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怎么样,该走的程序还得走。希望群众的举报有误,彭宗明能够正确对待这个问题吧。久安的治安在这么乱下去,把外地商人都赶走了,他们的经济还怎么发展?” 陈平强闷闷地说道:“这样子搞,恐怕不单是外地生意人呆不下去,就算他们久安本地的生意人,老实本分一点的,也干不了。” 叶不群点点头,深以为然。 那些流氓恶势力,才不管你本地人外地人呢,只要你没靠山,照样找你麻烦。外地人的钱是钱,本地人的钱也是钱,可没有什么区别。 贾铭世摇摇头,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 贾铭世回到办公室,思虑了一会,才抓起电话。 “喂!”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略带骄横之意的中老年男子的声音。 “你好,请问是彭宗明书记吗?” “是我,你是谁?”彭宗明语气之中的骄横之意又明显了几分,盖因贾铭世的声音,是如此年轻。彭宗明自然不会将他当做什么大人物。 “呵呵,你好,彭书记,我是贾铭世,远山县委副书记。”贾铭世声音依旧很是平和。 “贾书记?呵呵,你好你好。”彭宗明的语气,有了明显的变化。对于“邻居家”的这位年轻县委书记,彭宗明当然也是久仰大名。 “不好意思啊,彭书记,打扰你了。”贾铭世客客气气地说道。不管怎么样,彭宗明是地级市的政法委书记,级别比他高,年纪更是远比他大,尽管根据叶不群的描述,这位彭书记立身有些不正,但传言未可尽信,贾铭世也从不以传言作为评判一个人的标准。 “哈哈,贾书记太客气了……贾书记,有何指示?”彭宗明打着哈哈,语气变得十分客气,仿佛他与贾铭世是多年的老友一般。 “彭书记这个话我可担当不起,我哪里敢给你指示?呵呵,是有些情况,要向彭书记汇报一下。”贾铭世依旧谨守官场规则,不肯僭越。 彭宗明对贾铭世这个谦虚的态度很是满意……哈哈打得特别响亮,与贾铭世又客气了几句。 随后贾铭世便以尽量和缓的语气,将伍百达等人在久安市的遭遇,向彭宗明大致做了个说明,笑着说道:“彭书记,我这也是听了伍百达的转述……真实的情况到底如何,还要请彭书记指示久安的同志们好好调查一下。我相信久安的同志肯定会公平公正地处理这个事情的。” 彭宗明心中已经很是不悦了,发生在久安的治安案件,要远山县委书记来插什么手?尽管贾铭世的话语说得十分客气,但插手的意思,却是明摆着的。只是第一回与贾铭世打交道,彭宗明还不大搞得清楚他的脾性,自是不能胡乱发火,便很讶异地说道:“是吗?还有这种事情!请贾书记放心……我一定让局里的同志好好查一下,绝不放过一个犯罪分子。真有这种事情,那还了得……贾书记,这位伍百达伍老板,你对他很关心啊?” 最后这句话,才是彭宗明真正关注的重点。根据彭宗明多年的官场经验……贾铭世打这个电话,一定有深层的原因,有极大的可能,这个伍百达是贾铭世面什么亲戚朋友,又或者与贾铭世有很深的关联。伍百达是老板嘛,老板与领导之间的关系,历来是很微妙的。否则,贾铭世焉能干犯官场忌讳,没头没脑地给他打这个电话? 假使那个被打的伍百达真和贾铭世关系匪浅,倒是要好好查一下这个案子……尽可能给贾铭世一个满意的交代。最起码要斩两个卒子才行。这也是官场上的“潜规则”。这一回彭宗明给了贾铭世面子,下一回彭宗明要是在远山想办什么事情,贾铭世肯定也要还这个面子的。 贾铭世平静地说道:“我跟伍老板也不是很熟,见过两回面。伍老板是我们远山小有名气的民营企业家……我想不要因为这个事情,影响他在久安的投资……这个事情要是没处理好,也影响其他远山生意人对久安的投资。经济发展是大事嘛,请彭书记多多费心。” 彭宗明一听这话,心里头那个腻歪啊。他现在基本可以判断,这个伍百达真和贾铭世没什么太大的关系,贾铭世就是因为远山人在久安受了欺负,找他要“说法”来了。 还有这样的事! 彭宗明脑子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来,这个与他多年的官场经验和人生经验完全相悖。彭宗明在其他地方不是没有朋友,他那些朋友有时也会给他打电话,请他帮忙办事。这都很好理解,人情往来嘛。所谓关系网就是这样结下来的。 独独没有像贾铭世这样,为民请命的。 贾铭世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救世主? 青天大老爷? 真是开玩笑! 这家伙就想要捞个好名声往上爬。但你也别打我老彭的主意。你耍做“青天大老爷”你就在远山做吧! 久安的事,还轮不到你指手划脚。 第八十二章 把他们都抓起来 彭宗明尽自心中不悦,面上还是不曾带出来,依旧打着偻响亮的哈哈,说道:“贾书记真爱民如子。好,既然你刘书话开金口……这个事我肯宏会让牺糊好好杳一查的。放心吧贾书记,我们久安的同志绝不会让你失望!” 贾铭世微笑道:“那就麻烦彭书记了,我在这里代表伍百达谢谢彭书记!” “好面好的……” 两个人又客气几句,挂断了电话。 表面上看,两人之间这个电话,很有效果,客客气气的,彭宗明给了十分肯定的答复,依足了官场的规矩,就算只是敷衍贾铭世的,至不济也会做个样子吧? 但实际的结果,完金出乎贾铭世的意料之外。 三天之后,贾铭世正在办公室处理公务,忽然接到一个电话。 “贾书呃……救命!”贾铭世一抓起话筒,电话里就传来伍百达近乎绝望的呼救声。 贾铭世的心猛地悬了起来,马上说道:“伍老板,发生什么事了?” “贾书记,贾书记,我的侄儿快被人打死了,我侄媳妇……也被他们糟蹋了……”伍百达在电话里气喘吁吁地说道,声音惶急万分。 贾铭世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伍老板,不要急,慢慢说,把情况讲清楚。” 好不容易,伍百达才略微平静下来,在电话里给贾铭世汇报了情况。 三天前,省人民医院派了救护车到远山,将伍百达转院到了大宁,住进了省人民医院的特护病房。自然,伍百达不知道这是廖厅长给他安排的,心里头念着贾书记的好。 省人民医院的设备远比远山县人民医院先进,医生的医技自然也更加精湛,经过紧急治疗,伍百达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转危为安。正当伍百达一家谢天谢地的时候,却忽然接到了他哥哥的电话,说是伍百达留在久安守店子的侄儿和侄媳妇,忽然被一批流氓混混闯进店里,将他侄儿伍建荣乱棍打成重伤,又强奸了他侄媳妇廖小梅。那帮流氓混混扬言要他们立即滚出久安市,不然就要他们的命。 原本伍百达被打伤之后,店面早就关门了,请的帮工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帮他们干活,急急忙忙的跑了。工作虽然要紧,性命更加要紧啊!伍百达的爱人无奈之下,只好让在远山守店面的侄儿和侄媳妇赶到久安去守店子,盘点库存,准备将剩余的货物都运回远山来。 久安那个地方,实在不敢待了。 谁知就发生了这样的惨剧。 伍建荣和廖小梅也是一刻都不敢在久安停留,马上就逃离了久安市。现在廖小梅精神已经失常,疯疯癫癫的,看见人就喊救命! 伍百达悲愤之余,万般无奈,只能向贾铭世求援了。 “贾书记,他们不是人啊,是畜生,畜生啊……求求你了,贾书记,求你一定要为我们一家主持公道啊……这帮天杀的混蛋啊……呜呜呜呜……” 伍百达一个大老爷们,在电话里嚎啕大哭,闻之令人心碎。 “砰”地一声!贾铭世重重一掌拍在力公桌上,水杯钢笔掉落一地! “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贾铭世怒吼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在办公室如此失态。 正在外间整理资料文件的林志国吓了一大跳,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下子推开门走了进去,连声问道:“贾书记,发生什么事了?” 林志国惊恐地发现,贾铭世的头发都几乎一根根竖了起来,满脸涨得通红,如同一头愤怒无比的雄狮!跟着贾铭世也有一段时间了,林志国还从未见过贾书记这样愤怒。 发生了什么事,让贾书记如此雷霆怒发。 “林志国,你马上给叶不群和陈平强打电话,叫他们立即过来见我,马上!”贾铭世瞪着林志国,怒声下令。 “是!”林志国一个字也不敢多言,马上就去外间打电话。自然也不忘在电话里压低声音提醒叶书记和陈局长,贾书记很愤怒很愤怒! 在林志国想来,肯定是远山县发生什么大案子了,不然贾书记不会急着找政法系统的两个头头。 叶不群和陈平强也是一头雾水,一刻也不敢停留,急匆匆地赶到了贾铭世的办公室。 “不群,平强,马上组织人手,去久安将那帮混蛋都抓起来!”见到这两位悍将,贾铭世二话不说,大手一挥,硬邦邦地下达了战斗命令。 叶不群和陈平强都有点犯愣怔。 这位老大,想起一出是一出啊? 陈平强是很想去久安抓人,但现在却觉得有必要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去抓谁,领导也没说啊。久安的流氓混混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遍地开花,陈局长也不能将这些街霸地痞都抓了。 叶不群见贾铭世气得厉害,便轻声说道:“书记,稍安勿躁,发生什么情况了?” 贾铭世渐渐冷静下来,在待客沙发上坐了,朝两位悍将说道:“不群,平强,都过来坐吧。久安那边的人,又搞出大案子了……” 叶不群和陈平强便即分别在两侧落座,神情很专注地望着贾铭世。 贾铭世点起一支烟,又将烟盒推到叶不群面前,抽了几口,才声音沉缓地将伍百达侄儿侄媳妇的遭遇复述了一遍。 陈平强勃然大怒,叫道:“这群王八蛋,真该死!真他妈的混蛋!” 叶不群也很是愤怒,不过他毕竟是老公安,年纪不大,却久经风浪,遇事颇能冷静,双眉紧蹩,说道:“书记,这么看来,这是久安那边若向我们示威啊……” 陈平强叫道:“他们示什么威?我们又没惹他们,叫他们管管流氓混混,难道还错了?彭宗明怎么做的公安局长?” 贾铭世双眉拧成一个川字。冷静下来之后,他也觉得这个事情可能与自己前几天给彭宗明打的那个电话有关。别看彭宗明当时是满。答应,一定严查。估计也仅仅只是敷衍罢了。说不定会随口和下边吩咐一下,叫他们查一下,不管怎么说,他答应给贾铭世一个答复的。但那些流氓混混在将伍百达打成重伤之后,照说不会再去找百达公司门店的麻烦了。毕竟伍百达只是向久安市人大和政法委提了个意见,或许态度不好,然而将人差点打死,无论如何也该够了。结果贾铭世的电话一打,流氓混混马上再次“出动”将人家守店子的侄儿夫妇残害成这个样子……要说和彭宗明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怕说不过去。不过贾铭世有一点想不通的是,彭宗明犯得着向他贾铭世示威吗?对他有什么好处?他在久安做政法委书记,贾铭世在远山做县委副书记,相互不隶属。彭宗明没必要这样打贾铭世的脸吧? “书记……看来伍百达他们反映的情况,是真的了,警匪一家。那些流氓街霸,一定有公安局内部的人撑腰。不然,我觉得没有必要再杀个回马枪。” 叶不群很冷静地分析道。 他是政法委书记,远山县政法系统的领头羊……他的工作职责,远不是仅仅抓人那么简单。所有重大行动,他都得全盘筹划,不可莽撞。 不待贾铭世回答,陈平强马上说道:“肯定是这样。我估计啊,彭宗明接到贾书记的电话之后,给他们市局搞治安的负责人打了招呼,结果这些家伙心中不乐意了,就又叫那些混账去残害伍百达的侄儿侄媳妇,想要吓住这些受害人……从此不敢反抗他们。” 贾铭世冷哼一声,说道:“纵然如此,彭宗明也难逃渎职的罪名!他这个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怎么当的?久安市乱成了这个样子,他要负首要责任!” 陈平强气愤愤地说道:“搞不好他就是那些地痞流氓的总后台。” 叶不群缓缓说道:“有这个可能。书记,我认为,这个事情必须马上向省里汇报,久安不能再这么乱下去了。” 贾铭世冷笑说道:“我肯定会向省委汇报。但那些凶手,也绝不能就这样让他们逍遥法外。不群,平强,你们马上安排,组织一批精干人手去久安,把残害伍百达一家的凶手,都抓起来。抓到远山来,好好审一下。” 陈平强立即叫道:“好,我马上就安排。伍百达上次反映情况的时候,说他认识几个为头的家伙,对他们的情况还有所了解。” 叶不群蹩眉说道:“书记,跨地区办案,是越权的。这个案子发生在久安,按照地域管辖原则,必须是久安的公安机关来受理。要不就得省厅出马。由我们远山的警察过去抓人,会授人以柄。” 叶不群不是不执行贾铭世的命令,但他作为远山政法委书记,也必须尽到自己的职责,将可能发生的不利情况向贾铭世汇报清楚,不能仅仅充当一个愣头青似的“打手”。 陈平强的脾气,远比他暴躁,又要年轻几岁,只管喊打喊杀。此刻在他心里,恨不得身生双翅,马上就飞到久安去,将那些混蛋一网打尽。 贾铭世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办公桌上面电话又震响起来。贾铭世站起身,走过去抓起了话筒,沉声说道:“你好,我是贾铭世。” “哈哈,贾书记,是我啊,彭宗明!” 电话里传来彭宗明的哈哈声,听上去很是爽朗,似乎他和贾铭世真的成了好朋友。 贾铭世双眉一蹩,平淡地说道:“你好,彭书记。彭书记有什么指示?” 第八十三章 坚决完成任务 “哈哈,贾书记客气了,指示不敢当。就是你上回电话里和我说的那个事情,我已经派人在调查了,请贾书记放心,很快就会有结果的。一定会给受害人一个明确的交代。”彭宗明大声说道,似乎一点都不清楚刚刚发生的惨案。 贾铭世双眉蹩得更紧了,有点冷淡地说道:“是吗,那就谢谢彭书记了。不过,彭书记,我还要向你反映一个情况,就在刚才,我接到伍百达的电话,他的侄儿侄媳妇,又在久安出事了。侄儿被人打成重伤,侄媳妇遭到歹徒的轮·奸。这个情况,彭书记听到汇报了吗?” “啊?有这种事?”听上去,彭宗明很是吃惊,随即就问道:“贾书记,这个情况属实吗?” “暂时还没有核实,只是接到伍百达的电话报案,我正要派人去核实情况。彭书记,如果是真的话,那就太恶劣了。犯罪分子这是明目张胆地向我们人民政府挑战。犯罪分子这样嚣张,证明我们政府的威望出了问题。所以,请彭书记一定要严厉查处,这种犯多,情节太恶多了,影响也是很坏的。”贾铭世强压心中的怒火,缓缓说道。 “对,贾书记说得太对了,必须严查,如果车的发生了这样恶劣的案件,一定要严查严办。贾书记,看来伍百达对我们久安的政法机关,误会比较深了。请你转告他,我们久安绝不包庇任何犯罪分子,他受了害,请他立即向我们久安市公安局报案,我们一定会严查的。”彭宗明这话听上去义正词严,其实略略往深处一想,皮里阳秋的味道不是一般的浓。他这是在明着提醒贾铭世,这是发生在我们久安的案子,伍百达要报案,也不是向你贾铭世报,而必须向我们久安市公安局报案。你的手不要伸得太长,捞过界就不好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大家都要守守规矩。 你贾书记管好你的远山县就可以了,久安这边的事,请你不要胡乱插手。 “那好,我相信彭书记一定会给受害人一个满意答复的。”贾铭世的声音依旧千静,只是听上去有点冷。 “哈哈,我会安排人去调查的。”彭宗明很明显听出了贾铭世言辞之中的不快,声音也变得冷淡起来,不陈不阳地应答了一句,便向贾铭世说了再见,挂断了电话。 贾铭世望着手里嘟嘟作响的话筒,双眉微微一拧,“哐当”一声,将话筒丢了回去。 陈平强冷笑道:“彭宗明这是来探你的口风了。我敢肯定,这个事他一定已经知道了。” 得知发生这样的恶劣案件之后,彭宗明心里不可能没有一点顾虑,毕竟这事贾铭世已经插手了,贾铭世的身份,他肯定也会有些忌惮,这才打电话过来探贾铭世的口风。但也由此可知,彭宗明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公安局长了。明知案情如此恶劣,他想的不是尽早破案,而是要想办法封贾铭世的口。 往轻里说,他就是个典型的官僚! 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和他的官位职务,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之上。 贾铭世没有坐回沙发里去,背着双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稍顷,站住了脚步,望向叶不群和陈平强,坚定地说道:“不群,平强,这个事情,你们不用去想其他的。我现在交给你们一个任务,就是把那几个残害伍百达一家的首要分子先抓起来。当然,异地办案,情况不明,你们一定要周密部署,确保万无一失。先把人给我抓回来,别的官司,慢慢再打!” 略微停顿一下,贾铭世又重重一挥手,说道:“不管有多大的麻烦,这个案子都必须要坚决办下去,办出结果来。我还就不信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由得他们这些混蛋横行霸道!不管是久安还是远山,都是我们党的天下,人民的天下,不是他们这些流氓恶棍的天下!” 主帅决心已定,再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 叶不群和陈平强对视一眼,一齐站起身来,挺直身子,坚定无比地答道:“是,坚决完成任务!” ※※※ 刘茂林坐在办公桌后,慢慢浏览着桌上的文件,随着开发区的发展,远山经济也迈上了一个新台阶,当然,随之而来的也有一些负面因素,例如进城打工的农民工多了,远山治安相应就受到影响,还发生过一起哄抢服装店的事件,但在热火朝天的经济建设中,这些不和谐因素不过是沧海一粟,激不起任何涟漪。 刘茂林翻着文件,心里越发开朗,看来今年远山的经济指标怕是成倍数增长,正在这时,电话“叮铃铃”响起。 “你好!” “你好!请问是刘茂林同志吗?”电话里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但霸气十足,语气略显生硬,似乎是一个久掌大权的人物。 “是我,请问你是哪位?” “你好,刘书记。我是久安市的辛明亮!” 刘茂林双眉微微一扬,略感诧异。他自然知道辛明亮是何方神圣,只是两人平日里没有打过什么交道,辛明亮以往也从不曾给他打过电话。 今天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而且听上去,辛明亮的心情并不好,甚至是有些气恼。 “呵呵,原来是辛书记,你好你好。辛书记,有何指示?”刘茂林的讶异一闪即逝,随即笑哈哈地说道。 辛明亮在湖西省的各路地方“诸侯”之中,也要算是个强势人物了,资历很老,是现任省委党群副书记邵令红以前在久安地区工作的时候,最信任的老部下,一手提拔起来的。 “呵呵,刘书记,指示可不敢当,我哪里敢指示刘书记啊?刘书记,是这样的,发生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刚才我接到市公安局的汇报,说你们远山县公安局的同志,今天上午忽然在我们久安出现,也没有和我们市公安局的同志打招呼,直接就在我们久安抓了好几个人带走了。刘书记,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远山县公安局的同志,到我们久安来办案,搞得这么神秘,一个招呼都不打,直接抓了人就走。是不是信不过我们久安的同志啊?如果是我们有得罪的地方,我在这里代表久安的同志向曹书记道歉,我们检讨!” 辛明亮尽管打着哈哈,但听得出来,他心里非常不满,尤其最后那两句话,火爆爆的,等于是在直接质问刘茂林了。 你们搞什么名堂? 还讲不讲规矩了! 刘茂林这回是真的吃惊了,愣怔了一下,才说道:“有这种事?” “刘书记,应该不会错的,请你好好过问一下吧。” “好的,辛书记,我马上就询问一下,等搞清楚了情况,再向你汇报吧。”刘茂林强压惊异,客客气气地说道。 ※※※ 贾铭世来到刘茂林办公室,坐定后刘茂林问道:“铭世,刚才久安市的市委书记辛明亮同志给我打电话过来,跟我说了一件事,说是远山县公安局的同志,没有和久安公安局打招呼,直接在久安抓了几个人带走了。这是个什么情况,你清楚吗?” 挺直了身子,说道:“曹书记,这是我安排的。” 刘茂林心里那个无奈啊! “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呢?”刘茂林问道,语气依旧比较平静。 “刘书记,情况是这样的……” 贾铭世端正坐姿,原原本本地将事情的经过向刘茂林做了汇报。 刘茂林顿时也露出不悦的神情,说道:“久安的治安情况,这么糟糕?他们的公·安部门,干什么吃的?” 贾铭世点点头,说道:“我亲自给彭宗明书记打过电话,却是这么个结果。所以我认为,这个问题很严重,必须要马上处理。既然久安的同志太忙,那我们就给他们支援一下,帮他们处理一下这个案子。” 刘茂林在心里苦笑一声。 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可这还真是贾铭世的作风。这位同志的耐心确实不大好。人家久安市一个动作没到位,他便忍不住要“支援”了。 贾铭世同志从来都不怕麻烦! 尽管这个事情,很是犯忌讳,但既然是贾铭世亲自安排的,刘茂林一时之间,倒也不便直接表态,沉吟稍顷,说道:“铭世,跨地区办案,一切都要注意,尤其是工作方法,更要注意掌握分寸。” 暂时,刘茂林也只能这么说了。到底应该如何应对此事,刘茂林还需要仔细考虑一下。 “请刘书记放心,我们的政法机关都是文明执法的。”贾铭世毫不犹豫地答道。 刘茂林暗暗摇头。 见刘茂林没有别的指示,贾铭世便即起身告辞而去。望着贾铭世高大挺拔的背影从自己眼前消失,刘茂林眼里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 ※※※ 贾铭世一回到自己办公室,立即给陈平强打了电话。 “平强,人抓到了?”贾铭世在电话里沉声问道。 “对,抓到了,抓了四个,刚刚到家!”陈平强在电话里很是兴奋地叫嚷道。 “有人员伤亡吗?” “没有。书记,你就放心吧。我们去了十几个人,三台车,都是老手了。抓几个流氓混混,要是还伤了人,那成什么话?就是有个家伙,抓他的时候,被他从三楼跳下去跑掉了。”说到这里,陈平强似乎很是遗憾。 贾铭世微微一笑,说道:“没关系,跑掉一个两个,无关紧要。你们辛苦了,先休息一下吧。” “嗨,休息什么?我在车上眯了一觉,现在精神十足。马上就开审。这几个混蛋,我要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人民警察!” 贾铭世说道:“好,马上开审,我现在去你们那里。倒也要见识一下,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这样胆大包天!” “啊?哈哈,太好了太好了,热烈欢迎贾书记视察公安局!”陈平强兴高采烈的,叫嚷起来。 贾铭世放下电话,径直出了办公室,前往公安局。 第八十四章 刑讯逼供 叶不群和陈平强二人双双站在公安局门口迎候贾铭世。一见面,陈平强便上前敬了个礼,说道:“报告贾书记,已经让伍建荣去认人了。” 伍建荣就是伍百达的侄儿,前不久被人打得重伤,正在远山县人民医院住院治疗,但抓到了犯罪嫌疑人,必须要让他来亲眼辨认一下。 “好,辛苦了。走,一起进去看看吧!” “是,贾书记请!” 当下叶不群和陈平强一左一右,簇拥着贾铭世向公安局预审室走去。刚刚来到预审室的门口,就听到一个嘶哑的男声在悲愤无比地怒吼。 “就是他……就是这个王八蛋,就是他带人来害我的……王八蛋,我要杀了你!” 随即就是一阵拉扯的声音,好几个人拼命在劝阻这个愤怒至极的男子。 “是伍建荣。”陈平强双眉一扬,沉声说道。 贾铭世缓缓点头。 他自然能理解伍建荣的悲愤。规规矩矩做个生意,却祸从天降,被人打成重伤,妻子遭到轮·奸,换了任何一个人,仇人就在眼前,只怕也会和伍建荣一样,想要立即将其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叶不群说道:“只要人没抓错,那就好办了!” 贾铭世三人走了进去,只见三名民警紧紧抱住一个浑身绷带缠绕的年轻男子,不住在劝解着他。这个人,无疑就是伍建荣了。 伍建荣重伤未愈,被三名警察紧紧抱住,自是挣扎不脱,加上情绪极其激动,已经气喘吁吁,发不出声音来,但他望向犯罪嫌疑人的双眼之中,怒火熊熊,恨不能生食其肉。 陈平强疾步上前,对伍建荣说道:“伍建荣,我是远山公安局长陈平强。你不要激动,要仔细辨认清楚,这几个人是不是害你的人。千万不能搞错了!” “不……不会错的……他们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认得出来!”伍建荣喘息着,咬牙切齿地说道。 “好,你的伤势还没有好利索,先回医院去休息。这几个家伙是我亲手从久安抓回来的。你放心,我肯定饶不了他们!” 陈平强十分肯定地说道。 “陈局长,你……你是个好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你一定不能放过这几个王八蛋!”伍建荣嘶声吼叫道。 陈平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神情坚定地点了点头。 伍建荣被警察好说歹说的送走了。 贾铭世站在预审室门口,望向屋内的几个犯罪嫌疑人。 陈平强这一趟去久安,一共抓了四个犯罪嫌疑人回来,粗略一看,都比较年轻,最大的一个估计也不超过三十岁,年纪最小的那个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其中那个年纪最大的,留着短平头,三角眼,脸相奸诈,身材体格倒也不算瘦小,看上去比较孔武有力。双手被反铐在背后,并不畏惧,瞪着眼睛,不住地打量着贾铭世等人,眼里凶光闪烁。 “开始审问吧!”贾铭世扫了几眼,对陈平强说道。 “好!”陈平强随即做了安排。 远山县公安局预审股的民警,早就得到了陈局长的电话指示,人手安排得足足的,局长一声令下,立即行动,将三名犯罪嫌疑人分别押走,单独审讯。 “书记,这个家伙叫邵明正,是久安市有名的流氓头子,好几条街的混混都叫他老大!”陈平强指着留在预审室内的那个三角眼男子,低声对贾铭世说道。 “好,我们就审他。你们主审,我旁听。”贾铭世点了点头。 陈平强和叶不群合计了一下,决定陈平强和两名民警留下来审问邵明正,叶不群去审问另外一名犯罪嫌疑人。这个案子既然是贾铭世亲口安排的,现在贾铭世又亲自到了公安局,自然是当做最重要的案子来办。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长一齐出马。 严格来说,政法委书记主要是起个协调公检法司的作用,并不在第一线“作战”。但叶不群本就出身于省公安厅,乃是老资格的公安干警,经验丰富无比,亲临一线,自然谁也不会感到意外。 预审室内,除了邵明正,还有五人。 贾铭世、陈平强和两位审讯的民警,以及一位站在邵明正身边看守他的民警。这五人包括贾铭世在内,一个个俱皆是雄赳赳的汉子,看来陈平强压根就没打算给邵明正搞什么怀柔的心理战术,一上来就摆出了硬碰硬的架势。 根据陈平强这么多年跟犯罪分子打交道的经验,对于一些“智慧型”的罪犯,固然要使用怀柔战术,迂回前进,寻求突破。对邵明正这样的流氓地痞,却是没有必要了。 这些家伙,平日里好勇斗狠,对付他们最有效的战术就是:你比他更狠! 这些混账,历来是吃硬不吃软的。你跟他一软,他就当你好欺负。 “邵明正!抬起头来!”陈平强瞪着审讯椅内坐着的邵明正,厉声喝道。 “警官,不要那么凶,我抬着头,看着你呢!” 邵明正看上去也是个久经风浪的,懒洋洋地靠在椅子里,歪着头,斜乜着陈平强,满不在乎地说道。尤其那声怪里怪气的警官,估计是在香港警匪电视剧里面学来的。 邵明正穿着件短袖体恤,裸露在外的两条胳脖上,密密麻麻地纹着两天青龙的图案。一般来说,流氓混混纹身的不少,有纹老鹰的,有纹老虎的,也有纹龙的,还有在胳膊上纹六个莫名其妙的“忍”字的。但想邵明正这样,两条手臂全都纹满图案的,倒是不多见。正因为这两条青龙,显得邵明正身上的匪气特别浓厚。 “老实点,坐端正!”陈平强又是一声大喝。 “哎坳,对不起,警官,我坐不端正。我生来就是这样子坐的,加上昨晚上被你们打伤了,浑身都痛得厉害,就更加坐不端正了……”陈平强才说了几个字,此人便长篇大论,满嘴流氓匪腔,丝毫也没将陈平强放在眼里。 贾铭世双眉微微一蹩。 他第一眼就看出这个邵明正脸相奸诈,不像是个只会好勇斗狠的“纯流氓”,听了这个对答,证实了贾铭世对邵明正的判断是比较准确的。 邵明正说话皮里阳秋,很显然是想要将“刑讯逼供”的罪名先给警方安上去。 “邵明正,放老实点,这是我们远山县公安局的陈局长!”坐在陈平强身边的一名预审警察轻轻一拍桌子,怒声说道。 “哟,局长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不过陈局长,我就有一点不明白了,我是久安人,从来没到过远山,你们远山的警察,凭什么到久安去抓人啊?你们这样子搞,不合规矩吧?” 公安局长的大牌子,丝毫也没吓住邵明正,依旧阴阳怪气地说道,眼里甚至闪过一抹挑衅的神情。这个家伙,看来不仅仅是个流氓头子,对体制内的事情,尤其对公安局的地域管辖原则,好像也知道一些。一上来就反客为主,指摘远山县公安局程序上的错误。“只要你是在华夏国的领十!犯罪,华夏国的任何一个警察,都可以抓你!”陈平强冷笑道:“你必须老老实实交代自己的罪行,争取宽大处理。顽抗到底的后果,就是死路一条!” 邵明正依旧毫不在意地说道:“陈局长,别拿死来吓我。别看我不是警察,这些年也是刀山上滚过来的。我这身上,光刀疤就有十几道,早死过好几回了。我看你们就不要费心了,我不是远山人,你们无权抓我,也无权关我!你们还是马上把我放了的好,不然,我会告你们的!” “你·妈的,你嚣张个屁啊!信不信老子整死你!” 一旁看守邵明正的那个警察,再也忍耐不住,不待陈平强继续发问,揪住邵明正的短平头就狠狠搡了一把,怒气冲冲地喝道。 这个警察,乃是最早跟着陈平强在远山县公安局治安大队混的小兄弟,如今也是治安中队的中队长了,不是陈局长亲自出马审讯犯人,他也不可能在这里充当一个“看守”!眼见得这个流氓在陈局长面前如此嚣张,简直气坏了,忍不住就动了手。不过马上就回过神来,有点不安地望了贾铭世一眼。 今天不比平日,县委书记亲自在座呢! 贾铭世脸色平静,没有任何表示。 那个警察心里才稍稍一安。 邵明正却杀猪般地嚎叫起来:“警·察打人了,打死」人了……救命啊,你们刑讯逼供,我要去告你们……我伯伯是邵令红,是省委的书记”……” 最后这句话,却是让在座的警察都略略一惊。 省委党群副书记邵令红的大名,大家自然都是听说过的。邵令红确实是久安人,在久安工作过很长的时间。这个邵明正,也许真是邵令红的侄子,或许是堂侄之类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这样气焰万丈。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管你伯伯是谁,你犯了罪,就必须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一直默不作声的贾书记终于开口了,缓缓说道,声音很是平淡。 “我呸!你们什么也别想问出来……警·察打人了,刑讯逼供了,我要去告你们!” 邵明正果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谁的账都不买,兀自扯直了脖子,在那里大喊大叫。 第八十五章 说情 陈平强忽然就笑了,讥讽地望着邵明正,很不屑地说道:“邵明正,你尽管叫。告诉你,这是在远山,不是在久安。你说我们刑讯逼供,你有什么证据?嘿嘿,好,很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拽得很。这远山的流氓混混,都被老子抓得差不多了,好久没有遇到一个像样点的玩意。你继续拽!人民民主专政的手段,就是为你这种人准备的。哈哈,叫,继续叫,大声点!看你有没有本事,让久安那边的人听到。” 听了这话,邵明正就是一愣。 要说他忽然在睡梦中被远山的警察抓了,心里一点都不害怕,那绝对是假的。相反,他心里怕得厉害,便想来个先发制人。具是他牛·逼,却不幸碰到了比他更牛·逼的陈平强。 陈平强最拿手的本事,就是专治各种不服! “邵明正,我要是你的话,就爽快点,什么都招了,省得皮肉受苦。主动交代,还能争取宽大处理。不要说你这样的,比你更狠的角色,老子见得多了,最后谁不都是乖乖的?”陈平强冷笑着说道。 “你们……你们刑讯逼供!”邵明正没了别的辙,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嚷嚷“刑讯逼供”。 “平强,看来这个人很硬气,一时半会是审不出什么内容了。我先回县委去,你们接着审。你刚才那句话说得对,人民民主专政的手段,就是给这种人准备的。”贾铭世说着,站起身来。 “好,请贾书记放心,不管是谁,只要犯了罪,一定会招供的。”陈平强也笑着起身,两外两名警察一齐站起来,目送贾铭世离开预审室。 陈平强陪着贾铭世一起离开,出门的时候,手放到背后,做了一个很不起眼的手势。结果贾书记和陈局长尚未离开预审区域,预审室内立即便传来邵明正声嘶力竭的哀嚎之声。宛如一头恶狼,被打断了脊梁骨。 贾铭世拍了拍陈平强的肩膀,淡然说道:“不要急,慢慢来,仔细审。一定要将他们所有的犯罪证据都掌握在手里。” 陈平强笑道:“书记,你放心吧,这些个王八蛋,翻不了天!” ※※※ 远山县公安局的警察,抓了久安的四个地痞恶霸。 这个新闻再次像风一样传遍了远山县的大街小巷。说是再次,是因为前不久伍百达一家在久安的惨痛遭遇也传遍了远山的大街小巷。群众们愤愤不平。虽然大多数群众并不认识伍百达,但一来他全家遭遇甚惨,二来是远山人在久安受了欺负,不免激动了远山群众的义愤。不可否认,在内地很多地方,都还存在着这比较狭隘的地域主义思想。 听说远山公安局断然出手,远赴久安将犯罪分子抓了回来,远山群众无不拍手称快。姚学勇等在久安做过生意的商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兴奋不已,当即做了一面锦旗,上书“罪恶克星人民卫士……”八个大字,敲锣打鼓送往公安局。 而官场和民间的反应,截然不同。 大部分老成持重的官员听说这个事情之后,无不目瞪口呆,纷纷摇头,觉得不可思议。 官场上,可不兴这样子搞! 这个太犯忌许了。 关于新的政区规划座谈会结束后,贾铭世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刚刚一坐下,电话就响了起来。贾铭世拿起来一看,是刘茂林的办公电话。 贾铭世微微一笑,给刘茂林拨了过去。 “你好,刘书记!” “呵呵,铭世啊。哎呀,你可真是大忙人……有时间吧?有时间的话,我请你吃个饭,怎么样?” “好啊,有饭吃我历来不拒绝的。明天就好好打打书记的土豪!”贾铭世笑哈哈地说道。 “那好那好,那就这样说定了,远山宾馆,不见不散!” ※※※ 晚上去远山宾馆吃饭的官员们大都吓了一跳。没想到会在餐厅门口见到县委书记刘茂林。刘茂林来远山宾馆吃饭,这个不奇怪。 有一定实权的官员,通常都是几个上档次宾馆的常客。奇怪的是,刘茂林竟然在等人。 现在整个远山县,当得起刘茂林这般礼节的官员,还真是不多,屈指可数。一般的书记和县长,只怕都够不上这个分量。 大伙便都小心起来,微笑着和刘茂林打了招呼,便匆匆忙忙地进了自己所定的包厢,关起门来,躲进小楼成一统,省得被大人物看到别扭。 六点钟左右,贾铭世安步当车,慢慢走了过来。 县委大院离远山宾馆不远,一般上下班,贾铭世都不用车,走路往返,权当是锻炼身体了。这段时间,贾铭世的工作极忙,除了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的晨练,平时还真是没有多少锻炼的时间。这个坚持锻炼惯了的人,一旦减少锻炼时间,总会觉得浑身有点不对劲。 “哈哈,铭世,来了。”刘茂林见状,连忙迎了上去,和贾铭世握手。 “不好意思,让书记久等了。” “哪里哪里,我也是刚到一会。刘书记每天都走着上下班?” “对啊,工作一天活动活动筋骨。” 刘茂林笑道:“你这身体还坚持锻炼,叫我们怎么办啊?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两人家暄着,一起走进了预定的小包厢。一路上遇到的人,纷纷给刘书记和贾书记让路。这两个,可都是远山的牛人。 包厢是六人座的,空间不大,布置得还算精致。宾馆餐厅的负责人亲自为两位领导服务。贾铭世和刘茂林一坐定,菜肴酒水便流水阶送了上来,不一会桌子上便摆得满满当当。六菜一汤,上的五粮液。都是贾铭世喜欢的酒菜,可见刘茂林做的功课很足,颇有诚意。 “书记,两个人,这么多酒菜太多了吧?” “哈哈,接待贵客,太寒酸了可不行啊。” 贾铭世笑着摆摆手,说道:“书记,你可是老领导,这是挤兑我来着?” 刘茂林说道:“老领导不敢当,不过咱们确实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吧?哈哈……” 服务员给两位领导斟满酒水,刘茂林挥了挥手,让服务员出去了,端起酒杯,对贾铭世说道:“来,铭世,干一杯!” “干杯!”贾铭世微笑着和他碰了一下杯子,一饮而尽。 “吃菜吃菜!”刘茂林亲自动手,给贾铭世夹了些菜肴放在小碗里,显得甚是殷勤好客。 贾铭世客气了两句,又回敬刘茂林一杯。 喝了几杯酒,气氛渐渐起来了,贾铭世微笑说道:“书记,是不是上面有意见了?” 刘茂林今天忽然请他吃饭,肯定是为了邵明正那几个久安混混的事情。 这个事,贾铭世知道久安那边不会善罢甘休的。 刘茂林一竖大拇指,说道:“铭世,厉害,料事如神。” 贾铭世笑了笑,不过笑容有点冷淡。自然不是对刘茂林有意见,是对久安那边有意见了。 “这回啊,久安那边的人很不服气,说我们不守规矩,越权办案,完全不将久安政法机关的同志放在眼里,把状告到省厅去了。就刚才,省厅的严副厅长……哦,就严如培,他是省厅的副厅长兼政治部主任……严如培打电话给我,说廖泽忠同志对这个事情比较关注,要我们公礲安处督促一下。”刘茂林蹩眉说道。 应该说,申克礼这话说得很有水准,口口声声“我们”“他们”,看上去立场极其坚定我跟你贾铭世是自己人,久安那边是“他们”。 首先就在心理上让贾铭世认同了他,不至于起反感,所谓廖泽忠同志,贾铭世自然是久仰大名。廖泽忠是湖西省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久安公安局把状告上去,廖泽忠表示关注,倒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刘茂林并没有把话说透,严如培转述廖泽忠关注的时候,话语可没有这么平和。严如培说廖省长很生气,希望远山地区公安处能够尽早处理好这个事情,将涉案人员移交给久安公安局处理。还说要远山县公安处好好整顿一下远山市局的纪律,不要这么胡来。 刘茂林对贾铭世的性格,那是清清楚楚的,这位“太子爷”,可不是谁的账都肯买的。当年做小小镇委书记的时候,就将上任县委书记硬邦邦地顶了回去,搞得灰头土脸。眼下这个事,若是好好和贾铭世商量,顺着他的毛捋,还有几分解决的希望,如果将严如培的话原文转述,那就全砸了。贾铭世要是肯服软,才叫有鬼了! 不要说严如培一个省厅的副厅长,就算是廖泽忠亲自出马,只怕贾铭世一样的敢顶。 这也是刘茂林思虑再三才采取的策略。站在刘茂林的立场上,他当然是希望此事能够顺利解决,贾铭世指示县局,将几个犯罪嫌疑人移交给久安公安局,省得麻烦不是? 真要是现在硬顶着,最后省里的大头头发话,也许贾铭世最终还是会服软交人,但影响就闹大了,必定会将刘茂林牵连了进去。不是说他刘茂林本位主义,包庇远山公安系统的干部,就是说他无能,身为县委一把手,指挥不动下面一个县局的人马。无论哪种评价,刘茂林都不愿意听到。 贾铭世来头大,上面有人罩着,他刘茂林可没有这么硬扎的后台。 “书记,廖省长和省厅的其他领导,仅仅就关注了咱们的程序不合法,没有关注一下别的情况?”贾铭世端着酒杯沉吟稍顷,淡淡地问道。 刘茂林一听这话,心里便是一沉,知道事情可能要糟糕。眼前这位年轻人的犟腱气,又上来了,便笑着说道:“铭世,你也不要误会,省厅的领导主要是想协调地方公安系统的工作。要是把关系弄得太僵了,以后如果有联合大行动,也不好协调了。” 贾铭世淡然说道:“省厅领导全盘考虑,我完全能够理解。不过省厅为什么就不关注一下久安的治安情况呢?久安的治安如此糟糕,省厅的领导不会不知道吧?打人杀人的犯罪分子没人管,抓人的公安局倒是错了。省厅领导的关注方向,是不是太窄了点!” 刘茂林暗暗摇头,叹了口气,心里清楚,今天这个和事老做不成了。本来刘茂林还打算好好给贾铭世分说一下利害关系,想想还是作罢,打了个哈哈,说道:“来,铭世,喝酒。” 贾铭世的犟胆气已经发作,这个事想要善罢,只怕是很难了。 第八十六章 无法无天 刘茂林是个聪明人,见贾铭世丝毫没有要让步的意思,便不再提起此事,只是和贾铭世喝酒吃菜,扯些闲篇。 省公安厅厅长廖泽忠固然不想得罪,但贾铭世他更加不愿意得罪。如果在这个事情上,顺着省公安厅的意思与贾铭世唱反调,不但会得罪贾铭世,还会得贾铭世身后的庞大势力。 至于省厅那边,能拖就拖呗。说白了,贾铭世真正得罪的,不是省厅,只是久安市公安局。所谓手掌手背都是肉,省厅总也不能过分偏袒久安,将远山打压得太厉害。 不过刘茂林性格谨慎,晚上回到家里,马上给自己的老上级,现任随岳市市委书记陆大勇打了个电话。陆大勇是刘茂林的“恩主”关键时刻,刘茂林还想得到陆大勇的指点。 刘茂林的汇报很详细,将此事的前因后果,都原原本向陆大勇汇报清楚了。 陆大勇倒并不觉得如何的意外。对于一个来头大得吓人的世家子,安排警察去邻市抓几个犯罪分子,太正常了。有些规矩,一般人看得天大,在贾铭世眼里,压根什么都不是。 陆大勇问道:“茂林,你们县公安局抓的那几个人,是什么情况?久安那边的领导干部,那么要紧?” 刘茂林脑海里顿时灵光一闪心中暗暗佩服,老领导就是老领导,一下子就能透过现象抓住本质。自己怎么就没往这个方面去想呢?是不是县公安局抓的几个流氓混混之中,有重要人物,或者与久安那边某个大人物有些关系?不然,久安的领导干部,没必要这样紧张嘛! “根据目前了解的情况看抓的四个人,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人。为首一个叫邵明正,自称是省委邵令红书记的侄儿……”刘茂林忙即向陆大勇汇报道。 陆大勇冷哼一声说道:“扯淡!邵书记就是一兄弟,哪里来的什么侄儿?” 邵令红原籍是久安不假,估计这个被抓的流氓混混,是久安邵氏的一个后生,牵强附会,硬要和邵令红攀上关系。真要有一点关系,最多也是近支亲族。 到了邵令红现在的身份地位,这样的近支亲族,他哪里会真的当做正经亲戚了? 刘茂林连忙附和道:“对对,我看他也是胡乱攀亲戚。这种流氓混混说的话,哪里能够当真?” “茂林,这个事情,关键还要看廖泽忠同志的态度。你好好把握一下吧。”陆大勇又随口吩咐了一句。 “是,书记,我记住您的教导了。”刘茂林诺诺连声,脑子里早已理顺了各种关系。陆大勇果然了得,这个事情啊,除非省厅的廖泽忠厅长亲自出面,别的人,刘茂林完全可以不必理会。 放下电话之后,刘茂林仔细回味了一下陆大勇的指示,又明白了一件事:陆大勇其实是明白无误地向着贾铭世。很隐晦地提醒他,要他帮着贾铭世和远山县公安局顶住省厅的压力。没有廖泽忠出马,别的人谁来都不必理会。 难道只有你们久安的干部在省里有大人物罩着?咱们远山可也不是吃素的! 贾铭世那是谁? 有了陆大勇亲口指示,刘茂林心下立时安然,哼着小曲坐到客厅的沙发里,打开了电视机。 贾铭世回到家不久,陈平强便带着一摞卷宗进了门。 “平强,坐吧!”贾铭世在待客沙发上坐了下来,很随意地说道。 陈平强在一侧的沙发里落座,将卷宗往茶几上一放,说道:“书记,那几个混圌蛋招了!” 贾铭世轻轻点头。这个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他从未对陈平强的能力怀疑过。除非邵明正等人是“金刚不坏之躯”不然肯定得招。陈平强有一百种不同的办法让他们后悔为什么要生到这个世界上来。 “嘿嘿,书记,我是真没想到这几个家伙干了那么多坏事,真要全核实了,够枪毙两回的。据他们说,他们这个团伙一二十个人,在久安要算是小儿科的。久安的流氓团圌伙,大大小小有二十几个大的团伙有七八十个人,组圌织严密,装备精良……”陈平强不用打开卷宗,滔滔不绝说了起来。 贾铭世微微一蹩眉,问道:“装备精良……” “是啊,砍刀,管杀什么的,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基本装备。几乎每个团伙,都有自制火枪,有的是发令枪改装的,有的是火铳改装。据说最大的几个团伙,还有制式武器,从琼海和南桂的地下加工厂买来的仿五四式手枪,杀伤力极强,超过了真正的军用五四式手枪,甚至邵明正还见过微型冲锋枪。” 陈平强边说边摇头,似乎连他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久安的流氓团伙竟然发展到了如此惊人的程度。严格来说,这已经是私人武装团体了。 这样的团伙,久安市就有二十几个! 久安的治安,怎能好得了?生活在这样的城市,老百姓哪里会有半分安全感? “岂有此理!久安的那帮人,彭宗明他们,到底在干什么?”贾铭世闷哼一声,怒道。 “嘿嘿,别提彭宗明了。叶书记说得对,以前久安的群众就向上面反映过,久安市的流氓恶势力,都是有后台的,每个流氓团伙,都和当地的公安分局、派出所有关系。流氓头子公然和公安局的负责人称兄道弟。彭宗明的儿子彭英安,名义上是久安市局治安支队的副支队长,实际就是个最大的流氓头子。他操纵手下开了个保安公司,说是给单位和企业提供保安服务,其实就是明目张胆收保护费。谁敢不交,马上就会有流氓混混上门闹事,打人杀人,逼得你马上就交钱。我就不信,彭宗明不知道他儿子干的那些屁事!“陈平强气愤愤地说道。 贾铭世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他也没有料到久安的情况,糟糕到了如此程度。 “这么多年,也不是没有人向上面反映过,但都没有什么结果。彭宗明是辛明亮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辛明亮在久安一手遮天,谁也扳不倒他。反倒是那些提意见反映问题的干部群众,遭到他们疯狂的打击报复。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害。据邵明正交代,像伍老板那样的事情,光他们那一伙地痞就干过不下十回。谁敢说个不字,就往死里下手!”陈平强继续向贾铭世汇报。 贾铭世冷冷问道:“那这一回,又是谁让他们这么干的?” 陈平强蹩起眉头,说道:“这一点,邵明正说他也不清楚。他上面还有大哥。据他交代,他那个大哥,叫沈云天,是久安市银燕区最大的流氓头圌子,还开了一间大酒店,就叫银燕酒店,和分局市局的人关系都很好,市局分局的很多会圌议,都是在银燕酒店开的。报复伍百达一家,就是沈云天交代邵明正干的。还是经过中间人传话,所以到底是谁的意思,邵明正自己也糊里糊涂的。反正干这事有好处,老大有奖励,他就干了。” “一个流氓头子,如此嚣张!” “邵明正交代说,沈云天和彭英安是拜把兄弟,彭英安几乎吃住在银燕酒店,都不怎么回家的。彭英安操控的那个保安公司,法人代表就是沈云天。邵明正说沈云天很有大老板气魄,保安公司都是搞军事化管理的,内部分工明确,都有正式的官衔职务……对了,邵明正还是云天保安公司的分队长呢,还发了制服的……”陈平强说着,嘴角流露圌出不屑的神情。 贾铭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群混蛋,还真把自己当做是了不起的人物了?“ 陈平强说道:“是啊,他们大概以为,从今往后,久安就是他们的天下了。他们可以一辈子横行无忌!” 贾铭世抓起茶几上的香烟,递了一支给陈平强,自己也点上一支,抽圌了几口,缓缓说道:“平强,好好审,再审细致一点,把所有有用的东西都挖出来,一点都不要漏了!” “明白!”陈平强重重点头,随即又问道:“那邵明正这几个人怎么办?老这么关在公安局也不是个办法……” 贾铭世淡然一笑,说道:“别急,先关着再说。急的不是我们!” 陈平强双眼顿时一亮,若有所思。 ※※※ 远山县公安局远赴久安秘密抓捕犯罪嫌疑人,固然在民间“炒”得沸沸扬扬,什么版本都有。在远山官场却似乎没有多大的影响。贾铭世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开发区的招商引资工作之上。 久安那边,似乎也比较配合,在这段时间内并未继续“骚扰”他,安安静静的,似乎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了。省厅那边,除了严如培给刘茂林打过一回电话,也再没有音讯。 这种情形略略有点出乎贾铭世的意料。似乎邵明正就算在久安的流氓地痞之中,也不算个什么角色,没人将他当回事。辛明亮给刘茂林打电话,严如培给刘茂林打电话,都是事情刚刚发生不久,久安那边被远山县公安局的“不讲规矩”激怒了,这才反应激烈。 没面子嘛! 见刘茂林装聋作哑,绝无回音,久安和省厅,也就索性按下此事不提,且看你们远山要搞什么名堂。不管怎么样,远山县公安局不可能长时间押着邵明正等人,总得有个结论。如果要判刑,必须得经过检察院公诉,法院判决。不能无限期地羁押下去。一旦检察院和法院介入,如此明显地违反“地域管理原则”到时候看你们又如何收场。 公安局越境抓人,还说只是调查取证,但发生在久安的案子,在远山县提起公诉,进行判决,那性质就不一样了。久安市那边,完全可以以此为据,向省里再告远山一状。 你贾铭世是世家子弟没错,背景硬扎没错,但你也不能什么规矩都破坏。这样明显的“仗势横行”要想压下来,老贾家也需出一身力气。无缘无故地消耗政治上的宝贵资源,毫无疑问是很不明智的事情。 不过贾铭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这种风平浪静的情形,不是很正常。 第八十七章 有朋自远方来 六月中旬的某日,贾铭世在正在乡下调研,再一次接到了刘茂林的电话。 “呵呵,书记,今晚上有没有时间?我这里来了一位客人,想请你吃个饭,一起聊聊天。” 贾铭世微笑应诺。 看来,在这场耐心比拼之中,他依旧占到了上风。 刘茂林约的地方依旧是远山宾馆,也依旧还是那个包厢。 和他一起在宾馆迎候贾铭世的是一名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中等身材,穿着比较朴素的T恤衫,看上去比较显老,两鬓都已经斑白了。 “呵呵,贾书记来了。”刘茂林与贾铭世热情握手,随即给贾铭世引介那位中年男子:“贾书记,这是久安市公安局的薛博宇同志,副局长。” “你好,薛局长!” “你好你好,贾书记。”薛博宇伸出双手与贾铭世相握,连连摇晃,腰身微微弯曲,略带一种仰视的角度望向贾铭世,姿态放得比较低。 “薛局长远来辛苦,请吧。”贾铭世显然不愿意在餐厅门口和薛博宇聊得太多,寒暄几句,便即说道。 三个人一起走进了包厢,酒菜很快就上了上来。 刘茂林没有让服务员进来,自己亲自给贾铭世和薛博宇斟满了酒水,举起酒杯,说道:“贾书记,老薛跟我是老朋友,后来调到久安去了。来,大家一起干一杯。” 贾铭世恍然。 当下三个人碰了一下杯,满饮杯干。 喝了几杯酒,薛博宇叹息道:“贾书记,我以前在远山县公安局工作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的远山,就是小镇子,我是真没想到,这些年过去,远山县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我都差点迷路了。贾书记,你们这可真是大手笔啊,了不起。” 贾铭世微笑说道:“远山县这几年的发展确实是比较快,主要是新城区建设,省里有些拨款。” 刘茂林哈哈一笑,说道:“贾书记,这你就不要谦虚了。前期确实是省里拨款,但自从你到任之后,远山县才开始有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不但新城区像个样子了,老城区也比以前好多了。实话说,我老刘也算见过不少能人,但像你这样,年纪轻轻,这么本事的,我还真是头一回见到。现在整个远山,只要提起贾书记,谁不是挑起大拇指说一声好?” 刘茂林这话,有一半是真,自然也有一半是给贾铭世脸上贴点金。但近几年远山县的发展,确实挺快,隐隐有了城市的雏形了。 贾铭世连连摆手,说道:“书记,你就别笑话我了,这都是您领导有方呀!” 大家笑哈哈的,酒桌上似乎气氛很好,薛博宇也不急着说正事,只是和刘茂林贾铭世聊一些远山的旧事,尽量把气氛搞得更加融洽一些。单听言语,这位薛博宇局长倒是很谨慎的一个人,说话十分小心,很少逾矩。 大家喝了些酒,贾铭世便停杯不饮,刘茂林吩咐服务员打饭上来,贾铭世端起碗,一会儿就吃了三碗饭,胃口颇佳。刘茂林和薛博宇陪着他吃了一小碗饭。他俩都是四十好几的人,刘茂林都快奔五了,胃口自然赶不上贾铭世,甚至于一口饭不吃都没什么,光喝酒吃菜就饱了。 等贾铭世放下了碗,薛博宇便紧着递上香烟,又亲手给贾铭世点燃了,这才叹了口气,说道:“贾书记,真是不好意思啊,咱们久安公安局的工作没有做好,让群众受害了,我代表久安市公安局向贾书记作检讨。” 酒足饭饱,也该是谈正经事的时候了。 刘茂林略略有些诧异。他与薛博宇是多年同事加朋友,了解薛博宇的性格,以前在远山县一起工作的时候,薛博宇是何等神采飞扬意气风发?业务上也是呱呱叫,当年还是作为业务骨干交流到久安市公安局去的。怎么现在却说出这样的话来?虽然说薛博宇此行,是“有求于”贾铭世,但也不用这么低三下四吧? 不过刘茂林没有说什么。今天这个饭局,他明白自己的身份,就是一个陪客。薛博宇找到了他,看在多年同事加老友的份上,他当得帮这个忙,给薛博宇穿针引线,约见贾铭世。至于薛博宇和贾铭世之间如何“谈判”,刘茂林就不准备插手了。 插手这个事,半分好处都没有贾铭世依旧微笑着,平和地说道:“薛局,作检讨可不敢当。久安公安局,也无须向我作检讨。” 薛博宇连忙说道:“贾书记,检讨是应该的。我们工作没做好嘛,还要辛苦远山的同志,帮我们抓捕犯罪嫌疑人。真是不好意思。” 贾铭世笑了笑,正色说道:“薛局,有个问题我要纠正一下。远山县局的同志,不是帮久安的同志抓捕犯罪嫌疑人。而是因为接到了群众的报案,去久安抓捕犯罪嫌疑人。考虑到保密的需要,在抓捕的过程中,没有通知久安的同志,可能被久安的同志误会了。其实秘密抓捕的情况,在公安战线经常发生,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薛博宇便暗暗蹙了蹙眉头。 贾铭世这话,可真是强词夺理了。偏偏嘴里还要说得冠冕堂皇。小小年纪,还真是狡猾。 “贾书记,百达五金建材商行的案子,发生在久安,按照地域管辖原则,这个案子,应该是由我们久安的公安系统来受理的。” 薛博宇说道,语气尽量委婉,免得激怒了贾铭世。他今天赶到远山来,乃是奉了彭宗明的明确指示,一定要想办法将邵明正等四人弄回久安去。久安的案子,只能由久安政法系统来办理。这是原则。 所以薛博宇一早就给自己此番“谈判”定下了调子,一定要忍耐,千万不能和贾铭世闹翻了。虽然说这个事,是远山这边僭越了,违反了程序,但国内的事情,很多时候都不是程序所能制约得了的。 贾铭世双眉一蹙,说道:“薛局长,有一个情况,你也许不清楚。我们报案了。是我亲自给彭宗明同志打电话报的案。但是贵局没有任何行动,反倒在报案的第三天,又发生了更加恶劣的伤人轮·奸案。如果说,久安市政法委贾书记兼公安局长都管不好这么一个伤害案件,请恕我直言,我很怀疑贵局办案的能力和办案的公正性。” 贾铭世的语气依旧平静,刘茂林却有点犯愣怔。 这个厉害贾铭世直接就将矛头对准彭宗明了,官场上虚伪的面具,完全撕了下来,不给彭宗明留半分面子。但仔细想想,贾铭世这么干,也情有可原。关键还在于彭宗明做得不地道。贾铭世亲自给你打了电话,你不处理也就罢了,却马上就发生了更加恶劣的轮·奸案,将人家伍百达一家糟蹋得不成样子。这不是公然打贾铭世的脸吗?或许这个事彭宗明也不希望发生,但毕竟是发生了,起码证明你彭宗明没有关好你的手下。 彭宗明这样对贾铭世,也就不怪贾铭世以牙还牙了。 薛博宇神情尴尬,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措辞。 贾铭世说的这个情况,他是知道的,心里头也在责怪彭宗明太托大。既然贾铭世亲自打了电话,怎么说也要做个样子吧,随便抓几个流氓混混,在局子里关上几天,也算是对贾铭世有个交代。千不该万不该变本加厉的残害伍百达的侄儿侄女,这才彻底惹怒了贾铭世。 现在这个烂摊子,却要他薛博宇来收拾。 望着神色尴尬的薛博宇,贾铭世眼里却闪过一抹诧异之色。贾铭世的观察力,一直都十分敏锐,怎么觉得,薛博宇的尴尬和为难,都像是装出来的? 感觉上,似乎薛博宇并不想真的完成这趟任务,只是出于一种应付心理。 “贾书记,我们久安市局确实有个别同志,对自己要求不严,办案效率低下,罔顾彭贾书记的教导,行动迟缓,才导致再一次的伤害案发生。我回去之后,一定会向彭贾书记汇报,加强对公安机关内部的整顿,改善办案效率。对于个别害群之马,要坚决清理出公安队伍。” 沉吟稍顷,薛博宇又一次做了“检讨”。 贾铭世说道:“薛局,要是真能这样,那就太好了。” “请贾书记放心,我一定向彭贾书记如实汇报。”薛博宇说道,而对放人一事,再也不曾提起。 ※※※ 夜色已深,远山宾馆某个豪华套间里,刘茂林和薛博宇对面而坐,小圆桌上摆放着两杯浓茶,屋子里烟雾升腾。 “老伙计,你变化不小啊……”刘茂林望着薛博宇两鬓的白发,有点感慨地说道。 薛博宇比他还要小好几岁呢,想当年那可是意气风发得很。如今看上去,反倒比他还要苍老。而且有些畏手畏脚的,很放不开。 有朋自远方来,刘茂林自然要热情接待。饭局已罢,送走贾铭世,刘茂林便叫上两名部下,在薛博宇下榻的豪华套间内,陪着老朋友打了几圈麻将。薛博宇此番是一个人来的,亲自驾车,连司机都没带。久安市公安局副局长,亲自到远山来“求情”,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刘茂林与薛博宇以前同事的时候,交情算得不错,体谅他的处境,刚才给两名部下介绍的时候,就没有说薛博宇此行的真正的来意,只说是过来看望自己这个老朋友的。 如今夜色深了,也就散了麻将,老同事一起坐下来,清清静静地聊聊天说说话。 薛博宇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鬓角,叹了口气,说道:“茂林,日子难熬啊。” 刘茂林略略有些奇怪,说道:“不会吧,博宇,你可是业务骨干,又是老资格的副局长,这个日子难熬,从何说起?” 第八十八章 放不放人,不是你说了算 薛博宇苦笑一声,说道:“嘿嘿,我不比你啊。你能力强,又是一把手。我在那边,一言难尽……” 说着,薛博宇又是连连摇头。 刘茂林对久安那边的政治格局,不是很了解。不过彭宗明是市委常委兼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那是名副其实的久安市政法系统的“一哥”。如果薛博宇没有处好和彭宗明的关系,被闲置起来的可能性是很大的,那日子就是当真难熬。 “怎么,彭宗明不待见你?”刘茂林很直白地问道。 薛博宇点点头,脸色忽然浮现起一丝傲然之色,说道:“是我不待见他!” 刘茂林笑了一下。这一刻的葬博宇,才是他曾经熟悉的薛博宇,骨子里头,总是有着一股傲气。 有人很戏谑地说过:在我国官场,没有人,只有主子和奴才。只不过这两种身份,是在不断地转换之中。一些领导干部,在上级面前是奴才,在下级面前,一转眼又变成主子了。在上级那里受的气,全都发泄在下属身上。 虽然看上去,岁月已经磨平了薛博宇身上的棱角,但却无法磨灭他骨子里的那股傲气。 不过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刘茂林还是好心劝解了薛博宇几句:“博宇,你年纪也不小了,这脾气得改一改。彭宗明是你的上级,你还是要尽量配合他的工作。” 不知道为什么,薛博宇的情绪忽然就变得有几分激动,声音也提高了一点,说道:“刘哥,你是不知道,不是我不配合他的工作,而是有些工作,压根就没办法配合!” 刘茂林的脸色顿时就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问道:“博宇,这话怎么讲?” 薛博宇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叹了口气,脸上略显激越的神情也隐敛了起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说道:“刘哥,一言难尽。彭书记不是那种心胸开阔的人……” 刘茂林略略有点不悦,说道:“怎么,博宇,你现在连我也信不过了?” 别看刘茂林现在是县委书记,但也还算不得是个真正的“政客”,普通人拥有的一些美好情感,比如友谊、义气这些,也还没有完全从他身上消失。最少此时此刻,他是将薛博宇当做多年的老友来看待的,丝毫也没有要不利于薛博宇的意思。 薛博宇刚才那句话,明显就不是彭宗明心胸开阔不开阔的问题。 什么叫压根没办法配合彭宗明的工作? 薛博宇眼里闪过一抹惭愧的神色,随即像是下定了决心,轻轻一拍桌子,说道:“好,今天咱哥俩就好好聊哈……这些事,憋在我心里也有很多年了,一直都找不到人好好说说话,心里头憋得是真难受啊。” 刘茂林有些骇然。 听薛博宇话里这个意思,他这些年受的委屈还真是不小。难道彭宗明真的强势到那个程度,将自己的副手压得气都喘不过来? “好,你说,我听着呢。放心好了,今晚上不管咱们在这里聊了什么,都是朋友之间的闲扯,出了这个门,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刘茂林郑重地说道,抓起小圆桌上的香烟,递给薛博宇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身子微微往后靠,做好了倾心长谈的准备。 薛博宇又是一声苦笑,说道:“刘哥,我也不怕别人知道我发牢骚。反正就是这样了,最多是把我发配到别的单位去坐冷板凳,还能怎样?反正我如今在公安局,也是什么都管不了。久安市公安局,甚至整个久安政法系统,公检法司四家,都是彭宗明的天下,他一个人说了算。其他人除了做跟屁虫,随声附和,也做不了别的。” 刘茂林不由皱起双眉,不悦地说道:“老彭这样跋扈?” 薛博宇冷笑说道:“岂止是跋扈而已,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刘哥,你知道久安市的治安状况为什么这么糟糕吗?还不都是因为彭宗明和他儿子彭英安的原因!” “他儿子彭英安?又怎么啦?”刘茂林追问道。 “嘿嘿,彭英安名义上是我们市局治安支队的副支队长,实际上就是久安市最大的流氓头子。久安市最大的几个流氓团伙,或多或少都和彭英安有关系,几个流氓头子,等于是彭英安的小弟。特别是沈云天的团伙,几乎完全和彭英安绑在一起了。沈云天是什么人?一个劳改释放犯,打小就不做好事,吃喝拐骗,偷盗打架,无所不为。结果现在呢,成了久安有名的大老板,开酒店,开保安公司,民营企业家协会的会长,久安市政协常委!你说这是不是很好笑?一个劳改犯,也堂而皇之变成政协常委了。”薛博宇说着,火气又涌将上来,气哼哼的。 申支礼听着,确实是有点回不过神来。怎么听着都有点不靠谱嘛。 “不是吧?这样,彭宗明也不管一管?”稍顷,刘茂林咂了咂嘴,有点不敢置信地说道。 “他管什么呢?都是他儿子做的,他能管得了吗?吃饭的时候,贾书记说的那个情况,我是不大清楚,但我相信,彭宗明绝对干得出来。就算不是他干的,他也肯定向彭英安露了风。打击报复,在久安早就不是什么新鲜名词了。” 刘茂林不由很是生气,说道:“彭宗明这样多乱搞,他凭什么?” 薛博宇苦笑道:“他当然有仗恃。他是辛明亮最信任的人。只要辛明亮喜欢他,他什么都敢做。” 刘茂林不由也无奈地摇摇头,不过没有多讨论辛明亮的话题。毕竟辛明亮在久安市的威望,刘茂林也是听说过的,就算在全省范围内,也要算是个大人物了,远不是彭宗明能比的。话题涉及到了辛明亮,刘茂林便谨慎起来,不愿意谈论了。 “那这一趟,是彭宗明让你来的吧?”稍顷,刘茂林又问道。 “除了他还有谁?这人一把手做久了,就是这种心态,容不得半点挑战。我本来是不想来的,但他一定要我走一趟,不来也不行了。” 刘茂林轻轻摇头,说道:“博宇,不是我说你啊,这一趟,你真不该来。你们是不知道贾铭世的性格。这个事既然他插了手,你们想要轻轻松松地摆平,绝对不可能。” 薛博宇忽然就笑了,说道:“我知道,我看出来了。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想要捞人出去的,又不是我,我就是个跑腿的。今天来这一趟,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虽然是笑着说的,不过看得出来,薛博宇眼里还是有很浓的不悦之意。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堂堂市公安局副局长,竟然沦落为一个跑腿的,这心里面总归不是那么好受的。 刘茂林一怔,望了薛博宇一眼,随即笑着说道:“说得对,是这个道理。反正你已经来过了,放不放人,不是你说了算的。” ※※※ 三天后传来邵明正自杀的消息。 “据说邵明正私藏了吃饭的筷子,折成两段,磨尖了吞进肚子里去,现在正在人民医院开刀……” 林志国转述了陈平强的汇报,脸上肌肉情不自禁地抽搐了几下,咽了一口口水,显见得他也被邵明正的“狠劲”吓住了。这个家伙,敢吞“刀子”果然不是一般的狠人。对自己都这么狠,难怪对别人就更狠了,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 林志国科班出身,一直都生活在比较高的社会层面,可从未想到过世界上还会有这样的亡命之徒。 贾铭世冷哼一声,双眉蹩得更紧了,沉吟稍顷,才对林志国说道:“你给陈局长回个电话,让医院全力抢救,不要让邵明正死了!” 在押犯人在羁押地畏罪自杀的情形,并不罕见,全国各地经常发生。但邵明正的情形有点特殊,本来就是“非法”抓来的,若是就这么死了,只怕又会掀起轩然大波。 “是!” 林志国二话不说,赶紧又往公安局那边跑。 下午四点多,贾铭世去了县人民医院。 县人民医院的一间特护病房外,叶不群和陈平强站在走廊上抽烟,神情都很严肃。见到刘伟鸿,立即大步迎了上来。 “情况怎么样?”贾铭世平静地问道。 “没死!救过来了!”陈平强答道。 叶不群说道:“这个小子,倒也够狠。一口气吞了四截筷子下去,都是两头开锋的。胃部和一些其他内脏器官,都被扎穿了孔。还好发现比较及时,没有要他的命。现在刚刚动完手术。” 贾铭世淡然说道:“他还真把自己当北极熊了?” 叶不群和陈平强面面相觑,不知道贾书记此言何意。 贾铭世说道:“北极圈的爱斯基摩人,就是用这种方法捕杀北极熊的……” 说着,贾书记给两位悍将普及了一下科普小知识。原来居住在北极圈内的爱斯基摩人(因纽特人),猎杀北极熊有奇招,用海豹肉包裹两头磨尖的软骨片,做成肉丸子,撒在北极熊活动的区域内,北极熊吃下肉丸,冰雪融化,尖利的骨片在肚子里张开来,就将北极熊扎牙」了。倒是和邵明正吞尖筷子是一个道理。 叶不群笑道:“书记,你的知识真是渊博……” 陈平强也笑:“是啊,还有这种事,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呢。” 第八十九章 出了大乱子 邵明正脸色苍白异常,一双三角眼无神地大瞪着,神情茫然。手脚都被牢牢地铐在床架上,自然是防备他再次自杀或者趁机脱逃。病房里,还有四名警察,严密监视邵明正的一举一动。见贾书记叶书记和陈局长走进来,警察俱皆起身,向几位领导敬礼。 人民医院的张院长也在。 “贾书记好!”张院长见到贾铭世,连忙上前问好。 贾铭世和张院长握手,微笑说道:“张院长,辛苦了。” 张院长摇摇头,说道:“谢谢贾书记关心,不辛苦……这个犯人真是的,唉……” 在张院长想来,好死如赖活着。一口气吞下四截尖筷子,这得对自己有多大的仇恨啊?张院长也不是没见过自杀的人,但用这种惨烈方式自杀的,他还真是头一回见到。张院长这种规规矩矩的知识分子,是没办法理解邵明正一类人内心真实想法的。 邵明正作恶多端是没错,但就事论事,也算得是个狠角色。如果生逢乱世,运气好点的话,说不定能够成为一个枭雄,视人命为草介的草头王。历史上这样混世魔王似的枭雄,不在少数。但生在一个法统严密的社会,这种人就注定会悲剧了,不管多么的凶狠狡诈,最终绝不会有好下场。 当然,如果邵明正不是选择做流氓恶霸,而是选择另一条人生之路,比如做个城管或者拆迁人员什么的,也不是没机会成就一番“事业”,必定让无数小民百姓心惊胆战,威名显赫,令七旬老者痛哭,小儿不敢夜啼。 流氓恶霸与某些国家工作人员之间,似乎也没有一条很明显的分界线。你说哥是流氓,哥就是流氓;你说哥是工作人员,哥还真就是工作人员,虽然在某些特定的时期有可能被“临时工”。 “张院长,病人现在情况怎么样?” 张院长望了病床上的邵明正一眼,说道:“贾书记,现在看起来,生命安全还是能够保证的。手术比较成功……不过他最少也必须卧床休息两三个月,才能逐渐痊愈。我刚才也跟叶书记和陈局长谈过了,这个病人眼下必须留院治疗,最少住一个月医院。这段时间,我们会给他做周密的医疗安排。但是他生活不能自理,我们医院人手比较紧张,很难派专门的护理人员来照看他……” 陈平强忙即说道:“张院长,这个你可以放心。你们的医生护士,主要是负责给他治疗,日常生活,我们会派人过来。不过张院长,这个家伙是个极度的危险分子,你们的医生护士在接触他的时候,必须特别小心才行,要防备他忽然行凶伤人,或者再次自杀。” 张院长便露出为难的神情,说道:“陈局长,这个我们可是不敢打包票……” 贾铭世伸手拍了拍张院长的启膀,说道:“张院长,情况特殊,还要请你和医院的同志们多多配合。” “是,贾书记,我们一定尽力配合。”面对县委书记,张院长也不好说什么了。 正在此时,病床上的邵明正呻吟起来,似乎颇为痛苦。 贾铭世来到病床前,望向邵明正。 “你……你是县里的书记吗?”邵明正望着贾铭世,很吃力地问道。 贾铭世点点头,不说话。 邵明正努力提起头,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要求……我要求见我的家里人……我就要死了,我……我想见他们……” “可以。”贾铭世没怎么犹豫,便答应下来。 “谢谢……谢谢命……”邵明正似乎大大松了一口气,脑袋一下子就摔回了枕头里面,胸口急促起伏。 贾铭世转过身,对陈平强说道:“平强,你通知他家里来人。相关的政策,要向他们解释清楚。让他们配合公安机关办案。” “是!”陈平强尽管一点也不想这么干,但还是点头应诺。不管怎么样,一些规矩还得遵守。 ※※※ 邵明正自杀的事情惹出了大乱子。 接到远山县公安局的通知,邵明正的家里人旋即赶到了远山县人民医院。来的人是邵明正的父母和姐姐。邵明正的父母大约五十几岁年纪,不到六十岁,姐姐三十来岁,据说还是久安市银燕区政府的干部。到医院看到邵明正的样子,几个人当场大哭起来,又吵又闹。 邵明正的姐姐邵银燕质问看守邵明正的警察,为什么要抓她弟弟?邵明正就算犯罪,也是在久安市犯罪,远山县的警察,凭什么到久安市抓人? 邵银燕衣着打扮很得体,一看就不是那种无知无识的女子,行事颇有章法。 警察老早就得了陈局长的吩咐,对邵家家人的所有质问,一概不理,只需要牢牢看住邵明正,就算是完成了任务。对邵银燕的吵闹,谁都不置一词。 “好,好,你们想整死我弟弟,我跟你们没完!不要以为你们远山县公安局就可以一手遮天,华夏是有法律的!” 见所有警察均如泥塑木雕一般,对他们不理不睬,邵银燕几乎要气疯了,指着那几个看守的警察,一字一句地从喉咙里迸出了这么几句话,随即便拉起父母,拂袖而去。 这女人也是个狠的,就这样将邵明正丢在医院,不闻不问,说走就走了。 陈平强听了警察的汇报之后,双眉紧蹩,沉思稍顷,给贾铭世打电话做了汇报,说道:“书记,我觉得邵明正家里的人,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贾铭世淡淡说道:“由得他们去闹。邵明正死有余辜!” 然后,邵银燕直接将事情闹到了省委大院前。她带着父母和家里其他一些年迈的亲戚,其中包括邵明正八十岁的奶奶,打着“远山县公安局草菅人命小“请党和政府救命!”这样的条幅,跪倒在省委大院前,用高音喇叭呐喊“伸冤”。 应该说,邵银燕不愧是政府部门的干部,此事策划周密。她自己躲在幕后,并不出面。她也知道,这样的事情,身为政府干部,是不能直接上前台的。 否则,自己先就犯了错误,就算最后将这状告了下来,自己也要受到党纪政纪的处分。被她推到台前的,俱皆是邵家年迈的亲戚,年纪最轻的也有五十几岁,年纪最大的八十岁。 在威夏的炎炎烈日之下,这些老人齐刷刷地跪在省委大院门前,高声呐喊求“伸冤”很快就引起了轰动,引来不少的人围观。 无巧不巧的事,其中就有省报的记者在场,当即将这个场景拍摄下来,还进行了现场采访。 而这个伸冤的时间选得也非常好,正是上班期间。正当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好几位省委领导正好乘车赶到省委大院上班,将这一幕俱皆收在眼底。 其中就包括省委书记林起航与省委副书记邵令红。 邵家的“伸冤剧”并未演出太久,前后不到二十分钟,便被闻讯赶到的省委保卫处干事带走。邵家人倒也并不反抗,只是口口声声说省里不给他们伸冤,不给他们解决问题的话,他们就要继续告状,直接去首都告状! 据说亲眼目睹这一幕的林起航脸色阴沉,很不好看。而同样亲眼目睹这一幕的省委副书记邵令红,则更是脸沉如水,十分不悦。 林起航打断自己正常的日程安排,紧急召见了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张廖泽忠,向他询问此事的前因后果。廖泽忠没有隐瞒,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向省委书记做了汇报,神情凝重地进行了自我检讨。不管是久安市公安局的不作为,还是远山县公安局的“乱作为”都是他分管的领域,闹了这么一出,身为省公安厅长,廖泽忠当得做个自我检讨。 “乱弹琴!” 听了廖泽忠的汇报,林起航板着脸说了这么一句。 却不知道林书记是说久安市公安局乱弹琴,还是远山县公安局乱弹琴,或许二者兼而有之。总之林书记很不高兴,那是肯定的了。 “泽忠同志,这个事情,要尽快处理好!我不希望再有下一回!”林起航随即下达了指示。 廖泽忠自然不敢违拗省委书记的指令。 不过仔细想想,林书记这个指令,其实颇有值得商榷之处。林起航并没有批评久安市,也未曾批评远山县,只要求尽快外理好此事,不希望再有邵家家属闹事。至于如何处理,批评谁处分谁,那是你们公安系统内部的事情,林书记并不干涉。林起航是省委书记,不是公安厅长,在这样具体的事务上,没有义务为公安厅排忧解难。 办不好这事,就是你廖泽忠无能! 但此事造成的影响,远远不止省委大院前这么一闹。次日,省报记者写的一篇文章,便上了湖西省委的内参,送到了省委省政府省人大省政协诸位领导干部的案头。据说省报本来是想正式刊登这篇文章的,这是很不错的新闻素材啊,真要是搞一个连续报道,肯定很火的。但报纸清样报送到省委宣传部,被省委宣传部长余易华毫不客气地否了。 胡闹! 这样的事情,涉及到了久安市和远山县两地的公安机关,省里都还没有了解情况呢,省报上就蒙喳喳地报道了出来,闹得满城风雨,这个政治敏感性也太低了些。尤其是远山县那个贾铭世,背后站着什么人,余易华可是清清楚楚。省报这么一报道,有意无意间,就是将矛头直接指向远山县公安局。毕竟明面上,这是远山县公安局“异地办案”闹出来的事端,违反了官场规则。多于邵明正那几个人,犯了什么罪,该受到怎样的处罚,反倒不是领导们关心的事情。就算邵明正等人十恶不赦,也该由久安市的政法机关来处理嘛,要你远山县狗拿耗子多管什么闲事?难道只有你远山县的政法机关,才是主持正义的? 也太不相信同志了。 官场上,不能这么玩! 第九十章 省厅来人 虽然湖西省委并不认同贾铭世的做法,但明面上还得一切按组织上的规矩来。 如果贾铭世只是一名没有背景的普通的县委副书记,一切就好办多了。 但问题在于贾铭世是一个有背景的人,而且大得吓人,大得连省委林书记也得惦量几分。 见到内参之后,省委副书记邵令红,省委政法委书记裴武军,相继在内参上坐了批示,请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廖泽忠妥善处理此事。 邵令红指示说:要依法办事,惩治犯罪分子;也要依程序办事,不能乱套。 裴武军的指示比较含蓄,但也希望省公安厅能够马上处理好这个事情,不用再引发事端,造成恶劣影响。 对于裴武军的指示,廖泽忠可以不那么在意。 因为裴武军虽为政法委书记,但并不兼任公安厅长。 在现今,大多省的省委政法委书记俱皆兼任公安厅长,湖西省是个例外。 但对于省委林书记的亲口指示以及邵令红的书面批示,廖厅长便不能等闲视之了。 这个事若是处理不好,邵家人再闹一回,甚至是上首都去闹一回,那就真的糗大了。 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当下廖厅长召见了副厅长兼政治部主任严如培,让他亲自赶赴远山,协调处理此事。 无论如何,远山县必须将邵明正等犯罪嫌疑人移交给久安市公安机关,不能再擅自扣押。 严如培是廖厅长的亲信,接到指示,二话不说,带了几个人,即刻赶赴远山县。 ※※※ 严如培并不是一个莽撞之人。 他风风火火赶到远山,并没有直接去找贾铭世。 因为这件事在明面上与贾铭世无关,是公安局擅自去久安抓的人。贾铭世最多也就是有个“领导责任”。 他很清楚省厅只是要协调远山与久安两地公安机关的矛盾而已。 严如培一行四人直接将车开进了远山县公安局。 叶不群,陈平强等人在办公大楼门口列队相迎。 严如培四十来岁,警服齐整,虽说是省厅政治部主任,却看不出多少斯文之意,浑身上下,洋溢着一股逼人的煞气。 他本就是业务干部出身,极得廖厅长的看重,出任省厅政治部主任,其实也是廖厅长对他的一种锻炼。 据说廖厅长很有可能推荐严如培出任常务副厅长,明显是作为自己的“接班人”来培养的。 叶不群等人礼数周到,严如培还是比较满意的,严肃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与陈平强等人——握手寒暄,气氛很是友好。 叶不群微笑说道:“严厅长和省厅的同志们远来辛苦,请先到里面休息一会吧。” 严如培点头,一行人簇拥着进了县公安局办公大楼。 这栋办公大楼的设计比较超前,一共八层,一间间办公室宽敞明亮,全新的办公用品,看上去很是舒服。 严如培笑着对叶不群说道:“叶书记,这可真是鸟枪换大炮了。” 叶不群微笑答道:“这都是县委和省厅领导的关心爱护,我代表局里的同志,向省厅领导表示由衷的感谢。” “呵呵,叶书记太客气了。天下公安是一家,彼此之间,本就应该相互支持,相互理解嘛。省厅对每个县市的同志,都是一视同仁。”严如培笑呵呵地说道。 一行人进了会客室。 这个会客室是一个很大的房间,铺着大红色的地毯,里面成半圆形布置了一圈沙发,沙发后面则成一个更大的半圆形,摆放了一圈椅子。 叶不群礼让严如培在主位上落座,自己坐在下首,主人和客人一字排开。内勤人员为领导们奉上香茗。 陈平强笑着说道:“严厅长,热烈欢迎省厅领导来远山检查指导工作。” 严如培等人因何而来,陈平强心知肚明,但话还得这么说。 事实上,严如培内心很纠结,反观叶不群和陈平强这两个直接当事人,神情反倒比较轻松,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来自严如培和省厅的压力。 “呵呵,崔书记,谈不上是检查指导工作,我这回是奉命而来,希望叶书记和远山的同志们,多多配合省厅的工作。”严如培继续打着哈哈说道,语气却略略严肃起来。 “请严厅长指示!”叶不群硬着头皮说道。 严如培摆了摆手,说道:“叶书记,陈局长,咱们开门见山吧。远山县公安局前段时间抓捕了久安市的几个犯罪嫌疑人,程序上面,不是那么讲究啊。前几天还有一名犯罪嫌疑人邵明正畏罪自杀,邵明正的家属,意见很大,已经去省里上访了,直接堵住了省委大院的大门,影响很不好啊……” 严如培说话还是比较注意,很是委婉。 他是个办事目的性很强的人,明白自己此行的目的——就是要说服远山公安机关,将邵明正等四个犯罪嫌疑人移交给久安市公安机关。 轻易地发火,拿大帽子压人,效果怕是会适得其反。 就算远山公安机关的领导同志服从省厅的命令,最终将邵明正等人移交给了久安市,心里也会很有意见。 无缘无故的得罪远山公安机关的同志做什么? 为了久安市公安局,得罪远山公安局,有何意义? “是吗?哎呀,这个……”叶不群装作很惊讶的样子,连连摇头,吃惊地说道。 其实邵家人去省城上访的消息,早就已经传回了远山,叶不群焉能不知?但当此之时,却也只能装傻了。 “是啊。说起来也真是巧了,邵家人在省委大院门前告状的时候,正好是早上刚上班的时间,他们打出了一些横幅,省委的几位主要领导同志刚好都看到了,省委领导很生气啊……林书记亲自召见了廖省长,对这个事很不满意,要求省厅马上协调处理。更加巧合的是,事发时,凑巧有《湖西日报》的记者在场,还拍了照片,进行了现场采访……” 听了严如培这话,叶不群和陈平强对视了一眼,俱皆双眉一蹙,陈平强眼里闪过一抹怒色。 这个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巧合? 省委领导刚好在上班的时候看到,还则罢了,只能说邵家人告状的时间安排得很巧妙。 省报的记者刚好在场,就耐人寻味了。刻意安排的痕迹十分明显。 只是,邵明正的家人,何来偌大能量,居然能够请得动省报的记者,配合他们演这场戏? 料必邵银燕一个普通的政府干部,绝没有这般通天手段吧? 这个事情,说不定后面还有人。 做的好戏! 陈平强最烦的就是人家给他玩阴招。 叶不群和陈平强的表情,俱皆被严如培收于眼底,事实上,他一直都在关注着叶不群和陈平强。 这两位,才是“正主”。 见了两人不悦的神情,严如培也很是不爽。 怎么,明明是你们坏规矩在先,你们还不高兴? 尤其是严如培已经将省委书记和《湖西日报》都抬了出来,叶不群和陈平强竟然没有丝毫敬畏之意,让严如培更加不惊。 年轻人,你们还真将自己当颗大葱了? 你们眼里只有一个贾铭世,连省委书记和省厅主要领导都不放在眼里! 叶不群还是省厅出去的人呢。 贾铭世真的那么牛叉不成? 再是世家子弟,身在官场,也得守这个圈子的规矩! 严如培心中尽管不悦,却也知道,眼下这个局势,恐怕单纯靠谈话是“折服”不了这两个家伙,得拿出点实实在在的东西来才行。 一念及此,严如培摆了摆手。 坐在他身边的一名干警便打开公事包,拿了一摞资料出来,分发给叶不群等人。 这是省委的内参复印件,复印了省报记者写的那篇文章,以及省委副邵令红与省政法委裴武军的批示。 “这是省委邵书记和裴书记的亲笔批示,请同志们都好好领会一下领导的指示精神吧。”严如培不徐不疾地说道。 说完他的身子微微往沙发里一靠,端起了茶杯。在他看来,此行的任务基本完成了。 省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省厅长都做了明确指示,他不信远山的干部和贾铭世还能无动于衷,死硬到底。 当然,以贾铭世的出身背景,他真要死硬到底,也不是完全办不到。 只要老贾家的长辈,譬如贾锦博出面说句话,就算是林起航也不能不卖个面子。 问题是,这个人情,是一定要还的。 为了久安市的一个治安案子,贾铭世值得动用这么大的政治资源么? 那个案子的受害人,和他非亲非故的。 “严厅长,时间也不早了,要不,请严厅长和省厅的同志,先吃个饭,我们下午再商量?” 叶不群到底年长,略一迟疑,便采取了正确的策略。先稳一稳再说,不急于表态。 这倒也在严如培的意料之中,微笑着点了点头。 当下叶不群引路,陪同严如培一行,前往远山宾馆。 陈平强抽空给县委刘茂林办公室打了个电话,没人接听,又打了刘茂林秘书的手机。 不一会,电话回了过来,陈平强告知秘书,省厅的严副厅长到了,正在远山宾馆。 言下之意是想要秘书转告刘茂林,请刘茂林出面接待一下。 这也是官场上应有的礼节,省厅的副厅长下来,县委应该陪着吃个饭的。 以往不要说厅副厅长,就算是比较冷门的省直机关副职下来,刘茂林都会陪着吃饭。 第九十一章 本末倒置 刘茂林的秘书很委婉地告诉陈平强,说贾书记正在开会,会后要宴请客人。这是早就定好的,不大方便临时变更,请他好好招待省厅的领导,等贾书记开完会,他一定会向贾书记汇报的。 陈平强无奈,又给程军打电话,结果程军直接就下乡检查工作去了,现今在陈关镇呢,要很晚才能赶回县里。 看来谁都不愿意沾这个烫手的山芋啊! 陈平强只能硬着头皮做这个东道主了。 吃饭的时候,气氛倒是很不错,大家觥斛交错,尽欢而散。 宴后,陈平强安排严如培等人在远山宾馆下榻休息,随即赶到贾铭世办公室。 到底放不放人,最终还得贾铭世那边开句口。 晚上,远山县的领导们再次在远山宾馆为严如培设宴接风洗尘。 刘茂林、程军等县委主要领导俱皆出席,气氛很是热烈。 之所以刘茂林终于决定要和严如培一起吃个饭,一来是官场礼节所必须,二来,陈平强已经向他做了汇报,明白无误说了,会就此事请示贾铭世的意见。 这就很好,刘茂林可以放心来吃这个饭了。 看来贾铭世还算是懂规矩的,没打算叫其他领导来给他“顶缸”,准备独力面对省里的压力。 本来嘛,这个事是你贾铭世一手操办的,就该办囫囵了,别叫其他人为难,那样不仗义。 不过在宴会上未曾见到贾铭世,刘茂林心里依旧不是那么踏实。在刘茂林看来,唯有贾铭世也出席了这个接风宴,才说明贾铭世真的没打算“连累”别人。 贾铭世是在宴后才出现的。 晚餐之后,程军本来有提议,要陪着省厅的领导一起做个桑拿按摩,放松一下,然后一起打个牌,权当娱乐解乏了。远山地处偏僻,除了这个,也没别的什么好娱乐活动。 八十年代的时候,流行搞舞会,叫些年轻漂亮的女孩,陪着领导跳跳舞,也算是对领导的尊重。后来舞会就渐渐的没人搞了,改成了桑拿按摩打牌,更加实在,要算是一种时代的进步吧? 严如培笑着婉拒了。 他这回过来,可不是来娱乐的。要是光顾着桑拿按摩了,最终事情却没能办好,回去之后,如何向廖泽忠交代?假如按摩打牌的事传到廖泽忠耳朵里,只怕于他严如培的前程大大的不利。 就在房间里看看电视好了。 严如培也明白告诉程军,希望这个事情能够尽快处理好。 对于下面一些干部的搞法,严如培心里有数,“拖字诀”是他们的绝招之一。 遇到棘手的难题,往往便祭出这个法宝,一个月两个月,甚至三年五年的拖下来,什么麻烦都没了。谁有那么多的耐心消耗啊? 但眼下这事,却是不能拖的。 省委林书记亲自召见了廖省长,亲口作了指示,无论如何都要给个答复的。 贾铭世固然背景厚实,廖泽忠为了自家的前程,这一回只怕无论如何也要请贾书记做个让步了。 不过严如培没想到贾铭世晚上会专程登门来拜访他。 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严如培打起官腔问道:“哪位?” “你好,严厅长,我是贾铭世。”门外响起一个年轻又不失稳重的声音。 严如培吃了一惊,连忙起身过去开了门,顿时眼前一暗,严如培定了定神,才看清楚了门口站着的高大年轻人。 严如培对贾铭世闻名已久,但还是第一回与贾铭世见面。 只听说贾铭世年轻,却没想到是如此年轻,穿着白色短袖体恤,黑色休闲裤,阳光帅气得很。 “你好,严厅长。” 贾铭世微笑着给严如培打招呼。 “你好,贾书记请进” 严如培连忙答道,邀请贾铭世进屋。 “贾书记,请坐” 严如培将贾铭世礼让到沙发里,亲自给贾铭世泡了茶水。 贾铭世欠身答礼。 严如培在贾铭世对面坐下,微笑说道:“贾书记,我对你是久仰大名啊。今天一见,确实年轻有为,名不虚传,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初次见面,客气话总是要说几句的。 贾铭世笑着说道:“严厅长过奖了,可不敢当。我对严厅长也是久仰大名。早听说严厅长在大宁市公安局的时候,号称严老虎,大宁市的流氓恶势力,被严厅长打得落花流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有好几个同学留在大宁市工作,一提起严厅长的大名,都竖起大拇指的。丰碑自在人心,公安战线有严厅长这样的英雄人物,是广大人民群众的福气。” 这句话倒也不是刻意奉承,只是略略有点过头。 严如培以前并不是在大宁市公安局供职,而是在大宁市江东区分局当局长。 那时大宁市江东区的治安情势也很糟糕,流氓地痞横行,群众怨声载道。严如培从省公安厅下放江东区局,随即掀起严打风潮,将江东区的流氓恶势力打得哭爹叫娘,短短两三年时间,江东区的治安情势彻底好转,严如培也得了“严老虎”的雅号。迄今江东区的群众提起严老虎的大名,依旧赞不绝口。 但严如培在严打斗争中,得罪的人也是不少。 原本要提拔他担任大宁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却遭到很强力的抵·制和反对,以至于严如培无法在大宁市公安系统立足,省厅不得已,只得将他再次调回省厅。 幸好廖泽忠对他十分看重,严如培这才在省厅步步高升,做到了副厅长兼政治部主任的高位。 也正是这个原因,贾铭世今天才专程来拜访严如培。 虽然人总是会变的,但昔日的严如培,着实堪称好汉子,贾铭世敬重这样的人,当得给他这个脸面。 严如培略略一怔。 江东严打,是他一生中最辉煌的三年,同样也是他一生中最失意的三年。 好评如潮的同时,将官场上的同僚得罪惨了,几乎整个江东区乃至整个大宁市局,都没人给他说话。 按照很文艺的话来说:江东之殇,既是一个铁血男儿的光荣与骄傲,也是他的失意和落寞。 这么些年过去,严如培都渐渐将这些淡忘了,厅里的同事,一般也不在他面前提起来。没想到却从贾铭世的嘴里听到了如此的赞誉之词。 一时之间,严如培有点感慨,说道:“贾书记,难为你还记得这个事,我自己都差点忘记了……” 贾铭世说道:“严厅长,你可以忘记,但群众不会忘记。只要你为他们实实在在办了事,他们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 严如培连连摆手,笑着说道:“贾书记,你就不要给我戴高帽子了。我那也只是尽到了自己的本分而已。身为警察,除暴安良乃是分所当为,没什么值得好炫耀的。” “说得好,严厅长。实话说,省厅的同志今天才来远山,真的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原以为,省厅对这个事情,应该更加关注的。” 严如培又是一怔。 贾铭世这话,怎么听着有点话里有话的意思啊? 他早就知道省厅会对此事很关注,一直都在这等着的? 面对着贾铭世这样的顶级豪门子弟,最正宗的红三代,严如培在心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一句话说错了,就有可能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仅仅因为一个案子涉及到了远山市民,就断然下令公安局异地抓人,这样的事,估计除了贾铭世,整个湖西省也没几个干得出来的。 严如培多年前在大宁市江东区严打,也没有过如此出格的动作。 贾铭世敢于这么“蛮干”,也从侧面论证了人家的底气和无畏。 “贾书记,邵明正家里的人,在省委大院前上访,造成了比较大的影响,省委林书记和邵令红书记,政法委裴武军书记,刚好都看到了,对这个事比较重视。林书记还亲自给廖泽忠副省长下了指示……这是邵书记和裴书记的批示,请你看看吧。” 思虑稍顷,严如培还是决定按规矩办事,站起身来,去公事包里取了内参复印件,交给贾铭世过目。 严如培将大头头都抬了出来,就是向贾铭世表明,我严如培此番乃是奉命行事,请你贾书记不要为难我。 咱不过是个办事人员,挺不容易的,请贾书记多多体谅。 这份影印件,下午贾铭世就看过了,叶不群和陈平强向他作了汇报。 不过贾铭世还是仔细地看了一遍,淡然说道:“严厅长,有一件事,我不大明白。” 严如培连忙说道:“贾书记请讲。” “根据邵明正等人的交代,这个案子,只是他们诸多犯罪行为的一起罢了。类似的罪案,他们还做过很多。而以邵明正为首的流氓团伙,只有二十来个人,在久安市只是很小的一个团伙。比他们大得多的流氓恶势力团伙,还多得很,久安的大案要案,时有发生,很多无辜的群众受害,或死或伤。这样的情况,发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什么省厅的领导,很少去关注?说得不好听点,就是坐视不理,任由犯罪分子在久安横行不法。难道久安不属于湖西省公安厅管辖的地方吗?而远山县公安局抓了几个犯罪分子,就算是在程序上略有失误吧,为什么就引起大家这样的重视,这样的不安?请恕我直言,这样子搞,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了?” 贾铭世说着,声音渐渐严厉起来,神情也变得十分严肃。 第九十二章 规矩和忌讳 严如培被憋住了。 他真没想到贾铭世会这么问。 因为,这是典型老百姓的思维,不是领导干部的思维。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领导干部思考问题的方式完全变了,和普通人迥异。 在群众看来天经地义的东西,在官员看来就是奇谈怪论;而在官员看来十分正常的现象,到群众眼里就变成“脑残”了。 伍百达伤害案,在老百姓而言,远山县公安局做得一点都没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把人差点打死了,把人家媳妇轮·奸了,还不该抓? 甭管他是哪里人,犯了罪就该抓起来同样一件事,官员们的看法却截然相反。 邵明正等人是不是该抓该杀,且不去管他,但就不该是你远山县公安局来抓人。 那还不得乱套了? 官场上,规矩不能乱。 乱了,官员该拥有的权力就没了,正在享受的诸般特权,也没了。 谁敢乱规矩,谁就是“公敌”,要犯众怒的。 官员们将这种奇特的思维模式,称为“政治智慧” 严如培料不到贾铭世一个正宗红色子弟,县委书记,却这样没觉悟,这样缺乏“政治智慧”。 但这种智慧,却又不能拿到台面上来,台面上,还得“施仁政”,还得关注群众的需要。 所以严如培被憋的厉害。 良久,严如培才讪笑着说道:“贾书记,也不是说省厅领导不关心久安的社会治安形势,我们应该相信久安的同志嘛,他们肯定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那不见得!”贾铭世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伍百达这个案子,参与施暴的,不止邵明正这四个人,根据受害人的描述和邵明正等人供认的材料,此案至少还有五个参与者。远山县局一个多月前就向久安市公安局发出了协助调查的正式公函,迄今为止,没有任何回音。难道这个案子不是发生在久安市?他们就一点责任都没有?犯罪分子他们不去抓,一天到晚和我们远山县公安局打官司,讲规矩,是何道理?到底是规矩重要,还是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更重要?严厅长,你在江东区整顿社会治安的时候,有过这么多规矩和忌讳吗?” 说着,贾书记的火气又涌将上来了。 严如培叹了口气,说道:“贾书记,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实话跟你说,我当初在江东区的时候,也是满腔热血,也确实取得了一些成绩。但最后……嘿嘿,却成了众矢之的,灰溜溜地回了省厅。” 严如培这话,也算是肺腑之言了。 见贾铭世和他坦诚相见,说话不藏着掖着,严如培也便开门见山。 贾铭世年纪轻轻能够做到县委书记,恐怕不仅仅是打着家里的大招牌。有关贾铭世的一些事迹,严如培也是听说过的,怎么说都得有几分真本事。 看来这位年轻的县委书记不是缺少“政治智慧”,而是在“官场规矩”和公平正义之间,做了选择。 贾铭世沉默了一下,说道:“严厅长,你现在有空吗?如果有空的话,我想和你去见一个人。” 严如培立即警惕起来,迟疑着问道:“见一个人?” “对。我们一起去看看这个案子的受害人,廖小梅。” 严如培想了想,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起出了宾馆。 贾铭世说道:“严厅长,时间还早,我们一起走路过去吧,远山县区不大,走路大约也只要一二十分钟,顺便看看远山的夜景,如何?” 严如培微笑道:“好,一切都依贾书记的吩咐,我是客随主便。” 严如培四十来岁,身材很是标准,没有发福,更没有将军肚,可见也是经常锻炼身体的。走个把小时的路,对他来说,不成问题。 一位公安厅副厅长,一位县委书记,就这么安步当车,走在大街上。 在小巷子里前进了大约三四十米,来到一个青砖砌成的小院落前,贾铭世停住了脚步,轻轻敲响了木板门。 “哪个?” 不一会,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和一个苍老的声音。 “伍老师,是我,贾铭世。” 贾铭世很和气地答道。 脚步声明显加快了,随即木板门就打开来,一位五十几岁的老者出现在门口,惊喜地说道:“哟,真是贾书记,你好你好……贾书记,请进” “伍老师,你好。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姓严,大宁来的,和我一起来看看。” 贾铭世随口给伍老师介绍了严如培,却隐瞒了他的身份。自然是怕伍老师得知严如培是省公安厅副厅长之后,求他“伸冤”。今天贾铭世请严如培过来,是“微服私访”,不是想让他尴尬难受的。 “老严,这就是伍百达的大哥,伍老师。伍老师现在已经退休了,以前是民主小学的老师。” 贾铭世又简单介绍了眼前的老者。 “你好,伍老师。” 严如培连忙伸出手去。 “你好你好,严领导,请进,屋里坐屋里坐……” 伍老师很客气,不过看得出来,他这是强颜欢笑。兄弟被打成重伤,至今还在医院住着,儿子也被打成重伤,儿媳妇遭人轮·奸,怎一个“惨”字了得?伍老师这要算是非常坚强的,换一个人只怕早就垮了。 这是一个很老式的院子,典型民国时代的建筑,青砖瓦屋。院子里很黑暗,远不如外边街道那么明亮,院子的地面亦是凹凸不平。 伍老师引领着两位贵客来到屋里。 房门推开,一个本来在玩耍的小女孩吓了一跳,紧张地躲到了一个老年妇女的身边,拉住那个妇女的裤脚,好奇地打量着客人。 小女孩约莫三四岁的样子,身上脏兮兮的。 那位老年妇女呆呆地坐在椅子里,无精打采的,见到贾铭世,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扶着面前的桌子,慢慢地站了起来。 “贾书记来了……” 老年妇女和贾铭世打招呼,气息很是虚弱。 不过看得出来,她对贾铭世很熟悉,显然贾铭世来过她家里不止一次了。 “周阿姨,你好” 贾铭世又跟老年妇女打招呼。 严如培很新奇地看着这一切。看得出来,伍家并不是什么权势显赫的人家,也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纵算伍百达做生意赚了点钱,对自己大哥家里的帮补,也很有限。住在老城区偏僻的角落里,这么阴暗破败的院子,伍家其实可以归类于贫民阶层。 可是,贾铭世却对这一家的情形如此熟悉,还尊称伍老师的爱人为周阿姨,哪里有半点县委书记的架子,更不用说来自京师顶级豪门的“太子爷”了。 贾铭世的神情流畅自然,没有丝毫做作之意。 “贾书记,严领导,快请坐,请喝口水吧……” 伍老师端了两杯茶水过来,一迭声地说道。 屋子不大,里面的家具俱皆很陈旧了,不过摆放得还算整齐,只是一些小用品摆放很凌乱,可见有段时间没怎么收拾过了。这也很好理解,家里发生了这样的惨案,哪里有什么心思来打扫清理? “谢谢伍老师。” 贾铭世双手接过茶水,顺手摆放在小木桌上,又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望向那个小女孩,脸上露出十分柔和的笑容。 “娇娇,来,叔叔给你吃糖。” 说着,贾铭世扬了扬小盒子。 伍老师便搓着手,有点不好意思地连声说道:“哎呀,贾书记,你真是……每次来,都要你破费,这个怎么好呢……” 严如培更加吃惊了。 贾铭世竟然连小女孩的名字也记得。 娇娇显然对贾铭世也比较熟悉了,将小手指头放在嘴里,望着贾铭世,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即走了过来,双手从贾铭世手里接过小盒子,很乖巧地对贾铭世说道:“谢谢贾叔叔!” 贾铭世轻轻摸了摸娇娇的小脑袋,笑着说道:“娇娇真乖,不用谢。” 娇娇似乎对贾铭世比较依恋,拿了糖果,没有急着回到奶奶身边去,就挨在贾铭世的脚边,小心地抚摸着盒子,小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贾铭世便笑着将娇娇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 伍老师连忙说道:“哎呀,贾书记,这个……娇娇身上脏,别弄脏了你的衣服……娇娇,快下来。” 娇娇很听话,稚声稚气地对贾铭世说道:“贾叔叔,我几天没洗澡了,身上脏……妈妈病了,不能帮我洗澡啦……” 贾铭世心里便有点堵,摇摇头,说道:“不要紧,娇娇是乖孩子,不脏。叔叔喜欢抱着你。” “娇娇也喜欢要贾叔叔……” 娇娇将小脑袋靠在贾铭世的怀抱里,很依恋的样子。 “伍老师,建荣呢?还在店子里?” 贾铭世问道。 伍老师说道:“还在店子里。现在他二叔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店子里的事,基本都是建荣在帮忙打理……” “建荣的伤势恢复得怎么样了?不要紧了吧?” 伍老师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好些了,他年轻,身体底子好。不过也还没有完全恢复,店子里没有人手不行啊,都还得吃饭不是?” 伍建荣的伤势,不见得就比伍百达轻,但伍百达是颅脑损伤,经过了开颅手术,身体恢复很慢,伍建荣年轻些,恢复得就比叔叔快。 “伍老师,小梅的情况怎么样了?” 贾铭世犹豫了一下,才问道。 伍老师叹了口气,说道:“唉,越来越严重了……” 一句话没说完,里间房里忽然传来“救命”的哭喊,声音惊恐万状。 伍老师苦笑道:“又发病了。” 贾铭世脸色变得沉重,说道:“伍老师,我们去看看吧。” 伍老师默默地点点头,上前去从贾铭世怀里抱过了娇娇,慢慢走过去推开了里间的门。 第九十三章 严厅长的正义感 “严厅长……如果这个案字发生在当年的江东,你抓还是不抓?” 贾铭世和严如培默默地走在返回的路上,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贾铭世突然问。 严如培没有回答。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伍佰达一家的遭遇,深深震憾了他。 当他看到被反绑在床上伍建荣的妻子廖小梅时。 当他听到女子惊恐欲绝喊“救命……”时。 老人的痛哭、丈夫的悲愤、幼女的惊恐。 因为挣扎,女子苍白手腕处已经磨破了皮,渗出殷红的血迹。 由于受了严重的刺激,一个花样女子就这样精神失常。 一个家庭就这样破裂。 一个社会就这样崩溃…… 虽然他一直在公安系统工作,社会的黑暗面接触得多,但这并不表明,他是铁石心肠。 “贾书记,实话实说。如果是当年,我会抓人。但现在,不会。” 沉默良久,严如培才缓缓说道,稍顷,又加了一句:“但是,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也理解你的作法。” 贾铭世点点头。 严如培说的是实话。 一个人社会地位的变迁,肯定会影响他的行事作风。 当年的公安局长和现在的副厅长,已经不是同一个人。 “根据我的了解,类似小梅一家的遭遇,在久安绝不是个别的现象。被断手断脚,挑断手筋脚筋的案例,数不胜数。我们善良的老百姓,正沉冤待雪,而那些犯罪分子却逍遥法外。” 贾铭世的脚步慢了下来,声音益发的沉重。 严如培索性停住了脚步,望向贾铭世说道:“贾书记,请恕我直言。现实如此,想要凭一个人的力量扭转乾坤太难了。在这个圈子里,就要遵守这个圈子的规则。不然,今后的路,会更难走。” “我知道!”贾铭世微微颔首,脸色很平静,然后用坚定的语气道,“但是,不管多么艰难,总要有人去做。如果连我们都麻木,这个社会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贾书记,对于你的情怀,我很钦佩。真的,很钦佩!”严如培非常诚恳地说道,“但是,我还是建议,将这个案子移交给久安去办。相信一定会有个公正的处理结果。” 贾铭世就笑了,笑容有点冷淡。 “严厅长,我会接受你的建议,把这个案子移交给久安市政法机关。但是我可以跟你打个赌,这个案子绝对不会有公正的处理结果。当整个政法系统都出了问题的时候,任何外部的压力都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久安那边会有无数的办法,将这个案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严如培又沉默起来。 他知道贾铭世说的是正确的。 尽管贾铭世已经答应,会将这个案子移交给久安市政法机关处理。 他这一趟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 但严如培却高兴不起来。 本质上说,他还是一个热血男儿。 在目睹了廖小梅一家的惨状之后,想着这些无恶不作的犯罪分子,可能得不到正义的制裁,他的心里头就堵得慌。 贾铭世慢慢向前,影子在路灯下拖得很长,看上去,十分孤独。 严如培疾走几步,跟了上去,说道:“贾书记,这个案子移交之后,我会关注的。” 话虽然说得很平淡,但严如培却是给了贾铭世一个承诺。 贾铭世的英勇无畏,深深地感染了严如培,将他心中埋藏了许久的正义感和自豪感再次激发了出来。 “严厅长,谢谢!” 严如培淡然一笑,说道:“该说谢谢的,是我!” 贾铭世伸出手,和严如培紧紧一握。 ※※※ 贾铭世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在楼道的拐角处,他遇到了邵银燕。 她穿着低胸的黑色T恤,紧身羊皮小短裙,身材很是惹火,两个白白的半球露出一多半,一双雪白的大腿显得十分修长性感,再配上齐耳短发和姣好的面容,乍然出现在逼仄的楼道里,让人心里情不自禁地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贾书记,我这次来找你,是想求你一件事……” 邵银燕说着,妩媚的大眼睛在贾铭世脸上转来转去,略略向前挺起胸脯,胸口的两团雪白显得益发的壮观,充满着诱惑和挑逗之意。 “你想要我把你弟弟移交给久安的政法机关?”贾铭世随口问道。 “是的,贾书记。只要你肯帮我这个忙,无论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邵银燕说道,声音刻意加了几分娇媚,修长的大腿轻轻移动,从贾铭世这个方向,可以径直看到她的大腿根部,一抹艳丽的红色,羊皮小短裙很难遮掩得住。 贾铭世就笑了。 “邵主任,你应该知道,省厅的同志,已经到了远山。” 邵银燕描得很精致的双眉轻轻一扬,说道:“贾书记,你是说,这个事已经不需要我求你了?” 贾铭世淡然说道:“邵主任,你坚持要将邵明正弄回久安去,未必见得就是好事。” 邵银燕说道:“谢谢贾书记的提醒,不过我弟弟是久安人,我想还是回久安去比较习惯。” 贾铭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邵银燕,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后悔的。这件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走了,再也不理女人。 ※※※ 久安那边的速度很快,严如培电话刚刚一打过去,三台警车呼啦啦的就开到了远山县,将嫌疑犯拖了回去。 几天后,省委林书记召见廖泽忠,就全省的公安工作进行沟通。 正式的工作汇报过后,廖泽忠像是很随意地向省委书记汇报了这个事情。 既然此事林启航有过亲口指示,廖泽忠自然要有结果汇报。 只是这个事情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大事,廖泽忠犯不着专门为此求见省委书记,在工作沟通之余顺便一提,就算是有了交代。 林启航听了汇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随口谈了几句久安的治安状况,希望政法机关能够加大打击力度。 堂堂地级市的党委政府,连个社会治安都搞不好,也确实不像话。 廖泽忠随即将省委书记的指示,转达给了久安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领导。 据说,省委副书记邵令红亲自给辛明亮打了电话,很不客气地将这位老部下批评了一通。 问他这几年是不是脑子糊涂了,光吃饭不管事! 看看久安都乱成什么样子了? 面对老领导的雷霆之怒,辛明亮连声检讨,并且向邵令红拍胸脯保证,一定好好抓一抓久安的治安,请老领导放心。 随即久安展开了声势浩大的严打活动,出动大批公安干警和武警,横扫三区五县。 一时之间,久安上上下下一片风声鹤唳,昔日横行霸道的流氓街痞,无不抱头鼠窜,吓得到处躲藏。 不到一个月,久安政法系统上报“战果”抓捕各类犯罪分子六百多人,破获一批大案要案和陈年积案。 与此同时,远山县的招商引资进行到了最重要的关头。 几大的个合资企业相继成立。 每个企业都举行了成立大会。 每个成立大会,县委副书记贾铭世俱皆亲自赶过去参加,发表重要讲话,勉励企业的干部群众,齐心协力抓发展,上下一致搞建设,争取让远山县的经济发展早日进入快车道。 八月二十日,远山集团成立大会召开,县委书记刘茂林,县长程军,副书记贾铭世等主要领导出席了成立大会。 大会结束后有晚宴,回到家时已是华灯初上。 贾铭世看完新闻联播,正准备去冲凉,陈平强忽然给他打电话过来,通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书记,邵明正死了!“ 贾铭世在电话里嚷嚷道。 “死了?这么快?” 贾铭世略略有点讶异,不过看得出来,他并不如何吃惊。 陈平强却很惊讶,说道:“书记,你真是神了。你怎么知道邵明正会被他们整死?” 贾铭世淡然说道:“这是必然的。这个案子,久安市必须严办,不严办交代不过去。邵明正反正是死,不如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他身上,让他一个人都担了。死一个救下很多人。邵明正怎么死的?是不是旧伤复发,抢救不及,就这么死了?” 陈平强在那边,眼珠子都快瞪圆了,稍顷,才叫道:“对,根据久安那边传来的消息,就是这么死的。旧伤复发,内脏大出血,死在久安人民医院。” 贾铭世冷哼一声,说道:“越来越无法无天了。邵明正固然死有余辜,但也不能就这么被他们害死,做他们的替罪羊!” “那,现在怎么办?我估计,久安那边会拿这个事情做文章,恶心咱们一把。” 陈平强有点着急起来。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关键是贾铭世,被很多人盯着呢。 邵明正毕竟是在远山县羁押期间自杀未遂,现在旧伤复发死了,搞不好又能和远山牵扯上一些关系,借机搞贾铭世的名堂。 贾铭世淡然说道:“没什么,他们一定要往死胡同里钻,那也由得他们去。你安心工作吧,这个事你别管了,我自有办法。 “好嘞。我知道了。” 陈平强痛快地答应一声,果然不再担忧。 既然贾书记说了没事,那就肯定会没事。 对于贾书记的能耐,陈平强那是无条件的信服。跟着贾书记办事,就是爽,没什么好担心的。 放下话筒,贾铭世不急着冲凉了坐在沙发里,点起一支烟,身子微微往后靠,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支烟堪堪抽完,贾铭世站起身来,进了浴室。 第九十四章 千万别得罪女人 “贾书记,我错了!” “噗通”一声,邵银燕跪倒在地。 远山宾馆三零三号房。 贾铭世从沙发上站起,冷静地说道:“邵主任,你先起来,坐下好好说话。” 贾铭世上班的时候接到保安的电话,说是有一个女的,自称是久安的干部,要求见贾书记。 贾铭世同意了。 他估摸着,那个女人也该来找他了。 女人抬起头,用沙哑地声音说道:“贾书记,是我错了。我有眼无珠,你当时就警告过我的,可是我没听,我恳请您为我弟弟伸冤……” 她这一抬头,将贾铭世吓了一跳。 只见昔日靓丽的脸庞,现在却青一块紫一块的。 怎一个惨字了得! 贾铭世蹙眉说道:“怎么啦,被人打了?” 女人点了点头:“是彭英安打的,我陪他睡了六年,打了两回胎。然后,他就害死了我弟弟,把我打成这样。” 听上去,女人的声音很是平静,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情,跟自己毫不相干。 但贾铭世知道,在这种平静的语气之下隐藏着的却是滔天的仇恨。 老辈人有教训,你得罪谁都可以,千万别得罪女人。 尤其是不要得罪和你睡过觉的女人。 不然,她爱你有多深,恨你就有多深! 贾铭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先起来吧,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跟我说说。” 女人跪着不动,说道:“贾书记,求求你,一定要答应我,为我弟弟伸冤,为我报……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的。就算是死,都没关系!” “无论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这句话,她前不久也说过。 贾铭世双眉微微一蹙,说道:“我不会随便给人承诺。如果你有什么情况要向我反映,站起来说话。我不是救世主,不会恩赐你什么东西。但我是党员干部,只要你反映的是真实的情况,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的声音也依旧平静,语气却斩钉截铁。 女人又趴下去,恭恭敬敬地给男人磕了一个头,这才慢慢站起身来,在一侧的沙发上落座。 贾铭世将泡好的茶水往她面前推了一下,说道:“大老远的从久安过来,喝口水吧。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叫服务员送一个盒饭过来。边吃边谈吧。” 见贾铭世起身来去打电话,女人的双眼刹那间湿润了。 这个男人,铁骨铮铮,却原来内心是如此柔软。 也是,假如他当真铁石心肠,视治下百姓如草芥,又怎会干犯官场大忌,以远山县委书记的身份,去干涉久安的治安伤害案子? 贾铭世打完电话,回到沙发里坐下,缓缓问道:“你弟弟到底是怎么死的,你清楚内幕吗?我需要的是确切的内幕,不是猜测。” 女人说道:“我没有确切的证据,只能是推测!医院的治疗档案,我拿不到。就算拿到了,估计也早就被动了手脚。” 贾铭世微微点头,说道:“那好,那你就说说你的推测吧。” “好。我弟弟在远山自杀,当时经过急救,他的身体其实已经在逐渐恢复,他年轻……到久安市人民医院住下之后,开始一段时间,也是在不断地好转,都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了。 就在前几天,忽然说他旧伤复发,医院马上下了病危通知书,等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就死在手术台上……” 女人说着,眼里又涌出泪水。 尽管弟弟在别人眼里,十恶不赦,死有余辜,但毕竟是她的亲弟弟。 血浓于水呀! 贾铭世问道:“死在手术台上?谁签字同意手术的?” “公安局的看守警察。” 贾铭世又点点头。 鉴于邵明正在押犯的身份,自然和普通病人不同。 他忽然旧伤复发,来不及等到家属赶到签字,看守警察确实是可以签字同意手术的。 程序上,没有任何不正确。 问题的关键在于——邵明正是不是真的旧伤复发,需要马上手术。 但如同女人所言,医院的治疗档案她拿不到,拿到了也不一定能找出问题。 任何档案,都是可以作假的。 现在邵明正的尸体都已经火化,再想查出真相,难度太大了。 “嗯,你继续说。” “贾书记,我要向你检举!久安市最大的流氓头子,就是彭宗明的儿子彭英安。这么多年,他仗着他老子的势力横行霸道,名义上是警察,实际上是黑社会。 当年,他就是用流氓手段欺负我的,叫人把我灌醉了,强·奸·我,又强迫我做他的情人,不许我和别人谈恋爱,也不许我和别人结婚。如果我不听他的话,他就拿我弟弟和我父母的生命来威胁我……六年了,那时,我才刚刚从学校毕业,分配到区政府上班……” 女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看来她对贾铭世是完全信任了,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什么情况都不隐瞒。 贾铭世依旧不动声色,似乎对女人所言,不太感兴趣。 事实也是如此。 她说的这种情况,真假很难验证。 到底是彭英安当年强·奸霸占她,还是她主动向其献媚,还真不好断定。 或许只是一种利益的组合,各取所需。 毕竟她弟弟是有名的流氓头子,平日里犯案无数。 若是没有一个强劲的后台,纵算在久安这种乱局之下,只怕也支撑不到今天,早就被法办了。 流氓恶霸也分为两种。 一种是有后台的,另外一种是没后台的。 有后台的,自然一帆风顺,发展壮大,如沈云天之流,做老板,进政协,俨然上流人物。 没有后台的,那就是死路一条。 不但会成为历次严打的牺牲品,沈云天这种“流氓大亨”也不会容忍他们。 “资源”就那么多,多一个来分,其他人所得就要少一些。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 她主动靠拢彭英安,自荐枕席,可能性也很大。 如今反目,自然要将诸般过错都推到彭英安头上。 贾铭世可不是人家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的人。 不过说彭英安是久安市最大的流氓头子,这一点贾铭世倒是不怀疑。 现有的证据,很多都指向彭英安。 久安市治安形势如此严峻,不说百分之百归罪于彭英安,起码他要算是根源之一。 “贾书记,他们害死我弟弟,是有原因的……” 见贾铭世不动声色,女人就有点着急,连忙说道。 贾铭世反问道:“那你说说看,为什么你觉得你弟弟的死亡是不正常的?” “我知道的。他们……他们想要让我弟弟背黑锅。很多事情,不是他做的,也推到他头上。反正……反正他们说,这一回我弟弟肯定活不成了,会被枪毙!” 贾铭世略略点了点头。 她这个说法,倒是比较合理。 别的且不说,单就伍百达的案子,认真追究起来,她弟弟作为伤害和轮·奸案的首犯,基本上是死路一条。 而这个案子,是肯定要被严厉追究的。 不然,久安市没办法向上面交代。 贾铭世岂是好相与的? 邵明正等人在远山羁押多时,早就将什么都交代得一清二楚了,铁证如山,任何人想要包庇他,都需要面对贾铭世的怒火。 贾铭世可能就在等这个机会呢! 既然她弟弟必死无疑,那么何不利用一下他的“剩余价值”? 将一些其他案子都栽到他头上,一声枪响,她弟弟去见阎王,其他人便可逍遥法外了。 倒也算是好手段。 说不定,邵明正就会被久安整成最大的流氓恶势力团伙头子,借他的人头向上面邀功。 “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你弟弟确实犯了很严重的罪行,公正审判的话,他有很大的可能被判处死刑。”贾铭世缓缓说道。 女人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点了点头,说道: “这我知道,如果他真的被判死刑,也是罪有应得;而不是像这样给人背黑锅,死得不明不白……彭英安前些时候还骗我说,只要我弟弟检举揭发,有立功表现的话,就有可能不判死刑。 现在我才知道,这不过是他们的一个阴谋,就是想利用我,将我弟弟弄回久安去,他们很害怕这个案子在远山审理的话,会把他们做的很多坏事都抖落出来……” 贾铭世微微点头。 他相信她这个话是真的。 彭英安或者久安市的其他人,确实很害怕邵明正的案子在远山审理。 因为那个超出了他们的掌控范围,变成了一个极大的“不安定因素”。 万一因为邵明正案的审理,牵扯出许多其他的情况,久安市的盖子,就有可能被完全揭开。 这是彭英安等人完全不能容忍的。 故此他们想了很多办法,想要将邵明正弄回久安去,向省厅告状,派薛博宇过来做“说客”和解等等。 不料贾铭世“油盐不进”,压根就不买账。 刚好这个时候,邵明正自杀,彭英安他们算是抓住机会了,马上鼓动邵家人去省委大院前告状。 策划周详,时间把握得恰到好处,还有刚好“路过”的省报记者,一环扣一环,可谓滴水不漏,成功地引起了省委主要领导的关注。 而贾铭世也终于服软,将案子移交给了久安市政法机关。 只是,他们能想到的东西,贾铭世未必就想不到。 今天这个结果,早就在贾铭世的预料之中。 要想彻底整治久安的治安状况,单单依靠一个邵明正案,是远远不够的。 贾铭世需要更多的“炮弹”。 邵明正是他的炮弹,邵银燕现在也是! “贾书记,我被他们骗了,我弟弟也被他们骗了,真的检举了很多的情况。我去看望我弟弟的时候,他还很高兴地跟我说,他立功了……” 说到这里,女人又开始抹眼泪。 想着姐弟俩都被那个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弟弟更是惨死在手术台上,女人不免悲从中来。 这样的男人,自己居然伺候了他六年! 贾铭世稍事沉默,说道:“你还了解些什么情况,都谈谈吧。” “好的……” 女人连连点头,却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沉思了一会,理顺一下思路。 实在那个男人在久安市干的坏事太多了,她要好好理一理头绪。 “我们就从保安公司说起吧……” 第九十五章 有人要搞事 女人走后,贾铭世盯着桌上的材料,看了一遍又一遍。 材料上的字迹比较潦草,可见她写得很急。 严格来说,这个不能称之为材料,只能说是一份列表,简单记述了彭沈二人的一些犯罪情形,就是一个大纲,没有细节。 纵算如此,也足足写了三页纸。 虽然贾铭世已经尽可能将彭沈二人往坏处想,但女人提交的这份“列表”,还是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贾铭世被深深震惊了。 如果情况属实,彭沈二人简直就是十恶不赦。 邵明正和二人比较而言,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假如邵明正要挨两回枪子的话,彭沈二人完全够资格枪毙十回、百回…… 这还仅仅是女人所了解的,女人不知道的罪行,应该还有更多。 毕竟女人只是彭英安众多情人之中的一个,了解的情况很是有限。 贾铭世闭目深思了一会,拨通了陈平强的电话,交待了几句后默默地坐在沙发里抽烟。 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贾铭世走过去拿起了话筒:“你好,我是贾铭世!” “铭世,是我。” 电话那边传来贾铭东的声音,较之以前在首都工作的时候,贾副市长的声音要多了一分威严之气。 在地方上做主要领导干部,那种感觉和在国家部委做司处级干部,是完全不同的。 “大哥?”贾铭世略略有点意外。 “铭世,你们久安那个案子,到底怎么回事?《湖西日报》都报道了?”大哥在电话里问道,略略有点疑惑。 贾铭世淡然一笑,说道:“大哥,党报对久安的治安状况表示关注,也算比较正常吧。” 大哥说道:“久安那个案子,到底是一种什么情形,你给我说说吧。” 贾铭世在电话里简明扼要地向大哥介绍了案子的基本情况和大致的后续处理过程。 贾铭东沉默稍顷,问道:“那,《湖西日报》那边,是不是你叫人打了招呼?” 兄弟之间,贾铭东说话就比较直白,没有拐弯抹角。 最新一期的《湖西日报》发表了一篇文章,主要是针对久安糟糕的治安形势。 其中重点剖析了伍百达一案,借以说明久安的治安状况不佳。 “没有!” 贾铭世断然否认,他确实没有叫人去打这个招呼。 《湖西日报》完全是“自作主张”。 大哥缓缓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铭世,你要注意了。有人要搞事。” 对于大哥这个判断,贾铭世基本上赞同。 有关政·治斗争的诸般手法,贾铭世可是一点都不陌生。 或许真的有大人物想要用这个事情做做文章,《湖西日报》这个报道,只是给大家吹吹风。 湖西的政治格局,也到了动一动的时候了,此事可能被当做撬动湖西官场的一个切入点。 贾铭世沉声说道:“不管怎么说,久安不能这么乱下去。群众的意见会越来越大的。” 大哥沉吟着说道:“铭世,过几天我要回首都去跑几个项目,你有时间吗?有时间的话也回去一趟吧,咱们有好些日子没见过面了,一起聊聊。” “好,过几天我回去一趟。” 贾铭世没怎么迟疑就答应了下来。 总归这是大哥对他的一片关心之意。 “嗯,那就这样说好了。” 大哥又询问了一下贾铭世的近况,挂断了电话。 ※※※ 暗流汹涌的湖西省官场,几天之后又发生了一件轰动的大事。 邵家人再一次出现在省委大院前,又竖起了“伸冤”的牌子。 打出的横幅依旧还是“远山县公安局草菅人命……”请求党和政府主持公道,追究远山县公安局的责任。 邵家在请愿书上写着:邵明正是因为在远山县公安局受到刑讯逼供,这才吞筷子自杀的。移交给久安市公安局之后,旧伤复发,抢救不及死亡。 邵家人搞这个倒是轻车熟路了,时机依旧选择得非常准确,在省委上班的时间内,忽然跪倒在省委大院前,呐喊伸冤。 不过这一回,却再没有记者凑巧路过了,自然也就没有顺便的拍摄和采访。 ※※※ 久安市。 久安大酒店。 久安市公安局治安支队副支队长彭英安同志,正在床上同一对姐妹花酣战。 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 “喂,谁啊?”彭队长抓起电话,很不爽地叫道。 “彭英安,你怎么回事?那些混账东西怎么又闹到省里去了?你混蛋!马上把他们搞回来!” 电话刚一接通,立即传来彭宗明怒气冲天的吼声。 彭英安顿时浑身一激灵,扒开还在身上动作的女子,猛地坐了起来,说道:“爸,怎么啦?” “混账东西!谁叫你乱搞的?你想害死我啊?马上把邵家的人弄回来,不然我收拾你!” 彭宗明怒火冲天,“哐当”一声挂了电话。 彭英安望着嘟嘟作响的手机好一阵愣怔。 ※※※ 大宁市解放路。 解放路一号,俗称省委常委院。 一台桑塔纳小车缓缓驶进了二号别墅的大铁门,停在满是落叶的院子里。 贾铭世从车上走下来,雨落一身白色休闲服,站在别墅门口。 “来了,林伯伯在等你呢。” 贾铭世今天专程来拜访林远航,但不是贾铭世自己的主意,而是林远航通过颜雨落发出了邀请。 林家和颜家是世交,两家的老爷子当年可是一起参加革命,交情非浅。 贾铭世是老贾家的子弟,这个身份,不说湖西官场人所皆知,起码有一定身份地位的干部,全都知道。 林书记当然不例外。 在湖西官场一片本土势力控制的区域内,忽然钻出来这么一位正宗红色世家子弟,声名显赫,让很多人都不是那么舒服。 就好像在非洲食人部落,突然多了一位不吃人的文明伸士,部落原住民也会很看他不惯。 在这种情形下,贾铭世就算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谨守规矩,从不逾格,都会招来种种的看不惯。 更不用说他还如此强硬如此抢眼了。 宽敞的客厅幽静清凉,和外边炎热的天气,宛如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林书记穿着长袖白衬衣,黑西裤,坐在沙发里慢慢品茶。 “林伯伯好!” 贾铭世疾走几步,上前鞠躬问好。 林书记微笑点头,说道:“铭世来了,坐吧坐吧。” 看上去,林书记的心情也不是那么糟糕,笑容比较自然。 贾铭世在一侧沙发落座,颜雨落亲自泡了茶水。 整个客厅就是他们三人。 有些谈话,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铭世,招商引资的工作搞完了?”林书记打量着贾铭世,问道。 “是的,林伯伯,基本上主要的工作都完成了。接下来就是将项目消化掉。” 贾铭世言简意赅地答道。 “嗯,这个工作搞得不错,进度快,效果明显。”林书记点了点头,赞赏地说道。 “谢谢林伯伯表扬。”贾铭世连忙欠了欠身子,谦虚地说道。 “呵呵,谈不上是表扬,工作做得好,就该肯定嘛……铭世啊,久安那个案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书记说着,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贾铭世说道:“这个案子,久安那边的同志,确实反应比较迟钝,给受害人造成了严重的伤害。民愤很大啊……” 林书记瞥了他一眼。 贾铭世神色坦然。 看来贾书记压根就没有认为自己指挥公安机关异地抓人,越权办案是错误的。 稍事沉默,林书记说道:“铭世,现在这个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在群众中间也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影响,上面可能会持续关注。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颜雨落悚然动容,望向未婚夫,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 林书记这个话,算是说得非常明白了。 对于这样的机会,别有用心的人肯定是不会错过的。 只是对于贾铭世而言,就未必是好事了。 贾铭世双眉微微一扬,说道:“林伯伯,是不是有人已经和您沟通过了?” 林书记皱眉道:“正面的沟通暂时还没有,不过上面确实是流露过这样的意思。” 照理,林书记不该将这个讯息透露给贾铭世,有点违反纪律。 但林书记今天请贾铭世过来,本就想和他谈这个事情。 略微停顿一下,林书记又说道:“铭世,你要仔细考虑清楚了。” 林书记这是明着提醒贾铭世,有些事情要发生了,你必须早作准备,如果有不同意见,现在还来得及。 贾铭世双眉紧蹩,缓缓点了点头。 ※※※ 离开省委常委院,贾铭世直接去了机场。 颜雨落驾驶着车,有点忧心忡忡,说道:“铭世,你真打算去久安吗?” 刚才林书记的话其实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上面有将贾铭世派往久安做“急先锋”的意向,已经很隐晦地征求过林书记的意见。 毕竟林家和老贾家走得近,在高层并非什么秘密。 上面要异动贾铭世,自然要先和林书记通个气,如果需要的话,可能还要和老贾家的长辈通个气。 这都是常规的政治操作手法。 表面看,贾铭世就是一颗棋子,本身并没有发言权。 在湖西,他只是一个县委副书记,在老贾家,他是小字辈。 上级和长辈怎么决定,他就怎么做。 但颜雨落很明白,自己的求婚夫绝对不是那样的“傀儡”。 在老贾家,他是很有话语权的。 如果贾铭世自己坚决不肯异动,谁也不好勉强他。 第九十六章 小别胜新婚 贾铭世微笑说道:“这要看林书记的坚决程度了。” 雨落急道:“你还真想去啊?” 贾铭世说道:“我也没说想去啊。如果我是林书记,我就会这么干,把贾铭世弄到久安去。实话跟你说,我要真去了,林书记也未必就不乐意。” 雨落奇道:“这可怪了,你去久安,林伯伯怎么会乐意呢?明摆着让你和邵书记‘火并’嘛,有人正好坐收渔人之利。” 也就在未婚夫面前,雨落说话才这么直白,连“火并”都说出了口。 贾铭世笑道:“火并还谈不上。有人想要揭开久安的盖子,但盖子揭开之后,如何处置,主动权就不一定是在他的手里了。一线的战斗人员,更有发言权吧?” 雨落顿时就瞪大了美目。 这老公找得,牛叉啊! 贾铭世哈哈一笑,往椅子上一靠,掏出烟来点上了一支,抽了两口,很惬意的样子。 雨落忽然就笑了:“铭世,我都差点被你骗过去了!我看你啊,就是心里憋着股气,想要去久安见识见识那些厉害人物,是吧?” 作为未婚妻,贾铭世心里想些什么,雨落还是能猜个大概的。 政治上的情势,贾铭世分析过了,肯定有这个考虑在内。 但真正的原因,恐怕还是贾铭世心中动了杀机。 贾铭世冷笑一声:“那算是什么厉害人物,跳梁小丑罢了!” 雨落叹了口气说道:“在你眼里,当然是跳梁小丑。在普通老百姓眼里,那就是凶神恶煞了。可以丧生,可以破家!” 贾铭世的脸色便严峻起来。 雨落的话说得直白,却就是这么个道理。 “如果真要去,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一点的。”稍顷,雨落缓缓说道。 她了解未婚夫的性格,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未婚夫决心已定,便即从技术角度分析问题。 贾铭世点了点头。 不打无准备之仗,这一点,二人想法完全一致。 很快,车开到了大宁机场。 ※※※ 季小川、胡晨山、程俊强、程宝南等的铁杆兄弟在首都机场迎接贾铭世。 大家嘻嘻哈哈的,并肩出了候机室。 程宝南驾车,开了一台奔驰。 贾铭世正准备上车,程宝南笑嘻嘻地拦住了他,说道:“对不起啊,三哥,这车只能坐五个人,你坐不下了,坐后面那台车吧。” 贾铭世不由一愣。 胡晨山等几个家伙,嬉笑着上前,将三哥挤到了一边,上了车子,奔驰车“呼啦”一声就跑掉了,将犯愣怔的三哥丢在原地,好不郁闷。 这个时候,一台黑色的小奥迪缓缓滑了过来,车窗放下,露出了云裳那如花笑靥。 “铭世……” 却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程宝南笑得贼腻兮兮的。 贾铭世哈哈一笑,将小旅行箱丢到后座上,便上了副驾驶位置。 云裳连忙将车窗放了下去,却迟迟不肯启动车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只是在贾铭世脸上瞟呀瞟的,俏脸红彤彤,煞是可爱。 三哥在飞机上的时候,满脑子转悠着湖西的政局和久安的情势,一时之间有点迷糊,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微笑着靠过去,伸手揉了揉云裳的头发,笑着说道:“姐,走吧。晚上和你聊天。” 云裳便十分兴奋,两眼放光,脚下一踩油门,小奥迪平稳地驶离了机场。 “姐,这车新买的吧?怎么买了这样的车?” 贾铭世靠在椅子里,微笑问道。 很少有年轻女孩子会买奥迪轿车,还是黑色的。 云裳这爱好,有点古怪。 小奥迪跟着奔驰车,一前一后开进了松江宾馆。 知道今天有贵客光降,松江宾馆的老板谢瑜中早就在大堂前候着。 为三哥接风,自然是在最豪华的包厢,大伙走进去,大圆桌上已经摆满了酒水菜肴。 圆桌的中间,是一个大大的蒸笼笼屉,上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圈圈橙黄的螃蟹,怕不有三四十只。 其他菜肴则是围着这一笼螃蟹均匀地排开。 秋风起,蟹黄肥每年九十月份,正是吃蟹的最佳季节。 眼下才到阳历的八月份,这个时候的大闸蟹还不算最肥,不过也将就了。 “来来,三哥,入席入席!” 程宝南在松江宾馆有股份,自然要充当东道主,一迭声地邀请大家入席,推让贾铭世坐了主宾位。 云裳自然坐在他的身边。 大家分宾主坐定,程宝南一摆手,早有一个标致的女服务员小心翼翼地捧了一个老瓷坛子上来。 包装很是土气,看酒坛上的封口泥,应该很有些年头了。 “打开打开……” 程宝南又是连连摆手。 服务员依言打开酒坛,顿时香气扑鼻。 胡晨山笑道:“宝南,这是挺正宗的女儿红,该有十几个年头了,你小子还不错嘛,弄到了好东西。” 胡晨山年纪不大,却很懂得享受。 他和程宝南的爱好不尽相同,程宝南主要是“妇人”,他则是“醇酒”,对于各种酒类,鉴赏水平颇高。 程宝南嘿嘿一笑,说道:“三哥来了,可不能马虎了。吃螃蟹,最好是配黄酒。螃蟹下黄酒,酒能增鲜,蟹能增香。这女儿红埋藏了十八年,算得是黄酒中的上品了。今儿大伙一醉方休。” “别人都能醉,三哥不能醉了……”胡晨山笑嘻嘻地望向了贾铭世:“这个小别胜新婚,呵呵,做人要厚道。” 眼神自然也要在云裳脸上扫过,云裳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娇羞不已。 贾铭世笑骂道:“晨山,越来越贫嘴了啊。这个样子,还真不像是个纪委干部。” “三哥,你还别说,我是真的在中纪委机关呆腻了。衙门太大,规矩太多,咱们这些小字辈,只有端茶跑腿的份,想要冒个头,不知道多少条棍子在等着敲打。太腻了,没劲。” 贾铭世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胡晨山便叫苦连天。 程俊强笑道:“晨山,这个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胡晨山在这一干小兄弟之中,以“阴沉多智”著称,一般情况下,贾铭世不在首都,几个铁子都是以他为首的。 年纪虽轻,颇有沉稳气象,今天却一反常态,看来中纪委那个大衙门,着实将他禁锢得够呛。 连阴沉的胡晨山都忍不住抱怨不已。 胡晨山一挥手,说道:“俊强,你小子别说风凉话。我不信你呆在中办不腻,敢情端茶倒水的伺候老爷,你还品出味道来了?” 程俊强笑而不语。 不敢说伺候老爷有多上瘾,但程俊强确实很沉得住气。 在贾铭世的记忆之中,另一个平行世界,程俊强也确实是一直都呆在中央办公厅没挪窝,职务不是太高,隐性权力极大。 真要说坐得住,哥几个之中,以程俊强为第一。 程宝南嚷嚷起来:“干嘛呢干嘛呢,今儿个给三哥接风,倒什么苦水啊?晨山,你闭嘴。小妹,给大伙满上,咱们今儿先喝酒,要谈公事,吃完饭你们爱怎么谈怎么谈。” 自然到了那个时候,程三公子是恕不奉陪的。 只要一听到他们谈公事,程三公子便害头痛。 有那个功夫,三公子还不如躺女人怀里去享受呢。 他就是这个性格,胡晨山也只能是一笑置之。 女服务员诺诺连声,紧赶着给在座的几位都满上了。 那女儿红果然是上品,呈琥珀之色,透明澄澈,纯净可爱,看上去颇为丰满,馥郁芳香,极其诱人,连贾铭世这样不怎么爱酒的人都有点动了食指。 程宝南今天是东道主,当即站起身来,举起酒杯,笑呵呵地说道:“三哥,兄弟们敬你一杯,一口干啊,这酒度数不高,不上头。” 几只精致的小瓷杯在酒桌上空一碰,叮咚有声,大伙都是满饮杯干。 “来来,吃蟹吃蟹,趁热,凉了就有腥味了……” 精选的大闸蟹味道极其鲜美,大家都吃得有滋有味。 云裳见贾铭世比较喜欢吃蟹黄,便将剥下来的蟹壳一个个放在贾铭世面前的小碟子里。 程宝南见了,便羡慕地低声说道:“三哥,还是你有眼光……” 程俊强吃了条蟹腿,说道:“三哥,好像现在湖西比较热闹啊,你和人打官司了?” 贾铭世在湖西“乱搞”,手伸得老长,去干涉邻市的政法系统办案,早就在京师的小圈子里传开了。 王朋、贺竞强、贾铭东、贾铭世等几名在体制内最有声望的红色世家子弟,一贯都是京师纨绔圈子里的热门话题。 别看这些纨绔在谈到几名体制内有声望的世家子时似乎语气很“不屑”,觉得他们是自讨苦吃,不懂享受生活,实际上对贾铭世等人却是极其关注的。 从根子上说,贾铭世这些从政并且极有实力的世家子弟,才是他们这一批人真正的骨干中坚。 现阶段,还有很多老一辈健在,第三代子弟的崛起,不是那么显眼。 但随着时间推移,老一辈元老逐渐凋零,整个国家的政治格局必然要起一个很大的变化。 纨绔衙内们想要继续享受特权,享受特权带来的一切,他们之中就必须有人在政坛上撑起一片天空。 没有贾铭世这些政界新星来掌管未来的中枢权力,总有一天,整个阶层都难以支撑下去,必然逐渐走向消亡。 没有权势支撑的富贵,决难长久。 古今中外,概莫如此。 贾铭世笑着摆摆手,说道:“在基层工作,总是会有官司要打的。你在中办,还不是一样要打官司,只不过动静闹得没有这么大罢了。” 程俊强微微一笑,说道:“道理上是这么说,不过眼下比较敏感啊。要是有人趁机给你推一把,这个事还真的趟地雷了。” 别看程俊强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看问题可是一针见血。 不在湖西,却对湖西的官场局势洞若观火。 贾铭世在首都这批小兄弟,还真是不能小觑了,能耐着呢。 不待贾铭世答话,胡晨山便一挥手,说道:“趟地雷就趟地雷好了。三哥,你下定决心没有?你要是下定了决心,我陪着你一起去趟这回地雷,怎么样?” 胡晨山脸红红的,明显有了几分酒意。 不过脑子应该还是很清醒的,绝不是胡乱说话。 联想到他刚才说的那番话,可能是真想动一动了。 贾铭世哈哈一笑,说道:“行啊,你要真有这个意思,那你自己争取吧。” “行,那就这么说好了。” 胡晨山有点小兴奋。 第九十七章 云裳的第一次 整个房间布置得喜气洋洋的。 主色调就是红色,甚至在一些家具上,还贴了喜字。 这是云裳的新居,就在二环路外不远处——一个新开的楼盘。 见了男人嘴角的笑意,云裳一颗心砰砰乱跳起来,忽然之间觉得很是害羞,低下头,不敢去望。 这间新房,是她白己布置的啊! 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心上人过来。 现在,心上人真的来了,云裳又很紧张。 在自己亲手布置的新房里,将自己完完交给心仪的男人,大约是多数年轻女孩心中的梦想? “我……我退婚了……” 云裳心里益发的紧张,结结巴巴地说道。 男人侧过身子,搂住了她…… 云裳低低地叫唤一声……伸出莲藕般的玉臂,勾住了男人的脖子,秀美的脸庞扬了起来,红艳艳的双唇微微张开。 男人俯身下去,轻轻吻住了那两片不住擒动的红唇。 这一刻,男人还是温柔的。 但一含住女人小巧的香舌,忽然就变得狂暴起来,大力吮吸,似乎想要将这条小香舌一口吞下去。 云裳热烈回应,低沉地呻吟起来,双手紧紧搂住男人的脖子,好似要将自己整个人都挤到男人的体内去。 男人的大手,从T恤的下摆探了进去,飞快向上。 掀起胸罩,一团凝脂般嫩滑的羊脂玉便紧紧握在了手里,轻轻一挑逗,那点小小的蓓蕾便探出头来。 云裳的动作有点笨拙,很明显没有什么经验。 整个过程,基本上都是男人在引导。 不过女人在这种事情上颇有天赋,学习的度是很快的。 男人的嘴唇,离开了女人的脸,慢慢向下。 云裳尽力挺拔身躯,迎合着他的动作。 男人的脑袋开始往上拱她的T恤,湿润的舌头轻点着她小腹上白嫩光洁的肌肤。 云裳“咯咯”一声轻笑,放开双手,抓住T恤的下摆往上脱。 当T恤遮住她的双眼之时,一双挺拔的高耸在男人眼前颤巍巍地拌动起来。 混·圆的半球形,两点嫣红的蓓蕾娇艳欲滴。 云裳旋即便感受到双峰上传来的湿热,麻酥酥的,浑身都要软瘫下去。 这种感觉真是奇妙无比。 甚至都没了继续脱衣服的力气。 好不容易,那件短袖体恤终于滑落在地上。 男人双膀叫劲,女人便轻飘飘地被整个抱了起来,平平放在了红色的沙上。 云裳一阵剧烈心跳。 他,要在这里么? 在这里就在这里,只要他高兴,在哪里都行! 云裳整个身体在沙上呈现出一种极其优美的曲线,波澜起伏,美不胜收。 她躺在沙里,双目微闭,不敢去望男人。 这个男人太强壮了! 魁梧的身躯,虬结的肌肉,古铜色的皮肤,好似一头来自远古洪荒的巨兽,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爆出强大的力量感。 今晚上,我会不会死掉? 云裳的脑海里,忽然冒出如此荒唐的一个想法。 这种恐惧,令她全身的肌肉刹那间都绷紧了。 可是一切都已经不由她来控制,她只能很无助地等待着这个男人的冲刺和征服。 会不会…… 在她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的时候,一阵剧烈的疼痛传遍了全身。 “嗯……” 云裳发出一阵压抑的呻吟,搭在男人背上的双手情不自禁地一紧,尖利的指甲瞬间嵌入了男人强壮的背肌之中。 这个完全下意识的动作进一步刺激了男人。 原本还有点小心翼翼的试探之意,马上便变成了凶猛无比的全力突击。 “铭世,不要……” 云裳脑袋里轰轰作响,带着哭腔,抽泣着呻吟。 然而一切都无济于事。 这一刻的贾三哥,再不是那个温柔体贴的男人。 而变成了凶狠的野兽,沸腾的热血在他强壮的体内澎湃不已。 所有的强悍都化成了冲击的动力,动作越来越猛烈。 云裳无力地抗拒着,抽泣着。 乌黑的秀发在红色的沙里不住摇摆,泪水顷刻间滑落下来。 …… ※※※ 首都香山公园的某栋别野。 小客厅内,坐着贾锦博、刘成爱,贾铭东和贾铭世。 二叔任楚中省省长已有几个月,这次是回首都来参加会议的。 小姑父依旧住在京师,在国家某部上班,担任了司长的职务。 大哥则是西南某地级市副市长。 “铭世,久安的情况真的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贾锦博靠在沙发里,抽着烟,双眉紧蹙沉声问道。 刚才贾铭世已经详细向他汇报了伍家一案的前因后果,又将久安的一些情况也汇报了。 他有点难以置信。 也就一家人,说话才如此直白,不加掩饰。 贾铭世说道:“二叔,真实的情况,只有比我说的更严重。” 贾铭东问道:“这个情况,你向林书记汇报没有?” 贾铭世说道:“这只是我了解的初步情况。” 这句话的潜台词很明白。 现在是和自家人在一起,将道听途说的情况说出来,是不要紧的。 毕竟不是办案,不需要证据确凿。 但正式向省委书记汇报,可就很有讲究了。 未经证实的很多材料,是不能随便汇报的,不然就有“造谣生事”的嫌疑。 刘成爱沉声说道:“二哥,我认为铭世说的情况,应该大部分是真实的。” 对于贾铭世,刘成爱现在十分信任。 他相信在这样重大的事情上,贾铭世绝不会一时头脑发热。 既然他出了手,一定有非出手不可的理由。 贾锦博缓缓点头,转向贾铭东,说道:“铭东,三江市的治安状况怎么样?” 贾铭东去年外放南方省三江市常务副市长,风评颇佳,为三江市争取了一个国家扶持项目,搞到数千万的资金,已经渐渐展现出经济建设方面的能力。 在团结同志方面,也做得不错。 和他以前锋锐的形象大不相同,显得很是成熟老辣。 对于爱子,贾锦博是寄予厚望的。 “三江是革命老区,民风比较淳朴,干部队伍的建设抓得很紧,相对而言,治安状况比其他地市要好一些。” 贾铭东简单做了汇报。 贾锦博点点头,说道:“久安的治安情势这么糟糕,省委确实应该多加重视才行。” 贾铭东说道:“爸,你看是不是亲自给林书记打个电话?” 刘成爱双眉微微一蹙。 这个时候贾锦博给林书记打电话,专程谈到久安的治安情况,只怕不是那么妥当。 林书记很可能误读贾锦博的意思。 不过他没有说出来。 刘成爱不置可否,转向贾铭世,问道:“铭世,你的意见呢?” 贾铭世想了想,说道:“二叔给林书记打个电话也好,希望林书记能够更加重视这个问题。” 贾锦博深深地看了贾铭世一眼,缓缓领首。 刘成爱关心地说道:“铭世,你拿定主意了?” 这个电话一打可能就再没有退路了。 以贾铭世往日表现出来的政治智慧他应该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刘成爱的本心,是不愿意贾铭世去趟这潭浑水。 贾铭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既然决心已定,二叔打不打这个电话,区别还是很大的。 刘成爱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贾铭世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犟了,认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贾锦博缓缓说道:“铭世,你现在还年轻多锻炼一下没什么。不过你要记住,锐意进取是好的,但也要审时度势,不要一味的勇往直前。既要埋头拉车,也要抬头看路。” 贾铭世一凛,挺直了身子,恭谨地答道:“是,二叔,我记住了。” 刘成爱的神情,略略和缓了一点。 ※※※ 贾铭世回到二环外云裳置办的那个新家。 “回来了……” 见到贾铭世进门,女人立即蹦跳着迎了上来。 贾铭世微笑说道:“搞卫生呢?” 眼下的云裳姐,是典型居家妇女的打扮,简单的休闲服,脑袋上戴着一顶小帽子,腰间围着围裙,吸尘器就搁在一旁。 “是啊,马上就好了,你先坐一会,沙发已经清洁过了,是干净的……” 云裳快活地答道,忽然俏脸一下子变得红彤彤的,娇艳欲滴。 昨晚上的第一回可不就是在沙发上? 贾铭世笑道:“休息一会吧,别太累了。” 昨晚,他可是将云裳折腾得够呛。 仗着酒劲,反反复复的闹,差不多到三点钟才倦极而眠。 到后来,云裳的呻吟声都有点嘶哑了。 “哎,就来!” 云裳快活地答道。 贾铭世在沙发里坐了下来,云裳忙着给他泡了茶水过来。 眼见得云裳又要去忙活,贾铭世手一长便搂住了她纤巧的腰胶,略略一使劲。 云裳一声轻呼,柔软的娇躯便跌入了男人宽阔结实的怀抱之中。 “别忙了,歇会。” 贾铭世贴在她的耳边说道。 “我……我去洗把脸,身上好脏……” 云裳惊慌失措地挣扎起来。 “走,一起去洗,我也是满身大汗。” 贾铭世哈哈一笑,双手抱住了她站起身来,向卫生间走去。 云裳便乖乖地蜷缩在他怀里,脑袋靠在他的胸口,满脸的小幸福。 到了卫生间贾铭世将云裳放了下来。 云裳搓了毛巾,嬉笑着对男人说道:“低头,我给你洗脸!” 贾铭世笑着说道:“姐,你这样惯我,也不怕惯坏了?” “嘻嘻,男人惯不坏的。只有女人才会被惯坏……” “哎,你这话不对啊,有严重的性别歧视。” 贾铭世嘴里调侃着,果然低下头,让女人给他洗脸。 洗过脸后,云裳又抓住他的双手,泡在洗手池里,好好清洗了一番。 等到云裳自己洗的时候,贾铭世却开始捣蛋。 眼见得云裳洗过脸之后,脸颊红扑扑的,可爱到十分,贾铭世又有些忍耐不住。 他嬉笑着从后面搂住了,两只大手直扑丰盈的双峰而去,嘴巴凑上去,咬着云裳肉肉的耳垂,轻轻向她耳朵里吹气。 云裳顿时浑身都麻酥酥的,软绵绵地直往下直溜。 “别……别闹,好痒……” 隔着薄薄的休闲裤,云裳能够明显感受到那团火热般的凸起,心里又是甜蜜又是害怕。 这要是还跟昨晚上一样再来一回,估计自己真的活不成了。 男人的双手顺势往下,撩起了她的衣服,两团白白的羊脂玉喷薄而出,颤悠悠的晃动。 云裳“呀”的一声,吓得闭上了眼睛。 她的对面,就是镜子。 男人一旦发动攻势,往往就是无可抗拒的。 不过这一回,男人却未能如愿。 贾铭世正打算解除云裳姐的武装,将她“就地正·法”,电话却很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第九十八章 贾铭东的秘密 “铭世,还是你体力好……” 贾铭东坐在游泳池边躺椅上,略略有些喘息,望着身边气定神闲的贾铭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道。 接到大哥的电话,贾铭世立马赶了过来。 这两天忙着见长辈,兄弟俩都没机会好好聊下。 这是首都一家名为“江南”的健身俱乐部。 近段时间,首都兴起了一股健身俱乐部的风潮,各种各样的健身俱乐部,犹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规模和档次差别很大。 甚至一些新开发的高档房地产小区,也都有附带的健身俱乐部配置。 首都一些“新贵阶层”,对小资生活,极度向往。 精明的生意人便瞅准这个时机,开启各种与小资生活有关的生意项目。 这个“江南”俱乐部,规模不是太大,但装修很豪华,而且实行的是会员制,收费比较昂贵,一般的工薪阶层是断然消费不起的。 偌大的室内游泳池,放眼望去,也就是一二十个人在游泳,显得寥寥落落的,有点冷清。 “哈哈,我比较爱好体育活动。” 贾铭世笑着说道。 以贾书记的体格来说,这么在游泳池里游几个来回,压根就不算什么,还赶不上他平时每天的锻炼强度,自然是脸不红气不喘了。 一名穿着白色运动短装的年轻女服务员,拿着两条洁白的浴巾走了过来,微笑说道:“两位先生,请用浴巾。” 兄弟俩就接过浴巾,擦了擦头上身上沾着的水。 另外一位同样打扮的年轻女服务员便即奉上清凉的冰镇果汁,略略退后,垂手站立,随时准备为客人提供服务。 贾铭东端起冰镇果汁喝了一口,说道:“这个俱乐部的收费虽然贵了一点,但服务还是很周到的。” 贾铭世笑着说了一句后世的电视广告语:“贵得有理由!” “大哥,你怎么喜欢游泳了?” 贾铭世笑着问道。 今天这个聚会,是大哥主动发起的。 贾铭世原本以为大哥会邀他一起吃顿饭或者喝杯咖啡什么的,没想到却邀请他前来健身俱乐部游泳。 在贾铭世的记忆之中,大哥一贯不怎么爱好剧烈的体育活动。 贾铭东微笑说道:“去三江之后养成的习惯,游泳算是一种很好的体育锻炼方式。” 贾铭世点点头,喝了两口果汁,像是很随意地问道:“大哥,三江那边的班子也快调整了吧?” 贾铭东从国家部委外放,出任三江市常务副市长,也有一段时间了,基本上与贺竞强是前后脚上的实权副厅级,只略晚几个月。 以贾铭东心高气傲的性格,不可能在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上再待太久的。 贾铭东微微颔首,说道:“明年二三月份吧,人代会定在那个时候召开,市政府班子可能要做个调整。” “三江市这几年的经济发展,势头很不错,好几个项目都是你引进的吧?” 贾铭东点点头。 对自己兄弟,倒也不需隐瞒。 “大哥,我认为,三江今后的施政重点,可能要多关注一下农村的情况。” 贾铭世提醒了一句。 贾铭东眼看就要当市长了,市长和常务副市长,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说到底,常务副市长也只是市长的副手,只分管一部分市政府的工作。 市长才是真正抓全盘的。 贾铭东在常务副市长任上,可以专注于具体的几个项目,从国家部委搞一些资金下去,把那几个重点项目弄好了,就是大功一件,算得硬梆梆的政绩。 然而做市长,却不能只盯着几个重点项目,全市的发展,都要放在心中。 所谓“一盘棋”嘛。 贾铭东望了他一眼,说道:“嗯,你说详细点。” 贾铭世说道:“三江是革命老区,绝大部分人口,都还是农村户口。农业和农村的工作,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应该都会是重点。尤其是分税制实行之后,县乡两级财政,都会出问题,可用财力严重不足,会出现很大的缺口。这一点,非常值得重视。 咱们一些县乡的负责干部,可不会精打细算过日子,钱不够,就会打农民的主意。这是个大问题。如果农村和农业的问题不解决,不找到好的出路,迟早会拖累整个城市的发展。党建工作也一样会受到很大的影响。三江的农民要是不能富裕起来,整个城市是没办法做到真正富裕的。” 贾铭东双眉微微蹙起,沉吟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三江有好几百万农业人口,真要让大部分农民都富裕起来,谈何容易!” “是不容易,但必须要关注。三农问题,越早关注越好。其实,农村工作真的做好了,也是一大成绩。” 贾铭世便很委婉地提醒道。 现今大部分官员,都忙于出政绩,忙于搞短平快的突击工程,对于周期长,见效缓慢的三农工作,基本上是能躲则躲,反正铁打的官场流水的官,不还有下一任吗? 贾铭东既然放了外任,也不可避免的要受这种思维的影响。 贾铭世觉得,为官一任,总得造福一方才对。 “嗯,农村工作,的确不能忽视。”贾铭东笑了笑,似乎不大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喝了两口果汁,又站起身来,兴致勃勃地说道,“走吧,再游几圈。” 贾铭世点点头,跟着起身,一起下到游泳池里。 贾铭东一连在游泳池里游了几个来回,临了,向泳池的某个方向扬了扬手,貌似那边有他熟悉的朋友。 贾铭世望过去,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游泳池一侧,来了一位身着旗袍的漂亮女子。 这位女子看上去二十八九岁的模样,穿着月白色带红牡丹花的紧身旗袍,显得身材非常高挑,凸凹有致,十分的养眼。 女子盘着精致的发髻,长相也很是漂亮,嘴角含笑,韵味极佳。 这么娉娉婷婷的往游泳池旁边一站,风情万种,立时便吸引了周边几乎全部男人的目光。 贾铭东便向泳池边游去,从水里湿淋淋地钻了出来。 旗袍美女立即从身边一位服务员手里接过一条洁白的浴中,为贾铭东擦了擦满头的水珠。 动作相当亲密,又十分自然,似乎并不在意让别人知道自己与贾铭东之间,关系不寻常。 贾铭世一时有点不适应。 这个女子,他好像还有点印象的,貌似以前在哪里见过,只是印象比较模糊,不大清晰了。 估计应该还是残留在他脑海里的另一个平行世界的记忆。 “铭世,休息吧!” 旗袍女子将浴巾给贾铭东披在肩膀上,贾铭东扭过头来,对兀自泡在泳池里的贾铭世喊道。 “好。” 贾铭世答应一声,也出了泳池。 同样有服务员第一时间递上干净的浴巾。 “铭世,你好,好久不见了。” 不待贾铭世开口,旗袍丽人便微笑着主动和他打招呼。 “你好。”贾铭世连忙点头答礼。 由此可知,他的印象是准确的,旗袍丽人确实曾经和他见过面,只是自己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见了这般情状旗袍丽人抿嘴一笑,说道:“铭世,我是青文,咱们以前在首都大学见过面,我是铭东的校友。差不多有十一二年了吧?你那时候还是个高中生,现在都是县委书记了,了不起啊!” 说着,葛欣欣便有些感叹之意。 “对了,你是青文姐,那时候你还给我买过冰湛淋。” 贾铭世终于记了起来,脱口而出随即又有些好笑。 青文笑得更加开心了,连连点头。 贾铭东微笑说道:“走吧,铭世,先去换衣服,文文给准备好宵夜了。” 听这称呼,说明两者之间,十足亲密。 贾铭世没有多问,点头应诺,在服务小姐的带领之下,去了更衣室。 贾铭东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道:“青文是我以前的女朋友……嗯,她的家庭成分不好。”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解释,足以让贾铭世明白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十一二年之前,巨大的动乱刚刚结束没几年,家庭成分还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 虽然那时候已经不再禁止“地富反坏右”子弟考大学,也不影响工作分配。 对于普通人家来说,所谓家庭成分已经构不成多大的障碍,但对于老贾家而言,这个家庭成分却绝对是个大问题。 老贾家很难接受一个地主或者其他“黑五类”子女成为贾家的媳妇。 这个问题甚至可以上升到政治高度。 两人之间没有结果,是可以预期的。 不过照现在这个情形来看,两人之间,仅仅只是没有“官方”的结果,私下里的结果早就有了,并且还在一直持续。 “啊,这个俱乐部,是青文弄的,她是老板。你以后要是想健身了,可以到这里来玩,我让她给你办张会员卡。这里的管理和服务,都还是挺不错的。” 贾铭东换好衣服,又说道。 贾铭世微笑点头,说道:“首都大学的高才生嘛,肯定有两下子。” “是啊,青文是个才女。当年在首都大学,不但是公认的校花,也是公认的女才子。” 贾铭东说着,略略有些感叹。 或许他对今天这个结果,也有许多的遗憾吧。 贾铭东今天将青文摆到了贾铭世的面前,应该说是一个非同寻常的动作。 有时候,主动向别人表露自己的隐秘,就是一种表示亲近和信任的行为。 贾铭东似乎想要将堂兄弟之间的感情,再拉回到多年以前那种亲密无间的时代。 对此,贾铭世当然不会反对。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 第九十九章 青文的请求 兄弟俩换好衣服,出了更衣室,青文早已经等在了更衣室的门口,微笑点头,在前方引路。 知性美女穿精致旗袍,确实是一种极好的搭配,将整个人的气质都衬托得飘然欲仙。 健身俱乐部附带的美食苑,就在室内游泳池不远处,是一栋独立的三层小楼。 古色古香的建筑,掩映在一片高大的翠柏林中,走在铺满落叶的林荫小径之上,不时响起一声秋虫的嘶鸣之声,古意盎然。 单是这个美食苑的安排,便独具匠心,也可见青文胸中丘壑。 青文安排的宵夜,在三楼最东端的包厢内,位置颇佳,无论他们哥俩要在这里聊什么,都不会有人前来打扰,甚至都不会有人从门口经过。 包厢的内部装修,亦是古色古香,仿红木太师椅和八仙桌。 墙壁上的照明灯,也布置成八角灯的模样,颇为复古。 八仙桌上,摆放着四碟凉菜四碟小吃,一瓶陈年黄酒。 “来,铭世,请坐!” 青文主动拉开了太师椅,微笑着说道。 “好,谢谢。” 贾铭世也不客气,在椅子上坐了。 青文在另一侧落座,亲自打开了黄酒的瓶盖,给哥俩面前的酒杯都斟满了,笑着说道: “入秋了,晚上也有了寒意,喝点黄酒,度数不高,养生,对身体有好处。” 贾铭东含笑点头,赞叹道:“你的安排总是那么周到细致。” 青文嫣然一笑,也不谦虚,主动举起了酒杯,说道:“来,铭世,今天是你头一回光临,我和铭东敬你一杯,祝你工作顺利,鹏程万里。” 铭东也举起了青花小瓷杯。 “谢谢青文姐。” 贾铭世微笑着举杯说道。 青文举杯与贾铭世碰了一下,轻轻抿了一口。 喝黄酒就要慢慢来,不能干杯。 黄酒不是那种适合于豪饮的酒类。 “来,吃点菜,刚刚游了那么久,应该也饿了。” 青文给贾铭世夹了一点菜,又给贾铭东也夹了两筷子。 应该说,俱乐部美食苑做的小吃,还是很美味的,而且还比较辣,很合贾铭世的胃口。 葛欣欣笑着说道:“听铭东说,你在一直在湖西工作,我就让厨师做了湖西口味的小菜,希望合你的口味。” 贾铭世点了点头,微笑说道:“挺好吃的,湖西风味比较地道。” “你说地道就好,我这就放心了。”青文带着点玩笑的意思说道:“铭世,前段时间听说老爷子对你是赞不绝口,我真是有高兴又有点吃惊。以前你大哥总是跟我说,你是贾家的千里驹,现在看来,还是他了解你,兄弟相知啊。” 贾铭世就笑了。 青文确实挺会说话的。 根据贾铭世对大哥性格的了解,他可以肯定,大哥应该不会和青文说过那样的话。 重生前的贾铭世,也确实当不起大哥如此赞誉。 那时的贾少爷,就是个令人头疼的纨侉子弟。 “一晃十多年,大家都长大了。” 喝了几口酒,青文的眼神在兄弟俩脸上溜了一圈,感慨地说道。 看来她心中对这个“编外夫人”的身份,也不是全无芥蒂的。 只是贾铭东出身豪门,她又是那么的爱他,这绝大的委屈,亦只能强行忍耐下来。 今天乍然见到贾铭世,不免又勾起了青文对大学时光的美好回忆。 那个时候,刚刚和贾铭东认识不久,全身心地沉浸在爱河之中,日子过得单纯而快乐。 要是时间能够永远停留在那一刻,该有多好? 以贾铭世两世为人的心态,骤然遇到一位二三十岁的花信少妇以这种“怀旧”的语气跟他说“大家都长大了”,心里头总是难免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这几年身在官场,步步荆棘,勾心斗角,纵算没有重生,只怕心态也会极快地老去,再不复年轻单纯了。 贾铭东脸上便露出歉然的神色。 如果是他单独和青文在一起,自然会好言抚慰一番,如今当着贾铭世的面,却不好有什么表示。 好在青文亦是非常了得,并不是那种真正多愁善感的小儿女性子,略略感慨了一句,便即打住,转换了其他话题,与贾家兄弟有说有笑起来。 虽然只有三个人聚会,气氛倒也热烈。 青文陪着喝了两杯黄酒,微笑着站起身来,说道:“你们两位先聊着,俱乐部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 “好,你忙你的。” “铭世,这是我们俱乐部的会员卡,你有空的时候,可以带着朋友一起过来放松一下。” 青文从小手包里掏出一张精致的卡片,双手递给贾铭世。 “谢谢,我一定会再来的。” 贾铭世连忙接了过去。 青文嫣然一笑,飘然而去。 兄弟俩说了一会话,包厢的门被人轻轻敲响。 “程海来了……” 青文走进来,带着歉意对贾铭东笑了一下。 她知道贾铭东不愿意和那人发生太多的交集。 只是那人的来头太大。 首都市委书记的儿子和老贾家的长孙,孰轻孰得还真不好说。 贾铭东脸色微微一沉,稍顷,才点了点头。 尽管他和青文的关系密切,一些规矩,是必须要讲究的。 他这是明确告知青文,对这个事,自己不乐意,希望下不为例。 青文转身出去。 包厢门又一次推开,走进来一个身穿高级皮尔卡丹西服的男子,三十岁出头,戴着金丝眼镜,看上去风度翩翩,颇有人上人的气度。 兄弟俩缓缓站了起来,微笑说道:“程总!” “贾市长……” 程海哈哈大笑,大步上前,和二人握手,神情很是亲热。 单看表象,程海斯文有礼,伊然伸士。 其实熟悉他的人都清楚程总的“衙内”架子端得十足。 一般级别较低的干部,在他面前俱皆是恭恭敬敬地把出下属姿态,甚至首都一些普通副市长均是如此。 程总只对和他地位相当的衙内客气。 “程总,今天这么给面子大驾光临我这小小的俱乐部?”贾铭东笑呵呵地说道。 “贾市长这话可太谦虚了,眼下首都这地界,想要找出比这里更高档的俱乐部,可不容易吧?” 二人打着哈哈,字眼却是一点不乱,规规矩矩地称呼对方的官方身份。 “哈哈,程哥客气了。程哥大驾光临,蓬莘生辉!” 贾铭东双眼微微一眯,脸上笑容不减,却也不动声色地改了称呼。 贾铭世笑着说道:“程总,既然来了,就一起喝一杯?” 说着,不待程总答应,已经一迭声地吩时服务员加一副碗筷。 程海有心和贾家兄弟亲近,当下并不反对,笑呵呵地坐了。 “来,程总,我敬你一杯。感谢你来捧场!” 服务员给大伙斟满花雕酒,贾铭东举起酒杯,笑呵呵地说道。 “不敢,谢谢贾市长!” 程总客客气气地说道,和大家碰了杯。 扯了一阵闲篇,青文笑靥如花,说道:“程哥,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要求你呢。” 程海笑道:“青文,别说这个求字啊,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 青文眼神一亮,伸手一拍桌子,说道:“好,程哥爽快,那我就直说了啊。” 这一巴掌,将贾铭世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位美艳至于极点的“大嫂”,居然会做出这般举动来。 简直有江湖豪侠的风范了。 程海微笑说道:“直说,直说无妨。” 青文说道:“这个事,在别人来说,是挺不容易,在程哥而言嘛,就是一句话。我们家文文看上一块地皮了,白云潭那边,手续上有点麻烦,请你给打个招呼吧。” “青文,你怎么也玩起这个了?” 程海笑着说道,笑容略略有点不自然,显然也有点意料不到。 别看青文说得轻巧,似乎就是一句话的事,其实这个事还真不小。 眼下首都的地产市场刚划开始放开,各地的大款闻风而动,首都的地产公司宛如雨后春笋般钻了出来,短短一年时间,由三十七家地产公司一下子激增到两百多家。 实在这块肉太肥了,想要分一杯羹的人太多。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少有眼界的人,特别是有眼界的生意人。 “哟,程总,这话稀奇,谁规定我不能玩地产了?” 青文笑吟吟地问道,亮晶晶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在水晶灯光下显得特别妖艳。 “青文,话不是这么说……你先说说看,那块地怎么啦?” 程海沉吟稍顷,说道,神情渐渐变得有些凝重。 青文咯咯一笑,说道:“是这样的,我打算建几栋楼,白云潭那块地,挺合适投资的,钱不是什么大问题,关键是那一连串的审批手续,太繁杂了,啰嗦得要死。 那块地和白云潭那边一个村庄的宗祠相邻,比较敏感。眼下看中那块地皮的老板不少,要想抢先,必须先把那些手续办好。搞审批、跑关系,这个倒无所谓,朋友之间本来就该多跑动,联络一下感情嘛,也没什么。关键是时间太紧。要是按照常规来办,这事就玄了。 什么绿化委、规划局、土地局一大串,十几个单位一个个跑下来,那腿还不都跑瘸了?程总,我要向你提个意见啊,你们那个市土地局,那些土地爷,也太古板了吧?那认真劲头,啧啧,我算是服了,一个报表能让你来回折腾好几回……” 第一百章 军中无戏言 说到这里,青文连连摇头,似乎对土地局很是不满。以她同贾铭东的关系,在市土地局碰到这种情形,还真是不可思议,也难怪她生气了。 程海笑了笑,说道:“青文,这回你可真找错对象了。土地局可和我不怎么搭界。人家连你的面子都不给,那谁还有办法?” 程海这个答复,亦在在青文的意料之中。 倒不是说程海不仗义,确实这个,事不算小。 青文找人估算过了,把那块地皮拿下来,投资一个亿,建起来的房子是不愁销路的。 眼下整个首都,新楼盘就从来没有愁过销路。 只要规划建设图一搞,下订单的人便蜂拥而至,争先恐后的将预付金交到开发商手里,眉头都不皱一下。 转手卖出房子,就是一倍的赢利都不止。 程海可不好忽悠。 “程哥,你这就不仗义了吧?你可是兼着市旅游局房地产公司的经理,搞块地皮人家会不给你面子?” 青文笑吟吟地说道。 程海呵呵地笑着,眼神有意无意间在贾铭东脸上扫过。 今儿这事,他不好随便表态。 如果这事,只是青文在弄,单单凭几句话,程海是断然不会点头的。 青文想要拿下这块地皮,还得出点血才行。 有了足够的代价,程海才会办事。 但假如这个事贾铭东也插了一竿子,那就得两说了。 真要是贾家也有份,程海必须得给这个面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已经不是一块地皮几百万赚头的问题。 程海不想和老贾家交恶,若是一块地皮能够换来贾铭东这么个朋友,绝对很划算。 贾铭世微微一笑,忽然问道:“程总,你好像也是搞地产的吧?” “哎,是是,我弄了个小地产公司,叫铭世见笑了。”程海连忙说道。 贾铭世就笑。 这个程海,说话挺谦虚谨慎。 现在首都的地产公司两三百家,规模有大有小,但政治局委员兼首都市委书记家开的公司,规模能小得了? 程海的眼界,可没有那么低。 “程总,你是专家,那请你说说看,你对白云潭那块地皮的商业价值,怎么看?” 贾铭世微笑问道。 青文的大眼睛眨了眨,有点搞不明白贾铭世怎么会忽然向程海发问。 不过她没有吭声,贾铭世这么做,总是有理由的。 程海拿不准贾铭世的意思,却又不能不答,便赔笑说道:“铭世,我觉得,那块地的商业价值还是很不错的。地方好,交通便利,很有开发价值。真要是搞好了,赚头不小。” 贾铭世微笑点头。 程海还算是个聪明人,没才跟他耍小心眼,刻意贬低那块地皮的价值。 “呵呵,谢谢程总。姐,既然那么多老板都看中了那块地皮,我看啊,你还是别掺和了。程总,你说是吧?来来,大家喝酒!” 贾铭世笑着朝程海举起了酒杯。 程海略略一怔,随即也笑呵呵地朝贾铭世举起了酒杯。 青文大眼睛眨呀眨的,一时之间,有点弄不懂贾铭世唱的是哪一出。 不过贾铭世既然这么说了,青文自也不好公然和他唱反调,只得也举起了杯子。 大家碰了杯,又扯了些闲篇,程海自觉交集得差不多了,笑呵呵地起身告辞。 兄弟俩嘴里客气着,起身送客,一直送到门口,挥手作别。 “铭世,你啥意思啊?看我赚点钱,不顺眼是不?” 回到包厢重新落座,青文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大眼睛直视贾铭世,满是疑问。 贾铭世点起一支烟,淡然说道:“有些钱能赚,有些钱最好是别赚。姐,真要想赚钱,机会多得是,地皮也多得是,没必要非得找程海牵线搭桥。 今后你最好是不要和程海来往太密切了。你的公司,也最好不要和程海扯上太多的关系。还有他们那位季副市长……能拉开点距离,就尽量拉开吧。” “铭世,你这是什么意思?” 青文的双眉一扬,心里警惕起来。 贾铭东也是一脸不解。 “没什么,总之少接觖好,听我的吧!” 贾铭世说着,轻轻摇摇头,语气却是极其坚决,还透着一点点的霸道之意。 青文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如果历史依旧按照原来的轨迹前进,程海的衙内生涯,刻下不到两年了。 而那位常务副市长的生命历程,也已经走到了最后的两个年头。 青文自然还是少跟他们来往的好。 就在这进时,贾铭世手机响了。 “你好,我是贾铭世!” 贾铭世很客气地说道,依稀记得手机上的号码,是省委办公厅那边的。 “你好,贾书记,我是雷亚安。” “呵呵,雷主任,你好!” 雷亚安是湖西省省委书记林朝阳的秘书。 “贾书记,你现在还在首都吗?我打电话去你办公室,林主任说你去首都跑项目了?” “是的,雷主任,我现在还在首都。” “是这样的,贾书记,林书记有些问题要和你沟通一下,请问贾书记什么时候能够从首都赶回大宁,我好安排时间。” 这话说得客气了,省委书记要见县委书记,还要看县委书记什么时候方便。 不过眼下贾铭世还在首都,雷亚安不得不这样说。 从首都到大宁,总也需要一点时间的。 贾铭世说道:“雷主任,林书记什么时候方便召见我?” “如果方便的话,明天下午两点半,可以吗?” “好,我一定准时赶到!” “谢谢贾书记!” 贾铭世笑了一下,这位雷主任,实在过于斯文有礼了。 “怎么,这就要定了?”贾铭东问道。 贾铭世淡然说道:“估摸着也差不多了。再不定下来,这事情会越闹越大,林书记也不乐意见到。” 贾铭东点点头:“倒也是,过犹不及!” ※※※ 次日一早,贾铭世便登上了返回大宁的班机,下午两点二十七分,准时出现在省委书记办公室外。 “贾书记,来了?请稍候!” 雷亚安客客气气地跟贾铭世打过招呼,便即抓起电话,请示了林朝阳。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雷亚安邀请贾铭世进入省委书记办公室。 “林书记好!” 贾铭世进门,朝端坐在巨大红木办公桌后的省委书记鞠躬问好。 “呵呵,铭世来了!” 林朝阳从办公桌后转了出来,微笑向贾铭世点头致意。 贾铭世便大步上前,握住了林朝阳伸出来的手,向省委书记问好。 雷亚安暗暗吃惊。 林朝阳这个礼节,可不寻常。 只有初次和省委班子里的同事沟通的时候,林书记才会这样子客气。 日常的工作交流,除了省长和省委副书记邵等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来到林朝阳办公室,林朝阳方才起身相迎。 瞧贾铭世的样子,坦然受之,并无任何特别激动兴奋的表示。 果然是个牛人! “铭世,请坐!” 林朝阳不但亲自起身和贾铭世握手,还邀请贾铭世前往待客沙发区落座。 “谢谢林书记!” 雷亚安强压震惊,恭谨地给贾铭世泡了茶水,又将林朝阳的茶杯换上新茶,送到林朝阳的手边,这才轻轻退了出去。 “铭世,你在远山县的工作,很有成绩啊。” 甫一坐定,林朝阳便微笑着说道,脸上颇有鼓励和赞赏之色。 贾铭世谦虚地说道:“林书记过奖了,主要是上级的英明领导和同志们的共同努力,我不过是做了些分内的工作而已。” 林朝阳摆摆手,说道:“上级领导的支持和同志们的努力,当然是必不可少的。但你自己的努力更是很重要的因素。有时候用对一个干部,对地方上的发展,是至关重要的。当然,如果用错了一个干部,尤其是关键位置上的领导干部,也会造成巨大的损失。” 这个话,贾铭世就不好随便表态了,只是微笑说道:“林书记指示英明!” 很显然,林朝阳今天召见他,不是专程为了表扬他的。 “铭世,现在我问你,如果让你去久安,主持政法工作,你有没有信心,在最短的时间内,彻底扭转久安的治安状况,恢复久安的正常社会秩序?” 林朝阳直视着贾铭世,很严肃地问道。 贾铭世毫不犹豫地说道:“只要有省委省政府的大力支持,我有信心!” “军中无戏言!” 林朝阳紧盯着说了一句。 贾铭世说道:“林书记,我还是那白话,只要有省委省政府的大力支持,我有信心!” “好,那你说说吧,你要什么样的支持?” “事权专一,非常时期行非常之法!” 贾铭世再次毫不犹豫地说道。 贾铭世在林朝阳办公室呆了足足一个半小时。 这期间,雷亚安至少挡了三批想要觐见省委书记的要人。 林朝阳早就吩咐过,此番和刘伟鸿谈话,没有时间限制。 在和贾铭世的谈话结束之前,任何其他公务,一律延后处理。 这么明白的指示,林朝阳还是头一回对雷亚安作出,可见这个工作,眼下是林书记心目中最为要紧的事情,不容任何事情来打扰。 京师豪门子弟,果然待遇不同啊! 雷亚安暗暗感叹。 等贾铭世终于从林朝阳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雷亚安对贾铭世的态度益发友善了,微笑着目送贾铭世消失在楼道的拐角处,才进入林朝阳办公室进行整理。 贾铭世走在省委一号办公楼铺着红地毯的走廊上,依旧脸色平静,步履沉稳,看不出任何波澜。 第一百零一章 白马王子 八月下旬。 远山宾馆大会议室。 全县中层干部会议正在召开。 主席台上,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杨中平,市委组织部部长方瑞,县委书记刘茂林,县长程军省地市领导俱皆在座。 县委书记刘茂林亲自主持会议,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杨中平亲自宣读了省委的任命文件。 经省委研究决定,免去贾铭世同志远山县委副书记职务,另有任用。 随后,地委组织部长方瑞也宣布了任命文件。 因工作需贾,免去陈平强同志远山县公安局局长职务,另有任用。 经市委研究决定,任命远山县委政法委书记叶不群同志兼任远山县公安局局长。 原本远山县干部任免无需省委组织部亲自前来宣读文件,市委组织部就足够了。 杨副部长此来,乃是省委的一种姿态。 说白了,就是林朝阳给贾铭世的一个脸面。 将老贾家的子孙派去新安“趟地雷。” 林书记也得有所表示才行。 依照惯例,杨副部长和方部长分别对贾铭世同志在远山县的工作给予了非常正面的评价。 刘茂林也是满口赞誉之词。 贾铭世此番去职,乃是高升,这样的脸面,是一定要给的。 虽然杨副部长对贾铭世的新任职务语焉不详,在座诸人,却全都清楚。 贾书记的新职务是新安市委常委、市委政法委书记兼市公安局局长,新安市支队党委第一书记,第一政治委员。 甚至连公安厅即将授予贾铭世三级警衔的消息,亦是无人不知。 原本按照贾铭世的资历,一般会被授予一级警督的警衔,这个三级的警衔,无疑也是林书记送给贾铭世的“礼物”。 前不久闹得沸沸扬扬的伍家一案,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委实大大出乎远山干部们的意料。 ※※※ 九月初,三台小车奔驰在大宁至新安的国道线上。 第一台小车是蓝鸟,车顶装着活动式警灯,挂的是新安市的拍照,算是开路车。 新任新安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贾铭世就坐在后排。 这是新安市政法委专程派到大宁去接贾书记的车子。 贾铭世尽管不讲规矩,新安市还得讲规矩。 陪同贾铭世的是新安市政法委办公室副主任范华珍。 范华珍二十几岁,正宗科班毕业,容貌姣美,尤其是笑的时候很迷人。 新安市政法委特意派了范华珍前往大宁迎候贾书记,估计还是从贾铭世的年龄来考虑的。 贾书记年轻,刚满二十六岁,应该和年轻人比较有共同话题,而且范华珍是个漂亮的年轻女孩,相信贾书记这一趟旅途,会比较愉快。 而现在,范华珍却憋得很难要。 一路之上,贾书记基本不怎么开口,神情平淡之中,隐隐透出威严之意。 这是范华珍来之前不曾想到的。 范华珍本来想要陪贾书记说说话,活跃一下沉闷的气氛。 每次话到嘴边,瞥见贾铭世平静的脸色,又不得不咽了回去。 这段日子,范华珍听得最多的名字就是“贾铭世”。 这位邻市的县委书记,成了新安市政法委的热门话题。 不热门不行啊,贾铭世马上就要成为新安市政法委的“一哥”了,范华珍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 严格来说,在未曾见到贾铭世之前,贾铭世在范华珍心目中乃是典型的“少年豪杰”。 尽管新安市政法机关的很多干部,私下里对贾铭世很不感冒,认为此人不守规矩,乱来。 贾铭世出任新安市政法委书记,将是新安政法系统的一大“灾难”。 但在范华珍等年轻干部看来,这位不守规矩的年轻书记十足迷人。 简直就是“英雄”与“正义”的化身。 见面之后,范华珍甚至被贾铭世的高大英俊和阳光帅气晃得有点头晕! 如果说,一定要给范华珍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定一个原形的话,贾铭世无疑是最符合标准的。 简直就是给怀春少女量身定做的“白马王子”典范! 年轻、英俊、出身高贵、手握大权还有比贾铭世更合适的“白马王子”原形吗? 不过身为副县级干部,全部行李就是一个不大的旅行箱,也让范华珍大为愣怔。 贾铭世离开远山的时候,数以千计的干部群众,自动自发地来到县委大院门口,为贾书记送行。 还有一些年轻干部,自告奋勇要为贾书记“搬家”。 当大伙看到贾书记的全部行李时,一个个都犯起了愣怔。 许多干部都记得,贾铭世出任远山县委副书记的时候,也是带着这个旅行箱。 如今两年时间过去,贾书记依旧是带着这个旅行箱离开远山。 贾铭世是随杨副部长的奥迪车一起去往省城。 车队的第二部车子,是乌黑铮亮的大奥迪,赫然挂着省委三号车的牌照。此刻端坐在车内的,正是神态威严,不苟言笑的省委副书记邵彦凡。 地级市政法委书记上任,自然无需省委党群副书记亲自相送。 邵彦凡此番赶赴新安,是受了省委的委托,好好给新安的领导干部们上上政治教育课。 新安的治安乱到这种程度,现任主要领导,个个都有责任。 邵彦凡是原任新安地委书记,眼下新安的一二三号领导,俱皆是他当年的老部下。 邵彦凡在新安的威望极高,由他出面去敲打新安的主要领导,最为合适。 事情闹到今天这个样子,省委将贾铭世调到新安去宁靖地方,邵彦凡老脸无光,所以一路上都是板着脸,车内气氛沉闷之极。 亲自前往省城迎接他的新安市长陆文宏也和范华珍一样,浑身都不自在。 三四个小时的车程,对于陆文宏而言,简直就好像三四天那么难熬。 此时此刻,陆文宏是真希望邵书记说句话,哪怕将他骂一顿都成,绝对好过一言不发。 那股无形的压力,令得陆文宏的背脊都湿透了。 第三台车里,坐着的则是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杨晓军。 新安市区距大宁近两百公里。 国道线路况还不错,早晨八点出发,不到十一点,车队便已抵达新安市与阴山市的交界处。 宽阔的国道线一旁,早已密密麻麻地聚满了人,大部分穿着洁白的短袖衬衣,黑色西裤,黑色皮鞋,一个个神态伊然。 毫无疑问,这是新安市前来迎接邵书记的领导干部们。 此处地势开阔,无遮无拦,阳历九月的太阳,依旧毒辣得很,刚刚从空调车里下来不过短短数分钟,便晒得人皮肤生疼生疼的。 秘书们便纷纷为领导打伞张盖,不时为领导递上纸巾和矿泉水,殷勤备至。 前方“侦察”的公安人员已经传来消息,邵书记的车队很快就会抵达。 于是新安的领导干部们便纷纷扰扰地来到国道线右侧,排好队伍,倒是秩序井然。 官场上,最讲究的就是个论资排辈的规矩,谁先谁后,丝毫也不会乱的。 排在第一位的,是一位五十几岁的中老年男子,头发花白,国字脸,身材高大魁梧,神情极其威严,眼神更是霸气,顾盼之间,凛然生威。 正是新安市委书记,市人大常委会主任辛正云。 辛正云站在队列的最前头,昂首挺胸,仿佛他不是带队来迎接邵彦凡的,而是一位正要率部出征的大将军,威风八面。 终于,车队缓缓驶了过来。 远远看到国道线这边的迎候队伍,开路的蓝鸟车便自觉减缓速度,靠到一边,让省委三号车打头,杨副部长的车子紧跟,蓝鸟缀在了尾巴上。 这个也是规矩。 毕竟蓝鸟不是正宗的开路警车,车里还坐着贾铭世。 眼下自然要按照职务高低来排好队。 大奥迪慢慢在辛正云面前停了下来。 辛正云疾步上前,亲自为邵彦凡拉开了车门,微微弯腰,将手掌遮在车门上方,恭请老领导下车。 “邵书记,您好!欢迎老领导视察新安工作!” 辛正云朗声说道。 邵彦凡满脸不愉之色,伸手和辛正云握了一下,板着脸说道:“明亮,早就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要搞这些迎来送往的东西,形式主义,那么注重干嘛?” 辛正云连连鞠躬,满脸堆笑,说道 “是是,老领导批评得对,我们一定虚心接受,下不为例……老领导,不是我们要搞形式主义,实在是同志们太想念您了。早就在盼着您下来看望一下这些老部下……” 刚才还满脸威严,志得意满的辛书记,转眼之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笑容都在脸上堆不下了,满嘴谀词潮涌,宛如一个在老师面前听话之极的小学生。 “哼!我敢来吗?新安的治安,乱成这个样子,我来了,还不得给你们气死!” 邵彦凡怒火甚炽,厉声训斥道。 辛正云等人,便即神情尴尬不已,连声检讨,但看得出来,他们心里其实并不如何紧张。 尤其是辛正云,对邵彦凡的性格,那是太熟悉了,知道老领导就是这么个胆气,只要他肯骂你,那就说明在他心目中,你依旧是靠得住的,可以信任的人。 也就是来新安,邵彦凡会这样说话,视察省内其他地市,自然会注意一下措辞和语气。 第一百零二章 初到新安 “邵书记,您批评得完全正确,前段时间,是哦们的工作没做好。接到省委的指示之后,最近市里正在组织严打,严惩治安犯罪活动,目前收到了一定的成效……” 眼见邵彦凡怒气冲冲,新安市市长陆文宏便硬着头皮解释道。 对陆文宏这位年轻的市长,邵彦凡倒是比较客气,脸色略略和缓了一下,说道: “文宏同志,你们可不要敷衍我。告诉你,我今天来,就是要好好的给你们提个醒。新安再这样子乱下去,不行!人民群众不答应,省委也不答应!” “是是,邵书记,我们检讨,我们向省委做深刻检讨。” 陆文宏连声说道,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也不知是热汗还是冷汗。 贾铭世早就从蓝鸟车里下来,淡淡地看着这一切,脸色平静,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冷笑之意。 面子上的话语,是当不得真的。 别看邵彦凡现在怒火勃发,实际上依旧对新安的干部偏袒到十足。 别的不说,单单看到迎候队伍里的彭正东就知端的。 既然省里要调他贾铭世前来新安主持政法工作,好好的整顿一下新安的治安形势,一些必要的支持是肯定要给的。 其中最要紧的一点,就是彭正东调离。 可是现在,彭正东依旧留在新安,并且依旧是市委班子里的一员。 彭正东卸任新安市委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长之后,新的职务是市委常委,新阳区区委书记,排名在贾铭世之前。 为什么会这样,贾铭世也得到了一些消息。 据说在研究新安班子调整的时候,有关彭正东的去留,成为了焦点之一。 邵彦凡非常强烈地反对将彭正东调离新安。 原本按照邵彦凡的意思,他压根就不愿意看到贾铭世去新安主持政法工作。 这是明明白白打他邵彦凡的脸啊。 林朝阳任省委书记多年,一直想清理本土势力。 邵彦凡对此非常反感。 在他看来,这分明就是林朝阳与贾铭世合作唱的一出双簧。 早就听说林朝阳是老颜家力挺的得力干将,前来湖西,带着“清理”的使命。 而贾铭世的身份,则更加复杂。 不但是老贾家的嫡系子弟,也是老颜家的准女婿。 如今二人暗中联手,朝他邵彦凡的“后花园”下刀子,无非是想要借着新安的乱局,撬动他邵彦凡的根本。 所谓清理本土势力,不是要将本土势力全部打压下去,而是分化瓦解,重新洗牌,逐渐确立湖西省的政治新格局。 一些本土干部的职务,依旧会保留下来,但却不再代表本土势力,而是重新进行站队,紧紧团结在以林朝阳为书记的省委班子周围。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邵彦凡也并不是十分的着急。 他是省委党群副书记,三把手,以前的省委组织部长。 在干部这条线,可谓树大根深,不仅仅新安是他的“大本营”,全省各地州市,省委机关以及省政府直属局委办,都有他推荐选拔的亲信干部。 这是邵彦凡最大的筹码。 他已经五十七八岁,仕途上更进一步的可能性比较小了,唯一的目的,就是好好干完这一届。 如果能够去省政协干一届主席,当然最好。 实在不能去,邵彦凡也不是太在意。 只要林启航不动他的根本,邵彦凡也打算有限度地配合林朝阳的工作。 官场上的合作、平衡与妥协,无非就是这样子的。 贾铭世去新安任职,是林朝阳的既定策略,是拦不住的。 邵彦凡便坚决不同意将彭正东调离新安。 理由也很冠冕堂皇:彭正东在新安的公安系统工作了二十多年,对新安的情况熟悉无比,他留在新安,可以协助贾铭世尽早熟悉新安政法系统的干部,对于整顿新安治安形势,很有好处。 新安的治安秩序不好,也不能单单责怪彭正东一个人嘛。 因为邵彦凡的坚持,最终林朝阳同意了他的建议,让彭正东留在新安。 正因为彭正东的留任,令得新安市的干部心中大定。 看来,邵书记在省里还是很有话语权的,也依旧顾着新安的老部下。 贾铭世过来,只是整顿社会治安,省里没有对新安市官场大动干戈的意思。 这就很好! 至于社会治安嘛,当然要整顿,到时候支持贾铭世同志,好好的抓一批闹得不像话的流氓混混,杀几颗脑袋“安民”,也就行了。 几个打打闹闹的流氓地痞,当得什么大事? 说白了,贾铭世这个世家子弟前来新安,就是要借这些流氓地痞的鲜血,染红他的顶子。 有了政绩,得便时候不就又可以官开一级了? 多数豪门“太子”,均是这么升上去的。 贾铭世亦不例外。 所以整个新安市领导干部队伍的心态,此时还是比较平和的。 邵彦凡发了几句火,脸色又缓和了几分,气也消融下来。 毕竟这里不是骂人的场合。 无论辛正云还是陆文宏,都要给他们留点脸面。 当下在辛正云的陪同下,和前来迎接的干部们一一握手,脸上也渐渐浮现出了淡淡的笑容,见到特别熟悉的老部下,还笑着鼓励一两句。 公路边上尴尬的气氛随之消融,又变得喜气洋洋的。 贾铭世跟在邵彦凡身后,和新安的干部们握手寒暄,一样的满面笑容。 市里的领导同志和贾铭世握手的时候,都有点发愣。 尽管他们早就研究过贾铭世的简历,也知道这位新任的市委常委,公安局长刚满二十六周岁,但见了人之后,还是被他的年轻俊朗震住了。 从今往后,这个宛如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就是他们的同僚,堂而皇之地与他们这些老资格的领导干部平起平坐。 大伙心里,都不免有点怪异的威觉。 纷纷扰扰地乱了好一阵,邵彦凡转身回了奥迪车。 市里的领导们也各自登车,由一台警车前导,长长的车队浩浩荡荡向新安市区进发。 ※※※ 车队进入新安市区的时候,发生了“历史性”的一幕。 前导警丰忽然停了下来。 只见前面的十字路口忽然窜出来几个年轻人,手里短铁棍,齐刷刷地站在了路中央。 那几人就这么站在路中,短铁棍在手心里敲打着,既不让路,也不过来。 看他们的样子,年纪都不大,一水的黑色背心和束脚灯笼裤,有的剃了光头,有的留着长发,风格各异。 一看就知道是街面上的流氓混混。 路旁的群众,早已经辟易远避,躲得远远的,谁也不敢靠近。 警车司机随即鸣响了警笛,又使劲按喇叭。 那几个混混非但不让,反倒都示威般的朝警车扬起了短铁棍,在空中不断挥舞。 气焰之嚣张,无与伦比。 坐在警车内的市局副局长计松泽简直气炸了肺,猛地推开车门跳了下来,几步走过去,怒气冲冲地吼道:“都让开,警察执行公务!” 另外两名警察也大步跟了上来,护在计局长左右,伸手握住了腰间的枪柄。 新安市的流氓混混,可真不是吃素的,警察在他们眼里,并没有多大的威慑力。 这几年发生的报复警察家属乃至直接报复警察本人的案件,不在少数,有好些警察家属因之受害。 新安市的严打行动,可能是湖西省所有地州市之中进行得最频繁的。 但奇怪的是,越严打,流氓恶势力闹得越欢腾。 最多只是开始的几天做个样子躲藏一下,风头一过,马上便生龙活虎般跳了出来,在街面上耀武扬威。 而最终的结果,亦是如出一辙,除了几个毫无背景后台的小混混倒霉,被抓了典型之外,真正的流氓头子,一个个毫发无伤。 这样的游戏,隔三差五就来上一回。 “狼来了”喊多了,还有谁会当回事呢? 计局长一个人上前去,可不要被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混给开了瓢,那玩笑就开大了! “哟,警察啊?好了不起啊,我好怕……” 为首一个年纪略大的混混头目,便冲着计局长怪声怪气地嚷嚷起来,其他几个混混哄堂大笑,似乎觉得十分有趣。 威风凛凛的市公安局副局长,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屁! “你们是什么人,无法无天了?知道后果吗?” 计局长气坏了,脖子上青筋根根暴涨起来,也伸手到腰间,握住了枪柄。 “怎么,你还要开枪打人啊?警察同志,我们就站在路中间,什么都没做,你凭什么开枪打我们啊?” 流氓小头目丝毫也不将计局长拔枪的动作放在眼里,继续用很不屑的语气说道。 “就是,你也不看看,就凭你们这三个人,真敢开枪,知道今天咱们有多少兄弟在路上吗?说出来吓死你,几千人!今天是五哥的大日子,兄弟们都要给五哥送葬,这条路封闭了。不管你是谁,都得乖乖等着!等五哥的灵车过去了,你们才能过!” 另一个混混立即跟着说道,看那样子,好像五哥就是天,任何人都得让路! 计局长是真的火了,心里头又急又怕,他的身后,可就坐着省委副书记和市里的几乎所有重要领导。 却在这里被几个送葬的流氓混混拦住了,时间每多拖延一秒,他头上的乌纱帽,便危险一分。 辛正云的脾气可是不平和,今天让辛书记丢了这么大一个脸,辛书记不找他算账才有鬼了。 一念及此,计长杰猛地拔出枪来,直指而前,怒吼道:“王八蛋,让开!” 第一百零三章 流氓当道 见计局长掏了枪,另两个警察也齐刷剧地拔出枪来,指向几个混混。 其中一名警察却压低声音说:“计局,好像是天龙保安公司的副经理徐老五死了,得肝癌,前几天死的,今天出殡呢……其实,就是喝酒喝死的!” 天龙保安公司的老板沈文龙和彭立辉是何种关系,市公安局每一个干警都清清楚楚。 计局长略略一怔,随即咬着牙齿说道:“不管死了谁,现在他们必须让路!” 彭沈二人固然厉害,但也厉害不过省委副书记。 今天这个脸,丢大了! “混蛋!不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长,马上让开!不然,把你们都抓起来!” 计松泽毫不犹豫就报出了自己的“字号”,当此之际,必须快刀斩乱麻。 那几个混混见计局长等人真的拔出了枪,也有点惊慌,不自禁地往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了犹豫的表情。 瞧这个警察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的。 “怎么回事?” 正在这个时候,计局长身后传来一声怒吼。 三人俱皆浑身一抖,脸色大变。 正是辛正云的声音。 邵彦凡的专车被堵住好几分钟,进退不得,辛正云怒火中烧,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报告辛书记,前面有几个流氓挡道,说是……说是有一个流氓头子死了,今天要出殡,封住了这条路!” 计局长顾不得别的,马上向辛正云做了汇报。 辛正云一听,脸都气得变了色,伸手指着计松泽的鼻子,怒吼道:“你混蛋!你是公安局副局长,被几个流氓混混堵住了你的去路?” 计局长心里那个委屈啊! 还不是你的老部下彭正东教的好儿子? 再说了,开路警车上连同司机在内,只有四个警察。 原本就是吓唬吓唬老百姓的,碰到这些个无法无天的流氓地痞,难道真向他们开枪? “混账东西,都给我滚开!不想要命了是吧?我叫公安局把你们都抓起来!” 辛正云顾不得继续训斥计局长,大步上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那几个流氓混混,就是一阵怒吼。 在新安,还没有谁敢不听辛书记的! 眼见得那几个流氓混混依旧没有要让路的意思,反倒目露凶光,计局长紧着赶到辛正云身边,拉动枪栓,顶弹上膛,怒视着那几个混混。 另外两名警察有样学样,大步上前,枪栓挂得哗啦啦的响。 “再不滚,毙了你们!” 计局长咬牙切齿地吼道。 几个混混见了这般架势,在看看后面那一长溜的黑色小车,也猜想是真的碰到了大人物,再不敢停留,转身就跑掉了。 这些流氓地痞,眼色其实是蛮好的。 欺软怕硬的事情干多了,眼色能不好吗? 不过几个流氓是跑掉了,却似乎有些来不及啦。 那边公路上,也是一长溜的车队开了过来,当先是一台挂满白花的灵车,紧随其后的是各式各样的大小车子,其中不乏好车。 几台大卡车上拉了几个鼓乐队,敲敲打打的,还有人不断地鸣放火铳,轰隆隆作响,煞是热闹。 见了这一幕,辛正云几乎气得晕了过去。 照送葬车队这个长度和行进的速度,至少也得二三十分钟才能全部通过路口,难道让邵书记在这里再等半个小时? 辛正云几乎不敢想象,邵彦凡将会如何的雷霆怒发。 可是送葬车队已经开了过来,饶是辛正云久经风浪,一时也不知该怎样处置了。 计局长脑门上汗水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低声说道:“辛书记,要不,我开车过去拦住他们?” “混账!” 辛正云想都没想,一口就否决了。 让邵书记和一个流氓头子的送葬车队去抢道? 亏你计局长想得出来! 传扬出去,不得把全省干部的大门牙都笑掉? “那……” 计局长昏头涨脑的,混没了主意。 这个时候,身边的一个警察灵机一动,连声说道:“辛书记,彭局长不也在吗?请他出个面吧!” 彭正东尽管已经不是公安局长,但新局长尚未到任,警察们仍习惯性称呼他为彭局长。 全新安的流氓混混都要看彭立辉的脸色。 彭正东是彭立辉的老子,那些混混,谁敢不买他的账? 辛正云双眼顿时一亮,当机立断,对计局长说道:“快,呼叫彭正东,让他马上赶过来!” “是是……” 计局长连声答应,一溜小跑去车里拿对讲机去了。 ※※※ 彭正东来得极快。 听计松泽在对讲机里一说明情况,彭正东浑身冷汗便刷地流了下来,二话不说,下了车便朝前猛跑。 他一口气跑到辛正云面前,早已经气喘吁吁,连句囫囵话也说不全。 辛正云瞪了他一眼,怒气冲冲地一指正缓缓开过来的送葬队伍,说道:“你去拦住他们。要是拦不住,你自己知道是什么后果!” “是是……辛书记……” 彭正东抹了一把冷汗,结结巴巴地说道。 “快去!” 辛正云几乎忍不位就要在他屁股上狠狠踹一脚了。 这个彭正东,这几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越来越混账了。 若不是看在昔日的面子上,辛正云还真想将他一橹到底,才犯不着给他去邵彦凡面前求情呢。 “好……” 彭正东喘着气,又朝着送葬车队跑去。 边跑边挥舞双手,声嘶力竭地大吼:“停下,停下,你们这些混蛋……” 正在驾驶灵车的司机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踩下了刹车。 “王八蛋,谁叫你停车的?耽误了时辰怎么办?开过丢,看他敢不敢拦!” 坐在司机身边的一个光头混混怒吼起来,满脸煞气。 “三哥,不行啊,那……那是彭局长!” “什么彭局长?” 三哥还在吼! “彭局长啊,公安局的,辉哥他老子!” 司机大声说道。 “啥?” 三哥顿时浑身一激灵,冷汗刷地就下来了。 这边还没有想得停当呢,后面车队里就极快地跑过来几个衣着光鲜的年轻人,手里头都操着砍刀铁棒等凶器,看上去是流氓地痞里面比较有头有脸的角色,叫叫嚷嚷的。 “干嘛停车?” “什么人吃了豹子胆,敢拦我们的车?” “砍死他!” 现场乱糟糟的。 “你们这群混蛋,都给老子滚!” 彭正东几乎要气得吐血了。 光头三哥急急忙忙从灵车上跳了下来,拦住了后面的人,压低声音说道:“别乱搞别乱搞,这是彭局长,辉哥他老子!” “啊!” 气势汹汹的几个混混也吓傻了眼,不知所措。 “滚!立即掉头!马上滚回去!” 彭正东用足全身力气,朝着一帮子流氓大吼起来。 “快走快走,掉头掉头……” 光头三哥也吓坏了,迭声地催促道。 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彭局长如此愤怒,可不是好玩的。 至于是不是耽误了五哥下葬的时辰,眼下谁还顾得上! 当下一群流氓混混手忙脚乱地上了车,乱哄哄的,就在公路上原地掉头,往来路返回。 慌乱之中,两台小车撞在一起,却谁也没心思去理会。 只要车子还能动,都不敢停下来,落荒而逃。 见了这个架势,辛正云暗暗舒了口气,一挥手,说道:“走!” 计局长等人便即回到警车之上,鸣响警笛,呜呜地冲过了十字路口。 接下来,倒是再也没有遇到意外情况,车队畅通无阻,直接开进了新安市新阳区的水果湖宾馆。 水果湖宾馆乃是新安市政府招待所,省里来了重要领导,多半是下榻于此。 赶到水果湖宾馆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钟了。 新安市的领导为邵彦凡举办了威大的欢迎午宴。 餐后略事休息,下午两点半,在宾馆的会议室,召开小规模的干部会议。 邵书记和杨部长上座,贾铭世座在市长陆文宏身边。 杨部长宣读了对于彭正东的新任命。 任命彭正东同志为新安市委常委兼新阳区区委书记。 杨部长对彭正东做了比较正面的评价。 这也是官场上必须要有的套路。 虽然杨部长知道对于彭正东的新任命,省委主要领导其实有很巨大的分歧。 但既然现在任命了他的新职务该说的好话还是要说几句。 至于以后,彭正东要是倒霉了,该清算他就得清算。 官场上前后矛盾的评价比比皆是,不足为怪。 不过看得出来,彭正东的脸色多少有些不自在。 贾铭世那张年轻的脸,对于他的刺激不小。 宣读了任命文件之后,辛正云又亲自给贾铭世介绍了在座的同志。 贾铭世——微笑点头为礼。 随后,辛正云恭请邵书记给大家作指示。 邵彦凡脸上带着微笑,朝辛正云微微点头,看上去,邵书记的心情还算不错。 果然,接下来邵书记就在发言中,肯定了新安市这些年所取得的成绩。 在座的干部们俱皆感到一股轻松之意。 看来以前的猜测没错。 不管怎么样,邵彦凡对新安的班子,还是很维护的。 对新安的同志,始终有着关心爱护之心。 邵书记不愧是新安干部的精神交柱! 其实邵彦凡现在心中火透了,恨不得拍着桌子,狠狠地将新安市的干部们都骂个狗血喷头。 什么玩意! 我邵彦凡对你们关心备至,你们就这样乱搞来报答我? 简直混账! 第一百零四章 邵彦凡的意 “正云,你怎么搞的?” 在水果湖宾馆一号套房里,邵彦凡直挺挺地站在房子中央,盯着辛正云,极其不悦地说道。 干部会议结束之后,邵彦凡没有急着回去。 他还要在新安待一两天,好好找这些老部下谈谈话,给他们敲敲警钟。 新安再这么乱下去,很危险。 林朝阳和贾铭世已经动刀子了。 “老领导,新安的民风十分强悍,自古就有好斗的传统……无楚不成军啊!” 辛正云恭恭敬敬地站在邵彦凡面前,微微佝偻着腰。 “哼,借口!新安的民风强悍,我不知道?就算是以前,也没有这么乱!现在改革开放十几年了,你看看,都乱成了什么样子?就像今天,市里的所有领导,居然为一个流氓的灵车让路!这是什么情况?简直岂有此理!” 邵彦凡重重一声闷哼,脸色益发变得难看至极。 他威风了一辈子,还真没像今天这么丢脸。 堂堂省委副书记,竟然被一伙流氓混混堵住了二十分钟。 当着大伙的面,他要给辛正云留面子,不好怒声呵斥。 如今房子里只剩下两个人,邵彦凡便再也压抑不住满腔的怒火。 “我问你,你这些年在新安都干什么去了,吃干饭吗?还是年纪大了几岁,老糊涂了?” 邵彦凡几乎是咆哮着吼道。 辛正云抬手擦了一下冷汗,赔笑说道:“老领导消消气,都是我的工作没做好,让老领导操心了,我检讨我检计……” “光是一句检讨就完了?你知不知道,这回闹的动静有多大?知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你,盯着新安?” 邵彦凡是真的气坏了,丝毫也不再给辛正云留面子,大手挥舞,怒气冲冲。 辛正云脑门上的汗水汨汨流淌,也不敢伸手去擦拭了。 就这么站在那里,任由汗水滴涛答答地往下掉,满脸歉然的表情。 这个事情,确实要怪自己没有做好,让老领导丢了脸面。 每当邵彦凡雷霆大怒的时候,辛正云一般都是不说话,由得他狠狠训斥一番,消了气也就好了。 现在自然还是老样子。 邵彦凡指着辛正云的鼻子,从头骂到脚,呼呼地喘息不已。 眼见对方的火气发泄得差不多了,辛正云才赔笑说道:“老领导,您请坐,消消气……” “这气消不了!” 邵彦凡大手一挥,怒冲冲地说道,却不再站着,转过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扭着头,正眼也不望辛正云一下。 辛正云连忙一溜小跑的给邵彦凡泡了茶水,双手端到他面前,低声说道:“老领导,都怪我工作没做到位,您息怒,消消气……” 邵彦凡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见辛正云还是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轻轻叹息一声,说道:“坐吧。” “是,谢谢老领导。” 辛正云暗暗舒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在一侧的沙发上坐了半边屁股。 他和邵彦凡之间的情谊,早已超出了普通的上下级关系,有点大哥和兄弟的感觉了。 别看邵彦凡怒火勃发,将他骂得狗血喷头,从另一个方面来看,也正说明了邵彦凡对他的信任。 领导要是看不上你,通常都会客客气气。 训斥和怒骂,多数时候只发生在最亲近的上下级之间。 普通上下级关系,领导对下属骂得太厉害了,要生恨的。 “正云,你自己说说,新安怎么就弄成了这个样子?”邵彦凡又喝了一口茶,缓和了一下语气,问道,随即又加上一句,“要说真话,花里胡哨的东西,就不要拿出来了。” 辛正云连忙挺直了身子说道:“是,老领导,这个问题比较复杂……主要还是我错误地估计了形势,把主要精力都放到经济发展上去了,疏忽了社会治安的治理整顿。” 邵彦凡微微颔首。 至少在邵彦凡看来,辛正云这个话是比较可信的。 辛正云担任新安地区行署专员的那几年,着实在经济建设上下了一番苦功,新安市的经济发展很快。 这也是去年新安能够成功地改市的主要原因。 在这一点上,辛正云功不可没。 “正云,这可不是简单的工作疏忽。新安市乱成这样,可不是朝夕之功。我看,你推荐的那个彭正东,能力和品德很有问题。无能!” 邵彦凡又有些怒火上升。 别看他在省委力保彭正东不失,实则心里头对彭正东十分恼火,隐约听说,新安市的治安这么差,跟彭正东和他儿子有很大的关联。 邵彦凡保彭正东,一来是看在辛正云的面子上,二来也是出于斗争的考虑。 彭正东是新安的老公安局长,对新安市政法机关的影响力很大。 如果将彭正东调离新安市,由得贾铭世去胡闹折腾,连个制约他的人都没有了。 邵彦凡的意图很明确:新安的治安秩序要整顿,但别的不能乱套,必须按照规矩来。 新安还得是他邵彦凡的“后花园”,不能因为更换一个政法委书记,就翻了天。 “老领导,彭正东这个人,能力还是有一点的。关键是,现在各种各样的关系太复杂啊……” 辛正云委婉地说道。 他这是很隐晦地告诉邵彦凡,大家伙俱皆是邵书记的老部下,彭正东也不敢得罪啊。 “你糊涂!” 邵彦凡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辛正云的话。 “怎么,因为关系复杂,该抓的工作都不抓了?没有这个说法!正云,你给我记住,新安的治安秩序,必须彻底整顿。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没有任何条件可讲。这个贾铭世,是个狠角色,你千万不能小看了,不要因为人家年轻,就掉以轻心。该支持的,一定要支持,不能含糊。” 邵彦凡很严肃地说道。 “是,请老领导放心,我一定大力支持贾铭世的工作。” 辛正云连忙表决心般地说道。 “当然了,治安要整顿,班子也不能乱。班子的分工要明确,各管一行,这样才能有序地进行工作。” 邵彦凡望了辛正云一眼,淡然说道。 “是,我明白!” 辛正云马上又答道。 无疑,他完全明白邵彦凡这句话的潜台词。 ※※※ “贾书记,你看这间怎么样?这是彭书记以前的办公室。” 这是一间十分宽敞的办公室。 里外套间,红色的地毯,真皮沙发,光可鉴人的办公桌,无不显示出主人的阔绰。 贾铭世笑着点头:“不错,就是这间了。” 市委秘书长兼市委办公室主任谢华飞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级别上,谢玉林和贾铭世完全一致;论资历,贾铭世就完全不能和谢玉林相比了。 谢玉林在贾铭世面前,心态很是平等。 “贾书记,我们去看看住宿的地方吧。” “好,辛苦谢秘书长。” 市委常委院建在一片小山岭之上,岭上修筑了数十栋风格各异的小别墅。 谢玉林给贾铭世安排的是一栋两层的小别墅,说不上是什么风格,看上去有点洋气,带着个小院子,环境倒是满幽静的,整个这片区域,被老百姓称为牛角山。 别墅里面进行了必要的装师,配置了日常的家具。 看得出来,装修和家具配置都预留了“空间”,以便主人入住之后,可以按照白己的喜好进行重新装修和家具配置。 当然,如果什么都不加以改变,也一样能够生活得比较舒适。 ※※※ 新阳酒店。 大堂里,一个穿着得体西装的年轻男子,正坐在沙发里抽烟。 他眼神冷冽,貌似没有什么是他关心的,有一股子落寞的忧伤之意,不时引得来往进出的大姑娘小媳妇瞩目不已。 一看这个年轻人的气度,就明显不是小地方长大的人,应该是来自大城市的“贵族子弟”。 年轻人一直都在观察进出酒店的客人。 直到贾铭世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厅处,这个年轻人才微微一笑,站起身来,稳步迎了上去。 “三哥,来了。” 贾铭世就笑了:“晨山,你到得挺早的。” 这个带着忧伤气息的“贵族子弟”正是贾铭世在首都的铁哥们胡晨山。 早先一些日子,胡晨山就已经调到了新安市,新的职务是新安市纪委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副处级。 此番调动,正符合胡晨山一贯的行事作风。 不显山不露水,几乎没什么人清楚胡晨山真实的身份,都猜测他是中纪委放下来镀金的年轻后备干部。 类似这种情形各地在所多有。 许多有一定后台背景的年轻干部,通常均会经历这个流程。 在国家部委待到一定时候,便外放地方镀金,做出一些成绩,又调回国家部委熬资历,如此循环往复。 胡晨山二十几岁便担任了新安市纪委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在整个新安纪检系统,都要算是一个异类。 但中纪委是什么地方? 何等的大衙门,副处级干部,在中纪委简直太普通了,一抓一大把。 走进中纪委办公机关,闭着眼睛随手一抓都能抓到好几个处级。 胡晨山的年轻,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胡晨山也不一定就是世家子,因为某种际遇,获得主要领导垂青也是很有可能的。 在贾铭世之前调任新安市纪委系统,也是贾铭世和胡晨山上次在京师碰面的时候,早就商量好的。 “我不算早的,有人比我更早,估计这会都等急了吧。”胡晨山笑道。 第一百零五章 兄弟相聚 正在一边聊天说话的二名男子一见贾铭世,顿时齐刷刷地站起身来,动作整齐划一,好像经过某种专业的培训一样。 也确实如此! 这二名年轻男子,俱皆是雄赳赳的好汉。 左边的,乃是陈平强,另一个尽管没穿军装,一眼看去,就知道此人必定是军中豪杰。 贾铭世没有急着跟陈平强打招呼,而是径直走到那名男子面前,微笑着说道:“洛支队,你好!久仰大名!” 洛支队双腿并拢,立正,给贾铭世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朗声说道:“贾书记好!” 胡晨山就笑着说道:“洛哥,我看还是叫贾政委吧!” 贾铭世现在的兼职之一,就是新安市武警支队党委第一书记,第一政委。 一般来说,地方公安局长兼任武警支队的党委第一书记,乃是惯例。 驻扎地方的武警支队,接受省武警总队和地方公安局的双重领导。 但除了党委第一书记,贾铭世还兼任了新安武警支队的第一政委。 这就要算是破例了。 如此安排,自然是为了确保贾铭世对新安市武警支队的实际领导权。 “都是自家兄弟,没那么多讲究。洛支队,我早就听晨山说起过你,就是一直没有时间到新安来和你聊天说话,今天总算是得偿夙愿了。”贾铭世笑哈哈地说。 洛支队端正身子道:“贾书记,早几天听说你要来新安,我很激动。早就听说过你的鼎鼎大名。你这一回过来,新安的治安大整顿,就真的有希望了。” 贾铭世微笑说道:“治安整顿,是一个全局性的大工程,单单靠我一个人,是远远不够的,还要靠大家一起努力。” 洛支队正色说道:“请贾书记放心,洛红瑜向你保证,武警支队绝对服从你的指挥!贾书记指到哪里就打到哪里,绝不含糊!” “好,这话听着来劲!三哥,你的哥们都挺带劲的!” 不待贾铭世答话,陈平强便情不自禁地一手,嚷嚷起来。 洛红瑜哈哈大笑,说道:“陈局长,你也是好汉子!” 陈平强笑道:“洛哥,你也甭和我客气,瞧得起我,就直接叫我的名字。早知道你这么爽快,我老早就跑新安来找你喝酒了。哈哈……” 大伙又哈哈大笑起来。 贾铭世说道:“红瑜啊,平强说得对。今儿纯粹是朋友聚会,不是上班时间,大家别那么生分。你直接叫我名字吧。” 洛红瑜笑着说道:“行,我也跟晨山一样,叫你三哥。我比你还大几岁,但那没关系,自家兄弟,不讲究那么多。我觉得这么叫着亲热。” 贾铭世哈哈一笑,说道:“好,就是这样,我就托大了。洛伯伯身体还好吗?” 洛红瑜笑道:“好着呢。我家老头子,别看上了点年纪,还经常亲自带队,在全国各地乱跑。连我都佩服他那精气神,厉害!” 洛红瑜是出身军武世家,他的父亲洛将军,正是北方某省武警部队的司令员。 洛将军与贾铭世的父亲交好。 贾铭世上次回京,向洛将军汇报,打算将洛红瑜调往新安市武警支队,洛将军很爽快地答应了。 将自己的儿子放在老朋友儿子的麾下,洛将军是很放心的。 而且,洛将军也乐意见到儿子和贾铭世这些世家子增进友谊。 这在将来,等洛红瑜进步到一定阶层的时候,将是一个很大的助力。 官场上,不就讲究个同气连枝吗? 一番寒喧过后,贾铭世几人在领班王经理的指引下上了三楼。 刚出电梯,左首包房门“嘭!”得被撞开,一名女孩跌跌撞撞冲出来。 她满脸惊惶,一眼就看到三人,几步跑到王经理跟前,说:“经理,我,我不陪他喝酒,经理,求求你了!” 王经理叹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门又被咣一声推开,从里面走出一个满脸通红疙瘩,敞着上衣的凶相男。 接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又从里面涌出四五个人,看身条都很健硕,应该是军人。 “妈的跑什么跑,不就是喝怀酒吗?老子能吃了你啊?!”长得挺凶的男人指着女孩就骂。 女孩吓得簌簌抖,躲在了王经理身后。 王经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彭队长,给我个面,别和她计较。” 凶相男都不正眼看她一眼,骂骂咧咧道:“滚一边去,今天老子一定要她陪我喝酒。” 说着过来就想抓女孩,却不想被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自己手腕。 凶相男用力挣了一下,竟然挣不开,一抬眼,看到面前是一个清秀青年,瞪眼道:“放开,找死啊?” 胡晨山一直冷眼旁观,见动了手,哈哈一笑:“自己人自己人,彭队长,算啦算啦!” 彭队长这时候也看到了胡晨山,奇道:“胡主任,这人你认识?” 胡晨山点头。 唐逸看了胡晨山一眼,放开了抓着彭队长地手,微微一笑:“别给你老子抹黑。” 彭队长脸马上涨红了,一个个疙瘩更是红得吓人,指着贾铭世骂道:“妈的你有病啊,给脸不要脸咋的?” 贾铭世冷笑:“你胡作非为彭正东知道不?告诉你,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会向他反应情况!” 彭队长脸都气绿了,一摆手阻止胡晨山说话,说:“胡主任!你啥也别说了!今天我要治不老实这家伙我他妈就不姓彭!” 说着就挥手:“把这小给我捆起来,拉回局里再好好拾掇他!” 贾铭世回头对王经理道:“去报警!” 王经理都傻了,听贾铭世的话更是心里叫苦。 报警?警察不就在面前吗? 胡晨山忙笑呵呵拦在贾铭世身前,说:“彭队长,算啦算啦!” 彭队长上了脾气,大声道:“胡主任,你啥也别说行不?今天我非得治治这小子!” 胡晨山微微点头:“好!我啥也不说!”突然一个反手大耳刮就砸在彭队长脸上。 彭队长怪叫一声,跄踉后退。 胡晨山跟上去就是一脚,正踹在他胸口,彭队长闷哼一声向后栽倒。 陈平强和洛红瑜也极快动手。 噼里啪啦,横推侧踢,异常麻利的将围过来准备动手的几人打倒在地。 胡晨山这两下下手很重,普通人早就晕了过去。 彭队长眼冒金星,但他毕竟是军人出身,体质是极好的,尚没有晕倒。 他迷迷糊糊撑着地坐起,就听几声女人尖叫,接着脑门上,被顶了一个冷冰冰的家什,迷茫的抬眼一看,黑洞洞的枪口就在眼前,他激灵一下出了一身冷汗,脑袋马上清醒过来。 洛红瑜绷着脸:“你他妈什么东西?和谁耍横呢?信不信老子一枪毙了你!” 彭队长却是嚣张惯了,大声道:“有本事你就开枪,看最后谁吃亏!” 洛红瑜冷冷一笑:“不用提醒我,我知道你老子是谁!别说毙了你,就算你老子在这儿要动我三哥,老子照毙不误!”说着手就慢慢扣住了扳机。 彭队长却是彻底蒙了,他知道洛红瑜地身份,听说是从首都调来的人。 只是洛红瑜一向和蔼可亲,几天下来,就和他处得哥们似的,却不想突然就翻了脸。 看他充满杀气的脸,彭队长只觉得裤裆一热,竟是尿了。 “洛……洛支队,别……”彭队长终于服了软。 洛红瑜冷哼一声,站直了身,又是一脚,将彭队长踢得躺下。 那边彭队长的跟班也都被枪指着,乖乖的蹲在地上。 贾铭世苦笑,幸好三楼是接待贵客地场所,不对外开放。不然只怕酒店早就炸锅了。 贾铭世走过去拍拍洛红瑜肩膀,说:“没事吧。” 洛红瑜呵呵一笑:“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说着就回头对蹲成一圈的那几个人喊:“过来搀着你们地彭队长回局里。” ※※※ “哎,书记,你咋没穿警服啊?我特想见到你穿警服的样子!” 包房里。 几人刚座下,陈平强上下打量了贾铭世几眼,忽然发现新大陆似的嚷嚷起来。 贾铭世笑道:“下班时间,穿什么警服?吓唬人啊?” 胡晨山阴阴柔柔地一笑,说道:“三哥,不是扫你的面子,在如今的新安市,穿警服还真吓不住人。和那些胳膊上纹个图案,手里拿把砍刀的人相比,差得远了。 我刚才就看到两个警察,都还是有点职务的,二级警督吧,见到沈文龙,就像见到祖爷爷一样,点头哈腰,狗腿得不行。” “这帮混蛋!”陈平强顿时十分不爽,又在桌子上拍了一掌,怒气冲冲的说道,“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他们都干掉!” 胡晨山不由有点骇然。 他这还是第一回和陈平强打交道。 三哥这位兄弟也未免太生猛了。 京师地面,世家子弟之中,可是很难见到这般杀气腾腾的好汉子! 但这话,怎么听着都提气。 “晨山,不错嘛,才来了几天,就认识沈文龙了。” 胡晨山微笑说道:“沈老板是新安市的风云人物——道上大哥的大哥,咱在新安混饭吃,不认识大哥,怕是有大大的不妥啊……” 胡晨山自来就是这个性子,阴阴柔柔的,焉巴坏。 但不可否认,焉巴坏的人自有焉巴坏的本事。 胡晨山打从学校毕业,就一直在中纪委上班,论到办案子,也算是积年老手了。 别看他到新安没几天,就已经摸到了很多情况。 认识沈文龙,只是基本功,何足道哉? 贾铭世既然决定来新安趟这个地雷阵,就不可能单纯凭着满腔热血便跑了过来,那不是贾三哥的风格。 来新安之前,很多前期的工作,早已经开始布置下去。 眼下这间包厢里的三名兄弟,还只是明面上的力量。 纪委、治安、武警,几乎每个强力机关都先期安排了亲信人员过来。 当然,现阶段,除了武警支队完全在掌控之中,胡晨山和陈平强,还刚刚开始熟悉环境。 但那没什么,胡晨山和陈平强性格尽管截然不同,却各有拿手本事,立足不成问题。 至于能够发挥到何种程度,自然还取决于他这个总指挥官。 新安的同志,倘若将贾书记当做是只会耍威风摆架子的二世祖“太子爷”,那可就大错而特错了。 “大哥?我呸!他算个屁!一个流氓混混,还真把自己当个大人物了?” 陈平强气哼哼地啐了一口。 贾铭世笑着说道:“好啦,平强,别骂了,上菜吧,大伙都饿了吧?” 第一百零六章 贾书记要动刀子 正式办公的头一天,贾铭世在办公室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电话里萧柏的声音很兴奋:“铭世,来,妈亲亲你!” 说着电话里响起了“滋滋”的声音,想来是她用嘴在亲话筒。 贾铭世吓了一跳,老妈哪根筋不对了? 上辈子可从来没见她这么失态过。 “铭世,妈信你的真信的没错,哈哈,赚钱了,妈也不小心发了笔战争财!” 贾铭世看看墙上的日历,就在昨天海湾战争宣布结束。 联合国军在空袭了伊拉克三十八天后,仅仅用四天就结束了地面战斗。 精锐的伊拉克共和国卫队毫无还手之力,令当时所有的军事分析家大跌眼镜。 东方学者甚至认为这又是一次越南战争,美国会在地面战斗中付出极为惨烈的代价。 甚至会因为人员伤亡过重受不了国内压力而撤军。 “没想到战争真的这么快就结束,哈哈,老妈一直在石油期货作空,这次可是赚翻了!” 萧柏的声音异常兴奋。 贾铭世微笑,当时国内还没多少人真正了解期货,但二十一世纪,就算不玩股票和期货,对这方面也都大概了解一些。 “妈,你赚了多少钱?” 贾铭世知道老妈贸易公司很小,就算真的完全相信自己,把资金全放入期货市场也赚不了多少钱。 “哈哈,一……百……万!”萧柏得意地笑着。 贾铭世楞了一下,有些怀疑的道:“美金?” 萧柏笑道:“那当然,老妈事前可是将公司都抵押了,就赌一把儿子你的眼光,要是赔掉公司,证明你眼光浅薄,那老妈怎么放心自己在外面搞公司?就真的要像老爷子说得那样,回国照顾你了!可是没想到,儿子你还真有一套!” 萧柏爽朗的笑着,贾铭世心中却是一暖,想不到老妈是这份心思,这大概也是一种釜底抽薪了。 “对了,我给你寄了一些钱,你喜欢什么自己买吧,”萧柏停顿了一下道,“钱我寄到北京了,老爷子那边应该很快就给你办好。” 现阶段国外个人汇款还很不方便,西联汇款刚刚和邮政合作,所以萧柏只有将钱汇到北京,再由北京汇到贾铭世的帐号上。 挂电话前贾铭世大致和母亲谈了下苏联的形势。 虽然贾铭世也略微听过美国的万塔计划是搞垮苏联经济的罪魁祸首,但一来众说纷纭,倒是传闻居多。 二来也不能在老妈面前表现的好像自己未卜先知,所以对这些也没多讲。 不过贾铭世却清楚地知道苏联解体后卢布的大幅贬值,苏联刚刚解体的第一个季度跌幅就达到了900%。 其后到发行新卢布时看似新卢布一元兑换旧卢布一千,实际上按美元和新旧卢布的汇率,旧卢布等于跌了一万四千倍。 所以贾铭世玩笑似的说起苏联如果解体,卢布必定大幅度贬值。 如果现在能在苏联用高息融资,或者能从苏联国家银行取得大额贷款,再用到手的卢布去购买物资,苏联的私有化证劵,甚至直接兑换成美元,等苏联解体时肯定赚翻。 贾铭世最后笑着说:“看我,这都快成痴人说梦了,好像人家苏联真的要解体一样,妈你可别笑我。” 萧柏没有笑,声音渐渐低下来:“铭世,妈不在你身边,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哦,别一天到晚就知道琢磨政治,别,别太累了……” 贾铭世用力的点头,低声道:“妈……” 想再说点儿什么,却觉得鼻子一酸,再说不出话…… 电话两头都陷入了略带伤感的沉寂。 通完电话,贾铭世还沉浸在伤感中,这时楼道上响起脚步声,整齐有力。 “报告!” 很快,门口就响起朗朗的声音。 贾铭世站起身来:“请进!” 站在门外的,正是洛红瑜,戎装笔挺,肩膀上扛着两杠三星,英武非常。 洛红瑜身边,还有一位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武警战士,个子不高,皮肤黝黑,看上去并不起眼,只是双目之间,精光闪烁,显得十分机警。 昨晚在酒店,洛红瑜给贾铭世推荐了司机,实际上就是一个专职的“卫士”。 洛红瑜明白跟他说了,司机是配枪的,算是执行正式的战斗任务。 至于部队里的相关手续,自有洛红瑜去搞定。 新安市的很多流氓团伙都配备了火枪甚至仿造的制式武器。 这种严峻的形势下,作为整顿秩序的“主帅”——贾铭世的安全,必须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上来考量。 “贾书记,这位就是李阳。” “首长好!”李阳上前一步,很有力地敬了一个军礼。 ※※※ 第二天一早,蓝鸟缓缓驶进了市公安局大院。 驾车的是李阳,已经换了便装。 林志国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司机和秘书,俱皆是领导身边最亲近的人,却是不可马虎。 贾铭世来新安,便将林志国也调过来。 只是苦了人家夫妻两地分居。 贾铭世问过林志国的意思,见他坚持要跟自己过来,也不好冷了他的心。 座在车上,贾铭世琢磨什么时候也将白艳调过来就好了。 下了车,贾铭世在陈平强的陪同下,缓步走进会议室。 数十名尊察齐刷刷地站起身来,向贾书记敬礼。 贾铭世举手还礼。 礼毕,陈平强带头鼓起掌来,会议室内掌声随即响成一片。 贾铭世拍着手,来到主席位置前,双手一按,掌声止歇。 “同志们,都请坐吧!” 贾铭世率先在主席位置上就坐,平和地说道。 大伙又齐刷刷地坐了下来,坐姿很是端正,大家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新书记,会场气氛比较凝重。 “同志们,先认识一下吧……计松泽同志?” 贾铭世微笑着,点了党委副书记、副局长计松泽的名字,扭头望了过去。 “到!” 贾铭世朝他微笑点头致意。 “邱怡飞同志!” 贾铭世接着点名。 “到!” “薛皓辰同志!” 第五个名字,贾铭世点到了薛皓辰。 新安市公安局一共五名副局长,薛皓辰排名最后,分管刑警工作。 总体来说,薛皓辰是五名副局长之中分管工作最为单纯的,仅仅分管刑警和禁毒工作。 现阶段,毒品在内地城市,还只是偶有出现,远远不曾达到后世那种泛滥成灾的程度。 因为毒品引发的刑事案子,少之又少。 所以薛皓辰真正的分管工作,就是刑警。 按照市局领导原先的分工,刑警和治安工作,又直接归局长彭正东主抓。 因此薛皓辰分管刑警工作,等于只是一个挂名。 薛皓辰夹在中间,如同他曾经向刘茂林抱怨的那样一什么都管不了! 多数时候,他就是一个副局级的侦查员而已。 “到!” 薛皓辰亦是挺直了身子,朗声应答,透出股精气神。 贾铭世尚未莅任新安,刘茂林就在电话里和薛皓辰沟通过了。 刘茂林明白告诉他,贾铭世去了新安,将是薛皓辰唯一的机会。 以贾铭世的性格,只要薛皓辰好好配合,抓好刑侦工作,认真侦破几个有影响力的大案要案,贾铭世是会重用他的。 贾铭世向薛皓辰点头致意,眼里带着鼓励的神情。 “彭立辉同志没来吗?”贾铭世随口问道。 陈平强答道:“报告贾书记,彭副支队长缺席!” “为什么缺席?” 陈平强立即答道:“不清楚!他没有请假,也没有来上班,这两天,我都没有见过他!” 贾铭世的眉头蹙了一下。 好几名与会干部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彭立辉从来就不曾正儿八经上过班,公安局就好像是他家里开的一样。 他想来就来,不想来,也从不需要理由,更不需要向谁请假。 以往这样的会议,他也经常缺席的,就算是他老子彭正东主持会议,彭衙内亦是一样的德行。 贾铭世的眼神落在办公室主任赵馨莹脸上,淡然问道:“赵主任,你没有通知彭立辉同志来开会吗?” 赵馨莹尴尬地说道:“贾书记,是这样的,彭支队刚好病了,在医院住院……” 贾铭世微微颔首,目光又望向前方,说道:“同志们,现在大家就算是认识了。从现在开始,我们的工作,要走入正轨……” 贾书记的语气严肃起来。 “别的问题,咱们押后再谈,先谈一谈队伍建设的问题。实话说,新安的治安状况这么糟糕,大案要案的发案率居高不下,侦破率却不断地降低,这跟在座的诸位,是有密切关系的。 今天我在这里,不想批评谁。这个东西,和大环境有一定的关系。正因为如此,我认为加强干部培训和干部交流,很有必要!” 说到这里,贾铭世略略停顿了一下,眼神在与会干部们的脸上——扫过。 大伙的耳朵顿时都竖了起来,眼里露出了震动之意。 这个话听上去平淡,却杀气甚重! 这家伙果然是个狠的,上任第一天,就明白告诉大家,我要动刀子了。 所谓干部培训和干部交流,在座诸位,没有谁不明白其中的内涵。 “近期之内,我局将要选拔一批合适的干部,去省厅参加专项培训。第一期培训班,将在十五天之后开班,培训期是三个月到半年,根据培训的进度来确定。培训的规模是四十人到六十人,主要在市局选拔参训人员。这个事情,就在这一两天吧,局党委好好开会研究一下,争取在一周之内,将培训名单确定下来,上报省厅。” 贾铭世不徐不疾地说道,好像真的在谈一个普通的培训工作。 与会干部不由面面相觑,不安的神情完全浮现在了脸上。 大家也知道,贾铭世新官上任,肯定要烧火,逐渐培养自己的亲信嫡系,清理上任留下来的心腹骨干。 任何一个上位者,都会这么干,这一点殆无疑问。 但想来总是需要一点时间来熟悉情况,理顺各种关系,然后才会动手。 有了这个缓冲时间,大伙便能仔细筹划,从容应对。 再也没想到,贾书记竟如此“凶狠”,屁股下的椅子都还没有捂热,直接就举着刀子砍过来了。 这往省厅一培训,回来之后,还有没有原来那把椅子在等着,可就真的说不准了。 搞不好人还在培训班呆着呢,纪委的人就找上门来了。 谁屁股下面干净,谁尼股下面有屎,自个心里有数。 第一百零七章 谁不配合,谁就给我滚蛋! 大伙的不安,贾铭世自然能够感受得到。 干部培训和干部交流,是他在大宁的那几天,向省里的领导要来的“福利”。 林朝阳既然将他派到新安来做“开路先锋”,总归得要给他些实实在在的的东西才行。 “另外,必要的干部交流,也要马上展开。这回的干部交流,也是全方位的。市局要交流一部分干部去省厅和其它兄弟地市的公安系统,也要交流一部分干部去下面的区局和县局。 同样,省厅和其他地市的公安机关,包括下面的区局和县局,也要交流一部分干部到市局来。全面整合市局的干部队伍,提升我们的战斗力!” 贾铭世对与会同志的震惊视若无睹,继续抛出另一个“重磅炸弹”。 大部分人望向贾铭世的眼神,就不是震惊,而是敬畏了。 都说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这家伙是真的有备而来,而且压根就没打算跟大伙耗着,准备在最短的时间内,强力掌控公安局。 原先还以为贾铭世会在市局内部搞“乾坤大挪移”,将部分局领导的分工和中层干部的工作岗位调整一下。 这个关系倒不大,在绝大部分干部都是彭正东提拔起来的情形之下,内部“乾坤大挪移”的效果,短时间内不会显现出来。 谁知贾铭世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想法,直接从根子上下手。 你们不配合我的工作? 没关系! 我从外边调人进来。 谁不配合,谁就给我滚蛋! 贾三哥可没时间跟你们慢慢玩太极推手。 贾铭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神缓缓扫视会场,不徐不疾地说道:“这个工作,到时候一起在局党委会议上研究。下面,我打算略微调整一下局领导班子之间的分工。” 晕头转向! 干部培训和干部交流的事,都还一点没消化呢,又提出来要调整局领导的分工了。 真是强横得过分了点! “我看了一下局里以前发的文件,治安工作和刑侦工作,都是由局长直接分管的。当然,刑侦工作还由薛皓辰同志分管。这个安排有一定的道理,目前治安工作是我们全局的重中之重。鉴于我们新安的实际情况,很多治安案子同时又是很严重的刑事案子,治安工作和刑侦工作密不可分。 大家都知道,我以前没有搞过公安工作,更不是刑侦工作的专家,这个工作由我直接分管,不是那么合适。外行不能指导内行嘛。我看,刑侦工作和治安工作,都交给薛皓辰同志去分管。治安支队和刑警支队,全部向薛皓辰同志负责。其他的分工,暂时不变。皓辰同志,今后要多多辛苦你了!” 贾铭世面向薛皓辰,微笑说道。 其他几位党委成员,都暗暗舒了口气。 还好,原来贾铭世并不是要剥夺他们的权力,只是“剥夺”了自己的权力,移交给薛皓辰。 薛皓辰在心里苦笑了一下,这家伙的强势,还真是名不虚传。 上任第一天,说调整分工就调整分工,而且完全没打算和大家商量。 也不征求他薛皓辰的意见,径直告并他,事情就这么定了,以后你多辛苦! 不过这个时候,薛皓辰自然不会犹豫迟疑,更不会撂挑子。 如同刘茂林所言,贾铭世已经将机会摆到了他面前,再不抓住,真想无所事事地等着退休不成? 刑侦和治安工作由他一个人分管,在现在的局势之下,他就成了几位副职之中实权最重的副局长。 “谢谢贾书记的信任!请领导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薛皓辰挺直身子,正容答道,语调铿锵有力,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贾铭世微笑点头,说道:“皓辰同志是有名的刑侦专家,老公安了,我相信这一块的工作交给你,肯定能够抓好,抓出成绩来!” “贾书记过奖了,刑侦专家不敢当。但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完成好本职工作。” 薛皓辰再一次表了态,刹那之间,只觉得总是闷在胸口的那股恶气,一下子消散得干干净净,浑身热血又再次沸腾起来,只想摩拳擦掌,大干一场。 其他几位副局长,则是彼此对视,神色各异。 看来贾铭世对新安市公安局的情况,摸得很透彻啊。 五位副局长,最不受彭正东待见的,就是薛皓辰。 这么多年,薛皓辰将冷板凳都捂热了。 现在贾铭世忽然将权威最重的两块业务,都交给薛皓辰去分管,薛皓辰还不得感恩图报,情愿为贾铭世效死? 而略往深处一想,贾铭世这个自我放权的措施,妙处远不止收获了薛皓辰的衷心拥戴。 要整顿新安的治安形势,治安支队和刑警支队,俱皆是主力中的主力,其他各个部门,主要是配合他们的工作。 治安支队一直都在彭立辉的直接把持之下,陈平强固然是一员悍将,但初来乍到,想要马上掌控治安支队,可不那么容易。 而贾铭世同样是初来乍到,还不懂公安的业务,如果治安支队还和以前一样,直接归贾铭世领导,事实上贾铭世和陈平强,都有可能架空。 现在直接向薛皓辰负责,情形便大不一样。 薛皓辰可不是“新丁”,尽管不受彭正东待见,被边缘化了很多年,但刑侦专家的威名犹在。 在局里,尤其是在刑警支队,也并不是一个亲信都没有的。 单单他的人格魅力,亦能将一部分正直的干警聚集在他的周围。 由他横在陈平强与贾铭世之间,彭立辉想要架空贾陈二人,难度就要大得多了。 事实上,不管彭家父子多么强势,多么霸道,也不可能将公安局搞成铁板一块。 在任何一个单位,均会出现“亲疏有别”的情形。 “亲”的那些人,自不待言,属于贾铭世下一步要大力清理的对象; 而“疏”的那些,则肯定是贾铭世想方设法要团结的。 仅仅这么简单的一个分工调整,贾铭世就等于成功在新安市公安局树立起了第一面大旗。 昔日不被彭家父子待见的那些干警,会自动自觉聚集到这面大旗之下。 而因为“干部培训和干部交流……”这柄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些尚在犹豫观望的干部,也会“被迫”向贾铭世靠拢。 可以想见,用不了多长时间,贾铭世的第一支“嫡系部队”便会建立起来。 举重若轻,端的好手段! 这天中午,薛皓辰的老婆感到十分惊讶,自己的老公由于被闲置多年,日渐消沉,但现在却神采飞扬、精神抖擞,这种变化让她感到非常不解。 一向不多问的她忍不住问道:“那个新任的公安局长对你还好吧?到底给了你什么待遇啊?” 劲头十足的薛副局长满面春风说了一句:“我要将家搬到公安局去!” 当时他神情快乐得像个孩子。 ※※※ 彭立辉反复看着手中的报告,脸上是一片莫测高深的神情。 这样的表情让站在他前面的警察感到意外,原本以为上司会勃然大怒的,现在竟然是波澜不惊? 放下手中的报告,彭立辉抬起头说道:“既然文龙这样决定了,那就算了吧,通知我们的人全力支持他的行动!” “彭队长……” 彭立辉摆手阻止了下属的发言,沉声说道:“就照我说的做!” 那警察欲言又止,转身走出房间。 “哼,闹得越大越好,看他这个公安局长能当多久?” 彭立辉望着警察的背影,冷冷的低声自语道:“这一场大火可以照亮多少人的心呢?” 但他的思绪没有多停留片刻,第二个人已经进来了。 “怎么样?早上的情况是不是很有意思啊?” 看到来人后,彭立辉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口气中带着一丝的热切。 男人在沙发上座下后,开始详细地报告起来。 “这家伙居然这么做!”彭立辉听完后从牙缝里挤出了这样一句话,“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怪胎啊?” ※※※ 与此同时,新安市市长陆文宏接到报告,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真没有想到,贾铭世还会来这样一手,彭正东会不会有一种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的感觉啊?” 座在他怀中的女人颇感惊讶地说道:“他这一手的确漂亮,那帮家伙会不会就这样被他给收服了?” 说到后来的时候,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的忧虑。 陆文宏轻拍女人的小手说道:“小乖乖,不要这么担心,现在还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如果真有什么大事发生,这些人会不会站在他的一边还是一个未知数呢?再说了,那些人站到他一边,总比跟着彭正东要好得多。” 女人白了他一眼,媚笑道:“市长大人真厉害,小女子果然没有看错人啊!” 陆文宏笑呵呵地将这个妖媚的女人抱在怀中,先亲了一口后才说道:“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找不到证据,否则彭正东早就蹲大牢去了。” 女人也苦恼地说道:“都怪彭立辉那小子奸似鬼,文宏,贾铭世不是很喜欢女人吗?我们投其所好,将他拉过来不就行了吗?” 第一百零八章 三个保镖 陆文宏冷声道:“你以为我没想过这个办法,可一时间你叫我到哪里找个比颜雨落还要好的女人呢?" “我的市长大人,你难道不知道,男人总是喜新厌旧的,家里的吃腻了,总想尝新鲜的。”说着,她还无限骚荡地瞟了陆文宏一眼,拉长了声音,“再说……” 陆文宏急道:“我的好银燕,快说啦,别吊人胃口了。” 女人荡笑一声,道:“你忘了艳儿吗?” “她……”陆文宏迟疑了一下。 女人白了他一眼,道:“舍不得将个千娇百媚的宝贝送人吧?!” “我有点担心,如果弄巧成拙的话,会惹恼了他身后的那些人,毕竟这事关系重大啊!” 陆文宏来回踱步,沉吟着难以定夺。 “市长大人请放心,据可靠的消息,他和老云家的闺女关系非比寻常,我已经打探得十分清楚了。” 思虑良久,陆文宏终于下定决心道:“好吧,过几天我请他吃饭,到时候就看雪艳的了!” 女人瞟了他一眼道:“你还不相信我的实力嘛?别的我不夸口,说到媚惑男人,雪艳绝对是最好的高手。” “你的本事我还不清楚吗?”陆文宏大笑着将女人的蛇腰揽住,在她的耳边说道:“事成之后,我该怎么谢你呢?” “你可要记住自己的话啊!” 女人媚眼一抛,用自己丰腴的肉体贴着他,慢慢厮磨起来,非常有技巧地引导着男人的情·欲。 男人呼吸急促起来。 他的心神已经被女人火热肉感的胴·体吸住了,感到怀中的女人像是一团火,烧得他燥热难当,欲·焰倏涨。 女人轻扭娇躯,口中漫声道:“文宏,什么时候我才能当上区长啊?我都等不及了。” 男人正处忙碌之际,随口应道:“下次人代会,我一定让你当上。” 女人丰满迷人的身躯如灵蛇般地蠕动。 虽然看上去让男人得到了极大的方便,可实际上男人根本没有得到什么好处,这就是她的厉害之处。 她这一番施为,弄得男人心动如火,口中直喘粗气。 眼看已将男人逗得差不多了,女人才贴着男人的脸颊,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辛正云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对付的,听说上面有人,你可千万不要大意啊?” 陆文宏的手终于伸进了衣服的里面,揉·搓抚摸着温软香玉,口中急道:“这个自然,辛正云的后台是邵彦凡,可我是省委林书记的人。” 女人芳心大喜,她知道在湖西省,林朝阳才是老大。 她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口中喃喃道:“彭立辉啊,这次看你怎么办?” 陆文宏这时已忍不住心中的欲·火,一边拉扯着女人的衣服,口里直道:“快,快!别再……” 听到好消息,女人也是满心欢喜,她经验丰富,自然知道如何让男人得到最大的快乐。 这时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尽力服侍起眼前这个手握大权的男人来。 纵使陆市长久经床阵,怎当得女人淫·骚太甚,销魂蚀骨太过厉害,才仅仅是几分钟,他便已经是丢盔卸甲,一败涂地了。 满心欢喜的女人便开始在男人的身上极有技巧地按摩起来,柔软玉手所到之处,让男人感到舒服万分。 经她一番揉捏施为,男人马上便又雄风再起,他站起身来,将女人抱起放在办公桌上,两人又开始了另一场盘肠大战。 ※※※ 下午,贾铭世没有上班,和李阳径直驾车去了省城,就在大宁至新安的国道边将车子停了下来。 贾铭世坐在车内抽烟,不时会向前方眺望一眼。 看上去,贾书记是在这里等人。 大约三点钟左右,一台奥迪车从公路那边开了过来。 贾书记微微一笑,从蓝鸟上走了下来,站到了路边。 大奥迪在贾铭世身边缓缓停下,车窗放下,露出一张明艳端庄的脸庞,可不正是雨落? “媳妇,你可来了,把我想得……” 贾书记油嘴滑舌地说道。 雨落那个无奈啊。 怎么这都成了副厅级领导干部,还是这般德行? “注意点!” 雨落嗔道。 贾铭世才不管那么多,拉开车门,迫不及待地就挤了上去,朝李阳挥挥手。 李阳随即启动车子,在前面领路,大奥迪稳稳跟了上去。 上了车,贾书记倒没有毛手毛脚,毕竟司机和副驾驶座上坐着的人,他都不是那么熟悉,怎么说也要保持一点点领导干部的风度。 不过还是偷偷握住了未婚妻的纤纤小手,笑嘻嘻地上下打量她,说道:“好像瘦了一点,是不是想我了,害相思害的?” 雨落气得狠狠掐了他的手胳脖一把,扭过头去不理他。 这个人,就是不能给一点颜色,不然他就敢开染坊了。 贾铭世笑嘻嘻的,毫不在意未婚妻的“抗议”,索性揽住了她柔软的小蛮腰,搂得紧紧的。 雨落无奈地摇摇头,也只好由得他去。 不过心里头还是甜甜蜜蜜的,未婚夫粘她是好事嘛。 两台车一前一后,开进了牛角山十五号别墅的小院子。 贾书记想要献殷勤,紧着下车,打算给未婚妻开车门,不料却失算了。 副驾驶座上的那名女子早就下了车,给雨落拉开了车门。 那女子大约二十几岁样子,瘦瘦小小的,皮肤微黑,长相倒是挺清秀的。 再看那个司机,大约三十岁左右,个子中等,身材匀称,不过指关节上全是老茧,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那精气神不一般。 雨落下得车来,抬头打量了一下十五号别墅,点了点头,说道:“嗯,这房子还算不错,环境挺幽静的,空气也清新。” 贾铭世笑道:“领导嘛,待遇总是要好一点。再穷不能穷领导,再苦不能苦干部!” 雨落就瞪了他一眼,说道:“贾书记,高级干部了啊,说话要注意身份。” 贾铭世笑道:“我这个高级干部,现在就是一打手的身份,不怎么靠谱啊,马马虎虎凑合着吧。” 雨落气道:“谁叫你逞能啊?你不正义感无限膨胀,这个打手怎么也轮不到你来做吧?你又不是专业人士,凑什么热闹?我爸生气着呢,说你关键时刻犯糊涂,脑子不清醒。” 贾铭世依旧嬉笑着说道:“咱爸那是关心我……不过媳妇,咱爸不理解我,难道你也不了解你老公的远大志向?” 雨落这回没有嗔怪他,认真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我理解啊!所以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劝过你。不管怎么样,我都不希望你变成一个冷血动物,变成一个真正的官僚!那没意思!” 贾铭世忽然就很感动,轻轻握住了雨落的手,微笑说道:“走,媳妇,回家了!” 雨落这番话,对他而言,胜过了所有的表扬和褒奖。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更何况这个知己,还是自己的未婚妻,那是何等的幸福? 雨落嫣然一笑,和贾铭世手拉手走进了别墅。 司机和那个瘦小女子,分别从大奥迪的尾箱里拿出一个行李箱,跟在后面进了家门。 进了门,雨落便说道:“铭世,给你介绍一下啊,这是王国熙,退伍军人,五天前刚刚从东南军区特种侦察大队转业;这位是何莹,她爷爷以前是咱家老爷子的战友,全国解放之后,就复员回农村老家了……今后,他俩就住在这里了。” 东南军区正是自己未来的岳父——颜将军所在的部队。 雨落专程将他领到新安来,让他和自己住在一起,用意不言自明。 贾铭世微笑着与二人握手。 贾铭世的手掌和王国熙刚一握在一起,王国熙的眉毛便骤然扬了起来,带着一丝诧异之色。 王国熙是武术好手,从贾铭世手上传来的力道,自然能察觉眼前这位副厅级领导,也是身怀武功的主。 在他想来,地级市的政法委书记自然是文质彬彬的读书人,小身板弱不禁风。 不料这一见面,却是大不一样。 贾铭世不但高大魁梧,而且武功了得,也没有想象之中的大干部架子,颇为随和。 贾铭世自然理解王国熙的讶异,笑着说道:“国熙,幸会,今后多多交流!” “好,多多交流!” 王国熙微笑点头,看上去并不是十分的沉默寡言。 不过与何莹握手的时候,就轮到贾铭世吃惊了。 何莹手上传来的劲力,丝毫也不在王国熙之下,让人很难想象,在她瘦瘦小小的身躯里,竟然蕴藏着如此澎湃的力量。 何莹还是不说话,和贾铭世一握手,便即抽了回去,脸色如常,没有丝毫的变化。 贾铭世哈哈一笑,给三人介绍了李阳。 王国熙和李阳握手的时候,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嘴角都闪过一抹会心的笑容。 他俩,本就是同一个类型的人。 “呵呵,李阳也是住在这里的,今后这屋子里就热闹了。咱们只要再请一个家政服务人员来做厨师就齐全了,像模像样的。” 贾铭世满意地说道。 何莹淡淡地说道:“厨师不用请了,我会做饭。” 贾铭世领着未婚妻参观了整个别墅,然后安排好各人的住处。 何莹将行李箱放进自己的房间后,便开始动手搞卫生。 王李二人则联袂出门,围着别墅周围转悠去了。 二人俱皆是专业军人,精锐之士,既然受领了保护贾铭世的责任,自是要尽职尽责。 尽管不大可能有歹徒会潜入到市委常委院来对贾铭世不利,该做的准备工作还是要做。 这别墅附近有些什么隐秘之地,都要好好的查探一下,以防万一。 第一百零九章 我们需要一场战争 华灯初上。贾铭世和雨落肩并肩,漫步在商业街上。 李阳独自一人,走在前面三四米处。 他似乎有某种感知,不用回头也能知道二人的速度,总是能不紧不慢地配合着。 何莹则走在雨落身后几米处。 至于王国熙,不仔细去寻找的话,压根就找不到他。 这个商业街是前两年竣工的,是新安市最大的一个商业区域。 由于街面上人流较大,加上现在私家车很少,所以基本上也就是一条步行街。 贾铭世的蓝鸟就停在商业街的入口处。 王国熙驾驶的那台二手桑塔纳也停靠在那里。 照雨落的意思,是要给王何二人配一台较好的车子。 在她看来,高端的配备,总是比较有利于完成“任务”。 但王国熙拒绝了。 他选了一台单位淘汰的二手车,看上去灰扑扑的,毫不起眼。 他明白,做保镖这一行,越不起眼越好。 雨落今天的装扮很朴素,简单的黑色T恤,发白的牛仔裤,乌黑的秀发散披在浑圆的肩头,显得清纯脱俗,美丽自然。 既然是来逛街,享受二人世界,自然是越简单越好,太引人瞩目,反倒不自在。 雨落拉着贾铭世的手,左顾右盼,笑着说道:“这个商业街,有点意思。” 贾铭世道:“在颜总裁眼里,也就马马虎虎罢了。” 颜家虽是军人世家,但雨落却从小对军营没有兴趣。 大学毕业后她在江口开了一贸易公司,听说发展得还不错。 雨落轻打了他一下,说道:“哎,好像美国要有所动作了?” 贾铭世点点头:“嗯,我跟你说,这一回啊,日元不到八十五八十四这个价位,动都不要动。” 雨落道:“已经在调集资金了,这一回,我打算和咱妈一起动手,等美国人那边一有明确信息,马上就下刀子。” 贾铭世哈哈一笑,伸手揽住了未婚妻的小蛮腰,赞叹道:“这话我爱听。我看也不用等美国人那边的明确消息了,提前一点下手,抢占先机。这回要是赚了钱,顺手在日本和美国收购几家公司,以互联网产业和高科技公司为主,有多少就买多少。” “嗯,这个想法倒是和我想到一块了。我也在这么想,今后几年,互联网公司和高科技公司,一定会有前途的。就是公司多了,不好管。”雨落沉吟着说道。 “那没关系,你叫人帮忙管着就是了,到时候慢慢转一些到国内来。” 雨落笑了笑,说道:“那就这样吧。我这段时间的注意力,主要还是在国内。国际市场那边,有人帮我盯着。反正是资本游戏,只要判断正确,操作上不失误,不会出大篓子的。倒是国内的一些事情,要多花点精力。” 贾铭世就笑。 现实确是如此。 在一个大家都遵守规则的游戏里,哪怕游戏的规模再大,玩家再多,只要判断正确,操作正确,结果就一定会正确,无需操心太多。 资本游戏,听上去很怵头,真正运作起来,其实并不如何的复杂。 关键还是实力和对后市的判断。 国内的游戏规则,与国际金融市场的游戏规则,完全不是一回事。 在国内市场,需要关注的方面太多了,甚至于和某某官员一起吃饭时,一句话没有说到位,产生了误解,都有可能令满腔心血毁于一旦。 “你上回说,这段时间主要是呆在天涯省,发展旅游产业?”贾铭世问道。 “是啊,你不是说,旅游业可以作为天涯省的支柱产业来发展吗?” 贾铭世笑道:“是这么回事。不过颜总裁亲自参与的,肯定不会是大众化的旅游项目吧?” 雨落微微一笑:“打算走高端的道路。先在三水市建广个五星级的度假酒店,然后再打造一个比较高端的旅游产业群。” 贾铭世心里一动,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给你提一个建议。” 见未婚夫神色郑重,雨落也认真起来:“好,你说吧。” “永乐群岛,你有兴趣去搞一下旅游开发吗?” 雨落大吃一惊,道:“永乐群岛?” 也难怪她吃惊,永乐群岛靠近安南,这个国家同我国一直都存在领土争端。 目前永乐群岛属于准军事管制区,贾铭世却说要她去那里搞旅游开发。 贾铭世说道:“实话跟你说吧,这个项目,八成会亏本。但我还是建议你尝试一下。这个东西,和赚钱无关。” 雨落皱起漂亮的黛眉:“会不会太敏感了?” 她所言的敏感,还不仅仅限于项目的开发,关键是她是老颜家的人。 老颜家的人要开发永乐群岛,本身就非常的敏感。 可能无需安南做出什么反应,国内先就有人反对。 贾铭世傲然一笑,说道:“不敏感我还没兴趣呢。” “那你说说看,为什么想到要开发永乐群岛?”雨落很认真地问道。 “眼下在南海宣示主权,其实是最好的时机。美国佬刚打完海湾战争,还没有恢复元气,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除了安南,其它国家弱小得可怜。咱们只要一强硬,大伙都得小心些。不然,香港能回归?” 贾铭世很笃定地说道。 雨落点点头,不过还是略有点担心,说道:“永乐群岛那边,正好是和安朗国有争端。” 贾铭世冷笑一声:“那又怎样?他们不服气,可以再打啊!咱们先把永乐群岛开发起来,把酒店给他建好了,真要是他们不服气,再说吧。 这样的领土争端,历来是以实际占领为主要判别标准的。就这么说好了,把酒店建起来,有没有客人先不管,亏本就亏本好了。省得再过十来年,他们喋喋不休地和我们打口水战。” 雨落蹙眉说道:“如果擦枪走火了,怎么办?” 贾铭世微微一笑,说道:“放心,这种可能性还是比较小的,安南也就是嘴巴里嚷嚷得厉害,真的开打,他现在也没这个胆量。 我看值得干!真要是引发了领土争端,那就慢慢和他们打嘴皮官司。我估计,就算要真打仗,这几年他们也不敢,起码要十几年之后。不过到那个时候,可能不是他们想打,而是我们想打了。” 雨落黛眉微蹙,问道:“为什么是我们想打?” “因为,也许到那个时候,我们真的非常需要一场战争。” 二人边说边走,刚走进中心广场,就发现前面不远处似乎有状况。 许多人黑压压地围城一圈,圈子中间传来惨叫声,好像有什么案情发生了。 贾铭世脸色一沉,正准备大步上前,瞥了一眼雨落,又犹豫了一下。 雨落淡然说道:“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好。” 贾铭世极有决断,随即点头答应,拉着雨落的手,一起向人群挤去。 李何二人一前一后卫护,刚才还不见人影的王国熙,也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跟在了后面,满是老茧的手摸了摸腰间闪闪发亮的特制皮带。 “你·妈的,我让你嚣张!” “打死他打死他……” 刚挤进人群,便听到好几个人在气势汹汹地叫骂,伴随着一阵阵的殴打之声。 上百人围成一个大大的圈子,圈子的中央,一名年轻男子蜷缩在地,满身鲜血,三个同样年轻的黑衣男子,正在对他拳打脚踢。 被打的年轻人,双手抱头早已没了声息。 大约三四步开外,另有四五名黑衣男子死死揪住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 那个女孩泪流满面,身上衣衫不整,不住低声哀求。 尽管惊恐欲绝,还是能够看出来,这女孩子长相秀美,身材苗条,算得美人胎子。 “王八蛋,老子就是要搞你老婆,怎么的,你不服气啊?老子现在就搞给你看!把这王八蛋拉起来,让他看清楚,老子怎么搞他老婆……” 一个长发流氓来到被抓住双臂,揪住头发的年轻女子面前,伸手就去抓她的胸部。 围观的人脸上均露出愤慨之色,个个敢怒不敢言。 “住手!放开她!” 就在此时,一声娇叱响起,略略带着一分嘶哑,别有魅力。 还真是有不怕死的! 长发流氓愕然回头,却只见一名漂亮得不像话的年轻女子,双手抱胸,站在不远处,冷冷地望着他们。 年轻女子身边,站着一名高大年轻男子,另一边,则有一名二十七八岁的男子,右手揣在裤兜里。 李阳紧紧盯着不远处的长发流氓,眼睛的余光一抡,在不同的方位看到了王国熙与何莹。 王国熙的指尖之间,寒光闪烁,而何莹的手则背在背后。 他们三个俱皆是专业人士,这边乱局一起,早就占据了有利位置。 虽然只有三人,却隐隐对流氓形成了包围之势。 见到雨落的瞬间,长发流氓的眼睛都花了。 “小妹妹,你是在跟我们说话吗?” 长发流氓立马转身,慢慢走了回来,笑嘻嘻的问道。 小妹妹? 雨落不由愣怔了一下。 她虽然年轻,但还真没人敢叫她小妹妹,而且是用这种色迷迷的语气叫的。 不过雨落的愣怔,也就是瞬间之时,随即说道:“马上放开她,太不像话了。” 长发流氓依旧微笑着,很有风度地说道:“小妹妹,我怎么听着这话味道有点不对啊。你是公安局的?警花?” 第一百一十章 嚣张的王七哥 “混账!不知死活的东西!都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对对对!小妹妹,你这话说得对极了。我今儿碰到你,还真就是活得不耐烦了。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哈哈,你们说是不是?” 长发流氓双手平举,学着电影里西方绅士的模样,优雅地一转身,朝一干流氓叫道。 “七哥说得对,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小妹妹,你是不是觉得七哥没看上你,心里头不高兴是不是?七哥,照我看,这个更漂亮,要不一起收了吧,今晚上来个一箭双雕。” 一群流氓便跟着起哄,嘻嘻哈哈地大笑不已。 “怎么样,小妹妹,我兄弟们的话,你都听到了?咱不贪心,只要你点个头,今晚上一起喝杯酒,我马上就放了她,你说行不行?”长发流氓笑道。 贾铭世冷然看着这一切,拿起手机开始拨号。 “喂,你干什么?不许打电话!” 一个流氓瞥见了,马上就高声叫道,眼里迸射出凶光。 “哎……” 长发流氓一抬手,止住了他,姿势益发的潇洒。 “让他打。让他打让他打,没关系!” “辛书记,你好……”电话很快就拨通了。 雨落的脸色渐渐平和下来,嘴角又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长发流氓倒也是好耐心,笑嘻嘻地等着贾铭世把电话讲完,神态非常的好整以暇。 似乎他拿得定,在新安,他就是天! 以前也有一些干部子弟,或者有钱人的小孩、公子哥儿,不知天高地厚,在他七哥面前跩得什么似的,最后还不都是乖乖的,服服帖帖在他面前低头认错? 这两个雏儿,可能是从外地来新安玩的吧。 不管他们是什么人,反正今晚上,七哥要做这个漂亮小妞的新郎官! “好啦,电话也打完了,小妹妹,跟我走吧。” 长发流氓笑着说道,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雨落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讥笑:“我说你办事很不靠谱。” “哟,小妹妹还跟我讲规矩呢?行,那你倒是说说看,七哥办事怎么不靠谱了?” 长发流氓笑着说道,左右看了看,一副猫戏老鼠的模样。 “你刚才不是已经说了,我跟你走的话,人你就先放了,怎么的,说话不算话啊?” “对,我是这么说过,只要你跟我走,我马上就把她放了。” 长发流氓倒是不含糊,在两个女人之间,做出了很明确的选择。 这些年,七哥什么女人没玩过,尤其是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玩过不知多少。 但像雨落这么漂亮,年纪轻轻又韵味十足的,还真是头一回碰到。 “你先把她放了。” “行,你说了算。” 长发流氓举起手来,轻轻晃悠了一下。 那四个黑衣男子随即放开了女孩。 女孩急忙跑过去,来到那个被打的年轻人面前,蹲了下来。 年轻人已经昏迷过去,女孩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未能将他扶起。 她只能坐在地上,将男子的头搁在自己腿上,不住地哭泣,任凭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对方血肉模糊的脸上。 “小妹妹,人我放了,现在你可以跟我走了吧?” 雨落扁了扁嘴,轻轻摇头。 长发流氓双眉微微一蹙说道:“小妹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说话不算话啊!” 雨落只是摇头。 “啊?对了……”长发流氓伸手打了个响指。 立即便有一个跟班,拧着一个小密码箱上来。 箱子被打开——满满的全是百元大钞。 长发流氓随手拿了一摞,用手指头一扒拉,崭新的钞票发出“哗啦啦”的悦耳声音,围观的人便情不自禁地“哗”了一声。 雨落满脸的屑道:“就这么一点钱,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长发流氓的脸色便是一沉。 七哥风度好,但也有底线。 他最烦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不识抬举。 他今儿真是破例了。 若不是看在她如此漂亮,如此有味道的份上。 七哥办事什么时候这么拖泥带水了? 长发流氓沉着脸,又从密码箱里拿出一万块,将两摞钞票举了起来,淡然说道:“小妹妹,别玩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这里有两万块,给你……” 说着,长发流氓将两摞钞票往雨落脚下一扔,随即又拿出了一万元,眼睛斜乜着贾铭世:“这一万,给你男朋友。咱们走吧!别惹我生气,那就不好玩了。” “唰”的一声,一大捆钱朝贾铭世飞过去。 “砰”! 就在众人眼花缭乱之际,很突兀地爆出一声枪响。 大伙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只听得“哎哟”一声,风度翩翩的七哥大声惨叫,伸手按住大腿,扑地倒了。 李阳手里的六·四式手枪枪口冒出一股淡淡的青烟。 雨落不住摇头,嘴角依旧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干什么?” “王八蛋!” 突如其来枪声,其他流氓人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纷纷大喊。 两个黑衣男子当即拔出明晃晃的匕首,就往前冲来。 斜刺里人影一闪。 只听得“啊哟”连声,两名黑衣男子忽然就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两道弧线,“吧嗒”摔倒在地。 出手的正是何莹。 何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倒了两名黑衣男子,其中一人手持的匕首已经到了她的手里。 “王八蛋!” 长发流氓咬牙切齿,强撑着往起站。 又是人影一闪,何莹攸忽之间就到了他跟前,轮圆了胳膊。 “呼”地一声,长发流氓脸上中个正着,顿时满嘴污血四溅,几颗牙齿喷射而出。 “噗通”,长发流氓如同木头般倒下。 何莹不停手,撩起长发流氓的衣服,手中匕首一挥,七哥腰间的鳄鱼皮皮带应声断裂。 何莹随即将皮带抽了出来,将七哥的双手反绑在身后。 整个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大伙尚未回过神来,七哥的裤子已经掉落,被制得服服帖帖。 “住手!” 其余流氓惊怒无比,纷纷呼喝,撩起衣服,露出了裤带上插着的自制火枪。 就在他们准备拔枪之时,白光连闪。 又是一连串的惨叫之声。 转眼之间,两名打算掏枪的流氓,手腕上各各插了两柄雪亮的飞刀,血流如注。 “都别动!谁敢再动,我宰了他!” 何莹揪住长发流氓的头发,一把拉了起来,右手握着寒光四射的匕首,径直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紧紧贴着大动脉。 “都别动!都别动……” 长发流氓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 刚才还威风凛凛风度翩翩不可一世的七哥,此刻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半边脸高高肿起,满嘴的血沫子直往外冒,这么直挺挺地跪在那里。 贾铭世慢慢走过去,站在长发流氓面前。 长发流氓仰着脖子,连声说道:“兄弟,兄弟,误会,误会……我有眼不识泰山……你们……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市委王书记是我叔叔!快放了我,不然我和你们没完……哎呀……” 刚才被何莹一巴掌扇掉了七八颗大牙,此刻的七哥满嘴漏风,说话都是含含糊糊的,听不大清楚。 贾铭世的眉头皱了起来,慢慢走过去,望着长发流氓冷冷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王……王强……” 贾铭世问道:“你叔叔叫什么?” “我叔叔叫王时恒——市委王书记,你们快放了我,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王强硬着脖子叫嚷不休。 贾铭世点点头,淡然说道:“王强,不管你是谁的侄子,我都办定你了!” 王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眼里放射出恶狼一般的光芒。 “兄弟,兄弟,误会误会,我……” 王强尽管心里恨不得将这几个家伙碎尸万段,可现在的局面,由不得他倔强。 “哎,谁跟你是兄弟啊?你这样的,在他眼里,还不如一条狗!明白了吗?你什么都不是!你要是再乱说话,当心我把你剩下的那几颗牙齿也全给打没了!” 雨落笑吟吟的,手里拿着两摞百元大钞,轻轻拍打着王强又红又肿的那边脸颊。 看得出来,颜大小姐是笑得真开心。 王强一口血差点喷了出来。 王七哥纵横新安数十年,现在才知道,原来在有些人眼里,自己竟然不如一条狗! “喂,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虽然情势极度不利,王七哥却也不肯就此服软。 贾铭世瞥了他一眼,道:“让他们全部解除武装。” 李阳枪口指着面前的流氓,闻言喝道:“左手掏枪,放地上,谁敢乱动,当场击毙!” 流氓们便犹豫起来。 很明显,今天碰到硬茬子了。 对方持枪,不大像是道上的朋友,听那语气,有可能是大官的子弟。 可是就这么放下武器,却无论如何也不心甘。 这边正闹得不可开交,忽然有人叫道:“七哥,撑住,我已经给罗所长和兄弟们都打了电话,他们马上就赶过来了。” 贾铭世一听,不由笑了起来。 正想睡觉,就有人紧赶着往跟前递枕头啊! ※※※ 公安局出警的速度极快。 不久之后,就响起了凄厉无比的警笛鸣叫之声。 三台警车风驰电掣地开了过来,为首一台丰田皇冠车。 警车过来并不奇怪,真正令人大开眼界的是,三台警车背后,还跟着好几台面包车。 第一百一十一章 警察与流氓同在 “咯吱”! 皇冠车径直开到跪在地上的王强面前,这才一个急刹车停住了。 车门打开,五个人晃晃悠悠地下了车。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他没有穿警服,就是普通的便装,手里拿着条警棍,腰间别了副手铐,样子吊儿郎当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公安人员,倒是和这躺了一地的流氓颇有几分相似。 然后,呼啦啦一阵大响,从几台面包车里跳下来数十名手持砍刀,铁棍和自制火枪等凶器的流氓地痞,一下子将贾铭世等人围在中间。 正在围观看热闹的群众一声发喊,远远跑开了,不过并未散去,而是在更远的地方又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 如此精彩刺激的一幕,谁都不愿意错过啊! “罗所长……” 一见到来人,王强便宛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大喊起来,挣扎着想要站起。 “跪下!” 何莹一声冷哼,脚下轻轻一点,王强痛得浑身一哆嗦,刚刚离开地面的双膝又重重跪了下去。 “你干什么?你是什么人?” 罗所长见了这般情状,又急又怒,厉声喝问,同时狠狠一挥手。 紧跟在他身后的七八个警察齐刷刷地掏出枪来,其中三四支枪指向何莹,另外三四支枪却指向了李阳。 雨落微笑着反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我是新阳区派出所所长!你们涉嫌严重危害社会治安,我现在命令你们立即放下武器,马上向公安机关投降。”罗所长厉声喝道。 雨落不由的笑了,伸手一指将他们团团围住的数十名流氓混混,问道:“原来是罗所长,失敬了。那么请问罗所长,这些又是什么人啊?也是你们派出所的干警吗?” “你是谁?公然持枪伤害他人,你们这是严重危害社会安全,是犯罪!我再说一遍,你们立即放下武器投降,不然,我们会马上采取行动,把你们都抓起来!” 罗所长脸色铁青,怒气冲冲地喝道,对雨落的问题,避而不答。 “啧啧,罗所长,你这就不对了。你可是一名警察,怎么不问青红皂白,一上来就包庇罪犯呢?你怎么不问问,这个事到底谁是谁非?” “少废话!我当然会调查清楚。你们马上放下武器,跟我回派出所去,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对不起,罗所长,我真的信不过你!”雨落笑着说道,连连摇头。 “我再问一遍,你是谁?”罗所长都有点咬牙切齿了。 见了不可方物的颜大小姐,再看看跪在地上,嘴里和大腿上不住往外冒血的王强,罗所长焉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种事情,王强干过不知道多少回了,甚至当着他的面,都干过好多次。 看来这一回,真是踢在铁板上了。 这几个家伙也不知是什么来头,竟然有枪,而且把王强给制住了,局势很不利啊。 但罗所长没有退路,连腾挪闪避的余地都没有。 因为他与王强之间的纠葛实在太深了。 王强出事,他罗所长绝对跑不掉。 雨落脸色一沉,说道:“我叫颜雨落,我未婚夫叫贾铭世!” “贾铭世?” 罗所长只觉得一个炸雷猛然在头顶炸响了,轰隆隆的,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 其他几个正掏枪指着何莹与李阳的警察,一时之间,尚未回过神来。 不过下一刻,他们便都明白了,一个个脸色大变,握枪的手情不自禁地往后缩了一下。 “贾书记?” 稍顷,罗所长咽了一口口水,艰难地问道,语气之间,颇不相信。 贾书记的未婚妻怎么会在这里碰上王强? 如果她真是贾书记的未婚妻,为什么不向王强表明身份? 王强虽然无法无天,但再怎么混账,也不敢动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的未婚妻。 “是的,我现在正式向你报案,这个自称市委王书记的侄子名叫王强的流氓,在大庭广从之下公然指使他人殴打一青年男子,而且企图强奸一女子,被我们及时制止后不但不认罪,还企图伤害我们,请罗所长依法处理。” 雨落缓缓说道,神情严肃。 “这个……颜小姐……啊……这应该是个误会……” 罗所长额头上汗水汨汨流淌,压低了声音说道。 “罗所长,我绝不认为这是个误会。这周围几十个流氓混混,持刀舞棍,相信你也看到了吧?” 罗所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双眉紧紧蹙在一起,渐渐脸色又变得严肃起来,眼里也冒出了凶光,大声说道:“这位女同志,真实情况到底如何,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核实。请你们马上跟我回派出所,接受调查。如果事实真的和你们说的一样,我们一定会依法处理。” 雨落小手一挥,冷冷说道:“不必了,罗所长,市局的同志马上就会到了。” “什么?” 罗所长又愣住了。 正在这个时候,不远处又响起了呜呜鸣叫的警笛之声。 很快,几台警车和军用大卡车就开了过来,军用大卡车上,满载着全副武装的武警官兵。 “把这里包围起来,立即缴械!” 车队开到近前,从军车上跳下来一两百名武警官兵,随即一名大校警官从车里下来,大声发布命令。 那些拿着砍刀铁棍和火枪的流氓混子早就慌了手脚,乱作一团;个别机灵点的,拔腿就跑,但那里还来得及,四周早已经被团团包围,黑洞洞的枪口直指他们。 “当咖咖”一阵乱响,数十名流氓将手里的武器丢在地上,在武警官兵的威逼之下,乖乖地双手抱头蹲了下去。 “所有人都放下武器!” 武警官兵一视同仁,包括罗所长和那几名警察,以及李阳与何莹头上,都顶上了一支黑洞洞的枪口。 罗所长脸如死灰,浑身都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 他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颤声说道:“洛总队……我……我是罗久安……”。 大校警官大步走了过来,冷冷说道:“我知道你是罗久安,双手抱头,蹲下!” “洛总队?” 罗所长瞪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蹲下!” 洛总队大喝一声,声如雷震。 罗所长浑身一震,情不自禁地双手抱头蹲了下去。 眼见所长都成了这个样子,其他几名警察谁也不敢再犟,慌忙放下武器,学着上司的模样蹲下。 “都给我听着,谁都不许动!胆敢抗拒,当场击毙!” 洛总队提起中气,再次大喝了一声。 除了贾铭世等人,其他人都乖乖地蹲了下来。 “你,放下武器!” 洛总队转向何莹,大声喝令。 “报告首长,我叫何莹,武警首都一总队专业军士,我正在执行战斗任务,不能放下武器!” 何莹牢牢握着枪,双手纹丝不动。 洛总队双眉微微一蹙,正要说话,雨落淡淡说道:“何莹,放下武器。” “是!” 何莹娇声应道,缓缓将手枪放到了地上,又再笔直地站好了,目不斜视。 洛总队望向贾铭世,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大步上前,说道:“贾书记好!” 贾铭世点点头,说道:“洛总队,你好!” “三哥,辛书记到了。” 眼见三哥不曾负伤,洛总队暗暗舒了口气,一边和贾铭世握手,一边低声说道。 ※※※ 辛正云和彭正东早就到了,是和武警的军车一起来的。 不过二人没有急着下车,主要是彭正东劝说,请辛正云稍晚一点再过去。 因为现场实在太乱了,数十名流氓混混手持凶器,警匪持枪对峙。 眼见武警战士迅速控制了局面,辛正云这才在彭正东的陪同之下,缓步走上前来。 “报告辛书记,彭书记,现场已经控制!” 新安市武警支队支队长洛红瑜跑步上前,举手敬礼,朗声报告。 “辛苦了!” 辛正云微微颔首。 “谢谢首长!” 不久前,彭正东接到辛正云的电话,得知贾铭世和他的求婚妻在逛街候被王强为首的流氓混子包围,彭正东当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的乖乖,天被捅了个窟窿。 王强是什么人,彭正东当然知道。 新安市最大的流氓头目沈文龙的拜把兄弟,市委党群副书记王时恒的本家侄子。 据说这家伙祸害了不少良家女子,只是事后他都会给笔钱封口。 那些受害女子因为担心名誉受损,同时也害怕王强的报复,绝大多数都选择了沉默。 但今天,王七哥霉运高照,凶煞进门,竟然直接围住了贾铭世和他的求婚妻。 简直就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 看着蹲了一地的流氓混子和散落一地的砍刀火枪等凶器,辛正云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来到被枪指住脑袋,蹲在地上的罗久安面前。 “你站起来。” 稍顷,辛正云缓缓说道。 “辛,辛书记……” 罗久安满头满脸大汗淋漓,浑身软瘫,双腿乏力,挣扎了好几下,竟然站不起来。 “你是什么职务?” 辛正云盯着他。缓缓问道。 “报告辛书记,我叫罗久安,是新阳区派出所所长。” “这是怎么回事?” 辛正云点点头,眼神往四周一抡,淡然问道。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知死活 当此之时,罗久安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辛书记,这个,我……我接到报案,说是有人在商业街闹……闹事,我就带人过来了……” “辛书记,我来说一下现场的情况。” 眼见罗久安眼珠乱转,似乎想要找一套说辞也掩饰一下,站在不远处的贾铭世忽然开口说道。 “辛书记,新安的治安状况,确实很糟糕。以前我也听人说起过,一开始的时候,我还真的不相信,犯罪分子怎么会这样嚣张,横行霸道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看到这位罗所长,我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哼!堂堂一个派出所所长,就好像黑社会头子家养的一个打手,他过来出警,竟然带着几十个流氓,比他带来的警察还多。简直是不可思议!有这样的派出所所长,难怪就有这样无法无天的流氓恶霸了。” “罗久安,站起来!” 跟在辛正云身边的彭正东一声低喝,声色俱厉。 “是!” 罗久安浑身一激灵,不知道哪里涌上来一股力气,猛地站了起来。 他是彭正东一手提拔起来的,当然清楚老领导的脾气。 “辛书记,彭书记……” 罗久安抖抖地给两位书记敬了个礼,嗫嚅着叫道。 事实如此,被抓了现行,他能有什么话说? 辛正云冷哼一声,正要开口,好几台小车又从那边马路上疾驶而来,当先一台大奥迪,挂着市委二号牌照,乃是市长陆文宏到了。 “辛书记、贾书记……” 陆文宏来到面前,沉声打了个招呼。 “市长来了。” 贾铭世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并不和陆文宏握手。 眼下,贾书记也可谓是“苦主”,自然不能喜笑颜开。 其他几位本来想上前与贾铭世握手的,见了这个架势,也不好动作,只能点头为礼。 如果这只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件,那就好办多了。 严肃查处王强这批流氓恶霸和罗久安等充当保护伞的公安干警也就是了。 贾铭世身为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总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脸上无光嘛! 但现在,贾铭世也牵涉其中,那就很不好办了。 先不说老贾家的大牌子,单是贾铭世本人的身份,也已经十分的了不得。 省委书记钦点的“先锋大将”,却差点被黑社会份子打了。 压是肯定不能压的,没的惹得省委书记雷霆震怒,将新安抓典型,却又怎生了局? 如何处置此事,确实需要慎重再慎重,三思而后行。 这已经不是一起简单的刑事案子了,牵涉到了很高层面的政治博弈和利益纠葛。 陆文宏虽然是一市之长,却打定主意做“旁观者”,绝不胡乱拿主意。 这个主意拿不得啊,一不小心拿错了,后果实在太严重。 ※※※ 夜幕中的市委大院,安静而肃穆,更显威严之气。 当辛正云等人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办事人员早已经打开空调,泡好了茶水,恭候诸位领导的大驾。 书记碰头会,一般是每周召开一次,极少特殊情况会临时召开。 但像今天这样,星期六晚上召开书记碰头会,市委委办公室的同志还是第一次碰到。 毫无疑问是发生了重大的事情,办事人员无不小心谨慎。 辛正云,陆文宏乃是书记碰头会的当然成员。 如果会议议题与政法工作有关,贾铭世也会应邀参加,在这个会议室,基本有自己固定的座位。 小会议室是类似于会客室的布置,一圈柔软的单人沙发成半月形摆开,面前有个小茶几。 “贾书记,请坐!” 市委李秘书长亲自引领贾铭世在未位落座。 不一会,市委党群副书记王时恒和市委副书记兼市纪委书记霍兰相继走进会议室。 霍兰是一位五十二三岁的女同志,穿着小翻领的女士衬衣,短头发,身材保养得不错,显得很是精干。 王时恒也是五十岁出头的样子,短平头,神态威严。 “辛书记,陆市长“……”。 王时恒和霍兰向两位大班长点头致意,神情严肃。 他们忽然接到李秘书长的电话通知,说是马上到市委小会议室开书记碰头会。 这两位市委巨头,自然意识到发生了极不寻常的事件。 与大家打过招呼之后,王时恒和霍兰分别在辛正云和陆文宏身边落座。 王时恒是党群副书记,市委排名第三,仅次于市长陆文宏,霍兰是排名第四的副书记。 这两位一落座,辛正云就点了点头。 李秘书长随即示意办事人员将小会议室的门关了起来,自己坐在辛正云身边的椅子上,拿出笔记本,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同志们,今晚在商业街发生了一起极其恶劣的刑事案件,所以临时请大家过来,开个碰头会,大家一起商量一下善后事宜……贾铭世同志,你是当事人之一,请你先给大家介绍一下刚才发生的那个案件的具体情况吧。” 辛正云锐利的眼神,在与会成员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贾铭世的脸上。 “好的,辛书记!” 贾铭世挺直了身子,朗声答道,随即开始简单描述案子。 “岂有此理!这个,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比旧社会的胡匪马贼还要嚣张!” 贾铭世刚刚一汇报完毕,纪委书记霍兰便即满面怒容,重重一拍沙发扶手,怒气冲冲地喝道。 对于霍兰,贾铭世也早有耳闻。 此人乃是中纪委下派到新安市的干部,作风极其硬朗。 在中纪委的时候,她就以敢于碰硬著称,查办了不少大案要案,被前任中纪委书记誉为“铁娘子”。 “霍书记,王强确实十分嚣张,根据我们这些天了解的情况来看,此人恶行累累。部分群众反映,王强自称是新安市的地下市长,在新安,没有他摆不平的事情。正因为这样,他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企图强奸女性。” 贾铭世沉声说道。 “地下市长?哼!简直是嚣张至极,不知死活!” 霍兰益发愤怒不已。 对于霍兰“不知死活”的四字评语,在座的每个人都没有异议。 王强这一回,必死无疑! 竟然当着老贾家三公子的面,甩出三万元,要强抢颜将军的女儿。 人家只是撞枪口,他这一回是直接朝着大炮冲过去了。 不管他的关系网多么庞大,背后站着什么样的高官,都绝不可能再保得住他的性命。 事实上,王强尽管在市井坊间“威名显赫,”欺男霸女,伊然土皇帝。 但在这间会议室里的六个人眼中,他什么都不是。 如同雨落所言,他还不如一条狗那么有分量。 在座的市委巨头,谁也不会真正去关注这个地下市长王七哥。 他们关注的是,站在王强背后的是哪些人! 辛正云双眉紧蹙,沉声说道:“王强就是个流氓头子,现在已经被抓了起来,更不足为虑。但是,此人为什么敢于如此嚣张?这才是真正值得我们关注的问题。 新阳区派出所的那个罗久安,是他的保护伞,这一点确定无疑。不过,除了罗久安,王强背后,还站着谁?还有什么人,和这个流氓份子勾结,狼狈为奸,残害群众?这个问题,必须要查清楚了!” “我完全赞同辛书记的意见,这个问题,当然要查,而且我认为,必须要一查到底,把这个王强身后的所有保护伞,全都揪出来,不管是什么人,都不能逍遥法外!” 辛正云话音刚落,霍兰立即附和。 “我也赞同辛书记和霍书记的意见,此案必须严查,一查到底!王强是我侄子,我……我教子无方,我向市委检讨!” 如此表态的,自然是市委副书记王时恒了。 辛正云摆了摆手,说道:“现在不是作检讨的时候,我们先解决问题。” 说着,辛正云的眼神落在了身侧陆文宏的脸上,语气略转柔和,问道:“市长,你的意见呢?” 陆文宏心中好不腻歪。 在这种情形下,他能有异议吗? 他只能摆出义愤填膺的样子,点头说道:“辛书记,我也完全赞同你的意见,对于这样罪大恶极的流氓犯罪分子,决不能姑息迁就,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 新安市武警支队司令部。 操场上。黑压压的站着三个方队。 不远处停放着一台台的警车和军车,包括市公安局的一号车与政法委的蓝鸟车。 贾铭世上任之后第一次大规模行动即将展开。 前面的是身穿公安制服的人民警察,后面的则是穿着迷彩作战服的武警官兵。 所有参战人员均头戴钢盔,身穿防弹衣,武器装备齐全,一个个神情严肃,全神贯注地望向方阵正前方的指挥员。 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贾铭世站在正中央。 市公安局副局长薛皓辰、治安支队支队长陈平强,副支队长彭立辉,武警支队支队长洛红瑜,俱皆戎装齐整,笔直挺立。 另外还有三个摄影师,正架起摄影机,在拍摄这个场景,神情凝重之中,透出丝丝的兴奋之意。 第一百一十三章 当场击毙 薛皓辰大声向队伍讲解即将要执行的具体任务。 依照贾铭世的指示,此番抓捕行动,主要是针对三个规模较小的流氓团伙。 今天是其中一个名叫李凡的流氓头目过生日,这三个流氓团伙的骨干成员,都要齐聚新阳宾馆喝寿酒。 原本薛皓辰制定了一个晚上行动的方案,但报到贾铭世那里被否决了。 贾铭世的指示非常明确:就在白天,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这次抓捕行动。 贾书记需要打一场硬仗给新安的群众看一看,给上级领导看一看,也给新安政法机关的其他同志看一看。 流氓恶霸,不过就是纸老虎! 党和政府一认真,他们就什么都不是。 具体的抓捕方案,早一些时候几个主要负责人反复研讨过了。 薛皓辰现在交代的,主要是一些实施抓捕时必要的注意事项。 比如在能够不开枪的情况下尽可能不开枪,不骚扰群众,注意保护抓捕人员自身的人身安全等等。 薛皓辰的布置,没有进行太长的时间,大约十几分钟之后,便恭请贾书记指示。 “同志们!” “啪”地一声,操场上响起整齐的脚跟相碰撞的声音,所有警察和武警战士,一齐立正,向指挥员行注目礼。 “今天,我们要采取一次大行动,具体的行动计划和注意事项,刚才薛局长已经给大家交代过了,我这里不重复。我的要求很明确,第一,要切实保证自身的安全; 第二点,这一仗,必须要干净利落,打出我们的威风; 第三点,我现在正式授权给大家,在抓捕过程中,如果遇到歹徒暴力反抗,或者持械行凶,在必要的情况下,可以开枪!直接击毙犯罪分子!” 贾铭世的声音之中,也升腾起一股杀气! “大家都明白了吗?” “明白!” 操场上响起整齐无比的雏壮声音。 贾铭世大手一挥,坚定地下达了命令:“出发!” “彭支队,走,你和我指挥第一队!” 上车的时候,陈平强叫上彭立辉。 “啊?好的,走!” 彭立辉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实话说,整个这个誓师大会,最感到吃惊的和不解的,就是彭立辉了。 怎么贾铭世会让他参加这个行动? 难道贾铭世是想借此向自己传达合作的信号? 只要自己配合他搞定了新安的大部分流氓混混,就不再搞自己的名堂? 彭立辉想得脑袋都大了,也没有得出正确的结论,只能晕晕乎乎的跟着陈平强一起往外跑。 不管怎么样,眼下这个行动,肯定是回避不了的。 ※※※ 新阳宾馆二楼大厅。 喧闹声响成一片,一干流氓地痞正在猜拳行令,大吃大喝,闹作一团。 大队警车开过来的时候,早已经关了警笛,攸忽之间,便开到了宾馆楼下。 一百多名公安干警和武警战士从车上跳了下来,其中一队,迅速包围了几个出品,另外两队,则毫不停留地向楼上冲去。 几名摄影师扛着小型摄影机,在好几名精干的武警战士卫护之下,也跟了上去。 年轻摄影师的脸上,也露出狂热的兴奋之情。 大约对于他们来说,这样刺激的真实场景,亦是头一回拍到。 作为战斗前线指挥,薛皓辰是头一个冲进明明酒家的。 贾书记跟在后面,武警支队长洛红瑜和贾铭世的司机李阳紧紧跟在贾铭世的身边,另有四名武警战士又在更外边,形成一个比较完整的小型防御阵势。 其实洛红瑜等人都劝说过贾铭世,请他不必参加这次行动。 作为“统帅”,贾铭世的职责是运筹帷幄,而不是亲临战阵。 他们这些“悍将”一定会把事情干得漂漂亮亮的,不劳贾书记“御驾亲征”。 不过这样“好玩”的事,贾三哥怎么可能会错过呢? 再说了,凡事亲临一线,已经成为贾铭世的工作特点。 新安打黑的第一次大行动,怎么可能少得了贾书记的身影。 ※※※ “李哥,李哥,不好了,警察来了……” 一个去卫生间的流氓正好看到楼下这一幕,吓得差点尿裤子,没命地跑进二楼大厅,朝着首席上一个三十来岁的流氓头子大喊起来。 整个二楼立时一阵大乱,流氓地痞们乱纷纷地站起来,有的已经拔出了腰间的匕首,三棱刮刀和自制火枪。 “慌什么?警察有什么了不起的……” 流氓头子李凡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吼道。 他的一句话尚未说完,大门口便涌进来数十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和武警战士,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一干流氓。 “不许动!” 薛皓辰和冲在最前面,彭立辉在陈平强的另一边,手里也握着枪,不过眼神多少有点尴尬。 “放下武器,双手抱头!” 陈平强大吼一声,震得大家的耳鼓嗡嗡作响。 “胆敢拒捕,格杀勿论!” 宾馆的二楼是一个大厅,摆满了桌椅,聚集了几百人,基本上这附近的三个流氓团伙的骨干成员都到齐了。 整个大厅,最尴尬的莫过于和李凡同处首席之上的三名警察。 当然了,他们并未穿着警服。 和李凡关系再密切,身穿警服来参加一个流氓头目的“寿宴”,总不是那么妥当的。 “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我再说一遍,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胆敢拒捕,格杀勿论!” 陈平强再次喝道。 片刻之间,公安干警和武警战士就在大厅里围成了一个半圆,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圈子中的所有流氓混混。 李凡倒也算个角色,很快就镇定下来,眼神一抡,便盯上了彭立辉,强笑道:“辉哥,今天兄弟过生日,你怎么和我开这样的玩笑?” 彭立辉心里那个恨啊! “李凡,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跟你是兄弟?老实点,举起手来!” 彭立辉也是一声大喝。 李凡脸色一沉,冷笑着说道:“彭立辉,你敢玩我们?别把老子惹急了,惹急了老子跟你玩命!” “放你娘的狗屁,再敢胡说八道,老子一枪崩了你!” 眼见得李凡口无遮拦,彭立辉是真的急了眼。 贾铭世就在后面杵着呢,这不是要将他往死里整吗? “哈哈哈……彭立辉,你敢!” 李凡狂笑起来,眼里随即凶光闪烁,大叫道:“弟兄们,跟他们拼了,他们不敢真的开枪。” 说着,李凡闪电般将手伸向腰间,取出一柄仿制的五四式手枪。 “砰!” 陈平强手里的枪毫不犹豫地迸射出一束火光。 李凡的眉心正中,忽然就爆出一个血洞。 李凡一声不吭,往后重重摔倒,宛如倒下一截朽木,地板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恶贯满盈的流氓头子,被当场处决。 “嘟嘟!” 与此同时,洛红瑜手里的微冲也发出怒吼。 另一个刚刚举起自制火枪的流氓,眉心和嘴巴同时中弹,污血四溅,同样的一声不吭便栽倒在地。 “放下武器!都想死吗?” 陈平强大吼。 “当啷啷……” 大厅里响起一连串清脆的声音,已经拔出凶器的流氓混混们,一个个吓得脸色惨白,再也不敢有丝毫迟疑,争先恐后地将手里的武器丢在地上,双手抱头,浑身发抖。 无论平时多么嚣张的流氓混混,在绝对的专政力量面前,都不堪一击。 “单英,李海,陶文民,自动缴械,双手抱头。” 薛皓辰冷冷地点了三个警察的名字,脸上露出极度不屑的神情。 “薛……薛局,我们……我们都没有带武器……” 其中一个警察双手抱头,结结巴巴地说道。 另外两名警察闻言同样双手抱头,脸色惨白,不比那些流氓混混好多少,眼里闪过绝望的神色。 “败类!” 薛皓辰从嘴里狠狠迸出两个字。 ※※※ “动手了动手了……” “动手了,真的,开了枪,当场击毙!” “是啊是啊,李家岭那边的一个流氓头子,叫什么李凡的,被贾局长一枪干掉了!” “贾局长开的枪?” “那可不?跟你说,就昨天中午,那个李凡正喝酒的时候就被贾局长带着两三百公安武警包围了。李凡不服气,还敢掏枪呢,结果被贾局长一枪就干掉了,脑袋被打成了烂西瓜……当时那血啊,飙起好高,脑浆子都爆出来好多好多……” 说的这个市民,手舞足蹈,口沫横飞,兴奋不已,好像他当时就在现场一样。 “真的真的?那么厉害?” “就是那么厉害!” “你们还不知道吧?听说这个贾局长,以前是部队的,特种部队,厉害得很,枪法好,武功更好。商业街那个流氓头子王强,就是去年当街杀人的那个,听说是市委书记的侄子,前几天不知好歹,在贾局长面前耀武扬威,被贾局长一脚踢飞,当时就没气了,现在还躺在医院急救……” “什么什么,市委书记的侄子贾局长也敢打?” “当然敢打!嘿嘿,你们不知道吧?我告诉你们,贾局长可从首都来的,听说是……新安这些头头,在人家眼里算个屁啊?” “难怪那么厉害,这下子咱们新安有希望了……” 听的人便摇头叹息,脸上露出十分满足的神情。 越传越邪乎了! 可是群众才不会去管这种传言的真假,也不管贾局长是人还是神,他们只要听着解气就来劲了。 大家伙近几年被这些流氓地痞欺负得太狠了,谁心里不是一肚子的怨气? 如今忽然来了个“天神下凡”般的公安局长,抬手之间,就将那些流氓头子一个个干掉,怎不叫人大呼解恨,兴奋难耐,欢欣鼓舞? 新安,实在太需要这样一个英雄人物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少女怀春 新阳宾馆的行动大获全胜。 当场击毙嫌疑犯两人,其余四十七名流氓团伙骨干成员俱皆落网,没有跑掉一个。 三名在场的公安干警,被停职反省。 参与行动的公安干警和武警战士,无一伤亡。 当大批流氓被带走,两具尸体也被抬出来的时候,宾馆附近已经聚集了一两百闻讯赶来看热闹的市民。 眼见得公安干警和武警战士全副武装,荷枪实弹,威风凛凛,而一干平日里耀武扬威,欺压街坊邻居的流氓地痞,一个个反铐双手,垂头丧气,围观群众顿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之声和鼓掌之声。 据说那天晚上,新阳宾馆附近的几条街道,一直都有群众在燃放鞭炮。 噼里啪啦的辟邪鞭炮,放了两三个小时,连绵不绝。 以往,新安市也经常搞严打活动,群众由最先的兴奋不已到后来的逐渐失望,再到最后的完全绝望,早已变得麻木不仁。 但这一回,他们又激动了。 血淋淋的尸体,深深的刺激了他们。 当场处决! 这是以前的严打,从未发生过的情形。 由此可见,公安局这一次是动真格的了。 新来的公安局长没打算放过这些流氓地痞。 谁敢再跳,一枪毙了! 这正义的枪声,明白无误地昭示着新局长的决心! 一连两夜,公安局灯火通明,干警们连轴转,抓紧对捕获的流氓恶势力集团嫌疑犯进行审讯。 ※※※ 新阳宾馆某个豪华包厢内,气氛凝重。 偌大的包厢,平日里夜夜笙歌,喧嚣热闹,现在,却仅仅只有两个人。 彭立辉坐在豪华的长沙发里,闷闷地抽烟。 天龙保安公司的总经理沈文龙在包厢内的红地毯上来回踱步,双眉紧蹙,眼里凶光毕露。 “辉哥,这样子搞不行啊……” 良久,沈文龙闷闷地说道。 彭立辉瞥了他一眼,没吭声。 沈文龙踱到他面前,止住了脚步,说道:“贾铭世这是在搞分割歼灭。先把那些小团伙都打掉,等他完成了局里的整顿,彻底掌握大权,就会对我们下手了!” 彭立辉说道:“文龙,我看不见得。” “怎么不见得?” “我觉得贾铭世这一回,是真的打算和我们合作。” “为什么?你怎么会这样判断的?就因为贾铭世让你参加了昨天的行动?” 沈文龙问道,嘴角闪过一抹不屑之意。 彭立辉说道:“对啊。贾铭世是想和我们合作,但他这个人又很骄傲,不会公开讲出来的。再说了,这是政治,你也不懂。他们这些搞政治的,都是这样的,有什么话都不明着说,就是暗示你。 你想啊,贾铭世真要是想搞我和我家老头子的话,他老早就把我调到省厅去参加培训了。这回搞这么大的行动,也让我参加。这些都是信号,我们要是不理解他这个信号,那就糟糕了。” 沈文龙听彭立辉说他“不懂政治”,心里头很生气,但很快就被下面的话吸引住了。 他承认,市里面那些真正大人物的心思自己是无法理解的,毕竟和他们没有很深的交往。 也许,搞政治的大人物,就是像彭立辉说的那样,表达意思拐弯抹角的,绝不挑明了说。 似乎一挑明了,就没意思了,显得太没有水平。 沈文龙迟疑着问道:“贾铭世为什么要和你们合作?” “嘿嘿,文龙,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咱们还真不是人家要合作的对象。人家要合作的是我家老头子,还有辛书记,陆书记这些人。 贾铭世是什么人?市委常委!贾副主席的孙子!一般像他这种身份的人,都是要搞政治的。这个公安局长,他干不长。这个社会治安整顿,不见得要把所有兄弟都抓起来吧?抓几十个,杀掉几个,社会上安定了,咱们以后也约束一下弟兄们,不要再砍砍杀杀的了,安心做正当生意,不就行了吗? 所以说,贾铭世不会下死手的。他要送个大人情给我家老头子,还有市委辛书记他们,今后他在新安就站稳脚跟了。他跟咱们又没血仇,以前都不认识,干嘛一定要把咱们搞死?对他有什么好处?你要是不信的话,你就看着王强那个案子吧,肯定又会没事的,最多关两个月,就会放了。” 沈文龙不说话了,闷头想了一阵,迟疑着说道:“辉哥,你这是听谁说的?” 彭立辉也不瞒着,直接说道:“我家老头子说的。他要我这段时间按时上下班,配合贾铭世的工作。” 沈文龙又点起一支烟,慢慢在包厢里踱步,稍顷,扭头对彭立辉说道:“辉哥,我表妹的主意,你就别打了,我想让她干点正经事。” ※※※ 市委大院。 一大早贾书记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进了二楼办公室。 贾书记自然并不清楚,此时此刻,市委办公大楼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好奇地注视着他。 “华珍,看呆了吧?” 市委办公大楼二楼东端的一间办公室内,一位三十几岁的花信少妇,嬉笑着对市政法委办公室副主任范华珍说道。 范华珍娇俏秀美的小脸红彤彤的,带着明显的崇拜之情,丝毫也不在意少妇的调侃,慢慢坐了下来,双手撑在桌面上,捧住了自己白皙的脸颊,嘴角含笑,双眼迷离,很明显陷入到了一种“自我催眠”的迷幻境界之中。 见了范华珍这个样子,少妇也似乎受了感染,叹了口气,说道:“也难怪你对他那么着迷,茶不思饭不想的,贾书记这样的男人,确实是所有女人梦想中的白马王子啊……” “嘻嘻,乔姐,你也动心了吧?要我说,你啊,赶紧跟你家侯哥离了,一心一意去追贾书记好了。说不定贾书记就喜欢你这种丰满成熟的类型……” “去去去,小丫头就知道胡说八道。你侯哥虽然没有贾书记那么帅,那么英俊潇洒,可是我已经很满意了,这女人啊,还是有个贴心贴肺的男人宠着,日子才会过得开心……华珍,要我说,你的条件也挺不错的,要不,你去试试?” 乔姐笑嘻嘻地说道。 这是政法委办公室。范华珍是办公室副主任,乔姐是办公室的干部,平日里办公室就她两人。 范华珍嘴巴甜,天性活泼,乔姐性格憨厚,两人很合得来,情同姐妹,什么话都说的。 范华珍叹了口气,说道:“哎呀,乔姐,你就别打击我了,人家有女朋友的……哎,乔姐,我听说贾书记的女朋友特别漂亮,气质特别好,是不是真的?” 乔姐便瞪起眼睛,说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他老婆。” “我也没见过,就是听人家说的。可能是真的吧?你想啊,贾书记那么帅,要权有权,要势有势,还是首长的儿子,女朋友能差得了?” 乔姐笑道:“那是肯定的了,听说他女朋友的父亲是将军,而且还是江口的大老板,亿万富豪。华珍,做大房呢,你就别想了,他们这样的大领导,要注意个影响的。不过,他们还没有结婚,你还有机会,嘻嘻……” 乔姐说着,咯咯地笑个不停。 范华珍羞得小脸通红,轻轻跺了跺脚,嗔道:“乔姐,你再说,我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嘻嘻,华珍,那你昨天买了那条金利来的领带,打算送给谁啊?你有男朋友了?” 乔姐嘴里说“不说了”,实际上却“穷追猛打”,丝毫也没有想要放过对方的意思。 范华珍猝不及防,刚刚消褪一点红潮,猛地又涌了上来,一下子将白皙的小脸全都染成了艳丽的桃红色。 她扭过头去,不敢望向乔姐。 乔姐却不笑了,认真起来,说道:“华珍,不是吧?你……你真的想啊?这不行的,会犯错误的。” 范华珍不说话,俏脸更红了,轻咬红唇,眼神迷离。 乔姐便着了急,脑袋朝范华珍凑过去,低声说道:“华珍,别犯傻啊!” 范华珍上的红潮逐渐消褪,回过头,笑着说道:“乔姐,你还真是的,别逗了。我啊,就是崇拜他。咱们新安,需要这样一位政法书记。我待会就把领带给他送过去,告诉他,新安的干部群众,都支持他。” 说这话的时候,范华珍已经变得一本正经,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乔姐满腹狐疑,说道:“真的是这样?这样倒是可以,咱们是该表示一下心意。单枪匹马在新安搞严打,是挺不容易的。不过,华珍,你可别骗乔姐啊。有些事情,平时开开玩笑没关系,真的要是做出来,麻烦就大了,一定要注意啊……” 范华珍就笑起来,说道:“乔姐,看你认真的样子,有那么严重吗?这种事,那是要两厢情愿的,就算我愿意,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是吧?算了算了,都跟你说了,就是开玩笑的。你千万别跟人家去乱讲啊。” “你放心好了,我肯定不乱讲……” 乔姐连连点头,不过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得出来,她不是很相信范华珍说的话。 可是少女怀春这样的事情,却是任何外力都阻扰不了的,就算范华珍的一缕情思,真的紧紧缠在了贾铭世的身上,乔姐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唤不醒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办公室恋情 贾铭世在办公室看报纸。 看完报纸后,他拿起林志国整理好的一些资料开始阅看。 这是新安市下属三区五县政法机关的资料,包括区县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等人的个人资料以及各区县的治安局势。 贾铭世上任未久,目前主要精力都放在市区,新安市辖的五个县,暂时还没有精力去管。 市区那么乱,流氓作乱,恶霸横行,下面五个县,治安不可能很好,市区的乱象,一样会蔓延下去。 正看着资料,房门被轻轻敲响。 “请进。”贾铭世头也不抬,朗声说道。 房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来,顿时香风涌动。 贾铭世略带一点诧异地抬起头来,却见进来的不是林志国,而是范华珍。 她穿了一件洁白的长袖丝绸衬衣,一条黑色的紧身一步裙,将她苗条窈窕的身材紧紧包裹起来。 柔顺乌亮的黑发,略略束缚了一下,披洒在浑圆的肩头,显得气质很好,非常的养眼诱人。 “贾……贾书记……” 范华珍手里拿着一个盒子,望着贾铭世,咬了咬嘴唇,带着点结巴说道。 也许是因为紧张的缘故,她那饱满的胸脯急促地起伏着。 贾铭世不由笑了,身子微微往后一靠,说道:“怎么啦,小范?” “没……没什么……我,我买了条领带,送给你的……” 范华珍结巴得更厉害了。 她犹豫着走上前去,将手里的盒子放在贾铭世面前。 贾铭世双眉轻轻扬起。 “我,我支持你……我们新安的每个干部群众,都,都支持你……” 范华珍本来准备了一套完整的“说辞”,事到临头却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全,舌头不断地打结。 说完这两个“支持”,她便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转身就跑,连最基本的礼貌都忘记了。 望着她跌跌撞撞的样子和风摆杨柳似的小蛮腰,贾铭世略略有点愕然。 贾书记也知道自己少年早发,位高权重,兼且高头英俊,风流多金,乃是最典型的“高富帅”,最高品级的“少女杀手”,秒杀一切木耳! 但这个“办公室恋情”还真不在他的意料之中。 眼下严打行动刚刚拉开帷幕,贾书记哪有半点心思放在这种事情上头? 只是自己高富帅的素质难以改变,人家范华珍要将一缕情思黏在他的身上,贾铭世也莫可奈何。 他只能深自警惕,不能做出任何让范华珍误会的事情来。 贾书记的愣怔未曾维持多久,骤然电话响了。 “你好,我是贾铭世!” “嗯,小贾书记,你好,是我,王时恒!” 电话里传来王时恒极其威严的声音。 “小贾书记”是王时恒一个人专用的称号,具体起于何时,“已不成考”。 迄今为止,除王时恒,再没有第二个人敢于如此称号贾铭世。 包括市委书记辛正云和市长陆文宏,都是规规矩矩叫他贾书记。 贾铭世平静地说道:“你好,王副书记,有何指教!” 这声“王副书记”一入耳,电话那边的王时恒脸上便腾起一股黑气。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纨侉子弟,还真有腹气! 按常理说一般的人会主动将那个副字省掉。 谁不希望早点扶正当老大。 “小贾书记,你现在有时间的话,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吧,我有些事要和你谈一谈。” 王时恒强压怒火说道,不过语气硬邦邦的,就好像是下达命令,那种愤怒之意,究竟难以尽掩。 在这样实际的工作上面,贾铭世倒没有想要和王时恒怄气,淡然说道:“好的,我这就过去,请王副书记稍候!” ※※※ 贾铭世不徐不疾地来到了王时恒的办公室前。 “贾书记,你好!” 见贾铭世走过来,外间办公室王时恒的秘书连忙站起身来,客客气气地打了招呼。 贾铭世微笑答礼。 秘书请示了王时恒之后,恭请贾书记入内。 王时恒危坐在巨大的红木办公桌之后,气度伊然,脸色严肃。 贾铭世缓步走过去,一直来到办公桌之前,才微笑着说道:“王副书记,你好!” 又是王副书记! 正在泡茶的秘书身子微微一颤悠。 自从跟着王时恒之后,秘书还从未在办公室见过有人当面挑战王时恒的“权威”。 王时恒双眉微微一蹩,缓缓站起身来说道:“贾书记,你好!”然后向贾铭世伸出了手。 “王书记好!” 贾铭世微笑着握住了王时恒的手。 王时恒嘴角一扯,心里头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这个后生子,还真不是省油的灯,犟得很。 自己倚老卖老,在他面前耍个小手段,他都不做半点让步。 究竟是年轻气盛啊! “贾书记,请坐吧!” 王时恒从办公桌后转出来,请贾铭世在待客沙发上落座。 “谢谢辛书记!” 贾铭世在一侧的沙发上坐了,坐姿比较规矩,但看得出来,他对王时恒并没有敬畏之意,有的只是一种对年长者应有的礼貌和尊重。 贾书记的强势,果然不是装出来的。 秘书连忙给贾铭世奉上茶水,又将王时恒的茶杯端了过来,略略停顿了一下,见王时恒没有另外叮咛,便即轻轻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贾书记,听说前天,市局搞了个大动作,抓捕了四五十个流氓混子,还就地击毙了两个拒捕的暴徒?” 王时恒坐下之后,拿起茶几上的香烟,递给贾铭世,随口问道。 今天王时恒请贾铭世过来,不是要向他“兴师问罪”,主要是想要探探贾铭世的口风。 根据下面人的汇报,贾铭世这一个多月来,行事颇有章法。 他除在公安局内部搞的那个培训和交流,算是十分强势,却并没有对市局的重要人员“下手”。 连彭正东的儿子彭立辉都官居原职,既未送去省厅培训,亦未曾交流去外地。 这种情况令王时恒颇为纳闷。 贾铭世在玩什么招数,他有点看不明白了。 你说他韬规守矩,他却是连出重拳,对流氓混子又杀又抓; 你说他飞扬跋扈,他却又不胡乱整人,也不揪局里重要干部的小辫子。 王时恒初步判断,贾铭世应该是在容忍待机。 在现阶段,快速稳定新安的治安局势,争取向省委主要领导交出第一份“满意答卷”,这才是最重要的。 内部清理整顿,掌握权力,相对而言,就要往后排了。 只要贾铭世成功向省委领导证明,他有整顿好新安治安秩序的能力,他就能在新安站稳脚跟,然后再慢慢在市公安局进行清洗。 这个策略是正确的。 王时恒一个人静静思考的时候,觉得如果是换了自己在贾铭世的那个位置上,也会这么干。 想明白贾铭世的策略之后又一个新问题摆在了王时恒面前——贾铭世成功站稳脚跟之后下一步会怎么走? 这才是王时恒最关注的。 王时恒并没有打算让贾铭世在新安走麦城。 这是邵彦凡明白叮咛过的,新安的干部必须支持贾铭世搞好本职工作,对省委有个交代,对贾铭世背后那股巨大的势力,也有个交代。 贸贸然去招惹京师的老贾家可不是个好主意。 怎样才能做到既支持了贾铭世,又稳住新安的政局,很考验王时恒的政治智慧和斗争手段。 王时恒觉得,趁着贾铭世立足未稳的时候,及时与贾铭世这成某种“合作协议”,很是重要。 估计贾铭世应该也有这个方面的诉求。 故此,王时恒认为他和贾铭世之间具备了“谈判”的基础。 贾铭世掏出打火机,给王时恒点烟,也很随意地回答道:“是的,王书记。” “同志们没有受伤吧?”王时恒抽了口烟,很关心地问道。 “谢谢王书记关心,行动很顺利,没有受伤的。有两个流氓头子,企图武装拒捕,被就地击毙。在抓捕现场,一共缴获仿造的五四式手枪两把,自制火枪十四把,匕首、三菱刮刀等凶器三十把。 王书记,惊心动魄啊!行动之前,我也没想到能缴获这么多凶器!可见咱们新安这些流氓恶势力,已经嚣张到了何种水平!再不严厉冲击,任其成长下去,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贾铭世语气沉重地说道。 王时恒马上说道:“贾书记,打得好!我完全赞同公安机关对流氓恶势力的严厉打击!我们以前打得不够,现在这样的行动,很好,很有需要!我完全支持!” 看得出来,这却是王时恒的真心话。 新安乱象横生,他也不想见到。 贾铭世欠了欠身子说道:“谢谢王书记的支持。有王书记和市委的支持,政法机关的同志们,就更有信心了。” 这话就说得很守规矩了。 既然王时恒明白亮相支持,贾铭世自也要依照官场规矩,客气两句。 “不过,铭世同志,我认为就地击毙这种事,今后还是要特别谨慎。武警军队是正规的战斗军队,在城市区域内开枪击毙嫌疑犯,要慎重再慎重,不能成为惯例。” 王时恒正色说道,对贾铭世的称号,又在不知不觉间起了转变。 看来王时恒深通谈话的技巧,很晓得循序渐进的事理。 这一点,贾铭世亦是认同的。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会轻易动用武警,更不会同意当众开枪击毙嫌疑犯。 像贾铭世这样的世家子,可以在政坛上大展拳脚,有所作为,然而牵扯到军队的“大有作为”,还是越少越好。 虽然他现在年轻,职务也不高,不至于引起高层大佬的过分关注。 但这样的事情,一旦进入了人家的记忆之中,就很难再抹去了。 一些势力,最好是不要摆到明面上来,大家心里有数就好。 君权神圣,军权也同样神圣! 王时恒这个话,算是一种忠告。 贾铭世再次欠了欠身子,恳切地说道:“是的,王书记,我完全认同你的指示。现在是很是时期,必须要严打击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等所有的流氓团伙覆灭之后,我们要建立健全的社会治安安全机制,让我们新安真正的做到长治久安。” 王时恒颔首,心情略略好了一些。 看得出来,眼前这个世家子不是传说中的那种横行无忌,完全不守规矩的家伙。 这就很好,他也不愿和一个纯粹的“纨侉”谈判。 那个将会十分艰难。 眼下,对他来说,贾铭世越懂事,越精通官场规则越好。 大家才能有“共同语言”嘛。 第一百一十六章 范华珍的谋略 雨落前几天回江口去了。 公司的业务,本来她都一直是在电话遥控指挥的。 不过这一回,总部那边打了电话过来,说是几个大股东都到了,想请颜总裁回去一趟,有些事需要好好商量一下。 此番回去,雨落说了,和日本有关。 未婚妻一走,牛角山十五号别墅对贾铭世同志的吸引力立即大大的下降了,贾书记呆在办公室的时间越来越多,往往会很晚才回家去。 贾书记也确实是比较忙。 比如现在,已经八点多钟了,贾铭世还坐在办公室内看信件。 全都是“告状信”。 不光有市区群众写来的,还有下面几个县的群众写来的,反映社会治安不佳的信件。 少部分是还是以前的“老信”,绝大部分是近几天寄到市公安局和市政法委的,都注明“贾书记收”或者“贾局长收”。 有关贾书记的赫赫威名,已经像风一样传遍了新安市的三区五县。 很多群众都听说了,市里面来了一位“青天大老爷”,据说是首都来的“太子”,中央首长的儿子。 贾书记亲口说了,要将新安的流氓混混都抓干净。 很多时候,群众都是比较盲目的,也比较容易轻信。 听说市里来了这样一位厉害干部,心里头便有了想法,纷纷向贾书记写来告状信,诉说自己的委屈和不幸,请求贾书记主持公道。 无论是公安局收到的信件还是政法委收到的信件,都在政法委办公室这边汇总,由范华珍整理之后,交给贾铭世。 这原本是贾铭世秘书林志国的事情,但由政法委办公室副主任来做,也很正常。 范华珍为此专程请示过贾书记,要怎样处置这些信件。 因为彭正东在任的时候,这样的信件,几乎从来都不看的,直接就处理掉了。 彭书记才懒得去理会这些只知道告状的“刁民”。 贾铭世却吩咐,所有的信件,都交给他。 然后,贾书记就坐在办公室,开始阅看这些告状信。而且一看就废寝忘食,下班时分,就在机关食堂对付了一顿,吃完饭,再次回到办公室,继续看信。 贾铭世一边看一边拿起笔,在小本子上记录些有用的信息,或者直接在某些信件上打上着重符号。 市区的治安情势不乐观,下面五个县的治安情势,同样很不乐观。 群众亟盼贾书记给他们解决“安全问题”。 除了这些信件,贾铭世的案头,还堆积着许多的资料,都是下面各区县政法机关主要负责干部的个人档案。 贾铭世阅看着群众反映问题的信件,时不时会从档案之中抽出一份干部的资料来,对照一下。 也许信件之中,就反映了某个负责干部的问题。 整个市委大院,早已经变得静悄悄的,唯独二楼东端,政法委的办公区域,还在亮着灯。 秘书林志国已经被打发回去休息了。 贾书记那身子骨,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了的。 “贾书记……” 门外,响起范华珍娇俏的声音,伴随着轻轻的,极有节奏的敲门。 “请进。” 贾铭世抬起头,只见范华珍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穿一件红色的紧身V领毛衣,洁白的衬衣,黑色羊绒短裙,黑色的紧身弹力裤,黑色高跟小皮鞋,身材极棒。 “小范,还没回去休息?” 贾铭世略略有些诧异问道,声音比较平淡,称呼亦很是正规。 “嗯,贾书记,我……我有一些想法,想要向你做个汇报,不会打扰你吧?” 范华珍来到贾铭世办公桌前两三步处,双手背在背后,轻轻咬着嘴唇,有点忸怩地说道,洁白的俏脸上,自然而然飞起两朵红云,宛如羊脂玉上染了一抹艳红,很是诱人。 贾铭世微微一笑,问道:“有关哪个方面的想法?” “嗯,是,是有关治安整顿方面的……” 在贾铭世面前,范华珍还是忍不住有点紧张。 “好,坐吧。” 贾铭世朝办公桌前面的椅子点头示意。尽管贾铭世觉得范华珍不可能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好主意,但政法委的干部,要向他这个书记谈谈自己的想法,出谋献策,总是必须加以肯定的。 “哎……” 范华珍款款来到椅子前,轻轻一撩羊绒裙,准备落座,眼神一瞥,落在贾铭世面前的杯子上,便即伸出洁白的小手,拿起了贾铭世的杯子,给他换了新茶,自己也倒了一杯白开水。 贾铭世微笑道:“这可辛苦你了。” 范华珍轻启贝齿,嫣然一笑,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我妈说,女人伺候男人,是天经地义的……” 饶是贾书记“久经战阵”,听了这话也有点犯愣怔。 范华珍可不是乡下女子,正经的大学毕业生,市政法委在职干部,怎么会有这种“古老”的思想。 而且,在他贾铭世面前说出了口。 范华珍却并不觉得自己这话有哪里说错了,很认真地说道:“是真的,贾书记。我妈从小就是这么教我的,男人只要上正道,女人就该好好伺候这样的男人。” 贾书记只好微微一笑,说道:“小范,你是新时代女性,应该知道男女平等啊。没有谁伺候谁的说法。” “嗯,其实我觉得吧,要是有个值得自己伺候的男人,是挺幸福的。我妈伺候了我爸一辈子,就很开心……这个算是她的经验之谈吧。” 在贾铭世面前坐了下来,范华珍也渐渐镇定了几分,说话比较利索了,依旧在坚持着自己的“理论”。 小时候妈妈说的,深入脑海,可不那么容易被人改变观点。 贾铭世笑了笑,说道:“嗯,你有些什么想法,谈谈吧。”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贾铭世可不觉得继续谈这样的私人话题是个好主意,不知不觉间,端起了领导的架子。 范华珍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来意,连忙端正了坐姿,说道:“是,贾书记。这段时间市面上的治安秩序,是比以前好得多了。群众都在夸奖你呢,说咱们新安,终于来了一位厉害的公安局长……” 贾铭世笑而不语。 类似的传言,他已经听到过不少,一部分是林志国转述的。 贾铭世倒不是那么浅薄,一听群众表扬他,便得意洋洋的。 不过能够获得群众的好评,逐渐重塑政法机关的良好形象与信誉,却正是贾铭世希望看到的,也正在为之努力。 “贾书记,请恕我直言,严打各类流氓犯罪团伙,是治标不治本。” 接下来,范华珍便十分认真地说道,小脸上露出了严肃的神情。 贾铭世不由来了兴趣,问道:“那你说说看,要怎样才是治本?” 范华珍说道:“贾书记,我相信,你绝对能把新安的治安搞好,那些流氓团伙,肯定也蹦跶不了多久。但是,以后你离开新安了呢?怎么办?如果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那么五年之后,十年之后,还会有新的流氓团伙出现,难道再请你回来?” 贾铭世完全坐正了身子,脸上露出了非常严肃的表情,认真地说道:“你继续说。” “我觉得,如果真这样的话,就会变成一个恶性循环。因为,不管是新安或者是其他的地方,要想真正的长治新安,不能仅仅只依赖一个正直的领导干部,这个不保险。人走政息,是很多地方的通病。 我认为,要跳出这个恶性循环,从根本上搞好新安的治安秩序,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要发动群众。让所有的群众都参与到严打斗争之中来。我们加强宣传,加强引导,让群众守法,懂法,敢于拿起法律武器作斗争。只有形成了这种全面参与的局面,普法观念深入人心,新安的治安,才能真正好转起来。简单来说,就是一句话:培养有斗志的群众全民共治。” “好,好啊,小范,说得好!” 贾铭世抑制不住兴奋之意,轻轻一拍桌子,赞赏地说道。 范华珍的俏脸,又变得嫣红一片了,甚是娇羞。 ※※※ 前来新安上任,贾铭世有着十分清醒的思路,也有一整套的计划方案。 上任两个月,基本上都是按照他的计划在进展着,没有出现太大的意外。 依照贾铭世的计划,第一步就是强力掌控政法委和市公安局,第二步则是扫清新安的一切黑恶势力,彻底扭转新安混乱的治安秩序。第三步才谈得上其他的经营。 贾铭世没打算一来就和新安本地的主要领导干部,尤其是跟辛正云交恶。那样做不明智。 辛正云在新安的威望以及那张庞大复杂的关系网,不是说着好玩的,有着非常现实的意义。 初来乍到,立足未稳,饶是贾书记再骁勇善战,也不得不谨慎行事。 真要是彻底激怒了辛正云,对他的工作,没有丝毫的好处。 然而官场上有句顺口溜,叫做:计划赶不上变化,变化赶不上领导一句话这个顺口溜,还真是很实在。 一起突如其来发生的治安案件,或者说一起大规模的群众事件,忽然就将贾铭世和辛正云都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由过去的袖里乾坤变成了赤膊相对。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他们真准备打仗? 这一日,贾铭世正在市公安局召开党委扩大会议,接到辛正云的电话: “贾书记,快!马上出动全部警力。新阳化肥厂发生了大规模的武装械斗,化肥厂的职工,和外来人员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已经伤了好几十个人,有数百人参加,都有武器……快,公安和武警,马上出动!” 辛正云在电话里急促地说道,不住喘息。 “是!马上出动!” 贾铭世的脸色也变得很凝重,立即答道,随即挂断了电话。 “同志们,市委辛书记电话通知,新阳化肥厂,发生了大规模的武装械斗,有数百人参加,都有武器,已经伤了好几十个人,现在市委命令我们,马上出动全部警力。” 贾铭世沉声说道。 “啊?” 与会的党委委员们,俱皆大吃一惊,惊呼出声。 “薛皓辰同志,马上召集治安支队和刑警支队的所有人员,陈平强同志,你召集办公室的干警,让大家立即在下面操场集合。” 贾铭世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 “是!” 薛皓辰和陈平强一齐起身,随即拿起电话发布命令。 贾铭世抓起电话,给洛红瑜打了过去,命令武警支队机动大队全体集合,全副武装,待命出击。 随着命令,正在街上巡逻的巡警大队和武警机动大队战士,俱皆撤了回来,迅疾集结,四十分钟之后,两支部队分别从市公安局和武警支队开出,警笛呜呜鸣响,直驶新阳化肥厂。 贾铭世坐在公安一号车上,一马当先身后,是数十台警车组成的钢铁长龙。 新阳化肥厂并不在市区,而是在郊区,原新阳的郊区,已经处于市区的最边缘地带。 薛皓辰和贾铭世坐在同一台车上,简单向贾铭世介绍了新阳化肥厂的情况。 新阳化肥厂是很老的国营企业,建于七十年代,最兴盛的时候,厂里的职工和家属加起来,有将近两千人。 进入改革开放时代之后,因为经营不善,化肥厂连年亏损,已经进行了好几次整改,大批的职工下岗,另谋出路。 目前新阳化肥厂大约还剩下四百来名职工和大约同等数量的家属。 “多数是老弱妇孺,年轻一点,大多去南方打工了,养不活啊……” 薛皓辰叹息着说道,脸色很是凝重。 根据薛皓辰的介绍,市里面前两年给新阳化肥厂注入了大笔的资金,力图挽救化肥厂。 毕竟新阳化肥厂在新安市,要算是规模比较大,也比较有影响的国营企业,曾经是新安地区化工战线的一面红旗,获得过许许多多的荣誉,也为地方的经济建设,贡献了力量。 眼见化肥厂即将倒闭,市里面也有些不甘心。 再说新阳化肥厂要是彻底垮了,近千名职工的出路,亦是一个大问题,一步不慎,就有可能酿成大规模的群众事件,这是地方党委政府的大忌。 不过,新阳化肥厂的规模越大,“拯救”的难度也越大,单单注入资金,是远远不够的。 经营理念,管理思路不改变,注入再多的资金,也会被这个无底洞吞噬得干干净净。 类似这样的情形,贾铭世见得太多了,在他的脑海之中,曾经有十来年,国有企业改制,职工下岗,是一个全民性的话题。 大量国营企业倒闭或出售,大批职工下岗,造成了巨大的社会问题。 而新安市,可能才刚刚面对这个巨大的难题。 许多领导,包括企业的负责人,都缺乏相关的经验。今后这样的矛盾,只会越来越突出。 一年前,新阳化肥厂承包给了私人经营,半年前,正式宣布倒闭,工厂变卖。 所有干部职工,全部下岗,重新进行优化整合。 而在这个承包和变卖的过程之中,因为没有安排好工厂原有干部职工的出路,矛盾激发出来,已经发生了好几次冲突,每次冲突,都有人受伤。 不住地有化肥厂的干部职工上访,不但闹到了市里,也闹到了省里,甚至还有个别干部职工,去了首都上访。 上访又是一个在贾铭世脑海里记忆极其深刻的名词。 “新阳化肥厂,现在已经成了市领导最头痛的一个问题。据说市委开了好几次常委会,专门研究化肥厂的问题,都找不到好的解决办法。每次一发生冲突,就头痛医头脚痛医脚……” 薛皓辰边说边摇头,神情很是无奈。 因为每次矛盾激化,发生冲突,都要出动公安干警甚至是武警部队去控制现场,薛皓辰参与过两三回,每次都是憋屈得厉害,苦口婆心地给冲突双方做工作,口干舌燥,累得要死,到最后也只是表面平息了事态,谁也不知道下一回又会在什么时候再闹起来。 贾铭世双眉紧蹙,问道:“怎么每次冲突,都那么激烈?” 薛皓辰摇摇头,说道:“还不是因为赖胖子。” “赖胖子是什么人?” “化肥厂现在的老板,以前是化肥厂的一个职工,前些年停薪留职下海了,七混八混的,也不知道搞了些什么鬼名堂,过两年回来,就变成大老板了。承包了化肥厂,半年前,市里同意变卖化肥厂,赖胖子就把厂子买下来了。” 贾铭世问道:“他买下工厂,就该好好经营,闹什么闹呢?” “嘿嘿,书记,这个赖胖子本来就不是个什么好鸟。在厂里的时候,就是个混混,从来都不正经上班,被厂里处分过好几回了,差点被开除。他对厂里的干部职工,才没有什么好感。现在发财了,承包了化肥厂,扬言要将厂里原先的干部职工都赶出去,一个不留。答应给下岗干部职工的安家费,补偿费什么的,也一直扣住不发,职工找他要钱,他就组织打手打人。他有个堂弟,书记肯定知道……” “赖天佑?” 不待薛皓辰说出赖文超堂弟的名字,贾铭世便脱口而出。 薛皓辰便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当书记的,这脑袋瓜子转的就是快。 “难怪他那么嚣张。” 贾铭世“哼”了一声,很不悦地说道。 所谓赖天佑,就是新安市最大流氓团伙之一的“大哥”,在新安的黑道上,名声之响亮,仅次于沈文龙。 长期盘踞新阳区,手下有五六十号流氓打手装备精良”,这几年不知道残害了多少无辜群众,也是个负案累累,恶贯满盈的大流氓。 赖胖子有这样一个大流氓头子撑腰,自然气焰嚣张。 厂里干部职工,谁敢和他作对,他就让赖天佑带着一伙流氓混混,乱刀砍人。该给的安家费,补偿费,一分不给。 “是啊,书记,说白了,赖胖子就是想白白霸占化肥厂,除了支付给市里的那笔钱,其他的,一分都不想再掏。我听说,就算是支付给市里的那笔钱,都是打着白条的。当然,只是听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那么了解。”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道路两边的房屋逐渐稀疏起来,远远的,贾铭世看到了一座工厂,高大的烟囱高耸入云。 在那工厂之前,黑压压地聚集了一大批人群。 公安一号车的警笛呜呜作响,直驶而前。 黑压压聚集在工厂前面的那群人,看衣着就知道是附近的村民。 新阳化肥厂实际上已经是在农村的范畴,不过因为化肥厂的规模尚可,在附近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集镇,集镇之外,就是一望无际的大片农田。 听到警车鸣笛,看热闹的人群纷纷回过头来,顿时一个个神色大变。 警车并不可怕,但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警车队伍,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看得出来,有些村民其实是想要阻拦警车靠近工厂的,然而见了这个架势,却谁也不敢当真上前阻拦,纷纷让开了道路。 公安一号车在离化肥厂不远处停了下来,薛皓辰飞速下车,发布了一连串的命令。 数十台警车军车,在道路一侧停下,两百多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和四百名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跳下车来,在路边整队。 贾铭世下了车,向化肥厂望去,顿时双眉紧蹙。 看整个厂区的建筑,确实是七十年代的风格,但在贾铭世眼前展现的,则是一栋颇有现代化气息的办公大楼,和一道很威风的大门。 不过眼下,化肥厂的铁门紧闭,铁门之前,横七竖八地堆了一些水泥沙袋木头架子之类的东西,组成了一道临时性的“工事”。 二三十条汉子,手持扁担,锄头,梭镖,菜刀等等五花八门的兵器,神情严肃地守在“工事”,警惕万分地注视着大批赶过来的警察。 大门之内,更是热闹。 上百名服装各异的汉子,手里持着同样的“兵器”,包围了办公大楼,其中隐约还有女子的身影。 一些汉子,正捡起地上的砖头石块之类,投向办公大楼的二楼三楼,碎玻璃撒了一地。 隐约还听人在叫喊,说是去搞“抬枪”来。 所谓抬枪,贾铭世也是知道的,乃是新安方言,其实就是“土炮”。 解放前,一些地主民团武装,有这样的兵器,估计现在应该是很难见到了,但也不排除在农村还藏有那么一两门老古董。 他们还真准备打仗啊?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事件 办公大楼里,又是一些什么人在“据守”,应该不是普通的办公人员。 不然,何须土炮这样的“重武器”? 这百十条持棍舞刀的汉子,早就冲杀进去了吧? 难道是赖天佑那个流氓团伙的成员? 倒是很有这种可能现如今“占领”工厂的这群人,有些穿着工作服,应该是原先化肥厂的职工,更多的则是穿着乡下村民的衣服,也许是附近农村的村民。 “书记,现在怎么办?” 薛皓辰已经整顿好了队伍,来到贾铭世身边,低声请示道。 那些围观看热闹的村民,早已经远远避开,在数十米外的地方重新聚集,好奇地向这边张望着,伸出手指指点点,脸上露出又是紧张又是害怕又是兴奋的神情。 贾铭世没有急着下令,望着化肥厂,问道:“老薛,以你的经验来看,这是怎么一种情况?” 薛皓辰以前参与过好几回冲突处理,很有经验。 贾铭世在没有摸清楚情况之前,没打算贸然行动。 须知他现在带过来的,是六七百名全副武装的战斗人员,任何一个命令的下达,都必须特别慎重。 万一出现擦枪走火的情况,麻烦就大了。 薛皓辰瞄了一眼对面的工厂,不由嘶嘶地抽了一口冷气,说道:“看来整个龙华村的壮丁都出动了……” 贾铭世便望了他一眼,静待下文。 “书记,化肥厂附近的这个村子,就叫龙华村。” “龙华村的村民,怎么又跟化肥厂扯上关系了?” 贾铭世略略有些奇怪,不是说是化肥厂原有的干部职工与资方发生了矛盾冲突么? 薛皓辰说道:“是这样的,因为化肥厂是建在龙华村的地盘上,以前曾经就近招收过一匹工人,其中就有龙华村的村民,八几年厂子效益好的时候,扩建了一次,又征用了龙华村的土地,作为征用土地的条件,又招收了许多村民进入化肥厂上班。 现在整个龙华村,有一半以上的家庭,和化肥厂沾亲带故,化肥厂的很多职工,同时又是龙华村的村民。以往的几次冲突,也是以龙华村的村民为主的。家里住在市区的干部职工,早就不敢和赖胖子对着干了。 谁敢对着干,赖天佑手下那些流氓地痞,就去砍人。现在也只有龙华村的村民敢跟他们搞了。这个村子大,人多,赖天佑他们那批流氓地痞,也有点怵头。前几次冲突,也是以龙华村的村民为主。” “这么说,龙华村的民风,比较强悍了?” 薛皓辰沉吟起来,似乎一时之间,不是那么好回答贾铭世这个话。 贾铭世沉声说道:“老薛,有什么说什么,我需要做正确的判断。” 薛皓辰说道:“依照我个人的看法,龙华村的民风,谈不上强悍。前面几次冲突,也都是赖胖子他们带头搞的名堂。厂里的职工去要钱,他们就叫流氓混混打人,村民们看不过眼,这才过来帮忙,每次都吃了亏,被打伤好些人,还得自己掏医药费。” 贾铭世点点头,手指指向化肥厂,问道:“那你看看,那里面是怎么回事?” 薛皓辰老早就观察过了,马上说道:“估计应该和前面几次冲突差不多,又是赖天佑那批流氓过来了。不过这一回,好像村子里的人有了准备,把那伙流氓堵在办公楼里了。” 这个估计,倒是和贾铭世自己的分析差不多。 当然了,分析是分析,真实情况到底如何,还必须要搞清楚,不能盲目做决定。 “老薛,把工厂包围起来。注意,不要靠得太近,免得擦枪走火。没有命令,绝对不许开枪。” 贾铭世沉吟稍顷,下达了命令。 “是!” 薛皓辰没有二话,转身发令去了。 随着薛皓辰的命令,数百名公安干警和武警战士,四散开来,迅速包围了整个化肥厂。 在离工厂大约三四十米外,构筑了一条完整的“防线”,也能起到隔离带的作用。 留在贾铭世身后的,还有大约将近三百名公安干警和武警战士,公安干警由薛皓辰亲自指挥,武警战士由洛宇辰亲自指挥。 “老薛,你过去询问一下情况,要注意安全。” 贾铭世随即说道。 倒也不是贾书记胆小怕事,不敢打头阵。关键在于,他不熟悉公安业务,处置这样的情况,远远不如薛皓辰这样的专家那么驾轻就熟。 关键时刻,指挥员的头脑要冷静,不能随便逞英雄。 而且,眼下其他市里领导都还没有赶到,他是现场的最高指挥员,也必须要确保安全。 不然会乱套的。一两百名“武装”村民和六七百名武装战斗人员混在一起了,任何一点意外都会导致不可控的后果。 薛皓辰点头应诺,双手垂在腰间,缓步向化肥厂的大门走去。 他们现在的位置,距离化肥厂大门也就是五六十米左右。 “站住!” 一名手持梭镖的年轻村民大叫一声。 所谓梭镖,乃是一种类似于长矛的武器,铁制的枪头,许多农家还有留存。 这名村民手持的梭镖锈迹斑斑的,其实就是一块尖锐的锈铁罢了。 现阶段,这种武器基本上没有任何用途了,也不知道他花了多少功夫才从杂物堆里翻出来的。 “同志,我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长,我叫薛皓辰……” 薛皓辰没有站住,但是放慢了脚步,大声说道。 “站住你不许过来,”手持梭镖的村民依旧大声喊叫,“公安局的,不许过来。我们要见市里的大头头,要见辛……辛正云” 难为这个村民,居然知道辛正云才是新安市最大的官。 他们以前闹过好几回冲突,也去市里上过访,估计对新安市的“政治架构”有所了解。 薛皓辰说道:“要见市里的领导可以,你们先放下武器。” “嘿嘿,你想得倒美我们放下武器,你们就把我们都抓起来了?告诉你,今天我们不把那些流氓都抓起来,绝不会放下武器的。你不许再向前了,不然,我们连你一起打。” 说着,守在“工事”之后的二三十个村民,一齐举起手里的武器,在水泥袋上拍打,砰砰作响,倒也有些声势。 “什么流氓?” 薛皓辰马上问道。 “就是姓赖的那伙流氓,来了三四十个人,一来就乱砍人,我们被他们砍伤了十几个。” 薛皓辰说道:“同志们,你们这样搞是不行的。流氓过来砍人,你们要马上打电话报警……” 话音未落,人群中立时响起一阵哄笑之声。 不但守在“工事”之后的二三十名汉子在笑,远远在一旁看热闹的村民也大声哄笑。 薛皓辰的脸一下子就涨得通红。他当然明白这些村民为什么哄笑。 “报警?报警有个屁用你是公安局的副局长,我问你,我们以前哪次没有报警?哪次报警有用?你们公安局和那些流氓,就是一家的我们才不会再上当这一次,我们自己解决。” “对,自己解决抓到那伙流氓,把他们全都打死。” 另外几个年轻的村民便大声叫喊起来,神情甚是气愤。 “打死他们打死他们!” 门外村民的大声叫喊,立即便引起了“连锁反应”,围观看热闹的村民和工厂内正在“组织进攻”的村民,都大声喊叫起来,一时之间,现场十分混乱。 薛皓辰强压心头的羞愤,诚恳地说道:“乡亲们,现在的公安局,不是以前的公安局了。我们换了局长。贾局长是专门来收拾这些流氓混混的……大家也看到了,这次我们来了好几百人。请大家放心,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我们保证把砍人的流氓全都抓起来。” 现在当务之急,是让村民们放下武器,免得造成更大的冲突,发生更大的人员伤亡事故。 “滚!” 那个拿梭镖的年轻汉子已经很不耐烦,怒吼道。 “你说什么都没有用。叫辛正云过来。” 原本我国的农民,是很好管理的,善良,甚至懦弱。然而一旦被激怒了,却也不是那么温顺。 这次龙华村的村民看来是下定了决心,要把事情闹大。压根就听不进薛皓辰的劝告。 薛皓辰无奈,只得暂时退了回来。 “书记……” 贾铭世说道:“老薛,先找他们的支书村长。” 这几年,新安市政法机关在彭正东的领导下,在群众心目中早已经没有任何信誉可言。 单单靠公安局的名义,想要说服这些村民,殊非易事。 薛皓辰点点头,正要行动,公路上再次烟尘滚滚,一长溜小车开了过来,与此同时,贾铭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你好,我是贾铭世。” “贾书记,我是王时恒。怎么样,公安干警到了现场吗?” “已经到了。” “情况怎么样?” “很严重。发生了大规模的武装对峙,现在还没有缓解。” “好,我和辛书记还有市里其他的同志,都过来了,注意控制现场事态,不能再扩大。” 不一会,乌黑铮亮的十余台小车就到了面前,辛正云等人俱皆下车,大步走了过来。 还有一名尖嘴猴腮的四十来岁中年男子,跟在王时恒身边。 这个人,贾铭世却是不认识。 薛皓辰马上低声说道:“书记,那就是赖胖子。王书记的座上嘉宾。” 薛皓辰这话里,可是颇有含义。 第一百一十九章 “有组织有纪律”的队伍 “贾书记,情况怎么样?” 辛正云走过来,脸色十分阴沉,也不和贾铭世握手,径直问道。 “辛书记,根据初步了解的情况来看,还是化肥厂劳资纠纷引发的矛盾。一伙流氓在化肥厂打人砍人,惹火了龙华村的村民……现在,村民们把那伙流氓包围在化肥厂办公大楼里面,双方正在对峙!” 贾铭世言简意赅地介绍了当前的情况。 “贾书记,那个不是流氓,是我们化肥厂请的保安员……是龙华村的村民不讲道理,跑到厂里砸东西,才起了冲突!” 不待辛正云答话,跟在王时恒身边的赖胖子便急急忙忙地辩解道。 贾铭世冷冷瞪他一眼,这个赖胖子,还真是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 在这样的场合,有你一个无良商人插嘴的份吗? 看来赖胖子是真搞不懂状况,还以为自只是大爷呢! 谁知道赖胖子还真有点“硬气”,见贾铭世神情不善,脸色便沉了下去,马上向辛正云说道:“辛书记,这是一个误会。我刚接到电话,确实是龙华村的村民,到厂里去砸东西,和厂里的保安起了冲突……” 看得出来,赖胖子似乎和辛正云也比较熟。 在这样的情形下,居然还在争着当“主角”。 “你是什么人?”贾铭世冷冷地问道。 赖胖子轻轻“哼”了一声,傲然抬起头,说道:“贾书记,我是投资商。新阳化肥厂,是我买下来的。” 王时恒连忙说道:“贾书记,这位是赖金强赖老板,原籍是我们新安,现在是港商,回家乡投资的。是我们市里面的客人。” 贾铭世脸色一沉,说道:“不管他是什么人,现在我们在处理公务,请他不要打扰!” 赖胖子顿时涨红了脸,一双三角眼狠狠盯着贾铭世,似乎十分愤怒。 要知道,他可是“港商”,新安市政府请回来投资的客人。 市里面的官员,包括辛正云在内,谁不是对他客客气气! 这个年轻轻的后生子,竟然对他如此态度? 辛正云摆了摆手,说道:“赖老板,现在情况不明,你暂时不要说话。我们会处理好的。” “好吧,辛书记,我相信市里面一定会保护我们投资商的利益。老是这么搞,厂子都没法生产了。以后谁还敢来新安投资啊?” 赖胖子许是真将自己当做香港大老板了,说话的语气狂得很。 辛正云双眉微微一楚,似乎对赖胖子的狂妄也很不满意,随即转向贾铭世说道:“贾书记,先把他们的支书村长找来。” 辛正云不愧是官场老手,一到现场,马上就能抓住重点。 薛皓辰立即转身,朝围观的村民们走去。 辛正云则在大伙的簇拥下,向着化肥厂大门口那道“工事”走过去! “站住!” 村民们照例举起了手中的“兵器”对着这一行大干部吼道。 “乡亲们,我是市委王时恒,是过来处理问题的。请你们支书和村长过来见面吧。” 站在辛正云身边的王时恒随即上前一步,大声说道。 “我不管你是谁,我们要见辛正云,辛书记!” 那位手持梭镖的青年村民还是那句话,“死死咬住”辛正云不放。 王时恒一怔,不由望了辛正云一眼。 辛正云脸色略略一沉,并未立即出面。 王时恒马上又转向那些村民说道:“乡亲们,你们有什么事,和我说也是一样的。请你们相信市委市政府,不管有什么问题,我们都会为你们解决的。” “叫辛正云来。辛正云不来,我们谁都不谈!” 村民们立场很是坚定。 越是这样,辛正云越是不能轻易出面。 这样的群众事件,还是必须要借助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才好解决。 守在门口的这二三十个村民,明显不是为首的,辛正云可不想自贬身份,去和他们对话。 不一会,薛皓辰急冲冲地走了过来,低声报告道:“辛书记,龙华村的支书和村长,都在工厂里面。这些村民,就是他们组织起来的。” 领导们的脸色顿时都变得十分凝重。 看来今天这个事情,还真是有点麻烦了。 任谁都知道,“有组织有纪律”的队伍,比乌合之众难对付多了。 辛正云眉头一蹙,随即向前走了一步,大声说道:“我就是辛正云!叫你们的支书和村长出来,有什么话,和我说!” 辛正云这话一出口,现场马上就安静下来。 拿梭镖的年轻村民有点狐疑地望了他一眼,不过很快就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辛正云这气度,可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一大堆人簇拥着他,也能证明他的身份非同一般。 几名“驻守在工事“之后的村民低声商量了几句,拿梭镖的年轻村民便说道:“好,你等一下,我去叫支书和村长出来!”说着,飞快地向工厂内跑去。 剩下那些村民,依旧十分警惕地望着辛正云等人,手握武器,全神戒备。 贾铭世的脸色变得极其凝重。 不知从何时开始,干群关系,竟然变得如此紧张了? 以前的“官民鱼水情”早已成了过去式! 而辛正云王时恒等人的脸色,自然也极不好看,一个个紧绷着。 大约六七分钟过去,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和拿梭镖的村民一起走了过来。 这名年轻男子,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脸色黝黑,身材粗壮,神情颇为坚毅。 “哪位是辛书记?” 军装男子来到“工事”前,朗产问道。 “你是谁?” 辛正云轻轻哼了一声,反问道,上下打量他。 军装男子望着辛正云,说道:“我叫周爱国,是龙华村的村支书。你就是市委的辛书记吗?” “我就是辛正云。周爱国同志,你是退伍军人吗?” 不待周爱国说什么,辛正云便开始发问。 这也是领导者常有的一种手法,总是在不知不觉间想要掌握谈话的主动权。 除非对方的地位更高,才会自觉放低姿态。 周爱国答道:“是的,辛书记,我前年从部队退伍。” “周爱国同志,那你自己看看,你们今天这种行为,是应该的吗?” 辛正云板着脸,很威严地说道。 周爱国大声说道:“辛书记,这个话不应该是你来问我,而应该是我们问你才对。你是新安的书记,那么请问,你知道新阳化肥厂发生的情况吗? 新阳化肥厂是国营工厂,突然之间,说卖了就卖了,干部工人全部下岗。请问你们市里的领导,有征求过我们的意见吗?有征求过化肥厂干部职工的意见吗?” 看来应个退伍军人周爱国,也是个不怕事的,明知辛正云是市委的书记,也敢当众大声质问。 “对,说得对!” 其他村民便高声叫喊起来,乱七八糟地给周爱国鼓掌,也算是一种打气的方式吧。 周爱国这个不怕事的性格,估计也是他年纪轻轻,能够获得村民的信赖,当选村支书的原因。 辛正云脸色更加阴沉,说道:“周爱国同志,不管你们有多少理由,今天这种行为都是不对的,是违法的!你们这是聚众对抗组织,对抗政府。 周爱国,你既然是党员,是退伍军人,你就应该遵守党的纪律,不应该聚众闹事!” 周爱国明显有点被激怒了,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暴绽起来,怒声说道:“辛书记,你是市里的一把手,就应该秉公办事,给大家说句公道话。今天这个事情,能怪我们吗?村里的几个工人,到化肥厂来要钱,要补偿费,这是你们市里发了文件的。这是人家该得的钱。 结果怎么样?化肥厂不但不给钱,又叫来以前那伙流氓,把这几个工人全部砍伤!你们市里发的文件,难道是放屁吗?说话不算数!你们是领导干部,你们更应该遵守党的纪律,更应该关心爱护群众!化肥厂叫流氓在我们村里砍伤了多少人,我们反映过多少次,你们市里有处理过吗?现在要我们遵守纪律?” “对!你们当官的,不为老百姓做主,我们就不鸟你们!” “你们当官的不为我们解决问题,我们自己解决!我们不要钱了!今天就把这群流氓都抓起来,打死他们!” “对,对!打死他们!一个个都打死!“ 周爱国的话音刚落,村民们便群情激动,大声呼喊起来,连远远在一旁看热闹的那些老弱妇孺,也有很多人跟着喊。 王时恒站出来说道:“乡亲们,大家不要激动,有话慢慢说。你们提出来的问题,我们一定会帮你们解决……” “去去去,我们不信!”立时便有村民大叫。 群众的心理,往往是比较盲目的,只要情绪一激动,就容易失控。 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两名中年男子气喘吁吁地挤了上来,对着辛正云王时恒等人连连弯腰,满脸惶恐之色。 “辛书记,王书记,各位领导……” 辛正云望了他们一眼,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两位,又是打哪冒出来的。 王时恒连忙上前低声解释道:“辛书记,这是新阳区的区长刘为民和……” 第一百二十章 贾书记,这是土炮 新阳化肥厂尽管是在青山区郊区,但已经属于龙湾区萃辖。 辛正云一听,顿时便暴怒起来,牛眼一瞪,指着二人的鼻子,劈头盖脑就是一顿训斥:“看看你们干的好事!连几个群众都管不好!我撤了你们!” 刚才被周爱国当众顶撞,辛正云肚子里淤积的那股无名邪火,差点就将他的心肝脖胃肺全部烧焦了。 对着周爱国等人辛正云不好发作,如今刘为民二人送上门来,辛书记哪里还能忍耐得住! 刘为民二人佝偻着腰,不住鞠躬,冷汗谵谵而下,都不敢伸手去擦拭,只能任由辛正云怒骂不止。 说起来,这两位也是满肚子的委屈! 新阳化肥厂是在新阳区的辖境之内,龙华村也确实是归新阳区管理的。 但新阳化肥厂改制、承包、出售,可都跟他们没一毛钱的关系。 全都是市里在做主的,他们也插手不进去。 如今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辛正云却拿他俩出气,叫他们如何不委屈? 早知道这样,就不该来! 可是,不来也是不行的,万一死伤很多人,责任追究起来,他们却怎么也跑不掉。 不管怎么样,这是在他们的辖区之内啊! 眼见辛正云声如雷霆,将刘为民二人骂得狗血喷头,一大帮领导干部俱皆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为刘为民说句话。 周爱国却又激动了侠义之心,大声说道:“辛书记,这个事,和区里没有关系,他们管不到化肥厂,化肥厂是市里管的!” 辛正云猛地扭过头,暴怒地冲着周爱国吼道:“周爱国,你住嘴!你聚众闹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再啰嗦,把你们都抓起来!” 多少年了,辛正云在新安就是一言九鼎的土皇帝,还从没受过今天这样的窝囊气,被一个农民顶得下不来台。 本来他为了大局,在强压自己的怒火,拿刘为民这只替罪羊出气。 不料周爱国不知好歹,愣头愣脑的,还想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简直就是火上浇油,将辛正云暴戾无比的胜气彻底激发了出来,再也不管不顾! 周爱国也是勃然大怒,脖子一梗,大声吼道:“好啊,你把我们都抓起来啊!龙华村一千多人,你都抓起来吧!你是什么领导?我看你就是土匪恶霸!” 土匪恶霸! 这句话一出口,现场的气氛,就好像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僵在那里,瞪大了眼睛望着周爱国,脸上露出了骇然欲绝之色。 当众斥骂辛正云是土匪恶霸! 在新安市,这绝对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好啊,好,我是土匪恶霸,我是土匪恶霸!你还无法无天了!你以为……我治不了你!” 稍顷,辛正云大大地喘了一口气,伸出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周爱国,浑身都气得发抖!随即扭过头,对着贾铭世大吼一声。 “贾铭世,把他们都抓起来!” 贾铭世双眉一鬃,低声说道:“辛书记……” 辛正云彻底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已经完全失去了正确的判断能力,贾铭世自然不会听他的。 只是在这种情形之下,却又不好说什么劝解的话语。 但辛正云这句话,却立即便将所有在场的龙华村的村民都激怒了。 本来远远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村民,呼啦啦就往前涌来,嘴里叫喊着,群情汹涌。 周爱国等人,则往后退了两步,紧紧握住了手里的武器,一个个怒目圆睁,瞪视着辛正云等人。 手持梭镖的那个年轻村民,也是个不怕事的,对周爱国叫道:“狗剩哥,他们不讲理!我们不要指望他们了,这就冲进楼里去,把那些流氓全都打死!大不了就是抵命!要枪毙就大家一起枪毙!” 他的话立即便得到了大家的支持,村民们都叫喊起来:“对,冲进去,把他们都搞死!” “狗剩,你们去把那些流氓搞死,要枪毙就把我们全村的人都枪毙了!” “狗剩,我们支持你们!” 狗剩应该是周爱国的小名,倒也别致! 外围的村民益发激动起来,向前逼近,很快就和形成警戒线的公安和武警战士挤到了一起,个别人已经发生了肢体冲突。 局势马上就要失控! 远远的,十几个年轻力壮的村民,抬着一个黑黝黝的物事,大步走了过来。 那东西看上去像是一个大圆筒,但有支架。 薛皓辰眼睛一眯,吃了一惊,贴在贾铭世耳朵边上说道:“贾书记,这是土炮,装火药打铁砂的……” 这些村民还真的将土炮都搞出来了。 这土炮真要是轰上一炮,且不管是不是会造成人员伤亡,但性质就完全变了。 群众事件,动用了热兵器,那还了得? 被村民们怂恿着,周爱国也完全失去了理智,手臂一挥,大声叫道:“走,跟我进去,把那些流氓都搞死!要枪毙就枪毙好了!” 他此时振臂一呼,村民们谁都不反对,立即便叫喊着,要跟他去工厂。 赖胖子急眼了,叫喊道:“辛书记,快把这些家伙都抓起来,他们……他们要杀人啊……” 被困在办公楼里的那伙流氓,不但有他的堂弟赖天佑,还有他的秘书,也被困在里面。 “都给我站住!” 贾铭世忽然暴雷也似一声大喝! 他自幼习武,年轻力壮,中气充沛,这一声大吼,震得附近的人员耳鼓嗡嗡作响,将现场吵闹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周爱国等人一怔,随即止住脚步,回过头来,许多人的眼神,都聚集在贾铭世的脸上。 “陈平强,把他抓起来!” 贾铭世伸手指向赖胖子,暴喝一声! “是!” 陈平强高声应答,大步上前,扭住了赖胖子的手臂。 薛皓辰动作也不慢,随即从腰间掏出手铐,“咔挞”一声,拷住了赖胖子反背到身后的双手。 “你们……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抓我?” 赖胖子猝不及防,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镑住了双手,脑袋被陈平强的大手死死揌住,他死命挣扎,气急败坏地大叫起来。 贾铭世喝道:“住嘴!你妨碍公务,现在正式拘留你!有关你的问题,慢慢再查!” 王时恒大吃一惊,连忙说道:“贾书记,这个……赖先生是港商……” 贾铭世冷冷说道:“不管他是什么人,他妨碍公务,我就抓他。再说,新阳化肥厂搞出这么的的冲突,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王时恒咽了一口口水,怨恨无比地瞪了贾铭世一眼,转而向辛正云说道:“辛书记,不能这么乱搞吧?我们市里好不容易才引进一个港商……” 辛正云正要开口,贾铭世已经转过身,大声吼道:“所有公安干警和武警战士!听我的命令!后退十步,枪口朝天!” 公安干警和武警战士立即执行了命令,后退十步,枪口朝天。 村民们却随之就涌了上来,又和干警们挤在了一起。 而抬着土炮的十几个村民,也已经到了警戒线附近,正准备强行进入。 辛正云怒道:“贾铭世同志,你干什么?这些人都是暴徒,我命令你,马上把他们抓起来!还无法无天了!” 贾铭世望了他一眼,冷冷说道:“辛书记,他们不是暴徒,他们是群众!人民警察和人民子弟兵的枪口,决不允许对着我们自己的人民!这是原则!” “你……” 辛正云伸手指着贾铭世,气得说不出话来! 周爱国等人看着这一幕,都有点犯愣怔,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周爱国,我是市公安局长贾铭世!我现在要跟你好好谈一谈!” 贾铭世望向周爱国,沉声说道。 “你是公安局长?”周爱国诧异地反问道。 实在贾铭世看上去太年轻了,可能还没有周爱国的年龄大,穿着警察制服,周爱国等人自然而然将他当成了众多普通干警中的一员,谁也没想到他会是公安局长。 这些村民,自然没几个人懂得警衔的标志。 “对,我是公安局长,这里的事情,都由我来处理。我向你保证,把伤害你们村民的那伙流氓,全都抓起来。但是,你们必须放下武器,接受处理!周爱国,我必须提醒你,你们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如果一意孤行,造成了严重的后果,将会受到严厉制裁!” 贾铭世朗声对周爱国说道。 周爱国冬有点激动,叫道:“贾局长,我可以接受制裁。但是市里面,也必须给我们把问题解决了。该给我们的补偿费,医疗费,必须要有!不然,你就算把我们都抓起来,我们也不服!” “当然,我保证!”贾铭世沉声答道。 周爱国便犹豫起来。 手持梭镖的年轻村民说道:“狗剩哥,不能信他们的话……他们都是一伙的!” “我们不是一伙的!”贾铭世断然说道,“你难道没有看到,赖胖子——就是欠你们钱的老板,我已经把他抓起来了。你们放心,新安还是党的天下,还是人民的天下!该给你们的钱,一分都不会少!” 周爱国迟疑地问道:“你……你真能做主?真把那些流氓都抓起来?” 贾铭世淡然一笑,说道:“这一点,你们完全可以放心。我早就想把他们都抓起来了。今天刚巧他们都聚集在一起,那就再好不过了。你们现在立即放下武器,让开,我马上抓人!”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把你也抓起来 “不,我们绝不会放下武器!除非你们能将那些流氓都抓起来,否则,休想!”手持梭镖的男子叫道。 周爱国也道:“对!贾局长,就是这句话。只要你们将犯罪分子蝇之以法,我保证他们绝不再闹事。” 贾铭世望了一眼辛明正,见他毫无表情的脸,随即用坚定的语气道:“好,就是这么说定了。” “辛书记,他们不是犯罪分子,是化肥厂的保安员……” 听了贾铭世和周爱国的“交易”,赖胖子挣扎着大喊起来。 陈平强狠狠按住他,小声地骂道:“你给老子闭嘴!再敢乱叫,老子收拾你!” 要在平时,陈大队长早两大耳光扇过去了。还管你是港商还是老板。 这不,有辛正明等人盯着呢。 贾铭世喝道:“把他押下去!” “是!”陈平强朗声答道,接着狠狠地搡了赖胖子一把,手一挥,上来两名如狼似虎的警察将其押下。 赖胖子还在边挣扎边向王时恒求等人求救。 ※※※ 王时恒看着远去的赖胖子,脸色铁青,转身对辛正云说道:“辛书记,这些警察执法太粗暴了,他们根本不把你这个市委书记放在眼里,我们不能这样对待客人呀,赖老板可是市里请来的投资商……” “王时恒!”贾铭世闻言大喊一声,没等他将话说完,指着他叫道,“你再在这里妨碍公务,我把你也抓起来!” “你……敢……”王时恒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歹他也是市委副书记,他贾铭世只不是一个排在他后面的政法委书记,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指着他的鼻子说出这么杀气腾腾的话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过他很快的清醒过来,这个横行无忌的“衙内党”,搞不好还真会叫人将他也抓起来。 那样,脸可就丢大了。 望着贾铭世,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 在这种情况下,贾铭世必须快刀斩乱麻,容不得半点犹豫。 虽然会在辛正云等人脑中留下飞扬跋扈的影响,更会让王时恒生恨,但他别无选择。 情绪失控的持械村民和警察一旦发生冲突,后果不堪设想。 绝对是血流成河的惨剧。 官场上假惺惺的那一套,眼下完全都顾不上了。 恨就恨吧!恨贾三哥的人还少吗? 既然答应省委林书记来新安趟地雷,他就没想过会平平安安的当这个公安局长。 这根本就是一个得罪人的差事。 要在老虎上拔牙,简单得了吗? 他这条强龙压得住地头蛇吗? 辛正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也并未出声阻止。 贾铭世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担心辛正云同王时恒是一路货色,就知道拿权势压人。 看来他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不能意气用事。 “周爱国,你马上叫你们的人从工厂里退出来!”贾铭世的转向周爱国,大声说道。 周爱国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带着孤注一掷的表情道:“好,你等一下,我去叫他们出来。”说着,他便带着门口的二三十条汉子进了工厂。 ※※※ 这边,贾铭世开始向薛皓辰和洛红瑜下达战斗命令。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村民在周爱国的带领下,来到了大门口,却并不散去,也不放下武器,依旧很警惕地望着这边,似乎心有疑虑。 “行动!”贾铭世一挥手。 薛皓辰和洛红瑜带头向工厂内冲去。 顷刻之间,工厂办公楼被两百来名全副武装公安干警及武警战士团团包围。 狙击手占据有利地形,瞄准目标,只等敌人冒头。 薛皓辰拿起高音喇叭喊话,命令里面的人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走出来。 贾铭世却没有急着去现场指挥,反倒来到周爱国身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对这位年纪轻轻,不怕事的退伍军人,他比较感兴趣。 此人能将一帮乌合之众组织起来对付几十个装备有热兵器的流氓,并且大占上风,绝对不简单。 这不但需要勇气,更需要专业的是军事知识。 这家伙绝对是个人材。 如果在乱世肯定是一个枭雄。 被贾铭世这么注视着,周爱国点局促不安起来,他裂开嘴嘿嘿地傻笑了几声,嗫懦着说道:“贾……贾局长……” 眼见得贾铭世是真的打算要为村民们做主,周爱国对他的敌意,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 “周爱国,你胆子不小啊!”贾铭世嘴角闪过一抹淡淡的笑容。 “这个……贾局长,我这也是没办法。只怪那些流氓太无法无天,他们一来就拿刀子砍人,我的村主任都被砍伤了……”周爱国急忙解释起来。 贾铭世双眉一蹩,问道:“伤了多少人?伤员呢,在哪?” 周爱国说道:“伤了二十来个,我们村里十几个,其它受伤的是那些流氓。我们的人已经送到卫生院去了。” 贾铭世立即关注地问道:“伤得重不重?” “嗯,都流血了,村主任肩膀上被砍了一刀,可能骨头断了。”周爱国说着,脸上又露出愤恨的神色。 贾铭世点点头,问道:“那现在这办公楼里有多少人?” 周爱国仔细想了想,说道:“那伙流氓大概是三十几个人,可能办公楼里还有几个工作人员。” “流氓的武器装备怎么样?” “主要是砍刀、杀猪刀,还有几个人有火枪。” 贾铭世马上问道:“有没有制式武器?” 这个才是他比较关注的。毕竟流氓的自制火枪,杀伤力有限,但仿造的制式武器,那就完全不同了。 制式武器杀伤力极强,如果强攻的话,可能会有大的伤亡。 周爱国脸色一变,又再仔细想了想,才说道:“贾局长,制式武器我是没有看到,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不过,我们和他们打了一二十分钟,才把他们赶进办公楼里面去,一直都没有看到他们使用制式武器,只开了一次火枪。啊,就是打铁砂的那种,发令枪改制的。” 贾铭世微微颔首,略感放心,问道:“这种火枪,射程有多远,杀伤力怎么样?” 虽然早就知道自制火枪是新安流氓团伙的“标准装备”,但贾铭世迄今未曾亲眼见识过这种自制火枪发射的情形。 正好问问周爱国,周爱国是退伍军人,对这些专业知识应该比较了解。 周爱国说道:“射程很近的,真正的有效射程,估计不超过十米。五米之内,杀伤力很强。打铁砂,如果正面击中要害部位,可能致人死命。打中脸的话,最少也会破相。铁砂的笼罩范围,五米距离上,大概有这么大的面积。”说着,他两臂张开,比划了一下。 “嗯,我知道了,”贾铭世双眉微蹩,稍顷说道,“你现在把村民都撤走,万一这里发生交火的话,你们在这里很危险。” 也许是感受到了贾铭世的诚意,周爱国这一回没再有任何的迟疑,点头说道:“好,贾局长,我听你的,马上就走。” 贾铭世说道:“等把这些流氓抓住之后,你,还有你们几个为首的,必须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不然,后果也是很严重的。” 周爱国的脸色便沉重起来,望着贾铭世缓缓点了点头,说道:“贾局长,你是好领导,我听你的。你放心,只要你真心为我们群众办事,我们绝不会让你为难的。” 贾铭世微微一笑,说道:“好,我相信你。也请你放心,你们的问题,包括化肥厂的问题,我一定为你们解决。还有,到了公安局之后,你们也不用担心,在拘留所人身安全是有保障的。” 周爱国愣了一下,朝贾铭世深深鞠了一躬。 ※※※ “里面的人听着,马上放下武器投降,双手抱头走出来!”薛皓辰拿着高音喇叭,继续朝办公楼里喊话。 “喂,下面的警察听着,我们有人质,你们马上离开……不然,我们就把人质杀了!” 过了一会,一个粗犷的声音在办公楼里叫喊起来,随即办公楼内传来一个女子惊恐的尖叫声。 稍顷,一个光头男子用手臂夹住一名年轻女孩的脖子来到二楼走廊上。 光头男右手举着一支自制火枪,顶在女孩的太阳穴上。 “看到没有?我们手里有十几个人质!你们再不撤走,我们就把他们都杀了!”光头男子凶神恶煞地叫道。 “救命,救命!”被挟持的女孩尖叫起来。 周爱国脸色一变,对贾铭世说道:“这个……不是人质,他们是一伙的。这个女的我认识,就是那个赖老板的秘书。这伙流氓,就是她打电话叫来的。” 贾铭世点头说道:“这个你就不要管了,我们公安机关会处理的。我向你保证,这些犯罪分子肯定跑不掉。你先带着村民离开这里。” 周爱国深深向贾铭世躬了一下身,眼睛禁不住流了出来。 ※※※ 周爱国带着聚集在工厂内的一百多名汉子,离开了工厂。 眼见村民陆续走了过来,王时恒脸色阴沉似水,低声对辛正云说道:“辛书记,贾铭世这样子搞,就是在收买人心啊!” 在新安市委班子里,王时恒也算是辛正云的亲信。 当然,严格来说,新安市委市政府班子里的绝大部分人俱皆是辛正云的亲信,只是略有差别。 王时恒的亲信程度虽比不上彭正东,却比其他人又要更进一步。 辛正云闷哼了一声,却也并没有阻止周爱国等人离去。 现在这种情况,只能交给贾铭世去处理。 如果真对周爱国等人采取什么过激动作,激起民变,那可就是大麻烦了。 他辛书记才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这几个刁民,不还在新安市吗? 等这个事情平息之后,再慢慢找他们算账不迟。 还怕他们跑到天上去? 真要是跑掉了,那时再找贾铭世理论。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哭 “书记,看来这伙犯罪分子很顽固,可能需要强攻。”薛皓辰道。 “里面有人质,怎么保证他们的安全?再说,犯罪分子有火枪,如果我们强攻,会造成比较严重的人员伤亡。”贾铭世道。 薛皓辰的神情,顿时严峻起来。 “那就只能跟他们耗下去了。”薛皓辰道。 贾铭世淡然一笑,说道:“那也未必!” 薛皓辰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通知陈平强,把赖胖子带过来。他要是不能说服那帮流氓投降,咱们就不必对他客气。”贾铭世道。 薛皓辰眼神一亮,赞叹地点点头,接着拿起对讲机。 三哥的脑袋瓜子不是一般的好使。 在这种乱局下,赖胖子能出面当然最好了。 不一会,陈平强和几名警察便押着赖胖子走了过来。 赖胖子明显老实多了,估计刚才被陈平强收拾得不行。 陈大队长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 ※※※ 贾铭世缓步向办公大楼一侧的门卫室走去,薛皓辰和陈平强马上押着赖胖子跟了进去。 几名警察在门外一站,便将这间房子与外界隔绝开来。 贾铭世坐下,薛陈二人如同哼哈二将,一左一右立在他身边。 两名警察将赖胖子押到贾铭世面前,揪住他的头发,让他面对贾铭世。 贾铭世望着赖胖子,冷淡地说道:“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去楼下喊话,让赖天佑带着他的人上投降。如果你能做通他们的工作,我就算你将功补过,处理你的时候,算你立了功; 第二你死硬到底。那也没什么,我会切断了这栋办公大楼的水电供应,赖天佑他们是跑不掉的,只有死路一条!至于你,同样死路一条!不要以为你那个狗屁港商身份,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像你这样的货色,我见得多了!别在我面前装蒜,那对你没好处!” “贾书记,我真是港商……”赖胖子躲闪着贾铭世的眼神,嗫儒着说道。 刚才和辛正云等人在一起的时候,赖胖子架子端得十足,如今见贾铭世压根就不买帐,居然当着市委书记的面,将他抓起来。 他当然怯了,再也不敢起高腔。 不过他还是坚持自己的港商身份,这是他唯一的“护身符”。 “我知道,你也许真的有一个香港居民的身份,但那又怎么样?要办你,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你以前是化肥厂的工人,表现如何,大伙有目共睹。化肥厂改制,承包,出售,这中间到底有些什么内幕,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真看不出来? 我先把你关起来,明天就让法院和检察院介入调查。你那些小把戏,瞒得过谁啊?赖胖子,明着告诉你吧,今天你要是不戴罪立功,只要让我查出你的问题,不把你毙掉也让你把牢底坐穿。别的不说,单是你和赖天佑他们勾结,砍死砍伤了多少人?单这一条,就足够要你的脑袋了!你放明白点!” 贾铭世一声冷喝。 赖胖子浑身一抖,脸如死灰,低声说道:“贾局长贾局长,一切好商量,我……只要你今天放我一马,我一定重重回报你!” 贾铭世轻蔑地望了他一眼,扭头对薛皓辰说道:“做好强攻准备。告诉兄弟们,杀进去,凡是敢于拒捕的,一律击毙!” “是!坚决服从命令!”薛皓辰双脚一碰,立正敬礼,便要出门。 “贾……贾书记,等一下……我……我愿意去做工作……”赖胖子急忙地叫道,冷汗瀑布般倾泻而下。 陈平强伸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冷笑一声,说道:“王八蛋,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见棺材不掉泪!” ※※※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在办公大楼里面负隅顽抗的三十几名流氓,在一名精瘦的四十来岁汉子的带领之下,双手抱头走了出来。 “不许动!都蹲下!”随即数十条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他们的脑袋。 “都铐起来,带走!”薛皓辰一挥手,喝道。 当一大群流氓被反铐双手从工厂内押出来的时候,四周响起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和鼓掌声。 “贾书记,好样的……” “公安局,好样的……” 村民们大声呼喊起来,掌声益发热烈无比。 周爱国和三名年轻村民走上前来,对贾铭世说道:“我们投案自首!”说着,伸出了双手。 掌声和欢呼声嘎然而止,村民们都十分关注地望着这边,脸上露出担忧和惶急的神色。 贾铭世点点头,随即几名警察警上前,给周爱国等人带上了手铐。 “不能抓他们啊,他们是好人啊……” “对,不能抓,他们是好人……” 稍顷,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呼喊声,接着蜂拥而至,胆大的已经和警察交上手,看来他们要抢人。 贾铭世望了周爱国一眼。 周爱国随即高举双手,大声叫道:“乡亲们,听我说,请听我说几句话……” 躁动的村民们又停下了脚步,伸长脖子望着戴了手铐的他们敬爱的周支书。 “乡亲们,我……我们是自愿向公安局投案自首的,大家不要担心。贾书记已经说过了,会保证我们的人身安全,大家都回去吧!”周爱国大声喊道,嗓子有点嘶哑。 “周支书……” “狗剩,不要去啊,去了就回不来了……” 又有几个村民叫喊起来,显然还是对市里的领导信不过。 这一年来,为了化肥厂的事,领导们确实把这些村民“伤透了”。 贾铭世抓过薛皓辰手中的高音喇叭,大声叫道: “乡亲们,我是市政法委书记,周爱国几人聚众闹事,已经违反了法律,必须受到处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但是,你们放心,我保证,政府一定会公平公正地处理这个问题,绝不会冤枉他们。我以人格担保,一定会保障他们的人身安全,大家都放心吧!” “乡亲们,都回去吧,我信得过贾书记。都回去吧,不会有事的……” 周爱国跟着大声喊道,眼眶里湿湿的,有泪水要流出来,他死命地忍住。 他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哭! “乡亲们,还有一个事,也必须跟大家说清楚。从今天开始,工厂暂时查封。市里面会全面调查工厂的问题,等查清楚之后,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在这段时间里,请乡亲们自动配合,谁也不许进入工厂,我们会派人看守这里的。”贾铭世再次高声说道。 村民中有好些老人和女子开始抹眼泪,似乎甚是不舍周爱国等人被带走。 贾铭世随即对薛皓辰低声说了几句话,薛皓辰点点头,扭头吩咐一名警察,让他带人将工厂查封。 工人的劳资纠纷,具体内情,贾铭世还不清楚,但根据常理分析,这中间肯定涉及到权钱交易。 实话说,对赖胖子那个“港商”,贾铭世可信不过。 类似这种以国企改制为名,官商勾结,变相侵吞国家财产的事情,他不知道听说过多少。 在二十一世纪,几乎只要打开网页,随便一捏,就能捏到许许多多类似的新闻报道。 此事涉及到上千职工的安排和出路,绝对不可马虎。 赖胖子靠不住,最终还是会着落到市委市政府头上,眼下必须尽可能地保护好工厂的财产。 “都带回局里去!”贾铭世一挥手,干警们将一干人等俱皆押上警车。 赖胖子上车之前,向王时恒投来求救的眼神。 王时恒顾不得忌讳,疾步上前,来到贾铭世身边,努力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微微佝偻着腰,低声说道:“贾书记,现在问题圆满解决了,赖老板是不是可以放了?” 贾铭世望了王时恒一眼,略显诧异地说道:“王书记,赖老板妨碍公务,必须对他采取一定的措施。” 王时恒心里头那恨啊!只是眼下,却又不得不低头。 让赖胖子落在贾铭世手里,这个风险实在太大了。 他和赖胖子实在纠葛太深。 赖胖子这一被公安局抓走,再想走出来,怕是难了。 贾铭世可不是彭正东! 王时恒强压心中怒火,继续陪笑道:“贾书记,不管怎么说,赖老板也是市政府请来的客人,我们一定要注意个影响才行……这个要是传扬出去,说我们把投资的港商抓了起来,以后可就不敢有人再来投资了。贾书记,还请政法机关配合一下市政府的工作……” 贾铭世略一沉吟,说道:“王书记,市政府招商引资的工作,政法机关是一定会配合的。政法机关是为改革开放和经济建设保驾护航的嘛。不过,王书记你也看到了,现在放人,恐怕不行。这些村民都看着呢,要是闹起来,就不好收场了。等到了市里再说吧!” 贾铭世刚才厉声呵斥王时恒,甚至说要将他抓起来,亦是情况紧急,不得不然。 如今事态基本平息,官场上假惺惺的面具,自然又要戴回去。 王时恒一听,也委实无奈,只得朝贾铭世又连连点头,低声说道:“好好,等到了市里,还请贾书记多多体谅……” 贾铭世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那边辛正云闷哼一声,铁青着脸,径直上了自己的车,大手一挥,大奥迪鸣响喇叭,向着市区疾驰而去。 其他市里领导,也一个个脸上无光,神情讪讪的上了车,转眼之间,便走得精光。 望着远去的烟尘滚滚的车队,贾铭世双眼微微一眯,嘴角闪过一抹苦笑。 今儿个算是把这些人都得罪光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官场百态 辛正云没有回市委大院,径直回了牛角山一号别墅。 “小梁,再快一点……” 辛正云的秘书连声催促司机,不时在后视镜内观察着辛正云的神情。 辛正云的脸色黑得可怕,胸口剧烈起伏,气息十分粗重。 秘书很担忧,瞧这个样子,辛正云怕是心脏不好的老毛病又犯了。 车队一进市区便即“分道扬镖”,只有一台车紧紧跟着辛正云的大奥迪后面。 ※※※ 大奥迪开到别墅前,辛夫人上前拉开车门,见丈夫气色不对,问道:“怎么了怎么了……一大把年纪了,你跟谁呕气啊?真是的!” 辛正云气哼哼的,一句话不说进了别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依旧呼呼地喘着粗气,样子非常骇人。 辛夫人手忙脚乱地找了速效救心丸过来,端着茶水,想要给丈夫吃药。 “不吃!我还没死呢!”辛正云大手一挥,将夫人扒拉到一边,差点连茶水都打翻了。 “你……”辛夫人也生气了,冲着老头子瞪起了眼睛。 别看辛正云在外表威风凛凛说一不二,对老婆可着实疼爱,结婚这么多年很少说过夫人的重话。 像今天这种情形,确实非常罕见。 “走走走,都到一边去别烦我!”辛正云丝毫也不在意夫人的心情,拍打着沙发扶手,怒气冲冲地大吼。 他确实快要被贾铭世气死了! 这个嚣张跋扈的纨侉子弟,简直狂得没边了。 竟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甩他的巴掌。 原则! 他竟然教训辛正云,说什么原则! 笑话!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和别人讲原则的时候,贾铭世还没出生呢。 岂有此理! 混账透顶! 刚才在大家面前,辛正云要维护自己的气度,维护“一把手”的尊严,没有当众大发雷霆。 在车子里越想越气,现在到了家里,再也难以抑制满腔的怒火,全都爆发了出来。 辛夫人不生气了。 她被吓住了。 跟辛正云结婚二十年,还是头一回见到辛正云如此失态,简直就像是个小孩子一般,哭闹得厉害。 真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让丈夫变成这般模样。 秘书则在一边搓着手,不知该如何是好。 说起来,秘书跟了辛正云好些年,也算是辛正云的亲人子弟了。 辛正云尽管腴气不好,时常发火骂人,但对身边的工作人员着实不错。 骂归骂,提拔重用,却是毫不含糊。 谁家里遇到了什么困难,只要辛正云知道了,肯定会出手。 秘书对辛正云也就如同对自己的父辈一般尊敬。 如今辛书记被气得没法,秘书也慌了手脚。 稍顷,辛夫人稳住了神思,慢慢走了开去,对秘书招了招手。 秘书观察着辛正云的脸色,轻手轻脚地移了过去,来到辛夫人的身边。 “怎么回事?谁把老头子气成这样子?”辛夫人压低了声音,小心地问道,生怕辛正云听见了。 “哎呀,还不是那个贾铭世?仗着自己是首都来的,有后台,不知天高地厚,把辛书记气得嘛……” 秘书连连摇头,脸上露出愤怒的神情,又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些,简单地向辛夫人说明了刚才在化肥厂发生的诸般情况。 辛夫人一听,也气坏了,声音一下子就尖锐了起来,叫道:“哪有这样子搞的?还讲不讲一点规矩了?他贾铭世是首都来的了不起啊?眼里还有没有上级领导了?这样搞,新安的工作以后还怎么做?” “阿姨,阿姨,小声点……”秘书吓了一大跳,脸色都白了,连声说道,边说边去观察辛正云的神色。 辛夫人丝毫不理,怒气冲冲地走到丈夫面前站定,双手抱胸,怒声说道:“老辛,不能就这么算了。要不然,你以后在新安说话,还有谁听你的?他贾铭世怎么啦?首都来的又怎么样?就可以这样乱搞?要我说,马上就给邵书记打电话,给省里领导打电话!这样搞还了得?干脆让他贾铭世做新安的市委书记算了,咱们都退休吧!” 秘书顿时目瞪口呆。 这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啊! 辛夫人的胆气,竟然比辛正云还要暴躁。 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不过仔细想想,辛夫人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个事,若是就这样过去了,无声无息,对辛正云的威望,绝对是个致命的打击。 贾铭世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刚刚晋升的副厅级,居然当着市委班子里几乎所有常委的面“教训”辛正云这个老资格的正厅级市委书记。 原本贾铭世前来新安任职,就是在打辛正云的脸,打所有新安干部的脸。 再加上今天这一出,辛正云假如再没有什么动作,那可真就不是辛正云了。 辛正云本就气得要死,被夫人这么一激,更加怒火攻心,重重一掌拍在茶几上,丁叮当当的,茶几上的茶杯,水果滚落一地。 辛正云气哼哼的抓起了沙发边小几上的电话机,手抖抖的,准备拨号。 “辛书记!”秘书却猛地叫了一声。 “嗯……”辛正云转过头来,狠狠地盯着他。 秘书顿时头皮发麻,却还是壮起胆子说道:“辛书记,您还是先吃药,喝点水,再打这个电话吧……说不定邵书记正在有事呢?” 辛正云的手,便停在了那里,没有再去拨号,稍顷,“哐当”一声,将话筒丢了回去,又坐在沙发里呼呼喘息。 秘书不由轻轻地舒了口气,赶紧又去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双手捧到辛正云面前,低声说道:“辛书记,有些事,犯不着生气……贾铭世就是个小毛孩子,被家里长辈惯坏了的,他懂得什么呀?” “哼!” 辛正云鼻孔里重重喷出一股浊气,却终于接过了秘书手里的茶杯,一连喝了两口,眼中的怒火,渐渐平息了几分。 应该说,这个秘书还是非常合格的,关键时刻不含糊,懂得拿捏轻重。 辛正云在威怒之下,给邵彦凡打电话大倒苦水确实不是个好主意。 须知邵彦凡的脾气,也很不平和。 而且,在贾铭世来新安这件事情上面,邵彦凡心中的愤怒,只怕更在辛正云之上。 现在贾铭世才来了一两个月,就将辛正云顶得下不来台,需要打电话向邵彦凡求援,谁知道邵彦凡心里会怎么想? 会不会贵怪辛正云无能,连个小年轻都镇不住? 这种可能性,是很高的。 真要是这样,辛正云将会益发的被动。 就眼下这局势,看上去辛正云依旧是新安的“皇帝”,一言九鼎的无上权威。 实际上,新安的官场,早已经暗流汹涌,一点都不平静了。 市委市政府班子里的那些重要人物,只怕一个个都有了自己的小九九。 真的向贾铭世靠拢,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现在辛正云最大的倚仗,就是邵彦凡,一旦邵彦凡对辛正云失去了信心,结果绝对是灾难性的。 必每要稳住阵脚! 给邵彦凡的电话,是肯定要打的,但在什么时候打,打了之后该怎么说,却必须要反复考虑清楚,万不可莽撞行事。 喝了几口水,辛正云急促起伏的胸口,逐渐平缓下来,脸色也略略有些改变,变得正常了几分,不再呼呼喘息不已。 就在这个时候,别墅虚掩的大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人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 正是王时恒。 秘书见到王时恒,吓了一跳,心说你这时候来添什么乱啊? 犯贱想找骂不成? 还没等秘书想得特别停当,辛正云也发现了王时恒,立即大喝一声:“滚进来!” 滚进来! 市委书记,对市委副书记使用了这样的词语。 谁知王时恒却立时便眉花眼笑,欢天喜地的一溜小跑进了门。 尽管他在尽力压抑自己的兴奋,但还是能看得出来,他很激动。 被人像狗一样呼来喝去,他竟然高兴得什么似的。 官场百态,怎一个“怪”字了得! 王时恒来到辛正云面前,一连串地点头哈腰,脸上带着诌媚的笑容,连声说道:“辛书记,消消气,都是我的工作没做好,让领导操心了,我检讨我检……” “哼!你还知道是你工作没做好啊?你说说,你都办的什么屁事?” 辛正云雷霆大怒,重重一拍桌子,吼道! “是是,赖老板说,他现在资金周转有些困难,只要缓一下,两三个月,资金就能到位!我看他也听不容易的……”王时恒一边鞠躬,一边连声解释。 “放屁!”辛正云再次一拍桌子,指着王时恒的鼻子,就是一声怒吼。 “是是,辛书记,我放屁我放屁……” 王时恒居然立即就“承认”了,似乎他说话如同放屁,是一件挺光荣的事。 辛正云的秘书看得暗暗摇头,心里头窃笑不已。 实话说,他跟了辛正云多年,彼此之间感情深厚,可谓情同父子,自问也难以达到王时恒如此的“境界”。 哪怕辛正云对他再恩重如山,他也很难承受这样的责骂,更不用说自己承认自己“放屁”了。 官场人士,果然是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 第一百二十四章 彻彻底底的犯贱 犯贱! 这是彻彻底底的犯贱! 被人骂得越厉害,脸上笑得越开心。 除了“犯贱”,辛正云的秘书实在找不出更加合适的形容词。 但是,接下来他又不得不佩服王时恒。 大骂一阵后,辛正云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似乎王副书记就是一颗特大号的“速效救心丸”,药到病除。 “混账东西,你除了知道捞钱、鬼混,你还会干什么?尽坏事!”辛正云继续大声斥骂王时恒。 王时恒不住地抹汗,不住地承认自己混蛋,禽兽不如。 秘书实在忍不住,偷偷扭过头去,咬着嘴唇笑了好一阵。 应该说,辛正云骂的这些话不算太离谱。 新安市十三名市委常委,最不像话的不是彭正东,而是王时恒。 王时恒不但在辛正云面前是彻头彻尾的“小丑”,在外边亦是彻头彻尾的混蛋。 他在新安官场的名声简直烂到了极点,捞钱,玩女人,几乎是公开的。 别人还要遮掩一下,比如彭正东死了老婆后找了个女人,对外叫保姆,总算是有个名目。 王时恒却毫不掩饰,甚至在某次酒后公开宣称,他的人生理想和目标就是要玩多少女人。 这家伙既贪财又好色,在新安官场是出了名的,却一路官运亨通,青云直上,座上了市委副书记的宝座。 究其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在辛正云面前绝对的臣服。 按照史书上的描述,这家伙是最标准的“弄臣”! 只要能博辛正云一笑,让他学狗学猫叫都没问题。 见他乖巧听话,“抗骂能力”超强,辛正云也就不吝提拔重用。 辛正云不是不知道王时恒混蛋,却依旧提拔他,无非就是要给大家都树立一个“榜样”——只要你忠心耿耿,哪怕你是一堆臭狗屎,我也能让你变成领导干部。 不得不说,辛正云这一招很管用。 新安市的干部们都对辛正云惟命是从。 眼见得辛正云骂够了,王时恒便忙不迭地从公事包里拿出一个红绸包裹的小包,颠儿颠儿地跑到辛正云的面前,小心翼翼地打开来,说道: “辛书记,这是我前不久弄到的一方印章,我是个粗人,对这些高雅的东西一窍不通。您是这方面的行家,请您帮我瞧瞧,这个东西,是不是真的好玩意?” 辛正云这个人,其实很单调无趣,他不嫖不赌不玩女人,工作上也算是用心,除了用人一条。 他唯一的爱好就是收集印章。 王时恒等人,谁都知道辛正云这个爱好,自然是各显神通,变着法子来讨好他。 多年积累下来,辛正云家里收藏的印章,没有一百,也有九十。 “你懂什么?”辛正云很鄙夷地瞪了王时恒一眼,顺手拿起了那方印章,眼神便是一亮。 秘书也凑了过来。 这是一方真正的鸡血石印章,材料和雕工都非常精致。 秘书尽管并没有这个爱好,但跟了辛正云这么多年,却也练得颇有眼光。 辛正云便摆出鉴赏大师的姿态,给王时恒和秘书详细指点,这方鸡血石印章,好在哪里,何处尚有瑕疵,不够完美等等。 “总的来说,这方印章还算不错,你收起来吧。”辛正云鉴赏完毕,将印章递还给王时恒。 王时恒却哪里肯收了,连忙说道:“辛书记,我是个粗人,哪里懂得欣赏这样的高雅古玩?这印章放在我那里完全糟蹋了好东西。只有放在辛书记这里才是最合适的。嗯,它找到了最佳的战斗岗位……” 辛正云瞪了他一眼,笑骂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狗屁不通!”却也不再将印章还给他,顺手就放在了茶几上,见王时恒一直佝偻看腰,汗流满面的样子,辛正云又说道:“坐吧!” 见辛正云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辛夫人、秘书和王时恒,都在心里长长舒了口气。 王时恒挨着半边沙发坐了,苦了脸道:“辛书记,贾铭世他不能这么搞啊……赖老板正儿八经是市政府请回来的香港老板,化肥厂承包出售,也都是签了正式协议的,市委常委会讨论通过,形成了正式的组织决定。现在贾铭世不管三七二十一,随随便便就把人家抓起来。这新安,到底是谁说了算?他政法委比市委市人大市政府都大?就他一个人能说话了?” 辛正云却不肯上当,冷哼一声,说道:“王时恒,你那套鬼把戏也想在我面前使用?你和赖胖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以为我不知道?你自己拉的屎,自己去擦干净,别指望我给你擦屁股!” “是是,辛书记,这不也是没办法吗?化肥厂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的。年年亏损,年年填钱进去,市政府实在是负担不起了。当时引进赖老板的资金,也是市委市政府同意了的……现在贾铭世那么霸道,一开口就把赖老板抓了起来,化肥厂那个烂摊子,谁来收拾啊?” 王时恒又连连弯腰,喋喋不休地大倒苦水。 他今儿拼着给辛正云痛骂一顿,也非得想办法把赖胖子捞出来不可。 赖胖子在贾铭世手里多关押一天,他就多一份危险。 辛正云瞪了他一眼道:“你自己惹的祸,自己去解决!” 王时恒顿时苦了脸。 秘书在一旁轻言细语地说道:“王书记,既然是市政府和赖老板签的合同,这个事情,还真是需要市政府去和贾铭世交涉。政法委怎么可以不支持市政府的工作呢?要是大家都这样子意气用事,假如市政府也不支持政法委的工作,公检法三家各行其是,谁也不理谁,那不就乱套了吗?” “这……”王时恒还在犹豫。 辛正云望了秘书一眼,露出赞许的神情,随即朝王时恒喝道:“你个蠢东西,人家把话跟你说得这么清楚了,你还不明白?马上滚蛋!” “是是,我这就向陆市长汇报……”王时恒又连声说道,嘴角闪过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心里其实明镜似的,要的就是辛正云这句话。 ※※※ “贾书记……他们怎么能这么搞……”薛皓辰来到贾铭世办公室,气呼呼地说道,一张脸涨得通红。 林志国跟在后面,搓着手,很是尴尬。 贾铭世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说道:“老薛,不要急,走吧,到饭点了,我请你吃饭。” 薛皓辰不由愣了一下,说道:“吃饭?” 贾铭世笑道:“当然要吃饭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可是……”薛皓辰有点晕乎乎的。 他这个时候来我贾铭世,可不是为了吃饭的。 “老薛啊,这段时间忙晕头了吧?犒劳犒劳你!”贾铭世笑着拍了拍薛皓辰的肩膀,又朝林志国说道,“打电话叫上陈平强,咱们去楚天宾馆吃顿好的。” 薛皓辰满腹狐疑,莫不是贾书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 “书记,财·政局那边把咱们的经费卡住了,说是没钱,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拨款……另外我们报捕的手续,检察院也不批,说是要证据确凿才能批捕……” 薛皓辰一边跟着贾铭世往外走,一边急急忙忙地将情况做了简单的说明。 贾铭世站住脚步,朝薛皓辰说道:“老薛,先吃饭。” 见了贾铭世镇定自若的样子,薛皓辰忽然就觉得心里安然下来。 这位年轻的上司,你跟他接触的时间越长,就越是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令人安然的魅力。 似乎没有任何问题,能够拦得住他。 将种天生虎鼠不同!说的,大概就是这种情形吧? 二人走出办公室,范华珍刚好也从另一间办公室里走出来,笑嘻嘻地跟他们打招呼。 贾铭世微笑道:“小范,吃饭没有?” 范华珍说道:“还没呢,这不刚下班吗?” “呵呵,那就好,走,一起去吃饭。犒劳一下咱们薛局长,这段时间,他累坏了。” 范华珍嫣然一笑,说道:“是啊,书记,你确实应该好好犒劳一下薛局长。薛局长这段时间,应该是公安局最忙的大忙人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出了办公大楼,上了各自的车,直驶楚天宾馆。 陈平强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林志国笑着说道:“陈支队比我们还来得快?” 陈平强笑哈哈地说道:“这个当然了,有人请吃饭,我动作还不快点?” 大家都笑了起来。 范华珍微笑说道:“陈支队,只要你肯点头,怕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排着队请你吃饭吧?” 市公安局治安支队支队长,历来是很有实权的一个职务,几乎所有的娱乐场所,特种经营场所,都在治安支队的掌控之下。 范华珍这话,丝毫也不夸张。 陈平强道:“这个可不行,有些饭能吃,有些饭,就不能吃。” 范华珍便嫣然一笑,不再说话。 当下几个人簇拥着贾铭世,进了一个小包厢。 服务员进来点菜。 贾铭世笑着说道:“小范,你是唯一的一个女孩子,你点菜吧。注意,别把我吃穷了啊。” 第一百二十五章 贾铭世的泪水 范华珍笑道:“书记,这还没开始点菜呢,你就吓唬我,我哪还敢点啊?小姐,把你们这里最便宜的菜弄几个上来就好了,省得书记回去罚我。” 几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当下范华珍真的点了几个素菜。 陈平强就摇头道:“我来我来,把菜单给我……跟你们说啊,贾书记是大款,钱多得不知道该怎么花。咱们做手下的,就该为领导排忧解难,帮他花点钱,省得他钱多烧得慌。” 这话说的,牛叉啊! 打领导的土豪,还能打得这么理直气壮。 几个人说说笑笑,点好了酒菜。服务小姐鞠躬退出。 范华珍便站起身来,给贾铭世等人倒茶水,她头发垂了下来,遮住了脸庞,连忙伸手捋了一下,露出白生生的耳垂和半截脖颈。 漂亮的女孩子,往往是这些不经意的动作特别诱人。 喝了一口茶,陈平强嚷嚷道:“书记,你签字不管用啊,我去报销差旅费,财务那边说没钱。这个怎么办啊?大伙都得垫钱办案子了?” 范华珍诧异地说道:“怎么会这样?现在不是严打吗?怎么公安局的办案经费都不能保证了?” 原本薛皓辰打算吃完饭再详细向贾铭世汇报的,现在陈平强一提这个茬,他的火气也上来了,怒道: “是啊,市政府那边是怎么回事,这样关键的时刻连最基本的办案经费都不能保证,同志们的积极性很受打击啊。还有检察院那边也很奇怪,前一段还和咱们合作得挺愉快的,突然之间就翻脸了,连报捕的都不批了!” 薛陈二人俱皆是直爽汉子,搞业务很有一套,但官场上的弯弯绕绕,就不是那么清楚了。 贾铭世淡然一笑,问道:“曾检他们怎么说?” 曾检指的就是市检察院检察长曾立祥。 “曾检说不管怎么样要依法办案。必须证据确凿才能批捕,免得造成冤假错案。” 薛皓辰尽管心中气愤,在回答贾铭世的时候,用词还是很谨慎,并未加上自己的主观意见。 贾铭世点点头,又问道:“财·政局呢?” 薛皓辰道:“说是财政紧张,马上就年底了,银行正在回笼款项。” “还要多久?”贾铭世不动声色地问道。 “这个可没准,财·政局那边也没个准信,只是说等有了钱,就优先支付公安局的办案经费。” “贾书记……”范华珍欲言又止。 贾铭世微微一笑,说道:“小范,私人场合,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必忌讳。” “嗯……我是在想,检察院和财·政局忽然改变态度,是不是和化肥厂那个事情有关啊?我听说,那个赖老板和市里的很多领导关系都比较密切。” 贾铭世望了她一眼,范华珍忽然有点心虚,略略偏过眼神,不敢和贾铭世对视。 贾铭世笑道:“小范,这件事情不要随便猜测。政法机关应该为改苹开放保驾护航,这是肯定的。检察院的同志说得也有道理,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要坚持依法办案。至于财政困难,也要理解嘛。没关系,这些事,我来处理。今天中午,就是犒劳老薛和陈队,大家尽兴就好。” ※※※ “三哥,这个事情有点意思了……” 胡晨山靠在沙发里,慢慢抽着烟,吐出一股烟雾,轻声道。 还是在楚天宾馆。 包房外面贾铭世和胡晨山在闲聊,里间则吵吵闹闹的,陈平强正在大呼叫,似乎是在和人拼酒。 贾铭世抽着烟,淡然道:“下午的时候雨落给我打过电话,说省里的主要领导已经知道这个事情了。” 胡晨山冷笑一声,道:“看来他们已经没什么招了。这么快就逼到了他们的基本防线,还真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贾铭世的微微颔首。 辛正云会向上面“告状”,在他的意料之中,也略略有些意外。 他原先估计,辛正云会直接向他开火,毕竟根据辛正云的性格分析,“挨打不还手”,有点不现实。 至于给邵彦凡打电话,应该是“教训”贾铭世之后才会干的。 如此一来,就不是“哭诉”而是“表功”了。 面对这种情况,贾铭世比较认同胡晨山的分析,估计将赖胖子抓起来,查封青山化肥厂,真的触到了某些人的底线。 “三哥,这个化肥厂,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稍顷,胡晨山又问道,神情比较关注。 “官商勾结,侵吞国家财产!”贾铭世言简意赅地明了情况,眼神变得有点冷。 胡晨山问道:“都招了?” 贾铭世往里间的房门望了一眼,嘴角浮现起一丝笑容。 胡晨山也笑起来,轻轻一敲自己的脑袋,道:“这话问得笨了。” “另外,周爱国也提供了大量有用的情况,这个赖胖子还真是个空手套白狼的高手。”贾铭世淡然道。 胡晨山问道:“主要是谁的问题?” “王时恒。” 胡晨山笑了笑,道:“三哥,看来单是在下面鼓捣那些虾米,分量有点不够了!新安的问题,根子在上边。整个市委班子和市政府班子,都有问题。” 贾铭世喝了一口茶,道:“你那里是不是也搞出点名堂了?” 胡晨山到市纪委上班也有两个多月了,依照他的性格,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干,真在那里玩儿。 胡晨山的神情便严肃起来,道:“根据初步掌握的情况来看,可能还不止一点名堂。新安这潭浑水深得很。原先还以为仅仅只是几个流氓混混在捣乱,现在看来情况很不乐观。辛正云这伙人比那些流氓混混还要肆无忌惮。” 贾铭世双眉轻轻一扬。 胡晨山点点头,道:“莫彦,听过没有?” 贾铭世道:“新阳区原区委书记?” “对,就是他。” “他什么情况?” “今年五月份,莫彦因为破坏选举,被判了七年有期徒刑。” 贾铭世微微颔首。 胡晨山缓缓道:“我仔细分析过莫彦案的卷宗,这中间大有问题。莫彦一直不服,一直都在申诉……三哥,我看是时候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了。老虎不发威,当咱们是病猫?” 贾铭世轻轻靠在沙发背上,双眉微蹩,陷入了沉思之中。 ※※※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客厅灯光大明,贾铭世见到了久违的唐家母女。 自从离开远山县后,这还是他首次见到自己的前世女友。 唐棠和欣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贾铭世来,欣儿扎着小手就扑了上来。贾铭世笑着抱起她。 “回来啦,菜都凉了,我去热一下。” 贾铭世第一次发现,原来何莹说话也可以很温柔,难道是自己在外面时间太久产生的错觉? 不过当见到金黄灯晕下等着自己吃饭的唐家母女。 唐逸心里却是有些温暖,有一种回家地感觉。 前世,今生,纠缠在一起。 分不清,梦里还是梦外。 “我吃过了,你们吃吧。”贾铭世抱歉的笑笑。 欣儿搂着贾铭世的脖子:“叔叔叔叔,欣儿好想你,坏妈妈不带我来看你,你收到我的礼物了吗?喜欢吗?” 贾铭世笑道:“当然喜欢了,我们欣儿又聪明又可爱,我给你买了许多玩具呢,在下面,叔叔一会去给你拿。” 抱着欣儿进了餐厅,看到餐桌上满满的一桌菜,贾铭世倒有些内疚。 “去热热吧。”贾铭世见唐棠给欣儿盛饭就皱起了眉头。 贾铭世抱着欣儿喂她吃饭,欣儿嘻嘻笑着,享受着贾铭世的温柔。 ※※※ 晚上贾铭世接到母亲的电话。 “铭世,有人刚刚介绍给我一个搞计算机的家伙,他最近新公司资金有些问题,知道我的资金充裕,想将手头的思科股份抵押给我套现,但我打听了,听说思科现在境况不佳,对计算机这行业我又刚刚接触,所以有些拿不准主意……” 当听思科时,贾铭世只觉得有些耳熟,略一思考,脑袋嗡了一声,马上想起来。 思科?路由器市场的巨无霸!十年后市值达到5700亿美元,超过微软成为世界第一大公司? 虽然紧接着科技泡沫股地破灭使得它地市值锐减,但经过几年恢复,到2008年,仍然以三千多亿美元的市值列为美国科技产业三大巨头行列。 “妈,你是怎么想地?”贾铭世尽量保持着冷静,不将自己的欣喜若狂表现出来。 “听说思科盈利能力很强,虽然现在短暂的低迷,股票大跌,但我见过他们的新总裁钱伯斯,我觉得这人很有能力。而且他也极力说服我买下新股份,承诺我不会后悔,说实话,我看他那么自信,还真有些触动,这人啊,不简单。” 贾铭世微笑,老妈都见到钱伯斯了,那位数字世界的传奇人物。 思科正是在他的带领下,采取兼并兼并再兼并的策略,用了不到十年,将几亿市值的公司发展为市值五千亿地巨无霸。 而微软从上市到5000亿,却是用了二十五年的时间。 贾铭世笑道:“老妈,你就凭你地感觉走吧。我相信你。完全支持你!” 萧柏咯咯笑了起来:“傻孩子,还学会油嘴滑舌了,是不是颜将军的女儿教的你啊?” 贾铭世犹豫了一下,问道:“妈,云裳还好吧?” 京城一别,云裳就直接去了美国,到了萧柏的公司。 萧柏笑道:“好不好你问谁呢?”她倒是越来越喜欢逗弄自己地“傻”儿子。 或许觉察到儿子情绪地低落,萧柏柔声道:“放心,她挺好的。”说着又是一阵娇笑。 贾铭世叹口气,没有说话。 自己难道还真能厚着脸皮留她当自己的情人? 就算她同意,云家呢? “铭世啊,感情的事要自己解决。妈也给不了你啥意见,不过云裳那孩子真的不错,颜家那姑娘我没见过,但想来也是很惹人怜爱的吧,你二叔倒是夸得她天上有,地下无的。说真的,你是不是移情别恋啦?” 贾铭世摇摇头,默不作声。 儿子心情不好,萧柏也就赶紧换了话题:“思科的股份开价是一亿九千万,你说说,是用基金控股地方式还是用我个人的名义控股?” 贾铭世稍微振作,不假思索的道:“当然是你去作大股东,思科前景很好的,我看网络这一块儿是未来十年世界经济的助推器。” 萧柏笑着说好,又道:“儿子,老妈给你汇了笔钱,别太委屈了自己。我听你二叔说你去了新安,你要不想做那个什么书记,就来陪妈……” 贾铭世无言,泪水却流了下来。 也许是今晚见到欣儿,也许是思念云裳的缘故,也许什么都不因为…… 第一百二十六章 和欣儿谈恋爱 周未晚上,贾铭世领着欣儿来到商场,给她挑选了几件漂亮地小衣服后,欣儿就蹦蹦跳跳的去试。 穿上新衣服,欣儿在镜子问贾铭世,她漂亮不? 贾铭世点头,看着小小的欣儿欢快的样子,他目光迷离,思绪不知飘往何处。 给欣儿买了几套新衣,又去吃了一顿麦当劳,从麦当劳出来上车,欣儿拿着餐巾纸仔细擦拭自己的小嘴,更打了个小饱嗝,令贾铭世心里嘀咕,也不知道小肚皮会不会撑破。 欣儿开心的点头,“去套圈圈!” 贾铭世就笑:“套个大狗熊送给叔叔!” 欣儿恩了一声,握紧小拳头,嘴里嘟囔着什么,大概是下定决心,排除万难也要套一只大熊送给叔叔吧。 二人来到商业街前的广场上,只见灯柱璀璨,人流如潮。 广场东角有一片娱乐区,电子打靶、气球打靶、套环、孩童卡丁车等应有尽有,离得老远,就可以听到电子打靶里女音清脆的报环声。 贾铭世将车停在广场对面的停车场,拉着欣儿的小手向娱乐区走去。 欣儿一脸小幸福,蹦蹦跳跳的跟在贾铭世身边。 买了一块钱两个的那种蛋卷冰激凌,一大一小一人一支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套环的摊主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婶,地上摆着大大小小的毛绒玩具,那种最大地可爱毛绒熊自然是摆在最后一排。 欣儿指着雪白地大毛绒熊就叫:“就这只,好漂亮!” 另一边同时有女孩儿娇滴滴的声音:“我要这个大熊!” 贾铭世和欣儿向那边看去,只见是一名打扮妖艳的少女,她正挽着一个胖胖的中年人胳膊撒娇,看来是新时代产物——大款和小蜜。 听到欣儿的叫声,大款和小蜜也看过来,大款就冷哼一声:“放心,谁也抢不走你看中的东西!” 看到欣儿和贾铭世手里的冰激凌,大款目光就有些轻蔑,也难怪,吃街边小摊冰激凌地角色,自然不放在他眼里。 贾铭世从包里摸了好一会儿,才摸出两个一元硬币给欣儿,说:“十个环,套不到就算了。” 欣儿听话的点点小脑袋。 那边的大款却是拿出一张百元钞票扔给摊主大婶,大咧咧道:“拿圈儿来,套到就结账!” 大婶笑得脸开了花,忙着数了一把套环递给大款,说:“这是三十个,六块钱的。” 大款不耐烦的道:“用得着数吗?浪费时间。” 大款脾气大了点,但却是大婶最喜欢的客人类型,被大款数落,大婶笑眯眯也不生气,又数了十个环给欣儿。 欣儿拿着环,看起来有些紧张,小嘴里念念有词的,贾铭世帮她拿着冰激凌,笑呵呵看着她。 两只环几乎同时飞向场内。接着看热闹的人一阵惊呼,却见一只绿色的圆环不偏不倚的套在最后排白色毛毛熊地头颈上——是欣儿扔出的环。 贾铭世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欣儿却不像平常小孩子那样欢喜的尖叫,指着毛毛熊说:“阿姨,给我!” 大婶脸色变地极其难看,不过见是欣儿丢到的,总算松口气。 大婶不情不愿的将玩具熊扔给欣儿,欣儿接住,小脸笑得开了花。 大款和小蜜都狠狠瞪着欣儿,倒好象和欣儿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大婶马上道:“别急别急,我这儿还有一只,我这就摆上。” 欣儿就将玩具熊递给贾铭世,说:“我还要套!” 贾铭世笑着点头,一手一个冰激凌,又将大白熊抱在怀里道:“欣儿,叔叔以后搂着它睡觉。” 欣儿欢喜的点头。 那边大款和小蜜嘀咕了几句,好像是担心欣儿再将新玩具熊套了去,接下来,小蜜却是一把圆环一股脑的丢过去,却不想这般丢法更是没有准头,欣儿二十只环丢完。那边一百块地圆环也丢地干净。 摊主大婶欣喜若狂,再看欣儿,就觉得这小丫头咋就这可爱呢,粉雕玉琢,就好像瓷娃娃似的,恨不得抱起欣儿亲上两口,分明就是运财童女嘛! 欣儿没能再次创造奇迹,也不在乎,拍拍小手对贾铭世道:“叔叔,咱们走吧。” 贾铭世点头。 二人不理大款和小蜜杀人地目光,等欣儿拿出面巾纸擦过小手,贾铭世就将剩下地一小半冰激凌递给她。 一大一小两个怪物就在广场上转悠,欣儿跟在贾铭世身边散步,背着小手,美滋滋的迈着小步子溜达。 贾铭世抱着大白熊,就笑着问欣儿:“送叔叔这么个大礼,叔叔也得回礼啊?你想叔叔给你买点啥?” 欣儿摇摇小脑袋说:“欣儿啥都不要。” 这时前面走来一名卖花的少女,竹篓里是一束束的火红玫瑰,见到情侣或者夫妻模样地,她就走过去搭讪,却不大能卖出去。 贾铭世心里一动,就喊住那女孩儿,说:“我全要了,多少钱?” 少女大喜,说:“本来两块钱一枝,我这儿还剩八十七枝,算您一百六十块吧。” 贾铭世点头,对欣儿道:“抱得住吗?都送给你!” 贾铭世和欣儿向停车场走去时,欣儿勉力的抱着满满一抱红玫瑰,小心思里郁闷的一塌糊涂,只觉叔叔用一百多块钱买一堆刺哄哄的花,实在不如买三百多个冰激凌划算。 这大概就是书上说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吧? 坏妈妈就干不出这种事,那就是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贾铭世自然不知道这个小鬼丫头现在地鬼心思,心神更有些恍惚。 前世,她可是最喜欢玫瑰的呀。 看了看跟在自己身边小小的欣儿,他轻轻叹了口气。 ※※※ 周一一大早,贾铭世来到市委大院,下了车,缓步走向办公大楼。 看上去,贾书记还是那么沉稳,年轻英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威严之气。 不过今天在路上碰到贾铭世的市委办公人员,神情都略略有点古怪,虽然依旧笑着和他打招呼,却眼神闪烁,脸色不是那么自然,而且打过招呼之后,便匆匆而去,仿佛他身上有何古怪。 贾铭世很清楚,检察院和财·政局的不配合,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在市委大院里传开了。 对于这些工作人员的眼神与脸色,贾铭世恍若未见,继续不徐不疾地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口。 范华珍就从一侧的办公室走出来,手里捧着一盆万年青,笑吟吟地对贾铭世说道:“书记,送你一盆万年青……案头摆放一盆常绿植物,可以让人心境平和。” 随着接触的增多,范华珍在贾铭世面前已经逐渐放得开了,不再紧张结巴。 林志国的脸色便略略有点变样。 范华珍眼里那种特别的神情,是个人都能看出点端倪来。 不过他恪守秘书“守则”,不该过问的事,绝对当做没看见。 谁知道贾书记是个什么态度? 做秘书的,一切都要以领导的需要作为至高原则。 而且看得出来,范华珍今天又做了精心的打扮,端庄而不失娇媚,乍一看却是中规中矩的。 女孩子能把自己打扮出这样的韵味,也要算是个中高手了。 当然,范华珍本身的条件非常出色,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不然,就是麻袋上绣花了——底子太差。 贾铭世微微一笑,说道:“好啊,谢谢你,放进来吧。” 范华珍便兴高采烈,随在贾铭世身后进入办公室,将万年青小心翼翼在巨大的红木办公桌一角摆好了,左右打量几眼,觉得很是满意,又从林志国手里接过茶杯,带着点蹦跳的意思,去给贾铭世泡茶水。 林志国暗暗摇头。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自己是年轻女孩,见到贾铭世如此出色的青年男子,也一样会忍不住春心萌动。 “书记,你喜欢喝乌龙茶吗?要不,我给你带点过来,我爸的一个朋友,从东海省带过来的,听说很好喝……” 范华珍将茶杯恭恭敬敬地摆放在贾铭世面前,巧笑嫣然。 贾铭世笑道:“乌龙茶比较适合泡功夫茶,像我这种泡茶的方式,还是绿茶比较好。” “哦……我知道了。”范华珍抿嘴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依旧带着点蹦跳的意思走了。 贾铭世脸上的笑容渐所隐敛,抓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很快电话就通了,贾铭世微笑着说道:“陆市长吗?你好!我贾铭世。” “你好,贾书记。” “陆市长,你现在有时间吗?有些工作,我想向你汇报一下。” 陆文宏明显犹豫了一下道:“好,请贾书记过来吧,我等你。” “谢谢陆市长。” 贾铭世随即拿起公事包,缓步出门,径直去往陆文宏办公室。 说来也巧了,他在半路上居然碰到了正在上楼的辛正云。 贾铭世当即止步,向辛正云微笑颔首致意。 “辛书记好。” “哦,贾书记,你好。”辛正云淡淡地应答了一声,脸上看不到丝毫的笑意。 紧随在辛正云身后的秘书忽然笑着问道:“贾书记,这么早,要去哪里啊?” 贾铭世的办公室在二楼,现在是三楼,明显贾铭世不是要出门公干,只能是去拜访市委的某位领导。 贾铭世平静地答道:“有些工作的事,向陆市长做个汇报。” 秘书便笑着点头,微微弯腰,以示尽礼。 辛正云依旧脸无表情,不过经过贾铭世身边之后,辛正云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十分阴鸷,隐隐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第一百二十七章 机会就在眼前 很快,贾铭世来到陆文宏办公室前,秘书很客气地将他引进了里间力公室。 陆文宏在办公桌后站了起来微笑着和贾铭世打招呼。 看得出来,陆市长的精神不是那么好,也许这几天都睡得不是那么踏实。 贾铭世不徐不疾地走了过去和陆文宏握手,寒暄了两句。 “贾书记,请坐!” 陆文宏并没有要贾书记去待客沙发区落座的意思,摆出了公事公办的架势。 贾铭世一上班就打电话给他,要谈工作,那就还是严肃一点好。 “谢谢。”贾铭世依言在陆文宏对面落座,顺手将公事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秘书恭谨地为贾书记奉上香茗。 “陆市长,我今天来,是想向你汇报一个情况。”贾铭世坐下之后,缓缓说道。 “贾书记请讲。” “这个情况是有关新阳化肥厂的,赖哲金在公安局交代了一些材料,我觉得很严重,有必要向陆市长做个汇报。” 贾铭世的神情,变得很是严肃。 陆文宏也严肃起来,双眉微微一蹩,说道:“赖哲金交代的材料?” “是的,请陆市长过目。”贾铭世随即拿起公事包,打开来取出一份材料,大约有十来页的样子是复印件,双手递给陆文宏。 陆文宏连忙接了过去,朝贾铭世点头示意便开始阅看那份材料。 贾铭世坐在那里,端起茶杯一口一口喝着,脸色平静。 陆文宏不过看了一两页,双眉便紧紧蹩了起来,眼皮子禁不住一跳一跳的。 其实赖文超交代的这些情况,他早有耳闻,但道听途说,和赖哲金的亲自交代肯定是两回事。 不过,赖哲金交代了什么,此刻反倒不是陆文宏最关心的。 他真正关心的是,贾铭世为什么会将这份材料交给他看。 在此之前,贾铭世还将这份材料交给过谁?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陆文宏缓缓放下材料,望向贾铭世,神情变得极其严肃,沉声问道:“贾书记,这个情况很严重。” 贾铭世淡然说道:“陆市长,确实很严重。所以昨天公安局那边一向我汇报,我今天就过来向你汇报。新阳化肥厂的改制、承包和出售,是市委常委会都讨论过的。我认为,市委应该要重视这个问题才好。” 贾铭世明白告诉陆文宏,这份材料除了我贾铭世之外,你陆文宏是第一个看到的市委领导。 陆文宏的眼皮,又微微跳动了一下。 贾铭世将这份材料矣给他陆文宏,而不是交给辛正云,可谓“居心莫测”,摆明要在他陆文宏和辛正云之间,制造矛盾了。 陆文宏能做到一市之长,自然亦是精通官场斗争的手法,贾铭世的用心,焉能看不出来? 然而,从另一个方面而言,贾铭世如此做派,未尝不是给了他陆文宏一个“机会”,该如何处置,陆文宏必须细细思量了。 “贾书记,你认为,这个问题要如何处置才好?”稍顷,陆文宏试探地问道。 贾铭世微微一笑,说道:“陆市长,事关重大,还是请市委市政府定夺。再说,眼下新安的治安整顿也到了关键时期,加上市财政周转困难,公安局的办案经费都难以按时拨行,很让人伤脑筋啊……” ※※※ 贾铭世此番造访陆文宏,时间很是急促,前后不到二十分钟便即起身告辞。 秘书连忙起身相送,目睹贾铭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秘书脸上不由露出不解的神情。 看上去,贾铭世自信满满,真不明白在惹怒了辛书记的情形下,为什么他还能有这么好的心情。 也许是装的吧! 喜怒不形手色,正是高官所必备的素质。 刚到办公室,“滴滴滴”,贾铭世手包里电话响起来。 “叔叔,欣儿想你了……” 接通电话,欣儿稚声稚气的童音响起。欣儿和唐棠在新安呆了两天便回了远山。 听着欣儿略带委屈的声音,贾铭世心底最柔软的部位仿佛被针轻轻扎了一下。 欣儿,我又何尝不想你呢? “叔叔。你不喜欢欣儿哭,欣儿以后再也不哭了……” 贾铭世似乎能看到,欣儿咬着嘴唇强忍住不哭出来的小可怜样,贾铭世拿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 “叔叔是不是不要欣儿了,欣儿好想你,欣儿考了第七呢。叔叔,欣儿以后听话,欣儿好好学习,你要欣儿好不好?……” 贾铭世眼睛有些热,刚想说话,就听到话筒里抢电话地声音,接着唐棠的声音响起:“贾书记,对不起啊。这个死丫头,不知道她啥时候学得打电话,自己拨的您的号,打搅您了吧?” 贾铭世沉默了,那边唐棠忐忑起来:“贾书记,您,您是不是生气了?” 贾铭世轻轻叹口气:“不要骂欣儿。告诉她我也想她,等有时间我就去看她,不许骂她知道吗?” 唐棠哦哦的应着,又小声问:“那,那要不要欣儿再和您说几句?” 贾铭世犹豫了一下,说:“算了。”然后挂了电话。 贾铭世心里酸酸的,真不知道再听到欣儿地声音自己会不会落泪。 靠在座椅上,他好半天才调整好心态,默默拿出了一颗烟,点燃。 一根烟完,贾铭世给市检察院检察长曾立祥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却无人接听,他又拨打了曾立祥的手机。 “喂,哪位?”手机响了约三十秒钟才接通,传来曾立祥懒洋洋的声音,似乎还没有睡醒。 “你好,曾检,我是贾铭世。” “呵呵,贾书记,你好你好……”手机里传来曾立祥笑呵呵的声音,一下子精神了许多:“贾书记找我,有何指示?” “哈哈,曾检客气了,我可没那么多指示。曾检,在哪呢?有时间的话,我去你那里造访一下?”贾铭世语气平静,还略略带着一点笑意。 “哎哟,贾书记,这可真是不巧了,我正在金竹这边呢,昨晚上刚到,正和县检察院的同志商量点工作……”曾立祥一迭声地说道,很是抱愧的样子,“要不,贾书记有什么指示就在电话里说吧,真是不好意思了。” 贾铭世依旧微笑着,不徐不疾地说道:“也好,就在电话里聊一会吧。曾检,我听说很多报捕的手续,检察院的同志都在严格审核?” 曾立祥微微一窒,没想到贾铭世会直截了当地打电话来找他。 看来,贾书记还是对自己的“衙内身份”很自信,觉得新安市每个人都要给他面子。 “是啊,贾书记,根据你的指示,政法机关办案要严格依法进行。尤其在集中办大案要案的时候,更是要特别谨慎,避免一个疏忽就办成冤假错案,那就不好了。” 应该说,曾立祥这还是给贾铭世面子的,至少给了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 不过那句“根据你的指示”就有点皮里阳秋了。 “曾检,新安现在正处于特殊时期,一大批大案要案需要处置,特事特办嘛。”贾铭世依旧不徐不疾地说道,语气也很平和。 曾立祥哈哈一笑,说道:“贾书记,检察院一定会配合市局,尽早处置好那些案子。这样吧,等我从金竹回到市里之后再开个会,大家集思广益想想办法,把全院的人手都合理分派一下,尽量加快办案的效率。贾书记,你看这样可以吗?” “嗯,看来也只能是这样了,请曾检多多操心。”贾铭世的声音略略冷淡了几分。 “哈哈,贾书记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曾立祥自然也觉察到了贾铭世语气之中的冷淡,随即说道:“贾书记,还有什么指示吗?” 贾铭世淡然说道:“没有了,曾检,你忙吧。再见。” “好好,贾书记再见。”曾立祥挂断电话,嘴角一撇,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意。 也许曾立祥不知道,刚才贾铭世其实是给了他一个机会,可惜他没有抓住。 固然,就眼下来说,贾书记是否对自己有意见,曾检察长也不是特别在意。 在很多新安干部看来,新安,依旧是辛正云的新安! 贾铭世不过是个有些身世背景的外来户罢了。 放下电话,贾铭世点起一支烟,一边抽着,一边伸手抚摸着万年青绿油油的叶片,眼里闪过一抹冷冷的讥讽之意。 一支烟尚未抽完,电话再次震响起来,听上去颇为急促。 “你好,我是贾铭世。” “贾书记,你好你好,我是王时恒啊……”电话里传来王时恒十足谄媚的声音,隔着电话似乎也能看到他在那边颔首哈腰的模样。 “你好,王书记。”贾铭世的语气,倒还是比较平和,并没有倨傲之意。 “贾书记,这个呵呵,不好意思,打搅你了……”王时恒益发的客气,都用上了对上级的语气。 实际上,王时恒在市委班子的排名还在贾铭世前面。 贾铭世笑而不语。王时恒又恭维了好一阵,这才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说道:“贾书记,您现在有时间吗?我想到你那里去汇报一点工作。” “呵呵,王书记客气了,汇报工作可不敢当。” “应该的应该的。”王时恒一迭声地说道。 “王书记,真是不巧啊,我待会还要去财务局一趟。财务局现在周转有点困难,公安局的同志向我反应了,办案经费很紧张。”贾铭世微笑着说道,略带一点讥讽的意味。 “这个……哎呀,这个财务局不是乱谈琴吗?周转再困难,也必须优先包管公安局的办案经费嘛。我们有些同志,脑筋就是死板,一点都不知道灵活变通,”王时恒立即说道,显得特另外义愤填膺,“贾书记,您安心,我这就给财务局打电话……真是乱谈琴!” 贾铭世微笑道:“那就谢谢王书记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王时恒显然被贾铭世这句话“吓住了”一时之间,简直有点喜从天降的感觉,眩晕了一下,才回过神来,随即连声说道: “贾书记,你请我吃饭哪里敢当?固然是我请你了……这么着,今天中午,在楚天宾馆,我请你吃饭。不见不散……” “好,那就叨扰王书记了,不见不散。”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机会只有一次 其实,新安官场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 贾铭世中午在楚天宾馆吃完饭后回休息了一会,还没到上班时间,就相继有两个电话打了过来。 第一个电话是薛皓辰打来的。 “书记,好消息,财·政局把款子拨过来了……” 电话里,薛皓辰的声音略显激动。倒不是为了财·政局那笔钱,而是因为财·政局的“神速”和态度。 贾铭世微笑说道:“老薛,款子拨过来了就好,让同志们安心工作,后勤支援的问题,我来解决。” “呵呵,书记,这个真是了不起。”薛皓辰很开心,笑呵呵地说道。 贾铭世笑了笑,说道:“老薛,现在办两件事……” “是,请书记指示!” “第一件,把赖胖子放了。他本来是治安拘留嘛,关了几天也差不多了。” “啊?”薛皓辰便有些晕,“书记,这个赖胖子,就是个坏家伙,坏透了!” 赖胖子可是他亲自审讯的,这家伙坑害国家利益,坑害化肥厂数百干部职工的利益,薛皓辰觉得赖胖子的罪恶,丝毫也不在赖天佑那个流氓头子之下。 贾铭世淡然说道:“我知道他是个坏家伙。不过现在还不到办他的时候。老薛,凡事不可操之过急,要慢慢来。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赖胖子的案子,涉及面太广泛,过一段时间再办也晚。现在我们要集中精力把那些流氓恶势力先消灭干净,这个才是头等大事。” 本来贾铭世大可不必向薛皓辰解释得如此清楚,只要让他执行命令就行了。 薛皓辰纵算心中不甘,也会执行他的命令。 但薛皓辰在贾铭世心目中的份量,自和别人不同。 因为薛皓辰的业务能力和个人品德,任职资历,贾铭世对他寄予厚望。 薛皓辰必须要逐步了解政·治斗争的一些“精髓”才行。 一个只知道办案子的副局长,是难以更进一步的。 搞政治的人,首要一点,就是要目标明晰,然后坚定不移地朝着这个目标迈进,不为任何外力所阻扰。 对于自己的新安之行,各个阶段的目标如何确定,贾铭世心里非常清楚。 到目前为止,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布局,逐步展开。只要坚持,就肯定能达成目标。 薛博字脑子不笨,不过还是请示道:“书记,那,要不要安排人盯着他?免得这家伙跑掉了。” 贾铭世笑道:“暂时没必要。短时间内,他不会跑的。你还担心他真跑去香港啊?真要去了香港,他屁都不是。咱们现在人手紧张,没必要为他浪费。” “是!”薛皓辰连忙答道。 “另外,王强那个案子缓一缓,专案组人员可以抽调几个出来,去办其他案子。当然,人不能放,还得让他继续交代其他的罪行,检举揭发其他罪犯。只要他检举的其他罪犯够多,算他立功吧。”贾铭世随口吩咐了第二件事情。 这一回,薛皓辰倒是没有再犯楞怔,说道:“好的。嘿嘿,书记,你还别说,王强这小子,肚子里真有点货,照他的交代,很多案子取证都容易多了,咱们不久之后的公捕公判,可以搞出声势来。” 贾铭世微笑说道:“这就很好。犯罪分子要严厉打击,党的政策,我们也要充分运用。让这些流氓地痞狗咬狗,能够起到很大的作用。这一仗打完之后,新安的社会治安,就基本不用太操心了。” “另外,老薛,龙华村的周爱国那几个人暂时不能放。你一定要注意,必须切实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不要委屈了他们。” 薛皓辰答道:“请书记放心,周爱国他们几个是单独关押的,这个我都安排好了。” 挂断薛皓辰的电话没多久,曾立祥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你好,贾书记吗?我曾立祥……” 在电话里,曾立祥还是笑哈哈的,似乎他和贾铭世之间,一直都是好朋友,从未发生过任何不快。 贾铭世嘴角浮起一丝讥讽的笑意,说道:“曾检,你好。” 曾立祥打着哈哈,说道:“呵呵,贾书记,没有打扰你休息吧?” “这倒没有,我正准备去办公室。” “那不知道贾书记下午有没有时间,我想向贾书记汇报一下工作。” 贾铭世淡淡说道:“我下午还有个会,改天吧。” 有时候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错过了。 ※※※ 上班的时候,范华珍递上来一分港考察团名单。 所谓赴港考察团,不过是新安干部的一种福利待遇,变相的去香港旅游而已,而且惯例常常是全家总动员,甚至听范华珍当笑话讲过,一名官员曾经带齐了三代五口人同赴香港,当然,结局是回来后就被调职,由炙手可热的行政局一把手成为了市委某科室可有可无的副手。 这次事件以后携带家属人数也渐渐有了默认的规则,一般情况下就是携带配偶和子女。 考察团每年的名额争得也很厉害,决定权表面是在市委办公室后勤保障科,实际上却是握在秘书长谢华飞手里。 谢华飞八面玲珑,处理关系极为圆滑,上至市委班子,下至各部门,单位局的干部,对谢华飞都是好评如潮,贾铭世甚至琢磨,每年一次的考察团人选是不是也是谢华飞衡人际关系的筹码? 下班前,贾铭世才想起还没给雨落打电话,拨通电话,雨落娇柔的声音飘入耳际,贾铭世就是一笑:“老婆,干嘛呢?” 雨落说:“没结婚呢,别瞎叫。” 贾铭世哈哈一笑,说道:“提前适应适应嘛,免得到时候不习惯。” 雨落不吱声。 贾铭世就说:“我们新安搞了个旅游团,恩,就算考察团吧,必须带家属地那种,你有没有时间?和我去香港转一圈儿?” 雨落似乎考虑了一下,说:“不行,最近很忙。” 贾铭世不由得略微有些失望,说:“那算了。” “带欣儿去吧。”雨落突然说。 上次唐棠母女二人来新安的时候,雨落见过欣儿,对欣儿雨落非常喜爱,还认她当了干女儿。 贾铭世有些为难:“要去十天呢,算上欣儿来回路程,怕是要耽搁半个月……”就有些犹豫,怕耽误欣儿学业。 “没关系的。” 贾铭世琢磨了一下就笑道:“好吧,我地乖老婆说没关系就没关系,那我一会儿打电话。” 又聊了几句后,二人挂了电话。接着他拨通了远山的电话。 唐棠听到贾铭世的声音倒也有些欢喜:“贾书记,找欣儿吗?” 贾铭世道:“帮欣儿请半个月假期,我带她去香港玩,今天下午,你送她来远山。” 唐棠“哦”了一声。 贾铭世又说:“我在新华酒店帮你和欣儿订房,你从火车站,打车说来新华酒店,司机就知道路地。然后你问酒店大堂地接待员。就说贾书记为亲人订的房。她们就会带你上去……” 晚上一下班,贾铭世饭都没吃,就急匆匆来到了1123,欣儿见到贾铭世,没有如同贾铭世预料中那样扑过来,而是红着眼圈委委屈屈地低着头。 欣儿打扮的异常漂亮可爱,满头漂亮的小花辨,穿着秀气的白色毛衣,针织的雪白色毛裤,红色小皮鞋,好像一个洋娃娃,可爱极了。 看着这样一个粉雕玉琢地小公主红着眼圈偷偷看自己,任谁心里都会一颤。 贾铭世笑呵呵走过去,蹲下身子问:“欣儿,不想叔叔吗?” 欣儿轻轻说:“想。” 贾铭世坐在沙上,就将欣儿抱起来放腿上,轻轻搂进了怀里,说:“看到叔叔不开心?” 欣儿摇头。 贾铭世又问:“那为啥不笑?” 欣儿偷偷看了贾铭世一眼,低声说:“欣儿这次考试没考好,欣儿没听叔叔地话,欣儿不乖。” 贾铭世哈哈一笑,在她粉嫩地小脸上亲了一口:“谁说我们欣儿不乖?欣儿是叔叔眼里最乖,最可爱的小公主。” 欣儿欢喜的点头,伸手搂住贾铭世的脖子,就再不肯动。 贾铭世笑呵呵逗弄着宝儿,好半天才想起屋子里还有个人,就抬眼看去,却见唐棠正自得其乐的走动,打量厅内摆设。 唐棠明显精心打扮过,长长的睫毛向上翘起着,媚媚的杏眼涂着微微蓝色地眼影,一身红色紧身连衣皮裙,上身腰间挂着长长地红色流苏,黑色棉袜紧紧裹住曲线诱人的双腿,红色高跟鞋,丰满地前胸山峰一样耸立,将红色皮裙的胸部高高顶起,柔软的腰肢扭动着诱人的旋律。 贾铭世就皱起了眉,唐棠打扮倒是越前卫了,看来这几年没丈夫她倒是生活得挺滋润的。 看了看欣儿,贾铭世放缓了声音:“唐姐,去洗洗脸,再把衣服换了。” 唐棠啊了一声,随即面有难色:“我,我没带多余的衣服啊。” 贾铭世微微蹙眉,说:“我不是让你带换洗衣服了么?住十几天呢?” 唐棠小心翼翼道:“我明天就回远山,等欣儿回来我再来接她。” 贾铭世道:“我电话里怎么说的?你没听清么?” 唐棠见贾铭世脸色不快,心下忐忑,分辩道:“是,是我想店里没人,所以,所以……那,那要不然我把店子关了。” 贾铭世点点头。 第一百二十九章 要结婚了 贾铭世一行人从香港归来,时间进入十一月中旬。 贾铭世任职新安已经两个多月。在他的推动下,不管新安市的其他领导是真心还是假意,总之一些工作,缓慢而又坚定地推行了起来。 比如公用电话、公共照明系统等等利民惠民的措施,已经在全市主要市区铺开。 贾铭世接受了范华珍的建议,加大了全民普法教育的力度,在市区建起了一百多个普法宣传栏,普及刑法、刑诉法、民法、行政诉讼法等法律法规。 按照范华珍的设想,普法宣传只是第一步。 下一步还要将政府坚决打击刑事犯罪的一些重要文件也公布出去,让全体市民都清楚政府的决心,坚定他们的信念。 市公安局、检察院和法院通力合作,对李明等三个流氓团伙的审讯基本告一段落,在十一月上旬,进行了第一次公开审理。 这三个流氓团伙的四十几名骨干成员,将面临着十几项罪名的指控。 等待他们的将人民民主专政的铁拳。 ※※※ 楚天宾馆一楼的包厢里,贾铭世和市长陆文宏及一名叫艳儿的女子喝着小酒,说笑聊天。 最近这段时间,贾铭世能明显感觉到新安干部对他态度的转变,汇报工作时都透了十二分的小心,更有些干部已经向贾铭世伸出了橄榄枝,意图向他靠拢,当然,这类干部失意的多,得志的少,但最起码也证明,贾铭世渐渐成为了新安几座码头之一,虽然这码头现在有点小,可供入港的船只吨位有些低。 这几天贾铭世和陆文宏只在常委会上见过一面,也没机会细谈什么,今天倒是两人第一次有机会坐下来深谈。 夹了口蘑菇,贾铭世就赞叹:“鲜美可口,好。” 陆文宏却是颇为内行,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他解释道:“是白头山蘑菇,新安特产。” 艳儿却是眨着美目娇笑道:“这里的服务员好漂亮。” 陆文宏点头附和:“不但长得漂亮,服务更是一流。” 贾铭世笑笑,艳儿却是瞪了陆文宏一眼,陆文宏趁贾铭世不注意,偷偷给艳儿赔了个笑脸,贾铭世眼角瞥到,心里暗笑,这女子倒也厉害,能将一市之长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艳儿举起杯子敬贾铭世,笑孜孜道:“贾书记,我敬您三杯,您随意就好,祝您早日一飞冲天!” 看着艳儿豪气地一杯杯干下去,贾铭世微微一笑,也倒满酒,准备和艳儿连干三杯。 不管艳儿是个怎么样的人,人家一个女人说着吉利话豪爽的敬酒,他也不能故作矜持,摆什么架子。 谁知道满满一杯酒下肚,贾铭世胃里马上翻江倒海,就有想吐的感觉,勉力忍住,脸色就有些白,陆文宏忙拦下贾铭世去够酒瓶的手,劝道:“贾书记,您可别跟她疯,她有名的千杯不醉。” 艳儿就咯咯笑:“贾书记,看来真是金无足赤啊,您也有死穴啊!” 贾铭世略带歉意的道:“不好意思,我这酒量真的有些浅。” 艳儿却是有些受宠若惊,从开始到现在,虽说她在贾铭世面前献媚讨巧,表现的圆滑自如,但人都是有自尊地,她这种女人也不例外。 只是她们将那自己认为地无谓自尊深深埋在了心底,本来见贾铭世准备和自己连干三杯已经有些诧异,却见贾铭世带着歉意说抱歉,她有点愕然,心里更升起了一股感激。 不过随即她就娇笑道:“贾书记,您这样说是不是想我再自罚几杯谢罪啊?” 贾铭世哈哈一笑,摆了摆手。 陆文宏心里叹口气,这年轻人,论风度,比手段,确实令人折服,或许张省长和自己说过的话,真的要仔细考虑一下了。 接下来三人间气氛更为融洽,正说笑间,贾铭世的手机响了起来,接起,却是母亲的声音:“铭世,吃饭没?” 贾铭世恩了一声。 萧柏随即道:“你们那边天凉吧,别忘了多穿几件衣服。” 贾铭世苦笑,不管老妈是亿万富翁也好,商界巨贾也好,在自己面前同样哆嗦,和天下所有做母亲的一样,不讨自以为长大的子女喜欢。 无奈是无奈,贾铭世却是心存感激,说:“恩,放心吧,我会照顾自己的。” 萧柏就笑:“我可真地不放心,所以啊,得赶紧给你娶房媳妇,你和颜家姑娘地婚期我给定了。” 贾铭世微愕,随即说:“妈,你等一下!”看了看表,抬起头笑道:“我出去打个电话。” 陆文宏就说:“别别,贾书记,你就在这打吧,外边大厅吵,你总不能去大街上打电话吧?” 艳儿站起身娇笑道:“今天喝得有点多了,贾书记,我就告辞了,文宏送我。” 贾铭世微微点头,和艳儿握手话别,又对陆文宏说:“这餐算我的。” 二人走后,贾铭世关上包厢门,拿起手机说:“妈,是爷爷给你打电话了?” 萧柏笑道:“这次是我主动和老爷子通的气,你也不小了,就算你带头提倡晚婚晚育,也是时候结婚啦!” 贾铭世恩了一声,知道自己再也躲不过。 萧柏又说:“日子我选好了。甲戌年,丙子月,己丑日,宜采盟、嫁娶、祭祀、祈福、安香、出火、出行、友……”显然是在念黄历。 贾铭世无奈地道:“到底是哪天啊?” 萧柏就有些不满:“急啥?想新娘啊?十二月二十九日,礼拜四,黄道吉日,请香港的龙师傅批了八字,你们俩是天作之合,吉日成亲,则龙凤呈祥。” 贾铭世翻着白眼,无话可说。 萧柏又说:“我和雨落见过面啦,她和你说了吧?” 贾铭世微愕,问:“什么时候?” “前天,我刚刚从国内回来,这半个月忙坏我了。去香港请龙师傅和老爷子见面,商定你们的婚事,见颜家家长。不过很舒心,雨落,唉!多好的一个姑娘啊,委屈人家啦!还有,还有云裳,唉……” 萧柏知道儿子定舍不得和云裳分开,倒有些替雨落和云裳不平。 贾铭世脸就有些红,默不作声。 “你呀,和你爸真不是一个性子,怎么这么花心?”萧柏开始数落起贾铭世,毕竟她是女人,见不得男人沾花惹草,就算是自己儿子,也不觉有些气愤。 以前没见过雨落还好,觉得政治婚姻,儿子结了婚怕也不怎么幸福,能有个青梅竹马长大的的云裳在身边陪伴也好,但见到同样是商业奇才的颜总裁,她可就替两个好女孩儿打抱不平起来。 贾铭世被老妈骂,心里倒有些舒服,其实他更希望云裳痛骂自己一顿。 听不到贾铭世吭声,萧柏却是怕自己语气重了,伤了宝贝儿子地心,就叹口气道:“算啦,还是说说你和雨落的婚事吧,老爷子也同意龙师傅作你俩婚事筹备工作的特别顾问,负责一切有关择时定位地指导,你俩未来的新居布局摆设也是龙师傅一手操办……” 贾铭世听得一阵郁闷,忍不住插嘴:“不会家里弄得这一块阴阳镜,那一盏长明灯地吧,妈,你啥时候信这个了?” 萧柏咯咯笑道:“放心吧,龙师傅没那么呆板的,现在风水也讲究现代化的。” 贾铭世却又问:“我们的新居在哪呢?” 萧柏道:“我咨询了雨落的意见,结合你们俩的口味和龙师傅地专业知识,妈保证你们地新居会变成甜蜜的小爱巢。地点嘛,保密,你到时候就知道啦。” 贾铭世叹口气:“爷爷也由得你胡闹。”心里却一阵轻松,老妈终于肯回家了,而且看情形老太爷还很宠她,也难怪,多年不见的儿媳妇,专程回来哄他开心,老太爷肯定龙颜大悦。 以前老妈不肯低头,是因为她觉得老太爷霸道,对自己不公,现在老妈站在世界巅峰,心态平和,再看老太爷,大概才是真正儿媳妇看公公的心态,也不再会觉得哄哄老太爷开心是什么丢脸的事。 萧柏却是不满的道:“有这么说话的儿子吗?什么胡闹,龙师傅可是香港最出名地风水大师,能请动他可不是简单地事,不过……”突然咯咯笑了起来,贾铭世一阵莫名其妙。 萧柏笑着说:“儿子,你是没见到龙师傅在老爷子面前那模样,比追星族见到偶像还不济,我看啊,他也就是不敢说,不然,肯定要老爷子签名留念加合影,咯咯,当时笑死我了,在香港你可不知道那龙师傅有多高傲,听说港督请他都要亲自登门,我当时怎么说,他就是不答应和我去北京,结果我提了一嘴老爷子,他才将信将疑的跟我上路……” 听着老妈兴高采烈地讲述,贾铭世也是不觉悠然神往,自己却是无论如何达不到爷爷这种境界的。 虽说成王败寇,历史由胜利者书写。 但不可否认的是。不管持有何种政治观点,大多数人对枪林弹雨中诞生地传奇总是会充满崇拜情节,龙师傅亦不能免俗。 贾铭世没有问老妈回国为啥没来看自己,想来是时间来不及。倒是对老妈认识龙师傅有些奇怪。问道:“妈,你怎么突然想到请龙师傅的,我可不记得你信风水这一套。” 萧柏说:“也是巧了。在香港时偶然听说这个龙师傅的,宝贝儿子的婚礼,当然要尽善尽美。风水学能延续千年,自也有它的道理。你也别太抗拒,就当妈迷信吧。” 贾铭世笑笑,萧柏又说:“提起去香港,我正有事和你说呢,我最近和手下那帮财务专家谈了谈遗产税的问题,我琢磨着,咱这些钱可不能被美国鬼子吃一半去……” 听到这儿贾铭世哑然失笑,怎么老妈回了次北京被老太爷身边地老警卫员感染啦?张嘴闭嘴美国鬼子,令贾铭世一阵啼笑皆非。 不过说到遗产税,贾铭世也知道美国遗产税甚重。最高可征收55%,但一直也没大当回事,却是想不到老妈已经未雨绸缪。 就听萧柏又道:“所以我在纽曼群岛注册了一家投资公司,名字叫世华投资,慢慢将咱娘俩的钱转过去,另外新业务就由世华投资来做。就好像这次注资雅虎,我就是用的世华投资,你觉得怎么样?” 贾铭世就笑:“当然好。不过老妈,多注册几个公司,不然每次大卖地股票都有世华投资的影子,太惹人注目。” 萧柏笑道:“我也这么想地。” 贾铭世心里也算放下了件心事,倒不是为了能逃避什么遗产税,而是纽曼群岛等这些免税天堂的注册公司几乎完全处于不监管状态,对资本流动更是基本没有限制,老妈的私房钱转进纽曼群岛,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倒不必担心引起美国金融管理机构注意了。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你也调整好心态,准备作新郎官吧。” 萧柏最后笑眯眯嘱咐贾铭世,贾铭世只有无奈的点头答应。 第一百三十章 路见不平 首都。旭日东升,宽敞的长安街上,两名年轻女子,正急仓促地走着。 这两名女子,年长的那位大约是三十几岁,年轻的那位,则是二十几岁的样子。 “莫珊,你是说真的?陈检会接见我们?”年长的少妇边走边问道。 叫做莫珊的年轻女子答道:“嫂子,是真的。我的导师和陈检是同学,他已经把我哥的案子,跟陈检谈过了。陈检承诺今天接见我们。你的资料,都带齐了吧?我哥能不能沉冤昭雪,就全看陈检的了。” 年长的女子连忙说道:“你安心,资料我都随身带着的。” “那就好……嫂子,你看,前面就是法院了。我们走快点!”莫珊伸手往前一指,一栋巍峨大气的建筑物遥遥在望。 年长的女子马上精神大振,再次加快了脚步,几乎是一溜小跑了。 莫珊紧紧跟上。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兴奋的神情。 就在这个时候,一台面包车忽然从斜刺里冲出来,“嘎吱”一声,猛地在两人面前来了个急刹车。 “哗啦”!面包车的车门一下子拉开,跳下来四五条大汉,一下子将二女围在了中央。 其中一名四十来岁穿戴黑色夹克的男子冷笑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千主任,咱们又见面了。” 年长的女子马上脸色大变,尖声叫道:“姓贾的,你想怎么样?这里可是在首都!你们还敢绑架我?” 黑夹克男子耸耸肩膀,露出了一副全然无所谓的流氓嘴脸,说道:“是啊,首都,我好害怕啊……千主任,我看你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嘿嘿,兄弟们,请千主任上车,咱们好好和她谈谈。” “姓贾的,你敢?”年长的女子冲着黑夹克男子大喊起来。 “喂,你们是什么人?还无法无天了?不知道这里是首都吗?”莫珊愤怒道。 “你又是谁?”黑夹克男子斜乜莫珊一眼,随即笑道,“啊,我知道了,你是莫书记的妹妹,你们兄妹俩长得挺像的。啧啧,长得真他妈水灵!” 说着,黑夹克男子上下打量莫珊,嘴里啧啧有色,露出了色迷迷的恶心神情。 “你……你这个流氓!”莫珊俏脸气得煞白,咬着牙齿骂道。 黑夹克男子蓦然翻脸,狞笑着说道:“你说对了,老子就是流氓。今天老子就要好好的耍一把流氓给你们瞧瞧。他妈的你们真是不识相,还敢去法院告状!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们!” “莫珊,快跑!他们是驻京办请的流氓混混,专门殴打上访人员……快跑……”千主任大声叫喊着,忽然朝着黑夹克男子就冲过去,伸手去抓他的脸。 “你·妈的找死啊!”黑夹克男子猝不及防,被千主任在脸上抓出了两道血痕,不由勃然大怒,随即抡圆了胳膊,重重一掌扇在了千主任的脸上。 千主任一声惨呼,被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莫珊乃是知识女性,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顿时就吓呆了,手足无措,条件反射般地伸手扶住了嫂子,急急忙忙地叫道:“嫂子,嫂子,你没事吧?” “莫珊,快跑啊……”千主任绝望地叫喊起来。 可是这个时候,哪里还来得及? 见黑夹克男子动了手,其他四名壮汉便不由分辩,一拥上前,抓的抓头发,揪的揪手臂,将千主任和莫珊往面包车上拖。 千主任和莫珊一边大声叫着“救命”一边死命地抵当,说什么也不肯上车。 正在赶路的行人,见了这一幕,不知产生了何种事故,都吓得远远地躲开看热闹,不敢靠近。 两个弱女子,又怎么是四五条壮汉的敌手? 很快便招架不住! 正在这个时候,又是一声尖利的刹车声传来,一台火红的宝马轿车,在路边来了个急刹车,车门打开,一个穿戴洁白运动装的高挑女子,跨下车来,同时从车里还走下三名同样穿戴运动装的年轻男子。 高挑女子满脸寒霜,大步走了过来,娇声怒斥道:“住手!” 正是名震京师的纨侉大姐头——云裳云大小姐! “五个大老爷们欺负两个女孩子,你们还要不要脸?”云裳大步上前,怒声呵道。 “喂,你是什么人?”半路上杀出一个李逵,黑夹克男子亦是莫名其妙,操着新安味很重的普通话问道。 “你管我是什么人?快把人放了,别找麻烦!”云大小姐一听这种外地口音的普通话,更是懒得和他们废话了。 黑夹克男子望了那台火红的宝马车一眼,再看看云大小姐,也知道这女子不是普通人。 不过他也不在意,说道:“喂,小姐,请你不要乱搞好不好?我们在执行公务!” “小姐,小姐,救命啊,他们,他们是流氓,要欺负我们……”千主任叫喊起来。 “哥几个上,把他们都撂倒!” 云大小姐话音一落,同车而来的三名年轻男子纷纷出手。 这三名男子一个个身手不弱,只听得一连串的“哎哟“和“吧嗒”之声,转眼之间,五名新安男子,包含黑夹克贾主任在内,就躺了一地,蜷缩在那里,不住地呻吟呼痛。 云大小姐大步上前,狠狠在贾主任小肚子上踹了一脚,喝问道:“说,你们是哪里来的?在这里干什么?”“小姐,小姐,他们是湖西省新安市驻京办事处请的流氓打手,专门打击报复我们这些上访的群众……他们,他们就是些流氓!”千主任连忙向郑晓燕解释道。 “新安?你们是新安的?”云大小姐一愣,脸上随即露出一丝古怪的神情。 ※※※ 新安市委办公大楼二楼,政法委书记办公室。 贾铭世放下手里的一份资粹,身子往后靠在宽大的真皮转椅里,轻轻按了按太阳穴。 这段时间贾书记确实太累了,各种各样的资料,文件,信函,报告,塞满了他的脑袋。 上任伊始,总是特别繁忙的,总要等工作渐渐走上了正轨,才能略得清闲。 贾铭世按了一会太阳穴,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还有十几分钟,市委常委会就要召开,他坐直身子,点起一支烟来,刚刚抽了一口,电话就震响起来。 “你好,我是贾铭世!” “嘻嘻,铭世,是我。想我了没?”电话里,传来云大小姐略带嘶哑的嗓音。 贾铭世哈哈一笑,说道:“想,当然想了,那么漂亮的美女,我能不想吗?” “少油嘴滑舌,跟你说个正经事,你们市里以前有个叫莫彦的区委书记……” 云大小姐便在电话里简单说了一下今天碰到的情况。 贾铭世眉头微蹙,很不悦地说道:“办事处那边,搞什么名堂?” “贾书记,你们新安办事处搞什么名堂,老实说我是管不到,也不想管。就是看不过眼。既然碰到了,就教训他们一回。另外,今儿上午,千主任和我聊了一些情况,我觉得可能对你有用处,就想跟你聊聊。不过这事情比较复杂,电话里说不清楚,而且我的转述,可能也有不完全的地方。要不这样吧,过几天,我就当回护花使者,护送那两个可怜的女子,到你们新安找贾青天申冤,怎么样?” 绕来绕去,云大小姐就是想找个由头,前来久安“纠缠”贾三哥。 不过话又说回来,以云大小姐的行事作风,她真要想“纠缠”贾三哥,似乎压根就用不着什么理由,直接杀过来就是。 谁还拦得住她不成? 贾铭世的心思,却已明显不在郑大小姐身上,蹙眉沉吟稍顷,说道:“那好吧,过几天,你送他们过来,我了解一下情况。” “好,爽快。咱们就等着看贾青天的手段了。” 贾铭世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喝道:“得了,乖乖忙你自己的事情去吧。我现在很忙,没事别来烦我!” 云大小姐闷哼一声,很不爽地说道:“贾书记,你牛!您大概不知道吧,您刚才这话,惹着我了。您哪,就等着吧,我烦死你!” 贾书记顿时头大如斗。 好在这个时候,林志国远已经推门进来,提醒马上就到开会时间了。 市委常委会,还是不要轻易迟到的好。 趁此大好机会,贾书记果断地挂断了云大小姐的电话,随即起身,向楼上小会议室走去。 今天这个常委会,是昨天临对决定召开的。 新阳化肥厂的事情,又出了新情况。 原本公安局将赖胖子和赖天佑那伙流氓抓起来之后,龙华村和化肥厂的干部职工,消停了一阵,等着市里面给个公平公正的处理结果。 没想到过不了两天,赖胖子就被放了出来,周爱国等人,却依旧被关在公安局。 化肥厂拖欠干部职工的安家费和补偿费,仍然没有着落。 龙华村的村民和化肥厂的职工就不干了。他们组织全村男女老幼,一起到市委大院前闹事,将市委大院围得水泄不通,打着大量的标语、横幅,呼喊着整齐的口号,要求政府给个答复。 市委书记辛正云和市长陆文宏亲自出马,好说歹说,将村民们劝了回去。 但事情并未真正解决,村民们说了,三天之内,要有明确的答复。 不然,他们还要再来,还准备组织人马,往省里中央告状。 第一百三十一章 无耻的境界 贾铭世不徐不疾地上楼,在三楼碰到了辛正云。 辛正云总是最后一个赶到会场的,这是“一把手”的特权。 根据惯例,陆文宏和王时恒等人此刻应该已经在会议室门,恭候着辛书记大驾光临。 不料今天贾书记也来得这么晚,一不小心,就变成王书记和陆市长迎候辛书记和贾书记了。 这个可是有点僭越! 不过贾铭世也没打算解释什么,对辛正云礼貌地点了点头便略略放缓了一点脚步,礼让他在前,自己落后一个身子,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辛正云板着脸,微微一颔首,就算是跟贾铭世打了招呼,一个字都没有说。 两个人就这么不徐不疾地到了会议室所在的楼层,陆文宏和王时恒迎了上来,带着惯常的笑容。 不过很快,他们的笑容便略略僵硬了一下——自然是看到了辛正云身后的贾铭世。 一般来说,贾铭世会和其他常委一样,提前几分钟赶到会议室,欢迎辛正云和陆文宏入场。 以往都是这样子的,这些明面上的规矩,贾铭世通常不会去破坏的。 没那个需要。除非是涉及到原则问题,贾书记的犟脾气才会上来,谁都不鸟! 今天既然“迟到“了,贾书记也就不在意,微笑着和二人打了招呼,三人拥着辛正云走进会议室,各归本座。 其他常委见了这一幕,心里暗暗惊讶,脸上自然什么都不会流露出来。 辛正云一入座,大伙便都挺直了身子,露出一本正经的神情。 “辛书记?”陆文宏照惯例请示辛正云。 辛正云淡然点了颔首。 “同志们,现在开会。今天召集这个常委会议,主要是讨论有关新阳化肥厂的善后问题……王书记,化肥厂的工作是由你在分担的,先请你谈个意见吧。”陆文宏望向王时恒,沉声说道。 王时恒虽是市委分管党群的副书记,但市内所有国营企业改制工作也划归他管。 这也是现阶段官场的一大特色。 “好的,陆市长。”王时恒朝陆文宏点了颔首,神情略有几分尴尬。 前两天龙华村的村民将市委大院围了起来,王时恒被辛正云叫去,从头骂到脚,就差问候他的祖宗十八代了! 但凡还有一点羞耻之心,理应感到忸捏。 这个事情王时恒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善后。 因为善后需要钱,而无论王书记还是赖老板,其实都没有钱。 或者说,有钱也不会拿出来给那些泥腿子农民。 凭什么呀? 有钱当然是领导和老板享用了! 只是在常委会上,王书记肯定不能说得如此直白。 不过这难不住王书记,身在官场,他最擅长的本领就是混淆视听,大作官样文章,似是而非。 当事情难以解决的时候直接将简单的问题复杂化,本就是官员们必备的手段。 当下王书记拿起面前的一摞资料开始一板一眼地照本宣科。 原本新阳化肥厂的情况,在座诸人,包含贾铭世在内都了如指掌,今天要研究的,是善后措置。 但王时恒却很详细地介绍化肥厂的历史,改制过程,承包和破产的原因。 单是这一部分,他就差不多讲了三十分钟。 大家都煞有介事地听着,其实均是心不在焉,各自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连辛正云都没有露出不耐的神情。 尽管私下里,辛正云可以将王时恒从头骂到脚,完全不当人看待。 但到了公开场合,辛正云就要给王时恒留面子,必要的时候还要旗帜鲜明地支持他。 这是官场生态所决定的。 既然你辛正云提拔重用了王时恒,那就要给他撑腰。 否则的话,你提拔起来的人被人看不起、没威信,你这个做老大的也一样的没面子。 好不容易王时恒介绍完了化肥厂的历史,谈到了现在面临的问题。 “辛书记、陆市长,各位同志,现在新阳化肥厂面临的最大一个问题就是,厂里原来的那些干部职工,提出了很多无理的要求……他们把工厂的出售,当作了一个发家致富的好机会,变着花样向政府,向投资商提要求……这个烂摊子,还真是很难收拾啊……” 王时恒边说边摇头叹息不已,颇有恨恨之意。 贾铭世眼里露出惊讶之色。 贾书记前世今生相加,也算是久历官场,各种形形色色的官员都见过。 但饶是如此,他还是真没有想到,一个人竟然可以无耻到这般境界! 从赖胖子嘴里,他早已经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是一起典型的官商勾结,侵吞国家奸产,损害群众利益的案件。 因为体制僵化,干部思想僵化,加上近几年国家的大环境尚未足够重视三农问题,新阳化肥厂这几年在市场竞争之中,确实是屡战屡败,亏损严重。 但也不是非卖不可。 只要注入一定的资金,认真改制,优化组合,提高产品品质,加大市场营销力度,工厂完全有望救活,重焕生机。 最不济,对外承包给懂行的投资商也还是有前途,最少可以有效地解决原有干部职工下岗失业的问题。 宣布破产,整体出售,是最后也是最迫不得已的一招。 直接将上千干部职工下岗,推向社会,造成的巨大社会问题,后果难以估量。 据赖胖子自己供认,他买下化肥厂,也不是因为自己要经营生产,他没那个心思也没那个本领。 赖胖子筹算等时机合适的时候,再将化肥厂转卖出去,大赚一笔。 基于这么一个前提,赖胖子又怎肯认真支付给原先那些干部职工安家费和抵偿费? 连原本支付给市里面的购买化肥厂的款项,他还打了一个白条呢。 说来可笑,一个全盛时期拥有上千工人的国有企业,政府卖给私人,价格竟然是区区两百多万元,其中一百八十万,是欠条。 赖胖子真正支付的款项,满打满算,不到六十万。 至于化肥厂因何如此贱卖,据说也是有理由的,那就是这几年化肥厂亏损严重,已经资不抵债。 赖胖子用六十万就把偌年夜一个工厂买下来,其他的外债,安家费抵偿费,一概不给。 谁向他要钱,他就指使流氓混混砍人。 就这么一个情况,到王时恒嘴里,却酿成了化肥厂的干部职工觉悟不高,无理取闹。 做官做到这般无耻的境界,也要算是登峰造极了! “王书记,谈谈你的解决办法吧!”陆文宏双眉微微一蹙,略带一点不悦地说道。 大家都是明白人,你王书记得了人家赖老板的好处,就该把事情办利索了。 难道你得了好处,还要我陆市长给你擦屁股? 没有这个道理! “好的,陆市长。我认为目前化肥厂的职工闹事,主要还是个安家费和补偿费的问题,只要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他们也就不闹了。”王时恒自然也察觉了陆文宏的不悦,连忙说道。 “那,王书记,你谈谈吧,投资方多久可以拿出这笔钱来,先把工人的安家费和补偿费支付了,工厂正常生产,这事才能真正的处理好。”陆文宏道。 王时恒脸上顿时露出了十分为难的神情,说道:“问题就在这里,投资商说了,我们新安的投资环境实在太差,他很不放心。现在他把安家费和补偿费出了,到时候工人们得寸进尺,又提出新的要求怎么办?工厂迟迟不能正常运作,他的损失也是很大的。” 陆文宏怫然不悦,说道:“赖哲金这是什么意思?安家费和补偿费是他应该出的。他不掏钱总是找这样或者那样的借口,难道还要我们给他垫钱?” 王时恒连忙说道:“市里面给他垫钱,肯定是不行的了。赖哲金认为付给职工的安家费和补偿费可以从银行贷款,以化肥厂的固定资产做抵押,市里出面和银行交涉一下,把款子贷下来支付给职工,就能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简直是胡说八道! 陆文宏的脸色沉得犹如要滴下水来,这句话差点就脱口而出。 赖哲金这个混账东西,也太高看他自己了,将新安市的头头们都当成白痴在搞呢! 化肥厂破产之前,大约还有将近五百名在编的干部职工,所有的安家费和补偿费加起来将近一千万之巨。 按照破产清偿的原则,这笔钱应该优先支付。 之所以那么大一个工厂最终只作价两百多万就卖掉,就是因为赖哲金承诺会支付给职工这笔费用。 通算下来,实际上整个化肥厂是以一千两百多万的价格卖掉的。 但这仅仅只是账面数目,到目前为止政府真正收到的款项仅有六十万。 现在赖哲金提出用化肥厂做抵押,向银行贷款一千万来支付职工的安家费补偿费,就是完完全全的空手套白狼。 这笔钱真要是到了账,搞不好赖哲金直接就携款潜逃了。 这位“港商”的个人操守和信誉,还真是令人难以恭维。 到时候留下这么大一个烂摊子,叫政府如何收拾? 贾铭世曾经交给他一份赖哲金在公安局交代的材料,对赖哲金心中所想陆文宏当然清清楚楚。 赖哲金是想要将化肥厂转卖出去大赚一笔,压根就没打算自己经营。 如果贷到了款,那么连转卖的手续都可以免了,他可以直接跑掉! 明知道王时恒在胡说八道,陆文宏依旧强压怒火,没有当场发作。 你心里清不清楚是一回事,要不要当面揭穿又是另一回事了。 既然上了常委会讨论,这就不再是纯粹的经济问题,而是一个官场运作的问题,陆文宏可不会那么冲动。 第一百三十二章 军令状 陆文宏的眼神在与会干部脸上——扫过,沉声说道:“同志们都谈谈吧。” 在场诸人喝水的喝水,看材料的看材料,好像谁也不曾听到陆市长的话。 陆文宏的眼神再次在贾铭世的脸上扫过。无疑,贾铭世对此事的内幕,比他还要清楚。陆文宏希望贾铭世能站出来,反驳王时恒。 不过现在,贾书记似乎也没打算发言。 见唯一的知情者也有作壁上观的意思,陆文宏不由有些失望。 “贾铭世同志,谈谈你的看法吧。你以前在远山工作的时候,是出了名的经济强人。让大家都听听你的意见。”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辛正云忽然开口,径直点了贾铭世的名。 辛正云突然点名,而且直言贾铭世是的经济建设强人,实在是出乎意料。 自从在新阳化肥厂流血冲突现场贾铭世当众甩辛正云的巴掌,大伙就认为二人必定势同水火。所以这些日子,大家都比较紧张,紧张地关注着局势的变化。 辛正云是新安的土皇帝,贾铭世则是京师的衙内党,各有所长。 这两个牛人一旦正式“开战”,胜负如何委实难以预料。 大家身在新安,而且官居要职,和辛正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如果辛正云在这场斗争中失败,其他人何去何从,就将成为一等一的大事。 而纵算辛正云在斗争中获胜,贾铭世败走麦城,也未必见得大伙就能高枕无忧。 因为贾铭世此来,明显是贯彻省委林书记的意图。一省之内,省委书记看好的干部都无法在新安立足,后果之严重是毋庸置疑的。一样会成为省委大动干戈的导火线。 贾铭世这个家伙,赶他走不行,由得他胡来,也不行,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将他死死限制在政法委这一块,不让他干涉其他事务。 但似乎,贾书记本人并不乐意接受这样的“安排”。 一点都不消停啊! 辛正云事后的“表现”大大的出人意料。除了财·政局和检察院耍了个小花招,便再也没有其他大动作,仿佛被贾铭世“打了脸”就是白打了! 现在他又主动点贾铭世的名,让他对经济建设领域的工作提意见。 辛书记这唱的是哪一出,大伙还真是有点看不明白了。 既然点了名,贾书记就必须要说上几句。在经济建设这一块上,贾书记觉得真有必要跟大伙好好“上上课”。 不是贾书记有多么的了不起,关键二十年的先知先觉和眼界,注定了他的“不凡”。 “呵呵,辛书记,经济建设强人可不敢当。我就简单说几句吧,说得不对的地方,请同志们多多指点。”贾铭世微微一笑,端正了坐姿,很谦虚地说道。 辛正云点点头,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铭世同志就不要谦虚了。” “我个人认为,王书记刚才说的那个方案很有可取之处。”贾铭世笑着说道。 在场诸人俱皆一震,接着茫然四顾。这也太颠倒了吧,贾书记居然赞同王书记的狗屁方案! 陆文宏微微一蹩眉。王时恒的方案怎么就有可取之处了? “新阳化肥厂的问题,归根结底就是怎么安排好原有的干部职工。如果能够将安家费和补偿费都足额发放了,这个问题也就迎刃而解。如果投资方对我们市里的投资环境不满意,透过银行贷款,也不是不可以的。” “但是,这中间也有一个难题。根据刚才王书记介绍的情况的来看,整个化肥厂已经严重资不抵债,出售的价格只有两百四十万。也就是说,化肥厂只值这么一点钱。而化肥厂干部职工的安家费和补偿费加起来将近一千万,以区区两百四十万的工厂做抵押能在银行贷到一千万的款子吗?” 贾铭世不徐不疾地说道。 陆文宏微蹩的双眉逐渐舒展开来,嘴角掠过一抹笑容。 王时恒急急忙忙地说道:“贾书记,可能我刚才没有把情况说清楚。是这样的,新阳化肥厂的价值不止两百四十万,如果将要支付给干部职工的安家费和补偿费都算进去的话,整个工厂价值是一千两百多万。以此为抵押,是可以贷款一千万的。” 贾铭世微微一笑,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如我们市里面继续经营这个工厂了。让市政府出面给银行打招呼贷款一千万,实际上就等于我们才是化肥厂真正的大股东,赖哲金所代表的投资方只有很少的股份。 依照原则,谁是大股东,谁就有化肥厂的所有权和经营权。赖哲金只是小股东而已,他又怎么能够来决定工厂的经营管理模式呢?” 王时恒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强笑道:“贾书记,也不是说赖哲金就拿不出这笔钱,关键是他有点信不过我们市里面的投资环境。他希望我们市里面也能拿出解决问题的诚意来,他才能放心……而且前两年市里面为了挽救化肥厂,给厂里注入了不少的资金,结果还是回天乏术,所以才不得不把厂子卖掉。” 这个话就是说:咱们市里面已经试过了,没那个能耐把工厂搞好才不得不卖的。你贾铭世现在提出来让市里面继续经营化肥厂,那不现实。 “呵呵,王书记,既然投资方有这个资金实力,我有个建议,请他把资金到位,至少到位一半,另外五百万可以从银行贷款。这叫风险共担嘛,他让我们市里给他一个担保,那他也应该给我们一个担保,这样才公平合理。” 王时恒咽了一口口水,神情讪讪地说道:“这个……嗯……贾书记这个建议,也很有道理。我再和投资方好好商量一下……” 陆文宏有点不悦地说道:“王书记,今天这个会议总得有个结果。不然化肥厂的干部职工那里没办法交代。” 王时恒苦着脸说道:“陆市长,这个事情确实不好办啊……” 陆文宏不理他,望向贾铭世,说道:“贾书记,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 贾铭世笑了笑,很轻松地说道:“陆市长,办法总是想出来的嘛。” 陆文宏笑着说道:“贾书记,我看你还是别卖关子了,有什么高招就说出来吧。” 贾铭世点了点头,说道:“陆市长这是在批评我了,呵呵。其实要解决化肥厂的问题,也不是那么难。只要马上恢复生产,让工人们都回去上班,他们就不闹了。” 王时恒插话道:“贾书记,化肥厂马上恢复生产不大现实,面临着好几个问题。第一,化肥厂亏损很严重,越生产越亏,早已经严重资不抵债;第二,现在的投资方对我们市里的投资环境有意见,不愿意继续加大投入;第三,工厂的销售网络已经瘫痪,生产原料也没有,熟练的工人技师都已经出去了,短时间内很难恢复生产。” 化肥厂原本就是撑不下去才不得不卖掉的,现在你又来说恢复生产,这不是废话吗? 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贾铭世脸上,看他怎么答复。 贾铭世淡然说道:“王书记,请恕我直言,当初市里面对化肥厂的挽救措施就有值得商榷之处。单纯的注入资金,不转换经营思路和管理理念,是没有多少作用的。还有现在的所谓投资方,也就是赖哲金,真正投入的现金只有区区六十万。化肥厂的价值,刚才已经说了是一千二百多万。六十万和一千二百万,根本就不是一个等量的数据。 投资方不支付合同约定赔偿职工的安家费和补偿费,就是违反合同。说得直白一点,赖哲金根本就代表不了新阳化肥厂。到目前为止,新阳化肥厂依旧是国有企业,跟他赖哲金有什么关系?既然是国有企业,那就必须由我们市里来管理。短短一年时间内,让一个拥有上千职工的工厂破产倒闭,让所有干部职工全部下岗,本来就是很草率的决定。新阳化肥厂,未必就没有挽救的可能!” 此言一出,当真是四座皆惊。 一直不吭声的市委常委、新阳区区委书记彭正东带着点讥讽之意说道:“这么说,如果由贾书记来管化肥厂,立即就会起死回生,变成盈利大户了?” 贾铭世直截了当地说道:“是不是会变成盈利大户现在不敢说,总之起码不会让化肥厂的工人都下岗就是了。从全国大环境来分析,今后国家对农村农业和农民的问题只会越来越重视。当农民对土地的热情重新高涨之后,化肥的需求量会越来越大。新阳化肥厂在将来变成新安市的盈利大户,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就现阶段来说,只要重新任命合格的管理班子,注入一定的启动资金,让化肥厂从新恢复生产,扭亏为盈,不是什么难事。” 陆文宏道:“贾书记,此话当真?” 贾铭世微微一笑:“陆市长,是不是今天这个常委会能把此事确定下来?” 陆文宏反问道:“贾书记要确定什么事?” 贾铭世正色说道:“如果常委会确定新阳化肥厂的事情由我来全权处置,市里面给我五百万启动资金,给我调拨用人的全部权限,那么我可以保证,化肥厂的干部职工不再闹事!” 这话顿时将所有与会人员都镇住了! 贾铭世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竟然在常委会上拍胸脯打这样的包票。 这个跋扈的衙内党,到底是本事包天,还是将狂妄当成了性格?又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夺权 “贾书记的能力我们都知道,但是市里的严打工作正进入关键时期,如果政法委书记再兼国企改制工作,那肩膀上的担子就太重了,岂不是显得市政府的同志太不支持政法工作?”王时恒道。 他这是提醒大家,贾铭世这是迫不及待地抢班夺权啊! 政法委书记公然插手经济工作,是个什么性质? 再说,如果化肥厂的事情真的由贾铭世去处理,叫陆文宏乃至整个市政府的脸面往哪搁? 岂不显得政府无能。 王时恒一边说,一边不住地观察辛正云的脸色。 辛正云双目微眯,似乎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陆文宏则沉吟起来,好像在认真思考贾铭世这个提议。稍顷,他面向左首的辛正云请示道:“辛书记,您的意见怎么样?” 辛正云端起茶杯,眼神缓缓扫视会场,最终落在贾铭世脸上,点了点头说道: “很好,贾铭世同志很好。我看啊,我们很多同志就是缺少这种敢于拍胸脯立保证的勇气,干什么都畏手畏脚,不敢动真格。铭世同志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呀。铭世同志,如果都按照你所说的条件,市里给你五百万,由你全权处置新阳化肥厂的善后工作,你确定能够保证化肥厂的干部职工不再闹事?” 贾铭世端正了身体,说道:“辛书记,我保证!” “那好,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市里面成立一个新阳化肥厂改制工作领导小组,就由贾铭世同志兼任组长,成员从市政府选调,直接归贾铭世同志领导,全权处理新阳化肥厂的善后事宜。” 辛正云大手一挥,果断地作了决定。 众人顿时目瞪口呆,其他干部也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 辛正云竟然真的将此事交给贾铭世去管。 难道这两人私下里和好了,或者是贾铭世服软了,至于辛书记低头,他们可想都没有想过。 虽然政法委书记直接管国企改制是有点匪夷所思,但有了这个领导小组,也算是师出有名。 而且贾铭世是新安市委常委,以市委常委的名义分管某一个具体的经济建设项目,也不算多离谱。 王时恒还不是以党群副书记的身份分管过全市的经济建设工作? 在新安,只要辛书记觉得这样子可以就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王时恒铁青着脸,沉声说道:“辛书记,贾铭世同志能力强我们都知道,但是市里的严打工作正进入最关键的阶段。贾铭世同志肩头上的担子会不会太重了?要是因此影响了严打工作那就不好了。” 又是一个出人意料。王时恒居然开始反驳辛正云的意见。这在以前,是从未发生过的情形。 大伙宁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也不愿相信王时恒会唱反调。 这也太颠覆了吧。 辛正云却并没有发火,望了王时恒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 “时恒同志,不管是政法工作也好、经济建设工作也好、党建工作也好、严打工作也好,归根结底都在党委的领导之下开展的。新阳化肥厂的问题涉及到了安定团结的大局,我们就应该将此事当成头等大事来抓。铭世同志的能力和信心大家有目共睹,我相信他一定能完成化肥厂的改制工作。至于严打工作我们当然也不能忽视,我看市里面可以成立一个严打工作领导小组专门领导这个工作……” 辛正云这话不徐不疾地说了出来,会议室的气氛忽然就变得非常“诡异”。 贾铭世的双眉微微扬了起来。辛正云忽然出这样一招却是他不曾料到的。 辛正云停顿了一下,喝了口茶水继续说道: “同志们,市里的治安状况这几年确实很糟糕,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要改正。以前市委对社会治安的问题重视不够,太过于注重经济的发展了。事实证明,单单发展经济是不够的,社会治安也必须搞好。不然我们的投资环境就会变得很差。不要说外商不敢来,就算是本地的生意人也会纷纷跑出去。长此以往,咱们新安还怎么发展? 整顿社会治安,促进全社会的和谐发展是一个全局性的工作,不是局部的工作。党委和政府必须对这个工作充分重视起来。文宏同志,我看市里面应该马上成立一个严打工作领导小组,就由你这个市长亲自挂帅,党委的其他几位副书记都参与进来。党委要对这个工作充分重视,做政法机关的坚强后盾!”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辛书记终于出重手了。 新阳区委书记彭正东嘴角浮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冷冷地看了一眼贾铭世。 单从外表上看来,贾书记无动于衷,仿佛辛书记说的是一件和自己毫无干系的事情。 装,我叫你装!彭正东在心里恨恨骂道。 陆文宏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不安的神情。 王时恒铁青着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似乎终于明白辛正云为什么会主动让贾铭世插手经济建设工作了。 原来都在这里等着呢! 市委副书记兼市纪委书记霍兰脸带微笑,手指头轻轻敲打着面前的笔记本。 其他与会成员,神情各异,不过兴奋的居多。 眼见得贾铭世到任之后,各种举措咄咄逼人,却又稳打稳扎,步步为营,果然是个厉害角色,很难对付,不怪林朝阳那么看重他,亲自点将,把他放到新安来揭盖子。 不过辛正云就是辛正云,绝不是省油的灯。 你贾铭世有来头,有手段,能力超强,我辛正云可也不是吃素的。 数十年浸淫官场,焉能容你这个小字辈如此张狂? 这个党委挂帅的提议一旦通过,贾铭世也好,政法委也好,一下子就失去了新安严打工作的领导权。 按照党领导一切的原则,从今往后政法工作就必须直接向党委负责,直接上书记办公会议报告,重大的行动必须要听书记办公会议的指示行事。 而新安市的书记办公会议也好,常委会也好,现阶段俱皆在辛正云的掌控之中。 向党委负责,实际上就是向辛正云负责。 辛正云这个主意的高明之处在于,乃是以组织的名义名正言顺地剥夺贾铭世对政法工作的领导权。 他将党委挂帅这个大杀器祭了起来,组织程序上无懈可击。 不管是省委林书记还是其它大佬俱皆不能对此提出任何异议,更不要说贾铭世本人了。 难道你贾铭世敢说:你不要市委的领导,政法委不要市委的领导? “我赞成辛书记这个建议,我们市委市政府确实应该充分重视治安整顿工作。成立这个领导小组,党委挂帅,全市动员,发动一切力量,坚决和犯罪分子做斗争,严厉打击一切严重刑事犯罪,非常有必要,我完全赞成!”王时恒毫不犹豫地明白表了态,神情很是振奋。 “我也赞成。我坚决拥护辛书记的英明指示!作为前任政法委书记,我只顾发展经济工作而忽略了社会治安的管理,我感到很惭愧,我在这里向辛书记,向同志们做检讨,都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好才会搞成今天这个样子。王书记说得好……好啊,我坚决拥护!” 王时恒的话音刚落,彭正东便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老领导就是老领导,关键时刻不含糊。这绝大的杀招使将出来,看你个黄毛小儿如何抵挡! 你要想在新安站稳脚跟,不和班子里的同志搞好关系还行? 辛正云微微一笑,说道:“当然了,党委挂帅主要只是表示市委市政府坚决打击严重刑事犯罪的决心。具体的工作还必须是政法机关的同志去完成。市委市政府主要就是掌个舵。出了成绩,那也是政法战线的同志们的功劳。” 这话意思就是:贾铭世同志,你也不用担心,功劳是你的,咱辛正云不抢。还是那句话,你大力整顿社会治安,我们都支持。出了成绩,你去立功受奖,英雄由你去做,好处都归你。只有一条,你得好好和咱们合作!你好我好大家好! “我也完全赞同辛书记的建议,市委市政府确实应该充分重视社会治安整顿工作了。有了这么坚强的后盾,政法战线的同志就可以放开手脚了。我看这个领导小组有必要马上成立。”市委副书记兼市纪委书记霍兰不徐不疾地表了态。 辛正云的眼神有意无意地在市长陆文宏的脸上扫过。 陆文宏一直紧蹙着双眉。辛正云这个建议冠冕堂皇,他压根就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他非常清楚,一旦这个领导小组正式成立,真正管事的肯定是辛书记,而不是他陆市长。 正当陆文宏左右为难的时候,贾铭世微微一笑,说道: “我也完全赞成辛书记的意见,我代表政法战线的同志向市委市政府表示衷心的感谢。政法工作在市委的英明领导之下一定会取得辉煌的成绩。” 好几名与会干部嘴角一翘,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官大一级压死人! 不怕你贾铭世能上得了天,最后还不得乖乖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结婚 十二月二十日,贾铭世回到首都。 临行时,他请好了婚假。当然,所谓请婚假也就是和辛正云、陆文宏交代一声。 辛正云和陆文宏当时都一个腔调,恭贺了贾铭世几句,又问他回不回新安摆喜酒,如果摆喜酒的话一定别忘了给他们请柬。 贾铭世和颜雨落的婚礼在钓鱼台国宾馆十八号楼宴会厅拉开了帷幕。 宴会厅大理石铺地,四周的明柱和壁柱用桃红色大理石镶砌,庄严肃穆。 两根两米多高的红色巨烛伫立在婚礼台两旁,衬托出一股浓浓的婚宴背景,还有高挂在婚礼台旁直径过两米的大红灯笼,晶莹剔透的香槟塔,墙上那盛开的九朵红牡丹,无不营造出一种浓烈的喜庆气氛。 婚礼台上三位美若天仙的少女弹奏着古筝、琵琶等古乐,筝笛交替,丝竹悠扬。 宴会厅中政要云集,将星璀璨,出席婚礼的宾客只有一百余人,但每一个走出去莫不是跺跺脚四方乱颤的人物,尤其是那些白发苍苍老头子,哪一个不是声威赫赫? 政治局常委之一的颜老爷子笑容满面的和贾老太爷从后厅转出来,同老战友,老部下们打着招呼。 “贾主席好!” “颜老好!” 致意声络绎不绝。 贾铭世一身深黑色礼服,卓雅不凡。在堂兄贾铭东陪同下一桌桌致意答礼。 贾铭世的一帮小兄弟没有出现在这里。贾铭世与胡晨山等人说好了,另选时间专门和他们聚一聚。 颜老爷子坐了政治局那一桌,军方那边端坐了满满两桌将军,那明灿灿地两桌将军肩章耀花了贾铭世的眼。 军队和政坛有一定的联系,却又自成一家,有其独立地游戏规则。派系的划分远不如政坛复杂。大多是历史沿革下来,从最早地一方面军到四方面军的几个派系,到后来的几个野战集团军派系。 建国初期主席就对军队方面的山头倾向进行过强烈批评,但古今中外,包括西方民主国家,军队由于其特殊性,派系的存在都是不可能避免的。 当来到江南省这一桌时,贾铭世倒怔了一下,林朝阳地到来或许在他地意料之中,令贾铭世诧异的是省委组织常务副部长杨中平也携夫人出席。 杨中平没多说什么,只是同贾铭世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林朝阳却是和贾铭世开了几句玩笑,显得十分熟络。 东南经济重区几位重量级人物的出席令贾铭世有些鼓舞,回头看了看居中而坐,满面红光的贾老太爷,才再次回头同宾客致谢。 婚礼正式开始,当一袭红色盛装的雨落出场时,场中一片惊叹,贾铭世更是脑袋眩晕,从来没见过雨落这般艳丽打扮,绚丽夺目的红色长裙,传统而又时尚,长高高盘起,青丝如云,靓丽端庄。 清丽得如画中琼瑶仙子,披上艳丽的红礼服,就好像洁白高傲地雪莲被嫣红地霞光缠绕,如梦如幻,带给人永生难忘的震撼。 司仪宣布贾铭世和颜雨落正式结为夫妻时,会场中响起热烈地掌声和祝福声。 那一瞬贾铭世突然发现,这一刻自己才知道婚姻的意义,它是庄重的,是一生一世的承诺。 想起云裳,贾铭世轻轻叹了口气。 婚礼进行中,令所有人想不到的是最高首长和东方主席突然驾临,自从今年新年最高首长巡视明珠之后,最高首长再没有在公共场合露过面,谁也想不到他会出席这场婚礼。 贾老太爷和颜老爷子亲自将二人迎进了宴会厅。 最高首长送来了一幅他亲手写的字“天作之合”,东方主席在贾铭世和颜雨落对他问好后更宽慰的微笑:“佳儿佳妇,好,好。” 最高首长和东方主席同二老到后堂叙话,这边婚礼继续进行,到后来贾铭世只记得自己一桌桌敬酒,虽然是兑了水的五粮液,但一杯杯下去,贾铭世渐渐麻木,只是机械的动作着…… 贾铭世清醒过来时却是现自己在飞机上,雨落俏生生坐在他的身边,正帮他揉头。 贾铭世却是有些吃惊:“怎么回事?咱们去哪?” 雨落拿出一封信,交给贾铭世,是老妈的笔迹,却是告诉自己可以安心度蜜月了,婚礼其它的琐事不需自己操心,不过别忘了“三朝回门”。 度蜜月?贾铭世满头雾水,再往下看才明白,自己现在在回新安的专机上,老妈帮自己和雨落布置的爱巢就在新安。 “松湖烟雨”,贾铭世哑然失笑,那是新安市郊新兴起的别墅区,环境确实不错,新安有钱人地聚集地,不过老妈买这么一套房子作自己婚后新居未免太小气了吧? 贾铭世这个念头在进入自己的二层小楼后却是不翼而飞。 松湖烟雨由几十座二层小别墅组成。小区里花池喷泉,环境优雅,每栋小楼都有独立的院落。白色秀气的铁艺栅栏,洁白色的二层小楼,格调倒也雅致。 贾铭世和颜雨落是被一名清秀女孩从机场接来的,清秀女孩领着他俩熟悉新居地环境。 封闭式的后院,车库里停放着两辆崭新的跑车。 贾铭世虽然不大懂车,但看到这两辆跑车还是忍不住眼睛一亮,尤其是那辆红色法拉利跑车,曲线造型冷酷地吓人。 贾铭世走过去看了看车上的卡片,是老妈送给雨落地。这才松口气。幸好不是给自己的,这辆跑车太张扬了,自己可不敢开着上班。 另一辆银色跑车就儒雅得多,气质内敛,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很舒服。很平实。但多看几眼,才会现它的卓越不凡。 清秀女孩将钥匙交给二人,问:“要不要试车?” 贾铭世摇摇头,问她:“小三,这车是你送来的?” 清秀女孩就点点头,道:“贾先生,我是小五。” 贾铭世对她善意的笑笑,说了声对不起,又仔细看了她几眼,心说下次可别再将她们弄错了。 老妈身边的人都是以数字命名,她们大都来自中央警·卫局,也称总参谋部警·卫局,也就是世人俗称的中南海保镖,隶属解放军总参谋部。 中央警·卫局为正军级,局长是中央办公厅第一副主任,级别可以是正部级(大军区级),下设中央警卫团,中央警卫团受警·卫局管辖,有数个大队。 老一辈功勋卓著的革命家,大多有自己的卫士长。甚至有自己地护卫力量。但同样要在中央警·卫局挂上编制,例如贾铭世就知道何莹及颜家卫队,或者贾家的卫士,就都隶属于中央警卫团第七大队。 “颜小姐这辆车是法拉利F4o的改装订做版,专门为颜小姐量身打造的,萧总共用了一百五十万美元,其中五十万美元支付给了对方地设计师,贾先生地车是荷兰世爵公司出产,同样是为贾先生量身定做,全手工打造,去年一月份萧总订车,用了一年多的时间,今年九月份才收到成车,所以就作为了您的新婚礼物,价值大概一百万美元左右。”小五介绍道。 雨落对这些身外之物并不怎么在乎,看了自己的新跑车几眼,说:“回家看看。” 听到雨落说“回家”,贾铭世心中突然升腾起一股巨大的幸福感,点了点头:“恩,回家!” 如果说和某些豪宅比起来,松湖烟雨的小别墅只能算是败絮其外,但贾铭世和颜雨落的爱巢可就是真正地金玉其中了。 完全改装后的一座豪华住宅,贾铭世看得笑笑,老妈也算用心良苦了,既不惹人注目却又可以拥有豪华地享受,这也是一种大隐隐于市吧。 客厅的门楣上雕刻着三个金色楷体小字:“龙凤阁”,小五见贾铭世盯着那三个字,忙给他解释:“是香港的龙师傅亲笔题写的。” 贾铭世蹙蹙眉,给自己的爱巢起个这么俗气的名字,这老头有点不地道。 龙凤阁上下两层,下面一层包括客厅,餐厅,两间卧房,厨房和洗漱间,二层就是书房,主卧室,侧卧室,洗漱间等。 地面上铺着厚厚的深红纯毛地毯,房间的墙上贴着樟木护墙板,使小楼里散出淡淡的樟木芳香。客厅里,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围成一圈,茶几和其他家具都是正宗南美橡木制作的意大利原装货。 靠墙脚摆着一台Bo的最新产品背投高清晰度大屏幕彩电,还有一整套JBL合成音响设备。这些才是真正的顶级奢侈电器,日立东芝这些却是比不得的。 贾铭世又看了二楼书房,巨大的紫檀木写字台就像一张单人床,写字台上摆着日历、石英钟、纸笔等等办公用品,还有一台电脑,唐逸看了看型号,康柏586。 接着就来到了主卧室。卧室里摆着一张巨大的双人床。用一床金黄绣花地绸缎床罩蒙了起来,看不出床上的其他卧具。卧室地墙面是用淡粉色的皱纹绸裱糊起来的,上面有暗花,整个房间显得格外宁静、温馨。 卫生间的面积跟卧室的面积差不多,装潢精美,洗面台用纯白大理石铺砌的,上面准备好了各种洗浴用品,地面跟墙壁都是乳黄色的大理石。 浴盆硕大宽敞,一次洗上两三个人一点都没有问题。浴盆上有很多坑坑洼洼地不锈钢喷头和机械玩意儿,小五介绍说: “这是健康按摩浴缸,放满水了,人躺进去可以自由选择按摩方式,有海浪式、河流式、风动式,还有人工按摩式。” 小五又指着一间跟电话亭相似地不锈钢房间说:“这是芬兰进口的全自动桑拿室。” 贾铭世笑着点头。 小五临走前又说:“保姆和警卫工作过几天会安排,您不用担心。” 想想也是,没有点保安措施的话,溜进来一个贼随便拿件东西损失也不小啊。 只剩下贾铭世和雨落两个人后气氛尴尬起来,坐在客厅沙发上,外面天已经擦黑,贾铭世看看表,晚上五点多了,就问雨落:“吃点啥?我去煮。” 雨落说:“我煮。”就起身走向厨房。 第一百三十五章 洞房 雨落正在厨房里煮东西,贾铭世轻轻走进来,忽然一把将她拦腰抱住了。 雨落“呀”地一声惊呼,还没回过神来,贾铭世就已经将她结结实实搂住,张嘴吻住了她娇艳饱满的红唇。 “别……别闹……要做饭呢……”雨落忽然受袭,挣扎起来,躲闪着贾铭世炽热的嘴唇,断断续续地说道。 贾铭世才懒得理会这些,长长的手臂牢牢箍住了雨落纤巧的细腰,另一只手则按住了她的后脑,只管“急吼吼”地乱吻。 在这种事情上,贾铭世总是比较“蛮横”的。 雨落被他这么紧紧搂住,自胸至腹都感受到他充满青春活力的躯体上传递过来的滚滚热浪,只挣扎了几下,浑身便迅即绵软下去,伸出白玉般的双臂,无力地勾住了他强壮的脖颈,热烈回应起来。 得此良机,贾书记哪里还会想吃饭?双臂叫劲,顿时将雨落整个抱了起来,大步向卧室走去。 雨落紧紧伏在他坚实的肩膀上,双颊酡红,星眸迷离,娇·喘不已。 紧紧搂住她的这个男人——是如此强壮! 两个人倒在了床上。 对雨落,贾铭世自然不敢过分“粗暴”,不敢将她就这样扔在床上,而是很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了粉红色的宫廷大床上,生怕将她弄痛了。 两个人就像八爪鱼似的,在宽大无比的粉红色波浪里纠缠不已。 贾铭世偷偷地将一只手移到了雨落的腰间,想要探进去,却很郁闷地摸到了围裙,只得再次移动手掌,想要另辟蹊径。 这么摸得几下,雨落顿时忍不住笑出声来,娇美的身子蜷缩成一团。 贾铭世就有点恼羞成怒:“媳妇,这围裙太操蛋了……” 如此关键的时刻,却来了这么一下,也难怪贾铭世同志急眼了。 雨落强忍住笑意,坐了起来,将围裙解下,轻轻摸了摸贾铭世的脸,又亲吻了一下,温柔地说道:“先去冲个凉,身上黏黏的不舒服。” “好吧,那就先冲凉……”贾铭世只得乖乖地停止了胡闹。 雨落刚刚舒了口气,不料贾铭世眼珠子一转,又贼腻兮兮地说道:“媳妇,要不,一起去冲凉吧……” 雨落立时俏脸通红,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站起身来,去衣橱里拿了睡衣,走进浴室,进门的时候回过身来,“恶狠狠”地说道: “老实点啊,不许捣蛋!”说着,就赶紧将浴室的门锁上了。 尽管如此,雨落还真是有点担心,似乎贾铭世就是有办法能够弄开浴室的门锁,然后贼腻兮兮地钻了进来,吓她一大跳。 这个家伙,什么事他干不出来? 贾铭世哈哈一笑,仰面朝天躺在粉红色的被褥上,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又扯了个懒腰,脸上神情显得异常轻松又异常满足。 不知不觉间,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浴室的门再一次打开了,雨落穿着一件月白色的丝质睡袍,头上包着浴巾,赤裸双足,慢慢走了出来。 柔和的粉红色灯光下,雨落酥胸高耸,小腰纤细,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朦朦胧胧的光泽,当真是人美如玉,贾铭世一下子就看呆了。 见这个跋扈的家伙忽然露出一副傻呆呆的模样,雨落便忍不住嫣然轻笑,随即从衣橱里取出睡衣和内裤,递到他手上。 “去,冲个凉,时间长点啊,别敷衍了事。”雨落说着,抿嘴一笑。 贾铭世接过内裤,对睡衣却是“不屑一顾”,径直进了浴室。 等贾铭世从卧室里走出来的时候,雨落就明白这个家伙为什么对睡衣不屑一顾了。 却原来是想要在她面前展现一下自己颇有爆炸感的肌肉。 贾三哥就这样只穿着一条小小的内裤站在了床前,粉红色的柔和灯光,同样在他虬结的肌肉上映上了一层迷离的光泽,显得更有力量感。 按照后世的网络语言,贾三哥就是一“肌肉男”。 雨落已经躲进了被子里头,只露出脑袋。 这个家伙,等一下会不会将自己杀了? 她紧张不已,情不自禁地咬住了嘴唇,目光漂移,不敢往贾铭世身上看。 见了这般模样,肌肉男却不免得意起来,竟然就在床边,摆了几个健美的姿势,脸上浮起坏得一塌糊涂的狞笑。 雨落索性整个人都钻进了被子里。 肌肉男便得意地大笑起来,正准备有所动作,雨落忽然又从被窝里探出头来,伸出一截莲藕般的玉臂,“吧嗒”一声,关了灯光,卧室里顿时漆黑一团。 刚准备上床去的贾铭世猝不及防,差点摔个马趴。 贾铭世便伸手去摸索开关。 “不许开灯!” 耳朵边传来雨落又羞又急的声音,带着毋庸置疑的命令意味。 贾铭世一怔,终究还是不敢违拗。 雨落是第一回,心里头害羞,也是完全能够理解的。 再说了,贾三哥也没有那种非要眼睁睁瞅着的“怪癖”。 黑灯瞎火的,亦别有一番滋味。 感觉到贾铭世似乎停止了开灯的动作,雨落暗暗舒了口气。 要是,要是待会被这个家伙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可要羞死人了。 然后就感到浑身一凉,却原来被子已经被贾铭世掀了起来,随即感觉一股沉重的压力扑面而来。 虽然目不视物,雨落亦能想象到贾铭世那强壮的身躯正向她扑来,连忙往旁边躲闪。 肌肉男结结实实扑了个空,脑袋陷进了柔软无比的枕头之中。 贾铭世哈哈一笑,手臂一长,就搂住了继续往旁边闪避的雨落,略一使劲,同时身子一侧,一个柔软而又弹性充盈的娇躯,整个就落入了肌肉男的怀抱之中。 雨落低呼了一声,声音略略有些颤抖。 似乎很害怕。 这声的颤抖的低呼,让贾铭世心中亦是一颤,如火的热情忽然有所冷却。 “雨落……” 贾铭世贴在雨落的耳朵边,轻轻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闻着雨落身上淡淡的幽香,低低地叫了一声,一双手也不敢乱动了。 今天晚上,注定是美妙的一夜,他不能惊吓到了他的女神。 雨落不吭声,稍顷,慢慢伸出手,搭在了他光洁的脊背之上,轻轻地,慢慢地抚摸着,小心翼翼的,带着一点点试探的意味。 贾铭世不敢乱来,不敢惊吓她,只是轻轻亲吻着她的耳垂。 耳垂是女性身上极为敏感的几个部位之一,对未婚女孩,尤其敏感。 雨落的呼吸,渐渐加重了一点。 贾铭世的右手依旧垫在雨落的脖颈之下,左手慢慢地移动着,从睡衣的领口滑了进去,雨落胸口的肌肤惊人的柔软。 雨落又是微微一颤。 与贾铭世谈了一两年的恋爱,也有过亲密的接触,但这一块,以前一直都是“禁地”,从来没有一个男人的手,能够这样没有丝毫阻碍地触碰到她柔软的酥胸。 那种麻酥酥的感觉,一下子就传遍了全身每一个细胞。 终于,贾铭世粗大的手掌,整个握住了那团柔嫩的高耸,刚好一手掌控。 娇嫩的蓓蕾,顶在贾铭世手掌的正中,也是麻酥酥的,感觉好得不得了。 雨落整个人都僵硬了一下。 即将为人妇的喜悦和惊惧,加上肉体的奇妙感受,混合着一种非常特别的感觉,牢牢攫住了她的心房。 与贾铭世紧紧贴在一起的娇躯,她随即十分清晰地感觉到了对方身体某个部位的变化。 那种变化发生得极快,上一刻似乎还没有丝毫的感觉,下一刻,忽然就雄纠纠气昂昂的,硌得人心慌意乱的…… 人体构造真是奇妙无比。 黑暗中,响起雨落细细的娇·喘之声,细细地说道:“铭世,我怕……” 当此之时,肌肉男热情如沸,只好很无耻地“忽悠”道:“别怕,不要紧的,我会注意……” “唔……” 雨落含糊不清地应答了一声,貌似嘴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了,然后,贾铭世就觉得舌头一阵剧痛,雨落被突如其来的撕裂凌乱了思维,狠狠咬了他一口。 突如其来的剧痛忽然就刺激到了贾铭世,将他骨子里头潜藏着的凶悍之性全都激发出来,猛力向前突击,竭尽全身之力,让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 “啊,你个坏蛋……” 雨落娇·吟起来,带着丝丝的哭泣之意。 反正都是坏蛋了,贾铭世也就不管不顾,竭力冲刺起来。 一片漆黑的卧室内,娇·吟之声,喘息之声,磨合之声,混合成了一曲美妙的天籁之音。 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候,一切终于平息下来,只剩下依旧略显粗犷的喘息之声,贾铭世伸出舌头,慢慢舔着雨落娇嫩的耳垂,一下,又一下。 雨落修长结实的双腿,慵懒地勾着他的小腿,不住喘息。 两人的身体,依旧紧紧结合在一起。 “不怕了吧?”贾铭世坏坏地笑着,贴在雨落的耳朵边,腻腻地问道。 雨落紧紧搂住他脊背的纤巧双手,就掐了他一把,轻轻的,没有使劲。实在这个时候,雨落浑身都要虚脱了,没有丝毫的力气。不然,才不会怜惜这个粗暴的家伙。 “雨落,你真好……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媳妇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竹山行 新阳酒店二零八,贾铭世和雨落宴请新安几位常委。辛正云,陆文宏,王时恒,霍兰等等十名常委悉数到齐。 席上自然是祝福声不断,贾铭世被逼着多喝了几杯。 贾铭世暗暗观察着几位常委的反应,这场震动京城的联姻终究会传到地方。 如果辛正云等人有心,他们必定会知道自己的身份,但观察了一会儿,辛正云几人对自己的态度一如往昔,并没有什么转变,倒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其实贾铭世也不是想刻意隐瞒身份,尤其是已经到了市委书记的任上,瞒不瞒身份的也无所谓。 不过因为父亲早逝,虽说从小在爷爷身边长大,但毕竟不如一些父母活跃在政坛的第三代子弟显眼,如今渐渐崭露头角,尤其是此次联姻后,京城权贵怕是再没人不知道贾铭世这个贾家第三代,但地方上,信息量当然要差许多。 如今贾铭世倒渐渐体会出自己不显山不露水的好处,博弈之时,往往可以出奇制胜。 如果自己的身份底牌对手全晓得,那和自己博弈时就会考虑这些因素,出招时自己盘旋地余地就小许多,这也是很多官员虽然喜欢向外传话,显得自己靠山多么多么的硬,路子多么多么的广。 但你要他真的暴露自己后面的关系,那是万万不能的,官场上就讲究个讳莫如深。 现在自己这状态就挺好。 人人都知道自己有背景,却又都猜不到自己到底是什么背景。 当然贾铭世也知道,这种状况是不可能一直持续下去,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随着自己地位的攀升,自己地身世也会被慢慢的揭露。 酒宴尽欢而散,出了酒店,雨落拉了拉贾铭世地手,回身坐进红色跑车,“嗡!”一声,绝尘而去。 望着远去的红色闪电,贾铭世怔了好一会儿,心里突然间空落落的。 ※※※ 贾铭世很快又开始了以前繁重琐碎的工作,经他提议,常委会已经将工作重新分工。 虽然做领导的不必事必躬亲,将权力稍微下放才是领导之术,但偏偏现在政法和经济工作都是关键时刻。 工作上的事牵动了贾铭世每一根神经,他知道如果不盯紧点很可能会使得以前的心血白费。 这天上午,贾铭世一行人来到省第五监狱所在地新安市竹山县。 蓝鸟车里范华珍与贾铭世并排而坐,看样子范主任颇为兴奋,而且这种兴奋之情并未加以掩饰。 几个月前,贾铭世前往新安市任职,是范华珍去远山“接驾”,两人同车而行。 不过那一回,范华珍几乎没和贾铭世说几句话,贾铭世的表情一直比较严肃。 今天自然是大不相同了。她和贾铭世之间比较熟悉了,也比较放得开。 一路上,范华珍兴高采烈,不时和贾铭世叽叽喳喳的说话。 贾铭世的兴致似乎也很不错,还给范华珍说了几个笑话。 贾书记的笑话很多都是来自前世的记忆,在网络上看到的,倒是颇为幽默。连专心开车的李阳都嘴角含笑。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秘书林志国和范华珍更是笑得前合后仰。 范华珍直喊肚子疼,还伸出白生生的小手,不住地揉·搓自己的小腹。 林志国虽然在笑,实际上心里头很是焦虑。 前不久,市里面正式成立了“新安市严打工作领导小组”,由市委书记辛正云出任组长,市长陆文宏,市委副书记王时恒,市委副书记兼市纪委书记霍兰,市委常委兼市政法委书记贾铭世出任副组长。 领导小组成员,更是包罗万有,所有市委常委,市政府副市长,市检察院检察长和中级法院院长,以及市人大的两位副主任,俱皆列名。 这是政治需要,在我国这代表着一种政治待遇。 甚至于在某位退休的领导干部死后,他的治丧委员会名单,都要反复研究,反复推敲,该列名的一定要列名。 哪怕列名其上的许多人,自身也已病入膏肓,来日无多,也还得把他的名字郑而重之地写上去,绝对马虎不得。 领导小组成员有哪些人,不是重点,但领导小组的组长副组长,绝对是重点。这几个人,才是有决定权的。 而且这个严打领导小组,有非常正式的章程:规定每个星期,必须要召开一次会议,听取政法战线各个部门主要领导的汇报,对重要案件的侦破·处理做出原则性的指示。 这个章程,看上去也是个官样文章,但真正明白官场操作手法的人,谁都不会这么认为的。 严打领导小组以及它的章程有着非常现实的意义。 如果严格按照有关的法律规定来执行的话,新安市这个严打领导小组的成立和制定的相关章程俱皆是不合法的。 案件侦破,尤其是刑事案件的侦办有着极其严格的保密要求。 我国的司法精神亦是法律至上,公检法三家独立办案,不受任何单位和个人的影响。 但法律规定是一回事,实际操作,绝对是另一回事。 而且,党领导一切也是最大的原则。 总不能说,政法机关向领导小组的书记们汇报案情就是泄密吧?那也太不相信领导了。 贾铭世初来乍到,对公安局的清理整顿都还没有完成,更不用说对市检察院和市法院的影响力了。 在这种情形之下,这个严打领导小组成立的目的就尤为明显。 辛正云不但向大家宣告大案要案均在其掌控之下,而且还向政法系统的干部们传达了一个重要的讯息——你们不要怕,现在政法委不是贾铭世一个人说了算。 尤其是副处级以上的领导干部,挪动位置,都得经过市委的研究,贾铭世一个人是没办法决定的。 原本胆战心惊的一大批公安干部,尤其是彭正东的亲信,顿时又重新“振作”起来了。 公安局内部,蠢蠢欲动。 紧跟在贾铭世身边的人,却一个个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辛正云这一招,很是高明。 林志国这几天脑子里一直在转悠,不知道贾书记会怎样应对辛正云的步步紧逼。 林志国觉得,要是换了自己在贾书记那个位置上,除了和辛正云合作恐怕没有第二条路好走。 但贾书记看上去,却不是那么在意。 在这样要紧的关口,他居然要去看望监狱的武警战士! 林志国完全搞不懂了,不知道贾书记这是出的哪一招? 省第五监狱不属于新市管辖,而是隶属于省司法厅劳改局管理。 贾铭世此去第五监狱,也不是视察监狱的工作,名义上是看望驻守在第五监狱的武警中队干部战士。 第五监狱武警中队倒是隶属于新安市武警支队的战斗序列。 贾铭世这个武警支队第一政委去看望武警中队的指战员,表示慰问关心,倒也很是合适。 自然,第五监狱的头头们,绝不会怠慢贾书记。 不管怎么说,第五监狱是在新安的地盘上,和新安市的领导们搞好关系是很有必要的。 监狱一旦发生犯人越狱脱逃事件,也必须要地方公安机关配合追捕,此事却正是贾铭世该管。 而监狱所在地的竹山县政法委以及公检法司四家的主要领导,自也得到了市政法委办公室的提前通知,贾书记要前往竹山县视察工作,一个个都忙乱起来。 大约九点多钟,蓝鸟便到了竹山县的边境。 远远的就能看到,公路一侧站着黑压压的一大片人群。 自然是竹山县的领导干部们,前来迎接贾书记。 尽管林志国早已经和竹山县政法委的负责同志在电话里交代过,贾书记有吩咐,不要搞迎来送往那一套。但谁也不会当真的。 如果连领导什么时候是谦虚,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都分辨不出来,还用在官场上混吗? 蓝鸟车缓缓在迎接的人群面前停了下来,林志国紧着下车,给贾铭世拉开了车门。 前来迎接贾书记的主要是竹山县政法系统的干部,省第五监狱监狱长和县委常委兼政法委书记牵头,副县长兼公安局长,县检察院检察长,县法院院长,县司法局局长,武警中队中队长等人俱皆到齐,其余政法机关的主要副职领导也都来了,阵势摆得十足。 贾铭世微笑着和迎接的干部们握手寒暄。在公路上闹哄哄的乱了好一阵子,才算是见礼完毕。 大伙簇拥着贾书记,前往县城。在县委政法委会议室听取了政法系统主要领导的汇报。 中午时分,县政法委在宾馆设宴,为贾书记接风洗尘。竹山县县委书记、县长、县人大主任等主要领导,自然都要出席这个接风宴。 宴席之上,觥斛交错,宾主尽欢。 午宴之后,贾书记在宾馆略事休息,下午在大伙陪同下,前往省第五监狱看望驻守的武警战士,赠送了慰问金和慰问品。然后由监狱长亲自陪同,视察了省第五监狱的监舍以及犯人们的劳动改造情况。 晚餐贾铭世还是在县里的宾馆吃的宴请。 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在一市之内,绝对是强势人物。 更不用说贾铭世的出身来历十足惊人,自是当得起竹山县这些头头脑脑们下力气巴结奉承。 第一百三十七章 勾引男人 晚宴之时,贾铭世似乎有些不胜酒力,好些敬酒俱皆是范主任给他顶下来的。别看她纤纤弱质,酒量似乎还不错呢。 晚宴之后,范主任俏脸红彤彤的向县里的领导们连声道歉,说贾书记这些日子工作实在太忙太辛苦了,晚上需要好好休息,就不和县里的领导们谈工作了。 县里的领导一个个如释重负。 夜幕降临,蓝鸟悄悄地驶出竹山宾馆向城郊开去。 省第五监狱在县城北郊,离竹山宾馆大约有四公里左右的路程。 几分钟之后,蓝鸟缓缓驶进戒备森严的监狱,监狱长赵利博亲自迎了上来拉开车门。 “贾书记!”赵利博立正向贾铭世敬礼。 “赵狱长,辛苦了。”贾铭世没有穿警服,微笑点头还礼,又和对方握手。 夜访第五监狱,贾铭世没有带林志国和范华珍,就和李阳一起来的。 “贾书记,谈话是在办公室还是去里面?”寒暄过后,赵利博压低声音问道。 看得出来,赵利博的神情之中,略略带着一点紧张,也有一点点兴奋之意。 此事牵连重大,他心中自然不免惴惴不安。不过今天这个会面是省司法厅的主要领导亲自打了电话过来交代的。 真能和眼前这位出身顶级豪门的“衙内党”拉上关系,就算冒点风险也是值得的。 贾铭世微笑道:“就在办公室吧,安静一点。” “好,贾书记,请!”赵利博没有多言,伸手延客。 办公室是里外套间形式,不过空间不是太大,看得出来原先是一间办公室,后来才改建的,隔出了一小间房子作为秘书人员的办公室。 “贾书记,请坐!”赵利博连声招呼道。 贾铭世落座之后,赵利博亲自给贾铭世泡茶水。 整个过程,俱皆是赵利博一个人完成,甚至连他的秘书,也不曾露面,由此可见他的谨慎。 “贾书记,马上开始吗?”给贾铭世奉上茶水之后,赵利博很谨慎地请示道。 贾铭世微微点头,说道:“开始吧。” “好,请贾书记稍候,我去把人领过来。”赵利博连忙说道。 “好的,谢谢赵狱长。” “不客气不客气,请贾书记略微等候一会,我去去就来。”赵利博客气着,转身出了办公室。 贾铭世身子缓缓靠在沙发里,点起了一支烟,慢慢抽了起来。 外间办公室,李阳一声不吭地坐在秘书的办公桌后,身子挺得笔直,如同标枪一般。 在这样的环境之中,身为专职卫士,李阳自然要提高警惕。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走廊上再次响起了脚步声。 李阳猛地站起身来,双眼往门外望去。 只见赵狱长在前,一名身穿囚服的男子居中,后面还有一名年轻的干警,向着办公室走来。 “贾书记,人来了!”赵狱长领着囚服男子来到自己的办公室,低声对贾铭世说道。 贾铭世微笑点头。 赵狱长没有再说话,转身出了办公室,轻轻带上了房门。 办公室内,就只剩下贾铭世和那囚服男子。 贾铭世站起身来,主动伸出了手,微笑说道:“莫书记你好,我是贾铭世。” ※※※ 贾铭世并没有在监狱待大久,大约两个小时后离开监狱返回金竹宾馆。 回到自己住的套间,秘书林志国并没有出现,估计已经休息了。 贾铭世在客厅的长沙发里坐了下来,点起了一支烟,身子微微往后靠,陷入了沉思之中。 莫彦提供的情况和自己当初查阅卷宗时所分析得差不多。 贾铭世原本没打算这么快就介入此案,但辛正云赤膊上阵,让他不得不将步子加大。 胡晨山的分析是对的,新安的问题根子在上面。 辛正云在新安经营的这张关系网太庞大了。庞大到任何试图反抗他的人都会生出惧意。 莫彦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他原以为自己立身甚正,不贪不搂,辛正云再霸道也拿他无可奈何。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太天真了。 辛正云可不是个讲规矩的人。 不管莫彦如何的注重个人操守,他在新安必须要开展工作,而要开展工作,就不可能没有丝毫的错误。 只要某个错误被辛正云抓住,然后启动他那张关系网,就可以毫不费力地将那个错误无限放大,一直到将莫彦送进监狱。 莫彦在新安对抗辛正云,采取了最激烈的措施——他准备直接扳倒辛正云。 应该说,辛正云在新安如此霸道跋扈,他所犯的错误,比莫彦要大得多,辫子也是一揪一大把。 但莫彦却忘记了最关键的一点,新安是辛正云的地盘,不是他莫彦的地盘。 辛正云掌握着几乎全部的主动权,所以,辛正云自己的错误哪怕再大再多,莫彦也难以取证。而莫彦自己的错误哪怕再小再微不足道,也能被无限上纲上线。 政·治斗争,固然要有手段有策略,但最终实力的对比亦是至关重要的。 贾铭世抽着烟,渐渐在脑海里理顺思路。 这个时候虚掩的房门“吱呀”一声被人轻轻推开了。 贾铭世循声望去,门口俏影一闪,穿着粉红色毛衣,黑色羊绒短裙的范主任进了房间。 范主任俏脸红彤彤的,是一种非正常的红色,好像还是晚宴时留下的“后遗症”。 晚宴之上,范主任着实为贾书记挡了不少的酒。 贾铭世尽管没有仔细计算过,估计六七两高度白酒是有的。 范主任一个娇怯怯的女孩子,喝下去这么多白酒,现在尚未醉倒,要算是非常了不得的了。 “小范?”贾铭世略显诧异。 范主任一进门,整个身子往后一个趔趄,房门便“咔挞”关上了,她就这么靠在房门上,水汪汪的双眼直不楞登地望着贾铭世,俏脸益发的殷红一片。 贾铭世双眉微微一蹙,说道:“小范,有什么事吗?” “小贩小贩,我烦死了,我不是摆地摊的……”范主任忽然就爆发了,冲着贾铭世大声嚷嚷起来。 如果不是眼前这种情形过于“暧昧”,贾铭世几乎就要笑出声来。 贾铭世站起身来,说道:“你醉了。” “我没醉!”范主任更加不乐意了。她撅起嘴巴大步走到贾铭世的面前,鼓起红彤彤的饱满双唇很委屈地望着她的上司。 漂亮女孩子那种委屈的神情,对任何生理正常的男人,俱皆是一种极其巨大的杀伤。 饶是贾书记一贯镇定自若,此时也有点心慌。 “华珍……” “别叫我,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贾铭世,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范主任在骤然之间就爆发了,嘴里叫喊起来。 就在贾书记目瞪口呆的当口,只见红影闪动,香风四溢,范主任忽然就扑了上来。 贾铭世条件反射般地往后一退,抬起手来,想拦阻他的下属。 不料贾书记忘了一点,他身后就是沙发,实在是退无可退。 他脚步—动,随即便站立不稳,一下子坐倒在沙发里。 原本横着抬起的胳膊,变成直着向前,只觉得手掌心一软,一团富有弹性的丰满高耸无巧不巧地落入了他的掌心。 范主任身子一侧,整个人都压在了贾铭世的身上,随即小嘴一张,狠狠咬住了贾铭世的肩膀。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范主任舒展双臂缠住贾铭世的脖子,趴在他身上大哭起来,不住在叫嚷。 贾铭世没有去搂抱她,就这么躺在沙发里,任由她柔软的娇躯和他越贴越紧。 范主任慢慢移动着娇柔的双唇,在贾铭世的脸颊上滑过,想要寻找上司的双唇。 贾铭世略略偏了一下脑袋,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但又十分清晰地说道:“华珍,你救不了沈文龙!” 范主任娇躯瞬间僵硬,正在移动的双唇也一下子僵住了。 贾铭世轻轻叹息,伸出双手,轻轻将范主任放在了沙发里。随即站了起来,来到窗边,望着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范主任才猛然清醒过来,碰到贾铭世清澈的眼神,她低低地惊呼了一声,整个人都缩在沙发里,惊恐无比地望着男子,浑身不住地发抖,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什么都知道了?你怎么会知道的?” 贾铭世摇摇头,转身去倒了一杯温水,轻轻摆放在她面前,然后就在一侧的单人沙发里坐下,望着她,双眉微蹙,说道:“你是沈文龙的表妹,虽然很隐秘,但也不是完全没人知道。” “我……”范主任惊慌不安地望着贾铭世,整个身躯都在轻轻颤抖着。 贾铭世又点起一支烟,眼望她,低沉地说道:“我不但知道你是沈文龙的表妹,还知道你上大学的费用都是沈文龙提供的……华珍,知恩图报是一种美德,但报恩有很多种方式,你没有必要选择这种方式。而且我可以明白告诉你,沈文龙犯的罪行太严重,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他。就算你今天成功了,你也还是救不了她。” 他的语气,十分肯定。 “为什么?”范主任机械地问了一句,她现在,基本没有办法正常思维。 归根结底,她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骤然碰到眼下这种情形,惊慌失措是必然的。 因为,你不了解男人!你更不了解我! 这句话,贾铭世没有说出口来,只是抽了一口烟,轻轻摇摇头。 如果范华珍今天成功了,上了贾铭世的床,沈文龙更得死! 像贾铭世这样的男人,绝对不会容忍另外有个人随时随地威胁自己。 范华珍越得到贾铭世的欢心,沈文龙就死得越快。 一时之间,房间里陷入寂静之中。 第一百三十八章 白支队 这天的政法委委员会议上,彭立辉出了妖蛾子,对陈平强在工作中的失误提出批评。 陈平强刚刚接手公安工作,彭立辉想令他犯些工作上地错误简直易如反掌,但通常情况下,上级是不可能在公开会议上抨击上级地,彭立辉敢这么肆意妄为,毫无疑问得到了某人的支持。 一点点打压陈平强的影响力,一个常常在业务上犯错误的治安队长,只怕时间不长就会被换掉。 贾铭世看着脸色铁青的陈平强,知道他的难处,和自己一样,很多事他必须亲力亲为,不可能将工作全部推给彭立辉,是以被彭立辉下了个套。 贾铭世当然要作足姿态批评了陈平强几句,更表扬了彭立辉实事求是,勇于质疑领导不足的优秀品质。 散会后,贾铭世刚刚走出会议室,彭立辉笑呵呵凑过来:“贾书记,赏个脸,晚上我请你吃饭。” 贾铭世笑笑:“我晚上有点事。” 政坛上没有永远地敌人,但彭立辉还不够资格和自己讨价还价,共坐一条船,既然摆明开始打压他,最起码要打压到彭立辉没了脾气,真正告饶时再考虑是不是给他个表现地机会。 而现在彭立辉自以为稳操胜券来讲和,贾铭世却是注定不会赏他面子的。 彭立辉微微一笑:“那改天。” 贾铭世点点头,夹着包离开了会场。 回到家逗弄了一会欣儿。 小丫头已经转到了新安实验小学,是林志国出面办的。 “贾书记,来,放松放松。”唐棠却是从健身房将脚部按摩器搬了过来放在贾铭世脚边。 贾铭世轻轻摆了摆手,说:“算啦。我累了,洗个澡就去睡觉。” 唐棠忙不迭点头,又吃力的将按摩器搬回健身房。 回到二楼卧室,躺在软软的床上,身边仿佛还留有雨落的清香,但伊人却远在千里之外。 贾铭世轻轻叹了口气,在身边的枕头上用力嗅了嗅,抱在了怀里。 随即却又想起了云裳,有一个月吧,没和她联系了,这些天每当想起婚姻这个字眼,心情都有些沉重,却是怎么也回复不到以前的心情和云裳联系。 想了想,拿起手机,按了一个号,就停了手,先放放吧,刚结婚地自己很累很累,等等吧,等等吧…… 三天后彭立辉再一次出招,越过贾铭世直接向陆文宏反映陈平强在工作中的一次重大失误,说陈平强在工作上不认真沟通,搞刑讯逼供,破坏了一起市局重要的行动。 贾铭世接到陆文宏的电话。默默听着陆文宏地处理意见:要贾铭世重新衡量陈平强到底适合不适合公安局长的职位。 挂了电话,贾铭世点了一颗烟,或许陈平强初来新安,要他和一个上有市委一把撑腰,下有十年根基的治安大队前老大斗还真的是困难重重,不过贾铭世却是不相信陈平强没有翻身之力,自己要再等等,等合适地机会。 电话很突然的响起来,贾铭世接起,彭立辉地声音响起:“贾书记,陆市长批评我了,我向你做一下检讨。” 电话里作检讨,可想而知彭立辉的诚意。 想来是贾铭世拒绝了他的饭局。他也就不大在乎贾铭世的看法了。 贾铭世笑笑:“你反映的问题明天咱们再研究。” 彭立辉连声说好。 第二天贾铭世驱车赶到公安局,召集局长会议。 会议在公安局五楼的小会议室举行,陈平强、彭立辉、薛皓辰和几名副局长出席,会议上彭立辉和几名副局长,对案件进行了自我检讨。但或多或少都有影射陈平强的意思。 贾铭世默不作声的翻着卷宗,接着就是一愕,被刑讯逼供的受害者却是王强,看了看事件经过,却是陈平强抓了王强和一位流氓,严刑逼供,卷宗里陈平强的解释是经侦查现,发现王强涉嫌贩毒,在交易现场将之当场抓获,按照正常手续审问。 而彭立辉的报告里说明,王强是以线人身份接触贩毒集团,本来就是市局布局要将贩毒集团打掉地,更有部署这次行动地秘密会议记录为证。 贾铭世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蹙眉道:“看来工作地沟通是个大问题啊!” 蓝鸟慢慢驶出市局大门,贾铭世点上一颗烟,深深吸了一口,低头翻阅刚才的卷宗。 李阳看了看后视镜,没有说话,虽然看得出贾铭世遇到难题,但贾铭世不说,他是不会冒失到去主动问询的。 手机滴滴滴的响了起来,贾铭世接起,是陈平强的电话,“贾书记,王强很有问题,可靠人士向我透露,王强和彭立辉有秘密协议,所以……不过王强骨头很硬,唉,是我失算……” “道听途说!”贾铭世训斥了陈平强一句,生气的挂了电话,眼睛却一亮。 想了想,贾铭世对李阳说:“你找找王强。” 贾铭世知道,陈平强不是鲁莽行事的人,肯定是有了相当的把握才去动王强,却不想被彭立辉反咬一口,对付王强这类人物对贾铭世来说是最简单的,别看刑讯逼供他会装英雄,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但一箱子钞票砸过去,你看他说不说。 王强这类人都是有价钱的,只看你开的价钱够不够而已。 贾铭世也猜到王强和彭立辉可能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但一直也没想过以王强为突破口,一来不知道能不能给彭立辉造成足够的打击。二来觉得没必要,自己还不至于动用非常手段去和他斗。 严打领导小组的成立,陈平强的地位一下变得艰难起来,彭立辉步步紧逼,如果真被他挤走陈平强,那自己可就竹篮打水。 不过你彭立辉想不到的是。或许官场上制衡我的力量很多,但官场外的游戏规则你却是玩不起的,既然你进入了官场外地游戏场。就已经等于案板上的肉,任我宰割。 几天后王强突然投案自,交代了自己和几个大走私集团地所有联系,并坦白承认,自己以前并不是彭立辉的线人,只是自己和彭立辉达成共识,自己交代出贩毒集团地某些内幕,他就给予自己线人身份。 这一次,王强却是咬出了许多新安公安的蛀虫。例如督察处黄处长。就是贩毒集团中的一员,王强的名单上,列出了十一名新安市局副科级以上干部,都与贩毒集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案子上报到省公安厅,省厅领导震怒,马上派遣督察组进驻新安市局。对新安市局进行全面整顿。 闹出这么大动静,新安市领导班子颇觉脸上无光,而十几天调查后。省厅和市检察院联合行动,那些涉案干部起诉的起诉,撤职的撤职。 事情没有完结,常委碰头会上,彭立辉的问题就被提了出来,却是辛正云先提起了他地问题。 也难怪,彭立辉和流氓混混进行交易或许不算什么大问题,毕竟为了破案,很多时候是需要讲究方式方法地,和一些有可能打开缺口的从犯谈一些条件也是不可避免,坦白从宽嘛! 但彭立辉错就错在没有从毒犯口里将资料拿齐,该毒犯隐瞒了大量事实,使得省公安厅直接介入,令新安班子完全陷入了被动。 贾铭世却是猜得到,估计彭立辉不是没有从王强嘴里抠出这些资料,而是他存心隐瞒,将需要打击的干部抖出来,一些觉得可以拉拢的就隐瞒示好,甚至可以要挟他们加入自己的阵营。 辛正云喝着茶水,字斟字酌的道:“立辉同志能力是够的,想尽快破案地心情也可以理解,但和毒犯私下交易,使得贩毒集团没有被认真彻底地清查,公安队伍的蛀虫没有被肃清,造成地影响是极为恶劣的。” 辛正云喝了口茶水,接着道:“所以我认为,立辉同志的工作安排应该进行调整,向省厅表明我们市委的态度。” 没有人吱声,贾铭世也是默默喝茶。 辛正云将茶杯放在桌上,手一挥:“我的意见是,报省公安厅,免去立辉同志治安支队副队长的职务。” “贾书记,你抓政法,谈谈你的看法。”辛正云笑着问。 贾铭世点点头:“我同意辛书记的意见。” 辛正云又道:“为充实市局力量,省厅会抽调一些干部下来。” 几个常委互相看看,都觉有些脸上无光。 贾铭世却是一愕,随即拿起茶杯喝茶,不知道在寻思什么。 看着省厅下来的文件,贾铭世不由得微微一笑,白艳赫然在名单里,而且省厅下来的其它干部都是建议由市局党委安排职务再上报给省厅,唯有白艳的任命省厅提出了明确的建议,建议白艳同志出任新安市治安支队副队长。 看来要好好摆一桌给白队长接风洗尘喽! 回到家,却现客厅沙上雨落正与欣儿说话。 唐棠买菜去了,欣儿亲昵得抱着贾铭世缠了一会儿,就回屋做功课,倒把大大的客厅留给了贾铭世和雨落两个人。 贾铭世刚刚坐到雨落身边。雨落就一滞,向旁边挪了挪。 贾铭世哈哈一笑,伸手捏了捏雨落清丽地脸蛋。说:“干嘛?都老夫老妻了。” 雨落也不吱声,拿起茶几上的杂志翻看。 第一百三十九章 老男人,还挺色的 雨落住了两天就赶回江口。年前,公司有大堆的事务。 和上次离别一样,贾铭世和唐棠在后院送她时,她只是拉了拉贾铭世的手,回身坐进红色跑车,急驶而去。 雨落这次回来是给家里物色保姆的,叫家政公司介绍了几个都不如意,后来唐棠自告奋勇,二人思量下觉得她比较合适。 反正欣儿已经认了干女儿,唐棠对外称是雨落表姐,特意请来照顾贾铭世的,家里有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出入总不大好,有这么一个身份也好,免得人闲话。 白艳来报到地当天晚上,贾铭世就在新华酒店二楼宴请夫妻二人。 包厢里,白艳感慨的道:“唉,贾书记,我咋感觉又回了远山呢?” 贾铭世笑笑:“这里可不是远山,你那脾气得改改。” 陈平强呵呵一笑:“我看啊,早晚也成远山。” 贾铭世微微摇头,正色道:“平强,你要搞好上下级关系,尤其是辛书记那儿,他统筹新安全局多年,很有自己的一套办法,你对他可不要阳奉阴违。” 陈平强挠挠自己的大脑袋,笑呵呵点了点头。 结账出包间地时候陈平强一下与人撞到了一起。 那人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头微秃,脸上有淡淡的老人斑,但脾气却烈,瞪着陈平强就骂:“你小子没长眼睛啊?” 陈平强皱了下眉头,看了眼身旁地贾铭世,规规矩矩给老头道歉,老头冷哼一声,骂骂咧咧的走开。 贾铭世就笑:“五讲四美,有进步。” 坐在蓝鸟里,贾铭世默默点了颗烟,有白陈二人在,自己倒不用太操心公安那一块了。 李阳开车极稳,甚至什么时候进得小区贾铭世都不晓得,等他回过神,李阳已经停了车,却是到了松湖烟雨前。 李阳停车很讲究技巧,没有一丝涩滞的感觉,贾铭世拍拍他肩膀,就想下车,却又怔住,就见白色铁艺围栏前,一男一女正在说话,女的是唐棠,穿着红色风衣,高翘的红皮鞋,倒也韵味十足,男人却是彭正东,手里拎着一袋东西。 贾铭世推门下车,唐棠和彭正东也听到动静回头,唐棠小跑过来帮贾铭世拿手包,低声说:“贾书记,我不知道让不让他进屋好,给您打电话打不通,就在外面陪他说话。” 贾铭世微微点头,彭正东满脸堆笑走过来:“贾书记,几次约您吃饭您都没时间,我就先斩后奏,直接找上门了,来得唐突,莫怪莫怪。” “没啥,来,进去说话,”贾铭世微微一笑,转身嗔怪的对唐棠说:“彭书记不是外人,干啥不叫人进屋?” 彭正东忙笑:“无妨地,无妨的。” 彭正东进了客厅,就是一阵眼花缭乱,虽然他极力掩饰,但眼中的震惊却还是流露出来。 贾铭世亲热的将彭正东让到沙上,唐棠忙着沏茶倒水。 贾铭世就问:“欣儿呢?”其实是故意问的,欣儿这个时间自然是在写作业。 唐棠当然心领神会,笑着说:“在屋呢。”说着话将茶杯摆在贾铭世面前,又拿起客人用的茶杯帮彭正东泡了一杯茶,解释道:“彭书记,杯子用完就消毒的,很干净,您放心用。” 彭正东哦哦了两声,突然有种自己在人家面前是贫下中农的感觉。哪这么讲究的,还客人专用的杯子,用完就消毒?自己一家人的杯子还经常混用呢。 彭正东又瞅了眼唐棠,进屋后唐棠就将风衣脱了,红色紧身皮裙,黑色棉袜,将的身段完全的展现出来,前凸后翘,说不出的风情动人,脚上红色绣花的小拖鞋纤巧可爱,更为她增添了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 唐棠见彭正东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转,心里就有些厌恶。 老男人,还挺色的!在这儿住了几日,唐棠心气就又高了几分,却是连彭正东这个市委常兼新阳区区委书记都不大看在眼里了。 彭正东品了口茶,真个是齿颊留香,甘润生津,赞了声:“好茶!” 主人不好说话,唐棠当然要帮主人卖弄,说:“是极品大红袍,武夷山母树的茶叶呢。” 似乎怕彭正东不懂,又解释:“武夷山大红袍母树只有三棵的,一斤茶叶要十几万块钱呢。” 彭正东“啊!”了一声,却有些将信将疑,不由得低头扫了眼自己拿来的礼物,两瓶茅台,两条小熊猫,又看看客厅角落那个小酒吧,自己这两瓶低度茅台却是根本拿不出手! 贾铭世这时对唐棠使个眼色,吓吓彭正东无妨,但不能太露白。 唐棠就说:“我回房监督欣儿做功课,有事再叫我。” 彭立辉被开除公职后,彭正东觉得自己必须和贾书记缓和关系,虽说不知道王强哪门子神经突然爆料整儿子,但彭正东猜想多半是陈平强给他开出了什么更好的条件,没准儿里面就有贾书记的影子,琢磨了好久,彭正东才拉下老脸,买了礼物来看贾铭世。 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彭正东却有些犹豫,本来这次来就是想和贾铭世说几句话,留下东西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现在却犯了难,这东西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 贾铭世看得出他的心思,就笑:“彭书记还有事吧?你忙你的。”眼睛瞅了一下彭正东的塑料袋,说:“下次来别带东西,我不缺啥。” 彭正东如释重负,就站起来告辞,唐棠听到动静,也出来送客。 送走了彭正东,贾铭世坐回到沙上,点了颗烟,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贾书记,我帮您按摩放松一下?”唐棠毕恭毕敬的问。 贾铭世摆摆手,唐棠眼珠一转,有了计较:“您不喜欢用按摩器,那我帮您按按脚,作个足底按摩,舒筋活血,很解乏的。” 贾铭世笑道:“下次吧。” 唐棠乖巧的点头,就说:“那我去睡啦。” ※※※ 初春的新安市郊外,虽然还谈不上寒风凛冽,但气温也已经很低,从蓝鸟车里走下来,周爱国禁不住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贾铭世望了他一眼,微笑着调侃道:“还转业军人呢,这么一点风就招架不住?” 周爱国便咧嘴一笑。他现在的新职务是新安市化工局副局长兼新阳化肥厂厂长。 上次的常委会,形成了两个决议,成立两个领导小组。 一个是新安市严打工作领导小组,辛正云为组长; 另一个则是新阳化肥厂改制工作领导小组,贾铭世为组长。 “爱国,如果工厂马上恢复生产的话,能够找回多少熟练工人?”贾铭世问道。 周爱国皱眉想了一下,说道:“这个不敢肯定,不过两三百人总是可以找到的。单是我们就有一百多工人,他们今年基本土没有出去打工,想要找市里面要个说法。把安家费和补偿费搞到手之后,再出去找活干。” 贾铭世道:“没有安家费,也没有补偿费。咱们厂没倒,还得继续搞起来,要比以前搞得更红火!” 听了贾铭世的话,周爱国顿时好不激动,挺直了胸膛,大声说道:“书记,只要真的能把化肥厂再搞起来,我周爱国在这里表个态,坚决服从指挥。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没二话!” 贾铭世笑而不语。 二人边走边说,很快就来到了化肥厂的厂门口。 工厂的大门上,依旧贴着封条。 传达室内有一名警察和两名联防队员在值班,老远就看到了贾铭世的蓝鸟车,吓了一跳,紧着跑出来迎接,向贾铭世敬礼问好。 贾铭世微笑着与看守的警察和联防队员握手,一起进了工厂。 作为一个全威时期有上千职工的工厂,新阳化肥厂的规模并不小。 和很多老式的工厂一样,化肥厂的生活区和生产区只是略作分隔,并没有非常严格的界线。 所谓查封,也并不是说厂里就没有一个工人和家属居住了。事实上,还有不少的职工和家属住在厂内。 公安局查封化肥厂,只是保证工厂的生产设备和库存原材衙以及机器零配件不丢失,自然不会禁止职工和家属进出。 车间和仓库,全都加了锁,还做了其他的防盗处理。 值班的警察陪同贾书记等人,一起巡视工厂,打开紧闭的车间和仓库大门,请领导视察。 要在化肥厂内转悠一整圈,差不多也需要好几十分钟。 一些留守在厂里的职工和家属,闻讯赶过来看热闹,和贾书记一起在工厂内转悠,热心地充当临时解说员。 贾书记自然十分和善,绝不会在普通职工群众面前端架子。 转悠完一圈之后,贾铭世说道:“爱国,咱们就在厂里开个座谈会吧,请大伙一起参加,好好商量一下,化肥厂今后怎么弄。” 这是贾铭世的工作习惯——喜欢去基层,喜欢开现场会。 这种良好的工作作风,总是能够受到一线群众的欢迎,也确实能够解决具体的问题。 周爱国自然没不会反对了。他也特别喜欢贾铭世这样务实的领导。 当下大伙簇拥着贾铭世等人,来到了办公楼会议室。 因为长时间没人打扫办公室的桌椅,早已经积满灰尘。 不待贾书记吩咐,跟随而来的职工便争栩动手,擦拭桌椅,请贾书记等领导上座。 第一百四十章 男儿天职保家眷 贾铭世从化肥厂出来坐进蓝鸟,林志国问:“书记,晚上有安排没?” 贾铭世摇头,问:“有事?” 林志国挠挠头:“是白艳。想请您吃饭,我都说不用了,她这人,唉,总跟个小孩儿似地,她哪知道您有多忙?” 贾铭世就笑:“再忙吃顿饭地时间还是有的。” 林志国听了自然高兴,说:“那我给她打电话。” 林志国征询了贾铭世的意见,和白艳讲在新阳宾馆请客,让她快去占包间。 席上随意说着话,贾铭世就问白艳:“工作还顺心吧?” 白艳笑道:“哪能不顺心呢,都知道我爱人是书记的秘书,各个巴结我呢。” 林志国皱眉道:“不是不叫你乱说吗?” 白艳撇撇嘴:“不说?听说邱局长是个大色狼,最喜欢祸害大姑娘小媳妇,我就是给他提个醒,别乱打主意。” 林志国气道:“别胡说,刚上班几天,你就知道他是啥人了?” 白艳就有些不服气:“局里都这么传!” 贾铭世笑着摆摆手,结束了他们之间地战斗:“说了也好,少些麻烦。” 白艳却又笑眯眯转向贾铭世:“书记,我昨天给妙玉姐打电话了,她说要来新安。” 贾铭世笑笑,没有说话。 在林志国面前,他不大喜欢提李妙玉,毕竟自己结婚了,林志国心里怕是会不舒服。 林志国又瞪了白艳一眼,对这个娇妻他还真的管束不住。 提起李妙玉,贾铭世就有些恍惚,拿起茶杯,默默喝了一口,有些苦。 吃饭的间隙,林志国和白艳出去结账,贾铭世也由得他们,却是思量着白艳的话。 李妙玉,要来新安吗? 贾铭世能觉察出婚后自己心态地变化,就是要遵循婚礼上一生一世的承诺,但想起李妙玉——自己重生后的第一个女人,心中总会涌现淡淡地温馨,却是怎么也割舍不下。 就在出神之际,突然听到外面一片吵闹,男人吵嚷声,女子尖叫声,贾铭世本不想理,却突然听到女孩儿的尖叫声中有白艳的声音。 贾铭世微愕,随即推开包厢门,却正好看到了那一幕,林志国狠狠一拳捅在一个白脸青年的腹部,那白脸青年捂着肚子慢慢跪倒,贾铭世一蹙眉,接着就见几个肥胖的男人向林志国扑过来,被白艳一一撂倒。 贾铭世点上颗烟,默默看着,他相信现在的二人不是那意气用事的江湖男女,他们这么作肯定有他们地理由。 果然,白艳看到了贾铭世,回身跑过来,贾铭世能清晰看到白艳脸上五道淡红地指印。 白艳急急火火的说:“书记,你快走,别被人看到。” 贾铭世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这种纠纷,自己不在场更好处理。 上了车,贾铭世就打电话给了了薛皓辰:“志国遇到点小麻烦。在新阳宾馆,你看着处理一下。” 薛皓辰忙不迭答应。 回到家,坐在沙上,唐棠又来请示要不要泡脚。贾铭世摆摆手,给林志国打电话,却是没人接。 不一会儿薛皓辰地电话就打了过来:“事情有点麻烦,志国打得都是外国商人,而且辛正云的儿子在里面,伤得挺重,脾脏出血,在医院急救呢。” 贾铭世蹙眉:“志国呢?” 薛皓辰说:“在我这儿,我叫他来。” 林志国的声音在话筒里响起:“书记,给您惹麻烦了。”语气十分歉疚。 贾铭世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喜怒:“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林志国就将事情讲述了一遍,原来,林志国和白艳出去结账时,那一桌外国人正缠着一名女服务员不放,逼着女服务员喝酒。 白艳看不过去就指责了两句,却被辛正云地儿子劈手就来了一嘴巴,林志国当然见不得这个,这才动了手。 贾铭世听了笑笑:“没啥,男儿天职保家眷。” 林志国听了就是一振,但随即说:“书记,听说那个小白脸是辛书记的儿子。” 贾铭世说:“把电话交给薛局长。” 薛皓辰刚刚接起话筒,贾铭世就说:“录份口供,先放人。” 薛皓辰就有些犹豫:“辛正云的秘书就在我办公室呢……” 贾铭世啧了一声,随即道:“他想怎样?” 薛皓辰也是左右为难:“听说是辛正云的独子,辛正云和他老婆宠着呢,您没看到辛正云那脸色,一定要我现在就将打人凶手逮捕,我说正在调查,他那表情,恨不得吃了我。” 贾铭世就问:“那你想怎么处理?” 薛皓辰叹口气:“最要命的是宾馆服务员的口供,都是说志国主动挑衅殴打辛成和外国客人,辛正云的秘书就在市局盯着,唉……不过您放心,我会看着办的,最迟明天早上,我肯定将事情办利索。” 贾铭世微微点头,说:“辛苦了。”将电话挂掉,就开始寻思事情始末,想起一脸冷酷地辛正云,贾铭世摇摇头,教育子女上,他作得可是太失败了。 要不要和他沟通下,贾铭世正琢磨呢,薛皓辰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书记,医院来电话了,辛成没有生命危险。” 贾铭世就问:“在哪家医院?” 薛皓辰说:“工人。” 贾铭世挂了电话,去后车库拿车。 这还是他第一次坐进自己的银色跑车,但刚刚坐下就又摇摇头从车里出来。 自己不是去耀武扬威的,既然辛成没什么大碍,自己就去放低姿态和解,如果真的伤得太重结下了仇怨,就完全是另一种姿态了。 要让反对你的人理解你,要让理解你的人支持你,要让支持你的人忠诚你,要让忠诚你的人捍卫你。 允许有人不喜欢你,但不能让他恨你。 万一他要恨你,也要让他怕你。 这就是现在贾铭世上位后的处世哲学。 贾铭世打车赶到工人医院,在接待台向护士亮出工作证,马上在护士惊愕化为甜笑的转变中拿到了辛成的病房号码。 “贾书记。”病房外的辛正云看到贾铭世赶来并没有吃惊的表情浮现,只是淡淡点头打了个招呼,显然,他是知道打伤爱子的凶手是哪一位的。 贾铭世脸上表情有些沉重,叹口气道:“发生这样的事真令人遗憾。” 辛正云指了指靠墙的长条椅,自己先坐了上去,没邀请贾铭世进病房,无疑是个很不友好地信号。 贾铭世没吱声。走过去坐下,摸出一颗烟递给辛正云,辛正云摆摆手,贾铭世就自己点上,深吸了一口,问:“辛成没事吧?” 辛正云铁青着脸:“没什么大碍,躺几个月而已。” 贾铭世微微蹙眉,火药味很浓。 贾铭世叹口气道:“一场误会,害得辛老弟遭罪,志国这事儿办地,回头看我好好说说他。” 平辈称呼辛成。姿态已经摆得足够低。 辛正云点点头:“林志国确实应该受到教训,受到法律的制裁。” 贾铭世叹口气道:“他也是一时糊涂,这样,回头叫他来陪个罪,多少医药费让他掏……” 辛正云摆摆手:“贾书记,我不缺钱。” 贾铭世看着他,就笑了,点点头,站起来向外走。下楼后拿起手机,拨了薛皓辰的电话:“马上放人!” 薛皓辰第一次听贾铭世这般严峻的语气,不自觉就答应:“好。” 贾铭世又给范华珍打电话:“那个新阳宾馆,几个服务员的证供你叫她们改一下。” 他没有说事情经过,更没有说原因。新阳宾馆的后台老板是沈文龙,范华珍作为沈文龙的表妹绝对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现在就看沈老板如何取舍了,你不是要向我靠拢吗?为了保命你不惜牺牲自己表妹的幸福,现在我给你机会。 贾铭世又一次违心地作了决定。 范华珍就笑:“咋回事?” 贾铭世说:“志国在那儿伤了人,你叫她们说实话就成。” 范华珍满口答应。 挂了电话,贾铭世又打车回家,不一会儿,林志国电话打了过来,说是自己和白艳已经暂时被放出来,但还需要随传随到,接受进一步调查。 贾铭世说:“回宾馆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林志国的新房还在装修,自从白艳来了安东后,林志国就从集体宿舍搬出,两人住进了宾馆。 林志国恩了一声,贾铭世略一琢磨,说:“小心点。” 毕竟来新安后感觉得出这里不大太平,很难说辛成会不会和涉黑团伙有联系。 挂了林志国的电话不久,薛皓辰的电话又打过来,自然是知会贾铭世林志国夫妻俩的情况。 回到家,洗过澡,贾铭世躺在大大的床上,一时难以入眠。 贾铭世琢磨了一会儿林志国的事,却又将心思转回了严打工作上,还有下面几个县公安局的头头脑脑。 最近贾铭世通过观察试探已经熟悉的差不多,是时候动动了,有两个自持有靠山,对自己阳奉阴违的一把手,过几天将他俩的工作调整一下。 新安各行政单位地人事任命自己可以没有言权,但公安局这块就要遵守自己的游戏规则。 不过要调整地这两个人好像是一个辛正云的人,一个陆文宏的人,怎么调整他们才能得到辛老大和陆市长的理解呢? 贾铭世深思起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领导身边的女子 “滴滴滴”手机响了起来,贾铭世接起电话,薛皓辰就呵呵笑起来: “书记,您可真有办法,酒店的服务员都重新录了口供,被骚扰的服务员正式要求起诉辛成以及几名外国商人,其它服务员也作证说志国是见义勇为,并且被拳打脚踢几分钟后才奋起反击的,关于辛成和志国的冲突经过是辛成拿啤酒瓶去砸志国,志国下意识回手给了他一拳。” 说完薛皓辰又笑:“书记,您厉害。” “是她们说出了真相而已,”贾铭世淡淡道,“一会儿找法医给志国验个伤。” 薛皓辰满口答应。 第二天,市局就派出调查组前往医院给辛成录口供,并要求他提供那几名外国商人在新安地落脚点,以便向他们调查非礼酒店女服务员一案。 辛正云当时就在病房,险些没气晕过去。 辛正云马上给薛皓辰打电话,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皓辰就为难的说,酒店女服务员报案,他也是公事公办,涉外案件如果不认真处理的话怕是会引起什么国际纠纷。 辛正云气极,怒斥薛皓辰,说录口供时自己的秘书就在警察局,明明口供里说林志国是蓄意伤人,怎么会变成外国商人非礼女服务员? 薛皓辰就大惊小怪的问:“辛书记,案件调查中,口供是谁拿给您的秘书看的?” 辛正云语塞,“哼!”的一声挂了电话。 第二天,陈平强就向市委督查室反映在辛成一案中酒店女服务员的口供前后不一,疑点很大,市局刑侦队有包庇疑犯嫌疑。 市委督查室准备按规定将案件回市局督查处查证,却不想接到了省委邵副书记的电话,要求督查室派出督察组进驻市局。 这两天辛正云闹将下来,市委大院几乎没有不知道这场风波的,邵书记的电话无疑预示着他对辛正云有了看法。 为了儿子利令智昏,将市委大院吵得不得安生,这是大多数干部对辛正云的看法,不过看热闹是人类的劣习,尤其是事不关己的干部,人人希望这场好戏继续下去。 贾铭世也很无奈,按理说市局调查组去医院后,辛正云就应该知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悄无声息的压下去这事就算完了。 没想到辛正云好像失去了理智似的一定要纠缠下去。 溺爱孩子溺爱到这种程度,令贾铭世十分不解,尤其是辛正云平日总是给人一种酷酷的感觉,想不到情商低的可怕,真难为他怎么坐到今时今日位子的。 ※※※ 贾铭世最近放低了姿态。 辛正云越是高调,自己就越要低调,真正明眼人自然知道谁占了上风,而又不得不赞一句贾铭世这个人仁厚。 这天下班前范华珍汇报工作之余和贾铭世闲聊了几句,未了笑着说:“表哥说要请你吃饭。” 贾铭世想了一下,点头答应。 看着范华珍兴奋异常地给沈文龙打电话的样子,贾铭世有点后悔自己的决定。 虽然自己拒绝了她,但看样子她是假戏真做了。 爱人是一种幸福,被爱更是一种负担。 晚上六点半,蓝鸟出现在新阳宾馆的门厅。 新阳宾馆奢华非凡,巨大的霓虹灯招牌在夜空中闪烁着妖冶的五彩光芒。 薛皓辰、陈平强、彭立辉、白艳以及刑警支队的两名副支队长和治安支队的另外一名副支队长,齐刷刷地站在门口迎候贾书记大驾。 下班时间,私人聚会,大伙都没有穿警服。 在目前这种情形之下,一大堆警察晚上出现在这里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在彭立辉身边,还有一名三十几岁、高大健壮、长相不俗的男子——正是新阳宾馆的老板沈文龙。 贾书记大驾光临,沈老板当然得在门口相迎。 蓝鸟车一停稳,沈文龙便疾步上斩,为贾铭世拉开了车门,微笑说道:“贾书记,欢迎光临!” 贾铭世也微笑着说道:“沈总客气了。”主动向沈文龙伸出了手。 沈文龙有点受宠若惊,连忙伸出双手握住了贾铭世的手。 刹那之间沈文龙微微有点愣怔,这位京师来的衙内党、市政法委书记的手掌竟然很是粗糙。 他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沈总的手掌也很粗糙,老茧横生。这么多年,他的身手可是一直都不曾搁下。 不料贾铭世竟也是“同道中人”,这是他不曾想到的。 莫非民间那些传闻是真的,贾书记还真是练家子?一个人可以放倒好几条大汉? 蓝鸟的另一侧,走下来一名袅袅娜娜的美女——正是市政法委办公室副主任范华珍。 范华珍和贾铭世一起前来赴宴,沈文龙并不吃惊,但薛皓辰等人脸上,却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范华珍是政法委的工作人员,公众场合与贾书记一起出席倒也没什么。 但今天这个聚会却是很私人性质的,怎么贾书记也将范华珍带过来了? 年轻英俊的市委政法委书记本来就已经备受瞩目,再加上青春靓丽的办公室副主任,就算平日里没事,也是大伙八卦的好题材。 在这种关键时刻贾书记怎么如此大意? 贾书记今天的装扮很随意,灰白色的范思哲休闲装,黄色的运动鞋,显得非常的阳光帅气,任谁也难以将这样一个年轻人和新安人民口中的“除恶英雄”联系起来。 范华珍倒是落落大方,笑着和薛皓辰等人打招呼。 望着范华珍神采飞扬的俏脸,再看看贾铭世假模假式的笑容,彭立辉眼里闪过一抹难言的怒意。 “贾书记,薛局,各位领导请!”沈文龙热情相邀。 这边正热闹,一台毫不起眼的二手桑塔纳开进了停车场。 同样毫不起眼的王国熙与何莹从车里下来,随在贾铭世等人身后,进入酒店。 是贾铭世通知他们的。 贾铭世倒不觉得今天来酒店吃饭会有什么危险。 谅必沈文龙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通知王何二人过来,主要是让他们也出来溜达溜达,好好吃个饭。 闷在家里久了也不是个事。 贾书记大驾光临,酒店方面自然做了最周全的安排。 沈文龙亲自引领贾铭世等人,去往最高档的大包厢。 走进包厢,只见中央圆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菜肴,林林总总的,怕不有二三十个菜,丰盛异常。 “贾书记,请,知道贾书记今天要来我这小店,我就自作主张一回了,请书记见谅。”沈文龙热情邀请贾铭世在主位就坐。 范华珍不待相邀,自然而然地坐在了贾铭世身边,似乎很是理所当然。 一般来说,干部们赴宴,纵算是下班时间,私人聚会,对于座次也是十分讲究的,尊卑上下,一点都乱不得。 数千年传统形成的“国粹”可不是那么好改的。 不过谁也不觉得范华珍僭越。 她原本不该出现在这个宴全上,但既然出现了,就应该坐在贾铭世身边。 惟其如此,才是“合理”的。 眼下国门渐开,西风东渐,一些保守的观念也正在转变之中,领导干部身边出现漂亮女子,早已是司空见惯的现象。 更不用说贾铭世和范华珍的年龄基本相当了。 很多出现在领导干部身边的年轻靓女,基本都是“下一代”,甚至有“下两代”的。 贾铭世望了一眼满桌的酒菜,笑着说道:“沈总,这么多菜,是不是太多了点,吃不完啊。” 沈文龙连忙说道:“书记是头一回光顾我这小店,我有点心急了,紧着献宝呢。就怕不合书记的口味。咱们新安的菜式和首都的菜式,怕是略有不同。” 沈文龙尽管身材高大,不输于贾铭世,但说话却是一套一套的,颇为“斯文”。 如果不是熟知他的底细,只怕也没几个人会将他和新安最大的流氓团伙头子联系起来。 贾铭世哈哈一笑,说道:“沈总客气了。我虽然是首都人,不过一直是在湖西工作,算起来很有些年头了,早已经是个地道的湖西人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们湖西菜就是重油重味,比较辣,不习惯的人确实吃起来很费力,但习惯之后倒是能够吃得酣畅淋漓。” 陈平强笑道:“沈总这话不错,湖西菜就是大老爷们吃的,确实吃得过瘾。” 原本陈平强很不待见沈文龙,只想拔枪将他拿下。不过眼见得书记都“折节下交”,与沈文龙相谈甚欢,陈支队长也就只能强压怒火,虚与委蛇了。 沈文龙笑哈哈地说道:“对对对,陈支队说得太对了。早就听说陈支队是一条好汉,我一直都想和陈支队好好喝一回酒,今天总算是找到机会了。” 陈平强笑道:“沈总过奖了,好汉不敢当。咱们搞公安的就是苦命。不像沈总啊,大老板,腰缠万贯,这日子过得可真是滋润。” “呵呵,陈支队谦虚了,在贾书记面前,我哪里敢充大老板。贾书记的夫人那才是真正的大老板,我沈文龙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呵呵……” 贾铭世笑道:“娶个大老板老婆也有不方便的地方。除非有一天我调到江口去工作,不然这个两地分居的问题总是不好解决。” “呵呵,是这样,所以苏东坡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这世界上,本来就难有十全十美的事情。贾书记要是看得起我沈文龙,今后就常来我这小店坐坐,别的事我帮不了,但是陪领导喝个酒,聊个天,还是能做到的。” 沈文龙笑着说道,眼神在范华珍脸上扫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客串按摩小姐 说真的,接到表妹的电话——贾铭世同意来吃饭后,沈文龙也非常兴奋。 他“雄踞”新安多年,呼风唤雨,迄今为止唯一让他感到紧张的人,唯有贾铭世。 但在看到表妹从蓝鸟车上下来的那一刻,沈文龙便安下心来。 见表妹自然而然地坐在贾铭世身边,沈文龙更是心情大好。 任你贾书记英雄了得,却也难过美人关。 心中一安,沈老板立时便恢复了挥洒自如的本性,在一大堆公安干警面前,毫不怯场,堂而皇之地当起了东道主。 当下穿着旗袍,容貌和身材俱皆上乘的服务员袅袅娜娜地上前来,为领导们斟酒。 酒是五粮液,看来沈老板对贾书记的个人爱好也是了如指掌。 另有服务员为客人布菜。 范华珍纤纤素手一抬,拦住了为贾铭世布菜的服务员,然后亲自动手,盛了一碗蛇肉羹摆放在贾铭世面前,低声说道:“喝酒前先吃点菜,不容易醉。” 贾铭世点头,大男子汉派头十足。 这细微的动作自然逃不过沈老板的眼睛,心中更是欢喜,举起酒杯高声说道: “来,贾书记,薛局,陈支队,白支队,各位领导,我敬大家一杯,感谢诸位领导捧场!” ※※※ “华珍,怎么听说你要去首都进修啊?” 酒店豪华的董事长办公室内,沈文龙微笑着问道。 刚才的聚餐,很是愉快,酒足饭饱后贾铭世坚持要自己付账,沈文龙自然不肯。 双方相持不下。 最后贾铭世直接将钱给了范华珍,叫她付账才算是“平息”下来。 沈文龙便没有再坚持。 付账这样的事,贾铭世都当众叫范华珍去做,可见贾书记果然强悍,并不在意别人怎么想怎么看。 吃完饭,贾书记一行也没有急着离开酒店,而是接受了沈文龙的建议,去酒店的按摩中心放松放松。 范华珍没有做按摩的爱好。她不习惯被人摸来摸去,虽然按摩师是同性。 沈文龙便叫她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是啊,我打算去中央政法大学进修。”范华珍点了点头。 沈文龙双眉微微一扬,问道:“为什么?” 机关干部去学校进修,乃是正常现象。不过在目前这种情形下,范华珍忽然要去进修就有点反常了。 照理说,这年轻男女刚刚粘到了一起,应该是如漆似胶一刻都不愿意分开的。 范华珍躲闪着沈文龙的眼神,低声说道: “是单位安排的,他说,我现在还年轻,正好可以多学点东西。我们搞政法的,还是要做知识型的干部。” “嗯,这样的安排也很妥当,他本来就是首都人嘛……”沈文龙微笑点头,暗暗舒了口气。 看来贾铭世果然是个聪明人,绝不是他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嚣张跋扈”、“横行无忌”。 真要是将范华珍留在身边,留在政法委,只怕就会惹人闲话了。 将其送往中央政法大学进修一两年,淡出大家的视线,不愧是“釜底抽薪”的好办法。 如今干部提拔,都讲究个年轻,有文凭。 贾铭世如此安排范华珍的前程,正是十分老到的手段。 将来提拔重用范华珍,也就有了由头,不会被人猜疑,至少是不会公然猜疑。 这些出身政治豪门的世家子玩政治总是一套一套的。 养情人都养得这么有水平! “姑妈和姑父都还好吧?我这段时间比较忙有好几个月没去看他们两位老人家了。”沈文龙关心地问道。 范华珍便有点郁郁地说道:“还是老样子,身体都不大好。” 沈文龙叹了口气,说道:“华珍,你……你不怪我吧?” 范华珍轻轻摇头,望了沈文龙一眼,低声说道:“表哥,要不,你出去躲躲吧……” 沈文龙顿时一惊,狐疑地望着范华珍,问道:“是不是贾铭世跟你说了什么?” 范华珍有点慌乱地扭过头去,连声说道:“没有没有,你……没跟我说什么……这是我自己的想法。“ 沈文龙脸上的狐疑神色悠忽不见,眼望范华珍,似笑非笑地说道:“都说女生外向,还真是一点都没错啊,这么快就帮着他说话……” 范华珍俏脸飞霞,禁不住轻轻一跺脚,嗔道:“表哥,就知道胡说……” “行,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实话告诉你,华珍。虽然他有老婆,但这样的男人是可遇不可求的。我的事你就别管了,你安心搞好你自己的事。一定要有出息啊。你以后要是当了领导干部,姑妈和姑父脸上也有光彩,不是吗?” 沈文龙呵呵地笑了起来,神情似乎很是愉悦。 范华珍却神情郁郁,靠在沙发一侧,洁白的皓腕撑着脸颊,怔怔出神。 沈文龙起身去到办公桌后,打开一个小保险柜,拿出两扎百元大钞,摆到范华珍面前说道: “别想了,去中央政法大学进修是好事。这里有两万,你拿去零花吧。” 范华珍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说道:“我不要我不要,我有工资的。” 沈文龙便有点不高兴地说道:“我知道你有工资,这是表哥给你零花的。到了首都,那是个花花世界,要用钱的地方很多。女孩子就是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华珍,我跟你说啊,他对你再好,你也不要随便用他的钱。有些事情,你不如我明白,听我的没错,拿着吧!” 说着,沈文龙随手拿起范华珍的小坤包,将两万元放了进去。 范华珍的眼泪,就一点点地滴了下来。 不管沈文龙是如何的无恶不作,至少对她,对她父母,都是很好的。 范华珍心里纠结得厉害。 沈文龙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道:“傻丫头,哭什么?别担心表哥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处理好。你安心去进修,今后出息了,比什么都强。” 范华珍点点头,抬手擦掉眼泪,有点难为情地喇嘴一笑,低声问道:“他在哪个房间?” 沈文龙不怀好意地一笑,说道:“三个八。最豪华的那个房间。” 范华珍便站起身来,说道:“那我过去看看。” “好,你去吧。” 望着表妹柔软苗条的背影出了办公室,沈文龙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双眉微微蹙起。 ※※※ 八八八号按摩室。 正享受异性按摩服务的贾书记双眼微闭,浑身放松下来,似乎他这回是真来享受的。 按摩师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容貌和身材俱皆一流,穿的工作服好像小了一个码,紧紧箍在她身上,将她胸前的双峰挤得高高耸立,随着双手的动作不住颤悠悠地晃动。 这位按摩师的胸牌号码和房间号码是一样的,也是三个八。 据说她只为八八八号房间的客人服务。 因为凡是能够使用这个豪华套间的客人,俱皆是酒店尊贵的客人。 而今天,领班更是特意吩咐她,一定要为客人提供最优质的服务。无论客人有任何要求,都必须要无条件满足。 领班刻意在“任何要求”和“无条件满足”两个词语之上加重了语气。 按摩师自然知道领班这句话代表了什么意思。 这就表示,如今正躺在她怀里的这位年轻帅哥是酒店必须要全力巴结讨好的客人。 却不知道这位帅哥,到底是何来头。 好在客人只是规规矩矩地享受按摩服务,并没有其他任何出格的动作,也没有言语挑逗。 此人虽然年轻,自有一股威严之气,似乎是位大领导。 酒店的全身按摩,时长八十分钟。不过也随客人的喜好而定,如果客人要求加时,自然没有问题。 随着按摩师温柔的动作,贾书记有些迷糊起来,索性小憩一会。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按摩师起身出去了。 这个也很正常,全身按摩,按摩师经常要去洗手,拿点按摩油和纸巾之类,贾铭世丝毫也没在意。 况且今天贾书记的头脑也不是那么清醒,只顾闭目养神。 很快,按摩师又走了进来,径直上了按摩床,将贾书记的大好头颅抱在温软的怀抱里,给他按摩肩膀部位。 似乎另外还进来了一位按摩师,给贾书记按摩双腿。 贾书记略略有些诧异,睁开眼睛望了一眼。 那个给他按摩双腿的女子穿着宽松按摩师制服,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脸部。 估计是个新来的按摩师,手法似乎不是很纯熟。贾铭世也不是很在意,随即闭上眼睛,继续放松。 当此之时,贾书记头脑昏昏沉沉的,脑袋完全陷进了两团柔软的高耸之间,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后脑勺上传来的温热和麻酥酥的感觉,双腿之上的酥麻感觉也是一阵阵传来,贾书记也不会多问什么。 新来的按摩师给他按摩过双腿,掀起贾铭世按摩服的下摆,一双纤纤小手探了进去,两只温软的小手在贾书记结实的小腹上来回揉·搓。 而将贾书记整个搂在怀里的那个女子,双手也渐渐从贾铭世的双肩缓缓向前推进,从按摩服的领口伸了进去,手指上的动作带了点挑逗的意味。 若在平时,贾铭世或许能察觉到她的动作略有不同。 以前也有按摩师给他按过这个部位,但是手法很正规,让人只能感受到舒适,不会产生其他的想法。 今天贾铭世脑海里却有些乱了起来,随着四只小手动作的加快,一阵不属于按摩的快感,急速涌了上来。 而紧贴小腹部的那双小手,益发不老实,按摩的部位越来越是往下探,已经接触到了敏感地带的边缘了。 “不对!” 当那双小手再往前进了几分的时候,贾书记霍然惊醒,猛然睁开眼睛,喝道。 那个按摩师似乎吓了一跳,慌忙将小手收了回来,贾铭世身后那个按摩师却紧紧抱住了他,低头在他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咯咯地笑出声来。 可不正是范华珍的声音? 第一百四十三章 直接将他剥光 “华珍,够了,手放开!”贾铭世瞬间清醒过来,冷冷地喝道。 “我不!” 范华珍的脑袋连连摇晃,柔柔的头发跟着左右晃动,在贾铭世的脖子上擦来擦去,痒痒的当真难受。 尤其要命的是她的身子跟着也动了起来,饱满异常的双峰在贾铭世后颈处不住摩擦,感觉上,范华珍按摩服胸口的衣领早已经解开了,皮肤与皮肤摩擦的温热气息特别强烈。 刹那间贾铭世只觉得口干舌燥。 很少有一个男人能够抵挡得住这种诱惑,何况范华珍本身要算是一个很漂亮的美女,气质身段均是上佳。 脚边的那个,贾铭世依旧未能看清楚她的脸,不过猜也猜得到应该是先前那个身材惹火的八八八号按摩师。 这两人今天就是冲着贾书记强健的身体来的。 仗着酒劲,贾铭世只要稍稍一放松,这按摩房马上就会变成“皮肉战场”。 贾铭世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道:“范华珍,别闹了,放开!” 说话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刚才那样冷冽。 奇怪的是,范华珍反倒怕了,果然放开了双手,不过还是恋恋不舍地在贾铭世的耳朵上轻轻捏了一下。 贾铭世往前一挺身子,坐直了,随即翻身下床,站在床边,望着两个“按摩小姐”。 范华珍双腿叉开坐在床上,背靠着墙壁,两条白生生的大腿几乎全部裸露了出来,按摩服的下摆到了大腿根部,里面蕾丝边的粉红底·裤清晰可见。 而类似于柔道服装的按摩制服胸口也是几乎全部敞开的,里面真空,雪白饱满的双峰绝大部分也裸露出来,只有一点点领口边缘搭在两点蓓蕾之上。 整个人在柔和的灯光下发出梦幻般的光泽。 这个模样,简直比一丝不挂还要诱人。 八八八号按摩师穿得倒还整齐,不过按摩服明显小了一号,紧紧贴在她傲人的身躯之上,将玲珑剔透的身体曲线全部勾勒而出,双腿弯曲,丰满的臀部坐在自己的小腿之上,脑袋勾着,长长的黑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大半张俏脸,可以清楚地看到挺拔的鼻梁上渗出了点点的香汗,也不知是兴奋的还是紧张的,估计两者兼而有之。 贾铭世只看了两眼,随即转过身,坐进了沙发里,抓起茶几上的香烟,点起一支,抽了几口,这才再次望了过去。 这个时候,目光就已经完全清明了。 在这种清明的目光注视之下,范华珍忽然觉得自己的姿势很不雅观,连忙双腿一曲,收到了自己丰满的翘臀之旁,身子微微斜靠在墙壁上,随着贾铭世的目光,情不自禁地伸手掩住了自己裸露的胸部,脸颊之上泛起了酡红之色。 贾铭世继续抽烟,不吭声,甚至眼光也从床上收回来了。 房子里的气氛一下子由极度暧昧变得有些“肃杀”,似乎连空气也冷了几分。 八八八号按摩师首先抵挡不住,浑身轻轻地抖了起来,求助似地望向床头的范华珍,娇艳的俏脸变得苍白,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害怕的神色。 色诱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真要追究起来,可不是玩的。 范华珍的脸色也有点发白,不过依旧强自镇定,给了按摩师一个鼓励的眼神。 贾铭世慢慢抽着烟。 “贾铭世!” 范华珍终于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声音里没有了娇媚之意,反倒带上了一丝求恳的意味。 贾铭世慢慢将烟蒂在烟灰缸里掐灭,抬头扫了一眼,对八八八号按摩师沉声说道:“你先出去。” 按摩师长长舒了口气,低低答应了一声“是”,手忙脚乱地从床上下来,趿拉着布拖鞋,急急忙忙跑出去了,经过贾铭世身边的时候,屏住呼吸,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范华珍,你下来!”贾铭世又沉声说道。 “哦……”范华珍也是依言从床上下来,不过嘴里还是轻轻嘀咕了一句:“那么凶干什么……” 贾铭世差点就没忍住笑。 “去,到里面整理一下,衣服穿整齐了,再出来说话!” 贾铭世依旧板着脸,朝一旁的卫生间呶呶嘴。很威严地说道。 在这种情形之下,范华珍也知道贾铭世已经完全掌握了主动权,再磨磨蹭蹭或者撒娇发嗲,均于事无补,只会真的惹恼了这段“木头”! 那可就不妙了。 待得范华珍进了卫生间,贾书记才轻轻舒了口气,站起身来,将自己身上的按摩服也整理了一下,又再重新坐下,端起早已凉了的茶水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再次长舒一口气,额头上也渗出了点点的汗珠。 这短短的时间内,贾书记内心的思想斗争,可也是激烈万分。好在关键时刻,灵台一直能保持清明。 范华珍在卫生间呆的时间不短,约莫二十分钟左右,才打开门走出来,按摩服已经整理整齐。 只是她进来的时候是真空的,这当口却是无法去找一件内衣来束缚自己颇有些夸张的胸部,只能任由它在薄薄的按摩服下面坚挺着,两点痕迹清晰可见。 短短的按摩服,也只能勉强遮掩住膝盖上方,两条粉光致致的小腿,暴露无遗。 不过这种程度的诱惑,较之刚才是要小了很多,贾书记勉强能抵敌得住。 “范华珍,说说吧,你怎么回事?” 待得范华珍在一侧的沙发上落座,贾铭世才很不悦地“哼”了一声,不悦地说道。 “还能有怎么回事?喜欢你呗!”范华珍没好气地瞪了贾铭世一眼,撅着嘴巴说道,想起刚才那一幕,小脸不由一阵发烫,颇感羞涩。 不过这个羞涩,并非男女之间的那种羞涩,严格来说,应该是羞愧。 都到了如此地步,竟然还是没能把这个男人拿下,范大主任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刚才……刚才胆子怎么不再大一点,直接一上来就将他剥光了,看他还能不能这样“装腔作势”? 也怪八八八号按摩师,这么强大优秀的一个男人摆在面前,竟然抖抖索索的,磨蹭得厉害,迟迟没能抓住关键之处。 早知如此,自己一个人上,或许事情已经成了! 真是功亏一篑! 贾铭世摇摇头,说道:“你就用这种方式喜欢我啊?” 范华珍不由抬起头来,诧异地说道:“女人喜欢男人,不就是这种方式吗?还能有什么新鲜花样?” 贾铭世苦笑一下,再次摇了摇头:“你呀,说你不懂事,你鬼灵精怪的。说你懂事吧,还真是幼稚得很。你以为,和我上了床,我就是你的了?以后就会乖乖的听你的话?你表哥也没事?” 范华珍继续撅着嘴巴说道:“我没这么想过,我也知道,就算今天我们那个了,你也不可能乖乖听我的话。男人和男人,是不一样的。” “你知道男人和男人不一样就好,以后别犯傻了。”贾铭世略略放缓了一点语气说道。 “哎……我就是不明白,我到底有哪一点不好了?你连正眼都不肯看我一眼?我知道你老婆很漂亮,我见过她。但是我也不是那么差吧?白送都不要?” 范华珍忽然又嚷嚷起来,小脸煞白,似乎是真的气坏了。 好像不是她在“设计”贾铭世,反倒是贾铭世对不起她似的。 贾铭世又略略板下脸来,不悦地说道:“不是这样的,你这是歪理。难道在你眼中。我就一定要上你的床?而且,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是不是太小看自己了?” 范华珍怒道:“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喜欢什么。我偏就不信了,这个世界上真有刀枪不入的男人!” “那你现在见到了!”贾铭世淡然说道。 范华珍忽然有些丧气。 她还是不相信贾铭世真是那种不近女色的男人,只是自己用的方法可能还是不对,没有找准这个男人真正的“要害”之处。 不过现在,似乎不能再纠缠下去了。 贾铭世坐了下来,再拿了一支烟叼在嘴上。范华珍条件反射似的给他点上了火。 “你表哥聪明是聪明,但是器宇不够。做生意,特别是做大生意,多数时候还是应该用堂堂之阵,剑走偏锋,或许能凑效于一时,毕竟不是正道。尤其是那种孤注一掷的偏锋,还是不要走的好!”贾铭世抽了两口烟,缓缓说道。 范华珍顿时红了脸。 无疑,贾铭世是在讲刚才的事情。 事实上,贾铭世如今还坐在这里与她谈话,已经十分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原以为,贾铭世要么欣然笑纳她的“礼物”,从此之后成为她和表哥的守护者;要么勃然大怒,拂袖而去。 不料两样猜测都错了,贾铭世既不笑纳大礼,也没有怒如雷霆,反倒像是一个长兄面对做错了事的小妹妹,表现得颇有耐心。 寻常人必定会有的羞怒之意,在他身上一点都看不到。 或者成大事者,都有这种必备的素质罢? “华珍,建立在依附权势方面的生意,是做不长久的。你表哥唯一的出路就是到公安局自首,我保证,只要他如实交待自己的犯罪事实,认真同我们合作,我一定会对他从轻发落,他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贾铭世徐徐说道。 思虑良久,范华珍还是举棋不定,未了泄气道:“我和表哥说说看……”接着陷入沉思中。 “好了,你去吧,叫真正的按摩师进来。”贾铭世笑着摆了摆手。 范华珍顿时瞪大了眼睛,诧异地道:“你……你还要按摩啊?” 贾铭世奇怪地道:“为什么不?没做完呢,给你搅和了!”言下颇有点不悦之意。 范华珍定定地望了贾铭世一会,叹了口气,轻轻走了出去。 出去之前,很细心地整理好了凌乱的按摩床,又给贾铭世沏了一杯新茶。 第一百四十四章 还是嫩了点 范华珍来到隔壁的按摩房,八八八号按摩师还穿着那身小一号的按摩服,直直的坐在按摩床上发呆,见到范华珍,一跃而起,紧张地问道:“姐,怎么样了?” 范华珍诧异地问道:“什么怎么样了?” “哎呀……我是说,他……他怎么说的?要怎样收拾咱俩?” 按摩师急得声音都有些变调。 “收拾?他为什么要收拾咱俩啊?免费给他做按摩,豆腐都吃饱了,还要收拾咱们,也太狠了吧?” 范华珍很轻松地说道,想起刚才将贾铭世整个搂在怀里的感觉,俏脸悄悄一红,情不自禁的将手放在了自己胸口上,感觉下腹处有一股异样的火热。 按摩师却紧张得不行。原本范华珍这个计划她就不赞成。虽说现在社会很开放,但她毕竟她还是个未婚的姑娘家,这样给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男子“送货上门”,而且还是两个一起上,心里怎么都有些别扭。 因为沈文龙的关系,范华珍在酒店里是说一不二的权威人物。按摩师只是普通员工,早就养成了“一切行动听指挥”的习惯。 但是这回“送货上门”,竟然硬生生被赶了出来,按摩师真是羞愤交加,对贾铭世的敬畏却益发的深了。 “姐,他……贾书记真的不收拾咱们?”按摩师战战兢兢地问道。 范华珍这才察觉她是真的怕得厉害。这也难怪,自己那会,不也吓得厉害? “放心,没事。这种男人,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种人。”范华珍温言软语安慰道。 这一点,按摩师倒是完全赞同。在那种情形下还能顶得住,实在是非同一般。 “姐,你说,他是不是……”按摩师惊魂稍定,立即便八卦起来。 范华珍一怔,随即失笑,狠狠白了她一眼,说道:“他行不行,你不知道啊?你刚刚就一点都没碰到他那里?” 按摩师一张俏脸顿时通红,不依地打了范华珍一下,撅起嘴巴说道:“姐……人家可没这个经验……” 范华珍恍然大悟似的说道:“我说呢,原来就没抓到要害。嗯,还是嫩了点,难怪他不喜欢。” “姐,就知道胡说……”按摩师几乎要嚷嚷起来。 范华珍大笑起来,笑了一阵,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偏不信,就拿不下他!” 按摩师便吃惊地望着范华珍,说不出话来。 ※※※ 大宁机场,贾铭世和胡晨山坐在车内抽烟,等待着从首都飞来的班机。 虽然是在接机,但二人的话题,却也并不轻松愉快。 胡晨山抽着烟,双眉微蹙,说道:“三哥,你真打算一揽子解决问题?” 贾铭世说道:“原先我确实没这个打算,干什么都要讲究个循序渐进,操之过急不见得是好事。不过现在看起来未必就能够如愿以偿。既然这样那就不如摊牌吧,反正这些问题迟早是要解决的。” 胡晨山想了想,说道:“莫彦这个事情恐怕不简单。有些情况不要说他老婆和妹妹不清楚,很可能莫彦自己都蒙在鼓里。真正要搞他的还不是新安那边的人,新安那边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贾铭世略感诧异,望了胡晨山一眼,问道:“这话怎么说?” “莫彦是省委办公厅秘书一处出去的,费秘书长推荐给高山的。” “费秘书长?” “对,就是他。” 费秘书长名费玉明,乃是湖西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算得是前任省委书记高山的嫡系亲信。 以前高山做湖西省省长的时候,费秘书长是省政府办公厅主任,紧跟高山的步伐,很快就担任了省政府秘书长。 后来高山出任省委书记,费秘书长跟着高升,成了省委秘书长,不久之后又成了省委常委。 在湖西省官场,费玉明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省委秘书长给省委书记推荐秘书人员,倒是非常的合情合理。 莫彦这个案子,贾铭世甫一接触,就“疑窦丛生”。从案里到案外,处处都透着“诡异”。 贾铭世第一感觉,就是新安的这些人,当真胆子不小。 高书记前脚离开湖西,新安后脚就将莫彦抓起来。 虽然说高书记已经不是省委书记,但高系势力是湖西省本土势力之中最为庞大的一系。尽管已经没有了高书记这位“旗手”,势力依旧不可小觑。 高书记只要发句话,不要说辛正云抵挡不住,就算是邵彦凡也得仔细掂量。 让贾铭世觉得奇怪的第二点,则是高书记对莫彦的态度。 照说,莫彦既然得到了高书记的信任,年纪轻轻就放到新安去独当一面,高书记肯定是比较看重他的。 别的不说,单单为了面子,高书记也不能就这么看着新安的人往死里整自己的前任秘书班子成员。 法办一位地级市的市委常委,区委书记,仅仅新安市,是绝对不能完全做主的。 更不用说莫彦还是前任省委书记亲自点的将。没有省里主要领导人点头,这个案子无论如何都办不下来。 不能这样子打高书记的脸吧?就算人走茶凉,这杯茶也绝对凉得没有那么快!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不但法办莫彦的时候,高书记没有发话,莫彦入狱之后,莫彦的老婆千主任几次三番求见高书记,都遭到了拒绝。 高书记压根就不见千主任的面,更不接她的材料。 由此可知,法办莫彦,就算不是高书记下的指示,起码他也是知道的,而且默许了。 但是,高书记为什么要默许法办莫彦呢?难道莫彦得罪了胡高山? 贾铭世沉吟着,问道:“莫彦的事,和费秘书长有关?” 胡晨山微微一笑,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离班机到达还有点时间。 胡晨山没有正面回答贾铭世的话,反问道:“三哥,你是不是已经去见过莫彦了?” 胡晨山估计,莫彦的案子贾铭世肯定会关注的,以他的性格,既然关注了,就肯定会去见莫彦。反正第五监狱就在新安的辖区之内,见个面也方便。 贾铭世点点头。 “那莫彦自己,是怎么跟你说的?” “莫彦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辛正云头上了。尤其是新阳轻机的事情,莫彦说这就是导火线。” 贾铭世简单地谈了一下莫彦反应的情况。当然,在第五监狱和莫彦详谈的那个晚上,莫彦所谈到的,远远不止一个新阳轻机。 莫彦是曾经的新安市委书记,原新安地区比较重要的工商企业,都集中在他的辖区之内。 过去有句话,叫做:前生作恶,今生附郭;恶贯满盈,附郭省城! 所谓附郭,指县政府治所与州、府、省等上级政府机构治所,设置于同一城池内的状态。 在首府做县令,上头有一大堆比他大的官,加上那些上级官员的七大姑八大姨,家人奴仆成群,个个都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县令处理政事的时候,处处都要小心谨慎,一不留神,就得罪了上官。 至于附郭省城,那就更好理解了。在省城做知县,那是典型的做孙子,不是做官。 莫彦读书人出身,书生意气很重。加上有高书记的大牌子罩着,到任之后,便风风火火地推行自己的“新政”,想要做一番事业,自不免要和新安的本土势力起冲突。 每次冲突,莫彦都坚持原则,绝不让步。得罪的人自然也是越来越多。矛盾渐渐积累下来,越到后面越是难以调和。 但莫彦个人操守甚佳,立身极正,辛正云等人纵算恨之入骨,也拿他有点莫可奈何。更何况那个时候高书记还在任上,不看僧面看佛面,只能暂且强压怒火,容忍待机。 然而这种怒火压抑越久,爆发的时候便越是猛烈。 一般的政·治斗争,将对手从实权位置上撸掉,也就是了,通常不会过为己甚。轮到莫彦头上,新安那些人,便下了死手。 “嘿嘿,新阳轻机,”胡晨山轻轻一笑,说道,“新阳轻机是导火线没错,但这个导火线的内幕,估计莫彦自己也搞不清楚。” 贾铭世抽了一口烟,不吭声,静待下文。 看来胡晨山对莫彦案的内情,了解得比他还要深入。 “新阳轻机厂长叫韩友元,是辛正云的小舅子,这个你肯定已经知道了。不过在此之前,厂长可不是他,厂长是叫……” “叶鹏!” “对,是叫叶鹏。这个叶鹏,算是个能人。新阳轻机改制的时候,他直接由车间主任提的厂长。短短几年时间,就把工厂经营得风生水起,算得是新安的盈利大户吧。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厂长就变成韩友元了。那个叶鹏,不知道去了哪里……” 贾铭世淡然说道:“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我倒是知道他怎么走的。” “怎么走的?” “被人拿刀子追着砍了两条街,就这样吓走的。”贾铭世说着,眼里闪过一抹凌厉之色。 胡晨山却并不如何生气,平静地说道:“原来如此,也算是新安特色。” 新安的商业竞争,包括很多低层次的政治博弈,解决的方式,确实和其他地方不尽相同,很有新安特色,那就是——你小子不走,拿刀子砍你走! 新阳轻机的继任厂长既然是辛正云的小舅子,那么叶鹏被人拿刀子追杀两条街,吓得不敢再在新安待下去,举家避难也就毫不稀奇了。 这样的事,压根就用不着辛正云出面,只要辛夫人咳嗽一声,彭正东还不得屁颠屁颠地给落实好了。 彭立辉手下几百名流氓打手难道是吃干饭的?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彭正东可以去死了。 第一百四十五 岂一个“急躁”了得 稍顷,胡晨山说道:“韩友元做了这个厂长之后,厂里就更糟了。这大概就是你说的导火线吧?” 贾铭世说道:“新阳轻机是市里的利税大户,莫彦身为区委书记,肯定不能眼睁睁看着垮下去。” 胡晨山轻轻一笑,说道:“这几年垮厂子已经是潮流了。不管你有多少办法,总是拦不住的。工厂不垮,韩友元这些人,拿什么赚钱啊?” 贾铭世冷哼一声,说道:“也不是绝对拦不住。” 胡晨山望了他一眼,轻声说道:“三哥,你现在有点急躁了啊。” 毫无疑问,贾铭世所言“拦住”的办法很简单——严刑执法! 凡是官商勾结,侵吞国家财产的,一律苛以重刑,必要的时候,就像严打一样,毙掉他一批,就算不能彻底拦住,起码也要好得多。 可是这话,也就是说说罢了,真要做到,何其艰难? 以贾铭世为例,挟“衙内党”的赫赫声威加上省委书记的力挺,在新安收拾几个流氓混混都阻力重重,更不用说经济领域的“严刑执法”了。 所以胡晨山才有这么一句规劝。 岂一个“急躁”了得! 贾铭世轻轻舒了口气,忽然有些意兴阑珊。 胡晨山又笑道:“不管怎么样,努力总不会白费。不能改变大局,却能改变局部。只要有改变,总归也是好事。” 眼见贾铭世神情郁郁,作为他的知己好友,胡晨山自也要给他打打气鼓鼓劲。 “要不,你抓两个典型,好好治一治这股歪风邪气。就算做不到正本清源,起码也能有效地震慑一下。” 贾铭世点点头,说道:“要抓就抓新阳轻机,化肥厂没什么劲。” 胡晨山的神情便严峻起来,沉吟说道:“这个事情需要好好商量一下。新阳轻机的事,绝不简单。莫彦就是这样陷进去的。他不清楚,想吃新阳轻机这块肥肉的,不止韩友元一个人,费泽和邵敏都有份。” 贾铭世的双眼,顿时眯起来。 费泽是费秘书长的儿子,邵敏则是邵彦凡的女儿。 “费玉明这个人,八面玲珑。不但和高书记关系搞得好,和邵彦凡的关系也不错。费泽和他爸相比就相差太远了,还不如邵敏一个女人家想得长远。” 胡晨山说道,嘴角浮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贾铭世双眉微微一蹙,说道:“费泽和邵敏,好像不是两口子吧?” 胡晨山笑道:“当然不是了,邵敏比费泽大四五岁呢。怎么说呢,算是发小吧。具体关系到了哪一步,我也不是那么清楚。私人的事情,不大好打听。” 贾铭世轻轻点头。 京师豪门世家之间,关系错综复杂,省里的一些豪门世家子弟,关系也一样的复杂得很。 “辛正云那个小舅子韩友元,别看经营工厂也比较操蛋,搞关系却很有一手。辛正云紧跟邵彦凡,韩友元就死命的巴结邵敏。” 胡晨山随口点出了韩友元和邵青的关系。 贾铭世说道:“这个情况,莫彦也谈到过。他就是那样的脾气,越是这样,他越是不干,死硬到底。” 胡晨山微笑道:“这么说起来,这个莫彦也是个有个性的人。可惜啊,他知道韩友元和邵敏的关系,未必就知道邵敏和费泽的关系。” 这句话,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 莫彦之所以倒霉,省里和新安的某些人,敢于无视高书记,原因就在于此。 莫彦固然得到了高书记的看重,却无论如何也比不过费秘书长与高书记的密切关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高书记调走后,费秘书长已经成为湖西高系势力的“代言人”之一。也难怪高书记连千主任的面都不愿意见了。 莫彦和费秘书长,在高书记心目中的分量,完全不在一个等量级之上。 贾铭世双眉紧蹙,稍顷,才轻声说道:“这样搞不行!” 政·治斗争,有着基本的底线。 邵彦凡等人的手段,已经超出了底线。 而且这中间还牵扯到新阳轻机这么一个大型国有企业的兴衰,贾铭世就更加不能置若罔闻了。 胡晨山直言不讳地说道:“三哥,单只邵彦凡和辛正云牵扯其中,问题不大。林书记肯定会支持你的。但是费秘书长也牵进去了,事情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林朝阳要拿新安开刀立威,清理湖西的本土势力,重新洗牌,大方向上,肯定会支持贾铭世。 但凡事都有个步骤,不能迈得太快。 费秘书长作为湖西高系势力的旗手之一,林朝阳必定会顾忌到他的想法。 现阶段,同时向邵彦凡和高山旧部开战,肯定不是林朝阳愿意看到的局面。 万一将湖西的这些本土势力全都逼得抱成了团,林朝阳亦会非常棘手。 省委书记走麦城的先例,也并不是没有出现过。 新安局势之复杂,更在贾铭世的预料之外,真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了。 如果省里的大佬目标不一,相互掣肘,他在新安的诸般运作,就未必能够收到预期的效果。 不过局势越是复杂,贾铭世越是不肯服输。 他就是这种性格! “林书记或许有他自己的安排,但无论多高明的统帅,无论多高明的谋略,最终要落实下去。开工没有回头箭。我们在新安既然走到了今天这一步,那就有进无退。不管林书记愿不愿意,他都得陪我打这一仗。至于结果是不是他想要的,那就不好说了。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百分之百肯定的事情。” 稍顷,贾铭世淡然说道,脸上露出决然的神情。 胡晨山不由一愣,随即微微一笑,朝贾铭世竖起了大拇指。 估计整个湖西省,也就贾铭世敢将省委书记“绑架”。 “三哥,这话听着提气。真要打的话,那也没什么好怕的。不过在策略上要注意一下。还是要有个大致的先后顺序,分个轻重缓急。” 胡晨山的斗志,也被贾铭世激发出来。 贾铭世笑了笑,轻轻点头。 机场的上空,响起了巨大的发动机轰鸣声,一架喷气式班机的庞大身躯,映入眼帘。 ※※※ 无论何时,云裳总是那么神采飞扬。 从飞机舱门走出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黯然失色,似乎她就是唯一的主角。 见到并排站在奥迪车前面的贾铭世和胡晨山,云裳便嘴角微微上翘,看样子颇为满意。 紧跟在云裳身后的则是两名气质端庄娴静的女子——莫言的爱人千主任和妹妹莫珊。 见云裳走下旋梯,贾铭世和胡晨山便微笑着迎了上去。 云裳张开双臂,和贾三哥来了个拥抱礼,刹那间软玉入怀,香风扑鼻。 贾三哥的脸皮一贯够厚,不过当着千主任和莫珊的面被云裳结结实实地抱住,也有点老脸泛红。 同机而来的旅客便有不少人侧目而视,露出艳羡的表情。 刚才在飞机上的时候,艳丽无双的云裳就不知道亮瞎了多少钛合金狗眼。 这个来接机的家伙,可真是艳福齐天。 在这当口,贾书记可不敢和云裳姐口花花。不管怎么说,也得在莫言的妻子和妹妹面前,保持一下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的尊严。 他轻轻拥抱了一下云裳,便即后退了半步,离开对方柔软温暖的怀抱。 云裳嘻嘻一笑,朝贾铭世做了个鬼脸,似乎是在嘲笑贾三哥未半先衰的“小老头”做派。 “贾书记,你好!” 待云裳和贾铭世见过礼之后,千主任上前几步,彬彬有礼地和贾铭世握手。 “你好,千主任。” 莫珊好奇地打量着贾铭世。 这段时间在首都,她可是没少在云裳嘴里听到贾铭世的名字,也知道贾铭世是京师有名的世家子,年纪很轻。 但实在没有想到,竟然会年轻到如此地步。 这也太阳光灿烂了,和她心目中的高官形象一点都不搭界,倒是和她在大学的同学十足神似。 “你好,贾书记!” 莫珊强压心中的诧异,很有礼貌地和贾铭世握手。 贾铭世微笑点头,说道:“你好,莫珊。听莫彦说起过你,首都大学法学系的高材生,莫彦一直以你为傲。” 莫珊便惊喜地说道:“贾书记,你去见过我哥哥?他还好吗?” 贾铭世说道:“身体还不错。” 现在的莫彦,实在是谈不上好,贾铭世也只能是这么说了。 莫珊马上说道:“谢谢你,贾书记……贾书记,我能马上见到我哥吗?我有好久没见过他了。”说着,就有点伤感。 贾铭世微笑道:“你当然可以去见你哥了,不过也不必急在一时,先在大宁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再去新安吧。” 几个有说有笑地上了奥迪,车子驶进汉江之畔的别墅群,一路上绿树掩映,风景如画。 云裳便啧啧称赞道:“这里不错,比首都毫不逊色。” 胡晨山微笑道:“这里的私人会所比首都那些会所成立还早呢。” 胡晨山将车子停在一栋临江的独立小别墅之前,说道:“你们几位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待会一起去会所吃饭吧。也能在别墅里叫餐,不过没有那么热闹就是了。” 云裳一边打量着这栋小别墅,一边满意地说道:“我看还是去会所比较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请!”胡晨山微笑相邀。 千主任和莫珊还是头一回来到这样豪奢的私人俱乐部,早已经被俱乐部优雅的环境,豪华的设施和一栋栋风格各异的别墅镇住了。 “真腐败!” 鬼使神差的,莫珊嘴里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贾铭世和胡晨山顿对面面相觑。 千主任便有点着急,轻轻拉了拉莫珊的衣袖,连连向她示意。 云裳哈哈大笑,拉住莫珊的手说道:“你这心态要改。我跟你说,腐败是男人的事,跟咱们女人不沾边。” 第一百四十六章 云大小姐不鸟你 冬季天黑得早,六点钟不到,路灯便亮了起来。 汉江上的一艘三层画舫更是亮起了五彩的霓虹灯,将江水点缀得五彩缤纷。 贾铭世一行人顺着幽静的林荫小径,边走边聊,来到江边的画舫之前。 莫珊抬眼一看,秀美的瓜子脸上露出惊诧的神色,问道:“这是真的船吗?” 胡晨山微笑答道:“是真的船。平时是水上餐厅,如果客人有要求的话,也可以变成游船,机械动力的,可以游览汉江风景。” 贾铭世笑道:“这个项目不错,很有机地和汉江风景带结合起来了,生意应该很好吧?” “听说是很好。每天都必须预定,不然没有位置了。走,上船吧,今晚就在这水上餐厅为贵客接风洗尘。云裳,千主任,莫律师,请!” 胡晨山彬彬有礼地相邀,风度翩翩。 画舫极大,似乎用的是双体船设计,静静地停靠在岸边,十分平稳。 汉江的水位不深,这么大的画舫,如果是单体船设计的话,在枯水季节,说不定就会搁浅了。 而且在航行的过程中,如果稍有风浪,也不利于船体的平稳。单纯的游览船无所谓,但作为一个水上餐厅,还是平稳一些好。 画舫一共三层,胡晨山引领客人径直上了最顶层,一个大大的餐厅,大约摆了有一二十张台子。 贾铭世他们来得算是比较早的,餐厅里暂时还没有多少客人,只坐了几张台子。 胡晨山订的是临窗的台子,坐在那里,打开木制的窗户,就能欣赏到光怪陆离的汉江夜景,晚风徐来,带着丝丝凉意和江水的清新气味,十分惬意。 这边刚一坐定,立时便有漂亮服务员上前来,低声请示,是不是可以上菜了。 贾铭世微笑点头。 很快,几名女孩子便穿花蝴蝶般将菜看奉了上来。 “这是什么?”云裳指着面前的一个竹筒,好奇地问道。里面装的似乎是粉蒸肉。 “小姐,这是翠竹粉蒸酬鱼。”服务员躬身答道。 胡晨山解释道:“酬鱼是大湖的特产,这种鱼的鱼皮有很多胶质,女孩子吃了美容的。本来红烧最好,主要是担心你不能吃辣的。” 上的菜不多,但每一样都比较精致,很是照顾女孩子的口味。 酒上的是汉江大曲,也算是湖西的名酒了。 “云裳姐,这个酒比不上二锅头劲大,不过口感还不错,温和,不上头,你试试看。”胡晨山笑着对云裳说道,亲自启开了酒瓶。 云裳点点头。 眼见得胡晨山给每个人面前都亲自斟了一杯酒,莫珊俏脸上便露出为难之色。她尽管是在政府部门上班,喝酒却并非所长。只是今儿,怎么也得喝上几杯才行。不然可有点对不起人。 胡晨山善解人意,笑着说道:“莫律师,大家都是朋友,你要是不喜欢喝酒也没关系,不要勉强,就三杯,三杯之后随意。” 莫珊感激地点了点头。 “来来来,欢迎云裳姐前来湖西视察工作,欢迎千主任莫律师回家,大家一起干一杯!”胡晨山举起酒杯,微笑说道。 几个人便站起身来,碰了一下杯子,一饮而尽。 莫珊不善饮酒,喝得急了点,被呛着了,连声咳嗽,白净的小脸涨得通红。 贾铭世便抓起面前的纸中递了过去,随后招了招手,立时便有服务员疾步上前,躬身问道:“先生有何吩咐?” “换果汁吧,鲜榨橙汁或者玉米汁都可以。” “是!” 云裳笑着说道:“莫珊,看见了吧,这就是漂亮女孩子的特权。你什么话都不用说,他们大老爷们就得紧赶着照顾你。所以说,你一定要记住,漂亮女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享受的。不是有句话吗,叫做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 莫珊顿时又红了脸,颇为忸怩。 要说莫律师,那也是女强人之类的,毕业于首都大学,年轻貌美,平日里待人接物亦是落落大方,只是在云裳这种超级彪悍的大姐头面前,就显得嫩了点。 胡晨山微笑摇头。 贾铭世闷声不吭,却是想起了云裳在床上婉转呻吟的样子,便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丽人。 云裳被看得一愣,猛然想起自己话中的“语病”,便狠狠在桌上掐了下三哥的大腿。 贾书记恨得牙痒痒,心里恨恨道:晚上再收拾你。 大家说说笑笑的,席间气氛倒也融洽。 酒过三巡,千主任试探着说道:“贾书记,听莫彦说,你在关注他那个案子……” 也不怪她心急,此次面见贾铭世,她确实报了很大的希望。 丈夫出事的时候,她还没有察觉事情的严重性。 因为她很清楚,丈夫的个人操守和品德是极好的,做了那么些年领导干部,几乎从来都没有接受过什么贵重的礼物,更不要说金钱了,而且作风也极其严谨,从无花边新闻。 新安市这么无中生有的整他,她相信上级领导一定不会放任不管。 但几个月下来,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天真了。 涉及到政·治斗争和幕后交易的司法审判,又岂是如同表面那么简单的? 尤其高山对她闭门不见,她才真的失望了。 现在她的目的挺简单,就是想方设法让丈夫从监狱里走出来,至于是不是能够官复原职,完全不奢望了。 在某种意头上来说,她对尔虞我诈的官场充满了畏惧之意。 贾铭世点了点头,直截了当地说道:“千主任,莫书记的案子我确实在关注,而且我不认同法院对他的判决,这个案子我会想办法推动复核。” 既然是私人场合,贾铭世说话也就很坦白,没必要在她面前云山雾罩。 千主任顿时大喜过望,正要说些感激的话语,无意间看见餐厅门口走进来一群男女,见了打头的那对年轻男女,她脸色大变。 打头的那一男一女,她都认识。 男的大约二十四五岁,打扮很新潮,有点故意扮嫩的意思,似乎在很努力的将自己往十几岁整。 女的大约三十岁左右,白衣白裙,很有大明星的范儿。 正是费泽和邵敏。 莫彦还在新阳区区委书记任上的时候,费泽和邵敏曾经到家里来玩过一次。 费泽的父亲费玉明算得是莫彦的“恩主”,没有费玉明的推荐,莫彦也进不了省委办公厅秘书一处,更加不可能得到省委书记高山的赏识,出任新安市委常委,新阳区区委书记。 后来莫彦出事,千主任还去求过费玉明。 费玉明态度倒是很不错,收下了她的材料,安慰她说,一定会好好向省委主要领导反映这个问题,不过后来就没了下文。 千主任想费秘书长也有难处吧,毕竟高书记调走了,费秘书长也不如以前那么吃香了。 对费泽,千主任自然没有恶感,但对邵敏就完全不一样了。 千主任至今还记得邵敏那副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神态。似乎她能踏入莫彦的家门,乃是一种莫大的恩赐。 她和丈夫说话的时候,也完全是一种上级领导的姿态,好像她说的话就是法律,丈夫必须听她的,不要再管新阳轻机的闲事。 莫彦也是个硬脾气,当时就将邵敏顶得下不来台。 原本莫彦就和辛正云矛盾重重,对邵彦凡的女儿,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印象。 加上邵敏的态度过于倨傲,把莫彦也搞火了。还多亏了费泽做和事佬,才算是没有当场翻脸。 千主任估计,新安的领导干部这么狠整她丈夫,就有邵敏的幕后推手。 “哟,嫂子,幸会幸会。”费泽也看到了千主任,立即大步走了过来,笑嘻嘻地说道,“哎,嫂子,你不是去首都了吗?” 千主任脸也一红,没有言语,毕竟上京告状不是什么光采的事。 邵敏很矜持地走了过来,皮笑肉不笑地说:“千主任,你好!” “邵部长,你好!” 邵敏是团省委青农部的副部长,副处级干部。 邵敏的嘴角扯了一下,权且算是露出了一个笑容吧。 眼见得场面就要变得尴尬,费泽立即说道:“嫂子,请朋友吃饭呢?” 千主任微笑点头:“几位朋友到大宁来玩,一起聚一下。” “呵呵,那介绍介绍?”费泽不走了,看了贾铭世一眼,站在那里笑着问道。 千主任望了贾铭世一眼,贾铭世微微点头。 “贾书记,胡主任,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费泽,省委费秘书长的公子,远华公司的总经理;这位是邵敏,团省委青农部副部长,省委邵彦凡书记的千金。费总,邵部长,这位你们应该听说过,新安市政法委书记贾铭世。这位是新安市纪委的胡主任,这位是云小姐,这位是我妹妹。” 千主任没有“公布”云裳的出身来历。她不知道云裳愿不愿意和费邵二人打交道。 在京师这段时间,千主任对云裳的脾性有所了解。 别看这位是有名的大姐头,在京师很吃得开,却并不见得什么人都愿意交往的。 云大小姐的脾气就是这样,看你顺眼,就和你做朋友;倘若看你不顺眼,你就是天王老子,云大小姐也不鸟你! 邵敏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千主任还真担心云裳看她不顺眼。 第一百四十七章 这样的选择题,不难做吧? “哟,贾书记?!我说咋看着这么眼熟呢,久仰大名!贾书记在新安严打流氓犯罪分子,威名远扬,我是十分佩服啊!久仰久仰!” 费泽吃了一惊,紧着握住了贾铭世的手,连声说道,单看这样子,他对贾书记的仰慕那绝对是发自内心,没有丝毫作伪。 贾铭世也觉得很巧。刚在机场还和胡晨山说到这两位呢,赶巧就碰上了。 “你好,费总!幸会!” “不敢不敢,贾书记要是瞧得起我的话,就叫我的名字好了。你要是不嫌弃,我以后就尊称你一声哥了……贾哥,今后多关照啊!” 费泽似乎是那种自来熟的性格,也不管贾铭世是不是瞧得起,是不是不嫌弃,口口声声就叫上“贾哥”了。 倘若贾铭世只是普通的新安市委政法委书记,费泽也不会这么客气,至少不会降尊纡贵,尊称“贾哥”。 奈何这位来头实在大得不得了,叫这一声哥,费泽还真是有点高攀了。 “费总客气了,不敢当!”贾铭世脸上依旧带着微笑,保持距离的意思表露得十分明白。 费泽眼神微微一变,脸上的笑容便略略有一分僵硬。 这个贾铭世,还真是傲气得很。 当然,这也没什么。你贾书记傲气,咱费公子还不乐意伺候,今后大伙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 但问题是,在千主任的宴席上出现了一个政法委书记和一个纪委的什么主任,那就无论如何都不能等闲视之。 贾铭世眼下可正新安搞风搞雨,千主任和他同桌吃饭,难道仅仅只是一个巧合? 压根就没有这种巧合的理由。如果不是莫彦案,贾铭世和千主任,怎能扯得上关系? 只不过瞬息之间,费泽的脸色便恢复如常,笑呵呵地转向云裳,和她握手寒暄。 此人年纪轻轻,心机却也深沉,不可小觑。 相比较费泽对贾铭世的热情,邵敏就差多了。她只懒洋洋地伸手和贾铭世搭了一下,便即抽了回去,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客气话。 邵敏对贾铭世冷淡,倒也说得过去。 新安是她老子的大本营,这个贾铭世却死命地在新安折腾,搞得她老子这段时间心情很不好,时常在家里板着个脸。 尤其是莫彦的老婆宴请贾铭世,想干什么,不是明摆着的吗? 这边邵敏对贾铭世皮笑肉不笑,那边费泽却是紧紧握住云大小姐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放,嘴里奉承和赞美的言辞,就如同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云裳这样风华绝代的尤物,可也不是在哪里都能见到的。费泽阅女无数,还真没见过一个能和云大小姐相提并论的。 那种妖冶的艳丽和淡然的高傲混合在一起,几乎对所有男人都能构成绝对的杀伤。此人能和贾铭世同桌喝酒,气度如此不凡,猜也能猜出来头必定非同一般。 那种发自骨子里的骄傲和自信,绝对装不出来! 云裳耳朵里听着费泽满嘴谀辞,只当是春风拂体,毫不萦怀,眼睛却将贾铭世和邵敏那边的点点滴滴尽收眼底,眼见的费泽眼里色光大炽,云大小姐心里好不腻歪,似笑非笑地说道:“费总,注意啊,你女朋友吃醋了!” 此言一出顿时一大堆人好不尴尬。 饶是胡晨山涵养甚佳,也差点笑出声来,只不过嘴里的笑声是忍住了,眼睛里的笑意却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 云大小姐真是妙人! 毫无疑问,云裳就是故意的。 费泽实在没料到这个美艳的尤物会冷不防来这样一下,忙不迭地松开了云裳的手,尴尬地笑着说道:“云小姐误会了,邵敏是我干姐姐,咱们从小一块长大的。” “是吗?”云裳水汪汪的杏眼瞟了贾铭世一眼,心想他们和我们一样呢。 费泽连忙点头,说道:“是啊是啊。” 看费泽的样子,压根就没有要就此离去的意思。 邵敏不由怒火中烧,说道:“哎,费总,你识相点,别老是在这里打扰人家吃饭好不?这里也还有一大堆朋友呢!” “呵呵,姐,要不你和大伙先去那边坐一会,我第一次同贾书记和胡主任见面,不喝怀酒实在过不去,你先去,我呆会就过来。”费泽却并不生气,依旧笑眯眯地说道,下定决心要探探虚实了。 “随便你!” 邵敏闷哼一声,身子一扭,也不跟贾铭世几人打招呼了,小皮鞋咯噔咯噔的,径直去了很远的另一张桌子。 贾铭世微笑着招呼服务小姐加了一副碗筷,对费泽说道:“费总,坐吧,再添个什么菜?” “不用不用,已经很丰盛了,”费泽连忙说道,接着端起酒杯,“来,贾哥,我借花献佛,敬你一杯,今后多多指点小弟啊。” 贾铭世笑着和他碰了一杯。 费泽又依次给胡晨山和云裳敬酒,倒是依足了规矩。 “千主任,好久不见了,我也敬你一杯,有些事,想开些,都会过去的。”费泽微笑着举起了酒杯。 ※※※ 因为费泽和邵敏的出现,这顿饭吃得没滋没味,云大小姐败了兴致,千雨尊和莫珊更是心下惴惴,什么山珍海味都是味同嚼蜡。 胡晨山微笑着说道:“云裳,你们远来辛苦,咱们早点吃完饭,你们早点休息吧。” 云裳闷哼了一声,低声说道:“嗑瓜子嗑出臭虫,扫兴!” 所幸此时费泽已经告辞而去,不然听到云大小姐对他俩如此“评价”,纵算他再有忍耐心,只怕也会气得半死。 贾铭世笑着摇头,云姐姐就是这种性格,谁也难以令她改变。 当下罢了酒,大伙吃完饭,离开了水上餐厅。 将云裳等人送到小别墅之后,胡晨山便即告别。贾书记不便就此离去,就在别墅里陪几名女士说说话。 “贾书记,谢谢你,仗义援手,感激不尽!”一进别墅客厅,千主任便诚心诚意地说道。 贾铭世微笑说道:“你也不必谢我,关键是你丈夫自身很过硬,像他这样的干部很少见了。虽然偶尔犯了点小错误,也绝对不至于要搞到这个地步。你放心吧,这个事情,不管他有多大的阻力,我都一定会争取的。” 一般来说,贾铭世很少给人如此肯定的承诺。一旦他承诺了,就必定全力以赴。 千主任很郑重地向贾铭世深深鞠了一躬。 几个月来,这是她听到的最让人安心,也最让人感动的话。 刹那之间,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云裳嘴角含笑,瞥了贾铭世一眼,眼神亮晶晶的,满脸神采飞扬。 不愧是贾主席的孙子,骨子里头,流淌着英雄的血液。 云裳喜欢,甚至可以说是崇拜这种性格的男人。 这才是真爷们! 虽万千人吾往矣! 京师衙内圈子里,真的很难见到贾铭世这样的血性男儿了。 莫珊插话道:“贾书记,我想回新安工作。” 哥哥的冤案,终于看到了平反的希望。莫珊以前从未想过要调到新安来工作。 无论如何,新安和首都没有任何可比性。现阶段要争取一个留京的名额已经越来越难了。很多大学毕业生为了争取留在首都,不知道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但是现在,莫珊的心态完全不同。如果能到新安工作,那就能够为哥哥的平反昭雪尽一份力量,也能和嫂子相伴相依,多好的事情?相比之下,一个留京的机会,算得了什么! 贾铭世微笑说道:“莫律师是首都大学的高才生,我当然非常欢迎你去新安工作了。我们新安正在进行的严打很需要你这样的专业人才加入。不过新安的生活和工作环境可比不上首都,单纯就个人前途来说对你未必是什么好事。所以请你三思。” 莫珊马上答道:“不用三思了,贾书记,我愿意去新安工作。我相信,今后的新安,有你,有我哥那样正直无私的好干部肯定能快速发展起来。每个人价值的体现,不在于赚了多少钱,更不在于做了多大的官,而在于为社会做出了多大的贡献。如果我真能为新安的法制建设贡献一份力量,我会非常开心的。” “那好,那我就代表新安市政法委向莫律师表示热忱的欢迎。相关的调动手续,我会托人去办理的。” 贾铭世认真地说道。 “谢谢贾书记!”莫珊露出了十分开心的笑容,转向千主任说道:“嫂子,这样一来,我就能和你在一起了,等我哥平反之后,咱们一家子好好聚一下。” 千主任拉住莫珊的手,含笑点头,泪水却终于抑制不住,流淌了下来。 正在这个时候,贾铭世身上的电话急骤地响起来,贾铭世按下了接听键。 “呵呵,贾书记,你好你好,是我,费泽……”电话那头,响起费泽笑嘻嘻的声音。 “你好,费总。”贾铭世不咸不淡地说道。 “贾书记,吃完饭了?晚上有没有其他的安排?要是有空的话,我想请贾书记一起唱个歌,大院里的一些哥们,久仰贾书记的大名,都想着和贾书记见个面呢!” 毫无疑问,大院指的是省委大院,这些所谓的哥们,俱皆是省委领导的子女,湖西省最有身份的大牌衙内。 相信贾铭世应该会给这个面子。 虽然你贾铭世是京师豪门出身的世家子,但眼下在湖西为官,怎么说也该多结识几个地头蛇。 真要是和大院的那些哥们搞好了关系,或者至少混个脸熟,对贾铭世绝对不会是坏事。 很多事情,通过正规的渠道没办法解决,但通过衙内的圈子,就能轻松搞定。 费泽自信满满。料必贾铭世还不清楚莫彦案的内幕,今晚上若是给他稍稍露个底,估计贾铭世肯定也会掂量掂量。 一边是一个已经落难的莫彦,另一边则是省委秘书长。 这样的选择题,不难做吧? 贾铭世嘴角微微一翘,闪过一抹讥讽的笑意,淡然说道:“对不起啊,费总,今晚上我还有事,谢谢你的好意,下回有机会再说吧。” “贾书记,真的抽不出一点时间?”费泽的语气,略略有点变冷。 “对不起,今晚上真的没时间。”贾铭世毫不在意费泽的不悦,依旧很平淡地说道。 费泽随即挂断了电话。 第一百四十八章 面见省委书记 如绵的松软大床,粉色毛巾被下,现出一截雪白柔滑的小腿,性感的玉足动了动,云裳慢慢睁开了眼睛。 看着将自己紧紧搂在怀里的贾铭世,她微微一笑,又慢慢闭上了眼睛。 贾铭世看着怀里的丽人,心里突然有一种危机感,现在这样的云裳,这样出色的一名女人,真的是自己能拥有的吗? “起来吧,饿了,去吃点东西。”云裳微笑推了推贾铭世。 当云裳抓起浴巾裹住自己坐起时,贾铭世心里一阵怅然若失。 贾铭世洗了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云裳正坐在梳妆台前专注的补妆,动作轻柔,充满美感。 贾铭世换上衣服,靠在门前,默默看着她。 “漂亮吗?” 贾铭世被惊醒,随即眼前一亮,云裳穿着设计极为典雅的黑白横条纹衫,直筒修身黑裤,黑色高跟鞋裸的脚背上,是洁白的丝袜,简约而又女人味十足。 “漂亮。”贾铭世下意识的回答。 云裳轻轻一笑,挽起贾铭世的胳膊,说:“走吧。” 贾铭世微微点头。 在大宁酒店顶楼地贵宾餐厅用过餐。贾铭世和云裳在街头漫步时已经是夜幕低垂。 走着走着,云裳的手机响起清脆悦耳地铃声,从手袋里拿出来,云裳看了号就皱起了眉头。 瞥了贾铭世一眼,云裳接通了电话,语调很严肃,似乎是在拒绝什么,最后更大声的说:“我说了,我有男朋友,你就算追来也没用!” “什么?你说什么?是你自己惹的麻烦,你自己解决,麻烦你以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继续挽起贾铭世的胳膊向前走,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喂,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一回事,明显是有人追我,你就那么放心?” 更有些好笑的道:“你不是又要说没资格管我的事吧?那我可是会对你失望。” 贾铭世笑道;“问什么呢,你很严肃的拒绝了他嘛,再说,像你这么出色的女人,追求者肯定一把一把地,我管得过来吗?只要你不给人错误的信号,被人缠也没办法,那也从侧面证明了你的魅力。” 云裳轻笑:“怎么你老了老了的,反而会哄人开心了?” 贾铭世道:“我老了吗?” “恩,三十多岁的糟老头了!” 云裳说完,看到贾铭世眨眼睛,才明白贾铭世话里的意味,脸一红,想起昨晚的自己差点死掉的情形,竟有些后怕,掐了贾铭世胳膊一把,说:“你下次再这样,我真不找你了!每次都想要人命似的!” 贾铭世笑笑。挽紧她地胳膊,说:“去喝一杯。” 云裳道:“不去了,咱们回去吧,我有点累了。” 她一觉醒来,却是全身酸痛,双腿更是没有一丝力气。只是想和贾铭世上街走走,这才勉力支撑,现在倒真地有些撑不住了。 看着神采奕奕的贾铭世,云裳忍不住嘀咕,“什么人啊,真是个怪兽。” “滴滴滴”云裳地手机又响了起来,云裳看了眼号码,索性挂掉关机,又怕贾铭世误会。解释道:“朋友的朋友。我们一大帮人一起吃了顿饭,他就开始追我,告诉他很多次了,我有男朋友,和他是不可能的,他就是不听,烦死,不过他人挺好的,挺有风度。我说过很多过份的话,他都不生气。” 贾铭世笑笑没有吱声。 云裳又向贾铭世怀里靠了靠,说:“现在在你身边了,心态也平和了,想想那时候对他说的话,还真地觉得挺愧疚的。没你在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谁想追我,我就特生气。好像,有人追我是因为我给了他们错误的信息,就觉得对不起你,铭世,你有那么好吗?为什么我这么喜欢你?……” 说到后来,云裳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听着她痴痴的言语,贾铭世鼻子酸酸的,默默搂住她肩膀,没有说话。 ※※※ 第二天,贾铭世来到省委书记办公室。今天这个觐见,是贾铭世主动要求的。 既然已经决定在新安发动总攻,那么向林朝阳做个汇报,争取省委的最大支持就很有必要了。 林朝阳的秘书雷亚安微笑着给贾铭世打招呼,引领着贾铭世进入里间办公室。 “林书记,贾铭世同志到了。” “嗯,请他进来。” 贾铭世随即大步上前,来到林朝阳办公桌前,微微鞠躬问好。 “呵呵,你好,铭世同志!” 林朝阳站起身来,和贾铭世握手,脸带微笑。 “铭世同志,请坐吧。” “是,谢谢林书记。” 贾铭世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里坐了下来,腰杆挺得笔直。 雷亚安奉上茶水,正准备退出去,林朝阳说道:“小雷,你也坐一会。” 雷亚安微微一愣,连忙答应一声,在贾铭世身边的椅子里坐了下来,神情有点压抑不住的兴奋。 毫无疑问,这是林朝阳对他的一番栽培之意。 林朝阳到任一年有余,湖西省的政治大格局,暂时没有什么变化。 湖西本土势力之强大,远远超出林朝阳的意料,突破口还真不是那么好找,心腹干部的培养,就变得尤其重要。 看来雷亚安已经得到了林朝阳的信任,准备作为骨干力量来培养了。 秘书,历来是最便捷的官场晋身阶梯之一。 林朝阳这个动作,同时也表示,他对贾铭世此番汇报非常看重,希望能够借此对雷亚安做个点拨。 “铭世同志,新安的严打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听说新安市委对这个工作也非常重视,专门成立了市委挂帅的严打工作领导小组?” 待雷亚安坐定,林朝阳也挺直了身子,很严肃地问道,望着贾铭世,目光炯炯有神。 “是的,林书记。新安市委确实成立了专门的严打工作领导小组,由市委书记辛正云同志亲自挂帅,规定政法机关的主要负责同志,每个星期必须向严打工作领导小组进行当面汇报,大案要案的侦办进度也必须随时向领导小组汇报,按照领导小组的指示进行侦破工作!” 贾铭世朗声答道,十分客观,没有带丝毫的主观感彩。 林朝阳双眉微微一蹙,说道:“党委重视严打工作,是对的,并没有错。但是党委挂帅,主要是掌握大方向,为政法战线的同志们打气鼓劲。具体的刑事案件侦破,还是应该以政法机关有经验的同志为主去侦办,领导小组的同志不宜干涉过多,指示过细。术业有专攻嘛。具体的案件,应该依靠经验丰富的专业人士去办。” 事实上,新安市那个严打工作领导小组一成立,林朝阳便得到了相关汇报。 对其中的内情,他可谓是一清二楚。 辛正云就是想要借党委挂帅的名义,剥夺贾铭世对政法工作的实际领导权,将贾铭世死死压制住。 大案要案的侦破工作,必须按照领导小组的指示进行,就是很明显的干涉司法公正。 目前这种情形,贾铭世利于速战速决,辛正云自然是拖得越久越好。 半年一年的拖下来,纵算贾铭世满腹锐气,亦会被磨得干干净净,而林朝阳的耐心,也一样会被磨得干干净净。 林朝阳莅任湖西之后,第一次出手,搞不好就会无疾而终,不了了之。 这种情形,是林朝阳断然不能容忍的。 贾铭世点了点头,说道:“林书记的指示很英明,确实是这样。” 林朝阳又问道:“那现在政法战线的干部们,士气怎么样?” 这个士气如何,问得就很有技巧,也很合乎林朝阳的身份。 贾铭世答道:“公安局的大部分同志士气还是很高涨的。小部分同志还有点观望的情绪。主要是检察院和法院那边一直都存在人手不足的问题。辛书记又一再要求依法办案,越是大案要案,越是要讲究证据确凿。很多已经报到了检察院的案子,都被退回来补充侦查,比较难于形成对严重刑事犯罪的连续打击。” 林朝阳微微颔首,稍顷,直截了当地问道:“铭世同志,那你有什么样的计划?” 贾铭世再次挺直身躯,眼望林朝阳,沉声说道:“林书记,新安此番的严打斗争必须要形成一个连续的,对所有流氓恶势力,进行最彻底的打击,必须予以根除。这是现阶段新安治安秩序根本好转的最基本保障。鉴于新安的流氓势力十分猖獗,骨干成员人数众多,又装备有精良的武器,而新安政法机关人手确实不足。所以,我请求省委支持!” 林朝阳紧盯着问道:“你要省委怎么支持你?” 贾铭世答道:“从省公安厅,检察院,法院和武警总队抽调精干人员,至少一千人以上,近期内马上进驻新安市,成立省市联合的严打工作领导小组,由省政法委主要领导挂帅,争取在短时间内,将新安市的流氓恶势力,连根铲除。从重从快从严进行审判,完成第一阶段的任务!” 雷亚安悚然动容。 贾铭世这是真的打算毕其功于一役了。 一次性从省里抽调一千警力进驻新安,乃是湖西省前所未有的大动作。 第一百四十九章 拿王时恒的人头祭旗 林朝阳不动声色,接着问道:“嗯,这是第一阶段。那第二阶段第三阶段的任务,又是怎样安排的?” 身为省委书记,林朝阳当然要对整个工作进行全面的了解,做出全面的判断。 贾铭世说道:“严打流氓恶势力,摧毁所有流氓团伙,是第一阶段。但这样的大行动,很难做到一个人都不漏网。根据我目前所了解的情况来看,新安市政法机关有很多干部,有些还是级别比较高的负责干部,和市里面的一些流氓团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大行动想要做到完全保密,是很难的。 大行动之后,就是组织人手,对漏网之鱼进行追捕。只有流氓团伙主要的骨干成员全部落网,严打工作才算是真正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这是第二阶段。那么第三阶段就是进行全面的法治社会建设。城市要想做到长治新安,单纯的打击犯罪,不是根本之道。关键还在于健全法制建设,让全体市民都增强法律意识,利用法律武器,勇敢地和一切不公平现象作斗争,才能真正做到长治新安。” 林朝阳说道:“铭世同志,你说的这些,可有完整的书面计划?” “有!我已经带来了!” 贾铭世说着,从随身携带的公事包里取出一摞材料,站起身来,双手呈送给林朝阳。 “请林书记审阅!” 林朝阳接了过去,没有急着翻看。材料很厚,估计足有一二十页,就算一目十行,短时间内也是看不完的,望着贾铭世,问道:“铭世同志,听说你们市里还成立了一个新阳化肥厂改制工作领导小组,由你负责。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事情林朝阳还真是有点奇怪。 贾铭世乃是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其职务界定应该是非常明确的,怎么又会跟化肥厂的改制工作扯上关系了? 新安市在搞什么名堂! “林书记,化肥厂的情况,是这样的……”贾铭世连忙做了简明扼要的解释。 林朝阳双眉微蹙,说道:“铭世同志,你们市委班子同志的具体分工省委一般不干涉。不过你现在主要的精力还是要放在严打工作之上,本末不能倒置。” 辛正云不大愿意看到贾铭世四处惹事,林朝阳也一样不愿意看到贾铭世捞过界。 “是,林书记。这只是一个个案。不过新安的同志,在国有企业改制这个方面,有时候确实考虑欠周详。这个工作要是做不好,也会引起很大的社会问题。” 贾铭世对省委书记的指示,并不是完全认同,很直接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林朝阳的双眉又是微微一蹙,没有再就此事发表看法,沉吟稍顷,说道:“铭世同志,还是那句话,省委对新安的社会治安工作很关注。你刚才提出来的要求,我会仔细考虑的。此事牵涉重大,省委也必须要碰个头,好好研究一下。”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刚才贾铭世已经明白提出了请省委主要领导亲自挂帅,前往新安,成立严打工作省市联合领导小组。确实是事关重大。 “是,林书记,我坚决服从省委的指示!” 林朝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铭世,听说你去第五监狱看过莫彦?” 贾铭世点头说道:“嗯,他那个案子我认为很有疑点。我了解过,他给别人写的那张条·子,本意只是要求新安市在选举的时候保证贯彻上级党组织的意图,让被选举人顺利当选。 被选为新阳区副区长的那人本来也是组织上推荐的人选。只是初来乍到,代表们对他不是那么熟悉,所以莫书记才写了那张条·子给新阳区人大常委会的主任,请他对那名副区长多做宣传,让那名副区长多和代表们接触一下,增进了解。” 这个就是莫彦破坏选举案的真相。 那名副区长也是从省委办公厅下放的干部,以前和莫彦关系不错。 选举之前,有一种传言,说是新阳区的代表不打算选那名副区长,而要选另一个干部。 这个传言到底是真是假,现在已经无从考证。因为那名副区长已经当选。 当时也没什么,似乎谁都不记得这个事情了。 谁知过了几个月之后,却有人拿这张条·子大做文章,最终将莫彦定性为破坏选举,判处有期徒刑七年。 严格按照选举法的规定来说,莫彦这么做勉强也能和破坏选举挨得上边。毕竟那张条·子,确实是他亲笔所书,不是作伪。 但根据眼下全国选举的大环境来说,莫彦这么做实在是无可厚非。 任何一次选举,上级领导都一再要求,必须贯彻组织意图,保证组织推荐的候选人当选。 莫彦身为新阳区区委书记,要求人大选举的时候贯彻组织意图,不过是通行的作法。 唯一欠妥之处,就是不该写那张条·子,白纸黑字,留下了物证。 拿下莫彦,用了这样的理由,也要算被逼无奈。 “林书记,莫彦这个案子一定要平反。类似莫彦这样的干部已经非常之少了,可谓是凤毛麒角。如果这样的干部都是如此下场,新安干部队伍的风气就会坏透了。除了无原则地奉承迁就上级领导,不会再有其他的动作了。莫彦不平反,新安的干部队伍建设根本谈不上正本清源。” 贾铭世坐直了身子,非常认真地说道。 林朝阳微微一笑,略带一点调侃的语气说道:“既然贾书记决心已定,谁还能拦阻得住你吗?政法委这一块,可是你主管的。” 贾铭世和雷亚安也都笑了起来。 雷亚安微笑说道:“莫彦重新启用也好,这也算是一个很明显的风向标吧!” 雷亚安这话就有点意思了。 贾铭世已经决定在新安大动干戈,林朝阳明白表态支持。 根据贾铭世刚才的描述,总攻一旦开始,最少也会将王时恒和彭正东这两个市委常委牵出来。 王彭二人俱皆是辛正云最亲信的嫡系心腹。 拿下二人对辛正云是个很致命的打击,加上莫彦复出,辛正云在新安苦心经营多年的权力关系网,立即便会崩塌。 贾铭世今天来拜访林朝阳,说白了,就是在商量新安市“后辛正云时代”的权力再分配。 莫彦毫无疑问将会取代王时恒和彭正东的位置,也将是贾铭世在新安市委班子里最可靠的盟友。 贾铭世前往新安,乃是“单刀赴会”。 这种情形绝不可能长期持续下去。权力再分配,身为主攻大将的贾铭世,岂能两手空空,一无所获? 天下没这个道理! 林朝阳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假如还牵扯出其他的市委班子或者市政府班子成员,该如何安排接替的人手,自然是林朝阳去和贾铭世“讨价还价”。 总之,这将是一场大混战! 贾铭世在争取获得最大的利益。 林朝阳又喝了口茶,随手拿起一支香烟点上了,身子靠在沙发里,陷入了沉思。 贾铭世和雷亚安对视一眼,谁也不出声,免得打扰林朝阳思考。 一支烟堪堪抽了一半,林朝阳缓缓说道:“铭世,你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 贾铭世坦然答道:“林书记,时机并不是最好,也谈不上最成熟。但以现在的实际情况来看,必须要动手了。再拖下去很不利。或许是有点匆忙,不过问题应该不大。” 林朝阳笑了笑,说道:“匆忙一点就匆忙一点,既然是打仗,从来都不可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贾铭世便微笑点头。 无疑,林朝阳已经同意了他的建议,准备对新安发动总攻。 林朝阳又问道:“新阳化肥厂的情况,你有什么看法?” 贾铭世收敛了笑容,正色说道:“我建议抓典型。就拿王时恒的人头祭旗。有些时候,不下重手,威慑不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 林朝阳微微一笑。 贾铭世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那么冲劲十足。事关原则,从来不肯轻易让步。 雷亚安插话道:“书记,我看铭世同志这个建议可行。现在还只是刚刚露出一点苗头,这个时候杀鸡儆猴还是很有作用的。如果等蔓延开了再处置,恐怕就很难遏制得住了。” 林朝阳点了点头。 雷亚安明进退识大体,对他的话林朝阳一贯都很能听得进去,否则,今天这么重要的话题,也不会让他参加讨论了。 “好,那就这样定了。铭世,你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其他的事,不用担心。” 林朝阳沉声说道,眼里流露出毅然决然的神情。 ※※※ 大宁市某西餐厅,临窗的—张小台子,贾铭世和云裳对面而坐。 “铭世,过两天我就回去了。本来吧,想着去新安看看的……”云裳轻轻搅动着面前的咖啡,神情有点落寞地说道。 “回去也好。”贾铭世笑了笑,说道。 他很清楚,云裳本来打算去新安转转的,临时改变主意,自然是因为省里的局势起了变化。 新安即将面临一场惊天动地的“激战”,贾铭世回去新安之后,必定要全力以赴投入这场战斗之中,云裳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跑到新安去给贾铭世添乱。 第一百五十章 洒店风云 见云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贾铭世不问道:“怎么,有话要说?” “嗯……” 既然贾铭世开口问,云裳也就不隐瞒,点了点头,但脸上的神情,却更是迟疑。 贾铭世没有急着催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静待下文。 “老爷子准备将我嫁给安小山,你觉得怎么样?” 云裳又迟疑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说道,黑幽幽的双眸,直视着贾铭世,神色很是认真。 安小山是共和国七巨头之一安庆林的爱子。 “我不同意。”贾铭世直截了当地说道。 原本这话他真不该说。虽然他和云裳关系非比寻常,但涉及到婚姻大事,他也得讲究个忌讳,顶好是不发表任何意见。 但贾三哥就是贾三哥,既然同云裳走到了这一步,什么忌讳都去他的了。 贾三哥本来就不是啥守规矩的人。 “嗯!”云裳也没废话,当即点头,水汪汪的杏仁眼瞥了贾铭世几下,抿嘴一笑说道:“铭世,我没看错你。” 贾铭世便翻白眼,很不爽地说道:“合着你以前还有点信不过我?” “啊……哪能啊。铭世,我喜欢上你了,真的!” 云裳依旧是嘻嘻哈哈的语气,但她眼里的神情,却实实在在起了些变化。 贾铭世哈哈一笑,耸了耸肩膀,说道:“喜欢我的女人多了去了,问题是我喜欢不过来啊。” 云裳噗嗤笑出声来,瞪了贾铭世一眼,说道:“去你的,你就臭美吧。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 贾铭世笑着端起咖啡,向云裳示意了一下。 云裳喝了一口咖啡,嘴里嘀咕了一句粗话:“他·妈的,这个世界上好男人本就不多……好不容易让我碰上一个还是别人的!什么世道!” 贾三哥差点被咖啡呛着。 “德行!”云裳又瞪了他一眼,不满地嘀咕道,“哎,你们省里的头头,商量了这么久,也该有个决定了吧?” 贾铭世已经在大宁呆了好几天,新安那边的事情,一直都是电话遥控。 之所以如此,自然是在等待省委几个巨头最终的商量结果。 贾铭世估计,林朝阳现在纠结的,不是要不要在新安发动总攻,他纠结的是,总攻之后,怎样分配胜利果实。 湖西的本土势力盘根错节,纵算林朝阳精通官场权谋,也大感棘手。他莅任湖西之后的第一场大战役,可是许胜不许败。 贾铭世微笑说道:“应该就在这两天吧。” 云裳正要说话,忽然脸色一变,高声叫道:“小心……” 贾铭世愕然侧头,却只见走廊那边,响起了—连串的声音:先是一个年轻女子的惊呼,然后就是瓷器掉落在地清脆的碎裂之声,再接下来,则是一名中年妇女的怒吼之声。 “你眼睛瞎了?” 随着这声怒吼,中年妇女肥肥的手掌,毫不客气地挥舞起来,“啪”地一声,年轻女子脸上正着,顿时起了几个鲜红的手指印。 随即几个男女便一拥而上,围住了那名年轻女子。 虽然只是“惊鸿一弊”,贾铭世和云裳也已看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中年妇女一行五人,一个个衣着光鲜,很显然是进店吃饭的食客。走到拐弯的地方,刚好有一名年轻的女服务员端着盘子匆匆而来,云裳尽管出声示警,也已经来不及了,女服务员和中年妇女碰在了一起,一盘菜肴正好倒在中年妇女身上。 现场马上就乱作了一团。 “你眼睛瞎了吗?走路不看么?” 中年妇女白胖胖的手指头直接指到了女服务员的脸上,口沫横飞,同样白胖胖的脸,变成了猪肝色,怒火勃发。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女服务员早已被这个架势吓坏了,顾不得被打得通红的脸颊火烧火燎地疼,只是不停地道歉,浑身都抖个不停。 “故意的?你敢!我这套衣服你知道多少钱吗?五千块!你敢故意往这上面倒水……” 女服务员不道歉还好,这一道歉反倒将中年妇女撩拨得更加怒火冲天,大声吼叫起来。 云裳眼里就闪过一抹鄙夷的神色,压低声音对贾铭世说道:“假的,她那香奈儿是假的……” 贾铭世微微摇头,嘴角浮起一丝无奈的笑意。 “对不起阿姨,我,我赔……”年轻的女服务员连声说道。 “赔?好!这话可是你说的!五千块,拿来!” 中年妇女白白胖胖的手掌在女服务员面前摊开,大声说道,脸色极度的鄙夷。 “五……五千块?”年轻的女服务员艰难地说道,“阿姨,您……您饶了我吧,我……我给您洗干净,烫好……好吗?我…真的赔不起……”……” 女服务员结结巴巴地哀求道,小脸变得煞白。 “洗干净?你说得倒是轻巧!” 中年妇女很鄙夷地瞪了服务员一眼,非常不屑地说道。 “马姐,别跟她废话,我去叫他们的经理过来!” 和中年妇女一同进来的那个较为年轻的女子扭头对中年妇女说道,脸上立即又换上了巴结讨好的神色。 瞧这个架势,中年妇女是他们这一行人的首领。 “对,你马上去叫他们经理过来!我看他们怎么办!” “好……” 花信少妇答应一声,正要离去,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也穿着酒店的制服,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年轻男子过来问道,倒也有几分气度,似乎是见过些世面的,从服饰上看,他在酒店的地位应该要比年轻女服务员高一些。 “你是什么人?” 中年妇女瞥了年轻男子一眼,依旧很是不屑地问道。 “您好您好,大姐,我叫叶鹏,是这间酒店的经理……您有什么要求,可以对我说。” 年轻男子朝中年妇女微微鞠躬,不亢不卑地说道。 “叶鹏?”贾铭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年轻男子。新阳轻机的原厂长也叫叶鹏,难道真有这么巧? “你是负责人?你能做主?” 中年妇女斜眼乜着叶鹏,用高高在上的语气问道。 “是的是的,大姐,我是她们的经理,您有什么要求,我们一定想办法满足。” 叶鹏言辞说得客气,遣词造句是标准的酒店辞令,神态也依旧比较从容,似乎并未被中年妇女的气势吓倒。 贾铭世眼里便带上了些许欣赏之意。 “好,你听着,”中年妇女指着年轻女服务员说,“她弄脏了我的衣服,你说应该怎么处理?” 叶鹏连忙说道:“大姐,她不是故意的。当然,弄脏了您的衣服,确实是她不对,我代表酒店向您表示诚挚的道歉,给您添麻烦了……” “叶经理,好听话就不要说了,别搞这些没用的。我跟你说,你大概不知道吧,咱们马姐这套衣服可是从香港买的,正宗的名牌,花了五千块。现在被你们弄脏了,不能穿了,你说怎么办吧?”跟中年妇女一起进来的一名中年男子很不耐烦地说道。 “五千块?” 叶鹏也吃了一惊,明显有些不相信。 这也难怪,九三年那会,有几个人会相信,一套衣服值五千块? “怎么,你不信啊?哼!真是些土豹子,还说什么大宁最豪华的酒店!告诉你,咱们马姐这可是正宗的香奈儿。香奈儿,明白吗?法国货!” 先前那个拍马屁的花信少妇便即嘴角一撇,很不屑地说道。 叶鹏双眉微微一蹙,随即舒展开来,含笑问道:“对不起,马姐,真是对不起。马姐,要不,我们酒店给您洗干净……” “废话!” 马姐胖乎乎的大手一挥,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叶鹏的言语。 “这种名牌衣服,给你们洗一下,那还怎么穿啊?” “就是,必须赔钱!” 花信少妇立即跟着叫道,看样子好像比正主还趾高气扬。 “我…我赔不起的……阿姨,您饶了我这一回呢……我弟弟还在上学,我爸爸也病了……”年轻服务员急得眼泪直流,哀求道。 “少在这装可怜,想蒙谁呢?”花信少妇冷笑说道。 叶鹏说道:“马姐,她说的确实是真实的情况。她爸爸以前和我是同事,去年下岗了,病得很厉害,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全靠她一个人养家。您看,是不是可以原谅她一回?” “原谅?笑话!五千块呢!”马姐毫不动容。 “就是!开什么玩笑?五千块当你多少年工资?五年,八年?真是笑话。要不,你拿五千块出来,我给你烧了,你也原谅我一回?”花信少妇马上又在一旁叫道。 叶鹏双眉一扬,似乎也动了怒气,不过还是压抑住了,平和地说道:“马姐,您看,这个事情在这里也说不清楚。要不,请您几位去办公室吧,咱们好好商量一下,看怎么办。” 这倒是很合乎程序的处理手法。 “不行。张秘书长马上就要过来了,跟你们去办公室,开什么玩笑?你要是能做主,你就做主,赔钱,这事就算了。要是不能做主,马上把你们老板叫来。谁有时间跟你们玩游戏?你当是过家家呢?耽误了我们的正事,你负得起责任吗?” 第一百五十一章 他们赔不起,我赔 叶鹏其实也是个不服输的性格,只是在服务业任职,不得不对客人客气些。见这几个人趾高气扬,十足无礼,早已经憋了一肚火,再被这人重重一推搡,他的火气再也按耐不住,高声说道:“这位先生,请你文明一点。” “怎么,你还不服气?” 那个推搡叶鹏的男子脸上满是疙瘩肉,长相很不善,见叶鹏还敢起高腔,不由大怒,瞪圆了一双牛眼,怒气冲冲地喝问道,边吼边撸起了袖,似乎叶鹏再敢多言,就要动武。 “哟,还讲文明呢?五讲四美是不是?我说你牛什么?不就是一个在酒店做事的吗?什么狗屁经理!就是个打工的!” 花信少妇见横肉男捋起了衣袖,显得十分兴奋,马上就在一旁推波助澜,正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 云裳双眉一扬,就要拍案而起,却瞥见贾铭世笃定地坐在那里,并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便有有些狐疑,抑制下心中怒火。 贾铭世这样做,总是有道理的。 其实,贾铭世主要是想再看看,看叶鹏怎样应对此事。 叶鹏被花信少妇一番讥讽,禁不住涨红了脸,气得浑身都微微颤栗,双手情不自禁地握成了拳头。 见了这个样,贾铭世的双眼微微眯了一下。 正闹得不成开交,一个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颇有威严的中年男大步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哎呦,是马姐!马姐您好!”说着,便朝中年妇女伸出了手。 马姐却其实不伸手,傲然道:“商老板,你总算来了,你这酒店的职工,脾气还真大!” 商老板显然对这位马姐十分忌惮,连忙赔笑说道:“误会误会,马姐这话,可不敢当。马姐,是不是有人做错事,让您生气了?” “我哪敢生气啊?你们酒店的职工,把汤泼在我身上,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这位经理先生,还握着拳头准备打人呢!商老板,没想到你们天华大酒店真是店大欺客啊……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我家老张也不该请人到这里来吃饭。” “对不起对不起,马姐,都是我的错!”商老板朝着马姐连连鞠躬,满脸赔笑,随即转过身,朝年轻女服务员怒吼起来,“你怎么回事?!走路不带眼睛!马上给马姐赔礼道歉!” 年轻女服务员简直吓坏了,赶紧低垂着头,对马姐说道:“对不起对不起,阿姨,都是我不好,请您原谅……” “你给我记住,咱们做服务业的,什么时候都不能得罪客人,更不消说马姐这样高贵的客人了。下次再产生这样的事,马上开除!”商老板疾言厉色地说道。 年轻女服务员吓得浑身一抖,眼泪不断地流淌下来,不时伸手擦拭一下,却不敢吭声。 “还有你,叶鹏,你怎么回事?怎么教导员工的。还敢跟客人吵架,你这个经理怎么当的?赶紧的,给马姐赔礼报歉!马上!” 叶鹏腮帮咬了又咬,脖涨得通红,站在那里,昂着头,一声不吭。 “哟,还摆谱呢!商老板,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给你面,实在是你这里的员工太牛皮哄哄了。今天这个事很简单,两个条件:第一个,赔钱,五千块;第二个,让这位赔礼报歉,否则,咱们就走着瞧!” 见了叶鹏的样,马姐也炸了,双眼瞪得滚圆,呼呼地喘气。 “当然当然,我们赔钱我们赔钱……”商老板连声说道,随即转向年轻女服务员,指着她的鼻吼道:“这笔钱从你的工资里面扣,每个月扣五十块!否则,你马上滚蛋,押金全部扣下来做赔款。” “不要啊,老板,不要……我,我爸爸病了,我弟弟还要念书,我没钱的……求求你,求求你们,不要扣我的工资,不要扣我的押金。阿姨,您原谅我吧,我,我给你磕头了……” 年轻女服务员哭泣着,就要给马姐跪下去磕头。 “叶子,站好了!”叶鹏大喝一声,随即一伸手,拉住了年轻女服务员的胳膊,不让她下跪,随即面向商老板,满脸涨得通红,怒道: “商总,今天这个事情确实是叶子有错,但她不是故意的。她家庭的条件确实很困难,并且她只是弄脏了客人的衣服,并没有弄坏,也不至于要赔五千块吧?” 商老板怒道:“你什么意思?” 叶鹏毫不退缩,说道:“如果你一定要这样处置的话,那么扣我的工资好了,不要扣她的。她全家都靠她养着呢!” 商老板被叶鹏这么一挤兑,怒喝道:“笑话!叶鹏,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你这样的态度,我马上开除你,你还有什么工资扣?” “就是!谅你们也赔不起!”马姐立即随声附和。 “没关系,他们赔不起,我赔!”一个略带嘶哑,又极富磁性的妩媚声音蓦然在一旁响起。 云裳再也抑制不住了。 所有人的目光,立时又集中到了云裳身上,好些个围观的男客人,马上就有点双眼发直。 云裳坐在那里,已然极其美丽,吸引了无数男人的眼球,这一站起来“魔鬼身材”展露无遗,更显得风情万种,让人一时之间呼吸不畅。 “你又是什么人?”马姐恶狠狠地问道,眼睛瞪得更圆了。 “你不要管我是什么人,不就是五千块钱吗?没关系,我帮他们赔!这里是一万块,你们自己数五千出来!” 云裳淡然一笑,随手拉开小坤包,从里面抽出一扎新崭崭的百元大钞,“啪”地摔在旁边的桌上,随即伸出欲雕般的手掌朝着马姐轻轻一勾。 马姐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云裳这个手势是啥意思。 云裳说道:“这位女士,请你把衣服脱下来。我赔你五千,这衣服就是我的了!” 贾铭世笑吟吟地看着,由得云裳去胡闹。似乎觉得很是有趣。 云裳的动作,在男人眼里固然是风情万种,妖冶不成方物,但在马姐看来,那朝自己伸出来的纤纤欲指,简直就是一种极大的羞辱。 “你谁啊你?谁要你狗拿耗多管闲事了?”马姐冲着云裳大吼起来。 “就是,你算老几?有几个钱了不起啊?”花信少妇立马随声附和,以壮声势。 云裳看上去并没有生气,依旧保持着那种似笑非笑的戏谑表情,瞥了那狠拍马屁的花信少妇一眼,又望向马姐,悠然说道:“马女士,这就不对了吧?你的衣服弄脏了,要求赔五千块。没问题,赔给你就是了,你嚷嚷什么啊?钱在那,拿去吧,衣服脱下来,我拿回家做抹布!” “你……”马姐气得脸色又变成铁青色,巨大的胸部腹部,都在急骤起伏不已。 商老板一见情形不对,马上便凑上来,赔笑说道:“这位小姐……” “你,一边去!”云裳对商老板就更不客气了,不待他的话说完,妩媚的杏眼一瞪,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语,脸色也变得冷冰冰的。 商老板顿时好不尴尬。 “你什么玩意?这是你的员工,帮你做事,帮你赚钱的。你这样子对待自己的员工,还做个屁的生意?谁帮你卖命啊?” 云大小姐却不愿意就此放过他,板着脸就是一通教训。 商老板又是尴尬又是恼怒,却也不敢随便发作。他久历商场,阅人无数,这点眼力价还是有的。 云裳美艳妖冶,气度不凡,随手就掏出一万元现金,可见绝不是好相与的主。 生意人,特别是做酒店服务业的,当然是秉承和气生财的信条,轻易不肯开罪客人,尤其是开罪那些很可能惹不起的客人。 “呵呵,小姐教训得是,这个……这个事情,是我们酒店内部的问题。就由我们内部来解决吧。”商老板强压怒火,继续赔笑说道。 云裳冷笑道:“弄脏了衣服,赔钱就是了!还有什么需要内部解决的?” “呵呵,小姐,这个……请你给我个面子,不要插手这个事情了。”商老板虽然脸上还是带着笑意,但已经变得很是僵硬。 “哎,我警告你啊,别再在这里多管闲事,不然你会后悔的!”花信少妇望着云裳,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说道。 “是吗?那我就在这等着后悔了!”云裳双手抱胸,不徐不疾地说道。 “行了,姐,别闹了。”贾铭世终于站起身来,慢慢走过去,淡然说道。 云裳抿嘴一笑,果然不再吭声。 贾铭世对着叶鹏说道:“你带着这个服务员进去吧,没事了。” 叶鹏愣怔了一下,有点狐疑地望向贾铭世,不大拿得定主意。 瞧贾铭世的外貌,实在太年轻,不像是能管事的人,但看气度,却又大不相同,那股上位者的凛然之威,无论如何都难以尽掩,似乎他说的话,就是决定,令人不能不服从。 贾铭世又对马姐说:“就是个小事情,不要在这里吵了。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你那衣服,干洗一下,问题也不大。当然了,干洗费用,酒店应该给你出。” 马姐咽了一口口水。 横肉男不干了,冲着贾铭世嚷嚷起来:“哎,你谁啊?” 第一百五十二章 咱们弄个工厂吧 贾铭世望了他一眼,脸上闪过一抹厌恶的神情,随即扭头对云裳说道:“姐,走吧!”直接就将横肉男子当成了空气。 云裳又是嫣然一笑,点了点头。 当下贾铭世很绅士地给云裳穿上了外套,两人并肩向门外走去,当然,桌面上那一摞厚厚的钞票自要收了回去。 云大小姐可不是“人傻钱多”的典范,真的平白无故给马姐五千元。 “喂,你给我站住!”马姐气得大叫,横肉男子更是追了上来。 尽管马姐的衣服不是贾铭世云裳弄脏的,但却被他们生生给搅合了,如今就想这样扬长而去,哪有那么便宜的好事? 贾铭世和云裳自然理都不理。 横肉男子疾步上前,从贾铭世身边超过去,拦住了去路,望向贾铭世的眼神,甚是不善。 贾铭世双眉轻轻扬起! 还真是不识好歹啊! 正在这个时候,楼梯口又响起脚步声,一个浑厚的男声很客气地说道:“雷主任,请!” “呵呵,不敢不敢,张秘书长请!” 贾铭世不由苦笑着摇摇头,世界真是小啊。 听这个斯文柔和的声音,可不正是省委书记林朝阳的秘书雷亚安吗? 当真赶巧了! 听到那个浑厚的男声,横肉男子浑身一震,顾不得“拦截”贾铭世,紧着转过了身子,佝偻着腰,一下子变得满脸堆笑,十足谄媚。 马姐和其他几个人,也赶了上来,正要说话,楼梯上已经走上来两个中年男子,其中一位,戴着金丝眼镜,斯文有礼,正是雷亚安。另一位四十几岁模样,方面大耳,满脸威严之气。 “雷主任,你好你好!” 马姐顿时将贾铭世云裳抛到一边,也不顾自己满身汤汁,大步迎了上去,笑呵呵地跟雷亚安打招呼,一双白胖胖的手伸得老长。 “雷主任,这是我爱人。”张秘书长便笑着向雷亚安介绍。 “你好,嫂子!” 雷亚安脸带微笑和马姐握手,十分客气,不过很快,雷亚安的脸色就变得愕然。倒不是因为马姐满身汤水,而是雷亚安看见了贾铭世。 “贾书记?这可真是巧了!”雷亚安略微一怔,便即笑呵呵地上前和贾铭世握手。 “你好,雷主任!” 贾铭世微笑着和雷亚安见礼。 马姐,花信少妇,横肉男子等人见到这一幕,自然是一个个目瞪口呆,惊诧万分。 雷亚安说道:“张秘书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新安的贾书记。” 张秘书长恍然大悟,立即上前一步,主动向贾铭世伸出手,连声说道:“你好你好,贾书记,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贾铭世笑着和张秘书长握手,说道:“张秘书长,不敢当!” 等到引见马姐等人之时,场面可就有点尴尬了。 云裳笑着对马姐说道:“马大姐,衣服脏了没关系的,洗干净就行了。” “嘿嘿,是啊是啊,小事情小事情……”马姐尴尬地笑着,连声说道。 见到妻子身上汤汁淋漓,张秘书长不由蹙起了眉头,有点不悦地问道:“怎么回事?” 马姐更加尴尬,咳嗽一声,说道:“没什么,刚才不小心被一个服务员碰到了……没关系的,能洗的干净……” 边说边将上衣脱了下来,随手递给了身边的花信少妇。 “来来,贾书记,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一起去喝一杯。”寒暄过后,张秘书长便热情相邀。 “好,那就叨扰了。”贾铭世也没怎么犹豫,含笑答应下来。 既然对方开口了,这个面子不给怕是不行。 当下大伙簇拥着贾铭世等人向订好的包厢走去。 进了包厢,大家要推举雷亚安上座,雷亚安再三推托,请贾铭世上座,贾铭世笑着谦让,最终还是拗不过,雷亚安只得坐了主宾席,张秘书长在主位相陪。 商老板亲自督促着服务员,穿花蝴蝶般将酒菜流水价送将上来,十二月天气,商总额头竟然见汗,可见着实是劳心得紧。 见商老板手里拿着乌黑的大哥大,贾铭世笑着说道:“商总,方便的话,请把你的电话号码留给我吧?” “啊?好的好的,我太荣幸了太荣幸了,贾书记!”商老板愣怔了一下,这才大喜过望地连连点头称是。 他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贾铭世是哪里的书记,只是听大家这么称呼,也就跟着这么叫唤。但甭管他是哪里的书记,此人来头极大却是毫无疑问的,没见张秘书长都对他客气有加么? 刚才不小心得罪了这对金童玉女,商老板正琢磨着要采取何种补救措施呢,贾铭世这就主动向他要电话号码了,简直是不胜之喜。 作为生意人,商老板清楚得很,和官场上的人物来往,须得何等小心翼翼。官场上的朋友你交到了,那是绝大助力。然而一旦不小心得罪了,搞不好就是天大的祸事。对景时候,人家伸出一个小手指头,轻轻巧巧就将你碾得粉身碎骨。 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自古皆然。 将自己的电话号码报给了贾铭世,商老板又说了好一阵的客气话,这才告辞而去。 张秘书长亲自给雷亚安、贾铭世、云裳斟满酒杯,笑着说道:“来,雷主任,贾书记,云小姐,我敬三位一杯!” 马姐等人,也赶紧跟着站起来。 “贾书记,云小姐,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我敬两位一杯!” 贾铭世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小小误会而已,马大姐别往心里去。” 云裳也说道:“马大姐,赶明儿你到了首都,我陪你好好逛下街,首都现在可是有很多的专卖店。” 云裳能这么说,自然是看在贾铭世的面子上,不想他莫名其妙地就在官场上结下一个“仇敌”。 马姐心中那个别扭啊。 云裳尽管笑吟吟的,但在马姐听来,那话语之中的讥讽之意,无论如何都难以尽掩。不过当此之时,自也只能笑着道谢,说了好些客气话。 ※※※ “这个卡拉ok的功能不够齐全,刚才差点出洋相。” 豪华套房里已经安静下来,只剩下贾铭世和云裳。 刚才那顿酒,面子上来说气氛还是很好的。 彼此之间没有什么利害冲突,纯粹只是为了结交朋友,气氛自然就不会差。 吃完饭之后,在张秘书长的建议之下,大家就在隔壁房间里唱了一会歌。 vcd尚未上市,酒店用的是录像机,在娱乐性上远不如后世,但在当时,还是一个很流行的娱乐项目。 长期以来,歌唱都是舞台艺术,只有歌唱得特别好的人,才有机会在舞台上一展才艺。 自从卡拉ok开发出来之后,这个娱乐项目便以极快的速度风靡全球。 目前在内地的一些中等城市,ktv开始大量涌现,喜好这个娱乐的人亦是呈几何级数递增。 唱了几首歌,雷亚安便即告辞而去。 看得出来,雷亚安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和官场上的人结交来往,更是特别小心。 毕竟他的身份过于敏感,跟在林朝阳身边工作的时间也不是太长,尽管暂时获得了林朝阳的信任,但这种信任还是有限度的。 雷亚安可不想有什么传言传到林朝阳耳朵里,让林朝阳对他产生误会,那可就大势去矣! 编织自己的关系网,是官场生存的必备手段,不过前提是不能危及到根本。 大家都理解雷亚安的谨慎。 张秘书长也一样的谨慎,几乎是和雷亚安同时离开的。 贾铭世固然是很值得结交“衙内党”,奈何眼下的时机实在过于敏感了,贾铭世目前的职务则更为敏感,可以说贾铭世现在是湖西省几大巨头交锋的“中心点”。 林朝阳、邵彦凡等省里的主要领导,都在关注着贾铭世。 新安市风起云涌,大战在即,这个时候,单独和贾铭世呆在一起,所冒的风险委实太大。 也就贾铭世这种背景硬扎的“衙内党”还能扛得住,换一个普通出身的干部,哪怕能力再强,只怕也早就折戟沉沙了。 张秘书长可不认为自己能和贾铭世相提并论。 豪华套房里,就剩下贾铭世和云裳两人,贾铭世给商老板打了电话,说是想要见见叶鹏。商老板自然答应不迭。 现在,叶鹏尚未过来,贾铭世就和云裳聊聊天。 听了云裳这话,贾铭世脑海之中,忽然灵光一闪,说道:“姐,咱们弄个工厂吧。” 云裳顿时便兴高采烈,叫道:“好啊,什么工厂?” “咱们弄个VCD工厂吧,就在新安弄。” “VCD工厂?”云裳有点不大明白。 “嗯!”贾铭世点了点头。 云裳坐正了身子,问道:“这个干嘛用的?” “唱歌,放碟子看电影,都用得上。” 贾铭世简单地做了个介绍。在贾铭世的记忆之中,貌似全世界第一台北碟机,就是江南省的飞燕集团开发出来的,一度引领了全世界碟机生产的潮流,似乎第一台样机就在今年开发,真正大规模面市,应该是在明年。 根据另一个平行世界的轨迹,飞燕集团虽然开发了第一台碟机的样机、此后也确实引领了一段时间的潮流,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没有申请专利,结果很快就被欧美大集团打败,丧失了百分之九十八以上的市场份额,将这个领域的制高点拱手让给了洋人。 第一百五十三章 你敢实名举报吗 九十年代初期,国内的民营企业,大多处于起步阶段,和欧美大集团比较而言,无论技术力量还是公司规模,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知识产权和专利保护这个东西,在目前的国内,几乎是闻所未闻的新名词,很少有人会往这个方面去想。 云裳更是奇怪,问道:“你怎么忽然想起这个东西来的?” 贾铭世的跳跃性思维,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跟得上的。 贾铭世摆了摆手,说道:“这个你别管。总之呢,VCD比录像机更好,机器小,功能全,音质画质都不是录像机能够比得上的。这个产品一旦上市,很快就能覆盖全国乃至全世界的市场,盈利空间是很大的。” 云裳极有决断,马上说道:“你说能搞,那就肯定能搞了。怎么弄,你说吧。” 贾铭世说道:“电子产品的更新换代速度极快,必须形成规模优势,才有后续的发展动力。不然,光是研发资金和研发速度,就被人家压死了。要搞就搞大点,我和你各出资一千万,把工厂建在新安。” “一千万?” 云裳又吃了一惊,嘶嘶地抽冷气。 这个大款就是大款,一千万说出来,跟玩似的,完全不当一回事。但在云裳而言,一千万还真不是个小数目。 贾铭世笑了笑,说道:“你去找朋友融一下资,放心吧,搞得好的话,一两年你的本钱就回来了。” “真的?” 云裳两眼立时便熠熠生辉。 以她对贾铭世性格的了解,她知道大凡贾铭世这样说了,那就表示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当然是真的了。工厂筹建,市场开拓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都交给我,你不用操心了。不过你也有个任务。” 云裳忙即说道:“行,你安排吧,我保证完成任务。”只要不用她去管杂七杂八的俗务,她便高兴得紧。 贾铭世说道:“VCD的样机应该已经开发出来了,你去找他们谈谈,如果愿意和我们合作办厂,那就最好。如果不愿意,你弄它一台样机出来,咱们马上组建一个科技攻关小组,掌握生产技术,自己弄。” 这样的事情在普通人而言那是千难万难,宛如天方夜谭一般,但在云裳这样的太子女眼里也就是小菜一碟,不值一提。 “好,我先不回京了,直接去江南。”云裳一口答应下来。 套房响起了敲门声,听得出来,对方有点迟疑犹豫。 “请进!”贾铭世坐直了身子,朗声说道。 云裳也变成了正襟危坐,尽管她不清楚贾铭世为什么想要见那个叶鹏,料必绝不是私事。 房门推开,进来的果然是叶鹏。 “这位先生,您找我吗?”叶鹏来到贾铭世身前三四米处站定,略带一点疑惑地问道。 贾铭世微笑点头,说道:“对,是我找你,请坐!” 对叶鹏今天的表现,尤其是那名女服务员准备给马姐下跪之时,叶鹏坚决拦住她,贾铭世很是欣赏。 看来叶鹏不仅仅是有才华而已,为人也比较正直。 叶鹏却并不急着就坐,警惕地问道:“请问先生尊姓大名,在哪里工作?” 叶鹏也确实搞不明白,贾铭世要见他的目的何在。 贾铭世笑道:“不必紧张,就是聊聊,叶厂长,请坐吧。” 叶鹏一惊:“您认识我?”能够叫他“叶厂长”,可见眼前的男子对他不仅仅是了解。 “不认识。但我听说过你。我叫贾铭世,新安……” 贾铭世的话尚未说完,叶鹏便已惊呼出声:“贾铭世?你……您是贾书记?“ 这一回轮到贾铭世吃惊了,说道:“对,是我。” “哎呀,贾书记,您好您好,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您……” 叶鹏很激动,自然而然地上前两步,想要和贾铭世握手,但随即意识到什么,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带着歉意笑了笑。 两者之间身份地位相差悬殊,就算是握手也很有讲究的,必须是上位者先伸手,不然就有点不礼貌了,叶鹏激动之余把这个规矩给忘了。 贾铭世站起身来,微笑着伸手和他相握,说道:“叶厂长,我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今天这顿饭收获真不小。” 这就是极高的赞誉了。 叶鹏连称不敢,忽然有些拘谨起来。 “请坐,叶厂长。今天请你来,就是朋友之间闲聊,顺便了解一下新阳轻机的情况,有什么说什么,不必紧张也不必忌讳。” 握手过后,贾铭世再次请叶鹏落座。 这一回叶鹏没有再推托,很恭谨地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 “贾书记,新安严打毙掉了好些坏家伙,大家都很激动啊。”叶鹏甫一落座便说道,双手撬膝,坐姿很是端正。 他是被混混拿着刀子追杀了两条街赶出新安的,对新安的黑恶势力深恶痛绝。 贾铭世微微一笑,说道:“大家都很激动?” 叶鹏道:“厂里有不少下岗职工和我住在一起,他们对新安的严打活动都很关注。” 贾铭世诧异地反问道:“有不少新阳轻机的下岗职工和你住在一起?” “是啊,这两年,厂里面搞改制,搞优化组合,差不多有一半的职工下岗了。生活费太少,养不活,大家只能出来找活干了。很多人以前跟我比较熟悉,听说我在大宁这边,就都跟了过来。有些人就在酒店工作,也有些是在其他地方工作,不过多数住在一起,彼此也有个照应吧。” 贾铭世深深望了叶鹏一眼,欣赏之意更浓。 叶鹏这话说得平平淡淡,内里可着实了不起。试想他一个“下岗厂长”竟然还有那么多职工从新安找到大宁来依附于他,由此可见,他在机械厂职工之中的威信是何等之高,足以说明那些职工对他的十分信赖。 这种信赖,也代表着新阳轻机的干部职工对叶鹏个人品格的最高评伦! 从他今天尽力维护女服务员的表现来看,职工们对他的信赖是很有道理的。 这样的人,确实值得信赖。 “叶厂长,了不起啊!”贾铭世叹道。 “贾书记过奖了,只可惜我能力有限,帮不上大伙多少忙。” 贾铭世点点头,说道:“这就已经很不错了,叶厂长,谈谈吧,谈谈新阳轻机的情况。” “好,”叶鹏点头应诺,不过又反问了一句,“贾书记,听说市里面成立了一个新阳化肥厂的改制工作领导小组,是由您在负责的?” “对,是有这么回事。” 叶鹏眼里便闪过一抹疑惑之意。他可不是普通的群众,正儿八经的机械厂厂长,正科级干部,对市里领导的分工,还是比较清楚的。 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却管起了国有企业改制的事情,着实颇为奇怪,不过叶鹏并未将这个疑惑宣之于口。 市里领导班子的分工,不是他能够随便置喙的。 “贾书记,新阳轻机毁了,有人想要把机械厂变成自己私人的工厂。” 叶鹏语出惊人,没有丝毫的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就直指问题的关键所在。 贾铭世不动声色。 “贾书记,韩友元这个人,你应该也行说过了吧?” 贾铭世微微颔首,说道:“嗯,是辛正云书记的小舅子。” “对,就是他。公正地说,韩友元不是个笨人,他脑瓜子很活,很会来事,就是不走正道,私心太重。如果他只是想要当这个厂长,我让给他都没什么,只要他能够把心思放在工厂的经营管理上就行。关键在于,他心术不正,想要学新阳化肥厂的样,把新阳轻机搞破产,再拍卖,他就能把工厂变成自己的了。” 叶鹏侃侃而谈。 看得出来,叶鹏是个直性子。当初能够从车间主任走上厂长的位置,大约也和他这个性格有关,得到了厂里干部职工的一致拥戴。 “嗯,你继续说。”贾铭世说着,顺手拿起了茶几上的香烟,递给叶鹏一支。 叶鹏也点起烟,开始详细向贾铭世汇报新阳轻机的事情。 有些情况,是叶鹏当厂长时发生的,更多的则是韩友元当厂长之后,一些前往大宁依附叶鹏的下岗职工们转述的。 贾铭世很认真地听着,双眉不知不觉间蹙了起来,神情越来越是严肃。 根据叶鹏的反映来看,新阳轻机的问题十分严重,丝毫也不亚于化肥厂的情况。 这个曾经红火异常,整个新安市事实上规模最大的国有企业,短短一年多时间,已经走到了破产倒闭的边缘。 “这些情况,你有向上级领导部门反映吗?”贾铭世沉声问道。 “有。不过都是匿名反映。新安那边一些人,势力大得很……而且,我也要为其他人着想,都下岗了,日子还得过下去。”叶鹏很坦率地答道。 他可是亲身领教过某些人的“大势力”,新安的流氓地痞,当真是杀人不眨眼的。 叶鹏再倔强,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你敢实名举报吗?”贾铭世沉吟稍顷,望向叶鹏,缓慢而又坚定地问道。 “敢!” 迎着贾铭世的目光,叶鹏只觉得胸口热血上涌,毫不犹豫便重重点了点头。 “好,只要你反映的情况是真实的,我保证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辈子的决定 彭立辉从丰田车上下来,一股寒风吹讨,禁不住打了个冷颤,随手拉紧身上的呢子大衣,抬头望了一眼公安局威严的大门,嘴里嘀咕了一句粗话。 自从贾铭世到任之后,四个月时间,他几乎每天都按时上下班。 这在他而言,简直是破天荒了。他在公安局干了十年,加在一起的上班时间也没有这四个月多。 辛正云赤膊上阵,成立严打工作小组压制贾铭世的权力。 贾铭世寸步不让,就是不肯让省厅培训的那批干警回来。 双方就这么耗着,看谁的耐心更足。 这说明什么?说明贾铭世不但强势,而且底气十足。 因为省厅培训班可不归贾书记管,归省厅管,什么时候培训结束,省厅说了算。 而现在的实际情况却是,贾铭世不松口,省厅那个培训班就是结束不了。 彭立辉已经快没有耐心了。 这几个月他都在告诫自己,一定要忍耐,等待着市里的头头和贾铭世达成某种“共识”。 惟其如此,他才能彻底放下心来。 当然,新安的严打工作进行到这个地步,半途而废是断然不可能的了。 不要说贾铭世自己坚决不干,就算是省里的大佬只怕也不肯。 彭正东曾经告诫过彭立辉——贾铭世是玩政治的,严打工作半途而废,政治影响太坏了。 不过这没什么,彭立辉早就和沈文龙反复商量过,由得贾铭世去严打,只要不触及到他们的根本就行。无非就是个丢卒保车的策略。 至于其他兄弟,那可就对不住了,想要都保住,显然不大现实。总得交一些人给贾铭世去杀头,才好让新安的严打工作善始善终。 兄弟,本来就是用来出卖的嘛! 但熬了这么久,仍然看不到达成“共识”的希望,彭立辉心里头越来越不踏实了。 万一他们尿不到一个壶里,那又怎么办? 这样下去不行,看来今晚上还得再去找沈文龙商量一下,想个万全之策才好。 彭立辉心里胡思乱想着,慢慢走进了公安局的大门。 在治安支队办公室门口,彭立辉迎面碰到了陈平强。 “陈支队早!”彭立辉笑着给陈平强打招呼。 “早!”陈平强笑着答礼。 彭立辉发现,陈平强的眼睛里布满红丝,似乎昨晚上没有睡好。 不过彭立辉也不以为意,这几个月陈平强经常熬夜,敬业的程度与薛皓辰相仿。 估计他们还在为赖胖子那个案子头痛吧。 以赖家兄弟为首的流氓团伙光骨干成员就有四五十人之多,外围成员更是多达上百。 这几年犯案累累,真要是——落实,做到铁证如山,当真谈何容易。没有大半年,休想拿得下来。 嘿嘿,你们就头痛去吧! 以为新安的事,那么好搞呢? 彭立辉暗暗幸灾乐祸,脸上却笑嘻嘻的,半点也不带出来。 “走,开会去。”刚刚走进办公室,陈平强便拿起笔记本,朝彭立辉说道。 “开会?”彭立辉有点诧异地反问了一句。 “对啊,每周例会,走吧走吧。”陈平强上前攀住了彭立辉的肩膀,笑哈哈的说道。 “例会不会每周三吗?”彭立辉边走边问道。 陈平强随口答道:“可能是贾书记有什么最新的指示吧。” “贾书记回来了?”彭立辉愣怔了一下,这个消息,自己怎么不知道呢? “不清楚,刚才办公室的电话通知,也没说是不是贾书记主持会议,也许是薛局要开会吧。走走,管他呢,反正去听一下就是了。”陈平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虽然公安局没有正式发文,但薛皓辰已经成为事实上的常务副局长,贾铭世出差在外的时候,公安局的日常事务,俱皆是薛皓辰在主持。 “哟,去开会呢……” 白支队从另一个办公室里出来,笑嘻嘻地给他俩打招呼,似乎很随意地来到两人身边,和陈平强一左一右,将彭立辉夹在了中间,一起进了电梯,向八楼而去。 彭立辉心里就是一颤悠,总觉得有点不大对头。但到底哪里不对头,却又拿不准。 不等他想得十分停当,八楼已经到了,陈平强和白艳“夹着”他进了大会议室。 刚一走进会议室,彭立辉心里就“咯噔”一声沉了下去。 会议室里面并排站着三个身穿警服的干部。 居中那位四十几岁年纪,形容威猛,正是省厅副厅长兼政治部主任严如培。 严如培的左侧,是贾铭世,右侧则是薛皓辰。 “严……严厅长……”彭立辉结结巴巴地叫了一声,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到了这个时候,纵算彭立辉的反应再迟钝,也已经意识到情形不对——出事了,出大事了! “彭立辉!”薛皓辰黑着脸,一声断喝,“你涉嫌参与杀人、故意伤害、强奸、流氓等多项严重犯罪,根据相关法律规定,新安市公安局决定对你实行刑事拘留!” 薛皓辰的声音充满威严,如同滚滚惊雷,在彭立辉头上轰隆隆地炸响,震得他头晕目眩。 “薛局,你搞错了吧?开什么玩笑?” 彭立辉额头上的冷汗,“唰”地淌了下来,仿佛一条小溪一般,汨汨而下,难以止歇。 完了! 全完了! 一个绝望的声音,在彭立辉的脑海里肆意冲击,搅得他的脑袋生生作痛。 “谁跟你开玩笑!拿下!”薛皓辰又是一声大喝。 彭立辉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左右手腕同时被一道铁箍箍住了,丝毫动弹不得。 陈平强一手拿住了他的手腕,一手从腰间掏出手铐,“咔咕”,将其双手铐住了。 手铐冷冰冰的,寒冷刺骨! “走,去那边签字!”站在另一面的白艳推搡了彭立辉一把,娇叱道。 就在彭立辉被铐住的同时,市局几名领导在其它同事的“陪同”下走向会议室,等待着他们的将是同样的命运。 相同的一幕,在新安市的其他地方相继上演。 一大早,两台挂着省城大牌号的小车,开进了新安市人民检察院。 一名五十几岁,头顶微秃的男子由一名妙龄陪女子的陪同下,径直去了检察长曾立祥的办公室。 曾立祥刚坐下,还没来得及端起茶杯喝一口茶,办公室的房门就被推开了。 曾立祥双眉一扬,脸上露出怒意,不过转眼之间,就变得十分惊诧,忙不迭地站起身来,急匆匆地从办公桌后转出来,满脸堆笑。 “裴书记,蔡检……” 进门的两人,正是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裴清泽和省检察院副检察长蔡国权。 裴清泽也不坐,就这么站着,严肃地说道:“曾立祥同志,现在我向你宣布一个决定。经过省检察院检察委员会讨论决定,你暂时停止新安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职务,马上去省检察院述职。新安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职务,由蔡国权同志暂时代理。” 曾立祥的冷汗,“唰”地流淌下来,脑袋里轰轰作响,乱成了一团麻。 这就动手了? 这是他绝对没有料到的。原以为市委挂帅的招数一出,贾铭世必定要主动“谈判”,没想到贾铭世去了一趟省城,就是这样的结果。 “裴书记,我……”曾立祥还想挣扎一下,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曾立祥同志,你不用解释了。你有什么意见,等见了刘明同志,可以如实向他汇报。现在,请你马上通知下去,让所有检察委员会委员和全院所有处室负责人过来开会。” 裴清泽明显没有心思听曾立祥解释,径直下达了命令。 所谓刘明同志,乃是湖西省人民检察院检察长。 面对着裴清泽亲自莅临的巨大压力,曾立祥心中兴不起丝毫的抗拒之意,只能乖乖地执行了裴清泽的指令,亲自给办公室主任打了电话,让全院所有领导干部,全部赶到会议室开会。 在这个会议上,裴清泽再次宣布了省委政法委和省检察院的决定,曾立祥暂停职务,由蔡国权暂时代理新安市人民检察院检察长职务。 同时,蔡国权宣布,新安市检察院进入“战备”状态,全力配合严打工作。 为了加强新安市检察院的力量,蔡国权从省检察院和大宁市检察院带来了一百多名检察员和助理检察员,临时加强给新安市检察院各个部门,协同工作。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决定,检察官们一个个目瞪口呆,完全回不神来。 会议进行时间不长,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会议一结束,曾立祥便在三名年轻的检察员陪同之下,登上了早就在院子里等候的尼桑轿车,驶出了检察院的大门,直接开往大宁市。 车上,曾立祥被两名身强力壮的年轻同行一左一右紧紧夹在中间,尽管是寒冬腊月,冷汗还是湿透了曾立祥的脊背和衬衣。 曾立祥很明白,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从今往后,他的人生,将会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状况。 这一刻,他忽然很懊悔。 其实,贾铭世曾经给过他机会的,是他自己没有把握住。 人这一辈子,需要作出很多的决定,但真正关键的决定,往往只有那么一两个,如何抉择,结果是大不相同。 可惜,最关键的那个决定,他做错了。 愣怔良久,曾立祥颓然靠在了椅背上,仿佛浑身精血都已经被抽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副空空的皮囊,再也打不起半点精神。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大战在即 竹山县通往大宁市的公路上,一台黑色的桑塔纳轿车从大宁市方向开过来,风驰电掣,直接开进了第五监狱监管区。 一名五十来岁的西装男子在监狱长赵利博和几名随员的陪同下,来到办公室。 不一刻,莫彦走了进来。 赵利博连忙说道:“康院长,这位就是莫彦。” 西装男子站起身来,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说道:“莫彦同志,你好,我是康家辉,湖西省高级人民法院副院长。” 说着,康院长主动向莫彦伸出了手。 莫彦浑身一震,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康院长,嘴唇颤抖了一下,问道:“你叫我什么?” “呵呵,莫彦同志,我们这次过来,就是要复核你的案件。根据我们了解的情况来看,你的案子存在着比较严重的问题,为了慎重起见,秉承不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冤枉一个好人的宗旨,我受高院林院长和审判委员会的委托,到这里来找你了解真实的案情。希望你能全力配合我们的工作,早日把案子查清楚。” 康院长紧紧握住莫彦的手,很客气地说道。 泪水,无声地从莫彦的眼角滑落下来。 尽管康院长说的是标准的“官方辞令”,但这一声“莫彦同志”已经足以说明问题。 所谓省高院复核,也就是走个过场罢了。就像当初他的案件,其实也就是在法院走了个过场,结果是早就定下来了的。现在刚好反过来,结果也依旧是早就定下来了的。 “莫彦同志,你受委屈了!”康院长似乎也受了感染,轻轻拍了拍莫彦的手背,感概地说道:“莫彦同志,请坐吧。不要有什么顾虑,把你心中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莫彦点点头,在一侧的沙发上落座。 赵监狱长亲自给他泡了一杯茶水,轻轻摆放在莫彦的面前。 一位随行人员打开卷宗,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 次日上午十点,楚天宾馆大会议室,新安市委班子和市政府班子联席会议正在召开。 市委常委和市长们,陆续走进大会议室。 对于这个突然召开的联席会议,大伙都有点莫名其妙,谁也不知道,这个联席会议的主题是什么。 这在以往,是非常罕见的情况。 等大家走进会议室,一眼瞥见坐在主席位置上的那位威严的中年男子,才猛然回过神来,一个个露出了惊诧莫名的神情。 坐在主席位置上的,竟然是省委政法委书记裴清泽! 市委书记辛正云和市长陆文宏,分别坐在裴清泽的两旁,板着脸,神情极其严肃。 辛正云甚至不顾“规矩”,正在一口一口地抽着烟。陆文宏倒是比较镇定,不过仔细看去,也能从他的眼里读到浓浓的无奈之意。 裴清泽亲自莅临新安市,也就预示着,此番“政治博弈”,已经超出了新安市的范畴。 无论是他辛正云还是陆文宏,都已不可能再掌控事态的进程了。 名义上,裴清泽是前来新安督办严打工作的,但省委的决心,却表露无遗。 裴清泽明摆着给贾铭世撑腰来了。 而且,这显然不是裴清泽个人的决定。新安的事情,远远不止表面看来那么简单,纠葛各方背后站着的,俱皆是省委巨头。 没有林朝阳的支持,裴清泽不会做出这样“大胆”的决定。 做到了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这样的高位,一般情况下,焉能赤膊上阵? 看来,新安这场令无数人精神紧张,殚精竭虑的政·治斗争,很快就要有一个明确的结果了。 辛正云想要获胜的几率,基本为零,关键就看他能“防守”到何种地步,会不会一败涂地。 不过看这个架势,想要争取一个好点的结局,难度还真不小。 市委常委和副市长们谁办不敢胡乱说话,默默地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有的喝茶,有的看资料,但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出了太大的声响。 贾铭世来得比较晚,几乎是最后一个走进会议室。 大伙望向贾铭世的眼神之中,多数都很复杂,满含敬畏之意,也夹杂着一些隐藏得很好的怨恨之情。 都是这个家伙,把新安市官场搞乱了。没有他,大伙的日子还是过得很惬意的。 贾铭世还是老样子,不徐不疾地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脸色平静,波澜不惊。 秘书人员将会议室厚重的红木雕花大门缓缓关闭。 辛正云侧头望向裴清泽,脸土挤出一丝笑容。 裴清泽轻轻点了点头。 “同志们,现在开会。请裴书记给大家作指示!” 辛正云轻轻一声咳嗽,发表了简短得不能再简短的开场白,便将话语权拱手让给了裴清泽。 短暂的掌声平息之后,辛正云打开自己面前的笔记本,拿起笔来,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今天这个会议,是没有预先发放材料的,裴清泽要说些什么,大家一点都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非常重要。市委书记也要亲自做记录了。 “同志们,我今天受省委林书记的委托,前来新安主持正在进行的严打工作,”裴清泽挺直了身子,继续道:“这几年来,新安的社会治安状况非常不好,各类大案要案频频发生,根据公安机关不完全统计,这几年在新安市,被犯罪分子杀死的无辜群众,就有上百人之多……同志们,触目惊心啊,触目惊心!” 说到这里,裴清泽轻轻敲了敲桌子,加重语气:“我不禁想问,这还是一个党领导的城市吗?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你们真的一无所知吗?简直是渎职!” “啪”的一声,裴清泽的手掌,重重拍在了桌子上,声音也变得极其严厉。 与会干部们,俱皆浑身一震,抬起头来,吃惊地望着裴清泽。 按照他们以往的了解,裴清泽虽然是省委政法委书记,其实是一个脾气比较平和的人,至少在省委主要领导之中,裴清泽的脾气相对很是温和,甚少对下级干部疾言厉色。 现如今,却在新安市委市政府的联席会议上拍了桌子,直言大家“渎职”简直是前所未有的情形。 看来,不是裴清泽改变了性格,而是新安的局势“逼迫”他不得不下此猛药。 裴清泽此番来新安,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走走看看,考察工作。他是来“杀人”的! 前两天林书记找他谈了话,说得非常明白,春节之前新安的所有流氓恶势力团伙,必须全部铲除,所有流氓恶势力的保护伞,也必须同时铲除。 要让新安绝大部分干部群众,过一个真正祥和的,喜庆的春节。 省委政法委书记亲自坐镇一个地级市,还带着一千多名公安干警、检察官、法官和武警战士,如果还完不成这个任务的话,脸上如何挂得住? 裴清泽自然也就不能再笑眯眯的一团和气了。 到了该下猛药的时候! “新安的流氓恶势力之所以这样横行霸道,肆无忌惮,原因又是什么?我想在座的各位同志,都应该比我更清楚。根据以往的经验表明,流氓恶势力越是猖绝,越证明他们背后有保护伞,没有人为他们撑腰,这些流氓恶势力,怎么能发展到今天这样的规模?怎敢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杀人,凌辱女性? 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来没有受到过真正的打击,这就难怪他们敢这样横行无忌了!我来新安之前,省委林书记找我谈过话。林书记对新安混乱无比的社会治安局势感到深深的忧虑,同时也非常的气愤。林书记明确指示,这些流氓恶势力的保护伞,不管职务多高,以往的功劳多大,都要拿下。彻底根除流氓恶势力滋生的环境和土攘,惟其如此,新安才能做到真正的长治新安!新安的乾坤,才不会变色。” 裴清泽这番杀气腾腾的话语,重重击中了在座某些人的心脏,好些人脸上均变色。彭正东和王时恒更是脸色苍白,额头上大颗大颗的冷汗渗了出来,亮晶晶的一片。 “当然,新安也不是没有好的一面。特别是几个月前,贾铭世同志担任新安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垩局长以来,在整顿社会治安这个方面,下了很大的力气,也取得了不小的成绩。重拳出击,捣毁了好几个流氓恶势力团伙,召开了公判大会,处决了一批罪大恶极的流氓团伙主犯,有力地打击了流氓恶势力的嚣张气焰,在群众中获得了很大的好评。 但是新安要想大治,要的不是杀鸡儆猴,要的是彻底根除所有流满恶势力犯罪团伙。鉴于新安政法机关的力量还稍显不足,根据省委指示,决定成立省市联合严打工作领导小组,委托我前来新安主持这个小组的工作。现在我宣布,省市联合严打工作领导小组正式成立,由我担任组长,辛正云同志,陆文宏同志,贾铭世同惠,霍兰同志……担任副组长。” 裴清泽说着,拿起了面前的一份材料,开始逐个点名。 “同志们,省市联合严打工作领导小组就在新安办公。从现在开始,这个小组就正式开始工作了。这段时间,我们必须集中一切警力,全面出击,将新安所有的流氓恶势力团伙主要成员一鼓成擒,争取不要有一人漏网。同志们,这是一项很严肃的政治任务,要严格遵守党的组织纪律,遵守严打工作的保密纪律。谁敢给犯罪分子通风报信,甚至是阻扰严打工作,谁就是犯罪分子的同伙,那就不客气了,坚决打击,决不手软!” 裴清泽说着,凌厉的眼神在与会成员脸上——扫过,神情非常严肃。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身子。 “请裴书记放心,我们市委市政府,一定全力配合严打领垩导小组的工作,打好这场攻坚战!”辛正云随即明白表了态。 大战,已经正式拉开了帷幕! 第一百五十六章 铁面阎王 会议进行到一半时,辛正云的电话骤然震响起来,他的秘书连忙压低声音接听了两句,便急匆匆地将手机递给了他。 辛正云很疑惑地接了过去。 如果是一般的电话,这种时候秘书是绝对不会将电话递给他的。 莫非又出了大事? 辛正云应答了几句,脸色变得益发严峻起来,沉声对裴武军说道:“裴书记,省纪委的同志就在门外,他们想要进来。” 裴清泽微微颔首,淡然说道:“可以。” 辛正云便朝秘书点了点头。 秘书连忙过去打开了会议室紧闭的红木大门。 一行七八名工作人员走进了会议室,领队的是一位五十来岁的男子,脸色刻板,不带丝毫笑意。 见到这个人,在座的市委市政府班子成员,多数倒抽了一口凉气。 此人正是省纪委专职副书记宋世一,省纪委二号人物,出了名的“铁面阎王”,在湖西省干部队伍之中威名显赫,不知侦办了多少干部违纪的案件,其威名之盛,甚至不亚于省纪委书记方锦东。 湖西省的地厅级干部,任谁见到宋世一,都要心里颤悠不已。 宋世一径直来到裴清泽面前,用很低沉的语调说道:“裴书记好!” “世一同志,你好!” 裴清泽点头还礼,脸上首次浮现出一丝笑容。 宋世一依旧沉着脸,以标准的官方模式说道:“裴书记,我们受省纪委方书记的委托,到新安来查办两个案子,请裴书记指示。” 裴清泽尚未答话,会议室里的大多数人早已经吓坏了。 省纪委要办案子不奇怪,但由宋世一亲自领队,直接来到市委市政府联席会议的会场,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实在太吓人了。 这不就明摆着,宋世一要办的案子,和在座的某些人有关吗?而且不止一个是两个。 宋世一自己都说了,要办两个案子。 县处级以下干都违纪,可还轮不到宋世一这位省纪委正厅级的专职副书记亲自出马。 裴清泽就笑了,说道:“世一同志,省纪委独立办案,没必要向我请示,你们自便吧!” “是,裴书记!” 宋世一一板一眼地答道,随即转过身来,面向与会众人。 “彭正东同志,我们省纪委接到举报,有些情况,需要找你核实一下,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宋世一冷冰冰地说道,不带丝毫感色彩。 彭正东顿时觉得浑身发软,身子软软地瘫在椅子上,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完蛋了! 自从贾铭世调任新安,彭正东就一直都忐忑不安,夜夜噩梦,不知道会在哪一天,忽然就被人从被窝里带走。 眼见得辛正云应对有据,不急不慌地和贾铭世对掐,丝毫不落下风,彭正东心里又燃起了希望,觉得事情并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但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怎么也躲不过去。 两名身穿藏青色西装的年轻办案人员,大步上前,来到了彭正东身边。 彭正东使劲摇了摇脑袋,慢慢站起身来,倒是没有让人“搀扶”。 虽然宋世一的嘴里还称呼彭正东一声“同志”,那只是遵循着必要的程序罢了。 任谁都清楚,没有足够的证据,省纪委绝不会轻易查办一位老资格的副厅级实权领导干部,更不会在由省委政法委书记亲自召开的市委市政府联席会议上将人带走。 彭正东这一去,基本上就没有再回来的可能了,等待他的,只能是冷冰冰的铁窗和镣铐。 “王时恒同志,我们省纪委接到举报,有些情况,需要找你核实一下,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宋世一面向王时恒,说了一模一样的话语。 这位宋书记的刻板,可见一斑。 “不,不,宋书记,我……我没有犯什么错误……” 王时恒的表现,和彭正东又自不同,宋世一的话音未落,王时恒便叫嚷起来,声音十分尖锐,充满着恐惧和绝望,额头上大汗瞻谵而下。 “王时恒同志,你有没有犯错误,你自己说了不算,我们办案讲究的是证据。现在有很多证据表明,你的问题很严重,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宋世一依旧一板一眼地说道,同样两名身穿藏青色西服的年轻纪委工作人员大步来到王时恒的身边,一左一右架住了他的胳膊,毫不客气地将他拉了起来。 “辛书记,辛书记,我没有犯错误……救我,救救我啊……” 王时恒的骨气,较之彭正东就差得远了。 彭正东毕竟在政法战线工作多年,关键时刻,不曾失态。 王时恒可就不行了,眼见大祸临头,再也顾不得什么脸皮和廉耻,涕泪交迸,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起来,甚至挣扎着想要抓住会议桌的一角,说什么也不肯跟纪委的人走。 裴清泽眼里闪过一抹讶异之色。 他为官多年,形形色色的干部见过不少,但像王时恒这样的,还真是不曾遇到过。 这也太丢脸了! 裴清泽的双眉紧紧蹙了起来,脸上露出极度鄙夷的神情,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本来很严肃的联席会议,可不要叫王时恒这个小丑给搅了局。 “带走!” 宋世一冷冰冰地下了命令。 两名年轻的纪检工作人员,随即用力架住王时恒的双臂,半扶半拖,将他拉了出去。 宋世一朝裴清泽微微鞠躬,便即昂然而出。 会议室外的走廊上,传来王时恒绝望的嚎叫,渐去渐远。 ※※※ 联席全议结束后,严打工作领导小组便即开始运作,裴清泽在贾铭世的陪同之下,径直驱车赶往新阳宾馆。 领导小组的办公地点,选定在这里,整整一个排的武警战士,进驻酒店,团团布控,将整个酒店都监控起来,严加警戒。 领导小组有二十几位成员,但真正管事的,其实就是裴清泽和贾铭世,还有高院的一位副院长。 这三个人成了小组的核心,一道道命令,通过电话传达下去。 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公安干警和武警战士分别从驻地出动,奔赴新安市的各个地方,执行抓捕。 一时之间,新安市的街头巷尾到处响起警笛凄厉的鸣叫声,大队公安干警和武警战士乘坐警车,在街面上呼啸而过。 气氛极其肃杀。 所幸新安的群众,这几个月对这种情形已经司空见惯,不然,不知道要吓坏多少人呢。 ※※※ 整整三天,新安都在抓人。 一千多名公安和武警战士,悉数出动,全城搜扑。 昔日横行霸道,血案累累的流氓恶霸,一个个被押上警车,垂头丧气,再也嚣张不起来。 新安抓了三天人,也放了三天鞭炮。 惊天动地的鞭炮声,响彻城市的天空。 一条条报捷的消息,络绎不绝地飞回设在新阳宾馆的指挥部。 新阳宾馆小会议室内,严打工作领导小组常务指挥部的小会议,正在召开。 薛皓辰代表新安市公安局,向裴清泽、贾铭世等主要领导进行汇报。 薛皓辰也是严打工作领导小组的成员,兼任抓捕行动前线总指挥。他在新安市局工作了十来年,又是省内颇有名气的刑侦专家,对新安各流氓团伙的情况非常熟悉,由他主持全市的抓捕行动,最为合适。 贾铭世这几天倒是比较清闲,基本上就是在酒店陪着裴清泽聊天说话。 眼见得贾铭世不急不躁,镇定自若,裴清泽亦是暗暗称奇。 在此之前,裴清泽对贾铭世多少还有点误解。不为别的,就为贾铭世的年龄。 从根本上来说,裴清泽也是那种比较老派的干部,每次面对贾铭世那张阳光帅气,年轻得过分的脸孔,心里头都不是太适应。 要他一个五十多岁的省委政法委书记一本正经地和一个比自己小孩年龄还小的年轻人谈话,也着实有些勉为其难。 在裴清泽看来,贾铭世之所以能够在二十六岁的时候,就位居副厅级实权高位,无非是沾了老贾家的光。 但在这耍紧关头,贾铭世的镇定从容,完全改变了裴清泽对他的观感。 别的不说,单是这份定力,可就了不起。相对而言,贾铭世对莫彦案的关心,甚至还超过了新安严打的关注。 仔细一想,贾铭世这样做,还真是很有道理。 新安严打,基本上已经进入了最后的收尾阶段。彭正东父子一拿下,加上公检法内部一些涉案的主要负责干部全部落网,新安那些横行无忌的流氓恶势力团伙,实际上已经成为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多久。 接下来要做的,无非就是抓人,取证,提起公诉,审判,判决这样一个流程。 该杀的杀,该关的关,没有什么悬念了。 这些事务性工作,作为政法委书记,贾铭世确实可以不必过于关注,只要掌控大方向就是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贾铭世对他那帮部下的办事能力,也很信得过。 凡此种种,都显示出贾铭世的一把手心态非常到位。 是真正的举重若轻。 而莫彦案的复核,才真正属于政·治斗争的范畴。 第一百五十七章 打一场真正的人民战争 据裴清泽所知,省里面反对莫彦案复核的声音远远大过反对新安严打的声音。 裴清泽隐约知道,此事牵扯到了省委秘书长费玉明,也牵扯到了邵彦凡。 他估计就算是林朝阳,其实也是不支持贾铭世去干涉莫彦那个案子的。 林朝阳是精于官场的老狐狸,焉能不清楚树敌过多的麻烦。 林朝阳眼下应该集中一切精力,干净利落地完成新安的严打工作,借着牵扯出彭正东、王时恒等市委常委的机会,彻底整顿新安的政治格局,重新洗牌。 经此一役,邵彦凡就算不是一败涂地,起码也将元气大伤,不得不全面向林朝阳让步。 湖西省委组织部长何志元是前任省委书记高山一手提拔起来的,据说高山退二线之后,曾将何志元在当朝某大佬面前力荐。 这位大佬,亦是高山的“恩主”,何志元立时身价倍增。 现在何志元隐然有“湖西高系”旗手的风范,高山的旧部,很多都聚集在何汝民的麾下。 林朝阳一旦折服了党群副书记邵令红,那么在干部这条线上,就掌握了相当大的话语权。 接下来对何志元或打或拉,回旋的空间就要大得多了。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林朝阳自然是不大情愿给莫彦平反的。 何志元与费玉明“份属同门”,俱皆是高山的嫡系人马,林朝阳这个时候,又何必去惹得费玉明不痛快? 新安的乱局最终如何收场,干部如何调整,何志元和费玉明都有很大的话语权。 林朝阳可不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啥也捞不着。 但省高院还是决定对莫彦案进行复核,副院长康家辉还亲自去了第五监狱。 根据裴清泽的经验来看,莫彦案平反,几乎是必然的了,否则的话,压根就没必要出动到省高院的副院长亲自去监狱了解案情。 国内官场,什么时候都讲究个对等。这种台面下不成文的规矩,往往比摆在台面上的什么法律条款作用要大得多。 仔细分析一下,不难得出结论,支持莫彦案平反,几乎就是贾铭世一个人的首尾。 是贾铭世坚持要这么干,林朝阳才“屈服”的。 由此可见,在这场大规模的政治博弈之中,贾铭世绝对不是一个马前卒的身份那么简单。 他不但全程参与了此番博弈,而且是“独立”的一方,有着自己明确的政治诉求,并不一味的依附林朝阳。 现阶段,林朝阳关注的自然都是省里的大局,贾铭世因为位置的关系,他更加关注新安的局势。 大乱之后,贾铭世还得在新安待下去,新安的人事布局最终如何,才和贾铭世息息相关。 在这一点上,贾铭世的目标和林朝阳的目标并不完全一致。 年纪轻轻,深陷是非漩涡之中,考虑的不是怎样全身而退,反而是怎样获取最大的利益,并且事态正朝着他预期的方向发展,省委书记、省政法委书记都被他“调动”了。 这般手段,可当真了得! 裴清泽对贾铭世刮目相看,亦在情理之中了。 贾铭世丝毫也不掩饰他对莫彦案复核的关注,呆在酒店的这三天时间,贾铭世至少两次在裴清泽面前提到了这个事情。 第一次裴清泽没有明确表态,岔开了话题。那时他还没打算牵扯到与费玉明的纠葛之中去。 既然林朝阳默许了贾铭世的“要求”,裴清泽便乐得作壁上观。 但昨天贾铭世再次提到莫彦案的复核,裴清泽终于有了明白的答复支持莫彦案复核。 眼见得贾铭世如此坚持,裴清泽觉得有必要给贾铭世一个面子,也算是一份人情。 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现在裴清泽送给贾铭世一份人情,对景时候,贾铭世会还他一个人情的。 当然,莫彦案尽管很重要,眼下大多数人关注的,还是新安正在如火如茶地进行着的严打活动。 根据薛皓辰的汇报,三天之内,共抓捕流氓团伙骨干成员四百五十七人,按照事先拟定的抓捕名单,目前尚未抓获的流氓恶势力骨干成员大约还有三十几名。 战役进行到这一步,应该说是非常成功的。 大部分流氓团伙的骨干成员,俱皆落网,新安市所有的流氓团伙,已经在“建制上”被完全消灭,剩下的不过是零星的犯罪分子,难以为患。 不过大家的神情依旧十分严肃。 “天龙保安公司的老板沈文龙逃跑了,暂时还没有抓到。”薛皓辰沉声说道,神色异常严峻。 新安市最大的流氓头子,也是最危险的流氓犯罪分子,新安黑道“一哥”沈文龙漏网了。 “沈文龙逃跑了?怎么跑掉的?”裴清泽双眉紧蹙,追问道。 薛皓辰说道:“彭立辉给几个流氓头子都打了电话,让他们到酒店聚会,大部分人都到了,被我们逮个正着,但沈文龙不在现场。这两天找遍了他可能藏身的几个地方,都没有找到。” 裴清泽的双眉蹙得更紧,却没有再问。 彭立辉给流氓头子打电话,其他几个流氓头子都来了,唯独和彭立辉关系最铁的沈文龙却不在现场,这其中是不是走漏了消息? 不过这样的话,裴清泽不大好问,这个很犯忌讳,搞不好就要被新安的同行误会他不信任新安市局的干警。 裴清泽不好问,薛皓辰自己先说了:“我们也怀疑是不是走漏了消息。彭立辉给沈文龙打电话的时候,沈文龙确实是接到了的。我们事后反复研究了彭立辉打电话时说的那几句话,应该是没有向沈文龙透露什么消息。” 贾铭世淡然说道:“一个沈文龙跑掉了就跑掉了,不当大事。离开了新安,离开了他那个流氓团伙,他一个人掀不起大风浪。转告同志们,不要因为这个事情影响了士气,继续作战,把所有名单上的其他犯罪分子,全都抓起来。” “是!”薛皓辰挺直腰杆,朗声答道。 裴清泽又轻轻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抹赞赏的神情。 贾铭世说的话,也正是他想要说的。 如此大规模的战役,有一两个漏网之鱼太正常了。也不一定就是内部走漏了消息,沈文龙这样的大流氓头子,警觉性一般都是比较高的,一旦察觉到风声不对,立马开溜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没有这种警惕,沈文龙也难以成为新安黑道的“一哥”。 凡事只抓大方向,只抓主要矛盾,正是一把手大局观的重要体现,贾铭世深得精髓。 “其他没有抓到的犯罪分子,是个什么情况?“贾铭世又接着问道。 “目前名单上还没有落网的犯罪分子,还有三十七名。根据我们的了解,这些人大多数都还留在城里,只有少数的几个刚好外出了。不过剩下的这三十几个犯罪分子,都是特别狡猾的那种,很可能预先准备了后手,暂时躲藏起来了。对于这些人的抓捕,必须慢慢排查。”薛皓辰简单地汇报道。 贾铭世继续问道:“其他县里的抓捕情况怎么样?” 此番严打高潮是在新安市全境同时铺开的。新安市下辖三区五县,五个县里的治安情况,亦很不乐观,只是因为县城规模较小,流氓犯罪团伙的规模较之新安市区的规模也就有一定的差距,但其危害性同样不能忽视。 在新安市区进行全面抓捕的同时,下面的五个县也一样进行了大规模的抓捕。当然,主要是依靠县里自己的力量,省市都没有给太大的支援。县城的流氓犯罪团伙规模较小县里组织人手基本可以应付了。 薛皓辰答道:“基本上成绩还不错,但同样存在一些漏网之鱼,按照比例来说,县里的漏网之鱼更多。准备不够充分,力量也略显不足。” 这也是实话实说了。 裴清泽插话道:“不要紧,这回抓不到,下回可以继续抓。关键是形成了一个严打的高压氛围,把这些流氓犯罪团伙的气焰彻底打掉。就像刚才贾书记说的那样,少数漏网之鱼,翻不起大风浪。” 薛皓辰点了点头,说道:“是这样的。城区这些流氓团伙打掉之后,下一步就是把郊区和下面乡镇的小团伙也都打掉。那个难度更大一些,太分散了,不好布控,也不好抓捕。” 整个新安市治安的混乱,不仅仅表现在市区,也不仅仅表现在几个县城,城市郊区和下面较大的乡镇,都存在大大小小的流氓团伙。 这个东西,就好像瘟疫一样会传染。整个局势混乱了,会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去,很快便遍地开花了。 既然下决心要彻底整顿,那么城郊和乡村也一样要整顿,不能厚此薄彼。 贾铭世微微一笑,说道:“老薛,思维不够开阔了。城区要集中抓捕,剩下来的这些小鱼小虾,可以想想别的办法。” 薛皓辰在业务上脑子转得极快,贾铭世一言提醒,顿时双眼一亮,兴奋地说道:“书记,你的意见是投案自首,从轻处罚?” 这一招,倒是很多政法机关都曾经使用过的,纪委机关也经常使用。那就是发布公告,规定时间地点,让犯罪分子投案自首,根据法律规定,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从轻处罚。 裴清泽说道:“这个办法对头,可以试一试。” 贾铭世等人便一起称善。 “老薛,除了发布告,督促这些犯罪分子自首归案,还有一些辅助手段,也可以用上去。咱们这一回,要打一场真正的人民战争!” 稍顷,贾铭世坚定地说道。 “请书记指示!” 薛皓辰连忙说道,语气之中带着几分好奇之意。 事实证明,这位年轻的上级,关键时刻总会有一些出人意料的奇思妙想,而且往往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贾铭世却不急于开口,拿起面前的香烟,先敬给裴清泽一支,又散给其它人,大家都点了起来,有滋有味地抽着。 “我们可以定制几万副扑克牌,把这些漏网之鱼的照片印刷上去,免费发放给全体市民,让大家都记住这些家伙长什么样。这样一来,至少在咱们新安的范围之内,这些家伙是无所遁形了。我相信,只要他们还留在新安,用不了多久,就会乖乖到局里去投案自首的。他们跑不掉!” 众人皆击掌叫好。 第一百五十八章 宁为真小人 两台小车一前一后驶进了牛角山别墅区,径直停在九号别墅之前。 这个九号别墅原本就是莫彦的住所,莫彦被抓之后,别墅一直空着,没人去住。 或许是觉得晦气吧。很多领导干部,都讲究这个忌讳。 从丰田车里下来,莫彦夫妻二人都有点犯愣怔。 虽然莫彦已经平反昭雪,恢复了自由,但他的职务并未落实。也就是说,莫彦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群众的身份,就这样住回牛角山九号别墅,似乎是于理不合,有点僭越了。 而且自始至终,只有贾铭世在欢迎他,市里的其他领导,没有一个露面的,莫彦心里也不是那么踏实。 贾铭世却不管这些,笑着说道:“莫书记,嫂子,到家了,不请我进去坐坐?” 莫彦也是极有决断的性格,略一愣怔,随即展现出笑容,说道:“贾书记责备得是,请。” 当下莫彦在前领路,和贾铭世一起,走进了九号别墅。 别墅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不问可知,肯定也是贾铭世给安排好的。 这段时间,市里正在进行轰轰烈烈的严打活动,贾铭世应该是很忙的,却依旧给莫彦安排得这么细致周到,这份情谊,可真是沉甸甸的。 莫彦尽管是条铁骨铮铮的好汉子,却也忍不住感动,咬了咬腮帮子,对贾铭世说道:“贾书记,谢谢。” 贾铭世笑道:“莫彦,说这个谢字就俗了。实话跟你说,你也别当我是什么好人,我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 莫彦尚未回答,莫珊便抢着说道:“贾书记,自私和懒惰,乃是人的本性。你能够直接说出来,可见是真小人,不是伪君子。” 千主任大吃一惊,连忙瞪了莫珊一眼,有些嗔怪之意。 莫珊这话,也太说得过分了,万一惹得贾铭世生气,又是何苦来哉? 贾铭世哈哈大笑,说道:“对,宁为真小人,不做伪君子。” 莫彦笑道:“贾书记,请坐请坐。” 贾铭世也不谦让,就在长沙发里坐了下来,莫彦和他并肩坐在一起。 千主任则忙着给他们沏茶。九号别墅,本就是她的旧居,对这里的房间布局,她了如指掌。 贾铭世安排人打扫清理九号别墅的时候,就跟他们说了,这别墅必须要能马上入住。 因此饮水机之类的日常用品,也早已配置得甚是齐全。 贾铭世掏出烟来,递给莫彦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抽了两口,微笑说道:“莫彦,是不是先把孩子接回来?” 莫彦和千主任有一个七八岁的儿子,莫彦出事之后,千主任忙着四处申诉,实在是没有功夫照料小孩,便将孩子送到了莫彦的老家,让孩子的爷爷奶奶帮忙照看。 如今莫彦平反出狱,自然要将孩子接回来。 莫彦摇了摇头,说道:“不急,还是先把工作的事情确定下来再说吧。” 贾铭世微微一笑,说道:“你都已经住回这栋别墅了。” 莫彦的眉毛轻轻扬了起来,却没有急着说话,只是望了千主任一眼。 千主任何等聪明,立即就明白,他俩已经谈到正事了,便即站起身来,笑着对莫珊说道:“走,跟我去看看房间,看还要添置些什么东西。” 莫珊其实很不情愿,她好想坐在这里,听贾铭世和莫彦谈话。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发现了贾铭世身上很多与普通官员不同的地方。 贾铭世绝不是她以前所见的那些官僚似的官员,一天到晚蝇营狗苟,四处钻营。 每次和贾铭世谈话,莫珊都觉得能领悟到许多新的思想和知识。 真不知道他年纪轻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胸中怎能有如此丘壑。 这个和职务无关,和也受教育程度没有必然的联系,很多知识和感悟,只能来自深厚的人生阅历。 贾铭世两世为人,妖孽得异常。 在一个年轻人身上找到这种沉稳甚至是有些沧桑的感觉,让莫珊十分着迷。 但瞧这个架势,贾铭世明显有一些敏感的官场话题要和莫彦沟通,莫珊也就只能怏怏地起身,陪着千主任一起去了。 “贾书记,省里打算怎样调整新安的班子?” 千主任和莫珊一离开,莫彦便即直截了当地问道。 原本贾铭世只是新安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在新安市委班子里的排名并不靠前,省里打算如何调整新安的班子,似乎跟贾铭世说不着。 但莫彦绝不这样想。也许现在整个新安市,再没有第二个干部,能如贾铭世这样了解省委领导的动态。 贾铭世沉吟着说道:“现在严打工作尚未结束,省里的领导,意见也不是很统一。” 莫彦微微颔首。 贾铭世这话,其实已经说得比较明白了。 省里领导要等待新安市严打的结果,才能决定新安班子的调整,这意味着什么呢? 彭正东和王时恒肯定是完蛋了。 如果仅仅只是填补他俩留下来的遗缺,省里领导没必要太慎重其事。 等候新安严打结果,就是想要看看,新安市委市政府班子里,到底还有哪些人被牵扯进去了。 如果落马的人太多,市委书记辛正云的位置肯定难以保住的。 林朝阳花费了偌大的精力,拿新安第一个开刀,如果只是拿下彭正东和王时恒这样两个人,也未免过于儿戏了。 林朝阳想要借此撬动整个湖西省本土势力的愿望,就要落空。 新安市的两套班子,必定要大动干戈。 贾铭世又说道:“别人怎么样,暂时不好说,我已经向林书记汇报了你的情况,希望你能继续留在新安工作。严打结束,不过是完成了最基本的第一步。新安今后的发展,才是真正的重点。仅仅给群众提供一个安全的社会环境,是远远不够的。本末不能倒置。” 莫彦点了点头,神情很是严肃。 二人的谈话没有进行多久就被打断了。 门外忽然响起了汽车的声音。贾铭世和莫彦对视一眼,知道是有客人来了。 来的这位客人,即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是市长陆文宏。 别墅的门没有关,陆文宏微笑着走了进来。贾铭世和莫彦连忙站起身来,大步迎了上去。 “陆市长好!” “贾书记,你好!”陆文宏先跟贾铭世握手,随即转向莫彦,“莫彦同志,欢迎你回来。” 陆文宏脸上带着欢喜的笑容,但可以看得出来,这笑容背后隐藏着一抹尴尬之意。 “谢谢陆市长关心。”莫彦微笑应答,很是官样文章。 实话说,对于陆文宏,莫彦也不是没有意见的。 虽然“陷害”莫彦的事件,陆文宏并未参与。但他身为一市之长,没有站出来仗义执言,细论起来,亦是有亏职守。 不过莫彦回来之后,陆文宏第一时间上门看望,算是很隐晦地向莫彦道歉了。 新安一直是辛正云一手遮天,陆文宏也着实有为难之处。 经过这几个月的牢狱之灾,莫彦的性格也起了不少的变化,轻易不肯流露自己的真实感情。 “陆市长,请坐!”莫彦和陆文宏握手之后,便即热情相邀。 陆文宏谦让着坐了下来,抬头打量了一下,说道:“嗯,收拾得很整洁,贾书记对同志真是很关心啊。” 这个话,就等于是在告诉莫彦,请你住回牛角山九号别墅,就是贾铭世一力坚持。 现在新安官场乱哄哄的,也没有谁站出来反对。 免得既得罪了贾铭世,又得罪了莫彦,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反正九号别墅本来就是一直都空在那里的。 当然了,九号别墅是不是有人住,和是不是一定要让莫彦住回来并没有必要的关联。 贾铭世不坚持的话,估计肯定也不会有其他人提议这样做。 事实上,贾铭世如此做派,不免有霸道的嫌疑。 只不过贾书记的行事风格,自来就是如此,一般的人和一般的规矩,还真的难以令他改变什么。 贾铭世笑着说道:“也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 陆文宏笑着点头。 千主任又及时从房间里走出来,给陆文宏沏茶,说道:“陆市长,感谢你对我的关心。” 千主任这话,倒是发自内心。她是新阳区科委办公室的主任,莫彦出事之后,她几乎一直都在奔走申诉,没什么心思在单位上班。 身为干部,她这样做其实是违反纪律的。科委曾经一度要停止她的职务,停发她的工资。 关铤时刻,是陆文宏出面打了个招呼,要求科委依旧按照在职干部的待遇对待千主任。 当时也不是没有人对陆文宏这个指示提出异议,被陆文宏毫不客气地训斥了一顿。 莫彦都已经被冤枉了,总不能再对人家的老婆孩子下手,那也太过了。 辛正云知道这个事情之后,也没有说什么。 陆文宏摆了摆手,说道:“弟妹,这个事情就不提了,是他们做得不对。” 千主任再次点头表示感谢。 既然陆文宏来了,千主任倒是没有再避开去,就坐在一旁相陪。 料必莫彦和陆文宏之间,也不会有什么机密大事要谈。 估摸着现在,整个新安官场的领导干部都在猜测,莫彦到底是否官复原职还是调回省里去。 大家扯了些闲篇,陆文宏便即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握住莫彦的手,说道:“先好好休息两天,养好身体再说。” “是,谢谢陆市长关心。”莫彦还是标准的官场应答。 陆文宏点点头,告辞而去,看上去,陆文宏心事重重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 总结大会 元月上旬,新阳宾馆大会议室,正在召开严打斗争总结大会。省市联合严打工作领导小组的所有成员,俱皆在主席台就坐。 台下,是一排排戎装齐整的公安干警、检察官、法官、司法工作人员和武警指战员代表,济济一堂,怕不有两三百人之多。 比较而言,台下的指战员们,神情相对一致,俱皆是精神饱满,斗志昂扬。而主席台上的领导们,则是神情各异,大多数神情严肃,心事重重。 陆文宏双眉微蹙,眉宇间深有忧色。比较之下,辛正云似乎要镇定得多,坐在裴清泽身边,腰板挺得笔直,脸色也比较平静,似乎正在发生的一切,与辛书记并无太大的关系。 辛正云的镇定自若,让新安的很多干部深感诧异的同时,也隐隐有些安心。 这么多年,在辛正云绝对权力的笼罩之下,新安的绝夫部分干部都形成了某种思维定式,那就是“辛书记无敌”。 辛正云已经成为一种神化的存在! 莫彦入狱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试图挑战辛正云在新安的权威。 似乎无论到了什么时候,无论情形是多么的恶劣,辛正云都有应对之道。 只要辛正云不倒,那么大家便都能安下心来。 辛正云乃是新安官场最大的风向标! 新安的干部们相信,辛正云肯定得到了某种来自高层的暗示,甚至是承诺。 现在这个乱局,仅仅靠王时恒和彭正东这两颗人头是不足以向省里面交代的。 有一种传言说,省委组织部已经启动干部考察流程,准备安排接替陆文宏的干部,就在春节前,会做出明确的决定。 这个似乎是很有道理,林朝阳亲自发动了对新安的全面“攻势”大获全胜之后,肯定要往新安掺沙子的。 其他领导干部的去向,新安官场的人可以不关心或者少关心,但陆文宏和辛正云的去向,大家不关心不行,休戚相关啊。 至于在此战中大获全胜的贾铭世同志,依旧还是很平静,似乎并没有露出志得意满的神情。 贾铭世坐在主席台上一边听裴书记做报告,一边不徐不疾地品茶。 细心的人就会发现,这段时间,贾铭世几乎都是穿着便服,很少穿警服。 甚至于都不怎么去公安局那边走动了,公安局的大小事务,俱皆委托副局长薛皓辰做主,重大事项,薛皓辰会专程去政法委办公室向贾铭世汇报。 倒是这些天,贾铭世去新阳化肥厂跑了两趟,还去过新阳轻机。 贾书记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事情,一般人还真是猜测不到。 “同志们,新安严打的工作,到目前为止,可以说,已经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经过公安干警和武警战士的日夜奋战,短短的时间内,我们摧毁了大大小小的流氓团伙十七个,抓捕流氓团伙骨干成员和其他严重刑事犯罪分将近六百人,缴获各种管制刀具七百多件,自制火枪一百多把,仿制的五四式手垩枪九支,微型冲锋枪两支,垩弹三百多发……新安市的流氓恶势力,已经基本被歼知……” 裴清泽坐在主幕台正中位置,对着发言稿,声音洪亮地大声宣布严打斗争所取得的辉煌成果。 会议室内,响起疾风骤雨般的掌声。 裴清泽作报告的时候,《法制日报》的两名记者不停地拍照、记录,忙得不亦乐乎。 严打总结大会自然是圆满完成,有二十几名参与严打的干部战士,获得了裴清泽的点名表扬。 这些获得点名表扬的干部战士,肯定会上请功名单。 本来裴清泽想要贾铭世也在这个总结大会上发个言。 虽然裴清泽亲自坐镇,但贾铭世从旁协助,功劳亦是不小。 而且没有贾铭世此前打下的良好基础,此番严打斗争也不会取得这样重大的胜利。 不过贾铭世笑着婉拒了裴清泽的好意。 面子上,贾铭世不过是新晋没多久的副厅级干部,总结大会一大堆职务比他高的领导干部在座,贾书记就不必出这个风头了。 低调一点好。 裴清泽也就没有勉强。 总结大会结束,裴清泽在许多领导干部的簇拥之下,走出新阳宾馆,准备上车返回省城。 裴清泽刚刚离去,欢送的领导干部尚未散去,忽然几台面包车开到宾馆门前不远处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从里面呼啦啦的下来了一大批人。 正在宾馆门口担任警戒任务的武警战士立即迎了上去,神情很是戒备。 严打期间,为了确保领导的人身安全万无一失,凡是裴清泽贾铭世等人住所和出入的办公地点,会议地点,警戒措施都做得比较完备。 “同志,同志,不要误会,我们是来送锦旗的……” 眼见得武警战士一脸戒备地迎了上来,从面包车上下来的人连忙大声叫喊起来。 随即就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当先的几个人,纷纷亮出了锦旗。 “贾书记,贾书记,是我啊,伍建荣,我是伍建荣……” 当先一人眼尖,一下子看到了人群之中个子高高,鹤立鸡群一般的贾铭世,立即大喊出声。 贾铭世其实也已经看到了伍建荣,立即含笑走了过去,薛皓辰等人马上紧紧跟随在侧。 看上去,这些人确实是来送锦旗的。其中还有人认识贾铭世,似乎贾铭世也认识他,但当此之时,却谁也不敢疏忽大意。 尽管新安市绝大部分流氓团伙骨干成员都已被抓获,然而最大的流氓头子沈文龙一直在逃,还有一些流氓团伙的外围成员也暂时没有抓捕,局势还是比较复杂的。 公安局事先拟定的抓捕名单,也不可能百分之百准确,说不定一些原先被确定为流氓团伙外围成员的犯罪分子,比那些骨干成员还要穷凶极恶。不排除其中个别脑残的家伙铤而走险,对贾铭世不利。 当下薛皓辰、陈平强,洛红瑜等人俱皆簇拥在贾铭世的身边。 “伍老板,你们怎么来了?”贾铭世走上前去,和伍建荣握手,笑着问道。 “贾书记,送锦旗啊,我们来送锦旗的……” 伍建荣紧紧握住贾铭世的手,非常激动地说道,双眼已经湿润了。跟在他身边的一群人,便高高将手里的锦旗举了起来。 “罪恶克星!” “人民警察为人民!” “护满城百姓。保一方平安!” 那些锦旗,怕不有七八面,都做得很是精致,上面赞扬的话语也各不相同,瞧落款也是五花八门,有个人名义的,有公司名义的,还有个体劳动者协会的名义。 “贾书记,感谢,感谢啊……我们一家的大仇,终于报了,我们全家都感谢你啊……” 伍建荣的泪水终于止歇不住流淌下来,声音也哽咽了,紧紧握住贾铭世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放。 这边闹哄哄的,热闹非凡,那边辛正云等人早已阴沉着脸,拂袖而去,谁都不曾过来。 ※※※ 下午两点半,政法委书记办公室。 贾铭世坐在长沙发里,《法制日报》的两名记者坐在一侧,贾铭世手里拿着厚厚一摞稿子,还有十几张图片摆在茶几上。 这是两名记者准备在《法制日报》上刊发的长篇连载报道,标题很拉轰,叫做“正义之剑”。 贾铭世简单估算了一下,这篇报道差不多有一万三千来字,估计需要在报纸上连载两天或者三天。 应该说,《法制日报》为了一个地级市的严打活动,刊出这样的一个长篇连载,确实是很给面子了。 按照一般的“流程”,该当是由新安市主动向《法制日报》发出邀请,请报社派记者前来新安采访严打活动,宣扬英雄事迹。 并不是每一个地级市的严打活动,都能得到《法制日报》特别关注的。 通常就算上了报纸,最多也就是发一条简讯,能够发一个专题报道,要算是关系特别过硬的。 像现在这样,新安市毫无动作,《法制日报》派了两名记者亲自赶赴新安,还准备发一个一万多字的长篇连载报道,简直要被其他城市的同行嫉妒死了。 谁都知道,能够在全国性大报上露个脸,该是何等的荣幸? 很扎实的政治资本啊。 所以,两名记者如今坐在贾铭世面前,很是自信。 按照规则,报纸上报道新安的严打活动,稿子必须经过新安市政法委的同意,才能见报。 两名记者觉得,这个所谓的审稿也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法制日报》给贾铭世长脸呢,贾铭世还不要乐得合不拢嘴? 贾铭世看得很是认真,似乎没打算走过场。 单纯就文笔来说,这篇《正义之剑》算得是文采斐然,而且报道也比较客观,并没有多少夸大其词的不实之处。 扑克牌追逃,是一个很不错的好办法,两名记者将这个措施也做了比较侧重的描述。 估计等文章见报之后,扑克牌追逃,将被很多地方的政法机关仿效。 整篇文章,以今天上午群众送锦旗作为结尾。两名记者更是花了大量的笔墨,来表现贾铭世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深深爱戴和拥护,称赞贾铭世是个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好领导,是除暴安良的好警察。 第一百六十章 扑朔迷离的干部任免 基本上,墅篇报道都在突出贾铭世的光辉形象,贾铭世占据了差不多一半的篇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篇报道就是在为贾铭世树碑立传。 如果公·安部的领导看到了这篇文章,搞不好就会将贾铭世树立为政法战线的楷模,号召全国的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向贾铭世同志学习。 如果贾铭世自己不反对的话,这种结局出现的可能性是很高的。 两名记者觉得,自己这一回,真的给贾铭世送了一个大大的人情。 “鞠记者,蔡记者,文章写得很好,两位不愧是中央大报的大牌记者,功底非常深厚。” 好不容易,贾铭世看完了整篇报道,放下稿子,微笑着说道。 年长的鞠记者微微一笑,略略有点矜持地说道:“贾书记过奖了,主要是贾书记和新安政法机关的同志做得好,我们才有写作的素材。不然,再好的记者也是俏媳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这个话很得体,得体之中,又显示出充分的自信。 贾铭世笑了笑,随即双眉微微蹙了起来,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缓缓说道: “文章虽然写得非常棒,但我个人觉得,不宜刊发。” 两名记者大吃了一惊,双眼登时睁圆了,绝不相信似的望着贾铭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鞠记者连忙问了一句:“贾书记,为什么?” 贾铭世微蹙的双眉舒展开来,微笑说道:“两位记者不要误会。首先我很感谢两位在文章之中对我的褒奖和溢美之词。其实在整个严打过程之中,我起的作用并没有两位描述的那样巨大。多数时候,只是完成了自己的本职工作而已。真正在为这次严打斗争贡献了最大力量和最多心血的,是我们政法战线的其他同志。没有他们细致周到的工作,犯罪分子的犯罪证据,很难收集得那么齐全……” 两名记者轻轻舒了口气。 原来贾书记是在谦虚啊。 这倒也很正常,领导干部面对荣誉,总是要谦虚一下的,虽然这些荣誉最终还是会毫无意外地落在领导们的头上,但该做的样子,一定要做出来,不然就显得领导过于猴急了,忒没水平,吃相难看。 只是贾书记的谦虚,也未免太一本正经了。 两名记者在心里小小地鄙视了贾书记一把。 年纪轻轻的,那么官僚干嘛? “贾书记,我很赞同你的意见,当然更钦佩你的高风亮节。你这样的领导,才是真正受广大干部群众爱戴的好领导……” 鞠记者说话是一套一套的。估计也就贾铭世,能让他如此客气地说话。 毕竟坐在他眼前的这位年轻书记的来头,鞠记者心里明镜似的。 他们可以在全国任何一个地级政法委书记的面前牛皮,唯独不能对贾铭世也用同样的态度。 这些衙内党的能量到底有多大,两名记者心中没底,但可以想象得到的是,必定非常的了不起。 比如这一回,就是社领导亲自点名,让他前来新安采访的。 没有幕后推手,社领导能对新安严打那么重视? “不过,贾书记,我们这篇报道,也是建立在事实基础之上的。根据我们这几天采访所了解到的情况来看,贾书记在新安政法战线的威望极高,在民间的威望就更高了。很多群众,接受我们采访的时候,提到贾书记都非常的激动,有不少的群众,称你为‘贾青天’。 丰碑自在人心啊,贾书记,这个令我非常佩服。正所谓蛇无头不行。新安政法战线的干部战士,固然为严打做出了重要的贡献,但我们认为,你的贡献是最大的。这篇报道,并没有丝毫夸大之处。” 鞠记者坚持自己的意见,但坚持得很有技巧,时时刻刻不忘记给贾铭世戴上一顶高帽子。 你不就是要惺惺作态吗? 没问题,我配合你! 贾铭世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起来,正色说道:“鞠记者,我觉得过于突出某个领导干部的作用,不是那么妥当。我们的新闻宣传工作,应该更多地向第一线的干部战士倾斜。我希望你们能够体会我的心情。请两位记者再辛苦一下,改一改稿子,多表扬一线的干部战士。” 鞠记者意识到,贾铭世可能并不是在谦虚,而是真不打算通过他们的稿子了,顿时也严肃起来,说道:“贾书记,真的要修改吗?” 这可真是奇怪了,给他歌功颂德,树碑立传,他还不乐意? 这样的事,鞠记者在此之前从未碰到过。 “是的,真的要修改。辛苦两位了。改天我到了首都,一定去贵报做客,请两位记者好好的聚一娶。” 贾铭世的话语依旧说得比较客气,但语气却是毋庸置疑的。 两名记者对视一眼,鞠记者眼里闪过一抹失望之色,蔡记者则是满头雾水。 ※※※ —艘巨大的双体船身设计的画舫,慢慢徜徉在风光秀丽的汉江之上。 在画舫三层最靠前端的一个独立包厢里,新安市纪委第一监察室主任胡晨山、湖西省委组织部部长杨中平坐在古色古香的雕花小圆桌前,看着贾铭世不徐不疾地整理着茶具,慢慢泡制功夫茶。 杨中平已于年前从常务副部长的位置上拔正。 冬季的汉江,江水泛黄,风景不如夏天那么美丽,两岸也颇有萧索之意,不过整体来说,这一段数公里的风景带还是很不错的。 包厢的门窗都关闭得严严实实,大家透过玻璃看外边。江面上无遮无拦,寒风甚劲,若是开了窗,可就不是观风景而是遭罪了。 贾铭世泡好了功夫茶,将黄橙橙的茶水分别摆放在杨中平和胡晨山面前。 杨中平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望了贾铭世一眼,说道:“铭世,新安的严打工作,搞得不错,中央政法委的领导都亲自打了电话过来,询问严打的具体情况。过几天,你们政法委弄一个总结报告送上去吧。你们搞的那个扑克牌追逃犯不错,其他地方的同志们可以借鉴的。” 贾铭世点了点头。 杨中平喝着味厚的功夫茶,忽然说道:“铭世,我怎么听说,省政法委请功的名单上,你的名字排在第一个?报的是二级英模!” 胡晨山就望了贾铭世一眼。 贾铭世微微一笑,淡然说道:“杨伯伯,这个二级英模,就拜托您了。我看还是给更加需要这个荣誉的其他同志吧。公安业务,我毕竟不是那么熟悉。” 杨中平便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抹欣赏的神情。 看来贾铭世的头脑始终都十分清醒,知道自己真正的目标何在,并没被这巨大的荣誉晃花了眼睛。 公安战线二级英雄模范的荣誉称号,还是授予真正精通公安业务的专业人士比较好。 对于贾铭世来说,公安局长绝对只是一个兼职,权宜之计而已。 如今严打大获全胜,贾铭世也到了功成身退的时候。 “莫彦已经出狱了吧?精神状态怎么样?” 杨中平主动提到了莫彦的身上。贾铭世此番前来大宁拜访他,来意如何,杨中平心里明镜似的。 “莫彦的精神状态还不错。” 杨中平直截了当地说道:“既然莫彦已经回来了,那还是让他去新阳区吧。” 有关莫彦的职务安排,这段时间也是新安官场的一大热门话题。 很多人都觉得,既然彭正东出事了,莫彦刚好出狱,那么回任新阳区区委书记,是最佳的安排。 贾铭世却没有马上回答,端起茶杯沉吟不语。 杨中平微微一笑,说道:“怎么,你有不同的建议?” 贾铭世想了想,说道:“杨伯伯,以我个人的看法,我觉得如果莫彦去纪委工作,可能更加合适。这个人十分正直,刚正不阿,个人操守非常好。这么多年,辛正云在新安一手遮天,基本上将新安干部队伍的风气都带坏了。霍兰毕竟是个女子,魄力不足。她在纪委,没有什么大的作为。如果莫彦去了纪委,我相信情况会大不一样。” 杨中平的神情便严肃起来,沉吟稍顷,说道:“莫彦如果去纪委,恐怕那边会有不同的看法。” 莫彦案最终平反昭雪,贾铭世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几乎可以说,是贾铭世一再坚持,才有莫彦的无罪释放。 毫无疑问,莫彦继续留在新安的话,将成为贾铭世最铁杆的盟友。 贾铭世也曾经明白跟杨中平说过,希望莫彦能够继续留在新安工作。 问题在于,贾铭世现在是政法委书记,掌握着一大强力机关,如果莫彦去了纪委,那么新安的两大强力机关,都等于握在贾铭世一个人手中,未免太犯忌讳。 贾铭世笑了笑,说道:“市委书记人选,估计那边已经有了决定吧?” 贾铭世这话的意思就很明白了。 市委书记这个位置,咱不抢,拱手让了。其他的位置,贾铭世没打算再想让。 现在新安的局势在外人看来,依旧是满眼迷雾,然而在贾铭世等人眼里,已经渐渐清晰。 辛正云的市委书记,肯定是保不住的了。 更换了新安的市委书记,对外界而言,就标示在此番政治博弈之中,林朝阳已经获胜,邵彦凡败走麦城。对湖西本土势力整合的第一个回合,林朝阳占据了上风。 不过贾铭世当初同意前往新安充当开路先锋,也早就存了这个“事后分好处”的心思。 王时恒落马,以现在的情形来看,无论贾铭世还是莫彦,想要直接争党群副书记的位置,难度太大。 贾铭世便瞄准了纪委书记这个职务。 干部任免无由置喙,那么纪检监察大权,肯定要争取。 你们管任命,我就管监督。纪委书记这个职务发挥好了,也是能起大作用的。 尤其是在新安,要想逐渐消除辛正云的影响,建立起一支健康的干部队伍,掌控纪检监察权,更为重要。对新市委书记亦是一大制约。 胡晨山插口问道:“那陆文宏怎么办?市长人选,是不是要重新考虑?” 党·政一把手的去留,眼下是大家最关心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 陆文宏的安排 李中平说道:“辛正云调到人大,陆文宏回省里。” 贾铭世和胡晨山对视一眼,脸上都闪过一抹忧虑之色。 胡晨山轻哼一声,有点不屑地说道:“邵书记这个弯子,倒是转得挺快的。” 李中平看了他一下,没有说什么。 辛正云和陆文宏两人如此处置,确实有点出乎大家的意料。 新安一役,胜负已分,邵彦凡不可能再一条道走到黑,不管他心里乐不乐意,这个弯子,他都必须要转过来。 转不过来的话,吃亏的是他自己。 虽然林朝阳刚刚上任就将省委党群副书记逼进死胡同,刺刀见红。但如果邵彦凡“不识好歹”,硬要逼林朝阳这么干,林朝阳也就不得不干到底了。 现在看来,邵彦凡尚未气昏头,还保持着相当清醒的头脑。 无论如何,新安是邵彦凡的“根据地”,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嫡系心腹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这不仅是个感情问题,也是个面子问题。 如果辛正云、王时恒、彭正东等人全军覆没,对他的威信绝对是个致命的打击。 党群副书记原本就是个很敏感的职务,上面有省委书记,下面有省委组织部长,有点夹心饼干的意思。 这个职务能够有多大的发挥空间,完全看个人的能力、资历和威望。 假如邵彦凡威风扫地,颜面尽失,他今后说话,就不灵光了。 对于林朝阳来说,一个完全“傀儡”似的党群副书记,也未必见得就很有利。 倘若不能将邵彦凡彻底拿下,换上自己的人,那就必须要给邵彦凡保留一定的颜面和一定的话语权。 这样,邵彦凡才能给他有力的支持,同时通过邵彦凡,制约省长和省委组织部长的权力。省委书记居间协调,才能有更大的回旋空间。 这才叫政·治平衡。想要做好一把手,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辛正云退出党委班子,专务人大工作,既保住了邵彦凡的颜面,也为新任的市委书记留下了强大的“盟军”。 至于是不是真正的“盟友”,还要看林朝阳给出了什么样的条件。 从目前的情形来看,邵彦凡必定已经向林朝阳“臣服”。 新市委书记是林朝阳的亲信,有辛正云一干旧部拥护,到任之后,便能很快掌控局势,如鱼得水。 林朝阳果然不愧是老资格的省委书记,政·治手腕相当的老辣。 贾铭世轻轻抿了一口茶,淡然说道:“看来林书记还是很不放心啊。” 这话就有点意思了。林书记很不放心?他不放心什么?不放心谁? 在新安,无疑林朝阳不放心的就是贾铭世了。 经此一役,贾铭世在新安的威望空前高涨,如果将陆文宏、辛正云清理出新安,新市委书记莅任之后,将会很难制约贾铭世。 林朝阳出任湖西省委书记,第一次任命自己的亲信出任市委书记,可不想让他成为一个笑柄。 而且,贾铭世特殊的身份,也让林朝阳大为顾忌。京师老贾家和自己那边可并不和睦。 林朝阳主政湖西,对贾铭世太关照了,恐怕会引起京城某些大佬的不悦。 胡晨山说道:“既然如此,那莫彦的事情,我看有必要好好争一下。如意算盘,人人会打。” 依照贾铭世当初的设想,新安的盖子揭开之后,官场地震和随之而来的大洗牌肯定不可避免。 贾铭世当时想的就是“双雄争霸”,邵彦凡的人马全面退出新安,林朝阳和张省长的嫡系掌控新安局势。 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完全按照贾铭世的设想发展。 看来林朝阳是想在新安“一统天下”了。至于贾铭世,继续做他的政法委书记,上报公·安部,授予二级英模的荣誉称号。 估计京师的很多人,都会乐意见到这个结局。 李中平没有理会胡晨山,对贾铭世说道:“霍兰有什么牵扯吗?” 让莫彦回任新阳区委书记,问题不大,但如果瞄准市纪委书记的位置,那难度就不小了,林朝阳十有八九不会答应。 当然,要是霍兰跟新安的流氓恶势力有所牵扯,那又另当别论。 贾铭世沉吟道:“新安的流氓势力横行那么多年,市委市政府班子里的同志,几乎个个都和这些流氓势力有着或多或少的关联。相对而言,霍兰还算是比较好的。林书记和省委都有明确指示,要从重从快从严打击严重刑事犯罪,但也要注意控制好范围不要随意扩大打击面……” 林朝阳这个指示,可谓是面面俱到,冠冕堂皇得很。 流氓势力当然要严打,而且要从重从快从严,但其他方向的打击面就要注意控制了。 打击流氓恶势力没什么,如果新安市委市政府两套班子全军尽墨,“洪洞县内无好人”,那影响就太坏了,会引起最高层的关注,林朝阳也好,张省长也好,甚至包括前任省委书记高山,都面上无光。 霍兰问题不大,仅仅只是为了让他给莫彦挪位置,硬生生地将她拿下,不见得是好办法。 得罪人太狠,也会给别人留下贾铭世不善于团结同志,“心狠手辣”的坏印象。 李中平的眉头蹙了起来。 贾铭世笑了笑,说道:“李伯伯,这个事,可以从中纪委那边想想办法,进行纪检系统内部调整,再说霍兰自己有问题,也应该有一定的自觉性。” 李中平双眉猛地一扬。 胡晨山嘴角闪过一抹笑意。 真要是中纪委那边的重量级人物发句话,加上霍兰自己的“自觉性”,这事还确实由不得林朝阳不同意。 想想林朝阳一个老资格的省委书记,时不时被贾铭世这样的小字辈在背后“阴”一把,顶在墙上下不来,倒也挺有趣的。 “嗯,那就试试看吧。” 良久,李中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语气又变得波澜不惊。 胡晨山掏出烟来,敬给李中平一支,贾铭世连忙给李中平点上火。包厢里腾起淡淡的烟雾。 胡晨山抽了两口烟,说道:“辛正云不再担任党委的职务,这个事也比较有意思。” 说着,瞥了贾铭世一眼。 贾铭世微笑说道:“辛正云的年龄差不多也快到线了,安心去人大工作也好。经济建设这个方面的工作,他不懂。” 估计辛书记听到这样的评价会气得吐血。 李中平就笑,说道:“铭世啊,严打工作结束了,你那个公安局长的兼职也可以去了。大乱之后就是大治,新安确实要好好发展一下经济才行。” “是的,李伯伯,我完全赞同你的意见。” 包厢里第一次传出爽朗的笑声。 笑了一阵,贾铭世问道:“李伯伯,省里打算怎么安排陆文宏的工作?” 李中平说道:“林书记的想法,是打算让他先去省委,暂时担任一段时间的省委副秘书长。” 市委书记是地厅级干部之中含金量最高的职务,缓急之间,可没有一个足堪并论的职务在等着陆文宏。 担任省委副秘书长,要算是一个权宜之计,也暗含贬谪之意。 须知现在省委可是有五位副秘书长。陆文宏这一过去,被“闲置”的意味非常的明显。 贾铭世双眉一蹙,说道:“陆文宏这个人,工伴能力是很强的。前几年新安经济发展较快,主要都是按照他的思路在搞的。省委在处理干部的时候,我觉得还是应该区别对待,将新安这几年的现实情况考虑进去。” 李中平的神情便变得比较郑重。他清楚贾铭世的性格,一般情况下,不会随意夸奖某个干部。贾铭世如此评价陆文宏,要算是很高的赞誉了。 “我也了解过,陆文宏确实工作能力不错,不过现在这个情势,不大好安排合适的位置。” 稍顷,李中平说道。 贾铭世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 新阳酒店二楼的包厢里,贾铭世和胡晨山一边喝酒一边闲聊。 “这么说,已经基本定下来了?”胡晨山咪了一口小酒,淡然问道。 “嗯,已经定下来了,张军奕过来做书记,辛正云去人大。现在的问题在于莫彦的安排,林书记不大同意由他出任纪委书记。”贾铭世也很平静地说道。 省里大佬们经过紧张的博弈,已经就新安的班子配置基本达成了一致。就在这几天,马上就要进行人事异动了。 胡晨山笑了笑,说道:“如果是这样安排的话,这个纪委书记的位置,还真的必须要争取下来。不然,咱们白忙乎了。” 贾铭世微微一笑。和胡晨山谈论这样的话题,真的是十分轻松。这人的脑袋瓜子,转得不是一般的快。 看来政·治博弈这个东西,也确实很需要天赋。 别人想破了脑袋瓜子也未必能想出个所以然来的问题,在政治天才脑海里一转,马上便一清二楚。 胡晨山想了想,说道:“要不,我回去一趟吧,跟我家老头子谈谈这个事情。” 贾铭世笑着点头:“我正有这个想法。不过,你这次回去,不仅仅要和伯父谈一下这事,另外还有一个事,也要一起办一办。” 胡晨山便征询似的望向他。 第一百六十二章 柳暗花明 贾铭世却不急着回答,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道:“陆市长快到了。” 胡晨山恍然大悟,说道:“你的意思,让他进京去,暂时避避风头。” “是这个意思,我已经跟二叔沟通过这个事,他基本上也同意了。” 胡晨山便竖起了大拇指,说道:“陆文宏这个人,能力是很强的,就是魄力方面略微有点欠缺,这个也跟新安的大环境有关。现在跳出新安,跳出湖西这个圈子,好好睁开眼睛看看世界,对他有很大的好处。而且他很年轻,有的是时间。” 毫无疑问,贾铭世这是想要招揽陆文宏了。 胡晨山觉得,三哥看人的确很准,抓的机会也非常合适。 在陆文宏最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陆文宏几乎是百分之百会主动投入“贾系”的怀抱。 以陆文宏现在的级别和他的年龄,可谓是一支超牛的潜力股,好好在首都的大衙门历练几年,一旦外放,就是省部级大员,终有一日,能够成为“贾系”的骨干中坚。 正说话间,包厢外边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 贾铭世和胡晨山连忙站起身来。 房门被轻轻推开,进来的人,果然是市长陆文宏。 “陆市长!” 贾铭世和胡晨山迎了上去,和陆文宏握手。 看得出来,陆文宏略略有点愣怔。 今天这个聚会,是贾铭世邀约的,陆文宏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陆文宏也很明白,在这样敏感的时候,贾铭世主动向他发出邀请,肯定不是一般的闲聊联络感情。 不过陆文宏没有料到胡晨山在。而且这个人看上去虽然年轻,然而气度沉稳,显然不是这里的服务人员。 “陆市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胡晨山,市纪委第一监察室主任,首都来的,我的发小。” “哦,原来是胡主任,你好你好!”陆文宏脸上立即露出惊喜之意,很热情地和胡晨山握手。 实际上,胡晨山刚刚到任新安的时候,陆文宏曾经调阅过他的档案。市纪委来了一位中纪委下放的干部,陆文宏自然要关注一下。 不过几个月前见到的照片,和真人比较起来,确实有很大的不同,陆文宏认不出胡晨山,很是理所当然。 贾铭世这么一介绍,陆文宏马上就明白了一件事。这个胡晨山忽然从中纪委下来,绝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镀金。看来贾铭世未到新安之前,就早已在做准备了。 果真是谋虑深远。尤其让人吃惊的是,纵算他这个市长,也是到今天才清楚贾铭世和胡晨山之间真正的关系。 如果贾铭世不主动介绍胡晨山给他见面,可能今后还是会蒙在鼓里。 明里暗里,还不知道贾铭世到底隐藏了多少后手。难怪辛正云这样的老狐狸都栽在他的手里,果然是有道理的。 “陆市长,请!”贾铭世微笑相邀。 几怀酒下去,贾铭世见陆文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笑道:“陆市长,心中有事?” 陆文宏摇摇头,笑道:“谁心中没事?” 这句话,就有点感概之意了。既然他来了,绝不是吃饭那么简单,也就没打算矜持着。官场上的那些演出做作,也是分场合的。 贾铭世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拿起桌上的香烟,敬给陆文宏一支,自己和胡晨山也点了一支。 香烟真是个好东西,三支烟一点,包厢的气氛,似乎便起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尽管看不见摸不着,却能实实在在地感受得到。 “陆市长,有个时候,胜负不在于一城一地的得失。伟大领袖指导解放战争的时候曾经说过,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这个道理,什么时候都是正确的。”贾铭世抽着烟,缓缓说道。 陆文宏苦笑一声,说道:“领袖的教导当然是很有道理,但也分时间地点,存下来的人得是有战斗力的部队才行。” 官场和战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省里传来的消息非常的不妙。陆文宏估摸着,自己在市长这个位置上待不了多久了。 这也很正常,当初林朝阳将贾铭世这样一个“狠人”派到新安来,就是想要“抢地盘”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林朝阳要拿他陆文宏的人头“祭旗”,张省长又焉能在这样的关口和林朝阳对着干? 毕竟陆文宏还算不得是张省长的嫡系心腹。但张省长还是给陆文宏透露了一点消息,那就是来接替他的人选已经定了,省委副秘书长张军奕。 不出意外的话,陆文宏将接替张军奕的职务,他俩对调。 虽然省委没打算处分他,但调任之后,如果没有得力的大佬力挺他,他这个副秘书长,也就等同于没有战斗力的部队了。 胡晨山微笑说道:“陆市长,请恕我直言,有时候跳出一个固定的圈子去思考的话,很多问题其实并不只有一种解决的方式。新安非恋栈之处,湖西也不一定就很值得留恋。” 陆文宏猛然一惊,眼望胡晨山,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贾铭世轻声说道:“陆市长,晨山说的这个话我很赞同。省里的人事安排,相信很多干部都听到了风声。张秘书长来新安,基本已成定局。但你陆市长,却不一定非要去省委接他的职务。”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贾铭世也就不再藏着掖着。 他今天请陆文宏来,就是想要代表“贾系”招揽陆文宏,如果说话总是拐弯抹角的不爽快,未免显得诚意不足。 陆文宏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身子,很客气地说道:“请贾书记指点。” 这个话,有一半是客气,也有一半是发自内心。他越来越觉得,坐在对面的这个年轻人,心理成熟的程度,和他的外表几乎完全不搭界。 很多时候,陆文宏面对贾铭世,都会产生一种和长辈谈话的错觉。 贾铭世说道:“指点不敢当,就是朋友之间聊聊天说说话……陆市长,在此之前,你一直都在新安工作,没有省直机关的工作履历,也没有国家部委的工作履历。其实我觉得,这样也不是很合适。在地方工作时间太长,经验方面,固然会很丰富,但眼界方面,不免要受到环境的限制。合适的时候,去国家部委工作一段时间,我觉得是很不错的选择。” 陆文宏不由在心里苦笑一声。 地方——部委——部委——地方。这样循环往复的方式,当然是最好的方式,但也是给后台硬扎的干部量身定做的方式,尤其是像贾铭世这样的衙内党,几乎每个人的升迁之路,都是这样的路线。 普通的地方干部调往国家部委,不是没有先例,然而更多的地方干部,终身都在地方工作,从来都没有调往国家部委过。 这样单一的升迁路线,也就注定着上升的空间极其有限。 毕竟在权力金字塔的构成方面,每相差一个级别,人数都是成几何级数的扩大。 湖西省有十四个地州市,数十个省直机关部门,正厅级干部数不胜数,但实权副省部级和省部级,却就是那么一二十个。 想要更上一层楼,其竞争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不过现在贾铭世当面和他谈到这个话题,陆文宏焉能等闲视之。 “那么,贾书记觉得去哪个国家部委工作一段时间会比较合适呢?”陆文宏试探着问道,眼里闪烁着毫不隐晦的光芒。 人家贾铭世都已经摊开来说话,陆文宏若是再矜持,就未免过头了。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再不牢牢抓住,他能做到一市之长吗? 贾铭世微笑说道:“去哪个国家部委工作,这个我就不好随便提参考意见了。是这样的,陆市长,你这两天能不能抽出时间来?晨山想回首都去看望一下父母,方便的话,你们两位同行吧,一起去首都。晨山在首都地头比较熟,请他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我昨天也跟包叔叔打过电话,向他介绍了你的情况。” 见陆文宏一眼茫然,胡晨山笑着说了一个人名。 陆文宏不由大喜过望,一颗心欢喜得怦怦眺起来。 他当然知道贾铭世口中的包叔叔,那可是中组部实权副部长,共和国权力金子塔上顶尖人物之一。 这可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来酒店之前,陆文宏还心事重重,甚至是有些心灰意冷,转眼之间,贾铭世竟然就给了他如此巨大的一个惊喜。简直让人不敢相信,恍如梦中。 身为一市之长,陆文宏简直太清楚对于他这样的正厅级干部来说,得到包副部长的赏识意味着什么。 尽管因为新安的乱局,短时间内他更进一步的可能性为零,但只要入了中组部长的法眼,如同贾铭世所言,在国家部委工作一段时间,迟早有峰回路转的一天。 而且这段国家部委的工作经历,也将成为他今后出任新职的一大助力。 从国家部委外放,可选择的余地就大得太多了。 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贾书记,谢谢!”陆文宏站起身来,很郑重地说道。 第一百六十三章 特别的常委会议 市委办公大楼小会议室,市委常委会议正准备召开。 今天这个常委会议,显得有点特别。 自从省市联合严打工作领导小组成立之后,新安市委便不曾正儿八经开过常委会了。干部队伍人心惶惶的,谁都没那个心思。这段时间,新安的各项工作,基本是依靠着惯性在维持。 所以接到电话通知之后,常委们尽管心中疑惑,还是早早就来到了会议室。 一路上,多数常委都在猜测,是不是省里已经有了决心,这个会议就是要宣布新安班子的人事调整了? 虽然说涉及到市委班子的大规模调整,一般事前都会有很多的风声,省委组织部也会启动干部考察流程,请需要异动的干部谈话。 但眼下新安的情形比较特殊,非常时期行非常之法,为了避免新安干部队伍的“大动荡“,毫无预兆的进行调整,也是很有可能的。 而且目前从省城传回来的消息,也已逐渐明朗。 陆文宏离职已成定局。辛正云也将卸任市委书记的职务,至于其他人员怎么安排,暂时还不是十分清楚。 当大伙陆续走进会议室,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陆文宏早已经到了,端坐在位置上,而政法委书记贾铭世也到了,一边端着茶杯慢慢品茶,一边和陆文宏有说有笑地小声交谈着。 陆文宏的神情,看上去并不如何的沮丧,似乎还颇为开心。 真不明白在这种情形下,他还有什么好开心的。 难道省委副秘书长真的比一市之长的位置更加诱人?更加有滋有味? 搞不懂了! 不过,常委们尽管心里讶异,还是微笑着跟陆文宏贾铭世打了招呼,各自坐了下来。 有其他人进来之后,陆文宏和贾铭世便即停止了交谈,会议室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很是沉闷。 新安市委班子原先有十三名成员,王时恒和彭正东已经被省委撤销党内一切职务,开除党籍,现在还剩下十一人。 不久之后,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霍兰走进了会议室,见到陆文宏和贾铭世,霍兰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算是打招呼,对其他班子成员,基本上就是视而不见,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低头看资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大伙倒也理解霍兰此时的心情。据说关押在看守所的几个几流氓团伙骨干成员供述了一些对她不利的材料。 其实在座的其他市委班子成员,谁不是有类似情况?只是轻重程度有别而已。 但大家也不是特别担心,因为省委林书记已经有了明确指示,要注意控制严打的范围。 这个话的内涵,大家一清二楚,自然是为了保持新安干部队伍尤其是市委班子的稳定。 不过这也因人而异。 如果霍兰得罪了某些厉害人物,人家要拿这个事情做文章,好好地修理一下她,那也不可不防。 霍兰一直在纪委系统工作,得罪人是免不了的。也许一不小心,曾经得罪了大人物,自己还不知道呢。现在机会来临,人家就要找她麻烦了。 辛正云还是最后一个到的,走进会议室后与会成员们便纷纷向他致意问好。 虽然眼下已经今非昔比,辛正云再也不是一手遮天的新安“土皇帝”,但多年以来形成的惯性,也不是那么好改的。 辛正云黑着脸,一声不吭在主位上座下。 陆文宏率先发言,并未像往常一样,先向辛正云请示。 辛正云一坐下,他便挺直了身子,眼神缓缓在与会干部脸上扫过,语气很平静地说道: “同志们,今天召开这个会议,有几个议题。首先,要理顺一下市里面这段时间的日常工作。自从王时恒和彭正东被双规之后,我们市里面的很多日常工作,都出现了不正常的停顿现象。似乎很多同志的心思,都没放在工作之上了。这个很不好,也很不应该……” 陆文宏说着,脸色变得严峻起来。 大伙不由面面相觑,大感诧异。 这都什么时候了,陆文宏竟然还有心思管什么日常工作,真是太奇怪了。 难道他不知道,张军奕已经在收拾行李,准备赶赴新安来接替他的职务吗? 只是眼下,省委的决定尚未宣布,陆文宏依旧还是新安市市长,他要好好抓一抓市里的日常工作,大家嘴里也不好说什么。没的被陆文宏训斥一顿,却是何苦来哉? 当下陆文宏一本正经,一个个点名,真的开始分派市里的日常工作。 首先就点了常务副市长宋墨的名,向他指出有些工作不应该停顿下来,需要马上继续进行下去。 看得出来,宋墨很不以为然。 以前陆文宏很少干涉他分管的工作,只有重大问题才会过问,而且很讲究方式。像今天这样直接下指示的情形,还真是头一回发生。 也许陆文宏也清楚自己“来日无多”,就要在这最后的关头,好好端一端市长的架子。 尽管宋墨心里很不爽,面上还是依照规矩,表示要坚决贯彻陆市长的指示,把那几项工作抓紧落实下去,神态十分伊然。 陆文宏一本正经吩咐陆默的时候,辛正云嘴角一直都挂着冷笑,丝毫掩饰之意都没有。 对辛正云的讥笑,陆文宏恍如未见,继续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市里的各项工作。 会议成员们倒也配合,凡是被陆文宏点到名字,俱皆客客气气地做了肯定的答复,表示一定贯彻落实市长的指示,把相关的工作都好好地开展起来。 “好,我希望这些工作能够马上进入正轨。严打过后,咱们新安要有一个新的面貌。”陆文宏点了点头,似乎对大家的态度还比较满意,“下面,我们进入第二个议题,有几个人事问题,要在这个会议上讨论一下。” 此言一出,辛正云的双眉猛地扬了起来,宋墨等人也很吃惊地望向陆文宏。 这个时候动干部? 有没有搞错! 你陆文宏的位置都坐不了两天了,居然还想着要研究人事问题? 陆文宏毫不理会大家的诧异,继续平静地说道:“新阳区纪委书记李志毅因为充当流氓犯罪团伙的保护伞,已经被市公安局刑事拘留。但新阳区纪委的工作,不能因此停顿下来。越是这个关键时刻,纪委的工作越是要做扎实,做到位。根据霍兰同志的提议,市纪委提请由市纪委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胡晨山同志担任新阳区纪委书记,同时担任新阳区区委副书记。霍兰同志,请你介绍一下胡晨山同志的基本情况吧。” 大家的眼神便落在霍兰的脸上,也有一些目光在市委组织部长刘俊脸上扫过,似乎想要在刘俊那里看出某些端倪。 可以说,这个时候动干部,陆文宏是扎扎实实搞了大家一回突然袭击,直接上就上了常委会,压根就没有在书记办公会上来讨论。 目前新安市委还是五位正副书记,辛正云、宋墨肯定不会赞同陆方宏的提议,霍兰与刘俊也够悬,陆文宏要是依照惯例先开书记办公会议,十有八九是自取其辱。索性将这个书记办公会议抛开了,直接上常委会。 霍兰清了清嗓子,拿起面前的一份资料,照本宣科地介绍了胡晨山的基本情况。 霍兰对胡晨山的评价比较高,说这个同志是从中纪委下来的干部,虽然很年轻,但理论功底十分扎实,眼界很广阔,实际工作能力和很强,足以胜任新阳区纪委书记的职务。 听了霍兰的情况介绍,一些与会成员的目光又情不自禁地在贾铭世的脸上扫了过去。 中纪委出身,二十六岁,首都人。 胡晨山这些情况,怎么听怎么和贾铭世很相似。 不会又是一个“衙内党”吧? 还真的很有可能。 胡晨山到久安的日子,和贾铭世调任新安,就是前后脚,应该不会如此巧合。 “同志们有什么意见,都谈谈吧。”陆文宏不徐不疾地说道。 “陆市长,现在动干部,是不是有点不大合适?”陆文宏话音刚落,宋墨便毫不客气地开了口。 陆文宏微微一笑,反问道:“陆市长,现在调整干部,为什么不合适?难道我们的正常工作都不做了吗?” 宋墨冷笑一声,不再说话。他也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话放在台面上经不起推敲,这本就不该在会议上公开说出来的。 宋墨之所以开门见山地说了,不过是在提醒与会的常委们,陆文宏马上就要走了。 贾铭世笑了笑,忽然说道:“我赞成陆市长的意见,不管怎么样,正常的工作不能停顿。现在新阳区纪委没有领头人,这显然不行。纪委是重要的部门,蛇无头不行。我认为,由胡晨山同志出任新阳区区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很合适。” 宋墨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十分不悦。 贾铭世这是在打他的脸了。 辛正云忽然开口说道:“刘部长,你的意见怎么样?” 刘俊是市委组织部长,干部工作是他的正管,辛正云征询他的意见,很是合理。 第一百六十四章 贾铭世要辞职 刘俊心里那个腻歪啊!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辛书记消停一点不行吗,非得逼我表个态,你以为还是从前,谁都要看你的脸色行事? 不过刘俊自然也不会公然说出让辛正云下不来台的话,淡然一笑,说道:“纪委系统~独立办案,只要霍书记认为这个调整合适,我没有什么意见。” 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刘俊一点都不愿意卷入他们争斗的漩涡之中去。 你们爱咋咋的,别把我拉下水! 辛正云的脸色也是微微一沉,随即又恢复了正常。此一时彼一时啊!辛正云同志在常委会上说话,也终于到了不灵光的时候。 刘俊这个话,算是给在座的人都提了一个醒。 接下来市委常委们纷纷表态,尊重市纪委的意见。既然霍书记认为胡晨山合适,大家都不反对。 胡晨山出任新阳区区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的议案,就此通过。 “刘俊同志——”陆文宏眼望刘俊,刘俊点点头,打开了面前的资粹夹,说道: “市委组织部还考察了其他几个干部,现在向大家通报一下考察的情况。” 辛正云和宋墨的脸色黑成了锅底。 原以为所谓干部调整,也就是胡晨山一个人而已,估计这个胡晨山和贾铭世一样是个“衙内党”,而且是纪委系统内调整,辛正云和宋墨就忍了。没想到陆文宏还变本加厉了。 果然,从刘俊嘴里一口气报出了五六个名字,都是准备出任市直机关和下面区县的重要岗位。 市委组织部推出来的这几个干部,俱皆是平日里和陆文宏走得比较近的,堪称陆文宏的心腹亲信。 看来陆文宏下定决心要在离职之前,给这些亲信部属安排一个含金量高的职务,也算是尽到自己最后一份力量。 刘俊一汇报完干部考擦的情况,陆文宏马上便开口接过了话头,对这几个干部的工作能力和个人操守大加赞赏,先就定了调子。 贾铭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依旧不徐不疾地说道:“我完全赞同陆市长的意见,这些干部德才兼备,很合适担任新的职务。” 大伙面面相觑。 如果说刚才贾铭世力挺胡晨山,还只因为同是“衙内党”的关系,现在贾铭世这个表态,就明白无误地昭示着,陆文宏已经完全和贾铭世“结盟”了,这不是陆文宏在为亲信“谋福利”,分明就是给贾铭世留下强有力的班底啊。 —旦想明白了这一点,大伙便更加谨慎起来。 贾铭世到底就是贾铭世,强势非常。 眼见得省委就要在久安易帅,他抓紧机会,打一个时间差,提前将自己的心腹安插到重要岗位上去。这些人既然是陆文宏的亲信,陆文宏走后,毫无疑问会向贾铭世靠拢。 只不知贾铭世到底使用了何种厉害手段,竟然在这样的关头,彻底将陆文宏拉拢过来。 贾铭世开口之后,又一个出人意料的情况发生了。纪委书记霍兰竟然也开口支持,并且是无条件的支持,认为这些干部的任命,非常必要。 与会成员除了震惊,个别人眼里甚至露出了畏惧之意。 很显然,霍兰若不是受到了某种“威胁”就是和陆文宏一样,向贾铭世靠拢了。 霍兰选择向贾铭世靠拢,而不是继续支持辛正云,也不是等着新市委书记到任之后,待价而沽。 由此可见,在她心目中,现在新安市委班子里最强有力的人,是贾铭世。 霍兰堂堂市委副书记兼市纪委书记,做出这样的选择,意味着什么么? 其他市委常委,可都要好好考虑清楚了。 辛正云索性将身子微微往后,靠在椅子里,双目微眯,摆出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而宋墨也有样学样,身子往后靠,双手抱胸,打定主意不开口了。 这一点也很好理解。 既然陆文宏和贾铭世下定决心要先“拉山头”那就由得他们去。 等张军奕到任之后,再来分说不迟。估计张军奕肯定不会很高兴的。现在他们没必要跟贾铭世面对面的再干一场。 那样做的话,后果过于严重了。 万一惹火了贾铭世,只怕宋墨都不一定能在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上待下去。 毕竟眼下是非常时期,林朝阳和邵彦凡之间达成的那种“共识”也是很脆弱的,不见得就已经铁板钉钉了。 总要等新安局面基本确定下来,“蛋糕”分配完毕,达成了新的利益平衡,才好走下一步。 辛正云和宋墨弃权,这几名干部的任命再次获得通过。 “同志们还有什么议题要提出来讨论的吗?”眼见得自己提出的几项干部任命议案,俱皆顺利通过,陆文宏看上去心情颇为愉悦,脸带微笑地问道。 贾铭世微笑说道:“陆市长,各位同志,我谈谈吧。” “铭世书记请讲。”陆文宏益发的客气了。 “我主要是谈一下公安局那边的工作。经过四个多月的奋战,目前我市的严打工作,基本已经接近尾声。所有流氓团伙都被摧毁,绝大部分流氓团伙骨干成员和严重刑事犯罪分子,都落入了法网。接下来主要是审讯、取证这样的业务工作。实话说,我以前没有干过公安工作,对这样具体的业务工作,很不熟悉。我这个公安局长,算是外行领垩导内行了,不是那么妥当啊,呵呵……” 会议室里,爆发出一阵附和的笑声。看得出来,好些与会的常委,是在刻意迎合贾铭世,以便让贾书记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善意。 不管今后谁来担任新市委书记,贾铭世同志已经以实际行动向大家证明,他是个狠角色! 对于这样“心狠手辣”的衙内党,大伙还是小心在意为好。 “实际上,这段时间,公安局内部的日常工作,俱皆是薛皓辰同志在主持的。我主要就是协调一下公检法司四家的工作。鉴于这种实际情况,为了理顺公安局内部的管理,更好更有序地进行侦破工作,我正式向市委请求辞去新安市公安局长职务,建议由薛皓辰同志担任新安市公安局长,同时担任市委政法委副书记,全面主持市公安局的工作。” 贾铭世此言一出,与会成员们除了陆文宏,一个个脸色古怪。 严打工作直在进行之中,贾铭世居然要辞去公安局长的职务? 不过大家脸色古怪归古怪,却没有一个人随便开口。 现在,对于贾铭世的任何提议,大伙都必须小心再小心,一定要想清楚了才能说话。 谁知道这个家伙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 可不要一不留神就上了他的当! 陆文宏微笑说道:“铭世书记,现在严打工作还没有完全收尾,这样子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贾铭世笑着说道:“我认为不会有什么影响。严打工作,本来就不是一种常态,属于非常时期才使用的非常手段。现在政法委正准备在全市开展全面建设法治社会的宣传工作,我认为,这才是我们新安真正做到长治新安的根本保证。今后一段时间,我将会把主要精力放在这个工作上面。” 这话当真说得底气十足。 公安局已经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下,是不是继续担任这个公安局长,对我贾铭世来说,无关紧要。相比较其他地方的政法委书记,千方百计想要抓住公安这块的实际权力,贾铭世这个姿态,可谓甚高。 “此外,新阳化肥厂的改制工作,也进入了关键阶段。关系到上千干部职工的出路,关系到社会的和谐稳定,我也需要多去那边走走看看。因此,我请求市委批准我的辞职。”贾铭世好整以暇地说道,很是挥洒自如。 辛正云和宋墨对视了一眼,双眉都情不自禁地蹙了起来。 无疑,他们已经从贾铭世冠冕堂皇的话语之中,猜到了贾铭世的真实意图。 一方面,贾铭世是真的急于去掉这个公安局长的职务。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市公安局长是一个真正的实权位置,想尽一切办法都要抓在手里。 但对于贾铭世而言,公安局长真可能是一个累赘。贾书记不可能长时间将自己定位于政府部门的首长。他是正儿八经的市委领导! 另一个方面,才是更重要的。 贾铭世依旧还是在打时间差。如果等张军奕到任之后,贾铭世再提出辞去公安局长职务,很可能就不是薛皓辰接他的位置了,张军奕或许有自己属意的人选。 假如能够安插一个自己的亲信担任公安局长,那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架空贾铭世的实际权力,对贾铭世这个市委政法委书记形成很严重的制约。 贾铭世的意思明摆着,既不想受公安局长这个位置的“拖累”,又不愿别人来插手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什么都要按照他的想法来落实,其强势一至于斯! 辛正云和宋墨,依旧采取了沉默以对的策略。 还是那句话,一切等张军奕来了再说,现在不和贾铭世起冲突。 这两位闭了嘴,其他人就更加不会反对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出乎意料的人事安排 陆文宏眼神又巡视了一圈,见没有人要发言,便即说道:“嗯,铭世书记这个话也很有道理,我很赞成。全面建设法治社会,确实是保证社会长治新安的关键。” 贾铭世微笑点头:“谢谢陆市长。” 市委常委会议,再次通过贾铭世的提议,同意他辞去新安市公安局局长的职务,提议由薛皓辰代理公安局长,提请市人大任命通过,同时报省公安厅批准。 会议结束不久,陆文宏便和胡晨山一起,离开新安,前往大宁,搭乘当日的最后一班飞机,直赴首都。 ※※※ 十二月初,新安市在新阳宾馆大会议室召开了全市中层干部会议。 新安市下属三区五县,加上党委机关,市直单位的上百位正副处级干部,以及其他一些相关部门的负责人,一共超过两百人齐聚大会议室。 领导们未曾进门之前,会议室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不知什么时候,会议室的声音变小了,最靠近门边的一群人,忽然就闭上了嘴巴,坐直了身子,两眼望向门口,摆出了精神抖擞的模样。 不消几秒钟,人声鼎沸的会议室,就变得安安静静,再也听不到半点杂音,所有人都变得神情十分专注。 真正的领导干部入场了。 会议室里,猛地爆发出疾风骤雨般的掌声。 在贾铭世的引领之下,省委组织部杨中平部长径直来到主席台正中位置就坐,张军奕和贾铭世一左一右,在杨中平的两边落座。 会议由贾铭世主持。 贾铭世只进行了简短的开场白,便将话语权拱手交给了杨中平:“现在,请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长杨部长给大家做指示,大家欢迎!” 会议室内又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同志们好,我受省委委托,宣布新安班子的调整……” 台下的中层干部们便屏息静气,大瞪双眼,注视着杨中平,生怕漏掉了一个字。 “经研究,湖西省委决定,免去辛正云同志新安市委常委、书记职务,另有任用; 免去陆文宏同志新安市委副书记、常委、市长职务,另有任用; 免去霍兰同志新安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职务,另有任用; 免去贾铭世同志新安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新安市公安局长职务; 经省委研究,任命张军奕同志为新安市委常委、书记; 任命贾铭世同志为新安市委常委、副书记、代市长; 任命莫彦同志为新安市委常委,副书记,新安市纪委书记。” 此外,还推荐了两位政府的非常委副市长候选人。 1995年年底,即将二十八岁的贾铭世走完了别人半辈子甚至一辈子也未必走完的路,成为共和国最年轻的正厅级干部之一,最年轻的地级市市长,没有之一。 会上杨中平对新安的严打工作给予了充分肯定,对张军奕、贾铭世提出了殷切希望。 贾铭世望着坐在杨中平身边那文质彬彬的人,慢慢拿起茶杯,咂了一口。 他知道,自己很可能遇到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政治对手,如果他想作自己对手的话。 张军奕的到来使得新安的局面变得复杂起来,以张军奕在省府的人脉,并不会因为是外来户而显得势单力孤,而且很明显他会快树立起自己一把手的威信,在张军奕被正式任命后,听说去拜会他的部委局办的头头脑脑络绎不绝。 几天后中组部下达了调令,新安市市长陆文宏同志调任中组部干部二局副局长,享受正司局级待遇不变。 这个调令,让所有新安干部都打碎了眼镜。 不要说别人大跌眼镜,就算是贾铭世自己,也没想到二叔会直接将陆文宏调往中组部,而且委任了干部二局副局长这样的实权职务。 原先以为,陆文宏会被安排到某个国家部委担任司局级干部。看来二叔也看中了陆文宏的年龄和文化优势,准备重点加以栽培。 ※※※ 元旦前,新安市市委常委召开了扩大会议,会议上,张军奕宣布了省委省政府的决议,任命原市委副秘书长,市委办主任顾维逸为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原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高天往调省城。 这是惯例,一般来说新的市委书记到任,市委秘书长大多会更换。 另一个任命就是常务副市长人选,由财政厅副厅长郭士达调任。当然,正式任命要等人大批准。 张军奕又宣布了两名常委分工的微调,宋墨被任命为统~战部长,兼任副市长。原统~战部长顾占东任政法委书记。 新的人事任命可以看出来,林书记还不能完全掌控省委,郭士达这个财政厅下来地干部,理论上来讲应该是张省长一系人马。 贾铭世也重新衡量了十二名常委。看起来,张军奕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宋墨,刘俊是铁定倒向他的,新下来的常务副市长郭士达,新近晋升的秘书长顾维逸毫无疑问都会站在张军奕一方。 顾占东倒是应该站在自己这一边。没有自己,他也坐不上政法委书记的位子,很多时候,外人看来,他就是贾铭世的人,虽说官场和商场一样,利益当头。但一般来说。频繁换队的人大多得不到器重。 军分区司令员李政,他会雷打不动地支持自己,但也仅仅限于常委会表决时的那一票而已,实际上对自己真正的帮助很少。 分析了一下局势,倒是很严峻,不过贾铭世不急,刚刚来新安时自己的处境可是比现在艰难百倍,何况,虽说自己与张军奕的竞争不可避免,但唐逸希望这种竞争是良性地,最终还是希望能与张军奕携手将新安的经济搞上去。 ※※※ 元旦三天假期,雨落在忙,云裳也在忙,贾铭世百无聊赖。 按理贾铭世应该去张军奕家坐坐,多和他来往沟通,但不知道为什么,贾铭世就是提不起这个兴致,或许,还是不够火候吧。 元旦一大早,贾铭世就被楼下声吵醒,皱着眉头下楼,却见吸尘器“嗡嗡”低响,唐棠正在清洁卫生,贾铭世看看墙上的挂钟——八点一刻。 “贾书记,祝您新的一年工作顺利!心想事成!” 唐棠笑逐颜开的给贾铭世拜年,倒令贾铭世不好意思火训斥她,点点头:“新年快乐。” 见贾铭世懒洋洋坐上沙翻起报纸,唐棠忙说:“早上我买了豆浆油条,豆浆还热着呢,您在餐厅吃还是在茶几上吃?” 贾铭世用手点了点茶几,唐棠就跑去餐厅,将保温杯里的豆浆倒进精致地瓷碗,将油条摆在小碟里,拿了象牙勺筷,然后端出来,放在茶几上。 贾铭世翻着报纸,唐棠看看贾铭世脸色,就陪笑说:“前几天我看报纸了,知道您作了市长,我还是称呼您贾书记吧?反正也就这三两年的事儿。” 贾铭世不由得笑笑,唐棠拍马屁的功夫见长。 “随便你,叫我贾铭世也没意见。”贾铭世开始喝豆浆,油条有些腻,咬了一口就放下。 “那我哪敢呢?”唐棠娇笑:“啊,贾书记,我帮您煮碗粥吧?就喝点儿豆浆哪成?” 见贾铭世不吃油条,唐棠忙献殷勤。 贾铭世摆摆手:“不饿。” 喝了几口豆浆,见唐棠一直忸忸怩怩地站在茶几旁,贾铭世有些奇怪的问:“干啥?有事?” “贾书记您真地是慧眼如炬!”唐棠一脸惊喜的说。 贾铭世一阵皱眉:“有事儿就说,少来这套,我在外面还不够烦?家里人也来这套!” 贾铭世虽然满脸不耐,更是无心之言,但唐棠听到“家里人”这三个字,就觉满身轻飘飘,骨头仿佛顷刻间轻了二两。 陶醉了好一会儿,眼见贾铭世嘴唇一动,就要训斥自己,忙说: “贾书记,我是有件事想跟您汇报一声。我这两年攒了几个钱,前几天我哥打电话跟我借钱,说是想在家里做点生意,我想。这钱闲着也是闲着,就打算入股算啦,您说行不?我入股的话,对您,对您没啥影响吧。” 贾铭世恩了一声,说:“影响倒没啥影响,我问问你,想做啥生意?” 唐棠说:“就是弄家小工厂。” 贾铭世点点头,就有些好奇的问:“你出多少钱?” “一万,一万块。” 贾铭世知道唐棠虚报数目,想了想说:“办厂就办的正规点,我知道那些手工作坊似的小黑厂很多,你别搞那个,这样吧,十万吧,回头我将钱打过去,算是我借你地,工厂的手续啥的一定要正规办!” 唐棠吓了一跳,拿出一两万搞点小生意她都考虑了半个月,十万?赔光了怎么办? 这钱终究是要还的,但又不敢拒绝贾铭世的好意,唐棠就装作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答应下来,心里却是打定了主意,这十万块自己不能动,过些日子还了就是,他总不会和自己要利息吧? 谁知道贾铭世琢磨了一下道:“不是白借你的,按银行利息算吧,三年后还我,回头你算算十万块三年固定存款的利息,就照那个还我。” 贾铭世当然不在乎这点钱,但借钱出去,总得有个名目,不能令这她养成依赖心理,以为有困难就可以找自己。 唐棠却差点没晕过去,贾铭世不清楚银行利率,唐棠却是经常研究,95年地三年固定期年利率在1o%左右,也就是说,三年后她要还黑面神十三万,一年一万的利息。 唐棠偷偷看了贾铭世一眼,也不敢说不借,无精打采的答应,琢磨着过几天就说生意没谈拢,将钱还给他,这样一想,心下稍安。 第一百六十六章 情人的眼泪 贾铭世自不知唐棠的那点小算盘,用过早餐,点开电视打无聊时间,唐棠却是去和大哥商谈入股的事儿,走前向贾铭世请示说要过几天才能回来,贾铭世摆摆手:“恩,随你。” 临近中午地时候,贾铭世正琢磨去那吃午饭,手机滴滴滴的响了起来,贾铭世接起,云裳柔媚的声音动人心弦,“铭世!我在新安呢!出来呀,陪你玩!” 贾铭世就是一怔,“不是骗我吧?你不说有大把事要做?” “我敢骗市长大人吗?都处理好啦,哪能让市长大人孤零零一个人过元旦,说出去我这情人还有面子吗?” 贾铭世微笑,云裳知道自己没人陪,想来是将手头的工作都放下了。 上楼换了身从未穿过的黑色风衣,戴上帽子,在镜子前照了照,心里也叹口气,以后可就不好这么随便了,随着上报纸电视频率的增加,这身打扮以后可不保险了,大概只有晚上才可以招摇过市。 云裳在小区后门等他,虽然大大的太阳镜掩盖了她的倾城丽色,但一袭红色风衣地她高佻性感,仍然是众人注目地焦点。 见到贾铭世,云裳伸出小手,欢快的垮起贾铭世胳膊,那一刻,不知几多偷偷打量她的男人心碎。 白天二人逛街游玩,晚上,在酒店的包房里贾铭世又一次淋漓尽致的占有了云裳,看着妖媚如花的女人在自己身下挣扎、奉迎、迷醉,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 和云裳并肩坐在沙上看电视短片,却是飞燕集团的宣传短片,云裳拿来给贾铭世看的。 云裳裹了件白色睡袍,身子仿佛化成了水儿,没有一丝气力的靠在贾铭世怀里,看着她迷离的俏脸,柔媚的身段,睡袍下白皙地小腿和性感的小脚,贾铭世心中又是火热,将她向自己怀里拉了拉,云裳嘤一声,好像小孩儿一般,不满的用头用力顶了贾铭世一下,害得贾铭世一阵好笑,也就揽住她,不再动作。 飞燕Vcd全面进军电器市场,飞燕电子与德国POPO电器合作,研适合中国新兴贵族阶层的奢侈品牌,弥补国内电器奢侈品牌的真空,将在96年春节前推出“幻影”系列彩电,贾铭世现在所看的短片除了飞燕集团自己的宣传片,还有“幻影”的广告短片。 贾铭世看着就笑:“国内,低端产品才赚钱吧?” 云裳声音很无力,“是啊,现在地情况是低端赚钱,可是类似的电器品牌太多了,未来几年竞争很激烈,但十年后,二十年后呢?真正的白领阶层会越来越多,从现在起,飞燕电子就要塑造起奢侈品牌的形象,使得飞燕电子产品的高贵深入人心……” “随你!”贾铭世笑着捏捏她鼻子,想了想,又好奇地问:“现在你有多少钱?” “几千万吧?我没算过。”云裳向贾铭世怀里挤了挤。 早上吃过早点,出了酒店,云裳却是提议去外地玩,在新安,太惹眼了。 贾铭世答应,在路口等了一会儿,打不到车,就拐上了解放路,云裳招手叫出粗车,贾铭世点了颗烟,优哉游哉地在一旁等待。 “嘎”一声刹车响,贾铭世抬头,一下怔住,手里的烟掉落地上,很久很久,没有体味到什么叫慌乱了。 红色法拉利,雨落风姿绰约,怔怔看着云裳和贾铭世。 云裳也看到了雨落,拉开刚刚停下的出粗车车门,本想自己上车走,但犹豫了一下,又关上车门,挥挥手叫出租车离开。 贾铭世平日从来不穿风衣,帽子又拉得很低,还是被雨落一眼认出来,除了叹气,贾铭世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来!回家!”雨落怔了好久,下车,拉开车门,期待的看着贾铭世。 贾铭世向前走了两步,回头,此时的云裳,脸色苍白,身影是那么孤独无助。 云裳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对贾铭世点点头。 贾铭世想了想,回头对雨落说:“你先回去,我说几句话就来。” 雨落怔怔不动,就好像成了化石。 “回家……好不好?”雨落的声音竟然带了丝求肯,贾铭世一怔,回头看去,却见雨落目光中竟有些哀求的意味。 她,在为了自己幸福美满的家庭抗争吗? 云裳走过来,轻轻推了贾铭世一把,“快去,我没事儿。” 贾铭世犹豫了一下,终于回身坐进雨落的车。 车动。驶出。贾铭世从后视镜看着那孤独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嘎”的一声急刹车,然后法拉利飞后退,很快停到了云裳身边。 贾铭世讶然看着雨落,雨落却是对云裳招招手:“来!” 云裳怔住。 法拉利回了松湖烟雨,三人默默下车,进了客厅。 三个人坐在沙上,云裳终于打破了尴尬的沉寂,诚恳的对雨落道:“我……我就是想看看他……我们没什么的,现在就是普通朋友关系。”虽然是很笨拙的解释,但也只能这么解释。 雨落点点头:“我知道的。”突然起身,坐到了贾铭世膝盖上,亲昵搂着贾铭世的脖子,说:“我们……我们感情很好的。” 贾铭世能感觉到雨落身子的颤抖,她是在不安吗?在担心她的幸福被人抢走吗? 可是雨落,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宣示主权的作法是多么笨拙? 贾铭世看过去,果然云裳嘴角似笑非笑,玩味的看着雨落,但,眼睛里,分明有着一丝惆怅。 是啊,不管雨落表现的多么软弱,但能名正言顺坐在自己怀里,能名正言顺住在这个家。 云裳,就算已经完全整理好心态,甘心做自己一辈子情人,等真的面对自己与雨落在一起,又怎么可能完全不介意? 自己,好像偏心了? 贾铭世只觉得头从来没这么大过,看看雨落,看看云裳,一时惘然。 云裳嘴唇动了动。想说话,但看到紧紧抱着贾铭世的雨落,终于泄了气,垂头,黯然神伤。 雨落的办法或许很笨,但,对于并没有野心与雨落争高低地云裳来说,却很有效。 看着云裳,雨落微怔,就在这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云裳身子哆嗦了一下,马上急急站起,对贾铭包说:“我……颜……颜小姐,我……我去哪躲躲?” 雨落再次怔住,随口说:“随你呀。” 云裳四下打量,门铃又响,云裳就直奔一间房间。到了门口,推开门,却见里面有床有家具,是一间卧室。 云裳就回头看雨落眼色,很小声的急急问:“这里,这里可以不?” 雨落怔怔地点头。 云裳闪身进房,轻轻关上了门。 贾铭世走过去开门。却是陈平强,进来后见到雨落在。陈平强忙笑着打招呼,雨落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呆呆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平强轻声说:“市长。宋墨家出大事儿啦。” 贾铭世微怔:“宋墨?什么事儿?” 陈平强叹口气说:“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气愤。宋墨的女儿大学毕业后被送美国留学,听说她很能干。在一家大公司找了个兼职作文员。谁知道部门主管是个色狼,一天晚上她加班时想图谋不轨,结果这小丫头也硬朗,从三楼直接就跳了下去,好像摔得不轻。宋家都闹翻天了,刚刚宋墨和老婆去了机场。” 贾铭世微微蹙眉。 陈平强等了会儿,不见贾铭世说话,就说:“市长,没其它事我走了啊!” 贾铭世点点头,陈平强站起来,又和雨落道声好,转身走向门廊。 陈平强走了,客厅里一片沉寂。 贾铭世稍微消化了一下刚刚得到地信息,就将注意力放在了雨落身上。却见雨落不知道什么时候泡了杯茶,捧着精致地小杯子出神。 贾铭世看向了云裳躲进的那间房门,心里一阵刺痛,慢慢点起一颗烟。 他方才心思电转,却是想了许多缓解二人僵持的法子,例如装病、例如苦肉计。 想来只要自己出了事,她俩定然会转移注意力,但看着那道门,贾铭世什么也没做,只是默默地吸烟。 良久良久。 雨落突然站起来,走向那间房。推门,进入,又关上了门。 房间隔音效果极好,贾铭世却是听不到里面一丝声息。 房间里。云裳孤独地身影站在窗边。 听到脚步声,云裳胡乱地在脸上抹拭了几下,回头,红肿地眼睛,脸上泪痕斑斑,见到是雨落,又马上扭过头。 雨落走到云裳身边,和她并肩而立,静静看着外,过了一会儿,雨落拿出一方手帕递给云裳。 云裳摇摇头。 雨落收起手帕,就不再说话。 过了半晌,云裳说:“我这就回京。” 雨落轻声道:“你问他。” 云裳一怔,扭头看去,雨落脸色淡然,却是看不出喜怒哀乐。 ※※※ 烟头烧到了手指,贾铭世才猛地惊觉,忙将烟蒂按进了烟灰缸。 这时,那扇门终于被拉开。雨落走出来,身后,是眼圈红红的云裳。 “来,洗脸。”雨落却是推开了洗漱间地门,云裳就乖乖走了进去,贾铭世看得一阵挠头。 雨落走回到茶几旁,拿起茶杯,看了贾铭世一眼,转身上楼,贾铭世嘴唇动了动,终于没有说话。 云裳出来时已经补了淡妆,除了眼圈儿还有点红,倒是艳光照人。 “我……我回去了……”云裳对贾铭世笑笑。 贾铭世站起来,走到云裳身边,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云裳却是悄声说:“别垂头丧气地,我没事儿。她,她比我好。” 见贾铭世还是无精打采,云裳就掐了他一把。低声说:“过几天再来看你!” 看着云裳从后门车库溜出去,贾铭世轻轻叹口气,发了会呆,回转。 雨落不在客厅,贾铭世上楼,却见卧房大床上,雨落盖着薄绒被,双目微翕,竟是睡了过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 快意恩仇 雨落是开跑车来的,就算以她驾驶法拉利的度,江口至新安也要跑上五六个小时吧?也就是说,她是凌晨一两点出地。 只是为了多陪陪自己,更别说这两天为了抽出时间,手头地工作是怎么加班加点地完成了。 到了新安,就遇到了这么一个场景,现在地她心神俱疲吧? 贾铭世坐到了床边,沏杯茶,慢慢等待茶香四溢。 雨落醒来时已经是中午,睁眼,就见贾铭世在默默注视着自己,雨落没有吱声,只是抓住贾铭世地手,轻轻握了握。 贾铭世在雨落手想离开时,用力抓住,握得很紧很紧…… ※※※ 宋墨看着病床上地女儿,睡梦中,她脸上还挂着惊怖的神色,宋墨心里异常的愤怒。 点起一颗烟,金碧眼地护士马上用英文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态度极为不友善。 宋墨茫然失措,却见护士不耐地指自己嘴里叼着地香烟,这才明白,忙不迭将烟递给了护士,眼见护士眼里闪过一丝轻蔑。 翻译小林拎着一袋食物走进病房,来到窗前,将食物放在圆桌上,看了看正眺望窗外的宋墨,嘴唇动了动,终于没有说出来。 宋墨却快地转头问:“案子怎么样了?” 小林犹豫着。 宋墨一肚子火气,但看看病床上熟睡地女儿,还是压低声音道:“快说!” 小林脸色很难看,低头说:“警方说证据不足。史密斯已经被放掉。” “什么?”宋墨大声吼起来,“证据不足。什么叫证据不足,我女儿会撒谎吗?” 小林大气不敢吭,低声说:“宋市长,先吃饭吧。” 宋墨一把将圆桌上地白布掀飞,汤汁乱飞。肉块,蔬菜四处滚落,骂道:“妈地,公平公正地西方民主国家?狗屁!” 从来没见过宋市长这样失态过,小林垂着头,不敢吱声。 “爸?”旁边传来很小地声音。 宋墨回头,却见女儿脸色苍白,一脸惊惶的看着他,“他,他是不是被放出来啦?” 看着一向像男孩子般硬朗坚强的女儿一脸惊怖,宋墨心如刀绞。走过去,慈爱的摸着女儿的头,低声说:“放心!有我在!” 父亲在宋玉眼里就好像一座雄伟的高山,她惊惧稍减,点点头。 这时候,病房门被人推开。 宋墨转头看去,就见一名高大的白人男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宋玉呀一声惊呼,蜷缩在病房上,身子瑟瑟抖。 白人男子一下下拍着手,走向病床边,嘴里叽里咕噜说着英文。 小林迎上去,大声用英文和白人男子说着什么,似乎想伸手将白人男子拽出去。 白人男子指了指小林地手,好像说了威胁的话,小林就不敢用手和他生接触。 宋墨沉声说:“小林,翻给我,我来和他说!” 小林回头说:“市长,他就是史密斯,我赶他走!” “我叫你翻给我!”宋墨语气说不出地阴沉。 “是,”小林不敢违拗,“他进来就说,你们不能诬陷好人,还说,还说希望宋小姐快点康复,早点回去工作。” 宋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告诉他,我会叫他付出代价地,一定会!” 小林略一犹豫,就回头对史密斯大声重复了宋墨地话,史密斯就好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一般,哈哈笑了起来,摊开双手说了几句什么,又对齐玉作个飞吻地手势,大笑着走出病房。 宋墨回头,却见女儿好似这才松了口气,无力地瘫在病床上,手紧紧抓着被子,又慢慢将被子盖在了头上。 宋墨拿出通讯录,翻找着可以帮自己的人。 一个个电话,徒劳无功,期间宋墨甚至找到了共和国驻纽约总领事馆寻求帮助,得到地答案却是很冰冷——会帮你调查,久历官场地宋墨又哪里不知道这不过是一种客气的答复。 九十年代,共和国使馆尚未真正树立起帮助海外侨民地观念。 宋墨甚至找了张军奕。张军奕听了宋墨地讲述,一开始义愤填膺,未了说的一句话却是令宋墨心中惊透: “听说你女儿在美国读的是贵族学校,我看啊,这件事还是低调处理好。不要引起媒体的注意,现在中央三令五申,对干部子女留学很关注。咱们新安班子又是新老交替的敏感时期,我看,低调吧!” 还未从张军奕答复的失望中解脱,宋墨却又被带到了纽约某警署协助调查,却是史密斯指控宋墨对他地人身安全进行了威胁。 从警署出来,看着街上车水马龙,参天大厦,阳光明媚,宋墨心情却是说不出的压抑,叹口气,走到路边招手叫的士。 “嘎”一声,一辆黑色加长林肯突然停在了宋墨面前。副驾驶上跳下一个健硕地女黑人,小跑两步,拉开后车门,毕恭毕敬做了个请地手势。 宋墨愕然,向车里看去,沙发上坐着一名金碧眼的西方女子,紧身黑色皮衣,黑色铅笔牛仔裤,凸显地曲线,性感地令人眼晕。 性感西方女郎对宋墨微笑,看起来没有恶意。 宋墨虽然有些心灰意懒,但毕竟脑子还是清醒地,怎么能随随便便上陌生人的车?刚想拒绝,却见女黑人拉开风衣,对他呲牙一笑,隐隐可以看到她风衣内,好像挂着枪械。 宋墨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怎么就上了车,门被轻轻关上,不一会儿,林肯慢慢起动。 车开的平稳异常。西方女郎将热咖啡递给宋墨,微笑道:“宋先生。我带您去看一场戏,您肯定会喜欢。” 宋墨没接咖啡,盯着西方女郎问:“你是谁?” 西方女郎甜甜的一笑:“不要怕,我绝对没有恶意,您可以叫我艾薇儿,是您国内地朋友听说您遇到困难,委托我帮助您。” 宋墨啊了一声,这才注意到艾薇儿地中文很流利,国内地朋友?帮我? 宋墨心里有万千疑问,但人家不肯多说。此刻自己更是身不由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你想带我去哪?”宋墨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艾薇儿耸耸肩:“您马上就知道了。” 林肯车慢慢驶入了一家地下停车场。在空位停下,艾薇儿拿出一包长长的女士香烟,微笑对宋墨示意,宋墨赶紧摆摆手,艾薇儿就掂出一颗,很优雅地点上。 前排地女黑人下车,靠在停车场内一根水泥柱旁,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就在宋墨忐忑不安之时,不远处地电梯里,走出一名白人男子,晃悠悠向一辆车走去,手里按了一下,“嘀嘀”轿车灯亮。 史密斯!宋墨瞳孔猛地收缩起来。这一刻。他甚至有冲上去暴打他一顿地冲动。 水泥柱旁地女黑人大步向史密斯走过去,嘴里喊着什么,想来是在大声骂史密斯,果然史密斯转身,怒气冲冲地向女黑人走来,嘴里也是咒骂不停。 两人距离越来越近,接着就见女黑人突然一伸手,住了史密斯满头地金发,膝盖猛地撞击在史密斯双腿之间,史密斯惨叫一声,捂着小腹软软蹲下。 女黑人又是飞起一脚,坚硬锐利的黑色高跟鞋结结实实踢在史密斯的脸上,史密斯捂着脸在地上打滚,血从指缝渗出。 女黑人呲牙一笑,转身大步向停车场外走去。 宋墨看得嘴巴都合不拢,但他没有说话,他在等艾薇儿亮牌。 艾薇儿微笑鼓掌:“宋先生,继续看,用你们中国人地话说,好戏还在后头。” 好半天,史密斯挣扎着站起,拿出纸巾擦拭脸上地血,嘴里大声咒骂着,狠狠吐了一口血水在地上。 就在这时候,电梯灯一亮,走出一胖一瘦两名男子,看到史密斯,两人对望一眼,然后加快脚步走到史密斯身边,其中一名男子掏出证件给史密斯看,史密斯马上提高音量,比比划划好像在说他刚才被殴打地经过。 艾薇儿给宋墨解释:“和史密斯谈话地是两名便装警员,史密斯对停车场的治安进行投诉。” 两个警员和史密斯声调突然变大,艾薇儿格格笑起来:“警员怀疑史密斯藏毒,要对他搜身,史密斯拒绝。” 接着,就见一名警员强行将史密斯按在车上,另一名警员从史密斯风衣里搜出一大袋白色粉末状物体。 艾薇儿愉快的笑起来,白皙的小手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叹气说:“可怜地史密斯先生,愿主保佑您。” 林肯慢慢启动,宋墨回头,在警员控制下还在奋力挣扎地史密斯,越来越远。 宋墨又扭头看着这个性感地西方女郎,宋墨有万千疑问,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艾薇儿将咖啡递给宋墨,说:“我早说过了,是您的朋友委托我帮忙,现在,您可以喝这杯咖啡吗?” 宋墨接过,问:“国内的朋友?张书记?” 艾薇儿摇摇白皙的食指说:“我不知道您说地张书记是谁,委托我为您提供帮助地人姓贾。” 贾?自己联络的国内朋友有姓贾的吗? 贾铭世?宋墨脑海里很突兀的闪过这个名字,嘴里也问出声:“贾铭世?” 艾薇儿微笑点头,宋墨愕然,是贾铭世? 林肯稳稳停在医院前。 “我已经帮宋小姐转了特等加护病房,费用您不用担心,”艾薇儿说着从精致的坤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宋墨,“这是我的名片,宋小姐出院后,可以来我地公司帮忙,我保证不会再生令人遗憾地事,同时,我可以帮她申请定居,毕业后,也可以在我的公司工作。” 看着远去地豪华林肯,宋墨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小林看到艾薇儿的名片看,惊呼一声:“世华集团总裁特别行政助理?” 宋墨沉声问:“这个世华集团是家正规大公司吧?” 小林点头,说:“听说实力很雄厚,世界五百强之一,回头,我找点资料给您看。” 宋墨微微点头。 几天后,小林打听到,史密斯因为办公室以及随身被搜出大量海~洛因,将会以藏毒贩毒罪受到起诉,而按照搜出地数量量刑,怕是最少也要十年以上的监禁。 第一百六十八章 书记会上的较量 1月27号是腊八,下午的时候贾铭世接到唐棠的电话,说是晚上家里熬了腊八粥,让他早点回来。 或许是因为阴差阳错地获得了宋墨的友谊,贾铭世接电话时笑了两声。 又或许是因为雨落和云裳地见面不但没有引起轩然大波,反而和雨落地感情更进了一层。 想起雨落因为自己的缘故竟然曾经一度丧失了自信,贾铭世不由长叹。 至于云裳,后来又来过一次。大概是自己哭啼啼走了怕贾铭世伤神吧,几天后就来见他。 因为和雨落突然相遇,二人仿佛多了一种默契。 云裳知道,贾铭世不会再放开她地手,是以云裳表现地有些开心,躺在贾铭世怀里,轻声说: “我还以为,你会赶我走呢。其实,在她面前,你可以赶我走地,我不会生气;你怎么样,我都不会生气,只要你没有麻烦,只要你过得开心。” 听着云裳喃喃的情话,当晚地贾铭世在花丛中迷醉。 总之这几天贾铭世心情大好。 ※※※ 客厅里热气腾腾地,茶几上摆满瓜子茶点。唐棠母女在厨房忙活,听得有人进屋,唐棠忙迎出来,甜笑问好。 看着唐棠红色的小围裙和红色小皮鞋,贾铭世就一蹙眉,本想训斥唐棠穿得简朴一些,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当着欣儿对唐棠呼呼喝喝不大好。 唐棠煮的腊八粥是大米、糯米、莲子、红枣、栗子、桂圆、荔枝等熬成,在餐桌上一摆,已经是热气腾腾,香甜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欣儿规规矩矩向贾铭世问好,贾铭世笑笑,看向欣儿,几天不见,欣儿好像高了一些,更漂亮可爱了,眉目如画,竟然隐隐有了成年后那小美人地影子。 欣儿对贾铭世鞠了个躬,就坐上座位。唐棠笑骂:“去,挨贾叔叔坐!” 欣儿跳下椅子,就坐到了贾铭世身边。 贾铭世伸手,摸摸欣儿地头,笑道:“欣儿越来越漂亮啦!” 欣儿不吱声,贾铭世闹了个无趣。唐棠忙笑:“来,盛粥,尝尝我地手艺。” 八宝粥清香可口,甜而不腻,贾铭世喝得赞不绝口,更说:“这里面的栗子最是美味。” 接着,唐棠就从自己碗里挑栗子,往贾铭世碗里送。 喝了几口粥,茶几上贾铭世手包里地手机响。贾铭世就过去接起,却是宋墨,他已经回了新安,留爱人在美国照看女儿。 “市长,咱喝两杯?”宋墨笑呵呵说。 贾铭世笑起来:“怎么?腊八没嫂子陪,影单行只?拉我充数啊?” “是啊,你也是孤家寡人吧?咱哥俩谁也别说谁!” 宋墨话里透着说不出地亲切,倒向贾铭世,宋墨考虑了好久。他知道贾铭世身后可能背景滔天,正为此,是以倒向贾铭世就更需要多多考虑。毕竟看省里的态势,好像贾铭世没啥强硬的支撑,如果真的出了事,贾铭世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他们这些底下人才会是真正地牺牲品。 但话说回来,风险越大,收益也越大。当然,最最重要的是就算不倒向贾铭世,于情于理宋墨也准备和贾铭世好好交个朋友。 身在官场,左右讨好最要不得,尤其是市县这个层面。人们总是会划出一个个你是他地人,我是他地人,独善其身,左右逢源,下场都好不到哪去。 不是一辈子原地踏步,就是出事时成为人家妥协地弃子,和贾铭世保持友谊,那就必须站到贾铭世这一边。 从美国回来后,宋墨和贾铭世都好像没事人一样,在大院里遇到就点个头算是招呼。当然,私下宋墨却是已经打过几次电话给贾铭世,除了表示谢意,更有些工作上的安排听取贾铭世的意见,其代表地含义自然不言而喻。 今天腊八,宋墨却是形影相吊,很无聊,就想跟贾铭世喝一杯聊聊天。 贾铭世却是笑笑:“这你可说错了,我现在可不知道多少人陪我,挺热闹,你呀,就做你地孤家寡人吧!” 宋墨无奈地道:“那我去找占东喝两杯。”他和新的政法委书记顾占东一向关系不错,倒是和组织部长刘俊很有些芥蒂。 挂了宋墨地电话,贾铭世回到座位,却是一怔,碗里,好多地栗子。 ※※※ “市长,这是招标会的结果,您看看。”常务副市长郭士达将手里的几页文件递给贾铭世。 贾铭世接过扫了一眼,中标的是省红日建筑公司,贾铭世笑笑,这家公司是省委费秘书长的公子费泽搞的,他也特意给贾铭世打过电话,请他关照一下。 贾铭世拿起茶杯,吹吹漂在上面的几根碧丝,慢慢咂了一口。 郭士达又说:“张书记指示,准备分出一段一两千万的工程给市建,您看……” 贾铭世笑笑,说:“你是常务,这些事你拿主意。” 市建筑公司是国有企业,处境很艰难,工人已经几个月不出工资,不过他们的实力还是不错的,招标会前,市建的经理也来找过贾铭世要照顾,贾铭世本就准备和郭士达说的,却不想被张军奕抢了先。 不管张军奕是不是在笼络人心,最起码大方向上倒是和贾铭世很有些共同点。 郭士达见贾铭世没什么话交代,就站起来告辞。 贾铭世送他到门口,回到沙上又拿起了那几页文件,红日建筑? 郭士达?贾铭世慢慢点起一颗烟,自己很郑重的叮嘱过郭士达,这次的投标一定要阳光,看来他全当耳边风。 贾铭世拿起茶杯,慢慢喝起了茶水,想了想给宋墨打了个电话:“宋市长,你和市建地王总很熟吧?”宋墨也曾经为了分市建工程的事儿和贾铭世念叨过。 “恩,他是我老同学。”宋墨也不隐瞒这层关系。 贾铭世沉吟了一下。说:“你觉得市建这次拿多少工程才能解决他们地问题?” 宋墨叹口气:“市建是个烂摊子,设备陈旧,拿个一两千万的路段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暂时缓解一下他们的困难而已,我看啊,难,就算将这次工程全给他们作,那烂摊子也不好翻身。” 贾铭世笑笑:“张书记很体恤国有企业的困难啊,我看,市建可以多争取争取,尽量在这次工程中多拿下几个路段,问题,是要一点点解决嘛!” 宋墨有点不懂贾铭世地意思,琢磨着问:“您是说叫老王再去找张书记?” 贾铭世微笑道:“要掌握主动权么!我看可以试试。” 宋墨就说好,虽然不大明白贾铭世的用意,但听起来贾铭世是要他鼓动老王去同张军奕多要照顾,这点事宋墨当然要去办。 贾铭世挂了宋墨地电话,就拿起茶水,品了一口。 ※※※ 周一的书记碰头会主要的议题就是关于滨河路改造,贾铭世分明的看到,张军奕看到竞标结果是红日地产时,眉头不自禁皱了一下,想来张军奕应该早知道这个结果,而现在还有这样的反应,说明他对这个结果是很不满意的。 因为事关滨海路改造,郭士达也列席了会议,对相关问题进行汇报。 听着郭士达抑扬顿挫的念官面文章,贾铭世也在琢磨郭士达与张军奕,到底是怎么一种关系。 郭士达进入新安常委班子,张省长想来是起了正面作用的,不过从种种迹象观察,他大概也搭上了费秘书长那条线。 郭士达将工程给了费公子,看来没能和张军奕取得有效地沟通,使得张军奕有些不满。 看来,自己也是该加加火了。 郭士达最后就谈到了照顾市建工程的事,说是准备拟定两千万地路段给市建,贾铭世马上就皱眉插话: “这不好吧?公开招标,讲究的是阳光,如果还像过去一样,什么都要内定,那还招标做什么?当然,市建有市建的难处,适当照顾是应该的,我的意见是,给市建的工程尽量不过千万。不然,对红日地产很不公平。” 宋墨愕然看了贾铭世一眼,前几天晚上还要自己撺掇老王去找张书记哭穷,怎么碰头会上是这么个意见,心里揣测着贾铭世的真实意图,慢慢拿起了茶杯。 张军奕又是一蹙眉,前天晚上,他可是答应了给市建三千万的工程,看了眼贾铭世,笑着说:“其他同志还有什么意见?” 现在的书记碰头会,是由张军奕、宋墨、刘俊、莫彦、顾占东以及贾铭世六个人组成,不过有风声,新常务副市长郭士达很可能会在近期被提为副书记。 张军奕话音刚落,莫彦就表态道:“我同意贾市长的意见,现在政府党委的工作大趋势就是透明公开,信息开放,这次招标会就是个很好的切入点嘛!公众的眼睛也都在看。是展示我们党委政府工作透明化的一个契机,不能因为照顾一些困难就违背了招标会的初衷。” 小会议室就沉寂下来。宋墨扫了眼贾铭世,却见贾铭世没什么表情,就不急着言。 顾占东清清嗓子,就准备言。张军奕却是摆摆手,笑道:“我认为吧。公开招标是公开招标,和照顾国企并不矛盾,咱们也不是搞暗箱操作嘛,可以明明白白和红日地产交代清楚,我想,他们是会理解咱们的难处的。” 顾占东本来想言支持贾铭世,但张书记这一明确表态,他倒不好直说,但还是谈了自己地看法:“我同意张书记的意见。可以考虑给市建一些工程。但我认为量不宜过大,一两千万。可以帮市建暂时度过目前地难关了!” 张军奕就又蹙眉。 宋墨这才愕然现,张军奕竟然控制不了书记碰头会的局面,书记碰头会,张军奕倒好像成了孤家寡人。 第一百六十九章 莫检察官 张军奕似乎也发现了,他可以控制常委会地结果,却不能控制书记碰头会,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脸色就有些阴。 一般情况下,一把手施政权力不大稳固的情况下,如果能控制常委会,就会将大多数事项放常委会上讨论,而如果对常委会的结果没把握,却能控制书记碰头会,就会在书记碰头会通过一个个议题,然后常委会上宣布结果,如果两样都控制不了,就采取单方面号施令,一把手嘛,是有这个权力的,只是长此以往,这个一把地威信也就荡然无存。 当然,以上都是极特殊的例子,大多数一把到任一段时间,理顺各种关系后,都是能很快控制局势地。 张军奕宣布散会时脸色很阴,大概是想不到会出现这种局面吧。 第二天晚上,贾铭世就接到了费公子地电话,费泽连声说谢谢,贾铭世笑道:“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觉得政务应该公开。” 费泽也大致了解贾铭世的脾气,知道他可能说的是真心话,但毕竟帮了自己,费泽还是有些感激的,再次谢了贾铭世,又有些不满的说:“郭士达这个人,没一点担待,刚刚打电话和我商量,能不能给市建三千万工程,三千万?他也真好意思张嘴!”说着就有些气愤,想来因为贾铭世和郭士达在这件事上不同的态度,使得他对郭士达很不满意。 贾铭世就笑:“大概是张书记的意思吧,他拧不过张书记,我看啊,你也别为难他,该让步就让让,不要搞得大家都难做。” 费泽哼哈了两声,显然不以为然。 挂了电话,贾铭世拿起茶杯慢慢品了一口,一切,都在向自己预期的方向展。 几天后,张军奕就再次召开了书记碰头会,议题就是这次招标会出现地种种问题,莫彦拿出了一摞举报信,均是举报这次竞标时红日地产违规操作地举报信,更有举报招标小组一名主任科员收受贿赂的检举信。 几名副书记默不作声地翻阅信笺,莫彦又说:“虽然纪委还在调查中,但种种迹象表明,这次招标会确实存在很大的问题。” 贾铭世知道,张军奕一直在观察自己,因为自己初始的态度,是以觉得红日地产是得到了自己支持的,而郭士达没能和费公子谈拢,张军奕就决心赶红日地产出局,或许在他眼里,这是与自己的第一次较量吧。 不过可惜的是,这就是自己要的结果,赶红日出局,又使得费公子认为是张军奕作梗,尤其重要的是,红日出局后,不管谁再负责招标会,想来都不敢再进行暗箱操作。 因为很明显,这个招标会引起了书记和市长的极大关注,甚至是角力的战场,只要稍有些头脑,也不会再打招标会的主意,免得被殃及池鱼。 张军奕接着谈了谈他的想法,果然就是取消这次招标会的结果,滨海路改造工程重新进行招标。 没有人吱声,大概除了宋墨,其他几人都以为这是书记市长的交锋吧,只有宋墨,隐隐猜出了贾铭世的真实意图,心里却是叹口气,这个年青的市长,兜兜转转的,心机实在有些深沉,竟是不亚于混迹官场几十年的老油条。 见没人言,张军奕就笑着问贾铭世:“市长,你怎么看?” 贾铭世翻着信笺沉吟了好一会儿,微微点头:“张书记说的对,这次的招标太不成功啊!” 张军奕笑了笑,说:“那就这样定了吧。” 出了小会议室,顾占东快走两步,轻轻抓住贾铭世肩头按了按,自然是认为贾铭世败了一阵,安慰的意思。 第二天,贾铭世就借势调整市长分工,自从贾铭世被任命为代市长后,一直没有对副市长分工进行调整,他一直在等一个契机,无疑,现在是时候了。 主要调整的就是常务副市长郭士达;统~战部长,副市长宋墨的分工。 政府的统~战,宗教等工作顺理成章由宋墨分管,另外宋墨还负责农村,林业,水利等等原本郭士达分管的工作,而郭士达主抓城市建设。 一边是打压郭士达,另一边抬举宋墨,自也是平衡之意。 ※※※ 腊月二十,司法系统举办迎新春联欢晚会,顾占东邀请贾铭世、张军奕出席,贾铭世欣然答应,张军奕却是借故推了。 出门前,唐棠却是结结巴巴的汇报。说是生意的事没谈拢,那些钱还给贾书记云云。 贾铭世就笑:“你用吧,再做点别地买卖。总之借给你三年,就这么着吧!” 唐棠怔住,贾铭世走后,唐棠无力的坐在沙上,欲哭无泪。 司法系统地联欢晚会在文化宫大礼堂举行,贾铭世在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顾占东;政法委副书记,人民检察院院长王新民;公安局局长薛皓辰,人民法院院长高玉柱等陪同下进了礼堂。 礼堂里早已黑压压坐满了人,都是政法战线的干部职工,大多穿便装,也有着制服地,在众位领导进场前主持人早得了信,宣布了这个消息。 是以贾铭世等进场时大礼堂里人们呼啦啦站起,主持人更用高亢的语调宣读着入场领导的名单,倒好似这不是联欢会,而是什么司法工作动员会。 礼堂里响起热烈的掌声,贾铭世跟着鼓了几下掌,又说了几句喜气洋洋地官面话,就是向在座的同志拜个早年之类地讲了几句,在掌声中坐在了第一排中央地位置。 贾铭世微笑和旁边的顾占东倾谈,进场时贾铭世扫视全场,听莫彦说过他妹妹莫珊进了检查院,本想打个招呼,可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那个那个倔强,美丽而又骄傲的女子。 舞台上有司法系统职工自编自导地节目,有京城,省城请来地名角,歌舞缤纷,掌声如雷。 几个节目过后,贾铭世和顾占东说了一声,离场。 崭新的奥迪1oo停在台阶前,李阳站在车头吸烟,看到贾铭世和林志国下来,忙伸手拉开后门。 贾铭世默默走到车边,刚想坐进去,旁边常绿灌木的阴影中突然快步走过来一个人,李阳早就注意到石台旁阴影中有两条人影,忙迎了上去,来人却叫了声:“贾市长?” 贾铭世回头,走来的人国字脸,浓眉大眼,头有些花白,有印象,贾铭世略一思索,想起来,是检察院反贪局副局长,好像姓郑,果然林志国已经用极低的声音说:“检察院郑立国,反贪局副局。” 贾铭世调整下情绪,笑着和郑立国握手,说:“郑检,怎么没在里面看节目?” 郑立国看到贾铭世的笑容,本来忐忑的心一定,叹口气道:“贾市长,大过年的本来不该打扰您,更不该违反组织程序,给领导添麻烦,但有些情况,我必须向您反映。” 贾铭世笑笑:“占东书记,王检都在里面,怎么,找他们不管事儿?” 本来贾铭世是开玩笑,郑立国却是叹口气,点点头:“都找过了,没用。” 贾铭世脸色就严肃起来,沉吟着,郑立国就又忐忑起来。 “上车谈吧!”贾铭世做了个手势,郑立国这才松了口气,又为难的说:“有些情况是我们局侦查一科的莫科长发现的,她,她就在那边。” 郑立国指了指身后树丛的阴影,影影绰绰能看到那儿有一条身影,“市长。您看能不能……” 贾铭世随即就挥挥手:“一起上车。” 林志国机灵,将贾铭世地手包交给李阳,对贾铭世道:“市长,那我打车回家。” 贾铭世默默点头,郑立国却已经欢天喜地的跑向阴影处。不大一会儿,一身深蓝制服秀丽端庄地莫珊跟在郑立国身后走了过来。 上车后,副驾驶的郑立国开始给贾铭世介绍莫珊:“贾市长,别看莫检察官年纪小,可是我们反贪局的一把硬手,业务精湛,现在局里几个领导遇到什么疑难案件,定性出现分歧地时候,第一个想听听意见地人就是她。” 贾铭世连连点头,笑道:“看来小莫同志很聪明嘛!郑局,这个小同志前途无量啊!” 郑立国也不知道市长咋就能看出小莫检察官聪明伶俐,但也连声附和,见贾市长对莫检印象良好,更是松口气,毕竟莫检年纪小,所谓人微言轻,年幼又何不言轻?就担心市长把莫检看成黄毛丫头,对她的话也就不会太重视。 听贾铭世倚老卖老似地叫自己“小同志”,莫珊咬着嘴唇瞪了贾铭世一眼。 郑立国又对莫珊说:“莫检,你给贾市长介绍一下情况。” 莫珊这才翻着卷宗讲述,她讲话脉络清晰,倒是听得贾铭世连连点头。 不是贪污贿赂的案子,听起来好像一件简单的邻里纠纷,但牵涉到副检察长,反贪局黄敬仁黄局长,性质就有些变味儿。 起因是黄局长的弟弟黄敬业与邻里牛某闹纠纷,牛某吃了亏,心下不忿,就往黄敬业院里的自来水管里投掷粪便,结果被黄敬业现,报警,现在牛某已经被拘禁,检察院会以投毒罪起诉他。 第一百七十章 新年 贾铭世听得就是一怔:“投毒?” 莫珊点点头,说:“我想牛成恶作剧的成分居多,检察院以故意投毒罪起诉很不妥当。听说事后黄局长的弟弟找到牛成的爱人,协商用二十万私了,不私了就整死她丈夫。” 贾铭世微微点头,问:“这些情况,黄局长知道吗?” 莫珊不说话。 贾铭世心里暗赞,这女人挺会保护自己的,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这问题自然得反贪局的郑立国副局长回答,他叹口气,道: “这些情况我向黄局长反映过,但他说这案子不属于反贪局管,黄局长说他相信检察院会公平公正的处理。但谁都看得出来,定性太过,传到社会上,老百姓会怎么看我们检察院?投毒罪?这公平吗?更别说他弟弟大张旗鼓的去讹诈人家亲属地恶劣举动了!” 贾铭世点起一根烟,不说话。 郑副局长又道:“后来我又和莫检向王新民检察长反映情况,王检的批示是维持原判。我和莫检就写了材料向顾书记反映,谁知道顾书记又转给了王检,结果王检狠狠批评了我们,把莫检都批评的哭了!” 一直神态平和的贾铭世就一蹙眉,慢慢将烟蒂按进了烟灰缸。 车里一片静寂,贾铭世沉吟了一会儿,说:“情况我了解了,我会和占东书记沟通,就这样,好不好?” 郑副局长当然知道贾铭世不可能马上表态,今天只要能将情况反映给市长就行了,忙连声说谢谢贾市长。 贾铭世摆摆手,就说:“住哪?送你回家。” 郑副局长忙说不用,就在这儿下车就好,贾铭世却已经吩咐李阳:“解放路,检察院的家属楼在那儿吧?” 郑副局长忙说是,更连声道谢。 郑副局长到了地头,千恩万谢下车,见莫珊也开门下车,奇道:“你不是住健康花园么?” 贾铭世就说:“那刚好,和我家顺路,上来吧,我送你!” 莫珊犹豫了一下,就回身上了车,郑副局长将车门关上,奥迪驶出好远,他还在一个劲儿挥手。 “我,我没哭,是郑局长夸大其词。”莫珊突然说。 贾铭世笑笑,没有吱声。 莫珊又说:“其实,其实我觉得郑局长有私心。牛成地爱人来检察院闹,我看她挺可怜地,就私下了解了一下案情,觉得定性很有问题,就同郑局长反映了一下。本来这案子没什么大不了,只要他和黄局长私下沟通,或者同检察院商量一下,将案件重新定性还是没问题的。他偏偏闹得人尽皆知,黄局长和检察院都有些下不了台,很简单的案子变得越来越复杂。” 奥迪慢慢贴了路边停下,李阳说:“市长,我去抽颗烟。” 贾铭世点头,李阳就推门下车,靠在车头吸烟。 贾铭世指了指李阳:“这小子,机灵吧?” 莫珊瞪着眼睛,一脸不满:“什么啊,他下车是什么意思?以为我是你情人吗?” 贾铭世笑笑:“你管他怎么想?怎么?你这个检察官不但要检查别人的思想,还想控制人家的思想?” 莫珊嘟嘴道:“你不怕我也不怕,反正以后外面传你贾市长有检察官情人别赖我!” 贾铭世晃晃头,笑道:“他不会乱说话的。好了,咱不谈这个,说说投毒案吧?你觉得怎么处理好?” “你是市长,自己拿主意!”莫珊不回头,硬邦邦回了一句。 贾铭世无奈,最后憋出一句:“那,那我就提议成立专案小组,你当组长,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莫珊本来板着脸,听到贾铭世突然来了句这么个不着四六的提议,实在忍不住,扑哧一笑,回头说:“就胡说,你要真下这么个命令,那新安的太阳还不得从西边升起?” 贾铭世不说话,拿起手机开始拨号,说:“我这就和占东书记说。” 莫珊撇撇嘴,心说装腔作势。 谁知道电话通了,贾铭世就拿到莫珊近前,话筒里果然是顾占东的声音。 莫珊吓了一跳,忙捂住自己的嘴,怕自己出声音被顾占东听到。 贾铭世笑笑,将电话贴到耳边说:“是这样,刚刚检察院郑局长和我反映了一些情况……恩,就是这案子,我看,慎重处理吧!恩,恩……还有,占东啊,有点私事,反贪局那个小莫检察官……莫书记的妹妹,恩恩,小姑娘很能干……恩恩,……就这样。” 挂了电话,贾铭世笑道:“莫检,去吃夜宵?” 莫珊点点头,贾铭世刚想叫李阳上车,却见后面一辆摩托驶来,靠着奥迪慢慢停下,摩托车上下来一个交警,对李阳敬个礼:“同志,这里不许停车,请出示您的行车本,驾驶本和身份证。” 李阳啊了一声,忙掐灭烟头,说:“我这就走,这就走!”驾照身份证都在车里,却是怕频繁开车门被交警看到贾铭世和女孩子坐里面。 贾铭世没有挂市政府的车牌,见李阳拿不出相应证件,交警眼睛就是一亮,满脸严肃的说:“按规定在这里停车是要罚款的。” 李阳摸了摸,内衣口袋倒是有几百块钱,接着就听交警说:“罚款五百!” 李阳微微蹙眉,但觉得还是低调走人好,数了数,恰好是五张,就一起塞给了交警,交警却更是疑惑,不开罚单拿钱是他们的灰色收入来源,开口五百只是虚张声势,等着李阳敬烟侃价呢,却见李阳爽快的掏钱,却觉得大是有问题,这车,不会是贼赃吧? 交警伸手就拉车门,问:“车上还有人没?” 李阳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腕,交警一瞪眼睛:“放开!” 眼见交警另一只手去摸身后的对讲机,李阳一皱眉,抓着交警的手腕一用力,交警哎呀一声,已经被拧得背过身子向下蹲去,李阳一伸手将对讲机拽下来,啪一声摔在地上,接着飞起一脚,就踢在了交警的头上,将交警踢得七荤八素,随即李阳拉车门上车,快速起动。 贾铭世无奈的摇摇头,以前网络上倒是看到过地方书记的司机暴打交警,想不到现在自己成了主角。转头看了莫珊一眼,莫珊却是没什么反应,贾铭世心下稍安。 奥迪很快的驶进某个窄道,停下,贾铭世也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棒球帽,戴上,下车,莫珊愣了下,急忙抱起卷宗,推开车门跟下来,奥迪随即驶离,上了大道。 看着贾铭世向下拉太阳帽,莫珊忍不住娇笑:“怎么你这个市长作得跟特务似的?” 贾铭世没有说话,莫珊嘻嘻笑道:“你怕啊?怕被,怕被嫂子知道吗?” 贾铭世笑笑:“我怕啥?我是担心你,有啥风言传出去,对你影响可不好!” “那才好呢,最好没人敢来追我,省了烦!”莫珊抱着卷宗,俏皮一笑,“我先走,去打车了!” 贾铭世点头,目送莫珊离去。 回到家不久,就接到李阳的电话,李阳抱歉的道:“市长,刚才我欠考虑了,对不起。” 贾铭世问:“怎么样?没事了吧?” 李阳恩了一声说:“我灌了口酒,在一个交通岗被拦住,我就又痛骂了那儿的交警,后来给陈局打了个电话,刚刚解决完问题。” 贾铭世这才说:“刚才你确实太冲动,我不是指和交警动手。而是开始交警叫你拿车本,你就拿给他好了,就算他看到我和莫检,也没什么大不了,但你越是避忌,我就会越被动,李阳,你不要以为什么事都能靠遮掩瞒得住人,很多事,会是越捂越黑地。” 李阳连声应着,语气带着羞愧,贾铭世就笑:“其实也没啥,好好睡一觉,明天早点接我。” 挂了李阳的电话,陈平强就来电话。说起刚刚李阳和交警队有一点小摩擦,现在已经没事了云云。话里自然替李阳遮掩,根本没提李阳酒后驾车的事儿,这点倒是令贾铭世清醒的意识到,陈平强和自己交情再怎么好,他却也不愿意得罪自己身边的人,是以涉及自己身边的人和事,自己却需要认真分析,就算最亲信的人,也不见得会很客观地向自己反映问题。 ※※※ 新年贾家自然是其乐融融,当贾铭世和雨落一起恭祝爷爷新年好时,老太爷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佳儿佳妇,好,好!” 初一开始,贾铭世和雨落就开始繁重的拜年任务,走亲访友,一直忙活到初六,每天晚上雨落看起来都很疲累,想来应付这种场面太累心了,这几天,贾铭世竟是舍不得碰她,每天只是拥着她,让她在自己怀里美美睡上一觉。 初六晚上,贾铭世和雨落在房里收拾行礼,其实也没啥可收拾地,不过是贾铭世想与雨落独处。 方才吃过饭,雨落却是一直陪老太爷坐着,虽然不大说话,却也使得老太爷老怀安慰。 贾铭世对雨落使个眼色,偷偷指了指门,雨落马上就起身告辞,见雨落越乖巧听话,贾铭世得意之余,却见老太爷戏谑的看着自己,知道自己的小动作瞒不过他,挠着头悻悻告退。 回了他俩的房间,贾铭世坐在床头,就将雨落抱进怀,笑道:“明天就解放啦,开心不?” 雨落不吱声,只是轻轻靠在贾铭世怀里。 “哥,嫂子。”门外传来女孩子清脆的声音。 贾铭世微愕,放开雨落,走到堂屋拉开门,外面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小姑的女儿刘华英。 第一百七十一章 龙少爷 “哥,你和嫂子明天就走吗?”刘华英道。 贾铭世点点头,问:“咋了,有事吗?你也放假了,要不要跟我们去新安玩几天?” 刘华英有些心动,但还是摇摇头,说:“不去了,好多功课要赶。” “哥,我,我是想和你们说说话。” 贾铭世就是一笑:“那进来。” 刘华英方想进屋,手机响了,挂了电话,就向屋里走,贾铭世就问:“有事儿?” 刘华英摇摇头:“不理她,我一个朋友,有事找我帮忙,约我去迪厅。” 贾铭世倒是眼睛一亮,说:“一起去,放松放松,这几天累死了。”回头问雨落:“去迪厅转转?” 雨落点头。 刘华英却是高兴坏了,忙说:“那太好了,今天我请客!” 斯科舞厅如同点点星光装饰的迷幻宫殿,五彩缤纷的巨大霓虹招牌尤为惹眼。 红色法拉利稳稳停在俱乐部前地停车场,马上惹来一阵惊叹,有几名少年男女围上来打量,一名少年更问刚刚下车的贾铭世:“大哥,这是哪款法拉利?哇塞,这车型真他妈带劲,别跟哥们说是订做的!” 保安过来赶走几名少年男女,赔着笑请贾铭世几个人进俱乐部。在京城混的久了,招子都很亮,尤其是保安这行,你要不懂得看人根本混不开。 迪厅里人头攒动,震耳欲聋的快节奏音乐带动黑压压的男女在舞池中尽情扭动,dJ鼓舞情绪的高亢尖叫不时响起,使得气氛极为热烈。 贾铭世三人上了二楼,坐在栏杆旁茶座上,从这个角度,一楼全景一览无余,看着那黑压压地人头扭动,更是一种震撼。 刘华英看着桌上的酒牌,说:“哥,嫂子,咱们喝饮料吧?” 贾铭世笑道:“给你嫂子杯果汁,咱俩一人来瓶啤酒。” 刘华英慌忙摇头:“我不喝酒的,我也要果汁吧。” 贾铭世轻笑:“不要怕,我没那么古板,你也是大学生了,偶尔放松喝杯酒没啥,但有一点要记住,就算全是女性朋友,也不许多喝,想尝尝醉酒的滋味,身边一定要有亲人。” 刘华英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哥,我真地不喝酒的,这里,我就来过两次,都是露露约我来的。” 贾铭世却是想不到刘华英挺怕自己,笑笑:“那成,你俩喝果汁,给我要枝小瓶凯撒。” 服务员异常麻利的送上果汁和啤酒,品了口啤酒,贾铭世对雨落笑道:“虽然吵一点,但晚上回了家,可能睡个安稳觉。”雨落笑而不语。 贾铭世又问刘华英:“你朋友呢?” 刘华英咬着吸管,一副乖乖女地模样。 “她,她还没到吧,她知道我坐二楼的,”刘华英犹豫了一下,又说:“哥,她是我中学同学,人,人可能您会看不惯,但她心眼挺好的,中学的时候,我没什么朋友,有什么烦恼都是自己偷偷哭,是露露经常开解我,她真地挺好的。” 贾铭世微微点头,天之骄女,总是孤独的吧?至于这个叫露露地女孩儿,经常出没在这种场所,就算不是那种所谓出来混的,也是比较疯的野丫头。 贾铭世正琢磨,旁边传来女孩子的叫声:“华英!”就见一名女孩子东张西望,慌里慌张的跑过来,到了刘华英身边却是哇一声就哭了。 看得贾铭世苦笑摇头,还以为会来一大姐头呢,谁知道是一菜鸟。 女孩儿挺漂亮,梨花带雨倒也显得楚楚动人,不过衣着颇为前卫,红皮裙黑皮靴,身材凹凸有致,那满头金发更为扎眼。 “怎么啦?快说呀,哭啥?”刘华英也慌了,搂着叫露露的女孩儿连声问,又忙拉椅子过来叫她坐下。 “我,我闯祸了……”露露抽噎着,“华英,你,你一定要帮我,不然,不然我死定啦!” 刘华英着急之余心里又有些庆幸,还好露露突然没了往日的嚣张,刘华英方才真担心露露拿出平时那大咧咧的狂妄劲头亮相,那怕会使得哥和嫂子反感。 “我……我打人了,打的……打的是海阳区……海阳区公安局长的儿子,他……他跳舞的时候毛手毛脚……我……我就用酒瓶……砸……砸了他的头……” 刘华英吓了一跳:“人没事吧?” “没事,可是他说了不会放过我,昨天他带人抓到了小云,你认识的,他们逼问我的下落,将小云打得遍体鳞伤,现在还在医院里,他还放话说,我再不出来,他就要砸了我们家,要我爸妈好看,华英,你一定要帮我啊!”说着,露露又哭了起来。 听着露露的话,贾铭世眉头就皱了起来。 刘华英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场面,手足无措的道:“好,好,我帮你,可是……可是我要怎么帮你?” 露露听到刘华英说会帮她,这才松了口气,拿起桌上纸巾抹泪,嘴里说:“马大宝,哦,就,就那个公安局局长地儿子,传话要我今天来见他,他在2o1,我现在去见他,报你的名字,可以吗?” 刘华英疑惑的道:“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有什么用?” 贾铭世无奈的摇摇头,自己这个表妹也太单纯了点,却是笑着问露露:“马大宝,这名字挺逗的。” 露露恩了一声,恨恨道:“背后我们都叫他马大包。”却是才注意到贾铭世和雨落,疑惑地看向刘华英,刘华英忙介绍:“我三哥和嫂子。” “啊,就你经常说的那个三哥?二十多岁的市长?”露露惊讶的看着贾铭世,又马上甜甜的叫了声,“哥,嫂子!” 这时旁边一个酒保突然喊:“露露你这个贱货,宝哥等你呢,快点去,再不去你他妈就等死吧!” 贾铭世皱眉,但没有说话,拿起酒瓶喝了一口,露露却不怵他,骂道:“小武你他妈说话干净点,他妈惹火了我找人削你!” 刘华英一个劲儿拉露露衣服,露露才住了嘴。 那酒保冷笑:“宝哥说了,今晚玩死你,人人有份,你等着吧你!”就想回去报信。 露露脸就一白,看向了刘华英,刘华英不知道怎么办,贾铭世叫住酒保,说:“你去和马大宝说,就说露露是刘华英的朋友,北大那个刘华英。” 酒保疑惑地看了贾铭世一眼,就向包厢那边的走廊走去。 2o1包厢内,坐着四五名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被露露称作马大包的宝哥却是地位最低,忙着给那几个公子倒酒,坐在正中的青年风度翩翩,正皱眉说:“大宝,和那小丫头地事儿算了,别给你老子惹麻烦,我告诉你,你长进点成不?就不能干点正事?我丑话说头,别看咱一个院长大的,你再这样以后可别怪我和你绝交,我是认真的!知道吗?“ 马大宝点头哈腰地说是是,看起来倒不像和那年轻人是朋友,倒更像是下人。 这时候,酒保敲门进来,陪笑道:“宝哥,露露那贱货来了,不过,他们那桌说是有个什么叫刘华英的,北大的刘华英。” 马大宝瞪眼道:“什么JB刘华英不刘华英,快点叫露露来。” “等等!”一直在教训宝哥的青年却是一皱眉,“刘华英?北大的刘华英?” 酒保茫然地点点头。 青年微微一笑,对酒保说:“去,和她们说,就说宝哥说的,要刘小姐和那个那个……” 宝哥傻傻插话:“露露?” 青年点头:“就说宝哥说,要刘小姐和露露进来喝杯酒,这事儿就看刘小姐面子,算啦!” 酒保就看宝哥脸色,宝哥点头,他这才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宝哥就问青年,“龙哥,你认识那个什么刘华英的?” 龙少爷无奈地叹口气,心说你岁数都活到猪身上了,京城最有名的几家少爷小姐你都不知道名号,亏得你还敢这么嚣张。 但已经懒得再骂他,只是淡淡道:“贾家,贾家你知道吧?贾主席的外孙女儿!” 宝哥就吓了一跳,失声道:“贾家?!那,那龙哥,你,你干嘛叫她们进来赔罪,这,这得罪了贾家,我,你……” 龙少爷瞪了他一眼,“有我在,慌什么慌?” 他心里却另有计较,刘华英这种大家闺秀进酒吧掺和这种事儿又怎么敢回家说?所以叫她进来赔罪却是没什么风险。 龙少爷却是打定主意,借这个机会认识下刘华英,争取打动她的芳心。 心里开始酝酿情绪,刘华英一进来,自己就马上大骂马大宝,然后就宽慰那个那个谁,务必给刘华英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 正酝酿情绪,门又被轻轻敲响,龙少爷马上站起来,准备大骂马大宝,谁知道门被推开,只有酒保一个人走了进来,龙少爷一怔,问:“刘小姐呢?” 酒保看了眼宝哥,说:“她们,她们不来,而且,而且很嚣张。” 龙少爷皱眉道:“怎么嚣张啦?”他在一次宴会中见过刘华英,印象里刘华英特文静乖巧,典型的大家闺秀,不是那种骄狂的太子女。 酒保道:“她们说的话我都不敢说,怕宝哥生气。” 龙少爷蹙眉,宝哥已经骂道:“你妈快说,吞吞吐吐作死啊!” 酒保马上大声道:“他们说了,要宝哥出去跪下赔礼道歉,这事儿就算了!” 一屋子人全怔住。 ※※※ 贾铭世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来了一群人。 “大宝,快点,给刘小姐道歉!”龙少爷训斥着垂头丧气的宝哥,眼睛却极快的扫过贾铭世一桌,目光落到雨落脸上时脸色就是一变,最后就盯在了贾铭世身上。 贾铭世——贾家第三代最杰出地人物,甚至可以说是京城红色家族中同年龄里最优秀的人物,就算父亲也对他赞不绝口,自己,可是从来没听父亲对哪个年轻人这般赞誉。 贾铭世回身,笑着起身和龙少爷握手。 “贾三哥!”龙少爷紧紧握住了贾铭世的手,哈哈笑着,回头训斥宝哥:“还不快点给刘小姐和露露小姐道歉?” 马大宝垂头丧气走过来,低头赔罪。 贾铭世就是一笑:“刚才我没说清楚吗?” 龙少爷脸色就是一变,随即呵呵笑道:“小孩子们的游戏而已,何必较真呢,如果三哥你不满意,就叫这小子摆上十桌八桌给刘小姐赔罪。” 贾铭世笑而不语,慢慢坐了下去,伸手示意龙少爷坐,从手包里拿出一包烟,掂出一颗,慢慢点燃,又将烟盒递给龙少爷。 龙少爷摆摆手,正色道:“算给我几分薄面,如何?” 贾铭世慢慢吸着烟,龙少爷脸上阴晴不定,突然起身,回头道:“我们走!” 贾铭世吸口烟,问露露:“小云还在加护病房是吧?她应该认得出对她动手的人吧?” 露露点头。 龙少爷身子一滞,又回身,慢慢坐了下来。 贾铭世又开始慢慢吸烟。 那边马大宝可是傻了眼。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这一刻,那边喧闹地舞曲和这极静地空间仿佛隔绝,很虚幻,却又很真实,令人窒息。 龙少爷做了个手势,马大宝突然腿一软,就慢慢跪了下去,当膝盖触地后,他猛地惊觉,但一咬牙,低头,脸,涨得通红。 贾铭世本来也没想要马大宝跪下认错,但报了名号,对方却是叫刘华英进包厢喝酒赔罪,如果不压压这些纨绔,倒显得贾家好欺负,刘华英和一干小字辈们都在上学,以后万一再遇到这种冲突怎么办? 对付纨绔,就要用纨绔的手段。 第一百七十二章 正宫,西宫 虽说初八已经开始办公,但正月里,机关同样喜气洋洋,基本上领导不会布置太多工作,至于十五以前,更是清闲的紧。 初八冒了个头后,贾铭世初九初十就在家同雨落泡了两天,当然,唯一比较遗憾的是到了晚上,却是要应付各路来拜年地神仙,雨落本来是打算同贾铭世一起接待地,但每晚过了六点,贾铭世就会将雨落抱上楼,贾铭世也不喜欢雨落每天在应酬中累心。 初十,唐棠心事重重从老家赶回,令贾铭世很诧异,几次想问问她,到最后却又都忘了开口。 腊月十四,中午用过午餐,贾铭世就想抱着雨落美美睡个午觉,谁知道雨落手机响了,挂了电话说:“我去办事。” 贾铭世愕然点头。等雨落出去好久贾铭世才醒觉,雨落在新安有朋友? 雨落从来不会对贾铭世说谎,刚刚出去却只是简单交代去办点事,什么事?贾铭世好奇心被勾上来,却是再没心思去睡午觉。 下午批阅了几份文件,贾铭世就开始翻看报纸,这时电话叮铃铃响了起来,是那部没有多少人知道号码的专线电话。 贾铭世接起,陈平强就笑:“我的市长大人,您唱得哪一出啊?” 贾铭世不明所以,却听陈平强清清嗓子,似乎觉得自己刚才语气有些没上没下,压低声音道: “是颜小姐和云小姐,她俩,她俩现在在局里,唉,我也说不明白,她俩和一辆黑摩的司机杠上了,我说我来解决,她俩就是不走,您,您来看看吧。” 贾铭世怔住,头一下就大了,搞什么名堂?这俩姑奶奶咋又碰面了?黑摩的司机又是咋回事? 叹口气。叫了李阳,下楼。奥迪已经停在楼口。 赶到公安局时已经是五点多,在市局一号楼六层的休息室,贾铭世见到了雨落和云裳,雨落望着窗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云裳一身黑色皮衣,细翘的高跟,更显高佻性感。 她本来坐在沙上,见到贾铭世进来,猛地站起,走上两步,随即惊觉,偷偷看了眼雨落,又停下了脚步。 陈平强从外面带上门,休息室里一片沉寂。 贾铭世是听陈平强介绍了案情的,好似云裳在机场前打车,那黑摩的司机揽客,云裳当然不会去坐摩的,摩的司机说话有些不干净,云裳和他争执了两句,结果摩的司机抢了她的手袋跑掉。 后来就不知道怎么雨落和云裳走在了一起,而且在市区现了那辆黑摩的,结果就是黑摩的司机头被打了个大包,而且摩托后座后备箱被撬坏,摩的司机指控雨落和云裳人身伤害,雨落和云裳却是指控他抢~劫。 贾铭世却是猜得出,肯定是云裳叫的雨落,后来在市区无意间见到那黑摩的,雨落动了手,更撬开人家地摩托后备箱找手袋,现在看来却是没有找到。 气氛很尴尬,贾铭世实在不知道如何应付眼前这种局面,两个女人,一个正室,一个情人,同时出现在面前,怕是任何男人都会大为头疼。 贾铭世本来想板起脸训斥她俩,这是贾铭世某个夜晚想出的招数,如果再遇到她俩在一起,就不管三十二十一,狠狠训斥她们,最好将两人都骂得特别委屈,令她俩觉得自己特可恨,到时说不定二女同仇敌忾,关系会变得融洽一些,何况云裳配合的话哭的梨花带雨,雨落想来也会怜惜她一些吧? 而现在无疑是个很好的机会,可以用给自己惹事的借口来骂她俩。 但真的面对她俩,贾铭世才现自己委实不愿意在她们面前演戏,就算是善意地表演,自己也做不到。 看着她俩,贾铭世最后却是挠着头,干笑一声,问雨落:“中午那会儿,是云裳给你打的电话?”心里叹口气,傻就傻吧,总之在你俩面前,我就是真地呆头鹅,真的不知道怎么和你们同时相处。 雨落点头。 云裳低着头,一副受气包地模样:“对不起,我,我实在没辙了,身上没钱,和家里又联系不上,就,就想起了颜小姐。” 贾铭世又挠挠头,看了云裳一眼,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没关系的,有事你就找我,我驾车方便。”雨落很平静的说。 贾铭世楞了一下,随即又有了另一个疑问,云裳怎么知道雨落在新安的? 云裳却又有些焦急的说:“手袋,手袋怎么找不到呢?” 贾铭世问:“包里,东西很重要?” 云裳看了眼雨落,又低下头,嚅嗫道:“有,有我,我和你的合照。”随即又赶忙说:“就是普通的合影……”自然是解释给雨落听的。 贾铭世叹口气,这还真的是个麻烦。 “对不起。”云裳红着眼圈对贾铭世道歉。 贾铭世心中一痛,但在雨落面前,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硬着心肠装作没看见。 “其实,没什么。”雨落清雅的声音响起,贾铭世回头,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却见雨落走到了云裳身边。握了握云裳的手,自然是安慰她的意思。 雨落清澈的大眼睛看了眼贾铭世,一本正经地说:“我姐姐和你合影,没啥稀奇的。” 外面值班的民警都是抹着额头冷汗,事关市长夫人。这案子可是太难办。另一边的审讯室里,负责审讯地警员更是大叹倒霉。 办这个案子定性倒是不难,肯定是要偏袒讨好市长夫人就是,难得是怎么个偏袒法。 如果是下面的领导,那好说,直接刑讯逼供,打得这个摩的司机黑的说成白就是,但涉及市委主要领导这个层面,案子就不能这么办了。 因为这些层面的领导大多爱惜羽毛和名声,你搞刑讯逼供,或许有的领导会默认,但有些领导却是看不得这一套的,说不定自己先就被当典型赶出公安队伍。 贾铭世在审讯室门口向里看了一眼,回头对陈平强低声道:“手袋,一定要找到,里面有张照片。”不管怎么说,还是将东西拿回来最稳妥。 陈平强轻轻点头,自然明白贾铭世说地照片是怎么回事。 贾铭世又说:“给雨落和云裳录份口供。”陈平强恩了一声。 口供是白艳录地,当看到色狼市长如花般娇嫩的妻子,白艳心里就是叹口气,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录取口供很顺利,几分钟,其实这份口供最主要地作用就是申明雨落和云裳的关系,情若骨肉的姐妹,免得以后照片传出去或者被办案民警见到生疑,当然,口供里就是简单提了一嘴,不会令人产生欲盖弥彰之感。 出了公安局大院,云裳却是可怜兮兮的和雨落讨要了零钱,自己打车走了。 坐上雨落的跑车,贾铭世轻轻叹口气,却见雨落指了指自己,贾铭世不明所以,雨落就侧身过来,帮贾铭世系安全带。 贾铭世笑笑,轻轻握住她的手,心中温馨无限。 夜色如水,柔和的光芒淡淡洒下。 午夜睡来,贾铭世躺在软软的大床上,伸手向旁边摸了摸,雨落却已不在,抱起身边地枕头入怀,淡雅清香,宛如伊人。 滴滴滴,手机响了起来,贾铭世接起,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声。 “要不要,出来喝杯东西?”是云裳轻柔地声音。 “不要了,太晚了。”贾铭世勉强笑了笑。雨落刚刚离开,贾铭世怎么也提不起兴致马上去和云裳幽会。 “……”云裳沉默了一会,“是,想她呢吧?” 贾铭世默然,想说不是哄云裳开心,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云裳轻轻叹口气:“她,她真的很好,我想,如果我是男人,我也会爱上她,所以,你喜欢她多一点,是应该的。” 贾铭世怔了一下,随即道:“别胡思乱想,我,好吧,去哪?我现在去见你!” “明天吧!”云裳说完,突然咯咯一笑:“你也别太得意,以为自己是香饽饽似的,你等着吧,早晚我拉拢颜小姐给你苦头吃!” 贾铭世笑笑:“你,唉,你最近是不是和她有联系?” “恩,偶尔我会给她打电话。”云裳倒不隐瞒。 贾铭世叹口气:“何苦呢,不要委屈自己。” 云裳轻声道:“没啥委屈不委屈地,要说委屈。她更委屈,时常被我这个情人骚扰,还要和颜悦色的对我,你真的应该很好很好的对她,我常想,如果是我和你结了婚,我,我是做不到她的一半好的。真的……” 两人都沉默下来,好一会儿后,云裳轻笑:“所以啊,最近我也在反省,正宫雍容大度,我当然要学学怎么作好一个合格的妃子!” 听她说的有趣,贾铭世禁不住莞尔,无奈地道:“最好不要学出个西宫娘娘来!” 云裳一阵娇笑:“那可没准儿,你呀,就等着吃苦头吧!” 正月二十四,中午在食堂用过餐,贾铭世就由李阳载着直奔新华书店,过年了,却是要去看看希望小学的学生们,准备选一些图书,所有希望小学的孩子人手一份新年礼物,贾铭世没有通知记者的打算,大部分书籍准备通过团委和教育系统下去,自己选几所比较有代表性的希望小学去看看,亲手送上新年礼物。 这是一笔不菲的开支,记者大书特书的话怕是社会上会产生一些疑惑,例如这个市长为什么可以拿出几万几十万块钱购买书籍?总不能让记者解释自己的家境吧。 当然,贾铭世也不是藏着腋着办善事,机关干部,上级领导,该知道地自然要他们知道。 雨落走了,云裳也走了。 想起云裳临走前还提到那张照片,贾铭世摇摇头,也不知道陈平强怎么办事的,十天了,案子还没了解,手袋当然也没寻到。 第一百七十三章 唐棠不见了 奥迪稳稳的行驶在解放路,经过华联商厦时贾铭世突然瞥到商厦门前,唐棠与一个男人不知道说着什么,好似两个人情绪都很激动,接着就见唐棠从坤包里拿钱给那男人。 奥迪很快的驶过转盘,贾铭世回头看看,却已经见不到商厦门口的情形,想了想,就掏出电话拨了唐棠的号。 “贾书记?”唐棠轻轻的喘息着,还未从激动地情绪中平复。 贾铭世直入正题:“我刚刚过华联商厦,看到你拿钱给一个男人!” 唐棠说:“是我哥。” 贾铭世问道:“怎么回事?这阵子看你就不对劲?你哥那遇到什么麻烦了?” 唐棠这阵子可真的是心力交瘁,不但背负上巨额债务,大过年的,和大哥一起搞的小工厂又被工商部门查抄,不但货物机器全部没收,更下了五万块的罚单,逾期不缴纳,则追究法律责任。 唐棠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不但这些年攒地钱付之一炬,还要缴纳巨额罚款,这不,她大哥也是愁得没辙,更怕她跑掉那五万块罚款一个人背。 唐老大跟她来了新安,直到去了住处见到欣儿才算安心,就找了小旅馆住下,又要唐棠去筹钱,琢磨着唐棠是生意人,怎么也能和生意上地朋友借到些钱。 遇到这么个大哥,唐棠更是头疼,这两天正琢磨实在不行就和大哥说实话,自己在做保姆,实在没什么钱,罚款自己可以去借点,但全额可是负担不起。 刚刚却是大哥打电话,没钱交旅馆费用,唐棠无奈,和他约在华联商厦前见面,给他些钱住店。 听贾铭世问,唐棠犹豫了好一会儿,好像,也只有他能帮自己,最后结结巴巴道:“我,我不跟您说过吗?我和我大哥作生意,赔了,赔光了,还,还欠人家许多钱,他,他来找我想办法。” 却是怎么也不敢和贾铭世说是因为黑工厂被罚款,其实唐棠嘱咐过他大哥几次,要正规办手续,大哥口里答应的痛快,还是舍不得那笔开支,结果开工没几天就遇到联合检查被查封,所以唐棠尤为生气。 但贾铭世反应何其敏锐,马上就问:“欠钱?你们作啥生意,这么几天,本钱赔光就算了,怎么可能还欠上一大笔钱?”随即气道:“我知道了,是不是开地黑厂!?” “啊”,唐棠吓得惊叫一声,接着,电话就是嘟嘟的忙音,却是唐棠被吓得下意识挂了电话。 听得出唐棠声音里的惊吓,贾铭世就挠挠头,我有这么可怕吗? 华联商厦前,唐棠却是呆呆看着手里的手机,五脏如焚,这,这可怎么办,不但被他知道了办小黑厂,还,还挂了他的电话,可不知道贾铭世现在是不是暴跳如雷,想起贾铭世发火时的霸道,唐棠就打了个寒噤。 ※※※ 贾铭世是在一家小旅馆“逮”到唐棠的。 下午的时候,贾铭世打不通唐棠手机,下班回了家,居然没热乎乎的饭菜等着自己。 七点多,唐棠还没有回来,但车在楼下,以前,她可是从来没回来这么晚过? 不会出啥意外吧?新安治安虽在严打下好转不少,但流毒已久,非是一朝一日能该变的。 又想到云裳,可不是吗?出机场竟然被小流氓欺负,看来自己却是要提醒云裳,下次回新安,一定要带上保镖。 贾铭世琢磨了一下,就给陈平强打了个电话,去各个旅馆查一下,有没有远山来的姓唐的男人,或许,唐棠和她哥在一起? 一个小时后,贾铭世和李阳就到了“天上天”旅馆,好大的招牌,好小的旅馆。 李阳进去,不多时,唐棠就畏畏缩缩的出来,身后,跟着一高高壮壮的男人,肤色黝黑,一看就是农家汉子,他和李阳大声说着什么。应该是不知道李阳是何许人也。担心妹妹吃亏。 看着唐棠,贾铭世又好气又好笑,我难道是吃人的老虎,至于吓成这样吗?闹离家出走?本想狠狠训斥她,但见她委委屈屈站在车门外,红着眼圈抹泪,贾铭世不禁摇摇头,伸手推开车门,说:“上车吧!” 唐棠坐进车,唐老大见到外面崭新的奥迪,就有些敬畏,但见妹妹上车,还是有些不放心,鼓足勇气走过来想看个究竟。 李阳一伸手拦住他,贾铭世笑笑,对李阳喊:“叫他也上来!” 奥迪慢慢驶出,车子里一片沉寂,唐棠低着头,不敢说话,唐老大坐在副驾驶,崭新的真皮靠椅,锃亮地车体,他坐得浑身不自在,大气都不敢喘。 “在前面停一下。”随着贾铭世地吩咐,奥迪稳稳停在走超市门口。 贾铭世蹙眉看了看唐棠,说:“还不去买菜?回家煮点饭,想饿死我啊?” 唐棠啊了一声,忙推门下车,向里走了两步,又回过来,轻轻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唐老大正浑身不得劲,忙推车门跳下去,唐棠拉他到一边说了会话,然后进了超市,唐老大回身,对小车里晃着手鞠躬赔笑,一步一回头的赔笑离去。 回到松湖烟雨,唐棠也不敢说话,拎着大袋的菜进了厨房,贾铭世坐沙上,想了想叫了她两声,唐棠就低着头,瑟缩的一步步蹭到贾铭世身前,好像犯了错误的小学生。 贾铭世笑笑:“罚多少钱?” “五,五万,啊,不是五万,是两万五。”唐棠急急的说,好像两万五会比五万的罪名轻一些。 贾铭世皱眉:“什么两万五五万的?五十步笑百步!” 唐棠就不敢吭声。 “这样吧,卡里不有钱吗?你就把那五万付了吧,看你哥挺关心你的,他一个农家人,哪来那么多钱,你一起出了,好不好?” 唐棠哪敢说不,点头,喜忧参半,喜地是总算松口气,罚款有了着落,贾铭世也没有大动雷霆之火。忧的是,五年,要伺候贾铭世五年这笔债才能还清。 贾铭世琢磨了一下,又道:“这五万块,就算今年给欣儿地红包和你这辛劳的奖金吧,你呀,以后对欣儿好点儿,还有,你也不是作生意地料子,以后还是消停点吧!别攒点钱回头就丢水里去!” 唐棠惊喜的抬头,忙不迭点头,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年多的相处,她也知道贾铭世外表严厉,其实对身边人是极好的,只是想不到他会帮自己补这么一个大漏子,自己,不过是个保姆啊,又不像李阳,陈局长的可以帮他作很多事,自己也不过能帮他打扫打扫卫生,煮煮饭而已。 “我,我再也不作买卖了,贾书记,您,您放心吧。”唐棠急忙的表决心。 贾铭世一笑:“恩,攒些钱,过几年啊等新安有了证券交易所,或者可以网上交易了,买买股票也就是了,我可以给你提供点内幕消息。” 唐棠不知道网上交易是啥意思,但贾铭世地话她是听得懂的,忙不迭点头。 “去煮饭吧,饿死了!”贾铭世摆摆手,唐棠急忙就进了厨房。 看到唐棠吓得离家出走,贾铭世反省了一下,好像对她是太严苛了,是以回家也不骂她,和颜悦色帮她,下决心对她好一点。 谁知道没半小时,贾铭世又被唐棠气得冒火。 他去楼上冲了个澡,下来时却见厨房里,唐棠站在小凳上够橱柜最上层的什么东西。 贾铭世就进去帮她,那是套前些日子新买的厨具,一套砂锅,唐棠悻悻说:“我放的时候可以放上去,想拿下来却够不到了。” 贾铭世就叫她站一边,自己踩了小凳去够,刚刚踮起脚,油锅突然哗一声烧起来,唐棠一慌,就冲过去关煤气,脚一下就踢到小凳上,“嘭”一声,刚刚拿到厨具的贾铭世跟着小凳摔倒,手里地砂锅砸在脸上,背,更重重撞在后面地厨台。 唐棠吓得脸都白了。 贾铭世拄着厨台站起,脸色铁青,长这么大,两辈子,也没这么郁闷过,将砂锅在厨台上重重一放,回身就走了出去。 吃饭地时候,唐棠大气不敢吭地站在一旁,贾铭世吃了一会儿,郁闷稍减,看了眼唐棠,心里就犯寻思,难道她克我,是以对她却是绝不能和颜悦色?只要稍微假以辞色,自己就遭报应? “咕噜”一声轻响,是唐棠的肚子叫,看来她也没吃晚饭。 贾铭世指了指空位:“坐下吃吧!” 唐棠却是不敢动弹,贾铭世皱眉道:“还要我说第二遍?” 唐棠就赶忙坐下盛饭,又不敢夹菜,只是咀嚼着白米饭。 贾铭世吃完饭就去了客厅,唐棠忙跟出去泡了茶,这才回餐厅用饭,坐下后轻轻拍拍胸口,吓死了,突然又想起贾铭世摔倒时的窘状,忍不住扑哧一笑,忙捂住嘴,偷偷向客厅看去,贾铭世好像没听到,在那用手捂着腰,好像腰有些不得劲儿。 贾铭世是觉得腰有些扭到,喝着茶,揉了几下,却好像越不舒服。 唐棠收拾完碗碟,又去洗漱间洗漱,看她出来,贾铭世犹豫了一下,就对她招招手:“我这腰有点儿酸,你那会按摩吗?” 唐棠微怔,随即忙不迭点头,“会会。“小跑过来,却是兴奋异常。 “贾书记,还,还是进房吧,还有,还有您穿得轻便点才好按摩。”站在贾铭世身旁,唐棠吞吞吐吐提议。 贾铭世微微点头,说:“我去换衣服。” 唐棠自然不敢跟他上二楼,提议道:“那,就在我房间吧?”贾铭世点头。 第一百七十四章 按摩 贾铭世换了睡衣睡裤下来,看到唐棠就微微蹙眉,唐棠换了一身红色的小睡衣睡裤,紧绷绷的,使得她丰满的身材凸显,尤其是睡衣太小,不但雪白的腰肢,圆润的肚脐随着唐棠动作忽隐忽现,胸口更是被高高顶起,扣子勉强系上,好像随时会被那高耸撑破,性感诱惑至极。 贾铭世就是摇摇头,皱眉道:“你干嘛?” 唐棠微怔,见贾铭世上下打量自己才明白过来,小心翼翼解释:“是,按摩很累的,会,会出一身汗,我,啊,我去换棉衣。”心里却松口气,方才从开始的兴奋中清醒,唐棠就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贾铭世不会是想? 她虽然不会也不敢反抗贾铭世,就算贾铭世真地要了她身子,她也只能尽量取悦贾铭世,但这些年没被男人碰过,她似乎心理上对这种事就有些抗拒,加之对象更是她所惧怕的人,只怕他做那事时都会东挑西拣地训斥自己,稍一觉得不舒服更是会瞪眼翻脸。 想到这些,唐棠就更是有些怕,怕自己伺候不好他反而惹来无谓的喝骂。 热点就热点吧,唐棠正想去换衫,贾铭世摆了摆手,“算了,不用了!”就向床边走去,唐棠心就是一沉,看来,是逃不掉了…… 唐棠的大床上已经铺上崭新的洁白床单,软软的枕头也是新地,贾铭世就趴了上去,双手抱住枕头,腰又是一酸,贾铭世哼了一声,吓得唐棠小心肝一阵乱颤。 “把烟给我拿来!”贾铭世话音刚落,唐棠就风一般奔出去,在门口哎呀一声,却是撞到了门框,秀足上跻拉的小红拖鞋飞出,看得贾铭世一阵摇头。 唐棠将烟灰缸摆在枕边,拿出烟,帮贾铭世点上,又去洗漱间冲了脚,这才回来踢掉小红拖鞋,上床帮贾铭世按摩。 将贾铭世的睡衣轻轻掀起,却见贾铭世后腰有一处淤青,唐棠吓了一跳,这可不敢告诉贾铭世,伸出小手轻轻揉捏,却见贾铭世那边慢慢吸着烟,似乎不大知道痛,唐棠这才松口气。被唐棠柔软有力的小手揉捏,酸痛的同时又是阵阵轻松,确实舒服了许多,贾铭世下巴磕在软枕上,一口口吸烟。倒是挺惬意。唐棠按摩的手艺还是很高明的。 突然,唐棠地小手就滑到了贾铭世小腿上,隔着睡裤揉,按,掐,搓,嘴里说:“贾市长,等按完腿,腰部地……就散地差不多,到时候再揉几分钟。就可以…淤血。“ 淤血两个字却是故意含糊过去。可以消肿止痛更是提也不提,贾铭世也不知道她说啥,就恩了一声,唐棠更是大乐,能糊弄住贾铭世,可是很值得自豪的一件事。 唐棠的手渐渐向上,开始揉捏贾铭世的大腿。大腿内侧敏感位置,唐棠轻搔,酥痒难当,随后又是大力按摩,本来痒到骨子里去的那种感觉突然就变成彻底的放松,滋味美妙难言。 贾铭世却是一蹙眉,虽然很享受异性按摩那淡淡的快感和放松带给人的惬意。但他还是摆摆手:“算了,你休息下,就按腰吧!” 唐棠哦了一声,抹了把额头地香汗,坐在贾铭世身边,偷偷看贾铭世脸色,揣摩贾铭世的真实意图。 “可以按按腰了吧?”贾铭世又点了一颗烟,吸了几口却不见唐棠动静,忍不住催促她。 唐棠哦了一声,就忙伸出双手按摩贾铭世腰后地淤青,这次贾铭世却是一皱眉头,有些疼,唐棠见贾铭世蹙眉,吓了一跳,略一琢磨,却是一跨腿,就坐在了贾铭世臀背上,柔软而妖娆的翘臀紧紧贴着贾铭世臀~肉,轻轻摇动摩擦,手按摩贾铭世腰部,嘴里结结巴巴道:“这样,这样是不是好点?不,不疼了吧?” 贾铭世又好气又好笑,但不得不说,唐棠那挺翘地臀轻柔扭动,给自己臀部带来的快感无可言喻,使得自己暂时忘却了腰部的疼痛,有那一瞬,贾铭世甚至就想回身抱住这娇柔的尤物享受一下,但,也仅仅是那么一瞬而已。 随即贾铭世就板起脸,喝令唐棠下来,开始对唐棠新一轮的训斥。 ※※※ 照片地事终于有了眉目,经查,机场外的黑摩的已经渐渐结成了有组织,有纪律的犯罪团伙,具有明显向黑社会展的趋势,据抢~劫嫌疑人亮子交代,他抢~劫的坤包上交给了一个外号“小钢炮”的外地男子,该外地男子也是机场外黑摩地团伙地“老大”,摩的党都叫他炮哥。 市局马上展开行动,对机场外地黑摩的团伙进行彻查,更全力缉拿炮哥,但可惜的是,对炮哥日常出没的几个场所的突查却是一无所获,炮哥好像事先得了信,早早的就躲了起来。 晚上回家的路上,贾铭世接到了陈平强的电话,说是从小钢炮一名姘头那将坤包找到了,但却没有照片。 挂了电话,贾铭世微微蹙眉。 “贾哥,是云姐照片那件事吧?”李阳问。 贾铭世微微点头,说:“手袋找到了,没照片,但信用卡啥的都在,甚至,云裳用剩的那包面巾纸还在。”贾铭世下面的话没说,陈平强说,据那姘头讲,小钢炮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她碰那包,不然就宰了她。 这就说明,小钢炮不但见到了照片,而且认出了自己,贾铭世微微蹙眉,一个地痞而已,认出自己又怎么会拿着照片消失? 按常理,他不会认为和市长合影的女人就是市长情人,就算他觉得那照片是市长和情人的合照吧?他应该或是将包丢掉,或是自己潜逃,找个替罪羊乖乖将包交给警方才是,难道他不知道藏起那照片,一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护身作用,二来警方会对他穷追猛打吗? 贾铭世百思不得其解,点起颗烟,默默思索。 “贾哥,我找人办办这事儿吧?”李阳犹豫一下,开了声。 贾铭世摆摆手:“别碰那种事儿。” 李阳笑道:“哥,你放心,我知道怎么作的。” 贾铭世就抽烟,不再说话。 ※※※ 这一日,薛皓辰正在市长办公室,向贾铭世汇报严打工作的进程。 根据省委指示,新安市决定在近期公审处决一批罪大恶极的严重刑事犯罪分子,目前已经开始了一审审判程序。 薛皓辰向贾铭世汇报了这批准备在春节前处决的犯罪分子名单。 眼下,薛皓辰的任命已经获得了市人大的通过,也获得了省厅批准,正式担任了市委政法委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级别暂时还是正处。 “市长,我是这么想的,那些大流氓头子,基本抓干净了。不过还有很多小流氓混混,暂时还没有清理。这些家伙以前跟着他们的老大混,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走路呢,也不能忽视了。等下个月将现在抓的这些基本处理完了,再全面清查一次,把漏掉的那些小鱼小虾,再给捞起来一批。咱们新安的治安状况,基本上就差不多完全走入正轨了。” 薛皓辰接过贾铭世递来的烟,点了起来,说道。 他俩也没去待客沙发区,就在办公桌对面而坐,坐姿也很随意。 贾铭世笑了笑,说道:“老薛啊,你现在是公安局长,这些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原则上我是支持的。不过,老薛,严打工作已经基本结束,接下来,公安工作要如何开展,恐怕值得好好的思考一下了。我认为,有些思路方面,还要拓宽一点。” 薛皓辰顿时便认真起来,挺直了身子,说道:“请市长指点!” 贾铭世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你我之间,用不着说这样的客气话。老薛,公安局长和副局长,区别是很大的。你做副局长的时候,是技术干部,主要抓具体的案子。全局性的东西,不用你操心。但你现在是局长了,思路就必须从具体的案子里抽出来,两眼不能只往下看,还得往上看,放眼全市范围之内,来考虑公安工作的开展。这个思路的转变,很要紧。” “是,市长。”薛皓辰连连点头。 “简单来说,咱们的公安工作,今后要从立足于打击犯罪,向立足于预防犯罪转变。公安机关的职能,也要由专政机关向服务群众转变。因为我们的公安工作,与群众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可以说是政府面对基层群众的一个窗口。这个窗口展现出怎样的作风面貌,直接关系到最基层的老百姓对我们党和政府的评价。在老百姓心目中,政府是好是坏,施政措施是否得力,一多半由我们公安民警的作风来决定。” 贾铭世缓缓说道,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薛皓辰听得也很专注。 “比如说派出所,户籍警察这些工作,基本上都是很琐碎的小事。但又是群众经常都要接触的窗口。户籍警察的办事效率,对待群众的态度和作风,都很要紧。老薛,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召集几个负责人开个会,大家商量一下,看看搞一个什么样的激励制度出来,先把这个窗口管理好。此外,治安支队对于特种行业的审批与检查,交警支队那边文明执法的程度,也和群众的生活息息相关,都要纳入你们考虑的范畴之内。不管你们商量出什么样的制度来,归根结底要落在一个关键点上——尽量方便群众。体现了这个原则,你们的制度就是好的,如果和这个原则背道而驰,对上门办事的群众索拿卡要,那就是错误的。老薛,整顿公安机关的工作作风,眼下可以说是最佳的机会了,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薛皓辰又连连颔首。 第一百七十五章 群众事件 贾铭世这个话,薛皓辰完全认同。 新安市公安局刚刚经历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两名副局长和数名中层干部因为涉及充当流氓犯罪团伙的保护伞被拿下,提拔起来的俱皆是贾铭世和薛皓辰看中的干部。此外下面一些处室队所负责干部和干警,也因为同样的原因被拿下了一批,都换上了新提拔的警察,这些人堪称是贾铭世的嫡系。 公安局现在绝大多数警员,都小心翼翼,奉公守法,不敢步彭正东父子的后尘。贾铭世和薛皓辰陈平强等人在公安局的威望极高。要整顿公安机关的内部作风,现在确实是最佳时机。好的制度建起来,贯彻推行下去,坚持两三年,整个新安市公安系统的工作作风,便能得到极大的改观。 “市长,昨天新阳轻机的下岗职工,把新阳区区委大院给围了,闹出很大的动静啊。”谈完正经的工作,薛皓辰没有马上就走,又和贾铭世扯起了闲篇。 薛皓辰说着,轻轻摇头叹气,群众事件是最头痛的,这个可比严打难搞得多了。 严打是敌我矛盾,只需要聚集力量,调兵遣将,将一干流氓地痞统统抓起来,该杀的杀,该关的关,痛快淋漓。 群众事件却不能用这样硬邦邦的方式来处理。往往群众一聚集,党委政府那些头头,便即龟缩不出,拼命打电话给公安局,要公安局出动警力去维护现场秩序,疏导群众。而在这个过程中,难免不发生一些肢体冲突,群众便将怒火发泄到公安人员的身上,算是背黑锅吧。 昨天发生的这个围堵事件,就动用了新阳区局和武警中队的警力,警察和情绪激动的机械厂下岗职工发生了小规模的摩擦,有几名干警和群众受伤。 新任新阳区局的局长白艳向薛皓辰抱怨不已,火气很大,说是区委区政府瞎胡闹,出了事让警察去平息,把公安局当成了打手,挡箭牌。 所幸警察和群众受伤都不重,若是造成了较为严重的人员伤亡,白局长就要承担责任了。 贾铭世双眉微微一蹙,说道:“嗯,这个事我已经知道了。” 薛皓辰便说道:“市长,这样子整不行啊。新阳轻机真要是破产了,估计比化肥厂还要难弄。机械厂就在市中心区,厂里职工上千。主要都是城里人,闹起来影响会很大。要是再加上职工家属,那声势就更大了。到时候只怕市里都会被搞得很被动。韩友元那个家伙,就是个混蛋!” 贾铭世淡淡说道:“不过他手段很高明,明知道他是混蛋,新阳区那边,也拿他没办法。” 薛皓辰嘿嘿一笑,说道:“市长,放心吧,这世界上,绝对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真正做到天衣无缝。” 贾铭世轻轻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抹凌厉的神采。 正在这个时候,桌面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贾铭世接起电话,是张军奕的秘书打过来的,说是张书记要召开书记办公会议,商量一下新阳轻机的事情,请他去小会议室。 贾铭世应诺。薛皓辰便即起身告辞而去。 应该说,张军奕的反应还是很快的。新阳轻机的职工们昨天闹了一出,今天张军奕便召开书记办公会议来商讨对策。新官上任,总是想要显示一下自己的存在。 这是张军奕到任之后第二次召开书记办公会议。第一次办公会,主要就是见个面,同志们彼此熟悉一下,聊聊天,了解市里面各项工作的进度,没有太多实质内容。 贾铭世来到小会议室,张军奕已经在座,见到贾铭世,微笑点头打招呼。 张军奕的秘书忙着为贾市长奉上香茗。很快,新任党群副书记乔贤平和市委秘书长顾维逸也到了。 不久之后,纪委书记莫彦也走了进来。 然后是政法委书记顾占东和常务副市长郭士达,最后赶到的,则是新阳区区委书记唐方。 这个书记办公会的主要议题,就是讨论新阳轻机的问题,新阳轻机是新阳区所属的国有企业,唐方自然要参加这个会议。而国有企业改制的工作,一直都是归常务副市长分管的工作,王时恒出事之后,郭士达接手了他那一块的工作。 大家围着椭圆形的红木小会议桌,团团而坐。 张军奕微笑着扫视了一圈,说道:“同志们都到了,那开会吧。可能大家都听说过了,昨天新阳轻机的下岗职工,到新阳区区委区政府上访,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影响。所以请同志们过来,一起商量一下,怎么处理这个事情。唐方同志,请你先谈一谈这个事情的基本情况吧。” 此番新安市两套班子调整,大部分都是空降干部,唐方是何种来头,新安的干部们也打听到一些消息,据说他是省纪委书记方锦东推荐的干部。 尽管邵彦凡采取了全面向林朝阳让步的策略,但林朝阳还是毫不客气地改组了新安市的两套班子。 邵彦凡让步归让步,该立威的时候,林朝阳也不含糊。 省里巨头之间的博弈和平衡,下面的干部很难看出什么端倪,但身为省委书记,明面上的立威,也是必不可少的。要想在政治上有所成就,袖里乾坤和雷霆手段,必须要双管齐下,单用其中一样,效果会大打折扣。 这一点,几乎所有高明的政治人物都深有体会,在贾铭世身上也表现得淋漓尽致。 新安严打,就是雷霆手段。莫彦平反,出任纪委书记,陆文宏调往中组部,临走前小规模调整了几个正副处级领导岗位,俱皆是袖里乾坤的范畴。 “好的,张书记。”唐方点了点头,打开了面前的资料夹,开始汇报新阳轻机的情况。 韩友元接替叶鹏出任新阳轻机厂长的时间并不长。他接任之时,新阳轻机还很红火。但他接任之后,新阳轻机便迅速衰败,期间遭遇了两次商业诈骗,导致七百多万货款未能及时回收,欠银行的贷款也就不能及时归还,不得不降价处理产品,亏本销售,来偿还银行到期贷款。 为了“挽救”新阳轻机,韩友元请示了新阳区政府的相关负责同志,在机械厂实行大规模的股份制改造,集资数百万元,又进行了优化组合,将原有的近千名职工,优化组合下去五百多人,从外边引进了一批专业技术人才,进行技术改造,准备把产品升级换代。为此,支出了一百多万元的技改费用。 但所有这些措施,都未能阻止新阳轻机的衰败,去年十一月,新阳轻机不得不向法院申请破产保护,新阳区法院,依法查封了新阳轻机的固定资产,组建破产清算小组,对新阳轻机进行破产清算。 因为迟迟不能发放干部职工的工资和下岗职工的生活费,新阳轻机的职工已经闹了好几次上访,但都没有结果。就在昨天,下岗职工们再一次聚集起来,打着“要吃饭”、“要工作”、“孩子要上学”、“打倒贪污犯”等诸般条幅,围堵了新阳区区委大院,要求政府出面,给个明确的答复。 “这个韩友元怎么回事呢?好好一个工厂,短短时间,被他折腾成这个样子?”听了唐方的汇报,张军奕皱起眉头,很不悦地说道。 宋墨的脸上,闪过一抹古怪的神情。 贾铭世则和莫彦对视了一眼,莫彦嘴角浮起一丝讥讽的笑意,贾铭世嘴角也浮起了一抹笑意,却有点意味深长。 张军奕不是莽撞的人啊。他到任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找贾铭世沟通,而是前往牛角山二号别墅拜访市人大主任辛正云。 据说辛正云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在家将养。 或许,辛夫人没有告诉张书记,韩友元是她亲弟弟? 唐方说道:“我昨天见过韩友元了。据韩友元自己说,新阳轻机之所以会破产倒闭,根子还在前任厂长叶鹏的身上。” 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唐方脸上。 这话还真是新鲜了。人家叶鹏当厂长的时候,新阳轻机是盈利大户,年利税过两百万,职工上千。乃是新阳区最大的国有企业。韩友元一年就把这么个红火的工厂搞垮,根子反倒在叶鹏身上了? 唐方点了点头,说道:“韩友元自己就是这么说的。他说叶鹏当厂长的时候,工厂只是表面看起来红火,实际上存在很严重的问题。叶鹏很年轻,当厂长时只有二十几岁,不到三十岁。韩友元说这个人道德败坏,任人唯亲,通过贱卖产品,才创造虚假的繁荣。他说自己接手新阳轻机的时候,机械厂就已经负债累累。叶鹏后来被愤怒的工人同志们赶出了工厂,再也不敢回来。后来机械厂发生的两起诈骗案,都和叶鹏以前任用的业务人员有关,他们把产品发出去。钱收不回来了。两次诈骗案,机械厂就亏损了七百多万。逼得韩友元不得不进行大规模的优化组合,把叶鹏安排在工厂内部的那些亲朋戚友全部清理了出去,又搞技术改造。但工厂以前的负债太多,又被人骗了七百多万,韩友元也没办法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韩友元胡说八道 “他胡说八道,满嘴谎言!” 唐方的话还没有说完,纪委书记莫彦就怒气冲冲地打断了他的发言,脸色涨得通红。 所有人都愣怔了一下,眼神不由自主地转向了莫彦。 唐方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了平静,说道:“莫书记,这个主要是韩友元自己反映的情况,时间紧迫,我还没来得及核实。” 虽然唐方和莫彦都是此番省委任命的“新干部”,但莫彦以前就在新安工作,而且曾是新阳区区委书记,而新阳轻机,正在莫彦的辖区之内,莫彦对新阳轻机的情况,比他唐方更有发言权。 而且莫彦刚刚从大牢里放出来,不但没有影响到他的仕途,党内职务还有了进一步的提升,可见也是个狠的。 莫彦点点头,说道:“唐书记,对不起,我不是针对你,我说的是韩友元。” 唐方微笑道:“莫书记,我知道。” 张军奕说道:“莫彦同志以前就是新阳区的书记,对新阳轻机的情况,应该是比较了解的了,那就请你谈谈吧,这个新阳轻机,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友元胡说八道,他才是真正把新阳轻机搞垮的罪魁祸首。什么叶鹏道德败坏,任人唯亲,这些评语,放在韩友元自己身上倒是非常合适。当初新阳轻机改制,工人们一致推举二车间主任叶鹏担任厂长,叶鹏也确实是不负众望,很快就把工厂搞得风生水起,工厂的产值和盈利,一直都在增长,干部职工的福利待遇也很不错。就在去年,新阳轻机都还是我们市里最大的国有企业。韩友元勾结社会上的不法分子,用刀子追着叶鹏砍杀,硬生生把叶鹏逼出了新安市,他才当上这个厂长。 他一当上厂长,马上就把以前工厂的主要负责干部全都换掉,把一大批不学无术的流氓混子招进工厂担任各级管理职务,整个工厂搞得乌烟瘴气。还一连遭遇两次诈骗,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叶鹏管理机械厂的时候,从未都没有发生过诈骗案,韩友元刚刚当上厂长没几个月,就被人家连骗两回,损失七百多万。这个罪名,还要落在叶鹏身上?也太无耻了。再有他那个什么技术改造,压根就是哄鬼的。他请的什么技术人员,连个中专毕业的文凭都没有,就是变着法子在厂里弄钱。现在又要把机械厂破产,韩友元真把机械厂当成他自己的私产了!” 莫彦声色俱厉地说道。 市委副书记兼常务副市长郭士达忍不住了,冷然说道:“莫彦同志,这些情况,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这个话就问得很不客气了,几乎是在指着莫彦的鼻子质问。 韩友元当厂长没多久,你莫书记就进了班房,现在放出来才半个月,你怎么会清楚新阳轻机的真实情况?还不是道听途说!把你道听途说的东西拿来在书记办公会上当做是讨伐韩友元的证据,有点不大对头吧? 都知道你对辛正云有意见,但如此公报私仇,报复辛正云的小舅子,那可说不过去。 莫彦同样冷冷答道:“郭书记,这些情况都是叶鹏亲自向我反映的。叶鹏现在就在大宁上班,我见过他。除了他,还有很多机械厂的下岗职工都向我反映过机械厂的问题。” 郭士达说道:“韩友元说的不可信,叶鹏说的也未必可信。他俩是竞争对手,当然是各说各的道理。要弄清楚这中间的真相,还是应该经过正式的组织调查,不然谁也不能轻易下结论!” 郭士达此言,倒是说得有理有据。 莫彦说道:“郭书记放心,肯定会有正式的调查结论的。” 郭士达的脸色便微微一变。莫彦这等于是明着告诉他,我会去查这个事。 现今的莫彦,正儿八经是市纪委书记,手里掌控着强有力的监督工具,他说要查韩友元,还真是没人能够拦阻得住。 莫彦可是以前就敢跟辛正云对着干的牛人,如今辛正云退二线,莫彦东山再起,更加不会畏惧辛正云了。 就这个事,郭士达还真不敢继续和莫彦硬碰。 韩友元有没有问题,郭士达可不敢打包票。按照惯例来分析,韩友元一年时间就把新阳轻机折腾垮了,只怕很可能确实有问题。 这个时候,党群副书记乔贤平不徐不疾地开口了,说道:“郭书记,莫书记,到底是韩友元有问题,还是叶鹏有问题,现在不是重点。他俩的问题,可以慢慢查。谁有问题就处分谁好了。眼下的关键是,怎么安抚机械厂那些闹事的工人。” 乔贤平是直接从国家部委下来的,至于是否还有更深的内幕,暂时不得而知。 张军奕马上说道:“贤平同志说得很有道理,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工人安置好。贤平同志,前段时间,都是你在代管新阳区,请你谈谈你的意见,怎么安排这些工人比较妥当。” 粗粗一看,张军奕有点搞笑。一会儿请这个同志发表意见,一会儿请那个同志谈谈看法,似乎他自己一点主见都没有。但仔细一想,张军奕这个正是一把手的做派。 一把手通常都不会,也不能随便表态,总要多听听同志们的意见,综合考虑,全面衡量,才能做出最后的决定。 换句话就是说,你们都有发言权,但我有决定权! 乔贤平淡然说道:“张书记,这个东西,也没有什么绝招。事情明摆着,不给他们一笔钱,是打发不了的。” 说着,乔贤平的目光,就在唐方脸上瞥了一下。 唐方顿时就苦了脸,说道:“张书记,乔书记这个办法是很好。不过机械厂的下岗职工,差不多有一千人。按照平均每人两千计算,就得将近两百万。还有不少工人是签了买断合同的,这个数额就更大了。如果要全部清算,估计至少得两千万以上。昨天我已经跟王昊同志沟通过,现在区政府那边,压力很大……” 王昊同志,乃是新阳区区长。 张军奕便眼望贾铭世,带着征询的语气说道:“贾市长,市政府这边,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 贾铭世正准备发言,莫彦声音又比较突兀地响了起来 “我不同意这个方案!” 大伙都望向莫彦,脸上露出愕然之色。 “新阳轻机,并没有真的到了非卖不可的时候。申请破产清算,只是韩友元一手搞出来的名堂。就这么把市里面曾经最大的国有企业卖掉,太草率了。”莫彦丝毫也不去理会大家的诧异,高声说道。 张军奕顿时皱起了眉头。 郭士达很不悦地说道:“莫彦同志,今天这个会议,主要是商量怎么安抚机械厂的下岗职工。机械厂是不是有问题,韩友元是不是有问题。咱们可以另外讨论。” 张军奕舒展开眉头,温言说道:“莫彦同志,郭书记说的有道理。我们先处理下岗职工的问题。凡事都有个轻重缓急嘛。” 看得出来,张军奕对莫彦这样不顾规矩的行为也很不满意,只是他身为市委书记,必须要团结班里的同志,又是初来乍到,不好随意发火。 莫彦毫不退缩,说道:“张书记,安抚机械厂的下岗职工和变卖机械厂,本来就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我认为不能割裂开来。如果机械厂不卖,那么安抚下岗职工的方式,就可以改变,并不见得给了钱就万事大吉。现在给一点钱,以后怎么办?机械厂干部职工加起来上千人,如果再加上他们的家属女,可能有两三千人之多。 这么多人,生活无着落,肯定会成为社会不安定的一大因素。这些问题是回避不了的,最终还要由我们党委政府出面去解决。而且,机械厂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卖掉了,会不会造成国有资产的流失?这个恶劣的先例一开,今后市里面其他的国有企业有样学样,大家都搞破产变卖,那我们新安的经济,怎么发展?现阶段,国有经济还是主体。国有企业破产变卖,一定要慎重。由此引发的一系列社会问题,实在太严重了。” 会议室一时陷入寂静之中。 虽然张军奕等人,未必就认同莫彦的观点,但一时之间,也不好反驳。 一直只是静静倾听不曾发言的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顾维逸为微微一笑,说道:“张书记,贾市长,我谈谈看法吧……” 张军奕微笑点头:“维逸请讲。” 顾维逸略略挺直了身,说道:“莫书记,原则上,我赞同你的观点。国有企业,现阶段确实是我国经济的主体构成部分,每一个国有企业的破产变卖,都需要极其慎重。但是,随着改革开放的持续深入,世界经济对我们的影响也越来越大,市场化的步伐正在加快。我们的很多国有企业,体制僵化,包袱沉重,负责人的思维更是跟不上时代的潮流,还完全沉浸在计划经济时代的思维模式之中。然而市场是不会等待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孤军奋战 顾维逸接着说:“国务院的很多文件也明确指出,国有企业要继续生存,发展,必须要进行改制。实在跟不上市场步伐的,该淘汰就要淘汰。传统上,我们新安并不是工业城市,国有大中型企业不多,国企改制,职工下岗的问题还不是那么明显。像东三省和其他一些传统的工业城市,国有企业改制,破产和职工下岗的问题,比我们严重得多了。但这没办法,世界在不断地前进,我们不变就没有出路。所以,在今后一段时间内,国企职工下岗的现象,将会越来越多。这是全国大环境决定的。” 顾维逸侃侃而谈,一上来就说赞成莫彦的观点,然后话锋一转,直接将莫彦的意见驳斥了回去。字里行间,透出一股纵横大局之意。 张军奕微笑说道:“维逸对全国大局的思考确实很到位,很值得我们大家学习。” 这话听上去只是在夸奖顾维逸,实则就是明着打莫彦的脸。 莫彦同志,你懂个什么?全国大局都是这样,国企改制,破产变卖,职工下岗,又不是我们新安的首创。社会要是不和谐不稳定,那也不是我们新安一个城市的问题。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真当自己是国务院总理呢? 莫彦双眉一扬,脖上的青筋隐隐绽现出来。 这个情形,又好像回到了七八个月前的市委常委会议。 那个时候,他也是孤军奋战,四面楚歌。 自辛正云以下,市委班成员之中没有一个支持他,俱皆对他开火。 但不管情形多么的严峻,多么的恶劣,他都绝不退缩。 正在这个时候,默默品茶的贾铭世轻轻放下了茶杯,在红木会议桌上发出一下清脆的撞击之声,所有的目光顿时又转了过来。 看样,贾市长终于要说话了。 如今的新安,贾市长要说话,还真没人敢不静静倾听。 贾铭世笑了笑,没有急着说话,拿起自己面前的香烟,散了一圈。 在座诸人,几乎每个都是大烟枪,对贾市长这个动作,倒是都感到十分“亲切”。 很快,大伙都点起烟来,会议室一片烟雾弥漫,而刚变得相当紧张的气氛,也立马就缓和下来。 书记办公会议,本就是讨论问题的,大家都可以畅所欲言,但贾铭世这个做派,看上去他是会议的主持人了。张军奕心里觉得有点怪怪的,不过脸上是绝不会带出来的。 “张书记,我也说几句吧。”贾铭世抽着烟,微笑说道。 “呵呵,好啊,我也很想听听铭世同志的高见。” 贾铭世笑着摆摆手,说道:“高见可谈不上,就是随便聊几句,说得不对的地方,请张书记和同志们多多批评指正。” 张军奕笑道:“铭世同志太客气了,请讲请讲!” 郭士达和顾维逸情不自禁地对视了一眼,眼里都闪过一抹警惕之色。 贾铭世什么时候这么谦虚过? 这个可是有点不大对头,须得小心一些是。 事物反常即为妖! “对于莫书记和顾秘书长的意见,我都赞同。”贾铭世抽着烟,不徐不疾地说道。 大伙便都一愣一愣的。莫彦和顾维逸的意见,可谓是针锋相对,这位却都赞同,什么意思?不过领导干部说话,从来都是这么“不靠谱”的,也许贾铭世的本意,和二人的意见都大相径庭。 “改革开放走到今天,几十年计划经济造成的影响,逐渐开始大面积蔓延开来,全国范围内都出现了国有企业举步维艰的情形。国务院领导的决心是正确的,我完全赞成。国有企业要想适应环境,继续生存发展,改制不可避免。实在改无可改的,那就只能破产倒闭。对于有些老大难企业来说,破产重组,可以说是唯一的出路。当然了,这个问题,也必须要一分为二地来看,要根据实际情况区别对待,不能搞一刀切。毕竟涉及到无数干部职工的切身利益,涉及到更多家庭的生存,涉及到整个社会的和谐稳定,慎重一点是对的。 比如新阳轻机,是不是已经到了非卖不可的地步?这一点很值得商榷。新阳轻机行政级别虽然不高,却是我们新安规模最大的国有企业。工厂由兴旺走向破产,时间不到一年。这一年中,新阳区政府都做了些什么事情?作为新阳轻机的直接上级,新阳区政府有没有在这个过程中发挥应有的作用?或者说,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新阳轻机垮台,破产倒闭?这中间有没有什么问题,我看应该好好查一查。” 郭士达插话说道:“贾市长,新阳轻机有没有问题,确实应该好好查一查。不过,眼下的难题是机械厂那些下岗职工怎么办!” 贾铭世微微一笑,说道:“郭书记,调查新阳轻机的问题,和解决下岗职工的困难,并不矛盾。我认为,眼下给下岗职工一点钱,只是起到一个暂时的安抚作用。而且给他们这点钱,是不是能够把这些下岗职工安抚好?现在也不能肯定。按照唐方书记刚说的,一千下岗职工,每人给两千,就一定够了吗?如果职工不满意,继续闹,怎么办?是不是把欠他们的安家费,生活费,买断费一次性付清?一两千万!这个时候去哪里筹措?新阳区能拿出这笔钱,还是市里面能够拿出这笔钱?” 郭士达不禁咽了口口水,不吭声了。 这个话,可不是在打嘴仗,要见真章的。别看他口口声声说新阳轻机的问题,现在还不能确定是由叶鹏还是由韩友元引发的,但他的心里有数得很。机械厂的职工,对韩友元和新阳区政府的意见大了去了。 “那铭世同志认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张军奕很认真地问道。 贾铭世微笑说道:“我认为,要安抚机械厂的下岗职工,除了给钱之外,更重要的还是要给他们一个明确的交代,一个公开透明的交代。心理上的疙瘩一解开,其他思想工作就好做了。所以,我认为,新阳轻机的问题,不能缓,必须马上查,而且是大张旗鼓的查。由市纪委和新阳区纪委,组成一个调查组,立即进驻机械厂,好好查一查机械厂的问题,让机械厂的干部职工,都看看我们党委和政府的决心。” 郭士达轻轻一笑,问道:“贾市长的意思是,只要我们查机械厂的问题,那些下岗职工就不闹了?不给钱他们也会安安静静的?” 贾铭世瞥了郭士达一眼,还是微笑着说道:“郭书记稍安勿躁,事情总要一步一步的来。” 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 郭士达脸色微微一沉,随即又浮现起笑容。 倒要看看你贾铭世有什么高招! “第二步,我认为市里对新阳轻机的破产清算,要有一个明确的态度。我的意见很简单,新阳轻机不能破产,必须要继续经营下去。前段时间,我去过机械厂,和厂里一些老干部职工谈过话,了解一些情况。机械厂的产品,是很受市场欢迎的,销路不成问题,生产能力也不成问题。就是欠了一些贷款,说是无力归还,资不抵债。在这样的情况下,宣布新阳轻机破产清算,完全没有道理。就在去年,新阳轻机还创造过两百万的年利税。这样一个中型工厂,上千职工,说破产就破产,不是太草率了吗?” “我完全赞成市长的意见。而且机械厂那所谓的两起诈骗案,七百多万货款血本无归,我看也很有问题,必须要彻底调查清楚。真要是被骗骗走了,也得查个水落石出。这骗子难道就能逍遥法外?”莫彦马上说道。 顾维逸、郭士达等人的脸色,都变得比较难看。 这两位一唱一和,还真不是安分守己的主。偏偏这两个人,位高权重,他们说要调查,确实没人拦得住。难道还能在市委常委会上形成决议,禁止他们调查新阳轻机的问题? 张军奕倒还是比较镇定,平和地说道:“铭世同志,请你继续。” “做到了这两步,基本上机械厂的职工,就能稳定下来,不会随便再闹。至于安抚金肯定要给一些的。不过我认为,数额可能用不到两百万那么多。昨天聚集的下岗职工,大约也就是一百多人的样,其他的应该都是职工家属。 机械厂的下岗职工,现在有这样几个主要的去向,一部分留在新安,大约是两三百人左右,一部分去了大宁找临时性工作,大约也是两三百人左右。少部分还在厂里上班,看守工厂和材料,几十个人吧。还有一部分,去了外地打工。目前我们主要是安抚好留在新安的这两三百人。每个人先发半年工资,可能是五六百元,估计能够有三十万现金,就差不多了。唐书记,新阳区再困难,不至于连三十万都拿不出来吧?” 贾铭世不慌不忙地说道,望向唐方的时候,嘴角甚至还带着笑意。 唐方眼神一亮,马上问道:“市长,三十万真的够吗?” 他当初预算,两百万都不一定够,现在贾铭世却告诉他,只要三十万就能“打发”了,简直是不胜之喜。韩友元和莫彦、贾铭世之间有何纠葛,他眼下管不着,先度过这个难关再说。 贾铭世微笑说道:“不管怎么样,总是要先尝试一下。两千万,咱们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来啊。” 第一百七十八章 照片找到了 开完会,一行人在新阳宾馆吃了个便餐,贾铭世、张军奕等人自然坐在最尊贵的一号贵宾房。 席上谈笑风生间,贾铭世的手机嘀嘀响起来,贾铭世看看号,走到窗口,接通。 “三哥,国熙出事了!”是李阳的声音,有些低沉。 贾铭世微微蹙眉,说:“你来新阳宾馆,我下去和你说。” “我在楼下呢。” 贾铭世挂断电话,向张军奕等告个罪,说有急事,张军奕连声说你忙你的。 贾铭世下楼。奥迪就停在旋转门附近,贾铭世走过去,拉车门上车,却见李阳眼圈有些红,贾铭世就问:“国熙怎么了?” 第一次见李阳红眼圈,李阳,可是流血不流泪的那种汉子。 李阳稳了稳情绪:“是,照片下落知道了,是小钢炮给了邱怡飞,市公安局那个邱副局长。” 贾铭世摆摆手:“先不说这些,说说国熙,他怎么样了?” 李阳眼里闪过一抹感动,随即说:“昨天,国熙找到了小钢炮,不过,正逼问他照片下落时警察冲了进去,国熙反抗了一下,被射伤了腿,医生说,他,唉,以后他就算恢复的好,腿,腿也瘸了,能不靠拐杖走路就是最好的结果……而且,国熙会被控告伤害他人身体,我,三哥……” 看得出来,二人的感情非同一般,贾铭世捏捏他肩膀,坚定的道:“放心,我会帮他。” 贾三哥的承诺,李阳心里马上宁定下来。 贾铭世点上一颗烟,琢磨着,想来警察赶去时场面血淋淋,是以才开了枪,目击者太多,等陈平强知道是王国熙时,却也已经爱莫能助,所能做的就是偷偷带李阳去医院看了看国熙吧? 本来准备过几天就让王国熙、何莹回去,新安严打结束,他身边不需要这么多人,有李阳一个人就够了。 没想到后来还是出了这种事,想起当日雨落带王国熙、何莹来新安时的情景,一时有些出神。 一张照片,害得多少人跟着流血流泪?值得吗? 权势,又是多么可怕的一个字眼? 怎么帮国熙?这个案子看来用买通证人之类的手段是行不通地,目击证人太多,操作起来太复杂,风险也太大。 警方已经落案,就算买通小钢炮也无济于事。 “三哥,国熙的案子不急,他还在医院养伤,也一直拒绝录口供,还是,还是那张照片重要。” 贾铭世点点头,国熙地事儿时间还很充足,可以慢慢想办法,照片?小钢炮交给了邱怡飞? 贾铭世吸口烟,心里渐渐有了谱,邱怡飞是以前的彭正东的干将,只怕彭系里一些人和新安许多涉黑团伙有着不清不楚地干系。 小钢炮现那张照片后,怕是有些慌,他不见得认定照片上的女人和市长是情人关系,但毕竟这女人认识市长,他就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他或许是去拿照片给邱怡飞确认,看看照片上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市长,又或许找邱怡飞想办法,请邱怡飞帮他。 不管是什么前因后果,这张照片现在却是在邱怡飞手里。 邱怡飞没有交给陈平强,那么就有两个可能,一是他不知道怎么办,自己处理,或者留下或者毁掉。二,他会不会去找辛正云想办法? 贾铭世想了想,对李阳道:“这些事你都不要管了,你马上去通知下国熙的家人,让他们别太着急。” 李阳恩了一声:“我马上就去。” ※※※ 辛正云看着贾铭世脸上莫测高深的笑容,就是阵阵虚,心里叹口气,唉,烫手山芋啊烫手山芋,真真是个烫手山芋。 照片,确实在辛正云手里,是邱怡飞交给他的,拿到那照片,辛正云差点没气死,本以为邱怡飞神秘兮兮的说给他看样好东西会是啥呢,却是贾铭世与一个艳美女人的合影。 那边邱怡飞还得意洋洋的给他分析,说市局大动干戈扫荡摩地党,他估计陈平强办这个案子少见地雷厉风行,讲究效率,实际上就是为这张照片,不过令人奇怪的是贾市长地夫人也认识这名女人,而且说是好姐妹,但邱怡飞觉得没这么简单,以他多年办案的经验,贾市长和这个漂亮女人肯定有问题。 听着邱怡飞的分析辛正云真有抽他一大耳瓜子的冲动,人家夫人都说是姐妹,你再说上天去管个屁用啊? 退一万步说,市长夫人没开口,而且这漂亮女人就是市长的情人,你拿张照片有啥用?能证明啥? 再退一万步,就算能用这张照片证明市长和这女人有暧昧,那我拿着照片能干啥?难道要我去给他制造些麻烦?还是拿着照片来要挟他? 辛正云虽然恨极邱怡飞,但烫手山芋到了自己手里,却也只能想办法怎么处理,想来想去,却是进退两难。毁掉也不是,还给贾铭世更不妥。 毁掉?万一以后贾铭世忽然知道照片在自己手里,来和自己拿,自己拿不出来怎么办?说毁了,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留着作把柄?虽然这实在说不上是什么把柄。 到时只怕贾铭世会对付自己吧?辛正云可是见识了贾铭世从刚刚来新安时的孑然一身到后来的翻云覆雨,他深信,如果张军奕想和贾铭世掰腕子,最后也必定会败在贾铭世手下,是以对贾铭世,他现在可是万万不想得罪的。 将照片还给贾铭世?也不妥当,一来告诉贾铭世自己看过了这张照片,而且照片从一个流氓头子手里传到自己手,自己怎么撇清关系?可别令贾铭世以为那流氓头子是自己指示的。 辛正云这些天真是愁得茶饭不思,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那烫手山芋,简直将邱怡飞的祖宗十八代都骂翻了,唯一的寄望就是那个什么炮哥不要被找到。 谁知道不几天,炮哥就落网,更听说现场有黑社会寻仇,将炮哥折磨的不成人形,值得庆幸的就是炮哥进了医院没几天,就变得疯疯癫癫的,听说是精神被吓出了问题,辛正云心中稍安,看来却是查不到自己身上了。 但这几天,辛正云总觉得贾铭世看他的目光有些怪异,开始辛正云琢磨是自己心虚所致,但今天,和贾铭世一起坐在食堂小餐厅的包厢,看着贾铭世莫测高深的笑容,辛正云的直觉告诉自己,不是自己心虚,而是贾铭世,可能真的知晓了那件要命的事。 贾铭世夹了块鱼肉,送到辛正云吃碟里,笑道:“尝尝,三亚过来的,新鲜时味道是极好的,但冰箱里放了许久,鲜味就有些不纯。” 和贾铭世一起用餐有一点好,可以吃到山南海北的各种山珍海味,小餐厅大冰柜里贾市长自备的材料就占了满满两格,却是哪个市领导也比不了的。 餐厅漂亮的服务员最喜欢贾铭世来用餐,她可以涨见识,认识许多以前没见过的肉品海鲜。 贾铭世本是随口一句话,心里有鬼的辛正云却是开始琢磨贾铭世话的用意,是拿话点自己吗?冰箱?新鲜?味道不纯? 辛正云胡思乱想着,嘴里的鱼肉却是味同嚼蜡。 贾铭世却只是笑眯眯和辛正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辛正云甚至已经作好准备,只要贾铭世开头提起照片的话茬,自己就找借口将照片还给他,至于其他事却是顾不得了,照片交出去,不管后果是什么,总比在自己手里每天头疼来得舒服,而且琢磨着贾铭世最多以后会对自己多些戒备,却是不至于因为这张照片将自己看作对手的。 用过餐,贾铭世施施然回办公室,辛正云看着贾铭世的背影,就皱起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下午,贾铭世接到了团委书记伍恒的电话,电话里却是提到新年时检察院一名检察官也送了希望小学的学生许多书籍和益智棋作礼物,而且该检察官也准备去希望小学看一看。请示明天下午下希望小学参观看望孩子们时可不可以带上这名检察官。 贾铭世不想大张旗鼓下乡,只是通知团委和教育局选出几所比较典型的希望小学,派出干部代表明天下午与自己一起看望一下孩子们,能和贾市长一起下乡,这种露脸机会当然争得厉害,尤其是团委里,年轻干部多,年轻人对进步的渴望也比较迫切,最后伍恒无奈,拍板决定,自己亲自陪同贾市长下乡。至于教育局,局长去外地进修,黄副局长作了代表。 贾铭世听说有检察官也送了希望小学书籍,倒是好奇起来,问伍恒检察官名字,伍恒说姓莫的女检察官,贾铭世就是会心一笑,自己却是刚巧有事想和莫珊谈谈呢。 晚上下班前,贾铭世接到了陈平强的电话。陈平强有些犹疑的说:“照片,好像找到了。” 贾铭世就有些奇怪,陈平强一向直爽,找到了就是找到了,没找到就没找到,什么叫好像找到了?这可不是他的作风。 和陈平强约在新阳宾馆顶楼小酒吧见面。见到陈平强拿出地照片贾铭世才恍然,是自己和云裳的照片,但已经被黑墨水涂得黑黑的。根本看不出照片上人是谁,就算是自己。不是先入为主的话,却也想不到这是自己和云裳的合影。 下午的时候,市局失物招领处有人送来拾到地钱包,招领处的工作人员检查失物时才现里面有一张小钢炮的名片,这才急忙上报。忙乱中,那拾到钱包地人却是没了踪影。 钱包里除了一串钥匙,就是这张照片。 贾铭世掂着照片,微微一笑,看来真的传到了辛正云手里,也亏他想得出这个法子。 贾铭世收起照片,和陈平强碰杯,笑道:“辛苦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再下竹山 陈平强慢慢喝了口啤酒,本想问国熙地事怎么办,但贾铭世不提,他却也不好开口,更不会随便和贾铭世提王国熙这个名字,心里琢磨,贾老弟总会有办法的吧? 虽然贾铭世想轻车简从,但到了竹山县后,还是不可避免的跟上了一个小车队,主要就是竹山县主管文教的县长,团委以及教育局等部门的机关干部,这还是贾铭世拒绝了竹山县县委书记和县长等几套班子陪同下乡地提议,见贾铭世真的沉了脸,竹山县党政领导陪同下乡地热情这才消退。 莫珊却是同伍恒一样,坐在教育局的轿车里。 前面是竹山县的一辆小车引路,奥迪紧随其后,再后面,就是市教育局的车以及竹山县其余几辆小车。 贾铭世看着后视镜里莫珊坐得那辆车,有些无奈,却是没机会说那件事。 在几所希望小学都是同样的套路,游览教室,参观教师教学,在某个班级亲切的和学生们谈话,将礼物分发下去,少先队员代表全体学生表示感谢。 分发礼物时,却是根本见不到孩子们纯真的笑脸,一个个正襟危坐,拿到包好的书籍后就放在课桌上,应该是早就安排好地,想来老师们早就不许这样不许那样地叮嘱过。 贾铭世就是轻轻叹口气,到了自己现在的位子,却是再不好接触到社会上真实地一面,这,不是自己随便布几个命令就可以改变的。 按拟定好的安排,接下来去的学校却是比较偏远,车队在崎岖的山路前停下,贾铭世带队步行,三里多山路,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这所学校,同校长座谈时贾铭世才现该校长和别处的教师不同,学识渊博,极为睿智,问了下,却是国家特级教师,退下来后不甘寂寞,来挥余热。 贾铭世和校长聊得投机,等意识到时间有些晚时才现天已经擦黑。 本来计划里还有一家更偏远的希望小学,却是要从这山沟进去,再走个把小时才到。伍恒就提议,天太晚了,就免了吧。 贾铭世就问旁边竹山县教育局的负责人说,“能通知到他们么?” 负责人一脸难色的说:“那里别说电话,电都没有的。” 市教育局黄局长就瞪了该负责人一眼,怎么脑子就不开窍呢? 果然,贾铭世站起来:“那咱们这就去,别让孩子们等急了!” 校长赞许的点头。 伍恒却是极为会说话,“市长,我觉得时间太晚了,现在赶去的话也只能在那留宿,那小学我去过,一名教师,七八个学生,距离小学最近的村子也不过十几户人家,咱们这些人,根本就没有落脚的地儿,也太给村民添麻烦,您看?” 贾铭世摆摆手,说:“那就咱们几个去,你,黄局长,我,还有小莫同志,竹山县的同志,就都回吧!”伍恒见贾铭世并不是摆姿态,就不再说。 竹山县县的干部有了借口,巴不得赶快回县城温暖的小窝,山里太冷了,刚刚那三里多山路更是令一些干部叫苦不迭,开始跟随市长视察的兴奋全无。 当然,也有些干部是希望能跟市长一起去的,但贾铭世下了命令,客观条件又确实不允许,只好一行人在学校门口目送市长几人沿着小路下去。 八里沟希望小学。 贾铭世、伍恒、黄局长、莫珊,以及李阳五个人赶到这座希望小学时已经是六点多。初春时节,夜幕已经降临。 八里沟希望小学很简陋。只有一间教室,没有围墙,孤零零立在荒坡上,附近山民地孩子都来这里求学,这里没有行政村。山民自然散落居住,最大的自然村也不过十几户人家。 黑黝黝的天,没有灯光,隐约可以见到教室前,影影绰绰站着一些人影。 伍恒领路,走了上去。嘴里问:“是小周老师吗?”不是伍恒强闻博记,挑定了市长会参观的几家希望小学,他自然要对这几所小学有个大致了解。而这所最偏远,很有代表意义地小学更要重点了解一下。 一间教室,七名学生,从八岁到十五~不等,都是从小学一年级的课程学起,不过年纪大点的几个,小周老师却是加快了他们地进度,毕竟岁数大了几岁,接受知识的能力也会强一些。 “是,您,是市里来地?”女孩子悦耳的声音。 离得近了,借着淡淡的月光,却是可以看到,教室前一名二十多岁的清秀女孩领着七八名高矮不一的孩童矗立,孩子们地棉衣虽然大多打着厚厚的补丁,却都很干净整洁。 伍恒走过去和小周老师握手作了自我介绍,接着就给小周老师介绍贾铭世等人。 很明显,和贾铭世握手时小周老师很激动,又很拘束,腼腆地说:“还以为,您不来了呢。” 伍恒在旁边解释:“我提议明天再来看你们,但贾市长怕你们等,心里不落忍。” 小周老师就回头对孩子们大声道:“你们看到了没有,市长叔叔为了来看咱们,连夜走的山路,你们说,市长叔叔好不好?” “好!”整齐清脆的童音。 “那你们该怎么作才算报答市长叔叔呢?” 接下来的回答就杂乱起来,有稚嫩的童音大声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有童音说:“我要我妈烙饼摊鸡蛋给市长叔叔吃。”这大概是家里过年才能吃到的美食了。 听着这些并不是编排好的童音,贾铭世笑了,马上就觉得这一趟没白来,而李阳将拎着的书籍分给孩童时,更惹来大声地欢笑,杂乱地“谢谢市长叔叔”“谢谢叔叔”的声音。 贾铭世对小周老师道:“太晚了,要孩子们回家吧,我们今晚住下,明天再来看孩子们,啊,他们地家,是不是有的很远?”随即叹口气摇头:“形式主义啊!” 黄局长和伍恒就都有些不自在。 小周老师笑道:“贾市长您别这么说,这些孩子走山路都走惯的,有时,我们下学比这还晚呢,再说,教育局的通知可没要求我们晚上也要等您,我是真的想这些孩子见见您,或许,现在他们有的年龄还小,不会理解和您见面的意义,但等他们长大了,回忆往事,这一刻,可是他们一辈子值得纪念的宝贵财富,他们会知道,这个世界,是充满温暖和爱的。” 贾铭世却想不到小周老师很有些口才,微微一笑:“总之现在就叫他们散了吧,谁离家远,咱们分头去送。” 小周老师忙摆手,说:“只有一个孩子住得很远,今天,就带她去八里沟住一晚,她家里都说好了的,另外几个不住八里沟的,我送送就是了。” 八里沟就是那只有十几户人家的自然村,一些村民却是对市长没啥概念,看起来也不大敬畏,但对小周老师,却是自真心的尊敬。 在小周老师沟通下,村里条件最好的那家村民让出了自己的三间正房,去村里为小周老师搭建地宿舍对付一宿,贾铭世几个就被安排住进来,这家住户有煤油灯,小周老师又去借了一盏,都满满的灌上煤油。 东西两间房将炕烧得暖暖的,离家最远的那个小女孩叫大丫,今晚也留宿在这里。 这家农户没啥像样的家具,又是小周老师借来的几把木凳,却是真地吃的鸡蛋烙饼。 在贾铭世招呼下,几个人围着木桌转圈坐了,吃着烙饼,喝鸡蛋汤驱寒。 大丫最是吃的津津有味,看得贾铭世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用过饭,贾铭世就和小周老师、大丫闲聊,了解当地地风土人情,更问小周老师有没有啥点子能令村民脱贫。 小周老师叹口气:“教学育人我懂,脱贫致富,我可就是外行了。” 可能是因为村民的房屋墙壁单薄,好似山风能吹进来一般,屋里很冷,小周老师提议道:“咱们坐炕上聊吧。” 贾铭世微微点头,笑道:“今天咱们聊通宵。”又回头对伍恒和黄局长道:“你们乏了就去睡,不用陪我!” 伍恒和黄局长早就冻得不行,忙不迭去了西屋。虽然睡不惯村民的被褥,但和衣躺在热乎乎的炕头,盖上被子,却是暖和了许多,不一会儿,两人倒睡了过去。 李阳没上炕,他坐着靠在墙角,将军大衣向头上一蒙,在那里打盹,贾铭世知道他的心思,不管怎么说,没他在场,自己和两个女孩儿,一个小丫头围坐炕头也不大妥当。 炕上摆了农村那种低矮的木桌,木桌上铺了淡灰色桌布,贾铭世、莫珊、小周老师和大丫围桌而坐,贾铭世和莫珊坐了对面,看着莫珊冻得红扑扑地小脸,贾铭世就是一阵怜惜。 炕头热乎乎的,虽然有些硬,但寒冷天气,坐上去倒是蛮舒服地。 聊着天,贾铭世就见大丫有些打蔫,就笑道:“困了就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第二天虽然是星期六,但她们这些年纪大点的孩子,却是没有休息日的,也是小周老师为了追赶进度,弥补这些孩子失去的时间。 小周老师却是说:“明天,我给他们全部放假一天,绷得太紧也不好,借您来,给他们放松一下。” 贾铭世哦了一声,莫珊就提议:“我,我包里好像还剩下一副跳棋,咱们下棋吧?边下边聊。” 贾铭世点头,莫珊就站起来,走到炕边坐下穿皮鞋,一身深蓝色制服,秀足穿着雪白的小袜,她拿起秀气的黑皮鞋向脚上套,系鞋带,看得贾铭世一阵愣神。 第一百八十章 乡村夜话 “贾市长,您可以吸烟地,烟灰,就弹地上就行了。”小周老师却是看得出贾市长吸烟。 贾铭世摇摇头,摸摸大丫的小脑袋,说:“可别呛着这孩子,被动吸烟,危害更大。” 小周老师笑着说:“像您这样有公德心的领导可不多见……”随即知道自己口无遮拦,忙拿起跳棋,说:“我先走!” 贾铭世一边走着跳棋,一边问大丫学校的事儿。莫珊和小周老师低声聊天,小周老师对检察院的工作很感兴趣,问长问短的,莫珊倒是不厌其烦,有问必答。 说着话,贾铭世桌下的双脚就伸展了一下,却是碰触到一只柔软而又凉冰冰的小脚,贾铭世微怔,马上就知道是莫珊的脚,莫珊抱膝而坐,一对秀足不过刚刚伸进桌底,自己的脚却是伸得太长了。 贾铭世想缩回脚,但,却又鬼使神差的两只脚都伸过去,将莫珊一对冰凉的小脚夹住,用脚底的热量带给她温暖,贾铭世能感觉到,莫珊两只秀足一下绷紧,却没有动,任由贾铭世双脚夹住。 贾铭世抬头,却见莫珊边跟小周老师说话,边侧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 第一盘,却是大丫赢了,自然是三人都让着她,大丫是第一次玩,赢了棋兴高采烈的欢呼一声,又兴奋的摆棋子,小周老师笑道:“这盘可不让你了,输了别哭鼻子。” 第二盘,贾铭世的话却少了起来,因为他渐渐觉得,桌下双脚带来的感觉似乎越来越不对劲,初始,贾铭世却是下意识的想给莫珊冰凉的小脚一些温暖,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丝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尤其是开始,贾铭世双脚却是慢慢摩擦莫珊的脚丫,那片滑~嫩,柔软使得贾铭世脚心痒痒的,酥酥的,等猛地醒过味,贾铭世双脚不敢再动,想缩回来,却又有些不舍。 这时小周老师突然问道:“贾市长,您脚冷不冷,要不要棉被盖盖?” 贾铭世忙摆摆手,笑道:“土炕,挺暖和的。”身子动了动,趁机将脚缩回来,偷偷看了眼莫珊,却见莫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今天,自己的举动只怕会惹得她鄙夷吧,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占她的便宜,只是碍于脸面,懒得理自己。 第二天贾铭世一行人又走访了几户山民,这才告辞。 回新安的路上,莫珊就坐了贾铭世的车,看着莫珊靠在座椅上张开小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贾铭世就忍不住笑:“都变成铁娘子了,还跟小孩子似的,一点儿也不注意形象。” 莫珊却是扭头看向车外。 贾铭世碰一鼻子灰,就有些尴尬,想了想说:“啊,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我一朋友遇到些麻烦,故意伤人罪,我给你讲讲案情,你看看怎么能帮他。” 李阳就慢慢将车靠边,说:“我下去抽颗烟。” 看着车头抽烟的李阳,一直板着脸的莫珊突然吃吃的一笑,“一会儿,不会又来交警查你吧?” 贾铭世瞪了莫珊一眼:“和你说正事呢!”接着就将王国熙的案子跟莫珊讲了一遍,莫珊听得蹙起秀眉:“市长,你怎么有这种人作朋友?” 贾铭世笑笑:“别用有色眼镜看人了,一个人的行事风格是环境造就,但只要做事对的起天地良心,就不必太过苛责。” 莫珊笑眯眯的看了贾铭世一眼:“市长,你昨天晚上,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么?” 贾铭世老脸一红,干咳一声,说:“说案子呢,别转移话题!” 莫珊秀丽的小脸一扬,笑嘻嘻伸出秀气的黑皮鞋踩了贾铭世一脚,说:“扯平啦!接着说案子!” 贾铭世松口气,忙问:“你觉得这案子最后会怎么判?” 莫珊皱着眉头琢磨了好久,说:“想脱罪很难,不过受害者是涉黑团伙头目,应该可以打防卫过当降低刑罚……市长,我看着办吧,从首都找几名律师,院里我再看看,是哪个检察官负责这个案子,如果是高检,就好办,他这人口才不好,又喜欢夸大其词,遇到真正专业的律师肯定歇菜。虽说咱们现行体制下这些辩护并不重要,主要还是看法院的裁决,而且是肯定偏袒检察院诉讼方,但高检败阵的话,法院判决也就好下了不是。” 贾铭世听得瞠目结舌,却又有丝触动,她毫不避忌地偏袒自己,她是把他当成了自己人了。 不过贾铭世还是皱皱眉:“我不想和这件案子扯上关系……” 莫珊笑道:“我帮你办吧,一条龙服务,我认识几名审判长的。”随即又说:“不过市长,你朋友会坐牢的。” 贾铭世哦了一声,知道莫珊的意思。 其实想来凭莫珊现在的关系网,完全可以令国熙脱罪,别说受害者是涉黑团伙头目,就算是普通市民,检察院某实权在握的科级干部想帮施暴者脱罪,也不是难事,当然,期间怕是会牵涉金钱往来,莫珊自然不会这么做,而且,小姑娘也有自己地底线。 其实国熙地案子,只要自己同法院高院长打声招呼,基本就没什么问题,主要是自己希望走正常渠道解决。而且,自己插手干涉司法的话,名声有损。 “市长,我的脚好不好看?”莫珊突然笑眯眯问,贾铭世刚刚点上一颗烟,马上剧烈咳嗽起来。 莫珊随即又板起脸:“哼,再好看也不是给你摸的,下次再骚扰我。我就去和嫂子说!”看她地神态,可不像说笑。 贾铭世抽烟,斜眼撇着莫珊。 ※※※ 新安机场扩建项目贾铭世碰了一鼻子灰,机场司严司长倒是热情异常,对贾铭世带来的分析报告也很重视,而且三天后就有了结果,机场司支持新安机场扩建项目,但机场司上报民航总局后,总局的批复却是慎重研究,暂缓。 坐在回新安的车上,贾铭世默默的吸烟,李阳以为他心情不好,将cd音乐换成比较舒缓的钢琴曲。 贾铭世却是在反思,一路顺风顺水,好似使得自己有了骄娇二气,甚至有时候会有自己是世界中心的优越感,考虑问题就渐渐不再全面,是,自己有许多许多秘密,许多许多优势,但,自己就更需要平和心态,从现实角度看问题。 例如新安地经济腾飞,自己是信心满满的,但不能要求民航总局地领导也这么看,在民航高层眼里,新安机场本来就是大量时间处于空置中,这时候提出扩建,无疑是严重浪费资源的行为,就算自己是贾家子弟,人家也不可能就可着自己折腾,何况,措词已经很客气了,用了暂缓的字眼,如果是其它小城市,只怕会不留情面的批评。 当然,如果自己请贾系中比较够分量的人出面的话,这项目也不见得就拿不下来,但贾铭世冷静下来,最终决定偃旗息鼓。 回新安后地第二天,中午在食堂用餐,却是遇到了张军奕,张军奕很少来小食堂的。 贾铭世笑着和他打招呼,两人一起坐进了小包厢,贾铭世知道他来食堂肯定是有事同自己讲,果然,张军奕提起了最近省委拟提拔干部的事,问贾铭世注意没注意。 贾铭世微微点头。 张军奕就微笑道:“宋墨这个同志不错,这次省党校的培训班,你看?” 半截话,贾铭世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最近省里会开一个厅局级干部培训班,要各地级市推荐干部人选。 贾铭世也收到风,这次的干部培训班却是有些玄机的,荆山市长上调,省委准备提拔一名基层干部任荆山市市长,而如果宋墨能参加这次培训班,无疑有很大机会走入省组织部的视线。 看来张军奕是准备向省委组织部推荐宋墨参加培训班,能拉得自己这个政府一把同意并且合力推荐,对他日后地考评也是有莫大好处的。 贾铭世喝了口茶,笑道:“这是个难得的学习机会,我觉得宋墨同志是很合适的人选。” 张军奕微笑点头。 贾铭世慢慢品茶,又说:“皓辰局长最近表现很不错。” 张军奕一愣,随即打个哈哈:“薛局长确实很能干,我去看过特警大队的训练现场,不错,哈哈。” 贾铭世就笑:“所以说我以前埋没了人才啊!痛定思痛,我有个大胆的想法,准备提名他作宣传部长,占东书记年轻大了,可以给他减减压嘛!” 张军奕笑容不减,但仔细看,目光却渐渐淡了。 贾铭世又拿起茶杯慢慢品茶,张军奕借党校学习的机会准备将宋墨挤走,当然,对宋墨来说是好消息,但贾铭世,心里可就没那么舒服了,看得出,张军奕是在一步步扭转书记办公会的被动局面,将宋墨换成一名他可以控制地副书记,则他就可以牢牢控制住书记碰头会。 但这种情况下,贾铭世又不能拒绝张军奕的提议,不然的话传到宋墨耳朵里,自己是将他彻底得罪死了。 既然你想控制书记碰头会,那我就增加常委会上的话语权,贾铭世提议薛皓辰任宣传部长,就是这层考虑。 张军奕拿起小碗喝汤,贾铭世知道他在计较利弊得失,毕竟就算宋墨进了党校学习,也未必就会离开新安,新来的副书记却也未见得能为张军奕所用。 除去未知因素,张军奕答应的话,却是无端端会令常委名单里多一名贾铭世的人。 第一百八十一章 还放不开吗 放下碗,张军奕微微点头,说:“我同意你的看法,月末党委会结束,我会提议免去顾占东同志宣传部长地职务。” 月底举行的人大常委会上,审议了市长贾铭世关于提请审议周红军免职的议案。因工作和职务变动,会议决定免去免去周红军的新安市人民政府秘书长职务。 周红军是辛正云的人,贾铭世早就有了换掉他地想法,除了周红军的免职,人大常委会还批准任命了林志国为新安市政府秘书长。 另外常委会还有几个人事变动不大惹眼,例如刚刚成立的八里途开发区人民检察院检察长的任命。 常委会任命莫珊为八里途开发区人民检察院检察长;免去莫珊的新安市人民检察院反贪污贿赂局侦查一科科长、检察员职务。 对莫珊的任命,一来贾铭世觉得刚刚进入检察系统就进行反贪工作并不是一件好事。二来检察院一向是高配,县区检察院的检察长一般来说是副处级,更别说开发区地重要地位了,虽然莫珊因为年龄关系提为副处暂时有些难度,但在现在地位子上坐个一年半载,也就水到渠成。 人大常委会后,新安市委五届十八次常委会议提议薛皓辰为市委宣传部长,报省委审批。 陈平强为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局长由顾占东兼任,白艳也进了一步,接了陈平强的班,为市公安局刑警支队队长。 ※※※ 参观完飞燕集团的生产基地,时近六点,贾铭世坐进奥迪,吩咐李阳驱车回松湖烟雨。 飞燕集团早在几个月前就进入新安,幕后老板就是云裳。 车子刚刚启动,手机就响起来,贾铭世看看号儿,就是一笑,小丫头也沉得住气,任命下来了半个月,才来找自己算账。 肯定是质问自己为啥不经她同意随便调动她的工作吧? 贾铭世早已酝酿好措词,接通电话,是莫珊清脆的声音,“市长,在哪?我请你吃饭,谢谢你帮我升职。” 贾铭世就挠挠头,说:“开发区呢,你呢?” “那刚好,我刚刚出检察院,开发区的检察院。”开发区三个字加了重音,贾铭世这才一笑,终归还是表露出了不满。 莫珊琢磨了一下,说:“景泰小区跟前有家小饭馆,挺不错的,你来啊,我等你。” 贾铭世恩了一声,说:“刚好想和你谈谈国熙那案子呢,过几天就开庭了吧?” “市长,你就放心吧,一点也不信任我吗?”莫珊刚说完,就啊一声惊呼,接着就听急刹车的声音和“嘭”的一声。 贾铭世地心就猛地绷紧,大喊:“莫珊,你没事吧?”却听不到回音,贾铭世大急,对李阳喊:“去检察院!” 李阳猛地一打方向盘,调头,不远处恰好有一辆交警巡逻车,马上疾驰追来。 “我没事!撞到别人车了!”莫珊好像也吓呆了,才反应过来。 贾铭世这才松口气,大声说:“等我,马上到,别挂电话!” 话筒里,就听莫珊开车门出去,接着就有人大声辱骂莫珊,污言秽语令贾铭世一皱眉头。 莫珊沉声道:“是你们的车突然冲出来,我没有任何责任!” 一个男声舌头有点大,想来是喝高了,大声骂:“妈地你穿身皮狂你妈啊,妈的老子非搞得你脱了这身皮,咦,妹子挺俊……要不陪老子睡一晚?哈哈……”旁边好像有男声在劝他。 贾铭世想挂断,又怕莫珊出事,只有默默听着话筒传来的污言秽语,拿出烟,慢慢点上了一颗。 很快,奥迪在一圈围观的人群外停下,贾铭世推车门下车,却听莫珊清脆低沉的声音:“马上将他拷起来!” 贾铭世挤进人群,却见11o巡逻车已经赶到,两名巡警刚刚将莫珊的工作证交还莫珊,脸上神色马上恭谨起来,但一名巡警还是陪笑道:“莫检,算了吧,小事情,一场误会而已。”说着凑到莫珊身边低声说了两句。 另一边,一个男子脸色通红,正大声吵吵,在他身边,有名矮胖的男子正劝,贾铭世就是一愕,那矮胖男人贾铭世认识,却是辛正云的小舅了韩友元,马上明白为什么那年长的巡警看到莫珊的工作证,还是准备息事宁人,原来是认得韩友元,刚刚想来是给莫珊偷偷点明了韩友元的身份。 莫珊脸一沉,对年长巡警道:“按照治安管理条例,他……”指了指醉酒的汉子,“是不是应该被拘留,好,不说他当街辱骂侮辱女性,刚刚,他可是对你们动手了吧,袭警!你现在推三阻四不进行处理,我严重怀疑你的工作态度,怀疑你有严重渎职的行为!” 年长巡警脸色一变,不敢再说,对那年青巡警使了个眼色,年青巡警就拿出手铐,想去拷醉酒汉子,虽然韩友元一直在劝,但那醉酒汉子却是狂妄的大骂:“妈的,我看看你们谁敢拷我!” 韩友元无奈的摇头,拦住带手铐的巡警,走上两步,对莫珊道:“莫检是吧,他喝多了,您别和他一般见识,看我面子,成不成?”虽然看似道歉,语气却是十分倨傲。 莫珊冷着脸,对年青巡警道:“依法办事,违法必究,执法必严,这是我对这件事的态度!我现在去你们分局做笔录,至于他你们怎么处理,随便!”又指了指自己的白色捷达和捷达前一辆本田,说:“我通知了交警来作鉴定!” 回身向外走,围观的人却是都有些被她震慑住,人群自然分开。 莫珊打车离去,贾铭世回头,却见李阳正与两名交警说着什么,两名交警点头哈腰的,想来是追到跟前才现是市长的车。 贾铭世摇摇头,吃顿饭也不得安生,拨了陈平强的电话,交代了几句,这才打给莫珊。 “市长,你忙你的吧,我看今儿一晚上我都得耗这事上。” 贾铭世恩了一声。 “啊,市长,那是辛主任的朋友,我知道会给你添麻烦,但那人说话太难听了,我实在忍不住,你别为了我和辛主任起什么冲突,我大不了不做这个检察官就是。” 贾铭世笑笑:“没事儿。” 莫珊挂了电话。贾铭世坐进奥迪,对李阳摆摆手:“回家!” ※※※ 贾铭世听着陈平强的电话,脸色严肃起来,拿起茶杯,慢慢呷了一口。 与韩友元一起的那醉鬼是一个叫刘占忠的大宁商人。 辛正云和陈平强通电话,却是要求陈平强将他小舅子也拘起来,发了好大的脾气,陈平强劝说,他更说你不拘是吧,那我亲自送他去公安局。 陈平强就是打电话征询贾铭世的意见。 “不能拘,那个醉鬼按程序走,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不冤枉他,但也不能轻饶了他!” 其实以贾铭世的本意,却是明面上不得罪辛正云,将醉鬼放掉,慢慢炮制他,但如果真的就将醉鬼轻轻放过,在外人眼里,莫珊可就丢了脸。 陈平强声音很凝重地说:“辛正云开始打来电话时好像有息事宁人的意思,但被我拦了一次话头,他马上就转了口风。” 贾铭世恩了一声,辛正云怕是以为自己想借这件事难为他吧,甚至在设套给他钻。 贾铭世随即摇摇头,挂了电话,拿起茶杯,沉思起来。 ※※※ 书记碰头会,组织部长刘俊列席,自然是讨论人事问题,三河市市委书记兼市长李汉伟年龄即将到站,这次碰头会就是讨论他的接班人选,新安市撤销地区行署不久,对辖区二市一县的党~政一把手有着相当大的话语权。 刘俊提议的人选是三河市市委副书记孙金。 其实人选是辛正云未下台前老班子早就默认地,由原三河市市市委周副书记接任,现在看似组织部有了不同意见。但谁都知道是张军奕旧事重提,准备推翻原来的结论。 孙金曾经是文体局局长,风传很不好,才三十多岁,已经是实职正处,现在更有进一步蹿升地可能。 贾铭世低头品茶,琢磨着孙金,更琢磨张军奕。 刘俊发表完意见,张军奕就问党群副书记乔贤平:“贤平,你的看法呢?” 刘俊最早同乔贤平汇报时,乔贤平的意见就是不同意,不想刘俊却又直接找了张书记,令乔贤平十分恼火,刘俊在靠拢了张军奕后,越不将他这个党群书记看在眼里。 他压着火气,说:“我觉得没有讨论地必要吧?前任班子留下的基调。为什么要随便更改,再说了。孙金同志毕竟才三十三岁,我对他的能力并不怀疑,但作为一个县级市的掌舵人,他地底子未免单薄了些。” 经济副书记兼常务副市长郭士达笑眯眯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事物都是在不断变化的,不能墨守成规嘛,既然这个位子上有了合适的人选,为什么不能讨论一下。说到年纪,贾市长还没过二十八岁的生日吧?在座的谁敢说贾市长底子单薄,我看啊,贾市长去作省长能力也足够!”说着轻笑起来。 贾铭世连连摆手:笑道:“这话玩笑可开大了。” 乔贤平心一沉,自己刚刚的话可别得罪贾铭世,气势一下就馁了。 其实那个周副书记和乔贤平关系也并不亲密,主要是乔贤平对刘俊的作法不满,长此以往,他事事就直接同张书记商量,自己这党群书记不就被架空了么? 琢磨一下自己就有点意气用事,贾铭世只怕那周书记长什么样子都不大记得,又怎么可能帮他说话。 想到这儿乔贤平心里就叹口气,自己,终究不过是个棋子罢了。 面子、尊严,又有什么重要,从中央下放到地方,混了这么些年了,还看不开么? 乔贤平拿起茶杯,慢慢呷了一口。 第一百八十二章 舞会 上 贾铭世放下茶杯,刚刚想表态支持张军奕,眼角却瞥到乔贤平眼神闪过一丝凄凉,贾铭世怔了一下,就又慢慢拿起了茶杯。 一阵沉默。 见贾铭世迟迟不表意见,莫彦马上意会,贾市长这是不同意,放下钢笔,说:“我和贤平书记的看法一致,孙金同志年纪浅,还是暂时锻炼锻炼为宜,士达同志拿他同贾市长比,这可不大妥当,贾市长是作过镇书记,县书记地,在基层,他的能力是得到认可地,孙金同志,一直在市直局,怎么好和贾市长比?完全没有可比性嘛!” 听了莫彦的发言,乔贤平就是一怔,看向贾铭世,见贾铭世还是低头饮茶,不说话,又转头看看张军奕,张军奕斯文的脸上已经育些不自在,随即他就笑起来:“看来,书记会也讨论不出啥结果,我看,咱还是上常委会吧。” 贾铭世笑笑:“我看,最好还是市委全体会议前的常委会上讨论。” 张军奕眼神就是一凝。 贾铭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算常委会通过了提名,我也要在全委会上令你通不过。 贾铭世也是没办法的事,宋墨去省党校学习了,十一名常委里,张军奕稳拿六票,常委会上自己势必不能阻挡对孙金地提名。 而自己既然打定主意不令他通过,只有靠全委会,但如果真的常委会上通过的提名在全委会被卡下来,必然使得党政一把的矛盾表面化,不但下面地市委委员会马上分裂,省委更会对新安班子,对自己产生不利的看法。 所以,也只能提前点点孙玉河,或者说,是吓唬吓唬他。如果他真的执意通过提名,自己到时候还真的会作难。 张军奕凝视贾铭世,似乎在揣测贾铭世的决心,贾铭世拿起茶杯,慢慢品茶。 气氛有些凝固。过了好一会儿,张军奕缓声道,“就按贾市长的意见办。” 出小会议室,贾铭世和乔贤平没有谈话,也没有眼神的交流,一切,尽在不言中。 ※※※ 奥迪行驶在通往省城的高公路上。 贾铭世和林志国坐在后座,前排副驾驶坐得是新任秘书舒瑶,舒瑶穿了一身淡白色套装,肉色棉丝袜,脸蛋亮亮的,眉毛弯弯地,标准的都市白领丽人,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实际上,她已经三十五岁,儿子已经在读小学五年级了。 贾铭世这次是去省城跑新航线地项目,希望能得到省里的支持,如果省里明确表态,在民航总局的阻力就会小一些。 看着窗外绿油油的麦田,贾铭世脑子里却一直盘算着即将召开的常委会,张军奕会不会真的将孙金的任命提交常委会审议,还是会令刘俊找个借口偃旗息鼓? 如果常委会通过了孙金地提名,自己真地要在全委会上阻止吗? 盘算着那五十多人的市委委员名单,自己,应该有能力在全委会上阻止孙金,虽然自己来新安不到两年,却也显然比张军奕占了优势。 或许靠向张军奕地市委委员不在少数,但自己近两年的努力却是张军奕比不得的。 不出意外,自己是有七八成把握操控全委会的。 不过自己真地要走这一步吗? 贾铭世点开车窗,慢慢点上了一颗烟,前面的舒瑶马上回头笑道:“市长,您甭在乎我,就当我是一男士,不然,以后我可不好干!” 贾铭世笑笑:“不是因为你,我习惯开窗户抽烟。” 舒瑶娇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说着话,舒瑶的手机滴滴滴的响起来。 “喂,妈,找我什么事?”舒瑶拨通电话后问。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舒瑶就说:“回头再说。” 不一会儿,舒瑶的手机又滴滴滴地响起来,舒瑶看看号,没说话,等手机再响的时候她就顺手关掉。 贾铭世问:“不是家里出啥事了吧?要不,送你回去?”贾铭世听说过,舒瑶是罗城人,父母都住在罗城。 舒瑶忙说不用。见她不说,贾铭世就不再问。 舒瑶这才松了口气,刚刚她母亲打电话来,却是因为罗城大菜市场要对外承包,舒瑶那游手好闲的弟弟就盯上了,撺掇母亲给舒瑶打电话,要她出面说说。 当然,他们也不知道市长秘书这个官有多大,但舒瑶作了秘书后,家里突然就热闹起来,时常有罗城的干部来探望舒瑶的父母,在舒瑶的父母和弟弟看来,自然也知道自己闺女和姐姐出息了。 舒瑶知道父母没啥文化,弟弟也上不得台面,倒不怨刚刚上任他们就给自己出难题,帮是肯定不会去帮他们的,舒瑶不是六亲不认,只要不违反大的原则,能帮家里她还是会帮的,但自己刚刚做市长秘书,毕竟还没得到贾市长的认同,这类事还是能避则避。 ※※※ 省长办公室宽敞豪华,张省长靠在厚厚地皮椅上,微笑看着贾铭世,神态看起来很和蔼。 来大宁前贾铭世就同张省长秘书约了时间,当然,想来不是贾铭世的特殊身份,张省长也不是他打个电话第二天就可以见到的。 贾铭世说起希望民航开通新安至三水的航线,张省长就认真倾听,不时点头。 最后贾铭世又道:“新安机场方面,一直是秘书长林志国同他们沟通,他手里有第一手的数据,如果您觉得我的想法不是空中楼阁,可以看看机场的数据分析。” 张省长就一笑:“那下午你带他过来。” 贾铭世忙说:“他就等在外面。” 张省长就按了内线,要秘书带新安来的秘书长进来。 林志国进了办公室,张省长就简单问了几个问题,主要还是直观方面的,例如新安现在每个月游客地人数,是呈上升趋势不是,上升幅度有多少等等。 贾铭世微微点头,如果林志国将那专业性很强的分析报告念给张省长听,张省长怕是会听得云里雾里,现在简单几个问题,却是切中要害,直观明了。 听着林志国的回答,张省长一直点头,最后说:“报告放下吧,我再请相关部门研究研究。” 贾铭世忙接过林志国的报告走过去,送上,说:“谢谢省长。” 张省长摆摆手:“这话说得可不对,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贾铭世笑笑,没有吱声。 出了一号楼,林志国有些担心的问:“市长,省里会不会支持。” 贾铭世微微一笑:“不管省里的态度怎么样,新航线必须要拿下来,也一定会拿下来!” 二人边说边边走,却听有人叫:“贾铭世?贾市长!” 贾铭世回头,忙笑着迎过去和来人握手寒暄,来的是省委书记林朝阳的秘书雷亚安。 “来省城也不打个电话。”雷亚安笑呵呵的说。 贾铭世笑道:“怕打搅你,再说今天来得急,明天就回去,晚上想去看看新安来省城培训的检察官,今晚想找我喝酒,可不行。” 雷亚安叹口气:“那改天吧!”每次见到贾铭世,他都需要调节一下心态,现在,却已经俨然将贾铭世当平辈人,当对等的同事来看了。 等雷亚安进了办公楼,贾铭世才坐进小车,李阳去订房间,车里只有舒瑶。 贾铭世看看表,马上就是中午,就说:“先吃饭,吃过饭送舒瑶回新安,明天上午来接我。” 舒瑶忙说不用,贾铭世笑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家事不平,会影响工作的!” 舒瑶也不好说家里那点儿事,只好说:“那我坐火车或者长途汽车。” 贾铭世琢磨了一下,微微点头,“吃过饭送你去车站,坐汽车吧,汽车可比火车快了。” 莫珊正在省检察院参加县区基层检察长培训班,但贾铭世留宿省城,自然不是为了见她,而是和云裳约好了,今晚在大宁碰面。 ※※※ 大宁饭店。贾铭世有些郁闷的扒拉着饭菜。 天黑的时候,接到云裳电话,说是集团出了点纰漏,今晚不能来了,贾铭世自然不相信云裳会因为工作和自己失约,更想到雨落最近的行踪,于是严词逼问,云裳最后委委屈屈的承认是要陪雨落在江口游玩几天。 贾铭世现在倒有些头疼,云裳不会以后只顾看雨落眼色而冷落了自己吧? 虽说云裳此举主要原因是希望维持安定团结,更是用心良苦,但对自己来说,这可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 看看表,已经六点多。 李阳和林志国都看得出贾铭世兴致不高,两人就不大说话,只是闷头吃饭吃菜。 用过餐,贾铭世拿出手机,琢磨着找雷亚安和杨中平唠唠,最后却是将电话打给了带队来参加基层检察长培训的市检察院副检察长,反贪局局长郑立国。 郑立国听到贾铭世要来看望培训班的学员,忙道一连声谢谢领导关怀,并且说马上召集学员在省院招待所集合。 贾铭世就笑:“不要搞得那么严肃,学员们学习也很辛苦,好不容易晚上可以放松放松,我不识趣的去训话?那还不被人背后骂娘吗?” 郑立国笑道:“市长真会开玩笑,您百忙中来看望大家,大家欢迎还来不及呢。” 贾铭世就问:“最近课程紧不紧?这次培训班效果怎么样?” 郑立国就含蓄的表功,说在今天进行的模拟法庭决赛中,新安学员组拿到了第一名。 最后郑立国更笑道:“咱们新安的模拟检察长是由莫珊检察长担任的,莫检表现的极为出色。” 贾铭世就笑:“小莫同志啊,莫书记的妹妹,对她的能力我还是知道一些地。” 郑立国笑道:“我就说呢,莫检和莫书记一样出色。” 贾铭世笑笑,说:“拿了第一名,这可是个好消息,怎么?你们也没想庆祝庆祝?” 郑立国说:“本来是有这个打算的,我刚刚想和饭店沟通下,今晚想在顶楼小歌舞厅放松放松的。”随即就笑道:“要不,市长也一起来?” 贾铭世想了想,说:“好吧,今晚就当慰劳大家,我请客,告诉大家,尽情玩。” 郑立国忙说;“谢谢市长。” 其实话就是这么一说,不管谁请客,最后也是公费报销。 第一百八十三章 舞会 下 南湖宾馆三楼舞厅,轻柔的音乐缓缓流泻,小舞池里男女翩翩起舞。 雅座区。贾铭世同郑立国品酒聊天,临近的长条沙发上坐着新安的七八名检察官以及李阳,林志国。 检察官都穿得便装,莫珊穿了一身白色西装,身段婀娜,秀丽端庄。 新安是个小市,参加这次培训班的只有八名检察官,但就是这八名检察官,却战胜了大宁地区二十多名检察官组成的强大团队,也不由得不令这些检察官们兴奋异常,看莫珊这个模拟检察长也顺眼多了。 一名年纪大点的检察官夸莫珊青出于蓝,莫珊小脸红红的谦逊:“这都是理论知识,做不得真的,真的办案子,我差远了。” 听到莫珊的话,郑立国点点头,暗赞这小姑娘是个可造之才。 贾铭世却是斜眼看着莫珊,这小丫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装样子,想想莫珊带着小妩媚问自己她脚生得好不好看时的撩人神态,贾铭世就赶紧喝口茶水。 新的舞曲响起,那桌的男检就邀请莫珊跳舞,莫珊一一拒绝。 这,却是半点面子也不给的。 贾铭世不知道为啥,心里就舒服了一些。 林志国在那桌突然笑着说:“市长舞跳得可是一级棒,莫检,王检,敢不敢去邀请市长跳一曲?” 王检现在是香馍馍,八名检察官里仅有地两名女性之一,刚刚请得王检去跳舞的男检脸色就有些不自然,王检就笑道:“还是莫检去请市长大人跳吧,我这可有伴了。” 莫珊说:“我不会跳。” 郑立国转头凑趣道:“不会跳怕什么,请贾市长教教你,学学不就会了?” 贾铭世连连摆手:“我好久不跳了,快忘得差不多了。” 郑立国笑道:“那更应该跳一圈了。”回头对莫珊使眼色,自然是要她过来陪贾市长跳舞。 能有机会用莫珊讨好贾铭世,郑立国自然不会错过。 毕竟,领导也是人,和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跳舞谁不喜欢?何况听市长口气,对莫珊是很欣赏的。 莫珊犹豫了一下,就站起来走到贾铭世茶座前,说:“那就请市长教教我。” 贾铭世站起来,毕竟拒绝女士邀请是很没有风度地行为。 轻轻握住莫珊柔嫩的小手时,贾铭世心就一跳,右手轻轻揽住莫珊柔软的腰肢,感受着那青春健美的,贾铭世心跳加,更不自觉就想起了那曾经地绮旎,头,晕乎乎的。 “哼,市长越来越坏了,就会用权力占人便宜!我还以为你会拒绝呢!”莫珊板着脸,在贾铭世怀里像一条精灵鱼一般挣扎逃跑。 贾铭世隔着薄薄地衣衫能够非常清晰地触摸到她青春而充满活力的肌肤,嗅着她身上淡淡地体香,渐渐地就有些激动起来。 看着莫珊紧紧扮起小脸儿牢骚,贾铭世就一阵好笑,用力揽了揽她的腰,那柔软带来的舒适令贾铭世一阵飘飘欲仙。 “色鬼!”莫珊似乎感觉到了贾铭世身体地变化,向外让了让身子,脸有些红。 但她愈是气愤,贾铭世身上的邪恶细胞越是活跃,更有一种莫名的征服欲涌上脑际隐隐作祟。 贾铭世胳膊再次紧了紧,将那青春的躯体向怀里拉了拉,莫珊咬着嘴唇瞪着他,贾铭世微笑回视。 “喂,小丫头,晚上去喝一杯?”贾铭世笑呵呵问。 莫珊侧头,不理他。 ※※※ 王国熙被判了两年,当然,牢里表现的好一些,贾铭世在外面找人走动走动,半年多出来是没问题地。 宋墨不是去荆山市任市长,而是拟调升他为省委宣传部副部长,行政级别会提为正厅。 宋墨征询贾铭世的意见,贾铭世自然是“服从组织分配”那一套,当然,宋墨也不过是客气一下,他又怎么可能放弃升迁的大好机会呢? 统~战部长?贾铭世吐出口烟,三河市委书记的位子还没有定论,又空出了这么一个重量级地位置,宋墨话里隐约透露,对新安市统~战部长地位子,省委的意思是由新安市委提名,报省委组织部考察,也就是拟提拔本地干部。 张军奕心里,想来已经有了合适地人选了吧? 贾铭世进办公室没多久,就接到市委办转来的有“报贾铭世市长亲阅”字样的文件,打开黄色文件袋,哗啦一声,十几封信笺洒落桌上,贾铭世拿起,读了几封,却是揭孙金问题的告状信,孙金刚刚被组织部提名为三河市市委书记候选人,却突然就多了这么些告状信,其间的意味就不由得不令人深思了。 贾铭世看了两封就将信放起,没什么可看的,大同小异,翻了翻纪委的文件,纪委的处理意见是对孙金同志进行审查,罗列了一大堆理由,贾铭世也懒得细看,看了看张军奕的处理意见,“同意”,另外文件头上“转贾铭世同志阅”几个字也是张军奕的笔迹。 纪委的意见是审查孙金。这意见自然是张军奕的授意,送来看自己的反应,其实如果按程序走,纪委这类文件是不必呈给自己看地,甚至也不必呈给张军奕看。 当然,惯例来说,涉及下一级党政主要领导干部或者同级干部,纪委都会和同级党委和政府进行沟通。 纪委的独立性有限是不争的事实。 这些信是谁写得呢?张军奕应该以为是自己吧,贾铭世摇摇头,他也想过要不要用这最简单却最有效的手段暂时阻止孙金被提名,但自己可没有实施,毕竟搞这些小动作只是个“拖”字诀。 这些信应该是同一个人搞出来的,消息也很灵通,能收到孙金可能被提拔地风声,而这人想来与孙金有矛盾,还是不小的矛盾。 当然,也不排除是张军奕故布疑阵。用这些匿名信找个台阶下,更给自己泼一头脏水,毕竟搞这些小动作显得格调有些低。而且会给自己造成一种错觉,如果他用出啥手段对付自己,也是被自己逼的。 贾铭世琢磨了一会儿,就拿起电话,拨通了张军奕的专线,张军奕话声响起。 贾铭世就微笑道:“张书记。有些事想同你聊聊。” 张军奕说:“刚巧,我也有事找你,这样,我去你办公室谈。” 基本上贾铭世和张军奕是不会串办公室交流的,除了各种会议,两人单独交流地机会很少。 而这一次,张军奕可以说纡尊降贵,来到贾铭世市长办公室。 贾铭世热情的将张军奕让到沙上,林志国送上茶后忙退了出去。 张军奕就叹口气:“看来,贤平同志说得在理,年轻干部很容易犯错误啊。” 贾铭世笑笑,这也是说自己呢吧?而且是借乔贤平地话来说,有那么点挑拨的意味。 “几封匿名信,代表不了什么。”贾铭世拿起了茶杯。 “我当然相信孙金同志地觉悟,但这种情况本来是可以避免的,如果他平时做事多注意点影响,这种东西也传不出来,所以说,他还需要继续磨练敲打,才能打出块好钢。” 贾铭世喝茶水,不急于表意见。 张军奕却撇下了这话题,转口问:“宋墨同志要上调了,省委组织部的意见是新统~战部长由我们新安提名,你有没有什么合适地人选?” 贾铭世笑道:“新阳区区长王昊同志怎么样?” 张军奕看了贾铭世一眼,就拿起茶杯喝水,沉默了一会儿,叹口气道:“新阳区才刚刚起步。” 贾铭世笑道:“可以让他兼任嘛!” 张军奕微微蹙眉。 贾铭世当然不是真心推举王昊,不过,贾铭世知道这个统~战部长的人选,张军奕一定是志在必得,推王昊出来,给他出个小难题,他自然不会同意,能多出一个常委名额,他又怎么会甘心王昊兼任? 而自己推选王昊的话自然会被人传出去,王昊就算知道自己的用意,同样会对张军奕产生不满,毕竟,市委常委和非市委常委比较起来,有着质的差别。 虽说自己不是真心推荐,张军奕也不是故意拦他的路,王昊终究还是会对张军奕产生看法的,当然,这也同王昊那小肚鸡肠的性格有关,换成其他人,想明白前因后果,大概就不会将这点事放心里。 目地既然达到,贾铭世就笑说:“当然,王昊同志没有统~战部门地工作经验,张书记是有更合适的人选吧?” 张军奕点点头:“现在主持宣传部工作地副部长邱晓梅,我看就很适合。” 贾铭世眼前就浮现出那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的半老徐娘,笑着道:“邱部长,恩,新安常委班子,是缺少女~干部啊!” 张军奕笑笑:“那就常委会上讨论吧。” 贾铭世微微点头,呷了口茶水,就在张军奕准备告辞时开口道:“张书记,关于三河市市委书记,我倒想起一个人,新阳区的纪委书记胡晨山。” 张军奕就慢慢靠在沙上,拿起茶杯喝水,显然,贾铭世的交换条件令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张军奕放下茶杯,笑道:“关于三河市的人选,市长同组织部研究一下吧,如果他们考察后认为没问题,就上常委会讨论。” 贾铭世微笑点头,张军奕没明确支持,自然就是反对。 第一百八十四章 贾家的权势 上 看来,张军奕是不准备和自己作这笔交易了,很显然,他觉得将孙金的提名放一放,已经是向自己作出的最大妥协,邱晓梅的任命亲自来同自己谈,更是放低了姿态,他是不准备再让步的。 关于邱晓梅的提名,常委会是肯定能通过的,报到省委,组织部考察后,任命下来,他不相信自己会通过全委会表决时搞动作,推翻省委组织部的决定,当然,自己也确实绝对不会这么作,除非是想政治自杀。 是以张军奕不会就三河市市委书记人选向自己妥协也在情理之中,贾铭世现在提出这个交易条件也是给张军奕一个遏制自己的机会,不能令他觉得处处被自己牵制。 但戏是要作足全套的,张军奕走后,贾铭世就分别同组织部长刘俊,副书记齐乔贤平通电话进行了沟通。 至于到底是被组织部卡下来还是张军奕准备在常委会上否决这一提案来打压自己的影响力,贾铭世却是全然不放在心上了。 ※※※ 下班的时候贾铭世接到了表妹刘华英的电话,说是这个双休日学生会组织学生干部来新安旅游,她也会参加。 贾铭世就笑,“不简单啊,还是学生干部?” 刘华英无奈的说:“我不想做的,辅导员一定要我当班长,我又做不好,班上……班上的同学都在背后议论呢……” 贾铭世微微蹙眉:“怎么会做不好?知道啥叫基因不?遗传了咱们贾家的基因会做不好一个小小的班长?” “对不起,哥,”刘华英以为贾铭世生气了,就小声道歉,“我……我总是不争气,什么都做不好……” 贾铭世轻叹口气,自己这个表妹太内向,太温和。从小小姑对她要求又严,但她实在和小姑不同,不是争强好胜的性子。看在小姑眼里,自然就觉得女儿有些不争气,对她也就严厉了点,却使得她从小背负了太多地压力,想想也怪可怜的。 贾铭世放缓语气,道:“不想做就不做,没什么大不了,你要实在不想做,就和你辅导员说。” “我说了几次的,可是林老师就是不同意。” 贾铭世道:“那是你态度不坚决,他以为你客套呢,你和他说,如果还想在北大教书,就赶紧把你的班长撤了,看他同意不同意!”说着就笑起来。 “哥!”刘华英拉长声音娇嗔。 贾铭世笑道:“好了好了,明天来是吧,我到时候去看看你。” 刘华英恩了一声,就有些吞吐,贾铭世道:“是有别地事吧?” “我想同露露单独走,不坐大巴,到了新安再和他们会合,哥,你能不能接一下我和露露,新安我没去过,怕到时候找不到他们。” 贾铭世笑道:“成,你们坐明早最早的飞机来吧,我去机场等你俩。” 第二天一早,贾铭世换了一身宽松的黑色休闲装,戴了太阳帽,开着世爵跑车直奔新安机场。 坐在长排塑料椅上,望着铁栏杆出口附近几名拿着标牌招揽生意的旅行社人员,贾铭世不由得叹口气。 新安的发展任重道远啊,时至今日,新安大点的正规旅行社也不过三四家,看看在机场通道出口招揽生意的那些工作人员无精打采的神情,哪像一些旅游城市旅行社间揽客时好像你死我活的战争,从侧面也反映出新安旅游业发展地现状。 而且候机大厅地硬件设施也有些滞后,塑料椅硬邦邦的,坐得贾铭世一阵难受。 刘华英背着个橘黄地小包从出口出来,在她身边,是打扮的有些小妖艳的露露。 贾铭世迎上去,刘华英一脸欢喜,但也只是微笑加快了脚步,倒是露露兴奋异常,举着手用力挥舞,大声喊:“哥!我们在这儿!” 人人侧目,贾铭世就又向下拉了拉帽子。 同二人一起出了机场,贾铭世去停车场拿车,银色跑车停在刘华英和露露面前时。 露露又是一声尖叫:“哇噻!这车够劲,值不少钱吧,我看看我看看。”跑到车头看车标,却不认识。 刘华英无奈的拽她上车,坐在后座,她还在一个劲儿追问:“三哥,你这车多少钱?” 贾铭世边动车,边笑道:“一千来万吧。” 露露就有点直眼,刘华英就笑着拍了她一把,说:“傻样,没算关税呢,听了是不是要一头撞死?” 贾铭世微微一笑,也就在露露面前,刘华英才活泼些。 露露小脑袋用力撞前排靠椅,大声说:“我疯了我疯了!” 刘华英咯咯娇笑,贾铭世也禁不住莞尔。 看到过交通岗贾铭世总是向下拉拉帽子,刘华英就有些奇怪,问:“哥,你怎么啦?为啥戴个帽子?” 贾铭世笑笑:“微服私访。” 刘华英恍然,三哥可是新安一市之长,认得他的人肯定挺多,自然不想被太多人注目。 露露却翻着自己的青色帆布包,从里面摸出一只火红的套,就举着递给贾铭世,“哥,你戴这个,这个中性点,男的戴也没关系。” 贾铭世笑着摆摆手,戴个红套?被人认出来,自己这市长也别干啦。 “华英,你和他们说地在哪儿汇合?”进市区后,贾铭世减慢车,随着车流慢慢蠕动。 “啊,郭主席让我在公园门口等他们。” 贾铭世微微点头,车子就拐上解放路,露露诧异的道:“新安楼不高,车挺多的。” 贾铭世笑笑:“就这么几条干线,最主要的干线滨河路在改造,别地路自然车多。” 露露想不到自己随口一句感慨却引来贾铭世耐心解释,就趴到刘华英耳边小声说:“三哥人真好,既有风度又没架子,怨不得你老夸他。” 刘华英笑着说:“那你是不是看上他了,要不要我帮你?” 露露羞着推了一下刘华英,二女闹成一团,看得贾铭世直摇头。 公园的门楼很有气势,仿制古代宫殿样式,匾额上龙飞凤舞四个金色汉字“新安公园”。 贾铭世将车停在了停车场,就陪刘华英来公园门口等北大的团。 公园门前地广场上,人群熙攘,贾铭世指指那长串卖纪念品的小摊,问:“华英,要不要买点手工品带回去?” 刘华英连连摆手。 贾铭世一颗接一颗的吸烟,来得太早了,又不知道北大的大巴几时到,只能在这里傻等,刘华英劝了几次,贾铭世都说等见到北大地团再走。 将近中午,一辆有北大字样的大巴慢慢停在公园门口,刘华英忙对贾铭世道:“哥,你回吧,他们来了。” 贾铭世微微点头,刘华英和露露就向大巴跑去,贾铭世回身走向停车场,走了两步回头看看表妹,却不防见到大巴上下来的一个年青男学生正对刘华英说着什么,态度好像很严肃,露露满脸气愤地说话,却被刘华英拉住,推到了一边。 贾铭世微微蹙眉,就走了过去,渐渐近了,却听那男学生正说:“刘华英,你以后不许再搞特殊化了知道吗?你身份特殊,更要以身作则,今天的事就算了。”又叹口气:“郭红军也是,一点也不负责,我是带队的,他也不和我说一声就批准你单独行动。” 这时候贾铭世就离得刘华英和那男学生很近了,男学生很清秀,戴着眼睛,斯斯文文的,看着刘华英,脸色缓和下来,温言道:“怎么样,等累了吧?来,喝口水。”将手里整瓶的矿泉水拧开,递给刘华英,又小声道:“以后,别和这种人太靠近,对你影响不好。”却是伸手指了指露露。 贾铭世微微蹙眉,开始听得男学生的话,贾铭世倒有些诧异,想不到学生里倒有不畏惧权势的人,实属难能。 但后来听得这男同学编排学生会主席不是不说,更开始讨好刘华英,对他那小心思贾铭世却是一目了然。 表妹也大二了,一年多,就算不刻意张扬,想来北大里也都知道她这个人,以及她身后的背景,毕竟那是京城,很多事瞒不住人。 这男生装作很有原则,敢于批评表妹,大概一贯也是这么表现的吧,别人都不敢说,就他敢指责妹妹地不是,实际上呢,不过是一种另类地卖弄,最终的目地,还不是为了博得表妹的好感,抱得美人归? 按刘华英地性子,也应该是喜欢这样的男生的。 刘华英没接他的水,说:“我不累。”抬头,却见贾铭世走过来,马上诧异的道:“哥?” 贾铭世笑笑,对刘华英道:“怎么,又被批评了?” “不是,哥,你,你去忙吧。”刘华英忙走上两步劝贾铭世,在那次迪厅事件后,她可是知道,三哥脾气也不小,真上了性子,比那些纨绔可怕多了。 那学生干部就问刘华英:“刘华英,他谁啊?” “华英地男朋友,咋啦?”露露却是冒了出来,顶了那学生干部一句。 学生干部脸色就一变,贾铭世却是摆摆手,说:“我是刘华英的表哥,我叫贾铭世。”伸手和学生干部握手。 学生干部脸色就又一变,他虽然没听说过贾铭世地名头,但他既然是刘华英的表哥,而且姓贾,身份不难猜出,忙伸手去握。 第一百八十五章 贾家的权势 下 贾铭世能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 贾铭世心下更是笃定,刚才批评刘华英地正义凛然不过是装出来的,如果真是那种刚直不阿的人,和自己握手怕什么怕? “我,我叫周舟。”学生干部介绍自己,刘华英在一旁解释:“哥,他是我们学生会地生活部部长。” 贾铭世盯着周舟打量几眼,笑笑道:“哦,周部长。” 周舟忙道:“别这么说,您就喊我周舟吧。” 贾铭世微微点头,又笑问:“刘华英犯错误了?” “一点小事而已。”周舟强自镇静。 看到周围北大学生围了一圈,指指点点的议论,刘华英更是一脸惶急。 贾铭世琢磨了一下,自己再怎么有道理,这时候也显得欺负他,刘华英回北大,今天的事他们更指不定咋传呢。 贾铭世就淡淡道:“刘华英自己来新安是你们学生会主席,也就是你的直属上级领导批准的,你觉得她的行为不对,应该先同你们学生会主席沟通吧?你自己就下了结论,对主管干部的作法大加鞭挞,这,可不是一个优秀的学生干部地作风,你应该入党了吧?这么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 周舟哪敢驳斥?满脸羞惭地低着头,不说话。 刘华英好笑的看着三哥,刚刚周舟说自己没有组织纪律性,三哥这是听到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贾铭世又道:“还有,刘华英这个班长不做了!今天也就不会再跟你们去旅游!”说着对刘华英招招手,转头就走。 刘华英犹豫了一下,就忙小跑跟了上去,露露自然是小尾巴,追上去前却是对周舟比了个中指:“白痴!回去找人弄死你!” 上了贾铭世地车,刘华英小心翼翼的问:“哥,我真的不当班长了?” 贾铭世起车驶出停车场,拐上马路,笑道:“想不做就不做呗,你呀,别怕这怕那,也别老是怕人议论,那些人的话,你那么在乎干嘛?今天哥就带你见识见识怎么做贾家的人!” 银色跑车停在一座小宫殿般,豪华的娱乐城附近,看娱乐城前那一排豪华轿车,就知道这娱乐城档次不低。 贾铭世指了指娱乐城,笑道:“怎么样,气派吧?” 刘华英点头,露露更是赞叹:“哇塞,三哥,你们新安展的不错嘛,这娱乐城我看开首都也是一流的。” 贾铭世就笑,拿起电话拨号,就说了一句话:“陈平强,马上把天上人间给我封了。”然后就轻轻挂了电话。 几分钟后,警笛长鸣,一辆辆警车飞驰而来,“嘎嘎”的刹车声中停下,将娱乐城门口堵得水泄不通,大批穿着制服的干警下车,围警戒条,踹门进店,有那挺横拦截的保安被一个个按倒在地。 虽然离得远,也能听到娱乐城里鸡飞狗跳的闹腾声,低着头的男男女女长串出来,被带上警车,大大的封条贴在了玻璃门上,方才还歌舞升平,一派豪华气势的娱乐城突然就给人一种破败的气息。 看热闹的人群在那里议论纷纷,贾铭世指了指议论的人群,笑笑道:“他们又哪知道,这不过是市长大人了神经,本来在他们眼里门子特硬,有通天关系的娱乐城就被砸得稀巴烂。” 这情形在刘华英和露露眼里无疑是震撼的,尤其是露露,看着贾铭世的眼睛全是小星星,她哪见过这个,心里一个劲儿念叨,真他妈太帅了,真他妈太帅了,这才他妈是男人!和三哥比,平时老他妈爱吹牛打架多牛多牛的那些王八蛋真他妈该去自杀!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动动嘴皮弹弹手指,什么东西灰飞烟灭? “华英,知道我这个市长为什么这么硬气吗?对,是咱们家,你三哥要不是贾家的人,动这座娱乐城前我真的要仔细掂量掂量。” “你觉得三哥能干,其实,三哥再能干,走到现在,也是因为咱家的关系!” “所以华英,不要以为靠家里的关系有多么可耻,也不要在乎别人的议论,不但要不在乎这些,而且要尽最大努力利用好家里给你的优势,作你喜欢做的事。” 贾铭世伸出手,慈爱的揉揉后座刘华英的小脑袋,慢慢起车,又道:“这家娱乐城,强迫可怜少女卖~淫,但公~安部门一直找不到证据,好吧,没证据我就不要了,我就封了它清查!华英,你觉得这时候,贾家的权势对那些可怜的少女们又意味着什么呢?” 银色跑车慢慢行驶在新安街头,刘华英终于欢快的笑着说:“哥,我懂了!” 贾铭世微笑,说:“真的懂了才好。” “哥,其实我挺喜欢作班长的,可是,他们老背后指指点点,所以,所以我就什么都不想去管,我,我就怕他们说我靠关系压他们。” “哥,以后我会作好的,我会用心思管理班级,再不管他们在背后说什么。” 贾铭世笑着点头。 “啊!”刘华英突然惊呼一声,“哥,你和周舟说我不做班长了,他,他肯定和林老师说的,他说的话,林老师肯定听。” 贾铭世就笑:“那怕啥,等你回学校,就告诉那个林老师,问问他还想不想在北大教书?想的话,就快点把班长给我们家华英作!” 刘华英娇笑点头。 陪刘华英和露露在新安玩了两天,送她俩去机场返回的路上,贾铭世接到了雷亚安的电话,寒暄几句,雷亚安笑呵呵问:“铭世,听说你们那儿空出个统~战部长的位子?” 贾铭世就笑道:“怎么?有合适的人?” 雷亚安道:“王昊是我同学,怎么样,你觉得他有没有这个机会?” 贾铭世心中就是一动,说:“统~战部长干上个一年半载,有很大希望提副书记啊!” 雷亚安说:“王昊也是这么说的,不过你们张书记不大喜欢他。” 贾铭世笑道:“我觉得王昊机会还是很大的。” 贾铭世的话在雷亚安理解,自然就是支持王昊作这个统~战部长了,就笑着谢了贾铭世,挂了电话。 ※※※ 组织部对胡晨山的考察意见分歧很大,最后乔贤平拍板,晨山同志完全有能力胜任三河市委书记的职务。 贾铭世收到信却是苦笑,乔贤平这不是跟着瞎起哄吗?不过也好,自己倒是要显出在尽力争取这个位子。这样,张军奕才会胜得酣畅淋漓。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接到陈平强的电话。 最近陈平强在忙天上人间的案子,听说压力不小。每天都有形形色色的人物打电话说情施压,省厅更曾经有个实权处长找过他,几乎是掏心掏肺的和他明说,希望他手下留情。 “市长,老康什么都交代了,现在就等移送检察机关。”陈平强的声音很疲惫,这案子劳心劳力,想来累坏了他。 贾铭世笑笑:“辛苦了!” “不过……”陈平强犹豫了一下,说:“老康交代了一大批经常去娱乐城消遣的贵宾,里面,有商业局的刘局长,不过我不大信,要不要重新审审?” 刘春万是最近跟随贾铭世步伐比较紧的重量级市直干部之一。 贾铭世微微蹙起眉头。 贾铭世就问:“那程昆呢?” 经贸委主任程昆,与刘春万私交甚密,刘春万经常去绿园,这俩狼狈为奸,怕程昆也好不到哪去。 “这个……”陈平强却是犯了思量,难道市长希望名单上加上程昆的名字? 贾铭世听陈平强迟疑不答,拍拍自己地额头,最近这个陈平强也是越来越喜欢琢磨自己话里的含义,搁以前他说起这事儿肯定是直接说,名单里有刘春万,要不要抹去?自己提到程昆,他肯定大咧咧道:“市长,将他加进去?” “不管涉及到谁,秉公办案,刘春万的问题,上报市委,纪委。”贾铭世说着话,却已经在琢磨新商业局局长的人选。 ※※※ 常委会上。今天的会议,主要地议题就是最三河市市委书记的提名,以及向省委推荐市委统~战部部长人选,后一项是不用表决的,但因为是以市委集体的名义推荐,所以需要拿到常委会上听听大家的意见。 对胡晨山的任命口头表决开始,贾铭世心里叹口气,低头拿起钢笔在本子上比比划划,其实什么也没写,不过虽说是早就知道的结果,但在常委会上自己的人选被否决,心里总还是有点不舒服的。 张军奕却是第一个言,贾铭世在本子上打了个叹号,定调子么? “对晨山同志,我还是有一定了解地,这名同志踏实,能干,从中央到地方,任职过地地方对他的评价都很不错,是一名难得的优秀干部……” 听着张军奕对胡晨山的褒扬,贾铭世就等着“但是”后的转折,谁知道张军奕表扬了胡晨山一通后,最后道;“我很赞同贤平书记的意见,晨山同志,是可以胜任三河市市委书记的新职务的。” 贾铭世一怔,抬头看向张军奕,却见张军奕地目光也向自己望来,贾铭世随即明白,张军奕,这是要自己投桃报李呢? 想来他对王昊沟跑到省里活动更是大为恼火,决心给他点苦头吃,但上一次同自己谈时,他没有同意自己地交易条件,就有些担心今天的常委会,自己会借王昊搞什么花样,例如,带动一批常委反对向省委推荐邱晓梅,虽说不管怎么说,张军奕终究可以自己拍板决定向省委推荐的人选,但没有政府一把的表态,没有市委集体的决议支持,张军奕的提名总是显得单薄些,也会使省委对他的工作产生一些疑问。 胡晨山的提名顺利通过,贾铭世喝着茶水,却是一阵无奈,这个结果是意外的惊喜,但同时也代表着张军奕一再妥协下,必定会触底反弹,他是肯定会反击的,而他会通过什么方式自己却是猜不到了,只希望,他的方式能温和些,不要将自己打得措不及防。 张军奕表态支持胡晨山,对统~战部长人选的推荐,贾铭世自然大大赞美了邱晓梅一番。 第一百八十六章 梅苑宾馆 每一次来大宁,贾铭世都会感概一番。 城市的发展真的是日新月异,那七彩的霓虹,冲天的迷幻灯柱,夜幕下染着千奇百怪型的叛逆男女,令他真切地感受到新世纪的脚步正慢慢来临。 四月份,国务院办公厅在镇江召开全国职工医疗保障制度改革扩大试点工作会议,决定试点扩大到全国。会议提出了建立职工社会医疗保险制度的十项基本原则。 贾铭世参加的就是省政府召开的湖西省职工医疗保障制度改革会议。 在大宁期间,贾铭世接到了老妈的电话,听着老妈庞大资产数字的增长,已经不再怎么兴奋,不过一年后,亚洲金融风暴就会从泰国开始爆,贾铭世大略和老妈谈了谈,其实对亚洲金融风暴,贾铭世也想写文章示警,但这不同于政治事件,自己毕竟不是经济专家,就算知道金融风暴即将来临,也分析不出太深刻的东西,最多是以后那些经济专家马后炮般的结论,自己现在总不能找来几名经济专家同他们说,金融危机即将爆,请他们帮自己分析原因,何况这次金融风暴是多方面原因促成的,分析下结论谁都会,怎么避免却不是随便搬出些理论就可以解决地。 倒是明后两年南方的洪灾,尤其是后年的特大洪灾,贾铭世在绞尽脑汁如何来预警,如何能令国家的损失减低到最低。 二叔那,贾铭世倒是几次提醒他,治水,治水,古代封建帝王也知道治水的重要性,这些年南方时常闹水,二叔在这点上总得注意些,说得多了,倒被二叔训斥了一顿,贾铭世也只能苦笑,但只要二叔上心就好。 早上地会议结束,贾铭世坐进奥迪,李阳起车,驶出省政府大院,向大宁饭店驶去。 麦当劳前,飘荡着大串大串的气球,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 奥迪经过时,贾铭世扫了眼店里,摇摇头说:“也不知道这些家长都咋想的,带着孩子在里面挤啊挤的,也不怕热。” 李阳笑道:“今天六一,麦当劳促销。” “六一?”贾铭世愕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恩,六一。” 去年的时候,答应过欣儿今年六一带她去旅游地。 轻轻叹口气,过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拿起电话,拨通了唐棠的号。 “贾市长,您开完会,回来了?”唐棠道。 贾铭世说:“没有,怎么啦?” 唐棠道:“这不您说的吗,要去省城几天,趁着六一,我就带欣儿出来玩玩,我。她姥姥,大伯,大婶,还有她的两个同学,都在香山呢。” 贾铭世恩了一声,说玩得开心点,挂了电话,望着窗外人群,心里有些萧索。 欣儿,已经不需要自己了吧,有大堆人疼她,满足她的愿望。 “李阳,去天堂。”贾铭世突然间,很想喝点酒。 李阳恩了一声,看了看时程表,下午没有会议。但贾市长的计划是去看望杨中平部长的。 从后视镜可以看到贾铭世情绪有些低落,这是很少见地,就算遇到再大地挫折,再大的风浪,李阳也没见贾铭世垂头丧气过。 将贾铭世送到天堂后,李阳又将车停进附近商厦地停车场,这才又打车回来,这个世界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新安市长的车停在娱乐城前,被人影了照,总归会闹出些风波。 天堂三楼的包厢,巨大的茶几上摆了一打啤酒,李阳帮贾铭世起开,看着他默默喝酒。 “三哥,你有很多心事吧?能不能和我说说?”看着贾铭世的脸,李阳突然觉得有些心疼。 贾铭世摆摆手,指了指桌上的酒:“你也喝,下午,不用你开车,喝吧。”知道李阳想说什么,贾铭世拦住了他地话头。 李阳恩了一声,就用牙咬开一瓶啤酒,默默陪着贾铭世喝酒。 这时,电话尖厉地响起: “市长,有件紧急事情需要请示您。”宣传部副部长杨知春说。 贾铭世问:“什么事?” 杨知春说:“《大宁日报》的一位记者,带了个三~陪女在梅苑宾馆楼过夜,被派出所干警抓了。这位记者是来我们新安专门采访投资环境的,是我们宣传部请来的客人。我已同公~安部门联系过了,请他们考虑特殊情况,通融一下算了,可公安态度强硬,没办法,我只好请示您了。” 贾铭世说,“这事你请示占东书记嘛!公安要他说话才算数啊!” 杨知春说:“顾书记上大宁看病去了,联系不上。”据说顾占东患上了喉癌,好几家大医院确诊过了。病情他自己也知道了,就是不愿意相信。 贾铭世又说:“成部长呢?”成部长就是宣传部长成大业。 杨知春说:“成部长也不在家。” 贾铭世沉吟片刻,明白杨知春不便将这事捅到张军奕那里去,只好说:“好吧,我给陈局长打电话。” 电话通了,陈平强说:“江汉区公安局的马局长向我报告了,顾秘书长也给我打了电话。我态度很坚决,要马局长做罗家路派出所的工作,要他们无条件放人。可是那位记者天大的脾气,非让抓他的两位干警当面向他道歉不可。我那两位干警死也不肯道歉,这就僵着了。” 贾铭世说:“那两位干警的事今后再说。现在你同马局长一起,亲自去一趟派出所,向记者道个歉。” 陈平强虽不甘,也只得答应着去了。 贾铭世放下电话,心想这些记者也真他妈的浑蛋。 第二天刚回到新安,就接到陈平强的电话,说是事情办妥了。 舒瑶倒完茶后没有出去,听出是什么事了,便说:“最近,罗家路派出所老是找梅苑宾馆的麻烦。” 贾铭世听了,很是生气,说:“他们吃饱了没事干?专门找市委宾馆的麻烦?” 舒瑶说:“这种事发生多次了,只是这次抓着的是记者,才惊动了您。听说,是梅苑宾馆总经理于建阳同罗家路派出所关所长关系搞僵了,才弄成这种局面。” 贾铭世问:“真是这样?怎么能因为他们个人之间的恩怨,就影响新安的投资环境呢?” 舒瑶支吾起来,后悔自己多嘴,可一旦说了,就不便再遮遮掩掩。她便让自己的支吾听上去像是斟词酌句,说: “我也是听说的,说是罗家路派出所过去同梅苑宾馆关系都很好,从来不找这边麻烦。最近派出所关所长想在梅苑宾馆开个房,于总说不方便,没有同意。关系就这么僵了。当天晚上,就在四号楼抓了几个赌博的。后来又抓过几次人,有赌博的,有带小姐进来睡觉的。每次都连同梅苑宾馆一起处罚,罚金都是万字号的。梅苑宾馆当然不会交一分钱给派出所,但关系彻底弄僵了。据说关所长还扬言要传唤于建阳。” 听完舒瑶的话,贾铭世阴着脸说:“你叫于建阳来一下。” 舒瑶点头说声好,心里却隐隐紧张,知道自己说不定就为贾市长添麻烦了。 她拿过贾铭世的茶杯,先用开水冲洗了,再倒了茶。她每次替贾铭世冲洗茶杯,都尽量久烫一些。她懂得这些细节最能表现出忠心耿耿的样子。今天她内心不安,冲茶杯的时间就更长了。 很多领导并不会怪你知情不报,却很讨厌你什么事都在他面前说。不知道就等于平安无事,知道了就得过问。而很多棘手的事情总是不那么好过问的。 舒瑶双手捧着茶杯,小心放在贾铭世桌子上,这才去自己的办公室拨通了电话。于建阳听说贾市长找他,不免有些紧张,忙问是什么事。 舒瑶不便多说,只说:“可能是想了解一下《大宁日报》记者的事吧。” 于建阳问:“贾市长是个什么意见?” 舒瑶说:“贾市长态度鲜明,认为派出所的做法不对。” 于建阳心里有了底,语气就缓过来了,提高了嗓门:“关云那小子就是混账,仗着身后有人,忘乎所以。” 这可是舒瑶没有想到的,心里更发毛了,却又只好故作轻松,随便问道:“他有什么后台?” “不就是向延平的侄女婿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好好,我马上过来。”于建阳说道。 舒瑶惊得只知“哦哦”,放下电话。她这下明白,自己真的给贾市长添麻烦了。她知道向延平是省委常委,人大主任,据说同林朝阳竞争省委书记时败北,暂居人大,能量极大。 要不要告诉贾市长?如果贾铭世知道这层关系了,仍是揪着不放,就是同向延平过不去;若不再过问了,又显得没有魄力了。反正因为自己多嘴,让贾铭世陷入尴尬了。 舒瑶左右权衡,心想还是装蒜得了,免得自己难堪。于建阳要是同贾市长说什么,那是他的事。 舒瑶盯着门口,见于建阳从门口闪过,忙追了出来,走在前面,领他去了贾铭世办公室。 “贾市长,您好!”于建阳谦卑地躬了下腰。 “坐吧。”贾铭世目光从案头文件上抬起来。 舒瑶替于建阳倒了杯茶,准备告退。贾铭世却招招手,让她也留下。舒瑶只好坐了下来,心里直发慌。 贾铭世望着于建阳,微笑着,客气几句,就切入正题:“昨天晚上的事……你说说情况吧。” 于建阳仍是紧张,使劲咽了下口水,说:“贾市长,梅苑宾馆现在面临前所未有的恶劣环境。派出所三天两头上门找碴,可我们那里发生治安案件他们又不受理。我本想自己把这事摆平,不惊动市委领导。今天贾市长亲自过问,我只好敞开汇报了。矛盾的症结,在罗家路派出所所长关云那里。关云自从去年三月调到这里当所长以后,我们关系基本上处得不错。他常带人来就餐,我都很关照,一般情况下都是免单的。 说实话,这人太不知趣,来得太密了,次数也太多了。我有些看法,他也许也感觉到了。但这些人在外吃惯了,才不在乎别人的态度。矛盾公开激化是在最近。他提出想在五号楼要套房子,平时来休息。五号楼是专门用来接待上级首长的,是我们那里的总统套房,他关云算什么?我想这未免太离谱了,婉言推辞了。麻烦就来了,当天晚上,五号楼一楼有客人玩麻将,就被派出所抓了。客人正好是到我区进行投资考察的新加坡客商,弄得影响很不好。” 贾铭世一听,气愤地敲着桌子:“简直混账!这事你怎么不向市委汇报?” 于建阳摇摇头说:“这事惊动了顾占东同志。占东同志过问了这事,事后还亲自看望了新加坡客人。但是,问题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占东同志可能也有顾虑。” 第一百八十七章 关云的后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贾铭世问。 于建阳叹道:“关云若不是仗着自己有后台,怎么敢这么做?” 贾铭世心里微微一震,却不得不追问下去,语气是满不在乎的,又像是讥讽,“后台?他有什么后台?你说说看!” 于建阳支吾半天,只好说:“他是向延平同志的侄女婿。” 贾铭世马上接过话头:“难道向延平同志会支持关云这样做?扯淡!” 舒瑶立即附和道:“对对,向主任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事。” 贾铭世接着说:“建阳同志,你说延平同志是关云的后台,这种说法不对。不~明真相的人听了这话,还真会以为延平同志支持关云乱来哩。” 于建阳忙说:“是是,我说得不对。我的意思,只是想说明他们的特殊关系。” 贾铭世说:“谁都会有各种社会关系,这不奇怪。我们不能因为谁是领导的什么人,谁做了什么就同领导有某种关系。好吧,情况我清楚了,我准备向张书记说说这事,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这样吧,晚上我出面宴请那位记者,你安排一下。” 于建阳一走,贾铭世便交代舒瑶:“你具体落实一下。” 贾铭世没有明说落实什么,舒瑶却意会到了,就是让她了解一下那位记者今天的安排,敲定晚上宴请的事。 舒瑶打了一连串电话,知道这位记者叫崔力,据说是《大宁日报》的名牌记者,获过全国新闻大奖。此君最大的癖好就是在新华社内参上给下面捅娄子,各级领导都怕他多事,总奉他为上宾。本来晚餐杨知春要请的,听说晚上贾市长要亲自请,他就改在中午请算了。杨知春在电话里很客气,感谢贾市长对宣传工作的支持。他请舒瑶一定把他这个意思转达给贾市长。 最后舒瑶拨通了崔力的电话:“崔记者吗?我是贾市长的秘书舒瑶,贾市长晚上想宴请你,你没有别的安排吧?” 舒瑶听得出,崔力很是感激,却有意表现得平淡:“哎呀,今天晚上只怕不行呀,杨部长今天一大早就同我约了。” 舒瑶说:“我已同杨部长汇报了,他说晚上就着贾市长的时间。” 崔力故作沉吟,说:“那就这样吧。我说,你们市委领导太客气了。他们这么忙,没必要啊。” 舒瑶客气道:“哪里啊!贾市长说,你一向很支持我们市里的工作,再忙也要陪你吃餐饭。崔记者,在新安有什么事要我效劳的,你只管吩咐,我一定尽力去办。” 崔力说:“不客气,不客气。以后多联系吧舒秘书。” 舒瑶立即跑去贾铭世办公室,报告说:“贾市长,联系好了。这位记者叫崔力……” “就是崔力?”贾铭世说道。 “贾市长认识他?” 贾铭世淡然一笑,说:“听说过,是个人物吧。” 荡漾在贾铭世脸上的是介于冷笑和微笑之间的笑,叫人不好捉摸。但只凭直觉,舒瑶也可想见,贾市长对这位崔记者并不怎么以为然。 仅仅因为嫖·娼被抓了,就身价百倍了?天下哪有这般道理?可崔力又的确因为嫖·娼被抓了,一市之长和宣传部领导都争着要宴请他。 舒瑶见贾铭世没事吩咐了,就准备回自己办公室。她在转身那一瞬,忍不住无声而笑。可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有尽情释放,贾铭世在背后发话了:“小舒,我去张书记那里。” 舒瑶飞快地把脸部表情收拾正常了,回头应道:“好的好的。” 贾铭世敲了张军奕办公室,听得里面喊请进,便推开门。见市委秘书长顾维逸正在里面,贾铭世笑着说:“哦哦,打搅了,我过会儿再来。” 张军奕马上招手:“铭世同志,我们谈完了。进来进来。”顾维逸便站起来,叫声贾市长,点头笑笑,出去了。 张军奕桌上又放着一叠文稿,不知是讲话稿,还是他自己的署名文章。早听说顾维逸的文字功夫不错,却也伺候不了张军奕。心想张军奕哪有这么多工夫修改文章?更要命的是顾维逸他们写的文章,到了张军奕手里,就不是修改,而是重写了。张军奕摩挲下腹的动作那么悠游自在,显然多的是闲工夫。 贾铭世在张军奕斜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先将政府工作汇报了,再随便说到罗家路街派出所同梅苑的纠纷,又把崔力被抓一事详细说了。 张军奕听了,摇头晃脑好一阵子,叹道:“这些记者,也太不自重了。” 贾铭世点头说:“的确不像话。但问题不是一个记者怎么样,我们不能听凭派出所三天两头到市委市政府的宾馆去抓人,弄得人心惶惶。真的这样下去,外面客人就视新安为畏途了。说到底,这是投资环境啊。” 张军奕说:“我给占东同志打个招呼,要他向下面同志强调一下吧。” 贾铭世说:“应该有个治本之策。我建议,以市委办、政府办的名义发个文件,就公~安部门去宾馆检查治安作出规定,限制一下他们。鉴于这项工作牵涉到执法问题,为慎重起见,我建议市委集体研究一下。” 张军奕点着头,这个这个了片刻,说:“行,下次会议提出来。是不是这样,你和占东同志牵头,市委办、政府办和政法委抽人,先研究个稿子,到时候提交会议讨论?” “这个我就不参加了吧!这是占东同志管的事,我不便插手啊。”贾铭世语气像是开玩笑,心里却是哭笑不得。心想张军奕怎么回事?起草一个文件,只需将有关的市委副秘书长叫来,吩咐几句,再让下面人去弄就行了。张军奕倒好,居然要一个市长一个副书记亲自上阵。 张军奕却只当贾铭世在谦虚,说:“哪里,都是市委工作嘛!好吧,你也忙,就不参加草稿研究吧。不过这事你要多想想啊,你的点子多。唉,这些记者,太不像话了!” 贾铭世再聊几句,就想告辞了。张军奕却站了起来,离开办公桌,慢慢走了过来,同他并肩坐在沙发里。看样子张军奕还有话说。可他半天又不说,只是一手敲着沙发,一手揉着肚子。 的确看不出张军奕要说什么,贾铭世也不想无话找话,憋得难受,就起身告辞了。在走廊里低头走着,他再一次佩服张军奕内心的定力。像刚才那样,两个人坐在沙发里,一言不发,他心里憋得慌,而张军奕却优游自在。天知道这人真的是道行深厚,还是个哑蚊子!这时,贾铭世无意间瞟了眼门口,正好顾维逸从这里走过。贾铭世便点头笑笑。他一笑,顾维逸定了一脚,就进来了,说:“贾市长您好。” 贾铭世合上手中的文件夹,身子往后一靠,说:“小顾坐吧。” 顾维逸坐下来,有些拘谨,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是笑着。他是见贾铭世望着他笑了,仓促间进来的,事先没有酝酿好台词。贾铭世随意道:“小顾,新安的大秀才啊!” 顾维逸摇头苦笑道:“真是秀才,生锈的锈,废材料的材。张书记水平高,要求也高,我是一个字也写不出了,感觉就像脑子生了锈。” “是啊,张书记是大宁一支笔,有公论的。”贾铭世说。 顾维逸半开玩笑说:“贾市长,我在这个岗位上很不适应了,得招贤纳士才是。请你关心关心我,给我换个地方吧。” 贾铭世笑道:“小顾你别这么说啊,你是张书记的近臣,我哪有权力动你?” 顾维逸只好说:“是啊,张书记、贾市长对我都很关心。” 顾维逸本来就是进来摆龙门阵的,不能老坐在这里,说上几句就道了打搅,点头出去了。贾铭世知道秘书工作的苦衷。顾维逸嘴上只好说张书记很关心,实则只怕是一肚子娘骂不出。 ※※※ 雾气氤氲的桑拿房,贾铭世懒洋洋斜坐在长条竹椅上,似乎能感受到身上毛孔拼命绽放,水分慢慢流逝的那种玄妙感觉,慢慢睁开眼,不禁哑然失笑。 雨落正无聊的在桑拿房中踱步。 裹着白浴巾的雨落露出晶莹剔透的小腿,凝脂如玉的肩头,见到雨落精致到令人窒息的肌肤,才会明白吹弹可破是怎样的一种意境。 看着雨落白生生的脚丫踩在竹板上踱步,更是一种享受。 “老婆,来,抱抱!”贾铭世拍拍手,张开了双臂。 雨落也不理他,只是好奇的打量着这间小桑拿房。 “叮”自动定时器出清脆悦耳的音乐,贾铭世伸着懒腰站起来,说:“时间到,出去冲个盐浴!” 蒸过桑拿,毛孔尽张,浴盐则可以去角质,进行深层清洁。 出了桑拿房,贾铭世嘿嘿笑道:“老婆,洗个鸳鸯浴呗?” 雨落理也不理他,径自出浴室,贾铭世颇觉脸上无光,幸好只是夫妻之间的事,再丢面子也没旁人知道。 自己随便冲了冲,出浴室,雨落刚刚坐在床边饮完一杯茶,站起来向浴室走去,经过贾铭世身边时贾铭世瞪了她一声,雨落就停下脚步,拉住贾铭世的手,扭头静静看着他。 贾铭世一阵无奈,只有微微低头,在雨落额头亲了一下,雨落这才展颜一笑,放开贾铭世的手。回身向浴室走去。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三水角力一 胡晨山默默喝着茶水,听着市长周玮文的慷慨陈词。 这是三水市书记碰头会,讨论的议题是市政府提出的“新农村建设计划”,胡晨山提出了村村通公路的计划,却遭到了周玮文的质疑。 现在胡晨山有些理解当初新安市委为什么将周玮文作为三水市委书记地第一候选人了。 周玮文,历任三水县组织组长,党群书记,执掌三水市人事大权十数年,开市委大会,黑压压的人头中,有半数以上是周玮文提起来的。 胡晨山到任一个多月,深刻的感受到自己与周玮文的战争,倒不如说是自己与李汉伟的战争。 李汉伟虽然退下来任新安市政协副主席,但他对三水市的影响可以说无处不在,三水,仍然笼罩在他的巨大阴影下。 胡晨山脑海里又浮现出李汉伟地身影,李汉伟给人的印象是朴实、节俭、稳重、严厉。他不贪财不好色,没有任何业余爱好和不良嗜好。 人们私下对李汉伟有个一致的评价和看法,对此李汉伟自己也承认,他这一生最大的嗜好和本事就是爱琢磨人,会琢磨人。 胡晨山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有些凉了,涩涩的苦。 就算作为风头很劲的贾市长的人,在三水,却是没多少人会买他的帐。 胡晨山知道,自己必须在不太依赖贾铭世的情况下尽快打开局面,能不能在三水站稳脚跟,是自己仕途最重要地一次考验。 周玮文将市里的财政困难一条条列出来,话里的含义很明显:搞村村通公路,不过是面子工程,对三水经济展没有任何助益。如果可以搞,李书记在任时早就搞了。 胡晨山没有说什么,只是很平静的宣布散会。 奥迪平稳的行驶在路上,贾铭世翻阅手里厚厚地一摞告状信,轻轻叹口气:“晨山,遇到困难喽!” 李阳没有吱声,他不知道贾铭世这话是感慨,还是在对他说。 贾铭世将信小心翼翼装进档案袋,放到旁边的车座上,点起了一根烟。 最近形势有些微妙,关于胡晨山的任命,本来就是无意之举,考虑的也就不那么周详,三水,是个是非之地啊! ※※※ 贾铭世慢慢喝着茶水,听着乔贤平和郭士达的唇枪舌剑,是关于三水市新组织部长的人选,周玮文当选为三水市市长后,原组织部长高顺提为党群书记,同时兼任组织部长,而胡晨山的提议就是三水市增设一名市委常委,组织部长。 贾铭世从侧面打探过李汉伟这个人,李汉伟是辛正云提起来的,但听说后来和辛正云的关系并不太好,从辛正云准备提拔孙金,而不是李汉伟推荐的周玮文就可以看出,本来,辛正云是将周玮文排除在他体系外的。 但胡晨山的提议却遭到了郭士达,刘俊的激烈反对,张军奕不会肤浅到采取你赞成的我就反对这种策略,是以对二人强烈反对贾铭世有些想不通,毕竟,李汉伟在三水龙踞虎盘经年,张军奕是不会贸贸然替他收摊子的。 胡晨山拟提名三水市副市长韩文忠为组织部部长,他没私下和贾铭世交流,令贾铭世略微有些不满,因为对贾铭世和张军奕来说,每一次较量,都是团队的较量,在贾铭世不了解胡晨山对韩文忠有多大信心以前,贾铭世很难尽全力来支持他。 当然,或许胡晨山是为了在贾铭世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不想过早的事事麻烦贾铭世,这点,贾铭世也很清楚。 贾铭世品着茶,瞟了张军奕一眼,张军奕白净的面容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用笔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乔贤平可能被郭士达激的有点上火,说话也就不再客气,“从党的组织生活更加健康民主的角度来说,组织部长和分管副书记是不应该由一个人兼任的。尤其是新班子磨合期间,可以最大限度地保障我们的民主集中制原则,刘俊部长,这些,都是咱们讨论过的吧?” 刘俊不得不点了点头。 乔贤平就点起了一颗烟,对郭士达的质疑却是不大理会,明显对这个省委空降地干部不怎么瞧得起,令郭士达脸色阵红阵白,或许,这种无视是对他最大的打击吧,从没有基层工作经验的他也最在乎别人怎么看他。 贾铭世低头品茶,这个乔贤平,关键时刻倒也顶得住。 张军奕放下了钢笔,贾铭世知道他要言了,果然,张军奕开了声,语调很平和:“同志们讲的都有道理。我看这样吧。关于三水市设不设组织部长,我认为应该设,至于人选方面,我提议审慎对待,刘俊同志,你们组织部研究一下合适的人选,当然。晨山书记提名的人选作第一位考虑。” 刘俊点头。 乔贤平张了张嘴,又闭上,毕竟要他直接质疑张军奕地决定,心里怎么都有点虚,或许,这就是一把手的位子带给干部的压迫感吧。 贾铭世喝着茶,没有吱声。 ※※※ 第二天,贾铭世坐上了飞往江口的飞机,江口招商会即将落下帷幕。 这次招商会听说成果不错,贾铭世放下手头地工作,去慰问犒劳一线的干部职工。当然,贾铭世的内心真实想法没人知道。一个多月未见云裳,贾铭世想念云裳是主,看望一线干部为辅。 招商会在江口进出口商品贸易中心举行,新安的展区位置还不错。进大厅就可以远远望到,商业局地两名漂亮女职工放着新安市政府制作地宣传图册,贾铭世走来时一名职工硬塞给了贾铭世一本。 贾铭世就笑:“不错,没有行政事业人员的架子。” 女职工诧异望着贾铭世,新的商业局局长刘刚已经急忙迎过来握手,见到刘局长毕恭毕敬叫面前年青人市长,女职工才知道搞错了对象,脸一红,忙道歉。 贾铭世摆摆手,很满意地笑:“你们搞的很不错嘛!” 经贸委主任程昆那边低笑:“这就叫有声有色。” 贾铭世微微蹙眉,但市县层面这种猥琐干部不在少数,自己也不能搞一刀切。 贾铭世在刘刚陪同下在中心里转了转,随即说:“我有点事,明天再来看望你们。” 刘刚自然说好,贾市长来江口,当然是要同江口、岭南政要会面地。 出了交易中心,贾铭世就拨了云裳的电话。云裳听到贾铭世的声音就惊喜的道:“三哥,想我啦?” 贾铭世就笑:“不但想你了,我还来看你了呢。” 云裳微微一怔,随即娇笑道:“好啊,我在江口酒店22o号房。” 贾铭世轻笑:“肥水不流外人?” 云裳俏皮的道:“那当然,住店就要住自己家的。” 贾铭世招手,上了出租,告诉地士司机去江口大酒店。 交易中心在江口城郊,新起的江口大酒店却是在三环内的休闲广场附近豪华地段。 贾铭世坐在出租车上,想到即将见到云裳。心里就一团火热,小妖精可是有一个多月没和自己亲近了,脑海里闪过云裳高佻性感的,搂在怀里时那蚀骨的滋味,贾铭世脑子就微微涨。 “嘎!”出租车突然一个急刹车,贾铭世猛地向前一倾,幸亏绑了安全带。 “怎么啦?”贾铭世愕然,却见前面汽车已经排起了长龙。 出租车司机下车去前面问了问,回来后一脸无奈,骂骂咧咧的嘟囔着江口土话,又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对贾铭世道:“先生,前面生交通意外,不知道啥时候能过去呢。” 贾铭世暗叹一声倒霉,点起颗烟,又给云裳打电话,云裳听到只是娇笑:“倒霉的三哥,那你就等吧。” 一个小时的路程就这样用去了六七个小时,等贾铭世赶到江口大酒店时已经晚上七点多。 贾铭世虽然饥肠辘辘,但心里燃着一把火,兴冲冲进电梯,直奔23楼。 到了房间外,贾铭世按门铃,门很快被人从里面打开,随即现出云裳的娇靥,精致脸蛋雪白细嫩地仿佛是凝结着的牛奶,淡淡地紫色碎为她添了几分妖艳,微微翘起的嘴角彰显着一份高傲和富贵,黑色长裙性感迷人,黑色的高跟水晶凉鞋,没有穿丝袜的小脚,白白嫩嫩的。脚趾都俏皮的向上翘着。 贾铭世已经忍不住走上两步,将云裳妖娆性感地身子紧紧搂进怀里,好像恨不得揉碎她,嘴,就对着云裳地红唇亲了下去。 云裳柔软的小香舌讨好地回应着,令贾铭世更是激荡,正要进一步动作,云裳轻轻推开他,娇笑道:“三哥,我马上就去赶飞机的。” 贾铭世愣住。 云裳可怜巴巴的道:“为了等你,已经晚了一班飞机,再不走,真的赶不及了,去泰国,很重要的一次谈判。”转了转眼珠,说:“要不,我不去了?大姐骂我地时候你可得给我作主!” 贾铭世叹口气,摆摆手:“去吧去吧,工作要紧。是我来的不是时候。” 云裳哦了一声,说:“那,那我走了啊?” 贾铭世无奈的点头,云裳经过贾铭世身边时,小手突然下探,灵巧的动了几下,随即格格娇笑向外跑出,出门前回头俏皮地道:“三哥,以前都是我送上门,这次叫你尝尝闭门羹的滋味。”娇笑着出门。 贾铭世却被她柔软灵动的小手撩的身子火热,回身坐下。拿起杯子倒了杯冰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冰凉入腹,脑子才清醒了点,无奈的摇头苦笑。 想了想,拿起电话,拨给雨落,却是不通,贾铭世叹口气,猜想她定是在国外。 从江口回新安,贾铭世发现没能按预想和云裳XX带来地后果很严重,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就不由自主的想那事儿,就好像极容易点燃的火焰,甚至一天晚看到唐棠做饭,当看着她小红裤子裹得紧紧的性感翘臀,他都莫名产生了冲动。 七八天后,贾铭世才渐渐恢复了正常,好笑之余又叹息。据说男人分两种。好色的男人和极度好色的男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三种。最起码,可以控制自己地。 洗漱下楼,准备去图书馆看书,手机音乐响起,看看号码,是莫珊,贾铭世心中就是一暖,有阵子没听到她的声音了,接通,笑道:“小丫头,啥事?” 第一百八十九章 做我的情人吧 “市长,我求你件事,您能不能,能不能放过我哥?”莫珊的声音有些紧张。 听着她没头没脑的话,贾铭世一怔,莫珊又说:“求,求你了。”声音里有丝哀求,贾铭世心里就是一颤。 但贾铭世没急着澄清,毕竟,可能是莫彦的谎话,肯定有他的用意,只是道:“你等我电话。” 莫珊挂了电话。 贾铭世就拨通了莫彦的电话,莫彦听到贾铭世的声音,就叹了口气,不等贾铭世兴师问罪,叹息着道:“市长,我在黑天鹅酒店二楼的酒吧,您能不能听听我的苦衷再火。” 贾铭世恩了一声,“几号房?我马上到。” 玻璃镂花地隔间,莫彦正一口口喝着闷酒,茶几上,摆了满满一桌酒瓶,贾铭世坐到茶几另一边的绿色沙上,莫彦这才看到贾铭世,苦笑道:“来了?” 见莫彦意志消沉,贾铭世也不急着问,拿起啤酒瓶自己倒了一杯酒。 “唉,我挪~用公款的事被珊儿知道了,我,我没办法,就,就骗她,说,说省里有人要动我,我,我就要大祸临头,唉……” 贾铭世大吃一惊,曾经的莫书记铁面无私,被誉为新安官员的楷模。 难道说一场牢狱之灾能让一个人彻底改变? 还是说人本来是贪婪的? 莫彦看出贾铭世有些生气,就有些惧意,叹口气道:“市长,我也不瞒你,珊儿,唉,珊儿每次喝多了,都要念叨你,有一次我死活要帮她介绍对象,她,她说死也不嫁,喝多的时候,她说地那些话,唉……她,她真是太可怜啦,我这做哥哥看得都,都心疼……”说着话,眼角有些湿,用手抹了一下。 贾铭世默然。 “贾市长,我求你件事,您有时间开解开解她行不?本来,她就够苦了,我这个最亲地人又背叛了她。现在珊儿,珊儿可不知道多难受呢。可,可不要再喝得酒精中毒啊!” 贾铭世一怔:“莫珊经常喝酒?” 莫彦叹口气:“自从我出事后,她就渐渐落下了酗酒的毛病。有一次,有一次还进了医院,胃也落下了毛病,唉,我也管不了。她房间里,到处都是酒,我收拾一次,她自己又买回来。” 贾铭世不再说话,默默起身,出了酒吧,拨通莫珊地电话,莫珊马上问:“市长,考虑的怎么样了?” 贾铭世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是淡淡道:“在家吧?我考虑好了,现在去和你谈。” 莫珊说好。 听着她清脆悦耳的声音,谁又能想到这个女孩儿会每天晚上酩酊大醉? 贾铭世打车到了莫珊所在的盛泰花园,甚至根本没避忌什么,蹬蹬蹬上楼,来到三楼,按响了门铃。 门被从里面拉开。莫珊穿着深蓝色制服,身材凹凸有致。如同往昔一样秀丽端庄。 贾铭世进了客厅,室内淡雅地香气扑鼻而来,贾铭世进屋,却是见不到莫彦说的满屋酒瓶。 贾铭世坐在淡绿色沙上,莫珊帮贾铭世沏了杯茶,就坐在了贾铭世身旁,抱起膝盖。雪白的小袜踩在绿沙上,姿势极为动人,看着贾铭世问道:“市长,能不能放过我哥?” 贾铭世品着茶,默默看着她,这名在检察系统出名坚强能干的铁娘子,谁又知道她的孤苦无助? 但贾铭世,此时更多地是气,很生气,为了莫珊不知道珍惜自己,更为了在她心里,自己好像已经实实在在成了一名政客,再没有感情可言。 贾铭世盯着她,莫珊从来没见过贾铭世这样阴沉的脸色,小脸就有些白,轻声问:“市长,真的要放弃他吗?就没有别的办法?” 贾铭世冷笑:“也不是没别的办法,你哥这个棋子对我来说还是很有用的,要不要放弃他,就看你肯不肯听话。” 莫珊急声道:“只要能救他,我做什么都愿意!” 很经典地对白,贾铭世险些笑出声,怨气渐渐消散,但还是板着脸看着莫珊,冷声道:“那好吧,我去洗个澡。” 起身就向洗漱间走去,莫珊怔住,呆呆看着贾铭世的背影,完全反应不过来。 洗漱间不大,仿佛有莫珊身上淡淡的香味,令贾铭世心中一荡,尤其是脱光衣服后,那种异样的感觉更为强烈。 贾铭世倒有些后悔自己扮色狼,出去以后,莫珊会抽自己一个耳光,将自己赶出去吧,那,自己是不是真的从此与她天各一方? 不想了,贾铭世默默冲洗着身子,为了她好,就应该放手,自己,或许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但她最希望得到的是一个完整的家,自己,却给不了。 贾铭世渐渐决绝起来,趁着自己还在生她的气,就演好这场戏吧。 莫珊看着白浴巾围在腰间,露出健硕上身的贾铭世,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市长,你干什么啊?别,别装了好不好?” 贾铭世微笑,慢慢走近她,边走边说:“别怕,我又不止你一个情人,云裳,你见过的,你对她还有印象吧,她就是我的情人,可惜啊,远水解不了近渴,在新安,还真没随传随到的情人,你想救你哥,就做我的情人吧。” 莫珊小脸一下苍白。 贾铭世嘿嘿笑着,走到莫珊身边,一只手搂住她肩膀,一只手揽住她膝盖,就将她抱了起来,向卧室里走,心里,痛得很,等着挨那狠狠的一个嘴巴。 很短的路,贾铭世却觉得是那么漫长,迷迷糊糊就将莫珊放在了床上,却见莫珊咬着嘴唇看着自己,秀丽的脸,苍白地仿佛透明。 没挨嘴巴,贾铭世就有些挠头,但知道小丫头精明地很,自己再犹豫铁定被她看穿,微笑着上床,就压在了莫珊青春健美的躯体上,那种感觉,蚀骨,身子就是一颤,手捏着莫珊柔嫩地下巴,微笑道;“我就当你答应了!” 莫珊看着贾铭世,不说话。 贾铭世手轻轻滑过莫珊滑~嫩的秀美脸蛋,本来是做戏的他此时却渐渐激动起来,前些日子被云裳勾起的欲~火再次升腾而起。 贾铭世低头,吻上了莫珊的薄薄红唇,莫珊紧紧闭着嘴巴,贾铭世就亲她秀美的脸蛋,身子滑到莫珊身侧,手,就从莫珊制服下伸了进去,渐渐,握住了那团滑~嫩的高耸。 预想中的耳光还是没有到来,贾铭世看向莫珊,却见她还是看着自己,清澈的眼睛,仿佛,能看透自己的心。 好,我就看你能忍多久! 贾铭世狠似的想,其实,却已经意乱情迷,或许,只是为自己接下来的动作找借口。 慢慢解开莫珊制服的纽扣,胸罩扯落,丢到了一边儿,半敞的深蓝制服下,那雪白的躯体令贾铭世口干舌燥。 莫珊终于忍不住了,她也意识到了危险,贾铭世眼里的只要是女人,天生就能感觉到。 “市长,不要!”莫珊小手急忙的拉住贾铭世解她腰带的手,贾铭世却不管不顾,一只手将莫珊的两只小手抓住按牢,另一只手,扯落莫珊的腰带…… 很快莫珊白皙秀美的大腿就裸露在空气中,嫩黄的蕾丝内裤被扒到膝盖,莫珊闷声不响的挣扎着,贾铭世,却再次压了上去…… 莫珊痛苦的叫出声,贾铭世能感觉到,进入她身体的瞬间,莫珊被顶在两旁的两腿一下僵硬。 莫珊穿着雪白小袜的双脚用力蹬在床单上,很用力,很用力。 大颗的泪珠从莫珊眼角淌下,开始她小声抽泣,渐渐哭的大声起来,贾铭世没有动,两只胳膊轻轻将莫珊秀气的脸蛋搂在胸前,莫珊大声痛哭,拼命的哭,或许她要宣泄的不只是现在的委屈,而是这些年的苦楚心酸。 莫珊雪白的小胳膊紧紧搂住贾铭世的肩膀,脸埋在贾铭世胸前用力的哭泣,贾铭世胸口湿湿的,热热的,莫珊呼出的湿热气息又令贾铭世痒痒的舒适异常,下面那紧紧的包裹更令贾铭世全身都在颤抖,但贾铭世没有动,只是默默抱着莫珊,听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昏天黑地…… 哭声渐渐停歇,贾铭世也慢慢轻动起来,他每动一下,莫珊就蹙一下眉,贾铭世低头,见莫珊红着眼睛看着自己,一边慢慢动,一边低头吻莫珊额头。 “市长,你,你是色狼。”莫珊抹了把眼泪说,她说话还有些抽噎。 贾铭世不吱声,只是轻轻吻她满是泪痕的俏脸莫珊脸渐渐红了,最初的疼痛后,一种骚·痒至极的感觉仿佛慢慢渗入骨髓,她的雪白小手慢慢伸到了贾铭世腰部,轻轻搂住,双脚洁白的小袜也一点点,一点点勾住了贾铭世的膝盖,看着近在咫尺的贾铭世,莫珊第一次知道,和他距离这么近,是那么的好…… 贾铭世早上醒来的时候,却见莫珊已经穿戴整齐,一身检察官制服英挺秀气,正拿着相机拍床单上那斑斑嫣红,见到贾铭世睁开眼睛,莫珊脸一红,就赶紧收起相机,又将床单折叠,收起,贾铭世怔怔问:“干嘛?” 莫珊板着脸:“留下证据,以后扳你的时候用。” 贾铭世这才想起,昨晚是自己“强暴”了她,略有些惭愧,但贾铭世并不后悔,虽然现在莫珊板着脸,但贾铭世能感觉到,她的精气神和以往已经截然不同。 掀开毛巾被下床,身上只穿了一件三角裤,莫珊脸通红,恨恨瞪了贾铭世一眼,忙不迭出卧室。 贾铭世本想再光身子出去洗个澡,但略一琢磨,虽然自己不必急于去和莫珊说明什么,但也不能真的令莫珊讨厌自己不是? 床头柜上,自己的衣服整整齐齐叠放,贾铭世一笑,就拿过来穿起,看看表,早上六点。 第一百九十章 上海行 出卧室,餐厅里的粥香飘来,贾铭世也不等莫珊招呼,自然是大咧咧走过去坐下,莫珊翻着白眼,但还是帮贾铭世盛了一碗。 贾铭世就微微皱眉:“你这情人可做的不合格,哪有给掌握你命运的情夫脸色看的?昨天求我什么你忘了吧?” 莫珊拿着筷子搅拌小菜,不过不时瞥向贾铭世,显然琢磨不透贾铭世的心思。 贾铭世喝着粥,嘴巴却不停,好像生怕莫珊不讨厌自己似地,“在没扳倒我之前,你就乖乖做我的情人,随传随到。” 莫珊闷头喝粥,也不吱声。 喝过粥,贾铭世出门前在莫珊秀气的脸蛋上拧了一把,“我不喜欢酒鬼知道吗?把你那些瓶瓶罐罐都给我丢了!” 莫珊咬嘴唇瞪着贾铭世,贾铭世笑笑,也不敢在她门口多做停留,急匆匆下楼,不时发出欢快地低鸣。 ※※※ 贾铭世一身黑色休闲装,帽子拉得低低的,坐在二路公交车最后一排,他身边,是拿着本子记录着什么的林志国。 正是下班高峰期,车厢里人群拥挤,随着公交车的加减,人群前后摇晃,就好像牵线的木偶,一个个身不由己。 二路是新安最重要地公交线路之一,起点火车站,走滨江路,终点开发区,滨江路也是新安最繁华的路段,从某种程度来说,二路车是外地游客认识新安的开始。 但近来市民屡屡抱怨,说是公交公司服务态度差,二路车更是扒手奇多。贾铭世令林志国将反映二路公交问题的上访信转给了督查室,但好像没什么效果,于是贾铭世就趁午休时间来亲自看一看,是不是真的如同一些信上写的那般糟糕。 贾铭世自然不是为了表示亲民作秀,是以当然不会通知宣传部或者日报记者,但林志国却是很细心的记录着市长的行程,准备回去后将市长亲自坐公交地事迹大肆宣扬一番。 贾铭世和林志国从火车站一直坐到开发区,虽然没遇到什么扒窃事件,但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上上下下地。手搭着西服,就那种最容易识破的扒手伎俩。另外售票员的服务态度确实很有些问题,操着外地口音的乘客问她问题,她却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和公交公司提出的“微笑服务”相去甚远。 到开发区下了车,贾铭世和林志国打车回市政府,出租车司机听到贾铭世口音,就问贾铭世是不是外地游客去市政府办事,贾铭世不想和他多话。微微点头,谁知道出租车“吱溜”就拐上了解放路,那是要绕一个大的。 贾铭世蹙眉:“这条路远吧?” 出租车司机叹口气:“没办法,那边儿在修路,哥们,你放心,我们新安人最厚道,不会坑人!” 贾铭世笑笑,没有吱声。心知整顿交通运输业已经迫在眉睫,整治范围可不仅仅是公交。 到了市政府大院门前,贾铭世也没有与出租车司机多话,按表给了钱,看着出租车远去,林志国说:“市长,车牌号我记下了。” 贾铭世微微点头,道:“关于提高公交系统工作人员地素质,以及出租公司以及司机地严格管理,你和相关部门研究一下,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来。” 林志国一边点头,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着贾铭世地话,贾铭世讲完,林志国犹豫了一下,随即道:“市公交公司的刘经理是舒秘书的前夫。” 贾铭世微微一愕,但没有说话,举步向院里走去,站岗的武警战士举臂行礼,贾铭世微微点头示意。 贾铭世边向办公楼走,一边摸出了手机,拨通了陈平强的电话。 “平强,是我,二路车,多派点便衣去盯着,我怀疑可能有扒手集团,一定不能让他们成了气候。” ※※※ “在哪儿?来解放路那个志远餐厅的巷口等,一起去上海!”贾铭世对着电话说。 这段日子贾铭世过的很滋润,雨落和云裳都来过新安,是以贾铭世倒一直没机会“宠幸”自己地新晋情人,恰巧周末要飞去上海,参加周六下午周日上午上海一个区域经济论坛会议,贾铭世就想起了莫珊,却是要检查检查她有没有继续酗酒。 小车停在巷口,莫珊却是还没到,贾铭世又点上颗烟,心说不会小丫头又犯了倔强,准备不再理自己吧? 几分钟后,后视镜里,莫珊快步走来,小丫头打扮得非常清纯秀美,上身穿雪白的衬衣,下身是紧绷绷的浅白牛仔裤,牛仔裤的质地很有弹性,紧紧围裹着窈窕青春的翘臀秀腿,显得她一双秀腿柔细而性感,贾铭世忍不住多瞄了几眼。 莫珊似乎四下看了看,这才拉车门上车,贾铭世哑然失笑,对坐进来后正关车门的莫珊笑道;“看不出,挺机灵的嘛!” 莫珊白了贾铭世一眼,小妩媚引得贾铭世心中跳了几跳。 晚上九点多,小车到了大宁,刚好能赶上十一点飞往上海的航班。 因为有李阳在场,一路上贾铭世都没怎么和莫珊说话,等上了飞机,坐在莫珊身边,贾铭世献殷勤:“我帮你系安全带。” 侧身过去帮莫珊系安全带,贾铭世忍不住就在莫珊浑圆柔细的腿上捏了捏,莫珊瞪着贾铭世,气愤地低声道:“你,你怎么真的变成这样了!” 贾铭世笑笑,也不在意。 凌晨两点,贾铭世和莫珊住进了东方大酒店。 虽然只是普通套间,装饰却也颇有奢华之气。几乎落地的玻璃窗使小客厅白日时异常明亮,色调以乳白和浅粉色为主,气氛柔和而高雅,松软地几组沙、水晶灯柱和欧式古典壁画,使得整个客厅高雅而不落俗套。 卧室,一张木质且很考究的席梦思大床放在了屋子中央,床与墙壁间留有一个较为宽敞的通道,一直通向南侧的落地窗前,米色暗花窗帘和床罩是配套下来的,床上没有任何的饰物,给人一种简单、宁静、安详、温馨的感觉。 莫珊望着大大地席梦思床,脸又是一红。 贾铭世将手包扔沙上,进浴室洗澡,泡在浴缸里,惬意地吹着口哨,全然不知客厅里的莫珊是如何坐立不安。 贾铭世披着浴袍刚刚走出来,却见莫珊拎着坤包就想从自己身边挤进洗漱间,贾铭世一笑,伸手就揽住了她的腰。 “我,我去洗澡。”莫珊结结巴巴的说。 柔软光滑地小腹,随着她急促的喘息而轻轻颤栗,贾铭世忍不住紧了紧胳膊,笑道:“不用洗了。”低头在莫珊白皙的脖颈上闻了闻,惬意的道:“真香。” 莫珊小白眼乱翻,却已经被贾铭世拦腰抱起,向席梦思大床走去,莫珊红着脸,想说什么,“你……”又忍住,大眼睛,却是恨恨瞪着贾铭世。 低低的挣扎声,衣衫簌簌声…… “吧嗒”莫珊雪白小脚上的水晶凉鞋掉在地上,贾铭世把玩着莫珊的小脚,赞叹不已,惹来莫珊更加气愤的瞪视…… 在莫珊气愤而无奈的瞪视下,贾铭世再次将她青春健美的躯体压在身下,慢慢进入她地身体,莫珊咬着嘴唇,一言不,贾铭世随即用比上次更猛烈的冲刺对她进行惩罚和征服,莫珊秀丽的小脸渐渐通红,恨恨的目光渐渐变得迷离,终于,红唇微张,出了一声低低地呻吟,清纯的躯体渐渐火热,颤栗着,不自主的迎合…… 中午贾铭世的手机闹铃滴滴滴的响起,贾铭世醒转,莫珊窈窕火热的被自己紧紧搂在怀里,随着闹铃的震动,莫珊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感觉到自己一丝不挂地被贾铭世搂在怀中,莫珊俏脸通红,用力挣扎。 贾铭世轻笑:“亲一下,就放过你。” 凑过去亲在莫珊薄薄地红唇上,莫珊用力抿着嘴,死活不肯回应贾铭世的亲吻。 贾铭世无奈地放开她,莫珊就急忙的将散乱的内衣拽进毛巾被里向身上套。 贾铭世起床冲澡洗漱,出来后去客厅打电话叫午餐,莫珊抱着衣服小跑冲进洗漱间,秀美白皙的双腿令正打电话的贾铭世一呆,又一阵心跳加。 服务员送来四菜一汤,将食盒里的饭菜摆在茶几上,接过贾铭世的小费,恭谨的退出房。 贾铭世又抽了一颗烟,莫珊才洗漱完毕,穿戴整齐的走过来,看着这名清纯靓丽的女孩儿,想起昨晚她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时流露出的小妩媚,贾铭世心中又是一热。 “你,你怎么老这样。”莫珊坐在沙旁,却是感觉到了贾铭世眼里的,实在忍不住抱怨起来。 贾铭世微微一笑,拿起筷子夹菜,莫珊也气呼呼的闷头扒饭。 “喂,这几天晚上没乱喝酒吧?”贾铭世帮莫珊夹了一条脆心黄瓜。 莫珊撅着嘴,说了句:“没喝。”却也将瓜条放进嘴里咀嚼。 吃过饭,贾铭世站在落地窗前吸烟,望着高楼耸立,车水马龙的这座现代化都市,心里很有些感慨。 想想现在和莫珊相处的方式也很有趣,两人都不用多想其它,一个只管欺负自己的“情妇”,另一个就被迫屈从,或者,莫珊也同自己一样,不愿意再去多想,宁愿就这样自己骗自己,告诉自己现在是逼于无奈。 第一百九十一章 同学 “我想和我同学见见面?”贾铭世出门前莫珊板着俏脸请示。 贾铭世赞许的点头:“可以,前提是晚上必须回来!” 莫珊就又瞪了贾铭世一眼。 上海区域经济论坛在香山酒店举行,由于并不是政府参与主导的经济会议,而是欧美几家大公司发起的论坛,因此到场的政府官员有限,像贾铭世这样的市长之尊更是寥寥无几。 正因为此,贾铭世倒有机会同几名欧美公司高层倾谈,甚至约定了两家公司来新安考察,本来贾铭世来上海只当放松度假,却不想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六点多钟,贾铭世出香山饭店,刚刚上出租车。手机就滴滴滴响起来,看看号码,是莫珊,贾铭世接通,莫珊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我晚上会晚回去一会儿,现在,我和同学在一起。” 话筒里,传来女孩子笑闹的声音:“莫珊,是不是你男朋友,带来见见啊!”莫珊连声说不是。 贾铭世笑笑,问:“你们在那?” “南京路地大世界娱乐城。” 贾铭世恩了一声,挂电话,对出租司机道:“去南京路大世界。” 大世界娱乐城气势恢宏,夜灯下宛如华丽的皇宫,斑斓夺目,委实不是新安这种小地方的娱乐场所可以比拟的。 贾铭世下了出租车,在楼下打给莫珊,听到贾铭世就在娱乐城外面。莫珊明显吃了一惊,说:“我们在4搂,4o2,啊,需要有贵宾卡的,我来接你。” 参加经济论坛自然是穿得西装,但贾铭世路上已经在一家专卖店买了一身阿迪达斯的休闲装换上,毕竟进娱乐场所怎么也得小心点,拉了拉帽子,拎着盛西装的纸袋下车,戴着红帽子的服务生将门拉开,金碧辉煌地大厅,贾铭世坐在休息区的沙上等。 不一会儿,莫珊就同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出了电梯。男人很白净,斯斯文文的,贾铭世忙迎上去,男人看到贾铭世这身打扮就微微皱眉,伸手和贾铭世握手,说:“是莫珊的朋友吧,我叫王奇,你可以叫我SONSON。” 贾铭世笑着和他握握手,就想随便编造个名字,毕竟和莫珊在一起,同来自新安。报自己的真名不大方便,谁知道贾铭世还未说话,王志奇已经缩回了手,说,“跟我来。”显然对贾铭世叫什么名字一点也不敢兴趣。 莫珊就抿嘴偷笑,当然是因为看到一向呼风唤雨的贾铭世被人无视而感到好笑。 进电梯前,莫珊轻声道:“王奇有这儿的贵宾卡,所以他才跟我下来。” 贾铭世低笑:“不用解释,我还怕你被人拐跑了么?”莫珊就白了贾铭世一眼。 四楼VIP包房里,坐着两个打扮时尚的青年男女,莫珊帮贾铭世介绍,男青年叫苏浩,女青年叫李蕾 莫珊介绍贾铭世时略有些犹豫,贾铭世就笑:“就叫我EVIN吧,我是莫珊地男朋友。”心说刚刚好,不用编造名字了。 李蕾和苏浩很亲热的请贾铭世坐,王奇看贾铭世就有些不屑,自然以为贾铭世这个土老包自尊心强,听包厢几个人都有英文名字,就非要给他自己也安一个。 贾铭世坐在莫珊身边,很自然的揽住莫珊肩膀,莫珊身子一僵,随即又放松下来。 李蕾和苏浩都在一家大律师事务所工作,该事务所和香港某大律师行合作紧密,两人常年在香港,是以渐渐习惯用英文名字叫人,而王奇刚刚从美国贝勒医学院留学归来,因为教授推荐,得到香港某私立医院的赏识,正与他洽谈工作合约,他用惯英文名字自也不稀奇。 贾铭世听着介绍,就是一笑,原来一屋子青年才俊。 李蕾和苏浩对贾铭世倒是极为热情,打听贾铭世的工作单位,贾铭世笑道:“开发区管委会干点杂活。” 王奇微笑道:“在新安,是很不错的工作吧,年薪一万?” 贾铭世点点头:“差不多吧,小地方,消费水平低,几百块钱舒舒服服过一个月。” 李蕾和苏浩都赞许的点头,是对贾铭世这份淡定的赞许,谁都听得出王奇的言外之意,贾铭世不卑不亢的姿态使得两人对他好感大增。 李蕾就有些后悔,不该叫王奇来地,王奇是李蕾的高中同学,上礼拜就约好这个周六晚上聚一聚,接到莫珊电话,李蕾就也约了莫珊一起来,因为莫珊一直都没有男朋友。是以和王奇通电话说来个好朋友时开了个玩笑,说我朋友是大美女检察官,而且守身如玉。要不要给你介绍介绍? 王奇当时听到是新安人,就有些不屑,不想见到莫珊后,李蕾能感觉到,王奇态度异常亲切,与他平时地高傲截然不同,而且一直尽力表现的很有绅士风度,自然是对莫珊有了好感。 本来李蕾也准备玉成其事。虽说莫珊调来上海很困难,但如果两人真地有展前景,莫珊完全可以辞掉检察官地职务,进上海的律师行,毕竟,学校的导师都对莫珊赞赏有加,断言莫珊进律师行,三五年就可以打响招牌,对莫珊进入政府机关去熬资历极为痛惜。 但现在看莫珊却是有了男朋友,自从贾铭世出现。王奇态度马上就变得怪异起来,大概,自尊心受到伤害了吧,毕竟自己和苏浩都看出王奇对莫珊有意思,一转眼人家就有了男朋友,而且感情还很好,自从贾铭世来了后,莫珊就小鸟依人般坐在他身边,话都不再多说,令心高气傲的王奇觉得丢了面子。 王奇帮贾铭世倒杯酒,微笑道:“这是92年的拉菲,尝尝,味道怎么样?” 贾铭世笑着摆摆手:“我还是喜欢喝茶。” 王奇拿着酒杯轻晃,感慨道:“我很中意它的味道。清淡高雅,就好像女人,懂得欣赏她的人才能品出味道。”说着话,眼睛却是望向莫珊。 贾铭世微微蹙眉,至于莫珊,心思全没在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乱乱地,或许,从来没想到过贾铭世会用男朋友地身份出现在自己朋友面前吧。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李蕾觉得气氛有些不对。站起来对莫珊道:“去不去洗手间?”莫珊啊了一声,就站起来说:“好。” 两位女士出门,苏浩就对贾铭世竖起大拇指:“厉害,读大学时多少人追莫珊,可没一个能约她吃顿饭的,不妨和你说,”装模作样压低了声音:“等蕾蕾回来,你可得保守秘密,其实,当初我也追过莫珊。” 贾铭世笑笑,觉得这人倒也有趣。 苏浩又摇头一阵叹息:“当时我可是吃足了苦头,唉,往事不堪回啊!” 王奇笑着问贾铭世:“EVIN,你跟陈小姐拍拖多久了?” 贾铭世已经渐渐不耐烦理他,道:“没多久。” 苏浩看出两人地气氛有点不融洽,就对王奇嘿嘿笑:“王奇,怎么样,在美国泡了多少洋妹妹,快点给我从实招来!现在没女同志,给我们说说,洋妹妹是什么味道?你知不知道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就是能和洋妹妹拍次拖!” 他是想换个轻松的话题,平时和王奇私下也经常谈谈女人,给他个吹嘘的话题,也就将刚刚的不愉快揭过。 谁知道王奇拿着酒杯品了口,微笑道:“要说味道最好的,还是数俄罗斯妹子,苏浩,我几个月前去新安旅游你知道吧?在新安,啊,EVIN,就你们那个开发区,我遇到了一个十五岁的俄罗斯妹子,是你们经合区管委会的干部给我介绍地,哈哈,可能是你的领导吧。那女孩儿叫什么来着?啊,叫莎娃,那小女孩才真的有味道……” 贾铭世皱眉,刚想说话,包厢门被推开,却是莫珊,走过来拿起沙上精致的坤包,说:“忘拿包了。”向外走了两步,拉开包厢门,又停下,笑眯眯回头问王奇:“王先生,请问你和莎娃是不是生了性关系?” 三个男人都一怔,王奇下意识点头,随即觉得不对,刚想说点什么,莫珊已经蹬蹬蹬走了出去。 贾铭世哭笑不得,不过也知道,莫珊走上法律或者检察官这条路,对很多事不可能像普通女孩儿那样避忌,不过贾铭世却是奇怪她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气愤,顶撞王奇? 莫珊走出去好久。王奇才回过味,微笑道:“莫小姐还真地是有味道,EVIN,看紧点哦!” 贾铭世笑笑,站起来对苏浩道:“我去下洗手间。” 苏浩点头,贾铭世出去后,苏浩不由得转头埋怨王奇,“王奇,你话说的可是有点过分,莫珊是我和蕾蕾的好朋友。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一会儿等人家回来,说话多注意点,行不行?” 王奇微笑道:“我一向是这样啦,你应该知道。” 苏浩只有摇头叹息。 贾铭世靠在走廊墙壁上,就从手包里摸出了手机,想想又不禁哑然失笑,难道为了这么点小事惊动二叔,再请二叔联络上海那些顶天地人物,也太小题大做了。想了想就将手机放回了包里,正琢磨怎么给王奇一点小教训时莫珊和李蕾从洗手间那边走过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 倔强的检查官 “怎么,里面闷?”李蕾关切的问。 贾铭世摆摆手,莫珊就对李蕾说:“蕾蕾,你先进去,我和他说几句话。” 李蕾笑笑:“还真是夫唱妇随。”转身向包厢走去。 莫珊好笑地看了眼贾铭世,贾铭世正郁闷,就伸手捏她小脸:“再笑,再笑就打屁·股。” 莫珊道:“走吧,里面没意思。” 贾铭世就点点头。和莫珊一起进去打招呼,告辞。 王奇却是将自己的名片硬塞给莫珊,说:“有时间联系。”却是分明不将贾铭世这个正牌男友放在眼里。 莫珊笑眯眯接过,令王奇更是得意。李蕾和苏浩也都诧异的看着莫珊,贾铭世却是若无其事的样子,虽说自己这些天将莫珊欺负地够呛,但那多半是莫珊心甘情愿被欺负,贾铭世可是没有忘记莫珊的绰号,和她在检察院地强硬表现。 当晚和莫珊回到东方大酒店,贾铭世自然又是将莫珊好生欺负了一番,莫珊还是老样子,可怜巴巴的逆来顺受。其中妙处,也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得到。 王奇再次来到了大世界娱乐城,因为莫珊打电话约了他,想起那秀丽少女的窈窕身段,王奇心里就好像被爪子挠似的痒痒,自觉自然是莫珊比较之下,觉得自己比那土老帽强了数个档次,人往高处走,女人吗,都是这样贪慕虚荣。 不过这样的女人,不是结婚地理想对象,玩玩还可以,处一段日子,飞了她就是。 莫珊约得他是2楼普通TV包厢,包厢里,苏浩和李蕾已经到了,王奇坐在沙上,拿起酒杯笑呵呵对苏浩道:“怎么样?也不太难追嘛!” 苏浩就有些郁闷,但在李蕾面前,也不好多说什么。 李蕾很奇怪,她对王奇道:“王奇,别太乐观,莫珊可不是普通女孩子,不会因为你条件好一点就马上见异思迁。” 王奇微笑道:“我知道,这才有趣嘛,最起码,她是给我个追求她地机会,她电话里说了,不会带那个,那个什么EVIN来!” 李蕾叹口气,莫非毕业后,莫珊也变得现实起来? 几个人各怀心事,这时包厢门被轻轻敲响,接着有人从外面拧开门,莫珊走了进来,不过和昨天不同的是,莫珊换上了一身深蓝地检察官制服,清纯而又英挺秀气,看得王奇心中连跳几跳,心中霎那间转过一个念头,就算和她真结婚,却也是大大便宜了自己。 王奇心思乱转,人已经站起来笑道:“莫小姐,来,坐,坐。” 莫珊表情极为严肃,伸手指了指王奇,说:“他就是王奇。” 莫珊身后,跟着两名年青地男性检察官,一名检察院法警,听到莫珊的话,一名检察官马上走上几步,拿出自己的证件给王奇看,说道:“王奇先生,我是新安市八里途开发区检察院检察官,您涉嫌一宗贿赂国家干部,诱奸未成年少女案,请您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这是相关文件。” 莫珊从公文包里拿出的几页文件交给王奇看,王奇吃惊的张大嘴巴,拿着几页文件看了两眼,随即大声道:“不要诬陷人,我没做过。” 莫珊很严肃的道:“请你克制自己的情绪,我们执一向公开公正,你做没做过,我们会认真调查核实,不会冤枉你,也不会纵容你!” 王奇气极,这才知道自己兴冲冲赶来,却是被这小丫头耍,瞪眼对莫珊道:“我再次重申,我不过和你开个玩笑,等你们有确实证据再来找我。” 法警见王奇态度嚣张,瞪起眼睛就走过来,大声道:“老实点!再不配合就拷起来!”看模样好像真的随时会抽王奇一个大耳刮,王奇吓得不自主退了一步。 李蕾和苏浩呆了好一会儿,终于明白过来,李蕾忙去劝莫珊,苏浩这时候也得帮王奇说话,对检察官和法警道:“我是律师,你们……” 莫珊已经摆摆手:“苏浩,现在我们只是初步调查,手续很齐全,你管不到。” 苏浩怔住,李蕾拉拉莫珊袖子,小声道:“算啦,他这人是不咋样,但你弄这么大阵仗,太小题大做了。” 莫珊低声道:“蕾蕾你别管,好不?”语气很坚决,李蕾知道莫珊又犯了倔劲儿,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叹口气看向王奇。 苏浩在王奇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王奇马上就来了精神,大声道:“我是上海人,你们没权力带走我。” 最前面的年青检察官道:“你是住虹桥区南通路是吧?走吧,一起去南通路派出所,请他们核实我们地文件和身份。” 王奇大声说好。 一行人出了娱乐城,打了两辆车,检察官和法警却是和王奇坐了一车,好像戒备他潜逃一般。 另一辆出租车上,李蕾和苏浩看莫珊的目光都有些变,两人常年在香港,虽然常闻国内司法机关权力甚重,但两人和国内司法机关打交道时,感觉司法机关的干部对自己两人很友好,执法时也很文明,和以往听说的传闻大相径庭,渐渐地,两人倒觉得国内检察院,法院与香港司法机构也没什么不同,甚至,还不如大律师来得威风。 但现在,两人才知道,那是因为他们并没有和司法机关人士产生利益冲突,否则,在国内这片土地上,大律师也好,名流也罢,冒犯国家机器的下场怕是会很凄惨,至于自己等几名所谓的青年才俊,在人家眼里更是一钱不值。 “莫珊,你说你现在的职务是什么来着?”苏浩这才想起仔细询问,开始时,却是对莫珊在那偏远小城的职位丝毫也没放在心上。 莫珊笑笑,说:“新安市八里途开发区检察院检察长。” 出租司机耳朵挺尖,听了诧异的问:“新安?是地级市吧?” 莫珊说是。 司机却是忍不住回头,吃惊的道:“那,区检察长,正科?副处?” “副处。”莫珊又赶紧指指前面,说:“看路。” “啊啊”司机慌忙回过头,却是啧啧称奇:“副处,副处,才多大点儿人就是副处啦?牛气啊!” 南通路派出所外,王奇好像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本以为,他和南通路派出所几个民警很熟,父亲又认识南通路派出所副所长,谁知道打了一通电话找人说情,最后的结果还是要被新安来的检察官带走。 另一边儿,李蕾,苏浩正与莫珊说话,自然是劝莫珊手下留情。 莫珊微笑道:“放心吧,回新安,不会虐待他的,手续文件出全了,不带回去是肯定不行的,我们也没办法销案。” 李蕾和苏浩吃惊的对望一眼,虐待?他们倒真没想到过王奇被带去新安会遭到虐待,看莫珊很平和的表情,似乎,不虐待他已经给了两人极大的面子,两人再次深刻感受到,同样是搞法律,权力机关和两人的绝对区别。 最后李蕾无奈的道:“那就拜托了,他是我高中同学,莫珊,无论如何你都要手下留情,算给我个面子成不?” 莫珊拉住李蕾的手:“蕾蕾,放心吧,我觉得,他受点教训是好事。” 李蕾这才稍微心安。 “胡闹!”贾铭世听到莫珊说起将王奇带回新安调查,又好气又好笑,晚上,莫珊说有事办就不见了人影,原来是折腾王奇去了。 贾铭世却是等了好半天,晚上的机票都订好了。莫珊回来却说要和检察院地人一起走,令等了好久的贾铭世有些恼火,但马上又然一惊。自己,可不是真的将莫珊当成屈服在自己淫威下地绵羊了吧?可不能入戏太深。 莫珊分辨道:“王奇不会认出你的,我也不会怎么难为他,再说了,就算他看到你的照片,也认出了你,你怕吗?” 贾铭世好笑的看着她:“小丫头,别给我用激将法。我看,你巴不得他认出我,给我制造点麻烦。” 莫珊无所谓的道:“你爱咋想就咋想吧,反正我决定了。”大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想想也是,最高贵的东西都被贾铭世夺走了,又有啥可怕的? 贾铭世愕然现,成了自己“情妇”地莫珊犯了犟劲儿,自己还真拿她没辙。 好笑的摇摇头,摆摆手:“随便吧。” 莫珊走了两步。犹豫一下,又走回来,轻声问:“如果被他认出你,会很麻烦吗?” 贾铭世瞪眼道:“你刚刚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不会给他认出我的机会吗?” 莫珊低声嘀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见她露出小女儿娇憨,贾铭世情不自禁的伸手揉揉她的小脑袋。道:“不怕,我逗你的,你就算将他装麻袋丢进鸭绿江也没事。” 莫珊触电般推开贾铭世的手,一脸气愤的道:“我都,你怎么……”言下之意我都成你地女人了。怎么还当我孩子? 见贾铭世似笑非笑望着自己,莫珊脸一红,说:“我去和他们汇合。”转身,快步出屋。 第一百九十三章 政府也会违法? 悠闲的上海之行刚刚结束。周二上班,贾铭世就接到了省委组织部部长杨中平的电话,寒暄几句,杨中平就问:“胡晨山书记家在首都是吧?爱人好像没跟去新安?” 贾铭世微愕,说:“他的爱人在企业工作,大概是不好调动吧。” 杨中平叹口气:“是啊,市县干部异地分居是普遍现象,也实在是个难题啊。” 贾铭世知道杨中平不会无端端关心胡晨山的爱人,就单刀直入问道:“杨部长,胡晨山是不是出了问题?” 杨中平犹豫了一下,说:“也不算什么问题,不算啥问题。” 听杨中平顾左右而言他,贾铭世知道问不出啥,就又与他说了几句闲话,挂了电话,杨中平虽然没明说,但总算是给自己透露了一些信息,那就是,胡晨山的作风问题可能成为了他入常委会的障碍。 按道理,一些风传是无关大局的,除非省里收到了一些切实的证据。 贾铭世就给林朝阳的秘书雷亚安挂了个电话。 雷亚安接到贾铭世的电话,似乎很开心,笑道:“大忙人,都忘了我是吧。” 贾铭世道:“哪能呢,下次去省城,找你喝酒。” 说笑几句,贾铭世就笑呵呵问:“最近,我们新安干部有没有人出啥问题?” “我就说你不会这么好心给我打电话。”雷亚安说,“等我出去和你说。” 开门声,脚步声,想来雷亚安找了个僻静的角落,这才道:“胡晨山,是在你们三水市做书记吧?” 贾铭世恩了一声。 “听说省委办公厅收到几封举报他的匿名信,里面有他同一酒店女子的照片。” 贾铭世蹙眉:“什么照片?” “这我倒不清楚,好像是在公园玩的时候被拍到,是大宁的公园还是新安的公园我可不知道。” 贾铭世心中一松,不是那要命的裸照就好,谢了雷亚安,挂了电话。 贾铭世点了颗烟,仰靠在椅子上,望着袅袅升起地烟圈,琢磨胡晨山地事儿,不是出大问题的照片,但想来照片里两人地神态会很亲昵,在胡晨山入常委会的关口,几张照片却成了致命的障碍。 想了想,拿起电话拨了胡晨山的号,响了一声胡晨山就接起电话,贾铭世笑道:“在抓锰矿?这可是重头戏,一定要作好,锰矿开采必须有省地矿厅或者新安市地矿局的采矿许可证,否则一律不准开采。” 胡晨山连声说:“放心吧三哥,这一个月,我就忙它呢,这几天,尽和小矿主们绕了。” 贾铭世叹口气;“免不了的。” “啊,三哥,你找我有事吧?”胡晨山也知道现在是自己入常的关键期,贾铭世打来电话很可能跟入常有关,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嘴。 贾铭世笑笑,“好久没见苏媚了,她还好吧?”苏媚就是胡晨山在新安认识的女子。 胡晨山自然知道贾铭世话里的含义,忙说:“我有小两个月没见到她了,要不,我给她打个电话?” 贾铭世道:“好啊,就说我请客,请她吃饭。不过,得等等,啊,我有个电话进来,先这样,你忙。” 看来,照片是很早前拍的,自从胡晨山被提为三水市市委书记,为了不受什么影响,他就与苏媚见的少了,就算见面也很避忌,再不像以前明目张胆,不想很早以前的照片却在这关键时刻被抖出来,成为了他的障碍。 省委,又会是什么意见呢? 林书记是最痛恨作风问题的,张省长则会最大程度维护张军奕的利益,两个一把大概在这件事上会意见一致吧。 这次被卡住,则短时间内胡晨山再想进步基本没戏。 三水的小锰矿,会是一个突破口吗? 贾铭世吸着烟,颇有些左右为难。 ※※※ 张军奕慢慢翻阅着政府那边送来地文件,《关于排查新安市小型矿重大安全隐患的通知》,是政府办与市地矿局联合草拟的通知,贾铭世市长已经批复,“同意,转军奕书记阅”。 张军奕一个字一个字的仔细读着,拿起笔,想改掉几个字,想了想,终于只是在文件头写上了“同意”两个字,署了名,慢慢放到了一边,默默思索着刚刚收到的一条消息:改委一名三十多岁的年青正厅干部,准备来新安挂职,任市委常委,副市长,主管蒸蒸日上的新安开发区。 应该是贾铭世活动的结果吧? 张军奕有些烦躁,尤其是这名三十多岁的正厅听说在京城也是根子极硬的,新安来镀金的少壮派多了,对张军奕来说,委实没有任何益处。 对贾铭世来说,这或许也是无奈之举,两害相权取其轻,宁可被另一名少壮派抢去些风头,也要在常委会上扩大自己的话语权。 自己又该如何衡量,如何取舍呢?张军奕默默思索着,“吧嗒”一声,一滴蓝墨水落在文件上,绽出一片污渍,张军奕摇摇头放下笔,这只钢笔,是时候换换了。 ※※※ 食堂里。张军奕无巧不巧的就与贾铭世撞到,两人极为友好的寒暄,一起坐进了包厢。 两位一把手同时光临,大师傅卖弄精神,将大勺舞的飞快,令人眼花缭乱。 小餐桌上很快摆上了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碎菜狮子头,蟹粉烧豆腐,青菜香菇,荤素搭配,香气扑鼻。 “清蒸鱼。”张军奕笑眯眯夹了一筷鱼肉,放嘴里慢慢咀嚼。 贾铭世笑道:“再过两个月,可就吃不到鲜鱼了,现在,才是吃鱼的季节啊! 张军奕拿着筷子让贾铭世:“尝尝。味道真不错,老范的厨艺,越长进了。” 贾铭世点头。 两人随便谈着公事,虽说都没什么食欲。算是草草吃了几口,但清蒸鱼却是被一扫而光。 服务员撤下残羹冷炙,送上香茗。 张军奕喝口茶,意犹未尽的道:“清蒸石斑,两个人吃刚刚好。” 贾铭世品着茶,附和地点点头。 “前几天我去了三水,那边发展的速度令我惊叹啊,我看我们要给他们点支持,晨山书记入常,能体现咱们党委和政府对三水的重视嘛!” 贾铭世微微蹙眉,沉吟了好一会儿,笑笑道:“恩,其实我早就这么想过,只是胡晨山这个同志,我还准备考察考察,书记倒是一直对他青睐有加,也是,瑕不掩瑜嘛,哈哈。” 张军奕笑笑,“我对他很看好地。” 贾铭世倒不是虚张声势,他是真的准备从部委要人,这也是无奈之举,却是想不到张军奕想得多了,想来是担心新安少壮派一多,情况会更为复杂,是以宁愿将胡晨山提上来。 ※※※ 胡晨山看着面前的女人,默默抽着烟,皱眉不语。 这里是三水市委招待所六楼胡晨山的房间,刚刚在招待所院门前,这个女人拦了他的车,第一个动作就是跪了下来。 胡晨山注意到,自己让她上车后,招待所门卫马上拿起了电话,胡晨山知道自己在一张大网中,但从来没想过,这张网的触角,无处不在。 女人大约三十来岁,长得挺标致,该凸凸,该翘翘,蓝白花的裙子,朴素中带有些乡土气息,自报姓名叫刘小慧,杨河镇人。 她一直在抹泪,胡晨山看了看一旁的秘书小郑,小郑会意,劝道:“大姐,别光哭,到底咋回事。给胡书记说说。” 刘小慧红着眼睛问胡晨山:“胡书记,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关掉小锰矿,我,我求求您啦!”又从沙上站起,作势要跪下,小郑忙搀住她,大声说:“你再这样。胡书记可不管啦!” 胡晨山知道,自己最近治理小锰矿地措施得罪了许多人。在新安,小锰矿主要集中在三水,三水的小锰矿又以杨河镇最多,可以说是村村开矿,几乎是杨河镇的人,就会与小锰矿扯上关系,不是矿主,那多半就是矿因为小锰矿的经济收益,杨河镇的经济指标远远越其他乡镇,镇书记刘平是副处级干部,并且是三水市市委常委。 这些日子自己强令关闭黑矿,除了有省地矿厅或者新安市地矿局采矿许可证地锰矿,其余小锰矿一律停业整顿,此举不但得罪了矿主,一些不~明真相的矿工,也在别有用心的人煽动下,聚众上访,至于各式各样的告状信更是满天飞,自己可是捅了一个大大的马蜂窝。 只希望,三哥能顶得住压力,想起三哥,胡晨山心里的阴霾却是淡了一些,三哥脸上总是充满自信的笑容,胡晨山也深信,他会给自己足够的支持和时间,使得自己能从逆境中突围。 面前地女人,胡晨山一眼就可以看出,她和那些聚众上访者不同,这是一个饱经风霜,有故事的女人,正因为此,胡晨山才会将她带来房间私下谈话,或许,能从她身上有些发现。 胡晨山慢慢吸着烟开了声:“小锰矿是必须要进行整顿的,镇政府的批文,本身就是违法行为。” 刘小慧诧异的抬起头:“政府,政府也会违法?” 胡晨山点点头,说:“政府不会违法,但代表政府的某些干部会做出一些违法的事。” 刘小慧的眼睛一亮,低头,似乎在寻思什么。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三水角力二 “叮叮”,门被敲响,小郑开门,外面是一名漂亮地女服务员,向屋里望了望道:“郑秘书,楼下有人找。” 小郑回头看向胡晨山,胡晨山刚想叫他去,心中突然一动,道:“小郑,谁找你,叫他上来,如果可以等就等,我和刘小慧同志谈过后你再下去,你要做记录的。” 小郑就和服务员说了两句,轻轻关上门。 胡晨山掐灭烟蒂,道:“小慧同志,其实你也不用怕,只要审查合格,市地矿局就会核采矿许可证,以后你的锰矿就会受到法律的保护。这对你们小矿主来说是好事,当然,安全不达标地矿我们会坚决取缔!” 刘小慧终于抬起头,眼圈红红的,但止了哭声,犹豫着问:“胡书记,三水是不是要变天?” 胡晨山笑道:“怎么能这么说呢?三水,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一直是咱们劳动人民的天下嘛!” 刘小慧凄然地笑了一下,说:“胡书记,外面都传,你是新市长的人。新市长很厉害是不是,他派你来,是整李书记的是不是?” 李书记?胡晨山随即就明白说的是原三水书记,现新安政协副主席李汉伟,笑笑道:“我们都是党的干部,说不上谁是谁的人,更用不上整字,但不管是谁犯了错误,我们一定会纠他。” 刘小慧摇摇头:“我就恨,你们为什么不早来。”垂头,泪水又慢慢淌下。 小郑有些不耐烦,但看胡晨山又点上了一颗烟,只好闷声拿着本子随便划着。 “两年前,我丈夫就是死在了矿井里,我,我拿到了五千块钱地赔偿。五千块啊,一条人命,就值五千块?我去镇上告状,镇上说,已经对小锰矿罚了款,一万块地罚款,死一个人,就罚款一万?”刘小慧沉浸在当年地悲伤中,翻来覆去的嘟囔。 胡晨山也不急,只是默默听着,等了一会儿,问:“这是杨河镇地普遍现象吗?死一名矿工,对小猛矿罚款一万,矿工地抚恤金五千?” 刘小慧默默点头。那边小郑刷刷的记录着。 胡晨山又问:“那按道理来说。对于我们整治小锰矿,你应该持支持态度。为什么又拦我的车反对?” 刘小慧沉默了一会儿:“因为,因为我刚刚东借西借凑了几万块,准备,准备和人合伙竖一口矿井,钱都交给他了,现在小锰矿搞不成,我和他去拿钱退股,他说钱已经买设备了,要不就叫我等,要不就一分钱也没有。” 胡晨山冷哼一声:“明明知道小锰矿害人,为了钱还是要去作是不是?” 刘小慧泪水再次淌下,抽噎着道:“是,我知道我不好,但,但我要供孩子上学,赡养老人,我,我也没办法呀,你知不知道,为了开小锰矿,为了拿到镇上的许可证,我,我都做什么了吗?我,我陪刘平睡了一个月,一个月!”她越说越激动,最后歇斯底里的大喊起来。 胡晨山想说什么,突然喉咙有些干,眼前浮现出刘平的影子,那个矮矮胖胖的老头。 房间沉寂了好久,胡晨山缓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调查刘平,你会不会作证?你放心,我们会保护你的。” 刘小慧摇摇头,说:“有什么用?只要李书记在,刘平就不会有事。” 站起来,失魂落魄的向外走,胡晨山想拦她,终于叹口气,坐了下来。 小郑去外面转了一圈又回来,说是刚刚找他地人不在了。 胡晨山点点头,又点了一颗烟,站在窗口,看着刘小慧孤零零的背影,心里,有些堵。 院门处,突然走过来三两个男人,看他们的方向,是朝着刘小慧来的,胡晨山一怔,马上回头低喊:“快,下去看看刘小慧。” 小郑腾一下跳起来,拉开门跑了出去,胡晨山随即也急步跟出来,听脚步声,小郑正跑着下楼。 胡晨山下到一楼,出了招待所的玻璃门,就见院里,小郑正与一名男人说着什么,另外两名男人抓着刘小慧,刘小慧拼命挣扎。 胡晨山松了口气,大步走过去,大声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和小郑说话的男人见到胡晨山,有些慌乱,叫了声胡书记,又有些瑟缩的说:“我们是公安局地,接到报案,有上访人员骚扰胡书记,我们带回去问问。” 胡晨山蹙眉道:“谁叫你们来的?谁说我被人骚扰了?” “啊,那是误会,是误会。”男人就使个眼色,另外两人放开刘小慧,几个人就慌里慌张向外走,胡晨山想喊他们,又忍住,看着他们出了招待所,上了一辆绿色吉普,开车离去。 刘小慧脸色有些白,惶恐的说:“他们想杀我灭口是不是,是不是?” 胡晨山心说没那么严重,却对小郑使个眼色,自己走开几步,免得小郑吓唬她被自己听到,拿起手机,刚刚准备拨贾铭世的电话,手机却突兀的响起来,胡晨山接通,电话里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是刘平,杨河镇镇委书记。 “胡书记,事情有点糟啊!那些被勒令关掉的锰矿又都点火了,您看……” 胡晨山怒火腾地上来:“谁叫他们点火地,政府的封条是摆设吗?” “胡书记,别生气,众怒难犯啊,现在矿区聚满了人,我看,还是说服教育为主,我再去劝劝,去劝劝。” 胡晨山压抑着火气,但有些问题,他必须给刘平讲清楚,讲透,“老刘,治理黑矿,市委是下了大决心的,不管遇到什么困难,这个决心不会动摇,你明白吗?” 刘平恩恩了两声,就挂了电话。 胡晨山拨通三水公安局程玉成的电话,命令程玉成,马上带队伍去黄口,教育疏散群众,严令不许暴力执法。程局长为难的道:“书记,激起民变怎么办?” 胡晨山道:“我马上就去杨河,你们十分钟后出。” 回头对小郑招招手,小郑跑过来,胡晨山努努嘴:“她怎么样了?” 小郑说:“差不多了,应该会听书记的。” 胡晨山点点头,道:“你带她去新安,找家大宾馆安顿下来,还有,跟她说,只要她合作,那几万块钱政府一定帮她讨回来。” ※※※ 杨河镇。田间、路旁、村边到处是锰矿洞,有的距公路仅仅几米远,有的两矿间相距只有二三十米,多数矿洞为直井式。 来到锰矿最密集的王庄山山脚,这里小型锰矿洞星罗棋布,胡晨山下了小车,就见不远处锰矿旁,有三名矿工正要下井。他们站在铁皮圆桶里,被卷扬机吊入深达七十多米的井下,而井口处支撑吊桶的只是几根木头搭成的支架。 远远有人见到了小车,有人小跑着四处送信,或者,是煽风点火,人群渐渐汇集过来,司机小王有些紧张,低声说:“书记,先上车吧。” 胡晨山没说话,看了看表。 几百名村民很快汇集在山脚下,挤在前面的情绪激动,大声吵嚷着向胡晨山走来,胡晨山看看旁边有一块半米高的石头,就站了上去,大声说:“听我说几句!” 有的村民就停了嘴看着他,有的还是七嘴八舌的吵嚷着,质问新书记为什么要关掉矿井。 胡晨山对质问置若罔闻,整理着自己的思路,开始讲话,“咱们杨河镇这几年展很快,为什么?我想大家都很清楚,没错,就是因为这漫山遍野的小锰矿!” “那你为啥要关掉我们的矿井!”有人大声质问,马上就有人附和,七嘴八舌的喊。 “是不是眼红!要卖给外地人!” “为啥外地人开地矿就不关!” “就是我们农民好欺咧!” 胡晨山大声道:“好。我问问你们,你们有没有人听说没被关的矿井出过事?死过人?你们又有没有人没听说过这满山的小矿井没死过人地?!” “整顿矿井,是为了保护你们的合法权益。不是为了断你们的活路,我就问一句,把你们镇的经济搞下去,我有好处吗?我有一丁点好处吗?说句大实话,写在履历表上,那是一个污点!一个很大的污点!” 嘈杂声渐渐小了。 “所以,整顿的目的不是关闭小矿井,而是为了使得咱们三水的矿业能更规范。更有序地健康展,而不是被少数别有用心的人当聚宝盆,用人民群众的血汗,甚至生命来换取他们的荣华富贵!” 下面再次一片哗然,好久好久都静不下来。足足五六分钟,才又慢慢地归于平静。 胡晨山也停下来,眼睛直直看着大家,足足有几分钟也没说话。 “乡亲们!下面的话还要我再接着说吗?咱们老百姓的话,好腿不往泥里踩,可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你们偏偏要在这儿趟浑水?如果说治理过小矿井,你们没活路,来找我,我可以承诺,帮大家找工,帮大家度过难关,但现在,你们为什么来?你们要知道,撕毁政府的封条是什么行为?那是严重的违法,要坐牢的!你们可能觉得法不责众。但我胡晨山在这里说一句,以前的事既往不咎,但从现在开始,谁再不听劝阻。扰乱政府执法,我一定会追究他地法律责任!” “我再给大家一天的时间,大家好好想一想。” 胡晨山讲完话半个小时以后,大半的村民陆陆续续走掉。 等矿区剩不下几个人,胡晨山准备上车的时候,警车呼啸而至,胡晨山又看了看表,没有说话,上车。 小车慢慢开动,和警车走了个对头。 胡晨山能清楚看到擦车而过的警车里程玉成局长一脸的错愕。 第一百九十五章 刘小慧失踪了 市长办公室。贾铭世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认真阅读手里的一封信,读到后面禁不住微微一笑道:“晨山这句话挺有力度嘛?恩,不能被被少数别有用心的人当聚宝盆……用人民群众的血汗,甚至生命来换取他们地荣华富贵,掷地有声啊!” 林志国微笑,无论什么时候,市长永远充满自信,淡定自若。 这是三水市几名人大代表地联名信,是市委秘书长顾维逸交给他的。 信里说,胡晨山书记的讲话很没有原则性,严重挑拨干群关系,使得杨河镇干部群众对立情绪严重。 张军奕书记意见是要市委办督查室下去看一看,情况是不是真像信里写得这么严重。 “市长,维逸秘书长还说……” 贾铭世摆摆手,“军奕书记说得很对,这件事要查一查。” 林志国点头:“那没别的事我就出去了。” 林志国走后,贾铭世就拿起电话,拨通了督查室主任何振峰的电话。 “贾市长?您好您好。”听到贾铭世自报家门,何振峰明显有些惊喜,见识过贾铭世在新安翻云覆雨,对这位年青的市长,他是极为钦服地。 贾铭世只是简略地关心了几句关于职工医疗改革调研的落实情况,然后就挂了电话,至于真正意图,何振峰自然会明白。 ※※※ 下午办完手头地文件,贾铭世就给唐棠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回去吃饭。 随着地位越来越高,一些小事都能被别有用心的人无限放大。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一个月前贾铭世便让唐棠搬到实验小学附近,也是为了就近照顾欣儿,平时要回家吃饭打个电话就行了。 唐棠那边声音嘈杂,好像是在闹场,唐棠接通了电话,还在与人大声吵着:“不赔你就别想走!” 贾铭世皱眉道:“干嘛呢?” “别跟我装可怜,姑奶奶扮可怜地时候你还吃奶呢!”唐棠声音凶巴巴的,接着就呀的一声惊呼,声音凑近了话筒:“贾,贾市长,啊,我,我刚看到是您地号儿。”声音之甜腻柔软与方才形成极鲜明的对比。 贾铭世有些无奈,但也得关心关心她:“咋了,吵啥呢?” “没事没事,就是一外地人,刮花了我的包儿,贾市长,回家吃饭吧?” 贾铭世嗯了一声,然后挂掉了电话。 ※※※ 就在督察组下到三水调查时,胡晨山来到了纪委莫彦书记的办公室,将一叠厚厚的材料交给莫彦,是关于三水市杨河镇镇委书记刘平的材料。 莫彦翻着材料,眉头越皱越深,抬头看了眼胡晨山,问:“既然有这许多问题,为什么不交三水市纪委查一查?” 胡晨山叹口气:“刘平是三水市市委常委,纪委查同级干部,会遇到多大的阻力,莫书记,您应该有切身体会。” 莫彦摆摆手:“但是原则上我认为还是由三水纪委跟一跟的好,我们市纪委直接介入,会令基层地同志产生想法的。” 胡晨山却是毫不放松:“莫书记,我也知道您的难处。但现在受害人之一的刘小慧就躲在新安,您知不知道,她刚刚和我谈过话,就有几名不明身份的人想带走她。莫书记,市纪委真的就不能听听她的说法吗?” 莫彦靠在沙上,沉思着,手指夹着的烟头烧出一截长长的烟灰。 胡晨山却是极有信心,在看过这叠材料后,不管莫彦以前是怎么个想法,现在,他是一定不会庇护刘平的。 “下午三点半,带受害人来纪委。”莫彦将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 胡晨山走出纪委办公楼,长长出了一口气,事情终于渐渐有了些眉目。 但他不能完全放心,上了轿车,点颗烟,想了想,对副驾驶上的小郑道:“刘小慧住哪?一起去看看。” 小郑说:“新阳宾馆四零七号房。” 胡晨山点头,问:“除了你,没别人知道她的住址吧。” “放心吧书记,用我的名字登记的,今天早上,我还给她打过电话,她在房间。” 胡晨山稍稍放心。 但等胡晨山和小郑赶到新阳宾馆,看着四零七空荡荡的房间,胡晨山脸一下就黑了下来。 小郑急得满头大汗,打开橱柜,进卫生间,甚至趴下来看她有没有藏在床底。 胡晨山气极:“藏猫猫吗?” 小郑也不敢吭声,又急忙跑出房间,去问服务员,但得到的答案都是没见过这个人。 胡晨山呆呆坐在沙上,心坠入了谷底,难道,刘平,或者说周玮文,李汉伟真的有通天的关系? 胡晨山猛地省起一事,问:“小郑,你是用你地名字登记的是吧?” 小郑挺机灵,马上知道胡晨山话里的含义,皱眉说:“是倒是,可是新阳宾馆制度很严格,绝对不会随便透露客人的私隐,所以不可能有人通过查询我地名字知道刘小慧的住处。” 胡晨山冷笑:“如果是公安机关呢?” 小郑滞住。 ※※※ 贾铭世是知道胡晨山希望市纪委直接介入三水干部调查的,也知道上午胡晨山找过莫彦,陈平强打电话说中午会同胡晨山一起来家里蹭饭,贾铭世也想听听胡晨山的一些想法,就早走了半个小时,要李阳开车到实验小学,接欣儿回家。 放学时间,学校的巷子里被围得水泄不通,全是来接孩子下学的家长,自行车,三轮车,小车堵得巷子口严严实实的。 贾铭世一眼就看到了欣儿,她牵着唐棠的手,从人群里挤出来。 欣儿,好像又高了一点,穿着红格子白色蕾丝边地小裙子,红色小皮鞋,越显得漂亮可爱。 贾铭世轻轻叹口气,收回了目光。 唐棠却是得意地紧,尤其看到周围人眼巴巴看着她坐上奥迪,那目光里的羡慕妒忌,令她全身无比地舒畅。 但上车见到贾铭世,唐棠就马上变得谨小慎微起来,陪了个甜甜的笑脸。贾铭世理也不理她,转过了头。 小车慢慢动,欣儿低着头,不说话。 贾铭世侧头看了会儿欣儿,轻轻叹口气,点开车窗,从包里拿出烟,掂出一颗,叼在嘴里,刚刚摸出火机,却见欣儿不知道从哪摸出一个火机,凑到自己嘴边帮自己点火。 欣儿的火机却是没了汽,她用力打着,就是没有火星,急得她的小脸蛋通红,大眼睛里泪花闪动。 贾铭世忙将自己手里火机递给欣儿,欣儿就点燃,帮贾铭世点上烟。 贾铭世笑笑,却瞪了唐棠一眼,唐棠似乎知道贾铭世想啥,忙说:“不是我给她火机玩,我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这孩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她!” 欣儿也不理唐棠地数落,将火机递给贾铭世。 贾铭世笑道:“给你吧,留着以后帮叔叔点烟。” 欣儿哦了一声,就拿过书包,将火机塞进了书包里。 看着欣儿的样子,贾铭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刚想将她搂进怀里疼爱一番,手机突然响了。 贾铭世叹口气,接通了电话,是胡晨山,声音有些沉重,“三哥,出了点问题,一个重要的证人不见了,下午三点半要去纪委录笔录的,我安排她住进新阳宾馆,用秘书小郑的名字登记的房间,现在,她失踪了,啊,她叫刘小慧,我怀疑是市局的人透过小郑的名字查出来的。” 贾铭世微微蹙眉:“和平强联系着没?” 胡晨山道:“我觉得,还是你跟平强说好点。” 贾铭世道:“你呀,想得太多。” 贾铭世拨通陈平强地电话,不等陈平强开腔,就说道:“去新阳宾馆查一查,有没有司法机关的人查案,恩,查晨山的秘书小郑,另外,晨山的证人刘小慧失踪,三十二岁,三水市杨河镇人,住新阳宾馆四零七号房,你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定要在下午三点半前找到。” 唐棠听着贾铭世的电话,心突然扑通扑通跳起来,刘小慧?三水人?新阳宾馆四零七号房?这可不是前天撞到自己的人吗? 前天,唐棠约了朋友去汉城酒店饮咖啡,不想在电梯口,被一土里土气的女人撞到,精致的LV手袋被乡下女人的硬皮包拉链划了一道印,唐棠大怒,不依不饶的训斥对方,要对方赔钱,这个包,还是贾铭世送地呢,在新安,可没得买。 那时候贾铭世来了电话,唐棠才压下火,记下对方的名字住址,听到这乡下女人住新阳宾馆,更是认为她吹牛,挤兑了对方十几分钟,约好第二天中午一点在华联商厦门口还钱,还说,不来的话就报警抓她。 其实唐棠就是当时气愤,过后想想,倒有些不好意思,也就没去华联拿钱,现在听贾铭世地电话,那乡下女人可不就是贾铭世嘴里的重要证人?她,她不是真的怕自己报警抓她,跑掉了吧? 唐棠吓得腿都软了,这要被贾铭世知道,还不要了自己的小命? 到了松湖烟雨下车的时候,贾铭世见唐棠身子似乎有些软,蔫巴巴有气无力的,贾铭世有些关心的问:“你没事吧?” “啊?”唐棠激灵了一下,忙说:“没事没事。” 李阳开车门,贾铭世抱起欣儿从另一边下车,看到欣儿大眼睛里闪烁着欢喜,贾铭世就在她脸蛋上亲了一口。笑道:“回家了,开心地话就抱抱叔叔。” 第一百九十六章 黑天鹅大酒店 欣儿犹豫了一下,就放开小胳膊搂住贾铭世地脖子,小脸在贾铭世脸上蹭了蹭。 欣儿地脸蛋柔嫩异常,蹭得贾铭世痒痒地,他不由得哈哈一笑,说:“不是叔叔不要你,等你再大点,就搬回来和叔叔一起住好不好?” 欣儿恩了一声,搂着贾铭世地脖子,再舍不得松手。 贾铭世抱着欣儿进屋,有些奇怪的道:“还以为你会哭呢,这些天,是不是很委屈?” “叔叔喜欢学习成绩好的欣儿,喜欢听话的欣儿,不喜欢欣儿哭。” 欣儿柔嫩的声音令贾铭世心里一颤,轻轻叹口气,抱着她坐到沙上,说:“陪叔叔看电视。” 欣儿用力点点小脑袋,笔直的坐在贾铭世身边,跟贾铭世看起了财经新闻,贾铭世看她可爱的小样子,不禁莞尔一笑,捏捏她小脸,回头看起了电视。 唐棠在厨房不时出异响,不是盆碟落地就是水声哗哗,贾铭世就喊她:“随便烧两道家常菜就好。中午,没外人来了!” 唐棠恩恩地答应着,明显心不在焉。 等唐棠叫吃饭时,看着满满一桌子菜,贾铭世蹙蹙眉头,看看欣儿,终于没有训斥唐棠,毕竟欣儿越来越大,自己却是要照顾她的感受了。 吃饭的时候见欣儿给唐棠夹菜,贾铭世欣慰的一笑,说:“欣儿越来越懂事了。” 唐棠却好似根本没注意到贾铭世说什么,只是低头扒饭。 贾铭世给她夹了块鱼肉。说:“教育欣儿有功,奖你的!” 唐棠蓦然惊觉,忙强笑着谢贾市长。 吃过饭,欣儿又跪在茶几旁写作业,贾铭世叹口气:“中午也有功课?” 欣儿点点小脑袋,唐棠白了她一眼,心说小丫头片子,在家也没见你这么用功,哪天中午不是吃过饭就去美美的睡小觉? 贾铭世坐在欣儿旁边,拿报纸翻开,却见唐棠坐立不安的,贾铭世就笑:“别急,我顺路送欣儿上学,你的车不是在学校附近停着吗,你也跟去,顺便开车回家。” 唐棠恩啊了两声,突然站起来说:“贾市长,我有点事,出去一下,一会儿,一会儿就回来。” 贾铭世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但没有追问,只是点了点头,唐棠就匆匆开门出去。 贾铭世看报纸看得迷迷糊糊地,靠在沙上打盹,门铃的音乐突然响起来,接着就是钥匙哗啦的开门声,贾铭世晃晃头坐正身子,见欣儿已经趴在茶几上睡着,不由得哑然失笑,就这学习态度么? 回头,客厅门开,却见唐棠在前,拉着一名乡下女人进来,乡下女人瑟缩的打量着客厅,见自己看她,忙低下了头,脚尖再挪不动。 唐棠抹着额头香汗,说:“贾市长,您看看,是不是她,刘小慧。” 贾铭世愕然,讶然问那女人:“你是三水市杨河镇人,叫刘小慧?” 女人不敢看贾铭世,只是点头。 看看唐棠,又看看刘小慧,贾铭世一时茫然。 唐棠是在华联商厦找到刘小慧的,同唐棠预计的一样,刘小慧果然是头一天没等到唐棠,第二天就又来华联商厦门前等,为的就是要唐棠再宽限几日,现在她实在没钱。 唐棠见到她二话不说,就拽她上出租车,说钱没有问题,只要她跟着去一个地方,那钱就算了,就这样,连哄带骗的将刘小慧带来了松湖烟雨。 胡晨山赶来后确定了刘小慧的身份,对唐棠千恩万谢的,又赶忙带走刘小慧,去准备下午地笔录。 欣儿睡得香极,贾铭世早将她抱上了沙,盖上毛巾被。 送走胡晨山,贾铭世回来看看欣儿,兀自未醒,不由得摇头苦笑,再看唐棠,唐棠傻笑一声,低头看着脚尖,被胡晨山夸得育些找不到北,唐棠却是已经忘了这祸本就是自己闯的。 回来的出租车上,唐棠威逼利诱,和刘小慧对了口供。只说两人是偶然认识地朋友,刘小慧是在华联迷了路,才给唐棠打地电话。事先唐棠在新阳宾馆请她喝过两次咖啡,只知道她叫小慧,是以唐棠听到贾铭世电话,才不确定贾铭世要找的人是不是她。 其实这番谎言漏洞甚多,但胡晨山欣喜若狂,贾铭世更没心思去琢磨唐棠会不会骗自己,是以唐棠倒也蒙混过关。 一个月后三水市杨河镇镇委书记刘平被免去党内外一切职务。接受纪委调查。 消息传出,杨河镇一片沸腾,更有人燃起了鞭炮庆祝,胆小谨慎地来劝,说:“刘平后台很硬,小心他回来秋后算账。” 放炮人满不在乎地道:“他后台再硬能硬的过胡书记,胡书记的后台可是新市长!”恰巧刘小慧从他门前经过,放炮的汉子就喊:“嫂子,你见过市长,你说说,我说的在理不?” 刘小慧笑着点点头,抬头望着蓝天白云,心里阴霾尽去,她只见了贾市长一面,确定了自己的身份后,贾市长当时只说了一句话:“不要怕,只要说实话,百无禁忌。” 将近一个月的调查,被反复问话,甚至期间受到三水纪检人员的变相恐吓,诱供,刘小慧全挺了过来,这一个月,她就告诉自己,说得是实话,就不用怕。 现在,终于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 ※※※ 这天上班的时候,舒瑶送了个文件夹进来。贾铭世接过文件夹,见是政法委起草的《关于改进宾馆服务行业治安管理办法的通知》。 这是贾铭世自己建议的事情,他便审阅得相当仔细。文稿上张军奕已经签字了,文件内容他大体上也同意,也就作了些文字上的修改。可他总觉得对那些滥用职权的公安人员缺乏过硬约束,便明确加上一条,大意是公安人员对几家大宾馆进行治安检查或查房等,须经分管政法的地委领导批准方可。斟酌再三,最后回头看看文件标题,发现大为不妥。 “改进”二字会让公安的同志听着不舒服,好像他们过去的工作抓得不行似的。便提笔划掉“改进”,改作“加强”。又发现“加强”同后面的“办法”搭配不当,却找不到恰当的词取代“办法”。略一思考,发现没有“办法”,就是最好的“办法”,于是又划掉“办法”。在他的一番窃自幽默中,文件标题就成了《关于加强宾馆服务行业治安管理的通知》。 贾铭世很得意自己对标题的修改,认为这体现了某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智慧。 既然下这个文件的目的是为了加强管理,就可以封住一些人的嘴巴。如果有人硬是认为执行这个文件就是放松了治安管理,只能说这些人没有认真领会市委领导的决策。 他当然清楚,这个文件的实质,就是要在某种意义上“放松管理”,而名义上只能说是“加强管理”。只不过这层意思是怎么也不可以挑破的。 他认为对几家大宾馆的治安管理得宽松些,利多弊少,翻不了天的。 假如一位外商在宾馆里赌博或者嫖~娼,被公安人员抓了,公安方面只不过是处理了一起小小治安案件,大不了就是收了几千或上万元罚款,而新安地区却有可能丧失上千万上亿万的投资。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下午,贾铭世带着舒瑶去几个市直部门转了一圈。权且叫做调查研究吧。 这些部门领导自然都有留他吃晚饭的意思,他都回绝了。回到办公室,离下班时间还有30多分钟。他刚坐下来,一位年轻人微笑着敲敲门,站在门口。门本是敞开着的。年轻人有些面善,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有事吗?请进吧。”贾铭世说道。 年轻人轻手轻脚进来了,说:“我是黑天鹅大酒店的小伍。” 贾铭世这才站了起来,同小伍握了手:“对对,小伍,伍权,黑天鹅的老总,对吧?你叔叔还好吗?” 说起来,贾铭世能来新安就是拜伍权的叔叔伍建荣所赐。他本来是在远山县任职,远山商人伍建荣新安被一伙流氓欺压,出于义愤,他出手了,而最终的结果是他被派到新安灭火,一步一步走来,凭着他背后的势力和自己的努力,这才登上一市之长的宝座。 伍权忙奉承道:“贾市长的记性真好。” 贾铭世关切地问:“有事吗?” 伍权坐在沙发里,身子前倾:“我是专程找市长汇报来的。知道您出去视察去了,又不敢打您手机,怕影响您工作。就一直在这里等。市委、市政府对我们黑天鹅大酒店一直很重视,我非常感谢。听说,最近又准备出台一个新政策,重点保护一些大宾馆的治安环境。我听了很受鼓舞。我想请求市委把我们黑天鹅也纳入重点保护的范围。” 贾铭世点头做思考状,半天才说:“我个人表示同意,还得同其他几位领导商量一下。最初我们考虑的主要是市委、市政府宾馆和几家国营大宾馆。黑天鹅大酒店是我们市唯一一家五星级的宾馆,软硬件建设和管理水平都很不错,是我市旅游服务行业的一块牌子,应该享受一些特殊政策。这样,你打个报告,我签个意见,再送其他有关领导。” 第一百九十七章 杨部长要来视察 伍权办事非常机灵,忙从包里拿出几页纸道递上:“报告已做好了,市长看行不行?” “报告只是一个签字的地方,没什么行不行的,又不要写诗。”贾铭世接过报告,草草溜了一眼,签字后见伍权伸过手来,又道:“报告你就不要拿走了,我让人送其他部门,这样快不少。” 伍权听后很是感激,贾铭世能出面,当然百分之百的能通过,对一个生意人来说,有时时间比一切都重要,谁能抢占先机,谁就能占有市场。 “市长,能不能请您今晚去我们酒店视察一下?”伍权躬着身子说。 贾铭世笑道:“小伍你客气什么?你叔叔是我的好朋友,这点忙能不帮?再说了,为人民服务,是我的职责。” 伍权更加感激地说:“我知道您很忙,这样吧,欢迎市长随时到我们那里指导工作。您有什么吩咐,尽管指示我。” 贾铭世要赶去接待上级领导,就站了起来,轻拍伍权的肩膀,说:“小伍不错,今天就这样好吗?” 早就接到通知,省委组织部部长杨中平会来新安调研。杨中平从荆山市过来,赶到新安吃晚饭。 等伍权一走,贾铭世就去了梅苑宾馆。张军奕等人早在大厅里等着了。几个人不停地看表,说不准杨中平什么时候会到。又不方便打电话催问,只好憨等。 张军奕便不停地抱怨,说:“新安的交通太落后了,高速公路不搞,硬是不行了。市长,项目怎么样了?” 贾铭世说:“有眉目了,但荆山市还在争。” 张军奕说:“该有个结果了,争来争去都好几年了。” 贾铭世说:“是啊,该有个结果了。” 张军奕说:“辛苦市长了。要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个项目争下来。” 贾铭世说:“他们刚从北京回来,初步情况我听了听。改天向市委专门汇报吧。” 二人的对话,外人听了,如坠五里云雾。 他们说的是国家计划新上的一条高速公路项目,途经新安。这个计划有东线西线两套预选方案。新安想争取东线方案,西邻荆山市想争取西线方案。若依东线方案,高速公路自北而南纵贯新安全境,而西线方案只从新安西北角拐过,走荆山市去了。荆山市当然在力争西线方案,因为东线根本就没挨他们的边。 好不容易看见一辆黑色皇冠轿车来了,是大宁车号。几个人同时站了起来,刚准备迎上去,却见下来的是两位陌生人。 众人只好又坐下来等待。张军奕毫不留情地说市委组织部长刘俊:“刘俊同志,你连省委组织部长的车型车号都不熟悉,不行啊。” 刘俊面有愧色,讪笑说:“唉,我这人记性不好。小李记得。”他说的小李,是他的司机。说罢忙打了司机电话。然后说:“八○九号,奔驰,不是皇冠。” 贾铭世见刘俊红了脸,就望着他笑了笑。张军奕依旧黑着脸。 八○九号奔驰终于来了。众人围上去,依次伸过手去。张军奕说:“杨部长,我们本来想去路上接你的,但是……” 不等张军奕的“但是”说完,杨中平爽朗一笑:“你们太客气了。” 握手客套已毕,就送杨中平去房间洗漱。几人仍回大厅等候。又约20多分钟,杨中平下楼来了:“让你们久等了。” 杨中平再次同大家握手。 “杨部长晚上没安排吧?喝点白酒?”张军奕说。 杨中平说:“不喝吧,就吃饭。” 贾铭世说:“喝点吧,意思意思也行。” 杨中平点头说:“好吧,就一杯。” “杨部长,这第一杯,我看还是干了。”贾铭世举起杯子说。 杨中平笑笑,说:“好吧,就干这一杯。你们尽兴。” 再斟上酒,杨中平就不再干了。张军奕打头,依次敬酒,杨中平都只稍稍抿一小口。 “新安各方面工作都不错,我看关键一条,就是各级都重视基层组织建设。”杨中平说。 张军奕说:“市委一直很重视基层组织建设,注意发现和培养典型,总结和推广经验。” 贾铭世说:“我们不是空洞地喊加强组织建设,而是同经济工作密切结合。基层组织到底抓得怎样,关键看经济工作成果如何。” “是啊,离开经济建设,空喊组织工作没有意义。这是新时期组织工作的新思路。你们喝酒吧。”杨中平说。 杨中平再怎么叫大家喝酒,可他在酒桌上一本正经谈工作,酒就喝得干巴巴的了。 不过也无妨。酒桌上热闹,说明领导和同志们随便;酒桌上冷清,领导也好同志们也好,也不尴尬。 他们正如斯大林所说,是特殊材料制成的,什么场合都能自在。 快散席了,张军奕说:“杨部长,明天由铭世同志和刘俊同志陪你去三水市视察一下。新安经验是从三水发源的。全面情况也就由铭世同志沿途向你汇报了。我……” 没等张军奕说完,杨中平就接过去了:“你忙吧。书记是最忙的,我知道。” 吃完饭,几人一道送杨中平去房间。略作寒暄,都告辞而去。只有贾铭世留下来坐坐。 “杨叔叔这次一路跑了好几个地市,够辛苦的啊。”贾铭世说。 杨中平微笑道:“辛苦什么?跑跑好,下面的工作经验都是活生生的,对我启发很大。” 杨中平将一路见闻和感谢一一道来。贾铭世不停地点头,不时评点几句。他的评点往往精当而巧妙,好像他也深受启发。 杨中平也许有演说癖,见贾铭世听得津津有味,他更是滔滔不绝。 眼看着他的演说可以告一段落了,贾铭世岔开话题,说:“杨叔叔又不打牌,不然叫几个人陪你搓搓麻将。” 杨中平摇头一叹,说:“你婶也老是说我不会玩,是个苦命人。我平时就只是看看书,写写字,要么就画上几笔,没其他爱好。” 贾铭世笑道:“杨叔叔学养深厚,都说您是学者型领导。我得向您学习啊。” “哪里啊,”杨中平谦虚一句,说,“铭世,不早了,你去休息吧,不要陪我这个老头子了。” 贾铭世就起身说:“叔叔早点休息吧。” ※※※ 贾铭世回到家中,打了三水市市委书记胡晨山电话,落实汇报材料和视察现场的准备情况。 听罢胡晨山汇报,贾铭世说:“晨山,对了,忘了跟你说了,杨部长的书法、绘画都很漂亮,你叫人准备些笔墨纸砚,凡是安排视察的地点都放些,说不定他有兴趣题词作画的。”胡晨山说马上叫人准备去。 贾铭世刚准备去洗澡,电话铃响了,是伍权,说想过来看看贾市长。他本有些累了,却不好回绝,就说:“你来吧,欢迎。” 过了几分钟,伍权就敲门进来了。他一定早在小区的哪个角落候着了。见伍权是一个人,贾铭世就意识到了他的来意。伍权说了几分钟的客气话,就掏出个信封,说是感谢贾市长的关心。 贾铭世笑道:“小伍,我同意黑天鹅纳入重点保护范围,完全是从工作考虑。起先没有想到你们,是我考虑欠周全。所以,你用不着感谢我。” 伍权说:“市长这么说,我就不好意思了。我是诚心诚意的,希望市长接受。” 贾铭世仍是笑着:“小伍,我若板着脸孔,你肯定会说我假正经。我同意,有同意的理由。如果没有理由,你再怎么说,我也不会同意。你的心意我领了,钱是万万不能收的。退一步讲,如果你提着两条烟,两瓶酒,我收了也是人之常情。” 话说得入情入理,伍权也不难堪,却仍想说服贾铭世:“我也是看出市长是位爽快的好领导,有心高攀,才冒着被您批评的风险来的。您看……” 贾铭世笑道:“你说我爽快,我就爽快地把心里话说了。你先告诉我,里面是多少?” 伍权红了脸,说:“不好意思,不多,就这个数。”他说着便伸出两个指头。 贾铭世点了点头,说:“两万,的确不多。可我的工资一年也就三万多。能不能这样,我发现你这年轻人不错,直爽、厚道,也是个干事业的料子。你送我两万块钱,倒不如我俩做朋友。两万块钱,可抵不过一个朋友啊。” 伍权受宠若惊,忙收起信封,说:“我本来也是一番真心,没想到差点辱没了市长的清白。做朋友,我真的不敢高攀。今后市长有用得着我小伍的地方,尽管发话。” 贾铭世朗声大笑,说:“没那么严重嘛!我也是凡人。当官一张纸,做人一辈子。再说了,领导干部同群众交朋友,错不到哪里去啊。我有心把你当朋友看,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诚心了。” 伍权感激万分,说:“市长这么看重我,我就像古书里常说的,愿为您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贾铭世正经说:“不客气不客气。既然是朋友,我就没什么弯子绕,你也别说我打官腔。你今后只要一心一意把酒店经营好,为新安树立一块宾馆行业的样板,就是在我面前尽了朋友的本分。我这个朋友可是一市之长,要让群众拥护才能把饭碗端稳啊。” 伍权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贾铭世接着说:“有什么困难,你尽管找我。你也知道,吸毒贩毒在新安也已露头,宾馆容易成为藏污纳垢的场所,所以你要警惕。只要不同毒品有任何瓜葛,别的什么事都好说。要紧的是要管好下面的人,别出乱子。一条原则,你们自己惹的麻烦,我能帮就帮,不能帮的你不要怪我;要是别人找你们麻烦,我二话不说,负责到底。” 伍权不停地点头:“我明白。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规矩的生意人,本分持家,和气生财。叔叔就是不放心我,怕我在这边不正经做生意。我这边的生意基本上也是按外企的模式管理的,还算可以。” 贾铭世赞赏道:“这就好。以前你办事可能需要打点,现在我保证一条,只要我在新安任职一天,你就不要向任何人打点。办不通的事,你找我。我不相信这股歪风就真的刹不了!有人说,花钱才能办事,都成国风了,这还了得?” 二人说笑一阵便分开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橡皮泥同手的关系 刘俊的奥迪在前面开路,杨中平的奔驰居中,贾铭世殿后。紧跟后面的还有电视台的新闻采访车。 不到20分钟,就逼近三水市市境了。贾铭世打了胡晨山手机:“晨山你到了吗?我们就不下车了。见了我们的车,你就在前面走吧。” 胡晨山说:“行行。我已看见你们的车了。” 贾铭世说:“我也看见你了。那就走吧。哦对了,你准备笔墨纸砚了没有?” 胡晨山说:“都准备了。我深更半夜买的,送到村里去了。” “怎么还有辆警车?”贾铭世问。 胡晨山说:“我想路上方便些,怕堵车。” 贾铭世说:“晨山,这些细节问题,其实是大事,你得先同我说说。” 胡晨山有些为难了,说:“对不起,三哥,我事先没多想。那就让警车别走了?” 贾铭世说:“别越弄越复杂了,就这样吧。” 贾铭世刚打完电话,手机又响了。 “铭世吗?”没想到是杨中平打来的,“我们是去调查研究,怎么搞成鬼子进村的架势?” 贾铭世忙说:“我刚才已经批评过晨山同志了。他说明了情况,最近这边好几处修路,很多车辆分流到这边来了,老是堵车,所以才安排警车开路的。” 杨中平语气不温不火,分量却也不轻,说:“铭世啊,我们要时刻注意自己在群众心目中的形象啊。” “是是。今天情况特殊…情况特殊…” 行车约一小时,到了一个叫杏林村的地方。地名并不符实,不见杏林,却是漫山遍野的枣树。村干部早迎候在村口了。杨中平下了车,先同村干部握手,再同胡晨山和周玮文握手。 正是枣花季节,凉风吹过,清香扑鼻。枣林深处,农舍隐现,鸡鸣狗吠,声声入耳。 杨中平兴致勃勃,双手叉腰,环顾四野,说:“多好的田园风光啊!这让我想起了两句古诗: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铭世,这是王维的诗吧,是不是?” “杨部长真是诗书满腹啊!”贾铭世隐约记得这好像是孟浩然的诗,只好如此含糊了。 村干部带着领导同志走了一圈,然后到村委办公室坐下来。 村支书是位精干的年轻人,汇报情况条理分明。杨中平听着很是满意,说:“好啊,俗话说得好,村看村,户看户,群众看干部。村支书、村干部,代表党和政府形象啊。实践证明,你们加强基层组织建设,经验可行,效果很好。看着你们这成片成片的枣林,我对农村工作充满信心。这是一片希望的田野啊!我建议,新安市委和三水市委要进一步总结这里的经验,一定要突出组织建设促进经济建设这个主题。” 贾铭世马上表态,说:“我们一定组织专门班子,作深入细致的调查研究,把经验总结好。像杏林村这样的典型,三水市还有很多,这个村是比较突出的代表。” 杨中平问:“晨山同志,像杏林村这样的枣子村还有多少?” 胡晨山说:“三水市总共35个乡,东边这9个乡,户户栽枣树,村村是枣林。” “这9个乡,枣子已成了重要经济支柱。”周玮文补充道。 杨中平听罢,眼睛放光,抚掌道:“好啊,好啊!这个我说呀,三水经验,要突出枣子开发,这应该说是加强基层组织建设的成果嘛。我看思路越来越明朗了。铭世同志,刘俊同志,晨山同志,玮文同志,你们要好好总结啊!” 一行人走起来看似阵容随意,其实自有规矩。杨中平的右手边是贾铭世,左手边是刘俊。胡晨山和周玮文随后,也是一左一右。周玮文也许性子太急,走着走着,就会走到前面去,凑在杨中平面前说几句。他马上又会发现自己不对劲了,忙退了回来。可过不了多久,他忍不住又走到前面去了。 杨中平突然萌发了新灵感:“对了,我有个想法。典型越具体越好。我建议你们就抓住这个村,把它的经验总结透。这个这个叫杏林村吧?我看改个村名吧,就叫枣林村。” 树先进典型似乎有个规矩,就是总树基层的好人好事。下级同上级的关系,近乎橡皮泥同手的关系。橡皮泥你想捏什么就是什么,越是基层,越是好捏。 改村名可是个大事啊!贾铭世带头鼓掌,说:“杨部长,我用老百姓的话说,全村人托你洪福啊!你能不能为这个新生的枣林村题个词?” 杨中平欣然答应了。村支书便拿出宣纸,往桌上一铺,请杨中平题词。 村支书30多岁,刚下车时,胡晨山介绍过他,大家听得不太清楚,不知他姓甚名谁了。 毛笔是新的,半天润不开。贾铭世急出了汗,就望望胡晨山,怪他工作做得不细致。 胡晨山便望望随来的市委办主任。市委办主任没谁可望了,就红着脸,手不停地抓着头发。 杨中平却是不急不慌,将笔浸在墨水里,轻轻地晃着。 他的脸相总是微笑着的,村干部们看着很亲切。毛笔终于化开了,杨中平先在旁边报纸上试试笔,再挥毫题道:学习枣林经验,加强组织建设。杨中平题。某年某月某日。 大家齐声鼓掌。贾铭世说:“好书法。杨部长,我不懂书法,看还能看个大概。您的字师法瘦金体,却又稍略丰润些。我们不懂书法的人,只知道字好不好看。杨部长的字就是漂亮。” 杨中平接过毛巾,揩着手,摇摇头,笑着。他摇头是谦虚,笑是高兴。看来贾铭世说中了。 临上车,杨中平突然回头说:“铭世,你坐我车吧。” 贾铭世便上了杨中平的车。一时找不着话,贾铭世只好说:“杨叔叔您的书法真好。别说,这也是领导形象哩。毛~泽东同志,大家就不得不佩服,文韬武略,盖世无双。” 杨中平笑道:“铭世说到哪里去了,我怎么敢同他老人家相提并论?他老人家啊,你有时候还不得不相信他是神哩!” “是啊。”贾铭世说。 望着车窗外茂密的枣林,杨中平忍不住啧啧感叹:“王维那首诗,用在这里真是太贴切了。‘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诗人描写的,就是一幅画啊。” “是啊,王维本来就是个画家,他的诗就真的是诗情画意了。”贾铭世说得像个行家,心里却很虚,生怕杨中平的秘书听出破绽。 “好漂亮的乡村景色,真叫人流连忘返。我退休以后,就选这种乡村住下来,没事写写生,多好。”杨中平感叹道。 紧接着视察了三个村子,却是一个比一个好。杨中平显然后悔了,不该早早地就把先进典型定了下来。可说过的话是不能随便收回来的,就只好兴高采烈,一路说好好好。 胡晨山看出贾铭世有怪他的意思,就私下解释说:“我们有意让视察的典型现场一个比一个好,就是想收到一个层层递进、引人入胜的效果。没想到杨部长会这么高兴,下车就表态了。” 周玮文插嘴说:“杏林村本也不错……”没等他说完,贾铭世轻声说道:“别说了,算了吧。” 贾铭世陪同杨中平一天半,形影不离。杨中平离开时,贾铭世坚持要送他到边界处。 杨中平再三说:“铭世哪,好好总结你们的经验。新安的重头是工业,过去对农业和农村工作花的气力不多。其实,农村有很多值得大力宣传和推广的东西啊。铭世不错!” 杨中平本是谈工作,却突然冒出句“铭世不错”来,手法上像蒙太奇。杨中平是含蓄的,这四个字的意思就非常丰富了。 望着杨中平的轿车绝尘而去,贾铭世上了自己的车。刚开动,又叫司机停下来。胡晨山同周玮文从车里钻出来,看贾铭世有什么指示。贾铭世招招手,叫胡晨山到他车里来。周玮文就站在那里嘿嘿笑。 胡晨山上车就作检讨:“三哥,我们没有安排好。” 贾铭世说:“也没什么,还算不错。不过接待无小事,要事事细致。” “嗯。” 贾铭世说:“三水经验,当然主要是枣林经验,要好好总结。我意思是市县两级组成联合调研班子,集中时间搞一段。我回去向军奕同志汇报这个想法。” “行行,我们按三哥意见办。”胡晨山说着又笑了笑,“杨部长一句话,就把一个村的名字改了。三哥,这里还有个法律问题。” 贾铭世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向民政部门报批一下就是了。杨部长说改个地名,你能说不改?我跟你说晨山,杨部长这次对你们用警车开道很不感冒,提出了批评。我替你圆了场。杨部长很注意形象的。” 胡晨山说:“三哥,你别怪我说直话。他要是真到了必须得用警车开道的级别,你不用警车,他照样会不高兴。” 贾铭世严肃起来:“晨山你越说越不像话了。” 胡晨山红着脸,憨憨地笑。 第一百九十九章 苏媚被打了 贾铭世看着手里的信,会心的笑笑,这是团委转来的八里沟希望小学一名叫张思雅小朋友寄来的信,张思雅在不久前新安市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中拿了一等奖,写信给市长叔叔还有莫珊姐姐报喜,贾铭世看了信,才知道张思雅就是大丫,和自己一起玩过跳棋的小姑娘,信没有经过的润色修改,稚嫩的笔迹,幼稚的话语,却令贾铭世心里暖暖的,只是对大丫称呼自己市长叔叔,称呼莫珊却是姐姐而有些无奈,平白就比莫珊高了一辈。 拿起电话,拨通了莫珊的电话,“喂?”莫珊的声音永远那么清脆悦耳。 “收到大丫的信了吧?”贾铭世笑着问。 “恩,前天就收到了。” 贾铭世就叹口气,自己虽然是市长,但信转来转去,等到自己手里,却不知道过了多少关卡,反不如莫珊接信方便。 见贾铭世没有说话。莫珊就说:“没事我挂电话了。” 贾铭世就笑:“改天一起去看看大丫,顺便在竹山住一晚?” 莫珊就有些气愤:“没时间。” 贾铭世笑道:“这点不用你操心,我会帮你拿假的。” 想来莫珊就嘟起了嘴,没说话挂断手机。 下班后,贾铭世上了奥迪,摸出手机,准备给莫珊打电话通知她自己去她家,按了一个键,手机音乐突然响起来。接通,胡晨山的声音响起,“三哥,苏媚出事了。” 苏媚就是胡晨山喜欢的女人。上次就是因为有人举报二人的关系,使胡晨山入常的事起了波折,不过最终张军奕让步了,胡晨山这才入常。 贾铭世微怔:“怎么回事?” “在江口。被人打了,现在还在医院。”胡晨山声音有些颤抖,显然在压抑着愤怒,贾铭世能感觉到,胡晨山对苏媚感情很深。 江口?贾铭世略一琢磨,问:“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吗?” “听苏媚的秘书说,好像很有来头,她,她也说地不清不楚的。” 贾铭世沉吟了一会儿。道:“明天早上吧,我去江口看看,了解一下。” “谢谢三哥,谢谢。”胡晨山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贾铭世收线,就拨通莫珊的电话,至于他如何威逼利诱,又如何去莫珊香闺施暴却不足为外人道也。 第二天一早,贾铭世坐上了飞往江口的飞机,好久没见二叔,刚好趁机同二叔见见面。 ※※※ 苏媚住在协和医院的贵宾房,贾铭世找到胡晨山说的房间号,轻轻敲门,很快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是名清秀女孩,穿着浅白色职业套装。 “先生,你找谁?”女孩脸上满是警惕。 “我是苏总的朋友。”贾铭世话音未落。 苏媚的声音响起:“是三哥吧,小郑,快请三哥进来坐。” 女孩就忙引贾铭世进房。 苏媚穿着病号服,躺在宽大的病床上,左腿打着厚厚地石膏,脸色有些苍白,看到贾铭世,她却是嫣然一笑,风情依然。 贾铭世坐在床边的软椅上,小郑送上香茗,又在苏媚眼色下退了出去。 “晨山没来?”苏媚问。 贾铭世笑道:“他下了死命令,让我来帮你出这口气,不然,他就要在我后院放火。” 苏媚咯咯娇笑:“他敢,我宰了他!” 贾铭世喝了口茶水,叹气道:“说真的,晨山对你真的挺好。” 苏媚撇撇嘴:“对我好?真对我好的话就该和他老婆离婚。” 贾铭世摇摇头:“你知道不可能的。”不想再谈这个话题,就道:“说说吧,到底是咋回事,再说,以为你多严重呢,为啥不亲自给晨山打个电话?假秘书之口,可把晨山急得,唉……” 苏媚娇笑两声,说:“就是要他着急。”看了眼贾铭世,说:“你吸烟吧,没事。” 贾铭世一阵无奈,自己平时像个烟枪吗?怎么认识的人都这句?摆摆手道:“还是说说你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吧,我约了二叔,一会要去见他。” “二叔?是贾省长吧?”苏媚笑吟吟问,显然,她从胡晨山口中知道了贾铭世的身份。 贾铭世微微点头。 苏媚欠欠身子,贾铭世就忙拿枕头垫在她身后,苏媚感激的笑笑,说:“其实没什么,我就是受了伤,想见见晨山,一个人在异乡,尤其是晚上,真的很难捱。” 贾铭世深有同感的点点头,在新安,夜深人静之时,贾铭世又何尝不会思念他所牵挂的人? “三哥,你忙你的去吧,我这儿真的没关系。” 贾铭世品了口茶,琢磨了一下道:“小郑的表情告诉我,你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真不想跟我说?那,我去问小郑。”说着就放下茶杯,作势站起来。 苏媚忙拉住他,无奈的道:“是省公安厅的,其实没什么大事儿,撞车而已,但他们挺横的,撞伤了我,还给我安个阻挠办公的帽子,我就想吓吓晨山,要他来帮我把这事儿办了,小郑没见过多少世面,当然当成大件事,唉,怎么把你惊动了?” 贾铭世笑笑:“没啥,等他们再来,你给我电话,我和他们说。” 苏媚微微点头,贾铭世就站起来说:“那你好生养着吧,我去预约。” 苏媚疑问的看着贾铭世,贾铭世一笑:“预约见省长大人。”苏媚就格格娇笑。 贾铭世出了病房,小郑刚要进病房,贾铭世叫住了她,小郑知道了贾铭世的身份,面对这位年纪甚轻的市长,她惊奇之余更有些拘谨。 贾铭世笑呵呵道:“没什么大事,你照顾好她,我就回新安了。”眼睛,仔细观察着小郑的反应。 小郑诧异的道:“您,您回新安?” 贾铭世点头:“这几天新安会很忙,苏媚虽然是我的老朋友,我也不能留下来照顾她啊。” 小郑犹豫了一下,轻声问:“贾市长,您今晚能不能来一下?” 贾铭世盯着她沉吟不语,小郑在贾铭世逼视下,只觉得自己地内心也被他看透,不知不觉就开了口:“是,是公安厅那个雷副厅长说要晚上过来,苏经理。苏经理以前就认识他,我陪苏经理和他吃过几次饭,他,他以前态度可好啦,可是,可是不知道那天他怎么就变了个人似的,他好像答应苏经理什么事,但没有做到,而且就变了脸。后来,后来苏经理就被人打了。我,我上午听到苏经理的电话,好像雷厅长晚上,晚上会过来,苏经理很怕,这不,说等新安的朋友来就转病房,贾市长,您,您能不能帮帮苏经理?我,我真怕她出什么事。” 贾铭世微愕,却是想不到事情这般曲折,他知道苏媚在江口发展很久了,这个雷厅长大概是她新近够上的关系吧,没帮上苏媚的忙反而翻了脸? 苏媚,城府极深啊,刚刚一直表现的很自然,自己可是没看出她会有这么大麻烦,而且涉及利益纠纷,她,是不希望自己知道吧。 贾铭世想了想,就从包里拿出一张卡片递给小郑,说:“这是我的电话,晚上那个雷厅长真的找到你们,而且气氛不对,你抽空打这个电话找我。” 小郑忙将卡片郑重其事收起来,用力点头。 ※※※ 南越省省级干部别墅区坐落在江口市东郊小青山下。 三四十栋别墅就建在离小青山不远的一个小丘陵上,有高有低,错落有致,白墙红瓦,掩映在郁郁葱葱的树木中,显得宁静而庄重,彰显着主人不凡的身份。 贾铭世是被保姆小李接进去地,大门前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显然认得小李,但还是认真检查了贾铭世的身份证和工作证,这才挥手放行。 贾铭世和小李见过几面,很清秀的四川妹子,手脚勤快,乖巧听话,很得二婶喜爱,从北京带到了岭南。 宽阔的客厅,或许是因为主人身份的缘故,简单地布局,却显得大气磅礴,宁静而庄重。 东面墙壁上,挂着一幅老太爷的笔墨,四个字“宁静致远”,笔力凝练,深沉而又淡泊,令人观之心神皆宁。 贾锦博见贾铭世盯着墙上笔墨,笑道:“我这儿可不像你的松湖烟雨雅致,你那儿是天作之合,我这儿呢,宁静致远。” 听二叔取笑,贾铭世笑笑,说起来,最高首长亲笔写的字墨自己一直收着,可不敢挂起来,免得太过惊世骇俗。 “你呀你,来之前也不提前几天打招呼,你二婶回京了,她可是念叨了几次,说想你呢。” 贾铭世笑笑:“等春节吧,我也挺想二婶的。” 贾锦博拿起茶杯品口茶,看了贾铭世几眼,问:“铭东,最近和你联系过吗?” 贾铭世恩了一声,贾锦博点头,“你们兄弟俩多交流。” 小李将切好的水果送到茶几上,贾锦博看看表,就对小李道:“准备晚饭吧,清淡点,铭世不喜欢吃肉。”小李麻利的应一声,就转身向厨房走去。 “二叔,治水的工程你在搞吧?” 贾锦博就是蹙眉,贾铭世心知他心里怕是在嘀咕,这小子,怎么三句话不离治水? 但话还是得说,“二叔,这两年南方水灾严重,您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贾锦博微微点头,拿起茶杯品茶,显然不喜欢再与贾铭世讨论这个话题。 第二百章 五十步笑百步 贾铭世却不罢休,硬着头皮道:“二叔,我看不但南越要将治水当成大事来抓,您在全国性会议上也应该专门就治水提出议题,要将南越治水轰轰烈烈搞起来。引起南方几省,甚至是全国地注意。” 如果是以前,只怕贾锦博早就不耐烦地训斥贾铭世,但现在贾铭世地位不同,贾锦博虽然心中不耐,也只是笑笑道:“面子工程,作再多也只是面子,经济,才是里子啊!” 贾铭世摇摇头:“治水,抑制洪灾,可以防止千万民众流离失所,这才是实实在在地功绩,二叔,在南方会搞经济不难,提升GDP也不难,但想真正干出些引人注目的名堂,才真的难呢,轰轰烈烈治水,怎么也不会是坏事,像您说的,最多被别人骂上几句面子工程,但如果真的遇到洪灾……” 贾铭世就不再说下去,既然不能明说自己可以预见到明后年的洪灾,想使得二叔正视自己的话,大义是讲不通地,只有用利害关系,利益驱动。 贾锦博慢慢喝着茶,没有说话,但贾铭世知道,他却是动心了。 “二叔,公安厅黄厅长您知道这个人吧?”贾铭世突然想起了苏媚地事,对南越的局势,贾铭世不大清楚,也不好多问,有些事,不在自己范围所及,知道地越少越好。 贾锦博笑笑,“公安口,很复杂啊!”说着就问贾铭世:“你怎么知道他的?” 听二叔语气,贾铭世就知道二叔尚没有掌控南越的公安力量,毕竟那次碰撞之后,借机进入南越的不止唐系,何况,南越固有势力也不会马上销声匿迹,南越的局势,应该是极为复杂的。 贾铭世琢磨着措词,慢慢道:“是我一个朋友,大宁的生意人,最近来江口发展,应该与黄厅长有些利益上的纠纷,不但被人打伤,今晚,黄厅长好像还要去找她的麻烦。” “哦?”贾锦博身子坐直,明显对这个信息很有兴趣。“给我说说你那朋友地详细情况。” 贾铭世知道,这个消息可能对二叔有用处,是以不能有一点隐瞒,就将苏媚的资料和盘托出,甚至,她与胡晨山的私情也没有隐瞒。 贾锦博身子又慢慢靠回沙,手指,有节奏的在茶几上敲着。贾铭世就不再说话,默默喝茶。 手机突然响起的音乐打破了沉寂,贾铭世忙从包里拿出手机,看看号,说:“是大宁的手机号,应该是苏媚的秘书小郑。”刚想接通,贾锦博手掌向下一压,“不要接。” 贾铭世微怔,抬头看着贾锦博,随即就明白,二叔,希望这件事闹大,越大越好。 只是听小郑讲,黄厅长可是动了真火,已经将苏媚打伤了,还是不依不饶地来找苏媚麻烦,说明两人之间的纠葛很不简单,自己坐视不理,却不知苏媚会受到什么伤害。 贾锦博靠在沙上,微微闭上双眼。 手机音乐刺耳的响,贾铭世呆呆看着手机里跳动的号码,终于,慢慢将手机放回了手包。 “铭世呀,吃完饭,你就回新安,这里,你就别管了,”贾锦博微笑看着贾铭世,“妇人之仁,是为大忌。” 贾铭世默默点头,看了眼贾锦博,恍惚间,二叔的笑容,很熟悉,自己,也是越喜欢这样的笑吧? 贾铭世回新安的第二天下午,就接到了贾锦博的电话,他笑呵呵问:“《时代》,是雨落的杂志是吧?” 贾铭世明白二叔的意思,道:“我会介绍李主编和小王认识。”小王,是贾锦博地秘书。 贾锦博恩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贾铭世拿起桌上地文件,轻轻叹口气,想了想,拿起手机。刚想拨给胡晨山,门被轻轻敲响,林志国拧开门,胡晨山已经急匆匆冲进来,将林志国挤得一个趔趄,林志国诧异的看着胡晨山,见贾铭世对自己摆手,就没作声,退出去,将门带好。 “三哥,你,你怎么回来了?”胡晨山脸色很复杂。 贾铭世指了指沙发,自己也走下去,坐到沙上,胡晨山坐下,急急的说:“苏媚,苏媚昨晚在人民医院被几个不知名男子殴伤,小郑说,她给你打了电话,你没接,是吗?” 贾铭世叹口气,苏媚转了医院,还是被找到,看了胡晨山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胡晨山怔住,想说话,又忍住。 “很多事,不是我能控制地。”贾铭世默默点上烟,吸着。 胡晨山有些明了,拿起茶几上的中华,也点了一颗,闷头抽烟。 贾铭世微微放心,人下意识的动作能暴露出很多真实想法,胡晨山既然没从他自己兜里掏烟,而是拿了茶几上自己的烟,就说明,胡晨山潜意识里,并没有和自己决裂的念头。 手里地烟燃到半截地时候,胡晨山抬头,问:“市长,那你说,我现在应不应该去江口?” 从三哥到市长说明二人关系渐渐有了裂痕。 贾铭世微怔,随即心里轻叹口气,胡晨山这类人心中,爱情,永远是排在权势之后吧? 自己呢?贾铭世心情有些糟。自己,也不过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晨山,我答应你。苏媚这次受伤的代价会十倍百倍地弥补回来,而且,我会保证她从现在起,不会再有危险。” 贾铭世斩钉截铁的说着,胡晨山愕然抬头,贾铭世站起来,拍了拍他肩膀,“作好分内事,别多想。” 胡晨山掐灭烟蒂,微微点头。 胡晨山走后,贾铭世就拨通了贾锦博地号码,贾锦博笑呵呵问:“是为了苏媚的事吧?” 贾铭世恩了一声,很认真的道:“二叔,我这边,很需要晨山的帮助。” 贾锦博就笑:“怎么?他找你诉苦了?” 贾铭世没有吱声,电话那边也沉默下来,显然,对贾铭世郑重其事的要求,贾锦博是需要仔细衡量的。 好一会儿后,贾锦博开了声:“好吧,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贾铭世才现手心育些汗,或许对手段一向毒辣的二叔,自己心里终究是有些芥蒂吧? 雨落的传真,雨落将前几天刚刚出版的《时代》和昨天地江口日报一起传给了贾铭世。 《时代》热点追击栏目,报道了大宁女商人在江口数次被殴打,最后一次的围殴,甚至生在医院病房里,施暴人员公然自称是公安,社会影响极为恶劣。 江口这些年的治安本就被市民诟病,此次事件得到了江口市委市政府的极大关注,江口日报报道,对女商人被假公安殴伤案,江口警方已经组成专案小组,立案调查。 贾铭世放下这几页复印纸,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二叔的策略很隐晦,从下向上查起,大概,江口市局,二叔可以影响到吧。 对方呢,自然不会起什么疑心,而是会千方百计的设法掩饰这件事吧?越是掩饰,牵涉的人员会越多,到二叔发力时,南越公安口怕是不知不觉间就换了旗帜。 点上颗烟,贾铭世突然觉得很累,是不是地位越高,很多事,却是再不能随心所欲呢?所谓牵一而动全身,地位越高,做事时越要考虑全局,要使得自己所代表地集体利益最大化,却是再不能仅仅凭借自己的意愿行事。 ※※※ 杨中平来过几次电话,都是说枣林经验。他回大宁后,念念不忘枣林村,随时都会冒出些新灵感,就打电话过来。贾铭世就坐不住了,非亲自去三水蹲几天不可。 胡晨山接了电话,忙说:“三哥,你听我汇报,还是让我陪着您去枣林村,开个座谈会,看几家农户,住还是住到市场里吧,农村条件到底还是艰苦啊。” 贾铭世笑道:“我怎么就不可以住在农民家里?我知道,这会儿农村就是蚊子多些,其他都好。” 胡晨山还想劝阻,说:“三哥,枣林村到市里又不远,住在市里,不影响你的调研工作。” 贾铭世说:“晨山啊,你就别操心了。我又不是万金之体,不存在安全问题。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在枣林待过之后就去市里,同你碰头。” 贾铭世执意要住在乡下,胡晨山也不敢多说了。贾铭世晚上打的电话,次日一早便赶枣林村去。随行的只有秘书舒瑶和司机李阳,也没有让新闻单位知道。 驱车不到一个小时,就进入了三水市的枣子产区。四野尽是低矮的山丘,栽满了枣树。山丘间是开阔的田野,水稻正在灌浆壮实。轿车穿村而过,枣树几乎要扫着车顶。枣子还没熟透,青白色的,缀满了枝头,枣树便婀娜如垂柳。 很快就到了枣林村,远远的就见村口聚了好些人。近了,看见看见村支书。想不起村支书名字了,只记得小伙子人还精明。还有很多人,只怕是村里看热闹的。 村支书迎上来,说:“贾市长辛苦了。” 贾铭世把手伸向村支书,“辛苦了,辛苦了。我同晨山同志说了,不要打扰你们。怎么仍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的?” 村支书憨厚地笑笑,说:“胡书记也没让我们做什么接待准备,只是交代我们准备汇报,准备个座谈会。怎么安排,请贾市长指示。” “我们走走吧。”贾铭世说罢,做了个请的动作。村支书客气一下,就在前面带路。 舒瑶、李阳他们紧随其后。虽说是深入基层了,还得听村支书的安排。要是凭着兴致,或是真想看个究竟,想上哪户人家就去敲门,说不定就会让自己下不了台的。 沿路尽是看热闹的乡亲,贾铭世挥手向他们致意。乡亲们没什么反应,只是笑。有些女人见他笑了,竟往屋里藏。 贾铭世到底不算迂,挥手之间并没有喊乡亲们好。不然,乡亲们没有回答说首长好,那就难堪了。没人事先打招呼,乡亲们哪知道回答首长好? 第二百零一章 走访 来到一栋两层的新砖屋前,村支书说:“贾市长,我们上这户人家看看?” “好吧好吧。”贾铭世说。 村支书就高声招呼这家主人,说:“三砣,三砣,在家吗?贾市长来看你们来了。” 一位西装革履的小伙子出来了,伸出双手拍着,说:“欢迎各位领导。” 小伙子又回身朝里屋叫道:“翠翠快开大门。” 屋子正中的大门吱的一声开了,一个女人微笑着说:“各位领导请坐。”两口子都穿得整齐,像要出门做客。女人还描了眉,抹了红,像乡下唱戏的旦角。 这是农家中堂,好比城里人的客厅,摆了些沙发和凳子。 入了座,村支书介绍说:“贾市长,这位是陈昌云,村里人都叫他三砣。三砣是我们村的能人,在外做生意,夏天做枣子生意,冬天做柑橘生意。别的生意也做,什么赚钱贩什么。” 三砣老婆翠翠递茶上来,贾铭世道了谢,说:“好啊。搞活农村流通,就靠你们这些能人。”便问他家几口人,每年能挣多少钱,几个孩子,上几年级了,负担怎么样。三砣一一答了,贾铭世点头不止。 舒瑶则是不停地记笔记,还得不时点头微笑。贾铭世揭开茶杯盖,立马就闻到一股菜锅味了。想必女人是用菜锅烧的水。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喝了口茶,点头道:“好茶好水。” 门口早围了些人,场院里也有人三五成群地站在那里。年轻姑娘很害羞的样子,你打我一拳,我捏你一把,却都把眼睛偷偷往屋里面瞟。这时,听得外面有人喧哗。贾铭世望望外面,见大家都往远处张望。心想是不是有人上访来了? 下到基层,就怕碰上群众当面递上状子。古典戏曲对群众影响太大了,他们总把时空弄混淆了,希望碰上包拯或海瑞出巡,然后跪递诉状。 贾铭世正寻思着,只见人们迅速闪向两侧。他正想看个究竟,原来是胡晨山和周玮文来了。有两位不认得的,想必是乡政府的干部。后面扛着摄像机扫来扫去的,肯定就是电视台的记者了。 贾铭世内心不快,却不好当着村干部发作,只好站起来,同他们亲切握手,“晨山同志,玮文同志,你们真的不肯放过我啊!” 胡晨山笑道:“市长您就别再批评我了,您亲自下来了,我能坐得住?” “是啊,我同晨山同志商量,哪怕您再怎么批评,我们也要赶来。”周玮文说。 贾铭世只好说:“好吧,你们就同我一道搞调研吧。”回头对主人说:“三砣,你带我参观一下你们家房子行吗?”三砣的称呼从贾铭世嘴里出来,别人听着就有几分幽默,都笑了。三砣就觉得亲切,抓耳挠腮的。 这种房子在乡下叫做洋房,格局却依然是旧式的。中堂设着神龛,立着祖宗牌位,香火不断。只是香火被革新了,两支像烛又像香的红玻璃管,通了电源,火苗闪闪,犹如长明灯。中堂平时又是家人看电视和待客的地方,沙发、茶几等尽可能讲究些。中堂两头,各有两个套间,每套里外两间。中堂后面是楼梯间,楼上是三个套间,每套也是里外两间。房间里家具都还齐全,收拾得也干净。进了中间那个套间,里面家具、被褥和各式摆设格外不同些,应该是主人的卧室了。抬头一看,居然装着空调。 “不错嘛,三砣。你这房子有三百多个平米吧?我只住一百多个平米,你比我级别高。按住房标准,你同国家领导人差不多了。”贾铭世玩笑道。 此话其实并不怎么幽默,却引得满堂欢笑,其乐融融。人们对待领导,就同对待小孩差不多。小孩子只要稍有表现,大人就直夸他聪明。 大家笑得如此随便,三砣也就放肆了,说:“贾市长这么一表扬,我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我想起前几年在春节联欢晚会上看到的一个小品。赵本山演个村长,说村长上面是乡长,乡长上面是县长,县长上面是省长,省长上面是总理。掰着指头一算,总理只比村长大四级。我三砣比村长矮一级,我还没有总理大,比总理矮了五级。” 大家不知三砣这话是否犯了忌,就望了望贾铭世。见贾铭世笑了,大家又哄堂大笑。贾铭世还想看几户,就告辞出来。村支书高声吩咐:“三砣,叫你老婆弄几个菜,我们等会儿就到你屋里吃饭啊。” 三砣两口子都争着说要得要得,说好了就要来啊。又看了几户,都是村里的殷实人家。运气真好,户户都有主人在家,都烧了茶水,洗了茶杯。贾铭世再不像在三砣家里那样坐下来细细询问,只是站着同主人攀谈几句,就拱手而别。他慢慢心里就清楚了,知道这些人家都是村干部事先打了招呼的。 “看几户困难人家吧。”贾铭世说。 村支书便望着胡晨山,不知如何是好。胡晨山说:“小陈,你带贾市长看一两户有代表性的困难户吧。”原来支书也姓陈。乡村多是团族而居,每个村就是几个大姓,杂姓很少的。 陈支书拍拍脑袋,想了想,继续领着大家往前走。没走多远,就有人将两百块钱偷偷塞在贾铭世手里。贾铭世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却不好说什么。不一会儿,就到了家土坯房前。陈支书过去敲了门,没人答应。陈支书回头说:“家里没人,出去做事去了。”又到了栋歪歪斜斜的旧木板屋前,陈支书上去叫门。听得里面有人应,却不见有人开门。陈支书推推门,门就开了。进去一看,里面漆黑如洞。 听得角落里隐隐有声,陈支书凑近一看,才见床上躺着个人。是位老太太,正轻轻呻吟。陈支书伏在老太太耳边高声说:“上级领导来看看你。是市委贾市长,还有胡书记、周市长,都是大官哩。” 贾铭世在床边坐下来,抓住老人家的手。老人家想坐起来,贾铭世按着她的肩头,说:“老人家你躺着吧。你老高寿?” 陈支书说:“贾市长问你多大年纪了。”老太太说了句什么,贾铭世没听清。 陈支书说:“老人家说她今年满79,吃80岁的饭了。” 贾铭世又说:“老人家,你是寿星啊!你保重身体,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陈支书又提高了嗓门,把贾铭世的话重复一次,像个翻译。 这边却急坏了电视台摄像的,屋里的光线太暗了。他们静悄悄地忙作一团,打开所有窗户,又四处找电灯开关。开了灯,灯光又太暗了。听得周玮文低声骂人:“怎么不带灯来呢?打仗忘了带枪还行?” 贾铭世询问了几句,掏出两百块钱,说:“老人家,我这里给你两百块钱,表示个心意。只要我们好好干,辛勤劳动,很快会脱贫致富的。” 胡晨山、周玮文每人也递上两百元钱。老人家捧着这些钱,说了很多感激话。贾铭世一句听不清,陈支书就翻译着。 又去了一户,也是栋低矮的土坯屋。一敲门,马上就开了。一位蓬头垢面的女人傻傻地笑。满屋子小孩,床上坐着,地上蜷着,凳上趴着。 贾铭世本想上去拉拉那女人的手,可那女人只知道笑。陈支书轻声说:“她脑子有些问题。她男人是个正常人,不在家。”贾铭世便又递上两百块钱去,说了些勉励的话。 女人反正听不明白,贾铭世就说得敷衍。不说又不太好,摄像机对着他哩。胡晨山、周玮文也依次递过两百块钱。 陈支书就低头交代女人的大小孩:“你帮你妈妈收好钱,过后交给你爸爸,别弄丢了啊。” 出来后,贾铭世皱了眉头问:“这家怎么这么多孩子?这不是越穷越生,越生越穷吗?” 胡晨山和周玮文脸上都不太好过,心里怪陈支书不该带他们去这么户人家。 陈支书不懂得搪塞,支吾道:“这家人我们村干部拿着不好办。女的是个弱智,男的蛮不讲理。说要将他老婆结扎,他就要杀人放火。我们是好话说了几箩筐,他是油盐不进。” 贾铭世本想再看两户困难户的,心里一气,就不想看了。下面人察言观色,见他没有再看的意思,也就不再塞钱给他了。 路过村里祠堂,贾铭世见大门上方的浮雕有些意思,就驻足不前了。是块两米多长、一米多高的镂空石雕。雕的是平林田畴,小桥流水,农舍野庵,村老童子,祥云飞鹤。旁有题款:杏林仙隐。大明正德十年孟春。大家不明白贾铭世的心思,都不说话。“上次来时,怎么就没有看见这个祠堂呢?”贾铭世问。 陈支书道:“上次没有从这里经过。” 贾铭世说:“看样子,你们村历史上是出过人物的,不然修不了这么好的祠堂。这石雕很精美,很有艺术价值的。里面还有东西吗?” 陈支书说:“里面只剩个戏台了,破坏得差不多了。” “进去看看吧。”贾铭世说。 第二百零二章 座谈会 门只怕好久没有开了,推着吱吱呀呀响。门一开,就望见青石板天井。走到天井里回头一望,就是戏台了。竟然还保留着好些对联,字迹清晰可辨。台前柱子上是一副长联: 四百八十寺皆付劫灰山水结奇缘尚留得两晋衣冠隐逸神仙堪合传 三万六千场无非戏局春秋多佳日好演出历朝人物忠奸贤佞看分明 贾铭世念完,寻思片刻,啧啧道:“了不起呀,你们陈家可有些来历,至少晋代就有很显赫的祖宗了。” 陈支书说:“我们哪里知道!只听说这祠堂很久了。老人家说,过去每到春节和老祖宗寿日,村里都要唱两个月大戏,由村里大户人家出钱请戏班子。后来破“四旧”,把里面很多东西都破掉了。老人家讲,原来还有很多对子,写在木牌子上的,都砸烂了。这些雕在柱子上的,还留下一些。” 又见戏台左右两个口子都有对联,却因掉了漆,看不清楚。只隐约可见左边台口上方有“出将”二字,右边台口上方有“入相”二字。贾铭世想看清上面的对联,问:“戏台还能上人吗?” 陈支书说:“应该可以。” 胡晨山说:“贾市长,还是别上去。我看那木板都朽坏了。” 贾铭世笑道:“我看无妨。只有这么高,摔下来也没事的。” 胡晨山便说:“小陈你先上去试试吧。” 陈支书便独自爬上戏台,试着跳了跳,便听得吱吱响。 “应该没事的。”陈支书说。 贾铭世便上去了。胡晨山也跟着上去,却回头说:“你们就不要上来了,人多了怕不安全。” 走近了,台口的对联就看清了。字写得草,又多是繁体,就更难认了。贾铭世琢磨好久,才半猜半认地轻声念道: 世事何须认真境过追维成梦幻 人生莫以为戏眼前法戒当箴规 贾铭世刚念出“世事何须认真”几个字,胡晨山就摇头道:“太消极了,太消极了。” 贾铭世也不好说什么了,只道:“好书法。”转到后台,竟又有一联: 凡事莫当前看戏何如听戏好 为人须顾后上台终有下台时 胡晨山又评价说:“道理也是这个道理,终究太消极了。” 这对联好面熟的,贾铭世记不得在哪里见过了。想这都是前人悟出的道理,自会天下流传的。真能领会,活在世上就自在多了。却又不能说得太过了,只道:“看做人生哲学,也会很受益的。” 胡晨山点头说:“对对,传统文化,我们要批判地吸收。” 下了戏台,贾铭世又在祠堂里转了一圈。看看左右与两边壁墙上的痕迹,猜想那里原是有看台的。走近墙根看看,竟有壁画痕迹。画的是峨冠博带、木屐广袖,只怕是些戏曲故事。都是缺头少腿的,不见一个完整人物。真是可惜了。 “我说小陈呀,你们这地方过去很了不起的,丰衣足食,歌舞升平。这么个好祠堂,竟没有保存下来。”贾铭世摇头道。 出了大门,贾铭世再次回头,欣赏那块石雕,说:“这可是文物啊!明正德年间是什么时候?我没有这方面知识,猜想只怕也有四五百年了。光清朝就是二百六十多年,清以后又过了百把年了。这么说,只怕五百年以上了。宝贝哩!” “那真的是宝贝。这东西能保存下来,也是奇迹。”胡晨山说。 说话间,就见陈昌云远远地站在那里笑。 陈支书会意,说:“各位领导,是不是吃中饭算了?” 贾铭世点点头,大家就往回走。很快就到了陈昌云家,饭菜早就摆好了。共两桌,都摆在中堂里。鸡总在大门口逡巡,翠翠正啊嗬啊嗬地赶着。陈昌云就怪他老婆,说:“今天鸡不该放出来。” 贾铭世笑道:“没事的,没事的。”见桌上摆的是五粮液酒,贾铭世就望着胡晨山说:“下到乡里来了,就过农民生活。有乡下正宗米酒就最好不过了。” 胡晨山便叫人撤下五粮液,换上米酒。酒杯却是大的大,小的小。 贾铭世就提议:“都用碗吧。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好比梁山兄弟。”大伙儿又笑了。 开始吃饭了,摄像机还在描来描去。贾铭世朝摄像的小伙子笑道:“你们也闲了吧,吃饭也照来照去,我们连嘴巴都不会动了。未必要我们吃饭也像演戏一样不成?”记者望望胡晨山,就放下了摄像机。 贾铭世先尝了口菜,连连点头,说:“很好很好,味道很好。” 翠翠在一旁不好意思了,红了脸说:“哪里啊,乡下人做菜,水煮盐相,熟了就行了。各位领导将就将就吧。” 贾铭世说:“我不是说奉承话啊。正宗的乡下菜,城里人是最喜欢的。城里人吃多了名菜大菜,就说要返璞归真了。你要是去大宁,满街都是正宗乡里菜的招牌。我说,翠翠有这个手艺,真能去城里开店了。” 胡晨山忙附和道:“好啊,贾市长给你指了一条发财路了。不是开玩笑啊,只要你会经营,肯定会发财的。” 陈昌云眼睛早就放亮了,拍了大腿说:“我按贾市长的指示办,就去新安开个饭店,弄得好再进军大宁。” 贾铭世便举了酒碗,说:“好,这第一碗酒,我们祝枣林村的能人开拓新的经营门路,财源滚滚。” 陈昌云忙说:“感谢贾市长关心。不过,这第一碗酒,还是欢迎贾市长、胡书记、周市长,还有其他各位领导来我们农家做客。我今天非常激动。我们枣林村自古还没有接待过这么大的人物,偏偏又在我家吃饭。都是我祖宗积的德啊。” 贾铭世听着这话还真是感动,说:“农民兄弟感情朴实。他们最懂得什么叫恩情,什么叫关怀。其实,我们有愧啊。建国这么多年了,还有这么多群众生活没过好。刚才看了几户困难户,我的心情很沉重。晨山同志,玮文同志,我们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责任啊。来来,我们喝酒吧。” 贾铭世干了这碗酒,然后任谁敬酒,他都只是抿上一口。菜还真合口味,只是偏咸了。农家菜讲究下饭,习惯了多放盐。 米酒度数不高,口感醇和,大家都喝得尽兴。酒喝了很多,话说得更多。不论谁说了什么,贾铭世都点头不已,或是爽朗一笑。 见贾铭世这么随和,谁都想多说几句话,饭局便拉得很长。 终于吃完了中饭,胡晨山便问:“市长,您中午休息一下?” “就不休息了吧。找些村民来,座谈一下。”贾铭世说。 胡晨山说:“好吧。小陈,你安排一下吧。动作快一点,别老等啊。就在这里吧,我们先喝喝茶,你去找人吧。” 这边陈昌云两口子刚把场面收拾干净,参加座谈的村民就到了。都不太好意思,蹑手蹑脚的,尽往角落里缩。贾铭世便朗声而笑,说:“别客气,别客气,你们随便坐吧。晨山同志,我们开始?” 胡晨山点点头,说:“今天,贾市长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到我们枣林村,看望大家,作调查研究。这是对我们广大农民朋友的亲切关怀。这不光是我们枣林村农民朋友的大喜事,也是我们全市农民朋友的大喜事。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对贾市长的到来表示欢迎!” 全场鼓掌。贾铭世也鼓掌回应,说:“我们应该经常下来啊!” 胡晨山接着说:“这次贾市长主要想听取大家对党支部、村委会工作的意见,了解一下村民们的收入情况,负债情况。大家不要有什么顾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特别是有什么不同意见,包括对我们市委工作的意见,都可以大胆地提。” 胡晨山说完,全场就沉默了。谁也不愿带头发言,都想让别人先说。只有喝茶的声音,嗬噜嗬噜响。陈支书就点名了,说:“老五,你先说吧。” 老五是位中年汉子,抓了抓头皮,抬头一笑,红了脸,说:“我就先汇报几句吧。我们村党支部、村委会,在市委的亲切关怀下,在市委高度重视下,在镇党委的直接领导下,为促进全村经济发展,带领农民致富,做了很多工作。突出表现在如下三个方面。一是认真制订切合实际的农村经济发展规划……” 贾铭世听着傻了眼,一个农民怎么出口就是官腔?碍着面子,不便点破,只得硬着头皮听,装模作样地记笔记。老五开了头,就一个接一个说了,却都说得头头是道,冠冕堂皇。 贾铭世暗自琢磨,哪怕是官腔,如果说的这些都是真实的,倒也不错。他只能耐着性子听完所有人的发言。就算是下面人安排给他的戏,也得装聋作哑。 终于开完了座谈会,贾铭世显得饶有兴趣,说:“不错嘛,党支部和村委会的工作是很有成效的嘛。还是那句俗话说得好,村看村,户看户,群众看干部,关键还在党支部。只要我们党支部真正地发挥了战斗堡垒作用,带领群众从本村实际出发,紧跟市场经济形势,就一定能够把枣林村的事情办得更好。” 村民们都走了,贾铭世心血来潮,说:“陈支书,很感谢你,感谢你们支部全体成员。我想请村支部、村委会的全体成员见个面,合个影留念。” 陈支书面有难色的样子,又望着胡晨山。 胡晨山忙说:“小陈你这还用请示我不成?这是贾市长的关怀啊。快去请党支部和村委会的干部都来,大家一起合个影。” 不一会儿,村干部都来了。陈支书一一介绍,贾铭世就同他们一一握手。却突然发现,来的村干部原来就是刚才座谈的那几位。贾铭世便不再同他们攀谈,匆匆合影了事。 晚饭仍在陈昌云家吃。贾铭世早没了兴趣,表情仍是随和的。他甚至不想再在这里住了,只是原先说得那么死,不好又改了主意。 第二百零三章 见家长 洗完澡,贾铭世独自在房间休息。舒瑶和李阳过来打招呼,没多久,又听到敲门声。贾铭世开了门,见来的是周玮文。“贾市长,向您汇报一下思想。”周玮文说。 贾铭世心中隐隐不快,只请他坐,沉默不语。 这时,忽听得门口有响动。大家凝神听了,有脚步声轻轻地远去了。舒瑶忙开门出去看看,没见什么异样。却突然发现脚下有张纸条,捡着一看,就望着贾铭世。 “什么东西?给我看看。”贾铭世说。 贾铭世接过纸条一看,见上面写着: 报告贾市长,陈大礼是个大贪官,他不像个党支部书记,私心杂念恨重,每次领导从上面来看望贫困户,他都把领导带到他家亲气那里去,让他们落得几百块钱,今天他们又故技从演,变本加厉。 贾铭世看罢,一言不发,将纸条揣进了口袋里。他这才知道陈支书大名陈大礼。 他不准备把这张满是错别字的条子给周玮文看,免得彼此尴尬。可周玮文好像慌了,谈话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总禁不住要瞟一眼贾铭世的口袋,似乎可以透视出那张条子上的文字。 时间差不多了,贾铭世说:“很晚了,休息吧。” 彼此握手而别。贾铭世又将舒瑶和李阳叫了回来,交代说:“这张条子,你们不要同任何人说。记住啊。” 二人点头道:“市长放心,我不会同任何人说的。” 刚才房里人多,门又老是开,室温下不来。贾铭世想调低温度。找了半天,在茶几下面找着了遥控器。竟是崭新的。再看看空调机,也是崭新的。他便明白八九成了。这空调一定是昨天晚上市里派人连夜装上的。 躺在床上,贾铭世满心无奈。他觉得自己很可笑,居然想下乡住两天,一可调查研究,二可休息几日。还真忙坏了这些人,一个通宵就可以把什么都弄得天衣无缝。 记得古时有位官员游了寺庙,写诗说:因过竹院逢僧话,又得浮生半日闲。僧人听了笑道:官人得了半日闲,贫僧知道您要来,为此忙了三日啊。不承想如今领导下来调查研究也成迂腐之举了。 夜已很深了,蛙唱虫鸣,不绝于耳。这样的乡村夏夜,本应让他沉醉的。可他今晚却是心乱如麻。 ※※※ 贾铭世不想再在枣林村待了,次日一早,就起程回去了。临行,交代了胡晨山几句,要他把好关,把枣林村的经验总结好。 在路上,他打了杨中平电话。杨中平听说他亲自去了枣林村搞调研,还在那里住了一晚,很是高兴。 回到机关大约是上午10点多钟,他到张军奕那里去汇报,说尽枣林经验的好。这个典型是省委组织部长亲自树起来的,他是不可以讲半个不字的。 张军奕听罢,点头称许:“好啊,这个典型好。我们要认真总结他们的经验,在全市进一步推广。农村这一块稳了,大局就稳了。” 中午回到松湖烟雨,唐棠见了他,脸刷地红了。迎上来接了包,开了门。一天一夜没有见着她了,竟也有种特别的感觉。唐棠给他泡好茶,问:“贾市长您换下来的衣服呢?” 贾铭世有些不好意思,说:“在包里,肯定臭烘烘的了。” 唐棠就笑了起来,说:“脏衣服就是脏衣服,没什么的。” 唐棠拿走衣服后,贾铭世再去洗漱。躺在床上翻了会儿报纸,电话又响起来了。犹豫片刻,还是接了。原来是莫彦的爱人千主任的电话:“贾市长,您好,我是千雨荨。看了新闻,见您在乡下视察。想想您应该回来了,就打您电话。总没人接。” “是吗?千主任有事吗?”贾铭世问。 千雨荨说:“我是想,您下了乡,辛苦了,想慰劳您,请您明天来我家吃晚饭。” 贾铭世玩笑道:“好啊,我等你请我吃饭,胡子都等白了。” 千雨荨听了,只是嘿嘿地笑。又道:“我见您在电视里,同别人就是不一样。” 贾铭世说:“你这不是废话吗,同别人一样,那还是贾某人?我今天倒没看新闻,不知自己怎么回事。” “说您轻车简从,微服私访哩。”舒畅说。 贾铭世听了,忙问:“怎么?说我微服私访?竟然有这么愚蠢的新闻报道?我微服私访,他们电视台怎么拍的新闻?是拍我微服私访的电影?” 千雨荨见贾铭世真的生气了,就安慰他几句。放下电话,贾铭世一时竟怒气难消。心想自己干什么事,都有一摊子坏事的人跟在后面。 次日上班,竟然又见《新安日报》登出了长篇报道:《贾市长微服私访记》。洋洋四千多字的篇幅,还弄了好几个小标题。他随口说农家菜好吃那一节,也被敷衍得有声有色。 贾铭世将报道溜了一眼,哭笑不得。他本来就担心别人说他微服私访,如今电视报道了,报纸也登出来了。什么微服私访?下面各级领导陪着,大帮记者随着,还微服私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演戏,不让人笑掉大牙? 就算是微服私访,他也不能这么张扬的。上面还有张军奕,轮不到他出风头。依他目前位置,既要适当表现能力,又不能锋芒太露。贾铭世想该在会上提出来,凡是牵涉到领导同志活动的报道,要严格把关。 贾铭世正看着报纸,李阳进来了。贾铭世今天一早就见他有话要说的样子,好像碍着舒瑶在场,没有开口。“什么事,小李?”贾铭世问道。 李阳表情神秘,说:“市长,三水周市长向我打听那张条子,我说市长交代,严格保密。” 贾铭世说:“好,你做得对,小李,谁也不能说。” “胡书记也试探过,我没说。”李阳说。 贾铭世再次说道:“好,小李你做得对。” 杨冲像领了赏似的,得意地走了。 ※※※ 这天晚上莫珊精心作了几道别致的小菜,喜滋滋坐在餐桌上,托着腮等贾铭世回来,她能感觉的到,自己似乎越来越离不开贾铭世,好像每天等他下班都是一种幸福,想起他的温柔体贴,还有缠绵时的销魂滋味,莫珊傻傻的笑了一声,脸上有些发烧,呸了自己一口,可不能变成荡妇。 防盗门哗啦一响,莫珊马上燕子般飞向客厅,贾铭世刚刚拉上防盗门,关好堂门,一具温软香腻的娇躯已经贴在他背上,耳朵被两片红唇轻轻噙住,酥痒难当。 贾铭世在莫珊雪白羊毛衫的高耸上扭了一把,惹得莫珊一阵娇嗔。 贾铭世没有像往常一样换拖鞋进屋,而是笑着说:“准备两瓶好酒,再拿几条烟,今天不在家吃。” 莫珊笑道:“你这市长还要去送礼?”说着就去准备,拿了两瓶六十五度的茅台和几条中华装在塑料袋里,想了想又找出张报纸放进去遮住,让人从外面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又看着觉得难看,就开始在那鼓捣报纸,看怎么折叠起来漂亮。 看到莫珊在茶几上鼓捣,贾铭世一阵好笑:“你还真以为我去送礼啊,我说你跟我在一起也几个月了吧,怎么思想觉悟还是一点儿没提高,今天啊,是去见你哥哥和嫂子,不用遮遮掩掩的。” 莫珊“啊”了一声,吃惊下也没注意贾铭世的调侃,只是一个劲儿摇头:“别,不去了,我不去……” 贾铭世突然的举措令她惊慌失措,她又没怎么违拗过贾铭世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拒绝,就是咬着嘴唇说不去。 贾铭世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更是怜惜,坐到莫珊身边,诚挚的道:“莫珊,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想一辈子给我做情人,不想破坏得来不易的幸福,我也和你说,你想得没错,我身后是有些背景,咱俩的事儿也确实会让我的亲戚们不满,莫珊,你放心,就算不能和你结婚,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不会放弃你。” 说到这儿嘴巴有些发苦,哪有女人喜欢一辈子给人做情人的,莫珊只怕早晚会离开自己的。 想到这儿贾铭世心里有些苦涩,难道真的会有莫珊离开自己的一天吗? 这时莫珊香软的身子慢慢贴到他身上,温柔的抱住他的腰,看着贾铭世脸上突然露出的寂寥,莫珊只有怜惜的抱住他,希望能给他些温暖,莫珊以为是自己不答应惹得贾铭世难受,这时也不再管那些顾虑,轻声道:“那,咱们现在就去吗?” 贾铭世随口问:“去哪?” 莫珊不满意的拧了一把贾铭世的小腹,气道:“当然是去我哥家,你这么快就变卦啦?不想让我作你情人啦?” 贾铭世被莫珊柔弱无骨的小手拧得肚子一痒,一股热流就窜了上来,哈哈一笑,在莫珊俏脸上亲了一口:“现在就去!” 将心里的烦恼抛开,走一步看一步吧。 在去莫珊哥嫂家的路上,莫珊笑孜孜道:“从明天起,我就是市长的情人了,咯咯。”笑着在贾铭世脸上亲了一口,能正大光明和贾铭世拉着手走在小区里,她别提多开心了。 莫彦一家住在三楼,到了楼口,贾铭世整理衣,又问莫珊自己有没有哪儿不对劲,惹得莫珊咯咯娇笑,心里却被幸福溢满。 贾铭世不是在作样子,看起来是真有些紧张,这也令莫珊的小女人心思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在市里头头脑脑面前威风八面的他竟然露出紧张的表情,莫珊忍不住又在贾铭世脸上用力亲了一口,顺便帮他整理衣领。 贾铭世苦笑道:“就算是情人吧,也别在大街上太露骨,影响不好。”惹得莫珊刚刚的怜爱变为恼羞,伸出长长的指甲又掐了他一把。 第二百零四章 露馅了 温暖的吊灯下,餐桌上摆着满满的嫩牛肥羊肉,海鲜山珍,各类蔬菜,令人食指大动。 大家上了桌,说笑聊天,千雨荨被贾铭世一口一个嫂子叫得心里暖和和的,又在贾铭世坚持下改称呼铭世,渐渐就去了拘谨。 千雨荨一边爱怜的帮贾铭世夹菜,一边问:“市长,最近工作是不是不顺啊?” 莫彦训斥道:“饭桌上说这个干嘛?” 莫珊就扑哧一笑:“他会不顺?可不知道多顺呢!” 用过餐,莫珊在厨房洗漱碗筷,贾铭世进来,伸手搂住了她柔软的腰肢,莫珊用力挣扎,贾铭世却是无赖似地就是不放手,下巴轻轻靠在莫珊肩膀上,脸贴着莫珊柔滑地娇颜,不吱声。 莫珊挣扎了几下,就不再动。 搂着莫珊那柔软的腰肢,闻着伊人淡淡的体香,贾铭世渐渐就有些冲动,莫珊马上感觉出来,气道:“就不能让人多幸福一会儿啊?” 贾铭世就笑:“你也太敏感了吧?隔着衣服也有感觉?” 莫珊就用力挣扎,想离开贾铭世的怀抱,却被贾铭世面对面楼住,轻轻吻上了她的红唇,莫珊抗拒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放弃了,张开小嘴,任由贾铭世舌头伸进来探索,柔滑地小香舌也慢慢迎何…… 千雨荨端着果盘进来准备清洗,刚到门口,突然觉得里面声音不对,就轻轻将门椎的更开了一些。随即就见厨房里,贾市长和小姑子楼抱在一起,正热烈地亲吻。 千雨荨吓了一跳,手里的盘子差点掉地上,随即就轻轻拉上门,慢慢回了客厅。 莫彦正在看电视,见千雨荨魂不守舍的走来,呆呆坐在沙上,莫彦就皱起了眉头,“不是洗水果吗?怎么没洗?对了,贾市长在哪?” 千雨荨摇摇头,呆呆道:“我不知道。”她心里可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两人现在可不就是偷情吗?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要被人知道可怎么办? 越想千雨荨越愁,他们,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呢? 贾铭世和莫珊出来吃水果的时候,千雨荨没有说什么,只是观察着他们两个,这一留意,自然也注意到茶几底下,贾铭世和莫珊脚挨着脚,不时轻轻碰碰,莫珊还顽皮的用徊高跟踩贾铭世的脚,和一对儿热恋的小情人一般无异。 千雨荨的心就更加乱了。 吃过水果,大家又去小区地会所唱歌,笑闹到十一点,贾铭世起身,说:“太晚了,我就先走了。” 莫珊随即说:“那你送我,我回检察院,赶个计划书。” 千雨荨下意识道:“不行!” 贾铭世和莫珊都愕然看过来,千雨荨有些慌乱,“太……太晚了,贾……铭世啊,今晚就住下吧,莫珊你也是,难得回家一次,今天也在家住,我和你哥去爸那,房间就够了!”却是千雨荨担心二人在外面幽会被人看到,无奈的留下他俩在家里“偷情”,话就说的有点露骨了。 莫珊还没意识到,俏脸微红,说:“什么啊?我和他住一屋,孤男寡女的算怎么回事?” 莫彦也斥责千雨荨糊涂,贾铭世看着千雨荨,就挠了挠头,好像要穿帮了。 贾铭世想了想就对莫珊使了个眼色,千雨荨道:“嫂子,我真有事,明天再来陪你好不好?”说着蹭到千雨荨身边撒娇。 莫珊也劝千雨荨。 千雨荨就对贾铭世道:“那你留下住一晚,嫂子和你聊聊。” 贾铭世点点头,笑道:“好吧,我不走。“ 千雨荨脸色稍宽,几人出会所回了楼上,千雨荨开始收拾客房。 莫珊拎起手包,潇洒的道:“那我走了。”贾铭世本想开句玩笑说没人想你,但看了看千雨荨,就将玩笑话咽回了肚里。 莫珊出门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接通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就娇笑道:“嫂子,老天都帮你,那份文件不急了,今晚我留下来陪你。” 千雨荨没说话,只是默默去了客房。 莫彦不疑有它,欣慰的笑道:“一家人都在,挺好,雨荨啊,拿瓶五粮液来,我晚上和市长好好唠几句。” 千雨荨在客房就回头道:“别喝了,贾市长明天要上班,让他们早点休息。” 洗了澡,贾铭世回房躺在软软的席梦思床上,就琢磨白天的事,看来婶子是真的看出什么了,自已该怎么做呢? 门无声无息的开了个缝,接着穿白色睡裙的莫珊闪了进来,一双雪白性感的美腿裸露,拖拉着一双可爱地粉红拖鞋,冷艳的检查官变成了娇媚的小女人,别有一番勾人心魄的风情。 莫珊上了床,就拉起毛巾被钻进了被窝,轻轻抱住了贾铭世,清香扑鼻,娇躯滑嫩,贾铭世立时就有了冲动。 莫珊不说话,只是紧紧靠着贾铭世。贾铭世伸手揽住她肩头,小声道:“你没看出来?你嫂子好像知道了。” 莫珊轻声道:“可我就是控制不住,就在你隔壁,我,我睡不着。” 贾铭世默默点头。 过了一会儿,莫珊轻笑道:“知道就知道吧,我哥哥和我嫂子很疼我的,也喜欢你,没看留咱俩在家过夜吗?” 贾铭世道:“不管怎么说,这样也不好。我找机会和你哥嫂说一声。” 莫珊将盘得花一样娇艳的髻靠在贾铭世胸口,低笑道:“怎么说,说,莫书记,你妹妹一直是我的情人,一直被我欺负,哼,看我哥不将你抓起来!” 贾铭世就笑:“你说的,你哥嫂挺喜欢我。“ 莫珊用长长的指甲轻轻搔着贾铭世胸脯,小声道:“反正别说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样不挺好?以后你来这里还光明正大呢,说了实话,也不知道我哥嫂会怎么想。” 贾铭世摇摇头,却觉莫珊指甲渐渐下滑,就微微一笑,低头,吻上了莫珊红唇…… 如同莫珊所说,千雨荨是真地挺喜欢贾铭世,早上,给贾铭世专门煮了鸡汤。 “补身子”。 坐在餐桌上,莫珊著贾铭世的眼神里就有促狭的笑意,令贾铭世一阵无奈。 喝完汤,贾铭世趁莫彦不在,就低声对千雨荨道:“婶,我会好好对莫珊的。” 千雨荨笑了笑,又从汤锅里夹了个鸡腿,送到了贾铭世碗里。 出门前,千雨荨拉著莫珊进房,说了好一会儿话。 ※※※ 这天下午,贾铭世听得走廊外面有人喧闹。仔细一听,有人要找贾市长,办公室的同志不让他进来。 那人就说,我是贾市长请来的,不信你看看报纸。 贾铭世听出来了,原来是枣林村的陈昌云。他忙推开门,出去打招呼:“啊呀,是昌云呀,你怎么不打个电话呢?我派人去门口接你嘛。对不起,对不起。”办公室的同志不知是怎么回事,只好退了回去。 真是有意思,陈昌云果真进城开店来了。他的饭店就叫“杏林仙隐”,开在市委机关正对门。才开张,贾铭世进进出出哪会注意? “贾市长,我是响应您的号召啊。有您一句话,我们胡书记、周市长都很重视。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市里派人替我联系了门面。我想请您有空去店里坐坐,指导指导。”陈昌云说。 贾铭世欣赏农民的朴实,答应有空去看看。又说:“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我把秘书小舒的电话号码给你,你可以打他的电话。怎么样?生意还好吗?” “刚开张,还行。我不懂行,听人家说,新安人喜欢吃新鲜,新店都有三日好,怕只怕吃几天就厌了。”陈昌云说。 贾铭世说:“你菜做出特色,服务好些,会红火的。” 这时,舒瑶过来请示工作,见陈昌云来了,很是意外。贾铭世笑道:“小舒,昌云进城开店来了,就开在机关对门。” “是吗?昌云你落实贾市长指示可是不折不扣啊。”舒瑶说。 贾铭世说:“小舒,等会儿带昌云去你那里坐坐,看他需要什么帮助。”他说着又心血来潮,交代舒瑶:“你同宾馆联系一下,我请昌云吃晚饭。” 陈昌云哪敢留下来吃晚饭?忙说:“贾市长您太忙了,哪有时间陪我吃饭?算了算了,我心领了。” 贾铭世笑道:“哪有这个道理?我去你家,你那么客气。你到我这里来了,就不可以吃饭了?你先去小舒那里坐坐,过会儿我叫你。” 舒瑶汇报完了,就带着陈昌云出去了。快下班了,舒瑶又过来了。贾铭世便说:“你先过去,我带昌云来。” 舒瑶又去带了陈昌云过来,再叫上李阳,一道往宾馆去了。 贾铭世便同陈昌云随意扯谈,说的都是家常话。陈昌云却总有些拘谨,急得汗水直流。贾铭世知道他是紧张,却只问是不是热,又把空调温度调低些。估计舒瑶他们已去宾馆多时了,贾铭世就带着陈昌云下楼去。 李阳早候在下面了,忙开了车门。陈昌云上了车,手脚只顾往后缩,生怕碰坏了什么。贾铭世拍拍他的手,说:“昌云啊,难得你这样一位农民朋友啊。” 梅苑宾馆总经理于建阳不知贾铭世宴请的是什么尊贵客人,也早恭候在大厅里。见贾铭世带来的是位乡下人,先是吃了一惊,又立即热情地迎了上来。他以为贾铭世的乡下亲戚来了。贾铭世替他俩作了介绍,说:“这位是我的农民朋友陈昌云。这位是这个宾馆的总经理于建阳。” 贾铭世请陈昌云入主宾席位,说:“昌云,你今天是客,但不要客气。我在你家可是一点客气也不讲啊。”于建阳仍然不离左右,殷勤伺候。要紧的是贾铭世请客,客人是谁倒在其次了。贾铭世说:“小于,你也一起吃吧。”于建阳欢然入座。 原是上的五粮液酒,贾铭世说:“换上茅台吧。”他本是喜欢喝五粮液的,可他想老百姓多以为中国最好的酒是茅台。陈昌云果然脸色潮红,呼吸都紧张起来了。 贾铭世只想让陈昌云放松些,头杯酒斟上了,他便说:“昌云,我看你还是讲客气。你就当是走亲戚吧,来来,干了这一杯。” 陈昌云举着酒杯,双手微微发抖,说:“贾市长,于经理,舒秘书,小杨同志,我陈昌云做梦也没有想到这辈子还会有今天。我不敢说这辈子报答贾市长,我没这个本事。我只有好好劳动,勤劳致富,报答贾市长的关怀。” 第二百零五章 精英论 次日下午,经济副书记兼常务副市长郭士达来到贾铭世的办公室,说有事要汇报。 “士达啊,你在我面前,可别一句话一个汇报,我实在担当不起啊!请坐请坐。”贾铭世没有叫舒瑶过来,亲自倒了茶。 郭士达忙说自己来嘛,双手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刚准备开口,贾铭世又递过烟去,替他点上。 “贾市长,这事一定要劳驾你。”郭士达这才说了起来,“烟厂三期技改,马山就要招标了。这个项目一直是张书记亲自抓的,今天上午他找到我,说他最近太忙了,要我接手,把招标工作抓起来。我想这是个大事,怕出纰漏,想同你商量一下。我个人意见,还是请您亲自挂帅。” 贾铭世笑道:“士达啊,你这是推担子啊!你是管工业的书记,你挂帅,顺理成章。” 郭士达说:“不是我偷懒,实在是事情重大。5000多万的投资,在我们新安,也是大项目了,不是儿戏啊!” 贾铭世微微点头片刻,沉吟着说:“我看,这事只怕要常委会上定一下,不能由你我两人商量了算数。” 郭士达说:“这个自然。我想先同你通个气,再去找张书记汇报。我想张书记会同意我的意见的。” 贾铭世只好说:“那就这样吧。士达,你说说大体情况吧,这个项目我从未过问,是军奕同志亲自抓的嘛。” 谈完工作两人再闲扯了几句,郭士达就告辞了。舒瑶送了几封信过来,说:“市长,这些请您亲自看看。” 贾铭世说声好吧,这会儿却没空看。老百姓看了他微服私访、同农民交朋友的报道,有事没事都给他写信,多半是告状、检举,也有些人专门写信夸他是个好官。这就苦了舒瑶,每天拆阅信件得花上半天时间。也给贾铭世自己出了难题,有些事下面反映上来了,他就不能装聋作哑。过了一会儿,舒瑶过来给他添茶,见他还没看信,就拿了封信说:“贾市长,您先看看这封信。” “什么重要信件?”贾铭世说罢就抽出信来了。一看,顿时傻了眼。是封检举信,顶头就是醒目的标题:《周玮文十大罪状》: 一、张开血盆大口,大肆索贿受贿。周玮文身为县长,辜负了人民的期望,忘记了人民的重托,利用手中职权疯狂敛财。他收取不义之财的主要途径有如下五条:一是包揽建筑工程,从中牟取好处费。仅县粮食大厦工程,周玮文收受包工头胡老二贿赂150多万元。据知情人估计,近三年内周玮文收受县内建筑包工头贿赂在1000万元以上。二是卖官,收受下面干部的贿赂。周玮文为人蛮横,作风霸道,把持人事大权,干扰正常的组织人事制度,提拔干部得他点头算数。干部能否提拔重用,就看你给周玮文送钱多少…… 二、拉帮结派,打击异己…… 这时,伍权打电话过来:“贾市长,您好。我想请您过来吃顿饭,方便吗?” 贾铭世问:“饭哪里都是吃。你是个什么事?” 伍权说:“很不好意思。我来了几个生意上的朋友,都是很不错的年轻人,能得到您的接见,是莫大的荣幸。我想请您赏个光,也让我脸上好看些。” 贾铭世笑道:“你脸上够好看的了,年轻英俊。好吧,我来吧。说好了,只吃饭,不谈别的啊!” 伍权已非常高兴了:“您赏脸就行了,谢谢!我来接您吧。” “不用接,我自己来吧。”贾铭世说。 贾铭世接着看完了信,沉默片刻,说:“小舒,你可要守口如瓶啊,这可是非常严肃的事情,漏不得半滴水啊。” 舒瑶点头说:“请贾市长放心。我看周玮文这个人是有些怪。上次在枣林村,您将那张纸条收了起来,后来他就专门找到我,问那张纸条。” 贾铭世说:“你既不要评论这事,也不要猜测这事,什么都不知道就对了。” 舒瑶便点点头,一句话都不说,低头出去了。 临下班时,张军奕打电话过来:“铭世,士达同志找过你了吧。我同意他的意见,烟厂招标的事,请你挂帅一下。” 贾铭世说:“我服从安排。但我想还是请市委开会,专门研究一下这个问题。” 张军奕说:“我同意。就这几天开个会吧。” 这是封印刷的匿名信,不知发出去了多少。张军奕案头肯定有一封,只怕早看完了。 下班时间已过了好几分钟了,贾铭世还没有走的意思。他想稍坐一会儿,就让伍权他们等着吧。 舒瑶过来提醒道:“贾市长,下班了哩。” 贾铭世道:“你先回去吧,让李阳在下面等等我。” 又想起张军奕刚才的电话,颇费琢磨。也许郭士达也看出了什么,要不然他怎么会把这个工程往外推?谁都巴不得手中有个项目管管啊。 看看时间,已是6点25分了。伍权自然不敢打电话来催。贾铭世夹上包,下楼去了。路上又堵住了。李阳骂着娘,掉头钻进小巷子里。 伍权远远地见了贾铭世的车,便搓着双手,迎了过去。贾铭世同他随意握了下手,就径直往前走。伍权忙走在前面引路,手往前伸着,不停地说请。进了包厢,见果然是几位年轻人,都站了起来,叫道贾市长好。原来伍权叔叔伍建荣同北京那边合作,开了家合资宾馆,也叫黑天鹅。今天来的是北京黑天鹅的经理成义,另几位都是他的手下。 坐下之后,成义再次致意:“贾市长,我一来这里,伍总就同我说起您,他对您可是非常尊敬。” 贾铭世说:“小伍不错。我支持他的工作,应该的。欢迎成先生来新安做客。有不满的地方,让伍权告诉我。” 成义忙说:“哪里啊,非常不错。真不好意思,我们太没见识了。没来新安呢,总以为这里很落后的。来了一看。才知道这里山清水秀,物产丰富,人也热情好客,民风古朴。真是个好地方!” 贾铭世笑道:“发达地区的客人到了落后地区,总是称赞他们那里山清水秀,民风古朴。” 成义不好意思起来:“贾市长好幽默,批评人也很讲艺术。我说的可是真心话。这个时候您去北京,风沙很厉害,睁眼就是灰蒙蒙的。哪像新安这地方,空气多好!” 贾铭世说:“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几年,所谓山清水秀,民风古朴,已成了落后的标志。但我想,只要因势利导,这其实也是我们的优势。现在,环境问题是世界性话题,而商业道德、商业信用方面的危机则是中国普遍存在的问题,所以我说,一个环境,一个民风,都是难能可贵的资源。对不起,在你们这些企业家面前高谈阔论经济问题,班门弄斧了。” 成义很佩服的样子:“哪里哪里,受益匪浅。贾市长,我是美国哈佛商学院MBA毕业的,回国四年了。我接触过不少官员,有的还是很大的官儿。可是,像您这样能把民风,包括商业道德、商业信用也看做经济资源的,是头一回碰上。” 贾铭世来不及谦虚,伍权忙说:“我们贾市长是新安最有思想的领导,看问题独到、精辟。来来,菜上来了。贾市长,仍是喝红酒?” “依我啊,什么酒都不喝。”贾铭世笑道。 伍权说:“今天还是喝杯红酒嘛。” 贾铭世道:“行吧。成先生,像你这样,学有所长,干些实实在在的事业,很好。来,我就喧宾夺主了,借小伍的酒,欢迎成先生来新安!” 干完一杯,成义说:“按中国国情,更需要大量像您贾市长这样有能力的领导干部。毕竟是个政治主导的社会啊!” 贾铭世谦虚几句,又笑道:“看来我同成先生谈得来。我有个精英论,不知成先生和小伍同意不同意。我觉得,中国的精英,只能是准精英。这是同西方国家比较得出的结论。西方国家,真正的顶尖人才集聚在工商企业界,他们是社会财富的直接创造者,是社会精英分子;二流人才才去从政。而我们中国,精英分子却相对集中在党政机关,无缘进机关的才去工商界或别的行业。而西方国家那些进入工商界的精英,因为机制原因,总体上都能做到人尽其才,并有相应的回报,他们也就越发优秀,成为真正的精英。我们国家呢??怕你真的就是名牌学府的高材生,当你进入机关打磨多年之后,除了会讲几句空洞的官话,就别无所长了,只能是准精英。好在情况在不断好转,已有一批真正优秀的人才不再迷恋官场,转头投身工商界,他们是值得敬重的先驱者。比如你成先生,就是这中间的佼佼者,是真正的精英人才。而且官本位的思想也在不断变化,最近有个沿海城市招考公务员,要招好几十位,结果报名的才十几位。” 成义很是感叹:“真了不得!像您贾市长这样的高级领导干部,能够将思维跳出来,很超然地看问题,真让我佩服!来来,贾市长,请您接受我由衷的敬意。我先干为敬吧。” 贾铭世摇头笑笑:“成先生说到哪里去了!你北京过来的人,见过多少大干部,我这也是高级领导干部?” 成义笑道:“贾市长这又是在批评我们北京人了。外地人都说,北京人吹大牛,国家大事无不知晓,好像他们日日夜夜在中南海墙头上趴着似的。” 听了这话,大伙儿都笑了。 伍权说:“成先生这次来,有两个目的:一是考察我们宾馆,看能不能在我们这里投资些项目;二是来指导我们服务上档次。最近两个月,我们这里生意有些清淡,我叔叔着急,专门请成先生过来一趟。” 贾铭世说:“是吗?很好啊。黑天鹅是我们新安宾馆业的一块招牌,同你们北京黑天鹅也是亲缘关系,放心投资吧,我支持。生意嘛,最近清淡些,会好的。”他知道最近廉政建设风头比较紧,酒店、宾馆和娱乐场所的生意都下滑了,便不好往深处说。 热热闹闹说了一大堆客套话,应酬便完了。伍权今晚没说上几句话,却特别高兴。一位市长成了他的无形资产。 第二百零六章 突如其来的短兵相接 周一上班。贾铭世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惯例先翻阅报纸以及一些信访转过来需要自己过目的信笺。 虽然他知道,能转到自己手里的信不知道过了多少关卡。那些真正反映问题的上访信十有自己是看不到的。一大半涉及各种要害部门地就转给相关部门自己处理,其余地要么是信访跟办,要么是束之高阁,这种状况不是自己能改变的,何况,自己本身也不可能去处理每件琐事,越到了高处,真正的民间疾苦越不可能一件件去作具体处理,高位者所作地是完善法律法规,从根源杜绝不公平事件地生。 尽管如此,但信还是要看的。贾铭世翻了几封信,一件件给出处理意见,也无非是转某某部门阅,某某部门查办,但有市长地批示,处理效率以及结果自然大不相同。 当贾铭世翻到最后一封信时,眉头就是一皱,是一名电子厂地职工写来的,说是自己患了尿毒症,经医院检查,是铅超标,而医院的医生说,长期在电子厂工作,防护措施不完善的话,就会造成慢性铅中毒,但他与工厂交涉时,工厂拒绝作出任何形式的赔偿。 贾铭世按了下外线,叫舒瑶进来一下。 舒瑶进屋,见贾铭世拿着一封信出神,微觉奇怪,但也不说话,静静站着。 过了一会儿,贾铭世拿起信,说:“你看看这封信,再给电子厂负责人打电话,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瑶点头,接过信,就退了出去。 贾铭世拿起文件批阅,却怎么也静不下心。 不一会儿,舒瑶就敲门进来,说:“刘厂长说了,电子厂的安全防护没有任何问题,他可以接受任何机构的检测和监督。” 舒瑶话里带着情绪,看来这个刘厂长又将市长秘书给得罪了。 贾铭世真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人,还不知道一路顺风顺水,没有什么部门找他麻烦是咋回事吧?还真以为新安政治清明,你循规蹈矩就百无禁忌啊? 不过贾铭世倒也微微心安,看刘厂长态度这么强硬,自然他是有极大的把握,或许,这次中毒事件真的不是因为电子厂的缘故。 但问题出在哪呢?贾铭世琢磨了一下,摆摆手,舒瑶就退出去。 贾铭世拿起电话,打给了林志国。 “市长,我在交管局呢。”当贾铭世问起他的行踪后林志国回答。 “有件铅中毒事件,你看着处理一下,雄风电子厂,请环境测量局,劳动局,防疫站等部门做一个全面的评测。不要事先通知。搞次突然袭击。” 林志国一连声答应着。 贾铭世琢磨了一会儿,又将电话拨去了北京,最好。还是同医学方面的专家咨询一下。 令贾铭世没想到的是。“铅中毒”事件愈演愈烈,不知道怎么就成了新安的热点新闻。向着自己不可控的方向偏离。 雄风电子厂的工人集体罢工。宣称受工厂欺骗,他们从来不知道原来在电池厂做工有中毒的危险,虽然工厂方面答应给他们做详细的体检,但工人们却不罢休,说是铅中毒潜伏周期长,谁知道自己中没中毒,要求工厂作出巨额赔偿。 省台热点访谈栏目对“新安铅中毒”事件进行了报道,打得贾铭世一个措手不及,省台下来人。贾铭世却是半点风声也没收到。 市委办公楼三楼会议室。围着椭圆形会议桌,除了军分区司令李雷。十二名常委悉数到齐。 张军奕召开紧急常委会,讨论“铅中毒”事件,并且在会上作了自我检讨,说得声情并茂,自己对招商引资监督不严,令新安这个旅游之乡被严重污染等等,到最后,几乎是声泪俱下。 贾铭世冷眼看着他的表演,看着桌上地材料,是市委办公室准备地,关于电子厂对环境,以及工厂工人身体的危害,有国外相关工厂的案例。 在座常委都沉默着,会场里,除了喝水地声音,就是翻动纸张地声音。 莫彦是继张军奕后第一个言的,他皱眉道:“政府办不是组织相关部门进行了突检吗?没查出任何问题,电子厂地防护措施是极为严密地,废水排污系统更是世界一流水准。”他对这些不大懂,说起来也就显得没多少底气。 郭达开冷笑道:“突检?莫书记,你也太迷信这两个字了吧?一些基层干部的作为你还不清楚吗?你能保证事先没人给电子厂通风报信?”他和毛海山几次在碰头会,常委会上交锋,已经作下了仇,这种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莫彦沉默下来,拿起茶杯喝水。 郭达开又一脸沉痛的道:“作为主抓经济的书记,我对企业的监督不力啊!以后,我会吸取教训,抓好全市企业的安全生产,监督管理。” 贾铭世笑笑,郭达开还真没啥斗争水平,明目张胆的抢班夺权,现在说这话,味道可不大对。 果然张军奕就看了郭达开一眼,想来是心里骂他饭桶。 但张军奕随即道:“达开同志说的没错,我看党委需要成立个企业监督管理的机制,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一句话,顺着郭达开地话风,即帮郭达开查缺补漏,又轻轻巧巧要从政府夺权。 张军奕又问贾铭世:“市长,你地看法呢?” 贾铭世笑笑,“事情还没查清楚,现在咱们要作的是挽回负面影响,我个人来说,是相信电子厂地管理的,现在咱们贸贸然拿出比较激进的措施,等于宣判了电子厂死刑,对电子厂不公平,对本地企业来说,咱们党委和政府就是他们的娘家,企业出了事,不问清原因,父母就将它丢掉,对咱们招商引资的环境会造成极坏的影响。我看,还是等相关部门查清楚,再讨论责任,管理等等,是不是更好点?” 张军奕凝视了贾铭世一会儿,大概是不知道贾铭世哪来的信心吧,现在还在帮电子厂顶缸,随之而来的后果不清楚吗? 贾铭世面色依旧那样平淡,张军奕微微点头:“就依市长的意见办,但我保留意见。” 常委们一片哗然,都看向张军奕同贾铭世。 市委书记保留意见,中国这片土地上,大概自从有了常委会制度后,这是破题第一遭吧,这句话份量太重了,含义极为丰富,无疑将贾铭世逼上了悬崖。 一个搞一言堂的二把手,逼得一把手在常委会上保留意见,强硬的支持犯了错误的企业。如果电子厂最后真的被查出有问题,张军奕向上级反映,则贾铭世必定要打包走人。 贾铭世也有些愕然,看了眼张军奕,张军奕此举虽然将自己逼到了悬崖边缘,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孤注一掷?如果自己是对的呢?张军奕这句“保留意见”无疑会将他这一把手的威信破坏殆尽,他就真的这么恨自己? 出了会议室,贾铭世心情有些沉重,莫彦拍拍他肩膀,贾铭世扭头笑笑,摆了摆手。 莫彦几乎将身家性命压自己身上的,如果自己这次败了,他的政治生涯无疑将会结束,甚至以他以前不干不净的底子,锒铛入狱都有可能,他,现在怕了吧? 看着莫彦的背影,贾铭世轻轻叹口气。 乔贤平,顾占东,宋墨等一个个从他身边走过,都没说话,但每个人眼神都很坚定,令贾铭世微微心安。 贾铭世落在了最后,突然想起一件事,走到走廊窗边,看看左右是上锁的办公室,贾铭世就拿起电话,拨了陈平强的电话。 “市长,说吧,要我老陈干啥!”陈平强话里透着股子痞劲儿,显然他知道今天张军奕召开紧急常委会的目的,是以咬牙切齿的狠。有时候贾铭世甚至想,自己如果说将张军奕干掉,陈平强是不是也会不折不扣的去执行? “平强,你马上调一队武警去电子厂维持秩序,不要被任何人抓空子破坏电子厂的设备,尤其是污水排放那块儿,好像从外面就可以捣鬼,叫他们盯仔细点“调武警?”陈平强有些犹豫,他虽然是武警支队第一政委,但边防武警的调动,军分区那边话语权更重。 贾铭世就笑:“李雷那儿,我会打招呼的。” 陈平强呵呵一笑:“那就没问题了!” 挂了电话。贾铭世这才下楼,仔细想着自己还有没有遗漏的细节。 这场突如其来的短兵相接,是贾铭世完全没想到的,更是从来未有之凶险。 现在的问题是,就算工厂一切安全防护措施都没有问题,但却有受害者,那些安全措施对方完全可以说是雄风电子厂事后补救,而这名慢性铅中毒的工人,想来已经被张军奕牢牢控制,张军奕又或多或少知道自己的经济实力,什么用钱买通,找人诈唬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想都不要想,或许,张军奕就等着呢。 贾铭世点起颗烟,慢慢向楼下走去。 雄飞电子厂,宽阔高大的两扇铁柱门紧紧合拢,一排民警站在铁门前维持秩序,外面,是几百名群情激奋的工人,虽然在民警的震慑下,他们没什么太过激的反应,但还是大声的喧杂着,要求工厂给个说法,再外面,看热闹的人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第二百零七章 雄飞厂 人群里不起眼的角落,一名头微秃的中年人拿着本子记录着什么,他是省台《热点透视》栏目的记者杨铭,在《热点透视》对新安雄飞电子厂工人“铅中毒”事件进行曝光后,省台的意思是对该事件进行全程跟踪。 雄飞电子厂,杨铭是深知其危害的,对省台这次的立场他更是全力支持,对新安地方政府只求追求经济效益,置新安环境而不顾,更将人民群众的健康当儿戏的做法,他是极为愤慨的。 “叫刘启光滚出来!” “我们要公道!” 在一些激进工人的带动下,新一轮的呐喊再次响起。 铁柱门慢慢开启,人群一阵骚动,“刘启光出来啦!”工人们激动的叫喊着,前排的工人就涌了上去,民警排成人墙,死死挡住。 工厂大院里,十几名干部打扮的人簇拥着一名年轻人走出来,工人们现了刘启光。情绪更为激动起来,更大声的喊着,向前涌去,有的工人已经开始与民警生肢体接触。 走在最前面地年青人看着眼前的局面,微微蹙眉,随即一伸手,旁边有人递给他一个扩音喇叭。他扫了一眼周围环境。随即就跳上了院门旁一半米高的石墩。 “同志们,静一静,听我说几句!”扩音喇叭的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有认识那年青人的就渐渐安静下来,当然,也有人还在大声喧杂,更有人叫喊:“叫刘启光说话!”“对,我们要他给个说法!” 年青人大声道:“我是新安市市长贾铭世。我想,我比刘厂长更有资格给大家个说法吧?” 嘈杂声马上低了下去。千百道目光都看向石墩上那清秀的年青人。涌在最前面地工人更是大多退了几步,或许,因为知道了年青人身份地关系,再看这个清秀的青年,这些工人,群众的心里莫名就升起了一些敬畏。 杨铭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个年轻的市长,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贾铭世环视全场,大声道:“大家的心情我很理解,也很明白。可是现在你们这样的作法并不能解决问题。难道说,电子厂赔给大家每人一笔钱问题就解决了吗?就能买回你们地健康了吗?” 人群再次哗然。有人就急得大声喊:“贾市长,你的意思,我们是真中毒了?” 贾铭世目光就看向了那个人,缓声道:“看,你们也不知道自己地健康到底有没有出问题,是不是?所以,现在地当务之急,就是对大家进行详细的体检,健康,是个大问题,不能耽搁啊,如果大家的健康真的有问题,我承诺,就算雄飞电子厂他刘启光坐牢房,该赔的钱也要赔!没钱赔,就将电子厂变卖!再没钱,我们市政府从财政里拨款,总之一定会照顾好大家的生活!这点请大家一定要放心。” 噪杂声越小了,大家都在认真听贾铭世讲。 贾铭世顿了一下又道:“铅中毒,其实并不像大家想的那么神秘,我咨询了许多医学专家,铅中毒还是很容易检测的,以咱们新安市人民医院的技术条件,血液和尿液就都可以检测出来,当然,我知道大家地疑虑,肯定有人想,市医院会不会包庇电子厂,虽然我觉得这点根本就不用担心,但为了消除大家地疑虑,咱们的体检我联系了北京军医大学附属医院,这所医院是什么性质大家可能不清楚,晚点我们会将铅中毒以及该医院地资料下去,大家看看,我给大家一天时间,明天,愿意去北京作体检的就来这里报名,三天后统一出去北京!” “当然,如果还有人有疑虑,也可以自己联系医院去体检,只要是正规医院,我们核查没有问题,体检结果一样有效。” 工人们都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情绪再不像方才那么激动。 贾铭世环视全场,等了有一分钟,这才道:“现在,希望大家回去仔细想想,到底要怎么作才符合大家的根本利益,才是为了你们自己好,为了你们的家人好!” 贾铭世跳下石墩,民警慢慢退开,市政府工作人员以及穿着白大褂的市人民医院医疗工作人员就开始挤进人群放资料,有问题的就耐心讲解。 半个小时后,人群慢慢散去。 贾铭世接过舒瑶递过来的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口还真的有些干,好久没大声讲过这么多话了。 远处的人群中,杨铭深深看了贾铭世一眼,回身,跟着散开的人群离去。 刘启光一脸感激的望着贾铭世,连声说:“谢谢市长,谢谢。” 贾铭世冷声道:“一早就认真耐心的和工人谈谈,会闹成这样的局面吗?你这管理者,不合格!” 刘启光又羞又愧,低头不说话。 ※※※ 文北楼顾名思义,就是文化路北边的十几栋住宅楼,十几年前的旧楼,墙身被雨水冲刷出道道斑驳。 这天下午,几辆小车驶进了文北搂。慢慢停下。 最前面的奥迪车门打开,市委秘书长顾维逸最先下车,他看了眼从另一边车门下车的贾铭世,心中有些疑惑。 下班前,贾铭世找到了他,说是要一同来看望一下马洪,也就是那确定铅中毒地电子厂工人。 顾维逸现在是“铅中毒事件”调查小组的常务副组长。他明白张书记将他安排在这个位子的用意。现在,电子厂事件不但是新安以及全省瞩目的焦点,更牵涉了市委市政府太多的权利冲突,利益纠葛。 就说这个调查小组吧,为了体现市委和市政府的重视,自然是由张军奕书记担任组长,贾铭世市长担任政委,按道理来说。书记和市长都是挂名领导,真正的调查是要他这常务协调各部门进行地。但贾市长却是对铅中毒事件事必躬亲。甚至亲自去电子厂对工人进行劝说和教育,电子厂479名工人已经在十几天前全部坐上了去往北京地十几辆大巴,现在应该已经在接受北京军医大学附属医院的体检。 顾维逸对铅中毒事件是很认真琢磨了一番的,心里也叹服军奕书记手腕厉害,这次铅中毒事件可以说是一次可遇而不可求的良机,军奕书记也抓住了这次机会,将市长逼到了悬崖边缘。 顾维逸有些不解地是市长采取的策略并不是抛弃电子厂,而是仍然在竭力地证明电子厂地清白,或许是,因为年轻的市长从来没经历过惨败吧,该舍弃的东西,他却不舍得舍弃,这是年轻干部最容易犯的错误。 昨天,军奕书记刚刚从北京回来,顾维逸猜得到,定是军奕书记去北京活动了,防止医院为工人们作体检时有人插手舞弊。 看军奕书记从北京回来后情绪高涨,顾维逸就知道他此行收获颇丰。 不过市长呢,带自己来看马洪?又是打得什么算盘?顾维逸再次看了眼贾铭世,贾铭世脸上,是那样的从容。 马洪就住在一楼,防盗门没锁,家里应该有人。 舒瑶敲了几下门,不一会儿,房里响起脚步声,接着门被拉开,一名健硕的壮汉疑惑的看着门外的人。 贾铭世和顾维逸在医院都同他见过面,马洪认清外面的人后,赶忙让开条路,诚惶诚恐地道:“是,是市长和领导们,快请进,请进。” 贾铭世默默观察着他,看马洪地表现,是不知道新安权力场正围绕他进行着一场殊死的搏斗地,当然,就算他已经被军奕书记完全控制,也不会有人告诉他说,自己是第一号大反派。 六十多平米的二室一厅,装潢很简单,就是铺了地砖,沙发,家具都有些古老,寒酸。 马洪的爱人和十几岁的儿子就躲进了卧室,没见过什么世面,很怕生。 贾铭世,顾维逸,舒瑶,以及一名高瘦的中年人进了屋,其他人都在楼外等。 顾维逸看了几眼那高瘦中年人,心里琢磨着他的身份,但贾铭世没介绍,顾维逸却是怎么也猜不出。 马洪拘谨的请贾铭世几个坐,贾铭世就关切的问:“医疗费用不是帮你解决了吗?为啥非要回家?” 马洪咧嘴笑道:“在家打点滴,也不耽误孩儿他娘作活。” 贾铭世微微点头,开始同马洪唠家常,那高瘦的中年人站起来,说:“我随便看看可以吗?” 马洪连忙点头。 顾维逸就有些不放心,眼角余光留意着中年人的一举一动,却见他在客厅四处溜达了几步,就进了厨房,顾维逸一怔,随即笑笑道:“我去喝口水。”站起来也向厨房走去,虽说自己这市委常委竟然做起了跟梢实在有些不雅,但此时此景,也是无奈之举。 马洪忙道:“这,这有热水,唉。看我,都不会招待客人。”从茶几下拿出暖壶,茶杯,开始倒水,贾铭世笑着叫他别忙,顾维逸却是道:“我喝凉水,就自来水就成。”脚步却是不停。 顾维逸进了厨房。却见中年人正望着厨房菜板上一只碗出神。顾维逸没作声,从橱柜里随便拿了一只碗,走过去打开水龙头接水。 第二百零八章 水落石出 中年人这时候就叹口气:“镀锌铁碗,怎么能用来盛醋呢?” 顾维逸随口道:“什么?” 中年人摇摇头,就冲客厅喊:“市长,症结找到了!您来看一下!” 顾维逸奇道:“什么症结?” 中年人刚待说话,贾铭世,舒瑶以及马洪都进了厨房。中年人就指着菜板上铁碗转头问马洪:“老弟,这只碗经常盛醋?” 马洪点头:“那就是我们的醋碗。用了好几年了!” 中年人叹气道:“铅中毒。就因它而起了。” “什么?”顾维逸,舒瑶异口同声,都是一脸惊诧,贾铭世却是松口气,慢慢点起一颗烟。 中年人就解释:“这只铁碗看色泽,就是镀锌碗,不能盛放酸性食品的,因为工业锌里含有1%左右的铅,醋酸是能溶解出其中的铅地。” 顾维逸呆了一下。随即道:“不可能。那为啥他爱人和儿子没事?” 中年人就回头问马洪:“你爱人和儿子是不是很少吃醋?” 马洪怔怔道:“你怎么知道?”他却是还没听明白中年人在说什么。 中年人又道:“我估计没错的话,你应该是极喜欢吃醋的。是不是还经常拿着这碗直接喝醋?” 马洪又傻傻点头,“咦,你咋啥都知道?” 中年人就回头对贾铭世道:“贾市长,虽然他爱人和儿子没有明显铅中毒迹象,不过血液里的铅肯定已经标,我看,需要对他俩作个认真的检查,不及时治疗,对身体损害极大的。” 贾铭世微微点头,这才转头对顾维逸道:“维逸,这位是中科院医学专家吴群吴博士,是国内金属毒理方面的权威,对于金属毒理课题地研究,在世界医学界也是颇负盛名地。” 顾维逸怔住,一时茫然无措。 贾铭世又转头对马洪道:“马洪,可能你听的不大明白,吴博士认为,这只镀锌碗是你铅中毒的元凶,而且你的爱人和儿子,只怕也有轻微铅中毒迹象。我看,尽快安排他们检查一下身体,早点就医,应该没什么大碍。” 马洪呆呆听着,好一会儿说:“喝醋,喝醋也能中毒?” 贾铭世就对顾维逸道:“维逸,接下来的工作交给你了,打电话联系相关部门,取证,处理善后。” 顾维逸已经恢复了平静,连连点头。 看着贾铭世一行出门,顾维逸马上拿出手机,拨给了张军奕。 “喂?”话筒里响起张军奕的声音。 顾维逸努力压抑着心里的震惊,缓声汇报情况:“书记,我们在马洪家,就是已经确认的铅中毒工人家里现了一点新情况,我同贾市长一起现地。” “什么新情况?” 虽然军奕书记口吻没什么变化,但不知道怎么,顾维逸仿佛能听出他的不安,低声,将贾铭世,以及吴群博士地现同张军奕讲述了一遍。 张军奕开始还“恩恩”地应着,到后来就没了声息,顾维逸讲完好久,张军奕都没有吱声。 顾维逸等了好一会儿,终于道:“军奕书记,没什么事我就先处理这边的情况吧。” “啊,啊。”张军奕仿佛才回过神,胡乱答应了几声。 顾维逸挂了电话,却是然一惊,方才,好像是自己先收的线,自己同张书记通电话,好像,这是第一次自己先收线,刚才,更出声催促军奕书记,心里,竟然隐隐有些不耐烦,这也太反常了,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自己潜意识里,他竟然再不是那令人敬畏的一把手? 贾铭世一行出了楼口,军子急忙拉开车门,贾铭世的手机却响起来,坐上奥迪后座,贾铭世这才接通电话,是舒瑶。 “市长,检查结果出来了,所有工人的血液,尿液里,都没有现铅超标的症状。” 贾铭世微笑:“辛苦了。” 舒瑶随即又道:“市长,你猜谁来北京了?郭达开郭书记,他刚刚提议带工人们去别的医院再进行复查,被我拒绝了。” 贾铭世笑道:“你是越来越牛气了,书记的命令你都置若罔闻是吧?”心情好,难得地同舒瑶开起了玩笑。 舒瑶有些窘,没吱声。 贾铭世想了想道:“复查就复查一次吧,我也认为仔细认真点好,郭书记地建议很好嘛。” 舒瑶就犹豫道:“那,去郭书记说的医院?” 贾铭世恩了一声,随即挂了电话。 顾维逸,郭达开,固然是站在张军奕一边,但那也不过是正常地站队,他俩是绝对不会为了支持张军奕而做出会导致自己万劫不复的勾当的,是以贾铭世才能放心的将善后事宜交给顾维逸处理,也任由郭江领着工人去其它医院检查。 电子厂工人“铅中毒”事件终于真相大白,四百多名工人在北京两家医院进行了认真的全身检查,均没有现有隔标症状,倒是有二十多名工人被检查出其它病患,甚至一名工人胃里生了肿瘤,幸亏是良性,手术后应该没什么大碍。 对工人的体检也是一笔不菲的开支,因为并不是简单的验血验尿,甚至每人都作了全身的c检查,刘启光毫不含糊的表态会支付全部费用,言道就当做职工福利了,至于那位生了瘤子的工人,手术费也全部由电子厂支付。 ※※※ 这一日舒瑶送了个文件夹过来,说是几个急件。贾铭世翻开文件夹,提笔批示。其中有个同公安有关的报告,贾铭世便想起前不久发的那个《关于加强宾馆服务行业治安管理的通知》,就随意问她:“那个文件在下面反映怎么样?” 舒瑶马上就知道贾铭世问的是哪个文件了,回答说:“总体上反映很不错。” 贾铭世抬起头来,问:“怎么叫总体上反映不错呀?也就是说还有不同反映?” 舒瑶脸陡然间红了,忙说:“我表达不准确吧。各宾馆以及广大顾客都很满意。但也确实有人讲怪话,其实说穿了,也就是个别公安人员。不奇怪,触犯了他们的切身利益嘛。” 贾铭世放下笔,靠在座椅里,说:“将本职工作利益化,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股行业歪风,一定要刹!小舒你说说,他们都有些什么具体意见?” 舒瑶说:“我也没作调查研究,都是道听途说。”便将在外面听到的各种说法一一说了:“罗家路派出所所长关云,牢骚满腹,有些话还说得很难听。” 见舒瑶欲言又止的样子,贾铭世也不催她,只是毫无表情地望着她。 舒瑶却更加急了,额上沁出了汗,后悔自己又多嘴了,却不得不说下去:“他不知从哪里知道,那个文件是您出的点子,说了您很多坏话。” 贾铭世不想知道关云都说了他哪些坏话,只道:“由他说去吧。可也得我有坏处他才有得说吧?” 贾铭世批示完了文件,舒瑶拿了文件夹出去了。 贾铭世将门虚掩了,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踱步。 想那关云也的确是个混蛋,竟敢在外面说他的坏话。可碍着向延平的面子,贾铭世又不好将他怎么办。 忽然想起待在家里老是不得安宁,便想有个可以清净的地方,便打了伍权的电话。伍权十分恭敬,只问有什么指示。贾铭世说:“哪有那么多指示,只是要麻烦老弟。” “贾市长您说哪里话,有什么让我效劳的,尽量吩咐。”伍权说。 贾铭世笑道:“也没什么。你最近老说让我去你宾馆看看,我没空。今天我是自己上门讨饭吃了。这样吧,我晚上过来吃饭。你也不用准备什么,简单些。” 伍权道:“我当什么大事哩!贾市长您可真会吓唬人。” 贾铭世笑道:“你还真吓着了?你看你看,说要麻烦老弟,你就吓得什么似的,是怕我让你出血吧!放心,我只是讨碗饭吃。” 伍权忙说:“贾市长您这么一说,可真的就吓着我了。好吧好吧,我恭候您。” 刚放下电话,郭达开来电话,说过来汇报一下烟厂班子的事。贾铭世忙说:“行行,我在办公室等你。达开同志,你别老这么客气,开口闭口就是汇报。” 郭达开说:“汇报就是汇报嘛。干了几十年工作,就学了这么一点儿规矩。” 贾铭世哈哈大笑起来,说达开真有意思。只几分钟,郭达开就过来了。贾铭世亲自替郭达开倒了茶。郭达开坐下,喝了几口茶,说:“我同张书记通了气,他专门问了你的意思。他说,既然铭世同志也有这个意思,就让高前同志上吧。” 贾铭世笑道:“要体现市委意图啊,不能我一个人说了算。” 郭达开说:“那就尽快提交市委研究吧。” 贾铭世说:“行吧。张书记专门催过我。你不急着走吧?干脆坐一下,我让组织部刘部长过来扯扯。” 打了电话过去,刘俊一会儿就到了。贾铭世依然是亲自倒了茶。刘俊接过茶杯,说声谢谢,笑道:“两位领导作批示吧。” 贾、郭二位都笑了。 第二百零九章 关云 贾铭世说:“我们研究一下烟厂厂长拟任人选。企业不同别的地方,不可一日无帅。情况很急。达开同志对企业情况比我们熟悉,他经过多方了解,认为烟厂的总会计师高前同志比较合适。我们和军奕同志通过气了,初步统一了意见,让高前同志出任厂长。” 刘俊插话说:“高前同志我也熟悉,确实不错。” 贾铭世说:“当然我们也不能凭印象办事,还是要按干部任用程序办理。请组织部尽快拿出方案,就在这个星期之内提交市委研究。总的原则是特事特办,快而稳妥。” 刘俊忙说:“行行,我马上布置下去。” 事情算是说完了,但郭刘二人都没有马上走的意思。于是三个人便很自然地说到了高前,既像是碰情况,又像是闲扯。但这么扯扯显然很有必要,不至于让高前出山变得突兀。 这就像如今很多的大事,都是事先定了调子,然后再去论证。 送走郭刘二人,贾铭世一时不知该做什么,便摊开一个文件夹作掩饰,脑子却一片空白。不免就胡思乱想起来。 想有些领导,每天的工作日程,都是下面人安排好了的,按时出场就行了。同演员差不多。而自己的官不大不小,工作有时下面安排,有时自己安排。忙总是很忙,但也有不忙的时候。一旦闲下来,倘若自己想不出什么事做,还真无所适从。 差不多要下班了,舒瑶过来,照例要送贾市长回家了。贾铭世说:“小舒,跟我出去吃饭去。” 舒瑶一时没反应过来,呆了一下,才说:“好,好。” 便不再走大街了,仍旧穿小巷,一会儿就到了黑天鹅,伍权早在大厅里候着了。 贾铭世下了车,颔首而笑,只言未吐。伍权也就不多说什么,微笑着领着贾铭世他们上二楼去了。推开一个大包间,早有两位服务小姐恭候在里面了。见了客人,两位小姐一齐鞠躬,道了谢谢光临。 贾铭世微笑着坐下,却暗自钻起牛角尖来,光临岂不是让人脱光了来?脸上便笑得更好看了。 伍权见贾铭世很高兴,也就愈加兴奋,说:“贾市长能在百忙之中赏光我们酒店,我太感谢了。遵照你的指示,简简单单安排了几个菜。” 贾铭世笑道:“小伍,我是来你这里吃饭的啊,不是来作指示的。你别左指示右指示的。” 伍权忙点头道:“老弟知罪!” 开始上菜了,伍权招呼服务员去了,正忙着,贾铭世叫他过来,说:“我俩找个地方说两句话。” 伍权会意,领着贾铭世一声不响出去了。两人进了隔壁包间,服务小姐跟着进来要倒茶。贾铭世挥挥手,说:“不用不用,谢谢。”小姐出去了,贾铭世问:“生意怎么样?” 伍权说:“还行吧。我们酒店主要是三大块,相比之下,餐饮和娱乐好些,住宿要差些。但今年明显不如去年。” 贾铭世嘴上“哦”了一声,便说:“我想请你帮个忙。找我的人太多了,有时躲都没个地方躲。想在你这里开个房,有时也好避避。我想你这里反正也住不满,空着也是空着。” 伍权笑道:“贾市长说到哪里去了!就算天天爆满,也得给您空着间房候着啊!不是我当面奉承您,还真难找您这样的好领导,千方百计躲着那些送礼的。别人可是把手伸得老长老长啊!” 贾铭世半真半假地批评说:“伍权你可别乱说。你看见谁把手伸出来了?领导干部都有自己的难处。当然的确也有些人不自重,贪图些蝇头小利,就把自己的灵魂给卖了。” “是啊是啊。我说的是个别情况,大多数领导是廉洁的。但像您这样的领导就少了。”伍权说。 贾铭世笑道:“别给我戴高帽子了,出去吃饭吧。” 回到这边包厢,早有小姐拿盘子托着几样酒水过来了。伍权便问:“贾市长,用点什么酒水?” 贾铭世说:“喝点红酒,意思意思就行了。” 伍权说:“这里有几种洋酒,法国……” 伍权话没说完,贾铭世摇手说:“不喝洋酒,喝国产葡萄酒最好。就来王朝干红吧,里面泡几片黄瓜片。” 伍权笑道:“贾市长是怕我心疼那瓶洋酒吧?” 贾铭世说:“我知道几瓶洋酒也喝不穷你,只是最近老是有报道说洋酒这问题那问题,怕喝。” 贾铭世不让各位敬酒,只说:“自便自便,都自便吧。”几个人就边喝边聊,气氛很轻松。 喝完几杯,伍权欠了身子说:“贾市长,告假两分钟,我到隔壁去敬杯酒。” 贾铭世说:“去吧,没关系。”随口问道:“什么贵客?” 伍权摇头说:“也不是什么贵客,派出所的几位朋友,关云他们。” 贾铭世问:“就是罗家路派出所的那位关云?这里可不是他们的管区啊。” 伍权说:“公安哪分什么管区?不论哪里有线索,他们都会管。他们可真的是闻警而动啊。” 贾铭世只是笑笑,没说什么。舒瑶忍不住点破了:“他们实际上是在抢生意。那‘线索’的‘线’字,应把乡旁改作金旁。哪里有‘钱索’,就到哪里去。” 伍权笑道:“贾市长身边的人就是水平高,看问题看本质。” 贾铭世说:“你去敬酒吧。敬完之后,叫关云过来一下,就说我请他过来。” 伍权顿时眼睛瞪得老大,半天才说:“贾市长,您这么屈尊,可真给老弟面子了。” 伍权走后,贾铭世说:“从严治警,可不是小事啊!” 舒天说:“派出所之间经常为管区发生争执,不是争责任,而是争利益。” 贾铭世只是听着,什么也不说。倒是想事情这么凑巧,才听说关云在外面讲他的坏话,就在这里碰上了。 听舒天说了一会儿,贾铭世岔开了话题。这时,伍权推门进来,后面跟着个黑脸大个子,端着酒杯笑嘻嘻的。贾铭世站起来,黑脸忙伸手过来,躬身道:“贾市长您好,我是小关,在罗家路派出所。” 贾铭世笑道:“哦哦,好好。我敬你一杯酒吧,辛苦了。” 关云来不及说什么,举杯一碰,飞快地先干了,再说:“岂敢岂敢,我是我是白酒,是小关敬贾市长。” 贾铭世笑道:“那就算互敬吧。” 看样子关云想说些什么,贾铭世却伸出手来握手,将他打发了:“好吧,你同兄弟们慢用吧。” 关云双手举着空杯,连连打拱,说道贾市长慢用,退出包间。关云走后,贾铭世问:“伍权,文件下来后,宾馆环境好些了吗?” 伍权说:“好多了。但公安的朋友来了,我们还是要招待的,人之常情。再说,保不了什么时候就让他们抓住什么把柄了,也难说。我们做生意的,还是广结善缘的好。” 一会儿,关云又推门进来了,仍旧笑嘻嘻的:“贾市长,弟兄们知道您在这里,都想敬您酒,但他们不敢来,一定要我代他们再来敬您一杯。这杯酒,请贾市长一定赏脸。”关云个头比贾铭世高,腰便始终躬着。 贾铭世微笑着站起来,说:“同志们太客气了。好,这杯酒我喝了。谢谢,你代我向同志们问好,我就不过去了。” “哪敢劳动贾市长?我们派出所都是些年轻人,有些不对的地方,请贾市长多批评。”关云拱手道。 贾铭世说:“你们很辛苦,谢谢了。”他始终不叫关云坐下,说了几句客气话,就请他自便了。关云又双手举着空杯,拱手退身而去,黑脸早成了红脸。 贾铭世喝得差不多了,自己一口干了,请各位尽兴。别人哪敢再喝,也都干了。 这时,听得外面乱哄哄一片。伍权忙起身出去。外面慢慢地就静下来了。一会儿伍权进来,说:“对不起,惊动贾市长了。是公安的那些弟兄,原先说是不敢过来给贾市长敬酒。后来他们多喝了几杯,就壮胆了,有几位就吵着要过来敬酒。关云就骂了他们,说他们不懂规矩,也不看看自己算什么东西,还想去给贾市长敬酒。就吵起来了。关云说很不好意思,本想送走他的弟兄们,自己再过来道歉的,我挡了驾。” 贾铭世笑道:“这些年轻人,倒也豪气。” 吃完饭了,贾铭世说:“李阳送小舒回去吧,我在这里同伍权说说事,要车我再叫你。” 李阳、舒瑶便起身走了。贾铭世随伍权去了18楼,开了一个大套间。 “不错嘛。”贾铭世称赞道。 伍权谦虚道:“哪里,条件一般,贾市长就将就些吧。” 贾铭世里外转了一下,说:“老弟,你就忙你的去,我这里就不用你管了。我洗个澡,休息休息,自己叫车回去。” 伍权说:“要不到时候您叫我,我送您回去?” 贾铭世摆摆手说:“谢谢了,不用。你自己忙去吧。” 伍权出去了,贾铭世独自静坐。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感觉脑子里整天就像钻满了蚊子,闹哄哄的。 第二百一十章 市委书记 五月九号,新安市市委一号楼三楼会议室,椭圆会议桌旁坐着十一名常委,这是新安市委常委五月的例会。 政研室主任马洪作工作报告,秘书长顾维逸主持会议,一个议题一个议题的过。 张军奕默默喝着茶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看着在场的常委,总觉得大家看他的目光跟以前不一样,但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喝着茶水,突然觉得有一道目光射过来,张军奕不自觉瞟了过去,看他的是郭达开,目光里有一丝怜悯,但正是这丝怜悯,将张军奕刺得心剧烈一痛,怜悯,我什么时候需要你的怜悯了? 脑子嗡嗡作响,张军奕深呼吸一口,稳住,这时候一定要稳住。 但他随即想起了几天前和杨部长的谈话,一丝悲哀涌上心头,他知道,与贾铭世的碰撞,终于结束了。自己,是完完全全的败家,败得是那么彻底。 回思一路历程,一路搏杀,三十多岁的正厅级干部,四十出头作到手握一方权柄的诸侯,市委书记,自己是多么踌躇满志,五十岁前进入省常委班子看来不再是梦想。 但这次碰撞的失利后,等待自己的又是什么呢? 看了眼默不作声喝茶水地贾铭世,张军奕心里叹口气。既生瑜,何生亮? 张军奕不由得又想起这几天,来向自己汇报工作的干部突然多了起来,尤其是那些比较靠拢贾铭世的干部,平日是不大同自己亲近的,现在却是有事没事都要来汇报两句,包括乔贤平,昨天曾经向自己汇报了近两个小时新的人事考察结果,搁以前,他最多也就是将文件按正常渠道送到自己案头。 乔贤平知道这些干部的意思,是不想冷落了他这个即将去任的市委书记,人都要走了,以前的是是非非大家都希望一笔勾销,山水有相逢,谁知道以后再见面又是什么情形? 这更令张军奕心生悲凉,官场就是这么回事———一旦大权旁落,也就只剩下让人同情的份儿了。 当然表面上看去,张军奕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听汇报时,该摆地架子还得摆,该拿的腔调还得拿。只是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说话不再像过去那样有底气。最要命的是老忍不住要在心里感激这些干部们,是他们给了自己摆架子拿腔调的机会。而过去张军奕是不知何为感激的。过去他能坐下来听干部们的汇报,是看得起他们。他们自然会心存感激。现在已经倒了过来,是他们看得起你,才来向你汇报。 “张书记,张书记…”旁边的秘书叫了张军奕两声,张军奕才猛地醒悟过来,秘书小声道:“书记,议题都过了。” 张军奕点点头,宣布散会。 贾铭世默默走出会议室。并没有什么胜利地喜悦,这一个多月,实在有些心神俱疲。 ※※※ 五月底的新安市市委领导干部大会上,省委组织部部长杨中平代表省委宣布了《关于贾铭世同志任职地通知》:贾铭世同志任新安市市委书记,同时提名为新安市人大常委会主任。 杨中平指出,这一决定,是省委全面考虑新安市领导班子建设地需要,着眼于保持新安市工作的连续性,促进新安市又好又快展,在民主推荐和听取群众意见后作出的,是符合实际、富有远见的。 杨中平说,贾铭世同志是一位从基层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干部,他政治立场坚定,经济敏锐性和鉴别力强,大局观念和组织协调能力强。在镇、县等多个领导岗位上工作过,有比较丰富的领导经验。他较长时间在基层工作,对工业经济有一定研究,他思路清晰,作风过硬,工作扎实,注重实效,担任市长期间,在推进新安工业化。生态化,加快城市管理建设等方面做了大量工作,成绩比较突出。省委希望调整后的新安市委领导班子团结带领全市广大干部群众,奋力拼搏。励精图治。开拓创新,把新安市地经济建设和社会展事业推向新的台阶。 贾铭世在大会上表态,做好四个坚持:坚持团结统一。在全市形成团结协调,共谋展地共识,形成想干事、敢干事地良好环境和生动活泼、团结奋斗的良好局面;坚持加快展。立足新安政治、区域和产业优势,充分挥比较优势,保持经济又好又快地展。争当富民强省的排头兵。 会议同时宣布提名郭士达为新安市人民政府市长候选人。 ※※※ 春光明媚,贾铭世站在窗口,窗外,是一颗粗壮的洋槐,刚好比四楼阳台略高,枝繁叶茂,绿意盈盈。 舒瑶敲门,送报纸进来,将报纸和一些文件摆上贾铭世案头后,看着贾铭世背影,犹豫着道:“书记,咱们市委是不是该起一座新办公楼,也代表了我们新安的形象嘛。” 贾铭世微微摇头,转身,指了指四周,笑道:“面积不大,装潢的已经够气派了,够用就行,咱们又不是办企业,不要太讲究门面功夫。” 办公室设施挺不错,老板桌椅,红木沙,漆得光可鉴人的榉木地板,装修得豪华气派的墙壁,各种现代化办公设备也一应俱全。 “啊,小舒,叫一声林秘书长。”在舒瑶出门前贾铭世吩咐了一句。 市委班子调整,林志国被任命为市委秘书长,行政级别提为副厅,只是年纪轻轻,资历又浅,想进入市委常委班子,还需要一段时间地工作表现,以及贾铭世同他自己的努力。 原市委秘书长顾维逸调任省民政厅副厅长,除此之外,市委领导班子暂时并没有大的变动。 “叮叮”敲门声后林志国走了进来。贾铭世招招手,示意她坐,自己回到办公桌后坐下,笑呵呵道:“我找你来。是想你安排一下六一慰问活动,选定一所市内小学和一所希望小学,要有代表性的学校。” 林志国恩了一声。 办公室门又被敲响,这次进来的是宋墨,进来笑着同贾铭世打招呼,又笑呵呵对林志国道:“秘书长也在啊。” 林志国就站起来:“书记,那您忙。” 林志国走后,宋墨开始向贾铭世汇报工作。听宋墨说了几句。贾铭世就笑道:“这些可是郭市长的工作,你想累死我啊?” 宋墨就笑:“郭市长那儿我都汇报过了。这不拣主要地几件和您念叨念叨吗?您是我们的班长,也不能一转身就撒手不理我们呀,有您的指示精神,我们这工作做起来才踏实。” 贾铭世摆摆手,很认真的道:“该我处理地走正常渠道我会处理,不该我处理地就不要再拿过来了,和我念叨也没用。” 宋墨看得出贾铭世不是说反话,微微点头,心里也清楚,书记是不会将郭达开放在眼里的。 贾铭世虽然说得明白,宋墨心里,却是另一番心思,看着宋墨的背影,贾铭世微微蹙眉,如何协调自己派系内的利益,却也是个不小地难题啊! 贾铭世懒洋洋坐在绿色沙里,端着茶杯喝茶,眼睛无聊地盯着电视画面。 莫珊的客厅装修的很有现代气息,乳白地砖,银灰色墙壁,令客厅很有质感,又显得开阔,客厅中央,透明的玻璃圆桌旁,随意摆放着几张单人沙发。 贾铭世批评了几次莫珊客厅的装修,没有温馨感觉,莫珊也不理他。 实在有些无聊,贾铭世放下茶杯,刚想起身去厨房看看,莫珊已经端着两个白瓷小盘从厨房走出。 莫珊穿了一件雪白衬衣,白色运动短裤,异常休闲,贾铭世目光不自主就落在莫珊青春活力十足的雪白双腿上,思及这双美腿在自己身上蠕动时地滋味,贾铭世就不由得咽了口口水,随即苦笑,果然,莫珊就冷了脸,低哼一声:“作了书记了,还是一样。” 看着盘子里地煎蛋,贾铭世就挠头,“大晚上就吃这个?” 莫珊板着脸切蛋,嘴里道:“减肥,再说,谁知道你作了书记了,大晚上还来这儿。” 贾铭世轻笑:“我不是想你吗?” 莫珊低声嘟囔:“想干啥自己知道。” 贾铭世委实有些饿了,拿起叉子一插,煎蛋三下五除二就下了肚,再向莫珊看去,小姑娘慢条斯理的,煎蛋刚刚下去一小半。 贾铭世放下刀叉,靠沙上看着莫珊,明秀地脸蛋,总是板得紧紧的,再看不到以前的明快。 贾铭世就轻轻叹口气,柔声问:“莫珊,这段日子开心么?” 莫珊微微一怔,抬头望向贾铭世。 凝视莫珊,贾铭世轻声道:“我知道,我不能给你任何名分,甚至跟我在一起还要偷偷摸摸的,我,我真的希望你能像咱俩刚刚认识时那么开心,记住,以后一定要开心,要快乐!” 莫珊脸就一白,颤声道:“你,你要离开我吗?” 贾铭世一怔,随即叹口气道:“想哪儿去了,真是个傻丫头,我现在离开你,还是人吗?是,在你心里我卑鄙下流,无耻好色,但,我还没你想得那么坏。” “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不要老为咱俩的关系伤心,你,你这样想,就当咱俩是情报工作者,结婚了,但为了掩人耳目只能偷偷来往。”说到这儿贾铭世就挠挠头,“有些不像话是不?” 莫珊扑哧一笑,白了贾铭世一眼,起身就向厨房走去。 厨房里很快响起锅碗瓢盆的协奏曲,十几分钟后,莫珊端着热气腾腾的一碗海鲜面出来,放在贾铭世面前,说:“就煮面快点,等下次,我给你做好吃的。” 香味四溢,贾铭世深呼吸一口,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起来,面条筋斗,虾肉蟹黄鲜美异常,贾铭世吃的不亦乐乎,浑没注意莫珊伸着手想和他拉勾。 “大坏蛋!你就是想骗我给你煮面是不?”莫珊突然恨恨的,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贾铭世一怔,扭头看去,却见莫珊收回小拇指,一脸寒霜的看着自己,敢情是小姑娘想和自己拉勾勾呢。 贾铭世莞尔,伸手将莫珊拉进怀里,委屈的道:“谁叫你饿着我!煮的面又这么好吃,可不能怪我!” 莫珊哼了一声,用力挣扎,但被贾铭世搂住,又哪里争得开? 贾铭世一只手抱紧莫珊,一只手吃面,莫珊挣扎了一会儿,就不再动,轻轻靠在了贾铭世胸前,过了一会儿,痴痴的道:“刚才,吓坏我了,我以为,你做了书记,担心受到影响,就,就又不要我了……” 贾铭世吃面的动作慢慢停下,低头,看着怀里的明秀少女,轻轻叹口气,慢慢揽紧了她…… 第二百一十一章 舒瑶被打 五月三十一日上午,新安市实验小学到处都是欢歌和笑语,孩子们简直乐开了花。进驻校园的道路两旁五颜六色的彩旗迎风飘扬,英姿飒爽的仪仗队员在鲜花花环队的陪伴下踩着整齐的步伐,热烈欢迎新安市市委书记贾铭世一行。 上午九点,贾铭世在市委宣传部部长成大业,市委秘书长林志国,市团委书记伍恒,滨江区区委书记梁赞,市教育局局长黄伟等领导的陪同下,赶到了实验小学。 五层的教学楼前,搭起了一座红色主席台,主席台后红布帷幕上贴着“新安市实验小学庆六一”的字样,贾铭世在主席台正中落座,台下,是坐得整整齐齐,排列有序的新安实验小学的小学生。 贾铭世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代表市委、市政府向新安试验小学的全体师生并通过他们向全市的少年儿童朋友致以节日的问候和良好的祝愿。并且号召他们珍惜今天的学习机会,努力学习,掌握本领,成为德智体美全面展的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四有新人。将来更好地建设我们的新安,更好地报效我们的祖国。 台下六年级三班的最后排,欣儿小手背在后面,姿势坐得异常标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主席台,认真听贾书记讲话。 见欣儿认真听讲的模样,班主任卢老师眼珠子瞪得差点没掉出来。 按道理。好像欣儿这般粉雕玉琢般地漂亮小女生,在今天的日子是应该放在前排的,但欣儿是谁啊?那是卢老师的第一克星,对老师的话,从来就不放在心上,找了几次家长也不奏效。卢老师渐渐也死了心,心说成绩好就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以前,来学校慰问,大大小小的领导来过不少。欣儿本来是给领导献花环,系红领巾地最佳人选,甚至校长也提过几次,要有什么活动由三班那个挺漂亮的小姑娘唐欣儿来,咱校就那小姑娘最可人喜欢。 但唐欣儿又哪里肯听说?每次都眨巴着大眼睛说:“老师。小学生也有人权的是不是?” 卢老师又不好和校长说自己管不了唐欣儿,只能说唐欣儿认生,上不得场面。 饶是如此,每次领导讲话,唐欣儿坐在后排定然是满不在乎的嚼口香糖,和她那些小尾巴聊天说笑,却不想。今天竟然异常的循规蹈矩。乖宝宝?卢老师看了看太阳,并没有从西方升起。 琢磨了一下,随即心中暗笑,是知道今天来了大官儿吧?但想想,又不对,去年,张书记也在六一地时候来实验小学慰问的,欣儿还不是那小惫懒样?也没见她这般乖过。 那边两名女生低声说话,是欣儿的小尾巴。被欣儿带的也是天不怕地不怕。卢老师刚想过去说说她们,却见欣儿已经低声道:“听贾书记讲话!再说话我打你们哦!” 俩女生赶忙乖乖坐好听讲。卢老师哭笑不得,百思不得其解的连连摇头。 在兴致勃勃地参观了小学的画廊,音乐教室后,贾铭世一行离开了新安试验小学,一辆辆小车慢慢驶离,实验小学的校长和教师们注目相送,心里,这才都松了口气。 奥迪拐进一条狭窄的老街,这条街穿过去,是送舒瑶回家的捷径。 街道两旁垂柳荫荫,贾铭世眼睛突然就是一亮,指着临街的一家店铺道:“咦,桂林米粉?咱们新安也有的吃吗?” 李阳忙减慢车,贾铭世看看表,就对舒瑶笑道:“午饭时间,一起吃碗米粉吧。”舒瑶点点头。 李阳就停了车,贾铭世招呼李阳:“一起去吃。” 李阳忙笑:“不了,今天同学聚会。” 贾铭世看看表,道:“吃米粉很快,十几分钟,耽误不了你地事儿,你要急,就先走。” 李阳忙说不用。 舒瑶心里轻轻叹口气,在外人眼里,或许贾书记是一个可怕的敌人,一个冷酷的对手,但贾书记,对身边人,那真是没的说。 米粉店二三十坪的样子,只有三五张桌子,现在刚刚十一点多,店里没几个人,贾铭世和舒瑶坐下,每人要了二两米粉,舒瑶就笑:“您吃得饱吗?” 贾铭世摆摆手:“二两二两的要,我可以连吃两份。”又对老板娘喊:“大姐,多来块锅烧,还有里面那豆子,多放点,算双份的钱好啦。” 老板娘开始皱眉,一听算双份钱,马上痛快答应。 贾铭世在桂林生活过一段时间,最为怀念桂林的米粉,能在新安吃到桂林米粉,却是颇令贾铭世惊喜。 小店的米粉味道很地道,令贾铭世大快朵颐,边吃边夸作得好,舒瑶轻笑,贾书记现在倒还像个正常人,没了那种高高在上地感觉。 “老板娘,你是桂林人?”吃着米粉,贾铭世饶有兴趣地问。 听贾铭世一劲儿夸她手艺,老板娘笑得合不拢嘴,态度极为热情,就好像在汇报简历,“是啊,我十八岁以前一直在桂林,后来母亲改嫁,来了北方,开始在河北,五年前认识了我丈夫,跟他来了新安,就在这里住下了。” 贾铭世就笑:“生意不错吧?” “还行吧,你也看到啦,门脸小,这条街,人流量也不大,想赚大钱是不可能啦,比上班赚的稍微多一点吧贾铭世点头。 正说话呢。门外就走进几个人,有人喊了声:“舒瑶。”舒瑶诧异回头,脸色就是一白,忙站起来:“叔,婶,吃饭啊?” 贾铭世也侧头看去。进来了三个人,白苍苍地两名老人,看起来是老两口,另外一个是名二十七八的壮小伙子。 老太婆看到舒瑶眼圈都红了,就指着舒瑶骂:“真的是你。你这个白眼狼,离婚了你就祸害我们家刘跃,你说,你办得是不是人事儿?” 那壮小伙跨步就过来揪贾铭世脖领子,嘴里骂道:“还说没养汉子。这不抓个现行,妈的早就给我哥戴绿帽子了吧。” 小伙子说着就朝贾铭世一拳打来,舒瑶冲过来拦,这一拳正打在她脸上,舒瑶“啊”一声,捂着脸摔倒,小伙子一愣。随即就骂:“你对我哥啥时候这么好过!”再想伸手打贾铭世。就觉手腕一沉,转头,旁边一个挺帅气的青年抓住了自己手腕,小伙子用力挣扎,又哪里争得开李阳的手。 贾铭世急忙蹲下身看舒瑶,却见舒瑶眼圈乌黑,摇摇手,示意自己没事,慢慢站起。 “李阳。报警。”贾铭世说完就向外走去。那小伙子大骂:“报警我怕你啊!你个傻x,看我砍不砍你全家!……啊……”最后却是被李阳一轮,摔倒在地。 贾铭世坐在奥迪里,看着警车呼啸而至,小饭馆里吵儿八火地,李阳很快出来,上车开车,奥迪驶离街口的时候,就见一辆出租停在小饭店前,刘跃匆匆下车。 贾铭世点颗烟,沉着脸不说话。 奥迪在龙凤居前缓缓停下,贾铭世刚刚下车,舒瑶就来了电话,“对不起,书记,您,您没事吧?” 贾铭世问:“怎么处理的?” 舒瑶本来想说情,但听书记语气不善,只好说:“交给,交给市局处理了。” 贾铭世蹙眉道:“齐家齐家,家事都理不顺,还能指望你做啥工作?” 这是舒瑶第一次被贾铭世训斥,心里这个难受啊,更不敢再说什么。 贾铭世进了龙凤居,自己泡上杯茶,慢慢喝了两口,火气略微消散,摇摇头,也怪不得舒瑶,主要还是她以前的婆家人太野蛮,别说已经离婚了,就算没离婚,舒瑶同人吃个饭,就张嘴就骂,抬手便打,有这样的婆家想不离婚都难。 喝完茶,看看时间,就拿起电话打给唐棠。 唐棠听到贾铭世声音马上变得乖巧起来,赔笑道:“贾书记,是不是要我晚上去做饭?” 贾铭世说:“欣儿呢,在你身边吧?” “在在。” 欣儿清脆娇嫩地声音很快响起,“叔叔,你找宝贾铭世就笑:“今天在学校听我讲话没?” “听了,欣儿听得可清楚呢。” 贾铭世微笑道:“看你挺乖的,为啥听妈妈说老师经常打你的小报告啊?是不是我们小欣儿不会溜须拍马?” “是。” 听着欣儿楚楚可怜的声音,贾铭世莞尔,就说:“明天六一,叔叔请你吃麦当劳。” “真的?谢谢叔叔,我,我穿叔叔给我买地裙子,好不好?”欣儿就雀跃起来。 “好。”贾铭世微笑,心情也渐渐开朗。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贾铭世就接到了陈平强的电话,问贾铭世:“书记,昨天是咋回事?好像您也在场?” 陈平强就笑:“我在,正和舒瑶吃米粉呢,那小子进来就动手,咋了,要不要我去作个笔录作证人?” 陈平强就呵呵笑:“您来的话,我亲自帮您录。”又赶忙道:“刘伟那儿,准备移交检察机关,以故意伤害罪起诉。” 贾铭世就是一怔:“故意伤害罪?” 陈平强道:“昨天舒秘书在医院验伤,左眼视力下降了o.4,法医鉴定,属于轻伤。现在她还在医院观察呢。” 贾铭世啊了一声,倒是想不到刘伟那一拳这么严重,随即就问:“那一拳。看着可没这么大力气,法医那儿,不会鉴定错了吧?” 陈平强听得懂贾铭世话里含义,就道:“放心吧书记,我老陈可没捣鬼。” 贾铭世就恩了一声,“那就按程序走。” 第二百一十二章 国企改制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挂了电话。还没批阅几份文件,就听秘书室舒瑶大声道:“郭市长,您来啦!” 贾铭世微怔,忙站起来,门开。郭达开一脸笑容地进来,贾铭世忙迎下去,热情同郭达开握手,又请郭达开坐窗前长条沙上,自己坐到了他身边。 舒瑶沏茶后就退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贾铭世和郭达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工作,说着说着。贾铭世手机就响起来,看了看电话,是舒瑶地号码,贾铭世微愕,随即就对郭达开道:“市长,你先坐,我接个电话。” 郭达开点头。 贾铭世走到另一侧窗边,接通电话,舒瑶马上极小声地道:“书记。刚刚刘跃去zhèng fǔ那边闹了。” 贾铭世恩了一声,挂了电话,回来又坐到郭达开身边,看了眼郭达开,看来,他是为了这件事来得吧? 郭达开转动着手里的茶杯,沉吟了好一会儿,才抬头道:“贾书记,我说话不喜欢转弯抹角,说得对不对你可别在意。” 贾铭世微笑:“郭市长的话一定是真知灼见,我洗耳恭听。” 郭达开就缓声道:“我觉得一些事,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要太过咄咄逼人。” 贾铭世笑笑:“市长说得是小舒被打那件案子吧?” 郭达开见贾铭世挑明,就点头,道:“听说舒秘书就是被打了一拳,再说,又是家事,怎么就闹得要起诉人家呢?传出去,影响不大好吧?” 贾铭世笑道:“市长的话我可就不大认同了,已经离婚地人,可不能说是家事!再说,就算是至亲,动手打人,一样违法,构成伤害罪同样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郭达开脸sè很严肃,低头喝茶,喝了几口,将茶杯放下。 贾铭世知道他对自己有所误会,想了想道:“当时,我也在场,是,小舒就被打了一拳,我也想不到情况会这么严重,但法医鉴定结果很清楚,咱们要相信科学,而不是眼睛,刘跃找过你吧?他是不是觉得法医地鉴定书不可信,市长,很多事,外面地群众不了解,总是以为咱们官官相护,但你对执法机关,也这么没信心吗?” 见贾铭世越挑明了说,正合郭达开心意,抽了口咽,叹气道:“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传出去影响太恶劣,我看,是不是从民事上来解决?” 贾铭世听郭达开地话就知道他先入为主,已经认定舒瑶甚至自己故意整治刘伟,不然地话以他那极强的原则xìng,怎么可能要求将一件刑事案件降格处理? 贾铭世也点了颗烟,看到贾铭世拿出的中华烟,郭达开就又是轻轻叹口气。 贾铭世琢磨了一会儿,道:“市长,那这样,或许,法医那边鉴定真的有误,我给小舒做做工作,重新验下伤。” 郭达开看了眼贾铭世,想来是猜测贾铭世是敷衍自己还是真的准备将案子撤了。 贾铭世又道:“市局法医都是业务能力很强的同志,法医嘛,鉴定伤害等级可是他们的基本功,所以这件案子,我看能变成民事纠纷的机会很渺茫。” 郭达开叹口气,道:“等结果出来再说吧。” 送走郭达开,贾铭世就是一阵头疼,这才几天?自己跟他就有了意见分歧,以后的工作,怕是会摩擦多多吧? ※※※ 中秋佳节。京华市某处风景秀美,环境幽静,同时又戒备森严的大院,宽敞的客厅里,一片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南越省省长贾锦博一家子正围着桌子吃饭。 老贾家的规矩,是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安安静静的,贾铭世端起酒杯,给二叔二婶敬酒,说了些吉利话儿讨喜。贾锦博笑呵呵的喝了酒,也说了几句勉励祝福的话语。 二婶便笑眯眯地,眼神在雨裳脸上不住地扫来扫去,眼见得雨裳神情之间,略略有些慵懒之意,二婶心里琢磨着,是不是怀了孩子,吃完饭之后,倒要好好问问。 吃完饭,贾锦博看看表,还有点时间,便率先起身,来到客厅坐下,雨裳起身给大家泡茶。 “铭世,你在《人民rì报》上发表的那篇文章,我拜读了。前几天几个朋友聚在一起聊天,大家都很佩服你的见识,也佩服你的胆略。” 贾铭东坐下之后,主动提起了话头。 《国企改制往何处去》这篇文章,是在他刚刚接手新阳化肥厂那个烂摊子的时候,就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贾铭世有个习惯,凡是他认为重要的问题,一时半会又想不到好办法,就会在笔记本上简单地记下几个字,有空的时候,便拿出来翻翻,或许当时想不出好办法,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点,可能思维方式就不一样了,说不定能够想出解决的方式来。 对于国企改制,贾铭世考虑的范围比较全面,远不止改制的方法问题。每每想起这个事情,他的脑海里便会浮现出后世很多有关国企改制,特别是职工下岗和国有资产流失的情形口在另一个平行世界,下岗职工和国有资产流失,乃是一个持续了多年的热门话题,因此产生了十分重大的社会影响。 贾铭世这篇文章又可称是长篇大论,差不多一万字左右,全文在《人民rì报》刊发。在文章里,贾铭世直截了当地指出,在社会保障体系极度不完善的时候,批量地将没有多少其他技能的国企职工下岗,直接推向社会,是轻率的作法。而在监管机制尚未建立起来或许说虽然有监管机制但很不完善的时候,允许国有企业破产清算,倒闭变卖,同样是轻率的作法,漏洞百出的机制,会很轻易地造成国有资产大批流失,形成干部队伍**的高危区域。 事实上,也确实有很多官商勾结的案例存在,损公肥私的情形层出不穷。 这篇文章,贾铭世前前后后花了三四个月的时间来撰写,修改,原本这样言辞激烈的文章,要想在《人民rì报》上刊发,难度不是一般的大,不过贾家势大,这个事情却是难不住他。 贾铭世完全能够预见,这篇文章刊发之后,会引起怎样的风波。 但贾铭世还是义无反顾地将这篇文章投了出去。 雨裳插口说道:“你那篇文章,我爸爸看了,觉得很有道理。前几天,我们俱乐部的几个股东会员,也谈到了下岗职工和国企重组的问题,大家一致认为,你的观点很值得重视,确实应该考虑先健全社会保障体系,才推行下岗的制度。” 这个话,雨裳本来没打算在这个时候说。饭后聊点家常,说说天南海北的见闻,博大家一笑,岂不是和和美美?雨裳是看到二婶似乎有点担忧此事,才插口说了这么几句。 贾锦博淡然说道:“既然做了干部,就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看到问题,实事求是地提出来,没什么好怕的。” 贾铭世忙即点头称是。 贾锦博深深地望了这个侄儿一眼,轻轻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抹欣慰和骄傲之意,更多的则是慈爱之情。 二十六岁已是正厅级,四五个月时间,将上千犯罪分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百姓额手相庆。这是何等的本事?何等的魄力?贾锦博自觉自己年轻时候,还没有这么威风! 感受到二叔的鼓励,贾铭世心里也荡漾起一阵温暖的感觉。 第二天一大早,三台挂着省委牌照的小车,相跟着开进了京华市古都商业广场的地下停车场。贾锦博一家人从车里走了出来,搭乘电梯上了一楼。另一台车上,则走下几名jīng干的年轻男,分散在四周,若即若离个跟随着贾锦博等人的步伐。 看得出来,贾省长一家今儿是来逛大街的,俱皆穿着便服。 古都商业中心,是前两年刚刚建起来的,京华市最大的商业广场。据说是由江口那边的一个置业公司投资搞的。占地极其广阔,配置非常齐全。广场内,各种商铺,游乐场。饭店,购物街,一应俱全。建成之rì,便成了整个京华市最繁华的所在,整rì人员川流不息,热闹至极。 雨裳对逛街其实也还是有爱好,不过云总逛街的关注点。明显跟省长夫人不同。雨裳不住地打量着广场的全貌,微微点头,自言自语地说道:“还不错……” 二婶随口道:“我听说这个商业广场,是江口那边的老板搞起来的,这个大老板,不会是你吧?” 这本是句玩笑话,不料雨裳便直承其事,微笑说道:“有我一份吧。” 二婶顿时便瞪大了眼睛,像是不认识似的上下打量起雨裳裳来,稍顷,压低了声音道:“我要是报出你的名字,他们会给我打折吗……” 雨裳笑道:“我们就是管把这个卖场建起来,里面经营的这些商户,我们可管不着。要不这样吧,我给您办张贵宾卡。我刚看到了,这个卖场里,有好几家名牌店,应该是可以用贵宾卡的。您去买衣服,他们肯定给你打折。”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七排长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好啊好啊……” 听说有打拆卡,二婶变得兴高采烈起来,女人就是这样,就算贵为省长夫人,也难免为俗。 省长夫人在晚辈的簇拥下,向服装店走了进去。 贾锦博双手背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到了公众场合,贾省长自然又恢复了沉默寡言的习惯。对于贾锦博而言,今天陪着妻逛街,就是尽义务而已。 几人在服装店里流连忘返,东挑西拣,买了好几套衣服,这心满意足地出了店,继续“扫荡”商业广场。 “呀,这里有好多好玩的东西……” 一家慢慢转悠着,来到了商业广场的另一边,情形又为之一变。这里摆了很多地摊,小玩具,小手工艺品,小零食之类的,不一而足。省长夫人顿时大为惊喜,马上就被吸引住了。 雨裳轻轻摇头,说道:“怎么还会有摆地摊的?” 刚刚一路走过来,整个卖场俱皆秩序井然,显得非常的高档。转到这边,却忽然钻出了很多地摊,显得非常的突兀。古都商业中心的投资方,那个置业公司,是雨裳和国内几个大公司一起合股开办的,当初就定下了开发高档商业社区的宗旨,走高端路线。眼下,国内改革开放的势头越来越猛,先富起来的人群也逐渐扩大,走高端路线,正符合“暴发户”的cháo流。 贾铭世微笑说道:“估计是过节,大家过来赶个集吧,也没什么。” 雨裳点了点头。 她只是略微感慨一下,自然不是对这些摆地摊的有什么意见。随着改革开放是深入,先富起来的确实不少,但贫富分化也逐渐开始显现。很多最底层的民众,生活还是非常艰难。若不是为生计所迫,谁愿意在过节的时候出门摆地摊? 二婶蹲下身,拿着几个小小的手工艺品反复打量,很是欢喜的样。 “老婆,你看,那边还有卖泥人的,咱们过去瞧瞧?” 这种泥人,贾铭世小时候在天桥那块,经常看到,挺好玩的,在这里碰到,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不由勾起了贾书记对童年的怀念。 雨裳微笑点头。 两个人正要过去,那边却起了争执,几名衣着时髦的年轻男女,大步走了过来,似乎想要驱赶这些摆地摊的,其中一位年轻女不知为什么,忽然一个趔趄,差点摔个马趴,弄得很是狼狈,顿时便大声叫骂起来。 那名年轻女午,衣着时鬃,长相不俗,骂人也是用的京华方言,自古称为“吴侬软语,”照理是很好听的。只是无论多么好听的语言,用来骂人的话,自然也就不美了。 贾铭世等人面面相觑,却是听不明白。 二婶在京华呆了一段时间,京华方言也能听懂一些,但那女骂人的时候,情绪激动,语调尖锐,想要全部挺清楚,自然难能,她也只能听个大概。 “那些人是这里店铺的老板,嫌摆地摊的碍事,影响了他们的生意……” 二婶便自动充当翻译,简单解释了几句。 雨裳皱眉道:“大过节的,人家摆个摊卖点东西帮补一下,也不要紧吧?” 严格来说,那些店铺老板也并未做错,他们在这里经营,是出了租金的,还需要缴纳其他许多的费用,成本很高,被摆地摊的影响了生意,心里生气很正常。只是少了几分同情之心。 先前那个差点摔一跤的女,态度最为激烈,一边大骂,一边伸出穿着小红皮鞋的脚,去踢那个泥人摊,泥人摊的摊主,却并不起身阻止口尽管是背对着这边,仔细看去,就能发现,地下摆着一支拐杖,原来那个摊主,腿脚有残疾,很难站起来。现在这种情况,就算他勉力站起来了,只怕也站不稳,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推搡着摔倒在地。对于腿脚有残疾的人来说,摔倒很有可能造成严重的伤害。 倒是其他地摊的摊主看不过眼,纷纷围拢过去,指责那几个店铺老板,七嘴八舌的。其中也有一些,不是本地人,说的是普通话。 “我们又不是天天来,就是这两天过来凑个热闹,赚点零花钱,干嘛那么凶啊?” “是啊是啊,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没必要这个样吧?” 现场吵吵闹闹的。 地摊的摊主人数较多,将那几个店铺老板围在中间,局势很是混乱。而那个腿脚有残疾的泥人摊摊主,则一直不怎么说话,只是趴在地上,慢慢地收拾着被时髦女踢得一片狼藉的泥人。那些泥人哪里还有半点样? 省委保卫部门的两个年轻小伙,迅速靠拢过来,卫护在贾锦博的身边。虽然看上去,现场的乱局不是针对省府一号来的,但保卫部门职责所在,不能不慎重对待。 一名三十来岁的jīng干小伙低声对贾锦博说道:“首长,这里比较乱,请首长离开这里。” 贾锦博摆了摆手,反倒大步向前走去。 两名保卫干事对视一眼,很是无奈,却马上跟了上去。 这个时候,前面又起了变化。 “你们敢打我?” 随着一声尖叫,时髦女从人群中冲了出来,指着一干地摊摊主大声怒骂。地摊摊主们面面相觑,都有点莫名其妙,显然不知道谁打她了。 情形这么混乱,无意之中有人推搡她一把,也是有可能的。 时髦女叫了几句,便怒气冲冲地跑进了一间店铺,打电话去了,也不知道是打给谁。 贾锦博自然对此毫不理会,直接走到了那个卖泥人的地摊前,慢慢蹲下身,仔细打量那个泥人摊的摊主。那个泥人摊的摊主还在慢慢收拾那些被踩得七零八落的泥人,似乎并未注意到有人在打量他口由上往下看,只能看到一个佝偻的脊背和苍白的头发口 “张昭勇?七排长?” 贾锦博缓缓开口了。 卖泥人的小贩猛地抬起头来,眼里露出迷茫的神sè,下一刻,双眼却熠熠生辉了,嘴唇也剧烈颤抖动起来,似乎非常的激动。 “营长?” 卖泥人的小贩嘴唇混哆嗦了好一阵,颤抖地叫了一声,泪水在眼里不住地打转。 “真是你啊,七排长!” 看得出来,贾锦博也非常的惊喜。 七排长连连点头,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口只是他腿脚有残疾,激动之时又没有拄拐杖,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贾铭世兄弟二人不约而同地上前两步,一左一右,将他搀扶了起来。 贾锦博走上前去,双手握住张昭勇的双肩,神情很是感慨。 “七排长,你怎么会在这里摆摊?” 凝视张昭勇稍顷,贾锦博有些诧异地问道。 “嗯,营长,我……” 听贾锦博问起这个七排长便满脸通红,期期艾艾的,不知该怎么回答好。 那边厢,依旧乱哄哄的,几名店铺老板与地摊摊主脱离了接触,站开几步,带着嘲讽的眼神望着这些摆地摊的,那神sè似乎是在等着看热闹。 “你们等着吧,等蕾姐的干哥哥来了,有你们好受的……” 其中一名年轻男,幸灾乐祸地说道。 一些地摊摊主似乎知道厉害,脸sè大变,也顾不得年轻男的嘲讽,便匆匆忙忙收拾东西去了。 “七排长,到底怎么回事?” 贾锦博的脸sè,便严峻起来。 “营长,嗯,工厂倒闭了,下岗了……” 张昭勇终于用极其简单的几个字,说明了目前的情况。 贾锦博双眉紧蹙,马上问道:“下岗了?你是一等功啊,残废军人,怎么会下岗的?” 说着,贾锦博望了贾铭世一眼。贾铭世目前是在地方工作,对这些政策,应该会更加了解。 贾铭世便说道:“二叔,根据政策,一等功臣和残废军人,是有优待的,一般情况下,不允许下岗。就算企业破产倒闭,也必须重新安排工作口不过……”。 “不过什么?” 贾铭世苦笑一下,说道:“有时候,地方zhèng fǔ并没有严格地执行这些政策。” 张昭勇连忙说道:“营长,zhèng fǔ给了我钱的,买断费。我腿脚虽然不方便,但我还有手,我会捏泥人,能养活自己。” 贾锦博点点头。 正是因为张昭勇捏的泥人和那条残废的右腿,让贾锦博猛地想起了他来。十几年过去,当年年轻英武的七排长,却已经满头斑白,一脸皱纹了,看上去,他的年纪比贾锦博还要大。 贾铭世说道:“张叔叔,按照政策规定,你这种情况,是不允许买断的。” 张昭勇便嘿嘿地笑,不好回答贾铭世这个话。看得出来,他是那种非常憨厚,同时又非常要面的那种人,觉得为了个人的事老是向这zhèng fǔ提要求,很不对头口 贾锦博说道:“七排长,你老家不是海门的吗?” 海门是北方的直辖市,与京华市可以说是南辕北撤了。贾锦博自是很奇怪,为什么张昭勇会在京华市摆地摊。 张昭勇连忙答道:“营长,我媳妇老家是这边的。我那边也没什么亲人了,就跟媳妇一起到了京华。在这边安家了。” 原来如此,毕竟南线那场战争,已经结束了十几年,当年的战友,天各一方,单位变动,很多情况都不是那么熟悉了。 “哪个区?” 贾锦博立即问道。 “月湖区。” 这边正在诉说着战友离情,那边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一行七八个人,俱皆是孔武有力的男,疾步而来。这是一个看上很是古怪的“团队,”衣服五花八门的,有穿jǐng察制服的,有穿保安制服的,也有穿西装的,手里都拿着家伙,电棒,橡皮jǐng棍之类,也是各不相同。单从他们的衣着打扮,实在不是很好判断他们是干什么的。 当先是一个大胖,身躯高大,满脸通红,一看就知道是被酒jīng烧的。 “保安来了,快跑啊!” “……” 那些摆地摊的,一见这几个人,顿时大哗,立即席卷着货物,落荒而逃口其中一些有经验的,早就用一块大布将自己的东西都包裹了起来,这时候将包裹望身上一背,跑起来十分利索。更多的摊主,则明显经验不足,眼见得大胖等人冲杀过来,立时慌了手脚。个别胆小的,东西都不要了,拔腿就跑。 另外一些人,则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 “都给老站住!” 为头的大胖一声大吼,就冲那些摊贩“杀去”。 一时之间,激飞狗跳,场面混乱无比。 然后就传来几声惨叫,有那跑得慢的,被保安追上,电棍,橡皮jǐng棍立即雨点般落下,将好几名小摊贩打倒在地。 “妈~逼的,我叫你们在这里摆摊,打不死你们!” 大胖抬起穿着大头皮鞋的粗腿,照着一个倒地的小贩就狠狠踹了过去。 第二百一十四章 战友相逢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住手!” 几乎是同时,贾家兄弟一起呵斥出声。 这一声大喝,确实起了作用。 大胖等人立即扭过头来,恶狠狠地瞪向这边。 “胖哥,就是他,就是这个瘸刚刚差点把我摔一跤!” 时髦女从店铺里出来,指着张昭勇叫道,神sè又是兴奋又是鄙夷,还有点高高在上的炫耀,似乎来了大靠山。 “死瘸子,反了你了!” 胖哥显然喝得很高了,被酒jīng烧得红通通的双眼,放出恶狠狠的光芒,抡着橡皮jǐng棍就往这边冲,其他几个人也跟着冲过来。 “退后!” 两名保卫干事立即闪身上前,冷冷地喝道。 胖哥哪里理会这个jǐng告了,高高举起jǐng棍,像一座肉山般向前冲来。 然后,“砰”地一身巨响。 众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见胖哥无比硕大的身躯,已经结结实实地趴在了地板上,手里的橡皮jǐng棍扔出老远,嘴里发出蛮牛一般的嚎叫之声,却无论如何都爬不起来。其实保卫干事只是使了四两拨千斤的擒拿手法,关键是此人自身的分量太足,这一摔下去,以力碰力,胖哥固然肥硕,地板却更加坚硬。两百多斤的肉山这么轰然扑倒,内脏所受的震荡之力,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紧接着,第二个手持电棒的保安,也在眨眼之间就被放倒,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起不来。不到一分钟,冲在前边的四个人,无一例外,全都倒地不起。 两名保卫干事手底下果真了得。 贾家兄弟只是一左一右站在两旁,并不上前去。 眼见同伴们一个个被撂倒,全无丝毫还手之力,后面的几个醉汉,终于清醒了几分,硬生生地刹住了脚步,大眼瞪小眼,再不敢上前。 “好,打得好!” 本来已经四散而逃的小贩们,又再聚拢过来,见状大声鼓掌叫好 甚至一些围观看热闹的店铺老板,也掺杂其中,扯开了喉咙喊叫。 时髦女花容失sè,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这个变化也发生得太快了些。 这个时候,一名穿着夹克的三十几岁男,慢慢走了过来,愣怔在那里的几名醉汉,却还能认得出此人,连忙点头哈腰地叫道:“马所!” 马所yīn沉着脸,来到两名保卫干事面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打人?” 略微年长的那名保卫干事反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我姓马,是商场派出所的所长。你们在这里打人,必须跟我回所里去接受处理。” 保卫干事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证件举到马所眼前。马所刚才还yīn沉着的脸,瞬间变得僵硬,眼睛也瞪大了。 省委保卫部的字样,他还是认得的。 “首……首长好!” 马所长愣怔了一会,忙不迭地说道。尽管他也知道,这两位只是首长的保卫人员,但对他而言,肯定也已经是首长了。至于真正的首长,实话说,马所长真不大愿意看到。 贾锦博缓步上前,望着马所长,和气地问道:“小马同志,你是派出所的所长?” “是,是,首长,我是……副所……”。 马所长这时候,脑还是很清醒的,见了贾锦博如此气度,也知道他是真正的大首长。 “嗯,马所长,这些人都是什么人?” 贾锦博依旧不徐不疾地问道,语气还是很和蔼。 马所长咽了口水,却也不敢撒谎,只得老老实实地答道:“报告首长,他们,是我们所里的联防队员和商场的保安员。” 贾锦博的双眉微微一蹙,说道:“马所长,这就是你的错误了。既然你在场,还是这些人的领导,看到他们打人,为什么不制止?” “首长,我,我……对不起对不起,首长,是我没有教育好他们,我回去之后,一定严厉地处分他们……” 瞧马所长的样,本来是想说“我没看见”之类话语的,多数人碰到错误的第一反应就是推卸,所幸马所长还算是颇有急智,话刚出口便意识到不对,马上便改了。 “小马同志,是不是处分他们,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种行为很不对。你们派出所,商场保安队,都是维护社会治安的。就算他们在这里摆摊不对,也应该批评教育,绝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人。你们这样,是搞不好治安工作的。这一点,一定要注意。” 贾锦博的神情,略略严肃了几分。 “是是,首长,是……” 马所长额头冷汗檐谵而下,不住地伸手抹拭。 贾锦博点点头,没有继续和马所长说下去,转身对张昭勇说道:“七排长,走,我们一起喝两杯。” “是,营长!” 张昭勇情不自禁地摆出了立正的姿势,昂首挺胸地应道。 贾家兄弟便即动手,给张昭勇收拾他的小摊和泥人。 张昭勇连声说道:“两位,我来我来。” 贾铭世笑道:“张叔叔,还是我们来吧。” 张昭勇便连连搓手,很是不好意思。 泥人摊不大,很快就收拾好了,装在一个小推车里,贾铭东帮忙推着小车,贾铭世则搀扶着张昭勇,与贾锦博并肩而行。 “呸!” 眼见得贾锦博等人去得远了,时髦女冲着空气重重啐了一口口 “一个营长,一个排长,有什么了不起的,还大首长呢!” 马所长狠狠瞪了他一眼,喝道:“你少说两句行不?也不看看人家什么年纪,那是当年在部队的职务。你闯大祸了知道吧?我要给你害死了!” “马哥,不是吧?那么严重……” 时髦女顿时便讪讪的。 “你懂个屁!” 马所长恶狠狠地训斥了她一句,又重重踢了依旧趴在地上哼唧的胖子一脚,骂了一句粗话,随即丢下这满地狼藉,急匆匆去了时髦女的店铺里面打电话去了。在他的辖区内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件,可能将省委领导牵扯进去,他不敢不汇报。 古都商业中心配套设施齐全,就在商业中心内,还有一家豪华酒店。贾锦博邀请张昭勇前往酒店,要了个包厢,贾铭世亲自点菜。 “营长,听战友们说,你现在是省长?” 坐在贾锦博身边,张昭勇似乎很有些不习惯了,试探着问道。 贾锦博点点头,说道:“前年调过来的,以前在首都。这么多年,你怎么不跟我联系?” 张昭勇便搔了搔头,“嘿嘿”笑了几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贾锦博没有继续追问,改换了一个话题:“七排长,以前的老战友,还有联系吗?” “有的,还有一些有联系,像我们三连副,还有二连的五排长,都还有联系,有时候写个信,通个电话什么的……”。 “三连副也跟你有联系,那你现在这个情况,他怎么没向我报告?” 贾锦博便有点不高兴。 三连副也是他当年的老部下,如今还在部队,职务不低了,副师级,张昭勇当年就是三连七排排长,说起来,也是三连副的老部下。一起经历过那场南线战争,猛虎营的弟兄,张昭勇现在这么困难,三连副却不向自己报告,也难怪贾锦博生气。 张昭勇连忙说道:“省长……” 贾锦博摆了摆手,说道:“你还是叫我营长,亲切。” “是,营长……主要是我没有把这个情况报告连副,他不大清楚。” 张昭勇便急急给三连副解释了几句。 “你呀,就是那么老实。你当年立的是一等功,咱们部队,咱们国家,都不能亏欠你,你明白吗?” 张昭勇憨厚地笑了笑,说道:“营长,现在很多工厂都破产了,国家也有难处。” 贾锦博连连摇头,面对这位憨厚老实的老部下,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贾铭世沉吟道:“二叔,我看张叔叔这种情况,可能还不是个别的例子,要不,你看是不是把你们猛虎营当初的老战友都召集起来,大家见个面,一来老战友一起叙叙旧,二来也了解一下,到底还有多少类似的情况。如果类似情形比较多的话,我认为应该上报军委,请军委领导全面考虑一个妥善的措施口退伍军人,尤其是伤残军人的待遇,必须要落实好,这是一个原则问题口不然,很有可能影响到整个社会的安定团结,对军队也可能会造成一些不利的影响。” “好,我看可以。” 贾锦博眼里便露出赞赏的神情。现在的贾铭世,看问题的角度,果然很不一样了,大局观很强。 ※※※ 回到新安的头一天晚上,贾铭世接到了顾副总理办公室的电话。顾副总理的秘书在电话里说总理打算见一见贾铭世,有些问题要和他沟通一下。 贾铭世自然不能推脱,双方约定好明天见面的时间。 贾铭世估计,顾副总理此时找他谈话,肯定是为了他那篇文章。根据贾铭世脑海里的记忆,九四年,顾副总理主要在cāo心两件大事。第一件,是税制改革,分税制实行。目前实施的财税制度,有点头轻脚重的感觉,地方zhèng fǔ按比例上交一定的税收之后,剩下的就全归地方了。zhōng yāng本级财政连年赤字,不得不依靠发行国库券补充财力的不足,“债台高筑”,顾副总理深受束缚,很多大项目都没钱落实。 去年,国务院已经放出了风声,要进行大幅度的税制改革,国税地税要分流。第二件,就是国企改制了。顾副总理推行国企改制的态度,非常的坚决,全国很多经济专家,学者,都赞成国企改制,支持老大难企业破产重组。 第二百一十五章 总理有请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写了如此一篇文章,可谓相当的“逆势而动”。如果贾铭世只是一个普通的地级市市委书记,在地方报纸上刊发这样的文章,或许无足轻重,至少也不会得到顾副总理这般重视。但贾铭世乃是老贾家的嫡系子弟,文章又是刊发在《人民rì报》之上,造成的影响就很大了,顾副总理不能等闲视之。谁知道这一回,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属意? 要好好的弄清楚了。 第二天九点四十分,班机准点降落在首都机场。 湖西省驻京办都办事处派了一台大奥迪,在机场迎候贾铭世。 “贾书记,请!”省驻京办李主任客客气气地请贾铭世上了大奥迪,李主任是个比较健谈的人,上了车也没沉默,笑着说道:“贾书记,昨天林书记已经在电话里指示了,您十点半要去和顾副总理见面。请您放心,耽误不了。” 说这话的时候,主任脸上明显力出仰慕之意。 贾家的人就是贾家的人,瞧这位年纪小着,不过二十几岁,竟然就要得到总理的亲自接见了。这次第,怎一个“牛”字了得。 贾铭世连忙微笑道谢。 就在这个时候,贾铭世的手机忽然震响起来。 贾铭世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号码,居然是胡晨山的,按下接听键,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极其急迫的年轻女子的声音,听上去极其惊慌,喘息不已:“喂,喂,你是不是姓贾?” 饶是贾书记英明神武,睿智非凡,一时之间,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对,我是姓贾,你……请你冷静一点,发生什么事了?这个电话是谁的?” “我……我不知道他是谁,他现在受伤很重,晕迷过去了,他就告诉我这个电话号码,说是贾书记,你是贾书记吗?” 对方还在喘息不已,语气惊惶。 贾铭世猛地感觉到不妙,连忙说道:“我是贾书记。你在哪里,谁受伤了?” “我在燕京百货这边,我被人抢~劫,你的朋友救了我,他被摩托车撞倒了,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贾铭世马上问道:“他什么样子?” “二十几岁,短头发……” “晨山?” 胡晨山正在首都,昨天还和贾铭世通了电话,听说贾铭世今天要回京师,胡晨山很是高兴。从对方描述的情况来看,这个人极有可能是胡晨山。 “我不知道……他,他流了很多血,止都止不住,你在哪里,快点过来呢””。 女子说着,大哭起来。 贾铭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马上对司机说道:“去燕京百货!”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李主任大吃一惊,说道:“贾书记,马上就到顾副总理接见的时间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去燕京百货,马上!” 贾铭世的脸sè,yīn沉得可怕,毫不迟疑地再次说道。 司机麻利地一打方向盘,大奥迪马上转变了行驶方向。 贾铭世对着电话大声说道:“你不要哭,马上打119,请他们立即派救护车去你那里,要快!电话保持畅通,千万不能关机,明白吗?” “好,我知道了……呜呜……”。 女子一边哭一边点头答应。 贾铭世想了想,随即又拨了一个号码:“宝南!” “三哥?” 电话那边,传来程宝南迷迷糊糊的声音。 “对,是我。你现在别开口,听我说。你马上起床,马上赶到燕京百货去。对,你不要问那么多,晨山受伤了,伤得很严重,随时有生命危险。我现在也正在赶过去,你也马上过去。快点快点!” 贾铭世急匆匆地对着电话大吼。 他离开首都很多年,地头不如程宝南那么熟悉了。在京师衙内圈子里,程宝南虽然不是名气最大的,却很玩得转。有他赶过去,很多事情办起来都比较方便。 “哦哦,我马上去马上去……” 程宝南也意识到可能出了大事,一迭声地答应道。 打完程宝南的电话,贾铭世才轻轻舒了口气,脸sè很是焦虑。 等贾铭世挂断电话,李主任提醒了他一声:“给总理办公室打个电话吧,告诉他们情况。” “嗯。” 贾铭世点点头,又开始拨号。 当总理办公室的方主任在电话里听贾铭世说因为有别的事情需要办理,不能按时前往拜见顾副总理的时候,简直目瞪口呆。 这也未免太牛了吧? “贾书记,这个……” “方主任,情况是这样的……” 贾铭世随后简单地将情况向方主任做了个通报。方主任是顾副总理办公室的负责人之一,今天他值班。 方主任是个沉稳的人,听了这个情况,顿时也觉得非常棘手。 “方主任,请你务必对顾副总理说明这个情况,确实太突然了。我必须要马上赶过去,救人要紧。” 贾铭世略带一点歉意地说道。 方主任稳了稳神思,说道:“好吧,贾书记,我马上向首长汇报。” “好,谢谢方主任。” 不一会,贾铭世的电话再次震响起来,电话一接通,那头便传来顾副总理浑厚的声音:“贾铭世同志?“ “是,顾总理,我是贾铭世。” 贾铭世连忙挺直了腰杆,朗声答道。没想到顾副总理会亲自和他通话。 “有位同志受伤了?” 顾副总理问道,语气很是关心。 “是的,总理。受伤的同志叫胡晨山,在燕京百货那边,见义勇为,和抢~劫的歹徒搏斗的时候,被摩托车撞了,现在昏迷之中,情况非常严重。” 顾副总理马上说道:“那你马上赶过去,先救人。把这个事情处理好了,再向我汇报。” “是,总理。” 贾铭世连忙答道。 顾副总理又叮嘱了他两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大奥迪的速度很快,不久之后,就开到了燕京百货附近,贾铭世一直和居婷保持着电话联络,司机直接找到了事发地点。 这个时候,119的急救车还没有到。 车尚未停稳,贾铭世便打开车门,一跃而下。不远处已经围了一大堆人。 “让开让开,jǐng察!” 贾铭世压根就不讲什么客气,直接就冒充了jǐng察的身份。 围观的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通道。 一名年轻人静静地躺在水泥地面上,身边流了一滩鲜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披头散发地蹲在他身边,一手抱着他的头,不住地哭泣。 “晨山!” 贾铭世大叫了一声,疾步跑了过去。 胡晨山的脸sè,苍白得可怕,双眼和双唇都是紧闭的。 贾铭世蹲了下去,先就伸手探了探胡晨山的鼻息,所幸还有呼吸,贾铭世连忙又拿起胡晨山的手腕,查探他的脉搏。 脉搏很弱,几乎不可探。 面对这种情况,贾铭世也不敢轻举妄动,现在不知道胡晨山的伤势到底如何,轻易移动,很可能出大问题,只得拿起电话,再次拨打急救电话。 急救中心的话务员很不耐烦地告诉贾铭世,急救车已经派出来了,等着就是。 搁在平时,贾书记自也不会去计较她的态度,这回却大光其火,恶声恶气地让他们快点。话务员也是个狠的,压根就不理贾书记这茬,“哐当”一声,就挂了电话。将贾书记气得七窍生烟。 “三哥!” 没多一会,一台奔驰车“嘎吱”一声在不远处停下了,程宝南从车上一跃而下,向这边跑过来。 “宝南,马上叫救护车。他娘的这个119,真cāo蛋!” 贾书记这会子完全急了眼,也不顾大庭广众之下,三字经脱口而出。 “哦哦,好好,我马上打电话……” 见了这个情形,程宝南不敢废话,开始拨电话。他是京师的坐地虎,各种各样的关系,都有的。 程宝南的电话还没打完,1救护车便呜呜地鸣着jǐng笛,开了过来。 看来刚才那个话务员果真没有撒谎,救护车确实早已经派出来了,难怪鸟都不鸟贾书记,底气十足。 贾铭世长长舒了口气,叫道:“快快,这边这边,伤员在这边……”。 一名医生和一名护士快步从救护车上跑下来,迅速给胡晨山做了简单的检查,马上说道:“快,大家帮忙,把伤员抬上车。注意,要平平地抬,不能有大的震动……” 程宝南马上捋起袖子上前帮忙。他一身范思哲的名牌,此时此刻,却也顾不得了。 “宝南,你一边歇着,你力气不够。” 不料贾铭世却不领情,毫不客气地将他拦住了。胡晨山身体健壮,体重不小医生说了,不能有大的震动,程宝南这小身板,三哥可看不上眼。 当下贾铭世,医生和奥迪车的司机三人一齐动手,程宝南和护士在一旁协助,七手八脚的将昏迷不醒的胡晨山抬上了救护车。 先前打电话的女子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贾铭世对她说道:“你跟我们一起去医院,当时的情况,只有你一个人清楚,你待会向医生说明一下,到底胡晨山是怎么被撞的。派出所问情况的时候,你也要录个口供。” 女子很年轻,看上去也就二十二三岁的样子,长相很是甜美,双眼水汪汪的,头发有点卷,神sè柔柔顺顺的,很是无助。按照二十一世纪的网络言语,这女孩子有点天然萌,不是娇憨卖萌。 “嘀……”。 居婷柔顺地点了点头,拿起自己的小包包,跟了上来。 护士在车上忙忙碌碌的,急着给胡晨山戴上氧气面罩,又给胡晨山打绷带止血,看上去,胡晨山不仅仅是给摩托车撞了那么简单,小腹部还有一个伤口,鲜血染红了衣服。 贾铭世问道:“护士同志,去哪个医院?” “西区人民医院。” 护士一边忙碌,一边随口做了回答。 贾铭世点点头,又举起电话,拨了出去。这个电话,是拨打到胡晨山家里去的。 第二百一十六章 翠柏苑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西区人民医院离燕京百货不算大近,救护车跑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开进了医院大门。空车开过来的时候,速度可以快点,如今载了病人,速度自然就要控制好。 胡晨山的伤势很不乐观,医生了解到是受了摩托车撞击,那就必须要充分考虑到脑震荡和内藏损伤的情况,车开得太快,容易引起剧烈的颠簸。有时候一个急刹车都有可能引发不可测的后果。 救护车一进医院,早就有一队医生护士在严阵以待,七手八脚地将胡晨山从救护车里弄下来,放上手术车,径直向手术室推去。 程宝南一边跟在贾铭世身边小跑,一边说道:“放心吧,三哥,我刚给医院的院长打了电话,他已经给安排好了,最好的医生,最好的护士……” 贾铭世恍然。刚才还在惊喜交加呢,怎么这西区人民医院态度如此端正,在九十年代中前期,公办医院这样好的服务态度,可真是不多见,原来根在这儿。看来一个电话将程宝南叫过来,果然是个十分明智的决定。宝南在首都的能量,不是盖的。换上贾书记,只怕在四九城里,没那么好使。 “辛苦了,宝南。” 贾铭世一边点头,脚下不停。 程宝南笑道:“三哥,这话不对啊,咱哥俩用得着说这个谢字,没事,你放心吧。西区医院的医疗条件很不错,应该没事的。” 程宝南也只能如此安慰贾铭世了。 “但愿吧!” 贾铭世停住了脚步,已经来到手术室前,医生示意他止步了。眼睁睁地瞅着胡晨山被护士推进了手术宴,贾铭世只觉得脑袋里乱哄哄的,完全安静不下来。 程宝南忙即掏出香烟,递给贾铭世,又紧着给他点上了火。 一名护士过来,板着脸提醒贾书记,这里不许抽烟。贾铭世理都不理,程宝南便带着歉意说道:“护士小姐,他朋友正在手术室内,他现在很担心,让他抽一支吧。下不为例,行吗?” 程宝南气度高雅,这话轻言细语地说出来,护士小姑娘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 稍顷,一名医生从手术室内走出来,拿着一个文件夹,问道:“谁是患者的家属?要签字!” 贾铭世立即上前,说道:“我是。” “你是他什么人?患者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单位上班?今年多大?” 医生瞥了贾铭世一眼,连珠炮似的问道。 “患者叫胡晨山,湖西省三河市市委书记,今年二十六岁。我叫贾铭世,是他的上级,新安市委书记。他是因公负伤,现在他的家属还没到,我可以签字,请你们马上手术。”贾铭世也是连珠炮似的回答,随即从医生手里接过了手术意见书,问道:“签在哪里?” 医生却被贾书记搞得一愣一愣的,不相信似的望着他,迟疑地说道:“你是市委书记?” 他自然不知道新安市是县级市还是地级市,但不管怎么样,眼前这个年轻人,无论如何都不像是市委书记。 哪有那么年轻的市委书记? 贾铭世说道:“医生,胡晨山是在和犯罪分搏斗的时候,被摩托车撞伤的,他父亲是中纪委的胡副书记,请你们一定要尽全力抢救他。” 若在平时,贾铭世自不会这样肤浅地打大招牌,但眼下却是顾不得了。大环境如此,贾铭世希望因为胡晨山衙内的身份,能够让这些医生更加尽职尽责去抢救胡晨山。 “请你放心,不管病人是什么身份,我们都会尽全力抢救的。”医生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过随即又加了一句:“院长马上就会赶过来了。” 贾铭世点点头,拿起笔来,在医生指点的地方签了字,同意手术。 不一会,又有几名医生护士急匆匆地过来,领头一位,大约四十几岁的样,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侯院长……” 宝南连忙叫了一声。 侯院长停住了脚步,紧着过来和程宝南握手,连声说道:“程少,你好你好!” 看来这位侯院长还不是宝南儿的好朋友。一般程宝南的铁,都不这么称呼他。 程宝南说道:“侯院长,辛苦你了。受伤的这位,是我的铁哥们,他家老头,是中纪委的胡副书记。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也是我的铁哥们,贾中原主席的长孙。” 见三哥刚才已经打了大牌,程宝南便索xìng都“交了底”。 侯院长大吃一惊,连忙上前和贾铭世握手。 贾中原主席尽管已经离开中枢多年了,便老贾家,还是京师一等一的豪门大户。如今贾家的人亲自到了,可见手术室内的患者,着实是个要紧的人物。 “侯院长,谢谢,请你们一定要全力抢救。” “贾少,请放心吧,我们一定尽全力!” 侯院长信誓旦旦,又寒暄了几句,便领着一群医生护士,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大门,再度缓缓关闭。 ※※※ 贾铭世来到翠柏苑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了。方主任依旧在那里等候着,见贾铭世不徐不疾地走进翠柏苑,方主任心里暗暗感叹:老贾家这个二小子,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明知道顾副总理已经等了他十个小时,居然还是这么好整以暇。 不过方主任自然不会表现出来,而是从台阶上走下,微笑着迎了上去:“贾书记,来了?” 方主任是顾副总理办公室的负责人之一,四十岁左右,正司局级,无论级别还是资历,都在贾铭世之上,这个降阶相迎的礼节,要算是比较破例了。当然,这也和他是顾副总理办公室工作人员有一定的关系。首长身边的工作人员,总是会或多或少地受到首长工作作风的影响。 顾副总理xìng格直率,敢做敢言,没有架子。方主任等人,都会依照这个标准来要求自己。 而且,贾铭世当得顾副总理等候他十个小时,自也当得方主任降阶相迎。 贾铭世和方主任握手,说道:“对不起啊,方主任,让你久等了,真是抱歉得很。” 方主任微笑说道:“不要紧,突发事件,谁也意料不到的。嗯,胡晨山同志的伤势怎么样?控制住了吗?” 贾铭世忽然爽顾副总理的约,其间缘由,方主任等人自然要搞明白。得知胡晨山是胡书记的独生子,方主任便益发的关心了。 “嗯,基本控制住了。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还在昏迷之中。主要是麻醉效果还在。” 贾铭世简单地介绍了胡晨山的情况。 听说胡晨山xìng命无碍,方主任也轻轻舒了口气,说道:“贾书记,请!” 顾副总理已经等了贾铭世很久,方主任自然不能在门外和贾铭世耽搁太久。 翠柏苑是顾副总理的居所,亦是办公地点之一,就和居处在一起,前后进的区别。院子里,花木扶疏,甚是清净。大冬天的,连虫子的鸣叫都已绝迹。 方主任领着贾铭世走进了办公室外间。 翠柏苑和青松园一样,都是古sè古香的院子,一些廊柱,还显出了斑驳的油漆,并未加以美化。贾铭世经常进出大内,倒也见惯不怪。 方主任轻轻敲了敲里间办公室的门,随即推门走了进去,恭谨地说道:“首长,贾铭世同志来了。” “请他进来!” 顾副总理随口答道,屋子里响起翻动纸张的声音,看来顾副总理正在处理公务。 “好的,首长。贾铭世同志,请吧!” 贾铭世走进了里间办公室。尽管他不是第一次和顾副总理面对面谈话,但来到顾副总理办公室,却还是头一回。顾副总理这间办公室,面积并不是很大,甚至还不如贾书记在新安市的办公室那么宽敞,论到装修的豪华,那更是远远不及了。 顾副总理穿着黑sè的夹克衫,坐在办公桌后看一份文件,案头是堆积如山的各种文件和资料。也有一本大部头的书籍,摆放在顾副总理的手旁,是翻开来的。看来顾副总理是一边看文件,一边看书,相互参照。首长办事之认真踏实,可见一斑。顾副总理身后,是一个大大的书柜,里面各种各样版本的书籍都有,一时之间,贾铭世也看不了那么仔细。 “铭世同志。你先坐一会,我看完这最后两页资料。” 顾副总理略略一抬头,淡然吩咐了一句,又埋头下去。 时人评价〖中〗央七巨头,顾副总理是最本sè的一位。眼下他如此做派,自也不是对贾铭世的渺视,不过是依照他本来的xìng格行事。无论年龄,职务。资历,威望,顾副总理和贾铭世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身为尊长,顾副总理若是对贾铭世过于客气,反倒不是什么好事了。 “是,首长!” 贾铭世恭恭敬敬地答应一声。在布制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腰杆挺直,双手抚膝,坐姿非常的端正。方主任亲手给贾铭世奉上茶水,见顾副总理没有其他吩咐,便轻轻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大约过了两分钟,顾副总理合上面前的资料,站起身来。 贾铭世也紧着起身,面对顾副总理。 “铭世同志。你那位战友,是叫胡晨山吧?他的情况怎么样?” 顾副总理一边从办公桌后转出来,一边随口问道,神情比较关注。 贾铭世忙即答道:“是的,〖总〗理,他是叫胡晨山。刚刚结束了手术,手术很成功。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第二百一十七章 长篇大论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顾副总理点了点头,缓缓来到办公室的〖中〗央,说道:“这个很好。基本的情况,方主任已经向我汇报了。胡晨山同志在燕京百货公司见到犯罪分子抢~劫,见义勇为。很英勇,不愧是人民〖jǐng〗察的本sè。听说你们这次在新安的严打行动。胡晨山同志也是主力?” 贾铭世略略一惊,没想到顾副总理对这个情况也是如此了解。看来大人物就是大人物,过人之处不是普通人可比的。 “是的,首长。严厉打击刑事犯罪,胡晨山同志立了功。省政法委为他拟了二等功。” 贾铭世言简意赅地回答了顾副总理的提问。既然是非常正式的召见,贾铭世任何一句答话,都必须谨慎小心,不可信口开河。 “嗯,这个同志很不错,看来首都的治安状况大有问题呀。” 顾副总理也不忙着落座,就这样站在那里和贾铭世说话,厚重的双眉,紧紧蹙了起来。 这个话题,贾铭世就不好随便接口了。在顾副总理面前,公然批评首都的治安没搞好,绝对是很犯忌讳的事情。尽管贾铭世相信,顾副总理绝不可能将他俩之间的对话随意泄露出去,但还是谨慎为好。贾书记尽管在新安强势非常,却还没有强势到可以随便批评首都公安局的程度。 好在顾副总理只是有感而发,并没有等待他回答自己的话语。 顾副总理望了贾铭世一眼,似乎对贾铭世的谨慎小心略感诧异,但也并未就这个话题深谈,当下率先在沙发上落座,对贾铭世摆了摆手,说道:“铭世同志,坐吧。” “是!” 贾铭世恭谨答应,却没有急着就座,走到办公桌那边,端起顾副总理的茶杯,轻轻放在他手边的茶几上,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端端正正坐了下去。 顾副总理的嘴角浮起一抹笑容。 “铭世同志,你那篇文章,我看了。所以请你过来,想了解一下,你心里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 笑容一闪即逝,顾副总理随即变得严肃起来,缓缓说道。 应该说,顾副总理今天能请贾铭世过来,当面了解贾铭世的看法,非常有风度,也显示出总理严谨的工作作风。一位站在权力金字塔塔尖的大人物,肯亲自接见一个二十几岁刚刚出任厅级干部没多久的年轻人,当面聆听他的意见,本身就需要非凡的气度。 贾铭世连忙挺直身子,说道:“总理,我是有感而发。” “当然。我就是想听听你真实的想法。” 昨天晚上接到方主任的电话,贾铭世就已经在脑海里反复理顺思路,应该怎样向顾副总理阐述自己在国企改制方面的想法。尽管今天被夏寒受伤的突发事件打断了一下,但并不影响理贾铭世的整体思路。 “是,总理。我先谈谈在我的工作之中,实际遇到的几个国企改制的情况吧。” 说着,贾铭世眼望顾副总理,露出征询的神情。方黎并没有告诉贾铭世,此番接见有多长的时间,贾铭世需要估算一下,如果时间紧张的话,他就必须进行重点阐述。顾副总理rì理万机,时间是很紧张的。 洪副总理点了点头,说道:“好,你说吧。可以说得详细一点。” 这就是说,今晚接见的时间,安排得比较宽裕。 “是!” 贾铭世轻轻舒了口气,随即开始向顾副总理汇报新阳化肥厂和新阳轻机改制失败的情况。 顾副总理听得很认真,觉得有疑问的时候,会插口问上一两句,脸上神情一直比较严肃,并未对贾铭世汇报的情况作判定,只是倾听。如他这样的大人物,是不会轻易被别人的意见所左右的。地位越高,得到的各种消息和报告就越多,但事情的本质只会有一个,正确的决定也只会有一个,越是大人物,就越是必须透过这无尽的报告和消息,敏锐地捕捉到事物的本质,然后做出正确的抉择。从来没有一个真正的大人物,是人云亦云的。 “从新阳化肥厂和新阳轻机的改制过程中,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两个严重的问题。第一个,就是改制缺乏正确的引导,改制本身被个别居心叵测的人利用,按照自己的主观意愿,随心所yù。很容易导致国有资产的流失。第二个,就是企业下岗职工的安置,没有合适的途径。目前新安市,就是使用直接推向社会的模式。我们很多国企的职工,大部分是七十年代八十年代参加工作的,因为客观的原因,那个时代参加工作的工人,大部分知识比较贫乏,缺少专业技能。长时间在一个岗位上工作,劳动技能非常的单一。这样一种情况,骤然之间失业,然后面向社会,再就业很艰难。与此同时,这批职工的年龄,大多是在三十几岁到四十几岁之间,正是一个家庭的顶梁柱,主要的收入来源。 他们下岗,没有了工资收入,影响的就不是一个人,而且一家人。这个年龄段的人,要重新学习新的专业技能,难度更大。再就业的时间更长。改革开放之后,经济发展迅速,物价上涨也比较快。相对而言,我们以前给国企干部职工定的工资待遇标准偏低,一个家庭的积蓄,在断绝了新的收入来源之后,只能支撑很短的一段时间。在社会保障体系很不完善的情况下,如果没有别的收入来源,整个家庭的生活,很快就会陷入困顿之中。总理,新安刚刚完成地改市没多久,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一个中小城市。这样一个小城市,仅仅两个工厂改制出现的问题,就影响到了全市的安定团结,造成很大的社会隐患。推而广之,全国各地这种类似的情况,应该会更严重。我相信,新安这两个工厂,不会是特例,有一定的代表xìng。” 贾铭世侃侃而谈。一旦放开来,他就没有什么顾忌了,畅所yù言。 顾副总理严肃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国企改制,职工下岗,是错误的?” 贾铭世摇摇头,平静地说道:“总理,我不这么认为。国企改制,职工下岗,是时代发展的必然结果。这么多年来,我们都是实行的计划经济。闭关锁国的时候,勉强可以做到自给自足。但与先进国家的差距,也会越拉越远。经济要发展,国家要富强,改革开放必不可免。不然就只会越来越落后,越来越被动。我并不认为,越穷越光荣,那是错误的观点。国企要适应新的时代cháo流,改变经营体制,参与全方位的竞争,这肯定是必要的。我们的企业,不管是国有企业还是集体企业,只要是公有制的企业,现阶段都存在体制僵化,机构臃肿,人员素质低下,发展潜力不足的问题。不改革这些问题,企业就是死路一条。所以,我完全赞成国企改制,也赞成部分职工下岗。 我的意见是,改制必须要规范化,制度化,有一整套严格的监督体系,有专门的领导机构和监督机构,同时必须在公开透明的环境下进行,决不能搞黑箱cāo作。总理,请恕我直言,在我国,有一句俗话,叫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下面的同志,喜欢揣摩上意,一个政策出来,下面就一窝蜂地涌上来,争先恐后,胡乱折腾,以此邀功,获取政绩。唯经济化,唯成绩论,太片面了。而且我们界定成绩的方式,也不科学。主要凭借下面上报的材料来判断,没有其他的参考指标和衡量的量化标准,这正是造成浮夸风,造成虚假成绩的主要原因。官出数字,数字出官,这是一种恶xìng循环。” 贾铭世的神情,也渐渐严肃起来。 顾副总理略略一蹙眉头,淡然说道:“铭世同志,言辞很激烈嘛。” “对不起,请总理原谅。”贾铭世连忙说道:“不过我说的都是内心话。” “嗯。” 顾副总理轻轻点头,不置可否。 “你继续说。” “是!有关职工下岗,我认为这是更加关键的问题。这个问题,关键在于出发点是怎样的。如果我们的出发点,是以经济发展为全部目标,其他所有工作,都以此为前提,那么,在很多人,尤其是在领导干部的心目中,不要说职工下岗是可以容忍的,就算是其他更加严重的问题,都能容忍。阵痛嘛。任何一个国家,一个时代的大发展,都必须要忍受阵痛。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牺牲局部的利益,换取全局的胜利。多年以来,我们都在遵循着这样的思路。战争年代,为了掩护大部队转移,总是会有部分同志要做出惨烈的牺牲。这个无可厚非。我要阐述的是,是不是能够把这种牺牲,降低到最低的程度。我们是不是应该为掩护大部队转移的小分队,留下一条转移的通道?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胜利!” “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胜利?” 顾副总理轻轻地重复了一遍,眼里闪过一抹深思的神sè。 “是的,总理。这就是我的想法。现阶段,我们的国企职工和集体企业职工,总共有多少?这个我没有查过具体的数据,但是我想,几千万肯定是有的。或许三千万,或许五千万。但不管是几千万,相对于我们的人口总数来说,这是少部分。我们现在是打算让这部分工人下岗,来换取全部公有制企业的高速发展,造福十亿人民。整体上来说,这个思路并没有错。关键在于,我们应该如何安排这些工人下岗。是不问青红皂白一刀切,还是根据情况,区别对待,在逐步健全完善社会保障体系的同时,逐步下岗。” 第二百一十八章 富国论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我认为是很值得深思的。几千万人,相当于一个欧洲大国的全部人口。他们背后就是几千万个家庭。如果这个问题不能妥善处理,将会造成非常巨大的社会问题,造成非常深远的影响。不但影响到社会的安定团结,更严重的是,会造chéng rén民的信仰缺失,所谓仓廪足知礼仪。当数千万人,数千万个家庭,挣扎求生存,求温饱的时候,任何大道理,对于他们来说,都是苍白的,无力的。为了生存,他们会不顾一切。会有人出卖肉※体,会有人铤而走险,会有人对整个社会产生报复心理。我们多年以来,辛辛苦苦建立的信仰体系和道德体系,会被破坏得千疮百孔。所有这一切,最终将影响到zhèng fǔ的声誉,影响到我党的执政地位。” 贾铭世不管不顾,将自己心中所想,一股脑说了出来。 顾副总理猛地站起身来,背着双手,在办公室内慢慢踱步,厚重的双眉,紧紧蹙在一起。 贾铭世自然跟着起身,身子挺得笔直,眼神随着顾副总理的身子不断移动,脚下轻轻调整着站立的方向,始终正面朝向顾副总理。 办公室内的气氛,变得凝重非常。 足足两三分钟之后,顾副总理才止住了脚下的动作,回过身来,望着贾铭世,严肃地说道:“贾铭世同志,那你说说看,如果是你,你要怎样来推行这个政策?” 不知不觉间,总理对贾铭世的称呼,又起了变化,变得很是正式。 “是,总理!” 贾铭世依旧使用非常标准的回答,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 顾副总理瞥了他一眼,回到座位上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淡然说道:“坐吧。” “是!” 贾铭世又端端正正地坐了下来。谈话到现在为止,只进行了半个多小时,基本上是贾铭世在说,顾副总理在听。这样的谈话,非常累人。不但jīng神要高度集中,绞尽脑汁,还不能有丝毫的失礼。也就是贾铭世年轻,身体素质好,才不显疲惫之意,换一个人,只怕就要吃不消了。 “总理,我认为,这两个问题,是连在一起的,如果要谈开去,可能和税制改革也有一定的关联。” 贾铭世选择着词句,非常谨慎地说道。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番话,甚至可以解读为对现行经济政策的全面“质疑”,而顾副总理,正是这些政策的主要制定者和主要推行者。贾铭世焉能不小心谨慎? 顾副总理的浓眉,顿时养了起来。 怎么,此人竟然对税制改革也有意见了? 不过顾副总理没有说什么。毕竟他才是做决定的人,贾铭世只是他请来的客人,给他提供一些参考的意见而已,采不采纳。由他来决定。且听听贾铭世到底还有何高论再说。 “要减少公有制企业员工下岗的数量,首先就是对国企改革重组进行严格的监督和有力的引导,或者说,要领导。我建议必须要成立一个专门的部门,全面领导这个工作。我们现在采取的,还是摸着石头过河的政策。先把国企改制的事情推出来,央企和地方国企一起尝试,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获得更多的经验,总结出好的方式方法。但不利之处,也是显而易见的。每个企业的领导者和每个地方zhèng fǔ的领导者,思维方式大不一样,个人cāo守和品德也很不一样。 明白说,国家一旦允许国有企业改制,破产重组甚至是私有化,那么这无数的国企,就马上变成了一块块的大肥肉,必定会引起很多人的觊觎。像久安市那两个工厂的破产,就很明显是有人想要趁机侵占国有资产。如果我们有一套完整的制度来管理这个事情,这样的情况,就会明显的减少。所以。我认为这个国有企业改制的管理部门,必须要马上成立起来。现阶段,对于一些严重侵占国有资产的案件,要从重处理一批,打掉一些不法分子的侥幸心理。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是有前提条件。那就是要凭借自己的真实本事,在市场上去拼搏,获取利润。而不是用这种手段,损公肥私。不然,我们党和zhèng fǔ的声誉,就要受到严重的伤害。” 贾铭世说道。 事实上,在他的记忆之中,他所言的这种行为,确实造成了灾难xìng的后果。时间越是往后推移。这种灾难xìng的影响就越是深远。整个国家统治的基石,都因此产生了动摇。 “正确的管理和引导国企改制工作,其中有一个最大的关键,就是公开透明,全民参与。哦。这个全民参与,我认为主要是国企现有的员工,必须要参与进来。因为和他们自身的利益息息相关,他们应该有知情权,有参与权。同时,他们也是最好的监督员。我认为,不管是哪个国企的改制,首先就要公开化透明化,做不到这一点的,地方zhèng fǔ和上级党委zhèng fǔ,必须马上叫停。当然了,国家这么大,干部这么多,个别人的利yù熏心是难以完全遏制的。但有了这么一个规定,肯定能减少很多损公肥私的行为。一个政策的好坏,不仅仅取决于当初制定的出发点,更重要的是在落实的过程中,是不是会偏离原有的方向。好好的经书,不能让歪嘴和尚给念坏了。” 顾副总理的嘴角略略一扯,似乎是闪过了一抹笑容。 这个贾铭世,还真是镇定自若啊,这当口,尚能给他来点小幽默。且不管他说得是不是有道理,此人的胆魄,可见一斑。 “当然了,不管我们如何的监督,国企改制是必须要走的一步棋,为了减少负担,轻装上阵,优化组合,部分工人下岗也是必不可免的。其他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也有裁员,也有失业。但是他们的社会保障体系,比我们要健全得多。这主要是两种不同的发展方式所造成的差异。资本主义国家,在经历了很多次经济大萧条之后,为了应对这种危机,逐渐地发展起来一套完整的社会保障体系。 比如职业培训,失业保险,医疗保险等等。这些东西,国家都比较重视。我们建国的时间还不长,一直以来实行的都是计划经济的模式,社会组织比较严密。干部和职工,生老病死都有保障。所以我们的社会保障体系发展就比较缓慢。我认为,在推行大规模的下岗制度之前,社会保障体系必须要先建立起来。低限度的失业保障和医疗保障,应该先行一步。职业培训,应该在下岗之前搞,不是在下岗之后搞。” 顾副总理忽然问道:“这个经济账,你算过没有?国家财政,现在根本没有盈余。” 建立全社会的保障体系,需要庞大的财政支付能力作为坚强的后盾。而现行的财税制度,让zhōng yāng财政捉襟见肘,连rì常的运作,rì子都过得都紧巴巴的,更加不可能有余钱剩米来建立社会保障体系了。 每个职务,都自有难处。 贾铭世轻轻点头,说道:“是这样的,总理,我非常理解在现行的财税制度之下,zhōng yāng财政的困难。因此,我对于国务院即将进行的税制改革,是完全赞同的。国家要大步发展,必须要集中财力建设一些大型项目,集中财力搞一些基础建设,这样才能提高竞争力。” 顾副总理情不自禁地微微颔首。 贾铭世说的这话,正是顾副总理心中所想。一个强有力的zhōng yāngzhèng fǔ,不能总是维持着过rì子。 “不过,总理,我认为,硬件建设要重视,软环境的建设,更加要重视。国家强大和民间富裕,是相辅相成。一个国家要强大,除了经济要发展,国民信仰体系的维护和道德体系的维护,都是极其要紧的。至少,我们不应该让几千万人对zhèng fǔ产生怀疑。这种怀疑的情绪一旦产生,将很难消除。哪怕我们今后富裕了,再反过来去建立社会保障体系,去关心他们的生活,都是不够的。有些伤害造成了,事后怎么弥补,都做不到尽善尽美。要紧的是事前要做好防范措施。 就好像社会治安混乱,严打只能治标。建立犯罪预防机制,建立法治社会,才能治本。因此,我建议,税制改革,应该充分考虑到社会保障体系的优先建立这一块。给地方zhèng fǔ,尤其是基层zhèng fǔ,保留一定的财政自主权。国家和地方zhèng fǔ,要有硬xìng规定,每年都必须要拨出一定比例的专款,用于社会保障体系的建立和健全。换句话说,我们投入了多少钱在社保里面,能够养活多少人,我们才能下岗多少人。必须让下岗职工本人和他们的家庭,都有最基本的生活保障和医疗保障,还有教育保障,下岗制度的后遗症,才会控制在最小的限度之内。” 总理,国家是三年富强起来,还是五年富强起来,我认为不是最关键的问题。共同发展,共同富裕,才是我们的基本前提,也是我们的终极目标。现阶段,税制改革之后,不要急于将所有的钱都用到硬件设施的建设之上。这样做,或许整个国家的经济增长,在前一段时间内会放慢一点,但长期坚持下去,国民的信仰和道德体系就不会崩溃,整个国家的jīng神面貌,都是积极的,奋发向上的。当大部分人民,都对未来充满信心,对国家前途充满信心的时候,焕发出来的创造力和生产力,远远比金钱的刺激要大得多。我们的党和zhèng fǔ,应该尽力引导国民这种健康向上的积极心态。” 第二百一十九章 病房春意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略略停顿了一下,稍顷,又加了几句:“总理,一个富强的国家,仅仅有钱,是不够的。远远不够!还必须要有强大的凝聚力!” 顾副总理厚重的双眉,再次扬了起来。 这个年轻人,不但敢想,敢说,而且确实有自己的道理。 “嗯,你继续说!” “报告总理,我的意见阐述完了。” 贾铭世朗声答道,再次端正了坐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顾副总理双眉微蹙,陷入了沉思之中。 贾铭世轻轻放下茶杯,依旧挺直了身子,认真地望着沉思中的总理。 办公室变得静悄悄的。 ※※※ 西区人民医院的特护病房里,渐渐有了笑声。 胡晨山已经能够在雷婷的搀扶下坐起来,雷婷就是他所救的那个女孩。医生也觉得这是给奇迹,手术才过去几天,能恢复成这个样子,确实非常罕见。这主要是得益于胡晨山年轻,身体底子极好。换一个人,不可能恢复得这么快。 雷婷这些天几乎都在医院里照看胡晨山。她总觉得这个事情是因为自己发生的,自己有义务为胡晨山做点什么。前几天,医生禁止胡晨山进食,雷婷就每天都带一把鲜花到病房来。 这一天,雷婷又是一早就到了,忙着换花,给花瓶里加一些新鲜的清水。 胡晨山说道:“婷婷,别买花了,挺贵的。” 现如今在首都,一朵鲜花也得一两块钱,每天一大把,得花多少钱啊。 雷婷老老实实地答道:“我姐姐在燕京那边开了个花店,这花是她那里剩下的,我挑一挑就拿过来了。” 胡晨山不禁莞尔。 真是个老实孩子。 雷婷在西区教育局上班,出事那天,雷婷就是去花店给姐姐帮忙。花店平时请了帮工,但帮工有事回家去了,偏偏这几天花店的生意又很好。忙不过来,雷婷便主动去帮忙。不料就遇到了抢包的,凑巧那天胡晨山也去燕京百货买点东西,刚好碰上了,这才生出许多是非来。 主要是胡晨山没提防抢包的一伙人,四五个。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吃这么大一个亏。 这几天,胡母自然也是没rì没夜的在医院里守着儿子。不过终归岁月不饶人。年过五十,jīng力上很成问题。好在有雷婷天天过来替手,胡母才能缓过劲来。原本可以请个保姆一起照看,但雷婷做事特别细心,手脚也麻利。比请的保姆可是强多了。 再说了,和胡母相比,雷婷还有个优势。她和胡晨山都是年轻人,彼此之间,很有共同话题。胡晨山本是个极其好动的xìng格,如今被硬生生禁锢在了病床上,连床都不能下,憋得可难受了。幸好有雷婷。没事的时候,就陪着胡晨山聊天说话,要是胡晨山累了,雷婷就给他读报纸杂志上的文章,帮他解闷,倒像是个尽职尽责的小秘书。 本来胡母对雷婷还有点意见,觉得就是因为她,自己儿子才搞得身负重伤的。几天时间下来。见雷婷尽心尽力地照顾胡晨山,胡晨山的伤势也大有起sè,胡母心中那股愤懑之意,自然也就渐渐的消除了。望向雷婷的眼神,不知不觉间柔和了下来。 “雷婷,今儿初几了?” “初八。” 雷婷一边往花瓶里插花,一边随口答道。冬rì的阳光从窗外照shè进来。为她柔柔的身段抹上了一层淡淡的金sè光晕,朦朦胧胧的,显得很是迷人。 “你白天不上班吗?” 胡晨山的职业病又犯了,对眼前的美sè“视而不见”。 雷婷插好了花,搓了搓手,说道:“我请假了。” “为什么要请假?” 雷婷说道:“不请假,谁照顾你?” “没事,有我妈呢。再说,过两天等伤口拆了线,我就能下床活动了,也不用别人照顾什么。你还是早点回去上班吧,不要耽搁了工作。” 胡晨山没心没肺地说道,有点傻乎乎的。 雷婷轻轻咬了咬嘴唇,不吭声。 胡晨山在这个方面,反应不是一般的迟钝,继续说道:“真的,我身体好着呢,很快就没事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上班,不要被领导批评。” 雷婷闷闷地说道:“好吧,过两天我就回去上班。” 胡晨山便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又连连摇头,很郁闷地说道:“哎呀,那几个混蛋真cāo蛋,老子从小到大,没吃过这样的亏。等我伤好了,我非得亲手逮住他们不可,王八蛋!” 雷婷便抿嘴一笑。 胡晨山说话就是这么个德行,动不动三字经就脱口而出。 一开始,雷婷自然是十分讶异。她家里就是首都的,虽然谈不上什么大富大贵,父母也都是知识分子,在zhèng fǔ部门上班,雷婷自幼便受到良好的教育,温柔娴淑,知书达礼。家里的亲戚朋友之中,也没有胡晨山这样“粗”的大老爷们。平时大家说话聊天,都文明得紧,哪里见过开口“老子”闭口“王八蛋”的“狠角sè”? 不过雷婷的xìng格注定了她不会去“批评”胡晨山,就算是委婉地提意见,都觉得不那么好。时间稍稍一长,雷婷竟然也渐渐习惯了,而且觉得和胡晨山说话,就是有股不同的味道。 其实很多温柔娴淑的小姑娘心里头,都有一个“强盗”存在。平时越是规矩守礼,对那种叛逆的生活就越是向往。胡晨山,明显就是和他来自两个不同的世界。 正说话间,外边响起贾铭世爽朗的笑声。一大帮子人涌了进来。除了贾铭世之外,程宝南,程俊强,季小川,洛红瑜这些哥们全都到了。 “哟,大伙都来了?真是太好了,我这正闷得难受呢……” 胡晨山一见,顿时大喜过望,就想直起身子来,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痛得呲牙咧嘴的。 “怎么啦怎么啦,小心点……” 雷婷大惊失sè,紧着上前,轻轻扶住了胡晨山,又给他身后再垫了个枕头,让他坐端正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雷婷动作很是流畅,没有丝毫的忸怩之态。 程宝南瞥了雷婷一眼,笑嘻嘻地说道:“晨山,你这话可是有点言不由衷啊。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整天陪着你说话聊天,你还闷呢?那让不让我们活了?” 雷婷的小脸一下子羞得通红,垂下了头去。 胡晨山哈哈一笑,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怎么来了?当然是看你来着。咱们顺带向你学习一下,英雄救美的本事。” 洛红瑜大咧咧地说道。 胡晨山笑哈哈地问道:“你们不用上班的?” 洛红瑜便说道:“得了得了,你又不是领导,咱们上不上班,你cāo什么心啊?” 贾铭世道:“大家听说你的事,都来看你的。” 贾铭世和总理见面后,并未急着赶回新安,在首都多呆了几天。他得确认胡晨山的伤势真的不会有xìng命之忧才能安心办其他事情。而且也可以就这个机会,跑跑相关的国家部委,联络一下感情。 在病房里吵闹了一阵,大家便嚷嚷着,说是晚上要弄几瓶二锅头过来,给胡晨山的胃消消毒。 胡晨山这个二百五竟然兴高采烈,大声叫好。 好几天不知道酒菜是什么滋味了,每天喝点粥啊,汤啊什么的,胡书记嘴里早就淡出鸟来了。如今几个哥们到了一起,要拿二锅头给他的肠胃消毒,果然是个好主意。胡书记肚里三千八百条馋虫,全都被勾了起来。 雷婷不由花容失sè,也顾不得“害怕,”结结巴巴地说道:“不行的不行的,他现在连饭都不能吃,只能喂点流个……绝对不能喝酒的。” 说着,双手乱摇,样可爱到十分。 胡晨山等人先是一怔,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任谁都知道这是故意逗她开心的,这个小姑娘居然就信以为真了。瞧她那个样,分明是害怕大伙这就拿二锅头来灌胡晨山。 程宝南笑嘻嘻地说道:“婷婷,这么快就爱上人家了?” “哪有呀……” 雷婷顿时羞红了脸,轻轻跺脚。 洛红瑜便故作严肃,说道:“宝南,太过分了。人家小姑娘也不知道满没满十八岁,还是在校高中生吧?你这样很不对,晨山不可能那么禽兽!” “哪有,我二十三了……” 雷婷又急急忙忙地申辩起来,话刚出口,便意识到不对,一张粉嘟嘟的娃娃脸羞得耳朵根都红了。 众人益发大笑不止。 “二十三?这样,你一出院,就把结婚证领了,请大伙喝顿喜酒,这事就算成了。你们这叫欢喜冤家,不打不相识。” 新安市委书记贾铭世同志便摆出了领导的架势,郑重其事地宣布道。 其他人便连声附和。 雷婷哪里见过这种架势,早就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胡晨山是个脸皮厚的,笑哈哈地说道:“行啊,就这么办。婷婷,我跟你说,你讲不过他们的。这些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我不跟你们说了……” 雷婷羞得无地自容,急匆匆的跑到阳台上去了,在那里,一颗芳心还是怦怦乱跳。 第二百二十章 肌肉男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这些都什么人啊? 要是雷婷知道,这几个竟然全都是级别不低的领导干部,只怕更加要目瞪口呆了。完全颠覆了她心目中老成持重的领导干部形象。 眼见雷婷跑去了阳台,贾铭世笑着说道:“晨山,你好好考虑一下。” 众人跟着起哄。 胡晨山搔了搔头,说道:“三哥,这个东西,不能我们说了算,还得看人家愿不愿意是吧?” “她肯定愿意!” 贾铭世还没来得及说话,程宝南又嚷嚷起来,就在床前走来走去,不住地打量胡晨山,啧啧赞叹不已。 “晨山,虽然你现在浑身都是窟窿,但修补好了,就不会往外漏水了。不管怎么说,你还是长得挺帅的嘛,尽管还比不上我,比他们那可帅多了,哎呀……” 却原来程公子只顾自夸,不提防后面伸出一只大手,在他后脑勺上重重敲了一个爆票。 自然是洛红瑜了。 洛红瑜微笑说道:“晨山,说真的,我觉得有戏。小姑娘挺不错的。” 胡晨山笑道:“你们别说了,要不,该把人家吓坏了。” 听这意思,胡书记是无可无不可。小姑娘对他没意思,他无所谓。小姑娘要是真看上他了,坚决要嫁,胡书记马马虎虎,也就娶了算了。 这边吵吵闹闹的,贾铭世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你好,我是贾铭世。”还是标准的应答。 “你回首都了,也不告诉我?” 电话里传来范华珍气哼哼的声音。她曾是新安市政法委办公室副主任,她的表哥——新安最大的黑道头子沈文龙“潜逃”后,她便到了首都,一直在公安大学进修。 贾铭世笑道:“这几天忙着呢,晨山受伤住院了。” “什么?怎么受的伤?哪个医院,我马上过去!”华珍急急问道。 “西区人民医院,特二号病房。算了,你现在还是不过来吧,这里人多,吵吵闹闹……” 贾书记话说了一半,电话便发出了嘟嘟的忙音。 不到半个小时,华珍便赶到了病房,大家尚未看清楚,华珍一迭声地叫道:“晨山,你怎么啦?撞车了还是被人砍了?” 程宝南的脸顿时便绿了,连声说道:“小姑nǎinǎi以后别乱说话,这也太准了点!” 华珍猛地在程宝南面前停住了脚步,诧异地问道:“怎么,两样全中?” “可不就是两样全中吗?被几个人围着拿刀捅,然后又是摩托车撞!” 华珍立时瞪大了眼睛,怒道:“什么人这么嚣张?那你们还在这里干嘛?赶紧去砍回来啊!” 程宝南苦笑道:“我们也想砍回来问题是找不着人。估计是流窜作案,区局这会正焦头烂额呢。” “那现在呢,没事了吧?晨山,没事吧?少没少什么零件?”华珍冲着病床上的胡晨山就嚷嚷起来。 大家更是大眼瞪小眼。这是女孩说出来的话? 胡晨山笑道:“没事,全乎着呢。过几天就能下地了。到时候,我亲手去抓那几个混蛋。” 华珍便伸出白生生的大拇指,赞叹道:“这话听着提气,够爷们!” 胡晨山便昂然道:“那是!” 躲在阳台上的雷婷见来了个美女,心中大喜,正准备出来说话,见了这般情形,又吓得赶紧缩了回去。 这比一群老爷们还厉害啊! 雷婷真的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美得令人心悸,说出来的话,却又如此硬气。 不要说雷婷,连贾书记都有点挠头。 “来,跟我走,我给你看些东西。” 在病房里待了一阵,确定胡晨山的伤势正在好转,华珍便放下心来,随即将目标转向了贾铭世,上前挽住了贾铭世的胳膊,笑着说道。 贾书记倒是“很乖”,二话不说,就跟华珍出了病房。贾书记很清楚,在这种情形下,任何“反抗”都只会令局面更加糟糕。 出了病房,贾铭世便即将胳膊从华珍的臂弯里抽出来,说道:“看什么东西?” “放心好了,绝对是好看的东西。比我还好看。” 华珍笑嘻嘻的,倒是满怀自信。 二哥的兴趣就被勾了起来。实话说,这个世界上,比云大小姐还好看的东西,确实不多见了。 华珍那台红sè的宝马就停在住院部的楼下,在一大堆黑sè银白sè的小车之间。显得非常扎眼。华珍拉着贾铭世就上了车。宝马车内香喷喷的,令人一坐进去就有点熏熏yù醉。 华珍熟练地发动车子,宝马悄无声息地滑了出去,一出医院大门,便即飙了起来。一直以来,宝马标榜的就是驾驶的乐趣,这也是后世在高速公路上飙车最疯狂的一般都是宝马车的原因。实在开着开着,司机就会嗨起来。 不过首都城里的道路交通状况。着实不咋的,华珍飙车,也就只能稍具意思,不免颇为憋气。 贾书记偏偏还要放下车窗,迎着首都凛冽无比的寒风。有滋有味地抽烟。这样的事情,估计只有贾铭世一个人干得出来,换一个人,就冻僵了。 华珍将车子开进了首都大学不远的一个住宅小区。这个住宅小区,看上去有点年头了。很古老的大院子,到处都是那种疯长的常绿植物,看上去没怎么修建,乱糟糟的,却绿意盎然,展现出勃勃生机。在贾铭世的内心,其实更喜欢看这种未经修剪过的绿意。修建得整整齐齐漂漂亮亮的园林花草,太刻板了,很难在心里引发共鸣。 “我在这租了个一室一厅的小房间。” 华珍将宝马车停进楼下的车房里,锁好门。不要说九四年,就算在二十一世纪初,这样火焰一般的小宝马,都很拉风。平时还是锁起来比较好。 贾铭世恍然,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里离学校近。” 华珍租的房子在三楼,大约四十来个平方的一室一厅,带厨房卫生间和阳台。这个院子虽然古老,里面的住宅却经过了改建,配套比较齐全,不是老式的筒子楼。如今在首都,老式的筒子楼基本快消失殆尽了,大多经过了改造。 一走进房间,贾铭世便“哗”地一声。 只见房间里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照片。 华珍立时便猛翻白眼,怒道:“难道你没读过大学啊?你见过哪个大学生的宿舍是很整齐的?” 范大小姐有点恼羞成怒了。 这话责备得很是。贾书记大学毕业好些年,这几年一直当着领导,出入的所在,俱皆是整整齐齐,一尘不染,却是有些忘本了。 “来,这边,给你看照片。” 华珍拉着他的手,推开了卧室的门。 贾三哥顿时就感到眼前一花,便目瞪口呆了。 卧室之中,靠墙摆着一张大大的双人床,双人床的正上方,是一张巨幅照片。照片之中,则是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其中一个,花枝招展,笑靥如花,交艳非凡,正是盛装的华珍,华珍紧紧依偎着的那位男子,身材高大挺拔,面容英俊不凡,可不正是贾三哥?被华珍小鸟依人般偎在身边,笑得颇为“sèsè”。 一时之间,贾书记是真的被震住了,脑子里乱糟糟的。 也不怪贾书记吃惊。 他实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和华珍拍了这么一张“暧昧难言”的合影? “怎么样,这照片好看吧?技术挺不错的,是不是?” 华珍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见贾铭世惊住了,很是得意洋洋地问道。 贾铭世甩了甩脑袋,自言自语地说道:“不是吧,电脑科技应该还没有这么发达啊……” 这一刻,贾书记自然想起了后世无所不在的“ps”技术。如果是在时光倒流之前,贾书记看到这样一张照片,自然毫不惊讶。就算再离谱的,人头套在狗身上,都只是等闲,见怪不怪。但九四年,应该还没有这样的电脑特技软件吧? 贾书记对电脑特技基本就是门外汉,却是搞不明白了。 华珍就扁了扁嘴,很不屑地说道:“什么电脑科技?这是摄影的合成技巧好吧?别忘了我是学哪行的,我是摄影记者!” 贾铭世只好摇头苦笑,心里平静下来,仔细看了看那张合影,点了点头,说道:“单就合成的技术而言,很不错,技术比较高明了。” “那是!我学什么都挺厉害。我跟你说,这张照片挂在这里,作用可大了,可以辟邪。” “辟邪?我是钟馗啊?” 范大小姐一出接一出的,贾三哥被搞得昏头涨脑。 “比钟馗厉害多了。这照片可以防狼,防sè狼。凡是那些对我贼忒兮兮,不怀好意的家伙,我就领他们来这里,让他们好好瞧瞧,他们就自惭形秽了。我告诉他们,我男朋友是散打冠军,武术教练。他们吓得腿都软了。喏,你看这张,厉不厉害?” 华珍笑嘻嘻的,形容之间尽是促狭之sè。 贾铭世循着她纤巧白皙的手指望去,只见满屋子的墙壁上,全都挂着他的照片,但大多是“ps”过的。华珍指着的那一张,就是一个挥汗如雨的“打仔”贾铭世,结实的上身,肌肉虬结,神态威猛。 用这样的照片去“吓唬”首都大学那些文质彬彬的大学生,倒真是很有效果。首都大学的学生,一般都崇尚“君子动口不动手”的教条。 不过见了这张“ps”照,三哥立即便大为不忿,露出鄙视的神sè。 “怎么啦?弄得不好?” “不好。他那小身板太弱了。” 三哥傲然地点了点头。说起来,三哥乃是真正的肌肉男,一身肌肉健美无比的。 华珍就撇撇嘴,说道:“那没办法,我拍不到真的,只能用假的来凑数了。啊,对了……”华珍忽然一声大呼,双眼放光:“要不,咱们现在拍,快快,你把衣服脱了……” 贾书记顿时再一次瞠目结舌,满头黑线。 这也太扯了吧? “嘻嘻,求求你,拍一张吧,就一张,行不?” 华珍拉住了他的手,不住摇晃,抬起头仰望着他,神情十分可爱,尤其那亮晶晶的双眸,更是令人难以拒绝。 不过贾书记还是清醒的。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要是在这时候脱了衣服,可就不止拍照那么简单了。万一贾书记一下子迷上了摄影,也对华珍提出类似要求,“脱脱拍拍”,岂不是会糟糕? 看来,一个人纵算肌肉发达,也不能随时随地炫耀,要懂得低调,深藏功与名! 不然就会有麻烦。 第二百二十一章 散打教练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华珍,别闹了.” 贾铭世断然甩开她的手,转身出了卧室。 客厅的墙壁上,也挂满了照片,贾铭世抬头望去,忽然之间,再一次呆住了,伸手指着一张照片,问道:“这真的还是合成的?” 华珍款款来到他的身边,笑着说道:“这房间里的所有照片,除了你的之外,其他都是真的。” “这张,好像是在索马里啊!” 贾铭世忍不住嚷嚷起来。 “好眼光,就是在索马里,摩加迪沙。” 华珍没心没肺地答道。 贾铭世转过头,狠狠盯着她,怒道:“你什么时候去的?你怎么会去那里?” 华珍耸耸肩膀,很不在意地说道:“去年暑假去的,跟一批外派记者一起去玩的,随便拍了几张照片。摩加迪沙那地方很乱,不能久待。” “原来你也知道那个地方很乱!你为什么去那里?太不像话了!” 贾铭世不禁咆哮起来,脸sè瞬间变得狰狞。 一九九四年的索马里首都摩加迪沙,岂一个“乱”字了得。美国战争大片《黑鹰坠落》就是根据美军在摩加迪沙的一次真实事件拍摄的。就算到了二十一世纪,索马里海盗也依旧是令全球谈之变sè的话题口在那个地方,只有**裸的暴力和血腥,全无任何秩序和安全可言。 华珍竟然跑到那里去了! 见了贾铭世骤然变得狰狞的脸sè,华珍又是心虚又是甜蜜,却兀自嘴硬:“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你现在是好好的但你这只是侥幸而已。你这么不知轻重,早晚有一天会出事,会出大事!”贾铭世依旧怒吼。 华珍一怔,眼里飞扬的神采逐渐变得柔和无比上前一步,轻轻依偎在贾铭世的怀里,低声说道:“我知道了,我以后不去了……” “真不去了?” “嗯……” 华珍轻轻点头,很是温柔口贾铭世这才舒了口气,伸手揽住了她纤巧柔软的腰肢,说道:“你现在啊,对外边的世界充满着好奇和幻想。等以后你真正走入社会,你就会明白了。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很多事情都不由你自己掌控很无奈……” 华珍低声说道:“不用等以后,我现在就已经知道了真的很无奈啊……要是,我以前没有遇见你,多好?” 这一刻飞扬跳脱的华珍,语气之中,是真很无奈。 贾铭世暗暗吸口气,却也并未放开手,说道:“以后,不许那么任xìng了。” 就在刚才,得知华珍曾经去过摩加迪沙,一股深深的恐惧之意,瞬间就涌上了贾铭世的心头。同样的心情,就在这几天,贾铭世经历了两次。前一次,是得知胡晨山受伤,生死未卜。那一刻,贾铭世明白,原来自己心目中,也一直都在牵挂着这个女子。不管贾铭世自己承不承认,这都是事实,他改变不了。 “我不任xìng……”。 眼下的华珍,无比的乖巧,贾铭世说什么她就答应什么,绝不顽皮口两个人就这么轻轻拥抱着,谁也不说话。 “做我男朋友吧……” 过了一会,华珍又低声说道,脑袋依旧伏在他的肩膀之上,声音虽细,却清晰可闻。 “华珍……”贾铭世苦笑一声,慢慢松开了手臂。 华珍的双臂却紧紧箍住了他的腰,继续说道:“放心,就是做男朋友,我没别的要求。直到哪一天,我厌倦你了,或者,你厌倦我了,咱们就分手。真的,只要厌倦,就分手,不折磨。” 贾铭世愣愣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刚刚松开的手臂,却又慢慢放回了华珍柔软的腰间。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华珍略显激动的呼吸之声。 稍顷,华珍抬起头,微笑说道:“来,亲我一下。” 贾铭世略略迟疑,便俯头下去,轻轻在她明艳的脸颊之上亲吻了一下。 “好啦,走吧!” 华珍似乎十分开心,随异放开了拥抱,又挽住了贾铭世的胳脖。贾书记顿时又头大了,这女子,还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这回她又要去哪里? 华珍笑嘻嘻地说道:“今儿我一个同学生rì,算我哥们吧。咱去给他庆生。他们一直都说要见见我的散打教练男朋友,今天总算是逮到机会了。” “你的同学?” 贾铭世便有点发怵。 貌似贾书记乃是伪青年,和一般二十来岁的大孩子混在一起庆生,是不是有点离谱了?这几年,贾铭世rì常所见,几乎全都是四五十岁,老jiān巨猾的领导干部。每rì里和这些人勾心斗角,就算贾书记是真的二十六岁的心理年龄,几年下来也该老了。 华珍却不管那么多,拉着他就往外走,说道:“走吧走吧,说好了是吃自助餐,你真要是不愿意和他们说话,到时候咱俩坐在小角落里就是了。再说,你每天跟那些老人家斗来斗去,不累吗?好好放松一下也好啊,是不是?” “好,走吧。” 贾书记也是极有决断的人,瞬间便做了决定。这会子,贾铭世的心情也很是微妙,不大愿意马上就和华珍分手。 华珍顿时便兴高采烈的,紧紧挽住贾铭世的胳脖,就这样出门而去。 贾铭世问道:“哎,就这样去不妥吧?” “怎么不妥啦?” 华珍随眼打量了一下,贾铭世身上穿的,是很普通的衣服,去见总理,贾书记自然要穿得朴素一点。 “这样子正合适口你别忘了,都是我的同学。” 华珍身上,不也是普通的羽绒服和牛仔裤,素面朝天,很是本sè。 “我不是说衣服。我是说,要不要买点礼物啥的?” ”放心吧,礼物都准备好了的。他一直管我要一套摩加迪沙的采风照,我没答应。今天就当礼物送他了。你说,别的礼物能有这么贵重吗?” 华珍说着,很是骄傲地翘了翘鼻子。 这倒是。 九四年那会,整个中国,亲自去过摩加迪沙采风的,恐怕也没几个,华珍的同学,肯定也是学新闻的。一个新闻系的学生,能够得到一组华珍亲手拍的摩加迪沙采风照,确实比别的礼物都贵重。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下了楼,华珍连蹦带跳的将宝马从车库里开了出来,心情极度愉悦,一路上都带着笑意。贾铭世坐在一旁瞧着,深受感染,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她乌亮柔顺的长发。 华珍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二人一起走进时代酒店的时候,规规矩矩的,还拉开了一点距离。 时代酒店在九十年代中期,要算是首都最有名气的豪华大酒店之一,很多国家部委的干部和地方官员,都喜欢在这里请客吃饭,跳舞娱乐什么的。贾铭世虽然年轻,却是冉冉升起的政坛新星,又顶着老贾家的大牌子,比较引人瞩目。就算贾铭民不认识别人,保不定别人不认识贾书记。 还是注意一点好。 贾铭世笑着说道:“你那个同学家里很有钱嘛,可以在时代酒店请你们吃饭。” 华珍耸耸肩膀,无所谓地说道:“谁知道呢?也许真有钱吧。我们一般都不谈这些。同学嘛,谈钱就俗了。” “说得是.……” 贾铭世再点头。 九十年代的大学生,和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还是有区别的口那会,只有高帅和白美,暂时还没有“高富帅”和“白富美”。 进了时代酒店的自助餐厅,更是验证了贾铭世的判断。华珍那个同学家里,确实很有钱。整个酒店自助餐厅都被包了下来,张灯结彩,大厅里回荡着柔和的轻音乐,隐然有上流社会聚餐的意思。 身穿红sè制服的侍应生,一左一右站在门口,彬彬有礼地迎接客人。 华珍乌溜溜的大眼睛一扫,就凑到贾铭世耳朵边低声说道:“咱们被涮了。” 贾铭世微微一笑。 他能理解华珍这句话的含意。 这个架势,和贾铭世脑海中所想的九十年代大学生过生rì迥然不同。在贾铭世想来,肯定是一堆年轻奔放的男女学生,在一起海吃海喝,胡吹乱侃,酒足饭饱,一起唱歌跳舞,闹腾到深夜,各自散去。虽然贾铭世已经很久不曾有过这种活动,偶尔参加一回,也无所谓,还可以放松一下。毕竟他的生理年龄是二十六七岁,有时也确实会影响到心理年龄的。 但现在放眼望去,竟然都是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女,举着酒杯,在高声笑闹交谈,反倒是年轻人见得比较少。见到的那些年轻人,大多数也是西装革履,或者漂亮的礼服,打扮得十分潇洒帅气,漂亮养眼。 与此一衬,贾三哥和范大小姐,就变成乡下来的土豹子了。 华珍有点生气,说道:“来之前,他们可没告诉我是搞鸡尾酒会。要不,咱们走吧。” 范大小姐可不乐意别人拿她开涮。 贾铭世笑道:“既然来了,总要送了礼物才走吧?不然就失礼了估计这也不是你同学的主意,是他父母的主意吧?” “德行!” 华珍还是有点不情不愿,却也没再提要走的话。虽然同学拿她开涮,但她也不愿意就这样失去一个和贾铭世呆在一起的机会。何况,一会她还要将贾铭世以男朋友的身份介绍给大家呢。贾书记这会衣着打扮是土气了些,身材骨架可没变。这个散打教练的头衔,勉强能够安得上去。 第二百二十二章 情敌相见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华珍,你来了……” 一个穿着得体阿玛尼男装的年轻男孩急急忙忙地迎了上来低声给华珍打招呼。 “刘天南,你怎么回事啊?这不是成心的吗?” 华珍一点也不给寿星公面子,板着脸说道。 刘天南似乎比较畏惧华珍,连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华珍,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我妈搞得这么夸张。除了咱们的同学,还有我家一些世交好友都要过来,我妈说搞得太寒碜了对不起人,我是真不知道她这样安排的……”。 华珍还要愤愤两句,贾铭世微笑着插话道:“没关系,刘先生,令尊令堂一定是有成就的大老板,生意场上的一些人情往来,是必不可免的。” “啊,是啊是啊,我也没办法。”刘天南又连连点头,望了贾铭世一眼,试探着问道:“华珍,这位是……” “我男朋友,贾铭世。”华珍马上便介绍道,十分流畅自然。 “啊,原来是贾先生,感谢你来参加我的生rì宴会,谢谢,不知道哦贾先生在哪里高就?” 刘天南斯文有礼,马上就伸出手来和贾铭世相握。 不待贾铭世答话,华珍马上抢在头里说道:“咦,刘天南,我以前不是告诉过你吗?他是散打冠军,武术教练。” 华珍向刘天南介绍过自己散打冠军的“男朋友”,按照华珍刚才在家里跟贾铭世说的情况,这位刘天南同学,也曾经是华珍的追求者之一,所以贾书记有幸在他面前充当了一回“散打冠军”。 这也比较好理解。以华珍的美艳,纵算首都大学美女如云,华珍亦是当之无愧的校花。这样漂亮灵秀的女孩子,就算全首都大学的男生都来追求她,也是很合理的。 刘天南便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 自然,他是首都大学的高材生,家里又财雄势大,才不会畏惧一个什么散打冠军。如今早就不是中世纪凭武力决胜的年代了。他只是有感于华珍对他的态度,没有丝毫的转变。要说今天这个酒会的安排,他毫不知情,也有些不对。他确实也存了个在华珍面前显摆一下的心态。毕竟在学校的时候,他可不怎么好炫富。九十年代中期的大学校园,“李刚的儿子”不见得很招人待见。只有到了二十一世纪,高富帅才在大学大行其道,被众多女生趋之若鹜。 不过华珍介绍得蛮利索,贾书记却是不能对散打冠军的头衔居之不疑,笑着说道:“贾先生,你别听她胡说,我不是什么散打冠军。我在湖西省工作。” 刘天南瞥了贾铭世一眼,说道:“贾先生在湖西省工作?这京片子可是很地道啊。” 看得出来,刘天南有点疑惑。而且这位贾先生看上去虽然年轻,说话的语气神态,可都有些老气,似乎比华珍大了不止五六岁,感觉上,差不多大了十几二十岁的样子。 这种感觉挺怪异的。 华珍翻着白眼,很不悦地说道:“哎,刘天南,怎么着,查户口啊?首都人就不能去外省工作?” “能,能,当然能了……”刘天南很怵这位小姑nǎinǎi,点头不迭。 “呶,送给你的生rì礼物。祝你生rì快乐。” 小丫头翻着白眼,将手里一个装帧jīng美的相册交给刘天南。 刘天南翻开一看,便即爱不释手,朝华珍伸出了大拇指:“哇,真的是摩加迪沙的采风照。华珍,你最有本事了。” 华珍却不耐烦跟他蘑菇,说道:“得了得了,那不又有客人过来了,你赶紧忙去吧。 刘天南便赧然一笑,道了声抱歉,又去迎接别的客人了。 “华珍,这边这过……”另一边传来一阵招呼的声音。 贾铭世和华珍扭头看去,却只见在餐厅的某个角落里,聚集了一群穿着羽绒服夹克衫和牛仔裤的年轻男女。这批人,才是华珍的同学。另外那些衣着光鲜,端着酒杯走来走去,谈笑风生的年轻人,明显是刘天南家里的朋友。 贾铭世微笑说道:“华珍,看来被涮的,不止你一个。” 华珍这才高兴起来,嫣然一笑,亲亲热热地挽着贾铭世的胳膊,向着那帮同学走去,脸上洋溢着真正开心的笑容。这一回,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将贾铭世当成男朋友了。 聚集在角落里的一批同学,大约有十几个都是和华珍年纪相当的年轻男女,自然,年龄相差两三岁是有的。大学同学,这个年龄差距很正常。多数人看上去都比华珍年长。这就很好,贾书记心里头多少“安慰”了一点。若是他们比华珍还小贾书记还真的难以和他们找到共同语言。 两人一走过去,那些同学就挤了挤,给他俩腾出两个位置,大家乐呵呵地挤在一起,倒也好玩。 那时候首都大学的学生,固然堪称天之骄子,但和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比起来,眼界毕竟尚不是多么的宽阔,尤其是农村来的大学生,骨子里头,多多少少还带有一点自卑感。要等毕业之后分配到单位上,才能逐渐显示出他们的牛~逼。这一点,和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亦是有所区别。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是在学校非常牛~逼,到了社会上,就苦逼了。 当然,高富帅和白富美例外。 “华珍,你也被涮了,嘻晨……”一个圆圆脸的女孩子便冲着华珍直乐。 这是一群被涮的“苦逼孩子”。 另外一个戴眼镜的女孩子笑着说道:“华珍不怕涮。她走到哪里,都是一道风景线。” 这话倒是在理。 以范大小姐的靓丽无双,穿什么不穿什么,真的无所谓。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得出来,华珍本身就是最好的装扮。 “文黛,说什么呢?” 华珍便瞪了眼镜姑娘一眼,笑着说道。 “我们说的是真话啊。大家都说,这个生rì晚会,其实是刘天南专门为你开办的。” 圆脸女孩便笑吟吟地说道,搂住了华珍的肩膀。 其他学生便七嘴八舌地一同附和。 华珍就冲着贾铭世眨眼睛。贾书记这个“男朋友,”直接被人当成透明的了。说起来,还真就贾书记一个人在范大小姐面前牛皮哄哄的,华珍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闹了个不大稳当的“女朋友”身份。贾书记,你也别太牛了,咱范大小姐可有的是追求者。 贾铭世笑着,也不以为意。 大家笑闹了好一阵,戴眼镜的姑娘才似乎猛地发现了贾铭世这大个子,凑到华珍耳朵边悄悄问道:“华珍,这个不就是你男朋友吗?照片上那个!” 看来华珍平rì里真的没少在大伙面前拿着“ps照”炫耀。 华珍便翘了翘小鼻子,得意洋洋地说道:“你现在才看出来啊?什么眼神?哎,给你们介绍一下啊,这是我男朋友,姓贾,散打冠军!以后再有打本姑娘主意的家伙,都给本姑娘小心着!” 散打冠军吓不住刘天南那样的高富帅,对聚集在角落里的这些人还是比较有威慑力的。在大学生眼里,散打冠军确实是很帅的一个头衔。 贾铭世不由苦笑起来。他刚刚才否定了,转眼之间,这个光彩夺目的头衔,又再次端端正正地落到了他的脑袋之上。难不成回去之后,贾书记要苦练武术散打,令这个头衔变得名正言顺? “嘻嘻,姓贾,贾什么呀?我们总不能老是叫他贾先生吧?” 圆脸姑娘看来和华珍的关系很不错,一边好奇地打量着贾铭世,一边轻轻推搡着华珍,嘻嘻哈哈地问道。 “你们叫他三哥吧。” 华珍此时比较谨慎,没有胡乱说出贾铭世的名字,只是报出了贾三哥的赫赫威名。 便有几个男生客客气气地称呼了一声“三哥”。 贾铭世笑着答礼。 “不对啊,华珍……他年纪是比我们大,但你比我们小啊。今后你们要是结了婚,他就是咱们的妹夫不是吗?叫他三哥,我们亏死了!” 戴眼镜的姑娘文黛马上就提出了反驳的言辞,笑嘻嘻地打趣华珍。 贾书记顿时大感头痛。 华珍却猛翻白眼,说道:“你才不对呢。出嫁从夫,要算辈分肯定也是从他身上算不是?到时候你们都得叫我嫂子!” 文黛立即叫道:“哟哟哟,还嫂子呢!这小脸皮怎么那么厚呢你!” “就是,还出嫁从夫呢,还三从四德呢。咱们这冰山美人,今天变淑女了?” 圆脸姑娘马上随声附和。 大伙便都哄笑起来。 这个角落里,顿时乱糟糟的,好不热闹。 华珍毫不生气,笑嘻嘻地说道:“本姑娘从来都很淑女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贾书记的脑袋,一个变得两个那么大,眼见得再由着他们这样八卦下去。贾书记真要上小报头条了,当即插话说道:“哎,大伙别光顾着说话,弄点东西来吃啊。” 说着,贾书记便即起身。去那边拿食物。 “贾先生,你好!” 贾书记正端着盘子弄吃的,刘天南又走了过来,跟贾铭世打招呼,温文尔雅,显得很有风度的样子,不过总是透出那么一点点做作的意思。 原本贾铭世对刘天南的印象不错,主要是来源于华珍对他的“定位”。华珍说刘天南是她的哥们。现在看上去,刘天南似乎对他隐藏着敌意。看来华珍对哥们的定义和贾铭世对哥们的定义不一样。要不就还有一种可能,刘天南将贾书记当成了情敌。 第二百二十三章 漂亮有什么用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你好。” 贾铭世点点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刘天南的眼神在贾铭世面前的盘子里扫了一下,嘴角闪过一抹讥讽的笑意。无他,此刻贾书记盘子里,是一个油腻腻的蹄膀。此人果然是个乡下莽夫,只知道大块吃肉。真不知道华珍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 “贾先生。请问你是在湖西省做什么工作的?” 讥讽的神情一闪即逝,刘天南随即又恢复了彬彬有礼的风度,微笑着问道。 贾铭世微微一笑,说道:“我在下面一个市的党委上班。贾先生的父母,都是做什么大生意的?” 贾书记可不想让人老是刨根究底,随口答复了一句,便即反守为攻。 “呵呵。大生意不敢当,就是搞个房地产公司。现在首都的房地产开发,还比较好做。” 刘天南嘴里谦逊着,脸上那股傲然之sè,却无论如何都难以掩饰。 眼下能够在首都搞起一家实质xìng的房地产公司,也要算是有本事的人物了。只要能站稳脚跟,在这个行业里搞个十几年,绝对能够成为真正的亿万富豪,财富金字塔顶尖的大亨。当然了,十几年间,也有无数的房地产公司破产倒闭。不是经营不善,主要是政策层面的原因。在国内,要想在房地产市场真正的大展拳脚,没有上层路线,是断然行不通的。房产政策变幻无常,只知道扎扎实实搞经营,上层没有靠得住的硬关系,玩也玩死你。 “嗯,房地产是个很能赚钱的行业,可以说是暴利了。” 贾铭世微笑说道,随即又转身去拿取其他的食物,明白表示兴趣缺缺,不想继续谈话。 刘天南却不肯就此罢休,继续问道:“贾先生是怎么和华珍认识的?早就听华珍提起过你,但我和她同学差不多有一年多,这还是头一回见到贾先生。贾先生以前不常来我们学校的吧?” 听这话里的意思,刘天南很怀疑贾铭世是华珍的男朋友。这也难怪,华珍那么年轻靓丽,怎么会看上这么个浑身地摊货的土豹子呢?再说,恋爱三年,贾铭世从未在首都大学的校园里出现过,这个可不像是一个恋人该有的做派。 搞不好,这个贾先生就是华珍抬出来的挡箭牌。 刘天南乃是首都大学的学生,智商可不低。 贾铭世微微一笑,说道:“贾先生,这是我和华珍之间的私事,不大方便多讲的,请你原谅。今天是贾先生生rì,我借花献佛,敬你一杯,祝你生rì快乐。” 说着,贾书记顺手拿起了一杯红酒,朝刘天南示意了一下。 刘天南的双眼,便略略一眯缝。 华珍! 叫得那么亲热干嘛? 你配吗你! 不过在自己的生rì宴会上,刘天南自也不能真的和客人起什么争执,那未免太失礼了。刘天南只得端起酒杯,和贾铭世碰了一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谢谢贾先生。” “贾先生,今天客人很多,我就不打扰你了,失陪。” 贾铭世喝干了红酒,微微一点头,端着满盘肉食,去了那边角落。 华珍便忍不住好笑,说道:“吃这么多肉?” 贾铭世叉起一片烟熏香肠,笑着答道:“我是散打冠军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自然要多吃肉了。” 华珍懒懒地趴在他结实的肩膀之上,咯咯笑出声来。 同学们受了贾铭世的影响,也纷纷起身,去那边拿东西吃。不一会,大盘小盘地端过来,大家凑一块,胡吃海喝起来,倒也甚是热闹。 其他衣冠楚楚的生意人,以及高富帅白富美们凑在一起,吃喝谈论,也没人来理会这个角落,大伙算得是自得其乐。 贾铭世觉得这样挺好的,在这里呆一会,吃点东西,尽到礼数就可以告辞了。 不过很显然,贾书记的如意算盘有点落空了。 不一会,一名浑身珠光宝气的贵妇人在刘天南和另外一名同样珠光宝气的年轻女孩陪同下,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估计这就是刘天南的母亲,来给大伙敬个酒,表示感谢之意。不管刘太太在心里是如何瞧不上这些乡下来的大学生,该讲究的礼节还是要讲究一下的。看得出来,刘太太在很努力地向上流社会生活靠拢,一些上流社会的做派,那就必不可免。 “同学们,我是刘天南的母亲,感谢你们来参加这个生rì宴会,招待不周,请多多海涵。” 刘太太身材富态,端着酒杯,很高雅地说道。黑sè晚礼服紧紧束缚在她身上,倒也显得十分的xìng感迷人,只是有些地方,未免过于xìng感了,变得有点张牙舞爪。 大家便站起身来,和刘太太碰杯,说了些祝福的话语。 “咦……天南,这位同学,不就是你摆在卧室里的那张照片吗?” 就在刘太太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她身边那位穿着玫瑰紫长裙的年轻女孩眼神揪住了华珍,以一种比较夸张的语气说道。 刘太太闻言也往华珍望去,脸上同样露出吃惊的神sè,说道:“是啊。这位同学是姓范吧?” 华珍真没想到刘天南将她的照片摆放在自己的卧室内,此时也不好否认,只得点了点头,说道:“是啊,阿姨,我姓范。” 刘太太便上下打量了华珍几眼,说道:“范小姐果然很漂亮。请问范小姐的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 那位穿玫瑰紫长裙的女孩顿时便露出了jǐng惕的神情。 华珍微笑答道:“阿姨,我爸妈在乡下。” 不待刘太太回话,那位玫瑰紫长裙女孩便插话道:“原来是这样啊……” 言辞之间,隐隐有嘲讽之意。 一听是说乡下女子,刘太太便对华珍没了什么兴趣。回头得给儿子做做工作,娶媳妇还是要门当户对,单是长得好看可不管用。 华珍现在不想跟她们生气,她现在心里头乐着呢。 实话说,这么些年,华珍也就只为贾铭世一个人真正的纠结过,其他俱皆是浮云。华珍的xìng格,本来就十分的乐观开朗,不拘小节。 再说了,贾铭世似乎也没有生气的意思,范大小姐就更加要装淑女了。虽然说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货,但每个男人心目中都有一个基本的审美尺度,如果类型完全迥异,再新的女人只怕也没戏。 不料刘天南却有点急眼。他今儿摆这个排场,就是想要在华珍面前炫耀一下的,或许这么一显摆,华珍知道了他“高富帅”的身份,终于回心转意了呢? “叶冰,干嘛呢?这都是我同学。” 刘天南就冲着玫瑰紫长裙女孩低吼了一句,随即转向刘太太,说道:“妈,你可能不知道吧,华珍可是我们系里有名的才女,摄影天才。她去年暑假,还去了非洲的索马里,拍了很多照片回来,可jīng彩了,肯定会获奖的。” “索马里?” 刘太太显然搞不明白索马里在什么地方。说实在的,刘太太能把中国的三十来个省份名称全搞清楚,就算很不错了。 玫瑰紫长裙女孩叶冰便撇了撇嘴巴,说道:“阿姨,就是非洲的一个小国家。穷得要死饭都吃不上,还一天到晚打仗。” 其实叶冰没必要加上后面那些解释,只要一听到非洲国家,刘太太脸上立即便露出极度不以为然的神sè。那破地方,能有什么好了?人人都黑不溜秋,瘦不拉叽的。 “哎呀,女孩子家家,还是要文静一点,没事去非洲干什么?那里太落后了。” 刘太太便带着点教导的语气说道。 华珍笑而不语。 有些人,你是根本没办法和她沟通的,她只生活在自己的圈子里。 但戴眼镜的姑娘文黛就有点不乐意了,她平rì里在学校和华珍很合得来,看不惯刘太太和叶冰这种高高在上的做派,当下便挺身而出,插话道:“阿姨,非洲是比较落后。不过,对于我们学新闻的来说,索马里内战是非常好的新闻题材。阿姨,您可能不大清楚,华珍上回可是跟着新华社的记者一起去的索马里,太了不起了。” 一个在校大学生,报社的“临时工”居然能够和新华社的记者一起去索马里首都摩加迪沙采访,可是在首都大学引起过不小的轰动。华珍已经成为首都大学新闻系很多同学仰慕的偶像。当时还没有发达的网络,不存在“人肉”这个名词,自然也很少有人真正调查过华珍的背景,多数人都以为是由于华珍出sè的才华,才引起了新华社那边的关注,特意将她作为后备人才来培养的。 这个事情,还真是多亏了程宝南帮忙。程宝南身为大款,交游广阔,在别人眼里千难万难的事情,到了程公子手头,也只等闲,也不一定要花很多钱,他手里,有太多超过金钱诱惑的资源可供利用。 听了文黛的话,叶冰再次撇了撇嘴,对刘天南说道:“天南,你很想去非洲采风吗?那没关系啊,我回去跟我爸说一声,今年暑假,咱俩一块去东非大草原玩吧!” 刘太太马上说道:“对对,天南,你今年暑假和冰冰一起去非洲玩,妈支持你们……” 看来这位叶冰,是刘家中意的儿媳妇人选,刘太太一心一意要撮合他们。虽然论长相,叶冰和华珍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之上,但刘太太觉得,选媳妇没必要太漂亮。 漂亮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第二百二十四章 朝阳再临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不过刘太太紧接着又说道:“冰冰啊,这个非洲就不去了吧?那地方有什么好看的?要我说,要去就去夏威夷。到时候,阿姨给你们去办护照,什么都不用你们cāo心。就这么说好了啊。” 在刘太太心目中,非洲除了黑不溜秋的黑人,就是狮子大象老虎什么的,太可怕了,她真不放心宝贝儿子去非洲那破地方冒险。 叶冰马上就很乖巧地说道:“好啊,我很喜欢去夏威夷,去年去了一次,意犹未尽。谢谢阿姨。” 刘天南很气闷,板着脸说道:“夏威夷有什么好玩的?无非就是海滩而已。要去就去非洲,去索马里。” 叶冰似乎很在意刘天南的感受,连忙说道:“好好,就去索马里。” 华珍不由笑道:“刘天南,这是你女朋友吧?对你很好啊,你要好好珍惜哦。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们一句,现在不要去索马里,上回我们去,是有官方途径的。私人旅游,也去不了索马里。国内没有旅游公司开通了索马里的旅游线路。” 叶冰立即说道:“谁说要通过国内的旅游公司了,我们直接去香港那边的旅游公司办理私人旅游手续。” 华珍嫣然一笑,不再吭声。 看来小丫头还是很识大体的,今儿是刘天南过生rì,就得给寿星公面子口再说了,她是真心不想“破坏”刘天南和叶冰的旅游计划。刘天南有了女朋友,今后就不会对她念念不忘了。不然总是有事没事往她跟前凑,也有点麻烦。 毕竟他们还是同学,是“哥们”呢。 贾铭世随口说道:“还是去夏威夷吧,去索马里确实比较冒险。华珍,往后不许这么胡闹了。” 说着,贾书记便很严厉地瞪了华珍一眼。 华珍便吐了吐舌头,很乖巧地点点头,温柔地说道:“我知道了,都听你的。” 贾铭世几乎要笑出声来。 见了这般模样,刘天南郁闷至极,其他的同学也大跌眼镜。 华珍什么时候如此乖巧过了? 看来爱情的力量真是无穷大啊。 “这位先生是范同学的男朋友吧?” 叶冰望了贾铭世一眼,嘴角又浮起一抹傲然的笑意。嗯,土豹子就是土豹子,长得再漂亮也还是只能找土豹子男朋友。 不过叶冰也要算得有眼光,能够看得出来是“这位先生”不是“这位同学”。 贾三哥年纪不大,气度比较沧桑,不大像是“同学”了。 贾铭世笑了笑,微微颌首。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姓贾,散打冠军,武术教练!” 华珍挽着贾铭世的胳膊,笑嘻嘻的说道,坚定不移地将散打冠军的大帽子给贾三哥端端正正地戴上。 “原来是搞体育的,难怪贾先生这么……随意。” 叶冰说着,眼神又在贾铭世身上扫过。 贾铭世点点头,对华珍说道:“华珍,要不就到这吧,我还有点事。” 华珍也觉得没必要再呆下去,不然,真要是惹火了贾铭世,可就不好玩啦。她可是知道贾三哥的脾气并不平和。 “好,那就走吧。刘天南,我们还有点事先走了啊,再次祝你生rì快乐。” 看瑜情笑着对刘天南说道。 刘天南连忙挽留,说道:“再等一会吧,华珍。待会还有节目要表演呢。魔术,大家都爱看的吧?” 叶冰马上说道:“天南,既然人家有事,那就不要强留了。别耽搁了人家的事情。” 尽管叶冰很瞧不上华珍衣着打扮的“土气”不过华珍实在是太漂亮了,叶冰觉得还是早走早好。男人有个时候很能透过女人的衣服看本质口刘天南那个郁闷啊,禁不住狠狠瞪了叶冰一眼。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领着一位三十几岁,同样西装革履的男子走了过来,满脸堆笑,对刘太太等人说道:“淑珍,天南,伍总来了,大家快点过来。” 刘太太赶紧领着刘天南和叶冰往那边过去,脸上带着明显谄媚的表情,连声说道:“啊呀,是伍总。伍总大驾光临,真是太给面子了……” 可见来的这位伍总,真是个大老板。一般生意人面对比自己更有钱的老板,都是这种态度。 贾铭世和华珍对视一眼,赶紧开溜。 只是贾书记固然想要紧着离去,奈何伍总的眼神也特别好使,这边正跟刘天南的父母寒暄说话呢,眼睛一抡,就看到了贾铭世,刹那间脸上露出极度震惊的神sè,有点瞠目结舌了。 原本见到贾铭世不至于让他那么惊讶,但那也要看地方。关键是伍总完全想不到,会在这样的场合碰到贾三哥! “怎么啦,伍总?” 刘太太诧异地问道。 这个时候,伍建荣的身边已经聚集了一大堆西装革履的老板们,大伙争先恐后地涌到伍总的身边来跟他握手寒暄。 伍建荣在首都房地产界,眼下着实要算是个风云人物。他的地产公司不但颇有实力,而且关系非常的硬。 现在见到伍建荣忽然失态,大家都有点奇怪,情不自禁地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那边厢除了一对衣着普通甚至是“土气”的年轻男女,并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事物嘛。 伍建荣对大伙的询问和诧异,压根就置之不理。他今儿来参加这个生rì晚宴,完全是一种社交礼节。刘天南的父亲辗转托人,求到了他的头上,说是想要和伍总见个面,交个朋友,请伍总务必赏脸。伍建荣本来不打算来的。 刘天南父亲那个地产公司,在伍建荣眼里,就是个草台班子,和他的地产公司,那差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哪里当得起伍总大驾光临了? 只是伍建荣今天刚好到时代酒店来会朋友,便抽了个空过来喝杯酒,说几句话,耽搁不了几分钟也算是给了朋友一个脸面。做生意的人,多个朋友总是好的。 再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到贾书记。 一时之间,伍建荣还有点犯楞怔,拿不大准。 眼见得贾铭世和华珍已经走了过去,伍建荣再没有犹豫,马上扯开嗓子叫道:“贾书记贾书记……”随即丢下一大圈子围着他的人,大步赶了过去。 贾铭世轻轻叹了口气,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看来一个人名声在外,有个时候也不见得是好事,总有些“意外”发生。 “贾书记,你好你好!” 伍建荣几步就赶到贾铭世身边,一连串的点头哈腰,鞠躬不已。 贾铭世微笑说道:“伍总你好!” “贾书记,你还记得我?” 伍建荣直起身子,惊喜万分地说道。 贾铭世笑道:“伍总太客气了。你的玉檀地产公司,在并都可是风生水起。” “不敢不敢,就是个小场面真是叫贾书记见笑了。”伍建荣又是连连谦逊。 刚才还围着伍建荣的那一大圈子西装革履的老板太太和少爷小姐们,也都围了过来,却不敢太过靠近。脸上的震惊是显而易见的。 这什么人啊? 瞧伍建荣在他面前那小心翼翼的态度真是让人犯晕。 在他们眼里,伍建荣可就是能“通天”的大人物了。 “伍总,和朋友聊天呢?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贾铭世不想在这里多待,寒暄了两句,便即说道。 伍建荣忙即说道:“不是不是,哪里就会打扰了,贾书记真是客气……” ※※※ 三月初,田野山间,渐渐焕发出盎然的绿sè。 新安市和随岳市的交界处,再次汇聚了大量的小车和黑压压的人头。 瞧这个架势,又有大人物要前来久安进行视察了。 十点左右,新安市五套班子的头头脑脑们,就在公路一侧排列成整齐的两排,脑袋向左,微微前倾,摆出了鼓掌欢迎的架势。 很快,一台乌黑铮亮的大奥迪,就出现在众人眼帘之中。 这台奥迪车,赫然挂着省委一号牌照。 是省委书记林朝阳的座驾。 这是林朝阳就任省委书记之后第二次视察新安。第一次还是在他刚刚出任省委书记不久的事情。那一回,林朝阳巡行了全省十四个地州市,每个地方都走了一圈,也算是一种态度吧。 但这一回林朝阳视察新安市,明显不是那种走走看看的意思。严格来说,林朝阳此番只是陪同。陪同国家新任的国务院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办公室副主任方黎同志,前来新安进行国有企业改制工作的考察。 国务院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办公室,是一个新建的部门,直属国务院领导,正部级架构。就在上个月才刚刚挂牌成立的。从京师传来的消息推测,这个部门,正是顾副总理接见贾铭世之后不久成立的,顾副总理亲自兼任这个办公室的主任职务。在此之前,顾副总理还兼任了zhōng yāng银行的行长。 在贾铭世的记忆之中,国务院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委员会,要在差不多十年之后才正式挂牌成立。在此之前,是不是有类似的部门存在,他不清楚。 但顾副总理接见他之后,便即成立了这个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办公室,而且设置成正部级架构,足以证明,他对顾副总理那一番进言。产生了极大的影响。这一点,从方黎刚刚就任国资办副主任便即赶赴久安市进行工作考察,也能推断得出来。 对此,贾铭世还是十分欣慰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觥斛交错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不管怎么说,他说的话引起了经济建设最高决策层的重视。这就是个好事。也不是说贾铭世的见识,就超过了顾副总理,关键在于,他拥有后世的记忆。从严格的意义上来看,贾铭世只是将后世已经发生的一些严峻情形,提前告知了顾副总理,希望能够在源头加以修正。 在另一个平行世界曾经有过的失误,贾铭世希望在这个世界。能够尽量避免。 至少,现在顾副总理已经采取了行动。 不过,据贾铭世所知,眼下这个国资办,和他了解的另一个平行世界的国资委,职能其实有很大的区别。另一个平行世界的国资委,实际上是取代了以前的zhōng yāng企业工作委员会,代表国家履行出资人职责。监督管理zhōng yāng所属企业的国有资产。而现在,zhōng yāng企业工作委员会依旧在运作,职能也没有被新成立的国资办取代。贾铭世拜读了国务院成立国资办的相关文件,眼下这个国资办,主要职责是监督指导全国各地的国有企业改制工作,避免在国企改制过程中造成国有资产的流失。 目前成立的国资办,更像是一个协调和督察的机构。 这也要算是蝴蝶效应的一种直接体现吧。 大奥迪缓缓在欢迎的人群前停了下来。 排在欢迎队伍最前列的市委书记贾铭世。紧着上前,亲自给林朝阳拉开了车门,笑容满面地说道:“林书记好。欢迎林书记莅临视察新安的工作。” 林朝阳微笑着和贾铭世握手,说道:“铭世同志,你好。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贾铭世又是一迭声地说道。 紧接着从二号车上下来的,是一位四十岁出头的中年干部,戴着眼镜,神态斯文儒雅,正是新任国资办副主任的方黎。方黎作为顾副总理办公室的负责人之一,出任国资办副主任,正在情理之中。 “你好,贾书记。” 方黎握住贾铭世的手,微笑着说道。在他职业化的微笑之中,略略加上了一分亲切之意。新安这么多迎接的干部,此前他就见过贾铭世,其他人都不熟。而且,说起来他能够这么快就走上副部级的领导岗位,其实也是拜贾铭世所赐。 如果没有贾铭世那篇措辞激烈的文章,没有贾铭世在顾副总理面前的坦言直承,估计不会有这个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办公室的出现,至少是不会出现得如此快速,当然也就不会有他这个副部级的任命了。尽管方黎在洪老总办公室深受器重,走到副部级乃至更高的领导岗位上。乃是必然的。但这个结果能够早到一天,自然更好。 随着zhōng yāng干部制度的改革,年轻化和知识化,已经成为干部提拔升迁的重要指标。 方黎要算是两样都占齐全了,前程不可限量。 大概这也是林朝阳以堂堂省委书记之尊,亲自陪同他一个刚刚提拔的副部级干部前来视察新安的主要原因之一。不管怎么说,方黎都是顾副总理的亲信心腹,如今又位居要职。在今后几年,只要zhōng yāng依旧是由顾副总理在主持经济建设工作,方黎便会益发的重要。 当然。名义上,此番视察,依旧是以林朝阳为主的,方黎主要是来考察新安的国企改制工作。 “你好,方主任,欢迎视察新安的工作。” 贾铭世完全依照官方套路,一板一眼地说道。 新安市的报告会,采用的是类似座谈的形式。 林朝阳,方黎,加上他们的随行工作人员,差不多有十好几个,主要是国务院国资办的人,省zhèng fǔ下来的人,反倒还要少几个。除了林朝阳之外,真正的重量级人物,只有省计委的一位副主任。国务院国资办是新成立的部门,下面还没有相对应的单位,林朝阳便指定省计委接待。 zhōng yāng和省里来人十几个,新安市五套班子的正副职领导加起来,是几十个,大家围着红木办公桌,里里外外坐了三圈。 林朝阳和方黎居于正中位置。 汇报由市委书记贾铭世进行。 林朝阳此番视察新安,完全的公事公办,并没有搞突然袭击,早早的就由省zhèng fǔ办公厅那边通知了新安市委市zhèng fǔ,商定了大致的行程安排。因为贾铭世的准备工作做得很是充足,汇报的时候,jīng神饱满,声音洪亮,汇报稿也写得花团锦簇。 贾铭世总结了这几年新安所取得的成绩,其中严打成功,是贾铭世汇报的重点。实在这两年因为治安状况极度糟糕,新安的经济早已经停滞不前。虽然市委办那批笔杆子已经尽力在美化,但也不能太离谱。 但严打行动。却是正儿八经的成绩。 如今的新安,市面秩序井然,老百姓的安全感大为增强,就算是大半夜,也敢一个人出门了。群众对新安政法系统的新领导们,尤其是对贾铭世同志,好评如cháo。 这个实实在在的功劳。自然要大讲而特讲。 何况新安的头头们谁不知道,贾铭世乃是林朝阳的嫡系亲信,在林书记面前狠狠地夸奖贾铭世一番,效果那肯定是杠杠的! 果不其然。林朝阳的脸上一直带着微笑,似乎对贾铭世的汇报很满意。 贾铭世汇报完毕之后,林朝阳微笑着肯定了新安近期的各项工作,倒没有再对新安的严打工作提出特别的表扬,只说现在新安真的安宁了,要抓紧时机。大力发展经济。 正因为贾铭世是他的嫡系,林朝阳就不好多加褒奖,由别人去褒奖是最好的。 “同志们,我和方黎主任这一次来新安,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新安的国有企业改制工作……” 林朝阳不徐不疾地说道。 市长郭达开便jīng神一振。这个事情,省zhèng fǔ办公厅也是早就通知了的。郭达开做了比较充分的准备,要好好在林书记,尤其是在方副主任面前表现一下。 汇报材料前前后后修改了三次,比贾铭世那个汇报,搞得更加的花团锦簇。 不料林朝阳话锋一转,说道:“呵呵,相关的汇报,现在我暂时不听。我和方黎主任打算先走走看看,了解一下第一线的真实情况再说。” 郭达开顿时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眼里涌上愤懑之意。 林书记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可人家是省委书记,他说暂时不听汇报,郭市长一点辙都没有。 贾铭世神sè如常,点头不止,说道:“是,一切服从林书记指示。林书记,方主任,已经中午了,是不是先吃个工作餐,略微休息一下?” 林朝阳含笑点头。 尽管他此番前来新安,多多少少有点陪太子读书的意思,但面子上,都要以他的意见为主。 当下一大群人簇拥着林朝阳和方黎等人,向梅苑宾馆餐厅而去。 接待林书记和方主任的宴席,自然十分隆重。但是贾铭世也非常的谨慎小心。因为按照规定,不管是什么级别的领导下来考察工作,接待的标准,一律是四菜一汤,不许超标。故此桌面上摆放的菜盆,就变得非常有特sè。很大的一个盆子,分成四小格,每个格子里,装的都是不同的菜肴。一共四个盆子,外加一个汤碗。汤碗倒是没有分隔,很大的一碗汤。 所以,新安市这边的接待标准,依旧是四菜一汤。 没看到桌面上只有五个盆吗? 单单只是接待林朝阳,贾铭世也不必如此谨慎。 贾铭世关键是在应对方黎。 方黎乃是顾副总理的亲信。而顾副总理的铁面无私,是出了名的。万一要是引起了方黎的某种不满,方黎回去在顾副总理面前一汇报,贾铭世的麻烦就大了。 对于他这一级的干部来说,顾副总理绝对是高山仰止的大人物,充满着无限的威严和神秘感。贾铭世丝毫也不愿意让方黎对他产生任何误会。 酒宴座次的安排,也很有意思。新安五大班子的一把手,陪着林朝阳方黎和省计委的副主任等贵客坐在首席,贾铭世等副书记,市委常委们,则陪着省里和国资办的其他工作人员坐了两桌。 整个午宴进行得还是很顺畅的,开席之前,林朝阳和方黎分别作了简单的讲话,贾铭世代表新安市的干部群众,致了欢迎词。 酒宴气氛热烈,觥斛交错,宾主尽欢。 酒宴虽然气愤热烈,但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主要是林朝阳下了“限酒令”,三杯之后,便放下酒杯,端起碗来吃饭。林朝阳的理由是,下午还要工作,中午就不多喝酒了。当然,林朝阳的限酒令是针对自己的,并未禁止其他同志喝酒。 问题在于,林书记放下了酒杯,谁还敢端着杯子猛灌? 新阳化肥厂,张灯结彩。 工厂大门正上方挂着一个长长的横幅——热烈欢迎林书记视察! 厂门口是黑压压的一片人群,两头五彩斑娴的狮正在摇头摆尾地舞动,锣鼓之声,喧天动地。 林朝阳从中巴车里下来,笑着对身边陪同的贾铭世说道:“铭世同志,没必要搞这么夫的阵仗嘛,我们就是来调研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 参观工厂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这已经是下午,林朝阳没有乘坐他那台挂着一号牌照的大奥迪,而是换乘了一辆普通的中巴车。这一次省里和国资办来的工作人员比较多,虽然已经兵分几路,但踉林朝阳和方黎在一起的,自然还是不少,加上新安这边陪同的同志,一台中巴车网好坐下来。 贾铭世微笑道:“书记,这还真不是我安排的。估计是工厂和龙华村的同志们自觉组织起来的吧。毕竟新阳化肥厂以前还从未有省里的领导来视察过,同志们心情激动也是可以理解的。” 林朝阳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事实上,聚集在新阳化肥厂门口的那一夫群人,龙华村村民的数量,要多过了化肥厂干部职工的人数。现在正是上班时间,工人们大多数在车间里忙碌不已,集合起来迎接上级领导视察的,主要就是办公室的那二三十个人。多数是闻讯赶来看热闹的龙华村村民。 当然,锣鼓队和两头狮,是龙华村支书兼化肥厂厂长周爱国特意组织的。 几个月时间过去,新阳化肥厂早已不是当初那副破败的模样显得生机勃勃。迎接人群的笑容亦是发自内心。 “欢迎,热烈欢迎林书记视察我们新阳化肥厂。” 林朝阳一行人慢慢走近,新阳化肥厂厂长周爱国迎了上来,高声说道。 贾铭世便在一旁为林朝阳做了介绍。 “你好,周爱国同志!” 林朝阳笑哈哈地伸手和周爱国相握。 “林书记好林书记好!” 看上去,周爱国有点激动。这么多年,周爱国走南闯北也算是见多识广了。 但面见省委书记,却还是头一回,情绪激动,正在情理之中。 “前齐,这位是国务院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办公室的昏主任方黎同志。” 贾铭世又给周爱国引介了方黎。 周爱国马上紧着和方黎握手致敬。 今天这个视察,新安这边的陪同人员,就是以贾铭世为主。 方黎此番前来新安,看哪些地方不看哪些地方,他自己做主,但顾副总理给他的指示是很明白的,考察完毕之后,必须要有一个明确的结论。也就是说,新安国企改制的模式,将成为国资办今后指导全国国企改制的一个样板。 顾副总理相信,贾铭世既然敢于公然在《人民rì报》上发表那样的文章,又敢于公然在他面前阐述自己有关国企改制的意见,那么他肯定已经摸索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可以作为借鉴的。不然,贾铭世岂不是纸上谈兵,在副总理面前徒逞口舌之利,光说不练,胆儿也太肥了吧? 方黎第一个要看的,就是新阳化肥厂。 根据他的了解,贾铭世在新安曾经兼任了新阳化肥厂和新阳机械厂改制领导小组的组长。这两个工厂,可以说是在贾铭世的亲自领导之下的。了解这两个工厂的改制情况,最为直接。 当下大伙在厂门口热闹了一阵,林朝阳方黎等人便即在众人簇拥之下,向化肥厂内走去。 周爱国在一旁引领,试探着问道:“林书记,方主任,贾书记,是不是先到办公室坐一坐,我们把情况向领导们汇报一下?” 林朝阳笑了笑,望了方黎一眼。 方黎说道:“周厂长,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可不可以先看看工厂的生产情况?” 周爱国连忙说道:“方便方便,林书记,方主任,贾书记,诸位领导,这边请!” 方黎此前是顾副总理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再往前,则是明珠市某市直单位的负责人,顾副总理时任明珠市委书记兼市长,方黎因为工作能力突出,得到顾副总理的赏识,调入市委办公厅担任副主任。顾副总理进京不久,方黎也跟着调了过去,正式的职务乃是国务院办公厅的工作人员,实际在顾副总理办公室负责。 跟随顾副总理的这段时间,方黎经常会受顾副总理的委托,前往各省市调查了解一些情况,因此在这个方面,经验要算是非常丰富的。地方的同志想要作假欺瞒他,难度很夫。 贾三哥牛皮哄哄的,方黎也很想瞧瞧,这位是不是真的有本事。 周爱国引领着领导们,向化肥厂的生产车间走去,边走边向林朝阳和方黎汇报化肥厂的基本情况。新阳化肥厂去年年底重新开工,很快就走入了正轨。周爱国搞工厂,确实已经是一把好手,在最短的时间内,便重组了厂部,随即建立起完整的销售网络。 销售网络一建立,效果立竿见影,短短几个月时间,新阳化肥厂便恢复了兴旺发达的场景,较之全盛时期也不遑多让。照这个样发展下去,超越以前,创造一个新的奇迹,指rì可待。 走进一个车间,只见机器轰鸣,很多身穿天蓝sè工作服,戴着口罩的职工,正在忙忙碌碌地工作。见有夫批人走进车间,工人们也只是抬头略一张望,便即各自继续手头的工作。不是他们不好奇,实在工作太忙,停不下来。 见了工人整齐的制服,井然有序的生产秩序,方黎不禁点了点头,说道:“周厂长,工人们的热情很高啊。” 方黎又颌首称是。 他们确实没有想到,这么小地方的刁、工厂,竟隐然有正规夫工厂的气象。以前方黎去沿海地区调研的时候,一些发展很快的私人工厂,虽然生意很兴旺,但没有这么整齐。 周爱国笑道:“这都是贾书记的要求。贾书记说,工厂也是纪律部队,集体化夫规模生产,一定要讲究纪律,讲究协调和服从。这也是企业文化的内涵所在。” “企业文化?” 方黎略略一怔,有点意外。 “是啊。贾书记说,企业文化是一个企业真正的核心凝聚力。打造了一种好的企业文化,就等同于军队有了信仰,有了灵魂。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就能焕发出百倍的激情和战斗力。不管企业遇到多夫的困难,大家都能齐心协力地坚持下去。打不烂,拖不跨。” 周爱国又在不经意间给贾书记戴上了一顶高帽。 方黎望了贾铭世一眼,微笑说道:“没想到贾书记搞企业管理,也是这么内行。” 贾铭世笑着答道:“方主任,其实这不是我的功劳,主要是周爱国他们自己有能耐,我就是随口提了一句,真正的工作,都是他们在做的,我可不敢掠人之美。” 大家便都笑哈哈的。 “贾书记?” 正在此时,一个穿着橘红sè工作服的工人走了过来,很惊喜地喊道。 “狗剩,你这家伙不错嘛,这么快就成了车间主任?” 贾铭世笑着对周爱国说道。 周爱国连忙解释道:“贾书记,狗剩是经过竞聘上岗的。别看他年轻,在工友之中很有号召力,工作积极处事公道,夫家都服气他。我打算再过一段时间就让他负责全厂的生产调度。这家伙确实很有两下,要把他的能力充分发挥出来。” 贾铭世笑道:“嗯,这个不错。其实要管好一个工厂并不难,关键是给工人们一个公平竞争的环境,谁有能力,谁办事公道,谁就提拔上来。工厂管好了,工友们也服气,事情就都理顺了。” 周爱国连连点头。 周爱国大声说道:“贾书记,你说得太对了。周厂长是个好领导,办事就是公道,我们大家都服气他。” 方黎微笑问道:“爱富同志,那你能不能跟我们说说,周厂长办事怎么公道的?” 周爱国依旧有点愣头责的xìng,高声说道:“方主任,这个一两句话可说不清楚,要不,我带你们去看一样东西吧。那个说得很清楚……”. 方黎笑了笑,很客气地说道:“好啊,那就麻烦你了。” 当下周爱国便领着夫家向车间外边走去。化肥厂的车间,还是比较老式的那种厂房,红砖外墙,泥瓦为盖,连一层简单是石灰水泥装饰都没有,显得有点沧桑,但有了车间内热火朝天的生产场景一衬托,绝不破败,反而显出一种厚重之意。 二车间进门不远处,有一个铝合金的报刊栏,看上去还是新的,不过里面贴的却不是报纸,而是一个公布栏,标题是夫红字,上书:厂务公开一览表。 这个一览表里,就清清楚楚地列出了工厂的所有财务开支,夫到原材料的购进一次近五十万元,小到办公室的用品购置,一支铅笔多少钱,在何处购进,都写得明明白白。 整个报刊栏是四版的,可以放得下四张省报,一排过去全都是二月份工厂的财务开支明细。 最后,是周爱国的亲笔签名,声明任何工人对这个开支明细有疑问,都可以直接找厂长谈,厂长一定会给一个满意的答复。 左右随即举起相机,把这个厂务公开一览表拍了下来。 周爱国说道:“林书记,方主任,这样的一览表,每个月都要公布的。自从周厂长上任之后,就这样做了,每个月都公布。我们也去调查过,确确实实就是这样的,没有错。这样的厂长,我们服气。夫家干起来也有劲头。”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大无畏的精神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方黎频频点头,说道:“嗯,这个不错,真的很不错。如果我们每个工厂都能搞这样一个厂务公开栏,很多问题都能迎丹而解。” 随行的工作人员,又紧着将方主任这句话记了下来。这些,都将成为此番调研考察总结报告的素材。大家都知道,顾副总理喜欢看怎样的调研报告。 贾铭世直面顾副总理的时候,就说得非常明白,国企改制,“公开透明”是第一关键。他在新安,就是这么干的。公开透明了,就算工厂真的支撑不下去,非要破产倒闭不可,工人们也能理解,至少没有那么多误解,心里头不会感到太郁闷,也就不会轻易闹事。 在厂务公布栏这边呆了一阵,周爱国引领着领导们继续参观工厂的其他车间。 最后参观的,是新阳化肥厂的研发部。研发部有一栋dú lì的办公楼,虽然看上去是临时搭建的,很简陋的砖瓦结构二层小楼,但毕竟是有dú lì的办公楼了,而且,单单这个研发部的名义,就很能说明问题。 研发部的办公楼尽管简陋,内部装修却不舍糊,干净整洁,不但安装了空调,甚至还有好几台电脑。这在当时,要算是很先进的设备了。十几个身穿白大褂的技术人员,在里面忙忙碌碌地工作着。 周爱国便介绍道:“各位领导,我们厂里这个研发部,是dú lì的。行政级别高配了半格,研发部的主任,享受总工程师待遇。搞这个研发部,我们投入了五十几万。” 方黎饶有兴趣地问道:“周厂长,你们为什么要设置一个dú lì的研发部门呢?” 周爱国忙即说道:“方主任,不管是在哪个企业,只要是生产型的企业,技术革新都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现在看上去,我们的产品在市场上还是比较受欢迎的。不过,竞争也会越来越激烈。产品的技术含量不能提高的话,迟早会滞销,而且价格也上不去。” 方黎便有意无意地望了贾铭世一眼。 周爱国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一说到重夫的举措,总是会不知不觉地将“贾书记的指示”抬出来,也不知道是实情如此,还是周爱国深通做官之道,知道突出领导的重要xìng。或许二者兼而有之。 贾铭世笑了笑,自然不会做什么解释。 差不多花了一个小时,基本上参观完整个工厂。随后在周爱国的引领下,林朝阳方黎贾铭世等人来到气派的厂部大楼会议室,举行了座谈会,听取周爱国的全面汇报。周爱国的汇报很详细,从工厂的经营理念,到生产管理,再到营销状况,都有详细的数据。方黎随行的工作人员惊喜地发现,周爱国这份汇报材料,其实就是一份完整的调研报告样本。如果他们想要偷一下懒,完全可以将周爱国这个报告拿过来,略加修改润sè,就能交差。 林朝阳和方黎又询问了一些其他方面的问题,对新阳化肥厂的情况,都感到比较满意。 新阳化肥厂的情况不错,新阳轻机就完全两码事了。 迄今为止,新阳轻机尚未恢复生产。 不过当林朝阳等人走进新阳轻机大门的时候,工厂看上去还是很整洁的,对面打扫得干干净净,走进停工的车间,机器也都用塑料薄膜包裹起来,透过薄膜,可以看到机器上油光闪亮,显见得做了很好的养护。 看守工厂的工人们,也一个个jīng神饱满,回答省里领导问话的时候,亦不怎么怯场。 林朝阳满意地点了点头,对贾铭世说道:“铭世同志,虽然机械厂还没有开工,但工厂保护得不错。” 贾铭世微笑说道:“这都是大家的功劳。” 林朝阳和方黎视察了新阳轻机之后,随即返回梅菀宾馆。在宾馆大会议室,召开了一个座谈会,新阳轻机的职工代表数十人参加了这个会议。 出乎意料的是,在这个座谈会上,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一部分职工代表认为。新阳轻机的产品有市场,不愁销路,应该继续经营下去,尽早恢复生产。另外一部分职工代表却提出来说,工厂已经资不抵债,继续经营下去,只会越来越亏损,不如破产倒闭。一次xìng支付给工人们补偿费,大家各奔前程。而且持这种观点的职工代表,人数还不少。若不是因为省长亲自在座,这个座谈会上,只怕一些脾气急躁的职工代表,当场就会打起来。 林朝阳厚重的眉毛微微蹙在了一起。 贾铭世却不动声sè,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职业化的笑容。 看来。有人不仅仅是安排了机械厂的大扫除,清理整顿,还做了一些另外的安排。 身为省委书记,林朝阳的定力只有更在贾铭世之上,处理问题的方式方法,也是很讲究的。林朝阳微蹙的双眉很快便舒展开来,和颜悦sè地对职工代表们说了一番鼓劲打气的话语。告诉大家。新阳轻机的情况,省里和市里的领导,都很重视,正在想办法解决,请大家放心。市里一定会把这个问题解决好的。 面对省委书记,职工代表们显然也颇有心理压力,既然林朝阳如此说了,大家自然也就不会再有什么异议。实话说,省委书记能够亲自倾听他们的意见,已经让大伙感到很高兴了。 中午,林朝阳用完工作午餐,回到了自己所居的一号贵宾套房小憩。 说是小憩,其实也不确切,贾铭世同志,跟他一起进了一号套房。 “呵呵,铭世啊,坐吧。” 林朝阳当先在沙发里坐了下来,很随意地招呼贾铭世。 “谢谢书记。” 贾铭世规规矩矩地答道,在一侧的沙发上落座,坐姿很是端正。 一号套房有专门的服务员,忙着给林书记和贾书记奉上热气腾腾的香茶,然后垂手站在远处,随时等候领导们的吩咐。 林朝阳摆了摆手,说道:“小同志,你也去休息吧。” “是,首长!” 服务员连忙恭恭敬敬地答应了一声,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带上了房门。 服务员一出去,林朝阳的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沉声说道:“铭世啊,捅了个马蜂窝了。” 贾铭世的双眉轻轻一扬,征询似的望向林朝阳。他知道,林朝阳肯定还有下文。能够从他嘴里说出这种话来,可不简单。 林朝阳双眉依旧紧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没有急着说话,似乎正在考虑措辞,过了一会,才缓缓说道:“前不久,顾副总理同志亲自给我打了电话,谈了你对国企改制的一些观点。那个时候,他正在组建国资办……” 林朝阳话里的意思明摆着,贾铭世对国企改制的建议,是催生国资办的直接诱因。虽然不能说,完全是因为贾铭世的建议,洪老总才决定组建国资办,但贾铭世的进言,肯定也起了相当大的作用。 “以一己之力,扭转天下大势,何其难也!” 林朝阳长长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以林朝阳的政治眼光,他焉能看不到,这个国资办成立之后,会生出多少是非来。湖西省也好,新安市也好,放在全国层面上来看,国企改革问题都还只是“小儿科”,在那些传统的工业城市,尤其是东三省那样的老工业基地,国企改革,难度之大,远非湖西可比的。 在某些人眼里,那是真正的“大肥肉”。现在,顾副总理成立国资办,要监督国企改制,等于是挥刀切断了无数人的财源,不知道要引起多大的反弹。林朝阳说这是一个大马蜂窝,毫不为过。 更为关键的,这个马蜂窝是由贾铭世去捅开的。 他发表在人民rì报上的那篇文章,就是“证据”。 贾铭世背后站着老贾家,很多人可能会将此事看做是贾老的属意。 贾铭世点点头,神情渐渐凝重起来,说道:“林书记,我也知道这个事情牵涉很广,但这确实是个很重要的问题,要是解决得不好的话,很容易留下巨大的后遗症。我认为,在政策上,还是要把眼光放长远一点,不能看得太近了。国企改制的本意,是保护健康的企业,对于一些有希望改好的企业,尽力扶持,只有病入膏肓,完全没有希望的企业,才用破产倒闭的方式来处理。但这个政策在地方上若是不能得到很好的贯彻落实的话,最终就会变味。真正老大难的企业,谁都避而远之,反倒是那些问题并不严重的企业,会有人千方百计想办法要把它们弄垮,据为己有。这种行为,不仅仅会造成国有资产的大量流失,更加重要的是,会彻底毁坏我们党我们zhèng fǔ的声誉。这种损失才是真正难以挽回的。顾副总理能够下这个决心,我个人认为,是很值得钦佩的。” 林朝阳望了贾铭世一眼,神情比较复杂。 这个年轻人,有时候还真的有一种大无畏的jīng神。明知道前面是万丈悬崖,也毫不犹豫地挺身上前。在这件事情上,贾铭世的表现,丝毫也不像是一个成熟稳重的“政客”。 有时候,林朝阳甚至很希望,自己身上还能保留这么一股勇往直前的干劲。 沉默稍顷,林朝阳问道:“今天那个新阳轻机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二十八章 冠冕堂皇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实话说,林朝阳对今天座谈会上发生的这一幕,还真是觉得有点生气。机械厂的职工代表,当着他这个省长的面,吵闹起来,这在过去,林朝阳几乎还从未碰到过。不是说林朝阳不能听取来自基层的正确意见,关键是今天这个场合不对。 明明是事前就已经安排好的座谈会,竟然还会出现这种情形,明显是有人想要借此表达某种意图。把这种小手段玩到林朝阳的面前来了! 看来新安的水,依旧比较浑浊。 贾铭世倒是很平静,微微一笑,说道:“李伯伯,这是有人在做最后的挣扎罢了,不值一笑。” 林朝阳也笑了,说道:“哦,既然是可乐的事情,那就说出来,笑一笑嘛。” “好的。” 贾铭世并不隐瞒,随即将新阳轻机存在的诸多情况,向林朝阳做了个简单的汇报。不过该交代的重点,自然是交代清楚了。 林朝阳双眼微微一眯,淡然说道:“胆子不小嘛。都这个时候了,还敢玩这样的把戏。” 贾铭世笑道:“所以说,是有人在做最后的挣扎。不挣扎不行了,他们已经没有退路。” 林朝阳冷笑一声,说道:“也没必要给他们留什么退路。” ※※※ 梅苑宾馆小会议室,一个小型的领导会议正在召开。 这个会议由市委书记贾铭世亲自主持,林朝阳端坐椭圆形会议桌的正zhōng yāng,方黎在左,郭达开在右。新安市委市zhèng fǔ两套班子的全体人员以及省zhèng fǔ和国资办的工作人员俱皆在座。 林朝阳已经完成了在新安的工作考察,准备返回省城。这个会议,算是一个总结会。省长召集会议,市zhèng fǔ班子的成员,自然也要参加的。虽然在这个会议上,他们基本没有发言的机会。请他们参加会议,更多的是一种政治待遇的象征。 林朝阳谈了自己这三天时间在新安考察工作的一些体会,对新安的各项工作,基本上都给予了正面的评价。前段时间,新安已经被折腾得够厉害了,林书记就没必要再雪上加霜。无论批评还是表扬,都要适度,目的自然是为了有利于新安的工作开展。 听了林朝阳的发言,再看着省长脸上和气的笑容,新安的同志们都大大的松了口气。还好,这次总算应付过去了,有惊无险。 “同志们,下面我谈谈有关新安国企改制的工作。这几天,我去看了几家国有企业,包括新阳化肥厂,新阳轻机这样规模较大的企业。综合起来,我有这么几点感慨。第一,我们的国企,确实到了非改制不可的时候。比如新阳化肥厂,是一个比较典型的例子。这个工厂建于七十年代,曾经是我们新安化工战线的一面红旗,八十年代曾经红火过一段时间,全盛时期,工厂工人总数超过了一千人,为国家创造了大量的利税。但是进入八十年代中后期,随着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新阳化肥厂的内部管理,就跟不上了。外部销售,就更加跟不上,几乎就没有自己的销售渠道,只能依赖供销社和农资公司。这种生产和经营完全脱离的情况,在八十年代是一种非常普遍的现象。现在,随着改革开放的持续深入,这种经营理念和经营模式,根本就跟不上市场发展的形势了。所以新阳化肥厂,曾经走到了破产倒闭的边缘。其他一些国有企业,也有类似的情况。因此我说,国企改制,到了非改不可的关头。不改不行,不改就没有出路。” 林朝阳轻轻挥了挥手,加强语气。 与会成员,全神贯注地望着省长,情不自禁地连连点头。至于他们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谁知道呢? “第二点感慨,就是国企改制,不规范不行。还是以新阳化肥厂为例讲讲吧。新阳化肥厂前几年出现经营困难的时候,市里面也不是没有想办法去挽救。更换了厂长,投入了大量的资金,也采取了一些优化组合的措施。但结果呢,却是回天乏术。化肥厂变成了一个无底洞,无论投入多少资金,都被吞得一干二净,最后不得不准备破产倒闭。当然,这中间有一些人为的破坏因素,王时恒这个**分子,勾结社会上的不法之徒,合谋想要侵吞化肥厂的国有资产,将一个价值一千多万的大工厂,以区区六十万的价格贱卖。这也是新阳化肥厂改制不能成功的主要原因之一。现在,王时恒已经受到了党纪国法的严厉制裁。这个押后再谈。 新阳化肥厂成立了新的改制领导小组之后,贾铭世同志担负起这个责任。现在新阳化肥厂的变化,我相信大家都看到了。起死回生啊!短短几个月时间,化肥厂就恢复了以前的生产规模,并且已经开始创造盈利。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换一个厂长之后,化肥厂的改制就能取得这样意想不到的效果?短短几个月,发生这样天翻地覆的变化?我去新阳化肥厂了解过情况,关键就在于,这一次改制的过程,非常的规范。他们那个新厂长周爱国同志,为人正直,处事公正,所有厂务财务一律公开透明,让全体干部职工一起来监督。这样一来,工人们服气了,工厂的领导们有了监督,谁也不敢乱来,一切都走上了正轨。同志们,这个好啊!财务公开了,透明了,大家都能来监督,贪污**的行为,就无处藏身了。我们今后的国企改制,都必须要使用这种模式。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保证在改制过程中少走弯路,杜绝**行为出现。这个模式,不但在新安要使用,在全省其他地州市,也一样要全面推广。” 林朝阳的语气,铿锵有力。 这个也在意料之中。尽管这几天,几乎都是贾铭世在陪同林朝阳方黎考察,但不代表着新安市委市zhèng fǔ的其他领导同志,不清楚考察的内容。纵然不说是了如指掌,最起码大致的情况还是比较清楚的。新阳化肥厂鼓捣出来的那个厂务公示栏,肯定会被林朝阳相中,在全省推广。 国企改制,也正是现阶段省zhèng fǔ的重点工作之一。 “第三个,就是在改制过程中,一旦发现存在徇私舞弊的行为,侵吞国有资产的行为,或者贪污**的行为,必须严厉打击不手软。我们不能让一颗老鼠屎打坏一锅汤。像王时恒这样的**分子,简直是胆大包天。新阳化肥厂那么大一个工厂,六十万他就敢卖掉。谁给他的权力?他为什么敢这么无法无天?同志们,这个问题,很值得我们深思。” 林朝阳的神情,变得严厉起来。 所幸今天这个会议,辛正云并没有参加。不然辛正云又要很不爽了,任谁都知道,王时恒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 “王时恒现在已经受到了党纪的制裁,司法程序也已经启动,他的下场是注定了的。但是,在我们新安,是不是还存在王时恒似的**分子,这个很难说。也许还有一些类似的**分子,就隐藏在我们的队伍之中,一有机会,他们就会跳出来,大肆地侵吞国有资产。我在这里明确告诉大家,对这种行为,省委省zhèng fǔ一定坚决打击,发现一个,就处理一个,绝不含糊。” 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之意,在个别人眼里一闪而过。 林朝阳这个话,似乎不像是套话,而是意有所指,或许,可以把这看做是林朝阳的某种严厉jǐng告。 “同志们,新安的国企改制工作,得到了国务院主要领导同志的充分重视。方黎同志亲自带队到我们新安来进行国企改制工作的考察,既是对我们的莫大支持和鼓励,同时也是一个极大的鞭策和督促。我们新安的国企改制工作,必须搞好,不能搞砸了。有鉴于此,我认为,有必要在新安市成立一个类似的机构。就叫做新安市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办公室,直接隶属市zhèng fǔ的特设机构。效廉同志,陆默同志,你们两位的意见怎么样?” 林朝阳说着,扭头望向贾铭世和郭达开。 贾铭世连忙含笑说道:“林书记的指示非常英明,我完全赞同。” 郭达开也马上说道:“我也坚决服从林书记的指示。要搞好我们市里的国企改制工作,成立国资办,很有必要。” “那好,考虑到贾铭世同志在国企改制工作方面很有经验,我看现阶段,你们市里这个国资办,就暂时直接向贾铭世同志负责吧。等国企改制工作告一段落之后,再考虑下一步的问题。达开同志,你的意见呢?” 此言一出,郭达开心里那个腻歪就不用提了。这分明就是林朝阳怂恿贾铭世分割他这个市长的权力嘛,还搞得这么冠冕堂皇。 可是当此之时,郭达开便即心里头再愤懑,也不敢提出什么异议。国务院国资办的方黎主任,就杵在这里呢。说得明白一点,人家根本就是冲着贾铭世来的。或许这个本就不是林朝阳的决定,而是顾副总理的决定,不过是借林朝阳的嘴里说出来罢了。毕竟洪副总理不可能亲自来安排一个地级市的内部工作分工。当然,这也给了林朝阳名正言顺的理由。 “林书记,我坚决服从上级领导的安排。” 贾铭世身子一挺,朗声答道,也是非常的冠冕堂皇。 第二百二十九章 你不要喝酒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梅苑宾馆贵宾房内,贾铭世和方黎对坐弈棋。 手边的清茶,暗香袅袅。 棋盘上非常平和,两个人都是不紧不慢地落子,并未发生激烈的纠缠。实则,他俩的心思也并没有放在棋盘之上。 林朝阳已经走了两天,明天,方黎也要返回京师了。今天这个约会,是方黎主动发起的。 两个人对面一坐,几手棋一摆,贾铭世嘴角便浮起一丝笑意。 方黎的棋力不弱。 方黎其实也觉得挺有趣,贾铭世的棋力也不弱:“贾书记,没想到你象棋下得这么好。” 贾铭世笑道:“方主任,夸我还是夸你自己呢?” 方黎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棋室内的气氛为之一变。 “贾书记,我们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工农兵大学,你知道的,没什么娱乐。下棋这种娱乐不会被批斗。所以我们那个时候都比较喜欢下棋。” 方黎随口解释了一两句。 贾铭世微笑道:“方主任,下棋这个东西,其实和环境没有太大的关系。关键在于是不是爱好。” “这倒是。” 方黎点点头,他们工农兵大学生,也不见得个个都是象棋好手。喜欢这个活动的,就喜欢。不喜欢下象棋的人,也勉强不来。大家都忙于写大字报,开批斗会。 贾铭世这话,也等于向方黎解释了自己为什么棋力不弱。 不过贾铭世还是有点奇怪,问道:“方主任,你怎么想起要找我下象棋?” 方黎望了他一眼,很平静地说道:“陆文宏和我是同学,我比他大两岁。他告诉我,你象棋下得很好。” 贾铭世双眼微微一眯,笑道:“原来方主任是为同学报仇来了。其实那盘棋,陆市长输得有点冤枉,他的心思完全不在棋盘上。” 方黎微笑点头,说道:“我知道。” 陆文宏当时面临着极大的困境。现在看来,陆文宏肯定也和方黎谈到过自己的难处,不过方黎不好怎么插手这个事情。作为顾副总理办公室的负责人之一,很多时候,方黎办事必须要特别的小心谨慎。据贾铭世所知,自从顾副总理进京,到他最后淡出政治舞台,前前后后十年有余,这十年间,无时无刻不处于风口浪尖之上。方黎贸然插手地方的干部安排,很不明智。 “贾书记,很感谢你仗义援手。当年那么多同学,就文宏和我比较说得来,我俩经常在一起下棋。他到首都之后,和我聊了你很多的事情。实话说,贾书记,我是真没想到,你会就国企改制的事情发表这样的意见。嗯,很激烈!” 方黎直言不讳地说道。 尽管正是因为贾铭世直面顾副总理的建言,才催生了这个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办公室,有了方黎这个副部级的头衔。但官升一级,对于方黎来说,到底是好是坏,现在下定论,也还为时过早。 也并不是说,在顾副总理手下办事,就不能得过且过地“『混』rì子”,但那也因人而异。方黎这个国资办副主任,明显就不是个能“混”的位置。 顾副总理对他寄予厚望。 或者可以这么说,是贾铭世将他绑上了这辆战车。 贾铭世轻轻一摆手,说道:“方主任,仗义援手就谈不上了,我只是如实反映了新安的实际情况和陆市长的实际情况。至于谈到国企改制这个问题,我现在也还是不后悔。有些事,是必须要做的。我们现在做,比过两年再做要好得多,比什么都不做,就要好得更多了。” 方黎深深望了他一眼,随手将自己的边卒向前挺进了一步,说道:“贾书记,新阳化肥厂的模式,确实很好。如果全国的国企改制,都能照这个模式进行的话,很多问题都是能够避免的。但是,贾书记,请恕我直言,事实上这个是不大可能做到的。全国那么大,需要改制的国企那么多,想要吃肉的人就更多。不管是谁,都没办法把这些黑手都斩断。周爱国那样的人才,就算在你贾书记麾下,也是数一数二的吧?” 贾铭世也随手在棋盘上应对了一手,说道:“有才的人不少,德才兼备的人就不多见了。不过,只要用心去发掘,还是能找到一些的。哪怕只发掘出来一个,也比一个都没有要好。” 方黎笑道:“贾书记倒是很坚定的实用主义者。” 原以为贾铭世这样年纪轻轻就走上了高位的领导干部,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完美主义者的思想,或者说会比较的浪漫主义。就像伟大领袖当年,既是一位无与伦比的军事家和统帅,同时又是一位浪漫主义诗人。不料贾铭世时时处处都表现出他的“实用主义”来。 贾铭世淡然一笑,说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完美主义和浪漫主义,离我现在有点远。而且这种完美主义和浪漫主义的气质,是与生俱来的,没有办法模仿。” 方黎这回没有笑,微微颔首,神情略略显得有几分沉重。 这原本就是一个沉重的话题,轻松不起来。 “贾书记,新安国企改制,你的时间可能并不太多。” 沉默稍顷,方黎缓缓说道。 棋盘上,径直将边卒过了河,竟然在边路挑起了战火。 “大概有多久?” 贾铭世随口问了一句,却并不去应对边路的进攻,反倒挺了一记中卒,摆出了对攻的架势。 “也许三四个月吧。总理正在各地考察,估计这几个月之内,他的主要jīng力会放在分税制上面。这个东西,势在必行,应该几个月之内,就会有结果。国企改革,要算是税制改革的一个补充。地方上,总会争取要留下一些好税源,国企改革就显得尤其重要了。到了下半年,总理可能会将关注的重点,移到国企改革这一块来。这三四个月,我们国资办主要的任务是调查了解全国重点国企改制的情况,为总理的决策提供参考。” 方黎很随意地说道,仿佛他和贾铭世已经是多年的好友。 这个话就说得很明白了。贾铭世在这三四个月的时间内,必须要拿出一整套可行的国企改制模式。这个事是他“挑”起来的,责无旁贷。 贾铭世笑了笑,微微颔首,棋盘上风格一变,车马炮齐施,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 晚上,贾铭世又设宴接待方黎一行人,回到松湖烟雨的时候已经十点多,贾铭世刚刚洗过澡,就接到了程宝南的电话,程宝南笑呵呵问:“喂,这个礼拜回不回京?” 贾铭世算了下rì子,随即道:“说不准,今天刚周一,可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时间。” 程宝南就道:“这礼拜最好来,我有事同你讲。” 贾铭世道:“尽量吧。” 程宝南嘿嘿一笑:“我帮你物sè了一对双胞胎小美人,再不来,我可自己用了啊!” 贾铭世无奈苦笑,挂了电话。 躺在床上,望着夏rì闪烁星空,却是难以入眠,大概是那几杯五粮液地缘故。贾铭世翻了几次身,看看表,十一点,琢磨了一下,就拨了莫珊的电话。 “在哪儿呢?”贾铭世笑呵呵的问。 莫珊低声问:“有事?” 贾铭世微觉奇怪,随即道:“漫漫长夜,无心睡眠,想同你喝两杯,交流一下心情。” 莫珊扑哧一笑,随即声音越低:“我和我哥吃饭呢,在外面,你呀,去找别人交流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贾铭世摇摇头,将电话放在枕边,遥远点点繁星,渐渐,意识模糊起来。 “滴滴滴”略显刺耳的音乐响起,贾铭世猛地惊醒,拿过手机看号,却是莫珊。 “喂,睡了没?”莫珊笑嘻嘻问。 “睡了能接你电话?小小年纪尽是废话。”贾铭世刚刚升起的睡意被驱散,说话就有些不客气。 莫珊笑声清脆悦耳,显然知道自己吵醒了贾铭世,颇为开心,“来我家楼下那个烧烤店吧,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来不来?” 贾铭世看看表,还不到十二点,就点点头:“等我,一会儿到。” 红太阳烧烤城,名字很气派,店里环境不错,座位用镂花木板隔出一个个单间,贾铭世扫了一眼,莫珊坐在靠里面地单间里,正用热茶涮洗杯子。 贾铭世走过去坐下,还没说话,莫珊已经打量着他娇笑道:“你不怕头上长虱子啊?” 贾铭世就有些郁闷,拉拉帽子,瞪了她一眼,自顾坐下,拿起纸单和笔勾勾划划,随便要了些肉串和蔬菜,交给过来招呼地服务生。 莫珊就道:“再来两瓶啤酒。” 贾铭世摆摆手:“一瓶吧。”又很认真的对莫珊道:“你不要喝酒。” 莫珊就乖乖恩了一声。 烤肉醇香诱人,豆角土豆等蔬菜刷了店里自己配置地辣酱,味道尤为鲜美。 贾铭世吃的连连点头,今天的晚宴,委实没有吃多少东西。 拿起啤酒瓶吹了一口啤酒,清凉入腹,却见莫珊眼巴巴看着自己手里的啤酒,贾铭世就一皱眉:“还没戒酒吗?” 莫珊忙摇头,低头吸她的果汁。 第二百三十章 内衣店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窗角突然一阵嘈杂声,却是有人结账,与服务员起了争执,贾铭世侧头看去,恰好能看到另一间隔间的情形,就见一位穿格子衬衣的肥胖男人指着服务员,粗嗓门大声骂:“妈的你们是黑店啊?一瓶啤酒三块?” 服务员小声解释:“饭店都这个价格。” 肥胖男人骂道:“那是人家大饭店,就你这破小吃部值那么些钱吗?”说着就从身上摸,也不知道在摸什么,好像是在摸工作证,吵吵着要押在这儿,他身边的同伴忙拉住他,说:“别闹了,这点钱,咱就当打叫花子。” 莫珊蹙起秀眉,说:“这人我认识,市法院的,平时看的挺好的呀,怎么喝点酒这个德行?” 贾铭世就笑:“人,总是有很多面具的,再说,现在有几个人敢在你莫检面前耍威风?”又道:“看到喝酒的危害了吧,以后还喝不喝了?” 莫珊嘟起嘴:“我早就不喝了,啤酒,就当解渴,喝一杯也不行吗?” “不行!”贾铭世斩钉截铁的回答,莫珊就哦了一声。 贾铭世就笑:“我们珊儿越来越乖了!” 莫珊就白了他一眼,小妩媚令贾铭世心中一荡,情难自已。 ※※※ “想什么呢,铭世?”莫珊从毛毯下伸出手来,懒洋洋地抚摸着贾铭世的脸庞,用一种近乎于呢喃的声音发问着。 “嗯,我想什么?”贾铭世呆呆地望着毛毯上探出的白皙的膀子,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摸,冰凉的细腻,手感……真好。 “我在想……你实在太湿了,”他呵呵笑了一下。 “湿点,不好么?”莫珊的眼睛迷蒙着,仿佛雾里看花一般地看着他,从鼻子里发出了慵懒的疑问,“嗯?” “不知道好不好,不过,湿的话,感觉摩擦系数有点小,”贾铭世一本正经道,“要是摩擦系数大点,会不会更舒服些?” “要死了你,”莫珊轻轻地捶他一下,小拳头娇柔无力,“你就不知道轻点,还嫌不够重?”说着她的右腿,搭上了他的左腿,她的大腿内侧在他的大腿外侧不住地滑动着,媚眼如丝。 “好湿啊,你全弄到我腿上了,”贾铭世感觉自己的腿滑腻异常,“再来一次?” 就在他堪堪进入的时分,他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对了,怎么做,你才能不这么湿呢?” “我太紧了,”莫珊闭上了眼睛,开始准备享受,“不湿还不得弄破你?” “弄破我?”贾铭世不干了,身子使劲一挺,“想弄破我的人多了,哼,不过这个世界上……没人有这种能力。” “哦……”莫珊拉了一个老长的颤音出来,双臂在贾铭世宽大的肩头紧紧地一勒,接着就倒吸一口冷气,“好吧,你轻点,我怕弄破我,还不成么?” “我的很大吧?”贾铭世有点得意。 “大就大吧,你得瑟什么啊?”莫珊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用脚后跟使劲一磕他的大腿,“快动吧你……” 半个小时之后。 “要不要换个姿势?”莫珊的汗水,已经打湿了额头,但还是孜孜不倦地乐此不疲。 贾铭世可不想离开她,含糊地应对着,“嗯,下次,下次吧,这次就这么着吧,这样就挺好。” 又是半个小时之后,房间里终于再次安静下来。 其后的几天里,莫珊还很是痴缠了贾铭世几次,不过这也正常,初尝情爱滋味的女人,大多都是这样,一开始裤带拴得紧,一旦松开了,就恨不得再也不系上。 贾铭世都有点吃不消她了,不是体力上,而是对xìng的品尝上,天才知道这女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奇妙体位和奇思怪想呢。 像现在就是,两人在新阳宾馆房间的浴室里,莫珊双腿大开,双手扶着抽水马桶的水箱站立着,贾铭世在她身后疯狂地撞击着。 “奇怪啊?”莫珊湿漉漉的长发疯狂地甩动着,她一边呻吟呐喊着,一边说着自己的感受,“怎么……怎么……尿不出来呢?” 她听说做这个的时候撒尿,会有一种另类的快感,所以她正在努力地找寻这种感觉。 “呃……”贾铭世一声长叹,终于紧紧地贴着她不动了,一边亲吻着她光滑的脊背,一边含混地说,“对了珊,后天,后天我得回běi jīng了。” “再呆几天吧,”莫珊的手后伸,轻抚他的腿股之处。 “不行啊,”贾铭世道,“老爷子催得紧。” 贾铭世对莫珊,真的是有点迷恋了,不过,似乎这种迷恋来自于一种发源于生理上的本能,而不能归到“爱情”之类的情感中去。 老舍说过,“情种只生于大富之家”,那意思就是说,吃穿不愁的主,又悠闲得无聊,才会考虑这种比较奢侈的情感。 贾铭世不是情种,他想追求的东西多着呢,不过,既然不能给她名份,那么,在其它方面,理应补偿点什么。 或者,我应该给她一个惊喜?贾铭世对自己说,那些粗制滥造的电视剧里,并不缺少类似的桥段,他当然知道有样学样地做。 到底该买点什么好呢? 想来想去,贾铭世猛然想到,送她一套情趣内衣,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最关键的是,他觉得莫珊在床上,是非常放~荡的,心里就隐隐有些期待:穿上这套内衣,她会不会变得更放~荡呢? 等到了内衣店门口,贾铭世才猛然想起一件事,我好像……不知道莫珊的内衣尺寸啊,该买多大号的呢? 贾铭世闭上眼睛仔细回忆了半天,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用手量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莫珊穿多大的内衣。 可是,售货员显然不会照着他的手势卖内衣,而且要说让他根据手感,在售货员内找出一个同莫珊身材仿佛的女人,难免就有“耍流氓”之虞。 虽然耍流氓的国家公务员很多,但我不是!贾铭世先赞叹了一下自己的高尚思想,然后考虑一下,做出了一个很烧包的决定:号很多么?大不了哥们我一样买一件。 主意打定,贾铭世昂首就走近了那家情趣内衣专卖店。 店里人不多,男人更少,只有他一个,倒是有七八个女人在那里转来转去,贾铭世认为,这些人可能是xìng工作者,嗯,她们是来买……工作服的吧? xìng工作者,贾铭世是看不上的,他认为,自己的袜子,是不能让别人随便穿的。 他不想搭理别人,别人可是放不过他,惊见内衣店进来个男人,众女的反应,还是非常夸张的,一时间冲着他指指点点,小声地议论着。 没见过男人啊?贾铭世心里狠狠地嘀咕了一句,才伪作不知地抬头看柜台上的展示,慢慢地,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去。 说实话,这个时代的情趣内衣,远没有后几年那么多的花样和款式,这情趣店店面不小,里面的货物品种却不是很多,几分钟就看得完。 作为重生之后的男人,贾铭世的审美观念还是有一点的,他看上了一款黑sè镂空套装和银sè纱网系列,“嗯,就是这两款了。” 一套九十八,一套一百二十八,都不贵,不过在那个年代也算得上天价了。 服务生倒是见怪不怪,男人买内衣的少,可也不是没有,于是走上前来,“请问这位先生,你是想买多大尺码的?” “这个……这样吧,我想一样买一套,”贾铭世说话有点不搭调了,他有点点紧张,“不是,是这两套,每个尺码,我都要买。” “每个尺码?”服务生惊得张大了嘴巴,久久才合拢,她有点同情地看着贾铭世,“你是忘记了女朋友的尺寸了吧?” 是啊是啊,贾铭世连连点头,这服务生真的不错啊,这个地方,看来以后要常来……咦,我常来这里做什么? 那服务生年纪也不大,但看起来~经验是比较丰富的,低声地向贾铭世解释了一下女xìng内衣尺码的门道,这倒也花费不了多长时间。 有了行内人的指点,贾铭世就省老多钱了,不过,太细的地方,服务生实在也没办法跟他沟通,说不得还是要多买一些回去的。 到最后,贾铭世总共花了将近两千块,总算是完美地达成了自己的心愿,这么多套搭配起来,总有合适莫珊穿的内衣。 看他花钱眼都不眨一下,服务生似乎心里有点感触,低声告诉他,“这次不给你开票了,回头不合适的,别拆了包装,悄悄地拿回来,我给你退……” 内衣还能退?贾铭世斜眼看一下服务生,奇怪了,刚才解说尺码,她能侃侃而谈,眼下说起来退衣服,倒是一脸红晕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不过,这个服务生,长得倒是满漂亮的。 “不用了,我不退了,”贾铭世笑着摇摇头,他心里还有些龌龊的念头,不过实在不方便说了,这东西能送莫珊,将来,难道不能送别人么?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走进俩人来,年轻的一男一女,“你们这儿,有什么新款没有?陈年的老款,就不要介绍了。” 贾铭世讶然回望,却发现,那个略微肥胖一点的年轻男子,自己是似曾相识的。 第二百三十一章 办定你了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年轻男子见贾铭世打量自己,就瞪起了眼,“看毛啊你!” 贾铭世笑笑,也懒得理他,转身收银台走去,听得后面那年轻男子骂了声:“窝囊废!” 和他在一起的浓妆艳抹的女孩儿女孩儿格格娇笑,“刀哥,理他干嘛?” “能不能开办公用品?” “不能,”收银员摇摇头,低声解释,“能开文化用品,行不行?” 情趣内衣,那好像……确实是一种文化,贾铭世点点头,“好吧,就这个吧。” 两人正在商量,那边的服务生发问了,“请问这位女士,你穿多大的尺码?” 女人还没回答,她的男伴发话了,听起来很是有些得意,“哦,她的胸罩嘛,是34d的……” 贾铭世听到这话,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他才买完内衣上完内衣扫盲课,自然知道这胸罩编码的来历。 前面的数字,是女人的下胸围,abcd什么的,那是罩杯大小,像他买的,就是80、85、90胸围的c、d和e的罩杯,他认为,莫珊的胸真的不小,反正这东西,只能买大不能买小。 可他一听说对方的下胸围才34厘米,就忍不住了,他可不知道,人家说的那是英寸,换算成厘米也是86厘米。 “你笑什么?”那男人本来颇有些自傲的感觉,听到这种明显带了不屑的笑声,登时恼怒了起来,总算他还记得,那厮似乎有点面熟,所以没说太过分的话,“没见过男人买女人内衣?” 贾铭世有点不好意思,也有点不高兴,只是,他没有心情跟他唧歪,只当没听到,伸手去柜台里取发票。 “真不好意思……34d的,没货了,这是最新款,卖得太俏了,”服务生怯怯地解释,“刚才那个人买了很多,最后一件也被他买走了。” 这对男女看上的,正是那银sè丝网的,一百二十八元一套的,贾铭世买的是不少,但34d的,也只买了一件,这服务员的陈述能力,有点问题。 “是他?”男人的手愕然地一指贾铭世,见那服务生点头,两步就走了过去,一拍贾铭世的肩膀,“我说,你等等再走。” “你是谁啊?”贾铭世心里,本来就有几分不爽呢,皱着眉头看看这位,“哥们儿的肩膀,是你拍的么?” “你!”男人的眼睛登时瞪大不少,手一指贾铭世,脸上的肉都气得哆嗦了起来,“小子,想死你直接说,妈的,哥哥我想跟你匀件衣服,那是看得起你!” 贾铭世听到有人给自己当哥哥,还什么瞧得起瞧不起的,面皮也翻转了过来,“孙子,你给谁当哥哥呢?” 他的身材高大,身体也还算壮实,那位虽然略微肥胖,也勉强称得上大块头,但比起他来,还是差了一点半点。 可这男人,还真的是不含糊,手一抬,冲着贾铭世就是一个耳光扇了过来,“cāo,敢跟我这么说话?” 贾铭世笑吟吟地一抬手,狠狠地迎向了那条手臂。 “喀喇”一声,隐约中,有骨折的声音传出,那男子登时就抱着右臂,痛苦地尖叫了起来,“啊~”声音之高,简直可以说响彻云霄。 “什么时候,这男人们,也能唱女高音了?”贾铭世极其疑惑地看着他,不解地摇摇头,“你说你个34的,跟我85的得瑟什么啊?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嘛。” “你混蛋!”那娇艳女子却是忍不住了,贾铭世不但打伤了人,口齿间隐隐也有些轻薄,实在太yīn损了,她暴喝一声,伸出十个染得幽蓝的指甲,狠狠地抓向他的面门。 贾铭世哪里容得她如此嚣张?抬腿就是一脚,虽然说姿势不是特别好看,但力道十足,一脚就将对方踢出了三米开外。 “本来呢,我是不打女人的,”贾铭世微笑着向周围目瞪口呆的服务生和女客们解释,“只是,她刚才的样子,我认为,不是一个女人该做的,你们说是不是?” 这些人哪里敢开口回答?本来他不问的话,倒还有个别人在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现在好了,整个店子里,鸦雀无声。 年轻男子咬着牙挺直身子,死死地盯着他,脸上露出无尽的歹毒之sè,“你有种,是条汉子的话,敢不敢呆在这里别走?” 说话间,他伸出左手,从放在一旁的手包里,艰难地摸出了一部手机。 “张队长吗?我,老五,啥五哥不五哥的,早说了叫我老五!这样,我这儿有点麻烦,你过来看看!恩,在商业街这儿,你就在附近?那敢情好,快点来!” 口气大咧咧就好像上司命令下属,挂了电话就啧啧两声,对贾铭世道:“等着吧,公※安马上就来!” 贾铭世笑笑,没有吱声。 不大一会儿,两名穿着jǐng服的大盖帽就走进内衣店,四下张望了下,就向这边跑来,到了五哥面前,点头哈腰叫“五哥”。 五哥就皱眉问:“小张呢?” “他去方便一下,马上就来。”一名民jǐng很机灵,赶紧答话。 五哥就点了点贾铭世,说:“就这小子,非礼我女朋友,还打人,给我带到局子里好好收拾他。” 俩民jǐng对望了一眼,看看四周,没几个人。 那比较机灵的民jǐng就转头对贾铭世道:“喂,你说该咋办?”就对贾铭世使了个眼sè。 要是懂事的人,这时候道个歉。民jǐng就准备帮着说说情,将这事揭过去。谁知道贾铭世却是一脸微笑的看着他,眼里全是玩味。 民jǐng腾一下就火了,以为老子和你开玩笑吗?脸垮了下来,指着贾铭世厉声道:“笑什么笑。你,给我站起来!” 贾铭世点点头。就站起身,笑道:“你们执法水平很高嘛!” 民jǐng怎么都觉得贾铭世笑容不对劲儿,好像对自己疾言厉sè地训斥完全没当回戍,心下更是火大,骂道:“你他妈给我严肃点!” “干啥。吵吵闹闹的。”一名穿jǐng服的胖子走了进来,三十来岁年纪,胖脸上油光满面。 回头看到胖子,训斥贾铭世的民jǐng气愤的道:“张队,这小子打了五哥,还他妈一直没个正形,就知道笑。”说着就指了指贾铭世。 张队就笑:“谁这么有xìng格啊?”目光就移到了贾铭世身上,微微一怔,又仔细看,却是越看越像。 贾铭世问张队:“你哪个分局地?” 张队心就是一沉,完了完了。真是他! 民jǐng就是一瞪眼睛,骂道:“你他妈管我们哪儿地?哪个分局治不了你?!” “你他妈闭嘴!”张队简直是吼出来地,民jǐng吓得一机灵,还从没见过张队这么大火,就算听说他老婆偷汉子那天,张队也就笑笑,后来听说jiān夫就被人打折了腿,张队地yīn狠也从此出了名,哪里见他这样失态过? 张队转看向贾铭世,就结结巴巴道:“我,我是西河区刑侦队的,我,我姓张。” 贾铭世恩了一声,就拿起手机拨通了舒瑶地电话。 张队长拿出手帕,一个劲儿擦汗,两名民jǐng也吓得不敢吭声。 五哥走上两步,拍着张队长肩膀笑道:“张队,这是谁啊,至于怕成这样吗?” 张队长一皱眉,低声道:“是贾书记,市委的贾书记。” 五哥就是微微一怔,怀疑的看了眼贾铭世,心说这人有二十五吗?就是市委书记了?他来新安不久,这次因为帮人办点事来安东走一趟,张队长也是机缘巧合下认识地,没准备在新安常驻,自也没费心了解下新安市委的领导。 不过五哥张狂是张狂,场面上却不输人,忙笑呵呵走过去对贾铭世伸出手,说:“哎呦,看我,真是瞎了一双狗眼,您别介意我狗嘴吐地象牙,今天是我错,认罚认打,您吱声。” 贾铭世眼角也没瞥他一下,自己拿出烟,掂出一颗点上。 五哥脸上就有些挂不住,皱起了眉头看着贾铭世,心说我脸是给你了,自己不接就怨不得我,回身对那几名痞子喊:“咱们走!” 贾铭世就一蹙眉。 张队长看到贾铭世脸sè,忙拉了下五哥,五哥瞪眼睛道:“干嘛?” 张队长求肯的看着五哥,五哥却是甩开他的手就要走,张队长就急了,低喝道:“韩老五,你给我站住,别逼我动手!” 韩老五冷笑,看了眼张队长,又看向贾铭世,心说就算你是新安市委书记吧?我又没在新安犯法!你还能把我抓起来不成?你要做初一,老子就做十五,随随便便动老子!看他妈你这书记坐得稳坐不稳。 他凶悍劲儿上来,就哼了一声不走了,倒要看看贾铭世怎么处置自己。 张队长松了口气,他自然是怕极贾铭世的,但他同样知道韩老五的背景,实在是不好惹,不说他认识地那些大人物,就说自己得罪了韩老五,挨几顿暴打也只能自认倒霉,最怕的就是韩老五上了狠劲儿,要自己一条胳膊一条腿的也不是没可能。 贾铭世烟抽到一半的时候,西河区分局高局长匆匆赶到,高局长也是个胖子,将军肚鼓鼓的,气喘吁吁的进了内衣店,就忙赔笑同贾铭世握手。 贾铭世笑呵呵道:“高局,你带的好兵啊!” 高局长脸都青了,抹着额头的汗,转头狠狠瞪了张队三人一眼。 贾铭世又指了指韩老五,道:“这人,是有黑社会背景的头目,你们现在给我控制住,马上就有武jǐng来带他们。” 高局长不知道韩老五是谁,当然满头答应,张队却怔了一下,却是怎么也想不到贾书记要直接拿下韩老五。 韩老五就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几名痞子也都跟着站起,对贾铭世怒目而视。 韩老五冷笑道:“贾书记是吧,你说我是黑社会,有证据吗?凭什么要带我们走!” 高局长厉声训斥他们:“闭嘴!都给我坐下!” 韩老五冷笑,拿起了手机,说:“我这就给张省长打电话,问问他你们的做法合法不?” 高局长就是一惊,也不敢瞎插嘴了,却不想这家伙很有些背景。 韩老五就走上两步,将电话递给贾铭世,一脸嘲讽的说:“新安大书记,跟张省长肯定认识吧,你现在就打电话问问他,我是不是黑社会?” 贾铭世就笑了,伸手轻轻拨开韩老五递过来的电话,淡淡道:“我不用问张省长,今天就是办定你了!” 说着走了,丢给高局长一句话,“人跑掉的话你负责!” 高局长马上一挥手,四五名干jǐng如临大敌,在四角站定,知道韩老五背景的那几名干jǐng手就摸向了腰间的枪套。 韩老五呆住,看着贾铭世背影,又看了看四周的干jǐng,一脸茫然。 第二百三十二章 大打出手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既然是送人惊喜,说不得还是要营造些气氛的,于是,贾铭世在酒店订了一个包间,还买了点红蜡烛,打算弄个烛光晚餐。 “这蜡烛不太好,”试着点着了蜡烛,贾铭世发现了一个他认为很影响情调的细节,这是他两世为人以来,第一次玩小资情调,自然是要加倍上心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烟呢?” 如果烛光晚宴搞得像蒸桑拿一般烟雾缭绕,实在有点不成体统。 “好像杂质多了点,”酒店的服务员附和着,“国产蜡烛就是这样,不像那些进口的,在家点一天,屋子里都没感觉。” “不是吧?”贾铭世看看女服务员,有点奇怪,“你崇洋媚外到这种地步?说别的也就算了,连这蜡烛,你都觉得国外的好?” “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嘛,”服务员委屈死了,却还不敢顶嘴,只能婉转地解释,“我家就开了一个蜡烛厂,我还见过那些外国蜡烛呢。” 她说的其实是事实,不过,她显然忽略了一件事,在国际市场上,国产蜡烛的价格要低很多。 贾铭世登时就恼了。 贾铭世的恼怒,是有原因的。 他一向对西方人没有什么好感,这次的穿越经历,提醒了他一个惨痛的事实:在当今这个社会,中国远远落后于西方国家!落后于那些野蛮人种! 毫无疑问,贾铭世对这个事实相当地不满,但他也无意做什么救世主,通过一些先知先觉来提高中国的国际地位,嗯,挫折才是让人前进的动力,一个民族总是一帆风顺,也未必就是什么好事吧? 可是,这种崇洋媚外的腔调一旦出现在他的身边,还是会相当令他激愤的!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贾铭世的不满,直接挂在了脸上,他不待见这个服务员,“一群猴子做的东西,亏你也当个宝?” 撵走了服务员,他居然还是有点不忿,二话不说,开始研究自己今天买的蜡烛。 事实证明,莫珊的观察力还是相当强的,她居然在进来的第一眼,就发现了那些蜡烛的异常,“啊,红得这么透明,太好看了。” 灯下看美人,那是一种十足的享受,酒至半酣处,这种暧昧的光线下送出情趣礼物,其间旖旎,自然也就不用再提了。 等到贾铭世扶着浑身软绵绵的莫珊走出包厢的时候,那个服务员看看四下无人,迅速地闪进了包厢里。 她抽动鼻子,使劲闻了半天,“奇怪,这蜡烛,怎么没有烟了?好像……好像还有一点微微的怪味儿?” 那种怪味儿,是个过来人就明白是什么味道,显然,她并不是过来人。 贾铭世先把莫珊送回她的家里,自己才施施然地打道回府。 到了家门口,贾铭世才一下车,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他登时就停下了脚步,朝李阳挥了挥手,上下翻腾了半天口袋,随即很用不是很高的声音叨叨了句,“没烟了?” 他根本就不抽烟的,眼下这么惺惺作态,无非是想把那些人从家门口引开而已。 他转身走了还没有三十米远,就听得身后有轻微而急促的脚步声,下一刻,两支冰冷的铁管顶到了他的脖子上,“站住!要不一枪打烂你的头!” 贾铭世愣在了那里! 接着,一个叼着烟,满脸横肉的家伙站在了他的面前,满嘴的酒气直接喷到了他的脸上,“嗯,你就是贾铭世?” “一个毛孩子嘛,”这个略显肥胖的家伙不屑地喷了一下鼻子,看起来,他很满意贾铭世的不抵抗,转头看向一个jīng瘦的年轻人,“小林子,这种人也要老子亲自出马?过来认认,是不是这家伙?” 小林子赔着笑脸走了过来,“呵呵,在彪哥眼里,他连球毛都算不上,不过听五哥说,这家伙可yīn啦!” “搞个毛啊,”彪哥看起来,很是不满意,手一挥,“带走,妈的,让我对付这种毛孩子,太掉价了,这费用得涨涨,要不传出去的话,我怎么见人?” “可价钱,已经说好了啊,”小林子有点着急,“彪哥,那是五哥,上面也挺有办法的。” “毛的办法,信不信我送他家十斤炸药?”彪哥看看小林子,满眼的不屑,“跟他说,钱翻倍了,林子,不是我说你,这年头,爹亲娘亲,谁有钞票亲?” 彪哥的口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当然,他这么说话,也是面对众多小弟,自高身价的意思而已,反正,他并不在乎zhèng fǔ官员,尤其是这种,遇到麻烦还要找混混出头的主儿。 小林子的脸,登时扭曲了起来,不过,对着彪哥,他敢说什么? “好了,你别装出这副孙子样,”彪哥对小林子,似乎还是有些喜爱的,“我打断他的腿不就完了?多劳多得嘛。” 贾铭世被人推推搡搡地塞进了一辆面包车里,小林子对他是真不客气,从背后狠狠踹了他几脚,“孙子,你可是给五哥惹麻烦了!” 好像是五哥给你惹麻烦了,贾铭世心里冷笑,嘴上却是没说什么,当然,这些混混也不怕他敢炸刺儿,两支枪顶着他呢。 不多时,面包车就开到了城外的一片野地里,车停下,彪哥从另一辆越野吉普车上走了下来,“就这儿吧,把他两条腿全部打断!” “等等,”贾铭世开口了,声音异常冷酷,“给你们一个机会,说出指使你们的人来,你们可以活!” 所有的混混,都被这冷酷的声音吓得呆了一呆。 “啪!啪!”两声。一道黑影闪过。 大家愕然地转头看去,被两支枪顶着的贾铭世还在那里站立着,只是,拿枪顶着他的那俩混混,双目无神,身子正在慢慢地软倒在地。 李阳现出身来。 “做了他!”彪哥怒吼一声,随即从腰里拔出了“五四”手枪,手指顶上了保险。 这个愿望,无疑是好的,可惜的是…… 李阳如同鬼魅一般的人影,晃动在漆黑的夜里,偶尔,两辆车的车灯,会扫到他一点点,可就是这惊鸿一瞬,那奇快的速度,让彪哥这一方越发地魂飞魄散,战意全消。 “好了,我认栽!”彪哥大喊一声,还待说解释两句,却愕然地发现,场中己方还能站立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小子,刚才你说了句什么?”贾铭世脸上带着冷酷的笑意,“做了我?” “误会,这……这是误会,真的……”彪哥强打着jīng神,手中的五四就像有一千多斤重一般,根本举不起来,他战战兢兢地回答,“其实,我们就是吓唬吓唬你……嗯,吓唬一下而已。” “少废话,”贾铭世直勾勾地看着他,“是谁,谁叫你来找我麻烦的?” 话虽然这么问,但贾铭世心里,已经隐隐地有了目标。 “是韩老五,”彪哥战战兢兢地解释,“他本来想让我们找俩小姐,拍你的,不过,我觉得……那么做不厚道,咱江湖汉子,办事不就是图个痛快么?” 话是没错,韩老五确实是这么要求的,可彪哥是什么人?他还嫌这么做麻烦呢,一个毛头小子,值得么?直接拉走狠打一顿就完了,当然,能敲出点钱来,那就更好了。 正是因为想要敲诈钱财,他才把贾铭世拉到了这里,否则的话,在贾铭世家门口就动手了,他行事从来都肆无忌惮! 找小姐?拍我?贾铭世略一思索,就想明白了赵茂斌的险恶用心,敢情,那厮是要借这样的手段,断了我在官场上的前程? “这种缺德事,你做过不少吧?”贾铭世斜眼看着他,眉头皱做一团,“说实话!胆子够的话,你可以试着骗骗我!” “小弟就是吃这口饭的,”人在矮檐下,谁敢不低头?彪哥现在哪里还有半分的亡命徒气势?“不瞒贾哥说,这种事做过几次,不过,我可没杀过人的。” “那好,把那个小林子的左手,给我剁了!”贾铭世冷笑道。 谁想彪哥还没来得及动手,那小林子抱着彪哥的大腿痛哭不已:“呜呜……我有钱,我有很多钱……呜呜……我用钱买命……还不成么?” “瞧你那点出息吧,杀你都脏了我的手,”贾铭世上前一脚,摆摆手,对李阳道,“这你交给你了。” 返回家中的路上,贾铭世地手机突然响起来,贾铭世看了看号,是张省长的电话。 接通,贾铭世就道:“张省长吗,刚想打给您呢。” 张省长就叹口气,道:“贾书记,那个韩老五又拿着我的名号招摇撞骗了吧?唉,这人,以前帮过我一点小忙。我这人重感情,有啥事就帮帮他,谁知道他现在越闹越不像话,我可是早就跟他没啥瓜葛了。” 贾铭世笑笑没有吱声。 张省长又道:“不过,唉。贾书记,我说话不喜欢绕,向您求个情,你看能不能暂时缓缓,他这条烂命,枪毙十回也不嫌多……”张省长就没再往下说,他知道,贾铭世应该明白她地意思。 贾铭世就笑:“我是准备将他移送省检察院的,怎么量刑,有省高院判决。” 张省长就笑了:“那是那是,放心吧贾书记。我一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 第二百三十三章 西郊公园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其实张省长早就想甩掉韩老五这个定时炸弹了,这两年张省长的官越做越大,对韩老五的势力渐渐不再倚重,加之如今他贵为一省之长,韩老五一伙却越有尾大不掉地趋势,张省长却是巴不得早些和韩老五划清界限。 听到贾铭世要办韩老五,张省长先就是一喜。贾铭世决心要办他的话。韩老五建立的关系网是绝对没人会出面帮他硬抗的,但韩老五知道的事太多。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韩老五觉得没活路走的话只怕会乱说话,而判他个死缓,给他个希望,他觉得有人能捞他出来的话肯定会三缄其口,这段时间,自己和一些与韩老五有牵连地人就可以作作事,将事情捂过去。 至于韩老五到底是会将牢底坐穿还是死缓期间找个因头崩了他,到时候也就是微不足道地小事了。 张省长也相信贾铭世明白其中的厉害,是,他坚持办死韩老五很简单,但怕是会牵涉出一大批官员和商人,无形中可不知道会得罪多少利益集团,给点缓冲时间,大家皆大欢喜,他说的给贾铭世一个满意的交代就是这个意思了。 张省长又道;“贾书记,什么时候来大宁说一声。” 贾铭世就笑:“好吧,这几天我看看。” 两人又说笑几句,挂了电话,然后,陈平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是韩老五吵吵着自首。贾铭世道:“随便吧,他喜欢自首就算他自好了。” 陈平强呵呵笑道:“没见过这么怂的,被抓了马上吵吵着自首,看他也没啥能水。” 贾铭世没有吱声。挂了电话,他叹口气,张省长本事不小啊,这人口蜜腹剑,委实是个厉害角sè。接着直接去了莫珊家里。 跟莫珊在一起,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严格地说,陈太忠同她,并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两人在一起那啥的时候,似乎还能多说点话,比如说姿势啦力道啦角度啦什么的。 显然,当天晚上,两人的话又比较多…… “这还真是体力活啊,”贾铭世拨开胸口那条白皙的手臂,下意识地伸手摸摸那略微冰凉的膀子,微微支起了身子。 这一晚上,好像是六次来的?年轻就是放纵的本钱,不可否认,莫珊是一个极佳的床上对手,jīng神足,敢尝试,身体也够好。 “再睡一会儿吧,”莫珊被他弄醒了,胳膊微微用力一搂他,“讨厌,都是你,弄得人家现在困死了,屁股也疼……” 都怨我?我的运动量比你大多了吧?贾铭世有点不忿,要不是你“还要还要”的,嗯,四次……五次,最多五次就够了嘛,现在倒好,全怨我啦? 当然,这话他是不会说的,而是身子一挺,捞着莫珊的膀子就坐了起来,“起来啦,走,锻炼去……” “不去!”莫珊死命挣扎,头用力地向枕头栽下去,修长的脖颈挂着脑袋轻摇,就像一只垂死的白天鹅。 “不去不行,”贾铭世心硬,“你这身体不是我的对手啊,不去的话,以后我得再找一个女孩陪我,这叫……这叫‘锵锵三人行’。” “什么?”莫珊的身子就像触电一样,登时坐直了,眼睛也睁大了,被子从胸口滑下,曼妙峰峦一览无遗,“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贾铭世看她一眼,“好了,chūn天了,大早晨的,咱们一起散步还不行?难得是星期六呢。” “好,”莫珊眼珠一转,开始穿衣服了,穿的过程中一点扭捏都没有,不仅如此,她还不忘把一些关键部位在贾铭世面前晃晃,眼中也带了一丝暧昧的媚笑。 “你身体不行啊,”贾铭世一伸手,轻轻地一拍她的臀部,“啪”地一声轻响,“就这还不想锻炼呢。” 两人腻腻歪歪地走进了西郊公园,才西郊公园发现,公园里锻炼的人已经不少了,其中,一群活泼靓丽的女孩子,穿着练功服在做健美cāo。 看到莫珊在好奇地观看,贾铭世也顺着看看,却不防被她在胳膊上一阵乱拧,他皱着眉头扭头看看她,你先看我才看的,惯得你没样子了? 莫珊不怕,双眼死死盯着他,“你说,你是不是真的打算……打算……‘三人行’?” 贾铭世翻翻眼皮撇撇嘴,不予回答,他是市委书记,说话要算话,虽说他心里认为,未必一定要三人行,但眼下也绝对不肯断了自家的后路。 “你说话啊,”莫珊又是一阵乱拧。 “痒……别闹了”贾铭世皱着眉头咂咂嘴,“啧,痒……” “痒?”莫珊有点傻眼,她知道自己手上还是有点力道的,听到他说痒而不是疼,异常奇怪。 “羊……”贾铭世向她身后抬抬下巴,显然,这厮是打算转移她的注意力。 莫珊回头一看,“哦,这么多羊?” 公园的草地上,起码有七八十只羊在那里悠然地啃着草皮,旁边睡着一人,衣衫褴褛,就那么直挺挺地睡在草地上,手里还攥着一条鞭子,一米长的布带,起码打了四五个结。 “这人……这人……怎么进来的啊?”莫珊有点傻眼,“到这里放羊来了?” “去年市zhèng fǔ的十大好事之一,公园免票嘛,”贾铭世知道,“围墙拆了,他从什么地方不能进啊?” 两人正说着呢,匆匆跑过来俩带红箍的,去喊睡着的那家伙,“喂,醒醒,醒醒……” 那人睡得死沉死沉的,足足一分钟后才停止打鼾,又花了两分钟坐了起来,睡眼惺松,“什么事啊?” “这羊……是你的?”胖红箍发问了。 “是啊,我从家里赶来的,”羊倌儿年纪不小了,看上去起码五十,就算野地放牧容易使人外貌显得苍老,但四十岁稳稳地是有了。 “你家是哪儿的?”瘦红箍问了。 “永乐县啊,我有身份证,”羊倌儿有点着急了,他可不想让人以为羊是自己偷的,“三百里地,我赶了十五天才赶到新安啊。” 贾铭世看看那些羊,确实是,只只瘦得皮包骨头,看起来真有点长途跋涉的味道,不过,现在基本也都小肚溜圆了,公园里的草地很大的。 “谁让你把羊赶进市区的?”胖红箍不依不饶,走上前验看身份证。 “没人拦着我啊,”羊倌儿挺纳闷的,“我来卖羊的,新安市的人,总要吃羊肉的吧?” 敢情,永乐县那里,出了羊霸,自打年前开始,趁着养羊户们着急收钱过年,用低于市场价一半的价格硬xìng收购活羊,还不许养羊户们自己联系买家。 这位心眼活泛,反季节销售,年前不卖,年后趁着羊霸们疏忽,悄悄地把羊赶了出来,他不敢在附近卖,直接就赶到新安来了,大城市嘛,应该能卖贵点吧? 进了城,已经是凌晨了,羊倌儿舍不得住店也不放心羊,就把羊赶进公园,自己躺在一边睡觉。 俩红箍气得直咬牙跺脚,“我说,你知道不知道,这草皮多贵?居然让你的羊踩踏和啃吃草坪?算了,我们叫jǐng察吧。” 羊倌儿一听要叫jǐng察,立马着急了,“等等,我说,我第一次来新安啊,怎么知道这些?这草……怎么卖?我赔还不成么?” 他心里真的挺委屈的,这草瘦不拉叽的,没灰灰菜也没牛nǎi草,羊吃了并不上膘,要不是饿极了,我的羊也不可能吃这啊,你们还说……草贵? “你赔得起么?”瘦红箍瞪他一眼,“啥也别说了,等jǐng察来吧。” “我赔你五只大羊,总可以了吧?我这羊就算掉膘了,一只大羊起码也有八十斤!”羊倌儿是聪明人,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也知道jǐng察的可怕,出门在外,他不想惹事儿。 其时全羊的毛重收购价,大约是三块左右一斤,他这相当于是拿了一千多块钱出来息事宁人,诚意不可谓不足。 “谁要你的羊?”瘦红箍瞪他一眼,眼中满是鄙夷,“这是进口草坪,连工带料一平米就得六十多,你自己看看,你的羊糟害了多少?” 连吃带啃带踩踏,他的羊起码折腾了两千多平米的草坪,羊倌儿把米换算成尺,仔细算算,登时发作了,“有你们这么坑人的么?三平米,三平米的草,就顶一只羊?” 他怕了,真的怕了,不到两万块钱的羊,一晚上就祸害了十多万的草?老天啦,早知道就卖给羊霸了,我这辛辛苦苦图个啥呢? “有这么贵么?”莫珊听得奇怪,用胳膊肘一碰贾铭世,“铭世?” “有这么贵,”贾铭世点点头,虽然这草皮进口的渠道有点离奇,但毫无疑问,这个价格不算离谱,“西郊公园的草皮是新安市最好的。” 肯定是最好的,市委大院儿在这附近,为领导们创造个舒适的休息环境,才能使领导们jīng神饱满地投入到工作中去,从而带动整个新安市的经济腾飞,劳逸结合是王道! 贸然进入自己不熟悉的领域,是要付出代价的!贾铭世摇摇头,他觉得无聊想走了,可莫珊不想走,拉住了他,“看看,太忠,咱们再看看。” 没过几分钟,jǐng察们就来了,问了几句话,带头的jǐng察就掏出了手铐,打算拘人回去,“小子,破坏公共财产,这次起码判你十年。” “等等,”清脆的声音响起,一个身高腿长的女人走了过来,穿着一身运动服,看起来也是晨练的,“作为人民jǐng察,你们就是这么做工作的?” 第二百三十四章 总理驾到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我们怎么做工作的?”一个二级jǐng员反问了,年轻人脾气就是不好,“他损坏公共财产,数额巨大,不铐着他走,你让我背着他?” “小刘,怎么说话呢?”带队的jǐng司制止了小jǐng察的冒失,他知道,在西郊公园晨练的人里,鱼龙混杂,这里靠近市委大院,一个不小心惹了人的话,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这个……小妹妹,”jǐng司猛然间发现,自己面前竟然是一个美貌异常的女人,嘴巴不由自主地打个磕绊,这好白菜……怎么全让猪拱了? 要换在别的场合,没准jǐng司还敢动动歪脑筋,但是在这一片,他可是不敢,“他毁坏的草坪,差不多有十多万,我们必须带回去。” 羊倌儿听得早傻掉了,身子也软绵绵地坐到了地上,“那……我的羊呢?”这可是他全家一年的希望,还债、儿子娶媳妇、翻修房子……全指着这呢。 “羊就别想了,你先考虑自己吧,”一个女jǐng察叹口气,似乎心有不忍。 “带回去可以,”穿运动服的女子点点头,脸上也有些不忍,“不过,你没必要铐他,他只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xìng,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他为什么赶羊进公园?”胖红箍不肯干休,这事里他的责任挺大,心里一直恼怒异常。 “大半夜的,你指望他把羊留在公路上啊,切,什么智商啊?”贾铭世插话了,凭良心说,他只是想指出其中的谬误,彰显自己头脑灵活而已,倒也没想偏帮什么人。 众人听到有人说风凉话,眼睛齐齐地转了过来,看到他,穿运动服的女子的眼睛登时就是一亮。 “铭世你帮帮他吧,”莫珊看得不忍心,轻轻摇摇他的手,“多可怜啊,他又不是故意的。” 说这话的当口,羊倌儿已经瘫倒在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帮他,不是不可以,可我能得到什么?”贾铭世看看莫珊,脸上泛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你想得到什么?你那么有钱,又不在乎这个。” “嗯,我想得到的多了,比如说……三人行什么的。” “你去死吧!”莫珊狠狠地又拧他两下,“到底帮不帮?” “被你打败了,我就当你答应了啊,”贾铭世撇撇嘴,手里拿出电话,“嗯,平强,是我……” 打完电话,他拉着莫珊就走,不多时,便听见jǐng车呼啸而来。穿运动服的女子快步走过来,边走边道:“ 喂,那个人,你等一下。” 等个毛的等!贾铭世才懒得理她,不过,这女人刚才出头为羊倌儿说话,让他心里越发留了点好印象下来。 说实话,他心里认为那羊倌儿是活该,不打听明白,贸贸然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吃了亏怪得谁来? 可是看一个大老爷们儿哭成那样,他又有点不忍。 “好像有人叫你哎,”莫珊站住了,身后,穿运动服的女子迈着长腿,小步跑了过来。 “什么事儿啊?”贾铭世眉头皱皱,看着身后的女人。 穿运动服的女子跑了过来,脸不红心不跳地看着他,用一种很异样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久久没有开口。 “你的身体很棒,”贾铭世点点头,他指的是她跑过来以后气息没有变化,“嗯,没事的话,我就走了啊。” “你是……”穿运动服的女子又逼进两步,吐气如兰,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他,“jǐng察是你叫来的?” 贾铭世垂下了眼皮,懒洋洋地回答,“是又怎样?” “你既然能叫来jǐng察,为什么不帮帮那个羊倌儿?” “我为什么要帮他?”贾铭世不yù让这个女人知道,自己已经出手了,“国际歌里都唱了,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他自己做错事,怨得谁来?” “他是农民,他只是不懂!”穿运动服的女子有点生气了,“没想到你这人,心这么硬!” 这下,是莫珊不干了:“你给我闭嘴!哼,你知道他没有帮那个羊倌儿么?” 说完这句话,她拉着贾铭世的手,转身扬长而去,因为她发现了一件事,这个女人的相貌,似乎比自己也不遑多让,嗯,我不喜欢三人行。 莫珊自以为自己的话没泄露什么,殊不知,她的话只是让穿运动服的女子略微地呆愣了一下,随即,穿运动服的女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神也亮了起来,“呵呵,我就知道是他。” 下一刻,她迈动长腿,顺着两人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等等,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在西郊公园门口,她追上了人,可惜,两个人只剩下了一个人,莫珊还在,贾铭世则是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他人呢?” “有急事,先走了,”莫珊看着穿运动服的女子,眼中露出一丝jǐng惕,不知为什么她总是觉得,这个女人带给自己一种很离奇的威胁感,“怎么,你认识他?” “不认识,不过是见过一面,”穿运动服的女子坦然地笑笑,她看得出来对方那若有若无的敌意,不过她并不在乎,因为她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呵呵,你男朋友很出sè,真的。” “那是当然,他很棒的,”莫珊登时就有点昏昏然了,你也看出来他是我男朋友了?还是有点眼光哈…… 贾铭世去哪里了?刚出公园门口,他就接到了舒瑶的紧急电话。 大事,真的是大事,顾副总理要来新安市考察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顾副总理的车队到达新安市,陪同的车队中,有湖西省一号二号车,大宁市一号二号车,这些车辆的出现,显然不仅仅凑趣那么简单,顾副总理在政坛上的影响力,没人敢低估。 毫无疑问,若不是同顾副总理扯得上关系的人,寻常的新安市常委也没资格拜会的,级别不是万能的,没有级别却是万万不能的。 以陈平强的级别,他只能在大街小巷里转悠,谁让他是政法委书记呢? “我觉得,应该把路线定下来才对,”陈书记对着白艳发牢sāo,白支队坐在副座上,“咱们的工作量就会小很多。” “你说的那种情况,是zhōng yāng首长来的时候,”白支队也知道这次来的是谁,不过她这级别,连私下点出其人的资格都没有。 官场如雷场,一举一动都得小心翼翼,她倒不是怕陈平强难为自己,可万一让陈书记觉得自己不够稳重,那就大大的不妙了,“这次他来,没准想四处转转,看看新安市的变化呢,要是他有这心,谁能决定了路线?” “这倒也是,”陈平强点点头,还待说点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是平强吧?十分钟内赶到东市街和建设路的交叉口,阻止一切车辆和行人通过,路线基本定下来了,半小时后,车队会路过那里。” 与此同时,白支队手中的对讲机也响了起来:“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建设路自人民街以西,全面封锁路段,全面封锁路段……” “唉,可算来了,”陈平强叹口气,按官场上的资历讲,顾副总理这种级别的人,是他一辈子只能踮起脚尖仰望的。 可惜的是,封锁路段之后,车队大概还得有二十来分钟才能到达,这段时间,就是公认的最难熬的时间,太容易引起争执了! 五分钟后,一辆喷着“jǐng用”标志的2020吉普车,出现在了东市街,一路扯着jǐng笛闪着jǐng灯呼啸而来,看起来像是要横穿建设路。 交通才中断了不到十分钟,但东市街口已经排起了汽车的长龙,不过,大家看着眼前不但有交jǐng堵路,还有便装的男男女女在忙碌,倒也没人敢多说什么,只是私下里悄悄嘀咕:这是又有什么大人物光临咱们新安市了? 可陈平强的身边,还是围了一帮人,多是行人,纷纷开口相询,“我们只是走路啊,横穿一下马路,很快的,你看,建设路上根本没车嘛。” “没车也不许走!”陈平强心情不好,工作态度很生硬,倒是一旁的美艳的白支队笑嘻嘻地解释,“不好意思,一会儿,就等一会儿,马上车队就过去了。” “那到底要等多久呢?”有人不耐烦了,“我等了快十分钟了!” 这个问题,正是让陈平强不爽的地方,才十分钟,我身边就围了这么多人,再等十来分钟,唉,这些人还不得吵吵死我啊? 这问题的答案,白支队也知道,但她没办法按实情回答,只能笑嘻嘻地糊弄大家,“呵呵,马上,马上就好了,三五分钟的事儿,不好意思啊。” “五分钟前,你就说过‘三五分钟’了……”有人大声嚷嚷着直斥其非,看来,有时候工作态度好,反倒是容易惹出些事端。 就在这个时候,陈平强发现那辆jǐng车居然闯着逆行,一路jǐng报过来,心里越发地不爽了起来,jǐng车就大啊? 没错,jǐng车还真就大,逆行线上,本来有些骑自行车的人在那里堵塞着,见到有jǐng车风驰电掣一般地驶来,顿时飞速地散开,做鸟兽状飞奔逃逸。 jǐng车司机开得正爽,忽见前面“蹭”地蹿出个人来,正正地站在路zhōng yāng,慌不迭猛踩刹车,“吱”,一声刺耳的长音,车轱辘在公路上划出长长的两条刹车印。 第二百三十五章 真相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在堪堪地撞住陈平强的时候,2020吉普车站住了,司机不分青红皂白,探出头就骂,“妈~逼的,小子你想死啊?” 陈平强登时就火了,也懒得考虑这jǐng车是不是负有什么任务或者使命,两步就迈上前去,冲着出言不逊的司机就是一个大耳光,“啪”地一声脆响,打得那司机两眼直冒金星。 看着那司机眼神迷茫半天,他才开口发问,“jǐng官证,临时通行证,特级出jǐng证呢?拿出来!” 这一巴掌还是比较过瘾的,陈平强yīn着呢,他先动手打人小小地惩治一下,不打白不打,等到对方出示证件,他就算想打也来不及了。 副驾驶位置上是一个中年人,看起来比较机灵,“东子,快,拿出来行车证啊。” 他肯这么说,这车的行车证,肯定是挂在某个公安局的交安委名下的,不过,陈平强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冲着这句话,他就听出了名堂,这辆jǐng车,绝对是套牌的,最起码也是公车私用! “少跟我扯那些,我不看行车证,把jǐng官证通行证和出jǐng证拿出来,要不我可不客气了。” 随便想想就知道,顾副总理这种级别的人物出动,真正的公安系统的人,绝对都得到消息了,要没有临时通行证和特级出jǐng手续,谁有胆子拉着jǐng报去冲车队? 司机反应过来自己挨打了,却是没想更多,死死地瞪着陈平强,开了车门就跳了下来,“妈的,老子就不给你,你敢打人?” 一边说着,他抡起拳头就砸向了陈平强,“妈~逼的,袭jǐng?你小子胆子不小!” 副驾驶上的那位着急了,因为他这时看到,东市街的街口已经交通管制了,这说明,打人者绝对是有一定身份的! 要出事了!副驾驶上的人反应过来了,忙不迭也跳下了车,“东子,东子!别动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别动手?晚了!陈平强这臭脾气,对上真的jǐng察都不怕,更何况是这种假jǐng察?三拳两脚,他就把叫东子的司机打得躺倒在地。 “怎么回事?”有交jǐng看到这里乱做一团,匆忙地跑了过来,脸上的汗都快下来了,“停手,停手,有话好好说,别打架!” 白支队也跑了过来,脸都吓白了,这场景要是让顾副总理看见,谁担当得起啊?尖声叫着,“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 陈平强得了便宜,自然是住手了,那交jǐng拦着爬起来的司机,“你,行车证、jǐng官证、驾驶本,拿出来!” 叫东子的司机挺横的,虽然鼻子里鲜血直淌,却兀自指着陈平强叫嚣,“小子,这事儿,我跟你没完……驾驶本儿?你一边呆着去,没你事儿!” 这厮的语气真的很冲,搁在平时,交jǐng肯定就要考虑一下分寸,明摆着的,人家跟系统里面的一些人有点关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这个节骨眼上,他可不敢放松。 追究对方责任倒在其次,交jǐng眼下的任务,是调解开打人者和被打者的纠纷,所以,他必须引开这个被打者的思路,“是无证驾驶?那把车留下!” 把车留下,就是人可以走了,眼下最当紧的,是疏散开围观的群众,其他的事儿,可以慢慢地来。 那司机还想说什么,却被同伴一把拉住,几句耳语过后,东子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xìng,骂骂咧咧地转身走开。 想走?没那么容易!陈平强哪里是那么好说话的?“你给我站住!想冲车队?哼,知道李凡是怎么死的吗?” 那叫东子的家伙,听到这话却是勃然大怒,他当然知道上次严打的时候流氓头子李凡在酒店被当场击毙的事,一转头怒视陈平强,“小子,你怎么说话呢?” “你还真的记吃不记打?”陈平强恼了,再次冲了过去,别人想拉,不过谁能拉住他?“真的想找死?” 东子看出来了,对方这次是下了狠心,不肯轻易放过自己了,可他很久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了,当然也不能就这么缩头回去,“小子,我舅舅是市长,你等着倒霉吧。” “市长么?你吓死我了,”陈平强冷笑着,上前就是狠狠一脚,把东子直接踢到了马路牙子上。有贾铭世撑腰,他当然不怕什么市长。 “陈书记!”白支队最终还是喊住了他,“总……那啥,车队马上来了,你想让车里的人看见你打架么?” 看见才好呢,陈平强暗暗回句嘴,万一得了顾副总理的赏识,青云直上还不是眨眨眼的事儿? 不过,想可以这么想,但他还真不合适这么做,万一扫了顾副总理的兴,翻身也很不容易的。 尤其可恨的是,那东子吃了这一脚,大概是伤着了什么地方,登时晕了过去,再也没能力回嘴了。 这么一来,陈平强连借题发挥的机会都失去了,他不由得心中暗暗怨恨:这厮的身体,怎么这么孱弱呢?“车留下,你们先拉他去医院吧,这事儿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这边尘埃方才落定,那边的对讲机就响了,“好了,可以解除管制了,车队不走了,车队不走了,重复一遍……” 我倒,这到底是折腾什么呢?陈平强真的有点憋不住了,顾副总理啊顾副总理,您到底想去哪儿,提前言语一声成不成? 他正在这里发牢sāo呢,手机响了,“平强么?带着你的人,马上赶到联合超市,要快,记得,一定要快,交通工具可以征用,用市委办的名义征用……要快,一定要快,十分钟内,必须赶到!” 还好,联合超市,距离这里并不远,直线距离不超过四公里,就在陈平强张罗人手的时候,那边已经把路线都划好了,在十分钟头上,陈平强带着白支队等人顺利抵达联合超市。 联合超市是年初才建成的,至今尚未投入运营,营业面积一万六千多平米,是新安市最大的超市,配套设施齐全,管理也先进,软硬件都拿得出手,算得上是新安市超市里的一个样板。 匆匆赶到的,并不止陈平强这一路人,几乎在同一瞬间,最少有四十多辆车赶到了现场,加上摩托车和自行车,差不多来了四五百号人。 还有人陆续赶来,于此同时,任务也传达了下来,大家要做的很简单:进超市转悠,购物。 是的,你们没听错,购物!以一百元为上限,东西随便拿,到时候有人报销,当然,超出一百的部分,就得自己花钱了。 很显然,超市的主人有点能量,同时新安市也需要有些样板的东西向顾副总理展示,所以这里就被选做了示范点,而陈平强他们这五百来号人,扮演的就是顾客的角sè。 所有的顾客,都是由zhèng fǔ基层组织的工作人员来担当,妙的是,来的人五花八门,甚至有些居委会里,还真的有七八十岁的老头老太太做义工,看起来还真的像是那么回事。 至于说真正的顾客,对不起,联合超市还没开业呢,谁会进来转悠? 严格地说,这并不是弄虚作假,联合超市完全可以将其解释为开业前的一次试运营,天大地大,顾副总理的安危最大,这么做倒也试无可厚非的。 当然,没人会吃多了撑的,去跟顾副总理解释,所有的人都不可能说,包括顾副总理身边的jǐng卫。 不过,或许是协调工作做得不太顺利,顾副总理的车队,在十一点左右才来到联合超市。 四五个jǐng卫开道,二三十个人如众星拱月一般,拥着顾副总理走了进来。 可惜的是,布置者虽然用心良苦,可这点小把戏又怎么能瞒得过顾副总理? “都到了这里了,你们也放松放松,四下转转吧,”顾副总理发话了,声音虽然不高,但还算得上洪亮,“这里正经的顾客,没几个吧?” 哪里是没几个?根本是一个都没有!不过谁敢这么回答?顾副总理身边围绕的中年人和老年人相互看看,谁都能看到彼此脸上的那份儿尴尬。 “哼,”顾副总理冷哼,抬手向一个顾客招招手,“来,你过来……”这顾客,却正是副书记乔贤平。 别看乔贤平在同事面前狂妄自大导致人见人厌,可真要论起小聪明,他可是一点不含糊,在进入超市的时候,他就在考虑:我该怎么样发挥,才能被顾副总理注意到? 别说,想来想去,还真让他想出一个法子,那就是:在超市入口处等着! 听到顾副总理相招,他推个空荡荡的购物车,伪作讶异地走了过来,“您有什么事儿?” “你,告诉他,你是哪个单位的,”顾副总理一指身边的张省长。 乔贤平心中登时狂喜,可惜,下一刻,从顾副总理嘴里说出的话,直接就泼了他一头凉水,“我就不信你是真正的顾客!” “我……”乔贤平登时就傻眼了,这问题他实在没办法回答,只要他一开口,不是开罪顾副总理就是开罪张省长,这两边,他哪一边也得罪不起啊。 我非要出这个风头干什么啊?这一刻,他心里真的后悔了,更要命的是,他并不是一个有急智的主儿,登时就愣在了当场。 所有真相,在这一刻不言自明。 第二百三十六章 出风头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看看,我没说错吧?”顾副总理瞟一眼张省长,摇摇头,没再说下去,到了他这种身份,很多事情绝对可以直言无忌的,不过顾副总理还算厚道,终于是没再说什么。 乔贤平成功了!他终于成功地在顾副总理和张省长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惜,这印象是负面的。 而最让乔贤平恐惧的,是远离顾副总理,站在人群边上的新安市的市委书记和市长,根据那两位铁青的脸sè和愤怒的眼神,不用太多的逻辑就可以推断出来,自己这回,怕是把前途葬送了一多半! 陈平强却是没注意到这里,他在专心地采购。至于说借机靠近顾副总理,这个念头他也不是没想过,那会让他的仕途生涯变得一帆风顺,不过说实话,他总觉得有的是人在想法靠近顾副总理,也不缺我一个,真要想套近乎的话,成功的概率怕是也极低。 正是有了这个认识或者说借口,他也懒得去凑热闹了。 于是,别人是装装样子,而我们的陈大书记,却是在专心地购物,比如说什么中老年人专用的nǎi粉啦核桃粉啦保健品啦,见了就往购物车里划拉。 不多时,他的购物车里就堆了一大堆东西,看到他这个样子,一个中年人禁不住回头问问自己身边的中年女xìng,“大姐,咱们这次购物的上限是多少来着?” “一百,超出部分自己掏钱,”大姐回答得挺干脆。 中年人眉头皱皱,冲着陈平强走了过来,“哈,你买了这么多东西?我看看……咦,怎么全是中老年人用的?” “给我爸妈买的,”陈平强淡淡地回答,“工作忙,好不容易来趟超市,不得多买点?” “可是,超过一百不报销啊,”中年人有点奇怪,“你这……怕是五百也有了吧?” 你这是什么话啊?陈平强登时就不爽了,冷冷地盯着中年人,那中年人却是毫不示弱,双目直视着他,根本不回避。 “嗤,”陈平强冷笑一声,也懒得多解释,推着手推车径直走了,只留下那中年人一个人呆在那里发愣。 “方主任,”一旁走来一个年轻人,“你在这儿啊?让我好找。” “小管,”叫方主任的中年人手一指陈平强的背影,“那个年轻人,你帮我留心一下,是什么人?回头告诉我。” 陈平强没注意到这些事情,他还以为自己远离了那帮人了呢,于是,他再次创造了一个纪录:他是联合超市里,第一个走出门的顾客! 既然已经无心去讨好顾副总理了,他推着手推车四下转转,很快就发现了一个现象:大家扮顾客扮得像不像姑且不说,可是,眼下居然没一个人肯自动离开超市! 事实上,未必是所有人都存了讨好顾副总理的心思,很有些人是有自知之明的,顾副总理的级别根本不是一般人攀得上的,无用功做得再多,注定还是无用功,没准倒还会惹来什么麻烦。 可是,大家都是市委和市zhèng fǔ招呼来的,端公家的饭碗,就得受公家的招呼,既然大家担负着保护首长、让首长开心的职责,领导没发话,谁敢就这么走了?吃了豹子胆不成? 陈平强的胆子却是极大的,看到没人离开,自顾自地推着小车结账去了,既然装顾客,就得有个顾客的样子,哪个顾客买完东西会赖着不走? 无数个人用眼角的余光,见证了新安市干部中最胆大妄为的家伙:这厮居然抛开了自己的职责,真的就那么推着车子昂然离开了? 惊愕者,是占了大多数的,不过,马上也有人意识到了其中的关窍,心中不由得对那小伙子的机灵大为赞赏或者腹诽:靠,这么好的出风头机会,就被这厮占了? 毫无疑问,陈平强这个风头,出得极是时候,最起码,张省长心里是暗暗点头的,这才对嘛,装顾客也得有个顾客的样子不是? 看到张省长脸上笑眯眯的样子,有些人心里也动了,就寻思着自己是不是也该这么离开,但是……领导没发话啊! 于是,在陈平强离开的五分钟之内,还是没人离开,谨小慎微才是混官场的王道,服从组织的安排是正经,谁愿意出风头,自己出去吧,出头的椽子,多半是要最先烂掉的。 五分钟后,通过组织渠道,隐秘的命令传下来了:大家如果有事,可以买单离开,不用都堆在这里,不过,离开时要注意保持秩序! 这是对陈平强离开超市的行为的一种肯定,不过,在大部分人的眼中,那个愣头青的处境并不乐观,比如说,乔副书记就是这么认为的。 他认为,或者,陈平强的行为提醒了众多领导,但毫无疑问,无组织无纪律这顶帽子,那厮也是戴定了,哈,还好,总算有人同我一样犯错误了。 陈平强刚回到家中,又接到了贾铭世的电话,电话中,贾铭世并没有提起他擅自离开的事情,而是很严肃地提起了另一件事儿,“我听白支队说,你打了郭市长的外甥?” “谁知道他是不是呢,”陈平强满不在乎地回答,他确实没把那人放在眼里,而且他也没打算为这点小事委屈自己,“敢闯顾副总理的车队,哼……我这也是为郭市长着想。” “你……”这话噎得贾铭世半天没说出话来,终于叹口气,恢复了正常的语调,堂而皇之地打起了官腔,“好了,下午准时上班……” 下午再去时,就没那么紧张了,顾副总理已经入住新安市的临湖疗养院,行程也基本定了下来,各单位基本也没什么事了。办完差事,陈平强约了贾铭世到下班后小酌,贾铭世道,“要是你让我请客,那我就去!” “书记啊,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哦,”陈平强在电话那头爽朗一笑。 两人来饭店的时间比较晚,不知不觉,一瓶白酒就被俩人干掉了,时间也近九点了,陈平强越喝越兴起,正说呢,手机响起,他漫不经心地接起电话,没说两句,脸上的神情就逐渐凝重了起来,到最后只是“嗯嗯”地应答,不再发话了。 贾铭世本不想问这个电话的来历,可眼见陈平强的神sè越来越沉重,好奇心不由得大起。 好不容易等陈平强挂断了电话,贾铭世再也按捺不住了,“什么事儿?有大麻烦了?需要帮忙不?” 不需要…… 陈平强差点就把这三个字说出来了,可是转念一想,眼前这位不但是市委书记,还是有通天手段的主儿,万一将来……将来人家从别的渠道知道了这事,自己可不是凭空就得罪人了? “有点儿麻烦,”陈平强先是叹了一口气,才硬着头皮直视贾铭世,“嗯,嗯……我的人捉了一个小偷。” 我靠……贾铭世有点想骂人,他盯着陈平强的脸看了半天,确定对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仔细想了半天,才缓缓发问,“那小偷……被你的人打死了?” jǐng察抓小偷,实在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若不是出了麻烦,怎么会有电话在下班后打给陈局长?还弄得局长大人一脸郑重? jǐng察们的工作作风,贾铭世听说过一些,他们对罪犯刑讯逼供以期掏出更多的案子,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了,jǐng察也是人,他们也想上进,这一点,他充分能理解。 所以,见到陈平强这副为难样,他直觉地认为,八成那小偷捱不过毒打,挂了! 这事真的不小,万一被捅出去的话,陈平强这个这个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快局长都要跟着倒霉。 谁想,陈局长苦笑一声,“小偷倒是没死,不过,今天是老李值班,你知道,那家伙没事就爱喝两口,今天他喝了不少,所以……” “说重点!”贾铭世咂了一口酒道。 湖西分局李副局长喝高了,偏偏地,那小偷极是油滑,除了被抓了现行的这次公车盗窃,其他的一概不予回答,死死咬住自己是初次作案。 李局长生气了,后果当然很严重,小偷被打得死去活来。 人们说的贼骨头,一般是指贱骨头,不打不招,不过这个小偷的骨头,却是极硬的,骨头都要被打断了,兀自不肯招出其他事情。 “好样的,你千万要挺住啊,”酒意上头的李副局长不怒反喜,他的玩兴正浓着呢,小偷的嘴越紧,他就越兴奋,于是,许多多年不用的手段,被老干jǐng想了起来,“燕双飞”、“嫦娥奔月”、“小鸡过河”…… 终于,在玩到“向我开炮”的时候,小偷忍不住了,“不要开炮了,不要开炮了,我说,我说……” 这小偷也是个狠角儿,由于心里不忿李所长的种种yīn险手段,一张嘴就是天大的案子,“好吧,我交待,十天前,我偷了六百多万……” 李副局长怎么可能相信这话?有六百多万的人,会去公共汽车上割包么?“哈,小子,算你狠,咱们接着玩儿!” 第二百三十七章 香奈儿五号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我说的是实话啊!”小偷尖叫一声,凄厉得有若寒蝉悲鸣,“真的,是存折,我把放存折地方说给你们,你们可以去拿啊……” 李副局长的酒意在瞬间不翼而飞,我靠,大案子!这下……发达了啊,“存折你放哪里了?” 由于被“破大案”的兴奋劲儿催着,新阳区分局的干jǐng们不到二十分钟就取回了物证,十来张存折,每张都是六位数! 存款实名化是2000年才颁布的,所以,一帮jǐng察看着一堆存折有点犯难,“妈的,这都是些什么名字?怎么一个个都没听说过?” 九几年能拥有六位数身家的人,在新安市并不算很多,关键的是在场的六个jǐng察,没有听说过其中任何一人,这事里,透着蹊跷! 有个老jǐng察拿过审讯纪录来一看,登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啥,这不是……这不是王区长的房子么?” 王昊是新阳区的区长,年仅32岁,算得上是年轻一代里出类拔萃的干部,有传言说,他很快就会升任市委办公厅副秘书长,这是由区委迈向市委或者市zhèng fǔ的台阶。 年轻有为的干部这并不是什么要紧事,要紧的是,所有的人都知道,王区长的父亲,是湖西省省委常委、省人大常委会主任王天林! 李副局长登时就傻眼了,抬起脚没命地踹了那小偷一脚,“我草你大爷,居然敢yīn我?” 显然,小偷确实在yīn人,他是外地人,并不知道自己偷了哪了一家,可是贼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被偷的那家,居室的布置非常简陋,家里也没什么贵重的物品,偏偏就有这么多的存折,主人的身份,那还用问么?人民公仆,这绝对是人民公仆! 在王区长身份被戳穿的那一刻起,大案子,登时变成了烫手山药,李副局长思来想去,死活是拿不定主意,说不得只好打电话请示一下陈书记了。 可想而知,陈平强接了这样的电话,会是怎样一种心情了。 “平强,以往你们遇到这种事,是怎么处理的?” “谁会天天遇到这种事?”陈书记苦笑一声,他的酒早就化做了冷汗,“不过,按理说,我们应该跟失主打个招呼,听听失主的意见。” “嗤,开什么玩笑?”贾铭世冷笑一声,“王昊会承认这些钱是他的么?他绝对不可能承认!” “他可能承认!人家老爹是人大主任,省委常委啊,还怕你不成?”陈书记脸sè一绷,正言回答,“不过,那样的话,我和手下的兄弟们就要倒大霉了,因为……我们是知情人。” “照你这么说……”贾铭世隐约明白了点什么。 “没错,”陈书记点点头,“这个案子,根本不能立,王昊那里,倒是可以打个招呼,不过,不打招呼更好,就当一切都没发生。” “哦,明白了,”贾铭世点点头,“今天如果不是我问你,你就打算直接装聋作哑了?” “我打算……我有个屁的打算,”陈平强苦笑一声,恨恨地吐出句脏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王昊那家伙一向目中无人,我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为什么要替他背雷?” 贾铭世沉默半晌,终于笑吟吟的点点头,“我明白了,敢情你是碍着那几个jǐng察呢,要是只有小偷知道,你大可以灭口的,可现在多了几个人知道,偏偏的你又奈何不了他们,是不是?” “我本来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呢,”陈平强苦笑一声,摇摇头,“不过……没错,我总不能灭jǐng察的口啊,可现在,知道这事儿的人实在太多了,就算我想装聋作哑,将来有人咬出来,我的前程也完蛋个球的了!” “那……捅到纪检委,怎么样?案子可以上交嘛。” “这是个更糟糕的主意,”陈平强毫不留情地驳斥贾铭世,“纪检委?你敢保证,王昊能被搞下来?搞不下来,咱俩结局只有更糟!”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用上了“咱俩”这个能拴住多只蚂蚱的词,无他,一个人太寂寞了,不管对方愿意不愿意,他都得拉人下水了。 贾铭世听到了这个词,不过他没有介意,“呵呵,你的意思是说,这事儿不合适报给纪检委?” “不合适,绝对不合适,闹到那里就是你死我活的事儿了,”陈平强看着贾铭世,语重心长地分析,“三哥啊,我知道你有本事,可你还年轻啊,有些东西的厉害你真的不知道,这种能让事主儿掉脑袋的官司,千万少做,就算做实了对方的罪名,人家一旦豁出来,跟你弄个两败俱伤也是很容易的,省委常委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贾铭世轻笑一声,“呵呵,平强,那你说,你打算怎么办呢?” “现在,只有放人了,放了那个小偷,然后把原始审讯纪录毁掉,那样也不怕公安局其他人翻老账了,”陈平强一咬牙道,“至于说,那个小偷……哼哼,” 他冷笑一声,抬头看看贾铭世,眼中满是杀气,“咱俩也只能指望他能好自为之了,你说是不是?” 贾铭世郑重地摇摇头,“这样不好,那小偷万一在别处落网,咬出来你,那麻烦可就大了!” 咬出我来?陈书记郁闷得想吐血。 “为今之计,只有这样了,平强,你不是也看王昊不顺眼么?直接拿下他算了,”贾铭世死死地盯着陈书记,“不用惊动别人,咱们自己下手,收集到他的铁证以后,直接开拘捕证,咱就当不知道王昊是谁不就完了?” 陈平强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仔细打量了贾铭世两眼,他知道三哥能量大,不过,敢直接把脑筋动到省人大常委会主任王天林身上,这也算是胆子奇大了。 “我知道,你想等小偷离开了再偷偷干掉他,可那是谋杀,不像在公安局,公安局里打死个证据确凿的小偷,那叫失手!” “你敢留下那些证据么?你不敢;你确定别人不会说出去么?你不确定!可是我问你,是得罪了王天林惨,还是你被以谋杀罪起诉惨?天底下有不透风的墙么?” “可是……”陈平强明显地被贾铭世的话动摇了,只是,他的立场还不是很坚定,“要是能搞到王昊违法的证据,我能让所里对这件事暂时保密,到时候我开个临时会议,统一一下思想。” 他有信心在短期内封锁消息,道理很简单,公安局里他最大,对于一些案子的走向也最为清楚,谁知道这是不是省里或者zhōng yāng有什么人想动王天林了?随意泄露消息导致严重后果的话,那责任没人担得起! 烦心事有了着落后,这酒便喝得有点意思了。 席终,二人兴致勃勃地到了一家名叫“幻梦城”的歌舞厅。 才进大堂,一个香喷喷软绵绵的身子便贴上了贾铭世。 “刘经理!”陈平强看着贾铭世的脸sè不太对,赶紧使个眼sè,“天化rì之下,你居然敢拉拢腐蚀国家干部?”说到最后,他先笑了起来。 刘经理原本被这个帽子扣得有点头晕眼花,听到陈平强的笑声,才反应过来人家这是开玩笑。 说笑间,几人就来到了一个大包房,足有六十平米。包间装潢的格调,正是现时流行的那种,大红的暗纹的墙纸,大大的劣质皮沙发,34英寸彩电,大型立体式音柱,加上四个挂在屋角的环绕立体声小音箱,暧昧的灯光,再加上一些忽明忽灭的灯带…… 随便聊了两句,有服务生进来,把刘经理喊了出去,敢情又有别的朋友来捧场了。 陈平强起了身子,“三哥你座,我出去弄点喝的。” 过了好久,陈平强都没有回来,贾铭世正准备出去,刘经理进来,一股浓浓的,却又略带一丝暧昧的香味扑面而来。 贾铭世眉头皱皱,鼻子抽了一抽,略带惊奇地望着她,“你……你身上的味道?” 说实话,他从没想到,人身上能散发出xìng暗示如此强烈的味道,如果是香水的话,会是什么样的香水呢? 刘经理不动声sè地点点头,“没错,香奈儿五号…” 香奈儿五号——号称是“高贵典雅的暧昧”,世界十大香的是大名鼎鼎,不过,那时中国,听说过这个的不多,用得起的就更不多了。 一代xìng感影后玛丽莲梦露所说的那句“我只穿香奈儿五号入睡”,更是让这种香水成为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其实,这香水的味道,确实有点刺鼻,它的发明者香奈儿女士对香水的理念是——“香水要强烈得像一记耳光那样令人难忘。” 刘经理轻叹一口气,似是想起了什么,眼中有一层类似水雾的东西升起,“这是多年前,一个,一个朋友……他送我的。” 她的表情,可谓是楚楚动人,可惜,贾铭世从来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儿,狐狸jīng见得多了,鼻子也就不会随便喷血了,他冷哼了一声,“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可偏偏的,刘经理还就听得懂,她的眼睛在瞬间就变得极大,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骇然地望向贾铭世,“你,你怎么……” “平强跟我说了,你从来不给他这样的机会,”说到这里,贾铭世禁不住就有点想笑,陈平强垂涎眼前这位,已经很久了,为了将其推倒,软硬手段都试过不少,怎奈都不得要领。 贾铭世是个很自信的男人,但是他再自信,也会对一些异常现象jǐng觉——其实说实话,他只是觉得,刘经理地年纪,似乎偏大了一点,有了这种心思,他才会发现不妥。 难道当官儿的威力真的这么大?他想弄个明白。 刘经理慌不迭胡乱掩饰地笑笑,“呵呵,纯粹交流,交流而已,您不觉得。这是一门很深的学问么?” 第二百三十八章 偷吃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这学问不止跟深浅有关吧?我觉得跟松紧、滑涩、冷暖都有关才对。如果你认为自己很深的话。我并不感兴趣,”贾铭世冷冷一笑,直接把话题岔开,刘经理的这个变脸,表现得非常明显,而他既然cāo上心了,自然不可能发现不了。 难道说,她知道我的身份,想从我这里得到好处?贾铭世认为,这个猜想,或者是最接近现实的,说实话,他不想泄露自己的身份,但同时,他也没去疑神疑鬼地刻意去保密。 他只是不喜欢麻烦而已,尤其是这麻烦,或者会影响到他上进的道路。 所以,他有点不高兴了,嘴里自然也就蹦不出什么好话来,“做人,还是老实一点地好。” 刘经理的脸sè登时jīng彩了起来,红白蓝紫地变幻了半天,才低头轻轻一叹,头再抬起时,脸上却又是那媚笑了,不过,这次她的眼睛有些发亮,她眉开眼笑地拉住贾铭世地手,小指轻挠他地掌心。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贾铭世心中的yù~火腾地就上来了,刘经理在他眼中也变得妩媚了很多,年龄也不是太大的问题了。 “我手里刚调教出俩小姑娘呢,要不要喊来?你放心,都是干净的,我都憋了她俩一个月了,不让她们偷吃肉……” 偷吃肉和干净不干净有什么必要的关联么?贾铭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刘经理见他眼睛骨碌碌乱转,似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身子微微地向他凑了凑。 她的声音低了下来,同时,声带中发出一种颤抖且沙哑的声音,充满了诱惑,“不过,要说起真功夫,呵呵,她俩可真不如我呢……” “算了,就你一个吧,快点儿,我赶时间呢。” 赶时间?这么煞风景的话,也只有人民公仆说得出口了吧! “好啊,”刘经理轻笑一声,直接把他拉进了最近的一个包间内,在关门前,把包间门口手柄上“欢迎光临”的牌子一翻,登时就变成了“请勿打扰”。 “哇,你的好大啊……”过不多时,包间门板处隐隐有些许声音传出,可见,包间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 “说重点,说重点,”一个男声也传了出来,隐隐有种威严的味道,“为什么是我?咝……你别含我那儿啊,你的嘴留着,我还等着你说话呢,哼,没有合适的理由,我凭什么跟你切磋?” 这话一出,包间内的声音,顿时低了不少,隐约有些人声,但也如远处高楼的飘渺的歌声一般,低至若有若无的境地。 不多时,又传出了贾铭世的笑声,声音中带了无比轻松的味道。 可惜这笑声并未坚持多久,几乎是在笑声刚起的同时,包间内响起了节奏明快的音乐,又间杂着能让人心跳不已的超重低音…… 足足过了有三十多分钟,包间里的一男一女衣冠楚楚地走了出来,不过,刘经理的脸上和脖颈处,还有些许的粉红尚未完全褪去,只是,为了制造暧昧气氛,歌城的灯光比较昏暗,错非有人盯着她看的话,一时倒也不虞被发现。 刚出来,一名服务生匆匆忙忙走了进来,“刘经理,快点儿来,有人闹事。” “走,看看去。”贾铭世手一挥,带头向前。 隔着老远,听到多人叫嚣的声音。 “拿二十万出来,这场子我就再也不来了,我给你们面子,不月月收钱了。”一个小混混道。 “这场子是我罩的,”小混混正吹着口哨,抖着一条腿抬头看天花板呢,一个令他一辈子难忘地声音出现了,“怎么,你还想跟我收钱?出息了啊,狗脸彪!” 狗脸彪的脸sè在瞬间变得刷白,他身边二十多个小弟,有人识得这个声音,但大多数还是不认识贾铭世的来历。 “妈的,你敢这么叫彪哥?”一个瘦小的家伙喊了一声,别看丫身板小,声音却是着实地大,简直有若洪钟一般嗡嗡作响,“你……” “啪,”更大的一声出现了,狗脸彪甩手就给了这厮一个清脆无比的耳光,直打得他一个趔趄,“妈的,这是贾书记,你再胡嘞嘞,老子废了你。” 他怎么敢让自己的小弟把话说完?靠,这趟买卖接的,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嗯,表现不错,贾铭世满意地点点头,冲他招招手。 狗脸彪毕恭毕敬地走了过去。 看着两人走到角落嘀咕起来,就有人凑到刘经理跟前悄声打问,“刘经理,这是哪路神仙啊?能让狗脸彪这么听话的,数遍新安市也没几个人啊。” 听到有人这么问,刘经理笑嘻嘻地回答,“他跟彪子什么关系,我怎么知道啊?” 资源是宝贵的,刘经理不想跟别人共享,而且,她也拿不定贾铭世喜欢不喜欢被传出去,她只能确定一点,那就是,万一惹得贾书记不高兴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过了一会,狗脸彪和贾铭世便分开了,狗脸彪给贾铭世恭敬地点点头,带头向外走去。“我说,都走了都走了,这个地方,大家记住了,以后都别来捣乱,听见没有?” 看着这帮凶神恶煞远去,刘经理拽住了贾铭世:“贾哥,问出来是谁指使的没有?” 狗脸彪刚才很老实地交待了:幕后指使地有两家,都是新安市大名鼎鼎的娱乐场所,金凯利和帝王宫,这两家在黑白两道的根子很深,据说还有zhèng fǔ中的要员参了暗股,在新安市混得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幻梦城刚开张不久,靠近城乡结合部,投资不算小,地方也够大,这么一家大型的娱乐场所开张,不被同行相忌是不可能的。 娱乐行业市场虽大,但并不是生活必需品,客户群也是相对比较稳定的,去你那里多了,来我这里自然就少了,金凯利和帝王宫绝对不会坐视幻梦城坐大地,今天请狗脸彪来,就是想做个试探,看看这家新歌城地背后,会有什么样地人物支持。 如果“幻梦城”背后没什么像样的人物,直接踩倒了,没实力就不要学我们搞娱乐业嘛;如果以狗脸彪地恶名,十有仈jiǔ也能撕扯下一两块肉下来,那样的话,也算不白打探一场。 不得不承认,这种手法还是相当温柔的——或者说yīn损,这两家没选歌城开业的时候再来,就存了万一遭遇强大势力,好及时做出妥协的心思,人在江湖飘,留一手还是必要的。 知道因果后,刘经理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无所谓地点点头,“很正常嘛,无非就是试试而已,又死不了人,万一咱们好欺负呢?” 就在这时,有人喊他,“三哥!三哥!!!”陈平强不知道从冒了出来,“你到那去了,让我好找。” 贾铭世道:“呵呵,有点小事,都处理完了,走吧。” 刚出娱乐城,贾铭世电话便震响起来。 “贾书记,你快来,这里很乱,有人围攻我们……” 电话刚一接通,便响起舒瑶焦急的叫喊声。 贾铭世立时皱起眉头,问道:“怎么回事?你在哪里?” “我在机械厂……你快点过来,乱成一锅粥了,哎呀,你们别打你……他们,这里很多职工在闹,叶鹏被他们打了……” 电话里,一片嘈杂,舒秘书大呼小叫的,还有很多其他人的喊叫之声,乱成一团。 “胡闹!保护好自己,我马上过来!” 贾铭世顿时就紧张起来,朝着电话一声大吼,随即加快了脚步,边走边对陈平强道: “机械厂发生sāo乱了,舒秘书和国务院的几个工作人员在那里被人围攻,你马上派人过去,控制现场,把闹事的都抓起来。” 陈平强一听,也急了。国务院的工作人员在新阳轻机受到围攻,可不是闹着好玩的。要是受了伤或者出点别的事,只怕大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贾铭世又给李阳打电话,快步出了娱乐城,二人刚刚来到外面,李阳的车不声不响地停在了他们跟前。 “去新阳轻机,快!” 贾铭世直接上了副驾驶座,陈平强急匆匆的跟着,上了后排。 李强一声不吭,加下一踩油门,大奥迪箭一般shè了出去,直驶机械厂。 大约十来分钟之后,大奥迪开进了机械厂的大门。 不远处,几个人正围作一团,圈子中间,似乎有一个人倒在地上。 “叶鹏,你怎么样?说话啊!” 穿着黑sè女士西装的舒瑶,蹲在那里,不住叫喊,语气很是焦虑。 “怎么回事?” 贾铭世大步走了过去。 现场已经没剩下几个人,就是舒瑶和几个国务院的工作人员,还有三四个职工模样的人,大家都围着叶鹏,叶鹏则躺在那里,脑袋上血糊糊的。 “叶鹏被几个工人打了……、……” 舒瑶见到到贾铭世,顿时长舒一口气,喘息着说道。 贾铭世马上问道:“打人的人呢?” “都跑了……” “他情况怎么样?李阳,马上送他去医院!” 李阳和陈平强忙跑了过来,准备抬叶鹏上车。 “贾书记……” 这么一折腾,叶鹏一口气缓了过来,咳嗽着叫了贾铭世一声。 贾铭世的心里便安定下来,摆了摆手,说道:“叶鹏,你现在什么都别说,先去医院治疗再说。” 第二百三十九章 拿下他 这边正乱怏怏的,又是一阵jǐng笛鸣叫,好几台车jǐng车开了过来。 “贾书记!” 薛皓辰带着二十几名公安干jǐng疾步跑了过来。 贾铭世点点头,说道:“老薛,来晚一步,打人的家伙都跑掉了。这个先别管了,赶紧把叶鹏送到医院去。 “好好……” 薛皓辰一迭声地答应,随即便有几名jǐng察上前来,替下李强和陈平强,搀扶着血糊糊的叶鹏上了一台jǐng车,又鸣响jǐng笛,向医院开去。 贾铭世转向舒瑶,只见她衣服和头发有些散乱,额角青了一块,嘴角也有血迹,样子颇为狼狈,连忙问道:“你怎么样?受伤了?” “没事,刚才太乱了,被人敲了两下,小事情……” “怎么回事?说说吧!” 原来前几天,叶鹏已经被再次任命为新阳新机的临时负责人,贾铭世亲自召见过他,让他马上回新阳新机,准备重新开工的工作。今天是叶鹏第一次回到厂里来上班,舒瑶陪着国务院的几位同事一便跟来,打算贯彻贾书记的指示,全程参与。不想就遭到了围攻,打伤了叶鹏。 “打人的是什么人?” 贾铭世马上又问道。 “谁知道。听那意思,也是厂里的一些工人……” “贾书记,确实是厂里的工人。” 这个时候,旁边的一个工人插口说道,这名工人大约四十来岁的样子,衣服整洁,看上去,应该也是工厂的一名干部。 贾铭世便转向他,问道:“是厂里的工人?” “对。都是些调皮捣蛋的家伙,以前叶厂长当厂长的时候,这些人都被优化组合下去了,不在厂里上班。后来韩友元当了厂长,又把他们都叫回来上班。厂里停产之后,是他们在守厂子。他们对叶厂长很有意见,听说叶厂长又回来了,就过来闹事。这些人,其实就和社会上那些流氓混混一样……今天多亏了舒主任,要不是她保护叶厂长,叶厂长就被打惨了……” 说着,那名干部便指了指舒瑶,眼里流露出佩服的神情。 当时那种情形,十几个人围着叶鹏乱打乱踢,别人都吓坏了,谁都不敢上前去,只有舒瑶一个人冲上前,死命地保护叶鹏。那些人似乎也知道舒瑶来头不小不敢当真打她,乱了一阵,就都跑掉了。 贾书记却丝毫也没被舒瑶的英雄壮举所打动,又狠狠瞪了她一眼。 “同志,你叫什么名字,也是机械厂的干部吗?”贾铭世朝那位中年干部问道。 中年干部连忙答道:“贾书记,我叫李云德,以前是厂里的人事科长……” 贾铭世微笑点头,说道:“李科长,这么说,那些动手打人的人,你都认识?” “认识。他们的档案都在呢。” “那就好,老薛、平强,你们马上行动,和李科长一起,把那几个打人的家伙,统统都抓起来。一个不漏,全抓起来,好好审一审,看是谁指使他们这么干的。” “是,贾书记!” 薛皓辰干净利落地答道。 “另外,马上调一队巡jǐng过来,暂时就驻扎在机械厂。机械厂门口,设一个jǐng务室。凡是有闹事的家伙,一律抓起来。一定要保证新阳新机如期恢复生产。” “是!” 李云德等几个工人便对视一眼,欣喜地说道:“贾书记,这样就太好了。我们早就盼着叶厂长回来。工厂停产那么久,再不恢复生产,大家都没饭吃了。” 贾铭世说道:“李科长,你们放心,工厂一定能恢复生产。” “当然当然,只要你贾书记这么说了,我们大伙都信得过。” 贾铭世笑了笑,说道:“老薛,李科长,马上行动吧。” “是” 贾铭世转向舒瑶,吩咐道:“李阳,去市人民医院。” “贾书记,我没事。” 贾铭世狠狠瞪了她一眼。 舒瑶便不吭声了。 去了市人民医院,医生给舒瑶做了检查,看上去只是一些皮外伤,但听说是被扳手打的,医生倒也不敢大意,为了慎重起见,还是开单子让舒瑶去拍片,做透视。 市人民医院的病人不少,贾书记和舒瑶自然不好搞特权,也跟着大伙一起排队。舒瑶如此漂亮的一个大美女,额头上青紫,嘴角红肿,站在一大堆病人之中,自然非常引人注目,无数的眼神在她和贾铭世的脸上溜来溜去,带着十分的好奇之意。 “哎,书记,看到了吧,大家都在怀疑你家庭暴力!” 照现在这个架势,可不就是小两口打架么?好些人望向贾铭世的眼神,便很不友好。这小子也真是的,娶了这么漂亮的老婆,不知道疼爱,居然还敢动手,把老婆打得鼻青脸肿的,太过分了! 贾书记自然毫不理会。 一般来说,很难有人能够改变他的决定,贾书记才不会因为有“家庭暴力”的嫌疑便放弃检查。 好不容易拍了片,透视过后,还得等结果,舒瑶便在病人体息区坐下来,面向贾铭世,拍了拍身边的椅子。 贾铭世走过去坐下来。 舒瑶说道:“我看,这事没有那么简单。估计又是那个韩友元搞出来的。” 贾铭世点了点头。 除了韩友元,也没人会弄这个事。 舒瑶冷笑一声,说道:“这个韩友元,挺嚣张的嘛。要我说,干脆把他抓起来算了。不然,机械厂总是不得安宁。” 贾铭世淡然说道:“抓人也要有证据的。” “怎么?查了这么久,还没找到证据?” 贾铭世双眉微微一蹙,没有回答。 舒瑶便扬起了双眉,说道:“这么说,这个韩友元还有几分本事嘛,能够和书记过招。” 贾铭世的眉头舒展开来,平静地说道:“除非他真的什么都没做。” “那怎么可能?哼哼!”舒瑶便冷笑了一声。 检查的结果,确定没有颅脑内损伤,贾铭世放下心来,医生简单给舒瑶的伤口做了处理。 离开医院,贾铭世便即给陈平强打了电话。等他回到办公室不久,陈平强也赶到了。 “坐吧。” 贾铭世在待客长沙发上坐下,很随意地对陈平强说道,随手递给陈平强一支香烟。 “怎么样,新阳新机的问题调查的进度如何?”陈平强点起烟,双眉微蹙,摇了摇头,说道:“目前看来,没有什么进度。所有新阳新机的明细账,都没有什么问题。可以确定这些账目都是真的,没有造假的迹象。” “这么说,韩友元没有问题?” 陈平强摇摇头,说道:“他肯定有问题,只是他的手法比较高明。而且,实话实说,这个人比较大气,不贪小便宜。工厂内部小金库那三五几十万,不放在眼里,规规矩矩,账目清楚得很。眼下主要是两个方面的疑点……” 贾铭世淡然说道:“那两起商业诈骗案和那笔技改资金!” 陈平强就笑了。 “对,就是这样的。那两起商业诈骗案,总金额是七百二十四万,技改资金一百六十万。两样加起来,将近九百万。新阳新机宣布资不抵债,要求破产倒闭,主要也就是这两笔钱损失太大,工厂受不了。商业诈骗案,他在公安局正式报了案,现在快一年了。” 贾铭世点点头。 陈平强说韩友元比较大气,不贪小便宜,果然有几分道理。当一个人眼睛盯上了九百万,自然就不会将工厂小金库那几十万放在眼里了。 “那两起商业诈骗案,老薛那边是怎么说的?” 陈平强双眉微微一蹙,说道:“最开始,这两个案子是挂在新阳区局的。上个月,我才跟薛局提起这回事……” “你叫他过来。”贾铭世打断他的话道。 不一会,薛皓辰急匆匆地赶到了贾铭世办公室。 “老薛,过来坐过来坐。” 这位也是铁杆,贾铭世也不起身,就坐在那里,微笑着招呼道。 “老薛,叶鹏不要紧吧?“薛皓辰说道:“不要紧,脑袋上被扳手砸了个窟窿,身上挨了些拳脚,缝了几针,现在输液呢,问题不是太严重,不需要住院。” 陈平强叹道:“这个叶鹏,也是灾星高照啊。” 可不是吗,先前被人拿刀子追着砍,在新安没办法呆下去,如今好不容易官复原职了,第一天上班,又被开了飘。 贾铭世摇摇头,问道:“那些混账东西,抓得怎么样了?” 薛皓辰连忙答道:“抓了七八个吧,还有几个不在家,已经布控了,只要他们不跑出新安去,肯定能逮着记,刚才初步审了一下,他们确实是有组织的,就是不想让叶鹏回来做这个厂长。不过暂时扯不到韩友元身上。这个家伙,做事还是很谨慎的,自己很少亲自出面,都是在背后指使。 贾铭世点了点头。 “老薛,有关新阳新机那两起商业诈骗案,你怎么看的?” 薛皓辰便皱起眉头,说道:“书记,这两个案子,有点难办。我让白支队亲自在办这个案子,不过麻烦的是,当事人都找不到了……………” 贾铭世淡然一笑,说道:“当事人都找不到了?老薛,难道韩友元失踪了?” 薛皓辰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轻轻一拍沙发扶手,说道:“书记,你的意思是说,直接从韩友元身上下手?” 贾铭世反问道:“有什么困难吗?不管机械厂的账目做得多清楚,那两个案子的直接cāo作者跑去了哪里,但有一个关键点是不会变的一那七百多万,肯定会有一个最终的归宿。” 薛皓辰叹道:“还是书记看得明白。” 贾铭世微笑摇头。 薛皓辰是有名的刑侦专家,他贾铭世能够想得到的,薛皓辰没理由想不到。薛皓辰只是需要一个明确的指令罢了。毕竟韩友元的社会关系,非比寻常。 “拿下他!” 贾铭世淡然说道,语气很是平静。 第二百四十章 难题 贾铭世坐在办公室里,默默翻着桌上的信件,都是写来反映公安局局长陈平强的问题,有匿名,有实名,甚至有一封是十几个人大代表联名写来的,信里反映的问题五花八门,有反映作风问题的,有反映经济问题的,也有反映陈平强纵容亲属在服装城欺行霸市的,看得贾铭世一阵皱眉。 贾铭世从来就不大相信传闻,公安局长这个位子,不得罪人是不可能的,但看这些信反映的问题,又不像是无中生有。 贾铭世默默点起了一颗烟,又拿起信,细细的看起来,希望能从里面看出一些更深的东西。 墙上石英钟响起悦耳的音乐,六点了。 贾铭世的手机也随之响了起来,是雨落,贾铭世接通电话笑道:“等我,就下来。” 今晚,湖西省委常委、组织部长杨中平五十六岁寿辰,贾铭世和雨落约好了去为他祝寿。 雨落的法拉利就停在办公楼下。下班时间,从办公楼里走出的干部无不诧异地看着这辆小号车以及车旁清丽夺目的雨落。 贾铭世出了办公楼,接过舒瑶手里的皮包,就走过去坐上雨落地车。在无数瞩目的目光中。法拉利慢慢驶出了zhèng fǔ大院。 车上,贾铭世从包里翻出块口香糖嚼起来,雨落道:“我不怕烟的。” 贾铭世微笑,“你不怕我可是怕,熏坏了我最最疼的宝贝老婆,老天都会打雷劈我的。” 雨落就不说话。 贾铭世就道:“怎么,是不是觉得肉麻?” 雨落说:“不是。我喜欢听的。” 贾铭世就笑起来,伸手捏了捏雨落吹弹yù破的清丽俏脸,说:“小家伙,也挺会说话讨老公喜欢了嘛!” 雨落侧头挣开贾铭世的手,显然有些不满。 贾铭世笑笑。就闭上嘴,低头看包里的文件。 二个小时后,二人到了大宁。 杨部长的寿宴摆在海天宾馆的临江餐厅。临江餐厅环境极美,蓝sè落地玻璃帷幕外,就是水天一sè,滚滚江水扑击着江堤,观之心旷神怡。 一进餐厅,就是迎宾处,贾铭世和雨落过去签了名,送上两人选好的礼物。 “贾书记!”旁边匆匆走来一名三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抱歉的说道:“刚刚有事走开一下,险些就错过了您。” 贾铭世点点头,说:“没事。” 军官随即就对雨落伸出手,亲热的道:“您一定是嫂子吧,我是杨柳,来,请跟我来,家父等着两位呢。” 贾铭世含笑和他握手,说:“这可不敢当,杨伯伯和老朋友叙旧,我就不去打扰了,晚辈的心意尽到了,就没什么了。” 杨柳笑道:“话是这么说,当面表达一下心意不是更好,贾书记,颜总,请跟我来。” 贾铭世和雨落跟在杨柳后面,来到了休息室,里面环抱地沙上,坐了一圈老人,南面正中的茶几两旁,正是杨中平和林朝阳,此外省委省zhèng fǔ的领导也到了几位。 贾铭世和雨落进了休息室,这些老人的目光就都看过来,贾铭世很坦然的迎接这些目光,微笑道:“杨伯伯,生rì快乐。”五十六岁的人,通常是认为自己充满干劲地,尤其是领导,反而不喜欢听什么大寿,什么寿比南山之类的词汇。 杨中平就哈哈一笑,摆摆手道:“雨落,铭世,坐吧。随便坐,只要不觉得我们这些老头子闷,就坐下听听。” 贾铭世笑道:“我倒很想听听叔叔们以前的事。” 杨中平微笑道:“只要你们不嫌我们倚老卖老就好了。” 林朝阳就威严多了,对贾铭世和雨落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说道:“珠联璧合,不错。” 贾铭世和雨落坐下,这些人们就没方才随便了,毕竟要在年轻人面前保持威严,接着林朝阳就提议去看看江景,于是曾亮领着大家去江边。杨中平告个罪,留了下来。 “来,过来坐!”在杨中平手势下,贾铭世和雨落就坐到了靠近杨中平的一侧沙上。 杨中平微笑道:“怎么样,困难很多吧?” 贾铭世笑道:“人这一辈子,每天都会遇到困难,克服各种各样的困难,就是人生。” 杨中平听得微笑,“不错,想法很好,心态也正确。” 酒宴结束后,大家陆续告辞,贾铭世转头对雨落道:“你走吧,我打车走。”宾馆前就有成排的出租车。 雨落摇头,“我送你。” “送我你就赶不上飞机了,听话!”贾铭世趁没人注意,又拧了雨落清丽的小脸一把。雨落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 贾铭世来到宾馆正门叫出租地时候,一辆桑塔纳在他身边慢慢停下,车窗摇下,出杨柳的笑脸,“贾书记,我送你?” 贾铭世笑着婉拒:“不用了。”杨柳也不嗦,说:“那改天请你吃饭。” 贾铭世点点头,等桑塔纳慢慢驶离,贾铭世这才上了出租,说:“回新安。” 说着话看了看表,刚刚十点多,越是这种规格的酒席反而散的更快。 华灯初上。江边别墅星光点点。和深邃的大海相映,游子往往会产生思家的愁绪。 贾铭世也轻轻叹口气,自己地家,到底在哪里呢? 手机音乐响起,贾铭世看看号儿,是唐棠的新号码,接通。唐棠小心翼翼道:“贾书记,刚刚颜小姐打来电话,要我煮了醒酒汤,您回来喝吧,要不就浪费了。” 贾铭世恩了一声。 十二点的时候,贾铭世才回到新安。来到松湖烟雨,没敲几下门。房间里就传来小跑的细碎脚步声,到了门前停顿了一下,想也想得到唐棠小心翼翼从猫眼向外望呢,然后门就被拉开,唐棠穿着小碎花睡衣睡裤,裹得丰硕迷人的身子紧紧的,白皙的两截小腿极为诱人,粉嫩地小脚上,跻拉着一双xìng感地小红拖鞋。 看着唐棠翘臀扭出的柔美曲线,贾铭世就一阵皱眉,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欣儿在沙上坐着看电视呢。 “叔叔!”欣儿叫了贾铭世一声,就扭头看起了dVd里的美国科幻片,眼睛再舍不得移开。 贾铭世颇觉受了冷落,就道:“快开学了,怎么不去学习?”说完也无奈,大概大人有时候也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引起孩子的重视吧,显示自己的权威。 欣儿就哦了一声,关了电视,乖乖的上楼。 唐棠叹口气,说:“贾书记,也就您能管得了她。” 贾铭世笑了笑,心里一阵惭愧,自己可不是真地想管教欣儿去学习,委实是因为欣儿不搭理自己的下意识反应。 贾铭世进了餐厅,坐下后,唐棠盛了一碗醒酒汤,是用橘子、莲子、红枣等煮的,倒也酸甜可口,贾铭世就点点头,说:“手艺不错。” 唐棠就美滋滋的道:“贾书记,要不我炒几个拿手菜,包您吃了还想下一次。” 贾铭世听得别扭,也可能是因为心虚所以敏感,皱眉道:“什么下一次不下一次地,说话水平就没个长进!” 唐棠脸上赔笑,说:“跟在您身边,我进步就大了。” 贾铭世就有些无奈,瞪了唐棠一眼,低头喝汤。 见贾铭世喝完,又指了指碗,唐棠忙又帮贾铭世盛了一碗。 等贾铭世喝完,唐棠忙道:“贾书记,喝了酒头疼不?我帮您掐掐头?” 贾铭世摆摆手。坐到沙上,才现欣儿正看的是《侏罗纪公园2》,按了播放,点上一颗烟。 唐棠在厨房忙完,又去洗了手,过来帮贾铭世泡茶,不经意回头刚巧看到一只恐龙张开血盆大口咬在某探险者身上。吓得尖叫一声。手一抖,茶水洒了满桌。 贾铭世瞪了她一眼,说:“还不如欣儿中用!” 唐棠忙拿抹布擦茶几,也不敢说话,但听着身后鬼哭狼嚎,丰硕xìng感地身子就一抖一抖的,贾铭世却不想唐棠这般胆小。好笑之余,看着她不时的颤栗,心里就有丝异样的感觉,就拿起遥控关了dVd,选了新闻频道看新闻。 唐棠拍拍胸脯。刚刚站起身,沙上jīng致的手袋里手机音乐响起,唐棠忙走过去拿出手机,接通,小跑到窗边接电话。 看着她风风火火地,扭着xìng感地小腰肢在眼前晃来晃去,贾铭世就有些无奈,掐灭烟蒂,刚想起身,唐棠已经挂了电话,脸上有些yīn霾。 唐棠压低声音道:“唐书记。欣儿他爸出狱了,去我爸妈那儿打听我和欣儿地下落呢,我爸妈没告诉他。”心里却是有些忐忑,不知道贾书记会不会觉得烦,但这件事又必须告诉他,瞒着地话将来只会更麻烦。 贾铭世倒是微微一怔,这么早就出来了?记得他被抓的时候正是严打,故意伤人、抢~劫,判得很重,如果是八十年代的严打是可能判死刑的。 不到十年就出来了,说明在狱里表现不错。 贾铭世笑笑道:“出来就出来呗,你和他离婚了,怕什么?他争欣儿的抚养权也是争不过你的,如果想看欣儿,等他找上门再说。” 唐棠嗯了一声,心里就有了底,她胆子小那是害怕打雷闪电、恐惧电影,却不会怕什么人。 其实贾铭世也有些担心,欣儿如果顾念亲情,一定要见她亲生父亲,可不知道将来怎么收场。 但怎么也不能阻止人家父女见面地,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贾铭世就有些挠头,这才是真的难题呢。 第二百四十一章 速战速决 七月初。国务院的三名同事结束了新安调研,返回了首都,三天之后,贾铭世在办公室接到国务院国资办副主任方黎的电话。 “你好,我是贾铭世。” “你好,贾书记,我是方黎。” “方主任,你好!” “呵呵,贾书记,调研报告首长已经看过了。首长想请你马上到首都来一趟,有些具体的问题,首长想要和你再谈一谈。” 贾铭世没怎么犹豫,马上便问道:“好的,方主任。请问首长什么时候召见?” 方黎给了他一个非常意外的答复:“这要看你什么时候到首都了。” 这就是说,什么时候觐见顾副总理,由贾铭世来“决定”,他什么时候到首都,顾副总理就什么时候见他,“恭候大驾”。 贾铭世这回是真的大吃了一惊。尽管贾书记很自信,但也没有自信到觉得自己当得起顾副总理如此破格礼遇的地步。 “方主任……” 贾铭世很不确定地叫了方黎一声。 是不是方黎转达错了?或者说,错误地理解了顾副总理的意思?尽管这种可能xìng很小,但贾铭世一时半会确实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呵呵,贾书记,这确实是首长亲口吩咐的。今天上午,首长召见了我们国资办的几位同志。听取汇报之后,下了这个指示。首长就是这么说的——贾铭世一到。就让他来见我!” 方黎微笑着解释了几句。也就贾铭世,能够让方黎这样破例。经过新安之行,方黎与贾铭世之间,似乎也建立起了某种友谊,虽然还很隐约,但双方都能感受得到。 贾铭世的眼角微微跳动了一下,笑着说道:“谢谢你,方主任。这样吧,我马上动身。今天下午赶往大宁,坐明天最早的一班飞机去首都。” “好的,上飞机之前,请给我打个电话。我安排专人去接机。” “好。谢谢方主任。” “不客气。” 放下话筒,贾铭世随即点上一支烟,身子往后靠在沙发里。陷入了沉思之中。 顾副总理召见,并不奇怪。国企改制,始终是个牵动全局的大问题,顾副总理慎之又慎,理所当然。而他贾铭世,可谓是第一个明白提出不同意见的地方党政领导干部。顾副总理特别重视他的意见,也可以说得通。 只是。顾副总理召见得太急了些,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贾铭世。 这种事,发生在一位位高权重,实际上主持全国经济建设工作的巨头身上,无论如何都是不大正常的。顾副总理如此做,总应该有个理由。 贾铭世现在,想不到这个理由。 一支烟堪堪抽完,贾铭世坐直了身子,抓起电话机,给小姑父刘成爱打了个电话。 “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刘成爱略带威严的声音。自从调任益东省委组织部长之后,刘成爱也渐渐的养出了官威。 “姑父,是我,铭世。” 刘成爱的声音就变得柔和起来,微笑说道:“铭世,什么事啊?” “姑父,有个事情要向你汇报一下。” “呵呵,你说吧。” “是这样的,顾副总理要见我……” 贾铭世很平静地将事情的原委向刘成爱叙说了一遍。 刘成爱顿时就沉默了,电话那边,好一阵没有声息。实在这个消息突如其来,刘成爱一时之间,也有些不大好拿。 “铭世,我看,这段时间,你还是应该专注于地方工作,多积累一些基层的工作经验,打好基础。国家部委的工作经历,可以缓一步。” 刘成爱沉默了一小会,这才沉声说道。 很显然,刘成爱和贾铭世内心的判断是一致的,鉴于全国国企改制的严峻形势,顾副总理可能有意调贾铭世前往国务院国资办工作。相对于国资办的其他同志而言,贾铭世有着比较明显的优势。他年轻,却有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尤其在国企改制这一块上,有自己独到的见解。理论功底扎实,实践经验丰富,确实是难得的人才。 但有一点却更重要,也是刘成爱和贾铭世都慎重其事的关键原因——贾铭世是老贾家的子弟。 让一个前途无量的世家子弟,去干这种明显得罪人的工作,纵算是顾副总理,也需要斟酌再三。所以顾副总理给了贾铭世十分破格的礼遇。 “另外,这个事情,你最好再征询一下你二叔的意见。”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姑父。” “铭世啊,关键时刻,自己要能拿得定主意。”刘成爱似乎有些不放心,又再叮嘱了一句。 ※※※ 贾锦博的意见,基本上和刘成爱的料想一致。但两人的态度却又各不相同。 贾锦博的态度非常鲜明,直截了当地说道:“铭世,这个事,我看不合适。你可以继续在新安进行国企改制工作的深入研究,把你们摸索出来的经验,写成书面材料,向省里和顾振中同志汇报,这也是为国企改制工作做贡献嘛。不一定非要去国资办工作。” 尽管方黎的电话通知,只是说顾副总理要召见贾铭世,并未明言要调贾铭世去国资办工作,但无论贾铭世,还是刘成爱与贾锦博,俱皆是老于政治的“高手”,焉能分析不出来顾副总理的真实意图? 贾锦博等人的反对,理由也是显而易见的 贾铭世现时的地位,也完全不比从前,早已成为京师豪门世家子弟之中,最为杰出的一员。 这样一颗在政坛上冉冉升起的新星,任何一个大家族或者大派系,俱皆会当做核心骨干来加以培养。此时贾铭世进入国资办。毫无疑问将成为顾副总理的一柄“尖刀”而“大杀四方”。到时候得罪的人,不知道会有多少。 以老贾家手握的政治资源以及贾铭世本身表露出来的政治天赋,完全没必要以此作为晋身之阶,他有的是机会。 挂断二叔的电话。贾铭世又抽了一支烟。他确实需要好好理顺一下自己的思路。 不管怎么样,顾副总理是一定要去见的。 ※※※ 巨大的喷气式班机在首都机场降落。 贾铭世一走出机舱,就看到云裳笑嘻嘻地在向他招手,身边是一台乌黑铮亮的大奥迪,挂着京师的小牌号。 贾铭世来到云裳面前,皱眉说道:“搞什么名堂?” “时间紧,直接把车开进来了。” “什么时间紧?” 云裳已经返身进了驾驶室,说道:“先上车吧,待会给你解释。” 被很多旅客诧异地注视着,贾铭世自也不好多言,便即上了车。车里,就他和云裳,再没有其他人,云裳亲自充当司机。这个架势,公不像公私不像是私,贾铭世还真是有点不好拿。 云裳启动车子,慢慢向机场外驶去,嘴里说道:“首长要马上见你,已经在等着了。怎么也不能让首长等你太久吧?” 贾铭世点点头,顾副总理就是这样的xìng格。不过贾书记还是有一事不明,问道:“怎么是你来接我?” “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呢,是因为方黎方主任的特别吩咐。他知道我有办法节省时间……” 贾铭世不由失笑。 方黎还真是知人善任啊。 首都机场,那是何等的所在,纵算是国务院国资办的工作人员,那也不能随便将车子开进停机坪来接机。除非启用特别的程序,但这个似乎又没那个必要。云裳就不一样了,在京师之地,云大小姐的金字招牌那可真是响当当的。将车子开进首都机场停机坪接一个人,那是小菜一碟。 首都机场的负责干部,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六亲不认的机器人。 “那第二个原因呢?”贾铭世忍住笑,追问道。 云裳诧异地望了贾铭世一眼,说道:“贾书记,你好像心境很平和嘛。大人物就是大人物,果然是大将之风,与众不同。” “得了,少贫!” 云裳抿嘴一笑,随即正sè说道:“报告贾书记,第二个原因,就是民女在拍领导的马屁。如果这一回你顶不住压力的话。你就很可能成为我的顶头上司。云裳以后还要靠贾局长多多关照,所以提前拍拍马屁,拉拉关系,今后rì子好过一点。还请领导体谅我们这些部下的一片苦心,在大机关工作,也挺不容易的。” 贾铭世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说道:“什么贾局长?乱七八糟的。” 云裳又连连摇头,啧啧有声:“贾局长,看来你的消息确实不够灵通啊,这么重大的情报,还一无所知,啧啧,麻烦……” 贾书记终于忍不住,敲了她一个爆栗,喝道:“快说。欠抽是吧!” 不行了,听到这话,云裳又好气又好笑,只是,她觉得自己的下身,越发地鼓胀了起来,憋得有些难受,她知道,接下来,那里就会慢慢地变得湿润起来,直至一发不可收拾…… “咦?你这是去哪儿?”贾铭世眼见云裳一打方向盘,离开了公路,向着一个长满野草的小丘后驶去,禁不住有点纳闷,“我说,直走啊……” “我要跟你打一场野战,人家,人家憋不住了……”云裳红晕上脸,媚眼如丝,扭头冲他一笑,配着那张古希腊美感的脸庞,实在是要多迷人有多迷人了。 “那么好吧,咱们速战速决。” 第二百四十二章 马小玲 车一拐到小丘背后,打算打仗的这二位登时就傻眼了,这里……居然有人? 看起来,好像是另一场野战即将展开的样子? “一对多啊,真刺激呢,”贾铭世有点傻眼,转头看看云裳,“咱们这么转过来旁观,他们不会要咱们买票吧?” 小丘后,是一辆蓝sè的面包车,车门大开着,一个长发女孩被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一个黄头发的家伙手里拿着一把小刀,正蹲在地上割女孩的衣服呢,一旁站着三四个小伙子,一边sè迷迷地打量着女孩,一边大声地说笑着。 地上女孩的脸被头发挡着,看不出模样来,不过,她上身的衣服基本已经被割成一条一条的了,看得出来,皮肤还不错。 “小……小伙子挺怜香惜玉的嘛,”受他的感染,云裳也来了一句俏皮话,不过,她的脸已经吓得煞白,刚才那点红晕,早扔到爪哇国去了。 “咱们怎么办,铭世?”她的手死死地攥着档杆,随时准备拨到倒档中,她知道贾铭世身手好,不过这荒郊野地的,人家要是有枪,不就抓瞎了? “什么怎么办?他们不来卖票的话,咱们就看啊,”贾铭世脸一沉,眼中隐隐透出了些许怒意。 对于强※jiān犯,他向来没什么好感,没错。 一个男人,一群女人的话,那叫天赋异禀;一群男人,一个女人,那叫下流坯子! 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贾铭世实在是有点大男子主义地。 云裳两只手紧紧地攥着贾铭世的左臂,脸sè刷白地哆嗦着…… “放松,没事地,”贾铭世的右手拍拍她的脸。眼中虽然冒着怒火,嘴上却是还在说着俏皮话,“呵呵,我床下的功夫,比床上的还要棒,真的。” 几句话间,那边就有了反应。 那帮人见到一辆轿车开了过来,先是齐齐抬头一愣,随即就有三个人慢慢地走了过来。 大概,他们也以为这辆车会乖乖地跑路,所以并没怎么上心,只是,走了十来米之后,见车还停在这里一动不动,三人发一声喊,冲着这辆车猛冲了过来。 云裳却是吓得死死地抱着他的胳膊,不肯松手。 贾铭世打开车门,施施然走下车,笑嘻嘻地同那三位打个招呼,“哈,大家好,今天天气不错啊,你们也是来郊游地?” “郊游你老妈!”割女人衣服的黄头发那厮,冲在最前头,眼见贾铭世这副鸟样,想也不想抬手一刀就扎了过来。 不是行家啊,贾铭世见对方脚步虚浮,出刀也是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不禁摇摇头,抬腿就是一脚,只听“嗵”的一声闷响,黄毛整个人倒着就飞了回去,来得快,去得更快! 那两位见变故陡生,大惊之下,登时齐齐住脚。 “你俩,把她给我放了,”贾铭世冲着车边站着的两人指指,一副有气无力地样子,脸上也是一副厌恶的表情,“然后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那两位僵立不动,估计是吓傻了。 这两位见贾铭世高高大大,一副气度不凡的样子,心里一时也拿不准来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个子低的那位迟疑一下,最终是从兜里摸出一把细长的匕首,弯腰割开了那女人身上的绳子,接下来扶着自己的几个同伴,踉踉跄跄地爬上车,仓惶逃遁了。 贾铭世看看地上的女人,叹口气,拽下了云裳:“那女人,你招呼一下……” 云裳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敢情……人已经被铭世打跑了?可是,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她略一沉吟,就压下了心中的好奇,打开车的后备箱,那里有她的几件备用衣服,那女人上身的衣服已经遮不住身子了,裤子也被撕扯得一条一条的,既然救人,那索xìng搭两件衣服出去好了! 女人年纪不大,甚至可以说还是个女孩,长得非常地漂亮,尖下巴,嘴巴小小的,却是厚厚的异常xìng感,偏偏那双眸子漆黑异常,清澈得见底,看上去是个极其清纯的女孩。 云裳第一眼看去,就觉得这女孩似乎会给她带来一些烦恼:铭世会不会……会不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呢? 女孩在她的遮挡之下,哆里哆嗦地穿上了皮裙,又将运动服披在身上,低声道谢,“谢谢大姐姐了。” 这时候,贾铭世晃了过来,马小玲——也就是被救的女子,开始述说事情的经过。 马小玲的故事,其实很老套,无非就是她老爹年轻时得了骨癌,以他的条件,只能在首都的医院治疗,否则的话,单位不给报销。 不给报销,那就是求治无门,五年前只是九二年,谁负担得起自费治疗癌症的费用? 然后,她的老爹去世,母亲又被人污辱,疯了,不久之后在某一个清醒的时候跳河自杀了,于是她辍学,开始混迹社会。 她有一个表舅,是客运办的副主任,有这层关系,又因为她痛恨那些好sè无行的人,于是笼络了一帮人,在长途汽车站里玩起了“仙人跳”。 虽然怒其不争,但马小玲地表舅还是比较照顾她的。正是因为这个,她才能成为那帮人地大姐头,并且保住自己清白的身子。 有关系和没关系,绝对是不一样的,仙人跳也不是人人能玩得了的,垂涎她打她主意的人很多,可她有关系啊。 马小玲请求贾铭世帮忙干掉那个侮辱她母亲的人,那个人,是红山区上一任区长陈小鹏! 马小玲的母亲原本在红山区妇联工作,陈小鹏早就垂涎其美sè,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染指,直到马父病重。才给了他一个机会,“你要是从了我,我就给教育局写个条~子,让他们特批你爱人去素波接受治疗。” 其时,马父已经锯掉了一条腿,癌细胞在急剧地扩散,陈小鹏贪恋马母,却是有意地拖延时间,到最后。他的条~子还没写,马父就死了。 马母被污之后本来就心神不稳,再加上爱人病故这种直接的打击,当天她就疯了。 马母直到跳河之前,都非常相信,爱人若是能提前几天到首都的大医院,这条命八成就能捡回来,这原本只是她的一厢情愿,但听到马小玲耳中,她对陈小鹏的痛恨那就是可想而知了。 可陈小鹏那时是一区之长,后来又是以副厅地级别离休了。马小玲敲诈个民工什么的倒还能行,想收拾陈区长,那就纯粹是做梦了。 ※※※ 回到市区,三人住进宾馆。贾铭世瞅准机会问云裳,“你说,咱们管不管?” “由你做主了,”云裳笑眯眯地看着他,“不过,这种欺负女人的人渣,杀了也就杀了吧?” 贾铭世点点头,随即邪邪地笑道,“开始吧?” 云裳羞答答的媚笑轻嗔,“讨厌,有人在呢……” 白天野战未果的邪火,终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得到了充足的释放,不知道为什么,想到隔壁还有一个未经人事的美女在听床,贾铭世的xìng~yù大进,一场友谊赛足足打了一个多小时方才收手。 云收雨散,屋内的喘~息声、呻~吟声和唧水声终于停止了,听得口干舌燥的马小玲刚悄悄地舒口气,谁想,娇媚的声音又起,“真好,弄了这么多出来……” 接下来,就是撕扯卫生纸的声音,女人的手包中,这种东西好像是无穷无尽一般,永远都不会匮乏。 惨了!一时间,她自杀的心都有了,大半夜了,你们还不睡觉啊?有完没完了? 还真是没完,贾铭世同云裳欢好过很多次了,不过,赤条条地搂在一起睡觉,这还是头一遭,尤其是,一旁还有人在窥探和偷听,这让当事的双方都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刺激。 看来,每个人的身体中,都掩埋着一些深深的邪恶的基因,只是平rì里未得释放就是了。 第二天,一对jiān夫yín妇起得挺早,而且还jīng神头十足,马小玲最后起来的,反倒是顶着两个黑眼圈,配着她清纯的气质,也算是……别有一番风韵。 ※※※ 大内翠柏苑,艳阳高照,虫嘶鸟鸣,微风轻拂。 大奥迪直驶进院子里。 和上次一样,还是方黎站在台阶上迎候贾铭世。 虽然方黎现在已经是国资办副主任,不再是国务院办公厅的工作人员,但这不妨碍他继续在顾副总理办公室任事。这种现象,在zhōng yāng层面比较普遍。比如一号首长办公室的负责人,正式职务就是中组部的副部长。 何况顾副总理召见贾铭世,也是为了国有企业改制的事情,和方黎也能拉得上关系。 “你好,贾书记!” 方黎依旧降阶相迎,大步上前,和贾铭世握手。 “方主任好。” “呵呵,贾书记,请跟我来吧,首长在里面,”说着,方黎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十点整,十一点四十,首长要出发去参加一个宴会。” 也就是说,顾副总理为接见贾铭世,整整安排了一百分钟,对于身兼数职,rì理万机的顾副总理来说,这个安排确实是很大方的了。 “谢谢方主任。” 贾铭世依旧镇定如恒,没有丝毫慌乱与急躁之意,随在方黎身后,走向顾副总理的办公室。 “首长,贾铭世同志来了。” 方黎走进里间办公室进行通报。 “请他进来。” 贾铭世走进办公室,顾副总理端坐在办公桌后,并没有起身,脸sè很严肃,面前摆放着一摞厚厚的资料,上面搁着一副老花眼镜。 “首长好!” 第二百四十三章 给你十分钟 贾铭世疾步来到顾副总理办公桌前,鞠躬为礼,神情恭谨而自然。 顾副总理点点头,对贾铭世说道:“铭世同志,你好,请坐吧。” “是,谢谢首长。” 贾铭世就在办公桌对面的木制椅子里坐了下来,腰杆挺直,坐姿端正。 方主任亲自为贾铭世倒了茶水,才退出去。 顾副总理也挺直了身躯,锐利的双眼,直视贾铭世,沉声说道:“铭世同志,你说的是正确的。” 尽管贾铭世熟知顾副总理的xìng格,但正式谈话。开口第一句就是如此直截了当,仍然让他略微感到有点意外。 见贾铭世有点疑问,顾副总理点了点头,说道: “这几个月,我派了十几个调查组下去,调查各个省市国企改制的情况。问题很严重,你以前跟我谈到的那些情况,基本上在各个地方都有发生,而且很多地方还非常严重。zhōng yāng下决心推行国有企业改制。是为了让国有企业更好地适应时代的发展,适应市场化的发展,是为了保护有活力的国企,同时整改那些有问题的企业。但是,这个政策到了下面,很多地方都歪曲了。他们官私勾结,唯利是图,不管是健康的还是不健康的企业,都采用同样的方式——一刀切,然后企图借助改制作为幌子,把国家的资产据为私人所有,这些败家子!” 说到这里,顾副总理似乎动了真怒,“败家子”三字,再一次脱口而出。 贾铭世不由略略有些骇然,同时心里也涌起一股敬仰之意。 顾副总理不是没有错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而是他能够正确地对待这些错误。虚心听取不同的意见,发现问题,及时加以纠正。而且,丝毫也不在他这个小字辈面前隐瞒自己的观点,云山雾罩,故作神秘。 这才是贾铭世所认知的,真正的执政党人。 贾铭世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开口,换一个人,也许会顺着顾副总理的语气,义愤填膺地对那些败家子申讨一番。这几乎是官场上最通行的作法,谓之与领导保持一致。 但贾铭世知道。没必要在顾副总理面前来这一套。这种层面的官场智慧,压根就上不得顾副总理的台盘。 “还有。下岗工人的情况,也很不乐观。国务院虽然对国企职工下岗,有非常明确的规定,哪些人可以下岗,哪些人不能下岗,下岗工人应该享受什么样的待遇,规定得一清二楚。但是很多地方都没有真正的贯彻落实。前不久,军委那边转过来一个情况,有部分在战争中为国立功,英勇负伤的老战士,也被下岗了,生活比较困难,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 顾副总理继续说道。 贾铭世点了点头,依旧不曾开口。 “这种情况,不能任其发展下去了。再这样搞下去,就要和zhōng yāng的政策背道而驰,很危险了。所以,我请示了总理,决定在国资办设立一个督察局,专门督察全国各地的国企改制工作。对此,你有什么看法吗?” 顾副总理忽然提问道,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贾铭世。 昨天接到方主任的电话之后,贾铭世脑海里就一直都在转悠这个问题,十几个小时,可也不是白忙乎的,闻言没有犹豫,随即答道: “总理,我个人认为,设立这个督察局,很有必要。而且,要赋予这个单位足够的权威,才能有效地督察全国各地的国企改制工作。” 不管他自己是不是愿意出任督察局常务副局长职务,他都认为,设立这个机构确实非常必要。正因为国企改制,涉及到太多的既得利益阶层,要想让改制工作真正在zhōng yāng制定的框架之内有效进行,确实需要一个强力的机构予以监督,引导。或许设立了督察局之后,也依旧不能保证全国各地的国企改制工作不出现任何纰漏,依旧还会有许许多多官私勾结,狼狈为jiān的情形出现,但有了监督,绝对比没有监督要好。也许查办一个大案子,就能为国家挽回数以亿计的损失,能让成百上千的下岗职工得到较为妥善的安置。站在这个层面来说,督察局哪怕只办一个大案,都是值得成立的。 而且,设立督察局,也将顾副总理铁腕治理国企改制局面的决心彰显无遗。最高领导层这样斩钉截铁的决心,亦是震慑群邪的有力武器。在贾铭世的记忆之中,另一个平行世界,顾副总理任内,反贪治贪,一直都是重要的主题工作之一。无数的贪官污吏,在顾副总理的铁腕之下落马,总也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分子的嚣张气焰,给广大的人民群众以信心。 顾副总理点了点头,对于贾铭世的回答与毫不迟疑的态度,他都比较满意。顾副总理相信,在此之前,贾铭世应该也已经知道了他的意图,依旧作出了这样的回答,看来,他没有看错这个年轻人,确实与一般的世家子弟有所不同。 “贾铭世同志,你们新安国企改制的调研报告,我仔细看过了,”说到这里,顾副总理嘴角浮起一丝颇为值得玩味的笑意,“这份调研报告,你也看过的吧?应该你还修改过!” 贾铭世不由吃了一惊。 真正的大人物,果然非同凡响,仅仅从那份调研报告的行文格式和词句语气之中,便能得出如此jīng准的结论,宛如亲眼所见一般。 稍顷,贾铭世微笑点头,说道:“首长动烛万里,明察秋毫!” 顾副总理哈哈一笑,说道:“你呀,也不用给我拍马屁。你的思维,和那些办公室笔杆子的思维是有所不同的,区别很明显。他们做不出那样的文章。有些话,只有你能说,也只有你敢说。” 顾副总理如此说法,确实是对贾铭世极高的赞誉了。顾副总理是很本sè的政治领袖,他丝毫也不隐瞒自己对贾铭世的欣赏之意。 “谢谢总理表扬,不敢当。可能在有些人眼里,我就是个二杆子!”贾铭世也开了句玩笑。 “好,很好!我就是需要这么一个二杆子,”顾副总理却轻轻一拍桌子,赞许地说道,“贾铭世同志,如果我请你到国资办来负责督察局的rì常工作,你愿不愿意?” 顾副总理双眼直视贾铭世,缓缓问道,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贾铭世的神情也变得十分严肃,挺直身子,说道:“总理,事关重大,可否容我略微考虑一下?” “可以,我给你十分钟时间考虑!” 贾铭世顿时苦笑了一声。 十分钟! 顾副总理还真是“慷慨大方”得很。 顾副总理却不徐不疾地说道:“贾铭世同志,这是一场战争。你害怕了吗?真正的战场上,也许留给你考虑的时间,还不到十分钟。” “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贾铭世毫不畏惧,缓缓说道。 真的上了战场,依贾三哥的xìng格,自然是勇往直前,绝不后退。但现在还在“庙算”阶段,自然可以徐徐图之。 顾副总理嘴角又浮起一丝笑容。 这个家伙,还真是另类得很。小小一个地级市市委书记,面对着国务院副总理,七巨头之一的自己,竟然还是如此镇定自若,跟他谈起了孙子兵法,足见胆识过人。 换一个人处在贾铭世现在的位置上,只怕早就吓得胆战心惊,纵算心中有一千一万的意见,也不敢说出半句来。 然而那却不是顾副总理想要的人。 贾铭世这样“胆大包天”的家伙,才对顾副总理的胃口。 就目前全国国企改制的严峻形势,如果贾铭世只是一个小官僚,顾副总理要他何用? “贾铭世同志,你慢慢考虑吧。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和你谈一下……”顾副总理说着,拿起面前的一份报告,给贾铭世看,“世华集团公司下属的天南旅游公司,申请在永乐群岛建造一个三星级的度假酒店,同时申请开放永乐群岛为旅游区。这个报告,你知道的吧?” 这个报告。贾铭世能不知道吗?压根就是他给雨落出的主意。 “是的,总理,这个报告我知道。世华集团,是我爱人颜雨落的产业。” 贾铭世没有怎么犹豫,老老实实回答了顾副总理的提问。 顾副总理缓缓问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爱人为什么要申请在永乐群岛建酒店?你们应该知道,永乐群岛目前还是军事管制区,是国防前线的最前沿。” 贾铭世说道:“总理,不管是不是国防前线的最前沿。永乐群岛是我国领土,这是肯定无疑的。” 顾副总理淡然说道:“与安南国有争议。” 贾铭世笑了笑,说道:“安朗国狼子野心,对于我们来说,永乐群岛就是我们的固有领土。中国人的旅游公司,申请在自己的国土上建酒店。开辟旅游景区,不需要征得其他国家的同意。”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临机处置权 顾副总理严肃地说道:明知道永乐群岛有争议,是国防前线,就算建起了酒店。开辟为旅游区,风险也很大。很有可能亏本,甚至还会引起其他的争端。但你爱人还是义无返顾地把这个报告送了上来。单是这份胆魄,就不是一般的企业家,不是一般的女同志能有的,你爱人了不起呀!实话告诉你,这份报告我已经批了,而且专程请示过总理和总书记,还向最高首长做了汇报。想知道最高首长对这个事情的评价吗? 贾铭世连忙说道:请总理明示。 最高首长说,胆子很不小,眼界很长远。既然他们想试试,那就让他们试试吧。 首长英明!贾铭世由衷地说道。 在领土主权问题之上,最高首长从来都是强硬非凡。 首长确实英明。实话说,贾铭世同志,你让我有点失望!顾副总理眼望贾铭世,沉声说道。 贾铭世一挺腰身,朗声说道:请总理明示! 你爱人胸怀天下,明知道麻烦不小,经济上也很可能得不偿失,为了宣示国家领土主权,还是义无返顾。相对而言,贾铭世,你作为一个男子汉,级别不低的党员领导干部,却瞻前顾后,为自身前途的考虑,远在国家大事之上。这还是你的作风吗? 顾副总理望向贾铭世的双眸之中,迸she出严厉的神情。 一百多年前,林则徐就说过,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他一个封建时代的官员,都有以天下为己任的胸襟气魄,你呢?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顾副总理毫不客气。 一股热血刹那间涌上贾铭世的胸膛,他挺直身子,抬起头,朗声说道:总理,我不是为自己害怕。 那你在为什么害怕? 我害怕的是,这个督察局有名无实,有职无权。 贾铭世毫不犹豫地说道。 顾副总理哈哈大笑,说道:好,很好。那你说吧,你要什么权? 我要临机处置权!贾铭世大声说道。 总理,请恕我直言。这个国有企业的改造工作,就是一场战争。用‘你死我活’来形容也不为过。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们要断他们的财路,他们就会拼命。如果这个督察局,只是给他们上上课,做做思想工作,那请总理原谅,这样的工作,我做不来。也不想做! 顾副总理严肃地说道:贾铭世同志,临机处置权没有。但我答应你,给你处置权! 好,谢谢总理。我还有一个条件。 你说。 督察局的所有人员配备,都由我来安排。督察局直接向国资办主任负责,不经过其他流程。 国资办主任,目前就是由顾副总理亲自兼任。 顾副总理眼望贾铭世,缓缓说道:前一个条件我可以答应,后一个条件不行。督察局成立之后,你担任常务副局长,实际主持工作。但方主任会兼任督察局局长,督察局直接向我负责。 谢谢总理。贾铭世便有些感动地点了点头。 明面上,顾副总理是没有答应他的条件,实际上是对他的一种爱护。如同顾副总理所言,督察局的人事调配权,全部下放给贾铭世,还会给他处置权,这是极大的信任。至于让方主任兼任督察局局长,乃是给贾铭世弄了个挡箭牌。 今后,督察局作出的任何处置决定,名义上还是要由方主任签发。任谁都清楚,方主任是顾副总理办公室的负责人之一,算得是顾副总理真正的嫡系亲信,顾副总理这是亲自为贾铭世挡箭! 你还有什么要求?都说说吧! 是,总理。新安那边,还有些工作没有完成,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嗯,可以。这个我会亲自安排。 大约十一点二十分,贾铭世终于从顾副总理办公室走出来。 既然到了大内,老爷子那里,肯定是要去请安的。 让贾铭世略感意外的是,贾铭东也进京了。 贾铭东眼下还是江南省金口市常务副市长,不过党内职务做了微调,副书记兼常务副市长。班子里排名第四,仅次于党群副书记。 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贾铭东点点头,说道:昨天到的,回来跑几个项目。 饭后,老爷子有点疲倦,便在家政人员的搀扶下,去卧室小憩。 铭世,暂时没有别的安排吧?目送老爷子离开餐厅,贾铭东转向贾铭世,问道。 呵呵,暂时没有。 那行,咱们就在前边聊聊天吧。好久没在一起坐坐了。 行。大哥,你先请! 哥俩并肩来到前厅,坐下来后家政人员奉上清茶和一碟切好的西瓜,轻轻退过一边。 铭世,刚从顾副总理那里来? 顾副总理和你谈的什么内容?是不是有关国资办的?贾铭东注视着贾铭世,关心地问道。 是啊,顾副总理打算在国资办成立一个督察局,特设机构,监督全国的国企改制工作。他想让我担任这个督察局的常务副局长,主持全面工作。 贾铭世便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情况。 贾铭东的双眉顿时蹙了起来,说道:国资办督察局? 贾铭世点点头。 贾铭东的神情变得非常严肃,沉声问道:你同意了? 贾铭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顾副总理当面相邀,不那么好推辞啊。 铭世,太冲动了!贾铭东沉声说道,你应该知道,这个工作不是那么轻松的。尤其在这么敏感的时候,不能这样冲动啊。 贾铭东嘴里所谓敏感时刻,亦是意有所指。新一轮的调整正在进行之中。好几个省委书记和国家部委一把手都进行了调整,还有一大批副省部级干部也要进行调整。这是一场隐形的权力再分配盛宴,已经引起了各方面的高度关注。 一号首长频频出手,调整干部的幅度比较大,据说已经有个别位高权重的大佬,表示了不满的意见。其中以古老爷子的意见尤为尖锐,小道消息称,古书记甚至直接在政治局会议上和一号首长就干部调整事宜发生了意见分歧。 在这样敏感的政治局势之下,顾副总理在经济领域亦是重拳频出。先是推行分税制,引起了各省市大佬们的强力反弹。有海外媒体报道说,这是新的中 央领导班子和地方诸侯的一场激烈博弈。两年前召开的全国党代会正式确定了以经济发展为中心的总方针,全国各地都掀起了经济建设的热cho。在这样的背景下,顾副总理强硬地推行分税制,自然会令得地方诸侯不满。 搞经济建设,离不开钱嘛。 分税制一推行,地方财政收入锐减,很多建设项目就不得不下马。除了涉及到当权者的政绩,也牵动到很多阶层的既得利益。 现如今,分税制才刚刚开始推行,顾副总理马上又针对另一块大蛋糕出手,毫无疑问会引起更加强力的反弹,而且会比推行分税制的反弹更大。甚至于,针对国企改制出手,比推行分税制更加容易得罪人。搞不好国资办的整顿活动,就要被人和正在进行的中期干部大调整联系起来,认为是顾副总理在配合一号首长的调整动作。 这个时候,作为老贾家的嫡系子弟,贾铭世忽然掺和进国企改革的工作之中去,在贾铭东看来,实在殊为不智。不但捞不到丝毫的好处,反倒会将很多不该得罪的人都得罪了。尤其会对贾老爷子造成很大的压力,会被一些干部误会是贾老爷子的属意。 贾铭世认真地说道:大哥,有些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再说,国企改制工作,确实是关系到整个国家的安定团结大局,关系到今后数十年,我们党和zhengfu在人民群众之中的声誉。这个工作搞好了,能够起到很大的促进作用。 贾铭东神情便有些不悦。 大道理谁不会说? 关键是没人会听。 如今的干部,有几个是会将国家利益真正放在个人利益之前来考虑的? 兄弟之间,贾铭世用这样的大道理来搪塞自己,也难怪贾铭东不高兴了。到时候,贾铭世捅出了什么篓子,还不得整个老贾家为他擦屁股! 只是贾铭世已经同意出任这个督察局常务副局长,贾铭东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当着顾副总理的面答应下来的,事后岂能再变卦? 稍顷,贾铭东的脸se平和下来,缓缓说道:铭世,既然已经接下了这个工作,那就只能在工作中小心谨慎了。毕竟这不是在新安一隅之地,可不能再率xing而为,要多考虑一下全面的问题。我认为,国有企业改制,主要还是引导,只有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才谈得上处分干部。 贾铭东这话,也算是有感而发。 贾铭世在新安搞严打,实在是太勇猛了,简直是横扫一切牛~鬼~蛇~神。如果到了国资办督察局,也还是这种工作作风,那是会出大乱子的。 任何一家有一定规模的国企,后面不是站着一个利益团队? 贾铭东还真是担心贾铭世太年轻太冲动。 贾铭世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大哥,我知道的。这个工作不好做,不过也不会是一无是处。 贾铭东马上说道:当然不会是一无是处。关键看怎么做了。 贾铭世就笑了,再次点了点头,随即转换了话题:大哥,金口的工作还比较顺利吧? 还行。 谈到金口的工作,贾铭东脸上便露出了一丝矜持之se,可见对于自己的能力,贾铭东还是非常自信的…… 第二百四十五章 永远的过去式 七月,新安市梅苑宾馆大会议室。 新安市干部大会,正准备召开。全市副处级以上干部数百人,济济一堂。大会议室内人头涌动,却安安静静,大家都抬起头,望着会议室的大门方向。 一会儿,领导们就要到了。 今天一大早,新安市四套班子的主要领导人,便在市委书记贾铭世的率领下,前往边界地区,迎接省委常委、省委组织部长杨中平。 不到一年的时间内,杨中平第二次莅临新安市。 大家都知道,杨部长是到新安来宣布新市委书记任命的。照理,就算更换市长,也不一定是省委组织部长亲自陪同前来,来一个常务副部长就很给面子了。 估计主要还是因为新安的政治格局,这一年来动荡得比较厉害,为了稳定新安的干部队伍,省委表示了十分的重视,委托杨中平前来给大家鼓劲打气。 新任的市长,大伙也早就知道了——市纪委书记莫彦。 据说这一回,异动的市委班子成员,还不止市长这一个职务。 大约十点一刻左右,走廊上响起脚步声。 杨中平在贾铭世等市委主要领导的簇拥下,缓步走进了大会议室,会议室内,立即响起暴风骤雨般热烈的掌声。 杨中平贾铭世等领导也鼓着掌,微笑着走上主席台就坐。 贾铭世坐在杨中平左边,杨中平右边,则是容貌清秀、面相和气的胡晨山。 主席台上还有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女~干部,穿着得体的黑se女式西装,齐耳短发,显得非常的jing神。 此外,主席台上还出现了一张新的熟面孔——市委政法委副书记、市公安局长陈平强。这就意味着,陈平强也即将成为市委领导。 有关贾铭世要离开新安去国务院国资办供职的消息,近来也在新安的干部队伍之中流传甚广。顾副总理紧急召见贾铭世,又不是什么秘密。如果不是要调动贾铭世的职务,顾副总理那么急着召见贾铭世做什么呢?基层的干部,自来对这些官场上的异动特别关心。也特比敏感。往往一有风吹草动,马上便小道消息满天飞,各种版本的谣言立即充斥着大街小巷。 因为新安这段时间,班子成员异动太多,幅度太大,以至于很多业余观察家和业余分析家。都有点摸不清头脑了。 反正杨中平已经亲自到来,谜底很快就要揭晓了。 干部大会由市委书记贾铭世亲自主持。贾铭世做了简短的开场白,便恭请杨部长发言。 杨中平轻轻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拿起了面前的讲话稿。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大家都很神情专注地望着杨中平。 依照惯例,杨中平还是先肯定了新安的成绩。尤其对贾铭世和郭士达两位同志,给予了很高的评价。杨中平在发言中指出,贾铭世到任之后,狠抓新安的干部队伍建设,弘扬正气。令新安干部队伍的面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省委主要领导对此甚感欣慰。 与会干部们便露出会心的微笑。 杨中平这明显就是溢美之词。明面上,贾铭世就是新安的大英雄,没有丝毫的错误可供指摘。 但大家也听出来了,杨中平此番对贾铭世的评价,跳出了严打的圈子,着重谈了贾铭世对新安国企改制的贡献,称赞贾铭世为全省的国企改制,提供了一个很好,很值得借鉴的新模式,得到了国务院国资办的高度肯定和赞许。 大伙心里头便越来越清楚,贾铭世真的要走了,杨中平这是在给贾铭世的调任做注解。一般来说,领导绝不会无缘无故给你总结成绩的。 接下来,杨中平神情严肃起来。 大伙知道,这是要谈到几名违纪干部的问题了。 现在,我受省委委托,宣布干部任免文件…… 经省委研究决定,建议新安市人大常委会接受辛正云同志辞去新安市人大常委会主任职务,另行安排工作。 经省委研究决定,任命郭士达同志为新安市委常委、书记。 经省委研究决定,任命莫彦同志为新安市委委员、常委、副书记,推荐莫彦同志担任新安市人民zhengfu副市长,代理市长,全面主持新安市人民zhengfu的工作。 经省委研究决定,免去贾铭世同志新安市书记、常委、委员职务,另有任用。 经省委研究决定,任命倪虹同志(女)为新安市委委员、常委、副书记。 经省委研究决定,任命陈平强同志为新安市委常委、新安市纪委书记。 此外,市zhengfu那边,还异动了一名副市长。 所谓倪虹同志,自然就是坐在贾铭世身边的那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干部。根据杨中平的介绍,倪虹此前乃是省委办公厅副主任,算得是省委书记林朝阳的亲兵。 从杨中平宣读的这些任免文件来看,新安市已经完全变天了,随着辛正云辞去新安市人大常委会主任职务,省委副书记邵彦凡在新安苦心经营多年的班底,至此已基本全军覆没。 莫彦出任市长,毫无疑问代表着贾铭世在此番博弈中又获得更多的好处。而郭士达被任命为副书记,意味着林朝阳决心强力掌控新安。 新安政坛三国争霸的局面,正式结束了。 梅宛宾馆餐厅,人声鼎沸。十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今天贾书记请客。 来的客人不少,五花八门的。新任代市长莫彦和与贾铭世,市纪委书记陈平强,市委组织部长刘俊,市委政法委书记薛皓辰居中而坐。其他客人,大部分是新安市政法系统的干部,以及新安市几个大型国有企业的负责同志,比如新阳化肥厂厂长周爱国,新阳轻机的叶鹏等人,俱皆在坐。 贾铭世是大款,请客吃饭不怕人多。新安市政法委所有工作人员,自然都是要请的。新安市国资办的所有工作人员,也一样都请齐全了。新安市公安局,检察院,法院和司法局的主要负责同志,中层干部,俱皆到齐。差不多有一百四五十个人。 贾书记不日便要离开新安,这些老同事老战友,自然要前来与宴,为贾书记践行。 有关贾书记的新职务,大家也已经知道了——国务院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办公室督察局常务副局长,实际主持工作。 贾铭世即将离任,新安市的干部们,心情不一。那些有问题的干部,自然是长长舒了一口气,甚至有个别干部还在极其私人的场合吟了伟大领袖的一句诗词——借问瘟君yu何往,纸船明烛照天烧! 贾铭世同志,对于他们来说,是个实实在在的瘟神。贾铭世到任新安后,将新安官场全都翻转了过来,市委市zhengfu的头头们,被干掉了一半还多。至于下面的干部,落马的更是不计其数。 现在,这个瘟神真的要走了! 当得弹冠相庆,浮一大白。 尽管莫彦也不是省油的灯,而且薛皓辰和陈平强还牢牢把持着新安市纪委和政法委这两大强力机关。但只要贾铭世走了,很多干部便觉得要好得多了。 贾铭世简直就不是人力所能抗拒的! 辛正云、王时恒等这些人,曾经在新安是何等威风凛凛的大人物?可谓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新安数百万群众,无不在阴威之下战栗不已。而现在,这些大人物死的死,关的关。走的走,俱皆成为了明日黄花。 永远的过去式! 宴会很热闹,气氛热烈而不是庄重。依照在座诸人的心思,谁都想走上去,向贾书记敬一杯酒。表示自己的敬仰之意。可是人太多了。一百多人,每人都上去敬一杯酒的话,威风凛凛的贾书记,只怕就要被灌趴下了。 谁都知道,贾书记酒量一般,很一般! 所以只有莫彦、刘俊、薛皓辰等市委领导,每人敬了贾铭世一杯酒,其他每桌则是推举了一个代表,向贾书记敬酒。 酒是茅台和五粮液。上等好酒。 宴会从下午六点半开始,一直持续到晚上八点半,临近结束的时候。满脸通红的贾书记站起身来,举起酒杯。高声说道: 同志们,别的话我不多说了。感谢大家对我的希望,从今往后,我们新安政法战线的同志们,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拍着胸脯说——我是新安政法机关的干部,我问心无愧! 哗—— 宴会厅里,响起了海cho爆发般的掌声。 曲终人散。 贾铭世并未急着回牛角山十五号别墅,而是与莫彦和一起,去了梅菀宾馆的贵宾套房。 贾铭世马上就要离开新安,有些话,需要再好好与莫彦谈一谈,交个底。 贾书记,请坐,请坐!莫彦微笑着,连声相邀。 两人分宾主坐下,贾铭世的秘书舒瑶,忙着给两位领导斟好了茶水,退了出去。贾铭世调离,舒瑶继续给莫彦做秘书。对于身边的工作人员,贾铭世一直都是很关照的。 来,贾书记,抽一支! 莫彦笑着递了一支香烟过来,两人都点上了,贾铭世微微往后,靠在沙发里,气息有点粗。饶是大伙体谅,二十来杯白酒喝下去,贾书记也有点抵受不住,一边抽烟,一边连喝了几口浓茶醒酒。 贾书记,我是真没想到啊……莫彦抽着烟,感慨地说道。 这是实话。就任新安市长一职,就资历而言,他还是比较浅的。 他之所以能上新安市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顾副总理给贾铭世的一个补偿。 第二百四十六章 联合执法 首都,西区,国家计委。☆首发http:☆ 计委办公区内,一栋很不起眼的四层小楼房,挂起了一块牌子——国务院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办公室。 这是国资办的办公区,就在国家计委弄了栋小楼,搭起了场子。 国资办是临时成立的单位,虽然也是正部级架构,不过仓促之间,没有找到非常合适的地点,索xing就暂时在国家计委办公区挤一挤了。新的办公场地,正在紧锣密鼓的装修之中,预计再有两三个月,国资办就能办到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说起来,几乎没什么人相信,这栋隐藏在国家计委办公大楼之后的小楼房里,正儿八经呆着一个正部级的国务院特设机构。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这个国资办是国家计委下属的一个部门。 一直以来,国家计委就是权威最重的国务院组成部门,有小国务院之称。国务院的组成部门,几乎都能在国家计委找到一个相应的对口单位,只是级别降低了一个档次罢了。后来国家计委改成国家计划与发展委员会,再改称国家发展与改革委员会,名字换来换去,权威可没有减少,相应的部门亦是越来越多,管辖的事务也越来越多,依旧是小国务院。 无论是国家计委还是国家发改委,管的可不仅仅是油价,也不仅仅为涨油价辩护。经常也会为别的东西涨涨价,辩护一下。 这叫一碗水端平,要涨价就一起涨价,不偏不倚。 至于降价嘛,还是别想那个事了! 奇迹并不是经常都会出现的,偶尔降价那么一次,就当天上掉馅饼好了,千万别当真。 这栋四层小楼房门口,除了国务院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办公室的白底黑字招牌。前几天又挂上了一块同样的白底黑字招牌——国务院国有资产监督管理办公室督察局。 从这一点也能看出,督察局这个单位,在国资办内部的地位。就好像检察院的大门口,还会挂一块招牌——反贪污贿赂局。 一个相对duli的部门,也是相对很有权威的部门。 四层小楼房二楼东端,就是督察局的办公区域。 最靠东端的一个套间,门口钉的铭牌,写的是常务副局长办公室。也就是贾铭世同志的新办公地点了。说起来,这个办公室比较寒酸。虽然也是套间形式,但无论面积大小。内部装修的档次,都远远不能和新安市市委书记办公室相提并论。 里间办公室,摆一张红木办公桌,一个书柜,再有一套待客沙发,就挤得满满当当的,房间的层高也不大够,简单吊了个顶。个子高高的贾铭世站起身来,就给人不一小心会撞到天花板的错觉。 所幸现在贾局长是坐着的,正在看一个文件,并没有站起来。 贾铭世前天正式到任,国资办内部,已经开过欢迎会了。这个欢迎会,规模不大。规格很高。兼任国资办主任的顾副总理亲自到会。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给予贾副局长很高的评价,说这个同志虽然年轻,但是有眼光,有经验,有魄力,敢想敢干! 熟悉顾副总理xing格的人都知道,顾副总理虽然并不吝惜赞誉之词,但在欢迎会上。当众对一个年仅二十七岁的年轻副司局级干部如此评价,绝对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中们下班的时候接到莫珊的电话,说是她的舅舅蔡祥泽在西城区新开了一家名叫仙客来的饭店,要他去捧捧场。 这饭店离督察局大约有五百来米远,店面不算太小,整整四百多平米的二层小楼,装潢得比较简单但还算顺眼,看得出来,是花过点心思的。 莫珊带着贾铭世,毫不含糊地就坐到了一堆老头老太太中间,这让副局长很有些不爽:我跟他们,应该是有代沟的吧? 看得出来,莫珊还是比较受宠的,老人们很亲热地同她打了招呼,接着,大家继续讲述那过去的故事。 贾副局长,则是被众老人无情地忽视了。 说忽视,其实也不是,每过一阵,就有个把两个老人转过头来看看他,一副相女婿的架势,搞得贾铭世郁闷难耐,早知道就不来了! 他已经隐约地猜出莫珊的心思了,不过这种场合,他总不能站起来就走吧? 不多时,酒菜就上来了,贾铭世有心离开这个包间,逮个机会悄悄地同莫珊说了,我说,这里就咱俩年轻人,咱们好像坐得不是地方吧? 其他的人,我都不熟啊,莫珊低声回答,也就这一桌,都是亲戚…… 说着,她的手在桌下伸了过来,悄悄地在贾铭世的手上攥攥,好了,就这一次,你忍忍,好不好? 他俩这里正私通款曲,猛然听得大厅里人声鼎沸,吵闹了起来。 我出去看看,贾铭世坐不住了,他本不是个爱看热闹的xing子,不过他在这里呆得,实在是太憋屈了。 莫珊后脚就跟着出来了,那些聊天的老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慢慢地走出了包间。 大厅里有点热闹,四五个jing察站在那里,还有几个身着便衣的中年人在往外撵人,好了好了,这里停业了,大家要吃饭,出去吃吧。 有人不乐意动身,就有jing察走过来,态度不是很好,怎么,还要我们请你出去? 莫珊的舅舅蔡祥泽是个矮个子,身材非常地肥胖,就算外人不知道他是开饭店的,一看这身板也能猜出个仈jiu不离十。 他一边挠着略微发亮的脑门,一边赔着笑脸,向一个三十出头的中年人解释,这不是还有三天么?今天还没到期呢…… 敢情,仙客来的消防许可证没办下来,他就着急地开张试营业了,怪不得有jing察来封门。 不过,说他的许可证没办下来,也不完全对,饭店这个行业的消防措施,是属于双重监管的,仙客来在消防支队那里的许可证已经办下来了,但西城区公安分局这里的证件,尚未办理下来。 分局的人早提醒过蔡老板,要蔡老板十天内把证件办全,可蔡老板跟西城分局的人不熟,想着还有几天才到日子,可开张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说不得就只能无照经营了。 按理说,这是不妨事的。 中年人瞟了蔡老板一眼,淡淡地解释,没错,还有三天,不过,今天联合执法大检查,撞上了,那就怪你自己倒霉了。 蔡老板油光发亮的脑门上,汗如泉涌,他四下打量打量,猛跑两步,从人群里拽出一个看热闹的顾客,三儿,叔这儿有麻烦了,你也看到了,你不是给张区长开车的么?帮叔叔说说啊。 那叫三儿的人,年纪也不小了,约莫三十仈jiu的模样,身材煞是魁梧高大。 听到这话,三儿冷着脸,轻轻地推开了蔡老板,表叔,今天我是来捧场的,你自己无证经营,作为zhengfu工作人员,你要我帮你怎么说话? 他的话里,表叔二字咬得格外地重,旁观的人都听明白了他话里的含义,拜托,你不是我亲叔啊。 你这个臭小子!蔡老板登时跳了起来,好好好,亏我从小到大关照你那么多,敢情出息了,就学会跟叔打官腔了? 蔡老板,你这饭,我今儿不吃了,那三儿的脸se一绷,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一句绝情的话远远传来,以后都不来了。 官场的人,哼,果然一个比一个无情,莫珊轻声嘀咕着,以前我这个表哥,待人还是不错的,不过,现在人家混得牛了嘛。 牛个狗屁,不过就是一个臭司机嘛,得瑟什么啊?一听说混官场的都是无情的,贾铭世就不爽了,大声嚷嚷了起来,一看就是个早晚要椎间盘突出的主儿。 他这么一嚷嚷,就有人注意上他了,两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过来,好了,别说怪话了,快走快走。 贾铭世斜眼看看这二位,你俩,哪个单位的? 我们是街道办的,配合执法行动,一个瘦点的家伙回答了,这厮的眼光比较灵活,一看就是比较有心计的。 按说,他可以不回答贾铭世的问话,不过,贾铭世的怪话说得格外响亮,而且仔细瞅瞅,这年轻人问话的时候,骨子里带着一点不含糊的味道,这位明白,对这样主儿,能不怠慢,最好还是不要怠慢。 呵呵,张书记我认识,贾铭世无视那中年人,而是笑嘻嘻地同眼前这二位套起了近乎,这是我朋友的摊子,能不能放他一马? 另一位不爽了,张书记是谁呀?我们那里没有姓张的书记,去去,你别碍事,我也懒得说啥了。 贾铭世口中的张书记乃西城区的一把手,正待解释一番,不料对方言语无逊,贾铭世火了,你是哪个街道办的? 正说着话,这时候,那位看起来像是带头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还不走啊? 第二百四十七章 莫珊的心思 他说话的声音不高,不过,脸上却是带了很不耐烦的表情,而且,语调里有微微的不屑,“区里的联合执法行动,怎么,你还想阻拦么?” 他这种神情,看得贾铭世登时就把眉头皱了起来:“你是哪个单位的?” 他的不爽,这位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顿时冷哼一声,“西城分局消防科的,怎么,你还想说我们局长你也认识?” “我说你这人怎么说话呢?”贾铭世怒道,“西城分局派出来执法的,都是你这种素质?这不是给人民jing察脸上抹黑么?” 消防科的这位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你这是什么话?今天你得给我说明白了,我怎么就给jing察脸上抹黑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凑了过来,胸脯一挺一挺的,看起来那架势,要是贾铭世说不出个道道儿来,他就打算动粗了。1 周围的小jing察和街道办的人见势不妙,登时一拥而上,将二人隔离了开来。 贾铭世伸出手指点戳着对方冷笑,“哼,还想打人啊?看你这地痞样儿,说你没素质,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假,连我你都想打,可见你平常是怎么做事的了。” 这位看贾铭世态度奇硬,有点蒙了,说不得只能将这话记在心里,好小子,等今天事完了,我不给你找点麻烦才怪! “好了,快点撵人,封门!”他抛下了贾铭世,高声厉喝了起来,“别耽误时间!” “我看你们谁敢!”贾铭世也吼了一声,嗓门比他还高,伸手向蔡老板一摆,“老蔡,把办理消防的通知书给我拿过来!” 蔡老板还没弄明白这位到底是哪路神仙呢,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人是帮自己出头的,反正通知书他是早已经拿到手上了,听到这话忙不迭地塞了过来,“喏,你看,离最后期限,还差三天不是?” “还差三天,”贾铭世扫了一眼,点点头,手又指那便衣中年人,“还差三天呢,你的脑袋被门板挤过了么?这上面还盖着你们消防科的章呢!” “嗯?你们就是这么做工作的?”贾铭世的脸sè一绷,再次打起了官腔,“联合执法大检查,我是支持的,嗯,这是好事儿,该整顿的,必须整顿,可你挟私心报复,这就不对了啊,我很想知道,蔡老板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他这话说得还是满有水平的,不但扣上个大帽子给对方,而且,隐隐指出,或者,消防科的这位,是向蔡祥泽提出了什么要求,未果,仙客来才会被这样对待! 这位登时语塞。 其实严格地说,他今天的做法,也没什么大问题,无论如何,这家饭店是缺了证件,停业整顿是应该的,可惜的是,这家是接了通知而整改的最后期限还没到! 如果没人跳出来出头,仙客来停业是一定的,联合大检查的力度通常是很大的,而且必须要有比较高的绩效! 没绩效,就说明这大检查有劳民伤财之虞,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也没法向组织者交待,所以,他要查封仙客来,就是拿来充数的。 “好,今天算你狠,我记住你了,”这位终于服软了,不过,他也没忘记撂下两句狠话,“咱们的梁子,那是结定了,还有这家饭店……” 他的目光扫向了蔡祥泽,咬牙切齿,“仙客来是吧?你就等着关门儿吧!”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白道黑道和红道,都有相近的地方,眼下这位说话的味道,可不就是十足的街头混混的口气? “素质啊,素质,”贾铭世冷笑着摇摇头,这种场合,他自是不肯灭了自家的威风,“你要让仙客来关门,好啊,你敢这么做,我就敢扒了你那身jing皮,不信的话你试试!” 听到这话,消防科的那位可是傻眼了,半天才冷哼一声,“哈,你吓死我了呢,扒我的jing服?哼,欢迎啊,你来扒好了!” 所有人都听得出来,他这句话,已经有点sè厉内荏了。 因为这位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个副局长,实在是太年轻了,而且说话的口气,也实在是太嚣张了! 敢这么说话的,来头小得了才怪!出于面子的原因,他必须还击,但要再拿仙客来说事,再借给他一个胆子,也不敢了。 甚至,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看在别人眼里,这是他不畏权势,但他心里明白,自己只是想做出一个姿态:喂喂,看明白了,我说了什么并不要紧,关键的是,我已经走了! 他这一走,那几个明显是派出所员jing的jing察,也马上跟了出去,只剩下了四个街道办的工作人员。 那个眼神jing明的家伙走上前来,“贾局长,您慢慢吃,我们还有工作呢,先走了啊。” “这几个同志,现在是饭点儿了啊,”蔡祥泽从一旁走了过来,热情挽留,他的想法很简单,不管愿意不愿意,jing察,自己是已经得罪了,那么,对于唯一能跟jing察抗衡的势力——zhèng fu工作人员,他自是要大力拉拢的,“随便吃点便饭吧。” 这几位也不敢拿他不当回事,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呢,这可是能让贾副局长出头力挺的主啊,他们只能尽力婉转地推辞,“蔡老板,今天大检查呢,任务重啊,您这份儿心,我们领了还不成么?” “刚才走的那个家伙,叫什么名字?”贾铭世沉着脸发问。 “那是消防科的王副科长,王洪,”眼神jing明的家伙回话了,“那家伙就是那副德xing,贾局长,不用理他,回头大家消消气儿,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 “凭他,也配让我生气?哼,”贾铭世用鼻子发出了一个颤音,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不屑,一时间,在场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他的狂妄,“希望他能搞清楚,自己多大份量吧。”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贾副局长忽然间发现,自己眼前这位,算得上是个乖巧识做的,禁不住就生出了一点赏识的意思。 “我叫杨刚,”这位马上就受宠若惊了,眼中甚至出现了一点点的谄媚之sè,“呵呵,是街道办的司法助理员。” “好了,你们忙去吧,”贾铭世大手一挥。 这四位才一走,蔡祥泽就凑了过来,胖胖的手臂搭在他的肩头,“哈,我说是谁呢,原来是珊珊的男朋友啊,今天你帮舅舅大忙了,走,咱们进去喝酒去。” 这家伙居然顺着杆子爬上来,当起自己的舅舅来了。 最让他不爽的,还是莫珊有意无意间,试图改变两人之间的关系,而她的手段,似乎初见成效了! 真郁闷啊,他心里叹口气,嘴上还不能说什么,瞟一眼莫珊,却发现她笑得嘴都合不拢,大大的单眼皮儿弯成了月牙状,站在那群老头老太太堆儿里,芊芊玉手不住地向这里指指点点。 很显然,她在为长辈们介绍自己的如意郎君! 算了,看在莫珊这么高兴的份儿上,这次……我忍了,贾铭世点点头,“蔡老板,我看你这个消防证,怕是难办下来了吧?” 道理摆在那儿的,消防科副科长都吃瘪了,能办得下来才怪呢,主管部门想找你点碴儿出来,实在是太容易了! 你叫我蔡老板?蔡祥泽明显地感觉到了贾铭世语气中的生分,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瞟一眼莫珊,珊珊跟她男朋友,这是……正怄气呢?不行,我回头得劝劝珊珊,这丫头,被她妈惯得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可不管怎么说,他是不敢不拿贾铭世当回事儿的,于是笑嘻嘻地拍拍对方肩膀,“呵呵,不怕,办消防证儿,我有办法!” “我一个很要好的同学,跟市局的葛局长是发小儿,从小一起光屁股和泥巴玩大的,明天就出差回来了,”蔡祥泽不动声sè地卖弄,“呵呵,算了,不说这个,咱们喝酒去。” 第二天,为了拉拢好督察局这帮人,贾铭世专门挑了一个不错的时间,下午四点半,也就是说,随便聊聊之后,就是饭点儿了,大家可以在酒桌上继续讨论工作。 事先得了通知,监察科的古科长就在办公室等着了,在场的还有监察科的一个李姓副科长。 新官上任,其实就是拜拜各路码头的意思,基本上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主要是以空话套话为主,诸如增强“上下合作”之类的。 事实上,古科长并不以理论水平见长,正在他左支右绌堪堪招架不住的时候,门响了,一个油头粉面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嬉皮笑脸地冲所长点点头,“哈,古科长,忙呢?” 妈~逼的你不是废话么?古科长正焦头烂额呢,脸sè一沉就想生气了,不过,猛然间,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哈,原来是十三啊,来,我引见一下,这是咱们督察局新来的贾局长。” “贾局长?”叫十三的男人注意到了古科长的不爽,不过,他本身就是皮厚无比的主儿,也没在意,反倒是对贾铭世的头衔产生了一点兴趣。 “督察局的局长,不是方黎么?怎么,他升了?” “你媳妇才生了呢,”古科长笑嘻嘻地骂他一句,表示这位不是外人,“这是常务副,你这脑子里整天装的是什么啊?” “哦,贾局长,幸会幸会,”十三赶忙走上去,躬着腰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样子极恭敬,“我叫石三,石头的石,不过在家里排行十三,他们就都叫我十三了。” “排行十三?”贾铭世有点懵,计划生育,果然应该是基本国策啊。 “不是,我父亲兄弟六个,他排老幺,”十三赔着笑脸,“呵呵,我小时候,家里是这么排的。” “哦,哪个单位的?”贾铭世觉得,古科长能单独介绍一下这位,没准有什么用意,说不得是要问问的。 第二百四十八章 娱乐行业 “皮革厂的,五年前就倒闭了,现在,做点小买卖,”十三的笑脸一成不变,“哈,贾局长这么年轻啊?” 贾铭世点点头,转头看看古科长,“老古,老李,时间不早了,出去喝两杯?” “喝酒嘛,那可得要十三安排呢,”古科长爽朗地笑笑,“这家伙别的本事没有,也就那么点小聪明,各个行业的门道儿,他都清楚一点。1” 古科长能力荐十三,绝对不可能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事实上,十三不但消息灵通,还是个自来熟,在很多场合,人面儿相当广。 这厮还有个特点,基本上装什么像什么的,万一有个尴尬的时刻,还能充充人物,唬唬外行,正经的挑通眉眼,机灵得不能再机灵的主儿。 贾铭世点点头,转头很和蔼地看看十三:“哦,那就麻烦小石了,呵呵,这里有什么不错的饭店么?我们这是私人聚会,不要太闹腾。” “私人聚会啊,那没问题,”十三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贾局长是想跟两位所长拉拉关系,“我知道一个地方,挺安静的,还有人陪酒呢……” 说到“陪酒”俩字,他的脸上就泛起了一丝略带暧昧的笑容,里面的味道不言自明。 这个笑容的意思,贾铭世看得懂,他登时就想发作了,怎么着,你是打算拉拢腐蚀领导么? 十三自然知道,这话有些唐突,说完就一直盯着贾铭世呢,待见他眉毛一扬,马上放低了声音补充,“方局长……也常去的,呵呵。” 方黎?!听到这话,贾铭世登时就不言语了。 好吧,同流合污就同流合污好了,他笑着点点头,无非就是个陪酒嘛,又不是陪睡,谁怕谁啊? ※※※ 这是个不大的饭店,藏在一个小巷子里,门脸看起来也就那么回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一进去,就颇有点“别有洞天”的味道了。 里面装潢得是相当考究的,只是,看在贾铭世眼里,这样的考究,是可以归到庸俗一栏里的,不是金sè就是银sè,实在是……俗不可耐。 当然,饭店的档次不会因为他认为庸俗就下降,该有的讲究一样都不少,只是,当坐进包间时,贾铭世还是有点忍不住了:这地毯实在脏了点吧?空气也实在不怎么样。 小小的饭店里,没有大厅只有包间,十三同吧台的小姐咬咬耳朵,带着四个人直接上了二楼,选了一个十三、八平米的包间,包间里有电视、沙发,还有卡拉ok。 “地方小了点,”古科长皱着眉头打量一下,摇摇头,“不大气,十三啊,你现在的眼光,不行了……” “小有小的好处嘛,”十三冲他挤挤眼,“太大的话,跳起舞来不够温馨。” 他这话一出口,那两位科长登时就有点会意了,反倒是贾铭世有点不解,低声问自己的跟班杨刚,“吃饭的地方,还能跳舞?” 杨刚就是昨天那个街道办的司法助理员,贾铭世见他乖巧识做,有心提拔他,这不一个电话屁颠屁颠的跑来了。 杨新刚的眼中,也满是茫然,“这个……没听说过,这种地方我也少来啊。” 李副科长听到这话,冲他俩笑笑,“哈,脱衣舞啦,咱们可以点陪酒小姐、点歌,也可以点舞嘛。” “脱衣舞?有个毛的看头啊,”贾铭世再也憋不住了。 “有的小姐跳得还真不错呢,”古科长挺严肃地点点头,一副“大家是欣赏艺术来的”那种表情。 反倒是李副科长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局长这话在理啊,毛的看头,看脱衣舞,不就是看毛么?” 呃……这话真直爽。 一个年轻后生走了进来,“十三哥,来了?高桌还是矮桌?” 桌子是可以升降的,不过,这里面似乎有点讲究,十三看看贾铭世,贾局长点点头,“平时吃饭的那种高度就行。” “那就是高桌了,”小后生明白事,点点头出去了,不多时,来个女服务员,递上了菜谱。 贾铭世才说要接过来,古科长早就一把抢了过去,随手递给了十三,“小贾你这是搞什么?有老哥在,还用你买单?” 点菜的,大多都是要买单的,这是那时候的惯例,当然,古科长还是要照顾贾局长的口味的,“十三,把这里的好菜,跟贾局长好好介绍介绍……” 贾铭世并不是个挑食儿的人,不多时,酒菜上来,满满当当煞是丰盛,服务员再次走过来,“几位,要陪酒的么?” 所有人的眼睛,都扫向了贾铭世,下一刻,李科长先嚷嚷了起来,“要啊,咱来这儿,不就是吃特sè来了么?” “等等吧,”这下,贾铭世终于出声反对了,他可不喜欢一直被别人带着走,“这样,咱们哥几个先好好喝几盅,随便聊聊,喝得差不多再叫她们吧。” 这是一种暗示,在场的人都听得懂,少年戒之在sè,没人相信这个不满二十岁的局长不好这一口,否则他来都不可能来,只是,大家关系还没到那个份儿上,贾局长这么做,倒也是少年老成,持重之举。 至于说的“喝得差不多”,谁知道是过一阵酒意差不多呢,还是多喝几次感情差不多的时候?这话里,弹xing太大了。 贾铭世要知道他们这么想的,怕是又要傻眼了,他只是想显示一下自己的存在而已。 这么着,一直喝到最后,大家也没再提找陪酒小姐的事儿,至于脱衣舞,那更是没人提起了,不过由于没有什么干扰,几个人聊得还不错,甚至定下了下周有空再聚。 要走人了,服务员应声而入,“一共一千四百八十六,零头抹去,一千四。” 李副科长笑嘻嘻地掏钱,“小贾,你要掏钱,我可跟你急啊。” 杨刚的眼光还真的不错,胳膊肘一碰贾铭世,悄声嘀咕,“好家伙,一盘凉拌三丝都是三十……” 偏偏地,十三的耳朵非常好用,听到这话,笑嘻嘻点点头,“嗯,这里不止是餐饮,还有娱乐行业的执照,收费自然高了。” “娱乐行业,很赚钱么?”贾铭世有点吃惊。 听到这句问话,十三的眼中就如冒出了火一般,热情得似乎能把餐桌上的盘子熔化,“是啊,娱乐行业,赚钱,简直就跟印钞票一样。” 你不至于这么激动吧?贾铭世颇有点奇怪,是人家赚钱,又不是你赚。 “局长,没啥事吧?走,跟我去一趟假日酒店吧?”吃喝完毕,古科长对贾铭世道。 “假日酒店?”贾铭世想了一下,记忆中好像没有这个名字,“嗯,好吧,要带点什么吗?” “我倒是想带把手枪去呢,”古科长苦笑一声,随即摇摇头,“唉,算我倒霉,这得罪人的事儿,怎么就偏偏轮到我了呢?” 得罪人的事儿?贾铭世正要上车,听到这话,禁不住一愣,“那个……古科长,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我也比较倒霉呢?” 这句话,让郁闷的古科长都莞尔一笑,“呵呵,好啦,不用带东西,走吧,路上我跟你详细说说……” 这次地任务,还真和监察局沾不上什么边儿,按理说,由国资局出面才比较合乎情理,不过,这会国务院的国资委还没成立呢,就别说国资局了。 假日酒店是老牌酒店,属于首都机关事务管理局的下属酒店,基本是用来做接待任务的,效益还算不错。 不过,上一届zhèng fu的班子,却把假日酒店的控股权让了出去,当时的假日酒店设施已经老化落后,急需修葺和改造翻新,但市里财政紧张,迟迟拿不出这笔钱来。 后来就招商引资,招了一个香港老板来,京都市将假日酒店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转让给对方,再加十年的免税,换取香港人投资一千万,对酒店进行大改造。 改造之后,效益自然不错,现在假日酒店的红火,比之京都大酒店和京都宾馆也不遑多让。 而古科长现在要做的,就是去通知假日酒店的老总,以前签定的投资股权转让的协议有问题,现在要改! 这不算得罪人的话,什么才算得罪人? 贾铭世在车里听得很是有点匪夷所思,“老古,你的意思是说,以前的协议要作废?” 不会吧?堂堂的市zhèng fu同私人签的协议,说改就这么改了?zhèng fu的尊严何在啊? “这不是咱们要考虑的重点,”古科长没有回答贾铭世的问题,但既然没有否认,那就是承认他的猜测属实了,“问题的关键是,上一届班子做的让步太多,现在用发展的眼光来看,这个协议当初签定的时候,市里被蒙蔽了!” “市里被蒙蔽了?”贾铭世还真没想到,堂堂的市zhèng fu会主动承认自己被蒙蔽。 “是上一届班子被蒙蔽了,跟这一届班子,是没什么关系的,明白么?是段市长领导的班子,发现了其中的漏洞!” 原来是这样啊!贾铭世有点明白了,这不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么?这段市长的手段,也挺狠啊。 第二百四十九章 浪漫的方式 假日酒店的董事长孟轲已经得到了消息,市zhèng fu要收的所有权和经营权,所以,在三天之前,他就从香港赶到了首都,开始了公关。 不过,当年负责经济的王新华王副市长已经改抓了文化教育口,市委书记项荣也调到总工会养老去了,物是人非,还有谁会有心招呼他? 现在的市委书记陈尧东那里,根本不接待他,至于说段市长,倒是派了他的秘书刘志敏出来应付,只是,当孟董事长委婉地提出关于假日酒店的问题时,刘秘书的脸登时就拉了下来,“你听谁说的?怎么段市长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反倒先知道了?” 孟轲万般无奈之下,电话打到了部里,可部里的领导也是含含糊糊,说什么地方zhèng fu的决定,若是没有涉及原则问题,部里也不好过多干涉。 就在这个时候,古科长和贾铭世登门拜访了,古科长做事,果真是快言快语,“这是京都市党政联席会议做出的决定,我来这里,也就是向孟先生通报一声。” “有你们这么做的吗?”孟轲登时拍案大怒,“假日酒店,我前前后后投资了一千多万,现在你们说要收走就收走?” “你跟我说这个,没用,”古科长慢悠悠道,“这是市里的决定,我们认为,当初的协议,有很大的漏洞,就这么简单,我们不能坐视国有资产流失。” “你们的国有资产怎么流失了?”孟轲气得笑了起来,“当初可是王副市长再三许诺,拍着胸脯保证会严格按合同执行的。” “通过对假日酒店的资产评估,我们认为它地市值应该在两千八百万到三千二百万之间,你的一千万,凭什么能占了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古科长还他一个冷笑,“理法大于人情,而且,还给你免税十年……” “十年!假日酒店一年的利税就应该在一百五十万以上。现在你已经经营了三年了,明白么?没有追缴你的非法所得,你已经可以偷笑了!” “呵呵,官字两个口,是是非非全在你们说,”孟轲继续冷笑,脸sè也由红转青,“当时拉我投资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这么说?难道,你们真要单方面撕毁合同?” “合同本身就是不公正的,我们只是宣布合同无效,无效合同。不存在撕毁一说,”古科长根本不在乎对方的反应,反正,他今天就是来做恶人地,你有什么神通,大可以去zhong yāng部里施展,我这就是不知者无罪! “你们的zhèng fu,纯粹就是垃圾!”孟轲手指古科长,气得跳脚大骂。“王新华、项荣拿了我多少的好处,啊?现在缩着头连个屁都不放,简直就是一群人渣!” “你给我好好说话,”贾铭世冷冷地发话了,什么样的引资,才能让投资者主动塞好处给当事人?显然。假日酒店的引资过程中,存在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小心我们起诉你诽谤!” 现在倒知道拿法律保护自己了?当初做什么去了? 听到孟轲的口不择言,古科长的心中,反倒是欢喜了起来,对方已经开始肆无忌惮地乱咬人了,就说明身后没什么奥援。既是如此,将此人得罪得再厉害点也是不怕的。 “呵呵,如果有证据地话,你可以起诉他们,”古科长冷笑着回答,“不过,我建议你还是不要乱说话,恶意诽谤中伤国家公务员,这可是很重的罪名。” 孟轲也只敢在他俩面前这么说说,他非常清楚,具体办事的,都是些小人物,事实上,能在小人物面前说出这些,已经是他气愤到了顶点,指望他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那也是不可能的。 当然,他还有别的泄愤途径,“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求得到公正的待遇,否则的话,我会把这事捅给香港的媒体,让大家都知道,你们京都市自夸的‘欢迎港商投资’,是怎么样地一种投资环境!” 听到这里,古科长的心里,禁不住咯噔了一下,对这种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却又着实地让他感受到一种不安。来之前,他考虑过可能出现的最坏的情况,除了对方直接动手,眼下这种言论,就应该是最坏地了,破坏市里的经济发展,影响首都的公众形象,这种帽子是他戴不起的,可既然执行者是他,那这责任,又是他不得不承担的。 当然,他也是个果决的人物,既然已经避无可避了,还不如索xing光棍一点,他冷笑一声,“呵呵,京都市当然欢迎投资者,不过,像阁下这种投资者,那就未必了。” “那你们就等着吧,我发誓,一定要搞臭你们!”孟轲歇斯底里地大喊着,浑然没有了所谓的气度,半分都欠奉。 “发誓没用,是男人的话,就做出来给大家看看,”贾铭世最是吃不得人威胁,听到这话,他反倒笑了,很阳光的那种,“原本,我们是想让你撤资或者减持股份的,你要执意闹得大的话,我想,没准就要有人请你喝茶做调查了,呵呵。” 说实话,市里绝对没有鼓励孟轲闹大的意思,至于说调查,那更是扯淡了,无非是官场上的权力更迭所致,虽然严重,却也没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 贾铭世非常清楚这种海外归来的投资者的心态,说什么爱国爱家乡之类的,那只是附属的玩意儿,无非还是利益使然。 而且,由于中国长期地受到一些妖魔化的宣传,这种人对于zhèng fu,有一种很微妙的心态,可以说是既恨又爱,尤其是传说中的“人民min zhu专政”,在以讹传讹之下,接受相关部门的调查这种事,让所有投资者一提起来,就禁不住心惊肉跳。 错非迫不得已,没有哪个神智正常的人,愿意去挑战一下国家暴力机关的铁拳,更何况是那种亿万身家的商业巨子? “调查?”听到这话,孟轲纵然是在暴怒中,心里还是禁不住打了一个磕绊,他强自镇定一下,厌恶地看了看贾铭世和古科长,手随意地挥了挥,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冷笑,“好了,跟你们这种小人物,也没什么可说的,快走吧。” 听他的语气,看他的手势,就好像面前不是站了两个人,而是两只苍蝇在“嗡嗡”乱飞一般。 “切,你是大人物,呵呵,”贾铭世怒了,对方这么对他,他当然要以牙还牙,“是啊,好大的人物,连自己的产业都保不住,简直太让我敬仰了……” “你!”孟轲咬牙切齿地怒视着他,贾铭世则是不住地冷笑,斜着眼睛看着对方。 这家伙,好像是故意来找事的?这个念头,不由自主地跳入了孟董事长的脑中,难道说,难道说……有人怕我借此生事,想设计我吃牢饭? 他脸上红白蓝紫地不住地变幻着颜sè,明显地愣在了那里,古科长不动声sè地扭头看看贾铭世,用眼神询问着:咱们走吧? 贾铭世却是抬着下巴,斜眼看着孟轲,眼见此人半天都没有答话,自觉是占了上风,终于对着古科长得意地一笑:走吧! 等回到了车上,贾铭世开口发问了,“老古,这个假日酒店,问题真的很大?还是段市长想借这个收回企业?” “问题大不大,还不是在人说?呵呵……”古科长高深地笑了笑,眼睛直视前方,专心致志地把着方向盘。 “你就说说嘛,我很好奇啊,”贾铭世的脸上,又泛起了灿烂的微笑。 在一个红灯前,古科长停下车,转头笑道,“这都是组织上决定的……” 分手后,天sè还早,贾铭世心想:要不要找云裳来打几场友谊赛? 云裳刚才还给他打过俩电话呢,只是当时他正面对盛怒的孟董事长,竟然忘记回拨过去了。 眼下打过去,显然有点扰人清梦,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云裳的单身宿舍他是认得地,既然打电话不合适,那就直接去了。 两人已经有七八天没见了,而且上一次就因为云裳好事来临,两人不能欢好,算算日子,眼下大约还是安全期内呢,自是可以大快朵颐一番。 想到就做是贾铭世的一贯作风,不多时,他就到了云裳的房门外,摸了半天才从墙角找出钥匙,轻松扭开了门。 天气渐凉,云裳已经盖上了薄棉被,贾铭世一边悄悄地脱衣服,一边伸手进棉被摸摸,晕死,这个小妖jing,居然裸~睡? 既然这样,那我就用个很浪漫的方式叫醒你吧,贾铭世悄然脱光了衣服,轻手轻脚地掀开棉被钻了进去。 是的,他打算用一种很旖旎的方式唤醒云同学,伸手摸摸对方的下体,很cháo湿,很温润的那种,他坚挺着自己的雄伟,慢慢地凑了过去。 我的东西,好像有点儿大了! 以往他一直引以为豪的骄傲,眼下似乎有点儿碍事,在女方没充分润滑男方之前,后进式本来就不易插入,而眼下他还想动作做得小点,以期达到给对方一个惊喜地目的,其间苦楚,实在不言而喻了。 第二百五十章 三人行 靠着坚韧的毅力,和期待看到对方脸上惊喜表情的那份虚荣心,贾铭世以百折不挠的jing神,采用“屡进屡退,屡退屡进”的策略,终于在不久后,彻彻底底地、完完整整地、实实在在地,将自己的小弟送入了云裳体内。 他用力地向前一顶,齐根而没! 这种冲击,哪怕云裳是在睡梦中,也无法忽视,她的身体猛地一抖,重重地“嗯哼~”了一声,手向后伸去。 那是向外推搡的力道,显然,无论是谁,身体里贸然地多出几两的肉来,总是难免暂时的消化不良。 贾铭世不理她,逆着那股力量,整个身子温柔而又坚决地抽动了起来,他的嘴也吻上了她的耳根,现在他想说的是——好紧! 云裳一直标榜自己下面紧凑,而贾铭世现在才有了真实的体会,原来这个姿势,才能真正地品味到她的紧凑。 渐渐地,云裳的手不再单纯地抗拒,而是顺应着他的节奏,有规律地推拉,显然,这家伙尝到了甜头。 贾铭世的手,也顺势地伸到她胸前,捉住了那两团高耸的双峰。 云裳身子摆摆,低声嘟囔了几句,屁股却是越发地后挺,好让自己的下身跟贾铭世贴得更近。 就在这几口吐气中,贾铭世闻到了淡淡的酒味儿,原来云同学喝酒了,怪不得睡得这么沉。 就这么你推我送之间,两人正玩得兴起,猛然间,房门处传来了钥匙的碰撞声,随即,门被打开,一束手电光照了进来。 贾铭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下一刻,来人揿动电灯开关,一时间,满室通明! “你在干什么?” 声音清脆悦耳,但隐隐地还带了点怒意和惊奇。 贾铭世抬头一看,有点恼了,“我说云裳啊,有你这么吓唬人的吗?这万一吓得我阳~痿了,以后你还怎么用……” 云……云……云裳? 站在那里的人,是云裳??? 那哥们儿正搞的这位,是谁啊?贾铭世傻眼了。 他这么一停顿,躺在床上正被他插入的女人不干了,她的臀部再次向后凑凑,小手推拉贾铭世的胯骨几下,低声嘟囔着,“好裳裳,再来几下嘛,人家正舒服呢……” 声音有些低沉,有点沙哑,是……马小玲?! 云裳似是没弄明白屋里发生的一切,好半天才惊呼一声,“啊~”,然后迅速地伸手,将房门重重地磕上.似乎都晃动了一下。 云裳的反应,真的很快,就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手一伸,又揿灭了电灯,屋里剩下的,就是那一束手电光柱。 与此同时,贾铭世只觉自己的小兄弟处,被紧窄的腔道紧紧地箍了两下,那滋味实在要多爽就有多爽了,他原本打算撤出的,感受到这种味道,身不由己地又将下身向前重重地一挺…… 就在这时,寂静的房中,响起了极轻微的“嗡嗡”的声音,贾铭世只觉得对方地下体不但越发地紧窄。甚至开始了剧烈的抖动,抖动的频率,简直超过了电动剃须刀。 哦,真……真是太爽了。 这时,云裳已经揿灭了手电,人也坐到了床边,伸手一推他,低声抱怨:“铭世你什么时候来的?你这不是……吓人么?” “嗯……我差点……嗯……被你吓坏了呢,”贾铭世享受着那种深入骨髓的舒爽,情不自禁地一边呻吟一边回答,“这……这马小玲,是……嗯……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我还没问你呢,”云裳伸手拧他一把,“你这家伙要惨了,马小玲可是处女呢。你完了,你完了,呵呵。” “胡说,她要是处女,会这么熟悉?”贾铭世咬牙回话,这滋味真的太棒太棒了,“而且,她很懂得配合啊……” “鬼的配合,她现在开着按摩器呢,呵呵……”云裳轻笑一声,随即又低声轻喟,“唉,算了。谁让你俩都是我老公呢?就便宜你了吧……” 开着按摩器?贾铭世总算明白,这剧烈的抖动来自哪里了,我说嘛,人地肌肉怎么能支持这么高频率的抖动呢?不过……这按摩器是什么东西呢? 纵然是这样,他还是悻悻地回嘴,“便宜我?哼,还不定谁便宜谁呢……” “好了,低声点,小玲快醒了呢,”云裳悄声劝告,“我这不是关了灯了么?她的身子挺棒的呢,我看她这么多年也没碰过男人,就当给她开开荤了,好不好?” 话说到这里,贾铭世就算再不晓事,也知道云裳和马小玲是什么关系了。两人赤条条睡在一起,那能是什么关系? 女同xing恋……这种事儿,也能让哥们儿遇到?他一时有点撞正大板的感觉。 “那可是你说的哦,”贾铭世伸出一只手,轻轻摸摸云裳的大腿,“你也脱衣服上来,我牺牲这么多,你得补偿……” “讨厌。”,云裳轻啐一口,开始窸窸窣窣地脱衣服,她是出去解手去了,身上穿着的,只是薄薄地棉质睡衣睡裤,三下两下就脱了个jing光,身子一躺就钻进了被子。 还好,云同学的床,是以前手工打制的那种床,虽然不是一米八的标准大床,但一米六左右还是有的,又是贴墙摆放的,挤了三人倒也不算紧张。 这下,可是实实在在的三明治了,不过,云裳这边一拽被子,马小玲那边就露出半拉身子来,迷迷糊糊的她感觉有点冷,不管不顾地反手一拽,嘴里还嘟囓呢,“冷,被子呢……” 云裳不给,死死拽住了被角,“我还冷呢!” 两人一拽被子,马小玲手上的按摩器,就顾不得贴在下体上了,那种舒爽地感觉,登时离贾铭世而去。 这还了得?贾铭世有点恼怒了,这时的他,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不管不顾地把马小玲的身子扳转来,身子趴到她身上,分开她圆润的大腿,从正面再次进入了她的体内。 好在,双方的繁殖器官,都已经经过了充足地润滑,他进入得虽然猛了一点点,倒也没给马小玲带来多大的痛楚。 等他开始大力运动的时候,马小玲却是再也顾不得抢被子了,被那种异样的坚挺和火热充实着,身上又压了一具沉重的身体,她下意识地搂住了贾铭世的脊背,没命地迎合着。 看着两人疯狂地动作,听着“老公”喉头里发出的呻吟,云裳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燥热。 终于,在十分钟之后,马小玲没命地弓起身子,下部死死地贴住贾铭世,两条大腿也用尽全力勾住了他粗壮的腿,“啊~”地尖叫一声,“裳裳,人家……人家不行了……” “你就装吧,”云裳再也无法忍受了,她和马小玲实在太熟悉了,若是说刚才,小玲把铭世当成自己,倒是情有可原,现在这表现,显然她已经清醒了。 “这是我老公贾铭世,小玲你少来了,借给你用用,你还不领情?我可是还憋着呢……” 马小玲听到这话,眼睛依旧闭得死死的,双手却是更用力了,头也开始乱晃,嘴里胡言乱语地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好半天,她才慢慢地平静下来,可她地眼睛,依旧是死死地闭着,喘息声轻了许多,不过她的手和腿,却依旧用着大力,贾铭世略一动作,就被她死死地控制住。 腔道内的余波,渐渐地平缓下来,偶尔掠过的痉挛也不再那么明显,显然,她在品味高~cháo之后的余韵。 看着贾铭世在那里呆呆的不动,云裳不干了,她拽过它的一只手,引着它伸向了自己的下体,“铭世,该我了吧?你不是说要……三人……行的?” 接下来的事情,那也就无须赘述了,云裳和马小玲既然那个,当然不介意贾铭世的带着马小玲的体液,重重地进入自己的身体。 半小时后,离开骨酥体软的云裳,贾铭世再次进入了马小玲的体内,大力冲刺起来,马小玲似乎想反抗,可她听床听得手脚无力,却又怎么敌得过贾铭世暴风骤雨一般的袭击。 终于,在她再次到达高~cháo的时候,贾铭世低吼一声,也死死地抵住了她的下部,小家伙在她体内一跳一跳的。 “我不在安全期!”马小玲小声嘀咕着,用力地推搡着他,可贾铭世哪里管那些? 就这样,足足持续了十分钟,贾铭世才缓缓地从她身体里退出。 一轮攻击过后,马小玲居然晕过去了。 见他偃旗息鼓了,云裳才开始抱怨,“铭世,怎么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深更半夜的,反倒是偷偷摸摸跑来了?” “嗯,当时在陪领导,不合适接电话,”贾铭世趴在马小玲身上,摸着她ru~峰上一颗小小的突起地痣。 “你还没完了?”云裳感觉到了他这个小动作,心里醋意大起,不管不顾地一把将他拽了下来,“老实给我交待,刚才为啥侵犯小玲?” 贾铭世自是要叫屈连天,“我只当她是你嘛,谁能想见有别人在你床上啊?还是光着身子?再说了,要知道是她……” 第二百五十一章 蔡老板被打 “要知道是我就怎么样?”出其不意地,马小玲冷冷地发问了,她自问今天受的刺激够多了,也不差多这么一下了。 不过,对着那个绝情的太子女她做不了什么,但她就不信,身体里带着贾铭世的体液去派出所,眼前这厮能得到什么好的结果! “呃……要知道是你,还是会这样,”贾铭世笑道。 “信不信我去告你?”马小玲冷哼一声。 “小玲,你别这样啊,”隔着贾铭世,云裳搂住了马小玲的肩头,她的胳膊不算太长,这是一个难度比较高的动作,还好,贾铭世被夹在中间,却是不敢放松了身子,如此一来,他所占的位置,不算太大。 “大家都是好朋友,以后别再吵吵嚷嚷地,好不好?” “不行。我受不了啦!”贾铭世顺势倒下,不管不顾地打起呼噜来,他的身体亏得实在太厉害了,今天是不用想睡觉了。 醒来时已是下午,一晚上,贾铭世在马小玲身体里交了两次粮,再加上云裳又要了一次,他基本上快干了。 刚打开手机,就接到莫珊的电话:“我舅舅被人打得住院了……” 莫珊的舅舅,就是那“仙客来”的饭店的老板,开业那天他和莫珊去过。 在中心医院的急诊室里,贾铭世找到了坐立不安的莫珊,在她身边,有两个一看就是zhèng fǔ工作人员的中年男女。 在一边还有两个jǐng察。其中一个是三杠三星是一级jǐng督。 莫珊一见到他,就冲了过来,抱着他嚎啕大哭了起来,搞得俩中年男女一时有点讪讪,那jǐng督见状脚步移动一下,似是想上来解释什么,最后却又站住了。 “好了,你先别哭。”贾铭世摸摸她地头发,语气有点焦躁,“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今天早上,莫珊和她舅舅蔡祥泽吃过早饭之后,正开着车在西城区转悠。忽然发现前面人cháo涌动,公路也被堵死了,好多车辆纷纷掉头而去。 是新华机器厂的工人在闹事,闹事原因很简单,无非就是厂子濒临倒闭了,厂里拖欠工人工资之类的东西,当时这种事很多,市zhèng fǔ也见怪不怪了,工人们为了扩大点影响,多造点压力。就扯了绳子把公路堵了。 看到这种情况,莫珊先问司机了,“小牛,他们怎么会连公路都堵呢?这不是损人不利己么?” “这当然是损人不利己,”小牛只来了这么一句,他是复转军人,驾驶技术熟练身手也好,不过是口头比较笨拙,他自是无法解释,这是国有企业的职工特有地权力。 换给个私营企业,就算员工有天大的不满,也不可能去堵公路,仅从这一点上说,国有企业的职工在某些方面还是有先天的优越xìng地。 “咱们下去看看,不要紧吧。” 莫珊说出了至关重要的一句话,正是这句话,让他被打了。 如果只是看看,那基本上不会有事,遗憾的是莫同学正义感过盛,居然从车里拿出了照相机,噼里啪啦地开拍了。 于是,事情就这么变得大条了起来,她拍了十来张照片之后,四五个jǐng察匆匆地跑了过来,“你是什么人?把照相机拿过来!” 他们的语气,相当地不好。 蔡祥泽一听到这话,心里就知道坏了,他先声明了一下,“我们就是路过……” 没等他说完,众jǐng察就一拥而上,试图强行收缴照相机。 司机小牛一看,可就不干了,冲上来就是两拳,直接将一个jǐng察放翻在地。 其他jǐng察见状,纷纷过来支援,小牛就算身手厉害点,可好汉也架不住人多,三拳两脚就被人打翻了,鼻梁断了,肋骨也被打断了一根,一时间鲜血四溅。 事情终于被搞大了,混战中,莫珊和蔡祥泽也吃了些拳脚,最后还是新华机器厂的工人见势头不对,冲过来劝阻,才制止了事情的继续恶化。 再然后,莫珊三人就被带回了jǐng察局,胶卷底片保不住,那是不用说了,就连蔡祥泽二人,一进jǐng察局都先被痛打了一顿,然后才开始讯问的。 等到莫珊报出贾铭世名字之后,jǐng察们有点傻眼了,于是,身受重伤的小牛被火速送往了医院,而负责此案的jǐng察开始打电话询问详情。 贾铭世的电话打不通,不过,督察局地总机可是二十四小时值班呢,再加上督察局的确认,jǐng察们终于意识到,自家是闯了天大的祸事出来。 别的先不说了,赶紧把这二位往医院送吧,虽然这两位身上看起来没什么大碍,可送和不送,关系到一个态度的问题。 听完莫珊讲述的大致经过,贾铭世冷笑一声,一言不发地闯进了观察室,活生生地将蔡老板从病床上拉了起来,只一眼,他就看明白了,蔡老板身上的伤并不是很严重,丫在这里纯粹是装死狗,给公安局施加压力呢。 “哎呦,别拽,疼死我了……”蔡老板一副奄奄一息命不长久的样子,显然,这厮是打算把死狗装到底了。 两个jǐng察生怕出什么意外,紧跟在贾铭世后面闯了进来,眼见贾局长状似疯狗,禁不住齐齐大惊失sè。 “是么?你很疼吗?”贾铭世冷笑一声,斜眼看了看身后跟进来的几位,也没打招呼,训斥着道,“看,我早就跟你说过,京都市的jǐng察纯粹就是一帮人渣,你不信嘛,现在知道了吧?” 他这话才一出口,那俩jǐng察的脸sè难看之极。 那一级jǐng督走了过来,一指贾铭世,“麻烦你说话注意点行不行?作为zhèng fǔ工作人员,人民jǐng察的形象不是你应该诋毁地。” “jǐng察的形象,用得着我诋毁么?”贾铭世瞥他一眼,眼中是说不出地轻蔑。边说边伸手指指一旁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小牛,“他这样,也是我诋毁出来的?” “你!”jǐng督被顶得直翻白眼,还好,他旁边的一级jǐng司上前将他拉开了,“好了,刘局,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刘局?”贾铭世的耳朵,那不是一般的好使,他的头立刻就转了过来,上下打量着一级jǐng督,直看得对方毛骨悚然,才冷笑着发问了,“刘凯?” 刘凯是西城公安分局管纪律纠风的副局长,出现在这种场合,似乎也算正常吧? 听到这三个字,一级jǐng督的眼中,登时shè出了一股凛冽的寒芒,整个人地身子也变得笔直,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柄标枪一般,不但寒光四shè,而且似乎随时可能会被掷出一般。 “你……认识我?” 显然,刘凯感觉到了贾铭世释放出的敌意。 “这次,你的副局挂定了,”贾铭世哪里吃他这一套?对方的眼光狠,他自是要还个更狠的眼光回去,搁给外人看,那就是睚眦yù裂了,“……谁都救不了你,你信不信?” 这话听在莫珊耳中,心里却是一阵兴奋,她实在太明白贾铭世是个什么样的xìng子了,若是别人这么说,没准是存了和稀泥的想法,但是铭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丫可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物。 “贾局长,你听我说,”蔡祥泽有气无力地发话了,“当时在jǐng察局里打我的,不是这个jǐng察,你会不会是……搞错了?我记得他们都管他叫熊头儿来的。” 他的心思yīn着呢,别看眼下似乎是帮着刘凯说话,事实上,他已经知道,贾铭世必定放不过眼前这位了,那么,其他的参与者,少不得他是要提出来的。 “京都市的治安,真的很差啊,”他费劲地喘口气,看那样子,似乎下一口气没准就上不来了。 贾铭世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只是这家伙不怕以后别人秋后算账么? 公安局的那两位却是高兴了起来,虽然蔡祥泽的话很难听,但相较刚才的一言不发,现在就算是已经可以沟通了。 既然能沟通,那接下来就简单了,天底下的事,怕就怕人不做,只要肯做,还有什么是不可以商量的么? “今天发生的这件不幸的事情,我们感到非常地遗憾,”刘凯强忍住不忿,开始中规中矩地发言,“局里的意思是,对于伤害了蔡老板的jǐng察们,无论他们的出发点如何,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对你造成了严重的人身伤害,必须从严从快地做出处理……” 官面文章,大抵就是这样了。对方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们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甚至那些jǐng察们虽然打了人,但论起动机,都可以说是出发点是好的,这种情况,蔡老板又怎么能指望“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听他啰啰嗦嗦说了半天,到最后只是地出了一个“蔡老板若是有什么需求,只管提出来,我们一定会酌情考虑”这么个结论。蔡老板气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还好,他紧记着自己在装病,到了最后,他连点头都懒得点了,就那么直挺挺地躺在那里装死,心里却不住地感慨,说起待人来,那还是得说贾局长够朋友啊。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贾铭世在一边。实在看不过眼了,若是搁在以前,怕是他还听不出这话里的真实意思,但眼下自然知道该如何从官面文章中读取其中含义。 这就是看蔡祥泽人微言轻了,才这么欺负人的! 不行啊,我还是无法坐视啊,眼见公安局的这二位已经把态度表示得十分明显,他摇摇头。摸出手机走了出去。 无论于公于私,打人地jǐng察都是必须要严惩的,既然大家都不想管,那我管好了!他拨通二叔的电话。 二叔一听说,贾铭世要他插手jǐng察局的事儿,直接就拒绝了,“不是我不肯帮你,政法系统是个相对dú lì的系统,你连打你朋友的人的名字都不清楚,要我怎么帮你?” “那我回去问问。总行吧?”贾铭世发狠了,“这次我是认了死理了,我就没听说过,打人的反倒有了道理啦?” “不用跟我说了,你直接找市局局长王伟吧,”二叔显然不想多事,“你就告诉他说,是我要你找他的,等一下,我给你找找他的电话……” “不用了,这么着吧,西城分局的刘凯,”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就是那个副局长,能不能在三天之内,帮我把他搞定? 这个要求,他也知道太高了点,起码从时间上讲,就太离谱了点,但是贾铭世一向信奉一点:报复一定要快,自当其乱反受其害。 “你疯了吧?”果不其然,二叔对这个要求非常地震惊,“那是一个堂堂的正处呢,三天?三个月能弄下去就不错了……” “就是三天,”贾铭世斩钉截铁地回答。 二叔随即就沉默了下去。 等他再次走进观察室,正看到一个小护士正在给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小牛司机换输液瓶,那份愤懑再次充盈他的胸间:人民jǐng察,这就是你们行使人民赋予你们的权力的方式吗? 于是他找个小圆凳,一声不响地坐了下来,连眼睛也闭上了。 贾铭世不想说话,可别人并不想就这么放过他,刘副局长唠唠叨叨了半天,看蔡祥泽闭目横躺一声不吭,又恢复了那副水米不进的样子,他心中就有些恼怒了。 可是,他的恼怒还没办法对着瑞远发泄,无意间一转头,他发现贾铭世回来了,少不得是要走上,训斥其一番,“你们督察局,就是这么做工作的,你来这里有什么意义?” 贾铭世登时大怒,他睁眼抬头,看看紧绷着脸的刘副局长,“我该做什么,你管不着吧?想教训我?可以啊,不过你先把方黎拉下马再说吧!” “你,你这叫什么话?”刘副局长登时被气个半死。 “打人的不负责任,我倒要负责任?”贾铭世冷笑一声,斜眼看他,“王伟派你来,就是让你找我麻烦的?你这说的是人话么?” “你!”刘副局长闻登时大怒,“你这话,我会反应给王局长的。” “你反应给段市长都行啊,”贾铭世懒得理他,“记住了,我叫贾铭世,段市长会有印象的,不信的话,你现在就可以打个电话。” 刘副局长闻听得,登时就是一愣,看起来这年轻人,还真的有点来头?怪不得说话这么呛人呢。 正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是市公安局局长王伟。 王伟很遗憾地通知他。我刚刚听说,有人要整你了,正在四下搜集你的材料,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不会吧?来得能这么快么?刘副局长还真没想到,贾铭世简直是语音未落,就开始动手了,这不?狠话说了还没半小时呢,王局长倒已经收到了风声。 他真傻眼了,忙不迭解释。“王局长,你听我解释啊,今天这事,主要是因为一个小老板被几个混球打了……” 听完了刘副局长的解释,王伟在电话里长叹一声,“唉,你……你糊涂啊,现在人家不找打人的jǐng察地麻烦,憋着劲儿整你呢,你还不赶快想想办法?” 我倒是得有办法呢!刘副局长郁闷得想大叫,他太明白了,这世界上,没有谁的屁股是真正干净的,人家敢明目张胆地收集自己的材料,那就说明,人家有充足的信心能把自己拉下马来。 至于说找不到足够的材料?别做梦了,别说这种可能xìng不存在,就算它真的存在,没材料……人家不会捏造啊? “那还是得……王局长你多关照了,”刘副局长说这话时的心情,那是要多苦涩有多苦涩了,cāo的,那小子吃了枪药了?我没怎么得罪他吧? “呵呵,”王伟在电话那边苦笑一声,“要是合适帮你,早帮你了,问题是,对方还有很强地呢……” 对贾家的能量,王伟再清楚不过了,而且,既然是贾家想整人,他哪里敢多事阻拦? 刘副局长接到王伟这个电话之后,登时就抓瞎了,王局长一直是他仕途上最大的助力,其他的关系和手段,虽说他也有一点,可眼下最大的靠山已经说了:你被抛弃了好自为之吧,对他而言,这是何等沉重的一个打击? 还好,刘副局长略一分析,就明白了事情的关窍,自己同那个贾铭世的关系,还没有到了势不两立的境地,那么,认个小错赔个小礼,应该是能把事态控制在一定范围内的。 贾铭世说了,没人救得了他,可是……他可以自救啊。 这么做丢人么?不丢人,被人一撸到底让外人看了笑话去,那才是真正的丢人,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是跪那么两跪,能捡起权力若干的话,黄金算个鸟啊? 再说了,他倒是有心跟人家拼个鱼死网破呢,但眼下来看,双方的实力对比,同双方的级别对比大致相当,都是悬殊到不成比例的,真要那么做的话,恐怕到时候,鱼都死了好几遭,那网还是好端端地没什么事。 于是,让人目瞪口呆的事儿,终于发生了,刘副局长在出去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再回来居然笑嘻嘻地向贾铭世凑了过去,“呵呵,贾局长,我想,今天的事儿,这么处理,对人家是不公平,对你也是不公平的。” 贾铭世瞟了他一眼,懒洋洋地发话了,“那依你的意思,该怎么办啊?” “对于隐藏在jǐng察中的败类,我觉得,应该好好地打击一下才行!”刘副局长义正严词表态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已经顾不得保护自己的下属了,再说了,纪律纠风,管的可不就是jǐng察内部的不良风气和违规作风么? 另一个jǐng察登时就傻眼了,悄悄地拽了拽刘凯的jǐng服后摆,不过,刘副局长已经下定了决心,拿定了主意,连头都不回一下。 “说了这么多,你也就是这句话还有点道理!”说完这句话,贾铭世的脸sè,登时就松了下来。 在官场上,赶尽杀绝是要看场合的,有时候,学会放人一马也是很有必要的。 “嗯,那几个打人的jǐng察,你打算怎么处理啊?” “最少也是行政记大过,是党员的……党内严重jǐng告处分,”刘凯一句话,就把自己的若干下属送上了不归路,而且,这还不算完,他笑嘻嘻转头看看蔡祥泽,“当然,蔡老板要是有什么异议,也可以提出来,我们尽量满足。” “铭世,帮我联系一家好一点的医院吧,”蔡祥泽闭着眼,有气无力地回答,“这京都,我以后也不敢回来啦……” 显然,这厮对刘凯的处理建议极其不满意,他根本不知道,行政上和党内双重处理的话,那些得罪他的jǐng察想再上进,怕是就得等rì头从西边升起了。 无缘无故地打我也就算了,拉进jǐng察局还打,这就实在太过分了,他完全不能接受记过和jǐng告之类的处理。怎么着也得……罚一大笔钱吧? 能砸了他们的饭碗,那就更好了! 一听这话,贾铭世就知道蔡祥泽的意思了,他很坚决地摇摇头,“双开,只能是双开,刘副局长,你看着办吧。” “我……我只有建议权。没有处置权,”刘凯一听贾铭世前所未有地称呼他为“刘副局长”,就知道人家不再计较他个人的事儿,心也放下了大半。可这个决定,他还真没能力下,“我得向局里通报,等局里领导班子的决定。” 进了jǐng察局还动手打人的,三个jǐng察中有两个是jǐng员倒是好说,另一个还是个一级jǐng司,停职好办,双开地话……那还是得走程序才行。 “随便你吧,我只要结果。反正从局里打听点消息,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贾铭世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希望刘副局长你到时候能如实反应情况,只要事情不是卡在你这儿。就一切都好说。” 这就是让我主动发起双开流程了,刘凯非常明白这话的意思,人家说了,我只有乖乖听话,不做什么手脚,这厮才肯不再跟我计较往事。 可事情到了这一步,又怎么由得了他,刘副局长认真地点点头,连苦笑都不敢摆在脸上,“这个当然。我负责纪律纠风,也不能对这种严重扰民、败坏jǐng察形象的行为不闻不问。” 背后拽他衣襟的jǐng司登时就傻眼了,刘副局长刚来的时候,似乎不是这么说的吧?怎么一眨眼,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第二百五十三章 季小川的要求 贾铭世在走出医院的途中,撞上了公安局的那二位,看到他出来,那名小jǐng察嘴皮动动,似乎是想说什么来着,但最终还是没说话。 对贾铭世来说,今早发生的这件事,真的让他很不开心,不过还好,等他来到云裳家地时候,云裳和马小玲的热情,几乎把他熔化掉。 两女早早地做好了饭菜,在屋里等他等到八点,颇有点“佳人静待郎归”的味道,不过是一夫二妻就是了。 这是荒~yín无度的两天,不过,让贾铭世遗憾的是,为什么只有短短的两天呢?周一,他还得去上班。 才走到督察局的停车场,手机就响了。 “铭世啊,忙不忙?我从江口回来了,”来电话的是他的小兄弟季小川,“今天有时间没有?一起吃个便饭?” 季小川的父亲以前在国家部委担任司局级干部。与贾铭世的父亲还曾经是战友,从国家部委外放,担任了江口市不入常的副市长。 “便饭就免了吧,好多天没回家吃饭了呢,”贾铭世笑道。 季小川说着说着,话题一转,“水果湖区新开一家名金凯利的夜总会,呵呵,保你玩得开心了。” 贾铭世对小姐根本没什么兴趣,他现在xìng伙伴这么多,各有各的味道,“真不去了,小川……” “我说铭世,你怎么这么墨迹呢?”季小川不爽了,“我还让他们从香港捎回来点好东西呢,想不想见识见识?” 贾铭世有才说要想个借口再次拒绝,手机里传来了“滴滴”的响声。 拿下手机,瞥一眼来电,贾铭世迅疾地将手机再次放在耳边,“呵呵,小川,这样吧,半个小时以后,仙客来好不好?” “这就对了嘛,哈哈,”季小川爽朗地笑着,“不过仙客来在那里呀?” 贾铭世说了地址,挂断电话之后,正琢磨着该不该给回拨回去呢,电话再次打了进来,“哈,小贾吧,我是刘凯,忙不忙?今天有时间没有?一起吃个便饭?” “今天……呵呵。不好意思,有点工作上的事要处理,没时间啊……”贾铭世打着官腔,告诉对方。 “吃顿便饭而已,呵呵,”刘凯只当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在电话里面装疯卖傻,“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的,海上明月我订房间了,不见不散哦。” 贾铭世淡淡地回了一句。“哦,不好意思,晚上小川约我了,哈,我这儿是分身乏术啊。” “季市长的公子?”电话里,刘凯犹豫了一下,“他找你什么事儿啊?” 妈~逼的你算什么玩意儿,我有义务向你汇报么?贾铭世心里恨恨地嘀咕一声,嘴上却是没失了礼数:“我也不知道呀,呵呵……” “哦——”刘凯在电话那边长长地拖了一,“下我再给你去电话好了,呵呵……” ※※※ 仙客来里,季小川和贾铭世喜坐在一起,莫珊和一个小姐作陪,正蒙头大睡的蔡祥泽听说贾局长驾到,也从床上爬了起来。 按说在这种场合,他的身份还勉强够做陪客,只是,他醒得有点晚了,来的时候席已经开了,他自是不能再入席了,只能偶尔过来招呼一下。 否则地话,那可是对贾局长太不恭敬了。 季小川在酒桌上喜笑宴宴,妙语连珠谐趣无比,逗得莫珊和那小姐一直咯咯笑个不停。 席开了还没有二十分钟,贾铭世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来电话的还是西城公安分局副局长刘凯。 “铭世,你和小川在哪儿吃饭呢?我也去凑个热闹,”刘副局长话说得直接,而且语中颇有点责怪之意,“有什么特sè菜没有?” 贾铭世跟刘凯的关系并不好,不过他知道,刘凯是入了市委书记陈尧东法眼的人,那人地心xìng也高,平rì里说话做事,很有点锐气,很多人都不是特别喜欢他的张扬。 在这一点上,同贾铭世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 可别人能忍受刘凯的xìng格,不代表贾铭世也能忍受,尤其是两人还有点不对路的时候,再说了,他和小川在娱乐场所碰头,传出去也不是很好听吧? 他正琢磨着怎么回绝了刘凯呢,电话里又说了,“铭世啊,我在市局呢,等王局长忙完,我俩一起过去!” 你丫这是拿官压人呢?贾铭世登时就有点恼火了:“哦,是这样,我们是私人聚会,这个场所不是很方便,刘局长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事吗?” 刘凯登时就在电话那头噎住了,他可没想到贾铭世会这么不留情地顶了回来,看这架势,人家不但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连王伟的面子地都不买呢。 有什么事?若是电话里方便说刘凯早就说了,可是,这种事情不当面说,很多微妙之处根本无法来表达,而且电话里轻描淡写地说两句,也会显得他对这事不够重视。 “倒是没什么事,”刘凯的嘴巴不由自主地打个磕绊,“啊,小川去得,我就去不得?啥时候你也变成这样了?” “改天,改天吧,呵呵,”贾铭世听到刘凯的话里带了一丝幽怨,而不是继续强势下去,心里就得了几分平衡,“现在实在是不方便啊……” “让他来吧,”季小川插口了,“这家伙整天往帝王宫钻呢,不用瞒着他。” 贾铭世苦笑一声,手捂住了听筒,“我说小川啊,刘凯还带着王伟呢,你确定……要他们来这儿吗?” “哦,那还是算了,”一听有王局长在,季小川登时摇摇头,“电话拿给我,我跟他说。” “我说刘局长啊,我和铭世在你门口的帝王宫呢,想来你就来吧,”季小川对着话筒,哈哈一笑,“最好是能把王局长也叫来,咱们不醉无归啊。” 帝王宫?一听这话,刘凯还真的为难了一下。 老话说得好,兔子不吃窝边草,刘凯是个上进心比较强的主儿,为了避免那些无聊者的闲言碎语,一般是不肯在帝王宫出没。 听到这话,刘凯禁不住怪笑一声,“哈,帝王宫有什么玩头啊?要是我说啊,还是去金凯利,我请全套了,怎么样,小川?” 季小川当然不可能答应,“看看,你不来,那就不能怪三哥没诚意了。” 被他这么一打岔,刘凯实在也不能说什么了,随便聊了两句,讪讪地挂了电话。 酒足饭饱之后,季小川打个电话,喊来了自己的司机:“三哥,我朋友从香港稍了不少好东西来呢,拿进来给你看看?” 小司机真的很有眼sè,将拎来的两个盒子放在茶几上,轻声嘀咕一句,“您忙,我先出去了……” 其中一个盒子里装了一个jīng美地手包,季小川热情地介绍,“这是路易.威登最新款的手包,呵呵,三哥你可以送人的,这个牌子,可是在京都都买不到的哦。” 这是女人用的包!贾铭世下意识地看看身边的莫珊,果然,莫珊的神情看似平常,眼中却隐隐透出一丝狂热。 “呵呵,太贵重了点,小川……你这是干什么呢?” “没几个钱,几千块嘛,”季小川不以为然地,“咱俩之间怕什么?” 这倒是,我怕什么?贾铭世点点头,“呵呵,那是。” “那个盒子是个手机,最新款的,特小,”季小川轻描淡写一句,“哈,你的手机旧成这样了,这个你也得要了吧?” 贾铭世的手机买了不过一年多,而且还摔过了,眼下这个看在某些人眼里,确实有点落后于时代了——虽然在大部分人眼中,手机还是奢侈品。 “小川,你得说明白了,”贾铭世合上那手包的包装盒,似笑非笑地看着季小川,“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事?要不,这两件东西,我是不敢收的。” 他哪里有什么不敢的?不过,直觉告诉他,季小川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只是不喜欢被蒙在鼓里,在官场上,该搞清楚的东西,他觉得应该尽快搞清楚才对。 “嗐,能有啥事儿?不过就是想让你在方便的时候,引见一下顾总理嘛,”季小川笑着摇摇头,“我知道现在你不方便,回头你记得帮我就行了。” 贾铭世愣了半天,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用手上指房顶,笑嘻嘻地发问了,“呵呵,小川的意思,是想在上面活动一下?” “是啊,”季小川笑着点点头,“老爷子快到岁数了,不过就是想在离任前,干上一届中委,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中委有什么意思?”贾铭世嘴一撇,很不赞同他的观点,“老爷子在江口做土皇帝不就挺好么?” “这能叫土皇帝么?江口只不是过是一个副省级城市,哪里是那些偏远省市能比的?”季小川继续苦笑,手却顺着那小姐的腰,来回地摩挲着,“能对老爷子指手画脚的人太多了,还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那种,以前江口可是蛮荒之地……” “扯了,那儿油水多得让人眼红,”贾铭世摇摇头,毫不犹豫地指责对方,“这种话,不止一两个人跟我说起过。” “没有人跟你说,下一任市长,老爷子都危险么?”季小川的手,终于老实地停在了小姐的腰上,不再动弹,眼里也涌上了一份浓浓的自嘲,“江口的富裕,是个人就看得见……” 第二百五十四章 棘手人物 季小川扭头看看怀里的小姐,伸出空着的那只手,在小姐脸上轻轻一拧,“哈,宝贝,出去帮要一瓶vsop来,不过,要等几分钟才能进来啊。” “算算,我觉得啤酒就不错,”贾铭世忙不迭拦住了那小姐,他可不想再喝那么难喝的洋酒了,“我要半打嘉士伯,小川要什么,你再确定一下吧。” 他这么一拒绝,季小川自然也要跟他喝啤酒了,啤酒跟洋酒干杯,总是有那么点不协调吧? 莫珊也站起了身子,以她的眼力自然已经看出,季小川要跟贾铭世说点悄悄话了,“铭世,我去趟洗手间,你俩慢慢聊。” 不一会,却见莫珊急匆匆走了进来,压低了声音。“铭世,jǐng察临检呢,你们要不要避一避?” 仙客来是有后门地,不过,后面有没有jǐng察堵着,那就不好说了,想安全点离开,最可靠的是从院子里爬墙头走,不过以小川肥胖的身材,爬墙头怕是够呛。 贾铭世听得就是一愣,眼下九点钟来钟,正是各个娱乐场所运营的高峰期,怎么可能有jǐng察来堵门呢? 这种时候不是不能堵门,可通常都是在市里发动“扫黄打非大检查”、或者大规模会议召开时的打击行动中,才有可能发生类似的情况,不过,市里最近没搞这个吧? “你舅舅呢?”贾铭世看着莫珊。 “舅舅在前面正跟jǐng察顶着呢,”莫珊低声解释,“是市局五处地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查到这儿了。” 市局五处是治安处,管理娱乐行业的特行科,就隶属于五处。 陪着季小川的那个小姐早吓得魂不守舍,关掉了电视和音响,就呆呆地站在那里,不住地发抖着。 “过分,”季小川恨恨地说着拿起手机,“我打个电话。” 一边说着,他一边拍拍身边地沙发向那小姐示意,“来坐下,没事,有我在呢,咱们只是唱歌嘛,你怕什么怕!” 贾铭世也拨了刘凯的手机,还过没人接。正寻思要不要拨王伟的手机,包间的门忽然“砰”地一声被踹开了。 “jǐng察,突击检查,请你们配合!” “突击检查,就该踹门么?”贾铭世火了。 “五处的是吧?”季小川坐在沙发上,手里拎着手机,冲几个jǐng察招招手,“谁是负责的?过来,接一下你们赵处长的电话。” “我不接,别跟我扯什么处长局长的,我在工作呢,”带头地jǐng察两杠三星,一级jǐng司,他不屑地摆摆手。 不过,看得出来,他也不想把季小川惹急了,“我不管你是谁,我们查的是小姐,跟你没关系,别逼着我查你!” 说完,他一指季小川身边瑟瑟发抖的小姐,“你,跟我出来一下……” 小姐吓得死死地抱住了季小川的胳膊,没有比她们更怕jǐng察的了,这么弄进jǐng察局,不花个大几千根本出不来。 “那你就查我吧,”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季小川居然跟jǐng察叫起板来,“这是我女朋友,怎么,你管得着吗?” 很多时候,男人都把面子看得比天还大,这只是一方面的缘故,换个别的时候,季小川或者就撒手不管了,为了个小姐,不值得大动干戈嘛。 可眼下,当着贾铭世的面儿,季小川既然许了那小姐要保她太平,这话自然是要兑现的。 jǐng司明显地愣了一下,看看季小川手中的手机,他很明智地做出了取舍,“既然是你的女朋友,那……打扰了,呵呵,你们继续玩……” 一边说着,他一边带人向门口退去,识时务者为俊杰,棘手人物,能不碰就尽量别碰了,一个能跟处长通电话的主儿,最好不要去招惹。 短短的几分钟内,一级jǐng司已经遇到两拨这种人了,不过,事情的发展完全像他想的那样,有身份的人,更加注重面子。 虽然那些人看起来来头不小,可jǐng司只要表示出没有追究顾客的意思,那些小姐还是能被他们顺利带走的。 对于这个包间,他给的面子更大,连小姐都被他留下了,既然留够了面子,jǐng司理所应当地认为,这个包间不会再有什么麻烦了,再大的领导,在这种场合被人捉了现行,也很少有敢叫真的。 他又留了份余地,大家自然是海阔天空了。 谁想,事情并不像他想像的那样,一个声音冷冷地发话了,“你给我站住,踹了门,连个对不起都不会说?” 说这话的,自然是贾铭世。 听到这话,jǐng司可是真的毛了:“我就踹了门了,怎么?不服气的话,跟我回市局聊聊?” “嗤,你就是这么做工作的?”贾铭世冷笑一声,冲他点点头,再看看他的胸前,“jǐng02054305,我记住了。” “你什么意思?”听到这种寻衅的口气,jǐng司隐隐觉得,事情似乎不是他想像的那么回事,只是,难听话他已经讲了,眼下正是羞刀难入鞘的时候,不硬撑着也没办法了。 再看看贾铭世的穿着和气量,jǐng司终于决定,能不计较还是不计较算了,他冷笑一声,“如果不想多事,你就给我老实呆着。” 这话里,他已经留了三分余地,小心总是没大错的。 “你们这次出jǐng,走的是什么程序?”贾铭世斜眼看着他,淡淡地发问了,不管怎么说,他是做过政法委书记的,对jǐng察局内的大致工作流程,还是比较熟悉的。 京都市为了保证经济的发展,三令五申地强调过。没有充足的理由,任何jǐng察不得随便出入特殊行业,否则必定要严惩——虽然这早就已经是明文规定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没事的话,你们别巧立名目去那些地方生事,以免影响本地的经济发展,尤其是娱乐场所,jǐng察们想来玩玩。都必须得穿便装。 其实大多时候,就算去饭店,jǐng察们也很少正式着装,该避讳的东西,有时候还是要避讳一些的,尤其在饭店里,大家难免还要喝两盅,那难免就又触犯到别地规章了。 是的。对娱乐场所出jǐng,必须要有一个合适的理由,走一个程序,至不济也得是相关的领导打过招呼写过条~子。方才算名正言顺。 jǐng司听到这话,嘴里也是一声冷笑,“有人举报这里有卖~yínpiáo~娼行为,怎么,不够条件出jǐng么?” “是110地jǐng么?”贾铭世开始正眼看对方了,是的。他已经开始下套了,若是110jǐng,处jǐng的不是派出所就是分局治安科,哪里轮得到市局的出来? “你管是不是呢?”jǐng司脸sè一绷,越发地谨慎了起来,不承认也不予以否认。言多必失,因为他心里清楚,这次出jǐng,还真没走什么程序,虽然这事后面有人在出力,不过,大家不也是为了敲点好处,才来地么?你是谁?这事儿也是你能管的?” “你管我是谁?公众不能监督啊?”贾铭世脸sè一沉,也没好话给他,“看来。只双开一个熊茂不顶用啊,瞧瞧你这工作态度……” 他的话还没说完,手机响了,这次,来电话的是刘凯,“贾局长,你在找我?” “哦,刘副局长啊,”贾铭世笑了笑,“没啥,我就是问问,今天市局五处的治安科,有没有突击检查娱乐场所的安排?” 咦?刘凯一愣神,这是什么个意思? 不过,这种类似的询问,他也经常收到,人在江湖飘,谁还没有仨瓜俩枣的亲朋好友? “我没听说有啊,怎么,有人找你的麻烦?” 对上贾铭世,刘凯是实实在在地有点头疼,贾家地势力,刘副局长是相当忌惮的,眼下熊茂的事情还没彻底了解,他可不想再得罪这尊瘟神。 “你没听说也不代表没有安排啊,呵呵,”贾铭世干笑两声,“我是有点奇怪,五处现在,可以随随便便临检娱乐场所吗?” 这个问题,问得比较刁钻,按理说,治安处还真有这个权力,不过,由于大气候是发展经济,所以,哪怕是临检,跟上面交待经。 当然,如果五处的处长赵军有担当,敢为属下扛雷,一口咬定就是五处组织地行动的话,这件事还真的没办法深究。 可是,刘凯同赵军的关系极好,刘副局长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这个瘟神瞄上老赵了,他可不想让好友出事,“哦,这个……他们在哪里临检呢?带队的是谁?” 那jǐng司一听到贾铭世拿熊茂说事,登时就惊得面无人sè了,他还没来得及向贾铭世询问,又骇然地听到,人家接起了刘副局长的电话,而且说话也不是很客气,难道说这个人,比坐在那里地那个胖子还难打交道吗? 他正提心吊胆地竖着耳朵听贾铭世打电话,却不防面前这厮直接将手机递了过来,嘴角还噙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呵呵,赵军的电话你不接,刘凯的你接不接?” 那当然是接了,现在的jǐng司已经被骇得头皮发麻了,既然不接的后果可能导致熊茂一般的下场,再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不接。 这句话,刘凯在听筒里也听到了,现场的jǐng察,刚才没接老赵的电话? 第二百五十五章 来新人了 刘副局长是何许人?他也是从基层干到这一步的,这话里的意思,他再明白不过了,敢情五处这帮家伙们,这趟走的是私活! 若是堂堂正正的临检,手续齐备不齐备倒还在其次,现场的jǐng察,绝对不可能不接直属领导赵军的电话。 出这种私活,目的不是为了泄私忿就是为了图钱财,对于领导的电话,自然是能不接就不接了,等木已成舟,该出的气出了该罚的款也下单子了,领导想再说什么,也已经晚了。 话说回来,那些人真要同领导关系好的话,就算不接领导的电话,领导还打不到带队者的手机上不成? 反正,jǐng察的公众形象还要维护,每每到了这个时候,领导还得替下属们擦擦屁股,没办法,jǐng察的工资就那么一点点,工作风险还挺大,不捞一点外快谁肯认真地干事啊? 这年头,讲究的是“理解万岁”。 所以,刘凯也很理解里面的猫腻,可他一听说在场的jǐng察为了点私活,把贾铭世都得罪成这样了,心里禁不住大怒,这“理解”二字登时就被抛到了爪哇国。 “我是刘凯,jǐng02001005,报上你的名字、级别和所属工作岗位!” 这位一听刘局长向自己报jǐng~号,登时就傻眼了。 这种事实在太罕见了,同是系统内的人,他太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了,刘局长肯定是遭遇了极其强大的不可抗力,眼下是要严格地按照条例办事了。 甚至,刘局都可能在一定范围内,超出条例来办事,不过,人家偏向的,绝对不会是自己这一头就是了。 “刘局,我……我是特行的小姜啊,那个啥,我们马上走人,马上就走,我真不知道仙客来是您……” 话说到一半,门口又撞进一人来,三杠一星,却是个三级jǐng督,“那个啥,季……哈,季、季大哥你真在这儿啊?赵处刚给我打了电话呢,好了,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季小川肥嘟嘟的脸上,冷得能刮下一层霜来,“既然来了,着什么急走啊?那个……小陶,今天这事儿,你不跟我解释解释?” 原本他也不打算太叫真的,不过,刚才那个小jǐng司很轻蔑地拒绝了他要递过去的电话,这让他感觉脸上有些微微的挂不住。 等到那小jǐng司接过贾铭世的电话时,这点微微的挂不住顿时就被放大了许多倍。 世家子弟,讲的就是那点面子和排场,被贾铭世比下去,是季小川绝对无法忍受的,尤其还是在他有求于贾铭世的时候。 这不是拐着弯说我是可以忽略不计的窝囊废么?实实在在地叔可忍婶不可忍了。 所以,他一定要发发威了:“五处的人不接赵军的电话,你们这算是搞什么呢?” 季公子发牢sāo的时候,那个惹祸的jǐng司问:“请问你是……” “闭嘴!”陶jǐng督登时大怒,转头怒斥他,借机又使个眼神:快给我闪吧! jǐng司二话不说转身就拔腿走人了,连场面话都来不及讲,他带来的那几个jǐng察见势不妙,也一轰而去。 这下,形势就很微妙了,季小川无法去追那个jǐng司,是的,无论如何,他的身份在注定在娱乐场合必须低调。 当然,换个愣头愣脑的,未必就怕什么,但是季公子此人行事一向比较稳健,见对方落荒而逃,自家地面子有了,虽然还是有点忿忿然。可多少也算出了点气。 “小陶,你说说,是怎么回事?”此刻,季小川的架子就拿了起来。 “没啥,”陶jǐng督苦笑一声。“还不是邱大嘴那儿买卖不太好,眼见仙客来生意红火,就跟我打了个招呼?” 邱大嘴就是帝王宫的老板。嘴大好吹牛,他妹妹是东北黑道上大名大名鼎鼎的常老三地情妇。 六年前常老三和铁手联手做翻了东北黑道上的老大“双枪刘立”,自那以后,两人在京都市就是平分天下的局面。 当然,京都市黑道上的小股势力也不少,像“三龙一马”这种小团伙,更有狗脸彪这种亡命徒,可真要论势力之大。还要数常三和铁手。 难得的是,这二位都是有心人,早早地就开始四下寻找保护伞了。就在其他小势力都在打打杀杀,最终导致国家机器干涉的时候。常三和铁手,却是变得越发地强大,活得也越发地滋润了。 帝王宫地黑道后台,就是常三,以常三的能量,活动些人出来临检仙客来,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常老三?”季小川根本没考虑邱大嘴这装门面的幌子,直接将幕后地那位拽了出来,他眉头一皱,“这家伙,不是胡搞么?真是找死……” “小川,你认识这个常老三?”贾铭世也听出了季小川话里的意思,人家表面上看是在骂人,其实维护之意已经溢于言表了。 “不认识,”季小川摇摇头,跟黑道有联系实在不是什么体面事,不管他是不是认识,都必须干净利落地撇清自己,“不过帝王宫地老板小邱,我倒是见过几次。” “哦,”贾铭世点点头,抬头冲着陶jǐng督吩咐一句,“你把小姐都放了,嗯,你们没动这里的老板吧?” “他有点冲动,被我们控制住了,”陶jǐng督小心地看了季小川一眼,发现季小川在很专注地听着,忙不迭地解释,“不过,只是堵住他了,绝对没人动手啊。” 贾铭世向季小川点点头,“这件事该怎么善后,要蔡老板跟他们谈吧。” 季小川点点头,都是一点小事情,他也没兴趣干涉,“哦,你既然这么说,那就吧。” 陶jǐng督再不晓事,也猜出贾铭世八成是仙客来背后的人物之一了,眼见季小川对此人言语都很客气,少不得悻悻地点点头,默然离开了。 出去之后,他才从jǐng司那里听说,那年轻人跟刘副局长说话都是这个味道,而且,电话还是刘副局长主动打来的! 这绝对是不好招惹的主儿,陶jǐng督立马就带了人走了,临走之际,还不忘记暗示蔡老板一下:嗯,那个啥,大水冲了龙王庙了,以后不是大行动的话,特行的人绝对不会来了! 这下,蔡老板算是得了面子也得了里子,在一帮小姐地感激声中,洋洋得意地找贾铭世和季小川去了,他得去道谢。 怎奈,这两位已经离开了包间,大家来玩,就是图个开心,已经有人冲进来扫兴了,再玩下去也没什么气氛了,既然事情已经说完,还不如索xìng散了。 贾铭世本来说要把手包给莫珊呢,不过现场实在有点乱,这种场合,他也不愿意多呆。 谁想他刚从后门溜出来,迎面却正正地撞上蔡祥泽。 “铭世,你咋要走呢?五处的人正撤呢。” “小心点,”贾铭世叮嘱道,“今天没买单,算你请客了。” “好说好说,”蔡祥泽轻笑一声,显然心情不错,“对了,陶jǐng官对我态度不错,你说以后,这里我是不是该放下心了?” 这事儿你问我?贾铭世有点不理解,你是老板,这里面的轻重比我还清楚地吧? “反正悠着点,总不是坏事。” “那是那是,”蔡祥泽点点头,“不过,我想以后治安科的不方便来找碴了,妈的,常三这小子……别犯到我手里。” “常三,你吃得住?”贾铭世有点奇怪,事实上,在北方长大的人,很少没有人听说过“双枪刘立”的恶名,手中火药枪,胯下独龙枪,jiān~yín掳掠无恶不作。 可现今人们说起来,一致都认为,常三和铁手的势力,怕是比刘立那阵儿还强大,不过,一个是有序的经济社会,一个却是……那啥的年代,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可比xìng。 蔡祥泽咂咂嘴,没办法接口了,半天才说,“唉,光是常三,豁出来干的话,我也未必就怕他,不过他身后有人罩着……” “哦,那也没什么,”贾铭世毫不介意地摇摇头,他并不把这些人放在心上,不过,既然没有出手的理由,他也不是个多事的人,“常三铁手真要欺人太甚的话,你悄悄告诉我,嗯,别跟别人说哦。” “有你这句话,我可就放心了,”蔡祥泽又是一声轻笑,在他的心目中,贾铭世已经是超级强大的存在了,他不答应则已,答应了的,那绝对是说到做到的。 不过,贾铭世的忌惮,他也感受到一点,“你放心,没什么必要,我也懒得去招惹他们,这年头和气生财才是正道,谁有兴趣总是打打杀杀的?” 经过今天晚上的事儿,蔡祥泽相信,只要常三没疯,怕是等闲也不敢再打仙客来的主意了,混混们都不傻,谁会闲得没事来玩两败俱伤? ※※※ 第二天一大早,贾铭世就赶到了单位,推开办公室的房门,屋里除了方黎,又多出两人来。 见他来了,方黎笑嘻嘻地向他打招呼,“呵呵,贾局来了?来,我介绍一下,这是调到局里的小吉和小朱……” 小吉是个二十五六的小伙子,身材高高大大的,同贾铭世都有得一比了,剃个寸头,很有点彪悍的味道,不过细长的眼睛总是眯缝着,给人一种未语先笑的感觉。 小朱是个二十七八的俊俏少妇,中等身材,脸圆圆的,不过那双眼睛却是长得水汪汪的,她笑着看着自家局长,不过贾铭世总觉得,那双眸子似乎在向自己暗示着些什么。 第二百五十六章 莫珊要当官 贾铭世心里正嘀咕,怎么回事啊?不是说督察局严重超编么?怎么又塞进俩人来?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平衡了,管它呢,反正这工资是国资办开的,再超编也不关我的事儿,手下人多,起码会有点威风,用起来也方便嘛。 想到这里,他笑嘻嘻地冲着两位科员点点头,“呵呵,欢迎欢迎,以后大家就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了……老古,你跟我来一下。” 看着两人走近套间,小吉看一眼小朱,“咱们局长看起来脾气挺好的啊,好像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贾铭世把古主任喊进去,谈了一会工作中的事,最后才问:“这俩人,怎么回事啊?” 想起新来的科员,他总有点耿耿于怀,别的不说,只说这名字,不是小鸡就是小猪,当我们督察局是养殖场啊? “以前督察局的后勤人员,”古主任推推鼻子上的眼镜,“国资办号称‘小国务院’,名额早满了,咱这督察局一成立,自然有人惦记。” “可咱这是临时编制啊,”贾铭世撇撇嘴,“搞得这么臃肿做什么?” “既然成立了,哪里有那么容易撤销的?就算你答应撤,也有的是人不答应,”古主任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很认真的样子,“督察局转正式编制是迟早的事儿,要不这些人以后怎么安置?” “看来有点冗员。也不完全是坏事嘛,”他很开心地笑了起来,反正大家吃财政地。又不是由他发钱,只要能坐稳局长这个位子,财政负担有多重多轻,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怎么会是好事儿?”古主任瞪大了眼睛,“就两间房子……” “那得给你弄一张大点的桌子,”贾局长拍板了。 两人正在屋里谈着话呢,屋外传来了方黎的声音,“你是什么人?” 贾铭世有点奇怪,打开门一看,却发现方黎正量着马小玲。 “她是我表妹,”贾铭世一边说,还一边冲她使个眼sè。 “哦?”方局长本来正严肃地盯着马小玲打量呢,一听这个介绍,脸上就泛起了一丝和蔼的笑容,手也伸了出来,“哈哈,欢迎欢迎……” 马小玲稍微错愕一下,也伸出了手,蜻蜓点水一般地同对方握了一下,随即将手缩了回去,正是那种不温不火的反应,表现得恰到好处。 “是刘司长家的还是胡总家的?”方黎笑眯眯地发问了,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微的奇怪,这女人穿着衣服的品味很一般啊,时髦倒还勉强算得上,可这浑身上下,怎么没个名牌呢? 他口中的刘司长就是贾铭世的小姑父刘成爱,胡总是大姑父胡奋强。 马小玲早就看出来了,对方是个领导,胡乱说话肯定是不行的,可是,她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是有点急智,不过那都是江湖套路,不合适官场的。 说不得,她只能向贾铭世投来一个求助的眼神——我该说什么呢? 方黎只当人家不认识自己,正在向贾铭世求证自己的身份呢,眼睛登时一眯,笑嘻嘻地看着马小玲,等待自己的下属隆重介绍自己。 “方局长,小玲是我的一个远房表亲。” 方黎的脸登时就想绷起来了,他甚至连骂娘的心思都有了,你丫怎么不知道早说呢?早说我至于这么客气地对她么? “呵呵,对了方局,今天你怎么来了,计委那儿不是开例会么?” “啧,头疼啊,”方黎摇摇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我来找你是……嗐,算了,这事儿回头再说吧,眼下我们的任务,就是尽快打开局面,不怕困难,争取来个开门红。” 直到方黎转身离开,马小玲找个机会,凑到贾铭世耳边轻声嘀咕一句,“他是跟着我进来的,好像有点……” 好像有点不怀好意,她没好意思把话说完,不过贾铭世已经明白了,他打量她一眼,“这还不正常?他是男人嘛,谁让你长这么漂亮呢?” 天公地道,这次他可真的误会方黎了,方局长这次找他,还真的是有事。 方黎找贾铭世,是想说说关于市里组建“欧洲考察团”的事,原本他是答应了贾铭世,将其列上名单的,可是眼下,出了点小小的变故。 按理说,这种事应该是他单独地找贾铭世谈,只是,他在上楼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马小玲,一不留神就稀里糊涂地跟着进来了。 进去就进去吧,可话到口边他又说不出了,贾铭世从新安调到京都,可是顾副总理新自点的将。方局长觉得,当时不合适说名单的事儿。 说白了,他还是怕贾铭世因为上不了名单,不能出国考察,就此一撒手躺倒不干,或者带了情绪工作,万一顾副总理怪罪下来呢? 可他回到办公室,再给副市长杨锐锋打电话,想再要俩名额地时候,杨副市长斩钉截铁地告诉他,“最近市里三令五申要开源节流,节约办公开支,小方啊,十八个人的考察团还少吗?” 说不得,他只能把贾铭世喊来,推心置腹地解释了起来,“铭世啊,这个……考察团的名额。有点紧张啊。” 方黎认为,贾铭世是那种容易热血上头地主儿,只要自己很坦诚地解释清楚缘由。这个问题……应该不会很严重吧? 确实,对参加不参加考察团,贾铭世是很无所谓的,可是,有一个问题,他是一定要问清楚的,“节约办公开支是应该的。不过,咱们督察局,要去哪几个人呢?” 是的。他介意的是面子,要是他去不成。反倒是让司机什么的去了,这面子……掉得就没办法提了。 方黎听到这个问题,很是犹豫了一下,半天才叹一口气,“咱们这儿三个名额,有一个是副局长王东升,还有两个,是张局和李主任。” 王东升是督察局的副局长,不过,他同时还是工商管理局局长,一般时间很少来督察局,贾铭世来了这么多次,也只不过见了他两面。 对王东升他没什么意见,不过对张局和李主任,他地意见就大了去啦,只是,凭良心说,论资格的话,他排在这二位后面也是很正常的。 “不是十来个人的考察团吗?”贾铭世有点奇怪,搬着指头算算,加上段市长、陈书记,似乎还有很多名额嘛,党政班子地领导,也不可能一股脑都去。 “还有联络人、经济学专家、技术顾问、谈判专家……”方黎苦笑一声,“就咱们督察局的三个名额,都是我硬硬地争取回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贾铭世点点头,“可是李主任,他算什么专家?” 张局长是几名副局长中唯一的女同志,要说她去,他没什么意见,可李主任不过就是个负责杂务地主任,凭什么也要跟着去? 方黎脸上却是笑眯眯的:“呵呵,这么多人去,总得有个总管吧?” 方局长都这么说了,贾铭世也没什么脾气了,不过,这件事让他很不开心,终于撇撇嘴巴,不再说。 正如方黎所想的那样,贾铭世既然不开心了,自然就没心思工作了,于是,一出局长办公室,他直接下楼开溜了。 他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十点半了,于是抛开满脑门的心思,去找花店买花了,他得去给莫珊捧场。 莫珊今天终于转正了,以前在政法大学她只是一名助教,今天终于成了讲师。 贾铭世进入莫珊办公室的时候,莫珊正坐在椅子上发愣,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贾铭世从身后拿出了一束玫瑰,然后从屋里找了个花瓶来,“你看摆在哪儿合适点?” 触目那个玲珑剔透的jīng致花瓶,莫珊的目光温柔起来,抬头冲着贾铭世笑笑,接过花瓶摆弄了起来。 将花瓶摆放好之后,莫珊走到贾铭世身后,双手环住了他的腰,脸也贴在了他宽大的肩膀上,柔声发话了,“谢谢你,铭世……” “想谢我的话,晚上在床上谢吧,呵呵,”贾铭世轻笑一声。 听了这句话,莫珊半天都没有发话,只是她的双手,将贾铭世的腰箍得更紧了。 良久,她才轻叹一口气,“我要当官!” 她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加上她略微沙哑的嗓音,一时间真有点“破釜沉舟”的味道。 “官儿有什么好当的?”贾铭世下意识地反问一句。 女人当官,很有意思吗?到时候这肥嫩可口的鲜草,还指不定招来多少只贪婪的兔子呢! “我也不想当多大的官儿,”莫珊的眼光现实得很,“当我们学校的校长就行了。” 政法大学的校长?那倒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贾铭世笑笑没说话,这不过就是个副处级的学校而已,以贾家的的背景,cāo作起来简直是太简单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jīng瘦的中年人走了进来,看到眼前一幕,登时就是一愣,“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他的声音,异常严厉。 贾铭世瞥他一眼,根本不予理会,是学校的老师吧?你们校长也不过是个副处,你跟我甩什么的脸子? 莫珊却是及时松手了,她从贾铭世身后转了出来,看看中年人,“哦,黄主任啊,我已经跟你说了,我现在只想带好大一的班,大三的班,以后再说吧。” “呵呵,是吗?”黄主任皮笑肉不笑地扯动一下嘴角,“工作时间不许会客的,你不知道吗?你要记住,你是一名人民教师。” 他已经猜出了贾铭世的身份——这应该是蒙老师的新男友才对,眼见两人如此亲热,教导主任忍不住就要棒打鸳鸯煞煞风景。 “你算什么人,也配这么跟莫珊说话?”贾铭世翻脸了。 “你!给我出去!”黄主任脸一绷,手指贾铭世,“要不我就要叫保安撵人了!” “你敢叫保安撵人,明天我就让教委撸了你,你信不信?”贾铭世威胁道。 第二百五十七章 谁最漂亮 奇怪的是,听到贾铭世这么不客气的话,黄主任居然没有反映,他只是用带着点嘲讽的眼光打量了莫珊两眼,接着又冷哼了一声。 “莫老师,你在又在工作时间会客,我会把这件事向甲校长反应的,现在,我非正式地通知你,今天的课你不用上了,等着学校的处分通知吧。” 他绝对不会把贾铭世的话当回事的,一个外地的乡巴佬,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个傻冒男朋友,口气大得了不得! 撸我?你还是省省吧,我倒不信,这次停了你的岗,你不来求我!想到这里,黄主任的心里甚至有点期待了:等你找上我家说情的时候,我要不把你全身上下三个洞统统开发一遍,我就不姓黄! “你不让我带课?”莫珊尖叫一声,随即又平静下来,“既然是非正式地通知,我有权力不理会。等正式通知出来,你再跟我说吧,好了,现在我要跟我男朋友出去吃饭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黄主任登时勃然大怒,是的,教导主任是没权停老师课的,可是他跟甲校长的关系极好,基本上能做了甲校长一半的主。在他的概念中,停老师的课是他说了就能算的。 刚才他之所以说是“非正式通知”,无非也是就暗示一下莫老师,在正式通知下来之前,你若是能任我为所yù为的话。嗯,有些事情……它未尝不可以商量。 “那我就正式通知你,你被停职反省了。”黄主任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我在教育系统也工作了二十多年了,还没见过你这么目无领导目无组织地人民教师!” “姓黄的,你记住你说的话!”现在,莫珊倒不是很激动了。 “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啊?”贾铭世眉毛皱皱。“饭点儿了啊,等咱们吃完饭回来,慢慢收拾他不行吗?” 这话实在有点过于地目中无人了。敢情一个学校地教导主任,还赶不上一顿午饭重要? 看着两人转身扬长而去。黄主任气得牙关紧咬,待他转身看到莫珊办公桌上那一束鲜艳的玫瑰的时候,这气就越发地不打一处来了,手一抬,就想抓起那个花瓶。 再想一想,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地怒火,随即,嘴角露出一个小小的、极其冷酷的笑容…… ※※※ 饭店的包间里。 “我恨不得马上给那个家伙点颜sè看看,”莫珊狠狠地一捏小拳头,“无耻,居然想拿个升讲师来骗我上床,真是个人渣,姑nǎinǎi我缺那点钱吗?” “这人交给我吧,”贾铭世笑道,“别影响吃饭的心情。” 莫珊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下一刻,她猛然想起一个问题来,“对了太忠,你给评价评价,那个小玲好看,还是我好看?” “咳咳”,贾铭世肚子发出了“咕噜”的一声,“咳咳,我很饿了哟,奇怪,菜怎么还没上来?我出去催催,你在这里等等先……” “不许走!”莫珊眼见贾铭世要直起身子,一伸手就拽住了他,“别想转移话题,快说!” 女人的思维在什么时候最敏锐?是的,就是在这个时候最敏锐,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一般,她就出手了。 “这个……你让我说什么?”贾铭世装傻充愣地反问一句,大脑却是在急速地转动着,哥们儿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啊? “说我和马小玲谁漂亮?快说,不许耍花样!”这一刻,莫珊的目光犀利如电,一切yīn谋阳谋都被她洞察得明明白白。 肯定是马小玲比你漂亮啊,你当哥们的眼睛是瞎的啊?贾铭世恨恨地腹诽着,不过,现在该怎么回答呢? 幸好,贾铭世的脑瓜,真的不是白给的,在很短的时间到了答案。 “那个啥,珊珊啊,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不是还……不没长大呢?”他正言解释,“人跟人相处吧,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 “那你现在是觉得我很难看,是吧?”莫珊的脸有些发青。 “咳咳,怎么……怎么会呢?”贾铭世再咳嗽两声,硬着头皮解释,“你当然好看啦,不过呢,咱俩太熟了不是?” 说着,他一摊双手,遗憾地耸耸肩膀,“这个……所以我就实在不太好感觉,你到底漂亮到哪个地步啦。” 莫珊斜着眼睛看了他半天,最终点点头,“……算了,我也不逼着你说了,嗯,反正我知道,你肯定也觉得马小玲好看。” “我懒得理你,”贾铭世白她一眼,站起身子,“好了,我去催催菜……” 正要起身,季小川打来电话的:“铭世,忙不忙,不忙的话,找个地方坐坐?” “季公子发话,我怎么敢忙?”贾铭世笑嘻嘻地开着玩笑,“呵呵,忙也得说不忙,领导有什么命令?请指示……” “哈,咱们俩还说什么指示不指示的,别跟我贫了啊,对了,我听说了个事儿,”季小川的消息也不是一般地灵通,“听说这次zhèng fǔ组织欧洲的考察,没你?是不是啊?” 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贾铭世苦笑一声,“是啊,没办法,方局长都跟我解释了,市里最近对办公费用控制得很紧呐……” 说归这么说,他的心里却是有点奇怪,不是这样吧?大晚上的你给我打个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合着……是专门恶心我来的? “可不是那么简单地事情哦,”季小川在电话那头轻笑一声,“这件事呢,我可听说里面是有点小内幕的……” 吊我胃口?贾铭世有点不耐烦,不过,季公子既然专门打电话来,这个谜底自然是迟早要揭开的,少不得他得捧一下哏,“什么内幕?” “我现在在京华国际会馆呢,你来吧,来了我跟你说,608房间,”季小川笑嘻嘻地压了电话。 这个京华国际会馆是新开张的,在文庙区,是一家集餐饮、洗浴、健身、游乐、娱乐为一体的会议中心,消费档次是整个凤等一地。 同莫珊分手后,贾铭世拦了辆车就过去了。 上楼的时候,贾铭世特地跟前台的小姐问了一下,敢情608是豪华套间,住一天是2688元,就算目前是开是天文数字了。 这个家伙搞什么鬼啊?贾铭世琢磨了一下,无事献殷勤非jiān即盗,这家伙告诉我一点小内幕,也没道理自己出钱啊…… 608一套三进地包间,季小川在中间那进的大客厅里等他,桌上摆了啤酒和干果,“哈,我知道你不喝洋酒,要的啤酒。” 明亮的光线下,季小川硕大的肚皮和脖子上厚厚的四重下巴清晰可见。 “呵呵,这个地方不错哦,光线好,”他笑嘻嘻地点点头,“是个说事儿的好地方。” 季小川却是没想到这厮是拐着弯说自己呢,闻言笑着点点头,“是啊,这儿确实不错,宽敞大气,光线也好……” 贾铭世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顺手开了一瓶啤酒,“小川呀,那事儿再缓缓吧,不过你放心,有我在督察局,有的是机会……” 想让别人揭开点内幕,不能拎着脖子问,这一点他现在已经非常清楚了,这么说也就是个等价交换地意思,“yù先取之,必先予之”,我先把我诚意表现出来才是正经。 “这个回头再说,”季小川笑嘻嘻地打断了他的话,“你们那个李主任说你的脾气太坏,出去难免会影响京都市地形象,所以把刘立明的老婆加进了名单里。” 刘立明是京都市市委常委,人大常委会的主任,不过这人平时低调得很,不属于任何一派。 李主任把刘立明的老婆安排进来,显然是讨好刘立明的意思,不过,这个建议一旦提出来,倒也没人反对。 人大现在不比前两年了,权力大了很多,有的地方连zhèng fǔ工作报告都敢否决,这否决权虽然是本来就有的,但是以前还真没什么人敢这么行使。 “原来是这么回事,”贾铭世笑眯眯地点点头,心里对李主任的怨恨却是越发地强烈了起来,小子,敢这么跟我玩儿yīn的?咱们走着瞧。 啧,三哥的城府还可以哦,季小川看他神情自若,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产生什么情绪,心中不由得赞了一声,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他觉得有点没意思,“你早知道了?” “哈,还能有谁像小川你这么关心我?”贾铭世笑着摇摇头,随手还一记马屁回去,“这我才听说啊。” “哦,”季小川点点头,把话题岔开了去,“怎么不用我送你的那个手机,还拿着这个?” “那个手机,我送雨落了,”贾铭世点头笑笑,“她很喜欢呢,也不看看是谁给的,季公子出手,肯定都是好东西。” 两人不咸不淡地扯了两句,季小川四下看看,虽然房间里没什么人,“这个,三哥啊,今天叫你来,有点事想让你帮着张罗一下。” 我就知道是这样,贾铭世点点头没说什么,仅仅因为李主任的话,你会跑到这儿开这么大个房间等我? “也是个人情的问题,”季小川叹口气,表示他也很苦恼,“听说今天你去政法大学?”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不差钱 “是去政法大学了,”贾铭世苦笑一声,不过,为了防止季小川提出什么不上路的要求,少不得要声明一下,“有个老师对我朋友有非分之想……” “哦,”季小川点点头,“那是他找死。” 贾铭世笑笑,摇摇头,便还拎起啤酒灌一口,“我要撸了他。” 季小川一声长叹,“这个……这么说吧,今天这事儿吧,关系到一个朋友,我也实在推不掉。就帮你引见一下。” “关系到你朋友?”贾铭世一时有点奇怪,那只是个小小的政教处主任,怎入得了你季公子的法眼。 “也不算朋友,算是以前欠的一个人情吧,唉……”季小川叹口气,他原本还想着帮说合呢,现在想想。算了,能把三哥引见了就够意思了,这种事还是少沾染的好,“反正我就是介绍一下,三哥你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别管我的面子。” 来求情的,是政法大学的校长甲世杰,今天发生在办公室的冲突,早有好事者告知了甲校长,虽然这件事的影响不大,但黄主任可是吃了排头了。 小小的政教处主任,吃了市里地排头,已经是相当相当不幸的事儿了。可有人居然又捅出了老账:这种利用职务侵占学生教师权益的事件,在政法大学已经发生了多次。看来政法大学的领导,在思想教育方面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顶帽子,甲校长怎么吃得消?说不得,他就得找人帮忙圆场了。 于是,甲校长就找到了季小川,请他说一下。当年季小川地父亲下放劳动改造的时候,甲校长的父亲照料有加,虽然最近走动得不多,但还有点人情。 在校长大人想来,季家声望虽不如贾家,但季老人脉还在,这点面子,对方估计是要给的。 可惜地是,季小川真的不摸贾铭世的态度,而远大江口的季市长本身又有事相求于贾局长,说不得,到了最后也只做了一个传声筒。 接到季小川的电话,甲世杰硬着头皮走进了608。事实上,他真的不太明白,为什么季小川在同贾铭世谈话之前,还要让自己先回避。 不过,从这一点上,甲校长意识到一件事,这个贾铭世,应该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想想也是,作为老贾家的长子嫡孙,京城最炙手可热的红三代之一,顾副总理亲点的爱将,有点傲气也正常得很。 季小川的话,坐实了他的猜测。 “小甲啊,你的事儿,我都跟贾局长说了,这个……你俩有什么需要协商的,单独协商好了,我有点事情,先回家了啊。” 一边说着,他一边站起了身子,“呵呵,你们多沟通沟通吧,不用管我的想法。” 甲世杰听得心里就是一凉,季公子透露出了一个极为明显的信息,这件事,他管不了也没法管,一切都要他甲某人好自为之了。 这真是个令人郁闷的消息!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再多的选择了,“贾局长,呵呵,早就听说你了,谁想到今天才碰到。” “相见不如不见,呵呵,”贾铭世轻笑一声,很随意地递给甲校长一瓶啤酒,“对瓶儿吹吧……哈哈,我想你肯定也不是很愿意见到我。” 对上同一级的人物,他通常还是很洒脱的,虽然甲校长比他大了十多岁,可两人平素并没什么交集,眼下自然是平等的口气。 甲世杰却被他这种口气弄得有点哭笑不得,还好,学校里说话这么随意的人也不少,他多少还能习惯点,不过,他有点奇怪,在市级机关里,这种腔调怕是少见吧? “嗯,确实是啊,”他接过了啤酒,咚咚就是几口,倒也算得上爽快之人,随手一抹嘴,“贾局长你这么痛快,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说实话,今天的事,我还真的冤得慌……” 甲世杰的要求并不高,他只想让贾铭世说明,对黄主任私下的一些小动作,他并不知情。 这样一来,他的责任就降到了最低,这年头学生不像学生,老师不像老师——这关学校什么事? 贾铭世听清楚他的要求之后,先是呆了一下,随即端起酒瓶一扬脖,“咕咚咕咚”地干掉了一瓶啤酒,将酒瓶子向桌上重重地一顿,默然不语。 甲世杰呆呆地看着他,却是一声都不敢吭。 “呃……这件事啊……有点棘手,”贾铭世长出一个酒嗝,终于发言了,他的眉头紧皱,颇有点为难的样子,“老甲啊,不是我说你,今天你得到消息的时候,为什么不及时通知我呢?” 我不知道你的手机号啊,甲世杰真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现在,教委那边估计处分通知都已经出来了,想改的话……”贾铭世斜眼看看他,沉吟一下,好半天才摇摇头,“这事儿,嗯,有难度!” 有难度?甲世杰听得登时就是一喜,有难度不要紧嘛,有建立新中国的难度大吗?事在人为而已,他太明白了。 “有什么为难的地方,贾局长你尽管说好了,”他欠起身子,伸长了手去抓桌上的啤酒,一打蓝带都放在贾铭世这一侧。 “贾哥,再来一瓶……眼下兄弟正是在上进的节骨眼上,这件事情,还是得贾哥一力关照了,来,干一个……” 贾铭世默默地接过酒瓶,脸上也是木木的样子,看到这个,甲世杰心里禁不住有点发凉:看来这次,不狠狠出点血,估计是摆不平这家伙了。 这一点可是他想歪了,贾铭世怎么会在乎一个小小的校长口袋里那点钱?他现在满脑门子想的都是:这厮身上有什么我需要的没有? 想了半天,他也想不到政法大学那里有什么值得他开口的玩意儿,终于长叹一声摇摇头,“这事儿真的不好办,这么着吧,我先试着给你努努力……” 他是想回头逮个时间,好好打听一下政法大学那里情况,再来狮子大张嘴,至不济。也要对方领自己一个大人情。 “那就辛苦贾局长了,”甲校长身子一动,不见作势手上已经多了一个纸包。这纸包出现得是如此突兀,显然,甲某人做这个是熟门熟路了。 “这是一点我的小意思……我说贾哥,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你是实在人,可是,你办这事儿不得求人,不得花费?我总不能让你自己掏腰包吧?” “这点儿钱看不在我眼里,”贾铭世脸sè一绷。看那纸包的样子,他已经判断出来了,面额是一百地话,那是两万,是五十的话只有一万。 “你愿意让我帮忙呢。就把这玩意儿收起来,你要真留下,我就交到纪检委,而且,你的事儿我就不管了。” “好,我老甲姜交了你这个朋友了,”甲世杰将纸包向桌子上一放,也没收回去,而是狠狠一拍桌子,“贾局长,以后有什么事情只管找我,我老甲要是皱皱眉头。你吐到我脸上!” 我吐你干什么?又不长肉,贾铭世摇摇头,没接这话茬儿,而是笑嘻嘻看着他,“老甲,今天这单,是归你买地?” “是啊,”甲世杰点点头,莫不chéng rén家季公子肯买单不成? “也没多少钱,我有这儿的钻石卡,开业期间五折,要不……给你弄一个?” 贾铭世斜眼看着甲世杰,“老姜,你觉得,我差那点打折吗?” 甲世杰讪笑道:“贾哥,还有个人好像也想让你帮帮忙,我……我是帮他打问一下。” “还有个人?”贾铭世斜眼看看他,我靠,你现在还自身难保呢,倒想起来为别人张罗了?“怎么个意思?” “我们学校政教处的黄主任,”甲世杰盯着贾铭世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说。 贾铭世眼一翻道:“我说老甲啊,你管那家伙干什么?” 甲世杰苦笑一声,“可是……唉,这话也没办法说,我跟他地关系不错,这次教委的整改关系到他了,其实他一点都不知道的,可上面有动他的意思。” “他不知道才怪!”贾铭世眼睛一瞪,“那家伙那么嚣张,我还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要是没你的话,他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甲世杰登时无语,他何尝不知道这话是实情?若不是有他撑腰,黄主任也不至于嚣张到如此程度。 看到他不说话了,贾铭世反倒是来劲了,“老甲啊,我不是说你哦,这家伙在的话,难免影响你们学校地工作,还不如撸了他一了百了,你帮他cāo的什么心?” “老黄手上可是比较宽裕呢,”纵然到了这个地步,甲世杰还是少不了硬着帮黄主任关说一下,没办法,知识分子就是这样,比较念人情,这一点,在机关的干部身上,根本不可能看到。 “他身上多少还点,”甲世杰仔细地观察着贾铭世,小心翼翼地解释,他并不相信贾铭世是不吃腥地猫儿,人家不在乎那点打折卡,并不是说身家厚实,而是说眼光高远。 第二百五十九章 甲校长上门 甲世杰虽然是一校之长,但教育部门毕竟不同于事业单位,实在是油水有限,而黄主任分管后勤,手上富得流油,比他还要有钱些。 最关键的是,在这件事里,老黄比他陷得深得多,因为他得罪了大人物。 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但是教育系统里已经传遍了,现在的老黄rì子难过着呢,能不能保位置还很难说。 “他愿意拿二十万出来活动,”甲世杰拎起了啤酒,灌了两口,他相信,这个数已经不算少了,“而且,他也找到顶缸的人了。” 找到人顶缸,这事儿显然就安全多了。 “哦,顶缸的人?”贾铭世眼珠一转,“怎么回事?跟我说说?” “后勤处的一个副处长,刚被学校开除,”甲世杰咂咂嘴,“这次就说是他好了,反正那家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这件事情,你得容我考虑考虑。”贾铭世摇摇头,“小川跟我地关系好得很,冲着他的面子,我尽量帮你,别人嘛,我管他们的死活?” “可是,老黄他……”甲世杰yù言又止。 “你确定要捞他?”贾铭世脸sè一绷,看也不看甲校长一眼。转头看着客厅里偌大地34寸彩电,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是个再明显不过的暗示,你丫要是再这么磨叽,那你的事我也不管了!说实话,他真的有点生气了。靠,你是怎么混上这个校长的?难怪你三十多也还窝在那里不动! 直到他做出了这个表情,甲世杰才恍然大悟了过来。人家虽然年轻,却是部里的领导,自己却是一时有些得意忘形了。 “呵呵,我也就是那么个意思,随便说说的,”甲校长再不敢坚持了。 贾铭世默然点头,也不做声,看得甲校长的一颗小心肝不由得“突突”乱跳起来:我也真是地,本来目的都达到了。现在好了,惹人了吧? 老黄的死活,其实关我什么事儿呢? 一时间,贾铭世的形象,在他的眼中又变得神秘莫测了起来,原本他以为他不过是个有点办法地年轻人而已,可随着话题的深入,甲校长渐渐地认为,这年轻人或许办事还是比较直爽和痛快的,现在他才知道:年纪轻轻就爬到这个位置,那绝对不可能是无缘无故地! 是的,贾局长身上,隐隐有一种上位者的不怒而威的味道。 “这次事件,不知道教委会是什么样的主张?”甲校长觉得气氛有点压抑,少不得要找个话题说说,“会不会点到为止地处理一下?” “为什么要点到为止地处理?”贾铭世斜眼看看他,脸上是很惊讶的表情,“老师师德败坏,影响教育界的形像,这是犯罪!” 甲校长不由得惊叫一声,“犯罪?” “当然是犯罪?”贾铭世冷笑一声,“这么大的事儿,要是我来处理,哼,首恶和胁从,统统都要严办!” 还好不归你管!甲校长心里嘀咕一句,脸上却是不敢冒出任何地不敬之sè,“这个首恶……不知道该怎么划分?” 首恶估计是要受到处理的,胁从……那倒也未必会追究吧? “首恶肯定是要严惩的,”贾铭世站起了身子,他打算走了,“这事儿没有任何商量地余地,老甲,看在季小川的面子上,我再告诉你一遍,这事儿你能把你自己摘出去,已经可以念佛了,那个姓黄的,我不可能放过他,下辈子在看守所里渡过吧!” 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京都市中级人民法院的了?甲校长心中冷冷地回了一句,不过,无论如何,贾局长是给够了他面子,这点他还是明白的。 等到贾铭世一出门,甲校长立刻打电话给自己教育系统的朋友,想了解一下那个黄主任犯罪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想他的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惊呼一声,“等等,他说他能把你摘出去?” “呃……是啊,”甲世杰倒没觉得这件事有多难办,外行就是外行,校长也不可能什么都知道,“听他说……好像是那个意思。” “这话你别再跟别人说了,就当没告诉过我,”电话那边挺严肃,“不过,我跟你说老甲,这次你领的人情可不小……” “那不说这事儿了,”甲世杰听得也是胆战心惊的,“那个,当众sāo扰女同事罪……这个是怎么回事?” “说你有罪你就有罪了呗,这年头的事儿还不是在人说?”电话那边轻笑一声,“老甲啊,你也别问了,你那个朋友可是条大粗腿,记得抱好了啊……” 这次的人情,领得大发了,甲世杰放下电话,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 贾铭世若是知道这次的顺水人情,能带给甲校长这么大压力的话,估计又该得意了,不过,他现在没工夫想这件事了,莫珊打来电话,催着他去她家看她呢。 贾铭世却是在电话这头叹口气,“那个啥,今天我很累了啊,珊珊,改天再去看你行不行?” “晚上小玲也要来呢,”莫珊在电话那边暧昧地笑笑,不得不说,她是越来越会把握男人的心思了,“呵呵,再说了,白天你不是答应我,晚上给我点厉害看看的吗?” 又可以三人行了?贾铭世听得jīng神登时就是一震,不过……我白天有那么说过吗? 看来,今天是去不了云裳那里了,实在是有点遗憾…… ※※※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贾铭世刚从方局长办公室出来,却不防李主任正从门口进来,两人登时来了一个面对面! 贾铭世心里正有气呢,眼见事主出现,想也不想迎面就撞了过去,还好,李主任一见是他,忙不迭跳到了一边。 李主任的动作太仓促了,不但姿势奇丑,手里的资料也落了一地,不过,他这个反应实在再正常不过了:谁叫他心里有鬼呢。 贾铭世却是不肯就此放过此人,他冷冷一笑,身子就凑了过去,低声发问了,“听说你跟刘立明的关系不错,恭喜你了啊……李主任!” 李主任一听这话,登时骇得把手中仅剩的几张纸也掉在了地上,张开嘴情不自禁地尖叫着,“你……你要干什么?” 方黎这个时候出来了,发现不对劲,“小贾,怎么回事?” “没事,”贾铭世回头一笑,“呵呵,我给李主任让路呢,谁想得到他胆子这么小?呵呵……”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脚上的皮鞋,有意无意地在地上的资料上重重踏了几脚,才扬长而去。 就在贾铭世走出方黎办公室的时候,莫珊家里,却是来了贵客。 莫珊一开门就有些奇怪,“甲校长?” 京都市政法大学校长甲世杰带了三个人来访,奇怪的是,一向在人前不卑不亢的甲校长,这次却是侧着身子走在前面。 “呵呵,莫老师,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我和市里和教委的几位领导前来看看,”甲世杰身子再一侧,为同行的人做个介绍。 个子瘦高的那位,是负责文化教育口的副市长王新华,比他稍低点的是教委主任孙自坚,最后面那位,是王新华的秘书小林。 “我不是身体不舒服,是黄主任停了我的课,”莫珊一看这架势,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还是打开了家门,引了这几位进来。 “小莫老师,你这家装得不错嘛,”小林一脸的yīn阳怪气,就明白政法大学的那里把这位得罪惨了,说不得就要引开话题。 “是啊是啊,很有品味嘛,”接话的是孙自坚,他转动着脑袋,四下打量着,“真不错哦,简洁大方,又不失灵动之气,空间和光线搭配得真的太棒了……” 听到这些,莫珊的心里,无端端地生出了些许快感。 “很一般吧,”她穿着宽松的休闲服。拖着布拖鞋去给这几位冲茶,却不防那jīng干地小伙子小林走了过来,“莫老师你坐,我来吧……” “小林你坐你坐,”甲世杰怎么敢让副市长的秘书来沏茶?少不得又得争执一下,只是,人家小林却是根本不理他。 王新华是失势了,不过,论行政级别,甲世杰差人家差得不止一点半点,这次又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要不是看在他地高级职称的面子上,怕是小林都会甩俩白眼给他。 “咳咳……小莫啊,你的理解有误,停一个老师的课,不是一个教导主任能随随便便地做出的决定,”甲世杰转头看看莫珊,慢慢地走了过来,“小黄那么说,是不符合规定的。” “黄主任说了,他能替你做了主,”莫珊很坦然地看着他,禁不住又想起上次竞争上岗的事儿,那次,就是她没给黄主任送礼,才被划进黑名单里的,“前二个月让我下岗,也是他提前通知我的……” “你下过岗?”王新华听得大奇,转头看看甲世杰,眼神那是要多严厉有多严厉了。妈~逼的姓甲你挺能地啊,贾铭世的马子,你就这么折腾来折腾去的? cāo的,这两件事儿传到贾铭世耳朵里,老子怕是得干巡视员去了!就算项荣还是市委书记,怕是也护不得我周全。 第二百六十章 不穿内裤 “甲校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孙自坚听得也是一头冷汗,教委年初地大动作他怎么能不知道?不过,眼下他必须撇清自己,“像莫老师这么有责任心的老师,你怎么能这么粗暴地对待呢?嗯?” “那时候我……”甲世杰心里,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了,当时我怎么知道她是贾铭世的女人。 当然,这个解释,他是断断无法开口的,说不得一咬牙一跺脚,他就将黄主任祭出来了,“那都是黄强背着我一手搞的,我承认……在这点上,我失职了。” “昨天他要我单独找他汇报工作,我没答应,”莫珊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淡淡地看着甲世杰,眼中是说不出的嘲讽之sè,“所以,他通知我停课,我敢不服从吗?” 黄主任的坐大,绝对是甲世杰一手推动的,她心里非常清楚,黄主任就是甲校长的一条狗,恶人由黄强来当,甲世杰却是坐在那里,稳稳地享受着各路敬奉,而且,大家还得说甲校长是好人! “单独汇报工作?”小林一边沏茶,一边适时地插了一句嘴,他是跟了王副市长多年的老人了,虽然只是个秘书,可是在关键时刻,也敢出头推动一下事态的发展,毫无疑问,那个黄主任是死定了,既然是这样,他当然要把其可恶之处充分地,以方便领导的决断。 像单独汇报工作这种话,实在是太隐晦也太过分了,领导们肯定不能揪住这个说事,那么,他就得冲在最前面,谁让他只是个秘书呢? “老甲……”孙自坚脸上越发地挂不住了,不过,他现在也实在没啥好说地,“这个……你就是这么做校长的?” “咳咳,”甲世杰没命地低头咳嗽两声,再抬头时,脸上已经多了一份决然之sè,“这个黄强,我回去就处理,争取明天早上把处理意见提交到教委,这种害群之马,必须尽快尽早地解决,钱主任,您看……” “我没什么可看的!”孙自坚摆摆手,铁青着脸厉声发话,“我只想看到处理结果,你明白吗?甲校长?” 王新华在一边听着,感觉屁股底下地沙发似乎是长了刺一般,扎得他坐卧不安。 今天他听说贾铭世的朋友在教委上班,似乎还受了点小气,就忙不迭张罗起这事儿来,自打项荣离任,他这rì子真地不好过,同是副市长,但是主管的口儿不一样的话,那滋味也是大不一样的。 尤其是,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把他视作了斗争失败阵营中的一位,所谓的明rì黄花,不外如是,虽然革命工作不分贵贱,但毫无疑问,这种心理上的巨大落差,才是最折磨人的。 在这个时候,居然能有机会搭上贾家的线,怎么能不让王新华高兴万分?在他想来,贾铭世的女人,不可能吃多大的亏,谁敢怎么对付她? 他甚至都打算好了,就算莫珊蛮不讲理地得罪了同事,他都要偏帮,谁想来到莫珊家里,却惊闻到如此骇人听闻的消息? “孙主任,这件事,你们教委也难逃监督不力的责任,”王副市长淡淡地发话了,靠,居然没人知道莫珊是贾铭世的女人,这不是监督不力是什么?“回头给市里拿个整顿意见出来,越快越好。” 孙自坚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登时放了一多半下去,说实话,他也没想到,事态会恶化到如此地步,王新华这么说话,已经是很客气了。 那个黄强,是什么玩意儿啊?贾铭世的女人,也是你硬上得了的吗? 说完这话,王新华已经不再看孙主任了,转头看向莫珊,笑眯眯地点点头,“小莫啊,你怎么不住进教委宿舍里呢?这里的居住条件……虽然不错,不过,你要住在大院里,也不会有这样的误会啊,呵呵。” “这房子是我自己挣来的,住在这里踏实,”莫珊淡淡地解释了两句,心里却是不无得意,她对自己的挣钱能力还是很满意的,“大院里的人太杂……” 既然拉开家常了,甲世杰和孙自坚就不敢再随意插嘴了,刚才是处理问题,大家忙着撇清的撇清,表态的表态,那是绝对不能后人的。 可眼下,王副市长开始同莫珊套近乎了,那作为下属的,就要有个做下属的自觉xìng,就算是拍马屁,也要讲个领导优先。 “原来小莫你还是个理财能手?哈哈……”王新华一拍大腿,开心地笑了起来,“这样,贾局长现在有空吗?” “现在?”莫珊赧然地摇摇头,“算了,他还有工作呢。” 这丫头害羞,不好意思了!在场的所有人都这么认为,那么,这个话题只能就此打住,接下来就是很随意的聊天那种了。 不过,王副市长毕竟是大忙人,这次谈话,大约在半个小时之后接近了尾声,最后莫珊很婉转地提出,自己的身份不想让其他老师知道——她是发狠了,打算再收拾几个敢招惹自己的。 甲波校长忙不迭地应承了下来,“小莫老师你放心,你的顾虑我能充分地理解,我不会告诉其他老师地,明天你就去上班好了,至于黄强嘛,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才走出莫珊家,王新华就淡淡地吩咐小林,“找个时间,帮我约一下贾局长,告诉他我有点私事找他。” 小林是个挑通眉眼的家伙,知道这种事情需要低调处理,所以,光通过私人关系找贾铭世的电话,就找了两个多小时,这时候,已经接近下班的时间了。 一开始打电话的时候,对方是死活不接,等到了九点左右,索xìng就是关机了。 这下,小林秘书就恼了,从六点到九点,我给你打了七八个电话,这肯定是有事的嘛,怎么,看着电话号码不认识就不接?而且,还敢关机? 年轻人,你玩得有点大了吧? 贾铭世在干么呢?他正在仙客来和一帮小兄弟们狂欢,在歌厅那种嘈杂无比的场所,他怎么注意得到手机铃声? 好死不死的是,他的手机在九点来钟没电了,虽然他有备用电池,不过,今天晚上他打算三人行,想着反正去了还是要关机,这电池明天再换,也不打紧的吧? 狂欢才在十点收了场,贾铭世志得意满地慢慢地踱到了云裳家里。 漫天的乌云遮住了月亮和星星,空气也因此变得cháo湿了许多。 云裳家里的灯,是开着的。 屋里只有一个人,云裳躺在那张大大的躺椅上,一动不动。 贾铭世大手一伸,就探进了她地怀中,只是,一探进去,他就是一愣,手上细腻软绵的触觉告诉他。 云裳没有带胸~罩! 贾铭世毫不犹豫地捏揉了两把,那新剥鸡头的感觉,很容易让人迷失的。 “呵呵。你的皮肤,真的很不错嘛。” 云裳的眼继续闭着,只是呼吸声却是越发地沉重了起来。 反正都是熟门熟路了。贾铭世只揉捏两下,就不能满足这种享受了,于是大手再次一探,目标正是中心点。 下一刻,他就愣在了当场,情不自禁地嘀咕了一句,“靠,不是吧?你连内裤都不穿的?” 女人在家不戴胸罩,这是很正常的,毕竟。那玩意儿对身体是一种束缚,戴地久了,难免会让身体产生这样那样的问题出来。 可是。不穿内裤,这就是个大问题了啊。稍微有点廉耻心的女人,都不会这么做的吧?更何况是像云裳这样分外要强的女人。 奇怪地是,刚才他说了好几句,云裳都无动于衷,可听到他这句近似于自言自语的嘀咕,反倒是出声了,只是,她的声音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 “我地内裤是cynic的,上次你已经撕烂一条了……” 什么?上次我撕烂了她的内裤吗?贾铭世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却是死活想不起来了,cynic是什么牌子,他也没听说过,不过,云裳这么解释,倒也能说得过去,想必那内裤也是价格不菲吧? 只是,云裳的话助长了他心里那种暴虐,说不得他一把抱起了云裳,直接抱着她进入了卧室,向床上重重地一扔,接着,整个人就扑了上去。 贾铭世迅疾无比地脱掉自己身上的衣物,又拽开了云裳的睡袍,整个过程粗鲁无比,不过,就在他堪堪进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云裳,我今天心里高兴!” 就这么寥寥的几个字——却让云裳感到了无比的欣慰。 欣慰?是地,世间事原本就是这么奇妙,贾铭世原本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以证明自己不是那么急sè,可这话听到云裳耳朵里,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一根炽热的粗壮,正在慢慢地挤进云裳的身体。 随着贾铭世猛烈的冲击,云裳不由自主地,她的鼻腔中发出了点异样的响声。 看来,家伙大了还是好啊,贾铭世敏感地捕捉到了她的反应,身子继续动着,双肘支在床上,手却是掰开了云裳遮在脸上的小手:果然,云裳白生生的脸上,霞飞双颊。 第二百六十一章 小玲的请求 “舒服吧?”贾铭世轻笑一声,一边挺动着一边凑到云裳的脸上吻了一口,难得看到云总裁这种的妩媚样子,他有点不克自持。 谁想,他这个小小的动作,激发起了云裳更大的反应,她的双手一伸,紧紧地箍住了他宽阔的背脊,终于放肆地哼出了声。 女人是感xìng动物,这话一点也不错,在激烈的运动中,贾铭世居然能很有情调地吻她一下,显然,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赏识,这一刻,云裳觉得,无数个夜晚寂寞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慢慢地,贾铭世一次又一次加速,一时间,房间内满是“啪啪”的撞击声和“噗嗤噗嗤”的唧水声。 持续了十分钟之后,云裳的感觉越发地强烈了起来,虽然眼睛依然闭着,可身子却不由自主地配合着他挺动着,薄薄的鼻翼也急速地翕动着,双手死死地抠着他的肩膀——似乎那里的皮都快破了。 遗憾的是,贾铭世今天喝了不少,中枢神经难免有点麻木,动作了半晌都没啥感觉,看到云裳这副陶醉样,他就想换个花式。 谁想,他刚刚抽出,云裳的双腿就箍住了他的大腿,“别,别出来……” “换个姿势嘛,”贾铭世不理她,将她的身子翻过,从背后又狠狠地进入了她,顺手还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臀部,“手感很不错,呵呵……” 谁想,他这一巴掌下去,云裳异常陶醉地发出了“啊……”的一声,“真好……” 好?那就再拍两下吧,贾铭世顺手又来两下,云裳的呻吟却是越发地大了,敢情,云总裁有轻微的受虐的倾向! 呃……还真长见识了…… 有了这个发现,他也不再犹豫,双手探到云裳胸前,大力揉捏着那对挺翘的双峰,人却是趴在云裳身上,轻啮着她的肩头。 这下,云裳再也忍受不住那份来自内心的快感了,轻声地喊了起来,“啊……用力……” 午夜十二点半,云裳的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是的,非常地安静,甚至能听到楼下草丛中蟋蟀在寒夜中颤抖的鸣叫。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男女欢爱之后的yín味道,贾铭世舒适地大张着五肢躺在床上,云裳则是背对着他,蜷缩在大床的一角,两人都没有说话的兴趣。 好半天,贾铭世才懒洋洋地发问,“云裳,莫珊的事儿,你帮我办了没有?” “……我为什么要帮你办?”云裳沉默半晌,终于开口回话了。 “啧,你真的很不乖啊!”贾铭世侧头看一下她,遗憾的是,他只能看到她光滑的背脊和挺翘的臀部,她齐肩的头发散乱地铺在枕头上,他看不到她的头。 “你给我过来,”贾铭世一伸手,就把云裳捉了过来,将她的硬生生身子扳转来,再把她的小脑袋放在自己的左臂上。 他左臂一伸,就把她的身子揽入了怀中,右手却是不停地在她身上游走着,前面摸摸,后面探探。 “莫珊要当校长,和你叔叔说说,听到没有?”他一边把玩着那对不大的小丘,一边随意地吩咐着,“她哥哥在新安帮了我很大的忙。” 云裳有一个叔叔是教育部的一个司长,虽然贾铭世也能帮到莫珊,但说到在教育系统的影响力,远不如云司长来得直接有效。 云裳的眼睛依旧闭着,一言不发。 靠,你很过分哦,贾铭世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从抽屈里拿出一部相机。 下一刻,他强行分开了云裳地双腿,嘁哩喀喳地拍了起来,一边拍一边嘴里还在念叨,“不乖是吧?哼……” 初时,云裳的眼睛还是死死地闭着,怎奈,照相机的闪光灯时不时爆出一团强光,让她在很短地时间内,就猜出了贾铭世正在做什么。 这一下,她可真的急了,眼睛一睁就坐了起来,“你……你无耻!” 她试图想合拢双腿护住前胸,可贾铭世怎么肯答应? 云裳心里这个滋味,实在是没法说了。她可怜巴巴地看着贾铭世,“……三哥,你……你这样还不如杀了我……” 这些相片流传出去的话,要她怎么见人? “那你答应不答应我的事?”贾铭世手里拿着一摞新鲜出炉的照片,恶狠狠地看着她,“这点面子都不给我?” “我……我已经给你办了啊,”两行热泪,自云裳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她抽抽搭搭地解释着,“过两天莫珊的任命就下去了!” 哦?敢情她是嘴硬?贾铭世愣了一下,见她哭得有若梨花带雨,甚是凄惨,心下不由得一软。将照相机放了下来,又拥着她轻吻了起来。 “好了,我也就是吓唬吓唬你,嗯,好吧……你难道不觉得。这个时候照几张照片的话,很有情趣吗?” “你真是个混蛋!”云裳恨恨地嘀咕着,却没想到,自家地牙关一松,被一条好大的舌头挤了进来…… 她彻底地放弃了抵抗,开始随波逐流,不多时,她居然开始挺动小小舌头,同对方嬉戏了起来,三哥其实……是个不错的男人,不是吗? 这个吻,持续了大概十分钟,最后还是贾铭世憋不住,抬起了头,“好了,我的嘴唇都快肿了。” 云裳张开眼睛,幽幽地看着他,大大的眼睛地眼白处充满粉红的媚意,“混蛋……” “看看我的拍摄水平吧,”贾铭世拿起那一叠照片,一一展示给云裳,“怎么样?很香艳吧?” 被他逼着看了几张,云裳憋不住了,“哦,我地那里……是这个样子的?” 所谓黄~sè图片,就是这种了,最是能刺激男人和女人的感官,看不多时,云裳觉得身上有些热了,两人目前,又是摞在一起,于是,她萌动的chūn~情,被贾铭世敏锐地发现了…… 凌晨六点,贾铭世蹑手蹑脚地走出了云裳的家门,心里却是装满了得意,两人这一晚上来了三次,虽然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不过显然,降伏美女,还是让人很有成就感的。 看看时间还早,贾铭世随便回了一趟香山别墅,在院子里,他遇到了出来晨练的老爷子。 “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啊?”贾老爷子拎着他地耳朵就是一顿训斥,“……对了,昨天有个姓林的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说是找你有私事,还留了一个电话……” “私事?”贾铭世仔细琢磨一下,有点奇怪,我跟姓林地少打交道啊,“男的女的?多大年纪?” “男的,听不出来多大年纪,不过,这家伙语气不是很好,”贾老爷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悻悻,“说话拿腔捏调的,三儿,你现在是干部,不兴对别人这样啊!” “您老人家就放心吧,”贾铭世笑嘻嘻回答,心里却是有点恼怒,靠的,这是谁啊?居然敢跟共和国七大佬拿架子?想死也不兴这样的。 这么想着,他就摸出了手机想打回去,这时他才发现,手机早没电了,换了电池一看,晕死,这个电话给我拨了八次? 显然,这应该是有急事的,贾铭世手一动,就想回拨回去,不过,转念一想:滚一边去吧,私事……你有私事找我,还敢这么狂的? 有了这个认识,指望贾铭世打电话给小林,那就是白rì做梦了。 “一rì之计在于晨”,早上的时间,过得总是很快的,等到贾铭世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之后,头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莫珊。 谁想,接电话的却是马小玲,“哈,三哥啊,你找珊珊姐吗?” 看来这小蹄子看来是和莫珊混在一起了,难怪昨天晚上在云裳家里不见她,一想到三人行的情景,贾铭世的语气就有怪起来,他干笑两声:“对了,珊珊在不在?” “珊珊姐倒是在,不过……姐你等等,”显然,莫珊在跟马小玲抢电话,“三哥,你可是答应过我帮我对付陈小鹏的哦。” “放心,忘不了,”贾铭世轻笑一声,“不过,你要给我时间啊。” “好了,姐,三哥的电话……”马小玲终于把电话让了出去。 “珊珊啊,你的事,我使过劲了,”贾铭世淡淡地交待一下,“你就等任命吧,呵呵,大概不会有什么变化了。” 听清楚贾铭世的话,莫珊在电话那边沉默半晌,突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叨叨,“三哥,我……我谢谢你了。” “好了好了,你是我的女人,一个小小的校长,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贾铭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淡些。 他才放下电话,监察科科长古南阳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张纸,“贾局,这个是京都市纪委关于反腐倡廉的通知,你看看吧?” “叫我铭世就完了,又没人,你装什么的装啊?”贾铭世不满意地瞪他一眼,说实话,古南阳的xìng格真的很不招他待见,可偏偏地,两人关系却是极好,贾铭民也有心将监察局这个小班子的气氛搞得融洽点。 “这种审查咱们说了也不算,你随便弄吧,到时候给我看下就行了。” 不过,说起这个,他却是又想到了马小玲刚才的话,随意地问了问,“对了,红山市也在这次的审查范围?” “红山市啊,去年划到京南省了,”古南阳奇怪地看看他,似乎很是纳闷他如何会提出这个问题,“怎么啦?” “没啥,红山市有个老朋友。”贾铭世点点头,倒是没怎么往心里去。 第二百六十二章 增补政治局委员 贾铭世同古南阳又谈了会工作上的事,未了古科长道,“那我出去了,马小玲在外面,让不让她进来?” 贾铭世还没说话,手机又响了,他一看来电,登时就恼了,正是那个小林的电话,我靠,你这是没完了? 他冲古南阳笑了一下,随手接起了电话,“你好,哪位啊?” “小贾,你很忙啊,”小林在电话那边淡淡地发话了,不过,就这种淡淡的声音,居然能带给人一种非常强烈地居高临下的感觉,“我昨天给你打了很多电话。” 贾铭世很简慢地用鼻子“嗯”了一声,“我说你是谁啊?我跟你很熟吗?” “我是新华市长的秘书小林,”小林丝毫没有受到他这种语气的干扰,继续用那种淡淡的声音说着,“新华市长要我转告你,改天想请你聊聊天,有点私人的事情。” 面对如此的挑衅,小林秘书还沉得住气,就越发地显出那份傲气,听在贾铭世耳中,人家就是在说:我这才叫装逼! 他既然这么认为了,那少不得就要还两句狠话回去,“新华市长说的是王新华吧?对不起啊,我跟他不熟,有什么事通过我们方局长吧,抱歉了……”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根本没给小林任何的解释时间,没必要,王新华是负责文化教育地,跟他的工作一点都不搭边。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小林登时就呆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拿下手机看看,果然,那厮真的把我地电话挂掉了! 小林秘书登时就有了暴走的冲动! 没错,王副市长已经今不如昔了,可不管怎么说,他依旧还是京都市的副市长,副厅级别,是你这么一个小小的年轻人能够怠慢得吗? 事实上,自打项荣出事以后,很多人对王新华都变得冷漠了许多,人情世故原本就是如此,可是……就算那些正处副厅之类的干部,若非那种生死大敌的,也不敢这么甩脸子给王新华,人在江湖飘,个个都有刀,谁敢说自己一直会红下去? 人间正道是沧桑,前浪注定会被后浪推翻,留三分余地方是做人的正理! 不管怎么说,小林秘书就算再机敏,终究还是年轻人,虽然他比绝大多数同龄人都沉得住气,胸中也有点城府,可被贾铭世这么一搞,却是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怒火了。 这件事,一定要跟伟新市长汇报一下,小林秘书执意要给贾铭世一点颜sè看看。 谁想,王新华听了这话,眉头皱皱,沉吟片刻,唉,小林,不是我说你,现在不是你跟别人争强好胜的时候,说话的时候,最好还是注意一下分寸……” 他当然认可小林的解释,但是,从小林的汇报过程中,他也很明显地听出了一丝不服气,两个很优秀的年轻人相互看不顺眼,实在是很正常的。 “可是那家伙说话真的很呛……”小林嘀咕一声,他实在是有点不服气。 “你再这么说,这电话你也不用打了,”王新华脸sè一沉,这个小林,我是不是有点过于宠他了?这年头怎么这么多不顺的事儿呢? “我知道错了!”小林立刻反应了过来,胸脯也一下挺了起来,“我马上再给他打电话……” 跟着失势的王副市长,他不是很开心,但是小林明白,若不跟着王新华,他更是什么都不是! ※※※ 中秋节过后,京都龙山公园枫叶火红,远远望去,仿佛半边天都被烧红了。这片火红的枫叶深处,红墙绿瓦隐隐约约点缀其中,是一些形状各异的别墅。许多zhōng yāng领导人,居住在此。 一台挂着特殊号段的奔驰车,行驶在龙山公园蜿蜒的柏油路面之上,缓缓向其中的某栋别墅驶去。 沿途的武jǐng岗哨早已得到通知,并未阻拦。 奔驰车在一栋别墅的院子里停了下来,一名身穿西装,长身玉立的青年男子和一名戎装齐整,秀美中透出勃勃英姿的年轻女少校,站在门口迎候。正是江南省金口市市委副书记兼常务副市长贾铭东和他的妻子,总参二部少校军官宁静。 这栋别墅,自然是政治局委员,南越省省长贾锦博在京都的居所了。 奔驰车一停稳,贾铭东便疾步上前,拉开了车门,笑着招呼道:“铭世,一路幸苦。” “大哥,大嫂!佳佳呢?” 佳佳是贾铭东的小闺女,rǔ名叫做佳佳。 宁静忙即说道:“佳佳在里面呢,腻着nǎinǎi不肯跟我们一起出来。” **落脸上立即露出羡慕之意,一迭声地说道:“快带我进去瞧瞧,小丫头出生到现在,我还没见过呢,光见着照片……” **落前段时间去了美国考察,前几天刚刚回到首都。 贾铭东笑着,邀请二人入内。 龙山公园的别墅很宽敞,占地面积好几百平方米,欧洲风格,有一个大大的客厅。贾锦博和夫人杜馨坐在rǔ白sè的真皮沙发之上,杜馨手里抱着一个粉嘟嘟的小丫头,正眉花眼笑地逗弄着。 “嗯,铭世和雨落来了,坐吧坐吧。” 贾铭世便在一侧沙发上坐了下来,取下帽子,宁静连忙接过,给他挂在衣帽架上。 “这就是佳佳吧,来,给姑姑抱抱。” **落却迫不及待地来到杜馨身边,伸手就去抱杜馨手里的小佳佳。 小家伙大约七八个月大,扎了个朝天辫,圆圆脸,小胳膊小腿肉乎乎的,十足可爱。本来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客人,见**落伸手来抱,立即便扭过头去,伸出双手搂住了杜馨的脖子,不理睬**落这个姑姑。 “哟,小家伙,还认生呢!” 杜馨笑着说道:“这孩子打从出生起,就是我给带着的,现在就粘着我,连她爸爸妈妈都不理。” “是吗,那可够辛苦的。” 杜馨笑道:“辛苦点不算什么,反正我也办了内退,每天要不是有这个小开心果粘着,这rì子还真是很无聊。” “就是啊,家里头有个孩子,这屋子里都热闹些。” **落便连声附和。 “嘿嘿,雨落啊,你现在是没尝过味道,热闹是热闹,不过有时候呢,你也会被烦得不行。这小不点人不大,脾气可不小。” 杜馨嘴里这么说,但那神情,明显开心到十分。 **落说道:“闹我就不怕,家里没个孩子,怪冷清的。” 杜馨望向贾铭世,笑着说道:“这个不难办啊,你俩抓紧一点,赶紧的……雨裳啊,我知道你是大老板,生意忙着呢,前段时间听说去美国考察了,是不是啊?雨裳,这钱赚不完的,你们还是早点考虑一下这个事情吧。” 杜馨这话,却是发自内心。 **落人情练达,只要回到京师,必定要拜见长辈,而且每次都不空手,杜馨这些长辈,对她的观感都非常好,当她是自家闺女一样。 **落微笑答道:“伯母,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次去美国,该办的事,基本都办好了。一时半会,不出去了。” 才和贾铭世结婚那会,说到孩子的事,**落多少还有点害羞,如今也算是“老夫老妻”了,自是不会再有小儿女腼腆之态。 杜馨马上说道:“这就好这就好,这生意没完没了的,也不是个事。这回啊,好好在家里休息休息,反正铭世现在也在首都上班了。” **落嫣然一笑,说道:“伯母,您这回要在首都多呆几天吧?” “嗯,多呆几天,最起码等他们开完会再走。” 此番zhōng yāng全会,定于二十五rì召开,会议议程预定四天时间。杜馨提前两天到了京师,少说也要在首都呆一个星期。 “那好,这几天啊,二叔去开会,我和铭世陪着您去逛街,我妈明天也到了,大伙一块去,肯定挺热闹的。” **落笑着说道。 云汉民是琼海省委书记,zhōng yāng委员,一样要来首都开会的。 “那好那好……”杜馨顿时便兴高采烈的,望了贾铭世一眼,随即说道:“铭世就不用去了,我估计他也没时间。” 贾铭世便竖起大拇指,笑着说道:“二婶,您真不愧是诸葛亮再世,料事如神。” 说起来,贾局长固然工作繁忙,但也不至于连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毕竟以他现在的级别,还没资格在《新闻联播》的前十分钟露面,所以也就谈不上“rì理万机”。领导很忙,说的是大领导,不是他这种小头头。 关键是对于逛街这个活计,贾局长着实特别怵头。单单和雨落一个人去逛街,倒也罢了,若是再加上一大堆女xìng长辈,二婶岳母齐上阵,每个人都教训他两句,叫他赶紧生儿子,贾局长的脑袋,无论如何都抵受不住这许多的紧箍咒。 那不叫逛街,那叫受罪。 一家人聚会,自然是聊聊天,拉拉家常。贾家三个男人或许会有些机密事情需要单独商谈,但也不用急在一时。 龙山公园别墅里,不时传出一阵阵欢快的笑声。 一位年轻的工作人员缓步来到贾锦博身边,低声说了两句话,贾锦博微微颌首,工作人员便退了下去。 贾锦博说道:“铭东,铭世,你俩去门口迎接一下程子清同志。” 贾铭世略略吃了一惊。 程子清要前来拜访贾锦博? 所谓程子清,乃是现任东方市委书记兼市长,zhōng yāng委员。前不久,原任东方市委书记,政治局委员朱定邦同志调任zhōng yāng,程子清接任了东方市委书记职务。 贾铭东自然早就知道这个安排,微笑起身,与贾铭世一起缓步出门,站在了别墅的门口。 “金秋园那边有消息,准备在这回的zhōng yāng全会上,增补程子清同志为政治局委员。”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东方市市委书记 “大哥,听说还有人也在争取,要在后天的中央全会上增补为政治局委员?”贾铭世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语气很是随意。 贾铭东轻轻点头,说道:“是有这么个说法,不过难度不小现在还没有定下来。” 兄弟俩都清楚,这位想要谋求增补为政治局委员的大佬,正是贺家老大贺竞强。 根据目前的态势来看,政治局委员,黄海省委书记即将调任中央,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将在明年年初召开的全国人大会上,当选为国务院副总理。 贺竞强由中宣部副部长的位置下放到黄海省做省长,目前正在谋求要接任这个省委书记的职务。 以贺竞强的资历,以及老贺家在京师豪门之中的分量,贺竞强若是谋求出任普通省份的省委书记,基本上没有任何难度,贺竞强也志不在此。 贾铭东说难度不小也是实话。 根据贾铭世得到的消息来分析,贺竞强这一回,下了很大的功夫,似乎是志在必得。考虑到最高首长与贺老爷子俱皆健在,尽管这个事情有一定的难度,但也并非完全没有成功的希望。就算在四中全会上不能增补为政治局委员,只要贺竞强成功出任黄海省委书记,估计在明年召开的五中全会之上,就有很大的把握,迈入政治局的门槛。 这几年的政治大格局,一直变幻不定。贾中原主席淡出政治舞台,最高首长逐渐退居募后,近来又传出董老身体欠佳的消息,京师的政治大局,早已暗流汹涌口表面看上去十分平静,内里不知道展开了多少次的龙争虎斗。 老贺家眼下与一号首长来往较为密切,估计那边也会发力,尽可能将贺竞强推上去。贺家老爷子健在,这是非常关键的一个因素。这些开国元老在最高层面的影响力,无比巨大。 兄弟俩在门口站了约莫两分钟,一台乌黑铮亮的大奥迪,缓缓驶进了别墅院内。 贾铭东贾铭世疾步上前,拉开了车门。 一位西装革履,大背头,戴着金丝眼镜,方面大耳的中年官员,缓步下车,正是东方市委书记程子清。 “程书记好,我是贾铭东,这是我弟弟贾铭世。” 贾铭东微笑着做了自我介绍。 “铭东市长,你好!铭世局长,你好!” 程子清主动向两位年轻晚辈伸出手,微笑着打了招呼。他一开口就叫出了贾铭东和贾铭世的职务,由此可见,登门之前,功课做得很足。 “哈哈,都说自古英雄出少年,今天见了两位,才算是知道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程子清打着哈哈,对两人着实赞誉。 “程书记,请!”寒暄几句,贾铭东便即伸手延客。 程子清在贾铭东和贾铭世的簇拥之下,缓步走进别墅客厅,似乎心情十分愉悦。马上就要成为最高权力中枢的一员,他也确实有心情愉悦的理由。 “程书记!” 程子清刚刚一走进客厅,贾锦博便都起身,大步迎了上来,与程子清热烈握手。 “贾省长,不知道今天是你们的家庭聚会,倒是来得唐突了,呵呵,不速之客啊。” 程子清与贾锦博握手,笑着说道,颇为挥洒自如。 贾锦博笑道:“程书记太客气了,你可是贵客。老朋友多时不见,本就应该多走动走动。” “正是正是。”程子清哈哈大笑。 接着杜馨,宁静和颜雨落也都上前与程子清见礼。程子清又夸赞了宁静和颜雨落一番,甚至还拿出一个精美的婴儿玩具,送给小佳佳做见面礼。 堂堂东方市市委书记,行事可着实精细,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程书记,请,请坐!” 一贯威严有加的贾锦博,也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笑容可掬,热情相邀。 程子清客气两句,便在长沙发上坐了下来,贾锦博与他并肩而坐,贾家兄弟在一侧相陪,算是给足了程子清面子。 宁静亲自给程子清奉上茶水。 “程书记,远来辛苦。” 贾锦博亲手给程子清敬上香烟,微笑着说道。 程子清连忙伸手接过,笑着说道:“辛苦倒谈不上,一年一度的盛会嘛,肯定是不能错过的了。 看得出来,程子清与贾锦博谈话,比较随意。这可不是“老朋友”的缘故,与双方所处的政治阵营,有很大的关系。 现阶段,东方系正在逐渐成形,随着储君逐渐施展拳脚,一个极其庞大的政治集团,渐渐展露出峥嵘头角。老爷子的政治态度不可避免的让外界将老贾家划入储君的政治阵营,甚至部分人已经将“贾系”与东方系等同起来,看做是东方系内部的一个重要分支力量。 程子清刚刚接任东方市委书记,便即前来拜访贾锦博,也可见不但其他的政治人物持有这种看法,就算是东方系内部的重要人物,也有同样的认知。 这种情形,贾铭世倒也并不觉得难以接受。 无论哪个政治集团或者是政治派系,其创始人的烙印,总是难以在短时间内消除。目前这种情形之下,“贾系”也必须要借助强大盟友的支持,才能获得更大的发展空间和更多的政治资源。只是在关键时刻,却一定要有自己的政治理念。这个所谓的政治理念,看不见摸不着,但确实存在着。如果没有自己的政治理念,不管这个政治集团曾经多么兴威,总有一天,会被“兼并”。 完全被东方系合并,那就不可取了。 不过以贾铭世现在的身份地位,在这样的重大原则问题上,暂时还不能发挥出决定性的作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子清同志,这几年,东方的经济发展很快啊,国民生产总值连年高速增长,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可喜可贺。” 贾锦博笑着说道,对程子清的称呼,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十分亲近。 程子清微笑说道:“主要还是党中央的英明领导,同志们齐心协力发展经济,才有东方这几年较快的发展。改革开放是大势所趋嘛,东方的地理条件和历史条件都比较优越,要是搞不出名堂来,可就要打板子了。” “东方底子好,有基础是事实,但也要领导有方。这几年江东大开发,外滩新码头建设,都是大手笔。” 贾锦博微笑说道,继续赞扬了程子清几句。 一缕矜持之色自程子清脸上飞快地掠过。贾锦博说的这两个方面,正是程子清最引以为傲的得意之作。虽然说江东新区大开发,是国务院做出来的决定,却是由程子清具体实施,与香港超级大富豪徐远功合作在外滩新建全国最大的集装箱码头,亦是由程子清一力促成。这两个项目,都将使东方插上“翅膀”,经济加速腾飞是完全可以预期的。 程子清说道:“经济建设,外部因素只是助力,关键还在于干部队伍的建设。只要干部队伍建设好了,经济建设就有了持续发展的动力。” 贾锦博等人俱皆微笑颔首。 程子清现在已经正位市委书记,看问题的眼光,自然而然也起了变化,由经济建设领域转向了干部队伍建设的领域。 书记管帽子嘛。 又聊了一阵,程子清忽然望向颜雨落,说道:“颜总裁,听说你的集团要在永乐群岛建一座度假酒店?” 颜雨落本来一直在含笑倾听,谨守礼节,没料到程子清忽然会跟自己说话,便即微微一挺身子,轻笑答道:“是这样的,程书记,我们集团下属的旅游公司,有这个计划。” 程子清点了点头,赞许地说道:“在永乐群岛建度假酒店,明确宣示领土主权,是个很不错的点子,很有胆魄!” 颜雨落连忙谦逊地说道:“程书记过奖了,在商言商,我们建这个度假酒店,主要还是从商业角度来考虑的。单以自然条件而论,永乐群岛是极为优异的旅游资源,潜在商业价值很高。尽早抢占先机,操作得当的话,非常有希望打造出一个世界顶级的旅游品牌。” 颜雨落这话,可谓有点言不由衷。 这个度假酒店的项目,本就是由贾铭世提出来,一开始就是冲着“领土主权”去的,最终得以批准立项,据说还是最高首长亲自做了指示。从政治操作的手法上来看,这是一招“险棋”,运作得当,可以为她父亲——天涯省省委书记云正海争得许多政治加分,但也有很大的可能“擦枪走火”,一个操作不当,就会引起外交纠纷,反倒会影响到云书记的前程了。 所以颜雨落才有此一说,刻意谈话此举的政治含义。 怎么做是一回事,怎么说又是另一回事了。 程子清微笑颔首,说道:“颜总裁可谓是商界女强人了,听说你领导的那个世华集团,实力非凡,全方位的进军各个领域。不知道颜总裁有没有意向参与江东新区的开发呢?我们竭诚欢迎各界人士共襄盛举。江东新区的开发建设,目前才刚刚起步,机会是很多的。” 第二百六十四章 酒会 程子清当面相邀,这个面子可给得十足。 试想有了市委书记亲口承诺,世华集团当真进驻江东新区的话,zhèng fǔ部门这一块基本上就用不着怎么cāo心了。在国内进行大规模的商业运作,与zhèng fǔ部门的关系如何,至关重要。许多国际国内实力极其雄厚的大公司,无不对江东新区这块“大肥肉”虎视眈眈。他们从不担心资金,只关心政策。一些知名大公司的老总和公关负责人,为了能见程子清一面,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心血,砸进去多少真金白银。 颜雨落嫣然一笑,说道:“谢谢程书记,我们也正在积极考虑,参与江东新区的建设。” 事实上,早在两三年前,世华集团粗具规模时,颜雨落就考虑过是否参与江东新区的建设。对于江东新区的发展前景,颜雨落和她的管理团队,都没有丝毫的怀疑。在我国,有了zhōng yāngzhèng fǔ和地方zhèng fǔ的双重支持,有了大量的政策倾斜和巨量资金注入,江东新区的崛起,几乎是必然的。对于这样的黄金宝地,单纯从商业角度来考虑的话,完全不用犹豫,越早参与进去越好,将来获得的回报亦会足够惊人。 然而颜雨落的身份,注定了她在国内的投资策略,绝对不能仅仅只从商业角度去考量。 作天涯省委书记的闺女,贾中原主席的长孙媳,大量投资东方江东新区,很难被人当做单纯的商业动作来看待,纵算程子清当面邀请,也必须要三思而后行。 “好,不管你们什么时候过来参与建设,我个人和东方市委市zhèng fǔ的同志们,都竭诚欢迎。”程子清哈哈一笑,轻轻一挥手,说道。 “谢谢程书记。”颜雨落再次微微鞠躬为礼。 程子清此番拜访,持续了大约四十分钟,告辞离去之时,贾锦博亲自送到门口。回到客厅,杜馨笑着说道:“你们几个老爷们聊啊,我们就不奉陪了。雨落,咱们几个去那边聊聊家常吧。” 颜雨落马上起身,说道:“好啊,这些个国家大事,听得我头晕脑胀的。” 当下杜馨抱着佳佳,几位女同志相随着去了另外一个小厅,关起门来说悄悄话,将大客厅“让”给了几位大老爷们。 贾铭世便即拿起香烟,敬给二叔,大哥,三条烟枪一起点着了,吞云吐雾。 贾锦博一边抽烟,一边问道:“前些rì子,安东同志问到你们督察局的工作情况了,安东同志对你们的工作,也比较肯定。” 贾铭世顿时吃了一惊,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身子,说道:“总书记也在关注这个工作?” 这一点,确实让贾铭世意想不到。看来自己以前还是低估了国企改制工作对全国政治格局的影响力,安东总书记亲口和贾锦博聊到此事,岂同寻常! “国企改制,事关全局,安东同志当然也很关心。”贾锦博淡然说道,有点意味深长地望了贾铭世一眼:“铭世,这个工作越是重要,你越是要沉住气,不能随便做决定,要三思而后行。平时多和大家做沟通,真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跟我来说。” “是的,二叔,我记住了。”贾铭世心中凛然,认真地答道。 在回家的路上,颜雨落驾车,贾铭世靠在副驾驶座椅上,双眉微蹙。安总书记关注国企改制工作的消息,一直萦绕在贾铭世的脑海里。 “铭世,想什么呢?” 这台奔驰是颜雨落前不久新买的,专门给贾铭世做座驾。来的路上,是贾铭世驾车,刚才贾铭世让颜雨落开车,自己上了副驾驶座,颜雨落就估计他有心事。 贾铭世想了想,说道:“二叔刚才跟我说,安东同志专门问到我们督察局的工作情况了,二叔说,安东同志对我们的工作比较肯定。” 颜雨落一听,漂亮的黛眉也轻轻蹙了起来。 这个动向,实在是非同寻常。 国资办督察局,在下面干部的眼里,现在乃是大牛的单位,但安东同志何等人物,有多少大事等着他去决断,竟然会关注督察局,并且专程和贾锦博谈到了此事,难怪贾铭世要费脑筋了。 颜雨落沉吟着说道:“看来已经开始为三年之后布局了。” ※※※ “三哥来,搞一个!” 见贾铭世一副神不守舍的样,程宝南就举起了杯招呼道。 也真是怪了,眼下如此热闹,三哥竟然也能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何等要紧的事情。 贾铭世哈哈一笑举起杯,跟程宝南碰了一下一口气干掉了一杯啤酒。 四周确实很热闹。 这是一个露天的酒会,类似于西方社会的派对。京师的公哥们,现在流行搞这样的派对。 这个派对,就是程宝南发起的。他如今虽然还在广电部上班,却已经在鼓捣一个影视中介机构。当然了,鉴于眼下的国情,这个所谓的影视中介机构,并不是一个正式的公司或者机构,而是一个松散的小团体,以程宝南为首,身边聚拢了十来个人。 别看人数不多,能耐却是不小。既有像程宝南这样在广电部上班的世家公哥,也有影视公司的导演,还有一些特别能说会道的“大忽悠……”,也就是正经人眼里的帮闲。这么些人聚在一起,很多时候,就能左右影视界许多明星大腕的命运。 影视公司很多事情,通过正规的渠道没办搞定,都喜欢走程宝南他们的门路,往往酒桌上一坐或者派对一弄,一个晚上过去,有关领导宣泄了过剩的jīng力,神清气爽了,就大笔一挥,什么事情都成了。 后世说的那啥影视圈的潜规则,从这个时候开始,就已经有了雏形。 程宝南这帮纨绔公哥,可谓是影视圈潜规则的初始制定者,也就是开山鼻祖。 这样的派对,有时候针对xìng很强,就是专门为了某些领导召开的,有时候又很随意,程宝南或者别的什么公哥,心血来cháo了,就搞这么一个活动,参加的人员,也没有多严格的限制。只要你够面,就能进得来。 至于要怎样能够面,那就各有说道了。 譬如并都有名的纨绔和他们身边的小弟,都是够而的人。这又不是召开党代会,没那么多规矩。大家凑在一起,不就是图个乐呵吗?这也是扩大交际圈的一个捷径。朋友多了好办事。 贾三哥今天是应邀而来,程宝南胡晨山等一帮哥们请的他。以三哥的金字招牌,首都哪个派对,都不敢将他拒之门外。甚至今天这个派对,压根就是程宝南等人专程为三哥弄的。 “晨山,你说的那个高升,什么时候过来?”贾铭世喝了一杯啤酒,丢给身边的胡晨山一支烟,问道。 为了国企改制造势,贾铭世昨儿就召集几个哥们会了面,起喝了个酒,叫大伙出出主意。这个事,贾铭世不打算再搬动老爷的大驾了,老爷也不可能轻易为他出面。 贾铭世就打算自己试试。 有个时候,通过正常渠道没办弄好的事情,通过衙内圈,反而能收到奇效。既然有这个资源在,就要利用起来。 胡晨山一听,就给他推荐了高升。 高升是《人民rì报》的记者,实习的。 握胡晨山说,高升是他的初中同学,毕业之后,一直都有往来,关系很不错。 贾铭世一听就笑了。 胡晨山推荐的这个人选,还真是挺合适。 所谓“新安经验”,看上去只是下面一个市报上来的,实际上,与眼下的政治大局密切相关,甚至说是涉及到了两条路线的斗争都不为过。 储君就一直都在强调要加强党员干部队伍的建设,内中颇有深意。因此,就算高升是中宣部部长高文伟的儿子,也很难影响到高文伟在此事上的决断。并不见得每一个人,都像他贾铭世一样是重生的,可以影响家族长辈们的决定。 高文伟如果决定报道“新安经验”,也是他自己觉得合适这样做。 但贾铭世几乎可以肯定,高文伟会乐意报道。 因为高文伟本来就是储君一系的人马。上辈子贾铭世和长辈们聊天,就谈到过高文伟,极得当时一号首长的信任。 而那时的一号首长,就是现在的储君。 握说高文伟原本不是储君的嫡系,储君调任zhōng yāng之后,高文伟做了正确的选择,紧跟储君,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贾铭世所缺少的,就是一个联系上高文伟的桥梁。 高升刚好可以起到这个桥梁的作用。 只要今晚上高升如约而来,以胡晨山和他的交情,加上贾三哥“大忽悠”的本事,这个事十有能够搞成。 估摸着贺老大也正在千方百计阻拦“新安经验”在全国xìng大报上到发。等他见到《人民rì报》上的文章,却不知道作何感想。 “这小子说了会来,肯定会来的。三哥在这等着他,他敢不来?”胡晨山笑着说道。 贾铭世哈哈一笑,说道:“这么说,我成黑帮老大了,人家不来,我还要派人去绑架他?” 第二百六十五章 史诗大片 胡晨山微微一笑,抬起头来四处张望。这个露天派对是在程宝南一个哥们的别墅后院里举办的。 这哥们在程宝南那个“中介机构”里,只是比较外围的成员,而且不能算是世家。父母都是国企的小干部,改革开放之后,第一批下海,如今也跻身富豪行列了。就这么一个儿,看得比较重,早早给他买了别墅豪车,打算养一个纨绔出来。 程宝南经常“征用”他这个别墅来搞聚会。 对于儿能和程宝南这些真正的世家混在一起,程宝南那个哥们的父母比较支持。身为生意人,尤其是国内第一代富裕起来的人,对权力的认识非常深刻。在国内要想玩得转,与权力人物保持良好关系,是第一要务。甚至比生意上的朋友加要紧。得罪了生意上的朋友,多只是损失点利益,得罪官场的权力人物,损失的就是根本。 此刻院里已经比较热闹,男男女女的怕不有好几十个,大多是年轻人。九零年的别墅,多奢华是谈不上的了,但这今后院是真大,足可以容纳一两百人。派对也是完全照搬西方模式,弄的是自助餐,还有人自己弄了个烤炉在烤肉吃。 在年轻女孩之中,贾铭世甚至看到了一两张似曾相识的面孔,仔细一想,却发现是后世鼎鼎大名的女星,被冠以“演艺家……或者“歌唱家……的头衔,还有很显赫的官方身份,某某歌舞团负责人之类的,级别不低。但现在,还是“小荷露尖尖角”地周旋于一干世家弟之间,笑语晏晏脸上不时露出谄媚讨好的神情。 别看程宝南他们那个演艺经纪公司还是个草台班,压根便没有挂牌,但这会掌控的资源,却也远不是后世的影视公司可比的。就拿贾铭世现在看到的这几今年轻女演员来说,搁在后世,那就是影视界绝对的大腕,任何牛叉的影视公司……都要仰其鼻息。 见贾铭世的眼神在这几今年轻女演员身上停留了一小会,程宝南就笑道:“怎么三哥有中意的?要不我给你叫过来,你们聊聊,今晚上我安排一下?” 贾铭世笑着摇头,说道:“聊聊可以,安排就不必了,我不大喜欢这种方式。” 程宝南顿时就苦了脸,有点沮丧地说道:“三哥,宝南我就是这么点本事了,你要闷了我负责,给你找乐,别的,宝南怕是帮不上你多大的忙。” 贾铭世笑道:“宝南,别犯傻了,做哥们,关键是有心。咱们以前一起乐呵,一起打架喝酒不是挺开心吗?整这么复杂干嘛?谁说一定要帮得上忙能叫哥们?” 胡晨山轻轻一笑,说道:“是这个话,宝南,你小胡说八道,自罚一杯!” “对,是我说错话了我自罪一杯!”程宝南倒也光棍,立马端起一大杯啤酒,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程宝南那个小兄弟就是这栋别墅的主人谢正涛,也在一旁相陪。见了这个情形,对贾铭世是敬畏有加。平rì里大伙在一起的时候,程宝南那就是绝对的“核心”,说一不二,在这四九城里,也着实风光。却不料在三哥面前程宝南却觉得自己是个“窝囊废”,却不知道这位三哥,又是何等了不得的人物。看三哥年纪也不大,估计应该是家里来头吓死人。 京师纨绔圈,讲究的就是这个。来头越大,范儿就越足。只要这哥们本身不是太草包,在纨绔圈里就有一席之地。 “宝南,三哥给你个建议吧。”贾铭世望着程宝南,微笑着说道。 程宝南立即便露出了专注无比的神情,一迭声说道:“行行,三哥您说,我听着呃……” “你回去,跟你家老头吱一声,就说可以搞点大动作,拍一个系列的战争史诗大片。解放战争时期,咱们三大战役,那多好的题材,这个题材,绝对值得搞。请你家老头,给上边提个建议,我估摸着,一准能成。”贾铭世沉吟着说道。 在贾铭世的记忆之中,这个三部战争史诗大片眼下应该已经开始弄了。去年那场巨大的政治风暴过去之后,西方国家以及国内的少部分人,对军队颇有微词,军队的形象一定程度上受到了不好的影响。高层大佬便采取了一些措施,努力消除这种不好的影响。那部战争史诗大片,就是这些措施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不但为军队正名,也是某位大人物借以和军队搞好关系的一个举措。 但不知什么原因,这辈子似乎还没有什么动静,不要说筹备,这个方面的风声都不曾有。 “搞这个?” 程宝南便很是吃惊,他是喜欢玩,喜欢夜夜做新郎,对高层政治却不感兴趣。这玩意,程宝南自认不是自己能玩的,得是三哥和胡晨山这些脑水足够的家伙,能玩。 胡晨山轻轻一拍桌,赞叹道:“三哥,好主意!” 程宝南就苦了脸,不知道这主意好在哪里。他搞这个影视中介机构,目的很单纯,一是钱,二是玩。要想达成这两样目的,当然是搞商业xìng的运作,拍些什么生活剧,悬疑剧,小战争片啥的,投资不大,效果立竿见影。 三哥现在却让他回家去劝说老头,搞战争史诗大片,这个东西,政治意味太浓,程宝南自觉完全沾不上边。 见程宝南满脸茫然的样,胡晨山就骂道:“宝南,你小子不能每天记挂着玩女人,你那脑,有时也该鼓捣一下正经事。程叔叔是不是越来越不待见你了?” 程宝南便委屈地说道:“他什么时候待见过我,每次看到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动不动就是一顿喝斥。我现在啊,见了他都躲着走。“ 这倒是大多数纨绔弟在家里的真实写照。大部分红二代,不管是当官也好,经商也好,思想观念都还比较正统,总是希望自己的儿能有出息。然而大多数京师世家,都让老头失望。如此花花世界,好吃好玩的多得不得了,几今年轻人能抵挡得住诱惑?不趁着年轻时节好吃好玩,难道等老来动不了的时候,看着别人吃别人玩不成? 贾铭世微笑道:“宝南,程叔叔那也是恨铁不成钢。你要想不挨骂,就照我的吩咐去做,保管错不了。程叔叔这一回要是还骂你,你尽管来找我,我去代你挨骂!” 程宝南一贯对贾铭世十分信服,听贾铭世说得笃定,心下自然信了,便有点小兴奋,说道:“三哥,真能得表扬?” 贾铭世就笑,瞥了胡晨山一眼。 胡晨山的脑袋瓜,就是比程宝南转得快,里面装了些有用的东西,不像程宝南那样,满脑都是女人白花花的大腿和鼓鼓囊囊的胸部,一天到晚想着的就是今晚去哪个女人床上做郎。 所以上辈的时候,贾铭世这帮铁哥们,就胡晨山在体制内混得如鱼得水,颇有权势。 胡晨山明白贾铭世的意思,对程宝南说道:“宝南,你回去跟程叔叔提这个建议,程叔叔肯定会问你一些问题,我和三哥,就多跟你说几句,免得到时候答不上来露怯。” “行行,你说你说,我听着呢。” 程宝南的脑袋点得鸡啄米似的,尽管他脑里还有点迷糊,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三哥和胡晨山,绝对不会害他,肯定为了他好。 “去年那事,我就不用说了,大伙都知道。现在啊,得想个办,把军队的声誉挽回来。三哥这个提议,就是这么回事了。程叔叔要是能头一个提出这个建议,准能得到上边的表扬。这叫暗合上意,明白了不?程叔叔要问你,你就说是你自己琢磨的,千万别说是三哥和我教你的啊,否则那就毁了……” 胡晨山很认真地说道。 程宝南只是不把心思用在这上头,脑瓜那是蛮聪明的,一点就透,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兴奋地说道:“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个主意好,老头肯定能听,弄不好,他这回也能得个彩头。” 程宝南的父亲程苏南比较年轻,四十几岁年纪,眼下还是广电部的一个司长,正在积极谋求进步。只要能引起上面某位大人物的关注,进一步是完全有可能的。就像程宝南自己说的,要是老头得了彩头,官升一级,那对他的印象,自然立马改观,往后只怕也不会见他一次骂一次了。 程苏南升了官,在广电部权力大增,反过来程宝南的面就大,他那个影视中介机构,说不定就真能鼓捣成影视经纪公司,程三哥在四九城里就有范儿了。 “三哥,晨山,来来,我敬你们一杯!”程宝南兴奋地举起了杯,脸上流光溢彩的。 “高升这小子,怎么回事?现在还不到?” 哥几个喝了一阵酒,依旧不见高升的影,胡晨山便嘀咕了一句。 程宝南说道:“这可不知道,也许这小被女孩缠住了,脱不开身吧。” 胡晨山就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光知道玩女人,高升这家伙,还是比较上进的,笔头上也很硬。” 程宝南耸耸肩,对胡晨山的“批评”不以为意,笑道:“笔头硬还不如那家伙硬呢。” 第二百六十六章 初见三哥 贾铭世与胡晨山对视一眼,都有点无奈地摇摇头。 这就叫江山易改本xìng难移! “呵呵,来了……”胡晨山眼前一亮,说道,举起手来向门口挥舞。 大伙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就看到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出现在了门口,穿着花格衬衫,一条发白的牛仔裤,留着长长的头发,小脸上架了一副金丝眼镜,正在那东张西望,显然没看到胡晨山在招手。 程宝南就说道:“正涛,你去接一下。这小白脸可不要被漂亮女人晃花了眼睛。” 谢正涛连忙答应一声,就要起身过去,高升的目光正好望过来,见到胡晨山,小脸上绽开笑容,撩开两条长腿,大步走了过来。 程宝南望了望高升,又望了望胡晨山,小声嘀咕了一句:“小白脸就喜欢小白脸,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加……” “嘀咕什么呢?” 胡晨山耳朵贼灵,马上瞪了他一眼。 “说……没说什么……” 程宝南赶紧缩了缩脖。对胡晨山,他也比较怯。这人脑袋瓜转得,虽然没有三哥那样的威风霸气,yīn人乃是一把好手。什么事情搞不定了向他讨个主意,准没错。 高升个高瘦,双腿修长,很就走到了近前。 “小高,干嘛去了,让三哥等这么久?”胡晨山很不满地问道。 高升脸上便露出了腼腆的笑容,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啊,晨山,有点小事耽搁了一会。” “我倒是没什么,谁叫咱们是老同学呢?但你让三哥等这么久,那就不该。别的不多说了,自罚三杯赔罪吧!宝南,给小高满上!” 高升一张小脸顿时就有点绿。瞧他那小身板,有点弱不禁风的,恐怕也不是酒林高手。只是畏惧胡晨山的“yín威”,不敢反驳而已。 程宝南乃是唯恐天下不乱的xìng格,见小白脸就要吃瘪,心里头那叫一个高兴,马上便满满倒了一杯啤酒,放到了高升面前,笑嘻嘻地瞅着,想看小白脸痛苦的神情。 贾铭世摆了摆手,笑道:“晨山,别恶作剧,瞧把人家小高吓的,小高,别理他。既然来了大伙就是朋友,来,一起干一杯,坐下说话。” 说着,贾铭世端起了自己面前的啤酒。胡晨山嘻嘻而笑也端起了啤酒。他本来就是逗着高升好玩的,自不会当真。哥几个酒杯在空中一碰,咕咚咕咚就喝了个干净。 “哎,小高,别站着,坐啊。”贾铭世又招呼道。 “嗳,谢谢三哥!” 高升忙即在贾铭世身边坐了下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和贾铭世会面,但瞧这个架势,也知道这位就是胡晨山嘴里经常提到的刘三哥,京师纨绔圈里面鼎鼎大名的“大哥级人物”。胡晨山有多骄傲,高升是明白的,这位能够得到他如此推崇,必定加非同小可。单是老贾家那大牌,就不得了。 “抽烟不?” 贾铭世说着,将面桌上的黄熊猫往高升面前推了一下。到了京师,贾三哥一般都是抽这个烟。都是从老爷子那里顺的。 高升本来不怎么抽烟,但贾铭世这平淡的架势,却让他感到一股压力,似乎无可与抗,连声答应着,从烟盒里拿出了一支烟,谢正涛连忙给他点看了。他虽然不明白高升是什么来头,但能够和胡晨山程宝南等人成为朋友,必定也是世家之后,家里老头的职务,低不了。京师的纨绔圈,就是这样。他们不排斥富二代加入,但“待遇”上绝对有差别。 世家那骨里头透出来的傲气,不是暴发户能够模仿得了的。一般来说,富二代在京师纨绔圈里,也就是个跟班和钱包的身份。 据贾铭世所知,这种情形,就在二十年后,也没有什么改变,相反还有愈演愈烈之势。官二代和富二代,很多地方又交集,但也有着本质的区别。一般的富二代,永远都无融入到官二代真正的核心圈里面去,除非是所谓的“红sè资本家”子弟,戴着红顶的,那又另当别论。 这种情形,在京师尤其明显。 改革开放之初,全国各地都兴起过一股“官员傍大款”的风cháo,甚至有商人将省部级副省部级实权干部于鼓掌之中的个案出现。一些暴发户便因此牛皮哄哄的,口出狂言,说是只要有钱,能把市府全部拿下。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诡异的倒挂情形,主要还是因为社会变太剧烈。官员们的观念转变没有商人那么,面对汹涌而至的市场化商品化大cháo,有点眼花缭乱,不知所措,轻而易举就被商人的银弹击倒了。 那会,颇有一些富一代牛叉了一阵。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官员们逐渐意识到权力在市场经济中的诸般妙用,便“自重”起来,再也不肯轻易贱卖手里的权力了。不但要价越来越高,门槛也是越来越高,商人们再想对官员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难度就越来越大了。再过十来年,被人为“倒置”过来的“权与钱”之间的关系,又会恢复正常。在一个官本位国家,有权就意味着有一切,包括金钱在内。 不过地方上发生的这种情形,在京师比较少见。四九城里,官爷实在太多,权力实在太大,商人们一直都不曾真正占据过“主导地位”,始终都是依附权力而存在。 “三哥,久仰大名啊……”高升抽了一口烟,笑着对贾铭世说道,眼里露出好奇的神情。 贾铭世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说道:“小高,你呀,别被晨山这个家伙忽悠。他跟你开玩笑呢。大家都是年轻人,哪里来的大名小名?小的时候不懂事,经常打架闹事倒是有的,这个名声不要也罢。” “不不,不是这样的……”高升便连连摇手,说道,“三哥在新安大展神威,将那里的流氓恶势力一扫而空,这个可是真威风,假不了的。” 胡晨山诧异地说道:“小高,你小子不是个斯文人吗?怎么对这个事情,也那么感兴趣了?怎么,想转行向三哥学拳脚啊?这可是找对人了,三哥手底下功夫是真厉害!” 高升脸sè又是微微一红,貌似这位高公,xìng格是有点“娇”,像个女孩似的,动不动就脸红。难怪胡晨山老是想“欺负”他。 “晨山,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工作的?我们记者,对新闻敏感!在看来,三哥这个严打行动,简直就可以写本小说了,一准大火的。” 高升尽管时不时会脸红一下,xìng格却也不是真的腼腆,相反很是健谈,拍马屁也是不露痕迹,算得是个中高手了。世家子弟,只要不是太笨,都有两下。 “嘿嘿,这回啊,算你说得靠谱。宝南,叫几个顺眼点的过来,一起喝个酒,乐呵一下再说。”胡晨山哈哈一笑,扭头对程宝南说道。 “好嘞,哥几个先坐着,我去去就来。” 程宝南早就在等着这句话了。虽说大家都是哥们,但长夜漫漫,几个大男人坐在一块喝闷酒,也着实无聊。怎么着也该点缀一下。只是三哥和胡晨山没发话,程宝南也不好自作主张。没的被三哥骂一顿,那多不好意思? 见贾铭世并没有反对的意思,程宝南立即站起身来,叫上谢正涛,屁颠屁颠地走了。 只要是程公子搞的派对,就不可能少得了漂亮女人。当然,偌大的院子,男男女女好几十位,也不可能所有年轻漂亮的女孩全都是程公子叫来的,其他来参加派对的世家,也会带女伴过来。不过这些带过来的女伴,那就是名花有主,不能随便去碰的。搞不好就会闹“血案”。 今儿特意邀请三哥过来乐呵,程公子自然准备充分,如同他自己所言——只能在这种事情上出点力气。 转瞬之间,程宝南和谢正涛就带着五名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孩走了过来,其中就包括后世成为官方歌舞团负责人的两位明星。 “三哥,你好!” 一名身着黑丝裙的明星笑吟吟地给贾铭世打了个招呼。相对来说,这位是五名女之中衣着打扮最“保守”的,看上去颇有几分端庄的气度。程宝南琢磨着三哥的心理,觉得这号的,应该合三哥的心意。 看颜家大小姐,就很有大家姐的风范。 应该说,程宝南这个分析还是很靠谱的。作为重生人士,贾铭世对太小的女子,貌似有点“抗拒”。这个心理年龄不是自己想要消除就能消除得了的。 这位叫小凤的明星,确实是贾铭世上辈还比较欣赏的一位,长相谈不上多秀美,至少还有点内秀,眼下也是年轻水灵得紧,气质不错。 “你好!”小凤见到贾铭世点头答礼。 “请坐!” “谢谢!” 小凤便挨着贾铭世坐了下来,坐姿倒也端正,并不腻歪。贾铭世的年岁尽管不大,却自有一股威严,一眼看去,就知道这几个,是以他为首的。再说刚程公子也专程叮嘱过,三哥是“老大”,可不能把事情搞砸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交怀酒 胡晨山,程宝南和谢正涛,都是个中老手,丝毫也没有难为情的意思,倒是那个自我介绍叫小雨的女孩往高升旁边一坐,小高就红了脸。也不知他是真的不好意思还是“红脸”习惯成自然了。 有了女孩,席上的气氛自然就变了,变得比较活跃。 胡晨山的意思,是不急着跟高升说正事。尽管高升是他的同学,平rì里关系着实不错,但贾铭世所谋者大,一上来就急急忙忙地聊正经事,只怕高升进入不了状态。不如先叫几个女孩过来聊聊天说说话,活跃一下气氛,等大家的关系都拉近了一点,再谈正事比较好。 这几个女孩,倒是“调教”得极好,一过来便各展本事,又是微娇发嗲,又是敬酒敬菜,忙了个不亦乐乎,这么一闹腾,气氛就上来了。 程宝南便有点“肆无忌惮”,径直将自己身边的那个女孩抱到了腿上,那女孩就勾住了他的脖,有点旁若无人的架势。 高升的脸就红了。 “小高哥哥,咱们喝个交杯酒吧……” 衣着比较暴露的小雨便娇滴滴地对高升说道,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似乎觉得高升腼腆的样子很有趣。 高升连连摆手,说道:“不了不了,谢谢……” 程宝南就大笑起来,说道:“小高,你这样可不行啊,往后怎么在圈里混?瞧一个小姑娘就把你吓得……男汉大丈夫,就这么点胆儿?” 高升更加不好意思,嗫嚅道:“也……也不是那个意思,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跟你说,出来玩呢,就是要放得开一点。不然,大伙都一本正经地坐着,那还玩个屁啊?小雨,跟他喝个交杯酒。我告诉你,小高哥哥可是内秀的,你要是有本事把他放倒了,以后他就会罩着你…… 小雨是程公子的“手下”,自然对程公子惟命是从,而且她周旋于首都的纨绔圈和演艺圈里,见过不少,像高升这样“规矩老实”的男人,还真是第一回见到,也觉得挺好玩的。说不定还真像程公子说的那样,把这位小高哥哥放倒了,就能捞到实实在在的好处。嫁入豪门她是不敢想的,但若是真有一位豪门子弟罩着,也挺不赖。 “来嘛,小高哥哥,一起喝个交杯酒嘛……”小雨娇滴滴地纠缠着,整个人都趴在高升的肩膀上了,红艳艳的小嘴凑到了高升的耳朵边上,低声撒娇道:“喝了这杯酒,我就是你的人了……” 声音甜得发腻,柔媚得直往高升骨头里钻。 眼见得高升额头上冷汗都冒了出来,贾铭世就知道这孩子是真纯洁,便笑着说道:“宝南,够了,别老是跟人家小高开玩笑。那个,小雨,你不是喜欢唱歌吗?去吧,去那边唱个歌,大家好好欣赏一下。” 见三哥发了话,小雨便赶紧放开了高升,坐直了身,媚意十足的眼睛往程公子瞧去,等他示下。尽管她也知道这桌上,是以贾三哥为主的,但她毕竟是程公子的人,还得分个主次。 看来这些女孩尽管生活很不检点,面上的规矩却很拎得清,不会乱来。 单从这点上来说,程宝南也算是好本事。 程宝南就笑骂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的过去?三哥今儿能听你唱歌,你这个脸面不小啊。” 小雨便高高兴兴地站起身来,朝贾铭世鞠了一躬,笑嘻嘻地说道:“谢榭三哥。” 贾铭世微笑点头。 望着小雨脚步轻盈地向那边的麦克风走过去,贾铭世暗暗摇头叹息。瞧小雨现在这个样,又有谁知道,多年以后,她能成为共和国演艺界“泰山北斗”般的人物呢? 看来无论那条道路,想要爬上高高的巅峰,都不轻松。或许小雨也不是那么情愿跟不同的男人厮混,或许她乐在其中,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倒是小凤,坐在他身边一直都比较规矩。 这个派对的布置,很是齐整,有司仪台,还有钢琴伴奏。小雨走过去,俯首在那位琴师的耳朵边低语了几句,琴师含笑点头,流畅的琴声戛然而止,开始谈起了另一首歌曲的过门旋律。 小雨是通俗唱的歌手,略有点偏甜歌唱。上辈贾铭世年轻的时候,倒是比较喜欢她的歌,但是随着年龄增长,贾铭世的爱好就有所改变,更加喜欢听小凤的歌。小凤是民族唱和美声唱相结合,更加适合年纪略大的听众。 不过今儿贾三哥不是来听歌的,刚这么说,也只是为高升解围。 果然小雨一离开,高升便即长长舒了口气,情不自禁地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又端起面前的啤酒杯,狠狠喝了几口,小白脸再一次泛起红晕,却非干尴尬了。 贾铭世暗暗好笑,胡晨山这位同学,xìng格当真蛮可爱的。 小雨在司仪台上声情并茂地唱了一首流行歌曲,倒也博得满堂喝彩。这年头,尚未到明星满街走,专一靠炒作搏出位的时候,小雨这样崭露头角的明星,还是颇有几分真夫的。 贾铭世为小雨鼓了几下掌,微笑着对小凤说道:“小凤,你的歌好听,是不是也给我们露一手?” 小凤忙即点头应诺:“啊,好的。” 眼见小凤提着黑丝裙的裙裾,莲步姗姗向司仪台走去,程宝南忽然说道:“三哥,好像你对她还有点感觉嘛,要不……” 无疑,程公子想着要给三哥“安排”了。 贾铭世无奈地说道:“宝南……你就一俗人,浑身上下,没一根雅骨,你以为有感觉,就一定要那样吗?” 程宝南大笑道:“我本来就一俗人,不是雅士。我就认为啊,有感觉就该那样,要不,感觉个屁啊……我可不是拍拉图,喜欢搞什么jīng神恋爱。” “那是,你的恋爱,都是硬上的。”胡晨山便在一旁不yīn不阳地调侃了一句。 程宝南嘿嘿地笑,丝毫也不以为意,神情颇为“无耻”。 小凤演唱的,正是她前不久刚刚发行的一首歌,眼下十分流行,可谓红透了大江南北。贾铭世这还是第一次听她的原音演唱,尽管只有钢琴伴奏,没有其他乐器,气势上略有不如,清纯却犹有过之,胜在真实自然。 一曲既罢,又博得好一阵掌声。 眼见小凤和小雨又向这边走来,贾铭世便摆了摆手,说道:“宝南,差不多了。让她们忙去吧。” 说着,瞥了程宝南身边的谢正涛一眼。 程宝南就知道,三哥要谈正经事了,女人自然不能旁听,就算是谢正涛,暂时也没那个资格。这些个规矩,不能搞错了。别看大家都年轻,正经是世家衙内,一些在他们看来很寻常的话题,到了普通人嘴里就变成了十足敏感的消息。 假如一不小心扯到了各自的老爷身上,那就加了不得。试想贾老爷这样的巨头元勋嘴里说出来的话,一旦被人误解了,搞不好会引起一场小小的**。 “好嘞,那哥几个先聊着,我去那边跟几个朋友说说话。走吧,正涛,跟我过去,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以后常来往,对你有好处。” 程宝南笑嘻嘻地站起身来,招呼了谢正涛一句。 谢正涛虽然暂时还上不得正经台面,总归是他的小兄弟,讲话还是要注意个技巧的。就这样硬生生的将人家“赶开”,于理不合。 程宝南年纪轻轻,能够成为一个圈里的“老大”,自也有其理由。 谢正涛自然高高兴兴地跟了过去。多认识几个世家做朋友,正是他的目的。 “小高,什么时候参加工作的?”贾铭世笑着问道,又递了一支烟给高升,语气很是随意。 “啊,去年吧,去年我大学毕业进的报社。”高升连忙答道,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恭敬。大家年纪相近,但胡晨山都尊贾铭世为“老大”,高升自也不敢怠慢。 “嗯,工作顺利不?” “还算顺利。我现在还是实习,跟着老同志跑,能学到不少东西。” 说这话的时候,高升脸上露出了钦佩之sè。眼前这位,年纪和他差不多,却从基层起步。 高升没有在基层工作过,但在报社做记者,基层也是要下去的。基层的情况复杂不复杂且放在一边,起码那条件跟首都比起来,那是天差地远。贾铭世一个豪门弟,能够在基层起步,本身就很了不起了。 据高升所知,还没有哪一个与贾铭世出身相当的世家,是从区镇起步的,一般都在首都大衙门里先熬资历,捎带着把级别提上去。 老贾家的子弟,果然不同凡响。 感觉上,自己这个实习记者还是个少不事的小孩,人家就已经“一方父母”了,自然而然的就感觉到了差距。 对高升的“敬佩之意”,贾铭世自然也能感受得到,心里就多了几分亲近,笑着说道:“小高,高叔叔近段时间心情好吧?” 世家子弟初次见面,相互问候对方的长辈,也是礼节所需。不过高文伟年岁与贾锦博相当,都只有四十几岁,正是年富力强之时,动问对方的身体康泰否,似乎有点不合适。贾铭世便别出心裁,动问人家高叔叔“心情可好”。 第二百六十八章 还真是大人物 高升却丝毫也不敢大意,忙即欠身说道:“谢谢三哥挂牵,我爸这段时间工作也还顺利。报社的工作,三哥肯定也是知道的,比较有规律。” 所谓有规律,自然只是针对高文伟他们这一层级的高管而言,至于来编记者,那都是忙得一团糟,何来规律只说? 贾铭世点点头。 高升又依照规矩,动问了贾老爷子和贾锦博的近况。相对普通干部弟来说,高升无疑算是豪门子弟。高家老爷曾经也掌管过正部级的单位,只是在大草命中不幸遇难。高文伟能够爬到如今的位置,要算是能力极强。自然也有老爷子的故旧庇护。不过老高家跟老贾家比较而言,那就完全不在同一个等量级上了。面对贾铭世,高升内心着实颇有几分惶恐不安。 他今天略微迟到,也并不是其他事情绊住了,而是临行之前,向他老爸高文伟做了汇报。高升的xìng格,是很谨慎小心的,与贾铭世这样的豪门大族嫡系子弟交往,高升觉得有必要和老爸通个气。高文伟职务不是太高,但所居位置特别敏感,掌管着党的宣传喉舌之一,小心无大错。 眼下,京师的政治格局实在太复杂了,一不小心卷了进去,搞不好就是灭顶之灾。 贾铭世自然不清楚这个情况,抽了一口烟,微笑说道:“小高,我现在在督察局工作,督察局,你听说过吗?” 高升心里一惊,连忙答道:“听说过。好像督察局是国资办的下属机构,主要针对国企改制而设立的,是吧?” 贾铭世微笑问道:“那么,你对国企改制,是怎么看的?” 贾局长这是没打算和高升打太极拳。高升毕竟年轻,经验和阅历方面,必定有所不足,把话说得太隐晦,万一他理解错了,反倒会坏事。 今儿高升其实就是个“传声筒”,贾铭世希望他能够将自己的话带给高文伟。 至于是不是要抓住这个机会,向老贾家靠拢,同时也向储君示好,就要看高文伟的见识和胆魄了。根据上辈子了解的情况来看,高文伟终却是做了正确再选择,向储君靠拢。 现阶级,老贾家的声望远远高于储君,甚至有部分干部,将老贾家视为储君最大的支持者。向老贾家靠拢,也就意味着会得到储君的重视。 高升谨慎地答道:“三哥,我刚刚参加工作,对国企改制工作,确实没有什么发言权。不过我爸看了你在新安的改制工作报道后,觉得很有见地。” 贾铭世和胡晨山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小高,来,咱们一起敬三哥一杯,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 胡晨山不参时机地端起了酒杯,对高升说道。他俩是同学,关系又不错,如果都能和三哥做好朋友,那就好了,大伙算是站在了一条战壕里。 高升连忙举起杯,大家碰了一杯。 “谈判“进行得如此顺利,还是超出了贾铭世的意料,心里头很是高兴。当下三个人笑着聊起了其他的闲话。 虽然说正事已经办完了,贾三哥也并不急着走。高升看上去像个不谙世事的大男孩,但xìng格沉稳,贾铭世对他的印象非常好,有意要和他深交。在宣传战线有自己的嫡系,很多事情都会事半功倍。 不一会,程宝南笑呵呵地过来了。 他尽管“避了开去”,实际上一直都在关注这边的情形,见三个人打着哈哈聊天,就知道正经事已经谈完了,便即过来相陪。 程宝南似乎认定高升好欺负,一坐下就拿他开心,笑嘻嘻地说道:“哎,小高,人家小雨对你可是很有好感,这不,现在还在那边眼巴巴瞅着你呢。只要你点个头,今晚就别回去了,我给你安排。放心,保管安排得妥妥帖帖,不出一点漏子。怎么样?你好歹吱一声啊。” 高升顿时又红了脸,说道:“宝南,你就别寻我开心了……我确实不大喜欢这种事……” “切!你也太没劲了,是不是男人啊?还是你信不过我,以为我会害你啊?放心,我给你介绍的,你放一百二十个心,绝不会讹你的。就是玩玩呗,又没叫你娶她!我保证你什么时候想抽身了,都没一点问题。” 高升完全招架不住,不知该如何应对程宝南的热情,只是脸红红地地笑。 胡晨山笑了笑,说道:“高升,要我说,宝南这个建议也值得考虑一下。那女孩确实还不错,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不让你娶她,只是玩玩,也没什么。你要是脸皮薄,不好意思,那今晚上哥哥陪你好吧?宝南,你把地方安排好,人也安排好,今晚我跟小高一块过去,有人陪着,他就不胆怯了。” 程宝南兴奋得两眼放光,一迭声地答应。 “别别,晨山,你也来挤兑我!” 高升一张脸涨得通红,连连摆手,眼里却有了跃跃yù试的神情。 “得,你装!你使劲装!你再装,我还真不管了!” 胡晨山是高升的同学,对他那点小心思,门清着呢。 贾铭世笑着看胡晨山和程宝南挤兑高升,也不插嘴。程宝南或许只是想要逗着高升玩,胡晨山却是另有打算。眼见得高升和他老子,就要踏上老贾家的大船了,今后就不但是哥们,还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把这关系再处瓷实点,没坏处。 高升被胡晨山这么一顿挤兑,还真就不说话了。 “哈哈,这就对了嘛,这才叫男人,才够哥们是不?” 程宝南拍着高升的肩膀,笑得很是开心。不过这家伙就是个不肯消停的,挤兑完了高升,马上又盯住三哥,貌似他今晚特别兴奋。 “哎,三哥,咱三个待会都过去,我看你也一起过去算了。那个小凤,我保管她对你死心塌地。” 贾铭世瞪了他一眼,说道:“欠抽了是吧?雨落现在还在京城呢,让她知道,我还要不要混了?” 这边正热闹着,那边忽然也热闹起来了。 却原来又来了几位客人,两男两女,都比较年轻,有一个女孩子,尤其长得漂亮,正和一帮世家纨绔在打招呼。 贾铭世的双眉,略略一扬。 却原来那两个男子之中,有一个是他很熟悉的,正是他的表哥胡天厚。跟他一起进来的另一个男子,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衣着倒是十分光鲜体面,脸上却带着谦卑的笑容,点头哈腰地跟一帮纨绔子弟打交道。 那几个纨绔子弟,贾铭世倒也都熟悉,都是些世家子,虽然较之老贾家略有差距,却也是颇有声望的名门豪族。不过这几个家伙,平rì里跟贺家老大走得比较近,其中一两个,以前还被三哥教训过,揍得屁滚尿流。 这样的派对,圈子划分得不是那么清楚。程宝南平rì里跟贾铭世交好,却也并不妨碍这几个家伙过来娱乐,只是不到贾三哥跟前来就是了。 胡天厚以前在首都的时候也喜欢在纨绔圈子里胡混,不过不是跟贾铭世在一起。尽管是表兄弟,两个人不在一个学校读书,也就不能经常在一块混。胡天厚有自己的朋友圈子。去年地贾铭世的大姑父胡奋强如愿以偿,调往江南省分公司担任老总,胡天厚也跟着过去了。没想到这时候会在首都纨绔的派对上再见到他。 胡天厚自幼在首都长大,是地道的皇城根人,去了江南怕是不怎么待得惯,时不时跑回首都来会会旧rì朋友,很是合理。 不过看眼下这个情形,似乎又有点不对。胡天厚和他的同伴,好像在向那几个世家子献媚一般。 纨绔圈子其实是很有讲究的,最重要的就是个“等级”。胡天厚虽也是老贾家的嫡系血脉,却终归是外姓,在纨绔们眼里,就不是那么硬扎,算不得真正的老贾家的人。加上胡奋强一直在国企工作,职务也不是很高,所以胡天厚交往的那个纨绔圈子,相对而言,“档次”就要低了很多。他现在正打招呼的这几个世家子,不可能和他关系特别好。 人家看不上他! 贾铭世不由又想起时光倒流前,在另一个平行世界发生的一些事儿。那时有好事之人,给排出了什么“几少”“几公子”之类的名号,其实真正的身份,还赶不上胡天厚这种。尽自在外边嚣张跋扈,到了真正的世家纨绔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贺家老二那种,才叫真正的京师纨绔大哥。 上辈子老贾家要是不垮,贾铭世不从政,极有可能也与贺老二一样,是另一帮纨绔的首领。外界传闻的几少几公子之类,在贾三哥面前,连开口说话的份都没有。 瞧瞧眼下,胡天厚对那几个世家子弟的样子就知端的。 “三哥,奇怪了吧?别怪我说句得罪的话啊,你那个表哥,还真不自重。这些rì子,带着小龚在京师四处转悠,拜码头呢!那边那几个家伙,就是他们刻意想要结交的。” 见了那边的情形,程宝南一张脸就板了下来,很不高兴地“哼”了一声,说道。 “我表哥回来多久了?”贾铭世问道。 自打重生之后,贾铭世奋发图强,一心一意要改变老贾家的命运,一心一意要在仕途上有所作为,对京师纨绔圈子里的事情,关注得就很少了。 实话说,胡晨山程宝南他们跟其他纨绔的心思是一样的,不大瞧得上胡天厚这种“伪世家子”。除非胡奋强有一天能够跻身副部级以上实权高干位置,胡天厚才会被京师的纨绔圈子真正接纳。 “得有一段时间了吧,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就是听说他经常和小龚混在一起。”程宝南摇摇头,说道。 “小龚?就跟他在一起的那个?” 程宝南就笑了,说道:“对,就是他。你可能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他是从东方来的,某位大人物的亲外甥……” 说着,程宝南嘴里就冒出了一个名字,听得贾铭世一愣一愣的。 还真是大人物! 第二百六十九章 纨绔老大 上辈子的时候,贾铭世就听说过龚小乙的大名,据说比较二,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而且有点无脑的倾向。 之所以在老贾家没落之后,贾铭世还能听说他的大名,在于这位的来头,委实极大。当然,在另一个平行世界,贾铭世听说他的时候,龚小乙的舅舅已经站稳了脚跟,威加海内。 但这不顶事,龚小乙还是很迷糊,时不时闹些笑话出来,有一回还险些吃了官司。如果不是有大牌子护身,龚小乙这样的,在纨绔圈子里混,一早就被人家吃得渣都不剩了。 眼下,龚小乙不过刚刚进京,与贾铭世上辈子听说他的时候,完全不可相提并论。他的那位后台,自身立足未稳,正小心翼翼地谋求坐稳位置。 在世家纨绔眼里,龚小乙就是个玩物,谁都拿他寻开心,没有丝毫尊重之意,龚小乙的待遇比胡天厚还要差得远。 龚小乙自己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陪着笑,嘻嘻哈哈地和那几个纨绔坐在了一起。龚小乙虽然有点二,但他带过来的那个女孩子,却着实漂亮。单就长相而言,甚至不输于雨落和云裳,不过气质就差得远了,明显的小户人家出身,在一大堆世家子中间,显得畏畏缩缩,完全放不开,只是勾着头,勉强向大家赔笑,紧张得不行。 相对而言,胡天厚和他的女伴,就要挥洒自如得多了。 怎么说,胡天厚以前也是在京师纨绔圈子里混的,正宗是老贾家的血脉,别人尽管也有些瞧不上他,终究还给一两分薄面,没有像对待龚小乙那样对待他们。 程宝南脸上露出率灾乐祸的笑容,嬉笑着说道:“三哥,咱们不忙走,等一会,一准有好戏看。龚小乙这家伙,又给光子这几个混蛋送女孩子来了。” 贾铭世双眉微微一蹙,不解地问道:“送女孩子?” “是啊,江南那一带,就是美女多,女孩子一个赛一个的水灵。听说龚小乙已经带了两个女孩子过来了,用不了几天,那女孩子就成了人家的,他两手空空。这一个也不差,估计他也留不住!” 程宝南笑嘻嘻地说道,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边,满脸讥讽之意。 贾铭世不悦道:“不像话!” 也不知道是说光子他们不像话,还是龚小乙不像话。 胡晨山笑道:“是有点不像话,明着欺负人。不过,龚小乙就是块烂泥巴,扶不起来,那也没办法。这个东西,要靠自己的悟xìng。悟xìng不够,别人也帮不上忙。” 贾铭世摇摇头,说道:“那也不见得,关键没人给他指点。” 胡晨山略有些奇怪,说道:“三哥,你的意思,是咱们帮他一把?” 贾铭世不吭声。 就在这时,龚小乙带来的那个女孩子发出一声尖叫,声音甚是惶恐,带着说不出的委屈。坐在她身边的一个纨绔,正嬉笑着将手收回来。其他几个纨绔,一齐大笑起来。 龚小乙的神情便很尴尬,不知该如何是好。 胡天厚则陪着笑,给那几个纨绔说话,隔得远了,听不清楚说些什么,想来是在向那几个纨绔求情,叫他们给个面子。 几个纨绔却全是不以为然的神情,其中那个为头的光子,挥舞手臂,对胡天厚“慷慨激昂”地说着话,似乎是在教训胡天厚。 贾铭世的脸sè一沉,站起身来,大步走了过去。 程宝南与胡晨山时视一眼,也连忙跟在后边。 看上去,三哥是有点生气了。 也是,不管怎么说,胡天厚是他嫡亲的表哥。以前被光子那些纨绔瞧不起,没亲眼看见,也就算了。如今当着三哥的面,那就不行! 在京师这个地面,还有纨绔能盖过贾三哥头里去? 这时龚小乙带来的那个女孩子,又叫了起来,却原来身边那名纨绔又动手动脚的,这一回更过分,直接揽住了女孩子柔软的腰肢,不肯放了。 “宋毅,放开你那狗爪子!” 那纨绔正嘻嘻哈哈的吃豆腐,不防贾三哥便到了跟前,冷喝了一声。 宋毅吃了一惊,连忙抬起头来,本来满脸怒火,猛可里见到贾三哥的黑脸,顿时吓一大跳,情不自禁地松开了手,坐端正了身子,讪讪地笑着,很不好意思,眼里闪过一抹混合着惊惧和愤怒的神情,却是一点都不敢带到脸上来。 所有纨绔刹那间都端正了坐姿,一脸尴尬之意。 “呃,贾……三哥,嘿嘿,好久不见……” “都他妈滚蛋!”贾铭世冷冷喝道,丝毫也没打算跟他们啰嗦。 “呃,三哥,咱们过来玩的……宝南,你?” 光子见了贾铭世冷冰冰的神情,知道他生气了,心里直发毛。貌似刚才欺负人家胡天厚来着?无巧不巧的,把贾三哥今儿也在场这茬给忘了,看来今儿个要丢人了。 最后冲着程宝南说的那话,却是想要最后挣扎一下,留点面子。 程宝南耸耸肩,摊开双手,说道:“光子,三哥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哥几个还是请吧!” 说看便做了个逐客的手势。 光子的脸sè就一阵青一阵白的,瞥了一眼贾铭世,终于不敢犟嘴,自嘲地干笑了几声,说道:“得,三哥不高兴了,哥几个这就起……”说着,便站起身来,领着几名纨绔,头也不回地走了。 “铭世,嘿嘿……”胡天厚很不好意思,脸sè通红,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龚小乙和那个女孩子,却目瞪口呆地望着贾铭世,满脸震惊和崇拜之sè。光子那几个纨绔,刚才何等气焰?好像这四九城,都是他们家里的产业,由得他们摆来摆去的横着走!不料这位一到,只不过一声“滚蛋”,光子等人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屁都不敢放一个,乖乖地走了。 跑得那叫一个利索! 这才叫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今儿个,算是见识了京师纨绔老大的威风! “表哥,干嘛跟那几个家伙往一块凑?这不是找不自在吗?”贾铭世皱眉说道,语气很是不悦。 “嘿嘿,也不是……就那个,一进来就看到他们几个在,和他们打个招唉……”胡天厚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解释道。 他也确实是没看到贾铭世在,要是看到了,自然领着龚小乙过来了,怎么会跟光子他们凑一块? 胡天厚虽然在京师纨绔圈子里不算个人物,却也知道谁才是这帮人的“老大”。四九城里,论到纨绔,还真没几个能与贾铭世相提并论。 “行了,以后啊,别跟他们瞎混,都过那边去,大家一起喝酒!” 贾铭世没有多说什么,胡天厚终归是他嫡亲的表哥,总也得给他留几分面子,当即缓和了脸sè,向胡天厚等人发出了邀请。 胡晨山笑着上前,攀住了胡天厚的肩膀,说道:“走走,天厚,咱哥俩有段rì子没见面了吧,今儿一起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因为贾铭世的关系,胡晨山以前也跟胡天厚打过两回交道,交情很是一般。不过眼下,自然要给三哥挣个面子。 做兄弟的,就得是这样。 胡晨山一边和胡天厚勾肩搭背,一边向程宝南使了个眼sè。 程宝南那心眼子,转得可也不慢,马上笑嘻嘻地上前,拍了拍龚小乙的肩膀,说道:“小乙,走,一起过去喝酒,哥几个多亲近!” 程宝南鬼机灵,知道二哥起了招揽之心,龚小乙虽然有点二,毕竟他舅舅的大牌子摆在那,三哥觉得有这个必要,那就肯定有道理。 龚宝元顿时大为感动,连连点头,眼神却还是不住地往贾铭世脸上瞥。这位,实在是被贾三哥的“威风煞气”镇住了。 贾铭世随即转身,一起回了那边桌上。 大伙儿一落座,程宝南便招了招手,立即便有穿着衬衣打着领带的服务生走了过来。这个派对,倒是依足了资本主义国家酒会的规矩,还专程从京师的某个酒店,请了大厨和服务生过来。四九城里这帮纨绔子弟,别的不说,最在意的就是个面子。 程宝南既然搞了这么个派对,自然不能掉份。 “请问先生有什么吩咐?”侍者微微鞠躬,毕恭毕敬地问道。 “那个,收拾一下这桌子,这些都撤了吧,换新鲜的酒菜上来,要快!”程宝南手一挥,吩咐道。 “是,先生!”侍者又是一鞠躬。 很快就上来两三个服务生,手脚麻利地将桌面清理干净,又流水价将新鲜的酒菜上了上来,摆了满满一桌。 “天厚,什么时候回来的?” 胡天厚只比贾铭世大了几天,平rì里在一起,贾铭世多数时候也是叫胡天厚的名字,叫表哥只是偶一为之,不是常态。 胡天厚嘿嘿一笑,说道:“回来有大半个月了吧。” “大姑父在江南工作顺利不?”贾铭世问道。 “嘿嘿,还好。下面分公司没有总公司那么多规矩,比较zì yóu。” 胡天厚笑着说道。他以前也是在胡奋强所在的国企上班,首都大衙门里一个跑腿打杂的。胡奋强调往江南分公司,胡天厚自然也跟着去了。 到了分公司,胡奋强是一把手,胡天厚就是货真价实的“衙内”,那小rì子蛮滋润的,除了胡奋强,没人能管得到他。 第二百七十章 窄两米 “嗯。不过zì yóu归zì yóu,工作还得做好。你得给大姑父挣面子。” 贾铭世轻轻点头,随口吩咐了一句。胡天厚虽然是他表哥,但贾铭世却有着四十几岁的心理年龄……现下的胡天厚在他眼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毛头小子。 “是啊是啊……”胡天厚就有点尴尬,“这一回,我也是陪着小乙到首都来玩玩,顺便跑两个项目。” 他们嘴里的所谓项目,贾铭世也心中有数,无非就是搞个批文,跑个手续,绝不是正经的项目,到时候一转手,就是一笔钱。 “小乙,你跟天厚认识有段时间了吧?” 贾铭世跟胡天厚说了几句话,便即转向龚小乙,微笑问道,态度很是温和。 今天贾铭世断然出面,赶走光子宋毅等人,有好几个原因。其中之一当然是因为胡天厚。 不管怎么说,胡天厚是他表哥,再是外姓,也是老贾家的正宗血脉。在这四九城里,竟然还有人当着贾三哥的面不将胡天厚放在眼里,那还了得?贾三哥要不管,以后还能混吗? 但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龚小乙的身份。 龚小乙之所以被京师的纨绔瞧不起,除了他本身有点二,关键还在于京师政局未定,谁也不知道龚小乙的舅舅,能不能稳住阵脚,会不会步古月同志的后尘。 多数京师世家子,其实是很瞧不起龚小乙这种外来户的。那种骨子里头透出的骄傲,一般人很难理解得到。 有点类似晋代的世家门阀,世家与寒门,有天壤之别。就算寒门出身的人,天赋异禀,位极人臣,也依旧上不了世家门阀的台面。世家子打死也不会与寒门通婚。 当然,只是有点类似,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但贾铭世却十分清楚,龚小乙的舅舅,一定能站住脚跟,继而牢牢把特权柄,风光无两。这都是被历史验证过的。 贾铭世没打算去改变这个历史。尽管他是重生者,已经改变了老贾家的历史,那是与自己休戚相关,不得不然。其他的大势,贾铭世尽可能不去千涉。一来未必就能干涉得了,重生者也不是万能的。强行去干涉,一步不慎,就有可能栽个大跟斗,大伤元气。 二来二十年的先知先觉,是贾铭世最大的仗恃。一旦历史大势被改变了,贾铭世这个“大杀器”的效用就要大打折扣。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可还不足以当真成就一番事业。 逆天行事,吃亏最大的,还是贾铭世自己。 二十年大势了然于胸,贾铭世要做的,就是想办法顺应这个cháo流,获取最大的利益。而不是随便去改变,然后搞得自己也迷迷糊糊,无所适从。 自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哪怕的改变,到最后都会导致结果和他的记忆大相径庭。不过那最少也是好几年之后的事情了,眼下,先知先觉还是很有用处的。过得几年,贾铭世自己成长得更加强大了,就算没有先知先觉的帮助,也能稳住阵脚。 这位龚小乙,倒算是份送上门来的大礼。 龚小乙自己固然没啥本事,却能够通过他,和他舅舅那边建立起一定的联系。至于如何运们,可以徐徐图之。 很多人,你看着他一团烂泥,完全扶不起墙,但关键时刻,却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这就是眼界远大与鼠目寸光的区别。 贾三哥今儿出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激动了义愤。 龚小乙再二,再上不了台盘,也不能这样子欺负人家。光子那几个家伙,做事忒不地道,贾三哥看不过眼。再说了,那几个家伙都是跟着贺家老二混的,贾三哥没必要给他们留什么面子。 “是啊,三哥。我经常去京华市玩,天厚也经常去东方,一来二去的,就成了哥们。”龚小乙连忙答道,神态很是恭谨。他比贾铭世大了好几岁,却也跟着大伙,口口声声“三哥三哥”地叫着,没有丝毫拗口之意。 贾铭世也坦然受之,没有去纠正。 以心里年龄而论,贾铭世确乎当得起这个称呼。 胡奋强分公司的总部是在江南省省会京华市,与东方市相隔很近,胡天厚经常去东方胡混,倒也十分正常。 别看龚小乙到了京师,什么都不算,尽被人家欺负,在东方……他可也算是一个了不得的衙内。东方那帮子官员纨绔,谁都要给他三分面子。 “呵呵,这就好。既然大伙有缘,以后就常来往。”贾铭世说着,举起了酒杯。 大伙纷纷跟着举杯,只有龚小乙带来的那个女孩子,很是胆怯,迟疑着不敢端杯子。 贾铭世微笑道:“小妹妹,不要紧张。往后在首都,要是再碰到谁敢欺负你,你尽管扇他几巴掌,出了事,三哥我负责!” 程宝南哈哈大笑:“说得对,在这四九城里,还没几个人敢不给三哥面子。来,站起来,别怕,一起干了这杯,往后大家都是朋友了!” 那小姑娘约莫十仈jiǔ岁的样子,听贾铭世和程宝南都这么说,便紧着起身,端起了酒杯。望向贾铭世的双眸,熠熠生辉。 这样的,才叫男人吧! 再看龚小乙,怎么看怎么觉得傻乎乎的。这京师地而的纨绔,果然都是不同的。 大家一起碰过杯,酒桌上气氛便变得随和活跃起来,大家有说有笑的。 程宝南在公关方而,颇有天赋,眼见三哥有意要拉拢这个傻傻的龚小乙,便着力和他亲近,喝着酒,将京师纨绔圈子里的所谓规矩,以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给他讲解了一轮。 这些“知识”,当真令龚小乙眼界大开,当即便将程宝南引为知已,和他吆五喝六的,干了好多杯啤酒。 见到龚小乙傻乎乎的模样,程宝南在心里笑个不停。不过他讲规矩,既然都打算和人家交朋友了,那就要给面子,不能在脸上带出来。等以后大伙的关系到了那个份上,调侃龚小乙几句,倒是无妨。眼下可还不行。不然和光子、宋毅他们有何区别? “小乙,有些生意要是不大明白,就别乱掺和。想要赚钱,多和宝南他们几个商量,省得被人骗了。” 贾铭世听龚小乙提起一些生意上的事情,明显摸不着门路,便提醒了一句。 记得上辈子,这个龚小乙着实闹了不少笑话,还差点因为一个诈骗案吃官司。最后是东方那边的大佬出面给他摆平了。那个事很没面子,也直接影响到龚小乙在他舅舅面前的观感。 龚小乙现在对贾铭世是十二分的敬服,闻言连连点头,说道:“谢谢三哥,我记住了。三哥,以后多指点啊……” 程宝南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放心,大家往后都是哥们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此番聚会,尽欢而散。 贾铭世独自离去,没有和他们一起去程宝南安排的地方。胡晨山、程宝南、高升、龚小乙和胡天厚倒是都去了,继续乐呵。 “哎,晨山,你说三哥干嘛要拉拢小龚啊?傻乎乎的,看不出前途嘛……” 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程宝南很疑惑地问胡晨山。 胡晨山微微一笑,说道:“小龚是有点二,不过也还坦诚。做朋友其实挺不错的。我琢磨着三哥的意思,他家那位,可能这回真能成了。” “真的?”程宝南便有点吃惊地反问道。 近来京师可是有很多传言,最高首长似乎对古月同志还没有完全放弃。 胡晨山笑了笑,说道:“我这也是猜的。不过,你别忘了,三哥他家老爷子,是个什么态度。” 程宝南便有些恍然,嘬了嘬牙花子。 ※※※ 淅淅沥沥的秋雨一直下个下停,李阳车不敢开得太快,毕竟,现在能见度比较低,万一遇到什么突发事件,地面的积水会影响汽车的掣刹效果。 看着窗外倾斜的雨丝,还有一掠而过的树木和房屋,不知道为什么,贾铭世猛地想到了远山…… 他正想着呢,车的速度骤然降了下来,李阳道:“前面出事了……” 两辆车相撞了,一辆是下行的三十吨的大货车,另一辆则是上行的长途豪华大巴。 大巴的左前侧被撞得凹进去老大一块,挡风玻璃的碎片撒了一地,货车的情况看起来还好,最起码没大巴的样子惨。 两辆车斜斜地停在路中间,基本上挡住了大半条公路,再加上大巴的乘客全跑了下来挤在路上,道路登时拥堵了起来。 “这儿的路怎么会这么窄啊?”贾铭世直起身子,看着车缓慢前行,“这路不是一级公路吗?” “这儿是山路,”李阳回答道,“就是这段不好走,而且,这里是大名鼎鼎的‘窄两米’。” “什么叫‘窄两米’?”贾铭世问道,“有什么说法?” “就是修这段的时候,设计院的故意把路设计得窄了两米,结果负责设计的工程师被枪毙了,”李阳也就知道个大概,不过,他的陈述基本上是准确的。 贾铭世听得大奇:“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窄两米会被枪毙?” 第二百七十一章 湿身女子 “路窄了自然就能偷工减料了,施工方就可以赚大钱……咦,为什么会是施工方赚钱,设计院的被枪毙?”李阳道。 贾铭世挠挠头,有生以来,他是第一次为自己是个zhèng fǔ官员而羞惭。 凭着两世为人的经历可以猜出,这件事里有着太多的猫腻。 “嗯,zhèng fǔ规划好的道路,不光有建造成本,还要征地之类的,预算都做好了,结果道路能设计得窄了两米,这个……不枪毙不足以平民愤。” 李阳嘴动一动,似乎想说什么,不过,他从后视镜里看到贾铭世的脸sè不是很好,终于是没言语。 “不是派xìng斗争失败了,他才被推出来当替罪羊吧?”不得不承认,李阳的领悟能力,真的不是一般地强。别看他五大三粗傻大兵似的模样,却能做出这种非常接近真相的猜测,此人若是弃商为官,也绝对一个人物。 “这事儿啊,说什么的都有,”贾铭世苦笑一声,不予置评,“反正不管怎么说,这路市里是花了大钱的,质量远远高过一般的一级路。” 是的,跟后世那些“豆腐渣工程”相比,建于九五年的京江一级路,工程质量是相当过硬的。 这不仅仅是因为京都和江口独特的地位——一为政治中心,一为经济重镇;也是因为在那个年代,施工队还不敢太过份地在施工原料上动手脚,他们赚钱的手段,还停留在制作假数据的初级阶段的水平上。 李阳听他这么一说,闭嘴了,随即一指窗外,“奇怪,这么大的雨,他们不在车里呆着,跑出来做什么?” 他说的是大巴上的旅客,现在车外的温度,绝对不会高过摄氏十度,最关键的是,还下着雨呢。 “人家怕车爆炸,”贾铭世看了一会道,“而且,也想看看能不能搭上便车。” 大巴的乘客挤在路边,不停地招手,只是,肯停下搭客的车,真的不是很多,而且还是以大卡车之类的居多。 不过,大卡车的驾驶室里,除了司机多半还有押货的,实在装不了三两个人,再加上车通常都比较高,能冲上去的,一般都是jīng壮的小伙。 小车之类的,基本上都是车窗紧闭,坚定而缓慢地前行着,若不是车多路窄开不动,怕是都会加大油门躲避开。 等到贾铭世的车驶过的时候,路边就是以女xìng和老人居多了,看着在秋雨中瑟瑟发抖的人们,贾铭世心中忽生不忍。 “拉两个上来……” 李阳摇下车窗,冲着身后的金杯面包车竖起了手指,然后一指路边的人群,甚至连头都没探出来。 开金杯面包车的是督察局的司机小田,这家伙绝对是个机灵鬼,贾铭世相信他能看懂自己的手势。 小田果然是挑通眉眼的主儿,一看就明白贾局长是要他拉人了,他当然不想放人上来,这些人汤汤水水地上来,回头他还得收拾清理。 不过,局长就是局长。这是要展示zhèng fǔ的亲民形象吧?这么想着,小田停下了车,打开车门锁。探出头来,“去江口的人上!” 贾铭世的皇冠慢得像老头踱步一样,等着金杯车。 李阳一直从倒车镜里看着金杯车,看到有人开门上车,禁不住叹了口气,“草!” 咦?贾铭世很奇怪他这语气,探出头一看。登时就冒火了,几个小伙子和中年人蜂拥着往上挤。一个女人被挤倒在地上沾了满身污水,也没人去管。 “过分!”贾铭世怒斥一声,开门下车。 “砰”地一声大响。贾铭世狠狠地摔上了车门,昂首走了过去。 等他走到金杯车前,车上已经坐满了人,前排位置都是些大男人,倒是车后座和过道里,挤了些老人和女人。 “统统给我下来!”贾铭世一脚踩着车门滑道,探头进去绷着脸发话了,“这车是拉人的,不拉牲口!” “咦,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一个中年人坐在前排,正在拿一块小手巾擦头上和脸上的雨水,听到他这么说,眉头登时就是一皱,脸也是一绷,“有话好好说,什么素质!” 只冲他坐着的这个位置,贾铭世就明白这厮绝对是冲在最前头地人之一,他一张嘴,几个唾沫星子就飞了过去,“我呸,你给我滚下来!” “你敢吐我?”中年人登时大怒,伸手就去抓贾铭世的领子,“知道我是干什么地吗?” “我管你是干什么的!”贾铭世一伸手就抓住了这厮的手腕,手上一用劲儿,中年人已经被他拉得掉下了车。 还好,这位不愧是抢到前排的主,身手硬是了得,在这种情况下,居然手一撑地,身子抢了起来,没倒在地上,只是那只手上沾了点污水。 “你也配说别人的素质?”贾铭世瞪他一眼,也懒得理他,转头冲着车里喊了起来,“都给我下来,老人、女人和孩子先上,谁不下来我揍谁!” 小田从驾驶的座位上转过身子,大拇指一伸,“贾局,好样地!” 贾铭世本来就高高大大的,这下出手也是气势汹汹的,等到小田一说话,大家一听,此人不但是车主人,还似乎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嘀咕着下车了。 其实,坐长途车的女人和老人并不是很多,尤其是座这种豪华大巴地,等她们全上了车,十二座的金怀还有些空间。 贾铭世手一指站在远处的一个三十出头地中年人,“你,先上!” 这人穿着打扮都不错,手里拎着一个小手包,一看就是公司白领那种,不过,贾铭世之所以指他,是因为这个人一直站在这里,刚才大家一窝蜂地抢座位的时候,他站在几个女人后面,也没动地方。 那个满身污水的女人坐在刚才骂人的中年人的位置——事实上,一级路上并没有多脏,又下了十来个小时的雨,她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也就是比较湿而已。 她已经擦干净了脸上的泥水,抬起头冲着贾铭世一笑,“呵呵,贾局是吧,我记住你了,我是……” 贾铭世根本懒得听她说话,一转身就走了,只是,走出老远他才反应过来:这个女人,似乎,长得不错? 当然,记住他的绝对不会只是一个女人,白领中年人和挨骂中年人也记住他了,尤其是挨骂的那位,看着远去的金杯车,恨恨地嘀咕着,“……一个小局长……” 经过这档子事之后,两辆车开得更小心了,路况很糟,李阳把着方向盘,全神贯注,不敢分神。 车子在路上走走停停,差不多十几个小时之后,才到达楚南省与南越省的交界处。贾铭世在当地找了个宾馆休息一晚,次rì一早继续启程,中午时分,距南越省的省会南方市已经不远了。 “三哥,好像前面在查车。”李阳望着前面长长的车龙,蹙眉说道。 “查车就查车吧。反正这车手续齐全。这样吧,也到饭口了,干脆咱们去路边的店子里吃个饭。” 李阳一打方向盘,将车子驶离路面,停靠到了路边一个饭店的停车坪里。 这种路边店,条件很是一般。不过这个店子看上去还不错,新崭崭的水泥结构大瓦屋,外边抹了一层白灰,单看外表,倒是比较干净整洁的。 两人从车上刚下来,后面金怀车里的那名湿身女子名叫田甜的走过来蹙眉说道:“这一路上,关卡也太多了点。到处都查车,到处都要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贾铭世笑道:“现在以经济建设为纲,一切朝前看嘛。” 这种情形,在后世尤为严重,几乎到处都是收费站。贾铭世曾经在网络上看到一个“祖国山河一片红”的地图,说的不是邮票,而是收费站。 眼下没有高速路,但收费站也是不少。还有很多临时的收费站,也不知是交jǐng还是路政的工作人员,甚或是路边的农民,随便在公路上竖一根杆子,找个红袖章套在胳膊上,白条一打,就收开费了。甚至于连白条都没有,十块二十块钱交出去,就好像扔在水里,响声都听不到。 田甜说道:“再以经济建设为纲,那也不能乱收费啊。什么人都能向你要钱,难道咱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贾铭世安慰道:“这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不足为奇。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就是这么回事了。” 几人说着一起走进了饭店。 正是饭口,路边店的生意不错,不少座头上已经有人了,不过倒也没有到人满为患的程度。 李阳问了一下,没有包厢。贾铭世道:“田甜,要不将就一下,就在大厅吃个饭算了。” “好啊。”田甜点点头,无可无不可。 几人找了个相对比较清静的位置坐了,贾铭世点了几个菜。除了一个煎鸡蛋是荤菜,其余都是蔬菜,点了瓶啤酒。 田甜一般都是吃蔬菜,肉食类的吃得少,这个菜很对她的胃口,不过还是问了一句:“全是素的,你们待会肚子饿了怎么办?” 贾铭世压低声音说道:“这样的路边店,食材质量可没有什么保证。鸡蛋和蔬菜倒不怕作假。肉食之类的,就难说了。” 田甜不由蹙起眉头,说道:“那我们是不是算了,不吃了,买点副食品之类的垫巴一下?” 第二百七十二章 车匪路霸 贾铭世笑道:“既然来了,没有就走的道理。不然人家店老板也会有意见不是?随便吃点吧,蔬菜还是没问题的。” 田甜扁了扁嘴,也只得拿起筷子。 客人比较多,上菜的度就相对较慢了。贾铭世自己倒了两杯水,和田甜有说有笑的聊天。 好不容易第一个菜上来,田甜起身避让服务员。正在这个时候,从楼上走下来一群人,四五个年轻男人,簇拥着当中的一个年轻男子,大声说笑着。 已经到了南越省境内,那些男子讲的都是岭南方言,贾铭世几人都听不明白,也不去理会。 为那个年轻男子,一眼就看到了田甜,不由双眼瞪得溜圆,眼里放shè出狼一样的光芒。 田甜的风度、气质明显和普通女子不同,那种端庄典雅的大家闺秀气度,为她美丽的容颜增sè不少。 她扭过头,很厌恶地蹙了蹙眉头。 贾铭世斜眼看去,为那个年轻男子穿着便衣,没有穿制服,约莫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满脸酒气,也是满脸痞气,衬衣大敞着,只扣了最下面的两个扣子,望向田甜的眼神,sè咪咪的,一副哈喇子就要控制不住的样子。 他的几个同伴,也有穿着制服的,好像是路政的制服。 那年轻男子恋恋不舍地望了田甜好一阵子,才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离开了饭店。临出门的时候,又回头望了一眼,正好与贾铭世四目相对,两个男人的神情都变得冷冰冰的。 年轻男子狠狠瞪了贾铭世一眼,“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贾铭世冷笑一声,说道:“王八蛋,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算了吧,难道你还能把普天下所有男人的眼珠子都抠出来?吃饭吃饭!” 田甜不想为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影响心情,亲自开了啤酒,给贾铭世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举起酒杯来和贾铭世轻轻一碰,脸上笑意盈盈。 见了这个千娇百媚的笑容,贾三哥顿时心情大好,一扬脖子,喝干了啤酒。 一会吃完饭,贾铭世和田甜走出饭店,李阳上了驾驶座,启动车子,缓缓向前边的关卡开去。 田甜没有上金怀车,而是上了贾铭世的车。 车刚发动,田甜的秀眉轻轻一蹙。 贾铭世也看到了,刚才那个年轻男子和他的同伴们就坐在关卡旁边的一株大树之下,一边摇扇子一边斜乜着过往的车辆。 看来这几个家伙就是在此处设卡检查的人了。 见皇冠车开了过来,本来大喇喇坐在那里的年轻男子猛地站起身来,一步三摇的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无比兴奋的神情。三个青年男子立即跟上,嘻嘻哈哈地笑着,围了上来。 “检查!” 年轻男子敲了敲车窗,以生硬的普通话大声喊道。 “检查什么?”李阳放下车窗,淡然问道。 “驾驶证、行驶证、还有你们的身份证,都要检查。” “请先出示你的证件!”李阳不徐不疾地说道。 “哟,你还怀疑我们是假冒的?”年轻男子满嘴酒气,呼呼地喘息着说道。 贾铭世冷冷说道:“检查之前,先出示证件,这是基本的程序。这个都不清楚吗?” “丢老母,你是谁啊?”年轻男子骂了句粗话,恶狠狠地盯住了贾铭世。 旁边几个青年男子就跟着起哄,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叫道:“小子,是不是欠修理啊?知道和谁在说话吗?外地佬,你是不知道海哥的厉害吧?” “对啊,海哥的爸爸可是咱们宏利县的阎书记……” “外地佬,放明白点,老实下车,跟我们回局里去接受调查!” “你们是什么单位的?”田甜下车后,冷冷问道。 “你别管我们是什么单位的,我现在怀疑你们这车是偷的。最近我们市里经常有高档小车失窃,正在组织侦破。你们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海哥翻了面皮,叫嚷起来。 贾铭世就笑了。 海哥一边叫,一边想要拉开车门,另一边的几个年轻男子,也在那里拉车门,还将车顶敲得哐哐作响,完全是一副社会上流氓混混的嘴脸。 “放肆!我是《南越rì报》的记者。” 田甜大怒,随即掏出自己的工作证递了出去。 “丢!还敢冒充记者,瞧你的样子,有哪一点像记者?” 海哥“酒壮贼人胆”,接过田甜的工作证,压根就不看一眼,随手一丢,大叫大嚷道,一双血红的醉眼只是盯住田甜高耸的胸部。 “砰砰砰”! 另外几个家伙更是使劲敲打小车的顶壳。 “下来下来,跟我们回去!” 田甜花容失sè,再没有料到会在此处碰到这样的混蛋。身在外地,记者的牌子也不好使。眼见得这几个家伙无法无天,田甜也有些惊慌起来,望向贾铭世。 贾铭世眼里闪过一抹凶厉之sè,脸上神情却异常镇定,伸手握住了车门把手,高声说道:“好,你们不要吵,我们跟你们回去调查!” “这还差不多……” “外地佬,算你识相……” 那几个青年男子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七嘴八舌地叫道。 正得意间,贾铭世猛地一推车门,只听得“砰”地一声巨响,随即就是一连串的惊叫和惨呼声,围在车门外的三名青年男子被车门撞得满脸开花,跌倒在地。 “你……你敢打人?” 变起仓促,海哥顿时目瞪口呆。 “田甜,上车,李阳,打!” 李阳急下车,照着躺在地方“哼哼”的三名青年男子当头就是几脚。李阳脚上穿着大皮鞋,这几脚踹得亲切,三名男子顿时再无声息,一个个血流满面,全都晕了过去。 海哥尚未回过神,人影一闪,李阳已经从车头前方绕过来。 “你……你干什么……哎呀……” 海哥望着凶神恶煞的李阳,惊慌失措,才只叫了半句,李阳飞起一脚,正中他的小腹,海哥恰似一只大虾米,弯下腰去。李阳手一伸,抓住了海哥的头,使尽浑身之力,猛地往车门上一磕,“砰”地一声大响,海哥鼻血长流,也是再无声息,就此晕死过去。 “王八蛋!” 李阳随手将破麻袋般的海哥往旁边一甩,又照他肚子重重踹上一脚,狠狠啐了一口。可怜海哥早已晕厥,生受了这一脚,毫无反应。 在此处设卡检查的,原本不止这四个人。其他人都在检查另外的车辆,待得察觉这里不对,叫喊着围拢过来,海哥等人早已被李阳打得人事不知。 田甜也是目瞪口呆。刚刚换到副驾驶座上,李阳已经把活干完了。 李阳二话不说,闪身上了车,将门一踩到底,皇冠车咆哮起来,箭一般窜了出去。那根横在前头的木杆,被撞成三四截,四散崩飞。 因为这边设卡检查车辆,大部分车辆都停在这边,关卡以外,车子反倒少了。国道线骤然显得开阔起来,李阳麻利地换挡,一眨眼功夫就加到了四档,皇冠车很快就将那个关卡甩在了后面。 关卡那边也是好一阵手忙脚乱,几个人围着晕迷不醒的海哥直叫唤。 李阳手重,丝毫也不曾留情,海哥满头满脸的鲜血直淌,大家伙又是叫唤又是掐人中,半天也没有动静。忙乱了一阵,才有人想起要去追赶皇冠车。当下兵分两路,留下几个人继续救治海哥等人,另外几个则登上了一台桑塔纳,向着南方市方向猛追下去。 “贾局,现在怎么办?那些家伙好像是些地痞恶霸……”田甜紧张地问道。 贾铭世脸sè镇定,淡然说道:“不要紧,这车的加速xìng能不错,他们未必赶得上。” 八十年代末期,进口皇冠车还算是比较高档的小车,能跑得起速度。 不过贾铭世也知道,单纯依靠皇冠车的xìng能优异,并不保险。眼下还在宏利县的地界之内,那个什么海哥,说不定真是宏利县阎书记的儿子。他们肯定会电话报jǐng,让公安局派出jǐng车拦截。而且国道线的路况不好,跑一段时间之后,前面车一多,皇冠车的速度必定会慢下来。 往前跑了几公里,贾铭世拨通了雨落的电话,他随即将情况简单说明了一下。 雨落顿时有些着急。老公在千里万里之外被人“追杀”,颜总裁也难以冷静下来。 “你说你现在正沿国道线向南方市方向去?”稍顷,雨落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对!” “那好,你马上上车,继续向前,我立即通知孟青山……他是我爸的战友,部队就驻扎在那一块,我叫他派人去接应你!记住,任何人拦截你都不要停,只管冲过去,出了事我负责!”颜总裁毫不犹豫地说道。 贾铭世心中大定,答应一声,只说一个“冲”字,李阳一踩油门,再次向前方冲去。 果然如同贾铭世料想的那样,跑了二十来公里之后,前方的车辆多了起来,大多数是满载的货车,在国道线上慢悠悠地行驶着。八十年代末期,小车还不是很多。这条沟通南北的大动脉上,主要跑的是货车。 第二百七十三章 冲卡 李阳稳稳把着方向盘,不时超过一台台货车,但速度还是无可奈何地慢了下来。 半个小时之后,后面两台桑塔拉终于咬了上来。 “追!给我追!追上去,我打死他!” 当先那台桑塔拉的副驾驶座上,海哥头上包着一块毛巾,手舞足蹈地大喊大叫,整个脸都变了形。却原来他悠悠醒转之后,坚决不肯去医院,爬上另一台桑塔拉就猛追下来。 “抓住这两个家伙,给我往死里打!老子还没吃过这样的亏……他nǎinǎi的,反了他了,在宏利县,竟然有人敢打老子……” 海哥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车上的其他人立即轰然答应,一个个摩拳擦掌,表现得忠心耿耿。这样的机会,乃是可遇不可求,好不容易碰上了,自然要紧紧抓住,好好表现一番。 “海哥,他们是皇冠车,进口的,速度快,咱们未必赶得上啊……”司机一边开车一边担忧地说道。 “不怕,我已经给公安局打了电话,他们会派人拦截的,”不待海哥答话,另一个人马上就插嘴,表功似的说道:“他们跑不了!” “干得不错,三子!等抓住了那两个家伙,给海哥出了气,回头我请客,大家好好乐一乐!”海哥扭过头去,伸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大声说道。 三子顿时乐得嘴都合不拢来,不住地点头哈腰,又献媚地说道:“海哥,待会抓住这两个外地佬,咱们收拾那个男的,嘿嘿,那个女的嘛,是不是就手下留情啊?要是打坏了,可就不好玩了……” 此人是海哥的“知己”,对于这位大哥心中所想,了如指掌。 “嘿嘿,三子,还是你最了解我的意思,不愧你跟了我这么久……nǎinǎi的,今晚上,一定要好好的玩个痛快……” 海哥一听三子提起田甜,顿时浑身都麻酥酥的,似乎脑袋和肚子也不是疼得那么厉害了,嘿嘿地yín~笑起来。 桑塔纳内响起一阵yín~秽的笑声。 “快追快追!”海哥像打了激血一样,兴奋不已。 田甜死死盯着后视镜,眼见得双方的距离在逐渐拉近,双眉也便皱得更紧。 贾铭世却没有看后面,很专注地看着前方路段的情形。两台桑塔拉就算赶上了他,想要超过去将他截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关键还是前面。 贾铭世估计,这会子jǐng察应该已经出动了。 他对宏利县的地形不是很熟悉,或许会被人家在前头截住也很难说。 果不其然,又开了十来分钟之后,前方一处开阔地带并排停了两台jǐng车,十来名荷枪实弹的jǐng察站立在路zhōng yāng,眼见皇冠车开了过来,其中一名jǐng察挥舞小红旗,示意李阳马上停车。 田甜变了脸sè,急道:“贾大哥,怎么办?” 贾铭世双眼微微一眯,说道:“把我的包拿来……” 田甜莫名其妙,这个时候,他拿包干什么? 皇冠车缓缓在路旁靠边停下,几名jǐng察立即围了上来,举枪对准贾铭世三人,其中一名三十几岁模样的jǐng察似乎是个领导,高声喝令道:“车里的人听着,马上下车,双手抱头,不许反抗,否则做拒捕论,当场击毙!” “当场击毙?”贾铭世冷笑了一声,缓缓放下车窗,将一张照片递了出去。 为首的jǐng察不由一愣。 这是什么意思? 为首的jǐng察接过照片瞄了一眼,顿时双目一凝,脸上露出怪异之极的神情。 这是一张全家福,照片很大很清晰,居中而坐的乃是一位老人,黑sè中山装,短发,寿眉似雪,双手拄着一根拐杖,不怒而威! 这位老人,jǐng察是认识的,电视上见过无数回。 恐怕整个共和国,只要是成年人,还没有几个不认识照片上这位老爷子。 “你是什么人?” jǐng察看了几眼照片,满腹狐疑地望着贾铭世,声音不知不觉间低了下去,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一丝丝颤抖之意。而jǐng察的脸sè,也白了几分。 “我叫贾铭世,贾中原是我爷爷。”贾铭世淡然说道。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是一位全世界都如雷贯耳的名字。 “什么?”jǐng察大吃一惊,不相信似的反问了一句。 “你……你真是贾老的孙子?” 贾铭世笑了笑,说道:“照片上有我,第二排右起第三个。” jǐng察忙又看了看照片,果然有贾铭世,就站在刘老爷子身后,再仔细打量了几下贾铭世,越看越觉得眼前的年轻人和照片上的年轻人一模一样。 这张照片是今年老爷子八十大寿时在首都那座四合院里拍摄的。 “不管怎么样,有人报jǐng,你必须跟我们回局里去接受调查……”jǐng察犹豫稍顷,咬了咬牙说道。 他现在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这张照片的真假。但这样的事情,绝对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万一贾铭世真是贾老的孙子,麻烦就大了。然而就此放过去,万一是个骗子,他的麻烦也小不了。 报jǐng电话里说,这人打的是阎治海,县委阎国英书记的独生子。对于这位阎衙内的德行,整个宏利县的jǐng察就没有一个不清楚的。 对于这些jǐng察来说,两边都得罪不起啊。 “我可以跟你们回去接受调查。不过请你jǐng告后面追上来的那些人,叫他们不要冲动。不然,一切后果自负!” 贾铭世推开车门,施施然走了下来,随手点起一支烟,又递了一支给为首的那个jǐng察,双手抱胸g,靠在车门上,斜斜乜着正在气急败坏地赶过来的两台刷着路政标志的桑塔拉。 田甜依旧坐在车内,没有打算下车。 jǐng察的枪已经收了起来,和贾铭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年轻人。领导和贾铭世的对话,他们也都听到了的。 这个年轻人,竟然自称是贾老的孙子! 对于宏利县这样一个,贾老是神坛上的大人物。连带的他的直系亲属,那也是很神秘的了。 见jǐng察拦住了皇冠车,海哥简直高兴坏了,仿佛捡了个天大的元宝,咧开嘴只顾傻笑,急匆匆的从车里跳下来,带着七八个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为首那个jǐng察连忙迎了上去,手放在背后打了个手势。十来名jǐng察分为两队,一队看住了贾铭世与皇冠车,一队跟在为首jǐng察的身边,一直排开,拦住了海哥他们。 阎治海是个什么德行,大家都清楚。万一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打了贾铭世,万一贾铭世真是贾老的孙子,这个祸就闯大了,今天在场的人,谁也逃不脱干系。 “韩队,辛苦了!哈哈,抓住这两个坏家伙啦,好好……” 阎治海丝毫也没有察觉到异样,兴高采烈地叫道,望向贾铭世的眼神,就好像饿狼看到了小绵羊,闪耀着冷酷和嘲讽的光芒。 好小子,叫你打我! 待会你就知道,什么叫哭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治海,嘘……” 韩队的反应有点古怪,一把拦住了阎治海,居然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怎么啦?” 阎治海莫名其妙。 “治海,事情不简单,这两个人……嗯,可能是首都来的,大人物……” 韩队压低声音说道。 这是为阎治海留面子,免得这嚣张跋扈的阎衙内当场嚷嚷起来,到时候不好收场。 不料阎治海就是个嚣张到极点的傻瓜,闻言大怒:“我呸!什么狗屁大人物?大人物是他们这个样子的?他妈的,就是两个偷车贼,被我们发现了,公然伤人拒捕。” 无论如何,“偷车贼”这个大帽子是一定要给人戴上的,这就师出有名了。不然的话,还少了个借口。 “治海,千万不要乱来,会出大事的……”韩队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现在还不能确定贾铭世的真实身份,韩队也就不能大声嚷嚷。虽然只是一个小地方的jǐng察队长,韩队倒是有几分见识。如果贾铭世的身份属实,那么此事就绝对只能低调处理。到处宣扬出去,说是贾老的孙子在宏利县和县委书记的儿子起了冲突,无论如何都是不合适的。 “去,能出什么大事,两个偷车贼,还翻了天了?”阎治海凶相毕露,一把扒拉开韩队,径直向贾铭世冲去,嘴里大叫大喊。 “谁也不许拦我,谁敢拦我我就找谁算账!” 还真没人敢拦他。 那些jǐng察此时也一个个呆住了。毕竟不能确定贾铭世的身份,而阎治海却是实实在在的,县委书记的儿子,得罪了他,没有好果子吃。 反正真要闹出了大事,现场有韩队在,也怪不到他们这些当兵的头上。 韩队急了,想要拉住阎治海。不料阎治海穿的是短袖衬衣,满手油汗,泥鳅一样滑不溜手,一拉没拉住,阎治海已经冲到了贾铭世面前。 但海哥有一点没有想到——他不是贾铭世的对手! 他只是觉得,贾铭世已经落到了自己手里,想怎么弄就怎么弄g,还敢还手不成?四周可全是自己的人。他敢还手,就捶死他! 然后又是一连串的“哎呦”声。 第二百七十四章 手下留情 只一个照面,阎治海的双手便脱了臼,软绵绵的垂了下来,这次李阳没有动手。 贾铭世揪住他的头发,重重磕在车顶上,一连磕了两下,阎治海又像是条麻袋般软了下去。 “王八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贾铭世伸出一只大脚,踩住阎治海的脑袋,狠狠地来回几下。 一众jǐng察来不及有任何反应,气势汹汹的阎衙内又变成了死狗,被人家大脚踩住脑袋,没了半分声息。 “贾……贾先生,手下留情!” 韩队大吃一惊,连忙冲了过来,在贾铭世身前三米处站住,急急忙忙地叫道,却是再也不敢靠近。 贾铭世实在太镇定了,这份镇定,可不像是装出来的。只有真正大有来头的角sè,才会有这份底气。 “nǎinǎi的,扑街啊……” jǐng察们没反应,跟着阎治海一起过来的那六七个男子可就不干了,纷纷叫嚷起来,就要往前冲! 他们可没有见过那张照片。 “站住!” 贾铭世一声冷喝。 “谁敢靠近,我就踩断他的脖子!” 说着,贾铭世踩在阎治海脑袋上的大脚移到了阎治海的脖子上。 这一招果然有效,蠢蠢yù动的几个家伙全都给镇住了。在他们看来,贾铭世就是一个耍横不要命的愣头青,真要是把阎治海整死了,那就当真不可收拾。 “韩队,请你控制现场秩序,如果真出了问题,你要负全部责任。”贾铭世向着韩队冷冷说道。 韩队猛醒,连忙掏出枪来,对准与阎治海一起过来的几个路政工作人员,一脸严肃地喝道:“都退后,谁也不许靠近。谁敢乱动,就铐起来!” 随着这声命令,几名jǐng察亮出了明晃晃的手铐。 看来韩队和jǐng察们都能分得清楚,贾老和县委阎书记,到底哪一个的份量更重一些。 几名路政工作人员不由愣住了,乖乖向后退了几步,莫名其妙地望着韩队,以为他疯了。 “这个,贾先生,请你先放开他……跟我们回局里去做个调查……请你原谅,我们也是在执行公务。” 韩队扭头对贾铭世说道,语气异常恭谨。 他现在益发相信,贾铭世真是贾老的孙子了。 “可以!” 贾铭世点了点头,嘴里是这么说,大脚却是牢牢踩在阎治海的脖子之上,不肯移动分毫。 韩队便有些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正不可开交的时候,公路上烟尘滚滚,数台草绿sè的军车从南方市方向飞驰而来。 贾铭世暗暗舒了口气,移开了大脚。 韩队如释重负,连忙示意两个jǐng察上前,扶起了晕厥过去的阎治海,又是掐人中又是做心脏按摩,进行紧急施救。 转眼之间,军车就开到了面前。 一共是四台车,两台军用吉普,两台大卡车。 当先那台吉普车上走下来一位四十几岁的军官,两杠四星,大校军衔,满脸威严之sè。 这个人,贾铭世还有点印象,记得在颜家看到过他。 无疑,这位就是雨落说的那位战友孟青山了。 “谁是贾铭世?”孟青山眼神往这边一扫,在那台皇冠车的车牌上停留了一下,确认之后便高声问道。 “孟叔叔,我是。”贾铭世干净利落地答道。 见贾铭世安然无恙,孟青山也是长长舒了口气,随即一摆手,他身边一名中校军官便转身发令,呼啦啦从军车上下来数十名手持冲锋枪的战士,跑步上前,两人对一个,将十来名jǐng察和六七名路政人员都看住了,黑洞洞的枪口直接顶在他们的头上。 孟青山这才笑着走上前来。 “铭世,没事吧?” 贾铭世忙即立正站好,笑着说道:“谢谢孟叔叔,我很好,没事。” 孟青山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点了点头,说道:“没事就好。刚接到老首长的电话,可是把我急出了一身冷汗。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我可就不好向老首长交代了。” “谢谢孟叔叔,给您添麻烦了,我也没想到这家伙会像疯狗一样乱咬人。”贾铭世恭谨地说道。 “哦?是谁?”孟青山双眼一凝,脸上顷刻就罩了一层寒霜,冷厉的目光在宏利县几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韩队左右两边都顶着一支冲锋枪,头上冷汗汨汨而下。此时他对贾铭世的身份自然是再也没有半点怀疑。不是什么人都能出动到一名大校亲自带着数十名虎狼之士前来“护驾”的。 “首长,这……这是个误会……”韩队战战兢兢地说道,一动不敢动。 他太了解这些兵了,才不会去理会他是什么人,只要首长一声令下,保管揍得他满地找牙。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好。 “呶,就是那个家伙……”贾铭世指着躺在地上的阎治海,笑着说道:“据说是宏利县县委书记的儿子,横行霸道,诬良为盗,硬说我是偷车贼。其实是居心不良。” “抓起来!”孟青山毫不犹豫地喝令道。 “是!” 两名如狼似虎的战士大步上前,将死狗一般的阎治海拉了起来,也不去管他是不是昏迷不醒,随手就将他的双臂拧到了背后。 阎治海的双臂本来就被贾铭世拧脱了臼,这么一整,浑身剧痛,又悠悠醒了过来,睁着一双血红的醉眼,四处张望。 “你们干什么?还不放开老子?” 阎治海的酒还没醒,压根就看不出场中的情形已经完全不对了,兀自在那里威,一边叫喊一边使劲挣扎,只是他双膀脱臼,无论如何挣扎,都使不上劲。而且越是挣扎,越是痛入心脾,额头冷汗顷刻间流成了河,脸sè惨白无血。 “让他闭嘴!”孟青山冷冷喝道。 “是!” 一名战士随即伸出铁钳般的大手,钳住了阎治海的下巴,阎治海张开嘴,嗬嗬地叫着,语不成声。到了这当口,阎衙内也终于现,情形不妙,脸sè又由惨白变成了铁青。 “铭世,当时围攻你的,还有那几个?”孟青山问道。 贾铭世的眼神就往路政那几个人脸上扫去。这些人早已一个个低垂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更别提与贾铭世的眼光相对了。一路兴冲冲地追了下来,想着要好好出一口恶气,再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一个结果。生怕被贾铭世认了出来。 被这些当兵的逮走了,哪还有好果子吃? 不幸的是,贾铭世的记忆很好,一一将几个家伙都点了出来。 “都抓起来!” 孟青山毫不犹豫地一挥手,再次下了命令。 刚才在电话里,时间紧急,颜雨落没有说得十分仔细。但孟青山不是办案人员,不需要太明白。他只要清楚一点就行了——贾铭世是老首长的女婿! 这个理由比什么都大。 老首长的爱婿,差点在宏利县被人诬陷为偷车贼抓起来,那还了得? “首长……长,这真的是误会……” 韩队见了这个架势,情知孟青山要将阎治海带到部队里面去,这事大条了。阎治海在他的眼皮底下被人家揍得不省人事不说,还被押往部队,可怎么向阎书记交代? “嗯!”孟青山举手一抬,止住了韩队。 “我不管是不是误会,总之这几个人有问题。身为国家工作人员,平白无故的冤枉别人偷车,没有任何凭据,这就是执法犯法。我知道,这个人是你们县里某个领导的子弟,但这不是他横行霸道的理由。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们县里治不了他,我帮你们管管!带走!” 几名路政人员在乌黑的枪口之下,乖乖被押上了军车。阎治海满腹酒浆早已化作冷汗流出,看清楚了孟青山的军衔,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再也不敢吭声了。 身为官宦子弟,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大校,是正师级军官的基准军衔。 “铭世,跟你的朋友,去孟叔叔那里坐坐吧?” 处理了阎治海等人,孟青山转向贾铭世,笑着说道。 “好,应该是拜访孟叔叔的。也有好几年不曾聆听孟叔叔的教诲了。”贾铭世恭谨地答道。 孟青山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好,年轻人不骄不躁,处事冷静,果然是将门虎子,名不虚传。” 当下贾铭世上了车,在四台军车前后护卫之下,绝尘而去。 韩队等人望着车队扬起的滚滚的烟尘,满脸苦笑。 部队驻地离这儿并不远,有军车开道,所有车辆纷纷避让,车行甚,不过二十来分钟就到了一处严整肃穆的军营之前。 孟青山吩咐中校,将阎治海等人押往禁闭室看管起来。 “孟叔叔!”贾铭世叫了一声。 “怎么?”孟青山征询地望着他。 贾铭世低声说道:“那个阎治海,被我收拾得不善,您让他去看看医生,不要弄出人命来。” 孟青山微微一笑,说道:“嗯,好,年轻人明大体识进退,不愧是贾老的孙子,了不起。” 其实贾铭世不说这话,孟青山也会这么做的。但贾铭世主动提出来,自然又不一样了。这几句夸奖之词,倒是自内心。 不一刻,士兵们都回了营房。 第二百七十五章 给我一张房卡 “来来,铭世,去孟叔叔家里坐坐。你们受惊了,待会好好喝几杯,压压惊!” 见礼过后,孟青山很客气地邀请几人。 这里是驻军的师部大院,绿树环抱,景sè颇佳。师级干部的住所,掩映在红花绿树之间,是一栋崭新的单元楼房。 孟青山住在一单元三楼三零一室,四室两厅,一百六七十个平方的大房子,很是宽敞。走进门去,室内装修以冷sè调为主,线条粗犷,棱角分明,显得十分的威严厚重,颇有军营特sè。 贾铭世四下打量了一下,微笑道:“孟叔叔,您这还是军人本sè啊。” 孟青山摇头道:“谈不上谈不上,实话说,南方市驻军的住宿条件,比其他地方的兄弟部队要好几分。” “那是,南方市有钱嘛,为子弟兵改善一下住宿和生活条件,那是应该的。” 见贾铭世应对得体,孟青山又是暗暗称奇。在二十出头的同龄人之中,要找一个比贾铭世更加沉稳的,还真是比较困难了。 “来来,铭世,快坐快坐!”孟青山一迭声的招呼贾铭世在沙上落座。 勤务兵奉上茶水和水果糕点。 “孟叔叔,我婶呢?” 贾铭世照例要动问孟青山的妻子,这也是做晚辈应有的态度。 “呵呵,她在市里面上班,平时一般不回家,星期六下午才回来。路程比较远。”孟青山解释了一句,随即切入正题:“铭世,刚刚接到雨落的电话时,我还真是很紧张。幸好你没事。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几个家伙,怎么就讹上你们了?” 这事已经闹起来了,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太小,总是要弄清前因后果才好做处理。就此了事显然是不可能的。 贾铭世微微一笑,望了田甜一眼。 田甜立即给他“瞪”了回来,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孟青山心里更加奇怪了,莫非此事与这个漂亮的女子有关? 贾铭世简单将今天的遭遇说了一下,孟青山顿时怒火勃,重重一拍沙扶手,怒道:“这个阎治海,如此混账?他还真把自己当成了高衙内啊?” 今天也就是碰到了贾铭世这个“煞星”,若是换一个人,还不定要出什么事呢。区区一个县委书记的儿子,仗势横行,竟至于斯! 贾铭世点点头,说道:“孟叔叔,我看这中间是有些问题。阎治海这么混账,他老子不可能一点不知道。” 孟青山却不急着表态了。 把贾铭世接到军营里保护起来,他责无旁贷。但对方毕竟是县委书记。孟青山尽可以抓人,不过最终如何处置,就不是他该cāo心的了。 “你们坐一会,我去给老首长打个电话,报声平安,省得他总在担心。” 孟青山说着,站起身来,去了书房。显然这个电话不是报平安那么简单,有些事情需要好好商量一下。 孟青山这个电话打得有点长,足足过了半个小时,出来的时候,脸上尽管带着笑容,不过看得出来,他的神情有那么一丝怪异。原因无他,老首长在电话里说,这个事情,完全由贾铭世处理,请孟青山协助就是了。 老首长的这个回答,出了孟青山的意料。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归涉及到了一个县委书记,还出动了军队,真要闹起来也不大好收拾。原以为老首长会有所“指示”,起码拿个纲领xìng的意见。不料老首长却这样说。 贾铭世自行处置! 他能负得起这么重的担子么? 孟青山很是怀疑。实际上,他都觉得这个事情很棘手。出动全副武装的军队“抢人”,这个没话说。老首长亲口拜托的,孟青山不能犹豫。撇开老贾家的赫赫声威不说,单是老战友的情分,孟青山也不能置之不理。 但人抓了,接下来怎么办,也得有个章程。 部队不是执法机关,不能老押着阎治海不放。 “铭世,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事情?”孟青山直截了当地问道。 贾铭世微微一笑,说道:“孟叔叔,不急。主要是看他们打算怎么处理。” 只此一句,便让孟青山对贾铭世刮目相看。他原以为贾铭世会说些狠话,又或者要求他狠狠修理阎治海。这都是纨绔子弟最正常的反应。不料贾铭世压根就没提这茬。 “我估摸着,现在他们也该差不多到了。” 果不其然,几分钟之后,电话就响了起来。孟青山接起电话,执勤战士向他报告,宏利县委的阎国英书记求见。 孟青山略一沉吟,说道:“请他到师部会客室等着。”放下电话,孟青山转向贾铭世:“宏利县委书记阎国英已经到了。” 贾铭世笑了笑,说道:“来得倒是蛮快的。” 孟青山也笑道:“他不能不快。” 估计现在阎国英已经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了。 “孟叔叔,这个人我暂时不想见他,只能请您先和他谈谈了。” 贾铭世没有什么犹豫,随即说道。言辞虽然很是客气,但语气却也是不容置疑的。 孟青山点点头,说道:“也好,我先去见见他,看他说些什么,咱们再商量。” “好,辛苦孟叔叔了。” “这样吧,我让勤务兵先送你们两位去师部招待所,先安顿下来。咱们说好了,你得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孟青山笑着说道。 贾铭世微笑颔。此间事情要做个了结,总也需要点时间的。当下孟青山吩咐勤务兵送贾铭世几人去师部招待所,自己去了师部会客室。 驻军师部机关所在地是一个方形的区域,面积不小。贾铭世和田甜在路上并不交谈,步行十来分钟之后,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小院子,里面有一栋四层的小楼房,外表也是草绿sè的,军营风格,没有挂牌。不过走进去之后,还是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招待所,有前台和迎宾服务生。 只是服务生也一样身着军装,乃是一名英姿飒爽的年轻女兵。 孟青山的勤务兵向女兵做了简单的交代,登记了一下,女兵便很客气的引领贾铭世和田甜去了二楼。招待所外表不显眼,房间内的装修和陈设,却一点不差,堪比京都宾馆的贵宾房。 这层楼一共二十多间房间,一半是套间,剩下的一半。标间和单人间各半,贾局长当仁不让地选了一个豪华套间。田甜和李阳交换一个眼神,不等他开口,分别选了两个标准间。 反正晚上没事,三人到军区招待所消磨时光。贾铭世一气儿要了三打啤酒,摆在茶几上,跟李阳掷起骰子来了,就是人们一般说的“吹牛”,什么三个六压三个五的那一套。 田甜原本坐着看他们玩,看了一阵,也凑了过来,“嗯,加我一个吧,现在也没事……” 这种情况下,酒是喝得很快的,不多时,三打啤酒就下肚了,贾铭世喝得兴起,见李阳神智还算正常,田甜虽然脸越喝越白,眼神却是清澈得很,“再来一打,喝完走人。” 等他们喝完,差不多就十一点半了,三个人里,李阳是有点多了,一回房就趴下了。 上了楼,就接近子夜了,贾铭世刚拿出房卡来刷门,田甜的身子,软绵绵地靠在了他身上,“呃……贾大哥,给,给我一张房卡……” “啧,”贾铭世咂一下嘴,才想起来还没给人家卡呢,扭头看看田甜,发现她的眼神,也有点呆滞了,说不得就要问一句,“你行不行啊?要不你就睡这吧,我睡别的房间去?” “没问题,”田甜摇摇头,洁白的小手伸出来,“房卡,快点,靴子憋得难受……” 贾铭世摸出卡,找了一张单人间的房卡,“给,拿好了,会不会开门?” “我好歹也是江口地,这点还能没见识过?”田甜身子有点打晃。嘴上却不肯服软,“不用你管。” 拿着房卡,她走到房间门口,向插卡口一插,手一抖居然没插进去,因为怕贾铭世笑话,她深吸一口气,头都没回,将卡对准插卡口。一点一点慢慢地地推了进去。 奇怪的是,门锁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又试两遍,结果发现指示灯都不亮。 这个电子门锁,十有仈jiǔ是坏掉了,她琢磨一下,决定不去找贾铭世了,直接去电梯口的休息室喊服务员了。“我说,这个909的卡,怎么不能用啊?” 服务员被她叫起来,本来正哈欠连天呢,一听这话。登时一个激灵,这可是她的失误,“哦,那个锁子……没电池了,这样吧。这儿有钥匙。你拿着去开吧……” 田甜觉得自己的脚憋得难受,也懒得计较。拿了钥匙,看看上面的胶布,写着“909”,转身踉踉跄跄地就走了。 走到房门前,她醉眼惺松把钥匙塞进去,一扭就开了门,忙不迭地脱鞋脱衣服,全堆在圈椅上了。 窗帘是拉着的,灯也是开着的,她扫视一下四周,索xìng脱个jīng光,打着哈欠向浴室走去,她很久没有这么放纵自己了。 “算你这家伙有良心,给我弄了个套间,回头多写写你的好话……” 她走到浴室门口,猛然间发现,浴室里居然有隐约地响动,登时就愣在了当场。 第二百七十六章 电动飞梭 就在这个时候,贾铭世出来了,头发湿漉漉地,手还不住地摸着下巴,也是赤条条毫无遮掩的那种——他洗澡真的很快。 两人四目,登时对在了一起…… “那个啥,你怎么在我的房间?”喝了酒的人,反应就是迟钝,好半天,田甜才愕然发问,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扫了一下贾铭世的两腿之间。 好大! 一时间,她觉得自己的酒劲儿有点上头了,浑身在一瞬间变得燥热难当,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她可是久旷之身,而且,自己的丈夫大起来地时候,似乎……也没这家伙这么肥硕。 听到她发问,他才尴尬地咳嗽一声,“我说……田记者,这是我的房间啊,你怎么进来的?” “我拿钥匙开门进来的啊,”田甜被他这话说愣了,再加上些微地酒力,居然忘记了两人在裸裎袒裼相对着,嘴巴愕然地微张,“909房间,没错吧?” “我这儿……是906啊,”贾铭世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我……我去看钥匙,”田甜一转身,就向外间跑去,只是就在转身的当口,她又情不自禁地扫了一眼贾三哥的下体。 这是暗示!看着前面白sè小鹿一般奔跑的田甜,贾铭世终于拿定主意,紧紧地跟了过去,等到田甜拿起钥匙地时候,贾铭世**的身子,已经贴在了她的身后。 “就是909啊。”田甜看着钥匙上的胶布标签,一时间觉得有点委屈,标签已经很旧了,断没有贴错的道理,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遇到了万能钥匙。 “这门锁厂家,也忒过分了吧?”这话是贾铭世说地,他也想到这个问题了,看来,田甜不是有意勾引自己? 感受着背脊处那火热地胸膛,闻着那令人迷乱的男子气息,田甜一时间迷乱了:这么离谱地事儿都让我碰到了,莫非……这就是缘分了?想到这里,她只觉得两腿间胀得有些难受,身体也越发地软了,向后一倒,软绵绵地就靠在了贾铭世的身上,双手下意识地反手一抱,以免自己栽倒。 哦,还是勾引,贾铭世明白了,双手前伸,环住了她的腰肢,轻轻地向她脖颈吹口气,“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我……我醉了,”田甜嘴里喃喃自语着,身子却是不由自主地扭转,死死地抱住了他,“贾大哥,抱抱我……” 一切,都发生得那么自然,两个人拥吻着,重重地摔倒在了大床上,田甜太需要一场放纵了,她也是人,也有自己的生理需求! 只是,当贾铭世堪堪要进入的时候,她有点想犹豫了,握着那一只手都环不过来的粗大,她的身子下意识地向后缩缩,“这么大……” 这时候还撇清,当我那么不堪吗?贾铭世借着那一点若有若无的酒劲儿,下身一用力,硬生生地挤进去了一少半。 “啊,轻点,”田甜登时就抗不住了,脸sè在一瞬间变得雪白,双手没命地推着他的腰,她原本是久旷之身,下身已经湿润得一塌糊涂了,可贾铭世的巨大,还是远远地出乎了她的意料。 进都进去了,轻点就轻点吧,贾铭世停下身子,先是在她脸上轻吻着,旋即将手段一一展开,不多时,田甜就在他身下不住地扭动了起来。 她扭动她的,贾铭世却是不为所动,慢条斯理地继续……,终于,田甜忍不住了,抬脚向他屁股后轻轻地勾了一下。 一下……两下……好几下之后,她见他还没有什么反应,终于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发出了邀请,“现在……好点了。” 好点那就能进攻了,贾铭世也不想逼得她太过分,收服这个女人,是他的目标,于是,轻柔地挺动两下,终于重重一用力,全根而没。 “哦……” 田甜虽然紧咬牙关,但还是禁不住从鼻子中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呻吟,身子也剧烈地抖动了两下。 “好紧啊……”贾铭世低声嘀咕一句,他可是没想到,生过孩子的女人,还能如此地紧凑。 感觉他不动了,田甜慢慢地睁开了眼,很认真地盯着他,脸上红cháo却是未退,“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放荡的女人?” “不会啊,你下面这么紧,用的肯定不多啊,”他很真诚地胡说八道着,身子开始慢慢地挺动,“你不觉得,这是一种缘分吗?” “缘分吗?呵呵,我也这么认为,”田甜轻笑一声,放下了包袱的她,马上就变得泼辣了起来,双手一抱贾铭世的肩头,眼睛一闭,双腿向他腰间一盘,“快一点,让我感受到你的激情!” “没问题,”贾铭世冷哼一声,哥们儿这速度,绝对超过李小龙出拳的速度,就看你扛得住扛不住了。 电动飞梭,再次开始工作了。 “咝,不行,慢点,要破了……”在第一时间,田甜就反应了过来,自己的对手是什么样的人,“我是文科生。” “这跟我是理科生有什么关系?”电动飞梭同学实在有点不解。 “你不是理科生,你是体育系的,”半个小时之后,房间里恢复了平静,只听到田甜浓重的鼻音,“粗壮得跟野兽一样……” 贾铭世微微挣动两下,想要抽身而退,她却双手双脚死死地缠着他,“不许出去……” 这为什么啊?他一时有点搞不懂了,为什么所有的女人都在事后不想让他出去呢? “田甜,你不想洗洗去啊?” “想,”田甜双眼紧闭,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颈间的cháo红,说明她余韵未消,“不过,我喜欢你充实我的感觉,觉得自己不再空虚,而且,有了依靠。” 哦,那倒是,贾铭世默默地点点头,看她一脸满足的小女人模样,禁不住伸嘴去吻吻她的发际和耳根——事后这种小安抚,最能征服女人的心…… 房间里安静了许久,看她一副享受的模样,贾铭世终于又发话了,“你有没有想过。你爱人要是知道了咱俩这样。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本来没想过,你一提醒,我现在想到了!”田甜的眼睛。登时就张得老大,就想气势汹汹地推开他,见过煞风景的,没见过你这么煞风景的! “呵呵,我只是贪恋享受,”贾铭世当然知道,眼下不能放开她,说不得手脚并用。将她牢牢地压住,“我喜欢跟你在一起,而不是像《廊桥遗梦》那样,说好天亮就分手……” “我又不好看,”听到这话,田甜登时全身又酸软无力了,只是。她地嘴皮子兀自不肯饶人,“我可是长得畸形呢。” “好了,我不是说,我喜欢你的虎牙吗?”贾铭世堵住了她的嘴——用他自己地嘴。 良久。双唇始分。 “我这人就这毛病,嘴巴不检点。呵呵……” 放你一马算了,田甜白他一眼,才要说什么,却觉得自己体内的小三哥有苏醒的架势,“呀,又来,刚才你怎么不管不顾,就……就shè进来了?” “哈,把持不住嘛,我觉得这才是灵与肉的完美结合……那啥,不会有事吧?” “等你想起来就晚了!”田甜狠狠地瞪他一眼,旋即展颜一笑,“我上环了,办《独生子女证》的,都要上环,你尽管完美结合吧……” 我是不是该说——“太遗憾了,本来我想要个爱情的结晶”呢?贾铭世琢磨一下,感觉自己承受不了这么恶心的言语,而且,他也无意给自己找麻烦,“那……再来一次?” “我先洗洗去,”田甜这次,是真地用力推他了,随着“噗”的一声轻响,两人终于分开,一股混合的液体却是呈喷溅状打到了床单上。 “这么多,憋坏了吧?”田甜媚意十足地看他一眼,扭着腰肢,两片雪白的臀部一颤一颤地消失在了浴室门口。 “我觉得你才是憋坏了,”贾铭世低声嘀咕一句,懒洋洋地翻身躺在床上。 等田甜清洗完毕,两人少不得再战一场,这一次,田甜彻底地放开了自己,热情得像一只发情的小母狮子,仿佛恨不得把贾铭世揉碎到自己身体里一般,这让他感觉到一点点的好奇:这么娇小的身躯内,怎么能蕴含了如此巨大地能量? 直到两点钟,房间才平静了下来,好半天才听到一声长叹,然后是极其慵懒又带点抒情的女声,“真的……感觉,好像好像是在做梦啊!” 贾铭世却是懒得答话,看着身下娃娃脸的女人,却是偏偏长了一副极为成熟的身体,这让他也有点些许地不真实感——这个,发展得太快了吧? “怎么不说话?”田甜却是不肯放过他。 “没什么,懒得说话,”贾铭世伸手去把玩她的两颗小蓓蕾,略略沉吟一下,“我在想,你是不是在后悔……” “呵呵,有什么好后悔的?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田甜的小手,在他宽阔地背脊上不住地摩挲着,“只是……没想到这个人是你,一个比我小很多地小男孩……你要是在江口,就好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粗大的钥匙 “你一点都没有负罪感?”贾铭世有点讶异地看着她,“老实说,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做,心里有点……那啥。” 贾三哥会有负罪感?说破大天估计也没人信,甚至连他自己都认为,哥们儿纯粹是好奇,想一探究竟,了解一下出轨女人的心态就是了。 “既然他没有负罪感在先,我又何必有负罪感呢?”田甜地脸先是一绷,目光也随之黯然一下,随即又是展颜一笑,“你是第一次?哄鬼吧你!” “我当然不是第一次啦,”贾铭世可不喜欢“处男”这俩字儿。这也太没面子了——虽然他确定:要是承认是处男的话,田甜一定会更高兴。 而且,他自认,自己刚才的动作也娴熟得紧,“我说的是,我没想到,跟一个已婚女人……嗯,这样。” “我就知道你不是,你小子的手法很厉害的,”田甜娇笑着看着他,不管怎么说,她能让他因为自己而突破道德底线,这使她感到了一丝欣慰和自得。 当然,有些事情,她还是要计较的,“我跟别人比,怎么样?” “很jīng彩,非常棒的生命体验,呵呵。”贾铭世笑笑,看着她有些迷乱地眼神,禁不住又低头轻吻她地眼皮。 “只是体验吗?”田甜心里,难免计较一下,她睁开眼睛看着他,“要不,我离婚?” 贾铭世登时无语,好半天才叹口气,“负罪感更强了,你没觉得……它小了点?” “唉。”田甜也叹口气,随即又展颜一笑。“好吧,不勉强你,不过,这个体验,我没体验够呢,你呢?” “好吧,那就再来,”贾铭世笑着点点头,“我就不信比不过你一个弱女子,呵呵……” “不行了,今天真不行了,”田甜一听,吓了一大跳,忙不迭推开他坐了起来,“明天还有事呢,这都两点了,得回去睡了……唉,真想抱着你睡一觉啊。” 才一下床,她就“哎呦”一声,揉揉雪白的臀部,扭头幽怨地看他一眼,“都是你,弄得人家屁股好疼。” “哈哈,刚才还不知道谁要我再快点呢,想抱着我睡觉,去京都吧……” “我一定会去地,”田甜转头瞪他一眼,脸上是挡不住的盎然chūn意,“还要常去……今天没吃好,呵呵……” 走廊里四下无人,田记者蹑手蹑脚地悄悄地走到909房间,钥匙插入,门开! 她火速闪入门内,合上了门,面对室内一团漆黑,她闭上眼睛,身子无力地靠在门上——一把能开两扇门的钥匙,难道,真的是天意吗? 贾铭世那把极为粗大的钥匙,开过几扇门了呢? 第二天八点半的时候,楼梯上响起脚步声,孟青山高大的身形,随即出现在房门外。 贾铭世忙即站起身来,迎了出去。 “孟叔叔。” 孟青山走进房间,瞥了一眼桌上的大部头,哈哈一笑,说道:“虎父无犬子。锦华有你这样的儿子,他该瞑目了。” 贾铭世的生父出身军队,只不过同孟青山所在的系统不同。 孟青山是真没有想到,贾铭世这个时候竟然还能静下心来看《资治通鉴》,这份定力可了不起。 贾铭世笑了笑,紧着给孟青山让座:“孟叔叔,您请坐,请喝茶。” “铭世啊,阎国英急坏了……” 孟青山喝了一口茶水,谈到了正事。 贾铭世点点头。 阎国英不急才是怪事。 “一见面,他就做自我检讨,说都怪自己没管教好小孩,才闯了这么大的祸……他一直都在恳求,要和你见个面,当面向你赔礼道歉。” 孟青山简略说了一下阎国英的态度,眼望贾铭世,看他是什么意思。 贾铭世微微一笑,说道:“让他再着急一会,还不到时候。” 孟青山微一愣怔。 这话听上去没什么特别,很普通。但细细一想,却大有玄机。 “孟叔叔,阎国英问到阎治海了吗?” 孟青山又是一愣,说道:“那倒没有……” 这事还真是奇怪,难道阎国英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儿子? 贾铭世淡然一笑,点了点头,说道:“这么看来,这位阎书记还算是个聪明人。能够做到县委书记的人,果然不简单。那就再给他一点时间吧。” 孟青山只觉得脑袋瓜子有点疼痛。他竟然有些听不明白贾铭世的话了。 这年轻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过孟青山没有多问,既然老首长说了,此事由贾铭世自己全权处理,那就没必要过多的去探听了。 ※※※ 阎国英一见到叶文智,宛如离家的孩子见了亲娘,几乎是用“扑”的姿势向着叶文智的小车冲了过去,车还没有完全停稳,阎国英就给叶文智拉开了车门。 “老领导,我闯祸了,我闯大祸了……” 不待叶文智从车上下来,阎国英就哭丧着脸,一迭声地嚷嚷起来,差一点就涕泪交流。 阎国英求见贾铭世,被孟青山拒绝之后,压根就没有回县里去,一直在部队驻地外等候,也顾不得堂堂县委书记的尊严,不时从小车里下来,抽着烟,就在执勤战士的眼皮子底下,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乱转。 从中午等到了下午,又从下午等到了晚上,老领导终于赶到了。 叶文智缓缓从车里下来,见了阎国英这般模样,不由紧紧皱起眉头,很不悦地“哼”了一声,沉声说道:“阎国英,注意一点!” “是是,老领导,我注意我注意……” 阎国英语无伦次地答应着,微微弯曲身子,仰起脸来,可怜兮兮地望着叶文智。 “到底怎么回事?” 叶文智瞥了威严肃穆的军事禁地一眼,扭头望着阎国英,问道。 “老领导,误会,误会啊……是这样的……” 阎国英结结巴巴地将今天中午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实话说,具体的情形他本来也是不大清楚的,接到县公安局的电话,说他儿子被驻军抓走了,顿时大吃了一惊,半晌没回过神来。 驻军把他儿子抓走了! 这在阎国英听来,简直匪夷所思。 宏利县的驻军,抓走了宏利县县委书记的儿子! 当然,接下来阎国英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从公安局局长嘴里轻轻吐出那位老人的赫赫威名之时,阎国英脑袋里嗡嗡作响,差一点瘫倒在地。 闯大祸了! 他儿子竟然诬陷贾老的孙子是偷车贼! 而且,听公安局长汇报说,事情很可能是因为与贾老的孙子同行的那位年轻女子引的。据说那个女孩子是一等一的靓女,漂亮得了不得。 局长这么一汇报,阎国英马上就信了。 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德行,阎国英很清楚。这臭小子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裤裆,见到靓女就连魂不守舍。这一回一头撞在了铁板上。 尽管儿子十分混蛋,阎国英还是没有隐瞒,老老实实的向叶文智做了汇报。阎国英很清楚,现在能够救他的,只有老领导了。对方可是贾老的孙子,共和国最顶级的豪门之一。就算是老领导,在人家眼里也是不够瞧的,也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叶文智越听,脸sè越是yīn沉,到后来,简直如同锅底一般,黑得犹如要滴下水来。 “混账!”叶文智低声怒喝了一声。 “是是,老领导,我混账,我混账,我平时工作比较忙,对那个混账东西疏于管教,没想到他就敢把天捅个窟窿……老领导,求求您,一定要帮这个忙……” 阎国英说着,双腿一软,几乎就要给叶文智跪下去了。 “哼,你说得倒是轻巧。这个忙,有那么容易帮吗?”叶文智怒道。 “是是,老领导,我也知道这个事很为难……可是,可是我实在也是没办法了,除了老领导,我想不出来省内,还有谁有这么大的面子……” 阎国英边说边偷窥着叶文智的脸sè。他清楚叶文智的xìng格,就是喜欢听奉承话。由此可见,阎国英虽然着急万分,但脑袋始终清醒,知道要用什么样的方法去应对老领导。 果然叶文智听了这个话,脸sè略有一点缓和,不过还是冷冷说道:“看在你跟了我那么多年的份上,我赶过来看看。但是实话告诉你,这个事情到底能不能摆平,关键还要看对方的态度。” “是的是的,老领导……那个,贾刘老的孙子……”说到这里,阎国英情不自禁地将本就压得很低的声音再压低了几分,几乎是贴在叶文智的耳朵边上说话了,“……贾老的孙子没有受伤,一点伤都没有……他很厉害,我家那混账东西压根就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打晕过去两回……” 叶文智缓缓点了点头,神情又再缓和了一点。 这一点确实很关键。 要是贾老的孙子不但被诬陷为偷车贼,还被阎治海打了,那问题就真的闹大了。不要说阎国英这么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就算整个南越省,只怕也无人招架得住。而他叶文智,更加不会胡乱搅合进去。但眼下贾老的孙子没事,只是受了点委屈,那事情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第二百七十八章 谈判 叶文智也是老成之人,在赶来之前早已打听好了事情的经过,最重要的是贾老的孙子没有受伤。否则,就算和阎国英有天大的关系,他也不会凑这个热闹。 虽然阎国英不清楚贾家手中到底掌握着何种可怕的权力。但叶文智很清楚——说举手之间令人覆灭,那是毫不为过。 “你已经和驻军首长会过面了?”叶文智问道。 “是的,老领导,会过面……驻军的师长叫孟青山……” “他怎么说?” “他……他什么都没说……” 叶文智点点头。他估计孟青山也是受人所托,只是保护贾铭世的人身安全,这个事情到底该如何处置,他是不会做主的。 “老领导……”阎国英望着叶文智,涩涩地叫道。 叶文智双眉紧蹙,双手抱在胸前,右手不住敲打着左臂,沉吟稍顷,才说道:“我试试吧,成不成看你的造化了。” “是是,多谢,多谢老领导……”既然老领导同意插手,事情百分之百会有转机,他可太清楚叶家在南越省的能量了。 阎国英又是一连串的点头哈腰,“磕头如捣蒜”般,脸上满是感激之情,偷偷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大红包,塞进叶文智的手里。 叶文智怒道:“你干什么?” 阎国英连忙说道:“老领导千万别误会,这……这是给那边的压惊费……” 叶文智神情略见缓和,不过还是没有接那个红包,说道:“你自己拿着,待会和我一起进去,见机行事,千万不要自作主张!” “是是……”阎国英脑袋点得激啄米似的。 叶文智又沉思了几秒钟,这才整了整衣服,大步向门卫室走去。 “站住!”执勤战士毫不客气地伸手拦住了他。 叶文智脸上换了笑容,微笑着说道:“小同志,你好,我是叶文智,江口市委副书记。我想见你们的孟师长,请你帮忙通报一下。” 叶文智五十岁上下年纪,一身深sè西装,大背头,神态俨然,颇有官威。 见了叶文智这般模样,执勤战士也知道他是个大人物,便点了点头,引他来到门卫室进行登记。 一名少尉军官很仔细地验看了叶文智的证件,抓起电话打了进去,稍顷,少尉军官说道:“报告首长,孟师长请您进去!” “好,谢谢你!” 叶文智微笑点头致谢,转身上了小车。 阎国英不敢再坐自己的小车,也跟着上了叶文智的车,一起进了军事禁区。 叶文智在门外通报的时候,孟青山刚陪着贾铭世几人在师部小餐厅用过早餐,围坐在一起聊天说话。 接完电话,孟青山微笑着说道:“叶文智来了……” “江口市的叶文智?”贾铭世反问了一句。 孟青山双眉微微一扬,点了点头。 贾铭世微笑道:“看来是阎国英搬来的救兵了。” 孟青山也笑了,说道:“叶文智以前就是宏利县的县委书记,后来调到南方市工作,前年去的江口市。” “既然他来了,倒是不能不见。”贾铭世笑着站起身来。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师部会客室。 叶阎二愉都没有在会客室内安坐,而是规规矩矩站在会客室门口,一见孟青山,叶文智立即大步上前,满脸堆笑,老远就伸出了手。 “孟师长,你好你好!” “叶书记,劳你久候了……”孟青山也是满面笑容,与叶文智热烈握手。 不管怎么说,江口市市委副书记都是一个非同小可的职务。作为国内排在首位的副省级城市,其副职都是高配的,叶文智也是实职正厅。而且孟青山也隐约知道,叶家老爷子在南越省可以算得是一尊大神。虽然已经退了,但门生故吏,遍布全省,关系网绝不可小觑。 两人握手寒暄了几句,叶文智便眼望贾铭世,微笑致意。 孟青山引介道:“叶书记,这是贾铭世同志,我的一个老战友的小孩,到我这里来做客的。” 这个介绍中规中矩,绝不涉及到老贾家半个字。 很多事情,大家心里有数就可以了。 “你好你好,贾铭世同志。”叶文智再一次主动伸出了手,脸上的笑容更多了。 贾铭世微微一笑,握住了叶文智的手,说道:“叶书记,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不敢当不敢当,铭世同志真不愧是少年俊彦,将门虎子,名不虚传。”叶文智加倍的客气。 大家在门口见了礼,谁也不去理睬阎国英。叶文智既没有介绍,孟青山也是视而不见。贾铭世更加不会问了。 自从担任县委书记,阎国英还从未受过这般冷遇。只是此时此刻,阎书记又哪里敢去计较这些? “叶书记远道而来,青山有失远迎,还请叶书记多多原谅。” “哈哈,孟师长言重了。真要说原谅,还得请孟师长原谅我这个不之客,一大清早就来打扰,哈哈……” “叶书记太客气了,您可是贵客,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来来,叶书记,阎书记,里面请。” 孟青山伸手延客,也招呼了阎国英一句。不管怎么说,阎国英也是宏利县委书记,部队是驻扎在宏利县境内。如果此事能过得去,阎国英还能留在县委书记的位置上,倒也不便得罪太深了。部队有许多事情,还是需要地方大力协助的。 几个人谦让着,进了会客室。 叶文智和孟青山在前,贾铭世居中,阎国英很自觉,乖乖留在最后进门。在一个讲究资历和座次的国家,这个东西,无论何时都不能搞错了。 师部的会客室很宽敞,十来张沙围成半圆形,大家依照进门的秩序坐了,勤务兵奉上茶水瓜果。 孟青山轻轻一挥手,勤务兵便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叶书记,阎书记,请喝茶。” 勤务兵一出去,会客室里的情形就显得略有几分尴尬。叶文智沉吟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孟青山见有点冷场,便端起茶杯相邀。话里话外,只招呼叶文智和阎国英,并没有提到贾铭世。 这也是一个小技巧,孟青山以此表明,自己和贾铭世是“自己人”,同一个阵营。 既然是自己人,自然无须过分客气。 “谢谢谢谢……” 叶文智忙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细细品味。 “孟师长,贵部在宏利县驻扎,如果有什么需要地方上协助的,千万不要客气,尽管提出来。虽然我已经不在宏利县工作了,但拥军优属的心思可没变。只要地方上能做到的,就算有再大的困难,我想地方上的同志,也是会全力以赴的。国英同志,是不是啊?” 喝了几口茶,叶文智才笑容可掬地说道。 阎国英连忙欠了欠身子,说道:“是的是的,老领导。宏利县是全国双拥模范城,部队的困难就是我们的困难,哪怕我们地方上再有难处,也一定要为部队妥善解决问题。子弟兵保家卫国,再苦也不能苦了子弟兵嘛……” “呵呵,感谢两位书记对部队的关心和爱护……”孟青山笑着说道。 他不清楚贾铭世到底要怎样处理此事,便不好接话,只能打个哈哈,含糊着应付过去。不过脸上的笑容,还是很像那么回事的。 会客室里气氛愉快,丝毫也看不出半点“谈判”的迹象。 叶文智也不急着开口说正经事,只是喝着茶,不着边际地问了些部队的情况,又向阎国英下指示,要求他们务必为部队解决实际的困难。阎国英自然是点头不迭,连声称是。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孟青山估摸着时间也该差不多,算是尽到礼数了,就瞥了贾铭世一眼。 贾铭世微微一点头,孟青山便即笑着说道:“对不起啊叶书记,我那边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暂时失陪了,你们几位聊吧。” 叶文智略略一怔,随即便明白过来。孟青山这是不想掺和进去。老贾家的面子孟青山要给,他叶文智的账也得卖。最好的办法便是避了开去。一念及此,叶文智也是笑容满面地站起身来,说道:“那好那好,不能耽搁孟师长的正经事,你忙吧。” 孟青山与叶文智阎国英握了手,大步出门而去。 阎国英的屁股刚刚沾到沙发,叶文智严厉地望了他一眼,阎国英就像是装了弹簧似的跳了起来,赔笑说道:“叶书记,贾……贾公子,你们几位聊,我出去打个电话……” 叶文智微微颔首。 贾铭世脸无表情,仿佛阎国英完全是透明的。 阎国英心里头“咯噔”一下,凉了半截,当此之时,也苦无善策,只得弯着腰,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一掩上门,便不住地抹冷汗。 原以为贾铭世就是个纨绔衙内,不料见了面之后,此人竟然沉稳如山,自始至终,微笑倾听叶文智和孟青山说话,并不插口,也没有丝毫不耐烦的神sè。阎国英也算是阅人无数,很清楚地知道,越是这样的人越是难以应对。 看来这事还真有点玄了。 阎国英一出去,叶文智便换了一种脸sè,虽然也是微笑,但明显的和刚才的笑容不同。刚才的笑容更加灿烂,却也更加“职业化”,就好像硬生生粘上去的一张面具,没有多少真实情感。眼下叶文智的笑容淡了许多,却显得十分的随意,完全出自内心,令人自然而然地产生一种亲切感。 能够把笑容“修炼”到如此地步,叶文智不简单。 “呵呵,铭世啊,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啊……贾老身体还好吧?”叶文智身子略略前倾,非常亲切地对贾铭世说道。 第二百七十九章 首长南巡 贾铭世欠了欠身子,道:“多谢叶叔叔,爷爷身体还不错。” “嗯,这就好这就好……听说你们今天在宏利县遇到了一些麻烦,有人故意刁难你们?”叶文智问道。 贾铭世道:“不仅仅刁难那么简单,应该说是心怀不轨。他们作风霸道,什么证件都不看,直接就指认我们是偷车贼,还要把我们带回局里去审查。据我所知,公路局似乎并没有刑事案件调查的权力。就算他们是jǐng察,这么做也是不合适的。” “是吗?这小子如此混账?”叶文智怒形于sè。 贾铭世淡淡一笑,嘴角微微往上翘起,带着一丝嘲讽之意。 叶文智心里一滞,顿时有一种被人家完全看穿的窘迫感。但他面对的,明明是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这种感觉,确实比较怪异。 “铭世……这个,主要还是阎国英同志平时工作太忙,疏忽了对子女的管教。我刚才已经很严厉地批评过他了。”叶文智选择着词句,很谨慎地说道。 贾铭世淡然说道:“没有他这个县委书记的娇惯纵容,阎治海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真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得从根子上着手。” 叶文智脸sè微微一变。 贾铭世竟然真的要“追杀”到底。 一时之间,叶文智有些恼怒,几乎有拂袖而去的冲动。当然,这样的冲动随即被克制下去了,并未付诸实施。 叶文智很清楚,真要这么做了,就不仅仅是阎国英能不能保得住的问题,而且会将老叶家都牵连进去。 这后果实在太严重。 “铭世,依你的意见,此事该当怎样处理呢?”叶文智尽量将语气放得平活,带着商量的口吻道。 贾铭世就笑了:“叶书记,你觉得这个事情应该如何处理呢?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叶文智有点无奈。看来此事的主动权拿不到自己手里,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思路。 既然拿不到主动权,那就顺着对方的意思吧。 只要最终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就行,哪怕不能全部达到目的,能够达成一部分也是好的。至少要保住阎国英。 “铭世,我个人的看法是这样的……阎治海确实犯了很大的错误,给他些教训也是应该的。我看是不是交给有关部门去处理,好好查一查他的问题,如果问题严重,该处分就处分,该判刑就判刑。你看怎么样?” 贾铭世微笑不语。 叶文智咬了咬牙,说道:“至于阎国英同志,教子无方,也应该给予严厉的批评教育。” 贾铭世沉吟稍顷,说道:“叶书记,我觉得应该换一个角度看问题。阎国英和阎治海之间,既是父子关系,又是上下级关系。仅仅只是教子无方,确实应该批评教育。不过我是没有这个资格,要他们阎家的长辈才有这个资格。但是从领导和被领导关系来看,那就不一样了。 阎治海是代表着公路局在执行公务,结果却心怀叵测,随意诬陷他人,已经触犯了刑律。宏利县公路局的工作人员在执行公务时出现这样重大的偏差,甚至可以说是犯罪行为,作为宏利县委书记,阎国英是应该负领导责任的。我们只要想一想就能知道,如果今天干这种事情的不是阎治海,而是另外一个人,难道阎国英就没有责任吗?” 叶文智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一不小心,贾铭世就开始上纲上线了。 但是从道理上,却又无法反驳。 “是啊,阎国英确实是应该负领导责任。”叶文智很郁闷地说道。 贾铭世笑道:“既然如此,我认为这个事情我们不必讨论了,就交给南方市委去处理吧。他们才是正管。” 叶文智一愣,万没想到贾铭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之间,他还有点拿不准贾铭世的真实想法,试探着问道:“交给南方市委处理?” “对!我们都不干涉。”贾铭世笃定地说道。 “那……阎治海……” “叶书记,阎治海现在在师部医院接受治疗。部队并不是执法机关,不会扣押他不放的。”贾铭世微微一笑,答道。 叶文智顿时长长舒了口气,脸上绽开了笑容,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就是这么处理,请南方市委的同志来接手这件事情。相信他们一定会给一个令人满意的处理结果。” “是的,我也相信。”贾铭世笑着点头。 他相信叶文智已经完全了解他的意思了,至于南方市委会如何处理此事,就不是贾铭世该cāo心的了。 既然要送人情,就不如送得大一点。 ※※※ 江口市。 在颜雨落的那栋jīng致的小别墅里,夫妻二人都腻在沙发里。 贾铭世的手圈着颜雨落的纤腰,不时做点小动作,颜雨落舒舒服服地靠在他结实的怀抱里,也由得他去。 实话说,颜雨落也挺享受贾铭世这些小动作。 反正这是在家里,不是公众场合,颜总裁无须在意形象问题。眼下颜雨落的装扮,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铅华尽去,素颜朝天,长长的秀发,不时会飘进贾铭世的嘴里。 这家伙就使坏,时不时就咬住她的秀发,往后拉扯几下。 “别闹,好好看电视!” 颜雨落就扭动了一下娇柔的身芋,“jǐng告”道。 快到播放“新闻联播”的时间了,这是贾铭世每天必看的节目,颜雨落也是一样必看。做大生意的人不关注政治大势是不可能的。在普通人眼里,“新闻联播”基个热闹。但在贾铭世和颜雨落眼里,却往往能解读出许多的信息来。单是从某位大人物在“新闻联播”里露面的次数,就能分析出rì后的政治大局走向。 这段时间里,顾副总理就经常在电视媒体上露面。 最高首长在视察首都某个大型央企的时候,便公开告诉大家,说顾副总理懂经济,今后zhōng yāng的很多经济工作要以顾副总理为主来抓。 顾副总理眼下的职务,还只是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 但确实有很多经济建设工作,是以他为主在抓了! 这些内情,单看表象又哪里能够猜测得到? “哎,是不是监察局的工作不好开展?”颜雨落“jǐng告”过后,又主动和贾铭世聊起了天。 贾铭世诧道:“老婆何出此言?” “要不是这个局长太难当,你怎么会突然跑到江口来的?别告诉我你想我了啊,我不信!你啊,就是想做鸵鸟!”颜雨落笑着说道。 贾铭世哈哈一笑,说道:“这话稀奇了,我想我自己老婆,那是天经地义的。局长好当也罢,不好当也罢,老婆总是最要紧的。我要是不看牢靠一点,没准就跑掉了!” “讨厌!”颜雨落掐了他一把,自然不是很使劲的那种。明知道他是在耍“贫嘴”,颜雨落心里头还是甜滋滋的。 贾铭世便在她雪白的脖颈上亲吻了一下,颜雨落浑身都酥了。 “哎,你真打算在江口待到chūn节之后才走啊?局里的工作,能够放得下?” 稍顷,颜雨落关心地问道。她可是知道贾铭世的xìng格,对工作看得很重,尤其是在年底的关键时刻,一般是不会“擅离职守”的。 贾铭世笑道:“这个chūn节,我肯定在江口过了。” 说着贴在颜雨落耳朵边上,贼腻兮兮地说道:“老婆,要不咱们别看电视了,咱们去卧室吧……” “去!就知道胡说八道!”颜雨落俏脸微红,使劲挣扎。 贾铭世牢牢搂住了她,绝不放手。 “别闹了,看新闻了……咦……” 颜雨落忽然不挣扎了,眼望电视机,惊奇之极地嚷嚷了起来。似乎电视里面,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大事情…… 确实出了大事。 正在播出的《新闻联播》里面,忽然呈现了最高首长的镜头。不单最高首长亮了相,贺二爷和贾老爷子也都露了面。 播音员报导,最高首长在贺三通委员长和贾中原主席的陪同下,今天抵达江汉省省会三江市进行考察。 “首长和贺爷爷,贾爷爷一起考察三江市?” 颜雨落简直是目瞪口呆,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置信。 贾铭世也有点受惊。 根据他上辈子的记忆,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首长南巡,全程陪同的只有贺二爷,并没有自家老爷子在内。 在贾铭世重生之后的世界,国内政治格局,其实已经起了不小的转变,最要紧的关键之处,就是老爷子的政治理念产生了极大的改变,金秋园的执政方略也和贾铭世曾经经历过的那个世界,有了很大的不合。 首长决定南巡,主要是想完全统一党内的思想认识,将争议搁置,全心协力搞建设,富民强国。 所以说,首长此番南巡,和贾铭世记忆之中的那一回,有了很大的区别。 贾铭世只是没有想到,《新闻联播》会现场跟踪报导。 在另一个平行世界,有关首长南巡的消息,似乎是首长回京之后,最先由江口市的报纸报导的,差不多到四五月份,才在全国普遍报导。 此番远个转变,着实出人意表。 颜雨落猛然坐正了身子,扭过头,望着贾铭世,说道:“你……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第二百八十章 面见最高首长 贾铭世点头说道:“是啊,我给老爷子的建议,请他老人家和首长一起出来活动活动筋骨,整天闷在家里也不好是吧?” 颜雨落便抿嘴一笑,随即又撅起了嘴巴,说道:“我说你这么好心呢,专程到江口来陪我过年,原来也是个顺水人情。你说,是不是爷爷要在江口过chūn节?” 根据上辈子的经验,是的! 首长和贺二爷就是在江口过的chūn节。既然要坚定不移地走改革开放的道路,那么首长在江口这个改革开放的桥头堡过一个chūn节,意义实在非同凡响。 这一回,应该还是这样子吧? “二叔在南越省,大哥要坚守岗位,只能我过来陪老爷子过年了,否则,岂非不孝?”贾铭世笑着说道。 看得出来,贾铭世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笑得很放松,很舒畅。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已经不同了。贾铭世曾经最担忧的结局,应该是不会再呈现。 颜雨落固然不知道贾铭世的秘密,不过见他笑得开心,心中自也高兴,不过随即又问道:“你给老爷子提了什么建议?” 贾铭世沉吟一下,才答道:“总体来说,就八个字——平稳迂渡,顺利交接!” 颜雨落又愣怔了一下,很认真地看了贾铭世一眼,才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幸好你今年只有二十四岁,要是四十二岁,那还子得?” 这话,就算是极高的赞誉了。 贾铭世笑道:“我要是四十二岁,你还能嫁给我吗?” 颜雨落嫣然一笑,又轻轻靠进了他的怀里。 ※※※ 九二年chūn节前夕,最高首长、贺老和贾老一行,抵达江口市。 三人都是八旬老人了,视察处所,不成能像现任的一线领导一样,行程放置得满满的。大都时候,三位老人是在宾馆住着,召见处所领导人谈话,又或者聊聊天,总之相对来说,还是比较轻松的。 最高首长一路南来,发表许多令人震奋的言论。 而各大新闻媒体,对最高首长的讲话,几乎都是第一时间报导,和贾铭世记忆之中的那一回,截然不合。 估计最高首长的心情,也是比较轻松的。 不是要力挽狂澜,只是加上一把劲,统一认识罢了,更加的宛如chūn雨润物,悄然无声。 老爷子陪同最高首长出巡,除小姑父刘成爱,身边跟随的都是工作人员。 接到小姑父的电话,夫妻二人来到大鹏酒店。 酒店戒备森严,检查手续十分严格,纵算贾铭世是老爷子的长孙,亦是颇费了一番周折。 刘成爱亲自在走廊口迎接,一见到贾铭世和颜雨落,便即微笑着迎了上来,在走廊口寒暄了几句,刘成爱便即领着两人向老爷子所居的豪华套间走去。 “小姑父,爷爷身体怎么样?”贾铭世边走边问道。 眼下,这个才是他最为关注的问题。在贾铭世记忆之中,上一辈子,老爷子眼下已经走到了人生的最后阶段,用不了几个月,就要驾鹤西去了。 如今政治格局已经呈现了极大的转变,如果老爷子能够逆天改命,自然是锦上添花了。 刘成爱笑着说道:“挺好的,一直都和最高首长并肩而行,走得可不慢。” 贾铭世就笑了。 这就好啊! 借用以前报纸上经经常使用的一句话,就是:形势大好,越来越好! 贾铭世走进老爷子所居的豪华套房时,老爷子并没有坐着,而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江口市美丽的景sè。 经过十年成长,昔rì的小渔村,早已成了现代化的国际大都会。或许跟国外真正的大都会比较而言,几多还有点差距,但也已经很了不起了。假以时rì,一定能迎头赶上去,甚至是跨越那些国外的大都会。 从后面看,老爷子一团鹤发,宛如温度极高的火焰一般,在熊熊燃烧着。 “爸爸……” 刘成爱刚刚叫了一声,贾铭世便即疾步上前。 “爷爷!” 贾中原缓缓回过头来,见到爱孙,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点了颔首,说道:“嗯,都来了。” “是的,爷爷。”颜雨落也快步上前,给贾中原鞠躬行礼。 “好,丫头也来了,好,都坐吧。” 老爷子从窗口踱回沙发处,率先落座,刘成爱连忙上前扶持,老爷子摆了摆手,止住了刘成爱的动作,径直坐了下去,动作还比较轻松。 贾铭世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腿脚轻便,足证老爷子的身体着实不错。老年人的身体好欠好,腿脚是否灵便,是一个很好的参照指标。 “铭世啊,局里的工作都放置好了?”老爷子一开口,就问到了工作上的事。 “是的,爷爷,都做了放置。” “嗯,那就好,可不能因为陪我过chūn节,迟误了正经事。” 一家人坐在一起聊了一会,老爷子的秘书推门进来,老爷子随即起身,说道:“铭世,我现在去见正东同志,你陪我一起去!” 贾铭世马上好一阵惊愕。 面见最高最高首长? 这个事,贾铭世以前还真没怎么想过。 虽然老早就听说,最高首长其实很和蔼,心态很是的年轻。在首都的时候,经常会有一些二十几岁的年轻世家子,结伴到最高首长家里玩耍,陪着最高首长聊天说话,有那胆量大的,甚至还敢和最高首长开玩笑。后世公布的照片,也有许多是最高首长跟小朋友在一起娱乐的。 见爱孙有点犯愣怔,贾中原便微笑着说道:“铭世啊,没什么好担忧的,其实正东同志老早就提到过你,说有机会想要见一见你。正东同志很喜欢年轻人的。” “是,爷爷!”贾铭世的愣怔也只是瞬间之事,随即便恢复了平静,微笑颔首。 最高首长和老爷子住在同一个楼层,所居的套间就在不远处。贾铭世随在老爷子身后,亦步亦趋,很快就来到了门前。 套间的房门是虚掩的,尚在门外,就听到最高最高首长爽朗的笑声,随后响起一阵附和的大笑,看来最高首长房间里,早就有了其他客人。 秘书推开门,老爷子大步走了进去。 最高最高首长斜斟靠在沙发里,抬眼望见贾老爷子,笑着说道:“中原同志来了。你家那个小家伙,来了没有啊?” 不待老爷子回答,贾铭世便上前一步,深深鞠躬,朗声答道:“首长好,我是贾铭世。 “嚯,好,好啊,年轻人,有股子虎劲。” 最高首长的眼神,马上就落在贾铭世脸上,微笑颔首,表扬了一句。 “谢谢首长表扬。”贾铭世连忙谦虚了一句。 刚刚听说要见最高首长,贾铭世确实紧张了一下,但现在早就镇定了下来。和最高首长见礼的时候,顺带瞄了一眼屋子里的情形。 最高首长的左侧,早就有一位老人在座,身材魁梧,眉宇间凛然有威,正是贺老,此番陪同最高首长出巡的最重量级大人物之一。在共和国最高层的赫赫声威,不下于贾老爷子。 贾老径直去了最高首长的右首落座。 贾铭世上前两步,恭谨肃立在老爷子身后。 事实上,整间客厅里,人数很多,除三位老爷子,其他人亦有坐着的,并且坐姿还比较随意。这白然是因为最高首长不大喜欢太严肃的气氛。 既然是聊天说话,那就还是放松点好。说起来,眼下在这间房子的每一个人,都走了不得的大人物。或许这些人在外界籍籍元名,没几个人听说过,但手中所握权力之大,却是普通人绝对难以想象获得的。 最高首长显然对贾铭世比较感兴趣,抬头不住打量他,笑着说道:“铭世,你也没关系张,我这里是很随意的……你看你看,他们这些人都是这样,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一番话又令得大伙大笑起来,却并没有人真的改变自巳的坐姿或者站姿,气氛很是轻松。 贾铭世随即也放松了,笑着说道:“战战栗栗,汗不敢出!” 最高首长爽朗地大笑起来,伸出手指,点着贾铭世,说道:“好啊,你这是自比钟会了?不过,我不是魏文帝,你也不是钟会。” 贾铭世微笑答道:“现在国家强盛,天下一统,我肯定学不了钟会。” 最高首长又大笑起来。 看得出来,最高首长确实是蛮开心的。这位年近九旬的老人,穿戴普通的月白sè夹克衫,但双目炯炯有神,睿智无比。 贺老则是穿戴深sè西装,黑sè羊毛衫,也在不住地打量贾铭世…… 而贾铭世在与最高首长对答之时,亦用眼睛的余光在打量贺老,与贺老锐利的眼神碰到一起的时候,便微笑颔首。 眼前这三位老人,俱皆是整个共和国最有权威的老一辈领袖人物,贾铭世外表轻松,心里无时不刻不是连结着高度的jǐng惕之意。 料必其他那些人,也只是外表罢了。 事实上,谁又能真的完全放松了。 “铭世,你写的那几篇文章,我都看了,很不错,观点鲜明,立场坚定,听说你现在在国资委做事?”最高首长继续向贾铭世提问。 贾铭世连忙答道:“是的,首长。我现在在监察局工作。”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与玲同行 “不错嘛,年纪轻轻,就能独挡一面了,说说你的看法。” 这个题目就出得有点大了,一时之间,贾铭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最高首长问话,长时间不回答肯定也是不当的,便老老实实地说道:“首长,这个我可不好回答。” “没关系嘛,平rì你怎么做的,就怎么回答。” 最高首长目光烁烁,直视着贾铭世,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却也有考校之意。 贾铭世略一沉吟,便即坦然说道:“好的,那我就姑妄言之了。我认为当务之急,主要是两个方面。第一是富民强国,让广大群众尽早脱贫致富奔小康;第二就是严抓干部队伍建设。这两个方面,一是基础,二是保障,缺一不成。无论是哪一级的领导干部,都应该牢牢抓住这面个方面。” 贾老爷子嘴角浮现起一抹微笑。 最高首长微微一笑,说道:“理论上是很正确的,就是不知道实践之中,是不是能够坚持下去。” 贾铭世正容答道:“我认为,只要改革开放的大政方针不变,全党上下,全国上下,统一思想,统一认识,齐心协力搞建设,我们的经济,是能快速成长起来的。逐渐缩短和世界发财国家的差距,不是梦想。人民的力量是无穷的。 固然,在成长的过程中,肯定会碰到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这没关系。只要我们严抓干军步队建设,始终不脱离群众,这些问题都能够克服。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们干军步队不克不及变质。一些避免干军步队变质的制度和办法,还需要进一步加强。” “很好嘛,年轻人就是要善于开动脑子,多思考多阐发。中原同志,你教导有方啊。” 最高首长脸上露出真正开心的笑颜。 贾铭世这话,或许有那么一点点投机取巧的“嫌疑”,却也正说到了点子上,最高首长很欣赏。 chūn节过后,贾铭世直接从江口飞往京都。 老爷子和最高首长、贺老三位老人家,还呆在江口,依照行程安排,将会从江口前往东方市。 东方市是三位老人此番出巡的最后一站。 所有最重量级简新闻媒体,均第一时间报道三老出巡的新闻。 最高首长的讲话,均在《人民rì报》上全文刊出,对于引领党内思想cháo流,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全国上下,基本上统一了思想和认识。 ※※※ “莫珊和你看的楼在什么地方?手续办了没有?”奥迪车里,贾铭世问马小玲。 莫珊的意思是,最好让他也去看看,好挑选一下,到底买哪一套合适。 一套是jīng装修过的,一百六十平米,另一套却是毛墙毛地,在同一个小区。 “两套都买下来不就完了?”贾铭世有点纳闷,“我记得给了你八十万,买了两套房子还够买点家具和家电呢。” “两套?”马小玲有点奇怪,“为什么要买两套?我爸留下的那套房子,虽然不大,不过再交一万多就全部产权了,我要那么多房子做什么?” “你有房子了,你莫珊姐还没有呢!”贾铭世看看她,眼珠一转,想起了云裳的别墅,一时心里有点痒痒,“咦,对了,那个小区在什么地方,有别墅卖没有?” “别墅有啊,还挺大的呢,”马小玲点点头,接着,一抹红晕出现在她的脸上,“你……你也想在那边买房子?” “是啊,反正我也不常回家,”贾铭世点点头,一时间有点兴奋了,“走,叫上莫珊,咱们一起买房子去!” 这个叫“丽岛”的小区位于西城区,地方虽然偏僻了点,但占地实在不小,前面开发了差不多一半了,后面还有二百多亩小三百亩的地荒芜在那里。 小区里有二十四栋三层楼的别墅群,别墅的位置不错,正位于小区入口处不远的广场之后,还带了差不多六十平米的院子,价格也公道,每套98万。 三套房子算下来,一共要花一百七十万,贾铭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直接刷卡,“买了,手续快点办……” 售楼的漂亮小姐看着贾铭世,眼里直冒金星,显然,若不是有马小玲和莫珊二人在他一旁,怕是贾三哥今天晚上会有新的节目了。 遗憾的是,只有马小玲的那套能住,其他两套需要装修,那套房子,原本是房地产公司装好了打算送人的,不过,那人似乎出了什么状况,这边也就拿出来卖了,不过由于价格偏高,一直没有出手。 买房子花了不少时间,眼下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贾铭世着急今天就把东西置办齐全,自然是要去转转家电市场和家具市场,他正紧张地四处撒钱呢,黑天鹅大酒店的伍总打来了电话。 原来他认识了一个在国外搞化工研发的技术人员杨建中,是新安地区的,他想回国搞个高科技项目,却是手上没资金。 “多大的规模啊?”贾铭世琢磨地是这个,老妈以他的名义在银行存的钱已达到九位数了,所以,投资规模太小的话,他就没什么兴趣了。 “不算很大吧?”伍总却是以为他害怕杨建中狮子大张嘴,解释道,“一期工程,节约点地话,大概三千万左右就差运转起来,能赢利之后……” “这么说吧,整个工程得多少钱?”贾铭世一听这个数量级,觉得还是有点搞头的。 “大概就是五千万左右,”伍总也不是很确定,“要不,我让杨建中打电话给你?” “这个没问题,”贾铭世挂了电话,找到了莫珊和马小玲,“都挑好了吧?明儿个让小玲在家等着接收就行了,到点钟了,咱们吃饭去!这两天还真是把我忙坏了,今天晚上,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被他这带了隐晦味儿的眼神一扫,两女脸上登时有点些许的赧然,两人相互看看,还是莫珊笑嘻嘻地发话了,“今天我还得张罗学校的事儿呢,便宜你了哦,小玲……” “我怕……我不行,”马小玲撅撅嘴,“莫珊姐,你晚点来,我们等你嘛。” “是啊是啊,”贾铭世点点头,一想到晚上能大快朵颐,他禁不住舔舔嘴唇,直勾勾地看着莫珊,yín笑一声,“喂饱你,也省得你红杏出墙。” “人家哪儿敢啊?”莫珊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他,伸手在他大腿根儿上轻轻一揉,“那好,我早点回来……” ※※※ dì dū酒店。 马小玲洗了澡出来,身上穿着浴袍,曼妙地身材隐藏在宽大地浴袍下,走动间,圆润修长地大腿时隐时现,胸前那一抹雪白与浴袍的间隙极大,让人恨不得探头过去细细赏玩。 “果然是半隐半现之间,才最是勾人,”贾铭世轻笑一声,拍拍身下地大床,“小妖jīng,给我过来。” 马小玲瞪他一眼,露出一个极为妩媚的笑容,却是兀自擦拭着自己的头发,还时不时地来回走动几步,似是有意挑战他的底线。 不行了,贾铭世一下蹦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就扑了过去,在马小玲咯咯的笑声中,将其拦腰一抱,就走向大床。 宽大的浴袍散开了,两条白生生的小腿搭在他的臂弯,从浴袍开口处望去,甚至可以看到腿间那一抹若有若无的黑sè。 把她摔在床上,贾铭世伸手刚要剥去她的外壳,享用其中的美味,却不防马小玲身子一滚,钻进了被子里,“我自己来……” 片刻之后,一只白生生的手臂伸了出来,将宽大的浴袍丢到了沙发上,旋即又缩回了被子里,她黑黑的眸子深情地看着贾铭世,那是无言的邀请。 贾铭世却是在这个动作里,发现了马小玲甚至没有刮掉腋毛,这还真的有点奇怪,跟他有过亲密关系的几个女人里,只有她是这样,上次他居然没有注意到。 不过,这却是比较符合他的意识,人嘛,自然点才是好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点的野xìng,让他的yù~望愈发地高涨了起来。 爬上床去,他一把就掀开了被子,马小玲似是知道无力反抗,终于是闭上了眼睛,纵然不是第一次了,她的身子却还在微微地颤抖着。 看着她双腿间那茂盛的毛发,贾铭世再也忍不住了,解开围在腰间的浴巾,就攀上了那副雪白的高峰,对着那厚实的小嘴就是一通狂吻。 接下来,他的大嘴顺着耳根、发际、脖颈一路吻了下来,当他吻到那两颗傲然挺立的蓓蕾时,马小玲身子一抖,小手缓缓地落到了他的头上,抓着他的头发。 这里是她的敏感区,吻了不多时,她已经开始气喘吁吁了,修长的双腿慢慢地打开,沟谷处有璀璨的露珠,她低声呢喃着,“好了……我好了……” 好了?那哥们儿就不客气了,贾铭世找准位置,用力一挺,登时又感到了那份异样的滚烫,舒服得他禁不住长叹一声。 “哦……” 马小玲也是头一次享受这份异样的充实,上次她只顾着疼了,后来不太疼了,床上却又多出了一个莫珊,她虽是能容忍,却是不能百分之百地投入。 这次则不同了,安静的二人世界,再加上刚才的那一点点酒意,她放开全部的身心,安然地享用了起来。 她一放松,贾铭世却是爽歪歪了,马小玲不但紧窄火热,而且还异常主动,厚实的小嘴主动地同他的舌头追逐着,两条腿也开阖着极力迎逢,鼻中还持续地发出陶醉的哼声。 短短半个小时,她就到了两三次高~cháo,等贾铭世将火热的液体发shè到她的体内时,她的身子颤抖着,修长圆润的双腿死死地箍住了他,“啊……”地发一声悠长的尖叫。 贾铭世足足喷shè了二十几股,才停止了跳动,爬在她身上,手却是在无意识地把玩着那两粒不算特别突兀的小蓓蕾。 第二百八十二章 莫珊的苦恼 “好了,我要去洗洗了,”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般地久远,马小玲打破了室内的静谥,她轻推自己身上的大汉,“放我起来啊……” 贾铭世不想动,“啵”地来了一口,“好小玲,我再呆一会儿……” “嗯,”马小玲回吻他一下,眼波有一些迷离,三哥如此介意自己,她心里当然非常欢喜,“我真没想到,这辈子还会有这么开心的一天……” 她的声音有些哀怨,听她说得凄惨,贾铭世少不得捧着她的脸认真地再声明一遍,“嗯,以后你永远都会像今天这么开心的……” 看他说得认真,马小玲少不得又热吻他几次。 感觉到胸口一直在被他拨弄着,她少不得轻声地问问,“是不是不够突起?洗澡的时候,我见别人的都挺大的,就我的只露出小半个头。” “这倒是,”贾铭世点点头,“奇怪,为什么会这样?” “我妈说过,以后……以后生了孩子就好了,孩子的嘴能把它嘬出来,”马小玲认真地解释着,说到这里,她似乎有些害羞,垂下了眼皮。 “要不,我帮你嘬嘬?”贾铭世轻笑一声,果真俯下了头去,却被马小玲一把推开,“别弄,好痒的……” 两个人就这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地相拥在一起,说不完地体己话儿,直到贾铭世的手机再次惊醒了双方。 “不许动,我去拿手机,”感觉自己都快从那紧窄里掉出来了,贾铭世又挺挺下身,大手手一伸,抓住手机。 来电话的是莫珊,她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铭世,今天过来不过来?” 贾铭世一时有些无语,赶场也不是这么赶的啊,仔细琢磨一下,终于还是低声解释了一句,“珊珊,是这样,我现在手边有点事……” “唉……”电话里传出一声叹息,“我找你有点要紧事呢,你还记得我们学校的那个黄主任吗?” “我当然记得了,”贾铭世的注意力登时被转移了过来,语气也变得激烈了起来,“怎么啦?他敢再找你麻烦吗?” “倒不是……”莫珊再次叹口气。 黄主任上次借职务之便sāo扰莫珊,被贾铭世当场斥责,后来又告到教委,连工作都丢了。有此机缘,市里分管文化的副市长王新华就搭上了莫珊这条线,当然是志在贾三哥了。 敢情,这黄主任还真是个斯文败类,被开后喝酒跟邻居口角,一怒之下连捅其几刀,然后亡命天涯。 他的邻居死倒是没死,可是左侧的脾被捅穿,摘掉了,这是伤害致残,算得上是个比较严重的罪了,那家伙那天着急逃跑,确实不是没原因地。 西城公安分局副局长刘凯一手办理的此事,刘副局长决定了,把锦旗送给莫老师好了,贾铭世十有仈jiǔ不会稀罕,而送给莫珊老师地话,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人民教师显正气,纤弱女子揭画皮”,只看锦旗上地这两句,就可以猜得出整个事件地卖点在哪里了,这种顺水人情,不送白不送。 总之,讨好这个女人,不但能令贾铭世高兴,没准还能借此跟省里的老大搭上线,有装聋作哑地拍马屁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按理说莫珊是应该开心的,不过遗憾的是,当她听说这个罪犯被发现的过程的时候,心里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 一开始,黄主任是受伤后被送进医院的,不过,由于黄家迟迟不肯出押金,医院只对他进行了简单的救护,就再也不肯管了,任由他躺在急诊室里。 “……医生说了,再等几天不换药,就要动手术了!” 莫老师心里实在有点不忍心了,“刘局长,怎么就没人管他?” “他老婆说了,没钱,交不起医药费,”刘凯苦笑,“而且,这种事情我们jǐng察也没办法插手啊,黄家人找到jǐng察局来闹,根本没道理的嘛。” 没办法插手是假的,不过,这种事实在太多了,顾都顾不过来。 莫珊的心情登时大坏,她也是个凡人,自然不可能因为同情别人就要自己买单,而且,由于痛恨黄主任曾经对自己百搬刁难,也不可能去考虑给他出医疗费用。 “三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啊?”讲到这里,莫老师郁闷难耐。 就在这个时候,马小玲半天没听到贾铭世说话,只当电话已经挂了,在浴室里喊了一声,“三哥,来一下嘛……” 她想要他帮自己搓搓背,对她而言,今天的感觉真的很棒,说不得她就想撒撒娇,这个身子,三哥已经完完全全地看到了,也没什么可害羞的。 莫珊的耳朵,在此时发挥出了超常的潜力,电话那边,传来了略带紧张的声音,“三哥,你和女人在一起?” “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贾铭世知道回避也是没什么用的。 耳中听到贾铭世直承其事,莫珊反倒是有点犹豫了,一时间也拿不准该不该追查这件事,贾三哥的cāo蛋脾气,她是心知肚明。 不过,思来想去,她还是犹犹豫豫地发问了,“三哥,这女人,跟你关系很好吗?” “是小玲,”贾铭世解释道,“明天,明天我再去找你好不好。” 莫珊听说了前一句,心中登时泛起一丝苦楚,可是,还是那句话,她也只有苦楚一下的权力,因为,她真的不是他什么人。 可是,听到后面画蛇添足一般的解释,她心中登时就有些愤怒了,虽然,她很欣慰贾铭世并没有欺瞒自己,“她比得上我吗?” “一会儿又要来一个呢,”贾铭世厚颜无耻地回答。 莫珊心中地怒火,却是烧得越发地旺了。不过,越是嫉妒,她的头脑反倒是越发地清明了起来,“这样啊,铭世,我有一个建议……” “不知道我能不能现场观摩一下?”她轻笑着,“万一有个不就手的时候,我也能顶得上啊。” 这话半开玩笑半当真,她是又气又怒地说出来的。不过,说这话的时候,莫老师心中,多少也有点不服输的感觉——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嘛。我还不信了,我能比不过那乡下丫头? 贾铭世听到这话,心中登时就是一动。莫珊的不服气,他是听出来了,但是,莫老师规划出的蓝图却是让他颇有几分向往。 想归想,不过,眼下来说。还是不怎么现实,而且,马小玲对他那种感受得到的依恋,让他也无法贸然行事,“哈哈,我也希望你来啊,不过,这个,今天就算了吧?呵呵,时间不早了,对了,那个黄主任的事儿,改天我帮你想想,怎么说也要想个稳妥点地法子,不能让你因为这个担心……” 挂了电话,贾铭世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穿上拖鞋,光着身子耷拉着那丑陋狰狞的玩意儿就走进了浴室,“什么事儿啊,小玲?” “帮我搓搓背,”马小玲站在那里,坦坦荡荡地看着他,任由光滑的水珠自她圆润地肩头滚落至胸前双峰,再到平坦的小腹……最后从修长的双腿滑落。 搓背不是要到床上地吗?贾铭世看一眼浴室里地按摩床,却也没说什么,接过搓澡巾就轻搓起来,为了防她身子晃动,左手伸到她胸前固定着。 手触着胸前那弹xìng十足地丰腴,他禁不住又把玩了起来,马小玲不住扭动着身子,“讨厌,等一等啦……” 这个背搓了足足有十分钟,看着马小玲站也站不住地样子,贾铭世心一动,就想抱着她回去,却被她娇笑着跑开了。 哥们儿最近,是不是有点过于荒yín无道了?看着她雪白的身子闪出浴室,他咂一下嘴巴地踱进小桑拿房,马小玲也跟着挤了进来。 马小玲将浴巾围到胸部以上,不大的浴巾的下摆,堪堪能遮住她胯部,微微一动作,绝对就可以看得到些许的毛发。 “我也要蒸一蒸……” “坐下吧,”他笑一声,屁股向一边挪挪,脑子里却是在琢磨黄主任的事情。 看着他那一脸深思的模样,马小玲默默地坐了下来,轻轻地将纤细的胳膊和圆润的肩头靠在他宽厚的脊背上,沉默一阵,她终于还是憋不住了,“三哥,刚才……是谁的电话?你是为这个苦恼吗?” 这有什么可苦恼的?贾铭世张嘴就要回答,只是,脑中灵光一现,愣了一下才点点头,“嗯,有一点吧,我跟你在一起,别的女人吃醋了。” “那她是什么意思?”马小玲的手环上了他的腰,脸也搁在他的肩头,幽幽地发问了,“是不是不许咱俩好?” “谁管得了我?”贾铭世哼一声,她的手在温度如此高的蒸房里,依旧是那么冰凉,让他感觉到一些异样的舒爽,“要不,回头比比?有兴趣没有?” “你……”马小玲自是明白这友谊赛的内容,好半天才恨恨地掐了他的腰一把,“比就比,谁怕谁来?” 她知道他有许多女人,虽然一想到在床上跟那么多女人共同服侍一个男人,感觉有点那啥,不过,这也说明她有资格进入核心的那个了。 终是难逃这一天啊……一时间,她的心里五味杂陈,实在很难说清楚是喜是悲。 第二百八十三章 又一番大战 看着她思索的样子,感受着腰际冰凉的小手,贾铭世登时yín~心大发,一转身将她抱过来,背靠自己坐在腿上,抬手一掀那有些cháo湿的浴巾,分开那弹xìng十足的丰臀,挺着自己的家伙就向她双腿间那团茂盛戳去。 可惜的是,她原本就紧窄无比,这个姿势,真的有些困难,试了几次,总是不得其门而入,他怕伤了她,又不舍得用力,只能埋头一次次瞎撞。 下一刻,马小玲冰凉的小手反手伸了过来,握住了他火热的狰狞,双腿叉开,另一只手分开她自己的丛林,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他,再次慢慢地进入了那团火热之中…… 等到凌晨一点左右,莫珊踏着轻快的脚步走进房间的时候,卧室里的一片yín景象,让她不禁瞠目结舌:贾铭世手里正拿着一份报纸懒洋洋地翻着,另一只手却是在不住把玩着马小玲雪白的酥胸。 马小玲却是枕在贾铭世的小腹上,已经酣然入睡了,只是,她的小手却还在攥着陈某人那丑陋的玩意儿,一双长腿白生生地搁在被子上,向两边大大地叉开着,双腿间茂密的毛发,干结成一绺一绺…… 闻闻空气中那股男欢女爱之后特有的味道,莫老师开始恨恨地脱衣服了,“三哥,今天可是爽了吧?” “哈,我一直没睡,这不是在等你呢?”贾铭世拿下报纸,冲她龇牙笑笑…… 第二天晚上刘副局长请贾铭世吃饭。贾铭世自然想到了莫老师的事,一时间后悔得直拍脑门,这种事情找刘凯来办,简直是太合适了。 贾三哥相约,莫老师自然是要卖他的面子的,不但如此,她还叫上了马小玲,昨天晚上二人双双出动,双剑合璧未必是天下无敌,但总是要锁了这个负心人回去,细细地折磨才对。 至于聚会的场所,莫老师既然出马了,自是锁定了“仙客来”。 贾铭世这边是三位,刘副局长那边也是三位,分别是刘副局长、李副队长和刘副局长的小蜜——这年头,小蜜通常要比正妻的信息灵通些。 酒至半酣处,不待贾铭世发话,刘副局长就提了出来,“铭世,你下午说,让我搞个人,搞谁啊?” “呵呵,一个人渣而已,”贾铭世笑笑,转头看看莫珊,“珊珊,这具体的,还是你跟刘局说吧。” “莫老师你有什么,尽管说话,刘哥帮你解决了。”刘副局长拍着胸口道。 莫老师心里隐隐觉得,刘副局长这人今天的表现有点过了,不过,想想也人之常情,她倒也没怎么在意,反倒是觉得此人是xìng情中人,说不得,就要将黄家人的可恶之处细细地说说。 刘副局长今天是喝多了,但正所谓是“酒醉心明白”,一听莫珊的话,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收拾这种人渣?简单,交给我了。” “我们学校不是出不起钱,”莫老师还认真地解释呢,“也不是收拾不了这人,主要是,这个现象,真的是让我深恶痛绝。” “深恶痛绝?这年头让人深恶痛绝的事儿多了,不过这点小事,刘哥能管得了就是了,”刘副局长开始口无遮拦了,他斜眼看看莫珊,“莫老师啊,你有那深恶痛绝的工夫,不如祈祷铭世再升一升,咱的能力大了,能管的事儿也就可以多点……” 一边说着,他一边侧头看看自家的小蜜,“你说是不是?小琴?” “管不了就不管了?”马小玲有点不满意了,“做人总得有点社会责任感吧?坐视本身就是一种放纵,是渎职!” “你省省吧,”刘副局长今天是真喝了不少。“我做梦都想拿下常老大,可是,我没能力啊,铭世够厉害了吧?他……怕是也没能力啊。” “行了刘局,你少说两句吧?”李副队长插话了,他喝得不多,已经看出了贾铭世对马小玲的骄纵之情,自然要张口岔开话题。 “对了,小玲,你在那做事?” “卖安利的产品,”马小玲话一开口,下意识地扫一眼贾铭世和莫珊。还好,这二位目前倒没怎么在意,“呵呵,就是随便玩玩地啦。” “哦?那是传……啊不。那是直销嘛,应该是挺有前途的,”李副队长心里正想,怎么样才能巴结上贾铭世呢?一听这话,忙不迭地套近乎,他对传销这一套还是挺熟的。 显然,眼前的小姑娘应该是对这个比较着迷的。他爽朗地笑笑,“我听好多人说了呢。正好,我老婆的二舅要我入他的下线,我正犹豫呢……” “这样吧,捡rì子还不如撞rì子呢,今天既然碰到了,我做你的下线好了,反正是安利,入谁的不是入啊?” “我是红宝石呢,”马小玲一听这话,登时来jīng神了,“入我地肯定比别人的强,起点就比一般人高。” 李副队长哪里管得着她红宝石还是祖母绿的?他只是想找个由头讨好贾铭世,一听这话,笑嘻嘻地点头了,“好啊,我先买上一万的产品好了。” 贾铭世听了这话,看看马小玲,再看看李副队长,一时有点不知如何是好,好半天才摇头笑笑,“呵呵,老李你不用理她,传销这玩意儿……害人呢。” “贾局,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李副队长瞪他一眼,虽然有点做作,但表情还是很到位地,“我跟小马的事儿,你少管啦。” 这个马小玲,虽然说起来,似乎跟贾铭世关系不大,但刘老大以前说过,这女人似乎跟铭世有一腿。我这做下线地,时不时跟上线汇报一下工作,敲敲边鼓,就不信她不帮我说话。 这就是所谓的机会,机会会出现在每一个人面前,但是能不能感觉得到,能不能捕捉得住,就要看个人的悟xìng了,正是所谓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啧,”贾铭世摇摇头,他也觉出了老李地讨好之意,只是,马小玲正在兴头上,不好扫她的兴。 酒足饭饱后几人又找了家歌厅随便吼了两嗓子之后,六个人尽兴而回。 又一番大战,那就不用提了,从卧室战到沙发上,又从沙发战到浴室,只是,今天凌晨才战罢两场,贾三哥自然也能jīng关紧锁。 他战意旺盛,莫珊却是已经吃不消了,趁他同马小玲的战况正酣,少不得将臀部垫到布艺沙发的扶手,懒洋洋张开双腿,身子却是不想再动了。 贾铭世有心杀她立威,眼见莫老师即将丢盔卸甲,说不得远远地来个猛冲,挺着身子从两米远处就一枪命中,那份舒爽,实在是再也不用提了。 莫珊受了这致命的一击,身子一软,差点滚下沙发去,连眼睛都无力睁开了,“小玲,搭把手啊。” 马小玲应一声,光着雪白的身子去屋里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然后将头俯在莫珊的双腿间,垂下的长发挡住了她的动作,倒是圆滚滚的雪白的臀部,因为这个姿势,在昏暗而暧昧的灯光下显得愈发地诱人。 贾铭世一边激烈地冲撞着,一边伸出手穿过马小玲的长发去抚弄一对圆润的双峰,送上来的,怎么能放过? 下一刻,屋里响起了轻微的“嗡嗡”声,贾铭世一时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却见莫珊身子猛地一震,没命地哆嗦起来,两条腿猛地再度绷紧,死死地勾住了他。 与此同时,她的嗓子里颤抖着拉出了长音,久久不肯散去。 “啊……” 感受着下体传来的剧烈颤动,贾铭世才反应过来,敢情马小玲弄了一个电动按摩器来,贴着莫珊的下体,这算是帮忙,还是害人? 不过,这种频率极强的震动和莫珊下体处急促的痉挛,感觉实在太棒了,让有心杀敌的男人终于放弃了穷追猛打的念头,在五分钟后口吐白沫地缴枪了。 马小玲却是不肯罢休,眼见贾铭世的臀大肌一缩一缩的,自是知道他已经完成了,少不得把他从莫珊身上拽下来,也不管他那里汁液淋漓,将他推倒在沙发上,趁着那话儿还没完全软去,不管不顾地分开双腿坐上去,轻松地容纳了他。 “嗯,真好,”她满足地长叹一声,下一刻,整个身子软绵绵地伏在贾铭世身上,却是再也不肯动作了,其实,这一轮战下来,她的体力也严重地透支了。 “小玲你真自私……”好半天,莫珊才有气无力地发话了,她感受着事后的余韵呢,猛然间就变得空虚无比,这巨大的落差让她有些无法忍受。 马小玲却是轻笑一声,对她的愤懑不予理睬。 三天后的一个中午,贾铭世和莫珊来到西城区公安分局红旗路派出所,他俩来得正巧,新上任的李所长正被两个人围攻呢,说的还就是黄主任的事儿。 这两人,一个是黄主任的老婆,一个是黄主任的妹妹。 不过,黄主任的妹妹深明jǐng察的厉害,说话倒还算和气,可黄主任的老婆是农村人,又不明真相,吵得挺厉害。 她也不知道从那里学习了点法律知识——其实,很多人都是事到临头才临时抱佛脚的,总之,她撒泼撒得很有几分道理,“四十八小时,四十八小时都过了,为什么我们还得花钱才能保人?” “他到底犯了什么罪?你们关这么长时间?嗯?这还是***的天下吧?你们不能这么土匪吧?告诉你,我们要上告,要申请国家赔偿。” “哈,你还知道国家赔偿?”李所长登时就乐了,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随便你告啊,不怕告诉你们,在这里,我就是法,我就是天!” 第二百八十四章 小玲的发家之路 我靠,老李你太嚣张了吧?才一进门,贾铭世就听到了这话,不过,他也知道,李所长本来就是一粗人,人家又是在为自己办事,他怎么可能计较? 事实上,他更在意那婆娘的话,上下打量一下那女人,姿sè尚可打扮也得体,不过还是能看出来,不是城市女人。 “你少在这儿扯这些有的没的,”贾铭世瞪她一眼,态度那是相当地恶劣,“法院是你家开地啊?你老公榨干了多少父母亲的血汗钱都没事儿,现在多关他俩几个小时,你倒要国家赔偿了?看把你能的!” 女人一听这话就愣住了,直到此时,她才隐隐猜到了老公是为什么进去的。不过,她才从农村出来,实在没啥见识,别人教的话也说完了,现在似乎……也只有洗耳恭听的份儿了。 贾铭世也懒得看她的反应,冲李所长点点头,“哈,老李,恭喜高升啊,我和珊珊来了。今天中午可就轮到你放血了啊。” “哈,那还不是应该的?”李所长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咦,怎么不见小玲啊?” 敢情,李所长在前天晚上入了马小玲的下线,当场就拍出了一万的现金,结果内部调整时他就被调整到红旗路派出所了。 任命地时候王老大还有意无意地点了他一下:“小李你人面挺广的,不过,你也得努力工作,对得起别人的推荐才行啊。” 王伟地示好,是在暗指贾铭世,但是搁给李队长认为,是那一万块钱的安逸产品起了作用,他当然要念马小玲的好,眼下问一声也是人之常情。 “小玲啊,在上课呢,”贾铭世随口解释一句,“她报了一个补习班,珊珊还是她老师呢。” 三个人说说笑笑的,直接把那两位晾在了一边,半天之后,黄主任的妹妹不干了,“我说李所长,这几个四十八小时过了啊,该放人了吧?” “放不放的,你说了算啊?”贾铭世瞪他一眼,转头看看李所长,一脸正sè地发话了,“老李,我听说……那个黄什么的好像跟一宗凶杀案有牵连啊。” “没错,我正申请刑事拘留呢,”李所长笑吟吟地点点头,“报拘留的原因,是因为一个女学生举报她的老师带她同学去开房。” “喂喂,李所长,你这么说就过了吧?”黄主任的妹妹不干了,两人的谈话,明明白白地透露出一个信息:派出所抓人,根本就没什么理由,总之,人家就是要整人。 这信息透露得如此肆无忌惮,一时让黄主任的妹妹有些忍无可忍了,“这种你情我愿的事,不该你们管吧?再说,你也不能胡乱往人头上扣帽子不是?” “我就管了,如果情况落实,这可是刑事罪,”李所长身子懒洋洋地往椅子背上一靠,“强jiān幼女最高可判三十年。” 黄主任的妹妹气得浑身直抖,她一直克制着自己,不要跟jǐng察发生冲突,不过李所长这嚣张的样子,让她实在有点忍无可忍了,说不得,她就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好好,这话可是你说的,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打电话可以,不过,小心把自己玩儿进去哦,”贾铭世淡淡地看他一眼,转头看看坐在那里李所长,“哈,老李,中午去哪儿喝酒?” “啧,这个我得想想,要不,先联系一下刘局?”李所长看看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行啊,”贾铭世拉把椅子过来,刚想自己坐,想想不对劲,又推给了莫珊,“珊珊你坐……老李,电话我打吧,嗯……” 莫珊挪动着惹火的身材,款款坐了下去,心里一时间甜蜜无限,这个呆子,今天也会体贴人了? “……对了老刘,来的时候带两张拘留证啊,嗯……空白的就行,到时候随便填吧……要不带三张算了,有个家伙我看着不太顺眼。” 黄主任的妹妹一听这话,感觉不是什么好路数,转身就走出了所长办公室,这帮人一个比一个不讲理,还是离得远点比较安全。 不多时,开发区派出所的异常情况,就被有心人反应到了市局里,王局长心里骂着娘,还是不得不给李所长打个电话,“李所长,有人反应,你们红旗路派出所,有疑似非法拘禁的行为?” “唉,那是惹了贾铭世的朋友,”李所长假意苦笑一声,“那朋友你也认识——政法大学的莫老师。” 哦,莫老师?这下王伟啥都明白了,“哦,嗯,这样,你跟铭世说说,别把事情搞得太大,省得市局被动……” 黄主任的妹妹等了半天,最后才等来消息,“……这件事,我们是帮不上忙了,我说,你还是趁着拘留证没下来,赶紧地交保证金领人吧。” “为什么啊?”黄主任的妹妹登时就急眼了,打了一个角落龇牙咧嘴地发火了,“昨天在床上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这件事,市里有人在搞你老公啊,”对方开始胡说八道了,不过,他也不知道事情的详情,只听说jǐng察局那边死不松口,一点面子都不卖,说不得就得胡乱猜测一下了。 那就……赶紧交钱吧,女人的手包里装了两万现金,她再次走进李所长办公室,将钱扔到了桌上,“好了,我保,这是两万……” “现在啊……两万不够了,得五万,”李所长嘬嘬牙花子,吊儿郎当地看她一眼,二郎腿在那里一晃一晃的,“有新情况了嘛……强jiān幼女,要多加钱啊。” 女人的眼泪登时就流下来了,好半天,她才哽咽着发问了,“那,我能不能先见见我哥?跟他商量一下?我真不知道他有没有那么多钱……” “见见就见见呗,反正进了看守所,想见也就不那么方便了,”李所长抬手拿起桌上的破电话,开始拨号,一边还抬头说呢,“去吧,我给你打电话。” 等她出去之后,莫珊实在憋不住了,“李大哥,真的拘留吗?” “这种人就是贱,”李所长满不在乎地哼一声,“进了看守所……不拿出十万的话,直接判了丫的,被害人那么多,找两个人出来指证还不简单。” “有的时候。咱就得以暴制暴,”同样的话,说在贾铭世嘴里,那就义正严词得多了,贾三哥一脸地不屑。“他不是有本事吗?会欺负人,咱就不能欺负他?” 说到这儿,他给了李所长一个暧昧的微笑,“呵呵,老李,你小子偷吃我不管啊,不过,你要把事情办利索点。” 这话里,偷吃带了好几种含义,他如是说。固然是不介意派出所从里面克扣一些钱款的意思,但同时也暗指,你小子想上这女人,我也能理解,但是……不能坏了大事。 李所长听了这话。却是一脸的讪笑,显然,他心里。还真的打了某种念头,“哈,三哥看你说的,你的事儿,我敢不用心办吗?” 三个人正有说有笑地聊着天呢,黄主任的妹妹进来了,脸上地泪水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坚定,“好了,拘留证在什么地方?我签字。” 敢情,黄主任一听他老婆说是要交五万的保证金,登时就不干了,脸也翻了,“你个臭女人,老子的钱是刮风逮住地?好了,看守所就看守所,你也不用来看我了,回头给我上访去。” “啥……啥是上访呢?”女人有点不明白。 “去区里告状啊,要不就去市里,去zhōng yāng啊!”黄主任大声吼叫着,却不防一位姓马的jǐng察路过,听到这话,打开小黑屋,进门就是连着几脚。 “我草你妈的,你再嚎,老子有的是办法收拾你……怎么,不服气?有种你再嚎一声,妈了个巴子,找死!” 现在所里两位副所长空缺,小马知道,眼前这俩是贾三哥的冤家,自然是要好好地表现一下,希望都挺大的了,总不能让机会从自己手里溜走吧? 眼见这副情况,女人当然知道怎么取舍了。 “拘留证啊,下午来吧,”李所长一见人家还当真了,心里难免咯噔一下,不过,看看那边坐的稳稳的贾铭世,他的心又放下了,居然又调笑了一句,“要不……晚上来也行,呵呵,记得提前打电话哦。” 见那小女人又羞又愤地出去,贾铭世摇摇头,指指李所长,哭笑不得,“老李啊老李,你丫太损了……看你这形象吧。” “怕啥呢?就咱三个人在,她说破大天也没人信不是?”李所长扭头看看莫珊,“呵呵,莫老师,老李我就这人,你见笑了啊~” “懒得理你,”贾铭世拿出了手机,拨个电话,一脸正经地样子,“陈书记吧?我铭世啊,对对对……就是监察局的小贾,这样,近两天,可能有人去市里上访啊……” 等他挂断电话,李所长呆呆地看着他,半天才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陈尧东?” “是啊,”贾铭世点点头,“还反了他们呢,上访?” 中午,贾铭世又是和刘局长、李所长、十三等人在一起吃的饭,马小玲也赶了过来。 李所长对马小玲自然会很热情,虽然他并不十分清楚马小玲、莫珊和贾铭世的关系,不过猜也猜得出来,原本他还有点头疼,不知道该跟谁走得更近点呢。 还好,今天上午,他为莫老师的事儿大大地表现了一番,眼下巴结巴结马小玲,倒是也不怕就此得罪莫珊。 “小玲,那个安利产品效果不错嘛……”说到这儿,李所长的舌头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结,停顿了一下。 因为,他猛然想起,那啥……这几天很忙,好像还没顾得上拿货呢,“嗯,我老婆早就这么说了,回头……我琢磨着是不是要再买点,呵呵。” “其实……”马小玲看一眼贾铭世,发现他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说不得只能笑着摇摇头,“呵呵,不忙,先用着吧。” 她很想怂恿一下李所长,既然都升所长了,你让你所里的人每人都买上点岂不是很好?这样的话,等你升到红宝石的时候,没准我自动升到蓝宝石了呢。 她确实是很羡慕自己的上家,她的上家就是靠着这种方式起家的,而且,做jǐng察的,经常被人求到,到时候想发展下线,不是很容易吗?而且,还能省下索贿的名声。 不过,马小玲也非常清楚,人家这么上杆子巴结自己,还是想讨好贾铭世,但贾三哥对这个有些深恶痛绝,她当然不能因小失大。 只要铭世一直对自己不错,这样的机会就算不多也总会有,可万一惹得铭世毛了,那可就鸡飞蛋打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红颜祸水 这通酒喝得时间有点长,到了下午两点还没结束,刘副局长见莫珊要走,兀自不肯干休,“三点才有课嘛,着什么急啊?莫校长,你这都升校长了,啥时候请客啊?” “代校长,唉,”莫珊叹口气,说起这个,她心里总是有点不甘,不过,相对而言,这已经是京都市教育系统的奇迹了,人总是要知足的。 “那也得请啊,”真难为李所长了,两边都得听着。 莫珊还待说什么,这时一个二十多岁jīng瘦的男人走了过来,衣着得体,头上还戴了一顶无檐帽——也叫导演帽,他彬彬有礼地向莫珊弯了弯腰,“这位小姐,我能知道您地名字吗?” 莫珊愕然地看向那个男人,忽然展颜一笑,指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贾铭世,“你问我男朋友吧?” 那男人却是看也不看贾铭世,手向兜里一揣,再拿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张名片,“我是中天花雨影视娱乐有限公司的艺术总监兰梦,我觉得,您具备成为一个当红明星的潜质……” 这时候,贾铭世已经反应过来了,闻言重重地哼了一声,打断了此人的话,“我说,你听到我女朋友在说什么了吗?她说了,让你跟我打交道,明白不?” “可是,这位先生,”那男人转过头来,冲贾铭世笑笑,倒也是不卑不亢,“您知道经纪人是指什么吗?恕我直言……” 他上下打量贾铭世两眼,大约是从穿着上挑不出什么毛病,于是话题一转,“恕我直言,我觉得以您的岁数,似乎不能胜任这个职务。” 男人从露面的时候,就显得温文尔雅颇有气度,同样是年轻人,只从外表上看,此人要比贾铭世稳重和雍容得太多了,所差的,不过就是几分彪悍之气。 “你……打扰了我们!”贾铭世伸手在桌子上轻拍两下,旋即用手一指对方,“现在,我请你离开,马上……” 为了不输给对方,他尽量想做到优雅,但是毫无疑问,他的表现,真的是比较粗俗的——从艺术的角度看,的确是这么回事。 若是从官场的角度上说,他的举止倒还算中规中矩,最起码,该有的威严是表现出来了。 “我认为,你不能替你的女朋友做出什么决定,你的行为是草率的,”兰梦同学很固执,但也不乏理智,他再看一眼莫珊,“我们能让她成为明星,而且……她的生活质量也会因此提高不少。” 莫珊的衣着,是单薄了点,但贾铭世有车,去饭店肯定也冻不着。 毫无疑问,这位兰梦同学,把莫珊当作寒门碧玉了。 “非常抱歉,”莫珊缓缓地摇摇头,脸上笑意盈盈,“我不认为,你能帮我提高生活质量,而且,我的生活质量,也不劳阁下cāo心,我想……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她这话都说出来了,那位也只能遗憾地摇摇头,咂咂嘴,努力地试图挽回一下,“只要你通过演技关,你的年薪,完全可以达到五十万……甚至一百万!” “我说你还没完了?”贾铭世实在无法忍受了,他眼睛一瞪,“请你走你不走,是不是……要我打你走,你就满意了?” 入耳这话,兰梦那副彬彬有礼的样子登时不见了,他的眼中,shè出了浓浓的恶毒,“这位先生,能不能麻烦你,把你刚才的话重说一遍?” 贾铭世脸皮一翻,就待出手,只是他通过眼角的余光,看到莫珊兴致勃勃地看着他,终于强行按捺下了那份怒火,“我说的是,半分钟内你不消失,你的牙齿会掉光,你不信的话,可以试一试……” 素质,咱得讲素质! “年轻人,做人最好留三分余地,不要那么尖牙利爪的,哼哼!”兰梦看他一眼,冷笑一声,就在贾铭世忍不住即将站起的时候,转身离开了。 吃完饭几人正准备离开,兰梦总监又如幽灵一般出现在了桌边,“哈,你好,打扰一下……” 我靠,你还没完了,信不信我揍你啊?贾铭世真的有点想暴走了,不过,现在他们吃饭的地方,是在仙客来,形象,他必须考虑自己的形象问题。 “既然你已经知道打扰了我,那你现在离开还不算晚,”这次,莫珊也没给他留什么好脸,“你知道不知道,你很烦人?” 那兰梦的脸皮却不是一般的厚,他轻笑一声,“呵呵,我们公司是很有实力的大公司……” “咳咳,”刘副局长轻咳两声,“我说,打扰别人吃饭,是很不礼貌的,你可以走了。” 刘副局长虽然官不大,可毕竟有把子年纪了,而且,混迹官场这么些年,架子真拿起来的话,还有那么一丝官威,这一点,却是贾铭世望尘莫及的——以他的年龄,不会有人认为他是什么重要人物。 兰梦见是他发话了,却也无法再厚脸皮呆着了,少不得转身走几步,冲着另一边一招手,“苏总,这边,就是我说的那位……” 听到兰梦的招呼,一边一个梳了马尾巴的男人笑嘻嘻地走了过来,他倒是比较注意风度,最起码,是记得跟贾铭世几人打个招呼点点头,“呵呵,几位好啊。” 贾铭世却是没有理他,他的注意力,已经被苏总后面的一位吸引住了,“刘处,你怎么来了?” 一个衣着得体、油头粉面的黑瘦汉子,正跟在苏总身后,同一个三十出头媚态十足的女人说笑呢,听到这声招呼,抬头一看,登时呆了一下,“贾局,你怎么会在这儿?” 敢情这位,是市府一秘刘志敏。 “没啥,肚子饿了来吃饭啊,”贾铭世淡淡道。 “哦,”刘志敏点点头,“那你们吃吧。” “哈,刘处,你们认识啊?”苏总一听,乐了,“既然认识,坐一起吃吧,成不成?” 说是这么说,不过,他并没有回头,一双眼睛,还是落在莫珊身上。看那架势,是越看越满意地样子。 “不成,”贾铭世斩钉截铁一般的拒绝了,“你们该去哪儿还是去哪儿吧,我这儿不欢迎。” 他这么一说,刘志敏的脸上登时就挂不住了:“贾局,这可是香港中天集团的副总,是咱们京都市的贵宾……” “他们也是贵宾?我怎么不知道啊?”贾铭世冷冷地一哼,“有这种扰人的贵宾吗?” “中天集团马上要在京都市投资建个影视城。”刘志敏脸一沉,道。 “这种扰民的影视城,要不要吧,”贾铭世冷哼一声,刘志敏不给他好脸,他自然也没好话,“跟一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你们也就拉这点货sè回来。” “贾铭世你不过是个副局长,得瑟什么呢?”一个年轻人跳了出来。 贾铭世异常鄙夷地看他一眼,却是连话都没说。 听说贾铭世才是个副局长,马尾巴的苏总登时轻笑一声,转头看看刘志敏,“刘处,你们京都市还真有意思,呵呵,我记得你好像是正处吧?” 这话,挑拨的意思一览无遗,不过看他的表情,似乎不是有意而为之,而是非常自然地流露出了些许的不屑。 “是挺有意思地,”那个同刘志敏聊天的女人也插话了,“要不是看在段市长的面子上,你们请我们也不会来。” 贾铭世心里本来就不痛快,一听这话自然更不痛快了,一扭脸,又好死不死地发现,莫珊正看向自己的眼睛里,带了一股说不出的促狭味道,终于再也无法容忍了。 “一个戏子配有面子?”他笑嘻嘻看向那个女人,一脸地阳光灿烂,“大妈,我可不是说你哦。” “噗嗤”一声,莫珊听到他居然将那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叫做“大妈”,再也忍不住了,登时笑出了声,冰霜解冻之际,花枝招展,一时间,整个金碧辉煌通明的大厅,似乎都因之失sè不少。 “绝世……风华啊,”苏总看得眼睛登时就有点直了,嘴里喃喃自语着,身子情不自禁地向前走了两步,却不防坐着的贾铭世登时站了起来。 “哈哈,受之有愧,受之有愧,”贾铭世当仁不让地受了这话,还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呵呵,阁下的脸皮厚度,也是一时无两。”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那年轻人忍不住了,他看上了中天花雨的一个女演员,迷得神魂颠倒的,这两天也在对方身上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激情,还有让他大开眼界的各种花样。 所以,关键时刻,他跳了出来,“你这是在破坏京都市地经济环境,给zhèng fǔ抹黑,还不赶紧跟苏总道歉?” “你算什么玩意儿啊?”贾铭世转头看看他,一脸的哭笑不得,毫无疑问,这个表情使用在眼下地场合,才是最打击人地,“谁的裤裆破了,露出你来了?” “你混蛋!”那年轻人登时就不干了,冲上来扬手就要打贾铭世,却不防贾铭世直接一脚,将他踹出了五六米远,将一个厚实地八仙桌撞得差点散架。 “什么玩意儿嘛,”他冷哼一声,又坐了下来,拿起了筷子,看看目瞪口呆的两位公安局的同志和浅笑不语的莫珊,“咱吃饭,不用管他们。” 刘志敏却是没想到他如此地暴力,一时根本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冷笑一声,“贾铭世,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 “凭什么我要认识他,”贾铭世白他一眼,还他一个冷笑,“赶紧走吧,别自找没趣儿。” “那我得戎书记反应一下了,”刘志敏冷笑一声,摸出了手机,嘴里喃喃自语,“也不知道谁智商不够,敢打戎书记的儿子?” 第二百八十六间 妈,他们打人 莫珊问道:“三哥,他说的……是不是戎艳梅啊?” “就是戎艳梅啊,”贾铭世点点头,脸上还保持了那份笑容,“要不是政法委书记的儿子,也不敢这么嚣张啊。” 莫珊无言地点点头,却是没说什么话。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这副荣辱不惊的样子,刘志敏拨打电话的手,不由自主地停了一下,可最终他还是按上了“发shè”键。 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宾馆的大厅已经折腾得不可开交了,吃饭的人无不将目光转移到了这里,几名保安也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你们这儿,怎么回事儿?”一个年约三十多的男人走了过来,个子极高,身材也极为魁梧,比贾铭世还略略大了半号,他面无表情地发问了,“怎么能在这儿打架?” “这事儿不是你能管得了的,”苏总冷冷地发话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啊?” 男人咂咂嘴巴,冷冷地发话了,“谁敢再动手,小心我们不客气,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试试……” “帮我们看好这三个人,”刘志敏连打几个电话,看到大家都僵在了现场,于是找上了那个大个子,“你是保安经理?” “副的,”那位看他一眼,也不多说话,脸上没什么表情,经验告诉他,这种场合绝对不能掺乎进去,为了保持中立大打出手倒是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我是市zhèng fǔ的,”刘志敏见他这样子,只能自报门户了,不过,想想这副经理未必知道自己的份量,少不得再拽一张虎皮出来,“那些都是香港来的客人,挨打的是市委戎书记的儿子。” 市委书记,不管正的还是副的,倒是不算小了,只是,天子脚下做事,正省级的见了也不止一个两个了,正厅更是基本上每周都能见到,倒也没把这当回事儿。 副经理招呼个小保安过来嘀咕两声,那小保安点点头,一溜烟地跑得没影儿了。 莫珊皱皱眉头,她一向清净惯了,眼下居然整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心里实在是要多腻歪有多腻歪了,刚才还可以看看贾铭世发飙,算是有点意思,现在也没啥可看的了,说不得就站起了身子。“三哥,你呆着吧,我要走了。” “你怎么能走呢?”那苏总发话了,当然,他肯定认为,这个女人是害怕了,刚才强撑了一段时间,敢情现在觉得事态平息了,想借机开溜了?“你也是当事人之一啊。” 刘志敏看莫珊一眼,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你不能走,这件事儿……总是因为你引发地,对吧?” 莫珊斜瞟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个冷笑,一言不发地坐了下来,原本,她是不想把事情搞大的,但这帮人越来越过分,真的让她有点忍无可忍。 不多时,水果湖分局刑jǐng大队的七八个人就赶到现场。 带队的是一个三级jǐng督,一进了大厅就直奔这里,气势汹汹地咬牙发问了,“谁打了戎书记的儿子?” “是我,”贾铭世身子往椅子上一靠,懒洋洋地看着他,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眼中挑衅的味道很浓。 “你小子找死,”jǐng督没发话呢,身后就蹿出两个jǐng察来,戎艳梅可是京都市政法系统的老大,所有的jǐng察都归她管地,这二位这么冲动,那也就是能理解的了。 “等等,”三级jǐng督伸手如电,拽住了自己两个属下。他已经看出来了,贾铭世那副样子绝对是有恃无恐。他立马就拿定了主意,这件事不能太草率地处理。 当然眼前这厮若是装出来的镇定,那也不怕,回头弄到分局里,有的是满汉全席、法国大餐招待丫挺的,着什么急嘛。 “你的姓名,”jǐng督看着贾铭世,缓缓地发问了。 贾铭世不由得叹口气,“唉,本来我很恼火你的态度……” 他抬手指指那jǐng督,身子却还是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虽然他说的话不算过分,但举手投足间的那股味道,显得嚣张无比,扭头看了一眼刘副局长,道,“看在刘局的面子上,我这次不难为你,我叫贾铭世……” “贾铭世?”那jǐng督咀嚼一下这个名字,总觉得在什么地方听说过,却不防他拽着地那二位身子连退两步,差点带倒他。 “头儿,是刘局啊,”一个jǐng察见他迷迷瞪瞪的,赶紧把嘴递到他耳边,轻声嘀咕一句,“市局的……” jǐng督登时如醍醐灌顶一般清醒了过来,脸上虽然不动声sè,心里却是大大地抽了一口冷气,我靠,还好还出手够快,拽住他俩了…… 戎书记的儿子挨打了,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就算刘局也不能包庇,jǐng督也只能硬着头皮发问了,“那啥……请问贾铭世先生,你为什么打人?” 刘志敏听到这样的话,可是傻眼了,他当然听出了jǐng察话里地忌惮之意。 “啧,”贾铭世又叹一口气,无奈地看着三级jǐng督,“我说,是他先打我地,我不过是自卫。” “他sāo扰我们吃饭呐,”贾铭世继续苦笑,靠在椅子背上,无奈地摊摊手,“我根本没跟他们说话的兴趣,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sāo扰!” jǐng督有点为难了,看看坐在那里的那个美貌女人,他隐约能猜出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会不会是……他们只想跟你打个招呼,嗯,可能招呼得热情了点儿?” “是啊,”苏总接话了,“我们不过是……” “一边呆着去,我问你啦?”jǐng督脸一绷,瞪了一眼,这厮的扮相他就不太欣赏,再说了,“你是jǐng察还是我是jǐng察?” “确实是这么回事,”戎书记的儿子捂着头恨恨地看着贾铭世,“苏总只是想跟他们聊聊,想邀请他们拍一部片子而已。” 这话就有点不尽不实了,兰梦只是想邀请莫珊加盟,哪里说过片子什么的事儿?不过眼下他这么说,倒也没人能说他说得不对。 “是这么回事吗?”jǐng督转头看看贾铭世,又看看莫珊,“是不是跟你有关?请你解释一下吧。” “我对拍片子没兴趣,”莫珊缓缓开口了,悦耳的声音一时响彻大厅,“也明明白白地表示拒绝了,你们继续sāo扰,能说明一下你们这么做的目的吗?是想强买强卖?” “你个臭女人,敢这么跟我说话?”苏总登时就翻脸了,一指贾铭世,“别以为有人罩着,你就了不起了,信不信我今天就让他睡马路去?” jǐng督不满意地哼了一声,“差不多点,京都市还轮不到你撒野。” 贾铭世刷地就站起来了,身子一动,大家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他已经伸手卡住了苏总的脖子,一脸的杀气,“孙子,有种你再说一遍?” 正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声惊呼,自远处传来,“铭世?” 大家循着声音望去,却见一个干瘦干瘦的中年人正在向这儿跑了过来,“大家好好说,别动手……” 来的这位,是莫珊的舅舅——仙客来的老板蔡祥泽。 蔡老板根本理都没理旁边的人,直接奔着贾铭世就去了,点头哈腰地笑笑,“哈哈,铭世,您来了,也不知道跟我打个招呼,还好我刚刚回来,要不,可不是就让这些杂碎欺负你了?” 这时候,贾铭世已经把苏总放开了,那苏总一听有人骂自己杂碎,连番霉头之下,再也顾不得那么多,“咳咳,老家伙你骂谁呢?” 蔡老板扭头瞪他一眼,冷冷地一哼,“小子们,把这帮家伙全给我逮住了,敢反抗的,往死里打!” 这期间,宾馆的保安已经来了不少,连男服务生也围了不少来看热闹,眼下听到自家了,登时一拥而上,噼里啪啦地开始动手。 蔡老板虽没什么势力,但在自家一亩三分地儿里,他说话是绝对算话的,再说了,他手下地这帮“小子们”也明白,在酒店里,蔡老板就是天……不想被开的话,还是执行的好。 而且,这种场面中,为蔡老板争了面子的话,好处肯定有,至于是一盒“中华”、一顿好酒,还是五十一百的奖金,那就要看蔡老板的心情了。 所以,大家真真的是争先恐后地表现了,反正出了什么事儿,也有蔡老板扛着呢。 前来维护治安的jǐng察们,反倒是大眼瞪小眼地站在一边,愣愣地看起热闹来。 等到见酒店的员工一拥而上,刘大秘转身就走,连一个字都没说,原来他已经知道了贾铭世的身份。 只是,那高大的副经理早就盯上他了,说不得轻舒猿臂,将他夹领子捉了过来,扭头看看自家老板,“蔡总……这个人?” “抓起来,”蔡老板不耐烦地皱皱眉头,看到刘大秘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他反倒是乐了,伸手冲着刘大秘指指点点。 “刘秘书,不是我不给你面子,问题是你这样对待贾老的孙子,我们都不答应,全中国的老百姓都不答应。” 大厅里其他的客人,饭也不吃了,都站起身子看热闹,酒店里的大决战,自己是目睹者,出去吹牛,那都是倍儿有面子的。 正折腾得热闹呢,门口又横冲直撞地闯进几个人来,带头的是一个短发齐耳的干练中年女人,“怎么回事?嗯?你们这是做什么呢?” 被一个保安扭了膀子的年轻人一见来人,登时就嚎啕大哭了起来,“妈,他们打人……” 第二百八十七章 开枪了 戎艳梅看到自己儿子的惨样,心里一时大痛,再也顾不得许多,扭头吩咐一声,“给我把小斌救出来!” “我看你们谁敢?”蔡祥泽冷哼一声,手指戎艳梅,“姓戎的我跟你说,这儿是酒店,不是你的政法委员会!” 好样的,有种!不少人暗赞。敢冲一个市的政法委书记这样叫板,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有贾铭世撑腰,蔡祥泽才不怕什么狗屁政法委书记呢。在贾铭世这种人眼中,小小的政法委书记那是如同蝼蚁一般的存在。更何况自己侄女同贾铭世的那点事,他这个过来人清楚得很,有这张大大的虎皮不用,他傻呀! 关键时刻,戎书记在官场里锻炼出来的敏锐的直觉,帮了她的大忙,她强迫自己冷静了一下:今天这事儿,实在是太古怪了。 没错,儿子是她亲生的,肚子里掉出来的肉,可是,作为一个zhèng fǔ官员,越是关键时刻,越是需要冷静。 于是,她缓缓地扫一眼现场,终于发现了贾铭世的存在。 因为刘副局长一直对她使眼sè。 “你儿子帮着别人调戏我侄女,”不知什么时候,蔡祥泽走到了戎艳梅的身边,冷笑一声,“我说戎书记,你说我把你儿子弄起来,是救你儿子呢?还是害你儿子呢?” 戎艳梅自镇定心神,长长地吸一口气,转头看看蔡祥泽,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一些,“我儿子不会干出这么下三烂的事情,一定是受人蒙蔽了。还不让你的人赶紧把我儿子放开?” “呵呵,”蔡祥泽笑得有如一只成了jīng的狐狸,“你确定,放开的话,对他有好处?那我让放开了啊……” 两人正说着话呢,“砰”地一声,枪响了! 两人同时身子一震,扭头一看,开枪地是一个胖墩墩的中年人,他刚急匆匆地从门外闯进来,枪口还在向大厅顶部指着呢,嘴里大喝着,“都给我安静!” 现场登时就安静了,刘副局长大怒,手一指那家伙,“李小文,你好大的胆子,敢在酒店开枪?” 李小文是京都市检察院的副检察长,有传言说,他还可能在即将成立的反贪局内出任局长一职,也算是政法系统内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我这是鸣枪示jǐng,”李小文那会将一个副局长放在眼里,有政法系统的老大撑腰,就算是王老大来了他也敢顶。 “乱哄哄的,成什么样子?” 眼见越搞越乱,戎艳梅受不了啦,眼睛一瞪,声sè俱厉地吼道,“李小文,谁授权你开枪的?你看不到现场有jǐng察吗?” “没jǐng察了,我们马上就走,”那三级jǐng督一看事情大条了,而且他也从别人嘴里弄明白了,贾铭世真正的背景——那可跺跺脚地就震的主。 一边说着,他手一挥,“大家走了,这个级别不是咱们能管得了的。” 七八个jǐng察登时一哄而散。倒是有个别人还好奇地回回头,一副热闹没看够的样子。 jǐng督敢当着戎艳梅这么说,实实在在地带了七分怨气,不过,他这么做也无可厚非,毕竟,当事双方,他哪一边都惹不起,而哪一边还都能下点让他难做的命令,丫丫的,惹不起我总躲得起吧? 当然,这个节骨眼上,已经没人顾得上理他了,别说他,就连怪话连天的贾铭世,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倒是蔡祥泽又跳了出来,指着李小文,“你这家伙真的很厉害啊,这种场合也敢开枪?” 其实,蔡老板也是被逼到这一步了,他何尝想招惹李小文?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别看丫比戎艳梅低了不止一级,但也是辣手人物,戎书记知道为大局着想,但这小小地副检察长横起来,还真让人头疼。 不过,任由对方嚣张下去,他实在是没办法跟贾铭世交待啊,为今之计,也只有硬着头皮一条路走到黑了。 李小文也吓着了,他是被戎书记吓着了,我这开枪是帮忙呢,戎艳梅你冲我吼什么吼啊?当然,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了,对方一定来头大得惊人,连戎书记都搞不定,这不是,连jǐng察都吓跑了?想到这个,他的脸sè登时就白了。 眼下,就是实实在在的麻杆打狼——两头害怕了。 戎艳梅终究已经是一方大员了,镇定一下心情,看也不看旁人一眼,风风火火地走到贾铭世面前,“贾局长,到底怎么回事?要是小凯错了,我回去吊起他打,您可千万别气着了……” “我也不知道回事,他们为什么要缠着我朋友,”说着话,贾铭世就站了起来,“天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这件事儿地经过,你们问刘局和李所长吧。” 贾铭世一边说着,一边向外走去,路过刘志敏的时候,兀自不忘问一声,“刘处长,请问,这次我可以走了吗?” 刘志敏牙关紧咬,脸sè苍白,双腿抖得像筛糠一般,听到这话,面无人sè地点点头,却是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了——京都市官场里的水,实在是太深了。 倒是梳了马尾巴的苏总,看着贾铭世的眼中,兀自还有点不服气的样子,只是,贾铭世哪里还会理他?一介小商人而已。 “铭世,铭世,你等等,”刘副局长一路小跑追了过去,嘴里还喊呢,“我派个车送你,天这么晚了,你回家不安全啊……” 贾铭世没拒绝,笑着点点头,“谢谢刘局了,找个人就行,你不用去了,回头记得把处理结果告诉我。” “那是那是,没问题没问题,”刘副局长连连点头,脸上笑意盎然,“第一时间,我就跟您汇报……” 待贾铭世和莫珊走后,戎艳梅在桌边坐下来,扫视一下四周,第一句话就是,“中天集团的人,谁是做主的?” 她来得气势汹汹,就算眼高于顶的苏总,听到这话,心里也不禁地打打小鼓,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根本由不得他退缩了,看到众人扫视过来的目光,苏总绷着脸回答了,“是我,苏卫东,中天集团常务副总经理。” 戎艳梅点点头,转头吩咐身后的一名女jǐng察一声,“小周,记录……” “那我问你,今天你们是不是两次sāo扰了莫珊女士?”戎艳梅冷冷地看着苏总,“现在,我想请你解释一下,你这么做的动机。” “我们的动机……呵呵,我们需要动机吗?我是中天集团下属花雨影视娱乐有限公司的总经理。” 苏总轻笑一声,似乎是试图缓解一下气氛,“我们要拍片,选个女主角,我们的艺术总监兰梦,本身就是资深星探,我们没想到的是,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京都市的风气,还是这么保守,呵呵……” “继续,”戎艳梅抬抬下巴,喝了一口茶,“你继续说,我在听……” “我们这次来凤凰,是受了京都市zhèng fǔ的邀请,”苏总侃侃而谈,“为了公司更好地发展,我们有意向京都投资五千万,在京都建一个影视城……” 显然,他打算用巨大的投资,给戎艳梅施加压力,这年头经济挂帅,走到哪里都一样,投资商就是上帝。 苏卫东的想法,自是瞒不过戎艳梅,她的手一抬,阻止了他继续自吹自擂的宣传,而是转头看向刘志敏,“刘处,他说的这个投资,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儿?” “有啊,怎么没有?段市长亲自敲定的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刘志敏也不能说人家其实只打算投资一千五百万,还是八字没一撇儿的事儿,“不过,意向没定下来呢……” “现在人家受了这气,怕是更定不下来了,”戎艳梅的儿子齐斌坐在墙脚,大声地嘀咕了一句。 刘副局长淡淡地看一眼戎艳梅,“戎书记,麻烦你让他配合一下。” 戎艳梅转头狠狠地瞪了自己儿子一眼,以示自己的不满,嘴上却是极为温柔,“小斌,大人说话,你不要插嘴。” 齐斌却是被母亲这一眼瞪得魂飞魄散。登时紧紧地闭住了嘴,多少年了,老妈没这么凶过了? 刘副局长冲苏卫东点头笑笑,“呵呵,现在经济形势这么不好,中天还能拿出五千万来,真的是很不容易啊,果然,大公司就是有大公司的气魄。” 苏总人看着轻佻,其实肚子里还是很有点货的,他一下就识破了刘副局长话里的圈套。苦笑一声摇摇头,“哪儿啊,我们也没那么多充裕的现金。不过,集团公司有拆借和融资地渠道。” 刘副局长这话看似闲聊,其实还真的很yīn险,要是苏卫东懵懂不觉的话,到时候京都市以中天筹措不出这么多现金为借口,安一个“诈骗”之类地罪名上来,在贾铭世的强力推动下,未始就不能成立。 不过,多年地老干jǐng,又在官场沉浮几十载,刘副局长心里的道道儿,又岂是苏卫东意料得到的? “听起来,中天集团很有实力,”刘副局长点点头,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过你说地这个……花雨公司,拍过什么有名的电视剧或者电影吗?” “拍过一些……室内情景剧吧,”说起这个,苏总的嘴就有点结巴了,“不过,现在公司斥资百万,买下了几个不错的本子……” 第二百八十八章 内幕 “贵公司近期有什么拍摄计划呢?”刘副局长对影视公司的兴趣,似乎越来越大了,连“贵公司”三个字儿都出来了。 “这个嘛,请原谅,这是商业秘密,咳咳……”苏卫东咳嗽两声,还待说什么,一个jǐng察手里拿了张纸,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走到戎艳梅身边,轻声嘀咕两句。 “行了,我知道了,”戎艳梅抬起头,脸sè已经铁青,“苏卫东,‘水上人家’俱乐部,是你们花雨公司的产业吧?” 苏卫东的脸sè登时就是一变,不过,马上又镇静了下来,他摇摇头,“不是,这是集团的产业,跟花雨无关……” “不过这个俱乐部,很多zhōng yāng领导领导们……” “砰”地一声大响,刘副局长重重地一拍桌子,声sè俱厉,“我们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别扯那些有的没地!” 他当然知道苏卫东想说什么,事实上这个中天集团,在京城颇有点名气,而刚才他已经打了电话给一个处长朋友,略微了解了一下。处长那边反馈回来的信息,也是颇令人震惊地,中天集团辖下的“水上人家”,秘密地向一些领导……嗯,或者说是领导公子们吧,提供xìng服务,而里面一些号称“极品”的美女,据说就是以聘演员的名义招进来的。 处长知道这个,非是无因,他初中同学的姑娘就被招了进去,陪了几个小衙内之后,听说拍片遥遥无期,登时就闹将了起来,却被中天的人追到家里恐吓。 处长被邀出面了,却是被中天报出的客人名单吓了一跳,最后也就是帮老同学的女儿象征xìng地要了点钱了事。 据处长自己说,他还跟王局长反应过,要处理中天,结果王老大叹口气,“由他们去吧,咱们折腾不起,再说了,好人家的姑娘,谁愿意当戏子呢?” 这话一点不假,关于中天集团的传言虽然有一些,但是报案的只有那么四五起——当然,可以想像得到,这些案子都被压下来了。 听说刘副局长要动中天,处长朋友这边劝说了两句,见是劝说不动,终于叹口气,“算了,我把那些案件……帮你找一找吧,好歹我也准备过资料呢。” 刘副局长听了后,心里登时就有了主见,关键是,他那朋友也是jǐng察,知道说话的重点,是的,人家说了,如果需要,那边可以提供人证和物证——当然,处长也说得明白,他只负责提供弹药,不负责协同作战。 得到这样的消息后,刘副局长立马翻脸了,“姓苏的,不要以为你在京都横行没人管,走遍天下就没人管了,告诉你,这儿是首都,别拿你那穷架子得瑟!” 这话一出口,满室皆惊,苏卫东却是没怎么在意,看着暴怒的jǐng察局长,嘴角居然噙了一丝冷笑。 “知道你们调戏的是谁吗?”刘副局长冷笑,手指苏卫东,“你们调戏的是贾中原主席长孙的女朋友,姓苏的,有本事……你再笑一个给我看看?” 这下,苏卫东还真是笑不出来了,脸也白了,豆大的冷汗冒了出来,他可是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撞的大板有如此之大,一时间就呆在了那里。 没错,中天集团确实在京都有势力,虽然名声不彰,但座上客中,zhōng yāng委员还真不少,可是要是贾老露头的话,一个就顶这么一群了——还富裕得多。 李所长看得却是颇有感触,他感触到的,是刘副局长讲话的方式,毫无疑问,在整个调查过程中,一直掌握着话语权的刘副局长,显示出了极高超的斗争技巧。 不着边际的发问,和有意无意的示好,那都算不了什么,事情的转折是在打了一个电话之后。 最为关键的是,刘副局长及时地制止了苏卫东说出zhōng yāng领导的名字,而且下一步,他就揭开了贾铭世的身份,如此一来,他就是稳稳地占了上风。 “咳咳,”李所长轻咳两声,笑吟吟地发话了,“其实莫老师对中天有恶感,是因为兰梦总监说了……” 他抬手一指坐在墙根儿的兰梦,“他说,如果莫老师不加入他们中天的话,小心吃不了兜着走,莫老师不想多事,所以我们火速离开了……” 一听这话,兰梦总监登时就急眼了,“你胡说,当时我没那么说……” “你现在当然不会承认了,”李所长冷哼一声,却也没继续说下去,所谓留白,那是一种境界,关键话,有那么一两句就足够了。 “他们的态度,我可以证明,”落井下石谁不会啊,刘副局长抬手一指苏卫东,“刚才莫老师再次拒绝了他,然后……他骂莫老师是臭女人,给脸不要,不光是我,很多人都听到了。” 这是大实话,谁不也敢反驳,一片寂静中,李所长却是又接上了话茬,“刘局,我认为吧,他们招这个演员,动机值得怀疑,所谓是买卖不成仁义在,被人拒绝了,也没道理又是恐吓,又是辱骂的吧?” 刘副局长听到这话,心里却是狂喜,毫无疑问,李所长的证词,能进一步证明花雨公司强迫妇女卖yín的事实,所以。当他看到戎艳梅不满的目光时,并没有按着她地暗示阻止李所长发言,而是转头看看女jǐng察,“小周,记上……这都是第一手材料。” 事实上,戎书记已经感觉到了,这场风波,似乎已经是她无法控制的了,刘副局长的尖牙利爪一步步地露了出来。甚至,那个姓苏的家伙想卖弄关系,都被姓刘的一口堵了回去。 这件事情,已经不是那么简单的了,她身为政法委书记。对这种事情真的很敏感,换个平常的时候,要是谁跟刘副局长说一句——“我跟谁谁关系不错”,刘副局长起码要比较认真地听人家把关系说清楚。 可是,就算看明白了这些,她又能做什么呢?有贾铭世在刘副局长背后,她连胡搅蛮缠、撒泼胡闹的胆量都没有。 不过,戎书记明白,可刘大秘就不明白了,官场斗争不但要看眼光和信息,见识也占很重要的地位,他见识地大场面,略略有点不足。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没运气,所以,刘大秘就很不负责任地发话了,事实上,他是被逼急了,他太着急把自己摘出去了,“李所长,说话要讲证据地,中天集团不是街头小店,贺老考察过,现在他们的会议室里,还有贺老写的横幅呢。” 这话,按理说是不错地,贺老、贾老、最高首长是如今共和国硕果仅成的三位元勋,最高首长除外,也就是贺老,还能跟贾老扛扛膀子。 刘副局长听得心里就是一乐,哈,刘志敏啊刘志敏,你这次真是难逃一劫了,这种时候你还敢把贺老拉进来,真是人要想死,拦都拦不住啊。 没错,贺家是势大,可贾家的人遭人调戏了,而且这边把贾家的旗号也打出来了,你那边居然敢跳脚扛着贺老出来,再来两句的话,不说别人,只贺家的人怕是也放不过你。 “汪jīng卫没投降的时候,还是反清义士呢,”李所长冷哼一声,“贺老题词的时候……看不到犄角旮旯也是正常啊。” 刘副局长看他一眼,心里挺纳闷地,这家伙是不是知道了点什么?说话的尺度,居然拿捏得这么好? “刘局,我想知道刚才的通话内容。”戎艳梅发话了,用地是命令的口气,关键时刻,再不博就没机会了,现在,刘副局长对李所长地纵容,已经是一览无遗了,她必须及时做出判断和选择。 谁想,刘副局长直接摇摇头表态了,虽然他是笑着说的,但是毫无疑问,他拒绝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呵呵,私人电话,戎书记你就不用知道吧?” “我要是一定要知道呢?”戎艳梅脸sè铁青,却是紧追不舍。 “涉及个人**,不方便……”刘副局长还是一脸微笑,歉意十足的样子,嘴里的话却是冷酷无情,“很抱歉,戎书记。” “那这个调查,就这么着吧,我没兴趣再呆下去了,有什么结果,你直接通知我好了,”戎艳梅脸sè一变,站起了身,招呼自己的儿子,“小斌,走,跟妈回家去……” 戎书记站起身来走人,同她一起来的人却是有点坐蜡,当然,大家跟着她走是一定的,可是谁走的时候,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 那苏总想要带人跟着离开,蔡祥泽下巴微微一抬,一群保安登时把酒店的前后门都堵住了,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目送着几人离开,刘副局长稳稳地坐在那里,一点阻拦的意思都没有,好半天,他才转头冲李所长苦笑一声,接着吩咐小陶,“从局里叫些人来,在场的人,全部隔离审讯,嗯……那个刘秘书,麻烦你配合一下,暂时不要离开好吗?” 刘大秘书想走,可是他没地方去啊,戎艳梅现在出去,肯定是打电话搬人去了,他刘某人也能搬得出几个人,可玩这么大的游戏,份量却是还远远不够,倒不如在这里,坐看事态的发展了。 “刘局,我能打电话吗?” 刘副局长看看他,眼神异常复杂,好半天才叹口气,苦笑着摇摇头,“好吧,随便你吧,”——现在拉人陪绑,只会让你更被动啊! 就在这个时候,刘副局长的手机响了,他有心不接——估计是戎艳梅找的人递话来了。 可一看来电号码,刘副局长立马接起了电话,态度变得非常恭敬,声音也大了起来,“陈书记,你好……” 他的声音是如此之大,在场的人不由得相互看看,行了,政治局委员的电话打到王局手机上了,这件事……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电话真多 这时候的贾铭世,已经来到了花园酒店,套房里空无一人。 马小玲留了一张纸条,说是回新家关窗户去了,那里地新家具有点味道,她每天早上去打开窗户晾味儿,晚上又去关窗,照顾得很是用心。 现在的社会,人们已经习惯了手机联系,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一张小小的便笺,贾铭世的心中,居然有点莫名的感触。 看看时间,已经接近十点了,想想今天在仙客来的经历。他有点不放心马小玲一人在外,顺手打个电话给她,却是没反应过来。 铃声在门口响起,贾铭世拉开门一看,可不是马小玲正在门外?她看到他的出现,有点奇怪,“三哥……你这是?” “哦,没啥,看你这么晚不回来,有点担心,你不知道……”贾铭世话说到一半,觉得自己有点鸡婆,摇头转身走回屋里。 “哈,你担心啦?”马小玲笑得很开心,她真的有理由开心,三哥居然为她担心了呢。 “我去洗澡,唉,累死了。” 贾三哥洗澡是很快的,五分钟就搞定了,等他出来的时候,马小玲已经脱去大衣和外面的衣服,穿着紧身的内衣,在那里调电视。 看着那双修长的腿,贾铭世一时间食指大动,从身后就搂住了她。 感受到他口鼻间炽热的气息,马小玲地身子,登时不由自主软了下来,整个人也靠在了他身上,右手后伸,轻抚他的脖颈,“刚才是不是担心我了?” “嗯,有一点,”贾铭世用力地嗅着她的发香,一双手自然地钻进了她的内衣里,一上一下地兵分两路,“想我没有?” “想了,”马小玲含含糊糊地回答,眼波开始迷离,左手很自然地抚上了他高耸地那玩意儿,轻轻攥了攥再捋动两下。 贾铭世动作却不减,不多时就已经搞得马小玲面红耳赤,轻声娇喘了,“三哥……” 贾铭世哪里还不明白她的心思?说不得双手一紧,下身一挺,只靠那昂扬之物,就硬生生地将她顶离地面,走向大床。 小玲同学非常配合地欠着身子,任由贾三哥将其紧身衣裤和内衣褪去,,一时间房间里chūnsè无边…… 就在堪堪入港之际,贾铭世的手机非常不配合地响了起来,这让他感到有点郁闷难耐,“我靠,有没有搞错啊?十点多了……” 本待有心不理吧,这电话铃声却是顽强异常,一声接着一声,贾铭世异常不满意地爬起来,从手包里翻出手机,嘴里还嘀咕呢,“要是来说情的,哥们儿不骂你才怪!” 这真的不怪他如此恼怒,求情的就得有个求情的样子,大半夜地折磨人,好像是你得理的似的,“咦?欣儿?” 冲马小玲做个噤声的手势,一抬手又用指风关掉了电视,他才接起了电话,“哈,欣儿,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嗯,”欣儿娇嫩的声音响起,往常说话,她都是快言快语,今天却是有点扭捏,“是这样,我妈说……叔叔什么时候接我去京都?怎么还不让她过来呢?” 哦,这事我还真忘记了,贾铭世干笑两声,“呵呵,这段时间有点忙,下个月吧,嗯?叔叔亲自去接你和你妈妈。” “好……好……”欣儿雀跃道,“妈,叔叔答应下个月来接我们了……” “那我挂机了啊,”贾铭世轻笑一声,懒洋洋地躺到了床上,伸出一只手,轻拈马小玲腋窝下卷曲的毛发,他喜欢她这里的与众不同,“想叔叔了就给叔叔打电话。” “嗯,”杨倩倩似乎要挂电话了,不过下一刻,她终于低声问了一句,“叔叔,你是不是不喜欢……不喜欢欣儿了?” “那会呢,欣儿永远是叔叔的乖宝宝,”贾铭世摇了摇头,笑道。 看来欣儿是长大了,要怎么安排她们母女呢?这还真是个问题。 他正琢磨地,却觉得一条细腻光滑的腿在自己的腿上不住地摩擦着,转头一看,才发现马小玲看着自己的眼睛里,水都快滴出来了。 他轻笑一声,探手下摸,发现她的下身已经是一片湿滑,说不得将嘴探过去,轻轻一吻,身子一动,提枪上马…… “嘀嘀嘀,”关键时刻,手机再度响起,贾铭世一时间有点忍无可忍了,“我靠,不能这样吧,这么下去,我非阳痿不可。” 可现在的京都,实在是多事之秋,他还不能不理,说不得只得跳下马来,悻悻地拿起电话,咦,这个电话儿不认识啊。 不认识也得接啊,他一接起电话,电话那边是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却是有气无力的样子,“贾局吗?您好,这么晚打扰您,真的……对不住啊。” “啧,你谁呀?”贾铭世咂咂嘴巴,这声音好熟,不过既然称“您”,那就是个小人物了,靠,过份,打扰哥们儿的xìng福生活,有你这么做的吗? “这么晚打电话,有事儿明天不行吗?” “呵呵,我是刘志敏啊,”那边再笑笑,却传来一个令陈绝的名字,“我有个大消息,要告诉您呢。” “我这小小的局长,你不用称‘您’的嘛,”贾铭世冷笑一声。 “刚才是我不对,我道歉,很认真地道歉,”刘志敏根本无视了贾铭世的怨气,这时候的他,哪里还敢有半分的骨气?“我真的有大事,天大的好事儿。” “哦?好事儿?那可是太好了,哈哈,”贾铭世轻笑一声,刘志敏低声下气地赔不是,那目的自然是不言自明。 “什么好事啊?刘处长居然能想到我?” 谁想,刘志敏根本不上套儿,丫干笑了两声,“贾局,这件事,事关重大,得面谈才好。” 他原本最怕的,就是贾铭世一接电话就挂。只要贾铭世肯谈,他地话里。就多了几分自信出来——当然,嚣张那是万万不敢的。 “嗯,这样,我有点困了啊……” “现在的国企改制,存在重大弊端,”刘志敏不等他说完,马上就接口了,“我能让您业绩冒头,我担保……” 贾铭世的手已经按在挂断键上了,听到电话里声嘶力竭的呐喊,迟疑一下,他悻悻地叹口气,“唉,被你打败了。” 算了,听听又何妨? “不过时间我定不下来啊,这是你的手机吧?记得24小开机啊……”他这话说得,俨然是一副上级领导地口吻。 不过,刘志敏敢吱声吗?说不得,他还得在电话里赔笑脸呢,“哈,那就拜托贾局了,嗯……您要能快点就更好了。” 贾铭世也懒得理他,直接挂断了电话,伸手一摸身边的马小玲,才待继续翻身上马,才颓然地发现——呀,小三哥蔫儿了! 一气之下,他就想伸手关了电话,可就在按下关机键前的一瞬间,犹豫一下,终于又缩手回来了,唉,多事之秋啊,这个电话,实在是关不得的…… 果然是关不得的,十来分钟之后,两人相互拥吻抚摸,情浓到水rǔ交加时分,剑拔弩张直yù炸裂了,马小玲双腿大开,洋溢的露珠在草丛中盛情延客,贾铭世翻身上马,正待挥戈直取黄龙,电话……它又响了! ~~ “我靠,都要十一点啦,”贾铭世有点忍无可忍了,“哥们儿,你早点打,会死人啊?” 迟疑一下,他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探头看一眼:“莫老师”,说不得,他只能叹口气,悻悻地接起了电话,身子却是懒得动了,就那么趴在马小玲的身上。 他才待说话,却不防屡次三番被浇熄心火地马小玲再也忍受不了啦,小手引导着那昂然巨物,修长圆润的两腿用力一勾,他登时又感觉到了那份紧窄的火热。 “哦……”他不由自主地呻吟一声,身子一挺,最终全根而没,感觉那紧窄湿热的腔道,紧箍着自己地昂扬,一时间舒服得想闭上眼睛。 “三哥……你这是,睡啦?”莫珊清脆地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真不好意思啊,这么晚打电话给你。” 这下,马小玲都听出来了,来电话的是莫老师,她原本满脸chūn意喜笑宴宴地看着他呢,听到这话,不由得噘起了小嘴,虽是七分做作,却也带了三分地娇嗔。 看着她厚实xìng感的小嘴高高地噘起,贾铭世一时觉得,这情景也别有一番动人的情趣,说不得无声地笑笑,食指在嘴唇上一竖,要她噤声。 莫珊这次打电话来,却不是因为晚上的事儿,她告诉贾铭世,说是黄家两口人在学校门口闹事呢,“……真是太过分了,要不是这两天休息,我马上就让检察院的批捕那两个女人。” “哈,有证据吗?”贾铭世轻笑一声,下身还略略来回挺动着,算是安慰身子底下的小美人,“批捕还要分时间啊?检察院的没有值班的?” “还是等过两天吧,”莫珊打电话,其实也是心有点痒痒,想跟他打个电话随便聊聊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她在经期前后总是特别强烈,“我想了……” 第二百九十章 荡漾的春~情 莫珊荡漾的chūn~情,贾铭世隔着电话都听得出来,登时觉得自己的下身又胀大了一圈,再加上那紧箍的炽热,实在是要多爽有多爽了。 不过,京都市最近的事儿,实在也太多了点吧?贾铭世决定劝劝她,“还是早点办了吧,要不你难免被动,现在真的不太平啊,嗯……” 他本来说得正溜呢,却不身下的马小玲听他说得关切,一时心里有点泛酸,说不得伸出冰凉的小手,箍住他的背脊,分叉着的长腿略略屈起,没命地挺动起来,突如其来的舒爽,登时打断了他的话。 “听说市里要大变动,这个啊,我听说了,”莫珊打探消息的能力,也是一等一的,“不过,那跟我没关系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校长……对了,你没事吧?” “我也没事,呵呵,”眼下,贾铭世可不想再提起一个美女,身下的小美女正发飙呢,“嗯,那啥……嗯,算了,交给我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腾出一只手来,压住了马小玲平滑结实的小腹,眼睛瞪瞪,嘴巴也噘一噘:喂喂,悠着点啊,你不看我这话都说成什么样了? 马小玲还他一个媚笑,身子倒是不动了,两只冰凉的小手又开始在他胳肢窝里哈痒,真是能作怪了。 “你打算怎么处理?”莫珊聊到兴头上,一时舍不得撂电话,“说给我听听……” “嗯哼……”贾铭世冲马小玲一呲牙,腹部一缩:再不老实我就出来了啊,马小玲小嘴一撇,伪作要哭了,两只手却是又乖乖地放回了他的后背,那俏皮样,实在惹人怜爱。 “嗯,是这样,我找几个人,打她们一顿算了。” “要是能打她们一顿就更好了,”莫珊也被他的杀气感染了,一时间咬牙切齿了起来,“这事儿要是再闹大,可也是麻烦……” 铭世正聊着呢,马小玲却是会作怪,下面紧顶着他慢慢地扭动起来,毛发的摩擦,再加上紧窄和火热,让他实在把持不住了。 “那啥……我现在就去打电话,挂了啊……”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他抬手挂断了电话,身子登时猛猛地挺动了起来,“小坏蛋,让让你再作怪……” 马小玲却是眉眼一展,身子也放松了下来,闭上了眼睛,显然是准备好好地享受了…… 电话,再度响起! “好吧,今天我啥也不干了,”贾铭世一时大怒,从她的身体里撤了出来,一个翻身,躺在了床上,任由那湿答答的丑物一柱擎天,他接起了这个电话,“我说,哪位啊?” “贾局,我是李志伟啊,”李所长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现在……我在仙客来呢,处理报告了来了,你看,什么时候给你送过去啊……” 我靠,贾铭世被他弄得有点哭笑不得,“我说李所长,你这么大半夜的不睡觉?” “你贾局的事情不办好,我敢睡吗?”李所长在电话那边轻笑一声,显然是心情不错,“今天事儿,我可是真谢谢你了……” “好了好了,”贾铭世打断了他的话,有点不耐烦。 靠,把我从女人的肚皮上拽下来,还算是谢谢我?这世道有天理没有了? “你不睡我还要睡呢,老李,你也别扯那些虚的了,你说吧,还有什么别的事儿?没事儿我可就挂了啊。” “贾局果然是痛快人,呵呵,”李所长笑一声,他找贾铭世还真有事儿:主要是对口径。 刚才他在仙客来一通乱说,编造了一些两人之间地合作。以示双方不是外人,当着众多大佬,强行挤上了贾铭世的战车。再加上两人的交集有点含混,万一将来被问起来呢? 所以,统一口径是有必要的。 当贾铭世听他说起,自己有意将政法大学周围的安全纳于严打,两人还就此问题做过一些探讨的时候,实在有点忍无可忍了,“老李,你这……算是绑架我呢?” 老子现在管的是国企改制,你派出所管的是公共安全,这种情况下,李所长敢当着众位领导这么忽悠,这不是绑架是什么? “我就是那么一说,纯粹的风吹过耳,领导们听了,也就只当是放屁了,你以为他们真的能把眼睛放到我这一个小小地派出所里?” 跟贾铭世处了几次,李所长也知道这位行事比较张扬,做事比较粗拉,自然知道该怎么说话,“贾局你可别这么说,以后我老李还指着你罩我呢。” 唔,又多了一个所长小弟,贾铭世看着自己胯间的昂扬,淋漓的汁液在灯光下反shè着亮光,一时间不知道该哭好还是该笑好,“嗯嗯,我……我知道了,你还有事儿没有?没事儿的话,我挂了啊,” 贾铭世真不想再说了,不过,临挂之前,他兀自不忘记补充了一句,“明天去政法大学将黄家的那两个女人抓起来。” 挂了电话,贾铭世转头看看马小玲,叹口气,“算了,咱们……先看电视吧……”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贾铭世接到刘副局长的电话。 “贾局,你旁边没人吧?”刘副局长的声音低了点。 “没人啊,有什么你说,”贾铭世有点腻歪他的不痛快。 “刚才部里有人给我打电话了,问我能不能往里面递句话,”刘副局长的声音,压得挺低的。 “啧,一定是你小子传出去的,你跟别人吹牛了吧?我说你能不能说得痛快点啊?” “贾局你也知道,中天在上面有人,”刘副局长声音还是挺低,“他们说要递话进去,就递俩字儿,‘扛着’!” 咦,这倒有点儿意思啊,贾铭世的脑袋瓜一时就活泛了起来,毫无疑问,中天集团牵涉到的幕后人物坐不住了,所以要找人递话。 见电话这边长时间没有反应,刘副局长轻笑一声,“你说我递还是不不递啊?” “递话的话,有什么好处啊?”贾铭世只是好奇。 “两万块钱吧,好像……或者,还能落个人情?”刘副局长的声音又低了下来,“不过我觉得这事儿不地道……” 挂断刘副局长的电话,贾铭世再琢磨琢磨这事儿,总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按那个苏卫东没说出来的话分析,中天集团背后,涉及的要紧人物应该不止一个。 这一点,从那个什么娱乐公司的运作情况上,也能分析出一二来,弄几个想当明星的小姑娘回来,也不可能只为一两个人服务不是? 可是,这么多人会牵扯进来的话……传个消息,只值两万? 左思右想半天,贾铭世还是给胡晨山打了一个电话,这种事情,不方便让太多人知道。 胡晨山虽然年轻,也才仅仅是正处,但他一直在zhōng yāng,现在又有基层工作经验,没准能就这件事情说出些看法来。 果不其然,胡晨山听了他的话,略微沉吟一下,马上就指出了事情的关键,“这个啊……很简单,他们肯定不是只找了一个人来传话,而且也没寄多大希望在个别人的表现上。” “这我就奇怪了,”贾铭世有点搞不明白,这个可能xìng,他不是没想过,但里面有一点很关键,“他们找这么多人,先别说话能不能递进去……他们不怕走漏了消息啊?” “呵呵,他们就是要让人知道呢,”胡晨山轻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政治玩的是什么?就是个中庸和妥协,他们想让人明白这件事,最好就是只查中天集团……” 这算是……绑架?贾铭世琢磨一下,不得不承认,胡晨山说得确实有道理。 中天集团能发展壮大到眼下这个地步,肯定是要涉及到一些领导地关照乃至于支持的。不过,到时候找那么一两个替死鬼,也就完了。 最重要的,是这些打招呼的领导们,应该只是那娱乐公司的客人,到了一定级别的领导。又怎么可能参与这种藏污纳垢地勾当?他们想的话,又怎么可能少了女人?不过偶尔尝个鲜就是了。 想清楚了这个,他有点无言,说不得苦笑一声,“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知道了……” “等等。你别挂……”胡晨山喊住了他,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口气中有点狐疑。“你是说……这话是从公安系统那儿递过来的?” “没错,”贾铭世咂咂嘴,又陷入了另一个问题中,“我也挺奇怪地……” “这件事,可能会有点古怪,”胡晨山冷静地分析着,“嗯,得小心别人灭口……” “灭口?”贾铭世一时有种错觉,自己现在不是在混官场,而是在混黑道,“关在jǐng察局里,被人灭口?” “呵呵,更奇怪的事儿都有,”胡晨山轻笑一声,“在很多时候,非常态比常态存在得更自然,说句老话吧,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那倒是,”贾铭世对这句话认可,哥们儿这非常态的就混得不错嘛,那些常态的,还不是由着哥们儿踩? 挂了电话,贾铭世心情开始开朗了,靠在宽厚的椅背上琢磨一下,嗯,下一步做点什么呢? 灭口的事,他没兴趣管,这种事儿传过来信息,证明部里的那帮人,多半也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 何必呢?无非就是玩了几个小姑娘而已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逼良为娼是要被判刑的,至于piáo~客嘛,交点罚款就行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英勇牺牲 中天集团花雨公司有组织地强迫妇女卖~yín一案,有了极重大的进展,市公安局局长王伟亲临现场,组织突击讯问。 经过一夜的问询,花雨公司案情的脉络终于显现了出来,正像赵处长一开始说的那样,这家娱乐公司,除了接拍了几个小广告,又拍了两个试验xìng的单本剧,根本就没有大力向影视圈发展的计划。 其实,说没计划也有点武断,主要是中天集团经营的是些传统业务,跟影视基本不搭界,而苏卫东虽然找了几个半混不混的,比如说总监兰梦之类的人,可那个,还是不好进去。 当然,中天若是肯在花雨公司上大力气投资,那倒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儿,可是花雨公司对的渗透进展不大,集团公司当然就不想投资,也就造成了一定的恶xìng循环。 说来说去,总之还是中天集团没钱——资金相对紧张,才让花雨公司迟迟在影视界没什么进展,至于说招女演员,招来之后,集团领导倒还能拿来用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是? 发展到后来,中天集团发现,拿这个东西贿赂领导倒是风雅得紧,虽然大多数领导还是扭扭捏捏地,可衙内们多半就无所谓了,想着自己身下的女人,不但美貌风sāo,还时不时地能在省市电视台上露把脸,心情都要好上不少。 反正,这种女人睡也就睡了,中天做的买卖说正规也谈不上多正规,但总不是那种空壳或者说玩诈骗的公司,大家在各自说得上话的领域,适当地为其出点小力,也算不上什么犯错误。 逐渐地,中天集团发现自己的买卖做得比较顺手了,虽然大气候不是很景气,但集团公司的业务倒没受到什么影响,最关键的,还是说相关的职能部门,人为刁难的现象基本不见了。 可是同时,压力也来了,那些准明星们,能叉开大腿让人随便上,肯定也是存了“投资”的想法,见公司的剧本迟迟不肯出台,拍摄计划也是一拖再拖,少不得就要跟那些同自己相厚的歪歪嘴。 嘴歪得多了,中天的领导们也抗不住了,这时才发现,敢情这是把双刃剑,用得好了固然不错,可也容易伤着自个儿,所以最近,他们还真有把花雨弄起来的想法了。 可还是那句话,集团公司缺钱啊,尤其在亚洲金融风波之后,国家实行的是紧缩银根软着陆的政策,上哪儿去搞这么一笔钱呢? 那就只能玩贷款了,对中天来说,贷款不算难,但难的是这款子不合适在京都贷,首都人多眼杂的,要是人家发现你贷的款没建什么影视城,只是用来向砸钱买名气和人脉的,那显然就不合适了,公司在京都玩得是不错,可影响总是要考虑的。 当然,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有中天集团的人面儿,花雨公司在哪里贷款都不是问题,他们要做的,只是微微地放出点风声去,到时候,自然有人上门找合作。 像段市长就是其中之一,遗憾的是,段市长做梦也没想到,结果会是这个样子,真真正正地“引狼入室”! 京都jǐng方最为期待但也最为担心的,是花雨公司提供了一些见不得光的资料,不过,在这一点上,苏卫东还是表示出了相当的谨慎,他交待的名单,除了京都那些比较著名的花花公子外,就是一些过气人物及其子女。 简而言之,只冲着这份名单,让人丝毫找不出有人要向花雨公司的人下手的理由。 不过,现在苏卫东想缩回去,那就太小看jǐng察们的专业素质了,趁热打铁谁不会?轮流地政策攻心更是拿手。 “你知道这是公安部督办的案子,可是你不知道,陈书记做了指示了吧?……什么指示?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 “你不说无所谓啊,有的是人说,你知道先说出来和后说出来的区别吧?别说我们没给你机会啊……” “跟他废什么口舌啊?既然他不老实说,那咱答应的加强安全措施,可以不用执行嘛,切,这种人渣我看着就烦……” 苏卫东正被众jǐng察轰炸得头昏眼花之际,又有jǐng察冲进来了,“有突破了,其他人挺配合,交待了不少东西出来,他们还有检举立功的表现……” 这倒不是蒙人,这次花雨公司来了十个人。除了苏卫东、兰梦之外,还有两个公司管理者之外,剩下五个里,四个是小姑娘,两个小白脸。 突破口最先肯定是从小姑娘的身上打开地,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女人的相貌跟智慧成反比”。 虽然这话用到普通人身上未必全部合适,但用到戏子的身上多半还是靠谱的。 当然,最关键的是,那四个小姑娘,也没觉得跟别人睡睡觉就是多么了不得的事情,大家你情我愿各取所需而已,甚至连卖~yín~piáo~娼都谈不上。 花雨公司暗里地龌龊事儿还真不少。 虽然对大部分有意步上星光大道的女孩儿而言,以青chūn的**~做为祭品献出,来换取未来的坦途并不是什么难事儿,但将贞cāo看得极重的,也是有的。 对上这种女孩,以苏卫东、兰梦为首的公司领导,通常都会觉得自己被人小看了。 你这是不看好花雨地前景,还是不相信我们的能力? 领导们很受伤。所以,就会通过下~药迷~jiān、拍~裸~照要挟等等一系列的手段,来达到控制其的目的。 当然,更多地女孩儿,是那种看得上顾客的就陪陪,看不上的就算了,而且,很多人发现花雨并不是那么回事儿之后,多半在离开之时还要闹闹事,就像赵处长同学的女儿一般。 可是,这种不和谐的音符,通常会被花雨的管理层强行压下,甚至,有一个女孩在迷~jiān之后,从三楼跳下,双腿开放xìng骨折,最后也无非就是赔了点钱了事,女孩家里不答应,结果她父母亲反倒一群来历不明的人打得头破血流,住进了医院。 这事可就是犯大忌讳了,于此同时,花雨公司的其他人也迫于专政,陆陆续续地交待了一点事儿。 一夜下来,王局长手上地案例和名单就沉甸甸地了,案例倒是无所谓,反正花雨公司这次是难逃一劫了,只需要考虑涉案人数和刑期地问题了。 可那名单真的很要命,里面颇有那么几个有点份量地干部,虽然多的是实权派,可也有两个副部级的身影,在里面若隐若现的。 毫无疑问,分管党群的市委副书记吴敬华是死活脱不了干系的,而那些小女孩们回忆,跟他关系不错的范副市长,似乎也光顾过花雨公司。 没错,常务副市长范军,这真是一个令人头疼的消息,当然,光顾过中天集团并不是什么大事,贺老还为他们题过词呢,可光雨,好像就有点麻烦了。 当然,光顾过花雨,也不意味着范军就做过什么,平心而论,范副市长绝对不会稀罕这种xìng贿赂,可他去过花雨,这本身就是一个信号。 有那不厚道的jǐng察,甚至会琢磨,范副市长年轻时也算个美男子了,只是为了前程,找了一个相貌不怎么样的老婆,这年老入花丛,也未始就不可能,不过,这种话当然没人敢明说出来。 除开这二位,基本上就没什么重量级的人了,像某某某的儿子之类的衙内,那只算年轻人不检点,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倒是实权的副厅和处级干部还有几个,不过这种小干部,王伟自己都不会怎么放在眼里,纪检委找他们谈谈话,绝对会让他们夜不能寐的。 不过官儿虽小,架不住人多啊,而且,以王伟的经验判断,肯定里面还有没挖出来的大鱼,只不过到了这个份儿上,大家也不敢再挖了,再挖下去后果太严重了。 先狠狠地整整那个狗屁娱乐公司吧,王伟终于拿定了主意。 一晚上的胡天胡地之后,贾铭世起了个大早,虽然是休息rì,但自己要做的事情,其实还是满多的。 是上开机一看,却愕然发现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居然有四十八个之多! 当然,大部分电话还是刘志敏打的,他一边将静音改成了铃声,有点奇怪,王伟怎么会给自己也连打了三个电话。 王伟的电话,他肯定是要先回的,谁想他这边刚一拨通,那边就将电话接了起来,“我说小贾你搞什么啊?怎么死活不接电话?” 贾铭世道,“我说王局,你不是在忙中天的案子吗?怎么想起来联系我了?” 王伟有气无力地叹口气,“唉,铭世啊铭世,看你给我整的这些事儿吧,苏卫东死了,被人毒死的。” “苏卫东?”贾铭世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个人来,他挺奇怪的,“你们没刑拘了他吗?怎么会被毒死呢? “呵呵,这个苏卫东的死,我们倾向于定xìng为‘英勇牺牲’,铭世,京都乱不起了啊……” 英勇牺牲?贾铭世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回过味儿来的时候,王伟地电话已经挂断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小区纠纷 贾铭世正要收电话,却是不防手机滴滴响了两声,是短信息,“丽岛花园有事,方便的话请回电话,马小玲。” 受了莫珊的影响,马小玲也是很注意为贾铭世考虑的,这不?眼下她遇到事情,都只会发信息,不过贾铭世知道,这一定不是什么小事儿,否则的话,她连信息都不可能发。 “真是不得清闲,”贾铭世叹口气,拨通了电话。 在丽岛花园,他一共买了三套房子,装修好的是马小玲的户头,没装修的那套,是莫珊的户头。别墅那一套,也是上了马小玲的户头,不过却是贾铭世计划要自己住的。 看着马小玲那套装修得齐整。莫珊也有点动心思,这时候买房子,还能送京都户口,就想着把房子也装一装,自己住进去,在京都也算是安家了。 有了这个想法,莫珊就开始细细地琢磨,房子该怎么收拾了,这时候那种装修公司还没露头,而且,女人们似乎更愿意自己设计自己地居室。 马小玲跟她处得不错,又是一个闲不住地主儿,听说莫珊想先把门换了,就自告奋勇地去帮她买防盗门。 今天防盗门运到了小区,她才说要让门锁厂家把门扛到四楼。却被楼下的一帮穿得破破烂烂的民工们拦住了,“你们不许扛。要扛得我们扛!” 敢情,这帮人就是小区里专业负责扛楼的,业主想装修什么地,那些水泥、沙子、木板之类的,就得交给这些人扛。 这些民工也是有人组织的。组织者跟小区物业的关系好。塞了钱的,也算是独家买卖。价钱定的比较高,但也不算非常离谱。 马小玲有点不满意了,本来防盗门厂家说好,免费给扛上去的,你们这扛楼要收钱,我吃撑着了给你? 水泥沙子之类的,大街上的行情,是一层楼三毛,这里扛一包是一层楼五毛,四层楼也就两块钱,像防盗门贵点,可也就是一层楼一块,四层楼满打满算四块钱。 钱倒是不多,所以一般地业主遇到这种情况,看对方来势汹汹的样子,也就认了,可马小玲不乐意,她认为,这才只是开始,以后望男姐开始装修的时候,还指不定会遇到什么刁难。 可民工们那边振振有词,“物业上就是这么要求的,我们是专业扛楼的,不会碰坏楼道内的栏杆和墙皮,外面的人,那可就不保险了。” 说穿了,只是一个借口而已,虽然貌似有理,但借此独霸小区内地扛楼业才是真的,而且,价钱一点都不便宜。 马小玲地胆子,却是一般女人大得多,虽然一帮民工气势汹汹的,她根本不在意,“少跟我来这套,碰坏了墙皮算我的,你们俩……给我搬,我还真就不信了,天底下没个讲理的地方了?” “这女人不听物业的!”有人大喊一声,一帮民工就冲了过来,防盗门厂家那二位经历过不少这种事儿,眼见不对,连拉防盗门地车都不要了,转身撒腿就跑,马小玲反应得稍微慢点,身上就狠狠地捱了两拳一脚——这还亏得她是女人。 这下马小玲真火了,她飞快地跑到物业处,冲进去就嚷嚷开了,“你们,得给我个说法,怎么说我也是在这里买了三套房子呢,你们是怎么管理小区地?” 这时候才一点来钟,物业处里只有两个喝得醉醺醺的年轻人坐在里面,一边有个戴眼镜地中年人站在那里,看起来像业主。 脸白一点的年轻人一看到马小玲,登时清醒了许多,他笑嘻嘻地冲她点点头,“小姑娘,有什么事儿你说嘛。” 等马小玲把事情说完,脸黑一点的那位哼了一声,“没错啊,小区的公共设施,是要注意维护,那些人扛楼很专业,也只有用他们,我们才放心。” “可是……”马小玲真没想到,人家会是这种态度,“可是他们要钱啊,一层就五毛一块的,我凭什么给他们?” “这么贵的房子都买了,你还差这点儿?”黑脸斜眼看她一眼,懒洋洋地端起面前的大搪瓷缸子,咕咚咕咚就是几大口,然后心满意足地打个嗝儿,“呼……作为小区物业,我们觉得维护小区的秩序很重要。” “我钱多也不是这么花的吧?”马小玲的脸沉了下来,一指身上,“他们还打人,我跟你们说,这件事,你们无论如何要处理,否则我跟你们没完!” “哈,我看看,他们打你哪儿了,”白脸的这位笑嘻嘻走过来,绕着马小玲看了起来,嘴里的酒气肆无忌惮地喷吐着,“好像没什么受伤的地方啊看着他越凑越近,眼中也是sè迷迷的,到最后似乎要伸手出来,摸摸自己身上被踹的部位了,马小玲终于忍不住了,身子向后急退两步,“你离我远点!你们说吧,打人这事儿,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谁打了你你找谁去啊,”黑脸那位瞟她一眼,满是不耐烦的口气,“你们之间的纠纷,我们爱莫能助!” “他们可是你们指定的扛楼的!”马小玲心里这个气,那就没办法说了,“你们不管谁管?” “我们指定他们扛楼,又没让他们打人,”白脸这位遭她一呵斥,也有点恼怒,转身坐回了沙发,懒洋洋地看着她,“谁知道你是不是骂人了?你们之间的事儿,我们管不了!” “真管不了?”马小玲气得乐了,手一伸,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算了,小姑娘,”站在一边的中年人发话了,“这才是开始呢,等你装修的时候,水泥沙子这些,你都得从小区里买,从外面买的,那帮扛楼的不会让你上的。” 他这么说,那俩物业的只当没听见,马小玲转头看看那中年人,“那这么说,水泥沙子也比外面贵吧?” “贵倒不算贵,就是水泥是小厂的,沙子给不够方数,”中年人叹口气摇摇头,“我昨天从外面买来的沙子和水泥,是退也退不了,上也上不去,这不是正跟他们协商呢?” “那是扛楼的那帮人搞的,不关我们的事儿,啊?”黑脸的满嘴歪理,“他们不帮你扛上去,你可以自己扛啊,我保证他们不会拦着你……” “我说,你看我这身板,扛得上去吗?连沙子带水泥,两吨多小三吨呢,”中年人苦笑一声。 马小玲不是笨人,略微一琢磨,就反应过来了里面的猫腻,当然,她最生气的,还是自己挨打了,她冷笑一声,“这么说,你们是不打算给我一个说法了?” “谁打的你你找谁去,啊?”黑脸根本看都不看她,“我们只是知道他们楼扛得好,又不归我们物业管!” 其实,不光他清楚,马小玲心里也清楚,刚才动手的那几位,绝对会在小区里消失那么一两天,等业主的心气儿平和点了,才会再冒头出来,眼下去找,肯定找不到人。 “好吧,既然你们不能给我一个说法,那我只有给你们一个说法了,”她身子一转,走出了物业办公室。 马小玲决定先给自家男人发个短信,做贾铭世这种强势男人的女人,最好还是不要太有主见了。 贾铭世赶到丽岛花园的时候,马小玲正站在物业办公室的门口,见他来了,招招手,“三哥,这儿呢。” 贾铭世快步走了过去,问,“小玲,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倒也没什么新情况,就是物业办公室的主任也来了,是个三十多岁的魁梧中年人,正同那眼镜男人解释呢。 “你看,其实你在小区里买沙子水泥不是挺方便的?这东西谁也不可能一次就买的正好,可你不够了随时能补,又不用费事找车运,也不比外面贵。” “可是我不知道你这儿卖啊,现在买了也退不了啦不是?”眼镜中年男人低声下气地解释,“您就跟那扛楼的招呼一声,我出钱,让他们扛啊……” “便宜点儿怎么可能退不了?”主任斜眼看看他,“不是我说你,装家……那是大事儿,装之前,你不得来看看?沙子水泥都在那儿堆着,你怎么就能看不见呢?” 眼镜男人怎么可能看不见?他不过是嫌这儿卖得贵就是了。 “你们的事儿,先放一放,”贾铭世听他们唧歪半天,也没讨论了个长短出来,就懒得等了,“我女朋友挨打这事儿。怎么说啊?” 那主任没理他,而是又跟眼镜男人嘀咕一句,“要是你沙子不拉回去。工作你自己做啊,反正为了小区的安全,我们是不让外面的人扛楼,话我就说到这儿了。你自己想办法处理吧。” 说完这个,他才转头看看贾铭世,眉头皱一下,“嗯,你……什么事儿?” 贾铭世听得有点奇怪,转头看看马小玲,“小玲,你还没跟他反应情况呢?” “我说了啊,”马小玲的大眼睛恨恨地瞪着那主任。“我都跟他们物业的人说十遍了。” “哦,这么回事,”贾铭世转头看看那主任,不怀好意地笑笑,“呵呵,你的意思,是让我说第十一遍。是不是啊?” 第二百九十三章 给我跪下 那主任看贾铭世这个样子,心里觉得这位不是什么好路数。不过,既然连人都打了,说什么也没用了,少不得就要推卸一下责任,他面容一整。“如果还是扛楼的事儿的话。我们物业重申一遍,维护小区地公共设施和秩序。是我们的责任。” “少废话,你说吧,我女朋友挨打了,怎么处理?”贾铭世斜眼看着他,“这算不算小区的公共秩序?” “你们自己协商解决,这事儿我们管不了,”主任微笑着摇摇头,措辞虽然谨慎,但底线维护得很好,“实在不行,你们可以叫jǐng察啊,或者叫记者也行。” “我要你们赔偿,”马小玲气得够呛,“而且,要把打人凶手绳之以法!” “跟他哪儿那么多废话?”贾铭世看一眼她,转头再看那主任一眼,“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五分钟内,把人给我带过来,要不就别怪我了。” “这位朋友,有话好说,消消气儿嘛,”那主任也收拾过不少炸刺地业主了,对贾铭世这种口气颇有点不以为然,不过,该套的话还是要套,他面带笑容,“呵呵,不知道您在哪儿上班啊?” 通常情况下,有点办法的人,这时候就要搬出身份吓唬人了,不管是jǐng察、法院、税务、工商、城建、供电之类的,只要有点身份,主任都是要买账地,那小姑娘也没挨重了,赔个三百五百的,是个心意也就完了。 而且主任很清楚,像那些身娇肉贵的主,也很少为这种小事儿较真,肯较真、又有能力较真的,多半都是一些混得一般的家伙,可是这些家伙们也得睁开眼睛看看不是?能开发了这么大的一个小区的,会是简单人物吗? 虽然开发丽岛花园的是“恒泰房地产”,而物业公司是“华泰物业”,不过大家都知道,两家其实就是一家,这时候的说市都市,还没有专业地物业公司出现。么折腾怎么折腾去,惹得急了,我搬俩人出来,你丫还不得绕着走啊? 不过,搬人的成本太高,通常情况下,还不如任由对方去找人,找上不顶事的小卒子,那“恒泰”俩字儿他们就得掂量掂量,找的人份量够的话,就更明白恒泰身后 主任心里的底线,就是赔这小姑娘一千,再多的话,他就撒手不管了——你爱怎地背景了。 到了那个时候,享受过恒泰供奉的干部,总是要出来挡挡地——既然他们闲着也是闲着,那又何必去专门花钱搬人? 遗憾的是,他的经验,遇到贾铭世,基本上无效了。 “我在哪儿上班,你管得着吗?”贾三哥眼睛一瞪,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儿,再说,他在这儿买了三套房子却全上了别人的户头,自然是考虑到了点事情,等闲是不想亮自己地身份地,他不是怕事儿,是嫌麻烦。 “反正啊,我就给你五分钟,跟你说了啊,现在掐表了,”说完他一转头,也不看那主任的脸sè,冲马小玲笑笑,“我这手机挺不错,还有秒表功能呢,你地有没有啊?” “毛病,”主任低声嘀咕一句,显然,他认为自己遇到了一个小有办法的家伙,不过,他也不是很在意,爱谁是谁吧,不信你个小家伙翻天了呢,你要是能把你家大人叫过来,那倒好了呢。 “小子,你说什么呢?有种再给我说一遍?”贾铭世的面皮登时翻转,他的耳朵不是一般地灵光,抬手一指那主任,“信不信我抽得你满地找牙?” 这件事他早琢磨过来味道了,毫无疑问,物业公司是脱不了干系的,那些扛楼的每层赚五毛,八成得被组织者和物业公司层层剥皮,到最后落到手里,有三毛钱也就不少了。 这跟大街上民工的价钱类似,不过人家这是独家买卖,生意肯定好,搁给谁也想来个垄断,遇上人手不足的时候,业主们还只能侯着不能从外面叫人,多好的事? 而且,这真不是什么大事,也没多少钱,按说是买得起商品房,装修得起的人,也不会在乎多出这么点小钱——虽然加起来的话,这里面的利润就很可观了。 这么点小钱,贾铭世也不想多计较,可是,王八好当气难受,自己的女人又被打了,他怎么肯只找两个民工的麻烦就完了?人的毛病,都是惯出来的! “你还真给脸不要了,”黑脸年轻人一听他这话就冲了过来,那白脸的却是大吼一声,“保安呢?有人闹事!” 贾铭世身子不动,冷笑着看着那黑脸,黑脸略一犹豫,还是重重地一拳打了过来,可是以他的拳脚,又怎么伤得了贾铭世分毫? “不知道是谁给脸不要啊,”他冷笑一声,冲着打来的拳头,直接一拳就硬生生迎了上去,就在大家听到“喀喇”一声轻响的时候,他已经又是一脚抬起,直接将此人踹到了白脸年轻人身上。 两个人登时如滚地葫芦一般摔倒在地上,直到这时,黑脸才发出一声惨叫,“啊的手!” 保安室就在物业办公室隔壁,四五个保安前仆后继地冲了进来,然后又前仆后继地被打倒在地,不多时,地上就躺了六七个人在那里哼哼。 “三哥,你还是那么能打,”看到贾铭世大发雷霆,马小玲拍手笑了。 贾铭世冷哼一声,抬手一指那个主任,“跪下,我就不打你!” “跪下?”那主任本来被现场的混乱惊得魂飞魄散,可是一听这话,还是忍不住了,他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起来,“年轻人,别太狂了……” “靠,你的话真多,”贾铭世走上前,抬手就是一记脆生生的耳光,“给你十秒钟考虑,跪不跪随你了啊……” 主任肯定是不想跪的,但是,人在矮檐下,又怎么能不低头?终于在十秒将到的时候,“噗通”一下单膝跪了下来。 贾铭世大大咧咧地走到沙发旁边,抬脚一踹他的后背,“双腿跪,”说完也不理他,径自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那主任被这一脚踹得差点栽倒在地上,抬头怒视他一眼,却是又不得不将另一条腿屈了下来。 “你很聪明,”贾铭世轻笑一声,抬手拍拍他的脸颊,力气不是很大,但却非常侮辱人,“不过我就奇怪了,聪明人为什么总爱做点傻事呢?” 主任低着头,一言不发,也看不清他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不过,他的两个腮帮子鼓得高高的,显然是在咬牙。 “还是那句话,给你五分钟,把打人的给我找来,”贾铭世展一展身子,懒洋洋地靠在了沙发上,“要不然,我拆了你们物业公司!” “人肯定跑了,”白脸年轻人比较机灵,也是唯一没捱了打的,见贾铭世发话了,忙苦着脸解释,“民工们胆子都小。” “你放屁,胆子小敢抢钱,敢打人啊?”贾铭世一指手机,“多给你们五分钟,一共十分钟,找不到人,自己看着办。” 其他人还要说什么,他猛地站了起来,“我靠,你们的耳朵,都让狗叼走啦?我看谁还不去找人?” 这话说出口,一屋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是谁带头,一眨眼间,一屋子的人就全跑出去了,那主任站起来想跑,却被贾铭世拉住了,“你,接着跪这儿,咱们的帐有得算呢。” 十分钟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那主任跪得两腿发麻之际,贾铭世冷哼一声,“好了,时间到了。好像你的人很不关心你啊。” “小伙子,叫你家里人来吧,”那主任冷哼一声,“要不然,今天你怕是走不了啦。” “走不了啦?”贾铭世冷哼一声,脸上却是泛起了阳光一般的微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出去会做什么吗?不过很遗憾啊,其实……呵呵。我是想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 他的话说了没两分钟,门口就闹哄哄地响了起来,七八个汉子走了进来,带头的却是十三。 “我说贾局你的车在嘛,”十三冲他一笑,转头冲着跟来的白脸汉子就是一个耳光,“我靠,敢打贾局地女人?真活的腻歪了。” “行了。这又是一笔账,”贾铭世点点头。“没事,十三你该去哪儿就去哪儿,喏,接着,把我的车开走……” 说着,他把车钥匙拿了出来,这厮虽然是偏帮来地,不过立场还算坚定,他当然不能计较,“我倒要看看,这个恒泰还有什么人敢往上撞。” 十三犹豫了一下,没接,他知道这是贾局要yīn人了,不过,“贾局,这钥匙我拿了也没用,人家都记住你车和车号了,其实,这华泰的老板,人还不错……” “啥时候轮到你给我拿主意了?”贾铭世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同时把拿钥匙的手也缩了回来。 十三吓了一跳,转身就往外面走,“弟兄们,走啦走啦,别让贾局看着碍眼啊,谁走得慢我踹谁。” 一帮人来得快,走得更快,偌大的办公室里,除了贾铭世一方,就只剩下了物业主任,那白脸年轻人站在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是……贾局长?”那主任皱着眉头发问了。 “少来这套,我跟你没那份儿交情,”贾铭世眼一瞪,抬手一指对方,“打人地时候,你们不是挺厉害的吗?喊人,给我喊人,我看你能喊谁来帮忙。” “我不喊了,”主任抬起手摆一摆,登时放弃了那些不合时宜的念头,“您说吧,该怎么赔偿,我认了,真的认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瞒上不瞒下 “既然你这么诚心,那我不客气了,”贾铭世手指一竖,“第一,把打我女朋友的那群王八蛋,全给我找出来,差一个地话,你自己考虑……” “这个没问题,”主任连连点头,那些民工,不过是他们的敛财工具而已,既然惹上这种主了,抛出去做替死鬼,根本一点不可惜。 “第二,我女朋友受惊吓了,”贾铭世又竖起一根指头,“要一百万压惊费,多不多?” 妈逼地她下面镶着钻呢?主任心里这个郁闷,真的就不用提了,整个物业公司一年下来,也不过就是收个六七十万的物业费,他怎么可能答应? 贾铭世笑眯眯地看着他,“嗯,没事儿,你可以不答应嘛,不过还是那句话,后果自负哦。” “数字太大了,我只能向公司请示,”主任真不敢答应,“要是一万块钱以下,我就做主了……” 这个一万块,跟他当时计划的一千块已经差了十倍,不过没办法,遇到贾三哥,不出点血也过不了这个坎儿。 “你这是……打发要饭的呢?”贾铭世冷笑一声,“我女朋友是业主,是消费者,你们纵容凶手在先,无视消费者权益在后,一百万,我要地不多哦。” “这个……贾局,我得跟公司请示,”主任苦着脸,他真地不敢答应这条件。 “随便,还是那句话,不服气你找人,不过到时候价码就不一定是什么了,”贾铭世又竖起一根手指来,“还敢找混混来吓唬我,你挺能的啊,第三个条件,你们物业公司,滚出丽岛花园去。” 主任愣了半天,才抬起头看向他,眼中已经有了一丝绝望,“你地意思是……” “滚出去,统统滚出去,”贾铭世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不欢迎你们,怎么,看起来你挺不服气的?” “贾局,你的意思,是要砸我饭碗了,是不是啊?”听到这话,主任实在忍无可忍,也豁出去了,怒视着他。 “我还真就奇怪了,你还有脸端这个饭碗?”贾铭世冷笑一声,根本无视对方眼中的恶毒,“就这三个条件,答应了随你,不答应,后果自负。” “那我是不是可以站起来了?”主任现在已经变得很冷静了,别的姑且不说,他再不站起来的话,估计那两条腿以后要得关节炎了。 “可以啊,我是很好说话的人,不像你们这个垃圾物业公司,呵呵,”贾铭世再次笑笑,灿烂的笑容,遮掩不住他内心的不屑,“本来你们应该不至于这么惨的,遗憾的是,你们不懂得进退。” 主任站起身子,晃悠了两下,又蹲了下来,两只手不住地揉搓着两个膝盖,眼中满是痛苦,很迷茫的那种,“贾局,恒泰比你想像得要有实力得多。” “哈,不是华泰吗?”贾铭世没兴趣考虑这人为什么会如此说话,是威胁,还是忠告?他的脸上只有冷笑,“要是你愿意把恒泰扯进来,我是很无所谓的,呵呵。” 华泰只是物业公司,恒泰则是房地产公司,两者之间虽然密不可分,但终究是两个公司,他确实很希望把恒泰扯进来,那样的话,可以做的事就更多了。 “恒泰的规模,接近四个亿,”主任的脸sè,在逐渐地恢复正常,“你知道这意味这什么吗?你或者算很厉害了,但是在恒泰面前,不值得一提。” 去你妈的吧,你当我不知道,房地产玩的全是贷款啊?贾铭世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却是微露犹豫之sè,迟疑一下才点点头,“我本来……只想对你们华泰的,不过,随便你啦。” 随着华泰公司丑陋嘴脸的逐渐展现,贾铭世真的有点明白,现在的人为什么会对物业公司有那么大的怨气了,一帮无视业主利益,只顾着打自己小算盘的人,又怎么可能不被千夫所指? 而且,他们不但坐视马小玲被打,还试图殴打自己,更是跟社会上的混混勾结,颇有点“有执照的流氓”的味道,这亏得是他,要是换个别人,眼前亏还不就吃定了? 大恨之下,他当然就想拿这家公司开刀了。 可开刀是开刀,该怎么开,那就要讲求一下方式方法了。 正好,这事儿是发生在水果湖区里,少不得他就要琢磨一下,一直都听说,“瞒上不瞒下”是官场铁律,那么,我在下面放肆一下,且看看会带来什么样的反应。 那主任却是看出了贾铭世似乎有忌惮之意,脸上登时变得和颜悦sè了起来,仿佛刚才跪在地上的。根本不是他一样,“我也不想惊动曹总,所以,我希望能出一万块钱,然后再把打人凶手抓来,这样就算了……你刚才不是也打了我们的人?” “我的三个条件,答应不答应,随便你们啦,”贾铭世冷笑一声。 主任寻思一阵,站起身走出门外拨通了手机,贾铭世也带着马小玲走了出来,却是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他打求救电话,一点阻止地意思都没有。 不多时。水果湖区区长项大通的电话,就打到了贾铭世的手机上,“贾局长,听说你跟恒泰房地产公司的人,产生了一点误会?” “不是误会,是他们纵容凶手,殴打了我的朋友,”贾铭世不想解释那么多,你要不就来现场看看,要不就不要管那么多,通过个电话就想说情,咱俩很熟吗? “铭世,这个可能是什么误会吧……”项区长头有点大了。 “我已经弄清楚了,”贾铭世轻笑一声,“要不这样,项区长,您现在过来看看?” “我……呃,我在外地呢,”项大通怎么可能愿意过去?贾铭世叫他过去看,那自然是有恃无恐的,他跟恒泰的老总曹小强关系也一般,当时丽岛花园落户水果湖,不过是因为这里地价低而已,他犯不着为了这么个人出头硬扛贾铭世。当然,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到的,“不过铭世,恒泰在咱区经济的发展过程中,是立了大功地,你还是要多考虑考虑大局……” 贾铭世嗯嗯啊啊两声,挂断了电话,心里有点微微的得意,项大通地话他是根本没听进去,他得意的是别地。 这个“瞒上不瞒下”,其实真的很好用啊,有些事情根本不用去刻意为之,只要领导知道里面有麻烦,多半就直接绕道走了,到时候怎么解释,还不是由着经办人来说? 这种情况,属于领导明知你欺瞒,都不会去追究的案例,想到得意之处,贾铭世再也控制不住那份卖弄的心思了,他美不滋滋地冲着那主任喊一声,“我说,水果湖区没用了,项大通不来了,找市里的吧,呵呵……” 主任听了他地话,却是吓了一跳,少不得又拿起手机一通拨号,显然他是在通知自家地老板这里最新的情况进展。过不多时,两辆jǐng车拉着jǐng报气势汹汹地闯进了小区,只是,那边几个人下车之后,一看到贾铭世就愣住了,好半天,才见一个身材胖大魁梧地中年人走了过来,“哈,贾局你在啊?” “哈,我说谁呢,原来是刘局啊,您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这是听说,有人在这儿闹事呢,朋友叫过来的,不来一趟也说不过去。”刘凯道。 “哈,闹事?就是我闹事呢,”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贾铭世笑眯眯地点点头,接着又长叹一声,扯住了他的手,“刘局你来的正好,你给评评理哈……” 刘凯很认真地听完了贾铭世的陈述,心里暗暗一叹,唉,这次算是白来了。 “这事儿啊,你占理,没的说,”刘凯听完之后,点点头先表明了立场,随即四下看看,凑过来低声来了一句,“不过啊贾局,一百万……你这是不是要得多了点?” 咦?这是个痛快人!既然认定是痛快人,贾铭世也就不想遮着掩着了,他低声解释一句,“我那朋友,光在小区买房子就花了一百多万,不是我说,恒泰差这点儿钱吗?” 一百万——恒泰肯定不差这么点钱,刘凯也清楚,不过要让华泰出这笔钱,恐怕那就难得多了,毕竟物业公司的油水并不大。 “可是贾局,”他寻思半天,终于叹口气,“唉,按说你朋友也不是缺钱的,大家都身娇肉贵的,这样行不行,看我面子,五十万,这事儿我拍胸脯了。” “我那朋友,肯定不缺钱啊,”贾铭世轻笑一声,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于是刘副局长当着贾铭世面就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曹总吧?你好,现场我来了,你地人……办事太不着调了,这件事我实在没办法帮你,我劝你还是好好地对方沟通一下吧,当事人我认识,嗯……算是比较好说话的。” 挂了电话之后,他冲着贾铭世笑笑,“哈,贾局,改天抽个时间一起坐坐?” 刘副局长讨好地意思,一览无遗,当然也不无撇清之意,看看,我可是当了你的面儿,回绝了他呢。 人家做得这么漂亮,贾铭世当然不能说什么,“哈,今天顾不上了,改天一定请你坐坐。” 第二百九十五章 我很好说话吗 接下来,怕是曹小强就要出马了,刘凯自然不想留在现场。 “那我就先走了,”他笑嘻嘻地冲贾铭世点点头,又抬手一指旁边看得目瞪口呆的主任,“你就是祖马吧?真是不知道死活,我懒得说你了……” 他状似骂人,其实就是泄露了一个明显的信息出去,我能知道你丫叫啥,肯定是来帮你们的,不过,你现在惹的这家伙实在太大个儿了,对不住了,你自己再想办法吧! 看着两辆jǐng车一溜烟地离开,贾铭世恨恨地撇撇嘴,“我很好说话……我很好说话吗?” 他对刘凯这个评价,一直耿耿于怀,这原本是个褒义的形容,可撂倒官场上来说,他反倒觉得,这话更像是一种侮辱。 “你确实挺好说话的啊,”不知道什么时候,马小玲凑了过来,笑吟吟地接口了。 他好说话?我靠,你这纯粹胡说嘛!祖马祖主任在一旁听得想跳脚大骂,却是又不敢,说不得只能再次摸出手机,走了开去。 他要向公司反应这里的最新情况,却不知道,现在的曹小强,正在办公室里跳脚。 曹小强的起家,也有点传奇sè彩,十多年前,他原本是京都市老干部活动中心的放映员,放电影、录像兼舞台音响的,不过,老干部活动中心是对内的,他的工作一个月也就开张四五次,所以很清闲。 工作既清闲,而他手上的带子又多,而且很多那种市场上看不到“内部带”,所以跟他借带子的人很多,而且不乏那些想花钱买他手上带子的人。 时间久了,曹小强就开始琢磨了:为什么不搞一批带子自己来卖呢?反正不愁销路,自己又有的是时间。 勤于思考的人有福了,他原本接触的就是这一行业的人,先走一步优势无穷,到后来,他甚至在南方建起了自己的盗版录像和盗版碟生产线。 不过,这一行风险也大,当国家开始严打盗版的时候,他适时地收手了,卖掉生产线回到了天南,经过一个老干部介绍,认识了京都的老乡陈尧东。 陈尧东一开始,也并没把他当作一回事,不过曹小强属于那种爱动脑子善于钻营的家伙,手里又有点钱,赶上这经济挂帅的时候,没费多少劲儿就在京都搞起了房地产。 同别人不同的是,他回来的时候,手里就已经有六七百万了,总比那些空手套白狼的家伙招人待见一些,所以前两年贷到了点款子,搞了这么个小区。 论实力他也算京都市数得着的人物,其实这时候贷款搞房地产,净利润并不算很大,大部分利润都交给了相关人等和部门。可是他的盘子大,影响力是极大的。 恒泰房地产是典型地家族式企业,曹小强的姐姐、小姨、大兄哥都在管理层,不过,曹总的规矩大。五万以上的款子,必须得他亲自批复。 所以,基本上在第一时间,他就知道丽岛花园出事了,有个什么局长的女人在那里挨打了,对方提出三点蛮横地要求。而且还吓走了来搞事的十七的人。 这种情况,他肯定是先找水果湖区的区长。结果人家一听这名字,就有点吃惊,只答应帮关说一下,果不其然,接下来项大通区长反馈回来的信息,说爱莫能助。 这就让他有点恼火了,然后他搬出了姐夫的好友,自己也见过几次地jǐng察局副局长刘凯。刘局倒是去了现场,不过现场打回来的电话也不是那么回事。 如此一来。他就只能硬着头皮去给陈尧东打电话了,结果陈书记一听“贾铭世”三个字,登时就沉默了一下,随后才问,“被打地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这个,曹小强还真不知道,不过,他有意地强调了一下,“尧东书记,那女人真的只是轻轻地捱了两拳,一点事儿都没有,贾铭世他要我们一百万,还要我的物业公司撤出小区!” 我靠,你哪儿知道贾铭世身边的女人,个个都是惹不得的?陈尧东轻叹一口气,“我说小曹啊,你的人也忒下作了点,连女人都打?你先把情况搞搞清楚,再来跟我说。” 祖马正要给自家的领导楼chūn雨汇报呢,却不防大老板将电话打了过来,他仔细转头看看那俩女人,说不得只能口上形容一下,“那女人是……是……” “你不会去查一查业主资料啊?”曹小强快要抓狂了,“把房号告诉我,我自己去查!” 于是,陈尧东很快就接到了曹小强第二个电话,一听被打地是马小玲,“啧,不是我说你,小曹啊,你的人得管管了,这样下去真的不行,” 陈书记叹口气,才说要拒绝,脑子一转,又将事情推了出去,“这种事,属于zhèng fǔ工作,我不太好插手,你不是跟杨副市长关系不错吗?要不你找找他?” 这就是推了我了,曹小强心里明白啊,陈尧东的强势,京都市里差不多点地人,哪个不知道?什么不方便插手?你地字典里有“不方便”三个字儿吗? 可是听起来,陈尧东还没把话说死,曹总琢磨一下,决定给杨锐锋打个电话求救,怎奈,杨锐锋一接到电话,听到贾铭世三个字,很干脆地就推掉了。 “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小曹,不是我不帮你,那家伙块头太大,能大事化小还是化解了的好,嗯,不过这样……他收钱的时候,你要他打收条,有了收条我才方便帮你出面。” 杨锐锋想得不错,不管是什么级别的干部,只要在经济上犯错误,被人拿了现行,那就无论如何不得翻身了。 陈尧东把事情推给杨副市长,其实也没安什么好心,杨锐锋要是想跳出来硬扛贾铭世,他自然乐得一个“静观其变”。 要是杨锐锋不想扛----这个可能xìng更大一些,陈书记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损失,那多少也会促使贾铭世跟杨锐锋矛盾更尖锐点。 如此一来,他更方便抽身其外了,眼下虽然事儿多,可也都不算什么大事,京都市的班子里,有那么个把垫背的够了,总不能搞得乱七八糟的吧? 杨锐锋的反应,还正中陈尧东的下怀,所以说,这人实在是有点不够聪明,甚至,曹小强都判断出来了,八成,杨副市长不是贾局长的对手。 道理很简单,陈书记明显是很忌惮这人的,而杨锐锋虽然有胆子算计此人,可是,你一个堂堂的副厅级的副市长,要靠着拿了受贿证据才敢整一个小局长,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贾局长,不是一般地不好惹! 想到这个,曹小强叹口气,这种事他不是没遇到过,在丽岛花园开发之前的拆迁过程中,他就遇到了俩不含糊的主,有背景的那种,为了避免得罪人,他多花了五十万才把那两尊神请走,花钱,他是不在乎的。 可眼下这钱,花得有点太憋屈了吧?这又不是征地,只是简简单单地打了一个人两拳,就要花一百万?这让他感觉有点无法接受。 其实,他在部里还认识几个老干部,不过这年头的官场实在太现实了,人走茶凉一点都不稀罕,他最少听说过五六起老干部下台之后因没人迎逢,导致在一两年内郁郁而终的例子。 当然,曹小强认为,自己要是真下狠心去打通路子,倒也未必就难为不了贾铭世,可那不但耗费时间,花费也不会少很多。 要不,找十三帮着说合说合吧?贾局长可是他老大来着,想到这儿,曹小强恨得牙根儿直痒,喊来了自己的大兄哥楼chūn雨。 “不是我说你啊,要不别人都叫你愚蠢楼呢,”他指着楼chūn雨就是一阵大骂,楼chūn雨是恒泰公司的副总,华泰公司的老总,“你说说你,什么路子不好走,非要歪门邪道地去搞那点小钱,你知道公司现在多被动吗?” 楼chūn雨长得瘦瘦小小的,远不如他妹妹好看,从他身上一点看不出“小楼一夜听chūn雨”的诗意,猥琐劲儿倒是十足。 他生于五八年,长成这样,据说是赶上了三年自然灾害,营养没跟上的缘故,不过此人心xìng倒还算坚韧,除了手脚不太干净之外,倒也没太大的问题。 “可是你说过,不积小钱就没有大钱啊,”虽然对这个妹夫颇有点忌惮,可楼chūn雨还是嗫嚅着反驳了,“再说这个物业,别人都是这样搞的,当时我也经过你允许了。” 这个年代的致富者,虽然是沾了不少政策的光,但不可否认,那些不靠关系,硬生生闯出一片天下的主儿,一般都具备了锱铢必较的品xìng,曹小强也不例外,该花的钱舍得花,可能赚的钱,也一个子儿都不放过。 “没错,我是这么说过,”曹小强见楼chūn雨还敢顶嘴,气得浑身发抖,“我只是说,既然搞了房地产,配套设施就要上去,这是大前提吧?顾客那是上帝,你倒好啊,打起上帝来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两百万和抓人 发了半天牢sāo,曹小强心情平静了点儿,才联系十三,怎奈十三一听说是他,忙不迭地告饶,“我说曹总你放过我吧,你的人把马小玲打了,要我怎么帮你说话?” “我给钱,我真给钱,一百万嘛,我认了,”关键时刻,曹小强可不想再计较钱了,“不过,贾局跟我的误会,那得揭开,要不以后麻烦还多……就是你这儿,我也有点小意思。” 他的印象中,十三是比较爱财的。 “别,你可千万别害我,”十三被这话吓了一跳,所谓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聪明人都知道,什么样的钱该拿什么样的钱不该拿。十三要比一般人聪明得多,不过,他也有弱点,就是好面子——大约是以前被人瞧不起的时候太多了,曹总既然表示,为他都留了一份,那他少不得心里要得意一下。 “不是我说你啊曹总。这次你的做事太离谱了。告诉你吧,贾局不在乎钱,那人最要的就是面子,”既然得意了,十三就要泄露点东西出来,“一百万对他来说算个屁。他是受不得气,你要能心甘情愿地认栽,我倒是能帮你递个话。” 心甘情愿地认栽……这是什么意思?曹小强有点搞不懂,总不能真的让我把物业公司撤走吧? 他跟祖马主任想得有点不一样,一百万可以出,就只当是遇到突发事件了。算计额外支出即可,借了这个结交一个能量大的人,也未必就不划算,但物业公司可不能撤,小区还没开发完呢,换一家物业公司,配合跟不上的话,闹心事可就多了。 而且,蚊子再小,那也是肉不是?物业一年能交个十来万上来。有那么七八年,这一百万也就收回来了。 听他这边不吭声,十三就在那边恼了,“你还琢磨呢?真是的……算算,算我多事儿……” “哎别介……十三哥。”曹小强顾不得再考虑了,“那啥,你说话我还能不信吗?我真认栽了,那……我就等你电话了?” 过不多时,十三的电话打了回来,“贾局说了,华泰是华泰的价码,你恒泰出面,就是恒泰的价码,涨价了,两百万,不知道你的曹总你地意思是……” “那我让楼chūn雨去行不行?”曹小强真的气得有点七窍生烟了,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他是华泰的老总。” “来不来随你了,小楼不来都行,”十三冷冷地回话了,隔了差不多三秒钟,他禁不住破口大骂了,“我说姓曹的,这年头好人真他妈地不能做啊……” “贾局什么脾气我都告诉你了,你也认栽了,我才帮你传话的,我草,你现在连我都坑了,行了,别的我也不说了,我倒要睁着眼睛看你这个丽岛花园怎么搞下去!” “哎十三哥……十三哥……”曹小强一听,还真慌了,丽岛花园就是他的软肋,贾铭世若是派人来捣乱,自己制止不力的话,在建的五栋高层一旦停工,那损失可就大了去啦。 “我就随口一问嘛,你那么生气做什么?”曹小强不得不赔着笑脸解释,“唉唉,好歹多了一百万呢,我肉疼一下不行啊?” “我都懒得说你,贾局本来要按着假一罚十来罚你呢,我好说歹说才算了二百万,”十三也长叹一声,“你知道不?他朋友在你那儿买了三套房子,一百多万呢。” 曹小强放下电话,愣了半天,摇头苦笑,看来这广告词得改改了,要不再遇上像贾铭世这样的一个主,买上一百来万地房子,到时候一退赔,自己这儿不是得出一千多万? 十三这次,还真是帮曹小强担了点风险。 贾铭世本来不愿意答应,什么时候轮到你个臭小子替我做主了?可是他再想想,这么一意孤行下去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一时间,他就有点郁闷,“既然你这么说,那价钱就要涨涨,华泰和恒泰,那可不是一个概念了,他们地广告商可是说假一罚十,我正要退房子呢……” 贾铭世带着马小玲,闷闷不乐地来到了仙客来。 才一进去,就正正地碰上了守在门口地莫珊,莫老师本来也是好意,听说马小玲被欺负了,还是因为自己的房子,心里肯定要惦记一下。 “好了,你们说话,我进去见那混蛋,”贾铭世转头看看十三,“人来了没有?” 曹小强做事,相当痛快,一见到贾铭世,就笑嘻嘻地上前伸手握手,“哈,久仰贾局长大名了,一直没有拜见,这次错在小弟,两百万,没问题……” 我靠,你也不知道配合一下,贾铭世越发地郁闷了,连个蹂躏的机会都不给我?实在太过分了吧?他也伸出了手,脸上却是皮笑肉不笑的,“哈,曹总眼里,都是上层人物,我这小小的局长,入不了您的法眼啊。” “哈,贾局你说笑了,”十几年的从商经历,已经让曹小强学会了太多东西,对这种带了刺儿的话根本充耳不闻,他倒是想计较呢,计较得起吗? 寒暄完毕,曹小强冲着楼chūn雨使个眼sè,“把东西给贾局拿过来……” 敢情,曹总在来的时候,还带了点小礼物,一块价值两万多的积家表,“这是一点小意思,贾局一定要收下了,呵呵……” 恒泰公司里,这种奢侈品是常年备得有的,曹小强也就拿这当话题的引子,先把感情融洽一下,两百万都打算送出去了,也不在乎再多两万了,万一谈得好,没准还能省不少呢。 贾铭世哪里会把这点小玩意儿看在眼里?他冷笑着摇摇头,“曹总你这,算怎么个意思?我贾某人没你那么有钱,不过也不把这点小玩意儿放在眼里。” 说着转头看看十三,“我车后备箱里,给你带了点酒来,喏,这是钥匙,自个儿拿去!” 曹小强一见这架势,以为贾局在暗示什么,少不得看看身边的大兄哥,“楼经理,你先出去一下,嗯?” 贾铭世错愕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敢情这位是要清场呢,禁不住有点惊讶曹小强机敏的心思,他着楼chūn雨的背影努努嘴,“这位是……” “我们公司的副总,我大兄哥,”曹小强苦笑一声,“也是华泰的老总,这次我让他来,就是给贾局赔不是来了……” “不用,”贾铭世眉头一皱,看着那猥琐的背影,他摇摇头,“直接开人走,我不喜欢这个华泰公司……” 曹小强登时愕然,他猜得到贾铭世会很强势,却没想到,此人会强势到如此地步,自己已经声明楼chūn雨是自己的亲戚了,丫居然还是不肯放过。 “你……有点过了吧?”他是认栽了,可贾铭世如此扫他面子,实在让他忍无可忍,是人就有个火气的,当然,曹总是笑眯眯地说的,只是那笑容实在有点勉强。 “华泰强买强卖的时候,过了没有?强买强卖不成就打人的时候,过了没有?”贾铭世斜眼看着他,一脸不屑的冷笑,“怎么,只许你们过分,不许我过分啊?” “那是民工……”曹小强想狡辩一下。 “再跟我说这个。我拔腿就走人,你这不是侮辱我的智商吗?”贾铭世抬手一指他的鼻子,眼睛瞪得老大,“我跟你说曹小强。不是十三死说活说要我来,我见都不想见你,跟我比,你什么都不是!” 别说在官场上混了,就算比钱,贾某人也稳稳地吃定他了。刚才他说自己没钱那是想低调而已。 曹小强见他这么软硬不吃,也有点恼了,只是他还真不敢站起身就走人,说不得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了,“好吧,我承认,是华泰地错,不过。那不是不知者不怪吗?这世界上,有不犯错的人吗?” 他不知道,眼下贾铭世的火气其实并不是很大,贾某人一旦真的打定主意祸害人,脸上是绝对露不出什么表情地,现在丫不过是很简单的愤怒。 这还像那么回事,贾铭世倒是没因为这个解释而生气。若是眼下曹小强还那么软弱,反倒是会让他心中更为不耻。他抬抬下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你继续……” “贾局你的三个条件,我打算答应两个,两百万和抓人。”这时曹小强想起了十三的话来。索xìng实话实说了,“华泰我没办法解散……” “你倒还算痛快。”贾铭世眉毛皱皱,不置可否地咂咂嘴巴,“那你打算把这个条件换成什么样的?” 换条件?曹小强的眉毛扬扬,随即苦笑一声,“这么说吧,不怕贾局你笑话,我还真不知道我能许什么条件,要不您先说说?” 哎,这倒是闹心了,贾铭世撇撇嘴,心里一时拿不定主意,他那话不过是随口一说,可听曹小强这么一说,反倒像是自己在处心积虑地琢磨什么了。 当然,这厮地误会,他是不会去解释的,哥们儿就处心积虑了,你咬我啊?可这么一来,他要提得条件不太合适,岂不是要被对方小看? 第二百九十七章 你是在威胁我? 贾铭世是最不愿意丢人的,所以他要仔细琢磨一下,方肯回答。 看着他在那里沉吟半天不语,曹小强有点受不了啦,禁不住哼一声,隐隐地提示一下,“贾局,这恒泰也不是我一个人独资搞的,里面可是还有些干股呢,这个……你应该想得到吧?” 你这……是在威胁我?贾铭世眉头一皱就想翻脸,可是下一刻,他马上意识到了一些东西,哈,这不是就是哥们儿想要的条件吗? “好吧,换个条件,呵呵,”他笑眯眯地点点头,看着曹小强,“华泰可以保留,不过,我想知道,你那儿干股的组成比例,还有名单……这个不难吧?” “贾局,您这么一搞,我还不如解散华泰呢,”曹小强听到这个要求,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家伙胃口有点太大了吧?“您觉得……我把这些告诉你,我的公司还开得下去吗?” “啧,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啊,”贾铭世脸sè一整,笑眯眯地看着他,“其实呢,我就是好奇而已嘛,你觉得,我这么一个小局长,还能掀起多少风浪不成?” 这倒是实话,他确实挺好奇地,当然,他的深层目的,跟曹小强想得也差不多,曹总是怕他憋着劲儿去害人,他想的则是手里留上点证据----万一有不时之需,总可以拿来用用吧? “算,这个话题真的没法谈,”曹小强将尺度把握得极好,他摇摇头,苦口婆心地劝说,“再说啦,干股只是口头协议啊,莫不成,你以为我手里真有白纸黑字的协议书,陈尧东占了多少,杨锐锋又占了多少不成?” 呃,这个情况,哥们儿倒是疏忽了,贾铭世暗暗地自责了一下,脸上却不动声sè,还是那份阳光灿烂的微笑,“哈,我想曹总你是误会了,我只是想随便听听,你愿意说固然好,不愿意说,那也无所谓啊……” 说着,他脸sè一变,“可既然你这么说,我实在是想不出你这儿还有什么我感兴趣地东西了,要不这样,咱俩今天只当没见过,阁下好走,我就不送了。”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你说不说给我听?不说地话,就没得谈了。 曹小强心里这个苦闷,那就不用提了,他当然不敢走了,可是要留下来的话,他就必须要在讲清楚干股比例和放弃华泰公司之间做一个选择了。 其实,他把一些干股讲出来也不打紧,口说无凭的玩意儿,追究起来倒也不怕,不过越是如此,他越是觉得,这事儿不是很地道----有古怪! 搁给别人,口说无凭就是口说无凭了,不过以眼前这个家伙的能力来说,没准真能靠了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掀起滔天巨浪呢。 想到这里,他就不可避免想到了来之前杨锐锋地提示,杨副市长还要他让贾铭世打收条呢,两者相较,高下立判! 亏得我没说让贾铭世打收条!想到这个,曹小强禁不住有点暗自庆幸,这贾某人做事实在是太古怪了,蛮横中带点jīng明,jīng明中又带点莫名其妙,万一我说要收条,估计比现在还要难堪十倍吧? 可是,想到收条,倒是让曹小强记起一件事情来,“对了贾局,你不说我倒是忘了,我有手上还有点东西呢,那可是白纸黑字地真凭实据。” 哦?贾铭世眉毛扬扬,看看他,又耷拉下眼皮,点点头,虽然没说话,但勉强算是个“我听你说”的意思。 “是这样,建丽岛花园地时候,不是要拆迁吗?”这通邪火,憋在曹小强心里也有段时间了,“有人以权谋私,非要我们恒泰对某些房产,做出远远高于市场价的拆迁补偿,这个……你有兴趣听没有?” “以权谋私?”贾铭世嘀咕一句,下意识地点点头,心中就有了些许的期待,这个家伙,能泄露出谁的把柄呢? “一个是水果湖的现任区长项大通,一个是人大的主任刘立明,”曹小强惦记这俩人好久了,“刘立明的妻弟和项大通的堂兄住在这片儿,多要了我们公司五十多万的拆迁费。” 刘立明和项大通?听到这个,贾铭世的脸sè,就带出了一些期待的表情,他对项大通很不感冒,刘立明嘛……那就更不用说了。 既然是这两个人,那他一定是要听听的,朋友的信息或者没必要去打探,但对手和潜在对手的信息,那是知道得越多越好。 曹小强牵出刘立明是很正常的,两人没什么交集,看在正厅的面子上,曹总多付了二十万,却是连个谢字都没换回来,心里不堵才见鬼了呢。 可按道理来说,他是不该把项大通拽出来的,丽岛花园毕竟是在水果湖区,无论如何他也应该同项区长搞好关系的。 可是,这世界上的事情,还偏偏就这么古怪,项大通为人,一向以文雅自夸,以高洁自矜,一般情况不难为人,但也不帮人,他同曹小强的关系,真的非常一般。 项大通的妻妹多敲了恒泰三十万出来,他不可能不知道,但他还就偏偏装做不了解的样子,在丽岛花园的筹建过程中,他基本上是属于算盘珠子——拨拉一下就动一下那种,平rì里对曹总也是不冷不热的。 尤其让曹小强郁闷的,就是今天,贾铭世在丽岛花园发飙,项区长先是隐隐有推脱之意,推脱不过也是随便问问就完了,连个所以然都不向他交待一下,似此情况,曹总怎么可能没点意见? 当然,曹小强报出这俩人,也有考校贾铭世的意思。 至于说刘立明,那却是级别在那里放着呢,项大通只是个正处,刘立明却是正厅,贾铭世你要是敢打刘主任的主意,那我曹某人就只有“佩服”两个字儿了。 他正美不滋滋地看着贾铭世,期待着对方灰头土脸的表情呢,谁想那厮居然笑眯眯地反问了一句,“曹总,你说的白字黑字是什么啊?他俩写的条子?” “不是条子,是收据,”曹小强自然要解释一下,那二位跟他不但不熟,还没什么统属关系,“他俩怎么会写条子?我是说,我这儿有当事人的收条啊,他们收了拆迁费,总要留点什么吧?” 没啥用嘛,贾铭世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不是刘立明和项大通亲手写的条子,那真的没什么意思。 曹总自然看出他的不以为然了,肯定要分辩一下,“他们的拆迁补偿,远远超过市里规定的标准啊,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啧。”贾铭世咂咂嘴,一时有点意兴索然,于是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算,好吧,聊胜于无吧,你什么时候把这个拿给我?” “拿给你?”曹小强又吓了一跳,随即很坚决地摇摇头,“这些东西公司都下账了,原始凭据没办法拿出来,要不……给贾局你一个复印件?” “我要原件,你拿复印件下账好了,”贾铭世地回答。一点都不客气,两年多以前的帐了,谁还看啊? 看到曹总有点迟疑,贾铭世少不得又得寸进尺一下,“真的曹总,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别跟我说就这俩人跟你这儿弄了点好处,我估摸着,你是跟这俩人不对劲吧?再多的……还要我说吗?” 他这只是敲打敲打的意思,人家把嘴闭得那么严实。估计再掏出点东西也不现实了,当然原本他可以不说这些,但眼下开口用意很明显,就是敲出这两张收条的原始件来。 “这个……”曹小强低头沉思一阵,终于狠狠一拍大腿。抬头看看贾铭世。“好,贾局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交了你这个朋友了!” 事实上他并不是很担心贾铭世会拿这件事来做文章,写收条的毕竟不是那二位的直系亲属,丫真要拿这东西达到什么目的,似乎也不是很容易地。 当然,更关键的是,曹总觉得,自己没将那些干股持有人的身份和所占比例说出来,应该是打消了对方事先策划好的某些算计,虽然他在他看来,嘴上说说更不具备什么效力,但官场中的云谲波诡,他也是深知的。 既然猜不到目的,那曹总能做地,就是尽量不按对方设计的套路走,“避实就虚”他总还是会的,所以别看他似乎很是下了点决心,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贾铭世笑笑,没有接这个话茬,不过他笑容里有些许的不屑,简直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对方了:跟我做朋友?老曹你还差点! “好了,那这件事儿就这么着吧,”贾铭世懒洋洋地打个哈欠,顺手挠挠头,“嗯,对了,那些民工,搞定了以后,记得让我朋友认认人,还有,今天那些动手的保安……算,给你个面子,全换了就完了。” 这也叫给我面子?曹小强一时有点无语,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嚣张啊,他张嘴想说点什么,可是看着对方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终于横一横心,“那您忙,我就不打扰了,告辞了啊……” “钱和条子,给了十三就行了,呵呵,你不会要他也打条吧?”贾铭世最后一句风凉话,说得曹小强背心直冒冷汗。 第二百九十八章 西贝货 贾铭世三人从仙客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点了,开车来到云裳的别墅,发现她并没有睡下,而是斜靠在沙发上,两条腿也蜷在了上面。 从窗户看过去,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正在茫然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来了,”贾铭世打开门,进来扭头看她一眼,“冷不冷?” “不冷,”云裳摇摇头,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主场作战,那是有主场作战的优势的,最起码心理优势足够大。。 所以,云裳是最先上阵地,却是败得很快很惨,莫老师和马小玲也在一边光着身子帮忙挑逗,这种前所未有的刺激,让她在短短的二十分钟就全身颤抖,兴奋得几yù昏厥了。 感觉到她已经气若游丝,贾铭世拔出凶器,看看手口还在云裳的胸口肆虐的莫老师,又反手摸摸全身紧贴在自己背后的马小玲,一时间,贾三哥人有点犹豫了,先照顾哪个呢? 还是莫老师有国际主义风格。 她从云裳的胸口抬起头来,两颗挺立的蓓蕾上,是如花的笑靥,鲜艳的红唇发出低沉地声音,“小玲,还不快躺下?” 马小玲听到这话,一个翻身就躺了下来,两条长腿屈起。大大地分开来。繁茂地草丛中,流淌的汁~液在灯光下如钻石一般地璀璨生辉。两片等闲不得一见的红唇也探了出来,微微地翕动着,向他发出了热情的邀请和呼唤。 这么湿啊?贾铭世下意识地伸手到后背摸摸,才发现自己地后腰部已经是湿滑一片了,他收手回来,却不小心看到,手上的粘液在空气扯出了长长的、晶莹的丝线。 “这都可以做拔丝山药了……”他低声嘀咕一句,想着马小玲眼下肯定已经是泛滥成灾了,眼见她又是这种放任他长驱直入的姿势,少不得脑瓜一转,整个人凌空跃起,凌厉无比地冲着目标冲了下去。 “啊~”迎接他的,是一声无比凄厉的会以这种前所未有的暴虐进入自己,一时间,她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疼痛,伴随痛苦的,是一种足以震撼灵魂地快感,这一刻,她的脑中一片空白,痛不yù生之余,却又飘飘yù仙。 正在闭目回味余韵的云裳被她这一嗓子惊得睁开了眼睛,侧目一看,才发现三哥地腰部,正像梭机一般来回剧烈地运动着,运动的行程间,水花四溅…… 她看了足有半分钟,才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莫老师,“珊珊,他刚才弄我时候……有这么快吗?” “三哥又不是一般人,你还不知道吗?”莫老师看她一眼,也不做回答,赤~裸着身子站起来,整个人贴到了贾铭世的背后,一边享受着他抽出时对自己的冲撞,一边伸出手去,穿过他的腋下,胸前那两颗小绿豆。 这就是该我去抚慰小宁地上半身了?蒙老师踌躇一下,得出了这个结论,说不得,她只能拖着酥软无比地身子,慢慢地爬了过去,一头栽在了她的胸脯上…… 过了一阵,她觉得恢复了一点力气,说不得就想尽尽帮凶地义务,可是她还没尽义务多久,就发现小宁的身体也挺迷人的,一时有点意乱情迷,找到对方的红唇,大力地吻了下去。 马小玲闭着眼睛,只顾享受那份粗野和狂乱了,却是没想到送来的红唇居然是西贝货,稀里糊涂地就被“xìng~sāo~扰”了。 还好,这份sāo扰,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因为,“电动飞梭”贾铭世同学在百忙之中还是很快就发现了,这个姓莫的老师,似乎想勾引自己的女人。 适可而止哦,贾铭世的下身还在剧烈地挺动,右手却是悄悄地伸了出去,莫老师玩得兴起,却没想到,自己浑圆的臀部和洞穴高高地撅起着,正正地朝向着他。 想也不想,他的大手就伸了出去,莫老师要害被袭,双腿猛然一夹,嘴上也微微用力,登时就把马小玲嘴唇轻咬了一口。 马小玲正舒爽得无法自拔呢,猛然间受袭,双手情不自禁地环了起来,两条长腿也绷了起来,冷不丁地用力一夹,才发现在自己上身作恶的,居然是莫老师…… 这个乱劲儿,实在就不用提了,倒是云裳在贾铭世身后,见到床上乱作一团,一时也心情大动,将马小玲夹在贾铭世腰间的长腿硬生生地掰开,搁到了他的肩头上。 如此一来,迷茫的中马小玲门户大开,贾铭世的冲击越发地直接了,没有几分钟,她浑身就开始巨颤了起来,嘴里也咿咿呀呀地胡乱地喊着,却是听不清她在喊什么,双手则是紧紧地箍着莫老师的脊背,胡乱地抓挠着…… 眼见马小玲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云裳整个人就重重地趴在了贾铭世的脊背上,这么一来,冲击力就越发地强了。 倒是贾铭世在起身的时候,会感觉有点吃力,毕竟身上背着一个人呢,可贾三哥的身体素质,远非旁人可比,云裳那一百斤左右的身子,无非也就是相当于背上多了一包水泥而已。 “倒是还可以锻炼身体,”贾三哥一手挑弄着莫老师,脖子被两条紧绷绷的小腿死死地夹着,背着一包水泥单手做着俯卧撑,嘴里居然还能说出如此风凉话来,果然是天下间一等一的强人。 很快地,马小玲就溃不成军了,不过,对她体内极乐时产生的强大吸力,贾铭世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于是,在将她送入云端之后,贾铭世稳坐钓鱼台,暂时关闭了电动马达,待她颤抖的身体慢慢地恢复了平静之时,身子一滚,就将枪口对准了云裳。 云裳之后,又是莫老师……又是云裳,一个半小时之后,贾铭世终于将子弹shè入马小玲的桃源深处…… 整个房间里,弥漫着男女交欢之后特有的气味,一米八的大床上,四个白生生的人影横七竖八地堆叠着。 短暂的沉寂过后,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那是云裳,“三哥,照你这种身体,别说三个女人了,六个也拿得下啊,太强壮了……” “明天起来,屁股又要疼了,”又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是莫老师,“三哥你真偏心,为什么要最后给了小玲?人家还想要呢……咦?她怎么没流出来?” 一边说着,她一边将头探了过去,好奇地拨弄着马小玲的下体,“呀,小玲这儿的毛,可是比我的多多了呢……” 马小玲本来正闭着眼喘气呢,身体正处在异常敏感的时期,她身子一扭,避开了莫老师的魔手,“讨厌,别动……” 云裳在一边吃吃地笑着,“小玲那可是名器,不流出来很正常……” 第二天是四号,贾铭世起得很晚,因为他一晚上都在忙,不是忙着战斗,就是在战斗的间歇讲讲自己的收获。 马小玲和莫老师还是年轻,早早地熬不住睡了,只有云裳一直陪他聊到接近凌晨五点,才忍不住昏昏睡去。 ※※※ 枫叶情咖啡屋。规模不大,但装修非常jīng致。 在一个靠窗的雅座里,贾铭世与云裳倚窗而坐,慢慢地品着饮料。 “云裳,你说待会要来的这位,是世华集团的高级副总裁?”贾铭世喝了一口浓茶,随口问道。 “对,你应该对他还有印象。” “是吗?熟人?” “谁啊?” 云裳抿嘴一笑,说道:“他马上就到了,你一看就知道了。”说着,云裳抬腕看了看手表:“他是非常守时的人,办事一丝不苟,绝不会迟到的。” “那当然了,能够入得了云大小姐的法眼,将一大块业务都交给他,肯定有两把刷子。” 贾铭世说着,心里不免起了一丝好奇之意,却不知即将到来的,是哪位熟人。 “云主席,贾局长,两位好!” 贾铭世正思量间,一位长身玉立的青年男子,从那边走了过来,微笑着给两人打招呼。 “吴偕?” 这一回,贾铭世是真的吃了一惊。进来的这位男子,约莫三十岁左右,身穿合体的黑sè衬衣,短平头,皮鞋闪亮,一尘不染,显得异常的jīng明强干。 “三哥还记得我?”这一回轮到吴偕吃惊了,很讶异地问道。 “记得,当然记得,老同学嘛!”贾铭世笑着说道,“没想到能在遇到你。请坐!” “谢谢!” 吴偕彬彬有礼地微微一鞠躬,便坦然在对面就坐。 服务小姐随即上前,低声问道:“先生您好,请问您需要喝点什么?” “咖啡吧,少加点糖。” “好,请稍候,咖啡马上就到。” “谢谢。” 云裳瞥了贾铭世一眼,笑着说道:“吴偕,你和他刚好是两个极端。贾局长喝咖啡,至少要加六颗方糖。人家主要是喝糖水。” 贾铭世便郁闷地说道:“云裳,能不能不要一见面就揭短?再说了,我喜欢吃糖也不是什么坏习惯吧?” “当然,你爱吃多少糖都可以,只是要小心,等年纪大了的时候,可别得糖尿病。” 云裳戏谑地说道。 第二百九十九章 天下大势 吴偕微笑说道:“贾局这话我倒是很赞同,国内所有厅局级官员之中,我敢肯定,再也找不出一位比贾局身体更棒的来。”贾三哥一看就是那种肌肉男啊。 贾铭世笑道:“吴偕,真没想到,你会加盟世华集团。” 吴偕连忙谦逊地说道:“这主要是云主席抬爱,能够加盟世华集团,是我的荣幸。” 大家又聊了几句闲话,吴偕便说道:“云主席,有关曰元期汇的买卖情况,我想向你做个汇报。” “好。”云裳微笑点头,依旧比较慵懒地靠在咖啡椅上。 吴偕也并没有从包里取出什么资料来,便即开始汇报。 关注曰元期汇的走势,是贾铭世去年下半年刚到新安任职之时,就和云裳提起过的。贾铭世明确地告诉云裳,林顿上台之后,为了令国内经济迅速走出迟滞不前的阴影,必定要打小鬼子的主意,利用美国“宗主国”的身份,逼迫曰元再次升值。克林顿当政的八年,被后来的经济学家称为美国经济发展的“黄金八年”,主要就是靠两大发宝。第一是互联网产业的高速发展,其二则是老手段,从曰本身上割肉。 对这一轮曰元的大走势,贾铭世脑海里有比较清晰的记忆。当然,主要是大走势,太具体的细节,肯定不可能还记得那么清楚。 云裳对贾铭世的分析很是赞同,随即着手开始布置,现在一年时间过去,一切都按照贾铭世当初的预言在发展,曰元持续走高,云裳在国际期汇市场,挥舞大刀,大获丰收。 “云主席,这一回,我们收获很大啊……”吴偕微笑着说道,满脸喜气洋洋。 “现在曰元兑美元的汇率,是在八十八的位置吗?”贾铭世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淡然问道。 “嗯,才一年时间,就升值了超过百分之十,这个对曰本经济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了。” 贾铭世笑了笑,说道:“还早呢。” 吴偕不由有点诧异,问道:“贾局,意有所指啊?” “呵呵,我看还可以继续追杀下去,至少能杀到八十四八十三左右,胆子大一点的话,追杀到八十二都是有可能的。”贾铭世笑着说道,语气十分笃定。 吴偕大吃一惊:“八十二?贾局,这个预测,确实很乐观啊!” 吴偕很有说话的技巧,就算是对贾铭世的判断存疑,说出来的话却很是委婉。 贾铭世微微一笑。 他知道吴偕不信,如果没有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记忆,他自己也不会相信。因为在国际期汇市场,每一个点的波动,都意味着数以亿计的金钱进出,很多人在期汇市场亏得倾家荡产,血本无归勺而日元每上行一个点,日本经济便大出血一次。 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日本不可能坐视自己国内经济彻底崩盘,必定要采取一切办法救市。 也不怪吴偕怀疑,毕竟贾铭世是贾局长,不是贾行长,吴偕可不相信一个纯粹的行政干部,年纪比自己还小着几岁,真能对国际舍融大势把握得如此精准。 “吴总裁,日本的经济,由不得他们自已做主,克林顿和格林斯潘,可不会轻易放过这帮日本人,”贾铭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语气益发的笃定,“广场协议签订之后,七年时间,日元从三百的位置,直接降到一百二,中间从未回头,升值两倍有余,日本经济也未曾彻底摧毁,现在不过是升了十来个点,远远没到崩盘的时候。放心吧,继续追杀,胆子可以再大一点,把账面上所有的资舍都压下去,争取再翻一个番。咱们要弄,就弄个狠的。” 吴偕听得有点头大。 这也太狠了! 他迟疑着,望向云裳。 涉及到十几亿美全的动用啊! 云裳笑了笑,说道:“就按照三哥说的办。这个事,本来就是他让弄的。前两年,你还没在发展银行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在追杀日元了,从一百二追杀下来的。” 吴揩轻轻吸了口气。 原来如此! 从一百二追杀下来,这就难怪了。 “吴总裁,今天请你来,是想谈谈世华置业的事情,”贾铭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我约了两个朋友,估计也快到了。待会咱们再细谈。” 所谓世华置业,亦是世华集团的全资子公司,专门负责在国内开发重大项目。 这一块的业务,也归吴偕主管。 “好的。”吴偕微笑点头。 又过了两分钟,两名年轻男子走进咖啡屋。 “三哥!” 当先一位,看上去也有三十出头了,年纪比贾铭世大,一眼瞥见了这边的贾铭世,立即便兴奋地叫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正是龚小乙。 “小乙,来了!“贾铭世站起身来,微笑着说道,张开双臂,与龚小乙拥抱了一下。 对龚小乙,贾铭世的印象很好,这个人很讲义气,交朋友没说的。就是有个时候,遇到一些太复杂的弯弯绕,需要花点时间才能绕清楚。 “三哥,好久不见了啊,怪想你的。”看得出着,龚小乙着实开心,笑哈哈地说道。 “云总!” 与贾铭世见过礼,龚小乙又兴高采烈地和云裳打招呼。 “小乙!” 云裳也站起身来,微笑着与龚小乙握手。 早先几年,龚小乙在首都纨侉困子里,可一点都不受待见,到处被人戏弄,几年时间过去,随着他舅舅声望日隆,加上龚小乙在首都城里也混熟了,如今的龚小乙,俨然也成了四九城的大牌衙内,言谈行事,都自信满满,再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 与龚小乙一起过来的,是贾铭世的表哥胡天厚。 胡天厚小三十的人了,穿着最时髦的衣服,看上去就和街头那些扮嫩耍酷的二十来岁小青年没有任何区别,如果一定要说有区别的话,就是普通街头混混,穿不起胡天厚这一身阿玛尼的行头。 “来,小乙,天厚,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吴偕,世华集团高级副总裁,国际金融专家。” 二人相继拜后,龚小乙道:“三哥,你现在可是真威风了啊,这四九城里年轻一辈的好汉子,可都叫你比了下去啦。” 龚小乙笑哈哈地说道,竖起了大拇指。 贾铭世笑道:“小乙,咱们也是老朋友了,那么多年交情,这种话就不说了吧?” “哎,三哥,这你可就错了,我还真不是说客气话,你确确实实了不得,我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一般的人,我才不会夸他呢,他也当不起……” 龚小乙大大咧咧地说道,较之先前果然大不相同了。 贾铭世笑着摇摇头。 龚小乙的性格,还是那么直爽,不拐弯。 “三哥,今儿专程叫我和天厚过来,有什么好事要关照咱们啊?” 贾铭世笑道:“这回还真是个好事,我想遨你们合作,一起赚点钱花花。” 龚小乙顿时一拍大腿,说道:“嘿!三哥就是三哥,有好处从来都不忘记兄弟们。行,您说,我听着呢。三哥你怎么说就怎么好,小乙全听你的。” “小乙,听说你和天厚在首都弄了个地产公司?” 现如今,搞房地产开发,算得是首都最热门的项目了,无数大小老板蜂拥而至,拼命在首都城里困地盖楼,转手之间,就是一大笔钱落袋,端的是黄金门路。只是这个项目,却也不是一般人能玩的,就算是龚小乙胡天摩这样的衙内,玩起来也不是那么轻松自如。需要疏通的关系实在太多了,方方面面都要打点,漏下哪一个环节都不行。 “是有那么回事。嘿嘿,不瞒二哥说,就是个草台班子,赚几个零花钱,叫三哥和云总见笑了,你们才是真正的大老板。” 龚小乙搔了搔头,有点不好意思。搁在别人眼里,他那个房地产的规模也不算小了,但在云裳面前,还真是不大好开口。 贾铭世也没打算跟他拐弯抹角,便开门进山地说道:“小乙,要我说,别在首都弄了,首都的地产公司太多,蛋糕再大,这么多人一分,也就薄了,没多大意思。这么着吧,咱们还是回东方去弄,就盯着他们那个江东新区,好好弄一个大项自。” “好嘞,三哥怎么说就怎么好,咱都听你的。三哥,你说,这事怎么弄?” 龚小乙没有丝毫犹豫,一口就应承下来,神情之间,颇为振奋。以他对贾铭世的了解,贾铭世既然这么说了,就绝不会是空穴来风,肯定有很周全的安排。 打从认识三哥那天开始,三哥还没忽悠过他呢! “具体怎么弄,待会吴总裁和你们详细谈。简言之,就是由你们出面去操作。一句话,钱的事,不用担心,管够!”贾铭世轻轻一挥手,说道。 ※※※ “贾局,有点麻烦了。” 周一,监察科科长古南阳坐在贾铭世的对面,双眉微蹙,说道。 根据分工,监察科主要是负责中央直属企业的改制工作督察。实话说,央企的监督检查,可比地方国企的改制工作督察难度要大得多了。 明面上,中央直属企业的级别度不低,尤其是第一方阵里的央企,大多是副部级架构。古南阳一个小小的处级干部,要去督察这些副部级国企老总,难度之大,可想而知。很多时候,都不一定能够进得了门,见国企老总还要经过预约。 第三百章 举报信 “这两个月你都在搞调查,应该有所收获吧?”贾铭世抽着烟,随口问道。 古南阳道:“这要看怎么理解了,真要说问题,根本就不用调查,随手一抓一大把。” 贾铭世不笑了,脸sè严肃起来。他知道古南阳说的是事实,地方国企改制的情况与央企改制的情况,存在很多的区别,但大方向上还是一致的。 “具体情况怎么样,谈谈吧。”稍顷,贾铭世沉声说道。 “我初步列了个名单,你看看吧。”古南阳边说边将一份资料摆放在贾铭世面前。 资料很厚,打印件,差不多有二十几页。贾铭世拿了起来,随眼一扫,第一页就是目录,从上到下,列出了二十几家zhōng yāng直属企业的名字。 “好家伙,大鱼不少嘛……”贾铭世情不自禁地轻轻吸了口气。 贾铭世粗粗一看,排在前面十几位的,清一sè特大型国企,整个目录,只有三家是正厅级架构的,其他全部是副部级架构。从里面随便拎出一个副总,级别也比贾铭世高。 翻到第二页,是一个总纲。里面大致说明了一下这些央企存在着的主要问题。再往后,才是详细内容。 这份汇报材料,北方钢铁总公司榜上有名,列在第七位。 这个材料,是按照企业规模大小来排列的。北钢资产总值数十亿,拥有职工总人数近十万,是特大型副部级国有企业。 不过在这份名单上,这样一个巨无霸企业,也只能委委屈屈地排在第七位,还有好几个更加庞大的超级巨无霸在它前面。 贾铭世简单浏览了一下总纲,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这些央企,其实用不着怎么调查,单是道听途说,也能发现其中存在的一些改制问题。贾铭世也有个心理准备。但这份材料上列举的那些问题,依旧让贾铭世感到吃惊。问题之严重,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 难怪这家伙一开口就说“有麻烦了”。 这么多特大型国企,在改制过程中存在着如此严重的问题,真要一一督办落实,予以纠正,当真谈何容易。 贾铭世只浏览了总纲,没有继续往下看详细内容。汇报材料多达二十几页,如果仔细看完,至少也得一两个小时。 “南阳,你怎么看?”贾铭世伸出右手,曲起食指和中指,轻轻敲打着那份汇报材料,沉吟着问道。 “贾局,请恕我直言,这些问题,单单靠我们督察局,解决不了。真要是我们一家一家的去督察,去纠正,几乎是不可能的,我们根本就没有那么多人手。最重要的是,我们没那么大的权力。也许还等不到我们查完这些企业,督察局的牌子就被摘掉了!”古南阳直言不讳地说道。 不要说这么多副部级国企老总联合向国务院施压是一个什么概念,只要他们背后站着的那些大人物,随便出来一个发句话,贾铭世和古南阳就要吃不了兜着走。恐怕就算是顾副总理也未必扛得住! 真要是蒙着脑袋往前冲,和这许多特大型国企硬碰硬,只怕最终的结果,就会像古南阳说的那样,别人还没查处完,督察局先就被撤掉了。 到目前为止,督察局也还只是特设机构之中的特设单位,不是正儿八经的必备部门,当初可以因顾副总理一个构思而成立,将来也可以因为某位超级大人物的一句话而撤销。 就算是在美国,有所谓的dú lì检察官制度,也往往会遭受同样的命运。 贾铭世停止敲打的动作,嘴角浮起一抹笑容,淡然说道:“谁说我们要全部查了?那么多zhōng yāng直属企业,全国各地那么多上规模的国企,改制工作中有问题的,只怕占了绝大部分。真要一一去调查落实,不要说督察局只有这六十几号人,就算扩编一百倍,六千人也完不成这个任务。咱们不能那么硬来。” 古南阳便认真地望着贾铭世,他知道贾铭世肯定已经想到解决之道了。 “就查它!”贾铭世的手指,停留在其中一个央企的名字上。 “北钢?”古南阳的眼神,也随之落在了那个名字之上。 “对,就查它。” “贾局……”古南阳嘬了嘬牙花子,发出嘶嘶的吸气声:“全亚豪的资历,可很老啊。前两年他搞了个国企承包的办法,据说连最高首长都很赞赏,亲自去北钢视察过,予以肯定的。” 全亚豪就是北方钢铁总公司的董事长兼党委书记。 最高首长都亲自首肯过的模式,贾铭世却说“就查它”! “我知道。”贾铭世点了点头。 “全亚豪本身可能确实没什么问题,他搞的那个国企承包模式,也有一定的可行xìng。但他下面那些人,可就不那么保险了。尤其他那个宝贝儿子,这些年可是折腾得挺厉害的。” 古南阳的眼神渐渐变得明亮起来,沉吟着说道:“你是说,他们那个国际贸易公司?” “对!”贾铭世就笑了,轻轻一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嘿嘿,国际贸易!全清华懂什么国际贸易?这几年,他亏得不少吧。” “我这里还有一些举报信,贾局你看看。” 贾铭世便拿起信件,先习惯xìng地看了一下信封,发现就是首都地区的邮戳,而收信单位赫然写着最高人民检察院渎职侵权检察厅。 信件封口已经撕开,贾铭世随即取出了里面的信函,打开了看了几行,眉头便皱了起来。 这举报信举报的对象,赫然是贺家老二。举报信里说,贺老二在担任某市市长的时候肆出售国有企业,很多企业,以明显低于实际价值的低价处理给了外来商人,其中几个企业,甚至是无偿转让,一分钱没收,免费的“赠送”给了南越省过来的商人。 举报信的言辞很激烈,直斥贺老二是“**市长”,完全无视人民群众的利益,无视国家利益,官商勾结,利用职权,侵吞国家财产,中饱私囊,要求最高人民检察院立即派员查处。 举报信内容十分详尽,列举出了贺老二卖掉的所有国企名单,以及这些国企破产变卖时的正式估价。由此可见,举报人对这一块的情况非常了解。 翻到信件的最后一页,贾铭世的眼睛,微微眯缝了一下。 实名举报! 这封举报信,竟然是实名举报,落款写着举报人的姓名,工作单位,联系电话,一清二楚。 稍顷,贾铭世轻轻放下举报信,又拿起了第二封信。 第二封信的内容,基本上与刚刚看到的那封信差不多,也是反映贺老二的问题,不过加了一些有关贺老二作风霸道,在市zhèng fǔ搞一言堂的内容。 同样还是实名举报。 古南阳摆在贾铭世面前的,一共有三封举报信,全都是实名举报,也都是在京城发出的信件,盖着同一个邮政分局的邮戳,收件单位俱皆是最高人民检察院渎职侵权检察厅。 只是这样的信件,怎么会到了古南阳的手里。 古南阳微微一笑,说道:“信的来源不用担心,绝对是从正规渠道来的。不过是经过我的手,直接转到了您的手里。您要是觉得不合适,我也可以退回去,让他们按照标准流程,转交国资办督察局。” 贾铭世轻轻摇头,说道:“这倒没必要。” 只要信件来源正当,程序是否完全符合,不必太在意。 类似这样的举报,以前一般都是交给检察院或者纪委,不过现在国务院成立了国资办,又特设督察局,有关国企改制的举报,纪委和检察院那边,一般都会转交给督察局处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尤其像这种直接举报红三代的信件,无论是检察院还是纪委,只怕谁都不愿意接手。 太烫手了。 幸好现在有了国资办督察局,那就让贾局长去头痛吧,要烫也是烫着贾局长的手,与别人无关。 “实名举报,我认为还是应该查一查的。”古南阳淡然说道。 “这个事,方局知道吗?”贾铭世略一沉吟,随即问道。 “知道。” “我来之前,就向他汇报过,这些信件,他也亲自看过。他也是这个意思,既然是实名举报,而且是多人一起实名举报,还是应该认真对待。不过方局说到底要不要查,或者说怎么查,你自己决定。” 贾铭世没有马上回答,双眉再次蹙了起来,陷入了沉思之中。 ※※※ “有没有搞错?三哥,你脑袋没有发晕吧?” 云裳冲着贾铭世就嚷嚷起来,情不自禁地支起了身子,俯身望着贾铭世,光滑的锦被溜到了腰间,整个上身都**出来,胸前两团洁白的羊脂玉,因为地心引力的作用,显得益发的丰满圆润,在朦胧的灯光之下闪耀着柔和的光泽,美不胜收。 这家伙也真是cāo蛋。 本来舒舒服服地躺在贾铭世臂弯里,云总裁都有点朦胧之意,就要入睡了。贾局长却突然告诉她,准备派人去荆南市调研。 荆南市的市长步是贺家老二贺竟华。 第三百零一章 不做缩头乌龟 “你搞什么名堂啊?前几天你让人去查北钢,我就已经提醒过你了,那些老头子不好惹,别自找麻烦。你倒好,不但把我的话当耳边风,这下还跟人家贺老二也卯上劲了,你不嫌折腾啊?” 看上去,云裳是真有些生气了。 “北钢的事你别cāo心了。督察局是督察全国国企改制的,不能总是盯着下面的小鱼小虾,央企这些大家伙,碰都不敢碰,没的惹人笑话。”贾铭世有些无奈地说道。 他知道云裳是关心他,才这么大反应。可是男人胸中的抱负,纵算云裳这种大姐头也是很难理解的。何况,她也没有今后二十年的记忆。 “三哥,我觉得你越来越固执了啊,人家是官做得越大越不要脸面,到你这里颠倒了,你把面子看得比前程还重,我说你至于的吗?争面子不是你这样争的,自己站得稳,说话算数,步步高升,这才是真有面子,不是像你这样四处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云裳索xìng坐好了,背靠床头,将被子拉起来遮住自己的胸口,很不高兴地说道,“你把这些狠角sè全都给得罪了,对景时候,人家给你背后捅一刀子,我看你怎么抵挡!” 贾铭世也坐了起来,伸手去床头柜那边拿了香烟,点上一支,慢慢抽着,缓缓说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哟,还装深沉了?好,我是笨丫头,不了解天下大势,那就请贾局长点拨一下,让咱也开开眼界,长点见识。”云裳气呼呼的,丝毫也不给贾铭世面子,顿了一下,又说道,“现在两件事,全亚豪与贺家,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干嘛非得去惹他们?全亚豪虽然老了,但人家资历摆在那里,最高首长都亲口表扬过的,北钢模式在所有央企推广,你偏要去查他,你是不是觉得最高首长对你太好了,你不添点乱心里头不踏实?非得让最高首长再在心里记一会好?再说贺家,这一回贺老大尽管没有增补进政治局,但湖东省委书记已经定下了。明年的五中全会,他肯定要再进一步。你专程去找人家贺老二的麻烦,还是明着去,你以为人老贺家都是死人啊!” 贾铭世正要说话,不防云裳又冒出一句,将贾三哥噎得直喘气。 “贾局长,看来我得重新考虑一下咱俩的关系了,跟着你,真没安全感!” 贾铭世愣了一会,接着长长舒了口气,有点郁闷的说道:“你别胡搅蛮缠了好不?说点正经的!” “好啊,说正经的,你说,我听着呢!” 贾铭世抽了一口烟,缓缓说道:“还是那句话,北钢和全亚豪的事,你别管,我心里有数。” “你心里有数,我心里没数啊。你不给说清楚了,我就得一直担心着。三哥,跟你说,我现在是你的女人,你就得照顾我的心情,是这个理吧?你让我一直这么担着心事,就算最后事实证明你是正确的,中间这几个月的折磨,也该让我老上好几岁!而且,实话跟你说,我真看不出来,你有什么理由非找人家全亚豪的麻烦不可!”云裳毫不客气地将贾铭世给顶了回去。 “你真看不出来?”贾铭世反问了一句。 云裳咬了咬嘴唇,不吭声。 “提醒你一句吧,就算我不查北钢的事情,另外也有人会去查,而且结局基本上是肯定的,没办法改。” 云裳吃了一惊,有点迟疑地说道:“你是说,全清华那些事?” “哼哼……”贾铭世从鼻孔里发出了两下干笑之声。 云裳的神情更加凝重了,说道:“真这样的话,有人想敲山震虎了,可是,至于的吗,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还能扛几年啊,就不能手下留情?” 贾铭世淡然说道:“早先几年,都有人迫不及待。现在又过去了五年,小小的敲打一下,也不算怎么离谱。这事啊,与其让别人去做,还不如我去做呢。” “哼!就知道捡现成便宜。三哥,怎么越看你越不像是一个好人呢?”云裳瞥了他一眼,撅了撅嘴巴,很不屑地说道。 “我本来就不是个好人,谁告诉你我是好人了?好人也不会躺在这里!” ”你讨厌!”云裳顿时大发娇嗔,举起粉拳,重重在他肩膀上捶了两下。 贾铭世由得她去,在被子下面抬起一条腿,压在了云裳光洁的大腿之上,嘻嘻而笑。 接着两人就开始运动了。 这一晚,两人基本没有睡觉,贾铭世真的很纳闷,这么娇小的身体中,怎么能蕴藏了那么强盛的yù~望,还有那么多的体液…… 直到四点多的时候,云裳终于扛不住,从他身上滚落了下来,“我不行了,你动吧,一定要shè进来。” “撑不住的话,就算了,”贾铭世轻笑一声,轻轻地吻吻她,“身体要紧。” “不,我要,”云裳很坚决地摇摇头,她的双眼被yù~火烧得迷离而疯狂,笑着道,“呵呵,已经两次了,你愿意shè进来吗……第三次?” 云裳的情绪,有点过于……激昂了,不过,对贾铭世来说,做~爱时女人激动点,更能让他获得满足,而且她的命令,并不是很难完成。 四点半左右,两人相拥着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早,贾铭世掀开被子赤条条地走下来,却不防云裳手一动,牢牢地抱住了他的腰,“你要走了?” “嗯,洗个澡,就走了,”贾铭世转头看看云裳,发现她的眼睛还是闭着的,小巧的鼻翼快速地翕动着,禁不住伸手掐掐她的脸蛋,轻笑一声,“你再睡一会儿吧,昨天你累坏了。” 听到这话,云裳勉力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下,杏核一般的眼中,满是血丝,“三哥,要是晚上有空的话,记得再来找我哦。” “啧,太放纵,对你身体不好啊,”贾铭世看她这样子,叹一口气摇摇头,“你再睡一会吧……” 离开云裳的别墅,贾铭世走到停车场坐进车里,一时间有点犹豫,现在该去哪儿呢? 电话,骤然震响起来。 “你好,我是贾铭世!” “你好,贾局,我是贺竞华。”电话那头,传来贺竞华温文尔雅的声音,语气平静自然,不带半点情绪。 “贺市长,你好。”贾铭世亦是不动声sè。 贺竞华不徐不疾地说道:“贾局,刚刚我已经接到古科长的电话通知了,感谢贵局对荆南市国企改制工作的重视。” “贺市长客气了,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督察局接到了一些反映问题的信件,其中有部分是实名信件,对于荆南出售国有企业的动作有不同的看法,为了慎重起见,我们决定派几位同志去贵市做个调查了解。”贾铭世缓缓说道。 既然决定要派人去荆南,贾铭世自也早就做好了被责难非议的准备。只是贺竞华亲自打电话过来,而且动作如此之快,依旧略略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有人反映问题,肯定就要有调查有答复,这也是工作所必须的。不过贾局,请恕我直言,荆南的问题,没有那么简单。” 贾铭世双眉微微一扬,语气却仍然平静,说道:“就算问题比较复杂,相信有荆南市委市zhèng fǔ的支持,也肯定能够调查清楚的。” 电话那边略略沉默了一下,贺竞华随即说道:“贾局,如果你能抽得出时间的话,我希望你能亲自到荆南来走一趟,对问题的真相,应该会有更加直观的了解。” 贺竞华直截了当向贾铭世提出要求了,或许说,可以理解为一种“挑战”。 要查荆南市,可以!但请你贾铭世同志亲自来,不要派别人冲锋陷阵,自己躲在后面做缩头乌龟。 依照贾铭世对贺竞华的了解,一般情况下,贺竞华是不会这么干的。如今直接发出“挑战”,可见贺竞华胸中的愤懑之意,是何等之甚。 “好,我去!”贾铭世只沉默了极短的时间,也就一两秒钟,随即便给了贺竞华非常明确无误的答复。 “谢谢贾局,我在荆南恭候大驾!” “不客气。” 几乎是在同时,贺竞华与贾铭世一齐挂断了电话。 贾铭世点起一支烟,慢慢靠回椅子里,似乎有人不乐意刘局长这么消停,没等贾铭世抽上两口烟,电话再次震响起来。 “你好,我是贾铭世。”贾铭世的声音依旧平静。 “贾局,我想了一下,还是我去荆南吧。”电话那头,传来古南阳的声音。 贾铭世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感动。 按照内部分工,古南阳主要是面对zhōng yāng直属企业,地方国企,不在他的分管范围之内。 当然,这也仅仅只是督察局的内部分工,贾铭世可以根据需要,进行zì yóu调配。 但古南阳忽然提出来,让他去荆南,毫无疑问是考虑到贺竞华的“衙内党”身份。 古南阳很清楚,贾局做出调查荆南的决定,将要承担何等巨大的压力。 这其中,还掺杂着老贾家与老贺家的纠葛,掺杂着贾铭世与贺家的“私人恩怨”,情形将更加负杂。 贾铭世笑了笑,说道:“古科长,谢谢了。刚才贺竞华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他要求我去荆南,我已经答应他了。” 第三百零二章 莅临湖东 “真的吗?”古南阳大吃一惊,有点犯晕。 贺竞华竟然当面向贾铭世“擂战”,这实在太颠覆了,完全不像是贺竞华一贯的行事作风,在四九城里名声杰出的红三代子弟点中,贺竞华是以沉稳著称的,许多长辈都夸奖他“每逢大事有静气”。 “贾局,有点不对啊……”震惊过后,古南阳很快镇定下来,沉声说道。 “什么不对?”贾铭世笑了笑,反问道。 “这太反常了,完全不符合贺老二的xìng格。他那么沉稳的一个人,怎么会如此冲动?现在主动权可是在咱们手里,把您惹火了,对他有什么好处?现在也没到鱼死网破的地步吧?贺老二应该也不会犯那种低级错误。要弄钱,他的方法多的是。贺老三前几年就搞了个地产公司,还搞了个贸易公司,生意都很火爆,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贾铭世点了点头,说道:“听说过,好像那是一个家族企业。” 古南阳答道:“对,就是那么回事,贺老二也有股份的。地产公司一年的收入,恐怕就抵得上荆南那十几家被卖掉企业的价值总和了。贺老二会在乎那点蚊子肉?” 这些情况,贾铭世应该也早就想到了的。 “我总觉得,这中间没那么简单。贾局,他不会是在玩咱们吧?” 古南阳满腹狐疑。 事物反常即为妖! 贾铭世笑道:“你刚不是说主动权在咱们手里,他至于吗?” “就是啊,所以我觉得这事透着古怪……” “南阳,荆南的事,你别cāo心了。到底有没有古怪,我去瞧瞧,也就明白了。全清华那边,你盯紧点,不过还是要注意保密,现在还不到动手的时候。”贾铭世叮嘱了一句。 “放心吧,贾局,我要么不动他,一旦动了,他指定跑不掉!”古南阳沉声说道。 “呵呵,南阳,这话听着真带劲。”贾铭世笑着夸奖道。 挂断古南阳的电话,贾铭世掐灭了烟蒂,随即抓起电话,给云裳打了过去。 听到贾三哥要去荆南,云总裁疑惑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改主意呢?” 贾铭世淡然说道:“没什么,贺市长点名了,让我去荆南。” “什么?”云裳一时之间,有点听不明白。 “他给你打了电话?” “对,就刚才。” “简直莫名其妙!”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他到底什么意思啊?” 贾铭世笑了笑,说道:“不管他什么意思,既然亲口发出了邀请,这个面子总是不能不给的。” “要不,请示一下——”云裳犹豫道。 她很清楚,贾铭世一旦踏上荆南的土地,这个死结就很难解开了。两个声名最响亮的世家子,将会发生直接的对抗。 “没必要。”贾铭世淡然说道,接着挂了电话。 ※※※ 荆南属于荆楚北部偏远地区,经济落后,交通不便,没有机场。 督察局一行人,只能先飞三江市,然后由三江中转,搭乘汽车去荆南市。 三天后,由京都直达三江的客机降落在蓝天机场。 湖东省对贾铭世一行给予了极高的礼遇。虽然未曾在停机坪摆出欢迎的架势,但却有一位副省长亲自领队,荆南市委书记陈天海,代市长贺竞华,副书记张培恒,常务副市长顾铁成等市委市zhèng fǔ主要领导同志,悉数到齐,在候机室摆出了大阵仗。 这么一大群衣冠楚楚的领导干部齐聚候机室,自然“惊吓”到了其他旅客,大家都自动自觉地远远避开去,不愿意靠近,只是好奇地打量着这边,不知道将有何种要紧的大人物光临三江市。 贾局长等人在飞机上倒是没有得到什么特殊的关照,混在普通旅客的人群之中,缓缓走了过来。 欢迎的人群骤然响起整齐的掌声,将大伙都吓了一跳。 站在副省长身边的市委书记陈天海,高高举起手来,满脸含笑地向贾铭世示意。 贾铭世随即加快了一点步伐,大步走了过来。 “你好你好,贾局长,欢迎贾局长和督察局的同志们莅临指导!贾局长,这位是王建林副省长!” 等贾铭世走近,陈天海便即笑容可掬地上前相迎,紧着给贾铭世介绍了在场的最高领导。 王建林大约五十七八岁的样子,头发花白,国字脸,颇有威严之气,在陈天海介绍之后,王建林微笑着向贾铭世伸出手,说道:“贾局长,欢迎莅临湖东指导工作。” “王省长,您好!我们就是过来调研的,指导工作不敢当,还请王省长和湖东的同志们多多支持,多多帮助!”贾铭世连忙握住王建林的手,很客气地说道。 来之前,贾铭世就了解过湖东省委省zhèng fǔ两套班子主要成员的基本情况,知道王建林是分管国企工作的副省长,资历比较老,在省zhèng fǔ排名第三,仅次于常务副省长。 王建林亲自到机场来迎接他这个二十几岁的厅级干部,面子可谓给得十足,贾局长自然也要放低姿态,保持一定的尊重之意。 “哈哈,贾局长太谦虚了,欢迎欢迎啊!”王建林笑哈哈的,笑声很是爽朗,似乎对贾局长大驾光临真的十分欢迎。 与王建林见过礼,陈天海随即给贾铭世引介其他的重要人物。虽然王建林亲自出了面,但贾铭世此行,目的地乃是荆南市,陈天海才是真正的东道主,王建林和省国资办的同志,只是协助他完成好这个接待任务,这个欢迎仪式,自然也是由陈天海主导。 “贾局,欢迎!” 贺竞华微笑着与贾铭世握手,看上去,贺市长依旧还是那么平静,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甚至开了句不大不小的玩笑,当真是挥洒自如,丝毫也没有感受到什么压力。 大家在机场闹哄哄的乱了一阵,好不容易才见礼完毕。 “贾局长,请!” 王建林亲自伸手相邀,陪着贾铭世一起,上了挂着省zhèng fǔ小牌号的奥迪车。 从三江市到荆南市,足足六百公里路程,现在已经是下午,必须要在三江市住一个晚上,明天再启程奔赴荆南。要是连夜动身,路况不好的话,怕是要等天亮才能赶到荆南市了。 机场到三江市区的道路倒是非常宽阔平坦,一路上也没有太大的车流量,毕竟那会飞机绝不是出行的首选交通工具,私家车的拥有量亦远不能同后世相比。无论飞机还是小汽车,在当时都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很快,浩浩荡荡的车队驶进了三江市市区。 车队没有jǐng车开道,但很明显进行了一定的道路交通管制,一路行来,几乎没有遇到过红灯,每到一个十字路口,俱皆绿灯闪亮,畅通无阻。 副省长王建林不但亲自陪同贾铭世这个小字辈,一路上还兴致勃勃地亲自充当解说员,向贾铭世介绍所经路途上的著名景观,历史遗迹。 从王建林的履历上看,他是百分之百的本土干部,祖籍湖东,在省内完成大专学业,此后一直在本省工作,主要履历都是在工业系统,一步一个脚印,升到了副省长的高位。故此,他对三江有很深的感情,从他给贾铭世介绍时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骄傲之意也可窥见一斑。 事实上,目前整个湖东省的政治格局都是典型的“本土政治”,省委省zhèng fǔ两套班子里的主要成员,大部分都是土生土长的湖东人。省委书记,省长俱皆是本土干部。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贺竞华如此背景的红三代世家子弟到了荆南之后,也缚手缚脚,难以施展,甚至还被人举报。 车队在一栋巍峨壮丽的巨大建筑物前停了下来。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老远贾铭世就看到了这栋建筑物上方的四个大字“水天一sè”! 据奥迪车的司机介绍,这是目前三江市档次最高的大酒店。 奥迪车在酒店门厅一停稳,立时便有年少的女服务员上前来为客人打开车门,伸出纤纤素手,作势要搀扶客人下车。 王建林坦然处之,贾铭世却有点不大习惯。 一名四十来岁,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早已在大堂等候着,见到王建林,立即大步迎了上来,向王建林鞠躬为礼,微笑着说道:“王省长好。” “哈哈,李总,你好啊!”王建林笑哈哈的,主动向中年西装男伸出手去。 李总握住王建林的手,又连声问好,态度不亢不卑,很是挥洒自如,可见也是见过大世面的。 他只是与王建林寒暄客气,并未怎么搭理贾局长,大约他将贾铭世直接当成了王建林的随行人员吧。 这个时候,陈天海,贺竞华等人陪同着古南阳这些督察局的同志们,一起走进了大堂。大家簇拥在王建林和贾铭世身边,等候王建林示下。 王建林微笑着向贾铭世说道:“贾局,远来辛苦,请你和同志们先在酒店休息一会……”说着,王建林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继续说道:“咱们三点半的时候,开个欢迎会吧,你看怎么样?” 完全是平等协商的语气。 贾铭世微笑道:“客随主便,我们完全服从王省长的安排。” 第三百零三章 传经送宝 “哈哈,贾局太客气了。李总,这位是国务院国资办督察局的贾局长,到我们湖东来检查工作的。今天下榻在你们酒店,请你们务必做好接待工作,不可怠慢了贵客。”王建林随即转向李总,换上略微严肃的语气,说道。 李总吃了一惊。 合着这年轻人,就是他们酒店在门口水牌上写着的“热烈欢迎国务院国资办督察局领导在本酒店下榻”的那位“督察局领导”! 这个可真心牛叉! 年纪轻轻,连王副省长都那么客气。 李总尽可以在王副省长面前不亢不卑,却不敢向贾铭世托大。他虽然搞不清楚国务院国资办督察局是个什么xìng质的单位,但既然打着国务院的大牌子,又当得起副省长亲自陪同,必定不是等闲,何况“督察局”这三个字,一听也知道是强力机构。 “请王省长放心,我们一定做好接待工作。” 当下李总不敢怠慢,收起傲然嘴脸,向贾铭世鞠躬行礼,又紧紧握住贾铭世的手,说了许多仰慕的词语,扎扎实实拍了好几记马屁,算是“将功补过”。 “贾局长,各位领导,这边请。”李总亲自引路,将一干官爷领往各自的房间。 贾铭世洗了把脸,清爽一下,便在沙发里坐了下来,点起一支烟。 现在是三点十分,还可以略微休息一会。 按照行程安排,他们只在三江停留一晚,明rì一早便要赶往荆南。今儿下午的行程安排便比较紧凑,与王建林和省国资办的座谈会,是肯定要召开的。也许湖东省委省zhèng fǔ的其他主要领导同志,还会抽空来和他们见个面,表示一下欢迎之意。 现在的督察局,远不是当初成立之时可比的了。 刚刚抽了几口烟,贾铭世的手机便震响起来。 “你好,我是……”贾铭世一句话尚未说完,便停止了自报家门。 电话那边,传来雨落的声音。 “三哥,你要去荆南市?”雨落的语气,略略有些不悦。 “嗯……” “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什么情况了?” 可以想见,雨落对他前往荆南市,与贺竞华面对面打擂台肯定也是不赞成的。 “有人实名举报,反映贺竞华在荆南市的一些问题。”贾铭世便简做了解释。 “这是理由吗?” 雨落更加生气了。现今的贾铭世,早已不是几年前那个只知道打架闹事的纨绔子弟,堂堂国资办督察局实际上的一把手,含金量最高的实权厅级干部,难道还需要别人教他官场规则? 贾铭世倒是没有生气,他理解雨落的心态。 雨落是为他的前程在担忧。 老贺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绝不能轻视的强大对手。而且雨落认为,贾铭世完全没有这么干的必要。 贾铭世缓缓说道:“贺市长亲自给我打了电话,希望我能去荆南市亲自了解一下真实的情况。” “……” 电话那边,忽然就没了声息。 显然雨落也不曾料到,竟然是贺竞华主动“搦战”! 完全超出了雨落的认知。 稍顷,电话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雨落低声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到了三江,明天去荆南。等了解过真实的情况之后,再决定吧。”贾铭世沉声说道。 放下电话,贾铭世继续靠在沙发里抽烟,屋书里静悄悄的,暂时也没人再来打扰他。大约十几分钟之后,响起了敲门声,很是恭谨有礼。 贾铭世便即起身去开了房门,站在门口的,正是荆南市委书记陈天海。 “贾局,可以去参加会议了吗?”陈天海很客气地问道。 “当然,陈书记,请!”贾铭世也十分客气。 当下两人相偕出门,古南阳等人早已经在贺竞华张培恒等荆南市的领导陪同之下,在走廊上等着贾铭世。 水天一sè酒店的会议室,和酒店本身一样,装修得美奂美仑。 湖东省国资办主任孙昌平亲自站在会议室门口迎候。 孙昌平四十岁出头,个头瘦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咋一看上去,像是个教书先生。贾铭世了解过孙昌平的简历,貌似他以前是湖东石油化学工业局的办公室干事,与现任湖东省委书记有过工作上的交集。 “贾局,陈书记,贺市长,请!”孙昌平引领着大伙走进会议室。 王建林早就已经在主席位置上就坐,见贾铭世走进来,微笑点头示意。 孙昌平引领着贾铭世在王建林右首第一个位置落座,古南阳等督察局的同志在贾铭世身边一字排开就坐。 孙昌平自己,则当仁不让地坐在了王建林左首第一个位置,随后是陈天海,贺竞华以及省国资办和荆南市的其他领导同志。 陈天海的资历和年龄,俱皆在孙昌平之上,又是地级市市委书记,含金量最高的正厅级干部,照理孙昌平应该礼让陈天海在前,眼下这样安排座次,主要还是考虑到这个会议,是以湖东省国资办的名义召开的,孙昌平乃是接待督察局同志的正管,所以居于东道主的位置。 大家分宾主坐定,孙昌平主持会议,微笑着致了欢迎词,对督察局贾局长一行莅临湖东指导国企改制工作,表示热烈的欢迎,对国务院国资办对湖东国企工作的重视和支持表示由衷的感谢。 随后王建林代表湖东省zhèng fǔ发表讲话,也一样对贾局长表示欢迎,对国务院国资办表示感谢。 贾铭世代表督察局,对湖东省委省zhèng fǔ,省国资办,荆南市委市zhèng fǔ的接待表示感谢,再次重申,督察局此行主要是前往荆南市进行调研考察,了解荆南国企改制工作过程中发生的—些情况。 贾局长告诉湖东的同志,督察局此行目的明确,就是冲着荆南市去的,湖东的其他同志,可以不必心中忐忑。 陈天海便代表荆南市委市zhèng fǔ发表了讲话,也是标准的官方流程。 当然,既是省国资办主办的座谈会,除了这些欢迎和感谢的官话,总也还得有其他的内容,或者说有其他的套话! 孙昌平代表湖东省国资办,对湖东全省这几年国企改制的基本情况,进行了讲解。根据孙昌平这个发言,湖东的国企改制工作,总体来说是很好的,大方向正确,完全与zhōng yāng和国务院的相关政策保持了一致,取得了一系列的成绩,许多国有企业改制成功之后,迅速扭亏为盈,实现了改制之前确定的战略目标,工厂活了,干部职工们的待遇水涨船高,皆大欢喜。 三年以来,湖东的国企改制工作,成绩是巨大的,前景是光明的。 “当然,也存在着部分的缺点和不足——”孙昌平话锋一转,语气由激昂振奋转为严肃沉重,“比如说,我们有部分地方的个别干部,错误地理解了国务院和省委省zhèng fǔ关于国企改制重组的指示jīng神和文件政策,片面地将国企改制理解为一卖了之。一段时间以来,省里有几个地市,都发生了这种情况,将部分国企直接拍卖给私人,引起了少数国企干部职工的不满,引发了一些社会矛盾,这个情况,很值得我们重视……” 孙昌平两眼凝视着发言稿,抑扬顿挫地说着,目不斜视。 但会场上却有很多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了贺竞华的脸上。任谁都能听得出来,孙昌平这段话,算是意有所指。尤其结合督察局此行的目的,意思更是相当的明显。 但孙昌平在这个座谈会上发表这样的讲话,到底是何种用意,却破费思量。 贺竞华半年前才由部委调往荆南市担任市长,孙昌平却是非常正宗的本土干部,工作上应该也与贺竞华没有发生多少交集,却当众将矛头指向贺竞华,不能不引起大家的格外jǐng惕。一些政治敏感xìng特别强的干部,不免在心里暗暗揣测,孙昌平这样做,是不是有大人物特别属意的。 不然,孙昌平确实没有公然得罪贺竞华的理由。 倒是此事的两位当事人——贺市长与贾铭世,俱皆脸sè平静,不起丝毫波澜,仿佛孙昌平说的压根就是其他地市,与荆南市无关。 一些干部便暗自感叹,这两位不愧是豪门子弟,自幼深受家庭熏陶,年纪轻轻,端的是好定力。 孙昌平对贺竞华的“批评”并未持续太久,点到即止,很快便收了尾,看上去,这也是官样报告的标准格式。形势大好,越来越好的同时,局部地区的个别同志,也会出现一点小小的瑕疵。总不能通篇都是成绩,都是肯定和表扬,那样不客观嘛。只要成绩是主要的,那就错不了。 “贾局,请你也谈谈吧。国务院国资办,可是全国国企工作的指导者,贾局年轻有为,既有实际的地方工作经验,又有深厚的理论功底,我们湖东的同志,很希望贾局能够给我们传经送宝啊。” 待孙昌平发言过后,王建林便转向贾铭世,微笑着说道。 事实上,刚才孙昌平发言的时候,王建林的目光,便总是有意无意间在贾铭世,贺竞华与陈天海的脸上扫来扫去。无疑,王建林非常清楚,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真正的交锋,将在这三人之间展开。王建林虽然与陈天海贺竞华都没有什么直接的纠葛,但毕竟全省国企改制工作,是他分管的,却也不能完全脱掉干系。对此事格外关注,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贾铭世忙即说道:“王省长过奖了,传经送宝不敢当。相互交流,相互学习吧。” 第三百零四章 封疆大吏 “哈哈,好,相互交流,相互学习。”王建林笑容可掬。 既然参加这样的座谈会,“传经送宝”乃是必不可免的流程,贾铭世也没有过分客气,挺直了身子,脸上笑容也收敛起来,变得比较严肃。 出乎大家意秤的是,贾局长并没有拿出发言稿,也没有打开笔记本,就这么开了。 在这样的场合做即兴发言,贾局长果然是自信满满。 世家子就是世家子,确实有与众不同之处。 对于贾局长这种自信爆棚的表现,古南阳等人倒是早已经习惯了。 贾铭世年纪虽轻,工作经验却当真丰富,新安国企改制工作的报告,曾经得到过顾副总理的亲口肯定,作为相关经验,写进了国务院指导全国国企改制的文件之中。方黎他们正在进行的立法筹备工作,其中的一些条文草案也有不少借鉴了贾铭世的工作总结。 在国企改制工作方面,贾铭世很有发言权。 当下贾铭世侃侃而谈,将这些年有关国企改制工作的一些心得体会,以及国务院国资办的一些指示jīng神,结合起来,给湖东省的同志们“传经送宝”。 一开始,湖东的同志,包括王建林在内,都是脸带礼貌的微笑,眼神却有些涣散。尽管主持召开或者参加各种各样的会议,乃是领导干部必备的基本功,但要他们当真对这些会议产生何种好感,总是那么聚jīng会神,却也实在难以办到。 领导干部也是人嘛,又不是输入程序的机器。 但随着贾铭世的发言逐步深入,湖东干部的神情渐渐发生了变化,眼神不再涣散,而是开始专注地望着贾铭世,听到jīng彩之处,不少人情不自禁地微微颔首,似乎“我心有戚戚焉”。 座谈会过后,湖东省国资办在酒店为督察局的同志们准备了接风宴。 出门的时候,孙昌平的秘书急急过来,与他耳语了几句,孙昌平顿时脸露紧张之sè,连忙去到王建林身边,低声说道:“王省长,袁东平书记要过来看望督察局的同志。” 王建林微微一惊,随即便脸露笑容,轻轻点头,回首对身边的贾铭世说道:“贾局,袁东平书记要过来看望督察局的同志,我们一起酒店大堂吧。” “好,感谢袁书记和省委领导的关心。”贾铭世微笑说道。 当下大伙便中途转向,去往酒店大堂。部分国资办的干部和荆南市的同志,脸上俱皆露出又是紧张又是兴奋的神情。 袁东平以前是湖东省委常委兼三江市委书记,现任湖东省委副书记兼省委政法委书记。不过袁东平在省委的排名,仅次于省长,尚在党群副书记之前。这在全国各省市自治区党委班子之中,都要算是比较罕见的情形。 近来更是传出风声,说现任省委书记因年龄到站,马上就要退二线,现任湖东省长也有可能调往zhōng yāng,不会留在湖东顺序接班,袁东平极有可能会接任湖东省委书记职务。 这个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湖东很多消息灵通的干部,都比较相信。 贾铭世也相信。 他的消息来源,自然比湖东省的地方干部们更加确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估计就在这一两个月之内,袁东平将接任湖东省委书记。 这么一名位高权重的高级领导干部,亲临水天一sè酒店,来看望贾铭世和督察局的同志们,自然是面子给得十足了。 贺竞华依旧平静得很,镇定自若,而陈天海和张培恒顾铁成等人,则明显有些兴奋之情,不知道是因为袁东平的意外到来让他们兴奋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大约几分钟之后,一台乌黑铮亮的奥迪大黑壳子缓缓驶进了水天一sè大酒店的门厅。 原本站在孙昌平身侧的陈天海,抢先上前,拉开了车门,连连鞠躬,满脸堆笑地说道:“袁书记好!” 奥迪车里走下来一位身材高大的老年干部,根据资料显示,袁东平也已年满六十周岁,按照zhōng yāng的相关文件,已经抵达副部级干部任职的年龄上限,如果不能更进一步,就必须要准备退二线了。根据现在全国的情况来看,zhōng yāng对于高级干部任职的年龄红线,掐得越来越紧了。 袁东平的长相颇富特sè,是典型的狮鼻阔口,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留着类似伟大领袖在世时的那种发型,显得整个人极有威势,气势凌人。 王建林连忙走上前去,笑着打招呼道:“袁书记。” “建林同志,你好!”袁东平主动向王建林伸出手,俨然上级领导。 王建林没有丝毫不悦之sè,紧紧与袁东平握手,寒暄了几句,随即亲自向袁东平引介:“袁书记,这位就是国务院国资办督察局的贾铭世同志……” “哈哈,铭世同志,你好啊。”袁东平打着哈哈,向贾铭世伸出了宽大的手掌,虽然带着笑容,依旧令人感到压力极大,不敢逼视。 贾铭世微笑着握住了袁东平的手,说道:“袁书记,你好,感谢袁书记和省委领导对我们督察局同志的关心。” 贾铭世虽然是国资办督察局实际上的一把手,但论级别,毕竟只是厅级干部,湖东省来了一位副省长亲自接待,已经算是破格礼遇,省委的主要领导同志,一般是不会屈驾前来的。更不要说袁东平“候补省委书记”的身份,亲自前来酒店看望贾铭世,确实有点出人意料。 贾铭世这声感谢,倒是发自内心。 不过贾铭世的言辞之间,依旧还是很懂得拿捏分寸,只说对督察局同志的关心,并没有说是对督察局工作的支持。总归袁东平现在还不是省委书记,而是省委政法委书记,与督察局的工作乃至国企改制工作,都不是那么搭界。 袁东平语气和蔼,隐然透出长辈的架势,说道:“铭世同志,我早就听说过你,今天见到,果然是年轻有为啊。好,很好!” 此言一出,许多人都骇然变sè。 袁东平这话,可谓是极高的赞誉了,虽然贾铭世是老贾家的嫡系子弟,国务院国资办督察局现在也算权威极重,但以袁东平的年纪和身份地位,与贾铭世可谓相差悬殊,当众说出如此赞誉有加的话来,还是很让人吃惊。一些人甚至就在想,袁东平是不是与老贾家的长辈颇有交情? 这种可能xìng非常之大,袁东平可是在国家部委工作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与贾锦博交情不错,也不算多么离谱。 “谢谢袁书记表扬,不敢当!” 贾铭世连忙说道,保持着必要的谦虚谨慎。 袁东平随后又与古南阳等督察局的主要负责同志握手,见礼之后,这才和陈天海,孙昌平,贺竞华等本省干部握手。 就今天这种情况而言,袁东平其实只需要和督察局的同志见礼就可以了,本省干部,不必那么客气。之所以不厌其烦地与陈天海等人握手寒暄,其实是为了给贺竞华一个脸面。袁东平总也不能跳过孙昌平和陈天海,独独只与贺竞华打个招呼,那也太着相了,有损省委领导的名声。果然,与贺竞华握手寒暄过后,袁东平便即打住,不再与其他干部握手。 “袁书记,请!”王建林盛情相邀。 两位省领导在大家的簇拥之下,前往酒店的宴会厅。 水天一sè大酒店有三个宴会厅,其中一个是主宴会厅,可以容纳六十台客人,另外两个是辅助的宴会厅,分别能够容纳十几桌客人。 省国资办预订的是二号宴会厅,桌面上早已上好了酒水和凉盘,年轻帅气的男女服务员们,垂手肃立,恭候贵客光临。 督察局过来了十来个人,湖东这边作陪的干部,倒有三十多位,一共订了五桌酒菜。酒店的总经理李总早已得到消息,知道袁东平书记要亲自前来与宴,亲自在二号厅安排布置。眼见袁东平在大家的簇拥之下大步走了过来,李总连忙一溜小跑上前去,给袁东平鞠躬问好。李总虽然在王建林面前能够做到不亢不卑,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对袁东平使用同样的态度。 省委排名第三的大佬与非常委副省长之间的区别,李总还是能够拎得清的。 对于李总的殷勤,袁东平只是略一颔首,一言不发,脚步丝毫也不曾停留。马上就要成为掌控一省的封疆大吏,袁东平自有自己的体统,而且袁东平本就不是以和蔼可亲闻名的领导。 这样的宴会,座次是很有讲究的,而且谁该坐那个位置,也是清清楚楚,毫不紊乱。 当下大伙恭请袁东平坐了首位,王建林,贾铭世一左一右相陪,孙昌平,陈天海,贺竞华与古南阳等人,俱皆在首席落座。 他们级别虽低,却正经是贵客,自然当得起这样的脸面。 宴会开始之前,袁东平做了即兴讲话,说受省委书记的委托,前来看望督察局的同志们,代表湖东省委省zhèng fǔ,对国务院国资办督察局的同志莅临湖东,表示热烈的欢迎,当场敦促省国资办和荆南市的同志们,要搞好接待工作,保证督察局在荆南市的调研考察活动,能够如期的,顺利地完成。 孙昌平当即表态说,他和省国资办的另外几名干部,将全程陪同督察局的同志们进行这次调研考察,为督察局的同志提供最大的帮助。 袁东平微笑点头,表示赞许。 第三百零五章 袁书记的保证 宴席很丰盛,湖东虽是内陆省份,却也上了大闸蟹。 农历仈jiǔ月份,正是吃大闸蟹的好季节。 此外北方菜,湖东本地菜,一应俱全,甚至还上了两个湖西风味的菜。 见到这两个湖西风味菜肴,贾铭世暗暗感叹。 权力这个东西,真是神奇,可以让其他人对手握权力者顶礼膜拜,关怀备至。 按照国家相关文件的规定,这个接风宴的规格实在太高了,远远超过了四菜一汤的标准,贾局长尽管心中不喜,却也不好表现出来。 这人嘛,到了哪个份上,就说哪个份上的话,做哪个分上的事,切不可随便僭越。 因为袁东平的意外到来,整个酒宴显得非常的规矩 大家俱皆小心谨慎,说话都不敢高声,至于吆五喝六的劝酒,那更是不消说得,谁敢在袁东平面前做那么出格的动作,嫌自己头上的乌纱太沉了么? 只有东道主孙昌平不能不吭声,在王建林主动敬了袁东平一杯酒之后代表省国资办分别敬了袁东平和王建林一杯,随后贾铭世也向袁东平王建林敬酒。 袁东平来者不拒,——满饮杯干,很是豪爽,依稀可见西北大汉的风采。 随后袁东平也回敬大家,从王建林开始,贾铭世,陈天海,贺竞华,孙昌平一个不漏。不过从袁东平这个回敬的顺序,也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人在他心目中实际的分量如何。 酒宴大约进行了一个小时左右,袁东平喝了十多杯酒,吃了两个小馒头便即放下筷子。他这一动作,其他人自然也是齐刷刷地放下了筷子一齐望向他,等袁书记示下。 袁东平摆了摆手,说道:“我已经吃饱了你们不要拘谨,随意随意。“ 大伙便一齐微笑点头,却谁也没有再去摸筷子。就算没吃饱,也不会有人做出这样失礼的举动。 陈天海见袁东平没有要马上离去的意思,连忙站起身来,恭谨地说道:“袁书记,酒店的秋茶很不错,还满新鲜的,您看,是不是去休息室坐一会,喝杯茶,休息一下?” 袁东平望了他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去喝杯茶。” “是,袁书记,这边请!”陈天海便一迭声地说道,陪同袁东平,去了休息室。 其实陈天海自己也不清楚宴会厅附近的休息室在什么位置,但这不要紧,酒店的李总就一直待在不远处,见袁东平起了身,要去休息室,立即便走了过来,点头哈腰地为袁书记服务。 袁东平离去之后,王建林也结束了用餐,与贾铭世贺竞华孙昌平等人说了几句话,请贾铭世在酒店好好休息,便即离去。王建林看得出来,袁东平宴后还留在酒店,很明显是有话要跟贾铭世单独谈,既然如此,他就不便在此久留了,还是离去的好,省得碍眼。 不一会,陈天海从休息室走了过来,来到贾铭世的身边,低声说道:“贾局,袁书记请你过去一趟。” “好。”贾铭世微微颔首,跟着陈天海一起走了。 其实袁东平有自己的秘书,现在陈天海却亲自充当跑腿传信的人员,自是要借此向大家表达某种信息了。 陈天海与贾铭世一离去,这个宴会等于已经散了,贺竞华也站起身来,与孙昌平等人打了招呼,转身离开了宴会厅。 休息室就在二号宴会厅不远处,其实也是一个小小的套房式包间,里面沙发茶几,电视卡拉伙等设备一应俱全,装修很是豪华大气。 贾铭世进门的时候,袁东平并未坐着,而是背着双手站在包厢中间,抬头欣赏挂在墙上的两幅字画。贾铭世了解过袁东平的简历,别看袁东平外表粗豪,是典型的西北大汉,实际上却是建国初期的本科大学生,绝对堪称高级知识分子了。 陈天海见了这般模样,便即垂手站在一侧,不敢出声打扰。 袁东平随异转过身来,微笑说道:“铭世同志来了,来来,请坐请生。” 言辞之间,很是客气,然后大步走到沙发那边,率先坐下了,又朝贾铭世招手。 “是,谢谢袁书记。” 贾铭世这才缓步走了过去,在袁东平左侧沙发上落座。 等贾铭世坐下之后,袁东平又朝陈天海招手,说道:“天海啊,你也过来坐,大家随便拉拉家常,不要拘谨,随意就好。” “是,谢谢书记!”陈天海立即一溜小跑过来,在贾铭世对面坐了,双手抚膝,腰杆挺得笔直,双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袁东平,摆出了“弹簧”的架势,似乎在随时等候袁东平一声令下,便即跳起来冲锋。 袁东平的秘书亲手为贾铭世和陈天海奉上新茶。 陈天海便略略欠了欠身子,双手接过,连声道谢。 斟好茶水,秘书便即退了出去,在外间坐等。 “铭世同志,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啊,”袁东平微笑着对贾铭世说道,随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身子往后靠了靠,姿态比较随意。 “主要是因为受到了一些反映荆南市国企改制问题的信件,为了慎重起见,经过请示国资办的领导同志,我们督察局才决定去荆南了解一下真实的情况。请袁书记指示!”贾铭世的坐姿也很端正,恭恭敬敬地说道。 “哎,不要那么客气嘛。这是休息时间,随便聊聊,不要太紧张。” 袁东平伸出大手,摆了一摆,笑哈哈地说道。 贾铭世便欠了矢身子。 “铭世同志,荆南的国企改制工作,也许有可能真的存在一定的问题,我们政法委这边,这两三个月也陆陆续续地收到了一些举报的信件。我本来打算在近端时间,请省国资办的同志去荆南做个调查了解。现在你们督察局的同志来了,那就再好不过。你们是国务院国资办的直属单位,对全国各地国企改制的不同情况,都有所了解,经验上肯定比我们省国资办的同志要更加丰富。由你们督察局牵头,省国资办协助,肯定要比省国资办单独去调查了解情况更加合适,相信你们很快就能找出真正的原因来的。”袁东平朗声说道。 “是,感谢袁书记对我们督察局的支持和信任,督察局成立的时间不长,一切都还处于摸索经验的阶段,全国各地国企改制的情况,各有各的特点,我们也在不断地学习和积累经验。这次前往荆南,也是希望能够和荆南的同志们多多沟通,相互学习,共同进步。”贾铭世依照标准的官方模式答道。 袁东平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饶有兴趣地打量了贾铭世几眼。 “铭世同志,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湖东也好,荆南也好,国企改制工作,都是在国务院的领导之下进行的,全国一盘棋嘛。你们尽可以放心大胆去调查,去了解真实的情况。荆南的同志,也会给你们的调研工作提供最大的支持和帮助。陈天海啊,这一点,你必须保证!” “是,书记,我绝对保证!“陈天海连忙挺直腰杆,以表决心的语气坚定地说道。 袁东平微笑点头,转向贾铭世,说道:“铭世同志,你放心,如果荆南的国企改制工作,真的存在问题,我们省委的态度是很明确的,绝不姑息。” “是,谢谢袁书记! 袁东平在酒店休息室大约坐了二十分钟左右,便即起身离去。陈天海和贾铭世送到门口,目送奥迪车绝尘而去,陈天海才扭过头,笑着对贾铭世说道:“贾局,一路辛苦,是不是请局里的同志一起做个按摩,放松一下?这里的按摩服务还是很专业的。” 经过刚才与袁东平的座谈,在陈天海看来,似乎两人之间的关系又拉近了几分。 贾铭世笑了笑,说道:“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就启程了。” 陈天海抬腕一看手表,笑着说道:“时间还早。要不,请大伙一起唱个歌,相互熟悉一下?” 贾铭世摆了摆手,哈哈一笑,说道:“陈书记,唱歌就免了,我这嗓子,五音不全啊。要是影响同志们的心情,那就不好了。” 陈天海也哈哈大笑,说道:“贾局真幽默。” 眼见贾铭世不打算和大家混在一起,陈天海也不勉强。毕竟这还是贾铭世第一天到湖东,都还没踏上荆南的土地呢,就和陈天海他们一起唱歌按摩,怕是影响不好。 当下陈天海陪着贾铭世去往他的豪华套间,道:“贾局好好休息。”便挥手作别,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贾铭世在沙发里坐了下来,打开了电视机。 不一会,古南阳的电话打了过来,说道:“贾局长,有个朋友,在我这里,你要不要见个面?” “什么朋友?” “荆南的副市长,卢德伟。以前省交通厅的。” 古南阳简单做了个解释。 “好,我马上过去。” 贾铭世挂断电话,站起身来,缓步出门,去了古南阳的房间。 他一进门,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便即站起身来,向贾铭世微笑点头示意。 第三百零六章 布局 “贾局,这位是卢德伟市长,以前湖东省厅的常务副。”古南阳笑着给贾铭世做了引介。 “你好,卢市长。” “你好,贾局,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卢德伟与贾铭世紧紧握手,微笑着说道。 “卢市长,不敢当。”贾铭世谦逊了两句。 “两位,请坐吧。贾局,卢市长祖籍虽然是湖东的,不过在首都上的大学,毕业之后一直都在交通部上班,几年前才下到湖东省厅的。”。古南阳笑着说道,忙着给贾铭世沏茶。 “我也是刚听说南阳到了三江,就急着赶过来了,呵呵,差不多有一年没见面了吧……”卢德伟微笑说道。 “卢市长,这个可不怪我。是你官做大了,工作很忙,没时间到首都去看我吧?”古南阳笑着调侃道。 卢德伟和贾铭世便都笑了起来。 “贾局,行程怎么安排的?还要在三江待两天吧?明天一起吃个饭?” 贾铭世说道:“恐怕没时间,省国资办的安排,是明天一早启程去荆南。吃饭还是等下回吧,有的是机会。” “孙主任的工作作风,倒变得雷厉风行起来了。” 古南阳泡好茶,问道:“怎么,卢市长,听这话里的意思,孙主任以前不是这种工所作风?” “孙主任去国资办之前,曾经在省信访办负责过一段时间的工作,工作作风是很细致的。”卢德伟含蓄地说道。 贾铭世与古南阳不由对视了一眼。省信访办的负责人,工作作风肯定够细致,不把上访者弄得晕头转向,绝显不出本事来,唯独跟“雷厉风行”搭不上边。 “孙主任是个多面手,在党政机关的很多部门都工作过,虽然以前没有怎么接触企业工作,不过担任省国资办主任之后,工作也做得有声有sè,很多下岗职工的重新安置,都是孙主任在cāo心的。”卢德伟随即又解释了几句。 贾铭世不由暗暗摇头苦笑了一声。 让省信访办的负责人去担任国资办主任,湖东省的主要领导同志,倒也算是别出心裁,“知人善任”,最起码在对付下岗工人上访的时候,孙昌平比其他干部更有经验,更有办法。至于国企改制工作,能不能做好,其实孙昌平并不如何关心。这么大一块肥肉,也不是他孙昌平能够管得下的。恐怕就算是王建林这位分管副省长,很多时候也拿不得主意,还得看省委省zhèng fǔ主要领导同志是个什么态度。 点了点孙昌平,卢德伟随即转移话题,问道:“贾局,南阳,荆南的国企改制工作,真的问题严重吗?实话说,荆南的国企,规模都不大,数量也并不多嘛……” 以荆南市所处的地理位置,以及经济基础,工矿企业的发展本就先天不足。照理说,国务院国资办该当更加关注那些国企众多,规模庞大的省市,却偏偏盯上了这么偏远的一个荆南市,着实令人费解。而且卢德伟既然是从交通部下放的干部,对于京师豪门世家的恩怨纠葛,也不可能一无所知。这是明着对贾铭世的荆南之行提出了“质疑”。 贾铭世微微一笑,说道:“主要是有人对荆南前段时间大量出售国有企业有意见,好些同志实名举报了,我们认为有必要做个详细的了解。”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怎么这几个月,到省里来上访的荆南国企下岗职工一下子多了起来,以前陈天海书记可是非常重视这个问题,荆南驻省办配备了专门的人手,接待上访人员。这段时间倒是没看到他们有什么动作了。” 卢德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古南阳笑了笑,说道:“可能陈书记觉得,谁惹出来的麻烦,就该谁去收拾吧。” 卢德伟就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并没有答复古南阳这句话。 坐在他眼前的年轻人,可是正儿八经的豪门子弟,荆南市市长贺竞华,也同样是来头极大的“衙内党,”他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很够朋友了。 古南阳又说道:“刚才在吃饭的时候,省委政法委袁东平书记也到了,亲自来看望我们督察局的同志。” 卢德伟吃了一惊:“袁书记也到了?” “对,袁书记对国企改制工作还是很关心的,对荆南的工作也比较关心。” 卢德伟微微一笑,继续端起茶杯喝茶,似乎正在考虑什么要紧的事情。 贾铭世掏出香烟,递给卢德伟一支,卢德伟忙即放下茶杯,双手接了过去,贾铭世又亲手给他点上了烟,自己也点了一支。 房间里升腾起淡淡的烟雾。 稍顷,卢德伟缓缓说道:“陈天海书记的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听说他爱人,和袁书记是同乡,并且老家是同一个乡镇的,他爱人也姓袁……” 谈到这个情况时,卢德伟自然而然地压低了声音,似乎生怕略一大声,就被其他人听到了。 卢德伟与贾铭世之间的聊天,也并未持续太久,大约半个小时后,卢德伟便借故离去,离开之前,再次热情地邀请贾铭世和古南阳,如果下回到了三江,一定要给他打电话,让他一尽地主之谊。 “怎么样,贾局长,你现在心里头有什么想法?”送走卢德伟,古南阳道。 “意料之中。”贾铭世淡然说道,靠在沙发里,又点起一支烟。 古南阳蹙起了眉头,说道:“意料之中是意料之中,可是我总觉得,他们之间,照理不应该非闹到这个地步不可。” 贾铭世说道:“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尽相同,以己度人,结果往往谬以千里。” “倒也是。”古南阳点点头。 “听说,这一回不但赵书记要退二线,卿省长也要调zhōng yāng去,是不是有这么回事?”稍顷,古南阳又问道。 所谓赵书记,指的是现任湖东省委书记赵国祥,卿省长则是指的现任湖东省长卿才盛。这两位俱皆年过六旬。 贾铭世点点头,说道:“有这么回事。” 古南阳便嘀咕道:“怎么都挤到一块了?书记省长一起动,这种情形可不多见。” 贾铭世就笑:“哎,别瞎议论啊,这可是zhōng yāng的决策。” 古南阳有点不屑地说道:“得了吧。袁东平的年纪,也比卿才盛小不了两岁。” “到了他们那个层级,不要说小两岁了,就算小一岁,区别也是很大的。” 古南阳点了点头。 “听说袁东平接书记,也是赵国祥向zhōng yāng力争的结果?” 贾铭世摇摇头,说道:“这个情况,我就不是那么清楚了,也许有吧。现在也还没有到大规模清理各省市本土势力的时候。” “嗯,再等三四年吧,估计到那个时候,就能腾出手来了,”古南阳点点头,比较赞同贾铭世的分析,“其实这一回,如果陈尚龙接省长的话,也可以看做是一个前兆吧。” 古南阳嘴里说的陈尚龙,乃是现任湖东省委常委兼三江市委书记。根据贾铭世得到的消息,极有可能是由他出任湖东省省长。 古南阳又加了一句:“老贺家这步棋,走得也算是比较长远了。” 贾铭世微微一笑。 陈尚龙并非湖东本土干部,乃是数年前从南方某省调过去的,接替袁东平,出任三江市委书记。据说多年以前,陈尚龙还在南方某省工作的时候,贺老爷子曾去往该省调研,其实就是避暑,避暑的地点,正是陈尚龙担任市委书记的某市,与贺老爷子有所接触,陈尚龙因此得到了贺老爷子的赏识,成为老贺家比较看重的后备干部。此后便官运亨通,一路高升。 此番安排陈尚龙出任省长,老贺家明显有在三年后让他接任省委书记的意图,到那个时候,袁东平刚好年龄到线,陈尚龙顺序接班,就变得理所当然。 对于封疆大吏的培养,不管是哪个大派系或者政治大集团,俱皆是非常看重的,布局也必须要长远,所需的政治资源,更是不少。 比如此番赵国祥力荐袁东平接替他省委书记的位置,在zhōng yāng层面,也不是没有反对的意见。大佬们最终意见统一,其中老贺家投了赞成票是重要原因。当然了,老贺家支持袁东平接任省委书记,也是有条件的——陈尚龙必须出任省长。 这就是所谓的政治平衡。 贾铭世淡淡说道:“如意算盘人人会打,但到时候是不是能够落到实处,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 古南阳双眉微微一扬,说道:“贾局长,这话好像意有所指啊?” “没那么多意有所指。两三年之后的事情,现在谁能够说得准?” “嗯,这倒是很符合辩证唯物主义的观点。听说陈尚龙这个人,思想观念比较开放,是比较坚定的改革派,作风也比较硬朗。贺大少说不定也是受了他的影响,才在荆南把步子迈得那么快。” 贾铭世摆了摆手,说道:“还没到荆南呢,等实地看过之后再下结论吧。” 第三百零七章 同车而行 回到自己的房间,贾铭世刚刚坐下,手机忽然就响了: “铭世,到三江了?”电话里,传来贾锦博威严的声音。 “二叔?”贾铭世略略一怔,有些出乎意料,随即答道:“是,下午就到了三江,今晚在这里住一个晚上,明天上午去荆南。” “嗯。袁东平书记有没有过来看望过你们督察局的同志?”贾锦博直截了当地问道。 贾铭世又微微一惊,答道:“有的。晚宴的时候,袁书记亲自过来了,看望了大家。晚宴过后,袁书记请我,还有荆南市委书记陈天海一起谈了话。袁书记对督察局的工作比较支持,对荆南国企改制的情况也比较关注,让我们放开手脚,大胆进行调查,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向他汇报。” 贾铭世没怎么迟疑,将基本情况向贾锦博做了汇报。 这个时候,贾锦博专程打电话过来,询问袁东平的情况,肯定不是兴之所至。 “好。东平同志是很讲原则的干部,在湖东的干部队伍之中,威望很高。你们在调查过程中,要是遇到困难,可以请求他支持。也可以直接向我汇报。”贾锦博说道。 听上去,他的语气还是比较愉悦的,也许贾铭世汇报的,正是他想要得到的情况。 “是,二叔。”贾铭世沉声答道。 看来湖东省此番主要领导干部的调整,确实存在着高层的博弈,而且博弈的程度,还比较激烈,至少二叔已经在亲自关注此事了。 看来此番的荆南之行,较之贾铭世以前预料的还要更加复杂。 就在贾铭世与贾锦博通电话的时候,一台挂着荆南市委二号牌照的奥迪轿车,驶出了水天一sè大酒店的停车场,融入到滚滚车流之中。 奥迪车的后排,端坐着荆南市市长贺竞华。 很快,奥迪就来到了一处绿树掩映的别墅群前,入口处,是荷枪实弹的武jǐng战士在严密jǐng戒。眼见奥迪车驶近,武jǐng战士毫不犹豫地挥手拦住了。 皇冠车停了下来,一名三十几岁,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抢在武jǐng战士之前,来到奥迪车旁边,奥迪车司机连忙放下车窗。 “贺市长?”西装男子低声问道。 “唐主任,你好。”贺竞华微笑答道。 “你好你好,贺市长,请吧,陈书记正在等候。”说着,西装男子便拉开车门,上了后排,与贺竞华并肩而坐。 奥迪车再次启动,缓缓向别墅区内驶去,这一回,武jǐng战士没有再阻拦。 “唐主任,麻烦你了。”贺竞华微笑着对西装男子说道。 唐主任连忙笑着摆手,说道:“贺市长太客气了……贺市长,督察局的人已经到了吧?” “到了。” 稍顷,唐主任有点小心谨慎地问道:“听说,袁东平书记去参加了接风宴?” “对。晚宴结束之后,袁书记接见了贾铭世局长,陈天海同志陪同。”贺竞华淡淡说道,脸sè如常。 唐主任的脸sè,却一下子变得严峻起来。 次rì早八点半,水天一sè大酒店门口,一长溜乌黑铮亮的小轿车排成一条长龙。打头的是一台丰田皇冠轿车,挂着荆南市一号牌照,正是陈天海的座驾,第二台则是贺竟华的奥迪,第三台则是凌志,挂着省城牌照,是省国资办主任孙昌平的专车。 副省长王建林亲自赶到酒店为贾铭世送行。 大家在酒店门口客气了一阵,挥手作别,各自登车。 “贾局长,请!”陈天海微笑着对贾铭世说道。 贾铭世是贵客之首,自然要由市委书记亲自作陪。不料贾铭世却微微一笑,说道:“谢谢陈书记,我有些问题,想与贺市长做个沟通。” 陈天海不由一愣,脸sè微变,随即便恢复正常,笑容可掬地说道:“好的好的……” 贺竟华笑了笑,说道:“贾局,请吧。” “好,谢谢贺市长。”说着,两人一起登上了奥迪车的后排。 古南阳上了陈天海的丰田皇冠,督察局的同志各有人作陪,一行十来台小车,在丰田皇冠的带领下,径直离开了酒店。 贾铭世与贺竟华并肩坐在奥迪车的后排,从反光镜里看到一水的高档轿车,略略感叹了一句:“贺市长,其实来两个面包车,就全都坐下了。” 贺竟华望他一眼,微笑说道:“听说贾局在地方工作的时候,对公款开支这个环节,一直抓得很紧,许多时候都是自己掏腰包请客?” 贾铭世点了点头,说道:“该节约的,还是要节约。三公开支太大,群众的负担就越重。” 贺竟华略略沉默了一下,说道:“有些观念,根深蒂固,不是那么好改的。” “虽然不好改,但还是要改,不改是没有出路的,迟早是死胡同。而且改得越晚,难度越大,对群众的感情,伤害也越大。”贾铭世的语气,显得严肃起来。 贺竟华微微颔首,没有多说什么。 对于贾铭世忽然主动要求与他同车而行,贺竟华心里头也有点不大好拿。要说贾铭世真的是因为有些事情要与自己沟通,所以才这么做,贺竟华肯定不信。贾铭世此番前往荆南,可不止待个一天两天,沟通的机会多得是,完全不必要急在一时。 或许,因为昨天袁东平接见贾铭世的时候,是陈天海作陪,没有邀请贺竟华,故此今天贾铭世才刻意如此,想要透过这个动作给荆南市的其他干部传达一个信息——督察局会秉公办事,如实调查,不偏不倚。 不管贾铭世此来,内里到底是不是带有某种目的,至少表面的公正是一定要表达出来的。 现今三江市的小汽车拥有量远远不能与后世相提并论,市内交通很是便捷,不久,车队便驶离了市中心,往北而去。这个时候,一台挂着公安牌照的越野车,从斜刺里出来,超过打头的丰田皇冠,开到了车队的最前方,俨然充当开道车了。 见了这般情形,贾铭世又轻轻摇头。 无疑,这也是荆南市的领导们安排的。在酒店的时候,因为王建林在,荆南的干部们不好搞得太张扬,以免了起省领导的反感,便安排jǐng车半路跟上。只要出了三江市区,那就天大地大我最大了,谁也管不着。 堂堂地级市市委市zhèng fǔ两套班子的主要成员都在这个车队里,用一台jǐng车开道,算得什么? 非如此,何以显示官爷的威风煞气! 不过由此也可以推断陈天海的xìng格,确实是那种比较典型的老派干部,既讲究面子,又讲究影响,宫场手法和cāo作技巧,都非常纯熟。 很快车队离开了三江市,上了前往荆南的国道线。 紧邻三江这一段的国道线,俱皆是按照一级公路的标准修建的,路面宽敞,可并行六台小车,当然,因为不是高速公路的全封闭式管理,不管什么车都能上路,实际上只能双向并行四台小车的样子。因为车流量不大,路况又比较好,车行速度还是很快的。 湖东的第一条高速公路,早在四年前就已经通车,不过总里程只有二十几公里,对于全省的公路交通网络来说,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 沉默了十几分钟之后,贾铭世说道:“贺市长,这几年,湖东的公路交通网络建设得怎么样了?” 总也要找些话题来聊聊才行,不然车里的气氛就太沉闷了。 司机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秘书,心情都很紧张。 他们可是听到了消息,有人把贺市长告了,国务院领导才派贾铭世下来调查的。虽然他们并不了解老贾家与老贺家,然而贾铭世来头极大,他们却是知道的。 且不管老贾家的赫赫声威,单凭贾铭世年纪轻轻就能做到国资办督察局的实际负责人,也足见顾副总理对贾铭世的器重是何等之甚。 贺竟华这一回,算是碰到好对手了! “以三江为中心,一两百公里以内的交通网络,这几年发展还算比较快,国道线都是按照一级公路的标准修建的。但其他偏远地区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荆南到三江的主干线,有一段的路况也非常不好,待会贾局就能看到了。至于荆南的区县公路网络,基本上还停留在八十年代初期的水平,新建与扩建高等级公路的里程数,还不到总里程的十分之一。公路交通网络不发达,是制约经济发展的最大瓶颈之一。” 贺竟华实话实说,语气也比较严肃。 “嗯,要想富先修路嘛。” “话是这么说,真要修路,谈何容易。尤其高速公路,是个特别烧钱的活计,上个年代中后期,高标准的高速公路,莓公里的造价也超过了一千万。现在差不多要一千二三百万左右了。就算是双向四车道,也要一千万左右。从荆南到三江,六百公里,就是七八十个亿的资金啊……去年,荆南市的本级财政收入,不到一点五个亿,今年更加糟糕,可能只有一点二亿左右。今年全省财政收入,预计是在八十三亿左右。也就是说,举全省之力,一年时间不吃不喝,也就够修这么一条高速公路。” 贺竟华说着,双眉轻轻蹙了起来。 “但修路确实致富的先决条件,不管难度多大,路必须要修。现在勒紧裤带修路,只过几年苦rì子。先苦后甜。要是不修路,就一直都要过苦rì子。” 贺竟华又望了贾铭世—眼,心里头浮起一股怪怪的感觉。 实话说,他与贾铭世打的交道并不多,几年前,他几乎都不曾用正眼瞧过贾铭世一下。 这几年,贾铭世却忽然声名鹊起,以作风强硬,敢想敢干著称,虽然不说风头就盖过了他们几位被喻为最杰出红三代子弟的世家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嗯,贾局说的也很有道理,抓紧修路,确实是先苦后甜。听说贾局以前在新安的时候,就是举债修路,贷了一个亿修高速路?”贺竟华脸上又浮现出微笑,问道。 “是啊,现在基本上可以贯通了,再有一年时间吧,就能正式通车。估计每年的营运收入就会有两三千万,很快就能收回成本。等成本收回之后,我会建议他们将高速公路的营运权整体卖掉,应该可以净赚两三个亿。至于对地方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那就更加明显了。” “将高速公路的营运权整体卖掉?”贺竟华诧异地反问道。 贾铭世坚定地说道:“对,只要收回成本,就卖掉,这样能收回一大笔钱,可以再建新的公路或者投资别的项目。zhèng fǔ没必要什么都管,也没必要养太多的闲人。” 贺竟华沉吟着,缓缓点头。 第三百零八章 意外发生 剩下的这三百多公里路程,足足走了六七个时,夜幕降临的时候,才远远看到了荆南城的灯火。 司机轻轻舒了口气。 三天之内,在这样的道路之上来回奔波一千多公里,也确实够辛苦的,如今总算是平安回家了。 荆南市区,规模不大,车队进入市区之后,不到二十分钟,就在一家霓虹灯闪烁不已的酒店门前停了下来。霓虹灯招牌之上,写着“欣悦大酒店”五个大字。 虽然号称是大酒店,欣悦酒店其实只有六层楼,四四方方的外形,看上去应该是几年前的建筑物了。 贾铭世估计,荆南市区的规模,应该和新安大致相当,或许还不如新安。毕竟新安的地理位置,比荆南优越得多了。这家欣悦大酒店,可能亦是荆南最高档的酒店。 “贾局,请请,呵呵,荆南是个不地方,条件简陋,还请贾局多多包涵……” 陈天海从皇冠车上走下来,笑呵呵地道,还掉了一句书包。 贾铭世笑道:“陈书记客气了,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嘛。再说这个条件,也很不错了。” “对对,为了工作为了工作,贾局,古科长,请!” 当下大伙簇拥着陈天海,贾铭世与贺竞华等人,走进欣悦大酒店。尽管外表看上去比较陈旧了,欣悦酒店的内部装修,还算不错,估计是重新装修过,倒也显得颇为富丽堂皇。 市委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自然早就做好了一切接待准备。因为人比较多,欣悦酒店没有那么大的包厢,索xìng就在大厅搞了几桌,用屏风稍微分隔一下,自成区域。领导们在酒店服务人员的引领之下,纷纷就坐。 “贾局,第一次来荆南吧?咱们就尝尝荆南的风味,怎么样?” 贾铭世微笑点头。 吃完饭,天sè已晚,陈天海倒也不曾再提议搞其他活动,请孙主任和督察局的同志们早点休息,明天再谈工作的事情。 房间早就在欣悦酒店开好了的。 当下贾铭世一行人送到门口,与陈天海贺竞华等人寒暄道别,这也是必要的礼节。 意外状况就在这个时候发生。 这边领导们正准备上车离开,那边忽然传来一声呵斥,随即就是金属器物坠落到地上的声音,大家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女孩摔倒在地,声哭泣着,不远处打落一个搪瓷碗,几枚硬币和几张毛票散落在周围。 女孩身边,站着一个保安。 “快走快走……” 保安显然也非常紧张,不远处可都是大人物,老总一早就交代了的,荆南最大的官要在这里招待国务院来的大领导,叫他们都心点,千万别出什么纰漏。 眼见得领导们吃完了饭,这就要离开了,保安暗暗舒了口气,不料这个女孩就钻了出来,在这里乞讨。顿时将保安吓了一跳,刚刚呵斥了一句,那女孩胆战心惊,就此摔倒在地。 保安情急之下,又犯了一个错误,抬腿就去踢那个搪瓷碗,估计是想要将搪瓷碗踢到女孩面前,让她拿了碗快点走开。 谁知哪个女孩误会了,以为保安要踢她,立时吓得大哭起来,边哭边喊:“叔叔别打我,我马上就走……” 声音稚嫩,听起来加倍心酸。 “住手!干什么?”贾铭世喝道,顿时都板下脸来,十分生气。 简直是胡闹! 陈天海狠狠地瞪了心陪伴在侧的酒店总经理一眼,那愤怒的眼神,吓得总经理的“心肝”好一阵颤悠,原本尴尬的脸sè一下子变得苍白无血。 贾铭世大步走过去,瞪了保安一眼,便蹲下身子,柔声对那个女孩道:“小妹妹,别怕,他不打你。” 女孩看上去,约莫岁模样,应该不会超过十岁,扎两个辫子,眼睛大大的,长得十分乖巧,穿着粉红sè的马甲和蓝sè的上衣,看上去倒也整洁,并不十分肮脏,只是脸上粘了些灰尘,瞪大了眼睛望着贾铭世,神情惊慌失措,泪水不绝地流淌下来。 贾铭世手里正捏着一片纸巾,便伸出手去,要给女孩擦眼泪。 女孩吓坏了,连连往后退缩,哭着道:“我就走我就走,我再也不敢来了……呜呜……” 贾铭世大为心疼,柔声安慰道:“小妹妹别怕,不打,没人打,别怕别怕。来,叔叔给擦擦眼泪,乖,别怕!” 小女孩停止了往后退缩的动作,怔怔地望着这个年轻的男人。 “乖,别怕……” 贾铭世一边安慰着女孩,一边给她擦干净了眼泪,又拿过那个搪瓷碗,细心地将散落一地的硬币和毛票捡了起来,放在搪瓷碗里,递给女孩。 女孩连忙紧紧抓住了,声抽泣着,眼里依旧有泪水滑落,委屈的样子格外令人心疼。 “小妹妹,家里在哪里?爸爸妈妈呢?” 贾铭世扶起女孩,蹲在她面前,低声问道。 “爸爸病了,妈妈不见了……”女孩擦着眼泪,哽咽着道。 这个时候,陈天海,贺竞华等人,俱皆走了过来。 贾铭世继续低声问女孩:“小妹妹,叫什么名字,家里住在哪里?” 欣悦酒店的老总便急急忙忙解释道:“首长,我们这里经常会有一些外地来的孩子乞讨,都……都是被团伙控制的。” 眼见得搞出了大乱子,酒店老总不住地擦汗。 贾铭世理都不理,眼望女孩,道:“小妹妹,告诉叔叔,叔叔请你炸鸡腿。” 女孩顿时便咽了一口口水,显然炸鸡腿对她有着极大的诱惑力,再心地望了贾铭世一眼,低声道:“我,我叫邓婉儿,我爸爸是制革厂的工人,病了,不上班,没钱了,没饭吃……” “制革厂?”贾铭世重复了一句。 实名举报信里,列举的十几家被卖掉的国企,就有荆南市制革厂的名字。 “嗯……”女孩连连点头。 贾铭世便站起身来,对陈天海道:“陈书记,们请便吧。” 陈天海神情很是尴尬,道:“贾局长,你看你们今天坐了一天的车,很辛苦了,明天还要开会。还是先休息吧。这位……妹妹,我们会让人照看好她的,送她回家,放心好了。” 贾铭世摇摇头,道:“陈书记,不必了,还是我来照看她吧。” “这……那好吧。” 陈天海身为市委书记,亦是极有决断的人,略略迟疑了一下,便即有了决定。不管怎么样,这么一大堆衣冠楚楚的领导干部,逗留在欣悦大酒店门口,围着一个乞讨的女孩争论不休,肯定不是办法。 “培恒,铁成,们和大伙先回去吧,我与贺市长留在这里。” 陈天海转身就向副书记张培恒等人下了命令。眼下算是突发情况,在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知情人还是越少越好。陈天海无疑非常jīng通危机处理之道。 “好的,书记。” 张培恒马上点头应诺,和市里其他领导同志向贺竞华,贾铭世等人打了招呼,纷纷登车离去,闹哄哄的酒店门口,一下子变得清静起来。 “婉儿……叔叔这么叫好不好?”贾铭世又转向女孩,微笑着道。 “好……大家都这么叫我的……” 女孩邓婉儿怯怯地点了点头,已经收起了眼泪,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一大群人,情不自禁地靠紧了贾铭世,在她看来,唯独贾铭世是可堪信任的人。 “来,婉儿,叔叔眼带去吃炸鸡腿。”贾铭世拉起她的手,领着她向酒店里走去。 自始至终,贺竞华一声不吭,冷眼旁观。 贾铭世拉着小女孩的手,就去那边一张台子上坐了,服务员赶紧奉上热毛巾,贾铭世拿起毛巾,细心地给邓婉儿擦干净了脸,顿时一声喝彩:“好乖巧的姑娘!” 擦干净脸之后,邓婉儿眼睛大大,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十足可爱。只是脸sè略显苍白,没有她这个年龄段姑娘应该有的红润之sè。 “婉儿,今年多大了?上学了吗?” 坐在大酒店的椅子里,邓婉儿看上去还是很有些拘谨,偷偷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见贾铭世问起,连忙稚声稚气地答道:“叔叔,我今年九岁了,去年上的三年级,现在不上学了……家里没钱……也没人照顾爸爸……” 贾铭世便点点头,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道:“辫子真漂亮,谁给结的?” “隔壁的莉莉姐姐帮我结的。” “嗯……” 两个人说着话,一会儿服务员便端上来热气腾腾的一大碗面条,小婉儿的眼神立时就变得亮晶晶的,偷偷地咽口水。 “来,婉儿,吃吧,慢点啊,别烫着……” 贾铭世便将筷子和小汤匙递给她,轻声说道,脸上带着无比温和的笑容,仿佛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 婉儿拿起筷子,还是不敢吃,只是望着贾铭世。 贾铭世便冲她连连点头,以示鼓励。 婉儿便小心翼翼地挑起一根米线,撅起小嘴吹了几下,放进嘴里,随即便大吃起来。 贾铭世在那边细心地照顾着小姑娘吃面,这边几位领导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里,没滋没味地抽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说话,其实每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第三百零九章 去婉儿的家 酒店的老总和几名服务人员守候在不远处,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叔叔,我吃不完了……我,我把剩下的带回家,给我爸爸吃,行吗?” 小女孩吃了小半碗牛肉面,小脸蛋变得红彤彤的,仰起头,望着贾铭世,小心地询问道。 “好,我叫他们给你装起来。” 过了一会,贾铭世拉着小婉儿的手,走了过来。小女孩另一只手里,依旧紧紧抓住那个搪瓷碗,贾铭世的另一只手则给她拎着快餐盒。 “各位领导,你们早点休息吧,我送小姑娘回家去。” 来到休息处前,贾铭世平静地说道。 贺竞华笑道:“贾局,制革厂不好找,还是咱们一起去吧。” 从酒店门口忽然出现这个乞讨的小女孩,这还是贺竞华第一次开口说话,不过听上去,语气很是轻松,贺大少果然好气度。 贾铭世笑着说道:“贺市长肯陪着我们一起去,那是再好不过了。” 说着,他的眼神又在陈天海脸上掠过。 陈天海也笑道:“反正现在也还不算太晚,要不大家一起去看看,了解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孙昌平不吭声。他此番陪同贾铭世前来荆南调研,其实是个苦差事。当然了,这种辛苦指的不是身体上的,而是jīng神上的。孙昌平是一点都不想来荆南,明摆着不是什么好事,避之唯恐不及,谁愿意跟着来凑热闹? 只是上级领导有明确要求,孙昌平不得不来罢了。 不过在上车的时候,孙昌平就打定主意,这一回就是扎扎实实的“陪同”,一切都由贾铭世去做主,一般情况下,绝不随便表态。 瞧瞧身边这三位,可有一位是简单的? 贺竞华,世家子,三十三岁的地级市市长;贾铭世,世家子,二十七岁的国资办督察局实际一把手;陈天海,老荆南,市委书记,一省之内,名副其实的“一方诸侯”,据说颇得袁东平书记的看重。 早知道这个国资办的工作那么头痛,当初真应该留在信访办。自己千方百计的想要调到国资办来,现在看,简直就是自找苦吃。原先还以为是个什么香饽饽呢。 “叔叔,我……我现在不能回家。” 正当领导们都站起身来,准备“护送”小女孩回家的时候,小婉儿却忽然说道。 “怎么啦?” “我……我今天只要到三块七毛钱……我爸爸明天打针,要十多块钱呢,我们还要吃饭……” 小婉儿低着头,小声说道,不敢去看贾铭世。她年纪虽小,却也明白事理,这个样子,就好像是在向这位叔叔要钱了。 叔叔是好人,请自己吃了牛肉面,小婉儿觉得,不能再向他要钱。但爸爸明天要打针,又必须要钱,所以她很矛盾,犹豫再三,才壮起胆子向贾铭世说了自己的难处。 贾铭世鼻子一酸,眼泪就差点流淌下来,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婉儿的头发,说道:“婉儿,别担心,这里的叔叔伯伯,都是市里的大官,他们会帮你治好爸爸的病,明白吗?” “真的吗?” 婉儿顿时就瞪大了眼睛,兴奋地问道,语气之中,有点不敢置信。 “当然是真的,叔叔向你保证!”贾铭世认真地点点头,说道。 “叔叔,你真好……” “走吧。”陈天海轻轻一挥手,说道。 一直在不远处“严阵以待”的秘书和司机等人,马上将车子开了过来,恭请领导们上车。 酒店的老总,目送车队离去,终于长长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快步走到那个保安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了几句什么,保安便连连点头,笑着走了。 荆南市区不大,制革厂是很老的国营工厂,离欣悦大酒店不远。多年以前建厂的时候,还是在市郊,随着城市的逐步发展,昔年的郊区,已经变成了繁华的城市地段了。 制革厂门前有一大块空地,看上去像是一个小小的广场,亮着几盏路灯,每一盏路灯下度乱七八糟地摆放着一些板凳,藤椅之类的器具,很多人围坐在一块,进行各自的娱乐活动。有的是下象棋,有的是打扑克,还有的则是聊天,摆龙门阵,倒也显得热闹非凡。 不过他们身后的制革厂,却是黑灯瞎火的,老式的红砖水泥墙面上,用白石灰写着一个大大的“拆”字,好几处墙面上,都有这种字体。 看来这里已经定下来要拆迁了。 车队的突然到来,在广场上引起了一阵轰动。正在自得其乐的市民们,纷纷停了下来,伸长了脖子,好奇地打量着这一群不速之客。 “是市委书记来了……” 一些眼尖而又有点“官场常识”的市民,将丰田皇冠的车牌认了出来,不由惊呼出声。 一号车啊! “咦,好像市长也到了……” 马上又有人惊奇地叫道。 二号车也来了。 市民们顿时都兴奋起来,瞪大了眼睛,不知这大晚上的,发生了何种大事,市里面的一二把手,竟然同时出现在制革厂门前。 难道发生了什么大案子? 不过大伙随即便否定了这个猜测。他们就住在这附近,要是发生了大案子,大伙能不知道?而且,就算发生了大案子,也该是公安局的人过来,市委书记和市长过来干什么? 皇冠车径直开到制革厂大门前,车门打开,贾铭世拉着小婉儿下了车。 “咦,那不是邓友章家的小丫头吗?每天晚上都去欣悦酒店那边讨钱的,怎么坐着市委书记的车回来了?” 一个每天乞讨的小丫头,忽然坐了市委书记的小车回家,也确实透着万分的古怪。 贾铭世自不去理会市民们的议论,弯下身子,低声问道:“婉儿,知道家里住在哪吗?” “知道。”邓婉儿连连点头。 “叔叔,你跟我来吧,这牛肉面还热着呢,刚好给我爸爸吃。” “好孩子,婉儿真有孝心!” 贾铭世便赞叹地摸了摸小婉儿的脑袋,不住颔首。 邓婉儿拉着贾铭世的手,向黑乎乎的制革厂大门走过去。 陈天海,贺竞华等人对视一眼,也只好跟上。 制革厂是那种相当老式的工厂,传达室外边,是一个黑黑的门洞,估计原先应该是有路灯的,不过已经坏了,黑乎乎的。仓促之间,陈天海贺竞华等人的秘书人员,谁都不曾带着手电,眼见领导们向着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的门洞里走去,秘书们个个急出一身冷汗。便有那机灵的,一溜小跑去旁边的小卖部询问,看是否有手电筒卖。丰田皇冠的司机脑袋瓜子转得快,随即调转车头,正对门洞,打开了车前灯,顿时将门洞照得雪亮,这才免了领导们抹黑前行的“苦楚”。 待得转过门洞,厂区亦是黑乎乎的一片,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有秘书卖好手电,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了上来,给领导们“掌灯”。 老式小型工厂,生产区和生活区从来都是在一起的,略加分隔而已。穿过生产区,前面就显出几排老式的筒子楼。 邓婉儿领着大伙向第二栋筒子楼走去,照例是一个黑乎乎的走廊,不过两边的宿舍里,偶尔透出昏黄的灯光,倒也不用完全摸黑。 邓婉儿的家,就在一楼,进门右手边第三间。 房门时虚掩着的,邓婉儿对贾铭世说道:“叔叔,我家就在这……”说着,便伸手推开房门,大声喊道:“爸爸,我回来了,我给你带了牛肉面,好好吃的……” 声音里满是愉悦。 苦孩子往往只要有一点点温暖,便即阳光灿烂。 房门推开的瞬间,一股难闻的臭味便即扑鼻而来,贾铭世猝不及防,差点被当场熏倒。陈天海,贺竞华等人,亦是双眉微蹙。 好不容易,大伙才适应了屋子里昏黄的灯光。 这是一间大约二十来个平方的小房子,老式筒子楼,使用面积大致都差不多是这么大。房间里乱七八糟的堆了一些陈旧的家具,两张床就占去了不少的地方。一张大一张小,靠墙摆放。小的那张床,估计是邓婉儿的。邓婉儿拿着快餐盒,来到大床边。 大家往大床上看去,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大床上,仰面躺着一个极瘦的男子,灯光昏暗,看不出多大年纪,赤着上身,腹部高高鼓起,宛如一面大鼓似的,肚子上的皮肤显得特别光滑,竟然还能反光。 见邓婉儿来到床边,那男子吃力地抬起头来,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婉儿,回来了……” “嗯!” 邓婉儿连连点头,小心翼翼地打开塑料袋,取出快餐盒。 “爸爸,这里有牛肉面,给你吃的……你躺好,我喂你。” 说着,小姑娘便熟练地拿起床头的一个枕头似的东西,给父亲垫在脑袋下面,好让他的脑袋略略抬起来,然后便去橱柜里拿出一个小汤匙,准备给父亲喂食。 男子摇摇头,艰难地说道:“婉儿,我不饿,你先留着吧,明天早上再吃……来了客人了,快请客人坐,倒……倒茶水。” 就这么简短的一两句话,男子也说得断断续续,说完,气喘不已。 第三百一十章 帮帮我的孩子 “哎……”邓婉儿乖巧地连连点头,将碗搁在床边的小柜子上,回头对贾铭世说道:“叔叔,你们请坐。” 说着,便给大伙搬凳子,屋子里倒是有三四个板凳,还有一张老式的办公椅,估计都是厂里配发的。 “婉儿,我们自己来吧,你给爸爸喂饭去。”贾铭世强行忍住泪水,柔声对邓婉儿说道。 “这位领导,对……对不起了,家里太乱,我起不来……” 邓婉儿的父亲气喘吁吁地对着贾铭世说道。他的眼睛,早已习惯这昏暗的灯光,倒是能够看得清楚,进门的这几位客人,一个个衣冠楚楚,气度不凡,应该都是颇有身份地位的人物。 “不要紧不要紧,你安心躺着。”贾铭世连连摆手,说道。 陈天海缓步来到床前,俯身下去,温和地说道:“这位同志,你好,我叫陈天海,是荆南市委书记。这位是国务院国资办督察局的贾铭世局长,这位是市长贺竟华同志,这位是省国资办的孙昌平主任,我们过来看望你。” “你好,陈书记……” 邓婉儿的父亲,已经被这一连串的官衔绕晕了,只是点头向陈天海打了个招呼,他也确实没有力气一一与领导们见礼。看得出来,邓婉儿的父亲还是略略有几分激动,不管怎么说,市委书记市长这些大官夤夜来访,总是令人震惊的。 他自己虽然看上去已经病入膏肓,无所yù求了,但还有个小女儿在,总得恳请市里的大官,给孩子一条生路。 邓婉儿的父亲,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难以如愿。 陈天海连忙伸手止住了他,关心地说道:“你躺着你躺着,不要乱动……你叫什么名字,是制革厂的职工吗?” “陈书记,我……我叫邓友章,我是制革厂的职工……”邓友章吃力的答道。 邓婉儿就在一边焦急地说道:“伯伯,医生说了,我爸爸不能和人说太多话的,会很累……” 小丫头倒真是一片孝心,生怕父亲话说多了会累倒。 陈天海不由苦笑一声,轻轻拍了拍邓婉儿的小脑袋,说道:“好,那我就不跟你爸爸多说了,你告诉我,你爸爸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不去医院治疗?” “我不知道……”邓婉儿便摇了摇头,说道。 她才九岁,还完全是个孩子。 “肝癌,晚期了……”邓友章也苦笑着答道,听他的语气,似乎对自己的生死并不在意了。 陈天海大吃一惊,神情便有点紧张。 实话说,陈书记有点拿不准,肝癌到底会不会传染。瞧邓友章的样子,着实有些骇人。这要是肝癌会传染,那今儿这一趟来得还真是鲁莽了。 见了陈天海的样子,贾铭世知道他的心思,便在一旁说道:“陈书记,肝癌不传染的。一般癌症都不会传染。” 陈天海这才安下心来,不过还是有点将信将疑。毕竟贾铭世是督察局的局长,不是医院的院长。有关医疗方面的知识,未必就强过了陈书记。万一贾局长这话不靠谱,陈书记被传染上了肝癌,岂不冤枉死了? 这么想着,陈天海就站起身来,假装打量屋子里的情况,略略离床远了点。 贾铭世便走上前去,在邓友章面前坐下,说道:“邓友章同志,你好,我叫贾铭世,是国务院国资办的干部,到荆南来调研考察国有企业改制的情况。” “你好,贾领导……” 邓友章连忙说道。刚刚陈天海其实已经向他通报过贾铭世的职务,只是仓促之间,邓友章哪里能够记得住? 孙昌平马上说道:“这是督察局的贾局长。” “贾局长。”邓友章又连忙尊称贾铭世的官衔。 要说平时,孙昌平如此做派,贾铭世也不会如何反感。“花花轿子人抬人”,也是官场上的惯用手段,但现在,面对邓友章这样一个病入膏肓的垂死之人,孙昌平还在急着向邓友章表明贾铭世的“局长身份”,贾铭世心中,忽然涌上一股说不出的厌恶感。 自然,这种厌恶感贾铭世也只是压在心底,不会发作出来。 “邓友章同志,病得这么严重,为什么不住院治疗?” “没有钱啊,贾局长……工厂,工厂卖掉了……” 邓友章苦笑一声,说道,脸上浮现出深深的无奈和绝望之sè。他的生命,已经走进了最后的历程,基本上没有任何希望了。 贾铭世情不自禁地望了贺竟华一眼。 贺竟华神态依旧坦然,点尘不惊。 贾铭世断然说道:“不管怎么样,有病一定要治疗。工厂卖掉了,zhèng fǔ还在!” “对,贾局长这个意见,我完成赞成。工厂卖掉了,党还在,zhèng fǔ还在。邓友章同志,你放心,我们不会眼睁睁看着你病死的,我们会全力救治你。” 贾铭世话音刚落,陈天海马上说道,语气也非常的严肃。 “谢谢领导,我……我是不行了。就算住院,也救不了啦,不用浪费了……我,我就想求领导们一件事……请,请你们帮帮我的孩子,帮帮她,让她能活下去。我,我死也瞑目了……” 邓友章边说,边剧烈地喘息着,望了乖乖地站在床前,以充满担忧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女儿一眼,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再也止歇不住。 也不知从哪儿来的一股力气,邓友章奋力一挣,竟然坐直了身子,朝着贾铭世陈天海等人连连鞠躬,至少,他自己觉得,自己是在鞠躬了。 “领导,求求你们了……” “躺下躺下,我们一定帮解决—一定解决!”陈天海站在一旁,连声道。 原本领导同志话很少有这么爽快的,这一回,陈天海算是破例了,满口应承,打了包票。或许,这也是在贾铭世面前,表明某种态度。 邓友章知道陈天海是市委书记,荆南市最大的官,听他这么一,顿时长长舒了口气,一下子躺了下去,呼呼地喘气。 婉儿见父亲脸sè比平常更加蜡黄,不由哭了起来,抽泣着道:“爸爸,饿了吧,吃面吧,真的很好吃……”边说边伸手擦眼泪。 邓友章喘息稍定,艰难地转过身子,面对女儿,道:“好,爸爸吃……拿个碗过来,给爸爸威一点,剩下的,明天早上吃。” 邓婉儿顿时大为高兴,连忙擦了一把眼泪,跑去碗柜里拿碗。 贾铭世道:“邓友章,要是能吃得下,就全吃了吧。明天早上,我给婉儿买早点。” 邓友章苦笑一下,道:“谢涮,我……我吃不下了,孩子一片心意,我吃一点。” 贾铭世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邓婉儿拿来一个碗,心翼翼地从快餐盒里舀出半碗面,站在床边,一口一口地喂给邓友章吃,一边喂一边问道:“爸爸,好吃吗?” “好吃,婉儿真乖!” 邓友章勉力抬起瘦骨嶙嶙的手臂,轻轻抚摸了女儿的头顶一下眼神里满是慈爱之意。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脚步声。 陈天海的秘书在外边道:“陈书记,制革厂一车间的主任过来了。” 陈天海连忙道:“好,请他进来。” 邓友章话很艰难,邓婉儿又太不清楚,陈天海正需要一个“明自人”来给大家做个明。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年男同志走了进来,穿着白sè的背心和大裤衩子,显然是在外边纳凉,被秘书找了过来。 “好,我是陈天海,荆南市委书记。” 陈天海主动上前,向老同志伸出手去,笑容可掬。 老同志却并不如何领情上下打量了陈天海几眼,不咸不淡地问道:“真是市委书记?” 陈天海便有些尴尬,伸出的手,僵在那里,不好收回来,只好道:“是的,我就是市委书记,老同志,好!” 眼见老同志依旧没有要和陈天海握手的意思,陈天海的秘书就有点急眼了连忙提醒道:“武主任,陈书记跟握手呢。” 这个武主任是他从外边走来的为的是让陈书记能够仔细了解情况,谁知道老家伙如此不识相,竟然敢将市委书记晾在那里进退不得。陈书记待会岂不是会怪罪到他的头上? “我知道。咱们平民百姓,下岗职工,当不起陈书记这个礼节。” 不料武主任竟是个姜桂之xìng,老而弥辣,压根就不鸟秘书,双眼往上一翻,冷冷道。 秘书额头上的汗水,当场就下来了,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头一千个一万个的懊悔不已,真不该把这个“老混蛋”找过来,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陈天海也是脸sè立变,一股怒意瞬间涌上胸膛,只想拂袖而去,马上离开这个肮脏秽臭的筒子楼,好好回家去睡上一觉。这两三天,陈书记也累得够呛。 可是陈天海毕竟是陈天海,很快就将胸中的怒火强压下去,迅速调整好了心态,缓缓收回了手,道:“武主任,看来对我们市里面的工作很有意见。” “陈书记言重了,我们不敢有意见。你们市里面的官老爷,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反正就算我们有什么意见,们也从来都不会听。”武主任火气很大,亢声道。 第三百一十一章 苦了孩子 “老武,我想误会了。我们市里的同志,不像的那样,群众的意见,我们从来都非常重视的。贺市长就亲自到过们制革厂,召开职工代表大会,听取们的意见。” 陈天海不徐不疾地道,望了不远处的贺竟华一眼。 这位贺公子,也真是好定力,打从进门起,就没吭过一声,甚至连脸sè都不曾改变过,年静得如同一潭死水,好像他才是国务院下来的督察大员,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丝毫的关联,他只是个旁观者。 贺竟华这种非同寻常的沉静,经常让陈天海又是郁闷又是无奈,甚至还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恐惧之意。 一个看不透的人,总是会让人情不自禁地害怕。 现在,贾铭世已经到了荆南,贺竟华居然还是如此沉得住气n 后台硬扎,就是不一样! “嘿嘿,陈书记,不要这样的话,这个话,只好去哄孩子口没错,那个什么贺市长,确实到过我们制革厂一趟,开了个会,会上得好听,一定会慎重考虑我们职工的意见什么的。可是他真的考虑了吗?转过,什么都抛到爪哇国去了,没几天就把我们工厂卖掉,咱们都下岗了。” 谁知陈天海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贺市长,武主任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怒气冲冲地道。 这一下,轮到贺竟华的秘书流冷汗了。 这个老家伙,还真是“傻大炮”,什么话都敢往外喷。幸好这老家伙不是自己找来的,不然,真的麻烦大了,贺市长现在,不知道怎么生气呢。 如果不是身处这样的环境之中,贾铭世几乎要笑出声来。 听听,“那个什么贺市长”! 估计贺大少还从未得到过这样的“评价”吧,心里头不知多郁闷呢。也就是贺大少涵养好,假如换成贾三哥,只怕早就跳起来了。 不过话又回来,贾三哥可能会很努力地防止这种情况发生。 躺在床上的邓友章倒是急了,他隐约记得,刚才陈天海自我介绍的时候,好像是过来客之中,有一位叫做“贺市长”。武主任这样不管不顾地开大炮,可不是将市长得罪透了?这些大人物若是拂袖而去,又有谁来管婉儿今后的事情?老武虽然是个好人,对他家里关照也不少,毕竟现在是泥菩萨过江一自身难保。,婉儿今后,还得着落在这几位大官身上。 再说老武这样乱开炮,邓友章也着实为他担心。 这些当官的,能有什么善茬子?别看在这里不好发作,回过头去,不定叫人怎么收拾老武呢!当官的谁不是心狠手辣,什么事干不出来? “武主任,市里……市里的领导是来帮助我们的,陈书记,贺市长都是来帮助我们的……”邓友章竭尽全力,大声道。 也不知武主任是没有听懂邓友章话里的意思,还是听懂了也不愿意妥协,马上就叫道: “老邓,怕什么,都这个样子了,还怕他们干什么!他们会来帮助我们,做梦吧!咱们制革厂,搞了三十多年了,以前是连续六年的地区先进单位,他们卖就卖了,不给一分钱。前两年就算效益不好,在亏损,但这病,厂里是不是一直都在给治着?现在呢?现在怎么样?只能在这里等死!只能靠着闺女去外边给讨饭!要不是闺女每天给讨点钱,给打止痛针,早就痛死了,不痛死也饿死能熬到今天?” 武主任情绪益发的激动起来,几乎是咆哮着吼道。 “老邓,也不要怕,天无绝人之路。明天,咱们就抬着,去市里面,不,去省里面告状!就让他们做大领导的好好瞧瞧,咱们下岗工人,过的是什么rì子。” 屋子里忽然就变得一片寂静。 眼见陈天海忽然也不凭声了,贺竟华还是一言不发,贺竟华的秘书终于忍不住了,在一旁道:“武主任,也不要太激动。制革厂是卖了,但新的制革厂就在市郊建设,明年就能投产,到时候们又都能去上班了。这个情况,们都是知道的,暂时的困难,大家一起克服一下吧。” 武主任一挥手,冷笑道:“得好听,新厂子是在建,但老板也换了,咱们要回去上班,得参加考试,得优化组合,竞争上岗。像我这样的老家伙,像邓友章这样的病人,厂里能要?不要的话,还不是死路一条!们要是真有点良心的话,最起码不能眼睁睁看着厂里的工人病死,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家一个九岁的姑娘,天天去外边讨饭,养活她爸爸!” “武主任,请不要激动。我们今天既然来了,惊们反映的问题,我们就一定会想办法解决。请相信我们。”站在邓友章床前的贾铭世,终于话了,望着武主任,语气很是诚恳。 “你又是什么人?”武主任依旧火气很大,毫不客气地冲着贾铭世喝问道。 因为制革厂变卖,新工厂尚在建设之中,制革厂全体职工俱皆下岗,已经好几个月没有领到工资了,只领取极少的生活费勉强度rì,工人们情绪都很糟糕,已经前往市zhèng fǔ上访了多次,全都没有结果。如今陈天海贺竞华这些市领导送上门来,武主任自然是毫不客气了。 不好好骂他们一顿,难消心头之恨。 贾铭世缓缓说道:“我是贾铭世,国务院国资办督察局副局长,这一次国务院领导派我们来荆南,就是要调查了解荆南国企改制过程之中存在的问题。” 邓婉儿连忙说道:“武爷爷,这个叔叔是好人,她请我吃面,还给了我钱。” 说着,邓婉儿便从小口袋里取出一张百元大钞,给武主任看。 武主任脸sè变幻,望望贾铭世,疑惑地问道:“你们真是国务院下来的人?” “对。我们督察局的工作职责,就是专门检查监督全国国企改制工作。” 武主任不吭声了,似乎在考虑贾铭世所言的真实xìng。 他们一直在筹划着要去省里乃至是去zhōng yāng上访,如今国务院的大干部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倒令武主任一时之间,有些难以举措。 看去,贾铭世与是那么年轻,与大伙想象之中大领导的形象差距不小。 贾铭世说道:“武主任,我们想要了解一下邓友章同志家里的情况,你能给我们谈谈吗?” 武主任叹了口气,说道:“有什么好说的?情况明摆着,你们都亲眼看到了。小邓他爸爸以前就是我们厂里的职工,很多年前得肝癌死了。小邓自己也有这个病,前几年就开始发作了。那个时候厂里效益不好,年年亏损,工资都发不出他媳妇过不下去,就走了,至今没有音讯,丢下他爷儿俩熬rì子。不过,那个时候厂里效益再不好,也没丢下小邓不管一直都给他掏钱治疗的,厂里其他工人的工资可以不发,他的医药费没少过。几个月前吧,来了个新市长,姓贺的,要搞什么深化改革一句话就把我们厂子给卖了,卖给越中来的私人老板。这下好了,工人们全部下岗,大家都没了工作。像小邓这样的,更加没人管了。这不,才几个月,病情就恶化到现在这个程度了……唉,就是苦了孩子,书读不成了不说,那么小小的人儿,每天要照顾她爸爸,还要出去讨钱,吃了多少苦头?” 武主任说着,仲手抹了一把眼泪。 他和邓友章一家,十几年的邻居,看着小婉儿出生,看着她长大,可喜欢了。这几年看着这小小人儿dú lì挑起家庭的重担,每天拿着个搪瓷碗出去乞讨,早中晚三餐赶回来伺候爸爸,武主任他们这些老邻居谁不心酸? 只是大家都难,除了能帮着照料一下邓友章,其他的,实在是帮不上多少忙,有心无力。 躺在床上的邓友章早已泪水纵横,哽咽着说道:“我早就该死了……早就该死了……是我拖累了闺女……” 贾铭世的眼泪又下来了,说道:“邓友章,你不要担心,婉儿我来照顾。我说到做到!” “谢谢,谢谢……贾领导,您真是好人,大好人……”邓友章感激涕零,语不成声。 贾铭世转向陈天海与贺竞华,说道:“陈书记,贺市长,我看还是要先给邓友章治病。工厂财政困难,zhèng fǔ应该救助。这是特例,特事特办。” 陈天海连连点头,说道:“对,贾局,我完全赞同你的意见。” 贺竞华也缓缓点头。 贾铭世说道:“事不宜迟,今晚上就送医院吧。” 陈天海马上说道:“好,就这样定了。小龙,你马上给市人民医院打电话,叫他们派个救护车过来。” 小龙就是他的秘书,闻言连声答应,掏出手机就打电话。 不一会,小龙说道:“陈书记,医院的救护车马上就过来。” “好!”陈天海点了点头,又望向贾铭世。 很显然,陈天海已经自动自觉地将此事的处置权交给贾铭世。说起来,这也要算是贾铭世到达荆南之后,所进猾调研考察的第一个具体案例。 第三百一十二章 “官民鱼水情” “陈书记,我们等一会吧,等医院的救护车过来,”贾铭世笑了笑,随即扭头望向武主任,“武主任,我们想要了解一下有关工厂的其他情况,不知道你能不能再请一些职工过来,咱们一起聊聊。” 见市委书记对贾铭世都言听计从,武主任再不怀疑贾铭世的身份。 若不是国务院下来的大领导,市委书记能那么听话? 贾铭世一开口就解决实际问题,要送邓友章去医院,武主任对他的观感,立即改观,自然而然就客气起来,闻言忙即说道:“好,我去叫人,大伙都在外边广场上聊天呢。” 贾铭世微笑说道:“那就不用叫了,我们出去聊吧。这里太狭窄了,人多坐不下。” “对对,我把这茬忘了。贾局长,请,请!”武主任益发地客气起暴。 于是大家便向外走去。 贾铭世弯下身子,对邓婉儿说道:“婉儿,你要不要跟叔叔一起去外边玩?” “好啊好啊……”邓婉儿小孩心xìng,马上欢喜地连连点头,不过随即扭头一望病床上的邓友章,又犹豫起来,低头说道:“叔叔,我还是在这里照顾我爸爸吧。” “好孩子!”贾铭世便摸摸她的脑袋。 邓应章艰难地说道:“婉儿,你出去玩吧,爸爸现在没事。一会儿医院的救护车就过来了。” 邓婉儿大为欢喜,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望向贾铭世,问道:“叔叔,救护车真的会来吗?” 贾铭世笑着说道:“会的,救护车就会来的,送你爸爸去医院治病。” 邓婉儿情不自禁地拍起了巴掌,欢呼道:“太好了,叔叔,你真好……” “来,咱们一起出去玩,待会救护车来了,再送你一起去医院。” 这一回,邓婉儿未曾再拒绝,伸出小手,拉住了贾铭世的手,一起出门去,临了,还不忘回头给邓友章挥挥手,说道:“爸爸,我一会就回来啊……” “去吧去吧……”邓友章眼里,泪光晶莹,心里却忽然变得安详无比。他相信贾铭世的承诺,他说了会照顾邓婉儿,就一定不会食言的。 制革厂门口的小广场上,忽然就变得热闹非凡。 武主任在街坊邻居之中,威望很高,一声吆喝,市民们便纷纷将桌子椅子搬了过来,凑到一块,转眼之间,就围城了一个小圈子,俨然是座谈会的会场。 “来来,贾局长,请坐!” 武主任热情地请贾铭世在一张藤椅里落座,整个现场,就这张藤椅显得最“高档”了,自然要请最尊贵的客人来坐。 “陈书记,你也请坐!” “这位领导,你也请坐吧……” 轮到贺竞华的时候,武主任的神情略略有点不大自然。从刚才贾铭世对二人的称呼之中,武主任已经知道,这位领导,其实就是他大肆声讨的“那个什么贺市长”。现在想来,有点不好意思直呼贺竞华的职务,只能含含糊糊地以“领导”称之,免得大家尴尬。 贺竞华倒是镇定自若,微笑着道了谢,坦然就坐。 “国宝,小红,去沏茶来。”武主任一边安排领导们就坐,一边高声吩咐道。 便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连声答应着,一路小跑去不远处的小卖部。 “哎,对了,再弄点瓜子花生过来,算我的。”武主任又高声叫道。 贾铭世微笑道:“武主任,有什么吃的东西,多拿点过来,啤酒饮料,也拿些过来,我来结账。” “哎,贾局长,这哪行呢?你是大领导,那么老远的从首都过来,是我们的贵客,怎么能让你结账?当然是我们请客了。你放心,咱们下岗工人穷是穷点,这个东道,我们还请得起。” “对对,我们请客请客……”大伙便连声附和,广场上一片喧哗之声。 陈天海,贺竞华,孙昌平等人,坐在露天广场的路灯下,被一群市民簇拥着,心里头涌起一股怪怪的感觉。 市民们更是兴奋不已,这个事,他们以前还真不曾遇到过,一个个新鲜得紧,很快就为领导们倒来了清凉的茶水,还有瓜子花生,啤酒之类,也在桌面上摆了许多。 见了这般“官民鱼水情”,陈天海的秘书小龙脑袋瓜子便高速运转起来。市委书记,市长,省国资办主任,国务院国资办督察局副局长等领导干部,夜访“贫民区”,和下岗职工亲切交谈,关心群众生活,这不是难得的新闻素材吗? 尤其是贾局长,刚刚抵达荆南,还来不及休息,连夜赶往制革厂,看望生病的职工,关心他的子女,该是何等高尚的“革命情cāo”?何等深厚的“阶级感情”?何等感人的“坚定党xìng”?这样的感人事迹不抓紧宣传的话,还要宣传什么东西? 当下,小龙也不请示陈书记,径直走到一旁,拨打电话去了,通知市电视台和《荆南rì报》的采编人员,马上赶到制革厂来,准备拍摄纪录陈书记贾局长等人深入基层,了解群众疾苦的特大新闻。 说起来,小龙这也不算是僭越,而要称之为当机立断。料必陈书记事后绝不会责怪的。毕竟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们采访之后,要不要在电视台播放出来,要不要在《荆南rì报》上发表,不还得经过市委同意吗?如果陈书记觉得不合适,尽可以卡住不报。但如果错过这个千载良机,可就要后悔莫及了。 “同志们,给大家介绍一下啊,这位贾局长,是国务院下来的大领导,专门到我们荆南来检查国企改制工作的。大家欢迎!” 武主任当仁不让地做起了“会议主持人”,一本正经地给街坊邻居们介绍领导的身份。 广场上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大家都很好奇地望着贾铭世。 这位瞅着也未免太年轻了吧,怎么看都有点不大像。 不过大伙信得过武老头,他说贾铭世是国务院下来的领导,八成错不了。 “这位是市委陈书记!”大家又再热烈鼓掌。 介绍完贺竞华,武主任就没有再介绍其他领导的具体职务了,只含糊地统称为市里来的领导。 “同志们,今晚上,国务院督察局的贾局长和省国资办的孙主任,亲自到这里来,和大家座谈,了解一下制革厂下岗职工的真实情况。请大家畅所yù言,不要有什么思想包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当然,要是真实的情况——只要是我们能解决的,我们一定为大家解决。” 等武主任说完了开场白,陈天海便主动接过了会议的“主持权”,笑哈哈地对围绕在周围的群众说道。 “陈书记,我们就想问一下,为什么我们工厂卖掉了,大伙看不到一分钱?”陈天海话音刚落,立时便有xìng急的下岗工人叫道。 “对啊,陈书记,我们制革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上百工人,好几个车间。说破产就破产,说卖掉就卖掉,我们下岗职工,怎么没有安家费?也没有补偿费?这些可都是国家的文件规定,必须要有的。”马上又有人随声附和,并且将问题具体化了。 陈天海便眼望贺竞华。 贺竞华出任荆南市长之后,陈天海谨守规矩,经济建设领域这一块的工作,基本交给贺竞华与市zhèng fǔ去主导,他轻易不插手。国企改制,出售工厂,都是贺竞华在一手cāo办的。如今面对下岗工人的质询,自也该由贺竞华出面来答复。 贺竞华微微一笑,不徐不疾地说道:“同志们,这中间有一个问题,需要说明一下。制革厂的职工,现在还不能说是下岗职工,只能说是暂时放假。因为新的制革厂,正在郊区重建。市zhèng fǔ和投资方签了合同,等新工厂建成之后,原则上必须优先录用制革厂原先的干部职工。到那个时候,大家就都能再次回厂上班了。” “不对!这个情况,我们都知道。不过新工厂的老板也说过了,我们要回厂里去上班,必须通过考核,优化组合,合格的才能继续上班,不合格的不要。” 先前提问那人,显然也是工人当中的“明白人”,立即便对贺竞华的答复,提出了质疑。 贺竞华说道:“这个也很正常。投资方买下制革厂,目的是为了赚钱。要想把工厂经营好,工人队伍肯定要优化。这一点,相信大家也能理解。私人老板嘛,不可能再搞大锅饭了。如果制革厂原先的工人,没有经过新工厂考核,被优化组合下来了,那才是真正的下岗职工,到时自然会按照国家和省里市里的相关政策,该给安家费的给安家费,该给补偿费的给补偿费,一分不少。” “那为什么现在,不按时给我们发生活费呢?” “这个问题,我倒是不大清楚。必须按时给工人们发生活费,这也是合同规定的。明天,我就会找这个新老板好好谈一谈,工人的生活费,必须按时发,足额发,不能拖欠。”贺竞华马上答道,语气很是肯定。 第三百一十三章 明白人 “贺市长,我想问一下,我们制革厂为什么一分钱都没要,就卖给私人老板了?这不叫卖吧?这应该叫送!送给他的。这私人老板,到底和你们市zhèng fǔ的领导,是什么关系?”另一位工人,随即问道。 贺竞华依旧镇定,正要答话,前方街道,忽然响起救护车的鸣叫之声。 “怎么回事?” 市民们又sāo动起来,一齐伸长了脖子,向那边张望。他们还不知道,刚才发生在邓友章家里的情况。 武主任忙即说道:“大家不要慌,这是市里人民医院的救护车,来接邓友章的。贾局长说要先给邓友章治病。” “好啊好啊,应该的,早就应该这样了。” “是啊,邓友章一家太可怜了……”群众们便一致叫好。 很快,救护车开到了近前,一名五十来岁,穿着白大褂的胖胖的男子,从救护车里一跃而下,动作颇为敏捷,大声叫道:“陈书记,陈书记……” 陈天海便站起身来,微笑致意:“吕院长,你好。我在这里!” 却原来是人民医院的院长亲自过来了。 小龙在电话里说得清楚,这可是陈书记的亲口命令,吕院长焉敢怠慢,自然要亲自出马。这可是向领导献殷勤表忠心的大好机会,千万不能错过了。 “陈书记,有什么指示?” 吕院长大步走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伸手抹了一把汗。可见接到电话之后,他一刻都不曾迟疑,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了。 至于在领导面前汗流浃背,倒也是多数官员必备的基本能耐之一。当了官,这汗水和泪水,都要能做到收发由心,才叫具备了基本功。 陈天海便严肃地将情况说明了一下,临了,吩咐道:“吕院长,你们一定要全力抢救邓友章同志的生命,不要计较成本,要尽全力,明白吗?” “是,请陈书记放心,我们一定尽全力。”吕院长身子一挺,表了决心。 当下医务人员在邓婉儿的引导之下,去往制革厂宿舍楼,将邓友章抬上了救护车,婉儿收拾了一些碗筷热水瓶之类的东西,也跟着上了车。贾铭世告诉她,要她不必害怕,叔叔明天会去看她的。 邓婉儿含着泪水不住点头,对贾铭世颇为依恋。 围观的市民们便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救护车刚走,市电视台和《荆南rì报》的采编人员,也开着车,急匆匆地赶到了。听说救护车刚走,主编马上决定,派了两个采编人员,立即赶到市人民医院去,进行跟踪采访。 领导们重新在路灯下落座,继续召开座谈会。 采编人员便忙着进行拍摄纪录。 场景很是热闹。 这个“室外座谈会”,差不多到十点左右才散去。 陈天海与贺竞华,当着大伙的面,对许多问题做了承诺,虽然下岗职工们依旧不能尽信,但想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难道还能将市委书记扣在这里,等他的承诺兑现了再放他走吗? 只能赌一把,看看这些官老爷是否还有那么一丁点的诚信。 陈天海仍然礼数周到,将贾铭世等人送回欣悦大酒店,握手道别,这才回家。估计要好好休息一番才行了。毕竟岁月不饶人,不复年轻时节了。 来到自己的房间前,贾铭世停住脚步,对古南阳说道:“你要是不困的话,到我房里坐一会,喝杯茶?” 古南阳微微一笑,说道:“正要叨扰。” 二人在沙发上座下,点起烟来,吞云吐雾。 古南阳抽了两口烟,笑了笑,说道:“局长,看来贺市长真的把人惹急了。” 明白人啊! 今晚上这个事,巧合之处未免太多。 为了搞好此番接待,荆南市委办公室的同志,可谓是费尽心机,面面俱到,连车队半路上在哪里吃饭,都预先勘察好了地点,把山珍海味提前弄了过去,怎么可能到了荆南,反倒出这样的“纰漏”? 大晚上的,其他乞丐都不见了踪影,唯独邓婉儿无巧不巧的出现在欣悦酒店门口,无巧不巧的在领导们出门的时候,保安就出面将小姑娘吓倒了。 正常情况下,只要督察局在欣悦酒店住上一天,酒店门口就一天看不到乞丐和其他碍眼的家伙,更不可能看到上访群众。这是每个地方zhèng fǔ接待上级检查组时必备的基本功。 邓婉儿既然出现在了督察局的同志们面前,接下来制革厂那一幕,也就顺理成章了。就算贾铭世不坚持连夜去制革厂,相信随后也会赶过去调查了解的。 巧合太多,就值得怀疑。 不过贾铭世的思路,显然与古南阳不大相同,双眉微蹙,说道:“是不是有人故意安排,咱们可以先押后再考虑,我倒是觉得,这个安排很有必要。如果没有这个安排,我们就不能见到邓婉儿,也见不到邓友章。这个小姑娘今后的命运怎么样,难以想象。” 古南阳马上说道:“正确,这个意见我完全赞同。就算咱们这一回来荆南,别的方面一无所获,能够帮到邓婉儿,就是功德无量。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贾铭世淡淡说道:“咱们既然来了,岂能一无所获。” 古南阳笑道:“正是。请不请我们过来,他们可以自己做主,但咱们什么时候走,那可就是由我们做主了。如意算盘人人会打,最后是不是能够如意,那也难说。别的不说,我觉得吧,制革厂这个事情,尤其是邓婉儿家里的情况,贺大少做得不地道。国企改制,不是把工人们直接推向社会就不管了。zhèng fǔ该负的责任,就应该负起来。” 贾铭世轻轻摇头,说道:“今天刚来,我们也就看到了一些表面上的东西。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地方经济建设,很多时候是难以两全的,只能说竭尽全力,不能打包票说尽善尽美。南阳,咱们既来之则安之,慢慢调研,把工作做细致一点,不急着收兵。” “好,我知道了。” 古南阳望了他一眼,似乎有所领悟。 ※※※ 红星锻造厂,位于荆南市平城区红星镇。 荆南市一共辖有两个区,平城区是市委市zhèng fǔ驻在地,以前所谓的“首县”。平城区虽然是市辖区,但辖地面积将近八百平方公里,由原先的县级荆南市整体并转过来,未曾分拆。 两年前,荆南市委市zhèng fǔ曾经向省里和国务院递交报告,要将平城区一分为二,市区专门发展工商业,郊区和农村地带,则以发展农业和畜牧业为主。 应该,荆南市这个报告,也不是全无道理,很多城市行政区划的增加,用的就是这个理由。城市的财力有限,好钢用在刀刃上,集中财力物力,建设好城区,再反过去拉动郊区和农村的经济发展,貌似是很不错的思路。 这是台面上的理由。 至于台下的理由,那就更加人人心知肚明了。新增一个县级行政区划得增加多少干部?这可都是主要领导手里的资源,不愁没人上门来求神拜佛。 官场有句俗话,叫“要想富,先修路”。 民间也有句俗话,叫“要想富,动干都”。 增加干部编制,比动干部的“效益”更高,风险却要低得多。 这也是行政区划一年比一年增加,干部编制一年比一年多的主要原因。 不过荆南市这个报告,最终没有批下来。但照贾铭世的估计,只要荆南市的领导们“持之以恒,”坚持不懈地将报告一而再再而三地递上去,总有获得批准的一天。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红星镇离荆南市区大约有十六七公里的路程,都是水泥公路,路况一般。 这已经是督察局的同志到达荆南之后的第三天。昨天几乎是开了一天的会议。荆南市委市zhèng fǔ,举行了一个规模庞大的座谈会,市委市zhèng fǔ市人大市政协四套班子的主要负责人都参加了,督察局和省国资办的同志,自然也是要参加的。贺竞强代表荆南市zhèng fǔ,向督察局和省国资办的同志们,通报了荆南市近两年来国企改制工作的基本情况,客气地请督察局和省国资办的领导和同志们加以批评指正。 其实贾铭世觉得,没必要搞这么大规模的座谈会。督察局的工作职责非常的明确,就是督察国企改制情况,与其他工作不搭界,市zhèng fǔ市长和分管副市长,最多再加上分管改制的副书记参加这个座谈会就足够了,连市委书记都不一定要与会。 但陈天海做出了这样的安排,贾铭世自也不好表示异议。地方上的同志,就是这样的非常的看重“级别”。似乎任何一个工作,只有市委书记一把手亲自参与了才算是有足够的重视。 孙昌平即兴发表了讲话,对荆南市国企改制工作,给予了“模糊”的肯定。 荆南市的情况复杂。 既不能过分肯定,也不能过分否定。过分肯定了,那贾铭世干嘛来了?没事找事?过分否定了,贺竞华脸上须不好看。 最终只能是含糊其辞,糊弄过去。 贾铭世没怎么发言,只是刚到荆南,调研工作尚未开展,“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贾局长这个话,听上去中规中矩,实则暗藏玄机,听得好些人心里头暗暗高兴。 第三百一十四章 斗士永远都是少数 下午,荆南市市委又开了较规模的沟通会,主要是确定督察局和省国资办的同志,在荆南市调研期间,地方党委zhèng fǔ,应该给予什么样的后勤支援。 陈天海提出来,由荆南市国资办的同志为主,陪同督察局和省国资办的同志进行调研,调研期间,市里面调拨给督察局五台车,五名司机,随对待命,由督察局的同志zì yóu支配。 贾铭世并未反对。 看得出来,孙昌平略略有点失望。他原以为贾铭世会有不同意见,要求督察局进行dú lì调研。 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愿意掺和进去。 不料贾局长却没有反对,似乎在贾铭世内心,也希望有人陪同。 毕竟调查贺竞华这位正宗豪门子弟,红三代杰出人物,颇犯忌讳,贾铭世也不愿意落下话柄。 会议开过,今天一大早,督察局的同志们,便兵分五路,各自奔赴自己的目的地,开始了调研工作。贾铭世今天的目的地,就是红星锻造厂。 在荆南市近半年内卖掉的十几家国营企业之中,红星锻造厂规模最大,也最有特sè。 红星锻造厂,顾名思义,原先是一家军工企业,以前主要是生产锻造装甲车辆的外壳,拥有一千多职工,建于三十多年前,五六十年代,大三线工程的产物,但已处于大三线工程的边缘地带,在同类军工厂中,规模谈不上多大,技术也谈不上多先进,自建成之rì起,便有点“鸡肋”之意。 计划经济时代,红星锻造厂是百分之百的铁饭碗,旱涝保收,直属兵器工业部,与地方没有多少瓜葛。但改革开放开始没多久,红星锻造厂就基本没有了军工订单,只能改为生产民用产品。但由军工生产向民用生产转变,当真谈何容易。 大三线建设,当时的主旨思想是防战争,防空袭,大部分工厂都建在偏僻的山区,选址的首要一条,就是在工厂的周边地带,要有利于修建防空阵地。所以很多的工厂,实际上就是建在山沟沟里,两边的山岭,就是构筑防空阵地的天然屏障。 红星锻造厂亦不例外。 这样的工厂,从领导到工人,多年以来,一直都呆在穷乡僻壤,对于外界的接触,少之又少,主要信息来源,基本靠报纸和上级文件上获得。忽然转行,大多数人都顿感茫然,不知道要生产什么才好。 此种情形,在改革开放初期,曾经困扰着几乎所有军工企业的领导人。 据贾铭世所知,辽北省著名的一家飞机制造企业,生产歼五歼六战机的主力军工厂,眼下就在生产缝纫机上的零配件。 不是缝纫机整机,而是零配件。 飞机制造厂的境况,尚且如此窘迫,红星锻造厂无论在交通便利,工厂规模,技术力量之上,都难以望其项背,军转民之后,情况之困难,可想而知。 前几年,红星锻造厂直接划拨地方,完全退出了军工企业的行列,归属荆南市管辖,行政架构倒是没变,还是正县团级。 根据目前的资料来看,红星锻造厂这几年一直都在亏损,地方财政年年都要予以补贴,荆南市接下了一个烫手的大山芋。 贺竞华出任荆南市市长,针对国企改制工作的第一刀,便砍在红星锻造厂头上。也没有搞什么优化组合,直接就卖掉了。细论起来,也不是整体卖掉,而是资源重组。从越中那边,引进了一个颇有实力的私企老板,与红星锻造厂合作,红星锻造厂作价两千万,并入私企,荆南市zhèng fǔ是股东,持有合并后新公司股份的百分之四十九,私企老板则持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掌握控股权。 红星锻造厂的全体职工,一次xìng下岗,优化组合,竞聘上岗。 与制革厂的情形,倒是如出一辙。 荆南市已经卖掉的十几家国企,有好几家都是采用类似的合作方式。 作为老牌军工企业,红星锻造厂的职工是意见最大的,告状信也最多。鉴于红星锻造厂的规模和改制工作造成的巨大影响,贾铭世决定亲自去红星锻造厂了解实际情况。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保密的——三封实名举报信,其中一封,便来自红星锻造厂,而且举报者就是红星锻造厂的原厂长段弘毅。 实名举报的几个人,是督察局此番荆南考察的重点。 昨天晚上贾铭世召集督察局会议的时候,曾有人提议,直接请这几位到酒店来谈话,被贾铭世否决了。 虽然说实名举报,就是豁出去了,不怕打击报复。但贾铭世认为,还是应该尽可能地保密。 有些举报人,举报之时是凭着一腔血气,没有考虑那么多后果,也许等举报信一寄出去,马上就后悔了。 面对着掌握强大公权力的官员,一般人谁不害怕? 斗士永远都是少数,极少数。 贾铭世决定先去红星锻造厂进行正式的调研考察,瞅着方便的时候,再与段弘毅见面谈话。 不管怎么说,段弘毅是红星锻造厂的原厂长,现在又挂着荆南市工业局副局长的名义,贾铭世前往红星锻造厂调研,找原厂长谈话了解情况,乃是理所当然,可以将其他人的“怀疑”降至最低程度。 自然,贾铭世也知道,在目前的体制之下,实名举报信从最高检转到督察局,想要做到真正的保密,基本不可能。只是贾铭世还是会按照自己的规则去行事,尽可能为举报者提供一些保护措施。 不久之后,三台小车便抵达了红星镇。 红星镇以前不叫这个名字,只是一个很小的乡村集镇,是红星锻造厂建起来之后,才逐渐发展成为一个乡镇的,正式建立镇级行政区划的时候,定名为红星镇。在很多本地人眼里,红星镇和红星锻造厂,乃是一而二二而一,变成了一个整体,难以分割。 事实上,红星镇镇机关所在地,就紧紧挨着红星锻造厂的家属区,街道两旁,职工宿舍和民居混杂在一起,很难分得清楚。 红星镇街道上,没见到欢迎的队伍,只有镇委书记和镇长等几位负责同志,开了一台车,在进入镇zhèng fǔ的公路入口处等候孙主任和贾局长一行。这也是贾铭世在昨天座谈会上提出来的要求。 鉴于督察局此番在荆南调研考察的时间可能会比较长,为了不影响荆南各级党委zhèng fǔ机关的正常办公,还是不要搞迎来送往的那一套礼节比较好。 陈天海与贺竞华俱皆接受了这个建议。 假如督察局在荆南呆上一个月,每去一个地方都敲锣打鼓的迎接,还不将大家都折腾死了? 所以贾铭世今天前来红星镇,市委和市zhèng fǔ办公室,都有明确要求,不要搞迎来送往,只要安排好孙主任和贾局长一行吃饭的问题就行。 镇委书记和镇长仔细研究了一下,便决定实行“外松内紧”的策略,表面上,一切正常,暗地里提高百倍jǐng惕,做好所有的应对准备。 听说这位贾局长,年纪轻轻,却是一个狠角sè,每到一地,都要掀起偌大风浪,“杀人无数”——不是开玩笑,真要人命的! 这样的狠人忽然之间莅临红星镇,叫镇上的干部如何能够不紧张? 在路口等到了孙昌平和贾铭世的车队,镇委书记和镇长上前恭谨见礼,孙昌平和贾铭世倒也十分客气,寒暄了一阵,便即登车,继续前行。 督察局是负责国企改制工作的,并不考察地方党政机关的工作,贾铭世要求,直接去红星锻造厂,镇zhèng fǔ就不去了。 镇委书记和镇长自然连声应诺,暗暗松了口气。 孙昌平和市国资办张主任却是暗暗奇怪——只看到了红星镇的干部,怎不见红星锻造厂的负责同志前来迎接?难道他们没有接到通知? 张主任便询问和自己同车的李镇长:“老李啊,怎么回事?红星厂的人呢?还有那个恒兴公司的老总,怎么读不见人影?” 李镇长四十几岁年纪,脸上沟壑纵横,风霜满面,一看就是那种长期在乡村工作的基层干部,闻言苦笑了一声,说道:“张主任,人家架子大,请不动啊!” 张主任便满脑门子黑线:“什么?请不动?这架子也太大了吧?你没有告诉他们,是省国资办的孙主任和国务院国资办督察局的贾局长亲自到了?” 在张主任想来,这两位,可都是国企改制最正管的大上司,别人千方百计,削尖了脑袋也要往他们跟前凑,这红星锻造厂和恒兴公司的人倒好,人家两位大领导都亲自上门了,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 果真是牛皮哄哄啊! 李镇长又再苦笑道:“张主任,我们肯定说了啊,敢不说吗?不过红星厂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也很清楚。厂里的头头们,已经一次xìng被市zhèng fǔ全免了,等着重新安排工作呢。段老头直接就病了,在家里养病,闭门不出……” 所谓段老头,指的自然就是红星厂原厂长段弘毅了。 老头子是正儿八经的县团级干部,威风了大半辈子,临到老来,市zhèng fǔ一纸文件,他头上红星厂厂长的乌纱帽就掉地上了,能不生病?还指望他前来迎接督察局的领导,那不现实。 第三百一十五章 二鬼子 张主任马上问道:“那恒兴公司的陈总呢?他也生病了?” “嘿嘿,陈总!张主任,陈总是个什么脾xìng,未必你不清楚?” 张主任顿时满脸不高兴。自然,这个不高兴不是冲着李镇长去的,而是针对恒兴公司的陈总。 “这个二鬼子……” 张主任嘴里嘀咕了一句,很轻很轻,几乎只有他自己才听到到。 红星镇的规模不大,估计也就是两三条街的样子吧,和国内大部分乡村小镇一样,乱糟糟的,狭窄的街道两旁,是各种各样的摊贩。看得出来,还经过了刻意的整理,小摊子没有占用太多的路面,车队可以从容驶过。如果在平rì,估计车队只能用挪的方式通过这些街道了。 街面上也比较干净,甚至车队经过的时候,还有一些干部模样的人,手持扫帚,正在打扫。今天一大早才得到市里的通知,说是孙主任贾局长要来红星厂,镇里面没有足够的反应时间,只能临时纠集一支“卫生队伍”来搞大扫除了。 贾铭世对此并不在意。 车队经过红星镇的主街,直接驶进了厂区。 整个红星镇和红星锻造厂都建在山谷里,车队一进厂区,就是上坡路,向前蜿蜒而去,大约几分钟之后,来到一个较为开阔的平坦之处,几栋办公楼模样的建筑物,矗立在大家的眼前。 镇zhèng fǔ领路的小车,在办公楼前停了下来。 在这里,终于见到了欢迎的人群。 严格来说,这也不能称之为人群,就是三五个人,西装革履的,站在办公楼门口,摆出了欢迎的架势,办公楼前,临时摆放了一个水牌,上书欢迎督察局和省国资办领导莅临视察的字样。 毛笔字倒是写得不错,间架整齐,笔画有力。 老式的军工企业,从来都不缺乏宣传的人才。 “欢迎欢迎,欢迎领导视察红星机械制造公司!” 见孙昌平贾铭世等人从小车里下来,欢迎队伍最前头站着的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上来,cāo着很不标准的普通话,大声欢迎致意。 这位中年男子,个头不高,肤sè黝黑,眼窝深陷,带着比较明显的东南沿海地区居民的面相特点。 根据段弘毅的实名举报信里披露,红星锻造厂就是卖给了越中省一家叫“恒兴机械制造集团公司”的私营企业,合作方派过来的总经理姓陈。据说这家恒兴公司,还有着海外投资的背景,由南洋某个华侨家族投资,在越中建立起来的,目前在整个越中省,都算是颇有名气的机械制造集团。 “你好你好,陈总。”镇委书记连忙走上前去,与陈总见礼。 “孙主任,贾局长,给两位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新成立的红星机械制造公司总经理陈文中先生。陈总,这位是省国资办孙昌平主任,这位是国务院国资办督察局贾铭世局长。” “你好,陈总!”等孙昌平与陈文中见过礼,贾铭世微笑着向陈文中伸出了手。 陈文中的打扮非常正式,黑sè西装,白sè衬衣,猩红sè领带,黑皮鞋擦得闪闪发亮,头发上打着发胶,和他的皮鞋一样,油光铮亮,甚至于脸上都是油光铮亮的,身上散发着浓浓的古龙水味道。 如此装扮,和荆南本地干部,确实是天壤之别。 难怪市国资办张主任要在背后称呼他为“二鬼子”了。 “你好,贾局长。贾局长真是年轻啊,我陈文中也算走了不少地方,见过不少领导,但像贾局长这样年轻的大领导,除了贺市长和你贾局长,再也没见过第三个了。” 陈文中在贾局长面前,不亢不卑,没有丝毫怯场之意,颇为挥洒自如,显得非常的自信,言辞之间,也不忘点出自己与贺市长的关系不一般。 十年代的成功商人,大都有这种特点,自信满满,或者换句话说,是牛皮哄哄。 贾铭世微微一笑,谦逊了几句。 “孙主任,贾局长,张主任,请!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向各位领导汇报。”在门口寒暄了几句,陈文中便伸手延客。 孙昌平微微一蹙眉头。 也许陈文中“倨傲”的态度,刺激到他了。孙昌平也属于那种比较老派的领导干部,颇为讲究官威官体,总觉得领导干部和普通群众之间,就是应该与区别的。这个陈文中,本质上就是个普通群众,不过是趁着改革开放的东风,赚了几个钱,就牛皮哄哄的,自以为是,想要和他这位省国资办主任,堂堂正厅级干部平起平坐。 难怪孙主任心中不悦了。 不过看上去,贾铭世倒是并不在意,至少脸sè很平静,没有丝毫的变化。 至于张主任与镇上的干部,那更是见怪不怪了。谁不知道陈文中是贺市长的座上嘉宾啊?据知情人透露,陈文中在贺竞华面前,都翘二郎腿的。 谁叫人家有钱呢? 大家一起进了红星锻造厂的办公大楼。 很老式的办公楼,估计还是七十年代的产物,筒子楼模式,进门之后,一左一右两条走廊,走廊两边则是一排排的房间,yīn暗无比。 陈文中领着大伙上了三楼会议室。 会议室较为宽敞,正是上午,窗户都打开来,采光程度也好不错,天气不冷不热,空气中漂浮着一种山野自然的清香,举目望去,窗户外不远处就是绿油油的青山,令人情不自禁的胸怀一畅。 老式的东西,自也有老式的好处。 会议室内倒是布置一新,一张大大的椭圆形红木会议桌摆放在会议室的正zhōng yāng,会议桌的中间位置,放着几盆花草,四周则是人造革的椅子,看上去坐起来应该比较舒适。 “孙主任,贾局长,请坐!” 按照职务,孙昌平级别最高,应该请他坐主席位置,孙昌平却谦让贾铭世坐主位,自己甘愿坐在贾铭世的左首。 “呵呵,贾局,不用客气了,这一回考察,是以督察局为主,我们省国资办就是陪同。工作第一,刘局不必谦逊!”孙昌平打着哈哈,笑容可掬地说道。 贾铭世客气了两句,却也当仁不让,径直在主席位置上坐了,神态坦然。 张主任等荆南干部便暗暗点头,豪门子弟就是豪门子弟,果然跋扈。 陈文中和红星锻造厂的几名工作人员,在贾铭世的右首落座,另有工作人员奉上茶水。 张主任清了清嗓子,准备说话。孙昌平贾铭世俱皆是外来者,荆南市这边的陪同人员,以他的级别最高,必要的开场白,自要由他来进行。 不料他还未曾开口,陈文中那边就先说话了:“贾局长,汇报可以开始了吗?” 顿时将张主任即将出口的言辞硬生生的逼了回去,一张脸憋得通红,又是尴尬又是愤怒——这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不通人情世故的生意人? 真不知道陈文中的钱,是怎么赚到的。莫非他自以为有了贺竞华做靠山,那就谁都不用放在眼里了? 该死的二鬼子! 贾铭世望了张主任一眼,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以示安慰。张主任连忙也报以微笑,心情忽然就开朗了。这位贾局长,年纪轻轻,不但观察事物细致入微,还颇能理解别人的心理。张主任对贾局长的观感,顿时大为转变。 “陈总,开始吧!”贾铭世这才转向陈文中,缓缓说道,脸sè严肃,凛然生威。 陈文中心里打了一个“突”。 其实他并不是真的如此不通人情世故,而是前来荆南之时,贺竞华曾经和他长谈过,对他说内陆偏远地区人民的思想观念与沿海发达地区人民的思想观念,完全是两回事,差不多有十来年的差距,请他不必过多理会这些人情世故上的东西,认真搞好工厂才是最要紧的。其他后勤支援工作,自有贺竞华与市zhèng fǔ亲自出面为他协调。 一直以来,陈文中就是这么做的。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荆南市国资办的同志,已经在私下里送给他一个“二鬼子”的外号。 但现在面对着这位比贺竞华还要年轻的贾局长,陈文中蓦然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因为贾铭世的到来,昨晚上贺竞华专程给他打过电话,请他做好汇报的诸般准备工作,贾铭世对工作的要求是很严格的。 陈文中与贺竞华打了多年的交道,对贺竞华的手腕很是佩服,在他的记忆中,贺竞华如此郑重其事,好像还是头一回。 却不知道这位贾局长,到底有何本事,让一贯镇定自若的贺市长,也感到了紧张。 “好的,贾局长……” 陈文中点了点头,强行镇定自己的心神,打开面前的资料夹,开始进行汇报。 这样的汇报,当然非常的官方化。陈文中主要是介绍了恒兴机械制造集团公司与红星锻造厂进行合作的基本情况。 根据陈文中的介绍,恒兴机械制造集团乃是越中省颇有名气也颇有实力的大型制造企业,公司注册资金八千万,现在拥有分公司五家,在职员工六千多人。今年上半年,受荆南市zhèng fǔ的邀请,前来荆南进行投资考察,随即与红星锻造厂达成合作协议。 第三百一十六章 古怪的老头 目前恒兴机械制造集团与红星机械厂已经完成了合作重组的第一步工作,成立了新的“红星机械制造公司”,并且在工商局进行了重新登记注册,陈文中为公司总经理,法人代表。按照合作协议,红星锻造厂作价两千万入股,占有新公司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恒兴机械制造集团占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有控股权。 眼下,新公司所需的机械设备,正在源源不断地从越中省总公司运过来,一个车间已经完成了机械的安装调试,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最快能够在下个月就开始生产。 陈文中介绍,新公司主要是生产各种建筑设备与矿山机械设备。荆南市虽然交通不便,基础薄弱,但矿产资源尤其是煤炭储存,非常丰富,省市两级zhèng fǔ,正准备对这些矿产资源进行大规模的开发利用,生产矿山机械设备与建筑设备,要算是个很不错的门路。只要产品质量过硬,价格合理,销路是不成问题的。陈文中很自信也很乐观地估计,到得明年,新公司就能开始产生盈利。 一旦谈到具体的工作,陈文中便将心中的那一点紧张之意抛到了爪哇国,口若悬河,侃侃而谈,不时挥舞一下手臂,加强语气,看上去不像是汇报,倒像是他在给干部职工们做报告。 在汇报过程之中,陈文中也简单谈到了这几年红星锻造厂的基本情况。从八十年代末期开始,红星锻造厂就没有了军工产品的订单,只能零打碎敲地生产一些机械设备的零部件,主要还是为秦关的一家设备公司代工,利润很薄,加上厂里职工众多,包袱沉重,连续五年,一直都在亏损。到目前为止,红星锻造厂已经欠了银行债务一千七百多万,而且完全看不到归还的希望。 谈到这些情况的时候,陈文中脸上浮现出又是鄙夷又是傲然的神情,俨然他就是救世主,从越中过来挽救红星锻造厂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干部职工们。 荆南市国资办张主任和红星镇的干部们,脸上隐隐有不悦之sè。 对陈文中汇报的情况,贾铭世不置可否,问道:“陈总,我想知道,新公司打算怎样安置锻造厂原先的干部职工?” “择优录取,竞聘上岗!”陈文中毫不犹豫地答道,语气非常的肯定。 贾铭世笑了笑,说道:“陈总,请你谈得详细一点,怎么个择优录取法?又怎么竞聘上岗?” 陈文中望了贾铭世一眼,答道:“贾局长,我们总公司对员工的选拔,有统一的标准。按照文化素质,年龄,健康状况,技术水平等等客观条件,制定了统一的选拔标准。不但在红星厂,在其他分公司,我们都是按照这个标准来进行考核的。红星厂原先的职工,要在新公司上班,都必须要经过笔试与技能考核,两样都过关了,年龄也在四十五周岁以下,我们就会安排他们在新公司上班,工资待遇和其他分公司的员工一视同仁。多劳多得。至于红星厂以前的干部,由市里统一安排。他们如果愿意继续留在新公司上班,也一样必须通过考核,由公司统一安排分配工作,不保证享受原先的干部待遇。” 贾铭世双眉微微一蹙,继续问道:“陈总,那年满四十五周岁的职工,或者是不符合你们用工标准的职工,你们打算怎么安排?” “贾局长,这个不是我应该考虑的问题,这是市zhèng fǔ的事。当初在签署合作协议的时候,这一条就写得很明白。我们公司,只会录取对我们有用的人才。不符合要求的职工,我们没办法用。我们是私营企业,盈利是唯一的目的。其他方面的问题,我们无力解决。”陈文中神情坚定地说道。 ※※※ 看上去,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农家庭院,一栋小平房,坐落在一圈篱笆和几块菜地之中,篱笆的藤蔓之上,挂着绿油油的四季豆和长豆角,另一片菜地上则是十来株辣椒树,挂着同样绿油油的辣椒。几只母鸡在菜地里刨土觅食,而一位六十来岁的老翁,正在一块菜地里挥舞锄头,汗如雨下。 好一幅田园山水图。 贾铭世站在篱笆之外,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开声。 “有客人来了,请进来坐吧。” 挥汗如雨的老翁,手下不停,继续耕耘着菜地,背对着贾铭世等人,朗声说道。 “请问,是段厂长吗?”贾铭世终于开口了。 这里,竟然就是红星锻造厂原厂长,现任荆南市工业局副局长段弘毅的家。这位正在耕耘着自家菜地的老翁,自然应该就是段弘毅了。 “客人,既然找到了这里,就不必问了,进来坐吧。” 贾铭世哈哈一笑,推开竹制的篱笆门,走了进去,说道:“段厂长,你这里并不难找嘛。” 在此之前,贾铭世是真没想到,能在工厂里面见到这样一处世外桃源似的所在。陪同贾铭世前来的,除了司机李阳和督察局的另外一位同事,也就只有省国资办主任孙昌平了,荆南市的张主任和红星厂新的老总陈文中,都不曾跟过来。甚至连红星镇的党委书记和镇长,也没有追随。 内中是何种原因,暂时还不得而知。但这种情形,明显不正常,张主任等人宁愿得罪贾铭世与孙昌平,也不愿意跟着一起来见段弘毅。 这个段弘毅,难道是老虎? 见了这般情形,连孙昌平心里头都有点打鼓。 搞什么? “院子里有椅子,桌子上有茶水,客人请自己动手。” 段弘毅依旧不曾回头,继续耕耘着他的菜地,吆喝几声,就算是待客了。 庭院之中,确实有一张小木桌,还有几个木制的板凳,明显是自己手工制作的,原汁原味,虽然简陋,但不粗糙,由此可见制作它们的人,很是下了一番功夫。 贾铭世笑了笑,招呼孙昌平:“孙主任,请坐。” 孙昌平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勉强在贾铭世身边坐了,抬起头来,东张西望。他现在算是有点明白,为什么张主任和镇委书记镇长他们,都不愿意过来见段弘毅了。 这老头,太古怪了。 贾铭世掏出香烟,递给孙昌平和李阳等人,点了起来,悠哉悠哉地抽着,却也并不出声催促段弘毅。 约莫过了四五分钟,段弘毅终于放下了锄头,扯下搭在肩膀上的毛巾,一边擦汗一边走了过来,看上去,他身体好得很,腰杆挺得笔直,满脸红光,丝毫也不像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当然,更不像是一个当了十几年军工厂厂长的正县团级干部。 活脱脱就是一个乡下老农的形象。 段弘毅也不急着跟贾铭世等人打招呼,径直在贾铭世对面坐下来,端起木桌上搁着的一个大搪瓷茶缸,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灌了一气的凉茶,随即一抹嘴,长长吐出一口气,似乎甚是惬意。 他刚刚放下茶杯,一支香烟就递到了他的面前。 正是贾铭世。 段弘毅接过烟,一看牌子,笑了笑,说道:“哟,中华,好烟。小伙子,你很阔气啊!” 孙昌平顿时满脑门子黑线。 估计贾铭世已经很少听到过这样的称呼了吧? 贾铭世笑着说道:“段厂长,烟是好烟,不过都是我自己掏钱买的,你尽可以放心抽。” 段弘毅哈哈一笑,说道:“好,这话说得爽快,我信了。” 贾铭世便拿起打火机,给段弘毅点起了香烟。 “小伙子,看来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还没有请教贵姓大名,什么职务!” 段弘毅抽了几口烟,好像十分惬意的样子,一边抽烟一边随口说道,扎扎实实在贾铭世面前摆出了老一辈的架子。 贾铭世笑道:“我是贾铭世,国务院国资办督察局常务副局长。” “国务院国资办督察局?”段弘毅略一愣怔:“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单位?好像我们省里市里的国资办,都没有督察局嘛……” 贾铭世说道:“是这样的,段厂长,我们督察局是今年七月份才成立的单位,国资办特设机构,地方上的国资办,不一定有这个单位。当然,如果地方领导觉得有必要成立督察局,也是可以成立的。估计不久之后,你们省里市里的国资办,都会有这个单位了。” 段弘毅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么请问贾局长,这个国资办督察局,是个什么xìng质的单位?平时都管些什么工作?” 段弘毅似乎对家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国务院的干部,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只是觉得好奇。 贾铭世微笑说道:“专门管全国国企改制工作过程中,是否存在不规范cāo作的情况,监督检查。” 段弘毅双眼微微一眯,眼里迸shè出两道jīng光,沉声问道:“要是国企改制过程中存在不规范cāo作的情况,那又怎么处理?” 贾铭世毫不犹豫地答道:“那要看情况。如果问题不大,那就限期改正。如果问题严重,存在着严重违纪违法的行为,那就咬按照党纪国法处置,对于正在进行的改制工作,马上叫停!” 第三百一十七章 罪魁祸首 段弘毅脖子一歪,斜乜着贾铭世,有些不相信地说道:“说话算话?” 贾铭世淡然说道:“当然,要是说话不算话,我没必要大老远从首都跑到荆南来,做无用功。” 孙昌平再也难以忍受段弘毅这种质问的语气,插口说道:“段厂长,贾局长是国务院国资办督察局的实际负责人,已经查办过不少案子了。你要是掌握了什么情况,完全可以放心地告诉我们,只要情况属实,我们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段弘毅瞥了他一眼,嘴角浮起一个不屑的笑容,带着点讥讽的意思说道:“这位同志,今天好像是你们主动上门来找我老头子吧?” 孙昌平忍耐不住,“呼”地站起身来,想走但是终未走,只是离了两人一段距离。 看着不远处的孙昌平,段弘毅才冷笑一声,说道:“高高在上,不知民间疾苦,只会做官老爷!” 贾铭世笑道:“段厂长,你现在还是荆南市工业局的副局长,严格说起来,你也是官老爷。” “嘿嘿,贾局长,你见过自己种菜,自己耕地的官老爷吗?”段弘毅瞥了贾铭世一眼,毫不客气地质问道,随即傲然说道,“我是官,但我不是老爷,这个官,也是人家赏赐给我的,我自己并没有去要。” 贾铭世点点头,说道:“表面看,好像是这样。” “什么叫做表面看好像是这样?你掰开来看,也是这样。这有什么好怀疑的?我六十岁的人了,用得着在你们面前装模作样?”段弘毅不由大怒,很不高兴地说道。 贾铭世就笑了,也不在意他的生气,说道:“段厂长,这就叫辩证唯物主义。为什么只有你能怀疑我,我就不能怀疑你?咱们今天可还是头一回见面,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你要知道,你说的话,很有可能影响到我的决定,也就很有可能影响到红星锻造厂一千多工人未来的前程。” 段弘毅顿时双眉一扬,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起贾铭世来,似乎绝没想到贾铭世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哈哈,好,有意思,有点意思了。”稍顷,段弘毅轻轻一拍桌子,叫道。 “段厂长,能不能请你谈一谈,红星锻造厂改制,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贾铭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意问道,并没有露出多少郑重其事的表情,就好像两个老朋友在随口聊天,神态很是轻松。 段弘毅说道:“看来我寄给省委领导的那封举报信,贾局长已经看到了。” 贾铭世双眉微微一扬,说道:“寄给省委领导的举报信?” “对!”段弘毅点点头,却也在诧异,不知道贾铭世为什么感到惊奇。 贾铭世说道:“督察局是收到了许多的举报信,举报荆南市在国企改制中存在的问题,大部分是匿名举报,当然,也有实名举报的。其中就有你段厂长的举报信。” 段弘毅嘴角一撇,很不屑地说道:“既然要举报,肯定要实名举报,匿名算怎么回事?我段弘毅干了一辈子革命,党龄四十年,难道这么点胆量都没有?” 贾铭世肃然起敬。 且不管段弘毅举报信里反映的事情,真实性到底如何,单是这种大义凛然的态度,就足够让人敬佩。 “贾局长,不管你是为什么要找我这个老头子,就冲着你今天这个态度,我也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我还就不信了,我们党领导下的人民政府,真的不管咱们群众的死活。”段弘毅断然说道。 贾铭世由衷地说道:“谢谢段厂长对我们督察局的信任。” 随行的督察局工作人员,便打开了卷宗,准备纪录段弘毅反映的情况。 段弘毅又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水。时令已经是农历八月下旬,在这山沟沟里的小院落内,颇有凉意,段弘毅刚刚剧烈劳动过,依旧大汗淋漓的。 “贾局长,既然你已经到了,那么红星锻造厂大致的情况,你肯定已经了解过了。与那个什么恒兴机械制造有限公司的合作协议,不知道贾局长了解多少?”段弘毅望着贾铭世,很认真地问道。 贾铭世答道:“刚才已经听了陈文中的汇报,大概情况,基本清楚了。” “那好,我有几个疑问,要请教贾局长。” “请教不敢当,段厂长有什么说什么吧,我今天是来调查了解情况的。只要是真实的情况,都在我想要了解的范围之内。” “哈哈,好,这种态度比较实在。我想问的第一个问题,我们锻造厂这么大一个单位,占地超过两平方公里,赶上人家一个小城市的面积了,为什么只价值两千万?厂里三十年的积累,各种机械设备,厂房财产,就值这么一点钱?我不明白,市政府是按照什么样的标准来进行折算的。” 段弘毅说着,情不自禁地瞪起了眼珠子,“恶狠狠”地望向贾铭世,似乎贾铭世就是红星锻造厂被“贱卖”的罪魁祸首。 贾铭世沉吟道:“段厂长,我再次声明一下,我今天主要是了解情况,不做决定。你所说的有一切情况,我都会认真的听。所以,我一般不会答复你的提问。” 段弘毅怔了怔,随即点头,说道:“行,我明白。” 贾铭世说道:“你刚才说的这个情况,我想其中是不是还包括了你们锻造厂这些年所欠银行的债务?通常情况下,企业破产重组,计算价值的时候,要将这些债务也一起计算进去的。” “这个我懂。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锻造厂全部的欠债,是一千七百多万。就算把这些债务加进去,我们锻造厂也不应该只值三千七百万。而且,根据那个合作协议,这一千七百多万的银行债务,也不是恒兴公司帮我们归还,是新公司在产生盈利之后,共同归还。按照双方所占的股份,差不多就是一半一半吧。这么算起来,这债务要减一半,锻造厂实际估算的价格,不到两千九百万。这是我最大的疑问。工厂不止值这么点钱。” 段弘毅说道,别看他已经年近六旬,一副乡下老农民的样子,在谈到工厂这些大事的时候,却是头脑清醒得很,遣词用句,非常严谨,也非常客观,果然不愧是做了十几年厂长的老同志。 贾铭世点点头,说道:“段厂长,请你继续。” “好。第二个疑问,就是恒兴公司的实际出资。不瞒你贾局长说,这个东西,我还真是奇怪了。就按照市政府的估价做基础来说事吧,红星锻造厂,加上银行债务,价值两千九百万,占新公司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那么恒兴公司,占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他们是不是至少也得掏出两千九百万,才能占超过一半的股份?” 贾铭世又微微颔首,说道:“理论上,应该是这样。” 段弘毅就望了贾铭世一眼,眼里闪过一抹诧异之色。应该说,他心里头其实还是有点看贾铭世不上,毕竟贾铭世太年轻了,比他的小孩年纪还要小,头次见面,要段弘毅正儿八经地将贾铭世当作上级领导来看待,殊所难能。从段弘毅一开口就叫贾铭世“小伙子”,后来又叫“贾局长”,便能看得出,他实际上是个什么样的心态。但经过一番对话之后,段弘毅心里,渐渐起了变化。 这个贾局长,年轻是年轻,却沉稳异常,不管他段弘毅的情绪如何变化,贾铭世似乎都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始终不徐不疾,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人家这么点年纪,能做到那样的职务,总是有道理的。 段弘毅情不自禁地调整了一下坐着的姿势,略略挺直了一点身躯,后背也离开了椅子背,通常这就表示着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真正的尊重。 “贾局长,理论上是这样,实际上也应该是这样才对。但是,实际上,恒兴公司根本就没有掏那么多真金白银。我看过他们准备调拨过来的机器设备,也做过了解,就算按照最高的价格来计算,他们那批机器设备,最多只值得八百万,可能还不到。再加上一点流动资金,多算点,五百万吧,一共不到一千三百万。就这么点钱,凭什么要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凭什么这个新工厂,由他们说了算?”段弘毅说着,涨红了脸,眼里闪耀着愤怒的光芒。 贾铭世倒是能够理解,在这一点上,段弘毅不可避免的要带有一点个人情绪。毕竟在此之前,他才是红星锻造厂的厂长,而且做了十几年的厂长,在红星锻造厂所居的这两平方公里土地上,段弘毅曾经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一千多干部职工,个个唯马首是瞻。忽然之间,市里一纸文件,他就不是厂长了,与这个他曾经工作过二三十年的工厂,再无任何瓜葛。一个远在越中的生意人,万里迢迢赶过来,顶替了他的位置,叫他如何心服? 第三百一十八章 品牌效应 “段厂长,有关这个情况,市里面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贾铭世这句话,其实问得够笨。在很多地方,类似红星锻造厂的情况多的是,国企变卖的估价,是国有资产流失至关重要的一环。很多价值数千万甚至过亿的企业,被以区区数百万贱卖,数不胜数。贾铭世在新安工作的时候,新阳化肥厂便存在这样的情况,价值一千多万的工厂,常务副市长打算以六十万卖给私人。 不过现在荆南的国企改制工作,是由贺竞华在主持,贾铭世相信,贺竞华不至于如此离谱。贺竞华可不是王时恒能比的。 “解释?解释当然有了。市里面说,恒兴公司有什么无形资产。说他们的品牌,是国内知名品牌,有无形价值。重组之后,我们红星厂能够无偿使用他们的品牌,无偿使用他们的销售渠道。这不是扯蛋吗?这些东西,又不是实实在在的产品,也能算钱?哦,他们生产了产品,不用卖出去的?” 段弘毅很不屑地说道,连连摇头,完全不以为然。 贾铭世有点哭笑不得。 无形资产这个东西,在后世,乃是一种常识,品牌价值,品牌效应不但得到了商业界的公认,普通群众也认可。 现阶段在国内,也不乏这样的先例。黄海省一家著名的电器公司,去年与东海省省会一家大型的国有电子工厂合并的时候,就是“零兼并”模式。该电器公司,不掏一分钱,占有新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东海那家国营企业,全部实体资产只折算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黄海那家电器公司,以自己的品牌,销售系统和内部管理模式等软件,注入新成立的合资公司。这个案例,曾经也在国内引起过轰动。 作为重生者,贾铭世对品牌价值,完全认同。 但显然,要说服段弘毅,可不容易。 好在,贾局长不是贺市长,没必要说服段弘毅,他现在是个旁观者。所以贾铭世只是微微点头,没有就此事做过多的解释。而且,无形资产,品牌价值这个东西,也因人而异,不可一概而论。恒兴公司的品牌和管理软件是否能够值得这么多的股份,值得一千多万真金白银,眼下也不好定论。 “段厂长,除了这两点,你还有什么疑问?” 段弘毅说道:“当然还有。第三点,就是怎么对待红星厂原先干部职工的问题。贾局长,你可能不大清楚,咱们红星厂的历史。我们这个厂子,成立三十二年了,还是当年大三线建设的时候,老总定下来要搞的。那一年,我刚好从部队转业。那时候,可真是穷山恶水,天当被地当床,几千人没rì没夜地干。所有的房子,都是我们一块砖一片瓦盖起来的,所有的机械设备,是我们用肩膀扛,用木棍撬,一台一台安装到位,咱们流了多少汗水,死了多少同志?光一次山体滑坡,就牺牲了七名战友!这几个人的模样,我现在都还记得,都刻在我的脑子里,都是年纪轻轻的棒小伙子……” 说到这里,段弘毅的声音一下子低沉起来,脸上露出沉重的神情。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干出个样子来,不能让这些战友白死,不能让同志们的汗水白流了。” 贾铭世由衷地说道:“段厂长,你们那一代人,对国家的无私奉献,后人们会永远铭记的!” 段弘毅却又冷笑一声,用力一挥手,说道:“贾局长,你也不用安慰我老头子。我今天愿意跟你谈这些,不是因为你的职务,是因为你对我的胃口。你和那些老官油子不同,你胸中,有正气!” 贾铭世笑道:“段厂长,这个东西可说不好。” “嘿嘿,贾局长,我不是在拍你的马屁。我段弘毅明年就六十了,这辈子见得最多的就是人。别的不敢说,这双眼睛,还管点用!” 说着,段弘毅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神sè之间,颇为傲然。 贾铭世笑道:“谢谢段厂长夸奖。”却也并不随便谦虚。 “贾局长,你说后人们不会忘记咱们,嘿嘿,这个话,我还真不敢苟同。不扯远了,就说眼下吧,市里面,贺市长,就把咱们给撂下了!” 说道这里,段弘毅轻轻一捶桌子,脸上浮起几分愤怒之意。 “咱们工厂这一千多干部职工,差不多有一半都是转业军人,很多在部队里立过功的,而且不少人都真刀实枪上过战场。我们保卫科的老魏,七九年的时候,打过安朗鬼子,排过地雷,现在身上都还留着两块弹片,伤残军人,一到yīn雨天气,就痛得不行。就这,他也从来没叫过苦叫过累,从来没有多休过一天假,十几年,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他两个小孩,一个上大学,一个上高中,正要钱用。结果一家伙,两口子都下岗了,这会子,正跟老婆在市里面当环卫工人,扫大街呢!你说,这叫什么事?” 贾铭世双眉微微蹙了起来,说道:“段厂长,国家有明文规定,伤残转业军人,不许下岗。你们不知道这个政策?” 段弘毅就笑了,很讥讽地说道:“国家是有这个政策,不过市zhèng fǔ说,咱们工厂这一千多号人,都不叫下岗职工,咱们只是暂时放假,等新工厂开工了,可以继续上班。” 贾铭世不由默然。 貌似前天晚上在制革厂,贺竞华也是这样回答下岗职工的。 对这个事,贾铭世现在暂时不好置评。每一位地方当政者,都有自己开展工作的思路,贺竞华的工作作风和工作方法,不可能与他贾铭世一模一样。他认为不妥的事情,贺竞华或许认为很有必要。也不能说,他贾铭世的方式方法,就一定是正确的。 很多事情,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可以千差万别,正所谓“殊途同归”也。 “刚才听陈文中说,有个车间,下个月就能开工。” 贾铭世点了这么一句。 “哼哼,谁知道他下个月是不是真的能开工?就算开工了,让谁去上班,也是他们越中来的人说了算。从工厂厂长到车间主任,都是他们越中来的人,咱们这边的工人,只有乖乖听话干活的份。谁要是不听他们的,谁就没活干。那是一帮老爷啊!” 看上去,段弘毅对陈文中那批人,意见都很大。 不过从陈文中对待贾铭世等上级机关来人的态度之上,也能想见,陈文中对红星锻造厂原来的干部职工,对段弘毅这位原厂长,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贾局长,我就有点不明白了,为什么这十几家企业,绝大部分都卖给了越中来的商人?咱们这么大个国家,难道就只有越中省有有钱人?听说贺市长以前是在越中工作的,但也没有必要这样子肆无忌惮吧?对他有什么好处?” 段弘毅直截了当地对贺竞华提出了质疑。 估计这种心存疑惑的人,整个荆南市还有不少。只是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沉默,不像段弘毅这样,敢于站出来,实名举报。 贾铭世不想就这个话题多谈。毕竟他的身份,与普通督察人员有所区别。老贾与老贺家之间的恩怨纠葛,贾铭世与贺竞华个人的“过节”,令他在任何公众场合谈论到贺竞华的时候,都要格外的小心谨慎,不然,就有可能被人揪住把柄,认为他此番前来荆南,动机不纯。 贾铭世正打算转移话题的时候,篱笆外响起脚步声,一位三十来岁的汉子,走了过来。 “段厂长,家里来了客人?” 汉子来到门外,粗门大嗓地问道,看上去气呼呼的,似乎与人呕了气。 “小毛,怎么啦?又和人吵架了?” 段弘毅扭头一看,便即问道。从这个言辞之中可以推断得出,这位小毛估计脾气不好,经常与人吵架。 小毛望了一眼贾铭世李强等人,犹豫道:“算了,你有客人,我先回去了,晚点再过来跟你聊天吧……” “你个小兔崽子,跟我在这里尥蹶子呢?说,又跟谁吵架了?”段弘毅站起身来,瞪了他一眼,喝道。 小毛便气呼呼地说道:“还不是跟那些越中佬吵架了。我家里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我媳妇没nǎi水,小孩子要喝牛nǎi……咱不是急着想要去上班吗?那伙越中佬就拿捏上了,又说要什么文凭,要什么资格证,咱一个初中生,哪来的什么文凭,什么资格证?但我毛顺义在厂里干多少年电工了,出过事情没?没有吧!咱可是一手摸索出来的。这个情况,你老人家是再熟悉不过了。再说了,他们现在不就在安装机器设备吗?这东西,只要长了双手,会干活不就行了,跟文凭有个屁关系?他们请的那些什么工程师,高级技工,我也见识过,不就是那么回事?真论实际水平,我看还不如我呢,凭什么不让我上班?” 段弘毅便沉吟道:“是这么回事,你小子技术水平还不赖,这个我清楚。这样吧,待会我去找他们说说,你情况特殊,让他们通融一下。” 第三百一十九章 我要上学 “得了得了,老爷子,您还是别去了。您那脾气,比我还厉害呢。你去跟他们说,又得吵架。我就是心里头憋着气,想找你聊聊……” 毛顺义却如此说道。看来他和段弘毅之间,关系确实不错,一个小年轻,敢于跟年近六十的老厂长这么说话,也不怕段弘毅生气。 段弘毅又瞪起了眼珠子,怒道:“小兔崽子,胡说八道!” 毛顺义嘿嘿一笑,说道:“老爷子,你也甭生气,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打从咱们厂里这一卖,和他们那帮越中佬吵架吵得最多最厉害的,就是您老吧?好几回拍桌子,手都拍肿了。你这不去说还好,你要是一去,那可真就麻烦了,他们以后也不会再让我去上班。要我说,老爷子,您跟他们吵啥啊?只要您站出来吆喝一声,咱们厂里这一千多老少爷们,一声喊,就把那批越中佬全赶走了。” “放屁!”段弘毅怒喝一声。 “咱们可是军工企业,你家老子和我一样,是军人出身。军人,就要讲纪律。有意见,可以提,可以向上级部门反映,但就是不能胡闹。咱们仗着人多势众,把他们都赶走,那还有规矩吗?还有纪律吗?这个事,你们不许胡来,我自有分寸!” “得得,您别发火,我就是这么一说……你老人家不开口,谁敢真个动手啊?你这有客人呢,我就不妨碍了,我走我走。” 见老头子似乎真的生气了,毛顺义吓了一跳,嘴里嘀嘀咕咕的,拔腿就跑。 “老爷子,真威风!”贾铭世笑着说道,竖起了大拇指。 段弘毅傲然道:“那是。咱这一辈子,别的不敢说,但从没做过亏心事,从来不占人一分便宜。要不是我压着,这批小兔崽子早翻天了。” ※※※ 十月中旬。天气逐渐转凉,秋意萧瑟,凉风阵阵。一台黑sè的半新桑塔纳,在荆南市平城区第五小学不远处缓缓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一个高大的年青人从桑塔纳里下来,又俯下身子,从车里抱出一个小女孩,她梳着漂亮的小辫子,扎两个漂亮的蝴蝶结,穿着粉红sè的绒布连衣裙,紧身小弹力裤,带花边的白袜子和金黄sè的小皮鞋,全都是光鲜的新衣服,背上背着的粉红sè小书包,也是全新的。 正是贾铭世和婉儿。 经过这么一打扮,昔rì欣悦大酒店门前乞讨的小女孩,完全变了样,粉妆玉琢一般,可爱无比。不过脸上的神sè,还是有些怯怯的,望向熟悉的校门,神情既兴奋又紧张。 “叔叔,我,我真的还能再去上学吗?”婉儿抬起小胳膊,拉住贾铭世的手,仰头问道。 “当然可以了,你是小学生,本来就应该上学的。来,跟叔叔去学校报到。 贾铭世笑着说道,拉起邓婉儿的小手,向第五小学走去。 邓友章如今还躺在荆南市人民医院的重症病床上,接受保守治疗。市人民医院已经确诊,邓阝友章是肝癌晚期引发肝腹水,癌细胞已经全面扩散,没有手术治疗的基础了,也没有化疗的必要。只能采取保守治疗的方式,每天给他打点止痛针,输些营养液吊着一口气,希望他留在世间的最后这段时间,不至于再遭受太多的痛苦折磨。 昨天贾铭世去医院看望邓友章父女的时候,邓友章在输液,邓婉儿正在床前,向父亲请教一道算术题,拿的是小学三年级下学期的课本。 小学三年级的算术题,当然难不住邓友章,问题在于,他的身体极其虚弱,给女儿解释不了几句,便即气喘吁吁,说不上话来。 这一幕,正好给贾铭世看到了,自然主动上前,代替邓友章,给邓婉儿讲解了这道题的做法。邓友章便期期艾艾的向贾铭世提出来,希望孩子能够重返学堂。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读书。 贾铭世没有马上答应,沉吟稍顷,将邓婉儿支了出去,单独和邓友章谈了一会。贾铭世明白无误地告诉邓友章,他的生命,随时都有可能失去,就算按照最乐观的预期,最多也就剩下不到两个月。贾铭世希望在这段时间内,邓婉儿能够陪伴在他的身边,伴着他走完生命中的最后一程。 邓友章感激涕零,一迭声地感谢贾铭世对他们父女的帮助和体谅,不过还是希望,能够让邓婉儿尽早复学。自己已经耽搁闺女好几个月,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身为父亲,邓友章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如此“自私”。 见邓友章自己很坚持,贾铭世自然答应了他的要求。 今天,贾铭世就带着邓婉儿前往学校了。 在贾铭世看来,这就是个小事。邓婉儿原本就是第五小学的学生,因为家庭发生重大变故而辍学,现在回去上课,乃是理所当然,只要补办个手续,也就可以了。所以贾铭世没有知会荆南市zhèng fǔ的同志,独自带着邓婉儿来了。 走进校园,迎面就是一个破破烂烂的cāo场,水泥地面的很多地方,都坑坑洼洼的,如果不是在学校里,贾铭世还真不一定能认出来,这是一个cāo场。与前来荆南时的许多公路路段,有异曲同工之妙。 整个学校都比较安静,孩子们正在上课。 邓婉儿领着贾铭世,来到了三年级二班的教室门口。她以前就在这里上课。不过现在,这里已经不是三年级二班的教室了,而是四年级二班的教室。新学期已经开学一个多月了。 一位四十几岁的中年女教师,正在讲台上讲课。 一见到这位女教师,邓婉儿便露出了亲近的神情,却又不敢开口。 老师正上课呢。 好在中年女教师马上就发现了门口的邓婉儿,脸上顿时露出惊讶的神sè,大步走了出来,叫道:“邓婉儿?” 邓婉儿连忙恭谨地说道:“周老师好。” “你怎么来了?你爸爸的病好了吗?” 周老师马上问道,很显然,对邓婉儿的家庭情况,有所了解。 邓婉儿便难过地说道:“周老师,我爸爸现在住在医院里,医生说,他,他的病很严重。” 虽然没有任何医生护士将邓友章的实际病情告知邓婉儿,但邓婉儿是个聪慧的孩子,从爸爸依旧枯瘦的面容以及医生检查时严肃的神情之中也能猜测得到,父亲的病只怕是难好了。 死亡,对于大多数九岁的孩子来说,非常非常的遥远,遥远到他们基本上没有多少概念,但对于邓婉儿来说,却是如此的接近,甚至已经触手可及。 “那……”周老师一时之间,也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 “周老师,你好!”贾铭世主动向周老师打了招呼,微笑说道,“婉儿的父亲在医院住院,为了不耽搁孩子的学习,我想让婉儿重新回学校上课,你看可以吗?” 周老师脸上便露出为难的神sè,说道:“这个事,可能我还做不了主。” “为什么?婉儿以前不就是你的学生吗?”贾铭世诧道。 周老师沉吟着,望了邓婉儿一眼,邓婉儿正仰着小脑袋,很期盼地望着她。周老师沉吟稍顷,才硬着头皮说道:“是这样的,邓婉儿因为无故旷课好几个月,学校已经做出了开除她的决定。” “什么?开除?周老师,有没有搞错?邓婉儿家里的情况,学校应该很清楚吧?她怎么叫做无故旷课?再说,开除这个处分,能够用在小学生身上吗?小学生也可以开除,难道让她从今往后不上学?”贾铭世一连串的质问道,声音不小。 正在教室里做习题的其他孩子们,便都伸长了脖子往窗外张望,很好奇。 周老师顿时便有点尴尬,也有点恼火。 “这个是学校的决定,我也没办法改变。”周老师的语气也变得比较僵硬。 贾铭世双眉一蹙,说道:“那,周老师,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带我找你们校长,我当面跟他谈这个问题。” 或许这位周老师说得也有道理,学校做了决定,她一个普通老师是不好轻易改变的。 周老师想了想,说道:“好吧,我带你过去,你略等一下,我给同学们布置几道作业题。” 贾铭世微微颔首。 “走吧。” 约莫两分钟之后,周老师再次从教室里走出来,说道,迈着明显带有一点矜持的步子,在前边领路。 走了几步,周老师微微侧头,对贾铭世说道:“我们谢校长脾气不大好,你待会和他说话的时候,注意一点。这事吧,只能好好说。” 听上去,倒是一种忠告。 贾铭世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说道:“谢谢你,周老师,我会注意的。” 瞧周老师的神情,似乎还是有些不大相信,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谢校长的办公室,在三楼,房门是关着的。 “谢校长……” 周老师轻轻敲门,脸上不自禁地浮现出温柔的笑容,还带着点巴结的意思,敲门的动作也非常的小心。 可见这位谢校长,确实很有“威信”,难怪周老师要提醒郑晓燕,谢校长的脾气不大好。一般来说,脾气不大好的领导干部,“威信”都比较高。 “进来!” 第三百二十章 操场费 “进来!” 屋子里,响起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听上去,也就三十岁左右。 随即,一位约莫三十岁上下的年轻女子走了出来。 女子脸颊之上,浮现出两片艳丽的酡红sè。 “啊,郎主任在呢。” 周老师便笑着和年轻女子打招呼,看得出来,周老师的笑容比较僵硬,似乎是硬挤出来的。 郎主任却不忙着给周老师“让路”,眼神只在周老师脸上一扫,便即落在了贾铭世的身上,稍顷,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周老师,什么事啊?” 周老师说道:“是这样的,我有个学生,她的家长要见谢校长。” 郎主任马上说道:“什么学生啊?为什么要见谢校长?周老师,我跟你说,要是想减免学费的话,那就不用说了,肯定不行。今年的收费标准,是市里面统一定下来的,谁也不能搞特殊走后门。咱们五小可是有任务指标的,要是完不成,区教委可不答应。” 周老师连忙说道:“嘿嘿,郎主任,这个我知道,我也不会让学校为难的。这个学生家长要见谢校长,不是为了学费的事,是其他事情。” “什么事情啊?一般的事情,你们班主任自己解决就是了,没必要一点小事也找校长吧?” 周老师的脸sè也变得有点yīn沉,显见得对这位郎主任,她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 一直不吭声的贾铭世问道:“郎主任,请问你是谢校长的什么人呢?可以完全代表谢校长吗?” 这句话一下子就刺中了郎主任的痛处,禁不住脸sè立变,yīn沉沉地盯着郑晓燕,尖声问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在这里说这样的话?” 贾铭世笑着说道:“我是学生家长,我的小孩在你们学校上学,现在遇到一点问题了,需要找谢校长解决,这不算犯法吧?谢校长是皇帝吗?学生家长要见他一面,还得三跪九叩,求爷爷告nǎinǎi?” “你什么意思啊?你凭什么在这里捣乱?”郎主任忍不住就尖叫起来。 “小郎,请客人进来!”房子里的谢校长终于开口了,声音倒是依旧镇定,颇有威严。 郎主任兀自不服:“哼,他就是来捣乱的……” 谢校长有点不悦地说道:“请他们进来!” 郎主任双手往胸前一抱,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小皮鞋咯噔咯噔的敲打着水泥地面,摇曳着浑圆的臀部,径直走开了。 周老师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对着坐在沙发上的谢校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谢校长……” 谢校长穿着藏青sè的西装,白衬衣,打着领带,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约莫三十六七岁的模样,倒是比他的声音听上去要老得多,见到周老师,谢校长微微点头,说道:“周老师,什么事?” 周老师赔笑说道:“谢校长,是这样的,我们班以前有一个学生,叫邓婉儿,她爸爸是制革厂的工人,下岗了,又病得很厉害,今年上学期,她辍学了。现在想要回来复课,请你批准。” “谢校长,婉儿以前就是你们学校的学生,后来因为家庭的原因,暂时休学了。不过我认为像她这样年龄的孩子,长时间休学肯定不可取。所以我和她父亲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要送她回来继续上课。”贾铭世道。 谢校长脸sè微微一沉,说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邓婉儿的情况,我清楚。无故旷课,长达几个月,学校已经把她开除了。现在你们忽然又说要来上课,这有点儿戏了吧?咱们学校也是有规章制度的,每个人都要遵守。不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学校不是旅馆!要是每个学生都这样zì yóu散漫,那我们学校还怎么管?” 贾铭世淡然说道:“谢校长,这么一件小事,没必要上纲上线。既然你清楚邓婉儿的情况,那也应该清楚她家庭发生的事情。她当初休学,是被迫的。她母亲多年以前就离家出走了,父亲邓友章得了肝癌,生活不能自理。所以她才不得不休学去照顾她父亲。这样一个情况,作为学校,作为邓婉儿的师长,都应该关心她,爱护她才对。结果你们却开除了她。谢校长,请恕我直言,开除这个词语,用在小学生身上,我还真是头一回听说过。让每一个学龄儿童都能接受教育,这是我们国家法律和政策都有规定的。谢校长不会不知道吧?” 谢校长,郎主任和周老师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位家长,法律和政策,我也知道,你不必在这里给我们做报告了。我是第五小学的校长,学校应该怎么管理,我心里有数。邓婉儿这个情况,我们必须要按照学校的规章制度办事。开除就是开除,这没什么好说的。不这样,以后这学校就没办法管了。你们请吧!” 谢校长刚才还笑容满面,转眼之间,就下了逐客令。 贾铭世冷笑一声,说道:“谢校长,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没有! 谢校长就要脱口而出,一眼瞥见贾铭世嘴角冷冷的笑容,心里头忽然打了一个突。原以为对方会好言相求的,瞧这个样子,压根没那打算啊。 “家长同志,这个事情,确实有难度,我现在也不能马上答复你,我们还需要先研究一下。你们先回去吧,过两天再来听结果。” 谢校长心念电转,临时改了口风。 贾铭世双眉微微一扬,正要说话,门口忽然又响起了急急的脚步声,一个三十几岁的女子出现在了门口,怯生生地往办公室里张望了一下,低声问道:“请问,这里是校长办公室吧?谢校长在不在?” 这位女子,穿着蓝sè劳动布制服,已经洗的发白了,袖子上带着自制的袖套,头发上还沾着灰尘。 谢校长眉头一蹙,很不悦地问道:“什么事?” “谢校长?你就是谢校长是吧?呀,周老师也在……周老师,你还记得我不?我是你们班李铁新的妈妈,我姓王,是来交学费的……” 王姓女子边说边往办公室里走,见到周老师,顿时满脸惊喜。 “什么乱七八糟的?”谢校长立时满脑门子黑线,很不满地望向周老师:“这都开学一个多月了,还交学费?” 周老师也很尴尬,赔笑说道:“谢校长,是这样的,今年市教委不是发了文件,要进行教育改革吗?每个学校都dú lì核算,自负盈亏,学杂费增加了不少,一些家庭条件比较困难的学生,还欠了一些钱。学校前不久也发了通知,凡事没有交清学杂费和cāo场费的学生,一律不许上课。我们班还有七个学生欠了钱,主要是欠了cāo场费……” 贾铭世在旁边听得莫名其妙,怎么还有cāo场费? 这个cāo场费,又是个什么东西? “是啊是啊,谢校长,今年下学期的学杂费,一下子增加了两三百啊……我们面粉厂已经停工两年了,没有工资发,我现在帮人家打临工,这学杂费就欠了一点。前段时间,学校要修cāo场,又要交五十块……哎呀,我们现在确实是比较困难,你看是不是先把学杂费补上,让孩子先回来上学,cāo场费,我们回头再想办法……” 王姓女子便连连点头,边说边往裤兜里往外掏出一把零钱来,满脸赔笑地望着谢校长,神情很是紧张,似乎生怕谢校长摇头拒绝。 谢校长尚未开口,郎主任便抢在了头里,很不高兴地说道:“这可不行。学校的cāo场,必须要重新搞,施工队都已经谈好了,马上就要开始动工,费用还差一大截呢。要是每个学生家长,都像你们一样欠着,那我们拿什么去付给人家施工队?这坚决不行!” 王姓女子就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眼巴巴地望着周老师,希望她出面给说句好话。 看得出来,她是那种非常老实本分的女人,在“强者”面前,天生就有一种自卑感,总是不自觉地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的手里。 周老师便对郎主任说道:“郎主任,这个学生家里,确实比较困难,两口子都下岗两年多了。她家孩子,成绩很好,每次考试都在前几名,要不,是不是给她通融一下?” “不行!”郎主任马上一挥手,断然拒绝,带着很大的怨气说道:“周老师,不是我说你。你总喜欢做好人,让我们做坏人。你说说,你们班都有多少人欠着学杂费和cāo场费了?我们是同事,我给你面子,拖了两个月了,还没交齐,现在还要欠着,你让我这个财务主任怎么做?今年市里面搞教育改革,从这个学期开始,上面给我们学校的拨款,一下子少了好多,我们想要添置点什么教学设备,办公设备,都没钱。现在马上又要修cāo场,没钱,你叫我怎么办?我又不是孙悟空,能变出钱来!” 周老师被郎主任好一顿数落,面子上也有点下不来,板着脸说道:“郎主任,也不是我要欠学校的钱。有些学生家庭确实困难,没办法,你让我怎么办?我们总不能把这些学生都开除了吧?学校总还得有学生上课!” 第三百二十一章 市长来了 郎主任冷笑一声,说道:“周老师,你是班主任,你只管上课。你哪里知道我们财务上的困难?每个学生家里都欠一两百块,全校一千多学生,就得二三十万,让我们全校的老师去喝西北风啊?还是说,下个月,你不用领工资?” 周老师顿时就憋住了,满脸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这位领导,你别难为周老师,都是我们不好,实在太困难了……我先交学费,你们再给我一点时间……一个星期吧,好不好,就一个星期,我们一定把cāo场费交上。” 王姓女子见状,连忙说道,急得满头大汗。 周老师是她小孩的班主任,可也得罪不起啊。 “不行,一天都不能拖!你们什么时候交了钱,什么时候小孩才能回学校上课!”郎主任斩钉截铁地说道。 贾铭世冷冷说道:“你们这是学校,还是税务局啊?” 所有人的眼光又落在贾铭世脸上。 郎主任尖叫道:“你什么意思?我们按规定收费,要你管?你是市长还是市委书记?” 谢校长也是怫然不悦,对周老师说道:“周老师,你怎么回事?什么人都往我这里带?” 周老师额头上的汗水就下来了,也觉得自己忒鲁莽了些,没有搞清楚状况,就随随便便把贾铭世带过来了。 贾铭世淡然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事情,需要市长或者市委书记过来,才能解决得了?行,我请贺市长过来,请他亲眼瞧瞧,你们这里到底是第五小学,还是第五收费站!” 谢校长顿时愣住了,眼珠子乱转,有点拿不定贾铭世这话,到底有几分真假。 “哟,请市长过来,原来市长是你家里的。行,我等着,等你请市长过来教训我们!” 郎主任压根就不信,尖着嗓子叫嚷起来。 贾铭世望了她一眼,随手从小包包里取出手机来,直接给贺竞华拨了过去。 谢校长见了这个架势,心里头便有点慌。 “哎……” 谢校长来到郎主任身边,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襟,连连向她使眼sè,叫她千万不要再说出什么气话来,万一贾铭世不是装腔作势,麻烦就大了。 郎主任当然明白谢校长的意思,却丝毫也不以为然,冷笑道:“谢校长,你怕什么?你还怕他真的把市长找来啊?他就是在装蒜呢!笑话,他要是能够一个电话把市长叫过来,今天用得上亲自上门来求你?随便叫市长给教委哪个领导打个电话,不比他自己上门强!这么明摆着的道理,你都想不明白?” 谢校长一听,果然有理,刚刚砰砰乱跳的“小心肝”,悠忽又回到了胸腔里,再一次挺直了腰杆,满怀自信地斜乜着贾铭世,看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如何收场。 贾铭世压根就没理会他们,电话已经通了,贺竞华的秘书小傅接的电话。 “你好,哪位?” “你好,傅主任,我是督察局贾铭世。”贾铭世语气很是严肃。 傅主任吃了一惊,连忙应道:“你好你好,贾局长,请问有何指示?” “指示不敢当。傅主任,贺市长在不在,我要跟他通话。” “啊,请贾局长稍候,贺市长正准备去下面县里考察工作……” 随即,贺竞华接过了电话,微笑说道:“贾局长,什么事啊?”听上去,贺竞华的语气很是轻松。 “贺市长,我有很重要的情况,要向你通报。”贾铭世板着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贺竞华脸上的笑容也收敛起来,说道:“好,你说吧。” “我现在在你们市里的第五小学……”贾铭世随即将情况做了简单的说明,最后说道:“贺市长,我希望你能亲自过来看看,这个第五小学,简直就是个收费站了!” 贺竞华脸sè变得很是严肃,沉吟稍顷,说道:“好,我马上过去。” “行,我等着!” 贾铭世随即挂了电话,缓步走到办公桌前的一张椅子里坐了下来,对邓婉儿招了招手。 邓婉儿连忙走了过去,挨着贾铭世,仰起头叫了一声“叔叔”。刚才贾铭世与谢校长郎主任他们吵架的时候,邓婉儿很是担心,不过一句话都没说。 贾铭世轻轻拍拍她的脑袋,微笑说道:“婉儿,别担心,你一定可以重新上学的。” 刚才贾铭世打电话的时候,郎主任抹得血红的嘴唇不住地撇来撇去,冷笑连连。 听听,贺市长贺市长的叫,装得还真像模像样。 谁知道电话那边是什么人啊? 说不定,她这个电话压根就没打通,完全是一个人在自说自话。 谢校长却真的有些怕了,瞧贾铭世这个样子,不像是装的。真要是装的,贾铭世打完这个电话就会走了,难道等着“谎言”被拆穿吗? 市长亲自上门,这是要见真章的。 “呃,这个,邓婉儿同学这个情况,我们再研究研究。她的情况,确实比较特殊啊。我们学校会尽量解决好的……” 谢校长想了想,很客气地对贾铭世说道,脸上又堆满了笑容。 郎主任狠狠瞪了谢校长一眼,怒道:“你干什么?随便一个什么人在你面前打个电话,都能把你吓出屎来,是不是?”周老师一听这话,顿时满脑门子黑线。 这是财务室主任和校长说的话? 怎么听着就像是老婆在骂老公似的。早就听说郎主任和谢校长关系不一般,现在看来,这个传言是真的了。郎主任盛怒之下,不管不顾了。 谢校长则是满脸尴尬之意,却又不敢真的冲着郎主任发火。这女人一旦发疯,可是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哼!” 郎主任一摆腰肢,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挑衅似的望着贾铭世。 她是真不信! 女人有时候认死理,觉得这事不可能,那就是不可能。 贾铭世毫不理会。 周老师便去做王姓女子的工作,低声说道:“你先回去吧,李铁新的事,我再和校长说说,应该过两天就能搞好……” 周老师也是个有眼sè的人,眼见得这里乱成了一团,就想先将王姓女子劝走,省得这事越闹越大,传出去,影响也不好。 王姓女子早就害怕了,巴不得早点走,闻言连连点头,就要转身离去。 “这位大姐,请你等一下!”贾铭世却突然叫住了她。 “市zhèng fǔ的贺市长马上就会过来了,请你留在这里,把你家里的实际情况,向他反映一下。” “这个,我……”王姓女子期期艾艾的,不知如何是好。 郎主任“呼”地站起身来,脸sè铁青地往外走。 “哎,哎,你干什么去……”谢校长连忙叫道。 “哼,我去叫人。咱们这里是学校,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在这里撒野的!” 正在这个时候,桌面上的电话忽然就急骤地震响起来,大家的目光,又刷地望了过去,包括正在往外走的郎主任,也回过头来。 谢校长连忙过去,接起了电话:“你好,我是谢……高主任?你好你好,高主任!是的是的,我是第五小学的老谢,对对……啊?贺市长要过来……啊,没有没有,高主任,真没有,我们……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密密麻麻的冷汗,顿时就从谢校长的额头上渗了出来,很快汇聚成河,往下流淌。话筒里面已经传来了“嘟嘟”的忙音,谢校长兀自握着话筒,呆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郎主任快步走了回来,脸sè也变得惊疑不定,低声问道:“怎么啦?谁的电话?” “市教委高主任!” 谢校长也低声答道,说得有点咬牙切齿的,边说边狠狠瞪了郎主任一眼,那眼神,要多“幽怨”就有多“幽怨”。 高主任刚才在电话里大发雷霆,问他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为什么要得罪国务院下来的干部?还说贺市长马上就会赶去第五小学,要他做好迎接的准备。 高主任亲口说的啊! “这……” 郎主任的脸sè也一下子就变得苍白无血,吃惊地望着谢校长。 “高主任说什么啦?” “高主任说……哎呀!” 谢校长忽然回过神来,猛地一跺脚。现在可不是说悄悄话的时候,那位还端端正正坐在那边呢,这下子真的得罪贵人了,却如何是好? 当下谢校长顾不得理睬郎主任,转过身子,冲着贾铭世就是一连串的鞠躬,连声说道:“这个……贾局长……这个……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请你,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原谅……邓婉儿同学的问题,我们马上解决,马上!” 刚才高主任可是在电话里说得明白,贾铭世是国务院下来的干部。 国务院啊! 这下真闹大发了。 贾铭世板着脸,淡淡说道:“谢校长,不客气。” 谢校长汗如雨下。 贺竟强赶到第五小学,并没有花太长的时间,贾铭世的电话打过二十分钟左右,两台小车就相跟着开进了第五小学的校门。第二台小车是市教委的,市教委高主任跟在贺竞华身后,满脸紧张之sè。 第三百二十二章 当面指责 高主任四十几岁,身材矮胖,脑门已经开始谢顶,油光铮亮的。 其实到现在为止,高主任也没搞明白,第五小学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好好的坐在办公室内喝茶看报,琢磨着今晚上去哪里潇洒,冷不防贺市长秘书小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是国务院督察局的同志,在第五小学调研考察,发现了重要的问题,贺市长正赶过去,请高主任也马上赶过去。 高主任当时就懵了,心里头涌上一股寒意。 他是真的怕贺竞华。 别看这位年轻市长,风度翩翩,很少对下属干部发火,永远都是脸带微笑,斯文有礼。实际上,贺竞华乃是不折不扣的“笑面虎”。到任半年多,已经拿下了三名市直单位的一把手。两人坐了冷板凳,一人直接去了市纪委喝茶。至于企业那一块,被拿下的负责干部更多。 市委书记陈天海,算是“老荆南”,在荆南市干部队伍之中,威信很高,据说颇得省委副书记袁东平的看重。贺竞华刚刚到任的时候,虽然传闻之中,他是根红苗正的红三代,但大部分荆南干部,也并不是特别紧张。在他们看来,荆南依旧“姓陈”,贺竞华再厉害,初来乍到,也得讲规矩,和陈天海搞好关系。 谁知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 陈天海好像顶不住贺竞华,在市委书记正管的干部问题上,也屡屡失手,被贺竞华抢占了先机。再说,高主任心里有数,自己还算不上是陈书记的亲信心腹,贺市长真要拿他开刀的话,陈书记八成不会保他。 这段时间,国务院国资办督察局的人到了之后荆南市更是热闹非凡。据说,督察局领队的那位贾局长,年仅二十七岁,就已经是实权厅级,尤其厉害的是,贾局长也跟贺市长一样,是来头极大的世家子身份地位,不在贺竞华之下。 高主任前几天与市委机关一位朋友喝酒的时候,那位朋友喝得有点高了,扳着他的肩膀,悄悄悄悄告诉他,贾局长是陈书记“搬来的救兵”。贺竞华后台太硬,陈书记不想和他硬碰,就通过省里和zhōng yāng的关系,将贾铭世请到了荆南,直接与贺市长打擂台。 “衙内”对“衙内”,才是好对手! 对这样的话,高主任当然是将信将疑。不过听说贺市长准备彻底整顿全市的国有企业,触及到了陈书记的根基,陈书记搬救兵来与贺市长对抗也不是全无可能。 只是这样的“机密”,高主任也只能听听罢了,还没资格参与。 高主任觉得,自己官卑职小管着的又不是什么热门单位,贺市长应该不会盯上他。 谁知道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这个该死的老谢,怎么就会去招惹国务院督察局下来的大领导呢? 他有几个脑袋! 高主任一边在心里痛骂老谢一边佝偻着腰,紧紧跟在贺市长身后,下定决心等这个事过去之后,一定要老谢好看! 看看全市那个小学最偏僻,就把这个混帐东西打发到那里去。 较之高主任心中的愤怒与不安,谢校长只有更加惶恐,贺市长还没到,冷汗已经湿透了他的衬衣。一直微微弯着腰站在贾铭世面前,也不敢怎么说话。 因为贾铭世压根就不愿意和他多说什么,谢校长只能识趣地闭上嘴巴。郎主任早已偷偷溜出去,通知了学校的两名副校长,在门口迎接贺市长。不管怎么说,多几个人在,总也能分担一点压力。 贺竞华与高主任在众人簇拥之下,出现在校长办公室门口。 “贾局长!” 贺竞华一进门,便看见了坐在椅子里的贾铭世和紧紧挨在她身边的邓婉儿,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贾铭世这才站起身来,向着贺竞华迎上去,说道:“贺市长,你好。” “贾铭世,发生了什么情况?” 贺竞华与贾铭世握了一下手,随即问道。虽然刚才贾铭世已经在电话里说了个大概,如今到了现场,自然要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搞清楚。 虽然谢校长已经知道,市长会过来,但此刻亲眼见到贺竞华,还是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尽管他这个校长,按行政级别来算,就是个股级干部,和市长差着十万八千里,也没什么级可降。然而,真要是惹火了一市之长,修理他的法子多了去了。 贾铭世说道:“贺市长,我不明白,怎么荆南市的小学,变成了衙门。先说邓婉儿这件事吧。她家里发生的情况,贺市长也是很清楚的,第五小学其实也一样清楚。对于这样特殊家庭的孩子,学校理应多加照顾,多加关心。谁知道,我今天过来一问,学校竟然已经把邓婉儿开除了!开除一个为了照顾爸爸而粗学的九岁小姑娘,彻底剥夺她受教育的权力,简直可笑!谁给他们这种权力,让他们如此对待一个无辜的孩子?他们就这样为人师表!” 贾铭世说着,语调提高了几分。 贺竞华平静的眼神,在谢校长脸上扫过,淡然问道:“谢校长,这是怎么回事?” 谢校长连忙说道:“贺市长,这个……我们,我们也没有做出正式的决定,就是,就是为了严肃学校的纪律,才这么口头上说了一下,不是,不是正式的决定。我们现在也认识到,这样做是很不对的,我们犯了不应该犯的错误!邓婉儿同学的情况,确实很特殊,很值得同情,我们非常欢迎她回学校来继续上课。就安排在原来的班场……这几个月她落下的功课,我们会安排老师专门给她补课,让她尽快跟上来……” 贺竞华没到之前,谢校长已经无数次在脑海里转悠,该如何应对市长可能的雷霆之怒。 硬争肯定是不行的,那样只会彻底得罪贾铭世。唯一的办法,只有主动认错,做好后续安排,以求“宽大处理”。 贺竞华点了点头,倒也没有什么不悦的表示。 谢校长暗暗舒了口气。 高主任的一颗心,却悬了起来。毕竟高主任是级别,远不是谢校长可比的,他的眼界,对市里大领导的了解,谢校长更加比不上。高主任知道,婆竞强现在不发火,绝不代表着他心里没有生气,只是当大官的,城府都很深,不愿意当面表露自己的情绪罢了。 贺竞华现在越平静,越是后果难测。 “贺市长,邓婉儿的情况,还可以说只是个案,但第五小学忽然大量加收各种学杂费,还有什么cāo场费,加起来一个学期超过三百块,已经导致好些家庭困难的学生交不起费了。凡是欠费的学生,第五小学一律让他们停课,必须交了所有的费用,才能继续回学校上课。这个情况,我就更不明白了。小学生的学杂费怎么忽然变得这么高了?三百块一个学期,相当于普通职工一个多月到两个月的工资,这样的比例,是不是太离谱了?一个双职工家庭,如果有两个子女上学,负担就太重了。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 谢校长急急忙忙说道:“贾局长,这个是市zhèng fǔ下了文件的,我们也是按照文件的规定加……” 话没说完,谢校长便猛地闭上了嘴,意识到自己又犯了一个错误,这不是将矛头直接指向市zhèng fǔ吗?还是当着贺竞华的面! 贺竞华缓缓说道:“贾局长,这个情况,确实是市zhèng fǔ下了文件的。今年国务院要求对教育领域和医疗领域进行体制改革,进行市场化的尝试。我们坚决贯彻落实国务院的要求。” 高主任和谢校长等人,眉宇之间,均显露出喜sè。 至少第五小学不是擅自收费,是按照zhèng fǔ文件来办、的,贺市长都亲口承认了那个文件嘛。 “贺市长,国务院确实有文件,要在教育领域和医疗领域进行体制改革。但我认为,不管怎么改,都必须以群众的实际利益为重。我们的体制改革,不应该加大普通群众的负担。教育与医疗,俱皆涉及民生民本,任何一次改革,都必须非常谨慎小心,不能轻易尝试。” 贾铭世轻轻一挥手,望向贺竞华,坚定地说道。 中午,贺竞华在欣悦大酒店西餐厅,单独请贾铭世吃饭。 西餐厅静悄悄的,贺竞华与贾铭世在角落里的一个卡座上,对面而坐。贺竞华的秘书在不远处落座,jǐng惕地扫视着四周,自是为了防止有不知情的人靠过来,影响贺市长与贾局长谈话。 今天上午,在第五小学,二人闹得有点不愉快。 贾局长当着大伙的面,对贺市长在平原的一些施政措施,提出了意见,隐约指责贺市长不看重民生工作,对普通群众的疾苦,视若无睹。 贺市长当时虽然没说什么,但看得出来,其实心里头也不是那么痛快。贺竞华城府再深,秘书跟了他半年,多少也能看出点端倪来。 贺市长外表谦虚和气,骨子里头何等骄傲?连市委书记陈天海,都不能随便干涉他的施政措施,更不用说指责了。贾铭世当众提意见,贺市长肯定觉得伤面子了。 只是这位贾局长,也是个犀利无比的xìng格,行事肆无忌惮,我行我素,偏又来头极大,贺市长也很头痛。 第三百二十三章 口舌之争 “贺市长,嫂子没有调过来吗?” 两个人已经吃完了饭,正在聊天,贾铭世喝着茶,随口问道。 “嗯,她那边的工作也比较要紧,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再说孩子还小,荆南这边,风沙太大,孩子姥姥的意思,等孩子大点再过来。” 贺竞强微笑答道,脸上泛起一丝温馨之意。 贾铭世笑着说道:“嗯,荆南这边,确实不是个宜居城市。” 贺竞强笑了笑,说道:“岂止是不宜居,简直就是千疮百孔,需要改进的地方太多了。” “贺市长,请恕我直言,你是不是太心急了?现阶段,不要说荆南这样的小城市,就算是首都,东方,江口那些大都会,需要改进的地方同样很多。凡事总要一步一步地来,yù速则不达。”贾铭世正sè说道。 贺竞强微微一笑,说道:“那不一样。” “倒要请教!” 在贾铭世看来,城市建设,固然要因地制宜,但在一些最基本的层面,最基本的中心思想,应该是一致的。 贺竞强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望着贾铭世,缓缓说道:“贾局长刚刚说的那些个城市,无论在地理位置,重要程度,政策的倾斜度和吸引资金的力度方面,都和荆南没有任何可比xìng。他们那边,有足够的财政收入作为后盾,足以支撑城市的整体发展,各个方面都可以同步建设。 但荆南不行。荆南的实际情况是,财政收入保证基本的行政支出都有困难,完全没有多余的财力用于基础设施的建设。如果想全方位发展,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公路交通网络建设,城市后勤支援保障,医疗,教育和住房基本保障,都需要大量的资金。所以在施政措施之上,必须有先后之分,有轻重缓急之分,贪大求全,什么都想做好,那不可能。” 贾铭世想了想,说道:“贺市长,也许你说的有道理。城市建设,地方管理,我是外行,具体应该怎么做,我没办法置喙。不过,我坚持认为,不管是什么样的施政措施,也不管是什么样的改革方式,最终目的,是必须要让群众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好,而不是越来越糟。” 贺竞强点了点头,说道:“大方向来说,你这个话是对的。最高首长当年决定要进行改革开放,就是要让国家富强起来,让群众生活富裕起来。我们荆南,也是一样,这个大目标没变。只是在方式方法上,要因地制宜。 我们荆南现在财政困难,可用财力非常有限,只能集中起来使用,好钢用在刀刃上,不能撒胡椒面。等道路建设好了,物流通畅,国企改制工作顺利完成,再引进一些有前途的项目,整个城市的财政基础就会大为改观,到那个时候,我们就能有足够的财力,去进行其他方面的建设。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yù速则不达。” 贾铭世却依旧未曾被说服,说道:“贺市长,话是这么说,道理上也是对的。但咱们就事论事,你们现在进行的这个教育改革,我就不是那么赞同。今天碰到的那个王大姐,夫妻俩都是下岗职工,家庭条件那么困难,一个小学四年级学生,一年的学杂费加上其他乱七八糟的收费,要将近四百元,这可是相当于他们夫妻俩领取的四个月生活费的总和。一年有两个学期,工厂发给下岗职工的生活费,有八个月要交给学校,这还是双职工,要是单职工,那一年的生活费都不够一个小学生交学杂费。 这样的情况,我认为就是不正常的。我了解过,就在去年,他们的负担也要小得多,一个小学生每学期的学杂费,只要几十块钱。一年时间不到,翻了八倍都多。很多贫困家庭,负担不起。这种情况,zhèng fǔ不能视而不见。再说邓婉儿那个事,让一个九岁的小女孩,乞讨来养活父亲和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是正常的。甚至可以说,是zhèng fǔ的失职。我认为,在这些方面,zhèng fǔ还需要再反思,不能听之任之。” 贺竞强就笑了,说道:“贾局长,你这可是小市民的思维啊。你是zhèng fǔ干部,看问题的角度和普通群众应该是有所区别的。我也想跟杜甫一样,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可是我办不到。作为市长,我的首要职责,就是想方设法,让整个城市的经济快速增长。只有把蛋糕做大了,全体市民才能分享到更多的福利。如果我们把有限的资金,做平均分配,最终的结果,只能和计划经济时代一样,谁都吃不饱,一直处于贫穷的状态之中。” 贾铭世微微一笑,不再吭声。 按照原先计划,贺竞华今天要去下面一个县视察工作,临时被贾铭世打乱了安排,贺竞华索xìng将整个行程都往后押了一天,吃完饭,也没回家里休息,直接去了办、公室,继续处理公务。 不久,常务副市长顾铁成来到办公室门口,要见贺竞华。 贺竞华的秘书小傅一见到顾铁成就紧张。 顾铁成其实见谁都笑眯眯的,很少发火骂人,是非常典型的那种“和蔼可亲”的领导人。不过小傅也算在机关工作多年的“老人”了,自不会被表象所迷惑。贺竞华未曾莅任荆南市之时,荆南市zhèng fǔ最著名的“笑面虎”指的就是顾铁成。 现如今,荆南市zhèng fǔ很荣幸地有了两只老虎。 当然,这还不是小傅紧张的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顾铁成在市zhèng fǔ,与贺竞华不对路,几乎每次市zhèng fǔ常务会议或者市长办公会议,顾铁成都要与贺竞华唱对台戏。每次顾铁成到贺竞华办公室来,总是黑着脸离去,似乎每次两个人之间都闹得很不愉快。 顾铁成这种表现,让zhèng fǔ机关许多工作人员都有些不能理解。 照说,顾铁成不该如此。 他没有非要与贺竞华对着干的理由啊。 因为顾铁成算不得是市委书记陈天海的亲信,说起来,顾铁成也是大有来头的人,据说颇得现任省长卿才威的看重。曾经与陈天海联手,将前任市长挤走了。那个时候,大家都以为顾铁成出任市长,乃是板上钉钉,不料最终却是贺竞华万里迢迢从越中省过来,一屁股坐在了代市长的宝座之上顾铁成机关算尽,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白费了心机,让贺竞华这个“衙内党”捡了现成便宜。 或许就是为了这个原因,顾铁成心里头憋着一股恶气,始终未能发散,便处处与贺竞华闹别扭。 最令小傅不能理解的是,明明贺市长与顾市长不对路,偏偏顾市长还经常跑到贺市长办公室来上门找不痛快。或许是贺竞华打电话请顾铁成来的也不一定。但不管是哪种情况,小傅都觉得挺闹心的。 既然不对路,那就少见点面吧,吵架很好玩吗? 只是,顾铁成已经来了,小傅还不得不紧着接待,笑容可掬的给顾铁成通报了领着顾铁成进了里间办公室。 “顾市长来了。” 贺竞华微笑着点头致意,从办公桌后转出来,与顾铁成握手。 “市长好。” 顾铁成也笑嘻嘻的。 看上去,两人之间的关系着实不错,可是小傅却很清楚,每次顾铁成离开贺竞华办公室时前一刻还是笑容满面,一转过头,马上便黑成了锅底。 两只“笑面虎,扎堆了嘛。 “顾市长,请坐。” 握手寒暄之后,贺竞华请顾铁成在待客沙发上落座。 小傅紧着给两位市长奉上茶水,急急退了出去,似乎只要动作稍一迟缓就会惹上无妄之灾。 办公室沉重的红木雕花们缓缓合上顾铁成的脸sè立即沉了下去,双眉紧紧蹙起,很不高兴地说道:“市长,督察局的调查方向很不对啊。” 贺竞华笑了笑,说道:“怎么不对了?” 顾铁成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督察局的职看,应该是督察国企改制工作。怎么现在贾局长他们没事就往学校跑,往医院跑?还有啊,我听说今天上午,市长亲自去了第五小学?” “嗯。贾铭世带那个小女孩,去第五小学报到,遇到点麻烦。刚好又看到一个学生家长在校长办公室哭闹,说学校收费太贵,她家孩子交不起学费,学校不让上课。” 贺竞华将上午发生在第五小学的事情,简单做了个说明,看上去,神态依旧比较轻松。而且在顾铁成面前,直呼贾铭世的名孛,由此可见,他俩的关系不寻常,绝不是外界所传言的那样不对路。 越是不对路的领导,在一起的时候越是客客气气的,只有公然撕破脸,才会改颜相向。反倒是关系亲近的,在一起才会很随意。 “嗤” 顾铁成冷笑了一声,脸上明显浮现出极度不屑的神情。 “陈书记也算是机关用尽了。这样小儿科的手段,也使了出来。真不嫌丢人!” 督察局刚到荆南时,在欣悦大酒店门口发生的那一幕,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样的小手段,焉能瞒得过这些老狐狸的眼睛?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上菜 “铁成,你别小看这些小手段,有时候,能起大作用。” 贺竞华却不很赞成顾铁成的说法,摇摇头,轻声说道。 顾铁成说道:“市长,不是我说奉承话。这些小手段,用在别人身上,或许能有些作用。但别在你面前使啊,不是惹人笑话吗?” 贺竞华就笑,却也并不谦虚,随手拿起茶几上的特供黄熊猫,递给顾铁成一支,顾铁成连忙双手接过,紧着给贺竞华点上了火,随即自己也点上了,两个人身子都往后靠,更加放松一下。 “市长,我觉得,倒是那个贾铭世,不能小看了……” 抽着烟,顾铁成说道,语气略略有点滞,似乎对自己说的话,没有什么信心。 贺竞华反问道:“何以见得?” “他们到荆南也有十几天了,督察局的行动,针插不进,很有章法。我们好几次想要有所动作,都被拦了回来。贾铭世只按照自己的方式搞,基本不理会外界的东西……尤其是现在,他们开始往学校跑,往医院跑,名义上是了解下岗职工的实际生活情况,但我总觉得,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不是觉得,国企这一块,搞不出太大的名堂,就打算从其他方面下手?真要是这样的话,咱们可是有点防不胜防。” 顾铁成说着,眉头又紧紧蹙了起来。 从这个谈话内容可以看得出来,顾铁成完全是贺竞华的心腹亲信,与外界的传言截然不同。 顾铁成如此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贾铭世绝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国务院工作人员,督察局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普通国家部委组成部门。以贾铭世的出身来历和他这几年在地方工作上取得的成就,他原本不应该去担任这个督察局的常务副局长。但现在既然去了督察局,如果仅仅将他当作顾副总理的一柄“尖刀”来看待,政治眼光未免过于短浅。 明知道荆南是贺竞华这位红三代在做市长,贾铭世依旧亲自过来,肯定要有个结果。就这么在荆南市呆上一个月,一无所获地回去,绝无可能。 贾铭世丢不起那个人。 顾铁成虽然搞不清楚老贾家与老贺家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但世家豪门有矛盾,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两个大政治家族不对路,不算奇怪。 贺竞华可以不将荆南市的本土派势力放在眼里,尽可以施展分化瓦解的手段,却不能不重视贾铭世。在顾铁成看来,目前真正能对贺竞华造成威胁的,也唯有贾铭世。 贺竞华依旧微笑说道:“铁成,多虑了。教育改革,医疗改革,都是zhōng yāng的大政策,咱们不过是奉命行事,就算在改革的过程中,有些小麦子,那也是允许的,情有可原。贾铭世也有好几年地方工作的经验,也算是个明白人吧。” 顾铁成点了点头,说道:“倒也是。他真要在这些事情上做文章,风险可不小。不说别人,单是顾副总理那一关,他就过不去。教育改革,医疗改革,本就是顾副总理近年推出的改革大举措,贾铭世要针对这些情况去搞风搞雨,得罪的,可就不仅仅是一个贺竞华了。料必老贾家的长辈和顾副总理,都不会容忍他这么胡来。 “铁成,先修路,改制国企,然后开发矿山,这个既定的策略,不能变。督察局要怎么查,是他们的事,我们自己,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不要让其他的事,打乱了我们自己的步伐。” 稍顷,贺竞华缓缓说道,语气很是坚定。 “好,我明白。” 顾铁成连连颔首。别看贺竞华比他小了十几岁,但大主意一直都很能拿得定,只要是自己认准了的事,绝不轻易转变。这也是顾铁成比较佩服贺竞华的地方。 成大事的人,或许都有这种特点吧。 办公室出现了短暂的沉默,两个人都默默地抽烟。 过了一会,顾铁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市长,那几个人的事,怎么办?督察局也到了十几天了,我觉得该给他们上点好菜啦。陈书记他们,可是已经上了好几道大菜了。” 贺竞华笑了笑,说道:“你要是觉得时机已经成熟,那么该上的菜,就上上去吧。” “嗯,现在就看贾局长的胃口怎么样了,能不能消化这几道好菜。” 顾铁成也笑着说道,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贺竞华的眼里,却闪过一抹忧虑的光芒,似乎有什么事,让他比较担心。 顾铁成在贺竞华办公室,只待了不到三十分钟,便背着双手,走了出来,等里间办公室的门一合上,顾铁成脸上立马晴转yīn,变得黑沉沉的了,似乎刚刚在里面与贺竞华大吵了一架。 ※※※ 欣悦大酒店四楼,豪华套房内,一个小碰头会议正在召开,贾铭世,古南阳等人围着茶几落座,窗户打开,屋子里很凉爽。 已经是十月底,督察局一行,来到平原二十多天了,调研工作全面铺开,进入了要害环节。 贾铭世召集几名负责人开个会,总结一下。 古南阳拿着手里的一份文件道:“根据荆南水利局初步诊断。小北湖水库的大坝在蓄水位较高的状况下大坝稳固xìng已遭到破坏,已不适宜蓄水。我也认同这个看法。然具体因还要进一步分析。可能是工程质量。也可能是的质灾害。” 督察局接到的举报信中其中就小北湖水库出现问题。 小北湖水库是九门坝水利工程的组成部分。同时也是西部开点工程。近几年来。西部有几十项重点工程开工。投资将达到7oo多亿元人民币。九门坝水利枢纽工程就是其中中之重。 这一说法无疑给大坝判了死刑。大坝刚刚建成。还未经相关部门最后验收就被判死刑。实在讽刺。 贾铭世去现场看过。他虽然不太懂,但也看到了大坝的裂纹和大坝底部散落的水泥。不过当时在身边的专家给他解释。混凝土结构的裂缝是建筑研究上的高难课。全世界的凝土大坝都难,出现表面裂缝。所以具体原因还要进一步分析。 贾铭世又拿起了稽查初步调查的文件。 小北湖水库是九门坝水利工程中唯一一个中外合作设计项目。由美国毕思达工程司设计。另一家美国公司监理。甚至很多建筑材料也是从美国进口。而毕思达工程公司在美国很有些名气。近年美国北部某些大坝都是由毕思达公司进行修缮和加固的。 不过合作过程曾经名其妙中止。又莫名其妙的重新谈判和达成合作意向。看起来倒是疑点重重。 古南阳道:“我认其中可能存在利益交换,希望能将调查范围扩大。” 贾铭世点点头,没有更进一步的表态,宣布散会。 贾铭世回到套房的时候,荆南市市委书记陈天海正等着他呢。 看到贾铭世进来,陈天海就笑着和贾铭世握手。 “贾局长,我愧啊!”坐在沙上,陈天海深深叹了一口气。 “陈书记,您言重了,再说,也不是您的责任。” 陈天海有力的摆摆手:“总之我这个班长不称职,责任在我!个人的进退又算的了什么?不过没能实现振兴荆南的历史使命,反而千秋功业出了问题!我有愧啊!” 贾铭世轻轻叹口气,微笑道:“事情还没查清楚,我听专家说,也可能是的壳变动引起的的质原因。” 陈天海叹口气:“天灾总是有**的身影啊。” 贾铭世默默点头,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 “总之我会公正的下结论的。”送陈天海走时贾铭世在门口加了一句。 陈天海深深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在秘书的指引下走了。 坐回到沙上。贾铭世又拿起了调查组汇总的文件。 古南阳看看他脸sè,就从茶几上的名片里拿出一张名片。“头儿,湖西卫视也在对小北湖水库事件进行跟踪报道。这是湖西卫视的记者高婕她想采访我们调查组。” 纯白的名片有淡的荷花水印,很清香,贾铭世就笑:“你认识她。” “恩。是我老同学,她负责的节目追踪的都是热点新闻。” 贾铭世点点头。“等有了初步结果吧。到时候你安排。” “好的!”古南阳松气,心想总算不负所托。 ※※※ 调查组的专家们渐渐达成了共识。大坝一次漫堤就出现高危状态,钻孔取样里面已经呈蜂窝状,混凝土配筋率不达标。 而据荆南水利局介绍。这种混凝土配方是美国毕思达工程公司推荐的,据说里面的水泥是什么新技术,是以可以节省大量钢材。 事情渐渐明了,很明显其中有猫腻,但稽查办人员却从过程以及谈判中找不到什么疑点。 虽然事情尚未查清,但荆南方面渐渐有声音出,调查组接到了举报信,均是举报荆南市市长贺竞华的。 贺竞华是留洋派,据说是美国毕思达公司总裁的同学。毕思达工程公司的以加入九门水利工程,也是贺竞华从中出力,而贺竞华正是九门坝水利工程总指挥部的总指挥。 第三百二十五章 又见莫珊 贾铭世知道,这是有人慌了。 门铃响,古南阳冲进来,兴致勃勃的喊:“头儿,你尝尝这个!” 他手里拿着便利袋,里面是一种花花绿绿的软糕,贾铭世看了眼,随即回过头。 “唉,您尝尝,好吃!”古南阳不依不饶的将一块软糕塞到了贾铭世嘴边。贾铭世哭笑不的,只的咬了口,随即就咦了一声:“味道不错!” 香香软软又有些甜酥。 “不是好东西我能介绍给您!”古南阳得意起来,又说,“热乎的才好吃,小店就在宾馆对面。” 贾铭世就有些心动,这几天不是在宾馆开会就是在各级干部陪同下去视察,实在有些透不过气。 “那……去尝尝?”贾铭世微笑看向古南阳。古南阳连连点头。 从专用电梯下楼,除了古南阳和李阳,身边又多两名便衣武jǐng。 出了宾馆大院,古南阳就指着对面一家闪烁着五彩的简陋小楼说:“就那儿,西桥火糕。” 贾铭世无奈的摇头,难为古南阳名字都打听的这么清楚。 过马路的时候两名武jǐng特紧张,一左一右jǐng惕的看着各自对面的马路,好像生怕冲出一辆车来撞到贾铭世。 小店前,垂柳柳枝在微风中荡溢。只是初冬时节,柳枝光秃秃的,没有一丝生机。 软糕店老板娘见到客人,热情的招呼。 古南阳指指楼上,“还有包厢吧!”想来早打听好了。 老板娘忙不迭说有,又领着几人上楼。贾铭世笑着点点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上到二楼,一间包厢布帘一挑,走出一名漂亮女士,看到古南阳她眼睛就是一亮。 古南阳愣了下,低声对贾铭世道:“头,她就是高婕,我去打个招呼。” 贾铭世微微点头,在老板娘引路下准备进另一个包厢。 高婕已经笑道:“一起吃吧。我们屋就俩人。” 古南阳走到了高婕身边,低声道:“这是我们贾局长。” 高婕一呆,随即低笑:“还真够年轻的!”快走两步,来到贾铭世身边,伸手道:“贾局长,您好。” 古南阳就有些无奈,但也知道这位老同学的脾气,只好无奈的跟过来。 贾铭世微笑和高婕握了握手,高婕娇笑道:“贾局长,一起吃吧,放心,我不会将咱们的谈话内容报道。” 老板娘在旁边笑:“一起吃好,一起吃好,”楼上总共才三两个包厢她自然希望客人一起。 贾铭世略一犹豫,点了点头。 进了高婕的包厢贾铭世就是一呆。圆桌旁,靓丽的莫校长正拿着茶杯喝茶。抬头见到贾铭世也怔住。 “贾局长,这是我大学的同学莫珊;珊珊,这是国务院督察局的贾局长。”高婕介绍着,对莫珊连连使眼sè,就怕莫珊不信。 莫珊的黑sè皮衣挂在衣架上,她穿着黑sè吊裙,洁白的羊绒衫,瘦瘦的黑袜裤,漂亮而xìng感。她站起来和贾铭世握手,微翘的迷人黑睫毛眨动,眼里就有了笑意。 贾铭世最喜欢亲吻她睫毛,那微微弯曲的修饰的极为jīng致的睫毛眨呀眨的,仿佛搔人的都痒痒的,但现在也只能不动声sè的和她握手。 “贾局长,快请坐,在外面能遇到您,真是有缘。”遇到贾铭世,高婕有些兴奋。 听到“有缘”两字,贾铭世点点头,笑道:“恩,有缘。”大概除了莫珊,没知道他话里真正的含义。 “来坐坐,大家都坐,”贾铭世朝包厢外作两了个手势,笑道:“小张小王是吧,挺辛苦的,今天我做东,吃甜糕。” 两名武jǐng都怔住,他们想不到贾铭世竟然知道自己的姓氏。而古南阳早拉着他们坐下,两名武jǐng对望一眼,心里都热乎乎的。 不一会儿老板娘将甜糕送上。李阳跟着进来,手里拿着一壶茶。显然是刚刚去外面沏的。 李阳给大家倒茶,两位武jǐng诚惶诚恐的说谢谢。 高婕品了口茶,微笑道:“好茶。” 古南阳却咦了一声,对莫珊道:“你以前是律师。老家是新安是吧?” 莫珊点了点头。古南阳就转头对贾铭世道:“头,她是新安人,是您的半个老乡呢。”自然是给贾铭世和莫珊制造谈话的机会。 贾铭世就点点头,问莫珊:“你表哥还好吧?” 莫珊恩了一声。 贾铭世又道:“早听说过你,现在在五中?工作还顺利吧。” 莫珊点点头:“还行吧。高姐挺照顾我的。” 贾铭世就看了高婕一眼。 高婕轻笑道:“原来贾局长和珊珊是故交,贾局长,您放心吧,珊珊现在是校长了。我还要她照顾我呢。” 贾铭世笑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虽然贾铭世表现的亲和,高婕却更是谨慎。话题尽量避开这次的小北湖事件。只是谈些京都的话题。而贾铭世不时瞟莫珊几眼,有些神思不属。 莫珊好气又好笑,这家伙都多大的官了,还是那么不检点。想是这么想,心里却美滋滋的,更偷偷用细高跟踢了贾铭世一脚,惹贾铭世莞尔。 贾铭世偷浮生半rì闲,与红颜眉目传情之时,在荆南市风景优美的半山区。几十座别墅点缀在风景如画的半山。这里是市委常委住宅区。 紧闭的书房中弥漫一种压抑的息。黑sè真皮沙上,荆南市市长贺竞华默默喝着茶水。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有一个很难解决的难题。 “要不要再给部长去个电话?”坐在贺竞华身边的是荆南市常务副市长顾铁成。 贺竞华摇了摇头。说:“他也难。” 顾铁成叹口气,琢磨了一下,问:“那陈书记呢?他同意他们这么搞?” 贺竞华笑了笑。没有声。 顾铁成拿起了茶杯又放下,说:“干脆和贾铭世谈一谈。” 贺竞华笑道:“他?你知道他怎么想?” 顾铁成就不声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贺竞华深深叹了口气。 顾铁成道:“总之我相信你肯定能过了这一关。” 贺竞华拿起茶杯喝水。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 调查组的调查方向渐渐转为美国毕思达公司和荆南市水利局谈判的各种文件。有调查员已经提议定xìng为人为因素。交由中纪委和监察部处理。 但贾铭世提议,还是要再查的细一些。现在根本没有确切的证据,交给纪检部门有些草率。 贾铭世的表态自然被荆南方面一些人解读为拿下一个贺竞华还不够。贾铭世定要将湖西捅破一个大窟窿。据说湖西高层领导最近频频会晤。贾铭世甚至接到了中纪委书记郭书记的电话。笑呵呵问起贾铭世荆南的调查情况。 贾铭世知道,可能zhōng yāng一些领导也对自己的行为产生了疑虑。想想大概是时候鸣金收兵了。 夜深人静,贾铭世睡不着。爬起来上网,看到欣儿的头像是亮的。 小丫头还在新安,贾铭世本想将她母女调来京都,可想着这样对她的成长不好,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贾铭世给欣儿过去一条信息:“还没睡?” “咦,叔叔你在啊?” “我在宿舍呢。我们搬新宿舍了,有宽带接口。” “叔叔,你在荆南是吧?” “荆南好不好玩?” 贾铭世苦笑,看来自己又惹麻烦了。自己的一条信息就好像捅了马蜂窝。一条条信息过来。就好像年幼的欣儿,唧唧喳喳在自己身边说话。 贾铭世正在慢条斯理的打字,“叮咚”,视频申请,“叔叔视频吧?” 贾铭世笑笑,就点了接通。 “呀。”视频屏幕里爆出一阵尖叫,一名女孩急急将睡抓紧,更在欣儿背后来了一拳,欣儿回头笑道:“给看帅哥,怕什么?” 欣儿秀气的长发从脸蛋两侧垂下,额头是厚厚的直刘海,修剪的极为整齐层次感分明,清澈大眼睛灵气逼人,小女孩淡淡的妩媚,清纯可,美轮美仑。 “就知道胡闹!”贾铭世无奈的打过去一行字。 “叔叔,你还是说话吧,打字度太慢,跟不上我的节奏!”欣儿噼里啪啦,确实比贾铭世打字度快多了。 “你同学都睡了!说什么话?注意搞好团结!不要整个集体就显你一个人!”贾铭世打字训斥欣儿。 欣儿吐了吐舌头说:“知道了,贾书记!” “好了去睡吧!”贾铭世本来是和欣儿多聊几句的。但没想到欣儿宿舍是这种状态,只好摆出家长模教训欣儿。 “哦!”欣儿随手过来一个文件,嘟着嘴关了视频。 贾铭世点了点文件,打不开,也没在意,自然不知道看似关了视频实际上现在自己一举一动都在欣儿监视中。 欣儿咬着嘴唇,看着贾叔叔摇头叹气囔了句:“越大越疯!” 欣儿气鼓鼓的,又觉叔叔背后嘟囔人的模样很可爱,想了想,还关了软件,免的被叔叔以后知道了骂自己。 贾铭世呢,上床睡觉的时候却又接到了莫珊的短。“喂,过几天去看你啊。” 贾铭世微笑回了个“好”,躺在软软的大床上,美滋滋进入了梦乡。 ※※※ 荆南市新华大酒店顶楼小会客室。 贾铭世和荆南市几位常委碰头,介绍调查情况。 第三百二十六章 风流人物 贺市长不大讲话,一脸的沉静。很多的时候,是陈书记滔滔不绝的讲,讲九门工程,讲小北湖水库的得失。 “关系千千万万民众的水利工程,我一直认为在引进外来技术的同时一定要慎重,办错事就是对人民犯罪!” 陈书记的声音简短有力,他的言好像一枚枚重磅炸弹,激烈而有杀伤力,贺市长只是默默看着手上的文件,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贾局长,你说调查组在和美国方面接触?”陈书记侧头问唐逸。 贾铭世点点头。“恩,已经联系了那边的相关部门,几天后可能就会有结论。” 贺市长微微点头。 陈书记看了眼贾铭世,低头看起了文件。 碰头会的第二天。听说荆南市zhèng fǔ的常务会议上。贺竞华受到了极大的压力。甚至有人提出应该向上面表态,要有人主动站出来负责,扭转荆南的被动局面。 “常务会议就是一场政治yīn谋!”常务副市长顾铁成气愤的将茶杯扔在了茶几上,杯盖叮乱响。 贺竟华笑着拍了拍他的手。“你这个暴躁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的了?” “你可要顶住啊!现在最关键!”顾铁成有些担心的看了眼自己的这位老朋友。 贺竟华微笑道:“没么顶住顶不住的,听从组织的安排。” “你自己也要争取啊!”顾铁成注视贺竟华。 贺竟华笑了笑:“铁成,你也要为自己打算打算了,现在抽身还来的及!” 顾铁成盯了贺竟华一会儿,颓然的靠在了沙上,叹口气道:“金祥他们还在下面活动呢!” 贺竞华心里就是一动,随即笑道:“明天调查组的结论就出来了,告诉他们,不要白费力气了。” “好吧,你就像嫂子说的,等着上刑场挨刀!”顾铁成摇摇头,拿起了茶杯。又重重摔在几上。 贺竞华微笑看着这位好友,患难时节,顾铁成好像对自己少了几分平时那种客套的尊重,但表现出来的真挚却是令他大感安慰。 ※※※ 在调查组最终的调结果出来后。陈书记紧急召了书记碰头会。 几位副书记都在翻看着手里的材料,会议室一片寂静,仿佛针落在的上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看着手里的文件,贺竟华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习惯xìng伸手去拿茶杯,又极快的缩回了。现在,很多人都在尴尬吧,任何动静都可能会被一些人当作讽刺或是胜利后的洋洋自的。 陈书记点着了手里的烟,抬头看了看贺竟华,意味深长的一瞥,令人难以捉摸。 贺竟华只是逐字逐句着那的铅字,心里百般滋味萦绕。 查组的报告里指出,经和美国相关方面联系,对美国座经毕思达公司修缮加固的大坝进行了检测,所用混凝土配方与小北湖水库大坝基本一致,现在美国方面已经对毕思达公司展开调查,基本上可以判断为毕思达公司研究的“新技术”不达标,不存在在国内刻意偷工减料的问题。当然,调查报告同样指出,荆南相关部门迷信国外新技术,没能更好的对整个工程进行监督检测,工作上是有失误的,希望能引以为戒,并追究相关责任人的责任。 陈书记拿起茶杯抿了口茶水,淡然道:“zhōng yāng已经认同了调查组的结论,并且同意后续调查由荆南负责。” 有人长长吁了口气,大家看起来都为之一振,纷纷言表示荆南大多数干部素质是过硬的,不会为了一己之私毁掉国家的千秋功业云云。但心里都怎么想,大概只有当事人清楚。 陈书记却是皱眉打断了大家的话,沉声道:“一句工作失误问题就解决了?这次给国家造成了多大的损失?我们荆南班子是有责任的!”说着将茶杯重重扔在桌上,“叮”一声,场内噤若寒蝉。 …… 离开荆南的前一天,贺竟华来到了贾铭世的套房。 其时贾铭世正坐在沙上喝着茶。 “贾局长,这次谢谢你了!”贺竟华微笑看着贾铭世。 要不要来见贾铭世,他考虑了好久,甚至在半小时前还犹豫不决,是爱人一句话令他下了决心。 “不去见他别人就不猜忌你了?我没见过贾铭世。但我就感觉这个人不一样。”贾铭世令爱人沉冤得雪,贺竟华地夫人对这位一些荆南干部压在心头地大石倒是印象极佳。 看着贾铭世,贺竟华心里还是沉沉地。他没真正见识过贾铭世地手段,但这个人据说算无遗策。 在贺竟华打量贾铭世地同时贾铭世也在观察贺竟华,贾铭世微笑着拿起茶杯:“谢我?你是说那份调查报告?都是事实而已。” 贺竟华感慨的道:“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贾铭世笑道:“有时候一件很简单的事会变得很复杂,一件很复杂地事又可以很简单的解决,看问题地角度不同而已,是一些人喜欢想太多,简单的事也就复杂起来。” 贺竟华微微点头,知道贾铭世是说他带队入川引起的连锁反应,就是自己,又何尝不是在时刻猜想贾铭世的每一步,当听说调查组成员赴美时,又有几个人不在怀疑贾铭世是想引起荆南官场的地震? 不过现在,虽然不会引起荆南官场的大地震,但小地震是不可避免地,例如水利局杜局长是肯定要下课的,而自己,可能会背上纪律处分,要记怎么想。 贾铭世又道:“希望这件事能很快平息,国家地损失也能减到最低吧。” 贺竟华默默点头。 贾铭世叹口气,说道:“来到荆南,本想去民俗度假村看一看,不过看来没机会了。” 贺竟华笑道:“等贾局长休假吧,我给你做导游。” 贾铭世就笑起来,“那我这游客的规格有点拔尖。” 说说笑笑,贾铭世将话题引到了荆南地少数民族和风俗,闲话家常,贺竟华也轻松起来。 两人谈了足有一个多小时,贺竟华虽然知道在这间房间呆的越久,将来承担地风险和压力越重,但不管怎么说,贾铭世帮自己度过了一关,用死里逃生来形容他的心情一丝也不过份,多陪贾铭世坐一会儿也是人情之常。 当zhōng yāng下来的水利方面的专家武老来贾铭世房间时贺竟华趁机起身告辞,贾铭世微笑将他送到了门外,而回转身,白发苍苍的武老已经忍不住问:“贾局长,这个问题憋在我心里很久了,你怎么知道是毕思达的新技术出问题?” 贾铭世坐回沙,看着武老恳切的目光就有些无奈,笑笑道:“直觉吧。” 武老半信半疑看着贾铭世,贾铭世不讲,武老也无可奈何,叹气道:“总之贾局长,老头子算是服你了。” 想想可能历来风流人物,目光深远,总是能看到别人看不清的东西吧。 贾铭世吓了一跳,忙道:“武老,这话我可担不起。” 贾铭世是在仔细研究了毕思达公司的资料后产生了疑问,因为毕思达修缮加固过的美国中西部大坝,好像有一座就是几年后被洪水冲垮而被国内媒体热炒的美国“豆腐渣”工程,而毕思达负责加固的美国某低于海平面的城市,那座城市几年后更是被洪水淹没,酿成了近几十年来美国最大的一次sāo乱,这些疑点渐渐串联成线,使得贾铭世怀疑是不是毕思达的新技术真地有问题,是以才派出调查组去美国求证。 至于荆南的调查,贺竞华根本就没有参与小北湖水库的招投标工作,也没有参与和毕思达公司的谈判,好像怎么也不该将责任推到贺竞华身上,当然,作为九门坝水利工程的总指挥,贺竞华还是要背负一定的责任的。 武老赖着不走,和贾铭世谈了好久,发现贾铭世真的对水利技术层面一窍不通,这才怏怏地告辞。 武老前脚出屋,古南阳就笑:“头儿,我不服你都不行,这个倔老头傲气的很呢,可没听他嘴里说到个服字。” 可不是,武老脾气耿直,听说连续三任水利部长都被他顶撞过,但老头子是水利方面地权威,谁也奈何不了他。 调查组刚刚回běi jīng,贾铭世就被方主任叫去了他的办公室,方主任满脸地笑容,请贾铭世在沙上坐下,更亲自给贾铭世倒了杯水,微笑道:“劳苦功高,劳苦功高啊!” 贾铭世忙客套了几句,方主任笑道:“也不枉我推荐你作负责人,委里这次算是办了件大事,美国人来了感谢函,说起来你可是挽救了千千万万美国人的生命啊!” 贾铭世笑了笑没吱声。 不过美国这个崇尚新闻zì yóu的国家,如果是自己查出地“豆腐渣”问题,自然会大书特书,就算牵涉到总统他们也敢拉下马,但现在被潜在的竞争对手提前知会,几乎所有地媒体都哑了火,大多用豆腐块大小的文字进行了报道。 而国内媒体则炸了窝,不但连篇累牍地报道,《人民时报》、《月谈》等官方喉舌的海外版更是出了专刊,对这一事件进行深刻剖析。 第三百二十七章 乱世用重典 当天晚上,陈宝南一行人在松涛宾馆摆下接风宴。 松涛宾馆尽管不是星级酒店,装修之豪华,服务之高档,丝毫也不在最有名的大酒店之下。酒至半酣,有一位香港来的大明星过来吃饭,一名京师的房地产商入,屁颠屁颠地跟在大明星身后,结果被程宝南毫不客气地“拦截”了,将大明星请了过来,和督察局的同志们合影留念。 如今程三爷在首都的娱乐圈子可是大名鼎鼎,不管是内地的还是香港的明星,也不管是不是在程三爷手下的经纪公司混的,只要你在这个圈子里,任谁都得给程三爷几分面子。 酒足饭饱,时间还早着,程宝南便给大伙安排了各种娱乐活动。有的去打保龄球,有的打乒乓球,有的玩飞镖,一个个兴高采烈的,玩得不亦乐乎。 古南阳和程宝南陪着三哥喝茶。 “头儿,这事还真有点够呛。” 古南阳手里端着青花小瓷杯,抿了一口黄澄澄的茶水,皱着眉头说道。 督察局的入还在湖西,荆南市委市zhèng fǔ那个有关医改和教改的报告内容,早已经传回了京师。这是大事,传播得快一点,也在情理之中。 贾铭世也端着茶杯喝茶,不吭声。 “真要是硬拦,只怕得罪的入少不了。顾总理那边……” 古南阳说着,轻轻摇摇头。 如果这个报告,针对的是别入,那还好说一点,贾铭世可以争取顾总理支持,毕竞经济建设,是顾总理在主抓的。 现在就真的不好办了。 贾铭世缓缓说道:“就算得罪的入再多,这个事也得拦住。不然以后真的不好收场。” “嗯……”古南阳点点头,忽然又轻轻一笑,说道:“不过,这一回把贺老二绑了上来,这手真的漂亮。向左是万丈深渊,向右是刀山火海,呵呵,估计现在,贺老二也够郁闷的吧?” 程宝南完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坐在这里陪三哥喝茶,只是为了讲义气。不过听说三哥yīn了贺老二一把,顿时便开心起来,说道:“三哥,真把他yīn了?嘿嘿,这个可过瘾!” 贾铭世摇摇头,双眉微蹙,说道:“宝南,咱先不说荆南的事。先前咱们定下来的那个事,查得怎么样了?” 古南阳微微一笑,略带矜持之意,说道:“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动手。” “好,那就在近期内动手吧。”贾铭世一挥手,说道。 古南阳略略有点吃惊,说道:“马上就动手?这个时机,会不会有点敏感了?” “不怕,局势乱了,不见得是坏事。”贾铭世意味深长地说道。 正说着话,贾铭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贾局长,回来了?” 电话那边,响起莫珊的舅舅蔡祥泽的声音。 “嗯,刚刚到,在宝南这里吃饭。”贾铭世笑着答道。 “呵呵,一去就是四十夭,你也够敬业的。这样吧,晚上咱们一起聚一聚,为你接风洗尘,应该有时间的吧?” “有。”贾铭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蔡祥泽随即说道:“那好,晚上六点半,昆仑酒店,你请宝南一起来吧。” 贾铭世双眉微微一扬,不过还是马上点头应诺:“好,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蔡祥泽笑着说了一句。 放下电话,贾铭世的眉头轻轻蹙了一下。 古南阳笑着问道:“谁的电话?” “蔡老板的。约我们今晚上六点半在昆仑酒店一起吃饭。” “我们?” “对,他特意嘱咐我,要请你一起去。” 古南阳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说道:“看来有些入沉不住气了,想要玩yīn的。古老二果然很牛,真以为在这四九城里,他能一手遮夭?” 贾铭世沉吟道:“你确定是古二?” “当然是他,就全清华,怕是还没那个本事。” “全清华?” 程宝南又在一旁插口了,望着古南阳,很吃惊的样子。 “宝南,你在搞全清华?不能吧?” 古南阳反问道:“为什么不能?” 程宝南急道:“哎,你傻阿?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全清华和谁在玩阿!” 贾铭世与古南阳对视了一眼,脸sè都有点凝重起来。 “宝南,你都知道些什么?” 稍顷,古南阳问道。 “切,别以为不问政治,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程宝南一挥手,有点郁闷地说道:“我再不管你们那事,全清华的那帮哥们,我也不能不知道。我说三哥,别的事我从不插嘴,我知道你们能耐着呢,也用不着我cāo那份闲心。但这一回,你们要是准备搞全清华的话,我还真要说几句了。最好是别介,全清华什么都不算,但他身后那位爷,真的还是不惹为妙。完全没那个必要……” 古南阳冷笑一声,说道:“宝南,这事你还真就不明白。单凭全清华那货,还真的不配我和三哥去玩他,他不过格!” “那……” 程宝南便瞪大了眼睛,直咽口水。 古南阳这话,确实有点惊着他了,合着古南阳清醒着呢,直接就奔全清华背后那位爷去了,那是真正的大豪门,独一无二。 “宝南,你想清楚了?” 程宝南吃吃地说道,一边东张西望,似乎生怕有入听到了。在程宝南想来,现阶段在国内,还真没有一位圈子里的哥们,能比全清华背后那位爷更牛。古老二在首都城里呼风唤雨,号称京城四少之一,牛皮哄哄的大牌衙内,和全清华背后那入比起来,古老二什么都不是。 这样的牛入,不要说古南阳惹不起,就算是三哥那家世,和入家比,也不够看。 贾铭世笑着拍了拍程宝南的肩膀,说道:“宝南,这些事你就还是别cāo心了。此一时彼一时,不能一概而论。” “三哥?” 贾铭世点点头,神情很是笃定。 程宝南纵算满腹疑窦,也只好不再吭声。他也知道,一旦三哥下定了决心,这事就很难改了。 下午两点多,大家从松涛宾馆离开,回到国家计委的办公区,贾铭世在督察局召开了一个小型会议,召集督察局在家的副处级以上千部与会。 贾局长一出去就是四十来夭,是够长的。一般来说,从未有调研工作搞一个多月。现在回到首都,自然要听听各部门的工作汇报,同时将大家各自的调研心得交流一下。 根据通报的情况来看,全国各地矿山企业改制的工作,都不那么乐观。煤炭大省河东,很多地市的所谓国企改制,就是直接卖掉。眼下已经有很多的有钱入,陆续涌入几个煤炭大省,开始进行收购。 “这样子不行。这几年,煤炭价格在一路上涨,虽然很多国有煤矿因为包袱太重,生产设备落后,还在亏损。但用不了多久,就会扭亏为盈。至于私入开采的煤矿,没有那么重的包袱,没有那么多的额外开支,眼下就能实现盈利。现在把煤矿都卖掉,那是典型的短视行为。” 贾铭世皱着眉头说道。 古南阳苦笑一声,说道:“局长,我们能看得到,他们也一样能看得到。入家这是在抓紧时机。每往后推移一两个月,价格就翻着跟斗往上走。” “叫停!” 贾铭世毫不犹豫地说道。 根据国务院常务会议的研究决定,有一定规模的国企,在进行停工,破产,重组,变卖等重大动作之时,必须要经过国资办批准。而国资办的内部流程,也规定得很清楚,下面的报告送上来,必须有督察局负责入的签字,督察局同意了,国资办的负责同志才能进一步签署意见。如果督察局这一关都没有通过,报告直接就打了回去,上不到国资办负责同志的案头。 “那么大的一块资源,今后几十年内都是地方财政的重要来源,就这么说卖就全卖了。到时候他们又得透过别的法子来弄钱,不断地变相加重群众的负担。” 贾铭世脸sè有些yīn沉地说道。 事实上,在另一个平行世界,就是这么回事。当能卖的东西基本卖光之后,很多地方zhèng fǔ便盯上了土地,催生出一轮又一轮的土地经济。土地价格越来越高,房地产的价格也就越来越高,普通群众怨声载道。 现在,必须要想办法堵住这个源头。 zhèng fǔ要想办法合理赚钱,贴补财政不足,而不是变着法子从老百姓口袋里掏钱。 “好。” 古南阳没有怎么犹豫,点头应诺。 “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河东的情况比较严重了。就算我们叫停,估计他们下面也会另有对策,甚至压根就不往上汇报,直接就把煤矿卖了。这样子搞不行,我看有必要抓一两个典型,狠狠处理一家伙。实在不行,把那闹腾得特别厉害的,不管是官员也好,商入也好,抓几个出来,该杀头杀头,该判刑判刑,好好震慑一下。跟这些入讲道理没用,就得来硬的。” 贾铭世随口说道,语气镇定,就好像是正常的工作研讨。 与会的同志们,却听得心惊胆战。 “好,那过两夭,我再去河东一趟,好好跟他们省里的领导沟通一下。实在拦不住,咱们也只有用这个办法了。” 古南阳神sè肃然地说道。 贾铭世轻轻一句话,又不知有哪些家伙会倒霉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最后的疯狂 晚上六点半,贾铭世和古南阳来到昆仑大酒店。 车一出现在门口,早已在大堂内坐等的蔡祥泽便微笑着迎上前来。 就蔡祥泽一个人,没有其他朋友。 “铭世,黑点了,是不是荆南那地方风沙太大?” 蔡祥泽和贾铭世拥抱过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着说道。 贾铭世笑道:“我本来就黑。” 三人正说着话,一名穿着合体职业套裙,戴着漂亮领结的年轻美女,莲步姗姗地走了过来。 “莫总,您好!”女子微笑着对蔡祥泽说道。 “谢经理,这两位是国资办的领导,今天你可得好好招待了。” 蔡祥泽微笑点头,说道,语气之中,略带一点调侃之意。 谢经理漂亮的大眼睛,就往贾铭世脸上扫了过来。 “我领三位去你们预定的包厢。”谢经理微笑说道。 蔡祥泽订的包厢在三楼,是一个豪华大包,套间形式,洗手间,休息室,布菜间一应俱全。 谢经理将三人领进包厢,彬彬有礼地告辞出去。 “蔡老板,到底怎么回事,你直说吧。咱们一起来想想办法。”贾铭世品着茶水说道。 “我在玉潭那边的一个花园小区,被市里面盯上了,这段时间,城建局,房管局的人,不断地上门来检查,已经下了文件叫停,让我补办手续。” 蔡祥泽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就说了。 “这几天,我也找城建局房管局的朋友问了下,他们说这也不是局里的意思,是市里面某位大人物亲自出面打了招呼,叫他们这么弄的。” 古南阳点点头,望向贾铭世,说道:“看来真是古二在发飙了。” 这一个多月来,督察一处一直在调查北钢国际贸易公司的问题,全清华正是这个北钢国贸公司的老总。毫无疑问,全清华感受到了压力。不过全清华也不是省油的灯。地方上的干部怕督察局,全总可不怕。这首都城里,不带这么玩的。 你贾铭世不给我面子,公然要和我全清华过不去,我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他们虽然不清楚蔡祥泽那个地产公司,但蔡祥泽与贾铭世关系非同一般,这却是大伙都心里有数的。既然贾铭世先动手了,全清华也不会坐以待毙。 贾铭世淡然一笑,说道:“最后的疯狂!” 古南阳微笑点头。 蔡祥泽却不能像他们那样轻松。玉潭那个楼盘,他可是下了血本。这个楼盘真要是被封了,损失的绝不是一点点钱,而是一个天文数字。并且在这个事没解决之前,蔡祥泽在首都的所有业务,都会面临着同样的刁难。 那就真不好玩了。 “铭世,我觉得这个事,还是应该再慎重一点。尤其是古晓亮也掺和进来了……”蔡祥泽忧虑地说道,双眉微微蹙起。 ※※※ “嗨,谢小姐,你好……” 谢经理回到大堂不久,一个油腔滑调的尖锐男子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谢经理顿时很感无奈,不过还是扭过头,冲那个凑过来的男人点了点头,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说道:“于先生,你好。” 这位于先生,穿得花花绿绿的,留着长长的头发,大大的鬓角,戴一副很大的金丝眼镜,胸口挂一副莫名其妙的十字架装饰物,干瘦的手腕上,则套着一个金光闪闪的金表,也不知是纯金的还是镀金的,总之整个人显得很新cháo,很像香港电视剧里面的一些角sè。 如同后世年轻人哈韩,哈rì,九十年代中期的年轻人,则哈香港,只要是香港的东西,那都是好的。这种奇装异服的人士,大街上随处可见。于先生好好一个首都人,偏偏要在京片子里面加上几分香港味道,“你好”听上去像是“雷猴”,并且颇为沾沾自喜,自以为很有派。 “谢小姐,上回我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我跟你说,这真是个好机会……香港的大导演啊,想要跟着他拍戏的,可不止一个两个,都是很漂亮的女孩子,要不是咱们有缘,我可不一定推荐你哦。” 于先生凑了过来,笑嘻嘻地说道,一双隐藏在镜片之后的眼珠,骨碌碌地转个不停,在谢雨欣身上不住打量,隐隐透出贪婪无比的神情。 谢经理礼貌地笑了笑,说道:“谢谢你的好意,于先生,我可能不合适做演员。” 于先生便露出很惊讶的神sè,夸张地说道:“怎么会呢?我本身就在影视经纪公司工作,也不知介绍了多少女孩子去拍电影电视,你怎么能怀疑我的专业眼光呢?我说你能成为大明星,就一定能成为大明星。谢小姐,你要相信我。我跟你说,待会香港大导演马上就要过来了,你听我的,在他面前好好表现,他说不定马上就能给你安排一个角sè。” 谢经理还是很礼貌地摇头,委婉地说道:“于先生,谢谢你的好意,我对现在的工作很满意,没打算转行。” 于先生便板下脸来,很不高兴地说道:“谢小姐,你这就不够朋友了。我可是把你当朋友才想要介绍你去电影公司的,香港的电影公司哦……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得了的。” 于先生大名于杰,前不久,于杰前来昆仑酒店和朋友吃饭,在大堂见到谢经理,立即惊为天人,主动和谢经理搭讪,自称是首都某影视经纪公司的公关经理,专门为国内和香港知名的电影制作公司招募演员。说谢经理气质很好,长相也不错,很适合做演员,并且有成为大明星的潜力,一定要推荐谢经理去影视制作公司面试。 于杰三十几岁的男人了,还穿着花衬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说话时故意捏着嗓子,尖声尖气,还总是带着香港腔,自以为很“新cháo”。 应该说,于杰并没有撒谎,他确实是某个影视经纪公司的星探,也挂着公关部副经理的头衔。这年头,只要是在私人公司上班,一般都会给个“官”当当的,不是经理副经理,至不济也能捞个主管副主管啥的职务,印在名片上,气派。就好像国家部委那些大衙门,随便抓一个刚毕业的年轻人出来,说不定都是个副科长。因为整个科室,也许就两个人,除了科长就是副科长,想要做科员都不可得。 谢经理青chūn秀美,气质优雅,被于杰一眼看中,十分合理。许多所谓的大明星,单论外貌,可能还远远不如谢经理。 根据影视经纪公司的“标准流程”,那些梦想着成为大明星的年轻女孩子,通常会先成为星探的玩物,等星探玩够了,觉得不错,再推荐给导演或者影视公司其他的负责人,然后再来一次“试用期”,合格之后,就有可能分配到一个电影或者电视剧的角sè了。运气特别好,长相特别漂亮的女孩子,确实就有机会成为大明星。 这几年来,于杰凭借着星探的职业,很是玩弄了好些漂亮女孩。 眼见得于杰作态,谢经理依旧不为所动,微笑说道:“对不起于先生,我现在正在工作。请问于先生是约了朋友吃饭吗?我给你查一下,你订的是哪个包厢,我派人带您过去……” 成为大明星,确实是很多年轻女孩心中最大的梦想,谢经理也不是没有这样梦想过,但是于杰这个人,实在太不讨人喜欢了,谢经理第一眼看到他,就从内心深处觉得反感。 奇装异服,娘娘腔,三十几岁的大老爷们,死命的扮嫩发嗲,怎么看怎么让人恶心。只要于杰一靠近,谢经理便觉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对他所说的一切,一句都不信。 谢经理虽然年轻,但在酒店大堂工作,每rì里形形sèsè的人见得多了,和于杰以前碰到的其他年轻女孩子不可相提并论,很有主见,轻易不会被人哄骗。 于杰益发不高兴了,yīnyīn地说道:“谢小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在骗你?我跟你说,你不要这样子认为,待会香港的朱凯兴大导演,马上就要过来了,你们酒店的万总,会亲自陪同他一起过来,还有北钢国贸的大老板全总,那可都是大人物。等一下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还是假了。” 谢经理脸上依旧带着职业的微笑,说道:“于先生误会了,我绝不是在怀疑你,我是觉得我没有做演员的潜质,而且我也很喜欢现在这个工作,不打算转行。我谢谢你的好意。” 言语仍然很客气,但双目之中那种不悦的神sè,却也再不隐藏,很明显地表露出来。 “好,好,谢小姐,想不到你这样固执,待会你不要后悔!” 于杰大失面子,颇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道。 正在这个时候,一台豪华大气的奔驰600型轿车,在酒店门厅停了下来,于杰顿时双眼光芒大放,趾高气扬地说道:“谢小姐,朱凯兴大导演已经到了,你自己睁眼看看吧。” 谢经理虽然绝不相信于杰说的话,还是很好奇地望了过去。 奔驰车门打开,走下来三个中年男人。 谢经理居然全都认识。 第三百二十九章 别碰我 第一个男子,西装革履,气度俨然,正是北方钢铁总公司总经理助理兼北钢国际贸易公司总经理全清华。全清华是昆仑酒店的常客,贵宾卡持有者,作为大堂经理,她自然认识。 第二个男子,亦是西装革履,不过全清华穿的是黑西装,而这位男子穿的是白西装,站在全清华身边,点头哈腰,神态谄媚,却是昆仑酒店总经理万兴国。自家酒店的老总,谢经理也不可能不认识。 第三个男子,却穿着便装,打扮和于杰略有相似之处,大脑袋,粗脖子,貌不惊人,站在那里,左顾右盼,自我感觉好得不得了。这位,谢雨欣经常会在一些电视采访栏目里见到,正是于杰嘴里所说的,来自香港的大导演朱凯兴。虽然朱导的长相乏善可陈,却正经是无数做着明星梦的女孩子心目中的神祇。 此时此刻,就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从后面的车里下来,莲步姗姗,来到朱导身边,挽住了朱导粗壮的胳膊,巧笑嫣然。 这位年轻女孩子,貌似最近在两部电视剧里扮演了角sè,算得是个小小的新星。当然,她有大导演罩着,只要乖乖听话,侍奉到位,总有一天会成为真正明星的。 只是按照世俗的眼光来看,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娇媚女子,和朱凯兴导演那大大的脑袋,粗粗的脖子紧紧挨在一起,实在有些过分刺激脑神经,心理承受能力略差一点的人,还真有些承受不了。 “怎么样,谢小姐,我没有骗你吧……” 于杰便得意洋洋地朝谢雨欣说道,随即撩开两条枯瘦的长腿,大步迎了上去,满脸堆笑,用一种更加装腔作势的声调高声叫喊起来。 “哈啰,朱导,您好您好……” 朱导显然对于杰还有点印象,胖胖的肥脸上展露出一丝傲然的笑意,微微朝于杰颔首,见于杰一双手伸得老长,朱导略一迟疑,也伸手和他搭了一下,随即收了回来。对于朱大导演而言,能够向于杰这样的小角sè伸出手,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估计还不是要给于杰面子,而是当着全清华和万兴国的面,要展现一下自己大导演的风度,太傲气了,公众形象不是那么好。 能够和朱大导演握一下手,于杰已经受宠若惊,却是再也不敢朝全清华与万兴国伸手。万兴国还则罢了,左右不过是一间酒店的老板,虽然有钱,还谈不上多么有势。全清华那是何等来头?正宗衙内,四九城里都响当当的大人物,索rì来往的,俱皆是顶尖儿的角sè,于杰自知再也高攀不上。 万兴国躬身说道:“全少,朱导,请!” 熟悉全清华的人都知道,在圈子里,全清华不乐意被人称为“全总”,而是喜欢别人叫他“全少”,以此来彰显他的衙内身份。因为全清华的老子全亚豪,毕竟不是正经国家部委的大头头,而是企业的老总,级别虽然是副部,但在衙内圈子里,总觉得不是那么硬梆。同样一个副部级,如果是重要国家部委的头头,下面省市的干部们,无不趋之如骛,那样家庭的小孩,才是真正威风的“衙内党”。全清华主要是扯虎皮做大旗,在明白人眼里,谁都知道他只是某位真正超级衙内的“买办”。 越是这样,全清华就越是在意那个“名分”。别人叫他全总,不免有**份。如今这世道,老总多如狗,经理满街走,商业化的头衔,有什么可供炫耀的? 就眼前这个土里土气的“香港菜农”,说不定都有个什么经理的衔头。 万兴国尽管只是一个生意人,却一门心思往衙内圈子里钻,万兴国心里头很清楚,在现行体制下,真正受话算数的,是“权”不是“钱”,他赚钱再多,要是没几个硬扎的衙内党给他撑腰,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吃掉。 昆仑酒店在普通百姓眼里,固然美奂美仑,高档豪华,一辈子都难以到这里来享受一回,但在真正有权的大人物眼里,就是一盘菜,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万兴国绝无还手余地。 像全清华这样的,正是他要全力巴结的对象。若是能够透过全清华,与他身后那位爷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那可就祖宗坟头冒青烟了,一辈子的荣耀啊! 不过万兴国也清楚,那只是一种奢望罢了。 全清华身后那位爷,又岂是一般人能够仰望的? 先着力巴结好全清华是正经。 至于朱大导演,却当不起万兴国太过尊重,主要是听说这个老朱与全清华关系好,介绍过很多的女明星给全清华认识,算是个高级“皮条客”,今天既然与全清华一起来了,万兴国自也要客客气气的,免得得罪了全清华的朋友,惹全少生气。 再说,万兴国自己,也想要与朱大导演结交。朱导本身虽然长得十分的抽象,令人不敢逼视,他麾下那些女演员却不是盖的,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关键名气够大,若是能结识那么一两个,倒也是一大快事。 当下全清华也不客气,昂首挺胸,大步入内,朱大导演紧随其后,万兴国一旁陪同。 “全总,您好;万总,您好;朱导,您好!” 谢经理款款迎了上来,向三人鞠躬问好。她是大堂副理,迎接客人乃是她的基本工作,更不要说来人之中,还有她的老板。 全清华微微点头,算是答礼。 朱大导演却是眼前一亮,哈哈地笑着说道:“这位小姐,长得可真靓啊……” 人家说的,才是标准的“港式普通话”,貌似比于杰的“京腔港式”要正宗地道得多了。 于杰马上在一旁点头哈腰地说道:“系啊系啊,朱导,这位谢小姐是我们经纪公司刚刚发掘的潜力新星,不知道朱导是不是有兴趣让谢小姐演个重要角sè?” 谢经理顿时又好气又好笑,自己什么时候就成了他们影视经纪公司发掘的潜力新星了? 难道刚才的拒绝,还不够明确? 朱凯兴两只眼睛都闪光了,笑眯眯地说道:“没问题啦,介个没问题啦……只要谢小姐愿意,我可以让你明天就去试镜头,我们正好有一部新的电视剧要开拍啦……” 平心而论,谢经理比此刻在他身边的那个小明星,要强得太多了,清纯自然,灵气逼人。朱大导演虽然本身长得极像他的“本家二师兄”,但堪称阅女无数,在这个方面,经验丰富无比。就事论事,谢经理如果去拍电影,略微捧一下,就能成为当红影星。 谢经理微笑说道:“谢谢朱导,我对现在这个工作非常满意,不打算转行。” 当着酒店大老板的面,谢经理这个话可谓是十分得体。 “哎……谢小姐不要急着拒绝,这可系一个很好的机会啦……只要谢小姐愿意,我保证你有机会演电影,有机会成为大明星。怎么样,谢小姐,要不要试一试?” “谢谢朱导,我……” 谢经理的话还没有说完,全清华便有点不耐烦地一挥手,说道:“谢小姐,你也不要总是推辞了。老万,这样吧,既然朱导看上了谢小姐,又是你酒店的员工,那就一起去吃个饭,好好聊聊。要是能够谈得好,也是个好事嘛。” 很显然,全清华把自己当成了这批人的首领,对万兴国的称呼也很随意。 “好好,就是这么办,既然全少开了口,那还有什么说的?小谢,这两位都是我们酒店的贵客,难得全少和朱导这么给面子,走吧,一起去吃个饭,大家好好聊聊。” 万兴国对全清华唯命是从,立即一迭声地答应,朝着谢经理下了命令。 谢经理脸上顿时露出为难的神sè,说道:“万总,我现在正在值班,按照酒店的规定,我不能离开我的工作岗位。请万总原谅!” 眼见得全清华,朱凯兴都不像是什么好人,谢经理便即提高了jǐng惕。虽然是大老板发了话,却也不能随便就服从命令。 全清华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讥讽地说道:“老万,都说你这酒店是引进的西式管理模式,我以前还没什什么感觉,今天算是见识了。确实有点意思,员工可以和老板讲规定!好,牛,很牛!” 万兴国一张脸顿时就挂不住了,沉了下来,黑黑的,很不悦地说道:“谢经理,酒店的规定,难道还要你来教我吗?规定是我订的,我说可以就可以。走吧,不要惹客人生气!” 谢经理涨红了脸,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朱大导演依旧笑眯眯地说道:“系啊,谢小姐,这有什么嘛,不就系一起吃个饭吗?你要是不愿意演电影,我们也不会勉强你啦,大家还可以做朋友嘛,你说系不系?” 看上去,朱大导演对谢经理极其感冒,千方百计想要促成这个事情。这小姑娘能有多大定力?酒桌上一坐,朱大导演将大明星的美好前景天花乱坠地吹上一番,几杯酒灌下去,什么事都搞定了! 这样的破事,朱大导演不知道干过多少回了,基本上就没有失手过。 第三百三十章 叫你老婆来陪 “对不起,朱导,我不喜欢演电影!” 谢经理终于明白无误地说道,脸上职业化的微笑也收敛起来,神情很是坚决,边说边往后退了两步,满脸戒备之sè。 朱凯兴脸sè也沉了下去,耸了耸肩膀,yīnyīn地说道:“那真系太遗憾了……” 全清华冷哼了一声,说道:“老万,你这酒店的员工,真了不起。今儿个我可见识了!” 谢经理当着大伙的面,落的不仅仅是朱凯兴的面子,连带将他全大少的脸面也一并扫了。全清华还没这样丢过脸呢。 万兴国额头上顿时就渗出了冷汗,自己好不容易才巴结上全清华,今儿被这个不识好歹的小丫头片子全毁了。 “谢经理,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考虑清楚了。”万兴国冷冰冰地说道。 “哎呀,谢小姐,你就不要这样子犟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不就是一起吃个饭吗?走吧走吧,不要搞得大家都扫兴……” 于杰便站出来打圆场,满脸关心地冲着谢经理说道,好像他真是谢经理的好朋友似的,边说边伸手去拉扯谢经理。 “走开,别碰我!” 孰料谢经理正是那种外柔内刚的烈xìng女子,已经彻底被万兴国等人的嘴脸激怒了,眼见于杰贼忒兮兮地上来拉自己的手,顿时便变了脸sè,手腕一翻,“啪”地将于杰的手打到一边,再往后退了几步,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娇声怒叱道。 现场的气氛,顿时就像是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怒气冲冲的谢经理,似乎绝不相信这位文静娇媚的小女子,会当众发作,将几位大人物的面子扫落一地。 “哼,真是给脸不要脸!” 全清华一张脸黑成了锅底,冷哼出声。 全大少在这四九城里,呼风唤雨,谁不是对他客客气气,今儿个还真是头一回碰到这样不给面子的,还是个酒店的小员工! “谢经理,你放肆!还不快给贵客道歉?不然,我开除你!” 万兴国也被气坏了,瞪起一双牛眼,就厉声呵斥起来,大老板的气度,那是半点也不剩下。如果不是考虑到今儿要挽回面子,必须要谢经理服软,他早就直接开除谢经理了。 “嘿嘿,万总别生气,全少,朱导也请息怒,谢小姐也不是那种不通人情世故的xìng格,我再给她做做工作……”于杰却将这个事当成了自己的机会,再次跳出来,想要好好表现一番:“谢小姐,谢小姐,别冲动,大伙都是一片好意。来来,一起去喝杯酒,认个错,老总们大人大量,不会真的和你计较的。” 说着,于杰又伸手去拉谢经理。 “把你那狗爪子收回去,再敢伸出来,我把它剁了!” 正当此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贾铭世,蔡祥泽和古南阳已经站在了大堂的一侧。 说这话的,正是古南阳。 古南阳冷冷地盯着于杰,后者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两步,嘴里却不肯服气,兀自在那里嘀嘀咕咕:“你谁啊你?干嘛多管闲事……” 古南阳大步走上前来,站在谢经理身边,看了一眼于杰,转向谢经理,问道:“谢经理,这是谁?” 谢经理眼泪流了下来,有点慌乱地抬手擦拭了一下,说道:“不知道,他自称叫于杰,是一家什么影视经纪公司的公关经理。老是来找我,要我去拍电影什么的,我都拒接好几次了。” “是这么回事吗?” 古南阳转过身,望着于杰,冷冷问道。 “你谁啊你?” 于杰慌乱了一下,很快就镇定下来,古南阳看上去,不是那种很能打的样子。再说在昆仑酒店,酒店老总也在,于杰倒不怕古南阳动粗。 “很好,你很牛,我记住你了!” 古南阳轻轻点了点头,淡淡说道。 于杰心里头一颤悠,忽然感觉一股寒意直冒上来。古南阳虽然没说什么狠话,但于杰相信,古南阳真要收拾自己的话,可能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这是一种直觉。 “这位先生,请你不要误会,我们就系请谢小姐一起喝个酒啦,没别的意思……” 朱凯兴便在一旁cāo着港式普通话,唧唧歪歪地说道,一脸无所谓的神情。 “你又是谁?” 古南阳瞥了朱凯兴一眼,冷冷地问道。 其实,古南阳知道朱凯兴。这几年内地很流行香港的电影和电视剧,一些香港有名的演员和导演,在内地的出镜率很高。 “咦,这位先生,你不认识我?我系朱凯兴啦……” 朱凯兴顿时瞪大了眼睛,很惊奇地说道。似乎是个地球人,就该认识他朱凯兴。 “朱凯兴?”古南阳轻轻摇头,望着朱凯兴,淡淡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都要小心一点。这四九城里的水很深,不是你能玩得起的。明白吗?想要人陪你喝酒,回家去找你自己的老婆,别在这里充大瓣蒜。” 朱凯兴一张阔脸顿时涨得通红,恶狠狠地盯着古南阳,说道:“我怎么就充大瓣蒜了?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 万兴国也在一旁说道:“是啊,这位先生,请你自重。这是我们酒店内部的问题,请你不要干涉。” “内部问题?你又是谁?” 古南阳尽力压抑着怒火,扭头望向万兴国。 “我是昆仑酒店的总经理,谢经理是我们酒店的职员,这位先生,请问你是什么人?我们酒店内部的问题,我们自己解决,请你不要干涉好吗?”万兴国昂起了头,大声说道。 实话说,万兴国现在也是火透了。谢经理不识抬举在先,已经搞得他在全少面前没有半点面子,现在半路上又杀出个黑旋风来,语气咄咄逼人,万兴国真想拍桌子大发雷霆一番。 这都叫什么事? 这可是在我老万自己的酒店里面。 “你放屁!”古南阳淡淡说道,声音有点冷。 “你……” 万兴国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暴涨起来,双眼瞪得溜圆,直视着古南阳,嘴大张着,呼呼地喘息不已。他实在没想到古南阳会如此的直截了当。 “你以为你是酒店的老板,就可以对你的员工为所yù为?想要给人擦鞋,怎么不回家叫你老婆来陪人喝酒?有你这么无耻的老板吗?你的良心都给狗吃了?”古南阳冷冷喝问道。 “你……你凭什么骂人?”万兴国一口气终于倒了过来,声嘶力竭地嚎叫道。 “骂你是轻的,你这嘴脸,就是找抽。你懂不懂得怎么做老板,懂不懂得要尊重你的职工?你靠这些人卖命给你挣钱,你明白吗?你怎么就敢叫你的职工去陪这些乌龟王八蛋喝酒?” “哎哎,古科长,过了啊!” 自从古南阳出现之后,就一直在冷眼旁观的全清华忽然开腔了,懒洋洋地说道。 “你要显威风可以,人家不知道你是古科长,我可以帮你介绍。本就是个误会,没必要这样子急赤白脸的骂人。我全清华可没招你惹你,我怎么就变成乌龟王八蛋了?今儿个,请你给我个说法!” 万兴国本来气疯了,就想叫保安过来,把古南阳赶出去,忽然听到全清华开口,顿时便闭上了嘴巴。 “呵呵,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全总,难怪这个王八蛋的酒店老板敢干这种狗屁倒灶的事情,合着是有全总在撑腰。行,我明白了。” 古南阳是真火了,一贯沉稳冷静的人,也忍不住三字经脱口而出。 贾铭世和蔡祥泽就这么看着,谁也没有阻止古南阳。 全清华板着脸,冷冷说道:“古科长,我知道你们督察局牛嘛,没人惹得起。你看我全清华不顺眼,要修理我,请明着来。不要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借着一个女人说事。你是想公报私仇吗?行,无论你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我接着就是了!” 古南阳双眼微微眯缝了一下,完全冷静下来,不再搭理全清华,转向万兴国,说道:“总经理先生,我现在正式通知你,谢经理辞职不干了。明天,我会叫人陪她到你这里来讨个说法。你们这个酒店,竟然敢威胁女职工陪酒,很有问题,有必要好好查一查!” 说完,古南阳拉住谢经理的手,说道:“走!” 谢经理点点头,跟着古南阳就往外走,头都不回。 万兴国目瞪口呆,冷汗就下来了。从全清华与古南阳的对话之中,他也听出了一点苗头,这位看上去并不怎么起眼的小个子年轻人,实则大有来头。 “站住!” 全清华蓦然大喝一声,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 “保安,把他们拦下来!” 昆仑大酒店生意一直不错,这当口又正是黄金时间段,大伙在这里闹了一阵,四周早已聚集了一大堆看热闹的客人和酒店的职工。酒店的几名保安员,也站在一旁戒备。全清华这一声大喝,几名保安想都不想,便将身子一横,拦住了古南阳等人的去路。 “怎么,全总想动粗?”古南阳猛地转过身来,眼里怒火大炽。 第三百三十一章 没有最牛 “古科长,咱们今天非得把话说清楚了。我全清华不是谁都可以骑在我头上拉屎的。这个女人,跟你什么关系?她是酒店的员工,酒店的总经理安排她到包厢去服务,很正常的一件事。你凭什么横插一杆子,还在这里威胁人家酒店的老板。古科长,咱们国家可是法治社会,一切都得按规矩办事。你这样子搞,以权压人,我全清华可不答应。今儿不把话说清楚,咱们就耗上了!” 全清华冲着古南阳,冷冰冰地说道,眼神却情不自禁地往贾铭世脸上扫过去。 “你什么玩意?” 古南阳眼睛眯了起来,盯着全清华,满眼全是愤怒的火焰。 贾铭世上前一步,拍了拍古南阳的肩膀,望向全清华,微笑说道:“全总,别闹了,没意思。” 贾铭世此言一出,顿时人人都露出了古怪的神sè。 全清华已经四十出头,这位怎么看都是二十几岁的模样,却对全清华说出如此老气横秋的话来,怎么听都觉得怪异无比。 “贾局……”全清华咽了一口口水,吃吃地说道,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全总,你不用说了,就这样吧。”贾铭世摆了摆手,微笑说道,随即转向万兴国:“总经理先生,请你的人让开,难道你想非法拘禁吗?” “我……不敢不敢……”万兴国早已心惊肉跳,伸手抹了一把冷汗,连声说道。 “哟,这里发生啥事啊,那么热闹呢?” 冷不丁的,又一个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贾铭世一听,嘴角顿时闪过一抹讥讽的笑容。 贺老大到了。 不过略略出乎贾铭世意料的是,不但贺老大到了,连龚小乙也到了。 “哟,贾三哥!” 贺老大大步走过去,朝贾铭世伸出了胖乎乎的大手,满脸堆笑。似乎对在这里邂逅贾三哥,大感意外。 这一来,万兴国彻底傻眼,朱凯兴的脑门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万兴国在京师地面,搞起这么大的酒店,四星级,焉能不认识贺老大?那还用混吗?而朱凯兴也经常往来内地,在首都的衙内圈子里厮混。 如今见贺老大对贾铭世如此客气,主动伸手,这两位岂能不胆战心惊? 这回真的玩大了! 得罪了一位可以与贺老大相提并论的大牌公子哥,却如何了局! 贾铭世自不去理会他俩,站在那里,等着贺老大走近,才伸出手和贺老大相握,微笑着说道:“贺少,你总算来了。” 贺老大不由很讶异地说道:“贾三哥,这话我就有点不大明白了……嘿嘿,我可是适逢其会。” 贾铭世微微一笑,不吭声,不过那脸上的神情再也明白不过——贺老大,你蒙谁呢? 古晓亮胖脸略略泛起一丝红晕,讪讪的转向古南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哟,古科长也在呢。怎么啦,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发生什么误会了?” 古南阳淡然说道:“贺少,谈不上是误会吧?全总在这里强逼酒店女职工陪酒,这位昆仑酒店的总经理先生和香港来的一个拍电影的什么导演推波助澜,我这是回到五代时候的开封城了吗?碰到十阿父了?皇帝的老子,这么欺男霸女?” “古南阳,你什么意思啊?别胡乱把屎盆子往我全清华脑袋上扣!我们好心好意请这女的喝杯酒怎么啦?犯哪门子法了?她跟你什么关系?你要是想针对我全清华,尽管明着来,别找这种下三滥的借口,公报私仇!” 全清华顿时就炸了,大叫大嚷起来,最后一丝脸面都撕了下来。 也不知是为什么,全清华似乎很想把事情闹大。 贾铭世皱了皱眉头,望了全清华一眼,随即转向贺老大,淡然说道:“贺少,告辞了!” “哎……” 贺老大不由愣住,没想到贾铭世说走就走,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措辞。 “不许走!” 全清华还在闹,似乎真的失心疯了,不过还是不敢公然叫贾铭世止步。 “够了!” 一直冷眼旁观,被贾铭世古晓亮等人集体无视的龚小乙忽然发飙,冲着全清华就是一声怒吼。 全清华猝不及防,猛地打了个寒颤,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望了龚小乙一眼,又赶紧扭过头去,不敢和龚小乙对视。 “三哥,等一下。” 龚小乙一声大吼镇住了全清华,马上转过头,对贾铭世说道,语气自然一下子就缓和下来。 贾铭世停住脚步,望向龚小乙,神情依旧淡淡的。 龚小乙皱起了眉头,朝贾铭世摆了摆手,随即说道:“谁是这酒店的老板?” 万兴国连忙点头哈腰地说道:“我是我是,小乙哥,我是万兴国……” “我知道你是万兴国。你搞什么名堂,这酒店不想开了是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混账!” 不待万兴国把话说完,龚小乙劈头盖脑就是一顿臭骂。 有个政治局委员的舅舅就是牛! 万兴国被训得满头大汗,鞠躬如也,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不但认识贺老大,更加认识龚小乙。只是平时没什么机会在龚小乙面前说上话,龚小乙架子大,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往他跟前凑的。越是这样,万兴国更是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叫他们都散了。干什么呢?看热闹啊!” “是,是……” 万兴国一迭声地应道,脑袋差点碰到了地板,见龚小乙没有其他吩咐,便告一声罪,直起腰来,连抹几把冷汗,紧着疏散那些看热闹的顾客。 酒店的几位负责人,这个时候也早就到了,见了这般情形,自然一个个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帮着老总,将客人们都劝散了。至于酒店的其他职工,被几位老总的眼珠子一瞪,早就一窝蜂的跑了。 谢经理有人罩着,他们可没有。 大堂里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 龚小乙扭头对古南阳说道:“南阳,这姑娘是你的朋友?”眼神落在谢经理的脸上。 古南阳微微颔首,“嗯”了一声。 龚小乙点点头,又望向了朱凯兴,冷冷问道:“刚谁说要这姑娘陪酒的?是不是你啊,朱大导演!” “误会误会,小乙哥,我真不知道这位小姐系你朋友的朋友,都系这个人说的,说是个想演戏的女孩子,我就想,就想让她试试镜头……” 朱凯兴忙不迭地说道,伸手指向于杰。 “放你妈的臭狗屁!” 龚小乙一声怒喝,举手一扬,“啪”的一声,肥脸上早着,却是结结实实挨了王禅一个嘴巴。 朱凯兴顿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伸手捂住了瞬间红肿的脸颊,怔怔地望着龚小乙,半晌回不过神来,双目之中满是惊恐,实在没有想到,这位小乙哥竟然说打就打,毫不客气给了他一个大嘴巴。 “泥妈什么玩意?泡妞泡到这里来了?就凭你一个拍戏的,人家伸个小手指头,就把你捻死了!不知死活的东西!” 龚小乙一双牛眼瞪得滚圆,大骂道。 “小……小乙哥……” 朱凯兴哭丧着脸,抖抖索索地叫道,语不成声,浑身都情不自禁地打起了摆子。他虽然是香港人,但久在京师圈子里混,对龚小乙这帮顶级衙内的能耐,深有体会。知道龚小乙不是在吓唬他,别看他在普通人面前人模狗样的,在这些顶级衙内眼内,什么都不是。人家真要收拾他,确实就是一句话的事情。香港的艺人,被黑社会组织收拾的,可不止一个两个。 而黑社会组织,可是没有国界限制的。 回归在即,恐怕龚小乙在首都发句话,那边也有人愿意为龚小乙效劳,他朱凯兴的一条小命,搞不好就直接交代了。 “你今后还想混的话,该怎么做,用我教你吗?” “是是……” 朱凯兴如同鸡啄米似的,拼命点头,亏得他那么粗的脖子,点头也能点成这种频率。 “古科长,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你的朋友,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一回,我再也不敢了……” 朱凯兴弯着腰,疾步来到古南阳和谢经理面前,死命地鞠躬,一迭声地说道。 这边,龚小乙冷冷的眼神,又落在了于杰的脸上。 于杰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不住打摆子,龚小乙的眼神一扫过来,于杰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双膝着地,跪了下去,连连磕头,抬手就抽起了自己的嘴巴,左右开弓,清脆无比,而且掌掌着肉,不消片刻,jīng瘦的两边脸颊便高高肿了起来,红彤彤的,煞是艳丽。 “对不起对不起,我瞎了狗眼,我该死,我该死……” “啪啪”的嘴巴声中,于杰哀声不断。 他是真的吓破了胆。 虽然于杰不认得龚小乙,但龚小乙如此威风,连朱凯兴这样的“国际友人”都是抬手就给巴掌,可以想见,这位爷是何等的来头。今天得罪了不该得罪的狠人,而且是触碰了衙内的禁脔,那是死仇,一不小心就要脑袋的。 这帮公子哥,要找个由头弄他,和捻死个蚂蚁一样容易。 “滚!” 古南阳望着在自己面前魂飞魄散的朱凯兴,脸上露出厌恶至极的神情,冷冷喝了一声。 第三百三十二章 你必须是我女朋友 “是是……” 朱凯兴一刻也不敢停留,再次对古南阳鞠了一躬,疾步冲出酒店大门,落荒而逃。跟着他一起的那个小明星,早就吓得不知躲哪里去了。于杰则手足并用,连滚带爬地出了大堂,瞬间不见了踪影。 贾铭世冷眼旁观,一句话都不说。 赶走了朱凯兴和于杰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小萝卜头”,龚小乙这才狠狠瞪了万兴国一眼。 万兴国浑身一颤悠,正要上前去给谢经理道歉,请求原谅,龚小乙已经开口了。 “三哥,今儿这事,给我个面子,我来处理,怎么样?” 贾铭世脸sè有点yīn沉。 他是真不想龚小乙掺和这个事,龚小乙的身份,比他还敏感。 龚小乙的舅舅稳居中枢,地位牢不可破。龚家是真正的自成体系,游离于各大政治集团之外,却举足轻重。而老贾家还在向“自成体系”奋力前进,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依旧被外界看作是一号首长的一大臂助,派系痕迹比较明显。 此番贾铭世选定全清华和北钢国贸公司作为央企整顿的突破点,主旨思想依旧是借力打力。根据他脑海里的记忆,以及重生之后对于各大政治势力之间博弈的了解,就算他不动全清华,也有其他人会动全清华。全清华不足虑,关键还是敲山震虎,敲打一下全清华背后那位爷。 既如此,贾铭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但龚小乙此时掺和进来,贾铭世确实有点不好拿。 龚小乙的面子,又必须要给。 此人是真讲义气,贾铭世将他当朋友。在许多世家长辈眼里,龚小乙特别不成器,特别喜欢胡闹瞎整,后来也真的惹了大麻烦,导致他舅舅都非常被动。但贾铭世就喜欢他,觉得他很对自己的胃口,活得自在,对朋友没说的。 人这一辈子,总要有几个真正的朋友,才算不虚度一生。不然,随着地位越来越高,人却越来越孤独,就算君临天下,威加四海,却连个能真正说说内心话的人都没有,未免寂寞。 龚小乙忽然掺和进来,也令得此事充满了变数,搞不好就要连累到龚小乙了。 不过当此之时,贾铭世也不能迟疑太久,双眉微微一蹙,点了点头。 “那好,万兴国,马上整理个包厢,我要和三哥几个喝杯酒。” 见贾铭世点头,龚小乙也暗暗舒了口气,马上便对万兴国说道。 “是,是……”万兴国简直喜出望外,鸡啄米似的点头不迭。 谢经理一直被古南阳握着的手,便轻轻的抖动了一下,古南阳扭头一瞥,见谢经理眉宇之间,似乎颇有惊惧之sè。看上去,小姑娘还是有点惊魂未定。 古南阳随即说道:“对不起,小乙哥,我得先送我的朋友回家。” 龚小乙瞥了谢经理一眼,说道:“南阳,不急在这一时吧?大家一起喝杯酒再送你朋友回家好了。” 古南阳笑了笑,说道:“咱们几个大老爷们喝酒,就不必她一个姑娘家掺乎了。放心,我送她到家,马上就赶回来。” 龚小乙略一迟疑,便即点头:“也好,你快去快回。” “好。” 古南阳点点头,向贾铭世打了个招呼,便拉着谢经理的手,出门而去。酒店门童早已将车开了过来。 “上车吧。” 古南阳给谢经理拉开了车门,很绅士的模样。 “谢谢。” 谢经理低声说了一句,上了副驾驶座。 奔驰车缓缓驶出了昆仑大酒店。 谢经理坐在副驾驶座上,小脸苍白,一双手情不自禁地握成了拳头,柔美的胸脯急促起伏,显见得心情依旧没有平伏。在此之前,她还从未遇到过今天这样的情形。 “没事了……你家住在哪里?” 古南阳一边慢慢开车,一边问道,语气平和。 “啊,我家住在……”谢经理随口说了一个地址,离昆仑酒店并不是太远,稍顷,又低声说道:“谢谢你,古大哥……” 古南阳微笑道:“你都是我朋友了,就不用谢了吧?” 谢经理顿时俏脸飞霞,轻轻低下了头,洁白整齐的牙齿不住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稍顷,脸sè又变成苍白sè,轻声说道:“刚才,情况比较混乱,你可以不必当真的,我能理解……” 经过了刚才那一幕之后,尤其是见识了龚小乙如此威风,谢经理自然很清楚,古南阳也是大有来头的公子哥儿。谢经理尽管对公子哥并不如何反感,却从未想过,有朝一rì,自己能够有一位公子哥做男朋友。刚才古南阳为了站在理上,随口说谢经理是他的朋友,在谢经理想来,也就是一种策略罢了,当不得真的。 古南阳脚下一踩刹车,奔驰车的速度猛地慢了下来,古南阳扭头望向她,说道:“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 “不是的,我……你的家庭……” 谢经理顿时有些慌乱,结结巴巴地说道,词不达意。 “放心吧,这些都不是重点。”古南阳又很认真地望了她一眼,这才再次加快了车速,双眼看向前方,双眉微微蹙了起来,说道:“而且,你现在必须是我女朋友,不然有些事很难弄。” “为什么?” 见古南阳说得慎重,谢经理不由好奇起来,连忙问道。 古南阳摇了摇头,说道:“有些事现在跟你说,你也难以明白。总而言之,有人是故意要把水搅浑。以后我慢慢跟你说吧。” “嗯……” 谢经理便点了点头。古南阳说的话,她基本听不明白,但不知为什么,她就是相信他,觉得古南阳不会是骗她的。 车子里安静了一会,谢经理又忽然说道:“那个人,就是后来来的那个,小乙哥……很厉害是吧?” 古南阳微微一笑,说道:“这几个都很厉害,没一个简单的。相对来说,小乙哥算是比较本sè了。他这人xìng格就是这样,没什么顾忌。” 谢经理连连点头,yù言又止。 古南阳笑道:“想问什么就问吧。你是不是对他的出身来历很好奇?” 谢经理就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这个男人,年纪轻轻,却似乎有着特别敏锐的洞察力,自己心里想些什么,他一下子就能猜得到。 “他是王总理的亲侄子。” 古南阳直截了当地解答了谢经理的疑问。 “啊……” 谢经理大吃了一惊,猛地瞪大了眼睛,“怪不得……” 谢经理震惊之余,轻声嘀咕道。 怪不得龚小乙那么威风,平rì里人模狗样的万总,在龚小乙面前吓得发抖,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那,其他都是些什么人啊?” 稍顷,谢经理又问道,望向古南阳,现在,她对古南阳的出身来历,更加充满着好奇。能够和总理的侄子“讨价还价”,古南阳应该也不是普通的干部子弟吧? “其他的也不简单。想要你陪他喝酒的那个,叫全清华,是北钢董事长全亚豪的儿子。” 谢经理又轻轻“啊”了一声。 这个也确实不简单。作为首都人,自然也听说过北钢的,超大型国有企业。 “跟为小乙哥一起来的,戴眼镜胖乎乎的那位,他爷爷是贺帅,贾局长你已经知道了,是贾中原主席的孙子,也是我的顶头上司。” 谢经理已经彻底晕菜了。 她不过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平rì里努力工作,力争上游,单纯而快乐,转眼之间,自己身边忽然就冒出这么一大群牛皮哄哄的大人物来,一个比一个厉害,主席,总理等等威风显赫的官衔,在谢经理的小脑袋瓜里轰隆隆作响,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昆仑大酒店虽然是首都最高档最豪华的酒店之一,但平rì里也不曾如此热闹过,这么多的牛人像约好了似的,在昆仑酒店冒了出来。 “那……那你呢?” 谢经理终于将这个最要紧的问题,问出了口。 “我啊,我在国资办督察局上班,我家老头子是中宣部副部长。” 古南阳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家庭背景,估计谢经理这样的小姑娘,对中宣部没有什么概念。 谢经理又轻轻咬了咬嘴唇。 古南阳果然也是很大牌的公子哥。 “你明天在家里休息吧,不用回酒店上班了。你们那酒店的老板,不是个玩意。过两天我找他好好谈谈……” 古南阳轻描淡写地说道。 “那,那我不回酒店上班,我去哪里上班?” 谢经理有点晕晕乎乎的。 “这个不用担心,我来安排好了。” 古南阳正儿八经把出了男朋友的架势。 “哦……” 谢经理轻轻点头。今晚上闹这么一出,她也确实不想再去昆仑酒店上班,没意思。暂时也只能这么办了。 ※※※ 昆仑大酒店最豪华的大套间内,重新上了一桌酒菜,山珍海味俱全,总经理亲自到厨下“督战”,大师傅自然打叠jīng神,拿出了全部的看家本事。 昆仑大酒店最有名的招牌菜全都端了上来,各种国产国外的名酒,更是用一个小推车推进包厢,琳琅满目,任由客人们选取。 硕大的圆桌之旁,稀稀疏疏地坐着五个人。 龚小乙居中,摆出了“调停人”的架势;贾铭世与蔡祥泽居左,贺老大与全清华居右,隐隐相对。 万兴国亲自率着十几名最为年轻漂亮的服务员,在一旁伺候。 第三百三十三章 全总的小布袋 古南阳还没有到,龚小乙也就不提“公事”,率先举起酒杯,说道:“来,晓亮,三哥,蔡老板,老全,大家都是朋友,一起干一杯!” 大家便都举起杯子示意,桌子太大,没办法碰杯,便敲了敲桌面,表示个意思,一仰脖子,喝干了杯中的烈酒。 喝完第二杯酒,古南阳微笑着走进门来。 “哈哈,好,南阳来了,过来坐过来坐,就等你呢!” 龚小乙脸上露出了笑容,大声招呼道。虽然龚小乙并不担心古南阳会放他的鸽子,一去不回,但古南阳来得如此之快,却也是很给他面子。 万兴国连忙佝偻着腰,疾步上前,脸上露出谄媚的笑意,连声说道:“古科长,这边请!” 古南阳正眼都不瞧万兴国一眼,径直走过去,在蔡祥泽身边坐了。 万兴国神情尴尬,连忙向一位年轻漂亮的服务员使眼sè,服务员便轻轻上前,为古南阳摆布好了杯盏碗碟,铺好餐巾,正准备斟酒,龚小乙伸手止住了她,站起身来,走到古南阳身边,亲自为他斟满了一杯五粮液。 古南阳也连忙起身,微笑说道:“谢谢小乙哥,不敢当。” 龚小乙略显不悦,说道:“南阳,既然你叫我一声小乙哥,那就说大家都是哥们,你要是再这么客气,我可要不高兴了。” “是,小乙哥。” 古南阳依旧脸带微笑,不亢不卑。 龚小乙皱了皱眉头,随即舒展开来,随手端起自己的酒杯,说道:“刚刚大伙已经干过一杯了,来,这一杯,我敬你!” “谢谢小乙哥!” 两人一碰杯子,满饮杯干。 龚小乙回到自己的座位,又再斟满了一杯酒,说道:“三杯之后随意,各喝各的,尽兴就好。” 自然是谁都没有异议。 三杯过后,贾铭世换了低度的果酒,其他几位,却依旧是烈xìng白酒。 龚小乙喝了一杯酒,冲全清华说道:“老全,你怎么回事?在这里胡闹,干嘛呢?赶紧的,向人家南阳道个歉。虽然说不知者不罪,但这事总归是你首先做得不对。” 全清华脸sè微微一变。 在座诸人,他的年纪最大,古南阳年纪最小,让他向古南阳道歉,这个面子还真有点下不来。 古南阳微笑说道:“小乙哥,不知者不罪,但要是有人故意为之,那又该怎么说?” 龚小乙也皱了皱眉,跟着打了个哈哈,说道:“南阳,你还年轻,有些事情,该过去的还是过去吧。” 他何尝不知道全清华是故意为之?但这个事不能揭破,一揭破,大家都剥下了最后一层遮羞布,今儿他这个和事佬就做不成了。 见全清华下不来面子,古晓亮端起了酒杯,笑哈哈地说道:“南阳,老全这个人,有个时候是大大咧咧的,我估计他是真不知道那小姑娘是你的朋友,不然再怎么说,他也不会胡来。这样吧,老全今天得罪了你的朋友,我代他敬你一杯。大家都是哥们,这么点小事,有什么不能过去的呢?” 古南阳笑了笑,说道:“古总,不是我驳你的面子,今儿这个事,到底是不是个误会,还得全总自己发句话。不然我还真不敢喝这杯酒。” 全清华脸sèyīn沉沉的,冷冷说道:“古科长,你要我全清华道歉,没关系。今儿这个事,我不但可以道歉,还可以负荆请罪,把大伙的朋友都叫来,摆上几桌,我当场道歉,当面请罪,任由处置。我老全真做错了事,我敢作敢当。 但是,我也想要请教你,在此之前,我老全好像没得罪你古科长吧?也没有得罪你们督察局。你们摆开那么大阵仗来查我的国贸公司,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真是我老全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得罪了你们督察局,我认。今儿个,当着小乙哥和古二哥的面,咱们把话说清楚了。还是那句话,真要是我全清华做错了,我任打任罚,绝没有二话。” 古南阳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沉吟不语。 古晓亮瞪了全清华一眼,说道:“老全,扯那么远干嘛?蔡老板,听说你那个地产公司,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下面有些同志,不给面子?” 这话却是朝着蔡祥泽说的了。 蔡祥泽闻言,微微一笑,说道:“古总,也不是什么大事,下面的同志,也是依法办事而已。” 古晓亮亦是微微变sè。 蔡祥泽可也不是纯粹的生意人,何者为重,他心里有数得很。 龚小乙有点不高兴了,直接朝着贾铭世说道:“三哥,你说句话吧!” 今儿这个和事佬,能不能做得成,关键还要着落在贾铭世身上。 贾铭世浅笑说道:“小乙,今儿晚上,难道不是朋友们在一起喝个酒吗?怎么,鸿门宴啊?” 龚小乙不由一愣,明显没料到贾铭世会如此说话。 古晓亮哈哈大笑,说道:“三哥说得在理。今晚上,确实就是朋友们在一起喝个酒。大家都是好哥们,有什么误会,一笑置之,谁也不要再算计了。来来来,大家一起千一杯!” 说着,古晓亮便站起身来,肥肥的大手,举起了小小的青花瓷酒杯。 这个提议,倒是没有谁反对,宴会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和谐起来。 古晓亮端着酒杯,对蔡祥泽说道:”蔡老板,下面的入不懂事,你大入大量,不要见怪。回头我教训他们。你放心,在这四九城里,我古晓亮说句话,还管点用。今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虽然开口,只需我古晓亮能办到的,绝没二话。” 听了这个话,龚小乙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古晓亮也算是个懂事的,贾铭世那边怎么样,先不管,既然是有求于入,自己的姿势先就要放低一点,表示出诚意,让贾铭世有了面子,这事才好办。 蔡祥泽连忙端起酒杯对古晓亮示意了一下,浅笑说道:“古总,这话客气了,祥泽不敢当。我在这首都城里做点小生意,以后还要靠各位朋友多多关照。来,古总,我先千为敬!” 说着,便仰起脖子,将满满一杯烈酒千了下去。 见宴会的气氛缓和下来,万兴国便哀哀地望向龚小乙,自是希望小乙哥给说句好话,让他有机会向古南阳赔礼道歉。 龚小乙见他可怜,便悄然点了点头。 说起来,万兴国今晚也是被入当了一回枪使,蒙喳喳的就让全清华拿小布袋装了。亏得他还一门心思想着要巴结全清华。这就是所谓“伴君如伴虎”了,你一个生意入,虽说有几个钱,想要让豪门世家子弟当真看得起你,把你当兄弟,那不过是痴入说梦罢了。你再巴结奉承全清华,入家该玩你的时候,照样玩你,眼睛都不眨一下。 万兴国登时大喜过望,佝偻着腰凑了上来,端着一杯酒,来到古南阳面前,点头哈腰地赔笑道:“古科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有眼无珠,您大入大量,千万别跟我这种入一般见识……” 龚小乙说道:“南阳,万老板也是无心之失,你不要算计他了。” 古南阳见状,也委实无奈,只得端起酒杯和万兴国悄然碰了一下,说道:“万总,不知者不罪,下不为例!” 万兴国登时长长舒了口气,朝着古南阳连连鞠躬,双手捧着酒杯,小心翼翼地喝了,又再连连鞠躬,一句话都不敢多说,退了开去。 见平rì里威风凛凛的万总忽然变成这般嘴脸,在包厢里服务的一千服务员们,无不抿嘴轻笑,只是都别过了头,不敢叫万总看见。万兴国在这帮公子哥面前,虽然什么都不是,在她们而言,依旧是不可抗拒的强大存在。 又喝了几杯酒,贾铭世站起身来,说道:“小乙,古总,全总,今儿酒够了,改rì我请大家吃饭。” 贾铭世这一起身,蔡祥泽和古南阳也跟着站起来。 “行,那就走这样吧。大伙都散了。” 龚小乙也不挽留,一挥手,很豪爽地说道。 和事佬没做成,龚小乙坐在这里,也是浑身不zì yóu。 贾铭世点点头,再不多言,转身离开了包厢。 奔驰车刚刚驶出昆仑大酒店没多远,贾铭世的手机便震响起来。贾铭世悄然一笑,按下接听键,电话那边,果然传来龚小乙的声音。 “三哥,找个地方再喝点?” “嗯。” 贾铭世间接用鼻音做了答复。 “这样吧,听说有个新搞的健身俱乐部,叫做自然风,咱们去那里怎么样?你不断都喜欢运动的,咱们打打保龄球?” 龚小乙在电话里,像是很随便地说道。 贾铭世的眉毛,悄然往上一扬,嘴里依旧不动声sè,淡然说道:“时间不早了,打球就不必了。不过自然风的小菜做得不错,既然你有兴趣,那就去尝尝吧。” “好,那咱们待会见。” 龚小乙办事,千净利落,随即挂断了电话。 古南阳蹙眉道:“三哥,这个事,龚小乙千嘛非得往里掺和?” “因为他讲义气。这是他的优点,但也有可能让他犯很严峻的错误。” 第三百三十四章 又见欣欣 古南阳蹙眉道:“三哥,这个事,龚小乙千嘛非得往里掺和?” “因为他讲义气。这是他的优点,但也有可能让他犯很严峻的错误。”贾铭世道。 这倒不是贾铭世故作高深,实在因为在他的回忆之中,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龚小乙确实因为这个盲目讲义气的xìng格,吃了很大的亏。在新世纪到来的前夕,龚小乙不小心卷入了一桩巨大的集资诈骗案,搞得身败名裂,不得不远走他乡避祸,以至还牵连到了他舅舅。 就眼下,他竭尽全力想要协助的“好朋友”古晓亮,如果历史依旧重演,用不了多久,古晓亮就会成为阶下之囚。在古晓亮出事之前,龚小乙曾经给他“通风报信”,有出谋划策,让古晓亮赶紧避祸,古晓亮反应迟钝,不以为然,结果被抓了。 被抓进去的第一件事,古晓亮就是交待龚小乙的问题,一口气不停,说了好几个小时,以至于办案入员都有点看不过去,特地将这个事告诉了龚小乙,问他“交的什么朋友”。 但龚小乙就这脾气,几十年了,想改都难。 比如刚才,昆仑酒店那个总经理万兴国,实在与龚小乙扯不上太大的千系,龚小乙见他可怜,于心不忍,就出手拉了他一把。不出事的时候,龚小乙确实“知交遍夭下”。 古南阳就悄然叹了口气。 做朋友,龚小乙没说的,可是在官场而言,龚小乙这么千,不免没有原则了。 “走吧,去江南俱乐部。” “我也去?” “当然。” “嗯。” 古南阳答应一声,一打方向盘,奔驰车转而向右,疾驰而去。大约十几分钟之后,奔驰和奥迪便一前一后驶进了江南俱乐部。龚小乙早就在那里等着。 上回贾铭世来这里的时候,葛欣欣曾经给他办了会员卡,这一次,贾铭世就没有给葛欣欣电话,间接和龚小乙去了俱乐部的小餐厅,一栋三层的dú lì小楼,掩映在绿树之中。 龚小乙很明显是头一回到江南俱乐部来,一边左顾右盼,一边点了点头,说道:“嗯,这里还有点味道。早听说这里的老板是个漂亮的女士,首都大学的高才生,果然名不虚传。儒商和暴发户是有区别的。” 贾铭世淡然问道:“你听谁说的?” 龚小乙耸了耸肩膀,说道:“三哥,你这话问得真笨。我需要听谁说吗?这四九城里,你以为真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过我?” “呵呵,小乙你什么时候成为包打听了?”贾铭世笑着调侃了龚小乙一句。 谁知龚小乙却较了真,冷冷说道:“三哥,别以为这世界上就你一个入聪明。你能查别入,别入也一样能查你。谁比谁笨呢?” 贾铭世脚下一步不停,毫不在意地说道:“爱查不查!” 登时将龚小乙憋得直翻白眼。 —个晚上,贾铭世已经喝了三顿酒。当下随便点几个小菜,一扎鲜榨果汁,便算是齐活了。 葛欣欣是儒商,她这里的服务员,也大都拥有着书卷气质,彬彬有礼地向客人们鞠躬为礼,退了出去。 望着桌面上jīng美的小菜,和泛着清香的鲜榨果汁,龚小乙没有丝毫食yù,掏出烟来,丢给贾铭世和古南阳一人一支,说道:“三哥,这事真没商量?” 既然现在只剩下他们三个人在,龚小乙说话就没有丝毫的拐弯抹角。 贾铭世淡然说道:“小乙,昆仑酒店那一幕你也看到了,人家拿个小布袋给你钻,你一声不响钻了进去,还乐呵,现在又叫我乐呵,有这样的道理?” 龚小乙倒是够爽快,马上说道:“对,我承认,古老二和全清华那家伙,这一回是做得不厚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他们了。你猜他们怎么说?” 贾铭世笑而不语。 古南阳说道:“小乙哥,您别告诉我他们肯认错啊。” 龚小乙道:“古二真愿意认错。只要你们停手,要他们怎么负荆请罪都成,绝无二话。” 贾铭世苦笑道:“小乙,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龚小乙一瞪眼睛,怒道:“三哥,我的xìng格你也是知道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神神叨叨的。” “说你笨吧,你还不承认。你以为,我们停手了,全清华就能安然无恙?古晓亮就能安然无恙?他们的自我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龚小乙顿时一惊,满腹狐疑地望着贾铭世,说道:“三哥,就算我是笨蛋吧。我还真的不明白,古晓亮又怎么了?你别告诉我,你连古晓亮也要弄啊!那不行!” 根据目前得到的消息来看,督察局和古南阳,只是盯住了全清华和他的北钢国贸公司,真正急眼的,也只是全清华。古晓亮就是给朋友帮忙。 当然,古晓亮和全清华之间,肯定也有些生意上和其他方面的往来,这个龚小乙也清楚。京师豪门世家的公子哥,彼此互通有无的情况多的是。 比如他龚小乙,既跟古晓亮是酒肉朋友,和贾铭世也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这个却与各自家里老头子的政治立场和政治阵营无关,纯碎是衙内圈子里的往来。 不过现在听贾铭世这话里的意思,不但全清华有问题,甚至连古晓亮都有问题。 这个却是龚小乙从未获悉过的新情况。 贾铭世沉吟着,正要说话,包厢的门,却被轻轻敲响了。 “请进。”贾铭世高声应答了一句。 包厢门推开来,众人眼前一亮,一个娉婷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正是江南俱乐部的老板葛欣欣。 “铭世,和朋友们一起来宵夜呢?” 葛欣欣优雅地一笑,朝着贾铭世说道,同时很礼貌地向龚小乙和古南阳点了点头。 她曾经给手下的员工们吩咐过,有几张会员卡的持卡人一旦出现在俱乐部,不管是什么时候,必须立即通知她。这其中,就包括她送给贾铭世的那张会员卡。 贾铭世是贾铭东的堂兄弟,如今又是体制内的高级干部,位高权重,葛欣欣爱屋及乌,将贾铭世也列入最重要会员名单,乃是理所当然。 这么晚了,贾铭世忽然在俱乐部现身,葛欣欣也有点奇怪。前段时间跟贾铭东通电话的时候,贾铭东说贾铭世去荆南了。 贾铭世连忙站起身来,很客气地说道:“葛总。” 葛欣欣的身份比较尴尬,贾铭世觉得还是称呼她的职务比较好。在外人面前也不便透露太多的信息,尽管这些信息,可能知道的人已经不少了。 龚小乙很显然也清楚葛欣欣的身份,不然他今晚上也不会单单挑这个地方和贾铭世聊天了,其实也算是对贾铭世的一种提醒。当下也不托大,几乎是和贾铭世同时起身,笑着说道:“葛总,你好,我是龚小乙。” 葛欣欣展颜一笑,略略快走几步,来到龚小乙面前,微笑说道:“小乙哥好!” 葛欣欣既然在京师地面“捞生活”,龚小乙的大名,自然早有耳闻。葛欣欣心里略略有些奇怪,很明显龚小乙不是贾铭世请到这里来的,如果今晚上是贾铭世专程请龚小乙过来给她捧场,必定会事先打个电话过来。龚小乙绝对当得起任何娱乐场所的老板亲自到大门口迎接。 但贾铭世并没有打这个电话,这中间颇费思量。 龚小乙伸出手,说道:“葛总,早就听说你这个场子挺不错的,今天过来一看,确实名不虚传。葛总不愧是首都大学的才女。” “小乙哥夸奖了,小场面,入不得小乙哥的法眼。” 葛欣欣温文尔雅地说道,不亢不卑。 “葛总,我是古南阳,贾局的同事。” 轮到古南阳的时候,古南阳规规矩矩做了自我介绍。单听这个介绍,就能想得到,古南阳其实业很清楚葛欣欣和江南的内幕。 “古科长,久仰大名。京师少年一辈的小诸葛,了不起。” 谁知古南阳固然对人家葛欣欣门清,葛欣欣却也很了解古科长。 贾铭东这位外室,果然非同一般。 古南阳连忙谦逊了两句。 “小乙哥,古科长,谢谢两位前来捧场,招待不周之处,请多多海涵。我以果汁代酒,敬三位一杯!” 寒暄了几句,葛欣欣便给自己倒了小半杯果汁,微笑着说道。听她话里这个意思,却也并不对自己的身份做过多的隐瞒,很明显是将贾铭世当作了自家人,所以无须对贾局长表示感谢。 大家客客气气的和她碰了杯。 葛欣欣又交代了几句场面话,微笑着告辞而去。 龚小乙笑着对贾铭世说道:“三哥,不得不说,你们哥俩挑女人的眼光,真的很有两下子。” 既然葛欣欣主动露了面,龚小乙也就不再藏着掖着,把一切都摆到了明处。 贾铭世却蹙起眉头,说道:“小乙,古老二和全清华,没有那么下作吧?” 龚小乙请他来江南,就是摆明告诉贾铭世,如果你继续弄下去,把人家逼急了,人家也不会跟你客气。你老贾家的人,也得小心些。 龚小乙便有些不悦地说道:“三哥,这个你不能怪人家。你把人逼到绝路上了,他不得什么事都能干出来?实话说,古二还是比较讲义气的。” 第三百三十五章 小黄瓜不靠谱 贾铭世从鼻孔里“嗤“的一声,算是对龚小乙这个话的答复。 “小乙,我承认你很够朋友。但不见得你的那些朋友,个个对你讲义气。不信的话,我们可以打个赌,古二一旦倒霉了,他第一个就咬你!” 龚小乙却不去理会古二是不是讲义气,直接就抓住了贾铭世这话里透出来的一个信息,紧盯着问道:“三哥,你这什么意思?你怎么总说人家古二会倒霉?他招你惹你了?” 贾铭世淡然说道:“招我惹我算什么?他家惹的是谁,你又不是不知道。” 古晓亮的老子古益华书记,一直与金秋园不大对路,尤其是前两年,更是明确无误地站在金秋园的对立面,紧跟老人家。近段时间,则与石汉元同志往来密切,时不时闹出点动静来。根据贾铭世脑海里的记忆,金秋园对古益华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就在不久之后,要动手的了。 这样的机会,贾铭世绝不会错过。 龚小乙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那又怎么样?只要老人家一天还在,古书记就一天稳如泰山。” 事实上,直到今天,龚小乙或者说老王家,对金秋园那边,都是这种态度。 “那可未必。一来,老人家是真的老了。二来,古书记恐怕过高地估计了自己在老人家心目中的份量。真要是像他自己想的那样,两年前,他就该更进一步了。”贾铭世不徐不疾地说道。 龚小乙略略一怔。 “小乙,说真的,这个事,你最好是不要掺和了。我知道,你把古老二当朋友,你不愿意看着他倒霉。但是,有些青不是你我所能阻止得了的,不要把自己搭进去。我和古老二他们的事情,让我们自己了结。你别忘了,你也是我的朋友。你硬掺和进来,我很为难!”贾铭世十分坦诚地说道。 龚小乙再次愣怔了一会,轻轻叹了口气,颇有些意兴萧索。 ※※※ 三天后贾铭世在上班的时候接到雨落从江口打来的电话。 “贾局长,真牛,了不起,都学会跟人在酒店争风吃醋了。” 贾铭世却并不生气,哈哈一笑,脸上掠过一丝讥讽之意,说道:“真这么干了?看来全清华已经没辙,只剩下这种无赖手段。” “无赖手段也是手段,只要能管用,就是好手段。铭世,人到了一定的份上,就没有一个是傻的。你老是算计人家,没想到有朝一rì,也会被人家算计吧?别人我不敢说,至少古叔叔那边,不会给你好果子吃的。谁叫你带坏人家儿子来着?” 贾铭世怒道:“别瞎搅合了,我烦得很!” 在昆仑酒店全清华闹了那么一出,贾铭世和古南阳心里头明镜似的,知道这是全清华和贺老大给他们设的局。 但不得不承认,这个局设的很有水平。 看来那边也有高人,硬生生的想把这场较量从很高的层面拉到纨侉子弟争风吃醋这样一个最低的档次上去。 如此—来,贾铭世古南阳就算胜了,也全无可以炫耀之处,只会成为笑柄。 若是败了,一切玩完! 雨落在电话那头也不生气,嘿嘿一笑,说道:“铭世,现在啊,你也就能在你老婆面前耍耍威风。我可是提醒你啊,你面临的麻烦,可能远不止一个全清华……” ※※※ 贾铭世的一帮小兄弟之中,程宝南的rì子过得最为潇洒。 每rì里灯红酒绿,倚红偎翠,纵情声sè,不是一般的爽。 不过这样的rì子固然过得舒服,却也有一桩不好——身体有些吃不消。 眼见得jīng力rì乏,那个方面的能力也大为削减,程宝南终于jǐng觉起来,痛下决心,要好好锻炼身体,每天坚持搞一个小时的体育锻炼。好在松涛宾馆设施齐全,设有贵宾健身房,倒是方便程公子搞锻炼。 说起来,程宝南也算是个狠的,一旦下定决心,颇能坚持。最起码能够坚持三天以上。这一rì正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柳如烟则在一旁笑嘻嘻的为他“呐喊助威”。 “程总……” 松涛宾馆总经理谢正涛笑嘻嘻地走了过来,给跑步机上的程宝南请安问好。 如今的谢正涛,在首都娱乐界正经是个了不得的角sè了,与许多大腕明星都有交情,圈子里很吃得开。当年他父母舍得花大本钱,鼓励他和程宝南这些公子哥结交,海吃海喝地胡混,终于见了成效。 程宝南趁机从跑步机上跳了下来,拿起毛巾使劲擦汗,呼呼喘息了老半天,才说道:“涛子,什么事?” 不待谢正涛答话,柳如烟已经撅起了嘴巴,很不乐意地说道:“涛子,你能不能待会再来?他这才跑了几分钟,你这一来,他可找到偷懒的借口了。” 对于程宝南的身体,柳如烟还是很关心的。虽然说有很多人在分享这个并不如何健壮的小身板,细论起来,还是她用得最多,自然要多加爱护。 小黄瓜毕竟不靠谱。 涛子笑着说道:“如烟,现在落下的,晚上你给补上啊,那个运动,比跑步机要强。” 柳如烟便瞪了谢正涛一眼,扭过头去,扑哧一笑。 这些家伙在一起的时候,就没一个正形。 “涛子,你小子别小看我,我可是很有毅力的人。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还要继续锻炼呢。” 谁知程宝南还摆上谱了,牛哄哄的,一副不完成任务誓不罢休的模样。 “三爷,那啥,朱凯兴……” 一听到这个名字,程宝南顿时便板下脸来,怒道:“提他干嘛?老子正要收拾他呢!” “嘿嘿,三爷,强哥也来了。” 谢正涛陪着小心,说道。 所谓强哥,指的自然是大导演卫强。卫导如今在国内的演艺圈子里,要算是顶尖儿的人物,大牌子到哪都叫得响的。 正说话间,卫强走了进来,笑嘻嘻的,隔老远就叫嚷起来:“程总!” “大炮,你也来做说客?”程宝南一张脸完全垮下来,冷冷说道,“你不知道三哥和我什么关系?” 程宝南小身板是弱点,脑袋瓜子转得绝不慢。尤其是人情世故方面的事情,他比谁都jīng通。他只是不喜欢政治博弈的弯弯绕。 大炮走近来,笑着说道:“程总,朱凯兴这人吧,你以前也见过,不是个浑人。这回,算是给人耍了一把,现在老后悔了,急得没法子呢……” 程宝南怒道:“大炮,你糊涂了!朱凯兴是不是个浑人,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不长眼睛,打死活该。昆仑酒店那事,也就是三哥那身份,不好发作。换做我在那里,当时就收拾了丫的。能让他全须全羽走出去?” 大炮见程宝南真的变了脸,也有点尴尬,赔笑说道:“程总,冤家宜解不宜结。再说了,朱凯兴在几位爷面前算个什么东西!三哥也不会真和他计较是吧?这事,我看还是过去算了,我估模着三哥也不会在意朱凯兴的,三哥如今身份不同了,老是和朱凯兴纠缠,也有损名声。程总你仔细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么回事?” 别看大炮是呆在演艺圈子里的人,久在京师,没事就和一帮衙内党混,对政治上的一些道道,也能摸到点门径,这话说得着实在理。 程宝南眉头皱了起来,想了想,说道:“那你说怎么办?” “三哥,朱凯兴就在门外,吓坏了,急得要上吊……” “他就在外边?” 程宝南有点不敢相信似的问道。 “胆子当真不小!” 原以为朱凯兴一定是连夜跑回香港去了,再央着大炮回京做说客,为他了难。这事倘若不能揭过去,首都这地界,他今后是不用想着再回来了。 不粹大炮却说朱凯兴就在外边等着见他,以此观之,朱凯兴是真的很想了结此事了,也算有几分胆略。 “是啊,这人吧,还算上道,在香港也有些人脉。三哥,照我说还是原谅他一回算了。往后去香港那边玩儿,也有个跑腿打桑的不是?” 大炮见程宝南的语气,似乎有点松动,立即便乘热打铁。 想要化解此事,程宝南可谓是最佳和事佬了。 “叫他进来!” 程宝南又沉吟稍顷,淡淡说道。 “好……”大炮和谢正涛对视一眼,都暗暗松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程宝南却又上了跑步机,继续不紧不慢地和那机器较起劲来。 不一刻,满脸肉团团的朱凯兴,佝偻着身子,跟在大炮身后,一溜小跑地进来了,来到跑步机前,连连鞠躬,说道:“程总,您好。” 程宝南继续跑步,理都不理,恍若未闻。 朱凯兴神情尴尬,继续鞠着躬,低声说道:“程总,都怪我有眼无珠……请三爷高抬贵手,拉我一把,朱凯兴感激不尽。” 程宝南这才扭过头,望了他一眼,说道:“你叫朱凯兴?” 朱凯兴不由一愣,三爷这话问得有点古怪,他又不是没见过自己。只是当此之时,朱凯兴可不敢随意发问,又是一连串的鞠躬。 “哼,我看啊,你还不如改名叫猪大肠!” 程宝南再次从跑步机上下来,冷冷地望着朱凯兴,冷冷说道。 “是是,程总……”。 这会子,朱凯兴倒是一口标准普通话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闹事者 “你脑子进了水啊?这四九城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大摇大摆的?就算是我,也得见机行事,不敢张扬。你算什么东西?”程宝南怒骂道。 朱凯兴不住点头哈腰,心里头却暗暗舒了口气,程总肯骂他,那就说明有戏,不然,理都懒得理他。 “说吧,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程宝南大骂了朱凯兴一通,这才在一旁的椅子里坐了下来,接过柳如烟手里的毛巾,擦了把汗,问道。 朱凯兴连忙说道:“这个全凭程总做主,叫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程宝南便不说话了,朝柳如烟一伸手,一支香烟就送到了他的嘴边,随即“丁”的一声,一双纤纤素手打着了打火机,凑到他面前。 “程总,您看,是不是请贾局长到这里来吃个饭,我给他当面赔罪……” 见程宝南久久不吭声,朱凯兴便试探着问道。 “我呸!” 程宝南一口就啐在他脸上。 “你还真是个猪脑子!三哥会来见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什么德行。我跟你说,懂事的话,赶紧滚蛋,滚回香港去,乖乖在那边呆着,至少待半年一年的,不要在四九城里露面。你记住,千万别再在任何人面前提起昆仑酒店的事,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朱凯兴不由咽了口水,似乎觉得程总这办法,不是那么靠谱。 不跟贾铭世当再赔罪认错,这事能了结? 大炮便在一旁插口道:“老朱,程总这是给你指点了一条明路,你照着做就是了。我跟你说,这四九城的水很深,你搞不明白的。” 朱凯兴便连连点头,似懂非懂的。 ※※※ 时间已经进入十二月份,江南健身俱乐部的室内球场,却是热火朝天。 一场特别的篮球赛,在这里进行。 说这场篮球赛特别,主要是因为其中一位队员,年过五旬,和其他队员相比,明显不在一个年龄段,其他队员都是在二三十岁。不过这位队员年纪虽老,在场的表现却异常抢眼,生龙活虎,丝毫不在年轻队员之下,而且技术非常娴熟,乃是己方球队的组织后卫,在场指挥一干小伙子,打得十分灵活。 除此之外,篮球赛的裁判,也很有特sè,同样是一位年过五旬的中年男子,大背头,方面大耳,极有威严,如果不是在篮球场,一准会被人当成是领导干部。 事实,他也确实是领导干部,并且级别不低。乃是现任湖西省副书记杨中平。 场中那位老队员,则是他的老同学,现任国资办主任兼督察局局长方黎。 其他队员,亦是大有来头,国资办督察局常务副局长贾铭世,督察科科长古南阳,此外还有督察局的司机,现役军士李阳和督察局的几名年轻干部。 但真正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坐在篮球场记分台负责计分的两位“工作人员”,当真是千娇百媚,艳丽照人。 其中一位,乃是五中的莫校长,另一位,赫然是江南健身俱乐部的老板娘葛欣欣。 一场谊赛打得格外jīng彩激烈。 莫校长看得兴高采烈,不住鼓掌叫好,葛欣欣却嘴角含笑,远比莫校长表现得含蓄。 她俩本就不是同一个类型的女子,甚至是xìng格迥异。 越是如此,两名大美女凑在一起才越有看头,越吸引眼球。 好不容易,终场哨声吹响,大家都停了下来,笑哈哈地来到场边,喝水擦汗。 贾铭世与方黎并排站在一起,一口气灌下去大半瓶矿泉水,笑着说道:“局长英勇不减当年啊。” “哈哈,不行了,体力还是赶不你们了。要是再打几分钟,我非得下场休息不可。”方黎一边擦汗,一边笑哈哈地说道。 “杨书记,方局长,两位领导先休息一会,马就可以开餐了。”葛欣欣微笑着走前来,向二人说道。 杨中平笑哈哈地说道:“呵呵,谢谢葛总,咱们先歇一会,吃饭不急。” 葛欣欣微笑点头,又招呼了两句,纤腰轻摆,离开篮球场,安排后续的活动去了。 杨中平转向方黎,笑着说道:“老同学啊,想不到你体力还是这样好,到底不愧是部队出身的,这身体底子就是不一样。” 方黎笑道:“中平,你还不是一样。做裁判可也不轻松啊,得跟着我们大家一起跑。运动员还可以换人,可以休息,裁判就不行,得跑全场。” 杨中平连连摆手,说道:“不行了不行了,做裁判可没办法跟运动员比。哎呀,我好久没这么活动过,现在还真是有点腰酸腿疼。” “呵呵,我也一样。不过,今天这场球真是打得过瘾。铭世啊,还是跟你们在一起,能够感受到青chūn活力啊。我是真没想到,在首都还能好好打一场球。”方黎感叹地说道。 贾铭世笑着说道:“局长,你可千万别回去跟大伙说,贾铭世好不容易请一次客,他不招待我山珍海味,偏拉着我打球。那我就糟糕了。” 一番话说得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聊了一阵,方黎压低声音问道:“铭世啊,那个教育改革和医疗改革的事情,zhōng yāng到底是怎么定的?” 贾铭世的脸sè,就变得凝重起来,轻轻摇摇头,说道:“暂时还没有确切的消息。” 从荆南回来也有十几天了,调研报告和荆南市的报告,早就呈送了去,却宛如泥牛入海一般,没有了任何消息,就好像这个事,压根就没有发生一样。不要说顾副总理,连国资办的其他领导同志,也没有一个人找贾铭世谈话。 不过贾铭世知道,没有着息不等于这个事真的没发生过。实际,安东同志都已经看到了他的报告,只是暂时还没有决断罢了。 这是真正的大事,zhōng yāng领导同志,也须得仔细考虑,不能随意定夺。 不一会,葛欣欣再次回到篮球场,邀请大家去餐厅用餐。 大家便穿好衣服,准备离开球场口 正当此时,外边却忽然响起了一阵激烈争吵的声音,似乎发生了什么意外之事。 “哎,你们是什么人啊,你们不能进去,里面有客人……” “你丫的滚开!” “哎呀,你们怎么打人呢?” 忽然,先前那位拦住他们进入的俱乐部工作人员一声惊叫,语气十分愤怒。 “打你是轻的,你再不识相,我砍死你!” 那个粗声粗气的男子声音,大声吼道。 葛欣欣脸sè微变,贾铭世等人也略感奇怪。怎么忽然会有人前来闹事? 一般来说,这种高档的娱乐场所,都是在当地重点保护单位,很少会出现闹事的情形。 外边争执声一起,在场几位经验丰富的“安保人员”立即飞快地找到了各自的位置,将杨中平等人围在中间。 葛欣欣尚未出门查看究竟,门外就“呼啦啦”的涌进来十几名汉子,其中两人,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伤员,右腿上打满了绷带,在那里哼哼哟哟地叫唤不已。为首一人,约莫三十余岁年纪,近乎光头的短平头,满脸横肉,长相酷肖后世的某位著名演艺明星,小眼睛里凶光闪烁,一进门就四处“扫shè”。 其他十几人,俱皆是年轻男子,一个个奇装异服,好几个捋起袖子,露出上面青惨惨的纹身标志,大约四五人手里,还拿着橡皮棍子之类的武器,在手心里不住敲打,整个一伙流氓混混的模样。 “谁是老板娘!” 为首那位“明星脸”男子,扯着破锣般的嗓子,就是一声大吼。凶光闪烁的小眼睛,在葛欣欣和莫珊脸上扫来扫去,随即定在了葛欣欣身上。 贾铭世不由微微一蹙眉头,隐隐觉得有些不大对头。通常来说,闹事者进门的第一句话,应该问“谁是老板”,而不是问“老板娘”。 除非他一开始就知道,自然风俱乐部没有老板,只有老板娘。而且,此人几乎是立即就认定了葛欣欣,直接撇开莫珊,也说明他其实知道谁是老板娘。 葛欣欣上前一步,淡然说道:“我是总经理,你们有什么事?” 葛欣欣虽是女子,一直以来,都很少与这种社会最底层的人打过交道,此时却也凛然不惧。 “哟呵,老板娘很漂亮嘛……” 明星脸男子上下打量着葛欣欣,yīn阳怪气地说道,小眼睛里凶光隐敛,却变得sè迷迷的。大约他这一辈子,还不曾如此近距离地看过葛欣欣这样充满书卷气息的知xìng美女。 葛欣欣脸sè微微一沉,黛眉轻蹙,很不悦地说道:“请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到这里来闹事?” “哟,老板娘,你这是恶人先告状,猪八戒倒打一耙。谁说我们是来闹事的?我这位兄弟,前天在你们这里打保龄球,你们这里设施不好,地板很滑,把我这兄弟摔着了,现在连腿都折了,你们这个健身房,不需要负责的吗?” 明星脸男子大步走到担架前,指着担架上那个伤员的腿,大声问道。 “对,在你们这里摔折了腿,你们就应该负责!” “伤了人,不赔钱不行!” 其他几个小混混,就跟着起哄,大叫大嚷,其中一两人,扬起手里的橡皮棍子,在担架上使劲敲打,压根就是最底层的流氓混混,一点档次都没有。 第三百三十七章 给大哥打电话 贾铭世与古南阳对视了一眼,古南阳轻轻点了点头,贾铭世眼里闪过一抹讥讽之sè。 葛欣欣说道:“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在我们保龄球馆摔伤的?” “当然有,我们都看到了。我们前天一起在这里打球来着……” 明星脸男子大叫道。 “对对,我们一起打球,大家都看到了的,你们别想耍赖。” 还是老规矩,明星脸男子一开口,其他人就起哄。 葛欣欣嘴角一撇,有些讥讽地问道:“请问,你们的会员卡呢?我们这里实行的是会员卡制度,非会员我们从不接待!” 江南健身俱乐部,在首都城内也算是很有档次,对客人是有选择的,绝不是只要有钱就能进来。这样的流氓混混,就算把金山银山堆在葛欣欣面前,也不可能获得她的首肯。 “什么会员卡?” 明星脸男子愕然问道,显然他压根就不知道会员卡是什么东西。 葛欣欣说道:“这位先生,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我要告诉你,我们这里是非常正规的健身会所,有严格的管理规定。请你们马上出去,不要在这里闹事,不然,后果自负!” 虽是女子,这几句话却是说得凛然有威。 “哟呵,你还很牛嘛!你有钱了不起啊?告诉你,咱们不吃你那一套。今儿个,你们必须赔钱,少于一万块免谈!” 明星脸男子高声叫道。尽管见这场子里有十几名年轻力壮的大汉,明星脸男子却也并不放在心上。这些人肯定是客人,不会多管闲事的。再说,就算多管闲事,他们也不怕。 “弟兄们,这娘们很sāo啊,给她点颜sè瞧瞧!” 见男人们都不吭声,明星脸男子更加来劲,大吼起来。 “好嘞……” 几个拿橡皮棍子的小喽罗便大声答应,举起棍子就准备砸东西。 “都给老子滚出去!”贾铭世蓦地一声大吼,声如雷震。 几名正准备砸东西的小混混不由愣住了,愕然望向贾铭世。 贾铭世往前两步,眼神一扫,望着明星脸男子,冷冷说道:“滚!再不滚,收拾你们!” 明星脸男子眯缝着眼睛,上下打量贾铭世,怪声怪调低叫道:“哟呵,嗑瓜子嗑出个臭虫,你在这里充什么大瓣蒜……哎呀……” 只见掌风一起,明星脸男子尚未明白是怎么回事,胖脸上早着,“啪”的一声,挨了一个清脆响亮的大耳刮子。 明星脸男子猝不及防挨了这一下,顿时就一个趔趄,摔出去几步远。 一干流氓混混均没想到贾铭世说动手就动手,顿时都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打,给我打,砍死他们……” 明星脸男子捂着高高肿起的半边脸,一边挣扎着往起站,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叫起来。 不过大哥这道命令,明显下得有些迟了,贾铭世这边一动手,其他几个人也一齐动了。混混们刚刚举起手里的棍子,就只见眼前人影乱闪,还没回过神来,便“哎呦”连声,橡皮棍子扔出去老远,一个个摔倒在地,趴在那里直哼哼,再也站不起来。 只有那两个抬担架的人和担架上的伤员没有挨揍,孤零零地站在场子zhōng yāng,放眼望去,四周全是乱七八糟躺了一地的自己人,惨叫不已。就剩下他们哥仨“鹤立鸡群”。 七八名彪形大汉虎视眈眈地站在一旁。 两名抬担架的混混禁不住骨酥筋软,浑身都不住地颤抖起来,脸sè变得煞白,随时都有可能将那担架扔了。而担架上折了腿的伤员,更是一下子坐了起来,惊得面无人sè。 “好啊,你们伤了人还打人……你们以为有钱就可以无法无天了?老子跟你们没完……我要报jǐng!”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很显然也将明星脸男子吓住了,愣怔了好一会,又大叫起来。不过他这回叫的话,却引发笑声一片。 原来他居然也知道还有jǐng察这个名词! 贾铭世本来要赶他们走的,停了这个话,便双手抱胸,说道:“行,你报jǐng,我们等着。” 杨中平双眉微蹙,对贾铭世说道:“铭世,这首都的治安情况,也不见得很好啊。” 贾铭世微微一笑,说道:“杨书记,估计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流氓闹事,应该是有人指使的。” “是吗?那就更不应该了,有必要好好查一查。这种情况,要不得。” 杨中平的双眉蹙得更紧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明星脸男子竟然有手机,当场就报了jǐng,说自己在江南俱乐部被人打了,请jǐng察同志快点赶到处理。 葛欣欣便充满歉意地对方杨二说道:“对不起,方主任,杨书记,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状况,请两位多多原谅。这样吧,大家先去用餐,这里我来应付。” 杨中平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葛总,吃饭不忙,我们都是证人,等jǐng察同志到了,我们把情况说明一下,省得他们误会。” 葛欣欣略略有点迟疑:“杨书记,这……” 堂堂省委副省长,在这里接受jǐng察同志的质询,怕是不大好。 “不要紧,就是说明一下情况。” 杨中平笑着说道,语调很是轻松。 他眼光何等敏锐,焉能看不出来,贾铭世与这位葛总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关联,当然不是男女之间的暧昧关系,但肯定不是一般的老板与顾客的关系。杨中平觉得自己不能一走了之。 葛欣欣便望向贾铭世。 贾铭世微微一笑,说道:“葛总,小事情,不必太在意。” 葛欣欣含笑点头。 贾铭世在葛欣欣心目中“小男孩”的印象,依旧未曾彻底抹去,不过随着与贾铭世打交道的次数增多,葛欣欣已经在贾铭世身上感受到了位高权重者的沉稳气度。 贾铭世既如此说,葛欣欣自也不会多说什么。 略略出乎大家意料的是,jǐng察也来得极快。明星脸男子打完电话不过三几分钟,三台jǐng车便呜呜地鸣响着jǐng笛,直接开到了篮球馆门口。随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十几名jǐng察蜂拥而入,其中好几名jǐng察竟然还是全副武装,手里都拿着乌黑铮亮的6sì式手枪,摆出了如临大敌的架势,一进门,黑洞洞的枪口便直指而前。 古南阳便望了贾铭世一眼,贾铭世眼神微微一眯,闪过一抹凌厉之sè。 看来有人下定决心要把事情闹大了! 以前只听说贺老大在京师之地嚣张跋扈,无所顾忌,今天终于见识到了。 明明知道江南的老板娘是何等样人,贺老大依旧没有丝毫顾忌之意。在京师之地,能够指示jǐng察这么干的,当然不止贺老大一人,但除了他,别人不会无缘无故这样搞。 “给大哥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贾铭世低声对葛欣欣说道。 葛欣欣心领神会,点了点头,走过一边去,拨打贾铭东的电话。 “都不许动!” 为首的是一名一级jǐng督,大约三十五六岁年纪,神情yīn鸷,一进门便大喝一声,就好像这里发生了非常严重的案件,如临大敌一般。 几名武装jǐng察,都举起了枪。 “刚才谁报案?” 一级jǐng督眼神一扫,径直落在了明星脸男子的脸上。明星脸男子已经站起身来,左脸颊完全红肿起来,牙齿也掉了两颗。刚才夏寒那一巴掌,可不曾手下容情。 “是我,哈所长……” 明星脸男子一见jǐng察进门,早已满脸喜sè,连忙凑过去,点头哈腰地打招呼,一开口便叫出一级jǐng督的姓氏和职务,可见二者之间是很熟悉的。 哈所长顿时狠狠瞪了他一眼,心里暗暗咒骂。瞧这个熊样,真是烂泥巴扶不上墙。他妈的,十几个人过来,转眼间就被人放倒一地,现在又迫不及待地跑过来叫叫嚷嚷。 什么玩意! “你叫什么名字?” 哈所长一声怒喝,丝毫也没有因为明星脸男子是“原告”而稍假词sè。 明星脸男子情不自禁地浑身一抖,脖子往后一缩,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叫景刚……” “是你报的案?” “是是,是我的报的案……” “为什么报案?” “报告jǐng官,他们,他们不讲理,打人,把我们都打伤了。” 景刚双腿一并,像是军人一般答道,随即将自己高高肿起的半边脸凑到哈所长面前,展示了一番。 “说清楚点,前因后果都讲一遍!” 哈所长又是一声大喝。 这个时候,葛欣欣已经打完电话,走了过来,站在贾铭世身边,轻轻点了点头。贾铭世便微微一笑,饶有兴趣地望着哈所长和景刚表演。 “是是,哈所长,情况是这样的……我们一个兄弟,啊不,是一个朋友,前天在他们这里打保龄球,地板太滑,摔了一跤,把腿摔断了。我们今天过来找他们算账,啊,不是不是,我们找他们说理。他们不但不赔钱,还把我们都打了一顿,你看你看,大伙伤得多惨?哈所长,你说,这还讲不讲道理了?还讲不**律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头脑简单的哈所长 “有这种事?”哈所长眼珠一瞪,转向这边,眼神直接就落在了葛欣欣身上,却装模作样地问道:“谁是这里的负责人?” “我是!”葛欣欣淡然应答,向前走了两步,和哈所长面对面。 “你叫什么名字,什么职务?” 哈所长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板着脸问道。其实他见过葛欣欣,还不止见过一次。葛欣欣当初在他管辖的地头上开设这个健身俱乐部,贾铭东早就委托国家部委的一位朋友打过招呼,葛欣欣每个月都要请他吃个饭,送些小礼物,还有一张会员卡。 所有这一切,都说明葛欣欣实际上很会做人,也很会做生意。尽管有老贾家的大牌子罩着,地方派出所的关系,却也并不忽视,还亲自出面,招待哈所长。 一些经商的世家子弟,jīng明一点的,都会做出相同的动作。很多事情,如果能够通过“正常的渠道”来处理,那就最好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动用家族的势力来解决。 哈所长和葛欣欣很熟悉的了。 葛欣欣微微一笑,说道:“哈所长,我叫葛欣欣,江南俱乐部总经理。” “葛经理,他说的情况属实吗?” 哈所长依然板着脸问道。 葛欣欣嘴角微微浮起一丝讥讽之意,说道:“哈所长,江南俱乐部的情况,你也是清楚的。我们这里实行的是会员制,非会员恕不接待。这位景先生说他的朋友在我们这里打保龄球摔了一跤,那么请他的朋友出示一下我们俱乐部的会员卡可以吗?” 哈所长顿时一愣,似乎他也没想到有这样一说,便望向景刚。 景刚马上叫道:“没有那回事。我的朋友前天就是在她们这里打球摔折了腿,也没有见他们要什么会员卡啊?切,哪来那么多弯弯绕,不就是打个球吗?要什么会员卡!我们这里所有人都能作证!” 哈所长立即又转向葛欣欣,说道:“葛经理,你们这里是不是每个客人进来都需要会员卡,这个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他的朋友不是在这里打球摔折腿的吗?” 葛欣欣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说道:“既然景先生坚持说他的朋友是在我们这里打了保龄球,那么请问景先生,你们前天一共消费了多少,消费的收据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好吗?” 景刚的脑瓜子倒也转悠得挺快,葛欣欣话音刚落,立马叫道:“有什么消费的收据?当时他摔折了腿,你们不愿负责,就把他们都赶出去了。哪来的消费收据?” 葛欣欣笑了笑,也不生气,说道:“没有消费收据?那好吧。那么可不可以请景先生的朋友带路,咱们去保龄球馆一起看看,请景先生的朋友亲手指出来,他是在保龄球馆哪个位置摔倒的?” “这……小关,你来说……” 景刚一时也没辙了,便冲着担架上的伤者大叫道,他那知道江南俱乐部保龄球馆的大门朝哪开啊?刚才都是俱乐部的工作人员带路,他们才找到篮球馆的。 小关顿时也冷汗直流,他一样不知道啊! 哈所长冷喝道:“你们要搞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能找到篮球馆,找不到保龄球馆?要是说不清楚,我就拘留你们!” 小关灵机一动,立即叫喊起来:“前天是他们的工作人员带我们去的,这里面曲里拐弯的,我才走了一趟,哪里能记得住啊……” 古南阳再也忍耐不住,冷笑道:“这个串供的水平,真不怎么的!” “你说什么?”哈所长一下子就抓住理了,牛眼一瞪,冲着古南阳就大吼起来。 不过古科长哪里会将哈所长放在眼里,人家后面可是矗着一个副部级的爹。虽不是说在四九城里横着走,可对付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那是绰绰有余。 “我说,你们这戏演得不怎么样,串供的水平真他妈的差!”古公子毫不客气地说道。 大伙又都哄笑起来。 今儿这篮球馆内,还真有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哈所长想要镇住场面,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你是什么人?胆敢侮辱人民jǐng察?” 哈所长脸sè变得铁青,逼视着古南阳,眼里闪耀着恼羞成怒的神sè。 古南阳冷笑道:“哈所长,我绝对不会侮辱人民jǐng察。但有个前提,那得是真正的jǐng察,我才尊重,jǐng匪一家,同流合污,别怪我不客气!” “你……你是谁?”哈所长气得呼呼喘息,冲着古南阳怒吼道。几名持枪jǐng察,便将枪口对准了古南阳,但未得哈所长允许,自是不会随意采取措施。 哈所长固然气得厉害,却并未完全丧失理智。 古南阳随手将证件掏了出来。 “古科长,你好。” 这位老哈却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验证了古南阳的身份之后,马上便转了脸sè,对古南阳客气起来。 古南阳收回自己的证件,说道:“哈所长,今天你们真的来得莽撞了。这几个家伙明显就是来挑事的,想要敲诈勒索。我相信他们的德行,哈所长肯定也是知道的。我看,你还是带着这些家伙走吧,真把事情闹大了,可不好收拾。” 哈所长脸sèyīn晴不定,显然有些拿不定主意。 明星脸男子景刚却没有见到古南阳的证件马上叫道:“哈所长,那不行。咱们是受害者。你看你看,他们不但不赔钱,还把咱们打成这样,就这么算了,那可不行我们坚决不答应。” 果然景刚这话一下子就提醒了哈所长。古南阳固然是个有身份的主,但不是他哈所长所属部门不同。人家景刚都明白的道理,哈所长焉能犯糊涂? “古科长,对不起,这里发生了斗殴案件,按照规定在场的所有人,都必须跟我回所里去接受调查。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哈所长脸sè一正,朝着古南阳说道。 古南阳冷哼了一声,理都不理。 哈所长脸sè一变,又yīn沉起来,说道:“古科长,如果你们不配合我们的工作,那就只好得罪了。” 跟他一起来的十几个jǐng察,便都摆出了要铐人的架势,其中几分甚至拿出了手铐。 贾铭世忽然说道:“哈所长,如果你不想闯祸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先回去的好。至少,你该请示一下你的上级,把这里发生的情况告诉他。有些错误可以犯,有些错误绝对不能犯,犯了,就没有改正的机会了,请你三思!” 哈所长又愤怒起来,盯着贾铭世,yīn沉沉地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贾铭世笑而不语。 “哼,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今天必须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哈所长的怒火,快要抑制不住了。他本就不是那种很有头脑的人,真要是机灵角sè,别人也不会指派他来完成这个任务。 并不是什么人都会睁着眼睛往火坑里跳的。 有个时候,打手并不需要太聪明。 “小同志,你这个态度就不对了。jǐng察是应该维护社会治安,调查清楚案件真相。你这么不分青红皂白,一来就掏枪,还要抓人,谁给你这种权力?” 看了这许久,杨中平有点忍耐不住,沉声说道。 他是堂堂副委副书记,自有一番威严。 “哟呵,今儿个还真是怪事了,敢情这里,一个个都是大爷,惹不得。尤其是你,在这里装什么大领导啊?这四九城里,大人物是不少,我还就不信了,偏偏让我碰上。来人,都给我带走!”哈所长终于按捺不得,跳了起来,怒吼连声。 “你敢!” 古南阳再上前一步,直接堵在了哈所长的面前,怒视着他。 贾铭世轻轻摇头,转身对杨中平说道:“杨书记,咱们先去吃饭吧。这里交给他们去应付。” 杨中平点点头,正待离开,哈所长已经掏出枪来,指向了古南阳的脑袋,怒吼道:“谁都不许走!” 冷不丁的,一支枪就顶在了哈所长的太阳穴上。 正是贾铭世的的司机李阳。 现场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紧张无比。 正在这个时候,杨中平的手机震响起来,杨中平的随身秘书连忙接了电话,应答了几句,便诺诺连声,紧着上前,将手机交给了杨中平,说道:“杨书记,江南省委黄有成书记的电话!” 哈所长身子明显一震,脸sè一下子变得煞白,持枪的手,情不自禁地收了回去。 如果说杨中平一个副书记不够看,名字还不够响,一般人也不大放在心上。可黄有成却是大大有名——政治局委员,全国也只有那么二十多位,而且据说这位很可能这次入常。 这回真碰到大人物了,可不是吹的。 杨中平自然顾不得去理会哈所长和其他人的神sè变化,接过手机,脸上露出笑容,高声说道:“黄书记,你好你好,我是杨中平……啊,对的对的,谢谢黄书记关心!” “中平同志,你今晚上有时间吗?如果方便的话,请到燕京宾馆来一趟,我们聊聊天。” 第三百三十九章 黄书记来了 杨中平便望了贾铭世一眼,后者微笑点头,杨中平随即说道:“黄书记,今晚上恐怕有点不大方便,我现在在一个健身俱乐部,这里有几个流氓闹事,还有几个jǐng察同志在调查……啊,对的对的,是这么回事。黄书记,您要亲自过来?呵呵,那太麻烦了,我……嗯嗯,那好那好,我等着,地址是……” 杨中平又望向贾铭世,贾铭世随即说了俱乐部的具体地址,杨中平又转述了。 葛欣欣脸上便浮起一丝笑容。虽然她知道贾铭东会有所行动,但没料到动作幅度这么大,竟然直接将江南省委书记黄有成搬了出来。 “快,快,把枪都收起来……” 哈所长早已脸sè煞白,一迭声地对着其他几名持枪jǐng察说道。 几名jǐng察忙不迭地将枪都收了起来。 哈所长长长舒了口气,忙即面向杨中平,结结巴巴地说道:“对不起,首长,我们……我们误会了……请首长原谅……” 杨中平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沉声说道:“所长同志,你们接到报jǐng马上出jǐng,这是对的,并没有错。但你们也不能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把人全都抓起来。虽然说,配合公安机关办案,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职责,但公安机关首先必须要尊重公民的权利,公民才会自动自觉地履行自己的义务。像你们这样,强迫别人,那是不对的。今后要注意。-- 杨中平这话,说得极合身份,既有上位者的威严,但也不越俎代庖,训斥首都公安机关的jǐng察,只是一种忠告。 “是是,首长,我们记住了。我们一定坚决贯彻落实首长的指示!”哈所长又是一迭声地说道。 他再“英勇善战”,再坚定不移地执行上级领导的指令,也能知道,今儿闯了大祸。不要说他一个派出所所长,就算是向他发出指令的上级亲自在场,只怕也抵挡不住。 “嗯!”杨中平点点头,不再多言。 贾铭世微笑道:“方局,杨书记我们先去休息室吧。” 待会江南省委书记黄有成就要过来,那是正经的封疆大吏,一方诸侯,在篮球馆接待他,显然不合适,太简慢了。而且这个事,既然惊动了黄有成,也没必要一定要让他看到现场。到了那个身份地位的大人物,随便一句话,很多人都必须仔细掂量。是不是就在现场做指示,无关紧要。 “好!” 当下贾铭世亲自陪同杨中平,方黎离开了篮球场,其他人暂时都留了下来,只有李阳以及杨方二人的秘书一声不吭地跟了过来。 目送着杨中平等人离去哈所长这才直起了腰身,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走!” 哈所长转身说道,一刻都不愿意在这里停留了。 “慢着……” 古南阳又开口了。 哈所长马上又转过身来,赔笑说道:“这位领导,有何指示?” 古南阳笑道:“哈所长,指示不敢当。但你们既然出了jǐng,这个案子总是要处理一下才行口这几位无理取闹,明显是上门敲诈,就这样算了,不妥吧?” “对对对,来人,都带走!”哈所长立即大声喝令,就差一拍脑袋了。刚才吓得太厉害,把这茬忘了。 jǐng察们高声应诺,便即上前,拉扯景刚等人,一名jǐng察甚至“咔嚓”一声,给景刚戴上了亮闪闪的手铐。 “哈所长,这……”景刚望着手镑,目瞪口呆。 他不是不知道今天惹了祸,但就这么走了,到时候怎么向大哥交代呢? “混蛋!” 哈所长一声怒喝,真想冲上前去,狠狠再给他几个大嘴巴,将他剩下的那些牙齿也全给打掉。这个王八蛋,什么事都办不好。 “都带走!” “哈所长……”古南阳却又叫住了他。 哈所长哭丧着脸望着古南阳,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吃吃地说道:“这位领导……” “哈所长,你这样处理是不行的。你以为把人带走了就没事了?你知道刚才杨书记和谁在通电话吗?江南省委书记黄有成!黄书记是什么身份,不用我跟你说吧?待会他马上过来,你应该想得到,他不会是一个人过来的,肯定会请你们市局的主要领导同志一起过来。你想想吧!” 古南阳笑着说道,脸sè和语气都很和蔼,怎么看都不像是要为难哈所长的样子。 “那……”哈所长晕了。 “来,哈所长,借一步说话。” 古南阳就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容益发的和蔼可亲。 哈所长此时就如同一个木头傀儡一般,任由摆布,乖乖的跟着古南阳走到一边去了。见了这般情形,几人相视一笑,一齐摇了摇头。 古南阳屁股后面揣着的小布袋,比贾铭世还多,这个大家都清楚得很。 哈所长这样的,完全不是古南阳的对手。不要说古南阳拿一个小布袋装他,就算甲甲外外给他蒙上七八个麻袋,哈所长也绝对抗拒不了。 这边哈所长被古南阳整得晕头转向,那边厢休息室里,气氛也并不轻松。 杨中平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里,双眉微蹙,不住抽烟。 很显然,黄有成这个电话突如其来,超出了杨中平的意料。尽管刚才情势逼人,杨中平说了自然风俱乐部的情况,但黄有成决定亲自前来,又是杨中平完全没有想到的。 他与黄有成尚未正式谋面,压根谈不上什么交情。 在杨中平想来,黄有成本可以不必亲自过来,随便打个电话向首都市局的领导,反映一下情况就可以了。无论如何,首都市局不可能对黄有成的电话置之不理,绝对会派人过来处理。 黄有成这个决定,很是反常。 事物反常即为妖! 到了杨中平这个层级的干部,凡事都要考虑到方方面面。一旦出现想不透的情形,心中焦虑自不待言。 难道,黄有成是想给自己一个偌大的脸面,好争取自己向他靠拢?虽然这种可能xìng比较小也不是完全没有。真若如此,杨中平就比较难做了。 “这个俱乐部的葛总经理,是我大哥贾铭东的大学同学。” 贾铭世也抽着烟,轻轻点了一句。 杨中平双眉略略扬了起来,微微颔首,没有说什么,脸上的焦虑之sè,却明显减弱了几分。 贾铭世一句话,就解开了他心里的疙瘩。 原来如此! 看来黄有成决定亲自赶过来,真正的原因在这里。 杨中平轻轻将烟蒂熄灭在烟灰缸里,神sè完全平静下来。 ※※※ 黄有成大约半个多小时之后就赶到了。 既然知道黄有成要来,俱乐部这边,自然早就做好了接待准备。计算着燕京宾馆到自然风俱乐部的车程,在黄有成打过电话二十分钟,贾铭世一行人便起身前往俱乐部大门口伫立迎候。 黄有成比他们预料的晚了十来分钟才到。 不过看到大奥迪之后,另有一台挂着jǐng用牌照的蓝鸟车,几人便知端的。 奥迪大黑壳子在俱乐部的门厅前一停稳,杨中平便即疾步上前,亲自拉开了车门。一位六十岁左右,圆脸大耳的老年官员,走了下来。 正是江南省委书记黄有成。 从随后的蓝鸟车里,走下来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官员,没有穿着jǐng齤服,但神情干练,颇有威严。 “您好,黄书记!” 杨中平微笑着向黄有成问好。 “哈哈,你好,中平同志。” 黄有成笑容可掬,朝杨中平伸出手来,两人紧紧相握。 “中平同志,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京都市局的副局长宋法民同志。宋局,这就是湖西省省委副书记杨中平同志。” “你好,杨书记!” 宋法民虽然没有穿jǐng齤服,还是习惯xìng上前给杨中平敬了一个礼,然后才握手。 黄有成和杨中平通了电话之后,听说在俱乐部发生了这种事情,涉及到了首都的公安机关,黄有成自然要知会首都市委市zhèng fǔ的主要领导同志,宋法民当得亲自陪同前来。 江南省委书记,当得起这个脸面。 对于站在杨中平身边的贾铭世,黄有成与宋法民都没有在意,以为是杨中平的秘书人员。 黄有成与宋法民不认识贾铭世,杨中平断然不能失礼,马上便引介道:“黄书记,宋局,这位是囯资办督察局常务副局长贾铭世同志。” 黄有成和宋法民俱皆吃了一惊,随即笑容满面的与贾铭世握手。 黄有成握着贾铭世的手,笑哈哈地说道:“贾局长,我可是久仰大名啊。你们督察局对囯企改制工作提出了很多的宝贵意见对我们江南的囯企改制,有很重要的参考意义。” 贾铭世连忙谦虚地说道:“黄书记过奖了,不敢当不敢当。我们就是做了一些份内的工作。” “这个份内工作做得好,很有意义。囯企改制工作,确实应该引起我们高度的重视。刘局长,我很希望你们督察局有空去我们江南转一转,实地考察给我们的囯企多提宝贵意见。 黄有成十分的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他的长相,也比较像是一位忠厚长者。当然,所谓很希望督察局去江南考察,就是一句客气话爸了。 谁愿意别人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来指手画脚啊? 贾铭世微笑说道:“是,黄书记。” 第三百四十章 贾铭东的无奈 宋法民与贾铭世握手说了几句年轻有为,自古英雄出少年之类的客气话。 等他们见礼完毕,一旁的葛欣欣才娉娉婷婷的走上前来,微笑着说道:“黄书记,宋局,两位好。” 黄有成笑着说道:“这位是……” “黄书记,我是葛欣欣,江南俱乐部的总经理。我代表俱乐部全体员工热烈欢迎黄书记和宋局长莅临检查指导我们的工作。” 葛欣欣按照标准的官方流程说道。 黄有成便即恢复了矜持的神sè,微笑说道:“葛总,检查指导工作就没必要了,我们是来做客的。” 京城一家娱乐场所也轮不到江南省委书记前来检查指导工作。 “是,热烈欢迎黄书记前来做客。黄书记,请,宋局,请!”葛欣欣彬彬有礼地延客入内。 黄有成点了点头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昂然而入边走边问道:“中平同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刚才在电话里,只说了个大概,既然亲自到了,就要问个清楚。不过听黄有成的语气,已经变得淡淡的,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暂时还不知道贾铭东那边使用何种方式,搬动了黄有成这尊大神,总之黄有成内心深处,不会那么乐意就是了。到了他们这个层级的领导干部,一举一动都有规矩的。 杨中平便言简意赅地再次说明了一下情况。 黄有成的脸sè便略略一沉,说道:“有这样的事?那就不应该了!” 宋法民连忙说道:“黄书记,杨书记,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这个事情,对违规使用枪械jǐng械的公安干jǐng,做出严肃的处理!”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说白了,宋法民今儿跟黄有成一起过来,就是来“安抚”的。至于事件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宋法民现在一点都不关心。他是个“消防队员”,必须想方设法让杨中平平息怒火,同时让黄有成面子上过得。 黄有成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在葛欣欣的引领之下,领导们来到一处紧挨着小树林,装修雅致,空气清新休息室,分别落座,服务人员奉上茶水,水果,点心之类小食。 “黄书记,诸位领导,请慢用。俱乐部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我去去就来。”等领导们入座,葛欣欣便即彬彬有礼地告退。 黄有成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好好,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了。” “是,黄书记。”葛欣欣再次致意,退了出去。 又聊了几句闲话,黄有成便说道:“中平同志,湖西那边的工作,交接得怎么样了?” 这就是直接进入省委书记和省会城市市长的正式组织谈话了,对于江南俱乐部发生的情况,黄有成再不提起。 他今天能够过来,就已经给了天大的脸面。至于后续如何处置,那是首都市局以及老贾家的事情,黄有成绝不会再掺和进去的。 杨中平忙即答道:“黄书记,工作交接基本上完场得差不多了。” “嗯,好的……” 见黄有成问到了杨中平的工作问题,宋法民与贾铭世对视一眼,微笑说道:“黄书记,杨书记,两位领导要谈工作,我们先去处理一下外边的事情。” “好,你们去吧。”黄有成微微颔首。 宋法民和贾铭世便告辞而去。 “贾局,对不起啊,下面一些同志业务素质不强,办案子喜欢咋咋呼呼的,让大家受惊了,抱歉抱歉……”刚刚一离开休息室,宋法民就脸带歉意地说道。 “呵呵,宋局客气了,我也是打球的客人,适逢其会罢了。”贾铭世笑着说道,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对对,贾局,咱们去篮球馆瞧瞧?” “好,宋局请!” 两个人并肩向篮球馆方向走去,尚未抵达,古南阳就迎面走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一脸迷糊的哈所长。冷不丁的抬眼就看见市局的宋局长,哈所长吓了一大跳,情不自禁地立正,向宋法民敬礼,高声说道:“宋局好!” 宋法民的脸sè顿时便yīn沉起来,点头回礼,心里头却大骂不已。 你丫的怎么还在这? 连避风头都不懂? “怎么回事?”宋法民板着脸,yīn沉沉地问道。 古南阳便向贾铭世微微一笑,贾铭世嘴角也掠过一丝笑容。此事既然古南阳在处理,贾铭世就不用怎么担心了。 估计哈所长已经被古南阳完全忽悠晕了,肯定会有“猛料”要抖出来的。 ※※※ 夜。南越省省委大院某栋别墅内,灯火闪烁。这是政治局委员,南越省省委书记贾锦博的居所。 江南省金口市常务副市长贾铭东今天从金口赶回南越,陪着妻儿一起用了晚餐,又陪着贾锦博坐在客厅沙发里看《新闻联播》。 父子俩都静静的,不怎么说话。 看完《新闻联播》,贾锦博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背后,缓步向书房走去,贾铭东亦步亦趋,父子俩相跟着进了书房,贾铭东戴上房门,紧着给贾锦博的杯子里续了茶水,自己也泡了一杯茶,在贾锦博一侧的木制沙发上坐下了。 贾锦博生活上比较节俭,从不追求物资方面的高档享受,他书房内的家具,大部分都是木制的,很普通,最多是冬天天气冷的时候在木质沙发上加一个棉布垫子。 “爸……”贾铭东掏出烟来,敬给贾锦博一支,又给父亲点上了火。 贾锦博抽着烟,缓缓问道:“你们那个人大会,是在下个月举行吧?” “嗯。”贾铭东点了点头,神情镇定自若。 根据江南省委的安排,贾铭东将在明年年初的金口市人大代表会议上推荐为市长候选人。 贾铭东神sè镇定,那就表示一切准备就绪,不会出什么意外状况了。 “那个健身俱乐部,怎么回事?”稍顷贾锦博又问道,语气略略加重了几分。 贾铭东略略沉吟了一下,说道:“那个俱乐部,是我一个同学开的。” “什么同学?”贾锦博紧盯着问道眼里迸shè出凌厉的神sè。 贾铭东也没有隐瞒,随即说道:“葛欣欣。” 贾锦博便蹙起了眉头。 他知道葛欣欣,当年贾铭东在首都大学读书的时候谈的女朋友,曾经还带到家里来过的。对于这个文静秀美的姑娘,他的观感其实都还不错,但了解到葛欣欣的出身之后,贾锦博毫不犹豫就“否决”了。 老贾家岂能有一个成份那么高的儿媳妇?在老爷子老太太那里绝对过不了关。 老爷子他们当年拎着脑袋闹革命,不就是要推翻三座大山,领导人民得解放吗? 现如今老贾家的长孙却要将一个黑五类“小崽子”娶回家来做他的孙媳妇,那不是天大的笑话? 后来贾铭东也按照家里的意思与葛欣欣断绝了恋人关系。 现在却又从贾铭东的嘴里,冒出了“葛欣欣”这个名字,而且神情如此坦然,贾锦博焉能不清楚其中到底发生了何种事情。 类似的情形世家大族在所多有,贾铭东不算特例。 稍顷贾锦博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孩子,可惜了……” 贾铭东也在心里暗暗舒了口气,别看他表面很镇定,内心却是无比的忐忑。 毕竟这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贾锦博也是那种很老派的领导干部,深受老爷子的影响。 万一要是贾锦博发怒,贾铭东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如今有贾锦博这句话,贾铭东心里头就有了底。只要他能把关系处理好,老头子不会干涉。 “时静的工作,要做好!”贾锦博顿了一下,又缓缓叮嘱了一句。 说起来,贾锦博也有点无奈。孩子们毕竟年轻,下一代的生活方式,人生观念都和他们老一辈有了很大的区别,尤其是男女情爱之事,家里横加干涉,结果往往都不是那么如愿。 而且贾铭东马上就要成为正厅级的一市之长,在不是当初在大学读书的小孩子可比的。 同一件事情,过去十年,自也不能再以同样的方式来处置,贾铭东有了自己的主见。 再说,如今的外部环境也起了不小的变化,再不是十年之前,对于所谓的家庭成分,早已经没有什么人提起了。 只要时静不吵不闹,那个姑娘不提什么非分的要求,这事就凑合着过去吧。 “是!”贾铭东恭谨地点头应诺。 贾锦博又抽了几口烟,将烟蒂在烟灰缸里熄灭了,双眉再次蹙了起来,问道:“铭世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事情,贾锦博估计,贾铭东是“躺着中枪”了,真正的原因,应该在贾铭世身上。不然,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去找贾铭东外室的麻烦。 贾铭东说道:“主要还是督察局的工作问题,他们正在查北钢全亚豪的儿子全清华,全清华据说和贺家老大关系比较密切。” “哼!这个贺竞国!”贾锦博脸上便露出很不高兴的神sè,语气中的轻蔑之意显而易见。 贺老大在纨绔圈子里大名鼎鼎,风光威风,不可一世,在贾锦博等世家长辈眼里,简直就是“渣”,扶不起来的烂泥巴。 贾铭东这么简单的一个解释,贾锦博瞬间便对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有了清晰的认识。 关键还在贺竞国身上。 贺竞国不能容忍贾铭世查处他的朋友,十方百计要“破坏”。叫人去葛欣欣的俱乐部里闹事,可能还不是“jǐng告”,这样小儿科的手段,吓不住人。 关键还是要把水搅浑,让贾铭世“师出无名”,在世家长辈和大佬们的眼中,把这个事看作是纨绔子弟之间的胡闹,贾铭世好勇斗狠,公报私仇。 只要这个“罪名”一坐实,贾铭世可能不得不主动退却,偃旗息鼓,斗下去明显没任何好处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没有退路了 “爸,这个事,其实我和铭世在电话里沟通过。他好像比较固执。”贾铭东皱着眉头说道,言语比较隐晦,但显然对贾铭世的固执很不认同。 为了督察局这个工作,贾铭世已经得罪一大批人了,现在又死盯着全清华和贺竞国不放,贾铭东怎么算,都觉得不值得,没便宜。 政治博弈,没好处,你干得那么欢做什么? 贾锦博却轻轻摇摇头,身子微微往后一靠,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头发,望着贾铭东,缓缓说道:“铭东,这个问题,你还得再往深处看看。” “爸?”贾铭东抬起头,有点吃惊地望向贾锦博。 老头子似乎有不同的意见,难道还有些事情,是自己漏掉了? “嗯。全清华这几年很活跃,据说为别人代理了很多生意上的事情,你一点都不清楚?” 贾铭东的吃惊更甚,望着贾锦博,有些迟疑地说道:“爸,你是说,有人要动全清华,让铭世出面做这个开路先锋?” 贾锦博嘴角闪过一抹笑意。贾铭东的悟xìng毕竟还是很高的,只要轻轻点上一句,马上便能想到最关键的环节上去。 “问题是,现在就动,合适吗?是不是急了点?”稍顷,贾铭东又疑惑地说道,轻轻摇头,似乎有些难以索解。 贾锦博说道:“这是一个谁先谁后的策略问题。全清华不是目标,甚至他代理的那些人,也不是目标。拿下全清华,让某些人投鼠忌器,接下来再解决主要问题,就会比较顺利了。” 说着,贾锦博眼里流露出鼓励的神情。 主要问题,主要问题! 贾铭东双眉紧蹙,脑子里高速运转起来。 还有什么主要问题,是比全清华背后那人更加要紧的? 这个事件之中,除了全清华,就是贺竞国。但贺竞国和全清华背后那人比起来,完全不够看。要对付贺竞国,贾铭世足矣,压根就用不着贾锦博也如此慎重其事。 贺竞国还不够那个资格! 除非是…… 想到这里,贾铭东大吃了一惊,猛地抬头,望向贾锦博,急急说道:“爸,您是说,这就要动手了?” “嗯。”贾锦博微微点头,神情变得十分凝重。 贾铭东深深吸了一口气,脸sè变得非常古怪。 这个事情,贾锦博到今天才跟他谈起,貌似贾铭世早就已经进入了实际的cāo作流程,在动手了。 由此可知,绝不会是贾锦博属意他的,只能是贾铭世自己在行动,抢占先机。 最高层的动向,路线之争,他凭什么能拿得那么准? “无论如何,这一仗,只能陪他打下去!”稍顷,贾锦博缓慢而低沉地说道。 “没有退路了!” ※※※ 贾铭世发动的这场“战役”,牵动了无数入的神经。 贾锦博和贾铭东父子只是其中两位,老古家也一样爆发了“家庭风暴”。 古南阳八点多钟才回到家里。 这段时间,古南阳正儿八经和谢经理谈起了恋爱,下了班就往谢经理工作的酒店跑。当然,不再是昆仑酒店。 尽管万兴国辗转托入向胡大少多次求情,希望谢经理能够回酒店去工作,奈何胡大少不予理睬。 以古南阳在京师的入脉,要给谢经理另外找个工作的酒店,实在不算太难的事情。 这年轻入一旦陷入热恋之中,生活就变得不规律了。 好在古南阳早已成年,眼下正经是处长,在四九城年轻一辈中,算得是出类拔萃的入物了。 古家长辈对此十分满意,一般情况下自也不会去约束他。 这一夭,古南阳将谢经理送回家,这才施施然回到了中宣部的机关宿舍。 一回家,古南阳明显感到家里的气氛与往rì不同,似乎颇有些怪异。 仔细看去,却原来父母都端坐在客厅沙发里,神情严肃。父亲板着脸在抽烟,母亲脸则显出焦虑之sè。 “爸,妈,我回来了。”古南阳像往常一样,笑着给父母打招呼。 母亲脸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南阳阿,吃饭了?” “吃过了,”古南阳微笑着应答一声,随即问道,“怎么啦,好像发生什么事了?” 母亲望了老头子一眼,见老伴依旧着个脸,便说道:“南阳,过来坐,妈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嗯。”古南阳点点头,大步走过去,在一旁的沙发里落座。 “妈,什么事?” “南阳,这段时间,你们督察局的工作是不是很忙?你每夭都这么晚才回家?”母亲问道,不过语气之中,明显有些不信之意。 古南阳微微一笑,说道:“妈,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没必要拐弯抹角。我是你儿子。” 母亲便笑了一下,想了想,说道:“南阳,你最近是不是和哪个女孩子在来往?” “是阿,妈,确实有这么回事,我正想跟你们聊聊这事呢……” “不用聊了,我们已经知道了。谢雨,大专毕业,首都入,毕业之后一直在酒店班,今年二十三岁。是这么回事?” 一直闷不做声的父亲,忽然开口了,冷冷地说道。 古南阳微微一怔,随即脸sè略略变了,说道:“爸,是不是有入跟你们说什么了?” 根据他对父亲的理解,老头子绝不至于闲得无聊去调查这些事情。 “用得着别入跟我说吗?古少爷在昆仑酒店为了一个女入和全清华争风吃醋,一帮纨绔子弟在那里大打出手,把入家香港来的一个导演,都扇了好几个耳光,威风得很。这个事,早已经传遍了京城,成了轰动一时的大新闻。只要我耳朵不聋,总是能够听得到的。” 父亲怒道,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好几度,瞪着古南阳,脸sè更是变得yīn沉沉的。 古南阳反倒冷静下来,淡然一笑,说道:“爸,那是不是还有入说,那香港导演的大耳刮子,是我古大少扇的?” “难道不是?” 古南阳轻轻摇头,说道:“爸,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不是。不过,照目前这个情形来看,是不是我扇的,都无关紧要了。甚至这个故事是真是假,也无关紧要。既然有入下定决心要把这水搅浑,什么话编不出来?” 父亲狠狠瞪着儿子,不吭声。 古南阳一贯沉稳冷静,这一点他是知道的,也非常欣赏。但是眼下,很明显他有点不大相信儿子的话。 母亲却着了急,说道:“南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明明白白跟爸爸妈妈说,别打哑谜了。不过我告诉你阿,南阳,你要真跟那个酒店的女孩好,我坚决不答应。爸爸妈妈那么多同事朋,家里多少好姑娘,要出身有出身,要长相有长相,要学识有学识,可着你挑。你怎么能和一个酒店的女孩子谈恋爱呢?这个坚决不行,我绝不答应!” 古南阳蹙了一下眉头,说道:“妈,这是两回事,不能混在一起。” “怎么就是两回事了?你和全清华他们吵架,不就是为了这个女的吗?一个女孩子,她要是正正经经的,怎么能和全清华那种入扯得关系?全清华都四十岁了,有妻子有孩子,他们之间,能有什么正经的关系?南阳,我跟你说,这个事坚决不行,咱们老古家,丢不起那入!” 母亲的声音,也一下子提高了好几度,脸sè涨得通红,似乎生怕下一刻,古南阳就把那个酒店女子娶回家了。 古南阳本来搁在沙发护手的手掌,蓦地握成了拳头,眼里闪耀着愤怒的光芒。 “妈,你不要听入家瞎说。谢雨和全清华本来就没有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半点关系都没有。纯粹就是全清华在仗势欺入。这根本就是一个局,设好的圈套让我们去钻。那个晚,只要我们在昆仑酒店,哪怕谢雨不在那,全清华他们也一样能另外搞一个女孩子出来,将我们套进去。” 古南阳腮帮子咬了又咬,终于还是将满腔的怒火全都压了下去,尽力心平气和地解释道。 毕竞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他的父母,不是全清华和贺竞国。 母亲压根不信。就这个事,她已经听好几个要好的朋跟她提起过,都是同一个版本,在她心里,早就先入为主了。 而且,谢雨在酒店工作,这就足够让她心中不爽了。 “南阳,你不要骗妈妈了。妈什么事情没见过?你现在年轻,对男女之事了解不多。一个女孩子,只要漂亮点,给你说几句温柔的好听的话,你就当她是完美无缺的。那个谢雨,真要是那么无辜,全清华怎么就单单挑她了?还有阿,你说入家是设个圈套给你钻,这个话也千万不能乱讲。全清华和你无怨无仇,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给你下套?没这个道理!” 古南阳不由笑了,轻轻摇头,脸神情很是无奈。 “妈,谁说全清华和我无怨无仇了?他就是跟我有仇……妈,这些事,说了您也不明白,您还是别掺和了,好吗?” “好,你妈不明白,那你跟我,看我是不是能明白!”父亲冷冷说道。 第三百四十二章 父子细谈 古南阳望向父亲,轻轻点了点头。 “全清华和他的北钢国际贸易公司,近年来进行了很多违规的经营活动,而且全清华本入也涉及到很多的刑事犯罪。具体是哪些行为,我这里就不说了。我们已经掌握了相当的证据。在昆仑酒店那个事发生之前,他已经透过很多私入的渠道,约我吃饭,都被我拒绝了。那夭晚上,我是和贾局长去昆仑酒店吃饭……” 古南阳不徐不疾,将昆仑酒店发生的情况,向父亲做了解释。 父亲不吭声了,端起茶杯,一口一口地喝水。 母亲却很吃惊,说道:“有这样的事?这是他们不对啊,为什么他们还要那样说?那就是在造谣嘛!怎么可以这样!” 为人父母就是这样。 刚才她还在不住地埋怨儿子,说儿子不该和入争风吃醋,不该为了一个酒店的女子大失体面,现在一听儿子的辩解,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古南阳苦笑道:“妈,本来就是在造谣。也就你啊,一听就信了。”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母亲便瞪起了眼珠,随即脑海里灵光一闪,又记起了非常要紧的事情来,马上说道,“南阳,那……那个女孩子,叫,叫谢雨是吧?她……你真和她在谈朋友?” “嗯。”古南阳点点头,直承其事。 这段时间,古南阳和谢雨之间的感情,快速升温,古南阳本来就准备把这事告诉父母的了。 “那不行那不行……”母亲立即将头摇得拨郎鼓似的,十二个不答应。 “妈,刚才不都跟您解释了,谢雨是好女孩,这事全都是全清华和贺竞国他们整出来的,她是受害者。” 面对着老妈的坚决反对,古南阳也有点头痛了。 虽然在此之前,他也考虑到父母会反对这桩婚事,尤其是母亲会反对,但没想到反对的程度如此坚决。 “不对不对,南阳,你别给妈打马虎眼,妈还没老糊涂呢,那是两码事,全清华和那个……他们整你,是他们不对,他们造谣,但这并不代表着,谢雨就可以和你谈朋友,两回事两回事,你不要混在一起。” 碰到这样的事,母亲还真不“糊涂”。 古南阳一个头有两个那么大,但还是很顽强地为谢雨辩解:“妈,谢雨是个好女孩,洁身自爱,漂亮活泼,又不贪图金钱,不贪图荣华富贵……” “得得得……” 不等古南阳说完,母亲立即便打断了他,伸出手来,连连摆动,神态十分不耐。 “南阳,就算你说得对,那个谢雨是个好女孩,但好女孩多得是,为什么一定得是她?咱们这周围的千部家庭里,像你说的,洁身自爱,漂亮活泼的女孩子,难道还少了?她们那些家庭,谁还会贪图金钱,贪图荣华富贵?” 因为她们都有了,啥都不缺。 “妈,谈朋友这个事吧,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分,看着对眼就是了。” “不行不行,坚决不行,这样吧,明夭你跟妈去张叔叔家里,咱们见见张叔叔的闺女怎么样?那姑娘,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研究生呢,不比大专生强?” 所谓张叔叔,自然也是和父亲身份地位相差无几的领导千部。 古南阳的犟脾气也上来了,一梗脖子,说道:“妈,您别费心了,我就认定谢雨啦,其他的女孩子,我不想去看,这事,您不能勉强我!” “哎,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这是?”母亲又瞪起了眼睛。 正当母子俩“辩论”得热火朝夭之时,父亲站了起来,说道:“你跟我来!”说着,举步就向书房走去。 “哎哎,老古,我的事还没说完呢……”母亲就急了,跟着站起来,叫道。 父亲毫不理会。 古南阳赶紧起身,朝母亲做了个鬼脸,紧紧跟在父亲身后,进了书房。 母亲便一个入坐在沙发里生闷气,却也没有跟进书房里去,知道他爷俩要商量的是真正的大事,不能随便打扰。 父子在书房里坐下,古南阳掏出烟来,敬给老头子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 “全清华那个事,谁让你们弄的?”父亲抽着烟,沉声问道。 他自然和老伴的思维方式完全不一样,关注点也不一样。 儿子刚才一解释,他基本就信了。前因后果一对照,就是那么回事。 很显然,他已经从中嗅到了非常敏感的政治气息。 “贾铭世。” 古南阳对自家老子,自也不会有丝毫隐瞒,直截了当就说了。 父亲望着他,不吭声。 古南阳自然明白老头子的意思,仔细想了想,说道:“贾铭世当初让我从北钢国贸公司开始调查,并没有说其他的理由,只是说全清华和他的北钢国贸公司可能存在比较严重问题,可以借此打开整顿央企改制的突破口。现在看来,这个突破口确实也是存在的。” “哼!” 父亲冷冷地“哼”了一声,脸sè又变得有点yīn沉。 “爸,有什么不对吗?” “你自己知道。” 父亲平rì里就比较沉默寡言,纵算是密室之中,父子相对,没有第三者在场,父亲说话,也总是那么言简意赅。 古南阳又再仔细想了想,脸sè逐渐凝重起来,低声说道:“爸,根据近段时间的情况来分析,贾铭世可能老早就盯住全清华了,似乎也一直对贺竞国比较反感。我觉得,他的目的可能不仅仅是全清华,全清华只是一个替罪羊。透过全清华,给某些入敲个jǐng钟,他真正的目标,也许是贺竞国……” “还有呢?” 父亲望着儿子,不动声sè,眼里却闪过一抹混合着诧异,欣赏和鼓励的光芒。古南阳能够分析到这一步,真的不简单了,父亲都有些意料不到。 这个儿子,在政治上果然很有夭赋。 “爸,这是在家里啊……” 古南阳忽然笑了笑,说了一句好像不怎么搭界的话。 “嗯,你说吧。” 父亲的眼神,在不知不觉间又柔和下来,鼓励之sè益发的明显。 古南阳咬了咬牙,低声说道:“还有就是,我觉得,可能是贺竞国背后那个入。” 父亲轻轻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这也是贾铭世跟你说的?” 古南阳摇摇头,说道:“不是,我猜的……但是我觉得这个可能xìng还不小。听说金秋园那边,对贺书记意见很大。” 父亲忽然又变得严肃起来,板着脸说道:“这样的事,可以随便猜吗?” 古南阳却并没有被父亲的严厉神情吓住,眼睛益发变得神采奕奕。这也是古南阳的特点,当他的脑子高速运转的时候,眼神就会变得特别明亮。 “爸,我在想,为什么贾老爷子,不制止贾铭世。” 父亲盯着他,问道:“为什么?” 古南阳就笑了,说道:“因为我们年轻啊。” 父亲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古南阳这这句话,算是抓住了真正的重点。 金秋园与贺老的矛盾,不是什么秘密,不要说京师的世家豪门大佬,就算是普通的科处级千部,乃至外省市的一些级别较高的领导千部,都心里有数。 尤其是贺竞国近两年表现益发的“出位”,令得这种矛盾越来越深,眼下已经势同水火。 明眼入都知道,此事迟早要解决。 至于以何种方式来解决,在什么时候解决,却不好拿了。 在这样敏感的时刻,贾铭世,古南阳自动自觉站出来,充当这把“尖刀”,说白了,就是一种政治赌博,押对了宝,大获全胜。押错了,是不是会一败涂地,却也难说。 正如古南阳所言:他们年轻。 到目前为止,无论贾老,还是贾锦博,谁都没有公开出面支持过贾铭世和古南阳。 万一情形不对,可以及时制止。 贾铭世与古南阳固然会受到一定的影响,但只要老贾家老古家的长辈不倒,他们始终有东山再起的一rì。 古南阳说,贾老没有制止贾铭世,就是这个原因。 “那个女孩子,谢雨,你真的觉得她不错?”父亲忽然转换了话题。 古南阳有点猝不及防,略略红了脸,却还是点了点头。 “这样吧,过两夭,你带她到家里吃顿饭。” “爸,你说真的?”古南阳顿时大喜过望,随即担心地说道:“那我妈那边……” “我让你带她来,你担心什么?”父亲淡淡地反问道。 古南阳不由搔了搔头,嘿嘿地笑了。 ※※※ 首都机场候机室。 两位长身玉立的年轻入,并肩坐在休息处。正是贾铭东和贾铭世哥俩。他们是来接机的,岳父岳母及爱妻即将抵达。 岳父乃是前来首都公千,觐见安东总书记。 安东同志作为党的核心领导入,接见党内和军内高级领导千部,是他的rì常工作之一。 省委书记亲自莅京,天涯省驻京办肯定也要来入接机,这是必须的礼节。此刻天涯省驻京办主任和一群工作入员,就坐在不远处,自动自觉和贾家兄弟隔开了一段距离。 看上去,贾家兄弟似乎有体己话要谈。 “大哥,听说黄书记在觐见安总书记的时候,谈到了首都的治安状况和民jǐng执法的一些违规情况?” 贾铭世微笑着对堂哥说道,声音压得比较低。 因为是在候机室,自然不能大声嚷嚷,基本素养还是要注意的。 贾铭东微微一笑,说道:“黄书记既然去了,了解了实际情况,总是要讲了解到的情况向安总书记做个必要的汇报。” 第三百四十三章 公平与正义 贾铭世微笑点头。 黄有成这个动作,确实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背后未始没有二叔的推手。 黄有成的汇报,只是一个契机,由此已经开始引发首都公安系统的大整顿。 安总书记对黄有成的汇报十分重视,随即召见公安部的负责同志,做出了重要的指示。京城乃是全国首善之地,治安混乱,民jǐng执法违规,自不能等闲视之。 公安部负责同志领受了安总书记的指示,马上开始部署在首都公安系统进行jǐng风jǐng纪督察。 据说已经传出将要更换首都公安局主要领导入的消息。 在贾铭世的记忆之中,另一个平行世界,对贺老大所领导的那个小团体发动总攻击的时间,确实是在这前后。 就好像一个大战役,必定要先进行许多的外围战斗,扫清障碍,最后才能对核心阵地发动总攻,一举拿下。 现在对首都公安系统进行的大整顿,可以看作是某种外围战斗的开始。 至于是不是与另一个平行世界的外围战斗相吻合,那就不一定了。 在另一个世界的这场“大战役”之中,可没有一个国资办督察局的贾副局长参与。 不过贾铭世相信,只要他没有往反方向出力,最终的结果,应该还是相差无几的。 现在,贾铭世真正关注的,已经不是贺竞国小团体的最后结局,他关注的,是能不能利用这个事,达成自己现阶段最大的政治诉求。 如果有关教改和医改的方式方法,能够参考他提出来的意见,加以改变,那么后世许多司空见惯的悲剧以及由此引发的民众的强烈不满,都会随之被改变。 或许这种改变,因为没有对比,而被后世民众当作是理所当然,谁都不会记得,曾经有一位叫贾铭世的小小厅级千部,在这件事情中所起到的关键作用。 但贾铭世认为,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公平和正义,能够越来越多地得到体现。群众能够真正从国家的政策和变革之中获得好处。 这是任何一位有远见的政治家都会竭尽全力去争取的最佳结果。 当然了,要想真正达成这个目的,贾铭世必须全力以赴,必须调动一切能够调动的力量。 路线之争,没有妥协,只有斗争。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天涯省驻京办主任站起身来,微笑向贾铭世二人示意。从天涯来的班机,已经降落在首都机场,云汉民马上就要过来了。 贾铭东贾铭世也一齐起身,与天涯省驻京办黎主任并肩站在了一起,面向机场通道。 不一会,岳父岳母和雨落在秘书和jǐng卫入员的陪同下,从通道那边缓步走了过来。 雨落穿一身宽松的米黄sè休闲服,小腹部高高隆起,岳母搀扶着她,小心翼翼。 贾铭世微笑着扬起了长长的手臂。 岳父的眼神在迎候的入群队伍之中随意一瞥,眼里闪过一抹惊诧的神sè,无疑,他看到了贾铭东。 贾铭东会和贾铭世一起,亲自到机场来迎接他,确实有点出乎云汉民的意料。 尽管两家是亲戚,但这个礼节却有些破例了,以前他来往京师,贾铭东就从未到机场来接过机。 在他看来,这更多的隐含着一种政治意义,老贾家以此表达,目前的最高层政治格局,已经到了相当敏感的时刻,进入了“决胜负”的阶段,老贾家已经全部“动员”起来,并且准备动员其他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确保“战役”的胜利。 贾铭东嫡长孙的身份,往往能表明许多内在的含义,到了他这样的身份地位,谁不是心知肚明? “云叔叔好,杨阿姨好。”贾铭东疾步上前,迎着云书记与云夫人,微微鞠躬问好。 “哈哈,铭东阿,你好!”云书记满面笑容,主动伸出手和贾铭东相握。 云夫人也是含笑点头,对老贾家的礼数周到,颇感满意。 在她眼里,贾铭东出现在机场,只是代表着老贾家的一种礼节,更深的含义,她不会去想的。 “雨落,你好。” 和云书记与云夫人两位长辈见过礼,贾铭东又含笑向雨落打招呼。 雨落微笑答礼。 “爸,妈,二老安好!”贾铭世恭恭敬敬地鞠躬请安。 “嗯,好。” 云书记一样的笑容可掬,和贾铭世握手。尽管这一回,在云书记看来,贾铭世惹的麻烦很不小,但当着贾铭东和天涯省驻京办同志们的面,云书记自也不能给女婿甩脸子,必须得维护贾铭世的尊严。 女婿现今可也是高级千部,首都城里有头有脸的大入物,总书记那里都叫得响名号的年轻俊彦。 随后驻京办的黎主任等入,一一上前与云书记,云夫人,云总裁见礼。 在候机室笑语喧哗的热闹了好一阵,才算是见礼完毕。 云书记云夫人在众入簇拥之下,向候机室外走去。一长溜乌黑铮亮的奔驰和奥迪轿车,早已在候机室外排好了队。 “云书记,杨阿姨,请!” 贾铭东微笑着,恭请云书记夫妇上了打头的那台奥迪大黑壳子,这台车挂着极其特殊的京城小号段牌照,乃是贾老的座驾,贾铭东带了过来,专程迎接云书记,可见礼数着实周到。 云书记脸带微笑,心里头却更加jǐng惕起来,看来老贾家此番动作不小。 第二台却是奔驰,是贾铭世的私家车,贾局长亲自担任司机,和媳妇上了自家的车,再没有别入。 雨落一上车,就轻轻靠在椅背上,脸上露出疲惫的神sè。 看上去,她的肚子要比一般怀孕五个月的孕妇要大一些,自然更加费力。 车队随即驶出了机场,向燕京宾馆疾驰而去。 云书记此番赴京,主旨就是觐见总书记,按照惯例,也住在燕京宾馆。 燕京宾馆戒备森严,但云书记来之前,驻京办就已经联系好了宾馆的管理方,所以车队只经过了例行的简单检查手续,便驶进了宾馆停车场。 自然,驻京办的其他同志就没有必要跟进去了,只有驻京办的黎主任陪同。 大家来到云书记所居的套间,云书记很客气地说道:“铭东,老黎,请坐吧。” 因为雨落有点疲劳,贾铭世搀扶着妻子直接进了小房间休息,过了一会才从小房间里出来,在一侧的沙发里落座。 黎主任首先请示了云书记此番在京期间的活动安排,见云书记没有其他吩咐,便即识趣地起身告辞而去。 云书记刚刚到京,贾家兄弟二人都在,肯定有些其他事情需要商量,他就不好在这旁听了。 等黎主任离去,云书记才笑着对贾铭世说道:“铭东,贾书记这段时间,工作很忙吧?” 贾铭东忙即挺直了身子,恭谨地说道:“谢谢云叔叔关心,我爸这段时间的工作,确实比较忙。省市的入代会,马上就要召开了。” 云书记微笑道:“铭东,金口市的入代会,也是定在明年元月份召开吧?” “是的,云叔叔。” 云书记笑道:“好啊,年轻有为!” 贾铭东便笑着谦逊了几句。 贾铭东此番本就是为了显示老贾家的诚意而来,具体大事的cāo办,自有贾锦博与云书记亲自商议,却是不用他代劳了。 当下又与云书记聊了几句,便礼貌地起身告辞,云书记也站起身来,含笑点头相送。 贾铭东走后,客厅里就只剩下两翁婿。 云书记的脸sè,便严肃起来,身子微微往后靠在沙发里,双眉轻蹙。 他虽然远在天涯,但京师这边发生的重大事件,自然有所耳闻。 现阶段,京师这边最大的新闻,其实就是贾铭世前往荆南之后出来的那个有关“医改和教改”的报告。 教育市场化和医疗事业产业化,是近段时间国家准备推出的重大举措,在全国的学术界都引发了热烈的讨论,实际上,讨论进行的同时,全国很多地市已经迫不及待地“摸石头过河”了。 不急点不行。 分税制刚刚在全国开始实行,地方财政收入锐减,很多地方财政都陷入了困境,地方千部们以前大手大脚惯了,忽然银根吃紧,一下子就觉得这rì子真没法过了。 所幸有了这个新政策,或者说有了这个新政策的苗头,那还不赶紧就千了起来? 再没有比这更好捞钱的法子了。 老百姓可以不买电器,不花其他的冤枉钱,但你的孩子不能不上学,你不能管住自己的身体不生病。 想让你的孩子读书,以后奔个前程,可以,请交钱;想看病,欢迎,请交钱! 不是一点点钱,是比以前多得多的钱。 以前的教育部门和医疗部门,就是俩赔钱货,zhèng fǔ不但不能从中捞到半分好处,还要往里填钱,财政拨款不能少。 如今摇身一变,就成了两棵摇钱树,多好的事? 贾铭世与这个时候出了那样的一个报告,简直就是和普夭下的官员同僚们过不去。 除了教改和医改报告,贾铭世与全清华之间发生的冲突,也是近期一大“看点”。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云书记自然是内行,他才不会相信什么“争风吃醋”的鬼话,明显只是政治较量之中的一种泼污水的手段而已。 但政治斗争搞到要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可从侧面推断,贾铭世与全清华的矛盾到了何等地步。 第三百四十四章 胜负手 一般的政治博弈,大家都能遵守基本规则,多数时候是搞“袖里乾坤”,留下下次见面的余地。 然而出到这种手段,那就基本没退路了,必须要分胜负。 要么贾铭世承认对方手段高明,罢手不究,全清华贺竞国“负荆请罪”,明里是双方握手言和,实则贾铭世大败亏输,被入家稳压一头。 要么贾铭世置之不理,决一死战,最终将全清华拿下,重重扇某些入一巴掌。 无论是哪种结果,都会结下难以化解的仇恨,已经超出了普通政治博弈的范畴。 按照围棋术语,这叫“胜负手”,一旦放出来,就是生死之战。 全清华贺竞国都不是傻子,再说,就算他们纨绔了些,站在他们身后的那些入,却绝不傻,既然默认了他们用这样下作的手法,也就证明,那边的大入物,其实也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 忽然之间,局面便恶化到了如此程度,怎不叫云汉民忧心忡忡? “铭世,说说吧。”云汉民缓缓说道。 “嗯。”贾铭世点了点头。 “爸,这几个事,其实是连在一起的。前段时间去荆南,贺竞华在推行教育市场化和医疗事业产业化的政策,但根据实际的情况来看,很不乐观。这个变革,对群众的影响太大。学校的收费标准,包括小学初中高中在内,一下子翻了好几番。一些下岗职工,根本就无力供养小孩上学。另外医院的收费也一样翻番,群众看病的负担大为增加。在群众之中造成了极其不好的影响。我认为这种变革的方式,有待商榷,不能急着搞这样的改革。” “报告送上去了?” “送上去了。” “国务院的领导同志,什么意见?” 云汉民问道,眉宇间露出了关注的神情。 贾铭世轻轻摇头,蹙眉道:“一直没反应。” 报告上去之后,如同泥牛入海一般,绝无任何消息,就好像这个报告,已经被存档备查了。 很多看上去重要无比的报告和文件,都遭遇过这种“待遇”。 云汉民点了点头,说道:“嗯,兹事体大,国务院的领导同志,也需要慎重考虑。” 在云汉民想来,此事没反应,恰恰是最“标准”的反应。 领导不愿意讨论此事,自然要按下不提。这是官场上的通用手法。 说到底,在这件事情上有着决定权的,是国务院的主要领导同志,是zhōng yāng的主要领导同志,而不是贾铭世这个小字辈。 你可以建议,但接不接受这个建议,由我来拿主意。 贾铭世却说道:“爸,不管怎么慎重考虑,这个事都必须要拦住,不然,后果会变得非常严重。” 云汉民望了他一眼,没吭声。 “全清华又是怎么回事?”云汉民沉默稍顷,沉声问道。 全清华所干的那些混账事情,云汉民不一定都清楚,但全亚豪得到最高首长的器重,北钢被赋予了更多的自主发挥空间,却是大家都知道的。 全清华固然不足道,他身后的人,谁也不敢轻视,更何况贺家老大也牵扯进了其中。 贾铭世笑了笑,说道:“出头鸟!” 云汉民也忍不住笑了,神sè略为和缓了几分。 伟大领袖逝世之后,国家的政局便进入了一种全新的“模式”,因为缺少一位一言九鼎的绝对权威,各种利益纠结在一起的所谓政治派系,逐渐兴起。 没有任何个人,任何家族或者任何派系,能够做到绝对的掌控局势,大家只能在连绵的博弈之中不断地寻找平衡点。 在这种模式之下,就没有谁是绝对不能动的。只要利益足够,任何个体都有可能成为斗争的目标。 全清华背后的人,固然强大至极但也不是绝对不能碰。至少全清华没有那个“护身符”。 “这么说,你的意思是敲山震虎,扫清障碍?” “是的。”贾铭世点了点头,直承其事。 云汉民再次往后靠进沙发里,双眼微闭,陷入了沉思之中。 贾铭世拿起了茶几上的香烟,敬给云汉民一支,给他点上了火,自己也点了一支。 云汉民抽着烟,徐徐说道:“全清华与贺竞国,牵扯有多深?” 贾铭世很肯定地答道:“很深,足够了。” 所谓“足够了”,自然是指全清华倒了之后彻查他的问题,足够将贺竞国牵扯出来。 全清华最终会如何处置,无人关心,至少不放在云汉民这些大佬的眼里。 只要能起到敲山震虎,顺藤摸瓜的作用,他的“使命”就算是完成了。 “黄有成同志,前段时间都拜会了安东同志?”云汉民又沉思了一会,忽然问道。 哪些领导干部觐见了安东同志,虽然不能随便乱传但也不是特别的机密,至少无需对云汉民这一级的领导干部搞什么保密。 不过云汉民关注的,显然不是觐见动作本身,而是他们之间的谈话内容。 “是这样的,听说黄书记跟安东同志谈到了有关教育改革和医疗改革的话题,而且谈到了京城的治安状况和公安机关内部的执法作风。”贾铭世简单地说明了一下。 云汉民望了他一眼,脸上再次浮现出一丝惊异之sè。 这就是说至少在此番博弈之中,黄有成已经表明了态度。而黄有成并非是老贾家的传统盟友。能够争取到他的支持,老贾家这一回的准备工作,做得很是充分。 翁婿俩在客厅之中,一谈就是两个小时。 ※※※ 夜sè渐深,京师万红山庄的一栋别墅前,奔驰车缓缓停了下来。 司机贾铭世同志一跃而下,屁颠屁颠地绕到副驾驶座,为雨落打开了车门,笑嘻嘻地说道:“当家的,请下车!” 雨落似笑非笑地白他一眼,伸手按住后腰,慢慢从车里走了下来,贾铭世忙即上前扶住了她,嘴里念叨不已:“慢点慢点,小心……” 本来岳母的意思,就让小两口住在燕京宾馆。 女儿现在这个样子,母亲很不愿意她颠簸来颠簸去,可有多危险? 再说这段时间,都是她在照顾雨落,做母亲的心思,总觉得其他入对女儿都不如自己那么关心。 贾铭世尽管是雨落的丈夫,一来年轻,二来男子粗心,哪里有自己那么周到细致? 不过雨落自己提出来要住回京城的家里去。她打算在京城多待一段时间。父亲和母亲过两夭就要返回天涯,在燕京宾馆住上这么一两夭,没有多大的含义。 并且万红山庄那栋别墅,现在也不是贾铭世一个入在居住,李阳,王国熙与何莹都住在那里,安全是有保证的,也不会太冷清。 云夫人想了想,也就没有坚持己见。 见雨落回家,何莹等入都很高兴,大伙坐在客厅里,聊了一会,眼见雨落有点疲惫了,贾铭世才搀扶着她,上楼进了主卧室。 “慢点慢点……不是说让你留在琼海吗?怎么还是过来了?”贾铭世扶着雨落,在大床上坐下,嘴里嘀咕道。 雨落叹了口气,说道:“你这都在酒店跟入家争风吃醋了,我要是再不回来,不定还会出什么事呢。” 贾铭世不由大为感动,伸手搂住了雨落,低声说道:“你对我真好!” “你现在知道了?哎呀……” 雨落笑了两声,忽然一声轻呼,漂亮的黛眉瞬即蹙了起来,似乎有些苦楚。 “怎么啦怎么啦……” 贾铭世顿时大惊失sè,慌得一下松开了搂抱雨落的双手,一迭声地叫道。 饶是贾局长平rì里再镇定自若,此刻也是敏感异常。 “没什么……你儿子,他踢我……” 很快,雨落的眉头舒展开来,说道,声音有点腻腻的,充满着骄傲和幸福,也略带一点撒娇之意。 贾铭世轻轻舒了一口气,重新在雨落身边坐下来,伸出大手,轻轻搁在雨落凸起的小腹之上,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儿子不是闺女?你去做过检查了?” “肯定是儿子踢我,不是闺女,闺女比他老实……” 这一下,贾局长有点被搞蒙了,诧异地说道:“这话听着我有点不大明白了,怎么好像你肚子里头不止一个入,是两个?” 雨落撅了撅嘴巴,眼里闪过一抹难以抑制的笑意,高高仰起脖子,说道:“你说呢?” 贾局长这一回是真的晕菜了,愣怔了好一阵,才狂喜地叫道:“媳妇,这么说,真的……真的是两个入?双胞胎……” 雨落再也忍耐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带着得意洋洋的神情,很骄傲地说道:“告诉你吧,贾局长,不但是双胞胎,而且是龙凤胎!” “龙凤胎?” 贾局长顿时便傻了! 他是真没想到,雨落居然给他如此大的一个惊喜。 搁在以前,贾铭世从来都不曾想过,龙凤胎这种万中无一的好事,竞然会给自己碰上。 见贾铭世傻愣了,雨落心中也极感喜乐,笑着说道:“傻了吧?没想到吧?你媳妇了不起吧?” “了不起,了不起,简直太了不起了,我就说了,像我这样了不起的男入,娶的媳妇肯定也是了不起的。不服气?不服气你也生个龙凤胎给我瞧瞧?是不是……” 贾铭世就大喊大叫起来,高兴得手舞足蹈,在雨落面前张牙舞爪的,只想一把将她抱起来,在房里连转上几十个圈子。所幸他还保留着应有的理智,没有千傻事,只是一个入在那里傻乐。 雨落不由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第三百四十五章 力争到底 第二天贾铭世和老婆腻歪的时候,接到方黎的电话。 “方主任,是不是又出状况了?” 贾铭世一听到方黎的声音,心里便涌现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嘿嘿,贾局长料事如神……”方黎笑着和他开了一句玩笑随即正sè说道,“铭世,总理请你马上过来一趟,他要和你谈话。” 贾铭世轻轻吸了一口气。 顾副总理终于要找他谈话了,那份报告送呈上去超过一个月,没有任何动静。 但贾铭世知道,此事终究要有个“了结”的。估计他不肯“善罢干休”的决心,大佬们都已经看得明明白白了。 “好,我马上过去。” “嗯!”方黎没有急着挂电话,犹豫了一下,又低声说道,“贺市长马上就到了,老总要同时见你们两位。” 贾铭世的眉毛顿时扬了起来。 顾副总理同时召见他与贺竞华,是何种用意? “好,我知道了。”贾铭世随即答应了一声。 “怎么,又出状况了?”贾铭世放下电话,雨落一手轻抚着自己的小腹,诧异地问道。 贾铭世点了点头,说道:“嗯,总理要见我,还有贺竞华。” “同时召见?”雨落也有点吃惊了。 “是的。”雨落蹙眉说道,“还是那个报告的问题?” “应该是。这个事,总得要有个结果。”贾铭世边说便搀扶着雨落往别墅客厅里走去。 雨落双眉紧皱,说道:“铭世我有点担心,万一顾总理不接受你的意见怎么办?” 力争到底! 贾铭世想都没想,这句话差点冲口而出。不过最终没有说出口。 他不想让雨落担忧。 在这样事关全局的大政策上力争到底,要承担的政治风险实在太大。 贾铭世扶着雨落在客厅沙发里坐下,便即招呼李强,准备开车出门。 “铭世……” 在贾铭世将要出门的时候,雨落忽然又叫了一声。 贾铭世回过头来,望着爱妻。 “只要你自己认为是正确的,就要坚持到底!” 贾铭世心中涌起一股感动,含笑点了点头。 奔驰车很快就驶出了万红山庄,直驶顾副总理的办公场所“翠柏苑”。 方黎站在翠柏苑的台阶上等候贾铭世,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的是荆南市市长贺竞华。 “贾局,来了。”见贾铭世从车子里走下来,方黎便微笑着打了招呼,但并未降阶相迎。 “方主任!贺市长!”贾铭世略略加快了一点步子,走上台阶,与他们握手问好。 “贾局!”贺竞华看上去,还是那样的镇定自若,点尘不惊。 略事寒暄,方黎便领着贾铭世与贺竞华去了顾副总理办公室。 顾副总理还是和以往一样,正在埋头处理公务,几名下属走进来只是略略一点头,说了句“都坐吧”,便继续专注于他手里的公事。 方黎与贾铭世,倒是习惯了顾副总理的这个作风,不以为异。 三个人就这么站在那里,默默地等待顾副总理处理公务。 稍顷,顾副总理抬起头来轻轻呼出一口气,合上了面前的某份文件,朝方黎等人说道:“都坐下吧。方黎,你也坐下,大家一起谈谈。” “是,首长。”方黎微笑点头又代为招呼贾铭世贺竞华落座,自己亲自充当“秘书”,给两人奉上了茶水。 顾副总理没有从办公桌后走出来,就端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三名年轻的下属,神情却也并不如何的严峻,双眉微蹙,似乎颇有心事,过了一会才缓缓说道: “今天请你们三位过来,是想聊聊有关医疗改革和教育改革的问题。你们可以畅所yù言。” 三个人都点了点头,方黎习惯xìng回答了一声:“是,首长!” 顾副总理的眼神不徐不疾地扫过来,在贾铭世的脸上略作停留便定在了贺竞华身上,说道:“竞华同志,你说说看,目前尝试进行的教改和医改,到底存在些什么样的问题。” “是,总理!”贺竞华挺直了身子,朗声答道,jīng神很是饱满。显然他来之前,已经做了比较充足的心理准备。 “就这个事,我谈三点看法。第一点,我认为,目前我们的经济改革,最重要的就是要改变原先的计划经济模式。那种事无巨细,均由zhèng fǔ统一管理,统一筹划,统一调拨的模式,很显然已经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了。国家那么大,工作那么多,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所以我们应该放弃这种模式,将全体群众的智慧和能力都充分发挥出来,承担许多以前由zhèng fǔ统管的工作。 这样zhèng fǔ就能腾出手脚,关注重要问题,也能集中jīng力,财力,物力,进行大项目,基础项目的投资。迅速改变我们基础设施陈旧老化的局面。我认为,任何经济改革举措,都应该建立在这个大前提之上。” 贺竞华的语调不徐不疾,显得很是成竹在胸。 贾铭世的双眉,微微皱了一下。 贺竞华依旧还在坚持自己的理念。所以一上来,就谈到了改革开放的大局势,为自己的发言,奠定一个基调。 顾副总理不置可否,凝神倾听,方黎也是一样,表情平静,看不出来他的内心是个什么想法。 “第二点,我认为教育改革和医疗改革,有必要进行,而且越早实施越好。大方向,这是正确的。我们的教育模式和医疗保健模式,使用了几十年,基本上从建国开始就没有什么变化。这样的模式,有好的一方面,也有坏的一方面。 好的一方面,是群众对这个模式比较熟悉,大多数群众也比较接受这种模式,价格低廉,实惠。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任何事物,都会有两个不同的方面。有利必有弊。百分之百只有好处没有弊端的政策,是不存在的。现行的教育模式和医疗保健模式,最大弊端在于体制僵化,质量不高。没有竞争,就没有发展。大家都满足于现状,原地踏步,敷衍了事。总体来说,我们国家现阶段的教育水准都很低,全部由zhèng fǔ包办,普及率也很低。 无论是小学,初中,高中还是高等教育学院,数量严重不足,完全不能满足全体人民群众的需要。比如我们的高考,录取率就很低,被群众戏称为‘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通过高考,进入大学继续深造。众所周知,高等院校的质量和数量,才是决定一个国家科技竞争力的关键因素。我们有全世界最多的人口,但却没有全世界最多的高等院校。如果按照相对数值来计算,我们的人均高等院校数量,以及招生数量,都处于世界很低的水平上上。同样的道理,我们培养出来的高端技术人才,相对数量值也会很低。长此以往,我们的科技竞争力与世界先进国家相比,将会越来越远。所以,改革势在必行!” 贺竞华侃侃而谈,告一段落之后,端起茶杯,轻轻喝了口水。 “至于医疗保健,情况也和教育差不多,很不乐观。一方面,我们的医疗设施很陈旧,卫生普及率很低,许多偏远地区的农民群众,连最基本的医疗保障都没有。稍微大一点的病,要去乡镇卫生院就诊的话,需要走上好几个小时。而农村赤脚医生,无论在技术上,设备上还是医疗普及水平上,都远远跟不上形式的需要了。要提高医疗水平,提高医疗保健的普及率,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现阶段,我们压根就没有这么多的资金投入。所以,改革也是势在必行。zhèng fǔ财力不足,就应该想方设法扩大改革资金的来源,适当的调价,我认为是可取的。 当然,不管是什么样的改革措施,都不可能是只有利没有弊。我们现在进行教育改革和医疗改革,必定要放开部分价格,确实会增加一部分群众的负担,少数比较困难的群众家庭,会出现上不起学,看不起病的情况。对于这种情形,我们也必须引起充分的重视。我个人认为,可以从完善社会保障这个方面着手来解决这些问题。对于贫困家庭,给予一定的补助和救助。这也是我们平原市委市zhèng fǔ的主要意见,要关心群众的生活,对贫困家庭,尤其是特困家庭,要给予特别的关注,体现党和zhèng fǔ对他们的关怀。” 所以,我个人的意见就是,教育改革和医疗改革,势在必行,大方向是正确的,具体的方式方法上,可以多加探讨,尽可能做得更加完善一些。保证绝大部分孩子能上得起学,绝大部分群众能看得起病。这是zhèng fǔ的职责所在。总理,我的发言完了!” 贺竞华朝顾副总理微徽欠了欠身子,礼貌地说道。 顾副总理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嗯,这个发言还是比较全面的,看来你在这个方面,下了不少的功夫,不错。” “谢谢总理表扬,这都是我们应该要做的。” 顾副总理便转向贾铭世,缓缓说道:“铭世同志,现在谈谈你的看法吧。” 在前来翠柏苑的路上,贾铭世脑海里,自然也早就在翻腾这个问题,贺竞华如此说辞,基本在贾铭世的意料之中。 和他贾铭世一样,贺竞华亦是相当的固执。 执政理念,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是,总理。”贾铭世也规规矩矩应答了一声。 第三百四十六章 精英教育 “贺市长刚才那个发言,有相当一部分,我都是很赞成的。贺市长的分析,也比较全面。” 贾铭世此言一出,贺竞华便微微向贾铭世颔首,表示感谢。尽管贺竞华也知道,这不过是句客气话,贾铭世真要是赞同他的意见,就不会在荆南闹那么一出。 “对于贺市长所言,经济领域的改革,首要目标是打破计划经济模式,打破大锅饭。这个我完全赞成。计划经济模式已经落伍了,跟不上时代的发展需要。不过我认为,经济领域的改革,应该有比较清晰的界定。经济领域和民生领域,不能混为一谈。一些活力不足,或者明显没有战略意义的企业和行业,zhèng fǔ可以丢下来,该重组的重组,该私有化的私有化,这是改革开放的必然趋势。但是,教育行业和医疗保健行业,我认为,不应该归入经济领域的范畴。这是基础建设,是国家为全国人民群众提供的最基本的服务。把民生领域和经济领域混在一起来进行改革,我认为不合适。” 果然,贾局长说不了几句,便话锋一转,开始反驳贺竞华的意见了。 这倒也在大家的意料之中,顾副总理,方黎与贺竞华,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脸sè平静,凝神倾听。 这原本就是贾铭世与贺竞华最大的分歧所在。 “过去,因为资金紧缺,国家对教育和医疗保健的投入,确实不足,存在着很大的缺口。小学,初中,高中,中专,中技乃至大专,大学,研究院,不要说相对数值很低,就算是绝对数,也不算多。 高端领域和高科技学科,和西方发达国家相比,更是有很明显的差距。不解决这些基础设施的问题,我们在教育领域,科技领域的竞争力,确实比较弱。医疗保健领域的情况,同样如此。基础设施严重不足,技术力量相对落后,这是客观事实,谁也不能否认。但是否因此就必须对这两个领域进行翻天覆地的改革,我看,必须要慎重,要多方论证,不能太急迫。因为一旦改下去,乱了,再想要改回来,难度就大了。” 贾铭世斟酌着词句,缓缓说道,脸sè凝重。 贺竞华微笑说道:“贾局长,改下去也不一定会乱吧?不乱,那就用不着改回来。” “一定会乱。”贾铭世毫不犹豫地说道,语气十分肯定。 贺竞华有点不以为然。 “荆南不过是刚刚开始尝试,就已经出现了这种苗头。根据我们的调研了解,单单一个平城区第五小学,实行变更之后,各种学杂费的收取,就比上一年翻了好几倍,第五小学有五六十名困难家庭的子弟,交不起这个学杂费。这还只是小学,还只是刚刚开始改,推而广之,将全市的小学,初中,高中都算进去,会有多少贫困家庭的孩子,上不起学?市区已然如此,郊区,农村的情况,只有更加严重。随着改革的深入,收费的额度,只会越来越高。可以想见,上不起学将成为一种较为普遍存在的现象。这已经不是纯经济领域的问题了,而是政治领域的问题,关系到民心向背,关系到我们党的执政基础和执政地位是否稳固。不能不慎重对待。” 贺竞华脸sè平静,看不出有何情绪。 一直凝神倾听的方黎忽然说道:“贾局长,第五小学的情况,会不会是个别现象?根据调查,第五小学的校长和财务主任相互勾结,随意加大收费的尺码,中饱私囊,是两个坏分子,已经被市里处理了。其他学校的情况,是不是不至于如此严重?” 贾铭世摇摇头,说道:“第五小学的情况,特别严重,但其他学校,根据我们调查的情况来看,也只是在程度上略有区别,没有本质上的不同。关键在于,这个增加收费的文件一出,就如同打开了一道闸门,让所有学校都有了加收费的依据。我们也应该看到,目前我们很多的zhèng fǔ运作方式都是不透明的,zhèng fǔ有什么夹件,国家有什么法律法规,多数情况下,群众并不了解。所以存在监督上的盲区。谁也不能保证,第五小学只是一个特例。根据我们近几年反**的情况来看,**分子简直是前赴后继,奋不顾身。而且,一旦学校实行开放式收费,就没有上限了,各种各样的名目都会出现。到时候很多地方zhèng fǔ的负责同志尝到了甜头,只怕会更加控制不住,zhèng fǔ不但不对教育产业投入,反倒将其变成一个收费的工具。群众的负担只会越来越重。” 方黎笑了笑,说道:“贾局长,学校收费增加了一些,但是zhèng fǔ也放下了包袱,可以集中财力物力投资基础建设,投资大项目,拉动地方经济的增长。随着经济的高速发展,群众的收入也会持续增加,相对而言就,群众在教育上支出总的比例,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吧?” 方黎这个话,可以看作是在帮着贺竞华,向贾铭世提出质疑,但也可以看作是方黎在配合贾铭世,让他将想要陈述的内容,全都说出来。甚至个别地方贾铭世想得不是那么周到的,方黎也在提醒他。 “还是会有很大的变化。因为物价的上涨,基本是全国均衡的,经济高速发展,必定会弓发一定程度的通货膨胀。通货膨胀的比率,全国基本一致。而各地经济发展的速度却很不一致,甚至相同的地区,不同的职业,不同的人群,收入增长幅度都会有很大的区别。或许一部分逐渐富裕起来的群众,可以承受教育费用的上涨,但肯定也有一部分群众跟不上。 作为zhèng fǔ,我们不能只看平均数据,而是必须在民生领域更多地考虑低收入群体,也就是弱势群体的承受能力。尽管绝对公平是不存在的,但在同一个国家,必须想方设法实现相对公平。群众对zhèng fǔ的信任度才不会持续下降。如果按照现在这个模式搞下去,教育行业完全放开,用不了太久的时间,教育支出将成为相当一部分群众家庭沉重的负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就是在实行jīng英教育了。小部分富裕家庭的孩子,能够享受到大部分高端的教育资源,而大多数不太富裕家庭的孩子,从一开始就处于明显的劣势。” 说到这里,贾铭世略略顿了一下,喝了口水,随即继续阐述自己的意见。 “就好像我们的邻居印度,他们搞的就是jīng英教育。婆罗门和刹帝利阶层,享受高端的教育,享受大量的资源,造就了一批jīng英。但全国绝大部分群众,依旧生活在贫困线之下。对于一个拥有八亿人口的国家而言,一两千万的jīng英人士,无论如何都支撑不起整个国家的发展。 国家要发展,要富强,必须坚持我们当初的理念,共同富裕口没有了这个基础,国家的发展就只能是畸形的。与我们准备实施教育改革的初衷,也会背道而驰。我们实施教育改革,是因为资金不足,教育资源不足,普及率偏低,希望通过民间的参与,加收费用,全民办学,从而提高教育资源的普及率,让更多的家庭,更多的孩子都能享受到良好的教育。但实际cāo作起来,就会变成jīng英教育模式。归根结底,是全国绝大部分不富裕的家庭,一起掏钱,改造我们的教育体系,增加高端教育资源,而真正能享受到这些资源的,却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而是富裕家庭的孩子。这就成了一个悖论。” “教育的不公年,将会成为许多社会矛盾之中极其突出的一个环节。因为每一个父母,都很爱自己的孩子,对自己的孩子寄予极大的希望。当不公平的现象,发生在孩子身上,势必引发父母的严重不满。同时,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孩子,会进一步继承这种不满的情绪。用不了多久,最多一代人的时间,这种矛盾就会充斥整个社会基层,从根本上毁坏我们国家的基石。” 贾铭世断然说道,神情十分恳切。 这不是危言耸听,这是贾铭世脑海中真切的记忆,来源于另一个平行世界的现实。教育不公平,教育**,引发了无数的社会矛盾,而且不满的情绪,还在进一步的积累。 “所以,我认为,教育改革不能单纯从经济角度来看待,必须更多的从民生角度,民心角度来考虑。国家克服暂时的团难,持续加大对教育领域的投入,持续改善教育资源,扩大普及面。让全国各地的孩子,都能享受到应有的资源,这才是长久之道。这么做,或许在一段时间之内,会增加国家与地方财政的负担,甚至会非常困难。然而这些困难,理所当然是我们zhèng fǔ应该来承担的。zhèng fǔ不能只图自己轻松,把负担转嫁到群众的头上去。不管怎么说,zhèng fǔ的承受能力肯定要远远大于个体的承受能力。这也是zhèng fǔ的基本职责。就好像战争时期,军队不牺牲,势必就要牺牲群众。现在也是一样,zhèng fǔ不承担压力,压力就肯定要由群众来承担。这不可取!” 贾铭世直截了当地说道,没有丝毫的犹豫。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一万年太久 办公室里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贺竞华与方黎,望向贾铭世的眼神之中,俱皆闪过一抹惊诧之意。 “医疗改革呢?你谈谈吧!”稍顷,顾副总理沉声说道。 不管顾副总理是不是赞同贾铭世的言辞,既然有言在先,畅所yù言,自要让贾铭世将心中所想,都讲出来。 毕竟这还只是探讨,不是国务院常务会议。 “是,总理。”贾铭世朗声答道,“医疗改革,其重要程度,丝毫也不在教育改革之下,涉及面比教育改革还要广泛,也就更加应该慎重考虑,不能轻易进行。我们的医疗保健,和教育领域面临的困境,有很多相同之处。基础差,底子薄,设备落后,普及率低。很多偏远地区的群众,得了病没地方去看,只能硬扛着。这种现象,必须要加以改变,但同样,不能搞市场化产业化,只能以zhèng fǔ为主来解决。” 贺竞华插话道:“贾局长,所有的民生领域,如果都能由zhèng fǔ解决,那当然是最好的。但根据现在的实际情况来看,如果这些领域都要zhèng fǔ负担全部的话,时间方面,将会拖得很长,我们会长期处于财力不足的窘境之中,教育也好,医疗也好,想要做到全面普及,提高技术水平,恐怕没有二三十年的时间是难以做到的。” 贾铭世就笑了,随即正sè说道:“贺市长,我其实还没有你那么乐观。如果全部由zhèng fǔ负担,二三十年内,我们就能在教育领域和医疗领域赶上或者基本接近西方发达国家的水平,那简直太好了。二三十年,对于个人来说也许时间不算短,但对于一个国家,对于一个政权,二三十年时间,真的不长。古今中外,所谓的威世,至少都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积累。比如文景之治,贞观之治,开元威世等等,基本上都是两三代皇帝借力,或者有一个在位时间特别长的皇帝,治理全国数十年,慢慢才达到那样的水准。 相对来说,所谓的中兴之治,就要差得远了。积累不够,辉煌也就持续不了多久。美国从南北战争结束到称霸全球,用了将近一百年,英国发展为rì不落帝国用的时间更长。我认为,教育和医疗全都是国家的基础领域,是构成社会和谐稳定的基石,在这两个方面我们不能急功近利,必须从长计议。循序渐进,逐年增加投入,用三四十年时间,来完善整个体系。为全国的群众,提供伦廉物美的教育和医疗服务,对于稳定社会秩序,稳定群众情绪的作用,是显而易见的。这是长久之计,也是保持我党执政地位牢不可破的基础。” 方黎轻轻一笑,说道:“贾局长,伟大领袖曾教导我们说,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如果按照这个方式去做的话,教育和医疗,将会占用很大比例的财政收入,相对而言,投入到经济发展之中的资金就少了,经济发展的速度就会减缓,长此以往,这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方主任,我们发展经济的目标是什么?是国强民富!只有群众富裕了,国家才是真正的强大。我们现在牺牲大部分群众的切身利益,来换取国民经济的高速,超高速发展,那么这个经济发展的意义何在?国家富裕了,不代表群众富裕。相反,群众富裕了,国家一定富裕。过去四十年,我们实行工农业剪刀差,牺牲广大农村和农民的利益,来加速工业的发展。也许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必须花更多的金钱和jīng力,反过去扶助农村发展。得不偿失啊。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让全体群众都过上安定富裕的生活,这样国家才能永荐活力,群众才会衷心拥护,任何困难,我们都能克服。请恕我直言,我们是用三十年还是用四十年赶上美rì的经济总量,无关紧要。那无非是个面子光鲜。如果牺牲一点经济发展的速度,多花十年二十年来赶rì超美,却能构筑一个完善的社会保障体系,让人民群众真正生活幸福,那是非常划算的。” 方黎微微颔首,没有再说话。 顾副总理说道:“那么,按照你的设想,要怎样来进行教育改革和医疗改革?” 望向贾铭世的双目,炯炯有神。 方黎与贺竞华都情不自禁地挺直了身子。 到了关键环节了。 贾铭世如此激烈地反对现行的教改和医改政策,且看你自己,有何高招。 挑错不难,但要做的更好,难度就大了。 贾铭世对这个问题,显然早就有所准备,马上说道:“总理,那我就大致谈谈我的思路,供您参考。” “嗯。”顾副总理轻轻应答了一声,不动声sè。 “还是先从教育改革谈起。教育,不仅仅是知识的传授,技术的进步,也是文明的传承,道德的延续。如果在教育领域出现了大范围的不公正现象,很难相信,这样的环境能够教育出心理健康,道德高尚的学生。文明传承和道德延续,更加无从谈起。所以,我坚持认为,教育应该以zhèng fǔ为主体来办,学杂费必须控制在很低的一个水平线上,公立学校,伦格绝对不能放开,必须由zhèng fǔ强力控制。 现阶段,我们还没有条件搞义务教育,但也不能搞功利教育。先富裕起来的小部分群众,对教育会有更高的要求,希望多花一些钱,可以享受更多的资源。这个是可以的。全国范围内,公办教育,必须是主体。民办教育,可以作为补充。具体来说,高等教育院校,可以选择少部分院校进行公私合营的改革尝试,弓进外资和民间资本。但不能全部放开,要有一定的比例,并且要有一定的监督和引导,先进行试点吧。 与此同时,在有条件的大中城市,可以适当放开私营中小学校的开办。收费方面,可以略加放宽,随行就市。国家和zhèng fǔ,主要是集中财力,完成基础教育的全国普及。重点扶持有一定实力的高等院校,加强科研力量。民营资本和私人资本,他们追求的是快速收回成本,快速盈利。 我认为,技术学校和技能培训学校这一块,可以充分放开,让私人资本进入。他们要短平快嘛,而且与市场接轨的程度很高,技校学生毕业之后,马上就可以参加工作,相对而言,收费可以略高一点,群众基本能够接受。另外高jīng技术的发展和高jīng技术人员的培养,也可以交给市场去办。 国外的很多大公司,都有自己的研发部,或者是dú lì核算,自负盈亏的研发公司。企业主动和实力雄厚的高等院校联盟,合作研发技术,培养人才,这个方式,我认为很值得我们借鉴。我们不但要放开,而且应该大力鼓励和扶持这种民营形式的高科技研发公司。但主体教育,必须控制在zhèng fǔ手里,不能放松,更不能放开。” 医疗保健领域的改革,和教育改革有很多相通的地方。涉及到千家万户,一旦产业化了,医院也好,医生也好,制药公司和中介环节也好,都会变得唯利是图。千方百计从病人身上打主意,把病人都当成了唐僧肉,谁都想吃上一口。当健康变成奢侈品的时候,当治疗费变得高不可攀的时候,可以想见,对zhèng fǔ形象的影响和打击,会是何等沉重。这个骂名,我们背不起!” 贾铭世徐徐说道。 方黎脸sè微变,瞳孔略略收缩了一下。 顾副总理依旧不动声sè,说道:“你的设想,是不是公私兼顾?” “是的,总理。我们可以允许私立医院存在,在广大偏远的农村,我们不但允许,而且鼓励开设私人诊所。在国家医疗暂时尚未全面普及的时候,私人小诊所,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此外,对于处方药和非处方药的价格,也要分开控制。明确立法,不让人有可趁之机。不过医疗改革和教育改革,还有一个很大的不同点,那就是医保制度的健全。这个制度,我们应该再多做探讨,并且进行试点。zhōng yāngzhèng fǔ和地方zhèng fǔ要做的,就是保证医保资金到位,不能被挪用。一方面,zhèng fǔ努力普及医疗保健,另一方面,努力健全医保制度,辅之以必要的私立医院制度,花几十年时间,相信我们能够把这个工作做好。” “你的发言完了吗?” “是的,总理,我的发言完了。”贾铭世望向顾副总理,礼貌地说道。 出乎方黎的意料,顾副总理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沉思稍顷,对贾铭世说道:“把你的意见,整理出来,做一个专门的报告送给我看。” “是,总理!”贾铭世挺直身子,高声答道。 ※※※ 大约五点多钟,贾铭世回到家中。 雨落正在客厅里慢慢踱步,何莹陪伴着她。 怀孕的人,身子笨重,比较容易感到疲劳,却不能长时间躺着或者坐着,要尽量多活动,活动方式不必激烈,但时间一定要够。 见贾铭世进门,雨落微笑着迎了上来。 “谈得怎么样?” 在雨落心目中,医改教改这个事,不亚于督察局与全清华的“决斗”。 与全清华以及他身后那些大人物的博弈,固然生死攸关,但医改教改的问题,份量也决不轻,一样会对贾铭世今后的前程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 贾铭世低声说道:“基本上我想说的话,都说了。” “那总理怎么表态的?” “他没有明确表态,只是让我把意见整理成专门的报告,送给他看。” “嗯……”雨落轻轻点头,双眉微微蹙起。 局势依旧不是太明朗,但能够由口头陈述转变为书面意见,总算是前进了一步。 “你都出汗了,来,咱们休息一会。” 贾铭世扭头望了妻子一眼,见雨落光洁的额头上渗出点点香汗,便即说道,扶着雨落向沙发走去。刚刚在沙发里坐下,贾铭世的手机又震响起来。 第三百四十八章 力强者胜 雨落不由嫣然一笑,调侃地说道:“贾局长,公务繁忙啊!” “那是,重要人物嘛……” 贾铭世笑哈哈的接过电话。 “你好,我是贾铭世。” 电话那边,传来方黎的声音:“铭世,总理要的那份报告,你尽快弄出来……嗯,论据尽可能的充分,论点尽可能鲜明。还有啊,措辞方面,也要略略注意一下。” 说到最后一句,方黎稍微压低了一点声音。 贾铭世不由苦笑了一下。 他刚在在顾副总理面前说的那番话,确实是直白了一些,甚至隐隐有指责总理“急功近利”的意思,方黎这是在提醒他,不要“重蹈覆辙”。估计普天下所有的厅级干部中也只有贾铭世敢在顾副总理面前如此说话。 “另外,一科那边的工作,也适当做个总结吧。如果你认为合适的话,请他们写一份报告,交给我看看。”随即,方黎又平静地说道。 贾铭世顿时有些感动,方黎这话,等于是明白无误地表示了对他的支持。 “好的,方主任,我会尽快让两份报告都送上去的。” “嗯,好,那就先这样。” 贾铭世放下电话,轻轻往后靠在沙发上。何莹给他泡了一杯浓茶过来。 “论据尽可能充分,论点尽可能鲜明……” 雨落嘴里,轻轻重复了一句,刚才方黎在电话里说的,她也听到了。 贾铭世就笑,说道:“你是不是也觉得这句话很可疑?” 雨落点了点头,说道:“似乎是颇有深意……方黎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给你打这个电话,或许,这也是顾副总理的意思?” 贾铭世微微颔首,说道:“我也觉得很有可能,这么重大的改革措施,不会是一个人决定的,在此之前,顾副总理肯定要征求很多同志的意见。” 雨落马上接着说道:“不见得每个人的意见,都会是一致的。这中间,应该也一样有着不同的利益诉求。” 任何一项重大改革措施出台,都包含了背后无数的利益博弈。每个利益集团,都全尽量以自己的诉求去影响这些政策和措施。 或许,这也并不是顾副总理的本意? 贾铭世虽然有着另一个平行世界的记忆,但顾副总理以及其他大人物,是何等的眼光,许多情形,未必就需要亲眼所见,单纯凭分析,也能推断得出来。 从长远来看,贾铭世说的是不是有道理,顾副总理心里应该有数。 说不定,顾副总理也需要这样一份论据充分,论点鲜明报告。 贾铭世忽然变得有些兴奋起来。 果真如此的话,此事大有可为。 说白了,还是一种政治博弈,“力强者胜”! 见贾铭世神情振奋,雨落便说道:“铭世,凡事尽力了就行,没必要太强求;不管是全世界也好,哪个国家也好,都有自己运行的轨迹,人力有时而穷。” 雨落了解贾铭世的xìng格,怕他犟脾气发作,太勉强自己了。 贾铭世轻轻地拍了拍雨落手,微笑点头。 吃完饭贾铭世给古南阳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一阵才通。估计这会古南阳正跟谢雨腻歪呢。 “头儿,什么事?”古南阳的声音,倒还平稳,没有气喘吁吁。 “刚才方局给我打了个电话,要我们总结一下一科的工作,搞一份报告交给他。” 古南阳略略一愣怔,说道:“方局要这个报告?” “嗯。” “这么说,大伙都有点按捺不住,想要插手进来了?” 贾铭世微微一笑,说道:“这是好事嘛,人多力量大。” “对,人多力量大。我估摸着,也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 “是这样吧,你抓紧一点。” “好嘞,你放心好了。”听得出来,古南阳的声音有点兴奋。 ※※※ 元旦过后不久,京师商界迎来了一场小小的盛会。 说小,是因为这个会议的规模不大,参加的人数和国内动辄成千上万人的大会比较而言,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之上,也就一两百人的样子。 说盛会,自然是因为会议参加者的身份非同小可。 这个会议,主办方乃是国家外贸部,具体由外贸部美洲大洋洲司主办,外国投资管理司协办。会议主题是由美国著名学者,经济学家,现代企业管理的权威专家迈克先生讲座。 迈克先生在美国经济学界,尤其是现代企业管理学界有着很高的地位,此番前来我国进行学术交流和访问,外贸部美大司是该管部门,对迈克先生的到访予以隆重接待。 今天这个专题讲座,就设在时代酒店国际会议中心。 时代酒店国际会议中心设在八楼,走廊上铺着厚厚的红地毯会议中心是仿欧洲风格,巨大的水晶吊灯在高高的天花板顶端散发出柔和的光泽。会议中心摆放着数十张圆桌,桌面上摆放着怒放的鲜花,时新水果,各类小吃和各种饮料,还有低度的果酒,任由客人们享用。客人们济济一堂,大多数是盛装与会。 今天能够得到邀请,前来参加这个讲座的可也都不是等闲之辈,俱皆是京师地面的大腕。随便拉出一个,不是大公司的董事长总裁,就是著名的专家学者。据说这个讲座,并不对外售票,由主办方直接邀请,一共三百张贵宾卡。没有得到贵宾卡的哪怕你家财万贯,富甲京师,也进不了门。听说一些大公司的老板,为了得到一张贵宾邀请卡,还给主办方的经办人员送了大礼。 “老婆,今儿来的人恐怕有很多不是来听讲座的吧?” 坐在离讲台不远处一张桌子旁边的贾铭世,微笑着压低声音对身边的雨落说道。 尽管怀着身孕,雨落今天还是穿得比较正式,黑sè的裙装,峨眉淡扫,胸口璀璨的钻石项链熠熠生辉,祖母绿的耳坠显得古典而贵气。斯斯文文地坐在那里,优雅端庄的气度自然而然散发出来。 雨落笑了笑,也低声说道:“人家追求高档的生活,也没什么错。” 讲座尚未正式开始,迈克先生和他的小团队还没有出场不过会议厅里,已经坐了不少的客人。 两口子正絮絮低语,那边已经响起了一连串打招呼的声音。 “贺总……” “贺公子……” 贾铭世雨落循声望去,可不正是贺竞国和全清华过来了吗? 酒店的工作人员,引领者二人直接向着贾铭世他们坐的那张桌子而来。 以贺竞国的身份,加上他本身又是时代酒店的总经理,自然是第一等的贵宾,当得坐在最靠近讲台的位置。 “老婆,待会不好玩了。”见了这般情形,贾铭世便忍不住朝雨落轻轻摇头。 贺竞国或许还有些城府,喜怒不形于sè,全清华的脾气,却不是太好。 雨落淡然说道:“大家都是来听讲座的,别的事,不谈也罢。” “哟,贾三哥,云主席,幸会幸会!”贺竞国挺着将军肚,摇摇摆摆地来到首席之前,一眼瞥见贾铭世和雨落,顿时又惊又喜地说道。 全清华的脸sè,却在瞬间沉了下去,眼里放出恶狠狠的光芒。 贾铭世微笑着站起身来,与贺竞国握手,说道:“贺总,你好!” 雨落就坐在那里,点头为礼。 贺竞国的眼神在雨落凸起的小腹上一扫,随即满面堆笑,说道:“哈哈,恭喜贾三哥要做爸爸了!” 说着,朝贾铭世拱了拱手。 “谢谢贺总。”贾铭世依旧微笑着,不咸不淡地答道。 酒店的工作人员为贺竞国拉开了椅子,恭恭敬敬地请贺总落座。这时一名盛装少妇嬉笑着,也拉开一张椅子,就在贺竞国身边坐了下来。 工作人员吓了一跳,连忙提醒道:“小姐,这个位置已经安排好人了,请你坐回自己的位置好吗?” 盛装少妇笑嘻嘻地说道:“反正是每人一个位置嘛,我坐这里挺好的。” “小姐,这个,恐怕不大合适……”工作人员坚持说道,额头上冷汗都出来了。 大凡这样不讲规矩的客人,都是酒店工作人员最头痛的。 “大少……” 盛装少妇便轻轻挽住了贺竞国的手臂,身子微微摇晃,娇滴滴地叫道,当众发嗲。 贾三哥浑身寒气大冒,贺老大却似乎很是享受,双目微眯,朝那个工作人员摆了摆手,说道:“就这样吧。” 工作人员顿时十分无奈,却是再不敢多言,诺诺连声而退。 贺总下了命令,这事再为难也得想方设法摆平才行。 全清华却站在那里,板着脸,并不入座。 贾铭世自顾自和雨落说悄悄话,就好像身边压根就没有这一号人物。 全大少是惺惺作态也罢,是拂袖而去也罢,人家毫不在意。 贺竞国眉头微微一蹙,朝全清华使了个眼sè。 早先几天得到消息,督察局已经将有关北钢国际贸易公司的材料整成了报告,上报国资办主要领导。也难怪全清华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了。 不过在贺竞国看来,此事只要国资办的主要领导,也就是顾副总理没有最后表态,就并非没有挽回的余地。 全清华又何必一定要将贾铭世往死里得罪? 第三百四十九章 盛装少妇 全清华轻轻“哼”了一声,僵在那里,只不肯坐。 “老全,坐下嘛。美国客人马上就要到了。”贺竞国有些不悦地说道。 全清华对贾铭世有意见,贺竞国能理解,但现在是在我贺竞国的“场子里”,你不给贾铭世云面子,总得给我贺竞国面子,难道想砸我的场子不成? 今儿如果是一般的聚会,也就罢了。可这回是美国的专家学者过来,外贸部亲自主办的讲座,无论如何,不能搞砸了,不然贺老大面上无光。也影响时代酒店升级的计划。 见贺竞国有点不高兴了,全清华这才不情不愿地在一旁坐下。 盛装少妇倒是很会来事,全清华这边刚一落座,她便紧着起身,媚笑着说道:“大少,喝点什么饮料?我记得您比较喜欢喝橙汁的,要不来点橙汁吧?” 听这话,她以前着实与贺竞国有过来往,至少是在一起喝过橙汁。 贺竞国微笑颔首。 在大众面前,贺老大的风度是一定要讲究的。 盛装少妇忙不迭地给贺竞国面前斟满了一杯橙汁,又笑吟吟地对全清华说道:“全大少,您喝点什么?” 全清华冷冷说道:“贺总喝什么我就喝什么,用问吗?” 似乎对这位盛装少妇,不怎么瞧得上眼。根据圈子里的传说,在女人这个事情上,全大少比贺老大更加挑剔,全大少讲究个质量,贺老大好像更加看重数量。 盛装少妇果然是个人物,丝毫也不在意全大少的冷淡,满脸堆笑的为全清华也斟满了橙汁,随即便转向贾铭世,笑嘻嘻地说道:“贾三哥,您喝点什么?” 刚刚只听了贺竞国对贾铭世的称呼,她就能记得死死的,倒也是一桩好本事。 贾铭世笑着摆摆手,说道:“谢谢,我陪我太太,喝水。” “贾三哥这样体贴,云主席真是幸福。” 盛装少妇便笑眯眯地说道,满脸的欢喜赞叹。 这两位看上去就不是一般的人物,当得起贺竞国那么客气,盛装少妇自然起了巴结之心。做生意的,总是多个朋友多条路,更不用说这么牛皮哄哄的朋友了。 雨落便微笑颔首,说了声“谢谢”。 “徐总,有些人你可以请人家关照,但还有些人,你最好是离得远远的,不然,到时候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不待贾铭世雨落说话,全清华已经不yīn不阳地在一旁开了口。 盛装少妇赔笑说道:“全大少说笑了……” 全清华神态古怪,似乎与贾铭世不睦,她如何看不出来?只是全大少和贾三哥有矛盾,与她徐总何关?她自是不愿意放弃这么一个结交贵人的好机会。 “我还真是跟你开玩笑?难道你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是专门害人的吗?而且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你最好是小心点。” 全清华冷冷说道,眼神直接往贾铭世脸上扫去,yīn恻恻的,充满着挑衅之意。 全清华冷言冷语,贾铭世全当没听见。 雨落接过盛装少妇递上来的名片,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一间贸易公司的名字,盛装少妇名叫徐琴,职位是董事长兼总裁,还有一个英文名字,叫“罗丝”。 “你好,徐总。”雨落将名片收进随身携带的手包,向徐琴微笑点头示意。 “您好您好,还没请教云主席在何处发财……”徐琴一迭声地说道。 “我在江口经营一家公司,做国际贸易。不好意思,我这次是回首都度假的,没带名片,请徐总见谅。”雨落彬彬有礼地说道。 “原来云主席是江口的大老板,怪不得这么风度优雅,一见就是大贵人。”徐琴果然是八面玲珑,随便一张口,奉承话便一串一串地冒出来,挡都挡不住。 贺竞国笑道:“那是,云主席的世华集团,可不是一般的规模,全世界各地都有她的生意。云主席,公司的资产总规模,应该早就过了百亿大关了吧?” 雨落笑了笑,说道:“贺总过奖了。” “百亿规模?我的天啦……”徐琴却听得目瞪口呆,悠悠神往。 雨落微笑说道:“江口只是公司总部所在地,大部分业务都不在江口开展。目前美国的经济已经开始加速,股票市场,国际金融市场相当活跃,如果能够很好地把握时机,赚钱还是不太难的。” “原来如此,我说呢,在国际金融市场赚钱,果然是远远胜过了国内的小打小闹……”贺竞国便啧啧连声,望向身边的全清华,“老全,这下你算是遇到同行了,你们那个国际贸易公司,不也经常在境外进行各种金融交易吗?你多向云主席请教请教,说不定受益匪浅,能赚回更多的钱。” 作为时代酒店的总经理,贺竞国也算是此番讲座的东道主之一,眼见得全清华总是不搭调,便有心要让这桌上的气氛缓和下来。真要是大伙闹个满拧,他也脸上无光。 贾铭世嘴角浮起一丝颇为值得玩味的笑意。 贺竞国这又往全清华脸上贴金了。 根据目前已经掌握的情况来看,全清华和他那个北钢国贸公司,还真没在国际金融市场和期货市场赚到过一分钱,倒是亏得不少。砸一笔钱进去,转眼就不见了踪影。有些是真亏了,还有一些,是因为全清华需要它亏了,所以就亏了。 国际金融业,国际期货行业,历来都是洗钱的好工具,好途径。 当然,全清华这种情况,在现阶段的国内企业,不算特例,类似这种亏损的情形,比比皆是。 已经有不少的举报信,堆在了贾铭世的案头。 全清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云主席果然是天纵奇才,私营企业在国际金融市场能够做得这么如鱼得水,真是佩服。” 雨落微微一笑,说道:“全总客气。” 全清华的脸sè,忽然之间又变得铁青。 自始至终,贾铭世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展露过半分笑容,直接将全总当成了空气。这犹罢了,终归两人之间“有仇”,他不待见贾铭世,贾铭世自也不待见他。现在连贾铭世的老婆,都拽得二五八万,连和他说话的兴趣都欠奉,全总威风了十几年,何曾受到过这般冷遇? 只是雨落端坐在那里,举手投足之间,自然而然地彰显出大家气度,全清华纵算满腹怒火,一时之间也不敢随便向雨落发作。 见了这般情状,贺竞国也十分无趣。 两边都不是省油的灯。 如果这个讲座不是在时代酒店举办,贺老大还真不伺候了,直接拂袖而去。贾三哥能咬他? 好在这个时候,会议中心大厅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大伙循声望去,却原来是来自美国的迈克先生已经到了。一个高大的中年白人男子,头发灰白,身穿棕sè西装,在几名官员模样的中年男子陪同之下,身后跟着一小队白人男女,满脸笑容地走进了会议厅。 这位迈克先生,单看外表,还真不想是个做学问的,腰板挺得笔直,浑身jīng力充沛的样子,看上去更像是一位运动员或者体育教练什么的。倒是他身后那几名白人男女,俱皆有了一定的年纪,挺胸凸肚,多数戴着眼镜,更像是学者或是商人。 迈克先生微笑点头,不时举起右手向大家致意,缓步向讲台这边走来。中间略微停留了几回,却是他身边的官员在向他介绍客人。这几位有幸获得特别介绍的客人,估计都是同行业的翘楚,大有名气的人物。要不就是和陪同官员的关系颇佳,官员借这个机会,给他们一个脸面。 无论何时,商界圈子里,名声是很要紧的,很多时候,还真能当钱使。 何况根据事先的“情报”,与迈克先生一起来的那几位白人男女,可都是美国的大老板,准备到国内进行投资的。若是能借此机会,结实识那么一两位,说不定大生意就上门了。 短短一段路程,足足走了好几分钟,才终于来到了贾铭世他们这一桌。 这一回,陪同官员没有先给迈克先生介绍,先就满脸惊喜地朝着贺竞国打招呼:“贺总,你好你好!”一双手伸得老长。 照说,这样子是非常失礼的。但国内官场,就是如此。 贺竞国那是大名鼎鼎的衙内,外贸部的这些干部,当得恭谨客气。 得罪了迈克先生,老实说并不如何要紧。 一个外国人,再有名气,也管不到国内官员的乌纱帽。得罪了贺衙内,那可诸多不便。 “方司长,你好!” 贺竞国一直等那官员来到自己面前,这才缓缓起身,很矜持地和他握了一下手。 其他几位陪同官员,也争先恐后地与贺竞国全清华握手问好,将迈克先生和几位美国客人撇到了一边。至于贾局长和云主席,更是无人理会。 迈克先生一见雨落,立即露出高兴的神情,微笑说道:“云主席,您好!” 自然,迈克先生说的是英语。 雨落便微笑说道:“迈克先生,您好!” 说的也是极为流利的美式口语。 “迈克先生,这位是我先生,贾铭世。” “您好,贾先生。” 第三百五十章 美国友人 迈克转而说起了京片子,尽管腔调有些怪异,但也能听懂。 贾铭世和他握手,微笑道:“迈克先生的汉语说得很好,一定对我国文化颇有研究吧?” 却和雨落一样,说的是英文,不过水平大致与迈克先生说京片子相当 雨落便抿嘴一笑,极其艳丽。 “是的,我一直对古老的东方文明充满着神秘感,华夏文明博大jīng深,我很痴迷。” 迈克先生说得比较慢,不过吐词很清晰。 贾铭世依旧用英语回答:“谢谢迈克先生,相信你这一回的中国之行,会很愉快的。” 这是一种很有趣的情景,美国人说汉语,贾铭世说英语。一旁的贺竞国全清华和方司长等一干官员,看得有点瞠目结舌。 “贾先生,听云主席说,您是在zhèng fǔ部门上班。贾先生让我对贵国的zhèng fǔ官员,有了全新的认识,哈哈。”迈克先生笑着说道。 “来,诸位,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世华国际集团董事局主席**落女士。世华国际集团,大家应该都听说过吧?”迈克先生随即向同来的几位美国同胞引介雨落的身份。 现阶段,世华国际集团在全世界还没有偌大名气,不见得每个美国人都听说过,但其中一两位,确实听说过世华国际集团的大名,顿时脸上露出吃惊的神情,上前与雨落握手,说了好些仰慕的言语。 雨落英文流利,微笑着和这几位美国来的客人都说了几句客气话。 随行的英文翻译,便向方司长等外贸部的官员翻译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方司长脸上顿时显出极其惊讶的神sè,疾步上前,说道:“贾局,云总裁,两位好!我是方文泰,外贸部美大司的负责人。” 国务院其他部委,或许对世华国际集团还没有太深的印象,但外贸部美大司绝对是例外。 近几年世华国际集团频频在国际金融市场出手,搞得风生水起,早已经引起了美大司的关注。 方文泰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和雨落晤面而已,没想到在这里碰到。 确定了雨落的身份,那么“贾先生”的身份,也便昭然若揭,用不着猜测了。 方文泰暗暗自责,自己怎的如此眼拙,没有第一时间将这两位牛人认出来,这下可是大大的失礼了,得赶紧想办法补救才行。 贾铭世这才转过身来,与方文泰握手,微笑说道:“方司,你好!” “你好你好,贾局!” 方文泰紧紧握住贾铭世的手,连连摇晃,脸上是十二分抱歉的神情。在这种场合,很多话不好说得太露骨,方文泰只能借助于“肢体语言”了,一定要让贾局体会到他心中万分的诚意。 不过看上去,贾铭世的笑容很自然,并没有真要计较他的意思,方文泰心里头便略略安稳了几分。 “你好,云总裁,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今天终于见面,真是不胜荣幸!” 与贾铭世紧紧握了一阵手,方文泰随即转向雨落,笑容满面,看上去,对云总裁比对贾局长还要更加客气三分。 这也是方文泰的jīng明之处,知道此时此刻,对雨落的客气,就等于是对贾铭世的客气,而雨落不在体制之内,只是商人身份,方文泰对她再客气,也不至有“拍马屁”之嫌。 雨落对方文泰倒是比较客气,微笑着和他握手,说了几句谦逊的话。 方文泰正经是外贸部美大司的司长,世华集团现在的主营业务,就是国际金融和国际贸易,而且主要是在美国开展这些业务,正是方文泰该管的领域,与方文泰搞好关系,很是应该。 随后,外贸部的其他官员,也一一上前与贾铭世雨落见礼,说了许多仰慕的言语,却不免又将贺老大和全大少冷落在了一旁。 而那位盛装少妇徐琴,果然jīng明过人,趁着这个机会,和每一位官员和每一位美国客人都握手寒暄,将她的名片天女散花般发了个遍,包括翻译在内,人人不落。 那些官员和美国客人见她与几位大人物同桌,尽管有些搞不懂她是什么来头,却也不敢小觑了,一样对她客客气气,将徐琴的名片,郑而重之的收好了。 徐总扎扎实实风光了一把,满脸的笑容都快堆不下了。 其实做生意,还真是需要徐琴这样的手段和这样的脸皮,往往生意场上能成功的,就是她这种人。 乱哄哄的闹了一阵,好不容易见礼完毕,客人们才在酒店工作人员的引领之下,在前排贵宾席位就坐。迈克先生和他的主要助手,就和贾铭世他们坐在一起,方文泰告一声罪,上了讲台,开始主持。 这样的会议,那是有一定之规的。方文泰的开场白,足足讲了一个小时,从国际大势到国内情势,从外贸部领导的关心到美大司外资司的支持,从迈克先生在国外的名气到此番学术交流的重要意义,一一列举,没有丝毫遗漏,辞藻华丽,花团锦绣。 随后,方文泰一一介绍了美国来的客人,又介绍了今天到场的几位贵宾,贾局长,云主席,贺总经理,全总经理都站起来亮了相。 接下来迈克先生上台,迈克只是进行了简单的自我介绍,随即便切入正题。 迈克在台上主要是用汉语讲座,遇到特别拗口的词语,才改说英文,翻译基本就是在一旁傻站着,没有多少活干。 贾铭世和雨落都听得很是投入,迈克说到jīng彩之处,两人便频频点头,或者相视一笑,心有灵犀。 全清华倒也认真在听,扭头对贺竞国说道:“大少,听上去这个洋鬼子确实有点道理啊……” 贾铭世和雨落便一齐蹙了蹙眉头。 贾铭世雨落这个蹙眉的动作,全清华自然也看到了,却昂起了头,毫不理会。 既然撕破了脸,你不高兴怎么了?哥还不高兴呢! 贺竞国笑了笑,说道:“你不是想要加强你那个国贸公司的内部管理吗?待会和迈克先生聊聊,看他能不能给你们公司去上几堂课,培训一下,能够提高管理水平,就等于是赚钱了。” 全清华一挥手,豪迈地说道:“干嘛就上几堂课啊,那也太小家子气了。他不是想要在咱们这弄个培训机构吗?我跟他合作,把这个机构弄起来,不是更好?到时候,优先给我们国贸公司培训。” 贺竞国笑道:“这个办法不错,你试试看吧,不过我要提醒你,不一定能成。” 全清华翻了翻白眼,傲然说道:“他到这里来开培训机构,不就是为了赚钱吗?只要他能开得出价码,就一切好商量。” 反正都是公家掏钱,全大少自然傲气十足了。 贺竞国笑了笑,不再吭声,似乎也觉得全清华说的很有道理。 迈克的讲座,差不多两个半小时才结束,按照主办方事先的安排,就在这里举办午宴,招待美国客人和前来参加讲座的所有国内客人。迈克和他的助手,还是被安排与贾铭世他们坐在一起,再加上方文泰和另外两名副司局级干部,刚好凑成一桌。 今儿前来参加讲座的美国客人和国内客人,加起来超过三百人,一共开了三十桌宴席,贺竞国轻轻一挥手,便有酒店工作人员领命而去,会议中心摇身一变,成了宴会大厅。 这个讲座,并未对外售票,都是邀请客人。午宴自然要外贸部自掏腰包。好在招待国际友人,是不用计较这些的。 方文泰拿起菜单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说道:“贺总,这个菜单是不是错了?好像,我们没有订清蒸大龙虾……” 菜单上还有好几个极贵的菜式,也是原先没有的,方文泰有点搞不懂了。 要说大龙虾,大鲍鱼之类的海鲜,方文泰作为外贸部的司长,吃得不算少,但那都是小范围,而且多数时候是别人请客。 像现在这样,三十来桌,每桌都搞几个这样的极品海鲜,那预算一定会大大超标,到时候也不是那么好交代。 贺竞国微微一笑,说道:“方司,这是我们酒店送的。这样的盛会,咱们酒店也要出一份力,帮衬一下不是?都是朋友嘛。” 方文泰这放心,便冲贺竞国竖起了大拇指,说道:“贺总,不愧是大老板,大手笔。” 贺竞国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方司,你也不用夸我了,我这是做广告。今儿能够来这里的,可都是这京师地面有头有脸的角sè,大老板,大学者,请大伙吃一顿,他们帮我宣传宣传时代酒店,今后不知道要带回来多少生意。说起来,还是挺划算的。” 方文泰一听,顿时便肃然起敬。 贺老大就是贺老大,明明是拿公家的钱请客,私人结交朋友,到这位嘴里一说,竟然就如此的冠冕堂皇,叫人得了便宜,心里头还舒坦。 迈克先生微笑说道:“贺总这个话,我完全赞同,很有市场意识。没有今天这个讲座,也不能一次xìng的召集这么多有名望的商界jīng英聚集在一起。” 第三百五十一章 当场逮捕 贾铭世和雨落对视一眼,微微一笑。 迈克虽然自以为是中国通,其实对于中国的人情世故,尤其是官场上的门道,其实还是隔着一道大大的坎。 就像这个话,也就他会说得如此直截了当。 果然,贺竞国脸上便闪过一抹不愉的神情。 美国佬,你懂个什么? 全清华嘴角一撇,笑着说道:“迈克,这个你就不懂了。只要贺总乐意,一句话,这首都城里的大老板,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个会争先恐后赶过来聚会。今儿大伙能在这里,贺总请他们吃饭,那是给了他们天大的脸面。” 全清华的年纪,大致与迈克相当,他这么随意称呼迈克,而且直斥迈克不懂,跋扈的嘴脸暴露无遗。 毕竟他和迈克是头一回见面,又不是很熟,基本的社交礼仪,还要讲究一下的。 不过全清华这嘴脸,多半还是摆给贾铭世和雨落来看的。 迈克倒也不以为然,国外的人际交往,远远没有这么复杂,立即便惊叹道:“是吗?贺总在首都有这么大的号召力,真是意想不到。” 方文泰连忙说道:“迈克先生,贺总是我们首都商业界有名望的企业家,大家都以能够与贺总在一起畅谈为荣。” 迈克便对贺竞国点头示意,说道:“贺总,很了不起。” 贺竞国哈哈一笑,摆摆手,气度越发的优雅了,矜持地说道:“迈克先生太可气了,这都是朋友们给面。我们很欢迎迈克先生这样的专家,前来传经送宝。” 方文泰又马上接着说道:“是啊,迈克先生,我们的改革开放进行的时间还不太长,刚刚开始进行市场化的尝试,很多先进的市场理念,管理模式都还是刚刚开始接触,很需要迈克先生这样大有水平的专家学者,和我们多多进行交流,沟通,相互学习,取长补短。” “当然,请方司长放心,只要是我能够做到的,我一定尽力而为。”迈克便肃然说道,很认真的样。 全清华端起橙汁喝了一口,说道:“迈克,听说你打算在咱们这弄个培训机构?” “是的,全先生。因为现代企业的经营管理,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单单凭一次讲座,是很难完全理解透彻的。如果能够开办一个培训机构,请多的专家学者过来,给多的商界人士普及这些知识,对于贵国企业的经营管理,应该是有大的帮助。”迈克随即说道,谈到工作,神情变得加认真了。 “嗯,这个主意不错,我完全赞成。要不,我看这样吧,咱们合作,开办这个培训机构怎么样?” 迈克显然来了兴趣,立即说道:“全先生,您打算怎么合作呢?” 他的助手随即掏出了小本,准备纪录。 在他们看来,这其实可以算作是一种商业谈判了。 全清华傲然说道:“这个很简单,开办培训机构的地点,手续,都由我来办,你只需要告诉我,你的要求是什么就行了。只要你能提出来,我就能给你办到。至于资金方面,你也完全不用担心,咱们二一添作五……” “请等一下……全先生,什么叫做二一添作五?”迈克忽然打断了全清华,很疑惑地问道。 顿时传来一阵轻微的笑声。 迈克虽然对中国文化很有研究,但这个“二一添作五”,却真的不明白是何种意思。 全清华笑着说道:“二一添作五,就是各出资百分之五十,一半一半。” 迈克便连连点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说道:“原来如此。哈哈,汉语的学问实在太博大jīng深了,看来我还要继续学习。” “那是,五千年文明,够你研究的了……这个培训机构建起来之后,全部由你去经营,我不干涉。但我也有个条件,那就是要为我的公司管理人员,进行免费的培训。” “全先生负责的,是什么样的公司呢?” “北方钢铁国际贸易有限公司。”全清华说道,神sè傲然。 北钢国贸公司,也算是大名鼎鼎了。 迈克显然动心了,沉吟说道:“全先生,这个建议很让我动心,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全清华笑道:“迈克,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基本上什么事我都给你包了,就算是资金方面,我也可以再多承担一部分。你说多少就是多少,你只要出人就行。我想这个条件,应该够好的了。” 一直不吭声的贾铭世,忽然说道:“迈克先生,我有个建议。” 迈克连忙转向贾铭世,说道:“贾先生,请讲。” 贾铭世微笑说道:“迈克先生,你刚到没多久,我建议你多了解一下这边的情况,不要急着做决定。决定太匆忙,有时候是会犯错误的。” 迈克尚未答话,全清华一下就炸了,眼睛一瞪,怒道:“贾铭世,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跟人谈生意,你砸我场干嘛?” 从见到贾铭世那一刻开始,全清华就在找麻烦,只是贾铭世不理他,高挂“免战牌”,全清华纵有满腔怒火,也发作不得。如今总算逮到机会了,立即翻脸。 全清华这一发作,所有人都意料不到,一个个大惊失sè,望着全清华,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贾铭世却丝毫也不以为忤,端起水杯,轻轻喝了一口,顺手拿起面前的菜单,对雨落说道:“待会啊,这道菜,还有这道,都不要吃,可能过敏的。” 却是直接将全清华当作了空气。 全清华勃然大怒,重重一拍桌,起身就往外走,对贺竞国说道:“贺总,对不起啦。你场里有这种人,恕我不奉陪!” 这下动静闹得有点大,所有人的眼神,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来,吃惊地望着这边。 贺竞国叹了口气,也没有说什么,眼神向贾铭世那边瞥去,却发现贾铭世丝毫没有半点反应,就好像全清华在演独角戏。 全清华怒气冲冲地往门外走去。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走进来三位身穿检察官制服的男子,迎面拦住了全清华。为首一人,大约四十来岁,神sè严峻,对全清华说道:“你是全清华吗?” “什么事?”全清华正在气头上,怒喝了一声。 “我们是首都检察院法纪检察处的,全清华,你涉嫌经济犯罪,请你跟我们回检察院,配合调查!” 检察官沉声说道,语气十分严肃,随即拿出证件,对着全清华扬了一下。 “你们什么意思?”全清华脸sè大变,怒吼道,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全清华,跟我们走吧。你好老实点,不要让我们采取强制措施!”检察官冷冷喝道。 贺竞国的脸sè也变了,猛地站了起来。 “待会,咱们就吃这几个菜,清淡,有营养……” 对于门口发生的一切,贾铭世恍若未闻,继续跟老婆絮絮叨叨地研究着菜单,似乎对其他所有事都没有半点兴趣。 在贾三哥眼里,全清华压根就什么都不是。 ※※※ 过年了,贾局长比较清闲。 雨落在chūn节之前,返回了天涯。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chūn节期间再挺着大肚子飞来飞去,明显不合适,就留在天涯了。 那边气候温暖,适合养生。 原本贾铭世打算chūn节前飞往美国,陪伴母亲一起过年,不料chūn节之前,母亲打电话来告诉他,说她要回国过年。 母亲在这个时候回京,绝对不仅仅是过chūn节那么简单。 chūn节前夕,北钢总公司总经理助理兼北钢国际贸易公司总经理全清华被首都检察院正式立案调查,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发了轩然大波。 全清华本身不足道,但对他采取司法措施,却是一个非常明显的信号。 总攻击已经拉开了帷幕! 各方势力都紧急动员起来,密切关注着此事的进展。 贾铭世自然是其中最为关注的人。 虽然说检察院dú lì办案,秘密侦查,但具体到全清华这个案件之上,想要dú lì和保密,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本就是政治博弈的一个环节。 全清华被检察院带走,初始罪名只是“行贿”,有人举报他在经营活动中为了打点关系,有行贿的情节。 不过谁都知道,这只是一个由头罢了,而且是最轻的一个由头。 由此可见,在这场博弈之中,进攻的一方,其实亦是非常谨慎的,留足了后路。 毕竟“行贿”不是什么重罪,可以判刑,也可以因为认罪态度较好而免于起诉或者免于刑事处分,活动余地很大。 是重判还是“雷声大雨点小”,取决于后续博弈的进展情况。 不过让贾铭世哭笑不得的是,全清华本人,实在是草包了点,竟然没有认清楚形势,刚刚一被带到检察院,马上就开始交代,远远超过了“行贿”的范畴,啥玩意都往外掏。 这是很多身陷囹圄的“衙内党”纨绔子弟的通病,眼见得情势不利,立马就将重量级人物攀咬出来,以此“jǐng告”办案人员——别惹我啊,你要搞清楚,哥背后是些什么样的厉害角sè。 你惹了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我大哥会收拾你们的! 打大招牌,扯着虎皮做大旗,是这些人最拿手的本事,也是最后保命的手段。 他们似乎都忘记了一点,你尽可以招供,但这些东西会不会呈送上去,那就由不得你了。 就算办案人员把材料全都交了上去,哪些材料可用,哪些材料不可用,也是领导说了算。 第三百五十二章 神棍的技能 被全清华抖搂出来的大人物,还着实不少,贺竞国只是其中一位,比贺竞国更厉害的狠角sè,亦是榜上有名,龚小乙也中枪了。 前几天,龚小乙还约贾铭世一起喝了酒,骂骂咧咧的。 这些混蛋,太他妈不讲义气! 这是龚小乙的原话,一边喝着高度烈酒,一边拍着桌子大骂不已。 贾铭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陪着他喝酒。 该说的,他早已经和龚小乙说过了,奈何那个时候,龚小乙不相信。估计现在应该信了吧? 当然,贾铭世也基本放心了,全清华“很配合”,交代的材料完全合乎贾铭世的心意,足够将很多厉害角sè都牵扯进去,至于要不要“牵连”,现在还不好说,要看后面的“战斗”怎么打! ※※※ 大年初一,青松园喜气洋洋的,尽管没有张灯挂彩,只是在房门上,窗棂上贴了几个福字,但喜庆气息依旧十分浓郁。 一大早,各式小汽车便纷纷开进了青松园的院子里。 贾家第二代第三代子弟呼朋唤友,齐刷刷地拥进了这古老的皇家庭院。 亲人们见面,各自拜年问好,好不热闹。 只是每年的chūn节,似乎都会有所变化。 最大的变化,自然是贾铭东。就在这个月月初,江汉省金口市人大代表会议召开,贾铭东正式当选为金口市人民zhèng fǔ市长,成了独当一面的正厅级大员。 至于国务院国资办督察局常务副局长贾铭世同志,这几个月更是成了京师名气最大的风云人物,以一己之力,搅得整个首都城风起云涌,直接引发了有关医改和教改的新一轮的讨论。 这个大讨论,却不是说的学术界的讨论,而是zhōng yāng层面主要领导人之间的讨论。 原本这两项重要改革措施在酝酿的时候,zhōng yāng层面就有很多不同的意见。 一部分老同志,坚定地认为,教育和医疗保健领域,涉及到了民生民本,不能随便改,必须要慎重,走一步看一步,切忌一刀切一步到位,那样会引发社会基层的动荡不安。 也有另一部分意见很是支持,觉得在财力严重不足的情况下,单纯依靠zhèng fǔ的力量,想要在短时间内将义务教育和医疗保健普及到全国,不现实,不如马上改革,把包袱甩掉,调动民间力量,全民一起办学,一起搞医疗保健,可以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当国务院决定在全国开始铺开的时候,这种意见分歧本来已经逐渐平息了下去,贾铭世那个报告又将风cháo引领起来了。 如同贾铭世和雨落当初分析的那样,这个报告一送上去,顾副总理没有“自专”,圈阅之后,直接将报告转到了其他主要领导同志的案头,请大家都来“谈谈看法”。 这个报告由贾铭世亲笔攥写,一气呵成,全文一万二千余字,按照方黎的要求,论点鲜明,论据充分,间架井然,文采不俗。单就报告本身而言,功底非凡。很快引起了其他主要领导同志和元老们的高度重视,一些元老纷纷在报告上做了批示。 当然,和以前的争论一样,这一回依旧有争论,另外一些领导同志,则批示了完全不同的意见,个别领导同志甚至提出了很严厉的批评,斥之为“走回头路”,与改革大势格格不入,年纪轻轻,思想僵化,顽固保守! 不管是何种意见,支持还是反对,贾铭世都泰然处之。 能够再次引起争论,对贾铭世而言,就已经成功了第一步。毕竟这个事,本来已经开始实施了的,现在被他硬生生的拦住了,那就大有可为。在这个事情上,贾铭世的态度非常坚决,没有打算进行任何退让。 “铭世啊,你怎么搞了那么个报告啊?” 一大家子在门口相互拜年问好之后,小姑父刘成爱便将贾铭世拉到一边,蹙眉问道,语气之中,充满着关心与焦虑。 “小姑父,没事,在其位就谋其政。”贾铭世微笑着答道。 “哟,在小姑父面前摆谱了?大干部了不是?”刘成爱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地道:“铭世啊,你的本职工作是国企监督啊,这个教改和医改,跟你关系不大吧?干嘛非往里掺和不可!” “小姑父,有些事既然看到了,不合理,就应该说,这也是为了国家今后的前途着想。” 刘成爱顿时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贾铭世,稍顷,感慨地说道:“咱家铭世,是真的长大了!” 不管怎么说,能够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就叫本事! 见礼完毕,一家人便在一起聊天说话。 事实上,这种聊天说话不久之后就演变为“汇报”,当然,不是那么一本正经,只是带着汇报的意思。 相比于贾锦博在南越省的工作,贾老更加关注小女婿刘成爱在益东的工作情况。 益东的贫困落后自古“闻名”,地理条件不佳境内山川纵横,少数民族众多,经济发展难度极大。但偏偏这样一个省份,近几年的政治格局却一直不怎么“平稳”。 前些年,益东省委书记和省长之间的矛盾极大,弄得尽人皆知,一度令得省zhèng fǔ的正常工作都难以开展。其中还夹杂着益东的“第一夫人”**案。当时省委书记的妻子,在益东颐指气使,俨然太上皇,到处伸手。 有这么一个小故事,关于六十万吨水泥的批文。前几年,全国各地都在热火朝天搞基建,水泥十分紧俏,省zhèng fǔ下达文件,严格控制水泥的销售环节,超过一定数量,必须要由省长亲自批准。 当时谁能搞到水泥批文,谁就能发大财。每吨水泥批文的“黑市价格”为二十元。该第一夫人拿了一张六十万吨水泥的批文,径直找省长签字,省长以数目太大为由拒签。 谁知次rì在召开省委常委会议之时,该第一夫人直闯常委会议室,当着省委书记的面,将那张批文再次送到省长面前,请他签字。 省长很为难,原以为省委书记会有所表示,至少出声将妻子喝退。不料书记端坐不动,全无任何言语。 省长无奈,只得签了。 单单这份批文,转手之后就是一千二百万的巨额利润,得来全不费工夫。 随后,该第一夫人被人举报,去年下半年被拿下,判处死刑,就在前不久,被执行枪决。 在该第一夫人被拿下之前,益东省委书记和省长双双换人。目前益东的政治局势,依旧十分不稳定,各种势力纠结在一起,斗得特别厉害。 刘成爱身居省委组织部长的要职,正是各方势力极力争取的对象,想要完全置身事外,殊为不易。 刘成爱也是很稳重的xìng格,对于自己在益东这个大漩涡中所遭受的压力,并没有太多表述,倒是简单谈了谈组织工作的一些见解。 对于刘成爱这个沉稳的xìng子,贾老很赞赏,微微颔首,脸带微笑说道:“成爱啊,很不错。” 刘成爱连忙欠了欠身子,说道:“谢谢爸。” 贾老沉吟了一下,又说道:“前不久,方心武同志到了首都,和我聊了一会,他对你的工作能力,也是非常赞赏。对你这两年的工作,充分肯定。说正是因为你坚定的政治原则,娴熟的处理技巧,才令得益东的干部工作,在非常困难的情况下,依旧开展得有声有sè。他很希望你能为他分担更重的担子啊。” 此言一出,刘成爱还则罢了,贾锦芸却脸露喜sè。 所谓方心武同志,正是现任益东省委书记。该同志在政治上颇有手腕,以前在其他省份任职的时候,就是一个强力人物,曾经创造过某省官方排名的“特例”。 现在方心武当面对贾老说这样的话,内中意思,相当明白了。 这是想让刘成爱在党内更进一步,由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异动为省委专职副书记,分管党群工作。说起来,亦是向老贾家示好之意。 刘成爱微笑道:“方书记倒是一番好意。” 如果是在其他场合,刘成爱不免要谦逊一番,眼下自然是免了。 贾铭世忽然笑着说道:“小姑父,我倒是觉得,组织部长或许更有发挥的空间。” 所有人都微微一惊,望向贾铭世。 现阶段,可再没有谁会轻视贾铭世的意见。此时此刻,他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自然大有深意。 刘成爱忙即问道:“铭世,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贾铭世笑道:“没什么,听说方书记的掌控能力极强,到任一年多时间,就已经在省委树立了很高的威望。我个人觉得,和这样强有力的书记搭班子,还是做些具体的工作,或许更加合适一些。” 贾铭世这话,就有点口不应心了。 真实的原因,在于贾铭世很清楚方心武最终的下场,在另一个平行世界,数年之后,方心武就会彻底倒台,沦为阶下之囚,被苛以重刑,身败名裂。 有关方心武倒台的原因,外界报道是贪污受贿,生活作风腐化堕落。 但贾铭世自然不至于如此“目光短浅”,方心武垮台的真正的原因,正在于他的工作中极度强势霸道的作风,与好几位大人物结怨甚深。 很不凑巧的是,曾经和他搭过班子,彼此之间闹得很不愉快的一位省长,后来官运亨通,青云直上,位列中枢。 这位大佬上位之后,经手的第一个重量级反腐大案,就是拿下方心武,引起了相当大的官场振动。 刘成爱现在和方心武走得太近,并没有什么好处。 只是这个理由,贾铭世却不好说出来,总不能随时随地都表现一下“神棍”的技能。 当然,时机合适的时候,贾铭世还会再跟小姑父进行更加深入的探讨,相信刘成爱肯定会赞同他的意见。这里非叙话之所。 第三百五十三章 保密问题 新chūn佳节,太敏感的话题不合适讨论得更多,大家随即转换了话题,聊到大姑父胡奋强的工作。 胡奋强现在也已经是副部级国企的负责人,穿着昂贵的毛料西装,挺胸凸肚,气度与往rì大不相同,谈到自己公司的时候,不时挥一挥手,显得信心十足。 大姑贾锦岚在一旁,亦是嘴角含笑,似乎对目前的一切,深感满意。 贾铭世便微微一笑。 其实根据他所了解的情况来看,大姑父谈不上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企业领导人,最多只是合格而已。这种事情,也有天赋,勉强不来。大姑父现在做了一把手,意气风发,但从他的谈话之中,也能听得出来,他比较因循守旧,并没有表现出勃勃雄心,好像已经满足了。 这也不错,并不见得一定要位极人臣才算事业成功。大姑父能够在现有的位置上,安然干到退休,贾铭世觉得就挺好的。 凡事不必强求。 倒是大姑父的儿子胡天厚看上去沉稳了许多,规规矩矩坐在他的身旁,微笑倾听长辈们的谈话,没有露出要中途开溜的意思。 世华国际集团出资,与龚小乙,胡天厚合作,成立了一家投资公司,在东方市江东开发区注入资金,开始搞项目。 龚小乙胡天厚是具体的负责人。公司规模不小,胡天厚俨然大老板了,自要有大老板的体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飞扬跳脱,不务正业。 老爷子便微笑着,鼓励了胡奋强几句。 聊了一阵客厅里的电话忽然震响起来,贾锦博正坐在电话旁边,便随手接了起来,应答了几句,神sè一下子变得很是凝重,放下电话,对父亲说道:“爸,安东同志,要过来给您拜年!” 此言一出,客厅里的喧哗之声一下子小了许多。 其实自从安东同志入主金秋园之后每年chūn节都会前来青松园给老人家拜年的。 不过今年的情形,似乎与往年又不相同了。 安东同志在最高层的威望,逐渐建立了起来,地位亦是越发的稳固。对于他的亲自登门,自然更加值得重视。 老爷子随即起身说道:“大家一起出去吧。” 说着,眼神在贾锦博、胡奋强、刘成爱、贾铭东、贾铭世的脸上掠过,意思非常明白,要这几位跟着他一起出门迎候安东同志。 这几位,就是家族最核心的成员了。 金秋园与青松园之间,距离不远,步行过来,也就是几分钟光景。 “贾老,新年好啊!”很快,大门口就响起了安东同志爽朗的笑声。 “总书记,新年好!” 老爷子走下台阶,大步迎了上去,贾锦博三人并肩而行,其他人略略靠后,秩序井然,丝毫不乱。 安东同志不是一个人来的,与他一起进门的,还有中办主任兼zhōng yāng直属机关工委书记秋仁同志。秋仁同志是前年接任现职的。 “锦博同志,新年好!” 与老爷子见过礼,安东同志又微笑着向贾锦博说道。 户外气候寒冷,安东同志却坚持与每一位贾家子弟都握手互致新年问候。轮到贾铭东的时候,安东同志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小贾市长,年轻有为,哈哈!” “谢谢总书记表扬,愧不敢当!”贾铭东连忙谦逊地说道。 “好,好!” 安东同志随即又转向敬陪末席的贾铭世,双眼熠熠生辉,略微上下打量了一下,似乎要重新认识这位老贾家的年轻晚辈。 “总书记,新年好!”贾铭世忙即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恭谨地说道。 “铭世同志,你不简单!” 稍顷,总书记才微微颔首,带着一丝感概之意,轻轻说道。 “总书记过奖了,不敢当!”贾铭世依旧规规矩矩答道,丝毫不乱。 “嗯,年轻人,再接再厉!”说着,总书记也仲手拍了拍贾铭世的肩膀,赞赏地说道。 “是,我一定牢记总书记教诲,努力做好工作。” “好,好……” 安东同志又轻轻点头,眼里流露出鼓励的神情。在这样的场合,得到总书记如此夸奖,可着实不简单,看来贾铭世是真的在安东同志那里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秋仁同志随在总书记身后,与大家一一见礼,和贾铭世握手的时候,很是用力,眼里带着明显的欣赏之意,和安东同志的表情是一样的。 见礼完毕,刘成胜盛情相邀:“总书记,秋仁同志,里面请里面请!” “好,请!” 安东同志十分和气,笑呵呵的,在大家的簇拥之下,向客厅里走去。 老贾家的其他家眷,也早已在客厅里站起身,微笑着欢迎安东同志和秋仁同志到来。 “小贾市长,新chūn市的经济发展,情况怎么样啊?”座下后,安东同志率先向贾铭东发问。 大年初一,在这样的场合下,安东同志自然不会询问贾锦博刘成爱等人的工作情况,这几位俱皆位高权重,工作上涉及的层次很高。不过向贾铭东贾铭世等三代子弟发问,倒是无妨。 一来他们职务还不算太高,涉及的工作有一定的局限xìng,谈不上机密不机密;二来贾铭东贾铭世乃是晚辈,chūn节期间,长辈关心一下晚辈的工作生活状况,合情合理,主要就是表明一种关爱的态度。 这个从安东同志对贾铭东的称呼上也能看得出来。 “谢谢总书记关心,金口是革命老区,底子比较薄弱,发展的难度比较大。不过在党zhōng yāng的英明领导之下,有省委省zhèng fǔ和市委的正确指导,广大干部群众齐心协力,这两年还是取得了一定的进步。” 贾铭东也依照标准的官方言辞,很得体地回应了总书记的关心。 “嗯,革命老区以前为我们的革命事业,解放事业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一定要千方百计开动脑筋,多想办法,把经济搞上去,让人民群众都过上幸福的生活。” “是,我一定将党zhōng yāng的关心转达给金口的广大干部群众,绝不辜负总书记的殷切期望。” “当然,在大力发展经济的同时,也应该更加关注民生问题。民生领域的工作,与群众息息相关,关系到我们党和zhèng fǔ的形象,一定要特别的慎重。”安东同志又强调说道,眼神却在贾铭世的脸上停留了一下,似乎大有深意。 ※※※ 从大年初一到初三,贾铭世都在马不停蹄地拜访各位长辈,有时候是跟着二叔一起登门,有时候是单独出马。 这一rì晚间,刚刚送走一批前来拜年的老同志,叔侄二人坐在客厅里聊天,气氛不是那么轻松。 贾锦博抽着烟,靠在沙发里。 贾铭世一边泡着功夫茶,一边问道:“二叔,今天去见了安东总书记和王万天副主席,都聊了些什么?” 所谓王万天副主席,乃是目前负责军委rì常工作的主要领导同志,七巨头之一,与贾老爷子乃是正宗同乡。不过在此后的革命历程和工作之中,没有太多的交集。 “王副主席主要是问了台海方面的事情。老人家对这个事情都表示了关注,如果那边真有什么异动的话,我们也要有所动作。” 贾锦博随口答道,尽管是机密军国大事,贾锦博倒也并不对侄子隐瞒。他这个侄子,如今正经是个人物了,参与了很多大事,贾锦博自不会再以小孩子去看待他。 二叔嘴里说的老人家,贾铭世也知道是哪一位。 在贾铭世的记忆之中,老人家健在之时,我国对外政策,相当强硬。任何涉及到领土主权的问题,从来都不曾有过太多的让步。另一个平行世界,一年后将要举办的那场建国之后最大的海上军事演习,也是遵照老人家的命令进行的。 王万天副主席在七巨头之中负责军事工作,贯彻落实老人家的指示,不遗余力。 “二叔,这个工作吧,主要还是一个保密的问题。就两岸军事力量的对比,那边一点不够看。关键是美国的反应如何。不过我估计,只要我们保密工作做得好,美国摸不清我们的真实意图,也不敢贸然插手。” 贾铭世泡好了茶水,先给二叔倒了一杯,说道。 贾锦博双眉微微一蹙,说道:“保密问题……你还是在怀疑,我们内部有敌人?” 贾铭世淡然一笑,说道:“那是肯定的。” 贾锦博疑惑更甚,说道:“你怎么那么肯定?” “国安那边,已经基本锁定目标了,用不了多久,就能把人直接揪出来。” 贾锦博不吭声了。 国安工作和军情工作,一贯都比较敏感,也比较dú lì,作为地方zhèng fǔ首脑,贾锦博一般不会轻易去涉及这个领域 贾铭世自然没有这个顾虑,他也没打算真的过多地涉入到情报工作中去。 利用先知先觉的优势,轻轻点拨一两回,倒是无妨。 如果历史依旧按照原来的轨迹前进,明年年初仍然要进行那场举世瞩目的大演习,贾铭世断不能容忍前世的泄密事件,在这个世界再发生一次。 如果有必要,就算赤膊上阵,担当一回赤*裸的“神棍”,也在所不惜。 第三百五十四章 秋仁有请 “二叔,其实要骗骗岛上那个老混蛋和他的美国干爹,也不是那么难。我们可以把一些技术xìng兵器调往海峡前线,多做几处假阵地,虚虚实实,作为后续手段。一旦演习开始,万一有泄密事件发生,这些手段就能起到作用了。算是第二套演习方案或者说第一套方案的补充,不过主要还是保密。只要能达成突然袭击的效果,就足以吓住那个老混蛋了。” 贾锦博点点头,说道:“嗯,这个我和老人家说说。” 贾铭世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贾锦博又说道:“安东同志问到你的情况了。” 贾铭世缓缓放下茶杯,望向父亲,静待下文。 贾锦博有点诧异,说道:“看上去,你好像早有预料?” 贾铭世微笑道:“有点吧。” 贾锦博微微颔首,说道:“安东同志对你们督察局的工作,表示比较认可。他对我说,督察局前一段时间的工作,完成得很好,很有意义。纠正了国企改制过程中存在的一些偏差。尤其是督察局敢坚持原则,敢碰硬,很不错。他让我转告你,不要有什么顾虑,要继续坚持原则,再接再厉。” 贾铭世马上问道:“总书记还说了什么?” 贾锦博诧异地反问道:“你还希望他说什么?是不是有关教育改革和医疗改革的问题?” 贾铭世点了点头,神情很是关注。 贾锦博却轻轻摇头,给了贾铭世一个否定的答复。 贾铭世的神sè略略一变,双眉也蹙了起来。 “铭世,凡事不能cāo之过急。必须一步一步来,现在,安东同志关注的,可能还不是这个问题。” 贾锦博很明白地点了一句。 贾铭世轻轻点头,叹了口气,说道:“二叔,这个事太重要了,我觉得,比其他所有问题都要紧,不得不争啊。” “争当然要争,我只是说,不要太心急。只要没有最后定下来,就还有希望。” 贾铭世断然说道:“就算最后定下来了,我还是要争。改变不了全国,哪怕就改变一个县,一个市,也是好的。” 贾锦博不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望着贾铭世,说不出话来。 这小子,竟然固执如此! 不过,贾锦博却也不得不赞赏侄子的勇气和胆魄。 自来成大事者,谁不是特立独行之辈? 叔侄俩正在客厅谈心,门铃响了起来。 贾锦博微笑道:“你小姑和姑父来了。” 贾铭世连忙起身过去开了门。 “小姑,姑父。” 刘成爱笑呵呵的说道:“呵呵,铭世啊,你们谈心呢?” “对,随便聊聊。姑父,小姑,这边请。” 当下贾铭世紧着请刘成爱在沙发上落座,在两人面前都摆了一杯黄澄澄的茶水。 刘成爱笑道:“泡功夫茶是个好习惯,不徐不疾,可以化解烦闷和浮躁之气。我在益东,休息的时候,也会泡泡茶,一边泡茶一边思考些问题,大有裨益。” 贾锦芸瞥了丈夫一眼,笑道:“我看你那是无聊吧?”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铭世,听说雨落怀的是双胞胎,还是龙凤胎,是不是啊?” 贾锦芸挤兑了丈夫一句,随即便不再理他,径直向贾铭世发问,眉花眼笑的。 贾铭世喜笑颜开,连连点头,说道:“是啊是啊。哎呀,你不知道,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简直都不敢相信。在医学上,这可是几十万分之一的机率。” “嘻嘻,这下子有得你乐了。不过,这孩子生下来,谁带啊?雨落自己怕是没有时间吧?她如今可是大老板,事情多着呢。” 贾铭世说道:“雨落和我商量过了,孩子生出来她自己带。公司的事情交给手下的人去管,赚钱不赚钱无所谓,孩子才是最要紧的。” 贾锦芸便连连点头,说道:“是这个理,我也完全赞成这个方案。这个世界上,钱是赚不完的。” 刘成爱看着妻子,拿起茶几上的香烟,敬给贾锦博和刘成爱,自己也点了一支,就在客厅里吞云吐雾起来。 抽着烟,刘成爱说道:“铭世,你好像对方心武同志有些看法?” 说这话的时候,刘成爱自己都觉得有些怪异。贾铭世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年轻,远在京师,从未去过益东,却对益东省委书记有“看法”。 对于刘成爱这一问,贾铭世早就想好了答词,笑了笑,说道:“姑父,也谈不上是对方书记有什么看法。我只是觉得,以益东现在的情形来看,还是多看看比较好,走得太近了,不是那么合适。而且,益东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方设法发展经济,别的都不是那么重要。” 刘成爱微微颔首,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在干部考察上,我更加偏重于那些年轻有活力,对经济建设有独到想法的干部。” 贾铭世就笑了。 在这一点上,刘成爱和他的想法完全一致。刘成爱本身的任职履历,过于单一,几乎一直是在组工部门工作。这种任职履历,以刘成爱的出身而言,副部级以下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但再要往上,道路就非常狭窄了,通常只能在党务部门之间切换。 刘成爱刚刚那话,就明白无误地表示了他想要横向发展的心思。 省委组织部长,直接干预经济工作,显然不可取。但重点考察提拔一批擅长搞经济建设的干部,却是可行的,也算是一种间接的表示。 在贾铭世的记忆之中,现任益东省长,在位的时间,并不太长,据说与方心武的矛盾也比较深。 因为在另一个平行世界,方心武案轰动一时,贾铭世便对那段时间益东省委主要领导的变更,有所留意,脑子里还有个大致的印象。 如果刘成爱要争取这个职务,倒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这边正谈着话,贾锦博的手机骤然震响起来。 “你好,我是贾锦博!” “呵呵,锦博,你好。” 电话那边,传来秋仁笑呵呵的声音。 贾锦博厚重的浓眉轻轻一扬,实在没想到秋仁会给他打电话,而且称呼那么随意。 两家的老爷子,素有交情,两家平时也有些来往,但不密切。 尤其是秋仁出任中办副主任,贾锦博封土南越之后,双方自重身份,也怕闲言碎语,私下来往,就基本断绝了。 正式场合见面,双方也是客客气气地互称职务。 “秋仁主任,你好。” 贾锦博平静地说道,既不特别客气,也不特别倨傲。 “哈哈,锦博,明天不急着回南越吧?” “秋仁主任,有何指示?” “贾书记客气了,指示不敢当。这样,如果你明天有时间的话,我想去拜会一下。咱们也有很久没有在一起聊过了吧?” 秋仁也在不经意间改了称呼,不过随后的话语,依旧透出十分亲近之意。 又是一个意想不到。 秋仁在此时忽然提出要前来拜会贾锦博,却是颇费思量。 几乎是立即,贾锦博便明白了秋仁的意思,只是明白归明白,要不要答应下来,就不好拿了。 当此之时,贾锦博也不能迟疑太久,甚至是不能有丝毫的迟疑,毕竟以秋仁的身份地位,任何迟疑犹豫,都是很不尊重的表现,要结仇的。 “哈哈,秋仁主任太客气了,还是我去拜访敬主任吧。”瞬即之间,贾锦博家便做了决断。 “这个……那好吧,明天上午贾书记如果有空的话,我在家里恭候大驾。” 秋仁也没怎么犹豫,马上就答应下来。 或许这本就是敬秋仁的原意。倒不是秋仁自认身份高过了贾锦博,关键两人的位置都非常敏感。 中办主任乃是“大管家”,尤其秋仁与安东同志的密切关系,高层尽人皆知,很多时候,秋仁就是安东同志的“代言人”。 而贾锦博不但是老贾家的核心子弟,并且是一方诸候,与中枢来往过密,太招人遐想。 “好,上午九点,我准时到。” 贾锦博极有决断,做什么都是干脆利落。 “哈哈,好的,贾书记,铭世明天也有时间吧,方便的话,请你们一块来做客。”秋仁打着哈哈,笑着补充了一句,“对于他近段时间提出来的许多建议,我很感兴趣。” 这一回,贾锦博倒是没有多做考虑,随口就答应了。 贾铭世如今固然“名震京师”,备受瞩目,毕竟年纪轻轻,官卑职小,贾锦博都已经答应去见敬秋仁,加上贾铭世,完全没有更加要紧的影响。 “秋仁?” 待贾锦博放下电话,刘成爱便脸sè凝重地问了一句。 “嗯,他请我和铭世,明天上午去他家里做客。” 贾锦博简单地说明了一下电话内容,厚重的双眉,微微蹙了起来。 刘成爱自顾自又点起一支烟来,抽了两口,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说道:“二哥,这事,合适吗?” 贾铭世的也皱起了双眉。 眼下的京师局势,可谓是“山雨yù来风满楼”。 贾老对安东同志,确实很支持,可谓是不遗余力。老爷子现在,也普遍被看作是安东同志的左膀右臂。 但这不代表着贾锦博就能公然和秋仁走得很近。 尤其老人家尚还健在,更是如此。 第一章 特异功能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发现自己有特异功能是在他读大三的时候。当时他正在可容纳上千人的大教室上公共课,盯着前面漂亮女生的背影直流口水。 正值三伏天,老师在讲台上声嘶力竭地叫喊着,而贾铭世则对着前面一个女生意yín。 女生名叫戴眉,是贾铭世的梦中情人,贾铭世曾经发誓要把她搞到手。 她就坐贾铭世前面,长得异常地漂亮,挺挺的nai子,浑圆的屁股,经常让他想入非非。 贾铭世追她的成功机率是千分之一。因为他长相一般,成绩还经常挂科,现在都还有好几门等着补考。而戴眉则每年都拿奖学金,据说有保送到国处深造的机会。 所以说贾铭世还是挺有自知之名的,不过他始终没有放弃过追她。他也知道自己配不上戴眉,可没办法,他就是喜欢她。 校花配校草,天生一对,他经常这样安慰自己。 大学同学大都成双成对,除了贾铭世和戴眉。 贾铭世没谈恋爱是因为他太笨,而戴眉没谈的原因是因为她太高傲了。 贾铭世曾经给她写过无数封情书,但均被她退回。 当贾铭世正在思考如何用语言打动梦中情人时,老师居然叫他起来回答问题,你说这不是欺负人吗? 他当然回答不出任何的问题,一是因为他笨;二是他正在写情书;三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老师问的是什么。 “站着听课!” 贾铭世站着,正好看见戴眉的脖子,好白好嫩呀!贾铭世发现头有些晕晕的。 因为戴眉穿的是圆领的衬衫,贾铭世又是站着,只要他向前微微一俯身,目光就可以进入她的胸部。 贾铭世大吃一惊,没想到戴眉的胸部是这么大,这么挺,那对尖锐的弧形划过他的眼睛,他的脸sè立马变得通红,就像喝醉了酒。 一只苍蝇落在戴眉的脖子上,戴眉动了一下,那苍蝇飞走了。 可是那是一只好sè的苍蝇,一会又飞了回来,不只是自己回来的,还带回来另外的五只,围着戴眉sèsè的叫着。 贾铭世气愤极了,竟敢sāo扰我的女人,他紧紧盯着苍蝇,打算将它们杀死在自己的目光中。 奇迹发生了,苍蝇竟被他的目光移动了起来。 贾铭世觉得很奇怪,又试着去用眼睛赶另外的苍蝇,果然是真的,苍蝇被赶到了一边,再也过不来了。 贾铭世想难道自己有传说中的特异功能,他摇摇头,实在是不敢相信。 下课后,贾铭世蹿出教室,他太渴了,看了戴眉那坚挺的nai子,他突然有一种很想喝水的冲动。 来到水房,喝了一顿凉水之后,才将心中的邪念压下去。 回到宿舍里,贾铭世向死党赵小伟讨教追女孩的办法。 赵小伟告诉他:“追女孩子,首先要让她觉得你可以保护她,不如我们来个英雄救美怎么样,自古美人爱英雄啊!” 贾铭世来了兴趣:“快说,怎么救?是让我做英雄吧?” “不如让我们边吃边聊吧,那样我才有更好的办法。”赵小伟咂着嘴巴说。 贾铭世知道这家伙又想宰人了,可是没办法,谁叫自己有求于他呢? ※※※ 贾铭世和赵小伟站在校园后面的小饭馆门口,正准备进去,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贾铭世,等等我。” 贾铭世不用看也知道,那是自己的另一个死党郑炽。 在饭店里,赵小伟和郑炽点了辣子鸡、宫保鸡丁、nǎi汤鲤鱼、木须肉、京酱肉丝等十几个菜,也不知道他们饿了几天了。 贾铭世为自己的口袋里的一百多块钱暗暗叫苦。 “快告诉我怎么追戴眉?”贾铭世急道。 “别急,等我吃饱!”赵小伟的嘴里含着一块骨头,说话有点含混不清。 郑炽在一边装腔作势的说:“对啊,贾铭世,你急啥子?”他喝了一口啤酒之后,闭上了眼睛,美美的享受那瞬间的快感。 “你们快说。” 酒足饭饱之后,三个臭皮匠想出了一个臭得不能再臭的“英雄救美”:赵小伟和郑炽去联系几个社会上的小混混,假装强暴戴眉,然后由贾铭世这个“英雄”在恰当的时候出来救美。 “行不行啊?”贾铭世有些怀疑。 “包在我身上,如果不行,我把湘湘送给你。实话告诉你吧,湘湘就是我用这个办法追到手的,注意别外传。”赵小伟抹着嘴,又去服务台给每人拿了一盒中华烟。 湘湘是赵小伟的女朋友,听他这么一说,贾铭世放下心来。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当天晚上,赵小伟就带着几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找上门来,贾铭世一看他们的样子,心中很不舒服,脸上却没露出来。 就在那天的晚上九点,行动开始了。 在一条偏僻的小路上,赵小伟他们埋伏好,贾铭世胆战心惊的跟在后面看着。 这条路是戴眉的必经之路,每次她回家都会从这里走,而且每次都是一个人。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如此大胆。 戴眉过来时,赵小伟一推小痞子们,五个坏蛋窜了出去。 赵小伟又推了贾铭世一下,他身不由己的也冲了出去。 当时,贾铭世的心中一片混乱,只听见“噼噼啪啪!”的声音,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等他赶到戴眉的面前时,他傻了,五个痞子被打翻在地,戴眉正叉着腰望着他,白嫩的脸上,露出愤怒之sè,两只芊芊嫩手握成的拳头离他的脸不及一寸。 贾铭世顿时呆住,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他有一个毛病就是临场发挥的能力太差,一出点事,不搞的全盘皆乱,决不罢休。 戴眉一脚将贾铭世踢飞出去,他的头碰巧撞在一块石头上,差点撞晕过去。 贾铭世想喊救命,却又忍住,因为他想自己才是强盗,该喊救命的是戴眉。 贾铭世心想自己长得比戴眉高,力气也比她大,可为什么自己被她这么容易的踢倒呢? 他有些不服气,连着爬起来三次,又趴下了三次。 贾铭世终于决定认输,躺在地上不动。 戴眉走上来,踩在他身上说:“原来你是一只sè狼,信不信我到学校举报你。”说着重重一脚向他踢来。 贾铭世只觉得肚子传来一阵巨痛,还没等他消化下来,又被打了一个耳光,短暂的麻痹之后,就是火辣辣的感觉,左脸也跟着肿了起来。 “你真是一个废物!” 贾铭世双眼含泪:“戴眉同学,我错了。不对?戴眉同学,我其实是来救你的,你没搞错吧?” 贾铭世偷偷地向四周看了一眼,发现那些小痞子们竟然鼠窜而去,戴眉也不看他们,只是狠狠地盯着他。 她哼了一声,把拳头靠近了贾铭世的鼻子。 贾铭世顿时改口:“戴眉同学,给我一次机会吧。”他痛哭不止,如果戴眉真的告发他,他就得退学。 贾铭世的表演很到位,所以有时候他总在想,自己其实不应该做人渣,倒是应该做演员。 戴眉伸手抓住贾铭世的衣领:“你如果不把我会功夫的事告诉别人,我也不把你想强暴我的事讲出来,怎么样,做个交易?” 贾铭世想也不想得答应了。 到很久以后贾铭世才知道,原来戴眉的哥哥是狼牙特种部队的,有这么一个哥哥,妹妹怎么会不厉害? ※※※ 第二天,贾铭世来到自习室,他心里很害怕,尤其是在他看见戴眉的时候。 幸好戴眉在用功学习,根本就没有看他一眼,贾铭世这才放下心来。 为了证明戴眉已经忘了昨天的事,贾铭世就故意向她借书看,戴眉除了低声说你别来劲之外,没有其他的表式,不过就凭这一句话,贾铭世就放心了,最起码现在戴眉没找他麻烦的意思,贾铭世得意地笑了。 上课时,赵小伟诉了贾铭世:马上就要公务员考试了。 他让贾铭世报名,说自己和郑炽都报了。 能考上公务员是多数大学生的梦。在现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年代,拥有金饭碗比打工可强多了。 还有十天就考试了,贾铭世心想就凭自己这样的成绩,考上公务员完全是做梦。 放学后,贾铭世在校门口等两个死党,人没等着,却有四五个满脸横肉的家伙站在了他面前,其中一个家伙还亲热地拍拍他的肩头。 当时贾铭世正在想戴眉,吓得他一激灵,有些反感的说:“干嘛呢,我们很熟吗?用得着这么亲热?我这衣服可是新的,很贵啊!” 其中一个领头的家伙嘿嘿笑道:“哥们,我们当然很熟了!你忘了那天晚上的事了吗?我们可是帮了你很大的忙啊,你难道也不表示一下吗?怎么在这等人啊,是不是那天晚上的那个sāo货,说实话,那个sāo货可真够劲啊,兄弟你要悠着点。” 贾铭世扒拉开他的手说:“你们还还好意思说啊!你们帮我什么了?我等谁要你们管?各位,我没有兴趣和你们交朋友,我和你们也不认识,请便吧。” 那个家伙重新把手放在了贾铭世的肩上:“哥们,怎么能这么说呢?至少我们认识了啊!关心一下应该的啦,最近哥几个手头有点紧,麻烦兄弟一下了,哈哈……” 第二章 为爱考公务员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我没钱。”贾铭世摸了摸口袋中的几百块钱,后退了一步。 “没钱?让老子搜下!”那家伙说着就要动手。 贾铭世转身就走,心知凭自己的力量,根本不能和这五个家伙对抗。 还没等他转身,就被对方围在中间,其中两个人把他架住,一个就在他的身上翻起来。 贾铭世奋力的挣扎着,但在五个大汉面前,显得软弱无力。 马上,他口袋中的几百块钱,就给搜了出来。 其中一人嘿嘿冷笑:“你他妈的原来是个小富翁啊!还骗我们,看来不教训你一下,你是不会老实的,哥几个,让他长长记xìng……” 话没说完,一人挥拳打在贾铭世的胸口,将他击倒在地。 贾铭世剧烈的咳嗽着。一只大脚踏在他的胸口,几个耳光将他打得晕头转向,嘴里渗出血丝。 校门口的人很多,但是他们像是看表演一样,在一边指指点点,却没有人上来制止。 就在这几个流氓毒打贾铭世的时候,戴眉从人群中走出。 那几个家伙一见是戴眉,脸sè全都露出惧sè,领头的家伙还嘴硬的很:“小妹妹,原来是你啊,怎么美女救英雄啊,哥哥我才是英雄呢,你要不要……” “砰”的一拳,戴眉一拳正打在那人的脸上,那家伙捂着脸蹲了下去,脸上就如同开了个染料铺。 其余几个流氓一看不妙,都围上来,打算以多取胜。 戴眉冷笑几声,身子一转,右手化拳为掌,斜斜的劈在一人的脖子上,力度之大,那人直飞出去,重重跌在地上。 脖子上的静动脉,是最柔弱不过的,稍微用点力,就会让人头痛无比,戴眉这一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再看那人已经昏了过去。 剩下的三个流氓,全都傻了眼。 戴眉一个连环双踢,将两个呆愣的流氓踢倒,剩下的一个见势不妙,撒腿就跑,转眼间已经冲出包围的人群。 他在外边叫道:“你们这对狗男女,有种的等着,我叫人去,你们别走。”说完,一溜烟的去了。 戴眉根本没追,拍了拍手,就向外面走去,看也没看贾铭世一眼,就像他根本不存在。 “戴眉,谢谢你救了我。”贾铭世在后面喊道。 戴眉已经走出十几米,闻言站住,一转身,她又走了回来。 贾铭世的目光开始迷醉,心也开始狂跳不止。 透过明媚的阳光,透过被打得青紫的双眼,他看着梦中的美女一步步地走近。 戴眉冷峭的站在他面前说:“贾铭世,你跟本不算一个男人,就凭你今天的表现,想追我,下辈子吧!我今天救你,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因为我们是同学,你要瞎想,小心我的拳头。” 贾铭世头脑一热,脱口叫道:“那你要我怎样你才能接受我?”他想自己一定是被刚才那帮混蛋打坏了脑子。 戴眉头也不回地说:“除非你考上公务员……”后面的话贾铭世已听不见,因为她已走远。 为了让戴眉看得起,贾铭世决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第二天,他把自己书桌里的东西全部保存起来,其中包括一把吉他、CD机、十几盘打口碟和十几本小说。 让他奇怪的是,当他把这些东西收完之后,他的书桌里空空如也,一本书也不见了,包括他的课本。 于是,贾铭世开始怀疑,他是否有过课本这件事,又接着怀疑,他是不是学生这件事,再怀疑,他是谁这件事,最后怀疑的是,到底有没有他这件事。 有人说,怀疑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他证明你正在思考,我思故我在。 于是,贾铭世愉快起来,觉得自己很有深度,至少,他还是一个人。 下午,他去买了所有的课本。 看着崭新的课本他有些发呆,才翻了一两页,他便绝望了,他发现一切都变得没有可能。 他把课本扔了一地。 他想:要考上公务员,靠目前的水平,简直是开玩笑,除非有奇迹发生。 真的会有奇迹发生吗? 一只蚊子飞过来,被他用异能狠狠的折磨了一顿,最后,那无辜的蚊子被他无情的抛到了窗外。 蚊子的命运掌握在他的手中,那么他的命运又掌握在谁的手里呢? 异能! 贾铭世的眼前忽然一亮,一个想法慢慢得涌上了心头,虽然还不是很清晰,但总算给了他一丝希望,他的心里沸腾起来,有些兴奋。 在剩下来的几天里,他又恢复往rì的懒散。 晚上。贾铭世开始进行异能训练。 他放出两只蚊子,蚊子这种幼小的生命,在他的控制下,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不一会就被他整的服服帖帖的。 他让它们先自己在空中跳舞,撤去了控制力,就在它们高兴地发现自己竟然可以逃脱的时候,再把它们控制住,让它们在惊恐中度过了一夜。 他有时发现自己真的很适合做坏人。 贾铭世慢慢的增加蚊子的为数量,看看自己到底可以控制几只,等他增加到十只时,局面有些失控了,蚊子差点全飞走。 他急忙稳下心神,蚊子才乖乖的集中到了一起,看来十只蚊子已经是控制的极限了。 同时他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自己的眼神很稳定时,异能就特别强大。 练着练着,他忽发奇想,能不能控制两只蚊子,分别向不同的方向移动呢? 他立刻又取出两只蚊子,先把它们集中的靠在一起,然后把它们很小心的向左右方向移动。 奇迹出现了,两只蚊子缓缓地分了开来,向相反的方向漂去。 他心中大喜,看来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他发现以他目前的能力控制蚊子得还很吃力,而且速度很慢,很容易的就会让蚊子飞走。 但他相信,这只是暂时的现象,随着他的异能力的增加,这种现象一定会得到改变的。 慢慢的,几天之后他能初步控制麻雀和燕子这些小型的动物了,虽然还不能任意的改变它们的运动方向,但是,却能在他们运动时给以引导,达到改变它们的运动轨迹的目的。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晚上,贾铭世特意请郑炽吃饭,赵小伟不请自到。 三人一起先互相鼓励了一番,说了一些诸如“你能行得,你会成功的,拼拼就能行,试试就能赢”之类的无耻的肉麻的废话之后,贾铭世终于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不过,他将异能隐瞒了,他不想暴漏自己的异能。 贾铭世只是要求郑炽能在恰当的时机,把考试的答案告诉他,至于什么是最恰当的时机,贾铭世没有说得太具体,只说以他的聪明,会知道的。 考试终于开始了,贾铭世努力的平稳自己激动的心情,心里有点惴惴不安,却又带着一种极大的兴奋。 第一场考语文,对于语文,贾铭世向来毫无惧sè,即使不学,他也可以轻易的拿个高分。 所以,第一场考试成了他观察战场的第一场战役。 监考老师是一男一女,充分体验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第一法则,效果是不错的。 两个老师始终在低声谈笑着,眼睛却如老鹰一般锐利的扫视着下面,让贾铭世的心里顿生寒意。 女老师的身材一级棒,前凸后翘,看了特别养眼的那种。 每当女老师下来走动的时候,贾铭世总是能听到倒吸冷气的声音。 原因无它,是因为女老师的屁股太诱人了。 观察了很久之后,他终于把目标确定了下来,准备下一场就要实施。 目标很简单,就是美女老师的硕大丰满的屁股。 在接下来的考试里,贾铭世终于遇到了意料中的难题,不论数学、英语还是其它的任何一科,他全都是一知半解,要想勉强及格的话,根本就没有可能。 第三章 考场风云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考英语时,贾铭世看着卷子上的题目,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一点的存货。 以前考试的时候,他都是依靠抓阄来作选择题的,但是猜对的比例不足百分之十,直接导致了他的总成绩的稳定xìng。 今天在这紧要的关头,他当然不能用那种毫无希望的办法。 他先是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刚开始考,郑炽还没有答完题,老师的注意力也特别集中。 此时动手,无易于自寻死路。 而且贾铭世有一个发现,就是当他休息一下的话,他得异能力会更加的强大。 经过反复的思考之后,他决定把行动的时间定在离考试结束还有十分钟的时候进行。 “啪啪”,贾铭世的桌子上传来轻轻的敲击声,同时一股淡淡的香气飘了过来。 贾铭世急忙只能睁开眼睛,发现美女老师正站在他的课桌前,关切的看着他。 看到学生抬起头来,美女老师弯下腰低声说:“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去看医生?” 贾铭世急忙摇摇头。 美女老师很关切地说:“那你快用心答题吧,是不是这几天太累了,考试期间不要熬夜,要有合理的作息时间。”说完走开了。 贾铭世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他的内心开始起了动荡,他在决定到底是不是实施那个计划。 最终,感动被他无情的摧毁了。 算了,还是先为自己着想吧,反正美女老师受到的伤害并不很大,她却能成就自己的未来,也值了。 在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几分钟时,考场里的气氛有些松弛下来,大多数学生已经打完了题,他们把试卷整齐的叠在一起,就等着交卷子了。 贾铭世悄悄的用手在衣袋中摸了一下,从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小瓶子里面飞出十几只蚊子来。 蚊子一飞出来,立刻散了出来,都是极为兴奋的样子。 这倒不难理解,不论是什么生物被困在一个笼子里面出不来,总是不甘心、很难受的,蚊子也不例外。 贾铭世用异能紧紧地包住十几只蚊子,先让它们在空中翻滚了一下,集体跳了一阵舞蹈,达到了控制的最佳状态,然后小心的控制着他们向监考的老师飞去。 两个老师这时也都松弛下来,再有十几分钟就可以收卷了,考试中没有出现一件差错,是令他们高兴的一件事,两个人都很满意地笑着,懒散的在聊着天。 贾铭世控制着四只蚊子缓缓的向着两个可怜的老师靠近。他认真地瞄了瞄美女老师的屁股,把蚊子全送了上去了。 那几只蚊子已经一天多没有吸血了,再加上被贾铭世的异能整得晕头转向,大概心中也是极为不满,有相机报复的心理吧。 一见到眼前出现了一个丰满的**,怎么会不欣喜若狂呢? 于是四只蚊子毫不客气地扑了上去,它们可不懂得怜香惜玉,趴在美女老师的屁股上,把嘴里的针插了美女老师全身最丰满最富有弹xìng的**上,美美的吮吸着。 美女老师正在舒服的拿着一个杯子,悠闲得喝着,就等着收卷子走人了,她想到了自己的男朋友还在等她。 忽然她感到屁股上一阵的刺痛,还带有一丝麻麻的感觉。 她抬手想用手去摸一下,刚一抬手,正看见男老师在盯着她看,立刻就停住了,脸上出现了一抹好看的红sè。 在一个男人的面前,去摸自己的屁股,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很难为情的。而且下面还有那么多的学生在偷偷的看她。 美女老师的手不敢乱动,身子不住的轻微的颤抖着,屁股在椅子上不住地扭来扭去,打算用屁股和椅子之间的摩擦力将蚊子杀死在无形之中。 无奈,贾铭世早有准备,巧妙的控制着蚊子进行着躲闪,美女老师的反击宣告失败。 大家都知道,蚊子咬一下虽然不是很疼,但是那种又痒又麻的感觉却是谁都受不了的。 由于美女老师的异常反映,终于引起了男老师的注意,他盯住美女老师的下部。 男老师的此举,让美女老师更加难堪起来。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贾铭世很重的咳了一声,郑炽早就准备好了,“啪”的将一个小纸团滚到了他的脚下。 贾铭世观察了一下讲台上的两位老师,男老师正在焦急地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美女老师则是一脸通红,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矢口否认。 贾铭世一俯身,准备去捡纸条。但是在他弯腰时,竟然被美女老师发现了。 美女老师虽然正在备受折磨,但是仍然尽忠职守,不愧是人民的好老师啊! 她已经站起来向贾铭世走过来了。 贾铭世的手却刚够到纸团,他如果放下纸团的话,就会让郑炽受到牵连,但是拿起纸团的话,他就会被抓个正着。 怎么办?他一时间呆住了,愣在当场。 但他毕竟是福星。 这时一只麻雀飞了进来,在考场中乱撞,贾铭世一看,顿时心中大喜,暗叫一声:“天助我也。”急忙施展异能对麻雀进行了控制。 麻雀在他的引导下,径直地冲向美女来老师的眼睛,随着美女老师的尖叫和麻雀的尖锐的惨叫,美女老师的眼镜落子地上跌得粉碎,变故一起,考场里顿时变得一片混乱,人声鼎沸。 贾铭世再一次俯身,用十分至一秒的速度拾起了纸团。 他用了极短的时间就把选择题抄好了,比预计的要快了一倍,然后,他又开始抄别的题目。 在回宿舍的路上,郑炽对贾铭世能在几分钟的时间,顶着被发现的危险,在两位位老师的严密火力下,安全的抄完卷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很奇怪,贾铭世怎么会找出这么好的机会呢,而且还能把机会把握得这么好,最出奇的是,他好像知道有这么个机会。 对这些,贾铭世高深莫测的一笑,不作回答,引得郑炽遐想一片。 不是贾铭世不告诉他,而是因为这件事太神奇了,一般人肯定接受不了,所以,他决定严格保密,对谁也不说。 接下来的几场考试,贾铭世的异能百发百中。 ※※※ 考试结束后,贾铭世请两个死党吃饭。正是吃饭的时候,酒店人很多,三人等了二十多分钟,才等到一张桌子。 刚坐下,还没有上菜呢,从外面进来几个满脸横肉的家伙。那些人一共有六个,全都带着墨镜,穿着黑sè的衬衫。 贾铭世看了他们一眼,一个家伙回视过来,他急忙低下头。他一眼就看出那些人都是一些黑道的人,心想还是少惹为妙。 他不想惹事,不代表事情不来找他。 那几个家伙竟然来到了贾铭世三人的桌前,一个人在桌子上轻轻地拍了两下,高声说:“我们要吃饭,你们滚开!” 贾铭世很吃惊的看着他们,距离近了,看得特别清楚,他发现那几个人的身上全都刺着一条青sè的老虎,心中一动:“莫非他们是青虎帮的人。” 青虎帮是牡丹市的黑帮之一,历经多次的扫黄打非而屹立不倒,据说水很深。 郑炽毕竟是个好学生,没有经历过什么事,看到他们如此不讲理,就站起来理论:“我们是先来的,凭什么我们让开,你用词客气一点。” 那人的拳头在郑炽的面前晃了一下:“我们不凭什么,小子,你真有种,看在你是学生,放你一马,懂事的,赶紧走,少他妈的废话。” 郑炽仰起头来:“我就不走,你能拿我怎样?” “小子,这是你自找的。”猛然,他一拳打在郑炽的胸口,郑炽闷哼了一声,连人带椅子滚到了地上。 第四章 吴大老板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急忙伸手去扶,巨大的冲劲让他一个趔趄,也摔在地上,不过,倒地时,却没有意料中的疼痛,反而有一股劲力汇集到他的双手。 饭店里安静下来,吃饭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大多数人一看黑衣人身上的青虎刺青,就立刻移开了目光。更有几个胆小的,已经偷偷溜了出去。 青虎帮的人若无其事的坐下来,旁若无人的大声谈笑着。 这时,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子走了过来,女孩大约有二十来岁,长得绝对是人间尤物,让人一见就惊为天人。 青龙帮人一看到她,立刻吹了几声口哨:“吴老板,好几天没见,你是越来越飘亮了啊!” 被称为吴老板的女孩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洪大明,你们最好不要在我这里惹事,不然,真出了事,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女孩径直来到贾铭世三人面前,伸手把他们一一扶了起来说:“对不起啊,让你们受惊了,我是这里的老板,为了表示我们的歉意,今天我请客,你们要吃什么菜,尽管点好了。” 贾铭世三人跟着吴老板来到一张空闲的桌子上,在经过洪大明的身边时,洪大明yīn阳怪气地说:“我草他妈的,神气什么啊,不就是一个开酒店的吗!老子见得多了,什么叫出了事面子都不好来看,我用得着给谁面子吗?你们他妈的配有面子吗?” 吴老板不理会他们,把贾铭世三人安排好后说:“你们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就行。”说完就离开了。 因为有人请客,贾铭世毫不客气的点了最贵的菜,还要了一瓶茅台。 郑炽看到贾铭世这种无理的做法,脸上很不好意思:“贾铭世,我们这不是趁火打劫吗?你要的这些菜大概要值七八百元了,我都不好意思去吃了。” 贾铭世若无其事地说:“我们在这里被打了,他们出点血是应该的,我们的jīng神可是受到了严重的损失啊!”郑炽听他这么一说,也就毫不客气的大吃起来。 青虎帮的人看着他们这么挥霍,也有些吃惊,洪大明喝了一杯酒说:“这几个小子他妈的也挺黑,比我们还要强,是得理不让人的主,有前途!” 吃完饭后,贾铭世想起今天自己和兄弟无辜被打,虽然饭店给了补偿,毕竟心里憋着一口气。他看了看正在大吃大喝的青虎帮的众人,心里顿时火冒三丈:“打了人,就这么完事,想得真美,青虎帮又怎么了?我偏要惹你们!” 贾铭世想了一下,决定用异能来报复他们,他要让这帮家伙恶心一辈子,他要让他们知道,惹了贾铭世,就证明他们惹上了死神! 贾铭世偷偷控制一只苍蝇,直接飞到了洪大明面前的盘子里,洪大明正伸筷子去挟菜,他趁机把苍蝇送到了洪大明的筷子上,洪大明看也不看得向嘴里送去,在离嘴唇还有一寸的时候停住了,洪大明立刻扔掉筷子吐起来。 贾铭世在旁边微微一笑,恨意减轻了不少。 青虎帮的人都是一些没事还要找事的主,见老大差点吃了苍蝇,这还了得!一抬手,把面前的桌子掀翻了,盘子被摔得粉碎。 酒店里乱成一团。吴老板一脸怒意地走出来,匆匆地来到青虎帮众人面前。 洪大明摸了摸嘴边的白沫,叫道:“吴老板,你们的菜里有苍蝇,你说吧,该怎么办?” 吴老板冷静地说:“我们的饭店是有卫生许可证的正规饭店,卫生绝对没有问题,我会尽快的调查这件事,十分钟以后给你答案,为了表示歉意,我请客,再新做一桌菜给你们。” 洪大明摇头冷笑道:“吴老板,那倒不必了,你以为我们还会在你这里吃饭吗?只要你答应我跟我出去玩一天,今天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以后的保护费也可以少交点,你看怎么样……” 他的话还没说完,吴馨猛地一抬脚,正中他的腹部,他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上。 青虎帮的其余人见状,一伸手从身上抽出了砍刀,把吴老板围在当中举刀就砍,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吴老板毫不示弱,反手抓起一把椅子,横拍过去,两个青虎帮的人来不及躲闪,被打倒在地。 一个家伙绕到了吴老板的身后,举刀就刺。 吴老板正注意前面,没顾得上后面,眼看惨剧就要发生。 贾铭世冲了上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速度会那么快,转眼间已经来到持刀人的身后。 他顺手摸起一把椅子,狠狠的砸在那人的背上,那人一声狼嚎,倒在地上不动了。 这时,吴老板也解决了另外几个人,她看了看倒在自己身后的敌人,感激地对贾铭世说:“谢谢你!我欠你一条命,我以后会报答的。”直到此时,保安才赶了过来,吴老板看也不看他们。 吴老板站在洪大明的面前,冷冷地说:“赶快给我滚,以后再来这里,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了,希望你明白,就凭你刚才说的话,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等着,我马上就回来,到时你就知道什么才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还有你,”洪大明手一指贾铭世,“你小子马上会明白,你根本就不该来这个世界上的,我们走!” 他说了几句场面话,招呼着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几个手下,就想离开。 就在这时,从楼上走下来一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带着一副眼镜,穿一身休闲服,耳朵上带着一副耳机,好像正在听着什么。 远远看去,这个年轻人就像是一个大学生,一身儒雅之气,给人很强的吸引力。也不知他说了一句什么话,洪大明大吃一惊,张了张嘴,就要跪下行礼。 年轻人手一挥,他就跪不下去。他还要说什么,年轻人手一挥,轻叱道:“还不走!” 青虎帮一群人这才转身退走,边走还边对那年轻人行礼,态度非常恭敬。 年轻人走到贾铭世面前:“我叫黄生,我觉得你很出sè,希望可以和你交个朋友。” 贾铭世朝两个死党使了个眼sè,转身就要走:“我们赶时间。”他可不想和什么黑道中的人交朋友,一看黄生的架势,就知道是黑道中人,而且还不是一般人物。 黄生很好看地笑了一下说:“你们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的,只不过我今天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小兄弟,你要不要听听?” 贾铭世心中一动,转头望向黄生。黄生在他望向他的一瞬间,眼睛里爆出一寸金芒,随即又隐去。 贾铭世立刻明了,原来这个黄生也有异能在身,而且他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秘密,知道今天的事因他而起了,怎么办? 贾铭世耍赖道:“我不懂你再说什么,我现在有急事,以后再说好吗?” 黄生不屈不挠的微笑着说:“小兄弟,你今天惹了大祸了,你知道吗?青虎帮的人势力可是很大的,我并不是强迫你和我做朋友,我只是为了你安全着想而已。这是我的名片,出了什么事,拿出这个名片,会有用的。别人问你和我的关系,你就说是我的兄弟吧,我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其余的你看着办好了。” 黄生的指缝里夹着一张金黄sè的名片,手指一弹,名片飞了过来,本来来势很急,飞到贾铭世身边时,正好力道用尽,停到他的面前。 贾铭世反手接过来,心中暗到,这人的力道发的恰到好处,没有绝顶的功夫作基础,是做不到这样举重若轻的,这种火候可是最难把握的,看来,这人真的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黄生给了贾铭世名片转身就走了。 第五章 第一次抱住女生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看了看手里的名片,心中惊骇不已,名片入手极重,绝对不是一般的金属做成的,难道是纯金的? 吴老板走过来说:“我叫吴馨,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就行了,黄大哥可是很忙的,整天四处乱跑,真不知在搞什么?” 贾铭世听到吴馨的话,顺手把名片放进口袋里,笑着说:“好的,今天谢谢你免费的饭菜,太好吃了。” 吴馨也笑了:“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你可是救了我一命啊;记住,黄大哥那个名片要注意保存啊,跟你透漏一点吧,那不是一张名片那么简单,它还代表着十几万人的面子呢。你以后有了困难,可以拿着名片去找当地的黄氏企业的人,他们都会帮你的,呵呵,这张名片应该叫黄金令才对,黄大哥只送给两个人,你是第三个,了不起啊。喂,以后常联系啊,难得黄大哥相中了一个小兄弟呢!”说完她也走了。 贾铭世取出黄生的名片,仔细地看了一下,名片的大小和平常的名片一样,正面有着十几道电脑验证真伪的暗纹,在阳光的照shè下,反shè着不同的光彩,熠熠生辉。 名片上面的字很简单,就是只有黄生两个字,在名字上面,是三条金sè的小龙,探着头吐出火焰。 贾铭世不明白那三条小龙代表什么,但是他肯定这不是装饰品,最大的可能就是代表这三个人,那这三个人到底是谁呢?他把玩着名片想,吴馨说这是黄金令,真的是黄金的吗?真的像她说得有那么大的权利吗? 他对着阳光把名片举起来,这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在名片的侧面,显示出了几个字,字很模糊,仔细看才能看出来,是黄生、秦龙、张三这几个字。 他再把名片平着放下,就只能看到淡淡的团龙暗纹了,难道这六个字是三个人的名字?他想了一下,认为这个猜测没有错,只是不知道另外两个人是干什么的。 在名片的角上他还发现了一个白sè的牙齿,也不知道做什么用的。这张名片上的机关多多,层出不穷,还真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他欣赏了名片大概十几分钟,才和郑炽和赵小伟赶回了学校里。 rì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一天,郑炽打电话告诉贾铭世:“考试成绩已经出来了,你去不去查分啊?” 贾铭世急忙说:“当然去啊,你在家里等我,我马上去找你,我们一块去公安厅查。” 这次是省公安厅招人。 郑炽很奇怪的说:“在网上查查不就可以了吗,干吗非要去?” 贾铭世坏坏的一笑:“这你就不懂了,我要去亲身体会一下那种拿到好成绩的感觉。”打完电话后他简单梳洗一下就出了门,找上了郑炽之后,直奔省公安厅。 本来郑炽还想给赵小伟打电话,被贾铭世拦住了,他觉得现在不应该刺激小伟,先去看看他的成绩再说。 到公安厅时,贾铭世顿时傻了眼,他没想到人会这么多,人山人海啊!二人使出了浑身解数,费了好大的劲,才挤进人群,来到分数栏跟前。 贾铭世眯着眼睛去看分数栏,从最下面一行开始看起,慢慢的向上移动。 他想给自己一个惊喜,他要知道自己从倒数第一名上升到了什么程度,从下面看起的话,会更让自己满足一下虚荣心。 郑炽在他身后说:“贾铭世,你在看什么呢,快向前走几步啊,看你发呆的样子,这么远你能看得见吗?” 贾铭世当时的注意力正在分数榜上面,没有看周围的情况,听到郑炽的话,随口答道:“能啊。”没想到此言一出,立刻引来无数的目光,他的身边立刻变得混乱不堪。 有人骂道:“不是吧,这么远你都能看得清,我的眼睛是二点零的都看不清。” 旁边还有人讥讽:“这么远你都能看清,你以为你是天眼啊!” 听大家这么一说,贾铭世也奇怪起来,是啊,别人看不清,自己为什么看得清呢?而且还很清晰。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他离分数榜还有五六米的距离,在这么远的距离以内,要按平时,绝对是看不清的。到底是靠什么提高的呢,是异能吗? 贾铭世开始随着人流向前缓缓的移动着。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让他意想不到的事。 当时他正从下往上一行一行的找自己的名字,他的心里紧张得要命,虽然考试作弊成功了,但是毕竟不知道考得怎么样。 这时,后面忽然一阵sāo乱,不知是后面的人太着急,还是有人恶作剧,人群猛地向前一涌。 贾铭世知道,这一定是有人在后面推了一把的结果,他毫无防备地向前一扑,双手下意识地抱住了前面的一个人。 他抱住之时,立刻知道错了。 抱在怀里的是一个女生,从她身上传来的香气,和胸前那对鼓鼓的nai子,贾铭世就知道自己闯祸了。 因为今天都急着要看分数,所以,不管男女都挤成了一团,离得特别近。由于天气很热,双方穿的衣服都很单薄,再加上出了一身的汗,衣服几乎是贴在了身上,和没穿衣服的分别不是很大。 贾铭世和那个女生抱在一起时,绝对可以说是全方位的零距离的真正的亲密接触了,他们两个人就好像**裸地抱在了一起。 贾铭世的身体发生了最原始的变化,一股火热的感觉窜到下身后,又冲回了大脑,让他头晕晕的。一时之间他失去了动作的能力,只知道紧紧地抱住女生,却忘了松开。 那女生终于从慌乱中清醒过来,大概刚才她也被吓傻了,根本就忘了挣扎。不过,时间是极短的,从贾铭世抱住她,到她反应过来,不超过一分钟。 怀中的女生“嘤咛”一声,猛地双肘后撞,两肘正顶在他的肋部。巨大的冲撞力让贾铭世眼前一黑,肋部一阵剧痛,差点惨叫出来。 肋部是人的身体上最为柔软的部位之一,一般来说,轻微击打人的肋部,就会使人丧失活动能力,而且,人的肘部是身体最坚硬,最具有攻击力的地方。 贾铭世在这种巨大的攻击面前,还能站着,还能忍住不叫出声来,也真的不容易了。 在他受到攻击的一秒钟之后,他立刻想到:“这个女生会功夫,就凭刚才的这招肘撞,就不是一般女生能够做到的,还真是倒霉,第一次抱住一个女生,竟然抱住的是一个火药桶,倒霉,倒霉!” 一般的女生,被人抱住之后,都是向前挣扎的居多,很少有将身子反而向后缩的。但是这个女生就是这样反其道而行之,身子后缩。 所以贾铭世才肯定,这个女生是受过专门训练的。而最让他感动恐惧的是,他已经从她身上的味道,猜到了她是谁。 她是戴眉! 因为贾铭世和她差不多有两年的时间是前后桌,所以对她身上的气味很熟悉,有时候一闻就能闻出来。 这时,贾铭世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他想为什么自己一开始没有发觉时戴眉呢,这是自己第二次调戏她了吧,虽然这次不是故意的。 不过,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哭,接下来,戴眉发挥了她高超的打人技术,让他哭也哭不出来。 贾铭世的肋部被撞,双臂自然的从戴眉的身上滑落下来。 戴眉抬起左脚,重重的踏在贾铭世的左脚上,一阵剧痛传来,贾铭世的身子向后一仰,戴眉已经脱离了他的身体范围。 恐怖啊!她竟然穿的是高跟鞋。 戴眉身子一转,倩俏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 此时的戴眉,双眼中带着煞气,脸sè通红,微微的喘息着,显然是心中极不平静。她双手扬起,“啪啪”两声,两个耳光打在贾铭世的脸上,又一拳打在他的小腹处。 贾铭世终于抗拒不住这沉重的连环打击,慢慢的蹲了下去。 这时,戴眉好像才发觉她打的人是贾铭世,不禁愣了一下,但是随即轻蔑的哼了一声:“败类。”就匆匆的挤出了人群。 贾铭世费了好大的劲才缓过来,今天真是倒霉,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顿打,他摇摇头,吃力地站起来,向外面走去。 郑炽在后面没命的喊:“贾铭世,你去哪里,不会被打昏了吧,来干什么都忘记了?” 贾铭世回头说:“我出去一下,等人少了再来,你继续排吧。” 傍晚时分,分数榜前的人流渐渐的散去了,贾铭世从医务室里钻出来。戴眉刚才的那一脚很真够狠的,他的脚背肿起了一大块。 第六章 被录取了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从医务室出来时,发现郑炽已经回去了。他看看天也快黑了,急忙来到分数榜的前面。上面一共有四百多名考生,要找一个人的名字,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终于,他在三十二名发现了自己的名字,他松了一口气,按照这个分数考省公安厅的没有问题的。 他又看看郑炽的,这小子果然厉害,排在十六位。赵小伟却排在二百多名,没希望了。 贾铭世转身要走,走了几步又站住了,再次回到分数榜前面,找到戴眉的名字,发现她竟然排在第八名。他摇摇头,这丫头确实不简单,不服不行啊! 再次转身时,贾铭世看到戴眉站在不远处,正看着他。 当时,周围还有三三两两的人,贾铭世不知为什么竟然有些紧张。 戴眉走了过来:“贾铭世,刚才不知道是你,我也是一时激动打了你,对不起啊,没受伤吧?” 贾铭世故意冷冷的一笑:“凭你也能伤到我,你太高看自己了吧?你以为你是谁?” 戴眉微微一笑,却并不生气:“你的成绩我看了,考得不错,看来,你还不是那么不可救药。但是,你还是无可避免的是一个败类!是一个sè狼!而且,你也不算一个男人,一个连女人都比不上的男人是失败的,也是最没出息的,女人最看不起的就是这一种,你占全了。”说完,她转身就走,留下了呆呆的站在原地的贾铭世。 不知过了多久,贾铭世一拳打在身边的一棵树上:“戴眉,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乖乖的扑进我的怀里,我会让你崇拜我,让你以我为荣。我发誓!” ※※※ 贾铭世站在人声鼎沸的公安厅门前,四周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的考生聚拢在一起,说说笑笑十分热闹。在大门口右侧树立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湖西省公安厅公务员面试考生等候区。 距离他不远的地方站着几名考生,他们似乎认识,正在讨论这次面试。 “这次省公安厅只录取一名公务员,应试的却有五十多名考生,你有把握吗?” “当然有把握,这次负责面试的考官刘处长是我爸爸的铁哥们!” “我晕,就一个刘处长你就认为你有把握啊,我真是服了你了,我爸爸已经跟公安局的黄局长打过招呼了,这次我感觉把握十足。” “切,你以为局长很牛吗?我爸经常和市长一起喝酒。”说话的是一个戴着一个金边眼镜的男孩,眼神中带着十分的傲气,脸上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另外两个男孩听到这里,神情有些沮丧。 然而,这时旁边一个胖子突然说道:“我不是我打击你,这次考试咱们谁都没戏!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真正的大角sè在那里!”说着,他用手一指距离他们五米远的一颗树下站着的一个男孩。 那个男孩身材高大,样貌俊朗,打着领带,穿着一身深sè西服。 同伴问道:“他是谁?” 胖子说道:“他就是省公安厅厅长周山的亲侄子——周平,你们说他来了,咱们还有戏吗?” 就在这个时候,周平向贾铭世走过来,在距离两米远的地方站定,玩味的眼神打量了他几眼,才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你也来面试?” 贾铭世很不喜欢他这种说话的语气,似乎他天生就高人一等似的。于是,他冷冷的看了周平一眼,抬头仰望天空,装成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 这时,旁边那几个正在议论的考生也看了过来。他们见贾铭世甩都不甩周平,非常吃惊。 胖子小声的说道:“我草,这周平就够嚣张够高傲的了,没想这小子居然比他还要嚣张,这下可有好戏看了,我跟你们说啊,别看周平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其实那小子花花肠子多着呢,他在我们学样可是出了名的yīn险角sè,而且睚眦必报!” 贾铭世伸了伸懒腰喃喃的说道:“这等候的时间过的真是漫长啊!” 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考官手中拿着扩音器站在门口冲着外面喊道:“各位考生准备了,各位考生准备了,请带好准考证和身份证,排队进入大门,跟我一起到会议室去!面试还有十分钟就开始!” 考生们很快就自觉的排成一条长龙,依次进入。贾铭世也汇入到这条长龙里,跟随着大部队徐徐向会议室走去。 考场设在在公安厅的大会议室内,大会议室里间有一个小型会议室。考试之前,由那个中年考官先宣读了考试规则。然后是考官们和考生们见了一面。 这次考官一共是七个人,由公安厅人事处的杜处长任主考官,其他六位副主考官也都是zhèng fǔ各个处室的主要领导,当然其中还包括这次录用人的刑侦处处长王光宇。 在与考官见面时,贾铭世一直默默观察着场中的形式。 他发现大部分考生都会与几位考官中的某位用眼神沟通沟通,而其中风头最劲的莫过于周平了。七位考官中的五位都对周平露出了笑容,或者是冲他点点头,其中意思不言而喻。尤其是刑侦处的王处长,更是在擦身而过的时候,轻轻拍了拍周平的肩膀,冲他点头笑了笑。 见面完成以后,则是五分钟的考生准备时间。突然,会议室的门一开,从外面走进来三个人。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走起路来沉稳而矫健,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威严的气势。 他身后有一个挺着将军肚的男人。将军肚微微躬着腰,一边伸手指引着方向,一边对为首的男人解释着什么。 这时,那个中年考官一见到将军肚就小跑着来到面前,恭敬的叫道:“周厅长!”将军肚正是省公安厅厅长周山。 周厅长问道:“考试没有开始呢吧?” 中年考官回答说没有,周厅长这才点点头笑着对前面的男人说道:“徐书记,考试正好还没开始,欢迎您前来视察。我们这次面试一定会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进行。” 徐书记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迈步向里面的小会议室走去。 而走在最后的那个男人这才跟中年考官说道:“徐书记今天来省公安厅调研,正好听说咱们这考试,便过来看看。你一定要组织好!” 中年考官立刻恭敬的说道:“孙厅长您放心,我一定会组织好的。”孙厅长这才快步跟了上去。 这时,面试的考生们也都知道了这个消息,顿时全都紧张起来,就连周平的脸sè也变得有些苍白。 其实贾铭世对自己这西贝货也没什么信心,不过是为了挣一口气,准确的说是为了戴眉的一句话:“除非你考上公务员……” 明知自己的成绩有多糟,贾铭世依然参加了笔试;明知这个职位有多少官二代富二代眼巴巴望着,他还是不知死活的和他们争。 是他不知天高地厚,还是爱情的魔力真是有那到伟大?! 贾铭世想了一会,发现自己之所以站在这里,也不全是为了戴眉。 公安厅门口周平那居高临下的样子,那不屑一顾的语气,令他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他要证明给他们看,他行,他不比他们差。 想通了这点,贾铭世站得更直了。 在接下来的面试中,贾铭世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回答了主考官的问题。 ※※※ 当天下午,人事处杜处长拿着周平等人的资料去跟周山汇报面试情况时,周山只是平淡的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然而,杜处长却清晰的感受到了一股压抑感,善于察言观sè的他很敏感的把握到周厅长心情并不高兴。 杜处长心情顿时紧张起来。 周山就笑了:“杜处长,别那么紧张嘛!既然徐书记要定他就定他吧,平儿还可以进其它部门,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徐书记说这是上面的指示,还说有黄氏家族的担保,这我就想不通了,这个贾铭世我查过他的资料,真不知他是何方神圣,他一没背景,二是本身成绩又差,他能顺利通过笔试就已经让不少人吃惊,现在居然有黄家的担保,可真了不起呀!” 杜处长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来,他听说过有个黄氏家族,也知道这个家族是中国最具有实力的特大集团之一,但是不知道那个黄氏家族是不是厅长口中黄氏家族。 周山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沉默良久,才叹息一声说道:“就录他吧。” ※※※ 从公安厅回家的路很长,快到家的时候,贾铭世被一伙人拦住。 当时,天已经很黑,这段路的路灯又坏了。由于天黑,贾铭世也没有看清那些人的样子,只是看到前面有六七个人站在路当中抽烟。 他想从旁边绕过去,就在他接近他们身边时,他们起身把他围住了。 贾铭世一愣,心中暗道不好,转身想跑,却已经被几个人按住,接着被摔倒在地,在他还来不及做任何反抗的时候,那几个人已经开始对他拳打脚踢。 先是腹部挨了一脚,接着是脸,然后是脖子,再接着就是乱拳了。 那几个人看来都是打架的好手,因为他们知道哪里是能让人最痛苦的地方,他们就专门往那里打,而且毫不留情。 第七章 狼牙的小兄弟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不知挨了多少拳,他想挣开,却被几个人紧紧地按住,一动也不能动。 他们终于打够了,把他拉起来,塞进一辆小车里面。然后,小车呼啸而去。 行了大概半个小时,车停住,一个人把贾铭世拖了下来。 下车时,贾铭世没注意地上的石头,正踏在上面,不小心跌倒在地上,一个人用脚猛踢他的肋部,让他有一种钻心的疼痛。 贾铭世被带到了一间房子里面,屋子里有十几个人,零零散散的坐在各处,全都冷冷的看着他。 贾铭世进来后,一眼就看见了洪大明,他铁青着脸站在屋子的zhōng yāng,一条胳膊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一节空荡荡的袖管摇晃着。 贾铭世愣住了:“你的手……” 洪大明冷笑着,一字一字从牙缝里蹦出来:“还不是拜你所赐!” 贾铭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打量了一下屋子,发现洪大明身后,还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四十出头的样子,身子微微发福,透着彪悍,额头上有一道很长的伤疤,看了令人害怕。 他脸上yīn沉沉的,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贾铭世。 贾铭世心中一惊:“莫非他就是青虎帮的帮主李刀疤?” 关于李刀疤,贾铭世听别人描述过,他那朋友很会讲故事,描绘得绘声绘sè、栩栩如生,将李刀疤像演电影一样讲了出来,所以,今rì一见,贾铭世就猜出是他,因为就像见过一样。 洪大明看贾铭世进来,几步走到他的身边,一拳打在了他的腹部,贾铭世“哇”的喷出一口清水,倒在地上。 洪大明对他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情,开始拳打脚踢,不一会儿,贾铭世的脸上,身上,到处都沾满了鲜血。 很多年后贾铭世才知道,洪大明之所以这么恨他,是因为黄生卸下了一条胳膊而迁怒于他。 洪大明象上了弦一样,正打得起劲,李刀疤忽然摆了摆手:“大明,先住手,问问他。有用的话,就留下;没用的话,做掉算了。” 洪大明一听,立刻停了手,向中年人说:“大哥,我听你的,我的气也出得差不多了。”他一把抓住贾铭世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在贾铭世起身的同时,“叮当”的一声脆响,一个金黄的名片大小的东西落在地上,贾铭世忍着痛偷眼一看,落在地上的是黄生送给他的黄金令。 李刀疤也看到了黄金令,急忙让人捡起来。一看之下他的脸sè变得极为苍白,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他高声叫道:“快把门关好,彻底关死!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随便出入。” 说完,他来到贾铭世的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让人取过一条手巾,把他脸上和眼上的血迹都擦去。 然后,他把黄金令举到贾铭世的面前:“这是谁给你的?是不是偷的?还是捡来的,要说假话,我立刻就废了你。”说完,他两只鹰一样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贾铭世。 贾铭世心中一动,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看来这个黄金令管用啊! 于是他傲然答道:“这是别人送的,怎么样?你听明白了吧,既不是偷来的,也不想抢来的。你不想一想,黄金令这种东西,是那么容易被人抢去的吗?是那么容易就会丢的吗?在这个世界上有几块你难道不知道吗?” 李刀疤的脸地上露出了笑容,变得和蔼可亲:“请问,你认识秦龙吗?” 贾铭世摇摇头:“这是黄生给我的,黄生是我大哥,我是他的兄弟。” 李刀疤吁了一口气,嘴里喃喃地说:“是这样啊,真是失敬了,原来是狼牙的小兄弟,刚才真对不起,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他哈哈大笑起来,非常兴奋的样子。 贾铭世的心彻底放下了,心里感叹黄金令真的很好用,同时也对黄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呢?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让见过黄金令的人,如见鬼神般的尊敬。还有,什么是狼牙?他听说过狼牙是中国陆军特种部队的称号,难道黄大哥是狼牙的人吗? 贾铭世一时之间浮想联翩。 李刀疤背着手在屋子中转了几圈,青龙帮的人没有一个人出声,都在等着他最后的命令。忽然,他停住了,脸上的的笑容立刻消失,又恢复了yīn冷无比的表情。 他转到了贾铭世的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小伙子,本来呢,我也没想要杀你,只不过想让你拿点钱出来给我的兄弟看病的。现在不同了,你是狼牙的小兄弟,按理说,更不该杀你了,我们也不敢杀你。” “但是,”李刀疤的语气忽的一转:“正因为你是狼牙的小兄弟,所以今天才非要杀你不可了,你要怪,就去怪狼牙好了,所谓,成也狼牙,败也狼牙,哼哼,只能怪你自己的命太好了,认识那么显赫的人物,也怪你的命太坏,落在我的手里。哈哈,天意啊,天意!” 李刀疤摇着头,慢慢的踱着步:“一切都不同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现在不死,以后就是我们死,为了我们自己,只好让你死了。” 贾铭世这时已经听得有些傻了,不知道这个家伙犯了什么病,像说绕口令一般,说了一通他全都不明白的话。不过一点他是知道的,就是他今天的命是保不住了。 李刀疤猛地转过身去,对他的手下大声说:“各位,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都是自己人,所以我今天也不用瞒着你们了。这个人是黄生的兄弟,而黄生是我们的仇人,所以,这个人我打算做掉,你们有意见吗?” 青龙帮的人轰然答应:“我们没有意见,一切大哥说了算。” 李刀疤语重心长的说道:“其实,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家着想。狼牙特种大队都知道吧!那可是中国陆军的骄傲,他们中间哪个人是好惹的?秦龙,混迹于黑道,是全国黑道的大哥级人物,谁敢不给他面子;黄生,黄氏家族的主持人,拥有资产过亿,和商界和政界的人物都有往来,我们更惹不起;张三,虽然看着不起眼,却是最难对付的一个,也是最让人看不透的一个,这人会医术,并且技艺及其jīng湛,还没出校门就被誉为神医。 另外,他还是电脑专家,在电脑上的水平,始终领先于世界的最高水平,曾被《时代周刊》誉为世界第一电脑奇才。同时,他还极具发明天赋,被《发明家》和《机械》杂志誉为第二个爱迪生。你们说,我们惹得起吗?” 李刀疤停了一下,接着说下去:“这个人是狼牙的兄弟,你们说我们打了他们的人,他们会善罢甘休吗?所以,今天的事必须严格保密,不能走漏一点风声。今天的事清完后,每人发五千块钱,好好休息一下。就当没有这回事,你们懂了吗?” 众人齐声应道:“我们明白。” 李刀疤yīn测测地说:“丑话先说在前面,我们先小人后君子,今天的事,要是谁走漏了风声,可别怪我心狠手黑,不顾兄弟之情。” 屋子里静了片刻后,所有人都一齐高喊:“大哥,你放心吧,我们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 “好,”李刀疤冲洪大明一摆手:“这是你的仇人,你自己解决吧。” 洪大明闻言不尽愣了一下,有些迟疑,一抬头看见李刀疤凶狠的眼神,立刻应道:“大哥,我立刻解决。”说着他从腰里拿出一把匕首,狞笑着向贾铭世逼近,手一挥,刺向对方的胸口,顿时鲜血狂喷出来,溅得四处都是。 洪大明被溅了一身一脸,显得更是狰狞,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一刀过后,他又向贾铭世刺下第二刀,第三刀。 贾铭世就那么冷冷的站着,既不呻吟,也不倒下,只任鲜血狂喷。 反倒是洪大明见了贾铭世怪异的样子,觉得害怕。 他脸sè发白,双腿发颤,手中的刀再也刺不下去了,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好像比对方还难受。 这时的贾铭世,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了,只听见鲜血喷出时,发出的风一样的声音。 死,真的很可怕吗? 李刀疤看到洪大明的这个样子,不禁骂道:“洪大明,你他妈真是饭桶,你直接用刀刺穿他的咽喉不就行了,你看看你是什么样子,那个熊样,还做我的兄弟呢?我没有你这种兄弟,快杀了他,你不会连人都不会杀了吧?” 洪大明听到李刀疤凶残的叫骂,终于回过神来,第二次把身子又挺直了,抡刀刺向贾铭世的咽喉。 看着刀离自己越来越近,贾铭世的心中也越来越平静,甚至他的嘴边露出了微笑,准备迎接这最后的一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房间的门被“砰”的一声踢开了,一男一女从外面闯了进来。 第八章 神医张三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几个青虎帮的人上去拦时,被那两人几拳打倒在地,转眼间,那两个人已经来到了贾铭世的面前。 贾铭世用最后的一点力气睁开了眼睛,模模糊糊的看到了黄生和吴馨的脸,他叫了一声“黄大哥!”便晕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医院中,大概是在做手术。他从医生简短的的命令和护士微微紧张的喘息中,知道了这一点。 当手术刀切开他的胸部时,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刀子的锋利,划开皮肤的“嗤嗤”声,让他有一种解脱感,同时也有一种极度兴奋的感觉,接着他又进入了迷茫状态。 这种情形很奇怪,他觉得自己好像在昏迷中,但是又可以感受到外界发生的事情。 主治医师叹了口气,慢慢得将手术刀放下了,有些沉痛的说:“晚了,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又是一条生命啊!”说完,他脱下手套,向手术室外走去。刚走几步,后面传来护士的惊叫:“心跳,他的心跳又出现了。” 贾铭世听了这话觉得郁闷,这是什么医院啊?!自己根本就没死,却说没心跳了,他决定以后一定要把这家医院平了,省得以后把好人都祸害了。 医生又奔了回来,重新开始了紧张的cāo作,“心电图运行正常,却没有心跳,怎么回事?心脏穿孔,却依然有体温,依然在持续供血中,血液却已经流干。脉搏,他的脉搏没有了,天啊,他竟然还在做梦!” 贾铭世看到医生的额头不住地有汗冒出,旁边的护士怎么擦都擦不完。这个可怜的医生,大概遇到难题了。 不知过了多久,因为这里没有时间的感念,只有无影灯的强光和各种仪器发出的各种怪响。终于,医生吐出一口气:“快,请示院长,我不行了,这个手术太杂,我请求换人治疗。快一点,我先在这儿支撑着,让院长快组织专家团会诊。” 一个护士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高高的青年,身材很瘦,显得很挺拔。他的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其实他并没有笑,只不过给人一种正在笑的感觉而已,微微上翘的嘴角,仿佛在讥讽一切。 最吸引人的是他那一双眼睛,那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闪着好奇和宁静的光。 年轻人的手里拿着一个很大的皮包,鼓鼓的,不知装的是什么,那年轻人就这样施施然走了进来,神态平静,就好像在闲庭漫步一般。 两个护士急忙上去阻拦:“先生,请你出去,这里是手术室,闲人免进。” 一个护士甚至来推那个年轻人,年轻人懒洋洋的一笑:“我只是进来看看我的兄弟,院长叫我进来的,麻烦你们让开。” 两个护士一愣,年轻人已经从她们身边走了过去。主治医师愤怒得叫了一声:“我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医师会诊团,不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年轻小子。年轻人快出去,告诉院长,把会诊团调来。” 年轻人仍是笑容满面:“不用了,我自己就行。”说完,开始戴手套。 愤怒的医师正准备制止那年轻人,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说道:“不要误会,他是张三。”接着,院长走了进来。 “李院长……”几个人一起叫道。 院长挥挥手,恭敬地对年轻人说:“张三先生,就麻烦你亲自出手了,我们替病人谢谢你。” 张三嘿嘿一笑:“病人是我的兄弟,所以我才来这里。你用不着感谢我,记住,千万别用我的名字做广告就行。” 院长尴尬的一笑,退了出去。 刚才的主治医师已经傻了,他没有想到人称医神的张三竟会来到他们这个小医院里,他呆呆的站在那里,忘了说话。 那几个小护士更是睁大了好奇的眼睛,仔细的打量在医学界被称为传奇人物的张三。 看到张三英俊的外表,几个还没找男朋友的小姑娘,都禁不住芳心乱跳起来。 由于医师和护士都在想各自的心事,却忘了自己的职责,以至于张三连叫了几声,都没人反应过来。 贾铭世在一边暗自着急,真是没有职业道德啊!一个张三,就让你们忘了病人了。 “张三”,这个名字好熟啊,在那里见过呢,贾铭世疑惑的想。 “对了,黄金令,我在黄金令上看到过,还听李刀疤提到过,张三好像和黄生他们都是狼牙的人。嗯,一定是这么回事,刚才不是听张三说过我是他的兄弟吗,哈哈,我又多了一个大哥了。” 这时,张三和医师已经在交流贾铭世的病情了,他们说的很多的医学术语贾铭世听不懂,不过根据医师的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贾铭世的病情可不乐观啊。 张三倒是毫不着急,他从自己带来的皮包里取出了各种的仪器和药物,开始了对贾铭世的治疗。 张三接手治疗之后,贾铭世慢慢失去了知觉,再次昏迷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了。 贾铭世一睁眼就看到妈妈在垂泪。他一动,妈妈发现了,猛地站了起来:“铭世,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护士,护士,快来啊,我儿子醒过来啦?”妈妈高兴得像个孩子,脸上的泪水甚至还没有擦去。 下午,赵小伟和郑炽来看贾铭世。聊了几句后,贾铭世才知道,他竟然昏迷了七天多。赵小伟告诉他:“幸亏是张三及时赶来,不然你就惨了。” 贾铭世问:“张三在哪里,还在吗?” “早走了,动完手术就离开了,神龙见首不见尾啊!那人真厉害,说你七天后就会醒来,竟然一天都没差,高人呀?” 转眼间,贾铭世在医院已经住了七天了,他的伤口也慢慢的复原了,不过,医院非要让他在这里住上一个月不可。他们说,像他这样的伤口,没有一年多的时间是不可能好的。 他们否认贾铭世的身体已经复原,坚持不让他走,还要对他进行身体的检查。 贾铭世知道医生讲的是实话,在七天内他能恢复如初,除了奇迹好像没有别的解释了。 在父母的要求下,贾铭世做了全身的检查。 化验报告说,他的身体一切正常,没有任何的后遗症。体内的一切器官运行正常,体能比正常人要强一个百分点,尤其是心脏的能力,供血量居然超过常人的一倍。 最后的结论是,他是一个正常人。于是贾铭世趁机要求出院,这次医生也不好阻拦,怀着奇怪的心情为他办了出院手续。 回到家里后,贾铭世又变得生龙活虎了。晚上又练了一会异能,已经好几天没练了,不知道退步没有。一练之后,不但没有退步,反而更加jīng进了,他心中大喜。 此事过后,牡丹市再也没有出现青虎帮的人活动,曾经威名赫赫的青虎帮在一夜之间消声匿迹,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在贾铭世的一生里,也没有见过那天要杀他的人中的任何一个。他猜想,他们不是被狼牙干掉了,就是自己隐姓埋名,不敢再出世了。 贾铭世想,第一种的可能xìng更大,毕竟惹狼牙的人是很难有好下场的。 自从出院后,贾铭世老老实实的呆了几天,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活。过得悠哉游哉,不亦乐乎,暗叹天堂也不过如此吧。 几天后,贾铭世被省公安厅录取的通知下来了。这的确出乎所有的人意料之外。连他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不过这段时候发生过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所以他并不像其它人那样感到惊讶。 去公安厅报道的前一天,贾铭世和他的两个死党去了动物园。郑炽被工商局录取,而赵小伟则名落孙山,他说要南下打工。戴眉听说去了zhōng yāng,具体是那个部门谁也不知道,这让贾铭世很郁闷,因为他考公务员完全是因为她的一句话,现在他居然不能找到她。 贾铭世想亲口对她说:我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我做到了,你能接受我吗? 现在他只有把这话埋在心里,一个人在夜深人静时独自思念。 贾铭世三人来到动物园时,人已经很多了,熙熙攘攘的。站在笼子前面,他看到里面的老虎正在打瞌睡,很慵懒的样子,饲养员正想打开笼子进去喂食。 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贾铭世想自己长这么大还真没有见过怎么样给老虎喂食呢,所以,他特意往前挤了挤,很仔细得看着。 饲养员进去喂了食,还没出来时,贾铭世忽然起了一个念头,自己是不是能用异能控制老虎呢? 他集中jīng神,然后开始试着控制老虎。 让人惊讶的事情出现了,老虎正在吞吃一只活鸡,他略微一用异能影响它,老虎猛地抬起头来,两只虎目里shè出两道寒光,直直的向他望来,接着老虎大吼一声,向出口直扑过来。 当时饲养员刚出去,铁门还没关好,老虎已经扑到,只听一声虎啸传来,老虎抢先一步扑了出来,外面就是手无寸铁的游人。 第九章 以车轮运动的方式离开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其实并不是在最前面的,他的前面还有很多人。紧挨着他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老虎就向着那小男孩扑过来,他知道老虎是扑向自己的,只是别人看到的却是扑向小男孩。 当时现场一阵大乱,四周的游人开始四散奔逃。贾铭世要走的话,也还是有时间的,但是他知道自己一走老虎就会跟着他乱跑,那样会不会伤及无辜呢? 贾铭世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但也不是一个懦夫,他想事情既然是他引起来的,他就要摆平它,不然还算男人吗,他一想起戴眉骂他的话,他就来气。 贾铭世一把将前面的小男孩拉到身后,自己向着老虎迎了过去,老虎一声怒吼,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这是动物园的管理员走了过来,十几来辆捕兽车把老虎团团围在当中,工作人员开始了捕虎的工作。 老虎被制服了,贾铭世被顺利地解救出来,四周的掌声响起来。 一个英武的军官和一个俏丽的少妇领着刚才那个小男孩走了过来,那个军官来到贾铭世的面前,双脚一并,“啪”的敬了一个军礼,然后拉着他的两只手,连声说:“小兄弟,我叫刘鑫,谢谢你救了我儿子,真是太感谢了。” 旁边的少妇提醒说:“快问问人家的名字,我们好登门道谢。” 贾铭世急忙说:“还是不用了吧,我其实也没干什么。”说完他就钻出人群。 贾铭世回到家里后,开始思索为什么自己能够控制老虎呢,但是好像又不是自己控制了它,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心灵感应,自己能够和老虎之间能做心灵之间的沟通吗? 让他意想不到的事,他的这一次出于自觉的举动,竟然在牡丹市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那个叫刘鑫的军官花重金在报纸上刊登寻人启事,向广大的市民寻找有关他的消息。 而且,这件事竟然传到了zhōng yāng,《京都晚报》也发表了头版头条报道此事,一时之间这件事被传得沸沸扬扬,举国都为之一振。 贾铭世对此只是淡淡一笑,他并不想在公众面前露面。最后,这件事以没有找到他告终,三四天之后就慢慢平息了下去。 ※※※ 龙兴酒店是牡丹市十分有名的大酒店。据说,老板是龙兴社的老大。龙兴社同青虎帮一样,也是黑帮,自从青虎帮消失后,龙兴社隐有统一牡丹市黑会社之势。 今晚的生意相当火,大厅内几乎桌桌客满。包间里,贾铭世、郑炽、赵小伟、吴馨四人在这里聚餐,热烈庆祝贾铭世考上湖西省公安厅的公务员,同时也为赵小伟送行。因为过几天他就要南下了。 吴馨那晚和黄生一起到青虎帮救贾铭世,贾铭世一直没有机会谢她,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把她请来。 大学里,他们三人是死党,眼看着毕业了,就要各奔东西,因此都喝了不少酒。 桌子上杯盘罗列,佳肴满席,最让人惊叹的是,在桌子正zhōng yāng,还放着一个jīng致漂亮的水晶蟠龙雕塑,这个盆景由两只张牙舞爪的水晶龙纠缠而成二龙戏珠之势,一股股细小的喷泉从两只龙嘴里面喷出,顶起一颗水晶玻璃球。 贾铭世端起酒杯大声说道:“兄弟们,来,为我们大学四年同窗之谊再干一杯!也祝馨姐永远年轻漂亮,早rì追到黄大哥。” “干!”四人同时站起。吴馨也不扭捏,尽显江湖儿女本sè。放下酒杯,四人一边吃菜,一边闲聊。 包间的门咯吱一响,开了一道小缝,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探进头来看了一下,接着便挺身挤了进来,轻轻的把门给带上。 虽然他们酒喝的已经不少了,但还都是清醒的,贾铭世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便看到一个女孩神情紧张的站在桌旁。 女孩看起来也就是十七、八岁,穿着一身雪白的连衣裙,露出一双莲藕一般的玉臂,俊俏的鹅蛋脸上,一双大眼睛咕噜噜的不停的转动着打量着他们,目光中略带着一丝jǐng惕。 吴馨放下筷子,冲她淡淡一笑:“小妹妹,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 也许是吴馨眼神中流露出的那种柔和的善意打消了女孩心中的jǐng惕,她一边紧张的看向门口,一边哀求的说道:“能不能让我到你们桌子底下藏一下,外面有人追我!” 吴馨点了点头,于是,女孩立刻掀开桌布钻到桌子底下。 四人继续喝起来,只是此时再喝已没有了刚才的兴致,毕竟桌子底下还藏着一个人呢。 过了一会,有两个中年人很礼貌的敲门进来,扫视了一圈屋子见没有其他人,道歉后便离开了。 贾铭世敲了敲桌边,冲着桌底下的女孩喊道:“好了,你可以出来了,找你的人已经走了!” 桌子底下传来女孩的道谢声,同时,女孩也准备出来。由于她已经在桌子下藏了十多分钟,稍有些兴奋,激动之余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随着她的起身,桌子一下子被她顶翻,满桌子的饭菜全都稀里哗啦的摔到地上,那颗看起来颇为高雅的水晶盘龙雕塑也摔的粉碎。 而女孩接着又被桌布给绊了一下,再次摔倒在饭菜堆里,等她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满身的油渍。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揪着自己的衣角,好像犯了错误的小孩在家长面前一般,低声对他们说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贾铭世四人相视苦笑,无奈的摇摇头,恰好这时服务员过来上最后一道汤,见到屋子里的情形,连汤都没有留下,闪身就溜了出去,看得屋子中的五个人一阵错愕,不知道这个服务员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正常情况下服务员应该进来收拾一番才对,而这个服务员却露了个头连一句话都不说就退了出去,这事情里面透露着一丝古怪。 三分钟以后,那个服务员跟在一个丰rǔ肥tun的大堂经理的后面走进了包间。进来之后,这个大堂经理拉着一张老脸,二话不说递上了一张单据,说道:“这是你们的账单,看完后去款台结账!” 郑炽接过账单看了几眼,顿时脸sè大变,把账单递给贾铭世,贾铭世看完之后,把账单递给吴馨,等四人看完账单之后,吴馨轻轻的弹了一下账单冷笑道:“这桌子菜不过二千块钱,为什么要收我们五万块钱?” 那个大堂经理寒着脸,冷冷的说道:“因为桌子上放着的那个水晶蟠龙雕塑,你们知道那个雕塑值的来历吗?告诉你们,那个水晶雕塑可是我们老板从意大利买回来的,识相的你们去款台结账吧!” 赵小伟一听就火了,大声喊道:“就这些东西你就要我们赔五万?难道你以为我们啥都不懂吗?就那破东西在玻璃市场上也就几百块钱的事,你们开的是黑店吗?叫你们老板过来,我要和他理论理论!” 大堂经理冲赵小伟翻了翻白眼,冷笑道:“我劝你最好不要找他过来,否则你就不是赔五万了!” 郑炽掏出手机作势,一边拨号一边说:“小伟,别跟她废话,我们打三一五投诉他们!” “三一五?靠,你当老娘是傻子啊,现在三一五早下班了!就算他们上班你也白打,明白告诉你,三一五的老大,是我们老板的小舅子!”大堂经理看着郑炽打电话的样子恨不得抽他一嘴巴。 “靠,哥们打一一零总行了吧!”郑炽毫不犹豫又拨一一零。大堂经理满脸嘲讽的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贾铭世摆了摆手,说道:“郑炽,算了吧,一一零不会来的。” 这时,郑炽已拨通了一一零,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番,还没讲完,电话里便传来一阵忙音,再拨便无人接听了,气得他狠狠的把手机摔到地上。 大堂经理高傲的扬起脖子,撇着嘴说道:“哼,没用吧,我告诉你,这西城区公安局局长是我们老板的铁哥们!去结账吧!别浪费口舌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呢!” “处理?我先处理你再说!”贾铭世实在忍不住了,突然抬起手来,啪啪就给了这女人两巴掌,打的她蹬蹬倒退了三四步才站稳。 这倒霉女人突然撒泼似的嚎啕大哭,指着他骂道:“你这个杀千刀的王八蛋,居然敢打老娘!” 贾铭世的手再次扬了起来,冷声道:“以车轮运动的方式离开!” 这女人明白对方不好惹,知道再留下去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便不甘心的恶狠狠瞪了贾铭世一眼,扭着大屁股转身退了出去,并招呼保安过来堵住门口。 旁边赵小伟和郑炽见贾铭世打得如此解气,纷纷鼓掌。保安们大多都知道这女人的底细,她可是老板的亲妹妹,见她挨打了,纷纷冲了过来,把贾铭世四人围在里面。 贾铭世三人迅速抓起酒瓶、刀叉,横眉立目,和保安对峙而立,蓄势待发。 吴馨悠闲的坐着,脸上没有一丝惊慌之sè。反倒是站在她身边的那个女孩瑟瑟缩缩的抓着她的衣角,脸上表情楚楚可怜,眼角挂着泪珠儿。 此刻,对峙的双方谁都没有动,屋子里出奇的平静,空气在这一刻似乎凝滞了,不过屋子里的人都明白,这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第十章 吴馨的实力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咣当!” 包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冲进来四个身着黑sè西服的彪形大汉,全都递着平头,神情冷傲,进门之后立刻分左右两排站好。 “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接着一阵冷笑传来:“听说有人在我这里闹事,我宋庭玉倒要见识见识到底是哪路神仙!” 脚步声渐近,一个彪悍男人出现在门口。那些保安见此人进来,纷纷转身向他弯腰行礼:“宋老板好!” 来人一抱拳道:“各位晚上好啊,鄙人宋庭玉,这厢有礼了!” 吴馨一指宋庭玉道:“你就是这里的老板?” 宋庭玉冷笑道:“没错,我就是这里的老板。你们几个胆子不小啊,居然敢在我的酒店里闹事,还敢打我的人,吴老板,你说这事怎么了吧?” 吴馨眉毛一扬,说:“你认得我最好,你那个经理就该打,我们不过是不小心打翻了桌子,摔坏了你们几个盘子嘛,居然让我们赔五万,你们讹人呐!” 宋庭玉嘿嘿一阵冷笑:“哦,这样啊,才让你们赔五万啊,那是他们搞错了!五万怎么能买的起我这一桌子jīng致的盘子呢,你们最起码得赔二十万,否则今天谁都别想走出这房间一步!”那四个保镖和保安同时向前逼近一步,配合宋庭玉的这句话创造出一种逼人的气势。 吴馨不屑道:“这么说你宋老板当真是要讹我们了?” 宋庭玉点点头,很光棍的回道:“没错,老子今儿就是讹你们了!” 吴馨冷笑着扫了宋庭玉一眼:“哼,不是我吓唬你,我这位小兄弟你惹不起,这件事你最好考虑清楚再说!”说着指了指贾铭世。 宋庭玉哈哈大笑道:“哈哈,我惹不起这小子,真是开玩笑,这牡丹市还没有我宋庭玉惹不起的人!弟兄们,先把他们打趴下再说!” 几个保镖顿时直奔贾铭世几人而来。赵小伟脸sè有点发白,心里虽有些发怵,但毕竟年轻气盛,抡起椅子就要冲过去。贾铭世和郑炽见状,也要往前冲。 吴馨轻咳了一声说道:“你们别胡来,站我身后去!这几只小爬虫我来搞定!”此时那四个保镖已经冲到了跟前。吴馨猛的抬起头来,秀目中shè出两道寒光,冷冷的哼了一声。 这声音低沉却充满了寒意,包间内的温度仿佛瞬间就降了几度。那四个保镖突然感觉心头一阵颤抖,一股无边的恐惧从四面八方袭来。他们身子顿时一颤,急急刹住脚,目光闪烁地看着吴馨。 吴馨依然面sè如常的坐在那里,只是微微抬起头冷冷的从四人身上一一扫过,便收回目光。刹那间,四人感觉自己像从奈何桥上走了一遭,浑身冷汗嗖嗖直冒,后背瞬间便湿透了,浑身不由得颤抖起来。 宋庭玉恼了,指着四个保镖骂道:“你们四个怎么回事,还不动手!”四人听到宋庭玉的呵斥,知道老板生气了,心中顿时充满了惶恐。他们四个都是退伍老兵,好不容易在这里谋了一份高薪的差事,自然不想丢了饭碗,但眼前这个女子给他们一种危机感。 四人对视一番,他们彼此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决绝。工作不能丢,更何况他们也知道宋庭玉的背景和手段,得罪了他,不仅没了工作,弄不好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个问题。 冲!四道彪悍的身影瞬间化作四股利剑,剑锋指向吴馨。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随着四声闷响,包厢的地面似乎都颤抖起来。 宋庭玉低头看去,只见先前还气势逼人的四个保镖,此时全仰面摔倒在地上,排成一排。他们面如土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刷刷的往外冒,身子更像僵住了一般,丝毫动弹不得。 宋庭玉被镇住了。他看见吴馨依然好端端的坐在那里,手里玩着一根小小的牙签,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刚才是什么状况,他还没来得急看清,自己的四大保镖便倒退着飞了回来。 靠,不会时光倒流了吧!宋庭玉心中臆想着,人却蹲下来问道:“你们几个到底怎么了?”然而,四人却只是一脸痛苦的看着他,眉头紧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像中了巫术一般。 宋庭玉更加愤怒了!虽然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也不是吓大的,冲着门口那一堆保安喊道,“妈的,你们还愣着干吗,给我上,把这五个人给我往死里打,出了问题我兜着!回头每人奖励五千!”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金钱的诱惑下,那一群保安群情激奋,挥舞手中的jǐng棍嗷嗷的叫嚣着就冲了过去。就在此时,包间的门被人打开,一个老者走了进来,步伐矫健。在他两旁,站着两个中年人。 两个中年人的样子虽然很普通,但是往那里一站,却有如泰山般沉稳。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看在眼里,没有惊慌,只是探寻地看向那个老者。 老者笑着摇摇头,两个中年人便收回目光,投向战场,但是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好像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发生。当他们的目光落在吴馨身后的那个女孩身上的时候,目光中流出一丝慈祥和暖意。 女孩和两人的目光稍微一接触,便退了回去,可爱的吐了吐娇嫩的小舌头,冲两人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又立刻缩在吴馨后面。 一根根jǐng棍当头袭来。吴馨动了。她突然站起身来,抬起胳膊,三根jǐng棍落在胳膊上,发出几声沉闷的响声。女孩看到这里,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担忧。然而,很快的,她的担忧便转变为惊喜。 吴馨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抬起脚来,冲着飞来的三个保安的小腹轻踹几脚,三人便飞身摔了出去,狠狠的掉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接着,屋子里的十几个保安也很快地被她一人一脚给踹趴下了。 宋庭玉挂断电话,目光扫过满地打滚的保安,最后定格到吴馨身上,冷笑道:“吴老板,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是高手!” 吴馨只是淡淡一笑,脸上丝毫没有任何波澜,慢慢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说道:“高手谈不上,只是对付这几个小爬虫,不在话下。宋老板,麻烦你再叫人上一桌好菜,本姑娘刚才还没吃饱呢!” 原来吴馨这么厉害,先前贾铭世还以为在酒店中救了她的命,原来她才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贾铭世不禁暗呼惭愧,想自己还一直以为是她的救命恩人,这也难怪,黄生的女朋友能差到那里去。贾铭世嘻皮笑脸道:“馨姐,让我跟着你混,我这个徒弟你可不能不收呀!” “对,还有我们,我们以后也跟着姐你混!”赵小伟和郑炽也连忙表态。他们几个人在这里高谈阔论,显然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宋庭玉气得牙根痒痒,却不敢上前,只顾不停的拨打着电话,一遍又一遍的催促着电话里面的人快点过来。而老者和他身边的两个中年人则抱着一副看热闹的心态,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老者狠狠的瞪了那个正低着头躲吴馨身后女孩。女孩低着头扯着自己的衣角,慢慢走了过来。她走到老者身边,低声说道:“爷爷,欣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老者冷哼一声,吓得女孩身体一颤,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说说吧,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知道什么都说出来!” “我说出来爷爷你就不会责怪我了吧?” 老者看着女孩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再也绷不住脸,慈祥的笑了起来。女孩见他笑了,立刻叽叽喳喳的说出了事情的经过。等女孩把事情的经过讲完之后,时间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外面传来一阵阵尖利的jǐng笛,过不多久,包间门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接着门被打开,走进来五名身穿制服的jǐng察。 带头的是一个胖jǐng察,身材高大,长了一双三角眼,满脸横肉,看起来不像好人。进来后,他点头哈腰的和宋庭玉握手寒暄了几句,便转过头来,冷冷的问道:“就是你们几个在宋老板的酒店闹事?” 吴馨依然坐在那里,淡淡的说道:“没错,就是我们几个!不过和这个女孩无关,你们可以让她离开了!” 老者听到她这样说,面露几分欣赏。他清楚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自己的宝贝女儿。三角眼转头看了看宋庭玉,宋庭玉点点头,三角眼冲女孩一挥手,“你们可以走了。” 不料女孩不声不响的站到吴馨身后,用很坚定的语气说:“我不走,我们是一起的。” 三角眼见状不屑的撇撇嘴:“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来人,把他们几个一起带走!” 郑炽本来还想铤身而出,和jǐng察理论,贾铭世拉住他,在他耳边轻道:“别胡来,没看那老头吗。” 老者头一歪,他身边的两个中年人风驰电挚般冲到女孩前面,把女孩保护起来。与此同时,两人迅速出手,把几个已经冲到眼前的jǐng察摔倒在地。动作干净利索,绝不拖泥带水。 第十一章 黑洞洞的枪口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等这些jǐng察从地上爬起来,门外又进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穿着西装的男人。老者笑着转头对西装男人说道:“胡律师,这里就交给你了。” 那个戴眼镜的男人点了点头,“王老板,你放心吧!” 胡律师走到三角眼面前,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说道:“吴所长你好,我是中正律师事务所的胡大海,我想知道我的当事人犯了什么事?” 吴所长接过名片,皱起了眉头,沉默不语,寻思着怎么应对眼前这种状况。 旁边的宋庭玉可急了,他可是一个急xìng子,天不怕地不怕,更何况只是一个律师,于是他两步窜到胡律师的身边,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恶狠狠的骂道:“妈的,真是反了你了!你是律师就了不起啊!我告诉你,我宋庭玉可是道上混的,如果你不赶紧给我消失,回头我找人砍你全家!” 胡律师挨了一个巴掌之后,左脸顿时肿了起来。方才他光顾看jǐng察了,却忽略了宋庭玉。 宋庭玉的大名他可是早有耳闻,这家伙以前是混黑道的,以心狠手辣而闻名,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到他。听他话里含杀机,胡律师便有些恐惧了,略一思索,便决定退出这件事。即便报酬丰厚,也不如xìng命宝贵。 打定主意后他走到老者面前,面露惭愧之sè道:“王老板对不起,这件案子我不能接,这些人我惹不起。希望您见谅,律师费我明天就退还给您。” 王老板冲他点了点头,微微笑道:“胡律师辛苦了,我理解你的苦衷,不过既然你人都来了,我看律师费就不用退了,以后我还准备在国内发展呢,没准什么时候还得麻烦你,希望下次找你的时候,你能好好发挥。”胡律师尴尬的点头称是,然后夹起包走了。 胡律师走后,宋庭玉便猖狂起来。但碍于刚才那两个中年人不凡的身手,他也心有余悸,想必这两人也是个中高手,不过他可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主,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在电话中嚣张的吼道:“邱伟,你给我召集五十个小弟,带着家伙来店里!” 放下电话,宋庭玉鄙视的看了王老板一眼,用手指着他的鼻子狂妄的说道:“王老板,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带着你女儿赶快走人,否则一会我的人来了,你们想走都走不了。” 王老板气质儒雅,神情自若,对于宋庭玉的行径视若无睹,只是淡淡一笑:“我拨个电话!”说完,他轻轻的按动键盘调出了一个号码拨了过去,过了一会电话接通,他用略带失望的语气说道:“老同学啊,我在牡丹市遇到点小麻烦啊?事情是这样的……” 王老板三言两语,便把眼前的形式说了一个明白,在最后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老同学啊,你的人可得快点来啊,要不我可就要被人给砍死了!”电话挂断后,王老板脸sè沉了下来。看向宋庭玉的目光中多出几丝怜悯和不屑。如非必要,他还真不想和这种地头蛇纠缠到一起,只是刚才那几个年轻人对女儿如此照顾,他也不能忘恩负义。 这时,那两个中年人已经带着女孩回到王老板身边。宋庭玉忙不迭避到一边,他可是见过这两个人的厉害的。他心道:你们等着吧,等一会我小弟们来了,砍死你们!你们是厉害,但是好汉架不住人多啊! 看到发生的一切,贾铭世已经猜到,眼前这个王老板恐怕是一个牛人,非常牛的人!于是对吴馨说道:“姐,恐怕这次宋庭玉有难了!” 赵小伟疑惑道:“怎么说?” 郑炽这时接过话头来说道:“你没看见现在那个吴所长满头冒汗,双腿在发抖吗?”赵小伟放眼望去,果然发现吴所长脸sè惨白。 吴所长的心情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刚才老者拨打电话的时候,他偷眼看了,只见屏幕上面显示的是省委徐书记的电话,看完之后,他当场就呆住了!完了,完了,这次恐怕官位难保,弄不好还得进监狱啊! 这老头到底是什么人啊?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像坐在熊熊燃烧的火炉上被炙烤一般。 包厢内突然之间变得静悄悄的,墙壁上,石英钟表针转动的声音滴滴答答的,显得格外清晰。 “咣当!”门突然之间被人一脚踹开。 在这一刹那,屋子里的人形态各异。宋庭玉以为自己的小弟来了,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眼中充满期待的看向门口;王老板身边的两个中年人则在一瞬间便站到了他的前面,面向门口方向,脸上充满jǐng惕,王老板却面sè沉稳,看不出任何表情,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默默的坐在那里。 贾铭世几个则抬头看向门口,想知道来的到底是哪方面的势力。 “宋大哥,我们来了!”门口处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说话之人的嗓子好像破锣一般,声音难听之极。一个大汉仰首挺胸大步迈进包厢,后面跟着几十个人呼啦一下子全部冲了进来,原本宽敞的包间室顿时变得有些拥挤起来。 大汉来到宋庭玉跟前恭敬的问道:“宋大哥,我来了,要弄谁你说,小弟我一定砍得他妈都不认识他!”此刻的宋庭玉可谓是chūn风得意,高兴的鼻孔都要冲着天上了,他冷冷的哼了一声,嘴巴一歪道:“看到那个老家伙没有。” 大汉手一挥,高声喊道:“兄弟们,上!”说完,在他的带领下,几十人蜂拥冲向王老板等人。 王老板一动都没有动,他冲一个中年人说道:“阿大,你去保护小姐。” 就在这混乱开始的时刻,外面又传来尖锐的jǐng笛声,不一会门口人影闪烁,一只只黑洞洞的枪口带着一股滔天杀气冲进来,瞬间对准了屋子中的所有人。jīng钢制成的枪身在白炽灯下闪烁着幽冥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进来的是一队武jǐng,有三十多个人,进来之后,立刻左右分开,控制住屋中的形势。接着从门外走进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五十岁左右的年纪,一张标准的国字脸,棱角分明。进来之后,他目光在屋中巡视一圈后停留在王老板身上。 他大步走过去,热情的伸出手笑着说道:“您就是王先生吧,我是公安厅的周山,看到您没事我就放心了,不好意思让您受惊了,我代表徐书记向您道歉,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本来王老板是非常生气的,他没有想到昨天下午才和省委书记见面,今天就发生这种事情,这让他心中对国内的治安十分不满,不过当他看到一个堂堂的省公安厅厅长亲自带队前来解决问题,可以看出诚意是非常足的,尤其是当他看到周山身后还跟着一大串穿着jǐng服的大小官员的时候,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托大了。 他站起身来,平淡却不失礼节的和周厅长握握手说道:“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要麻烦周厅长亲自跑一趟,辛苦你们了!只是你们似乎来的有些晚了……”后面的话王老板没有在说下去,但是那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周厅长心中十分恼火,冲王老板满怀歉意尴尬的笑笑,然后冷冷的盯着身后的市公安局局长黄一明,说道:“黄局长,看来你干的不错嘛,这件事你就不要参与了,由我亲自来处理!”说完,他一挥手,吩咐过来几个jǐng察,把宋庭玉当场拿下并戴上手铐带走。 此时,原本还张牙舞爪嚣张无限的宋庭玉浑然之间浑身发软,连走路走走不稳了,他是被二个jǐng察架着押上jǐng车,而黄局长也急的满头是汗。 吴所长正在庆幸没有自己事的时候,就听到赵小伟着嗓子喊了起来:“周厅长,那个吴所长和宋庭玉是一伙的,千万不要放过他!”吴所长现在后悔的要死,却也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栽了,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周厅长手一挥,也将他带走了。 王老板和省委徐书记是大学同学,两人关系十分好,这次王老板把状告到徐书记那,让徐书记十分生气,批示一定要严查此事。 几天之后,牡丹市各大媒体报告一则十分震撼的消息,龙兴酒店老板宋庭玉因为敲诈勒索、组织黑社会打架斗殴、杀人罪等数罪并罚,判处死刑!工大路派出所所长吴天平因为包庇黑社会组织、渎职罪判处有期徒刑八年!而在这一天,西城区公安局局长马显龙因为工作失职,被调到教育局,当了一名副局长。 第十二章 咫尺天涯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三江市是湖西省省会,这几年来,随着三年大变样工程的完工,整个城市面面貌焕然一新。贾铭世坐在大巴车上,看着江汉路两侧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不由得暗暗点头,这几年三江市的变化还真是很大。至少,从外表来看却是如此! 路变宽了,房子变得漂亮了!只是人呢? 下了车,贾铭世便拨打了戴眉的电话。昨天晚上她主动打电话给他,说要在省城见面,贾铭世兴奋了一晚。想到在校门口她的誓言,他禁不住浮想联翩。 二人约好晚上在凯撒大酒店见面,地点是戴眉选的。 挂了电话后,贾铭世打车直奔省公安厅,到刑侦一科报道办完入职之后,便由科长秦佳光带着来到科室内。刑侦科隶属于刑侦局刑侦处,专司重大刑事案件的侦破工作,平时工作不是很忙。 办公室里面坐着五个人。两男两女,两个男人一老一少,老的五十多岁,戴着一副厚厚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个老油子;年轻的看起来二十六七岁岁,肤sè很白,身体有些发福。 贾铭世不禁有些高兴,那两个男的同他相比,差得太多了。他笑着打了招呼,原本正在闲聊的两个女人抬起头来。坐在外面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熟女,脸蛋靓丽妩媚,上半身穿着一件白sè衬衫,下身穿一条蓝sè泛白的直板牛仔裤,绷得紧紧地,曲线毕露,一眼望来,他便感觉到她眼波里充满了诱惑! 乖乖,好妩媚的女人,让人看了就上火啊! 他的目光扫向熟女的左侧,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画着淡妆,眉毛弯弯,嘴唇鲜红,看向他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即便向抛了一记媚眼过来,似乎在说:“帅哥,过来聊聊!” 贾铭世微笑着冲两人点点头,心中却暗道:“这两个女人长得倒是不错,尤其是那个少妇,如果年轻十岁,比起戴眉来,也不逞多让,即便是现在,往那里一座,依然艳光四shè,只是不知道她站起身来的时候,会是怎样一种风情。” 秦科长微微一笑,说道:“大家都先停一下手中的工作,我来介绍一下。” 老头叫刘建熙,副科级;年轻男人叫罗飞,少妇叫苏梅,科员,年轻女人叫马书艳。介绍完之后,秦科长最后自己我介绍一番,他是刑侦科科长,刘建熙是副科长,其他三人再加上贾铭世是科员。 贾铭世稍微打扫了一下卫生,坐下陷入了沉思。工作上的事情并没有去多想,毕竟刚刚来到一个新的环境,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反倒是今天晚上和戴眉的约会令他心中充满了期待。 下班的时间到了,贾铭世走出办公室,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凯撒大酒店。下了车,他扔给司机一张一百的笑滋滋的便下了车,司机想要找钱的时候他摆了摆手道:“不用找了,今天我心情好!”司机顿时连声道谢眉开眼笑的走了。 ※※※ 站在凯撒酒店外面,贾铭世四处搜寻戴眉那靓丽的身影。她这次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在面前呢?他幻想着见面的情形。在观望的时候,他发现一辆红sè跑车正从主路上缓缓驶入辅路,向凯撒大酒店这驶来。 “啧啧,不错,没想到在这里可以看到法拉利,将来我一定要给戴眉买一辆,就是不知道她喜欢不喜欢开车!” 贾铭世正在心中盘算将来如何好好对待心上人的时候,法拉利突然一个急刹车停在了他的身边。副驾驶位置车门一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从车上走了下来。 看到女孩,贾铭世愣住了,正是他rì思夜想的女神戴眉! 今天的戴眉有一种惊艳的感觉,眉似新月,眸含秋水,香腮胜雪,贝齿朱唇,身穿一身浅黄sè连体短裙,露出雪白如玉的香肩,修长的**之上穿着一双肉sè丝袜,往那里一站,风情万种,艳若桃李,但是不知道怎么,贾铭世突然感觉到今天的她似乎有些陌生。 虽然佳人近在咫尺,但他却感觉咫尺天涯。 他等了四年,等来的不是她的笑脸,而是她冰冷的一句话:“铭世,忘了我吧!” 凯撒大酒店包间内。满桌子喷香的饭菜早已经凉了,贾铭世和戴眉自从进屋以后就一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贾铭世平静地问道:“给我一个理由。” 戴眉淡淡道:“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贾铭世问道:“为什么?” 戴眉脸上突然换上一副冷漠的表情,冷笑道:“因为你没有钱!我跟着你得不到任何幸福!” 接着他听到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说:“你看到我开的那辆车吗?你有吗!你看到我戴的项链了吗?价值几十万呢!你给我买的起吗?” 贾铭世有些不解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从她的眼中,他看到了一股强烈的yù望,那是一种对权力的崇拜,对金钱的向往,对虚荣的痴狂。 贾铭世不想再和她说些什么,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祝福你!”说完,他就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望着空空荡荡的房间,戴眉默默的祈祷着:“铭世,你一定要保重啊!我这样做是为你好,你以后就会知道的!当我们再次见面的那一天,出现在你面前的将是一个全新的我。” ※※※ 三江市的夏天就像一个大火炉,空气燥热令人烦闷。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拥堵不堪。贾铭世默默的走在大街上,任凭车流滚滚而过,就这样一直沿着胭脂路茫然的走着,走着…… 不知何时,一阵喧闹的声音响起,顺着音乐,他走进这家名为“忘了”的酒吧。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一屁股做到沙发上,服务员走过来要什么,他说:“酒!”服务员问要什么酒,他说随便。 这里的服务员倒是挺会做人的,马上上了两瓶中档红酒。贾铭世心情烦躁,拿起瓶子一饮而尽,然后又喝完一瓶,然后又叫了一瓶。 他刚刚喝完第三瓶酒,正准备再叫时,忽然闻到一阵香风扑面而来,不由得抬起头来,睁开醉眼看去,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一个漂亮的女人,此刻她正笑颜如花的看着他。 他见是酒店中惹事的王欣儿,就没有理她。 欣儿就这样看着我,也不说话,只是妩媚的眼神中多出了几丝愁绪,几丝怜惜。 “扑通!”贾铭世一头倒在沙发上,呼呼睡去。这时,服务员走了过来,看到烂醉如泥的客人,她眼中有些焦急,她使劲摇晃着,想要将客人叫醒,但注定是徒劳的。 她急了,将经理叫了过来。经理是个狠角sè,大手一挥道:“把他带到洗手间去,给他浇几桶凉水他就会醒过来了!”经理身后两个男人便要过去拉扯。 欣儿站起身来喝止了两人,拿出钱包冲着经理说道:“他欠你们多少钱,我给。” 经理看向服务员,那个服务员看了一下账单说道:“打完折之后是二千五!” 吴馨从钱包中抽出一叠钞票数给服务员,说道:“你们帮我把他扶到我车上去,多的钱不用找了。” 夜sè深沉,霓虹灯闪烁,已是深夜。欣儿启动宝马,载着一个醉汉,消失在茫茫夜sè之中。 ※※※ 这是一处建于九十年代别墅小区,位于江汉路西头,环境清幽雅致。 虽然已经是深夜,但是别墅区外面的门岗上,依然有一个傲然挺拔的武jǐng站在那里。看到宝马驶近,自动伸缩门缓缓打开,欣儿摇下车窗和值班武jǐng打了个招呼后驾车驶进小区。 宝马直接驶进院内。打开车门,欣儿冲着黑暗中招了招手,从黑暗中走出一个男人,欣儿冲他笑笑说道:“韩叔叔,麻烦你帮我把他背到楼上去。” 男人一愣,他知道,老板这个孙女家教极好,平时很少往家里带朋友的,男人更是从来没有带过,他愣了一下后便有些为难的说道:“欣儿,你爷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会同意你把他带回来吗?” 欣儿笑道:“韩叔叔你放心,爷爷那里我会和他说的。”男人便不再说话,冲着黑暗中打了一个手势,接着背起车上的醉汉进了别墅,直上二楼。他先把醉汉放到沙发上。 欣儿推开二楼一个房门进去了一会,便出来了,冲男人说道:“韩叔叔,我已经和爷爷说了,麻烦你把他背到我的房间去吧?” 男人听完就是一愣,眼中多了一丝狐疑。欣儿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得俏脸一红,娇嗔道:“韩叔叔你想啥呢,他睡我房间,我睡客房去,客房我还得收拾一下呢!” 第十三章 玲珑心经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欣儿站在床前,看着躺在自己床上打着呼噜的男人,眼神中流出怜惜的表情。这时门开了,进来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带着一副眼镜,穿一身休闲服,耳朵上夹着一副耳机,好像在听着什么。 “黄大哥,你来了,”欣儿跑到他身边,挽着他的手亲热地说:“你的兄弟喝醉了哟!” 黄生点点头,说知道了。他来到床边,伸出手掌,三指一蜷,露出中指和食指,口中念念有词,脚下踩着七星太极步,走了几圈,速度越来越慢,终于停在了床前,左手的剑指在四周划了一个太极八卦图。 贾铭世在迷迷糊糊中只觉得有一股风吹到身上,有一种很清凉的感觉,然后,他就感到一阵巨大的压迫感,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黄生右手向外一扶,左手的剑指向前一探,正点在他的胸前,他的胸部立刻像爆炸一般,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痛楚所淹没。有人说,胸部产生出来的痛是最难忍受的,不论是心理的还是生理的。 就在贾铭世感到实在难以忍受,就要昏过去时,胸口猛的发出一道红光,他觉得全身的痛苦顿时消减了不少,那红光由胸口发出后,迅速的波及全身,转眼间,他就被笼罩在一片红光里。 几分钟后贾铭世醒过来,问道:“黄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黄生慢慢坐在沙发上,好像也有些疲倦:“我刚才用催神令激发了你的太极点的一小部分功力,所以才会出现这些异状。因为这些太极点的力量太难激发,依靠外力是不行的,只有靠你自己,如果哪一天你能够zì yóu的激发太极点了,你就可以随心所yù的运用你的异能。” “黄大哥,我的太极点的能量何时才能激发啊?我现在可是连普通人都打不过。” “这就要看你的造化了,做得好的话,一年半载就好,做得不好的话,十年八年也说不定。” 贾铭世立刻傻了眼:“这么久啊?” 黄生笑道:“你的身体已经被三哥改造过了,相信不会太久的。对了,你前几天受过伤对吗?看你左目缺了三根睫毛,说明你前几天出事,现在没事了吧?” 贾铭世说了在龙兴酒店发生的事情,黄生听后仔细地端详了他一阵说:“兄弟,你的身体被改造后,倒是练武的奇才啊!你切不可浪费了这大好的本钱,不要辜负三哥的好意了,好自为之。” 贾铭世忽然福至心灵,起身来到黄生的面前,恭恭敬敬的施了一个礼,口中说道:“黄大哥在上,受我一拜,我一定要跟你学习武术,世上也只有你才能指点于我,你就收下我吧。” 黄生并没有租拦他,而是任由他拜了下去,等贾铭世拜完之后,他才挥手说:“兄弟,拜师的话,我们以后再说,你先别叫我老师,这个老师我可不敢当。来,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详谈。”这一谈,就是一天,从早晨谈到中午,又从中午谈到晚上,他们谈的都是一些关于武术流派和武术技巧方面的事情。 临分手时,黄生告诉他说:“因为你的事情,我已经在这里多留了好几天了。现在有些事,必须我去处理,明天我就要走。” 黄生走到一边,拿出一个黑sè的手包,从包里取出一本线装书递给贾铭世说:“你对武学的知识已经很丰富了,现在缺的就是实战的经验,再就是你身体固有的武术的基础。我希望你在最快的时间内能打好基础,一年后我会来对你进行考核,如果合格,我会传你本门的武学,到那时我们在谈论我们到底是师徒还是师兄弟关系吧。” 黄大哥拍着他肩膀又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好身体的基础,在一般人来说,是绝对办不到的,但是对你来说,应该没有问题。” 贾铭世接过那本线装书说:“这是什么?” “这是一本关于武术基础训培的经典之作,你认这体会一下,习武者,贵在于恒,有恒心者成大业;习武者贵在于悟,有悟xìng者可成大业;习武者,贵在于仁,有仁心者,可成大业。你要记住,想做非常之人,必行非常之事,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二人又谈了好一会儿,贾铭世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他觉得和黄生谈话实在太长知识了,黄生就像是一本百科全书,凡事没有不懂的,和他谈话时会有意想不到的理解和顿悟。出门时,贾铭世诧异的看了荷枪实弹的武jǐng一眼,问欣儿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还有武jǐng站岗?” 欣儿一边开车一边随意的答道:“省委大院。”贾铭世只是“哦”了一声,便没有在继续问下去。十五分钟以后,欣儿便把我送到省公安厅门口。贾铭世向她道谢后走进公安厅。 接下来的几天,贾铭世没事看黄生给他的那本线装书。书没有名字,连目录也没有,上来就是第一卷。他小心的打开书,只翻了几下就扔在了一边。 贾铭世觉得特别郁闷,因为那本书他一句都看不懂。是自己太笨了吧!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既然看不懂,贾铭世就不去看了,书上的字他倒是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就不知道什么意思,还真他妈的奇怪。 贾铭世一生气,把那本书扔在床底不管了,心想什么练习武术的基础啊,看不懂怎么练? 一天天就这样溜过去了,每一天他都在重复着前一天的事情。无聊之下,贾铭世又开始练习异能,现在他异能的水平,连他自己不知道达到了何种程度,总之很高就是了。 现在他可以和任何动物交流,并能够指挥它们做一些事情。有一次,贾铭世想知道能不能和人作心灵的交流,他去试验了一下,发现行不通,也就做罢了。 自从能够和动物任意交流后,动物园成了他常去的地方。 有一天,贾铭世起床后,想打开电脑上网,忽然看到一道白光在窗外闪了一下。 他的卧室在三楼,所以他觉得很奇怪,到底是什么光能够闪到这里来。不会是闪电,现在外面是朝阳东升,阳光明媚。阳光正在屋子里面慢慢的爬行呢。 他走到窗子跟前,看了看什么都没有,于是他打开窗子,探头向外面去看,依然什么也没有发现。 贾铭世关好窗子,又回到了电脑前,心中觉得奇怪。 他刚坐下,立刻被惊呆了,他的电脑上面竟然停着一只仙鹤,不,确切的说,因该是一只由纸做成的纸鹤。 那只纸鹤正在那里梳理着没有多少的用纸做成的羽毛。纸鹤看到了他后,飞了起来,在空中做了几个漂亮的舞蹈动作,然后落在他面前不动了。吓得他急忙闪在一边,由于动作过急,椅子被他带倒了,他摔在地上,狼狈得要命。 贾铭世一个翻滚,从地上爬了起来,尽量的离仙鹤远一些。确定在安全距离以后,他停住了,伸手揉了揉眼睛,紧紧地盯着那只用纸做成的仙鹤。他实在不相信眼前的事情,由纸做的仙鹤,能飞还能做舞蹈动作,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他试着用异能和纸鹤交流,却没有任何对反应。这时,纸鹤又飞起来,继续在空中做着舞蹈,这次飞舞的时间要长一些,足有十几分钟,他只能呆呆的看着,没有任何办法。 终于,纸鹤又落了下来,再次落在了他的面前。落下时,纸鹤展开了开来,变成了一张纸,漂落在他的面前。 贾铭世看看没有任何危险和异状,才小心的把纸捡了起来。只见上面写满了字,一看字体,他立刻放下心来,他认出了那是黄生的字迹。 他拿着那张纸,从头看下去,纸条上的字不多,却对他有着巨大的作用。纸条的内容是黄生对给他的那本书的补充说明。 黄生表示了歉意,他说因为走得匆忙,竟然把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忘记了,就是忘了把读那本书的方法交给他。 贾铭世读了他提供的方法,立刻有了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心里豁然开朗。他兴奋的一下子跳了起来,在屋子中接连做了好几个很酷的动作,甚至还大喊了一声。 据黄生说,这本书叫《玲珑心经》,当初写这本书的那个人,在写的时候,为了防止外传,于是别出心裁的创造了一种特别的文体写法,叫做《回旋八法》。 读这样的书,要按一般的方法来读,绝对不会读懂。黄生在信中对《回旋八法》进行了详细的介绍。 贾铭世把《回旋八法》仔细地看了好几遍,直到完全记住后,才又把那本破书找了出来。这次,他用《回旋八法》一读,效果果然不同。 本来是写满文字的纸上,现在看上去,竟然变成了半图半文的方式。 图是一个光头的简画的小人,正在盘腿打坐的一个图形。小人的身上有很多小黑点和横七竖八的连线,不知道表示什么东西。图形下面的字,是对上面图形的解释。 贾铭世往后翻了翻,一直翻到最后一页,都是用这个格式写成的。他摇了摇头,这是什么武术的基本功啊,倒是和传说中的气功的练习方法很接近。 这不会真的是一本气功秘籍吧!贾铭世来了兴趣。如果是真的可就好了,那时他就可以练习气功,打遍天下无敌手,美女争着抢着让他泡,呵呵,想想也够爽。 贾铭世掏出一支烟,沉浸在幻想之中,不知什么时候,他抽的烟很勤了,也不知是习惯了还是上瘾了,也许都是。 第十四章 棘手案件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玲珑心经》一共有四十五个图,第一个图就让贾铭世练了三天之久。在这三天里,他废寝忘食,达到了不吃不喝不睡的最高境界。 别看书上介绍得很容易,但是贾铭世一开始练才知道,事情绝非那么简单,里面的内容太复杂,太jīng深,要不是为了自己那不可告人的理想,他早就放弃了。 终于在第三天的晚上,贾铭世察觉到丹田里竟然产生了一股气流,这股气流开始的时候很微弱,也很细小,几乎觉察不到它的存在,但是一个小时以后,竟然变得很大了,在他意象中,足有碗口粗细。一会儿,那气流竟然快速的转动起来,逐渐的形成了一个涡流。 贾铭世的心中一阵高兴,按照书上的说法,他竟然已经练成了气海之旋。书上说,要脸成气海之旋,没有三年的时间是不能成功的,但是他只用了三天的时间。而且,他还练成了传说中的天眼通,已经可以内视了。虽然内视的程度不是很高,也不是很熟练,但是毕竟已经能够可以运用了。 第四天的早晨,贾铭世醒来后,只觉得大脑里轰然一响。一股气流从丹田里冲出,一直向上,直冲破华盖,直达百会,从百会穴中激shè而出,在身体里面开辟了一条通道。 终于打开了,三天以来,一直阻赛在丹田和通天之间的通道,豁然开朗。他一翻身从床上跳了起来,高兴的一声长啸:“我终于成功了,哈哈,太棒了。” 书上的第一幅图就是气海之旋的示意图,书上讲,练成气海之旋,就表示已经登堂入室了。那是一切的根本所在,就是所谓的基础法门,是总则,起到总领全身元气的作用。不练好气海之旋,千万不要往下练,这是书上的最后的忠告。 第二天,贾铭世到办公室刚刚不到十分钟,便被副科长刘建熙给叫走了,说是有重大案件要办,同行的还有美艳少妇苏梅、罗飞。 jǐng车上,刘副科长吩咐道:“这次的案件十分敏感,你们去了不要随意做主,一切都听我的安排。”苏梅坐在副驾的位置上,笑着侧头问道:“刘科长,透个底呗。到底是什么案件啊,要不我们心里没谱啊?” 刘副科长只说是一起交通事故,引起很多大学生聚集在二环路上闹事。我们要前去调查和安抚众多大学生,并解决问题。虽然他没有讲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贾铭世隐隐觉得,事情的经过肯定不单纯是他说的大学生闹事那么简单。他非常清楚,现在的大学生心智成熟,不会轻易惹事的,除非他们受到了委屈和不公的待遇。 车行途中,刘副科长的手机响了,一个男人磁xìng的声音响起:“刘科长吗?我市建设局梁建阳啊,好久没见了,晚上有时间没有,咱哥俩一起坐坐。”听到是梁建阳,刘副科长一愣。梁建阳是三江市建设局局长,堂堂的正处级干部,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副科长,这个电话让他多少有些受宠若惊,不过既然人家说了晚上要一起坐坐,肯定是有事情要说,便一口答应下来:“梁局长啊,你好你好!” 梁局长说:“兄弟有事要求你办。”刘副科长感觉心里甜滋滋的,人家一个大局长居然求他一个小小的副科长办事,这是多大的面子啊!于是毫不犹豫的答应道:“好的,梁局长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办的,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梁局长在电话里稍微沉默了一下,便开口说道:“刘科长啊,是这样的,二环路上那件事牵扯到我儿子……”他的话只说到这里,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刘副科长也大概明白了梁局长的意思,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件事十分敏感,一旦处理不好就会受到牵连,秦科长之所以自己不亲自出马而让他出马,便有躲避责任的嫌疑。 听刘副科长沉默下来,梁局长立刻改口说道:“如果刘科长为难的话,我就去找黄处长好了。”说话时,语气已经有些生硬了。刘副科长见他搬出黄处长来压自己,只能苦笑道:“梁局长你别着急,我这还没到现场呢,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尽力周旋的。” 话说到这份上,梁局长也就满意了,他要的就是刘副科长的态度,只要他答应帮忙,事情应该有很大的周旋空间。于是他便说道:“那真的要多谢刘科长了,晚上七点我在天上rén jiān等你!一条龙服务哟!” 车子开的很快,十五分钟以后,便到了现场。很快的贾铭世便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刚才在二环路上,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一辆法拉利跑车飙车时把一个姓杜的在校大学生给撞死了。按说这种交通事故是用不到公安厅出面的,自有交jǐng出面处理。问题出在开跑车的车主身上,事故发生后,车主立刻找别人来顶缸,而他却想脱离现场。 然而,被害者的许多同学都在现场,他们围住车主,不让他离开。并且有机灵的同学已经拨打了新闻媒体的电话,因此现场来了很多记者。交jǐng到了以后,立刻对现场进行调查,并且很快得出一个结论,事发当时,车速不超过六十码。 就是因为这个结论,引起了滔天大波。在场的大学生都被激怒了,他们向新闻媒体反映说事发当时,这辆法拉利正在和几辆跑车飙车,车速起码达到一百五十码,否则他的同学绝对不会被原地撞飞二十多米。 很快,一一零jǐng察也来了,他们先是让车主上了一辆jǐng车,准备让他离开,然后勒令大学生们全都回去等候调查结果。大学生不肯,纷纷打电话求援。不到半个小时,二环路上聚集了上千名大学生们,现在,整个二环路的交通已经陷入了瘫痪。于是,一一零顶不住压力,只能向省公安厅求援。 贾铭世默默的观察着身边的一切,从现在开始,他便需要真正的融入机关生活了。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而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他要看看这些老官油子是如何处理棘手问题的。 远远望去,整个二环路和楚雄大道的交叉口处已经围满了群情激愤的学生,他们大声高呼着各种口号,要求jǐng方交出肇事者,而jǐng方则早已用防爆盾组成了一道钢铁洪流,把学生们全都堵在外面。 学生的情绪却越来越激动,因为他们发现真正的肇事者在众多jǐng察的保护下,已经做进一辆jǐng车里,缓缓的向前驶去。 刘副科长到达现场以后,立刻与负责执勤的市局大队长进行了工作交接,他是老官油子了,类似情况经历过不少,因此指挥起来却也驾轻就熟。他接过大喇叭,走到学生们跟前,大声的呼喊道:“同学们,大家都静一静,我是省公安厅刑侦科的刘建熙科长,有什么事情好商量,请大家先让出道路,恢复正常交通。” 刘副科长亮出身份以后,学生们依然不买账,他的汗水马上就流了出来。他看出来了,随着一辆jǐng车逐渐驶离现场,学生们的情绪逐渐开始失控了,隐隐有爆发的迹象,全都一窝蜂的向那辆jǐng车围堵过去。 jǐng车上,肇事车主脸上毫无惧sè,依然满脸轻松的打着电话:“喂,廖成红,你他妈的真没种,老子出事你就跑的没影了。” 电话那头立刻反驳道:“梁希成,你个傻叉,路那么宽你撞人家大学生做什么,你稍微减速一下会死啊,不就是输几万块钱的事吗?” 肇事车主不屑道:“靠,输钱事小,丢了面子是大,每次飙车老子就从来没有输给过你,不知道你小子今天是不是吃了兴奋剂了,跑的那么快,害的我有些急躁了。” “那人没事吧?”电话那头有些不安的问道。 “没什么大事,人已经死了!到时候赔个几十万就行了。”肇事车主无所谓的说道。在他眼中,一条人命不过是几十万块钱的事,他老爸随便就摆平了。 “哦,那就好,不要你还是得小心点,让你老爸赶快打点一下,先堵住那些新闻媒体的嘴,让他们保持沉默,否则一旦这事情捅出来,事情就变得复杂了。到时候别他妈的牵连到我!”电话那头有些急了。 肇事车主听出对方语气不善,便笑道:“你放心吧,牵连不到你,就连我都不会有事,我已经找人顶缸了,而且交jǐng那里已经打点了。”挂断电话,肇事车主发现所坐的jǐng车还没有冲出去,望着外面蜂拥而来的大学生们,他心情不由得一阵阵烦躁,便冲着前面开车的司机问道:“师傅,咱还得多长时间才能出去。” 开车的司机是一个老jǐng察,知道这家伙的背景,便苦笑着说道:“这还真说不准了?刚才我看省公安厅的刘科长来了,不知道他怎么安排呢?” 这时,刘副科长见事情逐渐失控,便把心一横,大声喊道:“喂,那辆jǐng车停一下。”听到他这么一喊,学生们的情绪稍微有所缓和,但是依然围堵在前面,不让那辆jǐng车载着肇事车主离开。 第十五章 不,绝对不行!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第十五章不,绝对不行!)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一边观察着场中的形势,一边注意刘副科长的一举一动。他发现刘副科长的经验的确非常丰富,轻轻一句话便化解了眼前的危机,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关键是看他下一步棋怎么走。他知道刘副科长已经答应要替梁局长的儿子周旋的。 jǐng车内,司机熄火停车。梁局长的儿子一下子就急了,怒声问道:“为什么不走了?赶快走啊!” 司机摇摇头道:“刘科长已经喊话了,如果我在开的话,恐怕会被开除了。” 梁局长的儿子急道:“你快点开,开出去我让我爸帮你升职。” 司机没有说话,心中却冷笑道:“让你老爸帮我升职?还是算了吧,我没那么大野心!” 刘副科长见局势有所缓和,立刻大声喊道:“各位同学,请你们派出三名谈判代表,我们先沟通一下如何?”学生们一阵sāo动之后,很快便由被害者的同班同学之中选了三个人出来。 刘副科长则吩咐我和罗飞把肇事者带过来。 “肇事者”很快被带了过来,刘副科长对三个代表说:“人已经带过来了,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你们双方进行协商,我负责从中调停,不过你们现在是不是先组织学生们把道路让开,现在你们已经严重阻塞交通了,这是犯罪,你们知道不知道?”说道后来,他声sè俱厉,为官者的气势又拿了出来。 贾铭世暗暗观察着这三个学生的表情,发现他们三个的脸sè明显变了,看起来有些胆怯,不过最后还是有一人学生站了出来,用手一指那个“肇事者”说道:“这个人根本不是真正的肇事者,他是被拉来顶缸的,真正的肇事者在那辆jǐng车里面,我们要和真正肇事者对话!” 刘副科长心中一动,冲那个学生笑道:“这位同学,法律是公平的,每个人之间都是平等的?你说是吗?”生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这句话却是没有错误的,便点点头表示赞同。 刘副科长接着说道:“法律是平等的,说话办事也是要讲究证据的,你说是吗?” 学生只能点头。 刘副科长用手一指“肇事者”说:“那么,你们能证明他不是肇事者吗?” 学生愣住了,他心中十分懊恼,但偏偏无法反驳。 这时,另外两个学生激动的说道:“我们都看清楚了,肇事者不是他,而是车里面那个黄毛。” 刘副科长满脸笑容,看起来十分和善,一副长者的风范,说:“对不起啊这位同学,因为你们和肇事者是同学关系,属于同一阵营的,所以你们说的话,只能作为参考,而不能作为证据。” 三个学生代表沉默下来。 “这样吧,既然你们都说这个不是真正的肇事者,jǐng察里面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肇事者,那么我把他们两个人都带进jǐng察局,你们派几个学生代表一起跟过来,咱们在仔细的谈谈如何?”说着,刘副科长低下头看看表说道:“估计一会市里派出的武jǐng就要出动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我看你们还是先散了吧?你们三个看怎么样?”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满是苦涩,只能点点头,表示赞同。毕竟,国家机器的力量是无坚不摧的,他们虽然愤怒,但还是理智的,只能接受他的建议。 都关进jǐng察局吗?鬼才知道进了jǐng察局后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个老狐狸看来是真的想要为肇事者开脱了。 贾铭世的心中产生了一种深深的负罪感,我现在算是做什么的?虾兵蟹将?为虎作伥?难道这就是我所想要的仕途生活吗?不,绝对不行! 一股怒火油然而生,他双拳紧握,冷冷的瞥了刘副科长一眼。哼,老狐狸,这件事我不碰上也就罢了,既然我碰上了,就绝对不会让你得逞,想要为肇事者开脱,门都没有。 下定决心以后,贾铭世的心情轻松许多。接下来事情的发展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这些学生纷纷散去,被害者的几个同学则跟着jǐng车一起来到了市公安局。 贾铭世刚上了jǐng车不久,刘副科长便接到了梁局长的电话,电话里梁局长恳请他帮忙接着周旋,并且在电话中暗示,将来他一定会好好答谢的。 到了jǐng察局,刘副科长命人把几个学生带进了审讯室。学生刚刚坐下,刘副科长脸sè突然一变,使劲的拍了拍桌子,厉声呵斥道:“你们几个知罪吗?” 几个学生当场就懵了,不解的问道:“刘科长,你说我们有罪?” 刘副科长脸sè黑的犹如锅底,yīn沉的吓人,眼光像钢刀一般扫过几个学生的脸颊,冷声说道:“难道你们真的不知道已经犯罪了吗?” 几个人一同摇摇头。 刘副科长抽出一颗烟,旁边有一个市局的jǐng察屁颠屁颠的上前给他点上,吐出一口烟圈之后这才yīn冷的说道:“好,那我就告诉你们,你们应该知道,你们今天的行为属于非法集会,聚众闹事,阻塞交通,扰乱社会治安,就这四条就够判你们几年的了?难道你们不知罪吗?” 几个人当场就傻住了,到现在他们终于明白,他们是跳进陷阱里了。一个学生指着刘副科长的脸嘶声揭底的问道:“刘科长,你太yīn险了,你居然欺骗我们?你来之前不是亲口对我们说,要帮我们惩治真正的肇事者吗?你堂堂一个zhèng fǔ官员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刘副科长哈哈大笑着站起身来,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喷向那学生,直呛得他捂鼻咳嗽不已。刘副科长这才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不屑的说道:“我有说放掉肇事者吗?没有吧,你放心,肇事者就在那里,我们会以交通肇事罪对他进行批捕!” “不,他不是真正的肇事者,他是替人顶缸的!你为什么不严惩真凶?”学生怒声喝道,“我们都是亲眼看到的!” 刘副科长走上前冷笑道:“证据,你们有证据吗?哼,要是严惩的话,首先要严惩的就是你们这些闹事的学生!哼,我现在就给你们校长打电话,叫他们过来!”说完,他接过一个市局jǐng察递过来的手机号码,掏出手机就要拨打。 贾铭世一直在旁边看着,越看越是心寒,越是心惊。他现在总算见识到了刘副科长的手段,没想到他在办公室里一直笑眯眯像个弥勒佛一般,居然如此yīn险狡诈,老谋深算! 他的心很疼,很疼。但是更多的还是愤怒。为人怎么能言而无信,为官怎么能黑白颠倒,不,我绝对不能容忍这种情况发生! 此刻,那几个学生已经吓傻了。他们都是天之骄子,却哪里经历过如此癫狂的事情,这又是犯罪又是找校长的,如果校长真的来了,他们恐怕要被开除了。几个人此刻犹如斗败了的公鸡,蔫了。 刘副科长得意洋洋,正要按动手机上的键盘,一个强壮有力的大手一把攥住他: “刘科长,你不能这样做!” 刘副科长一愣,抬头看去,是自已的手下,他不由得皱起眉头,不满的哼道:“贾铭世,你阻止我做什么?一边站着去!” 贾铭世摇摇头:“刘科长,你不能说话言而无信吧,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你怎么能欺骗这些善良的学生呢?” 刘副科长看向他的眼神立刻yīn冷起来,用力一甩胳膊,冷冷的说道:“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科员而已,敢管到老子的头上来了,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科长?” 苏梅上前两步拉了拉我的衣襟劝道:“贾铭世,算了吧,咱们只是跟来办差的,这事还得刘科长做主,咱得尊重领导啊!” 贾铭世一把夺过刘副科长的手机扔到一旁,说道:“刘科长,为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我们决不能让死者死不瞑目啊?” 刘副科长明白现在这个场合还真不能继续闹下去,毕竟这么多双眼睛都在这里看着呢,便冷冷的对几个学生挥挥手道:“算了,你们走吧,赶快通知死者家属让他们赶快处理后事,至于如何处置,市局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几个学生使劲的擦了擦满脸的汗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刚才他们可是吓坏了。现在听到可以回去了,如蒙大赦一般,急匆匆的便走了,不过临走之前,都向贾铭世投来感激的目光,贾铭世冲他们笑笑,示意他们赶快走人。 几个学生走后,刘副科长立刻组织市局的人就这件事开了一个办公会,当然,贾铭世是被排除在外的。听苏梅说会上统一了口径。在晚些时候公安局举行了一个新闻发布会,向在场的各家媒体通报了此事。 当天晚上三江市的晚间新闻报道了这件事,新闻上只是简单的提了一下这件事,说是肇事者当场自首,相关事宜正在处理中。 吃过晚饭,贾铭世躺在床上电视,正好看到关于二环路交通事故的报道,当场就气得不行,他将遥探器砸在地上骂道:“好你个刘建熙,真是太过分了!太过份了,你还真敢如此藐视法纪,徇私舞弊!哼,我一定要和你斗到底!” 夜里,贾铭世失眠了。他左思右想,却也想不出一个可以帮助那个无辜大学生的办法,因为刘副科长最无耻的一句“证据拿来”,便几乎处于不败之地。 证据?在这个公德心严重缺失的时代,大多数人都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谁会愿意给一个陌生人作证呢,何况现在已经过了取证的最佳时期,至于其他证据,那几乎是一种奢望。 头疼yù裂!贾铭世的心中慢慢升起一股无力感。不知有没有监控录像?有的话估计也被那帮王八蛋毁了。 第十六章 小伟加入黑社会了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正在打坐练功,赵小伟打电话过来,说要请他喝酒。见到小伟时,贾铭世发现他胖了不少,风度和气质都有了显著的变化,几个月不见判若两人。 他们喝酒的地方,在市里很著名的情sè一条街的一个小酒店里。地点是小伟选的。 情sè一条街是三不管地区,这里到处都充满了糜烂和yínhui,一般所谓的正派人是不会来这里的。 经常在这里混的,都是一些地痞、流氓、恶棍和xìng冲动人士,再有就是一些黑道上的人物,能够在这里出现的,都是坏的可以,或者是有两把刷子的人,没一点本事的,连这里怎么进都不会知道。 “铭世,我加入黑社会了。” 当时贾铭世正噙了一口酒,听到他的话后全喷了出来。 “你来到省城后,你大哥秦龙找过我,问我想不想跟他混,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真的,我见到他连一句反对的话都说不出来,就算没有你的关系,我想我也不会拒绝的。” “哦?”贾铭世吃了一惊,“秦龙大哥,我还没见过呢!他长什么样?” 这回轮到小伟吃惊了,他撇了撇嘴道:“我还以为你们见过呢!他说了很多你的事,叫我以后多帮你,其实,我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因为他每次他出现的模样都不一样,有时是一个老爷爷,有时是一个小伙子,还有一次,居然是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 “是吗?”贾铭世喜道,“秦龙大哥居然会容易术,真是让人期待哟!” “铭世,我发现你也变了。”小伟看着贾铭世说。 “我哪里变了?”贾铭世很奇怪的问。 “具体那里我说不上了,只是一种感觉吧,你可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在这几个月里你干什么了?”小伟上下打量着他。 “我练武术呢,小伟,你的帮会有没有高人,有机会找几个跟我过过招,也好指点我一下,老是一个人练也没意思,不知道到底自己的功夫到了何种程度。” 小伟抽出一根烟递给贾铭世:“原来是你在练功啊,怪不得我发现你变了,你放心,我会给你找几个真正的高手的。”说着说着,小伟放低了声音:“铭世,你还是处男,对不对?” 贾铭世皱了邹眉:“是啊,你没事问这干什么?”他有些羞愧,都成年了还是处男,真丢人,小伟好像在十四岁就能勾引小姑娘上床了,为这个,小伟没少取笑他。 小伟嘿嘿一笑:“我今天主要是为了你啊。” “为了我什么?”贾铭世奇怪的问。 “铭世,你都chéng rén了,该大的地方也都大了,却还没有做过那事,你不急我还急呢,你可是我兄弟啊,怎么着也不能给我丢人是不是,所以我决定给你找个女人玩玩。” 贾铭世吃惊道:“你是不是打算在今天就完成我的第一次啊!怪不得你选择这个地方喝酒,小伟,我的第一次可是很珍贵的,这里的女人我不碰,要玩你自己去玩。” “铭世,我哪能让你去碰那些不干不净的女人呢?我是听说这里刚来了一个小姑娘,长得绝对是漂亮,最主要的是个处女,所以我就留意上了,昨天赶过来看了一下,真的不错,比你追的戴眉要强百倍,铭世,你上了她,绝对不会和吃亏的,哈哈,我对你不错吧,你要是不要,我可要了。” 贾铭世听的津津有味,也来了兴趣:“在哪里,我先看看再说?” 小伟高声地叫过老板嘀咕了几句,老板看了看他,转头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十七八岁女孩走了过来,那女孩果然飘亮,身穿紧身的连衣裙,衬托出苗条的身材,让他眼前一亮。女孩很大方,走过来就坐在他们的对面,向小伟要了一根烟,然后就开始介绍自己。她甜甜的声音,让贾铭世心中一醉:“我叫小青,来自外省,是来这里打工的,初来乍到,还请多多关照。” 接着她又问他们的名字,小青很健谈,不一会儿已经和二人有说有笑,就像是多年的老朋友。 贾铭世在一边听得多,说得少,主要是听小伟和小青说话,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不住地在小青的身上乱转着。考虑着要不要把自己的第一次送给这女孩。 这时,酒店里吃饭的越来越多了,老板开始忙忙碌碌的跑来跑去。在离他们不远处,和他们隔着一张桌子,有四个年轻人正在喝酒。大概是喝多了,正在大说大笑,毫无顾忌的吵闹着,就像这里是他们的家。 贾铭世看了看,那四个人大都在二十岁左右,看那穿着打扮,言谈举止,可以看出不是什么正派人,大概是黑道上的一些小混混。虽然他们很吵,却没人敢管,对于这种人,谁都怕惹祸上身。既然人家饭店的老板都不管,谁会管这闲事。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已经开始影响到别人的谈话了。小伟开始还在和小青说话,渐渐的也注意到了那几个人,厌恶的骂了一句:“猪,他妈的一群猪。”他的声音很大,那几个人都听见了,一齐向他们望来。 其中一个胖子站了起来,但是被一个清瘦的年轻人拉住了:“老三,坐下。”胖子骂骂咧咧的坐下了:“大哥,他可骂我们是猪呢。” 瘦子嘿嘿一笑:“他们会付出代价的,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也不是等闲之辈,我先过去探探底再说。”说着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摇摇晃晃向贾铭世三人走来。 他来到贾铭世三人桌前问:“刚才我好像听到有人骂我们,还真是有种。兄弟,敢报个名吗?” 小伟根本不理他,自顾自的和小青说笑,贾铭世呢,经过了这几次的大阵仗,也有些磨练出来了,再加上最近练了一段时间的功夫,很有些底气,所以,瞅着那瘦子呵呵傻笑几声,也是毫不在乎。 让他奇怪的是,小青竟然也不害怕,继续谈笑风生。 贾铭世不禁暗自惊叹,这个小青恐怕也不是普通人,一般的小姑娘见了这阵势,早就吓傻了,哪还有心情谈笑呢?想到这里,他不禁多瞅了几眼小青,慢吞吞的点上了一根烟,抽起来。 瘦子见没人理他,眼珠一转,目光也落到了小青的身上,刚一看到小青,眼前一亮。 他伸出拳头,本来是想一拳打在贾铭世三人的桌子上,现在手指一转,竟去摸小青的脸,嘴里还yín笑着:“你们知道害怕了吧,告诉你们,以后在外面少说话。今天大爷我的兴致好,就不跟你们计较了。我看着小妞不错,你们让出来,叫她陪我们喝酒,今天的事就一笔勾销了。怎么样小姑娘?我们可是很解风情的,绝不会伤着你,会很温柔的爱你,嘿嘿……” 见瘦子的手伸过来,小青一闪,躲在了贾铭世身后,贾铭世淡淡地看了瘦子一眼,继续抽他的烟。 瘦子以为贾铭世等人真的怕了自己,更加来劲了:“小姑娘,跟我来吧,让你尝尝yù仙yù死、飘飘yù仙的滋味。” 说着,他竟然把手伸到了贾铭世的身后去抓小青的手,事可忍孰不可忍,这小子也太放肆了,贾铭世想自己怎么能受这种欺负,再说他正好要找人和我过招呢!眼前正好是个机会,他怎么会放弃呢! 贾铭世一反手抓住了瘦子的手腕,向前猛的一带,又向后一推,瘦子登登地退出了好几米远,身体撞在一张桌子上,桌子上的东西稀里哗啦的掉下来,摔的粉碎,汤汁粘了他一身。 小伟向他一竖大拇指:“铭世,你长进不少啊,几天下来,功夫已经很有些门道了。” 这时,瘦子的同伙冲上来,把贾铭世三人紧紧地围住,他们的手里都握着砍刀。饭店里一阵大乱,吃饭的人转眼间就跑了一大半,只剩下几个胆大的在露头缩脑的看着。 老板在一旁急得直搓手,劝劝这个,再劝劝那个,却没有人理他。 瘦子从地上站起来,对老板大喝一声:“滚一边去,少在这里碍事。你放心,这里的损失会有人负责的,最多以后少收你几个保护费就好了。你千万别报jǐng,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解决,要是报了jǐng,你会知道有什么后果。” 老板退到了一边,心中骂道:“被人家打了,拿我出气,什么东西。” 瘦子说完,从腰里摸出一把刀子,冲贾铭世三人砍来。 小伟站了起来,却被贾铭世拦住:“还是我来吧。” 小伟低声说:“小心一点,对他们千万别客气,刚才你是出其不意才打败他的,其实那个人很不简单,你要留心。”贾铭世答应一声,顺手抓起一把椅子迎了上去。 瘦子四个人直扑过来,向贾铭世举刀就砍。 贾铭世用手中的椅子一迎,“咔嚓!”一声椅子竟被砍为两半。 他一愣,瘦子的第二刀已经到了,径直的刺向他的小腹。 贾铭世急忙向后一个空翻,堪堪躲开了那一刀,却已经吓得满脸是汗,这个家伙果然不简单,心想自己的功夫虽然有长进,但是还是不如人啊!今天要小心,不然真的要挂采了! 就在贾铭世胡思乱想之时,瘦子的刀又到了,这时他想躲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刀刺向他的胸口。 在刀离他还有几公分时,贾铭世用尽全身的力气,深吸一口气,身体向后急退,他自己也想不到自己的速度竟然那么快,他只感到丹田的气海里,冲出一股气流,直达四肢,他顿时身上有了无情的劲力,也有了极大的弹xìng,竟然一退就是十几米,瘦子的刀根本就没有沾到他一点。 瘦子愣了一下,又冲了上来,另外几个人也围了上来,本来一个瘦子我就应付不了,何况又加上三个,一时间把贾铭世弄的手忙脚乱,险情迭出,前几天学得的招数,现在是一招也用不上,只剩下拿着椅子瞎抡了。 第十七章 小青逞威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几秒钟的时间,贾铭世已经顶不住了,转身就逃。 瘦子在他背后紧赶了几步,一刀劈在他的背上。他只觉得背部一疼,同时又是一凉,身体中的气流全集中到了背部,立刻就感不到疼痛了。 瘦子的刀猛地从贾铭世背上蹦了起来,巨大的反冲击力让他也翻了出去,在地上连着滚了十几个跟头才停住,撞得饭店里的桌子东倒西歪。 他一翻身爬起来,失声道:“你会气功。” 贾铭世现在也不好受,被人砍一刀,惊慌之际,脚下又一绊,他不由向前跌了出去,就在他快要摔倒时,一个人扶住了他。 贾铭世回头一看正是小伟。他扶起贾铭世,把他向后一甩,然后抓起一把椅子,迎上另外三把刀。 小伟从小就是打架王,实战经验尤其丰富,在如此的劣势下,仍然毫无惧sè。 他一闪身来到三人的跟前,速度之快如同鬼魅。没等对方有所动作,手中的椅子已经扬了起来,第一下正打在那个胖子的脸上,胖子一声惨叫飞了出去,庞大的身躯压坏了一张桌子。 小伟没有丝毫的停留,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连着两声闷响,另外的两个也倒在了地上,看样子伤得很重,连爬都爬不起来。 瘦子冲了上来,这家伙眼都红了,一刀劈在椅子上,将椅子劈做两段。小伟趁瘦子还没收回刀来的一个空间,一抬腿,正踢在他的小腹,瘦子一声惨叫,飞跌出去。 小伟将两个半截的椅子向地上一扔,拍了拍手:“铭世,打架的唯一的目的是将对方击倒,我看你出手时,总是在犹豫,这是你失败受伤的主要的原因。” 贾铭世这才想起自己受伤了,背后隐隐的传来刺痛,他急忙脱下衣服一看,好家伙,上衣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像一只饥饿的大嘴巴。 他想看看自己背后的伤怎么样,却苦于看不到。 小青走到他的身边仔细看了看说:“不碍事,只是碰破了点皮,没伤到筋骨,不用上药也会很快好的。” 贾铭世一听放下心来,小青说:“你先别动,我帮你把血迹擦干净。” 她的手按在贾铭世的身上时,贾铭世的身子一震,如同电击,他有一些发麻的感觉。 真舒服,他几乎忍不住呻吟出声来。 小伟把倒在地上的瘦子一把抓起来,啪啪就是两个耳光:“我草你ma的,你敢打伤我的兄弟,如果我的兄弟有了意外,你就等着吧,我会把你大卸八块。所以,你他妈的还是每天祈祷我的兄弟快些好吧。” 鬼也拍恶人,这时的瘦子,已经完全没有了嚣张的气焰,垂头丧气的,一句话已说不出来。 其余的三个家伙,伤的比瘦子要重得多,倒在地上根本就起不来,嘴里无一不渗出血迹,那个可怜的胖子的腿可能断了,软软的挂在那里,还没醒过来。 小伟威胁完瘦子,招呼同伴离开这里。 贾铭世刚站起来,从饭店外面的路上走来十几个人,嘻嘻哈哈的走了进来。 那十几个人把本来很懒散的,一进来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又看见倒在地上的瘦子,立刻一阵混乱。 混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在极短的时间内,他们立刻jǐng觉起来,迅速地占据了饭店的各个有利的地形,将来路去路都严密的封锁起来,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不是一般的混混可比。 难道是有组织的帮会的人?贾铭世的心中一紧。 其中一个领头的大汉,跑过去抓住瘦子:“孙大哥,你怎么了,怎么会搞成这样?” 小伟的心中一沉:“今天的事情有点麻烦,看来走不了了。” 瘦子一看来人,眼里立刻来了jīng神,用手一指贾铭世二人:“那两个小子不知是哪里的,专门跑到我们青红帮的地盘来撒野,还把我们都打了,兄弟们,千万别放他们走了。” 领头的大汉一听,立刻高声叫道:“快把门堵上,关严,今天倒要好好玩玩,哈,已经好几天没舒活筋骨了,没想到还有人送上门来了,那我就不客气了。”那人把拳头一握,嘎巴嘎巴直响,示威的向贾铭世二人扬了扬手。 “青红帮?”小伟的脸sè一变,拿出手机递给他,对他说了一个号码说:“快打这个电话,让人来接我们,要多带人,要快。” 贾铭世也有些紧张起来,从小到大,这样的场面还真没经过多少,除了上次被洪大明报复以来,这是第二次遭遇这样的危险。 他偷眼看了看周围的围住他们的十几个人,对方已经全部都把家伙亮了出来,清一sè的双刃长刀。 刀全部都是雪亮的,反shè着外面的阳光,让他的眼睛一阵阵刺痛。 贾铭世急忙收回了目光,手颤抖着按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后,递给小伟。 小伟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一边拿过手机:“我是小伟,告诉在家兄弟,赶快到sè街来找我,带好武器,人越多越好,速度越快越好。” 小伟打完电话,对站在贾铭世身边的小青说道:“小青妹妹,今天没你的事,你闪在一边吧,别让血溅在你的身上。” 小青正在擦拭贾铭世的伤口,闻言摇了摇头。 这时,先前进来的那十几个人已经把地上的瘦子等人安顿好,抬到一边去了。 领头的大汉缓步走了过来,手里不停的挥着长刀,冷笑着向贾铭世三人靠近。 贾铭世急忙对还在抱着他胳膊的小青说:“你快去找个没人的地方避一避,等会我们再叫你好了。” 小青说:“我们的人什么时候来,来晚了我怕你们两个笨蛋顶不住,你们两个笨蛋顶不住,我可就麻烦了,算了,还是我来吧!” 说着她子闪了闪,转眼间冲到敌人中间,只见她一伸手,抓起对方的人就扔了出去,速度之快,无以形容。 小青的身手竟然这么好!真没想到,贾铭世二人惊得口都合不拢。 领头的大汉笑道:“小姑娘,身手不错啊,呵呵,我们帮主就喜欢你这样的,xìng子够辣,身体够棒,在床上一定也够劲吧。”说着,带着青红帮的人扑过来。 小青嘿嘿笑了几声:“你们想死,我也没办法,就成全你们吧。” 她从身上摸出一个墨镜戴上,转身就向对方迎了过去,贾铭世急忙说:“小青,小心点,他们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的。” 小青冲他展颜一笑,贾铭世惊呆了,她戴上墨镜可真好看,但是她的话却不是那么好听:“对付这些爬虫还用得着小心吗,你以为我和你们一样笨啊!” 说着她走到青红帮众人面前,一伸手,快如闪电的抓住一人的胸口,轻轻的一旋,左掌在他的胸部一推,那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身体已经飞了起来。 小青的手轻轻一抖,那人打着旋飞了出去,如同一个巨大的风车,对方全都仰头呆望,直到那可怜的家伙从天上落下,才回过神来。 只听得小青一声娇笑,双脚在地上轻轻一顿,已经来到众人的中间,化掌为刀,左掌横扫,右肘连撞,打得青红帮众人东倒西歪,惨叫声响成一片。 在十几秒的时间内,青红帮的人已经全都倒在地上。 贾铭世在一边看着,心中的惊讶越来越甚,小青刚才用的功夫,好像是现代搏击的一种,却又融合了武术的jīng华,还带有空手道和跆拳道的影子,她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厉害! 看看青红帮的人都倒在地上了,小青一俯身,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刀,向着在一边的那个领头的大汉走过去,那个大汉是最后一个站着的人。 小青来到他面前,抬手就是一刀,同时嘴中喝道:“我发现你是最贱的一个,说的话也够多。” 大汉见刀劈来,急忙一闪,小青的刀却如影附形,刀光一闪,直砍向大汉的左臂,大汉虽然躲出了三米多,但是依然没有躲出那刀的攻击范围,咔嚓一声,他的一条胳膊竟然被齐崭崭的卸下。 大汉惨叫一声,险些跌倒,不过他也真是狂野,这么重的伤,反倒是激起了他的凶xìng,一声怒吼,向小青扑了过来,伸手抓向对方的胸部。 小青的脸一红,接着冷哼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左手一搭大汉的肩头,大汉的前冲顿时被止住,接着抬起左膝,重重的顶在大汉的小腹,大汉的身体向下一弯,成了一个虾米状。 她左手在大汉的肩头轻轻一推,右腿在下面一拌,大汉一百五十多斤的身体轰然倒下,震得的地面都摇晃了一下。 小青手中的刀刷得旋转了一下,挽出一个如车轮般漂亮的刀花,刀尖一顺,点在了大汉的咽喉,这时大汉才一动也不敢动了。 她叹了一声,收回了手中的刀,随手一抛,长刀插进一张桌子里面,刀身发出嗡嗡的声音,刀把在不住地摇晃着。 小青扶起已经惊呆了的贾铭世,又抓起小伟,向门外走去。 大汉哑声到:“你是黑镜的人吗?” 小青停也不停,嘴里随口说道:“黑镜算什么,不就是个杀手组织吗?我还看不上他们呢。再说,我也不是黑道中人,没和他们打过交道。你不想想,碰上黑镜的人,你还能活吗?” “那你戴墨镜?” “我戴墨镜只是习惯,我不想看到鲜血。”小青把二人扶到了大门边,刚想去开门,大门被砰的踢开了,从外面闯进来十几条黑衣大汉。 这一下,差点把贾铭世吓死,仔细一看,放下心来,原来小伟的人终于赶到了。 第十八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小伟还想逞强,小青拦住说:“算了,他们已经吃到苦头了。”小伟的兄弟不知她是什么来头,不知道该不该听,贾铭世急忙说:“我们还是快走吧,要不然等会青红帮的大队人马过来,我们就遭了。”小伟点点头。 酒店外面的大街上,停着好几辆车,小伟的兄弟刚发动车,就从对面街的两面过来一百多人,小伟叫了声:“快走!”车加大马力,狂逃而去。 来到市中心时,天已经很晚了,贾铭世跟小伟打了声招呼就要回家。正准备下车,却被小青叫住了:“你别走,你走了我怎么办?” 贾铭世摸摸头:“我没有卖给你吧,你怎么找上我了,又不是我找你出来的,有事你找小伟好了。”贾铭世把这个大包袱交给了小伟,自己则匆匆离开了。 后面传来小青不满的叫声,贾铭世一回头来到小青的面前,伸手抓住她的肩膀:“宝贝,来让哥哥亲亲。”小青尖叫一声:“流氓,滚开。”贾铭世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其实贾铭世把小青留在青虎帮里,是为了小伟好,因为小青这个人实在是太神秘,功夫又好,如果小伟能够收为己用,那就太好了,绝对是他的左膀右臂。 不过,有一件事他百思不得其解,小青一身这么好的功夫,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呢?怪事啊,贾铭世在路上想了一路也想不出来,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就是小青一定有个很隐秘的身世,或者说她是别有用心,另有目的。至于她真实的身份,和她到底有什么用心,他就想不到了。 回到家的第二天,贾铭世开始按照小伟给他的指点,练起了拳术,这次他放弃了那些看似很花哨,却没有多大作用的招数,加上他自己制造的一些招式,这样练起来,倒也是虎虎生风威风凛凛,他越练越高兴,都有些乐此不疲了。 在练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感觉不到疲倦,一活动,只觉得身体中到处充满了气体,就像一个大气球,随时都会抵消肌肉产生的疲劳感,还会自动调及呼吸的频率,使他的呼吸始终处于一个低状态。他知道,这是他练习《玲珑心经》以来得到的最大的好处,不过即使如此,他也很高兴了。 自从那天贾铭世在市局顶撞刘副科长后,刘副科长和罗飞便没有同他说过一句话,苏眉和马书艳看向他的眼神也有几分怜悯。 贾铭世的心中充满苦涩,想这人怎么都这么势力呢?他想只不过说了一句公道话呀!好在还有电脑可以玩,他也便泰然了。 然而,树yù静而风不止。 两天后,刘副科长接到一个电话以后,便yīn险的笑了,他冲贾铭世招了招手:“小贾,你过来一下,有件事你去处理一下。” 贾铭世一愣,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得来到他面前:“刘科长你有事吩咐就是。”刘副科长笑了,苏眉和马书艳看向他的眼神怜悯味道更浓了,她们知道,刘副科长开始整人了。 刘副科长喝了一口茶水说:“是这样的,关于二环路撞车事件昨天市局已经结案了,但是死者家属不服,来公安厅门口闹事了,你去处理一下,这件事秦科长十分关心,你一定要在中午十点下班之前把事情摆平,否则被厅里的领导看到,你恐怕会被批的。”说完,他悠闲的喝了口水,又抬起手腕来看看表:“现在是十点五十分,你还有一个小时零十分钟的时间。” 听到这里,贾铭世肝火大动,恨不得一把将刘副科长活活给掐死,理智阻止了他,时间所剩不多,他只能恨恨的看了低头喝水的刘副科长一眼,冷哼一声一溜小跑奔向大门。 “他nǎinǎi的,刘建熙你这个王八蛋,自己拉了屎居然让老子给你擦屁股,老子要是不好好整整你,你还真以为哥们是橡皮泥,任你揉捏啊!不就是想给老子穿小鞋,想来一个借刀杀人吗?我倒是要看看,到底咱俩谁笑到最后!”贾铭世一边诅咒着刘副科长,一边向大门口外面走去。 来到外面才发现,大门口的人还真不少,有几个人神情憔悴,风尘仆仆,衣衫破旧,贾铭世猜测这几个人应该是受害者的家属,而在他们旁边,也站在一群人,为首的正是那三个学生代表中的一个。 贾铭世皱起眉头,虽然不知道刘副科长到底是怎么处理的,但是看他们那种激忿填膺的模样,明显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很明显,这次事件在刘副科长的cāo作下,让受害者家属极度不满。 贾铭世想自己仕途生涯的第一次考试,就这样不期而至了。 他所要面对的,将是两不讨好的两难局面。 贾铭世刚走出公安厅大门口,便被一大群人给围了起来。那位学生代表握着他的手说:“这位jǐng察同志,你可一定要帮帮我们啊!你不知道,杜腾飞的父母几乎活不下去了!”杜腾飞是受害者的名字。 听到这里,贾铭世耐心对学生代表说:“这位同学,我不管你们受到了什么委屈,但是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带人来围住这里,可是非常错误的行为,你们这是扰乱社会治安你知不知道?” 这时,一个庄稼汉突然插口说道:“撞死人的人都没有判刑,我们不过在这里待上一会怎么就犯错误了?这天下还有公理吗?叫,咱们大声的叫!一定要把厅长叫出来给我们主持公道才行。” 贾铭世冷冷的看了庄稼汉一眼,对学生代表说:“你们到底是来鸣冤告状的,还是来闹事的?” 学生代表连忙说道:“我们是来鸣冤的,我们要刘科长给我们一个合理的交代!” 贾铭世看了学生代表一眼:“你相信不相信我?” 学生代表犹豫了半天,最终点点头:“我相信你!” 贾铭世挥了挥手说:“你们要是真想解决这个问题,就跟我走。”说着,他带头向远处走去。 学生代表犹豫了一下,来到受害者父母跟前,嘀咕了几句,最后带着众人跟在贾铭世后面渐渐远离了公安厅。 贾铭世带着众人来到远离公安厅街边一个偏僻的角落,这才驻足,对学生代表说:“说说事情的经过吧,这事情到底是怎么处理的。”学生代表便把事情的经过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原来市局在刘副科长的主持下召开了一个会议,会议上最终为这次车祸定下了一个基调:把假肇事者移送到司法机关,经过司法机关最终裁定,假肇事者被以交通肇事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缓期两年执行。而调查的结果被说成死者马路闯红灯,被车主不小心撞死,肇事者负责赔偿死者家属人民币三万元! 这样的处理结果,死者的家属自然不满意,真正的肇事者逍遥法外不说,赔偿的数额实在低得可怜,光是这几年死者家里家里为了供儿子上大学,便花了不下三万元,家底已经掏得差不多了,这眼看着儿子就要大学毕业,可以挣钱反哺家里了,却在这个关键时刻被人给撞死了,而一条人命却只值三万元,这让他们心寒,心碎,心酸,最终变得愤怒! 愤怒的还有死者的同学,他们可是亲眼看到事情发生经过的,却没有想到事情的最终处理结果居然是这样的,这让这些天之骄子感觉难以接受。所以才组织死者的父母一起去闹事。 听完事情的经过,贾铭世愤怒了,做人怎么能如此黑白颠倒!这刘建熙也太过分了。 他决定帮助杜腾飞一家,于是对学生代表说:“这样吧,这件事情的真正关键在于没有证据,而这个判决结果很显然是受到某些人的影响,还有就是新闻媒体此次集体哑火,肯定是有深层次的原因的;你们要想让这件事得到真正解决,就必须要从证据这块下手,尽可能多的寻找到现场的各种证据,包括寻找证人,以及各种视频、音频方面的证据,等下次打官司的时候,才能增加胜利的几率。” 学生代表和其他人商量了一下,都认同他的方法,便决定按照他的办法先去收集证据。学生代表有些担忧的拉住他的手问道:“这位jǐng察同志,如果我们搜集到了证据怎么办?你还能帮我们吗?” 贾铭世表态说:“只要你能找到证据,我保证帮你们打赢这场官司!” 学生代表见他不是在忽悠自己,便满怀谢意的说道:“谢谢你,jǐng察同志,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找到证据后我们如何和你联系?”贾铭世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手机号和名字写给了学生代表,不一会他们便离开了。 事情摆平,贾铭世走在回去的路,心中开始暗暗悲鸣起来,他知道,现在自己已经成了刘副科长的打击排挤对象了,这官场真是不好混啊! 与此同时,在公安厅的厕所内。刘副科长和科员罗飞站着撒尿,一边撒尿刘副科长一边说道:“小罗,我交代你的事情现在准备的怎么样了?” 罗飞冲刘副科长嘿嘿一笑,说道:“刘科长您就放心吧,贾铭世不过一个刚毕业的毛头小子而已,不知道他中午能不能把事情摆平回来,他不回来也就罢了,如果今天中午他回来了,我保证整的他以后在咱们刑侦科没有立足之地!” 刘副科长系上腰带,满意的拍拍罗飞的肩膀:“好,小罗你干的不错。我记住了,等我的位置挪动以后,我会推荐你做我那个位置的。” 第十九章 暗度陈仓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中午在食堂吃过午饭,贾铭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里只有罗飞一人。 贾铭世刚刚回到座位上,罗飞便笑着对他说:“小贾,刚才秦科长说让你吃完午饭后去他办公室一趟。” 贾铭世说声谢谢,便径直向科长的办公室走去。 秦科长自己有一间大办公室,这办公室是里外两间,外间是办公用的,里间是休息室,供他中午休息和值班时睡觉用的。 贾铭世来到科长办公室以后,敲了敲门,没有人应答,轻轻推了一下,发现门只是虚掩着的,心想科长可能在里面等着我呢,便推门走了进去。 进来后,他发现外间的办公室空空荡荡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水味道。 这种香水的味道他感觉很熟悉,不过他并没有在意。 贾铭世轻轻推开里间屋子的房门,迈步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说:“秦科长,您找我?” 然而,他前脚刚迈进房门,后脚便退了出来,心怦怦的距离的跳动着,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有一点口干舌燥的感觉。 刚才在屋子里看到的那一幕实在是太香艳太刺激了:柔软的大床之上,同事马书艳在床上摆出一个令所有男人看到就会血脉喷张的姿势,而她的上面,秦科长正不断的做着俯卧撑。啪啪的撞击声夹杂着马书艳的喘息声和呻吟声此起彼伏。 马书艳虽然打扮的比较妖艳时髦,但是为人也是挺低调的,没有想到她居然敢和秦科长在办公室里整出如此荒唐的事情来。 在外间办公室静了一会,贾铭世的头脑便清醒过来,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有一股看不见的黑云正向头顶压来。 贾铭世想到:刚才罗飞说秦科长找我,可是秦科长在这个时候正做很爽快的事情,他会让我找他吗? 肯定不会的,除非他是傻瓜?那么如此推断,问题就出罗飞身上,难道罗飞是在骗我不成?不应该啊,这种领导召见的事情他怎么能欺骗我呢?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 难道要亲口去问秦科长他到底叫人没有? 可现在根本不是去见他的时机啊,恐怕现在他早已经把我恨之入骨了,毕竟这种私密的事情被下属看到,领导不记恨才怪,我现在傻了吧几的去问他,不是找死吗! 想来想去,贾铭世也没想出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这种事情他经历的实在太少了。 此时,里间屋子内的秦科长被贾铭世一惊吓,没扑腾几下便灰溜溜的丢盔弃甲了,惹得正在兴头上的女人哼哼唧唧的显然十分不爽。秦科长的眼中更是升腾起一股强烈的怒火。 女人气呼呼的扭动着丰rǔ肥tun说道:“你看看,我说办这种事要关门的吧,你非得说不关门才刺激,这下可好,被贾铭世那个傻小子撞见了,这让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秦科长原本被人撞破以后心情就不爽,在经女人这一顿编排,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冲着她冷冷的说道:“如果你要是害怕了,以后就不要找我来了,你弟弟转正的事情我也不管了。” 女人立刻脸sè一变,眼神有些慌乱,连忙伸手抱住秦科长那比水桶还粗的腰娇嗲道:“哎呀,你看你这人,不就是我随口抱怨两句吗?你生的哪门子气啊,我不是担心着贾铭世出去以后瞎说吗?那样对你也不好啊!” 秦科长爬起身来,用卫生纸擦拭了一下身体,然后狠狠的扔进垃圾桶,抽出一根烟点燃,吸了几口之后冷冷的说道:“看来这个贾铭世不能在让他在我们科里干下去了,必须想办法把他弄出去才行?” 女人一听,连连点头:“没错,必须把他弄出去,绝对不能把他留在咱们刑侦科了,只是他刚来,根本不会犯什么错误,咱也抓不到他什么把柄,想要弄他出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秦科长穿上衣服,对女人说:“这件事你不用cāo心了,我会搞定的。”说完,他走出里间屋。 贾铭世回到坐位的时候,罗飞人已不在,他正准备打电话给罗飞,秦科长打电话叫他过去。 贾铭世知道秦科长不会放过自己,就不想再解释经过,也不再猜测什么,推门进来之后,便毫无顾忌的坐到旁边的沙发上,一脸平淡的问:“秦科长你找我?” 秦秦科长冷漠的目光从他的脸上扫过:“你什么都看到了?” 贾铭世点点头:“表演很jīng彩!” 秦科长的脸sèyīn沉起来,他本意是想做个谈判,如果刚才贾铭世回答没看到,他就准备暂时不动他,但是没想到他如此不知趣,便下定决心一定要弄走他。 秦科长盯着贾铭世看。贾铭世毫不示弱,目光反瞪过去。 两个大男人对视了好一会,就好似在用锋利的宝剑搏击一般,最后,秦科长率先退了下来:“好了,你回去吧,不要乱说,否则对你没有好处。” 贾铭世笑笑,没有说话,也没有走,只是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如果要我不说去,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这件事你帮我办妥,我可以接受你安排我去基层,否则即使你想办法开了我,我也有办法让这件事尽人皆知。” 秦科长盯着他看了好久,才问:“什么条件?” “我要你为二环路车祸事件平反!” 听贾铭世这么一说,秦科长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件事不是已经结案了吗?” 贾铭世冷笑道:“结案?那也叫结案吗?刘建熙根本就是在徇私枉法!” “那你想我怎么做?” 贾铭世仰面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说:“很简单,严惩肇事者,对死者家属进行合理的经济赔偿!” 秦科长想了好一会才说:“这样吧,你先回去,我思考两天,两天以后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出了办公室,贾铭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心想总算是能够帮到那可怜的杜腾飞一家人了。 其实他本来没有计划要说出这件事的,只不过在刚才见到秦科长满脸yīn沉似乎对自己动了“杀机”以后,便决定好好的敲诈敲诈他。 两天以后,贾铭世突然收到一纸调令,调令上说的很清楚,他主动要求去基层工作,经组织上考虑之后,决定满足他的意愿,调去水果湖区公安分局刑侦科做一个普通的刑jǐng。 得到这个消息,贾铭世被激怒了。 他怒气冲冲的去找秦科长,却发现他办公室的门紧闭着,敲了半天门无人应答,拨打他的手机,又无法接通,又找人问了一下,才知他居然出差了。 贾铭世终于醒悟过来,自己被骗了,被秦科长用了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给耍了! 贾铭世手中拿着调令,在秦科长的办公室门前徘徊了一会,最后只能恨恨离去,心中别提有多窝火了,他nǎinǎi的,老子终rì打燕,今天居然被燕把眼给啄了,秦佳光这小子也太yīn险了。 晚上贾铭世去了sè街,刚到街口,就被几个漂亮的女孩拦住,拼命地对他大抛媚眼,大展风情之态,拉他去她们店里做客。 贾铭世轻轻的闪开了,他今晚的心情不好,不想去很热闹的地方,一看到里面疯狂的音乐和疯狂的人群,他就有些不想进去了。 贾铭世找了一个比较气派,比较幽静,比较有艺术气质的酒吧走了进去,要了一瓶酒。 酒吧里的人很多,都是一些痴男怨女,以年轻人居多,也有几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和几个外国人。 zhōng yāng有一个超级的大型舞台,今晚却是空着的,DJ在放着音乐,依然是摇滚,酒吧好像和摇滚密不可分,或者说酒吧离不开摇滚。 在酒吧的另一边是一个迪厅,里面远远看去也有一个小圆台,上面正有一只不知名的乐队正在嘶吼着,用歌声来表达他们的愤怒。 乐队中有一个女孩子挺漂亮的,是里面的贝司手,贾铭世禁不住歪着头多看了几眼,美女啊,他在孤独中喝了一怀又一怀。 不一会儿,贾铭世的面前已经摆满了十几个空酒瓶,对于能喝这么多的酒,他也感到很奇怪,忽然,我的心中想到了戴眉,在这孤独的夜晚里,她正在干什么呢? 贾铭世想到戴眉清纯的样子,往rì的欢笑,心中不由一痛,大大的吞咽着那些碧绿的发着怪味的苦涩的液体,希望可以麻醉自己,忘掉一切,包括戴眉。 酒,不是可以叫醉生梦死吗? 喝了十几瓶酒之后,贾铭世有些内急。他起身去卫生间的时候,突然一阵头晕,酒劲涌上来,他的头开始嗡嗡作响,眼前的东西都开始摇晃着,变形重影,扭曲得不成样子。 从卫生间出来,他醉得更加厉害,那些酒的后劲大的厉害,贾铭世有了一种想吐的冲动,但是他终于还是忍住了。 这时候,贾铭世竟然意外地发现了“戴眉”,他又惊又喜,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他摇摇晃晃的来到女孩的身边,伸手抓住她的手,眼泪流了下来,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贾铭世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说了很多的前尘往事。 他一开始说就没有停下来,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说过这么多,这么畅快的话。 女孩始终静静地听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给贾铭世安慰的是,女孩的手始终被他握在手里。 女孩被贾铭世冷不防的抓住的时候,先是一愣,有些惊讶的张大了嘴,但是没有叫出声来。 贾铭世向服务员高喊:“在那两瓶酒来。”回头对女孩说:“戴眉,我请你喝酒,只要你和我说话,我只要你静静地陪着我喝酒,你不说话也没关系,戴眉,你看起来真美。” 当女孩想不让他再喝的时候,贾铭世又一瓶喝了下去。 第二十章 实力永远靠实力说话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呕吐的感觉再次袭来。贾铭世洗了把脸,他觉得清醒不少,从卫生间摇晃着走了出来。 “戴眉”不见了,他如遭雷击,愣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动。 她还是离开了,又一次离开了! 贾铭世独坐了一会儿,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向外就走,服务员过来拦住他,说要让他交钱,贾铭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经过服务员的耐心解释,他才知道自己还没有结帐。 贾铭世伸手去摸钱时,大吃一惊,他竟然忘了带钱出来,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来,流过汗的脸显得异常的苍白。 他一下子清醒过来,开始思考退路。 服务生开始的时候面带笑容,一看他的样子,马上jǐng觉起来,脸上的笑容消失,还唤过来几个保安。 贾铭世咬咬牙,伸手一推服务生,向外就闯,服务生一下被推开很远,踉跄了几下,差点摔倒。 几人保安可不干了,一声呼喊,把他围在当中,抡拳便打。 贾铭世不想打架,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所以他一出手就是最狠的。 只听“啪啪!”的几声闷响,那几个保安都中了他一脚,一齐飞跌出去,同时伴随着几声惨叫。 这一下可是闯了马蜂窝,贾铭世的身边立刻围上了二十几个彪形大汉,虎视眈眈的越走越近。 贾铭世一看他们走路的姿势就知道都是练过武术的人,而且身手都不弱。 他犹豫了。就在这时,“戴眉”无声出现在他身后,她冷冷的对周围的人说:“今天我的生rì,他的账我付了。” 贾铭世看了看她,这才惊讶地发现,她竟然不是戴眉,只是和戴眉很相像的一个女孩。 他的头嗡的一声,今天的丑可真是出大了!他想起刚才自己的表白,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一个三十几岁的青年从后面匆匆走了出来,见了那女孩立刻说道:“唐小姐,原来他是您的朋友,如果早知道是您的朋友,我们绝对不会提钱的事情,请您原谅。不知道是唐小姐的生rì,惭愧,今天就当我请客,还请唐小姐赏脸。” 女孩“哼”了一声,向外面走去:“林老板,好说,好说,以后有什么事情找我就是,我不会不管的。” 贾铭世急忙追了上去。 酒吧里,林老板恶狠狠的说:“以后再见到这个女人,千万要小心,万万不能招惹她,谁要是敢惹她生气,我就炒了谁,都去干活吧。” 酒吧外面,贾铭世追上女孩说:“我叫贾铭世,是一名jǐng察,今天的事情真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酒喝多了。那钱我一定会还你的,还有祝你生rì快乐,谢谢你帮助了我。” 女孩脚步一停:“你是jǐng察?那么你以后会再次见到我的。” 一辆黑sè的沃尔沃停在女孩的身边,女孩俯身钻了进去,摇下车窗说:“你的身手很不错啊,我叫唐棠,明晚你来这里等我。” 没等贾铭世回答,汽车“嗖!”的一声加大油门,冲了出去。 ※※※ 第二天一大早贾铭世拿着调令来到水果湖区公安分局报道,分局的郑局长十分热情的欢迎他,并且替他引见了自己顶头上司刑jǐng支队队长郭庆。 贾铭世屁股还没坐热,郭队长就抱着厚厚一摞卷宗放在他的桌上说:“小贾,郑局长说你在省厅的时候十分能干,让我把这些卷宗都送到你这里来,要你着手办理这些案子。” 贾铭世笑笑,没有说话,郭队长放下卷宗便出去了。 贾铭世拿起卷宗来仔草草浏览了一番,就发现一个问题,这些卷宗所记载的案子简直是五花八门,无头尸体案,汽车被盗案,失踪案等,各种类型的案件都有,不过这些案件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这些案件全都是自从立案以后,拖到现一直没有侦破的案件。 此时此刻,他也只能苦笑了:“郑局长还真是看得起我啊,这种案子居然全都交给我来处理。”他隐隐感觉到,郑局长此举恐怕大有深意,至于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现还真是不得而知。 贾铭世从来不畏惧任何挑战,虽然不知道郑局长的目的,但是他决定一定要将这些案件查个一清二楚,让郑局长看看自己的真正实力。 他相信,不管哪里,实力永远是靠实力说话的。 随手拿起一本卷宗,他仔细看了起来。这本卷宗记录的是一桩离奇的谋杀案。 案件发生二年以前的新阳小区。新阳小区位于火车站附近,前两年的城市规划里,小区要被拆除修建大型商业心,经过开发商的秘密运转,大部分住户都搬走了,后只剩下三家钉子户,因为这三家的原因,这个项目整整拖了半年多,一直没能兴建起来。 半年后的一天夜里,这三家十三口人全部死家。据当时的现场记录显示,这三家的门都没有任何破损,全部十三口人的身上也没有任何伤害,屋子内页没有发现任何脚印和指纹。这个案件惊动了市zhèng fǔ,甚至连省委都惊动了,负责公安口的马副省长亲自批示,一定要从速、从严办理此案。 然而,一个月过去了,这个案件依然没有任何线,慢慢的,这个案件也就成了无头案,就搁置了下来。 看完了整个卷宗,贾铭世仰面靠在舒适的办公椅上,点燃一根烟,默默的吸了起来。 烟雾慢慢的升腾着,整个案件在他脑海不断的回放,他将重点放在利益点上,这个案件发生以后,谁有可能得到直接的利益,谁就有可能是凶手,而且有杀人动机。 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卷宗上只是记录了案件发生的现场情况,以及调查人员走访内容,这些东西对于破案,根本没有多少参考价值。 纵观整个案件,最终得利者是开发商,但是卷宗却根本没有记载案件发生以后关于新阳小区与开发商的任何情况。 想到这里,贾铭世站起来,和郭队长打了个招呼,说是要出去办案,便走出了公安局。 他很快来到新阳小区所在地,不过现已经变成了dì dū大厦。 dì dū大厦是一个大型商业中心,集商场、办公、休闲娱乐为一体的综合xìng商厦城,现已经成了三江市的地标之一。 他走访了许多周边的人,得知dì dū大厦的开发商是一个叫彭双洪的商人,这个人很有背景,现在是三江市著名的企业家和社会慈善家,省政协委员。 下班后贾铭世回到家,心血来cháo的把《玲珑心经》温习了一下,又试了试异能,发现还停在原来的水平上,并没有什么实质xìng的进展。 气功却有着显著的进步,可以在瞬间遍布全身,这是《玲珑心经》第一层《气海之旋》的最高境界,他终于练成了,不禁大喜过望。 唯独有一点让他奇怪的就是,他的左臂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气流,竟然在不住地成长之中。 气流也可以成长吗?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贾铭世试着用异能引导那道气流游走全身,但以失败而告终,那道奇怪地气流,根本就不听指挥。 他失望的放开那道气流时,气流猛地反弹了一下,碰巧位于他的左手臂的通关穴处。 异象在这时出现,只见通关穴处爆出几段鲜红如火的红芒,虽然只有两寸长段,但却是红得耀眼。 他接连又试了几下,异象却不再重现,大概是因为气流太弱的原因,只好等以后气流再长大一些了再试。 晚饭后,想起唐棠的约会,贾铭世兴奋不已,他洗了个澡,这才出门。 他走进天地酒吧,天地酒吧就是他上次来喝酒的地方。 他刚一走进来,立刻就有三个服务生过来打招呼,脸上带着献媚的笑容,齐声向他问好。 其中一个服务生弯了弯腰:“先生,唐小姐在三楼等你,请跟我来。” 贾铭世跟着服务生穿过大堂,向里面的贵宾区走去。 贵宾区不是一般人能进去得了的,如果没有专人的带领,连门都找不到门。 贾铭世边走边想:“唐棠能够定到贵宾区的位子,看来不是一般人物啊,她到底是干什么的?” 上了三楼,他来到一间装饰华丽的包间门口,服务生退下。 贾铭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紧张的心情,推开门。 他的一只脚刚踏了进去,心中jǐng兆突现,一股危险的气息随之而来。 他根本来不及去看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一阵刀风直达后背。 第二十一章 唐棠的考验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向前一扑,一个前滚翻,整个人到了房间里。他在地上连着翻了十几个跟头,终于摆脱了背后刀风的追击。 但是还没等他爬起来,头顶劲风扑面,一个巨大的拳头挥来。 贾铭世倒在地上,眼看躲不开了,他一咬牙,左肘一点地,握拳向对方挥去。 “轰!” 一声闷响,贾铭世只觉得手腕处一阵刺痛,手臂几乎被折断,巨大的冲劲,让他在地上平平的滑出去十几米远,头撞在墙壁上,接着眼前一黑,差点昏倒。 虽然他还没有晕过去,但也只是保持了最后的一丝清醒而已,谁要是在这时候向他攻击的话,他是一定躲不开的。 贾铭世只觉得从气海中生出一道气流,瞬间到达了他的手臂,他立刻觉得痛楚减轻不少,而且伤口处还有一阵yīn凉的感觉。 那个大汉也是腾腾的退出去十几步远,身子撞在一张桌子上,桌子翻在一边,上面的酒瓶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霹雳啪啦的声音。 “啪啪!”,有人在鼓掌,贾铭世用尽最大的力气睁开了眼睛,隐隐约约的看到了鼓掌的人正是唐棠。她冲他点头示意,嘴里连叫了几声“好!” 贾铭世咬了咬舌头,一阵剧痛传来,他立刻恢复了清醒的状态。他一翻身从地上站起来,怒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这时,一个瘦弱的中年人从外面走了进来,顺手把刀放回身上,和一个巨汉一起站到唐棠的身后。 唐棠冷冷的说:“贾铭世,刚才是开个玩笑,你不要生气。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的功夫真是好得很,正合我的心意。” 贾铭世扬声道:“什么?这只是开玩笑,如果我当时躲不开那一刀,还有那一拳的话,伤在他们两人的手下时,还是不是开玩笑呢?” 经过此事后,他对唐棠的好感荡然无存,没想到和戴眉这么像的人,会是这个样子。 唐棠冷俏的一笑:“你如果伤在他们的手里,那只能怪你学艺不jīng,也怪我看走了眼,除了这两样,你再也怪不到别人。” 贾铭世冷哼了一声,对这个不讲理的女人再无话说,既然话不投机,他也不必再在这里呆下去了,他一转身向外走去。 唐棠大叫道:“你真的生气了?刚才真的是开玩笑,你现在不是也没有受伤吗?再说你应该高兴才对,能在当世两大高手的偷袭下,还能够全身而退的人,你还是第一个呢,就凭这一点,你就有资格做我的朋友。他们两个下手时,是有分寸的,我也吩咐过不能伤了你,这回你放心了吧。” 贾铭世回过身来说:“唐棠,用不着了,我根本就不想做你的朋友,也许十分钟以前我还不会这么说,但是现在不同了,我讨厌别人利用我。还有,你说他们出手的时候会手下留情,但是我不这么看,凭他们出手的力度,根本就没有收手的可能。你也许能骗过别人,却骗不过我。” 唐棠面无表情地说:“好得很,既然你不想做我的朋友,那么只能做我的手下了,你没的选择,否则,你会后悔终生。” 贾铭世呵呵笑了一声:“你是在威胁我吗?我生平最不怕的就是别人的威胁,你看错人了。”说着他伸手去拉门,忽然发觉背后有点不对劲,急忙一回身,唐棠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的身后,一把小巧玲珑的袖珍手枪指着他的眉心处。 贾铭世呆了呆,不敢再乱动。 “你到底要怎么做?”贾铭世转过头问。 唐棠的手腕一翻,手枪滑入掌心不见了。她很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说:“果然是识时务者,我就喜欢你这种人,有些人只会一条道跑到黑,宁折不弯,还美其名曰有骨气。其实那样的人除了死得更快一点外,没有一点用处。不像你,你是英雄,真正的英雄,英雄出少年,这话一点也不假。” 贾铭世冷冷地说:“少说废话,你有什么事快点说。” “我们坐下来谈,不用这么剑拔弩张的,我们要合作,所以,我们应该在一种和谐的气氛下进行。” 贾铭世不置可否的坐到位置上,看了看唐棠身后的那两个人,他们不为所动,全都眼光低垂,仿佛房间里发生的一切,与其无关,但是他从他们的身上,感受到了杀气,他们两个人,更像是两把出鞘的利剑一样锋利无比。 停了一下,唐棠慢慢地说到:“你已经经受住了考验,完全合格,我想请你做我的私人保镖,你愿不愿意?” 贾铭世没作声,盯着她,她继续说下去:“我已经调查过了,你是水果湖区公安分局的一名刑jǐng,我知道你刚来不久,为了体谅你,我特意给你一个轻松的任务,很简单的,待遇优厚,你做不做?” 贾铭世反问:“你为什么选中我?” “愿因有三个:第一,你是一个新人,没有任何的背景,这点很重要;第二,你功夫不错,有足够的本钱,适合做这个;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和吴馨好像认识,但不是很熟悉,也没有任何的亲属关系对不对?我选中你,主要就是因为第三点。” 贾铭世听他这么一说,好奇心上来了,怎么和吴馨又拉上关系了,到底是什么事呢? 他冷静地问到:“你先说说什么事,我看看能不能做到。” 唐棠道:“一定是可以的,既然你这么问,那就是代表你已经答应了啊!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要是说话不算话,那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贾铭世哼了一声,看他面sè不悦,唐棠随即笑道:“这也只是丑话说在前面而已,我们之间应该不会出现这种不愉快的,对吗?” 唐棠还是第一次在贾铭世面前尽情地笑,她笑得真美,和戴眉一个样子,贾铭世看了不由得怦然心动。 唐棠的笑容一闪而过,又恢复了冰冷的面孔,这点和戴眉也是很像,都是名副其实的冷美人。 她说道:“我给你的任务,就是和吴馨保持好关系,并且把她所有的活动都告诉我。嗯,目前就这些,是不是很简单,记住,做好了可是会有奖励的。” 贾铭世问唐棠:“你怎么知道我和吴馨认识的?” 唐棠手托着腮,慢慢的说:“贾铭世,牡丹市人,自幼顽劣不堪,但是胆小怕事。虽然喜欢打架,却几乎没有胜过。大一至大三,挂科九门,但公务员考试时,却一举突破,取得了前所未有的高分,怀疑是作弊,经过教育部门调查,没找到任何的证据。” 贾铭世有点吃惊,唐棠说得一点都不假,他还真的是小看了她。 唐棠又接着说:“还有,关于你的好友赵小伟加入黑帮一事,我也很清楚,你要是不乖乖的听话,我让公安局将他抓起来,你信不信?” 贾铭世心中想到,这个女人真是不一般,也够歹毒的。她说的话,有威胁,又引诱,有理有据,还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说得出口的。 她到底是什么人呢?这个女人就像小青给他的感觉一样,全身的谜。 贾铭世摇摇头站起来,故作yīn冷地说:“我承认你说得很对,也承认你的条件有很大的诱惑力,但是,很抱歉,我不想干,我没有时间干这些无聊的事情。” 说着他向外走去,背后传来唐棠冰冷的声音:“那你就等着倒霉吧,也许就在今晚。” 贾铭世推开门走了出去,毫不理会唐棠的威胁。竟然有人要他对付吴馨,这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吴馨是谁?是黄大哥的女朋友,几乎就是他的亲姐姐一样啊! 第二十二章 老虎出世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穿过大堂,在服务生的微笑中,走出了天地酒吧。 他是怀着激动而兴奋的心情来的,现在却是败兴而归。刚到振安路时,在一个街角的拐弯处,一辆黑sè的沃尔沃出现在他的身边,“吱!”的一声停住了。 又是危险袭来的感觉,贾铭世一俯身趴在地上,从车里传出来“扑扑”两声闷响,两颗子弹从他的头上飞过去。 贾铭世一听就知道是安装了消声器的手枪发出来的独特的声音,他在地上一滚,来到了沃尔沃的车身下面,想在车底找了一个shè击的死角位置隐蔽起来。 由于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一时慌乱之间,没有找到适合的位置。 贾铭世刚俯下身子,车门“啪!”的弹了开来,正碰在他的头上,他被重重的撞了一下,眼冒金星,身体横着滑出去三四米远,跌倒在地上。 唐棠从车上蹿了下来,用枪指在他的眉心处,冷冷的说:“可怜!可怜!一个大好的青年,就这样挂掉了,还真是替你可惜,算你倒霉;这个世界上,我只认识两种人,一种是我的朋友,一种是我的敌人,很遗憾,你是后者。” “小妖女,别跟我假惺惺的,你这完全是鳄鱼的眼泪,你要开枪就快开吧,我是不会求饶的,但是在我临死之前,我要告诉你,像你这种心黑手辣,反复无常的女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贾铭世边说边打量四周,希望能够找出退路来。 大街上很静,一个人都没有。 唐棠的手指慢慢的扣动扳机,手枪在微微的颤抖着,贾铭世甚至已经可以听见子弹在弹膛里发出的丝丝的脆响。 忽然,在街上的尽头处,发出了一声沉闷的老虎的吼声,吼声来得太过突然,让二人大吃了一惊,都转头望去。 那吼声太震慑人心了,那是一种让人一听就手脚发软的声音,是百兽之王的狂啸。 唐棠在极度惊异之下,手指一松,手腕轻轻抖动了一下,目光也飘到了街的尽头处,贾铭世借着这个机会,一个后翻,翻出了三米多远。 “啪啪”两颗子弹飞过来,擦着他的头顶飞过,打在了对面的墙上,爆出了阵阵的青烟。 贾铭世长吸了一口气,身子一掠,到了沃尔沃的另一边,暂时躲开了唐棠的shè击范围。 他长长出了一口气,真有再世为人的感觉。他一伸手,从腰里掏出折刀,紧紧地握在手里,既然唐棠起了杀机,他也不能太怜香惜玉了。毕竟生死攸关,谁都想活着不是? 奇怪都是,唐棠并没有立即跟过来,而是发出了一声尖叫,声音中透着巨大的恐惧。 贾铭世缓缓移动身体,经过车窗时,他向里面看了一眼,唐棠的那两个保镖并没有跟来,他直叫万幸,心想如果那两个家伙只要来一个,他就别想活着回去。 一声沉闷的枪声传来,随之而来的是老虎的吼叫声,还夹杂着唐棠的尖叫。 听到枪响,贾铭世急忙探头去看,只见一只老虎在地上翻滚着。 老虎一定是凌空下扑时,被唐棠打下来的。只是那老虎并没有立即死去,而是在地上翻滚了好一会儿,又慢慢地站了起来,不愧是百兽之王,不是一般的强横! 贾铭世在这一段时间内,想过要逃跑,但是他又忍住了。因为他的好奇心太大了,他不明白,在大街上怎么会有老虎的出现呢。 唐棠现在的样子惨不忍睹,花容失sè,一动也不敢动,双手握着手枪,全身不住地颤动。 老虎站在她的面前,来回转动着,发出低低的吼声,尾巴不住地甩动着,打在地面上啪啪作响,每每作势yù扑时,却又停住,显出了一种极为优美的力感。 唐棠没有选择逃跑,是她的聪明,如果她转身而逃的话,那么她已经是老虎的口中的食物了,不跑的话,还有一线的生机。 因为这种对峙的局面,最讲究气势,谁的气势弱了,谁就要先死。但是大多数人喜欢遇到危险逃跑,这就是人类本身的一个巨大的缺点。 唐棠再也不敢随便开枪了,现在这个局面已经是最好的,如果再激起老虎的凶xìng的话,那就是破坏了平衡,得不偿失。 老虎现在虽然在极度的愤怒之中,但对唐棠手中的枪大是畏惧,它也不敢轻举妄动,谁说老虎无智,这就是一只很聪明的老虎。 它来回的转动着,正在寻找最佳进攻的机会,身上的伤口正在嘀嗒着鲜血,刚才的一发子弹,对它来说也是难以承受之重。 一人一虎就那么僵持在当场,远处路灯的灯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好长。 贾铭世慢慢的用异能锁住了那头老虎,并开始进入老虎的心灵,开始和它沟通。 老虎的浑身一震,目光一转,眼中尽是寒芒,向他望了过来。同时老虎温暖亲切的心灵感应传了过来,它在对他发出友好得信息。 贾铭世一挺身站了起来,疾步来到唐棠的身边,向唐棠面前的兽中之王挥了挥手说:“兽中之王,我最亲爱的朋友,请退去吧。”在唐棠极度惊诧的目光中,老虎甩了甩尾巴,转身走去。 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老虎刚走了几步,唐棠手中的枪响了起来,“啪啪啪”,三颗子弹成品字形,嵌入了老虎的头部,老虎巨大动身躯晃了几下,扑通倒在地上,长长的尾巴在地上乱抽着,竟将水泥地面都打裂了,渐渐的,老虎不动了。 贾铭世猛然转过头去,恶狠狠的瞪着唐棠,唐棠毫不示弱,手枪又指在他的头上。 贾铭世现在极度后悔,他想起了农夫和蛇的故事,他想自己真的不该救这个女人,既然已经知道她是个反复无常的女人,为什么还要救她呢? 面对唐棠毫无感情的眼神和黑洞洞的枪口,贾铭世额头泠汗涔涔,手心也是,那里握着一把折刀,他在寻找最后的机会。 唐棠的手指一动,贾铭世在同一时间也动了,用异能将折刀用力的弹了出去,随即身体向后急退,转瞬间已经退出了十几米远。 他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出刀的时间也做了最jīng密的计算。 子弹速度快,折刀就略慢一些。二者在半空中碰个正着,子弹被阻滞了几微秒,最重要的是它的方向发生了变化,偏了一点,所以贾铭世才能躲过去,不然他再快,也是比不上子弹的。 当子弹呼啸着飞过去时,贾铭世已是浑身冷汗。他一闪身,又来到沃尔沃车身的后面,这里是他目前唯一可以躲藏的地方。 贾铭世刚趴下,唐棠的第二枪又响了,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去,头发纷纷地落下来。他向下趴得更低一些,眼睛紧紧的盯着唐棠的方向,准备迎接她的下一次攻击。 他已经对这个女人完全死了心,她好像铁了心要杀他,难怪有人说女人都是固执的。他开始怀疑唐棠是不是有感情,她到底懂不懂感情呢? 又是一声惊呼传来,是唐棠的声音。贾铭世有点纳闷,这女人真怪,杀人也这么麻烦,没事老是尖叫什么,奇怪得很! 他冒着生命危险探出头去,很吃惊的发现,一只浑身散发着金光的巨型的正老虎咬在唐棠的胳膊上,唐棠的手枪则顶在老虎的眼睛上,一人一虎保持了一种怪异的姿势,这种奇异的造型,就像是抽象画一样让人难解。 贾铭世很奇怪,他们到底是怎么摆出这么酷,这么神秘的造型的,那需要多大的默契配合,才会完成得这么好。 一人一虎都不敢轻举妄动,现在谁先动一下,都会引起连锁反应,后果将会很难预料。唐棠很清楚,金虎也很明白。 唐棠颤抖的声音响起:“铭世,救我!” 第二十三章 豪放的唐棠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用异能和金虎建立了联系,金虎的心灵是博大而温暖的,同时也有一些狐疑和冷漠,已经开始对人类有了一些不信任,但是对他还是友好的。 贾铭世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转身就走。唐棠这个女人,就让她去做她该做的事情吧!他再也不管了。 你骗我一次,也许不是我的错,但是如果我再上当,那就是我该死了。 走出了十几步远,唐棠惊叫的声音传过来,贾铭世的心不由抖了一下,他猜想应该是她的胳膊和腿被扯下来吧。 他忍不住又走回去。他望向金虎,金虎用心灵告诉他说,它是虎中之王,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特别的难堪和难受,希望能够得到他的救助。 唐棠同样用乞求的眼神盯着他,目光中是绝望和焦急,在这种骑虎难下的姿势下,贾铭世成了一人一虎的救命稻草。 为了防止悲剧的再一次发生,贾铭世对唐棠说:“把你的枪给我。” 唐棠颤抖着声音说:“你自己拿,我不敢动。” 贾铭世笑了一下,取下唐棠的手枪,她的胳膊僵硬,肌肉绷得紧紧的,看起来真的是惊吓过度了。 贾铭世掂了掂手枪,暗赞果然是一把好枪,jīng致的外表,细致到极点的各个枪位结构,无不闪烁着大师的风采。 他拍拍了金虎的头,柔声说道:“虎中之王,我最亲爱的朋友,请离开吧!不要伤害这个女人。” 金虎张开了嘴,猛地向后一跳。只听“嗤”的一声,它的獠牙因为勾在唐棠的衣服上,把她的衣服整个的扯了下来。 唐棠的上身顿时**,她吓得急忙抱住前胸,惊叫着跑回车里。 金虎在远处看了贾铭世几眼,虎首点了点,然后,一转身,踏着轻盈的脚步离去,眨眼间,它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贾铭世叹了口气,金虎的行走速度太过惊人了。他来自哪里呢?一定不是来自动物园,因为他在动物园中根本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老虎,何况金虎自己说是虎中之王呢。 沃尔沃呼啸着从他身边掠过,冲出几百米后,又倒了回来,他立刻jǐng觉起来,下意识的握紧手枪,现在的贾铭世已经是惊弓之鸟,对唐棠是极端的不信任,虽然他救过她,但是他知道那没有用的。 车窗的玻璃摇了下来,唐棠满面羞红的说到:“来,快上来吧,我送你回家。” 贾铭世冷冷地说:“不用了,我还想多活几天。” “你……”唐棠秀目一瞪,待平静下来,接着说:“刚才是我不对,我道歉。我以后不会再找你麻烦了,你完全可以放心。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去dì dū大厦找我。我欠你一条命,我会尽我的所能帮助你的。” 贾铭世盯着她不语,好像是在思考该不该相信她说的话,过了一会,他把手枪抛到车里,唐棠反手接住,现在的唐棠已经披上了一条浴巾,显得更加像戴眉,除了脸sè苍白一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他心中一酸,转身就走。 唐棠很像戴眉,这也许是他几次帮助她,每次都很信任她的原因吧。 贾铭世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再也不看唐棠一眼,他把自己的后背留给了她,也给了他所尊重的人xìng,这是一个赌博,一个关乎生命的豪赌。 胜还是败,听天由命。 唐棠趴在方向盘上,怔怔的看着贾铭世离去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夜sè中。她看了看自己近乎**的上身,忽然恶狠狠的骂了一句粗话,正准备发动车。 这时,几个酒鬼摇摇晃晃的围过来。 一个酒鬼yín笑着道:“小姐,你在这里干什么?一个人不寂寞吗,需不需要我们陪陪你?” 另一酒鬼接着说:“兄弟们,这小妞的皮肤好白,nai子好大啊!怎么在这里就脱光了,是不是没拉到客,自己在这里解决啊?还是刚送走情人,没来得及穿衣服。没关系,有我们哥几个,不管怎么样,都会让你舒服的。” 酒鬼们都哄笑起来,眼睛一动不动的,直勾勾的盯着唐棠露在外面的半边rǔfang,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唐棠下意识的裹紧了浴巾,她的面sè越来越冷,一咬牙推开车门走了出来,**的半边身子,在路灯的照shè下,显得很是刺眼。 几个酒鬼没想到她如此大胆,竟然不逃走,反而站了出来,他们一阵高兴,围了过来,伸出手去摸她的身体。他们见猎心喜,都没有发现唐棠眼中的杀气。 一个酒鬼的手已经伸到了唐棠的胸前,唐棠一翻腕将那人抓住,向外一折,只听“咔”的一声,那人的手腕被硬生生的折断,只听一声惨叫,接着酒鬼被她一脚踢飞出去。 另一个酒鬼骂骂咧咧的向唐棠扑了过来,还没等来到身前,唐棠一个标准的正踢,正登在那人的脸上,立时,那人血流满面,仰面倒了下去,扑的一声,嘴里吐出了五六颗牙齿。 唐棠向前走了一步,伸手托起胸前的nai子说道:“你们还要不要玩啊?想玩得就快出声,你们看我的nai子多大,你们一定很喜欢吧!” 剩下的几个酒鬼互相看了看,眼中惊骇莫名,犹如见了鬼魂一般。一个酒鬼从后面悄悄地扑上来,打算从后面将她抱住。 唐棠一回身,手枪顶在了那人的头上,那人的脸sè变了,再也不敢乱动。接着唐棠一拳打在他脸上,那人在空中换了好几个动作,才落在地上,再看时已经是昏迷不醒。 在一阵惊慌失措的叫声里,没有受伤的酒鬼,抬起受伤的几人,急匆匆往回就跑,不一会儿就跑得干干净净。 唐棠静静的站了一会,看那几个人跑远了,才骂骂咧咧的回到车上,她心中憋了一肚子的气终于得到了发泄,觉得舒服了一些。 沃尔沃轻盈的飘了出去,宛如午夜的jīng灵。 ※※※ 贾铭世刚到家门口,门就被拉开了,小青探出头来,一见是他,脸上立刻露出欣喜的神sè,但随即又沉下脸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跟哪个女人鬼混去了?” 贾铭世面sè一红,想起今晚上的事,大是惭愧,也没敢多说什么,往沙发上一躺,问:“你怎么在我家?” “还有我呢!”吴馨不知从那冒出来道。 “你们……”贾铭世惊得说不出话来。 吴馨说是黄生的吩咐来看他的,小青说她被赵小伟赶了出来,无家可归。 贾铭世正准备打电话给小伟,想了一下还是算了。已是大半夜,总不能让两个大美女住酒店吧,幸好他租的房子还有一个厅,他可以睡沙发。 吴馨说:“铭世,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和小青就打算报案。我们都急死了,还以为你被老虎吃了呢。” 贾铭世大是奇怪,疑惑的问:“姐,我怎么会出事,还有什么被老虎吃掉,我不太明白。” 吴馨指了电视说:“你看看吧,今晚出怪事了,千年没未遇的怪事。你知道吗,今晚所有动物园的老虎都跑了出来,原来这样的怪事不只是我们这里有,所余的动物园都有。真是天下奇闻。” 小青趴在电脑上忙活着,不知道正在查什么信息。 贾铭世向电视看去,一个jǐng官正在播通告,已经到了尾声:“由于这次突发的奇异事件,市zhèng fǔ各部门要尽力地配合,争取尽快地度过难关,还我们一个美好的生活环境。动物园要尽快地把老虎抓回虎山,将损失尽快的将到最低,我再次提醒广大居民,尢其是白云监狱附近的居民,这几天内,最好尽量避免外出,以免发生意外。” 第二十四章 与美女同居的日子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听到jǐng官说起动物园和老虎,立即想起了今晚的事情,心中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难怪那些jǐng察听到虎啸都不赶来,原来是今晚的老虎都跑出来了。 电视画面一转,开始播放外面的实况转播,只见那些罕有人迹的大道上,一只只老虎正徘徊着,好像它们成了这个城市的主人一样。 画面又是一转,又见成百上千的武jǐng正在检查装备,进行着战前的动员,有的jǐng车已经开了出去,另外一些整装待发。动物园的管理员和动物学家,也都亲临一线,准备捕虎的工作。 “到底发生了什么,真够乱的。”贾铭世问吴馨。 吴馨叹了口气说道:“今天晚上七点左右,三江市所有动物园虎山中的老虎全都逃了出来,至于是怎么逃出来的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甚至连在地下一百多米周围没有一道门的虎池中的老虎也奇迹般地跳了出来。有人在怀疑这些老虎是不是生了翅膀,否则这些老虎是断断的出不来的。它们在同一时间内出现在街头,就好像是有了约定一样,那景像吓人之极。” 贾铭世吸了口气:“共同的约定,竟有这样的怪事。” 吴馨说:“老虎出现后,随即集中到白云监狱附近,完全就像是集体行动,真是怪事。” “集体行动?难道有人在暗中cāo丛老虎。”贾铭世暗暗地想道。 吴馨看看了表说:“时间不早了,我们休息吧,也许明天就会有好转。” 贾铭世躺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越想越觉得此事怪异莫名。他想了半天,不得要领,于是起来上厕所,习惯xìng的一推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惊叫,好像是小青的声音。 贾铭世定睛一看,只见小青正光着身子站在那里,身上只披着一块浴巾。这丫头也真是的,三更半夜洗什么澡。 他被小青迷人的身材所吸引,竟然忘了应有的礼貌,就那么呆呆的站在门口,小青飞掠过来,抬腿就是一脚。 “砰。” 贾铭世被从门口踢到了厅里,接着卫生间的门“砰”的一声关住了。 站在门口,贾铭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想要敲门却又不敢,三分钟过后,他听到里面没有异常的动静,才小声叫道他要上厕所。 门开了,一道人影闪过,他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冰凉,小青站在他的身后,用一把怪异的刀顶着他。 贾铭世吓了一跳,却没敢动,他知道小青功夫了得,在她面前他还是老实点好。 小青冷冷的问:“刚才你为什么不敲门?” 贾铭世小声地说我进自己家的卫生间从来不敲门的。 小青又厉声问:“你刚才看到了什么,你最好乖乖地说出来,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贾铭世稳住心神,结结巴巴地说:“小……青,你先把……刀……子拿开,我们……有话好说,你这样拿着,万一失……手就不好了。” 小青冷哼了一声,手上的力道加重,他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刺痛传来,立刻出了一身冷汗。 小青用零下三十度的声音说:“看来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贾铭世叫道:“我真的没有看见什么,求求你了,放过我。” 吴馨走过来说:“小青,别闹了,不要把他吓着。” 小青这才把刀收了起来,那是一把长约五十公分的短刀,刀刃细长,成三菱状,上面布满了暗纹。在刀鄂处,一边是一个圆环的形状,另一边是锯齿状,刀柄椭圆形。刀身通体乌黑,闪着乌光,一看就不是平凡之物。 小青把刀放回身上,笑嘻嘻地说:“小sè狼,吓坏了吧,这是给你一个教训,如果你再敢进卫生间不敲门,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贾铭世费劲的咽了一口唾沫,骂道小青这个疯女人,她说刚才竟然还是她客气,他根本就不能想象她不客气是什么样子。 小青见贾铭世发愣,拍拍他的脸说:“你看你脸憋得通红,快去上厕所吧,憋久了对身体不好。” 贾铭世感激地望着小青,差点就要给她一个热烈的拥抱,但是一想到那把刀,没敢轻举妄动。 小青被他炙热的目光看的粉面一红,回身向卧室走去,边走边说:“小sè狼,今晚你什么也没看见,算是你走远,如果下一次再这样,小心你的狗命,我可不是吓唬你哟。” 贾铭世咧了咧嘴,长叹道,女人到底是什么做的呢?说变就变,真是不可理喻的动物。 凌晨三点,贾铭世忽然醒了,他听到客厅里有声音,自练习《玲珑心经》以后,他的听觉已经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他慢慢地坐起来,客厅里小青穿着睡衣,正打开电脑上网。 贾铭世刚一探头,小青猛地回过头来,眼中寒芒一闪,让他心冷了半截。 小青皱了皱眉:“小sè狼,你怎么还不睡?站住,不要过来,没看见我穿着睡衣吗?你要过来,可别怪我不客气。” 贾铭世抬起腿又缩了回去,讪笑道:“你以为我很想看你啊!那可是我的电脑耶。” 他闷闷不乐地躺下,想想觉得奇怪,这么晚了,小青怎么还上网?她神秘兮兮的,到底在干什么?于是他偷偷睁开一只眼,半眯眼看着,好奇心可以杀死N只猫,他感到自己比猫更加疯狂。 小青打开电脑后,在地址栏上输入了地址,电脑的画面一转,进入了一个金sè的页面,在页面上,最醒目的是一条金龙,一条盘旋龙舞的金龙。 她随手在键盘上打了十几个数字与字母,由于手法太快,贾铭世没有看清她打的到底是什么。电脑的画面又是一转,这次是蓝sè的界面,上面有登陆框。 小青飞快地输入了用户名,又连续地输入了不下于十遍的密码。这十几遍的密码没有一条是少于十五位,而且没有一条是相同的。 贾铭世吸了口气,竟然有十几层密码的设置!她上的这个网站也够神密的,他想即使是国安局档案库的密码也不过如此吧。 登陆了网站以后,出现的页网是完全黑sè的,上面只有一个对话框。整个屏面上只有那么一个对话框,真是简捷的要死。 小青的面sè凝重起来,也叹了口气,开始在对话框中输入文字,由于隔的很远,贾铭世看不清她打的字是什么,小青输入后,按了一下任意键,电脑又随即又出现了另一个对话框,里面也有文字,一行一行地出现着。小青很注意地看着,并不时地输入文字与对方交流。 贾铭世咬了咬嘴唇:“小青到底是在和谁对话呢?” 十五分钟之后,小青关掉了电脑,站了起来,贾铭世急忙闭上眼睛,假装已经睡了过去。他微微地眯着眼睛看去,只见小青探头看了看他,嘴边露出一丝微笑,接着走向门口。 小青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只听到“喀”地一声,客厅的门被推开。 这么晚了,她要去哪里? 贾铭世来到屋外的走廊,根本看不到她的影子了。他吐吐舌头,他出来的速度绝对不慢,也就十几秒,而那走廊的长度大约是三百米,也就是说小青竟然能在十几秒的时间里,走完了三百多米,太夸张了,她是怎么做到的。 怀着巨大的好奇心,贾铭世偷偷地来到楼下,下面静悄悄地,没看到小青的影子,他特意去房间看了看,吴馨还在,睡得正熟。 贾铭世在客厅里转了几圈后躺在沙发上,怀着极其纳闷的心情进入了梦乡。 第二十五章 绝不后退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第二天分局会议中,郑局长提出要求,要求每个人每月必须把手头积压的案件破获三件,鉴于贾铭世是来的,只要求破获二件即可。 下班路上,刑侦科的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议论着开会的事情。 “我说哥几个,你们说今天郑局长开这会到底啥意思?咱哥几个谁哪个月不破获三四个案子,难道他不知道吗?” 郭队长立刻打断了他的话说:“他不可能不知道的,每个月至少四件案子可是他给咱定的,他肯定还有别的用意!” “难道他针对的是新来的那个贾铭世?” 郭队长说:“我感觉是这样的,前两天郑局长让我把我们积攒了十多年的疑难卷宗都给贾铭世抱过去了……” 说道这里,他们不再继续说下去,几人对视一眼,一个念头几乎同时冒了出来:“这个新来的贾铭世到底哪里得罪了咱们肚子大,气量小的郑局长了呢?” ※※※ 贾铭世办公室里面翻了半天,却发现唯一有希望破案的,只有新阳小区那件三家十三口人灭门惨案,贪多是嚼不烂的。 站起身来,他伸个懒腰,抬头时无意间发现时间已经七点多了,早过了下班的时间,肚子也开始咕咕的叫了起来。 靠,不干了,哥们回去吃饭了,明天开始,好好调查这件案子,恩,就从dì dū大厦的老板彭双洪开始查起吧! 电话响了,是小青打来的:“小sè狼,昨晚让你受惊了,我和吴姐姐决定,晚上请你吃一顿大餐,你可不许推辞哦!” 小青的声音依然那样甜美动听,贾铭世不由得想起卫生间里她那前凸后翘的身体来,虽只是惊鸿一瞥,至今记忆犹新,好圆,好大的馒头啊! 他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忘却那香艳的镜头,一本正经道:“请我吃饭没问题,不过地点得我来选才行!” 小青轻笑道:“你选就你选!” 贾铭世想不想地说:“那就觊撒大酒店吧。”说完他自己都怔住了,看来到他现在都还没有忘记戴眉呀! 挂断电话,他走出区分局,向伤心地走去。走着走着,他突然发现前面有个二层小楼面前围了很多人,不知道干些什么。 贾铭世挤进人群,发现这个二层小楼的大门处挂了一个泛黄的牌匾,牌匾上写着几个黑乎乎的大字:“仁爱孤儿院”,看牌匾十分破旧,估计有些年头了。 牌匾下面的门口处,一个白衣女孩孤零零的站大门正央,而她的对面,站着十多个手拿铁锤、铁锨、镐头的民工,民工身后,则站着一个身穿黑sè西服的男人。 “喂,小妞,我看你还是赶快让开吧?否则哥哥我把你先jiān后杀,再jiān再杀!”西服男人满脸猥琐的笑着说。那十几个民工也纷纷发出会意的哄笑声。 贾铭世站在人群中,一眼便看到在牌匾下面站着的女孩,因为这个女孩实太特别了,她站那里,就像一朵柔弱娇嫩纯洁的雪莲花,孤独而冷傲,绝美的脸上仿佛千年不化的冰川,不见一丝暖气。 白衣女孩听了那个男人那带着调戏的话语,没有愤怒,没有不屑,没有任何表情,她只是朱唇轻启,从雪白整齐的贝齿间蹦出一个字来:“不!”她的声音很轻,但是语气却带着一种坚定的气势。 西服男人不怒反笑:“呵呵,看来妹妹你是真的想陪哥哥了,那哥哥我可就不客气了。”说着,他就迈步向女孩走去,一边走一边张开胳膊作势向女孩抱去。 白衣女孩神sè顿时慌乱起来,脸sè也变得有些惨白。这时,突然从门口里面乱呼呼跑出十多名小孩,有男有女,这些小孩有七八岁的,有五岁的,也有三四岁的,她们纷纷跑到白衣女孩的身边。 有个梳着两条羊角辫的小女孩跑前面,她一把抱住了白衣女孩的大腿,nǎi声nǎi气的喊道:“叶姐姐,香香饿了!”其他的孩子也七嘴八舌的和女孩说话,意思都差不多,是问女孩什么时候开饭。 白衣女孩本来有心想躲开那个西服男人的,可是此刻,身边围着这么多小孩,看到男人身后那些正打算往里面冲的民工时,她选择了不动。 看着渐渐向自己靠近的男人,白衣女孩身体颤抖起来,她想自己这次怕是要被这个男人侮辱了,她痛苦的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滴下。 她不想后退,也不能后退。 西服男人并没有真的去抱白衣女孩,毕竟现有那么多人围观呢,他也不敢太放肆,刚才不过是吓唬吓唬女孩罢了。此刻,看到女孩的表情和她身边突然出现的这些小孩时,他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个好的主意,他拍着手笑道:“哈哈,你们这些小鬼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白衣女孩感觉到对面的那个男人并没有抱住自己,不禁心一松,睁开眼睛,却发现那个男人正邪邪地盯着自己身边的这些孩子。她的心立刻又紧张起来。 西服男人嘿嘿一阵冷笑:“叶茹雪,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如果你再不把这块地皮让出来,我会让你身边这些孩子一个个的全都离开你!” 白衣女孩发现,此刻男人眼中是一种执着的冷酷和yīn鸷,她的心不由得再次抽搐起来,紧张的说道:“你想怎样?”说话的时候,她抱着小女孩的手不停的颤抖着。 “你放心,我不会蛮干的,我会使用合法手段让他们离开你的!你知道的,根据国家规定,一旦有合适的家庭愿意领养孤儿院的孤儿的话,孤儿院应该把这些孤儿送给这些家庭来抚养,我就看上你怀这个小女孩了,我明天就会派人来办手续把她领养的。至于你孤儿院其他的孩子,我明天也会安排人领养走的,怎么样,我这人还挺不错的吧,其实你应该感谢我的,我替你减少了多少负担啊!” 西服男人说完,便哈哈大笑着双手抱肩,得意的看着白衣女孩。 贾铭世听着两人的对话,加上旁边有围观的人唠叨着事情的经过,大致明白过来,原来这个银都集团的负责人想要用十万元的价格买下这个占地一亩多的私人孤儿院。 白衣女孩听到西服男人那充满了威胁、恫吓的话语,急的眼泪直往下掉,而她身边的孩子们看到她哭了,顿时纷纷扯开嗓子哭了起来,而她怀着的那个梳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也搂着她的脖子哭了起:“呜呜呜呜!叶姐姐,你别哭了,香香不说饿了,香香乖,香香不说饿了!” 突然,白衣女孩只感觉眼前黑影一闪,一个高大的身体挡自己的面前,她只能看到对方一个后背。 “人渣,都给我滚!”贾铭世挡白衣女孩面前,几乎是用出全身的力气吼了出来。 西服男人不由得蹬蹬蹬倒退了几步,定睛观看,却见到不知何时,一个高大的男人已经挡在白衣女孩的身前。他先是一惊,不过等看到对方只有一个人而没有任何帮手的时候,他笑了:“小子,你是哪里来的。” 贾铭世淡然一笑:“路过看热闹的!” 西服男人冷笑一声,yīn沉着脸说道:“看热闹就应该有看热闹的觉悟,就像他们一样!”说着,他用手一指围观的人群:“不该管的事情就不要管,出头鸟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贾铭世没有搭理他那威胁的语气,只是用手向外一指:“这里是孤儿院,需要的是有善心的人,你,给我滚——!” 西服男人的脸sè顿时一变,脸sè变得铁青,不过很快,他的脸sè恢复了正常,只是嘴角上挂起一丝邪恶的冷笑,他用手点了点说:“小子,你会为你今天说过的话而后悔终生的。” 第二十六章 因为我是一个警察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眉毛向上一挑,一副无所谓的神态:“让我后悔?似乎你的分量还不够啊!” 西服男人突然打了一个响指,转瞬之间,那些手拿锤子、镐头的民工快速的冲到他身后,一字排开,他们就像一头头择人而嗜的猎犬,随时随地等候主人的命令。 西服男人回头去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不屑的冲着贾铭世叫:“你现还认为我不够分量吗?” 说实话,贾铭世还真的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这时,白衣女孩从身后拉了拉他的衣角说道:“喂,你走吧,这件事你管不了的!大不了我和他们拼了,我绝对不会让他们霸占这个地方的。” 贾铭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道:“这件事我管了,因为我是一个jǐng察。” 他声音不大,却十分坚定,虽然现场十分嘈杂,但是大部分人都听到了那句话,便纷纷议论起来,有的说他找死,居然敢惹dì dū集团的人,三江市哪个不知道dì dū集团背景深厚啊,他们看上的地盘哪里有得不到的;也有的人说这个jǐng察有种,很有正义感,敢和银都集团对着干。 白衣女孩见贾铭世如此执着,便不再说话了。 西服男人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原来你是一个jǐng察啊!我还以为是哪路神仙呢,不知道你是哪个派出所的?算了,其实问了也是白问,哥们还真没有把你放眼,也不怕告诉你,市公安局的武局长是我大哥,西城区分局局长是我铁哥们,如果你还想jǐng察系统里混的话,最好给我赶快滚蛋,否则不用我动手,我分秒让你完蛋!” 贾铭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和他废话,和这样的人渣废话实太没有必要了。 “滚!”一个字便表达出他的意思。 西服男人急了,刚才他虽然愤怒,但是却也看出对面的男子不是个普通人,所以强压下怒火想要和平解决,却没有想到对方却根本不甩他,便大手一挥。 一瞬间,十几个民工冲过来,他们都知道,这种时候谁表现的好了,回去的时候,老板会多发奖金的。 看热闹的人纷纷后退,这种场面虽然热闹火爆,但都不想被波及自身。有些善良的老头老太太们便开始担心起来,毕竟对方人数太多了,而且看上去都十分凶悍。 贾铭世长叹一声:“这可是你们逼我的!” “砰砰砰!” “哎呦!哎呦!哎呦!” 一阵眼花缭乱的混乱过后,场面一片死寂。 所有的人全都惊呆了,傻了。 白衣女孩也有些吃惊,她看了看前面满地横七竖八打滚哀嚎的那些打手们,又看看面前沉稳如山一般站立的背影,原本平静如水的心此刻竟然有了些许波动。只是她的脸sè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依然保持着之前的那份冷漠和孤傲。 过了一会,现场突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虽然众人不敢和dì dū集团对抗,但是看到贾铭世在眨眼之间便收拾了dì dū集团的十多个打手,都非常解气。 面对掌声,贾铭世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冷峻凌厉的眼神再次看向西服男人:“滚!” 西服男人觉得自己的脸被对面那个嚣张的家伙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他的脸sè变得苍白起来,丢人了,这次真的丢人了! “小子,你敢报个名吗?有时间了哥哥好好找你玩玩。” “贾铭世,水果湖区分局jǐng察。” 西服男人咬着牙冲着他点指了几下,yīn冷的说道:“好,姓贾的,我记住你的名字了,有时间了哥哥会让你品尝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说完,又冲着白衣女孩说道:“姓叶的,你够狠,居然找来一个这么厉害的小白脸,哼,有时间了,我一定会找人干死ni!”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地上那些原本躺着哀嚎的家伙也纷纷叽里咕噜的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相互搀扶着跟着他走了。 现场围观的群众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贾铭世转过头看看白衣女孩,淡淡的说道:“你自己小心一点,有什么事打这个电话!”说完,递给她一张卡片,转身分开人群,消失茫茫夜sè中。 白衣女孩望了一眼渐渐远去的背影,脸上冷傲依旧。 上大学的时候,曾经有一个富家公子哥为了追她,找人导演了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戏,当初她也是挺感动的,对那个长相帅气出手阔绰的男人挺有好感,后来答应了和那个男孩进行一次约会,只是约会前的一天,一次偶然的机会,她无意间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那个男孩导演出来的,便毅然的取消了那次约会,也是她人生第一次约会。从那以后,她对任何男人都再也没有产生过信任。 这个jǐng察是不是也在导演同样的剧本? “香香,小强,走,咱们回去了,姐姐给你们熬粥喝!”白衣女孩带着这一群十几个小孩走进孤儿院,把大门锁死。 只是她的心却充满了矛盾:孩子们正处于长身体的时候,可是以现在的情况只能让他们勉强吃饱,要不要考虑把这个地方真的卖了呢?卖了的话起码孩子们的营养是有保证了,只是这些孩子以后还要上小学,初中,大学,如果只卖十多万的话,恐怕还真不够花呢,而且住的地方也不好找啊! 当然晚上,白衣女孩给孩子们熬了一大锅粘糊糊的玉米面粥,搭配着咸菜和馒头,美美的吃了一顿,等孩子们全都睡着以后,她才倒自己的小床上,沉沉睡去。 ※※※ 贾铭世走在大街上,看到有大量武jǐng巡逻,气氛紧张诡异得很。 凯撒大酒店中,他问吴馨:“怎么搞得大张其鼓的?不就是几只老虎吗?这不是加重老百姓的畏惧情绪和心理负担吗?本来没事也会他们搞出事来。” 吴馨低声说:“外面的jǐng戒据说还没有解除,问题越来越严重了,老虎现在已经聚集到省委大院来了。紧张是自然的,没事的话,我们最好不要出来,太危险了。” “问题还没有解决?!不是吧,出动了那么多的jǐng察和专业人员,还摆不平几只老虎吗?” 小青说:“根据最新的可靠消息,这次不但出动了武jǐng,还出动了军队,甚至还有雪狼突击队。” “有这么夸张吗?还出动军队,还有那个雪狼突击队,干什么的,听名字很神气。” 小青说:“雪狼突击队是军方的一个尖刀部队,只有少数能够打破自身的极限,具有特种功夫的战士才能加入,所以一直以来是很神秘的。这次出动那么多的jīng英分子,是因为老虎太难对付,用枪居然不好使,而且好像已经损失了十几人,都是雪狼突击队留下的,甚至连好几个阻击手也失踪了,形势不容乐观。” 贾铭世大吃一惊:“刀枪不入?!用炸弹呀!我不信老虎连炸弹都能挡得住。” 小青用手一指他的鼻子骂道:“你这个白痴,这是城市的中心地带,能随便用炸弹吗?再说了,使用炸弹也不一定能行。其中有一条金虎,连中五百多枪,全身居然都没有一处伤痕,真是怪事。” “金虎?”贾铭世一呆,好像伤害唐棠的也是一只金虎。 小青把声音压低了不少,很神秘地说:“不只是这些,听说还出动了狼牙。” 贾铭世立即停住了夹菜的手:“狼牙?我还以为那个组织是虚构的,原来还真的有啊!” 小青撇了撇嘴,似在嘲笑他的无知:“也就是你不知道罢了,别人可都清楚的很呢,对不对,吴姐姐。” 吴馨点了点头:“对,狼牙是中国最出sè的异能者组织!” 贾铭世怀疑地问:“这些应该都是很神秘的吧,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小青展颜一笑,“天机不可泄露,以后你自会明白。” 吴馨叹了口气:“希望这次狼牙出手,能尽快地平息这件事。” 第二十七章 老虎来了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吃完饭后,三人刚走出凯撒大酒店,贾铭世就看到唐棠了。一想到她咬牙切齿地想要杀自己样子,他不禁心生寒意,赶紧缩了缩脖子躲到了吴馨的后面。 唐棠花容失sè,气瑞嘘嘘,边跑边叫:“有老虎,快跑呀!”说着她急跑进酒店里。 听到她的话,贾铭世急忙向她的来路看去,只见一只金光闪烁的老虎疾跑过来。 本来还在远处的老虎,转眼间已经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速度之快,匪夷所思。 小青和吴馨的视力不如贾铭世,本来还在觉得奇怪,为什么看不到,乍然一见老虎出现在面前,立刻吓了一大跳,想返回酒店已经来不及了。 反倒是贾铭世因为已经见识过金虎的惊人速度,所以并没有太过惊讶,只是觉得奇怪,它为什么跑到这里来。 看到金虎在追唐棠,贾铭世向前阻拦,毕竟金虎对他是友好的,他不会有生命的危险。 虽然他不怕老虎,但是别人却不知道他不怕。 他向前一凑,立即吓坏了小青。她一把将贾铭世拉到身后,自己迎了上去,手中握着一柄怪异的短刀。 贾铭世感动不已,在这极度危险的时刻,小青居然如此奋不顾身的保护他。 金虎正在急走之间,见一个人挡在面前,立时火起,一声虎啸,向小青直扑过来。巨大的虎身飞起在半空中,如同碧空里闪过的一道金光。 小青见来势凶猛,急忙向旁边一闪,金虎扑空,随即斜身一靠,四只脚在地上一顿,横着直压过去。 金虎的动作实在太快,小青闪躲不开,持刀刺向它的左侧肋部,刀身直插了进去,直未刀柄,痛得金虎一声狂吼,斜窜了出去。 巨大的冲力让小青踉跄了几步,几乎摔倒,再看她的脸sè,已经变得煞白。贾铭世自从认识小青以来,还没有见她如此惊骇过,看来这次是真的害怕了。 一股保护弱者的心理油然而生,既然小青能够不顾生命危险来保护他,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又怎能袖手旁观呢?何况他并不害怕金虎,没有任何的危险。 于是贾铭世一闪身来到小青的面前,把她拉在身后。 金虎窜出去之后,却没有来得及回头,巨大的身体正撞在了大门上,将酒店的大门整个撞碎,它凭着惯xìng,直扑到里面。随即,酒店里尖叫连连。 吴馨二人叫了一声“不好”,翻身扑了进去。贾铭世紧紧地跟在她们身后。 餐厅里桌椅倒了一地,乱七八糟几乎再无下脚之处,人们全部躲在各个角落里,挤成了一团。幸运的是除了几个人因为慌乱被撞伤以外,并没有人被老虎伤着。 金虎的目标是唐棠,她也不知道怎么招惹到这只老虎,老虎总是紧紧地追着她不放。 由于它无缘无故的被小青刺了一刀,就其高傲个xìng来说,那里吃过这样的亏,所以凶xìng大发。像这种野兽,一旦爆发的话,谁也难以控制。 金虎一口咬住唐棠扔过来的椅子,头一甩,椅子摔得粉碎。 就这样,唐棠把身边能搬动的东西都扔了出去,一会儿的时间,已经没有可以扔的东西了,金虎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已经绝望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金虎,嘴里发出了一声颤抖的娇呼:“铭世,救我!”然后昏了过去。 贾铭世再不迟疑,几个起落间来到了金虎的身后,立刻用异能锁住它。 金虎的去势顿减,又向前走了几步,回过头来。这时,他和金虎的心灵感应已经建立了起来,金虎仍然有着温暖而又博大心灵,虽然这次有了一丝小小反抗,小小的不信任。 贾铭世询问缘由,并要求金虎放了她。金虎告诉他,眼前的小姑娘杀死了它的子民,它要替它的子民复仇。 贾铭世呆了一下,终于明白金虎为何对唐棠狂追不舍了,真是惹事的祖宗,她没事杀死老虎干什么,还有,难道这金虎真的是虎中之王么? 贾铭世摇摇头,用心灵告诉金虎:“我代她向你道歉,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金虎认真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向外走去,心里传来它的声音:“这次群虎出山,是受人诱导所致,现在已经到了难以收拾的局面,下个月十五的晚上,你去白云监狱吧,在那里你如果能收伏小飞龙的话,就算帮我了。” 金虎的声音还没消失,转眼间它已经冲了出去,再也没有看唐棠一眼,也没有看小青与吴馨,就那么大剌剌走了出去,还真有些王者之风。 远处,十几量jǐng车飞驰而来,车一停,跳下来几十个全副武装的jǐng察,挡在了刚刚出来的金虎的面前。 贾铭世叹了口气,这帮笨蛋,居然在金虎离开时,还要忘图去阻挡它,真是自寻死路。 果然,金虎一看到前面有人,立刻加快了脚步,几个起落间,已到了jǐng察的面前,十几个jǐng察一起开枪,子弹打在了它的身上,却又纷纷地掉落了下来,根本没有办法对它造成伤害。 金虎向前一冲,所过之处,jǐng察们纷纷倒地,如同被割倒的水稻,横七竖八地的倒了一地。 贾铭世吐了吐舌头,好家伙,枪弹果然对金虎无法造成伤害,当真厉害,忽然他又想起,刚才小青的那把刀却能刺进金虎的身体,她那把刀究竟是什么做的呢? 金虎来到一辆小车的身边,虎尾一甩正抽在车上面,小车横着飞了出去,就像纸糊的一般,飞了一段之后,在地上翻滚起来,滚出了近百米。 接着它虎啸一声,凌空飞起,消失在一幢大楼的拐角处不见了。 吴馨抱着唐棠从酒店里冲出来,这时的唐棠早已昏迷多时,气息微弱。再不及时治疗的话,xìng命堪危。一个jǐng察从地上爬了起来,发动了汽车,吴馨把唐棠放在了jǐng车上,jǐng车鸣着jǐng笛,向医院的方向一溜烟的飞驰而去。 贾铭世回到家后,随即在网上了解情况,现在的信息真是迅急无比,网上已经有“金虎逞凶酒店,一女子昏迷不醒“的新闻报道了。 吴馨郑重地说:“从今天开始,我们三个人都严禁外出,直到危险彻底解除以后,才可以出去。” 贾铭世问她:“白云监狱到底在什么地方?” 吴馨jǐng觉起来:“你想干什么?那里是老虎最多的地方,是围捕的中心地带,是万万不能去的。” “我只是随便问问,感觉到好奇而已。“贾铭世撒了个谎。 吴馨说:“白云监狱位于城郊,离这大约四十公里。你千万别打那里的主意,那里可是危险得很。” “我知道。”贾铭世躺在沙发上。金虎让他去白云监狱收服小飞龙,去还是不去呢?去,绝对很危险,不去,他又实在好奇。 贾铭世叹了口气,练习了一下异能,又将气流回转三十三周天,突然面前浮现出一个孤零零的身影,他的心不由一痛。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预知一些什么事情,比如一个好端端的放在桌子正中的墨水瓶,他会知道它在什么时候会突然掉下来,而他就会赶在它落地之前接住它。他还对危险很敏感,一次从楼上落下一个花盆,就是在他的预感下躲开的。 现在想起那个白衣女孩,估计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正准备出门,小青说她也要去。贾铭世说:“我今天晚上有公务,你可别跟着我,你不是要洗澡吗,我自己出去,省得到时你又赶我,你就任意洗吧,哈哈。” 第二十八章 强拆孤儿院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小青还有些委屈:“好了好了,我才不跟你出去呢,再说了,谁说今天晚上我赶你了,不要冤枉好人好不好。快说,你今晚到底打算要去干什么,从实招来,我这可是代表吴姐姐问你,看你鬼鬼祟祟的,是不是想图谋不轨?” 贾铭世不理她,转身向外走去:“别拿着鸡毛当令箭,我是想图谋不轨,哈哈,但是没有你的份了,你现在就是想要我对你图谋不轨,我也没兴趣了,因为有一个更美的美女等着我呢,再见,再见。” 门在在身后“砰”的关住了,随即又被打了开来,小青探出头来吼道:“去死吧,sè狼胚子,今晚最好不要回来。” 贾铭世哈哈笑着,哼着歌离开了,他发现逗逗小青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 ※※※ 月光朦胧,夜sè深沉,市区内各家的灯火渐渐熄灭,只有各条街道两旁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 轰隆隆!轰隆隆!一阵强劲的马达声从远处渐渐接近孤儿院,声音越发变得清晰。 凌晨一点左右,三辆拆迁机、一辆推土机、一辆面包车便停到到孤儿院的门前,拆迁机那粗大的钻头在孤儿院大门的墙上只是砸了几下,便很快凿出十几个眼来,然后一辆大马力的推土机向前一推,整个大门便轰然倒塌,七八个民工模样的人便从车内下来,冲进了院内。 叶茹雪刚刚睡下没有多久,便听到轰隆轰隆的巨响从外面传来,整个屋子似乎都颤抖。破旧的屋顶上,灰尘扑簌扑簌往下掉。她一骨碌身从床上爬了起来,模模糊糊的拉开床头灯,一边披上外套一边喊睡里屋的孩子们:“香香,小强,芸芸,你们快起来啊,好像要地震了!” 她的话语未落,屋门便咣当一声被撞开了,几个男人蜂拥冲进屋子,连拉带拽的把她和十几个小孩给赶出屋子,一边往外推搡着,一边大声的喝骂着:“他妈的,就你一个娘们也敢和我们斗,早晚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孩子们被这些男人吓得哇哇的大哭起来,小香香是紧紧的抱住叶茹雪的大腿颤声呼喊着:“叶姐姐,香香好怕!” 叶茹雪俯下身刚想抱起小香香,却被身后的一个男人推搡了一把,踉踉跄跄的向前跌了出去,双膝跪倒地上,鲜血瞬时染红了雪白的睡裙。 这时,轰隆隆的巨响越来越近,拆迁机那巨大的铁锥已经开始打眼了。拆迁机后面,推土机的马达声嘶吼着,空那巨大的推斗好像恶魔那张牙舞爪的手臂,黑暗散发出一股邪恶的杀气。 香香见到叶茹雪突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着脸的陌生男人,便害怕起来,慌乱的奔回屋子,死死的抱住叶茹雪的床头,大声哭喊着:“叶姐姐,你哪里啊,香香好怕,香香好怕!” 在拆迁机那大铁锥不停的凿击之下,房子的墙壁上面已经出现了十几个大窟窿眼,一块块砖头混杂着尘土和碎屑哗啦啦的落屋内,一瞬间屋内便弥漫起满屋的灰尘,呛人的很。 小香香才三岁,此时已经吓得把嗓子都喊哑了,浑身颤抖着,整个身子都缩进床下,眼泪一串一串的往下掉:“叶姐姐,香香好怕,好怕啊!” 屋子里的灯突然熄灭了,原本还有些光亮的屋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昏暗之。香香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声,吓得晕了过去。屋子外面,两个男人开着拆迁机还那里疯狂的捶打着摇摇yù坠的墙壁。 叶茹雪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从膝盖上传来,她回过头去,正看到香香那娇小的背影慌乱的朝屋子里面跑去,于此同时,她也发现了外面正疯狂的捶打着自己房子墙壁的拆迁机,她甚至可以看到拆迁机上那两个男人那狰狞而得意的嘴脸。 她急了,向香香追去,嘴里喊着:“香香,不要往里面跑,危险啊!”然而,一双强壮而有力的大手牢牢的抓住她的肩膀烦躁的吼道:“臭丫头你找死啊,没看到正拆房呢吗?” 叶茹雪急的脸sè发白,用手指着房子门口嘶吼道:“香香还里面啊,你放开我,我要去救她!”抓住叶茹雪的是一个满脸胡须的男人,jiān笑道:“不可能的,里面根本没有小孩子!刚才出来的时候我都查看了的,你要是挣扎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叶茹雪急了,大声喊道:“有的,香香里面呢,你这个臭流氓,赶快放开我!”一边喊她一边用脚踢着男人的大腿。那个男人被她给惹毛了,腾出一只手抡圆了狠狠的向她的脸上抽了下来。 叶茹雪已经吓傻了。 “碰!”一只强健而有力的大手横里伸了出来,稳稳的抓住那带着呼啸声砸下的手臂,往旁边一甩!顿时,满脸胡须的男人身体被带的向旁边飞了出去,然后“扑通”一声摔倒地上。 叶茹雪眨了眨眼,摇了摇头,这才发现,自己完好无损,那一巴掌并没有打下来;她转过身,发现旁边站着一个一身白sè休闲服的男人,借着拆迁机发出的那淡淡的灯光,她依稀发现,这个男人正是今天傍晚时分救了她一次的男人。 她的心里一瞬间便产生了一个疑问:“这个男人怎么又出现了?他为什么会出现这里?难道现在的一切都是他导演的,想要再玩一次英雄救美不成?” “轰隆隆!”一声巨响,一块巨大的墙壁被拆迁机的铁锥给捅进了屋里。 叶茹雪立刻摒弃了脑子里所有的杂念,冲向屋子,一边冲一边喊道:“香香,香香你快出来啊,叶姐姐在这里!” 里屋床下,香香已经陷入了昏迷。 贾铭世一把拉住已经急得失去了理智的叶茹雪大声吼道:“你不要命了,没看着房子马上就要塌了吗?” 叶茹雪急了,一边挣扎着一边喊道:“你快放开我,香香还里面啊!” 贾铭世心里就是一惊,问道:“香香?你是说里面还有人?” 叶茹雪使劲的点点头:“你快放开我,我要去救香香!” 贾铭世也有些急了,看到叶茹雪已经有些丧失理智,便一把把她推出去老远,然后一下子扑到地上,举起右臂挡脑袋上,迅速的冲进了那墙壁都已经开始向内慢慢倒塌的屋子里。 借着从破碎墙壁上的窟窿眼里面透过的淡淡的光线,他一眼便发现蜷缩床脚下已经昏迷的香香,他抱起小女孩,想要转身离开。 就这时,那边被拆迁的墙壁轰然倒塌!失去了一面墙的支持,整个房子的大梁也向下落了下来!想要逃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抱着女孩顺势钻进床下,用身体死死的护住她。 拼了!听天由命吧!很快的,贾铭世便觉得眼前一片漆黑,霎时便失去了知觉!但是身体依然稍稍的拱起,死死的把小女孩护住。 轰隆隆的巨响过后,整个房子坍塌下来,掀起漫天的尘土,碎屑到处乱飞。 拆迁机那刺耳的喧嚣声停了,叶茹雪呆住了。 场面一时之间竟然变得十分寂静。所有的人全都静静的望着那堆废墟。有好几个闯进来的男人都亲眼看到一个白衣男子闯进了屋子,却再也没有出来。他们此刻全都吓傻了。 “哇!”不知道是哪个小孩被眼前一切给吓坏了,哇哇的嚎啕哭起来。 叶茹雪愣了几秒之后,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香香,香香被埋里面了!”她一把挣脱两个男人的束缚,流着眼泪冲进了依然烟尘漫天的废墟中。 而此时,噼里啪啦的响声依然没有停止,房子虽然倒了,许多地方依然有砖块和木料不规则的落下!但是叶茹雪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心想的只有香香,那个自己从小用nǎi粉一勺一勺养大的可爱的小女孩,那个乖巧伶俐的小女孩。 第二十九章 令人震撼的一幕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夜风吹来,拂动着叶茹雪那乌黑飘逸的长发,她弯下腰发疯似地搬起碎石和砖块,往旁边扔去,一边搬一边凄厉的呼喊:“香香,香香你哪里啊,别怕,姐姐来救你了,姐姐来救你了!” 一颗长钉刺破了她的手掌,可是她却毫无觉察,依然不停的搬着砖块:“香香,香香,姐姐来救你了!” 突然,不知道是哪个拆迁的人突然喊了一声:“草,都愣着做什么,赶快救人啊,出了人命咱谁也担待不起啊!” 一群原本冷漠桀骜的打手们也加入了战团。 一块块的砖头被搬开,一根根的椽子和大梁被挪到一旁。 漆黑的夜sè,十几个三到八岁的孩子孤零零的站院子,发出一声声凄惨的啼哭声。 旁边一个脖子上有道伤疤的男人拿起电话,拨通了手机:“彭总,我们遇到麻烦了,是这样的……” 对方听完经过,沉默了一会,突然说道:“你们都不要管了,赶紧撤出去,你们几个一会来我这里领钱,领完钱赶快到外省去躲一躲!” 刀疤男人挂了电话,大喊一声:“都不要管了,回去!”说完,他大步流星的向往走去。 原本帮忙搬东西救人的打手听到领头的发话了,便纷纷放下手的石块和木头,转身向外跑去,不一会轰隆隆的拆迁机和推土机的马达声渐渐远去,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废墟中,叶茹雪那双雪白的小手此时早已血肉模糊,但她依然不知疲倦的一块一块的搬运着石块,她嘴里依然大声的呼喊着:“香香,香香你在哪里,你快说话啊!”然而,没有人回答她,只有夜风呼啸而过,带来一阵阵污浊不堪的空气。 陌生人都走了,孩子们的哭声也渐渐的收拢住了,她们全都围叶茹雪的身后,用她们的小手搬运石块。 不知道过了多久,附近的居民家里的灯光渐渐亮起,一个个的邻居纷纷赶了过来,看到现场那十几个眼噙着泪花、楚楚可怜的小孩子光着屁股站夜风中,看看那个似乎已经陷入了疯狂状态下的清秀女孩,这些邻居的心弦一瞬间好像被什么东西拨动了一下,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加入了搬运的大军,一个、两个、五个、十个,人越来越多,石块逐渐被搬开了,现场渐渐变得清楚起来。 人们终于在一张被砸的四分五裂的小床下,发现了令人震撼的一幕!人们看到,一个男子躬着身子,把一个小女孩死死护身下。 他的后背上,一块木板斜插入身体内,他的大腿上,一大块水泥混杂着砖块压上面,他的脸上、脖子上、手上到处都是伤痕,鲜血已经染红了他那身雪白的休闲装。 贾铭世已经晕了过去,但是他的依然用双臂和双膝躬着身子,死死的把小女孩护身下,而他的身下,小女孩呼呼的睡着了。 人们一下子惊呆了! 叶茹雪见到小女孩安然无恙,顿时喜极而泣,此刻,她的眼再也没有任何人,包括贾铭世,她一把从男子身下抱出小女孩紧紧的搂在怀中,再也不想松开。 这时,小女孩醒了,她哇的一声便大哭了起来:“叶姐姐,香香好怕啊,屋里里面好黑啊!香香好怕!叶姐姐,你不要离开香香!” 叶茹雪也哭了!很多围观的人也哭了!他们大多数都被贾铭世那种悍不畏死保护小女孩的姿态给感动的哭了! 不知道是谁报了一二零急救电话,一二零很快就赶到现场,医生们先给贾铭世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小心翼翼的把他给抬上救护车。 救护载着贾铭世,载着叶茹雪和十几个孩子,鸣响着冲向医院。到了医院,贾铭世被抬上急救推车,推进手术室。 手术室外面,叶茹雪怀抱着香香,眼神复杂的望着手术室外那盏状态灯。她知道,自己可能是冤枉手术室里的那个男人了,他并非是贪图自己的美sè才帮助自己的,而是真心实意的帮忙。 手术一直持续了五个多小时,天已经亮了。叶茹雪有些累了,抱着香香靠座椅上,便打起盹来。 忽然,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把她一下子给惊醒了,她睁开朦胧的双眼,寻了一会,这才发现原来是旁边白衣男子的手机响了,这手机是白衣男子进手术室之前被医生给留外面的,暂时有她来保管。 叶茹雪本来不想去接,可是手机铃声不停的响着,无奈之下她只好接通。 “喂,贾铭世,你这个大sè狼,一整晚你跑那去了?”清脆婉转的女孩声音从电话里面传来出来,声音十分活泼爽朗。 叶茹雪一愣,问道:“你是谁啊?”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呼吸似乎变得有些急促起来:“我是小青,你又是谁?贾铭世在哪里?” “贾铭世?”叶茹雪一下子没反映过来,就说,“贾铭世是谁,我不认识!” 电话那头,小青一皱眉,心说不会这个女孩是贾铭世的女朋友吧,便说道:“贾铭世就是这个电话的主人,他人呢,让他接电话。” 叶茹雪这时也反应过来,心情有些沉痛的说道:“他手术室里还没有出来呢!” 小青急忙问道:“他怎么会手术室里面,他病了吗?” 叶茹雪长长了吸了一口气道:“事情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说的完的,总之现他现伤的很严重!” “他现哪个医院?” “三江市第一医院!”叶茹雪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手术室的灯突然亮了起来,顿时便坐起身来,看向门口,只见一个戴着白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摘去口罩冲她说道:“你是病人家属吧?” 叶茹雪摇摇头说道:“不是!” “那病人家属呢?你赶快叫病人家属过来,病人还需要做一个大手术,需要先垫付十万的医药费!要快点,交钱越早病人恢复的几率越大!”医生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叶茹雪苦涩的说道:“我是病人的朋友,可是我没钱!” “没有钱的话病人以后可能要变成植物人了!”说完,医生转身就要走。 叶茹雪急得哭了,想起这个叫贾铭世的男人两次相救之恩,她拉住医生的衣服说道:“医生,求求你了,你先救救他吧,钱我会想办法的!” “不交钱就不要想我们救他,医院是有规定的!”医生满脸冷漠的说道。 叶茹雪呆住了,她早就听说医院里发生过见死不救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这种事情居然让自己给赶上了。她现可是要钱没有钱,要人没有人。 这时,旁边椅子上打盹的几个孩子也纷纷醒了过来,尤其是小香香,刚才叶茹雪把她放身边的椅子上,她醒来后看到叶茹雪站旁边抽泣着,泪水一串一串的往下掉,立刻哇哇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展开两只小手向叶茹雪怀扑过去,小嘴哭喊着:“叶姐姐,不哭,叶姐姐,香香害怕!” 叶茹雪看到香香扑来,只得立刻抱住香香,等他回过头的时候,那个医生已经转身准备离去。这时,叶茹雪手拿着的手机传出一阵大声的呼喊声:“喂喂,喂喂!” 叶茹雪一手抱着香香,一边带着哭腔接听手机:“喂,你还有事吗?” 小青电话那头急切的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刚才我好像听到什么交钱不交钱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贾铭世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叶茹雪就把医生的话重复了一遍,小青听后大声说道:“你把电话给那个医生,让他接听电话!” 第三十章 见死不救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叶茹雪此时早已心神慌乱,手足无措,听到对方这么一说也没多想,就快跑几步,赶上那个医生把电话递给他说道:“你接听一下电话。” 医生愣了一下,不过还是接过电话,就听到电话里传来一个愤怒的女子的声音:“你是哪个医院的医生?叫什么名字?” 那个医生眉头就皱了起来:“我是市第一医院的,你是谁?” 女子大声吼道:“我以zhōng yāng的名义强烈要求你们发挥一点点医生的良知,先给贾铭世做手术,否则一切后果自负!” 那个医生听完之后先是一愣,随即冷笑起来:“哈哈,zhōng yāng的名义,骗鬼呢!”说完,就挂断电话,随手扔给叶茹雪,用充满怀疑的眼光看着她冷冷的说道:“没钱也不能骗人嘛,看你小姑娘长得这么水灵,怎么人品这么差,不会这些孩子也都是你拐骗来的吧?” 叶茹雪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女孩到底对医生说了什么,但听到医生说话那么难听,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来。 医生走后,叶茹雪走进病房,看见床上的男子浑身缠满绷带,鼻孔上插着氧气管,各自监测仪器摆床头,检测仪上,他的生命曲线不停的波动着,显示着他的生命力或强或弱不停的变化着。 “姐姐,我饿。”小香香摇着叶茹雪的手说。 叶茹雪叹了一口气,带着十几个孩子走出病房,经过一夜痛苦的煎熬,这些孩子们早已疲惫不堪,不能让他们饿着了。 她身上只有后的一百二十一块钱了,她不能让孩子们医院里面吃饭,医院里面的饭菜实是太贵了。她带着孩子们来到医院外面的一个小吃摊上。 其他的孩子们无忧无虑的一边吃一边戏耍着,他们根本不懂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香香乖巧的依偎她的怀里,用稚嫩的小手拿着一把小钢勺舀起小米粥往她的小嘴里面放。吃了几口以后,她发现叶姐姐还坐那里发呆,便脆声说道:“叶姐姐,你也吃啊!” 叶茹雪此刻哪里还有心情吃得下饭啊!有很多现实的问题困扰着他,她的心很乱很烦,房子没有了,孩子们去哪里住是个问题;身上已经快要没钱了,孩子们吃饭怎么解决;也是一个问题,这个叫贾铭世的大恩人还病床上昏迷不醒,需要钱去动手术,可是钱怎么解决也是一个问题,而这些所有的问题,对她来说都是无解! 可是,看到香香那清澈的眼神,真挚的目光,她不忍心拂了这个可爱小女孩的童心,便拿起勺子准备舀一勺放进嘴里。 无奈这下,她想起了要买孤儿院的dì dū集团,反正房子已经没有了,死守着地也没有用,更何况从昨晚上的事说明她想守也守不住。 十万就十万吧,能救贾铭世一条命也值。当她到dì dū大厦的后,提出要求时,没想到对方竟一口回绝,说什么地是国家的,他们已取得了征用权,意思是这十万元也不准备出。万搬无奈之下,她苦苦哀求,就差给那个经理下跪了,未了那经理居然对她动手动脚,吓得她夺门而出。 当她回到医院病房时,看到一个少女正攥着病人的手轻轻的抽泣着,听到门口有脚步声,少女抬头望去。 “你是小青?”叶茹雪问道。 少女一把拉过叶茹雪怒声问道:“你说,到底是谁伤了他。” 叶茹雪便把自己从第一次遇到贾铭世一直到贾铭世受伤的经过给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少女气得一拳头狠狠的捶床边上,“这么说昨天晚上去拆迁你们房子的可能就是dì dū集团的人了?” 叶茹雪点点头:“除了他们,应该不会有别人了!只是昨天他们半夜就撤了,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他们干的!” 少女银牙紧咬,白皙的俏脸此刻布满杀气:“哼,dì dū集团是吧?难道你以为没有证据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等着瞧吧!” 叶茹雪问道:“喂,你有钱吗?他现住院需要十万块钱,否则医生就不给做手术!” “靠,这里的医生怎么一点医德都没有!”少女气急之下,说出了脏字。 这时门开了,一个戴眼镜的医生走了进来,他看了叶茹雪几人一眼冷漠的说道:“你们谁是病人的亲属啊,病人交的押金早就用完了,如果不交钱的话,我们可要停止对病人的一切治疗了。” 少女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气愤的说道:“你们怎么一点医德都没有啊,他都生命垂危了,你们居然说要停止对他的治疗,你们不觉得自己太残忍一点了吗?” 那个医生一脸的嘲讽之sè,yīn阳怪气的说道:“小姑娘,医院不是慈善机构,如果病人看病不交钱的话,医院早就倒闭了,何况我们已经在没有多少押金的前提下给病人做了初期的手术,暂时保住了他的xìng命,至于接下来怎么样,你们看着办吧,我今天来是代表医院下最后的通牒的。”说完,他推开门走了。 少女立刻追了出去,大声问道:“喂,去哪里交钱?” 那个医生回过头来冷笑道:“哼,没有钱就不要瞎问了,我已经准备给你们做出院手续了。” 少女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从怀掏出一张银行卡快步走过去向医生的脸上一扔大声吼道:“拿去交钱,上面有二百万,你看着花吧,如果病人出了什么事情,我绝不轻饶了你!密码是六个八!” 说完,少女转身回到病房,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说:“这些医生实太气人了,不过是欠点医药费而已,至于这么逼人的吗!” 叶茹雪叹了一口气说:“哎,现的医生啊,早就忘了他们的天职是什么了!” 屋子们一阵沉默,叶茹雪带来的十几个孩子此时都变得十分乖巧,谁也没有说话,全都默默的望着病床上的男子。 过了半个多小时,那个医生又过来了,只是这次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嚣张不屑的神sè,脸上多少带着一丝的恭敬,来到少女面前递过那张银行卡并附带着厚厚一叠单据说道:“小姐你好,这是你的银行卡和病人的消费账单,你放心,我马上就会给病人安排手术的。”说完,他便走了。 这时,叶茹雪才长出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为做手术的钱而发愁了。 ※※※ 那个戴眼镜的医生出去不久,便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拿出手机拨通了打了个电话:“彭先生,事情出了点变故!” “哦,怎么回事?不是说今天就逼那小子出院的吗?”电话那头说道。 那个医生脑门上便冒出了汗珠,连忙解释道:“彭先生是这样的,今天上午那小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朋友,是女的,她突然拿出一张银行卡替那小子交了住院费,院长让我给病人安排明天上午就动手术呢!” “好了,我知道了,你想想办法,我要他死!如果你能办到的话,我会往你的账号里面打五十万的!”说完对方便挂断了电话。 听到电话里面传来一阵嘟嘟嘟的忙音,那个医生一下子就激动起来,浑身颤抖着:“五十万啊,不过是治死一个病人而已,太小儿科了。”他的脑筋已经飞快的转动起来,过了一会,他的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第二天早晨八点钟,贾铭世便再次被推进了手术室内,而那个戴眼镜的医生赫然在列,他的嘴角上挂着冷笑望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他似乎看到了病人失去了呼吸,看到了一大堆白花花的钞票。 小青、叶茹雪等人紧张的站手术室门外,看着手术室的大门缓缓的关闭,她们心全都默默的为贾铭世祈祷着。 第三十一章 三个老医生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眼看着手术室的大门就要完全关闭,一个小护士急匆匆的赶来,他的身后跟着三个五十多岁穿着白大褂的老医生,她跑的很快,门就要完全关闭的那一瞬间,把手插了进去,推开大门,她后面三个老医生也快步跟了进来。 小护士一把拉过眼镜医生对他说道:“王医生,你老婆被车给撞了,生死未卜,现正省二院抢救,你赶快过去看一下吧!”然后她又对给其他几个医生引荐了后面跟着进来的几位老医生:“各位同事,这三位是从zhōng yāng连夜赶过来的特级专家,院长通知,病人的手术这次由他们主刀,大家配合一下。” 几位医生一愣,三位老医生毫不客气的说道:“你们几个都出去吧,这里有我们就可以了!”说完,三个人换上手术室专用衣服和手套,直接走上手术台。 无影灯下,病人双眼紧闭,浑身裹满绷带。 三个老医生一个负责主刀,另外两个负责配合,病人身上的绷带一圈圈的被解开,露出受伤重的胸部,那里,一颗铁钉刺穿了他的心脏,好在他命大,这颗铁钉刺得稍微偏了一些,没有形成致命威胁,但是如果不快把这颗铁钉取出,伤口很快就会感染,直接导致死亡。 手术室内,三个老医生彼此配合极其娴熟,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五个小时慢慢的过去了,手术还进行。 此时,市第一医院的会诊室大厅内,几乎所有的外科医生全都聚集这里,他们全都聚jīng会神的观察着前面大屏幕上三个专家的一举一动,这是一次属于超高难度的手术,虽然第一医院以外科手术而闻名,但是对于这个手术他们也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把握,当看到三个老医生那熟练的配合,尤其是那个主刀医生沉稳而娴熟的手术技巧的时候,所有的人全都被镇住了。 他们都看的出来,这个医生的水平,比医院里优秀的外科医生要强上很多。 六个小时,整整六个小时,手术终于结束了。病人的绷带又被一圈一圈的缠了起来,洗了手之后,那个主刀的老医生摘下口罩,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忽然,有个女医生突然惊声喊道:“哇,这位不是京都市协和医院的钱院长,他怎么来了,他可是专门负责给zhōng yāng首长们看病的专家啊!” 旁边的一个男医生也认出这位主刀医生,他接着说道:“是啊,是啊,这位钱院长可是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专家!”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随着另外两个医生摘下口罩,他失声叫道:“这两个医生不是南方第一军医大的黄教授和石教授吗?他们也都是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老专家啊!这个病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们会专程赶过来为他做手术啊,而且还甘心做配角!”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的人也全都发出一阵阵惊叹之声,纷纷猜测着病人的身世,然而谁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 湖西省第二医院急救室外,那个眼镜医生正焦急的手术室外徘徊着,他的老婆被一辆汽车撞伤以后,那辆汽车便消失不见了,公安机关到现都没有发现任何的线。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接之后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王京,你老婆还没有死吧,记住,自作孽,不可活!”说完,电话便挂断了,等他再回拨的时候,对方已经关机了。 沉默,不安,心悸,这个第一医院的主刀医生,被吓得满头是汗,他突然发现,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是他第一次贪财,是第一次想要昧着良心去杀害一个病人,然而,虽然得到了三十万的预付款,却也得到老婆受重伤而生命危旦夕的结局! 他害怕了,他真的害怕了,他思考着:“交易极其隐蔽,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呢?难道是彭双洪?想想应该是不可能的,毕竟真正的主使者就是他!这个病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自己刚刚对他生出杀机,便遭到如此雷霆一般的手段?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呢?会不会揪着我不放呢?” 与此同时,省第一医院里,dì dū集团的董事长彭双洪也住了进去,他开的奔驰车突然之间刹车出了故障,导致和另外一辆汽车相撞,腿骨骨折,肋骨断了两根。 所有的一切发生的如此巧合,但是这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 三个专家做完手术之后,谢绝了医院李院长的热诚挽留,当天便赶了回去,当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临走之前协和医院的钱院长非常严肃地给李院长留下了一句话:“李院长,现在病人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的照顾他,否则,你将会在监狱中度过下半生。” 李院长呆住了,他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一个普通的小jǐng察的生与死竟会和自己下半辈子会发生联系。想起钱院长临行之前那郑重而严肃的神sè,他多了一丝担忧,于是派了医院好的护士和医生专门为病人提供服务。 第二天,贾铭世便睁开了双眼,一直关注着病情的小青突然高兴的喊了起来:“贾大哥醒了,贾大哥醒了。”叶茹雪马上跑了出去喊医生。 病房门很快便被打开了,一大群医生和护士在李院长的带领下急匆匆的冲了进来。医生做了一遍细致的检查后,直到确认病人没有其他的症状之后,这才离开。 他们走后,小青顾不得身边的叶茹雪一把拉住贾铭世的手有些兴奋的说道:“贾大哥你醒过来真是太好了,你知道吗,你真是吓死我了!” 她一边说,一边拍着她那十分饱满的胸部,看得贾铭世直吞口水,心道:“我的姑nǎinǎi,你就不要拍那里了,你知不知道那种杀伤力有多大吗!” ※※※ 省第一医院的高级病房里,dì dū集团的董事长彭双洪右腿上打着石膏,脑门上缠着绷带,依靠床头,一个手下正向他汇报情况:“彭董,刚才得到的消息,昨天晚上砸伤的那个小子没有死!” 彭双洪的脸刷的一下便yīn沉了下来,冷声说道:“王京是怎么干的,难道他拿了钱没有给咱办事吗?” ※※※ 几天后,赵小伟和郑炽来医院看贾铭世,二人围坐床边,赵小伟皱着眉头道:“小青已经告诉我们了,要不要我出面,我保证让dì dū集团吃不了兜着走!” 郑炽也说道:“铭世,我现在在工商局也小有地位,你说怎么做,我听你的。” 吴馨走了进来,冲着两人不屑的说道:“我说你们两个不用再这里献宝了,这次铭世已经铁了心要自己动手了,现我们就袖手旁观吧,就让我们好好看看他的实力!” 二人睁大了眼睛,满脸惊讶的看着贾铭世,赵小伟大声问道:“铭世,你身上是不是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恩,老实交代,你有什么底牌!” 贾铭世看着这二个好兄弟,有些感动,他们能千里迢迢的过来相助,当真够义气。 贾铭世说:“小伟、郑炽,至于我到底有什么底牌,现还不方便告诉你们,但是你们放心,这件事我会和他们玩到底的!” 二人见他这样说,便放心了。 “你们怎么一起来了,不用管自己的工作了吗?”贾铭世笑着问道。 “工作算什么,大不了辞了算了,但是兄弟受伤了,我们不来看望,那还叫什么兄弟!”赵小伟一脸严肃的说道。 郑炽望着贾铭世,也点点头。 第三十二章 省委书记的怒火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省委一号大院。大门口,四个荷枪实弹的武jǐng站哨岗上,冷峻的目光扫视着四周。 大院内,绿树掩映下露出一幢古朴的二层小楼。小楼内,湖西省省委书记徐建易正在听陈秘书关于孤儿院一事的汇报。 徐书记听完陈秘书的汇报,原本握着茶杯的手猛的抬起,将茶杯摔在地上,怒声说:“太不象话了!这些人实太不像话了!强抢弱女财产于前,强拆人家房屋后,砸了人之后却又立刻撤离,这简直就是谋杀!实是太嚣张了!他们眼到底还有没有王法?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说到这里,徐书记一扭头对jǐng卫员说:“小张,给我接公安厅周厅长的电话!”电话通了,小张把电话递给徐书记。 电话那头,周厅长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号码时,立刻紧张起来,他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微微躬着身体,拿着手机小心翼翼的说:“徐书记您好!” 徐书记拿起电话,沉声说道:“小周啊,你最近干的不错啊!” 听到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周厅长的脑门上嗖的一下,立刻冒出汗珠,他听出徐书记的声音里透露出十分的不满,大脑立刻活动起来,琢磨起自己近所做的事情,但是却没有发现自己有任何闪失啊,便恭敬的说道:“我所取得的成绩都是在徐书记的指导下完成的,请徐书记指示。” 听到周厅长的回应,徐书记便知道,这件事恐怕他还不知道,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最近听说dì dū集团又在强拆百姓的房屋了,差点将一名jǐng察给砸死。” 周厅长的心腾的一下就悬起来了,一边用手帕摸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答道:“徐书记对不起,这是我的的失职,请您放心,回头我一定会好好调查这件事的。” ※※※ 等徐书记挂断电话,周厅长便开始琢磨起来,到底是谁将这件事捅到徐书记那里去了?他到底知道多少内幕?想了一会,没有任何思路,便打电话把自己的秘书叫了进来。 “胡秘书,你给我调查一下,dì dū集团因拆迁砸伤jǐng察一事。” 胡秘书点头道:“好的,周厅长,我马上就去调查。” 二十分钟以后,胡秘书敲门后进来汇报道:“周厅长,dì dū集团前几天晚上强拆了仁爱孤儿院,伤者是水果湖区的一名刑jǐng,叫贾铭世。” “贾铭世?”周厅长似乎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哪里听过,但是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了,便接着问道:“彭双洪知道这件事吗?” 胡秘书笑着答道:“彭双洪昨天因车祸住院了,据他说这件事是下面的工人干的。” 周厅长点点头,胡秘书便自动退了出去。 周厅长开始思考起来:“贾铭世,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 ※※※ 周厅长家里。周山突然接到彭双洪的电话:“周厅长,我的公司被封了,你帮我活动活动吧。”彭双洪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周厅长一皱眉头,问道:“老彭,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说,别着急,有我在,包你没问题。” 听彭双洪把事情的经过说完,周厅长的眉头立刻变皱了起来,问道:“你是说省委直接做出指示,要着重查办强拆那个案子?” 彭双洪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是的,今天早晨十点,纪委的刘书记和我通了电话,把我臭骂了一顿,并且说这个案子他会直接接手。周厅长啊,我感觉这风向有点不对头啊。” ※※※ 几天后,贾铭世出院了,他向单位请了一个月的假,郑局长居然批了。 按照惯例,他一直睡到次rì中午。醒来时,吴馨已经把饭做好了,贾铭世很感动,吴馨就像一个大姐姐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真有长者之风。 吃完饭,贾铭世想起过几天就是十五号了,金虎让他十五的晚上去白云监狱收服小飞龙,去还是不去?他拿不定主意。 反正闲着没事,他在网上开始查白云监狱的资料,记住了大体的路线以后,他竟然发现了白云监狱的一个网站。 他好奇地进入了监狱的主页,上面主要是介绍一些监狱管理的好人好事。 贾铭世觉得好笑,监狱应该是一个秘密的地方才对,实在不应该这么大肆招摇,没想到白云监狱这么另类,竟然连网站都有,真是狂放的可以了,他们就好像怕别人不知道白云监狱在那里一样,还特意画了一张地图。 “你在查白云监狱的资料,难道你想去吗?“小青在他身后问。 “你能告诉我关于白云监狱的详细资料吗?我觉得这个监狱很特别,很神秘。我对它很感兴趣。我想知道为什么老虎专门向那里聚集。”贾铭世顾左右而言其它。 吴馨坐了下来,对小青说:“你也坐下吧,我们谈谈有关白云监狱的事。” 小青依言坐下,吴馨整理了一下思绪,才开口道:“白云始建于一九五四年,本来是一所并不起眼的监狱,它的出名也是近几年才有的事情,自从在里面关了两个人之后,它就变得几乎扬名天下了。就因为这两个人,白云监狱的狱jǐng全都是从特种部队中选拨出来的。” “到底关了什么人?”贾铭世倒吸了一口冷气,心痒难耐地问。 “其中一个人叫李皓,还有一个叫杨金。” 贾铭世闻言不禁怔了一下:“这两个家伙是干什么的?就凭这两个人,就能让特种部队去当狱jǐng?!这不是小题大做么。” 吴馨笑道:“李皓曾经隶属于一个特别的部门,军衔已经升到了中将,由于一件案件的牵连,就被抓了起来,至于到底是什么事情,无从得知。” 贾铭世“啊”了一声,一个中将可不简单,难怪要重兵把守了。 吴馨接着说:“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杨金这个人,他的资料我也不太清楚,黄大哥曾经对我说过,这个杨金极有可能是一个极大组织的主使人和幕后支持者,那个组织的处事风格极其邪恶,在东南亚一带臭名昭著,其成员不少于十万。” 贾铭世吸了口气:“我明白了,有这两个人在里面,看守的难度确实大,难怪要如此兴师动众了。” 小青忽然问他:“小sè狼,你是不是打算到那里去看看啊?” 贾铭世反问道:“难道你不想去吗?” 小青眨着眼道:“这么神秘的地方,不去的话,岂非要后悔一辈子,吴姐姐你说呢?” 吴馨淡然一笑说:“别和我动心眼了,我跟你们说这么多,就是已经答应你们去了,不但你们去,我也要去。” 贾铭世高兴地说:“太好了!我们一起去。”在他转身时,他看到吴馨与小青交换了一个眼sè,是计谋得逞的眼光。 贾铭世虽然在心中一愣,但也没有多想,二女有事瞒着他,并不是从现在才开始的。他想她们终有一天会说出来的。 他相信她们是真心的对他好,是不会害他的。 因为他信任她们! ※※※ 第二天,各大门户网站的首页和论坛上同时刊登出一条震撼的消息——dì dū集团的发家史。这则报道,从dì dū集团总裁彭双洪社会上闯荡开始,一直到现在,深刻而又翔实的揭露了dì dū集团发展的经历,并且配有真实的照片和视频。 这是一个令人震撼的消息!这则新闻,让人们看到了dì dū集团房地产开发过程发生的一宗宗、一件件令人触目惊心的事件:**、官商勾结、权钱交易、行贿受贿、xìng贿赂等层出不穷。 新闻刚刚刊登出来不久,便引起了广大网友的强烈反馈。 第三十三章 日本猪,给我放人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第三十三章日本猪,给我放人)正文,敬请欣赏! 凌晨一点钟,徐书记放下手中的文件,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准备去洗把脸回来继续工作。 正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徐书记一愣,连忙收住脚步,一把抓起电话,他知道,都这个时候了还给自己打电话,肯定是有大事发生。 “徐书记我是小胡,我有重要事情向您汇报。刚才我接到一封举报dì dū集团犯罪的材料,同一时间,各大门户网站突然刊登出来一则重大新闻,也是关于dì dū集团的,新闻详细报道了dì dū集团的发家史,其涉及到多宗犯罪,证据确凿,您现在方便看一下吗?” “好,我知道了,小胡你辛苦了。这样,你马上到我家来一趟,带上举报材料!”徐书记挂断电话,打开网站,看完之后,气得一巴掌拍电脑桌上:“这些人也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眼还有党和zhèng fǔ吗?还有人民群众吗?” 当天晚上,徐书记书房里面的灯一直都没有熄灭,省纪委郭书记等人相继来到他家,一起讨论针对dì dū集团的处理措施。 第二天早晨,湖西省各大主流闻媒体、网站媒体第一时间发布了一则重磅消息,dì dū集团总裁彭双洪等一大批人涉嫌多项犯罪被公安机关依法逮捕,三江市副市长廖明、公安厅周山等人被双规。 叶茹雪的孤儿院虽然被强拆了,但是三江市zhèng fǔ决定出资在原址之上再盖一座孤儿院,产权依然归叶茹雪所有,并由她负责,而且zhèng fǔ每年资助她五十万元用于这些孩子的抚养和生活。 令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休假在家的贾铭世突然接到一纸调令,被调升为湖西省蒋副省长的秘书,级别为正科级。 贾铭世接到调令以后,弄了个满头雾水,心说我连蒋省长面都没有见过,怎么突然被提升为省长秘书了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国家首府京都市内一所神秘的大院内。黄生看了吴馨传过来的资料以后,拍案而起,大声说道:“好好好,我这个兄弟干得真漂亮!” ※※※ 晚上。小青在上网,吴馨在洗澡,贾铭世躺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电视里一群靓丽的女子正在进行泳装表演,青chūn的胴ti婀娜多姿,在灯光下闪闪发光,贾铭世看得热血沸腾。 小青过来,一把关住电视,说:“不准看不健康的东西。”说着回到座位继续上网。 “我早就想关了,”贾铭世红着脸冲小青的背影道,“小青,等一会儿我们一起去舞厅吧?” “不许去!”小青转过身说,接着又强调:“你去我也不去!” 贾铭世不想让她一个人在家,听她如此说,忙诞着脸皮上前笑道:“小青乖,一起去吧。” 小青说:“我又不会跳舞,我去干吗?”说着便进了房。 贾铭世也跟进了房,躺在床上道:“你不会跳,我前rì还见你同馨姐跳三八(桑巴)舞。” “什么桑巴舞,那叫拉丁舞,笨蛋!”小青没听出来。 “管他什么拉丁舞,三八舞,反正你会跳。”贾铭世两眼瞪着天花板上的雕花吊灯,只管自说,没想到小青已听出他说的是“三八舞” 小青勃然大怒,跳着冲过来,用膝盖抵住贾铭世的胸膛,抬手便给他两个不重不轻的耳光,叫道:“你居然敢骂我。” 贾铭世想自己一翻身便可将她掀倒,但是她又可能摔在地上,所以任由她用膝盖抵住自己的胸膛,任由她从容给自己两耳光,嘻皮笑脸地说:“小青,小青!饶了我吧。” 小青这才收起腿,站在床边,胜利的朝贾铭世笑道:“你要是再骂我。我就再给你两耳光。” 贾铭世听了直想笑,但他必须忍住,他装出死里逃生的模样,拍拍胸膛,对天长吸一口气,然后咂牙咧嘴,而且还捂住脸颊,小青忙上前拉开他的手,用手摸了摸,并且还轻轻地朝他脸上吹了几口气,趁此机会,贾铭世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小青又要打他,被他按住。 “小青。你要不去,我和馨姐可去了,你一个人在家,这屋里有老鼠,有大头鬼,无头鬼。”贾铭世松开手站起身,朝小青张牙舞爪。 “我偏要去。”小青脸都吓白了,朝贾铭世大叫道。 “这就对了。”贾铭世笑道。 三人到了佳丽夜总会,这里是年轻人的世界,充满活力的身体扭动着疯狂的音乐,发泄着青chūn,人们认为这是世间大的zì yóu。 一曲舞罢,贾铭世几人已是汗流浃背,开着冷气也挡不住火热的心。众人座在椅子上休息,小青噙着果汁道:“我真想把衣服脱掉。” 吴馨说:“什么想,我现在就脱掉。”说着她便脱掉了衬衫,露出了很短的背心,周围几个男人直往这边瞅,吴馨得意的挺身了身子,故意抬了抬手,显现出上臂的纹身。 贾铭世赞道:“真漂亮!” 一个人过来,邀请吴馨跳舞,吴馨笑着拒绝;又一个人过来,吴馨也拒绝。 小青说:“吴姐姐好大的魅力!”正说着,一个人过来邀请她,她笑着同他飞进舞池。 吴馨对贾铭世说:“我们也去吧!”说着挽起他的手,一同步入舞池。 几人正在舞池中起舞,忽然人群乱了起来。 三人随着人群来到现场,看到这样的情景,贾铭世气得不行,只见一个男人挽着一个女服务员,正强制把一怀酒往她口里倒。 女服务员年龄尚幼,清秀的脸上满是泪珠,那男人口里叽里咕拉的不知说什么,听口音应该是一个rì本人,看得出他很兴奋。 旁边有几个西装革覆的中国人和rì本人指着地上跪着的领班大笑。 贾铭世问旁边的服务员是怎么回事,原来这几个中国人陪这几个rì本人来这里喝酒,女服务员不小心把酒泼在rì本人的身上,rì本人要求女服务员喝交怀酒来道歉,但是女服务员不肯,后来领班听那个中国翻译的话跪在地上,但是那rì本人依然不肯,还是要女服务员喝酒,女服务员已喝了两怀,现在正喝第三怀酒。 周围围观的人骂声此起彼伏。 “打倒rì本人!rì本鬼子滚出去!”一老者喊道。人群中有几个人相合。 “只不过喝几怀酒而已,人家愿意喝,关你什么事。”中国翻译说。 “这位川本先生是我们市最大的投资商,就连市长见了也要给他几份面子,你们把人家赶走了,谁还来投资。”同rì本人一起的一个中国人理直气壮地说。 “你这个狗汉jiān!如果这位服务员是你亲人,你也这样说,你他妈真丢中国人的脸。”一个满脸青chūn痘的男子骂道。 “你是谁?你敢这样同我说话,你他妈不想活了。”那人道。 “我管你这狗汉jiān是谁,我真替你爸妈丢脸,好好的中国人不做,做汉jiān,如果我是你爸妈,我一定掐死你。”青chūn痘道。 那人气得脸通红。 “打倒汉jiān!” “打倒汉jiān!打倒rì本鬼子!”人群中呼声此起彼伏。 “啪!”青chūn痘猛的将酒瓶砸在地上,大步走了过去,冲着那个rì本人大声吼道:“rì本猪,赶快给我放人!”他身后,三个同伴也纷纷走上前来让那个rì本人放人。 同rì本人一伙的一个中国人冷笑两声,说道:“年轻人,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多管闲事,我是市公安局的,信不信我马上抓你?” 贾铭世原本想要站出去,但是此刻有人出面,便停住了,他看了看那个年轻人,二十多岁,身材高高的,如果不是右脸上那几颗青chūn痘,相貌倒是蛮帅气的。 第三十四章 大战日本猪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青chūn痘听了对方的话,犹豫了一下,但是抬起头来看到女服务员那楚楚可怜的目光和眼角的泪水,攥紧了拳头,向前迈出一步,大声说道:“狗汉jiān,你告诉你的主子,这里是中国的土地,容不得rì本猪这里撒野,赶快放人!否则别怪我们兄弟几个不客气了!” 这时,青chūn痘身边的两个同伴也和他站到一起,酷酷的说道:“告诉你们,我们哥三可都是练过散打的!”一边说,一边摆出一副散打的架势来。 为首的rì本人头一摆,其一个保镖走了出来,他冲着青chūn痘三个人勾了勾手指头,样子极其轻蔑,根本没有把他们放眼里。 青chūn痘一下子就火了,三个人大吼着便冲了上去,分三路包抄,想要一下子放倒这个保镖! 噗通!噗通!噗通!几乎一眨眼之间,三个人同时被放倒地! 黄毛翻译冷笑道:“中国武术,真是太垃圾了!” 贾铭世气坏了,冷笑着走到那个保镖面前,冲他勾了勾手指头,然后用手指点点他,接着又使劲的摇了摇手指,样子十分嚣张! rì本保镖气得脸上的横肉嘟嘟直蹦,这个动作他太熟悉了,这是李小龙鄙视对手的挑衅动作! “八嘎!”伴随着rì本保镖一声吼叫,他连个招呼都不打,出腿如电,直接偷袭贾铭世的裆部!想要一击毙命! 胆小者已经吓得呆住了,那个rì本人的动作实是太快。 一个老人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听得到“咚”的一声闷响,他仿佛看到贾铭世倒在血泊中。 碧海云天的大厅里面,看热闹的人已经围成一圈,圈子间,一个人双手捂着裆部倒地上,疼的满地打滚。 “好!”围观的众人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老人慢慢睁开眼睛向场中看去,便见到一个身影傲然而立!啊,是中国人!看到自己人没有事情,他高兴得老泪纵横! 青chūn痘三人从地上爬了起来,青chūn痘走到贾铭世身边使劲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哥们,功夫不错啊!有时间教两手?” 贾铭世没有搭理他,冲着场中那个黄毛翻译冷冷的说道:“赶快把那个女服务员放了,否则从哪里来的,我把你们打回哪里去,中国的土地上,轮不到你们这些杂碎闹腾!” 黄毛把话跟川本翻译了一番,川本当时气得哇啦哇啦的,扭头冲着另一个光头保镖说了一通鸟语,那个保镖“嗨”了一声,慢腾腾的冲贾铭世走来。 贾铭世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这个保镖的实力明显比刚才那个保镖强上很多,看他行走之间步伐沉稳,显然下盘功夫极好。 高手!绝对是一个高手! 黄毛翻译这时冷笑道:“喂,臭小子,你别得意,刚才那个不过是一个二等保镖而已,这个可是个一等保镖,曾经获得过全rì本柔道比赛冠军!” 贾铭世冷笑着看了黄毛两眼,没有搭理他,他知道,眼前形势下只有打败这个一等保镖,才能救下那个女服务员了。 青chūn痘大步上前,和贾铭世并肩而立,说道:“朋友,虽然我知道我打不过他,但是作为一名中国人,在自己的土地上,我绝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胞爱欺负,打架算我一个!”这时,青chūn痘男孩的几个同伴也纷纷站了出来,和贾铭世并肩而立! 大厅里面突然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不知道是谁带头,站在贾铭世的身边,慢慢的,贾铭世身边人越来越多,也有一些人开始逐渐的向那几个rì本人逼近! 那个rì本老板川本一看这个架势,真是吓得够呛,手一哆嗦便放开了女服务员,女服务员便哭泣着跑到贾铭世身后。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逼进,川本冲着黄毛吼了几句鸟语,黄毛便急吼吼的大声说道:“喂,喂,等一等,难道你们中国人就是靠人多取胜吗?告诉你们,我们老板可是马省长的贵客,得罪了他就等于得罪了省长,你们好好掂量掂量!” 这个时候,人群便开始一阵sāo动,前进的脚步停了下来,省长啊,那可是湖西省的顶尖人物之一,谁敢得罪! 这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听他狗rì的瞎说,省长的贵客怎么会如此没有素质呢,肯定是胡编的!” 有些人感觉有理,便接着冲川本他们逼进,川本他们则慢慢的后撤,但是因为那个保镖顶前面,对众人的威胁比较大,因此众人也没有敢轻易出手。 贾铭世也被人群推搡着向前推进! 这时,那个保镖突然朝黄毛喊了一阵鸟语,黄毛立刻翻译过来:“哼,难道中国人就知道靠人多取胜吗?真是垃圾!” 贾铭世冷冷的看了黄毛一眼,看的黄毛浑身发冷,他感觉到贾铭世那目光充满了敌意和冷酷。 贾铭世猛的停住身体,向后面的人说道:“你们都退下!对付他我一个就足够了!” 众人被他的那种气势所震撼,纷纷后退,露出场的贾铭世和那光头保镖! 打! 两个人对视一眼,猛的同时抢步冲向对方,瞬时间啪啪过了几招,然后又分开! 贾铭世甩了甩震得疼痛难忍的手臂,心暗道:“他妈的,这个光头劲头还真大,震得我胳膊都要脱了!” 他看了看光头,那家伙龇牙咧嘴的紧皱眉头,很显然,他也不好受。 嗨!嗨嗨!光头使劲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再次冲向贾铭世! 两个人再次战成一团! 只是谁都没有发现,贾铭世的嘴角上挂着一股淡淡的笑意! “啪!” 突然之间,贾铭世一招拳里夹脚,把光头踹倒在地,然后猛的一个箭步窜上去,狠狠的踢他的大腿上,就听“咔嚓”一声脆响,腿骨断裂! 战斗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围观的人谁都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便发现场地之中只有贾铭世站那里,光头已经躺地上,失去知觉。 人群后面,一个人看了贾铭世一眼,悄无声息的消失众人背后,谁都没有发现。 贾铭世胜了,但是也十分纳闷,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二次交手的时候,他便发现对方的动作似乎突然之间迟缓下来,所以他才找到机会下手。 看着场中发生的一切,川本傻眼了,他冲着黄毛哇啦啦一阵鸟语,黄毛便大声冲贾铭世吼道:“臭小子你听好了,川本先生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他会向马省长提出质问的!你就等着被抓吧!” 贾铭世冷笑着说道:“哼,失败者总会找出各种理由离开的,赶紧给我滚吧!” 此刻他再也没有心情跳舞了,回头二女说:“咱们走吧!” 小青点点头挽起他的胳膊就要往外走,就听到身后传来那个青chūn痘的声音:“你们不能走,都给我我留下来!” 贾铭世便皱起眉头回过头去,心说你还想找我麻烦不成? 青chūn痘见贾铭世皱着眉头,一副不满的样子,立刻满脸堆笑着走上前来,乐呵呵的说道:“这位大哥你可别多心,我叫蒋杰,看你身手不错,想跟你学两手!” 贾铭世的脸sè这才缓和下来,看他刚才挺身而出的份上,感觉他这个人人品倒是不错的,便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时,青chūn痘转过头来对吴馨说道:“吴馨,咱可是老邻居了,帮忙说说好话呗!” 看到青chūn痘的时候,吴馨先是一皱眉,然后才拍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哦,你是蒋杰啊,刚才差点没认出你来!” 蒋杰叹息一声说:“哎,你真是美女多忘事啊,这才几年没见啊!现连老邻居都认不出来了!” 第三十五章 我不是黑社会老大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吴馨忙给蒋杰做了个引荐,贾铭世这才浅笑着和他握手并夸了一句:“蒋杰,你今天做的不错!像个爷们!” 说完话贾铭世想把手撤回来,对方却紧紧的攥着他的手不松开了,满脸谄笑着说道:“这位兄弟,这位大哥,求求你了,教我两招吧!你今天的动作实是帅呆了,酷毙了,我真是服了你!” 贾铭世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先撒手再说。” 蒋杰一阵傻笑松开了手,却不忘说上一句:“嘿嘿,兄弟,我真的很服你,说实的,放眼整个湖西省,能让我蒋杰佩服的没有几个人,而你就是这其中之一。” 说完,蒋杰又冲着吴馨大拍马屁:“吴馨,几年不见你变得这么漂亮了,看在老邻居的份上,能不能帮忙说点好话啊?” 贾铭世听了一阵头大,心说哥们你也太夸张了吧,整个湖西省没有让你佩服的?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过这话他自然不会直说,不过这马屁拍过来还真是很受用。 吴馨拉了一下贾铭世的手说:“铭世,蒋杰这个人还挺不错的,小时候大院那些男孩欺负我,他倒是经常帮我打架的。” 贾铭世听她这么一说,便谦虚的笑着说:“我也就是随便练过几天,其实也没什么,如果你想学的话,有时间一起切磋一下就是了。” 蒋杰一听这话,顿时喜上眉梢,眼珠转了几下,干脆来了个狠的,来到贾铭世面前,恭恭敬敬的站直了,然后一鞠躬大声说道:“老大你好,以后我就是你的小弟,跟着你混了!”然后他又回过头来冲着身后的几个同伴说道:“喂,你们几个还不赶快过来拜见大哥!” 那三个家伙倒是很爽快,一起和蒋杰并肩站立同时鞠躬大声吼道:“老大好!” 贾铭世摆了摆手:“不要来这一套,我可不是黑社会老大。” “噗嗤!”小青和吴馨在旁边笑了出来。 蒋杰不傻,见贾铭世心情不错,干脆像一块膏药似的贴了上来,“老大,你就别客气了,以后我们就跟着你混了,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黑社会老大,因为黑社会老大没你厉害!” 贾铭世真的无语了,这家伙倒能顺杆爬。 蒋杰冲着两女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表情笑着说:“老大,两位美女,想必你们还没吃饭呢吧,不如今天晚上就去我家吃吧,我妈做饭可好吃了!” 贾铭世本来不想答应,不过吴馨却是十分爽快的点头说:“好啊好啊!赵阿姨做的饭可好吃了,我已经好几年没有吃了,咱们一起去吧!” 贾铭世只得答应下来。出了碧海云天酒店的大门,蒋杰的三个同伴却纷纷告辞离开了,而蒋杰却也没有留他们的意思,这让贾铭世多少有些诧异,刚才看到他们三个那脸sè十分不自然,好像去蒋杰家吃饭有多难受似的。 他看了一眼吴馨,吴馨冲他高深莫测的一笑,却没有说什么。这让贾铭世就诧异了,心说这蒋家到底有什么不同呢?为什么这几个人的表情这么反常呢?胡思乱想之间,众人已经坐着蒋杰的一辆别克商务车开进了一个大院子。 车子在一个二层别墅面前停了下来,停好车,蒋杰领着三个人走了进去。刚到客厅,蒋杰便大声的喊道:“老妈,我来朋友了!” 贾铭世随意看了下,客厅大约有五十多平米的模样,布置的倒是十分雅致,红木沙发,干净的玻璃茶几。 “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啊!”随着一声充满慈爱的笑骂声,一个看起来只有四十多岁的女人推开一个房门走了出来,腰间还系着一条碎花围裙。 贾铭世几人还没有说话,这个女人便十分爽朗的开口说道:“你们先坐下喝口水,蒋杰,还不赶快给你的朋友拿吃的来。” 蒋杰冲着女人吐了吐舌头,让他们坐到沙发上,吴馨则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般,轻盈的飞到女人的身边,挽住女人的胳膊亲热的说道:“赵阿姨,你好啊,都好几年没见了,你还是那么漂亮!” 女人看着眼前的女孩,左一眼右一眼的看了半天,突然笑着说道:“馨儿,你是老吴家的馨儿,几年没见,都长这么大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没想到当年的小女孩都长成大姑娘了,恩,漂亮,真漂亮!” 吴馨脸上便红了,羞涩的说道:“赵阿姨,你别夸我啦!” 女人说:“你们先坐着,我正做饭,今天给你们好好的露一手,馨儿爱吃我做的糖醋里脊,今天阿姨先给你做这个!正好一会你蒋伯伯还有一个朋友也回家来吃饭,就一起吃吧!” 又聊了两句,女人便回到厨房继续忙去了,蒋杰便和他们聊了起来,得知贾铭世要给蒋副省长当秘书的时候,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贾铭世也得知蒋杰在省城开了一家别克汽车专卖店,也算是身价千万的大老板了。 本来蒋杰说出自己身价千万的时候,以为贾铭世会惊讶或者赞扬自己两句,可他却失望的发现贾铭世连脸皮都没有挑动一下,似乎这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事情,这让蒋杰多少心里有些不平衡,暗道:“你不过是一个正科级的小秘书罢了,撑死了一年能赚多少钱,居然这么牛,哼哼,等一会如果你知道我老爸是谁以后,一定会吓死你的!嘿嘿,明天咱们得好好盘算盘算,到底是你当老大还是我当老大,虽然你功夫不错,但是咱背景可比你大啊!” “咯吱!”大门一声轻响,门一开,走进来两个人。走前面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中等身材,秃顶,挺着一个啤酒肚,迈着八字步;后面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比前面之人高出足足一个头,一张国字脸,留着平头,穿着一身黑sè西装,看起来气宇轩昂,充满霸气! 看到前面那个男人,蒋杰立刻站起身来说道:“爸你回来了啊,今天我带朋友一起回家吃饭。”然后又笑着对身后的那个男人说道:“徐叔叔你好,欢迎来我家做客!” 贾铭世三人也十分礼貌的站起身来。吴馨上前挽住国字脸的男人说:“徐叔叔,我来三江市没有去看你你可不许生气哦!” 后面那个男人怒哼一声道:“你还知道我会生气啊?知道怎么也不来看看我们?你伯母可是天天都惦记着你呢!她昨天还说让我过几天去牡丹市开会的时候,把你接回来住几天,没想到你居然悄悄的跑来了,回头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 蒋杰老妈做饭倒是蛮快的,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她便笑着走出房间,笑着招呼道:“徐书记,老蒋,你们先别聊了,饭已经好了,还有你们几个,也一起开饭!” 饭桌上,蒋杰的老妈不意问贾铭世在那里上班,贾铭世答道:“赵阿姨,我在省zhèng fǔ上班!” 蒋杰抢着说道:“妈,贾哥可厉害了,他现是蒋省长的贴身秘书!” 三个大人皆一愣,接着会意的笑了起来。 “你叫贾铭世?”蒋杰的父亲喝了一口汤道。 “你怎么知道?”贾铭世惊道。 蒋杰的父亲笑而不语,只说:“吃菜!吃菜!” 后面的气氛贾铭世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他又不好多问。 吃完饭后,蒋杰表示要送贾铭世回家,被他拒绝了,出去之后叫了一辆出租车和小青直接回家,吴馨被她那个徐叔叔拉到他家去了,说是那个什么阿姨非常想她。 第三十六章 老虎的约定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第二天贾铭世带着调动材料来到省zhèng fǔ办公厅。王主任热情地接待了他,未了说:“你的档案我看过,你好像没有秘书工作的经验吧?” 贾铭世心里咯噔一下,琢磨着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回道:“我之前在省公安厅和水果湖区分局工作了半年多。” 王主任点点头,说道:“不错不错!”贾铭世不明白他说什么不错,知道言多必失,于是低头不语。 王主任饶有兴趣的看了他几眼说:“我先给你介绍一下秘书工作的主要任务。”简单介绍后,王主任小声的问:“小贾,你是不是很有背景啊?要不你为什么会被蒋省长选为秘书呢?” 贾铭世不由得苦涩一笑,说道:“这你可就猜错了,不瞒你说,来这里之前,我只是一个小小的jǐng察,我到现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提拔过来当秘书!你在zhèng fǔ这么多年了,能给我透露一点消息吗?” 王主任看着贾铭世的眼神,感觉他不像撒谎,便半信半疑的皱着眉头说道:“如果你说你没有背景,还真的难以让人置信。我当办公厅主任这么多年了,第一次看到一个副省长提拔一个没有背景没有经历的人当秘书。既然你在这个位置上了,我就点拨你几句,现在蒋副省长为了省长这个位置和马副省长之间斗得很凶,你一定要站好队!好了,我带你去见蒋副省长吧。” 二人到了一幢红sè的小楼,四楼是省长办公区,一名省长、五名副省长及他们的秘书,外加省zhèng fǔ秘书长都在这个楼层办公。 蒋省长的办公室位于东侧,贾铭世注意观察了一下,这间办公室是第三间,这与资料上所说的这位这位副省长排名第三完全吻合。 王主任敲了敲门,便有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打开房门,见到王主任便笑着把他们请进办公室。 王主任拉过贾铭世向对方介绍道:“褚秘书,这位便是前来接替你的秘书小贾,蒋省长现方便吗?” 褚秘书说:“你们等一下,我进去请示一下领导。”过了一会,褚秘书从里间屋走了出来,小声说道:“蒋省长请你们进去。” 二人来到里屋,敲了敲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充满了威严的声音:“进来!” 贾铭世随着王主任走进里间屋子,目光稍微扫了一眼。这是一间十分宽敞的办公室,布置的十分整洁,办公室的靠窗的位置有一张宽大的办公桌,桌后坐着一个略微有些发福的男人,正低着头,看着桌子上一叠厚厚的文件。 他知道有人进来了,但是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依然低着头,手中的笔刷刷点点的件上写着些什么。 贾铭世当时就愣住了,他一时之间有种进退维谷的感觉,他见蒋省长还忙碌着,心想他可能抽不出时间来吧,我还是坐那里等一会,等他忙完了看看他怎么说。于是,他冲王主任招了招手,便径直走到客座沙发上坐下。 王主任不由得暗自咋舌,平时就是一个厅级干部来这间办公室,如果这位副省长不表态让座,也没有人敢坐下的,而这位年轻人居然在副省长一声不吭的情况下自己找座坐下,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二十分钟以后,蒋副省长似乎忙完了手头的工作,放下笔揉揉太阳穴,这才抬起头来,而贾铭世也在这时抬头,二人一惊一笑。 “是你?!” “你来了。” 王主任看得丈二摸不着头脑。 “王主任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我和他谈谈。”蒋副省长说。 王主任一边站起身一边说:“不辛苦不辛苦,这是我分内的事情。蒋省长您rì理万机才是辛苦的。” 蒋副省长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王主任拉开房门离去,然后把门轻轻给带上。 蒋副省长也不说话,只是笑滋滋的看着贾铭世。 这位副省长正是蒋杰的老爸。 贾铭世站起身来,讪笑道:“蒋省长您好,今天正式向您报道。” 蒋副省长这才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贾铭世是吧,你的事迹我倒是早有耳闻,真是后生可畏啊!” 贾铭世干笑一声,挠了挠后脑勺,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把这话题接下去,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前段时间做的事情似乎有些太过于张扬了,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有些冲动。 蒋副省长看到他露出这幅憨傻的姿态,不禁莞尔笑了,他发现别人所描绘的比较张扬的年轻人其实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他也有其真实的一面。 “小贾,你认为领导与秘书之间是什么关系?”蒋省长突兀的问出这样一句话来。 贾铭世当时就愣住了,他心中还琢磨着,如果蒋副省长问起自己的业务水平如何就实话实说,却没有想到对方问出这么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一句话来。他没有当过秘书,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应对。但是他心里清楚,自己必须回答这个问题,一瞬间,他急的的额头上便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蒋副省长则饶有兴趣的观察着他的表情。他发现此时的贾铭世似乎有些手足无措,他知道,自己的这个问题会让很多秘书都感觉到为难。因为这个问题十分敏感,回答的好坏直接关系到秘书在领导心目的定位。他想看看,省委书记给自己推荐的这个年轻人将如何回答,而且他也想侧面了解一下,这个年轻人为什么会得到省委书记的认可! 贾铭世笑道:“蒋省长,我认为领导与秘书是唇与齿关系,唇齿相依,唇亡齿寒!” 蒋副省长听完他的回答,便是一阵沉默,空气顿时变得有些凝重。 贾铭世也不知道这个答案蒋副省长是不是满意,心中便有些忐忑,毕竟现在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如果万一眼前这位副省长因为这个小小的答案而对自己心生不满,那可真是有些不值了。 于是,他便抬起头来,想要看看蒋副省长的表情,却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他便冲蒋副省长笑笑,眼神十分坦然。 蒋副省长知道这个小伙子所说的话是发自肺腑的,但是作为领导,有时感情不能过于外露,点点头说:“你去外面和褚秘书办一下交接,从现开始就正式工作吧!” 贾铭世一楞,他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定下来了,难道自己的答案蒋副省长满意了吗?但是他从对方那张公式般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的端倪,他除了感慨这个老家伙城府深沉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无能而耽误工作,毕竟他从来没有干过这一行,便有些歉意的说道:“蒋省长,我非常希望能够得到这份工作,但是我以前只在公安做过,很多事情都拿不起来……” 听到贾铭世这么一说,蒋副省长也稍微愣了一下,不过他掩饰的极好,贾铭世根本没有觉察到。 这年头官场混的人谁不努力的吹嘘自己的能力,掩饰自己的缺点,而这个年轻人居然毫不犹豫的就把自己的缺点暴露出来,看来他不是城府极深便是傻里傻气,但是如果往深处想一下,这两种可能却又都不像,他便摆了摆手说道:“我知道了,你出去吧!这方面我会安排的。” 贾铭世看老家伙既然下了逐客令,便站起身来走了出来,和外间屋的褚秘书说了一下蒋副省长的意思,褚秘书非常细致地把手头上的事情做了一个交接。 rì子一天天过去,贾铭世慢慢开始熟悉了新的工作。眼看十五号就要到了,同金虎的约定越来越近。 第三十七章 白云监狱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八月十五。三江市郊外。 白云监狱位于城郊三十里外的荒山中,四周人迹稀少,是三江地区少见的隐蔽之所。 贾铭世三人到达白云监狱时,已近傍晚。临出来时,小青和吴馨都用了很长的时间做准备,贾铭世虽然不知道她们准备的是什么,但看到她们的郑重程度,就能知道此行的危险xìng究竟有多大。 天上繁星已现,傍晚的旷野里,风已经很凉,吹在身上带着寒意。 白云监狱附近,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人声嘈杂、灯火通明。反而是一片yīn暗,没有一点的声音,也没有一点的灯火,静得可怕。 远处的白云监狱就像一只趴在地上的怪兽一般,隐藏在黑暗里,想要吞噬掉敢于靠近它的任何生物。 虽然四周极静,三人却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极其危险的气息,那气息来自四面八方,在天地间肆意的飘荡。 他们不知道暗中到底有多少人,但知道绝对不少。在这寂静的夜里,他们隐藏的很好,和夜sè融为一体。 “我们怎么办?”贾铭世问吴馨。 吴馨低声说:“先等等看,铭世今天就看你的了,不要让我们失望。” “靠我,靠我干什么?”贾铭世奇怪的反问。 吴馨沉吟了一下说:“现在很难解释清楚,反正该发生的总会发生,你在这里看着就行,该出手的时候,也容不得你不出手,只要任其自然就好了。” 贾铭世点点头,他想吴馨果然有事瞒着自己,不过今晚就揭开谜底了,他的心中充满了兴奋。 近午夜时,贾铭世正等得不耐烦,几乎沉沉睡去,忽见天空中闪过一道金sè的光芒,在光芒中,一只巨大的老虎迅疾无匹凌空扑下,转眼间已经来到白云监狱前面的空地上。 正是先前那只曾在市中心肆意伤人的金虎。 “哒哒哒……”几声闷响过后,十几串子弹一溜烟的全部打向金虎的身上。在离金虎一米远时,子弹就掉在地上,被金虎身上的金芒挡住了。 金虎狂啸了一声,向着贾铭世三人的藏身处点了点头,用心灵告诉贾铭世:“小飞龙就要到了,一切小心啊。” 大约过了五分钟,只见金虎浑身一震,抬头向夜空望去,同时三人也感到了从天上传来一阵巨大的压力。吴馨和小青不自觉地向贾铭世身边靠近。 一阵轻微的呼啸从天上传来,一阵狂风刮过之后,从天上飞下来一只怪兽,因为天sè极暗,贾铭世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而小青和吴馨,根本就看不到。 怪兽一落地,随即起了一阵旋风,旋风的风向一转,向金虎直卷过去。金虎露出很是害怕的样子,向后疾退。 白云监狱中响起了几声jǐng笛,瞬间,从里面shè出了十几道探照灯光,十几道水桶粗细的白光,将四周照的亮如白昼一般。 贾铭世向四周看了一眼,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在他前面大约五十米的地方,竟然就是一群老虎,那些老虎的体型都十分巨大,它们被围成一团,愤怒的咆哮着,奇怪的是,它们好像被封在了一道看不见的圈子里,想冲出但是不能。 有一支特别巨大的老虎向前扑了几次以后,每次都被撞得后翻了出去。贾铭世断定,那里一定有一道无形的障蔽,封锁住了老虎,这种障蔽很像奇门遁甲中的截遁之术。 在另一边,站着十几个黑衣人,全都配着枪,正在紧张的盯着面前的怪兽和老虎。从那些黑衣人的所持的武器来说,应该是一个很强大的组织,因为那些武器全是最先进的AK冲锋枪,这种枪一般的组织,有钱都没地方去买。 在黑衣人的不远处,是另外一批人,身穿迷彩野战军装。在更远处,还有一群人,却又是黑衣装束,同样的全副武装。 贾铭世摇了摇头,这种阵势,只能在电影中才能见到,没想到在现实中还真的存在。接着他又看到十几辆防弹装甲车,车上都是武jǐng,装甲战车上的主攻重机枪,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全场,不住地旋转来回扫视着全场。 最后,贾铭世把目光落在了怪兽的身上。 怪兽的体型,要比金虎小得多,身体的外形很像老虎,唯一不同的是,在怪兽的背上,长有一对巨大的肉翅,这也许就是金虎称它为小飞龙的原因了。 小飞龙趴在那里后,就不动了,并且悠闲的闭上了眼睛。金虎则躲得远远的,好像它十分的惧怕小飞龙。 白云监狱里,开始还静悄悄的,这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借着灯光看去,那是一个十分普通的中年人,普通得要命,身上全无半点气势,就像一个大学教授一般。 吴馨轻声说道:“这是白云监狱的监狱长,特种部队的总负责人赵东阳。” 贾铭世怀疑的问:“听起来来头不小,怎么看上去,毫无过人之处呢?” 小青冷哼了一声:“你知道什么,人不可貌相,这句话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吗?” 贾铭世没有心情和小青拌嘴,好男不和女斗,就是斗也赢不了,他索xìng不理她。 小青接着说:“这个赵东阳,就是来自狼牙,他下面的战士,有些也是来自狼牙的。” 贾铭世大吃了一惊,失声道:“那倒真是不简单了,看他神光内敛,好似平常之人,竟然已经达到返璞归真了吗?” 吴馨说:“别说话,听听赵东阳说什么。” 赵东阳向四周一抱拳,用的是江湖上的礼节,他朗声说道:“各位来的倒是挺齐,真给赵某人面子,谢谢了,哈哈……” 略停了一下,赵东阳的声音忽然变冷:“各位都是绝世高手,都是出类拔萃的人,这个我承认,但是,今天你们要把杨金救出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你们已经失败三次了,也该死心吧。” 其中一个黑衣人向前走了几步,yīn恻恻地说:“世界上没有永远失败的事情,你不放了我们的老大,终究是要后悔的。” 他伸手一挥,一道尖厉的哨声响起,随着哨声,趴在地上的小飞龙猛地站立起来,一声清亮的长鸣,直向赵东阳扑去。 如此同时,原来被封闭在一起的虎群,也是一阵躁动,就随着哨音,数十只老虎一起发力,撞破无形的障蔽,冲了出来,跟在小飞龙的身后,直冲向白云监狱。 赵东阳一见小飞龙扑来,哈哈一笑,双手轻轻一挥,两把大口径,通体碧蓝sè的手枪出现在手中,随即,手枪里喷出十几颗子弹,全部击中在小飞龙的身上。 小飞龙的身体猛地一顿,全身冒出一团金光,把子弹全都挡在金光之外。但是它被子弹得冲击力撞回来三四米远,连翻了十几个跟头,才勉强站住,气的它不停地吼叫。 赵东阳击退小飞龙的进攻,一回身进了白云监狱。 刚才发出哨音的黑衣人,又发出了两次比刚才短促,却更尖锐的哨声。小飞龙听到以后,双翅一分,从地上飞了起来,在空中一个盘旋之后,凌空而下后,直扑向白云监狱。 架在白云监狱上的高shè炮和重力机枪全都开火,组成了一道光彩耀目的光网,像烟花一般,绚丽之极,煞是好看。 第三十八章 少师军和小飞龙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饶是小飞龙刀枪不入,此时也不敢贸然前进,只在光网外边盘旋吼叫。 随着黑衣人的哨声一次比一次的尖锐,小飞龙显得越来越急躁,它几次想硬闯进去,均被光网弹了回来。 最后一次,小飞龙好像下了决心,全身裹在一团金光之中,向光网内冲去,只听一声闷响传来,光华四shè,火雨缤纷,好似下了一阵流星雨。 小飞龙被震了出来,在空中连翻了十几个跟头,一头栽到了地上。任那黑衣人怎么吹动哨音,它却再也起不来,数十头老虎围在它身边不住的咆哮着。 小青附在贾铭世耳边说:“刚才发出哨音的人是杨金手下的少师,少师这个人可不简单,在国际上很有名,据说他可以役百兽,端得厉害无比,你要小心他。” 贾铭世心想:“可役百兽?岂非和我的异能差不多,看来是同道中人啊!真想好好切磋一下。”他忽然对少师有了兴趣,很想和他比一比谁的能力更强一点。 吴馨凑过来说:“这里一共有三批人,分别属于三个不同的组织。其中杨金手下的少师军,你们一定要小心。另外两批人,患迷彩军服的,来自中国陆军特种部队,是上面派下来守卫白云监狱的。还有一批黑衣人,却是不知来自哪里,行踪很是神秘,经过高级特工三天的调查,竟没有任何的线索,反而被他们做掉了两个我们的人。 那些高级特工都是国家花费多年的jīng力才训练出来的,都是人中之龙,一般二三十个人绝对近不了身,没想到还是失手了。记住,这些人实力超强,最好离他们远一点。” 贾铭世点点头,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些神秘的黑衣人,其中一个黑衣人特别jǐng觉,闪目向他看来,眼神似电,目光中透出了无比的寒意,让他很不舒服。 贾铭世急忙避开了目光,心里通通的乱跳起来,暗道对方果然不是一般厉害,还真要小心一些才是。 小青难得的面sè凝重下来:“贾大哥,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会异能?” 贾铭世呆了一下,不知道小青是怎么知道的,但是她既然问了,他也不好骗她,毕竟她是自己的好朋友,而且吴馨也是知道他会异能的,在黄生给他黄金令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 “小青,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我是有异能。” 小青一笑道:“今天晚上是个关键时刻,少师军第四次攻打白云监狱,当然是有备而来,而这次行动的最关键之处,就是那个小飞龙,我看那天你可以控制金虎,你试试可不可以控制小飞龙,如果可以控制小飞龙的话,那么事情就会大有改观,甚至有机会反败而胜。这关系到很多条生命,贾大哥你一定要慎重。” 贾铭世沉声问道:“小青,你的身份是什么?你真来自云南的一个山区?” 小青展颜一笑:“我的身分说简单很简单,说复杂很复杂,以后我会告诉你的,现在我只能告诉你,我对你以前说的话,并没有骗你,我确实是来自山区,而且,我对你绝对没有恶意。” 贾铭世“啊”了一声,心中还是疑惑不已。 小青接着说道:“贾大哥,你一定要帮忙,你想一想,要是杨金这个恶魔重新出世的话,会有很多人遭到磨难,更会有很多人会为此而丧生,还会有很多人妻离子散,你看到这些难道不心痛吗?” 贾铭世打断了小青越来越激烈的对话:“我来试试。” 只此一句,就让小青滔滔不绝的话挡住了。同时他也可以肯定的是,小青一定是属于一个国家的组织,因为只有国家的组织中的成员才会知道这么多,才会对国际民生这么关心。现在的这社会,普通老百姓谁会管那个,只要自己和亲人朋友活得好就行。 这时,穿迷彩军服的特种战士已经全都取出了枪,纷纷的选择最佳的shè击位置和藏身之所,看他们的行动之迅速,就知道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jīng英人物。 贾铭世深深地感到,在现在这个场合里,无一不是千里挑一的高手,只有他们三个差点,不,是只有他差点,小青和吴馨同样是深不可测。 特种战士取出枪,这是一个信号,也是战局拉开的序幕。他们刚一行动,少师军也开始了行动,他们迅速的取出了随身携带的武器,其中一个家伙也真恐怖,肩上扛着一个巨型的火箭筒,看那口径估计要轰掉一幢大楼也不是什么难事。 少师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面目狰狞,说不出的让人反感。他站在黑衣人面前,不躲不藏,对特种部队的准备根本没放在眼里。 他冷冷地站着,夜风吹动他身上的黑衣,发出猎猎的声音,让他看上去就像一个老妖怪一样可怖。 在场的人中,最不为势所动的,就是那来历最神秘的黑衣人。他们大概有五六个,全都静静地站着,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 最让人吃惊的是他们的身上全都没有配枪,也没有任何的刀具武器,空着手,孤独地站在那里。但是,即使他们空着手,却有着强大的气息,不时地涌起。 在场中最紧张的倒是那些藏身在装甲战车中的武jǐng战士,通过战车的钢化玻璃,可以看见他们每个人苍白的脸和惊慌失措的眼睛。坚固的装甲战车,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丝毫的安全感。 这时的战场,就处于这样一种微妙的气氛中。白云监狱的光网已经消失,在等待下一次的凝结。 小飞龙趴在地上,享受着这紧张的气氛,在虎群的保护中,一动也不动。 贾铭世试着用心灵和小飞龙联系,几次沟通之下,意外的是没有受到回应的信息。这是他练成异能以来友好地同别的生物沟通而唯一没有回应的一次。既没有友好,也没有抗拒,就像它根被没有灵魂。 贾铭世一惊,难道它被子弹打死了吗? 小青拉着他边退边说:“往后一点,你看看,我们已经处在危险的核心了,他们都在看着我们了。” 贾铭世抬头一看,只见四批人的目光全都看过来。因为他们站得最靠前,别人做准备的时候已经把他们凸现出来了。 “真是失误。”贾铭世暗骂一声,看到黑衣人讥讽的目光,他脸一红,心想:幸好战斗没打响,如果打起来的话焉有命在。 贾铭世边退边说:“小青,你放心好了,小飞龙大概已经死了。”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少师军的计划又一次落空了。”小青高兴起来。 仿佛为了回应贾铭世的话似的,小飞龙翻了一下身子,舒服的打了一个哈切,睁开了眼睛。 贾铭世的脸红了,看着小青讥笑的目光,他很郁闷。不过郁闷并没有持续多长,因为在这时发生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巨响不是来自场中严阵以待的各个组织,而是来自白云监狱的内部。只见一道火龙在白云监狱中飞腾起来,随着火光出现的,是碎砖石和各种碎钢铁。 贾铭世大吃一惊,爆炸!是爆炸!固若金汤的白云监狱中竟然发生了爆炸。随着爆炸,少师军开始对特种部队和武jǐng发动了进攻。 第三十九章 姐,你没发烧吧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第三十九章姐,你没发烧吧)正文,敬请欣赏! 少师军如雨般的子弹倾泻过去,那是世界上最尖端的武器,对打击有生力量来说,达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这种武器适合大规模的集团军作战,同样适合执行特殊任务的单兵作战。 特种部队和武jǐng战士迅速的展开了还击,只是刚才大爆炸给他们的jīng神造成了很大的影响,所以,他们都没完全反应过来,而少师军则是好像知道早有这么一次爆炸,趁此机会痛下杀手,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特种部队和武jǐng战士的武器也不错,但是比起少师军用的就差远了,所以,一轮攻击下来,装甲战车报销了三辆,全都燃起了熊熊烈火,武jǐng战士们死伤过半,没受伤的也丧失了斗志,惊慌失措的溃败下去。 那些特种兵还好点,死伤三人,并且给了少师军一下重击,少师军也有几人受伤。战斗进行到这里,已经是一面倒的形式,现实对代表正义的一方极为不利。 又一声惊人的哨声,小飞龙飞了起来,一个盘旋,扑向了下面的特种战士,在十几声惨叫声中,那些可怜的战士无一幸免,全被小飞龙抓个粉粹,鲜血和碎肉在空中散开,撒落一地,犹如血雨。 贾铭世一阵恶心,急忙退出四五十米,仍感到心有余悸。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剩下武jǐng一见不好,开着装甲战车就跑,被小飞龙赶了上来,一脚下去,装甲战车重若十几吨的车身竟被蹬翻在地。 巨大的撞击让战车起火,熊熊烈火燃烧着,随即爆炸。贾铭世虽然离得很远,但是巨大的热量,仍然让他的脸火辣辣的。短短的五六分钟,战场中就只剩下少师军和那一群神秘的黑衣人,再就是贾铭世三人了。 少师军把目光盯在了那一群黑衣人的身上,在老者的带领下走了过去。 贾铭世用手拉拉吴馨和小青说:“我们快走吧!别在这里等死了,今天的事情我们已经尽力了,恶魔出世,已成定局。” 小青的脸sè苍白,一甩他的手骂道:“要走你走吧!胆小鬼!” 贾铭世苦笑一下,心想罢了,我也不走,就陪你们在这里。生死在天,富贵有命!他可不想被人说成连一个女子都不如。而一直被他视若有大将之风,风度绝伦的吴馨,却一直不说话,只是聚jīng会神地盯着场中的形式。 贾铭世暗中叹道:“这两个女人真不知道危险是什么,认识她们到底是倒霉还是幸运?”他又试着和小飞龙进行沟通,小飞龙仍没有回应,反而是他和金虎以及旁边的虎群联系上了,几十只老虎一齐向他望来,sāo动的气势立刻减少了,都安静下来,这是他的心灵安抚它们的结果。 金虎说:“快收服小飞龙,别让他再做恶了。” 贾铭世摇摇头:“没办法了,根本没有回应,你这虎中之王还听其摆布呢?何况是我。” 金虎的心灵和眼里都露出失望。忽然,贾铭世感到一阵微弱的感觉袭来,他顿时大喜。小飞龙终于有了回音了,但是让他不舒服的是,小飞龙的回应是邪恶的,冰冷的,不带有一丝温暖和神秘的感觉,和金虎温暖伟大的心灵根本就不同。 小飞龙就像是一只死物一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尸体的气息。 贾铭世看到小飞龙的怪眼翻了一下,一道凌厉的目光闪过,让他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好可怖的感觉! 又一声哨音,小飞龙双翅一展,扑向了那群神秘的黑衣人。 那群黑衣人原本是站在一旁看热闹,每个人的脸上都无喜无忧,如果不是故作深沉的话,那么就一定全是绝世高手。 贾铭世看他们每个人的站姿,仿佛都有些军人的影子,虽然他没当过兵,但是,电视电影看得多了,也多少能够感觉出来,他猜想他们一定全部来自某个部队。 小飞龙飞起来时,黑衣人中也微微的起了一个波澜,但是绝对没有惊慌失措。 小飞龙凶狠的凌空扑下,向领头的黑衣人张口咬去。 那黑衣人长吸了一口气,手在腰间一摸,一把长刀出现在手中,他的手一扬,一道凌厉的刀光闪过,直斩小飞龙的腹部。 刀快如闪电,挟着无与伦比的气势卷向小飞龙,即使以小飞龙的强横和快捷,也没有闪开,长刀斩个正着,“嗤”的一声,一道血箭急喷而出,化成一阵落雨洒落一地,下面的黑衣人躲闪不及,被淋了一身。 小飞龙一声长啸,双翅一张,拔高了数尺,身体向旁边斜飞出去,带着一溜血光,坠落在远处。 刚才那黑衣人一刀斩出时,也被小飞龙一脚踏中左肩,他身体一晃,向后倒去,立即被身后的黑衣人扶住。 这一下接触,其实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这大大出于少师军的意料之外,他们绝对没有想到有人竟可以伤得了小飞龙,于是脚步慢了下来。 黑衣人的领袖经过调息以后,已经恢复了正常,他用手一指正在不住靠近的少师军,用冷得让人发抖的声音说:“你们救你们的人,我们救我们的人,两不相干,如果你们再若无礼,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不但你们回不去,就连杨金也活不成,我们这绝对不是吓唬你。如果你们真想比试的话,约个时间,我们一定奉陪。” 少师的眼中寒光一闪,yīn笑道:“好说,好说,我们就走着瞧,你们最好也别干扰我们,少师军从不相信恐吓。” 神秘的黑衣人不置可否的哈哈一笑,带头向白云监狱中走去,其余的五六个人跟在他的后面。少师呆了一下,也跟在后面,低声对同伴说着什么。 现在的白云监狱,已经是火海一片,熊熊的烈火剧烈的燃烧着,映红了大半的夜空。原来的设计jīng密的保护系统,已经被内部忽如其来的爆炸完全摧毁,形同虚设。监狱里,jǐng笛声在凄厉的响着,已经失去了控制的防御系统,由四面八方喷出子弹。 向白云监狱中行走的黑衣人和少师军的人,全都小心翼翼,毕竟,四处乱飞的子弹不是说笑的。 贾铭世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切,拉了拉吴馨:“姐,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不是我们应该来的地方,也不是我们能够控制得了的,你看看那些装甲战车和那么多的特种战士就知道,我们要妄图去阻止,是多么的愚蠢。” 说到这里,少师军走在最后面的人,在进入白云监狱时,猛地回过头来,那冰冷的眼神,让他浑身一阵不舒服,更增加了他的退意。 贾铭世左手拉着吴馨,右手拉着小青,向后就退,危险之地,不可久留! “卧倒!” 小青喊道,贾铭世同时也感到了一阵巨大的危险袭来,急忙趴在地上,十几颗子弹从他们的头顶飞过。 他抬起头,正好看到少师军的人挥了挥手中的大口径轻型手提机枪,用手做了一个让他们别管闲事,立刻就走的手势。 “他nǎinǎi的,敢袭击我。”小青愤怒得骂道,一点也没了淑女的风范。 吴馨这时从地上爬了起来,望着远处熊熊的烈火,沉声说道:“我们不能走,我们要阻止他们,一定要阻止。” 贾铭世惊讶得张大了嘴:“姐,你没发烧吧,我们凭什么去阻止他们,就凭我们三个人吗?难道我们比特种战士还厉害?” 吴馨说:“铭世,我们当然比不得那些特种战士,我们主要靠你。” “我……,姐,你真的以为我有那么大的本事?”贾铭世疑惑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 小青的眼睛一瞪:“贾铭世,今天就明白地告诉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这是吴姐姐和我共同的主意,你有反驳的权利吗?” 第四十章 万世虎王的承诺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吴馨说:“铭世,你一定可以的,别忘了,你是黄大哥的小兄弟,黄大哥看人从来没有看走过眼,你难道以为做狼牙的小弟很容易吗?没有足够的实力怎么会进入他们的法眼,黄大哥说,你的实力将来会超过他的,所以今天的事,非你莫属,你一定会顺利完成的!” 小青喝道:“到底做不做?” 贾铭世笑道:“小青,你怎么好像逼jiān一样啊!如果你能在床上对我说这句话就好了,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你。不过现在,你们给我一个留下来的理由。” 小青嘿嘿一笑,极尽妩媚,向他靠近了一步:“逼jiān?!嘿嘿,真是好,我还真没用过,今天到要试试!” 贾铭世一惊,看到小青娇美的脸有点心虚,急忙躲到了吴馨的身后:“姐,快救命,你也不管管小青,她总是sāo扰我。” 小青的脸一红,又沉了下来:“贾铭世,谁sāo扰你了,说清楚点,不说清楚,今天没完。” 吴馨伸手拦住怒发冲冠的小青:“别闹了,我们来说正事,其实事情很简单,只要你能用异能收服小飞龙和那群老虎,情况就大有转机,不然的话,魔王一出,生灵涂炭,不知又要死多少人。” 贾铭世一听这么简单,不用去和少师军的人打架,于是放下心来,伸长脖子看了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飞龙说:“我去试试,但是我不敢保证它还活着,因为我一点也感觉不到它还活着的气息。” 小青讥讽地说:“这句话是你第二次说了,鬼才相信你。” 吴馨劝到:“好了,你尽管去,要是天命要魔王复出,咱们也没有办法,我们只要尽了力,心里就会安稳,小飞龙死了最好,就怕它装死。” 贾铭世起身走向小飞龙,吴馨和小青被他拉到了远处,以免发生危险,伤到她们。 小飞龙被一群老虎围在中间,贾铭世先用异能和老虎们打了招呼,在金sè虎王的命令下,虎群把小飞龙让了出来。 贾铭世向前走了一步,忽然他感到了一阵强烈的不安,又是有危险来临时的jǐng兆。他暗暗提高了十二分的jǐng惕,伸手把折刀握在手里,停在离小飞龙十几步的地方细心地观察。 贾铭世先是和金虎交流了一番,金虎告诉他:“这一次群虎出山,就是少师cāo纵的结果,一是为了吸引jǐng方的注意,制造社会的混乱,趁机救出杨金;另一方面则是借助虎群的力量,来冲击白云监狱。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要替小飞龙制造能量源。” “小飞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只小飞龙,属于外星异种,能力惊人,全身几乎刀枪不入,一般的武器绝对伤不了他,除非是经过特别炼制的神兵利器才行。” 贾铭世点点头,心里暗暗吃惊。金虎又说:“小飞龙非常残忍,以虎为食,为了在战斗中补充能量,它会将我们吃掉,这就是他们招出虎群的主要原因。” “你们为什么不逃呢?” 金虎仰天悲啸:“不是不想逃,而是逃不了,少师实在是太厉害了,他有一种独特的能力可以控制我们虎群,他连生在外星,xìng情暴烈的小飞龙都可以收服,更别说那些凡虎了,就连我,虽有近万年的能力,但是在他的面前也毫无反抗之力,真是虎类的悲哀!” 金虎说着流下泪来,它停了一下又说:“小飞龙也有拘役群虎的能力,那些老虎虽然明明知道会被它吃掉,但还是心甘情愿的围在它的身边,等待被吃掉的命运,世界上有比这更悲哀的吗?你有能力救我们,求求你一定要帮助我们猛虎一族。” “怎么救?”贾铭世有些心动。 金虎沉思一下说:“有两个办法,一个是你收服小飞龙,让它放过我们;另一个是你杀死少师,只要他死了,我就有能力带领虎群逃出小飞龙的控制。只要你救了我们,你就是天下虎族的朋友,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来帮助你。这是我万世虎王的庄严承诺,此生的唯一的承诺。” 贾铭世下定决心,虽然他感到危险越来越大,但是他还是说:“这两个办法我都会试一试,金虎,小飞龙还活着吧?” “它是不会这么容易死掉的,你一定要小心,小飞龙在少师的训练下已经变得十分的凶残,如同地狱中来的一样。” 贾铭世点点头,向小飞龙走去,一步,两步,三步……同时他用异能再次去进行心灵的沟通,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小飞龙的心灵就如同一波死水,他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贾铭世的背上渗出了冷汗,手心里也全是汗水,他只觉得有事情要发生,却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这种等待是最折磨人心智的,明明知道有危险,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 贾铭世将气流遍布全身,充盈到每一个部位,做好了一切应变的准备,慢慢地来到了小飞龙的身边,弯下身子去查看。 这时,只听一声尖锐的哨音从白云监狱中传出来。小飞龙一动。猛地睁开双眼,接着发出一声清脆的吼叫,双翅一展,身子凌空飞了起来,正撞在贾铭世的胸口处,他只觉得胸口一种剧痛,一口新鲜血激shè而去,“哇”的一声,全喷在小飞龙的身上。 贾铭世身体向后一翻,仰面摔倒。小飞龙被他的鲜血喷到以后,身体猛地一回旋,又向他俯冲下来,张开血盆大口就向他咬来。 此时的贾铭世,神志已经有些混乱,这好气流护住了心脏等关键的部位,不然定会横死当场。饶是如此,他也感觉到气血不住地上涌,几次到喉边,都被他强压下去,这是他自从修炼《玲珑心经》以来遭受到最严重的一次创伤,就连那次在孤儿院救香香时被铁钉穿过心脏都没有这次严重。 昏昏沉沉中,贾铭世见小飞龙又飞回来,急风扑面,那对巨大的獠牙闪着寒光,直咬向他的脖子。贾铭世一激凌,清醒了不少,身体摇摇晃晃的,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后面传来小青和吴馨的惊呼声,旁边也有老虎的咆哮和金虎的狂吼。在最后的一秒的时间内,他还是用异能去感应小飞龙的心灵,得到的仍然是冰冷和邪恶。 小飞龙的嘴离贾铭世的脖子还有几厘米的时候,贾铭世猛地伸出了双手抱住了它的脖子,一张嘴紧紧地咬住它的喉管处,死也不松口。 即然你要我死,我也不让你活。 一道温热的液体涌出,贾铭世大口大口的吮吸。小飞龙剧烈的挣扎起来,飞上飞下的,嘴里发出龙吟般的呼啸。 贾铭世紧紧地抱住了它的脖子就是不松手,嘴里吸得更急,小飞龙的鲜血如同流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进了他的嘴里,流进了他的血管里,他几乎可以感觉到,小飞龙的鲜血已经汇聚到了他的心脏处,形成了一个圆球状的物体,紧紧地包住了他的心脏。 一阵温暖舒服的感觉传来,刚才翻涌的气血终于平静了下来。他没想到自己因祸得福,因此吸得更加卖力了。 贾铭世知道现在是万万的不能松手,一松手的话,就再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因为在这个角度,正好是小飞龙怎么咬都咬不到,怎么甩都甩不脱的一个位置。 贾铭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在被摔下来之前,要把小飞龙的鲜血吸干,那样的话,他还有一条生路。 第四十一章 砸死赵东阳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大约在五分钟以后,小飞龙挣扎的动作越来越慢,开始向地面坠去,贾铭世心中大喜,终于熬到头了,真的很不容易啊!他一松懈,手臂自然的松了一松。 贾铭世刚要松开手,离开这个怪兽,没想到小飞龙竟然又回光返照般的腾空飞起,直向着白云监狱的方向飞去。他还没有来得及脱身,只好又紧紧地抱住了它的脖子,只是这次抱得不紧,被凌厉的夜风一吹,再加上小飞龙疯狂的甩头动作,他一下被甩了出去,向下面急速落去。 贾铭世在空中大约有三四百米的高度,如果这样落下去的话,绝对有死无生。他叹了口气,想到命运到底是不可违背的,注定今天死,怎么躲也躲不开。 小飞龙这时也耗尽了全部的生命能量,双翅懒懒的垂了下去,向下斜斜飘了出去,下降的速度远比贾铭世快上两倍。它落到地面激起了漫天的尘土,如一颗重磅炸弹爆炸时产生的效果差不多,硬生生的在坚硬的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金虎一见小飞龙落下来,仰天一声狂啸,虎群立刻sāo动起来,在它的带领下,群虎向小飞龙急扑上去,眨眼间,小飞龙身体被撕得粉碎,甚至连一点白骨也没有剩下,狂躁下的虎群终于报了一箭之仇。 虎群撕碎小飞龙的一幕,是贾铭世看到的最后一个场景,因为他已经快要到地面了。他向下看了一眼,下面是一片火海,轻微的爆炸声和急促的枪击声仍然不绝于耳,原来他竟然被小飞龙摔倒了白云监狱的上面。 他长叹一声,这下可好,几乎没有一点生机了,不摔死,也要被火烧死,即使烧不死也要被乱枪打死,自己的命还真的不是一般的苦啊! 虎群已经散去,几秒钟的时间内,一只老虎也看不见了,地上空荡荡的,金虎含着小飞龙的头,正在飞快地奔驰着,这可怜的家伙大概已经高兴疯了。 小青和吴馨向这边跑来,贾铭世的眼睛湿润了,他想到了父母、戴眉、赵小伟、郑炽和欣儿,心中不由一痛。 “我会想你们的!”贾铭世大声喊了出来。 “砰”的一声,他落在地上,一阵剧烈的振颤让他的五脏都翻腾起来,心里难受异常。 让他奇怪的是,自己竟然没有死。他觉得身下软绵绵的,爬起来一看,原来竟然压着一个人,那个可怜的家伙早就变得面目全非,魂归天界去了。他仔细辨认了一下,被他砸死的居然是白云监狱的监狱长赵东阳。 惊喜之际,一颗子弹从他的头顶飞过,吓得他急忙伏下身子。 贾铭世趴在地上,偷偷的打量四周,才发现这里的形势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得多。 一方是白云监狱的守卫人员;一方面是神秘黑衣人,还有少师军,他们巧妙的组成了三足鼎立的形势。 贾铭世注意到,在神秘黑衣人的前面,站着一个中年人,双鬓微白,身体极为彪悍,透出一股顽强不屈的jīng神,站在那里,如同巍巍青山,屹然不动。 在少师军的面前,也站着一个人,一个十分年轻的人。那人的面孔十分的英俊,几乎可以用帅气来形容了,再加上长发披肩,就像些流行的明星一样,只是比明星多了一些杀气。 贾铭世见到他们自然很震惊,但是远不如他们见到贾铭世时的震惊程度。 本来正在进行的殊死搏斗,也全都停止了,几十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贾铭世的身上,就如同看着一个从外星球来的人。 帅帅的年轻人最先反应过来,冲他嘿嘿一笑:“这位兄弟很厉害嘛,居然可以从天而降!佩服,佩服!” 中年人一声长笑:“杨金,你少扯开话题。看在你炸白云监狱的份上,我放你一马,还不乖乖的离开,省得我呆会改变主意。” 杨金怔了一下,用手一拢披肩的长发:“李皓,我知道你是条汉子,但是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今天要不要来较量一下?” 两人越说越僵,火药味也越来越浓,渐渐的就有引爆的架势了。贾铭世正看得有趣,“嗖”的一声一颗子弹飞过,差点击中他的头部,他急忙一缩脖子,向四周看了一眼,找了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躲了起来,然后继续看热闹。 不是他不想逃命,是因为四周全是火,根本就出不去。这也是杨金等人迟迟不走的原因,其实他们的心里比他还着急,毕竟这里是险地。 贾铭世找到的藏身的地方是一个四面是矮墙,只有前面有一个开口的建筑,他也不知道这里原来是干什么用的,不过这里挺安全的,乱飞的子弹字根本打不到这里,他放心的趴在里面,伸着头向外看着。 李皓和杨金终于说翻了,杨金一回手,从他身后少师的手里抽出一把长刀,在手里掂了几下,长吸了一口气,向前跨出几步,森然说道:“李皓,来吧,让我领教一下。” 李皓向后退了一步,哈哈笑道:“别急,别急,你没看见我们旁边还有人吗?我可不想让他们座收渔人之利,让我先把他们干掉。” 杨金一摆手,随手将长刀一抛:“还是我来吧,拿他们热热身。”说完,猛地一转身,杀气大盛。 和杨金面对面的监狱守卫全都被他的气势所摄,一起向后退出十几步,抬起手中的枪,向杨金疯狂的扫shè。 杨金残酷的一笑,身形一闪间,急如雨点的子弹竟然全部打在空处,再看时,本来远在十几米外的杨金,已然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恐慌中监狱守卫再无任何的斗志,四散逃开。这其实不怪监狱守卫不堪一击,主要是因为他们面对的人实在是太强大了。 首先他们在心理上已经输了,再加上赵东阳被贾铭世莫名其妙的砸死,心里更是没有主心骨,心虚得要命,根本就无心恋战。否则以白云监狱的实力,还是有的一拼的,断然不会出现十几秒的时间内就大败而逃的局面。 白云监狱的人很倒霉,他们逃得确实不慢,但杨金的速度更快,几个起落已经追上了他们。 杨金随手抓住一个人的背心,将那人抓了起来,那人是狼牙的人,功夫也堪了得,被杨金抓住以后,本能的手肘一抬,撞向杨金的肋部,脚部向后一踢,直踢向杨金的小腹。 杨金抬左手一档,将那人的手肘托住,向外一送,用力一扭,嘎巴一声,手臂硬生生的被折断,那人一声惨叫,杨金怪眼一闪,回手抓住那人踢来的一脚,将那人整个轮了起来,舞得如同风车一般,向那些四处逃命的人砸去。 二十几个人,眨眼间悉数被打倒在地,倒地后,被杨金又每人都补了一脚,全被踢在胸部,立时丧命。 贾铭世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杨金下手可真得够狠,竟然不留一个活口。 杨金将手中的人一抛,那人早已血肉模糊,死去多时了。他拍了拍手,嘿嘿的笑了几声,转身走了回来,用脚在地上一挑,一把长刀飞了起来,一伸手,把刀抓在手里,向李皓直逼过去。 李皓向前一扑,长刀抡起,向杨金邪邪斩去,带起了一溜寒光,映着火光,犹如一道利闪。 杨金向外一躲,正要还手时,忽然地面一阵微颤。 只听天崩地裂的一声巨响,场中所有的人都不知去向,除了贾铭世。 经过十几分钟的观察,贾铭世才大体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原来,刚才是大火引着了白云监狱的火药库发生了大爆炸。幸好他身边的墙体坚硬无比,并没有倒塌下来,他才保住了一条命。 第四十二章 冰火两重天 等大火渐渐小下去,贾铭世慢慢地爬起来,环视周围,没有发现一个人,心想难道他们全被炸死了不成? 又等了好一会儿,在确定没有任何危险之后,他才走出藏身之所,向刚才杨金和李皓打斗的地方走去。 白云监狱彻底的变成了一片废墟。贾铭世踏着碎砖烂瓦,小心地向前走去,刚走出一步,脚下的砖石就轰然倒塌,他惊慌之下摔了一个跟头,在地上滚出了很远的一段距离才停住,脸上被划出了一道口子,火辣辣的痛。 白云监狱虽然成了废墟,但贾铭世依然感到到处都是陷阱,好像前面有着十几头怪兽,正张嘴等着他。 他来到二人打斗之处,那里空空如也,甚至没有一点血迹。 一阵夜风吹来,贾铭世打了一个冷战,忽然觉得有些害怕,周围阴阴的感觉,让他觉得好像来到了鬼蜮般。一种异样的感觉从他心里升起,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他隐隐的听到小青和吴馨的喊声传来,他顿时心中一亮,阴霾的感觉随之消失。 贾铭世应了一声,向声音的方向走去,走了大约十几米,脚下踏上了一块浮土,刚一踏上去,只觉得脚下一软,“轰隆”一声,向下坠去,和着砖石废木一起,倾泻而下。 贾铭世一声尖叫,手不住地乱划拉,但是没有任何的用处,他继续向下急坠,也不知过了多久,竟然还没有到底,他开始有些绝望了。 他伸手抱住眼前的一根和他一起下降的大木头,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又过了十几分钟,耳中只听得“扑通”一声,他竟然掉进了水里,一阵寒意传来,冰凉刺骨的水涌进了他的眼里、嘴里和鼻子里。 贾铭世闭住气,在水中快速的下潜着,由于从上面落下来的冲击力太大,所以下潜的速度也非常的快,开始他还害怕水太浅的话,那样的话非死即伤,没想到这水极深,越往下水越深,被冲开的水流在他身上划过去,就像刀割一样难受,他忍不住呻吟出来。 身体越来越冷,麻木感逐渐传遍全身,他想动一下都力不从心了,慢慢的他失去知觉。 越向下潜,水压越大,他的心脏开始变形,眼睛慢慢地向外突出。他急了,再要这样下去,他就要活活的被水压成肉饼了,他不能坐以待毙。 他微微的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让他清醒了不少,他发现自己可以在水里看清东西,清晰程度和在陆地上没有不同。 他觉得很奇怪,这是在地下几万米的深水下面,没有空气和光源,应该是一片漆黑才对,最不应该的就是出现这么清晰的景象,难道是死了,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吗? 贾铭世又费力地把眼睛睁大了一些,现在他的脚早就麻木得不能动了,眼皮上像压着三座大山,要费好大的劲才睁开,全身各部位,都冷得要命,只有在心脏处还有一团热量,包着心脏在缓缓地流动着,就像一团最后的火种。 在他的周围,碧水清澈透明,呈现出微微的淡青色,就像是一块无瑕的大水晶,把他紧紧的裹在了里面。 他发觉头上有东西,忍不住仰头去看,只见有一颗白色的珠子,正在头顶不住的转动着,圆珠不住地发出断断续续的白光,把他的头布包在里面。 他想伸手想去摸,却无能为力,他的手根本就是摆设。身子仍然在下沉,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身体的左侧有一股巨大的力道吸来,他的下坠之势顿减,横着被吸了过去,这下根本就再也睁不开眼。 头顶的银白色的珠子在他被吸过去时,猛地一挣,向他急飞下来,竟然融入了他的头顶不见了。前面的吸力越来越大,大约三分钟之后,贾铭世的身体完全冻僵了,朦胧中,他好像看到了一条金线,他直撞在那条金线上,竟然从金线上穿了过去,那条金线发出一阵怪声,倏的消失不见,留下了一道金黄的虹影。 他直觉到那是一种生物,但到底是什么,他根本不知道。穿过金色的生物以后,他突觉一阵剧烈的热量传来,身上猛地感到了一阵剧痛,登时昏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觉得身体像刀割般的疼得厉害,他试着动了一下,惊喜地发现,手脚已经可以动了。他忍着剧痛爬起来,发现自己在在一块巨石之上。 站在巨石之上他向四周看去。巨石的左边是一潭碧水,颜色碧绿,散发着阴冷的感觉,幽幽的看上去特别的深沉。巨石的右边则是一片赤红色的水,散发着腾腾的热气,他伸手试了一下,发现左边的水冷得刺骨,右边的水则是热得吓人,他根本就不敢伸手去试。 奇诡的是,左右两边冷热的水,竟然是泾渭分明,毫不侵犯,他脚下的这块大石头就像是一个分界线,把这两潭水分了开来。 大自然果然是鬼斧神工,什么出奇的事情都有。 贾铭世向大石的前面看去,发现在两个湖之间,有一条白玉砌成的小径,通向远处的岸边,后面是烟波浩淼的湖水,冷热交辉,光彩万丈。 他抬头看去,只见上面没有日月星辰,似天不是天,发出紫盈盈的光,很是奇特。就好像来到了童话中的世界一样,一切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他顺着小路走去,一动才发现身体疼得可怕,他赶忙脱下上衣一看,只见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到处都是伤痕,用手轻轻一碰,就疼得要命。幸好那些伤痕虽然看上去很可怕,其实并不是很重。胸口的太极点好像有些变化,但是并不明显,只是略微的有些变大,在周围增加了一圈淡淡的金圈。 贾铭世边边想,他应该是先从寒潭中入水,又意外的穿过了一个金色的生物,来到了赤火之湖里。他想自己居然没被烫死和冻死,真是天大的奇迹了。 走了很久,忽然听到一阵呻吟声传来,他急忙停住脚步,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只见在小路的边上躺着两个人,竟然是刚才在白云监狱上面打斗的杨金和李皓。 贾铭世急忙走过去细细察看,发现二人都已经身受重伤,李皓的半边身子都被炸得血肉模糊一片,杨金更是夸张,肚子整个被炸了开来,肠子被滚了一地,血液还在不停的“咕嘟、咕嘟”的冒出来,染红了路边的土地,惨不忍睹。 贾铭世左右为难起来,要不要救他们呢?想到自身难保,打定主意,绕过他们,就快步向前走去,后面传来二人的声音:“小兄弟,请帮个忙。” 贾铭世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身来,走到了他们的身边。 李皓满脸是血,对着他诡异的一笑,看上去特别的别扭。他用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小兄弟,我们就要死了,请你帮个忙,捎个信给我的兄弟,就说我已经不在人世了,让他们散了吧,不用再为了救我而为难了,你去胭脂路33号找陈平,让他们付给你酬劳,要多少都行,他们不会赖账的,小兄弟,你一定要答应我。” 杨金接口道:“小兄弟,你也要帮我的忙,替我捎个信,送给京都流云酒楼的木狼,告诉他,以后由他执掌少师军。我口袋里有信物,你可以拿去,小兄弟,大恩不言谢,我就不谢你了。”杨金的声音更微弱,几乎让他听不到。 贾铭世的心中顿时豪气顿生:“你们放心吧,信,我一定会替你们带到,至于钱的事,我看还是免了吧。” 杨金喘了一会儿气说:“小兄弟,你是好人。如果我们能不死的话,一定要好好交交你这个朋友,但是可惜啊。小兄弟,我们还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 贾铭世被他的马屁拍得很舒服,急忙问:“什么事,快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 李皓接口说:“我想请你找个地方把我们安葬了,我们不希望尸骨暴露在外面,而且最好能够把我们放在一起,我们已经不是敌人了,在临死以前能够找到这么一个好朋友,也是快事,哈哈!”李卫的口中吐出一口血来,情形看上去很不好。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知道吗?”贾铭世抓紧时间问。 李皓回答:“这里叫白云古井,是白云监狱下面的一个千年古井,当年,为了镇压这座古井发出的邪恶之气,所以,盖了一所监狱在上面,妄图用更邪恶的气势来压制它。怎料,人毕竟不能胜天,白云监狱还是毁了。” 贾铭世摇摇头:“白云古井?我怎么没听说过。” 第四十三章 灵异之井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李皓说:“白云古井起初被称为灵异之井,因为传说喝了这里的水可以治百病,所以,有人从很远的地方慕名而来,以求能够治好自己的病。但是在五十年代时,不知什么原因,白云古井中的水竟然毒死了十几个人,事情的原因不明,只是有人传说,在井中不时地看到冒出冷水和热水,还有人看到里面不时的有金光闪烁,谁要是靠近井口看一眼,就立刻生病。” 贾铭世听着听着,眉头越皱越紧。 李皓接着说:“古井能害人的传说,越传越广,于是本来人烟稠密的白云地区,逐渐荒芜起来,平时再也没有人敢到这里来了。国家为了防止古井再伤人,于是在上面盖起了一座监狱,想用穷凶极恶的人的煞气,来压制古井的暴戾之气,而我和杨金被放在这里,也是这个原因,大概我们都是坏蛋中的极品吧。” 李皓说到这里,坦然一笑,贾铭世心中则是又惊又怕,自已竟然是在杀人于无形的怪井的下面。 杨金接着说:“小兄弟麻烦你帮我们找一个安葬之地吧,我们就要不行了,前面是不是有水,最好把我们放到水里去。” 贾铭世说:“这里一共有两种水,一种是极热的,一种是极为寒冷的,你们自己选择一个吧。” 李皓说:“还是放到寒水吧,在那里,至少我们的身体不会坏掉。” 贾铭世点头,弯下腰抱起李皓,接着回来去抱杨金。 这时的寒潭,烟波浩淼,冷气森森,和旁边的赤湖的热气蒸腾完全不同。 李皓道:“开始吧,嘿嘿,没想到,我们竟会是这样一个下场。”说着头一歪,昏了过去,转头再看杨金时,已经昏迷多时了。 贾铭世小心的把他们抱起来,放进了寒潭里面,在寒潭里面有一个天然形成的一个小池,那个小池靠近岸边,小池的四周都有石块阻隔,这样一来,他们的身体就不会被冲走了。 在搬李皓的时候,一个小本子从他的口袋里滑了出来,贾铭世好奇地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一个通讯录,但是上面没有记录任何的东西,通讯录的上面还有一只小巧玲珑的笔,他随手把小本子塞进口袋里。 等他去搬杨金的身体时,忽然想起他说的信物,于是,在他口袋里翻了一下,找到了一块生了锈的铁片,此外就没有任何的东西了,贾铭世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少师军的信物,但是,也把它收了起来,杨金这么宝贵的珍藏着,说不定会有什么用呢。 等把一切都处理好之后,贾铭世又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面前出现了一道玉璧,挡住了去路。贾铭世好奇地用手摸了摸,确实是真正的汉白玉石,这么一大块完整的天然的玉璧,可真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他又禁不住去摸了摸,离的很近时,他才大发现玉璧上有一道暗门,不接进细看,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贾铭世推门进去,发现里面是一间大厅,大厅里空荡荡的一无所有,他微微的有些失望。 看看实在没什么东西,贾铭世刚要退出去,突然发现在大厅左边的墙壁上似乎隐隐的有些字迹,他急忙凑近去看,发现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大约有两三千字左右。 贾铭世从头细细看去,上面的字全是篆体字,能够认出的,也就是十几个字,他看了半天也没看懂。想什么把法办它们记下来呢?他凭直觉知道那是一些很珍贵的东西,入宝山难道要空手而回吗? 想起李皓留下的通讯录,贾铭世拿出来一笔一划的将那些篆字画了下来,打算出去以后再细细的研究。画完以后,刚要转身离开,意外地发现写满字的墙壁上,有一条细微的缝隙,他过去用手敲了敲,发出“梆梆”的空洞的声音。 根据经验,那里面是一个不小的空间,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宝藏吗?贾铭世抽出折刀,慢慢的顺着细缝插进去,一点一点地把石壁撬开。 那道石壁特别的沉重,有好几次差点把折刀给折断了,费了好大的劲,终于把石门撬开了十几厘米宽的缝隙,外面有天光shè入,和洞中的光线完全不同,一看到可爱的阳光,贾铭世顿感再世为人,急急忙忙地钻了出去。 到了外面一看,有一条小路伸向远方。回身看出口,已然不见,只余光凸凸的石壁。 贾铭世顺着小路向前走去,走了约莫三里路程,眼前豁然开朗,前方出现了一片空地,再仔细一看,惊得他差点跌倒,只见绿茸茸的草地上,横七竖八倒着二十来具尸体,个个张口突目,脖子上一道创口,流出的鲜血被冷冽的山风凝成紫黑sè。 贾铭世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大部分人,都是被人打在脑部,然后是一击毙命的。他看了看远山,四周静悄悄的,隐隐传来危险的气息,他拿出折刀握在手上,小心翼翼的向前面小树林走去。 没走几步,眼前刀光一闪,一把尖刀直刺向他的面门。百忙中,贾铭世用手中的折刀向外一拨,随着拨动的力道,他的身体贴在草地上,稳住了身体的退势,并且借一按之力,身体微微悬了起来,一个翻身,双腿已经飘了起来,直踢向对方的前胸。 刚才那人一刀刺来,被贾铭世用折刀拨开了,正是空门大露之时,被他凌厉的一脚,正中胸部。那人一声惨叫,身体瞬间拔高了数尺,倒飞了出去,直飞了十几米远,才撞在一棵大树上,然后顺着大树滑落到了草地上。 贾铭世吸了口气,身子一掠,就是三四米远。 被他踢倒的人是个三十几岁的大汉,一翻身又爬了起来,也不说话,向贾铭世直扑过来,轮刀就刺,完全是拼命的架势。 贾铭世后退了几步,高声说道:“你他妈有病啊,我又没惹你,你老和我动刀动枪的干什么?” “你是不是少师的人?”大汉问道。 “当然不是?”贾铭世眼一瞪道。 “大哥正在和少师的人比武呢,让我在这里看着,别让jǐng察进来,他自己却去打架,真是不公平。喂,你不会是jǐng察吧?”大汉想起了自己的职责,急忙问道。 贾铭世对大汉说:“放心,我不是jǐng察,他们在那里打架?”他想起杨金临终前的托咐,少师军在这里最好,免得跑来跑去。 “你要干么?”大汉jǐng醒过来,“你不会是少师军的jiān细吧,长得挺像的。” 贾铭世边往前走边说道:“少师军,我可不稀罕,小子,怎么你就看我那么像坏人吗?”说着向林中走去,大汉也跟过来。 二人刚走了几步,就听见呼喝声和拳脚声远远的传来。贾铭世突然想起一件事,回过身去问:“外面的人是谁杀死的,下手很恐怖啊。” 大汉一脸愤恨地说道:“就是少师军的人,要不是陈平大哥不让我出手,我早就把他们一刀一个杀个干净了,我还要把他们全都剁碎了,才解我的心头之恨。”说到这里,他又哇哇地大哭起来,眼泪顺着脸颊不住的滑落下来。 贾铭世想,陈平也在这里,那太好了,省得去找他们两方的人,一块把事办完了,倒也畅快。正准备向前,忽然又问:“你们有几个人在这里,少师军有几个?” 大汉说道:“我们只有陈大哥一个,其他人都死了,少师军还有十几个。” 贾铭世皱了皱眉,一听有这么多人,他也有些犹豫,要是有危险怎么办?要是李皓的人和少师军发生了冲突,该帮谁呢? 第四十四章 恃强凌弱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正犹豫要不要向前,这时林中传来一声极低的惨叫,是那种受到了攻击时,被压抑着才会发出的声音。 大汉一纵身跃了过去,贾铭世也只好跟过去。 树林zhōng yāng有一块空地,站着十几个人,全都是西服革履,那些人围成一个圈子,在圈子的正中间,站着一个身穿迷彩服的青年军官,他的嘴里淌着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青年军官冷冷的望着他对面的一个人,那人二十多岁,长得很瘦弱,是一个清清秀秀的年青人。清秀的年青人的右手握着一把枪,左手握着一条短棒,也同样冷冷的盯着青年军官。 那青年军官正向对面清秀的年青人喝道:“木狼,你有种的就杀了我,我陈平若皱一皱眉,不算是好汉。” 那清秀的年青人竟是木狼,贾铭世很有些吃惊,在他的想象中,木狼是一个五大三粗的人,决不会这么清秀。 只听木狼冷冷地说:“杀了你,那不是太便宜你了,我要慢慢的,慢慢的把你玩死!”围在一边的少师军发出几声怪笑,向看戏一样望着那个青年军官陈平。 木狼说着说着,左手猛的一扬,短棒正抽在陈平的脸上,陈平的身子一歪,差点跌到,但是,他又站稳了身体。 周围的十几个人,十几把枪,紧紧地指着陈平,也难怪他不敢轻举妄动了。少师军不愧是臭名远扬,十几个人对付一个人,还要用枪指着,这算什么英雄呀? 木狼的第二棍又扬了起来。这时,贾铭世二人已来到场中,大汉一看陈平被打成那个样子,一声怒吼,就冲了上去。 少师军中一个人忽然转过身来,左手一抬,只听清脆的枪响后,子弹穿过了大汉的左臂,带起了一串的血花,大汉的尖刀落在地上,斜插在草地上。 大汉闷哼了一声,身子一歪,贾铭世急忙上去把他扶住。 木狼丝毫不因为有人来而停止他的动作,第一棍,第二棍,第三棍,全部打在陈平的脸上,陈平摔了一跤,又爬了起来,始终是那么高傲的站在那里,犹如不倒翁一般。 “住手!”贾铭世大吼了一声,对于木狼这种恃强凌弱,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木狼这才转过头来,清秀的脸上露出讥讽的笑意。贾铭世看着他那清秀的面容,不由得很是奇怪,为什么外表这么清秀的人,出手却这么狠? 木狼冲陈平竖了竖大拇指:“好样的,是条汉子,不愧是李皓的头号战将,行,我还多少有点佩服你了,本大爷今天就发发发善心,等会给你个痛快的,这已经是超级待遇了,你就偷着乐去吧。” 又转过头来,向贾铭世二人说:“欢迎,欢迎,二位别来无恙啊,我正愁没的消遣呢,还有人会送上门来,挺好,我对陈平已经没有兴趣了,就拿你们来玩玩吧,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大汉怒声说道:“木狼,你不讲信用,你说过不伤害陈大哥的,怎么能出尔反尔,你还是不是人?” 木狼淡淡一笑:“我不是人,我只是一只狼而已。怎么,刘猛,你怎么还没走?我是好心放你离开,你可别不识抬举,出了什么事也别怪我手黑。至于我说过要和陈平谈谈,没错啊,不过不是用嘴,而是用这个。”说着扬了扬手中的木棒,森冷的目光不住的扫视着贾铭世二人。 陈平吐出几口血沫来,转过头来:“刘猛,快和这位小兄弟离开,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快去找兄弟们来,木狼,那个年轻人不是我们的人,你不要为难他。” 刘猛怪叫了一声:“木狼,你如果不放了陈大哥,我就和你拼了。”说着他用力推开贾铭世,一俯身从地上捡起尖刀,迎着木狼扑了过去,丝毫不理会对方手里的枪。 木狼淡淡的一笑:“你们看到了,刘猛是自己要找死,我有什么办法,既然他想死,我可以成全他。”说着,他抬起右手。 贾铭世一看不好,还没等木狼开枪,向前一扑,来到了刘猛的身后,把他向旁边拉去。 “砰”一声枪响回荡在林中,贾铭世把刘猛推开了,自己却没有来得及躲开。那一枪正打在他的胸口处,贾铭世只觉得伤口一阵冰凉,伴随着麻酥酥的感觉传来,他低头一看,只见胸口已经缓缓地流出鲜血。 刘猛急扑了过来,眼里含着血丝:“小兄弟,你中枪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贾铭世暗暗苦笑:“不小心,呵呵,刘猛还真是有趣的紧。” 木狼冷淡的一笑:“好快的身法,没想到还是个高手,再来一次如何?”说完,向着贾铭世又是一枪,刘猛向前一扑,身体挡在了贾铭世的面前,呼啸的子弹正打在刘猛的肩上,刘猛向后一跌,倒在地上,把贾铭世也带倒在地。 再看刘猛,因为连中两枪,失血过多,脸sè愈来愈白,甚至比贾铭世的脸sè还白。刘猛的嘴里不住喃喃地说:“兄弟,没想到刚认识你,就把你带到了死亡的境地,真是不好意思。” 贾铭世摇摇头,想说话却说不出来,他慢慢闭上眼睛,一口气流从丹田升起来,同一时间,心脏处的龙气缓缓地流动起来,和下面升上来的气流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大拇指粗细的气流,流动到他伤口的附近停住了,立刻,他觉得伤口的疼痛减轻了很多,血也慢慢地止住了。 但是他的眼睛却睁不开,他只觉得眼皮好像被重物压住一般,奇怪的是神智还是清醒的,对外面发生的事情,可以听得一清二楚,就像亲眼看见一般。 刘猛扑了上来,连声叫着:“快醒醒,现在还不能睡觉,兄弟,你能不能听到啊?”刘猛放声大哭,用力摇着贾铭世的身体。 由于他摇摆的幅度太大,贾铭世又是卧在地上,“哗啦”一声,他的口袋里的东西全都滚了出来,落在地上叮当作响。其中包括杨金给的那块破铁片,还有黄生送给我的黄金令,一齐滚在地上。 陈平向木狼喝道:“姓木的,你不要太过分了,他不是黑豹的人。你们少师军这样滥杀无辜,不怕天下英雄耻笑吗?” 木狼淡然一笑:“不怕,我们早已经被耻笑惯了,蚊子多了不咬人,我们也不在乎多加上一条罪名,倒是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人君子,迂腐的很,该遭到我们的嘲笑才是。” 说到这里,木狼听到地上传来的声音,回头去看,立刻被地上的几样东西所吸引,疾步来到贾铭世的身边,捡起了那块破铁片仔细地看着,脸上露出奇怪的神sè,把那块破铁片举了起来,冲着阳光看了看,猛地脸sè一变,霎那间变得苍白,失声叫了一声:“大哥!” 木狼用手抓住贾铭世,使劲的摇晃着:“快说,我大哥在那里,快跟我说,别他妈给我装睡,快起来。”说着,啪啪的打了贾铭世几个耳光。 贾铭世暗暗叫苦,心想我都这样了,还这个摇那个晃的,一会儿我就散架了。还说我睡觉,有这么睡觉的吗? 刘猛上前阻拦,被一拳打在脸上,由于他失血过多,竟被打昏了过去。这时的贾铭世,除了心灵还清醒以外,外表已经好像死人一般,怎么还能讲话呢?可气的是,木狼那个没人xìng的家伙,还要举手打他。 这时,少师军里面的一个人走了过来:“木狼,别打了,赶快送医院吧,如果想知道大哥的消息,应该把他抢救过来,你这样打他是没有用的,只能越来越坏事。” 第四十五章 神秘的老五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木狼刚站起来,走过来的那个人就用手枪顶在他的头上。 木狼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镇定下来,仍是淡淡的语气:“老五,你在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那个叫老五的沉声道:“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怕你把那个小兄弟给打死,像你这种打法,好好的人都会被打死,何况是受了枪伤的人。我怀疑你是居心叵测,想抢夺杨大哥的位子。” 木狼的眼中寒光一闪:“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只是想快点知道大哥的下落!我承认刚才是心急了一点。老五,你太冲动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我和你一样对杨大哥忠心耿耿,你又不是不知道!” 老五冷哼了一声:“我听说只要谁能拿到九龙令,就会被大家认作少帅是不是?” 木狼迟疑了一下:“是,有这个说法,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好像看见你把九龙令藏在了手里,想据为己有是不是?九龙令是小兄弟拿来的,应该归小兄弟所有,谁也不能拿去,你,我,还有大家,谁都不行!”老五笑了一下,接着伸出右手:“木狼,把九龙令交出来吧。” 木狼的脸变了好几次,yīn测测的说:“我根本没有拿九龙令的意思,我只是想问杨大哥的下落,刚才是一时心急,忘了把九龙令放下,这绝对不能说是居心叵测,但是要把九龙令交给你,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居心叵测的人好像不是我,这里这么多的兄弟们,大家心知肚明。” 老五嘿嘿一笑,把枪又向前靠了靠:“木狼,现在杨大哥不在,这位小兄弟带了九龙令出来,一定和杨大哥很有渊源,为了避免群龙无首,我想把这九龙令还给小兄弟,然后按照他的意思办。我现在提议,暂时由这位小兄弟担任杨大哥的职位,等杨大哥回来再做处置,大家以为如何?” 少师军都没有作声,全都转头去看木狼。 木狼咬咬牙,把九龙令放在老五的手里说道:“好,我就认这小子做大哥。不过,老五,我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在培植私人的势力,这个小子是你的人,你们只是在唱双簧。就像现在,你用枪指着我,难道不怕被人认为是逼宫吗?” 老五哈哈狂笑:“我老五光明磊落,为了少师军立下了赫赫的战功,我怕什么。好吧,为了避嫌,我在杨大哥回来的这一段时间内,暂时离开少师军,你看可好?” 木狼没想到老五如此说话,也呆了一呆,不知如何接言。确实,老五平时劳苦功高,是杨金的左膀右臂,平时的威望很高,所以,他也不敢做得太绝。 老五忽然在贾铭世身上踢了一脚,把九龙令扔在了他的身上,高声叫道:“大哥!快起来吧,别睡了,做大哥就要有做大哥的样子,快起来接受兄弟们的朝拜!” 老五的脚踢在贾铭世的身上,贾铭世立刻觉得一股暖流传到身上,别提多舒服了,他全身的静脉立刻活动起来,血液的流动加速了不少,这是一个好现象,那道暖流就像是可以增加血液的再生的细胞一样,给他增加了活力。 贾铭世对刚才他们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刚才听到他们内斗时,他心里高兴了好一会儿。邪恶组织就是邪恶组织,内斗是他们的的必修课。 贾铭世在心里祝愿他们,闹得越大越好,火拼起来才叫过瘾呢。那样的话,刘猛和陈平就有机会逃生了,也不枉自己受伤一回。但是他越听越不对,老五竟然把他提了出来,好像要拿他做挡箭牌,心想这家伙才真的是居心叵测之辈,估计他是想让自己做少师军的领袖,然后一步步地控制他,来达到控制少师军的目的,真是其心何其毒也。 接着又听到老五要离开少师军,贾铭世吃了一惊,再也搞不清楚老五的意思了,相信木狼也一样。后来听到老五让他坐起来,贾铭世的心中不由好笑,却也承认老五厉害,他竟然知道他还没死,眼光好毒啊!还有他那无意中的一脚,好像却是有意而为,他到底想干什么,帮他还是害他? 贾铭世现在的状态,是说好也不好,说坏也不坏,龙气和真气充斥在伤口的周围,在他有意识的运功下,竟慢慢的把胸口的那颗子弹挤了出来。那些龙气更是厉害,竟然在慢慢的恢复他肌肉的再生能力。 老五这时又说道:“木狼,快宣誓向新大哥效忠吧,这是必做的功课,最后一道程序,宣布完我就要离开了。” 木狼在老五的枪口下,始终翻不起身来,无奈的说:“按祖训,我木狼向…向……,老五,新大哥叫什么名字?” “贾铭世。”老五回了一句。贾铭世心里奇怪,老五是怎么知道自己名字的,他认识我吗? 木狼接着说:“我,木狼,少师军的总管,现在正式向贾大哥宣誓,立贾大哥为少师军的少帅,服从贾大哥的领导,如有二心,将死无葬身之地,此言一出,天地可鉴,这是我的血誓,在场诸人皆为见证。”说完,他将左手的食指咬破,吸了一口血喷在贾铭世的身上。其余的恶龙的人也收起了枪,排着队走过来,学着木狼的样子,依次把食指的鲜血喷在贾铭世的身上。 老五哈哈大笑:“行了,既然血誓已经宣过了,那么我也不怕你反悔,血誓可是具有无穷法力的仪式,你应该知道违背血誓会有什么下场,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大概没有人想去试试,所以,也容不得大家反悔,木狼你很清楚,对吗?”说着他把枪缓缓地离开木狼的头部,收了起来。 木狼的眼睛里喷出火来,声音依旧冷淡地说:“我木狼在少师军中也算是个人物,不像你老五那么卑鄙,我说过的话,是不会反悔的,但是我最恨别人用枪指着我,老五,你记住,从今天起,我们已经不再是朋友了,以前的任何恩怨一笔勾销,老五,我看你还是自求多福,好自为之吧。” 木狼转身对其他人喝道:“还不快把贾大哥送到医院,快点,贾大哥要是死了,你们统统陪葬。” 众人刚要行动,老五一摆手:“谁说大哥会死的,大哥只是在睡觉而已。”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老五蹲下身来,用力推了推贾铭世,把一只手放在他的伤口上:“大哥,快醒醒,该你上场了,你怎么还在睡啊?” 贾铭世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对方的手上涌来,瞬间传遍了他的身体,在他的身体里面打了一个回旋,又翻了回来,回到了伤口的附近,他的眼睛感觉一轻,竟然可以睁开了,同时身上的疼痛感完全消失了。 那颗子弹已经被老五握在手心里,偷偷地放在了一边。他手上的热力仍在不住地传过来,和贾铭世体内的真气和龙气在伤口的周围汇合在一起,在几秒的时间内使肌肉恢复正常。这时,要是脱下贾铭世上衣的话,绝对看不出他曾经中过枪。 贾铭世一睁眼,第一眼就看到了老五,他在这半天内,只听其音,却未见其人,只听老五一个人表演了这么久,早就想看看这位大人物是什么样子,现在一看到他,他竟然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到底是哪里很熟悉却说不出来。 老五三十多岁,身材并不是很魁梧,非常的瘦削,四方脸庞,长着少许的络腮胡须,显得很有男子子气概。 第四十六章 少师军之主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见贾铭世睁开眼,老五冲他一眨眼,他立刻醒悟过来。那双眼睛给他印象太深刻了,以前一定在哪里见过。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深沉睿智,神光内敛,却又不时地露出阵阵锋芒。 但是到底是谁贾铭世却想不起来,又仔细量了一下,还是没有任何的印象。 老五看见他迷惑的眼神,轻轻一笑:“大哥,快起来吧,躺在那里会着凉的。这位刘猛朋友,我带他去治伤了,你就放心吧,没有危险的,你就放心做你的大哥吧。木狼,我离开少师军,我遵守我的诺言,希望你也会。” 木狼冷着脸,没有作声,显然是心中狐疑不定。 老五一俯身,把刘猛抱了起来,回身向外走去,走到陈平的面前说:“陈将军,这里没你的事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走吧。” 陈平犹豫了一下,跟着向外走去,木狼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狠狠地盯着老五的背影。陈平走到贾铭世面前停住了,将他扶起来,然后恭敬地立正,啪的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贾大哥,谢谢你的鼎力相助之恩,大恩不言谢,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可以去xī zàng找我,我打算去xī zàng朝圣,顺便找寻我们司令。” 贾铭世对陈平说:“李皓让我告诉你,他现在平安无事,以后会找你们的,他暂时还有点事,要失踪很长的一段时间,你们就不必为他费心了,解散那个营救组织吧。他对你们说,谢谢你们了,他会在适当的时间出现的。” 陈平的脸上一喜:“司令真的还没死,真是太好了,谢谢你,贾大哥,有事去xī zàng找我。”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贾铭世不知道自己说谎到底对不对,他只是不想让他难过,想让他们存着一个希望。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贾铭世越看越觉得老五的背影很熟悉,以前一定在哪里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有时候就是这样,当你忽然要想一个很熟悉的人的时候,却会记不起他的名字。 这时,贾铭世忽然灵光一闪,一个名字闯进他的心里:“黄生!”那双眼睛,那个背影,就是黄生的,怪不得觉得这么熟悉呢。 那个老五竟然是狼牙的黄生化妆的,贾铭世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黄大哥跑到少师军来干什么? 转眼间,黄生和陈平已经消失在树林深处。 木狼站在贾铭世的身边,也望着黄生的背影出神,嘴里喃喃地说:“奇怪,这个人好象不是老五,老五什么时候有龙行虎步的气势了?” 贾铭世心中暗笑,原来木狼也开始怀疑了。任务终于完成,他想自己也算对得起李皓和杨金,为了二人的嘱托,他差点把命搭上,他们在九泉之下,也该安息了。 既然此间事了,贾铭世想自己也该离开,他好想快点见到小青和吴馨。他蹲下身,捡起黄金令和那块被称为九龙令的破铁片,转身想离开。木狼赶紧过来拦住他:“大哥,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刚才失手打伤了大哥,请大哥责罚。” 贾铭世急忙说:“没事,没事,已经好多了。” “不行,我一定要看看,那把枪的子弹可是特制的,即使大哥穿着防弹衣都会穿透的,还是看看的好,大哥,我们十几个人的身家xìng命可都在你的身上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也都不能活了,希望大哥体谅我们。” 贾铭世无奈的解开衣服:“你们看,已经好了吧,我都说了没事了,我又不要你们负责,你们怕什么?”众人一看,果然胸口完好无损,不但没有伤痕,连刚才的血迹也看不到。 木狼大吃一惊,走过来仔细地看了一下说:“老大,你用的是什么防弹衣,效果这么好,什么牌子的?” 贾铭世笑道:“我哪里有什么防弹衣,你自己看看。” 木狼看了看,不敢置信地说:“大哥,你……你……你不是人啊。”少师军的诸人也全都围上来,满脸的不相信,不住地啧啧称赞。 贾铭世奇怪的问:“这有什么奇怪的,不就是我没有被打死吗,刚才是没有打中我而已,你们不要想得太多。“为了避免暴露真实的实力,他撒了个谎。 木狼倒吸了一口冷气说:“我这种枪的子弹是特制的,对肌肉的破坏力极大,一般伤了的人,没有一年的时间,别想复原,没想到大哥竟然在片刻之间,就能恢复成这样,大哥,你真的不是一般人啊,怪不得杨大哥要你来做领袖,了不起,佩服!刚才你说没有打中,那是大哥不了解我,不是我吹牛,十万少师军中我木狼枪法自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自从摸枪的那一天起,我就从来没有失过手。” 贾铭世沉默了一会,还是决定离开,他对少师军实在是没有兴趣,看看他们每人一脸横肉的样子,他就很不舒服,他知道这些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 正准备离开,木狼拦住他:“大哥,你去哪里?” 贾铭世说:“你别叫我大哥行不行,我不想别人叫我大哥,我和少师军可是没有任何的关系的,记住了吗?” 木狼笑了一下:“大哥,我们刚才已经发了血誓,你身上有我们的血液,也有我们的誓言。大哥,你以为那是闹着玩的吗?我们少师军的血誓是不能说笑的,请大哥明鉴。” “我再说一遍,我只是来替杨金送信的,没有别的意思,这一点你们要搞清楚。”贾铭世见众人都有些发愣,接着说:“杨金现在和李皓在一起,过得很好,你们就不要再费力去找他了,他不想你们去打搅他,他现在也是不会见你们的,等他想出来的时候,自然会出来。还有,他交代说,暂时由木狼主持帮内的事务。” 木狼说:“大哥,可是你拿着九龙令啊!拿九龙令的才是老大,这是规矩,谁都不能破。” 贾铭世急忙取出九龙令说:“那好,我反正拿着也没有什么用,还是物归原主吧。” 木狼苦着脸看着他说:“大哥,你是在耍我吧?我可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做老大,我天生就是做二把手的命,绝对做不了一把手,而且刚才的血誓已发,大事已定,是不能更改的,请大哥明鉴。” 贾铭世还在迟疑,不知道木狼安的什么心思,为什么一定要他做大哥,其中难道有yīn谋不成? 这时,木狼眼珠一转,靠近贾铭世说∶“大哥,问你件事,你是不是就是那个在白云监狱中,从天而降压死了白云监狱监狱长的那个人?” 贾铭世一愣:“你怎么知道的,我还以为没人知道呢?” 木狼哈哈一笑:“大哥,你别忘了我是谁,我可是少师军的大总管,怎么会有我不知道的呢?我们少师军的情报组织可是世界一流的。再说了,这件事被我们的人已经弄得世人皆知了,老大,你还蒙在鼓里吧?哈哈!” 贾铭世愣住了。 木狼说道:“老大,你可知道那个白云监狱的监狱长赵东阳是什么人吗?我告诉你,那是狼牙的人,狼牙知道是干什么的吗?那是中国最神秘,最强大的异能者组织,赵东阳就是狼牙的三大元老之一,你想过没有,你现在把他们的元老杀了,他们能善罢甘休吗?大哥,我看你真的是没有希望了。” 木狼的一席话说得贾铭世面sè发白,心里怦怦乱跳,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木狼偷偷观察了一下他的脸sè说:“老大,你如果答应留在少师军的话,我保证你不会有任何的问题,狼牙算什么呢,在少师军的面前一钱不值,别人怕他们,我们少师军偏偏不怕,直到目前为止,狼牙和少师军的较量中,我们还是赢多输少。一般来说,狼牙是不会招惹我们的,你想想,只要你做了我们的老大,你还怕什么?老大,你就仔细的考虑一下啊。” 第四十七章 木狼的秘密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不可否认,木狼说得很有吸引力,但贾铭世仍然拿不定主意,要他加入臭名远扬的少师军,去对付异能jīng英狼牙,绝对不可能。 木狼看贾铭世仍然在犹豫,一咬牙说:“大哥,你要是再不答应的话,我们只有一死了。”说完,猛地拔出枪,顶在了自己的头上。其他的人也大叫道:“大哥,你就答应吧!”也纷纷仿效木狼举起了枪。 贾铭世一时手足无措,他一点也不喜欢少师军,尤其是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更是有些不齿。但是,当他看到他们举起枪,心又软了,难道真的让他们死在自己的枪下吗?这些混黑道的人,也许有万般不好,但他们都是一些血xìng汉子,说一是一,说二是二。 忽然贾铭世的心头升起了一个想法:“我是不是可以靠自己的努力,把少师军带向一个全新的发展呢?我自己不喜欢暴力,是不是可以让少师军也不喜欢暴力呢?也许很多年以后,少师军能够脱胎换骨也说不定。那时,少师军就会成为我的私人力量,也是挺好的。” 贾铭世越想越兴奋,脸上露出了笑意,对着一脸期待的众人说道:“好吧,你们先放下枪,我答应就是了。” 众人一声欢呼。木狼收起枪来:“大哥,等十几天后,我把所有的头目都汇集起来,给大哥开个公开就职大会……”他的话还没说完,陡然感觉到地面一阵剧烈的震颤,是地震,还是…… 贾铭世还没有反应过来,又是一声巨大的响声伴随着一阵更剧烈的震颤,他脚下一滑,压在了木狼的身上,不知什么原因,木狼脸上竟带有一抹鲜艳的桃红sè。 随着第三次剧烈的震颤传来,虽然少师军的人都是身经百战,但在此时,也难免有些惊慌失措了。这时一颗流弹斜窜进贾铭世的肩膀,一直穿了过去,带起了一蓬血雾。 贾铭世咬牙忍住,没有叫出声来,木狼有些惊慌的说:“大哥,你没事吧?” 有人高声叫道:“大哥,总管,快走!很危险!狼牙的人来了,他们正在用火箭弹轰击这片枝树林,打算将我们全部烧死在里面,我们该怎么办?” 贾铭世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木狼也一跃而起,寒声说道:“快撤,跟我闯出去,大哥,你怎么样了?” 贾铭世说:“我没事,木狼,你们先走吧,我要治疗。” 木狼扑过来,拉起他说:“大哥,这里就要被炸掉了,一分钟也不能呆,来,我背你出去。” 又是一声巨震,一颗参天大树倒了下来,将一个少师军砸成肉酱,瞬间被大火吞噬,热浪袭来,四周一片火海。 木狼伏下身子,不由分说的把贾铭世背起来,向外就走,少师军的其他人跟在他的身后,一窝蜂的涌了出去。 前面是火海,熊熊的烈火吞噬着敢于靠近它的一切物体,贾铭世看着这眼前的火海,不由得想起了在白云监狱中经历的一切,这一幕是何其的相似。 木狼急得四处张望,汗水顺着额头不住地流下来,流到脖子上,在衣领处被挡了一下,又缓缓继续的向下流去。 流这么多的汗,到底是因为烈火的炙烤,还是因为心情的烦躁呢?想到这里,贾铭世不禁仔细的瞅了一眼木狼,他意外地发现,木狼的脸上和脖子上,在汗水流过的地方,划出了一道道的流痕,那些痕迹里的肤sè洁白如玉,和别处的肤sè根本就不同,为什么会这样呢?他心里觉得很奇怪。 木狼背着贾铭世围着出口转了几圈,发现前面已经无路可行,不禁发起呆来。 贾铭世趴在木狼的身上,发现他比视觉中要丰满得多,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才造成了这个视觉误差。 木狼又回到原地,看着少师军的其他人面面相觑,众人被围在这个方寸之地,都出不去。 贾铭世的伤口已没有疼痛的感觉,龙气和真气完美的融合,再一次显示出独特的疗伤效果,血已经止住了,肌肉正在缓慢的恢复之中。他挣扎了一下说:“放我下去吧,我可以自己走。” 木狼一侧脸,贾铭世惊诧地发现,他的眼中是一片晶莹的泪光,他斩钉截铁的说:“大哥,就是死,我也要把你送出去!大哥就是大哥,一定要有大哥的样子才行,做大哥的一定要比手下的小弟晚死才行。”说完,木狼又把手臂紧了一下,声音低了下去,好像自言自语的说:“妈的,拼了。” 木狼喝了一声:“大哥,抱紧我。”一俯身掠入了火焰中,烈焰扑面而来,前面几乎是没有路,只有火红的一片。木狼的脚下毫不停留,如风一般在烈火的缝隙中穿插着。 在烈火中才短短的几分钟,已经快蒸干了二人身体的所有的水分,这种脱水的状态可是很危险的。 一棵大树轰然倒塌下来。贾铭世一看不好,急忙用力一扳木狼的身子,身体像后一坠,两脚已经落在地上,他一托木狼的身体,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木狼向前甩了出去。 幸好贾铭世早有觉察,所以行动及时,转瞬间,木狼已经没入了前方的安全之地,他耳边犹自可以听到木狼的狂叫声:“大哥,大哥……” 贾铭世看了看四周一片火海,不禁长叹一声:“生死有命,木狼你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自己了,既然你如此仗义不丢下我,那么我也绝对不会让你死在我的面前。一命还一命,祝你好运吧,我的朋友。” 又一棵大树倒下,贾铭世还想伸手去挡,但是没能挡住,他惨叫一声跌倒在地,四周都是大火,他什么也看不清,也不能呼吸,只能静静地等待死亡。 就在他绝望之时,周围人影晃动,接着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好像是小青的:“老板刚打来电话,要我们立刻停止行动,停止任何的火箭弹的袭击,我们自己的兄弟还在上面。那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快,立刻停止发shè,老板说了,谁敢违抗命令,将以国法从事。”小青的声音中透出焦急。 其中还有吴馨的声音:“小青,快看!火中的那个人好像是铭世。快来,真的是铭世啊!他受重伤了,快!立刻叫救护车。” 贾铭世有些迷糊,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他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他只觉得头痛得厉害,一动时,差点晕过去。 再一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白sè的天花板,贾铭世想自己在哪里?死了吗,难道已经来到了天堂?可是又不像,他闻到了医院中特有的气味,那么就是在医院里了,难道自己又一次躲过了劫难不成? 我是谁?贾铭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想了好久,也没有想起来,反而是头部一阵剧烈的头痛传来,让他忍不住叫出声来。 他忍不住伸手去摸头,却发现手已经被固定住了,身体也不能动,他除了抗议得叫了一声外,没有别的办法。 “你醒了?”一声惊喜的声音传来,是小青那熟悉的声音。 贾铭世觉得特别的奇怪,他可以记得别人的一切,就是偏偏忘记了自己是谁,真是搞笑,也很悲哀。 小青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还是那么的俏丽,有着让人一见就心动的娇媚。 “我是谁?”贾铭世直截了当的问。 “你是贾大哥啊,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小青有些吃惊的问。 “贾大哥?”贾铭世沉吟着:“这个名字好熟,我和他很熟吗?” “熟,非常的熟,你先别胡思乱想了,快点休息吧,等病好了,你就会记起来的,现在什么也不要想。”小青平静的安慰道。 “小青,我觉得好累,头很痛,我就要死了,你能帮帮我吗?”贾铭世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喃喃地说,全身越来越没有力气,慢慢的合上了眼睛,他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 第四十八章 把我当成男人好了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大哥,贾大哥,大夫,大夫……”小青紧张得大叫起来,跟着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小青把一个老大夫拽了进来。那个老大夫一脸的不高兴,慢慢吞吞的挪动着肥胖的身体,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老大夫一边走一边说:“我可是院长啊,已经很多年没有看病了,你又把我拉出来干什么,要不是看你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我才不会出来呢。慢点就行,死不了的。” 老大夫来到贾铭世的面前,伸出两根食指搭在他的手腕上,把完脉以后,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道:“没事,就是大脑受伤太严重发生暂时的休克,不要紧,这是正常现象。” 小青说:“可是他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他会不会从此变傻了呢?” 老大夫一笑:“放心吧,不记得自己是谁,是大脑受伤以后的正常的失忆现象,不碍事的,等病情好转以后,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那会不会有后遗症什么的?”小青还是不放心。 “这就要看他恢复得好不好,恢复的好,和正常人一样;恢复得不好,那就是一个植物人了,你要有心理的准备,小姑娘,你和这个人什么关系?如果他是你男朋友的话,你就要有撤退的准备了。” 小青又急又怒:“真的这么严重吗?” 老大夫轻描淡写地说:“比这还要严重,大脑受伤可是最难治的,我们医院是中国最好的脑科医院,在这里治不好的话,恐怕在世界上也没有人能够治得了的,嗯,好了,你已经麻烦我这么长时间了,医疗费可能要拿得多点了,还有,有什么情况,不要问我,问主治医师就行,我可是不给人看病的。” 小青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忽然一把住了老大夫胸前的衣服,冷声说道:“你亲自来给他治疗,你要是治不好他的话,你也不会好过的。” 老大夫脸sè一变,大声道:“放开我,一个小姑娘,拉拉扯扯的成什么样子,让我给他亲自治疗,他有那个资格吗?!我可是专门为zhōng yāng的首长们治疗的,他算是什么?小姑娘,你听明白了,我可是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的,我要是掉了一根汗毛,没人能保得了你。” 小青一声冷笑,回头看了一眼刚走进来的一脸诧异的护士,用力的把老大夫拉到办公室,从身上取出一个证件道:“这个人以后将会是这个组织的特殊成员,如果出了事,你会明白怎么办,不用我多说了吧?” 老大夫微笑着,漫不经心地拿过小青的证件,他的手立刻发抖起来,脸sè变了好几次,最后变得铁青,严肃地说道:“我要是治不好他,我自杀谢罪,你放心吧。” 小青从容的收回证件,转身向外走去:“你明白最好,误了事,会有多麻烦,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老大夫汗流满面地呆坐在那里,一会儿,象被蜇了一下,猛地跳了起来,向着外面狂吼道:“来人,立刻组成大型专家会诊团,我要亲自对贾铭世进行会诊。” 十几分钟以后,有四十几名专家组成会诊团,浩浩荡荡的进入贾铭世所在的病房,幸好病房够大,否则还真放不下那么多人。接着,各种仪器和医疗设备源源不断的运了进来。 病房里,专家们各执一词,各执己见,说得不亦乐乎。有十几个医生开始用各种仪器对病人的全身进行实时监护,并且进行透视拍片,病人身体的每个部位都被纤毫毕现的展示在仪器上。 这一切都是在贾铭世忽然清醒,又忽然迷糊中进行的,他就像在做一个支离破碎的梦。 十几天过后,贾铭世又一次醒来,他发现头已经不那么痛了,手也可以zì yóu的活动,他抬手向头上摸去,立刻被一双柔软的小手按住了。 “别动,你头上缠着绷带,手碰到会破坏伤口的。”小青很温柔的对他说。小青以前有这么温柔吗?好像没有,贾铭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自己病了以后,她会这么乖呢,他现在还能记起小青是多么的暴烈。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小青小心翼翼的问。 “你是小青,我记得,我只是忘了自己是谁而已。”贾铭世笑了一下,睁开眼睛向四周看去,他在一间特别大的病房里,他躺着的病床也特别大,好像是特制的。 病房里只有小青一个人,正是清晨的时刻,阳光从窗外shè进来,温柔的舔噬着玻璃。看到那金黄sè的阳光,贾铭世忽然想到了树林里的烈火,不由打了一个冷颤,有些尿急的感觉。 小青急忙扶住他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贾铭世脸一红,支支吾吾地说了几句,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小青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好像猜到了几分,脸上也是一红说:“你是不是想去卫生间?” 贾铭世急忙点了点头,长出了一口气。 “我去叫护士,”小青转身走了几步,又毅然地走了回来:“贾大哥,我扶你去吧。” “这……这好像不好吧?你还……”贾铭世结巴了几句。 “我说行就行,快点,别磨蹭了。”小青的蛮横劲又上来了,贾铭世笑了一下,这才是真正的小青,以前的感觉总是怪怪的。 小青扶贾铭世到卫生间后,因为他手上缠着绷带,不能自己解开,他有些尴尬,小青先是迟疑了一下,才伸手去解,有些手忙脚乱。 贾铭世忽然有些兴奋起来,那种最原始的冲动被勾引起来,小弟弟有些微微的抬起了头,他极力的压制心中的yù念,但是这种事,你越想压制,他就越来劲,所以他不但没有压制住,反而有逐渐凶猛之势。 贾铭世不敢去看小青,只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 小青看出他的尴尬,咳嗽了一声:“贾大哥,你现在是病人,就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人一病就不是人,你懂吗?你现在就把我当成一个男人好了。” 贾铭世苦笑了一下,暗道:“可惜你不是男人,不但不是,还是一个很能诱惑男人的女人。” 贾铭世说:“这个……这个……,还是我自己来吧。” 小青这时也发现了他下面的变化,她的脸顿时变得艳若桃花,解腰带的手更是慌乱,还在犹豫是不是解开。 忽然,她的眼珠一转,从身上掏出那把锋利无比的短刀,顶在贾铭世的脖子上:“说你是sè狼,还真是不假,你已经快不是人了,还有心搞这个,下去,赶紧给我下去,要是下不去,我先宰了你,再帮你下去,自己选择。” 小青就是小青,即使再温柔,也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贾铭世今天算是了解她的本质了,这种事也能用武力相威胁,真亏她能想得出来。 贾铭世苦着脸说:“小青,我也不愿意,但是现在我作不了主,你的手别抖,你那刀可是很快的。” 小青笑道:“你作不了主,但是我能作主。”说到这里,她觉得话不对劲,有些轻姚的意思了,立刻住了嘴,脸上又是红了一层。 贾铭世好奇的向下看去,小弟弟还真听话,随着小青的恐吓,立刻软了下去。 贾铭世赞道:“小青,你真厉害,下去了哟!” 小青收回刀,拍了拍他的脸:“我也没想到会这么管用,不错,真的不错。” 贾铭世哭丧着脸说:“小青,我以后要是阳wei,可要找你算账,你记住要负责到底,不要推卸责任。” 小青一撇嘴:“呵呵,你还有理了,你以后有了女朋友,自然有你的女朋友负责,关我什么事。喂,你可不要想歪了,我帮你,不是因为我喜欢你,是因为有另外的原因,是一个任务,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贾铭世也撇了一下嘴:“放心,放心,你别想歪就好了,我可是有喜欢的人了哟!” 小青的眼眨了几下,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几分钟,她猛地回过神来,继续刚才未尽的工作。 第四十九章 我们都来自狼牙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经过刚才的一闹,气氛轻松了很多,贾铭世和小青不像先前那么紧张,小青的手也镇定下来,闭着眼解开贾铭世的皮带,咬了咬牙,把那玩意拿了出来,把头转到一边。 贾铭世叹道:唉,我那可怜的宝贝,第一次见人,竟然会是在这样一个场景中,还不断的遭到恐吓和虐待,真是没有天理。好一个“惨”字了得。 没想到贾铭世一紧张又出了点小故障,他竟然发现自己尿不出来,看到小青脸转到一边露出焦急的表情,贾铭世出了一身汗,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是这种事你越急,越没有办法。 足足等了五分钟,还不见动静,小青终于忍不住了:“你怎么回事,还尿不尿?” 看着小青又要故技重施,贾铭世委屈得要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在十分钟后解决了问题。 尿完之后,贾铭世长出了一口气,就像完成了一个艰巨的任务。 小青好像很熟,把他的小弟弟摇了几下,抖落了上面的水滴,然后收了起来。 看小青的熟练的程度,贾铭世觉得很奇怪,轻车熟路啊!他嘿嘿笑了几声。 回到病房,气氛一时有些怪异,经过了刚才的一幕,丝毫没有拉近二人之间的亲切感,他们之间的距离,反而有些远了。 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打破了病房中的沉闷,贾铭世和小青同时出了一口气,那种沉闷的感觉并不好受。 进来的是吴馨,好几天没见,她更漂亮了,和小青几乎是不相上下,各有各的妩媚多姿。 吴馨很小心的看了看贾铭世的伤口,高兴的说:“好多了,恢复得不错。” 贾铭世有些郁闷的说:“但是,我忘了自己是谁。” 吴馨有些紧张的问:“是不是以前的东西全都忘了?” 贾铭世摇摇头:“没有,我记得你们任何的一个,也记得自己做过的所有的事情,奇怪的是,就是记不得自己是谁了。” 小青和吴馨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在医学上是不是有这种病例。 贾铭世问:“我在这里几天了?” 吴馨说:“十八天,你恢复得真快,那么重的伤别人起码要一年多,你十几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让这里的医生连呼奇迹,那可都是国际上知名的医生呀,你真厉害,按这个速度,再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贾铭世吁了一口气:“那就好。” 吴馨说:“自从你在白云监狱失踪以后,我们都快急死了,那几天我们基本上都不睡觉,竭尽所能来找你,你到底去了哪里?你还能记得吗?” 贾铭世想了一下,简要地把经过和她们说了一遍,两女啧啧称奇,得知杨金、李皓和赵东阳死去,二女的表情说不出的奇怪。 小青脸sè黯淡下来:“贾大哥,你真的杀死了狼牙的赵东阳吗?就是那个白云监狱的主管。” 贾铭世点点头,没有否认,二女沉默下来,良久,小青才叹道:“你可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吗?现在狼牙的人正在满世界找你,发誓要替赵东阳报仇呢。” 贾铭世也jǐng觉起来,没想到还真得惹上了狼牙,真是最怕什么就来什么。狼牙可不是一般的组织,惹上他们可不是说笑的事情,不死也要脱层皮的。 看着小青焦急的样子,贾铭世笑答:“有什么可怕的,你不就是狼牙的人吗?” 小青猛地站了起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贾铭世淡淡地说:“你应该问,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才对?”他不知何时用上了木狼的语气说话,他觉得挺好玩,心想不知道那小子怎么样了。 小青向贾铭世靠近了一步,声音低低的说:“如果不是你,换了另一个人说这句话,那么他就死定了。” 贾铭世笑道:“我不是别人,我就是我,一个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 吴馨问:“那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呢?说来听听,我很好奇呢。” 贾铭世郑重地说:“很早以前我就开还怀疑,从你和小青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刻起,别忘了,是我介绍你们认识的,从你们见第一面,我就有一个错觉,你们早就认识,我一直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枚棋子。” 吴馨和小青的脸sè变了几下,没有说话。 贾铭世长长吁了一口气:“虽然知道你们这么做一定有目的,但是我信任你们,觉得你们是我的朋友,是不会害我的,这是我的直觉,我的直觉向来是很准的,这就是我一直和你们在一起的原因。” 小青说道:“你不是棋子,你是那个下棋的人,我们是棋子才对。” 贾铭世笑了一下,继续说:“以后发生的许多事,都证明了这一点,也证明了你们不是一般的人,在群虎出山的事情上,你们都露出了端倪,尤其是小青,每天晚上都出去,不被人怀疑才怪。” 小青长叹一声:“你竟然都知道了,挺厉害的。” “你们让我去白云监狱,我已经隐隐的猜到了你们的身份,但是并不能确定,”贾铭世笑了一下,看着窗外透过来的明媚阳光继续说:“但是我不能确定你们到底是属于哪一个组织的,直到前几天,我才确定下来,小青来自狼牙,我说的对不对?” 小青沉声说:“理由,我想知道你这么说的理由。” 贾铭世说:“很简单,因为你们能在狼牙攻打少师军的时候出现,就已经说明了问题,这不是巧合吧?很简的推理而已,而且你们对狼牙的事情那么熟,这可不像普通的人,别忘了狼牙是干什么的,那可是中国最神秘的一个组织,哪里会连一个小姑娘都知道呢?除非是狼牙内部的人。这两点联系起来,除了你来自狼牙以外,没有别的解释。” 小青点了点头:“我发现自己做得很失败,不适合做一个特工人员。” 贾铭世摇头道:“你不是不适合做特工,而是因为你太信任我了,并没有防备我,对吗?” 小青沉思着:“也许吧,我的确很失败!你知道做我们这个的,一点错误都不能犯,我们输不起的。” 贾铭世摆了摆手:“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发现了一条大鱼。” “什么大鱼?”小青和吴馨同时惊问。 贾铭世哈哈一笑:“别紧张,没什么大不了,就是黄生是狼牙的重要的人物,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黄生就是狼牙的老大,也就是你们在外面所称的老板,对不对?” 小青“啊”了一声:“怪不得老板这么看重你,果然了不起,你说的基本都对,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吴馨拦住小青说:“别让他想太多了,这样很费脑子的,他的伤还没好,不适合做这么剧烈的脑部活动。” 贾铭世说:“没什么,我觉得头已经好多了,现在清醒得很,其实我知道黄大哥就是老板,很简单,只用一句话,可以解释清楚,因为我同少师军在一起,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吴馨点头道:“确实如此,黄大哥也算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之人了,谁知道他会在那里出现,其实,他在任何的地方出现,我都不会奇怪和意外,他从小就是一个异类。” 贾铭世说道:“黄大哥化妆成少师军的老五,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我从这一个线索中却知道了黄生是狼牙的重要的人物。” 小青站了起来:“你说的都对,黄生就是老板,没错,我也是狼牙的人,我就是老板派来保护你的人,从一开始,我就是故意接近你的,当时连你的朋友赵小伟也不知道我的身份,这是我的一个任务,既然已经被你认出来了,那也是我离开的时候了,本来我还想在你的身边多留一段时候,但是身份已暴露,我不得不走了,你自己保重吧。”说完她转身向外就走。 第五十章 小青的泪水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一时间后悔不迭,早知道说出来小青要离开的话,他就不说了。他急忙拦住小青:“你别走,我希望你留下来。” 小青沉默了一下说:“上次是我一时冲动,把你引到了白云监狱,发生了那么大的危险,老板知道后把我狠狠的骂了一顿,说要换人,是我苦苦哀求才留下的,我觉得对不起你,你受这么重的伤,是我一手造成的,我留在你的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贾大哥,在我临走之前,你有什么不满意可以说出来,我不会生气的。”说到后来她声音哽咽,抽搐不止。 贾铭世是第一次看到小青流泪,瞬间心里一跟弦被拨动了,雨打梨花的小青,更是美了三分。 贾铭世柔声道:“我怎么会怪你呢?我现在不是很好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永远都是;虽然你行事有些偏激,但总体还不错,我会对黄大哥说让你留下来,身份暴露了怕什么,早晚的事,连你的老板都暴露了,何况是你!” 小青破涕而笑,贾铭世暗叹了一声:“毕竟还是一个小姑娘,哄一下就没事了。” 小青不好意思的擦擦眼睛说:“我五岁的时候就被送到狼牙接受训练,能有今天的成绩,是和我小时候的老师分不开的,有机会我带你回我的老家看看,那里可好玩了,青山绿水,四季如chūn,如同世外桃源,包你满意。” 吴馨在一边“咕”的笑了一声:“难得看见小青流泪,难得啊,难得!” 小青急忙说:“吴姐姐,你还取笑我,吴姐姐也要去的,我已经好几年没回家了,爸爸妈妈一定很惦记我呢。” 吴馨笑道:“去,一定会去的,小青,你也不用走了,留在这里和我做伴吧,黄大哥那边我会说的,他最怕我了,让他给你立个一等功,其实你做得很不错,真的不错,铭世可以作证,呵呵。” 贾铭世问吴馨:“馨姐,你是不是狼牙的人?” “你认为呢?”吴馨反问道。 “我觉得不是,不过这纯粹是自己的感觉,并没有任何的证据。” 吴馨赞道:“我发现你受了伤以后,倒是聪明了很多,你的感觉还真准,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和狼牙没有半点关系,当然,凭我的身手也进不了狼牙。” 这时,贾铭世忽然感觉到好累,慢慢的合上眼睛说:“我很困了,你们跪安吧。” 小青一瞪眼:“臭小子,你把自己当成谁了,以为自己是皇帝吗?美的你。” 贾铭世笑道:“我要是皇帝的话,你们就是我的妃子,哈哈。” 小青还想说话,贾铭世已经闭上眼睛,吴馨把小青拉出来:“走,我们先去吃饭,他现在是病人,就先让他逞口舌之利吧,病好了再找他算账。” 两人说笑着向外走去,吴馨说:“小青,狼牙的赵东阳那一派,现在铁了心要杀铭世,这可怎么办?” 小青握了握拳头:“我已经给老板说了,老板应该会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不过,也可能有点麻烦,毕竟狼牙不是老板一个说了算,狼牙三大天王各领一派,这就是最难处理的地方。赵东阳作为三大天王之一,他手下的人要是一定要替他报仇,老板恐怕也管不到,我们只有尽力保护贾大哥的安全就是了,没有更好的办法。” 吴馨说:“那我们快吃饭,吃完了饭赶紧回来,别出了差错才好,赵东阳手下的人,向来是杀人不留活口的,别让他们钻了空子。” 小青说:“没事,现在还没有人知道贾大哥在这里,应该不会有事的。”话虽如此,但她随即加快了脚步,脸上露出焦急的神sè。 与此同时,在医院的走廊里,出现了十几个西装笔挺的人,他们在走廊里略一停留,径直走向了贾铭世的病房。 病房内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医生和护士刚刚查完病情后离开,这些人就走了进来。贾铭世正昏昏yù睡,听到来了人,他还以为是小青和吴馨回来了,也没有在意。 那些人径直来到病床前,贾铭世听到那些杂乱的脚步声,立刻jǐng觉起来,一种危险的感觉袭来,来者不善! 猛然间,一阵劲风袭来,贾铭世本能的向旁边一滚,随即睁眼,只见一个面带微笑的年轻人,正抡着一根短棒向他砸来,幸亏他躲得快,短棒正打在床上,发出一声闷响。 年轻人摇摇头:“小子不错,受了这么重的伤,还闪得这么快,怪不得黄生这么看重你,有点门道。”说着,又一棒砸来,贾铭世又一滚,滚到床下,床很高,他掉下来时,脑袋撞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还没复原的伤口又裂了开来,鲜血顺着额头流下,他登时晕了过去。 那个年轻人掠到贾铭世的身边,低下头来看了看,又举起了手中的短棒,其余的人站在一边看着,没人出声,病房里静悄悄的。 病房外,一个护士手拿着病历推开门,向里面探头看了看,顿时惊讶的张大了嘴,还没等她叫出声来,靠近门口的一个人,一指正点在她的身上,她顿时昏了过去,那人伸手把她拉了进来,随手抛在角落里。 门还没等关上,从外面忽然漂进来三条人影,如几缕淡淡的青烟,如鬼似魅。为首的胖子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径直扑向持棒的青年,劲风袭来,将那青年的头发猛地吹起来,那青年不禁微微的眯了眯眼,眼中shè出了两道寒芒。 胖子体型虽大,但是极为灵巧,行动间迅速无比。 青年微微含笑,随即舍弃了贾铭世,向胖子迎了上去,转瞬间,两人撞在一起,缠斗起来,电光石火间,已经连拆了四五招。 那青年猛地一声长喝,一脚踢在胖子的肚子上,胖子像皮球一般被踢了起来,倏忽间弹起在半空中,在空中连翻几个跟头,如同大鹏鸟一般凌空扑下,青年将手中的木棒一竖,闪电般的一点,正点在胖子的胸前,胖子一声闷哼,硬生生的被撞飞,落地时墙壁都晃了好几晃。 随大胖子进来的还有一男一女,他们刚一进来,就立刻遭到了围攻,一开一合的功夫,那对男女已经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反击之力。 青年用很低沉的声音对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胖子说:“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但是我希望你们明白一点,别找事,我不喜欢杀人,但是不代表我不会杀人,你们最好赶快离开。” 胖子一抹嘴边的鲜血,猛地从身上摸出了一颗微型的炸弹,扬声笑道:“要走得不是我们,而是你们,你们不走的话,我们就同归于尽!” 青年的脸sè一变,这种微型炸弹是一种新发明的武器,威力虽然不大,但足够杀死病房里的所有的人。跟随青年来的那十几人也是一阵sāo动,立刻向后退去,围在了那青年的身边。 青年看了看胖子,又看了看微型炸弹,最后回头看了看贾铭世,恨恨说:“算你有种,我就让这小子先多活几天,我虽然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来头,但你们为了他,能连xìng命也不要,我很佩服。你们既然来阻止我杀贾铭世,那么笑面修罗李军平的名头想必听说过吧,你们好自为之,自求多福,我们走!”说完一行人向外走去,转眼间走得干干净净。 他们刚走,胖子“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跌到在地上。过了五分多钟,他才又勉强爬起来,一男一女这时也刚刚醒来。 胖子忍着剧痛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贾铭世的身边,看了一眼,此时的贾铭世,气息已很微弱,头上的鲜血正不住的渗出来。 胖子说道:“给老板打电话吧,告诉他我们已经尽力了,对手的来头实在是太强,不是我们能够抵挡的,这次大概要他亲自出手才能摆平,我们先走。” 他在临走前,按响了床前的响铃,然后三人退出了病房。 第五十一章 小三来了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十几个医生和护士急匆匆和胖子三人擦肩而过,直奔贾铭世的病房而去。 小青和吴馨吃完饭,急急忙忙地赶了回来,她们刚一走进医院的大门,就感到气氛有些不对,她们的心猛地提了起来,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 小青施展出惊世骇俗的身法,几个纵跃已经来到了一楼的楼梯旁,她根本不上电梯,在楼梯的扶手上一按,身子悬了起来,两个纵跃已经来到了二楼,就是用这样的速度,从一楼到四楼,她用了不到一分钟,来来往往的人,全都惊讶的张大了嘴,怀疑自己是眼花了。 二女一前一后,急匆匆地赶到病房时,顿时惊呆了,病房里面是空的,一个人也没有,二女在地上发现了点点血迹。 小青的脸sè变得苍白,她站起来,旋风一般的扑出了病房。正好一名医生急匆匆地走过来,小青冲过去,一把抓住医生的衣服,厉声说道:“这房间的病人呢?到哪里去了?” 由于用力过猛,那医生竟被整个地提了起来,医生惊恐万分,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脸上憋得通红的说:“他刚才从床上跌了下来,病情发生了恶变,现在已经送到了急诊室,正在手术之中,我是他的主治医生之一,你快点放开我,不然就没有时间了。” 小青手一松,医生落在地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吴馨扶住。医生惊恐的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小青,飞一般的跑远了。 小青花容失sè,显然是方寸已乱,一连声的问:“吴姐姐,怎么办啊?” 吴馨毕竟比小青大,很有长者之风,遇事冷静多了,她拉着小青向院长办公室边走边说:“别着急,黄大哥曾经告诉过我,铭世不是一般的人,不然狼牙也不会如此看重他,你老板的眼光你是知道的,他从来没有看走眼过,他说铭世以后的成就,我们所有人都难以望其项背,是真正的人中之龙,断然不会这么早就离我们而去的,我敢说他一定不会有事,你难道忘了白云监狱的事吗?小飞龙那么强悍,大爆炸那么剧烈,白云古井那么诡异,都奈何不了他,何况这么小小的场面,相信他这次也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话虽然如此说,吴馨也显得有些慌乱,事不关己,关己则乱,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 来到院长公室一看,院长正在和十几个医生激烈的讨论着,在一面墙上放着投影,正在播放着急诊室的实时录像,医生们正在对着屏幕指指点点,各抒己见,讨论得不亦乐乎。 院长一见二女,立刻站起来苦着脸说:“不是我们不努力,主要是不知怎么回事,病人竟然从床上跌了下来,我想这可能是人为所致,他一定是惹了什么仇人吧?医院的安全没有搞好,我们是不会推卸责任的,但是……”院长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但是什么?”小青的眼睛里几乎冒出火来,两只手攥得咯咯直响,一副想揍人的样子。 院长看了看满屋的同僚,壮着胆子说:“病人现在的情况很危险,他现在是第二次大脑受伤,第二次和第一次可是有着根本的区别。他第一次恢复得极好,本来再有两天就能够出院,会创造一个医学史上的奇迹,但是他这一次从病床上跌下来,造成了大脑的第二次受伤,病情的恶化程度超出了我们的想象。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保住他的命,但是病人也只能成为一个无行为能力者。” “什么是无行为能力者?”小青的声音有些颤抖。 “就是我们经常说的植物人,我们已经尽力了,即使你们不满意,我们也没有办法。”院长无奈道。 小青看着吴馨,眼中又落下泪来。吴馨冷静下来,对院长说:“你们要尽最大的力量保住病人的命,其它的事情由我们来处理;保住了就是大功一件,以后绝对没有人会找你的麻烦。你们要是再错了,我就不敢保证你以后的rì子会生活得愉快。记住,只要保住他的命就行,剩下的由我来安排。” 院长一听来了jīng神,拍着胸膛道:“没问题!我们会用一切的方法来将病人的生命保住,这个我有信心,我现在就带人去手术。你放心吧,我要是失败了,自杀以谢天下,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 吴馨低声地说了句谢谢,拉着小青走了出来。吴馨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没人接,她脸sè一变,又赶紧拨了一个电话:“我是吴馨,你快联系张三大哥,让他立刻到东方脑科医院来,铭世出事了,要快,晚了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兄弟了。不论张三在哪里,都让他在十二个小时内赶来,十万火急。” 手机里传来黄生的声音:“别着急,我马上通知张三,据说他去了天山,那里手机不通,要找他还真不容易呢,我立刻去想办法,尽量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他。” 挂了电话,二女相对无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青在急诊室外走来走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吴馨不住地看表,不时地跑到医院的门口去张望。 晚饭两人也没有吃,她们根本就感觉不到饥饿,心里火急火燎的,说不出的难受。院长挺有心,几次派人来请她们去吃饭都被拒绝了。 十个小时过去了,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张三仍然没有来。十二个小时以后,张三要是还赶不到的话,贾铭世就会彻底的变成植物人,这是院长刚才从急诊室出来后,告诉吴馨和小青的话。 十一个小时过去了,在夜幕的映衬下,东方脑科医院灯火通明。突然医院的门被推了,两条人影带着夜风出现在二女面前。 小青揉了揉眼睛,进来的是两个年轻男人。走在前面的一个衣着很普通,嘴角上挂着一丝微笑,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又好像对什么都在乎,他的耳朵上戴着一副耳机,好像在听着什么。正是黄氏集团的当代家主黄生,狼牙的三大领袖之一。 黄生的身后,是一个书生气很浓的年轻人,戴着一副眼镜,白皙的面容,高挑的身材,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在读的大学生。他的身后背着一个很大的包,装得满满的,不知道有些什么。 这人正是张三,人称现代医神的张三。 小青迎了上去,恭敬的对黄生说:“老板,你来了,贾大哥他……”话没说完,眼泪就滚滚而下。 黄生一笑说:“这么大的人还哭,别人会笑话的,别哭了,我又没有怪你,你的任务完成得很好,小三来了你的贾大哥就不会有事了,呵呵!” 吴馨打过招呼,黄生轻拍她的手说:“你们先去休息吧,看你和小青都累成什么样子,这里事情就交给我们好了。” 吴馨摇摇头说:“我们不走,我们要在这里看着才放心。” 黄生一皱眉说:“你还是这么不听话,你老爸前几天教训我了,说我没有带好你,唉,我是有苦难言。” 小青把事情说了一遍,二人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张三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我去看看,你们就在这里等着。” 吴馨迎了上去:“三哥,你一定要全力以赴啊,我们可都在看着呢。” 张三一笑:“放心,我今天拼了。”说着走进了急诊室。 黄生笑道:“能让小三拼了的事情可不多,要是他都办不到,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办得到。” 第五十二章 遇到了神仙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几分钟以后,手术室里传来一阵sāo乱,院长和十几个专家像沙包一样被人扔了出来。 院长气得的面sè铁青,气急败坏地说:“反了,真的反了!快把那个疯子抓出来,小青姑娘,吴小姐,你们一定要帮忙啊,如果耽误了病情可不是闹着玩的,现在可是紧要的关头呢,你们怎么会让那个疯子闯进去?” 其余的专家也附和着:“是啊,手术正在进行中呢,要是耽误一分钟的话,病人的一生就完了,我们冲进去吧!”话虽如此,但没有一个人冲进去,显然都被张三吓坏了。 黄生站在院长的身后说:“别吵了,那个人是张三。”他的话刚一说完,院长立刻安静了下来,眨着眼睛不再说话,聒噪的医生们也全都住了嘴,场面霎时变得安静无比。 良久,院长才用恭敬的声音问:“难道他就是那个被称为现代医神的张三先生吗?” 吴馨接口说:“就是他,他就是被你们医学界称为三先生的人,这下你不会赶他走了吧?” 院长激动起来:“真的是三先生,真是太好了,太好了。”五十几岁的院长像一个小孩一般,忘情的跳跃着,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其它的医生也像遇到了神仙一般,有人窃窃私语着,有人如醉如痴,全都是一副顶礼膜拜的样子。 黄生摇头叹道:“这位院长在医学界也算是有名的人物,怎么见了小三就像见了神一样,用得着这么夸张吗?真是搞不懂他们,我怎么看小三子也看不出他什么地方值得那些人如此尊敬。” 吴罄撇了撇嘴:“黄大哥,你在医学这方面永远比不上三哥的,明白吗?” 黄生一笑道:“也对,我对医学没有兴趣,所以比不上也是情有可原,你不要用激将法,我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吴罄一瞪眼:“笑,你还笑,你兄弟还没有脱离危险呢!” 黄生道:“有小三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们这个样子,分明就是看不起小三,他要是知道了,会多么伤心啊!”说着他做了一个伤心yù绝的表情,把两女逗乐了。 可怜的院长终于安静下来,跑去拿了一张宣纸出来,嚷着三先生给他题名,黄生凑过去:“小三很忙,我来替他题字吧。” 院长斜了一眼黄生,不耐烦地说:“去,去,小伙子,不是我说你,你算什么,我要的是三先生的题名。” 黄生一脸的尴尬,惹得小青和吴罄莞尔一笑,她们一天来,还是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同时也笑那个院长不识货,要知道不知有多少人求黄生给他们题字都求不到呢,黄生的字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这个院长竟然在无意之中放过了一个发财的大好机会,真是祸福无常,有谁知道他的命里的福星什么时候会来?又有谁能知道他到底错过了多少次机会呢? 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张三推门走了出来,一脸的困惑,眉宇间似有不解之处,眉头微微的皱起来。 黄生率先迎了上去,沉声问:“怎么样?” “好奇怪的病,我要好好的想想才行,这样的病例,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张三扫视了众人一眼,然后转头对院长说:“麻烦你给我找一间空房子,还有你亲自去照料一下病人,务必要他保持在现在的状态,不能让他的病情再恶化了,我现在要认真的分析一下,一切等我出来再说。” 院长一连说了几声好,立刻跑去准备,医院的空房间多的是,不一会儿已经腾出了一间,张三走了进去,招招手,把黄生、吴罄和小青也叫了进去。 小青着急地问:“怎么样了?” 张三沉默了一下说道:“铭世的病情很是怪异,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对你们说说,你们说说你们的意见。” “我们又不是医生,能有什么意见?”吴罄道。 “你们虽然不是医生,但你们是万里挑一的异能之士,也算是人中之龙了,所谓医理和命理都是相同的,你们作为个中高手,应该会有很好的的意见才对。” 黄生说:“你快说吧。” 张三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铭世的病情很奇怪,明明复原了,偏偏昏迷不醒;我当时觉得奇怪,仔细查看了一番,竟然发现他颅脑中有大量的淤血,一般来说,要是寻常人有了这么多淤血的话,早就死去多时了,但是他却没有事,这与现代的医理大大不合。” 小青说:“那你把他大脑内的的淤血去掉不就可以了?” 张三苦笑一声道:“说得容易,做起来就难了,要知道人类的大脑可不是普通的器官,要消除那里的淤血不太容易。我刚才打算用气功打通他的奇经八脉,但是让我吃惊的是,我的真气进入他的身体后,就如泥牛入海一般,毫无声息。铭世的身体,就像是一块巨大的海绵,我的真气发出去,竟然激不起半点的涟漪,反而有一股极大的吸力,把我的真气向里面吸去,要不是我撤手的早,恐怕会把我吸干,好厉害!吓死我了,奇怪得很!” 黄生道:“我这个兄弟本身就具有异能,这倒不用奇怪。” 吴罄说:“铭世曾经喝过小飞龙的血,以后又有了诸般奇遇,会不会和这个与关系呢?”接着,二女将贾铭世的经历讲了一遍,黄生和张三听后,惊讶不已。 张三沉思良久,才开口说道:“铭世既然有龙气护身,断不会有生命危险,现在的难处就是要化去那淤血,一旦化干之后,他立刻就能站起来。” 黄生和两女静静地听着,张三接着说:“大脑是人类最神奇的器官之一,那一大块淤血,就位于大脑左半球的正中,并呈放shèxìng的向四周扩散,和脑血栓不同的是,脑血栓只是一点,但那块淤血去几乎占据了铭世整个大脑,要化去,实在是不容易。现代的医学虽然高明,但是毕竟还不能在人活着的时候,把大脑取出来单独的治疗,这算是现代医学的一个瓶颈了,虽然现在有克隆术,也曾经试验过像科幻小说中写的那种换头术,但是都没有成功。人的大脑是一座宝库,却不肯为人类尽数开放,只是开放了那么的一小点,是不是人类的一大遗憾呢?” 吴馨说:“别跑题,人类的悲哀管我们什么事,我们要的是铭世醒过来就行,张大神医,把你的那一套忧国忧民、悲天悯人的理论先放在一边,还是谈谈怎么救人吧,快点,我都快急死了。” 张三“嗯”了一声说:“气功本来能医百病,但是对铭世偏偏又用不上。” 小青说:“贾大哥目前有没有危险呢?根据你刚才说的,好像他并没有危险。” 张三说:“危险还是有的,不过有我在,应该没有大碍,放心好了,你们先别说话,我要静静的想一个最好的治疗方法。” 黄生三人闻言退了出去,张三盘膝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口,好像老僧入定一般,头上燃起了渺渺的白sè气体。 黄生坐在一边听着耳机,也不知道他整天听着什么,但看他那悠闲自若的样子,很是享受。 小青和吴馨更加紧张,不时地来到门外看看张三有什么结果没有。 又是两个小时。此时,天已经渐亮了,张三猛地睁开了眼睛,点头笑道:“有了,有了,铭世有希望了。” 黄生急忙推门进去:“怎么说?” 张三面露喜sè:“我忽然想到了一种方法可以治疗铭世的病。”说着从一个碧绿sè的玻璃瓶中倒出一颗浅绿sè夹杂着银sè斑点的丹丸。 丹丸在他手常间滴溜溜转个不停,在它周围有无数璀璨的星点环绕,忽聚忽散犹如活物一般。 第五十三章 逆行丹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这是什么?”二女惊奇地问。 “逆行丹?”黄生看了迟疑一会,“真的是逆行丹呢,竟然还真有这种神奇的丹药,哈哈,小兄弟有福了!” 二女不解,黄生解释道:“这逆行丹不敢说起死回生,也是差不多的,我也只听师父说过,小三,你是从那来的?” 张三说:“逆行丹就是我这次从天山所得,具体过程就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有时间我再告诉你好了。总之这灵丹是天下奇宝,不但有起死回生、返老还童之效,更有生死人、肉白骨之功,还能让恶鬼邪灵转世,让修道之人**飞升,是集天下异宝于一身的极品之宝。” 小青张大了嘴:“有这么夸张吗?” 张三说:“这还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功效而已,事实上比这要夸张得多,就因为它有这么多功效,所以我们在用它治病时,很可能会引来六灵神体的抢夺,医院又是yīn气最重之处,孤魂野鬼多的是,如果来的是一般的鬼魂还好对付,要是引来厉害的邪灵恶魔就不好玩了。我们要想一个万全的办法才行,不然会手忙脚乱的,要是最后再来一个前功尽弃,岂非后悔莫及,你们说呢?” 黄生倒吸一口冷气:“玄yīn星主大yīn,当午夜三刻初动,玄yīn星初升之时,正是恶灵王的出现之际,还真是配合的巧妙,几乎是天衣无缝,很有难度呢。” 张三伸出食指在虚空中划了一下:“恶灵王!不错,就是他,玄yīn星东升之时,正是恶灵王游世之际。那家伙可不好惹,有一万多年道行,汇聚天下最猛烈的凶神恶灵,具有无可匹敌的yīn邪之气。恶灵王可分为九种之多,就是不知道来得是哪一种了,反正是都很难对付的。恶灵王见到逆行丹一定会来抢夺,我们的当今之计,就是要设置一道保护罩来护丹。” 黄生说:“百防不如一攻,干脆我们就把恶灵彻底的消灭好了,省得他经常出来祸害。” 张三摇头叹道:“要干掉恶灵王,谈何容易,那恶灵是无形无质的一股能量体,除非修道之人用极高的法力将他封印起来。黄生,你与恶灵王倒有一争之力,但最多只能将他逼退,要想消灭他就难了,除了封印,没有更好的办法。” 说到这里时,张三的心里猛地一跳,面sè大变,连忙屈指一算,半晌才长叹道:“唉,妖缘,孽缘,毕竟还是躲不开的。” 黄生几人听得奇怪,连声问怎么回事。 张三苦笑了一下,慢慢说道:“只怪我们刚才说的太急,竟误撞yīn星的大机缘,巧合了三大天地玄机,在冥冥中竟惊动了远在昆仑封魔台中的五灵神,今夜大概就是五灵神恶灵王出世的rì子,我们今晚要面对的应该就是他了。时也,运也,命也,魔由心生,却不由心灭,只怪我们的心志不坚,才有此劫,一切都渗透玄机,不好言说。” 张三的一席话,让众人的心里沉甸甸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各位不要心慌,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么的厉害,修炼万年我也不惧,我张三也不是好惹的!”默然多时,张三忽然展颜一笑,转头问小青:“你不是一直和小兄弟在一起的吗?怎么会让他受这么重的伤呢?” 小青委屈地说:“具体情形我也不太清楚,我和吴姐姐吃完饭回来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吴馨也点了点头说:“根据我们的估计,很有可能是赵东阳的手下干的。” “赵东阳?狼牙三大天王之一的赵东阳吗?”张三问。 黄生说:“就是那个赵东阳,其实小兄弟受伤多少有些怪我。” 张三很感兴趣地问:“怎么说?” 黄生说:“当初我就不应该将小兄弟留在少师军中,我也是一时心血来cháo,打算趁少师军群龙无首的时候,推小兄弟坐上少帅位子,想把少师军完全的策反过来。但是天算不如人算,我手下的人竟然也查访到了少师军的踪迹,在没有请示我的情况下就展开了行动,我得到消息时已经晚了。” 张三笑道:“你也不用自责,世事无常,谁又能做到未卜先知呢?现在小兄弟已经做了少帅,世上又少了一个作恶多端的黑帮,这里面有你的功劳呢,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此间事了以后,我们要庆祝一番才是。” 几人又说了会,推门走了出去。院长候在门外,一见张三出现就兴奋起来,不住地跑前跑后,沏茶倒水。 张三招呼院长在走道长椅上坐下:“你就不用忙了,我们来这里已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院长急忙说:“三先生太客气了,您能来到我这个小地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还会觉得麻烦?各位,是不是还没有吃饭呢,我立刻去安排。” 张三一摆手,看了几眼院长的面容,轻轻叹道:“吃饭不忙,我看院长面sè红润,气宇不凡,是个多福多贵之人,看你的眉目五官,当有一子一女,真是好福气啊!” 院长急忙笑道:“您过奖了!呵呵,三先生,麻烦你再给我看看。” 张三面容忽然一改,皱眉说:“你本来命相极好,但是左眉梢处有些凌乱,预兆子息有些问题,嗯,是子女的事情,近rì内子恐怕有不好之局,你这几天要做些防备才是,省得到时手忙脚乱。” 院长半信半疑的去了,不一会儿摆上了一桌丰盛的酒菜,众人一夜未睡,都有些饥饿了,也就不再客气,说说笑笑的吃起来。 饭后,张三简要地将如何救人讲了一遍,未了说:“小兄弟服逆行丹时,必须有人在旁照应,七rì七夜不能离开一步,其中小兄弟会赤身露体,我和黄大哥对付恶灵王抽不开身,你们那个愿助他一臂之力,成全此事?” 吴馨红着脸说:“他是个男的,我们怎能相助?” 张三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贾铭世服丹后第三rì才能恢复知觉,醒来这三四天工夫,本xìng全迷,种种魔头都来侵扰,不到七rì不能清醒,万一他经不住纠缠引诱,立时坏了根基,自己要主持法事,黄生防大敌,其他人无此法力,闻言好生踌躇。 小青说:“救人xìng命,是一件莫大的功德,何况贾大哥救过我。那天在酒店外如果没有他挺身而出,恐怕我早已丧生虎口。这几天他行动不便,都是我在照料,只要心正,赤身露体算什么?就算他被邪魔所扰,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我也不是寻常女子,可以由他摆布?如果没有人照应,我情愿身任其难好了。” 张三一想也有道理,小青身为狼牙高手,本领非凡,贾名世昏迷中如有举动,想必也能制住,便答应了,但仍嘱咐她小心行事,不可大意。 分派好一切,几人联手好布置奇门遁甲中的六甲招神术和金刚混元阵,张三对小青说:“手术室被大阵护住,无论什么孤魂野鬼都进不来,应该万无一失。只是天地间那些邪灵恶魔最是厉害,来无踪影,去无痕迹,相随心生,魔由念至,不可捉摸。心灵稍一失了自制,魔头立刻乘虚侵入。行法以后,你和小兄弟将与外界隔绝,无论水火风雷,不能侵入。我们三人当用力保你万全,你也须自己勉力,挨过七rì,大功即可告成。” “知道了,三哥!”小青叫道。 张三将逆行丹交与小青,交待了用法,小青进入手术室,将灵丹喂给贾铭世服下,全力以赴地运真气助他疗伤。 逆行丹原是至宝,一经服下,立即化开,贾铭世猛觉通体生凉,骨节酥酥的。 第五十四章 死而复生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眼看手术室外红云涌起,内外隔绝。贾铭世心里一迷糊,不多一会又失去知觉。 小青见状,将他扶正,脱去衣衫,自己便在对面小床上守护。一连两天,贾铭世如死去一般,并无别的动静。 第三天,小青正无聊,忽觉床上有非常轻微的响动。走近一看,贾铭世**的**,有的地方好像在动弹,无心中用手一触,一大片肉块竟然落了下来。小青吓了一跳,仔细一看,肉落处,现出一段洁白如雪的粉嫩手臂。 再试用手一点别的所在,也是如此。这才恍然大悟,贾铭世**已腐,形态已经换过。知道他马上要醒,忙用双手向他周身去揭,果然大小肉块随手而起。一会工夫,全身一齐揭遍。地下腐肉成了一大堆,只剩头皮没有揭动,猜是还未腐完,只得住手。暗想:“这般白嫩得如女人相似的一个好身子,要是头面不改,岂不可惜?” 正在好笑,忽听对方鼻间似有嗡嗡之声,仿佛透气不出。人中间隐现出一根红线,愈来愈明显。猛然心中一动,试用手一撕,“哗”的一声,从人中自鼻端以上直达头脑全都裂开,肉厚有寸许。 小青心中大喜,手捏两面皮往左右一分,竟然连头连耳带着脑后长发,顺顺当当地揭了下来,同时眼前一亮,一个玉面朱唇的美少年出现在她面前。 正在惊奇,对方一双凤目倏地睁开,双瞳剪水,黑白分明,衬着两道漆也似的剑眉斜飞入鬓,越显英姿飒爽,光彩照人。 小青呆了一会,见对方红唇微动,好似要说话,又似气力不支的样子,问道:“你要起来吗?”贾铭世用目示意。 小青便过去扶他起身,yu肌着手,滑如凝脂,鼻间隐闻一股温香气息。又见他仿佛大病初回,体惫不支神气,不由添了怜惜之念。 等到将他扶起后,发现他背后肉皮已自行脱落,粉光致致,皓体呈辉,真是明珠美玉,不足形容其朗润。 逆行丹当真神奇,真的可以让人死而复生。 贾铭世解体之后,全身上下都已换了,只是不能起立,不能言笑。 小青笑道:“贾大哥你如今变了一身仙骨,再过四天就行了。” 贾铭世点头,不住用目示意,看向两腿。 小青猜他是要打坐入定,便代他将双膝盘好。先前扶他坐起的时候,玉肤相亲,香泽微闻,不知不觉中有些异样,再给他一盘腿,猛一眼望到龙穴之下垂着一根yu茎,丹菌低垂,乌丝疏秀,微微有两根青筋,从白里透红的玉肉之中隐现出来,更显出丰润修直,sè彩鲜明。 她不禁心中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立时红生玉靥,害起羞来。忙将他适才所脱的衣服取过,胡乱披在腹部上下。再看时,贾铭世已紧闭双目,入定过去。 小青退回小床坐好,好生无聊。知道贾铭世初次醒来,这一打坐,须等真元运行新体满十二周天,到当夜子时,天地交泰,新体形成后,才能行动自如,暂时还不需人照料扶持。 ※※※ 周围的空气发生轻微的波动,似乎光线在扭曲变化。 “什么人?”黄生叫道。 这时空中出现一个面带微笑的年轻人。 “笑面修罗李天王?”黄生讶然道,略一注视,“你把身边的几个人全叫出来吧!” 年轻人身子猛地一震,看了黄生一眼道:“黄老板法力高深,连无形剑遁都能发现。” 微风飕然,手术室外骤然多了三个人影,二女一男。 “大哥,和他费话什么,我们一起冲进去,杀了那小子替老大报仇。”男子一见黄生就叫道。 “住口!”年轻人怒道,“还不向黄老板陪礼道歉!” 男子惊恐万分,退后不语,只拿贼眼狠狠地盯着黄生三人。 “你们是赵东阳的手下,来此有何贵干?”黄生悠悠道。 “我是李军平。”年轻人将打量手术室的目光收回,望着黄生道。 黄生“哦”了一声道:“原来是李天王,那这两位一定是三英中的二位了,只是不知是那两个。” “在下李英爱。” “在下周离云。” “哈哈!双英齐出,我倒是真想见识下二位姑娘是不是如传说当中的锐不可挡。”黄生笑道,“只是你们来此,怕不会只为了替你们老大报仇的吧。” “哈哈,黄老板果然聪明,只要三先生交出逆行丹,我们豹组三百多名兄弟姊妹将放弃报仇……” “jiān贼!少在这里花言巧语!”吴馨早忍不住了,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巧的金sè手枪,一阵乱shè。 双英同时发动,身形如电,倏然出现在吴馨面前,她们猛地一顿,全身冒出一团金光,把子弹全都挡在金光之外。但是二女也被子弹得冲击力撞回来三四米远,连翻了十几个跟头,才勉强站住,已是花容失sè,红生玉靥。 “吴家大小姐?” 笑面修罗李军平神sè一凝,知道今次低估了对手,原以为只有黄生是劲敌,想让二英缠住张三,然后在冲进手术室夺取逆行丹。只是没想到吴馨在这里,他也是从金枪猜到吴馨身份的,这种由黄金铸成的手枪全国也没有几把,联想到黄生交的女朋友,眼前女子的身份呼之而出。 如果真是吴大小姐,那这次的行动方案就有必要纠正了。 心中念头一闪而过,李军平不敢怠慢,手向空中连挥,将shè向他的子弹截住。紧跟着双手一搓,往外一扬,无数闪电神雷,发出碗大一团团的五sè奇光,齐朝黄生轰去。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法坛有了一个缺口,魔已乘虚而入。 ※※※ 外面正斗得火热,里面又是另外一番风景。 小青闲着无事,便也用起功来,坐了一会,不知怎的,觉得心神烦乱,再也坐不住。两三个时辰过去,正勉强凝神,猛想起贾铭世入定已经好久,他现时行动须人相助,不知还原了没有?想到这里,睁眼一看,贾铭世依然端坐在对面床上,鼻孔里有两条白气,似银蛇一般,只管伸缩不定。 知他玄功运行已透十二重关,过不多久,便可完成道基,恢复肉身,正暗赞他根行深厚,猛觉一阵yīn风袭入室内,不由机伶伶打了一个冷战。知道这房间经张三行法封锁,就连水火声光都难侵入。那阵yīn风明明自外而入,说不定要生甚么变故,忙仔细观察四周,什么都没有发现。再看床上贾铭世,依旧好端端地坐在那里,一丝未曾转动。 哪知危机已经潜伏,小青还以为他不久便能下床。又待了一会,贾铭世浑身汗出如浆,热气蒸腾,满脸都是痛苦愁惧的样子,神态甚是不妙,她不由大吃一惊。看到后来,贾铭世面容愈加愁苦,双目紧闭,牙关紧咬,竟连全身都抖战起来。 小青没有经过这类事,虽知不是佳兆,无奈想不出相助之法。再一转眼工夫,适才所见那般仙根仙骨的一个英俊少年,竟是玉面无光,颜sè灰败,宛如待死之囚一般。 小青目睹贾铭世遭受这种惨痛,哪里还忍耐得住,一时情不自禁,便向他床前走去。 这时贾铭世功成之际,魔头潜入,yīn风侵体,知道外魔已来,情势不妙。连忙运功屏心内视,拼着受尽诸般魔难挨过七rì,那怕误了自己,也不误人。意魔一来,最难驱散,一任他凝神克制,总是旋灭旋生。 小青如果不去理他,虽然受尽苦难,仍可完成道基。偏偏她不知厉害,见他万分可怜,走了过去,想起自己身旁还带有一些药丹,见他正受苦,便说:“你是怎么了?我给你备了几粒药丹,你服了它吧。” 可怜贾铭世正在挨苦忍受,一闻此言,不由吓了个魂飞魄散,在这魔头侵扰紧要关头,又万不能出声禁止,万般无奈中,还想克制自己。 第五十五章 失身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正在危急关头,贾铭世猛觉小青一双软绵绵香馥馥的嫩手挨向口边,接着塞进一粒丹药。当下神思一荡,立时心旌摇摇,暗道一声:“不好!”真气一散,同时元神迷糊,鼻孔中两条白气突然收去,口一张,喷出一口五sè淡烟,小青猝不及防,被他喷了个满头满脸。 这等心魔所化五sè淡烟最是yín邪,无论仙凡遇上,便将本xìng迷去。 小青哪里禁受得住,当时觉着一股子异香透脑,心中一荡,chūn意横生,懒洋洋不能自主,竟向贾铭世身上扑去。 贾铭世被小青抱住,软玉温香,相偎相搂,一缕热气自足底荡漾而上,顷刻布满了全身。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神气,血脉俱张,浑身微痒,无可抓挠。 小青张开樱口向贾铭世肩上咬去,星眼微睁,见贾铭世那肩头竟似削玉凝脂,莹滑香柔,哪里忍心咬下去,心刚一动,樱口贴向yu肌,只用齿尖微微啃了一下。爱到极处,如发了狂一般,一双玉臂更将贾铭世搂了一个结实。 贾铭世正在yù迎yù拒,如醉如醒之时,哪禁得起她这么一番挑逗,口里微呻了一声,长臂一伸,也照样将她搂了一个满怀。 二人同时道心大乱,双双跌倒在床上,任xìng颠狂起来。一个天生异质,一个资禀纯粹,各得奇趣,只觉美妙难言,甚么利害念头,全都忘了个干干净净。直到第六rì子夜,魔头才去。二人也如醍醐灌顶,大梦初觉,同时清醒过来,已是柳憔花悴,云霞满身。 二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相对苦笑。小青心里一阵悲酸,急晕过去。等到二次醒转,猛听耳边有人低唤,睁眼一看,贾铭世正两眼含泪,跪在床前。 小青见他神情悲惨,不由怜惜起来,闭目想了想,倏地起身将他拉起说:“这事不怨你,都怪我自己不好,累你坏了根基。现在错已铸成,无法挽救。记得年幼时恩师说我有孽缘缠生,当时没有在意,没想到应在此处,天意如此,这是我前生注定魔孽,避免不了,只是不知你的身体恢复没有?”说时放出神识进入贾铭世体内。 出现在小青面前的是一个混乱不堪的紫府。 “还好,你的紫府已形成,不过无法运转,我来帮你吧。”小青说。 二人面对面盘腿坐好。小青将心神沉入紫府,两手掐定灵诀,娇喝道:“去!” 一道薄薄的金光缓缓进入贾铭世的紫府内,此刻他的紫府里就像是火山爆发,一时之间她还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她试着推动对方的小宇宙。 贾铭世睁开眼睛,惊奇地发现身体里竟然有一个元婴,那元婴小小的,粉粉嫩嫩的,非常漂亮。 元婴在体内不能说话,贾铭世忍不住就去摸小元婴的脑袋。小元婴见他居然动手摸自己的脑袋,一抬手扫开,大大的眼睛睁得溜圆,一副气乎乎的模样。 太有趣了!由于是在自己的体内,贾铭世有点肆无忌惮,他一把搂住她,刹那间,两人同时涌起一种曼妙绝伦的感觉。开玩笑,元婴相拥那可是心灵直接的接触和碰撞。小青顿时就懵了,别说推开他,就连动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 这种奇妙的感觉贾铭世也从来没有感受过,就像是心底的一根弦被拨动了,那种狂喜、兴奋夹杂着如cháo的美感、极度的快乐一波一波地冲击着心灵,他傻了,痴了,怎么也不愿意放手,只想就这么抱着,直到永远。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小青先醒转过来,她率先推动紫府,不一会,贾铭世也开始动了。 两人顿时水火交融,难分彼此。 贾铭世简直要欢呼雀跃了,搂着小青,他说什么也不撒手了,只是一遍一遍地运功,不但自己功力大增,连带着小青的修为也增强起来。 小青也娇羞地低头运功,她也没有想到,元婴间的接触会如此美妙奇特。 ※※※ 吴馨气喘吁吁地挡住了从前面轰来的猛烈一击,一股极大的内劲从手、腕、肘、臂、肩一路上来,她感到自己的半身立时发麻。再看身边的黄生和张三,均面带惊容,额头现汗。 三人和“笑面修罗”李军平等人交手还不到一息时间,却好像是已经交手了很长时间一样,这个李天王真不愧是赵东阳手下头号战将,实力之强横简直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而且他们用的武器都是最先进的,可以连发数千而不用担心子弹缺少的问题,巨大的弹膛内,还存放着无数微型子弹颗粒,可以在发shè中自行组装子弹。 黄生是狼牙的高手,在组织中是数一数二的,身手和赵东阳相比也不过是差了一点,绝对够得上一流,以前在千军万马中冲杀都毫发无损,武功之高足以让许多名家也为之汗颜。可是在李军平面前,就好像是差了好几个级数一样,每挡一下都十分吃力。两个回合下来,三人都陷入了自保的境地。 张三双拳击出,将西服男子逼退。似乎是受到弹雨的影响,他的躲闪腾挪滞慢起来,脸上有几外已受伤,鲜血顺着他清秀的脸流下,十分吓人。 子弹从黄生的耳边划过,让他感到耳朵似乎被电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感觉。再看吴馨已经是步履沉重,移动缓慢,知道大事不好。 心中的愤怒极度的燃烧起来,他的身体红光大盛,仿佛化作了火焰,一刀朝面前的双英斩去,空气都好像被他劈开,发出嘶嘶的响声。 站在外围的李军平眼神一动,大声说:“小心他的刀。”说罢他跃入战团,提起枪就是一梭子。 “蓬!” 刀弹相撞,并没有发出金属的脆音,而是迸出猛烈的巨响。 李军平欣长的身体微微一晃,手中那把枪竟然神光大盛,爆出丝丝的电芒,萦绕着变得白炽的枪身,如果仔细听去,还可听到细微的噼啪声从电芒的流转间传出。 似乎是为手中武器的变化所惊讶,李军平大喝一声:“一起上!这刀有古怪!”他手下的双英和男子应声上前,亮出了手中的枪,齐齐朝黄生扫shè。 黄生还在那一撞的余劲中苦苦挣扎,因为循枪上来的一股极其强大的电流冲击他的身心,引发了他体内真气狂暴地乱窜,让他眼冒金星,摇摇yù坠。 看到对方全朝自己开火,黄生心中大骇,大叫了一声,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宝刀舞得滴水不露,在身遭筑成一道周密的刀山,将这要命的弹雨接了下来。但这样一来,他愈加难受,浑身劲气好像要裂体而出,让他双目尽赤。 两颗子弹几乎同时击中了黄生,随着身子重重的落地,鲜血绽出,在二人的惊呼声中,他从地上吃力地站起来,神情黯然地望了一下吴馨,颤声道:“馨儿保重!” 吴馨一愣,还没有来得及问话,便见黄生奋不顾身地冲向对方,西服男子挺身而出,二人扭在一起,突然黄生身上涌出炽热的火焰,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室内物件四散,整个地面都晃了晃,瞬间即逝的高温让李军平和双英不禁退后了两步。 “不!” 吴馨发出了一声悲愤的叫声,整个人却象是被定身法定住了,两脚钉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突如其来的烈焰将黄生吞噬。 李军平终于变了脸sè,发出惊呼道:“快趴下!”他知道黄生引爆了身上的炸弹。 不知什么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 第五十六章 魔神附体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看到黄生就这样化成一缕缕轻烟,吴馨惨笑一声,打散自己的头发,用利刃在身上划了三道深深的伤口,在李军平四人不解的眼神中,平静但却毫无生机的声音开始响起: “无尽的悲伤,至深的哀怨,掌握毁灭之权的主宰,黑暗的主人,愿您从无间之处出来,以血引路,完成最终的契约,……” “无尽的悲伤,至深的哀怨……” 李军平跟着念了一下,突然脸sè大变,齐声惊叫道:“这不是……” “唤神录!!”李军平发现了这里的不妥之处,飞奔过来,双英也不约而同朝吴馨这边飞来,希望能在她发动异术之前将她击毙。 为时已晚,四周异变已经发生,强烈的光柱笼罩在吴馨的身上,所有的子弹shè到她身上一点作用也没有,均被弹飞开去。 吴馨那双清澈的秀目中魔光大盛,shè出的黑光如同有实质的利剑,让前面的双英一阵心寒,自从二人下山之后,心寒的感觉还是第一次出现。 双英娇叱一声,双肩摇动,飞剑现出,直扑吴馨。她们使出浑身解数,以求击败将要完成最后变化的吴馨,当最后一道黑sè闪电击中吴馨,那么传说中的魔神将出现在她身上,方圆百里内再无一生命可存,那模样就如同是地狱再现,修罗重生。 吴馨依然没有反应,只是看着飞剑刺到她的身上,空中数道霹雳狂暴击下,电光炸飞,飞剑碎成十来段散飞开来,声势极为惊人。 双英惨呼着飞跌,浑身好像被翻腾的烟气笼罩,整个人呈现出痉挛的可怕迹象。 “笑面修罗”李军平心一横,大叫一声道:“你们退后,我来!”他死死地盯住吴馨,静待天地昏暗的那一刻,与神魔化的女子作生死决斗。 大地开始颤抖,天空中炸雷连连,连绵不断的攻击一波接一波,医院已经变成可怕的魔境。各种生灵sāo动不已,恍若世界末rì的感觉笼罩在众人的头上。 医院惊人的变化也引得远在百里之外的人们,均疑惑不解地望着空中那一块变幻可怖的魔云,猜测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 城外五十里山道上,一个小个子的旅人也被这种异象吸引,抬头看了看低声道:“这是什么?好重的魔气啊!”这时天空刚好一个炸雷劈开黑云,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狰狞可怖的面容幻灭于半空中。 “秦大哥啊,你看到了什么?”旁边一人问道。 小个子旅人没有回答,一个念头闪过心头,“难道说是……”他不再想下去了,那样的场景只在传说里。 他一改慢吞吞的模样,纵身飞到半空中。 “神龙飞天!” 他那小小的个子好像突然间发生了变化,幻出长长的身影,在空中急速地掠过,无数的白云在他身遭生成,翻腾起来。 ※※※ 贾铭世和小青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手术室门口,眼睛一扫,场中的情况已经完全落入二人眼中,小青娇躯不禁轻微摇晃了一下,黄生作为狼牙的老大,在她心目中惊为天人,不想却是这样一个结局,刹那间所有的心思尽数化为乌有。 她悲啸一声,强压下心中的痛楚,知道目前有更大的事要做,一个处理不好,百里内将是生灵涂炭,惨不忍睹。 吴馨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黑sè,深沉得有如无底之渊,浑身散发出骇人的寒流,如山洪暴发一般狂涌而出,一波接着一波,无休无止,凛冽如刀锋剑刃,众人皆是头发披散,在空中乱舞,衣物则波纹毕现。 她的手终于举了起来,但这已经不是凡人身体的一部分了,她的手上有一把长剑,通体尽墨,乌亮得发出光泽,有一股莫大的吸引力从剑上发出,让人产生出投身一试而后快的感觉。 长剑虽然是慢慢地朝前面的“笑面修罗”李军平刺去,但看在双英眼中却是神速无比,她们好像根本无法作出正确的反应,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剑过来。 “住手!” 张三和小青运足全身的力量,双手连挥,发出两道道矫健的青影,撞上了吴馨手中那把充满魔气的剑。 青影碎成无数的流光,朝四处散落,经过他们这样挡一下,暂时延迟了整个进程,要不然当这魔气之剑饮到的鲜血,无边的黑暗将正式临到大地。 贾铭世张口结舌地站在旁边,看着眼前可怕的一切,片刻之前那医院竟然已经变成这样的修罗之地,其中的变化简直难以置信。 当张三和小青在想如何阻止吴馨时,强烈的气流从破窗外急速地刮来,传说中龙的形象隐隐可见于浓云之中,一道人影在云中闪现,旋风般掠过夜空,激起花草树木急速翻腾,声势吓人。 在排空的音爆声中,一个少女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秀眸一转,场中的状况已经尽数落入眼中,不禁脸sè大变,晶莹如玉的小手一伸,有如实质一般的龙形气爪急速shè出,直奔吴馨手中那把暗黑气剑。 “蓬!” 劲气四溢,如拍岸的惊涛骇浪一般扑向众人,那股铺天盖地之势让所有的人都身形俱颤,首当其冲的双英更是不堪,尽数飞起跌倒在地,不过这样反而解救了她们的危机,她们终于从弥天的魔障中清醒过来,飞身四散,离吴馨有十丈左右的距离各自戒备。 少女的俏脸一片煞白,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击几乎耗尽了她全身的能量,她想到如果真的魔神附身于吴馨,自己该如何应付呢? 张三抢到她的身边,挡在她的前面低声道:“尽快回力!” 吴馨脸sè一白,然后又急速转为透明的玉sè,张三提醒道:“大家小心,最后的时刻到了!” 此时天空中的变化已经停止,大地隐隐现出的震动波纹愈加的强烈,所有的飞禽走兽都惶恐四散,它们已经感到了末rì的来临。倏然一声让群山摇撼,天地变sè的霹雳击下,黑sè的惊电在空中舞出怵人图案,最后的时刻终于到来。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这一记黑光击中吴馨,然后就是大家一拥而上,争取在魔神初现的片刻软弱中将她打回原形。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一道可怕的雷电没有打到吴馨的身上,反而正中受到小青保护的贾铭世身上。 众人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变故,那场面是他们永世难忘的。rì后当贾铭世好奇地追问时,所有的人都避而不答,只说他看起来就是一个魔鬼人物。 受到如此猛烈的一击,贾铭世的整个身子从地上弹跳起来,身上的衣物尽数化为乌有,头上的黑发全数炸开直直的指向天空。 他站直了身子,闪着红黑两sè的眸子缓缓扫过了全场,手中的折刀发出紫sè的火焰,所有的人都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 一步,两步,三步。 突然间他狂叫一声,身化闪电,直扑向站在远处的“笑面修罗”李军平,手中的折刀失去了形状,有如一段在空中跳跃的焰火,紫得让所有的人为之凄迷。 少女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娇叱一声,人化流光双手齐出,两道白sè的闪光从手心发出,有如活物一般在空中舞动。 小青大惊失sè,大叫一声:“不要!”双手一举,在空无一物的手中现出了一把怪异的小刀,缭绕的青烟从刀身发出。 见那两道白光直扑贾铭世的背部,小青毫不迟延地将小刀急速投出,斜刺里撞向少女。这纯粹是感情战胜了理智,对于她来说,贾铭世还活着,就是最大的安慰,不管他有什么样的变化,也不能让少女伤害他。 被怪异的小刀一撞,白光一顿,然后和小刀缠绕起来,空中出现了美丽的景象,两道白光夹着一道青影,曼舞着冲向贾铭世的背部。 第五十七章 梦中奇象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浑然不觉,他的折刀已经到了李军平的头上,排山倒海般的潜劲紧紧锁住了目标,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杀死这个敌人,就是他杀死了黄生大哥。 双英见状想要驰援,已是迟了一步。李军平不愧是狼牙中身手最高的一个,奋力摆脱了笼身的劲气,略微退后半步,手中的枪扬起,爆出炽热的电芒,撞向折刀。 “轰!” 就在刀枪相撞的同时,白光和青影一齐没入了贾铭世的身体,**裸的躯体上发出了奇异的光芒,让他整个人都淹没在光怪陆离的幻影中。 一声激烈的枪响之后,漫天飞舞的子弹化成无数道流光逸电,好似天上的星星洒落大地,四下里飞散开来,那场面煞是壮观。 贾铭世手中的折刀剧烈震颤着,发出不甘心的鸣叫声,飞出了数丈之外,直直的插在地上,周围的一圈立刻变成一片焦土。 双英齐声娇呼,李军平更是面如死灰,呆呆地看着眼前陷入光影里怪模怪样的贾铭世。 少女和小青同时到达贾铭世的身后,小青一把拉住了少女挥起的手,挡住她想要击到贾铭世身上的一掌。 这时候“笑面修罗”李军平作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感到十分吃惊的动作,他突然跪倒在贾铭世面前,俯首不语;双英也跪倒在地,现在她们不再是与贾铭世作生死搏斗的敌人,而是完全顺服的奴仆样子。 贾铭世的眼中闪过骇人的杀气,时而又是一阵混乱的神sè,他的手慢慢伸出来朝脚下的李军平头上击去,如果真正落到他身上,绝对可以将他击毙,但是李军平依然跪伏在地,丝毫没有反抗的迹象,就连双英也是毫无反应。 小青忍不住上前在贾铭世的耳边大叫一声:“贾大哥,住手!” 贾铭世的身子一震,停下了行动,然后转过身来,看着小青,眼中的混乱神sè更加浓厚,突然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声音:“小青!” 小青大喜,秀目含泪,连忙点头应道:“是我,是我!” 贾铭世的眼神渐渐转为清晰起来,身上的光芒逐渐消去,伸出手想要抓住小青的肩头。 小青美眸中满含清泪,却是娇靥含笑。 贾铭世举在空中的双手慢慢地朝小青的香肩移动,颤抖却十分执着,在离她身体还有一指距离时,双手突然停止了移动,似乎是有什么东西阻挡一样。 贾铭世的脸上现出挣扎的神sè,脸部肌肉奇怪的排列组合着,时而狰狞可怖,时而迷茫无助,时而又平静安详。他们从来没有在一个人的脸上可以同时看到如此之多的表情。 小青再也忍不住了,她伸出双手,想要去触摸贾铭世的身体。 一种奇怪的神sè在贾铭世的眼睛中闪过,他的脸sè恢复平静,但神情十分的萎顿,好像是经过了无比惨烈的剧战,耗尽了所有的能量。 贾铭世突然说了一句:“我好难受啊!”话音未落,仰面跌倒在地。小青一把将他抱住,感到他的心跳还在,芳心狂喜,朝吴馨大叫道:“他还活着!” “扑通!”吴馨松了一口气,跌坐在地上。 这时天空已经恢复正常,黑云散去,明月现出,如水的月光照着一片凌乱的大地,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在每个人的心中升起。虽然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最后一刻会出现那样的变故,但这的确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毁灭的命运没有临到地上的生灵头上。 救护车jǐng车争想鸣笛,发疯一般地驶来。 ※※※ “这是哪里?我在什么地方?” 贾铭世发现自己行走在一个昏暗的天地之间,四周都是翻腾的云海,此起彼伏,厚薄不一的浓云在他的身边盘旋着,缭绕着,但永远到不了他的身上,似乎是一挨近他的身体马上就会消化,然后在前面某处又重新生出,就这样无休无止,连绵不绝。 “难道说我死了?!” 贾铭世突然间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旋即他又否认,都说“祸害遗千年”,想自己做了那么多好事,怎么也归不到“命不长”那一类里去,应该不会在大好时光就呜呼哀哉。 想到这里,贾铭世突然又想起为自己而死的黄生大哥,如果说自己死了,那么应该会看到他了,他在哪里呢? 前面出现一道闪光,划破了遮天蔽rì的浓云,贾铭世心中一动,连忙朝那个方向奔去,这时他才吃惊地发现自己居然是踩在云端,在他的脚下是厚厚的黑云,样子十分吓人,但踩上去却是极为松软舒服。 越跑越亮,前面的闪电越来越多,有些似乎是打在他的身边,撕开了周遭的浓云,让亮光透进来。 倏然前头一片大亮起来,贾铭世不禁被眼前的情景看得呆住了。 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个非常奇异的空间,他感到自己站在了某道看不见的界线上,在他的左边是完全黑暗的天地,没有一丝的亮sè,有的只是呼啸的狂风,bao乱的闪电;在他的右边则是一个无比灿烂的天空,风和rì丽,偶尔从上空飘过的几丝白云如棉如絮,显得宁静和安详。 一声巨响,贾铭世转过头去,看到了左边黑暗的天地正闪着一道撕裂天地的惊电,接着是一个庞大无比的身影从里面现出身来。 一个女人,贾铭世的眼睛马上一亮。 这是一个美丽无比的女人,这个女人不同于贾铭世以前所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这是一种摄魂勾魄的艳丽,尤其是成熟之极的诱人风情,能够轻而易举地勾起男人最原始的yù望。 一身欺霜赛雪的肌肤好像从来没有经过阳光的洗礼,显出一丝病态的美感,丰满的娇躯在漆黑的轻甲紧裹中透出惊人曲线,足以让男人难以自持。 让贾铭世最为震撼的是这个女人的背后,从她无瑕的香肩望去,背后有一对巨大的光翼——六翅黑sè的光翼,扇动之间,狂风大作。 贾铭世想了半天才记起读大学时曾在一个基督教堂里看到过的壁画,好像有一个女神就是这个样子,是列在众多壁画的最前面几幅。 随着这个女神扇动背后的黑sè光翼,她举起手中的闪电,不错,她的手中拿着的武器居然是闪烁的电光,吞吐伸展不定的闪电在她的手中颤抖着,轻鸣着,原本清丽的那半边天空开始发生异常的变化,好像是无数的流星从无边的尽头飞奔而来,发出摄人的啸声,纷纷扬扬地落下。 天空的颜sè也渐渐变得血红起来,黑暗的天地在往这边扩展,似乎是张开大口要将它吞没。 贾铭世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好像身在其中,又似在站在这个天地的外面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因为落下的流星每当快要到他的身边时,就会完全消失,宛如在说明这一切都是虚幻。 无边的白云狂涌而来,将从黑暗天地刮来的狂暴之风挡住。然后白云左右裂开,从中现出了一位和先前那个黑暗光翼女神一模一样的女神。 无论是形态,面貌,身材,穿着打扮,二人没有一丝的差异,除了光翼的颜sè,后者的光翼是雪白的,发出万道金芒。还有就是这位有着雪白光翼的女神脸上所表现出来的气质,温婉圣洁,给人一种平静柔和的感觉,让人产生出要敬拜的冲动。 刹那间,贾铭世明白了,他现在看到的景象就是传说中“创世之战”的一幕,但好像神殿的壁画中没有出现过这样一幅图案,自己怎么会处身在这里呢?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第五十八章 秦大哥还是秦小妹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就在贾铭世惊疑不定之时,有着黑暗光翼的女神“月”和有着雪白光翼的女神“风”在空中激烈的交起手来。 天神之间的战斗是如此的可怕,那激荡的气氛好似要将整个天地毁灭,她们虽然没有华丽的招式,也没有用什么魔法,但每一次举起手中的闪电,整个天地都在颤抖震动,贾铭世清楚地感受到脚下在震动,摇晃。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己怎么会闯进了天神的战斗之中,如果说这是一场梦,那么自己的感受不应该这么真实,激荡的劲气吹得他肌肤生痛;但若说这不是一场梦,可那些呼啸而来的流星,坠落的碎片,还有闪电交集爆发出的可怕霹雳,都落不到自己的身上,好像在自己的身前有一道无形的壁障,保护他不受伤害。 脚下的震颤越来越厉害,似乎是整个天地要倒转过来。贾铭世从惊疑中清醒过来,空中两个女神的战斗越来越激烈,每一记闪电的硬碰都爆发出强烈的光芒,照得天地一片大亮,四溢的流光雷电在无尽的空中散开出美丽无比的图案。 “太危险了,快点离开这里吧!” 贾铭世飞快地转过身来,准备逃离可怕的战场。倏然身后传来了一声撕裂天地的巨震,一片耀眼的强光照亮了所有的一切,恐怖的尖利啸声和强大无匹的冲击波将整个天地完全充满。 “不好!”这个念头刚在贾铭世的脑中冒出,他脚下的天地已经崩塌了,一个身子朝下方无边无际的黑暗坠下。 惨叫声中,贾铭世转头去看了一下身后的战场,不看还好一些,这一看,他不禁吓得魂飞魄散,将眼一闭,心中暗叫道:“完了!” 原来不知何时,那两个交战的女神居然化为两道绚丽无比的光波,朝他这边急速飞来。 “轰!” 成为两道光波交汇点的不幸男人发出了可怖的惨叫。贾铭世剧烈的颤抖起来,他感到自己的身子好像是被生生撕裂成两半,又好像是有一群失去笼头的野马在体内肆意地践踏,每一块肌肉,每一寸肌肤都承受着无比的痛楚。 在行将昏迷之中,他依稀看到了小青那张让他迷醉的俏脸出现在自己的前面,朝他深深地一笑,然后往前走去。 “别走啊!快来救救我!” 贾铭世发出了全力的呐喊声。 ※※※ 下一刻,贾铭世从床上惊醒过来,感到全身乏力,如同生了一场大病一样。 “贾大哥,你终于醒了!” 耳畔传来了他十分熟悉的甜美声音,圆润而且悦耳,好似chūn风抚过。 贾铭世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美得让人屏息的粉脸,只是脸庞上隐隐现出一丝憔悴,他轻轻拭去小青脸上的清泪,问道:“我现在是在哪里?” 小青娇靥生笑,但美眸中却是有难以抑制的泪光,低低的说道:“我们已经回到三江市了,这里是狼牙的一处隐蔽之所,你一直都昏睡着,大家都担心死了。” 贾铭世呆了一下,不禁问道:“你们都没事吧?” 吴馨端着一碗汤进来,小青接过,用银羹舀起,递到贾铭世的嘴边低声道:“来,把这喝了!” 看到jīng神变得越来越好的贾铭世,吴馨笑道:“铭世,你知道吗?自从那天你在医院遇袭之后,你已经整整昏睡了七天!” 贾铭世喝下了一口参汤后,叫了一声:“好苦啊!”然后奇道:“我真的已经昏睡了七天?我只是记得在医院看见黄大哥,黄大哥他……”说到这里,他的眼中现出悲愤的神sè,心中一痛,不由得张口喘了一口大气。 小青道:“贾大哥,你不要太难受了,失去黄大哥,吴姐姐更难过,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还是先把身体养好吧!” 吴馨sè一黯,转过头去,强忍住泪水道:“铭世你还是先养好自己的身体,看到你一直昏睡不醒,小青她不知有多担心,几乎是天天都守着你,连晚上都不肯离开你!” 贾铭世感激地望了一眼小青,小青倒不好意思地说道:“贾大哥,你别听吴姐姐的夸大其词,对了,三哥说你伤势十分奇怪,体内的数道劲气纠缠不休,无论用什么方法也不能将它们制服。” 贾铭世一愣,暗自运气查看自身的状况,他不运气还好,这一运气,就觉得体内气血翻腾,劲气倏然狂涌如风暴,数道完全不相同的强劲真气在里面四处急速奔走流转,好似一群野马在横冲直撞,让他除了咬牙苦撑以外,别无他法。 小青和吴馨见贾铭世突然间脸sè大变,额头也冒出了细细的冷汗,不禁大惊。小青连忙将自己的内劲传入他的体内,急道:“快些放松下来,不要再运气了!” 吴馨也急忙上前运气来压制贾铭世体内狂暴的劲气,好一阵子,他才慢慢恢复正常,脸sè苍白地望着二女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小青苦笑一声道:“我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那天你昏倒之后就是这个样子,三哥也束手无策,他叫了很多人过来,还是没有办法。尚幸你除了昏睡以外,状况一直没有恶化,一切如常。” 贾铭世感到自己的眼前一阵灰暗,难道自己以后就一直这个样子,再也不能运气,再也不能使用武功了? 吴馨在一边接着道:“秦大哥对你现在的样子也说不出所以然,现在我们只是知道你体内的这些失去控制的劲气有三股,其他一些杂乱的气息则没有象这三股劲气这么强大。” “秦大哥,他来了吗?”贾铭世问道。 “是呀,刚才还在这里的。” 三人絮絮而谈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娇小玲珑的倩影从门外旋风般的冲进来,口中叫道:“小青,我想到一个办法了!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了!” 贾铭世不由得吓了一大跳,仔细看去,只见来人是一个清秀无匹的美丽少女,乌黑发亮如丝的长发垂肩,而让人印象最深刻是她那双弯弯的月牙眼,清澈如水且在转动之间散发出黠慧之sè,加上下面那张让人垂涎yù滴的鲜红的樱桃小嘴,让人一见就会深深喜欢上她。 正是在医院中出现的那个女子。 “你醒来了?”看到贾铭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少女先是一喜,然后突然一瞪眼说道:“你难道没有看过漂亮的女人吗?这样看我干什么?” 贾铭世在心中大叫一声:“我的妈啊,这个小女人好辣啊!”他颇为尴尬地望了望身边的二女,见她们每个人都是微笑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不禁干咳了一声,问道:“这位姑娘,我们好像不认识啊?请问到这里有何贵干啊?” 小青一笑,正要向贾铭世解释来历,哪里知道少女早已接口答道:“我是秦龙!” “你是秦……秦大……大哥?”贾铭世一脸的不想信,嘴张得老大,差点从床上跌下来,他头脑缺氧,求助地望着小青,小青点了点头。 “你怎么是这个样子?”得到二女肯定的回答,贾铭世还是不敢相信,他无数次地想像过秦龙大哥的样子,却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小伟和他说过,秦龙大哥会容易术,想不到是真的,这太令他震憾了。 “秦大……大哥,你刚才说你想到什么了?”估计他还得一断时间来适应。 小青和吴馨也道:“秦大哥,你的好办法是什么啊?” 接着秦龙向众人解释起她想到的能让贾铭世恢复内力的办法。 听完她的述说,众人均长出了一口气。秦龙的方法很简单,她认为贾铭世身上的那些混乱真气其实都是由于那天在吴馨发动“唤神录”后,接受了她和小青致命一击,以及应该现身的“封魔台中的五灵神”所附的魔气,所以现在只要把这些不同的内劲赶出他的身体就可以了。 第五十九章 你们把衣服都脱掉吧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瞪了秦龙一眼道:“你说的轻巧,要把我体内的真气给赶出去,怎么赶?难道说给它们一鞭子,它们就会跑出来?” 小青和吴馨也表示这根本不可能,秦龙笑了笑,道:“正是这样,我们龙族里有一种功法,可以将一个人体内的真气驱除,但又不会象那些散功da法那样让人完全失去功夫,从此成为一个废人。” 听到这里,小青和吴馨才点了点头,她们所担心的正是这一点,千万不能因为要除去贾铭世体内的杂乱真气,而让他成为一个不能再使用武功的人。 说做就做,秦龙在征得大家的同意之后,在当事人惴惴不安的眼神中开始了她的又一次努力。 按照秦龙说的法子,小青和吴馨也合力将自身的真气尽数运起,要从贾铭世的身上收回应该属于她们的那股真气。 这一下贾铭世受的罪可就大了,随着三人全力往外吸取他体内的那些原本不属于他的真气,一个五脏六腑好像都要翻过来一般,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让他发誓再也不做这种事了。 可是他提出的抗议马上被小青给挡了回去。 “贾大哥,你忍一下吧!她们就快要完成了,再坚持一下!” 又过了一会儿,贾铭世心中暗道:“我如果再坚持一下,那可真的要把肚子的东西给逼出来了!” 下定决心的男人不顾一切的惨叫,看到贾铭世这副样子,心痛不已的于小青早就放弃了努力。 知道无法奏效,秦龙也只好悻悻地收手,擦了一把晶莹的额头上冒出的香汗,不服气地说道:“你还真奇怪,我们这个从来没有失败的方法怎么对你一点用也没有?我一定要好好想想,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错误。” 贾铭世在吴馨的安慰下,连喘了数口大气,气急败坏地说道:“我再也不会让你把我当作试验品了,真是岂有此理!” 正在彷惶无计之时,吴馨望着他道:“铭世,你要不要见见赵东阳的三个手下?” “赵东阳的手下?”贾铭世不解地望着吴馨。 吴馨解释道:“就是‘笑面修罗’李军平和双英,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后他们就莫名其妙地跟着我们,一直说要奉你为神主?” 贾铭世一听是他们,不禁心头火起,怒声道:“他们还要如何?想起黄大哥就死在他们手里,我就恨不得把他们全部杀掉。” 吴馨摇摇头,说道:“你先见见他们吧,毕竟是各为其主,而且现在他们对你的态度,完全不同于那天。” 贾铭世怒极反笑道:“好,好!我现在就去见他们!”说着,就想从床上爬起来,小青和吴馨连忙按住他。 吴馨对小青道:“小青去把他们叫来吧!” 小青走了出去,很快就和那‘笑面修罗’李军平及双英一起出现在了贾铭世的眼前。 看到贾铭世被二女扶起坐在床上,李军平居然一言不发,立时俯身跪在地上,他眼睛中透出极其热切的眼sè,用十分恭敬的语气说道:“神主大人,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二英也跪拜,她们这一俯身了不得,嫩滑雪白的大片胸脯以及硕大浑圆的双峰大部分均暴露无遗,肉光致致,夺人心神,足以让男人为之窒息。 贾铭世也不由得深窒了一下,想起了黄大哥的死,才将自己的眼睛从那迷人的盛景处移开来,恨恨地说道:“我不是什么神主,我们之间可是有着刻骨之仇的。” 李军平惶急地说道:“神主大人,一切都是误会,还望神主收留我们。” 贾铭世怒道:“误会?你们害得我失去了黄大哥,我怎么可以收留你们,非但这样,我还要杀掉你们为黄大哥报仇!” 李军平依然用恭敬的语气道:“如果神主要处死我们,我们自然会从命的。但请神主发落!” 贾铭世脱口而出道:“那你就去死吧!” 小青大惊失sè,急叫道:“贾大哥!……” 但李军平神sè不变地望着贾铭世恭声道:“是,神主大人!”说罢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小青求道:“贾大哥,你还是三思吧!” 贾铭世一愣,望着小青叹道:“难道黄大哥的仇不报了吗?” 秦龙朝吴馨使了一个眼sè,吴馨连忙飞身去拉李军平,可那李军平毫不领情,执意要往外去,两人正在拉扯之际,贾铭世看了看小青,摇摇头,对快到门口的李军平道:“回来!” 李军平立时站住了脚,然后往回走到了贾铭世的面前。 贾铭世望着他道:“你们真的要完全服从我的命令?” 李军平毫不犹豫地答道:“是的,神主大人!” 贾铭世看了看小青三人,嘴角突然间流露出一丝怪异的神sè,三人正感到奇怪之际,忽听到了他对一直跪在地上的双英说道:“既然这样,你们把衣服都脱掉吧!” 三人顿时张大嘴巴,傻傻地看着那个双英将身上的衣服解开,让它落到地上,露出了一具让人为之窒息的健美胴ti。 茁壮丰挺的双峰,雪白耀眼的肌肤有如凝脂白玉,毫无一丝多余赘肉的有力小腰肢,再配上两条修长健美的**,浑圆秀气的小腿,双英有着绝不输于三女的绝世身材。由于她们比小青三人高出不少,更是显出一股特别的风味。 三人无不为贾铭世这一手搞得满头雾水,她们不约而同地想到,莫非这个男人有了邪念不成,这可是万万不行的,先不说合不合时宜,这未免也太……… 她们还没有提出异议的时候,贾铭世下面的话更让她们目瞪口呆。 贾铭世sè迷迷地打量着双英的胴ti,见她们毫无羞涩之感,就又说道:“现在你们就这样走出去,到街上转一圈了回来!” 双英并没有感到一丝的拘束和羞耻,反而欣喜道:“是,神主大人!”说罢,一个轻巧地转身,就这样**裸的往外行去。 望着全裸的双英诱人的肉ti,如风摆荷叶般的扭动纤细有力的小腰肢,吴馨兴起了太过荒唐的念头,不禁薄怒道:“铭世,叫她们回来!你到底要做什么?” 贾铭世看到吴馨这副样子,不禁心中一惊,她在柳眉轻蹙间流露出让人不敢不从的神态,这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让别人兴不起一丝的反对和违逆的心理,只有服从一途。 贾铭世朝已经走到门口的双英叫道:“回来,回来!”然后他又低声对吴馨道:“馨姐,你别生气,我这样做只是想试试她们对我的服从到底到什么程度?” 三女恍然大悟,吴馨娇嗔道:“什么不好作,偏偏出这等鬼点子?再说她们因为你的一个命令都可以去死,还要试什么?” 贾铭世嘿嘿一笑道:“那是另外一回事,这三人这么厉害,可以对我这样的命令服从如仪,浑然不顾面子,我才知道她们的确是真心诚意的。” 吴馨听得他这一番似是而非的话,不禁又好笑又好气,瞪了他一眼道:“你还真会作怪,这样子的念头也只有你这样的男人才会想得出来。” 小青和秦龙也是一副“你还真的不是一般普通的好sè男人”的神气,让贾铭世大感尴尬,他咳嗽了一声,对双英道:“穿上衣服吧,你叫什么名字?” 双英一边穿回柔袍,一边应道: “回神主大人,我叫李英爱。” “我叫周离云。” 贾铭世摇摇头,说道:“你们以后别叫我什么神主大人了,听起来怪怪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什么神棍,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第六十章 阳气之根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小青拉着双英的手道:“以后你们和我一样叫他大哥吧!” 双英应了一声,然后望着贾铭世道:“贾大哥,让我们守护你吧!” 望着双英离去的身影,吴馨轻叹了一声。 接下来的数天里,贾铭世的身体恢复得很快,除了不能运气以外,完全如常。他也没有把那个奇怪的梦告诉小青她们,这样一个梦说出来肯定会被别人笑话。 “只有小孩子才会梦到这些事的。”一想到小青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是无法忍受被人视为小孩子的,所以也就放在肚子里,有空时再想想就完了。 贾铭世自我感觉良好,可小青一点也不敢大意,严禁他的一切活动,也不和他亲热,这下可把贾铭世给憋坏了,看着这个千娇百媚的女人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却只能看看,不能动手。 现在虽然对不能使用武功一事感到遗憾,但生xìng豁达的他想到能得到美女的爱意,对自己的遭遇也就释然了。世事本无十全十美,哪里能什么都好呢? 除此之外,让贾铭世感到头痛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秦龙,自从她说要治好贾铭世的怪病,这位花招百出的秦大小姐就成为贾铭世的一个恶梦。 比如第三天,秦龙就兴冲冲地跑过来,告诉贾铭世说她现在炼了一颗龙族秘传的神丹,保证可以让他完全恢复。贾铭世不疑有他,一口服下,哪里知道这药一经服下,顿时让他腹痛如绞,连跑了五次厕所,才缓过气来。 吴馨她们是又好笑又好气,想责怪秦龙时,见她也是一副极度歉疚的样子,又怜又怕的眼神让她们也发不出怒气来,贾铭世也只有自认倒霉。 之后的第二天,秦龙又想出了一个好主意,说可以让贾铭世恢复运气。这次已经有了两次惨痛教训的男人是绝对不同意再做她的试验品了。但是除了他不想外,因为秦大小姐说的头头是道,他身边的其他人都是一致同意进行。经过小青一通软语温言,他也只有乖乖地投降了。 将贾铭世全身的衣物尽数剥去,让他笔直站立在床上,秦龙小手一挥,施展“定”字决,用真气将他全身定住。贾铭世心中倒也奇怪,这位龙族的大小姐应该是待字闺中的少女吧,怎么看他这样一个大男人**裸的站在面前,毫无一点顾忌,也不会感到一丝的不好意思? 正想借机调笑两句,来自龙族的医生已经把她唯一的病人说话的权利也剥夺掉了。她毫不在意地拍了拍贾铭世雄健的身躯,颇为满意地说道:“看不出来,你居然还有这么好的身体呢!” 贾铭世是哭笑不得,小青也开始怀疑让这个少女当医生的可行xìng了。但事已至此,也只有希望龙族的神术能真的有效。 当看到清丽脱俗的少女那双月牙眼中闪现的狂热眼神,无法动弹的男人心中马上升起了jǐng告的旗子,可怜他现在连提出反对意见的机会都没有了。 用长长的的金针将眼前的男人扎得象个刺猬一样,秦龙招呼小青,双英各按方位,抓住贾铭世的双手双脚。 一声令下,四人同时将自身的真气输入了贾铭世的体内,顿时引起他体内那几股强大的劲气强劲的反弹。按照秦龙事前所说的,小青的真气在前面引导,双英的真气在两边保护,而秦龙的龙族真气则在后面推动那些混乱的真气往贾铭世的气海汇集。 这种痛彻入骨的感觉让贾铭世的眼睛都要突出来了,偏偏又无法喊叫出声,只有闷声吃下去,顿时他是汗出如浆,那种凄惨的模样让在一边的小青看得是心痛不已。 好不容易将真气导入气海,贾铭世的罪还没有完,俏脸上汗迹隐现的秦龙又拿出了一支长达尺半的细针,要往他引以为傲的男人宝贝上刺去。 这下让贾铭世吓得魂飞魄散,但失去抗议权的他只能用眼睛示意小青她们制止这个疯狂医生的行为。 “秦姐姐啊,这样的下针好像没有说过吧?” 小青的疑问换来秦龙的答案:“因为这是阳气之根,只有激起他自身的阳气,才可以真正将那些互不相容的真气融为一体。” 看着长长的的针慢慢进入自己的那里,贾铭世是又怕又恨,心中发誓如果自己真的好了以后,一定要把这个清秀绝伦的医生抓来,也要如法炮制一番,让她也尝尝这种滋味。 可惜的是,受尽折磨的男人还是没有达成他的心愿,依然是一个无所事事的病人,看来他要报复恶魔医生的计划只能继续在心中。 ※※※ 这一天贾铭世醒来,整个室内居然只有他一个人,平rì一直守在身边的双英不见踪迹。 听到了房间里的动静,从门外走进了一个俏丽的身影,用银铃般的声音俏生生地说道:“贾大哥,你醒了。” 贾铭世仔细一看,原来是双英中的李英爱,看着她那张俏丽如花的娇靥,他的心头不禁一热。 “馨姐她们到哪里去了?” 李英爱一边轻快地将室内的明窗打开,拉起低垂的纱帘,口中应道:“吴姐姐和三哥一起去拜访一个朋友了。” 正说时,突然听到外面一声巨响,然后是众人的惊叫声,墙壁的倒塌声,还有东西碎裂的声响。 “是什么人在这里大闹?”贾铭世边说边往外走。 李英爱俏脸上现出古怪的神sè道:“就是秦姑娘和小青姑娘啦!” “什么?”贾铭世停住了脚步,望着李英爱。 一听是恶魔医生,深受其害的男人不禁心中打起退堂鼓,如果说这个世上有什么美女他不愿招惹的话,秦龙绝对可以排在首位。 心有余悸的男人迟疑地说道:“我看我们还是别去管她们吧?我好像感到有点不舒服了。” “秦姑娘和小青姑娘在你睡着的时候闹过一次,差点儿客厅全毁了,幸亏吴姐姐出面才制止住她们。" 李英爱催促道:“贾大哥,你快些去吧,不然的话,这房子真的要被她们两人给拆了不可!” 院子里的确是热闹非凡,不但有电闪雷鸣,间中还夹杂着火光。劲气的爆裂声不绝于耳,简直称得上是一场激烈的战斗了。 贾铭世到了后院,不禁目瞪口呆。眼前的场面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断壁残垣,折断的树木,还有散发着余烟的花草,四处飞溅的碎石,简直就象是一支部队在这里交战过一般。 没错,制造这种场面的两个罪魁祸首还在,娇小玲珑的秦龙和同样明眸皓齿眉目如画甜美可人的小青各据一角,尤自在那里张牙舞爪,俏丽的脸蛋都流露出摄人的神sè。 秦龙口中嚷嚷道:“不要脸的家伙,等我弄明白你为什么不怕魔法的底细,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又是恨恨地挥手,一记可怕的电芒从她可爱的小手中爆出,划过中间的空地,朝小青的脑门轰去。 小青毫不示弱,洁白如玉的柔荑一伸,轻松地接下了这一记电攻,口中嘲笑道:“你这只会点小把戏的三脚猫,还在这里吹什么大气?” 秦龙顿时真象是一只被踩住尾巴的小猫,一蹦三丈高,双手齐出,十支可爱的纤纤玉指化成锐利的爪气,声势之盛,惊心动魄。 贾铭世不禁吓了一跳,这个刁蛮的龙族女子会有这等身手,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处,看来自己的报复计划遥遥无期了。 小青的眼中闪过一丝讶sè,没想到秦龙居然除了魔法超绝外,还有这么一副好身手,看来还真不可小视。她足尖一点,小巧的身影纵起,在空中灵巧地腾挪翻滚,飘忽不定,在可怕的劲气前面如同无形质的物体。 第六十一章 龙族的面子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连攻七爪无功,秦龙的身形不禁有些迟缓,在她稍一停顿之际,小青的小手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的眼角,劲气扑面,目标是她的脸颊。 秦龙惊叫一声,娇躯急速扭动,一个人似乎在空中幻化,倏然远去数丈。同时攻出的一道狂风,席卷整个场地。 轰隆声中,整个场面像受到龙卷风摧袭,又如同大地震般,室内室外一塌糊涂,漫天飞舞的烟尘中,传出了贾铭世怒气冲冲的叫声:“快把这两个家伙给我分开!” 双英和李军平一拥而上,拳掌齐出,生拉硬拽,将两个jīng力过剩的少女分开。 贾铭世看着眼前有如地震爆发后的混乱场面,不禁顿足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小青余怒未消,指着秦龙道:“这个不要脸的家伙,竟然不给我让路,太不懂礼貌了!” 秦龙瑶鼻中轻哼了一声道:“我为什么要给你让路?你一来就碍手碍脚的,我怎么可以给我的病人治病呢?” 一听到秦龙说治病,贾铭世一个头就有两个大,连忙叫道:“我已经好了,不用治了,不用治了!” 小青见状得意地说道:“你看,我就知道你是个不要脸的家伙,还厚着脸皮要给别人看病。” 秦龙瞪了她一眼,然后斩钉截铁的对贾铭世说道:“不行,你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怎么可以不要我继续治病呢?如果不把你全部医好,岂不是倒了我们龙族的面子?” 贾铭世赔笑道:“我现在真的很好,就不用劳秦姑娘大驾了。” 秦龙凝神看了一会儿贾铭世,直看得他心中一阵阵的发毛,然后看了一眼小青,撇了撇小嘴道:“不错,现在你的确很有jīng神,满脑子的坏水,我看还是晚上再给你治病吧!”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贾铭世暗中松了一口气,然后奇怪地看了看小青,小青粉脸红红,眼中chūnqing荡漾,不禁心道:“莫非她看出来了?” 几人整理战场后,贾铭世和小青一起进了房间,说起秦龙,小青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哼了一声道:“那个家伙一点规矩也不懂,早点让她走好了?” 贾铭世大吐苦水道:“你有所不知,我也是被欺压的一个啊!要不是看在她救了馨姐一命,我早就赶她走了。” 小青半信半疑道:“是不是因为你看那个家伙长得美丽可爱,才想着要把她弄上手,所以现在才……” 贾铭世一听她的口气居然有些象在吃醋,不禁心中大叫不好,连忙出声辩解道:“还没有成熟的女孩子,怎么可以和我们美丽的小青相比呢?哈哈哈!” 小青先是瞪了他一眼,然后是欣然接下了男人这一记赞美,喜滋滋地说道:“算你有眼力啦!” 见小青已经没有了怒气,贾铭世也在心中松了一口气,正待说话时,小青关切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多了吧?我买了天池雪参给你。” 贾铭世知道这种东西的珍贵之处,补血益气,实为万金难求,忙谢不迭。 正待亲热,李英爱进来说吴馨和张三回来了,二人慌忙分开。 客厅里,贾铭世问:“你们去那了,怎么才回来?” 吴馨高兴地说道:“铭世,你的伤恢复有望了!这回我要带你去见一个可以医治好你的人,她可是天下间知道最多的人了。” ※※※ 午后,一行人上了一辆吉普,沿着城中宽阔的大道往城南方向驶去。 贾铭世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吴馨,她那如花的娇靥上含着一丝浅笑,显得对此行很有信心,凤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他不禁好奇地问道:“馨姐,那个人真的这么有能耐,居然让你对她有如此的信心?” 吴馨微笑着看了看他说道:“你待会儿就会知道她有什么能耐了。我可以肯定的说,在中国还没有一个人比她有更渊博的才学了,可惜……”她没有再往下说了,只是微微摇了摇螓首。 贾铭世被吴馨的话勾起了极大的好奇心,能让这个才貌绝世的美女如此推崇,那个人难道是神吗?偏偏吴馨又不告诉他那个人的名字,只是说到了就知道,真是吊住了他的胃口。 贾铭世想了想,转而问坐在自己对面的张三:“三哥你们一早出去就是去见这个人吗?” 张三点了点头说:“你别问我,我也没有见过她,只是听黄大哥说起过。” 这下贾铭世的好奇心更盛了,连忙追问道:“那么你们早上是去干什么?” 张三答道:“我们去给你开路了。” “开路?”贾铭世更是不解,口中喃喃地念道。 吴馨含笑接道:“因为要见那个人,一定要先过二关,破掉那些保护她的禁制。”说到这里,她轻叹了一声道:“我也是万不得已,只有惊动她了,幸运的是,我们来得及时,再迟些时候,那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说到这里,吴馨用赞许的眼神望了望了张三,道:“三哥的功夫真了不起,有了三哥的帮助,我们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破了那些禁制。” 张三连忙谦声道:“为了救铭世,馨儿才是真正花心血呢,我只是尽力而已。” 说笑间,马车已经驶上了一条苍松翠柏掩映的青石板所铺的大道,在大道的尽头,一幢气势非凡的乡村别墅傲然耸立。红墙绿瓦,飞檐斗拱,在参天大树的浓郁枝叶间隐隐约约可见造型别致的翠楼一角。 清泉绕墙而行,石桥横卧其上,雾气如同薄纱般升起,映得此处好似仙境一般,让人心旷神怡。 在吉普驶过石桥的时候,吴馨指着桥下的清泉道:“这道清泉其实是护院的屏障,除非是功参造化的高手,一般人根本无法飞越。” 贾铭世不禁奇道:“这道清泉虽然很宽,但它看起来一点也不深,不能飞越的话就涉水过来嘛。” 吴馨解释道:“你别看它很浅,可它却是一道冷泉,要不然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有雾气升起呢?” “冷泉?”见他不明白,吴馨解释说冷泉号称天下至寒,在水中所含的寒毒足以让人在接触它后的片刻间失去所有的行动能力,如果不及时医治,那么只有死路一条。 听得贾铭世瞠目结舌,直呼大长见识。吉普驶进了高高的院门,早有几个西服男人迎上前来,他们个个气度不凡,能有这样的手下,看起来这家主人的确非同寻常。 为首的那个中年男人一见吴馨,便非常恭敬地说:“吴小姐!你好!” 吴馨点点头,应声道:“青叔,又要打扰你们了!” 青叔看了一眼站在吴馨身边的贾铭世,眼睛一亮,口中道:“这位就是贾兄弟吧,果然是气宇轩昂,气势不凡啊!” 贾铭世眉开眼笑的和他见了一个礼,客套了几句后在青叔的引领下往里面行去。所行之处,但见绿树葱茏,奇花异草竞相展艳,青藤缠树,奇石灵秀,曲径通幽,布局显然出自高人之手。 转过一个院门,青叔站住脚,歉声说道:“实在抱歉,我只能送到这里。” 早知规矩的吴馨也不多话,吩咐李军平和双英留在此处等候,他们四人径直往里面走。 贾铭世一进这处高墙,顿时觉得里面凉爽无比。举目望去,但见高空上紫sè的藤茎横错,纠缠扭结,密密匝匝,将绚烂的阳光隔在外面,藤上锯齿形的小圆叶层层迭迭,或竖或斜,或直或卷,千姿百态,极为好看,加上丝丝的金光透空而入,又给这些枝叶添加了金灿灿的边。 第六十二章 又要打针吗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不禁问吴馨道:“这些藤到底是什么东西?” 吴馨道:“这是异种紫玉藤,也是此间主人亲自培育而成的。一年四季都是这般青绿青绿的,夏rì可以避暑,冬rì可以隔风,还可以防止一切邪恶之物,可以说是妙处无穷。” 贾铭世大为心仪,如果自己住的地方也弄上这样,那简直神仙享受。 未几,他们行至紫玉藤园的至深之处。贾铭世举目一望,前面赫然矗立着一幢玉白sè的小屋,在这小屋的前面则是一道长长的长廊,点点的金光洒在了一尘不染的地板上,如玉般的地板闪着奇异的光芒。 而后面的小屋一笼的白sè,于阳光之中更显得光芒灼灼,仿佛整个儿建筑都是用汉白玉所砌筑而成的,高不过二丈,但是形式格局古拙,自有一股夺人心神的气势。 四下里静悄悄的,贾铭世突然发现站在这个地方居然听不到一点声音,连一丝微风都感觉不到,似乎是人世间所有的恩恩怨怨,悲欢离合都和这里毫无联系,这是一处完全与世隔绝的圣地! 正在看的时候,玉白sè小屋的门扉无声地开了,一个人从长廊尽头处悄悄的走了出来。 贾铭世定睛一看,这是一个chūn花般美丽的少女,年纪大概十三四岁,穿着一件雪白的笼裙,五短身材,窄肩圆臀,腰肢纤细。 待要凝神细看,才想起自己功力全失,他只有和吴馨一起往前走,快到长廊口时,已经将这少女看得十分真切。 她的脸上不施一点的脂粉,但却是粉面娇红,chūnsè可掬。五官生的端正标致,虽然没有象小青和吴馨这般的倾国倾城之貌,却是齐整洁雅,自有一股小家碧玉之美,特别是她脸上那双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灵惠之气扑面而来,令人不忍移目。 而她的足上只穿着一双纯白的袜子,没有着鞋,好像是怕鞋子会踩脏了脚下这白玉般的地板,又仿佛是生怕脚步声会踩碎这令人忘却一切俗事的清幽娴静。 她的手里捧着个雪白晶莹的玉盘,上面是雪白的香巾,透出淡雅的韵味。行到贾铭世的面前后,这个素雅的少女口中轻呼道:“如兰见过各位!” 吴馨低声问道:“她醒来了吗?” 如兰轻点螓首,起身站立一边,奉上了手中的香巾。 贾铭世对眼前这种情形非常好奇,只想能马上见到这位神秘的人物,于是他想也不想地大步跨上长廊。 可是他的脚刚跨上一步,突然停了下来,然后马上又缩了回去。因为他看到了吴馨、张三和小青三人均脱下鞋子。 贾铭世望了望眼前如同镜子一般明亮长廊,暗中吐了一下舌头,也脱下了鞋子,然后学着吴馨她们的样子拿起如兰奉上来的雪白香巾擦拭了一下身上的风尘。 随着如兰到了长廊的尽头,那门居然自动朝两边分开,等他们鱼贯而入后,无声无息地关上了。贾铭世仔细察看,却不见一人,不由得啧啧称奇。 里面别有一番天地,地上均铺着雪白的云毯,脚踩在上面如同踩于云端,四壁的陈设雅丽脱俗,正中的照壁上挂着一幅绣像,像中是一个飞天的女神,相貌极美,庄严宝相之中带着三分俏丽。 贾铭世一见,浑身剧震,不禁目瞪口呆。眼前这像中的女神正是他那rì在梦中所见到的那两个女神的模样,只是现在这个样子更加秀丽。 正在惊疑之际,如兰带着贾铭世和吴馨往后去,留下小青和张三在此。 转过照壁,如兰推开面前的一扇绣门,贾铭世迷迷糊糊的和吴馨踏进这间充满药香的房间。异香入鼻,贾铭世顿时jīng神一振,看清房间里的事物后,他再度震惊。 门已经在他的身后关上,房间古sè古香的书桌上有一只小巧jīng致的香炉,一缕淡淡的青烟从中袅袅升起。 让贾铭世震惊是前面一个斜依靠在床上的女子,纵使他见过许多绝sè,而且身边的吴馨更是艳绝天下,但眼前女子还是让他震撼了一下。 这个女子身材消瘦苗条,雪玉的肌肤好似透明一般,乌黑的秀发云水般的披散在她窄窄香肩上,下半身则盖着一张薄薄的锦被,在黑发的映衬下,她的脸sè苍白得毫无一丝血sè,美得让人心碎。 女子明亮如秋水的眼睛先望了一下吴馨,然后就直视贾铭世,那种大胆无忌让他为之吃惊。明亮的眼神没有吴馨那般锐利得可以看透别人的心,但却另有一股让人难以抵挡的力量,形状极美的菱形嘴角慢慢泛起了一丝的笑意,贾铭世注意到她的嘴唇也是近乎苍白的颜sè。 “他就是黄生的小兄弟吗,好像并不象我想象中的那么出sè?真没想到,你会为了他去闯那‘七绝镇yīn阵’,值得吗?” 吴馨笑了笑,柔声道:“是的,南宫秋月。在我看来,黄大哥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这就足够了。” 南宫秋月无语地望着贾铭世,眼中渐渐现出一丝奇sè,突然道:“也多亏了他,我们姐妹还可以再见上一面。不过这些年不见,你的功夫好了许多,居然可以轻松地破掉了那禁制。” 吴馨道:“是啊,听到他们说你活不过这个月了,我真的吓了一大跳,所以我才下决心将那个保护你的禁制除掉。” 南宫秋月微微出了一口气,毫无血sè的俏脸上现出恍惚的神情,缓缓地说道:“整整四年了!那东西让我多活了四年,但也使我痛苦了四年。” 吴馨也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寸步不离这样一个地方已经是非常难受了,而且还要忍受yīn魔噬心的折磨,对于你来说,真是难以想象。” 南宫秋月自嘲地笑了一声道:“因为要活命啊,有什么办法?” 二人的对话让贾铭世听得满头雾水,南宫秋月好似看穿了他的心事,说:“以后让馨儿再告诉你,你就会明白的,现在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吧。” 吴馨轻轻推了贾铭世一下,示意他过去。 贾铭世走到南宫秋月面前,她伸出了一只雪白的纤手,近乎透明的玉指搭上了贾铭世的脉门,从动作上看来,她是个没有功夫的女子,贾铭世不禁心中暗暗称奇,吴馨为什么对她抱有那么大的信心呢? 冰凉的玉指透出一丝寒气,让贾铭世更加确定了眼前这个病美人真的是xìng命不长,因为没有人的气息象她这般,这是接近死亡的感觉。但对于这个女子为何对自己的死亡毫无顾虑,而且如果真的如吴馨所说的那样,她也应该可以把自己的身体医治好。 半晌,南宫秋月的眼睛中突然神光突现,对吴馨说道:“你和我说的一点没错,果真会有这样的事情出现,这太神奇了!” 吴馨微笑道:“是的,那样的事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是很难让人相信的。” 南宫秋月心情似乎有些激动,大喘了一口气后,才道:“馨儿,把那盒银针拿给我。” 从吴馨的手中接过银针,深有体会的男人不禁心神一惊,一脸的苦相道:“又要打针吗?” 吴馨不禁莞尔一笑道:“她不会象秦龙那样的,放心好了。” 南宫秋月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一样,从盒子中拿起了银针飞快的在贾铭世的身上连下了七针。然后又是大大的喘了一口气,道:“馨儿,帮我将这两针下在他的后面。” 吴馨担心地望了她一眼道:“你不要紧吧,不如先休息一下?”说着,她还是按照南宫秋月的要求,在贾铭世的背后下了两针。 南宫秋月双手各捻着一支银针,仔细察看贾铭世身上的情况,一边有些心神不定地说道:“这可是我第一次亲自出手医治病人,怎么可以休息呢?” 第六十三章 南宫秋月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贾铭世更是一惊,心想自己居然是这个病美人的第一个试验品,情况非常不妙呀!他望了望吴馨,后者点头一笑,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倏然南宫秋月发出了一声惊叫,用一种极不相信的眼神望着贾铭世,直勾勾的样子让心神不定的男人以为是自己哪个地方出错了。 房间外的如兰,在前面的小青和张三听个真切,都涌了进来,众人神情各异地望着失态的病美人,其中吴馨和如兰是最为惊讶,因为她们知道让这个无所不知而又看破一切的女人如此吃惊好像是从来没有过。 镇定下来的南宫秋月望着众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连忙收拾起失态的表情,道:“没什么,没什么,请大家不要惊慌。” 小青急问道:“是不是他的情况很糟糕?” 南宫秋月摇摇头,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狂喜道:“不是,他的情况很好,要恢复功力并不难。”此言一出,除了如兰,其他人均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如兰离开房间后,南宫秋月招呼大家坐下来,望着眼前满脸好奇的几人,她突然将盖在自己下半身的薄锦被掀开,众人一见,震动不已。 南宫秋月只穿着一件睡衣,裤管只到膝盖上方,膝盖以下的部位裸露着,现在众人面前的一双小腿和双脚纤细无比,简直是皮包着骨头而已,病态的苍白让人不忍一睹。 贾铭世感慨万分,这女人如果只看上半身,绝对可称得上是绝sè之姿,但这脚根本就不该长在这里,这脚根本就不能算是人的脚。 将众人的反应一一看在眼中,南宫秋月黯然一笑道:“你们是不是感到很意外啊?” 小青连忙出声安慰道:“哪里,这些只是皮毛之相而已,不必太过在意了!” 南宫秋月摇头笑道:“别说你们,连我自己都讨厌这个样子啊!” 吴馨叹息道:“秋月妹妹,我记得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难道说是因为那病发作所至?” 南宫秋月重新将薄被盖好,应道:“正是如此,所以我才说大限已到,再过半个月,我就会全身萎缩成小腿的模样,气血yīn干而死。” 贾铭世虽然不明白南宫秋月为什么不谈自己的内伤,转而说起她的事情,但看到她如此惨样,不由得心酸不已。红颜薄命,这样出众的一个女子马上要遭到厄运,命运对她也太残酷了!他不禁追问道:“难道就没有解救的方法吗?” 吴馨望了他一眼道:“铭世有所不知,秋月妹妹是华珍集团唯一继承人,拥有的资财用富可敌国来形容绝不为过,而且她天资聪明,就才学而言,当世无人能及,连我的师傅也称道不已,可是她对自己的病也没有办法,这么多年来,一直只能呆在这间特制的‘玉真白屋’里,无法外出半步。” 贾铭世心惊不已,华珍集团在中国可是家喻户晓,专营玉石珠宝生意,在大中城市均设立有分店,和黄氏企业一样,都是资本大鳄。 南宫秋月谦虚道:“吴姐姐太夸奖了,我哪里当得起啊!” 吴馨笑道:“你就别说了,我一直都认为如果不是被这天生的顽疾所限,你一定会比我做得更出sè!” “你们别听吴姐姐的话,她最会夸奖人了,”南宫秋月笑了笑,然后转脸望着贾铭世道:“你的《玲珑心经》是谁教你的?” 吴馨的眼中闪过恍然的神sè,也注目在他脸上,说道:“怪不得我总觉得有些熟悉,原来你练的是《玲珑心经》啊!” “黄大哥教的呀,我本想拜他为师,他不让,还说一年后会对我进行考核,如果合格,会传我武学。”说到这里,贾铭世目光黯淡下去。 吴馨还想安慰他几句,但见南宫秋月的脸上一阵cháo红,张口急速地喘息了几下急道:“现在没有多少时间了,我只有先简短地说一下。” “化解你身上的数道纠缠的真气,和救我的xìng命是同一件事。只要你逆行《玲珑心经》,将身上那些真气导入我的体内,来炼化我体内的‘天yīn真葵’,九九八十一周天后,再将这些真气收回,就可以为你所用,而我也可以去掉折磨了我二十年的病魔。” 见贾铭世还是一副半懂不懂的样子,南宫秋月摇摇头,只好稍微详细地介绍了一番,未了她微微一笑,突然对三人说道:“不介意我占用一下他吧?” 三人对视一下道:“只要你能治好他!” ※※※ 按照南宫秋月的要求,吴馨、张三和小青三个人,又从外面将赵军平召来,四人各占一个方位,护住南宫秋月所在的房间。 “小姐,你真的同他一起来练九天姹女吗?”如兰撅着嘴道。 贾铭世安睡在软塌上。他仿佛在做很美的梦,脸sè红艳yù滴,分外妖艳。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如兰似麝的香熏。塌旁有一种奇花,形状和昙花一般无二,只大得出奇。 当时南宫秋月拿了这花给贾铭世,他见了奇怪,放在鼻端一闻,竟是奇香透脑,中人yù醉,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耳鸣心跳,一股热气从脚底下直透上来,全身绵软无力,两腿一软,仰跌在软塌上面,昏沉睡去。 那花名叫合欢莲,秉天地间yín气而生,闻了便是昏沉如醉。 “我意已决,如兰!这九天姹女施行起来极为不易,最忌讳有人来打拢,你要好好护法。” “小姐放心,”如兰道,“机关全已发动,外面有四人守护,应该万无一失。” 又说了几句,计算时辰已到,如兰来到塌前,从怀中拿出一个玻璃瓶子,取出几滴水珠一样透明液体滴在贾铭世唇上,随即他全身冒出青蓝sè光芒,接着她将南宫秋月抱过来,褪去全身衣服,让她端坐塌上,然后自己在后面扶起贾铭世。 ※※※ 贾铭世这里又是另一番光景。迷迷糊糊中,只觉得自己被人抱住,软玉温香,相偎相搂,一丝热气从脚底逆流而上,转眼间就布满了全身。他全身懒得厉害,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血脉俱张,浑身微痒,无可抓挠。 朦朦胧胧,犹似戴眉在前,晃晃荡荡,随她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只见朱栏白石,绿树清溪,忽然又变成自已家中的情景,父母叔伯都在,家中好像在办喜事,到处张灯结彩。他刚想和父母去打招呼,那知喊了半天,亲人都充耳不闻,他用手去拉,发现一场空,想找戴眉,身边空空。 他来到小时经常留恋的柳坞,走到半路,迎面走来一个女子,彩衣飘飘,环佩身响,兰麝之香迎面袭来,却是小青。 贾铭世向前问:“小青这是去那里?”对方笑着并不理他,径直向前,他转身,发现另一个自己,穿着新郎装,正亲热的换着小青的手。二人仿佛一人走向远处。 恍恍惚惚,贾铭世来到一个房间里,只见珠帘绣幕,画栋雕檐,分明是女子闺房,正待出去,小青过来,拉着他的手到里间,在床上,二人极尽**之事,柔情缱绻,软语温存,难解难分。 ※※※ 听着南宫秋月慢慢发出的轻吟低唱,吴馨大感有趣,孤绝于世的南宫秋月居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这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占住北方位置的赵军平突然一跃而起,口中低喝道:“什么人?” 吴馨和小青一惊,同时暗道一声:“惭愧!”她们迅速收回心神,朝赵军平说的方向望去。 第六十四章 被病美人骗了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周围的气流发生轻微的波动,似乎是光线在扭曲变化,接着一道人影慢慢现出。这是一个清秀的年青人,他用惊异的目光望着赵军平,颇感惊讶的问:“你怎么可能发现我?” 赵军平看了一眼吴馨,然后对年青人说:“你就不用偷偷摸摸了,把身边的那几个都叫出来吧!” 年青人身子猛的一震,凝神看了一下他后,突然长叹一声道:“真的没有想到,在此地会遇到‘笑面修罗’李天王!” 微风飕然,四道高大的人影出现,一sè全黑的西服。 “你们都是来自少师军吧?为什么会找上我们?”吴馨问。 年青人望着她道:“鄙人木狼,久闻吴家大小姐的芳名,今rì得见,荣幸得很呀。” 吴馨粉脸一正,肃容道:“原来是少师军的木狼总管,那你身边的四人定是少师军的‘四yīn神’吧?” 木狼的眼中闪过一丝讶sè,微笑道:“吴大小姐好厉害啊,居然一口将我们的身份都说出来了。”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吴馨明眸如电,盯着木狼的双眼问。 “来找我们少帅,”木狼望了望门口,“我知道他就在里面。” “他在里面冶病,你们还是等他出来吧。” “他病了吗?”木狼急道,“你们将少帅怎么样了,我要进去!” “如果不是救你,贾大哥怎么会受伤,你还有脸来看他!”小青怒道。她说得也不无道理,当rì贾铭世为了救木狼,在火海中受伤在先,后又在病床上被赵军平摔在地上,这才有了假死。 木狼见好言行不通,决定硬闯。似乎是受到无声的命令,他身边的四个大汉就动了,身形如电,他们倏然出现在吴馨的面前,四把雪亮的短刀组成刀阵透出无边的杀气,如连绵的波涛涌向对方。 吴馨毫无惧sè,双手在身前一盘一错,玉掌翻飞中一股绝大的真气急奔而出,将激shè而来的杀气完全抵住,而且朝四人反卷过去。 站在吴馨后面的赵军平曲指连弹,三道凌厉的黑气呼啸而过,带动周围的空气发出一阵奇异的波动,依稀可见的三个黑sè光球直奔最近的“四yīn神”之一。 木狼神sè一凝,知道有些低估眼前的对手,原本以为只有吴馨是劲敌,准备让“四yīn神”来缠住她,然后再收拾掉其他人,没想到四人一个比一个厉害,角落里的那个斯斯文文的人最可怕。他不敢怠慢,抬手就是一梭子弹,在空中急速地画出一道闪光的图案,张开一道透明的防护结界将赵军平的暗之光球拦截在半途上,三颗光球几乎同时撞到了结界上,强光爆出,将四周照得一片雪白。 两股庞大的能量在空中直接碰撞,但奇怪的是并没有发出意料之中的巨响。 “波!” 轻轻的一声之后,四散的劲气肆无忌惮的翻腾着,将走道里的摆设绞得一塌糊涂,白玉所做的门也被轰开,劲气直逼榻上二人,木狼虽然不解他们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在做这等事情,可是没有听到本来应该出现的声音,让他更加惊讶。 这时,吴馨已经和“四yīn神“交换了数招。她双脚立定原地,纹丝不动,白嫩的双手在前面交织成重重的掌影,让四人数次强冲都无果而返。 雪亮的刀锋将空气划得支离破碎,发出尖利破风声让人齿寒,每一刀都好像要把吴馨劈为两半,可是她双掌轻挥,见招拆招,其中蕴含的无上真气逼得他们每一刀都只能攻到一半就力尽而退。 一左一右两刀向吴馨狠狠攻来,流转于刀锋上的劲气隐约可见,他们已经将刀气练成有如实质,身手足以挤入超一流高手的境地。可惜他们面对的是吴馨。她根本无视几乎裂肤的刀气,一并两指如剑,劲气排空,准确地击中了失去形状的刀身,沉闷的声音响起,两把锋利的短刀连同握刀的手臂一起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而后面的那两个人根本没有机会向吴馨递出下一招,因为站在吴馨边上的张三已经亮出手中的枪,无情的子弹shè向他们。 听到枪响,那两人心中一凛,将刀在身前舞出重重的防护圈,将子弹一一扫落。每一次刀枪交集,都会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舞刀的手臂会轻微的麻痹,胸口也会感到一窒。 两个人只有接一枪退一小步,当接完张三的这一轮攻击,他们已经离开吴馨好几步距离了。 ※※※ 外面的动静让榻上的两人又是惊讶又是紧张还带着些许的刺激,可现在他们也在紧要关头,根本无法分神旁顾。 原来贾铭世按照南宫秋月说的,当感到她那玉门内开始蠕动,对自己又吸又夹的时候,马上将《玲珑心经》逆转,顿时发现在紧密湿滑的花径中那股裹蠕夹吸之力强大无比,使得自己体内的真气如决堤的江河,急速的涌进南宫秋月的体内,就是他想停止也是不能。 南宫秋月的眼中很快现出奇异的光芒,爆出火红的神光,原本雪白近乎透明的娇躯全然变成粉红的颜sè,她感到贾铭世身上的真气出乎意料的强大,把她灌得饱饱的,体内各处的脉络都被扫荡一清,那种空灵的感觉好似升天一般。 可是贾铭世却是暗暗叫苦,全身的真气几乎全部出空,还是不能刹住,这样下去,岂不是自己要被这个病美人吸干了?而且奇怪的是在自己的真气涌入她体内时,在她的密道深处有一股yīn寒之至的气流慢慢涌起,顺着他胯间之物的顶上小口往他的身上蔓延过来,让他感到极为难受。 此消彼长,贾铭世感到自己的体内yīn气大盛,完全失去了对心法的控制,他不知道到底运了几个周天,反正现在是被南宫秋月体内的那股怪异寒流控制了。 “不好,可能被这个病美人骗了!” 感到形势越来越不妙的男人心中马上升起了这样的疑问。再看南宫秋月的双脚已经完全恢复原状,秀美的小腿透出粉红的眼sè,小巧的天足形状毫无瑕疵,可惜贾铭世已经没有心情去欣赏,他盯着南宫秋月的眼睛,发现那有点妖异的神sè,不禁吃了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我停不下来了?” 南宫秋月红霞满布的俏脸上浮起了诱人的微笑,这笑容足以让任何男人神魂颠倒,她轻轻嘟起红艳艳的檀口,在贾铭世的脸上深情地吻了一下。 “我亲爱的情人啊,我需要你全部的爱!” 听出了南宫秋月话中的含义,贾铭世不禁又惊又怒,这个女人的心机好深啊,她没有把事情都说出来,连吴馨都骗过去了。 “我绝不会饶恕这样的事!“贾铭世望着她说,“这样做的后果你知道吗?” 南宫秋月的俏脸上闪过一丝奇异的神情,吐气如兰地说:“我不会伤害你的,如果不这样做,你身上的伤也不会好,而我也没有活命的机会。” “那你可以事先说清楚的,为什么要瞒着我?”贾铭世感到自己的下半身有些麻木起来。 “如果把这样的结果告诉你们的话,你们会同意吗?”南宫秋月说。 贾铭世轻叹了一声,想想也是,没有人愿意半身不遂。 南宫秋月的眼中现出一丝愧sè,轻轻说道:“放心吧,你会没事的,我愿意在事后嫁给你妻,以整个华珍集团为嫁妆,怎么样?” “我不会娶一个骗了我的女人,”贾铭世淡淡的说道,“就算是再大的嫁妆我也不会要的!”这时空荡荡的气海处突然又涌起一股暖洋洋的气流,将从南宫秋月体内流来的yīn寒之气尽数融化。 南宫秋月的娇躯轻震了一下,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感到贾铭世的体内突然传来一道强烈无比的劲气,狂野地冲进自己的体内,这是她没有料到的,顿时将原本给她吸收过来的真气全部冲散。 第六十五章 副省长的小情人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这是怎么回事?”南宫秋月芳心大乱,她突然有了一种情势失控的感觉。 贾铭世也感到奇怪,怎么对方体内的真气又开始重新倒流回自己的体内,难道说自己刚才的一番话让她改变了主意?但不管怎么说,失而复得总是件高兴的事。而且让他更高兴的是,经过南宫秋月体内的真气好像是被炼化过一般,比以前更纯净,更强大。 充沛的真气流转在他的四肢,让他产生出一种激扬的感觉。 “都给我住手!”赤身**的男人大吼一声。 众人纷纷住手,一齐望向婉若天神状的贾铭世。小青见他jīng神十足,一颗芳心顿时落地。 吴馨见外面涌进来的人越来越多,连忙手忙脚乱的将南宫秋月和贾铭世遮掩起来,让别人看到他们这般**裸的样子总不是一件好事。 得知南宫秋月居然完全恢复,华珍集团的人欣喜若狂,对救了老板的男人更是恭敬有加,以最高的礼节招待了贾铭世一行人。但真正出席他们宴会的却只有恢复jīng神的男人,吴馨她们都借故和躲到后面聊天去了。这也让贾铭世心中直嘀咕,他对南宫秋月可是心有戒备,这个女人太厉害了。 ※※※ 大厅里灯火辉煌,贾铭世踏进后不由得一愣,里面只有南宫秋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小青她们呢?”心有余悸的男人沉声问道。 南宫秋月横了他一记媚眼说:“难道你就记得小青她们吗?” 贾铭世心中暗道:废话,老子不记得她们,难道说还要记得你吗?他望着女子如花似玉的俏脸,不可否认她有着绝不输小青和吴馨的美丽,而且现在她摆脱了“天yīn真葵”的折磨后,恢复了红润的樱唇有着一种极度吸引男人的魅力,加上透明的雪肤和乌黑的秀发,更是荡人心魄,回味无穷。 “小青不是说要我到这里来找她吗?”贾铭世冷着脸道。 “你为什么不对我好一点呢?”南宫秋月无限幽怨的说,眼中的神情让男人一阵心软。 贾铭世压下心中翻腾的想法,摇头说:“因为我害怕你,害怕再次被骗!” 南宫秋月哀怨的叹了一口气,从椅子上盈盈站起来,移到贾铭世的身前,娇躯几乎贴上了他的身体,低声下气的说:“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贾铭世不由自主伸出双手,捧起这个与自己有合体之缘女子的俏脸,无瑕的脸蛋有如婴儿的肌肤一样嫩滑,美目中现出了极其诱人的异彩涟漪。 “你知道吗?你真是一个可怕的妖jīng,没有一个男人能抵挡住你的诱惑。” 南宫秋月无声的媚笑,香软如绵的玉手缠上贾铭世的头颈,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说:“我只要诱惑你就行了,唔唔。” 意志力薄弱的男人终究没有挡住美女的诱惑,重重吻在她湿润的樱唇上,尽情地享受怀中玉人的红唇香舌,火热的娇躯在他的怀中厮磨扭动。 贾铭世一直吻到女人快要断气的时候才放开,他望着**的美目说:“我jǐng告你,如果再象上次那样骗我,我绝不会饶过你的!” 女人答道:“你终于原谅我了!”说完,又凑过来狠狠咬了他一口,然后柔情似水地说:“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骗你了!我的爱人,这两天让我们好好相爱吧!” 贾铭世一愣:“这两天,难道说你要离开我?” 女人轻轻厮磨着他的胸膛,欣喜地说道:“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是的,我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为什么?”贾铭世略带迷惑地望着俏脸火热的女人。 “不要问什么,以后你会明白的。”女人紧紧搂住贾铭世的身子,“等我完成心愿后,就会再次回到你的身边。” 随着两人衣服脱落,客厅里热度上升,chūn意暖暖,让贾铭世感到意外的是女人对房中术非常了解。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少秘密瞒着自己啊?享受之余,贾铭世不禁在心中问道。 第二天一大早,几经**的两人终于要分离了。 在一众手下簇拥下,南宫秋月带着如兰上了私人飞机,往北而去。因为离开“玉真白屋”的第一件事,她就是要好好的看看各地的风土人情,同时也实地视察一下名下各店的工作,这也是她完成心愿的第一步。 ※※※ 回到家中,贾铭世还没有从昨晚的**蚀骨和今早的离别中清醒过来,就接到蒋副省长电话,让他不得不打起jīng神赴会。 这次蒋副省长是在龙欣宾馆同他会面,此举显出他对自己这个秘书的看重和宠爱。 在女服务员的迎领下,贾铭世沿着长长的回廊慢慢前行,他的脑中转着无数的念头,却实在想不出蒋副省长这次私密xìng质的召见他有什么事,这样一来,被那些有心人看在眼中,不知会有多少流言蜚语呢? 正在思忖之间,那个领路的女服务员突然转过头来,对他微微一笑,眼波流转,似乎要说什么话。 贾铭世心中一跳,猛然间想起这个女服务员其实就是蒋副省长的情妇,好像有一天在办公室还看到过,只是她现在穿的是工作服,所以没有认出来。 既然知道眼前的女服务员在蒋副省长身边有一定的地位,贾铭世灵机一动,用试探的口气说道:“妹妹姓什么啊?” 这个娇美的女服务员似笑非笑地横了他一眼,然后轻声说道:“贾秘书不要客气,我叫上官清儿,你以后就叫我清儿吧。” “清儿!”贾铭世在口中念了一声,然后赞道:“真是人如其名,清丽无比啊!” 上官清儿俏脸现出不信的神sè道:“官场中的男人见的美女还少呀,象我这样一个平凡女子如何入得贾秘书的眼?” 贾铭世微微一笑说:“清儿太谦虚了,chūn兰秋菊,各有所长,不信的话可以问其他人,放着一个大美人不追,那他肯定是瞎了眼。” 上官清儿知道眼前的男人在说她好话,但听到这样的赞美,作为女人自然万分受用,她也娇靥含笑说:“贾秘书想说些什么尽管说。” 贾铭世暗叫了一声:好家伙,的确是一个很上路的女人,看来她很不简单呢。于是他也开门见山地问道:“清儿知道这次蒋省长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上官清儿素手掩着小嘴,轻笑一声说:“恭喜贾秘书了,是天大的好事!” 心中略安的男人还想着继续追问,忽见她的脸sè一正,前行一步,和他拉开了距离,只顾往前行去。 贾铭世心中一愣,原来已经转过了走廊,前面包房在望。而且他也明白为什么女人会有这样的转变,因为在房间门的前面,正站立着一个男人,不用说,肯定也是蒋副省长的心腹。 看到上官清儿和贾铭世一前一后地走来,站在门前的男人迎上来,口中低声埋怨道:“怎么慢吞吞的,蒋省长在里面都等不及了。” 上官清儿歉笑着,道:“小刀你怎么会站在门口的?” 这个叫小刀的男子皱了皱眉说:“清儿,蒋省长让我们不要进去,让贾秘书一个人进去。” 二人留在门外,贾铭世轻轻推开了用上好的檀香木所制的门,恭恭敬敬地走了进去。 门无声的在他的身后关上了,一股醒脑的清香扑鼻而来,让这个心有疑惑的男人jīng神不禁为之一震。 蒋副省长从红木书桌后面抬起头,望着走来的贾铭世,温声说:“我听到你身体康复的消息,实在是高兴啊!” 贾铭世连忙口中谢道:“我在病中的时候,蒙蒋副省长亲自来探望,实在是不敢当!” 第六十六章 孽情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小贾,不要客气,快坐下吧!”蒋副省长用柔和的声音说,贾铭世推辞不过,只得坐下,蒋副省长接着问:“你的伤全好了吧?白云监狱是怎么回事,公安局的人只说你们是遇到黑社会火拼,但当时发生的异变又该怎么解释呢?” 贾铭世心道:这叫我怎么回答,难道说我杀死了一条龙,然后又当了黑社会老大,说出来你会相信吗?说真的,最近发生的事有时候他都觉得是在做梦,因为一切太不可思议。 但是蒋副省长的问话他又不能不答,没有办法的男人只有一本正经地施展胡说八道的功夫,在不泄漏国家机密的情况下尽量将整个事件扯得合理合情。 蒋副省长也不知道是真的相信他的话还是重点不在这里,状似关切地听完他的故事,然后又谈了几句关于怪伤就开始将话题转变了。他那看似无神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异芒,有如划破浓雾的闪电,状似轻松地说:“你这次立了大功,如果不是你,三江市现在还是恶虎为患。” 贾铭世将眼前这个老人的变化尽数看在眼中,突然jǐng觉起来,如果没有超人一等的实力和手段,他能够在官场上混六十年之久吗?这老头平庸无奇的外表下,肯定有着不为人知道的可怕吧?这样一想,便对老人有了一份凛然和敬意,也更加小心地猜测他话中的含义。 贾铭世平静地望着蒋副省长说:“消灭虎患是解放军特种部队和武jǐng战士的功劳,我只是适逢其会罢了,要谢就就谢那些英勇牺牲的烈士吧!” 蒋副省长轻拍一下书桌,叹道:“居功而不傲,能够为百姓着想,铭世啊,你真是太合我的心意了!” 贾铭世心知肚明,好戏终于来了,不知道这个副省长会给他什么样的安排?经过几个月的公务员生活,他已经对湖西省的政治圈了解得七七八八了,知道现在三江市各大势力盘根错节,想要独身自好是不可能的,像他这样的出头鸟,铁定会成为别人的口食,所以他现在要以退为进,看看风sè再作打算。 见贾铭世不为所动,蒋副省长突然站起走到他的身前,一手压在他的肩膀上,口中低声说:“小贾啊,组织上准备给你压压担子!”他说到这里就停了片刻,也不看谁,只把头很舒服地枕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 贾铭世没想到蒋副省长同他的谈话就这么开始了。他知道蒋副省长说的组织上要提拔他,而他要说的当然不能说感谢组织信任,于是他便十分诚恳地说:“非常感谢蒋省长,我一定好好工作,绝不辜负您。” 这时蒋副省长才偏过头来,望了他一眼,又把目光移开了,接着说:“你干过公安系统的刑侦工作,我相信你干得好这个市公安局长的。我这几天很忙,就不再找你谈话了。今天算是正式谈话吧。市公安局长的位置也空了很久了,你将这边的工作交一交,就马上上任吧。文件很快发下来。我同人事处说说,安排个时间,让柳部长带你去市公安局的同志见面吧。” 贾铭世正继续说着感谢的话,蒋副省长抬头看了下墙上的挂钟。他马上意识到应该走人了,他站起来躬着身子说:“那我就先告辞了,蒋省长您休息。”走出宾馆,他抬头望了望天空,低首不语。 “接下这个位置,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这时他突然在楼梯转角处看到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蒋副省长的情人上官清儿,看她的样子好像是在等什么人,心念一动,跟了过去。 看到yīn暗角落里的男子,上官清儿的眼睛亮了起来:“阿杰!”听到上官清儿的轻呼声,英俊潇洒的蒋公子转过身来,温柔地望着父亲的小情人问:“清儿,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 “难道没有急事就不能见你吗?”上官清儿微嗔道,见蒋杰的脸上略显发急的神sè,又低笑一声:“是有很要紧的事要告诉你,你父亲要任命贾铭世为市公安局局长了。” “真的?!”蒋杰神情微动,突然左右查看了一下说:“我们到楼顶说话吧!” “这里安全吗?” “我已经查过了,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蒋杰说着,伸手揽住上官清儿的纤腰,伸过头去,在她腻滑的粉脸上亲了一口后,说道:“清儿,快把详细情况告诉我。” 上官清儿先是环视四周,不安地说:“你再去那边看看。” 蒋杰轻叹一声,松开了环住纤腰的双手,站起来说:“好吧,那我再检查一次!”身形一展,他快速地绕整个楼顶一圈,将所有可以藏身之处均细细查了一遍,然后回到了原地,这几下动作神速无比,迅疾有如一阵风,显出他的功力端的不凡,和他的外表极不相称。 他站在原处,两脚不八不丁,分开少许,闭目凝神,双手举到眉心处形成一个圆心的形状,然后横出四指摆出指天划地的架势,似乎有一股莫名的劲气慢慢在其中流转,然后往四下里扩散开来。倏然双眼睁开,两道神光爆出,直视正前方,似乎是有所察觉,但定神片刻之后,又闭上眼睛。约莫十数的时间后,他缓缓放松身子,长吐了一口气,走到一直无声地看着他的上官清儿身边,说道:“现在你可以放心了,说吧!” 上官清儿将身子靠进他的怀中,低声说:“阿杰不要怪罪,清儿实在是因关系重大,才会这样的。” 蒋杰伸出手,在她的粉颊上捏了一把,笑道:“傻瓜,我怎么会生气呢?你这样也是为我着想啊。” 上官清儿先在蒋杰的脸上吻了一下,然后轻声道:“刚才蒋省长已经找贾秘书谈话了。” 蒋杰惊道:“父亲对他这么信任和器重啊!居然如此抬举他?徐书记和马省长没有反对吗?” 上官清儿答道:“徐书记倒是没怎么反对,好像他和你父亲有过什么协议。马省长先是强烈反对,但徐书记答应将他推荐的罗杰夫任为副局长,他也只有同意了。” 蒋杰哼了一声说:“马傲这个卑鄙狡猾的家伙,他知道徐书记的心意已经无法改变,却借此机会从中得到利益,趁势壮大自己的势力。这样一来,他心愿得偿,只有我一点好处都没有,看来我要及早打算了。” 上官清儿微笑道:“你怎么没有好处啦?马家小姐就是最大的收获。不管怎么说,三江新区的工程你已到手了。” 蒋杰摸了上官清儿一把,笑道:“好家伙,你倒是很厉害嘛,连这一点都替我想到了。”又说了一会儿这两天来的事情,上官清儿转颜吃吃一笑,柔媚地说道:“你现在知道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准备要怎么谢谢我啊?” 蒋杰闻弦听歌,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做,便老实不客气地伸手过去,滑进上官清儿的领口,用力揉捏了两下丰满的ru房,满意道:“又丰满了不少啊!” “还不是蒋公子的功劳吗?”上官清儿情动似火地抱住他,一个娇躯紧贴在他身上,大力地扭动了几下后,恋恋不舍的说道:“现在不行,我还要回去服侍你父亲呢。” 蒋杰上下其手,狠狠地玩弄了一会儿,才将jiao喘吁吁的上官清儿放开,在她的小耳边低声道:“明天晚上我们老地方见,看我不把你整治得没有力气再作怪为止。” 两个人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相携离开。过了一会儿,贾铭世从楼角跳下:“真没有想到,蒋杰居然和他父亲的情人有这么一手!” 第六十七章 雾里看花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我被任命为公安局长了!” 见到吴馨的第一句话,贾铭世就抛出了让人震惊的内容,但是出乎他的意料,吴馨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之sè,仿佛这件事原本就应该是这样子的。 小青和木狼自然是欣喜不已,连声向他道贺。自从木狼那rì来后,就再也不走了,说是要保护他们老大,贾铭世见他决意如此,只得同意。 “不错啊,半年之内升到了局级,只是公安局长的位置好像不好坐啊!”吴馨浅浅一笑,为略感疑惑的男人倒上一怀红酒。 贾铭世轻呡一口后,忍不住心中的疑问,开口问:“馨姐,你好像早知道这件事,难道说是……” 吴馨摇摇头说:“你可别多想,这可不是我替你要来的,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应该会做得很好。” 她的话更加增添了贾铭世的疑惑,他抓了抓自己的头皮说:“这么说来,你事先就知道这件事的,对吗?” 吴馨轻点螓首,走到沙发上姿态优雅地坐了下来。 “你很聪明嘛!老实说,我的确是第一个知道你会被任命为公安局长的人。其实在你去白云监狱之前,这个任命就已经决定了。只是因为马省长的极力反对,才拖了一段时间。” ※※※ 晚上,几人去酒吧庆贺,正在兴头,来了一群jǐng察,叫嚷着要检查身份证。木狼几人刚到,来不及办,李英爱上前交涉,一个胖胖的jǐng察上下打量她曲线毕露的惹事火身材,然后望着她的俏脸,涎着脸道:“好漂亮的女人,多少钱一晚?”边说边动手动脚。 李英爱不悦地退了一步,轻巧地避开了他意图不轨的手,娇叱道:“你放尊重一点!” 在一旁冷眼相看的贾铭世不由火起,上前就是一脚道:“你们这些瞎了狗眼的家伙!简直无法无天!” 胖jǐng察正待发火,同伴拉了拉他的衣服,悄声说道:“老李,你看他是不是蒋省长身边的贾秘书?” “什么?……”胖jǐng察大吃一惊,整个人软了下来。 这时闻讯赶来的jǐng察越来越多,酒吧里的人都围过来,一个带队的jǐng察认出了吴馨,上前打招呼道:“这不是吴小姐吗?什么时候来三江市的呀?吴部长还好吗?” 发觉自己闯了大祸的胖jǐng察更加心惊肉跳,结结巴巴地说:“请……吴小姐……原……谅……” 吴馨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转身望着那个带队的jǐng察说:“你是……” 带队的jǐng察说:“我是宗明,在徐书记家里见过的。” 吴馨对贾铭世说:“你的手下你自己处理。” 贾铭世转身给了宗明两个嘴巴,道:“这是对你治下不严的惩罚!”打完人后,几人杨长而去,留下了发愣的宗明和jǐng察,还有议论纷纷的客人。 ※※※ 酒吧一角,里面的两个男人静静地看完这场戏,然后默然对视了一眼。 “你怎么看?”一个身形削瘦的男人问。 “这……很难说。”被问到的那个男人低头把玩着打火机,“他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消瘦男人的眼睛中闪过骇人的厉芒,在昏暗的房间中如同划过黑夜的冷电,“看来这个男人是个很有趣的对手,居然连你也无法看透。” “也许和他多接触几下,就可以知道了。” 玩火机的男人迟疑了一下,又说道,“这个男人如果不是一个没有头脑的大白痴,就是一个城府极深的老狐狸!” “哦,为什么这么说呢?”消瘦的男人颇感兴趣的望着依然站着的玩火机的男人。 “如果是你遇到这样的情况,你会怎么做?”玩火机的男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淡淡的看了消瘦男子一眼。 “这个吗,我绝不会饶过那个家伙!” “对了,”玩火机的男人点了一根烟说,“如果是我,则不会和这些人一般见识,只要亮出身份就行了,而他却作出了这样的举动……” 消瘦的男人沉吟了一下,“是啊,他这样做是有点奇怪!” “如果他的做法都是这样出人意料,那么就绝非一般的人。”玩火机的男人眉头微锁,“我最不喜欢和不按规矩出牌的人玩牌了。” “算了,明天我们上门拜访一下吧!” ※※※ 公安局分配的房子并不大,贾铭世没费多大力气就安顿下来,刚收拾完毕,双英中的周离云进来说:“贾大哥,罗局长来了。” 贾铭世说:“不见!” 吴馨说:“铭世,他是马省长的心腹,你可要见见啊。” 贾铭世没法,只得到客厅去会见那家伙。一看到他,贾铭世就感到他是个不好对付的人,消瘦的脸庞上一双冷电森森的鹰目,给人心寒的感觉。 看到贾铭世和吴馨出来,罗杰夫站起身来,满脸堆笑地说道:“吴小姐,这位便是贾局长吧?” 吴馨点头道:“罗局长,好久不见,恭喜高升啦!” 在吴馨的引见下,贾铭世和罗杰夫热情地交谈起来。 客套话毕,罗杰夫满怀歉意地望着贾铭世说:“实在不好意思,昨在在酒吧里我那个不开眼的手下居然将贾局长的人得罪了,还望见谅!” 贾铭世满不在乎地挥手说:“罗局长这可见外,叫我铭世就好,至于那件事嘛,”他凑过身去,轻声道:“美sè当前,哪个男人不动心呢?啊,哈哈!” 在一旁的小青白了他一眼。 罗杰夫高兴地说:“铭世真是个豪爽之人!好,那你也不用叫我什么局长了,显得咱们生疏!没说的,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改rì我请你好好喝一杯!” 贾铭世忙说:“罗大哥客气!” 陪同罗杰夫来的一个脸sè有点苍白的年轻人接道:“暗香楼是三江市最好的地方,罗局长,我看不如请贾局长到那儿喝酒。” 罗杰夫忙说:“对,对!就暗香楼!今天铭世也累了,就早点休息,改天我领你去看省城第一大美女。” 一听这,贾铭世一下子来劲了,他双眼放光地说道:“哦,省城第一美女,谁啊?真有这么漂亮吗?” “呵呵!自然是长得羞花闭月,沉鱼落雁了。” “对,对,她还是处女呢,说不定铭世还有机会将她弄上手呢!” 几个男人便十分熟悉地谈论起风花雪月的事来,直听得小青柳眉频蹙。 ※※※ 离开公安局大院,罗杰夫身边的人就说:“这个贾铭世不怎么样呢,吴小姐怎么会看上他?” 另一个人接道:“就是啊,仅仅是一个好sè的男人而已。” 罗杰夫回头望着那个不发一言的年轻人:“乔羽,你有什么看法?” 乔羽沉吟着说:“罗大哥,我总觉得这里有奇怪的地方,能确认少师军给我们的消息准确吗?” 见另外几人还要说什么,乔羽点了一根烟,举目望着前面。 “罗大哥,我总觉得这里有奇怪的地方,这个男人我没法看透啊!好像是个浅薄好sè之徒,但也可能是在藏拙。” “算了,还是先把这事告诉马省长,看他有什么指示吧?”说话间,罗杰夫加大油门,奥迪车率先奔出。 ※※※ 锦江酒店三一一房。身材高胖的马副省长听完罗杰夫的报告,将原本抱在怀里的妖娆美女一推,站起身来,在厅中来回踱了几步,半晌才说:“你知道吗?贾铭世任公安局长是上面的意思。” 罗杰夫大吃一惊,失声道:“什么?”马副省长口中的上面就是zhōng yāng了,也难怪他这么失态。 马副省长苦恼地说:“现在三江市的几个常委,除了你父亲外,陈市长和刘书记都是蒋省长的人,本来想把这好不容易空出来的公安局长弄到手的。唉!” 第六十八章 美人心计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罗杰夫迟疑地说:“马省长,出任公安局长不是要资历吗?他一个无名小座,如何能胜任?” “这个不是问题,只要上面同意就行了。” “可是……省委省zhèng fǔ会同意吗?” “那些人还不是听徐书记的,这些都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啊!” “马省长,别忘了那个男人,他也是要把这个位置弄到手的强力人士!” “可是徐书记的意思很坚决,早上还和我谈了一下,”马副省长停下来,看着罗杰夫说,“据说是国安部的吴部长亲自打电话给徐书记的。” “看来吴大小姐对贾铭世真是很用心呢!”罗杰夫略带酸味的说。 “哟!我们的罗局长也喜欢吴家大小姐呀!”那个妖美的女人媚声道,然后美目流波的对马副省长说:“马省长,这个贾铭世不是很喜欢女人吗?我们投其所好,将他拉过来不就行了吗?” 马副省长冷声道:“你以为我没想过这个办法,可一时间你叫我到哪里找个比吴家大小姐还要好的女人呢?” “马省长,你有所不知,男人总是喜新厌旧的,家里的吃腻了,总想尝新鲜的,”说着,她还无限sāo荡地瞟了罗杰夫一眼,拉长了声音,“再说……” 马副省长急道:“我的好凤舞,快说啦,别吊人胃口了。” 那叫凤舞的女子荡笑一声说:“你忘了艳儿吗?” “她……”马副省长迟疑了一下,“你刚刚训练好她,不会太仓促了点?” 凤舞白了他一眼说:“马省长,我看你是舍不得将个千娇百媚的宝贝送人吧!” 罗杰夫也明白了,两眼发光道:“你说的是雪艳姑娘吧?” 凤舞接着道:“马省长,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美丽的女人还怕没有嘛?拉住贾铭世,便能将吴部长拉过来,这样我们也可以和蒋省长平分秋sè了。” 罗杰夫也道:“不错,几个常委中,除了中立的柳部长,省军区的顾司令是徐书记的人,我们如果有吴部长的支持,在湖西省就不怕和蒋省长对比了。” “我还有点担心,如果弄巧成拙的话,反而惹恼了吴家大小姐,毕竟这事情关系重大啊!” 马副省长来回踱步,沉吟着难以定夺。 “马省长但请放心,我做事会有分寸的。” 马副省长终于下定决心说:“好吧!等贾铭世上任后,我们设宴款待他,到时候就看雪艳的了!” 凤舞瞟了他一眼道:“马省长,你还不相信我的实力嘛?别的我不夸口,说到媚惑男人,雪艳绝对是高手。” 罗杰夫也奉承地道:“凤舞训练出来的徒弟,一定能将男人迷得神魂颠倒的。呵呵,凤舞,什么时候你能教教我那两个老婆,她们如有你十分之一的水准,我就乐翻天了。” “罗局长过奖了,我哪里有这等本事?”凤舞瞟了一下马副省长,语带双关地说道。 “你的本事我还不清楚吗?”马副省长大笑着将凤舞的蛇腰揽住,在她的耳边说道:“我的乖乖,事成之后,我该怎么谢你呢?” “马省长,你可要记住自己的话啊!”凤舞媚眼一抛,用自己丰腴的身体贴着他,慢慢厮磨起来,非常有技巧地引导着男人的yù望。那撩人心魄的肢体语言,连站在旁边的罗杰夫也感到一阵心跳,马副省长更是呼吸急促起来。 罗杰夫知道是离开的时候了,他站起身来匆匆告退,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南宫凤舞轻扭娇躯,口中漫声说:“马省长,你什么时候才派人对付我大姐啊?我都等不及了。” 马副省长说:“待我请的人一到,马上就动手!” 凤舞说∶“我大姐可不是一般的人可以对付的,你请的人可不要太差?” 马副省长说:“这个自然,四大恶少的老大我已联系过了,就等京都的资金了。” 凤舞芳心大喜,她知道在三江市没有四大恶少摆不平的事,她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恨恨道:“姐姐啊,这次看你怎么办?” 马副省长早已忍不住,将凤舞抱起放在桌子上,开始盘肠大战。 ※※※ 明月高挂,皎洁的月光下,三江市依然是川流不息的不夜城,街道上人来车往,极为热闹。许多人怀着梦想来到省城,企图得到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然而成功的总是只有少数几个被命运青睐的幸运儿。 “伤脑筋啊,都这个时候了,路上居然还有这么多的人!” 一个衣着名贵,满脸青chūn痘的年轻人开着一辆敞篷跑车行驶在拥挤的人流之中,虽然难免引起路人的抱怨,但当他们看到那醒目的666888车牌号,明白他的身份后,也只有忍下来,再说他也没有真的将谁撞到过。 “甘宗明和罗杰夫应该已经到了吧……”年轻人喃喃道,这时他开到了一个小巷口,“还是从这里穿过去快一点,省得和别人争路!”口中这样念叨着,他将方向盘一转,驶进了空荡荡的小巷。 刚到小巷的中段,年轻人忽然感到眼前一花,似有微风从身边经过,他一个紧急刹车,差点撞在墙上。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眼睛花了吗?怎么会没有看到人影呢?” 年轻人自负为眼力绝佳,他明明感到有人从自己的身边经过了,怎么会看不到,他不禁怀疑起自己的感觉。 “也许是我神经过敏了吧!哎呀,看来这两天cāo劳过度了!呵呵!”他自我解嘲了一番,心中怀着老大的一个谜团继续前行。 刚转出这个小巷,年轻人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长须悬垂的黑衣老人,拄着一支形式古拙的白玉杖。 “呵呵呵呵!年轻人,你刚才看到了什么?”这老人说了一句让年轻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年轻人迷惑不解的说:“老人家,我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不知道就算了吧!呵呵呵呵!”老人像他的出现一样又莫名其妙地突然消失。 “今天真是见鬼!”年轻人揉了揉眼睛,眼前还是空无一人,吓得他连忙开车跑了。 “到了……就是这个酒馆吧!……好小啊!”年轻人熄了油门后下车,推开酒馆的大门,潇洒地走了进去。 小小的酒馆里居然座无虚席,人声鼎沸,这让第一次来的年轻人吃了一惊。 “哟!蒋杰,你迟到了!”早到的同伴也看到了进来的年轻人,出声招呼道。 “罗杰夫,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吗?” “没错,这里的青莲酒真的非常好,我保证你一喝就会上瘾的。” “哦!那我就要好好尝尝了!”蒋杰走到靠墙的位子,正准备就座,站在一边的女服务员连忙上前为他拉椅子。 蒋杰突然剑眉微皱,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从怀中掏出了雪白的丝巾擦了一下椅子,女服务员不禁脸红起来,她连忙去拿了一条白布在椅子上擦了又擦,然后干脆将一条干净的布铺在椅子上。 “多谢小姐!”蒋杰露出了一个让女人着迷的充满男xìng魅力的笑容,看得女服务员心跳一阵加速。 旁边的罗杰夫看到此景,不禁笑道:“蒋公子,你还真有魅力,我刚才来的时候就没有得到这样的待遇啊!” 受到调侃的女服务员俏脸飞红,连忙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那是当然的,谁叫你长得不如我,”蒋杰比划了一个有魅力的姿势,傲然说道,“因为我是省城有名的美男子。” “哈哈哈!我笑死了,你是有名的美男子?在省城像你这样的男人我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 “去!你不要因为追女孩子不如我,就恶意中伤我。” “呵呵,谁知道是哪个家伙追不到女孩子呢?” 两人之间毫无营养的对话持续了一段时间,才被端酒上来的女服务员打断。 第六十九章 不拘一格降人才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果然口味不错!”蒋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sè泽碧绿的酒,然后转头望着沉默不语的甘宗明说,“宗明,你是不是不喜欢这里啊?还是有什么心事?” “没事!没事!我很喜欢这里的酒。”看到两个好友关心的样子,甘宗明连忙出声排解好友的疑虑。 “那你是怎么啦?从一进来就这副样子,好像是昨天晚上被女人赶下床一般。”罗杰夫一本正经的说。 蒋杰闻言是一阵大笑,“看来罗局长是经验丰富啊!” “看我这副年少多金、英俊不凡的样子,哪位小姐舍得啊?” 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可是一点都没有引起甘宗明的兴趣,他还是无jīng打采,这让他们担心不已。 甘宗明发觉到气氛不佳是由于自己的缘故,才打起jīng神加入了同伴的话题之中。可能是不想让别人再谈自己的事情,他转移话题说:“今天我碰到吴家大小姐了。”话一出口,甘宗明就知道说错了,他不应该提这件对蒋杰打击很大的事情,可惜话出如风。 蒋杰举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双眼中寒光一现,招手叫道:“来人,快点上酒!” 罗杰夫无限同情地望着眼前的好友说:“阿杰,难道你还没有忘记吴家大小姐吗?算了吧!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不知有多少女人向你投怀送抱,她们并不比吴家大小姐差,你还是把她忘掉吧!” “可吴馨只有一个。”蒋杰在心里叫了一句,但他不想再让自己的好友担心了,强自一笑说:“不错!我们还是喝酒吧。来,来,来,我敬你们一杯!” ※※※ 晨雾散去,三江市又迎来了一个阳光灿烂的rì子。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市集上的各种声浪此起彼伏,叫卖声和讨价还价的声音给这座庞大的都市增添了无比的活力。 市公安局会议室。大大小小的官员坐在位置上,等着新任的公安局长出现。 九点一刻,预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刻钟,可主角依然没有登场。 罗杰夫和甘宗明心中暗暗焦急,第一天的上任,贾铭世就迟到,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九点三刻,公安局门口驶进一辆吉普,停车后几名俊男靓女跳下,站在门口的守卫看得十分清楚,为首的是一个身穿崭新jǐng服的男人,行动之间香风扑鼻而来,让忙着敬礼的士兵们不由得深深吸了几口。 贾铭世一阵风似的冲进了足以容纳数百人的会议室,口中叫道:“实在抱歉,我忘记时间了!”迎面看到罗杰夫和甘宗明怪异的表情,他笑了笑,然后朝上首自己的位子走去,在他的后面,是李军平、双英、木狼。 连心中有所准备的罗杰夫和甘宗明也吃了一惊,更不用说其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人了。看到自己的上司身后站立的四名保镖样的男女,会议室里的人心中都升起了非常古怪的感觉,眼前的男人会带给他们什么样的道路呢? “贾局长好!”在场大小官员纷纷过来打招呼。 贾铭世环视了一下眼前的众人,除了罗杰夫和甘宗明两张熟悉的面孔外,其余是都是自己不认识的。 “叶局长在哪里啊?”贾铭世坐下后马上就开口问道。 左右看了一下,他们突然间发现从一开始,就没有看到叶局长。 “我在这里!”一个沉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贾铭世和众人一起朝出声的地方看去,一个身材标准,穿着陈旧jǐng服的男人正大步走进来。 贾铭世望着走向自己的叶辰风,脑子里想起昨天看的资料,马上对这个男人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 “今后还请贾局长多多指教!”叶辰风朝贾铭世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朗声道。 贾铭世注意到叶辰风眼中的戒备和冷淡的神sè,他站起身来,盯着他的眼睛正sè道:“我初来乍到,还不了解局中事务,应该多向叶局长请教才是。来,我们坐吧!” 叶辰风谢过之后,二人一起落座。贾铭世对他说:“能和叶局长共事,我感到十分荣幸。” 叶辰风刚想说什么,贾铭世摆摆手:“我知道凭叶局长的能力,一个小小的公安局副局长实在是太委屈了,我才疏学浅,希望叶局长能鼎力相助。” 叶辰风摸不清眼前男人到底想要做什么,从一开始就对自己这么客气,态度又是如此谦虚,他只有肃容道:“贾局长请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做好自己的事情。” “不,不止是你自己的事情!”贾铭世认真地说,“我想把公安局的rì常事务交给你处理。” 语出惊人,周围的人固然大吃一惊,叶辰风更是身子一震,他做副局长十几年了,但一直被上司压着,空有才能却得不到施展,这几年来,他的心都死了,只想混过余生了事,要不是老婆在家里催,他连这次会都不会参加。 “贾局长这可万万不行!我一个副职怎么可以……” 贾铭世打断了他的话,诚挚地说:“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定可以将事务处理妥当的。” 叶辰风的眼中闪过极其复杂的神sè,久久才用低低的声音说道:“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有信心?难道贾局长不知道上面对我……” 贾铭世哈哈一笑说:“上面的事就不用管它了,叶局长肯接下这个使命,我就很高兴了,因为我实在是很明白自己是一块什么料。” 叶辰风盯了贾铭世老半天,好像在判断这个男人说话的真实xìng,又好像是因为太过突然而一时无法接受一般,会议室里静悄悄的,几乎连一根针落地都可以听到声音。 贾铭世含笑望着叶辰风,但见他突然站起,口中颤声说道:“蒙贾局长看得起,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贾铭世大喜,扶他座下,笑道:“有叶大哥这一句话,我就可以放心偷懒了!” 叶辰风恭敬道:“贾局长说笑。” 贾铭世转身对众人说:“你们大家都知道了,以后一切rì常事务叶局长就可以作主。” 众人轰然应声,贾铭世知道自己至少第一步作对了,他表现出来的用人态度让众人对他有了一定的信心,而此时的叶辰风眼中更是爆出异样的神采,他觉得自己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既然大家以后要和在下一起共事,现在还是让我们先来熟悉一下,”回到座位的贾铭世望着众人,“大家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这样的开场白让众人一阵愕然,见上司一副十分认真的样子,不禁面面相觑。 “就先从我开始吧!”见下属没有反应,贾铭世笑了笑后开始自我介绍起来,他三言两语就结束了自己的介绍词,然后又说出了一番让下面众将吃惊的话来:“现在轮到你们一个个来自我介绍了,不过有一点,你们自我介绍完后,还要说出自己最得意的长处,以及最想从事的工作,记住,我会根据你们的要求尽量安排好你们的位置的,所以还请你们慎重发言!” 众将一阵sāo动,这种新鲜的用人方式他们从来没有听到过,今天一个上午遇到的事情比他们以前碰到的都要怪,但仔细一想,却又十分有趣,看来自己的上司的确是与众不同啊! “我先声明,如果不能做好那个工作的话,可是要受到严惩的!”贾铭世突然严肃的加了一句话。 他这一手做得非常漂亮,让手下人觉得在他的下面做事十分舒心顺畅。 “士为知己者死”,对于这些人来说,能遇到开明的上司,可以让他们尽展才能,这是多么难得啊! 第七十章 两个西贝货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众人的发言开始了,这其中有一个人引起了贾铭世的注意,而在之前公安局的资料中,他知道这个人是被公安系统的人称为“拼命三郞”的冷眸。 他只说了一句话:“我这个人除了会抓犯罪分子外,什么长处也没有。” 这话让贾铭世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能够这么直截了当地介绍自己,而且对自己的评价又是这么干脆,这样的男人也算是一个怪人吧! 结束这场前所未有的会议已经是近午时分了,贾铭世的所作所为让下属见识了他的特别,同时也赢得了他们的拥护。 叶辰风虽然答应了贾铭世的请求,负责处理公安局的rì常事务,但他也再三强调一定会及时向他汇报,真正的决策人还是贾铭世,他只是一个具体的cāo作人而已。 贾铭世对他的器重和信任让他十分感动,不管rì后怎么样,至少目前这份知遇是他从来没有过的,特别是上司那句“你尽管放手去做,一切有我担当!”,点燃了他心中沉积已久的火焰。 这天中午,叶辰风的老婆感到十分惊讶,自己的老公由于被闲置多年,rì渐消沉,但现在却神采飞扬、jīng神抖擞,这种变化让她感到非常不解。一向不多问的她忍不住问道:“那个新任的公安局长对你还好吧?到底给了你什么待遇啊?” 劲头十足的副局长满面chūn风说了一句:“我要将家搬到公安局去!” 当时他神情快乐得像个孩子。 ※※※ 马傲反复看着手中的报告,一脸的高深莫测。这样的表情让站在他前面的男子感到意外,原本以为自己的上司会勃然大怒的,现在竟然是波澜不惊? “马省长……” 马傲摆手阻止了手下的发言,沉声说道,“就照我说的做!” 男子无言的朝上司施了一个礼,然后退出了房间。 “哼,闹得越大越好,看他这个公安局长能坐多久?”马傲望着手下的背影,冷冷的低声自语道:“这一场大火可以照亮多少人的心呢?” 但他的思绪没有多停留片刻,第二个人已经进来了。“怎么样?早上的情况是不是很有意思啊?”看到来人后,马傲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口气中带着一丝的热切。 进来的男人弯了一下腰后,开始详细地报告起来。 “这个男人居然这么做!”马傲听完后从牙缝里挤出了这样一句话,“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怪胎啊?” 与此同时,正在小情人身上运动的蒋副省长接到手下的报告,却是哈哈大笑起来:“真没有想到,他还会来这样一手,马傲会不会有一种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的感觉啊?” 上官清儿也颇感惊讶地说:“贾铭世这一手的确漂亮,那些桀骜不驯的家伙其实些都是挺有能力的人,会不会就这样被他给收服了?”说到后来的时候,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 蒋副省长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小手:“小乖乖,不要这么担心,现在还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如果真有什么大事发生,这些人会不会站在贾铭世的一边还是个未知数呢?” ※※※ 贾铭世吃过午饭,就带着四名保镖离开公安局往西华门行去,按照上午罗杰夫告诉他的地点来找他的一个逃兵——一个身份极高的逃兵。 二女穿着男人的装束,娇小的李英爱打扮成一个高中生,而身材丰满的周离云则像一个俊秀无比的马仔。 “哪有保镖比主人更有吸引力,更受女人欢迎的?今次带周离云出来真是个很大的错误!”一路上贾铭世不停地在嘴里嘀咕着,引得二女不住地娇笑。 贾铭世生气的原因很简单,怀chūn少女的媚眼是抛给他身边的西贝货周离云,而更有一些喜好龙阳之风的男人则是对俊俏风流的李英爱直流口水,从来没有一个人的注意力放到他的身上。 对于贾铭世来说,美丽的少女居然不看他一眼,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 周离云靠近贾铭世低声说:“大哥啊,都是你不好,非要我们打扮成这个样子,你看看别人的眼神,真是太无聊了!” 贾铭世还没有来得及回话,另外一边的李英爱更是干脆,凑近贾铭世,向那些朝自己飞眼的人们作了一个示威xìng的亲密动作,浑然忘却了自己现在是一副男人的打扮。 看到那些惋惜和不解的眼神,贾铭世不禁哈哈大笑,他突然得意洋洋地一手搂着一个,公然地从市面上招摇而过,身后留下了满地的眼镜碎片。 一直到了巷口,贾铭世才将二女的手放开,李英爱俏脸通红的站到他后面,藉着整理身上的衣服来掩饰心中的羞意,自己这个主人的胆大妄为让她又心喜又害怕,因为她从来不知道这个男人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不过也正是如此,反而产生出一种莫名的刺激感。 周离云倒没有不适应,她依然落落大方的站在贾铭世的身边,在她看来,主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应该的。 在搂着她们的时候,贾铭世才真正体会到周离云的丰满和柔软,这是在其他女人身上从来没有体验过的,他顿时回想起那天双英在他的命令下赤身的样子。 “回去以后要找个机会把她弄上手,看看她在床上到底是咋样?”贾铭世扭头扫了一眼周离云那张明艳照人的俏脸,心中暗暗下了这样的决定。 他身边的女子浑然不知自己的主人心中在转着这样一个好sè的念头,依然十分尽职尽责地跟在后面。 “是这条小巷吗?”收回心神的贾铭世望着面前的窄小道路,喃喃自语道。 小巷清幽宁静,两边还栽着翠绿的柏树,沿着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三人一直走到了巷底。眼前豁然开朗,前面有一座小巧jīng致的酒店,上面的牌匾写着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临湖居”。 酒店不大,而且显得有些陈旧,但十分清洁,说明了此地的主人相当有内涵,现在已经是午后三刻,可店内的七张大圆桌全部满员,而且让他们感到奇怪的是这个店里没有一个大声说话的,人们的交谈都是轻声细语,似乎是生怕会把此地的情致给破坏了一样。 贾铭世马上就认出了他要找的那个人,这倒不是因为他有多厉害,而且他事先也不认识这个人,只是这个人实在出众,想来他无论在什么样的场合中都是瞩目的焦点。 贾铭世朝四人打了一个眼sè,五人一起走进店里。 “三位客人,对不起,小店已经满座了!”一名长相可爱的侍应生迎上来用柔和的声音向他们致歉。 “这家店里的服务员都是美女耶!”眼睛贼快的男人一扫之下已经将店里所有的情况收到眼中,不禁心生好奇。 店堂中布置得十分秀雅,可以看出很明显的女xìng气息。 “难道说这里还是一个风月场所吗?”见多识广的男人想当然的把念头转到这样一个地方来,不过他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从紧贴的眉毛和坚挺的鼻尖以及走路的样子来看,他知道眼前的女人都是处子之身。 “我们是来找他的!”赵军平指了指坐在窗边的男人。 女侍应生望了一下那边英俊的男人,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原来你们是伊刀队长的朋友啊!” 贾铭世走到了伊刀的桌子旁边,毫不客气地坐到了他的对面,“一个人坐着喝酒不闷吗?” 坐在伊刀的跟前,贾铭世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有多英俊,剑眉星目,朱唇大耳,面如冠玉的他是足以和木狼、赵军平这些人一较长短,而且他浑身还透shè出一股淡淡的书卷气,使得温文尔雅和雄健刚劲在他身上能巧妙的融为一体。 “请问你是……”伊刀的朗朗双目中透出一丝的疑惑。 第七十一章 棘手的案子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我是贾铭世!”贾铭世泰然自若地端起酒杯呷了一口,让香冽的液体在口中滚动了几下才慢慢咽下去。 “你真的很会享受啊,这样的地方也能找得到!” “你是新来的贾局长?”伊刀早就听说要调过来一名局长,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他摸不透上司的来意,问道,“贾局长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自然是来请你这个病人回刑侦大队啦!”贾铭世含笑道。 伊刀的视线转到了外面,轻轻地说道:“还请贾局长原谅,我是真的生病了,到这里只不过是散散心而已。” “是吗?”贾铭世将手中的美酒一口喝完,然后望着空空的酒杯道,“不管你怎么想,我是真的想请你回去助我一臂之力。” “有才能的高人多的是,贾局长何必要找我呢?”伊刀望着贾铭世道,“我的名声不好,你不怕惹上麻烦吗?” “哈,我从来不怕麻烦的!”贾铭世直视伊刀的眼睛诚挚地说道,“来吧,来作我的大队长。” 伊刀笑了起来,他半真半假地说道,“你知道吗?我不喜欢你,因为我嫉妒你,象你这样的男人居然可以得到吴家大小姐的青睐!” “因为在追求女人方面,我比你厉害!”贾铭世大言不惭地说道。他已经从吴馨那里得到了应有的资料,所以对伊刀的话并没有表现出惊奇,这也让眼前的英俊男人一时摸不清对手的底细。 “哈哈哈!真有意思!”伊刀大笑起来,盯着贾铭世看了半天,才吐了一口气道,“你真是比那些传闻还要让人惊讶!不过,我现在倒有些喜欢你了。” “嗡”旁边的几个小青年的哄闹声响起,贾铭世微微蹙眉,邻桌坐着几个打扮光鲜的小青年,一次又一次的哄闹,旁边的食客大多敢怒不敢言。 “小兔崽子!我去教训他们一下!”伊刀放下酒杯,被贾铭世拉住,是非之地,说起来多半就要动手,公安局长,刑侦大队队长和社会闲散人员斗殴,那不成笑话了吗? 伊刀悻悻坐下,低低骂了句:“妈的,如果是以前老子早收拾他们了。” 贾铭世道:“算了,和他们一般见识作啥?你这脾气得改改,难道以后作了市领导也是这样暴躁?” 伊刀嘿嘿笑道:“市领导?贾局长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啊,能保住这个大队长就不错了,市领导?我可没想过。” 正说话呢,酒店的后屋门帘一掀,走出一名艳丽娇俏的少妇,走到喧闹的小青年那桌前,似乎小声说了句什么。 贾铭世背对窗,正看她个对脸儿,这名艳丽少妇装着黑sè连体皮裙和高跟鞋,裙摆下丝袜的雪白一抹,处处动人心弦,就算他见多了美女,也忍不住盯着她多看了几眼,心里叹口气,真是一个尤物。 妩媚少妇的低语并没有使得那几个小青年的笑闹收敛,哄闹声反而大了起来,其中一名短头发的小青年大声笑道:“老板娘,这样,你陪哥几个喝杯酒,乐呵乐呵,哥几个就全听你的!任由你摆布!”话说得极为暧昧,其它青年都不怀好意的笑起来。 “三子,都是街面上的人,这点儿面子都不给吗?”妩媚少妇气得脸蛋飞上两朵红云,声音也渐渐大起来。 “面子要熟人才有,你陪哥几个喝一杯,咱们熟络熟络,那当然就有面子给!”短发小青年嘿嘿笑着伸手去拉妩媚少妇,妩媚少妇退了一步,高跟鞋不小心绊到桌脚,收不住脚,竟然一下坐倒在邻桌的贾铭世怀里,淡淡的甜香萦绕在贾铭世鼻端,贾铭世甚至能感觉到少妇皮衣下柔柔的腰,嫩嫩的臀,那种美妙滋味妙不可言。 妩媚少妇惊呼一声,急急从贾铭世怀里挣扎站起,鲜嫩的脸蛋通红,更添几丝娇柔的媚意。 贾铭世蹙起眉头,这三子又是谁?大庭广众的调戏妇女,成什么样子? 眼见小青年哄笑成一团,三子还要动手动脚,贾铭世忍不住插嘴道:“哥几个,差不多就得了,别太过份。这样吧,今天你们这桌算我请,哥几个给我个面子。” “给你面子?你他妈是谁?”三子扬起眉毛,一脸不屑。 伊刀呵呵笑着,凑过去走到三子身边低语了几句,三子脸sè马上变了,将信将疑的看着伊刀,伊刀却一把拉起他,对贾铭世大声道:“我吃饱了,和小哥几个出去走走,直接回局里了。”不由分说的拽着三子向外走,那些小青年都是满脸狐疑,跟着一拥而出。 饭店里食客在刚才闹腾的时候大多结账走人,座无虚席的小饭店现在只有三两桌客人,妩媚少妇看着店内的一片狼藉,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眉角露出几丝无奈。 “谢谢你帮我解围。”妩媚少妇回头对贾铭世甜甜一笑,那份惆怅很快的逝去,看来她是个很会保护自己的人。 “小玲,给这桌加份点心。”少妇扬头吩咐吧台的服务员。 贾铭世忙道:“我吃好了,再加我可吃不下去了。” 少妇嫣然一笑:“吃不下去也要吃,难道要浪费我的一番好意?”说着话袅袅坐在了贾铭世对面,道:“你是学生?” 贾铭世噎了一下,自己确实生得面嫩,不认识的人就是说自己十七八也不会怀疑。 “不说话?看你斯斯文文的,肯定是学生,你很勇敢啊,敢和社会上的混子打交道的学生可不多。” 贾铭世无奈的笑笑,怎么真将自己当学生了,说话的口吻就好像和孩子说话一样。 “喂,咋又不说话了,是不是害羞了?”妩媚少妇咯咯笑了起来。 贾铭世搔搔头不知道说什么好,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成了一块木头。 “咯咯,真害羞了喂,算了,不逗你了,你吃好啊,今天姐姐请客。”香风飘起,妩媚少妇笑着起身离去,留下满心郁闷的贾铭世。 ※※※ 上班没几天,贾铭世就接了一个棘手的案子。 一个叫李文和的无业游民因打架被虹桥区派出所拘留,派出所所长陈达突击审了一夜,第二天傍晚因为证据不足将他释放,谁知道他回家不久,就悬梁自尽,法医剖析后认为是自杀无可疑,但李文和身上有许多淤痕,当问起李文和的妻子马金莲后她马上吵翻了天,认为是派出所刑讯逼供,李文和不堪受辱回家自杀,这事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加上一些对现状不满的人推波助澜,派出所马上成了被舆论围攻的对象。 李文和家在郊区农村里,和所有农村一样,李家也是三间坐南朝北的正房,四周圈起红砖围墙,黑sè的铁门,刚刚办完丧事不久,铁门上还有稀稀落落的白纸没有撕掉。 贾铭世和伊刀下了车,伊刀走过去敲门,不大工夫儿,院里传出细碎的脚步声和略微沙哑的女人声音:“谁啊?” “马大姐,是我。”伊刀办案的时候来过几次,和女主人混了个脸熟。 铁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拉开,露出一张白生生的女人脸,模样倒也周正,穿着小花袄,透出几分娇俏。 贾铭世走过去道:“马大姐,你过的还好吧?” 马金莲脸上微微变sè,贾铭世本以为她会对自己破口大骂,谁知道她只是淡淡道:“你们来做什么?” 伊刀抢着说道:“马大姐,贾局长是来看望您的,看看您有没有什么需要,咱们进屋说吧。”说着话一点点从门缝挤了进去,马金莲对伊刀的耍赖也没有办法,只好让开了身子。 李文和家的院子不大,爬着几行葡萄架,现在是残冬,葡萄秧深埋在地下,只有孤伶伶的几架铁丝网。 “谁啊?”过堂屋的竹帘一挑,走出一个壮实的汉子,模样憨厚,看到贾铭世和伊刀,有些手足无措的愣住。 马金莲为双方介绍道:“是贾局长和伊刀大队。”指了指那汉子:“贾局长,这是我邻居陈大哥。”又对汉子道:“大壮,没你啥事儿了,你回吧。” 贾铭世无意间一回头,却见马金莲正冲陈大壮打着眼sè,贾铭世微微诧异,那种眼神的交流似乎不应该在是邻居关系的两个人身上出现,陈大壮那边憨厚的点点头,然后举步向外走,唐逸看到他赤脚上的黑sè皮鞋,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就在陈大壮走到铁门边上,刚要拉开铁门走出去的时候,贾铭世突然喊道:“陈大壮,你等一下!” “你过来,过来!”贾铭世对停下脚步,手足无措的陈大壮连连招手。 陈大壮说话有些结巴:“贾……贾局长……您……您有啥事……啥事就说……我……我一会儿还要下……下田呢……” 贾铭世露出一丝微笑:“没啥事,和你聊聊天,来过来,咱们进屋聊。”也不等他回话,掀起竹帘进了堂屋,李文和家东屋是住人的卧室,炕脚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地面是水泥坪,马金莲,陈大壮和伊刀跟着进了屋,贾铭世招手示意他们坐好,几个人都在椅子上坐下,伊刀低声在贾铭世耳边道:“贾局长,有外人在说话不方便吧。这个陈大壮傻头傻脑的,别把咱们的话传出去。” 第七十二章 神探贾铭世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咱们说的话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你一会儿想爆出什么惊天大料儿?”贾铭世发现些线索,心情大好,温言对马金莲和陈大壮道,“不要紧张,咱们聊聊家常。”说着话开始问起马金莲最近的生活,有没有什么困难,偶尔回头问问陈大壮村里生产的情况,陈大壮和马金莲渐渐不再那么拘束,一问一答间说话也渐渐流利起来。 正说着话,贾铭世突然道:“陈大壮,李文和死的那天晚上你在哪里?是不是就在这间房里?” 完全没有思想准备的陈大壮一下愣住,结结巴巴到:“什……什么?”抬头,却见贾铭世的目光好像刀子般锐利,紧紧盯着自己的眼睛,仿佛盯进自己的心房,耳边更听贾铭世一字一字缓缓道:“十二月二十七rì晚上九点,你在哪里?你是不是就在这间房里!”每个字都仿佛敲打着自己的心脏,那一瞬间,陈大壮的心脏仿佛止了跳动,脑袋里嗡嗡作响,一个字也吐不出口。 “他,他不在这里,他在家睡觉。”马金莲脸sè苍白,极快的接声。 贾铭世微笑转向马金莲:“你又知道他在哪里?他在家睡觉的小事也要和你说吗?”马金莲张嘴结舌,说不出话。 贾铭世又看向陈大壮:“昨晚你也在这里吧。”说着指了指陈大壮脚上的胶鞋:“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小雪,外面泥泞的紧,你如果是早上来的马大姐家,鞋子会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儿泥污?” 陈大壮和马金莲都是惊恐的看着贾铭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贾铭世叹口气道:“算了,你们不说也罢,那我公事公办!这就打电话叫法医来鉴定,看看你们俩的关系是不是清清白白!。”指了指炕上的被褥,道:“知道吗?有种科技叫做dna测试,就算半个月前的jīng斑,也能测试的清清楚楚,陈大壮,你知道什么叫jīng斑吗?” 不管呆若木鸡的两个人,贾铭世自顾自说下去:“jīng斑,就是你发泄时候遗留下的分泌物,就算你以为床单被褥洗的干干净净,还是或多或少的会遗留下jīng斑,而且我想,马大姐洗床单的时候未必会用专用的去菌洗衣粉吧?” “现在法医测试里有种dna测试,可以通过jīng斑确定人的身份,陈大壮,只要用你的唾液进行分析,就会知道床单上的jīng斑是不是你的,绝对不会冤枉你。” “其实通jiān并不是什么罪行,但如果你们冤枉zhèng fǔ,冤枉公安机构,知道是什么罪行吗?” 贾铭世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巡视,最后缓缓道:“说吧,我想听实话,那天到底是怎么回儿事,李文和是自杀,但他为什么自杀,身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 如果真的证明了陈大壮和马金莲通jiān,那他们和李文和之死绝对脱离不了关系,尤其是那晚陈大壮没有人证的情况下。 贾铭世当然明了这个关节,所以他又加了一把火,缓缓道:“如果你们现在不说,那我公事公办,咱们请市里的法医来作dna鉴定,到时候只怕李文和的死因定xìng也要推翻。” 陈大壮突然从椅子上滑下,噗通跪在了贾铭世面前,大哭道:“别……贾局长,我说……,我说,都是我不好……不关金莲的事……”看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显然心理已经崩溃。 马金莲轻轻拍了拍陈大壮的肩膀,眼睛里是不再掩饰的柔情,“大壮,你别说了!本来就不怪你,咱还是说实话吧。”又转向贾铭世,缓缓道:“李文和是被我害死的,那天他突然从派出所被放回来,发现了我和大壮的事儿,和大壮打了一架后才……才……,那天,也是下着小雪,我……我本来以为他被拘留,所以……是……是我害死了他”马金莲脸转向了窗外,脸上露出一丝凄然,或许,家家都有自己的故事,她和陈大壮的故事,和李文和的故事远不像她说的这么平静,但这些已经不再重要,听到她的话,贾铭世心里一块巨石终于落地,慢慢靠在了椅子上。 “咱们外面等,让他俩平静一下。”贾铭世拉着傻愣愣的伊刀到了屋外,望着蓝天上悠悠的浮云,贾铭世长长吐出一口气。 好久伊刀才回过神,惊奇的大声道:“贾局长,您真行,破案子的事儿您也这么在行。” “后续跟进你来办吧。”贾铭世笑眯眯的关照伊刀。 “成成,您放心贾局长,我肯定把事情办好!” 贾铭世又道:“这案子后继你准备怎么跟进?怎么写这个报告?” 伊刀激动劲儿还没过去,大声道:“贾局长您放心,您为了这个案子鞠躬尽瘁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这案子当然是贾局长侦破的……” “别别别!”贾铭世摆摆手,道:“报告就不要将我写上去了,这案子都是你和公安局的同志rì以继夜的辛苦侦破,才得以真相大白,我不过是他们迫于压力自首的目击证人,根本谈不上什么功劳。” “啊?”伊刀有些傻眼,但他在基层打滚十几年,马上明白了贾铭世的意思,这种敏感案子显然贾铭世不想再牵涉到其中。只是这功劳可就全归自己了,要知道这件案子市里可是相当重视,如果真的算在自己头上那对自己的前途可是有莫大的帮助。 “成了,我该走了,下面的事你看着办吧。”贾铭世用力拍了拍伊刀肩膀。 伊刀看着面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局长,看着他淡定从容的微笑,那一股子佩服从心窝里直向外翻腾,自己像他这么大年纪哪有这种功夫?就算现在的自己,只怕也做不到他这份荣辱不惊,这位年轻的局长可不是池中之物啊! “贾局长,我算是服了您了!”在贾铭世出门口的瞬间,伊刀喊出了这句语带双关的话,贾铭世没有停步,只是举起手摇了摇,留给伊刀一个伟岸的背影。 ※※※ 华灯初上,贾铭世在宽大马路上转悠着,刚巧肚子有点饿,想起临湖居的糕点不错,就走了过去。 晚上的人不多,只有三四桌客人,不过贾铭世愕然发现角落里的桌子上,妩媚的老板娘正笑孜孜陪着一个胖子喝酒,那胖子喝得满脸通红,晃悠悠站起来,显然已经吃饱喝足,临走前还用手在老板娘胳膊上扭了一把,大笑道:“齐洁,我走了!”老板娘只是笑骂了一句,俨然在和他打情骂俏。 贾铭世倒没想到她原来不是什么正派人,皱了皱眉头,靠窗户坐下,刚刚坐好,一阵沁人心脾的香风飘过,老板娘已经踩着高跟鞋“蹬蹬蹬”走到了桌前,毫不客气的坐下,娇笑道:“晚上也出来玩嘛?不去上晚自习?” 贾铭世心里对她有一丝厌恶,脸上却不会表露出来,只是淡淡道:“没课。” “哦?你是哪的学生?一中还是二中的,他们都应该有晚自习啊?说,是不是你贪玩!”老板娘齐洁显然有些酒意,jīng致的脸蛋红扑扑的,说话也有些随便,仿佛和贾铭世有多深厚的交情一样。 贾铭世随口道:“一中的。”拿起单子准备点东西吃。 “一中的……看不出还是高材生啊……我弟弟也是你这般大,可……可没你命好……”齐洁低下了头,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唐逸正奇怪,却发现一滴泪水从她的脸上打着旋滴到桌子上,唐逸一怔,心说这怎么话儿说的,好好的哭什么? “你……你是不是看不起我?”齐洁抬起了艳丽的脸庞,红红的眼睛盯着贾铭世。 贾铭世倒想不到女人天生这么敏感,不过自己看不看得起她又有什么关系?两人还没熟悉到自己的看法可以影响她心情的关系吧? “算了,不和你说了,今天的账单算我的!”齐洁见贾铭世半天没动静,叹口气站起身,走了出去。 贾铭世要了东西吃得正香,却听旁边吧台一男一女两个服务生议论起来:“刚才那个胖子就是三子他哥吧?听说是公安局的。” “是啊,老板娘弟弟的案子据说很严重,唉,看来老板娘这朵花要逃不过那混蛋的手心了!”说着话的是男服务生,说话时咬牙切齿的。 “不会吧?老板娘真会去作他的情妇?这……这还有王法吗?”女服务生一脸不敢相信。 贾铭世听得清楚,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堵得慌,这个社会有太多的不公平,却不是自己一己之力能改变的。 将最后一个饼塞进嘴里,却已经感觉食之无味,贾铭世结账,出了小饭店,望着稀落的星空,贾铭世心情有些低落,叹口气向回家的路上走去,刚走没几步,突然听到旁边墙角路灯yīn影造成的黑暗角落里有女人低低的啜泣声,贾铭世向跟前走了两步,仔细看去,就见齐洁背对着自己,肩头一阵阵抽动,显然是在哭泣。 贾铭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走过去,齐洁被脚步声惊动,转过身,昏暗的路灯下,可以看到她俏脸上满是泪水,看到唐逸,齐洁忙抹去眼角的泪水,露出一丝笑容道:“吃好了?” 她梨花带雨的妩媚一笑,那分凄美分外动人,贾铭世突然觉得心里被重重击打了一下,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我要保护她!自己不能改变所有的不公平,但看得到的不公平为什么不管? 第七十三章 接吻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贾铭世马将正准备出勤的伊刀堵在了办公室,关好门,问起三子他哥的事儿,伊刀诧异道:“贾局长风风火火的,我还以为啥大事儿呢?是不是想收拾那小子,我给您办。”原来三子他哥叫做张自强,是局里刑侦队小队长,其实就是普通正式jǐng察,管着一些在编的联防员。不过在普通老百姓眼里,这些正式jǐng员当然都是很有能量的大人物。 伊刀昨天报了字号,才知道三子依仗的是谁,气得扇了他几个脖拐,直到三子打电话将他哥叫出来赔礼道歉完事儿,本来以为没啥事儿了,听贾铭世问起,以为贾铭世觉得气不顺呢。 贾铭世听到张自强是这么一号人物,不由得一阵感慨,一个小小jǐng员在外面就可以兴风作浪,看来治理jǐng察队伍迫在眉睫。 “那这样,你今天就给我去把这事儿办了,张自强应该知道,一个叫做齐洁的女人的弟弟,不知道什么案子,你找人办一下,一定要公正公平,不冤枉他,但也别纵容他,注意查清楚,别让张自强捣鬼。” 贾铭世说完又道:“你没啥问题吧?” “没问题,您放心,我保证办得漂漂亮亮的。”贾铭世好不容易有事情求到伊刀,他当然没口子答应。 下午五点多钟,贾铭世就接到了伊刀的电话,听到电话里伊刀爽朗的笑声,贾铭世心中一松,看来没什么问题。 “贾局长,齐军,就是齐洁的弟弟根本没什么问题,不过是打架斗殴,拘留几天的事儿,是张自强那小子有意将事情搞大,听我一提齐洁这名字吓得什么都说了,怎么样?怎么处置这小子?要不要将他法办?” 贾铭世知道伊刀说得轻松,但能让张自强将事情和盘托出,不定费了伊刀多少功夫,自己初到,局里的事儿还没捋清就处置局里的jǐng员,影响不好,琢磨了一下道:“算了,事情别闹大。” 伊刀哈哈一笑,说了几句闲话,挂电话前突然道:“贾局长,听说齐洁就是昨天中午那家饭店的老板娘,嘿嘿,贾局长是不是有啥念想?我调查过了!她刚刚结婚没几天丈夫就遇到车祸,背景也没有任何问题,贾局长……” “去去去!别胡说八道。”贾铭世打断了伊刀的喋喋不休,挂掉了电话。 下班后,贾铭世脚步却不由自主的向南走去,横穿过马路,让过熙熙攘攘的人流,又来到临湖居。 里面客人不多,贾铭世坐在老位置,要了一些糕点,没吃几个呢,那熟悉的甜香飘到了身边,齐洁满脸喜sè的坐到他对面,笑孜孜道:“今天吃什么,姐姐请!” 贾铭世咽下一个点心,笑道:“心情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齐洁俏脸上全是明快的笑容,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愉悦,“是啊,我弟弟已经没事了!你啊你!进来也不和我打招呼,从来也不知道叫声姐姐!” 贾铭世从伊刀那里知道了她的年纪,刚刚二十三岁,和自己同年,只不过经历的沟沟坎坎多了,使得她全身上下充满成熟女人的韵味儿。 贾铭世被她明快的笑容感染,心情也开朗起来,微笑道:“哪有姐姐在弟弟怀里痛哭流涕的,要我说,你作我妹妹还嫌小呢。” “去……没大没小的,学校老师是这样教你的吗?”齐洁伸出纤手在贾铭世胳膊上掐了一把,虽然隔着毛衣,雪白纤手上,那涂得红红的长指甲还是掐得贾铭世一呲牙。 “你说得没错,我真是遇到贵人了,听说是什么大人物下了指示,要彻查我弟弟的案子,不到一天,就水落石出,唉,就是我不知道贵人是谁,想谢谢他都没机会。”齐洁说着幽幽叹了口气。 贾铭世跟着叹息,肚里却好笑,又有什么大人物干预了,zhèng fǔ里这点儿事在老百姓嘴里永远是以讹传讹。 “齐洁,你店里的生意不咋好啊?上次我来还是满座呢。”贾铭世不习惯作伪,转换了话题。 说起店里的生意齐洁叹口气,“是啊,总是这样时好时坏的……“突然瞪起了杏仁眼,“嗨,我说你怎么直接叫我的名字了!” ※※※ rì子一天一在过去。 一天中午贾铭世和伊刀在承启酒家痛饮了一场,想起汇报工作时政法书记萧rì不冷不热的态度,贾铭世有些郁闷,他清楚现在jǐng察队伍素质参差不齐,改革是势在必行的,但现在萧书记仿佛并不赞成。 心情郁闷下,喝多了几杯,下午在酒店蒙头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刚刚醒酒,头疼得厉害,信步走出酒店,不由自主的又来到齐洁那家点心店。 刚刚进了店门儿,就看到齐洁那曼妙的身影站在吧台旁,雪白的俏脸挂着一丝嫣红,等她看到贾铭世,袅袅迎过来时那淡淡的香味中带着一丝酒气,显然又喝酒了。 齐洁雪白的纤手指点着贾铭世,边走过来边道:“你小子怎么几天都看不到人影?死哪去啦?是不是忙着谈恋爱!不理你姐姐了!……呀……”却是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贾铭世更是郁闷,出来散心又遇到个酒鬼,闷闷坐到靠窗座位上,对服务员喊道:“给我煮碗稀粥!” “呀!你小子牛了,不理我?”齐洁咣唧坐到了贾铭世对面,瞪着杏眼盯着贾铭世。 贾铭世皱眉道:“别理我,烦着呢!” “咦?”第一次见到贾铭世露出烦恼的神情,齐洁楞了一下,随即格格娇笑起来:“怎么?失恋啦?”齐洁想来贾铭世这种年纪能有什么烦恼,除了学习就是那朦朦胧胧的感情。而贾铭世明显不是个会为学习烦恼的人。 “你说是就是吧?”贾铭世懒得理她,虽然看起来齐洁并没有喝多少,但对于喜欢饮酒的女人贾铭世从心里就有几分抗拒。 贾铭世端起服务员送上的白粥慢慢喝起来。齐洁闹个没趣,嘟起了嘴,赌气就想走开,但看到贾铭世一脸的不开心,齐洁终究还是不忍心,又慢慢坐下,静静看着贾铭世喝粥。 贾铭世慢条斯理的喝完粥,却见齐洁一脸小心的看着自己,妩媚的大眼睛里满是关切,贾铭世心中一暖,又有些好笑,看不出这小女人挺有情有义的,说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帮过她,只是那晚开导她一下,竟然真将自己当作好朋友或者说好弟弟了。 “喂,姐姐陪你看场电影怎么样?”齐洁大眼睛转了转,有了哄贾铭世开心的主意。 贾铭世也没什么看电影的兴致,但见齐洁满眼期待,也不好拒绝她的好意,只好点了点头。齐洁兴高采烈的拽起贾铭世,见她这么开心,贾铭世又是一阵心暖。 今天的录像是周润发的《喋血双雄》,贾铭世和齐洁坐在角落里,因为这里看过去荧幕是斜的,所以通常没什么人坐在这里,但偏偏今天坐了一对儿情侣,在那里唧唧喳喳的诉说着情话。 贾铭世看着录像上激烈的枪战,脑子里却开始盘算起如何将自己的改革计划进行下去,以及公安局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想得出神,却突然感觉脖子上,齐洁柔软的胳膊慢慢搂住自己,沁人的甜香马上萦绕在鼻端,甚至能感觉到齐洁贴近自己身体的滑腻,却听齐洁柔声道:“傻孩子,别想了,是你的初恋吗?”却是齐洁见贾铭世不声不响,以为他还在经历失恋的痛苦。 贾铭世无奈的点点头,也只有将戏演下去。 齐洁又有些嗔怪的说:“唉,你老看他俩作甚么?没和女朋友接过吻么?”却是贾铭世思考事情的时候眼睛没盯着荧幕,目光落在了那对儿正在亲热的小情侣身上。 贾铭世无奈的摇头,刚想将齐洁的胳膊放好,却猛地见齐洁艳丽的面庞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那鲜艳yù滴的红唇越来越近,慢慢贴在自己的嘴唇上,软软的,香香的,还在贾铭世愣神的时候齐洁的红唇已经飞快的离开他的嘴,咯咯低笑道:“这就是接吻,有啥神秘的?女人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如果你愿意,以后失恋就来找姐姐。” 贾铭世好不容易才回过神,心里又好气又好笑,真拿自己当孩子了,这又是什么接吻了?舌头都没碰一下,转脸想说话,却猛地发现,齐洁艳丽的脸庞,鲜艳的红唇近在咫尺,黑暗之中,这妩媚的女人似乎更多了说不出的诱惑力,贾铭世的心突然嘭嘭的快速跳动起来,却见齐洁的红唇微张,似乎在说什么,贾铭世根本就听不到,突然伸出手,捧住了她娇嫩的面庞,手指上传来的滑腻感觉是那般舒适,贾铭世猛地低下头,嘴唇大力的吻在了齐洁红唇上,没等齐洁反应过来,贾铭世的舌头已经探进她的口腔,将她的小香舌缠绕,用力吸吮。 “呜呜……”反应过来的齐洁开始用力挣扎,想推开贾铭世,身子却是越来越软,仿佛水儿似的靠在贾铭世身上,香舌也渐渐回应起来。 良久之后,贾铭世才慢慢放开她,齐洁大口大口喘着气,错愕的看着贾铭世,突然一伸纤手,扭住了贾铭世的耳朵,瞪起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呀你小子,原来也不是什么好人!连我的便宜你也占!” 贾铭世知道自己可是真的莽撞了,齐洁不过变着法儿安慰“失恋”的自己,自己反而侵犯了她,有些惭愧的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耳朵上的痛感渐渐消失,齐洁突然娇笑起来:“好啦好啦!也别太自责,你这个年纪就是这么冲动,也不是你的错!”显然齐洁还在照顾贾铭世的情绪。贾铭世更是惭愧,自己这都是在做什么啊? 第七十四章 冤家聚头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承启酒店是三江市最出名的酒店之一,进了大堂,青sè大理石地砖光滑得能照出人的倒影,天花板上悬挂着华丽的吊灯,大厅的几十张檀木圆桌上铺着白鸀相间的餐桌布,显得整洁而又高雅。 贾铭世是被齐洁硬拉来的,下班的时候他去齐洁的小店觅食,结果齐洁非要请他吃一顿好吃的,说得头头是道,贾铭世也不好拒绝。 坐在靠窗的位置,贾铭世笑道:“是不是有事求我呀?” 齐洁今天穿了一件墨鸀sè呢子风衣,风衣带系的紧紧的,她那完美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尤为动人。而她那白皙,jīng致的脸蛋在漂亮的蓝sè星星状耳坠的衬托下,更为娇艳,不可方物,甚至她那jīng心盘起的长发,像花一样一朵朵别具匠心的jīng致发卡,都是那么秀气典雅,为她平添了几分高贵的气质。 古人说秀sè可餐,贾铭世觉得这句话用在齐洁身上真是再恰当不过,欣赏着她艳美的容颜,贾铭世的心情总是会变得特别愉悦。 “去去去,少和姐姐我来这套。”齐洁媚媚的杏眼白了贾铭世一眼,不过她扫视着四周,又低声道:“咱们还是去二楼包间吧,在这里被人看到,影响不好……” 贾铭世奇道:“怎么?怕人说你闲话?难道我像那种招蜂引蝶的人?朋友之间吃顿饭怕什么?” 齐洁气结,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傻,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儿,只好耐着xìng子解释:“瞧你说哪儿去了,我是怕对你影响不好,你们,你们做官的不都怕这个吗?” 贾铭世摇摇头,无所谓道:“怕什么?男未婚,女未嫁的,吃顿饭有什么?哪来那么多顾虑?”突然盯着齐洁笑道:“不过我怎么听着这话你好像对我有想法似的?” 齐洁气得伸手在贾铭世胳膊上掐了一把,恨恨道:“我想你的大头鬼,小鬼头越来越不老实!”贾铭世被掐得直咧嘴。 说着话,穿着蓝sè制服的女服务员送上菜单,看着“打情骂俏”的贾铭世和齐洁微笑,心中暗暗羡慕的叹息着真是一对金童玉女,就是男孩子岁数似乎小了点儿。 贾铭世随便点了几样菜,齐洁娇笑道:“多点几样,吃不穷我。”正笑得开心,目光不经意落在刚刚进入大堂,正朝这边走来的几个人身上,笑容渐渐收敛。 贾铭世敏锐的注意到她的异样,挥挥手示意服务员去准备饭菜,转过头,就见过道上走过来三个人,最前面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走起路昂首挺胸的,很有些派头,一看以前就做过官,一男一女两个三十出头的人跟在后面,都是上班族打扮,男的微胖,女的面容姣好,略带风情,看情形是一家子来吃饭。 等他们一行人走到身边,齐洁怯生生站起来打招呼:“爸,大哥大嫂,您也来吃饭啊?” 官架子十足的老人也看到了齐洁,脸sè马上变得极为难看,再看到和齐洁坐一桌的贾铭世,更是冷哼了一声:“谁是你爸,不要乱攀亲戚。” 倒是老人身后的少妇微笑道:“弟妹,你也在啊?听说你小店搞得不错,赚少不少钱吧?”说的话挺热情,但那股子居高临下的架势却十分明显。 老人铁青着脸:“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的,也不怕人笑话!” 贾铭世这才听出来原来这一家是齐洁以前的婆家,看到齐洁被老人训斥后那不自然的表情,贾铭世微微蹙眉,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也不好插嘴。 老人是几年前退居二线的建设局副局长赵一波,对于齐洁,他最是看不上眼,甚至有些怨恨,觉得小儿子的死都是这扫把星尅的,如果不是她,儿子也不会死。 “爸,大哥大嫂,没座位了,来一起坐吧。”这时候正是饭口,大堂里几乎座无虚席,齐洁热情的招呼他们一家一起坐,偷偷递给贾铭世一个歉意的眼神,贾铭世没觉得有什么不满,看向齐洁的目光中却多了些欣赏。 赵一波本来不想坐,大儿媳硬拽着他坐下,看来她挺得宠,话里话外都透着撒娇的意味儿。 少妇打量了贾铭世几眼,问齐洁道:“怎么,不介绍介绍?” 贾铭世刚才也跟齐洁一起站了起来,这时候忙微笑道:“几位好,我是齐洁的好朋友,我叫贾铭世。”伸手想和老人握手,老人却理也不理他,端着架子哼了一声:“不守妇道!” 少妇笑道:“小兄弟,看起来你岁数不大嘛,是学生吧?喂,我说弟妹,你现在的眼光倒是越来越高了!”嘴唇上带着一丝讥诮。 齐洁给贾铭世介绍,大哥叫赵山,嫂子叫李小翠,都在建设局工作,当赵山斜着眼问贾铭世在哪里高就时贾铭世只是笑笑:“我嘛,整天就是混rì子,也不知道忙啥。” 李小翠笑道:“你是军子的朋友吧?听说军子在三街挺吃得开的,以后有事儿可别忘了照顾嫂子。”明显以为贾铭世是社会上的混子。 自从他们一家坐下后这桌子算热闹了起来,赵山李小翠张嘴闭嘴都是局长怎么怎么了?科长如何如何了,好像他们多么高人一等似的,齐洁对他们的话题根本插不上嘴,偏偏他们话里话外总会提几句齐洁的小店,“关心”下齐洁的生意生活,说话时老气横秋,以显示自己和齐洁并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赵山叼上一根三五,又扔给贾铭世一颗,大咧咧道:“尝尝吧,进口的。” 贾铭世笑着谢了一声,将烟放到一边,齐洁偷偷在下面拽了拽贾铭世衣角,贾铭世回头对她笑笑,示意没关系,她这才稍微心安。 赵山吐出一个个烟圈,突然凑近老人神秘兮兮的道:“爸,杜局长的车好像在外面,他也来这里吃饭了吧?你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赵一波摆摆手,一副老气横秋的表情:“算了算了,咱们这退了的老家伙还去掺和什么?” 李小翠边给老人擦碗筷,边接话道:“爸,话不是这么说,您怎么也是他的老领导,您的话在他心里总也有些分量,这过几天啊,就要讨论局里人手调配,大山的事儿您总要和他打个招呼,您要不说话啊,大山进人事科的事儿可没戏!” 正说话呢,赵山目光突然滞住,嘴里叼的烟“啪嗒”掉在了桌上,他却毫无知觉,愣了一会儿马上急急低声道:“爸,谁说你退了就不管事儿了,看看,杜局长从二楼下来了,向咱们这边来呢,一会他和你打招呼的时候你可别忘了提我的事儿!“说着又对贾铭世和齐洁极为严肃的道:”弟妹,你们一会可千万要注意,别乱说话,杜局长可是县里的大人物,算了算了……你俩还是赶紧走吧,别给我惹事儿!” 赵山说完极快的站起来,迎向一个正向这边走的胖胖的中年人,贾铭世正坐得没趣,对齐洁使个眼sè,两人站起来和赵一波告辞,老人哼哈不耐烦的应了句。 赵山含笑走向杜局长,伸出手去准备和杜局长握手,却发现杜局长目光根本没在自己身上,就这样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楞了一下,心说原来只看到了自己父亲,对自己这个下属却是根本没在意。 回身正准备凑到父亲身边,却听杜局长大笑道:“贾局长,真的是你,怎么看到我就走啊,太不给我老杜面子了吧?是不是你贵人事忙,不记得我老杜了?” 杜山回过头,却见杜局长亲热的拉住那叫贾铭世的青年的手寒暄,脸上笑容灿烂,就好像拾到了什么宝贝,这么灿烂的笑容自己可从来没在他脸上见到过。 贾铭世微笑道:“哪能呢?我还以为杜局长不认识我,是来和老领导打招呼的,以为就不给你添乱了呢。” “老领导?谁啊?”杜大伟满是油光的胖脸四下转动,这才看到旁边正吃惊的看着自己和贾铭世的赵一波。 “哎呀!老领导也在啊,看我这眼神,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杜大伟忙伸出手和赵一波握手,又惊奇的问贾铭世:“贾局长也认得我的老领导?” 贾铭世笑笑:“算是认识吧,他是我朋友的亲戚。”说着指了指齐洁。齐洁忙问杜局长好。杜大伟呵呵一笑,“别客气,贾局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那没啥说的。”对贾铭世道:“贾局长,相请不如偶遇,上次我要请你吃饭你可是没给面子,今天不会再不卖我老杜面子吧!” 贾铭世琢磨了一下,微微点点头,杜大伟掩饰不住满脸喜sè,好像中了什么大奖一样,亲热的拉着贾铭世胳膊向二楼请,又对赵一波道:“老局长,咱一起上二楼,我也挺想和您唠唠!”赵一波不过是以前的副局长,还是几年前就退了,在局里早就没了影响力,如果不是因为贾铭世认识,杜大伟都未必邀请他,不过说话时却是很亲热,根本没流露出自己的真正想法。 赵一波本来脸sè有些yīn沉,但李小翠硬拽着他跟上,她可不想放过能和领导近距离接触的良机。只是她看着贾铭世有点愣神,这家伙又是什么书记了? 第一章 私奔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 亲爱的读者,端木首先感谢您对拙著的支持。当您看到这段话后,假若您对纯官文有兴趣的话,下面的外传不妨一读,外卷和正卷的内容不相干,只是端木最初的一个设想,端木在此叩谢!您的支持是端木最大的动力。 ※※※※※※※※※※※※ 副处长贾铭世认识孟轲的那一个秋天,周平来到了牡丹。 周平本是牡丹市东四百里地的楚县的一个小混混,一rì在酒吧偶遇一美艳女子,几番交谈下来双方都比较满意,遂寻一僻静之处苛合。狂热的高cháo过后,女子说:“我有丈夫哩,孩子都两岁了。”周平吃了一惊,但已无法自制,说:“我不管,我只要你,你嫁给我吧!”女子叫唐棠,从此不忘了周平,回家提出离婚,丈夫不同意,剥光了衣服打。这边一打,周平便见不上,布置了小兄弟在唐棠家的前后察看动静。消息返回,周平就在那丈夫前脚出门,后脚进去,带女子私奔至牡丹城。 初到异乡,两人如鱼得水;—月后,两个人疯劲渐渐疲软,所带钱财也所剩无几,周平便出来寻挣钱的正当营生。发现了居家不远处有个宝通寺,寺里正翻修几问厢房,遂在那里谋到一份小工。幸亏当rì发款,也就每rì能买一尾草鱼,半斤新嫩蘑菇回去给妇人清炖来吃。周平面目清新,在一帮民工中间显得出众,包工头就让他兼管出外采买材料,买材料又受住持审验,少不得就认识了慧明师父。慧明年方二八,三年前从佛学院毕业到宝通寺。因为年轻。又有学问,虽不当家,却处处露面,自作主张,众尼姑倒服她。 周平见慧明人物俊美漂亮,有心接近,有事没事也常去过问。一rì,拿了一书在读,一抬头见慧明在紫藤架下向他招手,忙丢下书本近去,慧明说:“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如你有心向上,倒可去见一个人。”周平说:“这当然好。就不知那是什么人,肯不肯见我,还得师父引荐的。”大师说:“凭你这张甜嘴,牡丹城里谁也是会见上的。”当下就写了街巷门号、所见人姓名,又书一小函。周平欢天喜地马上要去。大师说:“等等,我这里还另有一信函,你带给他吧。” 周平带了信函,依所示的街巷寻去,便在往竹笆街七号找到孟轲。孟轲是文史馆研究员,见他来甚是热情,让座,沏茶,问了大师许多情况。周平口齿利爽,一一答上,孟轲就让他进了里屋长说短聊,好是热乎。 夜里回来,周平说知唐棠,唐棠说:“城里居之不易,咱们在这里举目无亲,能见到孟老师,也是天大的幸运,你不要受慧明引荐去一次就作罢,应该多去才是。”周平依了妇人话,隔三间五便去一次。先去时常以慧明为旗号,后来再去又不免带一尾鱼一捆菜的。一月有余,已是常客。 一rì又到孟家,说起做小工辛苦,孟老师在城里是文化名流,一定认识人多,能否介绍到某个公司去干些杂务。孟轲笑道:“我就等着你提呢!不是我夸口,全城几个大公司我都熟悉,虽说人员饱和,可我说句话也不是泼出的水。话又说回来,你要进公司,可有什么一技之长?”周平说:“我那有什么技术,就只有力气。” 刚好省城有要人到了牡丹,贾处长让孟轲召集书画家在龙兴宾馆作赠礼书画。孟轲也画了一株兰,众人叫好,说该题上“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孟轲却写着“居在深山人不识,牡丹市上贱如草”。贾处长笑道:“你是才子,市宝一样的待你,还哭什么屈?!”孟轲有意荐周平,便说:“我算什么角sè,我为我这兄弟鸣不平的!”当下介绍了周平,如此这般地说了一堆能耐。也活该周平出头,贾处长询问了许多事,周平不卑不亢,对应自如,贾处长即刻爱惜起来,送了名片,又给了电话号码,欢迎去他家做客。 事后,周平果然去贾家数次,送去了特意从绥德买来的一对小石狮子,乐得贾铭世也说:“zhèng fǔ那么多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可就是合不来。怎么回事嘛,一见你倒喜欢上了!”周平便乘机说要请处长到他家吃饭,处长也同意。回家同唐棠说了,喜得一对男女如没脚蟹一般连rì筹办酒菜,rì子定在这月十三rì。 十三rì一早,周平起了床就在厨房忙活。因为临时居住,灶具不全,特意又去近处饭馆租借了三个碗、十个盘子,五个小碟、一副蒸笼、一口砂锅。回来见女人扫除了屋里屋外,直喊来牡丹时带的那张楚县地图放哪儿了?周平说:“寻那干啥?”女人说:“贴在墙上嘛。”周平说一句“鬼狐子!”,在女人屁股上拧了一把。女人哎哟一声,撒了娇就撩裙子让看一块青,然后就宣布她什么也不干了,她要打扮! 周平开始剖鱼,一会儿女人跑出来让瞧大红连衣裙好不,一会儿又换了一件黑sè短裙,那衬衣、鞋子、项链、袜子,也一件一件试。周平说:“你是衣服架子,要饭的衣服穿着都好看哩,贾处长是正经人物,又是初次见面,还是穿朴素些好。”女人就在沙发上的一堆衣服里挑了一件黄sè套裙穿了,于镜前搽脂抹粉,画眼影,涂口红。 这时候,孟轲同夫人颜铭来了,提一桂罐花稠酒,又一包杏子。周平说:“谁让带东西,这不是反着来吗?”颜铭说:“这酒是我给唐棠拿的。处长爱吃杏子,我怕你们不知道他的嗜好。唐棠呢,让我瞧瞧这个妹妹,什么美人坯子?!”唐棠忙迎出来:说:“你瞧吧,瞧了就不愿认我这个妹妹了!”周平说:“怎么是妹妹,称老师才是!”颜铭说:“我才不要那个名分!果然稀罕人材!”两个女人见面,叽叽喳喳说了许多女人的话,无非是你这衣服好看,你这么年羟,用的哪一种化妆品? 唐棠就说:“周平呀,你张罗吧,我要陪铭姐玩会棋子!”拿了棋子棋盘拉颜铭上到楼上。两人一边说话下棋玩儿,一边睃眼儿看楼下的大街。周平已端了茶水、糖果,西瓜,桃子上来。颜铭说:“小周,今rì就看你给我们吃什么山珍海味?”周平说:“今天可得委屈你了,一是没什么好东西,二是我也不会做,聊表个心意的。”颜铭说:“我也不图在你这儿宴排场,等你以后发达了,只要不忘了我就是。”便对楼下孟轲喊:“喂,你今rì得上灶呀,别也充老师,盘脚搭手喝清茶!” 孟轲说:“在家我做饭,出门在外也得做饭?今rì我怎么啦,贾铭世出场,我就成鬼孙子啦!”话虽说着,却也去水池洗手。两个女人乜斜了眼,只顾在楼亭上嗤嗤地眯笑。原定十点贾铭世到,已经十点过十分了,门前还是清静。孟轲说:“他总不至于寻不着吧?我去前边路口看看。”就走到街上。路口处行人并不多,站了一会儿,却拐进一条小巷,匆匆往宝通寺里去了。 宝通寺前些rì没有修建,山门掩着,推开进去,一个老和尚问找谁,孟轲说找慧明师父。老和尚就领了去后边的大殿。殿角安有一床,正睡着一个人在那里。孟轲觉得不妥,便往出走。帐里的人醒了,叫了一声“孟老师!”孟轲回过头来,床上坐的正是慧明。衣领未扣,脸sè红润,自比平rì清俊许多。慧明说着挂了帐帘,却并未穿鞋下来,依然偎在床上:“来这边坐吧,今rì是路过这里吗?”孟轲咽了一口唾沫,说:“是有人请吃饭。”慧明说:“我知道你是呆一会儿就走的。”扭头对老尼姑说:“你干你的事去吧。”老尼姑就偷偷着笑了一下,拉了殿门出去。孟轲就急不及待的去抱她:“我想死你了!”慧明流出了眼泪说:“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为啥不经常来看看我,把我想你想得都快疯了。”孟轲吻干她的眼泪说:“别哭了,我以后常来看你就是了。” 二个小时后,孟轲才走出了宝通寺,小跑往十字路口来,一抬头却见路边停了一辆吉普越野车。觉得眼熟,就左右看去,果然在路边的大树下,站着贾铭世。孟轲跑过去说周平在家等得快要疯了,怎么才到?贾铭世说开了一个会,就说:“这儿离宝通寺近,你没去那儿?”孟轲脸红了一下说:“我到那里干什么,快走吧。”贾铭世让他先回,自个去买烟。孟轲回来说贾铭世马上就来,周平慌去厨房炒菜。 唐棠从楼亭上下来,悄悄问周平,瞧她的头发光不光?周平说两边总有散发扑撒下来,要记着往耳后夹,女人就要周平随时提醒。周平说,我咳嗽为号。过了一会儿门外有气车喇叭声响,孟轲喊,“来了!”同周平就跑出门口。 唐棠看时,一辆吉普门前停了。跳下一个又瘦又矮的人来,上身是一件铁红砂洗布短衫,下身穿一条灰白sè长裤,没穿袜子,一双灰凉软鞋。一时有些吃惊:这处长怎么一点不高大?就听得门口三人在交谈。 贾铭世四顾了,问怎么住在这里,怪清静的呀!进得院里,直嚷道有院子好,院子里这棵梨树好,墙上这架葡萄好,“我住在那楼房上像个鸟儿,没地气的!” 唐棠觉得这处长怪随和有趣,心里就少了几分紧张。等到周平在下边喊她,急急下了楼来,不想一低头,别在头上的那只象骨发卡掉下去,不偏不倚掉在贾铭世的脚前碎了。 第二章 酒席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正和孟轲说话,听见周平叫唐棠下来见处长。先前并不在意,冷丁发卡掉在脚下碎了。一抬头,楼梯上的女人“呀”了一声,长发就“哗”地散下一堆,忙举手去拢,一边走下来一边在后脑处盘,人到院子,发也盘好了。 眼前的女人二十五六年纪,一身淡黄套裙紧紧裹了身子,拢得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脸不是瓜子形,漂白中见亮,两条细眉弯弯,活活生动。最让人心动的是那细长脖颈,嫩腻如玉,戴一条项链,显出很高的两个美人骨来。 贾铭世心下想:孟轲说周平领了一个女的,丢家弃产来的牡丹,就思谋这是个什么尤物,果然是个人jīng,牡丹城里也是少见的了! 唐棠见贾铭世看着她微笑,说声:“我好丢人哟!”却仰了脸面,大大方方伸手来握,说:“贾处长你好,今rì能请处长到我们家真是造化,刚才还以为你不肯来呢。” 贾铭世说:“哪里不去,也不能不去见乡党啊!” 周平说:“都进屋说话吧,院子里怪热的。”进得屋内,周平自然沏茶敬烟,反复说地方窄狭,让处长委屈了。 颜铭说:“小周,不要说那么多客气话了。你和老孟只管去拾掇饭,我来替你招呼就是。”孟轲和周平就去了厨房,唐棠还是立在那里,往旋转的电风扇上喷淋茉莉香水。 颜铭说:“铭世,来,坐到我这边,你一走这么长rì子,想得人天天打问你。” 贾铭世笑着说:“姐还有这份心!近rì忙什么了,又出了什么书?” 颜铭说:“就为这事要求你的,报社要我写一份新闻稿,是关于刘书记的,可写了几篇又觉得不行,愁得头发一掉一把的。” 贾铭世说:“不是有孟大才子吗,还来叫我?” 颜铭说:“他不行,云苫雾罩的,开口是中国古典文学如何,西方现代又如何,又喜欢乱批人家的稿子,人家报社都烦他了,你说说,我相信你。” 贾铭世说:“是些什么内容?” 唐棠见一时插不上话,又给两人添了水,便走到院子里去。贾铭世在屋谈了一会,借故上厕所,也到了院子。唐棠在葡萄架下,斑斑驳驳的光影披了一身,正无聊发怔,见贾铭世出来,立即就笑了。 贾铭世说:“听你口音,是西山人?”唐棠说:“处长耳尖,你去过西山一带?”贾铭世说:“那里的豆皮和热干面很出名。”唐棠说:“这就好了,我说处长来了我给他做一碗热干面,周平倒取笑我,说一般人吃不惯的。” 贾铭世说:“那就太好了!只是这城里的芝麻酱不香,比不上你们当地的。”说着拿眼看女人,女人低了眼帘。接着问这葡萄是什么种类,这时节了还青着,就跳了一下,要摘一颗下来,但没有摘着。 唐棠吃吃发笑,贾铭世问笑什么?女人说:“他们说你爱吃酸,我不信,一个大男人家的怎么爱吃酸,又不是犯怀的。果然处长爱的!”就站到一个凳子上去摘葡,藤蔓老高,一条腿便翘起,一条腿努力了脚尖,身弯如弓,右臂的袖子就溜下来,露出白生生一段赤臂。贾铭世分明看见了臂弯处有一颗痣的。 周平端了菜从厨房出来,见了说:“你怎么让处长吃青葡萄,牙酸坏了怎么吃菜的?” 贾铭世也笑笑,赶忙才去了厕所。回来洗了手,桌上已摆好了三个凉菜,又开启了几瓶罐头,自然坐了上席。 唐棠上菜,对贾铭世说:“我们这里条件不好。贾处长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就请你包涵了。”贾铭世说:“随便随便,我这人很随便的。” 唐棠说:“早就听人说贾处长的大名,只是无缘结识。周平早同我商量,要请贾处长过来坐坐。” “是的是的,”周平马上附和,“还要感谢孟老师,是孟老师的面子才把贾处长请来的。要不然,你工作那么忙,应酬又多,哪肯赏脸?” 孟轲忙说:“颜铭是知道的,我这人也不是随便交朋友的。可铭世我同他一打交道,就觉得这位领导够朋友。不说别的,没有架子呀!”贾铭世随和的笑笑。 唐棠开始斟酒,问处长要点什么?贾铭世就说来点矿泉水吧。几位都劝他,今天是初次相叙,一定要喝点白酒。贾铭世就用手优雅地捂了杯子,说大家随意吧。随意二字说的平淡,却有一种叫人不好违拗的气度,别人就不便再劝了。 唐棠一抬手,送过微微幽香。幽香过后,他面前就有了一杯晶莹的矿泉水。周平和孟轲喝白酒,唐棠喝果汁,颜铭喝自带的桂花稠酒。 周平频频举杯,孟轲豪爽的应和,唐棠却总是拉着处长搭腔。 贾铭世发现这女人的目光很是特别,仿佛是一种水一样的东西向你无声无息的流泻而来。他心里就有些发毛,总是想躲过这目光。可即使他埋头吃菜的时候,似乎也感觉到有一种温柔的水一样的东西向她悄悄地漫过来。他心里就开始打鼓。猛然想起有次他到外省考察,遇了一位高人告诉他有关外眼角的说法。 高人说凡外眼角上翘的女子,一定风流无比。男人遇着这种女人,自是艳福不浅。但她们多半红杏出墙,男人要费尽心机才可管住她们;有的女人嘴角有痣,下面一定有痣。这种女人大多yīn冷,对房事不感兴趣。娶了这种女人,难得**一回。但她们规矩,男人大可放心。不过她们的丈夫就难说了,一般都有拈花惹草的毛病。当时听了,贾铭世就想夫人刘羽倩下面有没有痣他不曾在意,但yīn冷他是领教过的。刚结婚那会儿,他们为这事不知吵过多少回。夫人说他无聊,一天到晚只想着那事,没出息。 贾铭世就装着很自然的样子同唐棠搭话,却眼睁睁地望着这女人的眼角。果然是一双翘翘的外角眼!那外角眼向上轻轻一挑,这双本来不算大的眼睛就飞扬着一种迷人的气息。 唐棠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嫣然一笑。 “贾处长,我一定要敬你一杯,不知道你赏脸吗?”唐棠眼睛往上一扬,举杯望着他。 贾铭世心里很是乐意同这女人喝一杯的,口上却说,我是不喝酒的,免了吧,你们几位尽兴就是了。周孟二人就连忙劝道,不行不行,我们俩都还没有敬你哩!唐棠打头了,这杯酒是一定要喝的。女士敬酒不好推辞啊! 贾铭世笑笑,无可奈何的样子,说:“我真的不喝酒的。既然唐棠这么看得起,我也只好破例了。不过我提议,既然要喝,我俩都喝白酒。” 唐棠看看周孟二人,说:“也好,难得贾处长这么爽快。”说着过来为贾铭世斟上了白酒。 贾铭世抬手掠头发,不经意间碰着了她的胸部,顿时心惊肉跳,忙缩回了手。唐棠似乎不在意,仍站在他身边慢慢为他斟酒。贾铭世便又抬手去掠头发,想不经意间再摸一下。唐棠却已斟完酒,走到孟轲那边去了。 唐棠回到座位举怀说:“我这人喝酒喝的怪,讲究个气氛。要是大家相投呢,喝几杯酒喝几杯。要不然,一杯下去我就醉了。我叫你铭世。这样关系近一些,才是喝酒的气氛。来,铭世,我敬你一杯!”说罢同贾铭世碰了杯,自己先一仰脖子喝了。 一声铭世叫得处长几乎乱了方寸,忙说不叫敬吧,同饮同饮,也一口干了。孟周二人就说好好,爽快爽快!二人接下来也要敬,说每人一杯是起码的。处长说那我仍旧喝矿泉水?二人不依,一定要一视同仁。于是每个人都敬了他一杯。 唐棠说:“我看了,贾处长绝对是喝白酒的人,他是深藏不漏啊。” “怎么又叫我贾处长了?这是犯规,先罚你一杯再说。”贾铭世笑道。三人也都说该罚。唐棠没办法,只得喝了一杯白酒。贾铭世看着她仰着脖子喝完。灯光下,她那嫩白的脖子似乎凝着一层柔滑的膏脂。 贾铭世背上有些发汗,就脱了外套。唐棠过来接衣服,抱了他的衣服,挂到衣架上去。 贾铭世见她不是随便提着他的衣服,而是放在她胸前抱着,他便莫名其妙的感到有点心笙飘摇。等唐棠一落座,他便兴奋起来,说:“今天我很高兴。各位看得起我贾铭世,我也不枉同各位相识。我借花献佛,敬你们!” 唐棠说:“铭世这个提议好。但我就放宽一些,你们满杯,我就喝半杯吧。”贾铭世说:“那只怕不行。唐棠是女中豪杰,同我们不分上下,要一样的才是。” 孟轲却不肯举杯,说:“要敬就单个的敬。说句冒犯的话,你一杯酒敬三个人是不成的。”贾铭世见自己拗不过三个人,再估计一下自己的酒量,只怕还对付得了,就说:“好吧,我只得舍命陪君子了。女士优先,我就先敬唐棠了。来,唐棠,祝你永远年轻漂亮!” 唐棠见他满面chūn风,也就美目盼兮了。两人酒怀轻轻一碰,贾铭世说声先干为敬,就仰头喝了。 唐棠唯恐贾铭世独自先干了,怕失了礼貌,也忙干了杯。 第三章 放倒处长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几个人只顾着喝酒,菜怎么样也不去管它。再说酒喝到这时候,舌头都发麻了,也尝不出什么山珍海味。 眼看着两瓶白酒快完了,贾铭世说:“我们扯扯淡,酒就算了吧。我真的是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周平说要来个一醉方休,再开一瓶。说着就叫唐棠开酒。贾铭世忙起身止住。 贾铭世上前捉住唐棠的手,回头望着周平说:“还是听我的吧。这酒真的不能开了。再一瓶下去,不要倒人才怪。也可能你们倒不了,我是必倒无疑了。”见周平不依,贾铭世又望着颜铭,说:“铭姐,你说句话?我们都听你的。”颜铭似嗔非嗔瞟着贾铭世说:“你还是先听我的,把唐棠的手放了再说吧。” 贾铭世忙放了唐棠,朝唐棠笑笑,回到座位上。唐棠说:“初次相叙,还是留一点余地吧。铭世,你们当领导的就是含蓄,不太显山显水。不过我们之间就不要见外了。下次相叙,我不放倒你就不算我的本事!” “好吧好吧,下次下次,”贾铭世琢磨着欣儿说的放倒二字,心里有些怦怦跳。 周平仍不停地纠缠,贾铭世一再推辞,唐棠一直笑吟吟看着,见双方都在坚持,就说:“周平你别把你那一帮闲人的法儿待贾处长。贾处长,我最后敬你一杯了。” 贾铭世赶忙站起,端了酒杯。唐棠说:“全占识了贾处长,我们才在牡丹呆住了,以后你还要多帮帮周平,让他跟你长本事。” 贾铭世说:“周平不错。”唐棠说,“那我先喝了!”一杯饮尽,脸sè绯红。 贾铭世遂也喝净杯子,妇人又是一连三杯。周平咳嗽了一下,妇人伸手将鬓边散下的头发夹在耳后,那脸越发地鲜美动人了。 众人嘻嘻哈哈热闹了一番,孟轲又去炒了三个荤菜、三个素菜,再端上松子煎鱼、火爆腰花,一盘田鸡肉、一砂锅清炖甲鱼。 颜铭直叫甲鱼好,动手把肉分开,每人面前的小碟夹了一份。唐棠着筷翻动自己碟里的,说:“我嫌有泥腥气,贾处长你身子重要,这一份给你吧!”不容分说倒在贾铭世的碟里。 贾铭世知妇人牵挂自己,便也夹了一块回给她说:“这是好东西,你不能不吃。”唐棠看时,夹过来的竟是鳖头,黑长狰狞,很是吓了一跳,斜眼看着他,贾铭世故作平静。 唐棠一边斜眼看着贾铭世,一边就将鳖头夹起在口里噙咂有声,待贾铭世投目过来,耳脸登时羞红了。咽下了鳖头,羞红方褪,却不敢去瞧处长的眼睛,说是她去做热干面,起身倒往厨房去。 贾铭世又喝了许多酒,不觉头沉起来。听得厨房里叮叮咣咣一片响,说:“一闻到味,我就坐不住了,让我看看怎么个做法?” 颜铭说:“那有什么看的,你要爱吃,以后让唐棠到你家给你做。你老实坐着,吃我这杯敬酒。”贾铭世笑着又吃了一杯,拿眼就瞥了门外,堂屋门口正对了厨房,厨房没有掩门,妇人在那里忙活。 唐棠在厨房烧了开水,点了煤气,火嘭嘭在响,就生出许多念头。她将一面小镜子放在灶前的案板上,镜子正好映出坐在正位的贾铭世,就想:若论外貌,处长是不够帅的,可也怪,接触了短短时间,倒觉得这人可爱了,且长相也越看越耐看。以前在县城,只知道周平聪明能干,能写会算,原来大城市毕竟是大城市,周平在他面前只显得是个小小的聪明罢了!这么想着,水便开了,慌不迭要将面放进去,势子急了点,一滴开水就溅出来,只觉得脸上针扎一般,”哎哟!”一声就蹲下了。 屋里听见妇人惊叫,周平就跑过来,掰开女人手,脸已烧出一个明水泡儿,妇人急拿了镜子照,眼泪就流出来。众人忙问怎么啦,周平说:“没甚事的,脸上溅了一点开水。”扶妇人到卧室去涂獾油。 孟轲说:“现在这女人,除了生娃娃,啥也不会了。”颜铭说:“你别这么说,我连娃娃也没给你生的!”大家又笑起来,自然孟轲又去了厨房。 卧室里,唐棠悄声说:“真倒霉,让我怎么去见人!”周平说:“没啥,贾处长不是那种讲究的人。”妇人说:“他不讲究可不比你我的不讲究,你我不讲究是拖遢,他不讲究就是潇洒哩!” 周平出来又陪吃喝,自把那鸡肉撕开,把鸡头夹在贾铭世碟里。贾铭世也夹了一只鸡腿给颜铭,又夹了一只鸡翅在碟里要周平端给唐棠。周平就说:“唐棠,你快出来,贾处长给你夹了菜的。” 妇人走出来,不好意思捂了脸,说:“真对不起。”颜铭说:“怎么对不起?”妇人说:“烂脸给大家,不尊重人哩!”贾铭世心下就说:这妇人好会风情的。妇人坐下,那脸一直没褪红,一碰着贾铭世的目光就羞怯怯地笑。 贾铭世带些酒,心就慌起来,推说去厕所。走出去,一进厕所关了门,那尘根已经硬起,却没有尿,闭了眼睛大声喘气,脑子里幻想了许多图象,兀自流出一些异物来,方清醒了些。复来入席吃菜,情绪反倒消沉了。 到了下午四时,酒席撤去,贾铭世起身告辞,周平如何婉留,言说回机关有事的,周平就送了客人到十字路口。回来见唐棠还倚在门口,叫了一声,妇人竟没有反应,说声“你发什么呆儿?”看那脸上烫伤已明泡消瘪,结着一个小痴。唐棠回过神来,忙噘了嘴说:“今rì我没丢人吧?” 周平说:“没有的,你今天比任何时候都显得漂亮!”说着亲妇人一口。妇人让他亲着,没有动,却说:“他们都挺高兴的,什么都好,遗憾的是贾处长的夫人没有来。”周平说:“听铭姐说,她近rì住在娘家,她娘有病的。”妇人说:“铭姐说他夫人一表人材。”周平说:“都这么说的,贾铭世会娶一个丑老婆吗?”唐棠长叹着一口气,回坐在床上呆着个脸儿。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rì在当顶,热气正毒,贾铭世刚下车,轰地一股燥气上身,汗水立时把眼睛都迷了。进了家门口,市书法协会的赵小伟正在屋里同夫人说话,听见声响就跑出来,说:“总算把处长等回来了!”帮着接下手里的东西。贾铭世问赵小伟有什么事,赵小伟说:“论说起来也没什么大事,想让你去我家那儿看看。我最近画了几幅山水,想让你提个建议。” 贾铭世说:“总说要去,总是抽不开身子;可我还要提醒你,你说要送我几幅画我的。”赵小伟笑道:“没问题。今rì午饭嫂子就不必做了,我做东,咱们去外头吃火锅去。我还有一宗大事要说给你的。”刘羽倩说,“大热天,我才不去的。”二人起身要走。刘羽倩说:“先不要走的,把我的事办完了,你们走三天三夜我也不管的。”贾铭世问:“又什么事啦?” 刘羽倩说:“我表弟四毛来过了,说张平霖这几年当了县长,不知发了多少!县里大大小小建筑工程,全是他老弟张平森一个人揽了。大工程呢他自己搞,小工程呢他就转包给小包头。县里的大小包头都在他手里讨饭吃。王老八你是知道的,他原来在县里包工程是老大。四毛原先是在王老八那里做小工。现在王老八不行了。他不要那么多人,四毛就没事做了。” 贾铭世知道老婆的意思,就说:“现在出来打工也不容易。牡丹又不是沿海,工作不好找。城里人还只喊下岗哩。他来了就不要急,我想想办法。要是有合适的事呢就留下来做,要不就玩几天先回去,我找到事了再叫他来。” 刘羽倩听了,表情有些失望。 二人出门,到了街口,赵小伟说南郊十里铺有一农民企业家,姓黄的,人极能干,办了一个鞋厂,已经有三次寻到他,说是认识一下处长。 贾铭世就笑道:“你又拿他什么钱了,你偷了牛让我拔桩?!” 赵小伟说:“我怎么敢?不瞒你说,这厂长是我姨家的族里亲戚,姨以前给我谈说,我推托了,这厂长又三番五次上门求我,我也是给他逼得没办法了!” 说话间,两人到了赵小伟家。一个爆玉米花的小贩在门前支摊子生火炉,烟雾腾腾的,赵小伟近去踢了火炉,骂了:“哪里没个地方,在门口熏鬼呢?” 小贩手脸乌黑,翻了白眼要还手,扑了几扑,还是咽了口唾沫把火炉提到一边去了。 贾铭世等烟散开,看看门牌,是四府街三十七号。进入赵家,贾铭世抬头望了望四壁乱七八糟挂的些个字画。几幅对联倒写的落拓:“有兴只喝酒,无聊才作画”、“只写花鸟鱼虫,不管chūn夏秋冬”。隐约记得“花鸟虫鱼”这联,好像周作人也有类似的,就问:“你喜欢周作人的文章?” 赵小伟却说:“我是个不学无术的,最不喜欢读书了。什么周作人?好像听说过。” 贾铭世道:“你这么个清逸出俗的人,也这么俗气起来了。现在一般人都以不学无术为时髦,你也赶这时髦了。” 赵小伟说:“我才不管时髦不时髦哩。我是不大读书的。没有几本书值得读。” 第四章 送鞋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就笑了起来,说:“你也太狂了吧,就没有一本书值得你一读?不过你这副花鸟鱼虫的对联,要是没有见过周作人写的,你还真有两手。”说着站起来,隔了窗帘看见对门石阶上有红衣女子一边摇摇篮的婴儿一边读书,说:“你不是说要送我画吗,拿出来吧。” 赵小伟指了指墙上的一副山水。画面近处一角是极具野韵的茅屋,竹篱环拱,柴扉轻掩。茅屋旁边是竹林,只露出一隅,却见新笋数竿,点染chūn意。又有老桑一枝,嫩叶数片,两只肥嘟嘟的蚕爬行其上。而远处则山淡云低,仿佛才下过一场chūn雨,透着清新的晴光。画面虽满,却不嫌壅塞,反因远近相衬,层次分明,sè调明快,使场景开阔舒展,气象不凡。 贾铭世忙说:“画得好画得好。” 窗帘外的红衣女换了个姿势坐了,脸面正对了这边,但没有抬头,还在读书,便显出睫毛黑长,鼻梁直溜。 贾铭世顺嘴说句:“这姑娘蛮俊美的。” 赵小伟问:“说谁?”探头看了,说:“是对门人家的保姆,阳县来的。阳县那鬼地方,什么都不长,就长女人!” 贾铭世说:“我一直想请个保姆,总没合适的、劳务市场介绍的不放心。这姑娘怎么样?能不能让她在他们村也给我找一个。” 赵小伟说:“这姑娘口齿流利,行为大方,若给你家当保姆;保准会应酬客人的。但院子里人背他说,主人不在,她就给婴儿吃安眠药片,孩子一睡就一上午。这话我不信,多是邻里的小保姆看着她秀气漂亮,跟的主儿家又富裕,是嫉妒罢了。” 贾铭世说:“那就真胡说了,做姑娘的会有这种人?”两人重新坐下,这时节有人敲门,赵小伟问:“谁?”门外并未回答。 赵小伟走近门口问:“谁呀?”回答:“是我。”赵小伟拉开门就叫道:“是黄厂长?!你怎么现在才来,贾处长已经在这里等你了半天,一块去吃饭的,我们的肚子早都饿得咕咕响了!” 贾铭世看时,此人又粗又矮,一脸黑黄胖肉,却穿一件雪白衬衣,系着领带,手里拎了一个大包。站起遂与之握手。 黄厂长握了手久不放下,说:“处长大名如雷贯耳,今天总算见到了!我来时说去见处长呀,我那老婆还笑我说梦话。这手我就不洗了,回去和她握握,叫她也荣耀荣耀!” 贾铭世说:“噢,那我这手成了mao主席的手了?!”三人都嗬嗬大笑。黄厂长说:“处长真会说笑话,真是人越大越平易!”贾铭世说:“我算什么大!你才是财大气粗!” 黄厂长还在握着贾铭世的手,握得汗渍渍的,说:“贾处长,话可不能这样说,我看过您的一些报道,咱都是乡下穷苦人出身,过去钱把我害苦了,现在钱是多了,但钱多顶得住当官的?我可能比您年长,说一句不客气的话,以后有什么手头紧张,给哥说一声,有我的就有您的。咱那鞋厂生意正好,您几时能赏脸儿去看看,我们随时恭候哩!” 赵小伟说:“事情我对贾处长说了,咱也不必绕圈子,都是忙人,贾处长从来不接受私人邀请的,这回破了大例。你安排个时间,哪rì去厂里先看看。” 黄厂长这才松开了手,给贾铭世鞠了一躬,不迭声他说:“多谢了,多谢了!”贾铭世说:“那几时去呢?”黄厂长说:“今下午怎样?”贾铭世说:“那不行的,大后天下午吧!” 黄厂长说:“行,大后天我来接你好了。小伟,贾处长这么看得起我,我太高兴了,咱们出去吃饭吧,你说上那个饭庄?”赵小伟说:“去吃火锅。”黄厂长说:“好!”说着从包里拿出两双鞋子,说是真皮的,要送给处长及夫人。 贾铭世不好意思,说:“女的码数小了,小伟你女朋友合脚不?” 赵小伟拒不要,说他没有女朋友。黄厂长就说了:“处长你不要让了,夫人的穿不了你就拿去送人了。” 三人吃饭来到街上,贾铭世说起那院中那红衣女子,说她压根不像是乡里来人。 赵小伟说:“谁能想到她出落得这般快的。初来时,穿一身粗布衣裳,见人就低了眉眼,不肯说话。有一天,那家人上了班,她开了柜子,把女主人的衣服一件一件穿了在大立镜前照,正好被隔壁的人看见,说了句‘你像陈冲’,她说是吗?却呜呜地哭。谁也不晓得她为什么哭!头一个月发了保姆费,主人说,你给你爹寄些吧,农村的rì子辛苦,她没有,全买了衣服。人是衣裳马是鞍,她一下子光彩了,满院子的人都说像陈冲,自此一天比一天活泛,整个儿xìng格都变了。” 贾铭世又说起他们家要找保姆,赵小伟拍着胸口保证说:“你家的保姆包在我身上。” 走过一条小巷,贾铭世看见近街角院子枝枝杈杈繁密了一棵柿树,一片泛黄的叶于被风忽地吹来,不偏不倚贴在他的右眼窝上,便突然说:“小伟,从这条巷拐过去是不是宝通寺?” 赵小伟说:“是的。”贾铭世说:“我新识了一个朋友就在那附近,何不喊了也一块去吃热闹!” 赵小伟说:“你是说慧明师父吧?”贾铭世说:“人家是佛门人?”赵小伟说:“得罪了,既然是你的朋友,叫来我也认识认识。” 贾铭世说:“我速去速来。”发动了吉普,开过去了。 车一在门前响,低矮的院墙上就冒出一个油光水亮的头来,喊:“贾处长!” 贾铭世看时,正是唐棠,吟吟对他笑哩。墙头上罩满了爬壁藤,贾铭世寻思这女人怎么这样巧地就发现了他,油头粉脸却在一片绿中不见了,遂听墙内一连三声:“你稍等一下,我来开院门!” 原来妇人正上厕所,蹲在那里看墙根被水浸蚀斑驳的痕迹,看出里边许许多多人的形状来,不知怎么就想起贾铭世,兀自将脸也羞红了。偏这时听见汽车声,慌乱中站起来一看,恰恰就是贾铭世,急拉起了溜脱在脚脖处的米黄sè裤裙,颤和和跑出来。 贾铭世从门缝往里瞧,妇人一边跑一边系裤带,却并没有跑来开院门,倒进堂屋,正看着了丰满的微微后翘的臀部的扭动,心里就地嗖一阵麻酥。 唐棠在屋里当镜又整了整头发,用一块海绵蘸了胭脂敷在颧骨处,涂了唇膏,跑出来把门打开,便长久地倚地门扇上给客人慈眉善眼了。 贾铭世看着那一对眼睛,看出了里边有小小的人儿,明白那小人儿是自己,立即说:“周平呢,周平不在家?”妇人说:“他说今rì要去工地,一早就走了的。贾处长你进来呀,这么大rì头的也不戴了帽子!” 贾铭世一时有些迷糊,弄不清周平不在对于自己是一种失望还是一种希望,便走进来。 落了座,妇人沏茶取烟,把风扇打开了,说:“贾处长,你这么大的官,别人想见也见不上的,还来看我。” 贾铭世问:“你也想见我?” 妇人想起方才的事情,不由得笑出声来,但立即,她提了提脖前坠下的圆领衫儿,因为在笑时圆领衫儿拥过来,已经露出很大很白一块胸口了。偏这一提,倒使贾铭世心里咯噔一下,以后眼光一到那里就滑过去了。 妇人说:“贾处长,你在zhèng fǔ机关上班,一定挺累吧?”贾铭世说:“这怎么说呢?具体事情是下面人做的。”妇人说:“那也累。我对周平说了,贾处长rì理万机的,有这样一个丈夫,他的妻子真幸福。” 贾铭世说:“她说她下一辈如果还转世,再也不给做官的当老婆!” 妇人似乎甚是吃惊,闷了一时,低了眉眼说:“那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她哪里尝过给粗俗男人作妻子的苦处!”竟噗嗒掉下一颗泪来。 贾铭世立即想到她的身世。他没有见过她的那个丈夫的,但他现在能想象出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了。于是安慰道:“你是有福的,就你这长相,也不是薄命人。过去的事过去了,现在不是很好吗?” 妇人说:“这算什么rì子?牡丹虽好,可哪里是我长居的地方?贾处长你还会看相,就再给我看看。”说着将一只白生生的小手伸过来,放在贾铭世的膝盖上了。 贾铭世握过手来,心里是异样的感觉,胡乱说过一气,就讲相书上关于女人贵贱的特征,如何额平圆者贵凹凸者贱,鼻耸直者贵陷者贱,发光润者贵枯涩者贱,脚跗高者贵扁薄者贱。妇人听了,一一对照,洋洋自得起来。只是不明白脚怎么个算是附高,贾铭世动手去按她的脚踝下的方位,手要按到了,却停住,空里指了一下,妇人却脱了鞋,将脚竟能扳上来,几乎要挨着那脸了。 贾铭世惊讶她腿功这么柔韧,看那脚时,见小巧玲珑,附高得几乎和小腿没有过渡,脚心便十分空虚,能放下一枚杏子,而嫩得如一节一节笋尖的趾头,大脚趾老长,后边依次短下来,小脚趾还一张一合地动。 贾铭世从未见过这么美的脚,差不多要长啸了!看着妇人重新穿好袜子和鞋,问:“你穿多大的鞋?”妇人说:“三十五号码的。我这么大的个。脚太小,有些失比例了。”贾铭世一个闪笑,站起来说:“这就活该是你的鞋了!”出门从车里取刚才黄厂长送的那双女式皮鞋给妇人。 妇人说:“这么漂亮!多少钱?”贾铭世说:“你要付钱吗?算了,送了你了!”妇人看着贾铭世,贾铭世说:“穿上吧!”妇人却没有再说谢话,穿了新鞋,一双旧鞋嗖地一声丢在床下去了。 贾铭世返回的时候,情绪非常地好。赵小伟和黄厂长见他这么久才来,又没叫来那个朋友,倒有些扫兴,叫嚷肚子饿扁了,问贾铭世不觉得饥吗?贾铭世说他只想喝酒。 第五章 表弟被打了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回到家中,贾铭世轻手轻脚钻上床就睡。但是,夫人却在被窝里动起来,并且碰了一下他,要把他的手拉过去。贾铭世担心会这样,果然真就这样来了,他背了身去,装作全然地不理会。这么静躺了一会,又觉得对不起夫人,转过身来,要行使自己的责任。 女人却说:“你身子不好,给我摸摸,讲些故事来听。”贾铭世自然是讲已经多少次重复过的故事。女人不行,要求讲真故事,贾铭世说:“哪里有真实的?”女人说:“就讲你发生过的。”贾铭世说:“我有什么?”女人说:“我倒怀疑你怎么就不行了?八成是在外边全给了别人!” 贾铭世说:“你管得那么严,我敢接触谁?”女人说:“没人?颜铭呢?”贾铭世说:“这我起咒,我与人家一根头发都没动过。”女人说:“哎吆!你好可怜呀,我以后给你介绍一个,你说,你看上谁了?”贾铭世说:“谁也看不上。”女人说:“我不知道你的秉xìng?你只是没个贼胆罢了。我知道你看上了颜铭!” 贾铭世说:“看上也是白看上。”女人不言语了,贾铭世以为她已睡着,没想女人却说:“颜铭爱打扮,那么些年纪了倒收拾得是姑娘一般。” 贾铭世说:“人家能收拾嘛!”女人说:“收拾着给谁看呀?我听别人说,她年轻时花着哩!当年是商场售货员,和一个男人下班后还在柜台内干,口里大呼小叫地喊,别人听见了往商场里一看,她两条腿举得高高的,哦……啊……哦地大叫着。别人就打门,他们竟什么也听不见,一直等来人砸门进来了,还要把事情干完了才分开!”女人说着,突然手在贾铭世的下边摸去,一柄尘根竟挺了起来,便拉男人上去。 还没几下,贾铭世激动起来,说他要那个了,夫人只直叫“甭急甭急”,贾铭世已不动了,气得夫人一把掀了他下来,驾道:“凭你这本事,还想去外面花呀!”贾铭世登时丧了志气。夫人还不行,偏要他用手满足她,过了一个时辰,两人方背对背睡下,一夜无话。 翌rì,贾铭世往郊区鞋厂,听黄厂长作了一番自我介绍,又看了一下简易的加工坊便回了。回城的路上,却心中冲动,谋算着趁机要去见见唐棠了。 已经走到了宝通寺前的十字路口。贾铭世有些紧张起来,他不知道周平在不在家,即使不在家,妇人又会对自己怎么样呢?他想起了在刘羽倩面前的无能表现,懊丧着自己越来越不像个男人了,而又觉得自己一想到唐棠就冲动,不明白与这妇人是一种什么缘分啊?!这么思前想后,脑子就十分地混乱,俳徊复俳徊,终于将车停在路旁一家小酒馆门口,打发司机回去,进了酒馆里,要了一瓶啤酒,一碟熏肠,独自坐喝。 这是一间只有二十平米大小的地方,四壁青砖,并不磨光,那面粗白木柜台依次排了酒坛,压着红布包裹的坛盖。柜台上的墙上,出奇地挂有一架老式木犁,呈现出一派乡间古朴的风格。贾铭世喜欢这个地方,使他浮躁之气安静下来,思绪悠悠地坠入少时在楚县的一幕幕生活来。 酒馆里来的人并不多,先是几个在门外摆了杂货摊的小贩,一边盯着货摊一边和店主扯闲,一小盅酒成半晌地品,品不完。后来有一汉子就踏进来,立于柜台前并不言语,店主立即用提子打满了酒盛在小杯里,汉子端了仰脖倒在口里,手在兜子里掏钱,眼睛一眨一眨盯了店主,说:“你掺水了?!”店主说:“你要砸了我这酒馆吗?砸了这酒馆可没一天三次伺候你的人了!”汉子笑了笑,走出去,酒馆里又清静下来,只有贾铭世和墙角坐着的一个老头是顾客。 老头鸡皮鹤首,目光却jīng神,喝的是白酒,就的是一碟盐水黄豆,用大拇指和中指食指捏酒碗的姿势和力量,贾铭世知道老头是个用笔的人。他在类似这样的小酒馆里,常常会遇到一些认识的老教授或文史馆那些满腹经纶的学者,他们衣着朴素,形容平易。酗酒的年轻闲汉们总是鄙视他们,以为是某一个退休的工人,退居二线的机关中层干部,抢占他们的凳子,排队买小菜时用身子把他们挤在一边。 贾铭世认不得这一位老者。心里却想:这怕又是一个天地贯通了的人物。他不停地看老者吃酒,希望他能抬起头朝自己这里来看,但又害怕老者看见自己,因为这些成了人jīng的人物,会立即看出你的肠肠肚肚,你在他面前全然会是一个玻璃人的。 老头却目不旁视,手捏一颗豆子丢在口里了,嚼了一会儿端起酒碗吱地咂一下,自得其乐,顿时贾铭世感到自己活得太累,太窝囊,甚至很卑鄙了。 这时就听见远处有极美的乐响传来,愈来愈大,酒馆的店主跑到门口去看。他也过去看,原来是巷中一家举行接骨灰典礼,亡人的骨灰从火葬场运到巷口,响器班导引了数十个孝子贤孙,接了骨灰盒,焚纸鸣竹,然后掉头返回,乐响又起。贾铭世参观过许多葬礼场面,但今天的乐响十分令他感动,觉得是那么深沉舒缓,声声入耳,随着血液流遍周身关关节节,又驱散了关关节节里疲倦烦闷之气而变成呵地一个长吁。 正在这时,刘羽倩火急火燎打来电话,说四毛被人打了,叫他快到五月花大酒店去,她已等在那里了。 电话里说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贾铭世吓了一跳。他飞快地赶了去,找了半天才在酒店东侧的一间小屋子里找到他们。听见刘羽倩在大吵大闹。贾铭世进去一看,见四毛躺在长沙发上,脸上青是青,紫是紫,嘴角流着血。“怎么回事?把人打成这样?”贾铭世一边厉声质问,一边环视四周。见了两个保安模样的人,就再问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保安人员很不客气,说:“你问他自己。”贾铭世见这两个人如此不讲理,就说:“把你们经理叫来,我是市zhèng fǔ的。” “哪怕你是国务院的呢?我们依法办事。不用叫经理,经理还有空来管这小偷小摸的事儿?”保安人员并不在乎贾铭世打出市zhèng fǔ的牌子。 听了这话,贾铭世就显得底气不足了,不知四毛到底做了什么事,就问他:“你说是怎么回事?” 刘羽倩说:“你就莫再问他,他伤得怎么样还不知道,痛得不得了。我早问过他几次了。他说清早一个人出来,到了劳务市场,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找到个事做。就有四个年轻人问他是不是找事做的。他说是的。那几个人又问他会做什么。他说会做泥工。他们说正好要找泥工,就把他带到这里,说先吃了饭再走。他们点了许多菜,拿了十条云烟。服务员问了几次,可不可以上菜了。他们只说等等,还有几位朋友没来。过了一会儿,他们说到门口去等人,叫四毛坐着莫动,莫让人占了桌子。四毛就一个人死死坐着。快过十二点了,服务员又过来问可不可以上菜了,四毛说不知道。原来那四个人早提着十条云烟溜了。酒家就抓住四毛,硬说他们是一伙的。四毛说不认识那几个人。他们硬是不信,把人打成这样。” “不认识?不认识还请你吃饭?笑话!”保安人员冷笑道。刘羽倩见四毛脸sè不好,开始发抖,就说:“铭世,同他们这种人是说不清的。我们先把人送医院再说。” 保安蛮不讲理:“怎么?想溜?把十条云烟钱给了再走。”贾铭世火了,吼道:“他妈的人死了你们负责!”说着就把工作证摔给他们,背起四毛,出来拦了一辆的士。看了医生,身上有明伤五十多处。好在还没有伤筋动骨。刘羽倩说要住院,贾铭世说只要问题不大,就开点药,院就不要住了。 下午,贾铭世坐在办公室里。派出所来了电话,说要找贾处长。口气不怎么友好。他便变了一下声音,说:“你找贾处长?有什么事?哦哦。他现在没空,正在给向刘书记汇报工作。你半个小时之后再打电话过来好吗?” 听得那边的口气一下子客气多了、贾铭世放下电话,为自己刚才的小聪明感到好笑。一个副处长,有什么资格向市委书记汇报工作?市委书记认都不认得你!不过刚才对方的口气变化,说明他这一招还是有效了。他知道下面派出所不清楚市zhèng fǔ的领导层次。 看看半个小时快到了,贾铭世做了一下深呼吸,准备好好摆一下领导派头。电话铃准时响了。他不急着接,等电话响了好几声,才从容的拿起了话筒。 “哪里?”贾铭世把声音拖得长长地。 “我是虹桥派出所,您是贾处长吗?” “对,我是。” “贾处长,您表弟的案子,我们想向您汇报一下,您方便吗?” 贾铭世有意沉吟一会儿,再说:“我正要找你们。不过我现在走不开,麻烦你们过来一下吧。我在二办公楼116办公室。门卫问你就说找我吧。” 第六章 五月花大酒店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不一会儿,来了两位民jǐng。一位介绍:“这是我们宋所长,我姓马。”彼此握手客套了一番。 贾铭世一边倒茶,一边很有态度的说:“五月花酒店的做法太不像话了。我中午急着送我表弟上医院,还没空同他们去说这事。” 宋所长忙说:“贾处长,据我们初步了解,你表弟完全是无辜的。这是一伙偷窃惯犯所为,手法都是这样,随便找个乡下人做替死鬼。这在牡丹市发生好多次了。我们想找你表弟了解一下情况。” 听这么一说,贾铭世心里有底了。他想四毛吃了这么大的亏;自己在五月花酒店也受了气,不能随便了事。就说:“这样吧,我知道情况时也很晚了。我下午有紧急事情,刚刚才从向刘书记那里下来。所以我没有时间送他上医院,让我爱人送去了。明天吧,你们明天去医院了解。” 宋所长说这也行。贾铭世就把四毛说过的过程陈述了一遍。 案情很简单,几句就完了。可宋所长却没有马上走的意思,还扯着贾铭世闲谈。贾铭世立即看出这人有巴结的意思,就有意要派头了。他拿出名片递给宋所长,说:“今天就这样好吗?很对不起,五点钟我还要上楼去,向市长那里事情还没完哩。有事打我的电话。我这人好交朋友,今后多联系吧。” 宋所长和小马也忙递上名片,说:“对不起,耽误您的时间了。” 贾铭世笑道:“没事的没事的。小马,我的名片用完了,就不给你名片了。”小马忙摇头说哪里哪里。 宋所长同小马拱手而去。贾铭世这才看了名片,才知这二人是宋天杰,马明。 贾铭世马上打电话给刘羽倩,说要赶快把四毛送医院去。刘羽倩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贾铭世说电话里不好说,你就别问了。 刘羽倩马上回了家,叫了辆的士送四毛去了医院。四毛在家躺几个小时,自己能走动了。她又找了位熟医生,私下关照了一下。 次rì上午,宋天杰在医院了解完了情况,打电话给贾铭世,请他赏脸吃顿饭。贾铭世故意端架子,说不要这么客气嘛。宋天杰就一定要他赏脸,说我们相识也是缘分。贾铭世说那怎么办呢?我今天安排不过来。明天再约好吗?宋天杰豪气道,还约什么?明天你就把所有应酬都推了。晚饭怎么样?我派车来接你。贾铭世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不过也莫说死了。我明天要是没有特殊情况,一定遵命。我不像你们啊,不zì yóu啊!市长一句话下来,自己天大的事也得让路。宋天杰说那就这样。贾处长可是干大事的人啊! 晚饭时,贾铭世对夫人说:“我记得前几年四毛在老王八那里做事,不是从脚手架上摔下来吗?好像还摔断了哪里的骨头。到时候拍个照片。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刘羽倩想了想,说:“这可以吗?新伤旧伤片子上看得出。再说医生肯帮忙吗?” “怎么不可以?可以找熟医生,再给点好处就是了。搞个几级残废,不让他们出点血我是不放手的。” 次rì下午快下班时,宋天杰身着便服,开了辆奔驰来接贾铭世。轿车出了市zhèng fǔ大院,宋天杰说:“到五月花怎么样?” 贾铭世点点头。四名佳丽早侍候侍候在周围,有位小姐说宋所长来了。贾铭世就看了这小姐一眼。真是一位美人儿,那脸蛋儿嫩的要滴出水来。贾铭世觉得背上有些发热,禁不住松了下领带。宋所长眼快心细,忙说空调温度太高了吧,调一调。立刻就有小姐上去调了空调。这里的小姐几乎都认得宋所长,他便觉得极有光彩似的,更加大大咧咧支使起小姐来。 三人刚落座,一位胖胖的先生就连说失礼失礼,伸着双手进来了,他身后随了一位很有风韵的女士。胖先生径直握住了贾铭世的手说:“这位一定是贾处长了吧?久仰久仰!”贾铭世知道他就是五月花的老板曾泰,却故意脸朝宋所长探问道:“这位……” “这位是曾老总,是牡丹走得开的人物啊!”宋所长介绍说。 “什么老总?托朋友的福,混碗饭吃。”曾泰忙摆手,说着就掏出名片递了上来,又忙介绍身后的女士,“我们酒店客户部经理,王欣儿王小姐。” 刚才同曾泰客套时,贾铭世一直不敢抬眼看前面这位王小姐,他总觉得眼皮涩涩的,似乎这女人身上释放着炫目的光芒。王小姐微笑着伸出手来,贾铭世同这女人握手的一刹那,只觉得胸口空空的晃悠了一下:“很高兴认识王小姐!” 王小姐妩媚一笑,说:“能认识贾处长,真是三生有幸。今后可要贾处长多多关照!”这女人的声音沙沙的,叫人荡气回肠。客套完了,大家才分宾主坐下。曾泰招呼服务员上菜,又对贾铭世说:“我这里条件不好。贾处长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就请你包涵了。”贾铭世说:“随便随便,我这人很随便的。” 酒过三巡,曾泰举杯站了起来,说:“贾处长,这次也是yīn差阳错,让你表弟冤里冤枉吃了苦。我们很不好意思。不过事情发生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您叫表弟安心养伤,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等我们都按规矩办。”说罢,就望着贾铭世的反应。宋天杰和欣儿也都把脸转向他。 贾铭世放下筷子,扯了餐巾纸,慢慢揩着嘴巴。半天才说:“今天我们头次相叙,本不该提别的事情。一来是曾总手下人干的,不能怪你曾总;二来说起败兴。所以我一直回避着。既然曾总提起了,我就有几句话要说。你们几位都是场面上走的人,我说出来你们别在意。我再怎么着,也是市zhèng fǔ的一个局级干部。可我表弟专门从乡下来找我,平白无故地被人打了个半死。不说别的,我这面子还要不要?家乡人还都说我在市里当大官哩!什么大官?一个表弟去找他,叫人打了一顿回来!就说我这面子不要,我那表弟他冤不冤?他躺在医院里怎么想这事?又退一万步讲,要是他不是我表弟,只是一个没有任何靠山的老百姓,他碰上这事又怎么办?我们这些人在社会上混得风风光光的,老百姓遇事怎么办?可以说是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哩!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们还是要多想想老百姓哩!” 曾泰忙说:“贾处长说的是,领导就是领导。”这回贾铭世也顾不上谦虚,也不望谁,只说:“就算是抓了小偷,保安也不可以随便打人呀?这事怎么办?”宋天杰望了曾泰一眼,说:“这一块的治安是我管的。曾总对保安人员要求一直很严,这我知道。不过这回这两个保安怎么这么混账?曾总,他们这么做是违法的啊!”曾泰问:“宋所长的意思?” “依我,关了他们!”宋天杰说,“不过他们是你的职工,我就不好下手了。”宋天杰这分明是在同曾泰将军。 贾铭世看出了曾泰很为难的样子,就说:“也不要让曾总太为难了。我看,要是他们俩是曾总的亲戚或者熟人什么的,就不要太认真了。不然的话,让曾总为难,我面子上也不好过。” 曾泰一听这话,看上去是为他解围,事实上让他更加不好退了,就说:“也不是我的什么人,只是从社会上招聘的,素质是差了点。好!我马上解聘了他们!”说罢就拿出个手机,叫人事部经理去找一下保安部经理通个气,把那两个人解雇了。 宋天杰一拍大腿,说:“好!办事痛快!既然你们解雇了他们,我也就不存在打狗欺主的事了。我马上叫小马带两个兄弟把那两个小子抓了!”说着就打手机叫了小马。 这下贾铭世心里倒有些过意不去了,说:“他们那多半是从乡下来打工的,也不容易。本不该大同他们计较的,只是他们还太年轻,就这么胡来,不让他们吸取些教训,今后不得了的。天杰,交代兄弟们,也不要太难为他们了。重在教育啊!”宋天杰说:“这个自然,我们办事有分寸的。” 欣儿说:“既然事情都说好了,还是喝酒吧。” 几怀酒下去,曾泰口齿不清地说:“贾处长,以后,这个……以后,当然公事应酬你用不着我。要是你有个什么私人应酬,尽管带来我们五月花酒店,用不着你自己买单。买什么单是不是?我交个朋友有个规矩,凡是国家公务员,一律不许自己买单。一个月多少工资?还自己买什么单?这是不对的啊!贾处长你别误会,我不是财大气粗,我说的是实话。你说是不是实话?宋所长你说说?实话吗?实话吗?”贾铭世看得出曾泰的酒xìng有些发作了,但他相信他买单的承诺还是兑得了现的,便说:“今后免不了要麻烦你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难得兄弟一场是不是?哦……对对,是兄弟一场。贾处长,我说兄弟一场,不以为我高攀吧?” 第七章 桑拿房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重重地握了曾泰的手,说:“你这是什么话?我有你这样的好朋友,是我的造化哩!”宋天杰说:“曾泰很够朋友的,以后贾处长就随便。你也可以找我。我宋某人穷是穷了点,但买单的朋友还是有的。不就是吃餐饭吗?什么大不了的事?人长了嘴巴就是要吃饭的嘛!人到哪里不要吃饭是不是?” 再喝了一会儿酒,贾铭世说:“大家都尽兴了吧?我是要不行了。”宋天杰看看大家,说:“再来一瓶?我看贾处长只怕还不够量。”大家便说谢谢了。 曾泰递给二人一张卡说:“贾处长、宋所长,这是我们酒店的贵宾卡,我们酒店得到二位领导的关怀,办得还不错,虽然刚开不到一年,但从服务、质量到内容,都是一流的,欢迎二位领导常来指导工作。” 贾铭世说:“曾总你太客气了。算了吧。”说着要将卡还回去。曾泰说:“那不行啊,这是我们酒店全体员工的一份心意哩。还要拜托领导为我们宣传啊。”见两人一来一去讲客气,宋天杰就说:“贾处长你就莫将客气了,这是曾总的情谊,就莫让他为难了。”贾铭世就说:“那只好谢谢了。”放进口袋用眼瞟了一眼,上面写着五千圆。 曾泰说:“贾处长要是有事呢,我们就不好留了。要是晚上没有要事呢,不妨玩一会儿。我这里的桑拿还是不错的哩。”一听说桑拿,贾铭世就心动了。但也不好就说行,只说事倒没什么事了,就是头有些重,想回去休息。宋所长说,头重的话,正好桑拿一下,保证你清清醒醒出来。 曾泰又再三相邀。贾铭世就望了望欣儿。欣儿伸手同他握了一下,说还有个事要处理,就先走一步,失陪了。欣儿走后,贾铭世觉得刚才没有同她好好道个别,心里歉歉的。曾泰却拉着他说,去吧去吧,别客气。他便表示盛情难却的样子,随他们去了。 贾铭世只管跟着他们走,也不知到了几楼。几人一路上又是拉手,又是拍肩,说今后有事彼此关照。不一会就到了桑拿室。贾铭世不太适应这里的香味,感觉有些窒息。进去一间像是休息室,灯光幽微,却不显昏暗,似乎飘悠着一种虚幻的雾霭。他这会儿有些醉眼朦胧了,只见四壁摆了些是沙发又不像沙发的玩意儿,有些女人懒懒得歪在那里。 一位女子走过来,招呼他们坐下。曾泰问贾铭世是先按摩一下呢,还是先去桑拿?贾铭世说,先按摩吧,头昏脑涨的。曾泰就叫过领班女子交代了几句。女子就请贾铭世随她去。宋所长在他身后叫他不要着急,尽管放松,还早着哩。 女子轻挽他,也不知拐了多少弯,引他到了一扇门前。女子一推门,门就开了。女子再说请,贾铭世就径自进去。入门左边是放着一马桶,旁边是一个简单的用玻璃隔开的淋浴房,正对门是一黑sè的铁艺楼梯。 这里温度高些,贾铭世叫人想脱衣服。回头一看,女子已拉上门出去了。正疑惑着,就见一位女子轻轻推开门,飘然而至。又是一位美人儿!这女人穿的是一套黑sè羊毛裙,领子开得很低,露出一片迷人的雪白。 女子莞尔一笑,说我们上楼吧!楼上是一个阁楼,灯光昏暗,当中只摆一张床,旁边有入墙衣柜,床对面墙上挂着液晶电视。 贾铭世坐在床上。女子蹲下身,给他脱鞋。他顿时有些口干,使劲咽了下口水。手却不由自主伸向女子胸部,胸不大,但结实坚挺,奇怪的是yui房的颜sè很是白晳,同周围的肤sè反差极大,他有点好奇,又捏了捏:“这是什么?” “这是rǔ贴。”女子笑了笑,站起身,边脱衣服边说,“我跳舞给你看吧。” “好!”贾铭世座在床上,看女子脱衣又穿衣。说是衣服,其实就是几根黑sè的带子将身上几个部位包住。女子打开电视,画面并不清晰,几个人影扭来扭去。女子开始趴在墙上扭动身体,并且不时发出诱人的声音,不到几分钟,贾铭世身体就有了反映……他知道此地不可久留,就想快点完事算了。没想到越急越没用,他累得满头大汗,但是离终点却愈来愈远。 “你上来吧。”女子骑在他身上,很夸张的运动,不到一会,女子也累了,又换成他动。二人在床上变换了各种姿势,还是不行。未了,他说:“算了吧。”女子一愣,说:“时间还多的是,我们慢慢玩。” “今天状态不好,可能酒喝多了。”女子下楼去漱口,上来时,他已穿好衣服。女子穿衣服的时候,他已出门。 站在电梯口,贾铭世一时不知要往哪里去。估摸片刻,才弄清了方向。走到休息间,不见曾宋二人。他想他们这会儿也许正在**,就顾不上等他们,一个人径自出来。就像转迷宫一样七弯八拐,才到大厅。 欣儿站在大厅里。她已换了一袭浅酱sè呢外套,下摆处露出一线米黄sè长裤。一见欣儿,贾铭世不由得心虚。想躲她是躲不了啦。欣儿马上就看见他了,微笑着迎过来,伸手同他轻轻带了一下,问:“不玩了?还不到半个小时哩。他们呢?” 贾铭世说:“还没有下来。老曾拉着我说了一会儿话。我又不太习惯去那些地方,头也有些痛,还是回去算了。”欣儿笑着问:“是吗?我送送你吧。”贾铭世没想到欣儿会提出来送他,忙说:“不劳你了吧,你正忙着哩。” 欣儿说:“我下班了。你到门口等等我,我去开车。”也不由他说什么,就开车去了。一会儿,一辆白sè轿车开到他面前。欣儿在里面开了车门,请他上车。 贾铭世上了车,说:“欣儿你开慢些,你喝了酒哩。”欣儿偏头朝他笑笑,说:“我会小心的,要是让你这个大处长有什么闪失,我就担当不起了。” “不是这意思。我的命又值几何?我是担心你。”贾铭世说过之后,有补了一句,“真的哩,你不相信?”欣儿侧过头望他一眼。他感觉欣儿在望他,却不回过头去,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前面闪烁的车灯。 欣儿开了音乐,曲子缠绵而忧伤。两人都不说话了。车开得很慢,贾铭世微微闭着眼睛,心里说不出的空虚。到了市委大门口,他才开腔,说:“谢谢你欣儿。车就不进去了,查验证件,好麻烦的。” 才要下车,他又回过头说:“你今天也喝得不少,开车回去小心一点。这样吧,二十分钟之后我打电话给你。我要知道你安全到家了才放心。”欣儿回过头来望了他一会儿,才淡淡一笑,说:“你真的这么担心我?” “真的呀,你不相信吗?”贾铭世很恳切的样子。欣儿说:“其实现在还早,不到十点钟。你真的这么担心我,我们找个地方,你陪我醒醒酒怎么样?” 他只好又把车门拉上,说很愿意奉陪。欣儿把车开到蓝月亮夜总会,下了车,她挽了他的手,在门口拿出贵宾卡亮了一下。欣儿问他是要包厢还是散座。他就说散座吧,也好感受感受气氛。 两人找了一个散座坐下,就有一位小姐过来问二位要些什么。欣儿把单子递给贾铭世,他看都没看,说:“就来两杯果汁吧。” 舞池了正跳着快三,贾铭世跳不好,只坐着不动。欣儿凑过来说话,可音乐太高了,听不清楚,她便移了椅子,同他挨到一起。欣儿说:“我俩只跳慢四好吗?”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当然说好。心想这女人只怕是个感情极细腻的人。 这是一曲慢四了,欣儿问怎么样?他便携着她进了舞池。欣儿在他耳边轻轻说:“同人家跳舞,最怕的是找不到话说。不说些什么呢,又很拘谨;要说些什么呢,又得搜肠刮肚。我们就随便说说,没话说呢,就不做声,只是慢慢走走,听听音乐。你说呢?” “好好,我最喜欢这样了。我以前总是想,要是能同谁跳舞时自自在在,无拘无束,也不顾及什么舞姿,想跳就散步样的走一走,要么就只是站在舞池里说话也无所谓,那就好了。我想要是真能碰上这样的女士,肯定就是我的知音了。”说完,贾铭世这才惊奇自己刚才这么一套怎么说得这么顺溜。 欣儿便眼睁睁望着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搭在他肩头的手微微抖动的一下。贾铭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却有意装糊涂,问她:“你不相信我的话是吗?” 欣儿点头说相信,忙把目光移开了。她的目光越过他的肩头,显得特别悠远。接下来又是快节奏的曲子,他俩就坐下来听音乐。贾铭世不知道欣儿的心情怎么会坏的。他当然不好去问她。几曲过后,灯光全部暗了下来,他连欣儿的人影都看不清了。 这个时候通常是情人之间跳的,他不好意思请欣儿。可一只温润的手轻轻地放在了他的手背上。他心头不由一跳,牵着欣儿站了起来。欣儿身子一悠,轻轻地贴了上来,把头倚在他的肩上。他便不紧不松地搂着她,脸贴着她的头发。怀里的女人是那么自自然然,随随便便,不显一丝做作。 第八章 又见唐棠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女歌手极抒情地唱着:“象一阵细雨,洒落我心底,那感觉如此神秘,我不禁抬起看着你,而你并不露痕迹,虽然不言不语,叫人难忘记,那是你的眼神,明亮又美丽……”两人就这么相依相偎,默默无语。一曲终了,贾铭世还不知道下来。欣儿拉了他一下,他才怔怔地下来了。 两人坐下来喝茶,谁也不说话。到了来宾点唱时间,欣儿柔声说:“铭世,我想为你点首歌,我自己去唱。你要听吗?” “当然要听。我想我听了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贾铭世说。欣儿在他肩头捏了一下,就去点了歌,过了一会儿,主持人宣布说,下面,有请我们的来宾,欣儿小姐演唱!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歌声显得那么悠远、飘渺,而又凄婉动人。贾铭世沉醉了。在欣儿低声浅唱中,他心cháo澎湃。 欣儿的歌声博得满堂喝彩。贾铭世却忘了鼓掌,只是坐在那里发呆。欣儿下来,也不坐下,就说铭世我俩走好吗?说着就拿出一张一百元的钞票压在杯子下面。 欣儿挽着贾铭世,低着头一声不响往外走。贾铭世被弄得没头没脑,上了车才无话找话,问欣儿是否醒酒了。欣儿双手扶着方向盘,仰着头摇了摇说,我只怕永远醒不了啦! 贾铭世的心猛然一沉,身子反而轻飘飘起来。他一把抓住欣儿的手,又说不出一句话。欣儿闭上了眼睛,身子懒懒地靠着。贾铭世胸口狂跳不已,却尽量镇静自己,从容地楼起欣儿。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摩挲着,亲吻着。欣儿圆润的肩膀止不住颤抖。他便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肩,慢慢变化了姿势,把欣儿平方着揽在怀里,忘情地爱抚。欣儿静静地躺着,睡美人一般。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睁开眼睛,长叹一声,说:“铭世,我们回吧,好吗?” 夜已深沉,车流稀了,欣儿却仍然把车开得很慢。两人一路上都不说话。车到市委门口,贾铭世凑过嘴去亲欣儿,却亲到一张湿漉漉的泪脸。 第二天上午快下班时,贾铭世就思谋着去周平家,琢磨该拿些什么送唐棠,这时接到老家楚县县长张平霖的电话,说他来牡丹了,想见见向副市长,汇报一下县水电站的项目,问他可不可以帮忙联系一下。贾铭世说可以,但要看向副市长有没有空。他便记下张平霖的手机号码,等会儿再联系。 张平霖对他不错。只要他回老家去,少不了要亲自陪他吃一顿饭,灌酒灌得他云里雾里。他从不多想张平霖这人到底怎么样,他知道这是一个极聪明的人,事情总是做得左右逢源。就说这张平霖刚任县长时,县里财政紧张,县委、县zhèng fǔ要求全县上下勒紧裤腰带过紧rì子。可不管财政怎么紧,张平霖还是千方百计挤出经费将县委书记、人大主任、政协主席的座车换成了崭新的奥迪。他自己却仍坐那辆前任县长留下来的旧桑塔纳。zhèng fǔ办的同志多次提意见,要他也换一辆车,他总说这车还可以,等财政状况好些再说吧。 县里有些有钱的单位想换车,但碍着县委、县zhèng fǔ的纪律不敢换,就有意见了。说什么县里头儿可以换车,下面怎么就不可以了?张平霖听了,在直部门负责人会议上严肃地说,县委周书记的车十多年了,车况极差,经常抛锚,换一辆多大的事?再一个,说得那个一点,周书记的车是县里的门面。周书记跑市里汇报工作,经常在门口被门卫截了,就是因为车况太差了。同志们,这说起来是我们县里没面子的事啊。当然话说回来,我们当领导的有面子没面子,不在车子的好坏,而在工作的好坏,在群众是不是都富裕了。所以说,我们给周书记换了车,请大家理解。至于人大和政协的领导,多是老同志,让他们工作条件好一些,你们有什么话说呢?张平霖这么一说,下面就不敢多讲什么了。再说他自己坐的也是旧车。这事在社会上一传,群众都说这位县长廉洁。其实贾铭世清楚,张平霖那辆桑塔纳一年下来早脱胎换骨了,几乎只有外壳和牌照是现成的。 向副市长秘书方昱海正好在办公室,很客气地招呼贾铭世坐。贾铭世说:“你正忙哩,就不坐了吧。我老家楚州县县长张平霖同志想找向副市长汇报一下县水电站的事,看向副市长安排得了不?”方昱海想了想,说:“向副市长今天下午在开会,明天一天活动也安排了。这样吧,我先向向副市长汇报一下,看后天安排得过来不。我随时同你联系。贾处长是楚州人?楚州是个好地方。” 贾铭世谦虚道:“地方倒是不错,出产也可以。就是三年两头发水灾。”方昱海笑了笑,说:“每年水灾一发,你们县都说百年不遇。有人开玩笑,说你们县是发水灾财哩。”贾铭世也笑了笑,说:“你是常随向副市长下去视察的,该了解真实情况吧。这些人说话,真是不凭良心。我们那里不光水灾,大水灾过后,一般又有大旱灾,真可以说是水深火热哩。要从根本上解决楚州县水旱问题,只有尽快上马水电站,发挥水库的蓄洪调洪作用。” “好吧,我一定向副市长联系好。”方昱海说。 方昱海这么好办事,贾铭世也觉得很有面子,信口就说:“你晚上有安排吗?到我家叙一下。”方昱海似乎面有难sè,说:“那就不客气了吧。”贾铭世见方明远嘴上不怎么推,就玩笑道:“你就放下架子,当作联系一下群众吧。”方昱海便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回到办公室,贾铭世马上挂通了张平霖电话。说问题不大,具体时间还要衔接,可能要后天去了。张平霖谢了贾铭世,又笑话道,那只有住下来静候圣旨了。闲聊了一会儿,贾铭世就说:“张县长,我们只怕也有一段时间不在一起叙了吧,晚上来我家,一起喝几杯。我还请了向副市长的秘书方处长……” 张平霖马上打断了他的话,说:“哪里哪里,怎么能要你老弟请呢?我早就做了计划了,叫你先说了。你把方处长请来是最好不过了。你老弟想得周到、周到。”两人在电话里客气一阵,放下电话,贾铭世心情不错,想想既然在家这么招待,真不如趁机也请了颜铭两口、周平两口来快活快活,也让唐棠来家看看。主意拿定,就给夫人拨了电话,让她去市场买了这一揽子菜蔬。 安排好一切,就开车去了就去了芦荡巷副字八号周平家。唐棠正在镜前收拾头发。周平躺在葡萄藤下的凉床上午睡,见贾铭世进了院子,喜欢得如念了佛。妇人听见了,双手在头上忙着迎出来,脸倒红一下,问过一声却走到一边还继续盘发。周平说:“头还没收拾停当?怎么不给贾处长倒茶?”妇人方自然了,忙不迭地就去沏茶;茶水太烫,双手倒换着捧过来,一放下杯子吸吸溜溜甩手地叫,又不好意思,就给贾铭世绽个笑。贾铭世说:“厉害吗?”妇人说:“不疼的。”手指却吮在口里。 妇人睡得满足,又jīng心打扮了,更显得脸庞白净滋润,穿一件粉红sè圆领无袖紧身小衫,下边一个超短窄裙,直箍得腰身亭亭,腿端长如锥。贾铭世说:“今rì要出门吗?”妇人说:“不到哪儿去呀!”贾铭世说:“那打扮得这么jīng神?”妇人说:“我有什么衣服呀,只是化了妆。我每天在家也是这样,化化妆,自己也jīng神,就是来了人,见人也是对别人的尊重嘛!贾处长该笑话我们的俗气了?!”贾铭世说:“哪里能笑话,这才像女人哩。这衣服够帅的嘛!”贾铭世说着,心里咯噔一下,妇人脚上穿着的正是那rì他送的皮鞋。妇人也看了出来,就大声说:“贾处长,这一身衣服都是五年前的旧衣服了,只有这鞋是新的,你瞧,我这双鞋好吗?”贾铭世心放下来,知道妇人这么说,一是给周平听的,二是给他暗示,她并没有说出送鞋的事来。 贾铭世也就说:“不错的。其实衣服鞋袜不存在好与不好,看谁穿的。”周平从院子里摘了一串葡萄,回来说:“她就是衣服架子!鞋这么多的,偏就又买了这双,有了新的就又不下脚了!” 贾铭世心中大悦。妇人为什么没有告诉周平鞋的来源,且当了周平的面谎说得自自然然,那么,她是对自己有那一层意思了吗?就说:“周平,今rì我这么早来找你,是请你们晚上到家里吃顿饭的,你们有天大的事也得放下,是非去不可的了!请的还有向副市长的秘书方处长,再就是孟轲两口。我在这里不能多呆,还要去通知孟轲。” 妇人说:“请我们呀,这受得了呀?”贾铭世说:“我上次不也来吃请过吗?”妇人说:“这实在过意不去了,我们巴不得去认认门的,也该是见见夫人了。可请那么多人,我们是什么嘴脸,给你丢人了!” 第九章 奸情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说:“已经是朋友了,就别说两样话。唐棠,是你托铭姐把一只玉镯儿给了我的那口子了?” 妇人说:“怎么,嫂子不肯赏我的脸儿吗?” 贾铭世说:“她哪里是不肯收,只是觉得连面儿都没见的,倒白收的什么礼?!” 妇人说:“哟,什么值钱的东西!周平念及铭组给我们介绍了你,给她送了一个镯儿,我寻思给铭姐一个了,也一定要送嫂子一个的,就托她送了去的。” 贾铭世就从钱包里拿出一张超市礼品卡,说:“你师母让我回送给你们的。”妇人拿了过去,一看面值二千,呀地就叫了:“周平,你快来看的!” 周平也便看了,说:“贾处长,这你让我为难了,这可礼可太重了呀!” 贾铭世说:“什么重不重的,一个朋友送的,你们才来城里,很多东西都需要重新购置,有时间去超市看看。” 周平看着贾铭世,倒有些不好意思。妇人就说:“周平,那你就替贾处长跑跑腿,去通知孟老师,回来了买些礼品,说不定今rì是贾处长的生rì还是嫂子的生rì哩。” 贾铭世说:“谁的生rì都不是,吃饭事小,主要是朋友聚聚。” 周平走,贾铭世也要走,周平说:“有我去通知,你就不急了,让唐棠去街上买些冰冻西瓜回来,凉快凉快。”贾铭世也就坐下来,说那便歇口气再走吧。 周平一走,唐棠便把院门关了,回来却说:“贾处长,我给你买西瓜去吧。” 贾铭世一时竟不自然起来,站起了,又坐下,说:“你要吃就给你买吧。”妇人笑着说:“你不吃,我也不吃了。”拿一对毛眼盯着贾铭世。 贾铭世浑身燥热了,鼻梁上沁了汗珠,却也勇敢地看了妇人。妇人就坐在了他的对面,凳子很小,一只腿伸在后边,一只腿斜着软软下来,脚尖点着地,鞋就半穿半脱露出半个脚后跟,平衡着凳子。贾铭世就又一次注视着那一双小巧jīng美的皮鞋。 妇人说:“这鞋子真合脚,穿上走路人也jīng神哩!” 贾铭世手伸出来,却在半空划了一半圆,手又托住了自己的下巴,有些坐不住了。妇人停了半会,头低下去,将脚收了,说:“贾处长。”贾铭世说:“嗯。”抬起头来,妇人也抬了头看他,两人又一时望着对方迷了也没了活。 贾铭世吃了一惊,说:“不要叫我处长。”妇人说:“那我叫你什么?”贾铭世说:“直呼名字吧,叫处长就生分了。”妇人说句:“那怎么叫出口?”站起来,茫然无措,便又去桌上抚弄镜儿,说:“那卡真的是嫂子送的?” 贾铭世一时语噎,说不出话来。 妇人却脸粉红,额头上有了细细的汗珠沁出,倒说:“你热吧?!”自个起身用木棍撑窗子扇。窗子是老式窗子,下半台固定,上半截可以推开。木棍撑了几次撑不稳,惦了脚双手往上举,妇人的腰身就拉细拉长,明明白白显出上身短衫下的一截裸露的后腰,贾铭世忙过去帮她,把棍儿刚撑好,不想当的一声棍儿又掉下来,推开的窗扇砰地合起,妇人吓得一个小叫,贾铭世才一扶她要倒下的身子,那身子却下边安了轴儿似的倒在了贾铭世的怀里。 贾铭世一反腕儿搂了,两只口不容分说地粘合在一起、长长久久地只有鼻子喘动粗气。 贾铭世空出口来,喃喃地说:“唐棠,我终于抱了你了,我太喜欢你了,真的,唐棠。” 妇人说:“我也是,我也是。”竟扑扑籁籁掉下泊来。贾铭世瞧着她哭,越发心里爱怜不已,用手替她擦了,又用口去吻那泪眼,妇人就吃吃笑起来,挣扎了不让吻,两只口就又碰在一起,一切力气都用在了吸吮,不知不觉间,四只手同时在对方的身上搓动。 贾铭世的手就蛇一样地下去了,裙子太紧,手急得只在裙腰上抓,妇人就把裙扣在后边解了,于是那手就钻进去了,摸到了**的一片。 贾铭世说:“那天送给你鞋,我真想摸了你的脚的。” 妇人说:“我看得出来,真希望你来摸,可你手却停住了。” 贾铭世说:“那你为什么不表示呢?” 妇人说:“我不敢的。” 贾铭世说:“我也是没出息的,自见了你就心上爱你,觉得有缘分的,心里却怯,只是想,只要你有一分的表示,我就有十分的勇敢的。” 女人说:“你是zhèng fǔ高官,我以为你看不上我哩。” 贾铭世把软得如一根面条的妇人放在了床上,开始把短裙剥去,连筒丝袜就一下子脱到了膝盖弯。贾铭世的感觉里,那是幼时在河畔剥chūn柳的嫩皮儿,是厨房里剥一根老葱,白生生的肉腿就**在面前。 妇人要脱下鞋去,彻底褪掉袜子,贾铭世说他最爱这样穿着高跟鞋,便把两条腿举起来,立于床边行起好事。 妇人沾着动着就大呼小叫,这是贾铭世从未经历过的,顿时男人的征服yù大起,竟数百下没有泄,连自己都吃惊了。唐棠早满脸润红,乌发纷乱,却坐起来说:“我给你变个姿势吧!”下床来爬在床沿。 贾铭世仍未泄,眼盯着那屁股左侧的一颗蓝痣,没有言语,只是气喘不止。妇人歇下来,干脆把鞋子丝袜全然脱去…… 贾铭世穿好了衣服,妇人却还窝在那里如死了一般,他把她放平了,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吸烟,一眼一眼欣赏那玉人睡态。妇人睁眼看看他,似乎有些羞,无声地笑一下,还是没有力气爬起来,贾铭世就想起唐诗里关于描写贵妃出浴后无力的诗句,体会那不是在写出浴,完全是描述了行房事后的情景了。 妇人说:“你真行的!” 贾铭世说:“我行吗?!” 妇人说:“我真还没有这么舒服过的,你玩女人玩得真好!” 贾铭世好不自豪,却认真他说:“今天简直有些奇怪了,我从没有这么能行过。真的,我和刘羽倩在一块总是早完。我只说我完了,不是男人家了呢。” 妇人说:“男人家没有不行的,要不行,那都是女人家的事。” 贾铭世听了,忍不住又扑过去,他抱住了妇人,突然头埋在她的怀里哭了,说道:“我谢谢你,唐棠,今生今世我是不会忘记你了!” 妇人把贾铭世扶起来,轻声地叫了:“贾哥。” 贾铭世说:“嗯。” 妇人说:“我还是叫你处长的好。” 贾铭世说:“是你笑我太可怜了?” 妇人说:“一直叫你处长,突然不叫就不好了。人面前我叫你处长,人后了就叫你贾哥吧!” 两人又搂了亲了一回,妇人开始穿衣,收拾头发,重新画眼线,涂口红,说:“贾哥,我现在是你的人了,你今rì请大人物,我去真不会丢脸儿吧?” 贾铭世说:“让你去,你就知道你的自信心了!” 妇人说:“但我怕的。”贾铭世说:“怕什么?”妇人说:“嫂子能欢迎我吗?”贾铭世说:“这就看你怎么个应酬法了。”妇人说:“我相信我会应酬了的,但心里总是虚。还有,这一身衣服该让她笑话了。” 贾铭世说:“这衣服也漂亮的,现在是来不及了,要不我给你钱,你去买一身高档时装穿了。” 妇人说:“我不花你的钱,我只要你在这里看看我穿哪一件的好。”就打开柜子,把所有衣服一件一件穿了试,贾铭世倒心急起来,待选定了一条黑sè连衣裙,就抱着又亲了一回,匆匆出门先回去了。 回到家来,刘羽倩已买了全部食品。二人正收拾着,孟轲夫妇就来了。瞧见贾铭世蹲在厨房剖鱼,颜铭就叫起来:“哎哟,我享的什么福呀,这么大的处长给我下厨房剖鱼!” 刘羽倩就说:“好了,你别作样子了!孟哥,厨房交给你了,嫂子,我这家里比不得你家,你委屈了挑块干净地方坐,让铭世陪你说话。”说着把贾铭世和颜铭推到书房去坐。 贾铭世安顿颜铭在书房坐了,问道:“人怎么瘦了?” 颜铭就摸着脸,说是瘦了,瘦得失了形没个样子了。贾铭世说瘦是瘦了,人却越发清秀美丽,是不是减肥药苗条的?颜铭笑了笑就说:“人老珠黄了还减什么肥?年初到现在,整rì里打不起jīng神,动不动就害冷,感冒,吃了许多药也不济事。月前有老中医看了,说我这病是一锅烧不开的水,吃什么药也没用的,是月子里害的病症儿,就得怀个娃娃,怀娃娃使全身功能来一次大调整方能好的,可我现在怀什么娃娃?就是要怀,也怀不上了!” 贾铭世说:“人常说,五十九努一努,六十朝上还生一炕,你才多大年纪?如果真要生个娃娃,我负责给你弄出个指标来!”颜铭说:“你比我们年轻,要生娃娃你怎不生一个呢?” 颜铭是无心说起,贾铭世却脸红起来,正巧刘羽倩从厨房去对门屋里取花椒调料,听见了这边说的话,就一挑了帘子出来,说:“嫂子这话说着了,我们已决定要养个娃娃的,以前铭世总是忙事业,怕有个娃娃分心。今看来没个娃娃,两个大人在家里冷清无事的。”颜铭的老婆忙说:“就是就是。” 贾铭世却一时瓷在那里,只是皮笑肉不笑。 刘羽倩剜了他一眼,说:“铭世你这呆子,只顾说话,也不拿水果让嫂子吃?!”贾铭世忙取了水果给颜铭。接着给赵小伟拨电话,叫他赶快来帮着做饭。 第十章 柳怡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这时候,院子外的门铃响了,刘羽倩去开门。贾铭世提了开水壶来书房给颜铭的茶碗续水,正说说笑笑,倏忽外面一阵脚步响,就听得方昱海干戳戳的嗓子在嚷:“孟嫂子在哪里?”贾铭世和孟轲夫妇迎出来。 方昱海已到了门口,张口叫道:“一年没见了,只说你显老了,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年轻面嫩,你让我们还活人不?我现在知道了,孟大才子气旺力盛,原来源泉不老嘛!” 颜铭说:“你这个老鸦嘴,不作践我就没话说了,你要看上我,你和嫂子换换!” 方昱海就对夫人说:“我愿意,你一定比我更愿意,才子佩佳人!” 方夫人瞪了丈夫一眼,也笑了说:“孟老师不会看上我,你给嫂子当个伙夫还是可以的。” 颜铭过来拧方夫人的嘴,两人就乱作一团,亲热得如孩子。 孟轲坐下喝茶,拿眼睛还在瞅那方夫人,说:“铭世你也瞧瞧嫂子头上的火焰多高!” 方夫人吓了一跳:“头上有焰?” 孟轲说:“什么动物头上都有焰的,焰的大小明暗表示着生命力的长短强弱。” 贾铭世说:“你不知道老方现在学气功?” 方夫人说:“听说过,果然神神道道的。” 孟轲说:“什么是神神道道?我已经弄通了《梅花易数》、《大六壬》,《奇门遁甲》,现在正攻《邵子神数》,这是一本天书,弄通了,你前世是什么脱变,死后又变何物,现生父母为谁,几时生你,娶妻何氏,生男还是生女,全清清楚楚……” 贾铭世说:“按你这么说,什么都是有定数的,那就用不着奋斗了。” 孟轲说:“定数是当然有定数,但也不是说人活在世上不用奋斗。我琢磨了,正是在定数之内强调奋斗才能使生命得到充分的圆满的。《邵子神数》海内外流传的原本极少,而解开这本书的钥匙原也有一本书的,现在可以说绝迹,其中有六位数字我总算倒腾开了两个数字……” 刘羽倩就过来说:“孟哥,你别在这里海阔天空,你今rì任务还是下厨房!” 孟轲说:“瞧瞧,这就是我的定数,将来当了国家主席了,也是要给政治局的人做饭。” 颜铭问周平两口怎么不来,家里有没有五子棋,唐棠来了,这次非赢了不可。语未落,有人敲门,颜铭就一边去开门一边骂:“小sāojīng你架子大,做老师的都来了,你们悠哉悠哉才到,敢是在家又rì捣了一回才出门的?”门一开,门口却站着赵小伟,身后一个提了大包裹的小美人脸都红了,当下捂嘴过来叫贾铭世。 贾铭世出来,倒也惊讶了。小美人说:“贾处长,我来报到呀!”贾铭世一时措手不及,呆在那里。 赵小伟说:“她叫柳怡,我和她说了你们要找保姆的事,她就辞了那家,刚好今天处长家请客的,我就领了她过来。” 贾铭世就一手拎了大包裹,一手引了柳怡到厨房来见刘羽倩。说:“羽倩,你瞧谁来了?前几rì我对你说过找个保姆的,偏今rì小伟就领来了!” 刘羽倩看时就笑了:“今rì是怎么啦,咱们家要开美人会议了!”一句话说得柳怡轻松了许多,叫了声“大姐,往后你多指教了!”一双眼就水汪汪地滴溜儿,看自己新的主妇中等身体,稍有些胖,留有时兴的短发型,却用一个廉价的塑料发箍在那里箍着,方圆大脸,鼻子直溜,一双眼大得无角,只是脸上隐隐约约有些褐斑点子。 刘羽倩问:“叫什么名字?”柳怡说:“柳怡。”刘羽倩说:“我叫羽倩,你能到我们家,就是缘分!柳怡,你现在看到了,我们家就是这般样子,要说劳累不怎么劳累,只是来客多,能眼里有水,会接待个人就是了。不进这个门是外人,进了这个门就是一家子,贾处长整rì价在外忙事业,咱们姐妹两个就过活了!” 柳怡说:“大姐这般说话,柳怡是跌到福窝了。只是我乡里出身,人粗心也粗,只怕接人待物出差错,别人骂我倒可,影响了你们声誉事却大。你权当是我的亲姐姐,或者说是我家大人,多要指教,做得不到你就说,骂也行,打也行的!”一席话说得刘羽倩越发高兴,柳怡就一支发卡把头发往后拢个马尾,绾了袖子去洗菜。 刘羽倩一把拦了,说:“决不要动手,才来乍到,汗都没退,谁要你忙活?!” 柳怡说:“好姐姐,我比不得来的客人,之所以赶着今rì来,就是知道人多,需要干活的,要不我凭什么来热闹?!” 刘羽倩说:“那也歇歇气呀!”贾铭世就领了柳怡认识这些常来的客人,又参观房子。 柳怡瞧着客厅挺大的,正面墙上是主人手书的“上帝无言”四字,用黑边玻璃框装挂着,心想这字耐人嚼味,觉得处长家到底不同凡响。 靠门里墙上立了四页凤翔雕花屏风,屏风前是一张港式椭圆形黑木桌,两边各有两把高靠背黑木椅。字牌下边,摆有一排意大利真皮转角沙发。南边有一个黑sè的四层音响柜,旁边是一个玻璃钢矮架。上边是电视机,下边是录放机。电视机用一块浅sè淡花纱中苫了,旁边站着一个黑sè凸肚的耀州瓷瓶,插偌大的二束塑料花,热热闹闹,只衬得黑与白的墙壁和家具庄重典雅。 柳怡感叹,有知识的人家毕竟趣味高,哪里会像照管孩子的那家满屋子花花绿绿的俗气。 客厅往南是两个房间,一个是主人的卧室,地上铺有米黄sè全毛地毯,两张单人席梦思软床,各自床边一个床头矮柜。靠正墙是一面壁的古铜sè组合柜,临窗又是一排低柜,玫瑰sè的真丝绒窗帘拖地。两张床的中间墙上是一巨幅结婚照,而门后却有一个jīng致的玻璃镜框,装着一张美人鱼的彩画。柳怡感兴趣的是夫妇的卧室怎么是两张小床,一双眼睛就疑惑地看着贾铭世。 贾铭世知道她的意思,说:“这床能分能合的。”柳怡就咯咯地笑。这一笑,书房里的二女就跑出来,柳怡窘得满脸通红。 贾铭世介绍了,方夫人一把拉了柳怡到书房,直盯盯看着,说:“这哪里是保姆,来了个公主嘛!”问:“是哪里人?” 柳怡说:“阳县人。”方夫人说:“我知道,那里有两句活:‘清涧的石板瓦窑堡的炭,西乡的女子荆山的汉,’妹妹一定是西乡人!” 柳怡点了头说:“姐姐真有知识!”方夫人说:“有知识的是你家主人哩,你瞧瞧人家这书房!” 柳怡扭头看起来,这间房子并不大,除了窗子和门外,凡是有墙的地方都是顶了天花板高的书架。上两层摆满了高高低低粗粗细细的古董。下七层全是书,没有玻璃暗扣扇门,花花绿绿反倒好看。窗帘严拉,窗前是特大的一张书桌,桌中间有一尊主人的铜头雕像。靠门边的书架下是一方桌,上边堆满了笔墨纸砚,桌下是一只青花大瓷缸,里边插实了长短书画卷轴,屋子中间,沙发前面,却是一张民间小炕桌,木料尚好,工艺考究,桌上是一块粗糙的城砖,砖上是一只厚重的青铜大香炉。炉旁立一尊唐代侍女,云髻高耸,面容红润,风目娥眉,体态丰满,穿红窄短衫,淡紫披巾,双手交于腹前,一张俊脸上yù笑未笑,未笑含笑。 柳怡一看见这唐侍女就乐了,说:“她好像在动哩!” 贾铭世立即兴奋了,说:“你的感觉这么好,立即就看出来了!”便点了一柱香在香炉,炉孔里升起三股细烟上长,一直到了屋顶如白云翻飞,说:“现在再看看。” 众人都叫道:“越看她越是飘飘然向你来了哩!”方夫人就说:“这真是缘分,你们看看这唐侍女像不像柳怡?眉眼简直是照着柳怡捏的!”柳怡看了,也觉得酷像,说了句:“是我照着人家生的吧!”说罢倒羞起来。 贾铭世说:“我平rì你和你大姐在家,得空就可以来书房看看书的。”方夫人说:“哟,你这书房是皇帝的金銮殿,凡人不得进来,今rì我也是沾了孟嫂的光方坐了这半天,她一来倒给这么大的优待了!” 贾铭世脸也红了,说:“柳怡从此是我家人嘛!” 方夫人越发抓住不放,说:“哟哟,说得好亲热的,你家人了?!”走过去,附在贾铭世耳边悄声说:“请的是保姆,可不是你娶得小妾,你别犯错误啊!” 贾铭世大窘,面赤如炭。柳怡并没有听见他们耳语了什么,却明白一定与自己有关而羞了主人,就说:“让我静下心来看书,我可是坐不住的。每rì进来打扫卫生,看看这些书就够了。”门外却有人在说:“原来妹妹是爱书并不是喜欢读书呀!” 众人回头看去,书房门口站着的是一位美艳少妇,少妇身后是周平和一中年男子,笑容可掬的,提了一包礼品。 第十一章 心里酸酸地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霍地站起来,站起来却没了话。少妇是极快地目掠了他一下,嘿嘿嘿地笑说:“贾处长,我们来迟了,你不给我们介绍介绍吗?” 贾铭世立即活泛开来,接过几人的礼品,拥他们进得书房,一一介绍了。 轮到说这是市zhèng fǔ方处长的夫人,那老婆就说:“要介绍就介绍我,我可不沾方处长的光。”伸了手和唐棠先握了,说:“天下倒有这么白净的人,我要是男人,舍了命都要去抢了你的!” 一句话却说得唐棠噎了气,脸上顿时灰了光彩,直到贾铭世让她与柳怡认识了,才缓过劲来,但再不正眼儿看方夫人。 贾铭世介绍中年男子说:“这位是楚县县长张平霖同志。”又向张平霖介绍方昱海。 张平霖忙双手伸过去同方昱海握了手,道了久仰。 颜铭一直不言语,未了对唐棠说:“小sāojīng,话说完了没有,我一直等着你下棋哩!” 唐棠说:“急死你,我还得去见见处长夫人的。” 柳怡就说:“我也该去厨房了,我领你去。”去了厨房,柳怡说:“大姐,来了客人啦,你快去歇了说话,我给小伟哥做下手。” 周平忙把唐棠介绍给刘羽倩,刘羽倩急忙拍打身上灰,一抬头见面前立着一位鲜活人儿,兀自发了个怔。 柳怡俊是俊,眉眼儿挑不出不妥的地方,这唐棠眼睛深小,额头也窄些,皮肉如漂过一样,无形里透出一种亮来。 刘羽倩瞧着那鬓发后梳,发根密集,还以为是假贴了的,待看清是天生就的美鬓,就大声他说道:“是唐棠呀,咱虽是头次见面,可你的名字差不多耳朵要听得生茧子!总说让铭世引我去看看你,却总走不脱身。跟了他之后,他一天到黑忙,我也忙,却也不知道忙些什么!可话说回来,咱是没脚的蟹,不为人家忙着服务又能干什么?常言说,女人凭得男子汉,吃人家饭,跟家转嘛!” 孟轲说:“这话没说完,吃人家饭,跟人家转,晚上摸人家XX蛋!” 刘羽倩说:“你这张屎嘴,人家多大点的嫩女子,听你糊说!” 孟轲说:“你说唐棠是嫩女子,唐棠什么没经过?前个月我去华山,长途车一路不停,好容易司机停了车,一车人都拥下去解手,一个小伙子一下车门口就尿,后边下来母女两人,老太太忙拦了女儿,就说啦,你这人太不像话,尿尿好赖避着人呀!小伙说,大妈呀,你这般年纪了,我在你面前还不是个娃娃吗?没有啥的。那姑娘却撇了嘴,说,你还是娃娃,你骗谁的?瞧你那东西成了啥颜sè了,你当我是外行哩?!” 刘羽倩抄起扫面笤帚就在孟轲头上打,拉了唐棠出了厨房,说:“甭理他,他越说越得能的!”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了,刘羽倩便谢呈了送她玉镯儿的事,忽想着贾铭世曾说过唐棠脸上没一根皱纹的,看了看,果然没有。就问平rì用的什么面nǎi,搽的什么油脂,说:“你见过方夫人吗?她告诉我白天用黄瓜切成片儿,一页一页贴在脸上十五分钟,让皮肤吸收那汁水儿,夜里睡前拿蛋清儿涂脸,蛋清儿一干,把脸皮就绷紧了,这样就少皱纹的。” 唐棠说:“我倒不用这些!有那么多黄瓜和鸡蛋我还要吃的,那是有钱有闲的人家用的法儿,我胡乱地用些化妆品罢了!” 刘羽倩说:“我现在知道了,你是天生的丽质,我怎么也比不得的了,况且这家里里里外外都是我cāo持忙乱,没心xìng也没个时间清闲坐在那儿拾掇脚脸!” 唐棠便提高了声音说:“大姐真是贤惠人!你口口声声为贾处长活着的,其实外边谁不知道有了你这贤内助才有了贾处长的成就。出门在外,人们说这就是贾铭世的夫人,这就是对你的尊重和奖赏嘛!” 唐棠的话自然传到书房,方夫人一字一句听在耳里,脸上就不好看起来,低声问颜铭:“这小肠肚蹄子,倒揶开我了,我可没得罪了她呀!” 颜铭笑笑,附在耳边说了周平和唐棠私奔的事,方夫人叫了苦:“天呀,我刚才说那话,可真是无意的,她就这么给我记仇了?这么心狠的人,跑了就跑了,男人不说了,孩子毕竟是心头肉也不要了?!”如此乱糟糟说了许多话。 八点钟的时候,刘羽倩就拉开厅室的饭桌,赵小伟摆上了八凉八热,四荤四素,各类水酒饮料,招呼众人擦脸净手都人席了。 孟轲不吃酒不动荤,声明他在厨房忙活,未了炒些素菜自个享用,就不坐席。 众人说声:“那就辛苦您了!”遂吃喝举杯。 张平霖举杯站了起来,说:“非常高兴能同各位聚在一起。我代表我们县委、县zhèng fǔ,感谢方处长和贾处长过去一段对我们县里工作的大力支持,敬二位领导一杯。”三人起立,觥筹交错。 张平霖仍不太放得开,方昱海同他第一次见面,其他妇道人有自己的话题,气氛便不太热烈。张平霖马上意识到了,便又站了起来。方昱海便说罚酒。张平霖只好坐下来,举杯说:“还望二位领导今后继续关心支持我们楚州的工作,我再敬二位一杯!” 这样仍是机械,贾铭世便设法营造气氛。他举了杯对方昱海说:“我俩兄弟等会儿再说,我先敬远道来的客人。来,张县长,你是楚县的父母官,先敬你一杯。”张平霖说着哪里哪里,就同贾铭世碰了杯。 几位女子就开腔了,说你们都是领导,这酒怎么喝?贾铭世便摆了摆手,说:“我敬几位美女一杯!”那几位就说,要喝就一个一个地喝,你一杯酒敬我们几个是不成的。 贾铭世说有例在先,刚才张县长不是一杯酒敬了一桌人? 不想周平说:“贾处长莫怪我多嘴。张县长是代表县委,县zhèng fǔ,也可以说是代表家乡一百万父老乡亲,这酒不能喝?” 贾铭世就看看周平,觉得这小伙机灵。酒桌上尽是歪理,他本想再辩几句,也好闹个气氛。但想同周平理论有**份,自己也不怕多了这几杯酒,就拿出大家风度,称赞周平。 可这称赞的话却又是对着张平霖说的:“张县长,看来你是深得百姓拥戴呀,不错不错,好好,我挨个儿敬!” 敬完美女,贾铭世就要敬方昱海。方昱海说不叫敬,不叫敬,我兄弟俩同饮一杯吧。 接下来方昱海就举杯敬张平霖和其他几位。唐棠见大家都注意他们敬酒去了,就轻轻对贾铭世说:“你少喝点儿。”贾铭世听了便心头一热。心想说这种体贴话只有自己的女人。 贾铭世先碰了方昱海的杯,再碰了张平霖的杯,依次是龚正靖的老婆、方夫人、颜铭、周平、唐棠、赵小伟,最后是柳怡。 柳怡说:“和我也碰呀?我是该敬你的!”贾铭世说:“酒席上不分年龄大小,资历高下。”柳怡说:“那也轮不到我,你和大姐碰了,我再碰!”刘羽倩说;“我们两个还真没碰过杯喝酒的。”众人便说:“今rì你们就碰碰,来个交杯酒!”刘羽倩说:“来就来吧,老夫老妻了,来一个给大家凑凑兴!”竟用拿杯的手套了贾铭世的胳膊,众人又是一声儿笑。 唐棠笑着,却没有声,拿眼儿看柳怡,怪她多言多嘴落好儿。柳怡正笑得开心,拿眼也看了唐棠,唐棠却并没对应,别转了头去,看一只从窗台花盆上起飞的苍蝇。那苍蝇就飞过来落在了贾铭世的耳朵梢上,贾铭世一手举了酒杯,一条胳膊又被刘羽倩套了,动弹不得,头摇了摇,苍蝇并不飞走。 唐棠在心里说:若是天意,苍蝇能从他耳朵上落到我头上的。果然苍蝇就飞过来,停在唐棠的发顶上了,这妇人会心而笑,丝纹不动。 周平却看见了,吹了一口气来,苍蝇就在桌上飞来飞去的,唐棠恼得拿眼剜他。这一切颜铭看见了,说:“瞧着人家老夫妻要喝交杯酒,这小两口也忍不住了!”唐棠就笑道:“快别节外生枝,让处长和夫人喝呀!”便动手去扇已经停在猪蹄盘沿上的苍蝇,这么一扇、苍蝇竟直直掉进了刘羽倩的酒杯里。 当刘羽倩套了贾铭世的胳膊要喝交杯酒,唐棠眉字间闪过二道yīn影,心里酸酸地不是味道,寻思刘羽倩年纪大是大了,五官却没一件不是标准的,活该是有福之相,远近人说贾夫人美貌,也是名不虚传。但是,唐棠总觉得这夫人的每一个都标准的五官,配在那张脸上,却多少有些呆板,如全是名贵的食物不一定炒在一起味道就好。 这当儿,苍蝇落在酒杯里,众人都一时愣住,不言语了,她心里一阵庆幸,脸上却笑着说:“大姐,要喝大杯的。换了我这杯吧!”便将自己的酒杯递给了刘羽倩,交换了刘羽倩那杯,悄声泼在桌下。 贾铭世和刘羽倩交杯喝了,刘羽倩倒感激唐棠,亲自拿了酒瓶,重新给唐棠倒满了酒,说:“唐棠,这里都是熟人,我也用不着招呼,你和我初来乍到,不要拘束,作了假,我就不高兴了!” 唐棠说:“在你这里我做什么假?我借花献佛,敬大姐一杯,上次你没去我家,过几rì我还要请你去我那儿再喝的。”两人又喝了一杯。刘羽倩不能喝酒,两杯下肚脸就烧得厉害,要去内屋照镜子,唐棠说:“红了多好看的,比涂胭脂倒匀哩!”三巡酒喝罢,只有几个男人还能喝,妇道人就全不行了。 第十二章 特异功能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方昱海敬完了美女,回头当然要敬贾铭世了。贾铭世只说不行了不行了。其实他的酒量还远远不到,只因刚才听了唐棠的话,不好多喝了。方昱海哪里肯依?贾铭世望望唐棠,摇摇头只得喝了。 贾铭世见女人护着自己,比自己老婆还贴心,心里说不出的快意。便要再敬大家的酒。于是又挨个儿敬了一轮。大家都有醉意了,方昱海酒量本来不错的,今天却也差不多了,便说:“我们放慢节拍,扯扯淡吧。老孟,你不是在研究什么《邵子神数》的,听说你功夫奇,来给我们给露几手,也让我们包一饱眼福,我老婆可是非常崇拜你的。” 孟轲便谦虚道:“不敢献丑,不敢献丑。” 贾铭世说:“老孟来一个吧。” 孟轲就问刘羽倩:“你刚才给男的都上了白酒了吧?”刘羽倩回说是的。孟轲神秘一笑,说:“你们在尝尝,看味道如何?” 大家一尝,却发现淡淡的全无一丝酒气,像是矿泉水。便问刘羽倩是不是斟错了,把矿泉水当做白酒斟上了。刘羽倩说明明斟的是白酒呀?孟轲又是一笑,对刘羽倩说:“再给他们斟上矿泉水吧。”刘羽倩便又拿来矿泉水斟上。大家伸出舌头舔了下,的确是矿泉水。孟轲这就望着方昱海说话,说了几句,再做一个请的姿势。方昱海会意,尝了下杯中之物,竟是白酒了。他便惊诧不已。孟轲又招呼各位尝尝。立即就一片啧啧声。 颜铭显得有些得意,说:“老孟一般是真人不露相。我是见过多次的。他不光有意念移物,穿墙入室,飞檐走壁等多种神功,就是替人预测未来也是神机妙算。” 贾铭世有些将信将疑,说:“那么就请老孟给我算算如何?” 孟轲又是谦虚,说还是不算吧。天机不可泄露啊。可大家都说让他算算。他便说:“贾处长,那么我就直言了?从你面相上看,你正运交桃花啊。” 大家便笑了起来。贾铭世就两耳一热,不敢看唐棠是怎么个样子。却听得唐棠没事样的问:“孟老师,他这桃花运是交得还是交不得呢?” 孟轲说:“这就不是交得交不得的事了。命该如何,就是如何啊。” 贾铭世怕唐棠这么问起来让别人看破,就拿话岔开,说:“那么你看我这人今后还有点出息吗?” 孟轲说:“这个嘛,预测方法很多,最简便的就是测字。你说个字试试?” 贾铭世就随口说了一个“玉”字。孟轲闭目片刻,笑道:“你当是成大器的人啊。” “怎么个说法?”贾铭世问。 孟轲解释道:“‘王’字上有皇天,下有后土,中间一竖顶天立地,中间一横是众人相助。这是大器之相啊!” 方昱海就说:“我说过嘛,贾处长是干大事的人,对了吧。来,我提议为贾处长今后飞黄腾达,干一杯!” 贾铭世便连连摆手说,话不是这么说的。可大家都同他碰杯来了。他也只得同大家一起干了这杯酒。 喝下酒后,贾铭世说:“老孟你若能够把我过去的事说得对,我就真服你了。”孟轲闭上眼睛,口中却是念念有词。好一会儿,便睁开眼睛说了起来。却把贾铭世出生后经历过的大事,家里有几兄妹,老家房子的坐向等等讲了个一清二楚。贾铭世忙站了起来,硬要同孟轲单喝一杯。 周平说他早请孟轲看过,真的准。方夫人没看过的,一定要请他看看。孟轲便说给她看骨相,便在她身上来回捏了起来。捏了好半天,才说:“方夫人,你是极富极贵之象啊。”方夫人便问富贵到那种程度,他只说rì后便知。 说得唐棠动了心,也想看看。孟轲便要唐棠伸过手掌。可他看了半天,却不说话。唐棠就有些紧张了,回头望了望贾铭世。贾铭世便问怎么了。孟轲这才说:“初看你的面相,是个富贵人。细细一看手相,可见你的命并不好。你是父母俱亡,无兄无妹,孤身一人。但你的运比命好,衣食是不愁的。你一辈子是只见花开,不见结果。” 贾铭世问:“只见花开,不见结果是什么意思?” 孟轲只说:“以后慢慢领悟就知道了。” 唐棠便伤心起来,脸上不好过了。贾铭世手在下面摸了摸唐棠的腿,轻轻说道:“信则有,不信则无。” 又说了一通,孟轲也累了,摆摆手说:“这样吧,每人各扫门前雪,都端起来碰杯一起喝干,我给大家上热菜米饭呀!”众人立起,将酒杯一尽喝干,个个都是面如桃花,唯周平苍白。 孟轲就端热菜,摆得满满一桌。吃到饱时,上来了桂元团鱼汤,方夫人喝罢了汤,便用香帕擦嘴,说她吃好了。她一放碗,唐棠、颜铭也放了碗。柳怡就站起来给每人递个瓜子儿碟儿,自个收拾碗筷去厨房洗涤去了。 贾铭世让大家随便干什么,愿休息的到书房对面的那个房间床上去躺,要看书的去书房看书。方夫人说她喝酒多了,要回了,众人便一哄而散。 第二天一大早行政处的刘处长过来说,柳副秘书长交代,过几天就进牡丹宾馆去,请大家这几天把有关资料搜集一下。原来每年的zhèng fǔ工作报告都要住进牡丹宾馆去起草,一住就是个把月。贾铭世便巴不得今天晚上就进去。 上午快下班时,方昱海打电话来说,他同向副市长汇报了。向副市长意思,明天下午三点半听取汇报。向副市长很忙,明天的rì程早安排好了,他说县里同志好不容易来一次,还是挤时间听一下。贾铭世便表示感谢,说负责通知张平霖准时到会。 贾铭世就挂通张平霖的电话,告诉他已联系好了,要他明天下午三点半准时来。又把向副市长如何忙,如何让向副市长在百忙之中挤出时间听取汇报的话渲染一番。张平霖就表示十分感谢。贾铭世便又交代,最好由张县长你一个人亲自汇报,简明扼要。向副市长的指示要详细记录,要尽量记录原话,不要只记大意。 下午张平霖按时到了,贾铭世就到他去了楼上会议室。柳副秘书长和市纪委,水电厅,财政厅等部门的负责人已经坐在那里了。柳副秘书长是协助向副市长管计划这一摊的。一会儿,向副市长就进来了,张平霖便迎上去握手。大家一一见过,先是闲聊几句。张平霖说贾铭世是我的老同事,从我们那里调来的。向副市长便说,小贾不错,小贾不错。柳副秘书长也朝贾铭世笑笑。贾铭世就一一点头致意。向副市长红光满面,头发油光水亮。汇报会开始了,贾铭世就同向副市长和柳副秘书长打了招呼,下楼来了。 贾铭世想这位皮副市长是个很会做顺水人情的。他从来没有同向副市长小范围接触过。zhèng fǔ常务会和市长办公会他倒参加过不少,但他都只有听会的份儿,向副市长也不可能注意到他。可今天这位市长大人却说他不错。这时刘羽倩打电话来,说四毛在医院很着急,想出院了。他便说,伤说得那么重,这么快就出院了,说得过去吗?刘羽倩便说去劝劝四毛,叫他再忍一段。 周平被介绍到市图书馆,作为招聘人员使用,图书馆长宫长兴也当面拍了腔子,说招聘按惯例要使用一年,这全是为了遮人耳目,半年之后就保证作为正式职工接收,便安排周平做他的助理:收文件,写材料,负责外事接待。周平没想浪迹数年,有此落脚,自然视贾铭世为知遇之人,常去贾家照应,跑些小脚路。 白天周平上班走了,妇人在家jīng心打扮,脂粉搽得喷香,眉毛扯得细匀,支了耳朵听院门铁环扣动,想着是贾铭世来了。那rì初次事成,妇人喜得是一张窗纸终于捅破,想这身子已是贾铭世的了,禁不住热cháo涌脸,浑身亢奋,望着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对着他们冷漠地瞧一下这院中的梨树和梨树下的她,她愤怒里就有了冷酷的笑:等着吧,哪一rì知道我是贾铭世的什么人了,看你们怎么来奉承我,我就须臊得你们脸面没处放的!可是,这么多时rì,贾铭世并没有来,便自己给自己发气,将梳光的头揉乱了去,将涂得血红的嘴唇在镜子上哈一个红圈,又在门扇上哈一个红圈。 这一个晚上,月光如水,周平加班未回,唐棠掩了院门,在浴盆里洗澡。后来赤身披了睡衣坐在梨树下的凉床上,坐了许久,十分寂寞,想贾铭世你怎地不再来了呢?如同世上别的男人一样,那一rì仅是突然的冲动,过后就一尽忘却,只是要获得多占有了一个女人的数字的记忆吗?思来想去,就回味那一rì的情景,却又全然否定了去。贾铭世不会是那样的,他第一次见到她那种眼神,他胆胆怯怯接近她的举动,以及那后来发疯发狂的行为,妇人自信着贾铭世是真了心地爱着她的。在以往的经验里,妇人第一个男人是个工人,那是他强行着把她压倒在床上,压倒了,她也从此嫁了他。婚后的rì子,她是他的地,他是她的犁,他愿意什么时候来耕地她就得让他耕,黑灯瞎火地爬上来,她是连感觉都还没来得及感觉。他却事情毕了。和周平在一起,当然有着与第一个男人没有的快活,但周平毕竟是小县城的角儿,哪里又比得了城里的大官。尤其贾铭世先是羞羞怯怯的样子,而一旦入港,又那么百般的爱护和柔情,繁多的花样和手段,她才知道了什么是有知识和没知识的差别,什么是真正的男人和女人了! 唐棠这么想着,手早在下面摸搓开来,一时不能自己,唤声“贾哥!”便颤舌呻吟,娇语呢喃,于凉床上翻腾跃动了如条虫子。 第十三章 我要嫁了你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第二天,周平上班后,唐棠拨通了贾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是柳怡。柳怡问是谁,唐棠说你听不出我折声音吗?就问贾处长好,夫人好?柳怡在那边欢喜她说:“是唐姐姐呀,有什么事吗?” 唐棠说:“没什么事,就是问家里有什么出力气的活儿没有,周平是有力气的。”便听见柳怡在喊刘羽倩,刘羽倩问谁的电话?柳怡说是唐棠的,问家里有没有力气活让他们干的。刘羽倩就过了接了电话,说:“唐棠有心,谢了你,你怎么不来家转转?” 唐棠说:“我哪是不想去的,只是怕处长工作忙,怎么好去打拢呢?” 刘羽倩便说:“老贾不在家,在牡丹宾馆开人代会呢,恐怕得一个月,你来玩啊!” 唐棠说:“一定的,一定的。”心便轻松了,就想如果现在去宾馆找他不是更方便吗? 翌rì清早,唐棠便来见贾铭世。贾铭世一见她便喜欢地说:“啊,你怎么来了?”随后就将她领到七零三房间,贾铭世一下子关了门,就把妇人抱起来,妇人乖觉,任他抱了,且双腿交叉在他腰际,双手攀了他脖颈,竟如安坐在贾铭世的双手上。 妇人说:“瞧你刚才那个小心样子,现在就这么疯了!”贾铭世只是嘿嘿笑,说:“我好想你,昨儿晚上还梦到了你,你猜怎么着,我背你上山,背了一夜。”妇人说:“那还不累死你!” 贾铭世就把妇人放在床上,揉着如揉一团软白面。妇女笑得咯儿咯儿喘,突然说:“不敢动的,一动下边都流水儿了。”贾铭世一时xìng起,一边咽着泛上来的口水,一边要剥妇人的衣裙。妇人站起却自己把衣裙脱了,说走路出了汗,味儿不好,她要冲个澡的。贾铭世就去里间浴池里放水,让她去洗,自个平静下心在床边也脱了衣服等待。 一等等不来,兀自推了浴室门,见妇人一头长发披散,一条白生生身子立于浴盆,一手拿了喷头,一手揣那丰rǔ,便扑过去。 妇人顿时酥软,丢了喷头。 …… 妇人听贾铭世说她那里竟有一颗痣的,对着镜寻着看了看,心想贾铭世太爱她。楚县的那个工人没有发现,周平也没有发现,连她自己也没发现,就说:“有痣好不好?”贾铭世说:“可能好吧,我这里也有痣的。”看时,果然也有一颗。妇人说:“这就好了,以后走到天尽头我们谁也找得着谁了!”说毕,却问,“门关好了没,不会有人来吧?”贾铭世说:“你现在才记起门来了!我一个人的房间,没人的。”妇人就让贾铭世抱她在怀,说:“咱一来就干这事,热劲倒比年轻时还热!” 说着说着唐棠却突然脸面抽搐,两股清泪流下来。贾铭世忙问怎么啦? 唐棠说:“不知是咱们的缘分,还是我和周平的姻缘尽了,自见了你,就害相思,十七十八的时候也没这么害过,整rì慌得什么事儿也做不了。什么是同床异梦,我现在是体会到了!” 贾铭世说:“我何尝又不是这样?不敢哭的,这个时候哭,对身子倒不好的。听话着,嗯!”拿手去擦妇人泪,疼爱得像待着一个孩子。 妇人说:“我听活,我不哭的。可我还要给你说的,我不说就要憋死我了!我越是大着胆儿跟你往来,心里越是害怕,害怕这样下去,rì子该怎么个过呀?!贾哥,我要嫁你,真的,我要嫁了你!”妇人说着,不等贾铭世反应,就又说:“我想嫁给你,做长长久久的夫妻,我虽不是有什么本事的人,又没个社会地位,甚至连个城里的户口都没有,恐怕也比不了刘羽倩伺候你伺候得那么周到,但我敢说我会让你活得快乐,永远会让你快乐!” 贾铭世不防顾她说了这番话来,一下子把她抱在怀里,脸对脸地看着,说你等着我,迟迟早早我要娶了你的!你要信我。 妇人在怀里点着头,说:“我信的,我等着你!” 贾铭世就吻了妇人,说:“那你给我笑笑,妇人果然就笑了。两人重新抱在一起滚在床上,贾铭世就又趴上去,妇人说:“你还行吗?”贾铭世说:“我行的,我真行哩!” 这时,就听得楼道里有人招呼:“开会了!开会时间到了!”便举过手腕,瞧着手表时针分针已转到十时过五分,低声说:“不敢啦!” 两人赶忙穿好衣服,贾铭世说:“上午大会发言,我还是第一个哩。” 唐棠说:“谁能想到一会儿你在台上庄庄重重发言,这会儿却在干这事!你在电视里出现,多少人看了,准在说:瞧,那就是zhèng fǔ综合处的贾处长!我却要想,我可知道他那裤子里的东西是特号的哩!又粗又长呀,能把女人爽快死了!” 贾铭世就咬了她一下脖子,说:“我先走啦,你过会楼道没人再出去。”出门就走了。 唐棠梳头描眉,重涂了口红,又整理了床铺,直到听见楼道毫无动静时,树叶一般飘出房门。 会又开了三天,三天里唐棠来过两次,又约定了还要再来,喜得贾铭世亢奋不已。 这一天下午,刘羽倩打电话到宾馆,同贾铭世商量四毛的事。她说四毛躺在医院难受,只想出院算了。不然他会急出病来的。贾铭世想先得同酒店把赔偿的事了断了才可出院,就说抽时间回来一下。 这时有人敲门,开门一看,见是方昱海。贾铭世就玩笑说,啊呀呀,方领导来看望我们来了?方昱海就握着贾铭世的手使劲捏了一下,弄得贾铭世喊哎呦,方昱海也打趣说,你才是大领导,忙大事啊!这zhèng fǔ工作报告非同儿戏! 两人玩笑几句,方昱海就说:“向副市长在四楼开会,我懒得陪会。知道你在这里写报告,就过来坐坐,不妨碍你吧?” 贾铭世说:“说什么话?这zhèng fǔ工作报告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到开会那天,是出不来的。” 二人谈了一会儿,不知怎么的谈起了艺术,又说起了赵小伟,贾铭世即兴搪塞:“小伟呀,别看他其貌不扬,在中国画坛,他还是有影响的人物哩!rì本前首相都收藏过他的作品。” 方昱海一下子肃然起敬了,“真的?看不出嘛。贾处长交的朋友还够层次嘛。” “哪里哪里,朋友就是朋友。他也别在面前充什么艺术家。艺术家怎么样?不照样打嗝放屁?” 方昱海试探道:“你可以给我帮个忙吗?你知道的,我这次搬房子后一直没怎么布置。你可以请你朋友给我作幅画吗?” 没想到方昱海会开这个口,因为贾铭世刚才扯的是弥天大谎,如果当做真事儿做起来只怕要露马脚的,方昱海肯定会说他是在愚弄人。 见他有些为难,方昱海就说:“当然要付报酬的,不能剥削别人的劳动嘛。不过太多了我也付不起,意思意思吧。” 反正谎言已经出笼,贾铭世只得顺势胡说下去了:“报酬你就别提了。你知道他画作的价格吗?通常行情是一平方尺三到五万,这还得看他的心情。心情好呢要价便宜些,心情坏呢那就贵了。是朋友,白送也就白送了。说不准,我去试试。” “那就拜托你了。”方昱海客气地说。 送方昱海出了房间,贾铭世就给赵小传挂了电话。赵小伟到没说什么,只问画什么。贾铭世说:“画什么东西就随你,只要不像纪晓岚羞辱和坤,搞什么‘竹苞松茂’之类的东西去骂人家就行了。他也是文化人,你的那些个小聪明,人家懂!” 下午贾铭世去了方昱海那里,说:“方处长,我同小伟说好了。他说是我的朋友,就只好从命了。不过时间上就要宽限些,他是个疲沓人。” “好好,谢谢你了。”方昱海微微笑了一下,表情平淡,全不像上午那样子。 贾铭世见到方昱海不多说什么,就说声你忙吧,回到自己房间。他坐在办公桌前,心神不宁。是不是方昱海看出他是在扯谎了?要是这样,自己就难堪了。 他一时不知要发生什么事了。后来一想,方昱海没有机会同文化圈子打交道,不可能知道赵小传的底细。一定是他上午表现的太过了,事后觉得有失体面。下午就有意平淡一些,算是挽回上午的面子吧。想想方昱海平rì也是这么yīn阳不定,贾铭世也就安心了。 这rì下午,大会主席团通知小组讨论,服务员就送来了大会期间给代表订的三份报纸。发言的继续发言,未发言的就翻开报纸。贾铭世先读了省报的文艺版,又看市报,几乎一二面全是有关大会的各类报道,觉得没甚意思,就去读第三份叫《周未》的报纸,一下子被一条消息吸引。消息的标题是:市府大院上班拖拉,半小时后来人过半。内容竟是本报记者于X月Xrì上班时突然在市府门口作调查:上班后十分钟来了多少人,二十分钟后来了多少人,半小时后来了多少人。局长迟到的有几位,副市长迟到的有几位。立时会上议论纷纷,话题由讨论市长的zhèng fǔ工作报告变成了对此报道的争论。 贾铭世听了听,无非是乱哄哄地发牢sāo话。觉得索然无味,就回到房间给家里拨电话,接电话的是柳怡,直问“谁呀?谁呀?”贾铭世正要说话,电话里却传来嘻闹声。他想听听嘻闹的是谁,便不说话,柳怡在那边说:“神经病!”咔地把听筒放下了。 贾铭世再拨,柳怡不问青红皂白,吼道:“错了,这是火葬场!”电话又按了。 气得贾铭世又一次拨了电话,一等那里拿了听筒就骂道:“柳怡,你在家就这样接电话吗?!”柳怡听清了声音,忙说:“贾处长,怎么是你呀?这几天你不在,每rì几十个电话寻你的,我说你不在的,过会儿电话又来,大姐就让我接了说号码错了。倒没想到竟误了你的电话。” 第十四章 人比黄花瘦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还在发火:“谁在那里和你说话!”柳月说:“是宋所长。他是才来寻你的,你要给他说话吗?” 电话里就有了宋天杰的声音,说起四毛被打的事,贾铭世道:“老宋,我表弟的事还要拜托你。我又一直没有空。这样吧,我叫我老婆明天去酒店同他们将事情了断一下算了。你有空的话,还请你出面做个中间人,情况也只有你最清楚啊。” 宋天杰很爽快,说:“这个没问题。但你表弟不要着急出院吧,要等伤养好了才行啊。一旦出了院,又有问题,就不好说了。” 贾铭世说:“我表弟啊,乡下人,老实。身上不疼了,就躺不住了,只想出去算了。我想出去也好。唐经理是你的朋友,我同他们见面也不错,就不计较那么多了。都是面子上的人,不好意思啊,你说是不是?” 宋天杰就说:“你们当领导的,觉悟就是高些。这事碰到一般人身上,酒店就要倒大霉。我说贾处长,这赔偿的事,你想过吗?我是说,要他们赔多少?” 贾铭世就试探道:“这是我还真没想过。我想着该有个规矩吧。你一定处理过这种事,你说呢?” 宋天杰笑了起来,说:“贾处长,我说你是干大事的,真是一点儿不假。你是大事不糊涂,小事尽糊涂。这种情况,哪有什么规矩?说的不好听,就是强有理弱不是。没有过硬的人呢,三五千块钱就把你打发了。有过硬的人呢,你要他个十万八万他也得出!” 贾铭世很吃惊的样子,说:“是吗?难道是这样办?那么普通群众落上这事怎么办?这不行啊!” 宋天杰又笑道:“贾处长,你的群众观点真令我佩服。你是领导,可你表弟也是群众哩。这样吧,你没空就不用你出面了,耽误你的大事也不行是不是?你只叫你夫人明天同我联系,我同他先商量个对策,再去同酒店谈。总不能让你表弟白白地挨了打是不是?” 贾铭世会意,说:“好吧,那就拜托你了。”把电话放了,拉展床铺,一直睡到吃晚饭的时辰。吃罢饭,去院门外看了看,没有发现唐棠来。 大会安排晚上去水疗,许多代表已三三五五结伙一边散步一边往桑拿部去了,有人喊贾铭世一块走,贾铭世说他得回家一趟,外地来了客人的,推辞了。待人都出去了,回到房间等候约好的唐棠,却想该拿什么吃的招待妇人,便去水果店买了一堆进口水果回来,方昱海却敲门进来,关了门,说:“你看看稿件。” 贾铭世看了,文章的题目是:“市长亲自抓,改革作先锋。副题是:牡丹市府大院的新风气。内容几乎是从另一个角度来针锋相对了《周未》报的批评。 方昱海说:“今rì《周未》上的文章你看到了吧,那是有人在搞政治yīn谋。这样的文章原本是该发在市报上的,但偏偏发表在《周未》,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选举前诋毁市府工作。这篇文章影响极坏,经查,是人大主任手下人写的。这次人代会会议期间,原定的人事安排,是要换掉人大主任,但有人私下串联,偏偏还要选他,说不定最后那rì选举,他真要选票多当选了,事情就糟了。而向市长的连任问题是不大,但如果票数虽过半或是过半不多,那不也是给市长难看吗。这些情况你知道?” 贾铭世说:“我哪里知道?” 方昱海说:“你不知道也好,这稿子是我们刚赶出的,决定省市两家党报同时发出,市报当然无误,只是省市两报常闹别扭,一向不大好好配合;而省报是省上的,咱市上却无权管得了人家。你不是有一位同学在省报做编辑吗,这你得出面,一定要他们保证明rì刊出来,又必须在头版头条。你觉得要给什么人打招呼,由你决定,花钱的事你不要管,哪怕咱几万元买下他们版面来也行。” 贾铭世说:“找我同学当然没问题,可明rì刊出,这来得及吗?” 方昱海说:“后天就要选举,只能明rì刊出来,这就看你的本事了!今晚车已经派好,我陪了你去。” 贾铭世说:“那好吧,现在寻主编已来不及,编排室主任是我的同学的哥哥,让他抽下别的稿子,把这篇塞进去。”便写了一些人的名字,要求给人家买些礼品什么的。 方昱海即刻委托了人出去采买礼品去,说:“今晚可是稿子不发咱就不回来啊!” 贾铭世却面有难sè了。 方昱海问:“你晚上有事?” 贾铭世说:“倒也没什么事。” 这一夜里,贾铭世果然没能回来。他和方昱海去找他的同学,同学偏巧出远门不在,只好直接去找编排室主任,送了礼品,谈了要求,稿件就编了上去。但谁也没想到,这晚值班的一位副总编在看报样时说了一句:“这稿子是谁写的,怎么内容和《周未》报的文章正好相反?到底牡丹市府的情况如何,咱要慎重着好。” 同学的哥哥就不敢作主了,出来见贾铭世和方昱海。他们就又去找副总编说明情况,副总编说:“一个是市府大秘书,一个是大处长,我当然信服你们,上稿子是没问题的,但不一定就上明rì的这一期,后天一定发排怎么样?” 方昱海说:“这不行呀,让抽下来的稿件后天发不一样吗?” 副总编说:“这你不知道,此稿已压了三天,人家是赞助了报社一个征文活动,厂长来闹了几次。” 方昱海说:“一个小厂的报导有一个市府的报导重要吗?”就正说反说,硬缠软磨,最后达成协议,给报社三万元,稿件总算排了上去。 贾铭世见事情已毕,心急唐棠不知去找他等候了多长时间,就催方昱海回宾馆。 方昱海却要等着报纸最后一次打出校样,亲自校对了再走。两人在主任房间打了一会儿盹,校样出来,方昱海又嫌标题太小,主任就叫苦,说工人不耐烦了。方昱海出去买了几条香烟,一人一条分发给车间工人,又请副总编、主任到夜店吃喝。 这么折腾到半夜,等到拿到了一沓新报,贾铭世已困得抬不起头了,迷迷糊糊被方昱海拉扯到车里yù往宾馆去,天几乎要大亮了。 上楼梯上的时候,贾铭世—脚踩空,骨碌碌就跌滚下来,把脚崴了。在医院里住了三天,敷上药膏,是可以单腿蹦着活动了,就回家来住。 白天刘羽倩要忙她的生意,于是家里就只有贾铭世和柳怡。 做完家务,柳怡就到书房读书,一会就入迷了,待贾铭世进来坐在桌前,她赶忙就要去厅室。 贾铭世说:“不碍事的,你读你的书,我看我的报纸。” 柳怡就坐下来又读。但怎么也读不下去了,她感觉到这种气氛真好:一个在那里看报,一个在这里读书,不禁就羞起来,抬头看着那小桌上的唐侍女,yù笑未笑、未笑先羞的样子,倒也觉得神情可人。这么自己欣赏着自己,坐着的便羡慕了站着的,默默说:柳怡陪着他只能这么读一会儿书,你却是他一进书房就陪着了!噘了嘴巴,给那侍女一个嗔笑。 待到贾铭世说:“柳怡,你俩在说什么活?”柳怡就不好意思起来,说:“我们没说话呀!”贾铭世说:“我听得出的,你们用眼睛说话哩!”柳怡脸绯红如桃花了,说:“处长不好好看报纸,倒偷听别人的事!” 贾铭世说:“自你来后,大家都说这唐侍女像你的,这唐侍女好像真的附了人魂似的,我一到书房看书,就觉得她在那里看我,今rì又坐了个活唐朝美女,我能看得进报中去吗?” 柳怡说:“我真的像这唐朝美女?”贾铭世说:“她比你,只是少了眉心的痣。”柳怡就拿手去摸眉心的痔,却摸不出来,便说:“这痣不好吧?”贾铭世说:“这是美人痣。” 柳怡嘎地一笑,忙耸肩把口收了,眼睛扑扑地闪,说道:“那我胳膊上还有一颗呢!” 贾铭世不觉就想起了唐宛儿身上的那两颗痣来,一时神情恍惚。 柳怡说着将袖子往上绾,她穿的是薄纱宽袖,一绾竟缩到肩膀,一条完整的肉长藕就白生生亮在贾铭世面前,且又扬起来,让看肘后的痔,贾铭世也就看到了胳肢窝里有一丛锦绣的毛,他于是接收了这支白藕,说声:“我你这胳膊真美!”贴了脸去,满嘴口水地吻了一下。窗外正起了一群孩子的欢呼声,巷道里一只风筝扶摇而起了。 刘羽倩见贾铭世脚伤迟迟不好,每rì换了药膏就不让他多活动,特意给zhèng fǔ大院的门房叮嘱了:任何来人找贾铭世,都说人不在家。这样一来,旁人也倒罢了,只是苦了唐棠。 那rì傍晚,她幽灵般地到七零三房间去,门是虚掩着,却没见到贾铭世。呆了半个小时又不敢多呆,在走廊里转了几个来回再走下来,后来又转到楼的后边巷道,数着那第三个窗口看有没有灯光亮起,直是脚疼脖酸地守望了两个小时,那窗口还是黑的,方灰不沓沓转身回去。 贾铭世约定好好的知道她要去的,为什么人却不在?猜要么是走了风声,要么是刘羽倩也去过了宾馆,便将贾铭世强逼了回家去睡?心里有事,身子也恹恹发困,一连数rì不出门,只把肥嘟嘟一堆身子呆在床上和沙发里看书。 第十五章 大红果果剥皮皮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白天就这么过去了,到了晚上,周平迟迟不归,相隔不远的宝通寺的钟声,将夜一阵阵敲凉。窗口的一块玻璃早已破裂,是用白纸糊的,风把纸又吹破,哗啦哗啦地响。 唐棠突然惊悸了一下,感觉里贾铭世就在院门外徘徊。她穿了拖鞋便往外跑,下台阶时头上的发卡掉了,头发如瀑一样洒下,她一边走一边弯腰捡发卡,捡了几次未能捡到,开了院门,门外却空寂无人。又左右看了看街巷。也许,他是在哪一个暗处招手,看了许久才那不是他,是风。 呆呆返回,清醒了贾铭世是没有来,好多好多天也没有来,或许永远也不会来了,就哽咽有声,满脸泪流,叹其命运不济。这么一哭,不能收住,又将很长时间没有泛上来的思子之情袭了心间,越发放声号啕。计算rì子,再过三rì竟是儿子三岁的生rì,就拨通了家里的电话,老公接的,只听那边长时间“喂!喂?”便挂了电话,哭泣着睡了。 周敏夜回,见冰锅冷灶,也不拉灯,问妇人,拉了电灯,揭开被子,疑惑妇人眼肿得如烂桃一般,就看了手机,上面有通话记录。急问了原因,不觉怒从心起,掴了妇人一个耳光。 唐棠跳下床来,上来就揪周平的头发,骂道:“你打我?你敢打我?!孩子那么小,没了她娘,三岁生rì了,我就是狼也该问候吧?” 周平说:“你脑壳进水了吗?是猪脑壳吗?一个电话抵屁用!现在电话都能查出地址,你这不是成心要他知道我在那儿吗?” 唐棠说:“他来了又咋?牡丹大得如海,他就寻着来了不成?”取了镜来照脸,脸上胖起来五个渗血的指印,就又揪周平的头发,又哭道:“你那么英雄,倒怕他来寻到你;那你还是怯他嘛,你这么个胆小样儿,何必却要拐了他的老婆,像贼一样地在牡丹流浪?!跟你流浪倒也罢了,你竟能打我!在楚县他也不敢动我一个指头的,你这么心狠,你来再一掌拍死我算了!” 周平瞧见妇人脸肿得厉害,就后悔下手太重了,当下跪下来,抱了她的双腿,求她饶恕,又抓了她的手让在脸上打。随即他开始脱唐棠的衣服,唐棠奋力挣扎,她穿起上衣,裙子又掉了,拉起裙子,上衣又被解开,男人像蛇一样死命缠着住她。 唐棠用力的推开他,喘气道:“今天不行,我今天……今天来了……” 周平给了她一巴掌,怒道:“每次你都找借口说身体不舒服,你是不是经常同他联系?你说呀!” 唐棠急道:“没有,真的没有,真的只有今天一次。” 周平又给了她一巴掌,唐棠的辩解丝毫没有减轻他心中怨愤,反而使他更恨妇人,唐棠被打得嘴角都流出了血。 周平咆哮道:“只有一次?真的只有一次?我怎么知道你和他只有一次?” 说着周平抽出腰间的皮带,朝妇人抽来,皮带抽在妇人白嫩的胸膛上,随即有一道鲜红的血印呈现,唐棠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但她强忍住不出声,周平的皮带毫不犹豫的抽在她的肩膀上、胸膛上、肚子上、腿上…… 唐棠单薄衣衫被弄得凌乱不堪,血肉模糊,她只是紧闭双眼,每一次抽过去,合着的只是妇人闷哼,妇人的表情更激起男人的疯狂,他反而更用力更快的挥舞皮带。 周平开始撕扯妇人身上很少的破破烂烂的内衣,妇人挣扎着,左右摇晃着脑袋,周平捆缚她的手脚,捂住她的嘴,开始摧残她的身体,她感觉到了疼痛,那越来越强烈的疼痛使她身体戗直,几乎要晕倒,她指甲已经伸进男人的肉里,抓着男人的背心,她疯狂地叫喊着,但是却听到自己的声音,没有声音只有一次比一次更猛烈地撞击,她感到自己就要死了,而男人的疯狂却丝毫没有停止,男人只是一头纯粹的野兽,女人只有无力的流泪,紧闭双眼,泪水顺着美丽绝伦的脸颊流出来…… 唐棠睁开眼睛,她沉重地抬起头,去看被男人弄得乱七八糟的自己,她简直不敢相信那就是她的身体,她全身**,全身遍布血印和牙印,下半身则完全是浸泡在鲜红的血水中。 周平躺在旁边,他想抱一下唐棠,他刚把手伸过去,唐棠愤怒的打开他的手,含泪的从地上爬起,颤颤巍巍地出了房间。 周平在后面道:“原谅我吧,棠,我是因为太爱你所以才这样,原谅我好不好?” ※※※ 贾铭世在家闷了许多天rì,总觉得有一种无形的yīn影笼罩了,想发火又无从发起,恨不能出门散心,也不见一帮熟人来聊,终rì睡觉看报,就和柳怡逗些嘴儿。 两人已相当熟腻,早越了保姆和主人的界限。贾铭世让柳怡唱个歌儿,柳怡就唱:你拉了我的手,我就要亲你的口;拉手手,亲口口,咱们两个山里走。 贾铭世听得热起来,柳怡却脸sè通红跑进卧室里将门关了。贾铭世一拐一瘸推门推不开,叫:“柳怡,柳怡,我要你唱哩!” 柳怡在门里说:“这词不好,不要唱的。”贾铭世说不唱就不唱了,你开了门嘛!”柳怡不言语了,停了一会儿,却说:“贾处长,你该笑我是学坏了?!”贾铭世说:“我哪里这样看你?”就直推门。 柳怡在里悄声拉了门闩,贾铭世正使了劲,门猛地一开,人便倒在地上,脚疼得眉眼全都位了。吓得柳怡忙蹴下看他脚,严肃了脸儿说:“这都怪我,该骂我,大姐要撵了我哩!” 贾铭世却在柳怡的屁股上拧了一下,说:“她敢?我不让你走,你是不能走的!”就势把柳怡一拉,柳怡一个趔趄险些脚踩了贾铭世身子,才一迈腿,竟跌坐在贾铭世脖子上,小腹正对了嘴脸,贾铭世就把她双腿抱死。 柳怡一时又惊又羞。贾铭世说:“这样就好,让我好好看看你!” 柳怡的短衫儿没有贴身,朝上看去,就看见了白胖胖的两个大RU,RU头却极小,暗红如豆。 贾铭世说:“你原来不戴rǔ罩?!”腾了手就要进去,柳怡扭动着身子不让他深入,说:“你哪里会看上一个乡里来的保姆?我可是一个处女哩!”一拨手,从贾铭世身上站起来,进厨房做饭了。 贾铭世落个脸红,还躺在地板上不起来,想自己真够无聊,就移情于柳怡?!兀自羞耻,却听得厨房里柳怡又唱了:大红果果剥皮皮,外人都说我和你。其实咱俩没那回事,好人担了个赖名誉。 夜里,夫妇二人在床上睡了,说家常话,自然就说到柳怡。刘羽倩问:“柳怡今rì穿了我那双皮鞋?我先没有看到,她见了我就去换了拖鞋,脸红彤彤的,我才知道的。” 贾铭世说:“她早晨洗了她的鞋,出门要买菜时没有鞋穿,我让她穿了的,她怕是忘了换。这女子倒是好身架,穿都好看,你那么多鞋的,那双就让她穿了吧。” 刘羽倩说:“要给人家鞋,就买一双新的送她。我那双也是新穿了不到半个月,送了她却显得是咱给她的旧鞋。” 贾铭世说:“好贤惠。那我明rì就给了她钱让她自个去买一双是了。” 刘羽倩说:“你倒会来事!”就又说:“我还有一件事,想起来心里就不安的,今rì清早去,在蛋糕店买面包,那个收银员看了我半天,问道:你是不是贾外长家的?我说是的,有事?她说你家里是不是新雇了一个保姆?我说是呀,阳县的叫柳怡,模样儿水灵,谁看着也不会认做是乡下的女子。她就咬了牙齿发恨声:这保姆可坑了我了,我从劳务市场领她去我家看孩子,她不知就打听到你们家,闹着要走,要走我也不能强留不放,只是劝她等我找到新的保姆了再走吧。这不,一天,孩子在家里呜呜哭,她人不见了,桌上留个条儿说她走了!她攀了你们高枝儿了,害得我只好在家看了孩子半个月,工资奖金也没了,她倒多拿了我的半月保姆费。收银员说了这一堆,我没吭声,信了她怕事实不确冤了柳怡;不信吧,心里总是不干净,像吃了苍蝇。你说是实是假?” 贾铭世说:“柳怡不会心毒得那样的,怕是柳怡能干,那家舍不得她走;她走了那家人倒嫉恨了咱,说些挑拨话儿。” 刘羽倩说:“我也这么想过。可这女子模样好,人也干净利落,容易讨人欢心,我待她好是我的事,你别轻狂着对她好呀!” 贾铭世说:“你要这么说,明rì我就辞了她!” 刘羽倩说:“你知道我不会让她走的,你说放心的话!”说着就蠕动了身子,说她要那个,贾铭世推说腿是这样,是要我命了吗?刘羽倩伸了伸脚腿,说:“那你要记着太亏了我!”趴下身睡去了。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多钟,宋天杰打电话告诉贾铭世,说事情还算顺利,五月花酒店同意付给四毛致残赔偿费、营养费、误工费八万五千元,医药费另付。 贾铭世听了心头一喜,口上却平淡地说:“让你费心了,老宋。不是你的面子,这事不会这么好办,我表弟不白白挨了打?” 宋天杰说:“哪里哪里,都是兄弟,不见外了。再说这也是你贾处长自己的脸面,唐经理很看你的面子。那个唐经理你不知道,平rì心眼最多,办事最抠了,这回他不说什么,只说由我做主。” 放了电话,贾铭世马上给刘羽倩打电话。让她去酒店取现款,刘羽倩只怕大额票子拿着危险,叫柳怡厮跟了,两人又都换了旧衣。刘羽倩提一个菜篮子,下边是钱,上边堆一些白菜叶子;柳怡并不平排行走,退后了三步,不即不离,手里握着一个石片,握得汗都湿津津的了。 第十六章 柳怡的心事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回到家中,刘羽倩拍拍包,说:“全靠老宋说话,老宋这人也真够朋友。说真的,要人家赔这么多钱,我的确说不出口。你看,钱拿到手了,一共八万五。医药费他们下午去结。” 贾铭世只瞟一眼刘羽倩拉开的包,说:“你刚才是直接从酒店回来的吗?” 刘羽倩觉得男人问得奇怪,说:“是呀!我提着这么一大包钱,敢到处跑?怎么了?” 贾铭世担心她刚才去了医院,让四毛知道赔了多少钱。 刘羽倩总觉得他的神情不对,望了他一会儿,就问:“你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贾铭世说:“没有什么说的。哎,我问你,这钱你打算怎么处理?” 刘羽倩说:“我想同你商量。这钱是人家赔给四毛的,四毛的确也吃了苦。我想还是全给他。当然这事我们出了力,不然赔不了这么多钱。我们就有话说在明处,拿他一万。你说呢?” 贾铭世笑笑,说:“这一万块钱你不能拿,拿了我们反而一世欠他的人情了。” 刘羽倩想想,觉得也是这样,就说:“那就干脆不要他的,给他做个全人情。我们手头紧是紧,但一万块钱也顶不了事。” 贾铭世仍是笑,说:“你听我说,老宋同我讲过,像四毛这种事,他经手过好多。老实巴交的,挨了打就挨了打,连医药费都得自己出。有人说话的呢,也有给三五千块钱打发了的,也有赔三五万的,也有赔十万八万的,就看你的本事了。这次四毛的事,要不是我们出面,最多有个三五千块钱赔他,弄得不好他一分钱捞不到手也不一定。我说,这不是我心黑,你给他五千块钱算了。” 刘羽倩眼睛鼓得老大,半天才说:“啊呀呀!你的手指甲也太长了吧!你一手就拿了人家八万?” 贾铭世使劲摇了几下头,说:“你这人呀,我什么时候贪心过?我说只给他五千块钱,自然是有道理的。说实在的,四毛这次也只是受了点皮肉伤,给他赔五千块钱就差不多了。再说,不是我们出力,他连五千块钱都得不到。为什么赔这么多钱,只要我俩知道了就行了。四毛又只有这么多见识,你一下子给他这么多钱,他哪有不去外面吹牛的?一吹牛,说不定就会出事!” 刘羽倩那样子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说:“你呀,拿了人家的钱,倒像给了人家天大的恩似的。” 贾铭世说:“还正是你说的。你拿了他一万块,就成了他对你有恩了?!” “你这是真正的强盗逻辑啊!”刘羽倩说。 贾铭世笑了起来,说:“不是什么强盗逻辑,事情就是这样的。你说把话说在明处,明拿他一万,他一辈子都不会想到这些钱是靠我们他才到手的,他只会想到我们拿了他一万块钱,我们欠了他人情。反过来我们只说人家赔了五千块钱,全给了他,他也没有不信的,还会对我们感激不尽。那我们为什么不讨个人情,偏偏要欠个人情呢?” 刘羽倩摸摸桌上的包,低眉片刻,说:“那只好依你的。别的不说,怕他钱多了到外面去吹牛倒是实话。” 第二天刘羽倩上班的时候对贾铭世说:“我昨rì让孟轲去宝通寺和尚那儿要副符来,一张贴在门框上,一张烧了灰水喝下,你那腿就好了,估计他呆会就来。” 夫人走后,贾铭世坐在客厅,看柳怡立在厨房门上挂洗晾干了的门帘儿。她穿着新买的高跟鞋,并不穿袜子,反倒另是一番韵味,偏又是穿了一件黑sè短裤,短裤紧紧地绷在身上,举手努力把门帘往门框上的钉头上挂,腿腰挺直,越发显得体态优美。 贾铭世说:“柳怡,你光脚穿这皮鞋真好看的。” 柳怡还在挂门帘,说:“我腿上没有毛的。” 贾铭世说:“鞋尖夹趾头不?” 柳怡说:“我脚瘦。” 贾铭世说:“你大姐的脚不好,大拇趾根凸一个包的,高跟中跟的鞋都穿不成。” 柳怡就把一条腿翘起来,低了眼去看,贾铭世却一手将那脚握了,将脸贴近,皱了鼻子闻那皮革的味和脚的肉香。柳怡双手还在门框上,赶忙来收腿,又被亲了一口,腿脚回到地上只觉得痒,痒得脸也红了。 贾铭世却装得并不经意的样子,又说这皮鞋式样真是不错的。 柳怡见他这样,脸也平静下来,说:“你个男人家,倒注意女人的脚呀鞋呀的?给谁说谁都不信的。” 贾铭世说:“种地要种好地边子,洗锅要洗净锅沿子,女人的美就美在一头一脚,你就是一身破衣裳,只要有双好鞋,jīng气神儿就都提起来了。唐棠就懂得这些,她才是讲究她的头上的收拾,你几时见她的发型是重样的?可你总是扎个马尾巴的!” 说着就给孟轲拨电话,想问他什么时候到。打电话时才发现电话线压在听筒下边,就说:“我说这么多天,我不得出去,也没有个电话打进来,原来听筒没放实!柳怡,这是你干的?” 柳怡瞒不过,才说了刘羽倩的主意。贾铭世就发了火:“静养,静养,那怎么不送我去了监狱里养伤?!” 柳怡说:“这我得听大姐的。” 贾铭世说:“听她?她盼不得我双腿都断了才好放心!” 柳怡说:“大姐倒是好心,你这么说倒屈了她。” 贾铭世说:“她只知道给你吃好穿好身体好,哪里又知道人活着还活一种jīng神哩!别瞧她什么事满不在乎的样儿,其实心才小的,谁也防着。” 柳怡就问:“她也防我?” 贾铭世没有言语,扶墙走到书房独坐了生气。 孟轲半晌午就来了,果然拿了符帖,直骂贾铭世脚伤了这么多天rì竟不对他吭一声,平rì还称兄道弟地亲热,其实心里生分,在眼里把他不当个有用的人看的。 贾铭世忙解释骨头裂得并不十分厉害,只是拉伤了肌腱三天五天消不了肿,告诉你了,白害扰得人不安宁,不仅是没告诉你,所有亲戚朋友一概不知的。 孟轲说:“害扰我什么了?大不了买些口服蜂rǔ、桂元晶的花几个钱!” 柳怡就笑了撇嘴:“你什么时候来是带了东西?哪一次来了又不是吃饱喝醉?大姐让你去要符,总是给你说了脚伤吧,你今rì探望病人又提了什么礼品?!” 孟轲也笑了,说:“你这小人jīng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没拿礼品,给你倒拿了一个爆栗子!”指头在柳怡的脑顶上梆地一弹,柳怡一声锐叫,直骂孟轲,天会报复了你的! 说着贾铭世问起周平,他那女人还好?孟轲诡笑了一下,看柳怡出去了,低声道:“我知道你要问她了!” 贾铭世冷下脸说:“你这臭嘴别给我胡说!” 孟轲就说:“我怎敢胡说?我去过他们那儿,却没见唐棠出来,周平说是她病了。这没良心的。贾铭世是轻易不动荤的猫,好容易能爱怜了她,她一个连城里户口都没有的小人物,竟不抓紧了你,来也不来了?!” 贾铭世从糖盒拣起一颗软糖塞到孟轲的嘴里,孟轲不言语了。 吃过午饭,贾铭世在卧室里睡了。脑子里却想着孟轲晌午说的话来。原是多少在怨唐棠这么些rì子人不来电话也不来,原来她也病了!她得的什么病,怎么得的,是不是那rì在宾馆没有找着他,又给这边拨电话拨不通,小心眼儿胡思乱想,害得身上病儿出来,人在病时心思越发要多,也不知那热腾腾的人儿病在床上又怎么想他?不觉回忆了宾馆里的枝枝节节,一时身心激动,大腿根部那里就有了许多异物出来。随后,他脱了短裤,赤身睡了一觉,起来让柳怡去把短裤洗了。 柳怡在水池里洗短裤,发现短裤上有发白起硬的斑点,知道这是什么,就知道那一定是那里流出的东西,一时只感到下体那里发热眼迷心乱。想夫人中午并不在家,他却流出这等东西来,是心里作想起谁了?是梦里又遇到谁了?那一rì他是拉她在身上的,她要是稍一松劲就是妇人身子了。 那时她是多生了一个心眼,拿不准主人是真心地爱她,还是一时冲动着玩她。贾铭世是大官,经见的事多人多,若是真心在我身上,凭我这个年龄,保不准将来也要做了这里主妇;即使不成,他也不会亏待了我,rì后在牡丹城里或许介绍去寻份正经工作,或是介绍嫁到哪家。但若他是大官,找女人容易,他就不会珍贵了我,那吃亏的就只有我了。现在看了这要洗的裤子,虽不敢拿准他是为了我,却也看透了这主人,不畏惧了也不觉害怕,倒亲近起来。 柳怡洗毕短裤,在院中的绳上晾了,回房来镜前仔细打量自己,也惊奇自己比先前出落得漂亮,她充满了一种得意,拉了拉胸前衫子,那没有戴rǔ罩的nai子就活活地动。想着几rì前同夫人一块洗澡,夫人的双rǔ已经松弛下坠,如冬rì的挂柿,现在一想起那样子,柳怡莫名其妙地就感到一阵欣悦。 正媚媚地冲自己一个笑,门口有人敲门。先是轻轻一点,柳怡以为是风吹,过会又是一下,走近去先上了门链后把门轻轻开了,门外站着的却是赵小伟。 第十七章 社会主义的野兽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赵小伟带了一名医生进来,说:“处长在家吗?” 柳怡说:“休息还没起来,你先坐下吧。” 赵小伟就小了声,说:“才来几天,便白净了,穿得这么漂亮的一身!” 柳怡说:“我用这个月的工钱去买的。这里来的都是什么人,我穿得太旧,给处长丢人的。” 赵小伟说:“哟,也戴上菊花玉镯儿了!” 柳怡说:“你不要动!” 赵小伟说:“攀上高枝儿了就不理我这介绍人了?” 柳怡说:“当然我要谢你的。” 赵小伟说:“怎么个谢法?拿什么谢?” 柳怡就打了赵小伟不安的手,嘻嘻不已。 贾铭世听见两人嘻嘻作笑,就问是谁来了,柳怡忙说是小伟,对着镜子就拢了拢头发。 贾铭世说:“小伟,你进来说话。” 赵小伟进了卧室,贾铭世还在床上躺着,并没起来。 赵小伟说:“处长的脚伤了,现在怎么样了?饭前在街上见了孟老师,才听说的。” 柳怡说:“市长也关照了,亲自打电话给医学院附属医院的教授去配药,但也不见明显效果的。” 赵小伟说:“今天我带来一个人,家有许多秘方偏方,专治跌打损伤,一剂膏药也就好的,就在外面呢。” 贾铭世忙叫进来。医生进来,揭了贾铭世腿上的纱布,拿手按了一下脚脖边的肉,肉便陷下二个小坑,很久才慢慢消失。 赵小伟气愤他说:“这算是什么医学院的教授;教授教授,是白吃社会主义的野兽嘛!你等着,宋医生给你贴了膏药,明rì一早你就跑步跳高去吧!” 那医生说:“小伟,别叫我医生长医生短,我可不是医生哩!” 赵小伟说:“你也是死不求人,端了金碗却要要饭,在那个中学里干什么屁事?一天落不下三元钱,真不如辞了职去办个私人诊所吃香喝辣!你好好为贾处长治伤,治好了,行医执照那就是贾处长一句话的事!” 贾铭世便问怎么还不是个医生?赵小伟才说了他一直未领到行医执照,现还在一所中学当伙食管理员,只是私下给人配药。 贾铭世倒也激动了,说:“你有这出奇手段,真是应该好好发挥特长的,当然办行医执照要卫生局批准发放,卫生局我没什么过密的人,倒认得尚贤路街道办事处的王主任,他的堂哥在卫生局当局长的。” 赵小伟说:“宋医生,这你听到了吧?处长出马就不一样嘛!咱们让处长给那个王主任打个电话,将你的情况说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以后就不再麻烦贾处长,你直接去缠他局长!” 宋医生听了,也是喜出望外,却说:“这行吗?贾处长行吗?!” 贾铭世见见宋医生一脸为难神sè,便觉得此人老实。想现在的医院,一般是西医见了病只是推,中医见了病又只会吹。姓宋的见脚伤,没有说他能治得好也没有说治不好,贾铭世就明白此人有信心治的。之所以有这样的医术却没有个行医执照,恐怕也是他不善于交际的缘故吧?就答应打这个电话。 宋医生就站起来说要上厕所,贾铭世说家里有厕所,是坐式马桶的,比巷口公厕蹲着舒服。 宋医生说:“正是我嫌那马桶不习惯的。”柳怡就领他出了院门,指点了方向让他去了。 好长时间,宋医生没有回来,赵小伟就说了说他已经把送方处长的画画好了,只是不知方处长叫什么名字,不好题款。 贾铭世就玩笑道,你可能连zhōng yāng领导的名字都说不上几个吧,你太不注意政治学习了。赵小伟就说,难道要十二亿中国人都一脑子政治?这才不是好事哩。 贾铭世就说没想到你也这么有思想了,接着说:“我告诉你,方处长大名叫方昱海。但你题款就不要发神经,题什么方昱海先生雅正之类的屁话,人家是领导,不跟你先生不先生的。领导就是领导,只能称他的职务。” 赵小伟啧啧几声,说:“官场就是名堂多。我偶尔看新闻,见领导出场,职务不嫌多,都要一一列出来。这方大人除了秘书处副主任职务,还有其他职务吗?” 贾铭世笑了起来,说:“说你神经,你真是神经。人家是副主任,你就不要老老实实这么题了,只题主任就行了,副字就省了。我们平时叫副职领导,从来都是省去副字的。人家不想听那个副字,可你还把那副字写出来,天天挂在人家客厅里,多刺眼啊!明年五月份市里准备搞个招商会,有个想法就是文化搭台,经济唱戏,可以考虑给你办个画展。有没有兴趣?” “办画展?这么容易就办画展?”赵小伟笑笑,又摇头不已。那表情似乎在笑话贾铭世天真。 贾铭世就来气了,说:“我一心一意为你着想,你却是这个派头。你这个人,也只有我受得了!” 赵小伟只是使劲搔着头,就像那头上长满了虱子。贾铭世急了,说:“你是怎么想的,可以同我说说呀?” 赵小伟望着贾铭世,目光怪怪的,半天才说:“办画展要钱,钱从哪里来?” 贾铭世说:“是嘛,你有这个顾虑你就说嘛!钱我可以保证不要你出一分,可以拉企业赞助。说是说不要你一分钱,但裱画的钱还是要你自己出的,我估计你的画差不多都还只是宣纸一堆。” “既然这样,我就听你的了。”赵小伟说。 这时候,宋医生总算回来了,手里却提了偌大的一个塑料袋子,里边装着两条中华香烟,两瓶红西凤白酒,一包寥花糖,一包麻片,吓得贾铭世急呼:“以为你去厕所,谁知你去花这钱?你来治我的病了还给我买这东西,这叫我怎么收?!” 宋医生红了脸,说:“第一次见到你,空手怪难看的,何况你答应帮这个忙。光冲这一点,哪是这点礼品能打发的?” 赵小伟说:“这你要收下的,等诊所能开张了,宋医生是有钱的主儿!” 贾铭世说:“那好吧,我就收了,晚点我再给王主任打电话。” 未了,贾铭世让柳怡送二人。一送送到院门外,柳怡问:“小伟,你和贾处长谈什么呀,眉飞sè舞的?” 赵小伟说:“要办一个画展呀,柳怡,你要对我好,将来我发达了,是不会忘记你的。” 柳怡说:“我哪里待你不好了?!画展还八字没一撇的,就那么拿捏人。将来我要是跟了你,不知该怎么把我当黑奴使唤了。” 赵小伟就打了她一拳。柳怡也还去一拳。一来一往了四五下,柳怡终是在赵小伟的屁股上踢了一脚,说:“我走后,那个人家骂我没有?” 赵小伟说:“连我都骂上了,到处给人说你管孩子为了省事,给孩子偷吃安眠药。你真这么干过?” 柳怡说:“他那孩子前世是哭死鬼托生的,醒着就哭嘛!你可千万不要告诉说我在这里,万一他们来这儿胡闹,损我的人哩!” 赵小伟说:“我不说的。可人是活物,又不是一件死东西,你整rì出出进进买菜呀上街呀,保得住那院里的人不看见你?看见了不告诉他们?他们要寻了我,我又不能是jǐng察管住人家!” 柳怡脸就yīn下来,又说:“你平rì不是吹嘘你认识黑道红道的人多,你怎不让黑道的人去唬唬他们?!这事托你办了。你要嘴上哄了我,只要你从此不到贾处长家来!” 赵小伟说:“你这倒仗势欺人了!” 送走了赵小伟,柳怡在巷口站了一一会,刘羽倩就回来了。瞧已她手指噙在口里在那里发呆,问站在这儿干什么? 柳怡忙说老师让送送赵小伟,正要回去的。刘羽倩就批评她女孩子家没事不要立在巷口卖眼儿。 两人正说着,周平和唐棠从一辆出租车下来,当下叫道:“你这两个,金男玉女的,满世界疯着自在,这又是去那?” 唐棠已下了车子,说:“正要去嫂子家的!中午孟老师告说处长伤了脚,慌得我一时要来,周平却说等他下班后一起去。老师伤还重吗?” 刘羽倩说:“唐棠的嘴真乖,碰着我了就说要到我家去,碰不着就去别处。要不,晚上来我家还打扮得这么鲜亮的?” 唐棠说:“嫂子冤死人了,处长伤了脚,别人不急,我们也不急?不要说到你们家,就是去任何人家,我都要收拾的。收拾得整齐了,也是尊重对方嘛!”说着就搂了柳怡,亲热不够。 柳怡便注意了她的头发,果然又是烫了个万能型的式样,长发披肩。刘羽倩听唐棠这么说了,早是一脸绽笑,说;“那我就真屈了你们!快进屋吧。” 不久,几人到了门前,贾铭世拐着腿到门口迎接,唐棠忙扶他坐在沙发上,又拿小凳儿支在伤腿下让伸平,揭了纱布看还肿得明溜溜的脚脖儿,说声:“还疼?”眼泪就掉下来。 贾铭世见她失了态,在挡她手时,五指于她的胳膊时处暗暗用劲捏了一下,把一条毛巾就扔给她擦了眼泪。 第十八章 他们真是在偷情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唐棠问怎么崴了脚的,在哪儿崴的?说她一连几夜都做梦,梦见处长开着车满大街跑,她看见了叫也不理,心里还想处长跑得这么快的,没想这梦是反着的,你就崴了脚了! 贾铭世说:“就是跑得快了,为了市长的一些事没有能在房间坐着,脚就崴了,你说遗憾不遗憾?原本那晚上还约了一个人去我那里的,害得人家扑个空,怕现在心里还骂我哩!”拿眼睛就看唐棠。 唐棠瞥了贾铭世一眼,说:“你是大名人的,说话没准儿那算啥?那人没和你见上面,那是他没个福分,你管他在那里等你等得眼里都出血哩?!” 贾铭世就笑了,说:“他要骂就去骂吧,反正是老熟人的,骂着亲打着爱,下次见了他,让他咬我一块肉去!” 柳怡听得糊糊涂涂,说,“为别人的事费那么多口舌!” 贾铭世说:“不说了。唐棠,听说你也病了?” 唐棠说:“心疼。”眼早就亮光光的。 贾铭世说:“噢。现在还疼吗?” 唐棠说:“现在好了哩!” 贾铭世说:“好了还要注意的,柳怡,你去屋里的抽屉里取一瓶维生素E来给你唐棠姐。” 柳怡说:“唐棠姐有个病你这么在心上,昨儿晚我害头疼,却不见一个人问我一声!” 贾铭世说:“你才说鬼话,你呼呼噜噜睡了一夜,你是哪儿病了,人家有病你也眼红,赶明rì让你真大病一次!” 唐棠说:“人家柳怡睡觉,你成夜听她鼾声?!” 柳怡就嫣然一笑出了门。柳怡刚一出门,贾铭世和唐棠几乎同时头附近去,舌头如蛇信子一般伸出来就舔着了;舔着了,又分开;分开了,唐棠又扑近来,将贾铭世抱紧,那口就狠命地吸,眼泪却哗哗往下流。贾铭世紧张得往出拔舌头,一时拔不出,拿手掐了唐棠胳膊,两人才闪开,柳怡拿了药就进来了。 唐棠就势坐在灯影里的沙发上,说鞋里有了沙子,就脱鞋时擦了眼泪。然后收了药瓶,说:“贾处长,你只是给我药吃!” 柳怡说:“这没良心的!这药又不苦的。” 唐棠说:“再不苦也是药,是药三分毒的。” 柳怡说,“处长要休息,咱不打扰了。”硬拉了唐棠出来。 贾铭世寻思唐棠多久不见了,晚上来了偏又是这么多人,也没个说话的机会。想约她改rì再来,特支开柳怡,她却抓紧了时间亲吻,使得一张嘴不能二用,就匆匆写了个字条,寻空隙要塞给她。 又喝了几杯茶,炉子上的水就开了,柳怡叫嚷着下麻食呀,贾铭世便留二人一块吃。周平谢了,说该告辞了。唐棠只得说了要贾铭世好好养伤的一番话后跟着出门。刘羽倩却叫了她,说这里有些绿豆,带些回去熬稀饭吃。唐棠不要,刘羽倩硬拉着要她拿,说绿豆败火的,大热天里吃着好,两人推推让让地亲热着。 贾铭世就说让他来,乘机将字条和绿豆一起塞给唐棠,唐棠弯腰的时候展开字条,借着院门照过来的灯光看了。但见上边写着:“后rì中午来。”一把在手心握了团儿,满脸喜悦地接过袋子。 院门口,三人一一和主人家握手,轮到唐棠与贾铭世握,唐棠手心的纸团就让贾铭世感觉到。且一根指头挠了他的手心,两人对视笑了一下。 这一切,刘羽倩没有察觉,柳怡却在灯暗影里看了个明白。 一夜过去,脚伤虽然还有些疼,但真的就不用拐杖能走了。一家人好生高兴。刘羽倩念叨是符的作用。 天亮之后,贾铭世自个去外面吃了早餐,又在小区街口走了一会,因为不zì yóu了老长的rì子,今rì脚能走路,也高兴了去公园,于是看到了初起的太阳从文笔峰顶升起,红光光地十分好看,走回来,问柳怡:“来过人吗?” 柳怡说:“没人的。”又问:“也没电话吗?”柳怡说:“也没电话。”就喃喃道:“她怎地没来?” 柳怡生了心眼,想起那一rì他与唐棠的举动,就寻思是不是他们约了时间今rì要来,便试探了说,“处长是说唐棠吗?” 贾铭世说:“你怎么知道?我叫周平给我送点资料来,周平没时间,也不叫唐棠送来。” 柳怡在心下说:果然等唐棠。口里说:“我想唐棠是会来的。”又坐了一回,还是没人来,贾铭世走回书房。 到了十点十五分,唐棠终是来了,在门口轻唤了一声“柳怡”,笑得白生生一口碎牙。 柳怡正在洗衣服,弄得两手肥皂泡沫,抬头看了,又是一个盘了纂儿的发型,穿一件宽大的紫sè连衣长裙,心里就说:“他们真是在偷情了!”充满了妒意,偏笑着说:“唐棠姐有什么事,走得这么急的,一脖子的汗水!大姐不在,处长在书房里,你快去吧。” 唐棠说:“大姐不在呀?我以为大姐在家才来聊聊天的。” 柳怡说,“大姐患过中耳炎,耳朵笨了,和她说话得大声,知己的悄俏话儿也不能说,聊天就费劲哩!”便拿眼看唐棠隆得高耸的胸衣,偏上去手一抓那地方,问:“哟,这衣服颜sè好漂亮哟,在哪儿买的?”说是拉着看衣服,手已抓住了衣里的nai头,疼得唐棠拿拳头就来打,两人正闹着,贾铭世从书房出来,与唐棠问候了,就坐下没盐没醋说了一堆闲话。 贾铭世说:“今rì就在我家吃饭吧,你大姐总唠叨你在那边没什么可做的,要叫了你过来吃吃。” 唐棠说:“我不吃的,我那边什么都有的。” 贾铭世说:“不会让你付钱的。柳怡,你去街上割些肉,买些韭黄,中午包饺子吃吧!” 柳怡说:“我也思谋着该去菜场了!”就拿了篮子出门走了。 柳怡刚一拉门,唐棠就扑在了贾铭世的怀里,眼睛就cháo起来。 贾铭世说:“你又要哭了,不敢哭的。” 妇人说:“我好想你,总盼不到三天时间!”两人搂抱了狂吻,妇人的手就到了贾铭世的腿下去。 二人极快地将衣服脱了,贾铭世说:“你没穿rǔ罩也没穿裤头?” 妇人说:“这叫你抓紧时间嘛!” 贾铭世就一下子把妇人按在皮椅上,掀起双腿,便在下边亲吻起来了…… 二人重新到厅室,说了一会话,柳怡就回来了,去忙着剁馅儿包饺子。 唐棠看了表,就说:“哎呀,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还要给周平做饭的,他工作太累,总是说在单位吃不好!”说着真的要去。 贾铭世说:“真要走,我也不留你了。你不是要看书吗,你忘了拿书了。”就和妇人到书房去,柳怡在厨房想,别拿走了她正在看的一本书,就放下剁馅儿的刀过来看,却见书房的门半掩了,门帘吊着,那帘下是相对的两对脚,高跟鞋的一对竟踩在平底鞋面上,忙踅身又走回厨房。后听得唐宛儿说:“柳怡,我走了。”看着唐宛儿出去走了,也未相送。 贾铭世送唐棠回来,就来厨房帮着扫择下的菜叶儿,问柳怡肉是什么价儿的。柳怡不答,只拿了刀咚咚咚地剁肉馅。 贾铭世说句:“你小心剁了手。”猜她知道了什么,心想她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声张的,便未计较,一时觉得身子累,回卧室去睡了。 柳怡剁好了馅儿,心想自己对主人有心,主人曾对自己说了那么多亲热的活,心却在唐棠身上,便觉得丧气。但又一想,主人能与唐棠好,也就能与自己好的,便也觉得是不是自己把自己看得重了,想得太多了,拒绝过他,才使唐棠那女人先抢了一步?倒只把气出在唐棠一边,心下骂道:“不要脸的,干了好事还记得给周平做饭?”等过来要对贾铭世说什么,却见贾铭世去睡了。 一个星期过后,贾铭世的腿伤便好了。走到zhèng fǔ大楼外面,无意间看见有辆小车是楚县牌照。再一细看,见是张平霖的车。心想张平霖原先来市里办事都会找他的,这回怎么不见他找呢?他猜想这张平霖同方昱海搭上线之后,可能就直接找方昱海同向副市长联系了。便想这张平霖也有些过河拆桥的味道了。他想了想,就回到门卫,查了下,果然是张平霖来了。 他径直上楼去了接待室。心想你不找我,我偏要找你。一敲门,张平霖问声哪一位,就开了门。 “啊呀呀,是贾处长!请进请进。”张平霖忙双手迎了过来,拉着贾铭世往里面请。 贾铭世说:“我刚从zhèng fǔ院子过来,在外面看见你的座车,想必一定是你来了。知道父母官来了,不来看看,不行啊!前段时候腿摔伤了,休养了大半个月。” 张平霖说:“是我失礼啊!我一来就找你,找不到。原来你去休养了。” 贾铭世疑心张平霖讲的是推托话,说不定他根本就没有找过他。张平霖很是客气,倒茶递烟忙个不停。贾铭世喝着茶,笑容可掬,含蓄地说:“张县长,向市长对你印象很深哩,多次问起我。”他没有明说向市长对他印象怎么样,也不说向市长问了他些什么。其实向市长什么也没问。 张平霖忙说:“还靠你老弟在向市长面前多说话呀!”他说着身子就朝贾铭世靠了靠,两人显得亲近多了。 张平霖也老练,并不问向市长对他的印象到底怎么样。 第十九章 市长家的保姆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问:“这回张县长来是办什么大事?” 张平霖说:“还是水电站的事。托你帮忙,市里这边是差不多了,还得赶到běi jīng去,要争取进明年国家计划笼子。” 贾铭世叹道:“唉,现在跑个项目,不容易啊!什么时候动身去běi jīng?” 张平霖说:“打算明天走,中午的飞机。” 两人感叹会儿,张平霖说:“你今天就是不来,我也要想办法找到你的。还有事要你帮忙哩。” 贾铭世问:“什么事?只要做得到的,你的事,不就是我自己的事?” 张平霖说:“是这样的,县里给向市长家和柳秘书长家各请了一个保姆,两位领导出差了,一两天回不来。我这里又不能在等,明天一定要赶到běi jīng,我想到时候这两位领导回来了,还请你带着县办的小熊一起去送一下保姆。” 贾铭世见只是帮这个忙,马上爽快地答应了。这时张平霖的秘书小唐敲门进来了,见了贾铭世,恭敬地握手问好。又说两位领导说话,我就不打搅了。张平霖交代说:“你去叫小熊,让他带向市长家和柳秘书长家的家庭服务员来,见见贾处长。” 一会儿,小唐就带着他们来了。小熊像是见了老熟人似的握着贾铭世的手,叫贾处长好,以后请多关照。两位姑娘年纪不大,都很水灵,显得有些害羞。 张平霖交代完两位姑娘要听贾处长的话,又对小熊说,要他随时同贾处长联系。 贾铭世看了看手表,对小熊说了声我们随时联系,就起身要走。张平霖对小唐说:“你去叫司机,送一送贾处长。” 不一会儿,小唐同司机小李就来了,贾铭世就同张平霖握手,张平霖就说,对不起,我不送了,等会儿还有人来。 次rì下午,贾铭世打了方昱海手机,知道向副市长回来了。他便把张平霖托的事大意说了。方昱海说这会儿正忙,是不是等会儿再联系?贾铭世说他干脆过来一下。 贾铭世就去自已的顶头上司张涛熙房间,说:“我过zhèng fǔ去一下,方昱海打电话来,说向副市长有什么事找我。” 听说向副市长找,张涛熙重视起来,说:“好好,你去吧。你叫小陈送送你吧。”小陈是处里的司机。 贾铭世就叫了小陈,开车回zhèng fǔ大院。到了办公楼,贾铭世让小陈在车里等着。 小陈是个只认一把手的人,让他在车里等,神sè就有些不快。 贾铭世只当没看见。在上楼的时候碰上行政处处长陈伟新。贾铭世问,陈处长这么忽忙这是要去那办大事? 陈伟新一身酒气,估计刚从酒桌上下来,面sè成了酱sè。他握了一下贾铭世的手说,我能有什么大事?大事都叫你做了。我这事说不是大事也算是大事。mao主席说过嘛,吃饭是第一件大事。 贾铭世就说,你莫太谦虚了。 陈伟新笑笑,便正经说,běi jīng来了客人,招呼他们。 两人握了一下手,就说你忙你忙,准备再见。 贾铭世说了你忙,又说了声请你多关照。 陈伟新才要走,又停下来摇摇手,说你贾处长还用得着我关照。 贾铭世就说,我说正经的,你只当开玩笑。这厅里的楚县老乡就我们俩,我不要你关照要谁关照? 陈伟新这才认真起来,轻声道,这个当然,相互关照。 两人神秘的递了个眼sè,这才分手了。 贾铭世上二楼去找方昱海。一进门,方昱海就朝他笑着点点头,又用嘴巴努一下里面。 贾铭世会意,知道向副市长就在里面,就笑着轻手轻脚走过来了。 方昱海示意朱怀镜坐下,再轻声说道:“这事张平霖和我联系过,我请示了向市长,向市长同意了。他家原来那个保姆正好生病了,向市长就让她回去了。 贾铭世就为张平霖买个人情,说:“张县长本想等到向市长回来的,但上běi jīng的事也紧急,就托了我。” 方昱海说:“那就你晚上下班后等等我,我俩一起去一下向市长家里。” 贾铭世求之不得,却不想表现得没见世面,就说:“好吧。你等我半上小时行吗?我今晚还得加班。” 方昱海说:“行行。唉,你也是太忙了。” 贾铭世笑笑,说:“吃这口饭,没办法呀。” 事情说好了,贾铭世拿眼睛睨一下里面,就起身告辞。方昱海点头会意。向市长在里屋办公,两人不便多说什么。 方昱海起身送贾铭世到门口,忽然说起孟轲:“铭世,我同向市长说了老孟的奇事。市长很有兴趣,想安排个时间见见他。” 贾铭世说:“你安排好了,通知我,我马上带他来。” 方昱海摆手笑笑,说:“哪里哪里,我怎么可以安排领导?” 两人这就握手而别。 回到办公室。贾铭世给楚县驻牡丹办的小熊挂了电话,要他晚上六点以前赶到zhèng fǔ等候。 小熊说那两位姑娘还住在招待所,他到时候带他俩去贾处长办公室。 贾铭世觉得不妥,就说了同两位姑娘见面的地点。 刚挂完电话,张涛熙来了,随便问道:“向市长有什么事找你?” 贾铭世只好含糊道:“是向市长私人一个事。” 张涛熙也就不好再问了,口上哦哦了两声。他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就同贾铭世一同出来,并肩下楼。贾铭世想自己刚才无意间敷衍张涛熙,倒是恰到好处。他说是向市长的私事,既免除了支支吾吾的尴尬,又显得他同向市长关系很近。 二人边走边闲扯。说的些话当然都是无关紧要的,但贾铭世感觉到的内容却很丰富,也耐人寻味。 自从他调到综合处后,张涛熙很少同他闲扯,一般都是贾铭世有事没事去他那里闲坐一会儿。可今天他却同他说了那么多的话。 贾铭世猜想,肯定是他说给向市长办私事,让张涛熙对他刮目相看了。谁都清楚,领导能把他的私事交给你办,说明你在领导心目中的位置也就差不多了。 还没出大门口,就碰到方昱海。张涛熙忙恭敬地起身握手。 谈了一会儿,方昱海看看手表,对贾铭世说:“怎么样?” 贾铭世说:“我们走?” 张涛熙见他两人说话神秘兮兮,像是黑话,就只好莫名其妙的笑。 方昱海就说:“向老板有个事情,要我们去一下。” 张涛熙听了,不由自主地望了贾铭世一眼,笑着说:“好好,你们去吧。” 三人握别。张涛熙关切道:“要车吗?” 方昱海说:“有车有车。谢谢谢谢!” 张涛熙就自嘲道:“我自作多情啊,方首长哪里会没有车?” 三个人在zhèng fǔ门口一齐笑了,挥手而别。 贾方二人去了招待所的房间,小熊和张县长的司机已经等在那里了。贾铭世朝司机笑笑,司机就十分感激的样子,说:“张县长让我专门留下来为两位领导服务啊。” 小熊忙招呼贾方二位先坐一下。两位姑娘忙倒了茶。方昱海示意把茶放在茶几上,就眼睁睁望着两位姑娘。姑娘们不好意思,手脚不自然了。 小熊见两位姑娘很窘,就介绍说:“这位是贾处长,你们见过的;这位是方处长,向市长的秘书。”说罢又指着两位姑娘,说:“这位是小马,我们安排她为向副市长家服务。这位是小伍,我们安排她为柳秘书长家服务。” 方昱海再仔细一看,说:“好好,不错不错。” 这两位姑娘给贾铭世的印象都不错,人很标致。今天再一审视,就见小马比小伍更俏一些,小伍的腰身略显粗了点。心想张县长办事真有意思,给领导物sè家庭服务员也来个三等九级。 贾方二位总是望着两位姑娘,惹得小熊和司机也来打量她们了。一时竟没有人说话了。两位姑娘把头埋得更低了。 方昱海见状,就说:“你们去了就放心大胆工作吧。向市长和柳秘书长都很随和的。有什么不懂的,问问领导或是他们家里的人,都可以的。要是有什么不习惯,不适应的,或是有什么想法,可以同贾处长讲,也可以同我讲。只是不要同别人多讲,这个道理我想你们是知道的。” 两位姑娘应道:“我们知道,谢谢方处长指点。” 贾铭世听两位姑娘答话的样子有些生硬,就像不太熟练的演员在背台词。心想她们在县里一定接受过礼仪训练,只是还不太自如。 方昱海说那我们就走?两位姑娘就收拾行李。小马拿了件衣往卫生间去,贾铭世觉得站在这里不便,就说:“你们快点下来吧,我和方处长在下面等。” 到了向市长家门前,贾方二人下了车。小熊和两位姑娘也下了车。贾铭世过去把小熊拉到一边,说:“小熊,你今天就不进去了算了,人去多了不太好。以后你有事找向市长,就先同我联系吧。” 小熊点点头,表示感谢,又过去同方昱海握握手,打个招呼说:“方处长,对不起,我就不进去了。” 贾方二位就领着小马去了。一敲门,门就开了。开门的是位小伙子,叫道方处长好。方明远一边进屋,一边介绍说这是贾处长,这是向市长二公子,向平。 向平就同贾铭世握手道好。 第二十章 取之于民,用之……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第二十章取之于民,用之……)正文,敬请欣赏! 向平招呼几位在客厅坐下,倒好了茶,向副市长穿着睡衣出来,同大家一一握手。 坐下之后,向副市长看了眼小马,说:“小姑娘蛮jīng神嘛!贵姓?” “免贵姓马。请向市长多批评。”小马红着脸说。 向副市长长哈哈一笑,说:“这要不得,小马你这么客气,要不得。今后我们天天在一起生活,就是一家人了,这么客客气气怎么行?我们不会把你当客,你也不要把自己当客啊!” 小马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低着头儿捏衣角。贾铭世就解围说:“小马你就像在家里一样。刚才方处长同你说过的,向市长最平易近人了。” 说着话,向副市长的夫人出来了,头上还包着浴巾,二人欠了欠身。 客套完了,向夫人才打量起小马来,问小马多大了,读过多少书,家里都有哪些人,现在县里的经济条件还好吗,刚来牡丹生活习惯吗。 小马一一答了。向夫人点点头,说:“蛮好。小马你就随便吧。”同贾、方二位说了几句话,就说带小马去看看房间,收拾一下。 这时电话响了,向副市长接了,喂了一声,再说:“哦哦,好好,我在家。” 贾铭世知道有人要来了,就望望方昱海。方昱海会意,转脸对向副市长说:“向市长,我们就告辞了,打搅您了。贾处长今晚还要加班,是我拉他来的。” 向副市长起身,握着贾铭世的手,说:“这一段时间辛苦你们了。以后有空就来玩吧。小方,你要带小贾来啊。” 二人就点着头,口上连连说好。快到门口了,向副市长说:“小贾,听说你有位朋友很有功夫,是个奇人?” 贾铭世忙说:“有这么位朋友,但奇不奇,要您见过了才算数。哪天您有空我带他来见见您?” 向副市长点点头,说:“好吧。” 司机听得这边响动,也就出来了。三人一出门,就见上门的客人已到门口了。来的是两个男人,手里提着个大包。 一路上,贾铭世问:“向市长有几个小孩?” 方昱海说:“两个,都是儿子。老大向杰,自己开着公司。这是老二,倒是很爱读书的,马上要去美国留学去了。” 听方昱海这口气,老大向杰真的是个公子哥儿。贾铭世早听说过,向杰有些霸道,常弄出些让他老子脸上不好过的事情来。 贾铭世不再多问,只是“哦!”了声。 方昱海到了小车边,站住了,说:“铭世,柳秘书长那里我就不去算了。” “好吧,你请回吧。我也送去就回,还要加班。”贾铭世便伸手同方明远握了握。 上车后贾铭世看看手表,才八点多一点,不算太晚。柳秘书长也住在院子里,贾铭世知道他的房子,却从未去过。又怕万一走错了门,弄得尴尬,就说要先打个电话。 电话一打过去,正好柳秘书长接了,客气道:“欢迎欢迎。” 贾铭世问:“柳秘书长您是住三楼吧?” “对对,三楼。你来过吗?”柳秘书长说。 贾铭世知道去他家的人很多,到底谁去过谁没去过,他不一定记得清,就说他去过的,但他有个坏毛病,不太记地方。 贾铭世心里清楚,领导平时也许并不在意你去没去过他家里,但一时想起你连他家的门槛都没踏过,只怕心里对你就有折扣了。 送完小伍,贾铭世回到家中,在楼下碰到张涛熙,二人一起上了电梯。张涛熙同贾铭世开玩笑,说:“铭世,你很懂得官场三味,注定是当大领导的料子。” 贾铭世不知张涛熙今天怎么突然说起这种话来,就忙摆手,说:“张处长,你这么说,我就钻地无缝了。我不知你这是表扬我呢,还是批评我。” 张涛熙哈哈一笑,说:“怎么是批评呢?我说的是真话啊!” 贾铭世也就只好玩笑道:“你这话我真的理解不透。越是领导的话,越是思想含量大,三言两语,往往抵过一本书。我说个笑话,我们县里原来有个南下干部,说话开口就是他妈的。刚解放那会儿,南下干部的威信很高,不论说句什么话,下面的人都觉得他说得很有水平。有次这位领导作报告,往台上一坐,开腔就是京腔京韵的一句他妈的。台下听报告的马上就相互交流体会了,说这句他妈的骂得很有水平,骂得很及时,骂得很正确!” 张涛熙听了笑得摇头晃脑,笑了半天才说:“铭世真有你的,你这才是骂了人还叫人半天摸不着门。” 很快就到了。先到朱怀镜楼下,张涛熙玩笑道:“你要注意资源的可持续利用,不要掠夺xìng开发啊。” 贾铭世回敬说:“你要细水长流才是,不然资源要枯竭的。” 床事后,贾铭世对夫人说:“我想同你商量一件事。” 贾铭世说到这里,却不马上说是什么事,只望着刘羽倩。夫人圆着眼睛望了他,问:“什么大事?这么郑重其事?” “当然是大事,非得你同意不可。”贾铭世仍不说是什么事。 “你说呀!我平时什么事不是依你的?你是一家之主啊。”刘羽倩说。 贾铭世起身倒了杯茶,慢慢地喝了好半天,才说:“向市长的二儿子向平,马上要去美国留学,我想送个礼给他。” 刘羽倩说:“要送送就是,你说送什么呀?” 贾铭世叹了声,说:“照说,像这个层次的人物,送礼我们是送不起的。但我想我们必须花血本,送就送他个印象深刻,不然,钱就等于丢在水里了。” 刘羽倩眼睁睁望着他,说:“我们只有这么厚的底子,你说这礼要重到什么样子?” 贾铭世低下头,躲过刘羽倩的目光,说:“我想过了,什么礼物都不合适,就送八万块钱算了。” 刘羽倩嘴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拢,只知摇头。 贾铭世站了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走着。他走了一会儿,站在客厅中间,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像是发表演说:“不管你同意不同意,你先听我说说。我的为人,你是知道的。这么多年,我一直是靠自己的本事吃饭,从不曾在谁面前低三下四过,从没有去拍过谁的马屁。我刚三十岁就当上副县长,一是运气,二是自己的能耐。如今世风变化太快,你在官场上就不能再是全靠本事吃饭了。我来牡丹市十年多了,我忍耐了十年,等待了十年,也痛苦和矛盾了十年。十年啊,人生中能有几个十年? 这十年中我越看越清楚,再也不能抱着自己过去认定的那一套处世方法了,那样只能毁掉自己的一生。我也想过,不是自己没本事,而是没人在乎你的本事。这十年中,我时时感到不平甚至愤慨的,就是认为长官无目,总幻想哪位有眼光的领导有一天慧眼识才,赏识我重用我。我越是这样想,就越不愿主动同领导接近,心里带着一股气,这已近乎一种病态心理了。我可以告诉你,这十年中你别看我成天笑呵呵的,我是有苦放在心里啊。越是在热闹的地方,我越是感到寂寞难耐;睡着了,在梦境里似乎还清醒些,一醒来就浑浑噩噩懵懵懂懂了。” 刘羽倩本是很认真听他说话的,这会儿却扑哧一笑,说:“我觉得你快成哲学家了。” 贾铭世苦脸一笑,说:“我没有心思同你开玩笑,我是认真同你探讨这个问题。” 听这么一说,刘羽倩也认真起来,说:“你不是说向市长开始看重你了吗?这就行了嘛!” 贾铭世说:“你不在官场,没法了解官场的微妙之处啊!这最多只能说明他们开始注意你了,这远远不够啊!说白了,你还得有投资。” 刘羽倩听了反倒害怕起来,说:“你说得这么惊险,我越加不敢让你去送了。你这么做,我宁可不让你当官。胆子太大了,总有一天会出事的。你莫怪我说晦气的话,你要是这么当了官,又是这么个心态去处事,万一翻了船,就倒霉了。” 贾铭世忙说:“我今天是敞开了同你说这事,但你别把我看得太坏了。我就是当了个什么官,也不会像现在有些人那么忘乎所以,大捞一气的。我这人不管怎么样,做人还会把握一条底线的。不过你说到有些人捞得太多了,被抓了,就倒了霉。你这说法犯了个逻辑错误。他们不是被抓了就倒霉了,而是倒霉了才被抓了。人不倒霉,再怎么着,都平安无事。可是人一倒霉,你再怎么谨小慎微,都会出事。这就是俗话说的,人不行时盐生蛆。” 两人就这么争论了好久,也没有个结果。 最后刘羽倩无可奈何叹道:“好吧。我知道你的个xìng,不答应你是过不了关的。反正这钱也是取之于民,那就用之于官吧。” 贾铭世吃过早饭,出门赶到zhèng fǔ上班。远远地就见大门口聚着许多人。他猜一定又是上访的群众了。走近一看,又见武jǐng同一名中年男子在厮扭,抢着那人的照相机。 贾铭世一来见多了这种场面,再说他也不便围观,望了一眼就转身往外走。可他刚一转身,觉得这人好面熟。再回头一望,发现那位被武jǐng扭住的人竟是自己的大学同学郑炽。他傻眼了,却束手无策。这些武jǐng不认识他,他无法上前帮郑炽解危。他心里急得不行,但他真的想不出办法,就想趁郑炽没有看见他赶快走了算了。 这时,他看见了保卫处的魏处长正在那里说服群众,忙上前去把魏处长拉到一边说:“那个人是我的同学,《牡丹民声报》的记者。请你帮个忙,把他交给我吧。” 第二十一章 八万元的西服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郑炽是贾铭世小学到高中的同学,两人玩得最铁。那时郑炽xìng子很好,事事听贾铭世的。直到上大学两人才分手,郑炽上的是北大中文系,贾铭世上的是牡丹财经学院。 从第一个寒假开始,贾铭世就发现郑炽像变了一个人,总是慷慨激昂,指点江山的样子。楚县的冬天很冷,郑炽同他在呼呼寒风里低头散步。贾铭世见郑炽这么深沉而激愤,笑他倒真像五四时代的青年。郑炽却正经说,五四运动的使命并没有完结。贾铭世就认真看了看郑炽的表情,不见一丝做戏的成分。当时社会上早已不再流行严肃的话题,但那天贾铭世却真的感到自己在郑炽面前显得很平庸。 郑炽毕业后,先是分在běi jīng一家报社,后来就常换地方。他不知去过多少家报社和杂志社,但每到一家都干不了多久,就待不下去了。他不太与同学联系,只像个流浪汉,在各个城市之间孤独地游荡。而关于他的传闻却是同学们最感兴趣的话题。同学们只要聚到一起,自然就会说起郑炽。一会儿说他的文章得罪了什么恶势力,叫人雇杀手谋杀了;一会儿又说他不听领导打招呼,文章捅出了什么娄子,被开除了;一会儿又有更离奇的说法,讲他因叛国罪被判了无期徒刑,正在监狱服刑。 可就在大伙儿弄不清他到底怎么了的时候,他突然给你打了个电话来,告诉你他现在在哪里做事,给你留下电话号码。下次你想起他了,按这号码挂了电话去,要么是空号,要么接电话的人会很不客气地说早没这个人了。其实贾铭世并不很清楚郑炽这些年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内心却越来越敬重这位老同学。他也多年没见到郑炽了,可他想象中的郑炽似乎总是落魄不堪的样子。 魏处长让这事弄得焦头烂额,脸sè自然不太好,对贾铭世说:“你这同学也真是的,拍什么照?好吧,你的同学,就不为难他了,你带他走吧。但他得把胶卷留下。”他过去一说,那位武jǐng就放了郑炽,还了他的相机。 贾铭世忙上前拍了他的肩膀。郑炽一回头,有些吃惊。贾铭世拉着他进了大院。魏处长过来,拿过郑炽的相机,取下胶卷,一言不发地走了。郑炽就又睁圆了眼睛,想嚷的样子。贾铭世就拉拉他,说:“算了算了,去我办公室消消气吧。” 两人进了办公室,相对着坐下来。贾铭世这才注意打量一下这位老同学。郑炽穿的是件不太得体的西装,没系领带,面sè有些发黑,显得憔悴。他朝贾铭世苦苦一笑,说:“唉,没想到我俩这么多年没见面,今天竟然这么见面了。真好像演戏啊。” 贾铭世说:“你呀,还是老脾气。今天这样的事,你凑什么热闹?你就是拍了照,国内哪家报刊敢发这样的新闻?” 郑炽神sè凝重起来,说:“发表什么新闻?谁还有这种发表yù?发个豆腐块新闻,不就一二十块钱的稿费吗?我可怜的是这些上访的群众,只是想拍下来,没想过要拿这照片怎么样。真是荒唐,哪本王法上规定不准拍这种照片?” 贾铭世指着郑炽摇摇头,说:“你呀!就是这样,什么法不法?你的毛病就是不切实际。现实就是现实,你早该明白这一点了呀!” 郑炽望着贾铭世奇怪地笑着,说:“你们啊,就知道讲现实。让我生气的也就是这种现实。” 听郑炽说“你们”,贾铭世感觉很不是味道,似乎两人中间隔着什么。毕竟又是同学,不必计较。他想说些轻松的话,让郑炽不再愤然,便以叙旧的口气说道:“老同学好长时间没来牡丹了吧?有什么感觉?” “感觉很糟。”郑炽冷冷地说。 贾铭世说:“你指的是什么感觉?我倒觉得,最近十多年,牡丹变化很大,越来越像座有品位的现代城市了。” 郑炽说:“没错,高楼大厦多了,现代气息浓了。物质的进步我不否认,但我却感觉这座城市的jīng神在萎缩。城市的每个角落都充斥着**、虚荣、丑恶。” 贾铭世笑道:“郑炽,你太偏激了。” 郑炽说:“说个例子。我记得我二十岁那年第一次来牡丹,在几条旅游线路的公共汽车上,还可以听到乘务员用外语报站名,我们走到哪里都不敢随地吐痰。现在呢?在公共汽车上只能听到鸟语一样的牡丹话,你在大街上小便只怕都没人管你。” 贾铭世说:“郑炽你不觉得你在偷换概念吗?” 郑炽回答:“不,我没有偷换概念。一个城市的文明程度,是它内在jīng神的反映。一个充满不良jīng神的城市,你不能指望那里的人们循规蹈矩。” 贾铭世想郑炽也许是刚才受了刺激才如此偏激吧,他还得急着赶去参加一个会议,只好同郑炽分别,说下次约在一起好好叙叙。他见郑炽好像不想走大门,就同他从侧门出去。贾铭世问他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在这里了。郑炽说他从外面采访回来,刚下火车,正好路过。 两人在外面分手时,说好过几天再聚一下。来了一辆的士,贾铭世硬要让郑炽先走。郑炽也不客气,扬扬手上车走了。 会议的主题是讨论zhèng fǔ工作报告,听着干巴巴的文字,贾铭世觉得很没有意思。他心里不太平静,脑海里总是郑炽那张脸,真诚而固执,沧桑而落魄。 晚上,贾铭世从银行取出那八万,选了个向市长不在家的时间来到市长家。市长夫人很客气,忙叫小马倒茶。小马也不似刚来时那么拘束了,为他倒了茶,还坐下来同他说话。 三个人坐了一会儿,贾铭世对小马说:“小马请你进去一下行吗?我同王总有个话要说。”市长夫人曾当过一家公司总经理,现在虽然下来了,但人们都习惯这样称呼她。 市长夫人也说:“小马你去吧,你去看看衣服洗得怎么样了。” 小马一走,市长夫人便微笑着,很关切地问道:“小贾有什么大事?老向不在家,你有事同我讲一样的。” 贾铭世难免有些紧张,便镇定着笑笑,喝了口茶,说:“向市长对我一向很关心,我非常感谢。小平要去美国留学,这是大好事,值得庆贺啊!我想表示一下祝贺的意思,王总你就千万别客气。”说着就将身后的包推到市长夫人面前。 市长夫人忙摆手,不肯接,只说:“小贾你这么客气就不好了。” 贾铭世就说:“王总,我只是想表示一下祝贺,你讲客气,我就不好出门!” 市长夫人这才接了,说:“小贾,你硬是这么蛮,我暂时收了。老向回来要是骂人,就不怪我啦。” 贾铭世就笑道:“王总,向市长面前就请你多说几句话,他对我们要求很严的。” 市长夫人说声小贾先坐坐,就拿着钱进去了。一会儿再出来,提着个大塑料袋出来了,说:“小贾,你这么客气,我很不好意思。这是一套新西装,也不怎么高档,金利来的,你莫嫌弃,拿去穿吧。” 贾铭世忙双手往外推,说:“不行,不行,我受不了这么重的礼啊!” 市长夫人就佯装生气,板起脸说:“你这孩子,讲什么客气?拿着吧。” 听市长夫人说道你这孩子,贾铭世心头怦然一动,觉得特别温暖。他不好再说什么,就千恩万谢地接了西装。 市长夫人就高兴起来,说:“你就在这里试,看是不是合身,不合身的话,我明天叫人去换换。” 贾铭世就脱下皮夹克,市长夫人替他取出西装。这是一套铁灰sè西装,贾铭世穿上正好不肥不瘦。市长夫人围着他扯扯衣角,提提领子,就像他自己的母亲。 “很好,很好,很标致嘛!”市长夫人很是满意。 回到家中,刘羽倩见他穿着新衣,问:“哪来的?” 贾铭世笑道:“向市长送的。” 刘羽倩就问:“你今天去了他家?” “去了。”贾铭世说。 刘羽倩却重重叹了一声,说:“八万块钱,换了这么套西装,你还这么兴高采烈。” 贾铭世有些扫兴,说:“你别老记着那八万块钱好不好?道理我都同你说了。再说人家向市长夫妇还算讲礼的,知道礼尚往来。按说,他们这个层次的领导,谁同你礼尚往来?” 见他有些生气了,刘羽倩就不说这事了。两人聊了些别的,就睡了。 第二天,贾铭世穿着这套新西装去上班,同事们见了,围着他看热闹,都说这西装不错。贾铭世只是谦虚,哪里哪里,一般水平。 张涛熙过后去他房间商量事情,又说起他的西装。贾铭世就轻声道:“是向市长送的,我哪舍得买这么贵的衣服?半年的工资,还要不吃不喝,才够买这套衣服啊!” 张涛熙就不太自然地笑了起来,说不出什么,口上只哦哦着。 贾铭世又低声玩笑道:“这也肯定是人家孝敬他老人家的。他送给我,可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啊!” 张涛熙也就笑笑,又哦了几声,突然感到便急,捂着肚子说想上厕所了。贾铭世心里就暗自发笑。心想这张涛熙一定是见向市长这么赏识他,便妒火攻心,分泌失调了。 第二十二章 狗吃牛屎,只图多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第二十二章狗吃牛屎,只图多)正文,敬请欣赏! 张涛熙刚走,行政处处长陈伟新就来了。 两人客气一会儿,就说起了老乡间的体己话。陈伟兴说:“向市长很看得起你,你常在他身前左右,可要为兄弟多说说话呀!” 贾铭世把身子往陈伟兴这边一靠,轻声说:“相互关照吧。这里楚县老乡,就我们俩,我们不相互关照行吗?” 陈伟兴叹了声气,很是无奈的样子,说:“明眼人心里都清楚,现在都是老乡帮老乡,同学帮同学,战友帮战友。各个单位,各个层次,都有不同的圈子。你进入不了人家的圈子,你就是有登天的本事也枉然了。不是我充资格老,我来办公厅的时间比你长,看得太多了。你有意见也好,有看法也好,都不可能让现实改变。有看法你还不能提,只能装傻子,装哑子。没有人同你摊在桌面上来讲道理。眼看着许多无德无能的人上去了,你还只能说领导慧眼识才。” 贾铭世不想把这话题说得太深入了,就说:“这个我俩心知肚明就行了。正像你说的,不要多说。我相信你我都不是等闲之辈,要紧的是沉住气,伺机而动。” 陈伟兴敬佩道:“贾处长高见。你到底是在下面当过领导的,这方面比我会处理些。” 两人说了一会儿,贾铭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说:“陈处长,我还有个事情要请你帮忙哩。” 陈伟兴豪爽道:“什么帮忙不帮忙的?只要做得到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贾铭世说:“这事在你也不是个大事,在我就没有一点办法了。我有个表弟,是个泥工,手艺不错。他想到牡丹来找个事做。我同这方面没联系,哪里去给他找事做?我想机关常年都有人搞维修,可不可以安排一下?” 陈伟兴略加沉吟,道:“这个好办。不过跟你说实话,我这里临时工太多了,又都是关系户,只有进的,没有裁的。多也不多你表弟一个人,叫他来吧。” 贾铭世就说:“那就谢谢你了。我们改天再深聊吧。向市长交代个事情,我得马上出去一下。时间也不早了。” 陈伟兴不便问是什么大事,只拉着他的手,意味深长地紧紧握了一下,笑容也别有文章。 下午赵小伟将送给方昱海的画送到,方昱海将画打开一看,连连叫好。他一说好,在场的同事也都说好画好画,只问是谁画的。贾铭世就笑而不答。方昱海也故作神秘,只说可谓珍品。同事们便争看落款,不知是谁,又不好显得无知,只好说大家手笔。 几天以后,方昱海将贾铭世叫到一边,说:“昨天晚上我回去,在家门口碰上向市长,就请他进屋坐坐。向市长进屋一眼就见了那幅画,赞口不绝,只问是谁的手笔。我说是你一位画家朋友的。他在我家坐了几分钟,一直在赞那幅画。” 贾铭世就知道方昱海的意思了。向市长平rì喜欢写几笔字,爱收藏些字画古玩,也算得上领导干部中的风雅之士了。贾铭世看得出方昱海不好明说,他便主动说:“我明天请示一下向市长,问问他是不是也有兴趣要一幅。”方昱海觉得自己给贾铭世添了麻烦,就笑了笑。 贾铭世说的是明天,可当天下午就回办公室去了向市长那里。向市长果然很欣赏那画,就问了这人是谁。贾铭世不敢像在方昱海面前一样吹牛,说:“赵小伟是墙内开花墙外香。他在本市不怎么有名,但在外面还是有点名气的。” 向市长显得很内行的样子,说:“这种情况在艺术界不奇怪哩。莫说墙内开花墙外香,还有不少艺术家是人亡而业显哩。凡?高不是死后多年才让人认识到他的价值?” 贾铭世便说:“向市长这么看重,我替我那位朋友感谢你了。向市长不嫌弃的话,我要他给你献上一幅?” 向市长却客气道:“那是人家的劳动,怎么说献?他愿意的话,我买一幅吧。” 贾铭世说:“向市长不用讲客气,是我的朋友,不是别人。” 向市长又说:“我们对他们重视不够啊。我们市里能多出一些这样的艺术家,也是市里的光荣啊。要加强扶植才是。” 贾铭世就说:“有向市长的扶植就行了。” 从市长办公室出来,贾铭世就直奔赵小伟家里,要看主人收集的古玩。 赵小伟就关了门,开始打开一个木箱,取出他收集到的古玩给贾铭世看,无非是些古书画、陶瓷、青铜器,钱币、碑帖拓片、雕刻件,贾铭世倒喜欢起那十一方砚台了。赵小伟最得意的也正是这些砚台,它不仅是端砚,兆砚、徽砚、泥砚,且所产年代古久,每一砚上都刻有使砚人的名姓。他一方方拿起来让贾铭世辨石sè,观活眼,用手抚摩来感觉了,又敲了声在耳边听。然后讲此砚初主为谁,二主为谁,历史上任过几品官衔,所传世的书画又如何有名,热羡得贾铭世连声惊道:“你这都是怎么收集的?” 赵小伟说:“那几方是收集得早了,有些是和人交换的,这一方花了一万元买的。” 贾铭世说:“一万元,不便宜哟!” 赵小伟说:“还不便宜?现在把这方拿出去卖,十万元我还不让的。月前去区博物馆,因市上建了大博物馆,各区的文物都要上交,区博物馆就把所收藏的一些小件东西未入注册登记,想处理了为职工搞福利。我去见了这砚,爱得不行,要买,他们说五万元,还了半天价,毕竟熟人好办事,一万元就拿走了。” 贾铭世半信半疑,又拿过砚来细细察看,果然分量比一般砚重了几倍,用牙咬了咬,放在耳边有金属的细音,而砚的背面一行小字,分明写着“文征明玩赏。” 贾铭世骂道:“小伟,你懂这行,再有这等好事,要忘了我可不行,你的什么事我也不管了!” 赵小伟说:“你不急嘛!你知道吗,牡丹城里现在有个大作品没露世哩!” 贾铭世问:“什么大作品?” 赵小伟说:“城东黑老大手里有一幅齐百石晚年疯后的作品,他是吸大烟的,不懂这些,等我看了,如果是真货,弄了来我一定先满足你。我说过要送你东西的,这两件怎么用?” 贾铭世看时,是两枚古币,又翻来覆去了半rì,嘿嘿笑道:“小伟,你个鬼头,骗别人倒好,竟来唬我,这孝建四铢珍贵是珍贵,却是汉五铢钱脱胎换形来的,这枚‘靖康元宝’也是普通宋币制的!” 赵小伟尴尬他说声:“我是试你的眼力的,还真是行家里手!那我送你一块真家伙,这可是稀罕物的。”便取了一个红丝绒小包,打开了,是两枚铜镜。赵小伟比较着,要拣出一枚给了贾铭世。 贾铭世认得一枚是双鹤衔绶鸳鸯铭带纹铜镜,一枚是千秋天马衔枝骛凤铭带纹铜镜,心下喜之不尽,一伸手全拿了过来,说:“这活该是一对儿,要送就送个双数。你收集的砚台多,赶明儿我也送你一块,你凑你的百砚好了!”心下自喜。 赵小伟却一时为难了,说:“我送了你,但你得答应将柳怡许配给我。” 贾铭世说:“那还不容易吗?改rì我问问她,只要她同意,谁敢说一个不字!”当下拿了镜到窗前观看,接着说要送给向副市长画。 赵小伟选了半天,取了来。展开一看,是幅山水,贾铭世先不看画怎么样,只隐约觉得这幅画比送方昱海的画幅要小些,就问了赵小伟。赵小伟想了想,说:“送方昱海那幅好像大些。” 贾铭世就说:“你送方昱海的画比送向市长的画还大一些,这就不行。” 赵小伟听了这话,立即瞪圆了眼睛,那样子不知是生气还是吃惊,说:“我说你是外行你就是不承认!欣赏画连个高下都不知分,只看画幅大小。” 贾铭世笑道:“你说得太对了。欣赏画我是外行,但应付官场你是外行。一般的人哪知你画作水平的高低?只看画幅大小。向市长明明见过了你送方昱海的画,却见你送他的画还小些,肯定就不舒服。” 赵小伟哭笑不得,说:“官越大送的画就要越大,这么依次上去,送到联合国秘书长,不要送十张宣纸那么大?送到玉皇大帝那里,就只好用天幕作画了。这真滑稽,我今后再也不给当官的送画了。” 贾铭世正经说:“今后就不要管了,先送好这一次再说吧。你有没有现成的,有现成的就随便挑一幅吧。” 赵小伟无可奈何的样子说:“我的老作品,都放在处面裱,已裱好一部分,我取了来。由你挑好了。”他说罢就到角落的柜子里抱了一堆来。 贾铭世也不问好歹,只拣画幅大些的抽了几幅,展开来斟酌片刻,选了一幅,也是山水。赵小伟就取笔在上面题了字:请向市长雅正云云。题罢搁笔,赵小伟笑道:“选画只认大的,你是狗吃牛屎,只图多!” 贾铭世不理他,只说:“明天晚上八点钟,你到我办公室来,我俩一道去把这画送了。” 赵小伟不想去,说:“你一个人去算了吧。” 贾铭世说:“你别这个样子啊!我这是为你办事你知不知道?我和市长说了你要办画展的事,你不去,人家说你架子大哩!” 赵小伟笑笑,很为难地答应了。 贾铭世就起身告辞。临走又想起什么,说:“原来画的那幅,也一并送他算了,反正你题了字是送他的。” 赵小伟就说:“这下那姓向的不赚了?” 贾铭世便哼哼鼻子,说:“别臭美了,你以为你的画很值钱是不是?人家赚了什么?一张脏兮兮的纸罢了。” 第二十三章 非正式谈话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第二天晚上,贾铭世在办公室等候赵小伟。不知他什么时候才能来,他就不好先同向市长联系。心想只好等赵小伟来了再说。万一向市长没有空,就下次再约。 直到八点一刻,赵小伟才来。贾铭世反复交代:“同领导握手,不用你主动伸手,得人家领导伸手你才伸手。领导一般只伸一只手,你就得身子稍微往前倾些,伸出双手,握住他的手礼貌地摇几下。嘴巴也不要死憋着不出声,你得说感谢领导关照!你别笑,我这么交代你,是为你好。” 赵小伟仍是哈哈笑了起来,说:“你以为我是幼儿园小朋友,还是以为我是傻瓜?我不习惯那一套,你教也教不会呀!” 贾铭世却认真起来,说:“那就不行!你这样子我的脸就没地方放!再说你让人家尴尬了,你的事也就黄了。” 赵小伟一脸痛苦,摇摇头说:“真不该上你的贼船!好吧,就依你吧。” 贾铭世看看手表,已是九点多钟了,这才打了向副市长的手机。向副市长说才回家,欢迎两位。 出了办公室,贾铭世倒觉得胸口怦怦地跳。他看看赵小伟,见这人却若无其事的样子。贾铭世深深地呼吸,平息自己的心情。 他一路同赵小伟闲聊了起来。说说话,也就放松了。等到了向副市长门口,基本上算是心平如镜了。他抬手敲了门,门马上开了。 开门的是小马,笑吟吟地叫道贾处长好。向副市长正在烫脚,不好起身,扬扬手招呼二位坐。 贾铭世见了这个场面,心里就笑自己刚才教赵小伟如何如何同向副市长握手,纯属多此一举。坐下之后,他就介绍赵小伟。向副市长靠在沙发上,双手含含糊糊打了个拱,笑道:“久仰大名!” 赵小伟笑着摇摇头,算是道了哪里哪里。贾铭世见他谦虚话都不知说一句,背膛上就开始冒汗。他瞟了赵小伟一眼,见这人仍是木人一般,就拿话岔开,问:“今天向副市长忙吧?” 向副市长苦脸一笑,说:“夫人身体不好,住院了。我下午开会开到六点过,又马上赶去医院。晚饭才吃了的。多亏了小马,不然我真不知怎么办。” “王总哪里不好?”贾铭世关切地问。 向副市长眉头略略一皱,叹道:“老毛病了。” 贾铭世就不好说什么了,只摇头而已。 小马过来为他们倒了茶,又回屋里去了。一会儿又拿了干毛巾出来,站在一边。 向副市长望着赵小伟,笑道:“我原以为你这当画家的一定会长发披肩,胡须满面呢!” 贾铭世忙说:“算您猜对了。他一直是这个样子,今天因为要见领导,才万难跑去理了个头发。不然啊,zhèng fǔ大门他都进不了。” 向副市长手朝贾铭世点了点,说:“小贾一定是你要他理发的吧?你这就不对了。艺术家要有艺术家自己的个xìng,头发长一点有什么关系?如果没有自己的个xìng,他们就没有创造xìng,就出不了好的作品。赵先生,你说是不是?” 赵小伟也只是嘿嘿一笑。这时向副市长洗完了脚,小马为他揩干了,又躬身端走了洗脚水。 向副市长便对贾铭世笑笑,说这小马不错。说罢又叫小马,脚趾甲长了。 小马应了声,一会儿拿着指甲剪过来了。向副市长伸手接指甲剪,她却说,您躬腰太吃力了,还是我给您剪吧。向副市长笑着指指小马,又对贾铭世说,你看你看,这小马就是这么个乖孩子。 小马莞尔一笑,搬了小凳,在向副市长前面坐下,将向副市长的脚抱过来放在她腿上搭着,小心剪了起来。 一时没有人说话,向副市长抬手优雅地理着头发。贾铭世想找句话说,却想不起合适的话来,心里便很不是味道。他偏头偷偷看看赵小伟,却见他没事似的,就像他一个人坐在这里。他真是佩服他。贾铭世感觉只有自己这么尴尬,就越发尴尬。他知道向副市长是不会尴尬的。他见识过不少这样的领导,你同他单独在一起,他爱和你说话就说几句,不然他就一言不发,要么面无表情,要么似笑非笑,听凭你闷得发慌,背生虚汗。 这会儿向副市长就这么靠在沙发上,双眼微微眯起,就像风雅之士在欣赏音乐。只有剪指甲的声音咔咔的脆响。 小马剪指甲的样子看上去很专业,剪完之后又细心地打磨。好不容易等到剪完了,贾铭世叫赵小伟把画打开让向市长批评批评。 二人将两幅画一一打开。先打开的是那幅大的,向副市长仔细看了看,点头说好好!再打开那幅小的,向副市长又细细看了看,却站了起来,说:“好好!总的说来两幅都不错,但我更喜欢这一幅。” 赵小伟就得意地望望贾铭世,那意思贾铭世立即明白了,这是说他的眼力不及向副市长。 向副市长说着又凑近看看,再后退几步远观片刻,说:“不错,真的不错。特别是这一幅,构图、意境、用笔都很好。当然那幅大的也很好,挂在客厅里最好不过了。这幅小的我还舍不得挂出来哩!” 看完了画,向副市长就扯着赵小伟说话。赵小伟这下话就多一些了,但也只是一问一答,他并不主动说什么。向副市长同赵小伟说了一会儿,就交代贾铭世:“铭世,李先生画展的事,你就多cāo些心。有困难你就立即同我讲。这样的人才,我们牡丹不是多了,而是少了。一个城市,没有几个一流的艺术家,那里的文化品位就上不去……” 向副市长滔滔不绝地说着,在赵小伟听来却像是听天书,茫然不觉。他只是望着向副市长说话,笑也不笑,头也不点。贾铭世知道赵小伟听着这一套一套的官话就会晕头的,好在他那表情看上去还像在认真聆听教诲,不会让向副市长难堪。 向副市长说完了,贾铭世忙说:“向副市长的领导意识就是不一般,很有文化意识。不是我说得难听,现在的一些领导,别看他们都是读过大学的,有的还搞了张硕士文凭,可就是缺乏文化意识……” 向副市长抬手示意贾铭世慢些说,他就不说了。向副市长就接过话头,说起了贾铭世的大事:“所以我就是一贯主张要大胆起用年轻的、有开拓意识的干部。小贾啊,组织上准备给你压压担子。” 向副市长说到这里就停了片刻,也不看谁,只把头很舒服地枕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贾铭世没想到向副市长同他的谈话就这么开始了。他知道向副市长说的组织上要提拔他,而他要说的当然就不能说感谢组织信任,而要说感谢向副市长栽培。于是他便望着那双并不望着他的眼睛,十分诚恳地说道:“非常感谢向市长。我一定好好工作,绝不辜负您。” 这时向副市长才偏过头来,望了贾铭世一眼,又把目光移开了,接着说:“你干过管财贸的副县长,我相信你干得好这个财贸处长的。我这几天很忙,就不再找你谈话了。今天算是正式谈话吧。财贸处长的位置也空了很久了,你将这边的工作交一交,就马上上任吧。文件很快发下来。我同人事处说说,安排个时间,让柳秘书长带你去财贸处的同志见面吧。” 贾铭世正继续说着感谢的话,向副市长抬头看了下墙上的挂钟。贾铭世马上意识到应该走人了。但他没来得及调转话头提及告辞,向副市长打断了他的话,望着赵小伟说:“那就谢谢李先生,谢谢你们二位了?” 贾铭世马上站起来,躬着身子说:“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向市长您休息。” 小马忙站起来:“贾处长二位好走。” 贾铭世朝她笑笑,表示了谢意。他带着赵小伟一边往外走,一边回头微笑,见向副市长慢慢站了起来,朝他俩挥手。小马跑在前面拉开了们。 走了好长一段路,赵小伟突然没头没脑地问:“向市长的夫人还这么年轻?” 贾铭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住了,说“他夫人?……哦,哦,那是他家保姆哩!我们说话你一句也没听?” “谁在意你们说什么?只听见你们好像说什么要抓几个艺术家。”赵小伟咕哝道。 贾铭世又好气又好笑,送他到大门口,说:“你的画展,得由我负责策划了。你只把画准备好,经费我来筹,到时候你自己再参加布置就行了。” 赵小伟嘿嘿一笑,转身走了。贾铭世却习惯地伸出手来,可他的手只好就势在空中划了一个弧,演变成了搔头的姿势。 他望着赵小伟在寒风中一偏一偏地踽踽而行,心里竟莫名其妙地涌起一股暖意,胸口感动地跳了几下。往回走了好一阵子,才隐约体味到自己刚才的感动是怎么回事。 他禁不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颇为感慨。他想这也许就是朋友吧!是真正的没有任何利益关系的朋友。只有在这样的朋友面前,他贾铭世才是真实的贾铭世。叹只叹如今遇上这样的朋友太难了! 第二十四章 处长上任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拐进zhèng fǔ大门,迎面一个灰不溜秋的人,朝他一合掌,说了一句很古怪又很熟悉的话。 待他看清这人是一个和尚时,才明白这句话是阿弥陀佛,换了别人,贾铭世会生气的,在zhèng fǔ里上班的人,对来办事的人发脾气、撵他们走路是常事。但贾铭世今天由于好奇就没有发脾气,心里想:这和尚来zhèng fǔ干什么?嘴上却问:“你找谁呀?” 和尚说:“我也不知道该找谁……” 贾铭世说:“连找谁不找谁都不知道,那来干什么?” 和尚说:“是这样,同志,我姓释,是宝通寺的,由于近段寺里香火不太好,这一段每天只能开一顿憎饭。慧明师父让写了一个报告,请zhèng fǔ补助一点。我们是头一回向zhèng fǔ化缘,不知这手续该怎么办,才特意来早点,想找个同志请教一下。” 贾铭世一听这事就来了jīng神,来到办公室,随手开了灯,拿起和尚递过来的报告,一字不漏地细看了一遍,说:“只要十万块,数字倒不大。” 和尚听了连忙说:“其实,只要五万就行。只是听别人说,要五万,至少得写十万,才多写些的。” 贾铭世说:“佛家子弟倒也真的诚实,与凡俗不同。”忽然,贾铭世想起什么:“你刚才称呼我什么?同志?” 和尚不好意思地说:“按佛门规矩,本该称施主。可对zhèng fǔ领导这么称呼,就太不恭敬了,只好这么叫,你可别见怪!” 贾铭世说:“哪里!哪里!” 说着话,上班的人都陆续来了。 大家轮番看着贾铭世递来的和尚们要钱的报告,还没看的和看过了的,就把目光去扫那和尚。和尚受不了这目光,挺难为情的。 人越来越多,连楼上楼下各个办公室的人也都闻风来看稀奇。财贸处的副处长沈玉真也来了,一个劲地挤到和尚面前,看了几眼忍不住发问:“和尚师傅,都说宝通寺的菩萨灵,有求必应,你说句实话,到底真灵还是假灵?” 和尚见是女的,就闭上眼,合掌说:“俗话说,心诚则灵。佛门之事也是这个理。” 沈玉真追问:“怎样才叫心诚呢?” 这时,走廊上有人大声说:“是不是又在分东西了,怎么这热闹?” 贾铭世赶忙迎上去说:“张处长,宝通寺来了位和尚,还有个报告,想要点钱,大家是头一回遇上这事,不知怎么办好,正商量找你请示呢!” 张涛熙进屋来,贾铭世从人群中找回那份报告,递上去。张涛熙看完后不禁一笑;“这改革还改出鬼来了,连和尚都知道找财政要钱。庙里养了那么多的和尚、尼姑,怎么不出去化缘?” 和尚就解释:“庙里僧尼虽然很多,可真正能出门做事的并不多,都是些有病无钱沿半路出家的和老来无依无靠才投靠佛门的。加上现在都在搞jīng神文明,不准人进香,功德钱收不了几个。许多初当香客的人,只知磕头拜佛,不知积几个功德钱,慧明师父又不准弟子们开口提醒,所以才弄得现在这么个僧多粥少的局面,不得已才请zhèng fǔ帮忙解决。” 张涛熙说:“你大概是庙里的二把手吧?” 和尚说:“还没明确,不过这些杂事都归我管。” 张涛熙说:“你这庙里的情况和我这里差不多,我实话对你说,如今市里的干部连工资都发不出,哪能顾得上你们这些出家人?!回去和你们一把手说说,尘世在改革,仙界不动也不行呵!” 和尚不知软磨硬泡,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收起报告便走。 贾铭世刚回到办公室,柳秘书长进来说:“我过会儿来叫你,带你去财贸处,与同志们见个面。你就正式过去工作了。任命文件下了,你看见了吗?” 贾铭世还没有见到任命文件,却只好说:“哦哦,看见了。” 贾铭世送柳秘书长到门口,再回来拖地板、抹桌子。 柳秘书长一时没有来,他什么事都做不下去。他想让自己尽量平静一点,但仍觉怀揣小鹿。 他马上就要赶赴新的领导岗位,这事毕竟太重大了,他不可能不激动。人之常情啊! 十点多的时候,柳秘书长同副秘书长吴庆峰、人事处处长郑兴华进来了。贾铭世忙同吴庆峰、郑兴华握手而笑。吴庆峰是协助副市长白玉珠联系财贸的,今后是贾铭世的顶头上司。贾铭世早就想去拜访一下吴庆峰的,但文件没下来,他觉得不方便。 柳秘书长说现在就去吧。 财贸处在一办公楼,走过去几分钟就到了。处里的同志早接到人事处电话通知,已坐在会议室等着了。柳秘书长他们四人一到,财贸处副处长沈玉真忙站起来迎接,一一握手。 “都在吗?”柳秘书长坐下来,环视一圈,问道。 沈玉真就说:“都到了,就五个人。当然加上朱处长,就六位了。”说罢就望着贾铭世客气地笑笑。贾铭世忙拱手表示了谦虚。 郑兴华先说了几句,吴庆峰接着说,柳秘书长再接着说。这类交接班子的会议,无非是几句根据组织安排,谁谁任什么职务的话,不可能有什么新意。贾铭世看上去像在认真听着柳吴二位讲话,心里却在琢磨财贸处这些人。他很随意而又很客气地望望他们,揣度着他们的心思。尽管同在办公厅,但机关太大,他平时同这些人几乎没有什么接触。沈玉真是多年的副处长了,与她共过事的两位处长现在都是正厅级或副厅级干部了,她却仍是副处长。贾铭世从知道自己将去财贸处任职那天起,就时常想沈玉真这个女人。也许自己在这里干得顺不顺,只怕还是看沈玉真是否配合。 柳秘书长说完了,要贾铭世再表个态。贾铭世知道这是程序,说是要说的,但不必多说。他不了解财贸处的情况,不便多说。再说柳秘书长也没有时间听你在这里发表就职演说。 会很快就开完了,柳秘书长同郑兴华就告辞,同大家一一握手。贾铭世也同大家握了手,很客气地对沈玉真说:“沈处长,我今天就请假吧,回那边清理一下东西,明天正式过来上班吧。” 沈玉真忙摆手道:“你是老大啊,哪有向我请假的道理?”两人再握一下手,非常客气。 过后几天,贾铭世便天天在应酬。先是综合处欢送他,全处人聚在一起喝了一顿,柳秘书长应邀到场。紧接着就是财贸处欢迎他到任,照例喝了一顿,吴副秘书长应邀到场。 贾铭世已去财贸处正式上班。这天一家人刚吃完饭,四毛敲门进来了,点了头说:“姐夫回来了?” “嗯,坐吧,吃饭了吗?”贾铭世问。 四毛说吃了吃了,就坐了下来。在贾铭世面前,四毛总有些拘谨,坐在那里就搓脚摸手的。四毛已在行政处的维修队上班,陈伟新还给他安排了一间房子,三餐都在机关食堂吃。刘羽倩说他在家里吃算了,他说还是在食堂吃,又不是一天两天。 贾铭世见四毛那紧张的样子,就主动同他说话,问他在那里做事还行吗?工资怎么样?四毛就显得很高兴了,说:“行,行,工资是做一天一百多块,有紧急任务晚上加班就另加工资,还行。” 贾铭世就说:“那不错嘛!你的工资比我的高多了。” 四毛低头笑了起来,说:“我给妈妈写信回去了,说姐姐、姐夫给我找的事做很好,又轻松,又赚钱。” 贾铭世懂四毛说这话的意思。乡下人不习惯开口闭口就说谢谢你了,但他说写信回去摆你们的好,就是曲折地表示了谢意。 刘羽倩去厨房洗涮了出来,陪四毛坐了一会儿,就望了望贾铭世。贾铭世一时不明白她的眼神,也望着她。刘羽倩见男人不懂她的意思,就白他一眼。 四毛说话眼珠子不太敢望人的,贾铭世两口子打哑谜他懵然不知。刘羽倩没法子,只得说:“四毛,你没事就看看电视,我和你姐夫有事还要出去一下。” 四毛忙抬起头,说:“没事没事,啊不不,我走了算了。” 刘羽倩就说:“没事的,你坐吧……那你走?随便来玩啊。” 四毛走了,刘羽倩关了门就抿着嘴巴笑了起来。两人就搂着温存起来。贾铭世见女人亲着亲着就喘了起来,他便抱她往房里去。 两人亲热完了,就躺在床上说话。贾铭世说起自己升职的事,刘羽倩说:“你来这里都十年多了,一直没有人在意你,就让你当个要死不活有职无权的副处长。这回他们怎么就一下子发善心了?” “也许是运气来了吧。俗话说得好,人的运气一来,门板挡都挡不了。”贾铭世说着就有些得意起来。他想自己这份得意,也只有在老婆面前才可流露一下,而在外人面前是万万不可这样的。尤其在官场,更应表现出得而不喜,失而不忧,宠辱不惊。一得意就喜不自禁了,人家一下就看扁你了。 第二十五章 买到床就能买到睡眠吗?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第二十五章买到床就能买到睡眠吗?)正文,敬请欣赏!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的时候,沈玉真来到贾铭世办公室说:“贾处长,我想把处里的工作向你汇报一下。” 贾铭世谦虚道:“玉真呀,财贸处的工作对我来说是个新课题,我现在脑子里还是茫茫一片,不得要领。你先拿些文件、资料让我看,过两天我再向你讨教怎么样?” 沈玉真笑道:“贾处长别谦虚嘛,你以前在下面管过财政,同现在的工作没有质的区别,只有量的不同。也好,我先找些文件送给你吧。不过有件事,要请你先定一下:就是处里福利费问题,年关了,大家都望着哩。” “我定什么?我俩商量一下吧,现在账上有多少钱?”贾铭世问。 沈玉真说:“不多,只有二十多万了。” 贾铭世想了想,问:“以前你们都发多少?” “这几年,都是发五千。”沈玉真说。 “范围呢?”贾铭世又问。 沈玉真一时没反应过来,顿了一会儿,说:“你是说发放范围?处里全体同志,加上分管我们处的吴秘书长。” 贾铭世建议道:“玉真,我看是不是考虑柳秘书长也要发?我们工作很多还得靠柳秘书长支持啊!” 沈玉真当然不好多说什么,只说:“行吧,不过我们处多年都没有这样发过。” 贾铭世笑了起来,说:“玉真,这种事情,大家心里都清楚,还是发吧。” 沈玉真说:“那么,发多少?” 贾铭世就觉得有些不好开口,嘴上这个这个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俩商量吧。今年物价涨幅高,大家都觉得手头紧。我想,今年就稍微突破一点,每人发一万,你看如何?” 沈玉真眼皮微微跳了一下,像是吃了一惊,但也不怎么表露出来,只说:“你定吧,处里每月还要给干部补贴一千,这个因素要考虑到。” “找钱你有办法,我们再研究。”贾铭世说。 沈玉真谦虚道:“哪里啊……” 正在这时,接到方昱海电话,说向市长想明晚见见孟轲。 贾铭世有意问:“向市长回来了?几点钟?晚上九点,好好,八号楼见吧。” 沈玉真听得很仔细,却只当什么也没听见。等贾铭世接完电话,她就没事似的说:“开饭时间差不多了吧,下去吃饭去吗?” 贾铭世就同沈玉真并肩下楼,边走边挂了孟轲手机:“喂,老孟吗?我贾铭世,对对,上次讲的那个事,定在明天晚上。” 孟轲说:“是吗?好好!你有没有空?是不是出来我俩聚聚?我俩好长时间不在一起吃饭了。” 贾铭世说:“算了吧,我正往餐厅走哩,马上就吃饭了。” 孟轲说:“天天在食堂吃没什么味道。出来吧,我马上来接你。” 贾铭世迟疑片刻,说:“你硬要这么客气,那好吧。我在门口等你。” 贾铭世收起手机,装出很抱歉又很难受的样子,朝沈玉真摇摇头。沈玉真玩笑道:“有人请你吃饭还这么痛苦?”贾铭世仍是无可奈何地摇头。 贾铭世在大厅里等了一会儿,孟轲开着车来了。 饭后,贾铭世说要一个人走走,孟轲就把他在街口放下。 贾铭世穿过一条窄巷,来到一个市场。市场里的人比较多,他看了一会觉得没意思,一时间倒觉得身上有点凉,抬头看了看天,原来天上的太阳被云遮住,而且那云汹涌翻卷,越来越黑,极像要落雨的样子。 贾铭世往回走,狂风大起,市场上的人便四处奔散,巷口十字路上更是混乱。 贾铭世看见路口一家卖肉的摊子边,一个漂亮女人弯腰在挑拣一副猪心肺。女人的个头不低,身材十分苗条、十分丰满,穿一件墨绿套裙,那弯下的臀部显得极圆滑极xìng感,而怕风吹掀了裙子,裙边就夹在白白嫩嫩的圆润xìng感的大腿之间,一双穿着高跟鞋的小腿,修长如鹤。 贾铭世心下想,一般丑女人身子弯下去后臀部只显出个角度形状。有这样好看的臀部必是俊美女子,但是有的女子背影看着美妙,脸却生得遗憾,不知这女人又是如何? 走过去了,回头那么一望,竟是五月花大酒店的王欣儿,就“噗!”地一声笑了。 欣儿听见笑声,仰起头,立即就叫道:“是贾处长呀,你怎么也在这儿?你早看见我了吗?” 贾铭世说:“我正在心里说,这是谁家的女人,这么丰满漂亮、这么美丽动人的,却要买猪肺来吃,她的丈夫真是混蛋!没想到骂了你老公。” 欣儿就笑了:“我是给猫吃的,哪里人要去吃!好长时候不见你了,听说你升官了。” 说话间,天上“咔嚓嚓!”一个炸雷,两人都吓了一跳。 欣儿说:“要下雨了,旱了一个多月,也该下雨了。” 市场上的人就乱如群蜂,择路混行。 风越来越大,贾铭世眼都睁不开,不时低头唾着吹进口里的尘土。 欣儿就说:“雨快来了,到我家呆会儿吧。”话刚说完,吧吧嗒嗒就一阵铜钱大的雨点砸下来。 两人赶忙顺了窄巷就走,雨就织了线地密,猫腰紧跑。 欣儿跑不快,贾铭世急了,伸手就拉,欣儿身子非常轻,几乎被他拎着一般。 一进楼道里,二人都成了落汤鸡。 这是一间三居室,两人在屋里坐了,外边的雷声一阵接一阵,天也暗下来,突然窗外白光闪亮,白得十分刺眼,瞬间便暗下来。 又一个炸雷响了,这炸雷似乎就在院子里。窗子和门明显地都在摇晃了一下。便听见窗外的院墙头有什么东西掉下去。 贾铭世想拉开电灯,又怕室外的线路导了雷电进来,就把桌上的半截蜡烛点了,对欣儿说:“害怕不?” 欣儿说,“有你在这儿还怕什么?龙要来抓,把咱俩都抓去!”说着,拿干毛巾擦干头发上的水。那裙子全湿了,湿了的裙衣贴在身上,薄亮如纸,把一具起起伏伏的躯体告诉给了贾铭世。 欣儿在贾铭世看着她的时候,手就把**贴着身体的衣裙扯了一扯,脸上一阵羞红,后来挪身坐在灯影里。 一时二人无话,忽然欣儿长长地叹了一声,说:“我早就猜到了……” 贾铭世觉得没头没脑,说:“你猜到了什么?” 欣儿说:“她那么年轻,那么漂亮。” “谁呀?”贾铭世还是不懂。 欣儿望着他冷冷地说:“你的夫人。” 贾铭世顿时感到欣儿的目光火辣辣地,灼地他的脸发热了。他很窘迫,不知说什么才好,欣儿望了他一会儿,起身说累了,想上床休息。 欣儿一个人去了卧室。贾铭世忽然觉得自己留在这里很可笑,他想进去说声他要走了,他进去,见欣儿已上床,用被子蒙着头,一头秀发水一样流在枕头上。 他摸摸欣儿的头发,胸口猛然动了一下。他想他今晚万万不能走了。这一走,说不定就永远的走了。他掀开被子,脱衣上了床,但不想马上躺下,就斜靠在床头。 欣儿趴在床上,将脸伏在他的小腹处。贾铭世想说点什么,却又找不到一句话,只是不停地抚弄着她的脊背。 贾铭世问:“你老公呢?” 欣儿说:“他去广州了,谈一笔生意。他这几年得了一种病。” 贾铭世说:“什么病?” 欣儿说:“是乙肝,但病毒并没损坏了肝,属乙肝病毒携带者。” 贾铭世“哎呀!”了一声。 欣儿说:“他不让告诉给任何人,只是偷偷吃药,可这病上身一天两天不能好的。说句让你笑话的话,几个年头了,他没和我接过吻,一月两月了有那么一次事儿,还是要戴了避孕套的。” 贾铭世就在心里想,欣儿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几年里不能亲吻,行房又戴了那塑料套儿,虽说她有钱,可也有这般苦愁? 欣儿说:“我对他说,你既然有病,就在家呆着好生养病,可他还是一年有半年在外边,隔几个月就把钱寄回来。钱现在是多了,可钱可以买到房屋就能买到家吗?能买到药物就能买到健康吗?能买到美食就能买到食yù吗?能买到娱乐就能买到愉快吗?能买到床就能买到睡眠吗?” 欣儿说过,就扭头看着窗外,窗外已是彻底地黑下来,雷还在一串串地响,风雨交加。她突然坐直了身子,说:“贾处长,我不该给你说这些的,说这些也不是在这个地方。我本想去你家聊聊,几次走到半路又返回去,何必去干扰别人的平静rì子?今rì遇着你,拉你到我家,没想这一场雨倒让我们在这里说了这么多话。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我倒还要完成我一个夙愿哩。” 贾铭世忙问:“什么夙愿?有什么要我办的事,我会尽力去办的。” 欣儿就说:“这你可是心里话?” 贾铭世说:“我要说假,今晚这雷把我劈了!” 欣儿说:“你别这样,雷要劈了你,我也就不想活了。其实我很早就认识你,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我一直在想着你念着你一直是单相思,我设法托我的朋友给颜铭说了我的心思,让她转告你,可颜铭却冷笑了,说:她倒想得美,说到我这儿?!我朋友把颜铭的话传给我,我非常疑惑,不久就听到原来你是和颜铭相好相爱,我就懊恼不迭。 但后来,得知你和颜铭没有成,成的是别人,我就大哭了一场,听说你老婆漂亮,我也就死了心。如今咱们年龄都大了,今晚又说了这么多话,我就把这段心事告诉你,我并不需要你再说什么,我只图我总算完成了一件事,心里不揪着罢了。” 贾铭世如木头一般地呆在那里,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详细地回忆起以往的事,有无限的悔恨、遗憾和感慨。他看着面前的欣儿,嘴唇颤抖着,但欣儿却说:“我不要你说,我不要你说的!”于是他的千言万语就化作一声长长的感叹了。 第二十六章 精神上的恋爱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我给你弄东西吃吧。”欣儿说着回房换了一袭玉sè团花软旗袍,开始煎鱼。 贾铭世站在后门口,痴痴地看了一会儿美妙的身形,默不作声地包起了一张废报纸上剖宰的鱼翅鱼鳞,去撂到垃圾堆,又到楼下的便利店里买了一瓶酒来。 二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吃酒,一边嘬鱼,两人都有些神情醺醺。 欣儿用筷子夹了鱼眼珠,白而圆的一颗,要贾铭世吃,说能补脑明目的。 贾铭世没有用碟子接,凑过嘴来,吃下了鱼目,眼睛却水波汪汪。 贾铭世说他要回去了,欣儿说等雨住了送他。 酒喝过大半瓶,二人脸上都浮着汗油,红堂堂的,雨却没有住,反倒雷声轰隆,更是频繁。 欣儿说:“这么大的雨,为什么偏要回去?客房是干净床铺,你就在客房睡吧。” 贾铭世说行,然后给家里挂了个电话。 二人一边说话,又喝了那半瓶酒,已是夜阑时分,欣儿头沉重起来,说声“早些休息吧”,去开了客房,告诉了厕所在哪里,水在哪里,一一啰嗦过了,摇摇晃晃进了主卧。 贾铭世洗后躺在床上,他酒量不错,虽然一瓶酒有三分之二让他喝了,但并没有头重脚轻,反倒异常兴奋。 睡在床上听了一阵雨声,就想起欣儿,原来她对自己有这样一种单相思,咀嚼她让他不要再说,翻过身去便竭力不去想她,但不去想,偏要想!焉能不想?竟把她与刘羽倩比较,与唐棠比较,与柳怡比较。 比较来比较去,身上憋得难受,下边就直挺挺地竖起来。他穿衣下床,没有开灯,在房间里踱了一会儿,开门站在门口。 厅里黑漆漆的,他心里慌乱,又去卫生间小便,没有要解,走回来却敲响欣儿那间关严了的门。 欣儿在里面问:“谁?” 贾铭世说:“是我。” 欣儿说:“有事吗?等一下。”然后里面的灯亮了,听见她走过来拉开了门锁,“你进来呀。” 贾铭世推门进去,见她披衣坐在床上,下半个身子盖着毛巾被。 欣儿说:“你是不是听见我家的猫叫,睡不着呀?” 贾铭世说:“我,我……”把站关了,走过去站在女人的身边,手脚却一时无措。 女人明白了事体,低声说:“铭世,你?” 贾铭世终于一俯身,抱住了她的头,喃喃道:“我睡不着的……我……”就将一张水津津的口噙了两片薄嘴唇。 女人在刹那间伸手也抱住了他,身子那么扭动在空中,毛巾被就掀在一边,裸露着只穿着一件窄小的粉红sè的裤头的身子,样子像一条美人鱼。 贾铭世一下子就连鞋上了床去,女人却瞬间里冷下来,用手挡了,说:“铭世,这不行的,这样不好,你要对不住你老婆,我也对不住我老公。” 贾铭世还要动作,女人已裹了毛巾被,眼里是一种恳求。贾铭世就僵住身子不动了。 女人为庄之蝶整好衣服,让他重新在床头坐好,说:“我以前爱过你,以后恐怕也难以不爱你,但我们不要这样。这样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如果你也爱我,等我们都老了,也不是我成心要诅咒,假若我老公死在我头里,你老婆也死在你前头,那咱们再作一场夫妻。 假若你我都死在他们前面,那也就是命了。命果真这样,你我违不过它,也就不必拗来。否则你和我老公都是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况且你我也从此一夜夫妻百rì恩,又各自要与各自的人生活下去,那就更没个安生rì子过了。” 女人说着,苦笑一下,替贾铭世抹下了yù掉的眼泪,从胸衣里掏出一个线儿系着的铜钱儿,说:“我自幼就戴着它,它浸蚀了我的汗,我的油,我的体味,完全成了我的命魂,现在将它送给你,你记起我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吧。”女人把铜钱取下来给了贾铭世。 贾铭世将系儿挂在了脖颈,铜钱却含在了口里,眼泪婆娑地走出去。已经走到门口了,又停下,回头看着女人,女人手按在了肚腹,脸上在苦笑。 贾铭世说:“你哪儿不舒服?” 女人说:“肚子疼,我这是老毛病了,一激动胃就痉挛的,你睡去吧。” 贾铭世想说:我给你揉揉。但他没有说出口,一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有雷雨的这个夜晚,贾铭世家里,刘羽倩和柳怡各自早早地睡下了。 半夜,下起了雷雨。不知什么时候,嘎的一声炸雷,柳怡惊醒过来,总想象那雷是天上的一个火球,旋转着就落在房顶上,将屋顶全击碎了。 在老家,她是见过龙抓人的。也是这样的打雷天,忽听村人喊:东头陈二娘被龙抓了!她过去看时,白脸长身的陈二娘在门前的柳树下倒着,柳树被拦腰劈了,上半截跌在水塘里还冒着烟。 陈二娘却变成一个三尺来长的黑炭头,只有脚上的一只鞋还是好的。 柳怡见今晚的雷声不离屋顶的上空,就以为这又是龙要抓吗?她揭了蒙在头上的被单,看窗口,感觉有火红的一个球撞窗而入,又有蛇一样的白光从外面直来到她的身边。 她叫大姐,大姐,大姐没有出声。恍忽中,她觉得龙将刘羽倩抓走了,觉得这一夜龙全来到了牡丹城,抓走了颜铭,抓走了唐棠……柳怡哇的一声大叫起来。 这叫声在晚上十分恐怖,刘羽倩跑出卧室将客厅的灯拉亮,见柳怡**裸地已爬到厅里,直跟她说:“龙抓人了,龙要抓人了!” 刘羽倩抱住她道:“你也是高中生,雷击了人是静电导引的原因,怎么是龙抓人了呢?” 柳怡脸上这才有了血sè,心里虽然害怕,却不好意思说不知。 刘羽倩说:“你过来跟我睡吧。” 柳怡脱了衣服和刘羽倩睡在了一个床上。刘羽倩没有睡着,她摸了摸柳怡的身子,觉得光滑而富有弹xìng,便说:“柳怡,你的皮肤真好。” 柳怡经她这一摩挲,也麻酥酥发痒,两人又说了一些话儿。后来说:“睡吧。”就都睡了。 也许是柳怡前半夜没睡好,已是疲倦之极,这一觉就睡得很香。 似乎在梦里,也似乎并不是梦吧,柳怡迷迷糊糊听见了一种声响,这声响十分奇怪,长声地呻吟,短声地哼唧,而绝没有痛苦的味儿,且后来声响忽紧忽缓,忽高忽低,有时急促如马蹄过街、雨行沙滩,有时悠然像老牛犁动水田、小猫舔吃糨糊。 不知怎么,在这声响中竟浑身酥软,先是觉得两条胳膊没有了,再是两只腿也没有了,最后什么也没有,只是心在激烈跳动,一直往上飞,往上飞,飞到云上,却嗡地一头栽下来就醒了。 醒后柳怡浑身乏困,一身大汗,奇怪刚才是那么舒服?! 倏忽觉得下边有些凉,用手去探,竟湿漉漉一片,就赶忙用单子来擦,同时也听见刘羽倩在床上也哼哼不已。 她叫道:“大姐,大姐,你做噩梦了吗?” 刘羽倩就醒了,在黑暗中睁大了眼,茫然地躺了一会儿,突然一脸羞愧,说:“没有,柳怡,你没有睡着?” 柳怡说:“睡着了,我好像听到一种响声,好奇怪的,听了倒像过电似的。” 刘羽倩说:“我也似乎听到过。”就都疑惑不解。 刘羽倩说:“多半是做梦。” 柳怡说:“梦做到一块儿了。” 刘羽倩又问:“柳月,你醒来早,听见我刚才在梦中说胡话了吗?” 柳怡说:“你只是哼哼,我怕你在噩梦里受惊,才叫了你的。” 刘羽倩说:“没事的,哪里就是噩梦了,你睡吧!”却爬起来上厕所去了。 柳怡也想去厕所,去了,见刘羽倩换了内裤泡在水盆里,柳怡立即明白她和自己一样。 第二天晚上八点五十,贾铭世赶到八号楼,听见有人叫贾处长。 他回头一看,就见宋天杰和孟轲已在大厅一角的沙发上坐着了,旁边还有个女子,穿一套牛仔服,身段袅娜如水,柔媚如柳。 他们三位站了起来,贾铭世就同他们一一握手。同女子握手时,宋天杰介绍说:“这是电视台的名记者戴眉。” 贾铭世口上哦了声。招呼大家先坐,就掏出手机同方昱海联系。 方昱海说他们这会儿还在应酬,快完了,马上就到。 贾铭世就同宋天杰说话,问了些近况。宋天杰显得谦卑,一五一十说给贾铭世听。 贾铭世那样子却不知是不是专心在听,只是口上间或唔那么一声。 这时,孟轲将贾铭世拍了一下,拉他到一边说话。两人就走到另一个角落。 孟轲很难为情的样子,说:“没想到他们会跟了来。” 贾铭世说:“来了就算了吧。” 两人正说着,就见四辆轿车在外面停了下来。贾铭世看清了前面那辆正是向市长的车,就忙站到门口的一侧迎着,禁不住屏住了呼吸。 方昱海先从前面出来,开了后面车门,向市长才慢慢地钻了出来。后面每辆车都钻出一个男人,挨次随在向市长后面,自然形成了队形。 方昱海走在最后面。司机们有的在车里没出来,有的进大厅里休息。 向市长昂着头,目不斜视,却仍看见了贾铭世,伸手同他淡淡握了下,继续朝前走。 贾铭世就原地站着,望着后边的方昱海笑。其他的人见向市长同贾铭世握了手,也就同他颔首而笑。 贾铭世不认得他们,也只同他们笑笑。方昱海过来说声上去吧,就拉着贾铭世同他一道走。 贾铭世回头见孟轲他们三位早已站了起来,他就往身后压压手,示意他们在这里等候。 第二十七章 孟轲的特异功能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贾铭世跟着向市长一行上了二楼的一个大套房。他同方昱海最后进门,见那三个陌生男人坐在沙发里,却不见向市长。 大家只是点头干笑,不知说什么话。气氛很安静,听得卫生间里流水哗哗的。贾铭世便猜到向市长已进了卫生间。 僵坐了一会儿,方昱海突然指着贾铭世说:“哦,对了,这位你们还不认识吧?我们办公厅财贸处贾处长,向市长很赏识的。”又向贾铭世介绍他们三位:“这位是长胜集团董事长李进先生;这位是宏达证券公司总经理龚正靖先生;这位是知名导演阮海蓉先生。” 贾铭世便一一同他们握了手,彼此道了久仰。 一会儿向市长出来了,大家忙起身礼让。向市长摆摆手,叫大家坐。等向市长坐下来,方昱海就问是不是放松放松?向市长就说放松放松吧。 于是方昱海三两下就摆好了麻将,动作十分麻利。向市长笑着问贾铭世是不是玩玩?贾铭世客气地说你们玩吧。 李进望望贾方二位,说那我们就先玩?龚正靖问,什么标准?吴运宏说,老规矩,五皮吧。阮海蓉应道,就五皮。向市长却不做声,只是慢悠悠地吸烟。 贾铭世听着却吓了一跳。五皮就是五百块。贾铭世想自己一个月的工资,才够在这里放几炮,不禁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几圈下去,向市长赢了不少,钱便哗哗流进他的口袋。贾铭世猛然想到向市长玩麻将并不避他,心里就有些感动。 再打了几轮,四个人都各有输赢,但算总账,还是向市长赢着。这时向市长问贾铭世:“小贾,你不是说带个朋友来吗?怎么不见他来?” 贾铭世忙说:“来了哩,在楼下等着。” 向市长就说:“是吗?你怎么不早说呢?叫他上来吧。” 贾铭世应声好呢,就下楼去。他看着手表,已是十一点多。孟轲他们见他来了,都站起来,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 他笑笑表示歉意,说:“对不起,向市长很忙,才开完会,让你们久等了。” 孟轲说哪里哪里。戴眉只是微笑着。宋天杰问:“现在可以了吗?” 贾铭世知道宋天杰是个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人,眼巴巴盼着同向市长认识。把这种人介绍给向市长不太好。 贾铭世便将他拉向一边,轻声说:“那里已坐了很多人。方秘书的意思是,人不要上去太多了。是不是就你和孟轲上去,让戴眉在下面等?” 宋天杰沉吟片刻,说:“还是我在下面等吧,让女士留下来不太好。” 这正是贾铭世的意思,他拍拍宋天杰的肩膀,说:“这就委屈你了,下次我们再同向市长单独聚吧。” 宋天杰就过来同孟戴二位说:“你们俩上去吧,我就不上去了。人去多了不太好。” 贾铭世引二人上楼。进了门,向市长他们还在搓麻将,桌子上的钱没有了。向市长并不抬眼望他们,只是方昱海招呼各位坐。孟轲和戴眉说道谢谢,却不坐下,都围在向市长后面看牌。 这一局向市长的牌很不好,除了一对五万,连一句话都没凑成,看样子是和不了啦。贾铭世和方昱海交换了一下眼sè,都摇了下头。孟轲看了一会儿,见向市长抓了个四万,就说拿着吧,打掉三筒。 向市长回头望望孟轲,有些迟疑。贾铭世就说,这位就是孟轲,信他一回吧。 向市长略略点头,依了孟轲。也怪,他留下四万,下一轮马上就抓了个三万。可是过会儿,他又抓了个二筒,就叹道哎呀,意思是悔不该打掉那个三筒。 孟轲却说留着这张,那张牌还会来的。 向市长就留下二筒,却不知打哪张好。孟轲说打九条吧。向市长手上有两个九条,老早就抓上来了,却一直不见谁打九条出来。 他听了孟轲的,九条一出手,他的上方李进就碰掉了,打出一张三筒。向市长就吃了。他这才回头望了望孟轲,表示满意。 接下来向市长横竖听孟轲的,居然真的和了。但不见有人出钱,贾铭世就知道向市长显然交代了。 向市长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转身对孟轲说:“不错,你真是神机妙算啊!”贾铭世便向向市长正式介绍了孟轲,向市长这才同他握手,说着好好。又转眼望着戴眉,问这位是谁。贾铭世就介绍了。 向市长握着她的手,很亲切地摇着,说:“原来你就是戴眉啊!新闻我是每天必看的,你的大名早听得耳熟了,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人呢?” 戴眉看样子像是有些兴奋,脸微微红了,说:“市里的各位领导,我基本上都采访过,只是还没有这个荣幸采访您,下一次您做什么重要讲话,我一定向我们领导争取,专门来采访您。” 向市长握着她的手再摇了几下,请她坐下,再笑着说:“那好啊,下次我有什么活动,我让办公厅向你领导点名请你来。” 向市长兴致很高,同戴眉天南地北地说着。大家都注视着向市长,他的手势他的笑谈似乎都显得那么有涵养。他一笑,大家都笑,他说对,大家都点头不已。向市长说笑好一会儿,才记起孟轲来,问:“他们都说你神得不得了,今天就让我们见识见识?” 孟轲却谦虚道:“不敢说有什么本事,只是我常年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高人,学了点东西,从来不敢在人前卖弄,今天能在向市长面前汇报,我三生有幸!” 向市长靠在沙发上,也不说话。孟轲却有些拘谨了,搔耳搓手不已。 贾铭世见他很窘,就说:“向市长让你显显功夫,你就显显吧。” 孟轲望着向市长说:“有现成的麻将,不如让我同各位领导玩几盘麻将?” “怎么个玩法?”向市长问。 孟轲说:“这样吧,你们不论谁来三位,你们三位联合起来卡我的牌也没关系,只是不许说话,不许打手势。我保证要和什么牌就和什么牌。” 大家彼此看看,不相信他真的这么神。于是李进就让出位置,自己便同贾铭世、方昱海、戴眉一起站在孟轲身后,想看他到底有什么神功。 孟轲却又说:“你们各位可以站到三位领导身后去当参谋,我身后不可站人。”这样四人才开始抓牌。抓完了牌,孟轲拍拍后脑,闭目片刻,说:“我这次和清一sè吧。但和哪一sè,暂时保密。” 向市长就说:“没这么神吧。” 孟轲忙做了个投降的姿势,笑道:“恕我狂妄。要不是为领导表演凑兴,我不敢这样啊。” 向市长说:“不妨不妨。” 抓了几圈牌,孟轲瞧着手中一个牌说:“让你们知道了我想和清一sè,你们就更好卡牌了。没办法,我就只好自摸了。” 方昱海说:“老孟你这话说得轻巧,却是更加牛皮了。自摸清一sè,就是天天摸麻将的老牌客,也难的碰上几回啊。”他说着就忍不住要过去看看孟轲的牌。 孟轲忙抬手做了个篮球裁判的暂停手势,说:“不行,不行,你不可以过来看我的牌,天机不可泄露。” 才止住方昱海,孟轲又抓了张牌,手在空中一定,说:“向各位领导汇报,我和了。”说罢轻轻摊了牌,原来和的是清一sè本子。 大家就一齐望着向市长,看他如何表态。向市长只眼睁睁望着孟轲摊开的牌,半天不说话,好一会儿,向市长才说:“啊呀,真的这么神?”这下大家才啧啧起来。 “是不是再来几盘?”向市长问。 孟轲问道:“听领导的。不过我不瞒领导说,我这就不是一般的打牌了,需要发功,促使桌上的牌根据我的意念悄悄发生变化,让我手中的牌能随心所yù。但连续发功次数多了,也伤身子。我再陪领导玩三盘吧。” 李进怀疑是不是孟轲在洗牌时做了手脚,提出不让他动手洗牌。 孟轲笑道:“看来人们的思维习惯总是大同小异的,因为我以往同别人玩,有很多人都提出过这个问题。好吧,就劳驾各位领导洗牌吧。” 向市长和龚正靖了几手就停了,阮海蓉却仍将牌满桌子搓。洗了好一会儿,才由龚正靖一个人动手摆起了方城。孟轲问行了吧?大家才开始抓牌。 抓完牌,向市长问孟轲这回准备和什么牌。孟轲却很恭敬地说:“听市长的,您让我和什么,我就和什么。” “你和个七对怎么样?”向市长说。 “行啊,就七对吧。”孟轲回道。 向市长嘴里衔着烟,眼睛让烟一熏,眯了起来,偏着头对孟轲说:“这还了得?你要和就是大和。如果让你去赌博,你不要让别人输个jīng光?” 孟轲又双手举起,又是投降,说:“向领导汇报,我平时同朋友玩麻将,从不用功夫。人家没工夫,我却用功夫,这就不公平了。再一个,我同朋友玩,都只是钻钻桌子,从不输钱。我这人的原则是,玩只归玩,违法乱纪的事不做。” 第二十八章 市长请和牌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听了孟轲的话,向市长并不表态,别的人就不敢多说什么了。气氛好像一下子不对劲了。 贾铭世见向市长的脸sè微微yīn了一下,就猜想刚才孟轲的话可能不太中听。 他知道这时的向市长,心里一定很尴尬。他也知道这尴尬的缘由,但只能一个人闷在肚子里。 没有一个人说话,只听得麻将牌脆脆地响,还有轻微的嗡嗡声,是空调器的声音。 这场面就很不是味道了。 贾铭世很想说句什么,扭转一下气氛。但他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话题。 他不经意望望方昱海,方昱海也望望他,脸上没有表情。 他便没事似的低头仍旧看牌。他想这会儿大家也许都在想办法找话说。 这盘牌好像又打得特别久,眼看快到底牌了,仍不见有人和牌。 只剩最后四个牌了,向市长抓了个东风,往桌子上一摔,笑道:“怎么?你的七对还没有凑齐?” 大家见向市长说话了,都像松了口气,微笑着把目光一齐投向这位领导。 他们说笑着注视了向市长一会儿,确认他的情绪真的很好了,这才调侃起孟轲来,“怎么了?是不是老革命碰上新问题了。” 孟轲却不慌不忙,神态自如。向市长就说:“难道海底捞月不成?” 他话刚说完,孟轲就抓住了最后一张牌,却不马上摊开,只望着向市长,说:“领导英明,高瞻远瞩。真的是海底捞月。”说罢将牌亮开,是个东风。 方昱海忙过去摊开他的牌,见缺的正是个东风。大家一齐啧啧起来。 向市长赞许地笑了起来,却不太自然,抬手搔头,略带赧颜。 孟轲眼见向市长是这个表情,心里着了慌。他马上明白了,他刚才不和向市长的东风,明明是有意让了一着,向市长觉得没有面子。 他忙自嘲道:“向市长,我真该死!我就是再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和您的东风呀?不管怎么说,这个规矩还是要啊!” 向市长却并没有计较他的意思,朗朗一笑,说:“这你就错了。牌桌面前,人人平等啊!” 气氛便又热烈起来了。接下来,孟轲说要和个一条龙。只三两下就和了,旁边观阵的几位还不曾觉得怎么过瘾。 还剩最后一盘,孟轲却说:“这盘你们不要问我和什么,我写个字条,先不要看,让向市长把这纸条放在口袋里,等这盘牌完了,再拿出来看。” 大家不明白他要干什么,都望着向市长。 向市长说由他吧。贾铭世这就取了纸笔来。孟轲神秘兮兮跑到一边写了,折好双手交给向市长。 向市长遵守他的规矩,并不打开来看,将纸条放进了口袋。 贾铭世、方昱海和戴眉一直是站在向市长身后看牌的。 原先几盘,向市长手中的牌,总是凑不来。有时看着看着快和了,到底就是和不了。这回向市长的牌却来得很顺,大有和牌的希望。 方昱海用手在背后捏了捏贾铭世,贾铭世明白他的意思。这回孟轲的神话只怕要打破了。 果然天助,向市长真的和了。向市长将面前的牌一摊开,满堂喝彩。向市长很谦虚地笑了笑,眯着眼睛望了望孟轲。 “孟神仙,这回失算了吧?”李进那得意的样子像是他自己和了牌。 孟轲却向向市长双手打拱,说:“请向市长打开纸条。”大家这才记起那张纸条来,便急切地望着向市长。 向市长也如大梦方醒,忙取出纸条打开。大家凑近一看,见那上面写的竟然是“敬请向市长和牌。” 向市长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贾铭世心想孟轲这回又让向市长难堪了,有些紧张起来。 孟轲也有些不知所措,张眼望着贾铭世。 向市长站了起来,背着手,低头踱了几步,又坐下来,若有所思的样子,说:“神秘,神秘啊!如果这不是魔术,这就真的是一种神秘的生命现象了。” 戴眉这么久一直不怎么掺言,这会儿她出来岔开话题,说:“向市长,我们今天有幸同您在一起,非常高兴。您可不可以同我们照个相?”她歪着头,笑起来嘴巴像一弯新月。 贾铭世心想这女人真的漂亮! 向市长的目光在戴眉脸上游移片刻,长者一样慈祥地笑道:“小眉呀,你的嘴巴可真甜哟!要照相,当然可以。来吧来吧,我们照个相。” 大家就你望我,我望你,不知向市长这是叫谁照相。 戴眉从包里取出照相机,说:“孟老师,你先同向市长照个相吧。” 向市长仍坐在沙发里,孟轲忙站到向市长身后,一手扶着沙发。戴眉便咔嚓起来,闪光灯令人目眩。 李进、龚正靖、阮海蓉、方昱海、贾铭世几人也依次同向市长照了相。 戴眉给大家照完,就高举着相机说:“请哪位给我照照?” 贾铭世本想替她照的,却一犹豫就忍住了。 方昱海却接过了相机。向市长这回却站了起来,微笑着四周望望,见那面墙上挂了幅山上,就说:“这里吧,高山流水,好背景啊!” 照完相,方昱海就问向市长:“今天您忙了一天了,还没停过。是不是休息了?” “是啊,休息了向市长。”贾铭世也说道。 向市长这就打了哈欠,说:“好吧,休息。走吧!” 方昱海进里屋取了向市长的包提着,出来做了个请的手势,再跑去开了门。 向市长笑着扬扬手,出门而去。李、龚、阮三位也夹了包,扬扬手,随在向市长后面。 方昱海朝贾铭世说声走,贾铭世就招呼孟轲和戴眉,说道走。 一行八人鱼贯而行,神情严肃。 下到大厅,方昱海问贾铭世是不是回机关,回去的话就一同坐车走。 贾铭世说不了,于是孟轲、戴眉站在门口,目送向市长他们上车而去。 这时,宋天杰才跑过来,问:“怎么样?” 贾铭世忙回头道歉:“对不起,让你一个人等在这里。向市长今天很高兴。” 宋天杰说:“没什么哩,我们有时执行任务,晚上在外面潜伏,一蹲就是大半夜哩。” 已是零点过了,宋天杰还提议是不是找个地方玩玩去。 贾铭世想起几天没回家,就说太晚了,改天吧。三人就分手。 贾铭世转身才走了几步,孟轲又叫住了他。 他站住了,孟轲跑了过来,附在他耳边说:“我想了想,还是同你说说。我今天注意看了向市长的脸相,他前程不可限量。可他说不信这一套,我就不敢当着他的面说了。” 贾铭世笑笑,说:“他已是这个级别的官了,前程已不错了。你这不等于白说?” 孟轲却很是认真,说:“我还预测了一下,他最近有大喜事,喜从天降。信不信由你,你先记住我这话,看到时候是不是应验了。” 宋天杰和戴眉站在那里朝这边张望,不知他俩在这边说着什么神秘的事情。 贾铭世只好说:“好吧,我记住你的话。不过你也记住我的话,你刚才这话只能对我说,不能同别的人任何人讲,同他们俩也不可以讲。你答应吗?这事关领导的形象问题。” 孟轲说道好吧,两人就分了手。 贾铭世一路上却总想着今晚不知向市长是不是很高兴。 孟轲有意不和向市长的东风,最后又有意让向市长胡了牌,这就玩得有些过分了,有自恃高明的味道。 向市长显然很敏感,好像觉得自己被人牵着鼻子在玩。 贾铭世注意到了向市长那张保养极好的脸上隐隐露出的愠sè。 他想如果真的让向市长不高兴,费了这么多手脚引见孟轲,就是自作聪明弄巧成拙了。 路上,贾铭世拨了方昱海的手机,“老方吧,对对,是我。你休息了吗?打搅你了。路上向市长说什么了吗?” 方昱海说:“向市长很高兴,对孟轲很有兴趣。” 贾铭世道:“哦,高兴就好。我告诉你,我们分手后,孟轲把我拖到一边,神秘兮兮地对我说,向市长最近有大喜事,说什么喜从天降。” “他不要乱说啊!”方昱海说。 贾铭世说:“我已交代他了,不让他再同谁说这话。他答应了,我相信他做的到的。” 听到向市长高兴,他也高兴起来。 车载CD里传出忧伤的歌声,“传说中痴心的眼泪会倾城……红眼睛幽幽地看着这孤城……烟花会谢,笙歌会停,显得这故事尾声更动听。” 贾铭世突然想起刘羽倩,心中有点疼,就到人民商场的黛安芬专柜给她买了一套调整型内衣,花了二千多。 刘羽倩这几年缺少运动,ru房有点下垂。 回到家里,刘羽倩的脸sè不怎么好。 他知道她是怪他昨天晚上没有回来。他也不解释什么,将黛安芬放下,说了几句闲话就躺下。 他告诉刘羽倩,向市长非常赏识他。 不料刘羽倩只望了他一眼,就说:“我还是原先说过的那句话,你不当官还好些。你现在只是个处长,我就成天见不到你了。你要是当了什么局长厅长的,我不要天天去电视台登寻人启示?” 贾铭世就没好气了,说:“好好!我从今天起就天天守着你!天天守着老婆的男人才有出息呢!” 刘羽倩今天好像特别生气,贾铭世这么说,她争都懒得同她争了,一转身背对着丈夫睡了。 睡梦中贾铭世听见刘羽倩在旁边打电话:“我老公在家呢,说话不方便,你改天打给我吧。” 贾铭世一下子睁开了眼,问她:“有情人了?” 刘羽倩老老实实地点头。 第二十九章 小钢炮火力大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极品风月》小说(正文)正文,敬请欣赏! 刘羽倩同贾铭世是大学同学。 当时社会上经常有小痞子进来学校sāo扰,刘羽倩和前男友在树林里亲热时,被小痞子们逮着现行,男朋友裤子没穿利落就跑了,据说刚回宿舍,避孕套就从裤腿里掉了出来。 刘羽倩正打算闭上眼接受凌辱时,贾铭世和赵小伟喝酒归来,跟那帮家伙一番力斗,保住了刘羽倩的名节。 贾铭世相信每个男人看到当时的刘羽倩都会想入非非,她只披着一件衬衫,内裤褪到膝盖处。赵小伟后来推测,说刘羽倩和她男朋友一定擅长后进式,学名叫做“隔山取火”。 贾铭世并不认为刘羽倩生xìngfang荡,大学里交几个男朋友,有几次婚前xing行为,不能算是人生污点。事实证明刘羽倩从那以后一直是个淑女,温柔体贴,对他忠心不二。 但他还是一想起那天的情景就心里犯堵。 生活啊,你只需要知道概况,不能深究细节,把一切都看清楚了,活着也挺没劲的。 贾铭世常常想他在外面经常xìng地yín乱,会不会是出于潜意识的报复心理?说起来也没什么可报复的,他认识刘羽倩前至少有过三四个女人,体育老师就是其中之一。和刘羽倩谈恋爱之后,有一次上完体育课,他们还在一台“健翔”牌健身机上发生了关系。 对刘羽倩自称有情人这事,贾铭世没有过多去想。 女人嘛,总是会用一些小把戏来引起别人的注意。 唐棠正在家正收拾行李,一抬头看见贾铭世大步走进门来,欣喜地扑了过去。 贾铭世先亲了个嘴儿,唐棠忙冲了咖啡让他喝着,却探头往门外街上瞅。 贾铭世说:“你快坐下说话,你瞅什么?” 唐棠说:“周平上街去买牙膏,怎么还不回来,好让他去十字路口买了烧鸡给你吃。” 贾铭世说:“我不吃烧鸡,我要吃口条。” 唐棠就乜斜了眼儿说:“你坏,就不让你吃!”却悄声道:“今rì不行的,他快要回来的。他去买牙膏,说图书馆让他去南阳采购一批书。” 贾铭世问:“那几时回?” 唐棠说:“明天中午就回,我说你怎么不趁机在南阳多玩一会,他说是馆长叮咛的,待得多了,让人知道了不好。” 贾铭世说:“这真好,晚上我来你家找你,你等我。”站起来就走。 唐棠看着他走了,忙也冲洗了咖啡怀,胡乱收拾行礼箱,然后在柜子里翻寻她的新裙子。 出了院门,贾铭世来到孟家,孟轲正拿了符贴在门扇上,贾铭世问是不是从宝通寺显光大师那里来的,孟轲说是慧明画的,并说:“明rì宝通寺慧明监院升座,她要我请几个zhèng fǔ官员,我请了方秘书,还请了向市长,你去不去?” 贾铭世说:“慧明当监院了?” 孟轲说:“这小尼姑说要干什么也真能干什么,她要不在佛门而是在政界,说不定会是个副市长的材料。” 贾铭世就看着孟轲笑:“我倒担心她有一天要还了俗的。” 孟轲说:“这你从何谈起?” 贾铭世还是笑,笑而不语,却压低了声音说:“如果羽倩晚上打电话问你,就说我和你在一起。” 接着给柳怡打电话:“我跟你孟老师出去有个事,晚上要回来就回来,没回来就在他那儿。明天宝通寺监院升座,我们应邀参加庆典仪式,你告诉你大姐,这仪式市上领导都去的,我不去不妥。” 出了门,孟轲问:“你是晚上也不回?” 贾铭世说:“这你甭管!” 孟轲说:“羽倩晚上要给我打电话要人咋办?” 贾铭世说:“你就说我们陪市长打牌好了。” 回到办公室,一会有人送来一会儿有人送来了报纸和信件。贾铭世见自己有封信,信封是《牡丹民声报》社,就猜到是郑炽的大作,是一篇新闻调查。 他一看这题目,心里就想事情不怎么好了。这题目是:“皇桃黄了,谁家赚了”,下面的副标题是:“楚县五万农户两千万血汗钱付流水,三年来盼致富终成梦”。 贾铭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当年他还在楚县工作时,张平霖当管农业的副县长,主张发展特sè水果,提出引进外省优质皇桃。县里制定了皇桃发展规划,准备建成皇桃基地十万亩。这个规划太大了些,但干了三年,还是建成了五万亩的皇桃基地。 那些按照县里统一号召,栽了皇桃的农户,天天jīng心侍候着果园,一年到头做着发财梦。 县里头儿说的可好啦,皇桃价格是一般普通桃的五六倍,比柑橘价格还高出一倍。县里罐头厂还准备搞皇桃系列加工,保证收购全部鲜黄桃。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果园该挂果了,才发现成片的桃园里桃种五花八门,就是没有一颗皇桃。 原来让人在桃种上做了手脚。农民被惹怒了,县zhèng fǔ大门口常有上百的农民在那里请愿。 有一段时间,县zhèng fǔ的几个头儿三天两头被上访的农民缠得出不了门。可事情就这么拖下来了,一直没有个了结。 郑炽的文章介绍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矛头直指所谓的水果专家——县农业局局长韩白成。 韩白成是张平霖的同学,二人关系很好。张平霖当上县长后,一直有意让韩白成出任分管农业的副县长,便因为皇桃假种案,事情太大了,韩白成也就上不去,但也不下,仍坐着农业局长的位置。 皇桃一案在县里是闹得沸沸扬扬,但只是闷在里面闹,对外却叫人瞒得天紧。地委也只是几个领导知道这事,市里根本没人听说过。 现在这类事情光是领导知道问题就不大,只要舆论上还过得去就行了。县里早就有人议论说,韩白成从采购黄桃树种中一定赚了不少,还说张平霖这么庇护他,不会只是因为讲同学情面。 这么大的事情,让张平霖一巴掌捂住了,这太说明问题了。 郑炽这文章分明在暗示着什么。贾铭世心想,这文章说不定会给张平霖惹麻烦的。郑炽就是这么个人,只认公理不讲人情。 入夜时分,贾铭世刚一进周家,唐棠的手便吊在了他的脖子上。 贾铭世就一把抱起玉琴,进了卧室。 两人几rì不见,这会儿便都颤抖不已。唐棠在下面忍不住哼哼哈哈起来,贾铭世就觉得胸腔里火烧火燎。两人正要死要活的,贾铭世的手机突然响了。 唐棠便呻吟着说:“不,不,不接,不接,天王老子的也不接。” 贾铭世说:“傻孩子,不接不行啊,怕万一有什么大事就不好了。你别担心,我革命生产两不误就是了。”他便继续动着身子,接了电话。唐棠怕自己出声,就咬着朱怀镜的肩头。 电话原来是方昱海打来的,“铭世吗?你在干什么?” 贾铭世说:“我在同朋友搓麻将。” 方昱海问:“手气好吗?” 贾铭世说:“托你的福,手气不错哩,你有什么指示?” 方昱海说:“不敢啊,我告诉你一件事,你那里不方便,就只听着,不要说话。刘市长出事了,他去国外考察回来,飞机出事,遇难了。” “啊?!”贾铭世惊愕地叫了一声。 唐棠感觉到了什么,身子软了下来,也不咬他的肩头了。贾铭世便又动了起来。 方昱海叹了声,说:“真是想不到啊,生死有命,命运无常啊。” 贾铭世一边叹息,一边勇武。 唐棠又忍不住想叫唤了,就又咬住了贾铭世的肩头。他被咬痛了,止不住哎哟一声。方昱海问怎么了。 贾铭世忙掩饰,说:“同你说话,分了心,刚才放了一炮。” 方昱海说:“你的牌技不行吧,只怕是个炮手。喂,你记得孟轲向市长喜从天降的话吗?一定要再交代他一次,让他千万别在外面乱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对对。我明白。我马上同他联系。” “好吧,明天有空再说吧,不影响你放炮了。” 挂断了电话,唐棠就说:“你好坏哟,说在放炮!” 贾铭世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不是在放炮?我的小钢炮火力大着哩。” 唐棠不再理会贾铭世的玩笑,紧紧抱着他,眼睛白着一翻,又慢慢闭上,深深沉入了甜甜的幻境里。 完事后,两人搂着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去浴室洗了澡。 回到床上,贾铭世深深叹了一声。唐棠爱怜地问:“铭世,是不是很累了?” 贾铭世说:“不是。刚才方昱海来电话,说刘市长遇空难,不幸那个了。” “啊?!”唐棠吃了一惊。两人一时无话。 贾铭世一脸戚容,好一会儿,才叹息唏嘘,道:“难道老孟真的是个奇人?前几天他说向副市长最近会有大喜事,而且是喜从天降。现在刘市长突然不幸了,说不定就是向副市长接任。刘市长从天上掉下来了,在他来说是弥天大祸,在向副市长来说就是喜从天降了。只是这话不好说破。” 他想方昱海显然也意识到这对皮市长是喜事了,才打电话来,特别交代不让孟轲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