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我是手冢》 第 1 章 当她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放大了几乎十倍的人物时,她知道自己穿了,而且还是婴儿穿。当她在过了一个月吃饱睡、睡饱吃的日子,看到自己家的门牌上写着手冢,一脸冷肃的爷爷在用毛笔写下了“国光”两个字时,她知道自己不仅是婴儿穿,还是穿到网王里了。 接下来的日子她,便陷入了巨大的迷茫中,她前世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大学生,和所有爱玩爱闹的女孩子一样,做着关于穿越后有一堆王子围绕的梦想,可现在现实突然摆在眼前却并不是那么好受的。你所熟悉的一切突然之间全部消失,你所有的亲人一夕之间全都不知在何方,你所有的朋友一夜之间全部不见踪影,独自一人来到陌生世界,甚至连人家在说什么都听不懂,这种巨大的孤独惶恐足以使人发疯。 不过在婴儿的身体里,每天吃吃睡睡的日子使她慢慢冷静了下来,妈妈的温柔慈爱渐渐抚慰了她心中的不安,她逐渐开始接受了自己新的身份,并开始从这个身份的角度思考问题。 一天午后,手冢在妈妈慈爱的目光下,含着……非礼勿视……喝完奶,打个奶嗝,便被妈妈放到摇篮里,哄着入睡。等到手冢妈妈确认自己的宝贝儿子已经入睡了,便下楼去准备做些家务。 她,现在便是手冢国光了,那个本该已经进入梦乡的小婴儿,却在此时睁开了眼,定定的看着窗外蔚蓝的天空,开始思考以后的“人生大计”。 网王在前世上大学的时候她室友非常喜欢,连带着她也跟着看,说不上最喜欢,只觉得每个人物都刻画的很生动,那么多美型的王子竟然能让人不重样的记住,这是件不容易的事,话说要是热血漫画,比起网王,其实她更喜欢猎人。打了个寒颤,要是穿到了高危的猎人世界,她也许会直接抹脖子自杀。所以网王的世界也许没那么刺激,但好歹是个适合人类居住的正常世界,不会有走在路上被蜘蛛干掉,或是被大虚吃掉的危险。 再来说自己的身份,虽然她还是听不懂日语,但好歹汉字她还是看的懂的,就是从字上知道自己就叫手冢国光。她在看动漫的时候就特别喜欢手冢,要知道冰山帅哥,高高在上的青学帝王,这都是引发女孩子着迷的特质。其实在她的心里,还有一个小小的不为人知的隐秘,她注定是个平凡的人,长的不美也不丑,学习不好也不坏,在心里她羡慕手冢的坚定与优秀,不论什么都要做到极致,不为自己留下一丝的遗憾,有时她常常想,如果自己重活一次,是否能做得更好,是否可以做到更好,是否不再让父母对她一再失望,是否能够成为让家人骄傲的存在。这些疑问不会有答案,那么现在她来到了这里,她有没有勇气作为手冢,没有遗憾的活一次? 她回答不出。 许多穿越女也许在第一时间就确定了信念,可是她做不到。 帝王是让人仰望的,可做帝王的人不一定快乐。 首先,她是否能修炼出一张面瘫脸就是个问题;其次,她根本就不会打网球,也不喜欢打;再次,他不确定自己有手冢那样的善良和心胸,因为大和部长的一句“成为青学的支柱吧”,就义无反顾的将所有的责任抗在自己身上,不管受了多少伤痛,在人前都不会有所表现,她记得在手冢受伤后,只有最低年级的新生为他担心,她记得当越前最终打败手冢时,所有人都冲上去抱住越前,而手冢,即使以自己为踏脚石托起越前高飞的翅膀,也是毫无怨言,那样欣慰的微笑。 那一刻,屏幕外的她心痛了,为那个微笑看着同伴的少年,正是因为他足够强,足够善良,足够心胸宽广,所以人们才那么信任他,也……那么容易忘记他也只是个才上初三的少年。他也许足够强,可并不代表不需要关心啊。 这是越前龙马的世界,他才是世界的中心,所有的人都是围绕着他在运转,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高飞的踏脚石,所有的路途都是为他在铺就,她从没那么深刻的认识到这一点。 手冢的强大无私正是他让人心疼的地方,不这样他就不是手冢了,而她呢,她是否做得到和他一样无私,她呆呆的望着窗外的天空,没有答案。 第 2 章 在她,不现在也许应该称作他了,关于未来人生的思考还没有答案时,手冢家就面临着一个抉择。手冢爸爸被公派到国外公干,公司规定只可以带一位家属随行,手冢妈妈不放心丈夫,自然是要跟去照顾的,那出生不到一年的小国光自然是不能跟去的了。 最后手冢爸爸决定一个人单身去的,让手冢妈妈在家照顾孩子。 手冢妈妈抱着小国光去机场送爸爸的时候哭了,回来的时候心情低落,看得小国光心里也酸酸的。虽然对这个世界还没有什么认同感,但与眼前这个作为他妈妈的女人日夜相处了大半年,她的慈爱让他不知不觉将她当做了真正的母亲。可惜他现在只是个手脚的没张开的小婴儿,什么都做不了。 小国光现在面临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他开始学说话了,可是他听不懂日语。前世比较喜欢看动漫,但日文单词直停留在“卡哇伊”“欧哈有”的水平上,在多的的他就听不懂了。 开始的时候他还没多考虑这个问题,直到有一天,几个与手冢妈妈熟悉的阿姨害怕手冢爸爸不在,手冢妈妈会寂寞,便到手冢家来做客。 想象一下,一群常年居家日子过得比较平淡无聊的中年阿姨,猛然看到一个被手冢妈妈养的白白净净,肥肥嫩嫩,香香软软的的小小国光,最想做的是什么,当然是——大喊着卡哇伊,冲过去,捏那肥肥的脸蛋。这一天,小国光惨遭无数咸猪手的非礼荼毒,被众多中年女色狼又亲又捏,哭都哭不出啦,他想表示自己的强烈不满,只能说出“啊啊,依依”这几个单词。不行,我要表示抗议,我要表达不满,那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可是,在这之前,他要先学会说话,自己要用最严厉的批评,最恶毒的语言来迎战那些色阿姨的荼毒。 从那天起,小小国光下定决定,要用心的学说话,还要最快最短时间里学好。不要人家婴儿穿都是变成天才,如果他因为总是学不会说话被人认为智力有问题,那岂不是很丢人。 所以他现在正用胖胖的小手举着手中的电话,用胖出小窝的手指指着,“妈妈,妈妈”的叫。 在一旁的手冢妈妈会意,将电话这个单词重复了几遍,看着儿子那白嫩嫩的小脸一脸严肃的重复着刚刚的单词,点了下头。“卡哇伊”,手冢妈妈在心里狂喊,那最初与丈夫离别的难过在与儿子的相处中已经儿子的可爱被冲淡的几乎不剩了。 眼看着小国光迈开两条肥肥短短小腿,半跑半跌(要理解一岁的孩子下盘都不是很稳的),扑向另一件东西,用一种很认真的表情看看着自己的母亲时,手冢妈妈一边害怕他摔倒的紧跟着后面,用手虚扶着。一边已经在心里忍不住尖叫了,小国光从生下来就有些呆呆的,害得她和丈夫还很担心这孩子是不是有自闭症之类的,但某天小国光突然变得很好动,先是学会开口叫妈妈,又总是抓着各种东西,像是急着学说话。本来孩子认真想学什么,作为母亲时很高兴的,可是看着那本可以说是严肃的表情,放在那满是婴儿肥,还肥嘟嘟的脸颊上时,真的真的让人好像捏捏。不过手冢妈妈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小小国光似乎非常反感别人捏他的脸蛋,总是用小胳膊又推又拉,拼命的反抗,不过,为什么我觉得小小国光生气时,一脸忿忿,脸蛋气的红嫩嫩的,小嘴紧绷绷的样子也是那么的可爱呢,卡哇伊!! “铃铃铃” 刚被小小国光放下的电话响了,手冢妈妈一边盯着儿子,以免他离开自己的视线跌倒之类的,一边接电话。 小小国光看着手冢妈妈听电话时一下子变得苍白的脸色,虽然听不懂内容,但也知道一定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第 3 章 其实那段时间的小国光是很混乱的,并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妈妈忙着打包收拾衣服,家里来了很多人,乱糟糟的,三天以后,他被带到了乡下的爷爷家。 后来,等他渐渐大些了,才从别人口中知道那时的事情。原来手冢爸爸在工地巡查时受了伤,据说非常严重,手冢妈妈急着飞过去照顾爸爸。在手术过后的手冢爸爸虽然脱离了危险,但身体很不好,加之多处骨折不方便随便移动,手冢妈妈就一直留下照顾他。其后又因为种种变故一直不能回国,一呆是十年,所以在小国光国小六年级之前一直都是与爷爷在一起的。 凌晨六点。 “铃铃铃” 手冢睁开眼睛,按了一下身边的闹钟,在床上犹疑了一会儿,还是起床了。 起身洗脸刷牙,穿好传统日式和服,到柔道室,毫不意外早已端坐在哪里的手冢爷爷。话说当他在妈妈怀里第一次看到手冢爷爷时,就已经明白手冢的冰山面瘫绝对是各代遗传,看着眼前这位虽然年过半百,依然端正严肃三伏夏日仍然散发着低压寒气的老人,手冢在心里哀叹,我只有三岁啊,为什么没有赖床的权利啊。 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一脸严肃,跪坐下来向爷爷行礼,话说开始的时候自己相当不习惯跪坐,经常觉得脚很痛,现在已经没感觉了。 接下来按照惯例做热身活动,开始练习柔道基本功,每一下都做都吼出一声,动作充满力道,开始的时候自己不习惯,觉得很滑稽,不愿意吼,可坐在旁边眉毛头发半百的手冢爷爷一个严厉的眼神扫过来,立刻全身发寒,乖乖照做,不知道日后手冢在青学网球部是否能如此威势,一个眼神过去就让人俯首帖耳。 在动作做的不规范时,爷爷叫停,在一旁握着小国光的手脚纠正动作,等一套旧的动作做的基本合格了,手冢爷爷便开始教一些新的东西。 一个小时的柔道练完了,手冢会到卧室换了衣服下楼。 “手冢少爷,早饭已经好了。”管家阿姨在门楼等着道。 小小的人儿长的精致可爱,有些偏茶色的头发和眼睛,漂亮的像个洋娃娃,一脸严肃的样子,管家阿姨看着小小少爷,心里不禁有些感慨,干嘛老爷一定要这么严格的要求小小少爷呢,让这么小的孩子就有向面瘫发展的趋势。 手冢爷爷奉行的是绝对的食不言寝不语,吃完饭后便开始了一天的课业。 嗯,你说什么?手冢还没上学?要知道学习是应该要多早就有多早的,手冢爷爷正在以行动执行着这一理念。 手冢国光一天时间表如下: 六点起床,练习柔道。 七点吃饭 七点半至十一点,朗读《论语》《大学》等古书 十一点半至一点半,吃饭加午睡 一点半至五点半,抄写《论语》《大学》(用毛笔) 五点半至六点,晚饭 六点至七点半,和爷爷一起饭后散步 七点半至八点,洗漱 八点上床睡觉 一天结束 在手冢爷爷全天严重监视下,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全力完成每天的任务,躺在床上累的一塌糊涂,手冢爷爷是不是退休以后没事干专职训练小孙子为职业啊,再这样下去,自己绝对成为年龄最小的过劳死者,手冢迷迷糊糊的想。 第 4 章 也许宿命真的是一种很难更改的东西,正如手冢小心翼翼的保护眼睛,在不放松学习的同时尽量不过多的用眼借此摆脱戴眼镜的未来,但国小毕业时的体检,查处有散光症状,不得不在上初中时宿命式的带上了矫正镜。 就和眼睛和面瘫一样,没有网球的手冢是不完全的,虽然没有刻意去追求,但就那么自然而然宿命式的相遇了。 四岁的时候,晚饭后照例与爷爷一起散步,在路过一家体育用品商店时,小国光一眼就扫到了橱窗柜里那个崭新的网球拍,蛋黄色的球拍,棕色的握柄,白色的网线,在阳光之下闪烁着一种仿佛耀眼的光泽,他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再也难以移动一分一毫。他脑中莫名的回荡起那样许多的画面,穿着网球衣,带着网球帽的少男少女们在场上跳跃,小麦色的肌肤上点点的汗珠被眼光晒得像颗颗钻石水晶,青春洋溢的孩子们笑着闹着,连呼吸间都带着一种阳光的气息。 他记不起这些记忆来自哪里,也许是前世路过体育场时偶然的一瞥,也许是电视上某个广告或比赛,只是这一刻从心中涌出,那是与前世没完没了的考试,阴沉压抑的教师,与今世传统日式的房屋,《论语》《大学》着些文言书,那些严肃而刻板的过去与现在都不同的一种东西,让他在此时热血沸腾,心中充满了一种叫做渴望的东西。 发现身后没有人跟来的手冢爷爷,回头时看到在橱柜百年发呆的手冢,皱了下眉头,咳了一声道:“国光。” 小国光听到爷爷的声音,急忙转过投来,应了一声向爷爷跑了过来。 手冢爷爷转身继续向前走,却发现身后的小人儿又没有跟上,严厉的看过去,却发现小国光正驻足回头看那个橱柜。 手冢爷爷严厉的道:“国光,玩具只会浪费时间,消磨意志,不要在任性了,快点走。” 小国光转头看见爷爷的表情,低下头,用一只脚在地上划着圈,不言不语。 手冢爷爷喝道:“国光。” 小国光停止划地,低着头,过了一会儿,抬起头,直视爷爷,道:“爷爷,我想要这个。” 手冢爷爷眼神更加严厉,道:“玩具只会消磨意志,人不应该将太多的时间花费在玩乐上。” 小国光抿抿小嘴,道:“网球不是玩具,我想认真的学习网球。” 手冢爷爷看着小小的孩子认真严肃的表情,看看橱窗中的网球拍,道:“不可以,会耽误课业。” 小国光走上前去,拽着爷爷宽大的手掌,道:“爷爷,国光想要,国光会挤出其他的时间练习网球,不会耽误课业的,行吗,爷爷?求你了,爷爷。” 小孩子黏黏软软的声音,带着委屈撒着娇,小小的个子,踮起脚来拉着爷爷的手,摇晃着恳求。 事实证明,能被“卡哇伊”俘获的不止只是充满母性情怀的女性,冰山爷爷也可能是这其中之一。 当天晚上,小小国光捧着全套的网球用品,一蹦一跳的跟着爷爷回家了。 深知手冢爷爷严格性格的小国光,为了保证实现向手冢爷爷许下的即认真练习网球又不耽误课业的承诺,当天晚上便制定了新的时间表。 五点起床,练习一个小时的挥拍。 然后照旧柔道,读书,然后吃饭和午睡时间缩短一个小时对墙击球。 然后练字,吃饭,散步。 将洗漱的时间推迟半个小时,练习网球。 睡觉时间推迟到八点半。 这样像从海绵中往外挤水一样挤时间来练习网球。 对小国光来说,练习网球是放松精神的方式,每次挥拍击打都是一种享受。但不管多有兴趣,每天每天这样在繁重的课业下练习,还是会觉得疲倦的,有时也难免会想,就一天,就今天休息一下。每当松懈懒惰的神经开始发作时,小国光脑中就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出爷爷严厉的眼神,看着他露出失望的神色,小国光就会像受了刺激一样,再次坚持下去,如果自己连持之以恒都做不到,又有什么资格对爷爷说自己不是在玩乐而是在认真额打网球呢,自己可是那样对爷爷说的啊。 而无论何时,当那个小小的孩子握着那个和自己一样大小的网球拍刻苦练习时,房间里,手冢爷爷总会将目光凝聚在那个小小的身影上,目光深沉。 这样的忙碌的日子持续半年,知道一个星期六,练习完吃完早饭,起身准备和爷爷去书房读书的小国光被爷爷叫住。 手冢爷爷淡淡道:“穿好衣服,拿着你的网球拍,一会儿要带你去个地方。” 第 5 章 抱着网球拍和爷爷坐在公车上的小国光偷偷瞄着着爷爷严肃的脸,不由自主的开始胡思乱想,连“难道爷爷终于忍受够了,要把我丢掉”的想法都开始冒出来的时候,手冢爷爷来着他的手下车了。 很多年以后,当手冢回忆起过往时,常常会觉得庆幸自己有一个这样好的爷爷,帮助他在人生的旅途中少走了许多的弯路。 小国光傻傻的看着眼前的爷爷和俱乐部的前台服务人员在咨询,傻傻的跟着爷爷往前走,直到一位满脸胡子的中年大叔掐着他的脸蛋,道:“这就是小国光吗,长的好可爱。” 他有些慌张的望向爷爷,只见爷爷点点头,道:“给您添麻烦了,摆脱您好好教导。” 中年大叔哈哈大笑道:“太客气了,手冢先生,只要有孩子愿意学习网球,我都愿意尽全力去教他们。” 手冢爷爷点了点头,转头对小国光,道:“今天你跟着田木先生练习网球,晚上我会来接你。” 小国光一下子眨了眨大大的眼睛,有些犹疑的道:“那今天的课业?” 手冢爷爷道:“我会调整课业的进度。和田木先生好好学习。” 眼看着爷爷要离开,小国光惶恐的抓住爷爷的手,又在爷爷严厉的注视中不得慢慢放开,不知为何心中竟然觉得有些委屈,真是的,难道身体变小了,心理年龄也跟着变小了吗,竟然这样软弱,这样自嘲,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有些发酸。 手冢爷爷看着小小的人低着头,好像一副被抛弃了的黯然样子,本就非常刻板的嘴唇抿的更直了,道:“既然喜欢的话,就好好练习。” 小国光有些诧异的看着爷爷。 “手冢家的人要么不做,要做的话就一定要全力以赴,要认真学习,不要大意。” 手冢呆呆的看着爷爷离开,过了好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手冢爷爷认可了他学习网球的决心。 和田中学习网球的都是一些孩子,总共有20多个。据说田中曾经打过职网,世界排名曾经在200以内,有些富豪阔太想请他去做教练却被他拒绝了,宁愿去教小孩子。“我只教认真学习网球的人”,田中曾经这样说过,从某种程度讲,田中老师和手冢爷爷一样,也是一个很认真的人。不过这个时候手冢还并不知道这些,在现在的小国光眼中,田中老师只是个爱掐他的脸蛋,揉他的头发,不停打“蹂躏”他的猥琐中年大叔。 在一个网球场上,田中正在和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做演示,讲解网球的国际通用规则和几种基础动作。 手冢只是自己练习挥拍和击球,正规的规则还不知道,此时听得很认真。 场上那个和田中做示范的孩子显然已经有一定的基础了,能和田中把基本动作配合演练完。 接着田中开始让所有人练习挥拍。 整整半年时间都在练习的手冢知道,挥拍看似简单,但对力度角度都是有一定的要求的,对新手有一定的难度,对训练手感有很大的帮助,是很重要的练习。 手冢旁边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在挥拍时没有注意力道,不小心脱手了,球拍滑到了手冢的脚边。 捡起球拍,递还给那个孩子,道:“肩膀的肌肉放松些会更好些。” 那个孩子看了看他,撅起了嘴,道:“不用你管。” 那孩子接过球拍,依旧十分用力的挥拍,手冢皱了皱眉,这样一会儿他的手就会酸了,球拍还是会脱手的。 果然,过了没几分钟球拍又一次摔到了手冢脚下,手冢捡起来再次递还给他,道:“你这样不行啊,会拉伤手臂的。” 田中刚刚正在指导另一个孩子,这时也转了过来,纠正那个孩子的姿势道:“肩部肌肉放松一些会更好。” 等到田中走开时,手冢瞥了一眼那个孩子,发现他过于放松了,这下只怕握力不足,球拍又要脱手了。 不出所料,球拍再次滑到了手冢脚下。 所有的孩子都哄笑了,手冢看着那个孩子紧紧的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的样子,心中很是不忍,捡起球拍递还,道:“别急,慢慢来,刚开始都是这样的。” 那个孩子抓起球拍,“啪”的一声扔在地上。 手冢楞了一下。 田中喝道:“真田,你干什么!” 手冢本来有些呆愣,但听到田中的呵斥,吓了一跳,手冢仔细盯着那个孩子瞧,无奈漫画和真人差了太远,何况还有年龄差,根本看不出来。手冢心道,这个真田是在这个世界和手冢齐名的冰山,有立海大皇帝之称的真田?不是吧,重姓吧,应该是真田这个姓氏比较常见吧。 那个和田中做演示的七八岁的孩子看起来是认识真田的,此时也急忙道:“玄一郎,快道歉。” 手冢望天无语,真田重姓的几率有多大他不知道,不过叫真田玄一郎的,应该不可能有两个吧。立海大的皇帝,与手冢齐名的冰山,小的时候竟然是个别捏害羞坏脾气的小正太,真的假的,亏得当初他还曾经萌过真田和手冢的配对呢,下个雷劈死他吧。 第 6 章 活动结束时,手冢收拾东西像要离开时,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手冢回头,看见那个与真田认识的孩子向他跑过来,气喘嘘嘘的笑道:“你好,我叫景秀一郎,刚刚玄一郎的事情非常抱歉。 手冢楞了一下,道:“我叫手冢国光,没关系的,你不用替他道歉的。” 景秀笑道:“虽然你这样说,但歉还是要道的,请你别怪罪玄一郎,他只是脾气比较急躁,并没有恶意的,不介意的话一起走吧。” “啊” 景秀笑着拉着手冢道:“走啦,走啦,你看人都走光了,没人了啊。” 手冢有些无奈的跟着眼前的这个家伙,话说他还真是很自来熟啊。 “手冢你是第一次来吧,以前没见过你。” “手冢你很厉害呢,动作很熟练啊,田中老师看着你满是赞赏的样子呢。” “手冢你今年多啊,我八岁了,手冢你看起来好严肃的样子,一看就是很认真的人呢。” “手冢……手冢……” “啊” 手冢有些无语了,你把该说的都说了,让我回答什么啊。 再门口看见一身冷肃的爷爷时,手冢满是雀跃的奔了过去,兴奋的叫道:“爷爷!” “啊,手冢爷爷好,我是国光网球课的同学……” 手冢爷爷一个眼神瞥过去,景秀立刻噤声(要理解手冢爷爷,他一直是这样看人的,绝对不是故意欺负小孩子)。 景秀摸摸后脑勺干笑了几声,道:“那个,手冢,明天见。再再,不,再见,手冢爷爷。” 看着景秀落荒而逃,手冢不由在心里思量,还是爷爷这座冰山威力强啊,自己还远远没修炼到家,制冷力严重不足啊。 爷爷布满厚茧的大手牵着国光的小手,小国光看看爷爷,开心的报告。 “田中老师教的很好呢,好多不懂得地方他一讲就明白了。” “球场很大呢,有发球机,比对着墙壁练习击球顺手很多。” “同学都很好,很多都比我大,还有和一样大小的孩子呢。” “刚刚那个叫景秀一郎的,好活泼啊,话好像都说不完的。” 手冢爷爷看着比以往话多了很多的孩子,觉得让手冢学习网球是一个正确的决定,这样小的孩子毕竟还是要和同龄人在一起的吧,只是陪着自己,日子应该是很无聊的。 晚上的时候,手冢妈妈来了电话,手冢将和爷爷报告过的东西又和妈妈报告了一遍。远在外国的手冢妈妈十分高兴,虽然因为手冢爸爸受伤而不得不将儿子交给公公,但对孩子的思念与关心却从来没有减弱。其实在私下里,手冢妈妈曾经担心公公太过严厉的性格会让孩子吃太多苦,现在听到小国光这么开心的声音,担心便少了些。 第二天手冢爷爷依旧送他去俱乐部学习网球,和昨天的程序差不多,田中老师根据每个人不同的进度和情况教授不同的东西,景秀依旧是话痨样,真田一脸倔倔的小屁孩样到有点让手冢想起了漫画里的龙马。 俱乐部周六周日开课,星期一的时候手冢爷爷更改了时间表,缩短了读写的时间,让手冢有更多的时间练习网球,没过多久,手冢爷爷又买了一台电脑,方便手冢查阅一些关于网球的信息。 这让手冢十分开心,一连上网,他马上就开始搜索关于现今职业网坛的一些网球技巧,尤其是关于“手冢领域”,“零式削球”“ACE发球”的相关信息。在搜索这些东西的时候,无意中点开的一个网页让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越前南次郎”。 手冢在电脑前发了一会呆,点击了“越前南次郎”这个名字,随即跳出一大堆的相关信息。 手冢粗粗浏览着,这个时候越前南次郎刚刚退役没多久,退役之前的世界排名是第14位,是亚洲排名最高的一个,本来还有潜力在向上升,却在不久前突然宣布退役。 漫画里说,越前南次郎是为了龙马才退役的,自己今年4岁,手冢上初三时龙马上初一,也就是说龙马比手冢小两岁,那现在龙马应该是两岁左右。 这个世界的主角龙马,已经出生两年了啊,不知为何,手冢有种宿命临头的感觉。 手冢摇摇头,把那些胡思乱想从脑中清除,继续浏览。 在查看越前南次郎的资料时找到了关于手冢领域的一些东西,还有一个字眼跳入了手冢的眼帘——“二刀流”。 手冢深吸一口气,抬起右手,看着自己的右手,一个想法在脑中成型。 第 7 章 其实现实中左撇子的人是非常少的,可是网王中却一下子集中了很多,他记得手冢,龙马,似乎都是左撇子。上辈子他是用右手的,这辈子,从他开始学会自理生活琐事启,他就发现自己的左手用着很顺,写字也好,打球也好,完全没有别扭的感觉,有时甚至比右手还顺手。习惯的力量是强大的,右手灵活的使用是上辈子还留在他身上的唯一印记,他怕如果自己开始习惯用左手,那么他渐渐真的会变成一个完全的左撇子,他固执的想保留一些过去的痕迹所以他这几年一直是在用右手,就连爷爷都不知道他其实是个左撇子。 如果他从现在开始就练习双手网球,那么是否能在国中的时候就和越前南次郎一样,能够使用二刀流呢? 有了这样的想法,手冢便开始将其付诸实施。 首先,练习的时间更加加长了,原本的时间对劈分别锻炼左右手,左右手的挥拍练习,左右手的击球练习。甚至在做课业的时候,手冢都尝试轮流用左右手写字,当时手冢爷爷略有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把他吓的直冒冷汗,不过最后手冢爷爷也没有说什么,手冢知道这代表爷爷默许了,便更加频繁的练习用双手写字。 在俱乐部的网球课,因为手冢的水平和进步速度超过其他人太多,田中教练经常会单独教授手冢一些新东西,看得出来,他对手冢非常欣赏。 每当这个时候,手冢总会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目光,回头过去,不出所料,真田正倔倔的看着自己,目光里有着孩子式的嫉妒。 手冢觉得有些无奈,他也曾经试过和真田说,你想学的话他可以把田中老师教的东西都告诉他,可真田一脸忿忿的拒绝了,还和他冷战了许久,搞的景秀在他们两个中间团团转,想要要帮他们和解,却徒劳而返。哎,怎么现在的小屁孩都这么难哄啊,想想以后如果要面对青学那一堆的小屁孩,寒战啊! 最近田中看着手冢的神色却并不十分满意,也没了以往看着手冢练习的总是挂着的笑意。 在所有人都离开后,田中叫住了手冢。真田瞥了一眼再次单独留下的手冢,哼了一声,最后却被笑着的景秀一郎拉走了,景秀还大声的喊道:“下个星期见,手冢。” 田中看着手冢,神色少见的认真,道:“手冢,你最近有练习我教给你的新东西吗?” 手冢有些诧异,道:“有啊,我有认真练习。” 田中凝重的看着手冢,道:“手冢,你很有网球的天赋,可是不管任何事情只有天赋是远远不够的,努力才是决定最后成败的最关键因素。如果你真的练习足够了,你的手感和熟练度不应该仅仅只是如此而已,手冢,我只会教认真练习网球的人,敷衍了事的人,不可能打好网球。”说到最后,神色已经十分严厉了。 手冢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最近非但没敷衍了事还加大了练习量,他不明白田中对他的指责从何而来。 手冢的沉默让田中误以为他已经默认了,田中脸上浮现出一种失望的神色,道:“手冢,你有极为出众的天赋,在我教的孩子中说是绝无仅有也不为过,我本来想……尽我所能的教你,我以为你的性格,不用我多说便会做到最好的,看来是我要求过严了。”田中叹了气,道,“时间不早了,手冢先生应该在等你了,回去吧。” 在田中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却被一只小手牵住了他的手,他诧异的回身,只见洋娃娃样精致的小小的孩子很是认真的看着他,道:“田中先生,可以和我打一局吗。” 田中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道:“你说什么?” 手冢握着网球拍,抬头认真的看着田中,道:“田中先生,可以和我打一局吗?” 第 8 章 天已经渐渐黑了,网球场里打开了大大的场灯,亮的有些刺眼。 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分别站在网球场的两端,有几分滑稽的感觉。 田中握着球拍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以他和手冢的年龄和实力的差距,这场比赛根本就是个笑话,却因为看着那个孩子认真的眼神,像受了蛊惑似的答应了下来,看着对面那个还没到自己腰际的孩子,头一次不知道比赛该怎么打了。 手冢十分正规的转了球拍,结果为手冢发球。 手冢现在还根本不会什么厉害的发球,只到发球不会失误的程度,这样的球田中接起来真的是相当轻松的。所以,战场的局势便有几分诡异,一边是手冢一次次来回奔跑,奋力救球,一边是田中几乎没有移动位置,轻松的打回手冢所有的进攻。 手冢竭尽全力的试图救起每一个球,这个时候他忽的有些明白了龙马非常想要打到一个人的心情是怎样的了,被人居高临下俯视,一直被压制滋味确实不好受。在田中连续不断的用同一种打法攻击,连续将球打到手冢上次失分的地方以便手冢破解时,这场球实际上已经变成了一场指导球。手冢感觉自己像游戏通关时,不断的死掉重来,死掉重来,指导将这一关破解的家伙,这个时候他分外明确的感觉到田中的强大,控球的精准,力道的准确,一遍遍的重复手冢难以打回的球,看起来一点都不想动不动掐他脸蛋,揉他头发的猥琐大叔了。 在田中连续将球分别击到左右场,调动手冢左右本奔跑时,手冢开始频频失分。再一次击回田中打入左场的球,手冢知道下一球必然是打入右场的,但以他现在的速度和手臂长度,根本就够不到球。 田中看着手冢连续摔倒在地,觉得这个球似乎有些难了,还是不要难为他的好,正想换一种打法,之间手冢飞快把球拍换到右手,想球跑去,球拍挥出。 一阵分从耳边划过,田中一愣,转头看着那球直直砸在墙壁的球,虽然从正规的规则来看这一球是出界的,一样还是失分,但却是将似乎不可能打回的球打回了。田中看着对面握着球拍,气喘嘘嘘仍然倔强的看着他,忽的有些明白了,田中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再次重复先后将球击到左右场的打法。这一次,手冢闭了下眼睛,让身体回忆起刚刚那一刻的感觉,先将球击回,还手,奔跑,触球,击回,手冢沉浸在了一种身体的旋律中。 比赛最后,手冢当然是号为悬念的输了,精致的小脸红红彤彤的,累的连呼吸都觉得沉重,运动衣被汗打得像水洗一样,却还是那样固执的看着田中。 田中有些失笑,低下头,道:“老师知道小国光没有偷懒了,小国光有认真练习,是老师冤枉国光了。”说着便用手乱揉着手冢的头发。 手冢一边与“蹂躏”自己头发的大手奋斗,一边道:“老师你知道越前南次郎吗?” 田中愣了一下,神色一下子变得有些奇怪,收回了揉搓手冢头发的手,道:“知道,他这几年经常出现在体育新闻里。” 手冢没有察觉出田中的异常,道:“那老师一定知道二刀流了,双手网球。”手冢挥了下球拍,比划了一下。 田中沉默了一会,道:“二刀流是越前南次郎所独创的一门网球技巧,通过双手交叉变换以达到攻击变换及防守范围扩大等功效。” 手冢点点头,今天和田中的谈话和比赛让他了解了田中对他的期望以及田中实力的强大,所以不禁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以期能够得到他的建议和指导。 “手冢这段时间是在练习二刀流吗?”田中看着眼前的孩子,问道。 手冢点点头。 田中弯下腰来,认真的看着手冢,道:“那手冢,你的反手很弱吗?” 手冢愣了一下。 田中道:“二刀流是越前南次郎为了弥补自己反手不足而创的招式,手冢你的反手弱吗,是否也需要这样的招式来弥补。老师知道手冢你这断时间并没有偷懒,但因为要时间要分成两半,分别锻炼左右手,所以才显得熟练度不足。如果你继续这样练习的话,很有可能既不能练成二刀流,也无法达到自己本应达到的高度,你想过吗。” 田中说到这些手冢都没想过,这些问题他都没想过,一时间不知道该反应。 田中看着手冢有些迷茫的眼神,道:“网球的技巧有很多,如果看着每样都好,每样都想学的话,最终只能一样都学不成,学习网球不一定要看别人的怎样怎样,最重要的时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那种。” 第 9 章 回家的路上,手冢满是茫然,田中的话在心中反复回荡,最适合自己的打法,自己,不是漫画里的手冢,不是越前南次郎,而是作为手冢在这里真真正正认真活着的自己,最适合自己的到底的是什么。 晚饭后,书桌前,手冢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一张一握,一握一张,他知道只要有足够的训练这只手可以打出完美的网球,无我境界之千锤百炼,手冢领域,零式削球,足以称霸整个全国青少年网球界,这段时间的练习让他清楚的了解自己的这具身体有怎样出众的天赋,只要按部就班,就足以比同龄的选手优秀太多了。 按部就班啊,手冢在心里这样想着,只要按部就班,他十有j□j像漫画中那样一一觉醒手冢的所有绝技,按部就班的成长,按部就班的遇到龙马,按部就班的输给迹部,再按部就班的输给真田,然后输给龙马,宿命一般成为这个世界主角成长的踏脚石。这时,手冢不由想起前世看过的一个小故事,说:神灵为了惩罚一个对神不敬的人,给予了他看穿未来的能力,这个人开始时十分嚣张,大笑着离开,可是没过几年,便自杀身亡。因为神只给了他看穿未来的能力,却没有赋予它改变未来的能力。所有的一切都已注定,悲剧的发生无法阻止,胜利的到来早已预见,不论自己做什么,那既定的未来都不会有丝毫的改变,不论自己做什么,未来都是一眼可见,毫无期待,这样的人生何其可悲。 手冢靠在椅子上,仰头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想,不知道那些穿越的人都是怎么做的,似乎很多人都怕失去预知而努力去维护剧情,那样按照既定的轨道前进的生活会开心吗?额,扯远了,人家猎人,死神,火影都是高危世界估计第一念头想的都是保命,开不开心应该是放在后面的。 猎人,死神,火影?高危? 手冢愣了一下,左手握拳捶右手掌心,道:“对啊,是这样的啊!” 自己这里不是高危世界啊,那自己又在顾虑些什么呢,既然按部就班并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么就按照心中所想的去选择,手冢在任何时候都不应该是个畏惧挑战的人,作为手冢的自己,也不应该畏惧。田中教练说的没错,分别锻炼双手就等于缩短了每只手单独的练习量,二刀流并不容易掌握,练不熟的话很可能耽误单手的进度,那么如果付出双倍的努力,双倍的练习,双倍双倍的努力,双倍双倍的双倍双倍的练习,难道都不能弥补这个缺陷吗? 手冢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得天独厚,他的左右手都很灵活,这是二世为人给他的馈赠,他不会浪费这份礼物,他适合二刀流,他已经很明确了这一点,他需要的只是挑战的勇气和更多的努力,这有什么可惧怕的呢。 手冢握紧了拳头,眼中不再迷茫,闪着火样的光芒。 练习时间是不能调整的,爷爷已经将读书写字的时间各自缩短了一个小时以方便他练球,不能再更改了,所以手冢又求爷爷买了力量环,戴在手上脚上,使练习一小时达到练习两个小时的效果。每天手冢又缩短一个小时的睡眠早期跑步,网球和武术一样,下盘的力度很重要,跑步可以增加腿部的力量。为了加强四肢的力度,手冢每天早晨起来就在脚腕和手腕上戴上力量环,吃饭写字都带着,午睡和晚上睡觉才摘下来,这样就可以全天不管做什么都锻炼手脚的力度。 这样的训练持续了一周,在又一个周六周日,手冢已经可以带着力量环和俱乐部里以前和他差不多的孩子打个持平。 田中在一旁看着,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练习结束后,满身是汗的手冢站在田中面前,看着他,道:“田中老师,请您指导我打网球。” 田中低头看着眼前的孩子,闭了闭眼,然后认真的看着手冢,道:“你想好了吗?” “是,老师。” “我不是越前南次郎,但我还是觉得二刀流的打法适合我。” “请老师指导我,我想打出自己的网球,”不是原著里那个,不是二刀流的开创者越前南次郎的那个,而是作为手冢存在在这里的自己的网球。 田中脑中不由回想起十年前的那场惨败,有些欣慰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孩子,苦笑着想也许自己永远都逃不开越前南次郎的阴影,不过又有些莫名的冲动,如果是眼前的孩子的话,也许能超越那个将自己彻底击败的武士,走到更高的境地吧,为什么不试试呢,看看自己的最优秀学生能到何种程度。 第 10 章 紧张而忙碌的日子似乎总是过得特别快,不知是什么人说过这句话,仰头看着眼前的六层高的塔钟,当当当响声回荡,巨大的钟表准时开始报响,手冢在七点整时准时踏入校门。 日本的学校建的似乎都有些相似,最起码正对着学校门口楼上一定挂着一个大钟表,这点出奇的一致。手冢这样想着,只听得一声很脆生生的喊声,道:“手冢前辈!手冢前辈!” 手冢觉得嘴角有些抽搐,他才上小学四年级而已就变前辈了。手冢抬头,不出所料一个头发略偏棕色的小个子一边挥手一边向他跑过来,一脸灿烂的笑道:“手冢前辈早!” 手冢点了点头,道:“柴胜同学早。”边打招呼边向教室走,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果不其然,柴胜跟在了他后面。 进了教学楼,打开自己的储物柜,几张卡片掉出,只听得柴胜夸张的声音“又有女孩子给您写求爱信,真不愧是手冢前辈,太厉害!”手冢嘴角的忍不住再次有些抽搐,真是啊,都还是小学生好不好,知道什么啊,就开始搞这样的事,现在的言情电视剧太祸害人啊,摧残幼苗啊。换好鞋,朝教室走去,一路上不断有人打招呼道:“班长好”,他不断的回应,像“长尾同学早”,“掘侦同学早”。柴胜跟在后面,每有人和手冢打招呼就像和他打招呼一样兴奋,一口一个“长尾前辈早”,“掘侦前辈早”,不得不说,真是有些——狗腿,手冢有些无奈的看着他。好在快到到了教室,柴胜和他不是一个年级,不能和他进教室,不过话说不在一个年级为什么还要跟着他到教室门口啊。按照往常柴胜应该道别离开了,不过今天柴胜却今天却抬眼偷偷的瞄着他,欲言又止,一副小媳妇的样子,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了,从书包里拿出一件东西塞进他手里,道:“手冢前辈生日快乐!”说完就一溜烟的跑掉了。 手冢看着手里粉红色包装的小盒子,有些呆愣,身边的同学很多窃窃私语,他听到有“怎么今天是班长生日吗”这样的话。 进了教室,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窗外的阳光射到桌子上,初春的阳光很温和,暖洋洋的十分舒服,手冢看着窗外,楼下不断有学生进入校园,三三两两,边走边嬉戏交谈,手冢有那么一瞬间的出神。 今天早晨看了日历,才发现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满十年了,手冢想,到今天,正好十年啊。许是稍微有些特别的日子,也许是因为受到柴胜出乎意料的生日礼物,让手冢难得的有些多愁善感,他不禁开始回忆这几年的生活。 从他坚定了要练习双手网球开始,田中开始系统而全面的指导自己的锻炼,他年纪小,骨骼软,运动量有一定的极限。田中系统的指导保证了手冢在不伤身体的情况下最大的训练量,同时指导他妥善使用力量环,在不影响手冢身体的同时逐步加重手脚的力量环重量,手冢下意识的摸摸手腕,那里能摸到一个突出的环扣,田中和手冢想法一致,建议除了睡觉最好能全天带着力量环,这样在做其他事情的时候也能起到锻炼作用。 刚开始的两年十分辛苦,爷爷交给的课业绝对不可以放松,训练量又大,又没有一起奋斗的同伴,他常常觉得坚持不下去了。不过上了小学后倒是轻松了一些,手冢上了这个社区的区小学,小学的课业他都会,本来日本国文可能会成为他拖后腿的科目,但经过手冢爷爷那今年填鸭式的教授,现在的课程在他看来完全是小儿科。所以虽然在学校的时间长了,但压力却比被爷爷盯着背古文时轻了很多,同时也对网球也更加有心力坚持下去了。 “班长,作业。” 手冢回过头,看着做课代表的小姑娘怯怯的看着她,要收作业。手冢从书包中拿出作业,交给她,小女孩道了声谢飞快的跑开了。手冢有些无奈,刚上小学时班里投票选班长,虽说都是这个社区的孩子,但因为他一致比较忙,和他熟悉的没有几个,最后他竟然出乎意料的以压倒式的票数当选了班长,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也许是自己微有些严肃的样子让人觉得不易相处,班级里的人对他似乎都又敬又怕,一般没什么人往他身边凑。他一直都很忙碌,恨不得将每一分时间都挤出来训练网球,除了意外的班长,其他的任何活动一律不参加,学校里也有训练网球的,但他只去看了一眼就发现不论教练还是那些孩子的水平都不能和田中俱乐部的人相比,所以连网球都没在学校参加。所以他觉得他在学校应该是挺低调的,不知道为什么柴胜却突然冒出来,柴胜比他小两年级,每天“前辈,前辈”的叫着,一脸崇拜的看着他,让手冢觉得很茫然,不知道怎样应对,就随他这样去了。其实这样忙碌的他自然是不可能有同龄的朋友,虽然他不觉得和这些在他看来还是“小不点”的孩子有什么共同语言,可有时候还是觉得寂寞啊,在艰苦的训练间歇时,有时也是会觉得软弱疲倦的,这个时候也希望有人可以和自己一起分担,所以柴胜的存在让他每天的生活多了几分热闹,久了,手冢也不觉得柴胜跟在有什么不好。 小学的课程实在简单的无聊,不过在爷爷长期的训练下,手冢已经养成了不管做什么都认真集中精神做好的习惯,仍然不走神的听完每一节课。 两节课过后教室似乎有些骚动,很多人出去了,有些人坐立不安,有些人汲汲私语,手冢还是一如既往的整理上节课的笔记,他回家后是没有什么时间复习的,虽说课业简单,但手冢还是想做到不留死角,总是趁下课的时间多做一些东西,所以对教室内的异常基本视而不见。 中午吃便当的时候,有同学说他有人找,手冢出了教室,便看到笑的一脸阳光灿烂的景秀一郎挥着手和他打招呼,大喊道:“手冢“,惹得很多人都回眼看他。手冢已经习惯景秀这样的招呼方式了,走了过去。俱乐部中真田在上小学之前就走了,据说是因为父母的工作问题搬走了,手冢知道以后和他一定会在比赛里相见,所以并不怎么惋惜,倒是景秀伤心了很久。 景秀和手冢同校,但他已经上初中部,还时不时的来找他,美其名曰“安抚玄一郎走后受伤的心灵”。 景秀看着手冢过来,笑道:“国光。” 手冢点点头,道:“景秀前辈。” 景秀夸张的歪歪头,道:“不要一脸严肃的叫我前辈好不好,我都被你叫老了。”景秀看着眼前一脸认真的人,认识快六年了,当初那个矮矮胖胖的还带着奶香的小孩子现在拔高了不少。原来有些婴儿肥的脸蛋更加精致了,像个芭比娃娃,还是总是那样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哎,而且一年比一年情绪少,整个一小号的手掌牌冰山制冷机,难怪学校里有传言说低年级的有个叫手冢的是黑社会老大的孩子了(手冢爷爷:可是警督退休的)。手冢爷爷啊,你自己是冰山也就罢了,怎么把孙子也给教成了冰山啊,景秀这样想,不过算了,虽然手冢越是一脸认真严肃的样子,就越是想都他变脸,越是想掐掐他可爱的脸蛋,几年前他还小的时候还能找到机会偷袭一把,现在是越来越难找到机会了。 拿出准备好的东西,递给手冢,成功的看到他有些呆愣的表情,笑道:“生日礼物。” 手冢接过礼物,其实心里有点疑问,如果不是今天翻日历,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了,着一个两个的都是从哪里知道他生日的啊。 景秀笑道:“不看看是什么吗?” 手冢拆开包装,只见是个十分有名的牌子的网球拍。 景秀看着手冢白皙的脸蛋上开始有可疑的红云,有些似乎害羞的别捏的道:“谢谢景秀前辈。” “卡哇伊”,景秀在心中狂喊,话说越是情绪少的人偶尔流露出的那么一两丝表情越是惹人心动,景秀现在心里就在猛的哀叹,手指间狂动,好像去捏捏那可爱的脸蛋。如果早知道送生日礼物能看到这样的表情,自己一定年年送,决定了,以后一定要年年送手冢生日礼物。以后……以后……想到以后,景秀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 手冢有些疑惑的看着景秀出神,正想开口询问,只见一个圆脸大眼的孩子直冲过来,气冲冲的站到他面前,道:“手冢国光,我要向你挑战。” “啊。” 第 11 章 事实证明陷入为主的观念绝对是要不得的,即使是一个以网球为主打的世界也不是每件事都是围绕网球转的,这是手冢得出的结论。当手冢握紧手中的球拍,努力从眼前人轮廓上看出他是不是那个剧情人物时,这个孩子已经为他解惑了。 “我,浅仓昌也,下次一定会超越你,考第一名。” “啊!” 原谅手冢的大脑有小小的短路,直到那个叫浅仓昌也的孩子雄赳赳气昂昂一扭头走开后,他才反应过来,貌似他刚刚说的是什么考试第一名,那么与网球无关吗? 手冢茫然的看向景秀,这是什么和什么啊,能有个人来为他解释一下吗? 景秀抚着头叹息,道:“手冢你不知道他是谁吗?” 我应该知道吗?手冢看向景秀的眼神中这样表达的。 景秀又叹了口气道:“每次考试总是被你压着一头,万年第二的浅仓昌也啊,我路过大榜时都总会看到,都知道的啊,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看着手冢一脸茫然的样子,景秀小心翼翼的道:“今天是期中考试放榜的日子,你不知道吗?” 今天放榜吗,难怪教室里有些骚动。 景秀皱眉道:“你不知道吗?不会,你,”景秀睁大眼睛,“你别告诉我你从来不看大榜单。” 手冢低头沉默。 与手冢认识了很多年的景秀知道这代表着默认的意思,天啊,景秀在心里哀叹,手冢爷爷,你到底养出了个什么样的怪胎啊,苦笑,道:“真是让人妒忌啊,不过想想看很像手冢你的风格呢。” 手冢继续沉默,其实不能怪手冢不经心,只能说手冢爷爷的教育太到位了,不论作什么事都要竭尽全力,集中精神不放松一丝一毫,但只要努力尽到了,无怨无悔就好,结果怎么样不重要。不要为胜败失掉了平常心,这也是手冢爷爷秉持的原则之一,在这样的教导下,手冢一直是不太在意成绩的。而且在内里还有一层难言的理由,上辈子每次放榜的时候都是他最恐惧的噩梦,父亲失望的表情,母亲的眼泪,都让自己愧疚自责不已,所以他对成绩单这种东西是有些厌恶抵触的,每次发了卷子,他都会坦然的拿回加给爷爷签字,家长会也是告诉爷爷时间就好了,不知道是不是爷爷对他这个孙子有绝对的信心,关于课业的事情从来没多说过什么,大榜那种东西却是一次都没看过。他发现自己现在其实很任性呢,再活的一次想活的任性、活的无怨无悔,有着这样的想法,对于有些事情不再战战兢兢,不再妥协退让,不喜欢就不去做,这样的。 景秀看着手冢,叹息了口气,笑道:“有的时候,手冢你真的让人觉得很无力呢。”他有点理解那个叫做浅仓昌也的孩子的心情了,手冢很优秀,很耀眼,他的优秀,他的耀眼,那么的天经地义,仿佛他生来就应该是第一的似的,可他又偏偏从来就意识不到自己是一个多么惹人妒忌的存在,这点才是最让人生气的。 “手冢只看着前方,前进的很快,似乎看不到周围的一切。不论做你的朋友,还是想做你的敌人,都是件很辛苦的事,因为一不小心啊,就会被你抛下很远,再也没有和你比肩的资格。” 手冢觉得景秀今天似乎有点奇怪,一点都不想平时大大咧咧的样子。 景秀目视着远方,道:“手冢,我要转学了。” “啊!” “虽然舍不得,但家里要让区我国外读书,为以后接管家业做准备”,景秀低头苦笑,道,“虽然不喜欢被人摆布,却没有反抗的勇气,只能继续这个安排好的人生,很无趣呢。” 手冢虽然不清楚景秀家里是做什么的,但应该是很有钱的,每次从俱乐部出来都看到有司机开着辆豪华车来接他。 景秀微微低下头,道:“我要走了,手冢会不会想我啊。” 手冢定定的看着景秀,道:“我会给景秀前辈打电话的。” 景秀笑道:“真是手冢式的回答。那就这样吧,我是来和手冢告别的,已经很久了,手冢还没有吃饭吧,快点回去吧,不然一会儿上课就要饿肚子了。” 握着网球拍看着景秀远走的背影,手冢有些怅然。似乎从认识开始就是景秀在缠着他,对他付出关怀,其实自己心里早已把他当做了朋友,可就一直这样享受着他的付出,却从来没有回报。手冢,你,很自私呢,就像景秀说的那样,你看不见身边的人,让自己的朋友承受了很多辛苦,握紧手中的球拍,手冢默默的在心里想。 第二天的早上,七点准时踏入校园,不出意料又看到了那个每天准时等候在那里的人,一脸灿烂的笑着奔过来喊着道:“手冢前辈早!” 手冢紧了紧抓着书包的手,虽然过去的不可挽回,但最起码他可以做到珍惜以后每一个对他好的人。 “柴胜同学早”,手冢对柴胜道,“一起走吧!” 柴胜的眼睛迸发出闪亮的光彩,道:“手冢前辈怨言和我说话了,手冢前辈终于和我说了除了‘柴胜同学早’和‘再见’以外的第三局话了。” 看着眼前笑的那么灿烂的孩子,原来多说一句话就可以让他这么开心,自己却从来没有留言,以前真的很过分呢。 第 12 章 “一共13250元,谢谢惠顾。”服务台的小姐微笑甜美的道。 手冢从钱包里拿出钱付了帐,抱着一大堆的书出了门,不由的叹了口气。 所谓乐极生悲,大意失荆州就是这样吧。本来上了小学以后,除了放假爷爷已经不再让他背写古书了,虽然从四年级开始爷爷在柔道外又加了搏击课程让他学习,但应付小学课业异常轻松的根本就没觉得累,再者不论柔道还是搏击都有助于加强身体的韧性、反应和力量,所以也不耽误网球训练。他的日子难得过的轻松了些,一直紧绷的精神也有些松懈,然后就在柴胜同学的极力推荐下,往电脑里装了个单机游戏,再然后,就是玩游戏的时候很悲惨的被爷爷撞见。 想起爷爷当时冒着寒光的眼睛,手冢不禁打了个寒战,爷爷没有多说什么(冰山会多说才怪了吧),只是淡淡的道:“现在你既然不是很忙,就把初中的课业学学吧。” 虽然并不是命令的语气,但了解爷爷的手冢知道,爷爷的劝告是一定要当做命令执行的,否则,后果自负。 手冢揉了揉脸,自己最近确实有些松懈了,动漫里说他上了初中后不仅是青学网球部的部长,还是青学学生会的主席,虽然他并不打算多参与什么额外活动,但如果和现在的班长一样莫名其妙的的落到他的头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是那样的话,上了初中后他会很忙,那现在趁着自己还算清闲,就应该早做准备了,在心里为自己呐喊了声打气,抱着全套的初中课本,手冢慢慢的往家里走。 在往回走的路上,手冢远远的看到了一个人,有些无奈,但还是打了招呼:“浅仓同学早!” 浅仓看着他,一张圆脸憋得透红,咬了咬唇,道:“手冢,下一次我一定会超越你!” 手冢看着他,点点头道:“不要大意。”期末考试的时候浅仓以两分之差,再次名列第二,因为记住了他的名字,也因为对浅仓这个人有了印象,所以在别人说起的时候他也多少听到了些。 浅仓却似乎受了刺激般,一把扯起手冢的衣领,大喝道:“你这个家伙不要自以为是!” 手冢被他一拉扯,手中的书就抱不住了,稀里哗啦都掉到了地上。 手冢看着浅仓,只见他因为气愤大大的眼睛红红的,还有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手冢不知为何,心里即觉得怜惜又觉得有几分愧疚。如果不是因为有他这个二世为人的家伙,这个努力的孩子一定是第一名的,自己不在乎名次,可对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来说,考试名次却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对不起。”这句话先于大脑的意识吐出,说完手冢就意识到说错话了。 浅仓就像炸了锅一样,一脚踢开脚下的书,道:“我不用你可怜!” 因为踢了东西,所以下意识的一瞥,一瞥就愣住了,俯身捡起来后,双肩开始颤抖,圆圆的脸蛋憋得通红。 手冢看着真的觉得十分抱歉,可是又不敢说对不起。 “手冢,你这个混蛋。”留着眼泪的浅仓大喊着跑开了。 手冢沉默了半响,俯身开始捡散落的书,随后捡起刚刚浅仓扔下的那本,标题上清楚的写着——“初三物理”。 “原来在这里啊,国光。” 一个阴影笼罩,手冢抬起头,看着眼前高大的人,道:“田中老师。” 田中笑道:“本来是去了你家的,手冢先生告诉我你出来买书了,所以就过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你。” 手冢道:“田中老师找我有事吗?”今天不是训练的时间,田中特意来手冢家应该是有事情才对。 “恩,对,本来觉得可能有些早,但考虑到手冢你现在的水平,也应该是时候了。” 手冢不明所以。 田中老师道:“我和你爷爷打好招呼了,上车吧。” “啊。” 当田中推开眼前的门时,手冢一下子呆住了。 一个比俱乐部大了足足十几倍的露天网球场,近千人正在在这里练习或比赛,黄色的小球飞来飞去,人们惹火朝天。 “这里是全国最大的露天网球场,很多人来着里打网球,藏龙卧虎呢”,田中道。 有几个人看到田中来了,老远的打招呼,“田中你很久没来了啊”,“最近和很忙吗,和我过过手啊”。 田中笑着回应,道:“今天我不能动手,我是带我徒弟来练手的。” 那些人的注意力迅速被手冢吸引了,纷纷围过来,“田中的徒弟啊”,“很可爱的孩子”,“没听说田中有收徒弟的打算啊”,“看来一定很厉害,田中平时嘻嘻哈哈的,对网球的要求是很严格的,不是很有天赋的话是不会收做徒弟的”。 田中哈哈大笑道:“这可我的宝贝徒弟手冢国光,要多多指教啊。” 手冢看着这些人,行了个礼,道:“叔叔伯伯好。” 其中一个光头大肚的中年大叔掐了掐手冢的脸蛋,哈哈大笑,道:“田中的徒弟啊,长的真漂亮呢,田中很挑眼呢,能让他收做徒弟的一定很优秀吧,不过女孩子打网球少见啊。” 田中脸颊上挂了一滴汗了脸颊,道:“朝仓,你搞错了,手冢是男生。”瞥了眼脸上已经挂了层寒冰的小国光,虽然因为年纪小,制冷力比不上手冢爷爷,但田中还是感觉到了一阵凉飕飕的冷意。 光头大叔摸摸自己的胳膊,道:“怎么有风吗,似乎有点冷啊。” “朝仓叔叔,请指教。” 光头朝仓:“嗯?” “请和我打一场,朝仓叔叔”,手冢冷冷的看着他,道。 第 13 章 从朝仓的体型判断,他应该属于力量型的选手,当第一球入手的时候那强大的冲力坐实了他的判断。比力量的话,自己是无论如何不可能赢的,所以还是要从技巧方面着手,手冢一边来回奔跑接球,一边思索。 手冢双手握球拍,增强握力,一边前后左右的吊球,让朝仓来回奔跑接球,出乎意料,朝仓巨型的体格移动的竟然相当灵活,不论球路早球场上怎样前后左右的变化,都能一步到位,准确接球。一边回球还一边大声笑道:“很不赖啊,田中,你这个徒弟控球能力不错。恩,这样的话,我也应该认真了。” 手冢心中一凛,严阵以待。只见朝仓一个回球贴近前场,便快速奔跑向前,可球并没有过网触地弹起,而是紧紧的贴地滚动向前。 手冢一下子呆愣了,这是,这是零式削球! “怎么样,厉害吧,小子,这可是我的绝招之一哦。” 手冢震惊的看着朝仓,又回头看了眼田中。在这几年练习中,他曾经试图尝试练习零式削球和手冢领域这些技巧,可都被田中阻止了。“一口吃不了一个胖子,想要跑的话先要走的稳”,田中是这样说的,所以这几年他只是不断在田中的指导小加强控球、力度和对身体感知的练习。 田中曾经在球场上放置一个易拉罐,然后让他击打,要求将这个易拉罐打到想左偏倒下,或是向右偏倒下,或是向后倒,都有指定的要求。为了能够准确的打到易拉罐,他就练习了不短的时间,又花了更多的时间控制力度,学会或是打中,或是擦过,通过不同力量的牵引使易拉罐倒向不同的方向。每天带着力量环,不断的做俯卧撑,仰卧起坐,蛙跳,举哑铃,以加强手臂及全身肌肉的力度。高度集中精神,回击田中击打向他身体的球,好多次的遍体鳞伤,田中说,因为人体保护自己是本能的力量,当球向身体攻击时人是最敏感的,这个时候最能集中精神,调动身体的全部感知。 不断重复着类似这样的训练,什么时候可以接触更高级的技巧,好多次手冢这句话都已经到了嘴边了,又咽了回去。他信任田中老师,到了时候田中老师一定会告诉他的,手冢这样坚信,继续咬牙坚持这些枯燥而无聊的练习。那么今天,田中老师带他来这里,亲眼见证有人在他面前使出零式削球,是为什么? 看着田中搔着自己脑后大笑,道:“朝仓你再欺负小孩啊!”眼神扫向他时却带了几分莫名的光彩,手冢一下子便明白了,老师是说已经可以了,自己可以放开手脚去前进了。 手冢再次看向朝仓,眼里有熊熊火焰在燃烧。 又连续打了几球,手冢发现朝仓的打出的并不算是零式削球,零式削球是球过网后像自己方向贴地返回,而朝仓的球是贴地滚动,不确定方向,有点像不二的燕回闪,可也不太一样。 手冢努力看轻朝仓的击球,通过朝仓的姿势,球的旋转、路线、力度来破解这个球的奥秘。 场上的比赛激烈进行,每个球都被来回击打,拉锯很长的很长,除非朝仓使出那种贴地的球,否则手冢便会把他的每个球击回。 “很厉害呢”,田中身边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道,“在这个年纪就能和朝仓打成这样,田中你真的收了飞不错的徒弟。” 田中看注视着比赛,笑道:“恩,手冢是天赋十分出众的孩子,又肯吃苦,能够持之以恒,如果是他的话,应该能打败那个人。” 瘦高的男人笑道:“这么多年了还念念不忘啊!” 田中搔搔后脑勺笑道:“没办法啊,岛庆,输的实在太惨了,相忘都忘不掉啊。” 被田中称为岛庆的男人道:“虽然如此,但田中你真的想让那孩子走这条路吗?那个孩子,恩,叫手冢是吗,学习应该不错吧。” 田中愣了一下,道:“你想说什么,岛庆?” 岛庆看着球场上活跃的手冢,小小的身躯灵活的腾挪,精致的脸上满是认真坚毅,道:“这条路并不是那么好走的,看看我们就知道了,如果手冢在别的方面也很优秀,不一定要他以网球为职业。” “不用担心,岛庆,手冢会做好的。” “嗯?” 田中瞥了一眼岛庆,道:“手冢和你这个门门不及格,只擅长体育的家伙可不一样,我相信他不管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网球也好,课业也好,都是这样。” 岛庆脸有些尴尬,瞪了田中一眼,道:“你还真是自信啊!” 田中哈哈笑了笑,道:“我看着他长大的啊,岛庆,我可比你更了解我的徒弟,他就是应该站到顶峰的人”,说着搂着岛庆的肩膀,“不过好歹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我的徒弟就是你们的徒弟,可别藏私啊,有什么绝技多倒倒。” 岛庆吹了田中一拳,道:“就知道你这家伙肯定耍滑头,让我们帮你免费教徒弟啊!”一边说,一边关注着球场,只见朝仓呆愣愣的站在那里,不觉有些奇怪。 田中一注意到了球场上的一样,只见朝仓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眼神中有些凝重。 田中发球,手冢击回,两人拉锯,朝仓看准时机,有一个贴地球打出,球飞过网。 只见一个人影飞速移动,快速上网,球尚未落地,快速击回。 朝仓回球。 那个人影快速后退,球拍一挥,那个黄色的小球快速过网,然后贴地滚动,划向朝仓脚下。 岛庆也楞了,道:“他怎么学得这么快!” 田中在微微诧异后回过神来,对岛庆笑道:“我说啊,岛庆,我比你更了解我的徒弟”,看着球场上的手冢,微笑,“真想知道他能飞到多高。” 第 14 章 两年后。 生物钟准时叫醒,睁开眼睛,在床头摸索到眼镜。 洗脸,刷牙,穿衣服。 起床晨跑,俯卧撑,仰卧起坐。 回来洗澡。 练习柔道搏击。 和爷爷请安,开始吃早饭。 正在看报纸的爷爷看着他吃完早饭,放下报纸,道:“时间到了,该走了。” 手冢整理好餐具,起身,跟着爷爷一起出去,出租车已经在门外等着了。祖孙两个上了车,然后,两个冰山在车上一起制冷,使本来有几分燥热的空间立刻变得凉爽无比。 机场候机室,手冢和眼前的人大眼瞪小眼,“妈妈”这个词噎在嗓子里吐不出来。 “啊啊啊啊啊,好帅啊,真不愧是手冢国光呢,这么小就这么帅!” 手冢看着眼前像猴子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女孩,抬眼看着比记忆中更成熟富态的女人,道:“妈妈,她——是什么人?” “嗯?怎么,手冢不认识妹妹吗?”成熟端庄的女人温柔的笑道。 “我应该认识吗?” “妈妈没有告诉你有了个妹妹吗?”继续温柔的笑。 “你有告诉我吗?” “我没有吗,真的没有吗?”对着儿子冷冷盯着她的目光,温柔微笑的脸上似乎在滴汗,道,“那爷爷也没有吗?”转移战火。 转头看向爷爷,爷爷严肃认真严厉严格的道,“我以为你告诉他了。” “我以为父亲告诉国光了。” 严肃认真。 温柔微笑。 飞机场上空,一群乌鸦飞过,呀呀呀呀呀。 “也就是说,我已经有了个这么大的妹妹,自己却还不知道”,手冢指着抱着他狂吃豆腐的女孩冷冷的道。 严肃认真,将目光撇开。 温柔微笑,四处乱撇。 “那个,呵呵,呵呵,一时大意,一时大意了,没事没事,现在国光不是知道了嚒,这是你妹妹陌香。” 手冢看着眼前这个皮肤黝黑低头和他说话的“大叔”,皱眉道:“大叔,你是谁?” 一个晴天霹雳击在手冢爸爸头上,令他顿时呆滞。 其实真的不能怪手冢不认识他,他出生不到一个月,就只在手中妈妈的怀里瞥过几眼手冢爸爸,而且那个时候手冢爸爸每天去公司上班,穿西服,白皙斯文,在中东呆了几年,被晒的像个非洲黑人似的,手冢就算出生就记人了也不可能认得出他了。 手冢妈妈带着怜惜看着自己的丈夫,帮他擦着那又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的眼泪。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儿子不认识我了,他叫我大叔,啊啊啊啊啊。” 今天,手冢一家在阔别十年后终于重逢相聚了,虽然过程曲折,但前途是美好地,帮手冢爸爸擦眼泪的手冢妈妈坚信这一点。 手冢一家回去时也是坐的出租车,其实本来手冢爸爸和手冢爷爷都有车,可是手冢爷爷年纪大了眼睛有些不太好,开车太危险,再加上退休后不出远门,就把车子卖掉了。手冢爸爸的车子因为出国,放在车房保养,手冢爷爷又不能开车,就不能开过来,所以最后一家人还要做出租回去。 结果一共五个人,一辆车坐不下,要分开坐,手冢妈妈带着让两个小孩子坐一辆车,手冢爸爸和手冢爷爷做一辆。 手冢目视前方,陌香在一边歪头看着他,目光强烈的想看到了烧肉的饿狼。 在如此强烈的富有饥渴感的目光下,手冢巍然不动,将冰山面瘫进行到底,坚决抵制陌香试图融化冰山的“激光射线”。 “国光,妹妹一直很期待和你见面呢?”看着两个孩子都不说话,手冢妈妈笑着开口试图调节气氛。 国光冷冷的目光扫过来,手冢妈妈立时噤声,心中哀叹,估计从此以后在儿子心里自己是个脱线妈妈了(你不脱线吗),虽说早有心里准备,可是看到国光的时候心里还是哇凉哇凉的,国光太像公公了,严肃认真,严重制冷,一个眼神扫过来,威力好比高玛射线,吓死人啊。 还是小时候可爱啊,肥肥短短的,跑都跑不快,长得粉嫩嫩的,脸上肥嘟嘟的都是肉,上手那么一掐,撇撇小嘴,眼中含泪的样子,啊啊啊啊,卡哇伊,那个时候,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蹂躏就怎么蹂躏。 “妈妈,你流口水了。”手冢一本正经的提醒。 “啊,是吗!” 手冢看着手忙脚乱擦口水的妈妈,仰头望天(望不到天的,顶多望到车顶棚),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为什么他觉得以后的生活会变得十分黑线。 第 15 章 从机场到家已经中午了,管家阿姨已经准备好了午饭,一家人默默无语的吃晚饭,晚饭后手冢收了餐具,向爷爷、爸爸、妈妈请安道别,便回房了。 陌香看到手冢吃完了,也急忙说吃完了,和爸爸、妈妈、爷爷打了声招呼,紧跟着手冢跑进了手冢的房间。 “你跟着我干什么?”手冢看着眼前的女孩,黑亮亮的头发,长眉大眼,长得比较像爸爸。 “我喜欢哥哥啊,想和哥哥多呆一会儿。”陌香大眼闪亮的盯着他。 手冢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道:“啊,你坐吧。” 拉出椅子让陌香坐下,自己坐在床上,带上耳机开始读英语。 话说第一次上英语课时手冢差不多是在天雷滚滚中度过的,虽然并不出类拔萃,但好歹前世也是学了十几年的英语,过过万恶的四级考试,还是有一定的基础的。英语老师一张口,他就被那彪悍的读音打击到了,他说的是英语吗,真的是英语吗,难道不是某种未知的奇异语言,他这才想起前世似乎看到有报道说日本人的英语是全世界最差的,只有他们自己能听懂。 都说环境的力量是巨大的,但手冢坚决抵制这种环境影响,当天就去买了许多纯外国原声磁带和光盘,每天中午午睡前读十五分钟英语,练习词汇量和语感。 带着耳机读完英语,手冢看了看表,准时躺下睡午觉。 一边的陌香刚开始还想和手冢搭话,后来看他读英语读的那么入神,自己根本插不上嘴,看到手冢躺下午睡了。陌香又等了一会儿,从上去轻轻叫道:“哥哥,哥哥。” 手冢没有反应。 陌香看手冢似乎睡死了,用手轻轻描画手冢的脸,道:“好帅啊,许斐刚真不是唬人的,真人也这么帅,恩,不过现在的部长好小啊,脸上还有一点婴儿肥呢,说帅的话不如说可爱。”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轻轻摸手冢的脸。 又过了一会儿,陌香似乎觉得无聊了,又看了手冢几眼,便出去了。 陌香转身关门的后,手冢睁开眼睛,目光中寒光一闪。 自己这个妹妹很有来头呢,她以为自己用中文说就保险了,却不知道自己也是他的老乡。 手冢望着天花板,深吸了口气,以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了。 到今年六月份手冢就要小学毕业了,马上要上初中了,原本他还是要上社区初中的,但爸爸妈妈回来后似乎有了变数。 手冢坐在爷爷对面,虽然有些预感却没料到是这么快的。 “转学。”手冢平静的复述手冢爸爸刚刚的话。 手冢爸爸咳嗽了一声,和妈妈彼此对望一眼,不知要如何开口。 手冢爷爷面无表情的道:“国晴工作已经调回国内了,很快便要搬回去住,你应该跟着回去,自然不能上社区初中了。” 手冢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反应。 手冢爸爸有些犹疑的开口,道:“国光,爷爷年纪大了,你不能一直给他添麻烦,回来和爸爸妈妈一起住……” 手冢脸色平静的看着手冢爸爸,却让手冢爸爸有些说不下去了,声音越来越小。 手冢妈妈看着一直小大人似的孩子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双手却握得紧紧,眼里有难抑的情绪波动,很是心疼,转头对手冢爷爷,道:“爸爸,您再考虑考虑,搬过来和我们一起……” 手冢爸爸也有些犹疑,道:“爸爸,如果国光不愿意,让他在您身边也是很好的。”手冢爸爸知道父亲严厉的性格,母亲逝世多年,自己因为工作的关系不能再父亲跟前侍奉,如果国光也离开的话一定会父亲会很寂寞,如果国光不愿离开替自己陪在父亲身边尽孝也好。 手冢爷爷摆了摆手,道:“不用再说了,我不会离开这里。你们是国光的父母,是最应该和国光在一起的人,孩子不能缺少父母,就这样说定了,你们抓紧时间选个好些的初中让国光报考。 手冢张了张嘴却最终也没说什么,只和手冢爸爸和妈妈一起行了个礼,道:“是的,爷爷(爸爸)” 半夜的时候,手冢罕见的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披衣起身。 这些年他跟在爷爷身边长大,虽然爷爷要求严格,但呆在爷爷身边却十分的安心,什么都有一定之规,循序渐进,让他从来不感到迷茫。他与爷爷之间早已形成一套默契,相处的十分自然,他能感觉得到爷爷冰冷外表之下对他的期许和疼爱。要离开这个环境,离开爷爷,与像陌生人样的父母生活,手冢并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大厅的灯光还开着,手冢下楼时发现,推门而入,却看到一向作息规律的爷爷正坐在大厅里。 手冢爷爷正坐在大厅中,小心擦拭着手冢奶奶的照片,沉默无言的动作却带着平时没有的小心细致。 手冢奶奶的照片供奉在佛堂里,在有祭祀的时候手冢也是经常跪拜的,但这张照片却似是奶奶年轻时的,从来没见过。 照片上的女人不过三十几许,高贵端庄,目光柔和,温柔微笑着。手冢爷爷依然面无表情,但看着照片的眼中却流露出温柔的神色,似是连眉峰间的川字都平昔了。 手冢突然觉得心中酸楚无限,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你想站到什么时候。”爷爷低沉浑厚的嗓音响起。 手冢迈进大厅,在爷爷身侧跪坐下。 沉默。 向来自律甚严的祖孙两默默对坐了一夜。 七点的时候,手冢来到餐桌前,陌香似乎还在睡,没有起床,手冢爸爸和妈妈却已经等在桌前。 手冢向爸爸妈妈到了早安。 饭后手冢妈妈递过来一张报考表格,道:“国光,妈妈和爸爸商量过了,觉得这个学校离家近,师资硬件都不错,你看看觉得如何?” 手冢看着报考表上学校的名字——青春学园中等部。 第 16 章 “景秀,我的爸爸妈妈回来了,我要搬去和他们一起住了,等知道了新的电话号码我再打电话告诉你。”手冢对着电话道。 电话那头沉默,过了一会一个略带无奈的声音响起,道:“手冢,你知不知道这是你这半年里和我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手冢沉默,他在景秀转学时答应了给他打电话就坚持每个星期天都给景秀打电话,打了电话又常常什么都不说,通常只有一句,“景秀你好”,所以他们两人的电话就经常变成了景秀向手冢吐苦水,什么课业负担太重,学校里没有漂亮的女孩子之类的,手冢充当了一个完美的沉默听众。 “我知道了,换了个新的环境难免会不适应,手冢是不是不开心啊。” 皱眉,“我没有。” “越是这样说就越是有呢。” 继续皱眉,“没有。” “你有。” “没有。” “有。” “没有。” …… 这样的对话自然不会讨论出什么有营养的东西,奇怪的是摔上电话的时候,手冢的心情却没那么郁闷了,似乎和人吐糟拌嘴也是一种发泄方式。 网球场上一个场地上围了不少的人,一个高高瘦瘦染着黄头发的中年人和一个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戴眼镜的少年正在激烈的对打。 球场边上有些人正在大声叫喊,道,“岛庆,输给个孩子可是很没面子的。”“岛庆加油啊!” “使劲啊,不能输啊。” 一个肥壮大肚的中年男子喊的最起劲,道:“岛庆,加油啊,给我包一箭之仇啊!” “砰!” “哎呦!” “你干什么,田中!?”大肚男子摸着后脑勺气愤的质问。 田中手中拿着网球拍,笑道:“不好意思,手滑了。” “你手滑了能把球拍滑到我后脑勺吗,田中,不就是看不得给岛庆加油吗,我就给他加油,我还下赌,就赌你徒弟输。” 田中微笑,露出白牙闪过一道耀眼光芒,道:“赌多少,我奉陪。” 岛庆将球在地上弹了弹,扔起,发球。 黄色的小球飞快过网,紧紧砸着边线着地。 手冢快速奔跑救起一个打至左边线的球,向岛庆的右手空闲处击回。 岛庆目光一闪,快速奔跑至右边,挥拍,球高高吊起,落在网上,滚边过网。 手冢飞速上网,球拍向上轻垫球过网。 眼前人影一闪,岛庆高高跳起,阴影遮住手冢,挥拍扣球,一个漂亮的截杀击。 眼看球要落地,手冢回身不及,左手换右手,跨出一步,球拍正当,小小的黄色小球带着巨大力道在球拍上滚动。 “啊!” 随着手冢的一声轻喝,右手成功的将这个力道强劲的球以双倍的力量打回。 呼啸而过的球带着劲风从岛庆的脸颊擦过,击打在了场地上。 裁判有些没反应过来。 田中大喊道:“胜腾,发什么楞啊!” 那个正在充当裁判的叫做胜腾的男人反应过来,忙道: “15——0,手冢得分。” 岛庆握着球,看看地上的球痕,又看了看对场的清秀单薄的少年,目光有些凝重。深吸一口气,将黄色的小球扔起,挥拍击出,发球。 手冢看着对方比刚刚更加凝重的发球姿态,也集中精神,眼看着岛庆发球击出,恩,轨迹看得很清楚,快速奔至落球点,挥拍回击。 “15——15,岛庆得分。” 手冢有些震惊的看着手里的球拍,挥空了,怎么可能。 岛庆发球,手冢奔到落点击球,挥空了,没打到。 “15——30,岛庆得分,” 岛庆发球,手冢挥拍回击,又挥空了。 “15——40,岛庆得分,” 手冢挥空,挥空,连续的挥空。 田中不再和朝仓嬉闹,目光集中在场上。 朝仓开始哈哈大笑,道:“田中,这下你输定了,ACE发球,哈哈哈,我再压两万岛庆赢。” 手冢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大脑清空,全身紧绷,将全部的精神都集中起来。 也许因为这辈子他的时间一直很紧,所以他养成了高度集中精神,在最短的时间内办完,所以他很容易集中精神,在打网球时也是一样,高度的集中可以提高他对球的判断力。不仅如此,有一天他在这个网球场和田中老师的朋友练习比赛时,有那么一刻,身体的感觉突然异常的敏锐,实力超长的发挥。从那以后,他变明白身体就和人的精神一样,当其和高度集中的精神同步时,会进入一种高度敏感状态,那一刻似乎身体的感觉快过了大脑,可惜这种状态可遇不可求。 手冢不断的集中精神,试图破解岛庆发球的奥秘,这一刻,他便进入了这种可与而不可求的状态。 岛庆挥拍起手,将黄色的小球扔起,挥拍击出。 看到了!虽然微小,但在不断的集中精神下,那个细微却异常的旋转抖动。 手冢快速奔至落点,朝着黄色的小球挥拍,球擦着球拍边缘而过。 虽然勉强擦到边,但还是没有接到球。 岛庆赢了这一局。 交换场地。 轮到手冢发球,手冢握着球拍,感受着刚刚擦边而过的那个球,那个旋转,那个轨道,那个力度,用身体的感觉记忆,和脑中的判断想印证。 手冢睁开眼,凤眼闪过一抹寒光,旋转吗,我明白了,起手,发球,击出。 “OUT!” 发球出界。 手冢面无表情,将黄色的网球在地上弹了弹,扔起,再次发球。 “OUT!” “0——15,岛庆得分” 再次发球出界,双发失误。 这一刻,手冢甚至没听见裁判咋说什么,全部精神都集中在那个黄色的小球上和自己的左手上,再次将球扔起,挥拍击出,发球,球过网。 岛庆目光一闪,快速向球落点的方位奔去,挥拍回击。 可那个小球却没有如岛庆预料般弹起,而是贴着地向发球的手冢方向滚动了回去。 “15——15,手冢得分。” 场内一时针落可闻。 岛庆巧妙的调整了球的旋转,使球路变得抖动异常,划行的轨道不规律,对人的判断造成影响,所以才会使手冢回球挥空,进而发球得分。 可是并不只有岛庆一个人会利用旋转,从四年级田中带手冢来到这个街头网球场,手冢开始了对各种技巧的钻研,首先便是部长招牌的零式削球,借鉴了朝仓的技巧,利用控制旋转和力度使球达到贴地滚动的效果,在不断的钻研之下早已可以使用了。而零式发球却一直处于时灵时不灵的状态,在这一刻身体精神异常良好的一刻,手冢尝试并成功的打出了零式发球,以旋转发球对旋转发球,算是对岛庆ACE发球的回应。 手冢闭了闭眼,握着球拍的手紧了紧,让身体沉浸在刚才的感觉中,再次起手,发球。 黄色的小球带着风呼啸过网,然后紧紧的贴着地面向回滚动了回去。 零式发球。 “30——15” 发球得分。 手冢起手,发球。 “40——15” 起手起手,发球。 “手冢得分。” 手冢的发球局,拿下。 轮到岛庆的发球局,手冢再次紧盯着他,准备挑战刚刚那个让他频频挥空的抖动的发球。 岛庆发球,将黄色的网球高高的扔起,挥拍,击出。 普通发球,手冢愣了一下,随即回神,朝落点跑去,挥拍击回。 糟了!球刚打回手冢便知不妙,那一愣神让他的反映慢了一拍,这个回球不论力道球路都太普通了。 岛庆快速上网,高高跳起,一个扣杀,手冢失分。 第 17 章 岛庆没有再用那个抖动的发球,而只是用了普通发球,先入为主的观念让他反映慢了进而丢了一分。不可大意,手冢在心里反省。 其后岛庆普通发球和抖动发球交替使用,被迫使手冢高度集中精神,在球刚离开岛庆的球拍那刻就判断出到底是普通发球还是抖动发球。 旋转,力度,轨道,空气,速度。 他的身体似乎进入一种高速运转的状态,像一台计算机一样高速的感知着计算着这些数据。 终于,当岛庆再一次回球时,那个黄色的小球仿佛受了神秘力量的牵引一般自动来到手冢面前。 手冢将那个受着神秘力量牵引的小球击回,岛庆跑至球的落点处挥拍击球,成功的把球击回,但那个球又一次仿佛受到神秘力量的牵引一般自动回到了手冢的面前,被手冢轻松的打回了。 所有的球向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牵引,一次次来到手冢面前,而手冢却再也没有离开原地一步。 岛庆陷入了一种巨大的恐慌之中,仿佛被一个阴影笼罩,自己的一切都被看穿,无论怎样击球回球都是徒劳,都仿佛自动将球送回到手冢手边一样,这是一种怎样的恐慌。 就在这种巨大的恐慌中,手冢的一个回球正好来到面前。 球入手,好重! 岛庆的球拍脱手而飞。 此局手冢胜出。 交换场地,手冢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些发呆,虽然有岛庆因为心里不稳定而没有握紧球拍的因素,但刚刚那一刻,手冢突然觉得自己的左手仿佛不是自己的了,似乎自己动了起来,那一球击出,力道大的超乎想象,远远高于他平时的力度,这是怎么回事? 比赛还在继续,容不得他多想,手冢摇摇头将精力集中在比赛上。 零式发球还没练成功,时常失误,而且对手臂负担很大,在上一局用零式发球拿下后,手腕就隐隐有些酸,再次发球时就手冢便没有使用。 此后的局数,手冢只是平打,在普通回球里,间或加上零式削球,由于零式削球和普通回球的起手式一模一样,让人很难判断,防不胜防。 岛庆和手冢打至抢七,最后手冢胜出。 在胜腾宣布手冢获胜的后,手冢从那种高速运转、热血沸腾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像是魂魄从另一个世界归来了一般。只觉得全身都被汗打湿了,脸颊火热热,像蒸熟了一样。 全场安静了许久。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田中,狞笑着露出一口闪亮白牙,一步步像朝仓走去,道:“朝仓,你刚刚压了多少,几赔几来着,你该给我多少钱,算清楚了没有?” 朝仓想要被人□的柔弱妇女一般,双手抓着自己的衣服,努力的试图把自己庞大的身形缩起来,道:“田中,不带这样趁火打劫的。” 田中挖挖耳朵道:“你家着火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手冢看着岛庆也是大汗淋漓的样子,不禁觉得十分内疚,岛庆、朝仓还有作裁判的胜腾都是田中老师的朋友,都已经成家工作的人了,却还经常陪自己打到筋疲力尽,说起来自己真的麻烦他们太多了。 手冢跑到凳子边拿了毛巾和水,有跑到岛庆身边,道:“岛庆叔叔,喝水。” 岛庆面无表情的转过头来,看着手冢。 手冢有点被他吓到了,不会他输了球生自己的气了吧,道:“岛庆叔叔!?” 岛庆突地一扔球拍,撒泼打滚的嚎啕大哭,“我没脸见人了啊,输给了小孩子”,“妈妈啊,啊啊啊啊”,“田中啊,你上大学时总是抢我的盒饭啊啊啊啊”,“香惠子,我的心中永远的痛啊啊啊”。 话说大叔,天南地北,你到底在哭什么啊。 手冢石化当场,作裁判的胜腾一边从高瞪上下来一边叹气,道:“岛庆一输球就哭还胡言乱语的的毛病真是几十年如一日,手冢,过来,不要被疯叔叔带坏了。” 岛庆揉着眼镜,抽了抽鼻子,道:“谁是疯叔叔?” 场地外。 “想赖账,没门,快点把钱交出来!站住,朝仓!” 田中已经围着朝仓跑了快十圈了。 手冢的嘴角有些抽搐,他觉得和这些怪叔叔处久了,就是泰山崩于面前也可以面不改色了。 第 18 章 回去的车上。 “今天你用的那个削球很很不错,不过作为发球来讲有些过于伤手,慎用。”田中道。 “啊。” “我知道你最近练习了一些技巧,多在实战中运用才能更加完善。” “岛庆叔叔的平均实力略在我之上,平打的话未必会输,是我取巧了。” “不用介怀。”田中想着不远处流着眼泪望天,喃喃自语的道“我被个田中的徒弟赢了,我被田中的徒弟赢了,我被田中的徒弟赢了”的岛庆,心里默默为他哀叹,谁让你遇上了我徒弟了呢,安息吧,阿门。 “老师。” “嗯?” “下个月我就要搬走了。” 田中愣了一下。 “我要到青学去上课了。” 田中紧了紧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里有些发凉,道:“这样啊,那,你……” “老师,我不会放弃网球的,每个星球六星期日我会回来,还要继续打扰老师。” 田中心中松了一口气,微笑,道:“好,我期待你的打扰。” “田中老师。” “嗯?” “谢谢您。” “手冢说这样的话还真是让人不习惯啊。” 田中在手冢家门口停了车,在手冢要下车的时候,田中叫住了他,递给他一个传单,道:“假期还长,如果有兴趣的话去看看吧,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说不定。” 手冢看着手里的传单,上面写着——柿之木网球大赛。 “我们老了,那里有很多新鲜的东西可以帮到你更进一步也说不定。”田中笑了笑道。 回到家,推开门,乍见一个人坐在门口,吓了手冢一跳。 陌香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手冢。 手冢不知道说什么好,犹疑道:“你,在这里干什么么?” “等哥哥回来吃饭。”陌香道。 “我吃过了。”每次和田中老师出去练习都是一整天的,不到天晚是不会回来的,向来都是在外面餐馆吃的,这个爷爷和管家阿姨都知道,所以都不会等他晚饭的。 “哦。”陌香有些失望的道,看着手冢背着的网球袋,“哥哥你去打网球了吗?” 手冢点了点头,换了鞋,准备去洗澡,一身的汗,很是难受哦。 洗完澡正用毛巾擦头发的手冢从浴室出来,却意外看到陌香坐在床上翻着,看到他出来两眼刹时放光,嘴角有疑似口水的晶莹液体流出。 手冢正穿着浴衣,瞬时感觉□的肌肤紧绷了起来,有立刻套上几层衣服的冲动。强行控制住反射行的想捂住胸口的的手,心里默念“我是冰山,我是冰山,我是冰山”,冷冷的道:“擦口水。” 陌香反应过来,急忙擦了擦口水。 手冢不再理会她,擦干头发,坐在书桌前。 初中的基本课程在小学四年级到六年两年的时间里已经扫的差不多了,不过像是日本史、日本地理和社会(类似咱们的政治),这种东西他一点都不熟悉,是要背的,所以他经常拿出来复习。上辈子他高中是学文的,理科的东西都快忘光了,初中数理化虽然不太难,但都是高中的基础,如果基础打得不牢的话会影响高中的课程,所以手冢也每天都给自己安排不少的习题练手,题海战术是应对东方考试的万能法宝,这点无论中国还是日本都不错的。 他按照自己的计划开始学习,完全把身边还有个人这件事个忘记了。 陌香看着专注的手冢,开口想说点什么,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没说出口,转身离去时看到手冢还是聚精会神的看书,没有任何反映,心中有些说不出的委屈。明明离得这么近,却仿佛什么也抓不住,自己只是被他看在眼中,却没有到达心底,和她想像的一点都不一样,她不知道怎样应付这种状况。 第二天,手冢照常起床晨跑训练,吃完早饭后换了运动衫出门,却在门口看到了同样换了运动衫背着网球拍的陌香。 “我也想学网球,哥哥教教我好吗?”陌香笑着道。 手冢皱眉,道:“我没空。”他的时间安排的很紧,没有时间教生手,而且,手冢看着笑眯眯的看着他的貌似纯良的小女孩,她也不是真的想学网球吧。 “手冢教教妹妹吧,妹妹也很喜欢网球呢。”手冢妈妈走过来,微笑的道。 手冢看着温柔的妈妈,再看看陌香,拒绝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好。” 第 19 章 因为手冢爸爸和妈妈原来住的的房子太久没人住了,现在正在整理,所以这段时间手冢爸爸妈妈和陌香是和手冢爷爷住在一起,所以离俱乐部也不是太远。 手冢带着陌香两个人坐公车到了俱乐部,在门口遇到了几个和手冢一个班学网球的看着他们窃窃私语。 手冢领着陌香到了服务台,和前台小姐办理了手续,回头对陌香道:“网球要从基础练起,俱乐部的教练比我更能把握进度,我给你报了个短程班,从现在开始到开学前一周结束,钱已经教过了,认真学。” 陌香觉得一个霹雳下来,直接石化了,石化还没解手冢已经拉着她往网球教室走了,她急忙缩手,道:“哥哥,我,我不是想学网球。” 手冢看着她,似是疑惑的道:“你刚刚不是说想学吗,妈妈也说你喜欢网球。” 陌香觉得嘴角有些僵硬,妈妈你害死我了,道:“我想和哥哥一起……我想看哥哥打网球。” 手冢抬了抬眼镜,道:“学网球要把基础打好,现在你连基本的控球都没掌握好,就看高端的比赛,会让你看不到脚下,影响你打基础的。” 陌香额头上的汗刷刷的往下掉,部长凡事就这么认真吗,太较真了吧。 手冢看看表,快到时间了,往陌香的手里塞了钱,道:“教室从这里直走就到了,课程要上一天的,这里的三楼是餐厅,食物味道不错,中午的话不要出俱乐部,也不要到处乱跑,在这里吃,晚上我来接你,认真学,不要大意。” 说着又转头对服务台早已和他很熟识的小姐道:“姐姐,能麻烦你帮我稍稍照看下我的妹妹吗,只要不要她到处乱跑就好。” 服务台姐姐笑着道:“好的,只要你妹妹出了这个门,我就打电话给你。” 手冢点点头道:“谢谢,姐姐。” 陌香有些傻眼,看着转身要离开的手冢,道:“哥哥,哥哥。” 手冢回身,道:“什么事?” 陌香有些尴尬,道:“那个,没事……” 手冢从俱乐部出来,暗自松了一口气,从刚刚那种全身都不自己紧绷的状态中放松下来。摸摸钱包,虽然手冢爷爷给的零花钱并不少,他也不怎么花钱,但今天给陌香教报名费就花掉了他这个月大半的预算,这个月的日子要过的紧巴些了。 坐地铁到了柿之木花园,找到了报名的地方,大概看了看,这里的报名规则是按年龄算的,手冢想了想,选择了16岁以下的那一组。 报完名后,又坐公车到了街头网球场,遇到了平时唱在这里打球的熟人,就和他们练习了起来。 手冢努力回想那天和岛庆叔叔比赛时身体的那种感觉,他可以模模糊糊确定,那天他似乎是用出了手冢领域,在那么一瞬间,似乎还摸到了无我境界之千锤百炼的边,可惜只有那么一会儿,而现在,当他有意去运用时,又找不到那种感觉了。 打了差不读一天,傍晚时候,手冢回到俱乐部接陌香,路上还在沉思,看来要想提高这几种技巧,最好还是要和势均力敌的高手训练,这样才激发出最大的潜力,才能进步的快些。 到了俱乐部的门口,手冢进去,陌香正在门口等他,双眼无神,一副惨兮兮的样子,看到手冢眼睛才闪现出一抹光泽,叫道:“哥哥,哥哥。” 手冢点了点头。 回家的路上,陌香犹犹豫豫的道:“哥哥,你刚学网球时也是学这些的吗?” 手冢抬抬眼镜,道:“基础都是一样的,怎么了?” “没事”,陌香摸着头强笑道,“就是总是挥拍有点无聊。”那里是有点无聊,简直无聊透顶啊,不是跑圈,就是挥拍,又没有帅哥,真是难以忍受。 “前期训练,挥拍是十分重要的练习,对控球及动作的熟练度都有十分重要的影响,不要大意。” 陌香勉强扯了扯嘴角,搭了个脑袋和手冢一起回家了。 晚上,手冢复习初三的日本地理,这个背完了还要做一个小时的物理练习题,手冢琢磨着按这个进度,到开学前,自己应该能完成将初中课程整体复习第三遍的计划,那么上了初中以后,就应该开始学习高中的课程了,要有个怎样的进度,要好好计划一下。 “当当当!”一阵敲门声。 “请进。” 手冢以为是管家阿姨给他送夜宵,一抬头却发现是妈妈。 “妈妈。” 手冢妈妈看着手冢桌子上的书,道:“打扰你了吗,国光?” 国光起身,让妈妈坐在椅子上,道:“没有,妈妈,已经快做完了。” 手冢妈妈微笑着看着手冢,道:“现在有空吗,妈妈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嗯?” “陌香今天回来有些不开心呢,国光你知道吗?”手冢妈妈道。 手冢有些疑惑,虽然好妈妈分别十一二年了,但对出生就记人的手冢来说,对眼前这个出生起就抱着自己、哄着自己、为自己喝奶、给自己洗澡的女人有种本能的亲近,而且这么多年来,她也几乎每个星期都打电话给自己,所以对这个妈妈手冢并不感到生疏,还是很亲近的,但现在却有些妈妈这是要说什么。 手冢妈妈看着手冢叹了口气,道:“今天妈妈和国光撒谎了,妈妈应该道歉,陌香并不喜欢打网球,也并不是很想学,妈妈骗了国光。” “妈妈。” “陌香只是想找个理由亲近你,她一直很喜欢你这哥哥,每次和她说起你时,都是两眼放光的样子,手冢不愿意多亲近妹妹吗?” 手冢沉默了下,半响,道:“我的生活很枯燥无聊,陌香只是好奇而已,等到她的新鲜感过去了就不会那么憧憬了。” 看着精致可爱的儿子低头黯然的样子,手冢妈妈心里一阵酸涩,想起自己去参见儿子的小学毕业前最后的家长会,老师知道他是手冢国光的妈妈,都两眼放光,把她的儿子称赞的好的不得了。“手冢同学学习很认真呢”,“手冢同学是班长,一直很尽责,班级的事情都做的很好”,“手冢同学体育非常好,一般学习好的孩子体育成绩都比较差的,手冢同学学习好,体育也好,哈哈,‘文武双全’呢”,“手冢代表学校参加数学竞赛拿到了第一名呢,为学校争光了啊”。 刚开始听的时候还很骄傲,可是听的多了却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她的儿子只有十二岁,这些成绩的背后要有多少的努力,多少的心酸,如果放在其他的孩子身上她也会称赞一句,可是自己儿子的话却是十分心疼的。 手冢妈妈叹了口气,道:“国光啊,你知道家人的意思是什么吗?” 手冢有些疑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这么说。 手冢妈妈走上前,视线与手冢齐平,道:“家人就是可以放心的依靠,可暴露全部的缺点而不需要担心的人。我的儿子很优秀,这一点妈妈很骄傲,可是在家里你大可不必这样紧绷着,你是妈妈的儿子,不管你优秀也好不优秀也好,妈妈都是一样爱你的,你记住这点就好了。爸爸妹妹,他们都是你的家人,都和妈妈一样爱你,所以不用顾虑那么多,放松下来自自然然和他们相处就好,这里不是学校,他们是你的家人,我们在一起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家,这里是允许你犯错的。”,手冢妈妈温柔微笑,道,“明白吗,国光?” 手冢有一瞬间的怔然,似乎一瞬间明白了什么,他已经习惯了与爷爷两个人的生活,更加习惯了自己处理一切、安排一切,已经有些忘记了怎样和出了爷爷意外的人相处。爸爸妈妈是他的亲人,他们想爷爷一样爱他,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呢。这个瞬间手冢觉得心里暖暖的,这个时候手冢才有些明白爷爷为什么这么坚定的非要他和父母一起住了,父母的爱是不可取代,这种爱会让人觉得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不是孤立无援,时刻生活中一种温暖的感觉中。 “妈妈,对不起”,手冢抬头看着手冢妈妈道,这段日子他一定让父母担了不少心却还毫无察觉,伤害关心自己的人,这是他最不愿意做的事,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接着有些犹疑,但还是下定决心,对妈妈道,“我会试着好好和妹妹相处。” 第 20 章 柿之木网球大赛开始的那天手冢早起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陌香将他叫住了,犹犹豫豫的说想和她一起去,手冢犹疑了一下,但想起昨天和妈妈做过的承诺,还是同意了了。 到了会场,手冢去公告牌上看自己的分组名单,记下了自己比赛的场地和时间。记完之后,因为想看看还有些什么选手参见比赛,就又扫了扫分组的选手名单,两个名字赫然跳入眼帘。 11组迹部景吾 36组真田玄一郎 “啊!” 手冢闻声转头,看到陌香捂着嘴,很是心虚的样子。 “有你认识的人吗?”手冢问。 陌香强笑道:“有个人和我认识的人重名。” “哦。”手冢知道陌香一定是看到迹部和真田的名字才叫出声的,他自己也有些惊讶,他记得动漫里说迹部应该是在欧洲上的小学,现在已经回来了吗?还有真田,手冢还记得他小时候那个别扭的样子,那现在,这个立海大未来的皇帝已经进步到了何种地步,真想看看呢。 手冢又看了看分组情况,发现只要一直赢下去,迹部和真田也不输的话,他们迟早会相遇。 显然陌香也发现了这一点,眼镜闪亮亮的。 迈入场地后手冢便把那些杂思抛在脑后了,专心致志打比赛。 虽然报的是16岁以下的组,但却并不是特别难打,比起岛庆朝仓他们,这些青少年速度反映更快些,但技巧却不是十分成熟,手冢虽不说势如破竹也是平平稳稳的拿下了第一天的比赛。 第一天的最后一场是和一个留了长发的十四五岁的少年打,对方控球不弱,各方面基础良好,手冢最后以6比2赢了比赛。 收拾东西准备离场的手冢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站在看台高处的人,他和小时候不一样了,长开了些,五官深刻了,人看上去严肃了许多。他就那样站在那里,紧盯着赛场,注意到手冢看到他了,也就顺势的冷冷的看着手冢,沉默的两个人就这样各空对视着。 “走了,真田。” 一个声音响起,手冢这才注意到真田的身边还有一个少年,十分清秀,此时和真田一起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背影,手冢若有所思。 “啊!哥哥,刚才那个人是……” 陌香注意到手冢一直在看着看台,顺着手冢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了真田离去的一个转身和背影。 “他叫真田玄一郎,小时候和我在一个俱乐部一起学过网球,没想到也来参加比赛了。” 陌香显然十分惊讶,回去的路上手冢听到她用中文喃喃自语,“手冢和真田小时候就认识啊,怎么可能……”,“好可惜啊,传说中的冰山撞冰山啊,咋就迟钝错过了呢……”,“啊,幸村美人啊,好可惜,没看到幸村美人……” 手冢嘴角抽搐,她不会不仅是个狼女还是个后宫控吧。不过陌香的说的话也提醒了他,跟在真田身边的人是不是幸村呢,动漫和现实的人物相差太远了,根本没法判断啊。 第二天比赛的时候手冢去看了公告牌,果然,迹部和真田都没有输,顺利晋级。大概计算了一下,按这样继续下去,自己应该会先和真田遭遇,时间应该是——三天后的第二场比赛,下午2:30。 想看看真田进化到了何种地步,想看看现在这个时候迹部的实力,紧了紧握着球拍的手,那么快速解决,去看看他们的比赛,手冢在赛场边准备时这样想。 场上的对手有些难缠,手冢毫无保留的运用零式削球,运用岛庆叔叔曾经用过的抖动的发球使他的发球局基本都是ACE发球,快速结束比赛。 陌香已经迫不及待,看到他比赛结束就拉着他往另一个赛场跑,真田的比赛已经结束,迹部的比赛还在继续。 一跨进场地,手冢就看到了那个灰色头发在赛场上笑的一脸嚣张的小屁孩,手冢有些愕然,他以前不知道,迹部这个臭美的家伙还没上初中就开始染发了,那个前世时曾经让他十分迷恋的一头紫灰色头发,原来是染的!! 第 21 章 比赛毫无悬念,迹部以嚣张的姿态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 手冢观察迹部来回击球,通过他与对手的对打来计算迹部的控球及力量、速度,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观察计算的结果还是让他颇受冲击,如果预料不差,全力以赴的迹部和自己差不了太多。手冢无意识的收紧握着网球背带的手,看来一直很拼命努力的人绝对不止自己一个,真是让人有危机感啊。 那个年长一些的对手最后颓然倒地,裁判宣布迹部取得胜利,迹部抚着泪痣哈哈大笑,自信到嚣张的一种姿态,奇异的竟然不惹人讨厌,那个年长对手似乎也有同伴一起,这个时侯也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看着迹部竟然带着点畏惧。 看着这个场面,手冢忽然想起田中老师带着自己去不同的网球场打比赛,经常会有人因为输了比赛丢了面子而愤愤的想找自己的麻烦,这些常常被田中老师拦下了。当自己愧疚总是给田中老师惹麻烦时,田中老师大笑道:“手冢,记住一句话,当你比被人只强一点时,别人是会嫉妒你的,可当你比别人强出太多太多,让人根本不可比拟时,别人就只能仰望你了。觉得愧疚的话就变得更强吧,变得最强的话,人们只会感到畏惧,不会再有像那些不开眼的家伙那样找麻烦的了。” 迹部是不是最强的他不知道,不过到是足够嚣张,嗯,如果他遇到了找麻烦的,看看那边沉默高大的桦地,肯定是毫不留情的打回去,也难怪别人敬畏他,额,不具有可比性啊。 桦地走上前,为迹部披上外衣,收起球拍,看着那个小屁孩很有气势的离开,走过去,拉起两眼桃心口水狂流处于花痴呆滞状态的陌香,准备离开。 晚上睡觉的时候,手冢难得的有些难以入眠,明天就要和真田交手了,这是他第一次和剧情人物比赛,心情还真是有些不平静。想想今天迹部的比赛,回头也要和田中老师讨论下,想起田中老师,手冢觉得有些奇怪,田中老师这两天都没有出现,一场比赛都没来看,这么喜欢网球的老师竟然会错过这么大的比赛,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恩,明天给田中老师打个电话问问吧。 早起的时候看到陌香一脸严肃比他还紧张的样子,到了会场,热了下身,发现真田已经在赛场了。 手冢深吸一口气,上场。 转拍的结果是真田发球,貌似自己的运气不是很好啊,总是抢不到发球。 真田将黄色的小球抛起,挥拍击出发球,球划出了个弧度,直击向右侧底线。 真田应该是看过他前几场比赛的,这几年他经常用左手比赛,左手握拍的话右底线的球不容易接,真田这是在针对他的弱点发球。 他快速奔至右底线,抄手击回,黄色的小球划了一个弧线被击回了真田的场地。 真田上网截击,跳起来挥拍扣球,正正的拦截住了手冢的回球,黄色的小球以极高的速度击向了手冢的场地。 真田上网的时候手冢就有预料,快速奔跑到了前场,球拍斜斩而下,反手准准的将球抄起,轻轻用力,回球过网,落在真田场地。 真田退后一步,举起球拍准备等球弹起就起手回击,可那个小球落地后却并没有依照常理弹起,而是贴地滚动。 真田看着那个球,有些呆愣,久久不能回神。 “0——15” 手冢赢了一分。 手冢握了握手掌,真田的力度速度都十分的强,反应极快,对球路的判断异常的准确,能有今天的实力真田这些年一定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手冢感觉到血液里有种沸腾的热度,手指活跃着一种想要挥动、想要击打感觉,这是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才会燃起的对交锋的渴望。这个时侯,手冢下了个决定,他决定不用任何技巧,就这样平打,和真田决一胜负,比比看真正的实力谁高谁低。 真田再次抬头,表情有些凝重。 真田抛球,挥拍击出,发球,球仍然是击到右底线。 手冢奔至落点,回球,球划了个弧度过网。 真田再次快速上网,在球落地前用球拍轻轻一垫,球过网,呈一个抛物线向手冢的前场坠落。 手冢快速碰到球坠落的地方,一个回球高高吊起,直击对方后场。 真田转身向后场跑,眼看高度不够够不到球,便高高跳起,挥拍击球,还真的被他打到球了。 因为跳起勉强救球,力度不准,球的线路很不稳定,手冢看着球飞过网,才大概判断出落点,跑向落点,回球。 真田刚刚跑到后场跳起救球,慢了一步才稳住了身子,再次上网,发现手冢回球已经过网,他是赶不及在球落地前接到球了,顿时心里一凉,又是那种贴地滚动球的话就又要丢一分了。 黄色的小球没有贴地滚动,而是照常弹起,真田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挥拍击打,将球击回。 怎么回事,那个贴地的削球不能经常用吗,刚刚如果手冢用那个削球的话,自己就丢分了?真田疑惑不解。 比赛容不得真田有半点分神,手冢的进攻再至,真田集中精神应对,两人你来我往,战况十分激烈。 第 22 章 比分胶着上升,现在比分为5:4,手冢领先一局。 “实力非常强劲呢,这两个人。”站在看台上的迹部这样下着评语,因为知道这一组有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孩子,而且也都是一场未输,所以迹部难得有闲心的过来看看,却意外看到了一场十分精彩的比赛。 “那是当然的了,哥哥和真田都是很厉害的人呢。”迹部闻声转头,之间一个一个长眉大眼的女孩在自己旁边,看着他道。 迹部皱了眉,看着这个女孩,还没说话,眼角就瞥到了赛场真田的异常,不由将精神集中到赛场上。 陌香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迹部,见他注意力集中在场上,也只得转头看比赛,只看了一会儿也察觉出了不对劲,惊呼了出来: “啊!这是,这是手冢领域!” 长时间棋逢对手的激烈比赛让手冢进入了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身体似乎自发的动了起来,不断的感知计算真田的力度、球路,不断的在心中估算,像扫描一样的将这些数据吸收,又像计算机一样分析、计算。 终于,就像完成了个报告,敲一下键盘成功发送一样,时机到了,大脑自动向身体发送这个指令。一步,两步,三步,手冢领域完成。 这边真田也渐渐发现了不对劲,不管怎么回球,不管击打到什么地方,最后就像是主动送回到手冢面前一样。 迹部的目光变得深沉。 和真田一起来的那个少年也变得面容凝重。 看着对面的手冢,几乎没有移动过,像是过家家般轻松的挥拍,可是他倾尽全力打出的球却一个个中了魔法般的飞到了手冢面前。不论怎么变换角度,不论怎么变换角度,不论怎样挣扎,没用,没用,都没用,球还是飞到手冢面前,对面那个可以说的上纤细的少年此时在真田心中无限放大,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自己,被看穿、被控制的感觉如影随形,挥之不去,尽在对方掌握之中,初次对上手冢领域的真田,心里陷入一种难言的恐慌。 真田一边奔跑着回球,一边努力克制心中升起惶恐、气愤、急躁等等情绪,可越是压制就越是从脑子里冒出来。相同的年纪,一起学习网球,可对方得到老师的厚爱,自己却被所有人嘲笑,明明和自己较好的朋友,手冢来了以后却那么积极的向他靠过去,因为手冢的优秀对比出那时自己的无能,让那时的他无时无刻不在愤恨,以为自己已经忘却了,可见到他那一刻又全部想起,孩提时幼稚的嫉妒虽然不在,但这么多年苦练网球难道不是想超越那时手冢留给自己的阴影,怎么可以输!怎么可以再次输给手冢! 黄色的小球擦着耳边飞过。 “45——30,手冢选手获胜。” 真田静立在球场上,久久不动。 手冢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本来不想用任何技巧的拼到最后的,可是到最后一局时,精神和身体的都到了个高速运转的状态,对真田的球路也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不自觉的就用上了手冢领域。 手冢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感觉,有点明白手冢领域是怎么回事了,只有在选手有相当实力时,在清楚的判断清对手的速度、力度及球路的变化的时候,通过调整对方回球的旋转来达到操控球路的目的,就像小孩子玩的飞去来器,球就像飞去来器,而旋转就是操控飞去来器飞出又返回的终极力量。 手冢领域的形成需要十分强大的控球能力,以操纵改变旋转,以及出众的判断力和丰富的经验,以便看清对方的速度、力度及球路的变化进而调整旋转以达到操控的目的,在手冢领域成功后,虽然并不怎么移动,看似很轻松的样子,其实还需要不断的计算对方的球路和力度变化,比便在回球是不断调整球的旋转,以维持手冢领域的运转。 简单来讲,手冢领域是一种十分复杂的控球技巧,需要强大的实力和经验做基础才能运用。 在刚刚比赛的时候,手冢感觉到自己的左手又进入了一种和岛庆比赛时的那种感觉,似乎自己会动的感觉,球拍似乎变成了手臂的延伸,如臂使指,形若无物,打出的力道和速度是平时的两倍有余,控球异常精准。 手冢现在可以确定,这就是——无我境界之千锤百炼之极限。 手冢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似乎一下子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推开了一扇通往更高道路的门,恩,应该谢谢真田,给了自己一场这么精彩的比赛。 手冢抬头,走到网前想和真田进行结束时的握手礼,真田却站在自己的场地上一动不动。 “玄一郎,别的选手可能要用场地了,你不能一直站在那里吧!”一个少年无视裁判“无关人员不得入场”呼喝走到场中心,对真田微笑道。 真田压了压网球帽,走上前和手冢握了手。 “你好,手冢。”那个清秀的少年对手冢道。 手冢转头,发现这个少年就是陪真田来看自己比赛的那个,道:“你好。” “我叫幸村,是玄一郎的同学,我听玄一郎说过不少关于你的事呢?”幸村微笑的道。 手冢不知为何,觉得幸村虽然微笑着和他说话却让他有点危险的感觉。正不知道该怎样应付,幸村已经微笑着说,以后有很多机会要多和手冢练习,今天他们有事也要走了之类的,与手冢到了别就转身离开了。 幸村转身离开时,包里的手机响了,这个手机是前不久手冢爸爸送给他的礼物,说他已经上初中了,算是大人了,应该有个手机,便给手冢买了一个。手冢看到电显是朝仓,有些诧异的接了电话。 幸村拉着一脸肃然沮丧的真田准备离开,却听到了一声物品摔在地上的声音,转头,只见那个精致的少年脸色苍白似纸,手机掉在地上也不知道捡,失神的呆立在那里。 第 23 章 手冢失魂落魄的往外跑,留下陌香在后面不断追着叫着“哥哥,哥哥”。 手冢踉踉跄跄的上了地铁,打了出租到了田中老师的家,在门口看到了急救车,和朝仓岛庆他们,然后一个担架从屋中抬了了出来,那个已经有些僵硬的发青的面容异常熟悉。其后的事情,朝仓拉着他说了什么,怎么上的车,怎样进的医院,便没有什么印象了。 坐在太平间外的长椅上,朝仓在旁边啰啰嗦嗦的叙述事情的经过。说是田中老师前天就有些不舒服,本来想去看手冢的比赛也没去成,在家休息,朝仓今天给他打电话没人接,有些不放心,就来找他。敲门没人开,问周围的邻居说都没见到他出门,朝仓心悬起来了,打掉话给帮田中收拾房间的钟点工,开了门发下田中倒在卧室门口,身体已经有些僵硬了。 手冢木然的听着,有些恍然,分不清这是做梦还是现实,就在三天前,田中老师还带着他去和岛庆叔叔打比赛,还给了他柿之木网球比赛的传单,笑着对他说那里有很多新鲜的东西,为什么一下子,他躺在了眼前这个冷冰冰的地方,再也不会睁开眼了,骗人的吧,怎么会这样。 手冢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眼泪却从眼眶涌出,顺着脸颊划过,滴答,滴答,骗人的,不可能。 握着手冢的手机,一路上憋着一口气狂追过来的陌香,看到那个像机器人样的手冢木然垂泪,动了动嘴唇,最终却一句话也没说,似是连迈步到他身边的力气都没有。她似乎第一次意识到,坐在那里的是个活生生的人,一个知冷知热、会哭会痛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平面上用画笔勾勒出的二维纸人,也不是游戏通关里为主角当垫脚的炮灰NPC,他是真实的活在这个世界里的活人,仿佛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并不是活在梦里,不知为何,陌香竟然有些心惊,对着那个自己想来崇拜喜欢的身影,第一次望而却步了。 没过多久,验尸报告就出来了,说是突发心脏病,医生说发作持续的时间不到十分分钟,这说明田中走的时候并没受多少折磨, 田中老师朋友接到消息纷纷赶了过来,田中没结婚,无妻无子,能够珍惜依靠的也就只有这些朋友了。手冢在医院了呆了5个小时,天已经很晚了才离开,回去的路上一言不发,陌香跟在他的身后也不敢言语。 三天后,手冢早起去参加田中的葬礼,陌香也没敢跟着。 葬礼上的人不多,很多都是田中老师的朋友,零星有几个和田中老师学过网球的学生,田中老师的父母早已亡故,身后事也是朋友帮忙办好的。手冢想,如果田中老师有妻子有亲人的话,也许在他发病的时候就会被及时发现,也许就能及时就医,也就不会死了。虽然这样想,但谁有能改变过去,手冢看着照片上笑得一脸灿烂的田中老师,闭上眼睛,将眼泪留在眼眶中。 感觉到身后有人拍自己的肩膀,手冢摸摸眼角的水渍,转头,看到岛庆疲惫又哀伤的脸孔,岛庆看着来鞠躬敬礼的人,有些讥讽的道:“田中一辈子的心血都放在网球上,可到头来只有这么几个学生来看他”,转头看看手冢,“在这些学生中,只怕也只有手冢你是真正的难过的。” “岛庆叔叔。”手冢第一次听见一向有些脱线的岛庆说出这样刻薄的话。 岛庆看着手冢道:“和我走走吧,我有话对你说。” 一大一小两个人在静谧的街道上悄然的行走。 “我们这些人和田中都是一个体育院校毕业的,在一个俱乐部打网球,田中打得最好,在日本算不错,在世界上却算不上什么了。”岛庆开口道。 手冢是头一次听田中老师的朋友叙述关于他们过去的事情,静静的听着。 “呵呵,训练是很苦很吃紧的,不论是打国内的比赛还是打世界比赛,都忙得要死,田中尤其用功,所以连个女朋友都没交上,到死都是一个人。” “岛庆叔叔。”手冢觉得眼中刚刚压下去些的酸涩又冒了出来,不自觉的握紧了手,连指甲扎破了手掌流了血都没察觉。 岛庆笑了笑,道:“别难过,也许这个样子活一辈子,田中并不后悔也说不定呢。” “打网球也好,踢足球也好,搞比赛的就是这样,不能在年轻的时候达到高峰,等体能衰落了,就只剩下出局的命了,田中曾经是我们之中最优秀的,可最后的结果也没什么不同。我们这些人,现在做教练的做教练,做体育老师的做体育老师,再有像朝仓那样的,该行开饭馆了,呵呵。” “手冢,我听田中说你学习很不错呢,总是考第一名,如果,你在其他方面做得更好,不用执着于网球。”岛庆仰头望着天,苦笑道,“毕竟网球只是田中的执念,而田中,现在,已经不在了。” 快夏末了,有些树叶已经开始变黄了,微风吹过,几片叶子飘零而下,岛庆仰头望天说出这番话的样子,手冢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也依然记得。 “岛庆叔叔不用担心。”手冢现在已经明白岛庆想要对他说什么,道,“我对田中老师承诺过不会放弃网球的,承诺过的事情一定要完成,这是爷爷教导过我的。” 岛庆还想说什么却被手冢打断了。 “岛庆叔叔”,手冢转过身来,看着岛庆,目光平静而坚定,道,“我知道岛庆叔叔担心什么,请您和朝仓叔叔、胜腾叔叔们都放心,我喜欢打网球,也许以后也会去尝试打职网,但我也不会放松课业,我现在已经学习完初中的课业,我打算在上国中的时候就将高中的功课学习完,这样就可以为以后的安排挤出足够的时间”,手冢淡淡微笑,道,“相信我,岛庆叔叔,我能做好的,不会让叔叔们和田中老师失望的。” 岛庆看着静静微笑的少年,心中那些在田中去是后阵阵的抽痛感竟然渐渐平静了,淡淡微笑道:“是吗?这样的话,我怎样劝也是没用的了。”田中,你说的没错,你的确比我更了解你的徒弟,是手冢的话,也许真的能做好的。 回家的时候,看着叔叔们的背影,手冢心里也奇异的平静了下来。朝仓叔叔也好、岛庆叔叔也好,胜腾叔叔也好,这些田中老师的朋友们,其实都并没有为自己选择网球而后悔的吧,如果后悔就不会还是那样喜爱网球,总是抽空去街头网球场,如果后悔的话就不会那样倾力的教导自己。只是,不管是做什么,能登上顶峰的人注定是少数,剩下的很多很多,注定是要默默无闻吧,田中老师和叔叔们只是遗憾,遗憾曾经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却没有实现梦想,最终只能带着遗憾离开。那些叔叔们曾经的努力、曾经的汗水、曾经的梦想,如果自己也放弃的话,就将彻底的烟消云散,不留痕迹,就连传承也没有了,可即使是这样,叔叔们也不愿绑缚了自己,让他们的过去成为自己前进的障碍,宁愿放弃一切,送放自己高飞。 手冢闭了眼,他真应该感激上天,让再活一世的自己领受了如此多的恩惠,他享有的太多了。 第 24 章 回家的时候发现手冢妈妈一直在等他,有些紧张的看着他,转头看着低头的陌香,应该是陌香将田中老师去世的事情告诉妈妈了,妈妈这是在担心他。 手冢对妈妈大概讲了今天田中老师葬礼的情况,安抚她不要担心,手冢妈妈看手冢一直非常平静,便也渐渐放下了心。 手冢吃完饭便回房了,柿之木网球赛因为他那天突然的离开应该已经被算为弃权了,所以也没有再去的必要了。 手冢将一分光盘放在电脑驱动里,这份光盘时离开时岛庆叔叔给他的,让他拿回家来看。 手冢打开播放器,画面上赫然出现的是一场网球比赛,虽然年轻了很多,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画面里的田中老师,而田中老师对面的,留着长发,在头顶扎着一个辫子,很是嚣张的样子,是谁? 没过几分钟,解说员就解释了他的疑惑,站在田中老师对面的是——越前南次郎! 真是一场惨不忍睹的比赛,看完这段录像后手冢不得不承认,6:0,比赛呈现对越前南次郎一面倒的状况,田中老师一分未得的完败。 越前南次郎很强!非常强! 他的控球,力量,速度,都强的超乎想象,更别提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技巧,二刀流,外旋发球,抽击球,削球。 虽然初学网球赛时就查过不少越前南次郎的资料,但那时还没有入门,根本看不出越前南次郎到底强到何种地步,今天以田中老师为尺度,才真正准确感知了越前南次郎的强大。 手冢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越前南次郎是如此的强大,那越前南次郎从小教导出来的越前龙马现在又到了何种水平呢,手冢忍不住这样想。 不能松懈啊,要加快速度的前进啊,手冢在心里提醒自己。 假期很快就过去了,陌香这段时间似乎有些心事,不那么缠着手冢了,每天都准时去手冢报的那个网球训练班。手冢每天准时送她去俱乐部,准时接她回来,尽力和她好好相处,总是主动和她说话,关心她的进度、身体状况什么的,反而是陌香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不太有精神和手冢说话。 开学前的第四天,手冢原来住过的房子弄好了,手冢爸爸和妈妈便忙着搬回去的事情。手冢一向很有条理,东西摆放很有规律,很快就收拾好了。 上车的时候,手冢爷爷没有出来,手冢背着书包在车门口站了很久,直到手冢爸爸叫他了才最后望了一眼自己住了十一年的和式住宅,上了车。 到了原来的家,许久不住了已经觉得十分陌生了,回房间将东西放好,坐在床上发呆,不知道干什么好。过了好一会儿,从书包里翻出青学的录取通知书,他的成绩自然不成问题,顺利被青学录取了,还有四天,他就要踏入他命定的那间学校了,剧情就会开始了吧,手冢看着那张录取通知书,心情有些复杂。 开学第一天,背上书包和网球拍,带上妈妈为他准备的便当,要出门的时候却看见陌香揉着眼镜打着哈气从楼上下来。手冢向来起的早,学校八点到校他七点就从家走了,七点二十到校还可以背四十五分钟的英语,陌香起床很晚,通常都是七点多才起床。 陌香看到手冢背着书包和网球包,似乎一下子清醒了,一反最近的无精打采,一脸焦急的表情,道:“哥哥今天就去申请入网球部吗?” 手冢看看背后的网球拍,差不多吧,早点申请也可以早点入部,省点麻烦。 陌香咬着嘴唇,满脸焦急,张口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的样子,急的都快掉眼泪了。 手冢稍一思索下就明白陌香在焦虑什么了,心中不由一暖,走过去,摸了摸陌香的头,道:“不用担心,哥哥没那么容易被人欺负的。” 陌香呆愣当场,等反应过来时,手冢已经出门了,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陌香心里疑惑。 在去学校的路上,手冢摸着自己的左臂,想着上辈子看过的剧情,因为连续赢了网球部的前辈,而被前辈嫉恨,被用球拍打伤了左臂,大概是这样的吧。虽然剧情如此,但现在在这里的自己不会让一切重演,自己还有对田中老师、对叔叔们的承诺没有完成,根本没有再原地踏步的时间,所以他是绝对不能受伤的,不能让伤病拖迟自己前进的步伐,不能让无聊的手伤影响自己实力的提高,绝对不可以,手冢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第 25 章 开学的第一天,先是去报到,拿到了班级教室的等的信息,还被通知九点要有开学典礼。 开学典礼似乎和自己上辈子经历的差不多,都是些校领导讲话,介绍夸耀学校概况等等,被点到名字的时候手冢楞了一下。 “下面请新生代表手冢国光同学发言。” 手冢有些呆愣,新生代表,手冢国光,恩,是自己没错,发言,怎么没人事先通知他。 手冢家,正在厨房做菜的手冢妈妈正在将莲藕切片。 “恩,国光喜欢吃清淡的,陌香喜欢口味重点的,是炸好呢,还是清拌好呢?”手冢妈妈托着下巴自言自语。 垃圾桶中,正躺着装录取通知书的信封,一个通知正静静的在信封里沉睡: “手冢同学: 您好,鉴于您成绩优秀,名列入学第一,我校诚恳欢迎手冢同学在开学典礼上代表新生发言,谢谢。 青春学园中等部 学生会” 其实真的不能怪手冢妈妈,谁让这份通知那么小,那么不起眼,紧贴着信封,很难发现不是吗?所以在将录取通知书交给儿子后,这份通知连同装它的信封都一同在手冢家新购买的崭新的垃圾桶中沉睡了。 手冢觉得他很久没有这么紧张了,额头上开始微微冒汗,镇静的站起来,向讲演台走去,听到下面的学生窃窃私语。 “好厉害啊,听说他是入学第一名呢……”“恩,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很镇定呢,要是我对这么多人讲话,一定腿都软了……”“哼,有什么了不起,摆优等生派头……” 手冢走上会堂的舞台上,想老师校长行了礼,站在讲演台上,看着下面成百近千的学生,一脸镇静,大脑却在高速运转,他该说什么啊,一滴汗顺着额头滑进眼睛里,他应该庆幸自己长期的面瘫表情在这个时候发挥了惯性作用,人们很难从他的表情看出他内心的慌张,但其实他很想说他一点都不镇定,其实他的腿——已经开始发软了。 “今天是我们迈入青学校园的第一天,我们将告别小学,开始我们的国中生活。”手冢终于开口了,清冷的声音顺着话筒传遍全场。 很惯例的开头,校长和老师们都面带微笑的听着。 “所以,请大家不要大意的上吧。”手冢说完,很有力度的向全体同学行了个礼,很是镇静的走下去。 全部的同学呆愣当场,全部的老师还在微笑,手冢已经回到自己的座位,面无表情的坐下。 “好厉害啊!”“好有胆量啊,要是我可不敢这样讲啊!”“从来没听过这样的演讲。”“恩,以前都是长篇大论的,烦死人了。”身边的同学看着手冢,在低声议论。 从那以后,“不要大意的上吧”作为最短小精悍的开学演讲被写入了校史,名列青学史上最酷的青学演讲词排行榜的第一位,在其后的三年,手冢国光青学帝王的地位确立后,他的这种简洁明确的风格被很多崇拜者模仿,多次应用在各种演讲场合,深受追捧,但也许不会有人知道,这种“简洁”风格形成的最初起因只是因为手冢妈妈不小心扔掉了那张开学典礼的演讲通知。 毕业典礼开完,手冢便往教室走,身边很多同学敬畏的看着他,都不敢靠近的样子,在他走过时和身边的人咬着耳朵,也不知道在说着什么。手冢有些无奈,他有那么可怕吗,又不会吃了他们。 开学第一天是没课的,主要是开开班会,选个班长副班长,还有让同学自我介绍彼此熟悉之类的。 这些孩子或是胆怯、或是活泼、或是害羞,一个个花样百出的自我介绍,手冢听着也觉得很有意思。 直到一个圆脸大眼的少年上台,手冢有些诧异,因为,是熟人,浅仓昌也。他不是应该还在社区中学上学吗,青学离他的家很远吧,没听说浅仓家搬家啊,手冢疑惑。 “我叫浅仓昌也,十二岁,喜欢看书和篮球,我到青学上学的唯一目标就是打败一个人——手冢国光。” 手冢觉得整个班级的目光一下子全集中在了自己身上,全班一下子像炸了锅一样,纷纷的议论开来。 “安静,安静。”班主任老师努力的维持秩序。 浅仓昌也气势汹汹的走下讲台,回到自己座位上时还在盯着他。 手冢的自我介绍依旧简洁。 “我叫手冢国光,十二岁,喜欢网球,请大家多多指教。” 自我介绍完了就是选班长了,不记名投票,将自己的想选的人写在纸上交给班主任。 老师叫了坐在最前排的两个同学一个计票一个喊票。 黑板上,手冢和浅仓两个人名字下票数交替上升,其他人已经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现在是人都看出来手冢和浅仓不合,有消息灵通的同学在下面传话,说手冢和浅仓以前就是一个学校的,一个总考第一,一个总考第二,还有浅仓是入学第3名,和手冢一直竞争激烈等等的。班级里的气氛被这些弄得分外紧张,同学都紧盯着黑板,等待结果。 眼看两人13票对13票持平,计票员打开最后一张票,看到票上的名字,愣了一下,整个教室也分外安静,都屏息等着最后的结果。 “浅仓昌也。”计票员读出最后这张纸条上的名字。 班级鸦雀无声。 14比13,最后老师宣布浅仓当选班长,手冢当选副班长,班会便结束了。 浅仓目光炯炯的看着手冢,眼中有按耐不住的得意,手冢收拾了书包便离开了,并没有多注意浅仓,也没有看到自己离开时浅仓一瞬间便的愤愤的目光。 手冢对青学校园还不太熟,在校园里转了几圈才找到网球部,拿着手中的入部申请,深吸了一口气,向网球部走去。 第 26 章 一个球从耳边呼啸而过,如果不是手冢对网球带起的风声异常熟悉,反射性的退了一步,只怕就正中后脑了。只见一个小黄球越过自己的耳际,砸在墙上,留下一个淡淡的印记。 “喂,你在干什么吗,发什么楞,快点捡球。” 手冢以为是有人对自己说话,转头,却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孩子朝这边跑过来。 “对不起。”那个孩子一边跑一边道歉,到墙根将球捡起。 手冢顺着球来着的方向望去,只见铁丝网圈住的网球场内,一些相对高大些的少年正在打网球,其中一个挥着球拍对那个孩子道,“干什么呢,快点啊,磨蹭蹭的,网球部可不收像废物一样的新人。” “对不起,前辈。”那个孩子一路小跑的网球场里去,边跑还边向那个挥拍的前辈道歉。 手冢微皱了下眉,看着网球场,不一会儿又有人将球打出了球场,一些瘦小一年级急忙跑出去捡球,而那些将球打出去的高年级前辈在那里挥着球拍大笑,看着那些忙着捡球的一年级,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手冢看了一会儿,网球场的铁丝栏杆很高,一半的击球根本就不会被打出球场,这些高年级根本就是故意在打吊高球,好指示一年级捡球,还有不少人故意踢翻装球的篮筐,将一年级刚刚捡好的慢慢一下子球弄翻在地,让他们不得不重捡。 也许刚开学的缘故,入部的一年级新生还很少,这个球场就几个一年级的孩子,跑来跑去的干活,累的满头大汗,周围的学长去象看猴子一样看着他们嬉笑。 手冢看着手中的入部申请,又看了看网球场,转身便想离开,却在回身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对不起。”手冢急忙道歉。 “呵呵,没事没事。”被撞的人笑呵呵的道。 手冢抬头,一愣,虽然他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没能认出几个剧情人物,但眼前的人他还是一下子就判断出来了。带着个圆片眼镜,头上绑着个白色绷带,带着几分邋里邋遢的高年级学生,最重要的是他还穿着那件十分富有青学特色的蓝白网球部正选运动服,这么明显的标志在认不出来,那他前世就白将网球王子开了三遍了,这个人j□j不离十,就是现在的青学网球的——大和部长。 “怎么看愣了,我是不是很帅!呵呵!”眼前人笑着道,边打量眼前的少年,恩,应该是一年级新生,看着很认真的样子,瞥了瞥少年手里写着入部申请的信封,道,“怎么,是不是找不到网球部,我是网球部的,带你去吧。” “谢谢前辈!”手冢行了个礼,在心里腹诽,记忆里大和部长是个很腹黑的人呢,很会诓人出苦力,看眼前人笑得贼兮兮的样子,手冢忍不住背后一阵发毛。 到了网球部的休息室,大和部长径直向一个隔间走去,手冢看到上面写着“部长专用间”几个字,青学网球部的部长还有这个特权吗,努力回忆剧情,却回忆不起关于这个方面内容。 “啊,果然是申请进入网球部的。”大和拿着入部申请看着道,“恩,手冢国光是吗?我是青学网球部的部长大和” “大和部长。”手冢行了个礼。 “恩,将这份表格填一下。” 手冢接过大和递过来的表格,填上了自己的姓名,班级,年龄,家庭电话,和打网球的时间等信息,又交还给大和。 大和扫了一眼,托着下巴道:“十二岁,有八年的网球经验,这么说你四岁就开始打网球了,哈哈,很厉害呢。” 大和部长领着手冢到了网球场,手冢发现青学的网球场很大,分成块状,被铁丝网圈着,最大的一块是由三个网球场组成,手冢看到正选球员似乎都在这个球场训练,全都是穿蓝白色的运动衫的人,其他两块场地都是由两个网球场组成的,倒是都是非正选,都在旁边两块球场里训练。不过可能都是想观摩正选训练吧吧,在大球场周围围着的人很多。 大和部长拍了拍手,喊所有人集合,向他们介绍了手冢,手冢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完了后大和部长告诉他一年级要先从捡球开始,这个手冢早就知道了,便听话的和刚刚那些孩子一起去捡球了。 回家的时候一身是灰土(捡球捡的),一身的疲惫,抬头就看见陌香坐在门口等着他, 看见他进门了,一脸紧张的奔过来,伸手想拉他的左手又收回去了,满脸忧虑的样子。 手冢看着陌香似是想把他好好检查一遍的样子,不自禁的笑了,用手将陌香的头发揉的乱蓬蓬的,引来她的高声抗议。 晚饭的时候陌香很兴奋的问手冢,网球部怎么样,帅哥多不多,手冢都回答说第一天入部没仔细看。 饭后手冢回房,洗了个澡,躺在床上,他第一次不是因为打网球也不是因为练习柔道搏击就弄得如此疲惫。 想起那些学长的恶意捉弄,总是将球打飞,故意让低年级的跑腿,还有那些恶意的嘲笑,身边几个脆弱些的孩子已经快哭出来了。应该是因为自己在一年级的时候也受过欺负,所以一旦有新生入部了,终于可以摆出学长的架子了,就开始拼命的欺负新生,这样的恶性循环,还说什么事青学的传统。而且,根据网球部不成文的规定,一年级新生是不可以参加任何比赛的,自己在青学的第一年是不可能初赛的。 手冢闭着眼睛,很没形象的将自己瘫在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见一见那位传说中的龙崎教练,在青学网球部的第一天,有些让人失望呢。 第 27 章 加入网球部已经半个月了,手冢除了捡球就是挥拍练习,也没有碰到剧情人物。可能新生都在开学典礼上见过他,知道他是入学第一名,加上他向来冰山面瘫表情,都以为他摆优等生派头,不好接近,再加上他部活一散就走,从不多留,就更没什么和人进一步交流的机会了,所以就是捡球都是他一个人捡一块的,没人和他搭伙。 手冢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他和这些孩子是有年龄差的,听着他们聊什么电视剧,动漫,明星,歌手之类的,自己也插不上话,如果他们对自己他热情了,反倒不知道怎么办好。手冢想过是不是去打听下新部员里有没有姓大石的,或者菊丸、不二的,但一来他向来不多话,贸然凑过去有点突兀,而来,对所谓的剧情,虽然不说,但多少是有点厌恶的。作为一个认认真真想要在这里活下去的人,人生被既定好的感觉并不太好,所以手冢便决定顺其自然,反正在一个部里,该见到的总会见到的。 这个星期的最后一天,部里决定对新生的网球水平来一次摸底,安排了高年级和一年级的对打比赛。 人员分散在了不同的场地,手冢握着球拍,等着轮到自己,却意外听到了一个名字。 “不二周助。” 手冢猛的向被叫到那个人看去。 那是个个头和他差不多高的少年,头发颜色天然的偏浅,长过耳际,模样清清秀秀,笑眯眯的,很是可爱。 这场比赛很平常,6:0,不二虽然每个球都能和对面的学长打上一阵,但还是很“正常”的完败了。 手冢盯着不二,眼神凝重,不二输的很正常,如果不是自己听到“不二周助”这个名字就紧盯着他,和因为不断练习手冢领域而训练的敏锐的算球能力,真的看不出来他有意防水。 看着不二和那个前辈握手,那个学长高声大笑着道:“你的基础还不错,但还要好好练习。” 不二还是笑眯眯的样子,道:“谢谢前辈指教。” “下一个,手冢国光。” 不二正在朝场外走,与正在上场的手冢擦肩而过。 手冢和不二第一次的相遇,意外的平淡。 轻转着手中球拍的手冢看着对面的学长,心里掀起一丝微微的波澜。他记得动漫里在手冢和不二对决的那场比赛里,手冢回忆,不二在初入部的半年里,老老实实,很不起眼,而同时手冢锋芒毕露,引得学长嫉恨,被打伤了手臂。对比刚刚不二的表现,是该说不二聪明,不愧是青学的天才,懂得收敛锋芒,不要惹祸上身呢,还是该说手冢太笨,不懂得避祸呢。 手冢看着对面的学长,他记得浅仓昌也的眼神,被那样的嫉恨又受伤的眼神盯住,感觉并不好,没有得意,反而莫名的愧疚,所以在班会投票时他才会特意的退让。其实只要退让一点点,像不二一样,退让一点,隐藏一点,就可以避免一堆的麻烦,也不用烦恼会被人找茬了。 因为是摸底比赛,所以都是让一年级发球,也不用转拍了,手冢在球场底线,不断地弹着球,调整身体状态。 “喂,小鬼,到底好了没有,放马过来。”对面的学长挥着球拍大叫。 手冢抬头,他认得对面的学长,经常欺负新生的人中,他也算一个。还不到一个星期,入部的新生已经有三分之一申请退部了,其中有一两个,手冢虽然只看过他们挥拍,但能感觉出来基础还是不错的,如果好好培养,能成为好的选手也说不定。不止是欺负新生,就连前辈之间也并不见得十分友好,这个时候网球部的老生之间实力差别并不大,正选经常变来变去,校内赛的竞争十分激烈,他已经两次看到前辈之间的摩擦了。 握紧球拍,他不是不二周助。 抛球,他就是他,现在活在这里的手冢国光。 击球,如果麻烦注定要来就让它来吧,他,从来就不曾惧怕过任何事情,以后也不会。 黄色的小球以难以想象的速度飞越过网,划过一道黄色的光斑,带着呼啸的风声从学长的耳边呼划过。 场边还在观战的不二,一直笑眯眯的眼睛一瞬睁开,眸中划过一道凛然寒光。 场中一片寂静,裁判在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报分道: “15……15——0,手冢发球得分。” 手冢扫了扫场边的不二,他不是不二,不二也不是他,记忆里的不二是一直以游戏的态度来打网球的,那是不二的网球,任何一场比赛、任何一件事都全力以赴、认真完成,这是他从小所秉持的原则,这是他手冢国光的网球。 嫉恨也好,找茬也好,麻烦也好,这是他的道路,他不会为任何人退缩停留,就是青学也是一样,他不会为青学改变自己的原则。 第 28 章 球场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连龙崎教练和大和部长都在场边观摩。 “呵呵,看来我们来了个了不得的新人啊,大和。”龙崎教练看着场上那个茶色头发、带着眼睛的少年,笑道。 大和摸着下巴,道:“啊,我记得了,他叫手冢国光,恩,很不错呢。” 场上,手冢既没有用削球,也没有用手冢领域,平打,可形势还是毫无悬念的一边倒,对面的学长根本招架不住手冢凌厉的攻势。 很快,比赛以6:0结束。 全场的目光集中在手冢身上,手冢却仿佛无视,照常与看着他仿佛要喷火的学长握手,走出球场。 部活一散,手冢换了衣服就要去走,他在网球部没有不能上场,练习效率很低,所以要在放学后还要去加练。 “手冢!手冢!” 在出校门的路上,有人大喊他的名字,手冢驻足回身。 一个一年级新生从后追过了,道:“手冢,等等!等等!”气喘嘘嘘的跑道他面前,大口喘息着,道,“手冢走的真快啊,一转眼就不见了,我找了半天啊。” 手冢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自己似乎不认识他。 “手冢不记得了吗,我们都是网球部的,我叫大石秀一郎。”少年微笑着道,一脸兴奋,“手冢好厉害,今天把学长赢了,大家都好惊讶的!”少年如此兴奋,所以没注意到眼前人在听到他名字时,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和随即微微的低头时无奈的微笑。 宿命啊,手冢看着眼前兴奋的两眼亮晶晶的自称大石秀一郎的少年,在心中呢喃。 “手冢回家也是这条路吗?离我家很近啊。” “啊。” “那以后部活散了,我们一起走吧,手冢!” “……” “手冢!” “好。” 天色傍晚,太阳快落山了,漫天都是红彤彤的火烧云,两个少年在夕阳下相伴着一起回家了。 对着墙壁打了半天,直到累得再也挥不动球拍,手冢才停下来,仰面躺在地上。 这段时间网球部的高年级对他很不满,从他们压抑的冒火眼神就能看的出,大石这几天常常一脸担心的劝他,让他不要惹高年级不高兴了,怕他被找茬,手冢还是一如既往,从不在比赛放水。 其实在日本这个等级分外严格的社会,高年级对低年级、上层对下层有绝对的权威是很正常的,在小学的时候,孩子们都小,还没有太受这些观念的影响,再加上手冢自己就是班长,又不参加社团活动,所以没有接触太多这方面的事情。平心而论,龙崎教练很公平,大和部长也很好,有这两个人在,网球部的人并没有很过分,对比动漫里的不动峰,青学这方面的问题并不严重。但可能是因为对青学期望太高的缘故,手冢还是觉得这样的现状十分气闷,所以打球的时候球风变得凌厉了,很难说不是将义愤放在网球上的缘故。 这样的网球部,充满着不合理的条条框框,真想将它打破,手冢仰面望天,这样想着。 看表发下已经快10点了,收拾球拍和网球,手冢准备回家,这两天陌香总是很紧张他,妈妈还被叫到学校一次,因为陌香想从小学部翻墙到初中部,结果被老师抓个正着。手冢听了不禁笑了,搞得手冢妈妈大惊小怪,激动得差点泪流满面说自己终于冰山微笑了,他渐渐的融入这个家,能在手冢妈妈和陌香面前放松自己了。知道太晚回去,她们两个会担心,所以手冢加快了脚步。 路过篮球场的时候,手冢听见有人声,这个体育场离青学不远,很多青学的学生放了学都来这里,可这个时侯人应该早就散了才对,手冢有些疑惑的朝篮球场看去。 球场边的灯很亮,手冢一眼就看清了那个拍着篮球的人——浅仓昌也。 浅仓昌也正在练习上篮,可他的个子实在太小了,高度不够便总是失败。手冢看着他一次次的失败,又一次次的重来,远远的脸蛋上满是坚毅,即使疲惫的一直喘息也不放弃,那样专心,那样专注。 手冢就远远的看着,因为在开学班会上,浅仓那样明确的说要打败他,并且在投票选班长是取得了胜利,班上有很多些人觉得浅仓很酷,很崇拜他,经常说些浅仓的事情,所以手冢也连带着听了一些。浅仓家里离这里很远,但他坚持报考了青学,现在在住宿,还有浅仓前不久加入了篮球部,实力很不错,篮球部的部长很喜欢他这些等等。更有同学刻意在手冢面前说浅仓嚣张,跋扈什么的,说手冢才是入学第一名,比浅仓强多了,应该给他点教训什么的。这些手冢自然不会入心,过耳既忘了,现在在这里看到浅仓,才又想那些传闻。 为什么转学来青学,手冢看着在赛场上流汗的浅仓,难道真的像你说的为了打败自己,自己值得你追着到青学来来吗? 手冢在篮球场边注视了良久,最后手机的响声惊醒了他,是时间太晚了,妈妈不放心给他打电话了。 接了电话,和妈妈说让她放心,自己马上就回去,再抬头,发现那个死活不肯进篮筐的球终于落了进去。浅仓满是兴奋,又试了一下,又成功了,看着浅仓在球场上高兴的蹦来蹦去,手冢不禁微笑起来,转身离开了。 “一起加油吧,浅仓。”手冢在心里道。 回家的时候,正好是该给景秀打电话的时候了,这天手冢在电话里和景秀道: “景秀,今天我交了个朋友,叫做大石秀一郎。今天,我还认可了一个对手,是浅仓。” 第 29 章 “好厉害,今天又赢了五位学长,在这样的话,手冢你可能成为正选呢。”回家的路上,大石道,“如果是那样的话,说不定我们可以进军关东大赛呢。” 边听着听着大石说话,手冢边在思索,一年级的时候越前已经领悟了无我境界,而自己现在虽然已经能熟练掌握零式削球、零式发球和手冢领域,但无我境界之千锤百炼之极限还是在时灵时不灵,在网球部有没什么强劲的对手,根本不能帮他进化。要怎么办才好呢,自己没有时间啊,想快点前进再前进,手冢这样想。 “手冢,这样好吗,今天你连大和部长也赢了,很多前辈都很生气呢。”身后的大石犹疑的声音将手冢思绪拉回。 回头看着大石稚嫩的脸上忧心忡忡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迷惑,不二也好,大石也好,不管喜不喜欢似乎都有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对长幼顺序这种规则十分的遵从,不同的是不二选择回避,让自己受到的束缚最小,大石则是遵循。 “大石,你觉得现在的青学还配称得上网球名门吗?”手冢道。 “为……为什么这样说?”大石惊疑道。 “恩,毕竟好选手是可与而不可求的,……难免……”大石支支吾吾。 “不是每个选手一开始就是好的”,手冢看着大石道,“那些新生里面有许多天赋不错,这些孩子是需要好好引导培养,让他们发挥出自己的才能,慢慢前进,才能成为好的选手的。等着好选手自己跳出来的话是不实际的,也不是每个网球选手都有那样超凡的才能,不需指引就发挥出耀眼的光芒,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不好好培养的话,他们的才能最后只能是浪费了。同时,青学也不可能取得更大的成功,这一点的话,现在青学似乎忘记了……” 大石有些尴尬的摸摸头,道:“手冢说的太过了吧,我……我到是没那么多感觉。” 手冢看大石的样子,知道自己说的太多了,这段日子他已经远远的见过龙崎教练几次了,可是因为龙崎教练年纪大了的缘故,日常琐事并不多管,大和部长一个人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许多事都是交给高年级的学生管的。昨天他有看到有两个身体条件不错的新生退部了,说是被浅仓极力邀请想加入篮球部,浅仓还得意洋洋的在班上说,网球部为他们贡献了很多有潜力的新部员,这些让手冢难免有些焦急。 “青学是应该称霸全国的啊!”手冢呢喃,怎么可以只是在原地打转止步不前啊。 “手冢,你说什么?”大石有些惊诧的望着手冢,他没听错吧,手冢说青学应该称霸全国,现在他们可是连都大会都没能突破啊。 “大石”,手冢看着前方漫天的火烧云,道,“青学应该称霸全国的,不应该在这里止步。” 大石呆呆的看着手冢。 事情来的其实很突然,在又赢了一个学长后,他敬了礼出了场地,这个时候有个学长拿了个什么表格,说是人员名单要每个网球部的人签字之类的,手冢右手还握着球拍,自然而然的结果用左手签了名字。 刚刚被他打败的学长像一下子受了刺激一样,扑了过来,和他叫嚷,神情激动而气愤,周围来了为了一些学长,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有些出演劝阻。手冢只觉得耳朵嗡嗡直响,具体那个学长说了什么也没听清楚,一个推搡,自己承受不住,摔在了地上,眼镜也掉了。 “那只左手不需要的话,就这样废掉吧。”一声这样的大喊。 不可以,手臂不可以受伤,这是手冢当时心里划过唯一的念头,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将左手臂向后缩,那本该打在手臂上的球拍就直直打在了左腰上,手冢只觉得肋骨上激灵一下子,疼的他喘不过气来,趴在地上喘息良久,等痛楚稍减之后才慢慢爬起来,抬头看着一脸狰狞看着他叫嚣的学长,这段时间积累下的抑郁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对您来说,球拍就是拿来打人的吗!!”手冢厉声的责问让人一怔,“青学已经多少年没有再全国大会上出现了,别人在努力前进的时候,青学在做什么!如果学长们只会拿着球拍打人的话,还能希望青学赢得什么样的比赛,学长们不会着急吗!?还要原地呆多久才会满意!!” 这些话是将所有的高年级都骂进去了,那个打人的学长开始没反应过来,然后生气的大喊,“你这个臭小鬼在说什么!”。有些拦架的高年级也不满了起来,道,“手冢你在说什么,未免太嚣张了吧!”,“是啊是啊,怎么能这样和学长说话啊!”人们议论纷纷。 手冢扫了一眼球场,只见低年级畏惧的望着这边,高年级的有的皱眉,有的幸灾乐祸,只有大石慌慌的跑了过来,一脸担心的望着手冢。手冢突然觉得有些灰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生气,自己和他们所追求的似乎根本是两种不同的东西,根本不能相互理解,自己还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吗。 “这样的社团,我并不合适,我退出。”手冢握了握拳道,说罢转身离开。 俯身捡起眼睛带上,转身要离开场地。 大石慌张的跑过来,急急的道:“手冢!” 手冢看着大石,这个部里和自己交好的只有大石,看来自己注定要让大石失望了。 “大石,抱歉了。” “不可以啊,手冢,不行啊!”大石追着他道。 一个人影挡在他面前。 “发生什么纠纷了,诸位。”蓝白运动服,带着圆片的墨镜,邋里邋遢,头上绑着白色绷带,是大和部长。 出现的还真及时呢,手冢心里想,有对这种宿命式的巧合有些无力感。 “每人100圈,这是连带责任。”球场内嘈杂四起,哀叹这是跑圈的最高纪录,却也不得不听从命令去跑圈,那个打手冢的学长被人们抱怨连连。 手冢没有动就这样看着大和部长,大和部长转过头看着手冢。 “这100圈跑完的话,我是否可以申请退部”,手冢道。 大和部长笑了,道:“入部退部都是部员的自由,执意要退部的话等跑完了可以递交退部申请。” 手冢点了点头,转身准备起跑。 “手冢”,大和背对着他,道,“看不惯的话,不如试着改变它看看,我是说青学。” 手冢一愣,这不是原著里的台词啊,大和部长一直背对着他,监督着那些在跑步的部员,没有回头。 “快快,不快点跑的话就要天黑了,大和部长这样督促着那些磨蹭的部员。” 手冢带着疑惑转身开始绕场跑,几乎怀疑刚才的话是自己误听了。 手冢从小就训练体能,速度很快,不会儿就追上了前面的学长,转过了一个圈,却看见大石挡在自己面前。 “为了这种程度的事就放弃怎么行!”大石一脸激动的样子,道,“手冢你不是说青学应该称霸全国吗,怎么可以只到这里就放弃!” 看着紧紧握着拳头的大石,手冢有些说不出话来。 大石有些失望,继而更加激动愤慨,大声道:“手冢,你要是退出的话,我……我也退出了!手冢你有这样的实力,让我们望尘莫及,怎么可以这样就放弃!!” “由于你的原因会导致朋友也放弃啊!”大和部长拍着大石的肩膀道,“我作为部长很失职呢,只想着就这样就好,从来没想过去改变既定的规则”大和摸摸后脑勺,笑道,“昨天的练习赛也被手冢赢了,呵呵,就是因为这样手冢更是不能放弃的。” “手冢。”大和认真的看着手冢,道,“如果是那么想的话,就带领青学称霸全国如何,是手冢的话,应该能做到。” 手冢愣在那里,这个原著不太一样啊,大和部长说的意思怎么有点不懂啊。 “手冢,你做部长的话,会比我优秀的,等你一年啊,好好准备。”大和笑道。 第 30 章 那天回家洗澡的时候,手冢看着肋下紫青紫青的那一块,用手摸了一下,激灵一下疼的直哆嗦,可不碰的话有不疼,走路打球也没什么影响,手冢有点放心了,幸亏受伤的不是手臂。 第二天部活的时候,手冢领了自己的正选运动衫,看着手中的蓝白运动服,手冢觉得有点黑线,看动画的时候就觉得青学的正选运动衫真的真的很难看,其实他还是比较心水备选那件深色点的运动服,和冰帝的有点像,比这个好看。 因为成了正选运动员,不用再捡球了,手冢便多了许多练习的时间,不过可能是因为昨天的事情使得高年级的对他都有些排斥,一年级又没有正选球员,都在捡球、清理球场,所以没人愿意和他组队练习,他只好一个人对着墙面击打。 “手冢。” 手冢回头,是大石叫他,大石身边还跟一年级新生,是个怯怯的矮个子。 “什么事,大石?”手冢道。 大石拉了拉那个新生,道:“手冢,是这样的,这位黑木同学以前没学过网球,想让你帮忙教教他,又不好意思开口,让我帮忙和你说。” 手冢看着黑木,带着眼镜书呆子似的一个小孩子,看了他一眼,又飞快的低头,紧张的死死攥着球拍。 “好。” 大石笑道:“不用紧张,手冢很随和的”,然后对手冢道,“拜托了,手冢,我去工作了。”摆摆手离开了。 “大石!”黑木紧张的叫道,然后转头看着手冢一脸畏惧的样子。 “这样,黑木同学,你应该了解网球的基本规则吧。”不像大石那样会安慰人,不知道怎样缓解黑木的紧张,就开口谈论网球的事情。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看着黑木快哭出来的样子,手冢有些无语,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转身对着球场,手冢大概讲解了一下网球的球场设置,比赛局数和得分规则。 然后教黑木挥拍和击球,因为不直接对着手冢的目光,黑木轻松了一点,当手冢手把手校正他的握拍和挥拍姿势时,黑木的脸可疑的红了下,手冢也没怎么注意。 让黑木练习了一段时间的挥拍后,手冢开始让他对墙击球,开始时黑木一个都接不到,慢慢能接到擦到一个,手冢在边上纠正他的力度和姿势,间或做一些示范。 就这样,几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部活散了的时候,黑木已经明显没那么紧张了,想他行了个礼,道:“谢谢你,手冢前辈,啊,不是……手冢同学”,说着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因为手冢同学你太有威严了,所以忍不住就像叫你前辈。” 手冢黑线。 也许是有了黑木的例子,其他的一年级也通过大石和手冢渐渐熟了起来,每天都有一两个一年级部员来和手冢练习。虽然一年级新生只能捡球、清理球场还有练习挥拍,不可以不经允许就参加练习赛,但一年级新生都像是有了默契一样,自动轮流分担捡球的活,每个人都挤出时间来和手冢练习。说是练习,其实很多时候都是手冢在打指导球,不断将球打回到对方手边,让对手可以复习自己不太上手或是失误过的球。 这天忙完了班级的事,手冢早早就来到了网球场,对着墙壁击打了很久,挥了挥手臂,虽然练习的很累,但手冢对进度却一点都不满意,零食削球对着墙壁是没法练习的,手冢领域是针对对手的特点而进行控制引导的一种技巧,没有对手根本无法练习,手冢握着球拍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开发点新的招数了。 转身擦汗的时候看到黑木握着球拍在边上不安的看着自己。 手冢明白他是想找自己帮忙,手冢不明白黑木为什么这么怕自己,其他一年级新生都和自己算是相熟了,只有黑木还总是这样怯怯的。 “来球场吧。”手冢道。 黑木高兴的点点头,屁颠屁颠的跟着手冢进了球场。 这根本不能称之为比赛,只是手冢一次将球打到黑木手边方便他击球,如果黑木哪个球漏了或是打得不好,手冢就再打回到刚刚的位置让他再打一遍。 看着黑木累的满头大汗,手冢向开口让他歇一会,却听到有人大喊道:“你们在干什么呢,谁允许你们私下比赛了!?” 手冢向声音来处望去,发现是一个平时就和他不睦的学长,叫什么却先不起来了。 那个学长走过来,道:“一年级不准私下比赛,你们不知道吗!谁允许你们私自用球场的!” 手冢毕竟是正选球员,而且是大和部长指定的,那个学长不好直接冲他发火,便走到黑木面前,大声呵斥道:“说你呢,小鬼!怎么不说话!” 黑木吓得直哆嗦,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哪里还说得出话。 那个学长看黑木半天不开口,又要开骂,一个人影挡在了他和黑木中间。 学长看到是手冢,火气更大了,大叫道:“你干什么小鬼!别以为你是大和部长选出……” “对不起”,手冢鞠了躬,道,“是我拉黑木过来比赛的,如果违法了部里的条例的话就请学长处罚吧。”说罢,抬头定定的直视着学长的眼睛,镜片闪着一缕寒光。。 学长看着手冢直直看着他的眸子,明明在道歉,却仿佛理亏的不是他而是自己一样,有些恼怒,却又莫名的有些畏惧,不敢再找黑木麻烦,道:“这样啊,手冢你是正选,不应该不知道规则,也犯错的话会很难办,这样,你散部活后却打扫球场吧。” 手冢行了个礼,拉着黑木离开。 “喂”,学长呼喝道,“这样就走,未免对学长太没礼貌了吧。” 手冢转头,抬眼,身边的气温骤然下降。 学长吓了一跳,觉得眼前的人虽然冷冷的面无表情,却全身上下无一不在散发着渗人的寒气。 手冢看着不敢再说话的高年级,拉着快僵住的黑木离开了球场。 手冢被罚部活散了后收拾球场,大石黑木还有很多一年级新生都纷纷留下来帮忙,那些对手冢不满的高年级不敢招惹手冢,就变相的惩罚他们,最户手冢阻止了他们,不让他们帮忙了。 黑木看着手冢一脸愧疚直要掉眼泪的样子,手冢边低头收拾器械,边道:“不要多想,不是你连累我,是我连累你了。” “不是的,手冢前辈……手冢同学,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手冢打断他,道,“学长们只是讨厌我罢了,想惩罚的也是我,今天只是碰巧是你在和我打球,顺带也罚了你而已。” 看着黑木还是不能释怀,手冢有些无奈,这个黑木的性格真是像是个女孩子一样,手冢看着快落上的太阳,道:“黑木,不要多想了,现在受罚的虽然是我,可胆怯的却应该是学长们。” 黑木愣愣的看着眼前人眼中那决然的自信,似乎什么都不能动摇的坚定,心中莫名震撼。 因为部活的时候总是指导别人,不能足够练习,手冢不得不将日程表里额外的联系时间加长,因为部活结束后又被罚打扫球场,回家的时间晚了,时间更加不够用,又不得不压缩睡眠时间。 虽然在身体上有些疲劳,但手冢却觉得心里反而很清明,知道该做什么,在网球部受的压制反而激起了手冢的好胜心,现在就算没有大和部长的许诺,他也不会退部了,看看到底谁笑到最后,手冢心里有了点这样的想法。发现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后,手冢也不禁反省,自己的性格是不是有些自找罪受啊,有人压着反而能有干劲。 马克思唯物主义的观点认为,内因起决定作用,外因起推动作用。所以当手冢只注重了主观精神上的干劲十足而忽略了客观身体的实际需求时,结果便是自从四年级以后通常都是生物钟叫醒的身体,竟然睡过头了,不得不买了个闹钟叫自己起床。 第一次在上课时开始不受控制的犯困的状况,提醒了手冢自己拥有的是一个还未长成很需要睡眠的身体,让手冢不得不考虑更改下时间表,想办法加长下睡眠时间。 这天中午的时候,手冢正在考虑要不要以后午休的时候在校园里找个没人的地方小睡一下,班级外有人叫他的名字,说死大和要他去学生会一趟。 手冢敲了敲门,听到一声“请进”,便推门而入。 坐在桌子后面的人抬起头,看见手冢进来推了推眼睛,笑道:“手冢。” 手冢愣了一下,眼前的人分外熟悉,“大和部长”,手冢恍然,他怎么忘了,貌似大和部长还是学生会主席来的。 大和指了指旁边的凳子,示意手冢坐下,手冢看着眼前一大堆的文件,脑中直冒问号。大和部长笑着说这两天文件太多了,请他帮忙,手冢忍着给他一板砖的欲望,坐下来慢慢的看文件,有不清楚的地方就问大和部长,奋战了一个中午,连午饭都没吃,两个人才把所有的东西弄完。 回到教室刚刚拿出便当,上课铃的铃声准时响起,手冢看看手中的便当,看看走进教室的老师,他要不要豁出去,学学桃城,上课吃东西。形象啊形象,自己可从来没有干过这么丢脸的事情啊!最后当手冢强忍着饥饿感将便当塞回书桌时,心里吃了大和部长的心都有。 站在讲台上的老师搓了搓自己的手臂,道:“奇怪了,今天教室里怎么这么冷啊!” 周围的同学纷纷畏惧的偷偷打量面似寒霜的副班长大人,手冢牌制冷机今天全速运转,正在疯狂制冷。 公告 <!--start-->马上要开学了,这两天忙着收拾东西,明天早上的车,到了学校还不知道网路中心上不上班,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续网,可能有几天不能更新,各位见谅了。<!--end--> 第 32 章 眼皮不断往下垂,头一点点的看着眼前的高一物理,眼前朦朦胧胧的手冢第一次产生了休息一天吧,明天再看这样的偷懒心理。犹豫再三,实在抵挡不住倦意,手冢最后放下了课本,打算先睡觉了,边脱衣服边往床上爬的手冢迷迷糊糊的想,明天就和大和部长说吧,学生会的事情一定要退掉,实在是忙不过来啊。 第二天,许久没有睡的这样畅快的手冢伸了个懒腰,摸了床边的眼镜,扫了一眼闹钟,以为看错了,再扫一眼,手冢以光的速度从床上跃起,飞快的完成洗脸穿衣刷牙等一系列动作。 楼下,手冢妈妈手里捧着便当,笑着对本下来的手冢笑道:“早安。” “妈妈,为什么不叫我?”手冢忙着穿校服的外套道。 手冢妈妈微笑道:“上学迟到而已,哪有我宝贝儿子睡觉重要。” 手冢黑线,不知道怎样评论手冢妈妈的这个奇怪言论,道:“妈妈,你就这样盼着你儿子犯错误啊。” 开学第一个班会,手冢妈妈到了学校,便开始追问问手冢有没有犯过什么错,再得到所有老师一再保证的否定回答时,十分失望的跟着所有的老师后面,道:“真的没有吗?真的真的没有吗,您再想想,真的真的一点点都没有?”让手冢很是无语,很不想承认那个是自己色老妈。 手冢接过便当,飞快的跑出家门。 一路跑着到了学校附近,拐进了一个偏近的平实人较少的小路。 “浅仓,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一个很大的声音在呵斥的着什么。 因为听到了熟悉的名字,手冢不自禁的放慢了脚步,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只见一个比较隐秘的拐角处,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矮的低着头,虽然看不见样子,但手冢却一下子就认出了是浅仓,高的正激动的说着什么,手冢在体育课上远远的看见过,似乎是篮球部的部长。 因为看到了浅仓,手冢的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浅仓,现在训练这么紧张,你竟然还跑去加入学生会,你到底想什么呢?”篮球部部长对着浅仓大声呵斥,道,“浅仓,你的身体素质很好,我对你有很高的期望,我多少知道些关于你的刚入学时的事,你说过来青学就是为了打败手冢什么的,最近又有传言说手冢就快进学生会了,所以你就怄着气也进学生会和手冢比一比是吗!?鲁莽!幼稚!你现在应该做的的是抓紧时间训练,而不是为了无谓的事浪费时间,浪费你的天赋!” “部长,你不觉得不服气吗?”浅仓依然低着头道。 “什么?”篮球部长有些摸不着头脑。 浅仓抬起头看着篮球部长,道:“部长,你不觉得不服气吗!?网球部已经连续四五年连都大会都不能赢不了了,可他们的预算确是所有社团里最高的!我们篮球社已经连续几年进入全国大赛了,如果也有像网球部那样高的预算,就可已进行更好的训练,请校外教练,能拿到更好的名次了!我要是进了学生会,就可以改变现在这样不公平的事情了。” 篮球部长有些惊诧的看着浅仓,随进无奈的笑了,道:“浅仓啊,你的脑袋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这些不是你应该考虑的,我和教练会处理好的,你不需要想这么多的”,犹疑了下,道,“再者,事情也不想你想的那样简单,网球部曾经出过很有名的职业选手,青学是公认的网球名门,这个是其他社团比不了的。而且龙崎教练和校长的关系出了名的好,大和又是学生会的主席,网球部拿高预算是铁板钉钉的事了,别做无用功了。” 浅仓紧握着拳头,大声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篮球部部长一愣。 浅仓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学长,以前在小学的时候,不管我怎样拼搏,怎样努力,在我的前面,有一个人我始终没能超越,可也是因为这个人让我学会了一个道理,一个人只要努力的话,总会做到以为自己根本做不到的事。”浅仓抬头,坚定的看着比他高两头的学长,道:“部长,我不会耽误训练的,同时,我也不会放弃加入学生会,因为在那里有我想达到的目标。” 篮球部长看着认真的浅仓,沉默了良久,让浅仓都有些不安了,最后篮球部部长苦笑了出来,道:“浅仓啊,你真的都让我感到惭愧了”,叹了口气,“这么想做的话,随你吧,只是注意别太累到自己了。” 浅仓听到,笑得一脸灿烂,道:“知道了,学长。” 篮球部部长敲了一下浅仓的脑袋,道:“什么知道了,快去上课了,再迟到的话老师要抓狂了!” 浅仓捂着头傻笑,道:“没关系的,老师讲的我都会。” 手冢站在原地很久没有动,直到那两个人说笑的走远了,一时间心中百味陈杂,难以言喻。龙马的前进有多少人做了踏脚石已经数不清了,而为了网球又有多少其他的人做了踏脚石又有谁知道。 没有人注定是享受特权的,也没有谁注定是该当踏脚石的,手冢一直这样认为,其他的社团做得好的话拿更多的预算是理所应当的,因为外力的原因而造成分配不公的做法,手冢并不认同。而现在这个不公平的始作俑者和最终获利者便是网球部,这让手冢批评和反驳的话都无从出口,浅仓说的没错,现在的事情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可是浅仓又能改变什么,就像自己改变不了网球部的现状一样,不是因为能力不足,不是因为不占道理,而是因为该死的年龄!!!因为他们是一年级,按照青学的传统,一年级不能是部长,也不能是学生会主席!所以只能做个旁观者,看着一切的发生,除了自己不放弃以外,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这个认知让手冢的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手冢没急着去教室了,和浅仓一样,老师讲的他都会,而且还经常能看到老师讲课的瑕疵,不听也没什么的,手冢慢慢的闲逛,路过网球场的时候,本应无人的场地却似乎有人在活动,手冢有些诧异。 场中的人也远远的看到了手冢,跑了过来,手冢认出了是黑木。 跑到近前的黑木看到手冢有些惊讶的道:“手冢,你怎么没去上课?” 手冢沉默的看着他,那你又为什么没去上课,手冢的眼神里这样表达着。 黑木脸红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说不清的样子,不过许是手冢的表情太过严肃太有威压了,黑木最后别别扭扭的道:“天气预报说一会儿还会有雨的,我……我记得网球场的拖把是放在场上的,所以……所以……” 黑木的话虽然没说完,不过大概意思手冢已经明白了,网球部的赛场是塑胶的,下雨的话要用拖把拖的,这种事情高年级们总是让手冢干,拖把湿了的话会很不方便,会加重他的工作量,黑木是想帮他的忙。 手冢微微移开了目光,道:“你不用这样,这是我的工作。” 黑木闻言拼命摇头,道:“手冢别这么说,手冢那么厉害,可以做正选,让那些高年级的再也不能得意洋洋的了,我们都很骄傲呢”,黑木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很没用,不,管手冢怎么教我都打不好球,好多次都想放弃了,可是看到手冢那么辛苦都在坚持着不肯退缩一点,就觉得又有了坚持下去的勇气”,黑木抬头看着手冢腼腆笑着道,“手冢这么厉害,我们都相信手冢你一定能让青学进入关东大赛的,而且大石说,手冢以后会当部长的,我一直都盼着快点到那个时候,那时就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们了。” 看着黑木亮晶晶满是崇拜信任的眼睛,手冢有些怔然,他们想到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眼前这个在动漫里从被提及,在现实里也也从未被任何人关注过的戴着眼镜的傻傻的黑木,心里竟然是这样想的,在自己都有些动摇的时候,最坚定的反而是他。 手冢喂垂下眼眸,是啊,他似乎忘了,从进入青学起自己负责的就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了,还有那些信任自己的少年,当大石说出“如果你退部的话,我也退部”时,就注定了他和这些朋友之间有了重要的羁绊,而自己刚刚竟然把他们忘得一干二净了。 午休的时候,大和部长笑着问手冢有没有兴趣进学生会做干事,手冢看着大和部长,点头答应。他脑子里回荡着黑木满是信任的眼,大石说“如果你退部的话,我也退部”的话时激动的脸,还有那些向自己请教的一年级同学有些畏惧但全然信任的表情,也许在未来,还会有红头发的菊丸,戴眼镜的乾,大力气的河村,再过一年还会有一只桃子和一条小蛇,如果自己拼劲一切能够保护他们,那么累些苦些有算得了什么呢。 想起浅仓说的话,“一个人只要努力的话,总会做到以为自己根本做不到的事……”,网球部也许有弊端,也许成绩不好,那么把弊端改掉,把成绩提升起来不就好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事情是不可能的,没有什么事不可改变的,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而且想起浅仓倔强坚定的眼神,手冢无论如何都不想退缩了,在这里退缩的话,自己将无法再直面浅仓,无法一往无前的与他竞争下去,手冢心里这样觉得。 你有想要做的事,我也有想要保护不能让任何人伤害的人,所以即使是有不平的事,也要握在我的手中改变,在这里无论如何都不能输给你,一种好胜的念头从心里冒出来,青学帝王的宝座,到底谁可以坐上去,浅仓,有本事的话就竞争看看吧!手冢的眼睛闪过一道寒光。 第 33 章 手冢接下来日子依然忙碌,在大和的支持下,加上手冢本身的能力确实很强,他当选的很无悬念。篮球部部长动员了在学生会的部员和自己的很多学生会的朋友去给浅仓投票,浅仓从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成为了学生会的一名干事。网球部新来了两个人,菊丸与众不同将全家都报备了一遍的自我介绍让很多人都记住了他,典型的方形眼镜闪着寒光,手冢一样就确定眼前的人一定是乾,还有头发偏黄力气大的惊人的河村,手冢在心里算了算,人员差不多集起了。 大石被大和看重了去打双打,手冢没打过双打,对这方面的知识仅仅知道规则而已,不过看着只要大石接到球,学长就抱怨该是自己的,一接不到球就大声呵斥大石,说该是他的球,手冢还是忍不住皱眉。 部活结束后,手冢回更衣室换衣服放球具以便一会儿回去打扫球场,却看到不二菊丸还有大石竟然都还没走。大石一副低落的样子坐在椅子上,菊丸在他旁边急的乱蹦乱跳,不二远远的似乎在收拾东西,不过那个微微收敛笑意的表情说明他并没有关注手里事情。手冢已经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听着大石喃喃自语的怀疑自己是否有天赋打网球,手冢开口道: “不是你的错。” 大石诧异的抬头看着手冢。 手冢淡淡的道:“学长的站位配合都有问题,许多打不到的球是怕丢了面子才故意推在你身上的,所以不用因为学长的问题而怀疑自己。”其实手冢压根就不了解双打的站位配合是怎么回事,根本不清楚那些打不到的球到底是不是大石的错,不过谁让大石是他的朋友呢,学长你那么厉害的话,一个人打双打好了,总骂别人算什么本事,手冢完全偏心的这样定论。 不二听到手冢的话转过头来,有几分玩味的微笑着看着手冢,搞得手冢觉得似乎被看穿了,右手不自觉的抬了抬眼镜。 大石没有注意不二的异样,犹疑的道:“是这样的吗?” “没错的”,不二开口道。 大石回过头,因为不二部活时总是藏做表现的很不起眼的缘故,大石还不太认识他,有些尴尬的看着不二。 不二没理会大石的尴尬,笑道:“我也看到了,学长的打法的确有问题的,双打的话接不到球两个人都有责任,学长是在把自己的失误往别人身上推而已”,看着大石还是有些不相信的眼神,接着道,“大石你就是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手冢啊,手冢那么厉害,他的眼光总是不会错的,对吧手冢?”不二笑眯眯的转头对手冢道。 手冢被不二笑的背后汗毛直竖,抬了抬眼镜掩饰了下,看着大石坚定地点了点头。 大石的眼中有燃起光亮,从那种沮丧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 手冢心里狂汗,这算不算是种盲目信任啊。 看到大石不再沮丧,菊丸也兴高采烈起来,拍着大石的肩膀道:“就是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明天我们组个双打和学长们比比看吧。” 黄金组合要成形了呢,手冢看着有些欣慰,几乎想微笑起来,却在瞥见不二正看着他的笑眯眯的眼神时强行憋了回去。 第 34 章 大石和菊丸换了衣服就离开了,手冢还要留下来收拾球场。 “又被学长罚了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正在拖地的手冢回过头来,不二站在球场边上笑着问他,道: “要帮忙吗?” “不用了”,手冢道,“被学长知道了会连你一起罚。”大石黑木他们都想要帮忙,结果被罚的很厉害,所以手冢不愿意让别人帮忙,而且也算是和学长较劲吧,就算一个人也可以完成,你罚我多久,我便做多久,先放弃的一定不是我,手冢心里怀着这样的想法。 “手冢经常被学长门罚呢?”边走过去拿起拖把拖地边笑着道。 “因为我看起来太狂妄吧。”手冢低头继续干活道。 “手冢很厉害,今天又把学长们完胜了,在大石面前那样说,手冢真的一点都不敬畏呢,对学长们。” 手冢低着头没有回应,腹黑的不二真的不好应付,总是笑眯眯的却能看穿一切,“一个人要让人敬畏的话依靠的应该是实力而不是资历,我只是觉得事情应该这样而已”,对着不二手冢觉得没必要绕什么圈子。 “是吗。”不二低头拖着地道,和手冢两个在网球场上交替画着“平行线”。 手冢动了动嘴唇,还是把劝不二回去的话咽了回去,不二和大石他们不一样,不是自己可以轻易说动的,而且虽然不想承认,但有人陪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手冢,你手上带的是力量环吧。”不二道。 手冢愣了一下,看着手上像是护腕的力量还扣,田中指导他从小就带的,早就习惯了,要不是洗澡时要拿下来,都快忘记这东西的存在了。 “是。” “手冢,拿掉那个和我打一场吧。” “……” “怎么?” “好。” 看着对面的不二,和动漫里的常见的不同,还是小小的,个头不高,很可爱很卡哇伊的样子,手冢觉得很难将他最为对手来对待,虽然他知道不二有那个实力作为他的对手。 “一盘定胜负,我先发球了!”对面的不二道,还很稚嫩的脸上看起来满是雀跃,不那么像非典型面瘫了。 不二抛球,发球,球划过一个弧线过网,紧贴着边线。 很强,几乎在不二击球的一瞬间手冢就有了判断,控球、力量、速度都很强。 手冢快速奔跑,回球。 不二判断准确,准确接球。 一个球,两个人你来我往,拉锯了很久。 虽然有了个大概的估计,但不二还是让手冢有些惊讶,不管他将球提升到何种境地,不二都能接到,而且越打越强,他的真正实力似乎很难看清的样子。 手冢不是没有和剧情人物比赛过,他和真田打的时候有种势均力敌的兴奋和畅快感,到了青学后,众人的实力差他太多,而且他的心理年龄也远比众人成熟,所以便理所应当的将身边的人包裹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下,根本没有将他们视作对手,可现在不二在这里便清楚的提醒了他这是一种怎样的误估。手冢忍不住想微笑起来,你的队友中也有着很厉害的对手呢,不可大意啊,一种渴望战斗的感觉在血液里燃烧,手臂在跳跃,身体在燃烧,手冢享受着这样酣畅的比赛。 比赛快到中场的时候,一个左斜线的坠球,接得到,手冢心里判断,快去向落点奔去,会拍欲击,突地,一股骤然的疼痛像闪电一样从左肋传来,激灵一下,让手冢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趴在了地上。 “手冢!”不二着急的高喊着跑了过来。 那种痛感像像有人不断用铁锥在往骨头上扎的感觉,一下一下连续不绝,难以忍受。不二看着手冢脸色煞白,紧咬着嘴唇,趴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样子,也惊慌失措了起来,牵着手冢的衣角不断的叫他的名字,不知道怎么办好。 手冢咬着牙不敢动弹,怎么回事,脑子里这样想,左肋上的疼痛提醒了他,是那个被学长打到的地方吗,已经不怎么疼了啊,竟然这么严重,早知道应该去医院看看的,太大意了。手冢心里责备自己的大意,疼得模糊的双眼看到大和部长冲了过来,把他抱了起来,似乎是向医务室跑去,在大和怀里时他还有心思分神想,公主抱啊,还真是丢人呢。 躺在医务室的床上,医务室的老师让他把上衣脱了,因为只要一弯腰转身就疼的更厉害,不二看不过眼,就过来帮忙。因为是夏天,网球部的一年级都是穿着T恤加短裤的运动服,要脱话就要从下往上翻过去,不二帮他把衣服脱下来也很费劲,两个人肢体碰撞,等手冢把上衣脱掉时,脸上已经红得滴出血了,他从1岁多到爷爷身边起就开始训练自己穿衣服了,从来没有别人帮忙,也没在别人面前这样赤身裸体过(部长大人,只是裸着上身而已,还不算赤身裸体吧!)。 不二看着手冢耳根都发红的样子,不自禁的笑了起来,以前一直以为眼前的人很严肃强势,现在才发现原来也这么可爱的一面啊。 手冢看到不二笑,瞪了他一眼,看他敢把自己出糗的样子说出去,自己就就……就……,好像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手冢郁闷的认识到,貌似他对不二没有什么办法的样子。 医务室的老师给手冢大概检查了一下,看着手冢左肋上那个因为淤血已经快黑色的痕迹,大和不禁皱眉,医务室老师用手按了按,手冢霎时疼得脸都白了,老师问这个是怎么来的。 手冢犹豫的说是不小心磕到的。 衣物老师皱眉,说有可能伤到了骨头,要到大医院检查。 手冢面无表情,微垂眼眸掩盖心中的悸动,一直不怎么疼的,还以为过不了多久就会好了,怎么会这么严重,难不成剧情注定无法改变,自己注定要因为这个伤而停滞两年!? 第 35 章 出了医务室的门,大和去门口叫车去了,留下不二扶着手冢,看到眼前不二一脸担忧的样子,手冢将心中的不安暂且压下,看了看外面已经全黑的天色,不二陪着自己到这么晚,他的家人一定很担心,便道:“不二你先回家吧,有部长在。” “我陪手冢去过医院再说”,不二斩钉截铁的道,扶着手冢的手却有些颤抖。 手冢看着不二明明担心却强撑着的样子,心里竟奇异的平静了下来,道:“不用担心,不二,不会有事的。” 手冢的声音很坚定,有种让人镇定的奇异魔力,不二竟也觉得平静了下来。 两个人到了门口,上了出租车,大和顺便把手冢和不二在更衣室的书包和衣服都拿来了,手冢怔了一下,然后反应了过来,道:“因为我的事情,麻烦您了,部长。” 大和支了支眼镜,有些不自在的样子,没有说话。 手冢从包里翻出手机,按了家里的号码。 “妈妈,我今天可能要晚点回去,和同学有练习……恩……恩,我知道了……晚饭?……恩,我回来吃,好,那我挂了……好……” 挂了电话,发现大和和不二都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不禁有些疑惑。 不二看着手冢笑了,道:“没想到优等生也会对家长说谎啊。” 到了医院,拍了片子,医生说手冢的左肋肋骨有轻微的骨裂,本来并不严重,但因为手冢一直剧烈运动,所以一直没有痊愈,今天的在与不二比赛过程中不小心牵扯到裂处,所以才会疼的特别厉害。 大和很担心的问严不严重,会不会有后遗症之类的。 医生回答说,骨裂程度不重,只要一个月内不进行剧烈运动,就会痊愈,不会有任何后遗症状。 这样的回答让众人都松了口气,尤其是手冢,很怕会像原著那样,如果只是一个月的休息还算好的。 回去的时候,手冢发现不二家离他家很近,只隔着一条街,大和本来不放心手冢一个人回去,不二便自告奋勇的送手冢回家。 在手冢快要到家的时候,不二叫住了他,手冢回头,看到不二站在街口,向他微笑着道:“等你伤好了,我们再打一场吧。” 手冢看着不二,少年的脸很清秀,在黑夜里显得很单薄,点头道:“好。” 既然不能剧烈运动,手冢就索性将一切运动都停了下来,他不想像原著里那样因为受了伤还坚持练习而让伤两三年都好不了。 因为将锻炼从计划表中摘除了,时间一下子宽裕了起来,连因为最近太忙而有些拖后的预习高中课程的进度都追回来了,还超额完成了任务。 星期六的时候,手冢坐车回乡下去看爷爷了,陪爷爷下了会棋,吃了饭,下午时候手冢买了束花,去了墓地。 将花放在田中老师墓碑前,看着照片上笑的一脸灿烂的老师,手冢把自己最近的练习和田中老师汇报了下,说着说着,连一些和网球没关系的事也说了起来,网球部的事,班级上的事,学生会的事,手冢觉得似乎很久都没能和人这样好好的倾诉了。一直以来,田中老师在他的人生中扮演了一个父亲一样的角色,常常有些不能和爷爷说的事情都会和田中老师说,田中老师在的时候,他不用想的太多,只要向前冲就好了,不对的时候田中老师自然会叫住他、指正他,老师走了后,他感觉的出,自己变得浮躁了,也有些软弱了。 手冢摸着左肋的伤口,回想那天受伤的那一幕,明明想好了一定要避开的,明明是预先知道的,可当一切发生的时候,他连反应的时间的都没有,手冢握了握拳,抬头望着天,道:“老师,我现在真的有点害怕宿命这种东西。” 不能剧烈运动,就不能通过比赛来指导新生了,手冢换了个办法,花了一个晚上给每个一年级新生制定了一套针对自身弱点的训练表,让他们按照这个训练,然后再一旁观察指正,效果不如比赛来得好,但也让每个新生都有了进步。 学生会的事乱七八糟,好在大和很照顾他交给他的事情的都不是很难,他和浅仓两个人竞争的虽然激烈,但都把精力花在做事上,大体上还算风平浪静。 网球部最近有个不大不小的事,部里组织了和其他学校的练习赛,一年级也有机会参加。 手冢因伤不能参加,大石和菊丸的组合打败了学长,获得参赛资格,也许因为那天和手冢的比赛被大和部长记住了,不二也被指定参赛,这个时候还没有发挥出自己特点的河村和乾落选了。 比赛结束的时候,河村失落走下场,经过手冢身边时听到一个清冷的声音道:“如果力量是你的优势的话,不妨发挥自己的优势看看。” 河村回头,发现手冢目视前方,面无表情,河村几乎要怀疑自己听错了,反而是旁边的乾,听到手冢的话,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 河村回到更衣室换衣服,拿校服时带下了一本书,拿起看,发现是一打订起来的打印稿,上面介绍着一种打法叫做波动球。 练习赛的对手并不强,听说也是这一区的,比赛结果3:2,青学赢了三局。 不二以微弱优势取胜,手冢看得出来那个对手和不二有差距,但不二似乎没怎么认真。大石菊丸和对手打到了抢七,最后菊丸体力不支告负,有点像和圣鲁道夫的比赛,手冢在考虑要不要提前劝劝菊丸训练体力。 比赛结束的时候对方的部长微笑着说,青学有很多不错的新生,很期待以后的青学。 这样匆匆忙忙的过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手冢去复查的时候医生告诉他,他的伤已经彻底痊愈了,在手冢的一再询问下,医生再三保证绝对绝对不会有任何后遗症,手冢可以放心的做任何剧烈运动。 每天的日子都很忙碌,没过多久,今年的都大赛便要开始了,当大和部长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手冢都有点反应不过来,好快啊,国中的上学期已经接近期末了,手冢看着队里包括自己在内的正选球员,除他之外全都是高年级的,其中有很多人他连名字都叫不出来,他就要和这支队伍去参加一场完全不了解的比赛了。 第 36 章 新增一点 夏日茂密的山林,偶尔的鸟鸣很是悦耳,沿着河边走,河水流淌的声音伴着脚步前进,偶尔扑面送来一两阵凉爽的水汽,安抚着夏日的躁动,这是个仿佛脱离人类的世界,只有自然的声音。 又往前走了一段,视线渐渐开阔了,一汪碧绿幽静的湖水在溪谷里静静沉睡,等待有人来掀开她美丽的面纱。 细细听着鸟声,蝉声,和那几不可闻的水波声,感觉扑面而来阵阵水汽,一种愉悦的感觉从手冢心底漫开。 一点落水声响打破了静谧,手冢向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一个人正坐在极远处的湖边,将挂了饵的鱼钩抛向湖里,然后坐了下来,安静的看着静谧的湖面。 虽然离得很远,但手冢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头醒目的紫色头发,是迹部。 身边没有跟着桦地,不像平时的华丽张扬,正在钓鱼的迹部有一种难见到沉静,让手冢一时有点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知道的那个迹部。 饭桌上,陌香做着鬼脸,逗得全家人都笑不可支,看着陌香挤嘴歪舌的样子,手冢爸爸嘴上训斥着:“看看你的鬼样子!”可眼里的笑意却让他的话没什么威严。 饭后,陌香和手冢爸爸两个人抢遥控器去了,留下手冢妈妈和手冢收拾餐具,在厨房帮着手冢妈妈洗碗,手冢妈妈听着屋里面陌香和手冢爸爸争抢的声音,叹了口气微笑道:“有点时候我都怀疑家里又多了一个孩子。” 手冢妈妈知道手冢这个学期很忙,碗洗完后,就让手冢上楼了, 陌香最后没抢过爸爸,现在电视里正播着NBA球赛,陌香愤愤的跑到厨房找水果,手冢妈妈看到陌香便问道:“你知道不知道国光最近在做什么,明天才开学,可他好像很忙的样子。” 陌香从冰箱里摸出一个苹果,咬了一口道:“还不是忙网球部的事。” 手冢妈妈道:“网球部?比赛不是早就完了吗,怎么还这么忙?” “还不是网球部的那帮混蛋太没用了。”陌香泄愤似地咬了一大口苹果。 手冢妈妈转头看着陌香,道:“陌香,你怎么这么说话,那些都是你的学长。” “是学长也是没用的废物。” 手冢妈妈皱眉,训斥道:“陌香……” 陌香打断手冢妈妈的话道:“妈妈你没去看比赛,所以不清楚,哥哥从头到尾都是赢的,一场没输,可那些正选的学长太烂了啊,输的太惨了,连前五名都没进去,进不了关东大赛了。” 手冢妈妈叹了口气道:“输也好赢也好,现在赛也比完了,再多想也是没用。 “还没完呢,听网球部的人说哥哥升副部长了,去年输的那么惨,今年肯定要抢回来,部活训练肯定也要跟着加重,所以会比较忙。”陌香道 手冢妈妈有些担忧的道:“上次我还挺老师说国光成了学生会的干事,现在又兼网球部的副部长,会不会很累啊。” “安了安了”,陌香笑道,“哥哥可是不是一般人,应付的来的。” 楼上,手冢打开电脑,整理了一关于刚刚结束的都大会的录像材料,反复看了半天。又修改了下网球部的招员海报和新生报名表。修改完毕便关了电脑,按进度表,今天应该复习历史,手冢翻出高二历史,开始第二遍的温习。 第二天早晨,手冢出门的时候不出意外的看到不二在街口等他,两个人一起往学校走去。 “手冢,暑假的时候打你家的电话总是不在,你妹妹不是说你出去练习就是说你去登山了。”不二微笑着道。 手冢抬抬眼镜,陌香这个大嘴巴。都大会刚刚输了的时候很不开心,所以每天都出去疯狂练习,田中老师走后许多技术上的问题他无从请教,越是练习便越是烦躁,然后有那么一天,他心里憋着一股气拼命的跑,然后无意间跑到了山顶,躺在无人的顶峰,身边青草环绕,仰望着天空,蓝的天,绿的草,仿佛天地间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感觉,那一刻,心突然就静下来了,从那天起他就喜欢上了登山,喜欢那种天地间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感觉,可以让心平静下来。想到这,一个紫发的少年,静静的坐在湖边,看着如墨的湖面,沉静而唯美,这幅画面从手冢脑中冒出,那时迹部在想什么呢,手冢想。 “手冢,比赛输了所有参赛队员都有责任,没必要太委屈自己。”不二有些担忧的望着手冢。 “不会”,手冢已经回过神,看着不二担忧的眼神,平静的道。他不会让自己沉浸在失败的情绪中太久,与其在哪里自怨自艾,不如找到失败的原因,“从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暑假回去看爷爷的时候爷爷亲口这样对他说过,道,“现在输了其实是一件幸运的事。” “嗯?”不二有些疑惑的看着手冢。 “国中时期的比赛时团体赛,只有个别人强的话是没用的,现在就认清这点很重要。”手冢道。 不二笑了笑,没接话,手冢知道不二其实对这些具体的组织安排的事情很惫懒,避之不及,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午休的时候,手冢去学生部办理新生开学报到的事情,一堆堆的学生证等着盖章注销。这种事单调又繁琐,很耗人耐性,手冢看看对面的浅仓,一脸麻木的样子,就知道和自己一样乏味,应该感谢自己的脸从来看不出太多表情,现在才显得没像浅仓那么悲摧,这让手冢的心情奇异的好了点。 午休快结束的时候,把网球部的报名表格打印出来,已经准备离开的浅仓看到放在一旁的网球部海报,扯了扯嘴角道:“今年不要输的太惨才好啊,手冢。” “不会”,手冢头也没回再继续忙,道,“今年,我们会赢。” 浅仓冷笑道:“那我拭目以待啊!” 推门离开的时候,正好遇到文艺部的田久同学,一个长相秀气可爱的女生,看到手冢脸可疑的红了起来,道:“手……手冢同学,你……你好。” 手冢向她点了点头,道:“田久同学你好。”说完就推门离开了。 田久看着手冢的背影,脸上有了几丝失望的神情。 浅仓看到,冷哼一声,道:“别浪费感情了,那个家伙从来都看不见身边的女孩子的。” 课上完了的时候,手冢抱着这一大堆东西往网球部,看到新任的网球部部长招着手大声的和他打招呼,笑着道:“手冢,你迟到了噢!” 第 37 章 看着眼前的衫山学长,不,现在应该叫衫山部长了,是少数对自己不怎么敌视的学长,直到现在手冢还记得他输给自己时摸着头不好意思笑时的样子,也是因为这个衫山才会被大和指定为网球部的部长。 大和承诺过,等到手冢二年级的时候就让他做部长,可实际操作起来却没有那么简单,先别说那条不成文的只有三年级才可以担任部长的规定,单是那些对手冢不满的高年级就没那么容易搞定,又好几个正选球员放出话来,如果手冢做部长的话,就退出网球部。大和被搞得焦头烂额,最后推出了和手冢较好的衫山做部长,手冢成了副部长,那些高年级才算勉强接受。 衫山球打的还算不错,但性格腼腆,不太敢出头,所以现在网球部的大部分事情还是手冢负责。 大石帮忙手冢在学校的公告栏上贴好了海报,没过多久就有新生来报道了,河村负责发申请表,乾负责收申请表,顺便按手冢的要求给每个新生都发了一个纸牌编号,第一天的时候人很多,忙了很久才做完。 等报名的人差不多都走了,大石乾他们开始整理桌椅板凳,菊丸一边帮忙一边好奇的问手冢那个纸牌编号是做什么的。 手冢正在看那些申请表,没有抬头,道:“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部活开始的时候,手冢集中了所有入部新生,先是每人发一本薄薄的关于网球基本规则的说明稿,再向他们说明了网球部的基本规则,然后组织他们进行挥拍练习,一边观察一边心中暗暗记住编号。 部活结束后,手冢在更衣室整理什么,换完衣服的大石好奇的凑过去,看到手冢拿着入部申请表在抄录什么,便道:“手冢,你这是在干什么?” 手冢一直低着头,道:“这些新生中有些打过网球的,有几个底子还不错,还有很多从来没打过网球,把他们分组,这样方便指定不同的训练计划。” 大石奇道:“手冢你是怎么知道哪些新生打的好,哪些新生打的不好。” 手冢抬头看着大石,挥拍其实是很能看出一个人的网球熟练程度,握拍的方式,挥拍的力度,挥拍时姿势,挥拍时肌肉的紧绷程度,都很清晰的显示了这个人的网球水准,这些都是田中交给他的,加上手冢自身的网球经验和长期练习手冢领域对而锻炼的精确的判断力,一眼就能判断出这些新生的水准如何,但这些却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大石。 好在大石还没等手冢回答,便摸摸后脑勺笑道:“我罗嗦了,手冢总是有办法的,那新生中有哪些不错的?” 手冢见大石没问起别的事,便拿起刚刚抄录好的三份份名单,道:“这几个人底子不错,有一定的实力,这份名单里的是有过打网球经验的,但看得出并不是很熟练,剩下的这些就是完全没摸过球拍的了。” 大石看着三份名单,道:“我明白了,把这些打过网球的重点培养起来,一定能出几位正选。” 手冢摇了摇头,道:“大石你还记得黑木一年级的时候吗?” 大石挠了挠头,道:“记得啊!” 手冢道:“黑木刚刚进网球部的时候连规则都不清楚,现在却比一小半的人都厉害了,那些被超过的人里有很多都曾经打得不错,这是因为黑木比他们都努力的缘故。把这些人分成三组是为了方便根据他们自身的情况制定不同的训练计划,最终每个人能前进多说没人能说的清楚。” 大石笑道:“手冢说的对,就这么决定就好。” 手冢看着大石,沉默了片刻,虽然他说分组只是为了方便根据他们自身的情况制定不同的训练计划,但不可否认,这样做确实可以方便网球部选拔优秀的选手,那些完全不会网球的新生被分到一组时,难免不会产生比不过比人自卑被排斥的感觉。这并不公平,就像手冢一开始学网球就有田中老师指导,龙马从出生起就有个世界前茅的职业选手做免费陪练一样,从起点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不公了,虽然以前的网球部让所有新生只去捡球不能比赛的做法比手冢现在的做法不知不公到多少倍,但手冢却无法用这个安慰自己。因为我想赢,因为我急功近利,这就是我内心真实的想法,又何必给自己找什么借口托词,手冢这样想。 这些话是没法和大石说的,就是说了大石也未见得理解,大石只是对自己盲目信任才会支持自己的一切计划,网球部中的朋友,不二、乾、河村、菊丸,都是这样。他感激这种信任,但朋友并不是信任就可以什么都说的,有些责任注定只能自己一个人去担,有些苦涩注定只能自己一个人去品尝,有些选择注定只能自己一个人去选择,认识到这一点,让手冢一瞬间感觉到分外孤寂。 手冢起身从书包里拿出三份表格,对大石道:“这是我昨晚做的三份训练计划,明天你、我、乾每人带一组指导训练。” 大石皱眉道:“明天就开始!?一年级都去训练的话,谁负责捡球和打扫球场?不如先训练那些基础好的,让那些基础差些的先熟练打扫吧,这样也能让他们对网球熟悉些。” “熟悉什么?熟悉怎么捡球吗?”手冢道,“选手的手是用来打球的,而不是用来捡球的,新生进入网球部是因为喜欢网球,不应该让他们的热情在捡球里磨光。” 大石有些苦恼的看着手冢,道:“手冢,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要知道一年级捡球打扫球场是网球部的传统,你这么做不仅是三年级的学长,就是我们同年级的同学也会不满的。” 手冢道:“好的传统叫做传统,不好的传统叫做积弊。” 大石还想开口,手冢打断他道:“大石,明天把新生带去那两个小的球场练习,其他的事情我会处理的。”青学网球部的场地一共分为三块,一块最大的有三个网球场,另两块小的是两块两个网球场组成的,高年级通常只在大球场训练。 大石苦笑了下道:“你决定了的话,我没意见。” 第 38 章 “这算是是什么!有没有搞错,让我们自己捡球!!”穿着蓝白运动装的一位学长挥舞着网球拍高声对着手冢大叫着。 大石看着手冢的方向,一脸担忧,手冢对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带新生过去。 大石动了动嘴唇,但对上手冢严厉的眼色,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将一年级入部新生带去了另两个球场。 衫山部长正拦着那位学长,道:“冷静点,谦则。” 那个谦则一把挥开衫山部长的手,大喊道:“手冢,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别以为你现在是副部长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别忘了你只有二年级,还把不把我们三年级放在眼里!” 衫山不安的拉着谦则,道:“谦则,冷静点,手冢也是为了网球部。” 手冢冷冷的看着他,没说话。 谦则被衫山拉扯的很不耐烦,间获得瞥到手冢冷冷的看着他的眼神似带鄙薄,一瞬间心中怒火大胜,理智一下子崩断了弦,大喊道:“滚开!”一把将衫山推到在地,挥拍往衫山身上打去。 球场上不少学长,原本都还远远地看着,现在看到谦则竟然要打同级,还是部长,惊讶的纷纷出言喝止。 “住手!谦则!” “谦则,你疯了吗!快停手!” “谦则!!你!” “停手!” 可哪里还来的及。 衫山看着离自己眼镜不到一寸距离的球拍,稳稳的停止那里,再也不能前进一分一毫。 谦则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了一头的男孩,看着那双握住自己球拍修长的手,也楞了一下,随即把球拍往外抽,球拍却一动不动。 周围的人看着手冢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握住了球拍,然后一动不动的盯着谦则,眼中寒冰一片,全身似乎都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之中。 谦则却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只是专注着往外抽他的球拍,却怎么都无法把球拍从手冢那双看似纤弱的手冢中抽出来,他脸色涨得通红,觉得自己似乎变成了个小丑了,周围所有的人正在看他的笑话。 正在谦则发了狠的想使力气时,手冢突然松手,谦则防备不及,一下子摔了跟头。 谦则正想发怒,却看见手冢正扶着衫山站起来。虽说衫山脾气好,也不怎么管事,但到底是网球部名义上的部长,谦则清醒了过来,知道自己冲撞部长,闹到教练那里也是自己理亏,便勉强按捺了心里的怒气。 手冢把衫山扶起来,扫了一眼网球场上的众人,道:“今天我来捡球。” 衫山皱眉,道:“这怎么行。” 手冢道:“没关系。” 大石远远看着手冢在那边捡球,握紧了拳头,心中满是愤恨却又无可发作,为什么,为什么要把一切都担负在自己的肩上,你到底有多少精力可以透支,你的肩上到底能抗多少责任。 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大石回头,看见不二正微笑的看着他,不二看着远方的手冢,道:“不用担心,大石,手冢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大石不甘的道:“可是……” 不二微笑道:“相信手冢,他不是个会一味忍气吞声的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手冢交给我们的事情做好”,不二有些俏皮的歪了歪头,道,“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学长了,下面还有学弟们在看着呢。” 大石顺着不二的目光,看到场上怒目相向的两个人,一个围着个格子头巾,一个眼睛大大的很淘气很有神的样子,想起手冢交给他的名单上重点标注的两个人名——桃城武,海堂熏, 大石道:“我知道了,不二。”说着走过去,将眼看要吵起来的两个人分开,分别给两个人分配任务,让他们两个人进行安排好的训练,看着愤愤相视的两个人,大石觉得有点头痛。 部活结束的时候,大家都要离开了,手冢却叫住了所有高年级的,让他们集合留下,本来想走的衫山见状也心生好奇,留了下来。 手冢看着所有高年级,道:“刚刚我在捡球的时候统计了一下,我觉得学长们应该有必要听一听这些数据。” 高年级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道手冢在搞什么,议论纷纷,有几个人已经忍不住嚷嚷了起来。 手冢从手中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念道: “谦则学长,发球出界26次,练习出界43次 健史学长,发球出界21次,练习出界22次 青木学长,发球出界16次,练习出界29次 裕景学长,发球出界17次,练习出界38次 江昌学长,发球出界…… …… …… 衫山学长,发球出界3次,练习出界9次” 手冢读着的时候,下面已经有人耐不住了,等手冢一读完,健史已经在喊道:“手冢。你这是什么意思!?” 手冢看着所有的高年级,道:“健史学长你是正选球员,请您告诉我在不到一个多小时的练习里,这样的控球水准合格吗?一场长一点的比赛也不过一个多小时而已,健史学长,您在比赛中也会发球出界21次,击球出界22次吗!?” 健史的脸一下子涨红了,道:“我……我只是……只是练习一种新的打法而已,所以失败的次数多了一些。” 手冢抖了抖手里的纸片,道:“原来除了部长外,所有的学长都赶上今天研究新打法啊,那未免也太巧了。” 谦则道:“臭小子,你别欺人太甚,我们可不是打不好,只是……” “只是,既然今天是手冢那个臭小子捡球,就多往界外打几个,让他多跑几趟是不是。”手冢看着谦则平静的道。 谦则一下子被呛住了,说不出话来。 “谦则学长看我不顺眼,这件事是我早就知道的,可训练的话不是应该全力以赴的吗?怎么还会有闲心想那些无聊的问题,脑子里想的不是怎样训练,而是其他的报复这样的事,这样也有资格做正选吗?” 谦则火了,上前一步抓住手冢的衣襟,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一只手握住谦则的手腕,谦则一愣,转头,衫山冷冷的看着他,道:“谦则,放手。” 衫山与谦则同年级,身高体力相当,受伤用劲,掰开了谦则抓着手冢衣襟的手。衫山虽然好脾气,但今天却被谦则一而再再而三的冲撞弄得很是冒火。 谦则退后了一步,看看衫山,又看看手冢,握了握拳,道:“既然你们觉得我不配做正选的话,我一没必要在这里现眼,那我退出。”说着将身上的正选衣服扔在地上,转身离开。 有几个学长见谦则要走,忙拉着谦则劝说,谦则却什么劝也不听。 健史见劝不动谦则,一气之下也大喊道:“如果谦则退出的话,我也退出了。” 有几个球员也纷纷说要退出,其中还有正选球员,衫山见状有些心惊,目光移向手冢。 手冢开口,清冷的声音传遍球场道:“正是退部的话要提交退部申请,如果各位决心已经的话,请尽快递交退部申请。” 衫山看着手冢,不安道:“手冢,这样……”正选球员都退部了,今年的比赛怎么办。 仿佛看穿了衫山心中想的,手冢看着衫山道:“部长,大石和菊丸的组合您应该看到了,绝对胜任第一单打,不二的实力拥有全国水平,做单打选手没有问题上没有问题,另外河村的波动球很不错,乾自从去年下半年起,校内比赛赢了才不多80%的球员,另外还有几个新生实力不错,好好培养的话,今年夏天就可以有成绩。所以正选选手是足够的,实力也够强劲,不需要担心什么。” 健史越听越火,只觉得似乎他们都被手冢算计了,掉进了圈套,忍不住大喊道:“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了,你这个臭小子!”健史盯着手冢,眼睛里几乎冒出火来,“臭小子,我们为了打好网球,辛辛苦苦的训练,你这个样子算什么,你到底懂不懂得尊重人。” 这个时候谦则反而似乎冷静下来了,拉住了健史,神色复杂的看着手冢,道:“看来你早就打算好了,这样我们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走吧,健史。” “谦则学长。”手冢看着转身欲离开的谦则,开口叫道,“谦则学长请等等。” 谦则没有回头,只听到他淡淡的声音:“你不是早就盼着我们走了吗,还想说什么?” 手冢眼眸微垂,握了握拳,抬头看着谦则的背影,道:“谦则学长,我看过您的训练记录,您和健史学长是所有部员里面训练最用心最努力的。” “那又如何?”谦则淡淡的道。 “刚进网球部的时候,我认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比赛就是比赛,是不存在虚假的,所以,我对输了比赛就恼羞成怒的学长们是很看不起的。” 健史冷笑道:“你向来就看不起任何人,还用多说这些!” 手冢仿佛没听见健史的话, “大和部长曾经对我说过您在都大会曾经带伤和人比赛,拼到最后一局,大和部长对我说‘别太苛刻啊,手冢,你也要快做别人的学长了,到时你就知道’。那个时候,我想起很久以前曾经问过自己的一些问题,为什么我要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他人铺路,为什么我要做别人高飞的踏脚石,为什么我要牺牲者自己成就别人的辉煌,为什么我注定要做输的一个,即使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 手冢闭上眼睛,脑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越前龙马,道,“到现在我还不确定,如果那个低年级站在我面前,我能不能对他赢了我的事实毫无怨恨,我自己都在怨恨、都在不甘,却又理所应当的觉得学长们应该输给我,还应该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祝福我,做我前进的踏脚石,卑劣而自私,当时的我就是如此的。” 手冢看着谦则的背影,行了个礼,道,“谦则学长,谢谢包括你在内的学长们一向来的包容。” 周围围着谦则的人也纷纷劝道,说手冢知道错了,道歉了,你就别和他计较了。 健史也撇了撇嘴,神色也松了下来。 谦则转过身,看着手冢,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手冢看着谦则,道:“我想说的的是,谦则学长,我想青学赢,我不想青学再止步于都大会,我不想别人说青学网球部是拿最高的预算是浪费,我想让青学配的的上网球名门的声明,我想要青学——称霸全国,为了这个,即使是抛弃学长们也再所不惜。 第 39 章 那那天过后,高年级有四五个退部的,事情闹得很大,学校里面风言风语的。 上午课间的时候,浅仓冷嘲热讽,说网球部只剩大猫小猫两三只,还凑得够参赛的人员不。浅仓周围围了些人纷纷哄笑,道把自己的社团弄垮部长,还真是罕见。手冢拉着身边气愤地想冲过去的黑木,在座位上,一言不发。 手冢知道到,事情到了这一步,想要瞒住龙崎教练是不可能的,手冢已经做好了受龙崎教练训斥的准备,不过一切并没有照着他想的那样发生。 第二天踏入网球部的时候,一切风平浪静,龙崎教练站在场边黑着脸监督者选手训练。站在一边的大石悄悄的告诉他,昨天晚上,衫山部长主动去找龙崎教练,担下了所有的事,虽然被龙崎教练大骂了一顿,却也使高年级离部的事成为板上钉钉不可逆转的事实,同时作为代价衫山也作出了承诺,一定会以目前的阵容进入关东大赛。 看着摸着头笑呵呵的走过来的衫山,手冢愣住了,一下子什么都说不出来,从来都笑呵呵的衫山学长,从来都有些畏惧腼腆的衫山学长,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衫山学长,会在龙崎教练面前未自己做那样的承诺。 衫山拍了拍手冢的肩膀,道:“不用感动成这个样子,手冢这个样子,可是让我很不习惯啊!” 手冢微微闭了下眼,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衫山看着赛场上正在训练的一二年级,微笑道:“手冢如果觉得内疚的话,就带领青学进入关东大赛吧。” 手冢像衫山行了个礼,然后看着衫山,坚定的道:“青学不仅会进入关东大赛,我们还会打入全国,衫山学长,这是我对您的承诺。” 衫山微笑道:“是吗,我相信是手冢的话一定会完成承诺的,会证明给所有的人看今天我们的做法是对的。” 在网球部的时候,手冢没有练习,而是在观察每个队员,在头脑中记录每个人的数据,练习结束的时候,手冢把大石和乾留了下来。乾的一年级下学期的时候刚刚开始练习数据网球,手冢将自己头脑中每个选手的优缺点和乾讨论了一下,完善了资料,又和大石讨论一下今天训练的效果。 回家晚饭后,手冢去街头练习了两个小时的网球,做完了功课,手冢便开始构思最近的训练计划。 桃城现在还没学会入蹲式扣杀,不过控球比一般新生还是强一点,而且球很有力道,不过仅仅如此的话,还是不够实力担任正选的单打的,而双打,他现在和海棠磨合的程度远远不够,根本不能打双打。 海棠现在的网球已经有意无意的在打旋球,但还没有形成有特点的蛇球,担任单打也不行。 第一单打的话是自己,第二单打的话是不二,第三单打的名额到很是不好定。 双打的话,只有不二和大石,另外一对只有临时再组。 手冢打开电脑,他电脑里有下载去年都大赛、关东大赛和全国大赛的电视录像,把都大会的比赛调出来,反复的看了起来。 陌香半夜想上厕所,起床模模糊糊的往楼下走去,却意外看到了一丝光亮从哥哥的房间泄露了出来,陌香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在二的位置,陌香回头看着手冢的房间,有些怔然。 对比去年的失利,发现现在青学的弱项还是双打和第三单打,队里没有一个能够保证绝对胜利的第三单打,大石和菊丸这对黄金组合也并不能保证每场都赢。在上次都大会上就是这样,很多对手实力相当,一半输一半赢,看似成绩还不差,但最后一统计,便掉出了前三名,而像冰帝这样的球队确实一路完胜,绝对优势的取得胜利的。 手冢揉了揉眉头,他现在真的希望龙马快点出现了,这样单打能保证绝对胜利的话,即使双打存在变数也不要紧了。 手冢有把都大会的片子看了一遍,恩,如果没有绝对实力的话,只能因人而变,银华的第三单打力量很强,这样的话就让河村上,玉林去年的第三单打不精于变化,就让乾去对付他,双打的话也以此类推。 这样的方法其实很不保险,如果一旦猜错了对方的出场,很可能就面临完败,所以要和乾一起好好将今年对手的资料研究下,还有就是在都大会开始前好好的训练,提升所有人的实力,增加这样充满变数情况下比赛的胜率,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手冢舒了口气,紧绷的精神微微松下来,发下了有点不对劲,回头的时候看到陌香穿着睡衣站在自己身后,有些诧异,他太集中精神了,竟然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道:“陌香,怎么还不睡觉。” 陌香看着他,道:“哥哥,这三天你睡觉都没早过两点。” 手冢将电脑关机,收拾了下桌子上的东西,道:“最近比较忙。” 陌香看手冢混不在意的样子,有些生气的道:“哥哥,我是说真的!” 手冢听到陌香拔高的声音,回头。 陌香气呼呼的道:“哥哥又是忙网球部的事情吗?这样怎么行!?总是睡得这么少,身体会受不了的!” 手冢看着陌香瞪得圆圆的眼睛,她本就有些像爸爸,长眉大眼,现在这样瞪着,整个脸蛋好像个肉肉的包子,说不出的可爱,手冢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陌香被他笑得火了,道:“哥哥!” 手冢勉强收起笑容,推了推眼镜,道:“某个前天玩电脑游戏到一点半点人,貌似没有资格说我吧。” 陌香脸红了下,道:“我是功课都做好了才玩的。” 手冢道:“都做好了,据我所知,你的历史、国文和社会学都学得不太好吧。” 陌香生气了,道:“哥哥,我说的是你的问题,别拐到我的功课上面!” 手冢看着陌香很是认真的眼神,心里有几分温暖,摸摸陌香的头,道:“我知道了,最近比较忙,我会注意的。” 陌香还想说什么,可看到手冢一脸疲惫的样子,还是住了口,和他道了声早点休息便往外走了。 手冢想要上床休息的时候,却看见陌香在门口止步,没有出去,便道:“陌香?” 陌香看着手冢,眼中有莫名的神色,道:“你知道吗,哥哥,见到你以前我一直在心里幻想你的样子,觉得即是班长,年级第一名,学生会主……咳咳……干事,网球又打的那么好,在青学像帝王一样,真的好帅呢!” 手冢静静的听着,知道陌香说的并不是“见到”他以前,而是更久更久以前,久到上辈子。 陌香看着手冢安静微笑着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我是知道的,可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在哥哥身上也是一样的,在我看来哥哥的优秀是那么理所当然的。学校里有很多女孩子都在说,你知道那个手冢吗,就是国中部二年级的那个,很帅呢!如果不是离得这样近,我也许也会和她们一样,大声说手冢好帅啊!好完美啊!可如果是我的哥哥的话,我更希望你想菊丸,像大石,甚至像龙……,像任何一个人都好,因为那样会轻松一点。” 陌香看着他静静地道:“因为是哥哥你,你是手冢的话,我觉得心疼,作手冢,太辛苦了。” 第 40 章 眼看着比赛的日期一天天临近,手冢表面平静的指导部员练习,但心里却开始微微的紧张起来,为了这次比赛,所有的人都付出了太多,他们输不起。 地区预选赛前一个星期,手冢陪衫山去拿了比赛顺序表。回到网球部,手冢和衫山、大石、乾一起坐下来研究比赛名单。 他们第一场比赛的对手是中天井中学,是青学去年的手下败将,这个还不算困难。 第二场场比赛不出预料的话应该是柿之木,去年与青学打到了第七场加赛,虽然最后输给了青学,但却是个强敌。而且有意思的是在去年比赛录像时,手冢就觉得这个学校的名字有点耳熟,要知道能让他有印象并不是一件好事,那意味着在原著中或多或少有过出场,也意味着实力不算太差。去年手冢很谨慎的观察,柿之木能与青学打得不可开交,与其说是柿之木强,不如说是青学弱,对方并没有让人特别注意的选手,以青学今年的水平,拿下他们并不太难,既然这样,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学校有些微的印象,难道柿之木今年会有出人意料的变化? 手冢没有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只是和衫山、大石商量,比第一场的时候,让不上场的部员去把柿之木的比赛录下来,方便研究,衫山和大石也赞成,毕竟他们都觉得柿之木是个强敌。 手冢的瞳孔微微收缩,比赛名单上的两个字很是刺目——冰帝。 冰帝去年一路完胜,而且场次正好与青学错开,直到青学被淘汰都没有遇到,两支队伍并没有交手,今年却在这么靠前的地方就相遇了。 手冢脑中浮现出那样一幅画面,一个紫发的少年,静静的坐在湖边,看着如墨的湖面,目光平静,在湖面上映衬着一个交相的倒影,沉静而唯美。 那时的迹部退去了自己记忆中的嚣张和华丽,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也许每个人都有与人前不一样的一面,那时的迹部在想些什么,他不知道,不过他可以确定的是,一旦迹部出现在赛场上时,他仍然会是那个嚣张华丽碾碎一切强敌的迹部。如果是以前,自己会十分高兴和这样一位强敌较量,可现在,如果赌上整个青学的话,手冢微垂着眼眸,自己没有这个胆量冒险。 回家以后,手冢又从网上把所有冰帝的比赛下了来,仔细研究。 看了很多场后,手冢发现迹部真的不是一般的嚣张,和他一样一年级就成为网球部的正选球员,虽然不是部长,但却占据着第一单打的位置,看着录像里冰帝部长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手冢毫不怀疑,即使迹部不是部长,在网球部真正能做主的也一定是他。 去年从出场开始,迹部就是第一单打,今年他已经是二年级了,以迹部的性格,不出意外的话也应该是第一单打,如果是这样的话,一个计划在手冢心里慢慢成形。 第二天部活结束的时候,更衣室里只有手冢和衫山的时候,手冢吸了一口气,看着衫山道:“衫山部长,有个请求,希望您考虑。” 衫山一边收拾衣服一边笑道:“会这样吞吞吐吐的可不想你。”正说笑着看着手冢微微握紧的拳头,知道可能真的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收敛了笑容,道,“什么事?” 手冢抬起头来,坚定的看着衫山,道:“与中天井和柿之木的比赛的比赛,希望您能让我担任第一单打。” 衫山收起了微笑的表情,看着手冢淡淡道:“这也是应该的,手冢你的实力一直是网球部最强的,早就应该担任第一单打了。” 网球部的第一单打一向是部长担任的,手冢成为正选以来一直担任第三单打,现在要求已经为他付出良多的衫山部长将第一单打让给他,对衫山部长来说会是一件十分丢脸的事情,手冢几乎可以想象,那些让你会怎样议论。你知道吗,那个衫山啊,就是那个没有的部长啊,现在连第一单打都不是了,都快让一年级的小鬼骑到头上了。那些人一定会这样说,手冢握紧这拳头微微颤抖,却不逃避,仍然看着衫山,等着他的回应。 衫山看着手冢,沉默半响,道:“如果这是你的要求的话,就如你所愿吧。” 看着衫山离去的背影,手冢觉得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觉得难过,一种说不出来难过。 想要赢,想要衫山部长在龙崎教练面前许下的承诺更够兑现,想要所有人的付出不熬白费,可为了赢,他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伤害衫山部长,手冢站在原地,良久都没有移动。直到不二一脸担心的拍着他的肩,手冢才反应过来自己发了很久的呆了,推了推眼镜,收敛其所有情绪,看着不二道:“不二,对中井天的比赛希望你能担任第三单打。” 那几天衫山的表情一直淡淡的,手冢只是面无表情,也不多说什么,直到都大会的开始。 那天他们到达会场,入场的时候,手冢下意识的回头,看到一队身着蓝灰色运动服的队员进会场,领头的那个一头紫色的头发十分炫目,让人一眼就认得出来。那个人也像心有感应一样,回望过来,看到手冢,嘴角扯出一个嚣张之极的笑容。 手冢收回眼神,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和中井天的比赛,还没到和冰帝碰头的时候,这样想着便和队友一起进场了。 和中井天的比赛进行的很顺利,第一双打菊丸和大石顺利拿下,第二单打河村和黑木,虽然险象环生,但也在抢七之前赢了下来。不二上场的时候,手冢已经已经松了口气,放松了精神便注意到了看台上有穿着冰帝队服的几个少年。有些诧异,要知道作为连续几年一路优胜的队伍,冰帝的嚣张是出了名的,几乎不太注意那些不太强的队伍,去年青学的比赛,他们可是一场都没来观摩过。 “你也注意到了啊,手冢。”站在他旁边看着赛场的乾低语道,“被优胜队伍这样重视,真不知道是不是件好事啊。”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手冢看着正在比赛的赛场道。 手冢上场的时候,青学已经以5比0取得绝对胜利了,可以说最后这场已经可有可无了,不过中井天没有提出放弃的要求,青学自然奉陪到底。 场上,中井天的第一单打握手的时候看着手冢冷笑道:“我可不是好惹的。” 手冢没有回话,只是点头行礼致意。 转拍的结果是手冢发球,手冢将球高高抛弃,挥拍发球,一个带着旋转的高速发球朝对方场地呼啸而去。 “那个手冢很厉害。”比赛结束回校的路上,长发的宍戸亮和迹部边走边汇报着。本来有望成为正选的他对迹部让他去调查那个什么青学的比赛有些不满,但现在却有些改观了,很认真的对迹部汇报,“只要是他的发球局全部都是ACE发球,对方毫无还手之力,他的发球,恩,怎么说力量速度都很强,控制精准,紧贴着边线,而且带了点古怪的旋转,确实很不好接。”宍戸亮一边说,一边在心里衡量如果是自己的话能不能破发,“体力好,动作快,对手发球局全部破发,整场比赛用了不到十分钟,是个十分强劲的全面型选手。” 忍足正在看宍戸录下的关于手冢的录像,摸着下巴道:“这个手冢去年也听人谈论过,是个满厉害的一年级,但似乎没有现在这么抢眼。” “应该是没有遇到值得全力以赴的对手吧,他的实力不止如此。”迹部道。 忍足好奇的道:“迹部你认识他?” 在冰帝一众人中领头的迹部,好似被众人簇拥的皇帝一般,摸着发梢,懒懒的道:“有过一面之缘,如果不是发生了点意外,我们两年前就有机会交手的。那个小子,很强,不容小视啊,侑士。” 忍足有些好奇,他了解迹部向来心高气傲的,少有能看得上眼的人,那个被迹部评价为很强的手冢会是什么样的呢,忍足不禁有些期待和青学的比赛了。 回去的路上,不二和身边的乾低声道:“你有没有察觉?” 乾点了点头,道:“我一直有记录手冢的数据,他打球一直很精确,对手有多强就用多强的力,该用三分的力绝对不用四分,今天好像炫耀一样,打得太嚣张了,那个对手明明不值得,太不像他平实的风格了。” 不二看着前面的手冢,没有说话。 乾道:“不过也不用想太多,手冢肯定自有打算,他这样做一定有他这样做的原因,不二你不用太担心了。” 不二笑道:“不会,我们都相信手冢,不是吗?” 第 41 章 回家后,手冢把今天部员录制的柿之木的比赛拷进了电脑里,仔细的观看。这个DV机是手冢自己掏钱买的,平时每个月手冢妈妈都有给他零用钱,他既不吃零食,也不出去玩,花销不大,钱攒下来刚好够买个DV的,正赶上都大赛,可以用来录比赛。 手冢扫了扫比赛过程,柿之木的第一单打吸引了他的目光,恩,控球不错,回击也有力度,反手有点弱,不过用了些技巧巧妙的掩饰了过去,是个不错的选手。手冢倒回去,看了开场时的报名,是个二年级的选手,叫九鬼贵一。 啊,是他!手冢险些像伊尔迷一样捶一下掌心,做恍然大悟状,他想起来了,在动漫里漏过几次脸,惨败在不动峰之下超级炮灰的那个柿之木的第一单打。 记得这个九鬼在出场时很是嚣张的样子,手冢回顾了下比赛过程,也难怪他有嚣张的资本,以中学生来说,九鬼已经算打的不错了,不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到底的选手,这让手冢对第二场比赛生出了点期待。 又看了下柿之木其他几个选手的比赛,大概推断了下他们可能推出的组合。 柿之木的两对双打都是是两个三年级,去年就曾经遇到过,实力强劲,那时是以青学第一双打险胜、第二双打惨败告终的,所以在双打上,只有依靠大石和菊丸,第二双打基本不具赢得可能,双打的话能赢一场的话就算捡到了。 这样的话,在单打上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第一第二单打是自己和不二,第三单打让谁上好呢,头痛啊。 “当当当”敲门声响起,“哥哥,我可以进来吗?” 手冢把电脑关了,道:“进来吧。” 陌香端着果汁和水果进了,把托盘放在手冢的桌子上,道:“妈妈让我送上来的”,说着扫了扫手冢桌子上的网球部人员名单,手冢确信她的眼中一瞬间闪过了狼一样的光芒。 陌香咽了咽口水,道:“哥哥,明天我去给你加油好不?我一直没机会认识你们网球部的部员,哥哥给我介绍下好不?” “不好。”手冢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为什么!?”陌香眼镜瞪得大大的,问道。 “你确定你是想去看我们网球部的部员而不是去看帅哥。”手冢边整理桌子上的资料边道,“我的部员不太会防狼。” 看着陌香一下子囧了的脸蛋,手冢就禁不住想笑,想掐掐陌香那鼓鼓的包子脸。 第二场比赛入场报到的时候,正好柿之木也在,两个队伍撞了巧合,因为是柿之木先到的,青学就在一边排队等着。 手冢扫了扫柿之木的正选,看到几乎没有变动,看来今天出场选手和上场比赛应该是一样的,正这样想着,就看到柿之木中的一个队员也在看着自己。 那个队员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翻转着球拍,从队伍中走出来,到手冢面前站住,道:“喂,青学的,听说你和我一样都是二年级,也是第一单打。” 手冢看着眼前人,如果不是昨天看过录像,他也人不出来这个人就是柿之木的第一单打九鬼贵一。 九鬼见手冢没有说话,一翻手,球拍直指在手冢的眼镜前不足三厘米处,道:“不管你去年有多出风头,今天注定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喂,你这个人也太无礼了。”大石看到忍不住出声道。 九鬼看到大石,轻蔑的勾了勾嘴,道:“你是那颗葱,也配在这里插嘴?” 大石气的脸涨红,上前一步欲要和九鬼理论,一只手轻轻按在了他的肩上,把他拉了住。 手冢按住大石,冷冷看了九鬼一样,没理会他挑衅的眼色,转头对衫山道:“部长,轮到我们报道了。” 那边柿之木已经签完到,九鬼看着正在签到的衫山和手冢,冷笑了声,和等着他的其他队员一起进场了。 手冢签完到,远远看着柿之木的部员,轻轻地握了握左手,他不介意别人挑衅自己,却最是不能容忍别人侮辱他的部员,九鬼,球场上见分晓吧。 开场的时候大家都有点紧张,毕竟去年青学也算是惨胜。事实也不出所料,前几场比赛打的比较焦灼,第一双打在进入抢七之前的最后一局取胜,比赛结束时,菊丸已经累得爬不起来了,如果进入抢七的话,胜负还是很难说的。第二单打,乾和河村的组合,惨败而归,不是说实力差太多,只是在配合上,明显能看出是柿之木的更胜一筹。 手冢看着正在擦汗的柿之木的双打,他们已经是三年级了,明年的赛场上将不再会有他们的身影,可注定的,今年他们只能遗憾的离去,因为他们遇到了青学,在双打输给了青学一局的情况下,胜负已定了。 不二上场的时候,手冢撇到到了看台上有着一头炫目紫发的少年,正在晓有趣味的看着盯着不二上场,不二似乎也察觉到而来那道嚣张的目光,回头像视线来处望去,然后摆了摆手,微微一笑。 手冢愣了一下,随即想起来动漫里说不二和迹部是朋友的说法。看到不二的微笑,虽然不是对着自己,却让手冢对这场比赛的胜负已经了然于胸了,微微闭上了样,靠在椅背上,让这几天一直紧绷的精神放松一下,等回神的时候,场上不二的优势已经确立无疑。 第二单打衫山以微弱优势获胜,至此,青学已经取得了胜利,看着九鬼扭曲的脸,手冢知道他是不会弃权的,拿起球拍,稍微运动了下热身,那边,只听见九鬼正在大喊大叫,朝那些三年级破口大骂。 比赛开始向场上走的时候,手冢下意识的回头向观众席上看去,只见迹部不知何时站了起来,紧盯着他,手冢看着迹部良久,转身向赛场走去。对面的九鬼咬牙切齿的样子映入眼帘,手冢深吸了一口气,紧了紧球拍,这场比赛他想试试田中老师走了后他练习的成果——千锤百炼之极限。 第 42 章 抛球,发球,没有任何花俏的招式,只是在将精神高度集中在左手,以数倍于平时的速度,数倍于平时的力量将球打出。 黄色小球在极高的速度作用下已经开不出原来的眼色,肉眼可见的只有一道灰色的虚影从九鬼的脸侧飞越而过。 全场一时震惊,鸦雀无声,裁判一时反应不过了,裁判一时反应不及,过了良久才宣布: “青学发……发球得分,15——0.” 忍足从最初的惊愕中醒过神来,微微吸了口气,偷眼向迹部望去,只见迹部脸上完全没有了平时的玩世不恭,谨慎而严肃的盯着场上的少年。 青学的众人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欢呼了起来,菊丸有些无奈的抱怨道:“手冢真是的,和我们比的时候都没用过这招。” 大石笑道:“菊丸,对付你手冢还用不着这招的。” 手冢不断的弹着球,周围的喧嚣仿佛不存在,他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自己将要打的球上,起手,抛球,挥拍击出。 因为有了上个球的经验,这次九鬼对球的速度有了心理准备,对球路有了一定的判断,眼睛捕捉到了来球的轨迹,飞速的朝球飞来的方向跑去。然而看得到不代表打的到,因为球速太快了,九鬼紧盯着来球,挥拍,空了。 “青学发球得分,30——0.” 九鬼看着球场上被砸出了一个浅浅印记的落球点,看着对面面无表情的少年,咬紧了牙关。 “青学发球得分,40——0” “青学发球得分……” “青学发球得分……” 几球转瞬即过,手冢以完美的发球拿下发球局。 交换场地,无视九鬼想要喷火的眼神,仔细盯着他抛球接球的动作,看着来球的路线,恩,很好,接得到,手冢快速向来球方向跑去。 “哥哥,加油啊啊啊啊!!”一声十分具有穿透力的嗓音传遍全场。 正在快速移动中的手冢听到骤然放大的熟悉的嗓音,有一瞬间的分神,脚底打滑,算然凭借良好的身体反应及时稳住没有破坏形象,可球却是接不到了。 “柿之木发球得分,15——0” 手冢没有注意裁判的判罚,转头向声音来处那个全场侧面的女人望去,只见带着一个粉红假发,穿着粉红色吊带上衣,彩色超短裙的女孩正拿着彩带在那里跳着拉拉舞,一边跳还一边喊: “哥哥,加油!青学,加油!” 手冢面无表情的转头,盯着九鬼,心里不断的自我催眠,“我不认识她,我不认识她,我不认识她,我坚决……不认识她!” 身后青学的众人耳语要死不死的传来。 “大石,你认识那个怪异女孩吗?”这是菊丸的声音。 “不认识,她叫‘哥哥,加油’还说‘青学,加油’,是哪个部员的妹妹吗?” “根据我的数据,今天参赛的部员里没有人有妹妹。”乾翻找笔记的声音。 “对啊,我是独生子,”河村的声音,“菊丸是家里最小的,衫山部长、大石和乾没有妹妹,不二你只有个弟弟吧。” 不二微笑着道:“隆,你漏算了一个吧。” 手冢心里一抖,脚下一顿,九鬼第二个发球得分。 “啊!你是说……手冢啊!”拜河村的大嗓门所赐,这下全场的都听得一清二楚了,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了场上的手冢身上了 “OUT,柿之木发球得分,交换场地。” 最后一球虽然成功打回了九鬼的发球,但回球力道在陌香又一声“哥哥好帅啊!”的叫喊声中,力道失控,回球出界,被九鬼成功拿下发球局。 “呀,怎么有点冷!”正和大石讨论那个女孩坚决不可能是手冢的妹妹,两个差的太远了的菊丸突然叫道。 大石摸摸手臂也觉得有点冷,朝冷气来源的方向看去,只见手冢似是没有听见裁判交换场地的声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九鬼从手冢身边走过,冷笑道:“怎么样,尝到我的厉害了吧。” 手冢握着球拍,低头站在原地,周身冷气不要钱一样疯狂向外扩撒。会场内,陌香的声音还在回荡,“哥哥!加油!打垮柿之木!哥哥!加油!青学!必胜!帅哥!向前冲!” 手冢握着球拍的手在逐渐收紧,“我忍!我忍!我忍我忍!我忍无可忍了啊啊啊!!” 在陌香最后那句手冢“帅哥!先前冲!”吐出口时,手冢忍无可忍的挥拍直指陌香高分贝咆哮了一句,“陌香,给我闭嘴!!” 全场的目光霎时从陌香身上移到手冢身上,手冢一下子僵住了,形象啊形象,自己多年维护形成的冰山形象啊! 手冢忍住内心的欲哭无泪,面无表情的转头看向九鬼,快点结束比赛,把陌香拎回去,这是他心里现在唯一的想法。 “呵呵,你是不二学长吧。”陌香笑呵呵的往青学那边凑了过去,对着笑眯眯地不二道。 不二微笑着看着陌香变成桃心的眼睛,道:“是啊,手冢妹妹有事吗?” 啊啊啊,好帅啊,真人比漫画里更帅啊,我晕了。 “喂,手冢妹妹怎么了,怎么流鼻血了,不要紧吧!”菊丸大惊小怪的声音响起。 大石急急忙忙去拿医用箱,翻找纱布,不二真扶着明显发晕的陌香,温柔体贴的让她坐下来,这就是当手冢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比赛,转身回头时看到的场景。 强忍着一头黑线,指挥队员收拾东西离开的手冢,一转身就发现陌香不见了,四下寻找时,只见她冲到了观战冰帝队员旁边,指着那个一头炫紫头发的人大喊道:“你……你不会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迹部吧!” 迹部听到“传说中的迹部”这种说法,有些诧异,自己不认识这个女孩子,他是从哪里听说自己的,恩,难不成手冢非常重视自己这个对手,所以经常在妹妹面前提起自己?被自己重视的对手重视,这是种不错的感觉,迹部华丽的笑了起来,道:“没错啊,小妹妹。’ 陌香倾身仰着脖子观察,道:“总听以前的同学说什么双部双部的,怎么我觉得你没有我哥哥帅呢!” 迹部那个嚣张的笑容霎时僵在了嘴角。 手冢在听到陌香那句“双部”时,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再看到忍足目光诡异的往下瞟,顺着他视线看去,差点让手冢冰山破型。 陌香马上就要上初中了,十一二岁的女孩子已经开始发育了,她穿的那件吊带本就有些宽松,加上她倾着身子仰头看迹部,脖子以下,简直……简直一览无余。 脱掉身上的运动服外套,迅速的盖在陌香身上,冷冷的看着忍足警告着,直到忍足不自在的别开眼。 拎着陌香的后衣领,不行,必须马上把她塞回家,放任她和这群“王子”在一起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衫山部长,大石,摆脱你们先带队回去吧,我这里还有事情。” 衫山看着手冢手里的陌香,理解的点了点头,道:“你不用急,比赛的事情明天再讨论也是一样。” 第 43 章 回家的路上,陌香吐着舌头侧头看着拉着她的手冢,道:“哥哥,你生气了吧。”周身的寒气可冻冰激凌了。 手冢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陌香打了个寒战,强撑着呵呵的笑着。两个人一路无言,陌香用眼角瞥着手冢,过了良久,低头笑了起来,道:“生气也好,不像前几天那样蹦的那么紧就好。” 手冢愣了一下,停了下来,回头看向陌香,陌香却不看他,视线看着对着路边,道:“哥哥你绷得太紧了,在这样下去就要未老先衰变小老头了。” 手冢看着陌香那个别扭的样子,一下子明白了,心里涌过一阵暖流却又有些酸涩,这个妹妹自己付出的关爱最少,却似乎是所有人中体贴的关怀自己的。手冢走向前,用力揉乱陌香硬硬头发,道:“你刚多大,想的这么多。” 陌香挣扎着从手冢手中挽救自己今天花费良久弄出的发行,一边抗议的叫嚷道:“我两辈子加起来已经……咳咳……” 手冢无视陌香的抗议将她的发型严重碰坏后,潇洒的一转身道:“回家了。” 听着陌香在后面愤愤不平的大叫着,手冢心里禁不住微笑起来,不管你两辈子加起来有多大,不过肯定是,一定比我要小。 快到家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朝家门走去。 “哥哥,再过一年我也要升学到青学了。” “恩。” “哥哥,到时后我去你们网球部做经理好吗?” “网球部的经理会很辛苦。” “没关系,我的哥哥是部长吗,那些部员敢不罩着我才怪。” “……” “怎么样吗,哥哥?” “好。” 两人在陌香的欢呼声中进了家门。 和冰帝比赛的前一天,手冢罕见的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好爬起来。开了电脑,把所有冰帝的比赛有重新看了一遍,录像里,那个紫色头发的少年活跃的身姿十分炫目,面对对手毫不留情,在对方沮丧低头认输的时候,华丽而嚣张的笑着,毫不掩饰眼中的轻蔑。上辈子自己也曾在屏幕前看着这个少年,为他潇洒的身姿而着迷,为冰帝总是做青学的陪衬觉得可惜,可当自己再一次做在屏幕前观察冰帝,观察迹部时,感觉却差了这么多。 手冢靠在椅背上,回想都大会开始的第一天迹部的看着他时的那个笑容,挑衅而嚣张,只有做过迹部的敌人才会明白他对弱者有多么蔑视,不够强的人是不会被他放在眼里的。手冢也曾经想过要不要在青学也实行像冰帝那样强者生存、弱者淘汰的法则,但最终还是没狠下心,他没法做到只要队友输了就立刻把他抛弃的事情,手冢心中回想起网球部员,不二、大石、菊丸、乾、河村、衫山部长、黑木……,自己下定决心要守护他们,他不愿意看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受到伤害。迹部呢,能在冰帝那样竞争残酷的环境活的潇洒自在,本身就说明他自己的心足够坚强了吧。 手冢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迷迷糊糊的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第二天的时候,他是被陌香拍醒的,睁开眼时看到陌香一脸焦急的样子,大声提醒他该起床了,有比赛。手冢一下子清醒,飞快的起来换衣服、洗脸、刷牙、吃饭,和手冢妈妈打了声招呼后,就和陌香一起离开了。 去的路上,手冢瞥到陌香一脸严肃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他会赖床就和陌香会早起一样稀奇。到了会场和大家集合时,冰帝也到了,身后陌香的呼吸顿时紧张了起来,手冢回头时正好看到了她满是担忧的眼,看看对面的正在签到的迹部,手冢有些明白她在担忧什么,摸了摸她的头,道:“别担心,今天青学会赢的。” 比赛时,报幕牌上显示了第一双打的名字,迹部看着上面显示的青学选手名单,微微皱了眉头,是乾和河村,往常的第一双打菊丸和大石现在看来应该是担任第二双打。 冰帝的第一双打是忍足和向日,与大石和菊丸一样,两个人也都是二年级,却担任第一双打,而冰帝的第二双打却是两个三年级。手冢和乾反复研究过冰帝的数据,最后还是认为,以大石河菊丸的实力,对上这两个三年级的,还是比对上忍足和向日胜算更大。 第一场乾和河村打的很顽强,对方夺得一分就追回一分,死死的咬着,不放弃任何一点可能得分的机会。因为技术上比对方略微逊色,就必须透过更多的跑动和跳跃来弥补,手冢看着汗流浃背的两个人,即使累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却还是那样全力奔跑救球,拳头微微握紧,却还是强令自己看下去。 手冢记得那天与众人讨论这个计划时他们的表情,虽然最后服从了自己的意愿,但并不见得开心。其实乾和河村自己也明白,把他们放在第一双打,本身就是作为弃子在使用了,就是因为是弃子,所以才更加要咬牙打出更精彩的网球,只怕此时他们心中是抱着这样的心思。 比赛结束在第六局,乾和河村已经尽力最大努力,可最后结果还是告负,不过忍足和向日也没有像和其他队伍比赛时表现的那么轻蔑,很郑重的和乾和河村握手结束比赛,手冢知道,这是对乾和河村实力的认可,也是对他们顽强毅力的尊敬。 可能因为有了乾和河村在那里对比,接下来的就显得没那么紧张了。菊丸和河村在抢七之前结束了比赛,不是冰帝的两个三年级打的不够好,也不是他们配合的不够默契,只是远不如大石和菊丸灵活,与菊丸的舞蹈式网球先比,对方显得太过僵硬,不知不觉被菊丸带动了节奏,结果自然不可能赢。不二今天难得显得有点严肃,比较认真,不说将对方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但也一直保持优势到最后,赢得比较轻松。 手冢看着下场的冰帝第二双打和输给不二的第三单打,表情都很黯然,冰帝的规则,输一次就要从正选的位置上刷下来,他们都是三年级了,却注定只能坐在板凳上度过他们最后一次的国中比赛。 第二单打的名字报出来的时候,迹部猛的站了起来,他死死盯着报幕牌上手冢国光的名字,握紧了拳头,转头看向青学那边,只见手冢已经站了起来在做肌肉伸展,并没有回应他的视线。 比赛马上要开始了,裁判示意两人入场,迹部强按下心中怒火,坐了下来,其实不用看他也知道,这场比赛胜负已定。 手冢的打法不再像前几天那么嚣张,既没有用千锤百炼之极限,也没有用零式削球,低调而准确,像他平时的风格。比赛平平淡淡却毫无悬念的到了终局,迹部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眼神仿如寒冰。 手冢下场时在考虑要不要下场比赛直接弃权,青学已经五局三胜,最后一场不比也是赢定了。看着衫山部长做准备活动时,手冢有些犹豫,昨天在制定比赛名单时手冢就不想让衫山部长打第一单打的位置,因为这也是一枚弃子,但衫山部长却十分坚持,一定要担任第一单打,手冢此时犹豫着要不要劝衫山弃权。 衫山似乎看出了手冢在想什么,拿起了球拍挥动了几下试着手感,道:“就是弃子也是有尊严的,手冢。” 手冢心中一震,看着衫山迈向赛场的培英,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身边的部员也都不发一言。 “手冢,今天在敲定这个名单之前你想到了什么?”龙崎教练在手冢身边道。 自从和衫山定下了约定,龙崎教练对他们的决定一直都没出声反对过,虽然还是像往常一样训练,却就不再过多的干涉他们的决定,今天是她都大会开始以来第一次出声干涉。 “想到了一定要赢,无论怎样都不能输是吗?”龙崎教练没有等手冢回答,“手冢,太过在意胜负会失掉平常心啊。” 太过在意胜负会失掉平常心,这是爷爷从很小的时候就交给他的话,他一直是按照这一点来做的。手冢看着惨不忍睹的局势,迹部似乎把全部的火气都发泄在了衫山部长身上,全力以赴毫不顾惜,衫山部长的努力在他的绝对实力面前显得异常狼狈和可笑,场边的冰帝拉拉队已经在起哄哄笑衫山不长了。手冢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看着衫山部长咬牙苦撑的狼狈样子,龙崎教练说的没错,都大会开赛来他确实太过在意胜负了,他失掉了平常心,今天所有的队员都不是很开心,对于青学这些真正喜欢网球,从打网球中得到喜悦的少年来说,这样的战略并不让他们喜欢。可是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可为什么我就要为保护他们的喜欢、他们的热情、他们的天真而去劳心劳力,他是为什么会失掉平常心,为什么会想赢,难道是为了自己吗?他只是喜欢网球而已,他根本没想过要为整个网球部负责,为什么要自己在两难之间选择,既要赢又要让所有人无愧于心,他根本不想陷入这样讨厌而尴尬的境地,毕竟他只是喜欢网球而已,毕竟他只是碰巧进了青学而已,毕竟最开始时候他并没没想要无私的为青学付出,毕竟——他并不是——真正的手冢国光。 激烈的情绪在他心中沸腾,那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就困扰着他的心魔再次冒了出来,在他心内叫嚣,而他只是缓缓闭上眼,掩盖住眼中交错的激烈,也慢慢把心中的叫嚣压入谷底,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恢复了平静与坚定,缓缓道:“我明白了,教练,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第 44 章 龙崎教练在手冢身边略微偏后的位置,看不到手冢的表情,不过从他微微收紧了一小会儿的呼吸猜想刚刚自己的话对眼前的少年应该是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不禁在心中叹了口气。她和大和曾经讨论过手冢,都认为这是个十分出众的孩子,不论是实力还是领导能力都是很让人放心,可就是因为手冢一直表现的都很优秀,所以才会希望他更加完美些,更好的担任青学的支柱,就像家长望子成龙、揠苗助长一样,龙崎教练不禁在心里反省,自己是不是要求他苛刻了,毕竟不管手冢表现的多么成熟,他也只是国中二年级的少年而已。 比赛结束的时候,手冢和队员收拾东西准备退场,手冢收拾完东西抬头时回看到来到迹部朝自己走了过来,迹部仿佛燃烧着火焰的眼睛盯着手冢,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懦夫。” 手冢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有做反应,低头接着收拾东西,那边冰帝的队员已经在叫迹部退场了,迹部眼神冰冷,嘴角扯起一个冰冷而不屑微笑转身离开。 回家的路上,陌香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脸色,不敢多话的样子。回到家,手冢将网球袋仍在一边,把自己摔在床上,脑子里迹部“懦夫”两个字在回荡,手冢闭上眼,拳头紧紧的握紧床单。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班级里有人在议论昨天的比赛,说网球部赢了去年都大会的冠军,很厉害什么的,手冢低头做着功课,对别人的赞叹和浅仓钉子似地目光视而不见。 中午在学生会做事的时候,大石过来说龙崎教练找他,手冢有些奇怪,龙崎教练有什么事情要在午休时间找他。等到了教师室时,看到那个背着相机哈哈大笑的自我介绍说叫做“井上”的人,手冢道是有些明了了。 龙崎教练在一边介绍说这位是网球月刊的记者,相对手冢进行采访。 井上笑对手冢道:“我这两年一直在追踪国中国青少年网球比赛,在都大会前两场时就已经注意到手冢同学了,你的表现十分出色,实力可以说已经到达全国水准。昨天青学对去年都大会冠军、全国大赛亚军的冰帝取得了,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所以我想代表网球月刊对手冢同学进行采访,对读者介绍一下你和青学的情况。” 说着,井上一边翻开笔记本,准备记录,一边道:“龙崎教练介绍说,手冢同学一年级就是正选,现在担任网球部的副部长,你对青学接下来的比赛有什么看法。” 手冢看着眼前的井上,记起那个动漫里总是追着青学报导的记者,这个时候他身边还没有跟着那个红头发的很喜欢龙马的漂亮女士。 “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采访。” 井上拿着笔想记录下手冢的话,道:“你对接下来的青学是不想接受采访……啊,等等……你说不想接受采访!?”以为一般学生对于能上报纸都是很高兴的,井上很少遇到不想接受采访的,所以有些惊讶,随即笑道:“你不用紧张,只要随便说说就好。”他以为手冢拒绝是因为害羞或紧张,有些孩子接受采访时会这样。 手冢看了一眼井上,道:“能够赢得比赛时所有部员一起努力的结果,我不认为我有单独接受采访的权利,所以很抱歉要让井上先生失望了。”说着转头向龙崎教练道,“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教练,我先告辞了。” 得到龙崎教练的首肯之后,手冢行了个礼转身离开,在门口推门想要离开时,驻足,回头道:“井上先生,能问你个问题吗?” 井上被眼前的事情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又被手冢猛然的问题搞得一愣,道:“啊,什么问题?” “《网球月刊》是一本很专业的网球刊物,我也有订阅,不过与职业网球者相比,国中的比赛毕竟还是小儿科,贵刊对我们的比赛经年的追踪报道,会有人看吗?”这是他上辈子看原著时就有的疑问,井上每天都都往青学跑,写出的报道有人看吗? “啊,当然会有人看,现在基本上每个学校都有网球部,报道这些学生的比赛他们自己加上教练和支持本校的学生都会买一部分,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现在杂志上,家长肯定也会买的,总编当初就是看好这片市场才……咳咳……”井上发现自己说的太多了,反应过来急忙住了嘴。 手冢道:“是这样啊。”这样说着,将目光移开,道,“井上先生感兴趣的话,不如明年再来采访吧,明年的青学才会是最强的。” 往学生会走路过教室的时候,听到里面有议论的声音,因为听到了不二两个字让手冢驻足了下。 “你知道吗,不二的弟弟转学了。“ “咦,不二的弟弟,就是那个网球部的那个帅哥,打败了冰帝正选的那个。” “恩,就是他,总是笑眯眯的,温文尔雅的那个帅哥,不知道他弟弟是什么样子的,帅不帅。” …… 手冢回想了一下近几场比赛的名单,如无意外,和圣鲁道夫的比赛时在两场后。 第 45 章 手冢撑着伞,看着眼前的墓碑,伫立了良久,转身离开的时候,看到了久违的岛庆叔叔,手里拿着花,看着他。 拜祭完田中老师,手冢和岛庆在路上相伴而回,雨还在下,淅淅沥沥。 “听说你们学校打进了关东大赛。”岛庆道。 “恩。”手冢回答,前三场的硬仗过去后,后面的比赛就显得相对简单了,进行的比较顺利,决赛是因为正选队员都有不同程度的轻伤,为了让队员好好养好伤,不影响关东大赛的比赛,所以保留性的放弃了。才没有拿到第一。 “我有看比赛,手冢很厉害,报纸上也有你的消息。”岛庆道。 手冢没有说话,他也在网球月刊上看到了关于自己的报道,不过并没太在意。 “手冢,你这两年进步不少,不过”,岛庆顿了一下,道,“这个进步,比起你田中还在的时候,慢了很多,手冢,你分心了吧。” 手冢沉默了一下,道:“是。” 岛庆叹了口气,道:“是手冢你的话,我相信能做到十分一定不会只做九分,不过人的精力毕竟还是有限的,在一个地方放的多了,在其他地方必然就少了。手冢,一个网球选手的巅峰职业生涯只有五六年,负担太多的话,是达不到顶峰的。” 陪爷爷吃了个饭,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快放晴了,顺着河边的路慢慢的走,手里攥着一张卡片,脑中浮现出岛庆刚刚和他说的话。 “网球要往更高的层次前进,没有老师知道是不行的,你们网球部的教练看起来不会对你做单独训练吧,这个教练很不错,是我们的一个朋友,有空的话和他联系下吧。” 手冢看着手里的名片,日英双语,上面写着——卡特尔俱乐部,美国的俱乐部,可是,手冢心里计算了下网球部的比赛日程,全国大赛的最后一场决赛会在开学6天前进行,这个时间不可能出国啊。 回家的时候他特意去了不二的家,虽然同学良久,但他确实最近才去了不二的家里。不二的妈妈第一次看到就他很高兴的样子,后来才知道,不二看上去和温和的样子,实际上却很少让同学来家里的。 他知道最近的不二不是很开心,但却不知道怎样安慰他,比起网球部的其他人,不二除了是他的部员之外,也是他的朋友。不二的强不但体现在网球上,心理也很成熟,手冢因为心理年龄的关系,不自觉的会把网球部的人当做比他小的孩子,将他们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保护着,而对不二,手冢却常常将他当做对等的存在来对待。 不二下来,招呼手冢去了他的房间,给手冢倒茶的时候,笑道:“手冢最近经常来呢。” 手冢没有说话,第一次只是担心不二才想来看看他的,但对着不二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真的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最后竟然鬼使神差的问不二要不要和他去爬山钓鱼。想起当时的情景他都觉得尴尬,那时候自己一定像一个傻瓜,不过好在不二的腹黑那天没有发挥,两个人还真的就去爬山钓鱼了,今天他是来借着送那天拍照的照片来看看不二的。 不二翻着手冢递给他的相册,慢慢翻看,道:“很漂亮呢,难怪手冢会喜欢爬山。” 手冢点了点头,他爬山的时候只是为了享受心的宁静,所以从来不会拍照什么的,不过不二喜欢,所以手冢不介意帮他拍些。 不二道:“这个水塘我好像没看到,手冢你在什么地方拍到的。” 手冢回头看向不二指着的那张照片,愣了一下,那,是迹部那天钓鱼的水塘,自己有把那个地方拍下来吗,为什么自己不记得了。 “我也不记得了。” “这样啊,那下次我们再去那里逛逛吧,我上次都仔细看。”不二笑着道。 “不用了”,手冢快速道,随即察觉到自己的口气有些硬,补充道,“这里看的也差不多了,你喜欢的话,我们下次去个别的地方。” 不二没有察觉手冢语音里的异样,还在看着相册笑道:“好。” 两个人又随便聊了些别的事情,手冢看时间差不多了,要起身告辞的时候,不二笑着道:“谢谢你,手冢。” 手冢愣了一下。 不二笑道:“别人安慰是用说的,手冢你安慰人是用行动来表象的。”说着转身看着窗外,道,“总是觉得对着手冢很安心,不必隐瞒什么,裕太去了圣鲁道夫住宿,现在连家都不怎么回来,我确实不太开心,不过现在也没什么了,其实裕太也有他的道理,在青学的时候,我确实管他管的太多了。” 手冢特意去裕太曾经的班级打听过,有点明白裕太为什么要走,不二真的是有点弟控倾向,什么都不放心,什么都要管,什么都要给建议,生怕自己弟弟吃一点亏。裕太本来就在青春叛逆期,这样别人盯着,还有周围的人总拿他和不二对比,而不二见鬼了的还是网球也好成绩也好长相也好都十分优秀的人,这样裕太当然会受不了。 “鸟儿长大了,总是要放他去飞的。”手冢对不二道。 “知道啊,可是还是有些心疼。”不二微笑着道。 推开家门,映入眼帘的就是盘着腿坐在电视前啃苹果的陌香,看到毫无形象的咬着苹果对着电视屏幕乱比划的妹妹,手冢想起刚刚不二送他离开时的情景。 “有时真想知道,如果手冢有个哥哥会是什么样子。”不二笑着对他说,“手冢要是有个哥哥,被人管着呵护着的样子,真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样子呢。” 手冢推了推眼镜,他已经差不多习惯了不二时不时的惊人之语,不过不二下面的话还是让他吓了一跳。 “除了对妹妹外,从来没看到手冢你冰山变脸,不知道如果手冢交了女朋友会不会变得温柔些,不过其实现在想想学校里那么多人追,手冢你都视而不见,让我想想,恩,手冢你不会喜欢男人吧。” 第 46 章 关东大赛的第一场比赛对手是圣鲁道夫,看到这个学校的名字时,手冢下意识的朝不二望去,虽然不二还是一副笑眯眯地样子,但手冢确定自己刚刚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瞬间的异样。 比赛的时候手冢很是慎重,很担心不二和裕太分碰到头,这样的话,以手冢对不二的了解,也许不二会退让。 不过比赛的情况到让手冢白担心了,他忘记了绝大多数的学校都是不允许一年级新生参加比赛的,观月现在也只是个二年级刚转学到圣鲁道夫的经理而已,虽然在圣鲁道夫的队员中手冢瞥到了一个看上去满像他的人,但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上场的。 比赛结果,除了圣鲁道夫的社长赢了一个青学三年级的学长外,青学获得了完胜。 离开的时候,不二转头往圣鲁道夫的那边看过去,圣鲁道夫那边一个穿着非正选球衣虎头虎脑的少年也望了过来,眼神在看到不二的时候很有些愤愤的样子。 看到这个情景,手冢有些明了,那个应该就是裕太了,因为裕太现在住宿不回家,手冢去不二家的时候却是一次都没见到。 不二感觉到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回头时看到手冢正看着自己,对手冢笑了笑,道:“不用担心,你说的对,鸟儿长大了总要放手让他去飞的。” 晚上回家的时候正好景秀来电话了,马上就要放暑假了,景秀问他有没有空去美国玩,手冢想了想最后说要看看全国大赛什么时候结束,如果结束的早的话,就去看他。 晚上锻炼完,洗了澡,做完今天定的功课计划后,手冢便上床睡觉了。 他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那种感觉有分外的真实,因为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所以他没有让自己过分的控制,只是顺着那种感觉,那个梦境向前走。 梦里的时候,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只是身体的间的感觉让他知道两个人靠的很近。 梦里面,他们肢体纠缠,梦里面他放纵了平时不敢放纵的一切,梦里面一种酥麻的快感弥漫着全身,梦里面的那个人,他伸出手想要抚摸,想要看清,他到底是谁…… “铃!铃!铃!” 骤然放大的闹铃想炸雷一样在他耳边惊响,手冢猛的睁开眼睛,眼神迷蒙,一时间还未清醒,等他摇摇头终于从混沌的状态恢复过来时,腾的一下坐了起来。 手冢呆呆的坐在床上,愣住了,睡裤上有一种粘腻的感觉,他不是个小孩子了,自然知道那是什么,联系到刚才的梦境,他有些惊到了。 “喂,你觉不觉得手冢有点不对劲。”刚练习完的菊丸趴在大石的耳边嘀咕,道,“总是在发呆走神什么的,都没看我们练习,以前不是这样的。”对于手冢来说,只要使出一半的力就可以打赢在场的绝大多数选手,所以部活时他便渐渐没什么和部员练习的热情了。但即使不打练习,他也总会很认真的看着队员训练,观察他们,以期改进他们的弱点,增强他们的实力。不过今天手冢却没看着场上,眼神恍惚,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石拍了拍菊丸的脑袋道:“你哪来的心思管那么多,好好训练吧。”大石也觉得手冢有点不对劲,不过和手冢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多少有点了解手冢的性格,他不想说的话,你就是再着急也没有,敲不开他的嘴的。 手冢恍惚,昨天的梦境提醒了他一直以来忽略一个事情,就是他已经到了青春期了,而自己是不可能喜欢女孩子的,因为梦里,虽然他没有看清那个人的样子,却清楚的知道是个男子。 因为已经夏天了,部员都穿着短袖T恤和短裤,手冢推门进入更衣室时就看到了部员们光着上身换衣服的样子,手冢下意识的垂眸,走到自己的位置换衣服。 放学的时候手冢还是和不二一起回家,看着不二略带担忧的眼神,手冢推了推眼镜,没有说什么。 不二笑了笑,和手冢谈论些今天练习的事情还有部里面的一些趣事,心里却有些微的黯然。也许是因为手冢太强了,不论是心理上还是实力上,他们理所应当的将他推为领袖,这也决定了手冢习惯性的将部员放在一种受保护性的位置上,而不是高度相等的朋友的位置,所以即使是对着不二,手冢也常常什么都不说。因为裕太的事情,不二看到了手冢柔软的一面,手冢的安慰确实让前段时间不太开心的自己好过了很多,可现在明显手冢有心事,却不想和自己说,想帮他分担却无从着手,这种感觉并不好。这时不二心里这样想,却不知道其实事情的起因就是因为他想要看冰山变脸而随意说的一句玩笑话。 不管手冢的心情如何,关东大赛还是如期进行的。除了第一场的圣鲁道夫,青学会遇到的学校,手冢几乎再也没看到眼熟的,除了冰帝,他记忆里的山吹、不动峰也等都没有,按照今年的分组,如无意外的话,他们不会再和冰帝相遇,而会在四分之一半决赛遇到——立海大。 手冢站在比赛分组牌前看着立海大几个字,眼神微微凝重。 比赛报名前十分钟,所有人员都到齐了,手冢也把目光从分组牌前移开,准备进场报到。 比赛的时候,不意外的有看到了井上,最近只要是青学的比赛他都跟踪报道,手冢看了他一眼便又将目光转移到场上,第一双打马上就要开始了,选手正在进场。 冰帝的赛场上,看着狠狠操练部员的迹部,宍戸亮对边上一脸奸笑的忍足道:“你觉不觉得迹部有点不对劲。” 忍足推推眼镜道:“有吗,没觉得。” 宍戸亮翻了个白眼,道:“你不觉上次输给青学后,迹部就一直很暴躁。” 忍足笑了出来道:“那不是很自然地嚒。” 宍戸亮摸了摸透,不明所以的道:“自然什么?” 忍足笑的一脸腹黑,道:“你心心念念的把人家当做对手,可人家根本没把你当会事,换了是你,你会高兴吗?” 第 47 章 猛然睁开眼睛,手冢剧烈喘息,抬眼看看四周,卧室里黑漆漆的,看样子是还没天亮,手冢捂着脸倒在床上,烦恼的甩了甩头。 看看表,发现已经快5点了,也就不想睡了,手冢穿了衣服洗了脸,开始晨练。 也许因为有些微的烦躁,所以手冢今天多跑了一会儿,直到自己筋疲力尽心情平复了为止。 到学校的时候比平时早了一点,推开教室门的时候里面只有有个同学,手冢下意识的看去,发现是浅仓。浅仓正聚精会神的温习功课,一点也没发现有人进来,手冢小心不发出一点声音的到自己的位置上,拿出课本开始温习英语。 中午的时候去学生会,忙了一中午,快离开的时候学生会长叫住了所有人,说是介绍有新的干事。手冢低头吃着饭,想在上课前把肚子填饱,身边有人在窃窃私语,说什么凭什么一来就做干事他们都是从跑腿开始的,还有说可能会长看上了着意提拔吧之类的。 “这位是黑木同学,从今天起加入学生会。” 手冢听到熟悉的名字不禁抬头,意外的看到黑木熟悉的脸孔。 学生会长在干事中扫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手冢身上,道:“手冢,你带下黑木吧,帮他熟悉下日常工作。” 手冢看到黑木有些颤抖的看着他样子,感到有些奇怪,听到学生会长的话,点了点头。 快上课的时候,黑木跟着手冢后面往教室走,看着黑木哆哆嗦嗦欲言又止的样子,手冢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他。 黑木被手冢吓了一跳,也跟着驻了足。 在手冢目光的注视下,黑木慢慢低下了头,拳头攥的紧紧的,良久,才咬牙抬头,道:“部长想骂我就骂吧,不要这样什么都不说,这样……这样……我更难受。”说到后面,眼圈红红的,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 手冢皱眉,黑木这个样子真的很不对劲,让自己骂他,这什么和什么。手冢想开口询问,不过预备铃已经响了,远远的已经看到老师在往这边走,只好住口,和黑木一起进了教室。 本来想下课的时候和黑木谈谈的,不够黑木好像诚心躲着他,一下课就溜出去,打铃了才进来,根本抓不到他,让手冢更加疑惑。 不过手冢的疑惑也没有持续多久,部活的时候衫山的拿了一份东西给他,手冢接过看时却是一份退部申请,署名是黑木。 大石在旁边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道:“手冢,今天上午黑木突然提出要退部的,我们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手冢没有说话,他知道大石忧心什么,青学的双打一直是弱项,黑木虽然实力不强,但他温和的球风能配合很多人的打法,所以经常和其他队员一起担任第二双打,现在他的退出无疑让第二单打的选择变得更小。 手冢第一反应却不是比赛的事情,他想起一年级时,黑木会偷偷的逃课帮他把整理球场需要的工具准备好,他会脸红着不好意思的请求他知道,他很用心很用心的重复十分基础的练习,却在已经成为正选的时候申请退部,虽然知道黑木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但手冢还是有一瞬间觉得有些怅然。 “要不要我去找黑木谈一谈,毕竟是这么关键的时候。”大石建议道。 “不用了”,手冢沉默了一下道,“我和黑木同班,到时候我去找他。”黑木今天下午时的表现让手冢知道他一定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网球不是一切,每个人背后都有自己的生活,就连手冢一开始也并不见得愿意将青学抗在肩上,所以黑木有自己的选择的话,他并不介意包容。这些大石并不一定明白,网球部的部员某种程度上都很热血,如果换了其他人去找黑木很容易从谈话变成对黑木的指责,以黑木的个性,一定什么都不说,躲在背后偷偷难过,这并不是手冢希望看到的。 放学的时候,黑木收拾了东西走的飞快,手冢在后面跟着他,想要出生叫住他,却听见有人大声喊道:“国光!” 手冢下意识的回头,就这么一瞬的功夫,黑木就挤在到同学中间不见人影了。手冢四下扫不到人,不由皱眉,向刚刚大声叫他的声音来处看去,这一看便不由愣住了。 校门口的不远处正停止一部黑色加长车,一身黑色西装的英俊男子正车前向他摆手,虽然已经很多年没见了,但彼此还是有用邮件传递照片和视频的,所以手冢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人。 景秀站在车前向手冢招着手,道:“国光,好久不见。” 坐在黑色的加长车后座,因为司机座和后面座是用黑色的隔音幕隔开的,所以会有种被封闭在一个密闭空间的感觉。手冢坐在车上,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许是因为景秀的出现太过突然了,他感到太过惊讶,所以当景秀拉着他上车时手冢也没有拒绝,现在头脑冷静下来了,不禁觉得有几分疑惑,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景秀打电话给他说他考上了美国的加利福尼亚大学,现在大一应该正在开课啊,怎么会突然回国呢。 景秀看着手冢有几分看着他眼色,便明白手冢想问什么了,苦笑道:“别乱想,我可没有逃学,只是请了假而已。”说着,神色有几分复杂,道,“我伯父昨天突发心脏去世了,我是回来参加葬礼的。” 手冢楞了一下,虽然景秀从来不和自己说家里的事情,但从手冢4岁参见田中老师的网球训练班起两人就认识了,这么多年,从景秀无意间透露出的信息中,手冢知道景秀的伯父是他们家族的家主之类的,他的伯父只有几个女儿没有儿子,景秀是家族这一代唯一的继承人,他的伯父去世了,那么意味着…… 景秀握紧拳头,眼睛看着前面没有看手冢,道:“国光,伯父他,一直很疼我,我一直觉得他比爸爸更像我的父亲。我从来没想过他会就这样离开了,明明那么强势的人,真的有点像做梦。” 手冢看着景秀一脸疲倦而哀伤的脸孔,犹豫了一下,握住了景秀的手,将自己的安慰通过掌心传达给他。 景秀回过头,对这手冢疲惫的笑了笑,道:“我刚下飞机就来找你了,我心里实在是觉得……觉得难受,想找个人陪我去伯父的葬礼,可又想不到有谁能陪我,也没想太多就去找你了,对不起国光,我都没问你是不是有空。” 手冢摇了摇头,道:“别这么说,我没事,我陪你。” 景秀看着手冢良久,最后握着手冢的手,靠在车座上,疲惫的闭上眼,道:“真好,不管外面的世界怎么变,国光都是国光,不会变,真好,只要回到国光身边就觉得安心,有国光这样的朋友,真的,很好。” 到了景秀伯父家的住宅,黑压压的一片人,门口排成长龙样的车,看着一个家族一个家族的人前来行礼,手冢才察觉自己实在是唐突了,贸贸然的来到这里太失礼了些。 景秀去里面换了衣服,作为本家唯一的男子出来还礼谢礼,忙乱间还没有忘记叫女佣带手冢到偏间休息。 穿着和服的女佣给手冢倒了背茶,行了个礼便出去了,手冢便一个人在偏室等着,幸运的是他从小被爷爷训练,已经习惯了跪坐。 天全黑的时候手冢给家里打了电话,告诉手冢妈妈说景秀回来了,他现在在景秀家等等。手冢妈妈以为他们两个很久没见面聊得很高兴舍不得分开,就对手冢说如果今晚不想回来的话也没关系,但明天早上要回家来取课本,不要耽误功课等等。 手冢挂了电话,又在偏室里等了很久,眼看着手机上显示这快到午夜十二点了,手冢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而出,从一条偏路往前厅走去。 又有一个家族前来行礼,不过手冢明显感觉气氛和刚刚不一样了,厅中不论为主的还是为客的都站了起来,表情严肃,有些还眼神还偷偷的朝外张望,景秀也十分慎重的站了起来,向来客迎去。 在几十个人的簇拥之下一个表情冷肃的中年男人向厅中,手冢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男人,似乎天生的居高临下,像引领兽群的头狼一样,压迫感十足。手冢本来是不该认识这样的人的,但跟在那个男人身后十五六岁的少年却让手冢大概才出了这群人的身份,迹部景物老老实实的会跟在后面的人,应该只有他的父亲了,来的这群人是迹部财阀集团的,领头的男子就是迹部集团现任的掌舵人,难怪景秀那么慎重。 第 48 章 新增一点 眼前的迹部没有一点记忆中的华丽嚣张,冷肃的表情,淡漠而有礼的在父亲的身边与景秀寒暄,虽然不多话,却能隐隐的感到一丝收敛的凌厉气势,如果不是那头炫目的紫色头发和眼角的泪痣,手冢几乎认不出来。向来也是,迹部财阀的继承人,怎么可能总是任性嚣张,也许那份接近放纵的华丽与嚣张,是他在面对同龄的部员,或是网球对手时才会真性情吧。虽然在网球场上会有交集,但现实中的迹部景吾却是与他们生活在两个世界呢,也许与迹部相比,他们这些平民人家的孩子,也许没有那么奢华的物质享受,但何尝不是少承担很多常人难以承受的重压,大家只看到了迹部的优秀与强势,却似乎忘记了他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这么想着,竟然觉得迹部有点可怜了。 手冢摇了摇头,自己这都在想些什么啊,大厅里景秀正在与来行礼的客人寒暄,看来短时间是不会完的,手冢就想转身回偏室,迹部却正好在这时鬼使神差的朝他这个角落望了过来,正好与手冢的视线相对,迹部看到手冢明显愣了一下,眼中明显闪过诧异。 这一瞬间,手冢没想到什么其他的只是猛然间意识到,那个这一段时间在梦里与自己肢体纠缠的人,虽然自己从不曾看清他的样子,但恍惚间似乎,那个人,有着一头紫色的头发。 这个认知让手冢全身的血液一下子都向脸上冲了上去,幸亏常年的面瘫冰山惯性表情,让人看不出什么一样,手冢此时面无表情,冷静的转身,回屋,关门,把那个令自己受刺激的来自一头紫发少年的目光关在门外。 跪在在屋里,手冢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揉了揉额头,手冢觉烦躁透了,这究竟见鬼的是种什么状况!? 豪华的加长版汽车里,迹部沉默无言的和父亲迹部泽仁坐在后座里。 良久,迹部泽仁开口道:“景吾,你今天表现的太冷淡了。” 迹部景吾淡淡的道:“我没有任何失礼的地方。” 迹部泽仁皱了眉,道:“景吾,不要任性,我应该教过你,迹部家的男人不可以妇人之仁。” 迹部的嘴角扯了一个嚣张而讥讽的微笑,道:“父亲,我不会对我的任何一个竞争对手妇人之仁,但……”迹部看向窗外,天已经黑了,城市里满是霓虹灯的色彩,在黑夜中闪烁,淡淡道,“但……家人除外,利用关心自己的人,我不觉得那算是真正的强大。” 那天晚上,手冢彻夜未眠。不过还好的是拜良好的身体素质所赐,第二天倒是也没有什么熊猫眼,最多看起来疲惫了一点罢了。 虽然有点疲惫,但躁乱的头脑也渐渐清明了,虽然前世自己看动漫的时候却是曾经很喜欢那个华丽嚣张的家伙,也曾为了迹部输给龙马觉得可惜,为有着强劲实力的冰帝总是做青学的踏脚石而觉得可惜,但这里不是一本简简单单的漫画,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有血有肉的,是活生生的,也许自己这一世永远也不可能和那个女孩子谈恋爱了,但他却从来没有想过会与哪个男生有什么渗入交往,又不是bl小说里,现实里的男孩子怎么可能回去喜欢和自己一样的男生,肯定会觉得恶心的。所以,这一世,手冢想,也许自己注定是要一个人走完一生了,什么梦啊,紫色的头发啊,早早的忘掉吧,不要再想这些没用的东西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正厅里已经没什么人了,看来来行礼的人昨天已经来到差不多了,进屋的时候,只看到景秀跪坐在伯父的相片前。看到景秀苍白的脸色,手冢不知道说什么好,田中老师走的时候那种感觉自己至今还记得,亲人离去的这种悲伤并不是靠别人的语言就能缓解的。 陪坐在景秀身侧,景秀擦觉到了手冢,但却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的道:“伯父他,有的时候我觉得和手冢你有点像,总是很严肃,很严格,有的时候,我甚至都有几分怨恨他,总是让我做自己不喜欢的事,走自己不喜欢的路,可他走了,我却又觉得,好像天塌了。” 手冢看着景秀的样子,有些不由自主的开口道:“景秀你还记得田中老师吗?” 景秀愣了一下,看着他有些迷茫的眼神,手冢知道他应该是想不起来那个只在他小时候教过他几年的网球教练了。 手冢侧着头,看着窗外声音里有些莫名的落寞,道:“田中老师也总是很严厉,对我的要求很高,训练时也总是不留情面,虽然有的时候会觉得有点委屈,可我知道,老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所以那个时候是那样任性而放心的信任着老师。我总会和老师讲很多事情,不仅是网球的,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生活上的,学习上的,开心的,不开心的,有时我想,田中老师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像是我父亲一样的存在。” 景秀沉默着,听着向来少话的手冢难得的说这么多的话,说关于自己生活里的一个人。 “田中老师走的很突然,连悲伤还没来得及感受,就要承担失去的痛苦了,”手冢声音里听不出什么,很平淡,“可离去的人已经离去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背负着离去人的期望和梦想,”手冢看着灵柩上景秀伯父的照片,道,“不管如何悲伤,以后的路还要继续的走下去,事情总是这个样子的。” 景秀看着手冢,他和小时候不一样了,不是那时候还带着点婴儿肥,可爱精致,像个芭比娃娃似的样子了,仍然精致的容颜,却分明有着成熟与坚定的神态,景秀带着几分疲惫微笑了,道:“手冢这是在安慰我吗,很不习惯呢,手冢会安慰人。” 手冢没有说什么,他也许真的不太会安慰人,他真的是这样认为的,离去的人离去了,活着的人却还要坚强的活着。 景秀看着伯父的相片,道:“手冢,我快订婚了。” 手冢一怔。 景秀道:“订婚的对象……是迹部家,迹部和子。” 往学校走的时候,手冢的脑中仍然在消化着景秀和迹部的姐姐要订婚的消息,毫无疑问,这是场政治联姻。迹部的姐姐比景秀大了五六岁,据景秀说,迹部的姐姐——迹部和子,从小体弱多病,据说心脏不太好,所以一直在欧洲疗养。迹部的母亲早逝,迹部和子比迹部景吾大了差不多十一岁,可以说迹部是由他姐姐一手带大的,所以国小一直是跟着姐姐在欧洲上的。 手冢微微皱眉,让自己不要去想关于迹部的事情了(不想还把人家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楚,说你们是不是有□,手冢:……),在这次关东大赛上,青学是不会和冰帝相遇了,自己和迹部也不会有再交手的机会了,所以现在迹部怎么样并……不重要。 景秀的伯父去世了,现在景秀便是家族的当家了,为了稳定因为伯父去世而动荡的家族,联姻是必要的,但景秀的幸福,在这样的婚姻中是否会幸福,却在家族利益面前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回想着景秀疲倦却平静面孔,手冢抬头看着天空,心里有种无言的酸涩,看着自己的朋友身处无奈,却帮不上忙,这种感觉并不好。 这样想着,抬头向前的时候却不经意间瞥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快走了两步,拍了一下那个人的肩膀。 黑木感觉到有人拍自己的肩膀,回头时,却看见了自己现在最不想见得人。 “部……部长。” 看着黑木左顾右盼恨不得找个地缝里钻进去的样子,还没等手冢开口,黑木的眼泪已经像珠子一样掉了下来,连连的道:“部长,对不起,对不起。” 从黑木哽咽的断断续续的解释中,手冢已经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经过,黑木的父亲是政府机构要员,家里想让黑木也走从政的道路,所以便让黑木参加学生会。 黑木哽咽的道,本来便没什么天赋,现在因为学生会的事情太多,连挤出时间勤奋的练习都做不到,再在网球部待下去,只会拖累别人,所以才想要退出网球部。 这是网球王子的世界,但这个世界不仅只有网球,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们,都是活生生认真的过着自己的生活,所以他们的背后,总有很多的事情是与网球无关的,不可能所有的人都围着网球转,像景秀,像黑木,还有,那个未来在初中毕业后继承家业不再打球的河村。 看着沉默不语的手冢,黑木更是觉得无地自容。 “你的退部申请我不会批准,”手冢道,“网球社本就是给爱好网球的人活动的地方,不仅仅是为了比赛而存在。在学生会做累了的话,就来网球部放松下,拖累的什么的,不要多想,网球是好玩的,记住这点就好。” 黑木愣愣的,直到手冢走了还没反映过啦。 放学的时候,走进网球部,手冢看到大石招着手大声的和他打着招呼。场上打着球的少年们,喊着叫着,阳光下留着汗水的脸青春洋溢,带着仿佛又不衰竭的希望、健康和活力,那一刻,手冢感觉到了自己第一次握紧球拍时的感觉,那种心动,那种雀跃。 因为喜欢,所以执着,能够单纯的因为喜欢,就努力执着,是多么的幸福。 所以,辛苦什么的,委屈什么的,与这样的幸福相比,真的一点都不重要。 第 49 章 已顺利打入关东大赛,完成了打入关东大赛的承诺,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同时对于连续四五年止步都大会的对青学来说,进入关东大赛也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现在全队都充满干劲,惹火朝天的训练着。 看着大家那么有精神的样子,让手冢也觉得心情放松了很多。 中午午休的时候照例去学生会,黑木和手冢是同一个班的,两个人一起离开教室往学生会办公处走。不得不说,黑木进了学生会后让手冢有了一个意外的收获,日本学生会的核心是秘书处,下面分设各个不同的部门,手冢和浅仓现在都学生会的秘书处工作,也许是因为处理档案啊,开会啊这类的细节上的东西,女孩子做起来比男生细心,所以秘书处的基层干事很多都是女孩子。日本的很多女孩子还是很传统的,和中国那些现代很有点假小子气的女生不同,斯斯文文的,说好时也是满口“丝米吗赛”,未语脸先红,让手冢很不习惯,没办法很自在的叫她们做事情。现在黑木来了,黑木很认真勤奋,和手冢又熟悉,让他帮手也不会觉得不自在,所以替手冢分担了不少学生会的事情,让他的工作量少了很多。 到学生会时有人通知手冢去会议室开会,进会议室的时候,手冢发现差不多学生会里的高级干事都聚齐了,连有单独办公间的学生会主席也在。 在空出的座位上坐下来,有些疑惑,似乎最近没有什么大型活动举行,离校园祭也还有一段时间,怎么会突然间开大会呢。 下意识的向对面的浅仓看去,发现浅仓虽然一脸严肃,但眼神中也有着一丝疑惑,手冢知道,浅仓肯定也不明白为什么今天突然要开大会。 随后山下主席为所有人解了疑惑,原来这个学期接近期末了,下学期国三就快要联考了。虽然原则上国三的学长们可以一直担任职位到毕业,但为了能够考出好成绩,有好几个学生会的委员执行长因为要备考而申请去职。这样一来,就学生会就空出了几个职位,今天开会,主要就是为了选拔几个干事接替学长的职位。 浅仓听到这话,眼神微微发亮,手冢面无表情,但心里已经明白浅仓为什么那么高兴了。日本的学校采取学生自治的办法,学生会的权利很大,几乎可以说学校大半的运转都是靠学生会维持的。学生会除了主席和副主席,权力最大的就是各位委员执行长了,每个执行长都负责一块具体的事物,权力很大,而且最重要的是只有担任了执行长一级或以上的职位,才能在国三的时候有竞选学生会主席的资格。现在很多国三的学长申请去职,没有去职的,会里大多也不会再给他们什么繁重的工作了,在二年级的这些干事里,有资格的担任职位的,如果自己算是一个,那浅仓也肯定是有资格。 手冢这样想着,便看到浅仓回过神来正看着他,目光灼灼。和浅仓认识了这么久,手冢当然看明白他眼中的意思,他是在说,手冢,看这次咱们是拼得过谁吧。 投票过后,有四个干事脱颖而出,但在什么人担任职务的问题上却发生了些不大不小的问题。 现在空缺的职位一共有四个,分别是:风纪委员执行长,负责值勤检查、管礼仪纪律;奉仕委员执行长,负责组织志愿者活动:体育委员执行长,负责体育活动、组织运动等;文化委员执行长,负责文娱文化活动。 除了最后一个文化委员执行长由手冢他们四个人中唯一的女性——田久同学担任无异议外,剩下三个职位如何分配?手冢和浅仓毫无疑问都想当体育委员执行长,因为这切身关系到网球部和篮球部的切身利益。学生会会长左右为难下,最后,拍板决定——抓阄。 而抓阄的最后结果,当手冢和浅仓打开手中的纸条后,都不由自主的朝两人中间的那个带着黑框眼镜的桥野看去,心里不由自主的同时骂了一句:有没有搞错,竟然让音乐社的人去当体育执行长! 从这天起,手冢作为青学新的风纪委员执行长,走马上任了。其实对手冢来说当不上体育执行长也没什么,虽然当上了可以方便照顾网球部,但平心而论,如果他真的当上了,他绝对不会违背自己的原则做出一些不公平的事情来,所以只要不是浅仓当上,不给浅仓有刻意刁难网球部的机会,谁做都一样。虽然为风纪执行长的工作却太过繁重有些苦恼,但看着浅仓含着眼泪去为接下来的“做遵守交通规则的好学生活动”去做准备的样子,手冢一下子觉得自己的工作可爱了许多。 晚上去俱乐部联系完网球回来,被手冢妈妈告知有从美国来的电话。手冢看了号码知道是岛庆叔叔介绍的那个美国俱乐部的教练,自己曾经给他打过电话,在电话里沟通过,但因为他抽不出时间去美国,教练又不可能为了一个学生而到日本来,而网球又是需要面对面指导的一种运动,所以最后指导的事情只能不了了之。 手冢按照号码回了电话过去,与那位教练聊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这个教练被人高薪品来个日本,他还记得手冢,所以才打电话来问他还需不需要指导。手冢觉得很多细节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所以和教练约了在周末的时候,手冢到教练的俱乐部去,两人面谈。 星期六的时候,手冢去了景秀家,上次葬礼过后虽然两人还有通电话,但景秀这段时间一直比较忙,所以都是聊了几句就匆匆挂了。有些不放心景秀,所以趁周末有时间顺便也去看看景秀。 第 50 章 小修 景秀家是那种很古老的日式传统住宅,和手冢爷爷住的地方有些相像,不过要大很多,毕竟景秀家是个很大的家族。 因为景秀曾经带自己来过一次,所以仆人也知道他是景秀的朋友,直接带他进了住宅。 进大门的时候,一个女子从里面出来,穿着日式传统的和服,身边跟着几个助理一样的人簇拥着。 手冢的眼光下意识的注意到了那个女人,因为真的是很吸引人的一个女人,和那种浑身都带了强势的现代气息的中国女孩不同,现在日本女孩很多还很传统,带着那种东方女人特有的柔和秀美。这个迎面而来的女人,不仅温柔秀美,还有一种,恩,怎么说,应该算是贵气吧,端庄而雍容,已经不是个女孩,而是个女人,带着成熟女人特有的韵味而不失温柔含蓄,是走到哪里都能让人侧目的人呢。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但手冢还是注意到她脸上有淡淡的泪痕,似乎刚刚哭过。 过多的注视是对女士的不礼貌,所以只是看了一眼,手冢便收回了目光。 见到景秀的时候见他神色很平静,手冢放心了很多,聊了一会儿就想告辞离开,结果景秀却非想留下手冢吃午饭。手冢无奈,只能告诉他自己约了网球教练,结果景秀却大笑着说,自己也想恢复打网球,也想找个教练,所以一起去,这样见完教练还可以一起吃午饭之类的。 手冢无奈,不知道这个家伙为什么对午饭这么执着,而且他也从景秀大笑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所以便没有拒绝。 告诉了景秀俱乐部的名字,坐在景秀的那部炫目的保时捷里,一言不发的景秀手冢微微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对景秀家毫无了解的他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根本无法插口询问。 “中午你想吃什么?”想来想去,最后能出口的只有这句话。 景秀看了看手冢,道:“吃寿司吧,我记得手冢你喜欢清淡的。” 就这样,又是沉默无语了,手冢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景秀还在美国时,两个人在电话里的交流的时候,明明都有很多话说的,面对面却反而无言了。是因为平时说话的总是景秀,自己大多时候只是在听,现在景秀沉默着,自己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还是因为,其实,不知不觉间,他们之间的生活已经没有交集了,所以,没有共同语言,所以无话可说? “景秀你,认识迹部景吾吗?”鬼使神差的,手冢问出了这句话。 景秀诧异的看着手冢,道:“手冢为什么问他?” “你认识迹部景吾吧,”从景秀的口气中察觉这个信息,手冢补充道,“在网球比赛中见过,是个很强劲的对手,那天在葬礼上碰巧见到了他。” 景秀扯了扯嘴角,道:“是吗,我认识他,我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己的未来小舅子呢,那个家伙很是嚣张呢。“ 手冢微微诧异的看向景秀,在他的记忆里,景秀从来没有用这种几乎可以说是讥讽的语气提起一个人。 看到手冢的目光,景秀有些沉默,良久才道:“迹部景吾,很优秀,即使用最挑剔的眼光来看,他也是一个各方都很无话可说的出色的的集团继承人了。迹部家,和我们奉行的教育不同,是完全斯巴达克式的,听说迹部先生在迹部景吾三岁的是时候就抱着他参加董事会,对孩子来说很是严苛呢,但也可能是这个原因,让迹部景物和迹部先生很是相像,都是很强势的性格……” 正这样说着,突发的状况却打断了景秀的话,车外一辆加长车猛的从后面冲了过来,打横拦在车前。司机猛踩刹车,惯性让手冢和景秀都猛的向前,如果不是系了安全带,一定会撞上前面的靠座。景秀似乎看到那辆拦路的车,表情一变,急忙下了车。 手冢在车上,看着景秀朝那辆加长车走去,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看到从车上下来的人时,手冢有这样的感觉。 远远看着迹部景吾那一头耀眼的紫发,板着一张脸,眼中满是冷冰冰的愤怒,盯着景秀的时候,手冢觉得那神情仿佛要吃人一般。迹部冷着脸和景秀说着什么,不知道景秀说了什么,迹部似乎一下子暴怒了,一把扯起了景秀的领子,一拳打在了景秀的脸上,景秀被大力打得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手冢一愣,急忙推开车门下车,跑了过去,眼看着迹部似乎还要动手,便一把抓住了迹部的手。 迹部看着眼前的这个所谓的“未来姐夫”,心里仿佛有火在烧,只是这样的一个花花公子罢了,有什么资格值得姐姐为他伤心难过,那是他最亲近最敬爱的姐姐,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让她伤心难过,就是所谓的“未来姐夫”也不可以!什么“本就是政治婚姻而已,用不着这么认真吧”,听到这句话迹部一瞬间失去了自制,克制不住的动起手来,打了那个家伙一拳,就在这时右手却突然被人抓住了,回头时,却见到了一个绝对意想不到的人。 不论是从前世的漫画中还是这一世对从接触迹部中的了解,手冢都相信迹部是一个华丽而嚣张的人,在他的眼中只怕只看的到强者,但也应该是理智而明是非的,这个样子动手打人,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迹部吗? 看到眼前人皱着眉有些失望的看着自己,迹部竟然能很清晰的了解手冢的想法,如果自己在什么地方看到手冢恼羞成怒的打人,那么自己必然也会对这个自己认同的对手十分失望。 从手冢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迹部有些失控的头脑稍微冷静了下来,刚刚那样冲动的行为实在有违自己向来华丽的行事准则,可以说这段时间的自己都不太华丽,他反对拿姐姐的婚姻做家族联合的筹码,但却不能反抗自己父亲的决定,这让向来骄傲而习惯掌控一切的他对自己无力感到愤怒,同时心里又隐隐的明了,如果再这样下去,不久的将来,自己的婚姻也会变成父亲和家族的牟利筹码,这样被人掌控的感觉让迹部本能的反感,再加上看到从景秀家回来的姐姐那明显的伤心,出门时又恰巧看到景秀的车子,让这段时间一直有些紧绷的迹部,理智的线瞬间崩断了。 深吸一一口气,让自己的彻底的冷静下来,抬头看着正扶景秀起来的手冢,却微微皱了眉,回想起葬礼上看到从景秀家走出来的手冢情景,他怎么和景秀一郎凑到一起去了。 第 51 章 也许因为手冢掺和了进来,迹部不好再对景秀发脾气,冷冷扫了景秀几眼便上车离开了。 景秀苦笑着对手冢说,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手冢没有插话,毕竟,现在迹部和景秀差不多可以算是一家人,很多事情不是不知情的外人能够干涉的。因为这样一闹,景秀也不太方便和手冢一起去俱乐部了,便在俱乐部门前停下,把手冢送到便离开了。 到俱乐部的时候正赶上和教练约的时间,没有因为路上的耽搁而迟到。大概和教练谈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又和教练打了几局彼此摸摸底,手冢感觉论实力眼前的教练也许比不上田中老师,但球风很温和,打球的时候能很细心的察觉自己要指导的人弱点和缺陷,很有条理的提出应该改进的地方和步骤,虽然和田中老师是不同的类型,但却是是个非常不错的教练。 因为教练和岛庆叔叔、田中老师都是认识的,教练特别给自己打了5折的优惠,要不然手冢恐怕都要考虑向爸爸要钱交会费了。即使这样,算下来,自己的零用钱也是几乎一分不剩了,所以这一刻手冢下了个决定,以后要打劫陌香的零用钱。 手冢只报了这个教练的普通指导课程,每个周六周日都会有两小时的受指导时间,对于现在的手冢来说,很多技术性的他差不多一点就透的,所以这两个小时对他来说是足够用了。 和教练谈妥了,报完了课程,看到这个俱乐部豪华全套的设施,手冢也有些手痒了,在一个场地中打了很长时间,直到天快黑了才停手。 其实很多事情真的只能说是巧合,没有别的解释,手冢练习到快天黑要离开的时候,却发现离自己练习场地最近的电梯挂上了“维修中”的牌子。没办法,只有找楼梯或是其他电梯,但因为对这栋大厦还不是很熟悉,所以三拐两拐到了贵宾豪华VIP套间,碰巧有一间VIP套间的门是打开着的,又碰巧手冢路过时鬼使神差的往里面看了一眼。 网球场上,迹部左右的奔跑着击球,运动衫已经被汗完全打湿了,豆粒般大的汗水顺着发梢留下,在空中飞扬。 “很好很好了,迹部少爷,今天的练习量已经很够了,休息一下吧,您打了很久了。”手冢顺着声音看去,却是那个指导了自己两个小时就离开的教练,正拿着水和毛巾像迹部走去,原来在这里指导迹部了。 迹部面无表情的抬眼看了教练一眼,让教练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虽然迹部大笑起来的时候很嚣张微笑的时候很欠扁,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五官本就生的有几分冷冽,不笑的时候倒是很有威压感,想到今天和景秀争执的时候,迹部那冷冰冰的样子,让手冢一下子想起了葬礼上的迹部先生,像一头领头的孤狼,凛冽而强势,也许在不久的将来,迹部也会是那个样子。 迹部接过毛巾和水,打开水瓶的盖子喝了一口,道:“我把您从美国请回来是为了让您查找改进我的缺点弱点,不是只为了听你赞好的。” 教练悻悻的笑了,道:“迹部少爷你还要打一会儿吗?” 迹部看了看表,道:“不了,到时间了。” 迹部回身向座位走去,恰巧手机响起,顺势拿起电话听了起来。 “侑士,什么事?” “那些人又闹事了,没事,按上回说的做就行了不用理会。” “不用担心,网球部也好,学生会也好,这些只懂得乱嚷嚷的家伙不过是些无能的人罢了,放纵他们只会影响前进的效率。” “什么活动?后天开始?那么企划的话要抓紧做”,微微皱眉道,“今天我能抽出一个小时,明天的话中午的话要陪老头子参加董事会,一会儿回去你把资料交给我,把大纲坐下来后让他们去完善细节,学生会这么多人不用也是浪费。” “好,就这样,挂了。”挂了电话的迹部进了更衣沐浴室。 无意的在门口走了偷听者的手冢站着发了一会儿楞,想到迹部换完衣服可能就要出来了,不想今天再和迹部撞见第二次的手冢转身离开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时手冢想,人人都只看得道迹部景吾华丽的一面,但在他华丽嚣张的背后,也必然是付出了常人所难以想象的辛苦,他的骄傲他的嚣张不是因为他是迹部财阀的继承人,而是因为迹部景吾本身就可以骄傲的俯视众人了。 不过,在私密的心里,当听到迹部也被网球部和学生会的事情困扰,手冢有点幸灾乐祸的窃喜呢。原来不止自己一个人为那些事情烦心,迹部处理起来也不算轻松呢,不过真羡慕冰帝这种肆无忌惮的强者为尊的模式呢,省去很多麻烦啊,最起码向来守礼的他绝对不会张口无忌的骂人无能。 晚饭后没形象的躺在床上,什么学校第一,社团部长,学生会干事,听起来很光鲜,可内里如何,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虽也是性格所致,但其实不管是迹部的嚣张,还是自己的冷淡,都几乎掩盖了内里的真实。有时手冢想如果那些给自己写了很多求爱信的女孩子真的接触了自己,就会发现,原来憧憬的“青学帝王”只不过是一个作息严格木头一样无趣的人罢了,而华丽的迹部呢,如果走进的话,也许会发现其实是个忙的脚不沾地根本没闲心理会任何闲杂人等的人呢,都是与浪漫无缘的人啊。 想到这点,手冢躺在床上就忍不住觉得好玩,微笑起来了呢。 请假 <!--start-->我回家了去办户口的事情,可能要耽搁几天,请个假,这几天可能不能更新,亲们见谅啊<!--end--> 第 53 章 小修 坐在学生会的办公室里,沉默的看着黑木整理出的名单。 “迟到也好,早退也好,大多同学都只是偶尔会犯一次,并不是故意的”,黑木和手冢汇报着,道,“但这个名单上的人却很多的都是常年迟到早退逃课的,我说好好查查,好多学长却说让我不要管。”黑木有些委屈的道。 “学长们做的对”,手冢翻着名单道。 黑木有些讶异,道:“部长,你……”,部长向来是很严格的,现在作为风纪执行长,对于这样的行为,竟然想要放任!? 手冢抬了抬手,做势止住了黑木的说话,他已经做了一年的多的学生会干事,虽然并不负责风纪这一块,但好歹很多事情还都是知道的,每个学校都有些顽劣的学生,不上课,打架,逃课,做这些事情。黑木交出来的名单里是有几个在学校里很出名的危险人物,曾经把抓他们迟到的风纪委员打到重伤的,这些事和黑木说太多也没用。 让黑木先去做其他的事情,手冢留在学生会办公室里把那份名单又好好看了看,应该庆幸,青学是个公立学校,没有什么校董之类的东西,如果像流星花园里那样冒出几个横行霸道的校董的儿子之类的人,只怕会更麻烦。想到这里忽然忆起冰帝好像就是个私立高中,那这样说来迹部可能会面临这样的麻烦吧,手冢的嘴角忍不住动了动,微微的笑了出来,然后摇摇头,自己都在想些什么有的没的啊。去档案室,把名单的上人的资料调了出来,手冢沉下新来开始工作。 快上课时从学生会出来,看到楼下,穿着毛绒卡通外套的浅仓,手里捧着大大的卡通熊脑袋,身边围了一堆的女孩大喊着“卡哇伊”。浅仓不胜其烦的正在往教室走,抬头时正好对上手冢的目光,顿时,石化了。 作为奉仕委员执行长,负责组织志愿者活动的浅仓最近再为“做遵守交通规则的好学生活动”忙的够呛,因为人手不足还兼负责穿卡通衣服在志愿活动中活跃气氛。强忍着心中的笑意往教室走,心中催眠自己一百遍,其实“我的工作还不错”。 武田属于那种老师眼中的坏学生,染着红色的头发,和一帮“哥们儿”经常逃课打架,享受着别人畏惧的快感。今天当第三节可都快上完时,姗姗来迟的武田到更衣室换鞋子时,一封信静静地躺在他的鞋子上,武田拿起一看,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挑战书”三个字。 放学后,带着一众“兄弟”朝约定的地点赴约时,武田心里还在想,到底是哪个人不要命的想向自己挑战呢,包括自己在内的几个校内的厉害“团体”彼此之间都达成了平衡,轻易不会打起来,校外的呢?最近没什么过节啊。 武田胡斯乱想着猜测着,但任何一个他想到的最不可能的人也没有眼前的这个让他绝得不可能,武田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看着眼前人拿掉眼镜对着他道: “你们是单挑还是一起上。” “单挑也好,一起上也好,都没什么关系,但……”,摘掉眼镜后又几分慑人的凤眼无波的看着眼前的人,“如果我赢了,我要做你们的老大。” 武田这辈子都没听过比这更诡异的笑话,这个人不是全校有名的三好学生吗,不是老师学生心目中标准的乖乖仔吗,现在竟然竟然开口要做他的老大,见过比这更好笑的笑话吗? 大石看看表,已经开始部活好久了,手冢还没到。 “最近学生会很忙吗,手冢已经连续三天晚到了,喵~。”菊丸在大石身边探头探脑的道。 “可能吧,听说手冢新任为风纪执行长,应该会比以前忙些吧。”大石道。 ———————————————————————————————————— 销假回归了 第 54 章 新增一点 下课后,手冢照例去网球部,到球场的时候却被龙崎教练叫住了,办公室里龙崎教练一脸无奈的递给手冢一份厚厚的文件夹,道:“今天已经有好几个老师来找我抗议了,说是那些家伙的成绩再下降的话,他们会找家长谈话,坚决不让他们再参加社团活动了。” 手冢翻开文件夹,第一页就是桃城的物理卷子,满目惨不忍睹的红色叉子:有一道题是问压力的计算公式,桃城这个家伙竟然写——面对考试的学生总会感觉到压力!又翻看一页,是英二的英语,开头有一道题是翻译,大体的意思是让人用英语说抱歉,可英二的答案是——Iansoryy!又翻了一页,海棠的世界历史卷子,总结英国工业革命的历史原因,恩,海棠还不错,没写什么离谱的答案,只是写了大大的三个字——不知道。 手冢看着这些千奇百怪的答案,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这不是网球王子吧!其实是搞笑漫画吧!自己穿错了地方了吧! 龙崎教练看着手冢冷冰冰的样子,知道手冢大概和自己一样,话说刚拿到这些卷子的时候,她也被雷到了,叹了口气,道:“我想联系下几个老师,在课后的时候给这些部员补补课,所有的社团里面,貌似我们网球部不及格的最多……” “不用了!”手冢道,“教练您就不用为这个劳神了,我会监督他们学习的。” 龙崎教练看着手冢冷冰冰的眼神,和周身的寒冷的低气压,心里开始替部员们默哀了,把你们的部长惹火了,可有的你们受的了。 手冢拿着那部员们的考试卷的往外走,作为学生,不一定要成绩突出,毕竟课本的知识也好,考试也好都是很枯燥无聊的,但最起码不可以犯这么……这么有喜剧色彩的错误,浅仓不止一次的炫耀他们网球部的部员不仅篮球打得好,成绩也很好,平均起来是所有社团里面最高的(谁没事会去计算社团的成员的平均成绩啊!浅仓:--!),网球部的人怎么可以在这个地方输给别人,还因为这个搞得有实力的部员要被迫退出,开什么玩笑! 部活结束的时候,手冢按着成绩单点了那些不及格的人的名字,包括桃城和海棠在内的许多部员都站了出来,然后手冢让站出来的人留下,其他的部员当场解散了。 桃城摸了摸自己的头,道:“干什么,部长要对我们进行特训吗?”说着又笑了起来,道,“难不成是要教我们新的打法?” 英二听了桃城的话已经在那里欢呼了。 海棠看了桃城一眼,低沉的道:“啰嗦,嘶嘶。” 手冢看着眼前站出来的部员,道:“今天,你们全都留下来,补课。” 桃城和英二对视一眼,满是疑问,周围的部员也都满是诧异的样子,英二摸摸头,笑着走上前去,道:“手冢,你说补课时什么意思,不会是我理解的那个……” 手冢看了英二一眼,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直到期中考试前,你们都要在部活结束后留下来补课,直到你们的成绩都能达到及格线为止。” 英二的嘴张得大大的,大喊道:“什么!” 本来学生放学后教室都要锁起来的,但已经在学生会工作两年,现在担任风纪委员执行长的手冢和管理教室的学生会干事打了个招呼,就拿到了一个自习室的钥匙,自愿留下来帮忙的大石和乾看到手冢拿着钥匙开门,心里感叹,在关系到网球部的事情时,即使是手冢也是会偶尔使用特权啊。 因为是第一天补习,也没有准备什么,只是让他们把他今天从龙崎教练那里拿来的卷子重新做了一遍。 花费了不少时间,部员们把卷子又做了一遍交了上来。 看着重做了一遍仍然出错出的极富创意的试卷,手冢全身不要钱一样向外放冷气,英二在下面揉着胳膊大叫:“教室开空调了吗,怎么这么冷啊。” “喂,英二……”大石一边瞟着手冢一边叫着英二,心道:英二你就少说两句吧,没看手冢现在冷的都可以动冰淇淋了吗。 乾抬了抬眼镜,道:“好像会很有意思啊。” 补习结束的时候,不止英二桃城他们一副吐血快要阵亡了的样子,手冢也累的几乎不想说话了(部长大人,您本来就不怎么说话好不好。手冢:--!),给这些运动神经发达,但极端厌学的家伙补习,比跑了十万米还要累。 天晚了大家散了的时候,手冢和大石他们道了别就转身向俱乐部的方向走去。 大石看到,道:“手冢,不一起走吗,回家的话,那边不顺路啊。” 手冢道:“我不回家,还有些事情要做。” 到了俱乐部,天已经全黑了,网球场里亮起了巨大的灯,恍如白昼,手冢拿出球拍,开始按照预定的计划训练。在这家俱乐部打球的时候,指导手冢的那个教练也许是因为觉得手冢天赋不错的,偶尔会在手冢打球的时候过来看看,指点一下,还是不收钱的。 因为手臂没有受伤,可以放开的练习,又有教练作为练习对象,手冢渐渐完善了零式削球、零式发球、手中领域,而且在不断的练习过程中,已经能够熟练的控制千锤百炼之极限。 然而仅仅是这些还不能让手冢满足,他知道,在未来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当这个世界真正的王子出现时,不论是零式削球、零式发球、手冢领域,还是千锤百炼之极限都将被一一破解,他需要更多的适合自己风格的新招数。 看着对面的教练,不断弹着球的手冢,心里冒出了一个想法,手冢深吸了一口气,把球高高扔起,挥拍击出,发球。 教练顺利的回球,与手冢慢慢拉锯起来,这段时间的练习让教练对手冢的风格有了一定的了解,这样的旋转,这样的球路,这样的步法,往往是预示着手冢快要开始使用那种可以控制让球自动飞回到手边的技巧了。 教练一个大力的回球打回去,黄色的小球不出意料的向手冢飞去,而手冢却没有一如既往的用左手回球,球拍迅速变换到右手,一个回球比刚刚足足快了三倍的回旋裹挟着风势而来。 教练愣了一下,手冢平时并不没有这样打过,但现在轮不到他多想,眼看着球已经过往,教练急忙跑过去,挥拍将球勉强救起击回。 手冢又再次换手,球拍又换到左手,双手接球使他不需要移动步法就使得自己的攻击范围和防守范围扩大一倍还不止。 手冢挥拍,正正接到了那个黄色的小球,挥拍击出。 强大的带着不定旋转的球穿越过网,直直的击在教练的球拍上,教练只觉得手臂一麻,球拍脱手而出。 教练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掉在地上的球拍有些发怔。 手冢吸了一口气,看看自己的手,他对刚刚的那个球并不太满意。虽然最近一直在想创些新招式的事情,但手冢并没有好高骛远,任何招式的创新都是以自身实力为基础的,将别人的招式强硬的学过来在实战中并不能很好应用的话,只能是个四不像。 手冢一一梳理了自己以前的招式,最后决定尝试下在原著中越前提醒手冢的那个“手冢幻影”将旋转控制的范围扩大,并且在加入反向旋。然而这个技巧有一个极大地破绽,因为在招数太过霸道,对身体会有极强的反噬作用,对手的负担会变得很大,不能长时间使用,原著里手冢就是因为这样才败给真田。 为了克服这个缺点,手冢决定使用双手来完成这个招式。 将千锤百炼之极限分别应用到双手上,在这种状态下使用手冢幻影,可以得到单手难以媲美的效果。要知道一只手能达到的爆发力度控球力度是有上限的,但如果两只手交替的使力,却可以给球交替的不断加力,交替的不断调整旋转,这样不仅能使控球范围扩大一倍,球路变得更加莫测,更可以使球的速度和力度上升到一个令人恐惧的程度,同时手的疲劳程度减半。 如果这个二刀流改良版的手冢幻影能够完成的话,手冢相信,他能有绝对的自信打败现在和他处于同级别的对手,比如迹部,比如真田。但理论好说,操作却不那么简单,双手毕竟不如一只手那样方便,两手交换球拍的时候,会因为操作的不连贯性和力量控制的空隙而出现一些控制不准的状况,使得回击出现失误,这就是目前手冢要克服的最大障碍。 第 55 章 新增 早晨起来巡逻的时候,在实验楼后面的一个角落里,正好看到几个正在抽烟的学生,一个个人高马大的,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红毛、绿毛、金毛、粉毛都有。 黑木看到满地的烟头,抬头对那几个正在抽烟的同学道:“你们是哪个班的,青学校规里规定校园内禁止吸烟的,不知道吗?” 抽烟的同学中,一个红毛叼着烟抬头看向黑木,一脸凶狠又不屑的道:“给你们一个建议,不要来多管闲事。” 黑木有些生气了,走上前两步,道:“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校规规定了校内不准吸烟,你知……” 话还没说完,那个红毛一拳朝黑木打了过去,黑木在网球部锻炼了两年,已经不像最初那样文弱了,反射神经好了不少,虽然没预料到红毛会突然动手,反应慢了一拍,但还是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没有被红毛的拳头打中,但身体却失去了平衡,向后倒去,眼看就要摔倒了,却被身后的手冢撑住了身体,才勉强站稳。 白木惠子看到红毛动手,也有些生气了,道:“你们干什么,我们是风纪委员,你们没看到吗?”说着指了指自己胳膊上写着风纪两个字的袖标。 红毛哈哈大笑,道:“什么时候风纪委员也敢管本大爷的事情了?” 手冢皱了下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人说“本大爷”几个字竟然会觉得有些刺耳。 红毛瞟眼白木惠子,突然笑了起来,道:“卡哇伊,没想到风纪委员里会有这样可爱的女生,要是早知道的话,本大爷就早点被你们抓到好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本大爷出去乐乐。”说着就朝白木惠子伸出手,想去抓她的胳膊。 白木惠子吓了一跳,还来不及反应,红毛的大手就已经伸到了眼前,眼看就要抓住她的胳膊了,却被一只手牢牢的钳住了手腕,再也动弹不得分毫。 红毛只觉得手腕上像被钳子夹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分毫,抬眼看去,只见一个俊秀冰冷的少年,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明明是纤细清瘦的身形,力气去意外的大。 手冢看着眼前的不断试图抽出手臂的红毛,手臂一甩,把红毛的胳膊像扔东西一样扔了甩了出去,红毛被那股惯性力量弄得失去了平衡,往后退了好几步,险些跌倒,在身后绿毛的搀扶下才勉强站稳。 手冢文件夹里面翻找了一会儿,看着前段时间自己让黑木整理出来的档案名单上的照片,道:“你叫毛次吧。” 觉得丢了面子有些恼羞成怒的红毛刚想发火,突然听到手冢叫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道:“你怎么知道?” 手冢边看着档案边道:“你有大量迟到、早退、打架、吸烟等等违反校规的行为。” 毛次听到手冢说的,却好像受到了表扬了一般,洋洋得意的道:“哪有怎么样?” 手冢看着毛次,道:“从今天开始,不要再有任何违反校规的行为。” 毛次满脸恶狠狠的表情道:“啰嗦,你这个小子也太嚣张了吧,有什么资格管本大爷的事情,知道以前敢管本大爷的风纪委员都到哪里去了吧,他们现在都在医院里。” 手冢依然只是看着毛次,道:“从今天开始,请毛次同学你不要再有任何违反校规的行为,以前的风纪委员是如何值勤的并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但从今天开始,青学校园内,在我看到的地方不可以有这样的违反校规的行为存在。” 黑木看着毛次越来越铁青的脸色,拉了拉手冢的衣袖,他们只有三个人,白木同学还是女孩子,而对方有好几个人,把这群校园危险分子惹翻了太危险了,但手冢仿佛没有察觉一般。黑木看着对面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几个人,咽了口口水,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道:我不怕,我会保护部长的,我不怕,我不怕……。 毛次听着手冢的话,大喊道:“小子,太嚣张了吧,本大爷就让尝尝进医院的滋味。”说着一拳就像手冢打了过来,白木惠子尖叫了起来,手冢看着那颗越来越近的拳头想,今天第一节课可能会迟到吧。 黑木跟着手冢往教室走的时候还没反应来,在他印象里虽然威严,但一向是个三好学生的手冢怎么与暴力连不上边,相处了快两年了,他怎么不知道手冢竟然这么会打架!黑木真怀疑,毛次几个被手冢揍的趴在地上爬不起来的画面,是自己做梦看到的吧,假的吧! 手冢和黑木两个人在预备铃响前进了教室,浅仓看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手冢,道:“好险迟到呢,身为风纪委员执行长,自己都迟到的话,可是不太好啊。” 手冢做在座位上,拿出第一节要上课的课本,道:“如果我迟到了,按照校规要记录一次,一个月内迟到三次以上要自动值日打扫卫生,校规规定明确。” 浅仓无奈的翻了白眼,道:“你倒是越来越无趣了,手冢。” 手冢道:“你倒是越来越无聊了,浅仓。” 中午在学生会整理今天的值勤总记录,在打架和吸烟那一栏里面记录下毛次他们几个的名字(毛次:吸烟也就算了,可打架的话,明明是你一面倒的打我们!) 白木惠子推门进了风纪委员的办公室,看到手冢,道:“今天谢谢手冢,要不是手冢,我可能……” 手冢没有抬头,仍然和那堆厚厚的记录奋战着,道:“不用客气,其实说起来还应该算是我连累你,不叫你去和我到那个区域值勤的话,也就不会碰到这样的麻烦了……黑木,把前天的D区值勤记录拿来。” 黑木答应了一声,便起身到左边柜子开始翻找。 白木惠子看着忙得不抬头的手冢,叹了口气,虽然长得帅,学习好,体育好,能打架,能保护女生,还是学生会的高级干事,办事认真可靠让人很有安全感,有一堆数都数不完的优点,但……真的是一座难以融化的冰山呢,浅仓那个家伙说的还真不错呢,这家伙根本就看不见身边的女生啊。又叹了口气,看来太过优秀的男孩子不适合谈恋爱啊,还是找个平凡一点的好,这样想着,白木惠子抬起头,道:“我来帮忙吧。”说着走到黑木身边,开始了她作为风纪干事的工作。 黑木看白木惠子,有看看低头忙碌着的手冢,也在心里叹了口气,想:虽然部长的求爱信收到垃圾桶都装不下的地步了,可意外的……真是个木头呢, 下午课程结束的时候,手冢收拾了东西向网球部的方向走去,可刚下楼没多久,在一个拐角处,就被十几个人堵住了,手冢大概扫了一下,发现自己让黑木整理的那份校园危险份子,基本上都在这里了。 红毛毛次也在里面,挂着两个乌黑的熊猫眼,冲着手冢大喊道:“小子,害怕了吧。” 另一个高个子看着手冢,道:“小子,你就是那个打了毛次的手冢,呵呵,虽然和毛次并不对盘,但我们的事情还论不但你们风纪委员多管闲事吧。” 手冢看着眼前的少年,说不出什么感觉,现在很多国中生看多了黑道片,崇拜暴力,在校园里拉帮结派,可其实却并不明白真正强大的从来不是暴力,可事情往往是这样年少的时候不太懂,可等懂得了又不再年少了。 手冢把眼镜拿下来塞进衣兜里,道:“打个赌怎么样。” 高个子挑挑眉,一脸不屑的样子,道:“你想耍什么花招?” 手冢道:“打个赌,如果我打赢了你们,你们所有的人都不可以再在校园里吸烟,打架,迟到,早退。” 高个子哈哈大笑起来,道:“小子,你笑死我了,我们干嘛要和你打这么可笑的赌。” 手冢挑挑眉,道:“不敢吗,怕打输?” 高个子蹦起来,道:“啰嗦,有什么不敢的,赌就赌,一会儿别求饶的太厉害啊!” 手冢眼里几乎有了笑意,道:“中国有句谚语,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反悔的话,可就不算男人哦。” 那场打架打输打赢黑木虽然没当事人亲口说过(手冢自然不是多话的人,毛次他们也不会把丢脸的事情到处传),但多少还是猜到了,因为那天后,校园里那些总是危及捣乱的家伙一下子安分了不少,几乎是不打架了,不迟到了,不早退了,不迟……比较少迟到了(毛次:不是我们想迟到,是实在起不来啊)。 黑木也曾怀疑,部长平时斯斯文文的怎么会那么会打架的,旁敲侧击的问手冢,手冢头也不回的道:“我爷爷是警督。”(从不会走路开始就练习柔道,上小学开始就练习搏击,十年如一日,智商再低也应该学会打架了。手冢爷爷:你智商才低呢!我孙子聪明着呢!) 总之,暴力也许不是真正的强大,但至少在某些时候是十分管用的,至少从那以后,每当风纪委员会人手不足时,手冢一个电话把毛次他们叫过来,当这群前校园暴力份子在校园内巡逻时,敢违反纪律的人总是格外的少,所以,青学的校史时把手冢记录为青学有史以来管理风纪的部长。 关东大赛的比赛出奇的顺利,前期基本没有什么太过强劲的对手,青学一路顺利晋级,并且很快就要和上一次的冠军立海大碰面了,网球部的部员很多都有点紧张,手冢倒是没有多少紧张的感觉。毕竟以青学现在的成绩已经稳稳的排在前五名以内了,进入全国大赛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凭借现在的青学,要赢立海大多少都是有点困难的,所以不用去考虑什么输赢的问题,只要把这次和立海大的比赛当做一次锻炼,部员们打得开心,学到经验,那就很好了。 最近手冢将以前的课堂笔记整理了一边,复印了很多套,压着那些不及格的部员死记硬背,然后就是让他们不断的做练习题。背诵和题海永远是应付东方式考试的必胜法宝,不出所料,龙崎教练说最近和那些老师已经不怎么和她反应部员的成绩问题了,照这样下去,期中考试这些部员的成绩应该会有较大提高了。 (部员:部长比老师还要可怕啊,老师的话,我们不学顶多是骂骂我们,部长的话,不听话,他……他就要冻死我们啊!) 比赛的前一天,网球部没有进行什么激烈的训练,就是跑跑步,对练下就解散了,以免队员因为运动过量而疲劳,成绩不好的部员也没被压着补习,欢呼着早早的就回家了。 早早回家的手冢也难得的没有什么事情,洗洗澡就在准备早睡了,却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陌香推开门,探出个小脑袋,笑嘻嘻的问道:“能进来吗,哥哥?” 你不是已经探头进来了吗,手冢心里这样想着,还好自己有在浴室里穿好睡衣的习惯。 陌香也不等手冢回答,推门进来,看到手冢桌子上已经收拾规矩的东西,睁大眼睛道:“今天哥哥这么早睡?” 手冢揉了揉陌香的脑袋,没有说话。 陌香努力从手冢的手掌中挽救自己的头发,道:“我以为明天要和立海大比赛了,今天哥哥一定又在熬夜做战术分析了。” “对着立海大,做什么战术分析都没什么用,不如放松些,让部员轻松参战。”手冢随意的拿起一本网球杂志,靠在床上翻了起来。 “也对”,陌香在屋子里东翻翻西翻翻的头也不回的道,“哥哥,明天比赛结束了,我请你们网球部的人吃饭好不好。” 手冢愣了一下,有些估疑的看着陌香,难道她这个月的零用钱还没有被我打劫光? 陌香放下手里正在摆弄的手冢的球拍,回头看着手冢狡黠一笑,道:“哥哥,我这个月的零用钱刚刚到手,要借钱还可以找我,不过要算利息的噢。” 看着陌香圆圆的包子脸上硬要装出一副很市侩的样子,手冢用手中的杂志顺手敲了一下她的头:“你没机会了,爷爷最近给了我很多零用钱。”因为交教练俱乐部的会员费,手冢攒了好几年的零用钱几乎一分不剩了,连忘记带便当要在学校里买个泡面都做不到。可他的性子又是绝不会和父母开口要钱的,上次回去看爷爷的时候,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的书包里放了一个信封,回家发现时打开一看里面有足够交一年会费的现金。自己加入俱乐部教练课程的事情的,本来是没有和任何人说过的,除了迹部和景秀以外,连爸爸妈妈和网球部的部员都不知道,真不知道爷爷是从什么地方打听到的风声。 陌香委屈的摸着自己的头,嘟囔着嘴道:“真是的,爷爷就是偏心,明明我也是他的孙女来着,就没看过他给我零用钱。“ 手冢微微皱了眉,看着陌香。 陌香吐吐舌头,捂着嘴道:“我不说了。” 看到陌香的样子,手冢倒是有些觉得愧疚了。其实陌香说的没错,可能是从小在爷爷身边长大的关系,爷爷确实比较偏疼自己,虽然表面上冷冷的,但却总会注意到爸爸妈妈都注意不到的自己的很多事情,与对自己的相比,爷爷对陌香的关注确实少了一点,也难怪陌香心里吃味。其实手冢却没向另一个方面想过,毕竟彼此之间隔着十年,爸爸妈妈对陌香的关注何尝又不是比对他更多。 “你的零用钱不够花?”手冢视线停在杂志上,装作不经意的问道。陌香嘴馋,爱吃零食,零用钱花的快些也正常,自己可以先交半年的会费,等半年过了,零用钱攒起来又够交半年的会费,所以劈出一半的钱给陌香也是可以的。 陌香看着手冢,笑了起来。 手冢看她笑的莫名,道:“笑什么?” 陌香继续摆弄着手冢的球拍,道:“我在笑是不是每个表面上冰山面瘫的人其实内里都心软的像豆腐一样。” 没等手冢回话,陌香便道:“哥哥,你这个球拍好旧啊,漆都掉了。” 手冢看了眼陌香手里的球拍,那还是自己上小学的时候景秀送给自己的,因为是很有名的牌子,质量很好,即使以自己这样的练习量,依然用了很多年都没有坏,道:“只是看着旧而已,还是很好用的,今天刚紧过球线。” 陌香也没在说什么,在手冢的房间又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出去前趴在门上大大的眼睛盯着手冢,道:“明天比赛完了我请网球部的所有人吃饭,就在比赛场地的附近,叫和乐的中餐馆,哥哥可千万别忘了哦。”说完也不给手冢反应的时间,啪的一下就缩回了脑袋关上了门。 早晨起床的时候,手冢想叫陌香起来和自己一起去赛场,结果却发现陌香竟然已经比他起的还早,已经走了。 满怀诧异的手冢下了楼,让陌香早起和杀了她没什么两样,今天这是怎么了。 在桌子边放早餐的手冢妈妈看到手冢下楼了,笑道:“国光最近很忙吧。” “还好”,手冢吃着早餐道,他一向忙碌惯了的人,最近确实不轻松,但对于他来说却不过是常态。 手冢妈妈在水池边洗着碟子,道:“不是说这个,你最近没看过日历吧。” 手冢有些估疑,手冢妈妈应该是有话要说,但还在拐弯抹角。手冢扭头看看日历上的日期,有些疑惑,今天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除了网球部有比赛,没什么大事啊。学生会今天没有特别活动,班级里没有班会要开,俱乐部今天没有预约,恩,家里也没有什么事,爸爸妈妈的生日不是今天,爷爷的生日已经过过了,陌香的生日还没到,不是父亲节,不是母亲节,不是情人,恩,这个节日和自己没多大关系,看着有点眼熟的日期,手冢就是反应不过来。 手冢妈妈笑了笑,道:“不是陌香提醒,连我都差点忘了呢,真是不应该啊。” 半响,手冢才反应过来,貌似,今天是他的生日。 青学比赛的那天来的人很多,在观众席上看到陌香时手冢倒是没有意外,想起今天早上手冢妈妈耳边的话“本来是想在家里帮你庆祝的,但陌香说她要为你安排,要给你个惊喜,所以啊……”,手冢平时总是冷冰冰的表情变得柔和很多,不过,手冢突然记起似乎这个时候青学小学部应该还在上课才对,她是怎么跑出来的。 边上有部员看到便在下面议论了起来,说面对立海大这么强劲的对手,部长反而显得更放松了,真是了不起;部长面露思索的神情,是不是对立海大有了新的战术云云的。 看到陌香,眼神不经意的在观众席上瞥了瞥,无意间看到几抹灰色,定神去看时,发现原来是冰帝的部员,几个人中那个人一头紫色的头发分外明显,迹部!手冢一怔,迹部也来了!? 开赛的通知响了起来,手冢将目光移向场上,心中却莫名的有几分欢喜。 第 56 章 作为第二单打先开场的竟然是一对是手冢认识的,柳生和仁王,没想到二年级就已经可以在正式比赛中担任选手了,看来柳生和仁王的实力真的不可小视。 扭头向立海大的位置看去,却发现坐在指导席上不是教练,而是一个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但稍一思索一下就明白了。网球本身是个贵族运动,记得是上辈子从读初中开始才看到有人玩网球的,在日本虽然网球的普及时间较早,普及度也相对较广,但相较足球、篮球这些项目,玩的人毕竟还只是少数。很多学校虽然有网球部,但并不是每个网球部都有教练的,立海大是去年的全国冠军,如无意外,今年也将蝉联,但其实立海大是没有教练的,他们只是靠自己努力才有现在的成绩。 一时间,手冢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想起上星期在学生会上,自己和浅仓为了部门预算在学生会长面前针锋相对,因为自己的阻止,让浅仓提出的那个对网球部很不利的预算方案流产。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向来觉得自己做就好了,并不想让网球部的部员操心,青学的部员只要开开心心的打好网球就行了。但此时也有点理解立海大人,立海大网球部的际遇比青学要差些,把切原培养成恶魔状态也好,让真田放弃与手冢正面对决也好,幸村做的很多事情看来似乎有些急功近利,但何尝不是在种种压力之下的无奈举措,要维持好一个社团并让其保持不败,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与立海大相比,青学倒是显得幸运许多。 正这么想着,就看到幸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头向手冢看来,手冢与他目光相对,便收回视线,转头看向赛场。 双打一向是青学的弱项,作为第二单打上场的是河村和衫山学长,河村已经二年级了,现在波动球已经初步成型,他和衫山部长在同一个部超过两年,彼此都比较熟悉了,加上衫山球风比较温和,这次就让他们组成双打上阵了。 虽然河村和衫山不能说是差,但这份不差在柳生和仁王面前就不够看了,比赛开始前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直到开场比赛时,看到那一面倒的形式还是手冢心里难以释怀。 而且,瞥了下柳生和仁王手上至今都没有卸下的力量环扣,现在这样还不是他们的全部实力啊。 这场双打输的毫无悬念。 衫山和河村下场的时候都有点沮丧,没想到全国冠军立海大的实力是如此强劲,龙崎教练在那里安慰他们,说只要用心努力了,结果并不是很重要。 第一双打比赛,上场的是青学的黄金组合大石和菊丸,立海大上场的是一对在原著中没有提到的陌生人,事先看过乾的资料,手冢知道这两个都是立海大的三年级,实力很强。 这一场和上一场是种截然不同的情势,拉锯了很久,逼得立海大的两位选手拿下了力量换,最后在进入抢七之前,青学才输掉。 现在是二年级,虽然列为正式球员但还没能上场的丸井嚼着口香糖道:“这就是真田前辈您提醒我们注意的青学吗?没什么特别啊。” 真田看着赛场没有转头,道:“青学的双打一向不是很强,比较让人注意的是他们的单打,而且……”目光转向青学那边,扫了扫那个和自己一样面无表情看着赛场的人,道,“他们真正的高手还没上场,等一会儿也许你就能看到什么是日本国中界最强的选手了。” 丸井瞪大了眼睛看着真田,真田和手冢差不多,都是冰山面瘫,而冰山面瘫除了少言寡语面无表情外,其实还有个共同点,那就是骨子里都有一种强者为尊的骄傲,丸井第一次听到真田这样称赞一个人。 满脸不置信的丸井转头去看幸村求证,而幸村只是一脸笑眯眯的看向赛场,完全无视丸井冒着问号的双眼。 第三单打青学出战的是乾,而对手是——幸村,手冢闭上了眼睛,转身离开了赛场。 在外面的长椅上做了一会儿,察觉到面前有人时,抬起头,便看见了真田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冰山对冰山,结果,沉默是金。 “听说景秀回来了”,良久,真田才挤出一句话来。 “啊,是。”手冢也不知道怎样回答,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和网球部的人在一起,一般都是他们在说,手冢在一边听着,从来没有要他挑头答话的时候,而真田在立海大也是和手冢的情况差不多,所以两人冰山撞冰山,悲剧的再次沉默了。 又静默了半天,手冢挤出一句话道:“景秀要结婚了。” 真田道:“我知道,他请了我。” 手冢道:“他也请了我。” 沉默…… ………… ………… 真田忽然抬眼道:“你是第二单打。”用的是肯定语气。 手冢抬头看着真田,知道这下面的话应该才是真田想说的。 “为什么你不做第一单打?”真田道,。 手冢看了一眼真田,道:“你也是第二单打。” 那不一样,真田心里这样想,与立海大还有些三年级的网球部前辈的情况不同,手冢刚刚担任副部长就开除了很多三年级的前辈,现在的网球部,手冢可以说是“大权在握”,是真正可以做主的人,没必要委屈自己担任第二单打。 还没等真田再开口质疑,手冢已经打断了他要出口的话,道:“我想和你打。”真田在控球、速度、力量上都和他不相上下,每次和真田比赛都能让自己突破一个层次,更上一层楼,领悟一些新的东西,所以自己一直期待和真田比赛。 真田沉默了,他明白手冢的意思,他又何尝不期待和手冢比赛呢。 手冢从长椅上起身,道:“回场吧,乾和幸村应该比完了。” 忍足前后左右的来回用目光搜寻,终于看到刚刚出去的迹部脸色阴沉的回来了,忍足看着迹部臭臭的脸色,虽然满心好奇谁惹了他,但这个时候上去问明显是找死,所以还是忍了下来。 迹部满心说不出的闷气,原本看了一会儿他就知道乾这一场必败无疑,没什么兴趣,又恰巧看到手冢出去,有点好奇便跟了出去,谁知道让他听到手冢对真田斩钉截铁的说想要和真田打的话,甚至为了这个,连第一单打都可以放弃。那自己呢,那个时候自己满心向和手冢一教高下,可手冢却用战术回避了自己,如今面对实力一样强劲的立海大,却不计输赢直面真田,这算什么! 第 57 章 手冢卸下了手上的力量环扣,虽然除了洗澡睡觉外都习惯带着这个东西了,但面对真田,却必须摘下了,不然就是对真田实力的亵渎。 拿起球拍挥动了几下,觉得身体轻快了很多,动作也变得灵敏了。 上场时,场上的报幕员介绍两人的名字,真田和手冢走进场地,礼仪性的握手。 两个人彼此对视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也许冰山的内部硬盘的确是有共通点的,手冢知道真田和自己一样都很期待这一战,算算似乎自从小学时的柿之木网球赛后,两个人就在再也没交过手了。 转球拍的结果是手冢发球。 轻拍着黄色的小球,手冢思索着,抬手,将黄色的小球丢起,挥拍击出。 真田全神贯注的盯着手冢,但当那个发球从地上弹起,直冲他脸上而来时,还是有一瞬间的反应不及,回手击球时,力度没有掌控好,回球出界。 场外笑眯眯的幸存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刚刚往嘴里丢了一颗新口香糖的丸井也愣了一下,喃喃道:“外旋发球。” 手冢上辈子不懂网球时,刚开始看网球王子时,看到那些人被龙马的外旋发球吓的傻傻的,觉得好假,也没觉得外旋发球有什么了不起,这辈子仔细学习网球后,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那么惊讶。外旋发球是一种非常高难度的发球,对手臂的使力的要求非常高,对技巧和控球也很有考验,世界上能使用外旋发球的都是顶尖选手,属于“狂飙旋转王”类型的,而且只有不到五个。以手冢现在的实力,虽然能够明白外旋发球的技巧关键所在,但却没怎么尝试,因为外旋发球很容易伤到手臂,手冢对可能对手臂造成伤害的招式都很谨慎,田中老师走后,没有专业人士在边上为自己把关,手冢不愿贸贸然练习,直到有现在的俱乐部教练帮助,才开始逐渐练习,进而彻底掌握外旋发球的技巧。 发球得分。 满场寂静。 真田神情微微凝重,看着手冢,几年不曾交过手,一直以为自己的进步已经非常快了,但现在看来手冢的前进速度也不比自己慢。 手冢拍着黄色的小球,刚刚的外旋发球可以说是打了真田的出其不意,以真田的实力,如果再用外旋发球,那他十有j□j是可以接下来的。 手冢将黄色的小球扔了起来,挥拍击出,不同于和部员训练时考虑的部员承受力而计算保留,放开来用上自己全部的实力,真田,来试着接接看吧,没有被手伤拖累的自己,没有停滞过的自己,到底可以前进到何种地步,到底有怎样骇人的实力,这个连自己都没有答案的问题。 真田眼看着手冢发球,起手式的微妙变化让他确定这个球应该不是外旋发球,紧盯着那个抖动的有些异常的黄色小球。看清了球路,但当真田跑到接球位置,挥拍回击时,真田睁大眼睛,球消失了。 发球得分 手冢看着真田,没记错的话,网球王子里似乎有好几种让发球抖动或是消失的招数,其中一种还是真田创的,貌似自己抢了人家的招式了。 手冢看看自己的手,所有的这类使人眼睛产生错觉的发球其实奥秘都在于控球和旋转,对于长期练习手冢领域的自己来说,最为擅长的可能就是控球和旋转,所以,这类招式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手冢微微闭了下眼睛,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这种激动,这种刺激,让他似乎进入了一种高速运转的状态,将上辈子那些只在动漫中看过的招式信手捏来,如臂使指。 青学这边的众人愣了一会后纷纷大声叫好,刚刚连输三场,使他们真的有几分沮丧,不禁产生了难道在全国冠军面前他们真的不堪一击的这种想法,直到现在手冢连续两个发球得分,让他们一下子振奋了起来。 不二一向微微眯着的眼睛睁了开来,看着场上的手冢,轻声开口道:“手冢认真了。” 乾推了推眼睛,翻开笔记开始记录数据。 大石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道:“有时候还真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呢,虽然也有和我们练习,但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是出了几分力气在打,实力差太多的话,真是连嫉妒都有点无力啊。” 零式发球。 发球得分。 深吸一口气,将千锤百炼之极限缓缓遍布全身,让身体的力量感达到最高值,将黄色小球抛起,击出。 带着惊人的速度,黄色的小球穿越过场地。 一球入魂 发球得分。 手冢一分未失拿下发球局。 第 58 章 井上飞快的按着快门,他有理由相信,这是这次日本国中界网球大赛中最精彩的比赛之一。龙崎教练神情严肃的看着比赛,迹部也收敛了一项嚣张的笑容,目光认真,就连立海大的拉拉队都安静了下来,紧张的盯着赛场。 全场一时之间万分安静,只有击球的声音响起。 真田变了,手冢可以感觉的出来,不是那个自己四岁时在田木老师的教室里耍脾气的小屁孩了,变得坚毅而且果敢。每一个球都努力去救,每一个球都会竭尽全力和自己拉锯很长的时间,输掉球也不见气馁,脸上的神情更见坚定,原来在立海大,曾经的玄一郎也有了这样的变化。 从基础技术层面上来讲,其实真田的实力与手冢相差无几,但在基础上还有一种东西叫绝招,手冢连续使用的各种招数,才是让真田失分的关键。所以为了应对手冢的招数,真田也不能在这样平打下去,是该出绝招的时候了,手冢的眼中闪过一道锋芒,真田,让我看看你的绝招吧。 真田的神色越见坚毅,终于,在手冢打回他一个击球时,身体似乎一下子紧绷了起来,手冢没有看清他到底怎样动作,但黄色的小球瞬间被击打回了,擦着手冢耳边而过。 “15——0,真田得分。” 因为刚刚一直是手冢一边倒的压倒真田,所以当手冢毫无反击的被真田拿下一分时,众人一下子都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会儿,立海大的拉拉队才再次欢呼着加起油来。 这应该就是看不见的引拍了,在被真田用这一招拿下一局后,手冢下了这样的判断。 坐在椅子上喝着水,看着那边的真田也在擦汗休息,心里有些感悟。即使是同一个级别的高手,也会有不同的风格和种类,像迹部,也许是因为作为门阀继承人从小被严格要求,也可能是因为冰帝胜者为王的竞争氛围,迹部的网球攻击性很强,球风凌厉而有杀气。而反观真田,却与迹部截然不同,也许因为真田在网球方面其实并不是太有天赋,所以他能达到今天的程度,很大程度上靠的是自己的不断苦练,像看不见的引拍这种招数,技巧上并不是很玄妙,只有通过成千上万次,不断重复一个击球动作,而造成挥拍动作的速度超常的熟练快速,达到几乎快的让人看不见的程度,才能练成,所以真田的网球是坚毅而扎实。 拿下眼镜,擦了擦脸上的汗,那么自己的网球是什么样呢,手冢国光的网球是什么样子的,他下不了判断,也许因为世界上最难看清的就是自己吧。 重新面对真田,手冢调整了下呼吸,他记得越前应对真田的看不见的引拍时是通过动态视角加上旋风扣杀,到后来干脆是通过闭上眼睛来应对。 手冢大概在心里计算了下,旋风扣杀对自己来说并不难,以他现在的技术基础,任何他能回忆起的网球王子中的招数,几乎都可以随意使用。但自己没有动态视角,这种东西是先天禀赋,后天再努力也没办法学到的,即使拼命的练习,也许没有练成动态视角,反而练成近视眼的,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闭着眼睛接球,手冢估量了下自己身体的最高爆发力,这点上,即使自己从开始学习网球起就一直坚持做大量的运动,但应该还是不如越前的。因为从现在看,真田的看不见的引拍应该还没有达到最厉害的程度,而越前和三年级的真田比赛时,可以在闭着眼睛的根据声音判断出球的轨迹,然后身体瞬间暴起至落球处回击,这一点自己现在面对未到能力最巅峰的真田时,都做不到,所以,越前身体的爆发力,应该是高于自己的。 天赋这种东西,有时真让人嫉妒啊。 转了转手中的球拍,手冢看着对面的真田,深吸了一口气,尝试了一下自己从没尝试过的方法。 千锤百炼之极限是将精神力集中在手上,那么如果我用同样的方法将自己的注意力也集中起来,那么能否起到动态视角的效果。 集中,集中,再集中,虽然平时做任何事情都很认真,但却是第一次将精神集中到这种程度。 慢慢的捕捉真田的动作,慢慢的捕捉球的轨迹。 将每次真田挥拍的动作看到清楚一点,再清楚一点,每次离那个黄色的小球近一点,又近了一点,忘记了比赛,忘记了得分,只全心全意的沉浸在对峙之中。 终于,在连输三局后,手冢看清了真田的动作,快速奔向落点,挥拍,成功接到了球。 真田向那个回球落点跑去,但还是晚了一步,没能接到球。 看着球的落点痕迹,真田微微皱了下眉,这个看不见的引拍是自己刚刚练成的招数,还不是十分成熟,虽然他颇为这招骄傲,但却也不为手冢能够破掉这招感到太过惊讶。一直以来,手冢都是自己追逐的目标,练习网球的时候,累了倦了想偷懒时,只要想到手冢,就有会鼓起劲来坚持下去,所以作为一直以来的目标,作为一个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如果手冢不能破掉这一招,真田反而会有些失望。 看着对面的真田,晃了晃头,有一种不能克服的疲惫感。 眼看着黄色的小球飞来,手冢快速跑去,挥拍击回。 因为不知道真田什么时候要用到看不见的引拍,所以手冢一只都高度的集中注意力,虽然这让他顺利的拿下了后面的几局,但精神上的消耗十分大。 而相对的,虽然看不见得引拍也很耗费体力,但真田却可以选择用或者不用,消耗就相对小了些。 在这种情况下,手冢不敢使用需要耗费大量精神计算旋转和球路的手冢领域,也不能使用耗费体力太过的其他招数,因为在精神与体力的双重消耗下,先撑不下去的一定会使自己。 依靠长年的大量的扎实的训练,在精神颇为疲惫的情况下,手冢回球依然毫无破绽,十分稳健,但比赛的形式却开始有向真田倾斜的趋势。 比赛进入最后一轮时,手冢觉得自己的呼吸已经有些开始沉重,这是很久的都没有的情况了,因为绝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在半小时里就结束比赛的,不论是青学网球部的部员还是其他学校的选手,已经很久没有人能和他打到最后一轮了。 看着也坐在椅子上休息的真田,手冢觉得他的状态应该比自己好一些。虽然手冢还是坚持的早晨的长跑柔道搏击,晚上的网球训练,但不得不承认,学生会和青学网球部的事情花费了他不少时间,而这些时间里,真田应该都在训练吧,感觉上,真田的体力似乎比自己还要好上那么一点,抗疲劳的程度似乎也好上一点。 勤能补拙,自古就是良训。 手冢用冰毛巾擦了下脸,放松下神经,身边的人说什么,场上的人说什么,他完全没有留意,现在他的全部精神都用在了和真田的对决上。 现在的状况,和动漫中真田和手冢在最后一场比赛的对决时倒是有点相似,相互对耗,看谁耗的过谁。 不过,我不是那个画在纸上的手冢,所以,这场比赛,我会赢,而且,没有悬念。 手冢心中这样的宣誓着,重新走上赛场,看着真田,眼中清澈而锐利。 第 59 章 发球局谁都不想丢掉,一直使用太过霸道的招式发球,手臂难以承受那样的负荷。 手冢拍着球,起手丢起,挥拍击出。 被刚才手冢的凌厉的发球压制的真田凝神以待,看着黄色的小球飞来,跑至落点挥拍,顺利回球。 球拍顺利击中球时有一瞬间的诧异,这个发球竟然平平无奇,没有任何特色技巧。 场上的众人一直被手冢的绚丽技巧震撼,也叹服于真田的顽强和看不见的引拍这种技巧的厉害,两人之间的搏杀异常紧张精彩。猛然间看到手冢的发球这样平淡,都有些反应不过来,难道手冢前面炫技炫多了,后面后继难支?在场的人一瞬间心里都冒出这个想法。 陌香、大石和青学的众人看着赛场上手冢和真田陷入拉锯状态,都不禁有些担心,毕竟刚刚形式可是向着手冢一边倒的。 向日趴在栏杆上瞪大眼睛看着赛场,道:“那个手冢是不是快不行了,打得软绵绵的。” 迹部仿佛没听见向日说的话似的,仍然一动不动的看着赛场。 手冢慢慢的和真田拉锯,同时不放松集中精神,注意观察真田是不是用到看不见的引拍。 在真田打了一个回球后,手冢目光一闪,将球拍换到右手,向落点跑去,挥拍回球。 真田在看到手冢换手的时候已经是一愣,因为手冢是一直在用左手打的情况下突然换手,球路一下子便有了改变,真田反应过来时,飞快向落点奔去,还是慢了一拍,来不及使用看不见的引拍,只是勉强的打回网,根本没什么力度。 打网球的人都知道,打球时不是对方将球击回了才开始跑动接球,而是球打出去了,看到对方的跑点动作和接球姿势,就可以凭借感觉大概可以知道对方是怎样回击的了。尤其是有经验的网球手,这已经成为一种身体意识的本能,凭借对方的姿势就知道对方是击高球还扣杀,而手冢这时时不时的换手回球,就使得球路一下子变得莫测起来。 刚刚的情况是不知道真田什么时候会使用看不见的引拍,所以手冢一直用千锤百炼之极限集中精神防备着,精神消耗很大。现在的情况是,因为不知道手冢什么时候换手,真田难以判断,反应变慢,不能使用看不见的引拍。要知道,看不见的引拍是使用高力将球打出高速效果,所以必然要有短暂的蓄力期,哪怕真田再怎么苦练,将这个蓄力期变得极短只有短短零点几秒的时间,却也还是要集中气力的。 真田果断的放弃使用看不见得引拍,努力的适应手冢换手的变化节奏。 最后这一局手冢还是拿下了,但真田从开始的手忙脚乱到后来渐渐能救到球并开始反击,虽然丢掉了这一局,但却已经能适应手冢的换手节奏了。 真田紧了紧手中的球拍,抬头看向手冢,却发现手冢也在看他,交换场地,两人擦肩而过。 最后的一局没有任何花哨,真田和手冢只是单纯的左右拉对角或是扣杀,两人不约而同的没有使用炫目的技巧。 最后的决胜局,打了很久。 黄色的球飞向边界,真田拼劲全力的奔跑着,扑身去救,却还是慢了一步。 6比5,最后获胜的是手冢。 其实这场比赛并没有多大意义,因为青学已经在前面连输三场,注定是输给立海大了,但这场比赛对手冢和真田而言,却并不仅仅是关系到学校而已。 比赛结束时,两方握手,手冢对真田道:“期待明年与你的比赛。” 真田与手冢握了手,但没说什么,仍是一贯的冰山表情。 手冢看着真田转身离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刚刚这只手握着球拍时,与真田比赛时,他脑子里没有想到什么输或者赢,只想到了比赛,只想到如何破解招式,如何把球打好,全神贯注。这种不用保留的全力以赴,这种旗鼓相当的热血沸腾,似乎只有同真田比赛时才有过,这样的比赛,真想多来几场,手冢这样想着。 不过虽然并不骄傲,但手冢却也对自己的实力有着清楚的认识,日本国中界,与真田同一水平的选手,除了自己就是迹部,而他们三个,却是不可能经常在一起练球的。 想到这里,手冢不禁抬头看向观众台,刚刚冰帝学院站的地方却已经没有人了,迹部他们都走了。 手冢忽的觉得有些怅然。 “哥哥!哥哥!”陌香大叫着跑进场,将手冢的思绪拉了回来。 陌香的身后是青学的众人,虽然青学输了,但最后一场手冢赢了,而且从现在的排名来看,他们已经位列前五,稳进全国大赛了,所以青学的众人还是蛮高兴的。 陌香大叫着拉着手冢,道:“哥哥,走了,吃午饭了啊,我定了位子。” 手冢这才想起来,陌香昨天晚上说要请青学的部员吃饭。 也许因为陌香是手冢的妹妹,在加上有人免费请吃饭,所以众人都欢天喜地的拉着手冢走了。 第 60 章 陌香定了离比赛场地很近的中餐馆,看着很是朴素,但东西却都很不错,虽然手冢已经很习惯清淡的日本饮食,但最想吃的还是中国菜。 青学的部员不用说,一个个都是嘴馋的很,吃得不知有多开心,手冢一如既往还是在一边坐着,看着他们吃着闹着。 过了一会儿,陌香从后面推出了一个大蛋糕,在部员们都有些诧异的眼光下唱着生日歌,然后大喊道:“哥哥,生日快乐!” 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了手冢身上,不二笑道:“原来今天是手冢的生日啊!” 手冢觉得很不好意思,推了推眼睛,但有赖于他向来的冰山面瘫,别人也没看出其实他的脸已经有些发烫了。 部员们开始起哄,祝贺,有人开着大瓶的碳酸饮料,汽水喷的到处都是,气氛很是热烈。 手冢被陌香拉着切蛋糕,蛋糕不太大,手冢象征性的给自己切了一块,就把其他的给部员们分了。 看着大家都吃的很开心,陌香拉了拉不二,示意他出来。 手冢眼睛的余光撇到两人说了什么,就出去了,不禁有些疑惑,什么时候陌香和不二这么熟了。 不二也不明白陌香拉他出来干什么,在所有的网球部部员中,只有他和手冢的家人有几分熟悉,和陌香也见过几次,但,看着陌香拉着自己的手,他和陌香还没熟到这种地步吧。不二记得貌似陌香和手冢这座冰上是没有一点相似的,貌似陌香似乎一向都很花痴的啊,又看了看陌香牵着的他的手,不二不自禁的在想,如果让手冢知道,不是,如果手冢误会了自己和他妹妹有个什么,想一想手冢真正生气的样子,不二忽然觉得自己的处境似乎有点危险。 陌香拉着不二进了一家体育用品商店,推开门,大喊道:“老板,我要的东西好了没?” 不二对陌香的大嗓门有些不习惯,有些勉强的笑着。 老板看到陌香,“呀”的一声,道:“啊呀,抱歉啊小姑娘,忘记帮你包起来了。” 陌香瞪大眼睛道:“什么!?我说过我今天要送人的啊,您怎么能忘了,太过分!” 老板连连道歉,并承诺现在就帮陌香包装。 不二看到老板进到里边,抱出一副网球球拍,包装上的标志不二认识,蛮有名的一个网球用品的牌子,价值不菲。 老板在包装,给了一张贺卡让陌香写祝福语,不二看到陌香在卡片上一笔一划的认真写着: “送给亲爱的哥哥,你是天地下最好的哥哥。 希望哥哥做一个快乐的人,多为自己着想。 你可爱的妹妹 陌香” 不二看着,愣了一下,随即会心的微笑了起来。 老板包好了球拍,陌香贴上了自己写的贺卡,又拉着不二出了门往餐馆走。 不二笑着看陌香,道:“是给手冢的礼物。” 陌香抱着球拍,道:“是啊。” “陌香很疼哥哥呢。”不二微笑道。 陌香边走边踢着石子,道:“我只是做一个妹妹应该做的啊,每年的我的生日哥哥都记得,即使不当面说生日快乐,也一定能在床头或者在早饭的餐桌上看到他的礼物。可是哥哥的生日啊,如果我不提醒,似乎就不会有人记得呢。” 不二蓝色的眼睛微微睁开,看着陌香。 “我哥哥记得菊丸的体力差,喜欢剧烈运动后喝冰冻饮料,还因此闹过肚子;我哥怕波动球对河村的手臂负担太大,连着几个星期晚睡,帮河村制定合理的训练计划;我哥知道网球部有些人成绩不好,考试之间花费很多时间整理笔记,帮他们复习。可我说,不论是逢年过节也好,还是我哥生日的也好,你们网球部的人,怎么一个都没有对我哥说过一句祝贺的话呢。敲敲我家的门,说句,手冢生日快乐,或是说句,部长节日快乐,有这么难吗?” 面对陌香话中显而易见的怨怼,不二一时有些难以反应。 陌香嘟囔的说了一句:“哥哥对我,都没有对你们那么好。” 不二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如何开口作答。 陌香低着头走了一会儿,道:“不二,很抱歉对你说这样的话,我只是有点嫉妒,你知道的所有的妹妹都很依恋哥哥的,所以有人占用了哥哥的时间就会不开心,请你不要介意。” 不二微笑着道:“不会。” 陌香转过头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不二道:“不二学长,其实你也许不知道,手冢是一个很不会照顾自己的人,有的时候钻牛角尖钻的厉害。我不是网球部的,不能在他身边,我知道前辈你是手冢的朋友,所以请您千万帮忙,如果哪天又有像真田那样强的对手,赢不了就别赢,千万别把自己弄伤了。” 不二看到陌香那么认真的拜托自己,有些疑惑,她怎么这么觉得手冢一定会在比赛中受伤呢,从不二认识手冢以来,手冢任何一场比赛都赢得异常轻松,游刃有余,陌香为什么会认为这样强的手冢会比赛中受伤呢?因为这个疑惑,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陌香直接称呼手冢的姓,而没有叫哥哥。 不二看着陌香,点了点头,如果真有这样的事,不论是身为网球部的部员,还是手冢的朋友,他当然都会按陌香说的做。 陌香看到不二点头了,很高兴,笑了起来。陌香长的像手冢爸爸,浓眉大眼,脸颊肥肥的像包子,正是十一二的年纪,笑起来像花苞绽放了一样绚烂。 那边网球部的众人吃完了饭,等了一会儿还没见陌香和不二回来,手冢就给不二打了电话,听到不二说他们已经在马路对面了马上就到了,部员们就一起出了餐厅,在门口等。 远远的看见不二和陌香从一个拐弯处过来,陌香也看到了手冢,很高兴的大喊道:“哥哥!” 菊丸最调皮,也回喊道:“不二,手冢妹妹,我们可把东西都吃光了哦,没你们的份了!” 陌香也不理菊丸,抱着包装精美的球拍,开开心心的往手冢这边跑。 不二笑眯眯的看着,突地脸色一变,急忙伸手去抓陌香的胳膊,但晚了一步,只抓到了一把空气。 手冢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往前伸手想拽陌香,但被后面眼疾手快的乾拽了一把,虽然没抓住,但阻了下手冢的速度。 手冢被那辆从拐角冲过来的卡车边擦到,滚出去好几米,而陌香直直的撞在车头上,抛出去几米高,又摔在了地上。 手冢只觉得着地的左肩激灵一下啊,疼的他冷汗直冒,可他顾不上这些,勉强爬起来四下张望。看到陌香摔伏在不远处,手冢心里咯噔一下,一时呼吸都有些困难了。但没过多久陌香动了一下,又爬了起来,四下张望看到他,跌跌撞撞的向他跑来,似乎没怎么受伤的样子,手冢揪成一团的心略略松了下来,直直盯着陌香。 手冢从地上支撑着起来,陌香跑过来,也焦急的去拉手冢,道:“哥哥,你没事吧。” 手冢闷哼了下,其实手冢根本没觉得疼,他现在紧绷的大脑只注意着陌香,完全忘了他的手,只是陌香去拉他时,下意识的条件反射的哼了一声。 陌香听到这一声,脸色一下子惨白,急着去按手冢的手臂,手冢被她按到伤处,一下子疼的嘴唇发白。 陌香看到眼圈一下子红了,哭着喃喃道:“我害哥哥受伤了……我害哥哥的手臂受伤了,我害哥哥的手臂受伤了……。”越哭声音越大,越哽咽,开始咳嗽了起来。 手冢刚想安慰她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看到陌香咳着咳着开始咳出了血沫,而且血沫越咳越多。 手冢猛然想到有些书上说过,内脏受伤的话,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却会吐血,觉得脑子一下子空白了,他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反应的,耳边传来自己略带颤抖的声音,却不觉的那是自己在说话:“不二,打电话叫救护车。” 不远处的地上,包装精美的网球拍散在了地上,卡片掉了出来,上面是陌香幼稚的字体写下的祝福: “送给亲爱的哥哥,你是天地下最好的哥哥。 希望哥哥做一个快乐的人,多为自己着想。 你可爱的妹妹 陌香” 到医院没多久,手冢爸爸和手冢妈妈也接到了电话,急急忙忙往医院赶来,急救中的红灯亮了多久手冢不记得了,只知道推出来的是陌香蒙着白布的尸体。 母亲瘫在了父亲的怀里,痛哭失声。随同而来的青学部员一个个面上震惊,谁也没料到会出这样的事情,菊丸捂着嘴拽着大石掉眼泪,好像死的是他的妹妹一样,不二则担忧的看像手冢。 手冢看着眼前的人,似乎这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关系,手冢转头看着床上的那蒙着白布的尸体,竟然还有心思想,原著似乎没提到手冢有妹妹,所以,陌香在手冢上国三就这样没了,所以,他有过一个妹妹,接着又这样不留一点痕迹的消失了。 手冢这样想着,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 61 章 上辈子他从没亲眼见证过任何亲人的死亡,也许是老天爷惩罚他上辈子过的太顺了,所以才在这一世一再让他体会见证死亡的痛苦。 陌香的葬礼上,来了很多人,有些是手冢爸爸和妈妈的朋友,还有些是手冢的同学,不二、大石他们都有来,还有些手冢并不认识,都是些十一二岁的孩子,应该是是陌香的同学。说起来,自己的朋友陌香大多熟悉,而陌香的同学自己却没有一个认识呢。想到这个,手冢只觉得心脏一阵收缩,痛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整个葬礼上手冢妈妈缩在手冢爸爸怀里,已经哭得没有气力了,一时间这个家里里外外都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氛。 陌香入土的时候,手冢没有跟去,他记得上辈子有本书写过:“如果你不看着他入葬,那么在心里,你就还可以告诉自己他还是活在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的。”手冢想,这辈子,就这一次,让他做个懦夫好了,他不想看着那个装着自己妹妹的木盒子被埋进土里,然后发现自己生活中这个人真的离开了,永永远远都不会再出现,就仿佛她从来没有存在过,那种感觉让人疯狂。 在医院的时候,医生给手冢的手臂检查了下,答案是骨折。虽然现在关东大赛基本算是完结了,全国大赛要到放暑假才开始,现在距离放暑假还有一个多月,但骨折是不可能在一个月内就痊愈的。手冢如果缺席的话,这对接下来的全国大赛无疑是个打击,不过网球部的人包括龙崎教练在内都没有说什么,毕竟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责怪手冢。 在家里休息了几天,手冢就照常去上课了,对他来说,现在有些事情可以忙反而觉得时间不是那么难熬。 也许因为是陌香的车祸时当着所有青学网球部人面前发生的,所以事情在青学初中部也传的很开,所以常常有很多人,网球部的也好,学生会的也好,班级里的人也好,都用一种小心翼翼的态度对待他,用一种怜惜的语气和他讲话。就连大和部长都专程来看过他,还有不二、大石他们虽然努力的装作没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样,尽量轻松正常的和他说话,但他仍然能够从他们偶尔的语调中,交换的眼神中看到一种忧虑。 手冢重复着自己以前的生活轨迹,每天在忙碌和紧张中度过,当生活仿佛画面上的影子戏一样开始变得那么不真实起来。手冢默然的看着这些人,这些每天他生活中会遇到的人,不二、大石、龙崎教练、大和部长,包括手冢妈妈和爸爸在内,他们都不会知道,陌香不是真正的陌香,他们也不会知道,其实坐在这里的手冢也不是真正的手冢;他们不会知道,所有发生的这一切,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一本叫做许斐刚的家伙画的一本漫画;他们不会知道,在这世界,所有的一切只为了一个人而运转,一个叫做越前龙马的还没有出现的家伙,所有的一切所有的存在,不过是为了给这位王子做陪衬而已。这是秘密,只有陌香和自己知道的秘密,不可对人言。 一个想法从心里冒了出来,在陌香刚刚去世的时候没有的想法:原著中,是没有陌香的存在的,手冢没有妹妹,所以在这里,陌香也不能够存在。他的妹妹,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和自己怀揣着同样小秘密的灵魂,是因为剧情的强大惯性被抹杀掉的。这样的想法,像魔鬼的低吟,每时每刻的冒出来,在吃饭的时候,在锻炼的时候,在上课的时候,在睡梦中,时不时的响起,让他的心不在平静。 他一贯的冰山表情使别人看不出任何的异样,别人也渐渐以为他从悲伤中走了出来,也不再那样小心翼翼的对待他,除了手冢家的人,人们也渐渐忘记了那场轰动一时的车祸,忘记了陌香的存在。手冢怀着一种冷漠的讥诮在看着周围的一切,他每天按照过去的轨迹生活着忙碌着,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这么做的目标是什么,也许只是依照过去的惯性,遮掩机械的运转,直到升上国三,直到越前龙马出现。 照常的看着网球部的训练,安排了一下训练日程,完事了之后收拾收拾东西就想离开,却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回过头来,只见不二微笑着看着他,道: “手冢,我们一起走吧。” 回去的路上,几乎一直是不二在说话,淡淡的聊着一些网球的事情,比如乾研制出了一种奇怪的饮料,比如菊丸说在学校附近发现了一家好吃的甜点店,比如黑木最近被他妈妈训斥了,整个人无精打采,比如学校里那些混混都被手冢打怕了,现在逢人就说手冢是他们老大,比如别人现在都说手冢在青学黑白通吃,是真正的学生帝王之类的。 不二说着说着,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也住口不说了,手冢又走了一段,才发现不二没有跟上来,回头看不二是不是绊住了,却正对上不二睁开的满是悲哀的眼睛。 什么叫做高山你知道吗,就是那种只能仰望却绝对不可攀爬的存在,是那种终其一生都不能达到高度的存在,从与手冢认识相处的时间里,不二便是这样看待着手冢。每天清晨一万米的长跑,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手冢那样坚持十几年风雨无阻;聪明的人很多,成绩好的学生也有很多,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毅力有决心坚持每门课每本书每本练习册复习至少五遍以上,包括尚未涉猎的高中课程;进学生会的人很多的人很多,可没有人能像他那样事无巨细,每样工作都做到极致。他总是用最认真的精神做着每件看起来繁琐无聊无趣的小事,然后再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以那样坚韧踏实永不退缩永不回避的力量成长着,在你的面前,变成让人仰望让人信赖的存在。 手冢就该是这个样子的,不知不觉间不二和周围所有的人已经有了这样的认定,手冢就该是坚强的让人信赖的,而不是……不是现在这样。以往在回家的路上,不二与手冢也是这样聊着天,虽然手冢也是不怎么多话,但作为与他相处了两年多的人,不二还是能感觉的到他的情绪的。比如说到好玩的事情的时候,手冢眼中会有微微的笑意,说到问题的时候,手冢会微微皱眉,然后眼神有些凝神,那是沉思的表示,手冢这样的话,往往表示过两天就会拿出解决方案,问题也就会不存在了。有时话题说到手冢自己的时候,手冢的表现最好玩了,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会下意识的推推眼镜掩盖他的尴尬或是不好意思。 不过现在,不二看不到手冢的情绪波动,不论不二说什么,手冢似乎根本就不在听,也根本就没有反应。别人都觉得手冢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那场车祸对他没造成多大的影响,但不二清楚的感觉到手冢的变化,他明白手冢根本就没有摆脱陌香的死亡对他造成的影响,可不二却不知道怎样才能帮到他。 你关心的人在你面前痛苦伤心挣扎,而你却帮不上任何的忙,这种感觉如此悲哀。 第 62 章 进家门的时候,手冢听见水壶烧开的响声,以为手冢妈妈没注意到水开了,便进了厨房,却看到手冢妈妈站在那里发呆,水壶嘟嘟的响着也没有留意到。 手冢忙上前去将火关了,手冢妈妈才惊醒似的,看到手冢,又低头开始收拾手头的盘盘碗碗,强笑道:“晚饭还没好,国光你稍等下。”这样说着,却又不小心把手中的碗掉到了地上打碎了,手冢妈妈慌慌张张的蹲下去捡又割破了手指。 手冢吓了一跳,忙把手冢妈妈扶起来,到客厅找了医药箱拿了药和纱布回来。 握起手冢妈妈的手正想给她涂药的时候,手冢妈妈却把手缩了回去,收拢的手缩在袖子里,握得紧紧的,让鲜血直直的往下流淌。 手冢抬头看向妈妈,手冢妈妈移开了目光,避开了手冢的眼睛。 手冢沉默了下,将手中的纱布和药水放在了桌子上。 回到了自己房间,一直到天黑,往常这个时候手冢妈妈都会叫自己和陌香下来吃晚饭,今天没人开口叫人。 手冢疲惫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也许自己太自私了,只想到自己,没想过也许现在最难过的其实是爸爸妈妈吧。世界上最爱孩子的一定是父母,失去孩子最痛苦的也一定是父母,现在没人比爸爸妈妈更难受的,自己现在是他们唯一的孩子,怎么能在只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 整个晚上,手冢一点也睡不着,脑子里来来回回就是这些东西。 天亮的时候,满是疲惫的手冢爬了起来,拜他一向良好的体制所赐,一夜没睡看上去也不太憔悴,也没有什么黑眼圈。 “妈妈,早。”尽量温和的和手冢妈妈打着招呼后出了门。 他不像陌香那样爱笑,也不像陌香那样爱调皮开玩笑,陌香走了以后家里的气氛沉郁了很多,其实想想看每个孩子都是家里的开心宝,像自己这样的冰山会让父母少了很多抚养孩子的乐趣了吧。 到了学校,强打精神上了课,部活的时候看着部员训练,可以回家时已经疲惫的有些支持不住了,不二拍了拍手冢的肩,有些担忧的看着他,道:“手冢,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手冢摇摇头道:“没事,昨晚没睡好。” 回家时和不二一起走,手冢想起不二应该有个姐姐,而且貌似不二在与人相处这方面比自己强上很多,便不由自主的道:“不二,你知不知道女的,恩,比如你的母亲喜欢做什么事情消遣时间?” 不二永远看似笑眯眯的眼睛看着手冢道:“别人我不知道,不过我的母亲最喜欢看三流八点档的狗血言情剧。” 手冢一听立刻摇了摇头,那些剧集他也知道,前世有不少他挺喜欢看的,但日本的这种剧集都是高悲情的多,不是那个癌症就是那个车祸的,竟让人掉眼泪的,不合适让妈妈排遣。 不二笑道:“其实女人,很多都喜欢做些小饰品,比如编手链,折纸鹤之类的,手冢也可以试试这类的去哄哄手冢阿姨。” 手冢推了推眼睛掩饰自己的尴尬,就知道问不二一定会被看出来初衷,不过倒也给了他灵感,记得他上辈子上大学的时候寝室里有个女孩子喜欢十字绣,他也跟着学了一点,貌似挺好玩的,可以试试给妈妈买一套。 打定了注意,就和不二在路口分开了,去了一家自己平常跑步时会路过的饰品店,不二了然的眼神让手冢转身时有些狼狈。 进了店铺,销售员是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女孩,给手冢耐心介绍了十字绣的许多需要了解的地方,最后手冢买了一套看起来不太难的,想开始时别挑太难的,如果妈妈喜欢了在买一些更好看更复杂的。 回家的时候看到桌子上摆了晚饭,手冢很开心,手冢妈妈打起精神做饭是否意味着她有好一点? 饭后手冢把十字绣递给手冢妈妈,详细的转诉了那个店员和自己说的绣法,手冢妈妈低着头,把十字绣放在了桌子上没有动,也没有看手冢。 手冢张了张嘴,说不出什么,最后道了句:“妈妈晚安。”就上楼了。 上了楼,脑子里面胡思乱想,很久静不下来,强迫自己静下来,将作业和今天的学习计划完成,做完时发现比平时多用了差不多一倍的时间。 精疲力尽的躺在床上,睡眼朦胧,刚刚入睡,梦境便来袭了。 梦里面一篇血红,他看到一个人影被车撞起,抛向高空。 手冢一下子就醒了,一身的冷汗,然后就再无一丝一毫的睡意,只是看着窗外的漆黑一片发呆。 第二天午休的时候收到了医院的电话,要他下午尽快去复查,手冢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却还没到复查的时间,但手冢还是向学校请了假,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看到手冢,大概问了下手冢的手臂这些天的情况,又问手冢是否从事体育运动。 手冢心里咯噔一下,但表面上却不显露,道:“我打网球,请问有什么影响吗?” 看着光片的医生道:“你骨折的地方愈合的很好,以这样的速度应该一个多月后就可以拆石膏,四个月左右就可以进行比较剧烈运动,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也不会留下后遗症。” 手冢稍稍松了口气。 “但,”医生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措辞,道,“你的肩可能有些问题。” 手冢心中一紧,只听医生道:“你的左肩有比较严重的肌肉挫伤和韧带拉伤,我看到资料说你是校网球部的部长,而且是左撇子,你的伤可能对你以后的运动会有影响。” “会有到什么程度的影响?”手冢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肌肉挫伤和韧带的损伤通常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痊愈,患处的病状很可能都会持续数年,至于数年之后的情况,要根据自然愈合的情况判断。在患处完全愈合前,不能进行任何剧烈运动,不能负担过重的物体,提书包和背包等最好不要用到左肩,生活上也要尽量注意,除此之外没有多大的影响。”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正在下雨,很不容易叫道出租车。 手冢在医院的门口站了一会儿,看着下落的雨,有些茫然。 第 63 章 脑中有些空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拿出手机,无意识的拨了个电话,等反应过来时,才注意道自己拨了景秀的号码。景秀在美国七年了,手冢经常给他打电话,脑中最熟的就是他的电话号码,想打给家里让人来接自己,却无意识间拨了景秀的电话号码,也好,手冢这样想,他现在真的想找个朋友聊聊。 电话接通了,手冢道:“景秀,雨很大,我在中心医院,你能来接我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一个女人的声音道:“请问您是?” 手冢愣了一下,道:“这是景秀的手机吗?” 那头的女人道:“是的,我是景秀的妻子,他把手机忘在我这里了,您是他的朋友吗?” 手冢沉默了一下,道:“我是他以前的学弟,没什么事情,不好意思打扰了。”挂了电话,手冢坐在医院门口的椅子上,看着外面的雨,反而不急着做什么了,就这样坐在那里,发着呆。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豪华版的加长车划开了水幕,停在了医院门前,让手冢一下子惊醒了。 那辆豪华加长车的后车窗降了下来,一个有着耀眼紫发的脑袋伸了出来,对着手冢大喊道:“手冢国光,上车。” 手冢愣了一下,很是惊讶,迹部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他没听错吧,迹部是在叫自己上车!? 那边迹部看着有些呆愣愣一直没反应的手冢,却是有些不耐烦了,大声又重复了一遍道:“手冢国光,上车!” 手冢还没来得及多想,就上车了。 刚上了车手冢就后悔了,他从来没有和迹部这么近距离的相处过,一下子变得非常不自在,而且也不禁有些疑惑,迹部看起来不像是来看病的,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来医院,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医院,看起来似乎像专门来接自己一样,可这又怎么可能。 这种加长车,司机和后面的座位之间有隔音的黑幕,手冢感觉仿佛他和迹部被封在一个密闭空间一样,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感觉,一时间连觉得自己呼吸都有些不自然了起来,不过幸好拜他一向来的冰山面瘫所赐,即使他紧张不自在别人也看不出来。 “是姐姐让我来接你的”,半响迹部开口道,“她以为你是景秀的朋友,有急事找景秀帮忙,景秀又忘了手机,她怕耽误了那家伙的事情,所以让我来代劳。”迹部看着手冢一言不发的样子不由自主的解释了起来,他是不想让姐姐差遣来的,他姐姐还没嫁给景秀呢就这样处处都为那家伙着想,唠唠叨叨的说着什么,既然是直接打到私人手机而不是助理那里上应该是很要好的朋友,下这么大的雨,应该是很着急才找景秀,不能通知景秀会不会有麻烦云云。听得迹部烦死了,他帮忙来接人只是受不了姐姐的唠叨而已,打死他也不承认是他听到姐姐说到来电显示的名字是手冢国光,故意多了一嘴说自己认识手冢国光,才被姐姐差遣来的 说着迹部看着手冢还是不说话,不知为什么心里就不自主的开始冒火,忍不住讥讽的道:“打电话叫景秀来接你,你们俩的交情还真是好啊,堂堂景秀家族的继承人都愿意来给你当免费司机了。”话一出口迹部就后悔了,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他虽然和很嚣张,但说话却不是没分寸的,对着手冢,这个自己向来比较尊敬当做对手的人,不应该这样说这样的话,可不知为什么看着手冢毫不注意自己的样子,就不由自主的失态。 手冢刚刚紧张的感觉,随着迹部讥讽的话语出口后就消失了,他看着车窗外的街道两头的景色,透过雨水变得有些扭曲的影响,有些清醒的头脑想明白了为什么迹部会来接自己了。景秀快和迹部的姐姐结婚了,景秀的手机落在了迹部姐姐那里,迹部是被他姐姐差遣了的。看起来迹部的姐姐很为景秀着想,很贴心的样子,虽然是政治婚姻,但现在看来,也许结婚后景秀会很幸福呢。 “十分感谢你,也替我转达对您的姐姐的谢意。”手冢道。 迹部没说话,有点为自己刚才失言懊恼的他也不知道现在该怎样回答手冢,下意识的瞥了眼,却看到手冢手里拿着一份印着中心医院字眼的文件袋,联想到手冢是从医院里出来的,微微皱眉。 到了手冢家的门口,手冢下了车,又对迹部表示了一次感谢,迹部点了点头,车子便开走了。 手冢微微松了一口气,转身进了家门。 迹部在车子里,微微阴沉的脸色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道:“忍足,我记得东京的中心医院是你家的附属分院吧,……我不管是不是……总之,你们家有不小的股份,是吧……我不管这些,总是我要你马上把中心医院里,有关手冢国光的全部资料给弄出来,……什么时间……现在!马上!……我不管你现在和哪个女孩在一起,十分钟之内,我要得到全部的资料,不然你明天就准备绕着网球场跑道休克为止!” 手冢进屋前把病历放进了书包里,低头的时候发现手冢爸爸的鞋子也在,有些奇怪,平时这个时候手冢爸爸都是在上班的,怎么会在家里呢。 家里静悄悄的,手冢妈妈也不在厨房,手冢有些担心,上到二楼卧室去想看看手冢爸爸和手冢妈妈是不是都在那里,刚到二楼就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声,让他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 “我真的受不了了。”微带哭泣的声音,是手冢妈妈在说话。 “彩菜,你不能这样想,你知道这样是不对的。”略微沉稳的声音是手冢爸爸的。 “我知道,我知道,这一切我都知道,我知道着不是国光的错,我知道责怪国光是不对的,可我就是受不了。”手冢妈妈哭泣的强调越来越浓。 “陌香一离开,我才知道家里的欢笑都是陌香带来的,陌香不在了,整个房间里死气沉沉的,快要让我发疯了。我知道不是国光的错,可我就是忍不住责怪他,我脑子里忍不住总是在想如果不是他,陌香不会死,如果陌香不是去看他的比赛,如果陌香不是为了给他买礼物,陌香不会死的。” “彩菜,国光一样很疼爱陌香,他的痛苦难过不会比我们少,你这样的想法如果被他知道,他会多伤心啊。” “我知道啊,老公,可我就是忍不住,我努力想要忘记,每次面对那个孩子的时候,我都努力克制。可是吃饭的时候,座位上永远都少了一个人,没有陌香在那里说笑,本该是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的时候,却那么的压抑。没有陌香和我撒娇,不用叫陌香起床,不能和陌香一起去逛街买东西,这些让我感觉我不再是一个母亲了,国光他从来就不像一个孩子,他从来不能让我感觉到自己是个母亲啊。这些陌香不在了,我才体会到,从来只有陌香才像是我的孩子啊,现在每次面对国光的时候,我都好辛苦,我那样努力的克制自己,可我也能那样清楚的感觉到,在心里,我开始憎恨国光啊……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我克制不了啊……好辛苦……” 手冢没听清手冢妈妈后面说了什么,只是那句“我恨国光”那样的清晰,脑袋不由自主的一片空白,下意识的松手,书包掉在了地上,“啪嗒”的一声,里面有他怕爸爸妈妈担心,在刚刚进家门前放进去的诊断报告。 声音惊动了里面正在谈话的手冢爸爸和手冢妈妈。 手冢爸爸推开门,看到手冢,一时呆愣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手冢妈妈有些惊慌失措,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 手冢捡起地上的书包,慢慢起身,没有去看手冢妈妈,转身下楼,随后手冢爸爸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反应过来的手冢爸爸连忙追下楼去,开门却看不到手冢的身影了。 第 64 章 开始只是下了楼,推门而出,然后越走越快,最后忍不住的跑了起来,仿佛身后有什么怪物在追一样。停下来的时候气喘吁吁,茫然的四顾,发现不知不觉的到了汽车站,买了张车票便上车了。浑浑噩噩的直到看到了那个他住了十年的古旧的日式住宅,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到底是在干什么。 雨还在下,手冢就站在雨里,站在爷爷家门前,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手冢爷爷冷肃的面容映在手冢眼中,手冢就这样呆愣愣的看着,毫无反应。 接下来是怎样进到屋子,怎样换的衣服,怎样洗的澡,手冢的记忆都不是很清楚,直到换了白色的和服,坐在自己睡了十年的房间里时,他才有些清醒过来。 柔软的和服衣料包裹着身体,很是舒服,熟悉的环境让人感到有些心安,手冢的脑子还有些混乱,一会儿是手冢妈妈那些话语回响,一会儿是陌香死前的一幕幕,乱七八糟的,混乱的脑子还时不时的想到,一会儿爷爷问起自己为什么这样狼狈一身湿透跑回来,要怎样回答。手冢捂着头,趴在地上,觉得头像针扎似地同,心里像被人揪住了一般,窒息一样喘不过起来。 不过让手冢意外的是,手冢爷爷竟然什么都没问,只是告诉他,学校那面已经替自己请了假了。然后就像小时候一样,要求手冢每天早晨起床,练习柔道,抄写古书,吃饭的时候叫他吃饭,练习的时候叫他练习,就像他还没上小学前那样,重复着单调而严格的日程表。 这样过了几天,手冢竟然慢慢平静了下来,心也没那么乱了,就这样一直待到期末考试才返校。 期末考试后一个星期,学校通知学生领取成绩单,这个时候向来是学生们最痛苦的时候了,因为按照惯例,领完成绩单后就是家长会了。 大榜单停在公告栏上,上面显示了年级所有同学的成绩。 菊丸的成绩向来不好,每个期末的这个时候,是最让他头痛的了,他根本就不想去看自己的成绩,却被大石拎着后衣领,强拽到榜单前。 菊丸嚷嚷着道:“大石,放手啦,你这是妨碍人身自由……” 大石无视菊丸的抗议,道:“我是答应阿姨监督你的,一定要把你的真实成绩上报的。” 不二和乾在后面看着两个人,微笑着,这样的一幕几乎每个期末都会上演一次。 本来正在争执的菊丸和大石到了榜单前却突然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大石才转过头来焦急大声道:“不二!乾!快过来看看啊!” 不二和乾对视了一眼,菊丸喳喳呼呼不罕见,但大石这么失态太罕见了。 挤到榜单前看到那个高高在上排在第一的名字——浅仓昌也,不二愣了一下,从手冢入学起,榜单上排名第一的名字就是雷打不动的手冢国光,时间久了大家都习惯了,所以看排名都是从第二名开始看的,现在猛然看到第一名不是手冢,所以人都是愣了一下。 本来成绩这种事情就是不一定的,可能一个马虎写错了,掉下来几名也是很正常的,不二这样想,就往下接着看。结果在第十名左右的地方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在第三十几名的地方找到了乾的名字,在第五十几名的地方找到了大石的名字,直到九十几名接近一百名的地方才找到手冢国光的名字。 不二的眼睛睁开了,看着这份榜单,眼中神色复杂。 这时黑木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远远的看见不二大石他们就大喊道:“不好了!不二,大石,不好了!” 大石在看到这份榜单是也吓了一跳,这时听到黑木大叫,转过头来对黑木道:“什么事不好了,黑木?” 黑木气喘吁吁的道:“手冢,手冢递交了休学申请。” 菊丸有些不解,道:“现在都放假了,休什么学啊?” 黑木道:“不是现在,是下个学期,和国三上半个学期。” 包括不二和乾在内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第 65 章 下飞机的时候,手冢还感觉有那么几分不真实,他就这么离开了自己待了十几年的地方,来到了这个完全陌生国度——美国。 上飞机前,手机响了起来,里面传来浅仓激烈的声音道:“手冢你怎么能搞得,你考试的时候想什么呢,这样让我拿第一,存心耍我吗?……手冢你要去哪,为什么学校说你休学了……手冢,你要去哪里……手冢,你要逃跑吗?……手冢!……手冢!!……” 就那样挂了电话,没有听他后面又说了什么。 还有离校前班主任老师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说成绩下降的这么厉害,正是该好好努力的时候,怎么更够休学呢;还有要联系家长,不能让自己因为一时的成绩下降就胡闹,打电话给爷爷却被告知我孙子说要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被自己用退学威胁,不得不同意让他先考跳级考试,再办理休学。 没有和网球部的任何部员说,近乎逃跑一样的离开。 现在,手里拿着爷爷给自己的生活费,站在这里,似乎这样的不真实。 来之前在网上找了一间便宜的租房,是在唐人街,拎着行李出了机场打的到了预定的地方,看着满街的汉字,挂着各式招牌的小巷子,杂乱,却让手冢有种异常的亲切感。 房东是个有几分慈祥感觉的老太太,付了押金和一个月的房租,在只能放下一个张单人床和一张书桌的房间里放下行李,成大字型没形象的倒在床上,手冢突然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放松,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梦里面,不再是缠绕了他几个月的那场车祸,梦里面,他第一次看到不是全身是血的陌香,微笑着看着他。 醒来的时候,阳光透过窗子照到脸上,暖洋洋的,很舒服的感觉。 拉开窗帘,看到外面小吃的叫卖声。 拿起遥控器,打开贴在墙壁上的电视,满眼都是白种人,说的都是英语,手冢这才有种自己真正在美国的感觉了。 下楼去买了几个包子和一杯豆浆做早餐,看着手里纯中式的食物,觉得那样亲切。回房间的时候,房东用英语问道:“先生你是日本人还是韩国人?” 他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坐在自己那个小小的房间里,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他从来没有疑惑,在那个地方,在青学,他是部长,他是学生会干事,他是年级第一名,他是青学的帝王。那么在这里,在没有人认识你,没有人熟悉你,没有预定的人声的陌生国度,他是谁,他要走向何方。 脱离了剧情,他要如何前行。 一时间头脑有些混乱。 良久,从行礼中拿出网球拍,崭新的球拍,陌香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好多个夜里,他一直有错觉,这把球拍在流血。 今天,他第一次有勇气将这把球拍握在手中,用右手。 这是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变强。 在他的人生目标里,现在有着一个抛弃一切也要实现的渴望,他要登上这个世界真正的顶峰。 哪怕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哪怕他只剩下右手,他也绝对不会在原地停留止步不前! 变强,变强,变得更强。 抛弃青学,抛弃所有是责任, 越前龙马,如果宿命注定自己要输给你,那么自己便要向这个宿命挑战! 迹部番外 迹部睁开眼,看到已经大亮的天光,习惯性的向身边一揽,温暖的肉体触感让迹部一愣。 转身看到身边熟睡的人,精致的脸庞带着淡淡的倦意,迹部有些心疼。往常自己醒来时,身边的人早就已经起来了,如果不是昨天晚上真的是累到了他,不会到现在还没醒。 抚摸着那人锁骨上的淡淡红痕,迹部扯开一个嚣张的微笑,也有几分骄傲,这也证明自己能力很强嘛,连一向体力好的爱人都拜倒在了他强大的“技术”之下了。 迹部支起身子,就这样看着爱人的睡脸,满心都是甜蜜。 最初注意到他是因为网球,身为迹部财阀的继承人,并不像外人以为的那样光鲜。母亲去世的很早,他早已记不清母亲的样子,对他来说抚养他长大的姐姐就是如母亲一样的存在。喜欢上网球其实很偶然,从小家里就对他实行很严格的教育,时间排的满满,没有一丝玩乐的余地,网球是他唯一能够自主的事情,是他唯一发泄感情的渠道,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只要做就要做到最好,这是迹部的骄傲,网球也是一样,所以他成为了国中界最强的选手之一,所以他成为了冰帝的部长。 在带领冰帝比赛时,在比赛场上注意到那人,以为他是个和自己一样强的对手,对和他对战有了期待。 没想到他竟然避开了,以战术的形式,他避开了迹部,却赢了冰帝。 这让他意外,也让他气愤,他分不清是因为期待的对手不重视他而气愤,还是因为大意而使冰帝惨遭滑铁卢而气愤,迹部景物怎么可以输的这样不华丽!?他心里是对“耍”自己的那人,有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 从那以后,莫名的关注他,也幸得忍足这个喜欢八卦的家伙,知道他竟然将高年级的部员赶出了网球部,联想他对付冰帝的战术,也许这个手冢国光并不像别人想象的那样一本正经呢,就如同华丽嚣张只是掩盖迹部景吾这个人本质的冰冷残酷一样,每个人都有不愿被人看穿的面具。 这样想着,便不自觉的注意着他还有青学的比赛。 知道他肩膀受伤时有些淡淡的感慨,从忍足那里了解他的左手可能以后不能打网球了,那天端着一杯红酒看着通过巨大落地玻璃窗看着外面,迹部有些难言的伤感。 想起似乎有家德国的医院,专门治疗网球运动员的伤,正思索着要不要联系看看,一面又想自己这是干嘛,一个面都没见过几面的人,值得自己这么费神吗? 还没等他想好要不要行动,就从景秀那里得到他去美国的消息。 然后的日子,忙碌于家族公司和学校之间,他也渐渐淡忘了那个清冷的少年手冢国光。 除了网球,他们的生活没有交集,淡忘只是必然而已。 直到一年后,他再次出现,直到那一场让自己灵魂震颤的比赛,自己才发觉也许真的输给他了,不是比赛,而是那颗震颤的心。 两个人在一起以后,一向嚣张的自己对着他竟然总是惴惴不安,他从来没有这么不自信过,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没有足够的资本吸引住国光,因为他们都是男的,那些引以为傲的东西对女孩子也许有致命的吸引力,对男孩呢,他不敢肯定。 想起那次不算吵架的吵架,自己像个小女生一样抱怨他对自己的关心不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有没有自己。 到现在他还记得对面那人撇过头去,红红的耳尖,有些害羞的说喜欢自己很久了。 那一刻真是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开心可又有点气愤,自己喜欢的这个人啊,一向冰山样子让别人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说喜欢自己很久了,可那么久了自己真的从来都没看出来一丝一毫啊。 如果早知道的话,也许……也许也不会有什么不同,事情就是这么奇怪,即使相互吸引的两个人,也要在特定的时间才会迸发出火花,他喜欢自己很久了,可自己意识到喜欢他是在那场比赛之后。 想到这,又有些感激爱人不愿多言的性格,如果他像个女孩子一样贸贸然的找自己表白,面对男生喜欢自己的这个事情,那是冰冷残酷的自己会怎么做,觉得厌恶吧,会觉得愤怒吧,会出口伤人吧,打了寒战,如果他当时那样做了,如果他伤害了手冢,他一辈子都会难以原谅自己了。 看着爱人的睡脸,迹部想,可惜他总不愿意说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自己的,有时被自己总是问,逼急了就道开玩笑说是从上辈子就是开始的,还真是不像他向来风格的冷幽默。 手指勾画着爱人精致的脸庞,看着他迷迷糊糊的眨眼,似是要醒来的样子,低头吻下去,呵呵,只有在这将醒未醒的时候,才能欺负欺负他。 满心的欢喜,其实幸福是可以触摸得到的,拥着爱人的迹部想。 第 67 章 拿着地址,手冢皱了下眉头,不得不说美国的网络工程做的不错,在网上用地图搜索就找到了到这个地方的方法,但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还是很容易晕头转向,手冢迷路了。 没办法,手冢叫了一个人问路,对方金发碧眼,倒是没有不耐烦,指着方向告诉了手冢路,不过话里面一大堆的左转、右转、左转、右转,加上话说的又快,手冢乍然的听英语,反应稍微慢点就记不住他说的话了。金发碧眼的小子看着手冢一脸茫然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最后还是很热心的给他画了个地图。 终于找到了地方,手冢松了一口气,按了电梯上楼。 到俱乐部的时候,手冢说出景秀的名字,前台小姐直接引导他进了主教练的办公室。 俱乐部的主教练是个褐色头发的白人,胖胖的,看起来有点好好先生的感觉。如果只凭这副相貌,绝对想不到是教出了两个大满贯冠军,几个巡回赛种子选手的家伙。 主教练很是热情,手冢将自己的情况和他说了,主教练思索了一下,说如果手冢的目标是职网的话,最好现在就参加俱乐部的职业网球训练课程,但也不能放弃治疗,他们俱乐部有专门的医生,会给他做诊断治疗。 手冢松了一口气,然后谨慎的探问了下课程的费用。 主教练看着他诧异的道:“你不知道吗,景秀先生已经打过招呼了,您的费用由他全全担负。” 随即又笑道,“景秀先生以前就是我们俱乐部的会员,不过他总是交了钱却不来上课。” 手冢握紧了手,他离开前向景秀打听过美国俱乐部的情况,景秀在美国住了那么多年,又喜欢打网球,对这些应该比较熟悉,景秀给了他这个俱乐部的地址,却没想到,景秀连学费都替他负担了。 手冢从来没歉过别人什么,更别说歉别人的钱了,可现在的自己根本就说不出拒绝的话,因为他知道自己付不起那份昂贵的学费的。 离开俱乐部,看着街前川流不息的车流,手冢强吸了一口气,甩了甩头,不再叫出租车,转身向地铁走去。 回去唐人街的时候路过菜市场,买了几个菜,回去自己的公寓做了几个菜。 吃饭之前给爷爷打了电话,报告自己一切都好,俱乐部找好了,明天就可以去上课了,自己会努力训练。 电话那头,手冢爷爷沉默了良久,最后道:“凡事别勉强自己,尽力了就好,如果……如果实在太勉强,就回来好了。” 手冢突地觉得眼睛有些酸涩,嗓子一下子仿佛哽住了,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感情,道:“爷爷,不达到我的目标,我是不会回去的,我一定可以做的到。” 第二天去俱乐部,主教练先陪着手冢去医生那里做了检查,照过X光,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检查,医生皱着眉头说他左肩的损伤是神经性的,虽然平时不影响生活,但想要痊愈到能打网球的地步根本是不可能的。 听到医生的结论,手冢没有失望,反而感觉松了口气,这样一个明确的诊断,给了他一个确切的结果,也好。 其后的训练课程很是辛苦,以职业网球为目标的训练和中学网球社的训练有着本质的差别,训练量之大是以前难以想象的。每天的训练时间超过十二个小时,专业的教练对运动员身体的研究精细到难以想象,手冢感觉似乎他们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身体。训练多久,肌肉疲劳度到什么程度,休息几分钟可以再开始训练,每天都训练量是多少,循序渐进的速度是怎样的,还有生活上的一些要求,比如多喝牛奶,符合运动员需要的营养餐等。手冢第一次感觉到真正的职业教练是什么样子的,感觉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田中教练全天候的看护着他,他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全力的向前冲就好了,错了过头了,自然有人告诉他,纠正他。 一天的训练结束,与手冢一同训练的几个同学已经都很没形象的躺在了地上,大口喘息着。 手冢站着,抵制者想要躺下痛快歇歇的愿望,转身去了浴室。洗完澡回家,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现在躺下,肌肉的疲劳感涌上来,会很长时间爬不起来。 “那个亚洲小子是谁啊,训练这么拼命。”躺着的一个球员道。 另一个球员道:“不知道,不过这么拼命的少见啊,不过亚洲人打什么网球啊,再努力也拿不了冠军啊,你看国际赛事里亚洲人有实力的有几个?你说是不是啊,安德鲁。” 被称为安德鲁的球员有一头灰色的长发,被人问到话,也没回答,一言不发的起来,去了洗浴室。 问话的球员撇了撇嘴,道:“一个两个的,都是怪人。” 第 68 章 听到脚步的响动,手冢也没怎么在意,这个俱乐部的设备很高级,浴室都是单间隔开的,如果不是这样手冢宁愿撑着一身臭汗到公寓里去洗澡。 洗完澡,换了衣服,从隔间里出来时,手冢一愣。 一头灰色头发,瘦高的个子,刚刚一起训练的球员中的一个,也刚好出来,腰上之缠了浴巾,□的上身。 习惯性的别开眼,从那人身侧走过,出了洗浴室,手冢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即使是隔间,他也还是不习惯这种公共浴池,手冢考虑以后要不要真的撑回公寓再洗澡。 回到公寓,手冢换了身衣服,去邻近的酒吧里兼职,他的生活费交完房租,扣完每天做地铁的车费,只能支持两个月,他必须要有收入才行。晚餐的时候人很多,一趟一趟来往于后台和前厅,让进行了一天训练的手冢感觉更加疲倦,下班的时候回了公寓,手冢直接倒在床上,马上就睡着了,一夜无梦。 就这样每天训练兼职,睡觉,起来再训练兼职,日复一日,手冢感觉出,什么所谓的神经衰弱啊,失眠啊,都是有钱人的富贵病,真正的体力劳动者不会有这些烦恼,因为每天都是疲倦到沾床就睡。 虽然忙碌,但手冢还是满开心的,每天的训练,让他感觉得到自己体力、耐力、速度方面的进步,兼职虽然辛苦,但忙碌也让他的大脑没空胡思乱想了,晚上也不做梦了。 除了晚上的兼职,手冢也继续在网上寻找工作机会,他的训练余下的时间不多,只有周日,所以不容易找到合适的兼职,直到他发现有一个网站是专门有聘请翻译的。他将在简历上写明自己会中、日、英三门外语,将能工作的时间订为周日,过了一段时间,有人打电话给手冢,请他去当翻译。 工作的内容比较简单,老板对他还比较满意,接待完商团后就给他结了薪水,相当于他在酒吧半个月的薪水。拿到钱的那刻,手冢想起前世的一个笑话: 有一天,一只猫追两只老鼠,一只小老鼠一只大老鼠,追~追~~追~~~追得老鼠走投无路的时候,突然大老鼠回头对猫‘汪汪’的叫了两声,吓得猫转身就跑了,大老鼠非常的得意的对小老鼠说:“现在知道学门外语的重要了吧。” 第 69 章 最后一天去酒吧兼职,手冢决定等今天薪水结了就不来这里了,虽然他不怕辛苦,但能轻松一点,他还是想要轻松一点的。 和酒吧的经理说了想要辞职不来,经理别别扭扭半天,然后说可以给他加薪,让他考虑留下。手冢有些疑惑,酒吧侍应又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随便什么人都可以顶替他,为什么还要给他加薪挽留他。 酒吧里的调酒师是个黑色头发的白人小伙,笑起来有点坏坏的样子,笑着对手冢说:“你没发现自从你来了之后,到酒吧来的客人变多了吗?”虽然是一副冷冷的,不会笑也不会迎奉客人,但穿了一身制服的少年,清清冷冷的样子,在这个喧嚣声色的环境里,却显得格外的干净,有那么多男男女女的目光追着他,这个小子竟然没有察觉,让调酒师都感觉有点无奈。 没被经理的加薪挽留住,手冢还是决定辞职了,除了训练就是翻译的工作,轻松了许多。 然后,在训练连续了差不多两个月的时候,俱乐部和手冢商量报名参加了ATP外围的希望赛。 一起训练的球员议论纷纷,大家都在质疑,为什么才训练了两个月的手冢就有资格参见希望赛,而很多训练了很久的球员俱乐部建议他们不要参见希望赛。 有个球员大声喊道:“凭什么那个亚裔小子可以,我们就不可以。” 有人附和道:“对啊,看他那腰,那胳膊细的和女人似的,能打得好吗?”和白人相比,亚种人是普遍都纤细一些,手冢的身材属于修长型,确实看起来不是很强壮。 “够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喝止住众人,道,“能否参加比赛是由实力决定的,你的实力够,教练自然就会建议你报名了,不用在背后说别人这样的坏话。” 手冢正收拾东西准备走,他听到那些话了,可根本不准备理会,这些没有关系的人随便说的话根本就不需要理会,身在异国他乡,就是只有这点好,不愿意的话可以什么都不理睬,没有什么责任需要担负。但他倒是没料到有人会替他说话,下意识的朝那里看了一眼,灰色的头发,锐利的眼神,一起训练了一段时间知道这个人叫安德鲁。 出俱乐部去地铁的时候又碰到了安德鲁,安德鲁看到他,打了个招呼的道:“嗨,手冢。” 因为刚刚安德鲁帮他说了话,手冢也觉得和他打个招呼是礼貌,便道:“嗨,安德鲁。” 安德鲁的眼睛微微眯了下,看上去更锐利了,道:“有件事情想问你一下,手冢?” 手冢诧异道:“什么事?”他和安德鲁不熟啊,话说他其实和这里的所有人都不熟,会有什么事问他? 安德鲁道:“手冢你是Gay吧,还是专做零号的那种。” 手冢一时僵住了。 第 70 章 美国的风气还真是开放啊,这样的话口可以随便说出来,手冢这个时候非但没觉得惊慌,反而很浮云的这样想着,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安德鲁道:“直觉,看到同类时的直觉。” 手冢一愣,转头看安德鲁,道:“你也是Gay。” 安德鲁挑挑眉,道:“怎么样,对我有兴趣吗?” 手冢摇了摇头,道:“抱歉,我没这方面的兴趣。” 地铁来了,手冢想要准备上车了。 安德鲁拉住他,道:“你觉得我不够好?” 手冢看着他,灰色的头发和紫色很接近,有点像记忆里的那个人,道:“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说着甩开安德鲁的手,上了地铁。 晚上睡觉的时候,手冢梦到了一个紫色头发的家伙,在一个湖边上,他坐在那个人的旁边,两个人什么都不说,就那样静静地一起钓鱼。 梦醒后,很多画面模糊不清,但梦里那种温暖安心的感觉却还萦绕在胸口。 虽然只是随口搪塞安德鲁,但在他心里,对那个人的感觉确实是有点点特别,这一点他否认不了。 起床后,打开手机,看了看今天的日期,手冢打开窗,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精神起来。马上他就可以参加希望赛了,在希望赛和挑战赛上累计足够的积分,再晋级到循环赛,积攒在足够的资格,就可以进入美网、法网、温网这样高级别的赛事了。他的职网历程马上就要开始了,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他这段时间全部的付出,马上就是检验的时候了,他要加把精神,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松懈,也不可以在这时候……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日本,全国的国中界网球大赛。 赛场上,乾还在奋力的应战,前后跑动着接球,看得出他很尽力,但比赛的形式却还是不容乐观。 大石看着赛场,面上露出紧张焦急的神色,不二也微微皱眉。 大石道:“不二,最后一场你应该有必胜的把握吧。” 不二笑了笑没有说话,手冢走了以后担任第一单打的自然就变成了不二,论实力他当之无愧,但这种重压和被期待逼迫的感觉却不是他喜欢的,不过这些在这个时候却是不能表露的。手冢走后部里的大多数事情的都是大石在做,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不能再给他压力了。 全国大赛开始了,手冢的缺席使得青学的单打大为削弱,本来手冢和不二会保证青学几乎可以每场比赛都拿到两个单打胜利,但现在缺了手冢等于缺少了一场的必胜砝码。虽然凭借乾的资料和战术的合理安排,青学在全国大赛开始取得了几场艰难的胜利,但在高手如云的全国大赛青学的情形却并不乐观。 这还不是最令人担心的,最最令人担心的是青学部中的氛围。不二可以清楚的看到手冢的离开对现在这个社团的影响有多大。大石现在代替手冢处理很多社团中事情,但坦白说,他不如手冢坚定,也不如手冢能担当,能抗压力,自信不足,震不住下面的部员,像桃城啊,海棠啊,有次竟然在部里面打起来了,大石也管不住。大石一天到晚紧绷着精神,生怕自己做错一点小事,这样的紧张也影响社团,使得大家在面对比赛时放松不下来。 手冢的离开对于很多普通的部员,也有不小的影响。一年级的还要好些,只是没了个强势人物镇压,有时会闹闹脾气而已,像桃城,海棠那样胡闹的,手冢要是在话,借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的。三年级里那些以前被手冢整的没了火气的部员,最近又在摆前辈的架子,有时会欺负低年级,衫山约束不住,大石又做不出和高年级顶撞的事情,总之很是麻烦。而对于二年级来说,对于这些和手冢一起成长相互扶持的人来说,表面看起来没甚,但其实所受的影响其实最大。 不二想到这些就觉得头很疼,他对网球部的问题看得很清楚,怎样想都不觉得有这么多问题的青学能走的很远,即使他们都那样希望。 乾输了。 双打赢一场输一场,第三单打乾输了,那么后面两场比赛就必须要赢才行。 上场的是河村,不二看着河村的比赛,等这场结束了就该轮到他上场了,大石在旁边道:“一定要小心啊,不二,这样场如果赢了话,下一场你的比赛绝对不能输啊。” “知道了大石,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二微笑着道,心里却在暗叹,在这样的氛围下打球,真的是很不习惯啊。 河村上场后与对手拉锯到抢七,凭借自身彪悍的体力,把对方耗倒了,赢得了比赛。 不二的比赛,基本上赢得比较轻松,即使不二的心情状态不是最佳的,但技术底子摆在那里,不是什么人都能赢得了他的。 比赛赢了,大家都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并没太有赢得比赛的兴奋心里,龙崎教练看到部员们的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知道问题的结症所在,但这并不是单靠语言就能化解的问题。 希望赛开始前,手冢来到举办地,比赛期间对所有报名选手包吃包住,手冢到了自己被主办方指定的宾馆放下行李,洗了个澡,就出去吃饭了。 比赛期间所有参赛选手吃饭的饭堂里,人还不是很多,毕竟正式比赛还没开始。手冢用参赛卡打了饭,到一个有悬挂电视的座位附近座下。 电视全部都是网球新闻和比赛,刚到的这一天手冢没有给自己制定太多的训练计划,主要是想多休息下缓解旅途的疲劳,因为时间宽裕,手冢索性慢慢的吃饭,一边看着网球新闻。 上个新闻播放完,下个新闻跳到而来关于美国青少年网球大赛的方面。 电视上,那个少年压低了网球帽,在闪光灯的聚焦下登上讲台领得奖杯,面对媒体采访获奖感想时,微微抬头,扯了扯嘴角,道:“他们还差点远呢。”说罢,视众人如同无物,在镜头前从容离开,高傲的如此理所应当,个性张扬而闪耀,真真的是天之骄子的模样。 解说员对画面进行着配音解说,大体的意思是美国青少年网球大赛开赛,往年的三连霸也是今年最希望夺奖的选手越前龙马刚刚击败了上次比赛的第四名,对接下来的比赛也极为充满自信等等。 手冢坐在那里把这条新闻看完,便起身收拾了餐具,离开了餐厅,他还要睡个午觉,以便开始下午的训练。 第 71 章 希望赛开始的几场比赛挺顺利的,并不是很难打。虽然赢了,但手冢还是发现了一些与日本比赛时的不同,西方人身材高大,肌肉更有力量,所以同样的招数使出来,比东方人力度大了不少,相对来讲,东方人的技巧方面却更加细腻,不那么霸道。 这样几场比赛下来,手冢自己也受到了这些西方打法的影响,球风无意间霸道了许多。 一天没有比赛安排,手冢空闲了下来,就到附近逛了逛,身上的钱不多,付完回去的路费后估计剩不了多少,所以手冢基本只看不买。但到了一个体育商场,看到封面为龙马的一本体育杂志,手冢还是有点心动了,伸手去拿,却看到另一只手和自己同时按上了那本杂志。 手冢抬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愣了一下。 如果在大街上遇到这个人,他一定认不出来,如果他没有在电视上看过越前龙马的样子,他也一定判断不出,因为二维的漫画上的人和真人差太远了,黑发黑眼,瓜子脸的东方人也实在太多,但眼前这个,和越前龙马实在太像了,如果龙马再长大几岁,应该就是他现在这个样子。 那个人勾了勾嘴角,有些嚣张的笑道:“让给我吧。” 手冢目光下移,无意识的瞥到那个人脖子上竟然挂在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参赛卡,模糊间可以看到上面写的英文,拼起来应该是——越前龙雅。 手冢松了手,越前龙雅拿起杂志很是得意的道:“谢了。” 看着他的背影,手冢想越前家的骄傲应该是有遗传的吧,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欠打。 回去比赛场地,手冢查了下比赛的选手名单,果然有越前龙雅,但不太巧,如果按正常的比赛顺序,两个人都不输的话,要很靠后才能交上手。 手冢又上网查了下越前龙雅的前几场比赛,嘴角不禁有些抽搐,按越前龙雅的这种打法,他能不能撑到和手冢比赛还真是难说。到不是说他实力不够强劲,而是他太随性了,遇到强的对手就两眼放光,用力的打,遇到不太强的没兴致了就稀里糊涂,随手应付,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想起动漫番外里说,越前龙雅给富豪打假球娱乐赚钱,以他的球技,根本不肯能在希望赛和挑战赛混这么久都进不了级,应该就这样懒散性格让他输球的吧。手冢知道要想参加职网,先期别说赚钱养活自己了,那个微薄的奖金连路费都不够付的,也难怪龙雅用不正当的方法赚钱。 果然不出所料,在手冢顺利晋级拿下决赛权时,龙雅已经被淘汰了,在决赛上看到对手不是龙雅,手冢多少有些失望,但随即就甩了甩头调整自己,将那些抛诸脑后,专心比赛。 希望赛的奖金少的可怜,拿下冠军也就几百美金,手冢买了礼物回去给房东。 回去的时候见到房东正在抱了一堆衣服下楼,看到有人进来,吓了一跳,一不留神把脚扭了。手冢赶忙上去扶住,扶着房东到椅子上坐下,房东太太直嚷嚷着疼,手冢蹲下身帮忙看看,只见老太太的脚腕肿的和馒头似的,吓了他一跳,老人不比年轻人就骨折了也能很快就好,稍稍受一点伤就可能变成大病。 老太太说这条街不远就有大夫,手冢赶紧背着她就去了大夫那里,到了才发现是个中医管,貌似专门治跌打损伤的。 房东太太叫那个面容冷峻的大夫叫陈医生,陈医生看起来冷冷的,但对待伤痛却还是真的颇有办法,手冢只见他不知怎么揉了几下,又拿药酒擦了擦,老太太的伤处就消肿了不少。 房东太太走看到手冢背着网球拍,知道他是打网球的,和他聊天时手冢无意间说起了自己左肩的伤,房东很是诧异,一个用左手的人竟然要从右手重新开始,还是打网球这样需要技巧的运动,对手冢很是同情,此时竟然开口说让陈医生也帮手冢看看。 手冢还开口想要推拒,但却不过房东太太的热情,便脱了上衣让陈医生查看伤处了。 陈医生看完手冢左肩的伤竟然破口大骂道:“你脑子少根筋啊,这样的伤早该治了,一拖再拖,拖到现在,要是再晚点,久伤成病,就真的治不好去不了根了。自己都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还指望别人替你担心不成,脑残啊!” 手冢听到可以治疗,眼睛都亮了,急忙的询问,他本已对自己的左手不抱希望了,现在突然听到还能治疗,高兴都来不及,也不理会陈医生那难听的言辞, 中医本就便宜,按照陈医生的针灸和敷药服药的疗程治疗,价钱也不是很贵,手冢基本可以负担的起。 手冢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治疗了一段时间,竟然好了很多,感觉不再木木的了,有时还用左手打球打得稍久一点,也不会觉得疼痛,让他觉开心极了。 等到手冢一路过关斩将拿到美网的入赛资格时,左肩的情形已经大为改观。 针灸,按摩,敷药等系列的治疗,“有老子在,这点小伤难不在话下,再有两三个月,包你生龙活虎,别说打网球,就是打月球都没问题。”这是陈医生的原话。 看着美网的入赛通知,手冢计算了下,如果自己没有休学,美网后半部分的比赛正好和国三上学期重合,要是比到决赛的话,今年的都大赛已经开始。美国全国青少年网球大赛已经结束了,明天就是青学一年级入学的日子,龙马现在应该已经在日本了,而自己现在在这里,在美国,与越前龙马擦肩过而。 第 72 章 “前辈,稿子校对好了。”染着红发的女子微笑着道。 接过稿子,井上翻了翻,道:“麻烦你了。”这个叫做芝的女孩是来杂志社实习的,人有点花痴脱线,但工作还是挺努力的。 芝微笑着道:“怎么会麻烦呢,前辈交给我工作做让我学到不少呢。不过前辈,这期的封面人物很帅呢,没想到日本网球界竟然能有这样的人出现,这么年轻就打入了美网,虽然止步八强,但仍然让人很是惊讶呢。” 井上看着杂志样刊的封面照片,比起记忆中的那个少年,照片上的人眼神更加锐利强势,竟是多了几分帝王般的强势气质。 芝仍然花痴的道:“首次闯入美网就能进入八强,现在外面都在议论纷纷呢,说这个手冢是日本的骄傲,长的帅,又低调神秘,冰山美人啊,大家都对他很着迷。” 井上看着两眼冒心陷入花痴的芝,有些无奈的道:“他的实力强劲是不用质疑的,以前就是日本国中界的最顶级选手,但低调神秘什么的,到不是刻意的吧,应该是他的性格一向都不张扬。” 芝奇道:“前辈你认识他。” 井上道:“一年前,我跟踪采访过国中网球比赛,那时认识的他。” 芝还想再问些关于这个手冢国光的事情,这时电话铃声响起,井上转头去接电话,没过一会儿,惊呼道:“你说什么!?青学网球部闹解散!?” 办理完领取奖金的手续,往外走的时候,杰克叫住了他,道:“真的不考虑签约我们的俱乐部,要知道职业网球选手有个经纪人会方便很多的。” 手冢回过头来,道:“不用了,谢谢您的好意,但我暂时不考虑签约俱乐部。”杰克是他俱乐部的教练,从他参加职网训练班开始就一直在指导他,对于他的帮助手冢还是很感激的。 杰克无奈笑道:“就知道说不动你,不过也不仅是因为签约的事情,门口有很多记者,最好还是走后门比较好。“ 手冢一愣,皱了下眉,向杰克道了谢,转身向后走去。打希望赛也好,挑战赛也好,还有那些低级别的循环赛,挣扎了那么久,都是一个人,可已进入美网就开始惹人注意了。也许是因为他是美网八强中唯一的一个亚裔人,所以这阵子媒体也很关注他,手冢不惧怕媒体采访,但他不喜欢惹麻烦,那样会耽误他的正常计划,所以一直回避这些。 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回往租住的房子,看着街道两旁的景色,回想这一年的经历,手冢还觉得有点像做梦一般。 来的时候虽然以美网为目标,但付出了这么多还是有点超乎想象的。 前世看龙马成为美网选手似乎毫不费力,一报名就能参赛了,仔细了解了规则后才知道,美网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参加的,龙马是因为美国青少年网球联赛四连霸的成绩,加上他爸爸以前俱乐部的朋友帮忙,才直接拿了外卡进入美网。手冢除了实力,什么都没有,为了积攒够能参加美网的积分,不得不从最外围的希望赛打起,再到挑战赛,再到循环赛,一步一步的拿积分,才在来到美国的一年以后有了进军美网的资格。 不是不辛苦,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累了的时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可也是开心的,因为他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竭尽全力去做每件事,然后期待着结果,那样的感觉即忐忑又开心。 到了唐人街,他没有回自己的公寓,直接去了陈医生那里。 年轻的医生看到手冢,道:“还知道过来,我以为你早忘了,手臂是你的不是我的,你不爱惜没人替你爱惜。“ 医生说话很冲,但看着手冢一言不发的样子,真是有火也发不出来。 手冢摸了摸左肩,那里有明显的矫形带的痕迹。 医生挑挑眉,道:“还磨蹭什么,脱衣服吧。“ 手冢解开上衣,卸下矫形带,趴在床上,等着医生给他针灸。 这次针灸师是这个疗程的最后一段,完成之后就不需要在做了,让手冢松了口气,说实话,那细长的针扎进去,疼虽然只有一下子,但,耐不住心里紧张啊。 矫形带上带着药囊,也起禁锢左肩使力,保护肌肉的作用,针灸完毕后重新戴上,和陈医生道了谢,往回向自己公寓走去。 在餐馆买了盒饭带回公寓,回到自己的房间瘫在床上,转头看着堆的满床都是的网球杂志,手冢想貌似一个人住后反而很不爱整理房间了,东西乱七八糟摆的到处都是。 随意的抽出一本,封面上赫然是越前龙马赢得美国青少年网球联赛冠军的照片。 不得不说照片上的龙马真的很帅,瓜子脸,大眼睛,倔强的抿着的嘴角,感觉酷酷的,很是吸引女生。 即使经济并不宽裕,即龙马已经结束美国的比赛去了日本,手冢还是收集了很多龙马的杂志,累了倦了,支持不住的时候,只要看看龙马,提醒自己这个网球王子正在以怎样的速度成长,就又有无尽的动力向前进了。 他能听见后面追赶的声音,所以他要跑到更快,不能停滞,心里是这样给自己加油的。 算算时间,越前现在已经在青学上了快半个学期的学了吧上,不知道这小子和部里的部员相处的怎么样,这样想着,脑子里便不由自主的窜出来很多画面,都是关于青学的,不二,大石,菊丸,河村,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前段时间忙着比赛没空想别的,现在闲下来反而想东想西的。 这时电话响了。 手冢按键接了电话,只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手冢,好久不见。” 手冢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道:“不二。” 这算不算“想”曹操,曹操到。 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笑声道:“很惊讶吧,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手冢爷爷那里弄到你的电话号码的噢。” 手冢不知道说什么,他来到美国不久就换了电话号码,也没有通知以前青学的部员,对青学的众人,手冢心里总是有莫名的愧疚感,所以下意识的回避给他们打电话。 “手冢很厉害呢,这边的杂志都有报道手冢的消息呢。”那边不二道。 “不二……”即使是面对不二,现在手冢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二也知道手冢不是多话的个性,所以也不等手冢开口,道:“我打给手冢是有件事情想告诉你。” 手冢道:“什么事?”因为都大赛也好,全国赛也好都还没开始,所以手冢就暂时没去考虑青学的事情,在他印象里,原著中即使手冢离开了,青学也是正常运转,没谁因为他的离开而受影响,一时到想不出不二打电话给他会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静了一会儿,良久,不二道:“手冢,龙崎教练病了,还有,大石退部了。” 第 73 章 青学的大门口,正是下午的时间,学生们有的在自习有社团活动的在各自的场馆里活动,大门很安静,几乎是一个人都没有。 忽的来了一辆出租车,从出租车上下来一个人,穿着青学校服,右手拎着一个手拉提箱,出租车在那人下车后就开走了,那个下了车的人就站在了大门口。 手冢站在校门前,看着这个分外熟悉的地方,下了飞机就直奔这里了,但真到了大门前心里却涌起一种难言的感觉。最终还是回来了,心里这样感叹着,回到这里,这个有太多割舍不下的地方,手冢微微闭了下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时已经平复了所有情绪,迈步走进青学。 门卫大叔看着那个穿着校服带着行李的学生,想这么晚了才来,迟到也不是这么个迟到法吧,正想拦下来问问,却看到那个人正超自己的方向走过来,到了自己面前,行了个礼,道:“大叔好。” 门卫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这是学生会原来的那个风纪委员长嘛,似乎是叫手冢的,因为在早晨的时候他负责关校门,手冢常常站在他身边记录迟到的学生,所以对这位同学印象很深刻。记得以前这位手冢同学在的时候自己工作最轻松了,那时候风纪委员巡逻勤快的很,而且学校里也很少学生迟到、早退。他不用打起精神盯着可能会翻墙的学生,伪造假条的学生,最重要的是没有学生在校园里打架,不良份子一个个老实的像家猫一样,他不用老是豁出老命去阻止学生的斗殴,哎,那段日子真是幸福。 所以门卫大叔一看到手冢,问也没问就直接给他开了大门。 先去了学生会,去秘书处那里销假,现在的学生会秘书长以前是风纪委员会的干事白木惠子,说起来还算是手冢的下属,看到手冢拖着行李进门时,呆住了,正抱着的档案哗啦啦掉了一地。 因为手冢走的时候还是二年级,现在一年过去了,和手冢同期的同学已经上了三年级了,按理说缺了一年课程的手冢现在应该从二年级读起,但手冢在学生会呆过那么久,很清楚升年级的流程,走前考了跳级试,所以现在可以直接读三年级。 办完了销假,拿到了新的班级入读通知,拒绝了白木惠子热情的要送他到指定班级的请求,手冢拖着行李就去了网球部。 本来在美国时忙忙碌碌还没什么,就连在飞机上也没多大感觉,可一进入青学,一接触到熟悉的人和事,便一下子变得分外焦急起来。很想马上就去网球部看看,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电话里不二含含糊糊的也说的不太清楚,到底什么事情闹到大石要退部的地步,和菊丸吵架了?不可能啊,他们两个就是吵也吵不了太久,大石那个个性他太清楚了,那么心软的一个人肯定会包容菊丸的任性的啊。 这样想着,手冢向网球部赶去,还没到地方,便远远地听到了争吵的声音。 “小子,别那么嚣张,不就是会打几下网球吗,我看你们网球部不爽很久了,你这个家伙就惹得我们更不爽咯!”一声大嗓门的叫嚣在网球场上回荡着。 声音有几分耳熟,手冢还没仔细辨别心里腾地一股火就冒出来了,哪个家伙在网球部这么嚣张,欺负他的部员,不想活了!!! 手冢脚下加快了脚步,往网球部训练场地望去,白白蓝蓝的一大片,有高个子的也有矮个子的,但都穿着网球部的制式运动服,看样子似乎是整个网球部的部员都集中在了这里了。 朝声音来处望去,远远的看到穿着一身黑色校服的黑木,袖子上绑着袖标,写着大大的“风纪”两个字,正在和一个一头红发的少年争执着什么。 只听到黑木熟悉的声音大喊道:“喂,你们几个赶快离开,你们这样做是违反校规的,是违反风纪的。” 红毛哈哈大笑道:“风纪!校规!……哈哈哈……笑死我了,喂,你快点给我滚开,要不然的话我们连你一起收拾。”说着红毛往前走了几步,红毛身后,有几个金毛、绿毛的少年,还有一个更显眼,因为没毛,光头,亮亮的直反光,几个人围了上来,把黑木圈在当中。 黑木本就瘦小,被几个人高马大的少年围住,更显得气势衰弱,黑木抿着嘴,看着眼前的几个人,道:“毛次,你不记得你答应过什么了,你说过再也不违反校规了,你忘了!毛次,我现在是风纪委员执行长,我警告你不准在这里闹事!” 毛次似乎有几分恼羞成怒,一把拽起黑木的衣领,道:“你啰嗦够了没有,风纪委员,现在还有什么人听你们的!看在手冢的面子上我们不为难你,告诉你我是受你们网球部的人拜托才来的,替你们教训教训不懂事的后辈,你再在这里碍事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 网球部的部员里,那群穿着蓝蓝白白运动服的少年里,一个矮个子走了出来,带着网球帽,帽檐压的低低的,看不清脸色,从人群里走出来,径直来到毛次面前,低着头,道:“你们是来找我的麻烦的吧,不要为难其他人。” 毛次听到这话,放开了黑木,转身看着这个对自己说话的矮个子,道:“小子,我们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就自己来找死了吗?”说着就朝着矮个子的少年走了过来。 这时,一年级的矮个子全都跑了出来,纷纷挡在那个少年身前,大喊道:“不准你伤害龙马!” 梳着两个牛角辫的朋香走上前去,愤愤大喊道:“不准你伤害龙马少爷!” 她身后,梳着两条垂肩辫的小樱一脸怯怯的表情,但也坚定的档子矮个子龙马面前,道:“不准你伤害龙马。” 西瓜头的腾郎大声道:“对,你们这些高年级,实在太过分了,不准你们欺负龙马,我们……我们不怕你!”说着朝着毛次挺了挺瘦弱的胸膛。 一年级的部员们被朋香、小樱还有腾郎的话鼓动,一个个神情激动,大喊道:“我们不怕你们!这样的网球部我们不要!” 朋香到大家都和她站到了一起,似乎也一下子自信了起来,大喊道:“我们不怕你们!我们有越前龙马!我们要坚持自己的选择!我们要组织一个新的网球部!我们要组织一个自己的网球部!” 一年级的部员本来还有几个有些畏畏缩缩,但有几个已经跟着朋香喊了起来,人多气势盛,大家收到感染,也纷纷大喊了起来,道:“我们要组织一个新的网球部!……我们要组织一个自己的网球部!……我们要组织一个新的网球部!……我们要组织一个自己的网球部!……我们要组织一个新的网球部!……我们要组织一个自己的网球部!” 一时间,整个网球场都是这两句话在不断回荡,高年纪的人群里,桃城紧紧握着拳头,似是强自忍耐着什么,河村不知所措,菊丸一脸快哭出来的样子,海棠把头巾压的低低的看不清神色,乾表情冷冷的站在那里,看不清眼镜背后的情绪,不二睁开的蓝眼睛有几丝清晰可见的失落。 人多气势盛,毛次一时间被这些一年级的部员们吓住了,不敢动作,这时,一声大喊响彻整个球场: “你们到底闹够了没有!” 荒井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着这些一年级的部员们,激动的大喊,道:“就凭你们也要组建网球部,开什么玩笑!你们以为组建一个网球部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你们以为青学网球部今天的成绩是那么轻轻松松就能获得的吗!你们知不知道为了青学网球部,我们这些高年级付出了多少努力!你们……你们……我决不允许你们分裂网球部,决不允许你们把青学网球搞垮!”荒井越说越激动,喊的都有些嘶哑了,说完转头对毛次道,“毛次学长,你还在等什么,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胡闹的小鬼!” “荒井,胡闹的是你吧!”一个大嗓门喊了起来,把大家都吓了一跳,纷纷回头向声音来处望去。 荒井转头望去,只见桃城从人群中挤了过来,道:“荒井,不管网球部发生什么事情,这都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你把外人请来欺负低年级是不是太过分了!” 荒井看到喊话的是桃城,本来气势已经有几分弱了下俩,可一听到桃城说这样的话,便生气起来,大喊道:“桃城,你脑子进水了吗!?他们要分裂网球部!要是让他们这样闹下去,网球部会解散的也说不定!” 桃城听到荒井的话,神情落寞了起来,转头看了看压着帽檐的站在那里的龙马,和那些和龙马站在一起的低年级,转过头来对荒井道:“荒井,先做错的是我们高年级,不可以将过错推到低年级身上,不管怎么说以龙马的实力是足够担当正选的了,我们不应该……” 桃城的话还没说完,菊丸也喊了起来,道:“对啊对啊,手冢不是也在一年级的时候就成为正选了吗,小不点实力这么强,也足够担任正……” 有个声音淡淡的道:“那只是个例外。” 菊丸听到声音回头,朝声音来处看去,发现说话的是乾。 乾推了推眼睛,道:“那只是个例外,手冢打破了网球部的惯例,所以才会造成现在的混乱,我们应该恢复惯例,重新建立秩序。” 菊丸有些生气的道:“乾,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手冢在的时候……” 乾推了推眼睛,道:“手冢现在不在……” 还没等乾说完,菊丸便生气的叫道:“手冢不在还有大石啊,现在他是青学的代理部长,这种事情应该由大石来决定吧。” 河村也有些不知所措的道:“也……也对啊,这件事情我们应该和大石商量下。” 这时三年级里有几个部员冷笑了起来,道: “巴嘎,我们才不承认那个丢人现眼的家伙是我们的部长呢。” “一个遇到事情就逃跑的人怎么有资格做我们的部长。” “菊丸,大石都已经退部了,不再是网球部的部员了,你醒醒吧!” 一直压低着头不说话的海堂阴冷的目光看向那些说话的部员,道:“你们…这是想僭越大石的位置吗?嘶…” 一向与海棠不对盘的桃城这时也站在了海棠这一边,激动的道:“他是手冢委任的副队长!你们竟然……” “手冢早就遗弃了我们了”,乾淡淡的道,“他在美国风流快活,永远不会回来了。” 刚刚还在激烈争吵的众人一下子都不说话了,沉默了下来。 拉着手提箱的手冢站在网球场外面,透过无框镜片和一格格绿色陵形的铁丝网看着网球部内发生的一切,一言不发。 龙马从一年级部员中走出来,打破了网球场上的压抑沉默,微微皱着眉头看着眼前一切的不二注意到了龙马,道:“龙马你去哪里?” 把网球用品装进袋子里,龙马背起袋子,道:“回家,呆在这里听这些无聊的争论太浪费时间了。” 荒井听到龙马的话,本来就有些压抑的情绪一下子转变成了怒气,道:“小鬼,你嚣张的有些过分了吧!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这些学长放在眼里。” 龙马理都没理荒井,径直向外走去。 “可恶”,荒井被龙马的态度弄得更加火大,转头对毛次喊道:“毛次学长,你还在等什么,快替我们教训那个小鬼!你难不成被他们在这些小鬼吓到不成。” 毛次听到荒井的话,被刺激到了的喊道:“开什么玩笑!我会怕这些小鬼!”说着一挥手,他身后跟着的金毛、绿毛、还有那个光头纷纷上前来,把挡在龙马身前的一年级纷纷拨开,他们人高马大,足足比一年级高了两个头,一年级根本挡不住他们,很快就被他们推开了。 毛次走过去,像抓小鸡一样的抓起龙马,道:“小子,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就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被金毛、绿毛们拨开的一年级们,尤其是那朋香和小樱,一脸惊慌失措,大喊道:“龙马!”“龙马少爷!” 荒井得意的道:“小鬼,知道怕了吧,知道怕了就赶快求饶吧,求饶兴许就放过你。” 回答荒井叫嚣的,是龙马淡淡的一声冷哼,被毛次抓在手里的龙马没有显出丝毫畏惧,反而有几分轻蔑的道:“真是一群让人作呕的高年级啊。” 被人威胁就会服输的就不是越前龙马了,越被打击,便越是倔强,越前龙马就是这样的性格。 抓着越前的毛次听到他的话,气得大叫了出来,道:“小子,看来对你真的是不能客气了!”说着抡起碗大的拳头照着龙马的脸上抡了过去。 毛次的拳头,要是打在龙马的脸上,一定会给龙马造成很严重的伤害。 这一拳太快了,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菊丸、河村本来都对眼前的状况有些无措,不二则是觉得自己制止不了他们,所以开始到现在他们都没怎么出声,看到越前要挨打了,十有j□j会受伤,也都着急了,却是已经来不及制止了,海棠看到眼前的状况急转直下,一时有些怔住了,没反应过来,乾则是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没有什么多余的表示。 眼看着毛次的拳头就要捶到龙马的脑袋上了,一只手握着了毛次的手腕,有个声音冷冷的道:“你想对谁不客气。” 第 74 章 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毛次一下子僵住了,慢慢的回过头来,便对上一双寒冷似冰的茶色眼眸。 毛次一下子有些搞不清自己眼前看到的是不是真实的,这个人不是在美国吗,前段时间在杂志上还看到过他啊,怎么一下子又出现在眼前了呢,有些被眼前人一脸的寒气吓到,毛次不自觉的退后了两步。 手冢放开行李箱,从场外走入来,网球场上的众人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看清那个制止毛次的人是谁,所有人都呆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惊呼道:“部长!” 重重包围的圈子立刻自动让出了一条路。 荒井有些难以置信的神情,三分惊喜,三分恐惧,四分不确定的看着手冢。 部员们有的惊喜,有的神情复杂,有的窃窃私语,隐隐能听到“是他”“是部长……”之类的话。 眼睛片反光的乾看着手冢,又转头轻声问不二,道:“你早知道了?” 不二对乾笑了笑,不置可否,但转头看着手冢时,神色却变得有些复杂,他终究还是回来了,想想那天的那个电话,不二自己也不知道打给手冢做的对不对,但他现在回来了,在这里,不管怎么样,让不二觉得整个人都松下来了。 毛次和他身后的金毛、绿毛还有光头纷纷退后,却被人群挡住了,退不出去。 面对眼前又一个不知名的高年级,龙马不着痕迹地把害怕的樱乃和愤愤的朋香拉回来,自己站在众一年级前。 一步一步缓缓孤身走入了这个久违的人群的中心,手冢的眼睛扫过人群中一张张熟悉的脸,在网球场外,他亲耳听到的,亲眼的看到的,让他有种难言的悲伤,不应该是这样的,网球部不应该因为手冢国光的离开而发生这种事情,这和剧情差太远了。 闭了闭眼,收敛起复杂的情绪,手冢看向站在那里无谓的看着自己的越前龙马,眼睛睁得大大的仰头看着他,精致的脸蛋上带着一股倔倔的骄傲表情,但一点都不讨人厌,而有一种很是可爱的感觉。 一直以来,越前龙马这个名字在他心里几乎等同于剧情的开启,宿命的到来,他曾经很多次设想过与越前龙马见面的场景,但现在,当越前龙马真的站在他眼前了,手冢反而分外的平静,因为他突然发现,比起他看到关心的同伴彼此对立、比起看到网球部的分裂的心痛和自责,有些东西突然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你就是越前龙马。”手冢看着龙马道。 尽管是冷冰冰,但越前却分明的感觉除了老头子外,第一次有人用这种念着命运一样的熟念语气念自己的名字,越前微微皱眉,道:“你是谁?” “手冢!你回来了!”菊丸心喜而小心翼翼关切的喊道。 海棠“呸”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了。 乾推了推眼镜,没有说话。 桃城叫了声“手冢”,便不说话了,低下复杂凶涌的眼神。 不二依然微笑。 周围三三两两的响起:“部长。”但大部份人保持沉默。 蝉的鸣叫声鼓噪地响起,风吹过郁葱的树叶。 手冢看着越前龙马良久,半响才微微闭了闭眼,收敛了情绪,转头对毛次道:“毛次,我记得你答应过从今以后不会再违反校规了。” 手冢不疾言厉色,就是这样平静的说话,反而令毛次更多了几分惴惴。 手冢道:“这里是网球部,网球部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不用非网球部的人员插手,而且,”手冢顿了一下,道,“校内社团都是不允许部外人员随便进入的,这一点,毛次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毛次尴尬的道:“我知道,我们现在就走。”说着便要拉着自己身边的金毛、绿毛、还有那个光头想要离开。 手冢看着毛次他们转身,皱了皱眉,道:“等一下。” 毛次听到手冢的话止步,好半天,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装作没听见直接跑掉好,半响,毛次才转过身来,摸着后脑勺强笑的看着手冢。 手冢看着毛次,道:“有件事情要拜托你们,请稍等一下。” 手冢没有再对毛次说什么,而是转身朝那些一年级走去。 越前皱着眉头带着几分疑惑的看着手冢,又一次问道:“你是谁?”除了桃城外,他和青学所有的高年级相处的都不太好,这个人看上去也是高年级,为什么会帮自己? 手冢没有回答,扫了扫一年级的这些矮个子,道:“你们今天先解散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不要!”一个梳着两个牛角辫子的女孩站到手冢面前,道:“你这个家伙和那些高年级是一伙的吧,我们说过了,我们要组建一个新的网球部!我们要组建一个自己的网球部!” 这个女孩这样大喊着,她身后一个很大眼睛的很腼腆的女孩子拉着她的衣袖,道:“朋香,不要这样……” 那边众人已经从手冢出现的惊讶中回复了过来,荒井听到朋香的话,生气的大叫起来,道:“喂,你怎么敢这样对部长说话!不要以为你是女的就可以乱来,告诉你,把我们惹急了我们可不管你是男是……”话还说完,就被手冢一个冷冷的眼神给吓回去了。 不二看到荒井吓被噎住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能用一个眼神就把部员给制服的,只怕也只有手冢有着这个本事。 手冢看着朋香,道:“朋香是吧,我想你不希望龙马再受伤吧。” 朋香撅着嘴看着手冢,道:“你们又想欺负人吗?” 手冢道:“没有这个意思,在这个球场上,我不希望青学的任何一个部员受到哪怕一丁点的伤害。”说着手冢看向越前,道,“但再这样争吵下去,问题不会解决,只会让球场变成战场,我想热爱网球的人都不会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吧。” 越前与手冢对视了良久,然后压了压网球帽,挡住了视线。 朋香看到越前沉默了,大喊道:“龙马少爷,你别听这个家伙胡说八道,他是在蛊惑你!” 越前看了朋香一眼,没说话,径直走向网球场内的休息椅,拿起自己的网球用具,便向场外走去。 有个西瓜头的一年级大喊道:“龙马,你去哪儿?” 越前道:“去吃饭,我饿了。” 朋香听到,惊讶的道:“龙马少爷,你要向这些坏家伙妥协吗?” 越前道:“随你怎么想。”他加入青学网球部完全是那个老头子一手安排的,在上国中前,龙崎教练就已经到他们家做过很多次客了,对这位给自己训练提出过不少有益建议和指导的亲切长者,他也比较亲近,所有就同意了老头子的决定。谁知道加入青学网球部后事情会变得这么麻烦,他只想提高自己的实力,然后打败老头子,什么组建新的网球部啊,与高年级对抗啊,他根本就没有兴趣。 朋香看到龙马越走越远,叫道:“龙马少爷。”也跟着跑了出去。 那个文静腼腆的女孩子,见状,叫道:“朋香!”又看了看网球场上的众人,行了礼,道,“斯咪吗赛。”然后也跟着也跑出去了。 一年级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人多势众的高年级,每个人眼里都有些许的畏惧,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手冢转头向黑木道:“黑木,你送他们回活动室换衣服,然后送他们上校车。” 黑木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道:“知道了,部长。”习惯性的按照手冢的指示转身,这一动作才反应过来,刚刚在自己眼前的是手冢,他回来了,吩咐自己做事情的是手冢,这个认知让黑木颤抖了起来。这段时间以来,虽然他升为了风纪委员长,但随之而来的压力却也大的惊人,让他几乎都有点扛不住的感觉,现在手冢回来了,黑木几乎立刻就感觉到一直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不再压的喘不过气来了。 手冢转头对毛次道:“反正你们也要走了,帮黑木送一下我们的低年级部员,不要让校园里的人欺负他们,还有……”手冢的眼神变得冰冷,看着毛次,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曾经承诺过会遵守校规,不管风纪委员长换了什么人,承诺过的就要遵守。”说着,手冢的眼神猛然冰冷了下来,看着毛次,冷冷的道:“你回去也顺便对其他人说,如果有人反悔想违背当初的承诺的话,可以来找我。”手冢怕还有其他的人和这些低年级有冲突,黑木恐怕管不住那些人,而且,黑木是他的部员,也是他在学生会时的部下,还是他从一年级起的朋友,现在黑木是继他之后的青学风纪委员长,手冢不能允许有人当着他的面轻蔑黑木。 毛次苦着脸答应了。 黑木看到毛次的样子,心里即觉得痛快又觉得有些挫败,这些人在手冢面前乖得像家猫,在自己面前就张牙舞爪的像个老虎,完全是两个样子,自己似乎不管怎么做都比不上部长呢,转身招呼低年级离开的时候黑木这样想。 “等一下。”手冢道。 毛次下了一跳,以为手冢又有什么事情。 手冢看着毛次几个人,毛、金毛、绿毛这一堆杂毛中那个很显眼的光头,他穿着红色的篮球运动衫,手上还夹着个篮球,刚刚就一直看他眼熟,现在才想起来,这个家伙是篮球部的! 手冢想起来,似乎在原著里龙马就和一个光头的篮球部部员起过冲突,但并没有上升到动武的地步。虽然青学网球部和篮球部彼此不和是青学内尽人皆知的事情,但浅仓和手冢都把各自的社团管的很严,彼此部员间并没有什么冲突发生,多数时候还是良性竞争,但,什么时候篮球部的部员可以到网球部的场地来闹事了!!! 手冢心底的火气一下子又冒了出来,从答应了大和部长,把青学网球部接到手中开始,一直到去年的那场事故,在手冢心里,网球部一直是他心里最重要的部分,几乎他全部的心血,全部的感情,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青学网球部上,就仿佛国王的的领地不容侵犯一样,不管网球部的人做了什么事情,都轮不到外人来教训! 光头被手冢盯的有些冒汗,有些尴尬的笑了,想解释什么。 手冢没有看他,拿出手机直接拨了浅仓的号码,接通后道:“浅仓,是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道:“手冢。” 手冢也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回来了,现在在网球部,你过来一下吧,来领你的部员。” 浅仓的声音微带讶异,道:“你回来了……我的部员?在你们网球部?” 手冢看着表情有些僵硬的光头,道:“我想你可以询问一下你的部员,为什么在部活时间在我们网球部的场地里,又卷入了一场我们网球部的打架斗殴事件。” 电话那头又沉默良久,然后浅仓道:“你让他不要走,我马上就到。” 手冢没有再去看那个光头了,浅仓发话了不让他走,光头即使不听自己的,应该也没有胆量不听自己的部长的。 毛次对光头做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转身和黑木护着那一群一年级的部员一起离开了。 手冢转过头去,面向网球场上的众人,包括不二、乾、河村他们,他们看着他的脸上都有了一种让手冢觉得十分陌生的表情,似是欣喜又似是痛恨,这些和手冢两年来朝夕相处的人,一瞬间竟然彼此感觉到了有几分陌生。 面对这些面孔,手冢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第 75 章 目送着包括龙马在内的一年级都进了校车,又让毛次他们都离开了,黑木才算松了一口气,正不放心网球部想往回走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校门口。这个时候天都要黑了,学生们早就走光了,还有会谁来学校啊,黑木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只见出租车上先是下来一个红色短发的陌生的女人,接着又下来一个中年男子,这个黑木认识,是经常来青学采访的井上先生。 网球场上,手冢看着即熟悉又陌生的众人,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还没等手冢开口,乾推了推眼睛笑了起来,道:“一本正经的教训别人要遵守承诺,自己当初的承诺却早就丢到脑后了,这样的人有资格教训别人吗?” 不二微微皱眉看向乾。 菊丸有些不满的道:“乾,你在说什么呀。” 河村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看乾又看看手冢。 海棠“嘶”了一声,没说话。 桃城握着拳头,似乎强自在忍耐着什么。 荒井等人则是有些胆怯的看着似乎有些针锋相对的手冢和乾,不敢出声。 网球场上一时间异常安静。 手冢看着乾,眼镜片遮挡来了乾的目光,看不清的他的眼神,自己离开的时候乾汁还没有发明,一直以来除了数据,乾没有什么让他记忆深刻的地方,他不像不二那样与他亲近,也不像大石、菊丸、河村他们那样崇拜信赖自己。记忆里乾似乎一直都是一个会把事情妥妥帖帖的人,如果不是有了大石,他应该是个最好的副手,而今天手冢才发现,似乎自己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乾贞治这个人。 手冢弯腰把地上的手提箱拉起来,刚刚他看到龙马要挨打了,扔下箱子就抢了进来,拍了拍箱子上的土,手冢抬头看向乾,道:“你是为了什么才申请进入网球部的,乾?” 乾愣了一下,想不到手冢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手冢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们的眼神中,有的胆怯,有的愤愤,有的回避了他的目光,有的与他对视但神情复杂似欣喜又似痛恨,道:“你们都是为了什么才加入网球部的?那个时候我们都是同年级,彼此谁都不认识谁。只是单纯的喜欢网球而已,所以才加入网球部,我是这个样子的,我想大家都是这样的,因为喜欢网球才加入网球部的,才聚在一起的。” 乾冷笑了声,道:“你想说什么?” 手冢转头看着乾,道:“我想说手冢国光他算是个什么东西!他不配对网球部造成这样的影响!大家是因为网球而聚在一起,是因为喜欢打网球而在一起努力着,手冢国光这个半路逃跑的家伙!他怎么有资格影响到这样快乐打球的大家!怎么有资格影响网球部!” 乾微微张着嘴,似乎是有些惊到了似的看着手冢。 菊丸和河村都呆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桃城瞪大了眼睛,海棠也抬起头看着手冢。 不二睁开眼睛看着手冢,眼神复杂。 荒井等部员也一个个都呆住了,说不出话来。 手冢平静的扫过众人,眼神中有着清晰的失落与哀伤,道:“只是一个人而已,只是一个人离开而已,他有什么资格影响到大家,影响到你们每一个人,你们为什么不能干脆的将那个人当做一个早该滚蛋的混蛋,然后继续开心的打下去。” “太过分了。”菊丸的低低的声音打破了部员们的沉静。 不二回头看向低着头的菊丸,河村也看着菊丸道,“菊丸,你……” 菊丸抬起头来看着手冢,满眼是泪,大声的喊道:“太过分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来!一直以来,一直以来,手冢国光都是我们所有人最信任的存在,是我们最崇敬的部长,不管任何时候都是,只要有他在,就会很安心,就会很放心,就能很开心的做任何事情,就能没有任何负担的快乐的打球,你到底知不知道,手冢国光对我们意味着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怎么能这样……,就算是你自己也没资格把他带走……”菊丸说着,眼泪大滴大滴的掉下来,哽咽着用袖子擦着眼睛。 本来拉着菊丸劝慰的河村听到菊丸的话,一时间也静默了下来,低着头不说话。 乾微微低头没有说话。 不二看着菊丸,神情中有隐隐的哀伤。 桃城的眼圈红了,死死的抿着嘴,海棠看着地,瞪着眼呆呆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部员们有的沉默,有的眼圈隐隐泛红,而荒井则用袖子擦着眼睛,袖子后面隐隐有压抑的哽咽。 手冢看着孩子似地哭泣着的菊丸,情绪低落的部员们,菊丸混乱的言辞语句,让他愣了一下住了,一直以来,他都记得原著里手冢受伤去德国后,青学一切如常,没有人因为手冢的离开而受到影响,没有人因为手冢的离开而有一丝一毫的难过。他以为那不过是记忆里关于剧情的一个小小的片段而已,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是这个小小的片段对自己有着那样巨大的影响。 原来一直以来,他是在意的,原来一直以来,他是那么在意青学的所有人,他在意青学的所有人到底在不在乎他,他在意青学的所有人到底关不关心他,他害怕,青学的所有人根本对他毫不在意,对他的存在可有可无。 手冢突然有点想哭,眼中一阵酸涩,眼泪涌上来,手冢闭上眼,把他们留在眼底。 不二看着闭着眼的手冢,脸上面无表情,可那一瞬间,不二分明的感觉到了眼前人身上散发着那样的深刻的悲伤。 手冢睁开眼,眼神恢复了平静,走到菊丸身前,伸出手,用衣袖帮菊丸擦眼泪,道:“对不起。” 菊丸擦干眼泪,吸了吸鼻子,哼了一声道:“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要警察干什么。” 手冢看着菊丸微微苦笑了,道:“我真的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对大家来说这么重要,我……我一直以为,手冢国光对青学所有人来说只不过是……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一个人。” 正在揉眼睛的菊丸楞住了,呆呆的看着手冢。 第 76 章 不二听到手冢的话,也愣了一下,所有的部员中他与手冢最亲近,可是他从来不知道手冢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睁开眼睛看着手冢,道:“手冢,是什么事情让你有了这样的想法?” 手冢看了看不二,眼睛扫过所有的部员,动了动嘴唇,却最终什么也说出来。他能说什么,说那是他上辈子从动漫里看来的剧情,说那是还有段时间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说他也是会觉得累的,说他也是想歇歇想逃避的,说他不是原著里的手冢国光,做不到不求一点回报的无限制的付出,说他好喜欢好喜欢网球,可是在青学他根本找不到旗鼓相当的对手,说他真的不想输,他真的不想输给迹部、输给龙马、输给真田,输给注定的宿命,说他不想按照既定的轨道活下去,说他……他想证明没有所谓的宿命,他想证明陌香的死……真的只是意外。 说不出口,一句也说不出口。 闭上眼睛,不想再看眼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把眼泪牢牢的留在眼内,真是丢人啊,手冢国光,青学的帝王,那个原著里拼着手臂废掉也拼到最后的家伙,竟然也有这么软弱的时候,真是破坏形象,心里自嘲的这样想着。 不知道如何开口,不知道如何解释,更不知道如何为现在的软弱辩护,手冢闭着眼睛,握紧着拳头,整个人微微的颤抖着,道:“我那个时候……有点……有点难受……,所以……所以想离开一段时间……” 手冢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良久良久,不发一言。 不二呆愣愣的看着手冢,从来没有过,从来没有过,手冢的软弱,从来没有在人前展露过的软弱。 菊丸忘记哭了,乾一言不发的抬了抬眼镜,低头看着地面,桃城松开一直紧握的拳头,海棠抬起头看着手冢,河村也愣住了,正在擦眼泪的荒井也忘记了抹眼睛了,部员们都沉默了下来,怔怔的看着手冢。 良久良久,手冢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动摇和痛苦,坚定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部员,道:“因为我家庭里的一些原因,所以想离开一段时间,没有妥善的把网球部的事情交接好就离开了,以致于造成了这么恶劣的影响,我在这里向大家道歉。”说着手冢向所有的的部员行了一个礼。 大家都为眼前的状况搞得有些不知所措,菊丸道:“手冢……你……”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大家都被手冢从来没有显示过的软弱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再加上手冢突如其来这个从来没有过的致歉,所有人一下子都有些发蒙了。 手冢行完礼,抬起头来看着每一个部员,眼中莫名的眼神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以前在担任部长时所拥有的坚定和威仪,扫过每一位部员的脸,道:“可我不觉得,这便是今天网球部部员们发生这样事情的借口,部长走了,网球部有副部长,有正选在,如果因为一个人离开了就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么是不是每次高年级毕业一次就要发生一些状况,那么青学还有什么资格被称为网球名门!还有什么资格一年一年的延续下去!” 乾的眼镜片一阵反光,上前一步想说些什么,但手冢一个眼神直直的逼过来,冷冷的看着他,竟然让乾心里猛地一惊,一下子有些说不出话来。 手冢的眼神扫过每一个部员,道:“我们的梦想是称霸全国,而不是在这些内部的小事上彼此内耗,还是说,大家忘记了称霸全国的梦想。”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是啊,称霸全国,虽然对于连续很多年都止步于都大会的青学来说,称霸全国曾经只是个渴望不可及的事情,但去年,就是去年,他们冲出了都大赛,打进了关东大赛前五名,出现在了全国的赛场上。那个时候,他们每个人都怀有无限的活力,每个人都朝着那个曾经似乎遥远的梦想努力着,可是短短一年而已,一切都改变了,都大赛进在眼前,而他们网球部却在内耗,对称霸全国大赛的梦想,似乎已经遗忘了。 河村有些失神,喃喃的道:“我们还能称霸……我们还能出现在全国大赛的赛场上吗?”他已经三年级了,父亲身体这半年来一直不是很好,已经不打算读高中的他,咬着牙继续坚持训练,就是不想这最后一年留下遗憾,可现在状况,真的让他觉心痛无奈。 手冢看着河村,眼中也有慑人的神采,道:“我们不仅能出现在全国大赛的赛场上,而且冠军一定是属于我们青学的!” 乾冷笑了一声,道:“真是大言不惭,就凭我们现在的状况还……” “我们现在的状况是青学有史以来最强盛的时刻!”手冢打断了乾的话,眼神中有着几分慑人的坚定,看着每个部员,道:“去年的这个时候,二年级中桃城,海棠的实力还不足以担当大任;去年的这个时候,三年级里乾、河村还没有现在这么强;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只有一对拿的出的双打,第一单打也不能保证绝对胜利;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内忧外患,因为我的处理不当,连续有几位优秀的高年级离开;去年的这个时候,不论从横着看还是竖着看,我们都比现在的情况糟糕的多,可我们依然打进了全国大赛拿,并且,”手冢顿了一下,道,“在部长逃跑的情况下,拿下了四场的胜利,那么,”手冢抬头有些盛气凌人的看着所有的部员,道:“那么,现在我们有什么好怕的!。” 手冢看着所有人看着所有部员,又一遍坚定的重复道:“我们青学,不仅有这个实力打进全国大赛,我们还有这个实力称霸全国!“ 大家都被手冢说这话的神气震住了,一时间广场上分外沉静。 “啪啪啪”,一阵拍手的声音打破了沉静,大家朝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不二微笑着拍着手,道:“手冢说的没错啊。”微笑的眼睛扫过场上每一个人,道,“我们的实力本来就很强劲,只是大家被这段日子的烦恼事情折腾的,信心都没了,所以不要再为这些无畏的事情争吵了,好好的训练,为马上就要开始的都大赛做准备才好。” 手冢看了看不二,有扫过场上的部员们,他可以清楚的看得到,生气慢慢取代了颓唐和焦急,渐渐在这些人的眼中复活。 第 77 章 快到天黑的时候,网球球场上的的部员才陆陆续续的解散,三三两两的往出走外走,零零索索的可以听到部员们的议论: “我有些搞不明白,怎么好像今天的事情变成这样……” “其实部长说的有道理啊,仔细想想我们现在的实力确实比去年强啊,去年能打进全国,今年没有理由不可以啊。” “是啊是啊,何况部长现在成了职业网球选手呢,还是美网的八强,有这样的高手在,没有理由我们青学会不强啊。” “对啊对啊,还有不二,去年在全国大赛上可是一场都没输呢,还有乾,河村,海棠,桃城,还有双打,我们的大石和菊丸的黄金组合也很强啊!” “可是大石退部了啊。”有人小声道。 马上又有人道:“这有什么,只要大石知道部长回来了,肯定马上也会回来的,大石可是比任何人都热爱网球部呢。” “对啊对啊,所以,事情没有那么坏的。” 也有人小声道:“对是对,可为什么这样一说……让人觉得……我们这段时间生气也好,着急也好,像是……一场闹剧,原来没什么可担心着急的。” 众人一下子被堵住了,荒井听到这话,大喊道:“瞎想些什么呢,有空想这些不如想想明天的训练,马上可是要都大赛了啊。” 马上也有部员道:“对啊对啊,马上要都大赛了,现在是这个比较重要吗。” 部员们就这样吵吵说说的出了网球场,慢慢散去了。 不二看着部员们慢慢离开,也听到了部员们的话,在心里真是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手冢,在心里感慨。明明是很浅显的话,可是只要从手冢国光的口里说出来,就会让大家重新焕发活力,只要手冢国光坚定起来,部员似乎就重新找回了信心,变得生机勃勃。可手冢你自己呢,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对青学来说无关紧要,为什么不把心里想的开口说出来,不二的目光有些复杂。 菊丸走的时候对手冢道:“手冢,这次你可不能再一声不响的跑掉了噢,还有还有,大石他生气了,手冢……” 手冢敲了下菊丸的脑袋,道:“知道了,放心,我回去找大石谈的。” 菊丸捂着脑袋抗议着。 桃城、海棠要离开时也向手冢行了个礼,道了声“部长”,手冢道:“明天部活别迟到,尤其是你,桃城。” 桃城不好意思的摸着头。 大家陆陆续续的解散了,网球场上只剩下了手冢,乾还有不二。 乾推了推眼睛,转身也想要离了。 手冢道:“乾,等一下。” 乾驻足,回头看着手冢,道:“还有什么事?” 手冢看着乾,道:“你手里有这一年来部员们的训练资料吧,明天交给我。” 乾声音有些提高了,道:“为什么我要把我辛苦收集的数据给你!?” 第一次,手冢从乾的声音里听出愤怒的情绪,手冢看着乾,道:“因为我是部长!因为”手冢看着乾眼神慑人,道,“我是一个比你更强的部长,乾,你是个好副手,但当不了部长。” 乾与手冢对视了良久,然后“呵呵”的笑了,低下头,道:“我没想当部长。”乾抬头看着手冢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想当部长,我只是害怕,我们所有人信任的部长,再一次的不告而别了。” 没等手冢答话,乾道:“部员的资料太多了,我回去整理下,明天给你。”说完转身离开了。 手冢愣了一下,看着乾的背影。 不二的声音打破了手冢的思绪,道:“手冢,我本来计划今天放学去看龙崎教练的,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手冢回头看看不二,不二微笑着看着他,手冢点了点头,道:“好。” 拖着行李去医院的路上,两人有些沉静,以往也经常和不二在一起上学放学,可那时候总是不二在说话,手冢偶尔回一两句,这个时候两人都不说话便沉静的有些发闷了。 最后还是手冢先开了口,道:“刚刚谢谢你,不二。” 不二笑着看着手冢道:“为什么对我道谢,手冢?” 手冢看着前方,道:“因为没有你刚才的帮忙,大家……也许不会原谅我。” 不二和手冢并肩前行着,看着前方,道:“如果不想说就不需要说,手冢,你从来就不亏欠什么,也不需要解释什么,所以不需要为我做的这点小事道谢的,记住这点啊,手冢。” 去医院的路上不二把青学最近发生的事情和手冢仔细的说了下,手冢虽然知道了大概,但还是有很多细节不是很清楚。 手冢走了以后,大石自然负担起了手冢的责任,承担了部长的义务,但去年全国大赛上青学在经历过四场比赛后就被淘汰的事实给了大石不小的打击。不二说道这里时顿了下,接着说道其实比赛输了有很多方面的原因,但大石的性格就是如此,会把一切都怪在自己头上,认为是全是他一个人的错,钻了牛角尖,大石这种低落的情绪一直持续到新的学期。新学期一年级入部,老的三年级也离开了青学网球部,而现在大石、不二他们这些人就成了最高年级的部员了,而真正的问题现在才暴露出来。 “因为在全国大赛中表现不佳,也因为大石的一些情绪影响了一些人,还有……”不二含糊了下没说清楚。 也因为我的不告而别,手冢心里道。 不二还在继续说着:“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部里面的气氛很不好,三年级的一些部员开始发脾气,把火气撒再一年级身上,大石劝阻了很多次都没有用。” 不二说到这里瞄了下手冢,但手冢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道:“桃城还有菊丸对很多高年级的行为很气愤,一再制止,然后高年级自己之间便开始爆发冲突,还有就是”,不二皱了眉头,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道,“新入部的那个小鬼,就是那个叫越前龙马的,也真的是挺傲的,一点都不肯服软。结果低年级和高年级的矛盾越来越重,龙马的身边也有很多一年级崇拜他的人支持他,坚持认为以他实力应该进入正选,而高年级则觉得一年级没这个资格。” 听到这里手冢皱了下眉头,但没有打断不二的话,听着他继续讲。 “大石努力的希望化解两边的矛盾,但效果不太大,不过那个时候龙崎教练还在,总是能压制住这两边人的,直到龙崎教练病倒住院,矛盾一下子爆发出来了。一年级提出要另外组建个网球部,桃城还有一些二年级和他们站在一起,绝大多数的高年级却是反对的。大石觉得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负有很大的责任,自责之下申请退部了。今天毛次那帮人是荒井找来的,我倒是听一些部员说过他们的想法,他们觉得再这么闹下去,可能网球部真的会四分五裂,所以想找人吓吓那些低年级,让他们打消另外成立个网球部的想法。我怕他们闹出了事,才通知了黑木过来帮忙,结果还是变成这样,如果手冢你不是恰巧在这个时候回来的话,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不二说着又看了手冢一眼,道,“其实荒井他们,我想他们没想真的伤害别人,只是想吓吓龙马他们罢了”,说着又摇头笑了笑,道,“手冢,我们都了解荒井他们,不是有那个胆子敢雇凶打人的人,不过毛次那些家伙的性格你也清楚,后面的事情也不是他们能控制住的了。” 手冢听着不二的诉说,回想起刚刚在网球场上,听到一年级大喊要另外成立一个网球部,心里觉得挺怪异的,这个闹着另外成立网球部的事情不应该是不动峰的戏码吗,怎么闹到青学来了,等听到不二为荒井他们辩解,手冢摇了摇头,道:“不管因为什么原因,用这种暴力的方式解决问题,而且还是针对同一个社团的部员,就是不对的。” 不二看着手冢笑了笑道:“那当年是谁用暴力的方式解决风纪方面的问题,搞得现在全校的暴力分子看到他还腿打颤啊!” 手冢扶了扶眼睛,有些尴尬的装傻。 不二也没有继续调侃下去,又随便的说了说网球部新近的这些一年级部员的一些情况。 手冢听不二说着,叹了一口气,归根到底,网球部的这种这种状况应该是他的责任。如果他没有再二年级的时候贸贸然的挑战青学的传统,那么一切会想原著那样发展,一年级虽然还是会受些压迫,但网球部不会出什么大的动荡,如果他没在去年离开,那么一切都会按照他去年制定的新的规则来进行,新生也可以参加校内预选赛,坏就坏在老的结构打破了,而新的还没稳固下来,大石又维持不住,而龙崎教练又在这个时候病了,才会出这么多的事情。 令手冢疑惑的是原著里龙崎教练是在日美青少年友谊赛前病倒的,这里似乎提前了。 手冢不知道的是,他的离开不仅加大了大石的压力,也使得龙崎教练的工作量变大了,龙崎教练本就不年轻的了,身体自然承受不住,提前病倒了。 第 78 章 想到龙崎教练,又自然联想到龙崎教练的爱徒越前龙马,手冢有些失神,他记得原著里有人说手冢和龙马很像,以前不觉得,现在想想倒真的有几分道理,同样是对网球分外执着,同样是一年级时就实力超群,担当正选,同样是得罪高年级,受过排挤,而自己那时还有大和部长护着自己,反观越前,就连一向温和的不二虽然看似不偏不倚,但潜意识里还是向着高年级更多点,从他为荒井他们开脱就感觉到出来,连不二这样温和的人都有这样的反应,可见越前在网球部的处境。 潜意识的,手冢对越前产生了一种近乎愧疚的心理。 望着越来越近的医院大门,手冢想如果龙崎教练知道了今天越前被高年级这样为难,会很生气吧,毕竟越前是她最宠爱的弟子越前南次郎的孩子,某种程度上,龙崎教练宠对越前的喜爱甚至超过了越前南次郎。 这样想着,眼看着快到龙崎教练病房的时候,手冢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不二,你觉不觉得越前和我很像?” 不二微眯了眯眼,然后转头看着手冢笑道:“刚开始的时候觉得有点像,可后来又觉得不像。” “为什么?”手冢下意识的追问。 不二眼神转头看向窗外,道:“手冢做的很多的事情都是为了别人,为了不辜负别人的期待,为了让身边的人更好,而越前……”不二笑着摇了摇头,道,“还是个孩子啊,看到东西,并不多。” 到了龙崎教练门口的时候,手冢伸手想要敲门,却不经意间听到房间里传来谈话声,有人来看龙崎教练? 手冢住了手,知道偷听别人的谈话不礼貌,手冢与不二对视了一眼,知道他们来的不是时候,便一起转身想要离开,但从房间中传出的一句话不经意的进了手冢的耳朵。 “现在青学的这种状况,对龙马不太有利。”苍老的女人声音,手冢听得出是龙崎教练的声音。 手冢下意识的驻足。 龙崎教练的声音:“我知道你让龙马进青学的想法,是觉得他在美国拿了太多的奖项,怕他被胜利冲昏了头,想让他回到日本来冷一冷,磨练一下性格,同时也让他接触一下东方式的网球技巧,这我也很赞成,但,哎,”只听见一声叹息,道,“怪只怪我病得不是时候。” 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嗓音浑厚有力,道:“老太婆,别这么灰心丧气的,都不像你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别再想这些烦心的事情了,医生说了你需要静养。” 不二看见手冢停下了脚步有些疑惑的看着手冢,手冢向不二摆了摆手,示意不二别出声。 龙崎教练的声音:“龙马可是你的宝贝儿子,你难道一点都没打算。” 手冢握着行礼袋的手微微有几分紧缩,他想他知道是谁来拜访龙崎教练了,网王世界的终极boss——越前南次郎。 越前南次郎满不在乎的声音:“那小子倔着呢,不会为了这些小事影响的。” 龙崎教练的声音:“我不管你这个当父亲的是真不在乎还是假不在乎,但我是龙马的教练,我要为我的学生负责任。龙马很有天赋,他的天赋条件某种程度上甚至超过了当年的你,如果细心培养,我相信他能创造比你更辉煌的历史,不能让青学现在的环境影响了他。”龙崎教练的声音顿了一下,接着:“南次郎,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给他转学吧。” “老太婆……”越前南次郎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手冢没有再听下去,径直敲了敲门。 房间里的人听到有人敲门,自然停止了谈话,不过片刻,门开了,在手冢眼前的是一个穿着黑褐色和服的中年男子,五官深刻,有着属于越前家族的人明显的特征——一对大大的眼睛,但与越前倔倔的带着几分可爱的目光不同,眼前的人明显更加成熟,那凌厉的目光看向他时,让手冢一瞬间有了压迫感。 手冢与眼前人对视良久,半响才将目光转向房间里,看到靠躺在床上的龙崎教练,比起印象里苍老了很多,神色里也带了几分疲惫,手冢沉默了良久,行了一个礼,道:“教练,我回来了。” 门打开了,龙崎教练从越前南次郎的箭头看到了来访的人,稍稍愣了一下,出现在眼前的人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龙崎教练看着手冢良久,然后笑道:“回来了,手冢。”。 越前南次郎退了一步,看看手冢又看了看龙崎教练,笑了起来,道:“呀呀呀,太晚了,再不回家要被老婆骂了,老太婆,我先走一步了啊。”后面一句却是对着龙崎教练说的,说完摸着后脑勺,笑得一脸无赖的样子,转身欲走。 手冢也从门口退开一步,给越前南次郎让步,看着越前南次郎马上要离开的背影,手冢鬼使神差的开口,道:“越前南次郎先生,请您留步。” 越前南次郎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下意识的停住脚步回头。 手冢看着越前南次郎,道:“您是不是已经有让越前龙马转学的打算了?” 可能是听手冢提到了龙马,越前南次郎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异常锐利,直直的看向手冢。 手冢觉得心头猛地一跳,越前南次郎的眼神让他瞬间有了压迫感,明明笑起来一脸无赖流氓的样子,可是不笑的时候却让人觉得很强势很可怕,手冢面无表情的看着越前南次郎想,真的是个很强的男人啊。 与手冢对视良久,越前南次郎忽的哈哈大笑了起来,道:“小子,你怎么知道我是越前南次郎啊?又是怎么知道龙马是我儿子的啊?” 手冢对越前南次郎行了个礼,道:“很抱歉,我刚刚不小心听到了您和教练的谈话,而且”,手冢抬头看着越前南次郎的眼睛道,“我在美国的时候看过很多关于龙马的报道,里面对于他的家庭有过介绍。” 第 79 章 越前南次郎双手抱臂插在和服的衣袖里,看着手冢,没有说话。 手冢看着越前南次郎,道:“龙马的性格有些倔,日本毕竟和美国不一样,长幼有序,在每个学校都是差不多的,龙马并不习惯这些,让去其他的学校肯定也会出问题,除非是去冰帝。”手冢顿了一下,接着道,“与其他的学校不同,冰帝是崇尚胜者为王有实力就出头理念,龙马如果去冰帝的话应该比较容易出头,但龙马的国文,日本史,日本地理都稍微弱了些,冰帝的成绩线一向卡的很严格,龙马不可能过的了转学考试。” 越前南次郎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听着手冢讲话,等手冢说完,半响才抬眼,满是审视威慑的看着手冢,缓缓的道:“你怎么对龙马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 仿佛被一头狼盯上的感觉,手冢瞬间紧了紧握着行礼的手,以前看漫画的时候,觉得越前南次郎很多行为真的是够无赖的,简直可以用猥琐了形容,可眼前这个强势而且满是压迫感男人,却是和猥琐一点都打不上边的。其实也不难猜测,虽然在漫画里越前南次郎一直都是在挑逗龙马,从来没有认真教导过的样子,但其实他应该是对龙马寄托了很多希望,以龙马那样骄傲的个性,如果硬是让他学某样东西,也许他会叛逆起来越是不学,只有这样压着他挑逗他一次次的打败他,让他不服输的想要追赶想要超越,才会对网球认真起来吧。其实越前南次郎是很小心很注意的培养着引导着龙马,而且不让龙马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关注的压力。 这一刻,当他感觉到有人可能对龙马不利时,才会有这样的敌意而且戒备的表现吧。 手冢看着越前南次郎,缓缓的低头想他行了一个礼,道:“您好,南次郎先生,我是青学网球部的部长,手冢国光。” 越前南次郎愣了一下,看看手冢,又看看龙崎教练,龙崎教练向他点了点头,越前南次郎大怪叫了一声,道:“不会吧,你是国中生,我以为你最起码和我差不多年……”后面的话在手冢猛然寒光直冒的眼神下咽了回去,拼命摆手,哈哈哈的笑着,道:“这个……少年老成,啊……,不是,那个……年少有为,这个……哈哈哈哈,哈哈。”冒着后脑勺傻乎乎的笑着,瞬间又变成了猥琐大叔一枚。 越前南次郎笑着摆了摆手,道:“你是来看老太……啊不,来看教练的吧,我不打扰你们了……哈哈,哈哈。”似乎是觉得自己刚刚对一个国中生晚辈太过苛刻了,越前南次郎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笑着这样说着,便想要离开。 手冢看到南次郎离开,道:“南次郎先生,我刚刚说的关于龙马的事情,请您考虑下。” 越前南次郎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而是摸着后脑勺摆着手,嘻嘻哈哈的道:“安了安了,知道了知道了。” 越前南次郎的离开的背影,手冢有些失神,鬼使神差的他想起了田中老师,想起他曾经看过的那场田中老师和越前南次郎比赛的录像带。录像里面的越前南次郎,那个时候还留着长发,头上绑着头带,气势飞扬嚣张,好像一头雄狮,而田中老师在他面前,就仿佛一个被玩弄的猎物,输的毫无悬念。 不二拍了拍手冢的肩膀,把他从回忆里面惊醒,不二看了看手冢,又看了看龙崎教练,微笑的道:“教练,我口渴了,去买杯可乐。” 龙崎教练笑着道:“不二,你是在气我这个被医生下禁口令,只能喝白开水的老太婆吗?” 不二笑了笑,道:“怎么可能呢,教练,您可还是风华正茂呢,怎么能说自谦是老太婆。”说着微笑着和手冢和龙崎教练摆了摆手手,转身向楼梯走去。 手冢看着不二下了楼,转身看向躺在病床上的龙崎教练,迈了一步进了病房,回手关上了门,然后站定在病床前,看着龙崎教练,道:“教练,我回来了。” 龙崎教练看着眼前的少年,一年多了,个子似乎又长高了,让她来目测的话,最起码也有175cm了吧,记得他刚刚入部的时候,和现在的龙马一样也是一根矮矮的豆芽菜,脸蛋肉肉的满是婴儿肥,而现在眼前少年的眉目早已舒展了,虽然依然精致,但那个秀气的瓜子脸上,已经看不见走时双颊还残留的稚气的微肉,就连难一对似乎永远冷静凌厉的眸子,也似乎比以前更加的坚定而寒冷了。 龙崎教练微微苦笑了,这个昔日稚气的少年,不知不觉间已经成长为如此坚定坚毅模样,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得倒打得跨他。但他是怎么长成现在这样的,他是怎样一点点退掉稚气逐渐变成让所有人都能信任的存在的,那个过程如此模糊,让她几乎难以回忆起来。 龙崎教练看着少年,他也看着她,那对满是冷静坚定的眸子毫不回避的看着她,静静的道:“教练,我回来了。” 第 80 章 和龙崎教练的谈话很平淡,龙崎教练问了问手冢在美国的经历,手冢也平静过的回答,叙述里面在他在美国的日子似乎顺顺畅畅,没有什么波澜,但以龙崎教练的阅历怎会不知,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日子怎么可能那么好过。不过这些她都没有说出口,岁月会让人衰老,但也会让人变得更加明智,龙崎教练知道,以手冢的骄傲,有些事情他自己不愿意说的话,任何人都不可能撬开他的嘴,经历的苦楚,他不会说,就如同去年的突然离开的原因,他也不会说。所以,对这些事情,哪怕她心有疑问也会避而不谈,毕竟,她不想给这个已经过分坚强早熟的孩子再增添任何不必要的烦忧。 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网球部,龙崎教练叹了口气,道:“也怪我,这几年确实惫懒些,现在又病的这么不是时候。” 手冢微微握了握拳,但仍然面无表情,良久,开口道:“刚刚我去了青学,网球部里发生了一些小争执。” 龙崎教练愣了一下,急道:“怎么了?”她住院前青学网球部的情形就已经有些问题了,这时出了什么事情,她这个教练不在,难保不闹大,所以听手冢这么一说,就有些着急。 手冢起身背对着龙崎教练,倒了杯水,道:“不是什么大事,已经解决了。”把水送到龙崎教练手中,看着龙崎教练,道,“问题暴露出来总是好解决些,比隐藏在底下暗潮汹涌要好。” 龙崎教练没有接那杯水,只是看着手冢,手冢也平静坦然的看着她,两人对视了良久,手冢也就这样举着那杯水。龙崎教练盯着手冢的眸子,久到直到她确认了手冢的眼睛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犹疑和隐藏,才相信手冢所说的话应该不是假的,网球部即使有事情也应该是解决了,最起码是解决了大部分了。 接过那杯水,龙崎教练喝了一口,才意识到自己是有些渴了,一饮而尽后微微向后靠了靠,放松了些神经,这一放松,不由的扯了扯嘴角感叹,自己真的是老了,刚刚只顾着事情是不是解决了,竟然连网球部到底具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没想到要问,而现在,知道事情解决了,甚至也提不起太多的精神去问。 手冢看着龙崎教练,道:“请您安心养病,网球部的事情,我们会做好的。” 才微微放松的龙崎教练又诧异了起来,抬头道:“我们?手冢,你要留在青学?不去比赛了吗?今年全国大赛的时间可是和国际比赛有重合的啊。” 手冢接过龙崎教练手里的水杯放在桌子上,转头来看着龙崎教练,平静的道:“我答应过大和部长,也答应网球部的所有人,会带领青学称霸全国,这个承诺我还没有做到。” 龙崎教练微微低了头,有了几分默然,昨天的化验报告她看过,自己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出院的,现在这个时候,如果一定要让自己找一个人托付青学,那只怕没有人比眼前的少年更加合适,也更加能让自己信任了,可这样真的好吗?她有关注手冢在美国的比赛,他成长的很快,这个时候多参加大的国际赛事,多遇到些更强大选手才是手冢最需要的,让他回来对对青学来说当然是好的,但对手冢的成长会不会有阻碍? 龙崎教练动了动嘴,想说些什么,但对上手冢一对平静却坚定的眸子,到嘴边的话却变了,道:“你决定了的话,我就不劝你了,其实如果你回来继续担任部长的话,比任何人都能让我放心。” 说完,龙崎教练看着眼前的少年,半响,微微闭上了眼,轻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又聊了一会儿其他的琐碎事情,看到时间晚了,手冢便龙崎教练道别了,行了礼关门退出房间,手冢微微闭上眼平复了下情绪,然后睁开眼,时间不早了,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窗子上的玻璃正可以看到自己映在上面影像,眼中满是刚刚收敛起来的锐利。 他没想过今天会在教练的病房里遇见越前南次郎,也没想过为了龙马的成长,龙崎教练会劝越前南次郎让龙马转学,如果越前南次郎听了教练的劝,让龙马转学了,那么青学还能够赢得这次全国大赛的冠军吗? 手冢慕然握紧了拳头,如果龙崎教练知道今天网球部的高年级为难龙马,如果龙崎教练知道今天龙马在网球部差点被打,那她会有什么反应?越前南次郎会是什么反应? 想到可能会有答案,手冢的拳头越握越紧,眼神也越来越锐利寒冷。 “手冢”,不二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手冢的思绪,手冢转头,却正对上不二的眼睛,蓝眼睛里有着担忧的情绪,但转瞬便消失无踪了,几乎然手冢怀疑自己似乎看错了。 不二手里拿了两瓶水,笑道:“可乐卖光了,只有水了。”说着递给手冢一瓶。 手冢结果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清凉的水划过喉咙进入胃里,竟然猛地感到一阵火烧火燎的饥饿感。手冢才想起来,虽然中午的时候在飞机上吃过机餐,但现在已经过了很久了,腹内早就空空如也,只是一直精神紧绷着才感觉不到。 “手冢刚刚在想什么,看上去有点吓人噢。”不二笑着道。 揉着肚子的手冢正被饥饿感折磨,一时恍惚没有听清不二的话,回过神才道:“什么?不二你刚刚说什么?” 不二看着手冢,微微垂眸笑了下,道:“没事,我是说你和教练谈完了?” 手冢又喝了口水,可是越喝越饿,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道:“谈完了。”顿了一下,道,“教练让我看着网球部,除了这个没什么大事。” 不二也边喝水边道:“这样也好,你在的话,教练也能放心些,病也会好的快些”,然后顿了一下,貌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道:“那现在你回家吗?” 手冢愣了一下,转头看不二,发现不二虽然在微笑着,但眼中却似乎隐藏着几分小心翼翼和忐忑不安的看着他。 第 81 章 不二是社团中少数几个和他的家人有交集的同学,又联想起不二从爷爷那里要过他美国的手机号码,手冢握着水瓶的手微微收紧,不二也许知道自己家里面的事情。 出了医院的时候,不二微笑着说要和手冢一起走,手冢拒绝了,说自己还有其他的事情。不二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说手冢到了家的话记得给他打电话,手冢没有看不二的神情,转头看着街道,点了点头。 手冢叫了出租车到了爷爷家,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全是杂乱的画面,纷纷扰扰。不知道他发呆了多久,回过神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了,甩了甩头,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手冢付了钱下了车,看着眼前熟悉的庭院,一瞬间有点说不出话了。 推门而进的时候,屋子里很静,如果不是知道爷爷家里面常年都是如此,几乎要以为屋子里没有人,进到书房了,手冢看到了握着毛笔正在写字的爷爷。 只不过一年不见而已,爷爷的头发却已经全白了,依旧是那样的坚毅神情,可是面容却那样明显的苍老了。 刚才还有些混乱的心瞬间被一股酸涩取代,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手冢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敢开口,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哽咽起来。 手冢爷爷抬头看见手冢,眼神倒是平静,手冢早几天就打电话说要回来了,所以手冢爷爷并不觉得惊讶,只是淡淡的道:“回来了,菜还热着,去吃饭吧。” 手冢的眼泪本来眼圈中,手冢爷爷的一句话,眼泪一下子便掉了下来。 手冢爷爷看了他一眼,道:“哭什么,已经是个男人了,掉什么眼泪,像什么样子。”虽然是训斥的话,却说话的口气却出奇的温和。 手冢抹了抹眼泪,转身去自己的房间去放行李。 洗了个澡,换了身白色的浴衣和服,到楼下吃饭。 管家阿姨正在把热好饭菜端上桌子,看到手冢下来,笑道:“少爷,快点来吃饭了哦,今天有你爱吃的,老爷特地吩咐我做的。”她每天来帮手冢爷爷收拾房间,做家务,做饭,可以说手冢也是她看着长的,所以说话也很随意,甚至带上了点对后辈的宠溺语气。 手冢坐到桌子前面,饭菜很丰盛,有鳗鱼寿司和吞拿鱼寿司,还有鳗鱼茶,烤肉,煎鱼,炸虾,清拌笋条。这些菜搭配起来不伦不类,主食不像主食,菜不像菜,并不符合日本的用餐礼仪,但确实都是他爱吃的。寿司里他最喜欢鳗鱼寿司和吞拿鱼寿司,他保留了上辈子的习惯,口味重,喜欢吃煎炒炸的东西,蔬菜里偏好清脆的笋,而且他运动量大,也不习惯日本人那种小食量的进食习惯,一定要吃到有饱的感觉才觉得舒服,记得小时候管家阿姨老是笑他平时看起来一脸严肃的样子谁知道吃起来的时候却像个小猪,他也不在意,反正他从来都吃不胖。这些偏好,这些小习惯,是连妈妈都不知道的,他吃东西虽然有偏好,但也不挑食,不管什么东西都能吃,所以离开这栋房子起似乎就没有人知道他喜欢吃什么,久了连他自己都忘记自己的口味了。 手冢抬头,看着管家阿姨,从他来到这个老宅子起,就看到管家阿姨就在帮爷爷工作了,那时后她还是一个笑起来很温柔的中年女人,而现在她的耳际也添了许多白发了。 手冢心里说不出的酸涩,但也感觉异常的温暖,看着周围的一切,有那一种感觉异常清晰,他回家了,回家了。 这个认知,让他多日来的奔波,许久的萦绕心头的焦躁就这样一下子平复了下来,他闭上眼轻轻地舒了一口气,似乎想再次确认他回家了,然后把连埋在了手掌中,许久。 早晨起来跑步做训练,因为昨天正好是星期五,今天是星球六,所以也不用去上课,完成了训练计划,手冢便和爷爷说要出去一下,手冢爷爷问他要去哪里,手冢犹疑了一下,还是照实说是和房屋中介约好了。手冢爷爷看了他半响,最后还是没多说什么,只是叮嘱早去早回。 手冢出门的时候心里闷闷的,他真的有种冲动去办理转学,回到这里的社区高中,就这样陪在爷爷身边,哪里也不去了。可也只能是想想而已,青学有他抛不开的责任,有他许下的承诺,爷爷这里离青学太远了,坐车要两个多小时才能到青学,去年期末考试的时候,就是因为自己浑浑噩噩的没计算好车程,结果硬生生的错过了第一场考试。 他要找一个离青学近一点的房子,还有要离那个家远一点,手冢计划着。 说起来,美网的奖金刚到手的时候,手冢真的是有些晕了,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拿到过那么多钱!所以他在美国时就通过互联网找了房屋中介,想看看回国后有没有比较方便的房子,就约在了今天下午。 中介是一个提着公文包的中年人,看上去很是精明的样子,见面后很恭敬地伸手道了声手冢先生。 手冢愣了一下,今天天气有点冷,他今天没穿校服也没穿运动服,而是穿了件类似风衣似地长外套,结果还没开口就被叫了声先生。 和房屋中介握了手,手冢还在回味那声先生。 被拉着看了几处地方,不是离青学太远,就是离那个家太近,都不是很满意,最中介说又出地方合适,但那是卖的不是租的。手冢想了想还是和中介去看了看,结果地方是很不错,不远不近,就是有些太大了,二层楼,一楼有很大的客厅,二楼有好几个房间,手冢想自己一个人住不了这么大,再问中介时,却是没有其他合适的房子了。 看着这套房子装修的很干净舒服,随口问了下卖方的价钱,中介回了个数字,手冢一愣,竟然在自己的存款数额以下,也就是说他是买的起的。 他能买得起一套房子,他能自己买得起一套房子,这个认知把手冢脑子炸的哄一下。 中介看手冢似乎有购买的意向,便舌绽莲花的鼓动手冢购买,说什么现在买房子比租房子划算,房价低租金高,什么白白付租金给房东还不如买一套划算,还说什么现在经济不景气,房价低,过几年房价回升了再买就贵了等等。 说的手冢晕头转向,真的打算掏钱付账了,中介兴奋的够呛,这个年头经济不景气,房屋成交量一直比较低,导致房屋中介也是生意冷淡,本以为是个租房合同,转眼变成买房合同,这么大笔生意怎能不兴奋。兴奋之下,一个电话把房屋买主叫过来,以光速准备好了各项合同,但等要签字时傻眼了,因为手冢未成年。 中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终于确定了手冢真的未成年后傻在了那里。 事情到了最后,还是手冢爷爷带了律师赶来,通过一系列让人眼晕的法律条文解决了问题,把房子卖了下来。 刚买的房子自然不能入住,还要雇人来打扫一下,这些都可以交给中介,只需要付钱就可以了。 回去的路上手冢爷爷和手冢一前一后,忽地手冢爷爷道:“有空回去看看你妈妈吧。” 手冢浑身僵住了,没有回话。 手冢爷爷停下来,转头看着他道:“还生你妈妈的气?” 手冢摇了摇头,道:“没有,我从来没有生妈妈的气,只是……”是不敢而已,不敢去想,不敢面对,说不清是害怕什么,也许这样逃避着,妈妈还是妈妈,爸爸还是爸爸,面对面了,却不知道会怎么样。 房屋中介的速度很快,第二天就通知手冢房子打扫好了。其实一切都很干净,本来工作量也不大,房屋中很多家具是上个主人留下来的,直接多久可以用。 手冢不想那么快就从老宅子中搬走,他想和爷爷在一起,可能因为童年记忆中爷爷一直是那样强大存在,所以只要爷爷在,他就会觉得很安心,好像什么都不用担心的感觉。手冢想让爷爷和他一起去新房子,这样就又可以住在一起了,可手冢爷爷摆了摆手,说他不会离开,他要在老宅子里陪伴手冢奶奶。手冢爷爷说这话的时候看着神龛上手冢奶奶的相片,目光悠远,不知在回忆着什么。 管家阿姨一定要跟着手冢到新的房子里去,帮他收拾东西。 等忙了一整天,手冢躺在新房子的床上时,还有些茫然,这里是他新住的地方了,但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家呢。 第 82 章 星期一上学,在路上买了早餐,到了那个新的班级,踏入教室,本来热闹喧哗的教室瞬时鸦雀无声,手冢没有理会,直接道:“请问班长是哪位?” 没有人回应。 手冢微微皱眉,眼神扫了一遍教室,又问了一遍:“请问班长是哪位?” 这时候一个戴眼镜的同学似乎反映过来了,一下子站了起来,像向上级报道一样道:“在,手冢同学。” 手冢看着他道:“你是班长?” 那个戴眼镜的同学一下子像立正一样道:“是的,手冢同学。” 手冢在心里默默的想自己变得很吓人了吗,犯不着像向首长汇报一样的和他说话吧,殊不知他没变得吓人,而是个子便的更高了。一年级时他像个矮豆丁,二年级时不矮也不高了,不知道是不是在美国老是喝牛奶吃牛排的关系,现在手冢的个子窜的厉害,足足175cm,还有再往上长的趋势,配上他那越来越厉害的手冢牌冰山制冷的系统,震慑力翻倍的往上长。 手冢自己自然不会察觉这些变化,对着这个戴眼镜的班长,道:“我的座位在哪里?” 一年多没有上课了,很多课程虽然以前预习过,但很多都有些忘记了,现在重新学习上,感觉就像已经工作了的人回去回炉一样,竟然有点跟不上进度。 集中精力听课,认真记笔记,以前因为他早已提前把课本看熟了,课堂听课就觉得很无聊,又要强迫自己必须集中精神,其实是很考验意志力。现在很多内容不熟悉了,反而能认真听进去,一边听老师讲课一边回忆以前预习过的知识,两相印证,倒是听的不枯燥了。 午休的时候手冢去了学生会,因为学生会的办公室对手冢来说太熟悉了,熟悉到让手冢忘记了他已经不是学生会的人了,所以到门口的时候想都没想没有敲门就推门入了。 学生会办公室里面人不多,白木惠子正把怀里抱着的一堆文件夹摔在桌子上,对着桌子后面坐着的人大喊道:“这些事情你自己搞定,我可不会再帮你……”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就被突然进来的手冢吓回去了。 等看清眼前来人后,白木惠子拍了拍胸口,道:“手冢前辈啊,吓死我了。” 那个坐在桌子后面,刚刚还在被白木惠子吼的人,看到手冢也站了起来,道:“手冢。” 大大的黑框眼镜,腼腆的甚至带上了几丝怯懦,手冢愣了一下子才认了出来,道:“桥野。”虽然桥野平时在学生会的存在感超低,简直像个透明人,但那一次手冢和浅仓两个人争夺体育执行长抓阄时,被眼前人抢走了两人都想要的位置,这件事让他和浅仓记忆深刻,所以才会对桥野有鲜明的记忆。 手冢点了点头,道:“我来找黑木。” 桥野抿了抿嘴,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看向白木惠子,白木惠子有些不耐烦的躲开他的目光,转头对着手冢时神色却变得温良了很多,道:“手冢前辈,黑木在里边。”说着指了指风纪委员的办公室。 手冢点了点头,然后道了谢便转头向风纪室走去,转身时听到身后白木惠子的声音道:“哭也没用,告诉你,我是不会帮你做的,自己搞定。”手冢有些疑惑,怎么体育部的事情还要麻烦的白木惠子这个学生会秘书长去帮忙吗? 在风纪室的门口敲了敲门,听到里面说了一声“请进”便推门而入。 屋子里有几分人,手冢大概扫了一下,黑木坐在以往自己做的位置上,其他的要么在柜子前翻资料,要么在趴在桌子上誊抄着表格,都是以往的风纪委员,差不多都是熟悉的。 黑木抬头看到手冢进来,道:“部长!” 房间里其他人也注意到了手冢,有点同学脸上诧异,有的惊喜,还没等这些手冢的前部下开口,手冢已经行了一个礼,道:“打扰了各位,我来找黑木。” 黑木有些诧异,道:“部长,什么事?” 手冢看了一下房间里的同学,没有说话。 不这些风纪委员对他们这位前上司沉默寡言的风格已经颇为适应了,立时会意,有人便道:“我有事情,出去下。”随即也有人道:“我也有事,也出去下。” 就这样,大家纷纷有事情,都出了去,房间里就剩下了手冢和黑木两个人。 黑木站了起来,老实讲刚当上风纪委员执行长的时候,坐在手冢以前坐的位置上他别扭了好长时间才适应,现在手冢就站在面前,而他坐在这里便再一次的感觉到如坐针毡了。 手冢没有察觉到黑木神情里微微的别扭,道:“我想来问问,上个星期五的事情你是怎么记录的。” 黑木一开始有些没有理会到手冢所说的“上个星期五的事情”指的是什么,随即反应过来是两天前毛次他们去网球部闹事的事,黑木不明白手冢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如实的道:“没什么啊,还是照常记录。” 手冢犹疑了下,道:“能给我看看吗?” 黑木道:“当然可以啊。”说着就从手边的一对记录表中开始翻找。 手冢默然,看到黑木坐在以前自己的位子上,手冢才察觉休学一年的自己按照青学的规定已经自动解除了一切学生会的职务,按理说他已经不是学生会的人,没有资格在去要求看风纪记录,所以即使黑木拒绝他也是可以的,但黑木似乎完全没有察觉这一点。 “啊,在这里,找到了。”说着黑木抽出一份记录表,递给手冢。 手冢结果表格,大概扫了一下,看到表格上面写着“X年X月X日,毛次同学在网球部球场蓄意滋事未遂”。 手冢问道:“你通知毛次的班主任了吗?”学生有记过记录都是要通知班主任的。 黑木道:“通知了,不过,部长,你也知道毛次他们,老师都不想管了,我去通知毛次的班主任时她眼睛都没眨一下,说了声‘知道了’就没别的了。” 黑木看着手冢微蹙的眉头,有些不解的问:“有什么不对吗,部长?” 手冢抬头看到黑木疑惑的眼神,道:“没事,打扰你了。” 从学生会出来的时候手冢微微松了口气,便转身去杂货店买了个泡面,顺便找了个空地方坐下来等泡面泡好,靠着树晒着太阳等待的时候,手冢却忽然觉得周围安静的有些不习惯了。以前的时候中午都在学生会办公室吃饭,然后浅仓总会时不时的说几句挑衅的话,现在回到学校,吃午饭的时候身边没有人挑衅,反而不习惯了。 想起浅仓,便就又想起了以前在学生会的日子,靠着树,望着蓝天,手冢的思绪有些飘忽,白木惠子已经是学生会秘书长,黑木成了风纪委员执行长,不知道浅仓怎么样了,自己不在,学生会中能力上能和浅仓竞争的干事不多,所以他现在应该已经是学生会主席了吧。 浅仓是篮球社的,自己是网球部的,浅仓担任学生会主席后应该会很忙吧,现在两个人也不是同一个班了,以后恐怕想再听到他对自己冷嘲热讽都有点难了,这样想着,手冢竟然有了点怅然。 手冢看看表,差不多五分钟,方便面也泡好了,手冢打开泡面的盖子,吃了起来,边吃边想着一会儿见了大石该怎么说才能把他骗回来。 第 83 章 吃完面,把泡面的纸盒子扔到垃圾堆,手冢去了大石的班级。 手冢到了教室门口,让门口的同学告诉大石说是有人找他。 大石看到手冢时愣了一下,转身就想往回走,却被手冢一把抓住了手臂,强拉到了一个无人的走廊。 手冢看着大石,分别一年多了,大石的个子也拔高了,和他相差无几,但精神很不好,眼神消沉,一点神采都没有,手冢微微低了头,道:“大石,你有段时间没来参加部活了。” 大石低着头,一言不发。 手冢看着大石半响,道:“我认识的大石秀一郎不是这样轻易放弃的人,大石,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出来,一定要这样闷在肚子里。” 大石的拳头紧了紧,只是仍然偏着头不看手冢,仍是不说话。 手冢看着他,又沉默了一会儿,道:“大石,你生气也好,难过也好,说出来好吗,你这样,我……我很难过。” 看着大石有些倔强的侧脸,手冢心里升起了一丝淡淡的焦躁。他知道大石的性格是有些敏感的,他已经料到大石可能会生他的气,他也知道大石有时容易钻牛角尖,但现在,大石就在自己眼前,自己却不知道怎样开口说服他。这种无力干让手冢有些焦躁,也有些气愤,不是气愤大石,而是气愤自己的无能,手冢道:“大石,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说话啊!” 还没等手冢说完,大石转头看着手冢,有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讥讽的扯了扯嘴角,道:“你要我说什么,手冢?”接着仿佛忍不住的大声道,“你能不声不响的抛弃青学,不声不响的跑去美国,手冢,你要我说什么!?” 大石一向是好好脾气的,所以即使手冢知道大石是会生气的,但真的面对大石的怒气一瞬间心里却也一颤,手冢微微垂眸掩盖了眼里的情绪,没有回话。 大石擦了擦眼泪,道:“参不参加社团是我的自由,这还轮不到你过问,接着去做你的日本明日网球之星吧,那才是你的道路。”日本明日网球之星是手冢赢得美网八强后,一些杂志凑趣给他的冠名。 大石绕开手冢推门而去,却被手冢一把牢牢的抓住了手臂。 大石背对着手冢,道:“已经快上课了,优等生手冢国光同学不怕迟到,我还是怕的。” 大石挣开手冢的手,推门而去,手冢感觉到大石手臂的抽离,手中只留下一抹抓不住的空气。 手冢准备拿钥匙开网球部的活动室,却发现门没有锁,手冢有些疑惑,伸手推门,便看到乾坐在活动室的地板上,边上放着一堆堆的打印资料,乾正捧着个笔记本在那里誊抄着。 手冢愣了一下,乾听到有人推门抬起头看到手冢,也愣了一下,但随即缓过神来,推了推眼镜,道:“资料还没整理完,部活开始前我会交给你的。” 手冢扫了眼那小山一样厚的资料堆,道:“不用这么急”,手冢看了看外面的网球场,道,“即使你今天交给我,短时间内也没办法执行什么训练计划的。” 乾听到手冢的话,扯了扯嘴角,道:“怎么,想起一年级的那些小鬼还没摆平了?特别是那个很会惹麻烦的叫龙马的小子。” 正顺手关门的手冢微微皱了眉,他不喜欢乾说起龙马时的口气,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手冢道:“还有些事情”,手冢顿了一下,“大石不肯回来”。 乾笑了,道:“不肯回来?我还以为他一向对你言听计从呢?” 手冢看了乾一眼,乾对上手冢的眼神,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手冢推开部长的单间,道:“一会儿大家就都来了,记得部活开始前把东西收起来,不急在着一两天。” 乾看着部长单间的手冢,推了推眼镜,看了看表,还有奖金40分钟才下课,又转头埋入资料堆中。 手冢从部长单间的柜子底下把所有的入部退部档案翻了出来,把所有一年级的都挑了出来,一个个翻看。 除了原著里面常跟在龙马身边的,那个西瓜头的加胜腾郎,瘦瘦的水野胜雄,手冢几乎一个都不认得。 手冢一页页的仔细翻看,努力的把这些人的名字和照片记在脑海里,并且弄清楚他们每一个人的基本资料,比如在入部申请上写的“你为什么要申请加入网球部?”“你有几年的网球经验?”等等。 翻了快大半了,手冢有些奇怪,似乎没有见到堀尾的申请资料,手冢翻了大半天,终于在另一堆文件里翻到了标着堀尾名字的一张资料,只不过不是入部申请,而是退部申请。 手冢有些失神,看着那种堀尾的退部申请,半天回不过神来,良久才把那张纸放下,收归到那一堆退部申请里。 晃了晃脑袋,接着向下翻其他的一年级档案,细细的看每一个部员的资料,翻到快见底的时候,手冢看到了一个很眼熟的名字——柴胜水礼,配上那个让人很眼熟的照片,手冢有些疑惑,柴胜?那个国小的时候总是跟在自己身后喊“学长学长”的家伙,是他吗?他怎么跑到青学来了? 正失神的时候,敲门声惊醒了手冢,手冢把所有的档案收起来,放回原处,起身去开门。 乾看到手冢开门了,道:“手冢,校长找你。” 手冢越过乾的肩头,看到了那个带着眼镜有些局促的同学,思索了一会儿想了起来,他似乎是现在自己所在的这个班级的班长。 那个班长看到手冢看向他,有几分紧张的笑了笑,道:“手冢同学,校长找你,你不在教室,我想你可能在网球部,所以过来看看,你果真在……呵呵……” 手冢看了看那个班长,道:“校长先生有什么事情要找我?” 还没等班长回答,乾推了推眼镜,道:“似乎是那天打架的事情,校长听说了。” 手冢的心咯噔的跳了一下,沉了下去。 第 84 章 乾陪着手冢一起去的校长室,走在路上时手冢面无表情,脑子里有各种念头飘过,但却没有一样是清晰明确的。 耳边乾低笑了一声,道:“手冢,你不会是紧张了吧?” 手冢面无表情的看着走廊的前方,没有说话。 乾陪手冢并肩走着,目视前方,也没有看手冢,道:“手冢,你呼吸的节奏变了。” 手冢停下脚步,乾又向前走了几步才感觉到手冢没有跟上来,停下来转头看向手冢,手冢看着乾,道:“乾,你觉得校长找我们是为了什么?” 乾推了推眼镜,道:“手冢你说错了,校长先生找的是你不是我,我只是陪你来的而已”,乾顿了一下,没等手冢说话,“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可能从哪里听说了网球部有些状况,龙崎教练病倒了,你又正好回来,校长先生想找人了解网球部的情况的话,也只能找手冢你了。”乾说到这里停住了,他突然想到,只要知道手冢回来了,似乎大家都理所应当的觉得青学网球部的事情就应该问手冢,手冢应该为青学网球部的事情负责,换而言之,只要手冢国光回来了,只要手冢国光在,大家就觉得领导青学的理所应当的就是他,甚至连自己潜意识里都是这样觉得的。 手冢没有注意到乾的的走神,道:“风纪组没有把这件事情报给校长,毛次的班主任知道,但根本没有理会,校长先生是从哪里听到消息的。” 乾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听到手冢的话,挑了挑眉,道:“你怎么知道风纪组是怎么记录的?……呵呵……不愧为当过风纪部长的人,有些事情手冢你办起来果然方便很多……”乾顿了一下没有再往下说,转移了话题,道:“你是说有人告密?”随即皱了下眉头,道,“三年级时不可能的,他们现在都站在你这一边,心心念念等着都大会开赛呢,二年级”,皱了皱眉,“也不可能,桃城、海棠、荒井他们都不可能,剩下的没这个胆子,只有……” 乾没有说下去,但手冢已经大概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剩下有可能的只有一年级。 手冢没有说话。 快到校长室的时候,手冢敲了敲门,道:“校长先生。” 房间里传出声音,道:“手冢同学吗?进来吧。” 乾看了眼手冢,道:“我在这里等你。” 手冢看了乾一眼,点了点头,然后面无表情的握上门把手,推门而入,打开门的刹那,快速的在房间内扫了一眼,没有见到那个狼一样的男人——越前南次郎,手冢下意识的松了口气,然后才注意到房间里的情况。 坐在桌子后面,青学的校长一个白胖白胖的中年男子,手冢并不陌生,因为从入校开始手冢经常在各种表彰会上看到他,也很多次的从这么校长手里接过奖状、奖杯、奖章,那些东西多到家里的房间都快放不下了,要摞在箱子里移防到仓库中才不那么占位置。在手冢的印象里,这位校长向来温和,因为打交道的次数太多了,手冢私下里甚至腹诽,这位校长有的时候似乎有点温和的太过了,甚至都不太有一个校长该有的威严了。 校长书桌前,站着几个人,都是矮矮的个子,手冢扫了一眼,便认出来了。 微微低着头,一副无谓样子的少年——越前龙马,梳着两个牛角辫气势汹汹的女孩——朋香,还有虽然已经好几年不见,但仍然认得出来的——柴胜。 手冢向校长行了个礼,道:“校长先生好。” 校长向手冢笑了笑,道:“手冢同学好。”然后咳了几下,道,“是这样的,有位同学向学校提出抗议,说网球部有高年级暴力欺压低年级的状况”,说着又咳一下道,“所以,那个……龙崎教练不在,所以……想请手冢你来说明一下。”校长先生在心里暗暗的烦恼,他原本就是青学毕业的,上学的时候就是龙崎教练的学生,后来又回来青学当了校长,感情上自然偏向龙崎教练,也就不希望网球部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情。而且,校长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手冢,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手冢他都会想起青学的上一任校长,那时候他还只是个老师,生杀大权接操作在那位老上司的手里,那位先生也是永远的不苟言笑,寡言少语,所以每次面对手冢时,校长先生就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以前战战兢兢的老师岁月,有压力啊有压力。 手冢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眼前的三个一年级的同学,道:“我想请问,是谁说网球部发生了打架斗殴事件?” 还没等校长开口,朋香已经开口了,道:“是我说的。”说着转头看着手冢,雄赳赳气昂昂的道,“我不会让你们随便欺负龙马少爷的。” 手冢看了看朋香,又转头看向越前,龙马正低着头看着地板,目光空洞,似乎心思根本不在这里,脸上满是无聊无谓的神情,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朋香到底说了什么。 第 85 章 手冢没有看朋香,道:“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这样的地步,风纪组应该会有记录,校长先生可以去查一下风纪组的档案记录。” 校长没有开口,朋香已经抢先一步道:“谁不知道风纪组是站在你们这边的,他们才不会向着龙马少爷说话呢。” 手冢仍然没有看朋香,只是看着校长道:“如果校长先生认为风纪组不可信的话,就请让学生会主席调查风纪组的执勤情况,如果果真出现了问题,便应该请学生会干事集体投票选举新的风纪组,并且对有问题的事件记录重新调查。” 校长擦了下脸上的汗,道:“这个嘛……” 朋香一看校长说不出话来,有些急躁了,对手冢道:“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明明就是你们欺负人”,说着又转头对越前道,“龙马少爷,你说话啊。” 龙马看了朋香一眼,看了看手冢,又看了看在那里不断擦汗的校长,一对大大的猫眼忽闪着,良久,撇了撇嘴,脸上的神情倔倔的,但却什么都没说。 朋香看到龙马好长时间都不说话,有些焦急,转头对柴胜,道:“柴胜,那天你也在,你说话啊。” 柴胜被朋香叫到,愣了一下,看了看手冢,又看了看龙马,有看了看校长,犹疑了良久,开口道:“似乎……似乎……没有朋香说的那么严重,只是学长和我们之间……有些沟通没有做好。” 朋香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看了看龙马,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手冢,又看了看脸色阵红阵白的柴胜,喃喃道:“怎么这样……怎么这样。” 校长哈哈笑了笑,道:“看来可能是误会啊,这样吧,手冢,你回去好好的看着网球部,去年我们打入了全国大赛,今年也要取得更好的成绩才行。呵呵呵,不过也应该有更好的成绩吧,毕竟我们现在有了职业选手啊,呵呵,美网前八强的手冢国光,日本网球的明日之星,呵呵呵,龙崎教练不在,你就是网球部的支柱了。” 手冢没有回应校长的夸奖,向校长行了礼,道:“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先告退了。” 校长被手冢过于简洁的对话噎了一下,随即干笑了几声,道:“啊,好吧。” 手冢行了个礼转身推门而出,龙马也跟着离开了,朋香站在那里脸色阵红阵白,柴胜看见朋香还站在那里,拉了她一把也出了来。 出校长室的时候,手机响了下,手冢打开手机,只见到有条浅仓发来的短信,手冢大概扫了一眼里面的内容便又把手机塞回了衣袋里。 乾看到手冢出来,上前一步,道:“怎么样?” 手冢没有说话,只看了看身边一起出来的越前,朋香,还有柴胜。 朋香正向着柴胜发脾气,道:“你怎么能说那样的话呢,你……你到底是不是我们的朋友啊!” “够了。”一直沉默的龙马开口。 朋香听到龙马开口,转头道:“龙马少爷。” 龙马看着朋香,道:“你很无聊。” 朋香呆愣住了,她这样忙上忙下,为了谁,还不是都为了龙马少爷,可最后却被龙马少爷说成是“很无聊”,一下子,她觉得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委屈,眼圈都有些红了,喃喃道:“龙马少爷。” 龙马看到朋香微红的眼圈,皱了眉,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也没出口,转过头去没有再看朋香,便想要离开。 “越前”,龙马听到叫自己名字的声音,下意识的驻足,回头,看到手冢正看着自己。 手冢看了看自己的表,又看着朝着网球部相反方向走的越前,喊住了他,看到越前回头看着自己,道:“部活快开始了,你走错了方向。” 越前看着手冢半响,撇了撇嘴便转头欲走,道:“我已经决定退部了。”但还没迈开步子,就被一只手拎住了后衣领子。 手冢像拎小鸡一样把越前扯住,道:“就算你决定退部了,但在退部申请没有递交前,你仍然还是网球部的部员,仍然要参加部活。” 虽然手冢还一贯的表情,但乾发誓,就在此时,他从手冢的眼中看到了笑意。 越前拉着手冢扯着自己后衣领的手,叫道:“你这是强词夺理……快点放手啊……讨厌。”矮矮个子的越前被手冢这样拉着,就像一只小鸡一样,不管怎样扑棱翅膀都动弹不得。 最后,满脸不情愿的越前跟着手冢一起朝网球部走去,但大大的猫眼看着手冢时明显的带了几分可爱的愤愤。 手冢和乾跟在后面,乾压低了声音对手冢道:“似乎你刚刚说过的那句话很耳熟呢。” 手冢没有看乾,看着走在前面的越前,柴胜,还有被柴胜拉着的朋香,道:“其实应该感谢大和部长。”后面还有一句没有出口,这句话骗人真的很好用。 到网球部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了浅仓和光头在门口的地方,一年不见,浅仓也长高了,也张开了,以前的圆圆脸圆圆眼,很是可爱,现在却再也不会有人用可爱来形容浅仓了,浓眉鹰目,整个人威严多了。 看到手冢,浅仓点了点头,踢了一下身边的光头,道:“我是带我的部员来道歉的,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没有管理好社团,非常抱歉。” 光头现在一点也看不出那天的嚣张,搭了着脑袋,对着手冢道:“对不起,我那天只是被毛次他们拉来的,没想掺和进去。” 手冢明白光头的想法,网球部与篮球部一向不和,光头十有j□j是看网球部出事了,来看热闹笑话的,看了看身边的越前,道:“你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光头愣了一下,看见站在那边的越前,明白了过来,向越前鞠了个躬,道:“对不起,我为我那天的行为向你道歉。” 越前看了看光头,又看了看手冢,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光头鞠着躬。 总是弯着腰其实也满累的,不一会儿就看到光头的头上开始冒汗,这时越前才道:“不用介意。 光头听到才直起身,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浅仓一直在边上看着整个过程,道:“这次是我们篮球部的疏忽,我代替篮球部向你们网球部道歉。” 手冢道:“不用这样,我相信如果你知道的话是不会让你部员掺和进来的”,顿了一下,道,“说到底,这次的事情还是我们网球部内部没有处理好,不过黑木刚刚接手风纪组,有些事情还没有熟悉,可用的话,请主席你多帮帮他。”话出口的时候手冢心里闪过一丝异样,从国小开始就与浅仓针锋相对,手冢和浅仓一样骨子里都是很骄傲的人,宁愿自己付出再多的努力都不愿意向别人求助的人,可此时开口对浅仓说出请他帮忙照顾黑木的话,竟然不觉得有多丢脸,难道自己潜意识里并没有将浅仓当做外人? 浅仓看着手冢,目光似笑非笑,扯了扯嘴角,道:“谁告诉你我现在是学生会长了?” 手冢愣了一下,三年级里有实力竞争学生会长的除了自己就是浅仓,自己离开了,那这个学生会长理所应当的就是浅仓啊,难道不是? 没等手冢反应开口,浅仓已经开口道:“没事的话就不打扰你们训练了,我带我的部员回去了。” 手冢点了点头。 浅仓转身离开时,手冢忍不住叫住了他,道:“为什么你不是学生会长?” 浅仓头也不回的道:“这种没有竞争,被别人扔掉不要的东西,我不稀罕要。” 第 86 章 现在部员们大多已经到了,英二看到了手冢和乾,摆着手,大声招呼着道:“手冢,乾,你们迟到了噢。” 远远可以看到高年级们聚成一堆,低年级们聚成一堆,高年级们兴高采烈的练习着,而低年级那里,可以看到桃城一个人鹤立鸡群的站在一堆矮子中间,声音大的十里外都能听得到:“这个很简单吗,就是这样会挥出去……哎呀……不对不对,就是这样的吗,……啊呀……头痛死了,怎么这么简单都不会啊。”说着转头看向身边正在做准备运动的越前,道,“龙马,你也过来说下嘛,我实在是不会教人啊。” 正在压腿的龙马道:“我不会。” 桃城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眼前一个个面色沮丧的学弟,挠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手冢微微皱了眉,转头看向乾,道:“乾,你去不二那边。” 乾看了手冢一眼,推了推眼镜,道:“知道了。” 有个一年级看着桃城,有些沮丧的道:“桃城学长,我们是不是很笨,怎么都学不会。” 桃城连忙摆了摆手,挥舞着球拍,道:“不是的,哎呀,不是这样的,你别这样想……” “桃城。” 桃城听到有人叫他,回头却看到手冢,吓了一跳,道:“部长。” 手冢看着桃城,有看看在那边一个人联系的越前,道:“你去陪越前吧,这里交给我。” 桃城松了一口气,逃也似的跑掉了。 手冢看着眼前的一年级部员,大多数都是和龙马差不多的个子,看着手冢的眼中带着隐约的畏惧。 手冢扫过眼前一年级部员的脸,在脑海中把他们和入部档案里的资料一一对照,每个人,打过几年网球,有没有基础,基础到什么程度,一一在他脑子里过了一边,手冢道:“所有人,先绕场10圈,热身下。” 一年级那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没有动。 手冢没理会大家的抗拒,转头看向矮个子中那个明显的西瓜头,道:“腾郎,你父亲是网球教练吧,向大家说明下网球练习的流程要点。” 被点到名字的腾郎吓了一跳,道了声“是”,但随即脸又红了起来,有些腼腆,道:“这个……这个……” 手冢道:“别紧张,随便说说大概就好”,随即又道,“不管怎么样,有桃城那么糟糕的‘教练’在前面,又有什么好紧张的。” 正在和龙马对练的桃城听到手冢的话一拍子挥空,被龙马打过来的球正正的砸在脑袋上,转过头挥舞着球怕,向诉委屈似地大声的和手冢道:“部长,我本来就不是教练嘛!” 大家都被桃城逗笑了,腾郎也没有那么紧张了,道:“在训练开始前,最重要的是先开始热身活动,使身体能够舒展开来,不然肌肉可能会受到损伤。” 手冢拍了拍道:“腾郎说的对,所以大家先跑几圈,做个热身。” 一年级生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是柴胜先起步开始跑起来,然后腾郎和水野,有人起步了,然后大家渐渐就跟着跑了起来。 而高年级那边正在按去年开始实行的老办法,除了正选以外的部员抽号,按照抽到的号码固定下来,从一号向下开始共四个人负责捡球,而明天应该就是五号到八号开始负责捡球,四次轮替。 荒井不小心抽到了三号正在那里唉声叹气,大叫道:“下次的选拔赛一定要成为正选。” 荒井身边一个抽到前四号的捡球部员捶了他一拳,道:“别作梦了,手冢回来了,正选的名额又要少一个了,你能成为正选的几率,我看几乎等于零。” 正在练球的正选们听到这话,都笑了起来。 乾在那边拍手,道:“大家不要走神了,加紧练习。” 低年级在跑圈,高年级乾在那边指导练习,手冢转过头去看龙马那里,龙马和桃城已经渐渐打得激烈起来了,两边各种招式都在上了。 手冢就这样看着龙马和桃城的攻防,心里默默做着判断。不可否认,龙马的身体条件很好,不论是身体的灵活程度,韧性,还是爆发力,在同龄人里都是出类拔萃的,手冢大概衡量了一下,哪怕是与自己在一年级的时候相比,也毫不逊色,甚至在爆发力上还犹有过之。在技术方面,毫无疑问,龙马在同龄人中是遥遥领先的。其实,不论手冢也好,迹部也好,甚至真田,都是从开始练习网球起就由职业选手级别的教练在指导练习,技术基础非常牢固,在起步上就已经超越了一般的选手,而越前南次郎更是在世界排名前列的职业网球选手,有他从小手把手教导出来的越前再技术上怎么可能会差呢。但,手冢皱眉,虽然越前的技术全面,也很灵活,像外旋发球这样高难度的技术都能全面的掌握,却总是手冢说不出来,就是有一点违和感,像是在飘着,不扎实不稳定的感觉。 “手……手冢……前辈,跑……跑完了。”带着喘息的声音打断了手冢的思索。 手冢回神,看到在自己面前气喘吁吁的柴胜,又看了看其他一年级,却都还没跑完,柴胜超过了剩下的那些一年级足足有差不多两圈。 手冢看着在那里喘息的柴胜,拿起一杯水递给他,柴胜道了声“谢谢前辈”,拧开水瓶盖子喝了起来。 手冢看着那些还在跑圈的一年级部员,道:“柴胜,你怎么会升学到青学来。” 柴胜喝了一口水,道:“因为父亲的工作调动了,所以家里搬到这边来了,因为知道前辈您在青学,所以就选择了青学”,说着柴胜又扭捏了下,道,“只是没想到前辈您休学去了美国,一直没有见到您。” 手冢听着柴胜的说话,不由得觉得有几分别扭,以前在小学的时候,柴胜和他还经常说笑,远不像现在这样,一口一个“您”,恭敬的让他都觉得有点不太舒服了。其实手冢没有想到,小学时候虽然他比柴胜高两个年级,但个子差不了多少,但现在他175cm多快接近176cm了,而柴胜还是个小豆丁,再加上比以前更加成熟威严,威慑力自然加倍翻翻,也难怪柴胜恭敬的过分。 手冢道:“我回来的那天,没有看到你。” 柴胜的脸色暗了下来,道:“那天……那天我在很靠边上,我……我不知道该帮谁好。” 手冢有些不解的看着柴胜。 柴胜低着头,道:“我和龙马是同学,和腾郎、胜熊也是朋友,可不二前辈、英二前辈他们是前辈您的朋友,我不知道该帮那一边……” 看到柴胜的头低的都快进领子里面了,手冢看着那些快跑的一年级部员,淡淡道:“不用想那么多,没有什么这边那边的,大家都是青学网球部的,都大会快开始了,我们会一起面对别的学校的对手。” 第 87 章 一年级陆陆续续的跑完了,手冢便安排他们练习挥拍,同时在旁边观察着,通过他们挥拍的熟练程度,和入部申请上的资料对照,估计着这些一年级们的实力,看了一会儿便微微皱眉。 看漫画的时候有点不明白,整个一年的部员很多,为什么只着重突出了加藤胜郎、水野胜雄还有堀尾三个人,不算已经退部的堀尾退了,就现在的这些一年级来看,不得不说,除了龙马,一年级里面还算稍微不错的就只有胜郎、水野和柴胜三个人了。 练习了一会儿挥拍,手冢便拍了拍手让让他们停了下来,然后按照每组三个人给所有的一年级分了组,像高年级一样轮替着每组捡球,然后便让他们成组练习。 胜郎、水野还有柴胜分成一组,手冢把他们叫过来,除了柴胜外,胜郎和水野都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着手冢。 手冢看着三个人,拿起球拍和三个球,道:“不用紧张,用尽全力来攻击吧,我想看看你们的基础怎么样。”手冢知道柴胜国小的时候就会打网球了,而且两人还练习过,但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不知道现在他的水平怎么样;胜郎,原著里面他爸爸是个网球俱乐部的教练,虽然通过挥拍看的出他有一定基础,但具体如何却还不十分清楚;还有水野,和龙马、堀尾还有胜郎相比,这个瘦瘦的一年级极度路人,自己更不可能对他有什么详细了解了。所以手冢想,干脆过过手,就能了解了。 胜郎、水野还有柴胜都拿起球拍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犹豫不定,最后是柴胜向前一步,先开了口,道:“那……是我先来吗?” 手冢微怔,随即明白是自己没有把话说清楚,道:“不用,你们一起吧。” 胜郎、水野、柴胜还是没反应过来,面面相觑。 手冢却没有再看他们,扔起一个球,挥拍发球击出,道:“胜郎,接球!”随着提醒的声音,黄色的小球划出一个弧度向胜郎飞去。 胜郎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声,便发现球朝自己飞了过来,急忙挥舞着球拍向球的落点跑去。 手冢又扔起一个球,道:“水野”,挥拍将球向水野的反向打了过去。 水野以为手冢要和胜郎打,没想到又一个球朝自己飞了过来,下来一跳,答应了一声,反映了过来,也手忙脚乱的朝球的落点跑了过去。 手冢把手里最后一个球扔了起来,这回没有叫名字,只是把球朝柴胜方向打了过去,有了前面胜郎和水野的例子,柴胜已经做好了准备,从容的向那个黄色的小球奔去。 手冢手里的最后一个球打了出去,正好胜郎的那个球也击会了,因为淬不及防,胜郎手忙脚乱的虽然把球救了起来,但球的路线却极不规则,而且只是将将的过网。 但手冢似乎只是轻轻的向前迈了一两步,球拍一挑,就把球救了起来,那个黄色的小球又分毫不差的向胜郎所在的方向飞了过去。 这时,水野的回球正好也过网了,与胜郎刚刚那个勉强过网的球不同,水野这个球太高了,几乎都要出界的样子。 似乎手冢也只是浅浅的退了几步,球拍轻轻的向上勾了一下,那个球就又划出了一跳完美的弧度重新向水野的方向返回了去。 柴胜的回去飞过来,不偏不倚,稳稳重重的向着中线的方向,手冢一步都没有动,拍子一挥,便顺利回球了。 然后,除了三个人第一次的回球让手冢前后稍微大幅的移动了几步,接下来的时间里,手冢几乎没有再迈出一步。 三个黄色的小球轮番的飞越过网,让人眼花缭乱,可当这些小球飞到手冢身边时,便让人产生了一种速度变慢了的错觉,因为手冢回球回的是那么从容不迫,明明挥拍的速度很快,可是他的表情,他的动作,他在原地几乎纹风不动的状态,都让人举得一切是那么的简单。 而反观胜郎、水野、柴胜这一边,虽然是三个人,却是前后左右的奔跑着,每个人都气喘吁吁的。本来三个人站在一边和对面的人打,就像漫画里龙马和桃城打双打一样,弄不好就会撞在一起,可是他们三个却是像商量好了一样互不冲突,比如胜郎的球时向左的,那水野的球可能就是需要向后的高球,柴胜的球可能就是向右的,如果胜郎的球时原地向前的,水野的球可能就是需要原地回球的,而柴胜的可能就是向后的高球,总之三个人是绝对撞不到一块去。所以,虽然三个人集中在半面球场上,却一点也不显得拥挤或者是相互冲突。 刚开始打的时候,胜郎、水野还有柴胜都感觉球有些简单,很容易就能回击,然后球路开始慢慢变得有些复杂了,力度又有些加强,慢慢的开始变得难了起来。但他们感觉似乎有些太难了,难以承受时,下一球比照刚刚的难度,要么球路稍微简单了些,要么力度稍微减弱了些,让他们觉得有信心回击。那个黄色的小球似乎是以一种近乎善解人意的方式在慢慢的引导着他们,让他们渐渐地发挥出自己全部的实力。 柴胜越打心里越震惊,小学的时候他曾经和手冢对练过,虽然他一次都没赢过,也不可否认手冢的网球很强,非常强,可那种强还是能让你感觉到他是一个对手,一个很强很强的对手。而现在,柴胜几乎感觉不到自己是在和手冢打球,连对面的人的实力究竟是强还是弱都感觉不出来,他只是觉得是在和自己打球,每一个球都比上一个难上那么一点点,他必须更集中精神更用力一点点才能打到球,他只是觉得他在和自己比赛,每前进一点都让自己兴奋,几乎快忘记了对面是自己从小学开始就十分崇敬的前辈。 赛场的一边,三个一年级部员奋力打着球,整个半场的跑来跑去,而赛场的另一边却显得异常空旷,因为本应也在跑来跑去的家伙站在那里,几乎没有移动过,不论对面的球是何种轨道,何种力度,似乎都会自动的回到手冢的手边,再由他轻轻松松的打回去。 整个网球场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捡球的忘记了捡球,打球的也忘记了打球,就连高年级那边也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看向了手冢这边。 不二微微眯了眼,看着对面的球场,对正在他身边的乾,道:“手冢进步了很多呢,乾。”说完,却没有得到乾的回应,不二转头向乾看去,却见乾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一边看着手冢的打球,一边在那里运笔如飞的记录着。 不二有些失笑,转头又看向手冢,看他每一次挥拍,每一次击球,不二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凌厉,手冢,你变得强的有些可怕了呢,所以,不二心里想,你还记得我们曾经的约定吗? 不二番外 从小我就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身体条件也好,不论读书也好,运动也好,别人花费很多时间才能做到的事情,自己很快就可以做完,而且能做的很好。也许就是因为太容易做到了,所以一直很难对什么东西认真,凡事啊只要好玩就好了,太认真的话,就无趣了,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这么想的。 我一直不知道,我的这种态度其实是很伤人的,因为上天赋予我的天赋我得到的太容易了,这很容易引起他人的不满,这是从小学我考到总是考第一,身边的人开始有意无意的孤立我,我的弟弟裕太也开始和我疏远时我才明白的。 所谓的天才,聪明的头脑,不仅仅是体现在课业方面出类拔萃,还有与人相处时的进退识度,我肯快学会了伪装自己,永远只使出七八分的力气,不再考第一,不再做出头的事情,装的笨一点,很快的,孤立解除了,周围的同伴们重新接受了自己。 老师眼里的好学生,父母眼里的好孩子,同学眼里的好朋友,这就是大家对我的印象。 心里面存在着隐隐的高傲,我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自己是最聪明的,最强的,在心里面,我明白自己的实力,只是永远不使出全力而已,笑眯眯的伪装着自己。而另一边,心里面也是有着小小的窃喜的,为自己成功的伪装,为自己骗过了所有人,那样的成就感,就像玩躲猫猫一直不被人找到的感觉一样。 可慢慢的,我开始对装作一个好孩子觉得无趣了,所以,我时不时会语出惊人,时不时会恶作剧,只是因为觉得无聊了。 后来,朋友们都说我很腹黑。 在遇到那个人以前,我一直这样自顾自的开心着,自顾自的骄傲着,自顾自的窃喜着,在自己小小的天地里自我满足着。 他叫手冢国光,是和我一起加入青学网球部的同学。 加入网球部是因为我真的蛮喜欢网球的,但加入网球部后却发现青学里面等级森严,所以自然而然的隐藏起自己的能力,习惯性的用这种方法保护着自己,然后又在心里小小的窃喜着,就像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子。 然后我看到了他,手冢国光。 那样毫不掩饰的显示自己存在的家伙,那样直直的展示自己能力的家伙,无视学长们的愤怒,无视可能发生的危险,就那样用实力告诉你他理所应当的是最强的家伙。 其后,自然的,手冢收到了学长们的打压。 但似乎有一种人,是宁折不弯的,就那样在那里,无视所有的风雨,茁壮成长着。 细致的认真的坚毅着完成生命中生活中的每件事,然后就在你眼前成长为那样只能仰望不可比拟的存在。 高山仰止。 很难说清自己的感觉啊,佩服夹在着嫉妒,亲近夹杂着敬畏,似乎在他面前,自己的那些自得,那些骄傲,还有那小小的窃喜,那些小把戏小聪明,都像阳光下的阴暗那样可笑可悲。但偏偏是这样一个人,却是怀着真诚信任对待这每个人的,常常是为了别人抗上沉重的责任,所以嫉妒也好敬畏耶吧,却还不由自己的为他心疼着,然后很奇妙的自己竟然成了网球部中和他最亲近的近似他生活中唯一的类似朋友的存在,呵呵,多么奇妙啊。 手冢陌香,那个大吵大闹的女孩子,我其实是不太喜欢的,真不明白同一个父母怎么会生出这么天差地别的两个孩子。但恰恰是这个我不太喜欢的女孩子,她临死前的拜托,让我彻底的放下了心中那些小小的阴暗,全心全意的去呵护那个人。 为那个人的开心而微笑,为那个人的痛苦而难过,为那个人的困惑而忧心,在心里面,有那样一个小小的声音说,不二,你危险了,不二要,注意了,不二,该收敛下了,不二,不可以继续下去了,你关注的太多了。 但他质疑的无视了那些声音,仍然做着他认为应该做的,关心着那个人,维护者那个人,然后直到有一天,那个人对自己说他喜欢上了迹部景吾,一个和他和自己同样性别的男人。我才真正意识到,那些心里的那些声音那些警告意味着什么。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对他关注的太多,付出的太多,他在自己心中占据的已经太多。 其后过去了很久,我还在想,如果听从心里的声音没有关注那么多,有或者不是本能的逃避心中的感觉,更早的抢在那迹部的前面说出来的话,会不会结果会有不同,那个时候啊,明明是自己和他感情更深的。 然后我明白,所谓的飞蛾扑火,不论自己是不是抗拒,是不是有意逃避,一样还是会被吸引,但与此同时,因为察觉到了所谓的“危险”,因为自己习惯的退缩,避让,不认真,自己确确实实放弃了本能把握的机会。因为在那么几个时刻,在与他相处的那么几个瞬间,在他有过的那样脆弱那样孤单的几个时刻,自己开口的话,或者给他一个静静的拥抱,那他已经是自己的了,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 意识到这一点尤为痛苦,不二周助这个家伙,不配被称为天才,蠢材还差不多,因为他在最该聪明的时候犯糊涂了。 第 89 章 龙马和桃城那里也停了下来,看着那边的一对三的比赛,龙马的眼神有些专注,整个青学网球部里,除了不二他几乎和每个正选都比过,没有一个人能够赢他,却没想到在网球部中,竟然还有这样强的人。 桃城看到龙马也在看手冢,笑着道:“很厉害吧,我们的部长。”手冢的强大是每个青学的部员都从心里面就敬服的,在所有人的心里,手冢是理所当然的NO.1,没有人怀疑过。 龙马看了桃城一眼,压了压帽子,道:“很强。” 桃城笑了起来,道:“这还不是部长最强的水平呢,告诉你吧,部长是左撇子。” 龙马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手冢,看到那个人却是用右手在握拍。龙马从还没有网球拍高的时候就开始和父亲练习网球了,对一个对手的强弱可以是有本能的判断的,所以从手冢挥出前几个球开始,龙马就知道这个人很强,不论强度还是控制度都万分精准,觉得作为青学的部长,确实是够实力。但如果这个人其实是左撇子的话,那么他真正的实力到底如何?比现在还要强上多少? 龙马这样想着便有些走神,在桃城看来就是一副看着手冢发呆的样子,便认为龙马是被手冢的实力震到了,暗自得意在心里摆了V字性的手势。话说龙马虽然是一年级,但实力强劲,除了不二外,他们这些做学长的一个都没能赢过龙马,虽然桃城经常是站在龙马这边的,但老实讲老是输给一个后辈也是很没面子的事情啊,而且龙马真的是……从来都不会摆出一个谦虚的态度啊,所以能够让手冢压一压他,桃城还是满高兴的。 正在为自己小小的恶作剧成功的桃城暗自高兴时,便听到龙马的声音道:“桃城前辈,手冢输过吗?” 桃城很是得意的道:“没有,不仅仅是在青学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赢得了部长,就是在整个国中网球界,也很少有能和部长齐平的对手。像去年的比赛,就连全国冠军立海大的选手也一样输给了手冢呢。” 龙马看着手冢的,道:“是吗?” 桃城拍着胸脯道:“当然。” 龙马笑了起来,大眼闪着耀眼的光彩,转头看向桃城,道:“这样很好啊,让人有挑战的欲望呢。” 桃城看着龙马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响才摸摸后脑勺,有些泄气了的道:“拜托,不要总是这么嚣张好不好。”说着又转头看向那边,球场上的手冢举重若轻,潇洒从容,仿佛在这个领域里他就是理所当然的帝王,掌控一切。虽然嘴上说着龙马嚣张什么什么的,但此刻桃城心里也有几分佩服或者说羡慕,自从他入部开始,手冢的实力就高出他太多,加上又是前辈又是网球部的副部长,所以向手冢挑战什么的是想都没想过的。后来自己的实力逐渐强劲,能够在比赛中上场了,但那个时候手冢进步的更快,实力的差距是越拉越大的,更加没有去挑战的想法了,而现在只是一年级的龙马,面对这样的手冢,竟然可以昂扬的说出“挑战”这个词,不得不说,让桃城他颇为佩服。 手冢和对面的三个人来来回回差不多打了半个小时左右,直到柴胜脚下一绊,摔在那里,局面便成了手冢和胜郎和水野两个人对打,手冢看到胜郎和水野也气喘吁吁的样子,估计着应该差不多了,自己也把几个人的实力基本摸清楚了,然后连续打了几个比较难的球,胜郎和水野相继挥了空拍,然后便和柴胜一样坐在地上一脸疲惫的喘息了起来。 手冢也觉得身上微微有了点热度,手冢领域是一种比较耗费精力的技巧,不要不但计算旋转还有对方的力度和控制力,这一年多来,虽然实力有了很大进步,运用起以前的许多技巧轻松了很多,但一对三,虽然对面的三个人的实力相对他来讲是天差地别,但一边不断计算着球路,让球自动回到手边,以免全场跑来跑去被三个球弄得手忙脚乱,一边又要控制引导着三个人,既不能太过用力让他们打不到,也不能让回球轨道混合让三个人相互碰撞,还要不断加深难度慢慢的诱导出三个人真正的实力水平,到底还是有点累的。不过,手冢看看手里的球拍,手冢领域还有这样指导人练习的用途,以前倒是没想到啊,又省时又省力。 有一年级的部员看到柴胜、胜郎他们和手冢打球的方式自己从来没见过,觉得很好玩,也大声喊着也要和部长打球,小孩子都爱起哄,有几个人这样喊,大家也都说也好这样和部长打球。 手冢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按照刚才分组的前后,轮流着和一年级打了起来。 就这样三个三个的轮替,一直打到部活结束为止。 部活散了的时候,很多一年级的部员都很开心的样子,还有不少和手冢打完球后行了个礼,很开心的道“谢谢部长指导”,不二也走过来,笑着说“好嫉妒啊,手冢都没指导过我打球”之类的,让手冢在心里直翻白眼,如果他不二周助的实力需要他指导的话,他手冢国光就可以顶替越前南次郎做这个世界的最终boss了。不过这样一来,彼此间的气氛明显融洽了不少,不像刚开始那样,一年级和高年级泾渭分明,在球场的两端互不交集的样子。 部活结束的时候大家都回活动室换衣服,手冢有自己专门的隔间,脱下运动服的时候,觉得右臂有几分酸痛,手冢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太过托大没做热身运动的原因。这一年多在美国的高强度的训练让他的体力比以前有了质的飞跃,今天本来只是想和柴胜、胜郎、水野打一打摸摸底,没想到最后变成和所有的一年级轮番打了一遍,虽然没有非常的累,但却给没有做肌肉热身的右臂带来了小小的负担。 手冢换上了校服,坐在椅子上,一边给右臂做着按摩舒缓肌肉,一边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下次绝对不可以这样大意不做热身了,如果再一次不小心受伤的话,那真是哭都哭不出来了。 就这样坐在椅子上,手冢回想着这些一年级部员的水平,果然用亲身体验的交过手,比抽象的看能了解清楚,每个人的资料在头脑中清晰不少。就这样回忆着刚刚的所得,手冢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头脑越来越混沌,竟然是有些撑不住的想要大瞌睡。 其实手冢忽略了,手冢领域是需要一种高技巧同时要高度集中精神的网球招数,不断的计算旋转,计算球路,计算力度,计算控球力,通过不断调整球的旋转、力度以达到控球的目的,所以最消耗的是精神。以手冢现在的技术水平使用起来自然挥洒自如,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集中精神和几乎所有的一年级生打了一个遍,头脑自然觉得疲惫。 这是,突然的几声敲门上把手冢从半睡半醒的状态里惊醒,手冢甩了甩头,揉了揉额角,让自己清醒一些,道:“请进。” 越前龙马推门而入。 第 90 章 越前龙马看到手冢,道:“部长。” 手冢点了点头,猜想龙马大概是来说退部的事情的吧,刚刚在校长室外面虽然把龙马哄住了,但这个问题还是没有彻底解决的。 手冢正思索着要怎样龙马沟通比较好时,龙马已经开口了,道:“部长,和我打一场吧。” 手冢愣了一下,看着龙马,半响没有出声。 越前龙马看着手冢,眼中有着耀眼的光芒在闪耀,道:“手冢国光,和我打遗一场吧。” 龙马进来的时候没有关门,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没有特意压低声量,活动室里大家虽然都换完了衣服,但还有很多部员没有离开。 听到龙马的话,荒井第一个忍不住跳了起来,道:“小鬼,你怎么可以这样对部长说话!你有没有尊重……”后面的话在手冢满是寒光的眼神里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手冢走到门口,对外面的部员道:“大家没事的话就解散吧,天快黑了,尽快回家吧。” 高年级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有好奇心,都想知道龙马说出了这样挑战的话,手冢会怎样回应,不太想离开,胜郎和水野有些担忧的看着龙马的背影,犹犹豫豫的,也没有离开。 而另一边,看到大家都不动的手冢,身上却开始环绕寒冷的低气压了。怎么,他说的话大家都当耳边风了,不管用了吗?都想留下来看他和龙马的热闹不成? 手冢牌制冷机的功率缓慢升级,活动室里面的寒气缓慢加重。 还没等手冢再次开口,不二啪啪啪的拍了拍手,道:“大家散了吧,我的肚子可是早就咕咕叫了,可不想再在这里饿着了。” 桃城也道:“是啊是啊,都快饿死了,不二学长,我们一起走吧,我知道有家很好吃的寿司店。” 不二笑着点了点头,和桃城一起拎起书包,推门而出的时候不二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手冢一眼。 桃城离开的时候看了看一直站在那里,从头到尾都没回过头看大家一眼的龙马,眼神有些莫名。 不二和桃城走了,剩下的高年级也不好再待下去,也陆陆续续和手冢道:“部长,再见。”行了礼然后陆续离开了,胜郎和水野看到大家都走了,加上龙马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要他们留下来帮忙的话,也不好再留,和其他剩下的几个一年级一起离开了。 手冢看着大家走的差不多了,才关上部长室的门。 转身看着越前,而龙马也是一点也不回避的看着手冢。 看着满脸是自信骄傲神采的龙马,手冢沉默了一下,道:“为什么想要和我打。” 龙马看着手冢,道:“因为部长很强。” 手冢有些疲倦的揉了揉额角,转身坐了下来,道:“我不会和你打的。” 龙马皱了皱眉,然后有些挑衅的挑挑眉,道:“部长怕输给我吗?” 手冢看着龙马倔倔的脸蛋,心里面笑了起来,这么小的孩子都会玩激将法了,道:“我为什么要和你打?” 龙马微微皱了眉,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手冢看着龙马蹙眉的样子,带着几分孩子气的骄傲和天真,不得不说,越前家的基因真的不错,越前龙雅也好,龙马也好,都是瓜子脸,大大的猫眼,真的有几分王子般的俊俏。手冢摘下眼镜,放在桌子上,闭上眼有些疲倦的靠在椅子上,对于和越前打球的这件事,他几乎是本能的,有些抗拒。 龙马皱着眉头思索着怎样说服手冢,抬头便看到手冢靠在椅子上像是睡着了的样子,龙马愣了一下。摘掉眼镜的手冢,闭着眼睛的样子,气势弱了很多,没有平时的威严与强势,意外的有几分孱弱的感觉,龙马看着眼前人精致的五官,突然发现,似乎青学的部长是一个分外俊秀的人呢。 龙马看着手冢有几分走神,却听到那个本来以为睡着了的人道:“如果我同意和你打一场的话,那么你也好答应我一个条件。” 龙马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的时候却看见手冢站了起来,重新戴上了眼镜,眼神中恢复了平时的清醒锐利,威严而强势,刚刚疲惫而有些脆弱的样子,似乎从来就没有在这个人身上出现过,龙马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手冢说了什么,道:“什么条件。” 手冢看着龙马,道:“这场比赛,如果你赢了的话,你可以提交退部申请,我不会拒绝,但”手冢看着龙马眼神里有了几分龙马从未见过的强势和威慑,“如果你输了的话,那么,就在青学留到全国大赛结束为止。” 龙马看着手冢,毫不回避,良久,道:“好。” 手冢看着龙马的眼神有几分复杂的神色,那么多交杂的情绪让龙马一时间有些分辨不出眼前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还没等龙马进一步的看清,手冢已经收敛起眼中一切的情绪,让龙马差点以为刚刚看到的一切是自己眼花了。 手冢淡淡的道:“万和网球俱乐部,你知道吗?”那里是手冢以前经常练球的地方,迹部也经常在那里练习。 龙马犹疑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我对日本的很多地方还不是很熟悉。”他从美国回来还没有多久,对这附近的俱乐部确实不是很熟悉。 手冢看着龙马,道:“这附近那个网球场你比较熟悉。” 龙马想了想,道:“春之野大学的网球场,我去过几次。” 手冢的眼神闪动了一下,似乎有些失神,良久没有回应龙马。 龙马有些疑惑的偏了偏头,道:“部长?” 手冢回过什么神来,看着龙马,眼中有闪过那种莫名的情绪,龙马有些疑惑的看着手冢,心里想难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良久,手冢道:“好,明天下午三点,春之野网球场,我等你。” 龙马离开以后,手冢便一直坐在那里发呆,春之野大学体育场,没错,就是原著里手冢和龙马第一次比赛的地方,是原著里手冢点醒龙马的地方。本来不想去那个地方,但其他的地方,龙马不熟。 脑子里面有些乱,等手冢回过神来,天已经有些晚了,揉揉额角,从活动室里出来,这几天吃饭馆,拉面也好,中餐也好,都有些腻了,本来想今天去超市买蔬菜自己下厨的,但这个时间赶到最近的超市,恐怕是买不到新鲜的蔬菜了。 手冢只要一想到今天晚上还要在餐馆解决就胃有点疼,真这样想着往网球场外走的时候,却看到有个人影站在网球场外,一动不动的从铁丝网外望着网球场。 手冢觉得那个人的侧影有点熟悉,慢慢走近了才看清,原来是大石! 第 91 章 原本静静的看着网球场的大石,似是感觉到了有人靠近,转头便看到了手冢,愣了一下,随即转身飞快的奔跑开来。 手冢看到大石要离开,有些着急,喊了声“大石”,便紧紧的追了过去。 前面的人拼命的跑,后面的手冢则拼命的追着,不过得益于这一年来在美国超强度的训练,他的体能有了大幅提升,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人,一把拉住那人的胳膊,道:“大石!” 大石被手冢死死拉住,动弹不得,但却背对着手冢,不愿意转过头来。 “大石”,手冢叫着大石的名字,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两个人就这样静默着。 半响,手冢才听到大石低低的苦笑声,道:“放手吧,手冢,该抓紧的时候你放手了,现在抓的再紧又有什么用。” 手冢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沉默了下来。 大石背对着手冢,没有回头,道:“网球部的事情我听说了,呵呵,手冢不愧是手冢,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事情,手冢总是很轻易的就可以办到,打网球是这样,管理网球部也是这样。”说完这些话大石又沉默,手冢动了动嘴,却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抓着大石手臂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大石握上手冢的手,道:“我应该为了那天的事情向你道歉,我不应该那样责备你,其实你有这个自由的,留下也好离开也好,都是你手冢国光的自由。我怨恨的……我不知道,也许我最应该受到责备的其实我我自己,没有把青学管好,没有把部员管好,让我们在全国大赛上一败涂地,让青学面临着分离。”大石转过头来,神情平静,但眼中却隐有泪光,道:“我记得手冢你说过青学应该称霸全国,我记得一年级时我们那样辛苦的训练做事,我记得我们为了让青学实力更强大把前辈们赶出了网球部,我们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才能进入全国大赛,却就那样的离开了…………那个时候我总是想,手冢你去哪里了,手冢你为什么连个口信,连个消息都不留给我们……我努力努力的想把事情做好,可最后,却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搞的一团糟,越来越糟糕,那么多的付出,那么努力,我担任了部长,却把一切都毁了……”说着大石低下了头,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大石用袖子摸着眼泪,捂着眼睛,道:“呵呵……真是的,真的不想在手冢面前这个样子,真是……狼狈呢。” 第一次面对大石的眼泪,手冢的心一下子乱了,喃喃道:“大石……” 大石抹了抹眼睛,抬头看向手冢,道:“网球部的事情我听说了,事情能够变好,高年级和低年级能够和解,这些真的很好呢,所以,我想说,手冢带领青学称霸全国吧,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够做到的。” 手冢看着大石,默默的听着大石说完,然后看着大石的眼睛,道:“我不接受。” 大石愣了一下,手冢注视着大石眼睛,道:“我不接受你的请求,青学进入全国大赛也好,称霸全国也好,你都要和我们一起,中途掉队的事情,我不接受。” 大石的表情黯然了下来,手上用力想撇掉手冢的抓着他手臂的手,可手冢紧紧的抓着,死死的抓住不放,大石更加用力试图抽出手臂,手冢却一直不放手,大石使劲的一甩手,道:“够了,手冢!”大石激动了起来,道:“你到底明不明白,我……我没有……没有脸面再留在青学了!我没有脸面再去面对所有的部员!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手冢看着大石,不见了向来的平静,也激动了起来,道:“我不明白!” 大石有点被手冢激动地吼声震到了,大石看着手冢,半响,低头有些无奈苦笑道:“这样蛮不讲理的样子,可真不像你呢,手冢。” 手冢看着大石,嘴角扯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道:“总是讲道理的话,有的时候,很累啊。” 大石听到手冢的话,抬头看向手冢,手冢却微微移开了目光,道:“有的时候能够任性一点,蛮不讲理一点,其实是件很痛快事情”,手冢紧了紧握着大石手臂的手,半响抬头看着大石,平静的道,“所以,大石,这一次的话,我会蛮横到底的,你别做梦能中途落跑了。” 大石看着手冢,这样平静的说着这样的话手冢,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话好,良久,动了动嘴,道:“为什么一定要留我,因为……青学缺少双打?” 手冢静静的听着大石说话,然后看着大石,歪了歪头,笑了。 大石却不由自主的避开了手冢的微带笑意的目光。 手冢微微带着笑看着大石:“那大石你今天为什么要到网球场来,还是部活已经散了那么晚的时候?” 大石动了动嘴,但最终低下头没有说话。 手冢放开了大石的手,转头看向青学网球场的方向,远远地还能隐约看见铁丝网,道:“大石,青学凝聚了我们太多的感情,所以,大石你舍不得青学网球部。”转过头来看着大石,微微笑着看向大石;“同样的,所有的部员,我们之间有着那样多的的羁绊,你怎么会以为你的几句话就可以一笔勾销。” 大石目光闪动了一下,但随即却闭上了眼,有些哀伤的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手冢,我知道……我不该那样说……我知道手冢你希望我回去,因为我们是伙伴,你总是这样,表面看起来像块冰,可心软得和豆腐一样。可你眼前的这个大石秀一郎,是一个只会婆婆妈妈什么都做不了,像个家庭主妇一样啰嗦的人,我回去青学,除了像只苍蝇一样招人烦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手冢微微皱了眉,和大石认识了快三年了,以他对大石的了解,温柔敦厚的大石是从来不会这样恶毒的词语形容人的,不论是对他人还是对自己,所以,十有j□j是部员里面有人这样说大石。手冢心里有些咬牙切齿,这些家伙真的是欠教训,明天最少让每个部员绕场跑他三十圈,看他们还有体力乱嚼大石的舌根。 大石睁开眼睛,看着手冢,眼中有着清晰可见的痛苦,道:“所以,手冢,我回去的话只会给你添加麻烦和负担,青学不可以没有手冢国光,却最好没有大石秀一郎,让我离开的话,最起码我可以不拉青学的后腿。” 手冢心里一股火气直直的往外冒出来,他知道大石向来都是温柔敦厚的性格,虽然有些敏感不够自信,但却是一直都很有包容心的,那群家伙到底是做的多过分才让大石对他自身变得这么咽气这么没自信!手冢看着大石,道:“够了!大石!不要再说这样的话!青学不仅不能没有手冢国光!也不能没有大石秀一郎!” 第 92 章 手冢面无表情,但眼神里却是激烈的向外冒火,道:“对网球部的每一个人来说,大石都很重要,大石你的啰嗦也好关心也好,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大家兵不厌烦。”有些话手冢没有说出口,最起码他是并不厌烦的,常常听着大石唠唠叨叨像个老妈子一样对他说话:手冢你看起来很累啊,昨天没休息好吗?手冢书包在别落在活动室忘带了;手冢别因为实力强就托大不做热身运动噢,不小心是会受伤的噢。也许大石对每一个部员都是这样,似乎有永远用不完的过剩温柔,尤其是对英二,更像是个全方位的保姆,但对手冢来说,他是整个网球部里面唯一会这样真切对他嘘寒问暖的人,手冢明白部员们并不是不关心他,只是只有大石会用这样的方式去表达,很啰嗦,但真的很温暖。 大石摇了摇头,道:“手冢你别说了,整个网球部除了你和英二,没有人需要我,我除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手冢冒着火气的话打断了:“大石你不要在这样说了!你到底要埋怨自己到什么时候!要这样自怨自艾到怎样的地步!青学需要你!网球部大家都是希望你回来的!” 大石表情黯然的摇着头,道:“手冢,事情不是这样的,这样的我只能给网球部添麻烦……” 手冢面无表情,但内心简直都快气炸了,他到底要怎么说,怎么做才能敲开大石这颗石头一样固执的脑袋啊! 手冢喘息微微急促,半响,便面无表情的开始解校服上衣的扣子,解开外衣,又开始解开里面的白衬衣。手冢解开衬衣的扣子,露出锁骨,胸膛,肩膀,还用那个还固定在左肩上的矫形带。 大石有些疑惑的看着手冢的动作,然后看到那个酷似包扎纱布的矫形带,愣了一下,道:“这是什么?” 手冢看着大石冷冷的道:“这是给伤患用的矫形带,为了防止未愈合的肌肉因为患者的过度运动造成二次损伤。” 大石愣了,喃喃道:“怎么会?” 手冢一把抓紧大石,道:“大石你给我听清楚!造成网球部矛盾的人是我手冢国光,那些指责你的无聊的话,是因为大家的怒气没有地方发泄,所以才会倾泻到身为你身上!不是你的过错!别再因为那几句闲言闲语斤斤计较了!不是你的错!我再说一遍,不是你的错!而且”,手冢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有火光在往外冒,道,“不就是被人说了两句吗!至于这个样子!就因为这个样子就要扔下青学逃跑!那我就应该一直在美国不要回来!如果大石你心里真的舍不得青学,就不应该做这种偷偷摸摸跑来网球场发呆的蠢事!留在网球部,为网球部尽力!别再说什么离开对青学更好,那不过是你自欺欺人不敢面度现实编出来骗自己的鬼话!” 大石有些呆愣愣的,似乎是被手冢骂愣了,也似乎是根本没听到手冢再说什么,只是抬手去摸了摸手冢身上的那个矫形带,呆呆的道:“这个是去年那场车祸造成的?手冢你是因为这个才离开的吗?” 手冢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点头好还是摇头好,这个伤是那场车祸造成的,但他离开却不仅仅是因为这个伤。 大石把手冢的沉默当成了默认,看着手冢,激动了起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为什么就这样一声不响也不解释的跑掉了!?我们不是同伴吗!?为什么出了这样的事情都不说!?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成同伴!?” 手冢动了动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沉默了下。 大石却越来越激动,一把揪住手冢的衣领子,道:“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因为受伤才离开的!你知不知道那段时间我有多难熬!每天都忍不住在想你到底为什么离开!是不是抛下我们不管了!是不是永远都不回来了!每天都在想也许明天手冢就回来了,这样我就不用再这么辛苦的撑下去了!每天都在告诉自己要坚强,要像手冢一样镇定,做所部员最坚强的后盾,可事实是我不过是做了小丑一样的事情,把一切都搞砸了!你知不知道你的离开,让我彻彻底底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自己无能!你知不知道,当看到你获得美网八强的报道时,我有……多恨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因为受伤才离开的!” 手冢感觉得到大石抓着他衣领的手在一直颤抖,原本眼睛里的眼泪越来越多,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最后嚎啕大哭了起来。手冢就这样看着大石哭泣,原本心里的怒火渐渐平息了,平静的看着大石哭泣。 大石哭了好长时间,似乎要把这段时间以来积蓄的委屈、难受、痛苦、惶恐全都哭出来才罢休。 直到大石似乎渐渐哭累了,平复了夏利,手冢才低头笑了起来,道:“明明受伤的是我,怎么你好像比我哭的还伤心!” 大石似乎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抓着手冢的手臂激动地道:“这个伤要不要紧?医生是怎么说的?都过了一年级还要缠绷带,是不是非常严重?” 手冢揉了揉额角,道:“你一次问这么多问题,要我怎么回答?”看着大石有几分呐呐的表情,眼神里却带了几分真实的关切,手冢收起调笑的心,道:“没什么事情了,已经快好了,在过一两个月就可以彻底痊愈,不用再穿这个矫形带了。” 大石关切的道:“真的?你不是骗我的?不会本来很严重又故意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手冢你不可以这样,要和我说实话!” 听着大石罗罗索索的说了一大堆,手冢有些无奈的道:“真的快好了,你不信的话,我回头把医生的诊断书拿给你总可以吧。” 大石严肃的点点头,颇有一副真的要详细检查手冢病历的样子。 手冢无奈的笑了笑,道:“大石,回来吧,别再闹别扭了。” 大石似乎一下子才意识道还有这么个问题一般,又愣住了,半响,表情渐渐黯淡了下来,摇了摇头,道:“我……我回去的话,会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青学现在已经很好了,不要再生波澜了……” “够了!”手冢刚刚平复下去的火气被大石这几句话又勾了起来,道,“大石,你到底要什么时候能改掉这个什么过程都往自己头上揽的毛病!” 大石表情黯然,还是摇着头。 手冢脸色一变,一把挥开了大石的手,道:“大石,要么现在收起你那些自责回来帮我!要么永远别再过问网球部一丝一毫,和网球部彻彻底底的永远切断任何的关系!你自己选择!”说着看也不看大石,便转身要离开。 大石看着手冢的负气离去的背影,眼神闪动,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 手冢转身离开,越走越远,心里面却在计算着自己一步步共走了多少步,一直数到快二十步,大石还没有改口,手冢面无表情的抿着嘴,如果大石真的宁可与网球部彻底划清界限都不愿意回来,他真的会对大石很失望。 正在手冢有些想要放弃,真的迈步想要离开的时候,听到背后大石喊他的声音。 “手冢,等一下!” 大石看着手冢越做越远,似乎真的打算离开时,心里止不住的惶恐,似乎手冢此刻如果离开了也将彻底带走自己关于网球的一切回忆,忍不住便出声喊住了手冢。 手冢转过头来看着大石,大石看着手冢目光中满是犹豫不决,道:“手冢,你真的认为我回来合适……”后面的话在手冢火光直冒的眼神里吞了进去,大石低下头,一言不烦,良久,良久,才抬起头,看着手冢,道:“好,手冢,我回来,哪怕以后大家再嫌弃我烦,我也回来。” 手冢看着大石,大石也平静的看着手冢,微微苦笑着道:“手冢你真的够狡猾的,明明知道我放不下网球部,竟然这样逼我做选择。” 手冢的眼里微微有了笑意,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着道:“欢迎回来,大石。” 回家的时候大石的情绪虽然没有完全的开朗起来,但也不低落了了,看到手冢用左手拿着书包,一把抢过来说手冢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左肩负伤了还用左手提重物,一边还忧心忡忡的说自己的叔叔是外科医生,要回去问问他关于肩伤的知识等等的,保姆本性再次爆发。 手冢享受着大石那像老妈子一样的唠叨,低头微笑着和大石边聊边走,正在这时,手冢的手机响了起来,手冢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上是龙崎教练的名字。 基本修完 @@Vip已经开通,从下章起是更新的三个章节。 @@ 第 94 章 手冢停下脚步,大石也随着手冢停下来,手冢按了接听键,道:“教练。” 电话那头,龙崎教练没有马上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手冢,我有事情找你,过来医院一趟吧。” 手冢愣了一下,然后道:“好,我马上过来。” 大石看着手冢,道:“教练有什么事情,这么晚叫你过去。” 手冢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一顿,道,“大石你先回家吧,我去医院。” 大石摇了摇头,道:“我不放心,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再说我也想去看看龙崎教练。” 手冢想了想,道:“好。” 天快黑了,去医院的路又比较远,两个人在街口叫了辆出租车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上了楼到了龙崎教练病房外,大石站住了,道:“你进去吧,等你和教练聊完了我再去看教练。”大石想龙崎教练这个时候叫手冢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他不应该打扰两个人。 手冢敲敲门,听到龙崎教练的声音道“进来吧”,便推门而入。 手冢向龙崎教练行了个礼,道:“教练。”抬头的时候发现龙崎教练的房间里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手冢认识,是网球杂志的记者井上先生,女的也和井上先生一样背着摄影机,染了一头红发,看上去很活泼的样子,正满是兴味的打量着手冢,手冢愣了一下啊,随即反应过来,这个女的应该是原著里那个叫做芝的女记者 井上看到手冢进来,有些尴尬的避开手冢的目光,好像有些心虚的表情让手冢有些微的疑惑。 龙崎教练看着手冢,道:“手冢,井上先生和芝小姐今天来看我,他们和我说了一些事情。” 手冢看着龙崎教练分外严肃的脸,心里有种不祥的感觉。 龙崎教练看着手冢,道:“手冢,你上个星期五和我说,网球部发生了些事情,但已经解决了,到底是什么事情。” 手冢随机反应过来龙崎教练的意思了,手心开始冒汗,微微握紧了拳头,却没有马上开口回答。 龙崎教练也没有等手冢开口回答,目光有些深沉的道:“网球部低年级和高年级斗殴是不是?有高年级找人欺负低年级,还有人想要蓄意的殴打龙马,是不是?” 手冢看着龙崎教练,没有出声反驳,但心里面却有些发寒,脑子里忍不住的在想,龙崎教练是怎么知道的? 手冢不知道的是,那天黑木送一年级上了校车以后,正好遇到了因为得到了青学网球部闹不和的消息匆匆赶来采访的井上先生,芝因为是跟着井上的实习记者,自然跟了过来。井上和芝赶到青学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了,但芝古灵精怪的,不停地逗黑木说话,黑木的性格老实,再加上井上总是来青学采访,彼此也很熟悉,便没有多想,吞吞吐吐的被芝旁敲侧击出了不少东西。 本来万分兴奋的芝是想把这些当做独家资料报道出来的,但因为越前南次郎的关系一向很喜欢青学的井上不同意,他觉得这件事情断断续续的从黑木口中说出来,真实性有待商榷,如果这件事情不是真的,贸贸然报道的话会对青学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井上今天本来是想来和龙崎教练谈谈这件事情,看看能不能从龙崎教练口中知道事情的真相,但做了多年记者的井上和龙崎教练旁敲侧击的聊了几句就发现龙崎教练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井上随即就想到可能是因为龙崎教练还在病中,大家不想她担心才故意瞒着她,便决定不再龙崎教练面前提这件事。 可井上错就错在把芝也一起带来了,芝年轻气盛,心直口快,直接就问了龙崎教练对青学网球部斗殴事件的看法,井上想拦已经来不及了。 龙崎教练听到芝说青学网球部斗殴,吓了一跳,便反问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芝其实知道的也不清楚,龙崎教练那样严肃的问她,也有点紧张,芝对于后面整个事情和平解决的情况,还有这两天网球部已经和解了下来情况,都不是很清楚,难免就有些夸张,磕磕巴巴的说着,便把事情说得很严重的样子。 龙崎教练听芝说完,沉默了半响,才给手冢打了电话。 这些手冢都不知道,只是以为龙崎教练完整的了解所有情况,龙崎教练本来不全相信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可是看到手冢虽然面无表情,以龙崎教练一把年纪加上对手冢的了解,怎么会看不出手冢是在紧张,心里不由的便一沉。 龙崎教练看着手冢半响,然后微微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这件事情不怨你,都怪我病得不是时候,我知道手冢你已经尽力了”,龙崎教练的神情里疲惫里更多的是失望,她曾经很信任手冢,放心的把青学交给手冢,但现在的事情却让那个她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怀疑,道,“这件事情我会给校长打电话的,如果真到了这个地步,是不能再让龙马在青学呆下去了。”越前南次郎把龙马托付给她,她不能让龙马处在这样危险的境地之中。 本来还在思考如何回应的手冢听到这句话,一惊,看向龙崎教练,道:“教练!” 龙崎教练揉了揉额角,道:“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不用再说了。” 手冢微微垂下眼眸,平复了下有些混乱的情绪,道:“教练您要让龙马转学?您问过龙马的意见了没有?” 龙崎教练道:“这件事情我会和龙马的父亲商量的。” 手冢微微垂下的眼眸掩盖了内心的混换,心中很多想法混杂,网球部才刚刚好起来,龙马的话,明天的比赛过后,他有信心让那个龙马决定留在青学才是最好的选择,只要和龙马和解了,这样青学的高年级和低年级便可以真正的融洽相处,对即将到来的都大赛,青学便可以有一个和原著里一样的完美阵容和融洽的精神状态参赛。可如果龙崎教练让龙马转学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手冢不知道,一年级会不会以为龙马是被迫转学的,有人的中途离开会不胡影响青学的斗志,高年级会不会因为龙马的“逃跑”而生气,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一切都渐渐好转了,一切都开始步入正轨了,只要这样走下去,可以预见会有一个完美的未来,而这个时候,龙崎教练这种决定却可能使得所有的一切功亏一篑,手冢只觉得一股怒气冲上心头,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其实他下午的练习时体力精力都有严重的消耗,又和大石争执了许久,精神一直处于亢奋状态,虽然一时间感觉不到疲劳,但消耗其实更大,加上到现在还没吃晚饭,头脑便远不远如平日清醒,所以手冢才说出了后面放在平时他头脑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说出的话。 手冢抬头,有些冷然的看着龙崎教练,道:“教练你只想到越前龙马,有没有为青学着想过一点。” 手冢冷然的目光让龙崎教练一怔,接下来近乎指责的话让龙崎教练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手冢有点几乎无礼的注视龙崎教练,道:“教练,你的眼光没错,龙马很强,以后只会越来越强,教练现在让他转学,可教练你有没有想过,都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然后是关东大赛,全国大赛。以龙马的实力到了任何一个学校都会成为青学的劲敌,青学在单打上本来就一直缺少一个实力强劲的正选坐镇第三单打,龙马的离开会给青学带来多大的损失,教练你真的不明白吗?” 手冢虽然一直都像个冰山一样,但同时也是一个谨守礼数的好孩子,对于老师向来都很尊重,尤其是对龙崎教练,从来没有说过任何反对的话,今天这样仿佛指责驳斥让龙崎教练一瞬间有些不知道如何反应。 但龙崎教练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了,一把年纪早就不会动不动就情绪化了,仔细听着手冢的话,琢磨着手冢话里的意思,半响龙崎教练抬头看着手冢,道:“手冢国光,你把龙马当成什么了,青学取胜的工具吗?” 手冢看着龙崎教练,半响,有些苦涩的扯了扯嘴角,道:“教练你把青学其他的部员当成了什么了?教练”,盯着龙崎教练的眼神中隐隐带了几丝锐利和哀伤,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那么清晰的混绕在一起,道,“教练,我已经三年级了,不二,大石,河村,乾,英二,我们都已经三年级了。毕业以后,不出意外我会去打职网,河村不会读高中而是接手家里的寿司店,不二的个性您应该清楚,他不是一个很喜欢比赛的人,到了高中他还不会继续参加社团没有人知道。国三以后,我们也许即将各奔东西了,我们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一个越前龙马难道那么重要,那青学的其他人呢,你想过吗?” 龙崎教练有些失神的看着手冢,这个一向骄傲寡言的孩子第一次和他说了这么多,带着这么多的情绪说了这样的话,龙崎教练看着手冢半响,然后微微闭了眼,道:“手冢,你,大石,不二,河村,乾,英二,还有网球部的其他部员,你们每一个都是我的学生,龙马也是一样”,龙崎教练叹了口气,道,“手冢,你还记得去年,你二年级的时候,对冰帝的那场比赛吗?你记得衫山在那场比赛前说了什么吗?” 手冢微微咬了咬唇,却没有说出话来,他当然记得衫山那时说的话:“就是弃子也是有尊严的,手冢。” 他当然不会忘记,因为每次想起这句话,想起衫山学长时,他心里都会有一阵刺痛,去年后面半年的时候,衫山借口快要毕业了学业忙,几乎不再出现在网球部,手冢知道那都是因为他,他愧对衫山学长,这份愧疚直到现在也是那样清晰的存在的。 龙崎教练有几分疲惫的道:“手冢,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能享受网球的乐趣,快乐的打网球。比赛能赢得话当然很好,但却不应该为了赢得比赛而失去平常心,更加不应该为了比赛的获胜而做出一些违背原则的事情。” 第 95 章 看着龙崎教练疲惫却平静的眼睛,手冢心中有很多话,却都说不出口,他觉龙崎教练做的不对,但在这位长者面前,他的全部心思似乎都无所遁形,更别提说服她了。 手冢看着龙崎教练,知道不管自己再说些什么都不可能改变她的想法了,手冢沉默了半响,良久,向龙崎教练行了一个礼,转身推门出去了。 等在门口的大石看到手冢出来,道:“手冢,怎么……”手冢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快速的走着,离龙崎教练的病房越来越远。 大石一愣,转头看到龙崎教练,与一贯火爆的样子不同,龙崎教练望着手冢离去的背影中清晰的戴上了几分哀伤和心痛。 大石有些诧异,但眼看着手冢越走越快越走越远,急忙向教练行了一个礼,便追着手冢去了。 手冢一口气走到了楼梯口,便停了下来,微微平复了下有些激烈的喘息,大石追了过来,看到手冢的样子,有些担心的问道:“出什么事情了,手冢?你和教练谈了什么?” 手冢展开眼,满是冷然的眼神让大石吓了一跳,手冢急忙转头,闭了眼努力平复住下心中混乱而凌厉的情绪。 大石看着手冢扭过头去半天不说话的样子,虽然被刚刚手冢眼神吓了一跳,还是有些着急了,道:“手冢,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到底怎么了?” 手冢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但却不知道怎样回答大石,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大石更急了,道,“你再不说的话,我回去问教练了!”说着转身便要往回走。 手冢一惊,一把抓住大石,道:“没什么,关于都大赛的参赛计划,教练和我有些意见不一致。” 大石有些将信将疑的道:“真的?” 手冢看着大石,眼神坚定,道:“真的。” 也许是被手冢的神情说服了,大石松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这种事情,慢慢商量就好了,反正距离都大会还有一段时间呢。不过,手冢,龙崎教练毕竟经验更丰富一些,她的计划肯定更加周密一些,可能的话还是多听听的教练的,能更改的地方尽量更改下吧。” 手冢微微垂下眼眸,有些像自言自语的道:“是啊,好多地方要变化了,哪怕……”后面的大石却是没听清出手冢说了什么。 大石看着手冢的样子,总觉得和平时有些不一样,有些不放心的道:“现在呢,手冢?你是要回家吗?” 一想到如果龙马离开会对网球部造成的影响,手冢就觉得脑袋快要炸了一般,听到大石的话, 有些疲倦的摇了摇头的道:“不想回家。”他真的不想回家,因为那栋大房子里面没有人等着自己回去。 大石道:“那,我们去吃东西吧,手冢你晚饭还没吃吧,我知道有家拉面很不错呢。” 手冢皱着眉摇了摇头,他现在不觉而饿,忽地,手冢道:“大石,陪我去打网球吧。” 大石一愣,道:“可是都这么晚了。” 手冢看着大石道:“陪我去打网球吧,大石。” 大石看着手冢,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手冢十分平静,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可大石就是莫名其妙的觉得手冢这个时候需要人陪,所以便道:“那好吧,我们去哪个网球部。” 手冢道:“万和俱乐部,我平时常去那里。” 芝和井上先生在手冢离开后没会儿也像龙崎教练告辞了,芝走在路上和井上聊天道:“真是个骄傲的家伙呢,第一次看到敢这样指责教练的学生,胆子好大啊。”井上就这样在路上走着,没有说话。 芝有些兴奋的道:“这样青学网球部打架的消息就可以证实了,是一条好大的消息呢,这样一来青学可能会被取消比赛资格吧,这样大的事情能报道出来的话,会有奖金吧。” 井上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芝,芝看到井上停下来看着她,有些不明所以的挠挠头,道:“怎么了前辈?” 井上不在看芝,道:“我们是一本什么杂志,芝?” 芝挠了挠头,道:“网球杂志啊,前辈。” 井上道:“我们是网球杂志,不是社会新闻杂志,这种事情不在我们的报道范围之内。” “可是”,芝有些诧异的道,“这个也是和网球有关的啊,是国中网球部的事情啊。” 井上道:“就算是国中网球部的是事件,我们有证据吗?是有警方的备案,还是有青学学校的记录,只是三三两两话语透露出的东西不能作为明确的新闻证据,贸然登出的话,青学是可以追究我们的法律责任的。” 芝捂了捂嘴,道:“这么严重啊。”随即哀叹了起来,道,“这样以来岂不是不能报,哎,奖金是不能妄想了。” 很多年以后,但芝已经成为一名干练记者的时候,回想起那天被井上“骗”的经历,还是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会三两句话就被前辈吓住了呢,不过芝却从来不从埋怨过井上先生让她的奖金泡汤。因为当她更为成熟时她明白,她的那一个月的奖金泡汤了,换来的是很多个少年梦想的延续,如果那时她发表了那篇报道,也许那群少年那时的希望越梦想就会被自己亲手毁灭。 手冢和大石到了俱乐部,推门而入的时候,发现俱乐部里面和外面的天色一样的黑,除了走廊上的应急灯意外基本都是黑的。这不正常,晚上的话如果俱乐部里面也是黑的不开灯,大家怎么打球啊。 手冢和大石拐进一个室内球场的门口时,看到了俱乐部的工作人员,那个人看到了手冢和大石,道:“你们是预约的客人吗,真的很抱歉,因为电路出现了故障,所以今天俱乐部不能开放了。” 因为太黑,工作人员半天才看清楚手冢和大石,看到手冢时“啊”了一声,道:“你是那个手冢国光,以前经常来这里打球的那个,听说你成为了职业选手,还打进了美网八强是吗?” 手冢一愣,仔细看那个工作人员,有些面熟的样子,应该是以前在这个俱乐部见过的。 那个人看着手冢摸着后脑勺笑着道:“真是的,职业选手在我们的俱乐部练习,我们也是与有荣焉啊,不过今天实在是不巧,电路出了问题,我还在一个个的打电话让预定的客人回去呢,还有好些人不知道今天俱乐部不能用,还在往这里来呢。” 那个人看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拍手,道:“不过,这些对于职业选手来说不算是什么吧,还是说您就是听说我们俱乐部停电才特意来的,就像围棋下盲棋一样,想来打盲球?就像武林高手找神秘的地方锻炼自己一样。” 大石嘴角有些抽搐,心道这位大叔一定是小说看多了,害武林高手呢。 但手冢却没有开口反驳那个人,只是道:“有场地能让我们呆一会儿吗?” 那个人很热情的道:“有有有,那个门就没锁,你可以进去。”说着还热情的跑过去把门打开了。 手冢道了声“谢谢”,便走进去了,大石有些疑惑的看着手冢,难道手冢真要打盲球?有那种球吗?但也没说什么,跟着手冢进了球场。 那名热心的大叔在门口道:“我把门开着啊,有事就叫我。”说着便离开了,边走还边嘀咕着道,“真是的,为什么还有那么多预约客要通知啊,不是有这么多工作的话就可以留下来看职业选手打盲球了。” 手冢走到一片漆黑的场地里,坐在地板上,看着眼前的网球场,也不说话,就在那里发呆。 走了好长时间,大石也有点累了,坐在手冢身边,道:“这一片黑漆漆的,根本没法练球啊。” 手冢也没回答大石,只是把下巴撑在膝盖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石见手冢不说话,干脆躺在了地上,不一会儿就有些昏昏欲睡了,正在他差点就要睡着了的时候,肚子呱呱叫了起来,大石揉了揉肚子,只觉得越揉越饿,实在受不了了,起身对手冢道:“手冢,我去买两个便当,一会儿就回来。”便转身离开了 手冢看着大石离开,便也舒展身体躺在了地板上,木质的地板泛着一股属于木头的香味,那样的熟悉,让他觉得安心。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似乎网球,一切与网球有关的东西都能让他觉得无比的舒心、放松,因为这一切在此刻,是彻彻底底的属于他的。 情绪平静了下来,脑中的便不是刚刚的那一片空白,思绪还是意识中来来回回,乱七八糟的理不出个头绪,心中满是莫名的情绪,一会儿是愤怒,一会儿又觉得有几分委屈,但一想起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变故,便又觉得有几分头痛和疲惫了。 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一片黑暗的中什么都看不清,但手冢知道这个时候除了大石没人会往这件黑漆漆的网球室里走。 大石走到了手冢身边,却一直没有说话,手冢想说便当买回来了没?想说他也有点饿了,但却有几分懒惰有几分无力的不想开口。 良久,大石还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手冢歪歪头,看着那个有些模糊的人影儿,一把抓住那个人影的手,恶作剧似地把他拉倒在地,压在了自己身下。 大石摔在地上的时候闷哼了一声,挣扎着想要起来,却被手冢按住了,手冢靠在大石的肩上,道:“别动,让我靠一下。” 大石似乎犹豫了一下,但最终没用动,就那样躺在地上,任由手冢靠在他的肩上,柔软的微茶色的头发偎依在他的肩颈。 第 96 章 手冢有些出神,靠在大石的肩膀上,平淡的道:“我和教练吵架了。” 大石沉默着,没有回话,手冢也没在意,只是自顾自的说着:“教练总是说,要快乐的打球,可那个时候,都大会开始没多久就遇到冰帝,如果输掉的话……我不想伤害衫山部长的,真的……” 大石听到“冰帝”身体微微僵了一下。 也许黑暗能够让人自欺欺人,也许是从前世的灵魂中带来些许软弱,手冢啰啰嗦嗦的说了很多平时绝对不会说的话:“我知道龙崎教练一向主张网球应该是开心的,可是现在大家不是也很开心吗,网球部的气氛一天比一天好,高年级和低年级也很融洽啊。我……我希望大家能赢得比赛,可是并不是紧紧为了赢而已啊,难道付出了努力,收获了成绩,不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吗?大家努力的练习,开心的打球,然后取得好的比赛成绩,难道不是件好事吗?怎么会变成为了比赛失去平常心了?我不希望龙马转学,怎么就变成把龙马当成取胜的工具了?每个部长不都是希望实力强劲的选手留在自己的社团里吗?怎么到了我这里就变成利用了?本来事情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的啊,为什么一定要节外生枝?”手冢的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点委屈,“再说……龙马挺可爱的,倔倔的好好玩,虽然害怕……但真的不讨厌他。” 大石似乎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来,拍了拍手冢的肩膀,像是安慰的样子。 “同样是当部长,好像迹部的顾虑就少很多,你看他总是那样一副嚣张的样子,可是冰帝一点问题都没出,实力还是那么强劲。你说如果让迹部来青学当部长会怎么样,会比我强的多吧,会果决的多吧。”手冢有些出神,似乎真的是在相像如果把迹部空掉到青学回事什么场景,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想象不出来,道:“冰帝的那一套我们学不来,太残酷了。对了,真田也是部长啊,虽然是副的,我记得似乎立海大的‘问题儿童’也不少呢,只怕一个小海带就够真田头痛的吧。”说着手冢又摇了摇头,道,“也不好,幸村太阴了,为了比赛能赢,看着切原往恶魔状态发展,非但不劝阻,还变相鼓励。那个样子,对部员网球技术的进步有太多负面作用,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发生在青学的部员身上。”说着又想到什么了似地,声音轻快了起来,道,“这么比较起来,其实还是我们家的龙马最可爱,比切原,比冰帝的日吉都要强上不少呢,而且长得又可爱”,但随即声音又低落了下去,道,“也许很快就不是我们青学的了。” 大石拍着手冢肩膀的手,听到关于冰帝和迹部的部分就会有些停滞,但手冢没注意到,只是叙叙的说着,:“体育部说要把网球的球场分出来给女生部练习用,本来球场有已经够小了,再分开来,男女都不够用啊。女生要练习的话明明有室内体育场啊,以前都是这样子的啊,两边都方便啊,为什么要改的这么不舒服……可也没有办法,如果浅仓是学生会主席的话,我就直接去找他了,也不知道现在的学生会主席是谁,做事情这么不靠谱……要是我们想冰帝那么有钱就好了……不……不用像冰帝……有一个像迹部景吾的家伙就好了,就不愁钱花了,不求像冰帝一样的硬件设备,能像立海大那样买好几台发球机就好了……而且还可以请教练特训,这家俱乐部,以前指导我的那位教练就不错,帮了我很多忙呢……” 手冢开始说话还有些逻辑,后面就东一块西一块不知道在讲些什么了,与其说他是在和大石聊天,不如说手冢只是想倾诉心里的郁积的情绪:“有钱真好,办什么事情都方便,真是羡慕,景秀也从来都不缺钱呢,对了,景秀去年结婚了,请了我呢,不过那时候我在美国比赛,没能参加。景秀娶了迹部的姐姐呢,迹部小姐,和那个嚣张的家伙一点都不像,似乎是个很温柔很善良的人呢,和景秀两个人过的很幸福……啊,我忘了,大石你不认识景秀。” 说到这里,手冢似乎又走神了,良久才有些像自言自语似的道,“大石,我在这个俱乐部里见过迹部。” 手冢陷入了回忆里,喃喃的道:“就在这个俱乐部,我听到迹部讲话,我想他和我一样都是很喜欢网球的人吧,应为除了网球以外,我们能掌控的事情太少了,只有网球是因为自己喜欢才打的,就这么简单。” 手冢的语音淡淡的,里面却有种莫名的情绪,手冢翻了个身,仰躺在地板上,看着漆黑的天花板,思绪有些飘忽,说话的声音很慢,在这个漆黑一片的网球室里却分外清楚,道:“迹部看起来很忙呢,本来,财阀家的少爷,要学要会的东西肯定很多,肯定会很忙的。”手冢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然后叙叙的道,“他忙起来的时候冷冰冰的,和平时那么欠揍嚣张的样子很不一样。我在想啊,也许迹部比很多同龄人,比你,比我,可能都要更累更辛苦吧。”说到这里,手冢却想起了上辈子看到的有些迹部的同人里面,有些把迹部写的很是傲娇可爱啊,手冢被不自觉的笑了起来,想象和现实总是差得太远。 后面手冢还啰啰嗦嗦的说了些什么自己也记不大清楚了,只是越说就越疲倦,越说眼皮就越沉,然后便慢慢的睡着了。 梦里面的画面杂乱无章,但最后的最后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紫色头发的人,自己很开心的和那个人说着什么,感觉很熟悉,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只是那种感觉很开心,很放松,很安心。 刺眼的灯光瞬间闪亮,让手冢猛然惊醒,慕然的睁开眼睛,强光刺激的眼前一片空白,手冢忍不住捂住了眼睛,耳边模模糊糊的听到有人大喊道:“太好了,线路修好了。” 手冢揉着眼睛,半响才缓过来,睁开眼睛,看到大石正站在眼前,手里拿着两个便当盒,道:“手冢,饿坏了吧,我买了好吃的便当噢。” 手冢看着大石,一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忽然想起自己刚刚在做了什么,便有些发怔,刚刚啰啰嗦嗦的简直不像自己了。 手冢低下头,不敢看大石,大石看着手冢的低着头,有些呆呆愣愣的,奇怪的道:“手冢你怎么了?睡蒙了吗?” 手冢摇了摇头,看着大石,脸微微有些发红,道:“刚刚……刚刚我……” 大石笑道:“你埋怨我刚刚走开的呆久了吗?”拎着一个便当盒扫着头的,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谁让这附近没有卖便当的呢,我跑了好几条街才找到的,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部长大人就比埋怨我了。” 手冢愣了一下,道:“大石你刚刚去买便当了?” 大石点点头,道:“是啊,快来尝尝,这个店的便当据说很好吃呢。”说着就把饭盒打开递给手冢。 手冢却呆愣愣的大石手里的饭盒,那个商标他认识,确实是隔着好几条街的一家很有名的店,短时间内确实不可能从俱乐部这里来回。手冢脑袋中一片混乱,刚刚大石不在这里,他在外面买便当,那么刚刚在这里的是谁?是太困了做了个梦,还是某个不知明的人士? 想起刚刚整个俱乐部停电,整个网球室伸手不见五指,手冢背上有些发毛,禁不住的打了个寒战。 大石则奇怪的看着手冢,道:“手冢,你怎么了?” 手冢抿了抿嘴,良久,才道:“没事。”说着从手里结果大石接过便当,如同嚼蜡的吃了起来。 万和俱乐部的专区停车位上,一辆豪华的加长轿车停在那里,司机正在玩着手机里的贪吃蛇的游戏,玩得正是起劲,猛然听到了后面黑幕的麦克传来声音,道:“开车!” 司机吓了一跳,一个操作失误,游戏便GameOver了,司机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还有一点就到最高一级了,把手机塞进衣袖,司机发动了车子。 黑幕后座的人,摸了摸颈项间,似乎还残留着那柔软头发擦过的触感,眼中神色莫名。 小剧场: 在部长和某个嚣张欠扁的家伙已经在一起开始了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夫妻”生活后: 手冢总是不明白为什么迹部总是对大石很有敌意,不论他和大石通信也好,打电话也好,见面也好,只要被迹部发现了,总是要和他闹好久的别扭。 手冢怀疑可能是迹部哪里得罪过大石,或者大石不小心惹到了那个小气的家伙。可是,不可能啊,别说他们两个人几乎没有交集,就算有矛盾,以大石那样温柔包容的性格,也是不会和这个小气鬼起冲突的吧。 手冢也怀疑过迹部可能是在吃大石的醋,但怎么想也都不可能吧,从原著里部长的暧昧排行榜上看,不二都在大石前面啊,再说,大石和英二此是官配好不好……咳咳咳……扯远了。 总之,不管怎么说,他和大石也没有任何值得人怀疑的地方啊,实在不懂那个人莫名其妙的脾气是从哪里了来的。 又一次,迹部为了他和大石一起吃饭的事情而发脾气,他实在是受够了这个家伙的无理取闹,两个人吵了起来。 他有些生气的问迹部,大石到底哪里惹到你里,你偏要处处针对他。 迹部坐在沙发上板着一张脸,良久哼了声,道:“你在他面前撒过娇。”声音小到几乎让他听不见。 他有些疑惑,他什么时候在大石面前撒过娇啊,他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吗? 第 97 章 那天晚上,大石想要送他回家,但手冢拒绝了,回到那栋新房子的时候,连澡都没洗,进了卧室倒头就睡,一觉直到天大亮。 第二天手冢被手机设定的闹钟吵醒,起身拉开窗帘,耀眼的阳光,鸟叫声,手冢看着还有些刚刚开张的店铺,老板和左邻右舍打着招呼。 因为在美国的训练量的加大,所以每天早晨的晨跑手冢由一万米加长到了两万,手脚上带着的力量环扣也加重了,跑完的时候流了不少汗。往回跑的时候手冢顺便买了早餐,去浴室洗了澡,下了楼坐下来吃着早餐开始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 头脑更加清醒了,很多没想到的事情现在自然察觉出了一点,手冢猛然觉得昨天和龙崎教练的谈话里有些地方不太对劲,似乎彼此有些误解的地方。难道教练真的这么紧张龙马,明明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还是要让龙马防患于未然,一定转学不可?难道自己在龙崎教练眼里是这么的不可信任,难道龙崎教练觉得自己会让别的部员伤害龙马,会让龙马处于险境之中吗?不过龙崎教练到底是怎么想的,昨天他头脑混涨没有想清楚状况下的那番顶撞,只怕会更加坚定教练的想法吧,现在再去解释什么,只怕都更像是掩饰,于事无补。手冢揉了揉额头,有些苦笑着想,冲动是魔鬼这句话可不仅仅是搞笑的,有道理的很。 又回想昨天在俱乐部里的事情,手冢有些背脊发毛,昨天那个人不是大石,那到底是谁,有谁会在那个时间到俱乐部去,手冢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最后甚至都冒出了难道是鬼魂的想法了。 甩了甩头,事已至此,再后悔昨天不应该大意又有什么用,还是再考虑看看怎么解决问题吧。 如果龙崎教练真的和越前南次郎联系让龙马转学,青学会失去一个实力强劲的单打,但,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手冢放下杯子,眼神清醒坚定了起来,青学不会因为失去了什么人就不行了,因为他在这里,手冢国光在这里。 乾说过会把新整理好的资料过来,但因为昨天回家倒头便睡了,手冢也没有顾得上看,吃完早餐手冢打开电脑,看到邮箱里面有新的邮件,手冢打开来看,发现不仅有前几天他向乾要的部员资料,还有一份乾做出来的详细的训练计划,里面还特意提到了他发明了一种新鲜蔬菜汁,对部员们训练有强力的作用。 手冢对着电脑笑了起来,看来乾汁快要上市了,青学的部员们真正苦难的日子快要来临了。 把部员资料和训练计划都打印下来装进书包里,手冢才出门。 上学到了教室的时候,班长向手冢来收作业,手冢愣了一下,回手掏自己的作业本,看到全都写完了才松了一口气,感谢自己向来的高效率和好习惯,在下午的第一堂自习就习惯性的将所有的作业写完,否则以他昨天的忙碌程度,可能要交不出作业了,虽然不怕老师责备,但手冢却是不允许自己犯这样的错误的。 下午快下课的时候,手冢去大石的班级找大石,拉着他一起去了网球部。 英二看到大石,高兴地跳了起来,一把抱住大石,开始是欢呼,然后是干脆抱着大石哇哇大哭了起来,搞得大石手忙脚乱的安慰他。 大家看到大石来了,也都很高兴,鼓掌,欢呼,微笑着。 本来有几分紧张腼腆的大石看到大家的笑脸,挠了挠后脑勺也笑了起来。 手冢看了看表,已经快到三点了,他和龙马约好了今天下午三点钟在春之野大学的网球场,乾看到手冢看手表,道:“有什么事情?” 手冢看着围着大石说闹成一团的部员们,道:“有,今天的部活我不参加了,乾你安排训练吧。” 乾看向手冢,微微了眉头,道:“出什么事情了?” 手冢没有回答,看着眼前满是笑容的部员们,突然开口道:“乾,你觉得在青学打球快乐吗?” 乾推了推眼睛,道:“对于我来说,能打败手冢就是最大的快乐。” 真是乾贞治式的回答啊,看着英二捶打着大石,喊道“大石你太坏了,不许再跑掉了,听到没有”,不二笑着安慰着英二“没关系,大石要是再敢跑掉的话,我们让手冢替我们打他”,大石不好意思的笑着,却任由英二捶打,任由不二调笑着。 其实,手冢想,他只是想守护住大家的笑容,仅此而已。 手冢转身离开的时候,乾问道:“你去哪?” 手冢道:“和人有个约定。” 转身离开的时候,乾道:“别这么没自信,手冢,你动摇了话我们便无所是从了。” 手冢没有回头,只是声音冷冷的,道:“动摇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我身。” 乾扯了扯嘴角,推了推眼睛。 “乾,要想打败我的话,只靠资料是不够的,你的技术和体力,要跟的上你的资料才可以,”手冢转头看向乾,眼神是一贯的平静锐利而坚定,道,“你现在的训练量太少了,现在的你,哪怕是与海棠相比,也没有绝对的优势。” 乾一愣,回过神来的时候,手冢已经走远了。 手冢到春之野大学球场的时候,刚好三点整,越前却没有来,手冢坐在椅子上等着越前,脑袋里胡斯乱想着。 原著里的好多人,他们的生活是是什么样子的?除了网球外,还有什么其他的喜好,似乎都没有描述呢。原著里面的手冢,他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除了守护青学以外,他的生活里还有什么?似乎,自己的生活的话,除了青学,除了网球,似乎很无趣的样子呢,没什么精彩的地方。 靠着长椅看着天空,手冢想,抽个时间去钓鱼或者爬山吧,有些时候,自己也要学会给自己减压,或者找些生活的乐趣,乾说的没错,作为部长的自己动摇的话,要让部员如何是好,其实换种说法,作为部长的自己不能积极向上的话,又如何苛求部员们积极向上呢,毕竟一只绵羊领导一群狮子,会让狮子全部变成绵羊,一头狮子领导一群绵羊,会让绵羊变成狮子。这样想着,脑袋里又不禁想起迹部,是不是作为部长的人嚣张跋扈,部员们也就很容易盛气凌人啊。 第 98 章 手冢一直等到了三点半了,越前还没有来,手冢看着表,微微皱眉。 直到四点多的时候,越前才姗姗来迟,背上背着网球袋,气喘吁吁的朝着手冢跑过来。手冢看着越前的样子,觉得有些不对劲,越前好像是一路跑过来的,不但喘息的很厉害,汗流浃背,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黏在脸上。越前的运动衫露出的地方都有些细小的伤痕,像是被什么刮伤的,最严重的是左腿上的一处,像是摔倒蹭破了皮,还在渗着血。而且,手冢看了看越前的脚,他竟然没有穿运动鞋,只是穿了一双袜子,可能是因为跑了很远的路关系,白色的袜子已经快变成黑色了。 越前却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从网球袋子里面拿出球拍,气喘着看着手冢,大大的猫眼里满是挑战的兴奋感,道:“前辈,我们开始吧。” 手冢微微皱了眉,按住越前拿球拍的手,拿过越前手里的球拍,又塞回了网球袋子里。 越前有些错愕的看着手冢,道:“前辈!?” 手冢不理会越前近乎抗议的目光,道:“不比了,我们去医院。” 越前愣住了,看看自己膝盖上的伤,又看看受伤那些细小的伤口,道:“没关系的,这些不影响比赛。” 手冢看着越前,目光有些深沉,道:“有没有关系不是你来说的,要医生说的才可以算数,今天不比了,跟我去医院。” 越前有些生气了,倔倔的看着手冢,道:“我不去。” 手冢看着越前,道:“必须去。” 越前看着手冢,大大的猫眼里面满是倔强,道:“我不去,我今天来是和前辈比赛的! 不是来看医生的!” “越前龙马!”手冢几乎是厉喝的声音让龙马吓了一跳。 手冢看着越前,周身满是寒气,表情冰冷慑人,眼神中满是锐利,还带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越前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看着比自己矮了好几头的龙马,在那里倔强的沉默着的样子,手冢心里刚刚升起的怒火又平复了下来,也沉默了会儿看着龙马,良久,才道:“龙马,你知不知道对一个网球选手来说,最痛苦的是什么?” 龙马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白手冢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手冢不等龙马回答,接着道:“技术也好,经验也好,必须要有足够健康的身体支撑。对一个网球运动员来讲,伤痛是最为痛苦的事情,因为技术是可以通过苦练提高的,经验是可以不断累积的,只有身体的伤痛,是运动员本身无法控制的”,手冢看着龙马,道,“龙马你也不希望因为一时的疏忽,而为自己以后的网球生涯留下祸患吧。”看着龙马低这头沉默了的样子,手冢道,“和我比赛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现在,先去医院好不好?” 龙马听到手冢那句“和我比赛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时,目光一闪,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开口,表情有些犹豫,良久,还是点了点头。 手冢看到了龙马眼中的闪烁,再联想到龙马这样的一身狼狈的样子,有点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手冢带着龙马去了附近的一家医院,做了一个全身的检查,医生确认龙马确实只是皮外伤,还说这种小擦伤的话不来医院也没有什么,贴一片创可贴就可以了。 越前看着和医生反复确认到底会不会有后遗症,到底有没有伤到肌肉,到底有没有伤到韧带的手冢,觉得有些奇妙,没想到似乎像个冰山一样不多话的前辈会这么啰嗦的去反复问医生,把医生都问得有点烦了。 终于检查完了,离开医院后,手冢叫了辆出租车,越前表情有些闪烁,但却听到手冢叫司机去百货公司,而不是他家时,龙马即松了一口气,又有些疑惑。龙马这个时候也反应了过来,自己这副样子出现在手冢面前,是个人都会疑惑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可是手冢却一直没有问。 越前不看手冢,有些闷闷的问道:“前辈,你不回家吗?” 手冢看了越前一眼,道:“我们先去给你买双鞋。” 越前一愣,看着自己那双乌溜溜的袜子,转过头去似乎不敢对着手冢了,只是耳朵可疑的在涨红了。 去了百货公司,帮越前买了一双尺码合适的鞋子,越前从头到尾听话的试着鞋子,直到买完穿在脚上下楼,都一言不发,乖乖的跟着手冢。 再次上了出租车,越前和手冢都不说话的坐在后面,越前表情闷闷的,良久,才道:“前辈。” 手冢听到越前叫他,道:“什么事?” 越前有些闷闷的道:“妈妈叫我转学。” 手冢一愣,虽然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可却没想到让越前转学的是他的妈妈,而不是越前南次郎,记忆里越前的妈妈在原著中极度路人,似乎连脸都没露出过啊。 越前看着车窗外,腮帮子鼓鼓的,道:“龙崎教练昨天打电话来了,妈妈正好也在边上,听到教练和老头子说话,就在那里发脾气,今天还不让我出来。” 车窗的玻璃上映着越前的满是不服气的小脸,提到自己的母亲和“老头子”时,眼神还总明显有些愤愤的神情。 手冢在心里感叹,不二说的没错,越前,还是个孩子,有些叛逆的孩子,手冢也没有转头,只是看着前面的车窗,道:“你想转学吗?” 越前歪了歪头,似是在思索,过了一会儿,道:“不太想。”他已经在这里交了朋友了,胜郎也好,胜熊也好,还有有些吞吞吐吐的柴胜,总是胆怯怯害羞的跟着他的樱乃,甚至那个有点烦人的朋香,平时没有什么感觉,可就这样离开的话,却真的有点舍不得。 手冢看着越前表情,有些猜到了越前在想些什么了,眼神中若有所思。 车子在手冢的新房子那里停了下来,越前下车的时候看到陌生的宅院,有些诧异,看向手冢道:“前辈?” 手冢也下了车,道:“这是我家。” 越前的眼神中有些疑惑。 手冢看着微微偏着头,大大的猫眼充满疑惑的样子,越发觉得越前可爱,以前怎么会对越前有那样隐约的排斥呢,越前真的还只是个孩子而已啊。 这样想着,伸手揉乱了越前的头发,道:“在这里歇一会儿吧,我去找越前先生和越前太太谈谈。” 越前伸手挽救着自己的头发,道:“前辈你却找老头子他们谈什么?” 手冢继续揉着越前的头发,很软呢,心里这样判断,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多管。” 越前有些生气的道:“你算什么大人?只比我大两岁而已!” 第 99 章 加了外卖,看着龙马再那里吃的开心的看着电视,手冢拿了网球拍出了门。 到了越前家的门口,手冢按了门铃,通过语音答话的是个女孩子的声音,道:“请问您是哪位?” 手冢道:“我是龙马学校里的学长,来找南次郎先生。” 女生道:“请稍等。”随即,门开了,手冢看着眼前长发披肩,长相甜美的女孩,猜想这个应该就是原著龙马的那个漂亮的堂姐吧。 女孩开口说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测,道:“叔叔他现正在假山附近的寺庙里。” 手冢道:“原来是这样,麻烦你了。”说着点头行了个礼,转身便欲离开。 女孩看着手冢,道:“那个,请问您的名字?叔叔回来的话我需要我转告您来访的事情吗?” 手冢道:“不用了,我去寺庙里找他。” 女孩子看着手冢的背影,心道:好帅的男孩子啊,说是龙马的学长,可惜不知道他叫什么。随即“啊”了一声,龙马从家里跑了出来,婶婶还在生气呢,正挨家挨户的给所有认识的人打电话,这个人是龙马的学长的话,说不定知道龙马跑到哪里去了呢。这样想着,慌忙的追了出去,,却已经不见了手冢的踪影。 手冢进了寺庙,很小的一间寺庙,转过一间房子后便远远的看见了几个人,穿着和服的越前南次郎,还有,手冢一愣,井上先生和一头红发的芝。 手冢下意识的向后躲了一下,隐在那口大钟后面。 越前南次郎和井上正在比赛,井上大喊道:“南次郎先生,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 越前南次郎将网球拍抗在肩上,悠闲的踏着小碎步,道:“可以,除非你将球打到我的身后。” 这显然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比赛,手冢几乎已经不去看井上是怎么回球的,只是死死的盯着越前南次郎,看他的发球,他的挥拍,他的步伐,他的动作,他的控球,他的力量,他的速度。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手冢通过眼前看到的一切在心里面不断计算着越前南次郎的实力。 慢慢的,越前南次郎开始时闭着一直眼睛,后来渐渐的,两只眼睛都闭了起来和井上打球。 手冢也闭上了眼睛,把自己幻想成越前南次郎,通过击球的声音,球划过空气的响动判断着球路。 “你退役是因为负伤吗?”井上一边击球一边大喊道,“还是因为生病?” “无可奉告。”随着回答,越前南次郎轻松的挥拍击球,完美的回击,黄色的小球飞落在界内,然后以一个极高的速度弹起飞出,井上毫无招架之力,越前南次郎完美的得分。 手冢闭着眼睛,表情越来越冷肃,手冢领域?不,现在应该叫做越前南次郎领域。闭着眼睛,怎么算球,怎么计算旋转,怎么能是控球达到精准,从而完成领域?越南南次郎是怎么做到的?只凭经验判断?还是手感? 井上又拿了一个球,道:“那我换一个问题,你想让龙马做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 心思全部沉浸在观察越前南次郎实力的手冢,听到井上提到龙马,睁开眼睛,看向越前南次郎。 本来似乎十分无聊,已经在连连打着哈欠的南次郎,听到井上的话,似乎极为诧异的道:“目的?”只是那副诧异的样子,放在那个他惯常摆出猥琐表情的脸上,却怎么看怎么都有几分像做戏一样的感觉。 “我的儿子将会称霸网坛,您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您打算把他扶植成以为超级选手,难道不对吗?”井上一边上下奔跑着,大喊道。 井上用尽了全力,而是越前南次郎却仿佛儿戏一般,从腿下面把球打回去。 即使是越前南次郎这样儿戏的回球,井上也没能接住,球落在界内弹出。 越前南次郎道:“井上君,你还差得远呢。” 听到这句熟悉的口头禅,手冢目光一闪,也许龙马自己没有注意到,但他确实是在有意无意的模仿自己的父亲。 井上已经开始有些气喘了,来回奔跑着,他庞大的身躯在比他矮了半个头的越前南次郎面前,非但没有显得更又气势,反而变得万分笨拙。 而越前南次郎,则是一边十分悠闲的回着球,一边用近乎聊天的语气,道:“老实说,井上君,我很高兴呢,我真的很喜欢捉弄他”,闭着眼睛又一次轻松打回了井上的球,道,“看着那个傲慢的小子打网球的时候……那种乐趣,说实话,要比打网球打来的乐趣打上十倍、百倍。” 井上似乎明白了什么似地,一边追着球跑过去,一边道:“明白了,南次郎先生,您是像把龙马培养成一个耀眼的网球明星。” 听到井上的回答,南次郎似笑非笑,手冢觉得神情中似乎带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揶揄,越前南次郎对井上的话不置可否,只是又一次把井上打过来的球击回,只是这一次,手冢觉得似乎球速稍微加强了一点。 不出所料,井上没能接住。 越前南次郎把网球拍子抗在肩上,道:“尽管你大吼大叫的本事不算坏,但我还是觉得有点无聊了。”越前南次郎的目光一闪,气势微微一变,道,“那么,稍稍我要认真一点了噢。”把球扔起,越前南次郎挥拍击球,黄色小球便向井上的方向飞了去。 球路并不难判断,球也不是非常快,看起来似乎并不难接住,但,手冢的眼神猛的变得非常锐利,可能是常年打球养成的直觉,这个球,不好接! 井上也看清了球路,挥拍回击,正好接个正准。 手冢一愣,难道自己猜错了? 还没等手冢进一步细想,井上那边,那个黄色的小球并没有向惯常那样被拍子击打回去,而是在白色的拍线上高速旋转着,然后,破网而出。 井上愣住了,看着那个落在地上的小球,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破了个洞的球拍,一时被镇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手冢微微闭了眼,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几年了,时间实在太久了,对于原著,有关比赛的部分,有关部员的部分,有关每一个学校的对手,因为他总是回忆,总是在不断的搜集资料的缘故,大多都记得非常清楚。但有些细微的情节,他已经有些遗忘了,他记得原著里井上确实是和越前南次郎打过一场,但具体细节是什么,却不记得了。现在,他站在这里,观摩着这场根本不能称之为比赛的比赛,第一次最直观的感受的这个名叫越前南次郎的男人的实力,血液中却有种一样的激动在流转,有种挑战的欲望在沸腾。 第 100 章 井上和芝离开的时候,手冢在犹豫要不要从铜钟的后面出来,又怎么和越前南次郎解释自己一直躲在铜钟后面偷看,但还没等到手冢开口,就听到越前南次郎背对着铜钟看着网球场,像闲聊一样,道:“出来吧,小伙子,你想一直在那里躲到天黑吗?” 手冢听到越前南次郎的话,不再犹豫,从铜钟后走出来,向着越前南次郎行了个礼,道:“失礼了,南次郎先生。” 越前南次郎没有回头,而是直接躺在了地上,手垫在脑后,翘起了二郎腿,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手冢道:“和井上他们一样,我先去过您的家里。” 越前南次郎“切”了一声,家里都快被老婆和龙马闹翻天了,所以他才到寺庙来躲清静。 手冢道:“龙马在我家。” 越前南次郎看了手冢一眼,坐了起来,道:“你是为了龙马的事情来的?” 手冢沉默了下来,没有回答。 越前南次郎道:“怎么不说话?”嘴里叼了一根草杆咀嚼的南次郎道,“如果是为了那个小家伙的话,应该是有话要说的吧。” 手冢还是没有回答,只是,良久,抬头,看着越前南次郎,道:“南次郎先生,请您和我打一场吧。” 越前南次郎愣了一下,叼着草杆,转头看向手冢。 手冢也看着越前南次郎,不回避的看着越前南次郎的眼睛,道:“请您和我比一场。” 越前南次郎看到眼前的少年眼中,闪耀着一种熟悉的光芒,那是他从他的儿子越前龙马眼中看到的,似曾相识的——挑战的兴奋。只是不同的是,儿子看着他的眼神中,永远带着几分不甘和对他的挑逗的气愤,而眼前的少年,除了闪耀的兴奋与渴望,却和他的人一样,平和到几近冰冷。 越前南次郎眼中忽然闪过了几分兴味,一口吐出了口中的草杆,道:“不要,我刚刚已经和井上那个家伙比赛了很长时间了”,说着起身揉着自己的肩膀,晃着腿,脸上露出一种我极度虚弱的表情,道,“可怜我一把年纪的老头子了。” 手冢没有看越前南次郎近乎耍宝一样大的表情,转头看向南次郎刚刚和井上比赛的球场,道:“那种程度,根本称不上是比赛吧”,手冢转头看向南次郎,眼神中有着清晰的锐利,道,“对您来说,根本连热身都算不上。” 越前南次郎看着周身似乎有隐隐几分寒意环绕的少年,眼中兴味更加浓厚。 手冢毫不避讳的和越前南次郎对视着,身上不自觉的散发着寒气,只是眼神更加的坚定,仿佛整个人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剑一样,翻着凛凛的青芒,锋锐而不可动摇。 越前南次郎微微收敛了脸上的戏谑,看着手冢,神情中有了几分隐隐的郑重,半响,叹了口气,脸上一副玩世不恭的猥琐表情,夸张的道:“真是的,可怜我这一把老骨头。”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还是从地上建起了网球拍,最近了网球场。 手冢把背包从肩上放下,从里面拿出网球拍,看着这幅陌香送给他的球拍,轻轻抚摸着每一条纹路和肌理,因为大量的练习,球线曾经崩断过,重新上过好几次线,握柄的地方磨破过太多次,缠柄的胶带用了一卷又一卷。就如果剑客的剑,对于网球运动员来收,球拍就是他的武器,手冢握着这把对他来说,已经熟道仿佛身体的一部分一样的球拍起身,走进网球场。 手冢很正式的转了拍子,越前南次郎虽然一脸拿你没办法的样子,但还是按照规则猜了拍子,最后结果是手冢发球。 看了一眼对面的越前南次郎,手冢在底线上轻轻地弹着黄色的小球,心里面计算着,从刚刚越前南次郎和井上的比赛计算,越前南次郎,在网球技巧方面,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完美无缺,无懈可击,而且,与井上的比赛,除了技巧外,在力量、速度、强度方面,也看不出来他到底用了几成的实力。手冢深吸了一口气,把球扔起,挥动球拍,把球击打而出,黄色的小球以一个极高的速度飞跃过网。 扛着球拍站在球场另一边的越前南次郎,也注视着对面的少年,清楚的观察者手冢从起手式、扔球、弓身、挥拍、击打的一系列动作,嘴角微微扯出了一个笑意,常年的比赛生涯和高超的网球技巧,让越前南次郎往往能够通过一个球员最简单的动作判断出对方的实力,从手冢一个短短的发球起手,越前南次郎心里便做下了一个基本的判断,对面的少年,最起码也有着不输于自己儿子的实力呢。 黄色的小球过网而来,速度异常的快,同时带着几乎有点不稳定感觉的异常旋转,越前南次郎微微向前挪了两步,看准小球的落地点,挥拍击打。 然后,越前南次郎一愣,没有感觉到球入拍的冲击力,黄色小球落地之后没有像一般的发球一样成落地后成直线的弹起,也没有像零式发球一样贴地滚动,而是弹起之后,转身向右拐,划了一个极漂亮的弧线,然后就以这样一个漂亮的弧度,在一个微微弯曲的轨道上,直直的向右边网球场外飞了去。 越前南次郎看了看手里的球拍,又看了看那个落在地上的黄j□j球,自己挥空了!? 第 101 章 越前南次郎微微一愣,似乎很多年没有让自己如此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自己一上场就丢了一分呢,看着对面的少年,发球得分没有使手冢的神色有任何的变化,只是弹着黄色的小球,正在准备下一个发球,又看看那个落在地上的小球,越前南次郎嘴角不自觉的泛起一个微笑,喃喃道:“看来变得有趣了呢。” 手冢深吸了一口气,将黄色的小球扔起,挥拍,击打而出。 越前南次郎的眼神一闪,看着那个和刚刚一样带着点异常旋转的小球,高速过网时,嘴角微微露出笑容,越前南次郎向前移动了几步,看准球的轨道,挥拍击打。 还是没有感觉到小球冲击球拍的重力感,越前南次郎有些看着那个落地之后弹起,划了一个弧度向左拐的小球,以一个极为漂亮的弧度飞出,然后打在网球场右侧,寺庙的墙壁上。 越前南次郎愣了一下,随即懊恼的直用网球拍拍自己的头。 手冢也愣了一下,这种会使网球拐弯呈现弧度滑行的发球,是他在美国比赛的时候发明的。网球比赛中,发球规定,发球过网后,网球要落在对角发球区内,这时对方的选手才可以回击,所以,落地之后不弹起而是贴地向回滚动的零式发球,在发球局的话,是不可能丢到任何一分的。但越是强大的招式,反噬也越强烈,即使是经过了在美国那样强大的训练量,即使是身体条件有了质的飞跃,但他的右手也只能在原本的基础上再多用一句的零式发球。在美国练习的过程中,一次间手冢无意的将手冢领域的某些技巧运用到了发球上,竟然意外的使发球的球路发生了一些奇妙的改变,那次的意外使得手冢灵光一动,尝试运用操作旋转来发球,便有了这种落地之后会划出弧度,像直往前冲的汽车猛打转向一样发球。 这种发球比零式削球更轻松,对于其他人来讲也许有太高的技术难度难以完成,但对于擅长操纵旋转的手冢来说,却是非常适合的。 虽然以国中的水准来说,这绝对是一个十分超常的发球,但手冢也没有天真到觉得在越前南次郎面前能用这招发球占到大的便宜,但手冢没想到的是同一招发球,越前南次郎第一次接不到可能还是淬不及防,但第二次竟然也没接到,而且是连边都没擦到。 其实,越前南次郎并不是没有看出这个球的奥秘,也并不是没看出这种会划出一个弧度的发球,操纵的方式就在与那个有些异常的旋转上,但……越前南次郎已经退役好多年了,这些年虽然还是有打网球,可周围人包括龙马在内的实力都差他太远,所以他几乎不用动脑子打网球,只是随随意意的运用本能在打,时间长了,脑袋确实是有点不那么转弯了。 这种开始成直线,落地后拐弯有弧度成J字形轨迹的发球,既然能够向左拐弯,肯定也就能够像右拐弯,这是很容易就能想到的事情,但那一瞬间,南次郎就是没有多想,长久不思考的脑袋,仍然理所当然的以为第二发球也会像第一个发球一样向右拐,所以才会打空,掉进了手冢设下的小小的陷阱。 这些手冢当然不可能猜到,只是在地上弹着网球,看到南次郎停止敲自己的头了,便扔起小球,挥拍击打,发球。 越前南次郎的眼神微微正经了起来,不再一副夸张的样子,微微上千几步,回手一个挥拍打出,黄色的小球被他接了一个正着,打回到手冢的场地。 手冢急忙像小球的落点跑去,挥拍接球,求入手,手冢立刻感觉到了一种极为强大的冲力,好大的力度!手冢微微用力,将球打回,黄色的小球过网,越前南次郎轻轻移动了几步,顺利的够到了球,再次向着手冢的方向回球,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拉锯了起来。 手冢感觉身上微微有些见汗,很少有这样的情况,只是一个开场不久的球,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足足拉锯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 黄色的小球再次向着手冢的场地飞了过来,手冢快速的跑到落点,挥拍回球,一个反手把球挑高过网。 “啊呀呀,真是要我老头子命啊。”越前南次郎说着,后退了几步,挥拍回球。 手冢看着似乎还有几分轻松的越前南次郎,眼神慎重,越前南次郎的每一个回球力度都在逐渐加大,速度都在逐渐增高,所以每一个球都不得不谨慎对待,而到现在为止,手冢还搞不清楚,越前南次郎到底使出了几分实力。 快速拉锯来回的球容不得手冢细想,越前南次郎的回球又一次飞越而来,同样是个高球,手冢迅速向后退去,挥拍斜切,一个轻轻的下坠球翻过网。 越前南次郎的眼神越来越亮,自己将速度一点点的提升,将力度一点点的加大,对面的少年不仅一一接下,而且不论进攻还是防守,一点破绽都没有露出,可见基础很是扎实;不仅接的下来,还又有空闲的运用各种技巧给自己增加难度,看来技术不但扎实,而且灵活,比赛经验丰富;彼此拉锯了这么长时间,没有看到他气喘,也没有明显的疲劳迹象,证明体力不错。不愧为青学的部长,那个老太婆和自己夸口的学生呢,虽然有点小小的不甘,但不得不承认,比自己的儿子实力还要强劲呢。 越前南次郎一边快速向前移动了几步,伸长球拍轻挑,一边在想似乎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集中精神打球了,连带那个好久都不曾运转的也开始运转起来了。越前南次郎接住了那个过网之后就直直下坠的小球,稍一用力便又是个下坠球向手冢的场地飞去。 手冢一看到越前南次郎的参拍姿势就知道他的回球十有j□j也是下坠球,眼看球飞回来,便快速上网,反手施力,把球救起,又微微调整了球的旋转和力度,黄色的小球成一个斜飞的角度过网,吵着越前南次郎的没拿球拍的那只手的方向飞了过去。 “狡猾的小子”,越前南次郎看清了球路,心里道,随即把球拍交到左手,轻轻向左手方向移了两步,一个挥拍,手冢这个看似刁钻的斜飞球就这样被轻易化解了,一个强劲的回球朝着手冢飞了过去。 手冢正手接球,球以入手,手冢微愣,好重!手臂腕子加强施力,手冢握紧了球拍,一个大力的挥拍,把球正面强回过网。 越前南次郎的力度,加上手冢的力度,双倍的力度使得这个球的速度力度更加强劲。 南次郎笑了笑,回球也加上了力度,把这个球正面的更加强劲的回击。 看着南次郎有待悠闲的笑,手冢眼中寒光一闪,到底怎样才是你的真正实力?到底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你认真?越前南次郎,更认真些吧!手冢看着那个球,握紧了右手的球拍,挥拍。 第 102 章 手冢没有再次正面回击这个球,而是用球拍正手斜斜的切了一下,看似是卸掉了这个极为强力的回球的力道,黄色的小球以平平的轨道,只比球网高上一点点的距离,惊险的过网,向南次郎的方向飞去。 这个球回过来的时候,越前南次郎眼光一闪,一个强力的球,理论上来讲要么是以更加强力的力道将球打回,要么就是像手冢这样,将球的力道卸掉,不过,越前南次郎看着对面气势越来越强的少年,这个球应该不会是这么简单的卸力球吧。 向球的方向移动了两步,挥拍回球,球入手的时候,虽然已经察觉到到了这个球会有异状,但入手时强大的冲击力还是让越前南次郎感到了诧异,球的轨迹看似是平平直直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手冢采用了不同寻常的正手的下斜切,球的旋转力度非常诡异,正在一一种像是钻头一样的感觉旋转着,以一种向下钻的感觉在球拍上滚动。 其实物理原理上来讲,球的力度如果是直直的打在球拍上,作用力会很直接,但如果是像钻头一样,而且是一个斜的方向一直向下旋转着钻下去,穿透力会比一般的球强上很多。 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从那个黄色的小球撞击上球拍的瞬间,从球拍被冲击的不规则抖动的瞬间,越前南次郎本能的做出了判断,挑了挑眉头,瞬间改变了手腕的力度,同样的一个下切,将球同样以一个平平的轨道回过去,以一个极为高的速度,极强的力度,同样只是在球网之上一点点的距离,朝着手冢飞过去。 然而,黄色的小球只是刚刚过网,瞬间就被眼前的人影挡住了。 越前南次郎一愣,手冢回球之后立刻就上网了,那么他已经判断出了这一球自己的回球轨道了吗? 手冢快速的上网,看着那个力道极强的球飞来,眼中寒光一闪,将全部的精神力灌注在右手上,直直的回击回去。 越前南次郎微微皱眉,看着手冢再次用强力的正面回球,他想做什么?继续和自己比力气吗?看着对面凌厉高挑却也同样纤细的少年,那样纤细手腕,那样的身体条件,要想和自己比力气,是不可能赢得了的。 每个人的网球都会有自己的风格,这和每个人的身体条件还有性格都有很大关系,对面的少年,实力技巧都足以让人侧目,但不论怎么看都不可能是一个力量型的选手,越前南次郎看看手上粗壮的肌肉,虽然自己也不能说是力量型的选手,但不管怎么看在这一方面都要比手冢有优势,和自己正面对决力量,不是太不明智了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越前南次郎向着那个迎面飞来的小球挥拍,球很重,力量很强,但不是不能回击,越前南次郎加重了力道,用力准备把球击回。 但,突然的一阵卸力的感觉,仿佛像挥空了的感觉,越前南次郎好像使错了力一样的向前踉跄了几步,站稳之后看向自己的球拍,网线之上,一个很明显的破洞,回头向后看去, 那个黄色的小球静静地躺在那里。 越前南次郎愣了一下,看了眼自己的球拍,又看了眼对面的手冢,想了一下,便明白了。上一个钻球那种像钻头一样,本来就已经给自己这把本来就已经十分老旧的球拍球线造成了不小的冲击,接下来这个正面球用正好打在相同的区域,便直接破掉了。 越前南次郎摸了摸手中那把破掉的球拍,转身走向场外,把球拍放在一边的台子上,道:“臭小子,弄坏了我的球拍,我可没备用的,接我你的球拍用用。”说着就拿起手冢的网球袋子,拿出了里面的另一只球拍。 手冢听到越前南次郎的话,道:“啊,是。”不过他的话出口的时候,越前南次郎已经拿着他的备用球拍重新回到场上。 手冢看着对面的越前南次郎收敛,这个被称为武士的男人收敛了笑容,很正经慎重的看着自己,手冢又鬼使神差的想到了田中老师,想到田中老师与眼前的男人的那场比赛,那场不能称之为比赛的比赛。手冢曾经一遍一遍的倒带,一遍一遍的重复观看着录像里每一个细节,田中老师的,越前南次郎的,越前南次郎从头到尾都挂着那样自信飞扬的微笑,从头到尾,田中老师连一个慎重眼神都没得到。 手冢想起那个叫做凯宾的孩子,想起漫画里描写凯宾的父亲为了输给越前南次郎而消沉堕落,不管那个时候还是大学生的自己,还是来到这个世界开始打网球自己,都觉得这个情节好好笑。人的一生,从来都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总是会有无数的失败无数的挫折,但不能因为这些就不在前行,这些上辈子的自己救已明白,而这辈子,他更加明白,没有哪一个网球选手不是成千上万次输球锤炼出来的,没有哪一个网球选手不是站在成千上万次的失败上爬起来的。他不明白凯宾的父亲,但此时此刻,面对对面的这个男人,这个世界最强的男人,手冢想凯宾面对龙马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手冢抬头看了看天空,天很蓝,太阳已经有些西斜了,所以红红的火烧云,手冢想,人死了以后是不是真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还是会在另一个世界注视着活在这里的人,那么田中老师看的见他吗?看得见此时此刻在这里和越前南次郎比赛的他吗?在今天,在这个时候,本应是他和龙马的比赛,在那个逃不掉的春之野的网球场。 手冢低下了头,拿起一个新的球,在地面轻轻地弹着,然后,扔起,挥拍,打出。 看着那个黄色的小球划着弧度向对面的场地飞去时,手冢想,死去的人也许看得到也许看不到,这些无从得知,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活着的人却是可以继承死去人的遗志,继续的走下去,直到完成他们没有完成的心愿。 第 103 章 越前南次郎身子微微前倾,一个标准的姿势准本着,盯着手冢的发球,而当那个小球 过网时,越前南次郎却挺起了身子,球拍也放松了的垂了下来,因为他知道这个球根本就不要准备了,因为不可能接的到。 黄色的小球过网之后,成一个弧度的砸在地面上,贴着地,向球网的方向滚动着。 零式发球。 手冢没有去看越前南次郎,只是又拿起一个球,轻轻的弹着地,起手抛球,挥拍,将球击出。 黄色的小球上演了和刚才一模一样的片段,落地之后贴着地面向球网的方向滚动。 手冢拿下发球局。 越前南次郎看着手冢,对面的少年,脑中将所有关于这个叫做手冢国光少年的全部资料仔细的回忆了起来。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似乎是那个老太婆说起的,自己刚回来没多久,因为龙马的关系,老太婆来过家里好几趟,对龙马比自己还要关心的样子,其实他本来也有那样的打算,让龙马进入青学,去学一些东方式细腻的技巧,同时,也是磨一磨龙马那个骄傲的性子。本来,对于青学,对于老太婆,他没什么不放心的,但却意外看到了老太婆的犹豫和沉默,伴随着最后的一声叹息:“要是手冢还在就好了,一定能放心的把龙马交给他”。 老太婆住院了后,他才察觉到虽然自己一直老太婆老太婆的叫着,但这个从自己少时就担任自己教练,一直精力充沛的女人,真的已经是个老太婆了,身体精神都大不如前,甚至没有办法把青学管理的面面俱到。也是在这个时候,他难得的心软了起来,去看自己的这位启蒙教练,劝她暂且把其他的都放下,好好休息养病时,又一次听到了她低着头有些伤感的道:“要是手冢还在就好了,我也不会这么放不下心”。 没过多久,他就在医院看到了这位老太婆念念不忘的爱徒,果然是一个看起来很成熟稳重的人,锐利冰冷的气质,让他十分出丑的把这个比自己儿子大两岁的少年当成了成年人。但意外的是,这个看起来很冰冷的少年和自己提到了龙马,说龙马不应该转学。本能的防备,回到家里后,他背着龙马偷偷的去查了这个叫手冢国光的少年的资料,也许他看起来是一个很懒散的家伙,但对于儿子的事情,却总是本能比头脑先一步行动,当年退役就是这样。 查了手冢国光的资料,他却有点迷惑了,他能理解作为青学的部长,不希望龙马转学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没人希望自己社团的强将离开,但如果说手冢国光对青学很在意,那为什么要在去年青学阔别多年打入全国大赛时突然离开呢? 今天老太婆打电话来,和自己道歉,说是太放心的把网球部交给学生管理,所以让龙马受了欺负,不巧被老婆在一边听到了,结果抢过电话激动和老太婆问起原委来,听到有人找校园暴力份子殴打龙马,把老婆吓得够呛,当天就给龙马请假,不让他去上学了。他边上插着袖子一脸百无聊赖的样子,可心里面却有几分不以为然,越前家的男人那个不是要经过千锤百炼太成长为男子汉大丈夫的,打架有什么了,不打架的叫男人吗,想当初他不也这么“不良”过来的,只要不打输丢了越前家的脸,真的没什么要紧。他知道老婆也许是被龙雅出走的事情刺激到了,所以对孩子格外的保护,也格外的敏感,可龙马也格外的倔强,非要出去不可,也不说什么原因,结果母子两个人呛了起来,龙马就被老婆一气之下反锁在了卧室里。本来想等老婆气消了,偷了钥匙把龙马放出来,让龙马知道自己这个看似不靠谱的老爹其实是站在他这边的,可是没等自己偷到钥匙,那小子自己跑了,家里鸡飞狗跳,他只好躲到庙里来躲清静。 没想到,先生有两个记者找上来了,心里有点烦的他正好拿他们练练手,小打了一盘比赛,顺便小小的欺负了下那个乱问话的记者,没想到找到这里的不仅是记者,还有手冢国光。 越前南次郎看着对面这个的少年,长得挺帅的,五官精致秀气,可是面无表情,周身环绕着一层似有似无的寒气,高挑却显得有几分单薄的身材,站在球场上时,和自己这个长辈比赛,周身环绕的寒气却仿佛更强了,眼神也更加的锐利了,隐隐燃烧的火焰,虽然和自己那个宝贝儿子不同,却一样的都是不服输的证明。 越前南次郎微微笑了起来,真是羡慕啊,那种属于少年人的朝气蓬勃,永不服输,这样的话,自己也应该拿出全部的实力,认真的打这场比赛吧,看着那双寒冷锐利却闪耀和夺目光彩的眼眸,越前南次郎捡起地上的球,弹了弹,道:“那么,这一轮的话,我来发球了。” 高高的将球抛起,越前南次郎挥拍,发球。 那个异常熟悉的起手式让手冢愣了一下,飞跃而来的发球让手冢顾不得去想那个起手式为什么那么熟悉,一边移动,一边紧紧的盯着那个球划过的路线,准备在球弹起的时候接球回击。 然而,那个球过网之后,落在地上,却没有再弹起,而是转了几下,贴地向球网的方向滚动了回去。 手冢愣住了,紧握的球拍也不由自主的松了开。 这是,零式发球! 手冢看着对面的越前南次郎,对方的脸上没有一贯的装出的夸张或者猥琐的表情,眼神里也没有刚刚的漫不经心,也没有故意的说着“我不小心打到的”,而是很是认真的看着自己,眼中隐隐带着的笑意,像一个人看着出色的后辈一样的,略带着欣慰。 这样认真而带着欣慰笑意越前南次郎,又丢弃了一个球,挥拍,击球。 黄色小球过网,然后,依然是贴地滑动。 零式发球。 然后再一次,扔起球,挥拍,发球。 小球过网后贴地滚动着。 零式发球。 手冢有些混乱的脑袋甚至在想,难道和领域一样,越前南次郎会领域招数,而手冢在与越前南次郎互不交集的情况下,也凭借自身的技术和悟性学会了领域,零式发球,零式削球,越前南次郎也是会的,并不是手冢国光的独门绝技。 第 104 章 在越前南次郎第四次扔起球的时候,手冢终于看清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越前南次郎的周身隐隐似乎有着一种白色的光芒,或者说,是一种跟强烈的气势的感觉,手冢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种想法,那是——天衣无缝之极限。 越前南次郎并不会零式发球,只是,以越前南次郎的技术水平,经验水平,在天衣无缝之极限的状态下,是很容易复制任何招数的,包括零式发球。 手冢想,他怎么会忘记了,在这个世界里,最先开启极限境界的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包括千锤百炼之极限,才华横溢之极限,还有那个让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天衣无缝之极限。 黄色的小球又一次过网,划了个弧线砸在地上,手冢看着那个在地上滚动的小球,没有动作。 手冢的发球局,他用尽全力,使尽所有的技术,与这个不十分认真的男人拉锯了足足一个接近一个小时,才勉强让这个男人稍稍正经了起来。而现在,越前南次郎的发球局,从开始,手冢没有移动一分一毫,越前南次郎没有给他一丝一毫挣扎的机会。 手冢微微握紧了球拍,直到越前南次郎最后一个零式发球过网,在他的面前在地上贴地滚动的,直到越前南次郎最后一个发球,直到越前南次郎完美的拿下这个发球局。 越前南次郎握着球拍,看着手冢,手冢看着微微带着一点笑意,但眼神认真正经不带一丝调侃看着他的男人,这就是认真的越前南次郎吗?很强,强得有点可怕,可是,手冢的眼神更加寒冷了却也更加耀眼,认真的越前南次郎,那个田中老师没见过的越前南次郎,你是在告诉我,我终于值得你认真起来了吗?那么,认真看看吧,看看站在你面前的我,活在这个世界的我,我究竟可以做到哪一步,手冢捡起一个新球,看着越前南次郎,高高的扔起,挥拍,发球。 越前南次郎看着对面的少年,与自己儿子那个永不服输、总是倔倔臭屁的感觉不同,同样是不服输不屈服的样子,可是这个叫做手冢国光少年,那闪耀的光芒,像雪上之上万年不化剔透的寒冰,太阳照射上去时,带着逼人的寒冷却闪耀着夺目的光芒,越前南次郎的嘴角再次微微上扬,不再是调侃的微笑,而是隐隐有种欣慰和认真。 黄色的小球随着手冢的力度飞向越前南次郎,越前南次郎移动了两步,挥拍击打回球,球朝着手冢飞回去的时候,越前南次郎挑了挑眉,他感觉出了手冢刚刚那个发球,虽然没有用什么过多的技巧,不是那种会拐弯的发球,也不是零式发球,但力量和速度都似乎比起刚刚提高了至少一倍。 手冢将精神力全部集中在右手,不再使用什么特别的技巧,因为一切的技巧在有着天衣无缝之极限的越前南次郎面前都形同虚设,他只是使用了他目前唯一能够使用的技巧——千锤百炼之极限,加重了球的力度,提升了球的速度。 不在使用其他技巧的手冢,只是运用千锤百炼之极限,和开启天衣无缝之极限的越前南次郎,再次开始了长时间的拉锯。在这个时候,再炫目的技巧都没有了用处,两个人回到了网球的最基本面——正手、反手、使力、卸力、底线、上网、吊高球、网前球、斜线球、对角球、直线球,忽远忽近,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就这样用最基本的攻击防守,最基本的技巧组合,伴随小球着不断升高的速度,越来越刁钻的球路,就这样不断的拉锯着。 比赛打到后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简陋的寺庙里根本不可能有很强的照明设施,最后,两个人是在月光的照射下继续进行着比赛。那个黄色的小球,几乎已经不能清晰的看见轨迹,必须要借助着球划过空气的风声,还有通本能、经验和技巧去判断对方的回球。 手冢很努力的去救每一个球,很努力的打好每一个球,竭尽全力的用千锤百炼之极限极限加快球的速度,加重球的力度,竭尽全力的用尽全部精神去判断黑暗之中那个不能完全看清的球的球路,虽然比分差距还是一分一分的不断拉大,越前南次郎一局一局的赢了下来,越来越接近最后的决胜点。但手冢却完全没有注意道这些,只是全心全意的沉浸在网球中,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我,只是不断的用尽全部气力与精神去回球、打球。然后,在那个不知道哪一个的瞬间,手冢觉得身体越来越累,体力越消耗越厉害,汗水几乎已经将全身都洗了一遍澡,但精神却越来越清楚了,有几个瞬间,手冢甚至有个错觉,他能模糊到预测出了越前南次郎的进攻路线了。 终于,在那个一个瞬间,虽然完全看不见,但手冢觉得自己看清楚了,或者说是感觉到了,那是一个斜对角球,一定是一个斜对角球。手冢快速朝着自己感觉出来的落点跑去,小球划过空气的微小的风声在手冢的感觉里都似乎被无限的放大了,那样的清晰,那样的明确。手冢快速的朝着球的轨迹方向跑去,伸拍子,可还是不够距离,手冢本能的反应是换手,拍子换手后长度应该刚刚够打得到,那一瞬间,身体的反应快过了大脑,手冢的右手瞬间放手,伸出了左手,想要接住拍子进而回球。可是,左手伸出的瞬间,一股强烈的力度将左肩固定了,左手根本太不起来。 球拍“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手冢一下子从忘我的状态中惊醒了过来,球已经落地了,而手冢却只是似乎一下子从梦中惊醒了般看着掉在地上的那只球拍。 良久,手冢右手握着左肩,清晰的摸到了那里矫形带的形状,他忘记了,他的左肩是抬不起来的。 第 105 章 手冢从刚刚忘我的状态中猛然醒来,摸了摸自己的左肩,良久蹲在地上捡起了球拍。 虽然离得有些距离,但越前南次郎还是看清了手冢的刚刚明显有些不正常的动作,微微皱了眉头。 手冢捡起来球拍,重新面对越前南次郎,这一局是越前南次郎发球,手冢等着他的下一个发球。 越前南次郎却把球拍一把抗在了肩上,道:“小鬼,没数一数分数吗?你已经输了啊。” 手冢一愣,他打得太忘神了,已经忘了这是一场比赛了,根本就没去记分数,现在越前南次郎这样一提醒,手冢才回神,仔细的回忆了下刚刚的比分。虽然比赛持续了很长时间,但似乎,除了开局的那一场发球局,手冢他一分未得,算上刚刚那个拍子脱手的失分,他已经连输六局了。 6:1 手冢苦笑,他应该为从越前南次郎手中拿到一局而高兴吗,哪怕是不是很认真的一局。 手冢收起球拍,向越前南次郎行了一个礼,道:“多谢指教。”说完,开始去捡网球场上的球,把网球一个个的捡起来放回球桶,又把球拍收进球袋里,抬头的时候却看见越前南次郎站在他身边,把球拍递给他,手冢点头道了声谢,接过球拍装好。 拎起球拍袋,手冢又想越前南次郎行了个礼,道:“多谢指教。”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越前南次郎见状,挑了挑眉毛,道:“喂,小鬼,你来就只为了和我打一场?没有别的话要说吗?” 手冢停下脚步,转身,只见越前南次郎双手插在袖管里,挑了挑眉头的看着手冢。 手冢看着越前南次郎,过了一会儿,忽然道:“你知道一个叫做田中的网球选手吗?” 越前南次郎不知道手冢为什么突然为这么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有些诧异,听到手冢提到什么叫做田中的人,便回想了一下,但记忆里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印象,便摇了摇头,道:“没听过。” 手冢的眼神轻轻一颤,然后微微垂眸,本就是十分自然的事情吧,手冢想,他赢过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每一个都记得。手冢微微握紧了拳头,抬起头看着越前南次郎,道:“他是我的教练。” 越前南次郎觉得有几分诧异,他怎么可能会认识一个不认识的网球教练,这个小鬼想说什么啊。 手冢道:“他是虽然只是指导我打网球的教练,但在我的心里,他却是父亲一般的存在。”手冢看着越前南次郎,道,“田中老师对于我毫无保留,努力的想要将所知道的每一样东西都交给我,所以,我多少有几分了解您对待龙马的心情,那种看到一个后辈站在自己的肩膀上,不再犯自己曾经的错误,吸收自己全部的优点,飞到更高更远的地方,那种——传承的感觉。”有些词不达意的表达着想要说的话,手冢想最近一段时间,似乎他对每个人说的话比过去的十几年加起来都多,明明他不是口才很好的人。稍微顿了顿,理清自己的思绪,手冢的声音平静和缓了,慢慢的道:“我想,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父母看待孩子,师父看待徒弟,是血脉的传承也好,精神的继承也好,只有这样连绵不断的”,手冢顿了一下,似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过了一会儿,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人是这样才可以前进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手冢忽然想明白很多事情,很久以前,从来他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从“他”出生在这个世界时开始,他就曾经问过自己的问题,他,作为活在这个世界的手冢国光,是否能有那样的善良和心胸,因为大和部长的一句“成为青学的支柱吧”,就义无反顾的将所有的责任抗在自己身上,不管受了多少伤痛,在人前都不会有所表现;是否能够即使以自己为踏脚石托起越前高飞的翅膀,也是毫无怨言,欣慰的微笑。 那个从出生起就围绕着自己的问题,也许是因为生活忙碌,也许似乎因为有意忽略,在那样漫长的时间里,他从来没有刻意去想过,从来没有为了这个去刁难过自己的内心,但也许他从来没有一刻真正忘记过,就如同那个不可逃避的宿命,惯性如此强大的剧情。从前世看到在手冢受伤后,只有最低年级的新生为他担心,当越前最终打败手冢时,所有人都冲上去抱住越前欢呼,那份看在屏幕外的心痛转变成今生从来未曾消散过的淡淡的委屈和愤懑,一直存在着。 手冢微微垂下眼眸,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情绪,但,也许,真正的手冢心里从来就未曾有过不满和委屈,就如同田中老师对自己,如果越前南次郎对龙马,前辈对后辈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有不断地传承,只有后来者永远有着不逊于前人的风采,所有的一切才是能够向前的,也许真正的手冢从来就是清楚的明白这一点。 手冢抬起头来,看着越前南次郎,道:“作为青学的部长,我希望越前不要离开,作为越前的学长,我希望他能有最好的选择,我也相信您会为他做一个好的选择。” 越前南次郎看着手冢的眼睛,年龄也许会使人的体力变差,精神疲惫,看看老太婆就知道了,也许有一天他也会像老太婆一样衰老疲惫,瘫在床上爬不起啦,但年龄带来的另一个好处就是阅历增加,不会那么轻易的被人迷惑,也能够看到很多年轻时看不到的东西。越前南次郎看着眼前的少年,依然是一脸平静寒冷,但眼神中所带的认真真实也是那样的清晰可见,越前南次郎低头笑了笑,转身一边挠着头一边打着哈气朝房子边外露的屋檐板走去,道:“你叫我怎么相信你的话?” 手冢一愣。 越前南次郎一跃,躺在屋檐板上,看着手冢道:“喂,小子,我看到你去过美国,怎么又跑回来了?” 手冢不知道越前南次郎突然问道这个话题,只是照实的回答道:“舍不得。” 越前南次郎似是没料到这个答案,打哈欠的动作都停了一下,看着手冢,道:“舍不得?” 手冢似是想到了什么,有些出神,像是思索像是回忆的道:“那个时候,没想那么多,只是有……有些事情,想……想离开一下,只是后来才发现舍不得,好多好多的事情割舍不下,那么,既然割舍不下,就留下来,做好所有的事情就好。” 越前南次郎听着手冢的话,眼神瞟过手冢的左肩,回忆起刚刚最后一球时这个少年不正常的动作,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良久,又道:“如果再让越前呆在青学的,你能给我什么保障,我家的那位会杀了我的。” 手冢看着越前南次郎,半响,道:“我不知道,也许,尽一个前辈能对后辈所作的全部吧”,手冢顿了一下,眼神有些悠远,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然后眼神渐渐清澈坚定了起来,道:“不管是对越前也好,其他人也好,以此身为石托起后辈高飞的翅膀,这是一个前辈对后辈应该做的,是作为前辈的责任,就只是这样而已,龙马不会是特别第一个,但一个前辈能对后辈做的,我会全部做到。”手冢看着越前南次郎,眼神坚定毫不动摇,这些话不仅是他对越前南次郎的回答,也是他对自己的回答,对那长久的疑问,长久的委屈,长久的不满,不会再让这些困扰自己了,手冢对自己回答着。 越前南次郎看着眼前的少年,那种可以看到的寒冷下的坚定,可以闻得到的冷静中蓬勃,低头掩盖了眼里的笑意和感叹,年轻真好。 第 106 章 手冢回家的时候,开了门,却发现客厅里的电视还亮,灯却没开,手冢走到电视前面,却发下越前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看着越前抱着坐垫,靠在沙发上,长着嘴睡得口水都快流下来的样子,手冢有点好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打开墙壁上光线感比较低的壁灯,关了电视,又上楼拿了一床被子,盖着越前身上,昏黄的灯光照下来,照在很是可爱龙马的脸上,手冢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就这样看着。手冢想如果越前知道他自己是一部漫画的主角,知道他的未来、他的剧情会怎么样,会不会像他一样迷惑迷茫,还是会一如既往那样自信抬着头,大大大眼睛满是骄傲的说“你还差得远呢”,手冢摇了摇头,他想象不出来。 伸手帮龙马摘掉头上的网球帽,理了理龙马有些凌乱的头发,想起自己刚刚对越前南次郎的保证,手冢想,不管什么剧情,不管什么宿命,但有一样是可以确定的,迷茫也好,挣扎也罢,是在这里属于他的,也只是属于他的,一切与龙马无关,龙马不应该为了他的情绪他的内心承担任何过错。那个不知会去向何方也许是可知也可能是未知的未来是他要面对的,与还是个孩子的越前龙马没有任何关系,自己要做的是尽到一个前辈的责任,保护包括越前龙马在内一年级后辈,让他们成长,让让他们飞翔,去到更高的地方。 手冢起身,到了电话的旁边,打了给越前南次郎的手机,话说刚刚越前南次郎给他手机号码的时候,手冢还吓了一跳,用非常失礼的眼光打量越前南次郎,穿着一身和服住在寺庙里看起来十分脱线的男人竟然会买手机!?手冢以为南次郎已经是半隐居人士了,竟然还会和现代科技发生联系,真是十分惊奇。 拨通了越前南次郎的电话,手冢道:“南次郎先生,我是手冢,龙马在家……恩……他睡着了,太晚了,我想明天直接送他去学校……恩……恩……好的,请您放心……恩,好的……明天龙马到了学校后我会打给您……好的……再见。” 第二天龙马是被食物的香味吸引着醒过来,做起来的时候,龙马足足有十几秒钟有点反应不过来,看着陌生的房间,陌生的环境,还有些朦胧的头脑过了好久才想起自己昨天到了手冢家,然后手冢出去了,自己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电视,然后……就睡着了。龙马猛然站了起来,自己在部长家睡着了!?那么说自己一个晚上没有回家!? 虽然龙马看起来很是骄傲的样子,但本质上还是好孩子一枚,这种没有打过招呼就彻夜不归的事情其实还是没有做过,一时间很是头痛,不知道妈妈会不会气到炸掉了。 这时厨房飘来的香味夺取了龙马的注意力,龙马抱着沙发的坐垫到了厨房,一下子就愣住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他竟然看到手冢穿着围裙在煎鸡蛋! 手冢也看到龙马,道:“起来了。”说着把煎好的鸡蛋倒出来,分成了两个盘子放到桌子上。手冢看着龙马愣愣是看着自己,心想这家伙难道还没睡醒不成,话说龙马真的是和漫画里一样真的是很能睡,手冢早晨起来时看到龙马还睡的很香,便不忍心叫醒他,自己出门去跑步了。跑步回来的时候想起漫画里龙马似乎不愿意吃西式的早餐,家里的冰箱里只剩下点牛奶面包了,便顺便去早晨的菜市场买了点菜,像鸡蛋啊、豆腐啊、西红柿啊、西瓜啊什么的, 买了几样又突然想了起来,貌似学生中午吃的便当也是需要早晨准备好给他们带到学校里去的,然后手冢又买了点虾子、海带、鸡排、皮蛋、黄瓜、草莓,跑完步,去菜市场买完菜,大包小包的拎回家里,看到龙马还在睡。 手冢看了下表,发现还不到六点半,离上学时间还早,就把所有的东西放到厨房的冰箱,然后——开始做饭。 把虾子加上点盐煮熟,然后拨开去壳,倒点酱油单放到饭盒的一个隔层里;把鸡排摸上一点盐放在油里面炸熟,切成小块,放到一个隔层里;豆腐散点盐煎熟,放在一个隔层;皮蛋切成几瓣,放在一个隔层;把海带切丝,黄瓜切片,各放一个隔层;草莓洗一洗放一个隔层,西瓜切几块,放一个隔层;最后是电饭煲焖好的饭,用饭勺剜除很大一块放到最大的那个隔层里。 做好了两份之后,手冢看着自己的杰作,突然觉得自己以前没发现,日本饭菜,饭盒很漂亮,种类也放了很多,看起来很丰盛,但实际上,每一样的分量都是小小,做法也不是很难,严重糊弄人啊糊弄人。 做好了盒饭,做了西红柿鸡蛋汤(为什么都是鸡蛋啊!?——!),把剩下的虾子、皮蛋、黄瓜、海带摆一摆就成了两份早餐,越前进来的时候,手冢觉得似乎少点热的吃的,便又煎了两个鸡蛋。 越前愣愣的看着手冢,不能怪越前发呆,这几天和手冢接触以来,手冢一直是一个冰冷、强大、虽然对后辈很不错但不失威严的形象,和现在围着围裙煎蛋的形象实在差别太大了,也有点太吓人了。 手冢看到越前在那里愣愣的,道:“吃饭吧。” 越前脑袋还有些被刚才的影像冲击的有些混沌,迷迷糊糊的听了手冢的话坐在桌子上,拿起筷子开始吃,味道竟然不错!尤其是那个汤,比他妈妈做的好吃多了! 其实手冢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是很对付的,早餐面包牛奶,实在吃腻了就热个馒头或吃泡面,中午的时候就直接定外卖便当,很久都没自己下厨做饭了,现在吃着热热的饭菜,也觉得很舒服,道:“我给你父亲打过电话了,他知道你昨天在我这里。” 龙马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手冢是告诉他不用为了昨晚没有回家的事情担心被家里责怪,快把早擦吃完的时候,看着手冢把便当递给他,龙马道:“前辈你一个人住吗?伯父伯母不在吗?” 第 107 章 手冢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是道:“快迟到了,走吧。” 龙马看了看墙上的表,是快要上课,也就没有详细的问,接过手冢的便当,一起出了门。 两个人一起在路上走,龙马觉得有几分怪异的感觉,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到了学校也就自然分开了。 往三年级的教室走的时候,迎面正好碰到一个女生,抱着一大堆的资料,把脸都挡住了,在喊着“让一让,让一让”,十分危险的往前走,手冢的脑子里还回想着越前刚刚的问话“前辈你一个人住吗?伯父伯母不在吗?”,便有些走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让路就慢了一些,那个女生正正的撞在了手冢身上,手里抱着的资料撒了一地。 那个女生看到资料撒了,有些气急败坏,道:“哎呀,你这个人,不是叫你让让吗?”但抬头一看到撞到的人,愣了一下,道,“手冢!” 手冢一边蹲下来帮女生收拾撒了一地的资料,一边想要道歉,但话还没出口,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他的名字,手冢抬头,看到那个女生的脸,道:“惠子!”说着又看了看手里刚刚捡起来的资料,似乎是写着校园祭的申报项目,手冢才想起来再过一段时间就是校园祭了,往常也是这个时候每个班级社团便要开始写申报的活动或者创意了,便道:“怎么你一个人?”怎么这么多的资料让白木惠子一个人来搬,学生会里的其他男干事呢? 白木惠子也蹲下来帮忙一起捡资料,一边哀叹的道:“没办法,其他人都不愿意干活,谁让我倒霉,现在是秘书长呢,推脱不掉啊。” 手冢有些迷惑,以前他看漫画的时候便对日本学校的校园祭很好奇,这辈子看了很多便了解,这种东西就和以前学校里办的元旦晚会啊之类的差不多,不同的是晚会是每个班级出一个自己的节目,然后比赛那个节目受欢迎,这里的校园祭是学生会想出一个主题,例如去年是旧货买卖,每个班级就在自己摊位上把旧货拿出来卖,最后卖的钱最多的班级获胜。学生们手冢记得去年他们班级的主题是“旧壁饰买卖”,他还捐了一副小小的油画,还有一个可以挂在墙上的招财猫,据说很快就买掉了。 其实每年校园祭都是学生会最忙的时候,全部的学生会干事都要动员起来,配合各个班级组织整个活动,安排流程,工作量很大,手冢把收起来的资料堆成一堆,然后抱了起来,道:“我送你吧。” 白木惠子笑道:“这么好意思。”但随即把自己手里的文件也塞进了手冢怀里,道,“那就麻烦前辈了。” 手冢心里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白木惠子什么时候也便得开始腹黑起来了。 往学生会走的路上,白木惠子一边捶着肩膀抱怨着学生会的工作太多,太累。 手冢想起似乎有人说今年校园祭的日期会比往年推迟些,是在都大会之后,便问道:“今年校园祭的主题是什么?” 白木惠子有些无奈的道:“美食大会。” 手冢愣了一下,校园祭虽然名义上很好听,但就像学生办的晚会一样,怎么可能比得过真正专业的表演者,校园祭也是一样,不管是什么主题,其实精彩的程度是有限的,但与其他的相比,美食整个主题确实是更能吸引人,毕竟饮食是人类永恒的主题,但,却是太难准备了。 保存食材不是那么容易的,有的需要冰冻,而且有些食物的烹制还需要有火,有些需要烤箱之类的,需要接电线到场地上,一不小心是很容易出现事故的。 手冢道:“你们怎么会想到用这个主题的?” 白木惠子无奈的摇了摇,道:“还不是那个异想天开的会长,做事情一点用处都没有,添乱倒是很拿手。” 听到白木惠子提起学生主席的口气十分不好,手冢才想起浅仓也离开学生会了,便好奇的道:“现在的学生会会长是谁?” 白木惠子有些惊奇的看着手冢,道:“前辈你不知道吗?是桥野。” 手冢头脑中立刻浮现出了那个鸡窝头,带着一个大大黑框眼镜,比自己矮了半个头,文文弱弱的书呆子似的少年。二年级的时候,他和浅仓竞争体育执行长,那时的学生会主席左右为难,难以抉择,最后拍板决定——抓阄,结果就让了这个走路都会喘三喘的音乐社的桥野当上了体育执行长。现在三年级了,手冢休学去了美国,浅仓觉得无聊退出了学生会,学生会最强的两员干将不在,桥野又当上了学生会主席。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福将,手冢这样想,其实倒不是他对桥野有什么意见,平心而论桥野虽然人腼腆了一点,但却做事很勤奋,一年级就进学生会了,对学生会的事物都很了解,但他文静腼腆了些,使唤的动下面的那些执行长吗?别的不说,以前担任文化委员执行长的田久,和以前是手冢手下的风纪委员干事,还有,看了看身边现在担任秘书长的白木惠子,这俩个都是很御姐的女孩子,发起飙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手冢忽然想起前段时间他去学生会找黑木,看到白木惠子冲着一个人大喊大叫,现在想起来,似乎就是桥野。手冢压下嘴角的抽搐,貌似不是她们发起火来回怎么样,是已经经常对桥野发飙了吧。 白木惠子没有去看手冢,只是在那里嘟嘟囔囔的道最近有的忙啊有的忙。 就送白木惠子到了学生会门口,手冢没有进去,便回了自己的班级。 上午的课上完,手冢刚想拿出饭盒吃饭,就又看见白木惠子站在门口向他招着手,手冢有些疑惑,放下饭盒出了教室,白木惠子看到手冢出了来,道:“前辈,我替体育部的人来的,网球协会打电话过来,说是今年的赛程有变动。” 越前拿出自己的饭盒,准备午饭了,在一旁的樱乃脸红的走到越前身边,背后藏着自己的饭盒,有些羞涩的道:“越前……” 越前打开饭盒,用筷子夹了一口豆腐放到嘴里,眼睛一亮,很好吃呢!和平时吃的口味很不一样。 一边的胜郎看到越前的饭菜,道:“好像很丰富呢,越前。” 越前点了点头,道:“你们要尝尝吗?”说着推了推饭盒示意胜郎夹点尝尝。 胜郎摸着头道:“这怎么好意思。”但看到越前把饭盒推过来,还是没有接着推拒,用自己的筷子夹了点鸡排放到口里,道:“好香啊!” 越前有些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味道确实不错,但此时他脑袋里又想起手冢系着围裙做饭的样子,突然脑袋里冒出一个绝对不会和手冢联系起来的词——贤惠!想想手冢全身寒气环绕的样子,怎么都和这个词搭不上边啊,可他的脑袋里就是冒出了这个形容词,越前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太疯狂。 越前瞥到一边有些发愣的樱乃,道:“你要不尝尝?” 樱乃愣了一下,犹疑了一下,还是拿起了勺子,舀了一小口的西红柿蛋花汤,放入口中,愣了一下,真的很好喝……比自己做的好喝。 越前没有去注意樱乃的表情,只顾著和胜郎他们说话,樱乃看着越前的,有些黯然的转头,回到自己位置上,亲手做的爱心便当也没有拿出来。 第 108 章 手冢下午又提前去了网球部,推开活动室的门,又看到了乾,关上门,自然而然的,手冢道:“我上午接到了网球协会的电话。” 正在看资料的乾抬头看向手冢。 手冢道:“网球协会说,今年的赛程要有所改变,我们青学和柿之木不再拥有免赛进阶权,而且都大会的名额会缩减到两个。”因为在这个赛区,青学和柿之木实力太过强劲,作为种子队,拥有免赛进阶权,直接进入都大会,这个赛区一共有三个进入都大会的名额,青学和柿之木占掉了两个,那么剩下的一个名额就是其他的学校比赛去抢了。但这种状况今年开始改变了,似乎有人觉得这样不太公平,主张取消个别学校的免赛进阶权,改为整个赛区全部的学校淘汰比赛进阶,而名额也由原来的三个减为两个。 乾推了推眼镜,道:“那么这样一来,校内的正选排位赛要提早开始了。”乾并没有太过担心,在他看来以青学的实力不可能不出现,柿之木也是一样,这种赛程的改革法,表面看起来是更公平了,实际上是把剩下较为弱一点的学校的唯一机会都夺走了。 手冢沉默了下来,过几天网球委员会就会发比赛的名单过来,如果不出意料的话,今年柿之木不会出现在都大会的赛场上了,而打败柿之木的会是——不动峰。 手冢道:“你那份训练计划我看到了”,手冢看着乾,道,“等到校内排位赛完毕就开始实施吧。” 部活训练的时候越前准时到了,和大家一起训练来着,没出什么状况,手冢看着场内训练的众人,有些沉默。 和大石打了一会儿停了下来的不二看到手冢站在那里,走到他身边,道:“怎么今天都没动?” 手冢看了不二一眼,没有说话。 部活散了的时候,越前把饭盒递给手冢,顺便向手冢道了谢,手冢接过饭盒道不用客气。大家都走了后,手冢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俱乐部。 对着墙壁练习了很久,一个个的球打出去,一遍一遍用心的回击,直到最后喘息着累倒在地,手冢握紧球拍,努力回忆着,那天和越前南次郎比赛时的感觉,他模模糊糊的觉得,有那么一瞬间,似乎,他触摸到了点什么。 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看了看那面墙壁,手冢翻身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想,那一刻的那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呢? 星期五的晚上,手冢回了爷爷家,吃过晚饭后,手冢便去了以前田中老师常带他去的街头网球场。 远远地听到几个熟悉的声音大喊大叫,手冢心里不由的微笑了起来,走进球场的时候,正正看到瘦瘦的岛庆正拿着球拍冲着朝仓大喊大叫着,看样子似乎又输了却球了。 岛庆正指着朝仓,大叫着:“你这是作弊取巧……”但转眼间瞥到了进入球场的手冢,后面的话便一下子被噎了回去,有些颤抖的道,“手冢……”。 朝仓正也有些不满的道:“我哪有作弊,明明是你输了耍赖,还……啊?……岛庆你说什么…?”说着也随着岛庆的话转头,却正好对上了手冢的微微波澜的眼睛。 朝仓也有些磕巴了,有些颤抖的道:“手……手冢。” 手冢行了一个礼,道:“大家好,好久不见。” 很多以前常在这个球场和手冢打球的人,还有些田中的朋友反应过来,纷纷冲过来,把手冢里三成外三层的围住,乱哄哄的道: “手冢啊!真的是手冢啊!什么时候回来了!” “真是的,这么久都不来,我们都以为你把我们忘了!” “手冢,我们都有看报道呢,美网前八的职业选手,大家都以你为傲呢。” “手冢,……” ……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手冢只是不断的点着头行着礼,虽然还是一贯的不善言辞,但带着点放松平和的眼神已经泄露了手冢此时的心情。 大家把受阻围在中间,这样热烈的欢迎着,这时,一直大手一把拨开人群,搂住手冢的肩膀,大声道:“好小子,不愧是田中的徒弟,没给我们丢脸。” 手冢抬头看到比自己高了足足有一个头的朝仓,一向理的短短平平的头发,隐约能看到几丝银线,心里一阵酸楚,又看看不远处看着自己傻笑着的岛庆叔叔,站在那里激动的脸色发红的胜藤叔叔,手冢没有说话,只是又弯下腰行了个礼,久久没有起身。 朝仓看到手冢就一直那样弯着腰不肯起身,眼中有些酸涩,用略微带了一点鼻音的声音大声道:“臭小子,别来这套,快点来和我们打一场,别以为成了职业选手我们就怕了你。” 结果朝仓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岛庆用球拍在头上狠狠敲了一下,道:“手冢跑了那么远,好歹让他歇歇啊。” 朝仓有些不满的摸摸被岛庆打得有点疼的头,想说些什么,但转头看到手冢,有嘿嘿的笑了起来。 手冢直起身子,岛庆看着手冢,笑着道:“手冢,干的不错。” 手冢眼中微微带了笑意,然后淡淡的叙述了自己这一段时间的经历,就像一个离家很久的晚辈,和教导自己的长辈们汇报心得一样。大家也听得津津有味,等听到手冢回到青学准备参加全国大赛,并且今年不准备打国际赛事时,岛庆的脸上明显露出不赞同的神色,但最终没有说什么。 聊到最后,手冢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前天,和越前南次郎比了一场。” 大家一下子安静了一下来,岛庆也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道:“输了还是赢了?” 手冢摇了摇头,道:“输得好惨。” 岛庆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是该安慰手冢还是该激烈他,毕竟越前南次郎这个名字对于田中来说有太多不寻常的意义,但不知道对于手冢来说,有意味着什么,惨败给越前南次郎是田中一生的痛,那输给越前南次郎对手冢来说意味着什么。 手冢似乎看到岛庆神色变幻的表情,有些猜到他在想些什么,道:“不用担心,岛庆叔叔,我只是想向一个强者挑战看看”,手冢顿了一下,道:“岛庆叔叔,朝仓叔叔,我有一些新的招数,要不要我们打打来看。” 朝仓听到,哈哈大笑,道:“好啊,让我们看看你进化到了怎样的程度吧。” 第 109 章 岛庆听到手冢没有再提越前南次郎也就不好再问,倒是朝仓听到手冢说自己学到了招式哈哈大笑,道:“小子,学了什么新招式了,这么有自信的样子,让我来见识见识。”一边说着一边用硕壮的胳膊挥舞着球拍。 手冢犹豫了一下,道:“我……我想请岛庆叔叔和朝仓叔叔一起和我打一局。” 岛庆和朝仓都愣了一下,朝仓愣了一下,道:“什么意思?”随即又有点反应过来了,道:“喂,小子,这么有自信一个打我们两个吗,太小看我和岛庆的实力了吧。” 手冢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些困惑想通过比赛来解决。” 朝仓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岛庆摆了摆手拦了下来,道:“好的,就让我们看看手冢现在的水平到底是强到了什么境界吧。”岛庆笑着看着站在那里的散发着寒气的手冢,时间过得如此之快,让他觉得田中带着这个将将过他腰部高低的孩童到他面前的画面,还仿佛是昨天的事情。 手冢弹着手里黄色的小球,脑子里面闪过这一年来在网球技术上进化的感受,深吸了一口气,将黄色的小球扔起,挥拍,击出。 黄色的小球划过一个流畅的弧线向对面岛庆和朝仓的场地飞去,站在前列的岛庆的眼睛一闪,快速移动了两步,挥拍回击,正好击中黄色的小球,回球过网向手冢飞去。 手冢在发球之后就紧盯着对场的动作,看到岛庆回球,判断路线,快速的朝落点奔去,一个从下向上的挥拍,高高的吊球朝着对方的底线落了过去。 看到朝自己方向的高吊球,朝仓精神百倍的道:“轮到我出手了吗,哈哈,看招!”说着一个大力的横直挥拍,黄色的小球以一个极其强劲的力度直直的向对面飞去。 手冢目光一闪,微微斜身搓拍,卸掉力度轻垫小球过网。 双方你来我往拉锯起来。 朝仓一边打一边喊,道:“手冢,不是说有新招式吗,赶快用出来……”话还没说完,手冢的回球已经迎面而来,没有机会说出后半句了。 手冢没有用什么招式,只是集中全部精力与对面的两个人拉锯着。 岛庆和朝仓从体校开始就是同学,退役以后又经常在一起打球,彼此都十分了解,配合无间,手冢集中精神应付着两人的攻击,眼睛越来越亮,脑中不断的回忆着那天与越前南次郎比赛的细节,那个时候,就差那么一点,他似乎感受到了些什么。 比赛打了很久,就到朝仓都开始有点气喘,天已经渐渐变黑,场子两边的灯亮了起来,照的整个球场有如白昼,同时围在场子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多。 有很多不经常来这个网球场或是最近才来的打网球的,纷纷不自觉的围在了场子周边,议论纷纷: “好厉害啊,能一个人和两个打啊。” “是啊,据对是高手啊,不然怎么有这样的技术水平。” “是啊,很厉害。” ……………… 手冢被两个人忽左忽右的球弄得全场跑动接球,汗水沿着脖子往下掉,但整个人却似乎越来越燃烧起来,眼睛发亮,手冢集中着全部的精神应对着岛庆和朝仓的回去,一对二把自己的身体和头脑推到了一个高速运转的状态。 终于在某一刻,手冢似乎感觉到了一点不一样,就像上帝轻轻在你面前轻轻的推开了一扇门,迈过那扇门,便跨进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第 110 章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朝仓看到对面的手冢周身似乎隐隐的有一层白色的光芒,朝仓摇了摇头,眨了眨眼睛,似乎又看不到了,那一层隐隐的白光只是自己眼睛的错觉。 然后,他渐渐感觉到了手冢球风的变化,那种不是很突出却有使得常年打球的他感觉得到一种变化。几乎可以说他是看着手冢长大,以前和手冢打球的时候,朝仓感觉得到手冢的逐步完美逐步提高的网球技巧,但那还只是技巧而已,就像,朝仓说不好,就像一个妆容化的十分完美的女士,你感觉的到她的美,但你也很清楚的看得到人为雕饰的痕迹。以前的手冢,他实力的强劲建筑在高超的技术基础上,朝仓看着对面的手冢,隐隐觉得,有什么改变了,和岛庆对视了一眼,从岛庆眼中朝仓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震撼和疑惑。 每一个来到眼前的球都似乎便慢了,球路似乎更加清晰可见了,每一个回球都更加简单了,似乎越打越顺手,让手冢忘记了一切,甚至忘记了对面的对手是谁,他的眼睛里只有那个黄色的小球,身体与思想同步,似乎没有他接不到的球,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在这个球场上,他无所不能,在这个球场上,他是真正的王者。 朝仓似乎又从手冢身上隐隐的看到了那种白色的光芒,强大而无懈可击,那种隐隐的气势让他想起一个人。挥拍,朝仓打了一个强力的回球,戴上他特有的强劲的回旋力度,朝着那个几乎有些陌生的手冢飞了过去。 挥拍,手冢直直的正面挥拍回击这个强力的回球。 朝仓一愣,几乎喊了出来,不行,手冢的手腕承受不了这么强的力道,为什么要正面回击,应该向前面一样想办法把力度卸掉啊! 但还没等朝仓喊出来,那个在手冢球拍上拼命旋转的黄色小球,随着手冢开始发力,强力挥拍被打了回来! 黄色的小球带着隐隐的风声飞扑到对面的,从朝仓的耳际划过,直直的打在铁丝网上,砸出一个小小的凹痕。 朝仓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两眼一瞪,把拍子往怀里一夹,面无表情的朝对面的手冢走去。 手冢也看着自己手里的球拍微微的发愣,有点不相信刚刚那个球时自己打出去的,按常理来说他根本不可能正面的接住朝仓叔叔的球,因为那个力度太强了,可刚刚那么一刻,似乎直觉判断快过了思维,他就是那么正面的去接了,还接住了! 手冢抬头时,就看见足足有他两个壮的朝仓叔叔面无表情的瞪着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道:“朝仓叔叔……” 朝仓一言不发的抓住他的右手手腕,球拍一下子掉到了地上,手冢不知道朝仓要做什么,有些茫然的看着朝仓。 朝仓微微用力的捏了捏手冢的手腕,问道:“痛不痛?” 手冢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 朝仓又换了一个方位用力捏了一下,问道:“痛不?” 手冢摇了摇头。 朝仓神情微微放松了下来,松开了手冢的手腕,随即又暴跳了起来,大喝道:“你是怎么想的,正面接这样的球,一不小心很可能造成手腕的损伤的,知不知道!?” 手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愣愣的看着暴跳如雷的朝仓。 朝仓看着手冢不说话,更气了,大声道:“田中没教过你吗!?对于运动员来说,伤痛是最困扰的事情了,凡事不要逞强就不要逞强!要是受伤了的话,对于你以后的网球生涯会有多大的影响,你知道吗!?” 手冢愣了,看着似乎比自己还着急的朝仓叔叔,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手冢不说话,朝仓似乎更加生气了,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朝仓回头,看到时岛庆笑着看着他,道:“好了朝仓,我相信手冢是有把握才会接那个球的。” 朝仓还想说什么,被岛庆摆了摆手制止了,岛庆转头对手冢,道:“手冢,你刚刚……”岛庆顿了一下,道,“你刚刚,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手冢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刚刚他模模糊糊感觉到一种和越前南次郎比赛时的状态,或者说他就是想要重温当时的那种感觉才要求一对二的和叔叔们比赛,那是一种和以前不一的感觉,似乎是身体自己动了起来,打球的时候,常常是头脑能对情况作出判断,但身体或者技巧跟不上思维的速度,但现在似乎是,他说不清楚,只是思维与身体的高度统一,也是高度的提升,让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到达所有技巧的最完美的融合。 岛庆看着手冢,喃喃道:“越前南次郎,不,不是,与其说是越前南次郎,不如说是——天衣无缝之极限。” 在爷爷家住了一晚上后,手冢早起打了早班车回了自己的房子,坐在车子上,看着自己的右手,岛庆叔叔的话在脑袋里面回荡,天衣无缝之极限,手冢微微握紧了手,眼中闪过光芒,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似乎原著里面手冢在全国大赛之前,手冢都没有觉醒天衣无缝之极限,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真的是有所超越的。 早晨上课的时候,手冢看到校园操场上离岸边的空地,有学生会的人在忙活,有的在划白线,有的在记录什么,边上堆了不少仓库里的帐篷的支架,可能是要开始准备校园祭的事情。 手冢远远地看到白木惠子在那里东喊西喊的指挥着,站在她边上的桥野低着头,战战兢兢的样子,看了看表,觉得自己快迟到了的手冢没过去招呼,转身朝教室的方向走去。 第 111 章 午休的时候,大石、乾、还有手冢在校园里一块清静没什么人的地方集合了,上三年级前学校重新分了班级,现在大石和不二一个班级,本来大石还想把不二拉来的,但不二似乎一早就知道他们要谈什么了,笑着道这方面他比较无感,没有来。 走到这个角落里的时候,乾推了推眼睛,以前对于手冢即是青学部长也是网球部的高级执行长这件事,他没什么感觉,现在他倒是有点觉得要是手冢还在学生会就好了,最起码像现在这种时候手冢就可以稍稍以权谋私一点,直接开一间会议室,而不是到这个角落里面。 其实今天要商量什么大家都知道,不外乎就是校内正选赛的事情,因为都大会赛程的改变,往常还要晚一些的正选赛也要提前。 手冢从书包里拿出他前几天就写好的比赛分组的名单,递给大石和乾,乾推了推眼睛,道:“说起来我们也是比赛选手吧,让我们看比赛名单就不怕我先研究对手的资料吗?”虽然这样说着,但乾却没有拒绝手冢递过来的名单资料,接过翻看着,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乾愣了一下,道,“手冢,我们还有河村,我们三个人在同一组?” 大石听到乾的话愣了一下,抢过分组名单一看,赫然看到手冢和越前还有乾的名字被写在了同一组里。大石一愣,正选赛一共分四组,每组有两个正选名额,现在的网球部实力强劲的球员,除了手冢,还有大石,菊丸,乾,不二,河村,桃城,海棠,加上越前,九个人,也就是说这九个人不论怎么分配都会有一组有三个实力派,都会有一个被淘汰。河村的网球是力量的网球,中国有句老话叫做一力降十会,虽然大石不知道这句话,却也知道河村的强力球某种程度上是乾资料网球的克星,因为即使你的资料再详尽,力量差距太大,手腕不够力度接球这一点是很难改变的。而乾能赢得了手冢吗,手冢会输的这个念头从来就没在大石的脑海中出现过。这样一来,就是意味着,这个组里面,最可能被淘汰的会是——乾! 大石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手冢,道:“手冢,这样!?三个三年级在一组!?” 手冢却一言不发,也没有回应大石。 乾推了推眼睛,道:“作为领导者,太过心软的绕过背叛者,可是不合格的表现。”说着乾抬头看向手冢,道,“手冢,你没让失望啊。” 手冢眼神中有微微寒光闪过,看着乾,一眼不发,他知道乾话里的意思,以为他这样安排是因为他刚刚回来的时候乾和他顶过嘴,所以现在自己回过神来报复。制定这份分组名单的时候,他坐在桌子,发了好久的呆,如果他没记错的,原著里面越前、海棠、乾被分到了同一组,然后,乾输给了越前,又输给了海棠,被淘汰除了正选。乾和自己,和不二、大石、菊丸、河村一样,已经是三年级,已经快三年了,自己和这些同伴相处相伴的日子已经快三年了,说来奇怪,尽管忙碌,尽管有很多不顺心的事情,他却那样清楚记得和大家相处的每一天,打过的每一场比赛,包括胜利的也包括失败的。而今年,作为阵容最强大,最有可能夺得全国冠军的一届比赛,手冢心里自私的想让每一个三年级的部员都从头到尾的参与,桃城也好,海棠也好,还有越前,他们都还有机会,但,比对过所有部员的实力,反复核对各种分组方案,他苦笑着发现,很多事情,根本不是按照他的进行的。 对于越前,手冢下意识的认为,不论他分到哪个组都一定能成为正选,不可能会被淘汰。对于大石和菊丸,这对青学最强的双打,手冢不希望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被淘汰,所以他们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在三人组里,不二是单打二号的最重要人选,以不二的实力,只要是不和自己还有越前同时在三人组里,根本不可能落选。手冢相信,现阶段即使是对上越前,如果不二认真比赛的话,也不大可能会输,但,不二的性格,他实在是不那么放心,本就有几分不认真的不二,如果在三人组里,发现淘汰组里还有其他两个实力强劲的同伴,会不会举起手来,说他不想打了,让出名额,或者故意输掉。虽然只是自己的猜测,但以他对不二的了解,却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何况哪怕有一分这样的可能,手冢都不愿意冒这个险,所以不二也不会在三人组里。针对青学双打弱的缺点,手冢不想等到太靠后的比赛时才让海棠和桃城组双打,而是尽量早点让他们相互磨合适应,解决青学双打薄弱的问题,所以桃城也好,海棠也好,手冢都不想看到他们两个淘汰。 这样算来,在河村和乾之间,一定有一个人会被淘汰,对着这个计算出来的结果,手冢发了半天的呆,如果他不是那么清楚全部部员的实力就好了,甚至如果他不知道剧情不知道桃城和海棠能组成一队很好的双打就好了,那样的话,他就可以闭着眼睛随便的一分,不需要面对这样的抉择。 但知道就是知道,不允许回避的存在。 在手冢心里,有那样一个自私的想法,在原著里,海棠输给了越前,却赢了乾,和桃城一样,都成为了正选,也就是说乾先是输给了越前,又输给了海棠。在日本这个重视等级的社会里,这样连续的输个后辈,在那样整个校园公开的比赛里,那是怎样丢脸和尴尬的情况。 所以,不论乾也好,河村也好,要输的话,就输给同伴,输给三年级吧,手冢这样自私的想着。 大石看到手冢一直不说话,有些着急了,道:“手冢,不能这样,这样一来,三年级就一定要淘汰一个了!我们是三年级!这是最后一次的机会了!” 手冢冷冷的看了大石一眼,大石被满是寒气的眼神把剩下的话噎了回去,手冢看了大石一会儿,然后转头看向乾,道:“乾贞治,你不是一直想想我挑战,现在,没有这个胆量了吗?” 乾看了手冢半响,然后微微笑了起来,推了推眼睛,道:“手冢,不要太自信,作为部长被部员淘汰的话,可是很丢人的。” 手冢看着乾,道:“有这个实力的话,就来淘汰我看看吧。” 第 112 章 乾转身离开,看着乾的背影,手冢突然开口道:“乾。” 乾驻足,却没回头,道:“部长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手冢忽略乾语气里淡淡的讥讽,道:“如果只有数据的话,是不可能打败我的。” 乾转过身来,看向手冢。 手冢看着乾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如果只有数据的话,是不可能打败我的,因为你的身体和技巧跟不上你的数据。”乾的理科很好,年级里数一数二,他的脑袋计算的天赋很强,他可以分析出对手的资料数据,也可以计算出合理的应对方式,但他的技术和身体跟不上他的数据。一直以来乾都依赖数据网球来取胜,数据网球的强大功效使得乾能够比别人更加省时省力的赢得比赛,也就是因为这个,使得乾太过依赖数据,反而忽视的身体的锻炼和技术的提升,所以在原著里反而会输给看起来练习的辛苦却刻板的海棠。过于依赖数据的话,反而会被自己依赖的东西拖累,如果乾意识不到这一点的话,他前进的道路就此阻遏。 乾微微握紧了手,但最终却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 大石看着离开的乾,转头有些犹疑的对手冢道:“这样好吗,手冢?” 手冢沉默了一会儿,半响,道:“如果乾输了的话,我会请他帮忙兼职做副教练。” 大石动了动嘴,但最终有说什么。 午休快结束的时候,手冢和大石往教室走,路过操场的时候,看到似乎有人在争执,远远的看到,似乎是白木惠子和田久两个学生会的女干事,面红耳赤的在吵什么,桥野在一边似乎想劝又不敢劝,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学生会的其他人也在那里,有的不说话,有点左右为难似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大石有些好奇的道:“那边在吵什么?” 手冢摇了摇头,道:“学生会的事情吧。”十有j□j是为了校园祭的事情,手冢猜,不想过多的过问学生会的事情,手冢拉着大石离开了。 校内的正选赛是周三开始的,井上有来采访过,手冢远远看到井上带着芝那里拍照,并没过去说什么,只是仍旧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场内的比赛。 青学没有室内网球场,所以校内赛都是平时训练的几个场地举行,分成四个组排号运用场地。 手冢的比赛结束的总是很快,结束了之后就在边上看部员的比赛,下意识的,手冢总是比较注意龙马,每次龙马上场时,网球场外的欢呼声总是特别大。看到站在场外大叫“龙马少爷”的朋香,还有那里一边给龙马拍照一边大喊着好帅卡哇伊的芝,心里觉得有几分无奈,这个世界上最不容易浇熄的恐怕就是女孩喜爱帅哥的心吧,而且是不分老幼的。 周五的时候,天公不作美,下了很大的暴雨,露天球场没有遮雨的设备,没有办法便把比赛的进度推迟到了星期一。 星期六的时候,难得有几分空闲的手冢整理了自己的登山工具,在美国的一年来都在忙于训练和打工,真的没有去登山或者去钓鱼之类的,现在稍微有些空闲便想去放松下。 背着包一点点的在木头的阶梯上登高,因为是早晨,所以阳光很温和,空气中有种水雾的柔和感,呼吸起来都带着草木的味道,安静,很安静,偶尔的虫鸣鸟叫却衬托着这份自然的寂秘。 一步一步踏着干净清洁的木制阶梯,手冢思绪有些飘忽,想,在日本似乎木制品出奇的多,好多房子是木制的,就连房间里的家具装饰也大多是木制的,在中国的话,山里的台阶大多是石头制的,被草木和泥土遮掩着,带着几分穿透历史的厚重,仿佛诉说着千百年前的人和自然抗争融合的过往,那样带着几分粗糙静静的存在,仿佛在告诉你它已存在了千百年,也将继续这样粗糙厚重的千百年的存在下去。 走到一个山间平原的地方,手冢下意识的驻足了,往那个有几分水光闪耀的地方望去,记忆一下子翻了出来,好像,有一次,在这个地方,他见到了迹部,那个紫色头发一向嚣张到不行的少年,那天那个时候,安静的出奇。 明明仅仅是一年多前的事情,可现在回想起来,却好像过了好久好久了。 一年多前,一年多前,自己还在为……那个梦困扰,还在为……自己梦里的人到底是不是迹部困扰,可是这一年多来好多好多事情,太过忙碌,以前烦恼的一些事情,都没时间去想了,渐渐的,也就忘记了。 手冢有点出神,慢慢的朝那篇水潭走去,拨开挡路的树丛,手冢眨了眨眼,真的有个紫色头发的少年,就像自己记忆还中的那样,在那里撑着钓线,安静的坐着,静谧的像一幅画。 一时间,回忆和现实有几分分不清,手冢眨了眨眼,晃了晃头,半响,才确定眼前看到的不是梦,现在,在自己眼前的正在钓鱼的,是迹部景吾! 第 113 章 也许是听到了有脚步声,迹部景吾转过头来,看到手冢的时候,愣了一下,就这样与手冢对视着,半响,似乎才反应过来眼前人是谁,瞥了眼手冢背后背包里露出的鱼竿,却也没有说什么,转过头去接着钓他的鱼。 手冢看到迹部这样的反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之间觉得有点尴尬,转身准备离开。 “你去哪啊?”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让手冢下意识的驻足,转身,看向迹部。 迹部没有回头,杵着下巴盯着水面上的浮标,道:“这附近只有这个地方可以钓鱼。” 手冢没有回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当然知道这附近只有这个水潭可以钓鱼,但,迹部在这里…… 迹部良久听不到手冢回应的声音,转头看到手冢站在那里,眼神中似乎有些犹疑的样子,迹部撇了撇嘴,收起鱼竿,起身,向水塘靠另一侧的地方走了几步,空出了一个较大的位置。 手冢看着迹部的动作,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良久才明白过来,迹部实在给他让位置,站在原地犹疑良久,手冢走到迹部空下来的那位置上,摆好东西,拿出钓鱼用的工具箱,弄好钓饵,抛好钓竿,然后一言不发的和迹部就这样坐在水塘边上,开始钓鱼。 刚开始坐下的手冢脑子里有几分纷乱,有些不由自主的想把视线向迹部那边瞟,但又怕迹部发现尴尬,不敢轻举妄动,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声音大到手冢几乎觉得迹部可以听到的份上了。 为了抑制自己的紧张,手冢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去想明天青学的正选赛,想明天和乾,还有河村的比赛。 想到这个,紧张的情绪竟然十分自然的平复了下来。 乾是否还在生自己的气?是不是还在以为自己是刻意的针对他?其实是不是还有些其他的方法可以更加合理的安排这次的排名赛而自己没想到?手冢这么想着,似乎每一次做决定总是会造成一些误会,每一次的安排一定都会有人受到伤害,思绪不自觉的又想起二年级的时候,那些被自己开除的网球部的前辈,想起衫山学长,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每件事情都想漫画或者电视剧里那样皆大欢喜,每个人都满意该有多好,但事实注定那是不可能的。 胡斯乱想着这些,手冢便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人的事实。 迹部间或的转头瞟了几眼坐在身边的人,阳光照下来,与波光粼粼的水面映衬着,有几分晶莹的闪烁流转,映照着那个人的握着鱼竿白的几近透明的手指,迹部景吾突然觉得,似乎以前只注意过这个叫手冢国光的少年高超的球技,第一次,他发现,眼前的少年,有一张俊秀到精致的容颜,安静不语的时候,像个雕刻精致的洋娃娃。 而是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手冢,却没有注意到迹部时不时投注过来的眼光。 从头到尾,两个人都没有说任何的话,就这样静静的坐着,静静的看着水面的浮标。 也许是注定的,这一天,直到手冢觉得天有些黑了,收拾工具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钓到一条鱼。 星期一的时候,早晨起来跑完步,换了校服上课的手冢,意外的遇到了从租住的地方抄小路去学校的浅仓,浅仓看到手冢,微微愣了一下,但还是和手冢打了个招呼,手冢也愣了一下,但还是回应了。 到学校的是同一条路,两个人便并排一起走了。 好半天,浅仓都不说话,手冢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有几分尴尬的样子。 虽然彼此已经没有了早年的敌意,但这样并排像朋友一样走在一起,还是第一次,彼此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然后手冢略显拘谨的问了问浅仓篮球部的事情。 浅仓也稍微拘谨的回答了下,全国篮球大赛的时间比网球略晚,所以篮球部的选拔赛也比网球略晚。浅仓想到哪里就随口说了出来,听着浅仓在那里抱怨这个部员冲动,那个部员配合不好的时候,手冢脸上不自觉的有了几分笑意,鬼使神差的想起第一次和浅仓见面时候的样子,那个时候浅仓还是圆圆脸圆圆眼睛的小屁孩,冲到自己面前大喊着“手冢国光,我要向你挑战”,从小学对战到国中,但此时,却有几分熟稔的仿佛朋友一样。 浅仓自顾自的说了一会儿,一下子意识到身边的是手冢,愣了一下,但随即看到手冢微微带着几分暖暖笑意的眼神,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也许因为彼此针锋相对了太多年,他和手冢之间的了解反而很深,比朋友更深,听到手冢去美国的消息,自己非但没有为赢了手冢高兴,反而很气愤,对好多事情一下子没了热情。听到手冢回来了,和手冢见面的那一刻,心底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现在一样。 走进校门的时候,不出意外再次看到学生会的人在那里忙校园祭的事情,几乎所有的地方都被划好了区域,有几个区域甚至开始构建帐篷。 浅仓离开学生会前一直是奉仕委员执行长,基本上都负责组织志愿活动,在那边操场那边忙活的学生会干事,有不少都是浅仓以前下属,有几个看到了浅仓,很高兴向他摆手招呼。 浅仓也招手回应,但随即皱眉,拉住了身边的手冢,手冢回头看向拉住自己的浅仓,道:“怎么了?” 浅仓用眼神示意手冢看校园祭场地那边,道:“这么弄很容易出事的。” 手冢随着浅仓眼神望过去,只见到场地还没有规划起来,只是弄了几个帐篷支架,竟然已经有学生会的干事开始在那里拉电线插座了。手冢微微皱眉,因为是美食的主题,所以可能需要烹调器材,要拉电线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可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校园祭最起码是都大会以后的事情,前几天看到学生会这么早就开始规划场地手冢还没多想什么,只当他们怕时间不够早些准备,可是在这么多学生人来人往的操场上,这么早就开始拉电线了,太不安全了啊。 浅仓也皱着眉看着那个瘦瘦高高的在拉扯电线的干事,没等手冢阻止,便迈步走了过去。 浅仓过去拍了拍那个正在扯电线的学生会干事,道:“同学?” 那个干事被人拍了一下,自然而然的回头。 跟着浅仓走过来的手冢看到这个干事的脸,一愣,道:“桥野!?” 带着黑框眼镜的桥野看到浅仓和手冢,眼睛一亮,笑道:“浅仓!手冢!” 浅仓前后左右的看了看,皱眉道:“学生会太闲了吗?堂堂学生会会长在这扯电线?这些事情让干事忙就可以啦,用不着你来做吧!” 桥野有几分诺诺的不敢讲话,半响憋出几个字来,道:“惠子……惠子……说我……说我总是不做事情,所以……所以……我来帮忙……” 浅仓皱了眉头,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对这个遇事就唯唯诺诺的话都说不整齐的桥野一直都很不耐烦,也不是说讨厌,就是看到他那种怯怯诺诺的表情就莫名的烦躁。 周围有几个学生会的干事,听到浅仓这样对桥野说话,都停下来手中的事情,看向这边,有几个浅仓以前的下属,本来就对桥野没什么好感,觉得他除了成绩好外就是个书呆子,受老师的宠才当了学生会长,论才能比浅仓差得远了,就是他们的宿敌,风机委员长手冢当了啊学生会长,也比这个人顺眼多了,所以,也在那边搭腔起哄,纷纷的道: “就是就是,我们都能做的,哪里劳烦道学生会长啊!” “对啊,根本不用会长大人来做吗,根本帮不到忙,反而添乱嘛!” “会长大人还是会教室去吹空调吧,不要越帮越忙。” 对这个动不动就被秘书长白木惠子,还有文化委员执行长田久两位御姐讯得头都太不起来的桥野,这些学生会的干事真的不太瞧得起。 眼看着桥野的头越来越低,脸色开始发白,手冢微微皱眉,眼神扫向那些起哄的干事,道:“够了!别说了!” 第 114 章 桥野咬着嘴唇,有些磕磕巴巴的道:“我没有添乱……我……是来帮忙的,真的,我是来帮忙的……”说着慌慌张张的去扯电线。 那一捆电线上面正好绕过帐篷钢架的角上,桥野慌慌张张的情形下没有注意到,伸手用力的去拉,浅仓和手冢都是一愣,同时伸手去抓桥野的胳膊,道:“别动手!” 但还是晚了一步,桥野用力的拉扯下,刚刚支撑起骨架的帐篷一下子就被弄得散了架,正正好好的向边上的桥野砸过去,电线也被过大的力气挣断了,冒着几丝火花,眼看就要触上个钢架。 手冢一惊,马上反应过来,往前迈了一步伸手拉住桥野的胳膊把他往外扯,要是触了电的钢架直接砸在桥野身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浅仓也反应过来,一把把书包扔出去把那个跳脱着冒着电花的电线砸住,然后一脚把离电线最近的那个钢条踢开。 因为情急之下拉着桥野的力气过大,加上桥野自己也没站稳,整个人向着手冢倒了过来,两个一起摔倒在地,手冢做了垫底,背部着地,而桥野则直直的扑摔在了他的身上,手肘不偏不倚的撞在了手冢的左肩。 浅仓把钢条踢开,忙回头去看手冢和桥野,看到两个人摔在一起,一把将桥野从手冢身上扯开,看着手冢,道:“怎么样?没事吧?” 手冢爬起来,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肩,没有回答浅仓的话。 浅仓看着手冢的表情,有些着急,道:“怎么了?伤到了?”说着也伸手去摸手冢的左肩。】 手冢猛的反应过来,退后了一步,躲开浅仓的手,道:“没事。” 浅仓有些犹疑的看着手冢,直到手冢看着浅仓眼睛,道了一声“真的没事”,才勉强放下心,转头去看向呆愣在那里的桥野,大声喝道:“你搞什么啊!这样很危险,你知不知道啊!” 桥野呆愣愣的坐在那里,看着浅仓满脸怒火的样子,半天才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浅仓本来一肚子气,看着桥野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样子,火气更大了,大声喝道:“你搞什么啊!现在是你犯错啊!你哭什么!你还委屈了!你是学生会长啊!拜托有点当头儿的样子好不好!” 周围围了不少的同学,都好奇的看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浅仓看到同学越围越多,桥野还在那里哭,越来越不耐烦,道:“你到底够了没!?” 桥野一边哭一边哽哽咽咽的道:“我……我本来就……就没想当学生会会长……是……是你和……手冢都……都跑了……我根本就不想……哇……”桥野越说越委屈,哭得更大声了。 好奇的同学越围越多,桥野哭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而手冢只是站在那里,用手摸着自己的左肩,一言不发。 校长室里面,桥野,桥野的班主任,手冢,浅仓还有刚刚的那些学生会干事都在,浅仓把刚刚的事情大概描述了一遍,校长一边听一边用手帕擦着汗,差一点,差一点,若不是手冢和浅仓当时反应快的话,桥野可能不仅是受伤那么简单了。 听完整个事情的经过,桥野的班主任推了推眼睛,道:“其实,我想说这件事情很久了,桥野同学虽然成家良好,品学兼优,但似乎不太适合担任学生会主席的职位,这对他的心里造成很大的压力,严重影响了他的身心健康。” 校长擦了擦汗,道:“这个嘛……这个嘛……” 学生会办公室。 白木惠子推门而入,看到田久,看到一脸莫不知道头脑样子的黑木,看到垂头丧气的桥野,看到几乎所有的高级干事都集合了,这都不奇怪,最奇怪的事,还看到了已经退出学生会的手冢还有浅仓。 校长一边擦着汗一边讲着话,那长篇大论的话总结起来不外乎因为有些意外的发生,所以桥野同学不适合再担任学生会主席,所以呢,鉴于老师学生们的建议,学生会主席需要重新投票选择。 白木惠子和黑木的眼睛都一亮,看向手冢,手冢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根本没注意众人的眼光,还有不少人眼睛发亮的看向浅仓,浅仓则是微微皱眉,看着手冢。 所有干事不记名投票,投票收上来后由田久负责唱票,白木惠子计票。 不出所料的,手冢和浅仓名字下面的票数交替上升,偶尔也几个其他人的票,但远远不能和手冢和浅仓的票数相比。 一票一票的数着,大家的眼神都盯在黑板的计票上,定在白木惠子和田久身上,唯独两个人没有注意。 浅仓看着一直再摸自己左肩有些魂不守舍的手冢,皱紧了眉头。 第 115 章 唱票唱到最后一张的时候,手冢和浅仓两个人的票数刚好持平,仿佛过去场景的重现,浅仓看着黑板上的数字,仿佛回到了一年级时,他和手冢两个人争夺班长位置的那天,也是还剩下最后一张票的时候,他和手冢两个人的票数正好持平。 所有的人都绷紧了呼吸,等着田久开那最后一张的票,田久也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最后一张票,打开,看了上面的名字,然后抬头看向浅仓和手冢,道:“手冢国光。” 白木惠子听到这个名字,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在手冢的名字下面多加了一划。 支持手冢的人脸上露出笑容,支持浅仓的人有些不满的抱怨,不过手冢当学生会主席怎么也好过桥野,所以抱怨虽然是抱怨,但到底也还是可以接受的,并没有怎么激动地反对。 而浅仓和手冢似乎都没注意到众人的反应,手冢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出神似地,浅仓看着这样的手冢,眉头皱的更紧了。 接下来的事情,什么校长宣布今天开始手冢接任学生会主席之类的,手冢根本就没有什么意识去在意,会议解散了后,大家想围过来向手冢祝贺,而手冢招呼都没打就冲了出去,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时怎么回事,浅仓也跟着冲了出去。 手冢离开了会议室,便直奔男洗手间,因为现在已经是上课的时间了,所以厕所里没什么人,手冢把校服和衬衣都脱了,露出矫正带,把矫正带也揭开,在镜子里一边看着自己的左肩,一边用手抚摸着。 刚刚,桥野撞过来的时候,似乎,疼了一下。 就那么十分轻微的一下疼痛,让手冢整个心都发颤了。 浅仓冲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手冢,脸色异常的苍白。 浅仓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直到手冢摘下眼镜,打开水龙头,开始用冷水洗脸,浅仓十分罕见的有几分小心的问道:“手冢,怎么了?” 手冢没有回答,而是道:“浅仓,帮我请个病假。” 浅仓微微皱眉,道:“怎么了,手冢?” 手冢重新戴上眼镜,开始吧脱掉的衣服重新穿上,道:“我要去医院一趟。” 浅仓看着手冢把那个奇怪的带子穿在身上,卡在左肩的位置,又联想到刚刚手冢不断的摸着自己的左肩,一愣,上前一步抓着手冢的手,急道:“伤到左肩了?刚刚桥野撞到了?”浅仓知道手冢是左撇子,要是伤到而来左肩,对于身为网球社社长的手冢来说,不是件小事情。 手冢摇了摇头,道:“不是桥野,旧伤。” 浅仓一愣,道:“旧伤!?什么时候的伤?” 手冢摇了摇头,道:“别问了。”说着越过浅仓去开洗手间的门。 浅仓一把抓住手冢的手臂,道:“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手冢一把拍掉浅仓的抓住他手臂的手,道:“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好不好!” 正开门想要离开,意识有些混沌的脑子才想起来刚刚学生会的会议,手冢转头对浅仓道:“学生会……” 浅仓看着手冢,道:“你先去医院吧,学生会的事情我会搞定的。” 手冢微微咬了咬嘴唇,道:“谢谢你,浅仓。” 手冢出了校门口,叫了出租车,坐在车上,有些神经质的摸着自己的左肩,还有两个星期,就只剩两个星期而已,还有两个星期就可以把矫形带卸下来了,所以,不可以出事,不可以出事,不可以。 浅仓在洗手间里发呆了良久,才推门离开。 浅仓离开后,有一个厕所的门打开,乾从里面走出,推了推眼睛,因为今天可能会和手冢在校内赛里相遇,所以,想要多点时间计算数据的乾逃课躲在厕所里研究资料,却意外听到了意想不到的谈话。 第 116 章 “神经性的损伤并不容易确诊,对于您所说的还剩两个星期疗程便可痊愈的情况,我们没有办法肯定,所以您所说的再次损伤会造成结果,短时间内我们无法确诊。不过按照您的X光照来看,损伤应该并不严重,并不影响日常生活,但神经性的损伤情况十分的复杂,尽量还是不要有较为激烈的运动比较好。”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手冢的脑袋里回荡着医生的话,这么一大堆的说话,后面的意思无非是他们根本不知道他的伤到底要不要紧。要不要给陈医师打个电话,手冢手机都已经拿出来了,肯定会被大骂一顿不小心了吧,这样想着,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才想起美国和日本是有时差的,现在这个时候,美国应该是凌晨三点左右吧。 收起手机,算算差不多快到部活的时候了,深吸了一口气,收敛起情绪,拦了一辆出租车,手冢又赶回了青学。 踏进网球部的时候,比赛已经开始了,大石看到手冢,远远的和他打着招呼。 手冢发现,不仅大石,还有不二、乾、菊丸、河村、桃城还有胜郎、水野、柴胜等几个一年级,小樱,朋香,还有不是青学成员的井上还有芝,所有人几乎都到齐了,都围在一个场地外,聚精会神的看向场地内正在进行的比赛。 手冢走过去到众人身边身边看向场内,原来是龙马和海棠的比赛,不二看到手冢过来,嬉笑道:“部员迟到有部长惩罚跑圈,部长迟到该怎么惩罚呢。” 手冢没有回应不二的话,只是看着场内龙马和海棠的比赛。 不二看着面部该死的手冢,有些诧异,随即挑了挑眉笑了笑,也不再言语了,也转头看向场内的比赛。 越前与海棠的比赛不过刚刚开始,海棠摆出了一个熟悉的姿势,双臂下垂,在越前一个回球打过来的时候,一个侧身回球,黄色的小球绕了极大的弧度砸在越前的场地——蛇球。 手冢愣了一下,海棠的蛇球他是知道的,但上次离开时,海棠的蛇球的弧度有这么大吗?力度有这么强吗?控球有这么稳吗? 不二似乎看到了手冢讶异的表情,笑道:“因为越前这个家伙,所以高年级们虽然产生了些矛盾,但也激励了很多人增强自己的实力,手冢,你不在的时候,我们可不是什么都没做啊。” 场内,越前将球拍换到了左手,因为被海棠的蛇球压制住了,不得不满场的拼命的跑着,奋力接着每一个球,边上樱乃用赞叹的语气道:“龙马君在努力的接每一个球呢,好厉害!” 芝看到龙马换手,问井上道:“前辈,龙马可以用左手打球吗?” 井上紧盯着场内,道:“应该可以吧,他是左撇子。” 芝满是讶异,转头看向身边的不二求证,不二笑了笑,道:“是啊,我们青学的左撇子似乎特别多呢,手冢也是左撇子。” 芝满脸讶异看向手冢,道:“你也是左撇子?怎么可能?”因为手冢在美网取得的成绩,她有特别调查过手冢的资料,他在美国比赛的时候用的都是右手啊,怎么可能是左撇子。 手冢看着赛场内,仿佛没听见芝的问话一般,芝看手冢冷漠不回话的样子,也不好再问下去,转头拿着相机接着照场地内海棠和越前。 不二微微皱眉,手冢虽然平时不爱说话,却一直都是礼数周全的人,从来不会做在别人尤其是像芝这样不熟悉的人问话时却不回答这样失礼的事情,今天有点反常啊,道:“手冢你猜后面会怎么样?” 手冢依然没有回答。 樱乃看到越前几乎每一个球都可以打到,满是崇拜的道:“好厉害!” 桃城则得意洋洋的道:“越前已经落入海棠的陷阱了。” 手冢没有再听下去,转身准备离开,不二有些诧异的道:“手冢?” 手冢道:“我那一组的比赛要开始了,我去热下身。” 不二笑道:“手冢还需要热身啊!” 乾看着球场,推了推眼镜,道:“听说今天上午手冢你去学生会开会了,没事吧?” 手冢微微顿下脚步,道:“没事。” 手冢的那一组,除了乾和河村,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和他交手超过10分钟以上,以最快的速度结束了三场比赛。 看着在自己面前滚了几滚最终停住的黄色小球,刚刚的比赛的部员回球出界,所以最后一个球手冢动都没动。 对面的部员看着手冢,摸了摸头很害羞的说让部长见笑了之类的。 用球拍收拢着地上的小球,手冢没有说话,察觉到不二进了比赛场地,走到自己身边时,手冢道:“越前和海棠比完了?” 不二点了点头,张口想说什么,手冢摆了摆手,道:“别说,让我猜下”,顿了一下,“海棠本来想利用蛇球消耗越前的体力,因为海棠向来对自己的耐久力有自信,但却忽略了蛇球也是一种极为消耗精力体力的技巧,或许不是忽略了,是太高估自己的体力。所以,设下陷阱的海棠反而被越前拖进了陷阱,后面的比赛,体力消耗得越来越厉害的海棠开始频频失误,最后输给了看似弱势的越前。” 不二有几分讶异的看着手冢,半响,笑道:“手冢真是厉害呢,猜得一点不差。” 手冢用球拍逗弄着地上的网球,没有回应不二的话,而是道:“下场比赛是乾吧,他人呢?” 不二顿了一下,道:“乾说,他弃权。” 手冢一怔,转头看向不二,仿佛在等不二说他在开玩笑,反正不二经常开些腹黑玩笑。 不二从手冢的表情里面就猜到手冢在想什么了,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道:“我没开玩笑。” 因为乾的弃权,和河村的比赛本来应该是明天开始,结果变成了今天。 河村的球力道很强,波动球也很难缠,先天条件决定没有那么强力量的手冢不得不断的使用削、切、搓等技巧卸掉河村球的力度,然后回击。 河村的球优势在于力度和进攻,劣势在于技巧和防守,手冢在卸掉球的力量的同时,稍微加上点多变的技巧,使得进攻的球路诡异而且多变,便使得河村的防守漏洞百出,频频失分。 拿下与河村的这场比赛,手冢并没感觉到艰难。 河村则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头笑着道:“不愧是手冢。” 手冢与河村握了握手,没有说什么,脑子里已经在考虑以后训练的时候要着重针对河村的防守,锻炼河村攻守兼备,转头看向正在那里做资料的乾,手冢想,至于训练计划就让给乾去头痛就好了。 因为乾的弃权,使得河村必须在和手冢比过一场的请况下再和体力充足的乾比赛,乾主动提出这样不太公平,所以两个人的比赛延迟了一天。 第二天,乾和河村的比赛很激烈。 两个人的比分交替上升,一直激烈纠缠到抢七,比分也是咬的很死,你一分我一分的交替上升着。 乾到底还是在体力和实战技巧上差了一点,他能计算出河村出球的速度、力量、来路,甚至也知道该怎么回击,但他没有手冢那样的技术水平,他知道该运用什么样的技巧,却没有足够的实力和体力支持自己使用这些技巧,来消弱河村的力量,举重若轻的化解河村的所有攻势。 虽然十分激烈,但最后乾还是输了。 乾气喘吁吁,有些没形象的瘫坐在场地上,回想起来,他似乎也很久没有这样竭尽全力的来打一场比赛了,因为数据网球的关系,他赢得总是比较轻松,这样筋疲力尽的狼狈已经好几没有出现了。 转头看向在场外的手冢,乾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推了推眼镜,虽然不想承认,但手冢说的确实没错,只是有数据的话,是不可能打败他的,看看现在,不要说手冢,连河村他都赢不了。 河村看到乾半天都爬不起来的样子,有些担心的跑过去,伸手想去拉乾,却不知道合不合适,大家都是三年级了,没有明年可以期待了,再正选塞上淘汰乾,对于他来说,其实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乾看着一脸愧疚表情的河村,不用猜都知道他现在心里的想法,伸手拉住河村的手爬起来,道:“加油啊,隆。” 河村愣了一下。 乾推了推眼镜,道:“怎么听不懂我说什么了吗?加油,隆,淘汰我才成为正选,所以,不能输。” 河村反应过来乾在说些什么,很用力的点了点头,很大嗓门的道:“放心,乾,我是不会输的!” 同是三年级生的他们,一起度过了最难捱的时光,也一起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带领青学闯入全国大赛,升入高中也许将各奔东西的他们,彼此间有着最独特紧密的感情,所以,很多事情,并不需要解释太多,就能够明白彼此的心思。 比赛完了不过解散的时候,黑木委婉的提醒手冢去学生会,手冢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了昨天的事情,有些头痛的揉了揉额角,也就忽略了黑木有几分扭捏的神情。 推门进入学生会办公室的时候,本来以为肯定没人了,却看到浅仓还在。 浅仓双脚搭载桌面上,看见手冢进来了,没说话,向桌子上努了努嘴,手冢顺着浅仓的示意看到桌子上成堆的文件夹子,觉得头开始疼了起来。 揉了揉额角,走过去坐下来,随意翻了翻,却发现都已经分门别类的整理好了,只要自己象征性的过一遍就OK了,手冢有些惊奇的看向浅仓,如果没记错的话浅仓和自己一样虽然不会故意偷懒但绝对不喜欢这些文书的工作啊。 浅仓被手冢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道:“不是我,惠子整理的。” 手冢稍微想一下,觉得也不可能是浅仓,篮球部解散的时间和网球部差不多,这个家伙和自己差不多的忙,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分出来做这些细琐的工作。不过,手冢看向浅仓,他是职责所在没办法,部活散了还要过来做苦工,浅仓在这里一直等自己到现在到底是想干什么? 看清了手冢眼里的疑问,浅仓把双脚放下来,道:“别这么看着我,我留下来是想问问校园祭的事情怎么办。” 一听校园祭,手冢就觉得又有揉额角的冲动。 浅仓没有看手冢的表情,只是接着道:“按照我的意思,先停下来再说,反正时间还早,这么早的开始准备,那么大的操场都要圈起来,学生活动太不方便了。” 这和手冢想得一样,便道:“昨天开会的时候你们没处理吗?”拖到今天,一点都不像浅仓快刀斩乱麻的性格啊。 浅仓冷哼一声,道:“应该是应该,不过惠子还有黑木他们不同意,非要等你回来在做正式决定,你这个大部长又在忙社团的正选赛,抽不出时间来开会,所以拖到现在了。” 手冢回想起刚刚黑木提醒自己别忘了学生会还有事情要处理时那有几分扭捏的神情,霎时间便明白了,拿下眼镜,揉了揉眼睛,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连这个中学里小小的学生会都是一样,虽然学生不会有多么复杂的心思,只是单纯的支持自己喜欢的人罢了,但也是会有些小小的单纯的争执出现的。以前自己一直和浅仓不对盘,昨天到今天,学生会开会自己又没到,让浅仓帮忙处理事情,支持自己的人自然不高兴,会和浅仓争执了。转头看向浅仓有几分发黑的脸色,手冢觉得有几分好笑,明明没有那个心思了,明明只是想要帮忙处理而已,却被人误会顶撞,也难怪浅仓不痛快,道:“我回头会和黑木他们说的,对了,田久呢,惠子他们呢不同意,田久同意的话她怎么不吭声?” 浅仓脸上出现了一种近乎揶揄的表情,用手敲着桌子,道:“她没说话,惠子问她什么意见,她也没说话。” 手冢翻文件记录的手停了一下。 浅仓本来等着手冢回应他,却看到手冢半天都不发一言,就在那里安静的翻看记录,最后还是忍不住了,道:“田久不说话,好多人都不说话,桥野在的时候,她的声音可是大得很呢。” 半天了,手冢还是没说话。 浅仓道:“这才是真正的欺软怕硬,墙头草随风倒。” 手冢把手里看完的一摞文件放在一边,道:“浅仓,你想太多了。”不过还是孩子之间的竞争而已,单纯的支持喜欢亲近的人,单纯的不想得罪人而已,浅仓的性格向来就是这样,想要超越时会大大方方的说“我要向你挑战”,想要竞争时会大大方方的和争班长的位置,勇于挑战也勇于承担,所以可能格外的看不惯懦弱的行为吧,其实好多事情没有那么复杂,也不必搞得那么复杂。 手冢拿出一份文件看了很久,最后把上面的记录翻下来,起身从边上的柜子里拿出一份空白表格,重新誊抄着什么。浅仓好奇,凑过去看,便发现是教室管理记录申请表,要把女生网球社团场地移到室内网球场,浅仓挑了挑嘴角,道:“真算不算以权谋私啊,部长大人。” 以权谋私就以权谋私了,练习的时候一堆女生围着尖叫呐呐的声音实在刺耳,让她们道室内球场去,看她们还能来捣乱不?手冢头也不抬的道:“你可以去举报让学生会撤我的职啊,篮球部长大人。” 浅仓扯了扯嘴角,去举报手冢,扯了手冢的职,那不就会还他来受苦受累了,傻子才会去做这种事,没了和手冢竞争的心思,学生会的工作,老实讲,除了受苦受了耽误时间外,浅仓真的没找到一点点的好处。看着身边的手冢,浅仓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想法,似乎在自己面前做这样“以权谋私”的事情,手冢似乎一点都避讳,如果是惠子或者黑木在的话,手冢会怎么样,好多事情,应该会等他们离开再做吧,似乎,在与自己旗鼓相当的人面前,手冢会表现出和平时一板一眼不一样的神情,有些,该怎么说,格外的放松。 手冢把剩下的其他文件看完,该整理的东西整理好,抬头,正好看见浅仓几乎贴在过来一样的盯着他,吓了一跳,急忙向后仰,道:“你干什么?” 浅仓有几分狐疑的看着他,慢慢的站直了身体,道:“你……昨天……怎么回事?” 手冢把笔放回笔筒,道:“没事。” 浅仓皱眉,道:“你骗鬼呢?” 手冢摘下眼镜,揉了揉眼角,道:“我不想说。” 浅仓眉头皱得更紧了,道:“手冢。” 手冢站起身来,收拾书包准备俩开,对浅仓道:“真的没事。”好多事情他已经想开了,不再纠结了,剩下的只是对左肩伤势的担忧,不过这些说了又有什么用,浅仓又不是大夫。 回家的时候,看到门口有个女孩好像百无聊赖的坐在门口,让手冢一瞬间以为走错了地方。 女孩子看见手冢,一下子蹦了起来,道:“你终于回来了!” 带着网球帽,大大的眼睛,满脸是青春洋溢的娇憨和活力,让手冢一瞬间有如此熟悉的感觉,耳边仿佛又听到“哥,你终于回来了”,手冢愣在了那里。 女孩子看到手冢不说话,用手在手冢的眼睛前摆了摆,道:“喂,喂,和你说话呢。” 手冢回神,看了一下房子的门牌号,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地方,道:“你有什么事?” 女孩子撅了撅嘴,道:“我是租客啊,你不是在中介那里登了启事要出租房子吗,我妈妈想要看看,可是打电话给你又不接,到你家来你家又没人,我只好在这里等你了。” 手冢这才想起,似乎卖自己房子那个经纪前几天有打过电话给自己,现在的经纪形式不好,房产经纪的工作也不好做,有一个是一个绝对不放松任何的机会,所以才打电话给手冢问他这么大房子要不要租出去。 那个时候手冢正在午休,迷迷糊糊爬起来的接了电话,经纪在那边说的舌绽莲花,手冢迷迷糊糊的就一直回答好好好,结果…… 看着眼前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的女孩子,手冢有些黑线,他从来没想过要把房子租出去,也没想过要和别人同住啊,现在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拿出钥匙打开了门,对女孩子道:“请进吧。”总不能两个人一直尴尴尬尬的站在门口吧。 手冢给女孩子倒了杯茶,女孩子睁大了眼睛打量着房间,道:“你家好大啊!” 手冢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就没有回话。 女孩子也没有等手冢回话,便自顾自的欢快的说起来:“我家没你家这么大,不过妈妈想要换个大点的地方,开家属于自己的店,不过找了好久都找不到……” 手冢什么都没有说,女孩儿就一直说个不停,手冢也不好打断她,直到时间有点晚了,手冢才道:“时间不早了。” 一直在那里说啊说啊的女孩子一打眼看到墙壁上的表显示已经快要九点了,看看对面的手冢,一下子才意识道自己似乎和一个男孩子单独两个人呆在一个房间里面直到天黑了,脸一下子红了起来,道:“抱……歉,抱歉……打扰了,我告辞了。”说着起身就准备离开。 手冢也跟着站了起来,有些无奈的道:“我送你吧。”这么晚了,让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回家,尤其是一个看起来还有几分脱线的女孩子,实在不是很安全。 女孩子看着手冢的脸,脸上有几分可疑的红晕,道:“麻……麻烦你了。” 手冢送女孩子回家的路上,看着在自己身边一言不发的文文静静和刚才判若两人女孩,心里有些无奈的想,她就不怕自己是坏人吗,大半夜的在陌生人家的门口等人,毫无防备的喝别人给她倒的茶,又毫无防备的让别人送她回家,如果他是坏人怎么办,虽然女孩子的运气好,他不是。 到了一个矮小的屋子前,女孩子拍着门大喊道:“妈妈,我回来了。” 手冢瞥了一眼门口上的门牌,上面写着“武田”两个字。 一个穿着传统和服的中年妇女开了门,看到女孩子,很生气的道:“你跑到哪里去了?”扬手要打女孩子,却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手冢。 手冢微微行了个礼,道:“武田夫人。” 中年妇女有些戒备的看着手冢,道:“你是谁?” 手冢有些无奈,把事情的经过大概形容了一下,武田夫人有些尴尬的看着手冢,扬手狠狠敲了一下女儿的头,道:“太失礼了。”有句话没有当着手冢的面说出口,这么莽撞,要是遇到了坏人该怎么办,转头对手冢,道:“给你添麻烦了,请您进来,让您在门口站这么久,实在是失礼。” 手冢微微皱眉,他想把人送到就离开,不想再逗留。 武田夫人道:“我的女儿打扰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如果您不让我们招待下,实在是让我们不安啊,最起码喝杯茶吧。” 武田夫人这么说,实在是不好回绝,只好随着进了屋子。 手冢回来的这段时间身高又有长,不知道有没有超过175cm,房子很矮,手冢不得不低头进门,进了屋子后,发现屋子也很矮,将将让他不撞头,还很小,将将的放一张床就满了,不过好在日本人睡榻榻米,白天被子收起来,榻上就是客厅,看起来便稍微好一点。 坐下来后,武田夫人给手冢倒了杯茶,手冢捧着茶杯,抬头时看到神龛上供着一个人的相片。 武田夫人似乎是看到了手冢的眼神,道:“这是我丈夫,去世很久了。” 武田夫人看着自己丈夫遗像的神情,莫名的让手冢想起爷爷看着奶奶相片是的样子,也许怀念的目光总是十分相似的,所以手冢不自觉的就问了些关于武田先生的问题,武田夫人似乎对于有人和她谈论自己的丈夫很是开心,也就和手冢说了很多,关于自己的丈夫的、女儿的、家庭的好多事情。 等手冢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天微微下了小雨,武田夫人坚持送了手冢一把雨伞。看着那个古董一样的黑伞,连支架都是木制的,油漆已经有几分脱落了,武田夫人用一种珍爱的目光看着丈夫的遗像抚摸着脱漆的伞柄,然后不顾手冢一再的拒绝硬是塞给了手冢。 聊了一会儿手冢已经大概了解武田夫人一家的情况了,武田先生是一个一般的上班族,可惜得了重病,去世的很早。武田先生去世后,武田夫人母女生活无着,武田夫人靠着打工几分工维持生活,辛苦了这么多年,才攒下了一点钱想开一个属于自己的店,但还没看到合适的铺面。 撑着这把伞回家的路上,手冢心里有一种极为奇怪的想法,日本的动漫里面,总会有几个财阀二代或者三代这类的角色,在自己身边就有一个这样活生生的原型——迹部景吾,麻雀变凤凰被这种贵公子看上,似乎是千古不变的很好的故事素材,而现实的生活里,像武田夫人这样为生活所困默默活着的人才大多数吧,但却也是被关注的最少的人。 也许是因为这一时间的感慨,所以第二天房产经纪再打电话来的时候,手冢没有说什么,同意签出租合同。 校内正选赛后,有一段不短的训练时间,由乾担任训练教练,基本的训练计划手冢和乾前期都已经讨论过了,基本按部就班,除了手冢坚持提前让部员们在训练时带上力量环扣。 乾还是发明了那个传说中的乾汁,不过有幸的是手冢自己凭借高超的技巧一次都没有中招,看着菊丸、越前、海棠一个个都被这个乾汁弄得狼狈不堪,他还真有点想试一试这个东西是不是真的那么难喝。 手冢的家里这几天正在装修,虽然手冢的这栋房子虽然面朝街道,而且在校园附近,开店的话绝对客源充足,但毕竟以前是住家,一楼要改成店铺的话还是要装修下。 出租合同订的很仔细,基本是房屋经纪还有那个爷爷的律师去敲定的,手冢没操什么心,初步的期限是一年,前面的三个月几乎除了水电以外几乎免费,后面的几个月逐步升高,但允许租客在三个月后店面有初步收入时再支付。武田夫人感激连连,如果不是这样的合同,她根本不可能支付的起装修和初期的进货成本费用。 虽然是一时的好心,但家里突然多出来了两个人到底还是有些不习惯,加上装修人员进进出出的,手冢也懒得回去,放学了就泡在俱乐部里拼命练球,直到俱乐部关门时才回家。 有一天晚上,直到12点才回家的手冢,推门而进的时候,看到一个女孩坐在楼梯口,听到门开的声音睁开朦胧的大眼看向手冢,“陌香”两个差点脱口而出,但在最后一秒被手冢吞了回去。 武田纪子听到门开的声音,睁开朦胧的眼睛,看到那个“很好心很帅的大哥哥”,很开心的笑了出来。 手冢看着眼前的女孩,道:“你怎么在这里。” 武田纪子道:“我看你没回来,给你等门。” 手冢冷冷看着她,道:“不用,我有钥匙。”说着转身上楼,没有理会眼睛有些红了的武田纪子。 进了自己房间的手冢,打开喷头,温水冲下,把刚刚训练时出的汗都冲了个干净,身上不在有粘稠的感觉,手冢抬头看向镜子,有些出神,看管自己平时带眼睛的模样,摘下眼睛的样子,反倒是不习惯了。其实说起来,他并没有近视,只是散光后的矫正而已,手冢想,什么时候眼睛痊愈了把眼睛摘掉吧,会不会吓大家一跳。 洗完澡,开了电脑,发现陈医师给他回了封电邮,开头照例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末了说不亲自检查的话就连他也不能肯定是否有触及旧伤,所以让手冢什么时候有空的话,最好飞美国一趟。手冢看完之后苦笑,马上就是地区选拔赛了,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走得开,更不可能飞去美国,关上电邮,手冢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听天由命吧。 地区预选赛前,忙完学生会的事情,大家都走光了,手冢借口还有事情留了下来。 拿出比赛申报表,决定出赛人选实在很为难,一边看着抽签决定的比赛次序,一边思索着的手冢想,地区预选赛的基本不可能有什么强劲的对手,凭借青学今年的阵容,要赢柿之木是轻而易举的,真正的强敌反而是,手冢的目光集中在比赛表上那极为不起眼的三个字上——不动峰。 只要不遇到不动峰,前期的话,多给新人试验的机会比较好,手冢这样想着时,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下意识的道:“请进。” 看到推门进来的人,手冢有些讶异,道:“井上先生!”不能怪他惊讶,他又不是龙崎教练,和井上那么熟,学生会可不想教室办公室那么好找,再说都这个时候,井上怎么知道自己还没走在学校。 井上手里拎着一盒饼走进来,道:“我今天被来向来采访,结果有点事情耽误了,刚刚打电话给不二,他说你还没走,就顺便来看看。” 你是怎么弄到不二的电话,这句问话手冢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看井上把饼盒打开,紧忙道:“我去泡茶。” 学社会办公室不像教室办公室那样东西俱全,不过还好有一台饮水机,热水那一栏也是一直开着的。日本的茶道,遵循唐代团茶的喝法,把茶叶研的碎碎的,喝起来全是沫子,还分外的苦涩,手冢一直都不习惯,所以从美国回来的时候从唐人街买了很多散装的茶叶,碰巧在学生会这里就放了一包。 井上接过手冢冲泡好的茶,道了声谢,看到手冢桌子上的表格,道:“还没决定参赛人选吗?” 手冢看了看划得有些花的表格,道:“还没有。” 井上道:“有没有想过和龙崎教练商量下?” 手冢抬头看向井上,井上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别误会,我说这些话的话手冢你不要生气”,井上顿了一下,道,“手冢你这个人太早熟了,有时候和你说话我会感觉像和同龄人沟通”,井上想到什么无奈的笑了笑,道,“有时我觉得,你比芝那女人成熟多了,不过很多东西是需要时间积累的,经验就是这其中的一种,和龙崎教练商量下,有点时候会给你点意外的帮助也说不定。” 手冢转了转手中的茶杯,抬头道:“谢谢井上先生,我知道了。” 井上喝了一口茶,有些惊奇的看向茶杯,道:“这茶的味道好特别。”但还没等手冢开口介绍,就又叫了出来,道,“糟了,已经这么晚了,再不回家老婆会骂了。”说着一口喝光全部的杯里的茶,道了声谢便要离开了。 手冢被井上风风火火的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井上开门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转头过来,有几分不好意思的道:“其实,手冢,我其实是想说,那天的事情,是芝不小心说漏了,给你造成麻烦了,不好意思。” 手冢有些摸不着头脑,道:“什么事情?什么那天?” 井上看着手冢真的是搞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有些苦笑的道:“没事,很晚了,早点回家,不然不安全。” 地区预选赛的前一天,桃城和越前来找手冢,请求担任第二双打,手冢这才猛然想起来,原著里面有一段剧情是桃城和越前在街头网球场遇到了玉林的双打,还打输了,所以两个才想申请打双打,一雪前耻。 手冢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拒绝了,地区预选赛风险不大,以后不论是都大会也好,关东大赛乃至全国大赛,都是必须慎重对待,容不得随便搞什么创新了,所以手冢想趁着地区预选赛的时候,尽量让队员多磨练下,尝试下新的打法,但越前和桃城不论怎么磨练,都不打可能真的组成一队双打,也就没有必要把这个机会给他们浪费了。 申请被拒绝了,桃城虽然有几分失望,但毕竟他也好越前也好都没打过双打,贸然组队比赛风险太大,部长不批准也情有可原。但当桃城拿到真正的分组名单,上面赫然咧着他和海棠组成第二单打时,桃城忍不住的向手冢理论“为什么我和海棠组双打,一定要我去打双打的话,与其和海棠,还不如和越前,和越前一起还能给玉林那班人有点颜色看看”还有“为什么越前就可以担任第三单打,我还比他长一年级呢”之类的,磨磨唧唧了老半天,直到手冢忍不住发火拍桌子的道“到底你是部长还是我是部长”,才勉勉强强的同意了安排。 地区预选赛开始的那天,坐公车去志季之森体育公园时候,正好遇到大石,在公车上靠窗的一个位置坐下来的大石道:“终于到这天了,手冢。” 青学的所以人约定在场地门口集合,不出所料,桃城和越前有是最后到的,无巧不成书,青学刚刚集结完毕的时候,柿之木也刚好到场地,与青学不同,他们是在学校集合好了才一起赶来。 领队的是柿之木的九鬼,可以说是青学的老对手了,九鬼看到手冢他们,脸上扬起一个挑衅的笑容,似是想说些什么,手冢却转头不再去注意了,看到人齐了,径直招呼所有的部员入场,到报到处提交比赛选手名单,签字报道。 体育场很大,人也很多,穿着各种不同颜色的运动服和校服人晃来晃去,有的聊天,有的喝水,有的打闹,吵吵嚷嚷,但当天蓝色运动服的青学部员进入场地时,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场地内静寂了几秒钟。 在这个地区预选赛的赛场上,青学是当之无愧的王者,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入场的时候,乾把登记表拿出来给部员,不出所料,大家对越前担任第三单打倒是没多少意见,但所有看到桃城和海棠组双打的人,都是满脸的不可思议,有的部员说“今天吹什么风”“部长是怎么想的”之类的了。 进入场地后,一边是菊丸和大石配合默契的彼此帮忙拿东西,一边是桃城和海棠各坐在长椅的一头,能离多远就有多远的样子,两人全都全身直冒冷气。乾扫了眼海棠和桃城那边的状况,推了推眼镜对手冢道:“你真的认为这样做合适?” 手冢没有说话。 比赛开始之后,不出所料,海棠和桃城漏洞百出,比了没多久还吵了起来,比分一路狂掉让青学的众人都不忍心看下去了。 手冢起身离开了场地,不二看到手冢离开,也跟着出了来,道:“去柿之木的场地?”不二以为手冢想要去考察柿之木的比赛。 “不,去看不动峰。”手冢道。 不二有些疑惑的偏偏头,不明白为什么手冢不去关心青学的老对手,地区预选赛的二号种子队柿之木,却去关注一个籍籍无名的不懂费,但不二最终也没说什么,跟着手冢去了不动峰的场地。 每一个场地外面都会有很多各自学校的拉拉队,就算没有拉拉队,也会有非正选的部员在加油,可是不动峰的场地外,却看不见不动峰其他的部员。 青学的场地里,海棠和桃城组合依然在内讧,对手玉林的每一个球打过来,两个人都要争着打,结果常常是撞到一起,然后又吵起来。在连续被裁判提醒了很多次,如果两人在有冲突的话就请离开赛场的情况下,两个人虽然不吵了,但配合却没见默契一点,互瞪的眼神里满是杀气。 乾看着场地里的两个人,虽然知道他们两个从入部起就不和,但在赛场上闹到这份上也实在太丢青学的人了,转头想问手冢到底要不要弃权免得这两位继续丢人时,却发现手冢和不二都出了场地。 不二的眼睛睁开了,看着场地内不动峰的比赛,眼神有些微微的认真。 乾在不动峰的场地外看到手冢和不二,却看见不二难得一见的认真的表情,顺着不二的目光看向场地内,看了一会儿,乾神情也渐渐的认真了起来。 第 117 章 等手冢、不二和乾回到青学的场地时,不出所料,已经接近全盘败退的海棠和桃城终于开始齐心协力了,总是针锋相对的两个人,往往也是最了解彼此的,一旦联手配合,威力倍增,渐渐搬回劣势,迎头赶上。 最终拿下了这一局。 乾推了推眼睛,用只有身边的手冢可以听见的声音耳语道:“这就是你想要的,为青学增加一对优秀的双打组合?” 所有的人都有几分讶异,但还是为赢得胜利而欢呼,毕竟上半场的时候,大家几乎已经对这两个人绝望了,却突然间峰回路转,真是惊心动魄。 下面的比赛就顺畅的多了,黄金双打大石菊丸,第三单打越前,连不二都不用出场便完美的解决比赛。 青学比完了这一场,按照比赛的规则,会有两个小时左右的休息时间回复体力,等待其他组的胜出者,确保公平。 青学的队员在制定的休息区内休息,手冢一直都没有上场,看到队员在休息,转身便想去看看其他组的比赛进行到了什么程度,不二看到手冢起身,也起身跟了过去。 绕到刚刚不动峰的场地时,正好九鬼迎面走来,看到手冢和不二,有些嚣张的道:“是手冢和不二啊,在收集对手的资料吗?有收集到什么吗?”说着挑了挑眉,很是挑衅的看着手冢道,“有一个问题问你啊,你不是跑到美国去了吗?又跑回来干什么?” 无视了九鬼的挑衅,手冢对不二道:“我们回去吧,不二。” 九鬼有些咬牙切齿的看着手冢,但到底没说什么。 回去青学的场地,休息时间快结束的时候,刚刚消失不见的乾回了来,看到大家,道:“我查了些不动峰的资料,他们完全不同于去年的不动峰,除了二年级的社长,其他全部是新人,他们制胜的关键在于有一个厉害的领袖,还有六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而且”,乾顿了一下,道,“他们刚刚打败了柿之木。” 乾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神没离开手冢。 青学众人都有些惊异,柿之木可以说是青学的老对手之一了,竟然这么容易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队伍打败了。 不二想到刚刚手冢特意去看不动峰的比赛,转头看向手冢。 手冢低着头,没有说话,乾的资料也许对于青学众人来说是第一次听闻,但手冢却熟悉的有些厌恶了,根本就不想再听下去。 长期的相处使得不二比常人更能了解手冢细微的青学,眼神中微微透露出疑惑不解。 和不动峰的比赛和原著里几乎没有差别,直到龙马受伤为止。 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个剧情,但看到龙马的眼睛不断的流血,还是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大石用尽了办法也止不住流血,手冢这才忆起似乎原著里是龙崎教练帮助龙马止住流血的,看着龙马那个绝对不肯妥协的眼神,手冢拿起纱布,和原著里一样,把整个眼睛封住,贴上胶布勉强止住流血,才让龙马上场。 龙马带伤上场仍然在十分钟内赢得了比赛让所有的人赞叹。 比赛结束的时候,橘和手冢握了手,道:“你有很优秀的部员。” 手冢道:“你也一样。”对于这个让不动峰重生的橘,手冢在可能原著的时候就很佩服了。 赢得了比赛的青学众人很高兴,河村提议要去他家的寿司店庆祝,手冢还没有答应的时候电话响了恰来,他转到一边去接电话,回来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在等他,便借口还有学生会还有事情推脱不去了。 大家虽然有些失望,但手冢忙也是了解的,所以便在路口分道扬镳了。 手冢看着远去的青学众人,转身打了个出租车离开了。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手冢还有些发怔,拿着诊断书竟然有些不知所措,抬头看见不二的时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道:“不二?” 不二有些哀伤的看着手冢,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手冢一怔,道:“大石告诉你的?” 不二摇了摇头,是乾告诉他的,他刚刚看到手冢一个人先走有些不放心就跟了过来,谁知道看到手冢进了医院,联想前几天乾和他说的话,心便提到嗓子眼了。 手冢看到不二的表情,有些被吓到了,真的很少看到不二这个样子,急忙道:“别担心,已经没事了。” 不二看着手冢,一点也不相信的样子,也难怪,手冢总是这样,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开口,总是说没事没事,等真的开口了,信誉都破产了,说真没事也没人信了。 不二看着手冢,眼中的落寞清晰可见,自己答应过陌香要照顾手冢,可这么多事情发生了,自己却一无所知。 手冢看着不二的眼神,心里有种说不的难说,不二因该是永远笑眯眯的,永远腹黑的,永远揶揄别人为了的天才,不应该露出这样的表情,这么落寞。手冢把手里的诊断书递给不二,道:“不信你看,我没骗你。” 不二接过诊断书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仿佛不相信似地,反复看了几遍,最后抬头看向手冢。 手冢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刚开始我也不相信,不过我是真的好了,真的没事了。” 刚刚接到陈医生的电话,说他联系到了日本的一个同学可以帮忙做检查,然后通过视频传输现场双人诊断,刚和不动峰比赛完,手冢还想推到明天再说,但被陈医师在电话里臭骂了一通,只能先抛下部员来了按照陈医师给的地址来到这家医院。 诊断时手冢一直很紧张,诊断完毕后,得到通知前几天的意外并没有给他造成损伤,相反,也许因为他十分小心,十分遵医嘱,左肩的伤势已经彻底痊愈了。 手冢几乎不敢相信,反复确认后终于可以确定左肩的伤势真的是彻彻底底的痊愈了,并且拿到了诊断书的时候,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这种感觉就像你的头上长期悬挂着一把铡刀,你日日夜夜提心吊胆的担心它掉下来,当这种担心已经成为本能的时候,忽然有一天,一睁开眼,那把铡刀不见了,自己反而有些不可置信。 手冢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看着不二道:“真的,没事了。” 第 118 章 “菊丸,二十圈。” “啊,怎么又是我啊!”菊丸举起双手抗议道。 手冢抬了抬眼镜,道:“在和乾汁和跑圈之间选一个。” 菊丸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乖乖的去跑圈了。 地区预选赛结束,种子队柿之木出人意料的被淘汰,青学却一路过关斩将的顺利晋级,让前段时间饱尝困扰的青学士气大振,随即也开始了特别训练,而乾汁也就在这个时候顺利登场了。 海棠一个球打空,转身也准备跑圈,却被乾叫住了,道:“跑圈是菊丸的特例,海棠你吗。”说着脸上泛起一个诡异的微笑,举起一杯乾汁。 海棠的脸色难看了起来,桃城在那边抗议了起来,道:“不公平啊,为什么菊丸可以用跑圈代替,我们就不行。”说实话,与其和这种难喝的乾汁,桃城宁愿选择跑圈,乾阴阴的一笑,道,“别问我,菊丸体力弱,他跑圈代替训练体力是手冢订的,有本事找手冢抗议去。” 桃城转头正好看见手冢冷冷的看过来,连忙把要出口的抗议吞回。 大石看着在那里监督众人练习的手冢,转身对不二道:“手冢的心情好像很不错呢。” 不二也看着手冢笑道:“毕竟卸掉了一个包袱,轻松了不少吧。” 抽签轮到今天捡球的柴胜,正好在不二和大石的场地旁边,听到两人的对话,不解的问道:“什么包袱啊?手冢前辈怎么了?” 不二和大石对看了一眼,一齐笑道:“没什么。” 柴胜挠了挠头,有些搞不明白这些前辈在搞什么玄机。 因为地域预选赛展现的实力,有很多其他学校的部员过来打探,很多在铁丝网外面拍照或者记录,但青学的学院却还是士气高昂的训练着,并没有受什么影响。 部活的最后是全体部员一起跑圈,手冢也不例外,因为又暗自加重了力量环扣的砝码,三十圈跑完之后,手冢也有些微微见汗,拿起水杯正在喝水,却看见不二正看着场外出神。 顺着不二的目光看去,发现有个人正站在外面,似乎在观察者场内的青学部员,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像乾一样在记录着什么,因为距离不太远,手冢正好看清了那个人校服上的字——圣鲁道夫。 不二有些失神的看着场外的人,然后感觉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转头正好对上手冢有些关切的眼神,不二笑了笑道:“没事。” “裕太还是总不回家吗?”手冢道。 不二道:“住校的话,也不是很方便总回来。” 最后跑完圈今天的部活便算结束了,大家都收拾了东西往更衣室走去,手冢收拾完了看着到不二还有些出神的样子,接过手帮不二把水杯、球拍、毛巾塞进书包里,连头自己的包包一起拎起来,拉着不二朝更衣室走去,道:“不二,一会儿陪我去俱乐部吧。” 不二道:“去俱乐部?” 手冢抬了抬左手,道:“伤好了,可是还是要多运动下啊,不然左手都不会打球了。” 不二笑了,俱乐部都有专属的教练,比自己适合陪练吧,不过不是第一天认识了,自然知道手冢这种别扭的关心方式,是想陪自己散心,想要开口答应,手机却响了起来。 不二停下来接电话,手冢也便跟着驻足。 “真的!”不二的眼睛亮了起来,对着手机道,“好……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回来!好……好。” 不二关了手机,看着手冢,有几分歉意的道:“手冢,裕太回来了,妈妈叫我马上回去。” 手冢道:“啊,没事,你回去吧。” 不二从手冢手中接过书包,连校服都没有换,便急急忙忙的走了。 部员几乎都走光了,网球场上没有一个人,手冢看着不二的背影,有些怅然若失。 不二盯着那份诊断书,抬起头时,眼泪顺着脸颊划了下来,不二就这样看着手冢,不言不语任由眼泪划落,眼神中心疼、悲哀、欣喜、落寞,那么多那么复杂的情绪杂糅在一起,一瞬间让手冢说不出话来。 最后不二擦了擦眼泪,笑着道:“没事就好了。” 昨天的这样的一幕让手冢震撼,说不清心底的情绪是什么,只是不二那个时候的眼神让手冢好长时间都不能忘记。 晃了晃脑袋,把这些想法甩出脑袋,真是的,胡斯乱想着什么,手冢顺着路朝外走,刚刚在外面的那个圣鲁道夫的学生已经不见了,其实并不难猜测,圣鲁道夫里面会像乾一样收集情报的应该就是观月吧,可惜刚刚只注意不二的情绪了,没有注意看观月的长相。 训练计划不能耽搁,手冢到了校门口叫了出租车去了俱乐部。 命运有的时候很奇妙,后来手冢曾经想过,如果那天不二不是接到了电话知道裕太休假要回家,不能陪手冢,事情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手冢到俱乐部的时候,大厅里围了好多人,似乎起了什么争执,领头的那个一头紫发嚣张的过分的家伙分外的耀眼,正捂着泪痣很是狂妄的和几个金发碧眼的高个子白人说着什么。 迹部景吾不去贵宾VIP包房而是在大厅里和人争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手冢想。 那边群情激奋,眼看就要上演全武行的样子,手冢却没有兴趣掺和,在他看来,以迹部在人前的嚣张个性,和什么人起个什么冲突简直是吃饭喝水一样的平常,正当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却听到有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大喊道:“手冢国光,你站住!” 声音大道响彻整个大厅。 手冢下意识的驻足,回头,却看到迹部景吾正用球拍指着他,大声的道:“手冢国光,站住!” 所有的人都顺着迹部球拍指着的方向望过去,直直的看向手冢,迹部用球拍指着手冢,转头对那几个高大的白人道:“你们不是说黄种人打不好网球吗,刚刚单打都输给我了还不服气,那现在就来了双打试试看吧。” 第 119 章 手冢很想在心里默念一百遍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我坚决不认识他,可惜,没用。 迹部景吾那张在手冢看来笑得十分欠扁的脸上,尽是志得意满,道:“手冢国光,本大爷的部员都没跟来,所以和本大爷组个双打教训一下这群家伙吧。” 根本没搞清楚前因后果的手冢根本不想掺和进迹部的龟毛事情里面,但周围围着的那些俱乐部的管理员和教练有不少都认识手冢,纷纷起哄道:“太好了,有手冢在一定能赢!”“对啊对啊!手冢可是美网八强呢,和迹部少爷一起教训他们不成问题呢!”“让他们看不起黄种人,种族歧视!打败他们,看他们还那么嚣张!” 就连平日里帮助手冢训练的教练都微笑着道:“手冢,你来得正好,帮把手吧。” 就这样,原本只是路过连热闹都没想看的手冢就被莫名奇妙的赶鸭子上架的和迹部配合起来,开始了人生第一次的双打。 看着守在往前的迹部,在底线驻守的手冢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想一把揍过去的冲动,手冢一向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但,手冢紧了紧自己手里的球拍,只要学过网球的人都知道单打和双打是两回事,即使两个单打非常强的人也不见得能打好双打,因为配合对双打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而他和迹部根本就从来没配合过,真是不知道眼前人这样绝对的强势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转拍子的结果是对方发球。 比较壮一点的白人在底线,举拍子,把球高高扔起,挥拍发球。 黄色的小球想着这边的直飞个人来,看到球的速度,手冢心里咯噔一下,白种人因为先天的身体优势,在力量方面本就比较强悍,这个人的发球从速度来看,力度绝对不轻。 如果是手冢的话会怎么办,削,或者搓,卸力来打,一定是这样的打法,但是迹部景吾不是,双手握拍,正面直直的迎上那个球,然后双手一起用力直直的正面的回击。 球打回去,守在前场的矮个子的白人从下向上挥拍,一个大力的打出了一个高球想着手冢守在的底线直追而下。 这个球太高了,划了一个很大的抛物线,下落的的时候几乎是呈现与地面垂直的方式坠落。 迹部回过头来,道:“手冢!小心!” 手冢没有理会迹部的大呼小叫,水平的挥拍,微微带上了点向下扣的力度,那个坠落的小球被一个大力斜抽,直直的向对面场地的底线砸去,带着一股接近扣杀的力量和速度,守底线的白人反应不及,没有接住。 担任教练的裁判兴奋的大喊:“15——0。” 这是开局,凭借迹部和手冢各自扎实的实力率先拿下了一分,但这仅仅是一个好看的开场,事实上也仅有这个开场计较好看而已。 两个实力强劲的单打选手,组成双打,事先没有好好磨合的话,真的,很悲催。 原著里面,龙马和桃城的情节完美的重现在了迹部和手冢身上。 两个人的拍子撞到一起,要不然就是都向这一个球跑,然后发现对方也在向着这个球跑,同时止步,眼看着失球输分。 唯一与龙马和桃城不同的事,两个都做部长的人够沉得住气,没有在球场上吵起来。 但对面的两个白人却不会有正规比赛选手那么客气了,各种嘲笑出口,说什么就这种双打也敢拿出来显眼啊,还有连黄皮肤的猴子这样难听的话出来了。 虽然是用英语说得,但不幸的是在美国一年的使劲把手冢的英语锻炼的相当不错,瞥了眼脸色铁青的迹部,自小在欧洲读书的家伙,英语也应该是不错,能很清楚的听见对方在说什么吧。 “迹部。” “手冢。” 两人同时开口,迹部摸了摸眼角的泪痣,道:“你先说。” 手冢也没有客气,道:“你左,我右。” 只是简短的四个字,丝毫不需要过多的解释,迹部却已经听懂了手冢的意思,手指指着下巴,道:“前后场时,喊一就是我,喊二就是你。” 手冢点了点头,不需要多说,他也明白迹部的意思,不过,这个怎么还是与桃城和龙马打双打的方法那么像呢,难道老天爷不满意自己没按照剧情安排两个人,所以特地安排这样一场来调侃自己的? 其后的进程简单了很多,毕竟手冢和迹部的实力摆在那里,稍微有点配合的好点就不可能输得掉。 一路磨合逆转局势,最终拿下比赛。 对面两个白人一脸愤愤的样子,但毕竟不敢再俱乐部里有太过分的举动,骂骂咧咧的走了。 手冢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两个白人离开,迹部则是挑了挑眉,有些高傲的表情不屑再说什么。 以为这场双打以前迹部已经单打上就和他们比过几场了,到真的有些累了,便直接坐在了球场上。 手冢拎着球拍想把球拍放回包里,然后去找自己平常练习的房间去运动运动自己的左手,他这个平生第一次的双打,没输,但真的是不太好看,虽然是和迹部联手。 拎起放在场地边上的包裹时,手冢想起似乎原著里再中美青少年网球大赛时,迹部和真田也有一场双打,配合却很好呢。 “喂,这么快就走吗?”懒洋洋的声音让手冢下意识的驻足,转头看向声音来处。 迹部握着球拍坐在那里,虽然看上去懒洋洋的样子,却又奇异的显得十分的嚣张霸道,像捕食过后的狮子,虽然没有大的动作,却隐藏不了那天生的王者风范,手冢猛然回忆起在景秀家,在景秀伯父的葬礼上看到的迹部,也是这样。 迹部看着手冢,挑眉的样子有几分耀眼,道:“今天谢谢你帮手,我请你吃饭。” 第 120 章 和迹部一起走在街上的感觉有点怪,其实不是没个迹部单独相处过,他还做过迹部的那辆豪华加长型的轿车,但手冢转头偷瞄了下身边的人,按照迹部的身份,出门的话应该是以车代步的吧,和他这个平民一起走着去餐厅总是感觉有点怪异。 索性路途不远,走了一会儿就到了,手冢还在想着身边没有桦地跟着,也没有司机载着,迹部这位大少爷竟然认得路没找不到地方,真是太神奇了,所以迹部迈步进入餐厅时手冢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餐厅的招牌。 然后手冢后悔了。 手冢在想刚刚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一时头昏脑胀就跟着迹部出来了,手冢绝对不承认其实有那么点好奇迹部这位有钱的大少爷请客到底会请吃什么,现在明白了——怀石料理。 在日本呆了这么久,手冢对很多事情都有一个大概的认知,虽然价钱昂贵的怀石料理不是一般人家消遣的通常选择,但手冢却也跟着爷爷吃过一两回,对于这种料理,手冢最明显的感知一个是贵,另一个更要命,那就是吃不饱。 本就不习惯日本人食物分量少的饮食特征,更要到这种日本人自己都嫌分量小的餐厅来吃饭,虽然手冢相信迹部一定出得起钱让他随便点菜,有多少点多少,但……他怎么好意思让迹部看出来青学的部长是一个大胃王啊! 手冢在心里腹诽良久,但拜他的冰山面瘫所赐,却是看不出什么异样,最后手冢还是迈进了餐厅。 迹部请客自然不可能寒酸,独立的包间还有庭院可以欣赏景致,怀石料理因为是现制的,所以点餐之后要隔10分钟到15分钟才会上菜,手冢低头垂目,虽然礼节上完美无缺,但却是一言不发的沉默着。 迹部微微皱着眉头看着手冢,最后还是没忍住,先开了口,道:“这次的都大赛,别想再耍花招了,和我好好打一场。” 手冢一愣,随即反映了过来,迹部说的是去年,自己用战术避开他的那件事,仔细回想下似乎从认识迹部以来似乎他们两个人从来没有交过手,每次都因为各种原因失之交臂。可,手冢回想了一下原著,似乎在都大会的时候,因为冰帝轻敌,只派了后备球员与不动峰对战,所以在四分之一决赛输掉了,不得不与圣鲁道夫争夺第五的名额出线,没机会和青学交过手。 第一份食物上来了,手冢盯着碟子里的东西,动了筷子,然后一口,咀嚼了一下就吃完了。 迹部也吃完了,看着手冢还是一眼不发的样子,心里便有点生气,不可否认今天他把司机抛下请手冢国光吃饭是一时心血来潮,但也是因为有些话想和手冢单独谈谈,可现在这个样子他自己自说自话,手冢完全不答腔也太丢脸了些。 没有等迹部再次开口,沉默了半响的手冢终于开口了,道:“你那么肯定青学和冰帝能交上手?” 迹部杵着下巴的手指摸着脸上的泪痣,听到手冢的话,皱眉,道:“你是什么意思?”在迹部看来,都大会的冠军理所应当在青学和冰帝中角逐。 穿着精致和服的服务小姐上来取走空碟子,上了新菜,也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其后手冢就沉默了下来,默默的吃东西,迹部看到手冢那副冰山样子,想详细询问的话像被堵住了一样出不了口。 两个人相对无言的吃完了一顿饭。 出门的时候迹部的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迹部回头对手冢道:“我送你。” 手冢摇了摇头道:“不用了。” 迹部道:“这个时候这里叫不到出租车的,上来吧。” 手冢看了看表,发现已经有点晚了,一顿饭不知不觉吃了这么长时间,想到这里离家有点远,犹疑了下还是上了迹部的车。 把地址报给司机,迹部微带诧异的看了眼手冢,手冢一下子想起来似乎以前迹部曾经送他回过一次家,两次的地址不一样。 但迹部只是诧异的看了手冢一眼,却什么都没问。 到了手冢住的地方,武田纪子正在外面的庭院内摆设桌椅,因为店铺已经装修的差不多了,武田夫人看到房子前的庭院很大,就和手冢商量想摆几张户外的桌子椅子,让不想坐在室内的客人在外面吃东西,手冢每天早出晚归,这间房子都快成旅馆了,武田夫人的提议他自然也不会反对。 手冢下车时,正好在车上坐的气闷的迹部也推门下来,透气的同时也算送一下手冢,抬头在正好看见武田纪子。 武田纪子看到手冢,很是高兴地跑了过来,道:“国光哥哥,你回来了。”看到迹部景吾,纪子好奇的道,“你是国光哥哥的朋友吗?” 迹部景吾满是兴味的看着纪子,没有说话。 纪子看到车子,猜想迹部应该是送手冢回来的,便自顾自的认为迹部是手冢的朋友了,因为手冢肯便宜把房间租给她们的缘故,武田妈妈一直对纪子说要好好感谢手冢,因为看到手冢一人住,所以武田两母女十分热情的承担了全部的家务工作,十分积极的想要照顾手冢。开始的时候手冢很不习惯,但武田夫人却说如果这样的房租在这个区域根本是不可能的,手冢这样明显的帮助,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反而会不好意思,让手冢不好再说什么了,但真的是十分不习惯别人这样的热情,所以手冢能躲就躲,三餐都在外面解决,不到练习到晚间不回家。 纪子被手冢的避让弄得一直没机会表现,看到迹部这个手冢的“朋友”,还不等手冢阻止,便开口要迹部进来做客。 迹部一直满是兴味的看着武田,听到武田的邀请,摸着泪痣笑着道:“那就打扰了。” 客厅已经初步被改造成了咖啡厅的样子,靠窗放置了很多张沙发椅,迹部就坐在其中一个上。 武田纪子端了杯咖啡和甜点,迹部接过在手上,却没有动,而是颇有兴味的逗着武田纪子说话。 开始的时候,手冢还搞不清楚迹部这个大少爷为什么进来,等到现在算是明白了,想起原著里迹部调戏杏的那一幕,在看看现在的场景,迹部景吾这个人在手冢的心里已经自动划归到花花大少的范围里了。 冷冷的说了句“请自便”就转身上了楼回了自己的房间,手冢关上门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几分茫然。 身边的人,青学的部员也好,同班的同学也好,到目前为止手冢都没有男女生谈恋爱的,或许不是没有,只是他没有撞见罢了,今天第一次看到一个男生向另一个女孩子表示好感,而这个男孩子还是迹部景吾,手冢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第 121 章 都大会抽签的那天学生会开会,本来是可以请假的,但手冢犹豫了下,还是没有去,让大石代劳了,大石有几分诧异的看着手冢,不明白一向以网球部为重的手冢,为什么会宁愿去学生会开一个可有可无的会,也不愿意去参加对网球部来说那么重要的都大会的抽签仪式。 手冢把换下来的运动服塞进书包里,听见大石的问话,抬了抬眼镜,道:“我手气差。”去年都大会的抽签,他就是在极为靠前的时候便抽到了冰帝,原著里在关东大赛的时候,他也是首场就抽中了冰帝,那个手气,不是一般的差。 最后大石无奈的拉上了乾和他一起去了都大会的抽签仪式。 部活解散的时候,手冢去俱乐部练习,左手因为太久没有进行过激烈运动,需要有一个循序渐进的恢复练习。做完热身运动后,对着墙壁打了一会儿,直到手臂微微有些酸痛,手冢便停了下,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左手,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用左手尝试过零式削球、手冢魅影这些对手臂负担太重的招式,一方面是担心刚刚恢复的手臂因为长时间锻炼肌肉一时间适应不了,另一方面,手冢不得不承认,心理因素也是个原因,他有点不太敢用左手使用太过霸道的招数。 揉揉眉头,站起来,手冢微微动了动左手,再困难也要练习,难道还要像原著里那样靠不知道哪里冒出的千岁的妹妹治愈心理问题,那也太悲催了,再说,他也不认为这些自己克服不了。 练习到比较晚的时候,手冢要推门要离开,却看见迹部在门口,坐在那辆豪华的加长车里,向手冢招手。 手冢愣了一下,虽然他认识迹部很久,久到上辈子,可是貌似在这现实里,他和迹部不是很熟啊,而且,手冢看着那辆豪华的加长轿车,迹部财阀的大少爷在俱乐部门口等自己,怎么看怎么不真实。 手冢犹疑了下,还是走了过去,还没等手冢开口,迹部便道:“上车,我送你回去。” 手冢一愣,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答应好还是拒绝好,而那边迹部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道:“上来啊!” 手冢低头微微沉默了下,还是上了车。 到了手冢住的地方,门口已经放置了一个咖啡屋的霓虹灯招牌,里里外外也布置的差不多了,纪子正在门口擦放在庭院里的桌子,看到车子靠近,很高兴的招手。 手冢看着迹部摸着泪痣带着几分嚣张和几分兴趣的眼神,看向纪子,如果上一次还是略有怀疑的话,现在手冢差不多可以肯定了,迹部十有j□j是有点喜欢纪子了。 迹部看着纪子笑了笑,转头看向手冢,手冢正有些失神的看着迹部,但见他回过头来,手冢下意识的转眸,不与迹部对视。 手冢道了声谢,推门下车,关车门的时候发现迹部也下车了,而且自顾自的走到了露天的桌椅旁坐了下来,还点了一杯咖啡。 纪子看到有客人,欢欢喜喜的去准备咖啡了。 看着坐在那里很是潇洒放松的迹部,手冢沉默了半响,最后也没有说什么,推门进了房间,和柜台后的武田夫人打了个招呼便回了自己房间。 成大字型的躺在床上,手冢想,本来就是很自然的,迹部景吾,迹部财阀的大少爷,聪明,强势,学习好,领导能力强,受女孩子欢迎是肯定的,应该也交过不少女朋友吧。不说迹部,忍足郁士不是还有关西狼的外号吗,据说女朋友多到数不清,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正是会开始谈恋爱的年纪啊,本就是很自然的吧。 想起那个梦,想起不二的调笑“手冢你不会喜欢男孩子吧”,想起自己见到迹部景吾时偶尔的脸厚心跳,想起在美国时安德鲁的那句问话,手冢闭上眼,自己才是奇怪的那个吧,重活一次给自己的馈赠不仅是双手网球,不仅是预知剧情,还有这个在感情上不同于一般人的纠结。 睁开眼,看着天花板,手冢想,在这个世界,自己才是个真正的怪胎吧。 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直到手机的响声惊醒了手冢,按了接听键,便听到大石的声音,说都大会的比赛名单出来了,已经传到了手冢的邮箱里。 顾不得再胡思乱想什么,手冢打开电脑,从邮箱里下载了名单,打开时,看到青学都大会开场的第一个对手是银华。 手捂着下巴,手冢努力思索,原著里的有些情节其实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但他仍然记得,似乎,他们比赛的第一场并不是银华,所以大石代替自己去抽签,某种程度的改变了剧情了。 再往下看,手冢发现他记忆中的几个强队,比赛的顺序也有点改变,手冢仔细看了下不动峰和冰帝,按照这份比赛名单,似乎不到二分之一决赛,冰帝和不动峰是碰不到的,和青学也碰不到。 揉了揉额角,原著中冰帝因为轻敌输掉了四分之一决赛,所以在都大会中阴差阳错和青学错开了,可是按照这份比赛名单,他们却很可能在总决赛相遇,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吃晚饭时,手冢下楼,发现迹部已经走了,纪子看到手冢下楼,很高兴的说晚饭准备好了,马上就可以开动了。 手冢看着纪子满是兴高采烈笑容的脸,想问迹部什么时候走的,迹部和你说了什么,但喉咙却仿佛堵住了般怎么也出不了口,他有什么资格过问,他凭什么过问,手冢这样质问自己。 晚上睡觉的时候,手冢躺在床上,很久都难以入眠。 第 122 章 从那天以后迹部便有意无意的往手冢家跑,经常是周末的时候,或是周六或是周日,频率不高,但也不太低。 周六的时候留在学生会开会,手冢只剩周日一天休息,早上晨跑回来,洗完澡头发和还湿漉漉的下楼,便看到迹部坐在靠窗座位上和纪子聊天,面前摆放了一杯咖啡,一块蛋糕,却动也没动。 大厅里的电话响了,手冢离电话很近,看到来电显示是龙马,便直接接了。 “部长!” “龙马。” “……” “出什么事情了,龙马?”手冢道,也许是因为他和越前南次郎沟通过后,成功让龙马继续留在青学,所以和原著相比,龙马和他更亲近了一些。 电话那头,龙马又沉默了良久,然后声音闷闷的道:“我和妈妈吵架了。” 手冢一愣,随即把声音放的平和了一些,就像在聊今天早晨吃什么一样,道:“因为什么?”手冢知道龙马的性格很高傲,不喜欢和别人多说什么,总是倔倔酷酷的样子,但青春期的孩子,偶尔还是会有不开心的时候,现在龙马会打电话给他说这些家庭的事情,在他的心里便已经是将自己当做十分信任亲近的人了。 “妈妈还在生气,因为……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总之她总是一惊一乍的,我出去一会儿而已,就又生气了。”龙马闷闷的道。 手冢稍一思索一下就明白龙马的状况了,道:“你出门前和妈妈报备了没有?” “……,没有,说的话她又罗嗦了。” “你出去了很久?很晚回家?”手冢道。 “我练网球啊,一时间忘记时间了。”龙马解释道。 手冢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妈妈只是关心你而已,怕你出事。” “……”龙马闷闷的不出声了。 手冢道:“下次出门的时候,和你爸爸报备下吧,南次郎先生会批准的。” 龙马道:“那妈妈还是一样会唠叨。” 手冢忍住笑意,道:“让伯母去找南次郎先生唠叨好,还是找你唠叨好?” 电话那头的生意略带了点兴奋,道:“我知道了!谢谢部长!”随即挂了电话。 手冢放下电话在心里替越前南次郎默哀,谁让您老这么闲呢,再说,男子汉大丈夫,应付老婆的话,分内事。 转头的时候,手冢正对上迹部有几分讥讽的眼神,怔了一下,随即收敛了情绪,想转身上楼收拾东西去俱乐部,却听到背后迹部的声音道:“手冢不仅是青学的部长,还兼职心理医生。” 虽然手冢自认不是十分敏感的人,但还是从迹部的话听出了几分嘲讽的语气,微微皱眉,不知道迹部为什么这么说,也不好回什么,手冢只当做没听到般向楼上走。 迹部扯了扯嘴角,道;“认识的知道你是青学的部长,不认识只怕会当你是他们的妈。” 手冢驻足,转头看向迹部,正看到迹部的眼神中揶揄中带着点讥讽,还带着点看不清的幽深的情绪,手冢道:“青学有青学的传统,冰帝应该也有冰帝的传统吧。” 迹部的眼神有些幽暗,青学要真的是那么好的话,要是仅仅是传统的话,至于大半夜委屈到在自己部员的怀里诉苦吗,这个时候又维护起来了,真是自己要找苦吃别人谁都管不了的,心里这样想着,出口的话便不自觉的刻薄了起来,道:“一群没断奶的孩子,也配谈什么传统?” 手冢的眼神冷了下来,不管是谁,说什么都行,但就是说他的部员不行,冷冷的看着迹部,道:“如果你这样看不起青学,就在赛场上赢了我们再说。”他确实曾经羡慕过冰帝那种胜者为王的制度,简单明了,但也只是羡慕而已,放到青学来他自己就第一个不同意。手冢记得原著里,当穴户亮输给橘吉平时,明明是教练和部长轻敌所致,却还是将穴户亮踢出了正选行列,逼得他要下跪剃发才拿到再次出场的机会,只要一次输了就不能再上场了,又怎样促进队员不断进步,太过放松不努力练习的话是不能进步的,但像冰帝那样,太过冷酷的竞争,却也太过残忍了,不是手冢所认同的。 迹部神情也冷肃了下来,道:“去年如果不是你耍手段的话,我们冰帝会输吗?” “那是作为部长的你不够小心!”,手冢站在楼梯上,侧着身子,微微倾斜着冷冷的看着迹部道,“国中时期的比赛是团体赛,不是你个人逞英雄的地方!”人在气头上,手冢也有些口不择言了,只想把迹部的话顶回去,不顾自己其实也曾经因为回避了和迹部的比赛而愧疚了良久。 迹部猛的站了起来,看着手冢的眼神里有火气在冒,就这样沉默盯着手冢半响,随即又摸着泪痣笑了起来,笑容灿烂,但眼中却一片冰冷毫无笑意,淡淡道:“那就赛场上见吧,看看团体赛到底是你们青学厉害,还是冰帝厉害。”说完从钱包里抽出钱放在桌子上,对纪子道,“谢谢你的咖啡。”说完转身推门离开。 第 123 章 很长时间的音乐声,然后一个懒洋洋带着哈气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道:“喂,您好,这里是越前家。” 手冢道:“南次郎先生,我是手冢。” 电话里的声音似乎清醒了点,道:“啊,手冢!有什么事吗?” 手冢很平静的道:“没什么事,只是想提醒南次郎,明天都大会正式开赛。” 南次郎又打了个哈气,道:“知道,你担心越前的状态?别担心,那小子精神在着呢!” 手冢面无表情的道:“我不担心这个,我只是想提醒您,保证都大会不要让龙马迟到。” “知道了,知道了,不会迟到的。” 听着对方一贯懒洋洋满是敷衍的声音,手冢深吸了一口气,道:“南次郎先生,都大会的报到截止时间是十点钟,我会在八点十五打电话到您的家里确认越前已经起床了,如果到时候龙马没有按时到达比赛场地,我会代表学生会和青学家长会好好的反应一下您的监护责任。”手冢说完这些便恭敬的说了一声“再见”,然后果断的挂了电话,手冢发誓如果在都大会开赛时听到什么送孕妇去医院之类的鬼话,他一定要让这对父子知道,不守时是要付出代价的。 事实证明,只要有足够的威胁在里面,就是越前南次郎这样懒散的人也是可以勤快起来的,都大会开赛的那天,龙马的确没迟到,那个见鬼的送孕妇去医院的借口自然也就没有用武之地了。 与银华的比赛很顺利,双打上第二双打依旧是海棠和桃城,两个人配合的倒是越来越默契了,第一双打照例是大石和菊丸,第三单打越前,完美胜利,不二和手冢都没出场,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全部的比赛,看了看表,发现十点钟报道,现在还不到12点。 菊丸提议一起去聚餐,很轻松的赢了比赛,大家也都很开心,也纷纷举手赞成,桃城说这附近有一家好吃又实惠的烤肉店,一群人便浩浩荡荡的朝着那家餐厅奔去了。 都是爱玩爱闹的少年,加上桃城介绍的也确实没错,味道是不错,大家吃的不亦乐乎,气氛十分热烈。 手冢在桌子边上默默把生肉夹到铁板上,一边注意这翻个以免烤焦,不二坐在他边上,时不时的将考好的肉夹进手冢的碗里,以免都没那群嘴馋的家伙全部抢光,道:“手冢,别只顾着烤肉啊,你也吃。” 而那边,桃城在那里搂着越前大声道:“越前你厉害,才十五分钟就解决掉了那个家伙,不愧我们青学最小的正选。” 龙马压了压帽子道:“他们还差得远呢。”不过拿着筷子夹肉往嘴里赛的样子,让他说这句话的样子看上去非但不嚣张,反而很好玩的感觉。 手冢正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听到桃城和龙马的话,抬头看向龙马,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或者说忘记了一些关于龙马的事情,似乎很重要的事情。 不二看到手冢在那里有些出神,夹了一块考好的肉递到手冢嘴边道:“手冢,吃啊。” 手冢被不二一叫有些回神,低头看到不二的筷子已经举了很久,便张口吃了下去。 “咔嚓”一声,刚把肉吞进口里的手冢一抬头,看到菊丸拿着一次快照的相机高声呼喊着,道:“看看啊,不二喂手冢吃东西!百年难得一见啊,我要好好保存,喵!” 大石有些无奈的看着菊丸道:“菊丸……” 大家被菊丸这么一闹,也跟着起哄,要看相片,出来的相片渐渐显影了,可以清楚的看到不二举着筷子道手冢的嘴边,手冢低着头看上去竟然有几分温顺的吃东西。 大家都笑开了,纷纷起哄玩笑,说部长也有这样的一面等等的,和不二好像夫妻啊很温馨的样子。 其实大家在一个社团里这么久,已经那么熟悉了,自然都是开开玩笑取乐而已,不会有其他的什么想法,但手冢却听得心里一动,转头看向不二。 不二却避开了手冢的目光,也不再给手冢夹肉了,转头看向菊丸他们那些在哄闹的人,笑眯眯的却看不见他眼眸里的神色。 手冢微微垂眸,面无表情,心里却在提醒自己,手冢国光,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要分的清现实和幻想的区别,你以为你在看耽美同人呢嘛!低头夹着碗里没吃完的烤肉塞进嘴里,有些冷掉的烤肉却有些不是滋味了。 大家还都吃的很热烈的时候,手冢独自一个人出了去,到了柜台前直接服了帐,因为武田夫人有付他房租,加上他的账户上每个月都会有一笔不菲的钱打进来,手冢猜可能是爷爷给他的生活费,所以在青学现在的一众人里,他是钱包里的钱最多的了。 吃完了饭,大家道了再见便散了,手冢往回走的时候,眼看拐过一个转弯就到家了,正好看到那样豪华的加长车开走。 在这个地方开这种车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迹部,手冢微微皱眉,迹部又来找纪子吗?都和他快吵翻了还来,真的那么喜欢纪子? 第 124 章 都大会进行的出奇的顺利,首场赢了银华,后面几乎没有什么强劲的对手,让手冢不仅再考虑,关东大会的时候也让大石去抽签好了,至少不会像原著里的自己那样,一上来就抽中冰帝吧。 比赛进行到四分之决赛的时候,青学终于碰上了个一个比较难缠的队伍——圣鲁道夫。 宣布明天要比赛的对手时,手冢下意识的看向了不二,但不二仍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却看着别的地方,没有回应手冢的目光。 部活解散的时候手冢叫住了不二,道:“不二,一起走吧。”这段时间不二都有点不对劲,似乎总是若有如无的躲着自己,手冢猜可能是因为快要和圣鲁道夫比赛了,不二因为裕太的关系,心里有些不开心又不想别人看出来,所以特意躲着人。明天就要和圣鲁道夫比赛了,手冢怕不二想不开,想放学一起回家时好聊聊,他想对被不二说,有什么不开心就说出来吧,不要憋在心里,他想说,我们是同伴,独自一人承担的痛苦我明白,说出来一起承担吧,就像过去的三年里一样。 但不二微笑着道:“不了,手冢,家里还有点事情,改天吧。” 不二拒绝了。 手冢看着不二半响,直到不二忍不住移开了目光不再和他对视,才道:“好。” 手冢没有再多说什么。 和圣鲁道夫的比赛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观月的所用的策略也和原著中的差不多,手冢却没有过多的对部员透露什么,只是照常的安排比赛。这段时间来,青学赢得太轻松了,比起原著中第一场就遇到圣鲁道夫,然后不断的遇到强队,他们的现在的比赛几乎可以说是一路顺风,让大家高兴的都有些忘乎所以了,手冢又一次竟然还听到有部员说“冰帝算什么,凭我们青学现在的实力,就是立海大也不在话下”,骄傲到近乎狂妄。可能是因为大石去抽签引起的蝴蝶效应,比赛的顺序和原著有明显的不同,冰帝和不动峰直到二分之一决赛才会碰到,不出意外的话,这次都大会不会那么幸运,能避得开冰帝,后面很可能会有恶战发生,现在让青学的众人撞撞墙清醒下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第二是双打还是海棠和桃城,两个人对此都有很严重的微词,他们实在是不想再组双打了,但被手冢毫不留情的镇压了下去没商量。 第一双打还是菊丸和大石,手冢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提醒菊丸注意j□j力的消耗问题,最后还是没有出口,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想方设法加强菊丸的体能训练了,但这个家伙总是不听话,想方设法的偷懒耍赖,输一次给他个教训也好。 单打上手冢考虑要不要把龙马换下来,要不要让河村代替不二上场,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这场比赛能够使不二和裕太两个人积蓄许久的误会化解,他不想再看着不二为裕太伤神了,再说,小屁孩不懂事就该让他摔个跟头,让龙马给裕太个挫折也能让他早点成熟起来。 所以,到最后,比赛名单和原著是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更改。 第一场开场,海棠和桃城的配合明显默契的多了,最起码没有再在场地上公然吵架给青学丢脸,桃城的一个强力回球把对手打晕结束了比赛,和原著相同。 第二场双打,菊丸因为体力不知而输掉,被大石撑着回来的时候一脸歉意的样子,众人安慰纷纷安慰他的时候却转过头来对手冢说“不好意思啊部长,我以后一定乖乖做体能训练,再也不偷懒了”。 第三场越前和裕太一起上场的时候,手冢明显感觉到坐在身边的不二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呼吸紧张了,伸出手去握住不二的手,不二转头看到手冢微微担忧的眼神,笑了笑,道:“没事”,随即收回了自己的手,道,“天热,会出汗的。” 手冢一愣,不二则躲开他的目光看向场内,手冢看到不二专注的看比赛,也就收敛了情绪,转头专心的看比赛。 手冢对越前大概的水平都了解,现阶段裕太不大肯能打得过龙马,比赛的过程也没有什么出乎意料的地方,但,手冢微微皱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手冢凝聚起精神仔细的观看龙马的每一个回球,每一种应对招式,甚至是使出那种专门针对晴空抽杀的超级半截击,都有点不对劲,似乎,像是在飘着的感觉,总之就是有点不对劲,和他想像中的龙马不太一样,手冢微微皱眉,哪里不对劲呢? 看到裕太使出晴空抽杀,不二微微握紧了拳头。 上场的时候,不二的眼睛睁开了,不再是一向笑眯眯的样子,脸上是少见的严肃认真,看着手冢道:“都大会开赛以来,手冢好像一直都没有上场的机会,很抱歉,这一次也不能给手冢这个机会了。” 看着不二微微带着冷意的表情走上场地,手冢想,这世界上总有一种人,看上去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却对自己重要的人格外的关心维护,不二就是这样一种人,看似对所有的事情都漫不经心,缺乏好胜心,其实他只是把自己的感情全部集中在了自己想关心的人身上,比如裕太。 不出所料,弟控的不二在对阵的时候狠狠的刷了观月一把,连输五场之后是令对手毫无反击之力的反超,到最后看到观月脸上的神情,手冢都有点可怜他了,惹毛了不二的结果可不是那么好受的,他都不敢。 场外,乾也配合着场内的情势,对那些新入部的一年级部员,还有来采访的井上和芝道:“不二的数据连我都无法正确获得。” 比赛进行到5:5的时候,场外面朋香这些一年级已经兴奋的高声欢呼了,井上也道:“不愧有天才之称啊!” 最后,不二以6:5完美的拿下这一局,观月在球场上几近崩泄的样子手冢已经有些不想去看了,青学的众人欢呼着,这一场比赛的胜利已经决定了青学进入了都大会的前四强,可以顺利晋级关东大赛了。 转头的时候瞥见裕太坐在场外,用手抓着球拍的网线有些发呆的样子,看着场内欢呼的众人,手冢转身出了场地。 裕太察觉有人到了近前,下意识的抬起头,道:“手冢部长!”因为手冢和不二熟悉,去过不二的家里几次,虽然不二的性格看起来很随和,其实内里多多少少有几分冷漠,裕太却在没上国中前就经常听到不二说起手冢,连连称赞,所以知道手冢在不二的心里可能算是非常亲密而且敬佩朋友。 手冢看着裕太,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道:“还想再打网球吗?” 裕太有些拘谨,从第一次见面起,对手冢这个周身总是有似有似无冷气环绕的学长他边有几分怯懦,那时候他还没和哥哥闹别扭,心里还疑惑哥哥怎么会和这样冷冰冰的人交朋友,听到手冢的问话,愣了一下,道:“当然。”即使不是与哥哥争意气,他也会打网球,因为很喜欢啊。 手冢道:“那争取出线吧。”因为大石抽签导致比赛名次改变,原本该出线的银华首场便被青学淘汰了,以圣鲁道夫的实力,即使是争夺第五名额,应该也能出现吧,道,“我期待关东大赛再与你们交手”,顿了一下,“你们的实力很强,是个不错的对手。”这句话不算是恭维,比起原著里的因为好运气没遇到任何强队而出线,连正面和青学较量都不敢的银华,圣鲁道夫真的更有实力晋级。 裕太看着手冢,虽然仍是拘谨,但却展开了笑颜,眼中也有了神采,道:“好!关东大赛再见!” 第 125 章 四分之一决赛后正好是周六周日,二分之一据赛,都大会照例会在下个星期一举行,以便给各个球队休息调整的时间,按照传统,这段时间也是青学再次进行校内赛的时间。 星期六上午,处理完学生会的事情会来,洗完澡坐在床上,手冢看着手里的部员名单,揉了揉额角,每一次校内赛的分组都是让人头疼的事情啊,这一次该怎么分。 将整个部员名单翻来覆去,上面每一个部员的名字都是如此熟悉,翻到龙马的名字时,手冢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来最近一直觉得关于龙马有些不对劲的事情是什么了,因为本因该和龙马比赛的时候,阴差阳错变成了他与越前南次郎的比赛,所以,那个本应该点醒龙马的比赛并没有进行,手冢捂着额头,天啊,他怎么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难怪最近虽然赢得比赛多了,但他却总觉得龙马球风似乎越来越浮躁了,因为原本该矫正他的时候没有及时矫正!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手冢的思路,手冢看到电显上是桃城的名字,便直接按了接听,谁知道桃城一声大得吓人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部长,快来,龙马出事了!” 手冢的耳朵被桃城的这一嗓子震得嗡嗡直响,本能的微微来开手机的距离,但随即反应过来桃城说了什么,急道:“你说什么,龙马出了什么事!?” 手冢打车到桃城说的地方时,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桃城、大石、菊丸、小樱、朋香还有腾郎、水野、柴胜几个一年级,还有一个穿着不动峰校服的女孩,手冢一愣,随即想应该是橘的妹妹杏,同时十分突出的灰色运动服也映入手冢眼帘——冰帝的部员,忍足、桦地、向日、凤、日吉都在。 看到手冢来了,桃城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有些惊慌的指了指赛场上,手冢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场上正在比赛的是龙马和——迹部景吾! 不知道开到多久了,但,手冢微微攥紧了拳头,龙马的球风凌乱,仿佛不知道怎么打球了一样,脸上的神情也有些茫然失措的样子,而迹部景吾则是毫不留情的进攻着,一贯的嚣张凌厉。 一个底线扣杀,黄色的小球高速而准确的砸向龙马的右手侧底线,一个以龙马的技术实力绝对能接到的球,但龙马朝着那个球猛烈的扑过去,却一下子摔在了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失分。 龙马趴在地上半天不动,过了很久才慢慢爬起来。 而球场另一边的迹部景吾,则是扛着球拍,摸着眼角的泪痣,道:“小鬼,学长的话要注意听,靠你那些抄袭来的招数也有资格嚣张吗?睁开眼睛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网球。” 手冢的眼神变冷了,刚刚电话里桃城和他说话时颠三倒四,只是说龙马出事了,迹部什么的,冰帝欺负人之类的,手冢急急忙忙按照桃城给的地址赶过来,现在却多少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而大石满是忧虑的看着场内,一边和手冢叙述事情的经过:桃城和龙马、菊丸大石还有几个一年级来露天球场练球,恰好碰到冰帝的部员,而且还撞到迹部景吾调戏橘的妹妹杏,桃城这个火爆性子一下子就受不了了,直接过去干预,龙马自然是站在桃城这边,一张毒舌嘴惹怒了迹部,发展到了用网球比赛决胜负的局面。 本来,只是网球比赛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开始都是这么想的,但比赛开始之后青学的众人才开始发现不对劲。 迹部一边和龙马比赛,一边还不断的指出龙马技术上的缺点,极尽嘲讽挖苦之能事,而且句句都在龙马的要害缺陷上。 刚开始的时候,龙马还可以不去在意迹部的话,但实在是因为迹部的眼光太过准确,常常能发现许多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漏洞,渐渐的龙马的球便开始有些受迹部的影响了,开始变得不是很稳定,浮了起来。加上场边冰帝部员落井下石的讽刺起哄,心高气傲的龙马心里更加的生气,也更加的急躁,破绽也就更多。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其实还好,但就在迹部又赢了一局,按照比赛规则应该交换从场地,龙马拿着拍子抿着嘴,倔强的往另一边场地走时,迹部忽的笑了,道:“喂,小鬼,你的老爸时越前南次郎吧。” 龙马驻足,看向迹部。 迹部则脸上虽然带着嚣张的笑,但眼神却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看向龙马时还带了点隐隐的轻蔑,道:“靠抄袭自己老爸的技巧获胜,有资格骄傲吗?” 龙马瞬间像被雷击了一样,呆立在那里。 然后,接下去的比赛,龙马就一直是手冢现在看到的状态了,魂不守舍,茫然失措。 手冢看着场上已经有些东倒西摇的龙马,还有那个眼神冰冷像盯紧猎物一样盯着龙马的迹部景吾,只觉得气极了心里不冒火了反而有些发寒,眼神冷肃的有些冒寒光,拳头不自觉握得死死的,在他身边的大石都不自觉的退了一步,这样的手冢看着有些吓人。 手冢死死的握紧身前的栏杆,他知道龙马有问题,他也知道迹部说的大体没错,他更明白迟早都要让龙马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矫正自己的缺陷,但,不是用这种方法!不是用这种一下子把他的根基他的自信全打没了的方法! 第 126 章 修 最后迹部赢得比赛的时候,龙马呆呆的坐在网球场上,仿佛没有感觉一般,一言不发。 桃城首先忍不住了,一个翻身跳过栏杆跑进球场内,直直冲到龙马身前,大喊道:“龙马!喂!……怎么了!……喂!……你倒是说话啊!。”不管桃城怎样大喊大叫,龙马还是有些呆呆的样子,不言不语,也不对桃城的话做出反应。 而迹部理都没理会龙马,径直离开网球场地,在他眼里,受点打击就爬不起来的人根本不配他理会,他的眼中永远只盯着强者。 看到迹部离场,忍足有些懒洋洋的道:“那个小鬼不会傻了吧。” 向日则是挑挑嘴角,道:“不愧是部长啊!” 日吉则是冷哼一声,道:“下克上,总有一日我会取代迹部成为第一的。” 迹部看都没看龙马一眼,收起球拍退出场地时,正巧与在场地出口处站着手冢擦肩而过。 “这样戏耍后辈很好玩吗,迹部景吾?” 轻柔的声音让迹部下意识的顿住脚步,转头看向声音来处。 手冢转头看向迹部,很轻柔的道:“戏耍后辈,很好玩吗,迹部景吾。”声音虽然轻柔,却一字一顿,重的仿佛在地上能砸出一个坑。 迹部看着手冢冒着隐隐寒光的眼睛,眼神也冷了下来,挑了挑眉毛,道:“不错,挺好玩的。”冷冷与手冢对视,半响,觉得自己有些的行为真的有些幼稚,便迈步想要离开。 手臂挡在眼前,阻止了迹部。 迹部再次转头看向那个全身冒寒气的家伙。 手冢看着迹部景吾,嘴角挑起了一个弧度,微微的笑意把迹部都有点吓到了,让一个面瘫发笑就好比他家老头子穿比基尼跳钢管舞一样,万分惊悚。 手冢带着些微笑意凑到迹部耳边,道:“我要向你挑战啊,迹部景吾,这一次的都大会决赛,我们,一决胜负吧。” 本来被手冢的突然贴近弄得下意识退后的迹部,止住了脚步,眼神一敛,嘴唇也挑起了一个弧度,道:“不会又是圈套吧。” 手冢眼眸中寒光慑人,听到迹部这句话,半响,微微偏头,笑了,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上当的话,也只能算是你这个部长无能。”顿了一下,“还有,我家不欢迎你,我不想再在大厅里看到你迹部景吾的身影。” 迹部眼神一冷,想要说什么,可手冢却理都没理会迹部的反应,转身朝越前走去。 那边桃城把越前扶起来,正大喊道:“喂,越前,你小子怎么了,打起精神来啊!” 越前仍然有些魂不守舍,仿佛根本没听见桃城说了什么。 桃城见到越前那副样子,更加急了,握住越前的肩膀拼命晃啊晃啊,仿佛要把龙马的灵魂摇出来一样。 “够了,桃城。”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的停下,转头,桃城看到手冢,视线也自然而然的看到了手冢身后的迹部,一股火气直冲上头,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家伙!”说罢,站起来便想要朝迹部的方向走去。 一种冰帝的部员看到桃城那副咬牙切齿狰狞的样子,也有意的走到迹部的身后,忍足迈步到迹部的身旁,推了推眼镜,道:“怎么,小猫生气了,要咬人了吗。” “你说什么!?”桃城忍不住瞪向说他是小猫的忍足,忍足推了推眼镜,还想说些什么,有个声音却比他还先开口了: “够了,桃城。” 手冢按住桃城的肩膀,不让他动作,对桃城说着制止的话,眼神却看向龙马,道:“天黑了,我们先送越前回家比较好。” 桃城本来还想发火,但看到顺着手冢的视线看向越前,也察觉到现在不是和人起冲突的时候,龙马看上去很不好,还是先看顾龙马比较重要。 青学的众人强按下怒气离开。 冷冷看着青学众人离开的背影,迹部景吾带着几分冷峻,戏耍似的转着手里的球拍,讥讽的挑了挑嘴角自言自语道:“看来这次我真的把他惹毛了。”忍足看着身上寒气深重的迹部,觉得眼前的损友有几分被手冢国光附身的趋势,心想,景吾你确定是你把别人惹毛了,而不是自己被人惹毛了。 “侑士,我叫你查的资料怎么样了。”迹部有些冷然的是声音打断了忍足的思路。 “你说关于不动峰?”前几天迹部突然叫自己去查一个叫做不动峰的网球队,当时他还挺讶异的,虽然是冰帝下一场比赛的对手,但一个连种子队都算不上,第一次打入都大会的默默无闻的小球队,也值得迹部这样关心。但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来不动峰的队长是去年在全国大赛上表现颇佳的九州双雄之一的橘桔平,是拥有全国水平的网球选手,同时不动峰的其他部员也都拥有不俗的成绩,如果不是迹部提醒自己调查,按照他们先前制定的出场名单,能不能赢得了不动峰还真是个未知数。 把自己的调查结果向迹部大概汇报了下,道:“看来我们要慎重应对这个不动峰了”,顿了一下,道,“迹部,你怎么知道不动峰不对劲?” 看着青学众人离开的方向,虽然已经已经人都有已经走远了,迹部还是没有转开视线。 这个叫做手冢国光的家伙啊,似乎总是能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回忆起来,最开始注意这个人是因为他在网球上卓越的实力,那场成功的耍了自己而打败了冰帝的比赛,虽然让自己恼火,但对这个人的印象却更加深刻了。 他记得一切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然后自己便总是若有若无的注意着这个家伙。 母亲在他出生不久后就去世了,他是姐姐带大的,但现在姐姐嫁人了,家里似乎一下子空荡荡,让人觉得烦躁不安,那天送手冢回去的时候,碰巧在手冢家看到了一个长的很像姐姐的女孩子。 他迹部景吾是从来不缺女朋友的,可以说他换女朋友的频率不亚于忍足那个有名的关西色狼,对于有些心动的女孩子,却是从来不理会什么含蓄的说法的,心动便行动,当即便展开攻势,频频的往手冢家里跑。 善于观察对方找出弱点,是迹部网球的风格,也是他本人的长处之一,和那个叫做纪子的女孩子交谈过几次后,迹部便把对方的性格心思摸得一清二楚了,那样天真到近乎有些傻傻的性格,他并不欣赏,甚至有点厌恶,迹部家的人从来只盯着强者,不会怜惜跟不上自己脚步人。 虽然对纪子失去了兴趣,他还是一趟一趟的往那个小小的廉价的平民式的咖啡屋跑,只是眼光不再追着纪子,而是总是时不时的瞟向那个冰冷木讷的家伙。 这个叫做手冢国光的家伙啊,原以为是一个和自己相像的人,同样的冰冷,同样的为了胜利不择手段,同样的坚强冷静不服输,却原来也有着那样的一面,像个心理医生开解部员时,眼中会有一丝淡淡的温和,不喜欢自己总去他的家,眼睛会回避自己,自己和纪子聊天时,总是下意识的躲开。 迹部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 他尊重他的在网球上的实力,敬佩他在左肩受伤时还能去美国重新开始再次站起来,却又鄙弃他对待部员时的不干不脆,就算大半夜委屈到在自己部员的怀里诉苦,却也还像个心理医生一样温柔的开解部员,那样的软弱人让他厌烦。 但想起那天晚上这个总是冷冰冰的人靠在自己怀里,用几乎撒娇的语气叙述自己的软弱和疲惫,软软的头发擦过自己的耳际,想到这些,迹部又觉得,似乎并不讨厌手冢国光在那一刻的软弱,反而那软软的发擦过耳际的感觉,让他的心里像有猫尾巴再挠,痒痒的。 这种矛盾的想法让他烦躁难言,让他焦躁不安,不然今天也不会失常的突然想要教训那个叫越前龙马的小鬼,虽然那个小鬼嚣张的让人讨厌(你自己也很嚣张的好不好!迹部:同性相斥。),但若是平时,他却也不会以大欺小这样欺负一个后辈。 总之,迹部景吾觉得这段时间他很不正常,但又说不出自己不正常在哪里。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自己不正常的源头来自手冢国光。 迹部把这归咎为,他们始终没能有一场真正的比赛,所以他才会这样牵肠挂肚。 对,就是这样,只要有一场真正的比赛,只要他们能够真真正正的比一场,他就能够了却遗憾,他也就能够恢复正常,不在这样烦躁下去了。 迹部摸了摸眼角的泪痣,眼神冷肃,对忍足道:“明天和龙教练商量下,更改初赛名单,与不动峰的比赛要全部启用正选球员。”一顿,道,“我们要顺利的进入决赛,不可以出现任何意外。”手冢国光,你的挑战,我会完美的回应的。 第 127 章 修 离开那个露天网球场,大家想要一起送越前回家的,尤其是桃城,十分放心不下,但却被手冢制止了,看着越前低着头,网球帽把整张脸盖住,一副不想面对众人的样子,手冢觉得,这个时候也许有必要让龙马静一静。 让大家各自回家后,手冢握了龙马的手,道:“我们走吧。” 手突然被握住了,温暖的感觉,龙马愣了一下,随即抗拒的拼命的从手冢的手掌中抽着手,道:“我自己能回去。” 手冢放开龙马的手,直视的龙马眼睛,有些洞穿性眼神让龙马有些承受不住的转开目光,只听手冢有些低沉的声音道:“龙马,你是为什么在打网球?” 龙马一愣,想都没想头口而出,道:“为了打败一个人。” “你父亲?”手冢站在那里低头看着比他小了不止一个头的龙马,两个就这样站在路边仿佛对峙一样一动不动。 “打败了你父亲之后呢?” 龙马低着头没有回话。 “每个人做一样事情,都会有一个原因,你打网球,只是为了打败你的父亲的话,那打败了他以后,你要如何前进?” “你的网球是什么,真正属于你的网球是什么,你想过吗?” 龙马抬起头来,没有回答手冢,只是眼神中的迷茫似乎更加浓重了。 “如果以前没想过的话,现在停下来好好想想吧。” 手冢伸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对龙马道:“天太晚了,再晚回去你的父母会担心,我送你回去。” 到越前家的时候,来开门的是越前的堂姐,道:“龙马,好迟啊……”却看到龙马身后的手冢,一愣,道:“是你。” 龙马一言不发,低头进了屋子的样子。 手冢看着龙马进了屋子,对越前的堂姐行了礼,道:“冒昧拜访,实在叨扰,请问越前南次郎先生在家吗?” “哎呀呀,谁有事找我啊?”一个有些油腔滑调的声音响起,越前南次郎插着袖子懒洋洋的从客厅走出来,看到手冢,有些讶异,道:“呀,冰块先生啊!” 如果这是动漫里的话,一定可以看到手冢的额头上冒起一个十字,不是动漫也不妨碍手冢在心里腹诽,越前南次郎这个种随便给别人起外号的不礼貌行为,不过这个时候,手冢也顾不上却和他纠缠这种小事情,道:“越前先生,冒昧拜访,实在失礼,我有些关于龙马的事情想和您谈谈。” 本来手冢那过于礼貌的态度让越前南次郎全身都有些不自在,但在听到对方是想说关于龙马的事情,注意力马上就被转移了。 客厅里,越前姐姐上了茶和点心便退了出去,手冢把今天龙马和迹部比赛的情况大致叙述了下,末了,则为了没有看顾号龙马而十分郑重的向越前南次郎行礼道歉。 越前南次郎眼神有些复杂的望向龙马的房间,叹了口气道:“不要这么说,这不关你的事情。” 手冢摇了摇头,道:“是我疏忽了,其实本可以避免。” 越前南次郎摆了摆手,道:“不用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严格说起来还是我的错,我早就察觉了龙马的这个毛病,但却没有很好的方法点醒他,这次虽然让他受了点打击,但有可能因祸得福,让他更上一层楼。” 手冢没有回话,在他的心里也是觉得龙马作为许斐刚的宠儿,这个世界的主角,应该像一切热血漫画里的主角一样,是个打不死的小强,摔倒一百遍就能爬起来一百遍,但送龙马回来的这一路上,向来嚣张活泼的龙马一言不发,大大的猫眼里隐隐的迷茫与空洞,让手冢真的有些拿不准。 似是看出了手冢的担忧,越前南次郎笑了笑,道:“越前家的男人经得起打击,如果连这样一个小小的挫折都经受不住的话,龙马也不配再握着球拍,继续打网球了。” 手冢有些惊诧的看向越前南次郎。 越前南次郎似乎一下又恢复了一副猥琐的样子,歪歪斜斜的随意在沙发上,道:“别这样看我,我可不是溺爱儿女到丧失理智地步的笨蛋老爹”,看向龙马房间,眼神中虽然不掩隐隐忧虑,但随即豁达的笑了笑,伸了个懒腰,道,“人生中总有些地方,要他自己想通才可以,我这个老头子代劳不了的。” 回家的路上,手冢还在回想着越前南次郎的话,明明是那样苦心孤诣的培养着儿子,但在该放开让他一个人去领悟时,又那样毫不姑息的放手,不去干涉,这样说来,虽然人猥琐了点,却是是个非常不错的父亲呢。 走到快到家门口时,发现那里停了一辆车子,手冢的第一反应是迹部的脸皮太厚了吧,明明都说过不欢迎他的,还来!但随即发现不可能是迹部,迹部那辆是豪华的加长车,眼前的这辆是普通的丰田,而且眼熟的很。 手冢随即反应过来,那是自己家的车啊,是……爸爸的车子。 向来的面瘫使得外人此时根本看不出手冢脑子其实是有几分钟的当机的,眼看着车上下来的熟悉身影,回避已经来不及了,紧了紧握着书包带子的手,手冢还是向前走了过去。 第 128 章 修 坐在车子上,父子两个相对无言。 手冢有点庆幸,来的是父亲而不是手冢妈妈。 昏黄的路灯,周围静寂的环境进一步加深着车内的尴尬。 半响,手冢爸爸打破沉默道:“国光,你这段日子还好吗?” 手冢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似乎不全好,但也不全坏,但还没等他开口,手冢爸爸就已经自嘲的笑了笑,道:“国光你啊,真是和老爷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呢。” 趴在方向盘上,手冢爸爸有几分没有形象的道:“说起来,我这个做儿子的,似乎从来就没让老头子满意过,从小时候就是,不论他在家里说了什么,母亲和我总要毫无余地的听从。可能是因为我是他唯一的儿子的缘故,老头子对我的要求很严格呢,不过”,手冢爸爸自嘲的笑了笑,道,“我确实从来不能完全达到他的要求,什么考试不能跌出前三名啊,体育之类的要拿满分啊,要在学生会担任重要角色啊,我从来没办法全部做到过。” 手冢沉默着听着手冢爸爸的絮絮叨叨的回忆,在那以前,他从来没有听到手冢爸爸说过他童年的事情。 手冢爸爸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道:“久了,就觉得对自己很失望了,老头子也是这样吧,对我也是失望的,然后便厌倦了,厌倦总是按他的意愿做事情”,手冢爸爸又吸了一口烟,道,“然后,在老头子要我去当警察的时候,我爆发了,没有听他的,没去警校,面试进到了大企业,做了个企业干部,那以后,我很长时间都没有回家,包括结婚也是,没有通告家里,就那样自己就做了决定。” 手冢一怔,在他看来,手冢爷爷虽然和手冢爸爸、手冢妈妈相处并不是很热络,但也算是融洽,怎么以前竟然有着这样相互不闻不问的时候? 手冢爸爸捻了捻手中的烟,道:“直到母亲病危,我回家的时候,看到老头子……”,手冢爸爸呼吸有些不顺,似乎强自压抑什么,猛地吸了几口烟,道,“看到……老头子……好像一下子老了几十岁,母亲走了后,我才意识到,老头子是我唯一的血亲了,我想老头子应该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我们……才缓和了下来。” 手冢爸爸把吸了一半的烟掐了,道:“到后来,有了你,有了陌香,我才多少明白他当年的心情,对于自己的孩子,尤其是儿子,当父亲的,都有那样的执念,希望他青出于蓝,希望他更优秀,飞得更高更远。” 手冢爸爸转头看向手冢,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一直都是爸爸的骄傲。” 手冢抿着嘴一言不发,只是拳头握得更紧了。 手冢爸爸看着手冢的样子,笑了笑,道:“有时候我在想,如果那年我不去中东出差,也许事情会很不一样,你会在爸爸妈妈身边长大,也许性格会有些像陌香,会和爸妈撒娇,会和我们抱怨这抱怨那,会提各种的要求,会把不开心的事情告诉我们……” “我不会。”手冢突兀的一句话打断了手冢爸爸的话,他不会,即使他在手冢爸爸、手冢妈妈身边长大,也不会想像爸爸期望的那样,因为这个看似年少的身体里藏着一个成熟的灵魂。 手冢爸爸因为手冢的打断怔了一下,随即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道:“国光,我只是想说,你是这个家的骄傲,但爸爸也希望你可以过的开心,不要太辛苦自己。” 手冢爸爸走到时候,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回家不开心……住在外面比较自在的话,也好……别生你妈妈的气了……你妈妈她不对……,其实她也不是真的生你的气,只是……只是有个出口……会好受些。”不知道该怨恨谁,自己的孩子就那样的消失掉了,连个可以仇恨的人都没有,那种痛难以言说。 手冢看着爸爸车子离开的背影,半响,转身拿钥匙。 其实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来没有来到这个世界。 把钥匙j□j锁孔。 那样我可以和我真正的父母开开心心的生活。 用钥匙拧开门。 那样,你们也会有一个真正属于你们的孩子。 迈步进屋。 你们也会拥有一个真正的家庭。 换鞋上楼。 其实,好多次我都希望,那天车祸里死的是我。 开门关门的声音惊醒了纪子,睡眼朦胧的推开门,看到手冢进卧房的背影,喃喃道:“又这么晚回来啊。” 第 129 章 修 那天过后,龙马有连续几天都没有来参加部活,眼看着与山吹的都大会二分之一决赛就要开始了,所有人心里都有些担心龙马不肯参见比赛。不过主角始终是主角,永远打不死压不倒就是主角最强烈的特征,在网球部上下都为龙马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子后,看着那个背着网球袋一步一步很有节奏的走进网球场的豆丁身影,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看着龙马坚定的眼神,那日的彷徨和无助已经一丝一毫都看不见了,只是微微攥紧的手透露他的紧张,手冢推了推眼镜,道:“无故缺席部活,50圈。” 龙马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道了声“遵命”,便放下网球袋子,开始跑圈。 不二走到走到手冢身边,看着龙马的身影道:“小家伙站起来了。” 手冢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微微有了笑意。 不二看着网球场,道:“手冢,你欠我一场比赛啊,还记得吗?” 手冢一怔,随即回想起一年级时他和不二那场因为自己的伤而被迫中断的比赛,自己是欠不二一场比赛,但太久了,不二没有再提,连他自己也都有些遗忘了。 转头看向不二,不二却再次转开了目光,淡淡的道:“什么时候比一场吧,让我们把这个承诺了结。” 手冢一瞬间似乎抓住了什么,但又搞不清自己抓住了什么,只是也转头看向球场,道:“好,关东大赛结束吧。” “有点久呢。”不二看着球场轻柔的笑着说道。 “关东大赛和全国大赛之间的空隙比较足,不管谁输了,都有足够的时间调整。”手冢道。 “不愧是手冢呢,事事都想得这么周全。”不二的脸上笑容依旧,但却分明让手冢有了几分疏离感。 和山吹的比赛几乎和漫画里的一模一样,亚久津是个身材高挑黄金比例的帅哥,一头染成白色的头发即使从现实的角度看也可以说是酷毙了,和龙马的比赛也很精彩,但最后,龙马还是毫无疑问的取胜了。 在场外看着龙马不再轻浮的球风,手冢知道龙马已经跨过了障碍,继续前行了。 赢了山吹的青学众人豪气万千,加上因为迹部欺负龙马的旧账,自信兼具愤怒准备迎接第二天和冰帝的比赛,却得到消息,冰帝在赢了不动峰后,今早所乘坐的豪华大巴在来赛场的路上,出了交通事故,虽然没有人受伤,但因为没能赶上比赛,被判定为自动弃权,青学根本不用比就赢得了比赛。 就像蓄足了力准备打出一拳,但却挥空了的感觉,并不让人十分高兴,所以青学的人在上台领奖的时候都有几分打不起精神。 而就在来体育场的路上,看着眼前正在处理混乱场面的警察,迹部转身一拳打在街边的路灯上杆子上,那满身向外冒的火气明明白白的告诉着所有人这个家伙有多么的气愤。 忍足推了推眼镜,对那个明显生人勿进的家伙道:“不是还有关东大赛吗?” 当所有的一切都已熟知,那么时间便像拨快了的时钟,忽忽悠悠的旋转着,带着几分不真实的迷离,有时让手冢几乎错觉自己是梦是醒,耳边仿佛能听到时针转圈的声音: 哒……哒……哒…… 无限的循环着,预示那可见的未来。 哒……哒……哒…… 关东大赛前,又一次的校内赛调整正选,桃城落选,乾重新出现,桃城学习龙马一样,逃避不出现在部活上,但没过几天又乖乖回来报道了,这个与龙马意气相投的家伙某种程度上也带着几分打不到的小强属性。 看着桃城挠着头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手冢有些恍惚,长久的沉默让本就有些心虚的桃城变得更加不安了,看着手冢的眼神里满是惴惴。 反应过来的手冢像原著里一样罚了桃城去跑圈。 看着桃城兴高采烈的接受惩罚,耳边仿佛又响起了时钟指针旋转的声音: 哒……哒……哒…… 抽签手冢照例没去,交给了大石,但这次好运似乎并没有再次眷顾,接到电话的时候,手冢正在买菜回家的路上,有些滑稽的一手拎着一袋子的蔬菜瓜果,一手拿着手机听电话,知道开赛第一场就是冰帝后,手冢下意识的驻足。 哒……哒……哒…… 挂了电话,深吸了一口气,手冢仰头看着天空,不得不承认,日本的环保做得相当不错,空气十分清新,所以天空分外的蔚蓝。 该来的始终要来, 冰帝与青学的对决, 双部战——那场名为手冢国光的家伙生平的第一次真正的输球。 下意识的抬起左手,手冢看着自己的左手掌心。 他这个身体的手随了爸爸,手冢爸爸本人浓眉大眼,但一双手却是修长的,手冢看着自己微微带有薄茧的掌心,虽然一直在进行恢复训练,但一年的空白却不是说恢复就能恢复的,他左手的控制力远没有恢复到他最巅峰的控制水准。 这样的他,能赢得了迹部景吾吗? 左手微微握紧, 他从来不惧怕挑战,他努力了这么久,所谓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所以,又有什么好犹疑的,压下那仿佛又在耳边响起的时钟声,迹部景吾也好,宿命也罢,终是来到了眼前,那么便挑战看看吧! 看看我所有的努力是否能够撼动那既定的轨迹! 看看在这个天空下,究竟谁输谁赢! 第 130 章 修 关东大赛开赛的前一天晚上,手冢又做了那个梦,梦里的人紫色的头发,紫色的眼睛,这一次,他清醒的看清了这个人的样子,迹部景吾的样子,不像平时的嚣张,站在那里,嘴边带着微微的笑意,很是温柔的看着手冢,好像前段时间他们之间的针锋相对都是一场虚幻。 梦里手冢也站在那里,就这样与眼前人对视着,看着那个人慢慢的走到近前,然后伸出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掌心很温暖。 手冢握住这只手,牵引着环住自己的腰,伸手把眼前人环绕进了自己的怀里,就这样在梦里静静与他相拥在了一起。 这是手冢第一次在梦里主动的动作,以前他从来的都是被动的承受,克制着却又忍不住受着吸引,难以自制。 把下巴轻轻的靠在眼前人的肩膀上,撒娇似的这个人的颈窝处蹭了蹭,他从来没有看清过梦中人的样貌,从来没有主动的做过什么,可同样的,他也从来没有如此的清醒过。 “我知道这个是个梦”,手冢轻轻的在‘迹部’的耳边道,“你也根本不是迹部景吾。” 你不过是我从前世的灵魂中携带而来的软弱, 你不过是我对原著里的那个迹部喜爱的映射, 你不过是我把二维纸上的他和现实亲眼所见的他糅合而成的幻想。 梦很美好,但却永远都只是梦而已,是该清醒的时候了。 “你根本就从未存在”,手冢轻柔的,一字一句的宣判着,“所以,也是时候该消失了。” 一声极轻清脆的响动,怀中人仿佛玻璃一样,瞬间碎成千百片晶莹的粉屑,迎风飞舞,好像下了一场好大的雪。 手冢睁开眼睛,从窗外渗透进来的阳光细细碎碎,有几分刺眼,抬手挡在眼前,阳光透过指缝渗透出来,映在还有几分不甚清晰的眼睛里,似梦似真。 手冢深吸了一口气,起身,下床梳洗。 他还要去大石家,要从家门口堵着大石一起去赛场,为了送孕妇去医院弄伤手腕这种事情,他不能允许发生。 大石推门而出看见手冢的时候,着实吓了一大跳,一路山不住的偷瞄手冢的脸色,想找出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劲,让手冢多绕了两条街到家门口来接自己。 不过还没想出答案,两个人像剧情里一样遇到了正在下楼梯的孕妇,手冢在大石有些疑惑的目光里上楼梯扶住了那名不相识的孕妇,主动询问要不要帮忙。 看着救护车把那名孕妇拉走,耽误了不少时间的两个人才开始加速的向赛场赶。大石也被这一打岔,忘记了先前的疑惑。 两人顺利到达赛场,顺利报名签到。 看似一切顺利。 不过命运的神奇也许就在于你以为你知道了,其实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当与冰帝的第一场比赛结束,回忆对比原著的剧情时,手冢这样感叹。 双打是一门需要两位选手常年磨合的比赛,原著里不二和桃城这对半路出家的双打怎么想也不可能赢得了忍足和向日这对老搭档,但他们就是赢了。 也许是忍足和向日看到不是黄金双打应战,所以大意了,也可能是乱拳打死老师傅,从没搭档过的两个人出招的新颖反而打乱了忍足和向日的步骤,但不论怎么说,他们就是赢了。而现在,完好无损的大石和菊丸两个人,这对青学的最佳搭档,完美双打,在与忍足和向日顽强的拉锯到抢七之后,竟然以一球之差——输了! 手冢有种苦笑的冲动,看来他早早起床安全的把大石护送来赛场是一个如此糟糕的决定,让按照剧情本能够赢得的比赛,输了。 不过青学的众人却不知道手冢在想些什么。 当大石驾着体力耗尽的菊丸有些愧疚的退下场来时,青学的众人依然热情的拥抱了他们,看着眼前的一幕,手冢左手无意识的握起,又松开,松开,又握紧,这个下意识的重复动作微微缓解了他的懊恼情绪。 看着大家毫无芥蒂的微笑着拥抱在一起,最终手冢无奈的微笑了下,也许有些时候或多或少的怨念过龙崎教练的那套为了快乐而打球的观念,但不可否认在这个时候,这种热情和快乐是能够驱散一切负面情绪良方。 后悔什么的也晚了,上前搭一把手帮大石扶住菊丸,平复了心情的手冢平静的道:“很完美的一场比赛。” 大石看着手冢的眼睛,相处三年,虽然手冢面无表情,但大石却能从那对茶色的眸子感觉到情绪的波动,大石笑了笑,道:“可惜没能赢下这一场呢。” 手冢微微笑了笑,道:“放心,青学会赢。” 大石扶着菊丸去场外的座位上休息,菊丸累的摊在了长椅上,大石一边给菊丸递水,一边关注着正在准备上场的乾和海堂。 桃城落选正选,使得桃城和海堂这对刚刚磨合出来的双打拍档被迫拆伙,但大石怎么也想不通手冢怎么会同意乾和海堂组双打,怎么看两个人都不太搭得上。 手冢没有再关注青学的众人,而是转过头去看向冰帝的方向,向日和菊丸差不多,也是体力耗尽的状态,正松松垮垮的靠在椅子上也是一边擦汗一边喝水。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在原著里,青学赢了菊丸和桃城第一双打,乾和海堂输了第二双打,第三单打河村与桦地平手,第二单打不二取胜,而,手冢不自觉的握紧了左手,眼神冷峻了起来,而最后的第一单打决胜局,手冢因为左肩的旧伤复发,输给了迹部,然后才是延长赛,作为候补的龙马上场最终使得青学赢得了胜利。 可是,如果按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龙马有没有机会出场都是个问题了。 也许是察觉到了手冢的目光,迹部转头,手冢眼里清晰可见的冷峻让迹部的眼神也冷了起来。 站在旁边灌了一口水的忍足察觉到迹部的异样,转头看向青学的方向,心里不由的摇头叹息,大少爷啊,你能不能不要碰到这个叫做手冢国光的家伙就这么不正常啊,嚣张华丽才是你人生的座右铭好不好,向着冰山制冷机发展可不符合你的风格。 第 131 章 修 第二单打的上场同时转移了两人的视线。 乾和海堂的组合果然如原著里那样,开始时一面倒的输球,直到乾收集够了数据,形势便开始扭转。 比赛中途的扣杀,乾果然如实的指出了裁判的误判,认为自己扣球出界,不应该得分。最后虽然输掉了比赛,但冰帝却一反常态没有很是嚣张的加油喝彩,凤下场时与乾很尊重的握了手,毕竟如果不是乾不肯占便宜,这场双打赢的会是青学。 乾下场来到手冢面前时,道:“对不起。” 手冢道:“为什么道歉?” 乾道:“本来我们可以赢。” 手冢道:“青学不需要偷来的胜利。” 乾没有什么表情,微微侧头看向冰帝,桦地高大强壮的身材很是显眼,用只有离他最近的手冢才听得见的声音道:“从数据上看,我们不太乐观。” 手冢道:“青学会赢。” 乾嘴角扯出了个微笑,道:“这次我衷心的希望是我的数据出错。” 单打第一场,河村与桦地拼到双双见血,打成平局。 看着桦地那明显比河村高壮的身材,这样的一个平局真的算是一个幸运了。 捡起河村沾血的球拍,因为队友受伤而认真起来的不二打败了同样有天才之称的慈郎。 看着慈郎在那里像小孩子一样兴奋的围着不二转着,明明是国三的少年,半大的人了,看起来却有几分孩子气的单纯在里面,手冢记得他曾今见过迹部去公园寻找贪睡的慈郎,这样可爱的人,也难怪迹部像对待弟弟般的宠溺。 起身去热身的时候,手冢又看向了冰帝的教练席,迹部正在和神教练在交流着什么。 和龙马打了三个球热身,看到龙马要说什么的表情,手冢道:“我知道放松些会更好.” 让本想说“放松些不是会更好吗”这句话的龙马,一句话呛在了嘴里说不出口了,随即又有几分疑惑,部长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手冢直接上手把龙马的头发揉成了鸡窝,引发了龙马的不满,奋力从手冢手下抢救自己的发型,却听到手冢淡淡的道:“被比自己小的人说教是会让人不爽的。” 回到赛场的时候,发现观众席上多了很多人,井上和芝,还有绿色队服的山吹,棕色队服的圣鲁道夫,裕太也来了,穿着红色运动队服的冰山真田很显眼,他边上也是一身红色队服卷曲头发的小海带切原和闭着眼睛的柳。 还有零零碎碎的很多人,手冢也不怎么认识的,但看队服的字样,好像是全国大赛才会遇到的学校,都是才进场的,让刚刚看起来还很空旷的观众席显得有了几分拥挤。 真田也看到了手冢,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手冢也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手冢一进场,一直在场地里的迹部自然而然的望向了自己这一场的比赛对手,也自然而然的看到了手冢和真田眼神无声地交流,表情更冷了几分,忍足扫到这么一幕挑了挑嘴角,路出一个即幸灾乐祸又有几分无奈的笑容。 现在的情况是冰帝占上风,这一句关系到青学是否会被淘汰,所以青学的众人为了能看得更清楚都不自觉的站了起啦。 已经恢复了体力的菊丸左看看右看看,道:“人多了好多呢,好多都不认识啊!” 大石道:“肯定会有很多其他学校的人来的,可能还有记者,上次手冢和真田的比赛也是这样啊,来了很多人观战呢。” 小樱看了看记分牌有些忧虑的道:“如果这一句输了的话,青学就要被淘汰了。” 朋香很放松的拍了拍小樱的肩膀,道:“放心好了,部长怎么会输呢,只要部长不输,龙马王子就能出场了,只要龙马王子出场的话,青学就一定会赢。” 柴胜听了朋香的话,也道:“是啊,放心吧,从小学开始,我就没见手冢前辈在任何事情上有过任何一次的失败,所以不用担心的。” 千石听到青学那边的谈论,道:“青学的人还真是自信呢,不过迹部也不是那么轻易能赢的对象”,转头对太一道,“好好记录哦,这场比赛可能会很精彩呢。” 第 132 章 修 开赛的时间马上就到了,选手已经被要求入场。 手冢看了眼自己的左手,把球拍转到右手,入场。 迹部并没有像原著里那样,很嚣张的指挥拉拉队加油呐喊,但即使他不去刻意指挥,他本身的人气带动的欢呼和尖叫也足够震耳欲聋了,其中庞大的女性后援团更使得加油声的分贝高了八度不止。 切原睁大眼睛道:“全国大赛也难得一见的庞大后援团啊,真田副部长!” 真田有些无奈的杵着眉头道:“还是老样子啊,迹部。”去年全国大赛上,立海大与冰帝的比赛里,他们一饱受迹部后援团的“噪音”折磨。 转球拍的结果是迹部发球。 手冢抬头看了一眼迹部,道:“终于可以好好的交一次手了。” 迹部挑了挑眉,道:“不是你想避开我吧。” 手冢没有回话,走向底线附近,等待迹部发球。 迹部在底线弹着球,视线则牢牢的锁紧着手冢,仿佛无意识的在手冢握球拍的右手上扫了一下。 手冢看着迹部,心里也在思索着,局势和原著里很像,却又并不相同,原著里他输了龙马可以上去打加赛,但现在的局面是他输不起,这一局他输了,青学便要被淘汰了,龙马也就没有了上场的资格。 原著里他的左手伤势未愈,现在他的左手已经完全康复了,只是还没有恢复到巅峰状态,右手则完全没有伤势,所以,这一局,不论结果谁胜谁负,比赛过程却可能会是和原著完全不同的。 原著里,手冢开局球拍脱手,被迹部的气势压住了一头,那无伤的自己,难道就不能反过来先声夺人吗!紧盯着对面的迹部,手冢微微的转了转手里球拍。 迹部把黄色的小球高高扔起,道:“来咯。”挥拍发球。 球速很快,很急,轨道直直的,完全不像一般的开球因为刚开场的关系都比较温和,反而带着十分彪悍的力度。 手冢快速向着网球滑动的轨迹飞奔过去,反手回球,黄色的小球越过中间网,呈抛物线下沉,迹部早就察觉了这个回球的轨迹,从底线急速前进到中场,挥拍接球。 小球落地后,没有弹起,而是反向朝着球网贴地滚动。 零式削球。 迹部这一拍子便注定挥不出去了。 裁判大喊着着“15——0”,判定手冢得分。 全场静寂。 冰帝的后援团一下子似乎都被噎住一样,静寂无声。 良久,芝才反应过来,捂着嘴有几分讶异的道:“这么快就得分啦!”井上仿佛没听见芝说话一样自顾自的拍着照。 切原知道自己学校的副部长大人对手冢和迹部这两位选手都十分重视,似乎是当做强敌的感觉,所以从迹部发球开始就打起精神来准备好好观摩,谁知道精神还没集中呢,手冢就得分了,简直让人有点反应不过来。 冰帝的众人都有些严肃了起来注视着赛场,向日眼睛微微睁圆,道:“喔,手冢来了个下马威哦!” 场上,迹部从开始的错愕到慢慢露出几分探究的眼神,以他一直以来对手冢的关注,当然不会不知道零式削球,如果手冢不是开场就用上这种削球,他迹部景吾未必接不到,换句话说,他会丢掉这一分,不是他的技术不行,而是措手不及。 刚刚那个发球,从轨道从速度从力度各方面来讲,都不十分适合零式削球,可手冢却用了这种招数回击,乍看上去确实先声夺人,但从手冢以往的风格来看,从来都是在恰当的时候用恰当的方法,现在这样不同以往的打法,手冢,你这么急切的要赢吗? 迹部再次扫了扫手冢握拍的右手,摸了摸眼角的泪痣,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不论如何,开场便想先声夺人,这样激烈,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手冢,我可不是会顾虑良多的道德君子,我回击的,以我最强的实力,我必然奉陪到底! 第 133 章 迹部在底线弹着黄色的小球,准备着新一轮的发球,深吸一口气,把球高高的扔起,身体后仰弯成了一个弓形,然后猛然爆发,挥拍将球击出。 握拍站在底线的手冢也紧紧的盯着迹部的一举一动,当看到迹部身体超乎一把发球的弯曲时,手冢眼神一动。 不出所料,黄色的小球飞向手冢场地的速度超乎寻常的快,而且力度强劲,所以当这个球强劲的发球过网后猛然下沉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只见那个小球几乎贴地的砸在界内的,然后轻轻弹起,又以一种几乎贴地平行的姿态飞跃出界。 全场震惊。 青学的众人见过手冢的零式发球,一直以为这一种发球只有像手冢这样的人才能熟练掌握,现在却猛然看到一种几乎不下于零式发球的技巧性发球,使人震撼,尤其是那些一向对迹部的强悍有所耳闻但未曾谋面的新生们,这下似乎才真正明了刚刚这个在越前嘴里的猴子山大王,确实是一个不输于自己部长的强劲网球选手。 冰帝的部员则从刚刚开场就被手冢拿分的震撼中缓了过来,开始拼命的为迹部欢呼加油,冰帝的女孩子又开始了尖叫,整个赛场再次响起了冰帝后援团震耳欲聋的助威声。 向来笑眯眯的不二表情微微严肃了起来,让一直又关注哥哥表情的裕太微微一愣。 山吹的千石也被迹部的发球震了一下,道:“这个发球,很厉害啊!” 千石身边的室町也有些震撼的点点头,道:“经过去年全国青少年选拔赛的训练,迹部变得更强了。” 千石点点头道:“能够看清对手的弱点,迹部真的很了不起呢,不过我更想看看经过美网训练的手冢要如何反击。” 芝一边按着快门照着像一边道:“开场就很激烈呢,井上前辈!” 井上点点头,微有些咂舌的道:“和去年手冢与真田的比赛一样,开局便火药味十足,绝招尽出啊。” 芝转过头,好奇的眨了眨眼睛,道:“去年的比赛?手冢和真田?” 井上没有再回答芝,而是转头看向在观众席另一边的真田,正严肃的看着比赛,井上看过赛程表,这几天立海大的比赛也安排的很紧,在这个时候,身为副部长的真田还亲在来到现场来观看手冢与迹部的比赛,也是因为真田对这两个人的重视吧。 手冢微微转了转手里的球拍,对面的迹部再次弹着球,准备下一个发球,虽然迹部没有像原著中一样,打出了这个发球后摸着泪痣嚣张的命名,但眼神一如既往的满是强势与挑衅,就这样看着毫不回避的直直的注视着手冢。 手冢隐隐有种血液热起来的感觉,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这样的比赛才是真正让人享受的比赛。 深吸一口气,微微前躬了身体,紧紧盯着迹部的动作,唐怀瑟发球虽然强悍,但并不像零式发球一样钻了网球规则的缝隙,使得其本身破无可破,但相同的是都对手臂有很大的负担,用的太久会造成强大的反噬,那么就让他来试一试,自己和那个原著里那个与迹部比赛的美国网球选手谁更出色,谁能更早的破发! 看到手冢紧紧盯着自己的手腕,迹部微微皱了眉,因为关注手冢,也就注意到了手冢在美国飞跃性的进步,在国内参加青少年比赛时,潜意识里也就提高了对自己的要求,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提前研究出了唐怀瑟发球,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手冢改变剧情引起的蝴蝶效应。唐怀瑟发球刚刚研究出来的时候,迹部就已经和自己的私人教练讨论过这种发球了,虽然威力强悍,但也并非破解不了,同时对手臂的负担也很大,这一点相信熟练使用零式发球的手冢也应该很了解。 说到底,这个世界上真正在技术上没有办法破解的,就只有手冢那个家伙发明的零式发球。 迹部弹了弹黄色的小球,将球高高抛出,挥拍击打。 黄色的小球飞跃过网后猛然下沉,开始贴地飞行,在地上轻轻弹了一下后,仍然贴地飞行着,仍然是一个唐怀瑟发球! 忍足看到,心里一惊,一般的比赛都是在后面才用出绝招的,要知道唐怀瑟发球是十分霸道的,迹部你开场便用出为全国大赛研究出来的唐怀瑟发球,这样真的恰当吗,迹部你不想要的手腕支撑过整场比赛了吗? 忍足下意识的看向神教练,希望教练能出声提醒迹部,但却看到神教练神色如常,一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 手冢在迹部发球时就朝着小球的落点飞快的移动,当黄色的小球来到近前时,几乎贴地的挥动球拍,以一种从下向上抽击的态势朝黄色的小球击打过去。 看着手冢的动作,迹部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嚣张的微笑,一直虽然球风略有不同,但他和手冢技术基础相差无几,零式发球他不是打不出来,但他是迹部景吾!他有他的骄傲!不可能拾人牙慧! 本来为全国大赛准备的唐怀瑟发球提前泄露了又怎样,持续使用唐怀瑟发球有可能被手冢国光勘破又怎样,现在他要一场轰轰烈烈、彻彻底底的比赛!一场迟到了三年的比赛! 他迹部景吾终会前进,变得更加强大,那么眼前这点小绝招又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人是只有面对竞争勇于竞争时才会得更加强大,这是他们迹部家的座右铭。 手冢紧紧盯着迹部的动作,看到黄色的小球过网之后,手冢快速的朝着落点奔去,球拍几乎贴地,用一种从下向上回兜的力度抽击。但唐怀瑟发球的球路实在太低了,稍微失误一点就可能接不到球,黄色的小球磕在了球拍的下球框上,弹了一下,然后出界了。 手冢握着球拍,微微闭了下眼睛,仿佛在沉思什么,然后睁开眼,眼中有清晰可见的自信,握着球拍,重新返回底线,微微轻身,凤眼微微眯了眯,沉静中带着隐隐的锐利,看着对面的迹部,等待着他的下一个发球。 迹部弹着手里的网球,看着对面场地,真不愧是手冢国光,刚刚第二个发球而已,就已经开始摸索回击的门路,不知道真田和手冢比赛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那种强大的逼迫感,那种似乎不论你打出什么样的球他都能接住,不论你用什么样的招式他都能慢慢的破解,这种感觉,迹部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沉醉的表情好像在回味一瓶香醇的葡萄酒,这种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感觉,让人热血沸腾,让人想要竞争,想要打败,想要征服,如此让人着迷。 迹部睁开眼,眼神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但整个人却似乎更加沉静了,连动作似乎都变得慢了一个节拍,将球高高的扔起后,用一个比刚刚还要略微缓慢的节奏弯曲身体,然后猛然爆发,挥拍打出发球。 手冢刚刚是将牌子竖直从下向上挥拍,回兜抽击,但由于唐怀瑟发球太过贴地,所以球撞上了球拍顶部的边框,出界了。 手冢紧紧盯着黄色小球的运行轨迹,由于地心引力的作用,事物下落的过程总是呈现着一个抛物线的轨迹,哪怕有再强悍的技术,也不可能改变这一点物理定律。唐怀瑟发球在从地上弹起后,也是会有一个抛物线的落地过程,他现在需要做到就是找出黄色的小球在出界前的最高点,在那一点上进行回击。 手冢看着黄色的小球飞跃过网,然后砸在地上,弹起,眼神一闪,就是这个时候,手冢飞快向自己估算的地点跑去,这一次手冢略略改变了挥拍方式,改为横向挥拍,贴地从下向上用力,这样比竖直的回兜更加灵巧,更加贴地,但也需要更高超的技巧。 手冢看准了那一瞬,挥拍,但,入手轻飘飘的感觉让他微怔,挥空了,看着已经在界外的黄色小球,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掌,手冢轻轻转了转手里的球拍,他哪里搞错了?不,不是他搞错了,手冢对自己的计算能力还有技术水平有绝对的自信,如果是他自己出了问题,他能够察觉,所以,不是他的问题。转头看向对面的场地,发球得分,迹部景吾却没有一贯的嚣张,也没有说他那想来满是自恋的华丽台词,只是握着球拍,微微偏头,看着手冢,笑了,笑容自信但却有些别样的内敛与沉静。 手冢眼神一冷,他明白了,不是他计算错误,也不是他的技巧有什么失误,而是迹部的球速又提高了,在刚刚已经非常高速的情况下,再次提速了,而他按照上一次发球的感觉计算球的轨迹,自然,挥空了。看着迹部的笑容,那个笑容似乎在说,更加认真一点吧,手冢,在面前的这个人叫做迹部景吾,不是你可以随便应付的对象。 手冢深吸一口气,微微紧了紧手中的球拍,更加集中精神的盯着迹部的一举一动,心中在想,他是否应该开启还不纯熟的天衣无缝之极限? 迹部看着更加冷肃认真的手冢,心里竟然莫名的觉得有几分欣喜,将小球高高扔起,挥拍,发球,球过网后猛然下沉,又是一个唐怀瑟发球! 手冢紧紧盯着那个球,一边在心里飞速的计算球的速度与落点,飞快的向计算的位置跑去,挥拍。 小球与球拍撞了一下,弹出了界。 手冢又转了转手里的球拍,他略微思索后的结果还是决定暂时不开启天衣无缝之极限,毕竟天衣无缝之极限是一种很耗费精力与体力的招数,在开局就开启的话,他不知道能不能支撑到尾局,并且用基础的技巧也未必就破不了唐怀瑟发球,要知道,往往最简单的才是最厉害的。 手冢就用最简单的技巧,加上自己的计算,来回击唐怀瑟发球,并没有用上什么绝招。 这一局迹部的发球局,手冢虽然最终没有破发成功,但大家也都看得到如果迹部再多打一会儿唐怀瑟发球,这个招数手冢一定能破解掉,因为手冢已经从开始的碰不到,慢慢的到能碰到但控制不住的出界,到最后一球能成功控制回球反击但差了几寸没能过网。 “1——0,冰帝得分。”裁判大喊道。 这样激烈的比赛,让所有的观众都不自觉的微微屏息,仔细盯着赛场,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这时冰帝拿下这一分,所有人不自觉的舒了口气,整个赛场响起了一声“呼”。 但青学与冰帝的众人都没有放松精神,仍然死死的盯着赛场。 切原看着赛场道:“这算不算势均力敌啊!” 真田没有理会切原的话,仍然一言不发的盯着赛场。 轮到手冢发球时,手冢在底线弹着球,迹部呈现了一个精彩的开端,那么让他将这份精彩延续下去吧,将小球高高抛起,挥拍击出,发球。 小球过网后砸在地上,却没有弹起,而是贴地向着球网方向滚动,零式发球! 手冢把球高高扔起,挥拍,发球,黄色的小球落地,贴地向球网的方向滚动,还是零式发球。 抬手,扔球,挥拍,发球,小球过网,贴地滚动,还是零式发球。 抬手,扔球,挥拍,发球,还是零式发球! 冰帝的部员原来还有坐着看比赛的,现在几乎都不自觉的站了起来,不自觉地认真的盯着场内。 青学的众人也不自觉地安静了下来。 观众席上的所有人,再次不由自主的屏息凝气,如果说刚刚迹部的唐怀瑟发球发球已经让众人惊了一下,那么手冢此时连续的零式发球才真正让在场所有的人清醒的认识到,在他们面前正在对决的两个人是全国屈指可数的青少年网球高手。 这是一场真正的巅峰对决! “1——1,青学得分。” 场内外再次重复了久久的安静。 精彩之极的唐怀瑟发球,震撼人心的零式发球。 今天所有人见证了两种顶级的发球绝招,这在国中水平的比赛上,哪怕是全国大赛上,也绝对是难得一见的! 这样的针锋相对,这样不同学校却同样强劲的选手,让在场观摩的不同学校的选手都不自觉的代入思考。 同样作为网球选手,差的太远的部员还只是惊叹这两个人令人叹为观止的网球技巧,也有很多都在思考自己更加努力地话,升上三年级的时候是不是能追上这两个人的水平。 山吹的太一惊讶的张大嘴,如果,只是如果,自己努力的话,升上三年级时,也能像这两个人这么厉害吗? 切原无意识的点了点头,虽然从很多人的耳朵里听过手冢和迹部实力的强悍,但听到和看到确实两回事,现在他算是认同真田重视这两个人了,但摸了摸下巴,切原颇为自信的想,自己升上三年级的话,不见得会比这两个差,虽然现在他也不觉得自己比这两人差。 桃城摸着脑袋思索了半天,青学人人都说他是能量储存器,在这一方面他先天的条件就比较好,可是论网球技巧的话,桃城有些气馁想,他即使再锻炼一年可能也追不上部长,最起码那扎实、强悍、完美并且在不断进化的网球技术就让他这个向来不善于自我控制的人望尘莫及。 海棠连续看了两句迹部和手冢的发球局,心里默默的琢磨,如果没记错的话部长的绝招是零式削球,在此基础上研发出了零式削球,海棠向来知道自己的天赋并不是很好,能成为青学的正选靠的都是苦练,和那些特别有天赋的部员像手冢、不二还有越前,与其羡慕他们,不如好好做好自己,努力钻研蛇球,也许他也能在此基础上研究出很多种不同的招式,这么想着海棠不自觉的“嘶”了一声。 乾疯狂的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 越前坐在教练席上,看着比赛的两个人,眼里眼里燃起挑战的热情,自言自语道:“不错嘛,这两人,以年长者的角度看。” 不二眼睛睁开了,看着手冢,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复杂,脑子里不自觉的回想起从一年级起和手冢相处的点点滴滴,从初识到现在,他的强大一如既往,高山仰止,不可征服,不可才超越,这个唯一的自己真正的敬服的人,只要跟着这个人,似乎任何高度都可以到达,只要和他在一起,就是那样的安心,平静,即使只是聊天也很快乐。 不二微微移开了目光,看向天空,蓝色的眼睛里有着清晰可见的惘然迷茫,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是手冢变了,还是自己变了? 对哥哥反应很敏感的裕太,注意到不二的眼神中滚动着异样的复杂,从小一起长大,其实裕太比任何人都了解不二,在哥哥那永远笑眯眯的外表下,是一颗十分冷漠的心,除了家人朋友,不二关心的事情很少很少。即使是网球部的朋友伙伴,不二也极少在家人面前提及,但裕太却不止一次听到不二谈及手冢,每次说起手冢时,语气里都满是钦佩,要知道,从小有着天才之称的哥哥,内里是极为骄傲的,从小就没听过他称赞什么人,只有这个手冢。 裕太看向赛场,哥哥,是因为这样的强大的实力,才使得这个手冢国光在你心里这么特别吗? 日进则是将自己幻想成迹部或是手冢中的一个,一边想一边在衡量自己的差距,一边盘算着怎样“下克上”。 忍足推了推眼睛,看到场上的迹部,其实有点理解现在迹部的想法,迹部的实力太强了,在冰帝的时候要么抓着忍足陪练(他很无辜的好不好),要么就是对着发球机,忍足虽然在技术上勉强可以,但似乎天才都有的一个通病就是不容易认真,忍足本身加入网球部一半是机缘巧合,另一半也是玩闹的性质,对网球并没有那份必须的执着,常常打打就喊累借尿遁了,找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对迹部来讲其实是一件很兴奋的事情,所以也难怪一直以来迹部对手冢国光这个家伙异样的执着,是吧? 几乎在场所有实力强劲的部员,都有意无意的幻想了下自己如果是自己在场上面对迹部或者手冢会怎么样,除了少数的几个,大多数不约而同的要么是觉得有几分沮丧,要么是得出有差距还要在努力的结论。 第 134 章 手冢以零式发球势如破竹的拿下发球局,再次轮到迹部发球。 这次迹部的起手式很正常,没有摆出唐怀瑟发球需要的后弯,将球高高抛起,挥拍发球。 手冢眼神一闪,一个强劲快速的发球,但,不是接不到!手冢快速的朝球的落点跑去,挥拍,反手回击,力度不重,是一个短球,过网便开始下坠。 迹部飞速上网,一个大力,在小球刚开始下坠时便猛力扣杀,击向手冢的左手方向,而由于刚刚迹部的球是打向右半场的,为了回球,手冢现在还保持着扑向右的姿态,根本来不及转身! 换手,这是手冢第一个念头,随即马上被手冢否定,不行,现在左手的技术在停滞一年后还没完全恢复,不能在与迹部比赛的时候用左手,迹部的观察力一向强悍,会被他看穿。 手冢没有转身向左,现在转身也来不及了,右手从背后将球拍送出回扣,有些像菊丸的舞蹈式网球。 从技术上来讲,这是除了换手外最好的回击方法了,本来也未必就不能成功,但手冢刚刚那一瞬间的犹豫耽误了时间,在迹部与手冢这个层级的比赛上,一点点小小的失误或是迟疑,造成的后果都是致命的,这个球,虽然接到了,但是回球直直飞出了界,迹部得分。 所有人都没看到,包括在场外观战的众人,只有因为回球上网而与手冢距离很近的迹部,很清晰的看到手冢在接球时,下意识的想要把拍子交到左手,但刚一抬手又硬生生的制止,反手从背后回球的动作。 手冢脸上那一瞬间的犹疑,迹部看得很清楚,这一球得分后,迹部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但随即又变得冷峻起来,转身到底线,弹了弹黄色的小球,然后扔起,挥拍,发球。 一个直直向着手冢左手边飞去的发球,手冢面无表情,右手反手回球,小球过网。 迹部眼神一闪,快速向网前跑去,反手不比正手,力度要差上不少,所以不可能是扣杀,注定是个前场吊高球。 迹部高高跳起,挥拍,一个极为大力的扣杀。 黄色的小球飞速的朝手冢飞去,而目标是——握拍处! 场外,柳道:“部长!” 真田听到柳的声音,点了点头,迹部这个招数并不是很多人知道,但去年全国青少年选拔赛,他们却亲眼见过这招的威力。 察觉到小球轨迹的手冢也是微微一愣,这是,破灭的轮舞曲! 下意识的降低了球拍的位置,但微微慢了一点,黄色的小球没有砸在手冢的握拍处,而是弹在了球拍网和柄交叉处的木框上,然后软趴趴的掉了下来。 手冢失分。 场外,有冰帝的部后援团大声的为部长叫好,前面势均力敌的比赛让双方都有些喘过气来,也顾不上加油,此时一下释放开了,大喊着“打垮他!打垮手冢!”之类的话,让青学的部员们忍耐不住的喊道:“人多了不起吗?”然后也扯开嗓子大声给手冢加油,仿佛不仅在赛场上,在场外也要分个高下一般。 手冢微微转了转手里的球拍,没有说话,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是平静的转到底线等待迹部的下一个发球。 迹部也不发一言,又拿了一个球,转身抛球,挥拍,发球,一气呵成。 手冢快速的朝着落点跑去,挥拍回击,回球朝着底线边角砸去,其后,手冢的回球都是朝着底线的边角球,让迹部不得不在底线上两头奔跑救球。 山吹的室町道:“很厉害啊,不愧是手冢,打到边角的球,很容易出线,却控制的这么好。” 千石道:“手冢在控球上在国中网球界应该是数一数二的,不过,能追回那些球的迹部,也证明他有着不逊手冢的实力。” 看着黄色的小球朝自己的场地高高飞起然后坠落,迹部快速向着落点奔跑,这种吊高球很适合扣杀,推到小球的落点,迹部跳起,一个向下挥拍击打,小球快速的朝着手冢的场地飞去。 一直神色慎重的不二,看到了迹部的这个回球,神色忽然放松了下了来。 忍足也和不二一样聚精会神的盯着赛场,突然眉梢一跳,怎么会! 忍足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一步,向日看到忍足的异样,有些奇怪,道:“怎么了?” 小球没有像迹部期望的那样,呈现出扣杀的形势,而是自动仿佛受到吸引一样,飞到了手冢手边。 忍足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盯着手冢和迹部接下来的几个球,却表面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不过是手冢故意打出边角球,而迹部虽然不得不在底线上两边奔跑球却基本上都救了回来,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手冢脚几乎没有移动过,就那样站在原地回球,而迹部的每个球都像是让着手冢一般,故意的打到手冢手边,刚好方便手冢接球,可迹部怎么可能这么做!? 看了一会儿,冰帝的众人也发现了其中的玄妙,日进也皱起了眉头,没有在显摆自己那句“下克上”的口头禅,而是道:“部长再搞些什么?” 青学的众人,尤其是很多一年级的部员目瞪口呆,胜郎道:“怎么回事,那个猴子山……不……冰帝的部长为什么总把球打到部长的手边。”从场外来开,手冢每一球都打在边线上,让迹部左右场来回乱跑,而手冢站在原地,几乎没有移动。 乾推了推眼睛,没有答话,运笔如飞记录得更加快速了,大石则在想,除了和真田交手那次,似乎很久没见手冢用过这招的样子。 千石有些惊叹的道:“真是不得了呢,这场比赛。” 忍足一边看着场内一边仔细回忆着脑袋里与手冢相关的数据,慢慢浮现出一些端倪,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样的招数手冢也曾经在比赛中运用过,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却是真的可以使回球自动到自己的手边,一种很能打击对手信心的招数。想到这里,忍足看向迹部,看得人都已经为这样的招数感到惊讶,不知道身临其中的迹部是什么样的感觉。 其实在场内的迹部比所有人都更早反应过来——手冢领域! 比起场外的众人,迹部其实更清楚这一招的来路,因为他还没升上国中前,刚刚从欧洲回来参加的第一场国内大型青少年比赛上,他就见过,不过不是和他,是手冢和真田的比赛中,他也是从那场比赛开始注意手冢国光和真田玄一郎这样两个人的。 那个时候,手冢领域紧紧是个雏形,那个时候,真田玄一郎也远没有今天强悍,他们都还是比现在的越前还豆丁的小屁孩。 仔细回忆那场手冢和真田的比赛,真田最后毫无还手之力的败在了手冢领域,迹部想真田当时是不是就是像他现在这样的感觉。 这种被人控制,被人笼罩的感觉,让任何一个骄傲的人,恼怒,并且,那么不由自主的想要挑战,想要战胜,想要征服。 从另一个方面说,手冢领域也正是一个这样一种招数,以一种绝对的王者姿态濒临城下,那种自然而然的强大,足以震撼任何对手的绝对实力与自信。 迹部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手冢的动作,眼睛亮的异常,观察力比起平时来提高了数倍,头脑也在高速运转着: 二年级的时候,真田和手冢交手时,是通过与手冢对耗,凭借隐隐强过手冢的体力优势,逼得手冢不得不放弃领域,改用消耗精力较少的招式,也就是说真田并没有正面破解手冢领域。 那么自己呢,难道也要和真田一样“耗”赢手冢? 迹部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下自己心里隐隐升起的焦躁,情绪化是不利于解决任何问题的,这一点不论是在网球上还是其他都是使用的道理。 尽管每一个回球都像设定好了一样回到手冢手边,但迹部仍然平稳的接好每一个球,平稳的回击。 在迹部的眼中,每一个回球的轨迹如此清晰,像是画在界面上一条条的白线,蚕丝一样的把整个世界包裹起来。在这个赛场,在他的观察世界,他能像扫描器和计算机一样记录并分析每一个球,迹部沉下心来,像一头准备捕猎的头狼,静静等待着机会的到来,每一个招数都是有弱点的,迹部相信手冢领域也是一样,只要找到破绽,便能够破解。 在领域与零式削球的相互配合下,迹部被一路的压制,一面是手冢的举重若轻,几乎没怎么挪动不发,一面是迹部上下左右来回奔跑,但还是不断的在失分,丢掉了自己的发球局,表面看来胜利的天平似乎正在向手冢倾斜。 青学众人看到一边倒的情势,欢呼着为手冢加油,而冰帝的部员则被压抑了下来,有人喃喃自语道:“迹部部长被压制了,怎么可能?骗人的吧。” 与青学众人觉得比赛占优而轻松下来的表情不同,不二却没有放松,场外,真田也是一样,皱着眉头看着赛场,领教过手冢领域的他当然知道这个招数的难缠,而迹部现在这样,是想和手冢对耗,还是想边打边想办法正面破解手冢领域?一直以来都手冢为目标,潜心研究下,他可以说已经想到了破解领域的办法了,那么迹部,你的法子和我的法子会有什么不同吗? 旋转!旋转!旋转!一切的奥秘都在旋转! 迹部能清楚的知道这一点,通过摸清对手的力量、速度和回球方式,不断的调整旋转和力度,达到操纵球路的效果,这就是手冢领域的秘诀,就像玩悠悠球,通过调整轻重的拉扯力度操作小球。这种原理,在迹部强大的观察力面前并不难被洞察,但怎么破解! 破解手冢领域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不能让手冢成功的计算自己的速度、力量和控球,进而通过针对自己调整这些而达到控制球路的目的,也就是说必须让自己的球路变得不可预测,但一个人打球的方式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改变的,如果自己使得自己的球变得不可控制,这还怎么打球,就如同说让一个人多走路又不能用脚一样,本身就是个悖论。 如果这条路行不通是不是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未必! 迹部看着手冢,有一个想法慢慢成型——你手冢可以调整旋转控球,我一样可以调整旋转回敬! 先天的条件决定后天不同选手的网球风格,手冢的身材先比迹部也好,真田也好,都要纤细些,手腕也单薄,在力量上先天逊色,但技术却细腻精确到吓人的地步。迹部比手冢更结实强壮些,但与真田相比却还是差上一点,虽然技术同样的扎实,但却更偏向进攻性和侵略性强的特点,而真田,却真的是基础扎实到咂舌,而稍微拙于变化,但力量上却更占优势。 迹部心里清楚,自己的技术在细腻上不及手冢,这某种程度上说是先天条件上的弱势,没有办法的事情,所以如果要去操控旋转上要比过手冢,进而达到反操作几乎也是不可能的,但,自己不用比过!他只需要捣乱就可以,只需要胡乱的调整旋转,让一切变得不可测,不受自己控制也不受手冢的控制,便可以了! 这样想着,迹部便开始付诸实施。 球场的另一边,手冢明显的感觉回球上的压力在一点点的加大,开始变得有些乱七八糟,在调整旋转操控球路上,难度也在一点点加大,手臂的负担也在一点点加重。 但这些细小的变换,除了场内的手冢和迹部,别人是察觉不出来的,大家看到的还是手冢举重若轻,几乎在原地没怎么移动,但迹部还是上下左右奔跑的救球。 场外,青学的众人亢奋的加油。 第 135 章 迹部来飞快的跑向左底线,一个反手回球,球路有些漂浮晃荡的朝着手冢飞来,手冢却没有动,而是看着这个球砸到球网上,没有过网。 以手冢和迹部的控球技术来说,回球不过网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就是这样不可能的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裁判大声喊着青学得分。 桃城看得到手冢越来越占据“优势”,很是高兴,他一直都和越前很是要好,也有些暗恋桔妹妹,因为前段时间迹部调戏桔妹妹更兼欺负越前的事情,对迹部很是来气,这时大喊道:“加油啊,部长!打垮他!” 这时冰帝那边的后援团不干了,刚刚我们喊打垮手冢,你们青学的人就吼我们,这个时候你们喊打垮我们的部长,我们怎么可能忍气吞声,随即对着青学拉拉队大喊道:“闭嘴,吵死了!” 手冢微微皱眉,回球不过网,这种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也许不特别,但在迹部身上,真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迹部到底在刷什么花样? 手冢望向对面的迹部,却发现迹部非但没有为自己的回球没过网而有任何懊恼的表情,相反,挑了挑嘴角,向着手冢勾起一个嚣张的笑意,满是挑衅。 手冢没有在意迹部挑衅,弹了弹手中的球,抛弃,挥拍,发球,与迹部往来的过程中再次开启手冢领域,领域并非不可破解,原著里,越前用右手回球,真田用强大的力量直接将球拍击破,都是破解领域的办法,手冢想,迹部应该是想出办法破解领域了吧,那样的笑容分明是这样的表示,那么破破看吧,让我看看你迹部景吾和越前龙马、真田玄一郎有什么不同。 随着回球的球路越来越飘忽,旋转越来越诡异,操控调整的难度越来越大,手冢似乎渐渐明白迹部的想法了,这就像在玩跷跷板,双反不断的向上加重量,直到跷跷板承担不起重量,断裂开来,那么虽然双方都不算是赢,但也都不算是输,这就是迹部的目的。 迹部无视可能不过网,可能出现失误的风险,胡乱的削球、搓球,用不同的力度方法使得球的旋转变得诡异,而另一边,手冢也开始觉得领域的负担越来越大,汗水不断顺着脸颊向下流。 真田眉头一跳,如果刚刚迹部回球不过网时他还看不出什么,现在他却差不多猜到了点。 不二眼睛真开来,看着赛场。 汗水开始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呼吸变得急促了,一滴汗快流到了眼睛里,用左手摸了一把,手冢清楚,再这样下去,使用领域的自己必然比迹部的精力体力的消耗还要大,先撑不住的一定是自己。 那么放弃使用领域?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这种水平的比赛哪里容许一丝一毫的分神,这是这样一个念头,就让手冢在面对迹部的攻击时,反应稍稍慢了一下,一个回球旋转上变有几分没有把握好,斜斜的切在球网上,没有过网。 裁判大喊冰帝得分的声音让场外的人都吓了一跳,毕竟刚刚的情形似乎是手冢一路压着迹部在打,突然间回球不过网而失分,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切原也是有些疑惑的转头看向真田,问道:“是失误吗,部长?”从开场看到现在,切原对场上两人的技术也有了大概的感觉,所以也对手冢会突然回球不过网感到惊奇。 真田则是摇了摇头,表示否定,但也没有对还冒着问号的切原再解释什么。 那边青学众人也有些不解,菊丸捂着嘴对大石道:“是失误吗?可,手冢失误?怎么可能?” 大石眼中也有些许疑惑,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手冢又拿个一个网球,在底线上弹着,准备下一个发球,在心里思索着。 这是手冢的发球局,所以是放弃使用领域,接下来用零式发球拿下这一局,还是不放弃继续使用领域?又或者即不使用零式发球也不使用领域,用其他的招数? 使用零式发球——加重手臂负担,但速战速决;使用手冢领域——不像零式发球那样加重手臂负担,但以迹部现在的应对方法,只怕对手臂的负担也不轻,同时十分消耗精力;使用其他招式——和迹部拼体力,以前迹部的体力略优于自己,现在经过美网训练不知道是否势均力敌。 是选择对然手臂加重负担,速战速决?还是选择消耗精力?亦或者选择体力,长久对耗? 将小球高高的扔起,挥拍,发球,黄色的小球向着迹部的场地飞去。 察觉到小球向自己飞来,迹部飞快的跑向落点,挥拍回击,球入手,强烈的冲击差点令球拍脱手,瞬间加重手腕的力度,双手握拍,加力将这个强力球击回。 手冢快速上网,一个大力的抽击,黄色的小球再次以极快的速度向迹部的场地袭来。 面对速度和力度都突然快了一倍都不止,霎时让准备有些不足的迹部,再次疲于奔命。 此时场外的众人,却近乎有种错觉,仿佛手冢的右手能发光一般,使用出的招数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威力翻翻。 大石微微笑了起来,道:“是千锤百炼之极限啊!” 一年级的众人没见过手冢使用千锤百炼之极限,还不知道这一招,柴胜有些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招数?很厉害吗?” 大石道:“就是心无旁骛,依靠自然的反应而不是计算而打球……”当惯了保姆的大石开始像后辈门解释开来,道,“手冢二年级的时候就领悟了这一招……”巴拉巴拉的又讲述了一大堆。 而赛场里迹部也明显感觉到了这种压力,虽然看起来仍然像被手冢压着打的样子,但迹部的嘴角却微微翘起,不敢再用领域了吗,手冢?不用领域,难道你以为用千锤百炼之极限和我对耗,就会占优势吗? “别那么天真了,手冢!”大喊一声,迹部加大回球力度,一个强力的挥拍,黄色的小球划过一条黄色的弧线,像手冢的场地猛砸过去。 手冢开启千锤百炼之极限,也表明这场比赛开始进入中间性的相持对耗阶段,比起开场时的绝招尽出,这时反而是更好精神也更加危险的阶段,因为在出绝招的时候,是只需要将精神集中在怎样破解绝招就好了,而现在,却必须集中精力应对每一个球,因为任何一个细小的疏忽都可能造成失分。 乾看着场内的情形,道:“果然。” 大石有些诧异的看向乾。 乾道:“成了持久战,迹部果然不是短时间就能解决的对手。” 大石笑了笑,道:“是这样啊,去年和真田的比赛也是这样,打了很久呢,不过不用担心,手冢输球的样子,可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许是因为从开场起,手冢就没落过下风,所以大石说话也很轻松,但忽的,大石好像想到了什么,眉头一跳。 菊丸看到脸色一变,道:“怎么了,大石?” 大石强笑了笑,道:“没什么。” 又是一个吊高球,迹部快速退到后场,却没有趁机扣杀,只是抽球回击。 眼看回球过网,迹部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随着比赛的拉长,即便是技术扎实犹如手冢和迹部也开始因为体力的过度消耗而使得攻势减缓了。 一边盯紧对面场地,一边大口呼吸着空气以缓解缺氧的状况,迹部已经可以感觉的出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沉重了,手臂有明显的酸软,身体反应也慢了很多。这种疲劳的感觉,他很久没有在比赛中尝到了,或者说,已经很久没有人能把他逼到这种程度了。 对面场地,虽然手冢看起来似乎没有自己这么疲惫,比自己好一点的样子,但凭借着强大的观察力,迹部已经发现,手冢不论挥拍也好,回球也好,跑动也好,移动的幅度开始变得越来越小,虽然看起来有点举重若轻的味道,但实际上是为了节省体力!没有像迹部这样剧烈的喘息,但却也有意的调整呼吸节奏——没有大口的用嘴呼吸但呼吸节奏明显变快,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不断的向下掉,迹部肯定他体力的消耗程度绝对不比自己小。 手冢不断的弹着小球,身体开始有些沉重,精力开始有些涣散,眨了眨眼,看向对面的迹部,虽然是一副疲劳狼狈的样子,但眼神却很亮,紧紧的盯着自己。 自己的发球局,手冢微微紧了紧右手,略微有酸痛感的手腕提醒自己,即使有千锤百炼之极限加持,但手腕的消耗还是很大,刚刚他没有选择使用零式发球速战速决,现在他即使想使用,恐怖都不行了,除非他还想被伤病困扰,手冢深吸一口气,把球抛高,挥拍,发球。 迹部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手冢的动作,眼睛亮的异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观察力比起平时来提高了数倍的,在平时练习时,他根本不可能保持这样高度集中这么长时间,人都是这样,在正常情况下,在怎么集中注意力也做不到的事情,往往有压力逼迫时便能轻易做到。 迹部的大脑高速运转着,连一些平时注意不到的东西,都仿佛复印机一样清晰的入脑,比如今天无风,网球运行时几乎可以不考虑风速的影响,比如对面的手冢刚刚微微眨了下眼睛,因为有一滴汗滑过了眼角,跌落在领口处,比如现在的灯光强弱阴暗的程度,数值几分,一切,好清晰。 迹部并不知道他现在已经开启了冰之世界的雏形。 身体的疲累难掩精神上的亢奋,清晰的看得到手冢发球的轨迹,迹部快速跑到落点,挥拍回球。 切原趴在栏杆上看着迹部和手冢两个人又一次在一个球上开始了反复的拉锯,挑了挑眉,道:“这样要打到什么时候算是完啊!” 拉锯了良久,迹部的一个回球没有过网,裁判大喊着3:2,青学得分。 中场休息,交换场地。 与冰帝部员略微有些担忧的神情不同,神教练表情如常,对着下场休息的迹部道:“对手从开场以来就一直采取积极攻势,用零式发球拿下发球局,用领域控球来控制局势,用将球打到左右角的方式消耗你的体力,到最后才用千锤百炼之极限与你对耗。” 神教练这么说着,和迹部不约而同的看向青学的教练席,因为龙崎教练没办法来,龙马又固执的跑到场内观赛,所以教练席上坐着的是手冢和龙马一大一下两个人。 神教练道:“拼消耗的话,输的未必是我们,毕竟你有两只手,迹部。” 迹部一愣,随即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抬头看向忍足,忍足不自然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第 136 章 交换场地,再次开局,手冢发球。 稍事休息了一下,两个人的体力都有些许的恢复。 手冢深吸了一口气,打起精神,将黄色的小球扔起,挥拍,击打而出。 迹部快速奔向落点,但带着点异常旋转的小球,却没有像正常的球那样弹起,而是落地后成钩状,向左拐了个弯,迹部措不及防,没有击中,球拍边缘擦到了小球,回球出界。 “0——15。”青学领先。 新招数?这是迹部第一个想法。 除了和越前南次郎的那次较量,这是手冢第一次在公开赛事上使用这种发球,青学的众人也是第一次见手冢使用,因为形势朝着向手冢有利的方向倾斜,青学众人也都有了些许放松,菊丸有些好奇的眨眨眼道:“新招数啊?没看手冢用过。” 大石也道:“是啊,没看过,不二,你知道这招叫什名字吗?” 不二摇了摇头,道:“我也没见手冢用过,可能在美国时发明的吧。” 桃城摸了摸下巴,道:“球的轨迹看起来像字母J,不如就叫J字发球吧。” 大石有些无奈的道:“别随便起名字啊,不知道手冢他想……” 桃城摆了摆手,道:“部长不会在乎的,你看他什么时候给自己的招式起过名字,不都是我们加上去的嘛。” 第二个发球,手冢把小球扔起,挥拍,发球。 起手式的微妙不同让迹部一愣,小球的旋转不像上一个发球那样是异常但细微的,正相反,这个发球的旋转剧烈而强势。 思索稍微花费了点时间,等迹部判断出这是哪种发球后,剩下的反应时间便少了,小球落地后直直的冲着迹部脸的方向弹过来,知道这个球接不住,迹部也不逞强,微微一偏头,让过了小球,避免冲击到脸。 裁判宣布青学得分,场外,青学众人加油声立刻又大了起来。 迹部没有理会场外的喧闹,而是深吸了口气,压j□j内升起的疲惫感,思索:零式发球虽然可以说是完美无缺,但和唐怀瑟发球一样,手腕的负担太大,刚刚那两局,两人拉锯的时间太长,在这种体力消耗下,手冢再打零式发球的可能性不大,那么这种发球就是代替零式发球的新招式,和自己不连续用唐怀瑟发球一样,因为他和手冢都知道,在彼此这种实力的选手面前,任何一种招数连续使用的话,都是只有被破解的命运,所以在这种新发球里,还间或掺杂了外旋发球,就是不要让他摸到规律。 虽然说这种新发球也好,外旋发球也好,都不见得难得到他迹部景吾,但这个时候,在刚刚结束了两局异常长久的消耗战时,在彼此都有些疲惫了的时候,突然冒出新的招数,确实会让破解的人十分头疼,同时也加大了破解的人在体力和精神上的负担。 手冢这个时机,抓得太恰到好处了! 用球拍砸了砸左手掌心,神教练那句“毕竟你有两只手”浮上心头,虽然了解神教练一直都保持着对部员了若指掌的习惯,作为一个教练,这样也不能说不对,但,自己曾经让忍足调查手冢手臂受伤的事情,自己研究出新的招数的事情,都是自己的私事,被神教练从忍足那里挖出来,会让人有隐私被侵犯的愤怒。 低头扫了眼自己的左手,在关注手冢的时候,关注手冢进度的时候,看到美网时手冢用右手比赛,他有时会想,如果自己是他,能不能做到在右手不能打球的情况下,重新用左手开始,然后,无意识的,他在练习的时候有时便会锻炼了下左手,然后,又是十分凑巧的,他发明出了那个招式。 蝴蝶的翅膀,煽动的,可不仅仅是唐怀瑟发球的提前。 意识到这个招式所针对的,是手冢左手的伤势这个弱点,迹部便打算把这个招式埋藏在心底了。 虽然当初他让忍足去把手冢的病例弄到手,只是想知道手冢这个势均力敌的对手的身体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虽然他从来没想过针对别人的伤患的来研究招式,虽然一切的发生是巧合加上无意识。 但,一切就是这样发生了,如果是一个普通人,不是迹部财阀的公子,不是忍足的好朋友,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他心里明白。 迹部的家训是勇于竞争,在赛场上,他不回因为手冢有伤痛便心存犹疑、手下留情,但他迹部景吾却也绝对不屑去做一个靠着背景、靠着作弊、靠着用卑鄙手段取胜的人,他有他的骄傲,他要的是堂堂正正的竞争! 对面的手冢在弹着球,准备发球。 迹部集中起精神,他明白神教练话里的意思,但他不会那么做,他会用堂堂正正的方法打败手冢国光! 迹部自信,观察力一直是他的强项,这种随时转换的发球招数虽然难缠,但他有这个自信,他破得了。 J字发球与外旋发球的组合,并没有帮助手冢迅速的拿下发球局,迹部的顽强超乎想象。 山吹的千石看了下表,从开场到现在已经两个多小时了,到现在,迹部还能保持这样的状态,真是不可思议,千石也看出来了,现在明显是应对手冢新发球招式的迹部压力更大,喃喃道:“迹部景吾,能在冰帝那样的学校称王称霸,也真是很不简单呢。”确实是实力强悍啊,不是简单家世好而已。 这边的手冢,虽然是自己的发球局,却感觉到了有几分不顺畅,即使是在千锤百炼之极限的加持下,不知为什么还是隐隐有几分缚手缚脚的,最后虽然在J字发球与外旋发球都被破发的情况下,勉强拿下了这句,使得青学对冰帝的分数变为4:2,手冢还是隐隐不安。 在接下来的两局,这种缚手缚脚的感觉更强烈了,手冢开始频频失误。 回球不过网,出界,挥空拍等等根本不可能在手冢身上出现的疏漏,使得手冢开始连续失分。 这使得本来气氛一直轻松的青学部员紧张了起来。 桃城瞪大了眼睛,道:“部长在干什么啊!”这种程度的失误,连他这个向来控球是弱点的家伙都不会犯,何况技术精湛细腻到极致的手冢! 场外的人疑窦纷纷,却都搞不明白,就连冰帝的众人微微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是一头雾水。 而在场中的手冢,再连丢两局,才终于确定,迹部现在开启的,就是能看透弱点的“冰之世界”。 因为强烈的想要破发的意愿,因为一直与手冢激烈对峙而不得不高度集中观察力,进而在比赛中不自觉的进化完善了“冰之世界”,这种在比赛中现场创出绝招的事情,还是手冢第一次遇到。 其实以手冢的技术水平,即使在迹部开启了“冰之世界”的情况下,也不可能会这么轻易的被连扳两局,但此时的情况,恐怕是迹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开启了“冰之世界”。以迹部的性格,如果真是有了这样的绝招,那么再使用时多少都会有所表示,低调向来不是他的风格,因为精神体力的消耗,也因为暂时的领先而微微松懈,更因为手冢先入为主的观念,使得手冢判断失误,也使得比赛出现了扭转。 面对这样的情况,手冢微微紧张的发现,现在是迹部给自己出了难题了,因为现在是他面临要在精力体力极度消耗的情况,破解一个新招式的困境,但局数已经快要到尾声了。 冰之世界这种被动防守型技能,是不可能刀对刀、剑对剑的直接破解的,换句话说,只能靠耗的,但现在,根本没有时间给他从容的与“冰之世界”对耗! 弹着手里的小球,手冢调节着喘息的节奏,压下有些不稳定的情绪,不能让自己焦躁起来,越是在这种近乎白热化的时刻,就越要保持冷静,手冢在心里一遍遍的提醒着自己。 头发被汗水粘湿的贴在脸颊,单薄的运动衫已经被汗水打湿的像刚洗过的一样,黏在身上很不舒服,当然,对面的迹部情形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喘息声大的他都能听的一清二楚了。 手冢深吸一口气,甩甩头,提起有些涣散精神,集中注意力,将小球高高抛起,挥拍发球。 如果没那么多时间从容破解,那就不破解好了!迹部呈现了一个刚刚进化出的冰之世界,那么,自己便回报一个还不纯熟的天衣无缝之极限! 迹部感觉到了自己的观察力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状态笼罩了整个赛场,脑袋像机器一样在高速运转,他知道自己开启了一个新的境界,或者说一个新的招数,随手抹了一把汗,但随即汗水又像下雨一样往下流,心跳的很快,在胸腔里咚咚的响着,迹部以前从来没察觉,原来心跳声也是可以这么烦人的。 紧紧盯着对面发球的手冢,迹部知道现在的局势对他有利,再拿下一局就能拿下整场比赛,必须坚持下去,看着黄色的小球向着自己的场地飞来,迹部快速跑向落点,挥拍回击,手冢国光,尝尝失败的滋味吧,迹部心里道。 眼看着迹部回球,网球向着的场地飞去,不二猛地睁开眼,道:“乾!” 裕太被哥哥突然的出声个吓了一跳,转头看向哥哥,只见不二紧盯着场地上,道:“乾,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乾神色凝重的看着手冢,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现在的手冢在他的眼中,整个人仿佛隐隐笼罩在一层光芒下。 真田猛的站了起来,把边上的切原吓了一大跳,真田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只是紧紧的盯着场地内的手冢。 与此相对的,连扳三局气势如虹的迹部,却重复起了刚刚手冢的状态,开始频频因低级的失误而丢分。 比赛比到现在,技术眼光过硬的人已经隐约感觉到,这种连续性的失误并不是由于选手的技术不够,而是有些特别的原因。 真田看着手冢,脸上有了一种慎重又复杂的神情,自言自语道:“进化到了这种程度,手冢。” 乾盯着场上的形式,脑袋里开始了疯狂的计算,但那球路的变化,招数的交织,却远远超过了他能计算的速度,。 不二看着场内的手冢,眼中有些莫名的神色,道:“你能看出是哪种招式吗,乾?” 乾犹豫了下,摇了摇头,道:“缺乏一些必要的数据,无法做判断,不过可能是一种能够模拟反射别人招式的一种状态吧。” 不二有些莫名的笑了笑,忽的说了一句不知所云的话:“高山啊。” 第 137 章 迹部这个时候体会到了刚刚手冢面对自己时的感觉,弱点被看穿,处处皆是破绽,缚手缚脚,频频失误。 天衣无缝之极限状态下,复制一切招数,手冢自觉得没那么多时间破解冰之世界,那么索性便不破解,复制冰之世界对付冰之世界! 迹部咬着牙,他隐隐约约的能感觉到对面的手冢,整个人好像都附着一层光芒般,这个时候迹部还没想到天衣无缝之极限,但他知道桦地因为心思单纯专注,有一种可以复制一切招数的本领,他猜测手冢现在的状态隐隐和桦地类似。 所以,与其说他现在是在和手冢比赛,不如说,他是在和自己比赛,而人最难战胜的岂不永远都是自己! 井上看着赛场,也呆住了,长期关注越前南次郎,可以说是把越前南次郎的资料调查的一清二楚,他差不多猜到而来手冢现在的状态,天衣无缝之极限,在国中生期间,只有越前南次郎曾经开启过的状态,这个叫手冢的家伙,难道已经如此接近那个不可战胜的武士了吗?转头看向坐在场内教练席上的越前,武士之子,明明是越前龙马啊,龙马才是真正的网球王子,是那个站在巅峰的男人的传承人,可难道手冢比龙马,还要接近那个巅峰吗? 你来我往的赛场里,迹部也好,手冢也好,在用着有生以来最强大的招式终极对决时,而在场外的众人来看,却两人仿佛都已经黔驴技穷了,比赛看上去也不那么紧张激烈了。 要知道无论是天衣无缝之极限还是冰之世界,都是被动型的招式,或者说是一种状态,维持住这种高消耗的状态便已经极为吃力了,是不可能再发动强攻的。 而众人只看到,比赛的两人,似乎奔跑的速度明显变慢了,动作明显笨拙了,连得分也是建立在自己不失误等待对方失误送分的基础上。 山吹的新渡又忍不住看了看表,道:“快三个小时了,再不结束,天都快黑了。” 太一用笔搔了搔额头,道:“应该快分出胜负了,好像两个人的体力都消耗的差不多了。” 太一身边一位山吹的部员摸了摸下巴,道:“是啊,看他们的样子,也都是很疲惫了,看来这场比赛最后要以谁的失误更少定胜负了。” 眼前有一瞬间的模糊,眨了眨眼,才再次清晰起来,手冢知道这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而是精力体力消耗过度,使得精神没办法很好的集中,才出现好似恍惚的感觉,在美网八强进级的比赛里,他也曾因为过度消耗体力而出现这种状态。 迹部的一个回球过网,手冢快速的上网,却感觉腿好沉重,像灌了铅一样,跳起,扣杀回球,速度却比正常慢了一倍都不止,看着迹部退到后场试图挽救,手冢剧烈的喘息着,眼前又是一阵模糊。 天衣无缝之极限,这种近乎无敌的状态,伴随的代价是,体力的剧烈消耗。 迹部朝着球的落点奔跑过去,但双腿突然不听使唤,拌在了一起,迹部一下子扑到在地。 “青学得分,5:4。” 迹部没站起来,而是就那样撑在地上剧烈的喘息着,汗水滴答滴答滴在场内上,迹部了解自己的身体,在极端疲惫的时候,肌肉会间歇式的不受控制,在极端的体能训练时,他曾经有过这种状态,而在比赛中,这是第一次消耗到这个地步。 中场休息,交换场地。 迹部一下子坐到椅子上,抓起毛巾扑在脸上,这种扑毛巾的行为向来注意形象的迹部是不屑做的,但现在,他实在是没力气注意形象了,只是靠在椅子上剧烈喘息着。 手冢回到座椅旁,却没有坐下,而是站着扶着椅子,大口急促的喘息着,豆大的汗顺着脸颊向下划,越前递了瓶水给他,手冢摇了摇头,没有接也没有说话,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消耗到这个地步,是既不能喝水也不能坐下休息的,一旦给肌肉放松的空间,酸痛感马上就会上来,他可能就站不起来了。 神教练看着坐在椅子上剧烈喘息的迹部,道:“听说迹部先生有意让你进入企业内部参与管理了,景吾?” 本来疲累至极的迹部根本没有仔细听神教练的话,但景吾两个字牵扯了他的注意力,他知道只有在神教练很严肃的说什么的是时候,才会直呼他的名而不是姓。 神教练看向球场,道:“听到校董里有很多人赞誉,说景吾你和迹部先生很像,不愧是他的儿子这样的话,但,我我所认识的迹部先生可不是一个会任性到拿整个集体的利益开玩笑的人。” 迹部猛地的抓掉脸上的毛巾,看他的神教练。 神教练却仿佛没有迹部的目光般,道:“所谓的部长,肩负的是整个冰帝社团。” 迹部还想说什么,但裁判已经再喊开场了。 握紧了拳头走进场地,迹部看着对面的手冢,又转头看向坐在观众席上的冰帝的部员,他当然明白教练的意思,身为冰帝的部长,他首先考虑的应该是冰帝网球部集体的利益,但网球是他那真心喜爱的,作为迹部财阀的继承人,他能从来就不曾拥有任性的权力,但难道连正大光明的与渴望已久的对手较量都不可以吗?难道连网球也要加上利益的考量吗? “部长,加油!”突然的喊声打断了迹部的思维,迹部回头,却看见向日大声的喊着,挥着手在给迹部加油,忍足敲了一下向日的头,道:“保持安静,到迹部的发球局了。” 迹部看向忍足,又扫了扫冰帝的其他部员,他喜爱网球,可他也喜爱自己的部员,因为与他们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开心又轻松啊。 走向底线,把球拍换到左手,右弹起黄色的小球,再看向对面的手冢的时候,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犹疑,毕竟,他是冰帝的部长! 场外的众人也察觉道了迹部的异样,菊丸道:“大石,那个迹部换手了啊。” 不二微微皱了下眉头看向乾,乾正在低头翻着自己的笔记本,然后摇了摇头,道:“迹部是右手选手,他用左手这点,我的资料里没有记载。” 真田也看到了迹部球拍换手,他自认也和迹部打过不少场比赛,却从来不知道迹部的左手也能打球。 迹部把球高高扔起,挥拍时用一种极小近乎平行的角度抽击那颗高高扔起的小球,黄色的小球平行的划过了一个横向的大大的弧度,飞向手冢的场地。 有青学的一年级喊道:“蛇球!”青学的众人看过海棠的蛇球很多次了,一看到这种横向大弧度的发球,直觉上就认为是蛇球。 “不是”,海棠出声否认,看到众人看向他的疑问目光,道:“旋转不像。”作为苦练蛇球的选手,迹部的这个发球虽然看起来像蛇球,但那微妙的不同,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但海棠却很轻易能察觉。 手冢看到发球朝着自己的场地飞来,已经快速计算跑向落点,小球弹起的方位也恰巧如他所预料,挥拍回击,正好击中。 但,那个黄色的小球击打在手中球拍网线上的一刻,手冢右手中的球拍脱手而出。 “15——0,冰帝得分。” 场中寂静,没有人能搞清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人能搞清楚为什么那个看似并不强劲发球却导致手冢球拍脱手。 微微的麻痹感,手冢的左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右臂,看向对面场地的迹部,剧烈喘息的迹部,汗流浃背的迹部,正举着球拍,直直的指向他,道:“手冢,领教下我的新招式——麻痹发球!” 过了好半响,大家似乎才从迹部的宣告中反应出来,胜郎看向乾,道:“什么是麻痹发球?” 乾摇了摇头,这种发球在他的记录里迹部从来没有用过,应该是一种新发明的招式。 大石不自觉的握紧了栏杆,其实打网球的人都知道,最难缠的就是破解新招式,何况比赛打到现在这个阶段,双方都很疲惫的时候。 裕太看到迹部举着球拍直指手冢的样子,不自觉的道:“迹部为了对付手冢部长和你用心啊,准备这么多新的招数。” 手冢沉默的活动了下右手,感觉麻痹感渐渐消退,捡起球拍,转身站定在底线紧盯着迹部的下一个发球,手冢思索着,他记得在不动峰伊武深司有一招叫做瞬间麻痹,不知道迹部这招麻痹发球是不是和伊武深司那招原理类似。眼前有一阵恍惚,像连续熬夜熬了三宿,困得眼皮不住的想要合上的感觉,手冢摇摇头,强迫已经疲惫之极的大脑打起精神来,隐约的,手冢感觉脑仁有点像发烧时的感觉,疼痛。 迹部又一个发球飞来,手冢跑向落点,挥拍回球,球拍再次脱手! 真田看着场内的迹部,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又看向另一边场地的手冢,喃喃道:“不止我想要钻研新的招数来打败你啊。” 切原听到真田的不真切的在说些什么,转头道:“真田副部长,你刚刚说什么?” 真田道:“没什么。” 切原有些莫名的挠了挠头。 场内,手冢没有立刻去捡自己的拍子,肌肉的酸痛感正在慢慢袭来,缓慢的呼吸了几下,调节了下身体的节奏,静静的等待眼前模糊扭曲的景象渐渐恢复正常不能再用天衣无缝之极限了,已经到达极限的身体在提醒他。 右臂似乎还有细微的麻痹感,手冢感觉的出来。 明明不是非常强悍的球,但入手的瞬间,就是给右臂的肌肉造成了那样大的刺激,一下子一点力都发不出来,球拍便脱手了。 捡起球拍,缓慢的走回底线,手冢努力忽略阵阵的头痛,回想刚刚那个发球,运转明显不如正常时灵活的大脑仍然慢慢的计算了出来。就好像伊武深司的瞬间麻痹,使用上旋球和下旋球交替打出,让两种相反的力量对对手的肌肉造成冲击,造成麻痹效果,迹部的这种麻痹发球,是使得球本身的旋转力度和这个球的球路拆成相反的两股力量。 所以这种球的轨迹才会那么诡异,像蛇球一样绕一个大圈。 微微转了转手里的球拍,虽然理论上这种球很难对付,但放到现实里,在技术上是很难实现的,把轨道和球自身的旋转拆成两股力量本身就很困难了,这样的球即使能够打出来,力度上也不回有多强悍,根本达不到麻痹肌肉的效果,而且这种招式回对手臂造成比较大的负担,根本不实用…… 等等,手冢看向迹部握拍的左手,猛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在正常情况下根本无法起到麻痹作用的发起,可是,当两个人实力都很强劲,拉锯了太长时间的时候,当肌肉开始呈现酸痛反应的时候,这个种发球才会有效的造成麻痹效果,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这种仿佛鸡肋一般的招数才能发挥作用。 至于招数会引起的反噬,这就是迹部用左手发球的原因。 从开场到现在他一直在用右手,右手已经酸痛疲劳的肌肉在应对这种发球时会麻痹,而左手则不会,迹部景吾是在逼迫他换左手! 微微的失神,使得迹部的发球已经向着自己的场地冲过来了都没反映过来,黄色的小球擦着手冢的耳边而过。 看着滚落在地的黄色小球,手冢良久没有反映。 “为什么不用左手!?”迹部的声音响起,道,“手冢国光,为什么你不换左手!?” 完结 “为什么不用左手!?”迹部的声音响起,道,“手冢国光,你不是左撇子吗?这个时候,为什么不换左手!?” 迹部突然的叫嚣让所有人都一阵错愕。 原本一直没怎么注意过的青学众人,尤其是二三年级也有些觉得不对劲了,对啊,部长是左撇子啊,不过好像自从美国回来后,就没怎么用过左手,一直是用右手在打球的。 菊丸道:“迹部再说什么?他说让部长换左手是怎么回事?” 迹部看着手冢,一字一顿的道:“是你不想用左手,还是说你的左手根本就不能再打球了!?”冷笑了一下,道,“去年的车祸,让你的左肩根本就不能再打网球了,如果不是这样,也不用躲到美国去吧。,左肩的伤,到现在都没好吧” 大石开始被迹部的话惊的愣住了,也没注意到菊丸的问话,现在才反应过来,大喊道:“不是那样的,手冢的肩膀已经治愈了。” 青学的众人原本还不太相信迹部说的话,但大石这样一喊,无疑是坐实了迹部的说法,尤其是很多一二年级,桃城、海棠都是一愣,桃城对大石道:“大石学长,真的吗?” 大石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但这个时候却也没必要隐瞒什么了,道:“抱……抱歉,去年的车祸大家都知道,陌香……,其实不只这样,手冢左肩的肌肉也在车祸里受了很严重的损伤,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离开去美国。” 桃城有些呆愣,道:“那,和我们打对手球的部长是……部长用的是右手。” 海棠抿着一言不发。 坐在教练席上的龙马回头,道:“但是,不是已经治好了吗。” 大石听到龙马的话,点点头,道:“正如越前所说,前段时间已经治疗痊愈了。”那份痊愈的诊断书,他可是从头到尾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得清清楚楚,直到真真正正的确定手冢确实痊愈了。 桃城听到大石的话,松一口气似的趴在栏杆上,菊丸也捂着胸口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大石笑着道:“医生那里已经完全确诊了,应该是不不用担心的吧……”虽然笃定手冢已经痊愈,但回想起这段时间手冢还是一直用右手,大石自信的声音又低了下去。 看到大石这样,原本松了一口气的众人心又提了起来,菊丸还有些激动的想说些什么,只听到不二淡淡的声音开口道:“手冢的左肩确实已经痊愈了,我们不用担心部长的左手,而是现在,比赛进行到这里,部长的右手能不能撑得下去才是关键。” 所有人都被不二的话弄得一愣,菊丸道:“不二,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不二看着场地内,睁开的眼睛,凝重的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道:“手冢左肩的伤势确实痊愈了,但这一年多的治疗,使得他的左手有不短的空白期,手感不是那么容易填补会来的,技术水平想不下降是不可能的,所以即使伤势痊愈了,手冢在比赛也是一直用右手。” 乾点点头,道:“面对迹部这样的强敌,即使是手冢也是想要谨慎对待的。” 不二语气有些冷然的道:“那个麻痹发球,迹部为什么要换左手?他可不是左撇子!不管麻痹发球原理是什么,迹部目的只有一个,就是逼手冢换左手!因为手冢的左手比右手更容易出现失误!” 青学众人听到不二的话,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一局迹部发球用的是左手。 场上,迹部又一个麻痹发球得分。 荒井有些忍不住了,激动的大喊道:“卑鄙,不敢正面的和部长决胜负吗?”还想再喊什么,却被海棠一个眼神瞪回去了。 海棠看向场内,道:“默默的支援不会吗?” 握了握右手的手腕,看着对面的迹部,捡起再一次被麻痹发球震掉的球拍,这一次,手冢把球拍换到了左手,一年多来,都没在正式的比赛中用过左手,握球拍的感觉都有几分陌生了。 看到手冢换了左手,迹部发球后,马上把球拍换到了右手,几个来回,手冢一个回球失误出界丢分。 裁判大喊道:“冰帝得分,5:5。” 冰帝扳平了。 傻子也看出来了,现在的局势对手冢非常不利。 手冢低头看了看自己左手的掌心,掌心的茧薄了几分,看上去细细白白的。 迹部扳回一局,5:5,任何一方连下两局就会赢得比赛,这一局势手冢的发球局,而他的左手不论零式发球还是J字发球或是外旋发球,在练习时,都是十次里面有六七次会失误,而现在在赛场上,精神紧张,体力剧烈消耗的情况下,失误率只怕比平时只高不低,用左手发球的话,只怕会因为发球失误而丢掉这一局吧。 赌还是不赌?手冢疼的发涨头脑思索着。 将球拍换到右手,起手,抛球,挥拍发球,黄色的小球飞向迹部的场地,过网后猛然下沉,然后贴地向内侧转动。 原本躬身握拍的迹部直起身来,看向对场,抿着嘴,不发一言。 看到这个零式发球,千石喃喃道:“真是厉害啊,在这个时候,还有这样的技术水平。” 真田也一样抿着嘴一言不发,在接近赛末的时候,在体力消耗到这种程度下,还能打出这种程度的零式发球,足见手冢技术的扎实强悍,但也同样可以看出他是无可选择的落入迹部布置的陷阱。 因为左手的技术没有恢复,容易出现失误,在迹部的发球局,右手被麻痹发球封杀,所以才要在右手负担已经很大的情况下,仍然要使用零式发球,因为手冢必须要确保自己的发球局万无一失。 就像不二所说的,现在手冢要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左手,而是负担极大还要承担零式发球反噬的——右手! 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下呼吸节奏,起手,抛球,挥拍发球,小球过网贴地转动,还是零式发球! 大石不自觉的向前一步,握紧了栏杆,不二也眼睛不眨一下的盯着赛场,大家都很安静,呼吸可闻。 好累,好累,好累……身体这样提醒着他,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他的身体从来没有消耗到这种程度过,也许身体的疲劳到一定程度会影响精神,拍着黄色的小球,准备发球的手冢,昏胀的头脑不受控制的冒出许多过去的画面,有些是上辈子的,有些是这辈子的,有开心的,有不开心的,那些过往的人事,像电影胶片一样在眼前飞过。 吸气,起手,抛球,挥拍发球,小球划过一个弧度向对面场地飞去,贴地转动,仍然是零式发球。 井上愣住了,良久才对身边也愣神的芝道:“好好拍下来吧,也许这是再也不会有第二次的对决了。” 起手,抛球,挥拍,发球,零式发球。 抛球,发球,零式发球。 …… “青学得分,6:5。”伴随着那个颗黄色小球贴地转动,裁判得分的宣判标志手冢拿下了这一发球局。 但青学众人却没有一个觉得开心,以现在的情形,如果迹部下一局再次依靠麻痹发球拿下他的发球局,那么局面无可避免的会进入抢七,而抢七轮流发球的规定,无疑对手冢右手的负担更大。 迹部盯着那个地上的网球,抬头看向对面的手冢,一滴汗流到了眼睛中,眨了眨眼却还是觉得眼前有几分模糊,看不清对面人的表情,看着对手一步步落入自己的圈套,却为什么不觉得开心,记忆里,这似乎是他迹部景吾第一次没有为即将到来的胜利而兴奋。 迹部的发球局,迹部继续使用麻痹发球,逼迫手冢将球拍换到了左手,在体力的巨大消耗下,迹部攻击并不算凶猛,但手冢的左手的失误送了太多的分,致使迹部最终拿下这一局再次搬成平局——6:6 局面无可往回进入了抢七局。 那是很惨烈的一局比赛,不论青学也好,冰帝也罢,在那以后很久,每当回忆起那一局比赛,仍然能感觉到那种心肺都揪了起来的战栗。 两个国中界顶级的网球选手,到了此时,却连在球场上来回奔走的每一步都仿佛千斤重负,那与体力无关,或者说,支撑两个人的已经只剩求胜的信念。 中途,迹部曾经因体力消耗过剧而短暂的昏迷,比赛被迫短暂中断,却在恢复的下一秒钟便又立即下场,对着想要劝阻他的忍足,迹部淡淡的道:“我是冰帝的部长”,我是冰帝的部长,所以,我要为冰帝争取胜利,也许是读懂了迹部的决心,忍足沉默了。 冰帝的部员,那两百多人的啦啦队,此时静寂无声,只是看着自己部长有些蹒跚一步一顿走上赛场,在此之前,冰帝的部员们从来不曾这样深刻的感受到这个嚣张自我的部长迹部景吾原来是把冰帝的胜利看的这样重。 当手冢的右手,在再一次的零式发球后,再也承受不住反噬,球拍脱手,痛到跪倒在地爬不起来时,青学的部员冲上了赛场。 短暂休息的手冢,平息脑中的晕眩,右手尖锐疼痛刺激着有些困顿的神经,拿起球拍准备继续比赛。 大石拦在了手冢身前,就像一年级,当手冢准备退部时拦在他身前一样,只是这次,为的是要他放弃。 “够了手冢!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受伤了该怎么办!”大石激动的声音也许全场都听得到,“我们已经尽力了,即使……即使不能再继续走下去,也没有什么了,所以,手冢,不要再继续打了,即使是为了青学,也不要让自己再有手上的危……” 手冢用没有握拍的手拍着大石的肩膀阻止了大石后面的话,轻轻的道:“不是为了青学,大石。”手冢在这里开始第一次的失败,所以他要赢,因为他是他,不是挂着一个手冢国光的名字沿着注定的轨道走下去的二维纸人,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抬头看了看天空,道:“后天是什么日子,大石?” “嗯?”大石听到手冢的话有些茫然。 手冢轻轻的道:“我不想去祭拜我妹妹的时候,告诉她我打输了。” 大石恍然,因为今年的比赛日期比去年稍晚,去年的这个时候,关东大赛已经晋级到决赛了,所以再过几天就是陌香的忌日了。 手冢拍了拍大石的肩膀,向赛场走去,淡淡道:“大石,让我任性一次。” 大石看着手冢从自己的身边走过,慢慢走向赛场,他可以说出一千一万条理由阻止手冢,但在手冢的这句“让我任性一次”面前,所有的决心轰然倒塌。 看到手冢下场,也疲劳殆尽狼狈不堪迹部有些嘲讽的笑了笑,道:“怎么?还不认输?不怕右手也废掉吗?那就真的再也打不了网球了。” 回答迹部的是又一个呼啸而来的零式发球。 看到那个贴地滚动的黄色小球,迹部有有些失神,到了这个地步,仍然还是使用零式发球,技术难度先不去说,手冢国光这个家伙不要自己的右手了吗? 手臂在颤抖,疼痛,喘息,把球拍交到左手,第一次,把球拍戳在地上,只是为了支撑身体,从开场到现在,手冢的话都不多,几乎都是迹部在挑衅,手冢看着对面的迹部,第一次认认真真的道:“迹部景吾,你知道我们最大的不同在什么地方吗?” 迹部景吾猛然听到手冢的问话,从失神的状态中醒过来,看向对面。 手冢听得到自己虽不剧烈但沉重的喘息,不再用球拍支撑身体,努力站直,看着对面的人,道:“我们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你是财阀的公子,网球对于你来说只是兴趣而已,而对我来说,网球却是我的全部,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意义所在,所以我可以和你赌一只手臂,我可以为了胜利不惜一切代价,而你不行。” 迹部猛然瞪大了眼睛,仿佛第一次认识手冢国光这个人一般,看向对面的场地。 最后的最后,当迹部飞身扑上救起那个网前球,手冢眼看着那个飞坠过来的黄色小球,仿佛心灵感应般,把球拍换换到了左手,左手握拍,轻轻一垫,小球以一个不是很大的力度向迹部的场地飞去,轻轻的擦在球网上,然后,过网了。 “青学得分,GAMEOVER。” 看到记分牌上显示出7:6,手冢知道,他赢了,然后便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眼前的一切都想蒙了一层纱一样,看不真切,他只是朦朦胧胧的觉得看着一切。 他一直在跟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儿,他不认识,却意外的有几分熟悉,看着她开开心心的和父母告别,跟着她上学,跟着她下课,跟着她午休。 看着她用炭笔在画板上勾勒出一个男孩子,很熟悉,就是他自己,不是二维漫画里的手冢,是每天早晨起床时,他在镜子里看到的请清晰晰、有血有肉的自己。 女孩儿画完了,对着那副“手冢”的画像发着呆,良久,眼泪涌出,顺着脸颊滑落,喃喃道:“要对自己好一点啊,傻瓜,要多为自己着想些啊,笨蛋,笨蛋……哥哥。” 他仿佛想明白了什么,开口道:“陌香……”,身边却仿佛刮起了一阵大风,把他越吹越远,眼前的一切便开始模糊了。 午休结束,正要收拾画板的女孩儿好像有人叫她,回头向身后望去,却注定什么也不会看到。 手冢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动了动手臂,却发现右手缠了很多绷带,在一旁趴在椅子上睡着了的不二听到了动静,睁开眼睛,看到手冢醒了,满眼俱是欢喜。 坐起身子,用床桌吃着医院餐,听着不二叙述事情的经过,那天自己因为体力消耗过剧而昏迷,被部员们手忙脚乱的送去了医院,不二便留在医院一直陪着陪着他,还好医生诊断他只是过渡疲劳,所以睡一觉便没有大碍了,至于他的右手,虽然有些损伤,但不幸中的万幸是,他的右手没有旧伤,加上在美国训练时足够的锻炼,让手臂肌肉能够承担的反噬程度比较强,虽然需要休养复健,但痊愈却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顿了一下,不二又汇报了下那天之后的比赛,龙马对日吉若,龙马赢了,青学淘汰了冰帝。 手冢往嘴里送食物的动作停了一下,嘴角不自觉的有了一丝微笑,主角啊,就知道,只要让他可以上场,是不可能会输的。 这样出神的手冢,没有注意到不二眼中那异样复杂的情绪。 敲门声想起,却没等人允许便推门而入,看到来人,手冢一愣。 迹部景吾穿着和手冢一模一样的病号服站在那里。 手冢有些疑惑的看向不二,不二解释道:“迹部住在隔壁。”手冢会因为体力消耗过剧而昏迷,那迹部又怎么可能比手冢好到哪里去。 迹部上下打量了手冢,眼中情绪莫名,最后冷哼一声,道:“没事就好”,便转身离开了。 搞得手冢一头雾水。 手冢提早出院了,因为知道部员们这个时候还有很多事情忙,故意没有通知他们,拎了个包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却看到停在那里的豪华加长轿车,车窗摇下来,露出迹部的脸,道:“上来,有事情和你说。” 手冢没有动,迹部淡淡道,“早说完早了解,你我都方便。” 手冢犹疑了一下,上了车。 车子再朝着手冢的住处开着,迹部却没有再说些什么,两个人保持着沉默。 眼看就要到地方了,手冢却还不见迹部开口,道:“什么事情?” 迹部却还是沉默,半响,淡淡道:“手冢国光,我喜欢你,和我交往好吗?” 手冢愣住了,转头看向迹部,迹部转过头来,看着手冢,一字一顿的又重复了一遍:“手冢国光,我喜欢你,和我交往好吗?” 手冢冲口便想说你在发什么神经,却在对上迹部的眼睛的时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迹部的眼神毫不动摇的看着他,满是认真。 有些无法面对,手冢转头看向窗外,道:“我们都是男生。” 迹部道:“我知道。” “怎么这么突然?” 迹部道:“这间医院规定不是重症,晚上不许陪床。” “什么?” 迹部道:“昨晚不二不在,我进了你的房间。” “!?” 迹部道:“冰帝被淘汰了,我本来应该讨厌手冢国光,但我盯着这个睡着了的家伙好久,却恨不起来,所以……就是这样吧,反正就是喜欢了,不知道为什么。” 手冢的住处到了,车子停了。 替手冢开了车门,迹部看着下车的手冢,道:“不需要这么快回答我,三天后我会给你打电话,到时给我答复。” 迹部的告白仿佛一场梦,回家后休息了一天,手冢便马上复课了,部员看到手冢出现在网球部,大家高兴的欢呼,快把房顶都掀翻了。 上课,处理些学生会和网球部的事情,去医院复诊,三天很快就过去了,回家刚进房间,听到手机响,接听时听到迹部的声音,却没有反应过来。 “手冢国光,你考虑的怎样。” “……” “同意的话说好就可以。” 沉默,半响,道:“好。” 挂电话的时候,风有点大,吹得窗帘飞舞,手冢顺手关上窗子,透过窗户看有些阴翳的天色,看起来似乎快要下雨了。 反正年轻,所以,试一试,没什么吧,是吧?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