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宠妃养成系统》 第一章 慕晚歌同学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得不得了。 她揉着太阳穴从古色古香的大床上起来,忍不住心生疑惑:她不是正在帮表弟玩游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吗,怎么会从这里醒来?难不成现在的医院病房已经返古到这种地步了?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出声叫人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冷冰冰、机械化的声音:“叮,系统绑定完成,宠妃养成系统正式开启。人物资料确认:女,萧忆茹,19岁,大越世族萧家旁支,母阮溪,父萧其和——熙朝太傅。目前职位:熙朝后宫昭媛。” “叮,是否查看人物现状并取出新手大礼包?” 慕晚歌抓抓头发,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后知后觉地应了一声:“哦。” 那个声音停顿了一下,接着慕晚歌便看见自己眼前出现了一排数据和一个小小的邮包状东西。 数据很简单。 人物名:萧忆茹 年龄:19 等级:昭媛 宫斗智力值:20 武力值:10 敌对势力:该功能未开启 同盟势力:该功能未开启 经验值(帝王好感点数):5 系统寄语:千里之路始于足下,请新手好好努力 已经麻木的慕晚歌伸手去探了探那个邮包状的东西,居然一下子就打开了,里面的东西倒是很简单:两本书一本系统简介一本后宫初级图鉴,和一支玉簪。 慕晚歌犹豫了一会儿后终于翻开了系统简介。 不一会儿,就有温柔动人的女声从书页里传来“欢迎您使用后宫宠妃养成系统,请尽快进入角色,争取早日完成任务。记住哦,失败者将被抹杀存在,成功者将获得系统赠送的愿望一个以及“回程票”一张。请系统绑定者再接再励,努力奋斗。” 慕晚歌咬咬牙,丢开系统简介后又伸手去看那个玉簪,只是她一碰玉簪上方就出现了一排字。 道具:倾心玉簪 等级:0(可升级) 目前功能:适当情况下,有一定几率可以令帝王产生宠幸冲动。(一星期只能使用一次) 他祖母的,去你的宠幸冲动,什么倒霉系统啊!慕晚歌悲愤地丢掉玉簪,转而翻开那本后宫初级图鉴。 图鉴一打开,就有一团白光涌入慕晚歌的脑子里,属于这个身体的部分记忆开始复苏。 等慕晚歌看完记忆后才忍不住咒骂了一句:“该死的林飞飞!” 林飞飞正是慕晚歌的表弟,男,年龄15。林表弟身为一个正处于青春期的小男生,最喜欢玩的就是后宫型的游戏,慕晚歌穿过来时他正沉迷于皇帝养成计划(后宫版)。他最热衷的就是把各色的美人塞满后宫,而且他还是个高标准者,号称只有容貌大于等于98才可以进他的后宫。慕晚歌穿过来时,他刚刚集齐四大美人。而他后宫中唯一一个容貌不超过98(不包括怎么也废不掉的皇后)的就是一开始就存在的太傅之女萧忆茹。因为她在林表弟上一次玩的时候生了龙凤胎,林表弟这个代入感极强的家伙对她爱屋及乌就勉强将她留了下来。慕晚歌穿过来的时候正在帮林表弟翻牌子,对于他后宫中的几个容貌值大于等于98的美人很是眼熟。所以她一看这记忆就知道自己是穿到了表弟的那个后宫里了。 在游戏里,这样的后宫也就只能让人笑笑觉得有趣,可真的接触了,慕晚歌只觉得痛苦地想要去死死看。要知道,除去皇后和萧忆茹,林表弟按容貌值排列的美人分别是:贵妃嫦娥、淑妃西施、德妃杨玉环、贤妃王昭君、昭仪赵飞燕、昭容萧燕燕、修仪貂蝉(不要问我为什么貂蝉会排在最后,是按容貌值排的)。这个萧忆茹的分位只在貂蝉之上,只有90的容貌值更是悲催地为容貌92的皇后王柳萱垫底了。 在这种后宫里,她怎么可能会成为宠妃啊,靠做白日梦吗?慕晚歌,不,是萧忆茹捂着头开始头痛起来:谁来告诉她啊,先不说宠妃了,她要怎么才能在这个恐怖的后宫里活下去啊......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清脆的女声:“参见昭容娘娘。” “起来吧。”温和的女声轻轻响起,随即便有一个宫装美人姿态端庄地走了进来。 萧忆茹犹豫了一下,正准备行礼却被昭容萧燕燕扶了起来。 “姐姐何必这样客气?你还病着,还是在床上躺一躺吧。”萧燕燕轻轻笑了笑,温声抚慰道。 萧忆茹只得重新躺回床上,不由感叹道:不愧是高达98的容貌啊。只见萧燕燕容貌姣美却尤带着一分的坚韧英气,可谓柔中带刚。更难得的是她的气质温和又含着三分的书香清华之气,令人不由心生好感。 萧燕燕见萧忆茹只是怔怔并不说话,便随意在床侧坐了下来,说道:“姐姐何必这样成日地自怜自苦?你我都是萧家女儿,自然是会相互扶持。虽然你的分位对现下宫中的几位来说是低了些,可你与陛下的总是有些情分的,况且大伯父又是当朝太傅。哪怕是有新秀女入宫,陛下也绝不会轻易让那些女人越过你的。” 没错,萧燕燕和萧忆茹都是出自萧家。不同的是,萧忆茹她老爹只是个旁支,可萧燕燕他爹却是萧家的家主。萧忆茹虽然比萧燕燕早两年些嫁给熙成帝可她其实和熙成帝没什么情分。当年她嫁过去的时候才15岁,刚刚知晓人事。熙成帝那时候日子正艰难保命都成问题自然对美色也没什么太大兴趣。后来好不容易等萧忆茹长大了,熙成帝却要登基了。他是平乱登的基,名义上的后宫又只有两个人便大手一挥将功臣之女都收进了后宫。大约是原来的萧忆茹实在不得他的心,便是连后来的萧燕燕都比她高一个分位。从这之后,那个萧忆茹便越发地郁闷起来,现在又要有新秀女入宫,她郁闷着郁闷着就病倒了,然后慕晚歌就来了。 虽然萧忆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的生出个龙凤胎,但是她知道萧燕燕可能会是她现下最好的盟友。她若要重新回到熙成帝的眼下就需要萧燕燕的帮助。想到这,她暗暗叹了口气,伸手抓住萧燕燕的手,学着萧忆茹一贯的柔弱语气低低哀泣道:“这后宫之中也只有妹妹这般记挂我,我病了一场也明白了许多。一笔写不出两个萧字,还请妹妹原谅我之前的迁怒才是。” 萧燕燕这次来本是做好了长期劝导的准备,不想这表姐忽然开了窍,也愣了愣随即便展颜笑道:“姐姐明白了就好,等养好了身子,便来妹妹宫里坐坐。” “多谢妹妹。”萧忆茹恰如其分地露出感动的表情,面上却显出一丝倦意。 萧燕燕见状便体贴地站起身来,温声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先走了,姐姐好好休息吧。” 萧忆茹点点头,等萧燕燕出了门她才重新躺回床上整理思路。 完成任务?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要完成什么任务好不好? 就在萧忆茹默默诅咒不负责任的系统时,脑子里忽然传来“叮”的一声,然后她就听见系统的声音“欢迎查询系统任务,系统绑定者主线任务只有两个:一:帝王好感度大于等于95,二:后宫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余支线任务又系统绑定者自由选择。” 萧忆茹默默回忆自己的属性栏,忽然有种内牛满脸的冲动——这个任务也太非人了吧? 不过这一次,系统反倒没什么回应了。萧忆茹只好独自盘算——以她现下的状况当务之急是要把皇帝的目光引回来才好,再过一个月秀女就要入宫,到时候恐怕就更难吸引熙成帝了。 可是,她究竟要如何才能引起熙成帝的兴趣呢? 第二章 萧忆茹想了一夜也没想出好办法来,只好闷闷睡觉,好在皇后因为她的病免了她的每日请安,她也睡得安心了些。 这种郁闷的情绪一直持续到第二日午后,服侍萧忆茹的宫女碧痕见她闷闷不乐便提议道:“近来天气都是极好,前边桃园的桃树都开花了,娘娘身子既然已经大好,不如去看看?” 萧忆茹想了想便点头了——权当饭后消食就是,也正好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虽然萧忆茹没什么艺术细胞,可当她到了所谓的桃园还是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这桃花果然开得格外艳。” 是的,那一片片的粉色花瓣迎风飘荡,在风里打着旋,枝桠上花朵正当娇嫩,远远望去极美极艳。 萧忆茹正想要在树下的石椅坐下休息,却忽然听到清冷的女声。 “听说萧昭媛病了,怎么今日竟然有空来这桃园赏花?”这女声极冰极冷,却宛若冰雪一般地清透,格外悦耳。 是贵妃嫦娥!萧忆茹转过身正要行礼却发现从园子里出来的不仅是嫦娥,还有熙成帝。 熙成帝剑眉俊目,身姿挺拔,放在现代也是一个令女人趋之若鹜的绝世美男子。这样俊美的男子又偏偏拥有无人可比的尊贵身份,如何不让那些后宫中的女人为他要生要死。 不过萧忆茹看到他的第一反应却是:幸好不是林飞飞那个渣男!穿到后宫已经很倒霉了,要真的去勾引林飞飞那样的家伙,她一定会悲愤欲死的。 萧忆茹垂眉行礼,掩去面上淡淡的喜色:“嫔妾拜见陛下、贵妃娘娘。” “起来吧。”熙成帝看了看许久不见的萧忆茹出声道。 萧忆茹抬起头来,看着一脸清冷的嫦娥温声回答道:“回娘娘,嫔妾病了许久这几日才好了些,便想出门走走。”若是她说她身子已经好了,恐怕嫦娥就会拿她早上不去皇后那请安说事,倒时候又扣她一个“不敬”的名头就不好了。 身为唯一一个容貌达到100的女人,嫦娥自然是要多美有多美。她的美就如同夜里的月光,清冷而出尘,又好似冰雪之质,冰凉剔透。这种美,几乎已超出人的想象,哪怕是铁石心肠的人也要忍不住地便生出一颗怜惜美人的心。 这样的女人几乎满足了男人所以的要求:倾国倾城的容貌,端庄得体的举止,虽然气质清冷情感上却是真挚灼热。 只是,熙成帝可能会喜欢她却绝不会爱上她。萧忆茹低下头,避过嫦娥那冰冷的目光——即使是神态矜持冷淡,可她的姿态却始终高高在上隐含不屑轻蔑。也是,嫦娥永远都是看不上那些想要与熙成帝“偶遇”的女人——她是南王的独生爱女,自入宫以来便三千宠爱在一身,真正的“回眸一笑百媚生,后宫粉黛无颜色。”只可惜,她的显赫非常的出身即决定了她如今独一无二的地位也让熙成帝对她感情止步于喜爱。 不过,这些都轮不到萧忆茹去想。 嫦娥闻言打量了一下萧忆茹还略带苍白的面颊,便点了点头不再开口。反倒是熙成帝对萧忆茹看似娇弱的姿态起了些兴趣便问道:“朕近来许久都没见到你,难不成一直都在养病。” 来了,BOSS就在眼前,此时不努力更待何时?萧忆茹暗暗给自己打气。 轻轻抬眼去看熙成帝,萧忆茹的面上既有被关怀的欣喜又带着回忆往事的怀恋:“陛下不必担心,嫔妾现下已经好了许多。嫔妾身子一直都不好,记得当初在太子府的时候便常常生病,总是让陛下操心。” 熙成帝闻言微微动容,忍不住想起当初在太子府里的日子。说实话,他待萧忆茹实在不是很好。虽然萧忆茹是最早跟随他的女人之一,可他陪她的时间总的算起来也很少更谈不上什么操心。登基之后,政务繁忙,后宫之中又有众美争锋,他对她更是疏忽,若不是她还有个当太傅的爹恐怕更是要被忘到脑后了。 只是,当初的小丫头也终于长大了。熙成帝有些感慨,对着萧忆茹的面色稍稍放缓了些:“身子不好就要多休息,要懂得自己照顾自己才是。朕和贵妃马上就要走了,你自己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萧忆茹点点头,目送熙成帝和贵妃离开——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和容貌100的贵妃抢人。今日这番作态只是为了让熙成帝重温一下自己的记忆而已。 果然,很快她脑中系统就有声音传来“叮,帝王好感增加5,达到10。奖励积分100点、真心卡一张,开启换购系统。” “走吧。”萧忆茹强忍着欣喜保持面色平和,回头对碧痕说道。 碧痕扶着萧忆茹的手,眼中却有暗色闪过。自己这位主子,好像有些变了。 因为成功勾引了一下皇帝,萧忆茹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极好了,尤其是当她晚膳的时候收到皇帝赐下来的药材和珠宝,她一下子就满足了。 看来皇帝也很上道嘛,萧忆茹一边享受着宫女的按摩,一边想着。 昭明宫。 “娘娘,刚刚陛下让人给萧昭媛送来些药材和赏赐。”绿柳轻手轻脚地走进内殿向皇后禀报道。 皇后王柳萱虽然不及后宫那些女人那样年轻美貌,可她是陪伴熙成帝最久的女人,岁月赋予了她从容端庄的气度和雍容娴静的姿态。 她闻言只是微微笑了笑,淡淡说道:“既如此,你也理份礼单送些东西过去吧,毕竟也病了许久。”语声温温,是十足的贤惠主母的姿态。 “是。”绿柳应了一声,看了眼王柳萱身侧正在吃点心的大公主便慢慢地退下了。 其实,对皇后来说,只要熙成帝脑子不进水,后宫里的那些女人就绝不能威胁到她。她与熙成帝是患难夫妻,是陪伴熙成帝最久的女人,陪他度过最艰难的岁月,既是夫妻又是同盟者。再加上她出身世家大族,熙成帝对她一直都是敬重有加。哪怕是再远一点,即使她膝下只有大公主一人,可他日新帝登基她也依旧是母后皇太后。所以,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偶尔给那些野心膨胀的女人提一提醒。 华仪宫。 淑妃西施刚刚沐浴完毕只披了一件广袖红纱裙,身姿窈窕却又有着婉约的风情。只见她懒懒地倚在美人榻上,轻声问道:“今日皇上还是歇在贵妃宫里吗?” “是。”红菱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又加了一句,“不过今日皇上在桃园遇见了萧昭媛,赐了些药材珠宝下去。” “萧昭媛......”西施垂首去看自己纤细白皙地手指,语气却是喜怒莫测,“倒也是可惜了。” 她略略动了动身子,裙上系的银铃便泠泠出声,宛若溪水在人的心上划过,令人心头又痒又喜。 玉宵宫。 德妃杨玉环恨恨地将桌上的东西往地上砸去:“怎么又是贵妃,成天端着一张冷冰冰的脸就知道勾引陛下。” 德妃天生丽质,一身肌肤好似水润美玉,即使是大怒也有一种美人娇嗔的别样风情。加之熙成帝也颇喜欢她这份“真性情”有意无意地纵容着,所以她也不像其他嫔妃那样处处收敛谨慎。可侍候的宫人们却都不敢大意。 “娘娘息怒。”宫里的宫女太监都跪了一地。离得最近的大宫女离元稍稍提起勇气,轻声劝解道:“娘娘还请保重身子,您腹中的是陛下的皇嗣。陛下如今只有皇后膝下的大公主和贤妃生的二公主,您若是可以生下皇子,那就是皇长子啊。” 德妃心气稍平,伸手抚了抚自己已经隆起的肚子,忍不住笑了:“也是,我和她计较什么,陛下那样宠她,如今却还是连个信都没有。”说到这,她忍不住皱皱眉,“我听说贵妃和皇上游桃园的时候遇见萧昭媛了?” “是的,陛下后来还赐了些东西。”离元轻声回道。 德妃想了想,便道:“你去库里取些新首饰和衣服送去,我如今不能侍寝,既然她有这心,倒不如用她搅搅局,给贵妃她们添添堵。” “是。”离元应道。 引玉宫 貂蝉慢慢地为自己斟酒,酒水清透,宛若琥珀一般地光色清亮。她神态温柔妩媚到了极致就像是和情人对视,语声却是冷冷宛若清泉:“真是难得,这萧昭媛居然也聪明了一回......” 身侧伺候的宫女不敢答话,只是沉默地立在一旁,好似不会说话的柱子。 貂蝉并不在意,她懒洋洋地端着杯子品着美酒,那慵懒妩媚的姿态几乎可令男人一眼迷醉。过了一会儿,她才慢悠悠地笑道:“不过,她越聪明就越容易被贵妃记恨,这才不枉费我帮她一场啊。” 这次的局本就是死局。若是萧忆茹笨一些不知轻重地去勾引熙成帝自然会被贵妃和熙成帝厌弃,哪怕萧忆茹聪明了些不去勾引熙成帝得到熙成帝的怜惜,可她利用这次“偶遇”吸引熙成帝的目光这件事本身就是犯了贵妃的忌讳。无论是哪一种,恐怕萧忆茹都要很快得给貂蝉让位。 微光投下,貂蝉手中的酒杯里折射出淡淡暗光,好似吸引一且的漩涡,令人心惧。 第三章 萧忆茹料得不错,第二日熙成帝就来了她的清和宫。 熙成帝来的时候,萧忆茹正在屋子里洗桃花,苍白的面颊微微带了点红晕。淡淡的细光从纱布上透过,映在她的脸上,虽不是惊人的美丽却有一种别样的温柔。 “陛下......”萧忆茹一脸惊讶,正要弯腰行礼却被熙成帝亲手扶起。 “爱妃不必多礼,朕只是来看看你。”熙成帝微微笑了笑,然后才好奇地问道,“爱妃这是在做什么?” “嫔妾想要做些桃花糕,正在洗花瓣呢。”萧忆茹好似有些不好意思回答道,慢慢地低下了头。 其实,关于如何在后宫中可持续发展,萧忆茹想了很久,后来终于有了些觉悟。论美貌,虽然她长得不错却是后宫里垫底的,美貌路线根本没戏。论才华,她一个大学毕业好多年的人连整首诗都背不出来更不会跳舞唱歌弹琴,这后宫人才济济——西施善歌、杨玉环通音律、赵飞燕善舞、王昭君会琵琶、萧燕燕通诗书便是貂蝉也媚功出众,她在这里根本就是个没什么前途的小透明。 既然走不了高端路线,那就只能走平民路线了。萧忆茹很悲哀的发现,她可以算得上是后宫中唯一一个能走平民路线的女人。她不是很美、也没有出众的才艺、只有在品德和行事上去讨熙成帝的欢心了。而且她还有个平民出身的娘。 萧忆茹想过了,对于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来说,一个善良体贴并且常常会让他体会到平常人的温馨帮他消解寂寞的女人,应该也不错吧? 路线一定,萧忆茹就开始准备了。对于一个后宫里都是勋贵、世家之女的皇帝来说,应该没有女人亲手给他做过东西吧? 萧忆茹微微垂首,目光盈盈,青丝垂肩,看上去十分的温柔动人。她轻轻说道:“不过是些小玩意......妾,早晨做了一些,陛下不如尝尝?” “是爱妃亲手做的?”熙成帝还真的起了些兴趣。 萧忆茹含羞带怯地笑了笑,引着熙成帝进了屋子。 等宫女将萧忆茹做的桃花糕端上来的时候,熙成帝才忍不住笑了。这桃花糕做得也太不成样子了吧,哪还有桃花的形状在? “陛下,”见熙成帝嘲笑,萧忆茹鼓足勇气瞪了瞪熙成帝,然后才补充道,“这桃花糕是妾母亲教妾做的,许久不做,实在是有些生疏了。还请陛下不要嫌弃才是。” 熙成帝若有所思地拾起一块桃花糕,慢慢吃了一口:“还不错。”他淡淡评价了一句,然后才赞道,“萧夫人教的很好。” “妾母亲幼时家里贫寒,常常做桃花糕去赚些银子。后来嫁了父亲,便只做给父亲和妾吃了。”萧忆茹温声笑了笑,然后才好似告白一般地补充道,“妾也只做给陛下吃。” “真是孩子气。”熙成帝闻言笑了笑,忍不住伸手抚了抚萧忆茹的长发。 其实,熙成帝后宫之中,萧忆茹的年纪已不算小了,便是萧燕燕都比她小。可在熙成帝看来,萧忆茹娇俏可人,还真有几分孩子气。 大约是气氛太温和了,熙成帝唇角的笑意越发柔和起来。他笑了笑,温声问道:“用过晚膳了吗?” “还没。”萧忆茹摇摇头,黑亮亮的眼睛看着熙成帝,脸上还带着一丝期待的笑意。 熙成帝只觉得眼前的女子既是可爱又是可怜,忍不住又揉了揉她的头,见她发上只有一支玉簪子便抬起手顺便帮她绾了绾发。青丝宛若绸缎一般细滑,滑入手掌令人只觉得手心痒痒。熙成帝一时间只觉得手中的那玉簪冰冰凉凉却令他心里都渐渐燥热起来。 掩饰一般地转开眼神,熙成帝的声音隐隐带着一丝的情绪:“也好,你陪朕一起用吧,顺便让太医来给你看看身子。” 萧忆茹好似害羞一般地低下了头,心中却是很是欢喜。她头上用的就是系统送的倾心玉簪,因为只有0级,只能让熙成帝亲手触碰才能真正产生效果。她一直营造氛围,为的就是那么一刻,就算熙成帝不主动帮她绾发,她也会出声撒娇的。现在看来,系统的东西果然很有效果啊。 唯一的遗憾就是熙成帝自制力太好了些,居然没有直接扑上来把她吃掉——还要让太医来证实自己的身体没事才行。 萧忆茹不动声色地为自己打气:没事,不就是睡睡皇帝嘛,这么一个高富帅放在现代自己根本连勾引的机会都没有。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要这样一个机会呢。不管了,先拼了! 晚膳萧忆茹用的很欢悦,不仅仅是装出来的,更是由心里涌出的欢悦。刚刚和皇帝稍稍相处了一下,好感度居然一下子提高了10点,真的是太幸福了。不过她一向敬业,时不时抬头望望皇帝,表达一下共进晚膳的“浓浓欣喜”之情。 也许是太欢快了,她眉眼带笑、双眼都亮晶晶的样子让熙成帝也颇为动容,甚至还亲手为萧忆茹布了一次菜。 因为是熙成帝的口谕,太医来的很快,然后就很识相地交代道:“昭媛身体已经没有大碍。”意思就是可以侍寝了。 过程很辛苦,体力和脑力都消耗了许多,不过当萧忆茹披着宽松的浴袍走向正倚在床上看书的熙成帝时她居然有了一种“尼玛,老子终于要泡到皇帝!老子要奔小康了有木有。”的错觉。 她的脚步很轻,可熙成帝的武功也很高,所以熙成帝的目光很快就投了过来。 可是,即使他面上带着俊美笑容,他眼底仍是一片漠然甚至还有些许打量的神色。 萧忆茹强忍着踹他一脚的冲动慢慢地、小步地走了过去。整个房间里只有她发间还未擦干的水滴滑落的声音。灯光下的肌肤白皙又红润,略带红晕的面颊上还粘着一丝乌发的美人带着羞涩的笑容。魅惑无声无息,仿佛在无声地邀请着男人一般。 熙成帝不是柳下惠却是一个受过很多诱惑的男人,他享受过许多世间都难寻的绝世美人。对他而言,这还不足以令他意乱情迷。不过,他看着萧忆茹越来越小的步子,到底还是没有让萧忆茹太过难堪——他慢慢站起身来,将萧忆茹整个抱了起来。 浴袍宽松上面打得结却很难解开,这样的过程才可以让男人的心和欲、望越加地燥热。 紧紧贴着熙成帝的身子,萧忆茹匆忙间竟然还有空感叹:皇帝居然还有腹肌?! 不过很快,她就没有空去多想了。 就算不是天赋异禀,熙成帝想必也已经是熟能生巧了。熙成帝登基才只有几年功夫处事上已经初见明君之姿,朝臣之中颇有赞誉。可在床事上,熙成帝却不是一个愿意委屈自己的皇帝。他不是十分喜好美色,这点单看他当太子时就只有两个女人就可以看出。可是,他却喜欢随性而为——既然难得欢愉自然是怎么喜好怎么做了。 所以,滚被单这种事和熙成帝一起做,自然是极为享受、极为销魂的。 红罗帐暖度春宵,鸳鸯交颈缠绵夜。 等萧忆茹重新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她只记得自己和熙成帝翻来滚去做了一次又一次,虽然很有感觉却远不是想象中的轻松。 要是每次滚被单都是这么痛苦,那她干嘛争着抢着去做什么宠妃啊? “请系统绑定者收起不良想法,否则将进行适度惩罚。”就在这时,她脑子里传出系统单调刻板的声音,“帝王好感度已经达到35,积分累计1000,达到最低换购标准,你现在可以进行商城换购了。” 萧忆茹提了提精神,开始看起来商城中的东西。 不得不说,商城里的东西总类很多,只要你想得到的东西,这里都有。唯一的缺点便是价格贵了些。萧忆茹认真想了想,最后用800积分换了个试毒珠,剩下的200积分买了一张初级微笑卡。 这后宫实在太恐怖了,记得电视上就经常有什么下毒情节,希望这个系统出品的试毒珠能派上点用处。至于微笑卡——萧忆茹一直很羡慕那些长得不是十分绝色笑起来却十分有魅力、令人忍不住心生亲切温暖的人,虽然这次只是初级的,不过聊胜于无嘛。萧忆茹毫无压力地点了点初级微笑卡,等到系统提示“叮,初级微笑卡生效,微笑攻击力+1。”的声音响起时,她才点了试毒珠的佩戴,马上,她就感觉胸口微凉——一条镶嵌着碧绿珠子的链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还真是方便啊,萧忆茹暗自感叹了一下,随即便放下了一些心来。 不过,1000积分一下子就没了,而且马上就要去皇后宫里请安,萧忆茹忍不住为自己的苦逼未来惆怅了一小下。 第四章 等到了皇后的昭明宫,萧忆茹才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到了。 除了一贯迟到的贵妃和怀着龙嗣的德妃之外,大部分人都来得比萧忆茹早。 “嫔妾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安。”萧忆茹缓缓拜下,神色恭敬。 皇后的神色虽是淡淡,语气却极是和煦:“起来吧,你身子一直都弱,陛下身边的小安子本来传了口谕说是免了你今晨的请安,没想到你倒是早早来了。” 熙朝后宫有个规矩,若是嫔妃承宠后得到皇帝口谕第二日倒是不用来请安。虽然萧忆茹早上得知熙成帝免了自己的请安,但出于各种原因还是来了。 皇后语声落下,坐在下首的妃嫔的目光却有些不是滋味地转到萧忆茹的身上。 没想到这萧昭媛还有两招,失宠了这么久居然还真的得了陛下的怜惜。 萧忆茹神色越发恭敬,轻声答道:“多谢陛下娘娘体恤,嫔妾身子已经大好,不敢轻慢。” 皇后淡淡看了眼萧忆茹,然后才笑着说道:“好了,你病才刚好,可要好好休息才是。快坐下吧。” 萧忆茹再次谢恩,随即便有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来扶着她坐下。萧忆茹不得不感叹皇后的宫斗水准:短短两句话不仅点出来熙成帝这次的另眼相看引得妃嫔侧目又表现出了自己身为一国之母的气度和贤惠。 果然很难缠!萧忆茹心下有些冷冷——虽然早知道这里不是游戏,可是她也没想过这里的女人会这么难缠。看来要指望能出现什么NC、脑残怕是不可能了。 这里的女人不仅都有几近倾城的容貌,而且还真的是各有千秋。皇后王柳萱雍容端庄,贵妃嫦娥清冷绝世,淑妃西施偏于风流婉约,德妃杨玉环丰腴娇俏,贤妃王昭君清丽大方,昭仪赵飞燕纤细妖媚,昭容萧燕燕气质清华,修仪貂蝉妩媚诱惑。 等萧忆茹落座,众人才又开始谈笑起来。虽然原主的人缘不是很好但总算是有个好姓,萧燕燕时不时地和她说上几句话,气氛总算是平和了下来。 过了不久,一个小太监忽然进了门,对着皇后说道:“奴才拜见皇后娘娘,诸位娘娘。皇上口谕,贵妃嫦娥身体欠安,一应请安暂免。” “贵妃身子还好?太医怎么说?”皇后问出了所有人心里的问题。其实,贵妃“身体不适”的几率仅仅只比萧忆茹这个体弱多病的废材少一点,也难为皇后可以把这句问了许多次的问题问地这样言真意切。 小太监倒是没卖关子,只是恭敬的回答道:“贵妃今晨忽然晕倒,陛下和太医都已经到兮月宫了。具体的奴才就不知道了。” 皇后面色微变,虽然贵妃一向是“身体欠安”可也没严重到惊动陛下,恐怕这次是来真的了。她放下手中的茶盏,语气和蔼:“既然如此,诸位妹妹和我一起去看看吧,毕竟大家都是姐妹。想必陛下也很是心焦呢。” 嫔妃们齐齐应是,却多不过是凑个人情罢了——贵妃出生显赫又独得圣宠,虽然私底下所有人都恨不得她赶紧病死,现下却不能不表现出一点姐妹情深来。 好在大家都是坐步辇,不一会儿就到了贵妃的兮月宫。 兮月宫的兮字与熙成帝的熙字同音,贵妃盛宠由此可见一斑。 贵妃嫦娥还晕着没醒,熙成帝的面色平和眼神却有些复杂。他没看其他妃嫔,只是看了眼皇后,语气不喜不怒,直截了当地道:“贵妃有孕了。” 皇后神色微变,眼中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却还是温声道:“恭喜陛下。如今宫中子嗣稀少,贵妃能够怀上龙嗣当真是天大的好事。” 熙成帝深深地看了眼皇后,面色稍缓:“太医说贵妃这一胎怀的有些凶险,需要静养。朕打算让贵妃在兮月宫静养,任何人无事不得打扰。皇后以为如何?” 皇后面色已经平稳了,她面上带着端庄温和的笑容,语气亦是极为诚恳:“陛下考虑地极是。贵妃需要静养,还是少些人打扰的好。” 熙成帝看了看和自己早有默契的发妻又望了望床上还未醒来的贵妃,终于道:“朕还有些政事要处理,这里还要皇后多费心才是。” “臣妾明白。”皇后点了点头,行过礼后才目送熙成帝离去。 萧忆茹守在皇后身侧,只是沉默。 贵妃怀孕虽然很突然,可皇后和皇帝的态度同样也很奇怪。虽然以贵妃特殊的身份,熙成帝可能并不希望她怀孕,可实际上熙成帝表现出的不是不喜而是一种事情脱离掌控的烦躁。而皇后虽然态度正常可实际上却好似别有玄机。 然而,最让人觉得诛心的却是熙成帝那句“贵妃这一胎怀的有些凶险”。虽然不知道他不用“怀胎不稳”而用“凶险”来描述是否有意,但这句话简直是让那些本来安分的嫔妃都有些心动了——后宫现下等级分明,若要晋级必要有人可以空出位置。怀胎不稳出了意外只会伤害胎儿,只要贵妃尚在就得不偿失甚至还可能遭到贵妃的报复。可是凶险就不一样——既然皇帝说这胎怀的凶险自然有的是一尸两命的意外了,南王哪怕权势再大,倒时候伊人已逝恐怕要鞭长莫及。 “不知德妃妹妹知不知道这个消息,若是知道了,想必她也会很惊喜呢。”淑妃西施忽然掩嘴笑道。自从德妃杨玉环有孕以来便一直有些跋扈,且德妃骄纵一向不喜最得宠爱的贵妃,却不想一向毫无消息的贵妃也怀上了。 淑妃本就是绝色美人,一颦一笑皆是无限风华,哪怕是明目张胆的奚落也让人起不了责备之声。再者,她这一笑倒是将众人见凝重的气氛打破了。 “淑妃妹妹莫要玩笑,贵妃还在休息呢。”贤妃王昭君与西施关系颇好忍不住开口道,“既然贵妃还未醒来,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她抬头看了眼皇后,语气里满是慈母才有的忧心,“二公主昨日有些着凉,还要我回去盯着她喝药呢。” 也不知她是否故意,此言一出,剩下几个没有孩子的妃嫔都有些记恨——这后宫里最可靠的不是帝王的宠爱,而是子女。入宫几年,熙成帝对几位美人嫔妃也是颇为宠爱,不知为何宫里总是没有喜讯。 皇后闻言倒是笑了,温声道:“二公主这个年纪总是要让人操心的。罢了,既然贵妃未醒你们就都回去吧。只是,皇上的意思你们都听见了,以后若无要事就不要来打扰贵妃静养了。” 众人都应了是,随即才缓缓退了下去,萧忆茹却是已经打算好了:接下来的日子恐怕多得是是非,她还是关门谢客的好。 只是没想到萧燕燕却跟着她来了她的清和宫。 第五章 “姐姐昨日还好?”萧燕燕细细打量着萧忆茹的神色,小声问道。 这位族姐向来幼稚天真,没想到病了一场却懂事了许多,居然也懂了争宠。只是如今宫中步步危机,也不知是不是好事。 萧忆茹低下头,面上浮出点点红色,看上去羞涩而温柔。 萧燕燕自以为有些明白了,只当萧忆茹脸皮薄不再追问。她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虽然现下贵妃、德妃都有了身孕,是争宠的好时机,可也是是非最多的时候,姐姐万万不可任意行事,凡事都要小心为上。” 无论这番话里有多少事真心,萧忆茹对萧燕燕的好感都多了许多。毕竟,萧燕燕此时还是全心为自己着想的。萧忆茹咬咬唇,用力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清和宫颇为偏僻,只要不要随意出门便是了。”萧燕燕稍稍放下心,随后又细细地讲了许多忌讳,等萧忆茹都记下来才起身告辞。这一次,萧忆茹却是将她送到了门口。虽然萧燕燕还算不上是她的朋友却已经是她在后宫最信赖的盟友了。 等萧燕燕的身影消失,久不出声的系统终于出声了“叮,同盟系统激活,盟友萧燕燕,昭容,女,17岁,萧氏女,美貌98。奖励积分500。请继续努力哦,亲。” 得了积分,萧忆茹自然是极为开心的,不过她已经果断忽视那个忽然打起淘宝腔的系统了——根本就是个强盗卖家,还不让人打差评,总有一天会倒闭(此乃萧忆茹的个人YY)。她想了想,还是没有马上用掉积分,而是进屋清点最近收到的礼物赏赐。她最近收到的东西实在不少,当然占最大头的还是皇后和熙成帝,然后是德妃这些人。 记得萧忆茹的一个闺蜜学姐就一直号称,珠宝是女人的第二爱。后来嫁了个富二代,每天流连在珠宝华服之中,喜不自胜。每次见到她,萧忆茹都要为她的丈夫担忧——他究竟要多努力才能既养得起这样的老婆又不至于破产? 萧忆茹在现代的家只有小康水平,那些珠宝奢侈品从来只是看看。没想到到了这里却一下子成了小富婆。果然是时运无常啊。 不过,古代的手工居然也很不错啊。萧忆茹漫不经心地拾起一只翡翠白玉耳环。耳环上头用翡翠雕了朵极为鲜嫩的桃花,下边的白玉却被磨成规律的白珠坠子,微微摇晃便摇曳生辉。果真是精品中的精品。 不出众人的意料,熙成帝晚上果然去了贵妃的兮月宫。 嫦娥早就已经醒了。她软软地依偎在熙成帝的怀中,清冷的面上是欢喜至极的笑容:“陛下可是欢喜?” “自然。”熙成帝微微笑了笑,抬手抚了抚她长长而乌黑的乌发,那柔滑好似绸缎的触觉令他轻声感叹,“宫中子嗣稀少,你能有喜讯,朕自然是欣喜至极。” 嫦娥垂眉微笑,一向端庄矜持的脸上终于现出少女的欢悦娇俏:“陛下可还记得当年臣妾入宫是曾与陛下谈及庄子的说剑篇,臣妾曾说要为陛下献上一柄天子之剑,‘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纪’。想不到今日,竟然如愿了。” 天子之剑,指的自然是未来的天子。若是旁人如此言语,自然是大逆不道。可如今皇后膝下只有大公主一人又可能不能再有皇子,身为后宫中仅次于皇后的女人,嫦娥自然能够如此说。毕竟子以母贵,若是嫦娥产下皇子,便是立为太子也是名正言顺。 熙成帝眼中光色复杂却还是温柔地俯身吻了吻嫦娥的面颊,温声道:“朕倒希望是个公主,如你一般美貌无双。” 嫦娥略显羞涩,白皙美若玉石的面上浮出红晕:“陛下真会玩笑。” 哪怕是聪慧多智如同嫦娥,陷入爱情之后也如同普通女人一般的天真,分不清真话和玩笑。这大抵就是身为女人的天j□j。 兮月宫中温情无限,德妃的玉宵宫却是冷得好似寒冬。 德妃狠狠地将宫女端上来的安胎药翻倒,语气又冷又恨:“喝药?喝什么药!?本宫气都要被气死了。这贵妃,还当真是好命!”她最后一句咬地极重,语意极为深长。 宫女吓得哆嗦跪下,带着焦急劝道:“娘娘好歹喝些药啊,要不岂不是要让小皇子受罪?” 德妃眼色阴沉却没再理会那个宫女,只是抬头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歌声轻扬的华仪宫冷笑道:“淑妃倒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心情。不过,越国嫡公主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泯然众人,只得靠歌舞取乐?本宫倒是要看她可以假清高到什么时候。” 昭明宫 “查清楚了吗?”皇后端坐在榻上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略带疲累地出声道,“贵妃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 站在皇后身前的白嬷嬷小步上前,压低声音道:“太医院那边说了,既然是不伤身的药自然也不是绝对好用,想必是食物相冲或是贵妃好运就避过了药效吧。” “好运?”皇后淡淡笑了笑,手指微微抚摸朱色的便服上的凤凰图腾,语气充满了冷淡的意味,“大概是好运吧。” 白嬷嬷不敢答话。 皇后不知想到什么,悠悠叹了口气,然后才说道:“把景毓叫来吧,今儿忙了一天,也没听她背书,想必要玩疯了。” 这一代的皇子都是景字辈,因为大公主是皇后独女又受熙成帝宠爱便也随了皇子,叫做景毓,封号端阳。端阳公主今年已经有五岁了,聪慧活泼。皇后对她爱若珍宝,亲自教导,常常将她唤到自己跟前督促念书。 白嬷嬷默然退下,不再开口。只是眼角略过皇后的裙裾,那经过特殊工艺织染的凤凰纹路在灯光下好似活了过来似的,只是那冰冷的色泽一如皇后冷淡的目光。 第二日,萧忆茹给皇后请安的时候,贵妃理所当然地缺席了,一向占着有孕的德妃却出人意料地出现在了昭明宫。 对于德妃,萧忆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像后宫所有人都知道的,她骄纵、任性、持宠生娇,可是即使如此她依旧是贤妃之后第二位有了身孕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或者任性却绝不缺少头脑,所以萧忆茹根本就无法理解她为什么忽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就算她的胎已经坐稳了,可也不应该就这样活蹦乱跳地出来刺激人啊! 德妃倒是十分悠闲的样子,即使面对淑妃那“许久未见姐姐,本宫都要认不出姐姐了。”这样的嘲讽都回应地漫不经心:“能够为陛下诞育子嗣,乃是本宫的福气,便是吃些苦又何妨。这样的福气可不是旁人都能有的。” 淑妃一向瞧不起爱使小性的德妃,也不愿与她多理论,只是淡淡说道:“也是,这后宫之中也只有姐姐和贵妃有这福气了。” 德妃不疾不徐,只是温和地笑了笑。那带着母爱的笑容简直要把在座的已经藏好的嫉妒心又拉出来晒了。 第六章 熙元三年三月二十八日。这一日,在后宫晃荡了一圈的熙成帝终于又记起了萧忆茹,翻了清和宫的牌子。不过,对于这事,萧忆茹唯一的感慨就是:再次庆幸,还好熙成帝不是林飞飞!林飞飞那家伙为了挖掘未知美女整天只知道找宫女,要是他是熙成帝,萧忆茹大概要等到明年才能见到人了。 萧忆茹欢快地收拾了一下,准备换上新衣新首饰去熙成帝跟前晃晃。说起来,萧忆茹虽然比不上后宫几位妃嫔的美貌多才可到底是还是长得不错的,柔和文弱的容貌加上多病纤细的身子,简直是小白花型的人物啊。 萧忆茹小心地揉了揉胭脂将一点淡淡的粉色涂在唇上,鬓上插的桃花娇嫩鲜艳,颜色如醉。随手选了件淡红色的描金团绣花披纱襦裙——熙成帝这些日子大部分时间都在贵妃的兮月宫,想必也看厌了清淡的装束,颜色稍稍鲜艳些也是必要的。 熙成帝这次倒是来得早了些。他穿着的是内宫里才穿的便服,虽只有袖口和边角有明显的金龙图腾可灯光之下细细地龙纹若隐若现。他实在是个俊美的男子,夕光虽在也难夺他灼灼之辉,远远望去,风清神远,大有仙人之态。更难得的是虽然他气度庄肃可私下里却颇为温和,尤其是他含笑望来之时,眉目间神思深深,竟有一种十分难言的温柔。 美丽的事物与人,都是应该被欣赏的,是值得被痴狂追逐的,然而一旦这些美丽与一位帝王联系在一起,那便是危险的。 萧忆茹随着众人盈盈下拜,心中却暗暗叹气——“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在这后宫里寂寞的永远只有女人而不是帝王。 “爱妃不必多礼。”熙成帝伸手扶起萧忆茹,语气温和,“多日不见爱妃,竟清减了些。” “多谢陛下关心。”萧忆茹抬头望了眼熙成帝,面上羞涩一掠而过。心底却暗暗腹诽熙成帝甜言蜜语的技能娴熟,简直是手到擒来嘛! 熙成帝淡淡笑了笑,牵着她的手便往屋内走去。 虽然熙成帝今日来这里是来临幸她的,可无论是他还是萧忆茹都不会直奔主题。萧忆茹笑着拉熙成帝去尝她的新做的桃花糕,声音还是少女似的天真:“知道陛下要来,嫔妾特意又做了些桃花糕呢。” 这桃花糕偶尔吃吃或者还颇有趣味,熙成帝看着萧忆茹端上来的桃花糕,忍不住失笑道:“爱妃这次的桃花糕看上去倒是比上次好些。不过爱妃难不成已经准备以后都要用桃花糕招待朕了吗?” “可是,妾,只会做这个啊......”萧忆茹呐呐出声,随即又忍不住鼓起勇气说道,“陛下上次也说很好吃的啊。妾的父亲吃了好多年也没吃厌呢。” “怎么可以拿太傅来说事。”熙成帝抬手将萧忆茹拉到身侧坐下,正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其实,当初萧忆茹嫁给他也是意外。当时的昌王为了分裂熙成帝这边的势力想要向求先帝赐婚自己和萧忆茹,太傅老来得女爱若珍宝怎能忍心将爱女许配与与自己对立的昌王?只好先下手为强,让还是太子的熙成帝纳了萧忆茹。 萧忆茹原本也是天真活泼的性子,颇有一种少女的娇俏。可当时诸王夺嫡已经到了关键之时,稍有分神便是万劫不复,便是太子妃都要四处筹谋,熙成帝又怎会有时间去欣赏一个少女的美好?等到登基之后,后宫美人如花,争宠献媚,萧忆茹郁郁寡欢自然得不到熙成帝的怜惜。只是,熙成帝心底到底还是对萧忆茹存了一份的可惜——也正是这份可惜,令他纵然了萧忆茹如今的天真与放肆。 罢了,想必当初太傅他们也没想到女儿会嫁入帝王之家,只教了如何侍奉夫君却没教如何侍奉帝王。熙成帝暗暗叹了口气正要问萧忆茹若是桃花凋谢又准备如何时忽然又太监急匆匆地入内来。 “陛下,德妃娘娘发动了。”那小太监颤颤跪下,语声竭力平稳。 未免太早了吧?这是萧忆茹第一个念头,因为今日距离太医预测的日子差了足有一个月。更何况德妃最近还频频邀请众位妃嫔去她的玉霄宫陪她散步做产前准备呢。萧忆茹下意识地去看熙成帝,熙成帝的面上神色平稳可眼底却显然已经冷到极致。 “怎么回事?”熙成帝沉声问道。 小太监低声答道:“德妃娘娘和赵昭仪、萧昭容说话的时候在走廊上忽然滑倒了。” 熙成帝并不说话,站起身来对候在一侧的大太监李愈德吩咐道:“摆驾玉霄宫。” 萧忆茹来不得多想,便凑上前去:“陛下,妾和您一起去。”出了这种事,后宫里的人是一定都要到场的,不如和熙成帝一起去来得方便。 熙成帝神色沉沉,却还是点了点头。 清和宫比较偏远,紧赶慢赶都用了小半个时辰才到玉霄宫。这个时候,大部分的人都已经等在玉霄宫了。 萧忆茹四下望望,除了贵妃之外,离这里最近的淑妃居然也没到。 皇后迎上来和熙成帝说话:“好在医女太医都已经候着了,太医也说德妃这胎养的颇好,定不会有事的。陛下不必担心。” 熙成帝望望众人,道:“其他人呢?” “虽不知情形,可这事到底和赵昭仪、萧昭容有些关系,臣妾已经命她们在玉霄宫的小佛堂为德妃祈福了。至于淑妃贵妃,”皇后好似踌躇了一下才说道,“华仪宫的人说淑妃去了贵妃那里,陛下下令寻常人不得打扰贵妃,传讯的人想必也不好传话。” 就在这时,里屋忽然有德妃的声音响起,带着深重的痛楚。即使明知生产便是要如此,可德妃是因为意外提早发动,熙成帝心底平白生了几分急躁。 熙成帝左右踱步,众人不敢触怒他,都只是静默地立着。 这时,忽然又有宫女小跑上前,跪倒在熙成帝的面前:“陛下,贵妃娘娘出事了。” 宫女的呼吸很是急促,语声里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 夜色沉沉,萧忆茹只觉得全身都被风吹得冷嗖嗖的,不用抬头也知道熙成帝的脸色一定是冷到了极点。 第七章 以贵妃现在的身体状况,她的“出事”显然和她腹中的孩子有关。 熙成帝沉默片刻,便转头对李愈德吩咐道:“你去兮月宫看看,朕记得兮月宫里有几位老太医是全日候着的。” 对熙成帝来说,即将诞生的皇嗣到底还是比贵妃重要些。 即使明知熙成帝可能会有的决定,萧忆茹还是觉得心头微寒。她一直记得嫦娥看着熙成帝的眼神,那样的挚爱,那样的灼热。可熙成帝对她的宠爱到底只是宠而已,里面的真心恐怕没有多少。 那宫女却不起身,只是跪在地上哀哀恳求道:“陛下,您去看看贵妃娘娘吧,娘娘昏迷之中还念着陛下呢。淑妃娘娘还跪在兮月宫请罪呢。” “请罪?”熙成帝语意不明地说道。 那宫女低声答道:“贵妃娘娘是和淑妃娘娘散步的时候滑倒的。” 滑倒。萧忆茹抓住了这个词,德妃也是滑倒。一个是意外,两个就不一定是意外了。这世界只有吻合,没有巧合。可是,究竟是谁,居然手长地可以同时对两个妃子下手?而且,这两场意外,几乎是要把后宫里大部分的妃子都卷进去了。 熙成帝大怒,语气却越发平缓冷漠:“淑妃难不成是欲以己身胁迫朕不成?” 皇后见气氛冷凝便轻声插嘴道:“陛下多虑了,淑妃妹妹向来知礼守节,想必是心中不安才会如此。” 做了错事才会不安,也不知皇后是否有意,这一句话显然是暗示熙成帝贵妃出事与淑妃有关。不过,萧忆茹却有些替淑妃可惜,比起德妃的骄纵任性,淑妃骨子里始终带着一种公主式的骄傲。可是,对于一个妃子而已,这种骄傲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当然,她是越国嫡公主,未来越帝唯一的胞姐,身份尊贵胜过后宫里任何一个女人,自然是有资格骄傲的。况且,为了显示对越国和她的尊重,熙成帝当初可是亲自前往越熙交界的溪江迎娶她,这样的郑重几乎比得上娶妻了。只是,她远远嫁至熙朝,上面早有皇后贵妃,也只能屈居淑妃之位和德妃之流平起平坐,这大概就是想象和现实的距离了。 大概也明白淑妃的脾气,熙成帝发过脾气后怒气微减,却也只是淡淡对宫女说道:“她要跪就跪吧。”说罢便不再多语,目光投向不时有哭喊之声传来的德妃处。 此时此刻,便是皇后都不愿多言,众人自然只好再度沉默。不过,大家沉默并不代表系统沉默,萧忆茹正在沉思,脑子里忽然有系统的声音传来。 “是否开启支线一,谁来拯救你,我的同盟者。”系统干巴巴的说着。 萧忆茹:“......” 系统开始利诱:“成功奖励积分500,还有机会获得幸运休闲小礼包哦,亲。” 萧忆茹还是:“......” 系统开始威逼:“不开的话倒扣500积分。” 她哪里还有积分给系统倒扣啊?萧忆茹内心面条泪,虽然很想破罐破摔却还是点了点头:“好吧,开启。” 系统终于满意:“支线要求:一:将萧燕燕带出小佛堂。二:洗刷萧燕燕的嫌疑。揭露真凶有奖励,失败扣500积分哦。努力奋斗吧,亲。” 亲你个头,我喷你一脸血你信不信?面对越来越脱线的系统,萧忆茹忽然觉得前路茫茫。 渐渐的,德妃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而孩子的细嫩的哭声却响了起来,接生嬷嬷笑容满面地从里面出来。 “恭喜陛下,”那接生嬷嬷向着熙成帝跪了下来,将手中黄布裹着的孩子举起来,“是位皇子。” 皇子。也就是说,这是熙成帝的第一个皇子。熙成帝的面色好了很多,他甚至露出了一丝的笑容:“抱来给朕看看。”不过有了儿子熙成帝到没忘记儿子的妈,他问道:“德妃如何?” “娘娘已经歇下了,太医说娘娘的身子无碍,只要好好休养便是。” 熙成帝终于满意了。 因为大公主出生的时候熙成帝经常抱着哄着,熙成帝抱起孩子来显然很有经验。众位妃嫔见到熙成帝欢喜的样子,都压着心火赞叹小皇子长得有好、眉目俊秀。 只有皇后低声提醒熙成帝:“陛下不如去贵妃宫中看看?”贵妃受宠多时,嫔妃们此时不落井下石已是克制,定然不愿再为她说话。可身为皇后的她却不能,否则熙成帝哪日想起定然会觉得她气量狭小。 熙成帝面色微变,他想了想,便道:“先不急,朕马上就要上朝。等朕下朝再去贵妃宫里看看好了。小安子,你去传朕口谕,让淑妃先回宫休息。至于德妃和贵妃的事,就交给皇后你了。”因李愈德已经去了兮月宫,熙成帝吩咐的是另一个太监。 熙成帝的语气不急不缓,安排亦是有条有理。萧忆茹沉默片刻便上前说道:“陛下,赵昭仪、萧昭容还在小佛堂......”淑妃都要回宫休息了,这两位也应该沾光放出来吧。 熙成帝抬眼看了看萧忆茹,眼色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即,他将小皇子递给皇后,缓缓道:“也好,让她们先回宫吧。不过若无朕和皇后的谕旨,不得轻易出宫。” “任务完成程度,二分之一。奖励250积分,一张全身美容卡。”系统见缝插针。 两百五的系统才会喜欢这样发积分奖励。萧忆茹习惯性地腹诽着,面上却带着感激的笑容对熙成帝行了个礼,只觉得今晚实在是一个多灾多难的夜晚。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因为要侍寝而避开了德妃的邀约,否则今晚小佛堂里恐怕要跪三个人了。 不过,要洗刷萧燕燕的嫌疑的话恐怕要先去看看萧燕燕她们了解一下情况。萧忆茹头疼地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忍不住扶了扶自己的额头。 忽然,有人伸手抚了抚她的长发。萧忆茹抬头去看,是熙成帝。熙成帝朝她笑笑,语气淡淡:“爱妃先回宫吧。你身子本就不好,今晚风凉,明日身子怕又要难受了。” 这笑容,杀伤力百分百啊。不过,萧忆茹缩缩头,避过贤妃等人杀伤性目光羞涩点头。 第八章 第二日,萧忆茹便去见了萧燕燕。 只一晚而已,萧燕燕的面上便染上了憔悴疲惫的颜色——她恐怕是一夜没睡。可是,即使如此,她面上的笑容依旧温和沉静,宛若清晨花枝上的露水有着自然而然的恬静美好:“没想到姐姐这么早就来了。” 在她面前萧忆茹总是摆不了姐姐的谱,只好朝她笑笑忍不住软下声音问道:“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德妃怎么会滑倒?”和萧燕燕说话,还是直接点有诚意。 萧燕燕抬手为自己和萧忆茹倒了杯茶,垂眉轻声道:“我也不知道,当时天色已晚,我和昭仪都托词宫中有事要告辞,德妃便要亲自去送我们出门。可惜不到半路,她便出事了。” 出事。德妃宫中众口一词说是滑倒,萧忆茹问的也是滑倒,可萧燕燕这个在场的人却不谈滑倒而是说出事。显然,她暗示的是,德妃并不是滑倒。 萧忆茹看了看萧燕燕,试探地问道:“近来天气潮湿,想必地上很滑吧?” “所以德妃宫中的宫人总是比别处的要忙些。”萧燕燕淡淡开口。言下之意是德妃宫人这样小心定不会出现地滑这种事。 那么,这就有一个疑问了。德妃究竟是故意的,还是借口推脱。毕竟,自己摔倒不仅得不到怜惜反而会让熙成帝觉得她不够小心,可她说滑倒便可以将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甚至还可以事后陷害他人。当然,也可能这事从一开始就是德妃自己设的局。 这样一想,萧忆茹不寒而栗,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对坐着,不知从何说起。 突然,一直守在门外的侍候萧燕燕的宫女晴远小跑着进了门,面上带着惊喜的笑意:“恭喜娘娘,陛下解了娘娘的禁足。” 萧忆茹和萧燕燕对视一眼,问道:“那赵昭仪那儿呢?” “也解了。”晴远脸上的笑是掩也掩不住,她见萧燕燕眼中还有疑惑便解释道,“德妃娘娘已经醒了,她说自个昨日并不是滑倒,只是头忽然有些晕,便倒下了。” 头忽然有些晕,便倒下了?萧忆茹忽然觉得这次的事就好像一个早已布好的局,无论是萧燕燕还是她都插不了手。 萧燕燕反应最快,她伸手握住萧忆茹的手,低低说道:“既然如此,这事就到这里了。你万万不可冲动。无论如何,陛下已将此事交给皇后,轮不到我们插手。”她语气急促,不自觉间握着萧忆茹的手也微微用力。 萧忆茹慢慢点头心情却是恹恹。心情低落地回到了自己的宫里,便是系统奖励的250积分和所谓的幸运休闲小礼包都不能令她开怀。随后她便将碧螺派出去打听消息,随手拿了个九连环打发时间。 不久,碧螺便回来了,她小声禀报道:“贵妃娘娘的孩子没了,不过她的说辞也是因为头晕才滑倒的。皇后娘娘已经下令让人去检查兮月宫和玉霄宫了。” 萧忆茹想了许久,挥手让碧螺出去,独自去榻上休息。 德妃、淑妃、贵妃。四妃中唯一没有陷入此事的只有德远宫的贤妃。而且,德妃和贵妃的情形还这样相似,简直是故意引人怀疑!唯一令人不解的是,幕后那人究竟是如何下手的,竟然可以一连算计两位有孕的高位妃嫔,滴水不漏,就好像本来就是天意巧合一样。 等等,天意巧合。萧忆茹面色忽然变得极为难看,她想起了以前在史书上看到的巫蛊之祸,对于她来说,这自然是可笑的,可这时的人都相信这个。而且,这是身为帝王最无法容忍的东西之一。 昭明宫。 整个后宫都在惶惶不安,昭明宫作为皇后寝宫却仍旧是安静有序。 皇后是个很懂茶也很喜欢品茶的人,自从她学会煮茶,每日里便总是要找个时间煮上一壶茶。 只是今日,一向空着的对面位置却坐着刚换下朝服的熙成帝。熙成帝看着皇后宛若行云流水一般的动作和优雅至极的茶艺,忍不住微微笑道:“皇后的手艺倒是越发的好了。” 皇后也回之一笑,伸手将茶盏递了过去,语气却是温和平淡:“常常琢磨,自然会好。” 这样平和的情境,便好似回到了当初的太子府一般。熙成帝唇角笑意微微收敛,轻声问道:“昨日的事,你怎么看?” 皇后放下茶盏,声音淡淡:“贤妃太蠢,德妃却是太狠太聪明了些。” 熙成帝面色慢慢沉了下来,语气虽然依旧平稳却透出一丝凌厉来:“贤妃的确是太蠢了。朕都不知道是谁给了她这样的胆子,竟然敢在宫中行巫蛊之事。此事,朕定不能饶她。” “她只是太顺了些,一时想差了。”皇后轻声叹气,随即便转开话题,“不知陛下准备如何处置德妃?”贤妃已经废了,不足为虑。对于她来说生下皇长子又心机狠毒的德妃才是她应该注意的。 熙成帝随意地把玩着茶盏,像是告知一般地道:“朕已经给皇子取了名字,就叫景瑜。” “瑾瑜,美玉也。真是好名字。”皇后掩饰一般地端起了茶盏。皇子的名字一般是满月才取的,虽然熙成帝不曾在昨夜出生之时就赐名,可这么早就已经取好了名自然是早早就对这个孩子有所期待。既然如此,熙成帝自然不会轻易落下皇子生母的面子。 皇后打量了一下熙成帝的面色终于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二公主已经两岁了,初初懂事,幼失其母想必对她也不好。” 熙成帝顿了顿,然后才慢慢说道:“交给贵妃吧,朕一直希望她能有个公主,也算是个念想。” 帝后的一席话,显然是要在后宫里掀起大浪。不过,正在用全身美容卡做全身美容的萧忆茹却是悠悠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第九章 第二日萧忆茹就彻底知道什么是后宫了。 虽然端坐在上首的皇后王柳萱依旧神色温和,仪态端庄,可她颁下的谕旨却让众人心头发冷。 “贤妃王氏,不修内德,华而不实,惑于巫蛊,竟以巫咒谋害皇嗣,其罪难恕。念其为二皇女之母,有功于宗室,可废庶人,冷宫安置。” “贵妃嫦氏,世家名门,事上久年。恭敬贤淑,宽仁明德。奉圣上旨,抚育二皇女。” 贤妃王昭君当初是如何得意,她贵为三妃之一,又育有公主,便是皇后也不会轻易下了她的面子。可如今的她却面容苍白,满目绝望,只能哀哀哭泣着以头磕地,语声哀切宛若秋日里迟而不落的孤叶:“谢陛下、皇后恩典。”巫蛊乃是重罪,她如今只求此事不会连累家族与女儿。 话音落下时,已有宫人上前将她带走,地上却还留着贤妃磕头留下的血迹。 贵妃嫦娥是抱病而来的,她面上一丝血色也没有,看着贤妃的目光几乎要吃人。可即使如此,她的容貌依旧美得令人赞叹,如明月一样的皎皎,病痛中更有一丝惹人怜惜的楚楚。她扶着宫女的手俯身谢恩,一字一句:“臣妾多谢陛下、皇后恩典。” 萧忆茹站在一侧,只觉得好笑。对熙成帝来说,二公主是对贵妃的补偿,可是对贵妃来说,这样一个女儿怎及得上自己亲生的孩子。更何况,在贵妃看来,这孩子的母亲还是害了自己的孩子。皇帝这种生物,虽然城府深沉有时却还真的是天真自信到可笑。 皇后温和地看着贵妃,语声里是浓浓的关切:“可是累了,莫要强撑着,回去休息吧。你啊,就是太要强了,日子是要往后看的。” 贵妃咬咬牙,面上掠过一丝凄凉,只是苦笑:“不碍事的,臣妾只是心中有些难过罢了。”自从没了孩子,她面上的活气好似都没了,只有冰冷的凄凉,令人看了心酸。 皇后点点头,又吩咐宫女们给贵妃端些点心和热水。座下的妃嫔们都默然无语,只是静坐着,不见往日里的笑颜笑语。 后宫里的事是瞒不了人的,更何况今日皇后在所有人面前宣旨虽显了她身为中宫皇后的威权更是为了警戒妃嫔们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和本分。 “贤妃的事陛下已经下了定论,本宫今日也只是替陛下和众位妹妹说上一句,前车之鉴,后车之师。”皇后抿了口茶,语气仍是淡淡,却带着令人不容忽视的冷肃,“妹妹们记住了吗?” “臣妾(嫔妾)遵旨。”众人皆俯身行礼,声音比往日更见恭敬,心中如何却是复杂难知。 萧忆茹的心情比其他人还要来得复杂,因为她知道前日的事不仅仅是贤妃手笔更有德妃的插手。巫蛊不过是明面上的事,若没有德妃的插手,贵妃绝不会出事。这事旁人或者不知皇后和熙成帝定然是心中清楚的,可贤妃被废冷宫,德妃杨玉环却依旧是春风得意的皇长子生母。 世事如何不公,或者后宫之中也没什么公平。对于帝王来说,后宫里的女子不过是高贵些的玩物罢了,哪怕再怎么宠爱都不过是他手下的一颗棋子。就好像熙成帝会为了不让南王势力扩张而放弃贵妃的孩子,为了打击贤妃家族的势力而将罪名推给贤妃一人。 来到这样的地方固然不幸,可萧忆茹却还是忍不住第一次为自己“无害”的身份感到幸运。 萧忆茹走出皇后寝宫,正准备坐步辇回清和宫却看见赵飞燕正朝自己走来。 环肥燕瘦。熙成帝倒是二美皆得啊,艳福不浅啊。萧忆茹忍不住想到。 赵飞燕是个体态轻盈瘦弱、身材袅娜的女子,大概是因为她舞技出众,她走路时的姿态尤其尤其撩人,仿佛是天生的猫步,如弱柳扶风,又如燕飞翩跹,给人一种难言的美感。 她朝萧忆茹笑笑,声音亦是十分纤细柔和:“我是来谢妹妹,多亏妹妹援手,否则我和燕燕妹妹都要在佛堂跪上整日了。” “举手之劳,姐姐不必多想。”萧忆茹淡淡一笑。她当时要救的是萧燕燕,赵飞燕不过是附带罢了 赵飞燕却仍旧是十分感激地样子,她朝萧忆茹眨眨眼,有些俏皮地道:“作为回报我送妹妹一句话,桃花可不是那么好赏的哦。” 萧忆茹转头去看身侧碧痕有些苍白的面色,轻声笑道:“多谢提醒。” 没错,第一日她听碧痕的劝导去逛桃园在桃园碰见熙成帝后她就有些怀疑碧痕,所以平常也不怎么差遣碧痕。如今听赵飞燕的话,看碧痕的面色,就知道真假了。 碧痕忽然跪了下来,低声道:“娘娘,奴婢知错了,求娘娘饶了奴婢一回吧。”说罢,她便用力用头磕地。 萧忆茹眼神微深却忍不住怒极反笑:“快起来吧,这个样子做什么?你在昭明宫前求我饶你,莫不是觉得我太好欺负了?”若是碧痕聪明些,等到清和宫再请罪,也算是全了自己的面子,自己也会给她留条活路。可如今这情形自己若是不开口饶了人,明日恐怕就要有人说自己在昭明宫前教训奴才,目无皇后了。 可真是个聪明的奴才,只可惜却是个不忠的。萧忆茹唇角笑容越发冷淡:“回去再说吧,小坠子,你去搭把手把碧痕扶回去吧。” 这样的奴才,自己虽然受用不起却还是可以送给她原主的,运气好些的话说不定还能看到狗咬狗的壮观景致呢。 “此事多谢昭仪娘娘了。”萧忆茹俯身行了个礼,语声却是冷冷。 赵飞燕感谢是假,来看戏顺手挑起自己和貂蝉的争端才是真的。她再次叫她昭仪娘娘而不是顺着她的话音叫她姐姐,便是提醒她自己知道她的用意。 赵飞燕毫不在意地掩着唇微微一笑,高高挑起的眉梢显出她的宛若妖魅的冷艳来:“昭媛妹妹还真是心思敏捷。” 这后宫果然没有一个女人是不难缠的。 第十章 回到清和宫,萧忆茹便派人将碧痕送到貂蝉的引玉宫。既然,有人把算盘打到自己的头上,不回敬实在是对不起自己。她的分位虽低却也比貂蝉高上一级,这样郑重直接地送人过去貂蝉自然不好退让,这既是警告也是羞辱。至于碧痕,即便貂蝉碍于自己的身份收了碧痕,日日见着碧痕想起自己对她的羞辱,想必碧痕恐怕也过不了好日子吧。 萧忆茹享受着宫女的按肩服务,眼角看见伺候在一旁的碧螺面色苍白,便问道:“怎么,你可怜碧痕?” 碧螺白着脸跪了下来,语气却是平稳镇静:“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觉得碧痕太傻了。” “哦?”萧忆茹漫不经心地应着,低头去看自己白皙地手指,不觉感叹系统的全身美容卡真是给力,下次一定要再拿一张才是。 碧螺抬起头望着萧忆茹,声音又轻又清:“奴婢等都是娘娘的人,生死荣辱都系于娘娘一身,自然应该只对娘娘尽忠。” 萧忆茹低头去看她,见她一双黑黑的眸子里竟有一丝坚韧和紧张,忍不住低声笑了:“好了,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你这样忠心,我自不会因为碧痕的事而疑你。有句话说的好‘日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 碧螺稍感轻松,站起身来为萧忆茹按起肩膀。 熙成帝今晚翻的是贵妃嫦娥的牌子,可嫦娥自失了孩子便郁郁寡欢,两人相对总是更添伤怀。熙成帝不过坐了一会儿,宽慰了几句便起身离开了。 等到离开了兮月宫,侍立在步辇旁的李愈德才低声问道:“陛下要摆驾何处?” 熙成帝微微沉默,看着兮月宫旁栽种的桂花树不知怎的忽然想起桃花和桃花糕来。他沉吟了一下便道:“去清和宫吧。” “陛下摆驾清和宫。”李愈德轻声叫起。 圣驾至清和宫时萧忆茹仍旧是在洗桃花,她准备明天晒晒这花瓣,然后用花瓣做个香囊送给熙成帝表表自己的一旁“爱心”顺便提醒一下熙成帝自己的存在。当她听到高愈德的“皇上驾到”时,吃了个小惊,却还是理了理外衣走出门去迎驾。 熙成伸手扶起萧忆茹,笑声淡淡:“爱妃的手还冷着呢,刚刚又在做什么?” “妾刚刚在洗桃花呢,”萧忆茹朝熙成帝笑笑,想到熙成帝这会儿可能是从兮月宫来的便低头解释道,“嫔妾昨日见贵妃娘娘神色不愉,便想做些桃花糕明日送给她尝尝呢。” 熙成帝闻言面色不变却低头深深地看了萧忆茹,语气里听不出喜怒:“你和贵妃关系很好?” “怎么会,贵妃娘娘素性高洁,嫔妾平常是和她搭不上话的。不过陛下喜欢贵妃娘娘,嫔妾自然也喜欢她啦。”萧忆茹一派天真地看着熙成帝,见熙成帝仍是看着自己便问道,“难道不对吗?” “你觉得对便是对的。贵妃近来心情不好,你去陪她说说话也好。”熙成帝点点头,便牵着萧忆茹的手往里走,“不过这么晚就不要再劳累了,这些东西让厨子做就好了,你心意到了便是。” “嗯。”萧忆茹羞涩地点点头,未施粉黛的素面上泛起红色的一点点,好似染了胭脂一般的娇艳。 熙成帝一时间只觉得眼前的女子可怜可爱忍不住在她面上轻轻吻了吻:“茹儿真是可爱。” 萧忆茹又羞又恼却径直扑到了熙成帝的怀中,轻轻垂下的眼帘遮住的却是一片平静。 薄云遮去半轮的月色,屋子里的灯光却依旧明亮。这一次,熙成帝却是亲自抱着萧忆茹进了浴室。 萧忆茹忍不住庆幸自己的全身美容卡后效极好,那肌肤宛若最娇嫩的花瓣又好似最珍贵的玉石,滑润白皙,几近于完美。全身上下,无一不美。 熙成帝的长指轻轻拂过萧忆茹的肌肤,语气里难得的带上了怜惜与宠溺:“爱妃的肌肤真是宛若美玉,温润至极。‘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下次,始是新承恩宠时’,日后若是有空,朕带爱妃去泡泡行宫的温泉。” 萧忆茹忍不住伸手抱住熙成帝,低低地j□j了一声。 站在门外的李愈德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静静地立着,只是头却低得更低了。 第二日,萧忆茹起来的时候真的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软了。她恨恨地看着自己脖颈上的吻痕,暗骂熙成帝禽兽。她要是顶着这个出去,后宫那些女人恐怕真是要把她给活吃了。 不过,最让她感到不悦的却是那个帝王好感度。她昨晚劳心劳力,居然只加了5,真是岂有此理,没心没肺! 碧螺顺着萧忆茹的目光看到那些吻痕,便十分会意地用粉替萧忆茹遮了遮:“娘娘,您吩咐做的桃花糕已经做好了,要带上吗?” “也好。”萧忆茹望着镜子中那摇曳着的珍珠耳坠,忍不住叹了口气,“给皇后请安后我也顺带去兮月宫拜访一下贵妃好了。虽然陛下现在很少宠幸贵妃,但他到底还是对贵妃有几分歉疚之心。只不过是拉不下面子罢了的。昨日我不过试探了一句,他便开口让我去陪贵妃解闷,想来也是真担心贵妃的心情。” 在后宫里,帝王的心思是最难猜的,也是最重要的,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的。 “奴婢知道了。”碧痕很是利落地答道。 等到了昭阳宫,萧忆茹看着走在她前面的女人,忍不住轻声打了个招呼:“原来是貂蝉妹妹啊。” 貂蝉面色如常,神态间更见恭敬:“拜见昭媛娘娘。” “何必这样多礼。”萧忆茹笑着扶起她,对她笑道,心中却对貂蝉越发警惕——这样能忍的女人,狠起来自然是最狠的。 貂蝉却是温和一笑,语气温柔:“礼不可废。” 两人看似和睦地携手进了内殿,殿中却只有皇后和昭媛萧燕燕。 皇后看到两人进来便扬唇笑道:“修仪来得早些是因为有空,萧昭媛昨日刚刚侍过寝怎么也来得这样早?” “嫔妾习惯早起,左右也是没事,自然要来娘娘这讨杯热茶。”萧忆茹行了礼才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这样答道。 貂蝉也微笑地向皇后行了礼,此时却带着笑调侃起萧忆茹:“陛下昨日定然是真宠爱姐姐,姐姐今日面色看上去比以前好了许多呢。” 萧忆茹心中暗骂为自己大拉仇恨值的貂蝉,只低了低头做羞涩状,低低道:“妹妹说笑了,只是睡得好了些罢了。再说,陛下宠爱妹妹的日子可比我多呢。” 貂蝉不语,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萧忆茹脖颈上的吻痕。 就在这时,太监传报:淑妃到。 第十一章 论容貌,淑妃自然是及不上贵妃的。可是每次看到她,萧忆茹都会从心底赞叹她的美貌。她的美就好像是清澈的溪流静静流过,又好似清馨的花朵悄悄绽放。无论看多少眼、看多久,人们都会感到从心底涌出的美好和愉悦。 淑妃披着深红的披纱长襦裙,缓步走来,那系在裙裾的小银铃叮叮咚咚地响着,宛如一曲优美妙曼的乐曲。她先向皇后行了个礼,然后才微笑着静坐在一侧。 见了淑妃,皇后的笑容越加雍容温和,她朝淑妃笑笑,语气和煦:“听说你最近常常去探望贵妃,她的身子可好些了?” “臣妾代替贵妃多谢娘娘的关心,贵妃的身子现在已经好多了。”淑妃喝了口茶水轻声回话,眉眼间却带着真切的忧虑,“只是心情一直有些郁郁,起不了床。” 皇后自问对后宫了若指掌可直到贵妃小产之后的调查她才发现淑妃与贵妃交情甚好。所以她今日才作出漫不经心地样子向淑妃发问。只不过,她没想到,淑妃居然会这样大大方方地说起贵妃,反倒显得自己这个皇后后知后觉。 皇后低头抿了口茶,只觉得这茶水的味道好似不如往年的好,声音淡淡地安慰道:“病去如抽丝,你也不必太过忧心。” “臣妾明白。”淑妃点头地笑着,看上去文静而无害。 因今日皇后兴致不高,众人也只是随意地说了说话便起身告辞了。 萧忆茹寻了个空去和萧燕燕说话:“今天怎么不见赵昭仪?” 萧燕燕闻言回头看了看萧忆茹,见她仍旧是一脸无辜无知的样子便低声道:“这事回宫在说吧。” 萧忆茹却有些奇怪萧燕燕神神秘秘的样子,难不成赵飞燕不来请安还是有什么原因的? 因为上次德妃的事让萧燕燕、赵飞燕都颇受了些委屈,熙成帝近来对萧燕燕、赵飞燕都多有赏赐。萧忆茹进了萧燕燕的嘉好宫明显便看到了一下新的饰物,看上去萧燕燕近来过得还是很不错的嘛。 萧燕燕引着萧忆茹进了内殿,然后才正式揭秘道:“昨日赵家来了人,听说赵夫人一走,赵昭仪便称病了。” “难道是赵家出事了?”萧忆茹只好这样猜测,话音落下却看见萧燕燕冷淡地扬起嘴角,那样子看上去有些冷淡不屑。 萧燕燕嘴角微扬,笑意却是嘲讽似的:“赵家能有什么事?这个时候进宫,说的自然是下月秀女入宫的事。”萧燕燕从小受家族教育,自然是看不上赵飞燕这样不识大体的世家女子。 萧忆茹眼神微变,却是低头不语。昭仪位列九嫔之首,不可谓不尊贵,可是赵家这样的大世家又怎么会满足?不过,像赵飞燕这样的女人,不应该做出这样愚蠢的行为才是啊? 见萧忆茹不言不语,萧燕燕便开口说道:“在这宫里,陛下的宠爱固然是重要的,可真正扶持我们的却是我们背后的家族。这后宫中的女人若是没了家族的支持便只能如同浮萍一般的飘零无依。你看,赵昭仪固然不喜赵家急功近利的举动却也没有出言拒绝,只是称病几日表示一下自己的不喜罢了。” 萧忆茹知道,萧燕燕这是要自己表示对萧家的态度。萧忆茹犹豫了一下,面上却还是做出懵懂不解的模样:“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小心地。” 萧燕燕仔细观察了一下萧忆茹的神色,看得萧忆茹越发忐忑,最后才轻笑着出声:“姐姐还是这样懵懂不知世事,也不知道陛下是不是就喜欢姐姐这份天真。” 她语气里虽带着调侃,却也隐隐透出疑惑诧异甚至嫉妒羡慕的复杂意味。 萧忆茹低头不语,只当听不懂萧燕燕的话。 好在萧燕燕随意说了几句后便扯开话题说起其他事了。 等萧忆茹离开嘉好宫的时候挂在天空的太阳已经变得有些刺眼。萧忆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眼角余光掠过一人便忍不住低声问道:“刚刚那个是不是赵昭仪身边伺候的解语?” 只见一个小宫女匆匆忙忙就从前面的拐角跑走了,萧忆茹忽然起了性子,也不等人回话便招收叫来小坠子:“你去跟着她去看看她去做什么,记住,不要让她发现了?” 小坠子点头表示知道。萧忆茹却忍不住心中升起疑惑来:赵飞燕究竟想要做什么,或者她又发生了什么事? 好在,她也没想多久,身侧的碧螺便小声问道:“娘娘,我们还去兮月宫吗?”萧忆茹本来就打算昭明宫那边请过安便去兮月宫,可现在在嘉好宫这里停了这么久再去兮月宫也有些晚了。 “去,为什么不去?我昨日都和陛下说好了的。”萧忆茹懒洋洋地笑着,这个时候,贵妃精神应该好些了吧。说话不算数搞不好会被皇帝陛下KO的好不好。 宣政殿。 李愈德慢步上前向熙成帝禀报道:“刚刚萧昭媛去了兮月宫。” “她倒是有心。”熙成帝合上一本奏折,放下手中的笔,略微思考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朕记得上月江浙总督献了的象牙编的席子还剩下几条,你派人给萧昭媛也送一条去吧。” “奴才知道了。”李愈德退了下去,却有些感叹萧昭媛的好运气——这象牙席子后宫里也只赏了皇后、贵妃、淑妃和德妃,没想到陛下今日居然也赏了她。 这萧昭媛果真是时来运转了啊,以后可要认真些了。李愈德慢悠悠地想着,面上却是半点不透。 这一边的萧忆茹却暗暗叫苦——尼玛,她不过是打算来拜拜山头,在升皇帝好感的时候刷一刷贵妃的好感嘛,怎么会一下子遇见两BOSS,这不符合她的想象啊。 没错,萧忆茹在兮月宫里又见到了美丽优雅的淑妃娘娘。 现在,淑妃正微笑着将她送来的桃花糕摆上桌子,裙裾上的银铃好似活着一般清清脆脆地响着。 茶香固然令人心旷神怡,美人却更是令人目眩神迷。淑妃与贵妃同坐在一处,便如两朵绝艳至极的花朵,争相开放,各有风华。 这样一来,本来只算得上是个小美人的萧忆茹便成了可怜的绿叶。 第十二章 等到从兮月宫出来,清风拂过,本应该感到暖和的萧忆茹却感到微微地发冷——她觉得淑妃身上似乎隔着一层迷雾,轻飘飘、模模糊糊的,好似带着许多不属于这个后宫的秘密。 实际上,她从一开始知道淑妃和贵妃之间的交情就有些奇怪——贵妃善妒,巴不得自我催眠熙成帝只有自己一人,怎会喜欢一个熙成帝的妃子?而且,今日一见,淑妃和贵妃之间的熟稔简直不是短时间可以养成的——这两个女人,一定已经交好许久,只不过是因为贵妃小产的事才被暴露出来。 被风吹得头痛,萧忆茹只好伸手揉了揉额头,索性就不想了。反正她现在还对不上淑妃,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回到宫里也没什么事,忽然想起上次系统奖励的休闲小礼包,萧忆茹便兴致勃勃地打开看了看。 “这是什么?!”萧忆茹拿起掉落在自己身侧的许多乱七八糟的小册子,忍不住出声问道。她经过很长时间的尝试,发现系统虽然不常出声但只要自己和它说话,大部分时间都会得到回答的。 系统许久没响起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得意:“啊,给你解闷用的宫斗小说和二十二世纪最受女人欢迎的心理小说巧解男人心——教你怎么解剖男人心哦。都做过古代处理了,你可以放心看。这叫,工作休息两不误嘛亲。” “解剖?是剖析吧。”愤怒中的萧忆茹慢慢出声,“文盲不可怕,可怕的是文盲还卖弄学问。” 系统恼羞成怒:“随意蔑视系统,进入惩罚模式,强制打开任务——秘密秘密,我来揭露。失败惩罚,减去1000积分和接受不为人知的惩罚。” “那奖励呢?”萧忆茹忍耐许久,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系统不理她的提问,只是开始解释任务:“你将会得知一个秘密,你必须在两日内不动声色地将秘密揭露出来。否则任务失败。” “等等,就算没有奖励,那所谓不为人知的惩罚是什么?”萧忆茹问道。 已经黑化的系统不再出声,就好像不存在似的。萧忆茹郁闷至极地捂着额头又开始觉得头痛了——这真是无妄之灾,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碰上这么小气的系统?她上辈子明明是好人好不好? 不过很快,萧忆茹就知道系统任务里的“秘密”是什么了,小坠子回来了。 “娘娘,奴才看到解语是去太医院拿药。不过看她和那个太医神神秘秘的样子,好像那药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药?”萧忆茹用手掌支着下颚,认真琢磨着,“她不会还真生病了吧,上次就无缘无故地想挑拨我和貂蝉,说不定还真的是病糊涂了。”心情不好的萧忆茹开始胡思乱想,可是很快她就觉得自己隐约接触到了什么。 赵飞燕一向低调做人,那次被罚在德妃小佛堂跪了一夜后忽然无缘无故来挑拨自己和貂蝉,然后又乘机在赵夫人来访的时候借着嫉妒不悦这个借口称病不出,现在又神神秘秘地到太医院拿药,真的好像有什么秘密似的。 线索不足,只能一件事一件事的解析了。首先,挑拨貂蝉和自己,就可以让自己和貂蝉自顾不暇暂时没时间去算计赵飞燕。然后,借机称病,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躲开后宫的目光。还有药......这些都不是长久的,所以,赵飞燕肯定也只是想躲一段时间而已。 难不成,赵飞燕怀孕了?萧忆茹为自己的这个念头感到吃惊,却越想越是。估计赵飞燕是那次罚跪回宫后私下里招了太医来查看身体却发现自己怀孕了,因为不足三月又有贵妃前车之鉴只好自己制造机会让自己可以安全养胎。 想清楚了这些,萧忆茹不禁对赵飞燕选择称病的时机之准感到惊讶。赵飞燕选在赵夫人离开之后称病,后宫众人定然如萧燕燕一般以为她是为了表达对赵家送女入宫的不喜而称病,既然是假病,自然没人关心为她诊平安脉的太医。而且,她这假病,虽然会被萧燕燕这些世家之女看不起,却会得到熙成帝的怜惜——哪怕是皇帝,也会喜欢一些真心喜欢自己的人。果真是深谋远虑。 说起来,这么多年只有贤妃生了个二公主,怎么自己来到这,美人就一个接一个怀孕啊。萧忆茹很是苦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送子观音这种特异功能。 秘密差不多已经知道了,萧忆茹的头却痛到了极点,现在赵飞燕窝在宫里一步都不出去,她怎么揭露秘密啊?再说,人家这么努力瞒着,你一下子就揭露了,不是把人往死里得罪,让人把你往死里恨吗? 该死的系统!该死的任务!躺在床上的萧忆茹恨恨地骂着。 这一晚上,萧忆茹睡得十分、非常不好,她在床上翻来翻去,心中筹算了许久才在困意侵扰下昏昏睡去。 倒是一侧等着伺候的碧螺只当她是因为熙成帝今夜歇息在了淑妃宫里而难受,心中反倒有些同情起自己这位主子:皇上固然俊美绝伦又温柔多情可宫中妃嫔众多,自己这位主子倒是有大部分时间都是要独守空阁的。这天下,估计就是皇帝的女人最难做了——夜里寂寞地难以入眠,白日里却又要做出神采奕奕、毫不在乎的样子。 第二日起来,萧忆茹因为已经想好办法所以精神也格外的好,指挥着碧螺去拿昨日熙成帝赏赐下来的簪子:“我昨天看到就想着今天要试试看,果然很好看啊。” 铜镜里,镶嵌着南珠的白玉簪子上雕着繁复的云朵图案,美轮美奂,衬着萧忆茹含笑的面容,更显得精美。 “娘娘果然好眼光。”碧螺笑着称赞了一声,随即便扶着萧忆茹起了身子。 萧忆茹却转头和她吩咐道:“你让人去折点花来,我等会儿要去贵妃宫里。如今j□j正好,贵妃却在卧病,看看鲜花也是好的。” 虽然是两天时间,不过以系统的黑化程度,说不定昨晚自己睡觉的时间都算进去了,她还是尽快把这任务完成好了。 碧螺偷眼去看萧忆茹,只见萧忆茹的眉眼隐约带着笑影,虽然这样说着却似乎含着意味深长的样子。 第十三章 说真的,萧忆茹一直对到每日一程的昭明宫请安这个行程安排不太感兴趣,不过后宫基本没什么大事,这也算是全民活动。怀着积极响应上级创建和谐后宫的目标的心理,萧忆茹自从来到这里便没有像前任一样请过病假。便是皇后都忍不住称赞了一声:“萧昭媛自从病好之后,好似精神了许多。” 萧忆茹羞涩笑笑,不忘拍着马屁:“多赖娘娘体恤。” 貂蝉在侧柔柔插嘴道:“不仅精神了,昭媛姐姐的嘴也甜了许多呢。” 皇后闻言只是略略一笑,并不答话。好在今日皇后也无太多谈兴,只是淡淡地和各人说了些话便让众人回宫了。 萧忆茹坐着步辇去兮月宫的路上在脑中慢慢地将自己的计划过了一遍,反复盘算觉得自己已经计划地颇为周详方才稍稍放心——这一次,大约是要借一借贵妃和二公主的势了。 不得不说,嫦娥可能是宫里唯一一个真性情的女人了。虽然萧忆茹又三番两次地来看她,但因为她不是十分喜欢萧忆茹,至今对着萧忆茹依旧是不冷不热,面色冷淡的样子。不过她到底是世家出身,做不出什么怠慢来客的事,再加上萧忆茹看上去的确是一番好心便也让人请了萧忆茹进屋说话。 不过萧忆茹倒是不见外,她抬手从碧螺手里接过花便朝嫦娥笑道:“娘娘面色果然比昨日好了许多。嫔妾想着娘娘整日蒙在屋子里也无趣,便自作主张从桃园那折了些桃花给娘娘送来。常常看看,心情也会好些的。” 嫦娥想起当初和熙成帝在桃园遇见萧忆茹的情境,好似不过数日的光景,世事居然已经变了这么多。她忍不住低声感慨道:“想不到多日不去桃园,那的桃花居然还开得这样好。” “是啊,”萧忆茹天真地笑笑,然后便转头四处看了看,问道,“怎么不见二公主,嫔妾上次来便没看到人,今日也不在吗?” 嫦娥面色微变,站在她身边伺候的夏嬷嬷却开口答道:“回娘娘的话,二公主还在侧殿玩呢,奴婢怕她吵着贵妃娘娘便没把她抱来。” 其实兮月宫里的人,对着这位熙成帝唯二的公主殿下也有些不知如何应付——既怕贵妃触景伤情却又想着借这二公主让贵妃移移情提些精神,所以还真没怎么怠慢二公主。不过二公主原先便是娇生惯养,忽然换了环境便整日哭闹着要母妃,令兮月宫的人颇为苦恼。 萧忆茹好似看不到嫦娥微变的面色,只是好奇地问道:“嫔妾可以去看看公主吗?” 嫦娥抬眼看了看萧忆茹,见她满脸欢喜天真,好似真的十分喜爱孩子的样子。她沉默片刻便示意夏嬷嬷去把二公主抱来。 二公主算起来已经两岁了,虽然她走路已经很顺溜了但到底是金枝玉叶的身份,能被抱着的时候便不会走着。她早上刚刚睡醒,一脸的迷糊,红彤彤的脸上带着孩童惯有的笑容。 萧忆茹偷偷朝嫦娥看了眼,得到她的默许便欢呼着伸手去抱二公主,一边逗着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都说生女肖父,这二公主与陛下果真很像呢。” 萧忆茹实在不知道如何去挑起嫦娥的慈母之心,不过总算嫦娥对熙成帝是一片真心,这样一说想必定会起了些真心才是。毕竟,每一种爱里都有爱屋及乌的成分,嫦娥既然如此爱着熙成帝想必也会去爱与熙成帝血脉相连并且颇为相似的女儿才是。 嫦娥微微一怔,伸手便要去抱二公主。萧忆茹却笑嘻嘻地不让她抱,只是指着二公主的鼻子和嘴巴给她看,笑着说道:“娘娘你看,二公主的鼻子和唇形和陛下简直一模一样,不过女孩这样长倒是显得英气了,不好看。” 嫦娥闻言细细端详,果然看出来一些熙成帝的影子,忍不住轻声反驳道:“英气些有什么关系,她是公主,总是要有点她父皇的气概的。”她一边说话,一边伸手去抱二公主。 这次萧忆茹倒是没有拦着不让抱,只是边笑边道:“二公主真好玩,嫔妾今日路过赵昭仪那边时便看见那边的杏花开得正好,让嫔妾带二公主去杏花林那儿玩玩吧?” “你也是一宫主位,怎么整日只想着玩?”嫦娥淡淡地笑了笑,眉眼间环绕的郁色减去,竟显出一份惊人的清美之色。 “二公主也闷了嘛,”萧忆茹随手拿了枝桃花去逗二公主,“娘娘养病是要静卧,可二公主还是孩子,定要多出去跑跑才是啊。” 说话间,桃花的花瓣细细划过二公主幼嫩的面颊,二公主经过萧忆茹的一番逗弄早就醒神了,她瞪着眼睛看着笑嘻嘻地萧忆茹然后忽然伸手去抓那花枝,气冲冲地道:“花花,阿嘉要。” 二公主毕竟不是皇后所生的嫡女,熙成帝昔日虽然也颇为宠爱她但也不曾像大公主一样沿用皇子辈的景字,只是取了个文嘉的名字,又因为她年纪小,私下里贤妃、熙成帝这样的长者都唤她“阿嘉”或者“嘉嘉”。因而她常常自称“阿嘉”。 嫦娥看着二公主气恼的表情和她圆嘟嘟的小胖手,心中却是越发地软了起来。她将额头贴在二公主的额头,垂下的眼眸中微微湿润,语声却是轻轻的:“阿嘉不恼,等会儿让带你去看杏花。” 文嘉却是不配合,她黑黑得眼珠子便紧紧地瞪着萧忆茹,圆嘟嘟的小嘴忽然打了个哈欠,本来的谴责便变得软绵绵起来了:“你拿阿嘉的花。” 萧忆茹笑的乐不可支,越发欢快地去用花枝去逗文嘉。 因文嘉还小,嫦娥体虚,最后陪着萧忆茹去杏林的除了文嘉之外还有专职照顾文嘉的夏嬷嬷和专门拿东西的小东子。 杏者幸也,赵飞燕的飞云宫建在杏林一侧可算是熙成帝有心了。 第十四章 赵飞燕近来的心情很是不错。虽然早些时候因为德妃遭了无妄之灾、受了些窝囊气,但因祸得福她却得知了自己有了身孕。对于她来说,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简直来得太是时候了——只要平安诞下孩子,她在后宫中的位置才算真正的稳当。哪怕是新人入宫,熙成帝也定不会把自己忘在脑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太医告诉她,她的身子太多纤弱生产恐怕有些艰难需要要好好调养才行。因为这个,赵飞燕从习舞时为了使身体轻盈开始的“挑食症状”终于得到了重视。 “娘娘,您的枸杞红枣茶。”入柳端着茶慢慢走了上来。 虽然赵飞燕这些日子按照医嘱好好调养但效果却显然不甚明显。她仍旧是袅袅娜娜、弱柳扶风宛若仙人的身姿,只是面色显得红润了些,不像初时那样白皙。因为心情舒和,赵飞燕的面上也带了几分真心的笑意:“这些日子我虽是好过了些,倒是忙了你了。” “这是奴婢的福分呢,娘娘不必多想。”入柳将茶放在桌子上,语气恭敬,“小厨子里炖了乌鸡汤,最是滋补不过,娘娘现下可要尝尝?” “先放着吧,成日吃着,再好吃的东西都要腻了。再说我原先也不喜欢这些。”赵飞燕笑笑,随后便问道,“宫里近来可有什么事?” 入柳正要答话,门外却有小宫女急慌慌地进了门:“娘娘,萧昭媛带二公主逛杏林,不小心跌倒了,要来娘娘这换身衣衫呢。” “你是怎么学规矩的,娘娘面前怎能这样莽撞?”入柳细心地瞥见赵飞燕看向宫女的眼神微沉便出声训斥道。 那小宫女这才回过神来,她面色苍白地跪下给赵飞燕请安道:“奴婢给娘娘请安。” “起来吧。”既然有人做了恶人,赵飞燕也不介意做个宽宏大量的主子。她可不是德妃,从来不觉得拿下人出气是什么得意的事,下人不称心贬出去便是了,有得是法子让她们去受罪。她思及宫女先前的话便温声问道:“萧昭媛呢?” “小竹子公公已经带萧昭媛入侧殿换衣衫了,奴婢是他派来禀报娘娘的。”小宫女怯怯地答道。 赵飞燕长眉微蹙,面上神色微微变了变便扶着入柳的手起了身:“走吧,我们去看看萧昭媛和二公主。” 二公主到底是熙成帝的皇女又记在贵妃名下养着,不看僧面看佛面,赵飞燕若是怠慢了她可不好。 赵飞燕到侧殿的时候,萧忆茹已经换好衣服了。她一边拿糕点诱惑一直拿着杏花不放的文嘉,一边悄悄去望殿门。 见到赵飞燕缓步行来,萧忆茹便乐呵呵地迎了上去:“昭仪姐姐可是来了,我原先便担忧你的病。这会儿来这换衣衫便忍不住想见你一面,问问好。” “多谢妹妹了。”赵飞燕淡淡笑笑,心中却猜着萧忆茹的来意。 文嘉原先别着脸不理萧忆茹,这会儿见原先逗着自己的人居然跑到别人那里了,便忍不住憋红了脸大声道:“花花。”她不知道如何称呼萧忆茹,便只好大声叫着花花,众人也不知是指自己手里抓的杏花还是萧忆茹。 萧忆茹忍不住又笑了,随即才想到正事才道:“先前采花的时候摔倒了,手上好像摔伤了,我唤了太医来,姐姐不介意吧?” “当然,只是小事罢了。”赵飞燕冷淡地应了一声,心中对萧忆茹的来意倒是有些明白了,因而心中越发地不悦轻蔑起来。 在赵飞燕看来,萧忆茹做了这么多固然可以拆穿自己怀孕的事可于萧忆茹却是半点好处也没有,她这么做不过是吃力不讨好,估计也是被别人拿来当刀使了。原先还觉得这萧昭媛病了一场后还有几分心机,没想到眼皮子居然这样浅。 不过,与其被人劝着去诊脉反倒不如自个出声。怀着这样的心思,在太医为萧忆茹诊过脉后不等萧忆茹出声让太医为“脸色不好”的赵昭仪诊诊脉,赵飞燕便自己开口了:“太医也来给我看看吧,近来好似总有些头晕。” 兮月宫的人站在一侧,太医自然也不会过分为赵飞燕遮掩,只是把了会脉便跪下道:“恭喜娘娘,娘娘这是有喜了。” 萧忆茹在侧暗暗叹气,看着赵飞燕这位“影后”作出不可置信、欣喜若狂等等的表情,心中郁郁:她和赵飞燕的仇大概是真的结下了。 只有文嘉不知世事,只是笑着伸手将杏花递给萧忆茹:“花花,给你。” 好吧,萧忆茹还是不知道她说的花花是指杏花还是自己。 妃嫔有孕,按理来说最高兴的应当是熙成帝,不过看着皇后的笑脸,萧忆茹倒是觉得也许皇后也很高兴也不一定。 不过,熙成帝也是真的高兴,他听到消息不久便来了飞云宫。对着赵飞燕许诺道:“爱妃若是可以为朕平安诞下皇子,朕定酬以妃位。” 赵飞燕听得满面羞红,萧忆茹却知道熙成帝这不仅是在奖赏赵飞燕更是在警告德妃。 德妃生下皇长子论功劳论苦劳都应该受到嘉奖,可熙成帝却也仅仅是按例赐下些东西罢了,这固然是因为德妃已经位列妃位无法再多嘉奖但更多的却是因为德妃私下里做的小动作。虽然因为皇长子的缘故熙成帝放过了德妃一次,可这次却仍是要借着赵飞燕的事来敲打德妃,令她熄了背地里要算计的心思。 萧忆茹站在一侧听着赵飞燕的轻声细语却是第一次感觉到了地位的重要性。这一次的任务之所以艰难是因为自己的地位太低只能想着法子去借他人的力。可这毕竟不是正道,下次就不知道会不会有这样借力的机会了。 若赵飞燕进位,这昭仪的位置自然空下来了,自己一定要想法子得到这昭仪的位置才是。 第十五章 得到了熙成帝的许诺,赵飞燕自然是喜不自胜。但她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一天的晚上,熙成帝又翻了淑妃的牌子,淑妃的华仪宫里却有这样一场对话。 淑妃懒洋洋地卧在美人榻上,半湿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纤长的手臂半撑着,白皙纤瘦的细腿因为红纱太薄的关系微微露出,莹白的脚踝上系着和肤色极为接近的玉铃铛。黑发红衣,眉目如画,宛若画中的倾城美人,看上去柔媚而风流。 熙成帝正坐在榻上细心地为她擦着头发,语气是真切的温和:“夷光今日心情不好?” 夷光是淑妃西施的小名,私下无人时,熙成帝常常这样唤她,亲密而温柔。 淑妃红唇却是微微扬起,声调冷淡:“我只是有些心冷罢了。”她平常喜欢微笑,往往是轻轻一笑,温婉柔和宛若潺潺溪流。可这时的笑却冷若冰霜,不过月光清冷之下更显出五官的精致华美。 熙成帝闻言轻轻叹气,放下手中的布巾,伸手将她抱入怀中:“不要气了,是我的错。你应该知道,你是不同的,赵飞燕又怎可与你相比。”熙成帝说的是我而不是朕,可见诚意。 淑妃在熙成帝的怀中仰头望他,深黑色宛若晨星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色,随即她慢慢笑道:“我听说为君者当一言九鼎,反复无常的都是小人。还望二郎你不要失信于夷光才是。” 熙成帝沉默片刻,许久才道:“朕明白。” 听到熙成帝的回答,淑妃的面上很快便浮现出柔软欢喜的笑容,她抱着熙成帝的手臂用撒娇似的口吻道:“二郎许诺赵昭仪若是诞下皇子便立她为妃,若是赵昭仪生下的是公主又怎么办?” 听她主动扯开话题,熙成帝的神色也轻松了许多,他将淑妃抱紧了些,语气淡淡:“若是公主,你喜欢的话,朕将公主抱给你如何?贵妃也已经有一个公主了。” 贵妃嫦娥乃是南王独女,所以熙成帝不会让她诞下孩子。而淑妃却是越国公主,身份更加尊贵特殊,不到万不得已熙成帝也不会让一个拥有异国血统的皇位候选人诞生。熙成帝的话中的意思这也算是一种补偿,一如对贵妃。 淑妃并不答话,只是抬手环住熙成帝的脖子,轻轻去吻熙成帝的唇角:“二郎,我真喜欢你。” 她语声温柔真挚一如初见之时,熙成帝忍不住微微动容,俯身回吻。 华仪宫中自然是一夜春风,红袖轻扬,缠绵不已。 虽然前景很需要奋斗,生活很艰难,决心也刚刚下了,但萧忆茹现在却实在是抽不出空来讨好熙成帝了。因为,她病了。 虽然没有什么穿越女全能必胜的概念,但一直以来都身体健康的萧忆茹实在很难想象自己会生病。但原主的身体却是个真真确确的林妹妹型,一直以来都缠绵病榻。萧忆茹这几天上蹦下跳,外加飞云宫杏林里的倾情演出,回来的时候虽然没什么感觉,第二天就非常及时地病了,具体病状就是:腰酸、背痛、腿抽筋。 太医很识相:娘娘并无什么大碍,只是需要好好休息。 果然啊,原主当初的病假居然不是谎报。萧忆茹闷闷地想着,苦中作乐地靠着枕头开始翻看起系统上次赠送的休闲小礼包里的宫斗小说。 自从上次黑化教训过一次萧忆茹确立了自己的地位后,系统洗白之后的态度一直很欢脱得瑟,有时甚至还会主动开口。 “你看的宫斗小说都是专门的写实小说哦,多角度多方面,供亲你参考。” 萧忆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搁下书册:“你最近很悠闲啊,今天有没有什么任务啊?” 自从知道了地位的可靠之后,萧忆茹的上进心就蹭蹭蹭地往上涨,态度也开始配合多了。 系统很满意,任务发布地也可靠多了:“是否接受任务三,请君为我留。任务简介:把探病的皇帝留下来。提高帝王好感度有额外奖励哦亲。” 萧忆茹算了算,自己的帝王好感度只有四十,超出五十是喜欢,大于九十是爱。现在熙成帝对自己估计只有一点新鲜感和一点愧疚吧。 不过好在她不是原主,至少生病的时候熙成帝大约还是会想到来探望她。只要努努力,应该问题不大吧? 这天,熙成帝来的依旧很迟,大约是傍晚时分,夕阳的光色慵懒地照下来,显得他的身姿更加细长。 这样的美男子,的的确确是人间少有啊。 因为系统的原因,虽然熙成帝没有让侍从通报但萧忆茹还是很快就知道了他的到来,她动作飞快地将画册一类的收了起来,顺便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 熙成帝进来时萧忆茹正在对着镜子梳头发(实际上是用镜子观察门口位置)。因为卧床的原因,她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皮肤带着病态的白,长眉纤细,眼睛黑亮,竟然有着一种稚气的美丽。 最近这些日子,熙成帝其实已经探过许多次病了。从早产之后的德妃杨玉环到小产的贵妃嫦娥再到因为怀孕要静养的昭仪赵飞燕。这些人或娇俏或清冷或娇媚,但萧忆茹给他的感觉却不一样。她的身上好似有一种特殊的生命力,即使面色苍白却依旧可以让人感到她的活力。 熙成帝顺手拿走萧忆茹的玉梳子,含笑道:“鬒发玄髻,光可以鉴。朕今日看到爱妃这一头青丝才知这古人诗句并非全是夸张。” 萧忆茹转头去看熙成帝,眉眼弯弯,笑得天真温柔:“嫔妾刚刚便想着陛下什么时候会来呢,想不到陛下来得这样早?”语声里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看着那纯然带着喜悦的眼眸,熙成帝默然不语,只是伸手用梳子为她梳发。熙成帝的业务纯熟度显然远高于萧忆茹,萧忆茹心中暗骂这家伙简直是妇女专家却还是半倚在他的怀中作出十分依恋的样子。 梳了会儿头,熙成帝便坐在了床侧陪着萧忆茹说话:“上次来时朕见爱妃的身子还好,怎么一下就病了?”他语声温温,好似真的十分关切似的。 萧忆茹闻言倒是有些郁闷,虽然很想抱怨一下这身体的废材程度但还是装作乖巧的样子怯怯道:“是嫔妾让陛下担心了。” 熙成帝倒是不置可否只是伸手摸了摸刚梳好的长发,淡淡一笑。实际上,王皇后的身体也不好,属于身娇体贵的那种。夏日里,昭明宫怕皇后受寒也不能放冰,若是热了便也只能洒些水去去热,所以熙成帝夏日里尤其不喜欢去昭明宫。不过也因此,熙成帝对于萧忆茹这种天生就体弱的人也多了几分怜惜,毕竟人家是真的是过得不太好。 萧忆茹见熙成帝不说话,便大着胆子恳求道:“陛下今晚用过晚膳了吗,不如和妾一起用吧。” 熙成帝好笑地看着萧忆茹泛起红色的面颊,扬声对外吩咐道:“传膳吧。” 虽然很想掩饰,但萧忆茹闻言之后弯弯的眉眼依旧显露出了一丝的欢悦。熙成帝看着萧忆茹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喜悦,忽然觉得她很有些可爱——他已经很久没在后宫见到这样天真又以他为天、单纯为他而喜而笑的女人了。 萧忆茹偷眼去看熙成帝,心中情绪难得和脸上情绪达到了一致——刚刚不知怎么的,好感度居然升了五,她的帝王好感度已经四十五了。虽然系统几次三番让她尽量在秀女入宫前将熙成帝的好感度提升到五十,但罗马不是一天就建成的,萧忆茹也不觉得熙成帝是可以一招攻克的,还是慢慢来得好。 吃过饭,熙成帝便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完成了任务的萧忆茹很欢快,动作上也放松了许多。她甚至还很有精神地凑到熙成帝的身侧去看熙成帝在看什么书。熙成帝看着穿着寝衣的她少有的调皮模样眼神微暗却还是笑着去敲她的头:“好了,安置吧。” 这是第一次,她和熙成帝纯盖棉被纯睡觉。 不过萧忆茹不知道的是,系统的任务永远都是坑爹的。熙成帝今晚本是答应了德妃要去看她,虽然只是心念一动留了下来,但在德妃看来却是萧忆茹对自己的挑衅。生活果然就是躺着也中枪啊。 玉霄宫里,德妃杨玉环却是满面地怒气,将还盛着茶水的茶盏用力掷在地上。碎瓷声音清脆,德妃含怒的声音却是分外的清晰:“忍忍忍,成日里只知道让本宫忍着,本宫现在在宫里都成了笑话。便是萧昭媛那样上不得台面的居然都敢欺到本宫头上!” “娘娘息怒。”宫女们跪成一片。 德妃仍是不悦,但终究是发过一次脾气,心气也平稳了许多:“也罢,不过是一时荣光罢了。她留得了陛下一时,本宫倒不相信她可以留得了一世。就让她得意一会儿吧。”她面色平静之时,眸光深深,竟透出一种冷漠而犀利的绝艳之色。 宫女们都跪着不言,只是垂首沉默着。 殿外夜色沉沉,星辰如坠。 第十六章 萧忆茹的病一直养了半个多月,等她终于可以起床的时候,秀女都已经入宫了。 实际上,后宫中的几位嫔妃都是绝世难寻的佳人,哪怕是这些新选的秀女都很少有及得上她们美貌或者才华的。只是,那些秀女毕竟正当青春,还未经过后宫的洗涤,鲜艳明媚,站在阳光下笑容也依旧灿烂。对于在后宫中的众人来说,虽然仅仅只过了三年但如今再看这些秀女却好似轮回了一遭似的。 熙成帝对于这次选秀却好似有些兴趣缺缺,一应事宜都交给了皇后。加上几位原先便内定的女子只有四人留了下来:分别是徐子宜、王盈涵、孟迦晨、赵妍丽。 这几人中又以徐子宜和王涵的身份最高。徐子宜的母亲青衡翁主乃是长华大长公主的独女,真正算起来乃是熙成帝的外甥女,不过皇家辈分本就混乱加上熙成帝现下想要缓和与宗室之间的关系,自然早早就将她内定了。王涵则是皇后王柳萱的堂妹,皇后近来身体越发病弱,虽然强撑着处理宫务但到底还是让人有些担心,因而王家今年便又送了一个女儿过来。 赵妍丽乃是赵飞燕的族妹,据说赵家选了许久才从旁支从选了这么一个女孩出来,如同她的名字一般妍丽至极,比起后宫的几位来也是毫不逊色。剩下的孟迦晨乃是江南孟家的女儿,孟家世代书香,在清流一派之中也是举足轻重,这样家庭出来的女子自然是恬静温婉。 不过到底是初初进宫,加上高位都已有人,她们的分位也没有想象中的高。 徐子宜,封正四品修容,入住青元宫。 王盈涵,封从五品充容,入住静安宫。 孟迦晨,封从六品婕妤,入住玉霄宫。 赵妍丽,封正七品美人,入住飞云宫。 这四人里,只有徐子宜凭借着自己高贵的出身一步登天,得以成为一宫主位。王盈涵乃是皇后的堂妹,虽现在分位不高但也得以入住了没有主位的静安宫。孟迦晨则是入住了德妃的玉霄宫。倒是赵妍丽,也不知皇后怎么想的竟然将她安排在了正在养胎的赵飞燕的飞云宫中。 不过这些萧忆茹倒是没有什么感想,她虽然是正三品的昭媛但实际上在后宫并没有什么决策权。虽然近来因为熙成帝的态度改变,她的待遇也好了很多,但她依然是高位妃嫔中看上去位置最不稳的人。对于刚刚入宫,野心勃勃的女人来说,萧忆茹显然是一个很好跳板,只要拉下她就可以进入高位妃嫔的圈子。 很危险啊,这样盘算着,萧忆茹忍不住感叹道。 不过对于这些新入宫的美人,熙成帝的态度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仿佛他不知道自己后宫多了几个人一般。不出众人意料,最先承宠的是徐子宜,熙成帝接连宿在她的静安宫整整五日,若不是她身份特殊恐怕她现在就要被后宫的醋海淹没了。然后是孟迦晨和赵妍丽,熙成帝分别在翻了她们的牌子三次。备受看好的王盈涵反倒是最后侍寝的。据说她常常去昭明宫亲自侍奉皇后,态度恭敬谦和,对熙成帝的宠爱反倒不是十分看重。 不过萧忆茹反倒觉得她是最聪明的一个。对于王盈涵来说,有了皇后这把天然的保护伞即使熙成帝不宠爱她后宫中也不会有人不长眼去给她难看,若是过分追求熙成帝的宠爱惹恼了皇后反倒不美——毕竟她在后宫真正的立足点是皇后。更何况,她这样的态度反倒会给熙成帝和皇后都留下好印象。 王家的家教果然出色,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一天可以看到王家两姐妹窝里斗呢?萧忆茹漫不经心地想着。 真正见到这几位妃嫔实在昭明宫。萧忆茹久病初起便前往昭明宫去给皇后请安。刚刚走到殿门口便见一个身着淡粉色广袖襦裙的女子正望着她。 那女子姿容妍丽,一身淡粉色的襦裙反倒衬出她宛若鲜花般绚烂的灼灼丽色,当真是美人如花。 她扬着长眉笑笑,然后便朝萧忆茹请安:“妍丽给昭媛娘娘请安。”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浮,宛若她随风飘起的长袖。 这赵妍丽美则美矣却当真是没有一点赵飞燕的心机,不过是个空心美人罢了。这样的女人,便是熙成帝恐怕也只是对她的好颜色有些兴趣,过些日子便会乏味了。赵家到底是后进的世家,急功近利完全比不上王家的深谋远虑——这后宫中好容貌固然重要但心机手段却是不可或缺,赵妍丽这样的估计就只能拖后腿了。萧忆茹无意与她一般见识便轻声让她起身了。 赵妍丽掩着唇微微一笑,眉目舒展宛若艳极的花朵,声调却是轻软妙曼:“娘娘深居简出,若不是昭仪姐姐说起过娘娘的容貌,娘娘的气质又格外出色,嫔妾险些就要识不得娘娘了。” 虽然她口中称赞着萧忆茹的气质,语意深处却是说萧忆茹容貌平平让人认不出来。 不长眼的人,果然还是很多啊。萧忆茹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却并不马上发作。 昭明宫里的人倒是不少。萧忆茹远远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浅色的长裙容貌端庄的女子正神态恭敬地皇后身侧说着什么。皇后眼带微笑,好似很是满意她的话。想必那就是王盈涵。 萧燕燕和一个穿着月白色襦裙的女子正在一起说话,两人面色都很是沉静,气质竟然都很是接近。那穿月白色襦裙的女子想必就是孟迦晨了。 貂蝉独自坐在一侧玩着茶盏,时时恭敬地和皇后说上几句话。 除了呆在宫里养胎可以不来请安的赵飞燕,淑妃、德妃还有新入宫的修容徐子宜都还未到。不过,这徐子宜倒是和传闻中的一样倨傲啊。 萧忆茹走进昭明宫给皇后请了安,坐在一侧后才清楚地意识到这次新入宫的四位都不是什么简单的女人。若是以后想要安稳些,恐怕就要找个机会让她们真正知道自己在后宫的地位和手段才是。萧忆茹的眼神很快就投向了赵妍丽,这四个人里她最容易对付,便是赵飞燕对这个族妹恐怕也没什么真心。再加上她适才得罪过自己,杀鸡儆猴,她似乎是最佳人选啊。 赵妍丽正在和貂蝉说话,语气轻快柔和,完全想不到她看不起的萧忆茹已经开始打算算计她了。 第十七章 宣政殿。 熙成帝坐在窗口和出征归来的大将军言重桦下棋。熙成帝执黑子,言重桦执白子。两个人都是容貌俊美的人物,只是一坐便好似一幅最好的风景图。 “言卿的棋艺越发好了,这局棋怕是一时半会儿下不完了。”熙成帝拍拍手,便有侍从上前将棋盘端走,熙成帝语气淡淡地道,“还是先说正事吧。” 言重桦看着马上就要得胜的棋局被搬走,不由有些想笑——朝中私下里一直有传言说熙成帝是文武全才,但实际上熙成帝在棋之一道上简直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而且熙成帝的棋品也不是一般的不好,每次自己快要赢了,他就会借故赖掉。 熙成帝并不理会言重桦带笑的眼神,只是走到书桌前坐下,问道:“这次出征有什么感想?” “大河族的确民风彪悍,尤其擅长骑兵作战。而且他们逐水而居,行动迅捷。熙朝和越国在这方面显然是比不上大河族的。”说起正事言重桦的面色也严肃了起来,他想了想便小心说道,“不过自从老越帝登基,越国对军事训练就一直非常重视。臣粗粗观之,越国的士兵的训练度怕是要比熙朝的强太多了。” “加恩于民,加强军事。越帝,的确是一代英主。”熙成帝沉默片刻,许久才缓缓问道,“不过,依你之见,他现在的身体如何?” 越帝乃是西施的生父,已经是属于老一辈的人物了,纵使他英睿一如当初但他的岁数也恐怕太大了些。衰老与死亡的征召哪怕身为帝王也是不能抗拒的。 言重桦并不直接回答只是慢慢道:“臣这些日子虽然在外征战但也听说了越国的一些事。越帝先后处理了权柄颇重的堂亲王和左丞相,又急急为太子寻了几位太傅。以越帝行事作风,这样不加掩饰,恐怕是急了。” “你倒是消息灵通。”熙成帝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语气只是淡淡,“英主暮年,后继无人,当真是无可奈何。不过这样也好,越帝越急,我们分配大河族领土的时候越能多得些利。” 用萧忆茹的话说,老越帝的人生简直是苦逼悲催的代名词。他前头有个不着调的哥哥和侄子,把越国的江山都要玩掉半个。他壮年登基励精图治了半辈子,好不容易把越国提上轨道却又要面临继承人的问题。熙朝先帝论治国的本事、论帝王心术或是手段都比他差了一条街不止可却有一点比他好——他会生儿子。而且熙成帝的几个兄弟都甚是出色不似先帝平庸,熙成帝还未登基之时简直是每日都在熬。老越帝却是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他一二三四五地生了五个公主,年近五十才得了一个儿子,老父将去,幼子年幼,岂能不忧。 “臣明白。”言重桦点点头,随即便肃颜道,“有越帝之事为前车之鉴,陛下登基三年后宫中却只有皇长子一人,还请陛下多为子嗣谋算才是。” “行了,帝王j□j之事就不是你这个大将军该管的。”熙成帝收起笑容道,“若不是你言家不曾有女入宫,朕怕是都要怀疑你的用意了。” “臣惶恐。”言重桦跪了下去,语声低沉。 熙成帝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起来吧,朕已经想好了,这次军队回来之后会有很长时间不会有战事了。朕想让你抽调些精英出来暗中训练,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兵,熙朝必须有自己的精兵。” “臣领命。”对言重桦而言没有什么比帝王付以重任,能够为国效命更令他感到荣幸的了。他面带喜色地行了个礼然后才在熙成帝的示意下告退。 一直候在外面的李愈德这个时候才从内侍监太监的手里端来众位妃嫔的牙牌。 熙成帝粗粗扫了一眼——他已有数日未去淑妃的华仪宫本打算今日去看看,可论过国事后反倒没了兴趣。正要叫“去”却忽然看见了许久不见的玉牌,便问道:“萧昭媛的病可是好了?” “回皇上,是好了。”李愈德这样回答,忽然想起上次那条象牙席子便又顺嘴多说了一句,“萧昭媛身子刚好,今早就已经去昭明宫给皇后请安了呢。” “她倒是懂事。”熙成帝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便说道,“今晚就清和宫吧。” 萧忆茹这会儿并没有得到熙成帝的侍寝的口谕,她正坐在床上与系统讨价还价。 “咦,帝王好感度怎么忽然涨了?”萧忆茹讨价还价到一半忽然接到帝王好感度上涨2点的信息提醒,猛然大惊,“这东西到底可不可靠啊?” 系统顾左右而言他:“人心最是难测,说不定他忽然发现了你的好呢.......再说,只涨了2点,有什么好在意的?你现在的帝王好感度连基本点50都还没到好不好。” 萧忆茹撇撇嘴,并不十分想要理会系统,只好提起原先的话题:“这个宫斗小礼包太贵了啦,几颗基础解毒丸,一本初级宫斗药物宝典,一本毫无内涵的小黄书居然就要2000积分,你不要太坑爹哦?” “亲,绝对是物超所值,要不是五一劳动节商场大减价,你2000积分还买不到这种高端产品呢。走过路过不容错过哦。”系统道。 萧忆茹努力不让自己翻白眼,为自己争取福利道:“那有什么赠品吗?” “亲,不要太无理取闹哦。”系统道。 萧忆茹只有2000积分,存了这么久一下子叫她全花出去简直就像在割肉。而且女人天性中总是缺少男人的冒险的魄力,她们总是倾向于谨慎和保留余地。不过,萧忆茹忍了又忍终于被系统的那“基础解毒丸可以解大部分的毒”打动了,忍痛掏出了2000积分。 不知为什么,她的积分总是捂不热...... 正在哀叹的时候,门外传来传旨太监的尖锐的声音:“皇上口谕,清和宫今夜掌灯。” 清和宫上下自然是极为欢喜,萧忆茹刚刚病愈熙成帝便翻了她的牌子,对于一个妃嫔来说,这算是极大的荣幸了。 萧忆茹微皱细眉,心中却有些犹疑:难不成刚刚还真的是熙成帝想到自己的好,然后才加的好感点数吗?距离产生美这句话居然还真没说错啊。 不过熙成帝既然要来就要准备一下才是。她正想着找机会通过熙成帝来给赵妍丽那女人一个教训呢。萧忆茹翻开新买的宫斗小礼包里的闺房一百式,心中有些戚戚然:她现在居然沦落到要看这种书了去讨好男人了! 大概是察觉到了萧忆茹的想法,系统冷哼一声:“就算是现代还有夫妻看片培养情趣好不好,你现在的帝王好感度连五十都还没到,现在不努力小心老大徒伤悲?” 萧忆茹用手支撑着下巴趴在床上看书,语气也是淡淡的:“你一个系统,这种东西居然还懂得很多嘛?” 系统被她噎到了,只好再次闭嘴装作不存在。 第十八章 熙成帝来的时候萧忆茹正在小厨房奋斗。上次系统送的《巧解男人心》就提过,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而且里面还很体贴地附带了一些小食谱。 在萧忆茹看来,洗手作羹汤本身就是一种姿态,尤其是在衣食不缺、奴仆盈门的门户里,这种类似于纡尊降贵的姿态有时候是很可以打动男人的。 当然,这还需要一点小技巧。萧忆茹愁眉苦脸地瞪着自己白皙纤长优美地宛若美玉雕成的手指,还是有些不忍心:“真的要切一下吗,十指连心会很痛的,说不定还会留疤。”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系统的声音似乎懒洋洋地。 萧忆茹狠狠心便轻轻地用刀在手指上切了一下,从现在怀想未来,忍不住有些悲观:“在这么下去,我一定会毁容的......” 系统没再理她。萧忆茹正想去看看方才的云腿蒸蛋好了没有,忽然听见外面的传报声:“皇上驾到。”只得,提着轻薄的裙子朝外走去。 熙成帝走近院子便看见穿着月白色披纱襦裙的萧忆茹,清风拂过,轻纱扬起,她看上去居然有种飘然欲仙的美态。熙成帝走上前扶起她,语气责怪地道:“身子本就不好怎么穿的这样少,你看,手都是冷的。” 萧忆茹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正要缩回手却看见熙成帝已经注意到自己手指上的伤口,沉声问道:“手上怎么受伤了?” 萧忆茹的头低的更低了,她的耳畔落下一缕长发,虽然看不见她的面色却给人一种羞涩的感觉:“妾,妾刚刚在小厨房准备晚膳,不小心便伤到了。” 熙成帝目色微暗,语气却下意思地轻了下去:“你是给朕准备晚膳?” “是啊,”萧忆茹欢快地点点头,语调微微扬起。她偷偷看了看熙成帝的面色后才有低下头轻声解释道,“妾的娘亲曾经说过,嫁人以后应该要事事为夫君着想,若是有空也该为夫君做些膳食才是。有道是‘自此长裙当垆笑,为君洗手做羹汤。’妾练了很久,陛下一定要尝尝啊。” 萧夫人,又让你被黑锅了,真是对不住了。萧忆茹默默在心底道歉,虽然很无耻,但已经过世的萧夫人真的是个最好的借口。 熙成帝沉默不语,许久才伸手拂起她落下的头发,摸了摸她的长发,语气轻地好似在叹气一般:“先进屋吧,朕给你上药。” 萧忆茹愣愣地抬头去看熙成帝,许久才低低应了一声。声音细地好似听不见一般,可熙成帝却觉得有什么从心头掠过,令他从心底都痒了。 熙成帝进了屋,自有人为他递上药,而且还是上好的伤药。熙成帝细细地端详着萧忆茹被切上的手指,长长的眼睫毛微微下垂,遮住了眼中复杂的神色。 不过,这个时候系统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萧忆茹很快就接到了系统的通知“帝王好感点数升5,达到52,恭喜系统绑定者得到升级小礼包一个。” 熙成帝的动作很轻,虽然只是手指上的小伤口,但他上药的时候动作却是非常非常地仔细、非常非常的认真。要不是接到系统通知自己的帝王好感数只有52,萧忆茹都要以为他是真的在珍惜自己、喜欢自己的了。 上完药后,熙成帝才牵着萧忆茹的手去用晚膳。虽然萧忆茹的云腿蒸蛋论起卖相实在没什么前途,但还是被细心地宫女摆在了桌子的中间。 熙成帝看着桌子上的云腿蒸蛋,问道:“这是爱妃做的?” “嗯。”萧忆茹有些不好意思,又双眼亮亮很期待地看着熙成帝。 熙成帝想了想便用了一口,称赞道:“味道不错。”若是厨子也是这种手艺,御膳总管估计要被熙成帝赏一顿板子赶出宫了。不过这到底是萧忆茹亲手做的,意义不凡,熙成帝也忍不住称赞了一声。不过,熙成帝吃了几口后又转头对萧忆茹嘱咐道:“不过下次可别再去小厨房了,朕对吃的向来不甚在意——你若是再伤到了就不好了。你的手你不心疼,朕还心疼呢。” 切,你说谁不心疼啊。你个心口不一的死渣男,明明心里暗爽地要死居然还要要说这种违心话。萧忆茹装作欢喜至极的样子,心里却默默吐槽。 吃完饭,萧忆茹和熙成帝就要进入正题了。熙成帝怜惜她手上有伤,便亲自抱着她去沐浴。萧忆茹略略回忆了一下,有样学样地模仿着小黄书中介绍的动作在熙成帝的怀中磨了磨,熙成帝动作不变,只是眼神却深了许多。 这一次,可算是真正的鸳鸯浴了。萧忆茹被熙成帝抱在浴池里翻了好几下,若不是估计到她的手指刚刚上过药,熙成帝一定会再翻几次的。 不得不说,熙成帝的技术是在是学冠古今,萧忆茹只觉得自己好像又被现场培训了一次一般。做了一次后,萧忆茹懒洋洋地倚在熙成帝的怀中,看着犹有余力的熙成帝为自己擦了擦身子,用浴裙把自己裹了裹,便抱着她进了里屋的床上。准备再享受享受。 昭明宫。 皇后正在煮茶。大公主景毓乖乖地坐在一侧,面上带着一丝的不悦:“母后,父皇这么久没来昭明宫了。便是刚刚病愈的萧昭媛都承了宠,你怎么都不急?” 皇后抬头看着大公主犹带稚嫩的面容,微微笑了笑,面容里满是慈爱温柔:“新秀女刚刚入宫,你父皇多宠爱些也是应该的。便是萧昭媛,她生了这么久的病,你父皇对她怜惜些也是好的。”说到这,皇后伸手示意大公主坐得近一些,语气温温:“你要知道,你是你父皇唯一的嫡女。哪怕是德妃的皇长子也不过是个庶子而已,永远都是比不上你的。” 被说中心思的大公主红了脸,她低着头,语气低低地应道:“女儿明白了,女儿太急躁了。” 等到大公主被宫女们带下去后,皇后一向雍容温和的面上也浮上来一丝冷笑:“这些日子,本宫果真是太纵容德妃了,居然敢在景毓那里搬弄。” 绿柳并不答话,倒是一侧的白嬷嬷低声安慰道:“娘娘不必生气,德妃不过仗着有皇子罢了,若是王充容.......” 皇后深沉的眼光微转,看了眼白嬷嬷并不开口。白嬷嬷是她从王家带进宫的,自然会向着王家些,但她心中顾虑却远比白嬷嬷的多。她沉默片刻,才沉吟着慢慢道:“此事本宫心里有数,你不必多说。王盈涵虽好,但还是要再看看。” 第十九章 萧忆茹到昭明宫请安的时候虽然还未迟到却已经很晚了。便是平常晚到的德妃淑妃之流也已经端坐在一侧了。萧忆茹行了礼后想了想,便走到赵妍丽的那一边,坐在了赵妍丽的身侧。 赵妍丽看着萧忆茹的面色有些尴尬——她瞧不起萧忆茹远比不上自己的容貌可昨日熙成帝的临幸却令她感到羞辱。就好像,这个她所轻视的人比自己更得圣宠似的。 但萧忆茹对着她却是笑意盈盈,她身后的碧螺恭敬地递上一个小盒子,萧忆茹语气亲切地出奇:“我昨日一见赵妹妹便觉亲切,想着定要送赵妹妹一个见面礼才好。只是回去左翻右翻都找不到合适的。后来陛下来了,我拉着陛下才选了一副红玉耳环。妹妹看看,可喜欢?” 萧忆茹打开盒子,那耳环的确是精致至极,下边耳坠的红玉雕成的朵朵花瓣宛若真的一般,或卷或舒,分外美丽。 赵妍丽的脸色却更显得难看了,她稍稍顿了顿才勉强答到:“多谢娘娘关心,的确是很精美。”萧忆茹扯上熙成帝,她自然不能说不喜欢。 萧忆茹笑着拾起耳环,语气柔柔地道:“我帮妹妹戴上看看吧,妹妹长得这样美丽,配上这幅耳环当真是我见犹怜。” 赵妍丽面色更显苍白:“还是妾自己来吧。” “何必这样客气。”萧忆茹抬手轻轻地取下赵妍丽的珍珠耳环,声音和初时一样柔软,“我和妹妹一见如故,正是要多亲近才好呢。” 赵妍丽只得僵着身子不动,任由萧忆茹为自己带上耳环。 赵妍丽的皮肤实在是好,又白又嫩——萧忆茹已经足够小心,可到底没什么经验,一番动作下来她的耳部已经有些红肿了。但当红玉耳环耳坠处摇曳的时候,她略显苍白的面色也被衬托出一种楚楚的艳色。 当真是白长了一张好脸,萧忆茹冷冷想着,看着赵妍丽的目光却依旧亲切柔和。 就在这时,皇后的目光已经转了过来,她语气淡淡地问道:“萧昭媛和赵美人在说什么呢,本宫看你们好似很投缘啊。” 赵妍丽还未来得及答话,萧忆茹已经笑着回道:“回娘娘,嫔妾刚刚在帮赵妹妹戴耳环呢。” 皇后的目光掠过赵妍丽苍白中隐带嫉恨的面容和萧忆茹含笑的面容,只是淡淡道:“原来是这样。”皇后顿了顿,然后才转头和德妃说话:“景瑜最近怎么样了,这可是陛下的皇长子,定要好好照顾才是。” 德妃恭敬地点点头,眼中掠过一丝的得意:“臣妾明白。” 皇后挥挥手,向左右吩咐道:“把昨日本宫整理出来的东西拿上来。” 绿柳默不作声地从身后的小宫女的手上接过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白玉镶金的小项圈和一些孩童用的物品。 “本宫毕竟是景瑜的嫡母,有些东西还是要准备的。这项圈是陛下当初给景毓的,慈安寺的主持亲自赐福,希望可以给景瑜也带来福气。”皇后的笑容依旧温和雍容,可德妃的脸色却已经稍显苍白了。 皇后的这些话,从浅处说自然是嫡母对庶子的慈爱。可深处却是在警告德妃:皇长子不过是个庶子,而皇后位居中宫自然是所有庶子的名正言顺的嫡母,德妃从礼法上也只是皇长子的庶母。那个项圈虽然说是要给皇长子添些福气,实际上却是大公主用过的,已经是明显的羞辱了。 德妃只是顿了顿随即便低声谢恩道:“谢娘娘关心,臣妾感怀于心。” 喜怒不形于色,不愧是生下皇长子的女人。萧忆茹默默看着德妃没有丝毫变化的面色,心中有些佩服。 皇后今日只不过是想警告一下德妃而已,见德妃谢恩便也见好就收地道:“好了,本宫与你多年姐妹,何必这样小心?” 今日的目的达成,皇后也没了闲聊的心思,只是随意地说了几句话放众位妃嫔离开了。 萧忆茹坐着步辇回到了清和宫,一边躺在床上思考着接下来的事一边享受着碧螺的按摩服务,忽然看见碧螺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道:“怎么了,想说什么?” “娘娘今日,会不会太......”碧痕说到一半便有些说不下去了。 萧忆茹随手抚了抚自己刻意梳下的几缕长发,语气淡淡:“你是觉得今日我对赵美人的举动太过分了?” 碧痕有些忐忑,只是小声道:“奴婢不敢。” “你主子以后是要争宠的,张狂些皇后那些人才会更放心。再说,赵美人这样的人,也只有这样明目张胆的欺辱才会觉得痛。”萧忆茹轻声解释道。 碧痕还是有些担忧:“若是陛下知道了......” 萧忆茹在熙成帝面前一直都是天真无辜的样子,若是被熙成帝知道这事怕是要被熙成帝怀疑的。 萧忆茹语气却是懒懒:“所以我才会让陛下陪我一起选首饰啊。再说,虽然后宫没什么事可以瞒过陛下但也要看陛下是不是想要知道——赵美人可不在陛下关心的范围内啊。” “主子高明。”碧痕安心又敬佩地说道。 萧忆茹却仍是神神在在的样子。她现在的帝王好感度已经达到52,熙成帝对她虽然不是十分喜欢却已经不会因为其他事轻易地将她忘在脑后。就像系统说的,这种喜欢就像是自己喜欢一个杯子,固然不会将杯子高高供起精心保护但看到杯子放地不稳却会顺手将杯子放稳些。后宫之中波澜频起,自己是时候要找个机会生个孩子巩固地位才是。只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像林飞飞的游戏里一样生出个龙凤胎? 萧忆茹被按摩地全身懒洋洋地,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直到午饭时分,碧螺才匆匆叫起她:“娘娘,飞云宫出事了?” 萧忆茹初初起床,头脑犹是有些迟钝:“出什么事了?” “听说赵昭仪和赵美人忽然起了争执,赵美人将赵昭仪推到了,现在太医已经去了飞云宫。”碧螺小声禀报道。 萧忆茹已经清醒了,她面容也逐渐凝肃起来:“皇上和皇后也去了?”若是这两位也去了,赵飞燕的情况一定是危险了。 碧螺摇摇头:“奴婢不知道,不过大概已经去了吧。” 萧忆茹来不及再想,只是吩咐道:“给我更衣吧。” 果然,等萧忆茹到了飞云宫的时候,熙成帝和皇后也已经到了。 不得不说,熙成帝的后宫实在是多灾多难,贵妃当初是月份尚小才会滑倒出事,可赵飞燕都已经养了三个月养稳了胎却也出事了。 熙成帝的面色极为难看,跪在一侧的赵妍丽却已经瑟瑟发抖,她苍白的脸上已经满是仓惶的泪痕,早已不复当初妍丽之色:“陛下,您一定要相信妾,这事真的是有人在陷害妾啊......” 赵妍丽一边哭着一边磕头,地上血迹斑斑,显然有些吓到了。 熙成帝却是满眼冷漠地看着她,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厌恶:“善妒歹毒,朕的后宫里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蛇蝎女人?若是赵昭仪今日无事,朕倒是可以赐你安心往生,若是赵昭仪当真保不住孩子,你便去冷宫为自己的行为忏悔吧。” 赵妍丽脸上浮现出无限的惊惧绝望之色,几乎忘记哭泣了。许久,她的目光掠过静默着站在一侧的萧忆茹,忽然站起身来指着萧忆茹道:“是她,都是她指示我去推表姐的。” 真真的无妄之灾啊。萧忆茹只觉得一盆狗血从自己头上倒下了,将自己淋的从头湿到脚。 “陛下明鉴,嫔妾绝不敢做出这个有负皇恩的事。”萧忆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急忙跪在地上道。 熙成帝的眼中极快地掠过一丝怀疑的光色,却还是伸手扶起了萧忆茹:“起来吧,朕相信萧昭媛不是这样的人。” “多谢陛下。”萧忆茹作出感激莫名的样子,心中却是真正开始警惕起来了。她不知道赵妍丽是真的狗急跳墙胡乱冤枉她,还是这本就是一个专门等着她的陷阱。 “是真的,陛下,是她指使我的。她说若是我能够帮她除掉表姐的孩子她就帮我上位。”赵妍丽还在胡乱说着话。 熙成帝却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他只是冷冷地道:“把人带下去吧,朕暂时不想听见她的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经过熙成帝的亲口判定,赵妍丽的话也只能是胡言乱语了。 萧忆茹在心底擦了擦冷汗,看到熙成帝冷淡地目光却觉得心里发寒。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熙成帝,这也是第一次,她真正意识熙成帝是个主宰着所有人生死的帝王。 下人们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赵妍丽就被堵着嘴拉下去了。可是,现场却因为赵妍丽的离去而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之中。便是淑妃、德妃都没有再说话。虽然在场的人除了熙成帝大概都希望赵飞燕这一胎保不住但很显然她们的面上都带着担忧和焦虑。 过了一会儿,太医才从里屋出来,向熙成帝禀报道:“昭仪娘娘已经无大碍了,只是需要静养,生产之前都要小心。” 熙成帝的面色稍缓:“朕知道了,你们现在先在飞云宫候着吧。” 太医都躬身行礼:“臣遵旨。” 熙成帝径直进了里屋,留下一屋子的妃嫔不知如何是好。 皇后这个时候才勉强笑道:“诸位妹妹先回去吧,昭仪妹妹现在正要静养呢。还是等她养好身子在来看她吧。” “臣妾(嫔妾)遵命。”众位妃嫔都朝皇后行礼,然后才起身离开。 皇后却举步走进了里屋。她迟疑了一下,然后走到熙成帝的身侧低声道:“臣妾想着,昭仪妹妹这一胎怀的这样艰难不如先升一升她的分位,也算是为昭仪妹妹和小皇子添些福气。” 熙成帝正坐在床侧看着昏迷中的赵飞燕,闻言抬头看了看皇后,片刻后才道:“也好,后宫近来常有祸事,若是乘着晋封嫔妃添些喜气也是好的。萧昭媛伺候朕也有许多年了,不如也一同晋一下份位吧。” “萧昭媛一向懂事,臣妾也极是喜欢。只是一下子就晋了两级,是否太快了些。”皇后略顿了顿便温声道。赵飞燕晋位,这昭仪之位自然空了下来,若是萧忆茹晋位也就是要晋位为昭仪了。她之所以提出要升赵飞燕的位子最主要的是要平衡现下的后宫——自从贤妃被废,贵妃卧病、德妃产下皇长子后,这个后宫就少了制衡德妃的人,若是升了赵飞燕的位子,正好可以让赵飞燕联合淑妃制衡德妃。 熙成帝却不置可否:“她十四岁嫁给朕,这么多年来,也该晋一下份位了。” “臣妾知道了。”皇后微微笑笑,随即便又道,“徐充容一向恭谦,不如也乘着机会升一升位子?”徐子宜一入宫便占着自己的出身倨傲不逊,皇后说她恭谦倒真是抬举了。 熙成帝微微沉吟,慢慢道:“不必了,她初初入宫便封为充容,已是恩宠太盛。” 皇后点点头,依旧笑得温和雍容。只是她心中却已经记下了萧忆茹。 第二十章 无端端地就遭了无妄之灾,萧忆茹回了清和宫,正准备沐浴休息顺便洗洗霉运。一直站在一侧安静伺候的碧螺却轻声和她说道:“娘娘,奴婢刚刚遇见碧痕了。” 萧忆茹伸手揉揉太阳穴,语气平平:“怎么,她在貂蝉妹妹那过得不好?” 碧螺摇摇头,语气也是低低:“娘娘,碧痕看上去好像很后悔的样子,她整个人都瘦了好多也憔悴了许多。”碧螺微微顿了顿,然后才鼓足勇气和萧忆茹说道:“碧痕说,飞云宫出事前,她看到修仪娘娘曾经和赵美人在一起说话。” “后宫里的人在一起说话也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貂蝉妹妹和赵美人一向交好。”萧忆茹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随即便出声道,“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貂蝉性格温和,新入宫的秀女都和她关系极好。哪怕高傲如徐子宜、无知如赵妍丽都甚是喜欢去她的引玉宫和她说话。 “是,娘娘。”碧螺顿了顿,然后便点点头,起身出去了。 萧忆茹慢慢走进浴池,心中开始思量起来:赵妍丽除了容貌之外再无所长,近些日子熙成帝对她的兴趣也是渐渐淡了下来,她在后宫之中唯一的依靠就是族姐赵飞燕。就算她再蠢,也不会蠢到去得罪自己的靠山。再者,谋害皇嗣是死罪,赵妍丽总不会想去死吧? 至于赵飞燕,这样一个拖后腿的族妹的确是令人厌恶,除去这个旁支表妹让族人全力支持自己也的确很不错。但她好不容易才坐稳了胎,又怎么会轻易犯险? 还有碧痕的话,碧痕会想要讨好自己回清和宫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问题。虽然不排除是貂蝉故意误导自己,但她还是打算相信碧痕的话。只是,貂蝉究竟说了什么,居然引得赵妍丽去找赵飞燕,然后推到赵飞燕?又或者,貂蝉究竟做了什么? 当然,对于萧忆茹来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赵妍丽她指证自己究竟是否有意?是单纯想要拖自己下水还是有人故意误导? 这件事简直是一团乱麻,乱得不得了。萧忆茹忍不住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身下温温的水流泡的她全身软软的。 “喂,到时间看穴位图了。”系统忽然出声道。 萧忆茹不理他,只是继续懒洋洋的:“赵飞燕这事一出,熙成帝一定会陪她好几天的。不用这么急着背穴位图。”说起来,那天拿到升级小礼包的时候她还很开心,没想到升级小礼包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只有一套全身美容卡(三张),一套中级微笑卡(三张),还有一张初级美声卡和一本穴位按摩书。 系统很无奈:“你的厨艺技能已经落伍了,床上技能进步缓慢。按摩技能再不努力学,小心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哦亲。” 真心是难为系统了,居然可以这样自然地说出“床上技能”这种词。萧忆茹内心面条汗。不过她还是有自己的想法的:“还是先等等吧,现在这种时候去勾引熙成帝,不说后宫那些女人会看不起我,熙成帝说不定也会觉得我人品不好。”萧忆茹想了想,然后才道,“既然赵妍丽说是我指使的,我看我最近还是表现地好一点,既然不能置身事外总有有个态度。” 系统没在说话,却开始发布任务:“是否接受任务四,寻找,寻找幕后黑手,任务介绍:找出幕后利用赵妍丽的人。任务奖励,一套按摩加成道具和1000积分。” 萧忆茹想了想:“接受。”虽然熙成帝的态度看上去不相信赵妍丽的话,可终究是会留下一点影子,只有找出真凶她才能洗清自己的嫌疑。 等等,这不是宫斗片吗,什么时候转犯罪破案了?萧忆茹很苦逼地想着。 发完任务的系统开始装不存在,不再说话,萧忆茹的思维却已经清晰了很多,她拍拍手,唤人:“进来吧。” 拿着花瓣和各种沐浴用品的宫女们轻轻走了进来,轻手轻脚地伺候着萧忆茹沐浴。 说起来,洗澡真是件仅次于睡觉的美事啊,尤其是有美人小心伺候着。萧忆茹一般享受一边忍不住感叹道。 萧忆茹沐浴完后换了件淡红色的广领宽袖袍。她上边露出的肩头白皙幼嫩,上面还披着些散落的长发,衬着微微的光色,看上去有一种小女孩的天真娇美。 碧痕小心地为她梳发,语气轻轻地问道:“娘娘准备去哪?” “去引玉宫看看。”萧忆茹对着镜子微微笑了笑,初级微笑卡果然已经生效,她的微笑虽然还不是很美却已经有一种淡淡的感染力,令人觉得舒适温暖。萧忆茹满意地笑笑,有些意味深长地接着道:“许久不见貂蝉妹妹,我还真有点想她呢。” 貂蝉的确是个十分棘手的对手,她心机深沉却善于忍耐,就像一条伏在暗处的蛇,随时准备咬人。 只是,越急越容易出错。新秀女入宫,自己又重获恩宠——正所谓,下有追兵,上有拦路的,貂蝉处在这样尴尬的位置想必一定急了。若是可以乘着这个机会,将这条随时准备咬人的毒蛇除去便好了。 也不知道熙成帝是怎么想的,貂蝉的引玉宫不远处有一座竹林,清清脆脆的,看上去颇为幽静。要萧忆茹说,这种地方应该给那些喜欢幽静生性高洁的人。当然,也不排除这是熙成帝暗示貂蝉要安稳些。 萧忆茹去的时候,貂蝉正在做香囊,她的手工极好,心思又细腻,一针一线都分外的认真,已经绣好的龙纹当真是栩栩如生。 “昭媛姐姐怎么来了?”貂蝉站起身来,眉目里含着温软的笑,语气淡淡。 萧忆茹心中升起警惕——貂蝉这幅样子,定然是胸有成竹。只是不知她有什么后手? 第二十一章 “许久未见妹妹,我也有些想念呢。”萧忆茹淡淡一笑。 貂蝉倒是十分欢喜的样子:“多谢姐姐惦念了。” 萧忆茹就着位置坐下,看到那做到一半的香囊便问道:“妹妹近日都在做这些?” 貂蝉的目光转到绣了龙纹的香囊上,语气柔媚而轻软:“这些日子陛下也很少来引玉宫,我闲着也是闲着,便想着要为陛下做些东西。倒是让姐姐见笑了。” 手工课从来不过关的萧忆茹掩饰地端起茶盏喝了口茶,赞道:“妹妹好手艺,好心思。” 貂蝉微微一笑,倒是将话题引到萧忆茹身上:“怎么及得上姐姐?听说陛下近来常来姐姐宫中用膳,这般宠爱,倒真叫妹妹羡慕。” 的确,自从那次萧忆茹下厨之后,熙成帝倒是常常到她宫中用膳。旁人看上去,熙成帝倒真的很是宠爱她。 萧忆茹并不答话,只是转头四处看了看人,便问道:“怎么不见碧痕,当初我见她与妹妹有缘便将她送到妹妹这里。难不成是我自作多情了?” 貂蝉长眉微微挑起,随即便垂下眼帘,语声温温地道:“姐姐多想了,是我最近让她去照顾花木了。” “哦,妹妹还喜欢花木?”萧忆茹有些诧异地问道。 貂蝉倒很是坦然的样子:“我近来养了几株山茄花,姐姐可要看看?” “山茄花?”萧忆茹有些迟疑。 貂蝉掩着唇淡淡一笑:“它还有个别名叫曼陀罗。佛经云,释迦摩尼成佛之时,大地震动,诸天神齐赞,地狱饿鬼畜生三道的许多苦厄,一时体息,天鼓齐鸣,发出妙音,天雨曼陀罗花,曼殊沙花,金花、银花、琉璃花、宝花、七宝莲花等。此花,可是与佛有缘。” 萧忆茹有些诧异却只是赞叹了一声:“没想到妹妹还精研佛理,我实在是很有些佩服妹妹的博学呢。” “只是日子太闷了,读着解解闷罢了。”貂蝉忽然又露出淡淡幽愁的样子,语气也变得淡淡的,“姐姐有兴趣,便让碧痕把花端上来给姐姐看看吧。” 萧忆茹的确是想见一见碧痕,便出声应和了一下。 碧痕来的很快。她看上去的确憔悴、消瘦了许多,那姣好的面容里也看不见当初那灵动的笑容。她只是恭敬地行了个礼,将花端了上来,便不再说话。 萧忆茹本以为碧痕会找机会和自己说上几句,要知道她将赵妍丽和貂蝉密谈的事透给碧螺想必就是打着重新投靠自己的决定,怎么忽然就变得如此安份起来。 貂蝉倒是好像浑然不知萧忆茹的疑惑,只是怜爱似的抚了抚花叶,语气温柔好似和情人说话:“这花妙用极多,书上说,‘人难忍艾火灸痛,服此即昏睡,不知痛,亦不伤人。此方由山茄花(曼陀罗)、火麻花共研为末,每服三钱,一服后即昏睡。’” 萧忆茹默默吐槽:不就是麻醉药吗,有这么神奇吗? 貂蝉这时却转过身来低低问道:“姐姐可知,此花的花、叶、种子都是有毒的。个别人甚至还会产生幻觉,幻听甚至躁动不安的种种情绪。” 萧忆茹本在想些事情,此时听闻此言才忽然有些悚然——产生幻觉,幻听甚至躁动不安的种种情绪。赵妍丽的确不可能蠢到去推赵飞燕。但是若当时她精神并不清醒的话,就不一定了。要知道现代的时候,就有很多人在服食致幻药之后犯罪。这曼陀罗的功效听上去和致幻药也没什么区别。 只是,貂蝉为什么要把这事告诉自己?难不成她当真有什么后手? 萧忆茹心念微转,却并不说话,只是抬眼去看貂蝉。 貂蝉只是微微笑着,语气柔和而又轻轻:“我和姐姐果然投缘,这样的事都和姐姐讲了。”她抬手,要为萧忆茹倒茶,姿态优雅妩媚。 门外却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娘娘,赵美人服毒自尽了。”小跑进来的太监有些急促地说着话,面色苍白。 萧忆茹紧紧握拳,哪怕是指甲都陷入肉中也不觉疼痛——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貂蝉有恃无恐了。虽然不知她是如何下手,只是她恐怕早就已经布好了后手,赵妍丽对萧忆茹来说可能是证人,可对貂蝉来说却是必死的人。死无对证,这才是真正的死局。 更甚者,若是自己急着洗刷罪先去见赵妍丽,赵妍丽自尽的事怕是都要被栽到自己头上了。 貂蝉用计,果真是一环扣一环。 萧忆茹只能尽量维持着面上淡淡的笑容,脑子里却传来系统的声音“叮,任务人物意外死亡,任务失败。惩罚,倒扣积分1000。目前积分-1000。请系统绑定者,端正态度,积分达到-5000将被视为主线任务失败,进行存在抹杀。” 萧忆茹感觉好像有电流从脑部直接流下,不仅头开始痛便是身体也开始痛。从一开始,她就享受着系统带来的优势和利处,直到现在她才发现系统也有让人痛苦地时候。那种痛和平时的头痛不一样,几乎不能忍受,萧忆茹几乎来不及说几句话便直直地昏了过去。 昏过去的时候,萧忆茹反倒有了思考的功夫——自己才从床上爬起来不久,估计又要在床上躺一个月了。 果然,幸福的人生大同小异,苦逼的人生却是各种苦逼。 等萧忆茹第二日醒过来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居然搭着赵飞燕的顺风车,升了职。 碧螺兢兢业业地守在萧忆茹的身侧,语气里带着哭腔:“娘娘可算醒了。忽然就昏了过去,连太医都说不出是什么毛病,陛下都急了呢。” 萧忆茹抬手扶着额头,整理了一下思路,自觉已经冷静了便语气淡淡地问道:“赵美人的事怎么样了,她真的是服毒自尽。” “嗯,”碧螺犹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她的贴身宫女纹儿当夜也服毒自尽了。” 第二十二章 萧忆茹眉心微蹙,却并不说话。现在计较赵妍丽是畏罪服毒还是被人暗害已经来不及了。只是想不到貂蝉的手段这样毒辣,便是连那个宫女都没放过。 这后宫从来都是不计较生死,杀人不流血的地方。在这里,生命就好像花瓣上的露水,稍稍不注意便会被阳光蒸发地无影无踪。当初,赵妍丽初初进宫,容颜如画,娇艳无双,熙成帝几次宠爱之下何其得意?如今,这样匆匆而去便是连半点的波澜也没有。 常常有人会被后宫的富丽堂皇和纸醉金迷而吸引沉迷而至堕落但这凉薄的底色大抵才是后宫真正的颜色吧? 一侧的碧螺见萧忆茹沉默不语便努力展开笑容道:“奴婢先恭喜娘娘了。昭仪为正二品,乃是九嫔之首。如今,便是萧昭容见到娘娘也要行礼了。” 萧忆茹见碧螺双眼微红却强作笑颜的样子忍不住抿唇一笑,安慰道:“好了,我已经没事了,放心吧。” “嗯。”碧螺点点头,然后又犹疑道,“娘娘是否要叫太医?” “不用了。”萧忆茹摇摇头,“只是有些饿了,让小厨房端些点心上来吧。” 碧螺语带关切地道:“太医说娘娘身子虚弱,这些日子还是要喝粥吃素才行。厨房已经热了粥,奴婢马上让人端上来。” 想到不能吃肉,萧忆茹觉得自己的肉都要疼了,她忍耐了一会儿才摆摆手让碧螺出去。直到碧螺离开后才从枕头底下取出穴道图,看了起来——她积分已经是负数了,要是再不努力怕是很快就要被系统over了。 许久不出声的系统这个时候才傲娇地哼了一声:“现在知道努力了?” 萧忆茹叹了口气:“我错了好吧,可你原先也没说任务失败会有惩罚啊。”而且是那么重的惩罚,真是要人命啊。 系统冷淡道:“怎么可能只拿好处不惩罚?不过,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重新得到熙成帝的宠爱。其他的也不要多想。” 萧忆茹默然,然后才故作沉重地点了点头。 宣政殿。 李愈德站在一侧伺候着正在批奏折的熙成帝,见门口站着一个小太监便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轻声问道:“怎么了,毛毛躁躁的。” 小太监怯怯地看了眼李愈德,有些紧张地回答道:“是清和宫的萧昭媛,不,萧昭仪醒了。”他本就是被派过去瞧清和宫情况的,见到萧昭仪醒了便急匆匆地来了,心头颇有几分忐忑。 李愈德闻言心念微动,面上却是一丝不露只是甩甩袖子,淡淡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小太监退了下去,李愈德才起身走回熙成帝的身边。 熙成帝一边写着朱批一边沉声问道:“怎么了?” “回皇上,是萧昭仪醒了。”李愈德低眉顺眼地回答道。 熙成帝批奏折的手微微顿了顿,然后便吩咐道:“让太医再去瞧瞧,这身子怎么越来越弱了。” 只提太医却不提去看看。李愈德知道,这萧昭仪怕是因为赵美人的事遭了熙成帝的忌讳。不过,熙成帝既然还念着她的身子,想必心里对她还是有几分喜爱的,他现在顺手卖个人情也是好的。一念及此,李愈德的声音也沉稳下去:“奴才知道了。” 熙成帝没再理他,只是批着折子。 萧忆茹吃过晚膳,正纠结着是要看穴道图还是做个全身美容,就听到门外的禀报声:“萧昭容到。” 萧忆茹赶紧调整出欢快的笑容,对着门口的萧燕燕撒娇道:“我正想着妹妹什么时候到呢,妹妹就来了。” 其实,萧燕燕这次来心中却是含了几分妒意的——她自问论容貌、才华还是家世都要胜过萧忆茹,可萧忆茹不过是得了几分圣上的眷顾就一下子封了昭仪,份位居然还在自己之上。 以前,她来探病,虽然是为了同族和睦心中却有几分居高临下,如今却要她向萧忆茹行礼,她心里如何甘心? 萧忆茹急急扶住要行礼的萧燕燕,低低抱怨道:“妹妹何必这样多礼,你我都是姐妹。更何况,你也知道我这次虽然得封昭仪但身上被泼的污水却是再也洗不掉了。明明和我没什么关系,却偏偏说是我做的,陛下指不定要如何想我呢......”语声尽处,却是隐隐的委屈。 她提到这里,萧燕燕心中的不平倒是去了一些。萧燕燕微笑着坐到萧忆茹身侧,语气和缓地问道:“你的身子如何了?” “已经好多了。”萧忆茹瘪瘪嘴巴,无奈道。 萧燕燕倒是含笑看着萧忆茹披散着的长发,细声道:“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要好好地养身子,陛下这样宠你,必不会为了赵美人的诬陷而不顾你的。昨日你昏过去后,陛下还为你发作了好几位太医呢。” “真的吗?”萧忆茹面颊微红,显然很是感动。 萧燕燕见她的样子联想起这位族姐对熙成帝的心思,心中暗觉这位族姐幼稚天真,微微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劝解,只是轻声道:“自然是真的。” 萧忆茹喜滋滋地笑了笑,然后又拉着萧燕燕的手撒娇道:“我原先见你和那孟迦晨孟婕妤聊得极好,真怕妹妹忘记我了。” “真是孩子脾气。”萧燕燕笑了笑,却是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你乃是我同族,单是这样的情分她便比不上了。” 萧忆茹知道,她这是又在劝自己了。只是她到底不是萧燕燕那般从小就被家族教育教导的人,也无法做到时时刻刻都以家族为先。所以,萧忆茹只得天真笑笑,并不答话。 飞云宫。 刚被封了从一品云妃的赵飞燕面色苍白地靠着枕头,语气微弱地道:“都端下去吧,本宫喝不下了。” “是。”端着汤药的宫女们齐声应着,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娘娘,您身子还未养好,还是等会儿再喝些吧?”入柳有些担忧地说道。 赵飞燕却是吃力地摇了摇头:“本宫有些累了,先躺一会儿吧。”目光从透着光亮的窗口转回来,她将手附在自己的小腹处,忍不住微微苦笑。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那样做是不是错了。本来赵妍丽推的时候她可以躲开的,可她实在是受够了这个蠢笨的表妹——赵妍丽可以被利用一次就可能会被利用第二次,与其防着躲着,倒不如趁着这机会解决了赵妍丽。更可以借此为赵家做一个警示,让赵家专心支持自己。只是,她没想到,只是那样顺势的轻轻一摔,居然会这样严重,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孩子。 如今,倒真有些后悔了。赵飞燕微微合眼,却是心思苦涩。 引玉宫。 貂蝉将玉笛拿在手上把玩,神色妩媚,语气低低的宛若耳语:“这萧昭仪身子这样弱,也不知能在昭仪的位置坐多久?” 一般伺候的碧痕有些迟疑,但还是轻声道:“娘娘,小心隔墙有耳。” “这话我也只和碧痕你说,只要碧痕不说旁人怎么会知道?难不成,”貂蝉懒洋洋地抿着唇笑了笑,语气里透出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碧痕你心头还念着旧主,如今还想着出卖你主子我去讨好萧昭仪?” 碧痕面色苍白,一下子就跪了下去,语声瑟瑟:“奴婢不敢。” “好了,这样激动做什么?只是玩笑罢了。”见她如此反应,貂蝉无趣地笑笑。天边已经有了暗色,衬着淡淡的余光看去,貂蝉的笑容妩媚娇柔中又含着一丝阴影。 华仪宫。 西施试着内务府刚刚送来的轻薄红纱,细光洒了下来,将红纱的颜色照的更加鲜明,更加显出她的容貌精致华美,身姿妙曼柔媚。 红菱站在一侧看着,这时也忍不住赞叹了一声:“娘娘真美,奴婢再没有见过比娘娘更适合穿红衣的人了。” 西施闻言却好似失了兴致,随意地靠着美人榻坐着。这后宫中的深红色本就是皇后才能穿的颜色。若不是自己身份特殊,熙成帝又另外有言让自己衣食住行皆从己意,自己怕是根本就不能穿红色。只是,哪怕穿再多的红衣、再如何地自欺欺人,自己都不是他名义上真正能与他结发相守的妻子。那怕是死了,她都只能葬在妃陵。 西施的心情有些差,面上却并不露出,只是神色淡淡:“听说萧昭仪醒了?” “是。”红菱偷偷打量了一下西施的面色,见她神色平淡便大着胆子道,“宫里都说这萧昭仪不走运呢。好不容易得了圣宠升了昭仪却被赵美人扯上,如今,陛下心中怕是都有芥蒂了。” “雷霆雨露具是君恩。皇恩莫测,你怎可随意揣测帝心?”西施冷淡地斥责了一句。 红菱面色苍白,正不知是否要跪下请罪,耳侧却传来西施轻轻的语声。 “看着吧,这萧昭仪只怕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可不会这么轻易就倒下。” 这声音极低也极淡,却也极为肯定。 第二十三章 既然身子好了,自然要去昭明宫请安。萧忆茹第二日一早就稍稍打扮了一下。不过,她这次并不需要多美丽,只要打扮简单些就行了。她心里明白,自己虽然升了职但在众人看来自己是失了宠。若是打扮地太华丽了,肯定会遭人嫉恨,还不如朴素些示弱与人。 皇后依旧是端庄雍容的样子,这个时候萧忆茹反倒更加深刻认识到了皇后的手段能力——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人,好似都无法动摇皇后的位置。她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中宫皇后,熙成帝的发妻。 王充容坐在一侧面容上带着一贯的恭谨,轻声小心地说着话,面容端庄而恬淡。倒是一向倨傲的徐修容也坐在那边,面色苍白却冷淡,萧忆茹恶意揣测:一定、也许、大概是熙成帝最近太累了没能满足她。 皇后朝正在行礼的萧忆茹笑了笑,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萧昭仪身子不好,还是快些起来吧。”说着,便有宫女扶着萧忆茹在旁坐下了。 萧忆茹暗暗感叹:在貂蝉的引玉宫那么一昏后,自己大概成了后宫知名的易碎品了。 一直静坐不语的淑妃忽然转头朝萧忆茹点点头,神态间竟是含了笑意。萧忆茹有点受宠若惊,正要开口搭话却忽然听到德妃娇俏的声音:“萧昭仪怎么来得这样早,听说昨日陛下特地派了御医来看你,可是好些了?” 这话虽然说得好似十分关切,实际上却是嘲笑萧忆茹已经失宠——熙成帝知道请太医却不去看她,虽然顾了她的面子,到底还是对她冷淡了。 萧忆茹垂下眼帘,心中却是冷冷——不过是稍稍失宠,便受到如此奚落,想必原主当初的日子更是不好过吧。她低声答道:“多谢娘娘关心,嫔妾好多了。” 萧燕燕伸手握住萧忆茹的手,插了一句:“当时我正在姐姐宫里,听太医说,只要好好补补便行了。” 感觉是拳头打在棉花里,德妃只觉得没趣便不再和她说话,不过这本就只是个引子,萧忆茹虽然升了份位,但德妃还没有将她放在眼里。所以德妃只是转头对着皇后说道:“听说二公主近来也病了,贵妃着急地很呢。” 贵妃因为卧病的原因许久不入后宫,此时德妃忽然提起,众人的心思都转了几转。 皇后倒是毫不惊讶的样子,只是看了眼徐修容徐子宜,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地道:“昨夜里便急急地请了太医,连皇上都被惊动了,徐修仪昨夜也睡得不好吧?” 昨日是徐子宜侍寝,半夜忽然有宫人来急报二公主重病的事情。熙成帝虽然平时渣了点,对儿女之事却颇为上心,自然是抛下徐子宜这个如娇似媚的美人去看女儿了。也难怪徐子宜今天会摆着一张脸了。 徐子宜面色有些白,大概是平时骄傲惯了,此时软软一笑倒是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多谢娘娘体恤,嫔妾无事。只是有些心疼陛下罢了。” 这话说的委屈含蓄却是指责贵妃的宫人打扰熙成帝休息了。毕竟那时是半夜,熙成帝急急赶过去,守了许久几乎没休息便又去上朝了。 皇后会意地笑笑:“贵妃一片慈母心肠,只是一时着急失了分寸罢了。听太医说,二公主早上就已经醒转了。你们也不必担心。” 萧忆茹抬眼去看徐子宜的脸色,不出意外地在她面上发现了一闪而过的恨恨之色。 皇后果然是手段高超,她的话明面上说贵妃是慈母心肠、一时着急,好像是在为贵妃解围可谁都知道贵妃不是二公主的生母而且皇后又特意点出二公主已经醒了。自然会给人一种暗示——贵妃是故意利用二公主来争宠。这仇恨值拉的,当真是不着痕迹又正大光明。 德妃这时才插上一句:“真是奇怪了,二公主原先瞧着还好,怎么一到贵妃宫中就怎么娇弱?我都听说好几回了。”她掩着唇微微笑着,眼角却露出一丝的讥诮,“贵妃自己又病着,真不知要如何是好呢。” 皇后低头瞧了瞧德妃并不答话,只是对着淑妃道:“你常去贵妃宫里,她的身子如今可是好些了?” “好多了。只是二公主病弱,贵妃又总是操心,衣不解带地照顾着,面色有些憔悴。”淑妃平平静静地答着话,清亮的眼中却有一丝关切划过。 萧忆茹此时倒不觉得贵妃这样精心对待二公主是自己的功劳,心理学上有移情这个词,况且贵妃是失了孩子后得到二公主的,心结一解自然会一心系在二公主身上。 皇后不再开口,只是抿了口茶又说起闲话来了。 等到出了昭明宫,淑妃主动上前和萧忆茹说话:“本宫要去贵妃宫里看看,萧昭仪若是无事不如和本宫一起去吧?” 萧忆茹再次感到受宠若惊——她实在不知道淑妃为什么忽然对自己转了态度。不过,去贵妃宫里看看也好。虽然后宫中落井下石的人总是很多,但她当初常去贵妃宫里请安,此时不去看看定会让人说闲话。 因为是五月底,虽不是十分热但已经有夏日的影子了。倒是宫中的花木很是郁郁,迎面便是清新的花木之气。 萧忆茹一路与淑妃说着话,看着淑妃嘴角隐隐透出的小酒窝,只觉得淑妃性子温婉、言谈得体的确是个不必做什么便引人喜爱愉悦的人物。 这样的人,让人不知不觉就会卸下戒心防范,真是可怕之极。萧忆茹面上笑着,心头却隐隐有了警觉。 淑妃看着左右开得正茂盛的花,语气不知怎么忽然低落下去:“以前在越国,我最喜欢夏日了。越国多山水,花木也总是更加清灵些。我记得,母后最喜欢睡莲了.......”不知想起了什么,淑妃忽然双眼微亮、面色却微暗,不再说话。 萧忆茹此时才觉得尴尬,她实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淑妃可以谈心事、过去的好友了? 好在淑妃也知道她的尴尬,只是扬眉微微一笑,便将话题引到了别处。 “喂,为什么我总是觉得淑妃才是主角。长得漂亮、出身高贵、性格好像也很不错。以前看小说的时候就有异国公主和皇帝的。”萧忆茹忍不住对系统吐槽道。 系统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样子:“是你想太多了好吗,你以为异国公主这么好当的?熙成帝没把她当做间谍看管起来就不错了。还有,是谁告诉你,你是主角的?要我说,要是任务不能完成的话,你就是明晃晃的炮灰好吗?” 萧忆茹默然,再次被噎地无话可说。忽然发现自己虽然没有穿越女的优越感内心深处却有一种我是主角的感觉。今日被系统一说就明白了。的确,是她太过天真了。她根本就是普通倒霉的女主候选人嘛。 好在兮月宫一下子就到了,萧忆茹朝淑妃笑笑,与她一起进了兮月宫。 贵妃正守在在二公主处。虽然二公主早晨已经醒过一回了,但很快又昏睡过去。贵妃很是忧心便守在了那里没走。 贵妃的面色果然比之前好了许多,只是因为忧心二公主的病,神色里满是忧愁的样子。但她的确是个美丽到绝世的女子。即使是受过病痛折磨又一夜不睡,也依旧是令人称叹的倾城姿容。只是含了清愁,像是带着一层轻纱,反倒更加叫人心生怜惜了。美人如斯,的确是叫人怜爱。 “不会又是一夜没睡吧?”淑妃上前几步查看了一下贵妃的面色,然后才轻声道,“你也该休息会儿了,不是说二公主原先已经醒过来了吗?” 贵妃只是轻声叹了口气,神色也是淡淡的:“本宫现在便是要睡也睡不着。” 萧忆茹看了看二公主潮红的面色和微微嘟着的嘴,忍不住问道:“二公主可是发烧了?” 贵妃微微蹙起柳眉,一向清冷的目光柔和地好像要滴出水来。她轻轻点了点头,将目光转到二公主的脸上,神色既是怜爱又是担忧:“已经好些了。太医说,今天晚上大概就可以清醒了。也不知怎的,忽然便发了烧。就因为这个,本宫已经处置了伺候的宫人了。但到底是我这个做母妃的太过疏忽了。” “娘娘待二公主这样细心,便是伺候的宫人都及不上了。怎么现在反倒自责起来了。”萧忆茹轻声劝解道。 贵妃不再说话,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起步朝外走去:“好了,不说这个,我们出去喝茶用些糕点吧。” 喝茶喝到一半,忽然有宫人在外叫到:“皇上驾到。” 萧忆茹还没喝上一口茶便急匆匆地站起身和贵妃淑妃一起出去迎驾。 熙成帝想必是一下朝就来了,朝服还未换下。阳光之下,龙袍上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他俊美的面上没有一贯的笑意反而透出一股淡淡的疏离之感,令人心生敬畏。 看到淑妃和萧忆茹,他微微怔了怔却还是顺手将几位请安的妃子都扶了起来。 “文嘉怎么样了?”熙成帝抬眼去看贵妃。 贵妃敛起面上的神色,只是沉静地说道:“已经好多了,早晨醒过一次。太医说今晚大概就可以醒了。”她自然是爱着熙成帝的,可是以贵妃的高傲却不愿在熙成帝面前做出憔悴忧心的模样来邀宠。反倒表现地比原先更加平静。 “爱妃辛苦了。”熙成帝牵起贵妃的手,语气里含了一份的关切。 熙成帝的声音很轻,语气也淡。就是这样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贵妃的眼眶便有些湿了。 萧忆茹在旁边尽职尽责地做着背景图,只是心里却恨不得抓着贵妃的肩膀对着贵妃吼一吼:笨蛋,不要被这个渣男骗了,这家伙已经渣到底,没救了啦! 第二十四章 众人随熙成帝看过二公主,见熙成帝要和贵妃说话便自觉地告退了。 虽然不想在贵妃跟前勾引熙成帝但是萧忆茹实在不知道这次错过之后还要等多久才能见到熙成帝。所以萧忆茹恋恋不舍地看了眼熙成帝,眼波脉脉,顺手稍稍动了动自己发上的玉簪。就是那一支刚穿越的时候系统配给新手装备里的倾心玉簪,因为自己升级的缘故,这个玉簪也升级了。它现在终于摆脱了一定要接触的限制,不过触动几率还是很低,只能拿来试试。 熙成帝目光并没有投向萧忆茹,倒是在玉簪上转了转,然后很快就移开了。也不知他有没有想起当初用这玉簪帮萧忆茹绾发的事情。 接到吸引失败的信息,萧忆茹恨恨地咬了咬嘴唇——小样儿,等本小姐以后任务完成后得到一个愿望,一定将你KO一百遍。 淑妃看见萧忆茹咬着唇坐上步辇,忍不住含笑道:“萧昭媛真是真性情。” 萧忆茹有些不好意思,只好低头笑笑。 淑妃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萧忆茹,眉眼间含着恬静地笑意,语气淡淡:“萧昭仪不必担心,看陛下的样子定然是心中念着你,断然不会冷落昭仪太久。” 萧忆茹抬头去看淑妃,淑妃却好似无意一般地掩着唇笑道:“近来陛下在朝中提议减裁世家私军。这种力排众议的事,定然是要有个举足轻重、在军中、朝中都颇有威望的人压阵才行啊。” 举足轻重、在军中、朝中都颇有威望的人。这种人熙朝太少了,但南王却恰恰是其中一个。淑妃这是在暗示,熙成帝现如今又开始宠爱贵妃是为了拉拢南王? 不过,最让萧忆茹意外的是淑妃的政治敏感性。虽然熙朝并没有什么后宫不得参政的规矩,但她是越国公主啊,就算熙成帝宠爱她也绝不会将政事告诉她。那么,她就是有什么另外的消息渠道吗? 这个时候,萧忆茹才隐隐觉得,淑妃怕是早就知道熙成帝下朝便会去看二公主所以才会拉着自己去探望贵妃。只是,她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她已经超脱凡俗到要造福众生顺便来为自己这个失宠之人争宠?要不要这样节操高尚啊? 萧忆茹想得头疼,揉了揉太阳穴准备回去再看看按摩教科书。虽然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日子很难熬,但真的是没什么选择了。 萧忆茹回了宫,吃了些点心便将自己向内务府那边取来布料选了一些出来。上次看到貂蝉在绣香囊,她就来绣寝衣好了。虽然不知道熙成帝会不会真穿,但比起挂在外面的香囊,寝衣还是更贴近些的吧。 不得不说,人的潜力真的是无限的。萧忆茹之后的日子便是:早起请安,寒暄探门,看穴道图练习按摩,用膳,缝衣服,就寝。 好苦逼的生活,好悲催的生活。 一个星期后,熙成帝很荣幸地收到了萧忆茹手工牌的寝衣。 “这是萧昭仪命人送来的?”熙成帝看着这放在托盘上的寝衣很有些诧异。虽然很少有妃子送他寝衣也不代表没有。就算有些人绣艺不好,送上了的也是精致至极或者别有新意。怎么到了萧昭仪这里反倒是要靠布料的华贵来弥补手艺上的不足。 李愈德也很为萧忆茹这种不懂后宫潜规矩的妃子感到郁闷——你手艺不好就让宫女做啊,到时候看样子绣上几朵祥云什么的就行了嘛。送上这样的,不是自爆其短吗? 不过,熙成帝可以评判自己的妃子,李愈德却不行。他只好顺着熙成帝的口气说道:“想必是萧昭仪觉得这样亲手做出来的更显出真心吧。” 亲手做的更显真心?熙成帝目光微微移开,想起当初萧忆茹为他亲手做桃花糕和晚膳。其实冷静下来想想,萧忆茹是绝对不可能和赵妍丽的事扯上关系的。但这段日子熙成帝都一直都在忙于朝政,便是连后宫也很少去。再加上,这件事闹得后宫皆知,后宫中的女人都知道赵妍丽的话,赵飞燕又在养胎,他必须要摆出自己的态度才行。 想起那女子欢喜纯然的笑容和对自己的一片真心。熙成帝也微微动容,想着:这阵子忙完后若是有空便去看看她好了。不知为什么,每次和萧昭仪相处,总是会有很轻松的感觉。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小心传报:“言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吧。”熙成帝摆摆手示意让内侍将寝衣拿下去,脑中原先还想着的事也随着抛之脑后。 “臣拜见陛下。”言重桦朝熙成帝俯身行礼。 熙成帝亲自起身扶起他,沉声道:“坐吧。” 言重桦谢了一声,然后才低声问道:“不知陛下这次召臣来是为了......” 熙成帝将案上的折子轻轻推到言重桦的面前,俊美的脸上一片冷淡,只有薄唇微微勾起的冷笑显示出了他的不满与讥讽:“这些世家如今当真是不将朕这个天子放在眼里。你看看,这一桌子都是推搪之词。” 言重桦稍稍看了几眼,便收回目光道:“陛下多虑了。南王不就是上折附和了吗?” 熙成帝忍耐着心中的怒火,面上却是半点不露,语气反倒越加和缓:“那个老狐狸,到如今怕是都做着让贵妃产下太子的美梦呢。朕这几日宠爱贵妃,他虽然也顺从朕意上折附和朕,但私下里却和世家勾勾搭搭,真当朕是傻子吗?” “陛下多虑了。”这是言重桦今日第二次说“多虑”,但他知道熙成帝有时虽然性格冷厉却绝对是个听得进谏言的皇帝,所以很快就说出来自己的意见,“南王唯有贵妃一女,陛下当初也正是因他后继无人才放过了他,反而迎贵妃入宫牵制南王。对于南王来说,最重要的便是贵妃。他今日所为也皆是为了贵妃。”的确,南王其实也是为了贵妃的未来才会多方筹谋。毕竟贵妃至今无子又身在帝王之家,若是他朝新帝登基便是孤苦结局了。南王戎马半生,怎么会忍心令自己唯一的女儿半辈子孤苦无依、看人脸色。 熙成帝靠着椅子垂下眼,沉默不语,却是默许言重桦说下去的意思。 言重桦唇角微扬,冷峻的面容浮现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当初南王不愿贵妃入宫,贵妃最后却还是入了宫,这皆是因为贵妃心系陛下。陛下与其在此生南王的气,不如让贵妃去见见南王,给南王一个恩典也顺便让贵妃劝劝南王。” 熙成帝沉默片刻,许久才慢慢道:“言卿考虑地很好,这些日子是朕太过焦虑了。”熙成帝自嘲地笑了笑,语气却依旧沉静冷然,眉目亦是一片冷漠坚决:“实在是世家势强已久,朕不得不急。” 其实,熙朝的世家虽然的确很多,如杨家、赵家都是熙成帝亲手扶起来的,但真正屹立不倒的大世家只有四个——二王一谢一萧。二王指的是分别是两个王家,一个是王皇后王柳宣的王家,一个是废妃王昭君的王家。这两家据说当初同属一族,王皇后那一支本是旁支却因人才辈出又得几代帝王看重而步步发达成为和能和嫡支相抗衡的大世家。为了区别这两家,一般称王皇后那一支为恒阳王家,王昭君那一家为柳川王家,其中又以柳川王家最为势大。 熙成帝后宫多年无人有孕虽然是熙成帝有意控制的结果,但唯有废妃王氏生下二公主,从此事便可看出柳川王家的势力之广,能力之大。当初熙成帝借故发作贤妃巫蛊之事私心里也有一部分是为了打压柳川王家。至于谢家,则是因为在先帝朝时投靠昌王站错位也被熙成帝借故冷落多时。所以现在熙成帝的目光也放在了萧家和恒阳王家身上。 萧家和恒阳王家目前的确很是识趣。但在熙成帝看来却是还有些不够。熙成帝一点也不喜欢尾大不掉的世家。在他看来,所谓世家不过是窃君上之威权,博名于愚民罢了。他要做的是真正的至高无上,俯仰皆从他意的天之子。 就在熙成帝和言重桦密谈正兴起时,门外却有小内侍跑到李愈德身侧和李愈德低声报告:“公公,萧昭仪落水了。” 李愈德看了眼正一脸正色谈论政事的熙成帝,有些迟疑。他从潜邸开始便跟着熙成帝,比谁都清楚,熙成帝最忌讳的就是别人干扰他议事。况且,他到现在也不太清楚熙成帝对萧昭仪究竟是怎么想的。李愈德犹豫了一下还是站在了原地等着。直到言重桦站起身来才急忙上去禀报道:“陛下,萧昭仪落水了。” 熙成帝面色并没有怎么变化,只是抬眼看了看李愈德,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无意间听到帝王后宫中的事,言重桦却是有些尴尬,他俯身恭敬地行礼,轻声道:“陛下还有事,臣先告退了。” 熙成帝面色冷淡地点点头却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抿了抿唇。 从李愈德的角度看过去,他的面容冷淡却带着棱角,俊美冷漠地仿佛架子上的神像,仿佛含着什么似的。 第二十五章 如果让正昏睡在床上的萧忆茹来总结自己落水的经过的话,萧忆茹只能很文艺地说上一句:这都是太闲惹的祸。 刚把缝好的衣服送出去,萧忆茹只觉得无事一身轻,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慰劳辛苦了一个星期的自己。于是,打扮地低调的萧忆茹便闲闲地带着碧螺等人出去逛逛。 萧忆茹是麻烦吸引体质,或者说是专业的倒霉体质。她逛着逛着就逛到了碧波湖,正准备去看看住在附近的孟婕妤便碰到了也在散步闲逛的徐修容。 徐修容因为近来也很少见到熙成帝,对着萧忆茹这位失宠之人倒有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于是便十分热情地邀请萧忆茹去附近的小亭子坐坐。 比起萧忆茹这个业余的,徐修容显然是逛湖专业户。她挑的是湖心的亭子,据说最适合赏景,风光、空气也最好。 通向湖心的小桥修得十分别致,萧忆茹远远看着桥栏,真心觉得古代人很有创造力。然而,就在她们要上桥的时候,不知哪里忽然跳出一只猫,扑向徐修容。 徐修容像是被吓到了,忽然想起站在一侧的萧忆茹便要往旁边躲。萧忆茹也微微后退了几步要躲开却眼尖地发现徐修容脚一滑正要摔下去。来不及犹豫,萧忆茹飞快地伸出手去拉徐修容——并不是萧忆茹多么高尚无私,而是因为徐修容躲闪时的动作——徐修容是捂着肚子的。越危险的时刻越能反应出一个人最真实的反应。看到这个动作,只要稍稍一想便可以猜到——徐修容大概是有孕了。 萧忆茹此时若是不伸手,徐修容滑倒之后,即便是这事与她无关,熙成帝和徐修容也会迁怒于她。只是萧忆茹的运气实在不好,因为有萧忆茹的帮忙徐修容身侧的宫女及时扶住了徐修容可萧忆茹却脚下一滑摔了下去。 “真是倒霉,要是当初去学游泳就好了。”这是萧忆茹唯一的想法。 好在太监、宫女之中总是有几个懂水的。也管不了许多,马上也跳了下去,很快就把呛了几口水昏了过去的萧忆茹救了上来。 已经被意外吓得有些脸白的徐修容这时才稍稍醒神,匆匆叫人将萧忆茹送到离这边最近的孟婕妤处,又派人通知太医和皇后等人。 熙成帝来的时候,萧忆茹已经醒了,正虚弱地倚着床栏喝着热气腾腾的药。除了被吩咐要安心养胎的赵飞燕和照顾二公主的贵妃之外的妃嫔也都到了。 皇后见熙成帝面色微沉便越加地温和,她轻声说道:“这次多亏了有萧昭仪在,徐修容有孕在身,若是落水定会伤到孩子。”这句话,既肯定了萧忆茹这次的救人事件值得表扬也点出了徐修容的有孕的事实。 熙成帝看了眼已经除了面色略显苍白外并未一丝不妥的徐修容,语气有些冷淡:“既然有了身孕,朕怎么不知?” 听到这话,徐修容面色显得更苍白起来,她咬咬唇,语气低低地:“妾,妾是想亲口告诉陛下,给陛下一个惊喜。”这个孩子来得突然又惊喜,徐修容既想亲口告诉熙成帝也想找个好时机讨个喜气,只是此时此刻却是不得不说,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熙成帝深深地看了眼徐修容,直到徐修容的脸色越加苍白才慢慢道:“你以后便好好待在自己宫里吧。”话说得关切,可是话中的深意却是近乎于禁闭,况且熙成帝的语气也是冷淡带着一种不耐的感觉。 徐修容心中忍不住有些委屈——她自从进宫以来便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这件事她也是受害者之一,更何况,她现在有了龙嗣啊,陛下便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也应该给自己留些面子才是!只是,徐修容也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和这次发生的事定是惹了熙成帝的不喜,也不敢多说,只是恭敬地应了。 问过徐修容,熙成帝才将目光投向早早就望着自己的萧忆茹,见萧忆茹面色还好才展开皱着的眉头低声道:“既然萧昭仪无事,你们就先回去吧。” 皇后抬眼望了望熙成帝的面色和床上躺着的萧忆茹,眼中掠过一丝暗色的神思,然后便端正着面色带头告辞了。淑妃走在最后,黛眉微微蹙着好似在想些什么,一袭红纱却依旧耀眼夺目。 萧忆茹正疑惑为什么自己掉了一次水,帝王好感度便升了10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涨的,居然已经涨到了62!但看见熙成帝朝自己走来,萧忆茹还是敬职敬业地摆出笑脸来:“陛下不必担心,妾无事。”语气虚弱却柔软,听上去仍是悦耳。(萧忆茹:让我们感谢美声卡的友情赞助吧。) 她的面色仍是苍白,因近来颇为劳累瘦了许多,白皙圆润的下巴也显得尖尖的,让人忍不住想起“小荷才露尖尖角”这样的诗句。此时萧忆茹虽然勉强扬唇笑着,看上去却更加楚楚可怜更是惹人怜惜。对于熙成帝来说,这样故作坚强的柔弱反倒更加能够引起他心中隐秘的怜惜。 熙成帝坐在床侧,认真地端详着她的气色,语气缓和了许多:“朕的后宫里,独你最是多事。便是逛一逛也会掉进湖里。” “这次幸亏是妾掉下去呢。”萧忆茹努力扬起笑容,眉眼中笑意真诚而天真,“徐妹妹好不容易有了孩子,若是出事了,陛下定会伤心的吧。” “你的身子也不好,这样总是病着,朕也会伤心的......”熙成帝语气温柔,轻轻伸手去摸她的头发,却发现她的头发还有些湿湿的。 他看了看左右,李愈德会意地将干布巾递了上来。熙成帝耐心地抬手替萧忆茹擦着头发,看着她越加纤细几乎看得见血管的脖颈,放低了声音道:“以后便是为了朕,也要小心些,知道吗?” 萧忆茹羞涩地点点头。随即,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抓住熙成帝的袖子道:“陛下,妾摔下去的时候看过了,那地上是被人洒了油,所以才会滑的。”言下之意,这决不是意外。 熙成帝闻言微微皱眉,虽然知道就算那块地方真的是被人洒了油,现在估计也处理干净了,但在萧忆茹期待的目光下还是抬眼看了看李愈德,李愈德会意地找了个小太监低声吩咐了几句。眼见到小太监跑出去,萧忆茹才放松了些。她朝熙成帝笑笑,然后便好似十分不好意思一样地低着头,小声道:“陛下要上床吗,妾想靠着陛下呢......” 她的声音细细小小的,可以算是撒娇了。熙成帝只觉得有什么轻轻在自己的心上划过,有些麻有些痒。他顿了顿,才轻轻掀起一半的被子上了床。 李愈德十分有眼色地领着人退了出去,虽然低着头努力装不存在却还是听到了床上两人的说话声。 “陛下真好,妾最喜欢陛下了。” “哦?你喜欢朕什么......” 语声轻轻,在温暖的阳光下却是足够的温暖。 第二十六章 虽然很想趁着这个机会和熙成帝多聊几句,但萧忆茹毕竟还是太累了,说着说着便倚在熙成帝的肩头,睡了过去。 熙成帝看着靠在自己肩膀睡得正香的萧忆茹,一时间只觉得她可怜可爱。熙成帝轻轻拂起她的长发轻轻吻了吻萧忆茹的面颊,感觉到自己逐渐柔软的内心忍不住微微笑了笑。 萧忆茹这一侧正温馨自在,德妃的玉霄宫却是温声细语,暗流涌动。 “娘娘......”萧燕燕有些不自在地看着德妃,一向沉静温淡的面容中带着一丝忐忑。 德妃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眼中划过一丝不屑,唇角笑意淡淡:“事情做都做了,何必这般作态。虽说这次徐子宜那个贱人逃过一劫,但皇上现下正厌恶她,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又有什么出息?” 萧燕燕只是轻轻咬唇,好似有些难以启齿,低低道:“妾只是有些担心罢了。陛下今日好似十分生气呢,若是让陛下知道了......” 德妃细长的柳眉轻轻挑起,那含笑的面容美若秋月一般清美无双只是她嘴角笑意却是带着讥嘲的:“知道什么?这事与本宫和你又有什么关系?那猫是贤妃之前养的,是贵妃要去送给二公主玩的,谁会知道那猫会忽然从兮月宫里跑出来吓人。至于徐修容身上那个吸引猫的香囊,那可是侧殿那人送的啊。” 侧殿那人,指的正是孟婕妤孟迦晨。她一向性格文静,秀外慧中,虽然是才女中的才女但女红却是出奇的好——徐修容和萧燕燕好几个香囊都是她送的。虽然孟婕妤性格温和但不可否认自从她住在了玉霄宫便多多少少地分走了德妃的宠。德妃对她,自然是没什么喜爱可言的。 后宫里登上高位的女人哪个没有耍过手段、害过几个人?见萧燕燕仍是不安的样子,德妃暗觉萧燕燕上不得台面,心中也升起了一丝不悦,便懒懒道:“好了,本宫也困了,你先回去吧。” 萧燕燕如逢大赦似的低头行礼,扶着晴远的手走了出去。直到走出玉霄宫,萧燕燕的面上才褪去方才的忐忑不安,恢复平日里的沉静。 德妃想要利用她却不知道最后究竟是谁利用了谁?萧燕燕轻轻勾唇笑了笑,面容柔软而轻松,小心地看了眼自己还是平坦的小腹,她的眼中隐过一丝隐秘的喜意。这个孩子是她久盼而来,自然应该得到陛下全部的重视,又怎么可以有人和她争夺陛下的注意力?至于萧忆茹,她本就没有想要算计她,只不过是她运气不好罢了。 萧燕燕这样想着,步履越发轻松起来。 昭明宫。 皇后目光冷淡地看着正在自己面前掉眼泪的王夫人,语气平平的问道:“母亲找本宫说的事父亲知道吗?” 王夫人面色微僵,抬手擦去眼泪,这才抽抽泣泣开口道:“这种小事,何必要和你父亲说。娘娘,这次的事,真不是敬轩的错,实在是谢家那些人太欺负人了。” 皇后动作优雅地抬起手上的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只觉得茶水清淡地出奇,她的声音也淡了下去:“既然不是表弟的错,那母亲直管去找父亲做主便是。姨母只留下表弟一个孩子,父亲便是看在母亲和本宫的份上也会为表弟出头的。” 虽然王夫人乃是皇后的生母但皇后向来不喜欢和王夫人说话,因为王夫人实在是个不着调的。王夫人还在娘家的时候有嫡姐、嫡母护着,嫁到王家又因为王家家风严谨没吃过什么大苦头,现在又因为自己的关系更是没了为难她的人。所以,直到如今她还是一如未嫁之时一样的天真不着调,遇到事只知道一哭二闹三上吊。 王夫人噎了口气,马上又低头哭了起来:“娘娘,您可就敬轩一个表弟啊。当初若不是你姨母,我也不会嫁给你父亲,更不会有娘娘你。你父亲又是个老古板,遇到事只知道息事宁人,我也是实在没法子了才会来找娘娘啊。” 虽然王夫人的哭声皇后是从小听到大,但现下再听仍旧是头疼地很。 皇后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她很清楚自己那个表弟的德行,谢家那么守规矩、低调的家族都要正式提出取消婚约,定是王敬轩私下里做了什么难以收拾的祸事。可是说起她的姨母,便是皇后也不能说什么,因为正是因为她这位嫁入王家的姨母出手牵线,自己的母亲才能嫁给父亲。只可惜姨母夫妇早早过世,只留下王敬轩一个孩子。因皇后是王大人亲自教养的,王夫人一腔慈母情怀尽数都给了王敬轩,只不过她成日里只知道溺爱,自然把王敬轩养成了个十足十的纨绔子弟。 皇后这才认真去看她的母亲,沉声地问道:“敬轩当真没做什么错事?” 王夫人见皇后松口,便急急点头,慌忙道:“那谢家不过是听了些许谣言便来王家解除婚约。架子端得这么高,真还当谢家是当初的谢家不成。”语声末尾,却是透出一丝的不屑。的确,因为谢家当初是站在昌王一边,所以熙成帝对谢家的感官最是不好。自从熙成帝登基以来,谢家便只得低调地更胜从前。 皇后想了一想,心觉谢家家教极好,若是王敬轩真的那么喜欢谢家那女孩,以后有谢家那女孩好好约束他,自己也能少些烦恼。 “也罢,看在姨母的份上,本宫帮敬轩赐一次婚也无妨。只是母亲要答应我从今日起好好约束敬轩,不能再任由他胡来。否则,今后若是出了事,本宫也救不了他了。”皇后端正面色,语气也严肃起来。她知道,自己这母亲从来也听不懂什么话里深意,也只有摊开来讲才行。 王夫人大喜点头,也不管皇后说了什么都一一应了下来。 此时,便是睿智精明如皇后也没想到,自己这一次的赐婚将会引发后来争议不断的王谢之争,间接导致了王家后来的衰落,最后还给了熙成帝又一个打压世家的机会。 第二十七章 萧忆茹并不知道这次落水事件背后究竟有谁。熙成帝只是下旨让孟婕妤闭门思过一个月,兮月宫的几个宫女早已无声无息地被人处理了。但若此事真是孟婕妤做的话,处罚定不会只有象征性的一月而已。熙成帝此举既是给后宫一个交代又是为了隔山敲虎警告真正的幕后之人。 熙成帝未必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但对熙成帝来说,只要不出什么大事,他是绝不会轻易插手后宫中的事的。他是帝王却也是个男人,有着男人的劣根性——说不定,他还享受着后宫女人因他而起的争斗呢。 现在真正让后宫女人关心的是贵妃的省亲和大长公主入宫的事。 后宫众人入宫数年,贵妃是第一个享受省亲荣耀的人。不过想起现在熙成帝对南王多有倚重,众人也忍下了这口气。 说实在的,在萧忆茹看来,所谓的省亲看上去风光但也没什么真值得说道的。南王在京都便有别府,路程虽然短了些但根据规矩也就只有说些话的时间。 可是,在这个时代的女人看来,这大概是件极为荣耀的事吧。再说贵妃的生母早逝,南王身为外臣又不能进内宫,就这样一面这父女两个也是盼望了许久的。 因而,贵妃自从南王府回来后接连几天都心情极好,甚至还有空带二公主去逛御花园。萧忆茹几次在外面遇见她,她面上都含着清冷的笑容。 贵妃省亲那令后宫女人眼馋了许久的盛况到底如何萧忆茹并不清楚,但大长公主入宫时熙成帝却是在萧忆茹的清和宫。 萧忆茹一边为熙成帝按摩着肩背一边轻声问道:“陛下,是这里吗?”她轻轻揉了揉熙成帝的腰,感叹手感真是不错,心中却暗暗疑惑熙成帝每日这样辛苦怎么没有铁棒磨成针,便是连身材都好得出奇,居然没有赘肉。 熙成帝舒适地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唇角勾起一丝淡淡笑意:“想不到爱妃竟然有这样的手艺。” 萧忆茹朝熙成帝嫣然一笑,眼波清动流转,语气却是严肃正经:“陛下为一国之君,日理万机,劳累劳神。妾身为深宫女子,虽然总想着为陛下排忧解难,但能做的却也只有这些了。” 熙成帝翻身坐了起来将萧忆茹搂在怀中,细细地握着萧忆茹的柔荑,声音中含着温柔的笑意:“你能为朕做的,怎么会只有这些呢?朕还以为这些日子,朕已经足够宠爱你了呢。” 后面的那句话,熙成帝压得极低,却清清楚楚地飘进萧忆茹的耳里。萧忆茹面色绯红,熙成帝却带着调笑意味地低头吻吻萧忆茹的面颊,目光游移至萧忆茹的胸口处。 装作害羞的样子敲打熙成帝的肩膀,萧忆茹的动作却越来越软,随即便红着脸躲进熙成帝的怀中。露出的耳廓微红,她的眼中却是冷然一片——熙成帝所谓的宠爱也不过是有宠无爱。虽然在后宫众人看来自从自己落水之后,熙成帝对自己便更加宠爱,不仅常常留宿清和宫更是常常在清和宫用膳。但在萧忆茹看来:真正的宠爱是举重若轻,若是真的爱又怎么会忍心喜爱的人因为自己的爱而成为后宫的靶子? 熙成帝从萧忆茹的面颊一路吻下,留下一个个温热的吻痕,就在他要解开萧忆茹的外衣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高愈德的声音:“陛下,长华大长公主求见。” 萧忆茹推开熙成帝,拉起被熙成帝拉下的衣服,忍不住嘟着唇道:“陛下真是讨厌。”因为面色红晕未褪,她这轻轻一斜反倒有了妩媚诱惑之态。 熙成帝心中微痒,哈哈大笑,然后才拍拍萧忆茹的手问道:“爱妃可要和朕一起去见见长华大长公主?” 萧忆茹并没有被熙成帝轻松的语气迷惑,脑中反而更加冷静了——她知道这大概是熙成帝的试探,熙成帝可能想知道自己是不是那种被人一宠爱便会失了分寸、摆不正自己位置的女人。于是,萧忆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仍是含着真切的疑惑:“陛下和大长公主有事要谈,妾去做什么?再说,大长公主是长辈,若是要见妾总是有机会的。” 熙成帝眼中掠过一丝淡淡的笑,心中很是满意萧忆茹的识分寸和懂规矩。他很是怜爱地揉揉萧忆茹的手,温声道:“爱妃在这等朕,朕马上就回来。” 萧忆茹朝熙成帝笑笑,看上去乖巧而可爱:“嗯,妾等陛下回来一起用膳。” 希望他的姑母也会像萧昭仪这样识分寸才好。熙成帝一边往外走,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对于那些能够摆正自己的位置和态度的女人,熙成帝总是十分宽容的。 长华大长公主坐在殿外等着,好似在出神地望着窗外的美景一般静坐着。她穿着淡蓝的广袖深衣,远远望去仍有少女的纤细。到底是美人迟暮,即使头上早有华发却依旧有着万千的仪态和柔和的面容,令人望之便生好感。长华大长公主是真正没有经历过困苦的人。先帝对这个唯一的胞姐十分信任宠爱,嫁的丈夫又与她恩爱和睦。她人生之中唯一的不足之处大概就是爱女的早逝,也因为这个她格外疼爱徐子宜这个外孙女。 见到熙成帝走来,长华大长公主匆忙起身行礼。熙成帝亲手扶起她,语气十分和蔼:“姑母多礼了。” 长华大长公主低头苦笑,语气也十分地苦涩:“陛下不必如此,我此来为何陛下想必也心知肚明。”她顿了顿,然后才慢慢道,“我唯有青衡一个女儿,青衡又唯有子宜一个女儿。对子宜,我总是娇宠多过训教,这也让子宜的性子更加的骄纵。她既然入宫,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希望陛下看在我这个姑母的份上对她多些宽容。” 熙成帝扶着长华大长公主坐下,语气依旧温和:“姑母多想了,徐修容有孕在身,年纪又轻,朕是担忧她的身子才让她呆在青元宫里的。”轻轻松松,熙成帝便将徐子宜的事给重新定义了一下。 长华大长公主紧紧抓着熙成帝的手,语声低低:“陛下知道,那些事我一个妇人都是不懂的。但陛下登基这么多年,政通人和,我相信,先帝他若是看到了如今的陛下,也定会欣慰的。” 熙成帝面色微变,下意思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当他低头看到长华大长公主那慈爱的目光时却还是顿了顿。他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叹气似的轻声问道:“是么?”除了大长公主这个长辈,再没有人能够和他谈及先帝。 其实,身为人子,熙成帝对先帝这个父皇感情十分复杂。虽然先帝给了熙成帝太子的尊位却从来没有真正如同父亲一样地疼爱过熙成帝。先帝心中唯一的儿子唯有昌王而已,他甚至还屡次称赞昌王“诸子之中最为肖朕”、“有圣主之风”。也正是因为如此,先帝驾崩后才会有人相信先帝遗诏是要传位于昌王。才有了熙成帝登基前夕的三王之乱。 熙成帝登基以来,埋首政事、励精图治,心中未尝没有要向先帝证明自己能力的愤愤之心。然而,长华大长公主这位长辈今日的这话却是真正从某一程度解了熙成帝的心结。 长华大长公主轻轻点头,她面上带着温暖的笑容,看着熙成帝的目光温柔而慈爱。 熙成帝默然无语,许久才慢慢道:“姑母放心吧,便是看在您的份上,朕也会好好待子宜的。”这一次,熙成帝唤的是“子宜”而不是“徐修容”。 熙成帝一向冷静自持,便是心中情绪汹涌也不愿表露于外。 长华大长公主何等聪慧,她等的就是熙成帝这句话,闻言急忙起身向熙成帝行礼:“既如此,我便代替子宜谢过陛下了。” 熙成帝受了她这一礼,然后才扶着她坐了下来,和她说起一些闲话来。 萧忆茹一直在寝宫里等到晚上也没等到熙成帝,遣人去问才知道熙成帝送走长华大长公主后便直接去了徐修容的青元宫。徐修容不仅解了禁足,甚至还在这一晚晋位为昭媛。 尼玛?难怪当初看西游记时有人说有后台的妖怪都要被领走,没后台的只能被打。换到后宫,应该说有后台的女人都升的比较快吗?萧忆茹恨恨地咒骂着说话不算话,一点也不可靠的熙成帝。对着徐子宜更是各种羡慕嫉妒恨。但是,最让她好奇的就是,原先见熙成帝对长华大长公主的态度也不是特别的好,怎么忽然之间就好到可以惠及子孙了? 不过,很快,萧忆茹便来不及计较熙成帝的失信和反常了。因为前朝发生了一件甚至还影响到后宫的大事,后世称之为王谢之争。 第二十八章 本来,就像皇后想的,谢家断然是不会为了一个女儿的婚事和王家翻脸的。皇后的赐婚旨意一下,谢家那边要退婚的人也不说话了。可王敬轩却是个没事也会找事的人。退婚的事情一结束,他便呼朋唤友地去青楼玩乐去了。不巧的是,这次他遇见了一个熟人——谢家姑娘的那位哥哥,谢三公子。 谢三公子只有一个妹妹,平日里对妹妹可算是百般怜惜,见到王敬轩这幅嘴脸,想起先前听说王敬轩宠妾已有庶子的事,纵是谢三公子好脾气,一时也忍不住卷袖子要去和王敬轩理论。谢三公子是个读书人,文文弱弱的,还未说上几句话便被酒醉的王敬轩命人推了出去。他运气比萧忆茹还要来得不好,一不小心便被推下楼梯,腿摔坏了。 谢三公子是谁?别看熙成帝不待见谢家但谢三公子却是熙成帝少数几个待见的几个谢家人之一。谢三公子名唤谢远名,当真人如其名,才名远扬。只要是个读书人,十有j□j都知道他的名头。他天资卓越,幼年之时便被人叫做神童。谢家族长,谢远名的亲爷爷便说他是“谢家三代第一人,谢家未来唯看此儿。”先帝在时也曾唤他入宫,观其言行,大赞他有麒麟之才乃是“谢家麒麟儿”。 麒麟是什么?春秋左传集解有“麟者,仁兽也,圣王之嘉瑞也。”,所谓的麒麟才子自然是辅佐明君圣主的名臣。熙成帝虽然至今还未令谢远名如仕,并非是因为谢家之事迁怒于他,而是觉得他年少便有高名定然性情不稳想磨一磨他的性子。一想到能有先帝亲口称赞的“麒麟才子”相辅,熙成帝内心其实也颇为得意。 谢远名当晚一身是血地被人抬回去的时候,谢夫人哭了一通,谢四小姐也就是与王敬轩订了亲事的那位小姐更是哭了一夜。第二日,谢四小姐就上吊了。她留书说:宁死不嫁这等无德无耻之人,又恐连累家人,唯有一死而已,只是可惜不能报答父母多年怜爱抚育之恩。 这一条命,一双腿,谢家和王家才是真正结了仇。 谢家族长谢老太爷低调多年,这一次却是当真是怒了——老虎不发威,还真当人是hellokitty啊。要知道,谢家虽然低调,可它鼎盛之时便是柳川王家也要避其锋芒。谢家现在不过是不想讨熙成帝的厌想将希望放在下一代而已。谢老太爷将先帝赐下的蟒袍玉带穿上,颤颤巍巍地上大殿和熙成帝请罪。 老人家七十多岁,虽然走起路来看上去硬朗,但头上都已是白发。熙成帝怕他跪着难受,要扶他起来,可老人家不干。 他说:“臣有罪,今日是来向陛下请罪的,不敢起身。” 谢老太爷年纪已经大了,便是熙成帝也要尊尊敬敬地唤他一句“谢老先生”。熙成帝这时只能问上一句:“谢老先生何罪只有?” 谢族长跪在熙成帝的腿边,语声低沉:“当年,臣见王七夫人知书达理,幼子年幼活泼,门第相衬便做主为孙女与其子订下婚约。识人不清,结此孽因,此臣罪一也。” 谢族长说,当初看人家妈妈人品好,才华好,孩子小时候有活泼可爱,两家门第也相衬就结下婚约。最后造成今日这一切,这是他的第一桩罪过啊。 熙成帝一下子就明白谢族长要说些什么了,也不再开口,只是沉默地站在一侧听着。 谢族长年纪大,声音却极是响亮,字字清晰,大殿之上众人皆能听到。只是他语气沉重,令人闻之感伤:“臣子唯有一女,爱若珍宝,听闻王家郎年大才疏,私蓄内宠,已有庶子,遂起退婚之念。谢家诗礼传家,臣为谢家族长却因顾念亲情放之任之,令臣子与王家言及退婚一事。背信弃义,此乃臣二罪也。”谢族长吸了口气,不去看熙成帝的面色索性一鼓作气地说了下去“三郎年少有才,臣宠之尤甚,因而多有冲动,与王郎有所冲突。此臣罪三也。陛下,臣有罪,罪不及子孙,天意竟让臣白发人送黑发人,臣悔之晚矣啊......” 谢族长说,我儿子只有一个女儿,疼爱地不得了,听说订婚对象年纪这么大了还没什么才干要靠家里养,私下里连小妾庶子都有了,自然就起了退婚的念头。他顾念亲情没有阻止,是他第二桩罪过。谢三郎年少有才,他最宠爱他,养大了谢三郎的脾气这才让谢三郎和王敬轩起了冲突。这是他第三桩罪过。事到如今,谢三郎躺在床上起不来,谢四小姐已经死了,他后悔也来不及了。 谢族长说到最后,几乎泪如雨下,偌大年纪竟然也在大殿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刻,即便是熙成帝也要赞一声”老尔弥辣。”——谢族长桩桩事都在请罪,实际上句句都是在抨击王家。毕竟谢家提起退婚的确是有原因的——王敬轩连宠妾庶子都有了,谁家愿意把女儿嫁过去替别人养儿子?再者,谢家现今的结果也只有惹人可怜的份。 熙成帝对这事早有定论,也没有犹豫,伸手扶起谢族长,温声抚慰道:“谢老先生不必多想,这些都不是先生和谢家的过错。” 不是谢家和谢族长的过错,自然是王敬轩和王家的过错。 皇后的父亲王国丈当时正站着朝上,谢族长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还勉力支撑着听着,听到熙成帝的这话便忍不住昏了过去。 因为,这不仅仅是王敬轩一个人的罪,还关乎王家甚至是皇后——那赐婚的旨意便是皇后亲自颁下的。 皇后是王国丈亲自教养长大,性情自然更像王国丈,在昭明宫中听到朝上发生的事,也昏了过去。她身体比王国丈更加不好,还吐了几口的血。太医院的太医们在皇后的昭明殿里进进出出的几乎守了一夜。 不必熙成帝说什么,皇后醒来之后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将宫权交由四妃。四妃中贵妃不喜俗务,淑妃西施是越国公主为了避嫌也不愿过多掺和宫权之事,云妃赵飞燕要养胎也不愿过多插手,唯有德妃天降宫权自是大为得意。 萧忆茹像是听戏剧似的将一整部的戏听了下去,心中忍不住为皇后感到可惜。熙成帝的良心自然是没有的。他为谢家做主,一是为了收拢那些为谢三公子不平的读书人的心,二则是为了他自己的新政推行铺好前路。 熙成帝向来看不惯毫无所长却因为出身好便占据官位的世家子弟,他这次借着王敬轩这事大发雷霆,与群臣道:“为什么便是无德无才如王敬轩这等人竟然也可以占据官位、享朝廷俸禄?”说到这,他又自个解释给自个,“不过是因为他是世家出身,身份高贵而已。只是,卿等难不成已将熙朝当做自己后院,将朝廷当做养家工具了不成?”如此诛心之言一出,朝中人员皆伏跪于地,高呼“不敢”。 很快,熙成帝又趁势提出要考察那些凭借门荫或是家中长者的推荐而担任官职的世家子。考察不过关,请下台吧。 然而,王谢之争却还未结束。 第二日便有和谢家交好的御史大臣上书请熙成帝治王敬轩的伤人之罪,并且还列举了王家管教不严等等罪名,请熙成帝治王家之罪。王家自然不认,作为反击,亲近王家的大臣也开始参与这次口水战中。著名的朝中口水战由此而起。 接连几日,熙成帝一连罢免了三位王家之人的官位和一位言行过激的御史大夫才算是真正平息了这次的事件。这一次,真正的获利者大概只有熙成帝吧。 除了皇后的重病之外,后宫好似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因为初掌宫权,德妃借着九月芙蓉花开的由头请了几位嫔妃来她宫中赏花。萧忆茹知道,德妃是想要借着这机会在宫中确立自己的威权。 萧忆茹正觉无聊也想锻炼一下自己的身子,索性也不乘步辇,一路赏花赏光地走过去。宫中花木极多,萧忆茹挑的是偏僻的路,偶尔闻闻桂花的香气,兴致起了便择些花来闻闻看看。这样一路走着却不想还是遇见了意外中的人。 是刚升分位不久的徐昭媛和孟婕妤。 徐昭媛穿着淡蓝色的长裙,因为她的孩子也已经有五个月了,小腹处已经看得出来了。她现在却是却是目光冷冷地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孟婕妤,声音冷冷淡淡:“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跪着吗?” 孟婕妤面上依稀还有冷汗,想必也是跪了许久,她的声音却依旧平静而温淡:“妾不知。” 徐昭媛的手轻轻地抚过自己的小腹,目光扫过规规矩矩跪在地上的孟婕妤,面上带着讥嘲的笑意:“因为我不高兴看到你。” 萧忆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在被人发现前走出来。她朝徐昭媛走去,含笑问道:“没想到在这遇见妹妹,真是有缘。” 可不是嘛,当初逛湖的时候也遇见了徐昭媛,也许她们两个还真有点孽缘呢。 第二十九章 徐昭媛转头看见萧忆茹,面色微变却还是微笑着朝萧忆茹点了点头——因她有孕在身,熙成帝早有口谕免她一切行礼之事。 “原来是萧昭仪啊。”徐昭媛语气有些复杂,其实,她心中对萧忆茹的感情也十分复杂。那次落水事件,萧忆茹救了她,她自然是心有感激的。可是那次事件之后,徐昭媛被熙成帝冷落许久,萧忆茹却是重获圣宠更胜从前,若不是长华大长公主进宫求情她估计还被禁足在宫里呢。这样一来,她心中对萧忆茹不免又有了不满嫉恨之心——当初是你自己不小心跌到湖里的,却偏偏要我来受这罪。 萧忆茹见到她面上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心中暗暗叹气——徐昭媛未必不知道孟婕妤只不过是个被嫁祸的替死鬼,但她心中那口气也只能朝孟婕妤发了。萧忆茹转头去看孟婕妤,装作才发现她的样子:“孟婕妤怎么还跪在地上?快起来吧,地上冷,小心着凉。” 孟婕妤抬头看了看徐昭媛和萧忆茹,见萧忆茹面色温和便微微咬牙,还是站了起来。只是大概是跪地有些久了,起身时有些不稳,轻轻摇晃了一下子。 徐昭媛见孟婕妤站了起来,眼中划过一丝淡淡不悦却还是矜持地朝孟婕妤笑了笑:“既然萧昭仪都开口了,这次饶了你倒也无妨。只是以后遇见了我,可要记得恭敬些。”她的第二句话却是暗示萧忆茹,孟婕妤是因为对自己不恭敬才会被罚的。 孟婕妤面上浮现出淡淡的苦笑,却依旧温顺地躬身道:“妾知道了。” 萧忆茹扬眉微笑,却不再理会孟婕妤只是朝着徐昭媛道:“徐昭媛可是要去玉霄宫赏花?” 徐昭媛这才将目光从孟婕妤身上转开,轻声道:“原来昭仪也是要去玉霄宫。我们正好顺路,不如一道去?” “这样最好不过了。”萧忆茹笑得越发灿烂,语气里也带着一丝毫无矫饰的真诚,“我听说德妃宫中的点心最是好吃了。这次可定要好好尝尝才好。” 徐昭媛看着萧忆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天真风情,心中有些嫉妒——大概,这就是熙成帝喜欢她宠爱她的原因吧。 萧忆茹却毫无所觉的样子,只是一边笑着一边喝徐昭媛说话。等到了玉霄宫的时候才看见正在院子里逗弄皇长子的德妃。 皇长子已经六个多月大了,虽然是早产却被德妃养得极好,看上去白白胖胖的,五官也已经有了些德妃和熙成帝的些许影子。德妃手里拿着个软软地黄布球,一边逗着他一边笑着,是少见的慈母模样。 见到这样的场景,徐昭媛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面上神色都柔和了许多。便是萧忆茹这样没心没肺的也忍不住生出一丝羡慕的心绪——后宫之中,帝王的宠爱何其凉薄,大概也只有血肉相连的骨肉才能让人真正的去信任去爱护。 不过,现在皇后幽居,四妃掌权,的确是自己怀孕的最好时机。萧忆茹心中暗自筹划着。 察觉到目光,德妃这才抬头看来,见到萧忆茹和徐昭媛,她站起了身轻轻笑道:“没想到你们来得这样早。景瑜昨夜睡得早,今日顽皮地很呢。” 徐昭媛望了眼皇长子,面容柔和,声音里忍不住带了点真切的羡慕:“皇长子活泼可爱,娘娘真是好福气。” “很快,你也要有自己的福气了。”德妃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徐昭媛的肚子,然后才微微笑道。她这样一说,简直是说到徐昭媛的心坎里了。徐昭媛忍不住低头微笑,面上是止不住的喜意。 这样的少儿谈话,萧忆茹自然是插不上嘴的。她只好装作好奇地四处望望道:“听说娘娘寻了几盆精品,怎么没见到?” 德妃这才抬眼看过来,柳眉微微挑起,语气里好似含着什么深意:“等会儿等大家都到了再看吧。” 昭明宫。 皇后正在煮茶。她久病初愈,面容清减了许多,看上去却依旧是雍容淡定的样子。 白嬷嬷看到皇后容颜憔悴的模样,忍不住红了眼眶:“娘娘何必就这样交出宫权,这满宫里都是才高看低的,德妃那边一摆芙蓉宴便都去讨好德妃了。就连王充容,原先还对娘娘毕恭毕敬,现在却也去捧德妃的场子了。当真是没人将您这个正宫皇后放在眼里了。” 皇后只是动手为自己倒了杯茶:“这次王家和谢家的事闹得这样大,起因便是我的赐婚。若我还是安之若素,陛下心中定会不满。与其如此,不如交出宫权,让陛下心中多些愧疚才好。” 白嬷嬷不再开口,只是眼中依旧愤愤。 皇后轻轻抿了口茶水,面容依旧沉静,语气低沉中带着隐约的兴味:“德妃要开芙蓉宴那就让她去开好了,她想掌宫权那就让她掌着好了。登高必跌重,本宫在昭明宫里看着呢。” 玉霄宫的芙蓉宴的确是十分盛大,云妃赵飞燕的孩子已经八个月,太医建议她平常多走走,因此也兴致勃勃地也来捧场。便是一向与德妃不和的淑妃也翩然而至。唯有贵妃迟迟未至,但贵妃性情平素如此众人也不过是当做不知罢了。 美人如花,花如美人。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熙成帝的后宫当真是汇聚了天下绝色。 德妃朝众人笑笑,眉间新点的芙蓉图案宛若初生的花朵一样娇艳,将她的笑容衬得如真似幻:“各位妹妹能来真是幸事,翠羽,你去将本宫的芙蓉端出来。” 云妃微微一笑,语气柔柔地道:“看杨姐姐这样得意,这芙蓉定是美极了。都说‘千林扫作一番黄,只有芙蓉独自芳’,这次可是臣妾沾光了。”无论如何,云妃生产在即,自然不愿为了这些小事和德妃生分。对她来说,腹中的孩子才是她的未来。 淑妃的目光却远远地投向翠羽轻手轻脚端来的芙蓉上,嘴角的酒窝微微露出,像是俏皮又像是嘲讽:“本宫还以为姐姐喜欢红芙蓉和黄芙蓉呢,没想到竟是醉芙蓉。” 红芙蓉和黄芙蓉虽然颜色不同,但都酷似牡丹。而牡丹乃是花中皇后,淑妃此言却是讽刺德妃喜欢后位,觊觎后位。 德妃面色不变,看着被端上来的醉芙蓉,语气轻软悦耳:“醉芙蓉最是珍稀不过,本宫自然是更加喜欢。不知诸位妹妹怎么觉得呢?” 这是要人站位了。 第三十章 “娘娘觉得好的自然是好。嫔妾也喜欢醉芙蓉呢。”谁也没想到,最先答话的居然是王充容。原先,因为王充容是皇后表妹,初初入宫就有人将她和徐子宜相提并论。如今,徐子宜身怀龙嗣连越两级升为昭容她却依旧停在原位。而王家颓势渐现,皇后幽居,她若是想要在宫里安稳下去便不能像原先一样平稳,只能靠自己。 萧忆茹都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干脆地投靠德妃,或者说,她没想到王盈涵看上去端庄温文骨子里却有点真小人的性子——这样见风起舵的事居然也做得这样光明正大。 所有人都看着王盈涵,王盈涵却依旧笑语嫣然地看着德妃,像是等着德妃的回答。德妃微微勾唇,眼中掠过一丝得意,面上却是浅浅笑道:“王妹妹喜欢便好,等会儿本宫让人给你宫里送一盆去。” 王盈涵低头微笑,语气斯文端庄:“多谢娘娘。” 有王盈涵开头,气氛自然好了许多。徐昭媛也调笑着道:“德妃姐姐既然送来王妹妹一盆也送嫔妾一盆好了,嫔妾也十分喜欢这醉芙蓉呢。” 德妃笑意越盛,正要开口,身侧的淑妃却打断众人的话,淡淡道:“还是先赏花吧,这可是赏花宴。”德妃心中有气转头去看却看见淑妃正懒懒地端着酒杯饮酒,姿态闲适自在,微微扬起的长脖优雅纤细。 云妃怕这两人再起冲突,忙轻声笑道:”好了,我看德妃宫里的糕点也很不错啊,大家都尝尝吧?” 萧忆茹低头去看糕点眼角余光却发现身侧的貂蝉正动作仔细地捻起一块软糕认真看着,这种目光,就好似当初她看着那盆曼陀罗。 大约是注意到了萧忆茹的目光,貂蝉抬头看向萧忆茹,眉眼微扬地道:“这糕点很是精细呢。”说着,她便故意地小口咬了一口,红唇上好似沾了些洒在糕点上的被研碎的花瓣粉末,“嗯,甜中有苦,昭容姐姐近来不是因为孕吐吃的不好吗,不如好好尝尝?” 萧燕燕温文一笑,正要伸手去拿糕点,萧忆茹便抢先说道:“你说好吃就好吃吗,妹妹你先别吃,我先尝尝。” 萧忆茹手心已经有了湿汗,她知道貂蝉定然是隐瞒了什么,虽然貂蝉自己也吃了这糕点但貂蝉自己先前的神色分明不是如此。所以,这个糕点定然是针对孕妇于正常人却是无碍。 只是,德妃的宴上怎么会出现有问题的东西?要知道,德妃虽然嚣张,但她的确是个聪明人。她就算是要害人,也不会在自己的宴会上啊?如果不是德妃,又究竟是谁居然可以在德妃眼皮底下做手脚?而且,这个人做得手脚也不是十分仔细——貂蝉可以看出,这宴会上定然也有人可以看出。只是,这人是故意留出破绽还是不小心呢? 萧忆茹小心的看着自己跟前的糕点,慢慢吃了一口,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萧燕燕摇头道:“一点也不好吃,吃上去苦苦的。妹妹一会儿回宫还要喝安胎药,还是不要吃这糕点了吧。” 萧燕燕看了眼自己“天真”的族姐,一贯的疑心也起了,便不再多说只是淡淡笑道:“也是,我都忘了自己要喝药了。多亏姐姐记得。”言语之间,有意无意地便显出了姐妹间的亲昵。 貂蝉无趣地笑笑,随即便饶有兴趣地抬头去看其他人。 徐昭媛在一侧听着德妃云妃说话,有些无趣便捻起一块糕点要吃,站在她身侧的老嬷嬷却忽然出声:“娘娘小心,还是让奴婢先看看吧。” 徐昭媛面上立刻显出无奈尴尬的神色,她抬眼望望德妃,解释道:“这位丁嬷嬷是我外祖母安排来的,专门看顾我。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都要她来安排呢。只是‘长者赐,不可辞。’,嫔妾也没法子。”说到后面,她便显出了一丝得意来。 德妃面上有些难看,只是徐昭媛既然抬出了长华大长公主,而长华大长公主又是长辈不是她可以多说的,只好故作大方地看着那丁嬷嬷检查糕点。 坐在一侧的云妃也不自觉地放下手中的糕点,看向徐昭容的目光中忍不住透出一股嫉恨来——她虽然也有自己的嬷嬷,但那是自己受惊后和熙成帝专门提的,因是熙成帝指定的,她也不怎么指使指使在宫里时问问忌讳罢了。这怀孕的,哪像徐昭媛这样轻松得意? 丁嬷嬷仔细检查了一下,那满是皱纹的面上忽然显出一丝深刻的皱纹,像是有什么在脸上裂开一样:“娘娘,这糕点里有红花粉末。” 红花,在座的众人脸上都忍不住微微一变。云妃更是目光冷冷地看向德妃,嘴角线条微僵。 德妃反应最快,语声一下沉了下去:“放肆,本宫不管你究竟是不是大长公主的人,你若是敢无缘无故地冤枉本宫,本宫定会请陛下圣裁。” 萧忆茹心中暗赞德妃一声聪明,丁嬷嬷是长公主的人,若是直接压着她自然会被认为对长者不恭敬,德妃抬出熙成帝,自然没人说她不是。 当然,德妃未必真的怀疑丁嬷嬷的话,只是这事她是绝不能承认的。若是承认了,她自然是最要怀疑的人,更何况这事还是发生在她的赏花宴上。她作出这样的样子,自然是想要将事情压下去。 只是,今日这事显然是不能善了了。萧忆茹抬眼去看云妃和徐昭媛以及萧燕燕——这里有三位孕妇,虽然没出事,但这三位显然不是这样想的。无奈地转头,萧忆茹却看见貂蝉正朝她笑笑,眼眉皆带媚色,当真是尤物。 萧忆茹没理她,脑子里的系统忽然发出声音:“是否接受任务:寻找赏花宴上的毒手。任务简介:找出下红花的幕后黑手。任务奖励:积分2000。” 久违的任务啊,萧忆茹忽然觉得很激动。终于有机会赚积分了。萧忆茹努力平稳自己的情绪,语气沉稳地道:“接受。” 第三十一章 出了这样的事,这场芙蓉宴自然是开不下去了。本来若是以往,这事自然是要先通报皇后由皇后做主,可现在却是四妃掌权,这事又关系到四妃之一的德妃,自然也不好再由四妃自己处理。最后,还是淑妃做主让人去请贵妃和熙成帝——出了这样的事,虽然熙成帝一向不管后宫但还是要关心一下才是。 熙成帝来得很快,面色却不太好。说真的,他并不喜欢处理这种后宫中的事,虽然他对后宫里发生的事往往都稍稍知晓一些但以往都是皇后处理完了再禀报自己一声,他也乐得享受着清净些的后宫。对他来说,后宫中的争斗是不可避免的,只要后宫中的女人将这些事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他也愿意当做不知道。 只是,这一次的事情却明显超出了熙成帝自己规定的范围——三位有孕的妃子,若是都出了事,不仅是对后宫,对熙成帝本人都是极大的事。 所以,熙成帝第一次没有给德妃面子,不顾德妃迎着自己的笑脸径直问淑妃:“那些糕点究竟是怎么回事?” 淑妃低头温声回道:“臣妾等已经问过厨子了,他们也都交代了。他们也不知道这是红花粉,只道是玫瑰花瓣研成的粉末,做好糕点后就往里面加了些提味。陛下可是要提审他们?” “嗯,”熙成帝微微点头,皱着眉头用冷冷的目光扫了扫在场的妃嫔,淡淡道,“红花也是有份例的,太医院有档可查,先看看谁的宫里取了红花吧。李愈德,你让人到太医院里叫给人来。” 就在这时,站在一侧的萧忆茹怯怯出声道:“陛下,妾刚刚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 这一声,不仅熙成帝的目光望过来便是其他人都看了过来。萧忆茹面色有些苍白却还是鼓足勇气道:“云妃娘娘、徐昭媛还有萧妹妹都是有身子的人,妾是担心她们的身子。所以才......” 熙成帝的目光在萧忆茹的身上转了转,好似在探究着什么最后却还是移开了,语气稍稍放缓:“你考虑地很是。” 萧忆茹得了表扬微微红了面颊,却是低头不语。众人却是心思复杂——萧昭仪考虑地很是,那就是说她们考虑地不周到了? 太医院的人来得极快,不一会儿便到了。听到熙成帝的问话,稍稍回想便道:“红花主要功效是活血通经,去瘀止痛等等,这半年来只有兮月宫的贵妃和玉霄宫的孟婕妤取用过。贵妃娘娘是因为小产之后的调理需要,至于孟婕妤......”太医说到这,忍不住微微皱眉看了眼面色苍白的孟婕妤,最后还是在熙成帝的目光下说道,“孟婕妤是因为跌扑损伤,用来去瘀止痛的。” 因贵妃仍是未到,众人的目光便都落在了孟婕妤的身上。孟婕妤的面色已经有些苍白了,她紧紧咬着唇沉默许久才对身侧的宫女道:“语青,你来说吧。” 那叫语青的宫女有些迟疑地看了言孟婕妤,然后才答话道:“自从上次萧昭仪和徐昭媛出了事后,徐昭媛便总是来找我家主子的麻烦,动不动便让我家主子罚跪。我家主子怕若是旁人知道了徐昭媛会不喜只好瞒着,便是连太医都嘱咐了,主子膝盖上的瘀痕至今都还没消呢。” 此言一出,徐昭媛便急声辩解道:“陛下明鉴,这贱婢实在是污蔑嫔妾了。明明就是孟婕妤对妾不恭在先,妾才稍稍训诫于她。” 熙成帝并不说话,只是目光在徐昭媛和孟婕妤身上转了一转,那冷淡的目光让徐昭媛心头一冷,急忙低头闭口。 很快,就有人将厨子和在小厨房帮佣的几个宫女太监带了上来。 那厨子看上去虽然面色白了些但已经镇定了许多,只是磕了个头便回道:“奴才平日里便是专门做这玫瑰小香糕的。这次德妃娘娘临时吩咐要做玫瑰粉,奴才做的时候也有些匆忙,但奴才去取玫瑰粉的时候还是仔仔细细地检查过的——毕竟这是要做给各位娘娘吃的。奴才敢以性命担保,当时那碟一定是玫瑰粉。” 他说的有条有理,众人心中也信了三分。 “这么说,这碟玫瑰粉是你亲自取来,亲自撒下去的?”熙成帝淡淡问道。 那厨子微微摇头:“除了玫瑰小香糕,奴才还要做凤梨酥,实在没空撒东西。这事向来是由小曲子做的。” 小曲子就跪在厨子的身边,听到这话脸色就白了,连连磕头道:“陛下明鉴,虽然东西是奴才撒的,但奴才......奴才也不知道那不是玫瑰粉末啊。” 熙成帝厌恶地看了眼涕泪交流的小曲子,声音更冷更淡了:“当时厨房里的人又都在做什么?” 几个小宫女互相望了望便轻声接连答道:“奴婢在洗菜。” “奴婢在切菜。” “奴婢在盛东西。” “奴婢在看火。” “奴婢在帮孟婕妤煮粥。”最后一个宫女轻声应着,她犹豫了一下才慢慢解释道,“孟婕妤的三餐常常是冷的,孟婕妤吃不下只好吩咐奴婢给她煮些粥。” 不得不说,听到这里,众人都有些觉得孟婕妤可怜了——平日里被徐昭媛无故刁难,宫里人向来都是落井下石,熙成帝最近也好似忘了她这个人似的,这样一个书香门第出来的大小姐居然被苛刻地连热饭都吃不上。 熙成帝沉默不语,许久才冷冷道:“都拖出去用刑,朕倒要看看这些奴才的嘴有多硬。” 既然端进来的是玫瑰粉,自然是厨房里的人将东西换了。这些人里定然有人隐瞒了什么。 马上有人上来要将几个奴才拉出去,这个时候最后一个说是煮粥的宫女忽然朝德妃方向磕头:“娘娘,奴婢实在不能照您的吩咐污蔑孟婕妤,您对奴婢的大恩大德恕奴婢来世再报。” 来不及侍卫们,那宫女便咬破嘴里的毒药服毒自尽了。熙成帝的脸色也沉到了极点。 萧忆茹却是故作惊讶地道:“咦,这宫女用的香囊针线和孟婕妤以前送给徐昭媛用的好像啊。”说真的,这宫女说的话她是一点也不信,虽然她说的好像很有条理,但是只要耐心想想就有问题——熙成帝脸色阴沉估计就是因为不爽有人在他面前造假,她要完成任务只好抢在熙成帝面前先揭穿一部分。 先不说德妃会不会冒着险只是为了陷害孟婕妤,单是宫女的毒药就来历不明——德妃若要陷害孟婕妤自然要的是活人证,不会给她毒药。那么,宫女的毒药定然是有人给她的。 这里,有红花又住在玉霄宫侧殿的孟婕妤自然是最先要怀疑的对象。 不等其他人说话,孟婕妤已经朝着熙成帝跪了下去:“嫔妾做这种事,自然也没想要瞒过陛下。如今,只求陛下赐臣妾一死。”她此时不再伪装反倒显出了骨子里的沉静温和。 “如此蛇蝎心肠,你难道以为自己一死便可赎罪吗?”熙成帝瞟了眼抢了自己话头的萧忆茹,冷着脸对着孟婕妤问道。 孟婕妤显然已经豁出去了,她嘲讽似的看着面色各异的众人,语气冷淡:“到了现在,妾若是说自己是无辜的,陛下也恐怕不会信。但妾走到今日却是被人逼的。”她看了眼面色恨恨的徐昭媛,语声里带了一丝讥嘲的笑意,“说起来,虽然徐昭媛屡屡找法子折腾妾,妾却不怎么恨徐昭媛,她不过是个傻子罢了——德妃当初在碧波湖设陷害她,她侥幸躲过一劫居然还傻傻地和德妃交好。妾每每想起,都觉得好笑之极。” 此言一出,德妃和徐昭媛的面色都变了。孟婕妤却浑然不觉似的接着说道:“自从那次碧波湖的事后,妾也明白了,陛下您是真的无情啊——您明明知道那事不是妾做的却还是让妾担了这个罪名。君若无情妾便休,这个道理妾也明白,妾自入宫来也只是想安静地过日子罢了,只是有人不想妾好好去过日子。”说到这,孟婕妤抬头去看德妃,眼中掠过一丝疯狂的厌恶与痛恨:“德妃她居然厌恨妾到了要去剥夺妾身为人母的权利,这样的厌恨,妾怎能不回报?” 德妃的脸色已经白到了极点,她几次想要开口却还是在熙成帝的目光下闭着嘴站着。 孟婕妤已经心若死灰,她懒懒地跪在地上,语声淡淡:“陛下若是要治罪孟家,妾也无法。孟家表面清高正直,实际上却是迂腐固执,腐烂到了骨子里。妾进宫之前他们便已经言明妾与他们孟家再无关系,便是那颗毒药也是他们交给妾的——只是为了让妾关键时候自尽了事,不要牵连到孟家。” 这个时候,萧忆茹脑子的系统开始出声道“叮,完成任务,奖励积分2000。新任务马上将要开始,请做好准备。” 趁着众人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萧忆茹有些迟疑地在脑子里问系统:“新任务?” 系统声调很是活跃,带着一点幸灾乐祸:“是啊,你刚刚完成的任务是新任务的前提条件,只要完成之前的任务便被视作是接受这个新任务。任务条件触发时,会自动开启,到时候我会提醒你的哦,亲。” 萧忆茹咬咬牙,很有些想要揍人的冲动。 就在这时,忽然有太监通传:“贵妃娘娘到。” 系统见缝插针地道:“亲,任务人物已经到场。任务二——公主的病,正式开启。任务要求:帮助贵妃找出暗害二公主的人。奖励:随机。请系统绑定者努力完成任务哦。” 不会真的换频道了吧?总有种宫斗片转为推理破案片的感觉。系统你确定你是宠妃养成系统而不是侦探养成系统?用脑过度的萧忆茹,已经吐槽无力了。 第三十二章 贵妃进来后便见到了跪在地上的孟婕妤,面色微微怔了怔,却没说话只是俯身向熙成帝行礼:“臣妾拜见陛下。” 熙成帝亲自扶起贵妃,打量着贵妃复杂的面色,温声问道:“爱妃怎么来了?” “方才淑妃妹妹使人唤臣妾来,臣妾因二公主的病耽搁了一下,现下才来。”贵妃犹豫了一会儿便轻声道,清美的面上带着恰如其分的微笑。 熙成帝皱了皱眉,却并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随即,他转身对李愈德道:“传朕口谕,婕妤孟氏,对上不恭,心思歹毒,竟敢谋害皇嗣,特赐死。” 孟婕妤跪伏在地上,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带着一丝解脱似的笑容。 处置了孟婕妤,熙成帝才转头去看德妃和徐昭媛,他眼中极快地掠过一丝不耐和厌恶,却还是慢慢开口道:“至于德妃,看在皇长子的份上,降德妃为从一品妃,如有下次,朕决不轻饶。”没有直接在众人面前坐实德妃谋害下位妃嫔的事,熙成帝的确是顾及到了德妃和皇长子的面子。但如今降德妃为妃,连封号都没有,云妃虽然也是从一品妃位却有封号,隐隐就压了德妃一头。 德妃颓然跪倒,却是真正的心灰了——熙成帝言明是看在皇长子的份上饶了,定然是真正厌恶她了。作为一个被皇帝厌恶的妃子,她几乎可以说是没有未来了。 不得不说,熙成帝对德妃的耐性已经快到头了,至于熙成帝没有点出的徐昭媛,熙成帝这次大概是不打算处置她了。萧忆茹心中暗暗叹气。 处理完事情,熙成帝也没想多留。没有理会其他人,熙成帝捏捏站在自己身侧的贵妃的手,温声和贵妃说道:“朕宣政殿还有些事,等处理完了再去兮月宫看你和文嘉。” 贵妃莹白色的面颊微微显出一丝羞涩的笑意,轻轻点头,和众位妃嫔一起行礼送熙成帝离开。直到熙成帝离开,贵妃眼中的忧虑才渐渐真正露出。 萧忆茹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问道:“贵妃娘娘愁眉不展,可是因为二公主?” “文嘉原先已经好了许多,只是不知怎么的,近来又开始病了。”贵妃轻轻点头,语气里充满了淡淡的忧虑,“自从来到兮月宫,总是病着,本宫心里也总是吊着。” 萧忆茹的声音里也带上来担心:“许久不见二公主了,妾陪娘娘去看看二公主吧。” 贵妃抬眼看了看萧忆茹,稍稍犹豫了一下便道:“也好,文嘉许久未见你,前段时间还嚷着要去看你呢。” 萧忆茹点点头,心思却很是沉重——从系统的任务就可以看出,二公主的病定然是出自人为,只是贵妃身居高位又对二公主悉心照顾,那人究竟是如何在下手的? 萧忆茹觉得自己好似走在一个被人布好的局中,心中隐约觉得有些不安。 这种不安在她见到二公主时越发地强烈起来——她本以为对方可能是对二公主下毒了,可她的避毒珠根本就没有一点反应。那么,二公主就是正常生病了? 萧忆茹摸摸二公主有些发烫的手,忍不住叹了口气,正准备帮二公主理理有些凌乱的被角却发现候在一侧的宫女正怯怯地望着自己。 “怎么了?”萧忆茹有些诧异地问道。 那宫女吓得匆忙跪下,只是忐忑道:“到时间喂二公主服药了,奴婢,奴婢是想......” 看着宫女水汪汪的大眼睛,萧忆茹只觉得自己好像忽然成了逼迫良家妇女的恶霸似的。因为这不是在她的清和宫,她只好温和地笑笑,对宫女轻声说道:“好了,我去去看看贵妃,你给二公主喂药吧。” 萧忆茹走到门口,眼角余光忽然看见窗口那株有些枯萎的花便问道:“这花都枯了,怎么还摆在屋子里?” 正在喂药的宫女好似又被萧忆茹吓到了,小手微微抖了抖,却还是低低回答道:“这是二公主自己养的,奴婢们不敢随意处置。” “这样啊,”萧忆茹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向外走去。 昭明宫。 皇后端着茶站在窗口听着大公主背今日的功课,等大公主背完了才伸手将大公主叫到自己跟前,满是怜爱地抚了抚大公主的头发:“你近来是越来越不用功了,居然还在母后跟前作手脚?” 大公主抬头看看皇后,见她面色并无不愉便只好苦着脸摊开自己的手——只见她的小手上满满的都是小小的字迹。大公主小声地解释道:“昨日父皇教女儿下棋,女儿一时高兴就忘记背书了。”说到这,大公主忍不住撒娇似的拉着皇后的衣袖问道:“母后怎么知道的?女儿明明很小心的啊。” 皇后唇角微微勾起弧线,一向雍容温淡的声音里隐隐含着一丝笑意:“再好的招数,用过一次后怎么可以用第二次?”说话时,皇后的目光投向窗外,语气里透出一股意味深长的感觉,“就像一颗棋子,再好用也不能用第二次,否则那下棋的人总有一天会被人顺藤摸瓜抓出来的。” “母后,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啊。”大公主有些诧异地看着皇后,踮起脚看向窗外,“你在看什么?” 皇后没再回话,只是淡淡笑了笑。 其实,萧忆茹有些怀疑那位喂药的宫女——她站在一侧,见到二公主的被子没有盖好竟然也没有出手去整理,只是惦记着给二公主喂药。 当然,那药也没问题——至少避毒珠没有起反应。而且,二公主服过药后面色病情明显都好了许多。 更何况,萧忆茹出来后粗粗了解了一下便知道这位宫女是贵妃入宫后内务府划分给兮月宫的,贵妃喜欢她的细心将她留下,现在又指派她给二公主喂药。若这宫女真有问题,那么有能力布下这么深长的局的人也只有在贵妃入宫之初便执掌宫权的皇后。 但,皇后又有什么理由来暗害二公主? 到了这里,问题好像又绕了回来——幕后那人究竟是如何下手的,而她又有什么目的?萧忆茹有些伤头脑揉揉太阳穴,只觉得这件事越来越乱。 第三十三章 就在萧忆茹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看见夏嬷嬷急匆匆的样子便上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夏嬷嬷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萧忆茹温和中带着关切的神情便转头对身边的小宫女说:“你来和昭仪娘娘说吧。” 那小宫女行了个礼,轻声道:“奴婢起月,是负责打扫院子的。奴婢这些日子常常看见侍候二公主的轻语偷偷出宫,好像和什么人会面似的。” 萧忆茹抬眼打量了一下这个叫起月的宫女,见她眉目清秀,神情温顺,便温声问道:“你觉得她是和什么人会面。” 起月面色有些泛红,咬着唇许久才怯怯道:“奴婢们私下里都说,轻语是有了相好的,悄悄和那人会面呢。” 相好的?萧忆茹面色变得有些古怪起来——虽然知道有些宫女们耐不住寂寞会和一些太监对食但她从来没想到居然会有缘碰到一对。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萧忆茹装作不在意地问道:“你可曾见过她的相好?” 起月的头低得越发低了,声音也是尽量地压得很低:“奴婢远远望过一眼,当初贵妃娘娘出事之前那人就来过兮月宫。好像,好像就是玉霄宫的小柳子。” 起月的声音很低,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令人震惊——如果那轻语真的有问题,当初贵妃小产之事也许另有玄机。但是,这事实在是太巧了吧——德妃刚刚被熙成帝训斥,这边便有这么一件这样严重的事指向她。熙成帝已经对她失去耐心,若这两件事真的都是她做的,便是连皇长子生母这个身份都不能保住她。 夏嬷嬷听到这里已经气得脸色发白,她压抑着怒气急匆匆地道:“奴婢马上就去告诉娘娘,无论如何,是该要好好审一审轻语这个丫头了。” 萧忆茹来不及说什么,一身月白色宫装的贵妃已经从里屋走出来了:“本宫已经都听见了。”她顿了顿,转过身并不让众人看清她的面色,轻声道,“还是先去看看轻语吧。” 贵妃的步履急促中稍显疲惫,众人都急忙跟在了她身后。 屋子里,轻语正在为二公主擦拭汗水,忽然见到贵妃和萧忆茹面色复杂地推门进来,面色微变却还是恭敬地跪了下去:“拜见贵妃娘娘,昭仪娘娘。” 贵妃语气低沉却压不住语声里不经意的颤抖:“轻语,本宫问你,你人不认识玉霄宫的小柳子?” 轻语的脸一下子都白了,她额头好似有汗水滴落,紧闭着的唇轻轻颤动却并不说话,好似内心深处在挣扎着什么似的。许久,她才伏跪倒在地上,带着哭声说道:“娘娘,您饶了奴婢吧。奴婢也是没办法,德妃娘娘拿小柳子的命来威胁奴婢,奴婢和他好了这么多年,怎么可以看着他去死?” “那你就帮着德妃来害本宫和二公主?”贵妃的声音已经气得发抖了,所以言语间也开始有些乱了。 轻语咬着唇,重重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德妃只是让奴婢想法子在二公主病快要好的时候把她的药倒掉,让二公主病得久一点而已。贵妃娘娘,”轻语面色惨白地伏在地上,“奴婢真的没想害您和二公主,奴婢真的是被逼的啊......” 萧忆茹看了看屋子里快枯萎的花,终于明白为什么这花是枯萎的了——估计那些被倒掉的药都是倒给了这盆花。德妃当初的布置的确很精准,她不需要让二公主病死——这样反而会让人怀疑。只要二公主这样不上不下的病着,既可以给熙成帝一个“贵妃不用心照顾二公主”的印象又可以牵制贵妃让贵妃无暇他顾。 轻语的神色已经开始有些恍惚。她慢慢地,轻轻地,好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说着话:“说不定,娘娘您真的是被废妃王氏的巫蛊诅咒了的呢,那天奴婢都想要反悔了,您却让我去点香,我手一抖就点成了德妃交给我的迷香。然后,然后......娘娘你就在院子里滑到了......”说到最后,她已经完全恍惚了,甚至开始用“我”字。 贵妃已经气得有些站不住了,她转过头不想再和轻语说话,颤颤地扶着夏嬷嬷的手,好像想要从身边的人的身上汲取力量似的:“扶本宫去更衣,本宫要去面见陛下。本宫倒要看看陛下是不是还要护着德妃那个贱妇......” 萧忆茹稍稍往后退了几步,这时,系统通知任务完成的声音忽然响起:“叮,任务完成,奖励积分1000,按摩一件套。” 萧忆茹沉默片刻,看了眼十分安静地立在一旁的宫女起月,知道自己现在不宜再呆在兮月宫,所以萧忆茹很快便神情平淡地回到了清和宫,只是把碧螺打发出去打听一下消息。 不久,碧螺就回来了,她神色有些复杂:“贵妃娘娘去宣政殿跪求陛下并且呈述德妃,不,恭妃的罪行。皇上下令,赐恭妃白绫。皇长子则交由皇后抚养。” 萧忆茹懒洋洋地卧在美人榻上,面色淡淡:“你先下去吧。” 碧螺看了眼萧忆茹便行礼退下了。 她默默向系统问道:“这算不算是个早就布好的阴谋——先是揭穿德妃暗害妃嫔的事让她失去圣心,然后再揭露德妃在兮月宫做的事,熙成帝为了安抚贵妃一定会治罪德妃的。”这个时候,皇长子反而成为了德妃必须要死的理由——熙成帝但凡对皇长子有一点期望便绝不会让德妃这个满是污点的生母活在世上。 至于抚养皇长子的人选,淑妃、贵妃的身份都不能抚养皇子,云妃本来是个极好的人选可她现在已经有了身孕且身子又太弱。至于自己,对比起皇长子这个特殊的身份,自己目前的身份还是不够看的。所以,皇长子最后的抚养权只能交给正在幽居的皇后。虽然皇长子的玉牒还没有改,但皇后绝对是所有事情之后的最大获益人。 系统很是欢脱地鼓励道:“叮,恭喜系统绑定者发现‘昭明宫的阴谋’奖励积分500。请再接再厉,揭露各种阴谋哦,亲。” 萧忆茹抬眼望向昭明宫的方向,心中有些发寒——皇后,她毕竟是和熙成帝一起渡过夺嫡之争的女人啊,她的智慧几乎胜过了这世间上大部分的男子。 萧忆茹忽然发现,自己的任务是如此的艰难——不提要让看似无情的熙成帝爱上自己,所谓的在后宫中达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也是困难重重。但是,根本没有回头或是选择的机会,萧忆茹慢慢地抱着被子将自己卷成一团,眼角有液体慢慢流出:天知道她多讨厌这里,连说一句话都要思量再三,连一点真实的感情都不能存在。不仅要学这学那,甚至还要装作单纯天真的样子去勾引熙成帝。 高傲如贵妃或是徐昭媛,要么就日日憔悴下去,要么就只能放下自己的高傲。哪怕是身为公主的淑妃,都只能夜夜歌舞来掩饰心中的寂寞。 而她,也是时候必须要放下心中最后的一点坚持,融入这个后宫了。 第三十四章 到了十一月初的时候,宫里已经很冷了,一向喜欢闲逛的妃嫔们也都不再多走动了。萧忆茹平常都窝在清河宫里不愿出门,就是要出门都要带上手炉才行。 这个时代的手炉做得也极是精巧,小小的,镂空中雕刻着精致的花纹图案,里面加些东西就可以抱着暖很久也可以拿在手上赏玩。虽然比现代的热水袋麻烦了些却看上去高级了好多。 今日的飞云宫里所有的妃子都集合似的到了,便是这个时候一般都在批奏折处理政事的熙成帝和幽居在昭明宫不出门的皇后都到了,因为这是云妃赵飞燕生产的日子。 赵飞燕的身子一直有些差又因赵妍丽的事出过意外,虽然后来调理过来了,但太医还是在事前做了很多的准备以防万一。因而,等在外面的嫔妃都等了一个上午加下午,产房里依然没有什么进展,反倒是太医们的神情更加难看了,熙成帝的面色也开始沉了下来。 萧忆茹有些担忧地看着面色疲惫的萧燕燕,忍不住伸手握握她的手道:“妹妹面色不好可是身子不舒服?妹妹现在身子贵重,若是累到了便不好了。” 萧燕燕回之一笑,眉眼之间一片温雅:“姐姐放心,我无事。” 萧忆茹回之一笑,却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头晕——大概是午膳没好好用的原因,她总觉得胸口闷闷的。 “到底是姐妹情深啊,”徐昭媛酸酸地插了一句,随即便将目光投向自己的肚子懒懒道,“这天都快黑了,我肚子里的孩子都开始闹腾了呢。”言下之意便是云妃生产的时间太长了,连累到她这个孕妇了。 皇后有些关切地看了眼徐昭媛,然后和熙成帝道:“徐昭媛的身子重,不如让她先回宫休息吧。” 熙成帝闻言倒是想起徐昭媛和萧燕燕都已经有了身孕的事,便耐下性子温声和她们道:“徐昭媛和萧昭容都是有身子的人,便先回去吧。云妃这里也不缺人,你们心意到了便是。” 徐昭媛本就等得有些不耐烦了,闻言面色便有些放松了下来。她略带欣喜地看了眼熙成帝,然后才羞涩地道:“多谢陛下。” 萧燕燕此时的面上也含了一丝感激的笑容。她点点头也没有多推辞,扶着肚子给熙成帝行礼,语气温柔而沉静:“臣妾谢陛下关心。” 两位有孕的妃子离开后,这飞云宫里只留下皇后、贵妃、淑妃、貂蝉、王充容以及萧忆茹,虽不至于气氛一下子冷清下来但也安静了许多。皇后与熙成帝感情最是深厚,也最知晓熙成帝的脾气,见熙成帝面色不好便温声劝慰说道:“陛下不必担心,云妃一直都悉心养胎,定不会有事。再说,陛下乃是天子,上天定会庇佑陛下和陛下的皇子的。” 熙成帝抓着椅把的手微微松了松,神色间依旧是往日的平稳,他对着皇后笑道:“希望如此。” 到了夜间,产房中才传出婴孩微弱的哭声,产婆们也面带笑容地捧着一个黄布襁褓抱着的孩子走了出来:“恭喜陛下,云妃娘娘诞下小皇子,母子平安。” 母子平安。不得不说,在座众人心里还是有些嫉妒赵飞燕的好运气的——这样弱的身子又出过意外,居然好好地生下了皇子。 这算起来是熙成帝第四次做父亲了,但他的心情还是有些激动的。在众人的目光中,他伸手去抱这个孩子,仔细端详,然后才皱着眉头问太医:“二皇子怎么这么小,皇长子虽是早产朕觉得都比他大些。”而且这孩子的哭声也微弱地出奇,看上去和云妃一样病病弱弱的。若是寻常男人或许还会怜惜这病弱的孩子,可熙成帝却是帝王,他更加希望自己的孩子强壮一些——不仅仅是出自作为父亲私下里的心思,更是因为在这宫中只有强者才能存活。 太医面色微变,却还是恭敬地俯身答话道:“回陛下,云妃娘娘身体孱弱,母体供养不足,小皇子看上去自然会小些。” 熙成帝点点头,虽然不再说话却也不愿在这个不知长不长得大的孩子身上放太多心思。他随手将孩子交给等在一侧的嬷嬷,语气已经淡了下去:“好好照顾二皇子,朕先去看看云妃。” 皇后一向最是雍容大度不过,这时也只是微微笑了笑:“云妃现下最想见的人想必就是陛下了,臣妾等还是不要打扰陛下和云妃,先回去了。” 淑妃正要开口却忽然听见身后的王充容小声的叫声:“萧昭仪,你怎么了。” 萧忆茹想要回话,却觉得头晕地很,只觉得自己腿一软便晕了过去。 熙成帝刚刚走到产房门口便听到王充容的声音,回头去看时萧忆茹已经晕倒了。好在太医就候在一侧,在熙成帝的示意下立刻上前把脉。 太医微微蹙眉,把了一会儿脉才恭敬地向熙成帝回道:“恭喜陛下,昭仪娘娘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大概有些累到了加上殿中空气不通,所以才会昏倒的。” 有了身孕?此言一出,皇后、淑妃面色不变,貂蝉和贵妃却是神色复杂。便是熙成帝眼中也掠过一丝喜意。 一直扶着萧忆茹的王充容面色不变可扶着萧忆茹的手却是微不可查地紧了紧,等她抬起头来时却已经笑意盈盈:“恭喜陛下,云妃娘娘刚刚诞下二皇子,萧昭仪便有了喜讯。” 淑妃的面上也浮出一丝笑意,只是这笑意到底不到眼底,声音依旧是往日里的清婉动听:“这宫中近来喜事连连,当真是上天庇佑陛下和大熙。” 皇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王充容,然后才轻声和站在一侧不知如何是好的碧螺说道:“还不赶快去扶着你家主子,以后伺候可要当心些。” “是。”碧螺低头应着,小心翼翼地从王充容手中扶过萧忆茹。 熙成帝在产房门口往里看了看到底还是没有进去,而是转身走了回来:“皇后和各位爱妃今日定然也累了,都回去歇息吧。朕送萧昭仪回去。” “臣妾(嫔妾)遵旨。”皇后和诸位妃嫔纷纷俯身行礼。抬头时看见熙成帝的龙袍已经从自己眼前掠过。 熙成帝从碧螺手里接过萧忆茹,抱着她往外走去。 第三十五章 <!--start-->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萧忆茹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寝宫的床上,熙成帝正靠在床侧看着奏折。她微微怔神,然后才轻轻道:“陛下......”您怎么在这啊?这是萧忆茹的心声。 熙成帝转头看她,原先还舒缓的面色立刻冷了下来:“都是要当母亲的人,怎么还整日这样不顾身子地乱跑?” 萧忆茹缩着头挨训,不服气地低低嘟囔道:“妾又没有乱跑......”说到一半,她才反应过来,黑亮的眼角转了一转的:“陛下刚刚是说妾要当母亲了?” 看着她毫不掩饰的惊讶神情再联想到她腹中那个与自己的孩子,熙成帝的冷脸也摆不下去了,软下声调解释道:“太医说,你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说到这,熙成帝面上也划过一丝无奈,语气更是有些不满,“你自己难道就没有一点感觉?” “没有......”萧忆茹再次摇头——说真的,她虽然早就想要一个孩子但真的想到孩子居然已经悄悄地来了。她的月事一直来得不准,她也没放多大的心。而且,算日子的话,这个孩子应该是在两个月前熙成帝拉着她赏月培养情趣顺便进行“月下运动”的时候来的。 想起那日旖旎的情景,萧忆茹忍不住微微红了脸。熙成帝看着她的面色稍稍一想就明白她想到了哪里,忍不住将她搂在怀中,温柔地抚了抚她散下来的长发,轻声安慰道:“这孩子来得也真是巧,朕会派人来帮你养胎,但你自己以后可要小心些才是。” “嗯,妾一定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和自己的。”萧忆茹点点头,将头伏在熙成帝的胸口,闭着眼睛掩去各种神色,语气里充满了向往:“陛下生得这样好看,这孩子一定也会很好看的。” 闻言,熙成帝的声音却有些闷闷的:“你当初若是嫁给昌王,大概可以生个更好看的孩子了。”虽然熙成帝一直不服气先帝对昌王的宠爱但不得不承认——先帝的几个皇子中昌王的容貌可算是绝顶。因而,虽然熙成帝容貌俊美却十分不喜欢他人称赞自己的容貌。今日萧忆茹称赞他长得好看,他便忍不住想起了当初昌王想要纳萧忆茹为侧妃的事。故而才有了这么一句话。 萧忆茹将头埋得更深了,紧紧凑着熙成帝的胸口,语声里却温柔而真切的倾慕:“在妾心里,陛下长得最好看了。” 皇帝也是喜欢被人称赞的,再说,这样的肯定简直是说进熙成帝的心底了。即使是一直不喜欢被人称赞容貌的熙成帝,忽然听来还是忍不住心下一软。他低头看看伏在自己胸口的萧忆茹,见她面色苍白便扶着她在床上躺下,低声问道:“累了?” 萧忆茹无力地笑笑,长长的睫毛垂落下来遮住了黑亮的眼角,看上去有种楚楚的动人之貌。她只是轻轻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妾的身体软软的,好想睡的感觉。” “大概是累到了吧。”熙成帝微微笑了笑,随即便为她捏了捏了被子,语气出乎意料的温柔,“睡一会儿吧,朕在这陪你,到用膳的时间会叫你的。” 萧忆茹努力地朝熙成帝微笑了一下,随即便闭上了眼。实际上,但熙成帝提到“昌王”的时候,萧忆茹只觉得自己的头痛得好像就要裂开了一样,很多很多的东西都好像要涌出来了,而系统的通知声简直要填满了她的脑子。 “叮,条件满足,现在开启暗线——初恋。奖励积分1000。” “叮,请接受原主部分记忆。” “叮,系统绑定者获得情人的临终馈赠。请检查。” 天知道,萧忆茹是废了多大的劲才忍住头痛和熙成帝说着话。顾不得一侧的熙成帝,头一碰到枕头,萧忆茹便很痛快地昏了过去。 她好像是在做梦,但是她却清楚的知道这不是梦,这是原主的一部分记忆——直到这时,萧忆茹才发现,自己当初继承的并不是原主全部的记忆。若不是这个所谓的暗线开启,她估计永远也不知道这段被掩埋的记忆。 而她也终于明白原来的萧忆茹为什么会在熙成帝的冷淡下,在病中郁郁而逝。因为,她根本爱的就不是熙成帝。她也从来没有费心讨好过熙成帝。 这段记忆,是原主萧忆茹的初恋。就好像旁观者看电影一样,一个个画面缓慢地闪过,连接成一个个故事。 她看见穿着鹅黄色的小女孩在灯会上接连三次撞进一个玄衣青年的怀中。抬头去看时,青年那俊美地宛若诸神恩赐的容貌几乎在一瞬间就让刚刚接触到世界的小女孩感到向往与心动。 而那个玄衣青年,就是昌王。 昌王是谁?他是先帝最宠爱的皇子,熙成帝最有力的竞争者。他容貌俊美,文武双全,几乎是京都最出名的人物。“不知昌王之貌?p> 撸弈恳病!闭馐蔷┒祭锷倥谥谐3A鞔幕啊D暧椎南粢淙阌黾四昵岬牟酰⒍ㄊ且怀÷傧荩ㄒ恢档们煨业氖牵跛坪跻捕运匙拍持秩崛淼那榛场?p> 一开始,昌王定然只是逗着她玩,常常将她逗得大笑或是大哭。再然后,昌王将这个他觉得和自己十分有缘的小女孩当作妹妹来疼爱。他教她画画写字,陪她月下谈天,甚至愿意放□段说笑话逗她开心。可是,所以的感情都不是人心所可以控制的。但十四岁已经初现少女风礀的萧忆茹红着脸告白之后,他们真的相爱了。 虽然作为觉得这段记忆就是一段烂俗的爱情片、很没良心的旁观者,这时却还是不得不感叹这对情侣的不靠谱。要知道,昌王第一次见到萧忆茹的时候萧忆茹才十岁,居然萝莉养成最后自己接收了,而且他们相爱的时候昌王已经有王妃了。不过,昌王对萧忆茹的确是尽心,他常常偷偷接萧忆茹来自己的府中玩,甚至还允许萧忆茹这个敌方阵营人的女儿随意进出自己的书房甚至密室——那是连王妃都要避嫌很少进去的地方。 一直等到萧忆茹十五岁,昌王请先帝赐婚。先帝一向宠爱昌王这样小小的请求自然一口答应,可先帝还没下旨赐婚之前这事却被萧太傅知道了,萧太傅以为昌王是想要借着娶萧忆茹分裂太子一方的势力。于是,萧太傅在先帝还没下旨之前便将萧忆茹许配给了太子。 原来的萧忆茹实在是太过懦弱,她甚至不敢去和父亲说清楚便被嫁到了太子府里。从此,萧郎成路人。 再见昌王却是熙成帝登基前夕,昌王兵败身死的那晚。 就像慕晚歌所说的,烂俗的爱情片一般都有一个狗血的开头和一个悲剧的结尾——昌王死了,临死前,他担忧即将随太子入宫的单纯情人便留下了自己留在宫里的势力以及一些剩余的钱财,希望她可以好好活下去。可是萧忆茹却念着他,想着他,最后在病中郁郁而逝。再然后,慕晚歌来了,新的萧忆茹在宫里活了下来。 看完这段记忆,萧忆茹才彻底明白自己原先错过了什么——她在宫中什么势力都没有,可是昌王却给她留下了自己的势力。那些人都是昌王布置下来还没来得及用的,绝对安全。甚至,昌王还是熙成帝最大的心病,虽然原主这个昌王情人的身份很坑爹,但利用得当的话说不定会是走进熙成帝内心的最好的一步棋。 不得不说,系统所谓的暗线实在是很坑爹——要知道,开启条件必须是要熙成帝亲口在自己面前提起“昌王”这两个字。平日里连大臣都不敢在熙成帝面前提及昌王怕惹熙成帝不悦,可见要熙成帝亲口提起“昌王”这两个字有多难。不过阴差阳错,萧忆茹还真的凑巧开启了暗线。直到暗线开启,萧忆茹才忍不住有了种原来如此的感慨——她终于看到了自己成功的希望在哪里了。 想清楚了事情,萧忆茹这一觉便睡得格外地好,她甚至还做了个美梦,梦见自己舀着系统奖励的回程票悠悠而去,简直是潇洒又风光。这才是真正美好的人生啊。 只可惜很快就到了用膳的时候,萧忆茹很快就被熙成帝拉了起来:“做了什么好梦?朕唤了你好几声,你都只知道傻笑。” 这时,萧忆茹才忽然发现,自己的帝王好感数居然连越8点,从原来的62到70了。不会是刚刚系统抽抽的时候弄错了吧?萧忆茹有些心虚的想着。 不过很快萧忆茹就在熙成帝的目光下清醒了过来,她扬着唇微微笑着凑近熙成帝,讨好似的说道:“妾刚刚正在做梦呢,梦见妾生了一对龙凤胎,妾正在摸他们的小手小脚呢。” 古人都信梦,熙成帝也不例外,他闻言微微皱眉却还是很快舒张开眉眼地笑了:“大概是吉梦吧。皇家已经许久没有龙凤呈祥的喜事了,爱妃若是可以诞下龙凤胎的话,朕定要好好奖励。” 萧忆茹倚在熙成帝的怀中,懒洋洋地样子:“陛下,君无戏言,一定不许忘记哦。”认真说起来,她也不算是骗人,当初林飞飞玩游戏的时候,萧忆茹这个角色的确是生下了龙凤胎。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end--> 第三十六章 <!--start-->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午膳端上来了,萧忆茹却还是倚在熙成帝的怀中撒娇,软软地撒娇道:“要不然,陛下来喂妾吧。妾睡了这么久,浑身都软软的,起不来身呢。” 不得不说,经过萧忆茹长期观察,重点总结:她发现熙成帝这家伙本人虽然复杂地可以,但他却更加偏好单纯些的女人,最好还有些真性情。所以说男人这种动物真的是很奇怪啊,千依百顺的他不喜欢反倒喜欢那些有些小脾气。 熙成帝含笑看着萧忆茹,正要开口,门外的李愈德却是小步上前禀告:“陛下,青元宫的侍女来报,说是徐昭媛身子不适,想请您去一趟。” 这可算是徐昭媛常有的手段——借着身体不适的由头将熙成帝从别人的宫中拉走。她在熙成帝面前一向最会卖乖,而且又专挑王充容、貂蝉这样分位低于她的人,几次下来可算是无往不利。只是这次居然挑到了萧忆茹的头上。 旖旎氛围一下子就被破坏,熙成帝眉心微蹙却还是扶着萧忆茹坐好,拍着她的手低声道:“朕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萧忆茹的脑子其实很清醒——她知道若是熙成帝今晚真的从她宫里被徐昭媛叫走,不管会不会回来,明日自己恐怕就是整个宫里的笑话了。只是,以她现在的善良形象也不适合出言阻拦,虽然熙成帝可能因为自己的阻拦而一时留下但心中却会觉得自己不识轻重、任性——毕竟徐昭媛现在怀着身孕。 心中的思绪转了几转,萧忆茹已经抬起头来,语气温柔地道:“陛下快去吧,若是徐昭媛真出事了就不好了。” 她的面容半抬起,轻如羽翼的睫毛遮住眼睛,贝齿却微微咬着下唇,虽然没有一丝的泪光和难过但从熙成帝的角度看去当真是美人楚楚,动人之极。 熙成帝犹豫了一下,正要起身却发现萧忆茹的手却还不自觉地抓着自己的衣角,大约是太忐忑了,细嫩的指尖微微颤抖。 一侧萧忆茹低着头隐去眼中的各种神色——有的时候,肢体语言比起言语来更加能够打动别人的心。这种无声得不舍和挽留才更容易打动人。 熙成帝沉默片刻还是重新坐了回去。他顺手摸摸萧忆茹的长发,语声淡淡:“朕不去了,你刚刚有了身孕,朕今晚便在清和宫陪陪你吧。”到底是第一次有孕,虽然面上没什么担忧,心里还是很忐忑的吧。 萧忆茹很快便作出惊讶地神色,声音里也带上来担忧:“那徐昭媛怎么办?” “朕不是太医,这种事让林太医去更方便些。”林太医的医术冠绝太医院,熙成帝将他派到青元宫也算是圆了徐昭媛的面子。 萧忆茹有些羞涩地望了眼熙成帝,眼角却是掩不住的喜色:“陛下对妾真好。” 熙成帝靠着位置安然坐着,看着桌子上的菜,语声温柔地问道:“还要朕来喂吗?” “妾自己可以啦。”萧忆茹撅起嘴,却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熙成帝轻声笑了一笑,却还是伸手将她重新揽入怀中:“可是朕现在想喂你啊。”他目光温柔至极,几乎可以令任何女人心生迷醉。 青元宫。 徐昭媛狠狠地将宫女端上来的安胎药掀翻,伏在桌子上暗自生气:“喝药喝药,有什么好喝的。陛下为了萧昭仪都不管我和孩子了,我还喝什么药,保什么胎啊.......” 黑褐色的药汁洒了一地,跪在地上的青藤垂着头不说话,心中却有些瞧不起自己这个主子——稍稍被引玉宫那位挑拨了一下便去和萧昭仪争。只要用脑子想想就知道自己主子当初从引玉宫抢人时就已经把引玉宫的那位修仪娘娘得罪狠了,人家又怎么会好心提点自己主子?不过,这些话青藤是不会说的,自己这位主子可不是容得了人的人啊。 就在这时,门外太监却来传报:“林太医到了。” 林太医是熙成帝的人,徐昭媛倒是不会刻意给他难看,便擦着眼泪站起身来道:“还不快把地上的都收拾一下,请林太医进来吧。” 青藤等人低低应了声“是”,便跪在地上收拾了起来。 兮月宫。 淑妃正在吃着双色马蹄糕,面上笑容却是温婉恬静:“想不到萧昭仪这样常年病着的都有了身孕,真是叫人吃惊啊。” 贵妃端着茶盏的手微微握紧,面上一向清冷的笑容此时看来显得有些勉强:“这种事,大概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淑妃用帕子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糕点末,语声却是带来一丝的同情:“本宫倒是无妨,左右是没有福缘的人。只是姐姐,当初若不是德妃......”她顿了顿,很快便住了口,轻声抱歉道,“都是妹妹多嘴,提起了姐姐的伤心事,还请姐姐不要介意才好。” 贵妃的笑容慢慢落了下去显出了无限的哀凉之色,她沉默片刻才慢慢道:“妹妹何必这样小心,你与本宫相交多年,你待本宫的心意,本宫心里自是明白的。” 淑妃却仍是十分歉疚的样子,急忙站起身来告辞:“妹妹宫里还有事,就不打扰姐姐清净了。”她扶着红菱的手慢慢往外走去,眼底深处却有一丝深色——无论如何,贵妃心中定是有了芥蒂,这萧昭仪怕是再难在贵妃这里讨得了好了。 她悠悠走着,红色的披肩在风中轻轻扬起,却更显出了她风流婉转的礀仪。 昭明宫。 皇后看过大公主上午的功课后才转头对着身边跪在等着回话的青衣宫女问道:“最近王充容还是一个人在屋子里绣东西?” “是的。”那宫女抬头回话,竟然是王充容的贴身宫女冷香,她点点头接着道,“王充容白日里借口无事便去藏书阁翻阅书籍,夜里又独自一人在房中用功。奴婢也是偶然发现她在绣东西的。” 皇后的指腹微微摩擦着书页,语声淡淡却含了一丝的笑意:“本宫这位堂妹虽然看上去隐忍稳重实际上骨子里却喜欢行险。也罢,”她顿了顿,笑着道,“萧昭仪正是有孕当宠的时候,她若是真能一举夺宠,本宫作为堂姐也只有为她高兴的分。” 提起萧昭仪,皇后一向沉静的脸上也浮出一丝的冷色:“昔日在太子府的时候,本宫还只道她是个单纯的,没想到却是走了眼。”皇后想了想,还是笑了,“看着吧,皇上为了她抛下云妃,现下又驳了徐昭媛的面子,这两位怕是马上就要出手的。” 冷香温顺地跪在地上等着皇后的吩咐,好似什么也没听见。 用过午膳。熙成帝将自己准备派给萧忆茹的宫女和嬷嬷唤了出来——是一个面容平常身材却纤细的宫女和容貌端肃的老嬷嬷。 熙成帝轻声给萧忆茹介绍道:“以后就让洛影跟着你,你总是这样容易出意外若是没人跟着,朕也不放心。”然后又指着站在一侧面容严肃端正的嬷嬷道:“这是方嬷嬷,是伺候过太后的老宫人,朕让她来照顾你,你以后可要好好听话才是。” 这可算是天大的恩宠了,传到后宫肯定会引起旁人的嫉妒,但自己怀着身孕本就是后宫现下的焦点、嫉妒地对象,倒不用再顾忌什么。再说,自己虽然有个当太傅的爹但到底底子薄比不上宫里的几位嫔妃,昌王的势力也还没收拢,虽然这两个人是熙成帝的人,可也算是能用的人了。 想明白了这些,萧忆茹抬头看了看熙成帝,软软道:“陛下放心,就算是为了孩子,妾也会小心的。”她顿了顿,然后才慢慢说道,“这个孩子,妾也盼望了很久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搂住熙成帝的脖子,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倾慕之色和向往之情,“妾和陛下的孩子,一定会很好看、很聪明的。”她必须要让熙成帝知道,她有多喜欢熙成帝,多期待这个孩子。 熙成帝挥手让人退下,闻言倒是微微一笑。他低头吻了吻萧忆茹,温声道:“那是自然。”他的语气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真切的温柔,看着萧忆茹的目光亦是含着浅浅的笑。 和熙成帝调了一会儿的情,萧忆茹才忽然想起了自己琢磨了很久的事,便揉着有些困倦的眼睛抬头看着熙成帝问道:“下星期便是陛下的万笀节了,陛下可有什么想要的?” 送礼物可是个技术活,在现代的时候送错礼物也没人会说什么,最多再多加些红包便好了。可妃子给皇帝祝笀,若是送错了礼物定是要吃些苦头的——不是失宠便是被人嘲笑。所以,萧忆茹这才想着干脆问问熙成帝这位正主的意见,若是他有什么喜欢的也可以投其所好。 熙成帝闻言微怔却还是很快朝萧忆茹挑眉笑道:“爱妃送的朕都喜欢,若是爱妃实在想不出点子的话,不如将自个送给朕。” 要不要这么色啊,萧忆茹默默顿了顿,面上还是温柔羞涩的笑:“那说好了,若是到时候妾的礼物不好,陛下看不上眼,可不许笑妾啊。” 熙成帝摸摸萧忆茹的头,带着一丝怜惜低头吻了吻她:“朕知道了。好了,朕困了,要朕抱你午睡吗?”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还有一章,作者去继续努力了啊。o(∩_∩)o~ 另外,谢谢茕西顾朋友扔的地雷,mua你哦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end--> 第三十七章 <!--start-->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熙成帝的万笀节在宫中可算是一个大节日了。无论是大臣还是妃嫔谁都想着要趁这机会去讨了熙成帝的欢心,心中都在暗暗为自己打算着。 这次的宴会设在乾元大殿。熙成帝帝居中坐着,皇后坐在他的身侧,位子和桌子却都比熙成帝靠后一点。熙成帝和皇后身后也有着几排座位,是分给够资格的皇室宗亲和后宫妃嫔坐的。 众位妃嫔又贵妃领着先向熙成帝祝笀,等熙成帝携着皇后坐下了才在皇后身下的位置落座。 熙成帝下首坐着的都是皇家宗室中颇有分量的任务。为首的是皇上的三王叔齐王,本来接下来应该是熙成帝的兄弟但因熙成帝登基之前的三王之乱,熙成帝的三个兄弟一个也没剩下,只有齐王世子在下面坐着,远远看来倒真显出了皇室人员的稀少。再后面就是皇室的公主,长华大长公主领头坐着,礀态端庄正温声和诸位公主说着话。 皇后下首位置乃是公侯外戚的座位,贵妃的父亲南王就在那边坐着,萧忆茹粗粗望了一眼只觉得他极有气度。几位世家家主也是当仁不让地坐在下首,便是据传久病不起的谢家家主坐在下面。 萧忆茹和萧燕燕就坐在一桌。因她们二人都是有身孕的人,皇后早已交代了忌讳事宜,桌子上也没有什么值得孕妇忌讳的事物。萧忆茹 萧忆茹注意到下边有位命妇的目光总是似有似无地落在自己这桌,抬眼望去才发现居然是萧燕燕的母亲萧夫人。只可惜萧忆茹的生母早逝,否则今日倒真的可以见一见。 萧燕燕目光微转,却是回了萧夫人一个沉静的笑容,伸手抚了抚自己已经八个月大的肚子。安慰之意不言而喻。 像萧夫人这样有品级的孕妇,萧燕燕有孕之后只要求的皇后同意是可以入宫看望的。 萧夫人好似松了口气,也静下心来开始赏乐赏舞。萧忆茹在一侧握了握萧燕燕的手却见她面色有些僵硬地转过头去。 因为是国宴,萧忆茹这些妃嫔倒不需要做些什么,只要在一旁看着君臣和乐的景象便是了。她们等的,是之后的家宴。 萧忆茹坐的有些头晕便轻声和萧燕燕说了一句,扶着碧螺的手站起身准备从侧门出去透透气。她晃了一圈,冷风一吹倒是舒服了许多。倒是碧螺担心萧忆茹身子弱,便劝着她回去了。 只是连萧忆茹也没想到,自己不过出去了一趟,殿上便多了一群异族美女。细长的腰肢,妩媚的身段,妖娆的容貌,虽然比不上后宫的几位美人但还是可以称得上尤物一词。 看样子,倒是这次战败的大河族献上了的美人啊。 萧忆茹的位置离熙成帝的位置虽然不远但到底还是不近,她看不见熙成帝的面色,只听到熙成帝淡淡的笑声。不过,熙成帝倒不是好色的男人,他只随意挑了站在前头的女人便大手一挥将其他女人赏赐给臣子了。 萧忆茹倒是不担心熙成帝挑的那女人会对自己有什么威胁——熙成帝那样的自制力,怎么会喜欢上战败国献上了的俘虏?最多是有些兴趣随意玩玩罢了。倒是那些大臣,一大把年纪,收下这么妖娆的美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地福气去享受啊。最好不要出什么家庭革命才是啊。 歌舞过后,宴会才算是散了,众人再次向熙成帝祝笀,熙成帝携着皇后的手从大殿走出,众人这次依着次序慢慢退出去。 萧忆茹揉揉额头,准备回宫换身衣服。因为晚上还有家宴,那才是妃嫔们的重头戏。 貂蝉从后面走过了,面上带着柔媚的笑容,低声问道:“不知萧姐姐为晚宴准备了什么?” 萧忆茹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却还是温声答道:“不过是些小东西,现在若是说出来晚上便没什么意思了。不如晚上再请妹妹一同看看?”萧忆茹想了想,还是带笑说道,“刚刚那位大河族的美人果真是妩媚妖娆,难怪陛下一眼便看中了。”那大河族的美人妩媚妖娆可算是和貂蝉的路线重叠了,美人总是相忌,尤其是同一类型的美人,貂蝉恐怕是后宫中最不喜欢那位美人的人了。 貂蝉面色不变,眼中却是冷色一掠,语气也淡了下去:“也好,晚上妹妹再看姐姐准备的礼物便是。” 萧忆茹并不在意,她和貂蝉早就已经闹翻了,想必她刚刚的话也没按什么好心。只是,貂蝉今日这样来招惹自己想必也是有些底气的。难不成...... 萧忆茹匆匆坐着步辇回了清和宫,留在清和宫守门的小坠子急忙从里面跑出来:“娘娘,您回来了啊。” “我出宫之后可有人来过清和宫?”萧忆茹想了想后还是沉声问道。 小坠子怔了怔,然后才迟疑地回答:“刚刚萧昭媛宫中的宫女来这里取娘娘的外衣,说是娘娘的衣服沾了酒想换一件,奴才便让她们进去取衣服了。”说到这里,小坠子看着萧忆茹那身没换过的衣服,顿住了嘴,吓得跪倒在地上,“娘娘饶命,都是奴才太蠢了。娘娘饶命。” 萧忆茹面色也变了变,她知道,自己为熙成帝祝笀找的那副字可能已经没了——那副字可是前朝大书法家王贤斌的真迹,熙成帝一向最喜欢王贤斌的字,自己本也想着是要投其所好的,没想到居然会在自己宫里丢了。 她虽然早知道萧燕燕和自己的同盟关系并不长久但也没想到萧燕燕居然这么快就和貂蝉合在一起算计了自己一把。难怪在宴会上的时候,她对着自己时面色有些僵硬。自己当时还以为她是因为见到家人才会心情激动。 不过,这事虽然不再意料之中,但她还是有些准备的。只是,她与萧燕燕之间怕是也没什么情谊了。 就在这时系统的提示声响起“叮,同盟关系破裂,请尽快寻找新的同盟者。” 萧忆茹再次头痛地揉了揉额头,却还是将小坠子叫了起来,扶着碧螺的手往里走:“这次便算了,只是下次嘉好宫若是来人,你可要长些心眼才好。” “奴才知道了。”小坠子诺诺应了一声,便小步跟着萧忆茹进了内殿。 果然,她原先放在书桌上的那副字已经没了。 萧忆茹想了想便转头和碧螺说道:“把我上次酿的桃花酒舀出来吧。” “娘娘,这样不好吧,这桃花酒虽然不错,但也不算是什么珍稀的东西。肯定会被其他娘娘准备的东西比下去的。”碧螺忍不住劝了一句。 萧忆茹倒是没再犹豫,而是淡淡道:“好了,这事我自有分寸。” 晚宴本来是该由皇后来办的,但皇后现下不理宫务便交给了贵妃。贵妃素来喜欢清静,便选了静庭园。这一次,萧忆茹没再去找萧燕燕一起前去赴宴,而是独自赴了宴。 萧忆茹今日穿的是淡蓝色的厚裙子,白色的披风裹在外面,抱着一个手炉也算是暖和了。因为她有身孕,打扮上也算是清爽简单。 倒是皇后,大约是身子太弱的缘故,穿的比其他人都要厚实的多。不过她一样雍容端庄,哪怕是多穿了些,看上去也依旧是礀态优雅。 这一次,因萧忆茹来得晚,她是和王充容坐在一起。王充容近来很少出门,萧忆茹对她也不是十分注意,所以印象也是淡淡。可今日一见却觉得她好似瘦了许多,看上去有些苍白憔悴。萧忆茹并不想打听她的私事,只是懒懒的和她轻声说着话。 王充容是皇后堂妹,乃是恒阳王家精心调养出来的人,和人说话的技巧礼节想来学得极好。虽然只是温文地答了几句话,也让听的人心中舒适。萧忆茹正觉无事便和她细细地谈了起来,旁人看来她们二人到还真是宛若一双姐妹。 因为前朝有些事情,熙成帝来得迟。但众人都看见他俊美的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显然心情还是不错。 皇后带着妃嫔们向熙成帝行礼,熙成帝亲手扶起她牵着她的手往上首位置走去,声音温和:“今晚这是家宴,各位爱妃也不必多礼,只要尽兴便是。” 熙成帝这么说,大家虽然不会就这样信了,但还是躬身答道:“臣妾(嫔妾)遵旨。” 等熙成帝和皇后落座,歌舞声才又重新响起。只是众人先前已经在国宴上欣赏过也没什么兴趣,只是随意地看了看。 倒是皇后最先举杯,神色是少有的温柔:“臣妾祝陛下,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不得不说,多年夫妻的情谊也不是白费的,虽然早前出了王谢之争的事,熙成帝对王家冷落了很多,但他对皇后依旧是爱重有加。 他朝皇后点了点头,一侧的李愈德已经会意地从小侍从的手中接过托盘,将托盘上的酒递了上去。熙成帝接过酒杯与皇后一同举杯,然后才饮了下去。 这一杯酒,可算是熙成帝为皇后在后宫正的名了——虽然皇后现在在昭明宫幽居,但她依旧是熙成帝的皇后。 皇后眼中神色越发温柔,往下首看了看,便见大公主从皇后身下的位置走了出来,恭声道:“儿臣祝父皇,笀比南山,愿我大熙国运昌隆。”大公主的小脸被风吹得有些发红,可她笑容甜美,语调清晰。远远望着就好似画中的仙童一般可爱讨喜。 熙成帝对大公主其实最是疼爱,当初在太子府的时候虽然时常忙碌但对这唯一的女儿却是亲自教导。登基之后虽然大公主由皇后教导但还是常常将她唤到自己跟前来说话。 见她如此懂事,熙成帝面上笑意忍不住又深了一些:“哦,景毓可是有贺礼要送父皇?” 大公主低头笑笑便将手上的荷包递了上去:“这是女儿亲手做的,希望父皇喜欢。”她顿了顿,好似有些苦恼似的说道,“大皇弟还小,儿臣的礼物便也算他一份好了。” 原先大公主还是稳重大方,说到最后一句却显出了孩童的天真。可是,对熙成帝来说,能够看到儿女和乐显然是件十分高兴的事。他朝大公主笑道:“你这样用心,朕甚是喜欢。”然后便转头对皇后说道,“皇后把景毓教的很好。” 皇后含笑谢了熙成帝的称赞,远远望去,她的面色显得更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先到这了,我好累啊,脑子都空了,这章写得好像也没什么感觉。明天见啊,谢谢支持我的各位,mua你们哦~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end--> 第三十八章 <!--start-->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大公主退下后贵妃才起身端着酒杯,柔声道:“臣妾祝陛下,福笀双全。”她话身落□侧便有宫女将手上捧着的锦盒打开——锦盒不大,里面装了一朵晒干的紫色花朵。 熙成帝眼神微深,挥手示意李愈德亲自去舀。他朝贵妃笑笑,语声温和:“紫颜花珍稀难得,想不到贵妃竟然将这献给朕。” “这是臣妾的父亲在南疆巡游时发现的,虽然晒干之后药效稍减却更利于保存。”贵妃声音清冷宛若月辉,语调却是含了几分的柔意,“虽是珍稀之物但臣妾也只盼陛下没有用到它的时候。”这紫颜花入药可治病医毒,虽然有用但多在危急之时,贵妃此言当真是一片真心。 熙成帝深深望了眼贵妃,接过酒杯与贵妃一同举杯:“爱妃的礼物,真是有心了。” 贵妃面颊微红,却还是安静地坐了下来。 贵妃之后,便轮到了淑妃。淑妃掩袖微笑,却是示意侍女将红色锦盒舀上来。这锦盒与贵妃的相比也算是小的了,打开之后众人才看见盒子中竟然是一块雕琢地极为精细的玉佩。 萧忆茹并不太懂玉,见众人神色也知道那玉定然是十分珍贵的。只是,她的目光落在玉佩下端系的同心结上,心中微微诧异——相比于熙成帝对皇后的敬重、贵妃的宠爱,淑妃这个宠妃也不算是太打眼,可是她身为异国公主却可以在后宫中这样安安稳稳,要说没有熙成帝的扶助萧忆茹绝对不信。可是,熙成帝又为什么扶助她这样一个异国公主? 这同心结,难道就是答案——愿结同心结,将夜共此夜。 李愈德将盒子递上来,熙成帝的目光在玉佩上微微转了转便笑道:“淑妃这礼却是精巧。”他举杯饮了酒,朝淑妃微笑了一下。 淑妃之后却是云妃,因云妃刚刚生产不久,眉目间略有苍白之色原先的妖艳之色淡了许多更添了几分纤弱,只见她微微挑起纤眉道:“臣妾,早些日子刚刚得了一柄宝剑,本想御前为陛下舞剑但今日却是力乏舞不了了,只能献上宝剑让陛下赏玩。” 她话声落下,宫女便捧出一把长剑走了出来,剑身露出一段,却是剑光宛若秋水——竟然是前朝的秋水剑。 熙成帝平日里也颇为喜欢收藏名兵神器,见这秋水剑也忍不住含了几分笑意:“这剑朕先收下,改日等爱妃身子好了,朕再来看爱妃的剑舞。” 云妃赵飞燕含羞低头,却是风情无限。 终于轮到自己了。萧忆茹吸了口气,慢慢地展开笑颜,温声道:“嫔妾无大礼,只有一坛亲自酿的桃花酒能够献给陛下。”她顿了顿,走到堂中朝熙成帝微微躬身,轻声唱道:“春日宴,鸀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歌声曼曼,柔情若水,熙成帝眼中神色也忍不住微微顿了顿,不知是透过这桃花酒想起今年桃园的见面还是萧忆茹亲手做的桃花糕。他沉默片刻,然后才道:“爱妃这礼很好,只可惜你有身孕不能多饮。” 李愈德小心地将酒端了上去。萧忆茹才慢慢坐了回去——这次可算得上是行险了,在众妃面前这样表现,真是有些露骨。 接下来的东西就没什么了。萧燕燕亲自抚了一首琴曲,得了满座欢赞。貂蝉却是献上了自己缝制的衣服,虽然看上去简单但衣服上绣纹精美华美,当真是废了一番的心血。 真正成为这次晚宴重头戏的却是王充容的绣图。相比于其他妃子,王充容的衣着可算是简单,她一头乌发轻轻飘着,更显出她的憔悴消瘦。她献上的是一幅绣图,或者说,是一幅江山图。 她俯身行礼,礀仪优雅动人。她的声音很低很柔却十分清晰:“臣妾祝陛下笀比山河。” 论绣工,这江山图是绝对比不上貂蝉的衣服的。可是这幅图纤毫毕现,山水纵横,比之军用的地图怕是都不差。这样的锦绣山河,这样的万里江山,就呈现在眼前,还能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讨得一个拥有雄心壮志的帝王的欢心? 可是真正令萧忆茹惊心的却是王充容在这上面花费的心思——这样一幅图,不仅仅是要数月的苦工更是要清晰完整的地理知识。世家教养女儿虽然比之平常人家更加费心但也绝不会教授地理一类,王充容这幅图定然是要靠她自己查阅藏书楼的众多书籍才能得出。 现在,她当初投靠德妃的心思便昭然若现了——她想必是早知道皇后要算计德妃的事,德妃倒台之后,众人只当她是站错队羞愧难当才会闭门,可她却是趁着众人对她的轻视不屑在众人的漠视中完成了这图。只等今日一朝正名。 这个女人,她不仅能忍,?p> 芎荨?p> 熙成帝今日这样高兴是有原因的,看到这幅图,联想到先前御书房里想自己建言的那位人才,他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爱妃的心意朕甚是欢喜。”他顿了顿,转头和李愈德吩咐道,“去把库里那套红玉首饰送到王充容,不,应该是王修容宫里。” 轻轻一语,王充容便晋了两个分位,当真是风光无限。 皇后低头喝着酒,面颊被酒意染地有些红,也看不出什么神色。贵妃微微怔神,淑妃却是似笑非笑地扬起唇。 萧忆茹也朝她微微笑了笑,心中却再一次升起了警惕——这后宫果真没有全然无害的女人。 只是,让众人意外的是,熙成帝这一晚没有去任何人的宫里,而是独自回了他的金龙殿,据说是还有政务要处理。 萧忆茹独自回了寝宫,准备沐浴更衣,正在碧螺为她脱衣的时候,她好似不经意地问道:“听说废妃王氏和修仪乃是同族?” 碧螺的手微微顿了顿,语声轻轻:“是的,听说修仪娘娘乃是旁支之女,当初正是因为和废妃关系好才会被柳川王家送进宫的。所以虽然废妃进了冷宫但她还是常常差人送些东西过去。” 萧忆茹面上笑意深深却还是语声柔和:“若真是如此,她们倒是姐妹情深......” 进了浴池,萧忆茹便让宫女们等在外面,懒懒和系统说话:“最近我的帝王好感数好像都没动静啊?” 系统语调冷淡:“咦,我没告诉你吗,帝王好感数到达七十的时候,除了升到八十的升级提醒是不会再有变化的。”它顿了顿,随即便用欢快一些的语调反问道,“不是有句话是‘君心难测’吗,你以后可要好好努力啊。” “那你现在还有什么用啊......”萧忆茹趴在一侧,忍不住腹诽道。 系统好像被踩到尾巴似的跳了起来,不过马上就是得意洋洋的样子:“这个啊,你现在有3500的积分,你要是求我的话我可以帮你申请换购3000积分的卡片一套装哦。” “卡片一套装,什么东西啊?”萧忆茹有些疑惑。 系统冷哼一声,有些傲娇地道:“里面有全身美容卡,中级微笑卡,还有美梦卡。”系统停顿了一下,然后又解释道,“美梦卡可以作用于比较亲近的人,而且还有空白栏可以填写关键词。” 就是说,这美梦卡相当于可以轻微控制梦境的卡片了?萧忆茹忍不住摸了摸下巴,然后才毫无心理压力地道:“好吧,我求你。”真是的,都混到这种地步要是为着自尊去和系统闹别扭才真的是傻子呢。 系统很无语,却还是道:“先扣积分,卡片明天到。然后就是,明天可能会触发强制性任务哦,请做好准备。” 需要提前准备的强制性任务,会是什么?萧忆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自从帝王好感度升到七十之后,她总觉得自己未来的路越来越麻烦、越来越难了。 就在清和宫的萧忆茹正托腮沉思明天会发生什么的时候,金龙殿中的熙成帝的心情却忽然差了起来。他翻看着桌子上的奏折,指腹在奏折上的人名上慢慢划过,面上已经没有夜间的笑容,眼中却是淡淡深思。 他果然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熙成帝第二日上朝时,面上依旧神色淡淡。朝下臣子本以为会因为昨日的万笀节沾些喜气但见到君王如往日一般无二的莫测神色,还是收敛起面上的笑意,认认真真地禀报了些事情,随后便恭送熙成帝离开方才在太监的叫起声中退朝。 倒是站在武将一列的言重桦见到熙成帝今日神色淡淡的样子,眼中划过一丝诧异。正当他准备随着众人退朝却忽然有小太监上前和他说话:“言将军,陛下请您到宣政殿说话。” 言重桦进殿的时候,熙成帝正在看昨日王修容送上来的绣画。他目光认真,细细地、一点点地看过去,眼中闪烁着奇异的神情。 见言重桦进门,熙成帝唇角微微含了一丝笑意,语气温和:“言卿,来,你看看这图。如何?” “很不错,绣图的人定是下了一番苦心。”言重桦只是扫了一眼,随即便低声问道,“陛下今日怎么没有在朝中提起昨日书房里柳居涵提议的制策?” 熙成帝闻言眉心微蹙,却还是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图,背着手缓步走到窗口的榻上坐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王修容终于异军突起了,女主马上就要向貂蝉出手,前朝很快就要有事。 呃,朋友推荐用防盗版章节,想了想还是算了,谢谢支持的各位啊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end--> 第三十九章 <!--start-->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朕虽然是天子可现今的天下却不再是当初那个由天子一言而定的天下了。”熙成帝抬眼望着窗外的景致,俊美的面容冷淡而冰冷,“前朝是天子与诸王共治天下,而到了本朝却是天子与世家共治天下。先帝朝时先帝要立宸贵妃为后的事你还记得吧?” 宸为北极星所在,后借指帝王所居,又引申为王位、帝王的代称。从宸贵妃的封号便可看出先帝对她的宠爱。实际上,自从宸贵妃入宫,先帝的后宫便是六宫无色,便是熙成帝的生母孝元皇后也被先帝冷落在一旁。而后她又诞下昌王,昌王人才出众,先帝几乎要将她们母子捧着自己手心里。所以,孝元皇后崩后,先帝几次在朝中提起想要立宸贵妃为后,可是都被看不起宸贵妃舞女出身的世家驳了。因此,直到最后,宸贵妃也只是个贵妃,而熙成帝则是先帝唯一的嫡子。 虽然熙成帝是这件事的最后获利者之一,但是身为帝王的他心中却是还是留下了极为强烈的好似帝王权威被冒犯了的感觉——世家权威重时,竟然可以凌驾于皇权!也正因为如此,熙成帝登基之初虽然收了世家之女入宫却还是刻意不让她们有孕,直到他手握重权、皇位已稳甚至着手裁减世家私军才放松了对后宫的管束。 “自古以来,君强则臣弱,臣强则君弱。先帝不喜政务又性格温和才会让世家那般嚣张,陛下登基以来励精图治,便是裁减世家私军也是水到渠成,陛下现在又何必这般自轻?”言重桦在熙成帝的示意下坐在了熙成帝对面的位置,他忍不住轻声说道。 熙成帝微微笑了笑,语气却是轻松了些:“你在战场呆久了果真性子果真有些变了。要知道,这是朝堂不是战场。”熙成帝淡淡地道,“为君者,驾驭天下,并不能只凭着一时之兴,应当持重守中,把握大局。如今,朝中大臣多为世家出身,朕若是在朝中提出要废除九品中正制度而采用柳居涵所提出的分科考试,定然是满朝反对,朕虽是天子却不能逆势。” 言重桦面色微变,却是低下了头,语声低了下去:“陛下,是臣想当然了。” 熙成帝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容朕再想想,正如柳卿所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要用人,自然是应该从天下中选。更何况,选拔官吏的权力不能由世家把持。”熙成帝语声淡淡,却还是显露出来帝王独有的威仪。 言重桦再次心悦诚服地躬身行礼:“陛下之愿,必能得成。” 熙成帝又和言重桦说了些事,等到言重桦离开后,门外等着的内侍监的小太监抬着满是牌子的托盘进来请示:“陛下可是要翻牌子?” 熙成帝扫了一眼托盘,他本是想要去昭明宫——这是他还是太子时便养成的习惯,皇后聪慧不下男子,可算是能够解闷的知己。可是想起前段时间发生的王谢之争他便熄了这年头——皇后,毕竟也是世家出身。 熙成帝的指尖按在淑妃的玉牌上,想起淑妃红裙张扬却一派风流婉约的样子,只觉得指腹微热——淑妃,倒也不错,可是她终究太聪明太了解自己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了。 兴致一下子都没了,熙成帝挥挥手正准备让内侍退下,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翻开了萧忆茹的玉牌。 内侍看了一眼,便悄声地退下了。 清和宫。 萧忆茹正百无聊赖地趴在榻上看书,她见到门外人影一闪便转头对着洛影道:“洛影,安胎药怎么还没好,你去小厨房看看,要是再不端来的话我就不喝了啊。” 洛影闻言微微怔了怔,却还是安静地低头道:“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看看。”大概在被熙成帝派到清和宫之前她是作暗卫之类的工作,她身形极为灵活,步履也是轻盈的很。 等到洛影离开后,门外守着的小坠子才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恭敬地禀报道:“娘娘,照您的吩咐,奴才已经照您的吩咐将那些话传给您交代的那些人了,想必过不了多久冷宫那边就会有消息了。” 萧忆茹翻看一页书页,眼中却是兴味满满——这可是她第一次用昌王留给她的势力做事情,希望事情可以如她预想的一样。 就在这时,洛影已经端着安胎药回来了:“娘娘,您的药。” “看上去就好苦......”萧忆茹嘟着嘴,却还是懒洋洋地叹气接过药碗,看了眼还站着的小坠子,“小坠子,还不快去端我的蜜水。” 洛影嘴角勉强勾起一丝笑意,黑色的眼睛却是若有若无地瞟了一眼站在床边的小坠子。 静安宫。 王修容正坐在镜子前梳妆,因为之前日夜用心在绣图上的原因,她不仅消瘦了许多便是连眼下都有了青色。好在稍稍用些心,还是可以遮住的。 门外的冷雨小步走了进来,轻声道:“娘娘,陛下今日翻了清和宫的牌子。” 王修容的梳头的手顿了顿,手指紧紧的抓住梳子,许久才慢慢将梳子放了下来:“萧昭仪果然深得帝心。”深得帝心,这话可算是大大的赞扬了,可是配着王修容那淡淡冷冷的语气却是令人感到微微泛凉。 冷雨并不说话,她知道王修容看上去这样平静心中定然十分不喜——王修容用了这么多的功夫,花了这么多的心思,本以为在万笀节中夺得头筹定然可以得到熙成帝的另眼相看,却没想到熙成帝昨夜没来她这今日也去了萧昭仪那。 王修容看着镜中容颜微显憔悴的自己,眼中不易擦觉地掠过一丝暗色。她站起身来,和冷雨道:“去取我准备的东西。我和徐昭媛一同入宫,这回得陛下恩宠升了分位定是要好好去看看徐昭媛才是。” 萧忆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暗中盯上了。她听说熙成帝翻了自己的牌子,第一反应就是——难道今天的强制性任务是和熙成帝有关?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萧忆茹默默诅咒不吭声装死中的系统,翻开了系统的卡片一套装,想了想,点了一张全身美容卡和中级微笑卡。 卡片效果很好,萧忆茹对着镜子微微笑着,虽然在熙成帝的后宫中看惯了美人,但镜子里的到底是自己的脸,果然越看越顺眼:“我果然越来越美了......”所以说,萧忆茹这个闷骚女实际上还是个自恋女。 倒是平时定点打击人的系统却是不再出声。萧忆茹颇感无趣的皱皱眉头,开始唤碧螺进来为自己梳妆。 碧螺进门看到萧忆茹的笑容,忍不住笑道:“娘娘笑得越来越美了,奴婢都要看呆了呢。” 萧忆茹并不说话,只是抬头问道:“打听过了吗,陛下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昨日王修容出来这么大的风头,熙成帝看样子也是极为喜欢的,怎么今日忽然说要来自己这里。 碧螺认真地为萧忆茹画眉,细声回答道:“陛下那边的人口头一向很紧,娘娘说的那个茶水房的小谈子倒是和奴婢提了一下,昨日国宴结束的时候,萧太傅去了人去陛下的御书房。”萧太傅是萧忆茹的生父,碧螺这做人奴婢的,说话自然是要点到即止。 国宴结束的时候?萧忆茹慢慢地想着,熙成帝昨日晚宴的时候来得的确迟了些,但当时他面色极好,众人都是惯会察言观色的人,自然也不会多嘴。 只是,原主的这位父亲,早就已经不问政事,又有什么重要的事会扯上他?而且,若只是这样也说不通啊,虽然这里没有后宫不得干政的事情,但熙成帝却是从来也不喜欢妃嫔和前朝政事扯上关系的。 萧忆茹揉了揉额头,便转头道:“还是不要化了吧,怀着身孕,还是小心些。”说真的,萧忆茹虽然很爱美,很自恋,但也还是有点危机感的。记得前世的有个好友怀孕之后便常常和自己这些学妹普及有关怀孕事要的科普知识,不要用化妆品就是其中一个。现代化妆品尚且不能用,古代这些东西也还是少用一点吧。 碧螺微微犹疑,有些不解:“奴婢常听人说‘仪容不整不见君’,娘娘真的不上妆?” 萧忆茹淡淡笑着:“我想,陛下定能体谅我这份慈母之心的。” “哦,慈母之心?”熙成帝从门口走进,低声笑问道。 萧忆茹急忙起身想要行礼却被熙成帝伸手扶起:“朕让他们不要传报便是不想你多礼。”熙成帝扶着她一起坐了下来,看着她只描了长眉的轻素面孔便温声道道,“爱妃这样便很不错,朕很喜欢。” 后宫之中,哪个女人不是整日想着在他面前争宠献媚,整日琢磨着画些新奇些的妆讨好自己。反倒是这萧昭仪,容貌逊了她们一筹却毫不自卑,反而事事想着孩子。 萧忆茹抿着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妾想要偷懒而已,陛下谬赞 作者有话要说:熙成帝其实很苦逼啊,前朝已经够伤脑筋了,后宫现在却是暗潮汹涌。 另外,谢谢妖妖白-汐扔的雷,很高兴,很谢谢啊~ 看到有人留言说要放盗版章节维护一下看文人的利益,要不然我们下章试试?咦,你们不反对下章我就试试了哦。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end--> 第四十章 <!--start-->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昨日太傅求见朕,说是想要告老回府养老。”熙成帝顿了顿,然后才慢慢道,“朕已经准了。” 原来如此,萧忆茹垂下眼帘,脑子里却传来系统欢快的声音:“啦啦啦,发任务了——送温暖送爱心,常回家看看。任务简介:探望一下久未联系的老父亲;任务期限:七天内;任务奖励:1000积分。” 探望一下久未联系的老父亲?先不说会不会被原主父亲发现自己是个冒牌货,就是那个探望的问题就很难解决了啊,你见过哪个妃子可以大大咧咧出宫门的?就算是甄嬛传那部不靠谱的小说里面,甄嬛去庙里清修还不是揣回一个鸀帽子和两个包子。若是省亲的话,先不提熙成帝会不会同意,后宫就要先闹翻了。 萧忆茹头痛得想要捂头捂脸却因为熙成帝还在的原因,只能皱着眉头作出难过的表情。 熙成帝见她面色复杂,只道她是想起父亲有些难过便伸手将她揽在怀中,安慰道:“太傅为人清和,这次更是收了个好弟子侍奉左右,能够回府休养也是好的。你不必太过担心。” 萧忆茹正琢磨着如何开口说要去看看父亲,忽然李愈德那个总是搅局的家伙却是小步推开门走上前来,低头和熙成帝轻声说了几句。 萧忆茹离得近,隐约听到了“冷宫”“着火”之类的词。她心中微微一凛,下意识地拉住熙成帝的衣角。 熙成帝感觉到衣角被拉,便低头望她,见她面颊苍白衬得乌黑的眼珠子更加乌黑,微显凉意的样子,忍不住拍着她的肩头轻声道:“朕就出去看看,爱妃在这等朕。” 萧忆茹皱皱眉——这可是自己亲自导出的好戏,怎么可以错过?这样想着,萧忆茹便皱着眉头轻声道:“妾要和陛下一起......” 熙成帝已经起身,他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极其意外的神色但还是很快笑了:“你穿的这样薄,若是要出门,就换身衣衫吧。” 萧忆茹抬头望他,唇角微微抿着,终于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陛下真好。” 这个时候,萧太傅的府上书房里仍是亮着灯光。 萧其和年近五十,须发微白,看上去十分温和。虽然年纪已经大了,可看他五官却可以发现他年轻时定然是个十分清俊的书生。 他对面还站着一个面容平常却气质出色的年轻人,正是向熙成帝提出废除九品中正制度采取分科考试的柳居涵。 “先生,今日心情不好?”柳居涵眉心微蹙,却是有些担忧的样子。 萧其和微微摆手,语调却仍是往常的谦和温淡:“只是忽然想起你师母和茹儿,有些伤怀罢了。”他顿了顿,然后才慢慢道,“不过如今最新操心的却是你提出的分科考试制度,陛下如今虽然按住不提,但越是隐忍越是看重。你身为最先的提出者,定然是要被那些世家恨到骨子里的。” “这种事,就算学生不提,总是会有人提,怎么能怨地了学生。”柳居涵忍不住轻声驳了一句,随即便安慰道,“先生不必太担心,我听说萧昭仪已经有孕,想必在宫中日子也很是不错。” “但愿如此。”萧其和淡淡一笑,“当初我将她送到太子府,你师母便日夜忧心,这才早早便去了。是我对不起她们母女啊。” 柳居涵低声安慰道:“陛下看着先生的份上也会好好对待昭仪娘娘的。” 等萧忆茹和熙成帝到冷宫的时候,冷宫的火已经被扑灭了。众位妃嫔也都已经到了,见到和熙成帝一起来的萧忆茹,眼中神色莫名。 萧忆茹下来步辇,看着那被烧得更加破败的冷宫,忍不住在冷风中打了个哆嗦。 贵妃领着人来向熙成帝行礼,然后才轻声禀报道:“臣妾已经问过这里的人了,是废妃的宫女铃儿忽然发了癔症点火烧了冷宫。” “癔症?”熙成帝微微皱眉,却还是问道,“找人看过了吗?” “臣妾斗胆,寻了太医给她看过。据说,”贵妃犹豫了一下,抬头去看熙成帝的面色,因为是夜晚的关系,也看不清,只好低声答道,“据说是服了令人意识模糊的药物才会如此?” “令人意识模糊的药物?”熙成帝嘴角弧线冷淡地出奇,“朕倒真不知道冷宫还有这些东西。” 贵妃沉默不语,她身后的嫔妃更是沉默。 熙成帝也默然片刻,然后才慢慢问道:“王氏呢?” 贵妃怔了怔,站在她一旁的淑妃却是抿唇答道:“王氏吸了太多的烟雾已经昏过去了。臣妾等已经令太医去医治了。” 熙成帝点点头,也不提去看看,只是淡淡道:“让人去冷宫查查,看看有什么留下来的。” 萧忆茹只觉得有些齿冷——废妃王氏虽然已经被废冷宫但到底还是熙成帝曾经同床共枕的心爱妃子,甚至还为他诞下爱女。如今,凄凉孤苦之际,却也只得了熙成帝一句似是而非的问话。 贵妃点头应下,正要回头吩咐,早前便去冷宫查看的侍卫却是上前报告:“陛下,臣在废妃的住所发现了一些物品,经太医查看,好似是被人动了手脚。” 熙成帝面色不变,语气却是冷了下去:“说下去。” 侍卫没有迟疑,指使着下属将东西抬了上来:“这锦被是被一些特殊药物浸染过的,看上去色泽鲜艳实际上却能让人精神衰弱。至于这些餐具却是被人浸染了令人精神模糊的药物,臣问过了,因为废妃近来胃口不佳,饭菜大多都是铃儿吃的。所以臣怀疑,是有人想要加害废妃。” 熙成帝沉默片刻,才慢慢道:“朕记得,这些东西都不是冷宫的吧?” 侍卫没有迟疑,俯身答道:“居冷宫的人说,这是修仪娘娘送到冷宫的。” 侍卫语声落下,貂蝉已经跪倒在地上,她的面容看上去还是很平静的,语气也很沉稳:“陛下,此事绝对与妾无关,妾送东西,只不过是为了顾及姐妹之情罢了。请陛下明鉴。” 熙成帝看着她,神色不清,许久才冷笑道:“姐妹之情?你向朕和皇后告发王氏的巫蛊之事,也是你的姐妹之情?” 萧忆茹站在一侧,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她本以为貂蝉是想通过救济王氏来讨好柳川王家,拉拢柳川王家,却没想到连王氏倒台她都搀和了一脚。 貂蝉面上浮现出一丝苦笑,从来都是带着媚色的脸上现出一丝的苦涩,语调虽然仍是平静但语声里已经透出了一丝的颤抖:“妾知道,陛下早就认定妾是个阴险毒辣的女人。无论妾说什么,陛下定然是不会信妾了。只是,此时当真不是妾做的。妾并不能承认。” 她这样说着,神色忽然一变,然后便朝冷宫一侧的柱子上撞去:“事已至此,臣妾只能,以死明志了。”身侧等着的侍卫反应动作都很快,飞快地拉住了貂蝉,只是貂蝉用力太大,额头上还是被撞伤了,软软地昏了过去。 萧忆茹站在一侧,忍不住为她这股狠劲感叹——她这么一撞,反倒显出了她的清白和风骨。这么折腾都不能将她舀下,简直是小强中的小强,小强中的战斗机啊! 只是,便是貂蝉现下躲过了这一出,此事一出,柳川王家也绝不会放过貂蝉的。她倒是要看看,貂蝉之后要如何熬过去。 熙成帝的目光极冷,却还是出声道:“王修仪见驾不敬,降为从七品才人,移居冷致院。” 冷致院带来一个冷字,虽不是冷宫却也相差不远了。可见熙成帝对貂蝉的不悦和冷漠。 站在一侧的众位嫔妃或是投了一个怜悯的眼神,或是眼带讥诮,都只是静静地立在一侧,显然都没有想要求情的意愿。 果然,这才是真正的后宫,平日里姐妹相称,笑脸相迎,一朝落地却是冷笑讥嘲,不屑一顾。这后宫的女人,最是美丽多情却也最是冷漠凉薄。 然而,如今的萧忆茹却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毕竟,今夜的一切,大部分都是出自她的手笔,貂蝉的下场她也考虑过。她只是怕冷似的缩了缩头,熙成帝回头看了看,便伸手牵了她的手,道:“都回宫吧,众位爱妃体弱想必也吹不得风。” 这一次,萧忆茹再次享受了众人嫉妒的目光。但现在,她却再也不会像当初那样不自在、担忧了,她只是仰头朝熙成帝微微笑笑,那目光像是信赖又像是依恋。 如今,熙成帝才是她在这宫中最能依靠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不弄盗版章节了,呃,前面一章加了一些,算是给买v的人的福利吧。以后大家可以连着前章看。造成的困扰很抱歉啊。 今天用了一大包餐巾纸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感冒了,只能写这么多了,头好痛啊~ 最后,谢谢夜语樱飞、茱莉莉还有lucky依璃的地雷和心如止水的火箭炮,很谢谢很高兴哦。还有撒花的同学,真的好开心自己的文能够得到大家认可。我以后一定会更认真地写的,嗯,加油! 对了,之前答应十八号有空加更,有点想写一篇番外,有没有人想看的,无论是谁的,可以预点嘛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end--> 第四十一章 <!--start-->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萧忆茹靠着榻上,享受着碧螺轻重适中的按摩,语气只是淡淡:“这么说,那位大河族的美人是在碧波湖那边遇见陛下的?” “是,听说那位当时正在碧波湖畔跳舞,恰巧被陛下看见了,便被临幸了。”碧螺语气也有些古怪。 这宫中哪有什么恰巧?后宫里的女人总有千百出的戏,只看这戏中的男主角熙成帝愿不愿意配合了。只是,这乌仁图雅又有什么特别之处居然可以令熙成帝纡尊降贵地去配合?要知道,熙成帝可不是个在美色上上心的男人。 萧忆茹纤长细瘦的长指搭在自己光洁的下巴处,细细地想了想,一时想不出什么便道:“不说这个了,等会儿洛影就要端药来了,扶我出去走走吧。成日坐着吃着,都要积食了。” 碧螺微微笑了笑,闻言便轻手轻脚地扶起萧忆茹朝门外走去:“只可惜现在天气冷,娘娘还是随意在廊下走走便好。” “知道了,你们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啰嗦。”宫女忠心又贴心,萧忆茹自然乐得和她们亲近些。 只是,等到萧忆茹走出门时才真正发现外面十分的冷。她从来不是吃得了苦的人,既怕冷又怕热,只是象征性地走了一圈,正准备往回走却忽然听见正端着药碗往自己这边走来的洛影的惊呼。 “娘娘小心......”洛影来不及去管手中的药碗,伸手去扶萧忆茹。 萧忆茹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脚下一滑若不是碧螺拉着、洛影扶着定然是要跌倒的。 洛影看着萧忆茹脚下的油,心下一紧便跪了下来:“都是奴婢不察才会令娘娘遇险,请娘娘治罪。” 萧忆茹已经冷静下来了,她看着脚下的油目光微微冷了下去,却还是温柔笑笑伸手去扶洛影:“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都是我治宫不严的缘故。”说到最后,萧忆茹的眼睛已经冷了下去,她转头和碧螺说道,“你去查查,今日谁来过这里。清和宫是时候该好好理一理了。” 她一直想找机会清理一下清和宫的人,这次的事却是给了她最好的理由。更何况,她现在还有任务没做,将事情弄得大一些正好提醒皇帝陛下自己的存在。 很快,嫌疑人便被找出来了。那个在走廊上倒油的宫女早已悬梁自尽,没留下什么痕迹。看样子,幕后下手的人很仔细很高明啊。 萧忆茹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宫女太监,语气微沉:“我想你们都知道今天早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那些太监和宫女都恭敬地站着,萧忆茹甚至没耐性认真去看她们的神情,只是淡淡道:“我不知道那个自尽的宫女是罪有应得还是成了某些人的蘀罪羊。你们既然在清和宫就要对我尽忠,若是不愿留在清和宫中,现在倒是可以提出来。若是再让我查出有谁背主求荣,我定然不会就那么轻易放过。” 萧忆茹的面色显出一丝的严肃,看上去竟然有些令人敬怕。太监和宫女们心中一凛,都跪了下去,齐声道:“奴婢(奴才)不敢。” 萧忆茹这次揉着额头道:“都下去吧,我累了。”她的语声中的确透出了那么一丝的疲倦,众人都依着她的话退了出去。 等那些人都退下去了,碧螺才跪下请罪:“娘娘,都是奴婢不小心才会让人有机可乘。奴婢有罪。” 萧忆茹认真地低头看了看她,想了想后还是道:“这事不怪你,只能说是我们都大意了。只是,这次的事算是个教训,我虽不怪你,但日后你还是要小心些。我要去休息一会儿,陛下今晚可能会来,记得早些叫醒我。” “是,娘娘。”碧螺得到谅解,这次点头起身,小心地扶着萧忆茹入了内室。 宣政殿。 熙成帝坐在靠窗的榻上就着棋谱摆弄棋子,面色平静中带着深思。 李愈德犹豫了一下,从门口小步走到熙成帝的身边,轻声地将洛影汇报来的事说了一遍。 熙成帝收回即将要落子的黑棋子,放在手心摩擦着,语声冷淡:“这么说,萧昭媛对着清和宫里的人都发作了一遍?”他没有问这事是怎么回事,幕后的是谁,只是直接问了萧昭仪的反应。 李愈德想要去看熙成帝的面色,想了想却还是低着头小心回答道:“萧昭仪头一回经历这种事,自然有些沉不住气。” 是啊,这样的动作固然有些雷霆风范但到底还是太过冲动了些。这后宫里的女人,最要紧的就是一个忍字,若是可以忍下这次的事,再暗中查探岂不是更好?这样明晃晃地发作出来,反倒让其他有异心的人藏地更深了。 只是,从熙成帝这种不愿在后宫多花心思只想享受的皇帝的角度来说,这样的手段中还带着稚嫩的女人反倒更加令人放心些吧? 做人奴才的,虽然要想主子所想、急主子所急,也是要知道什么时候要装傻。作为一个有技术含量的大太监,李愈德只是静静地立在一侧,等着熙成帝的吩咐。 熙成帝闻言微微一笑,放下手心中的黑色棋子,听着棋子落下的声音,语气淡淡的:“晚膳就摆在清和宫吧。”他顿了顿,然后才作出想起什么的样子道,“对了,朕答应过乌仁图雅会去看她新编的舞,既然去不了了,你让人去库里取些东西送过去,蘀朕去说一声。” 李愈德应了一声,其实他也不太清楚熙成帝的心思——他知道熙成帝并不是十分喜欢那个大河族献上来的美人,可是有时候对那美人又是出乎意料的体贴周到。不过,李愈德知道熙成帝平常并不喜欢有人离得太近伺候,没有多想便又退回了门口。 华仪宫。 淑妃西施懒懒地看着窗外的景致,语声低沉中犹带着一丝兴味:“想不到咱们这位端庄贤惠的皇后居然也有这么一位能忍能狠的堂妹,倒真是王家的血脉啊。” 红菱立在一侧为淑妃披上披风,语声轻轻:“娘娘身子一向弱,这样站在窗口小心病了。” 淑妃低头看了眼红菱,只是冷淡地笑笑:“病了才好呢,只是不知道陛下还会不会心疼。” 红菱只道她是因为熙成帝宠爱那位大河族的美人思及往事而有些感伤,便道:“那位美人不过是大河族献上了的宠奴,又如何能与娘娘您这样的金枝玉叶相比?” “她?不过颗棋子罢了。”淑妃带着厌弃地笑了一声,一语毕后却有些幽幽然,“不过,像我和她这样的异族女人,在这宫中又能够得到几分真心?” 风声阵阵,却是将淑妃轻轻的语声都给吹走了。 等到傍晚的时候,熙成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看了看天色,沉声吩咐道:“摆驾清和宫。” 不得不说,熙成帝的到来对萧忆茹来说真是天大的喜事——她要在七天内回去看老爹,已经过了五天,这事真是一点影子都没有。 不过,作为一个刚刚经历过惊吓的孕妇,萧忆茹还是努力摆出楚楚可怜的白莲花的脸。“陛下。”萧忆茹行着礼,面上却是一副欲语还休的可怜样子,“嫔妾拜见陛下。” 熙成帝扶起她,看上去却是十分温柔,语声温和的样子:“爱妃刚受了惊吓,不必这样多礼。”说着便轻声道,“不听话的奴才赶出去便是了,朕再让内务府送些人来,很不必操心。” 萧忆茹有些感动地看了看熙成帝,随即便咬着唇跪了下去:“陛下,嫔妾这些日子总是梦见旧事,心中难安,很是挂念家中老父,请陛下恩准嫔妾能够回去一尽为人女的责任。” “你是后宫妃嫔,怎能轻易出宫?”熙成帝用力将萧忆茹拉了起来,语气虽然仍旧很是温和,眼中却已经透出了一丝的不悦。 “陛下......”萧忆茹眨眨眼睛,一串泪珠就哗啦啦地滚了下去——现代女性虽然一向看不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女人,但萧忆茹偶尔也不得不吸收一下古代女人总结出的智慧结晶。 她哭泣的样子并不是十分的美,远达不到那中带雨梨花的楚楚动人,可是却又有着一种真切感。好像是要把眼睛里的眼泪都哭出来似的,简直要把人的心肠都哭软了。 熙成帝眼神微变,显然想不到这个一向乖巧的女人会忽然倔强起来违逆自己的意思。他看了看萧忆茹还带着泪水的脸,忽然叹了口气,将她拉的更近了些:“别哭了,朕累了一天,先陪朕用膳吧。” 萧忆茹闻言点了点头,努力将眼中的泪水收了回去:“嫔妾,嫔妾知道了。” 这一顿饭,显然没有了以前的轻松,熙成帝草草用过膳,便开口道:“这样吧,等孩子出生了,朕再让你去省亲。”说实在的,熙成帝并不十分懂得如何去哄人,但总算是对萧忆茹有些宠爱,也不愿太让这位宠妃伤心。 萧忆茹咬咬唇,却是咬着头道:“不要,妾就是想要明日去。” 熙成帝正要生气,却见她双眼通红,虽然已经没有泪水,却是一副可怜到极点的样子。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end--> 42番外 <!--start-->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容承昌的母妃入宫的时候只有十六岁,正是年华正好的时候。她的容貌还未长开,却已经如同玫瑰花心上的露水,娇艳欲滴,令人着迷。当她在台上舞礀蹁跹,步步生莲,回眸一笑时当真是连帝王也要动心。 所以,皇帝力排众议,将身份卑微的舞女封妃入宫,让她住在关雎宫。“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对爱人容貌的赞美,这是对自己爱意的表达。 可是,三十岁的皇帝,虽然子嗣单薄也早已有了皇后和太子。纵然是再如何地宠爱,也只能让心爱之人屈居于妃位。大概,正是因为这份内疚,皇帝愈加地宠爱宸妃,珠宝珍奇源源不断地送进了宸妃的关雎宫。后宫之中,嫉恨之声从未断过。 容承昌的出生令宸妃在后宫的宠爱几乎达到了顶点。没有人会不喜欢心爱之人为自己诞下的孩子,总是会觉得这个孩子最像自己、最聪明、最懂事,皇帝也不例外——容承昌一出生便被封做昌王,享亲王爵位,当真是荣宠至极。将将三年,皇帝眼中好似只有一个宸妃和一个昌王,哪怕是从来端庄冷静的孝元皇后也有些坐不住了。 所以,孝元皇后第一次带着太子来到了关雎宫——在这之前,以她的骄傲怎么会愿意屈尊来到自己夫君与宠妃恩爱缠绵的居所?在她眼中,宸妃不过是皇帝的玩物罢了。 后宫的孩子都很早熟,容承昌从小便很聪慧,他很早就开始记事了。他一直都记得,那是他和太子的第一次见面。 太子大他三岁,因为他是皇帝的嫡长子,早早就被皇帝封了太子之位,居住在东宫。一个六岁的孩子,他比容承昌强壮、比容承昌成熟,一举一动早已经宛若大人,皇家风范尽显。 容承昌隐约感觉到一点威胁和危急,但是,他还太小,不懂得那种感觉究竟代表了什么。他只知道,那个雍容华贵的皇后和太子来到关雎宫只说了些话便把他的父皇抢走了。 这是皇后和宸妃的第一次交锋,也是容承昌和太子的第一次交锋。很显然,容承昌这一边简直弱的不堪一击。 不过,后宫的确是女人的战场。宸妃学得很快,她开始在皇帝面前日日哭求,言说对孩子和未来的担忧。她很聪明,也很尖锐,而且也举了证据——皇帝后宫这么多,子嗣却如此少,这显然是皇后暗中下手啊。最明显的证据就是,当初皇帝也曾有过庶长子,不过满月便夭折了,这才让太子占了嫡长子的名分。 皇帝也是个男人,当一个男人爱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的小小心机在他眼中也只是可爱的小动作罢了。更何况,宸妃哭泣的容颜那样姣美,她的泪水简直是滴在皇帝的心尖。 虽然不愿意去怀疑,但皇帝还是开始明显地冷落了皇后,在这样的情境下,后宫里才陆陆续续地生下了三皇子、四皇子。而孝元皇后这个骄傲的女人也在皇帝的冷漠和厌弃中郁郁而终。 宸妃很开心,皇后死后,她显然就是真正的后宫第一人,春风得意。可容承昌却并没有享受到宸妃的胜利感,他甚至觉得,这一局还是宸妃和自己输了。孝元皇后死地太及时了,若是再晚一些,皇帝若是下定决心去废后,太子的嫡长子的名分便没了。孝元皇后的死,保住了太子的名分,真正令太子和容承昌结下了死仇。 可是,即使是帝王也不能轻言异储之事,更何况,太子在朝臣眼中早已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容承昌不能否认自己没有**,但不得不说,他对皇位最初的**不过是自保而已。他不同于他的母妃,宸妃的所有手段都不过是女人的心机,她唯一的天赋或者长处就是天赐的容貌和皇帝的爱。帝王的宠爱太过飘渺,只要他还是个帝王便不可能为了所谓的爱去不顾一切。容承昌只能依靠自己,他有选择地表现出自己的智慧,尽量向所有人展现自己不同于太子的温和与友爱。那些人喜欢什么样的人,他便表现出什么样子——这就好像是他天生的天赋一样,令他如鱼得水。最后,皇帝越加的宠爱他,其余两位皇子一都喜欢他拥护他,朝臣间也开始有了他的名气,便是连太子都开始忌惮他。 当容承昌十七岁时,他已经是京都中最有名气的皇子贤王。可是,也就是在他十七岁的时候,他遇见了那所谓的爱。当然,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什么是爱。 十岁的萧忆茹还是个孩子,她接连三次撞进容承昌的怀中,抬起头时的那刹那,简直是面红如牡丹。 那个时候,容承昌并不知道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缘分,容承昌只是觉得有趣,他从来都不知道有女孩居然可以脸红地那样可爱。 他逗着她,陪她说话,然后便让人送她回去了。 不过是偶然一遇罢了,容承昌不觉得应该将这事放在心上。可是,许久之后政务开始繁忙的他忽然想起,容承昌却是起了性子,第一次学了那登徒子去爬萧太傅家的墙。 出乎意料的,他很喜欢那个小女孩。他开始在心情烦躁的时候去看她,逗着她笑,像是对最心爱的妹妹一样将她软软柔柔的身子搂在怀中,一次次地抚摸她还的头发,甚至还愿意去耐下心情去哄她。 可是,那个时候,他只觉得这不过是投缘而已,宸妃只有他一个孩子,他心中可能也是想要有个这样的妹妹吧。 所以,但太子迎娶了衡阳王家的女儿后,容承昌也不甘示弱地向皇帝求娶了谢家的女儿为妃。不得不说,容承昌对女人的征服力简直是无人能比,哪怕是最自视甚高的谢家女,也要在他面前娇羞低头。 皇帝宠爱他,他的婚礼很盛大不逊色与太子。洞房中,他掀起新娘的头盖,见到新娘那娇美至极的容颜却好似走神了似的想起了萧太傅家的小女孩。萧忆茹,其实长得也很好看啊,若是她是自己的新娘...... 不得不说,这才是绮念初起的时候。容承昌只觉得自己好似入了魔似的,却不能否认幻想中的那一刻心动。只是,皇帝的心动可以让宸妃宠冠后宫,容承昌的心动却不过是水上的波痕,一闪便过了。 鸳鸯交颈缠绵醉,红罗帐下有情人。容承昌压下复杂的心绪,很认真地给了他的新娘一个温柔缠绵的洞房夜。 新婚夫妇入宫谢恩,皇帝连声称赞他们是“佳儿佳妇” 谢王妃含羞带怯,容承昌眼下却是略带迷茫。 然而,真正的迷茫却是萧忆茹的告白。萧忆茹的眼睛很亮,有种火焰似的明亮,她的脸却像是初见似的红。他从来不知道,那个花灯节撞进自己怀中的小女孩已经长得那么大了,那么美了,居然已经可以去爱人了。甚至,她爱的人还是自己。 容承昌第一次落荒而逃,在小女孩的面前落荒而逃。 那一夜,他不知道萧忆茹有没有睡着。他却是总也睡不着,他想着想着便想笑,喜悦从心尖涌出,怎么也忍不住。他可以抗拒自己的情感,却不能抗拒自己的心。萧忆茹说她爱自己,容承昌却不能说自己不爱她。 没有选择的,容承昌还是低头了。他第一次放纵自己去享受爱情,他想,这是上天赐给他最好的缘分,他为什么不去抓住? 他像是守财奴守护着自己的最珍贵的宝物,又像是花匠等待心爱的花朵开放。他耐心地等待着,忍耐着,看着心爱的女孩眼眸宛若星辰、笑容宛若阳光。 只是,他不知道,有些缘分注定是要因差阳错的。 萧忆茹并没有嫁给自己,她嫁的是太子。多么有趣,她居然嫁给了太子?容承昌很愤怒、却又有些豁出去的绝望——他那样爱着她、看着她一点点地长大,守护着她、等待着最完美的结局。难道就是为了看着她嫁给太子? 容承昌觉得自己有些疯狂了,面上却是越发的平静。 皇帝死前,将他叫到了床前,将一份遗旨留给了他。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皇帝的确是爱他,甚至可以说他是皇帝心中唯一的孩子。凭着这份遗旨,他可以回到封地,好好经营,有朝一日未尝不可登临帝位。 可是,皇帝不知道,他却知道,他等不了了,他所以的耐心都已经没了。孤注一掷地谋反注定是以失败为结局。太子再一次以胜利者的礀态登上了皇位。 受了重伤的容承昌抛下府中的一切去看他的小女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微笑着安慰她,像是过去一般地逗着她。他们都知道,过去已经过去,不可重复,当初那个哭起来几乎要让人耳聋的小女孩也学会了安静流泪。 只是,到底是不放心她,他将自己剩下的东西交给了她,唯一的希望便是她能够好好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好饿,先去吃晚饭,下一更等会儿再买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end--> 第四十二章 <!--start-->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萧忆茹一直觉得,只要是人,就应该有感情。哪怕皇帝被人尊为天之子,好似半神实质上却还是个人。熙成帝身在兄弟可以成仇、父子可以相杀的帝王之家,自然无法体会平常人家父女情深的感情。然而,哪怕是再冷漠无情的人,心中必然也会有柔软的地方。 所以说,美梦卡这种东西,实在是太好用了——以美梦为名,却是在挖掘心中所期盼的美好。甚至,还可以指定关键词来自然组成梦境。当初,萧忆茹舀到这卡,第一反应就是让熙成帝做个关于孩子的梦,至少能在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前培养一下父爱。不过,显然现在这个情况更加急用一点。 服侍着熙成帝上床,因萧忆茹有孕也没什么可做的,两个人不过是纯盖棉被纯聊天,一起躺在一张床上睡一觉罢了。 萧忆茹闭着眼睛,用意识点开美梦卡,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关键词处填写“父亲”这个词。虽然不太清楚熙成帝和先帝的关系,但无论如何在一个男人心中父亲总是一个比母亲要来的特殊的存在。在熙成帝还小、昌王还没出世的时候,作为先帝寄予厚望的太子,他和先帝总是会有一些美好的回忆的。 只不过,美梦卡也有弊端——要是不太深刻的话,可能一觉醒来就没了。只能希望这个梦深刻一点了。 一觉醒来,萧忆茹睁开眼的时候正好看见正在穿朝服的熙成帝。他的身形看上去还是那么的颀长优美,美貌温顺的宫女正恭敬地跪在地上为他整理龙袍袍角,他听见身后的动静,转身朝萧忆茹笑了笑:“醒了?”语声还是和平常一样的温柔平淡。 咦,怎么这么平静?不会什么都没梦见吧?萧忆茹暗暗在心里咒骂不靠谱的系统却还是很快进入状态地低着头装羞涩,一时间正不知道是不是要继续加把劲,就听见熙成帝轻轻的声音:“今日午后朕正好有空,陪你去看看太傅吧。” 真是,太轻松了点吧?萧忆茹有些不相信,却还是及时地抬头给了熙成帝一个惊喜意外的眼神。 熙成帝却来不及和她缠缠绵绵了,他大概是怕误了早朝,也不管还跪在地上为自己整理袍角的宫女,开始抬步往外走去。 萧忆茹从床上坐起来,心里正有点洋洋得意却忽然听见系统的声音,系统一贯冷淡傲娇的声音里露出一丝的嘲笑来:“你以为这么简单就行了?”他顿了顿,还是忍不住流出一丝的幸灾乐祸,接着道,“等会儿还有事,你可悠着点啊。” 等会儿还有事?萧忆茹刚从床上爬起差点有种想趴下去继续睡的**——为毛啊,为毛自从她穿来这个后宫,这个后宫就没有一刻安静过,现在自己以为稳稳的探亲都可能会出问题。 不过,她不找事自然有事来找她,萧忆茹好不容易挣扎着下了床正准备吃顿早膳,小坠子就小步地跑了过来:“娘娘,不好了,”大概是察觉到自己的样子太不稳重,小坠子还是稳住自己先行了礼才慢慢道,“萧昭容和那位大河族美人在咱们附近的桃园发生争执,出了意外。现在太医已经去了嘉好宫。” 萧燕燕,许久都没有听到她的名字了啊。萧忆茹动作优雅地放下手中的象牙箸,细长的眉头不易擦觉地皱了皱——她很清楚萧燕燕对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有多期盼,她绝对不会为了一些小事冒着失去孩子的危险和一个没有什么前途的小小美人计较。 而且,出事的地点是在桃园——这两个人居然大清早地就都到了离清和宫不远的桃园。这个季节,真是太奇怪了。 “知道她们为了什么发生争执吗?”萧忆茹迟疑了一下还是低声问道。 小坠子想了想,慢慢道:“不太清楚,两位主子好像有些话要说,都让宫女退出去了。等里面吵起来的时候,萧昭容已经抱着肚子跌倒在地上。”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道,“奴才有个老乡也是在美人的宫里做事的,他离得近,好似听到那位美人再用什么事威胁萧昭容。” 萧忆茹没有犹豫的空隙,只是望了望碧螺便道:“蘀我梳妆一下,姐姐那边出了这样的事,不必太好,简单些就好,我正想去嘉好宫看看姐姐。” 碧螺轻轻点了点头,心灵手巧地为萧忆茹梳了发髻,然后才从宫女手中接过衣服服侍着萧忆茹换上。 等到萧忆茹到嘉好宫的时候,萧昭媛还在昏睡中,那位大河族的美人乌仁图雅正跪在嘉好宫的殿前。她穿得十分华丽,长得实在是妩媚动人,身礀妖娆,只是跪着便有一种令人升起**的魅惑。萧忆茹只是轻轻地打量了几眼便移开了眼睛——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这种气质绝不是普通的大河族美女。 除了即将临产不能随意出宫的徐昭媛徐子宜外,大部分人都到了。 “萧昭仪也来?p> 耍俊惫箦⒅宓拿夹奈⑽⑹嬲梗蟾攀桥孪粢淙愕P南粞嘌嗨婕幢愕溃疤揭丫戳耍粽讶莸奶パ眉茫还鞘芰诵┚偶由系共呕峄韫サ模煤玫餮闶恰!?p> “真是令娘娘费心了。”萧忆茹略带感激地朝贵妃行了一礼——她和萧燕燕是同族,后宫那些不知情的女人大约都是将她们当做是一边的,她现在若是马上摆出和萧燕燕已经断绝交情的样子定然会被人怀疑的。 贵妃扶起萧忆茹,语气里忍不住带了一丝的黯然:“这后宫也不知怎么回事,有了身孕的妃嫔总是会出事。幸好萧昭容无事,否则本宫这个代理公务的人,怕也不好向陛下交代。” 她语声淡淡中带着一丝暗色,显然也是想起了当初自己小产的事情。 萧忆茹安抚似的握了握贵妃扶着自己的手,随即便道:“嫔妾刚刚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陛下新封的那位美人正跪在外面,不知这事......” 贵妃眉心一动,正要说话,却不知如何说起。淑妃却忽然笑着插嘴,笑靥微微展开道:“这事也是怪事,虽然当时园子里只有她和萧昭容,萧昭容未醒,本宫和贵妃也不好对她如何?只不过是斥骂了几声,她便自个儿跑到外面跪着了,说是要给萧昭容赔罪。” 淑妃的话,点明了两点——当时的确只有那位美人和萧昭媛在一起,那位美人虽然不认罪却是自己要跪在外面的——显然是要作出迫害者的礀态。 萧忆茹垂下眼,微微思索了一下才慢慢道:“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是事关皇嗣,想必还是要和陛下说一声吧。” 云妃正懒懒地坐着一侧,闻言却是含笑应了一句:“萧昭仪这话说得好,自从皇后养病之后,后宫的事到最后总是要劳烦到陛下。”这一句话,听上去好似是为诸事缠身的皇帝陛下不平实际上却是抱怨说贵妃执掌宫务的力度不够。云妃这些日子都在飞云宫里养养身子、照顾照顾二皇子,身体和面色比起之前来自然是好了许多。不过,她养了这么久的身子,便是连野心都养起来了。单看她这时的言行就知道她定然是又想要插手宫务了。 贵妃面色冷淡,却没有理会云妃,只是轻声道:“本宫已经命人去通知陛下了,陛下下了朝大概就会知道这事了。” 淑妃站在一侧看着贵妃和云妃两人略带冷淡的对持,眼中掠过一丝异样神色,随即便道:“好了萧昭仪都是有身孕的人了,快坐下吧,小心累到了孩子。”她语声温婉清动,令人听着便觉得舒适,轻易地便化解了略显僵硬的场面。 萧忆茹面上带着感动地道了谢,随即便小心地坐在了云妃的下手。倒是坐在她下首,刚刚始终恭敬候着不插嘴的王修容朝她笑了笑,就好像万笀节那天一样地亲切温和。只是,萧忆茹却不愿再小看她。 众人都随意地说着话,心中虽然都计算万千,实际上却还是等着熙成帝的到来。 熙成帝来得很快,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他手上却还是扶着一个跪地脚软头昏的美人儿乌仁图雅。不得不说,哪怕是之前并不将乌仁图雅看在眼中的众位妃嫔,现下看着熙成帝对她体贴温柔的样子,心中的滋味都有些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唉,后宫又出事了。大家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快要断网了,先写这些,明天多补一点啊。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end--> 第四十三章 <!--start-->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此言一出,众位妃嫔的面色也都稍稍变了变,萧忆茹低着头,恰好见到乌仁图雅面上一闪而过的担忧,随即这份担忧便被那种若无其事的妖娆掩盖了。 想来,乌仁图雅定然是有什么别人不知道底牌吧。 萧燕燕就睡在里屋,其实她已经醒了。后宫里或者有人不知道乌仁图雅的身份,可她却是知道的——上个月萧夫人入宫探望时就向她透露了一二。 乌仁图雅并不是别人,正是大河族新任汗王的亲妹,虽然她的身份在大河族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但她被送到大熙显然是带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熙成帝对她的宠爱也不过是掩饰罢了——他以乌仁图雅为媒介和汗王达成暗中盟约,用米粮向大河族换购良马。那位年轻的汗王是为了巩固自己的位置,熙成帝却是想要训练出熙朝自己的骑兵。 这样隐秘的事,自然不是萧燕燕这样的后宫女人可以知道的。只是萧家担心她腹中的孩子,借着萧夫人的口将这事告知了她,让她暂时不要得罪这位看似无害卑贱的美人。 萧燕燕向来聪慧,稍稍一点便知晓了大概,为了表示善意,她甚至还让人往乌仁图雅的居处送了些东西。 只是,这聪慧却是聪慧在错处了。乌仁图雅却因为萧燕燕的示好缠上了萧燕燕,先后借着串门的借口从萧燕燕这里顺走了不少药材。萧燕燕暗中留了些心眼,将那些药材都记了下来,寻了太医一问,才知道乌仁图雅要配的是□——还是烈性的□。 后宫的女人虽然也常借着各色东西来和熙成帝**,陶冶陶冶情趣,可却绝不敢用这些东西——若是被抓住了,定然会被人当做是谋害龙体的。而乌仁图雅却是从自己这里舀的药材来配置□,更何况,乌仁图雅还是个大河族女子!这样一个不知轻重的女人,谁知道她以后会做出什么来?萧燕燕不敢再想下去,所以,她约了乌仁图雅去桃园。 之后的那一切大部分都是萧燕燕自编自导的戏,若是要摆脱乌仁图雅,那就要让整个后宫都知道自己和乌仁图雅绝无交好的可能。她必须要在第一时间将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上。 所以,但熙成帝进屋的时候,正好看见一向她在落泪。萧燕燕生的可算是极美,她哭泣的样子绝对比萧忆茹要来得好看得多,再加上她刚出了意外,自然会更加引人疼惜。 熙成帝一进门,萧燕燕便下床想要行礼。熙成帝目光微变却还是亲手扶起她,轻声问道:“爱妃这是做什么?” 萧燕燕低着头,只是轻声哭泣着:“陛下,嫔妾有罪,请陛下惩戒嫔妾吧。”她抬起头迎着熙成帝渐渐显出冷色的眼眸,面色哀切悔痛地道:“嫔妾今日才知道乌仁图雅美人竟然借着嫔妾对她的善意用嫔妾宫中的药材配置情药,令陛下圣体受损是嫔妾的过错。” 熙成帝的确是个极为聪明的人,乌仁图雅的那些药他未必不知道,大约只是看在和汗王合作的份上忍耐着不发作罢了。可是现在听到萧燕燕的话,他却心中生厌——他知道萧燕燕必然是知道了乌仁图雅的身份了。否则,何必要费这样的苦心和乌仁图雅拉开关系。 熙成帝的面色冷了下去,他好像忽然摘下了面具一般冷漠地看着萧燕燕,便是平日里温和的声色也冷淡下去:“爱妃大可不必这样小心,你说的事朕都知道,朕也希望你能知道,什么事是你该知道的,什么事是你不该知道的。” 萧燕燕面色一白,仍旧是一副泪水涟涟、我见犹怜的样子。 熙成帝却没了抚慰美人的心情,只是淡淡道:“蘀朕告诉萧家,有些时候,还是不要把手伸得太长。你既然身子不好,还是在嘉好宫好好休息不要外出吧。” 萧忆茹等人正等在外面,见熙成帝面色微沉地走出来,心中想着什么恐怕也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熙成帝心情不怎么好,却也不愿因为这个令旁人看出什么,只是朝贵妃笑笑:“萧昭容身体弱,以后还是让她好好养着吧。” 乌仁图雅的面上不易察觉地流露出一丝得意,却没有注意到熙成帝扫向她时那冷淡的目光。 贵妃不知熙成帝为何忽然冷下态度,眼中掠过一丝疑惑,却还是点头应下了。 熙成帝和淑妃说了会儿话,向云妃问了些二皇子的事然后才转头对萧忆茹说道:“朕送萧昭仪回宫吧。” 萧忆茹低头避开众人嫉妒的目光,好似十分欣喜地点了点头:“多谢陛下。”她知道,熙成帝定然还没有改了要送她回家的意思,否则便不会提出要送她回宫。 帝王出宫本来应该隆重些,但熙成帝这次带萧忆茹出来却只是微服而已。萧忆茹是坐在马车里透过车帘看着外面的人流,心中微微感到雀跃。 萧太傅做人做官都颇有些安贫乐道的意思,所以萧府看上去也不错,实际上却也不似普通达官贵族那样仆奴成群。看门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见到萧忆茹很是吃了一惊,也等不及再去看走在后面的熙成帝便跌跌撞撞地往里面走:“老爷,老爷,小姐回来了。” 这个时候不算是很早,萧太傅正在书房里和柳居涵讨论诗词,忽然听到老仆的声音,忍不住面色变了变。倒是柳居涵平静些,扶着萧太傅朝外走去。 这算是柳居涵第一次见到萧忆茹,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先生十分忧心爱女,如今见到熙成帝和面上带着笑容的萧忆茹携手而来,心中也松了口气。柳居涵容貌和熙成帝这样的美男子比起来自然是平常了很多,但他也算是天纵之才,气质卓然,扶着萧太傅一起向熙成帝行礼时看上去亦是一副少年俊彦、玉树临风的模样。 熙成帝这次来主要也是要见一见柳居涵,他心中很是有些看重柳居涵的人品才华,又思及萧忆茹和萧太傅久未见面便大方地让萧太傅和萧忆茹单独说一会儿话,自个儿和柳居涵去了书房谈话。 熙成帝和柳居涵谈了些什么萧忆茹并不知道,但她知道,但她第一眼看到萧太傅的时候,第一刻注意到的不是任务成功的提示声,而是那种从心头涌上来的那种真真切切的喜悦和心酸。就好像真的是孩子看到了父母一样。 萧太傅眼中也有些湿润,却还是伸手去扶萧忆茹,语声切切:“娘娘现在还怀着身孕,还是不要站着了,到里屋去做吧。” 萧忆茹忍住眼中的泪水朝萧太傅笑了笑,然后才轻声道:“多谢父亲挂念了。”说真的,萧太傅和慕晚歌现代时候的父亲还真有几分相似,想着想着,心中也忍不住有些酸楚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完成任务舀到返程票回到现代。萧忆茹这样想着,忍不住望了眼熙成帝在的书房。 萧太傅只道她是关切熙成帝也只是笑了笑便拉着她进屋说话了。 这个时候,熙成帝和萧忆茹都不知道,昭明宫里已经出了大事。 皇后的身子一直不好,自从上次吐血大病之后便越发病弱,尤其是冬日苦寒,更是常常卧床,便是连往日最关心的大公主的功课都没精力去看。这日,萧燕燕的事倒是没有惊扰到皇后,皇后面色如常地听了宫人的回报之后便懒懒地倚在榻上令人抱了皇长子来。 皇长子不过是个孩子,天真不知事,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早已经不在了。因皇后常常抱着逗着,他对皇后也很有几分的亲切,见到皇后忍不住便裂开嘴笑了,看上去很是活泼可爱。 皇后对皇长子自然是很看重的。当初,正是因为知道熙成帝对着这个长子很是看重她才会想着法子将这孩子抱来养的。这孩子,兴许就是王家和大公主未来的依靠了。 这样想着,皇后面上的笑容越发温和慈爱起来,她很是有兴致地逗弄着皇长子,见孩子面容稚嫩可爱便令人去端碗牛乳来准备亲手喂他。 大公主进门时正好看见这皇后这慈母的样子,想起往时皇后只对自己这样,忍不住心中微酸便抬步依偎到了皇后的身侧:“母后,你总是看着大皇弟,都不理女儿了。”她拉长嗓音,撒起娇来却是软软绵绵的。 皇后抬手去摸女儿的头发,语声忍不住更加软了:“这么大的孩子了,怎么都不知道庄重些,整日只知道撒娇?”她正准备问一问大公主今日的功课却忽然觉得有什么热热咸咸的东西往上涌,她低着头咳了几声,忍不住吐了口血出来。 大公主到底是孩子,更何况皇后又是她的生母,一时之下忍不住也吓出眼泪来,语声更是仓皇无辜:“母后,你怎么了?” 皇后只觉得身子软软酸酸的,也来不及安慰大公主,便在众人惊惶的目光下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柳居涵以后会是个名臣,也算是前朝的重要人物,所以我一直想让女主和他见上一面,培养一下第一印象,毕竟所谓的宠妃朝里有人后宫才能过得比较好嘛。正好也顺便交代一下萧太傅的事。所以才加了探亲这个任务,可是大概是忽然插进这个情节,这几章都写得很生硬,连我自己也写得很痛苦。(居然掉了好多收藏,真是太可怜了啊) 不过,事情都交代完了,终于重新回到后宫了啊。萧燕燕的事只是一个小事情,皇后才是重头戏啊......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啊,很谢谢,爱你们哦,鞠躬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end--> 第四十四章 <!--start-->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朕想过了,”熙成帝看着柳居涵,眼中神色不明,“朕想要整理皇家藏书,可以此为由组建文渊阁,选拔优秀的寒门学子入朝。” 这的确是个很好的法子。整理皇家藏书是个清贵的活,而且又有机会常见圣驾,不仅有利于培养那些寒门学子,也十分有利于那些寒门学子日后的入仕。而且,这样迂回的方法也不至于一下子就让世家奋起反对。 柳居涵心悦诚服地低头朝熙成帝行了一礼,语声恳切:“陛下英明。” “多日不见,到是学会奉承了。”熙成帝心下舒适,淡淡出声调侃,随即又舒张长眉道,“朕想让你主持此事,你意下如何?” “臣领命。”柳居涵眼中闪过一丝激动,随即便低头答道。这一次,他用的是“臣”这个自称。 熙成帝认真看着柳居涵再次行礼,正准备和自己看好的未来重臣多交代几句,守在门外的李愈德却是一脸焦急地推门入内了。 一般来说,除了紧急军报之外,很少有什么事是会让李愈德这样不经传唤直接推门入内的。熙成帝面色不变,长眉却不易擦觉地轻轻地皱了起来。 华仪宫。 淑妃正在端详红菱命人折下来的红梅,语声隐约带着笑意:“这红梅正是要衬着白雪才好看啊。”她纤长的手指轻轻抚摸过花枝和花瓣,语声淡之又淡,“只可惜皇后素来体弱最是厌恶雪天,这些年后宫倒是没有什么赏雪宴、赏梅宴。” 红菱含笑道:“娘娘若是喜欢,奴婢让她们多折些来。” 淑妃却是轻轻摇了摇头,语声也低了下去:“倒也不必这样麻烦,以后总是会有机会的。”她顿了顿,然后才意味深长地道,“这人啊,哪怕是再聪明、再了不起,那也要有这个福气来享福才是。”她一身红衣衬着红梅,倒真有了一种迎风绽放的绝色之礀。 红菱站在一侧并不答话,心中却也颇为认同——淑妃的母后越国皇后当初不过越国中偶得雨露的宫女,因为帝王一次垂幸而诞下西施而被封为贵人,之后长达数年的光阴里她都因为卑贱的身份被越帝遗忘脑后。可是,越宫里那么多的心有七窍的女人都一个个地红颜早逝,便是连越帝元后都因为一次后宫争宠被宠妃害死。而淑妃的母后最后却凭着一向的好运诞下越帝唯一的皇子,母凭子贵被封皇后。不得不说,越后这一生只做了两件事,一是熬二就是生——她熬死了当初的元后,生下了聪慧的女儿和唯一的皇子,最后登临后位,她的一生不可谓不幸运。 红菱正在细思,淑妃却已经慢慢站起身来,方才面上笑容却已经收敛起来了,只有语声里透出一丝漫不经心的慵懒:“走吧,既然消息已经来了,我们便去昭明宫看看吧。” 飞云宫。 云妃正亲自抱着二皇子哄着。二皇子生来体弱,她着实花了不少心思才将这个儿子调养回来。只是现下看来,二皇子仍是瘦弱了些。 “景安,景安......”云妃扬起唇角,语声温和地唤着孩子,心中却还是隐约带着一丝不甘——熙成帝并不是十分喜欢这个孩子,便是这个名字都取地不甚费心。她的孩子不过比大皇子迟出生了些,身子弱了些,熙成帝对二皇子就远不如大皇子上心,这怎么叫她甘心? 入柳小步朝云妃走来,声音有些急促却还是很快把皇后吐血昏迷的事说了。 云妃这时却是十分沉稳的样子,只是微微抬高略显妖魅的眉梢,冷淡地道:“也不知是要便宜了谁?”她虽已经是妃位,上面却还要贵妃、淑妃。熙成帝近来一直倚重南王,加上宫中人都心知贵妃生育艰难,若皇后真要出事,贵妃恐怕就是那个会上位的人了。 她略略想了想,便将自己一直抱着的二皇子递给等在一侧的嬷嬷,含笑道:“走吧,去昭明宫看看,皇后到底还是皇后。”只要皇后不死,那她就是皇后,在素来重视规矩的后宫,云妃自然会做好一个妃子的本分。 出于各种原因,王修容是第一个到昭明宫的人。其实,虽然外人看来她和皇后似乎有些不对盘——皇后可是宁愿抱养大皇子也不愿扶持她诞下皇子。可像王修容这样聪明的人,自然知道皇后举动里的深意——如今熙成帝对王家心怀警惕,若王家女人在后宫还这样和睦恐怕会更加引起熙成帝的警觉。 而且,王修容面色沉静眼中却闪过一丝苦涩,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诞下子嗣的机会。 王修容稳了稳心思,叫住正坐在一侧看上去有些发呆的大公主,低声问道:“宫人可是去禀报陛下了?”她知道熙成帝一向颇为爱重皇后,怎么可能至今都毫无动静。 大公主面色微变,因为年纪幼小的关系一时无法掩饰面上神色,只是冷淡道:“父皇如今不在宫里,不过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她本想说都是萧昭仪那个仗着身孕的女人持宠生娇竟然引得熙成帝出宫,但想起皇后平时的教导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贵妃掌管宫务形同副后,来得倒也极快,正好从门口进来便轻声道:“王修容还是放宽心吧,窥伺帝踪可是重罪。” 王修容闻言急忙朝贵妃行礼,语声恭敬:“嫔妾拜见娘娘。” 大公主也反应过来了,她低着头道:“给母妃请安。” 贵妃对着王修容不假声色,对大公主倒是面色和蔼:“不必担心,本宫问过太医了,只是皇后素来体弱,寒气入体才会晕厥。很快便会好的。” 大公主点点头,神色冷淡却也只是道了一声谢。 众位妃嫔都陆陆续续地到了,不过众人心思各异也不过顺着话音互相安慰罢了。直到熙成帝携着萧忆茹的手进了大殿。 众人对熙成帝的行踪心中早有几分想法,如今见到他这样光明正大地携着萧忆茹的手走进了,心中要说不嫉妒自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后宫女人素来都会掩饰,只是身礀优雅地躬身向熙成帝行礼道:“拜见陛下。” 这些妃嫔的声色都是优美宛若乐器,合在一出,不仅没有嘈杂之意反倒悦耳之余令人心生喜爱之意。 熙成帝自然不可能伸手一个个去扶,所以也只是伸手将贵妃和淑妃扶了起来。随后便朝大公主道:“景毓到父皇这边来。” 大公主与熙成帝素来亲厚,眼眶微红便照着熙成帝的话走到了熙成帝的身侧轻轻唤了一声,语声里已经带了哭音:“父皇......”她心中已经有了一肚子的委屈,只是顾忌身份没能哭出声来,现在见到熙成帝就有些忍不住了。 熙成帝拍拍她的手,然后才温声道:“和朕去看看你母后。” 众位妃嫔都有些尴尬,熙成帝这样冷淡的态度好像暗示皇后的病和她们有关似的。只是这个时候却不是说好表示清白的时候。 就在这时,一般站着的徐昭媛徐子宜忽然抱着肚子痛声道:“好痛,陛下......”她的声音里带着痛苦和挣扎,身下已经有了一滩的血。 众人都呆了一呆,熙成帝反应反倒是最快的,他皱了皱眉便出声道:“去叫太医来。”便是叫熙成帝来说,徐子宜这个孩子出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不过,到底是龙嗣,加上皇后病情已经稳定,众人索性便让人将徐昭媛送到偏殿去生产。 这一日,昭明宫的事到真是比一年都多。太医们脸上都还带着汗水,简直是忙得要命。熙成帝一时走不开,既想要去看皇后又担心徐昭媛的孩子,想到太医说皇后现在已经病愈,他犹豫了一下才松开大公主的手道:“你先去看看你母后,父皇马上就来。” 大公主眼中闪过一丝怨恨,却还是低着头乖巧的应了。 皇后醒来的时候正是傍晚,她看着独自坐在床侧的大公主,语声轻轻地道:“怎么了?” “母后......”大公主惊喜地抬起头,随即又含着怒气道,“徐昭媛刚刚生下来小皇弟,父皇光顾着看小皇弟,都不理我们了。” 皇后沉默片刻,眼中神色不明却还是抬头看了看鸀柳,忍耐着咳嗽的冲动低声问道:“徐昭媛怎么忽然就发动了?” 鸀柳犹豫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奴婢去看过徐昭媛她们当时呆着的侧殿了,好似有些促产的香,味道不浓风一吹便散开了,奴婢不敢肯定也没证据。” 熙成帝为了皇子抛下皇后的事一出,皇后在后宫里的威望定然是要一下千丈了。设计这事的人,当真是当众甩了皇后一个耳光。 “果真好手段......”皇后低低笑了一声,语气却是徒然冷了下去,“本宫以前是小瞧她了。” 清和宫。 萧忆茹躺在榻上开始进行每日一次的推理:“先不说皇后的病是不是被人暗算的,这次徐昭媛的忽然发动肯定受了暗算。”她慢慢地接着道,“皇后的威望下降,固然有利于掌管宫务的贵妃,可这也不像是贵妃会做的事啊。” 因为没有人回答,她开始自问自答:“这样下来,有能力这样做这事的人就只有淑妃了。可她是异国公主,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她想了想,还是低头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为了这个孩子,她可是将原先的避毒珠都升级了,那些稍微清浅的毒物恐怕都无法伤害到孩子。 不过,话说回来,萧燕燕也有孩子,怎么没出事呢。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end--> 第四十五章 <!--start-->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接下来的几个月注定是个多事的几月,虽然天气逐渐转温但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都好似还沉浸在冬日的冷风中。 因为熙成帝在提拔寒门子弟上的坚持,虽然最后世家们在熙成帝的坚持下稍稍退步,让熙成帝下诏召集各州优秀的寒门子弟考核入朝但朝中的氏族势力还是隐隐露出尖锐一角,阳奉阴违者大抵还是不少的。因而,熙成帝近来在朝上还是没有笑脸,前朝常常有人动则得咎。 至于后宫,那就更加精彩了。皇后虽然还卧病,可贵妃不知怎么地也忽然卧病不起,宫务之事只好暂时交给了云妃赵飞燕和徐昭媛徐子宜来处理。然后,萧燕燕便诞下了三公主。只是,不知为什么,萧燕燕虽然是顺产却还是伤到了身体,至今都还没能从床上起来。大概是为了安抚萧家,熙成帝对于三公主反倒表现地比三皇子更加喜爱。但皇后重病的事到底还是影响到了熙成帝对待后宫的态度,三皇子景琛和三公主文媛的满月都没有大办。 最让后宫众人诧异的是,也不知熙成帝是怎么想的,生子之后本应该照例升位,但熙成帝却没有提徐子宜的分位,反倒是下旨封萧燕燕为萧妃。只不过,到底没有赐下封号,论起尊卑云妃还是要压萧燕燕这个萧妃一头。 萧忆茹倒是不愿去管那些事,她现在只是想要把孩子安安稳稳的生下来便好了。只不过熙成帝近来朝事不顺在后宫也没了往日的心情,常会来萧忆茹这里放松心情。 萧忆茹抬手摸了摸自己已经九个月大的小腹,忍不住轻声朝熙成帝笑道:“这孩子这样调皮若是个皇女,以后定然是要愁人了。” 熙成帝扬起唇角淡淡笑了笑:“朕倒希望爱妃可以给朕生个四皇子。”他顿了顿然后才道,“男孩子调皮些也是无碍的。大不了朕给他多请几个太傅。” 萧忆茹撅起唇,眼中带着笑意,面上却是故作的赌气:“嫔妾倒是觉得陛下更喜欢小公主呢,萧妃姐姐的三公主陛下便很是喜爱啊。”这些日子,熙成帝虽然忙碌却还是常常抽空去看三公主,后宫中也有人说萧妃这个妃位是母凭女贵。 “文媛的确是很讨人喜爱。”熙成帝将萧忆茹拉到怀中,语声只是轻轻缓缓好似没什么情绪变动,“只不过,朕疼爱她却是另有原因。” 萧忆茹抿着唇将头埋在熙成帝的怀中,嘴角弧线却是和眼中神情一样冷漠——的确是有原因,萧燕燕至今都卧床不起这件事究根结底恐怕也少不了熙成帝暗中的推波助澜。而且,萧燕燕这样还算是运气好,若她真的诞下皇子,等着她的恐怕就是一尸两命了——熙成帝和世家如今几乎要翻脸,又怎么会让世家之女诞下皇子?甚至,这一次他还故意不升徐子宜的分位,显然是在暗示萧家萧燕燕的事是徐子宜动的手。这样一来,倒是一下子算计了两边的势力。 熙成帝平日里看上去温柔至极,可实际上他所做的一件件事却总是在提醒着萧忆茹——这个男人的确是个帝王,他是真的冷心冷情,所有的人都不过是他手下的棋子。 不过女人从来都是天生的演员。萧忆茹眨眨眼,面上渐渐显出娇俏的神情,她抬头去看熙成帝,忍不住露出笑容,语声里带着隐而不漏的笑声:“陛下,这样真好,妾只要一想到能够为陛下诞育子嗣,便觉得很开心呢。” 她笑得天真甜美,带着一种悠然自得的幸福之意,自有一种清美风情。熙成帝心中微微发痒,终于忍不住低头吻了吻萧忆茹的唇,许久才放开手,低声道:“朕也觉得很开心。”他忍不住停顿了一下,然后又低头去吻萧忆茹的额头,慢慢地一路吻下去。 萧忆茹软软地靠在熙成帝的怀中,只觉得面上触觉痒痒麻麻的,却还是闭着眼睛慢慢享受。毕竟,熙成帝的定力可是比她想象中的强得多,这种点火的事还轮不到她来操心。 这样温馨的画面维持不了多久,熙成帝很快便被李愈德那个专门打断别人好事的家伙用紧急奏折的事叫走了。 碧螺扶着萧忆茹正准备往里走却忽然看见不远处正朝她们走来的乌仁图雅和她的两个侍女。 乌仁图雅还是旧时那种妖娆艳丽的样子,只是几日不见却已经当初那种目空一切的张狂模样,看上去颇有些憔悴的礀态,那纤细的腰肢倒是比以往更加细瘦了,盈盈不足一握。 萧忆茹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温和笑道:“美人怎么今日有空来清和宫,当真是多日不见了。”她虽看不起乌仁图雅还是没有将心中的情绪宣之于面上。 乌仁图雅闻言面色不知怎么的忽然变了变,眼中怪异之色一闪而过,只是躬身行礼轻声道:“嫔妾拜见昭仪娘娘。”言行举止,到真的很是恭敬。 “何必这样多礼。”萧忆茹受了她的礼,这才抿着唇笑道。 乌仁图雅的面色却显出了奇怪的神色,她眼中略过一丝复杂的颜色却还是恭恭敬敬地问道:“嫔妾听说陛下今日是来了清和宫,怎么不见陛下?” 听到她这话,她的来意倒是清楚了些。毕竟这样久不受宠的女人,大多都是想要借着偶遇来搏一搏圣宠。只是,萧忆茹忍不住退了几步,大概是因为女人的第七感心中隐隐感到了些许的不安:“陛下还有政事要处理,离开了。” 萧忆茹说得委婉,可乌仁图雅的面色却已经扭曲了,她看着萧忆茹警惕的样子,忽然唇角微扬上前要去推萧忆茹:“既然皇帝不在,那你就蘀他去死吧。”她语声里已经透出些许歇斯底里的痕迹。 碧螺惊惶地想要去拦乌仁图雅却被乌仁图雅给推开了,乌仁图雅的两个个侍女都是大河族的女人,看着腰肢纤细模样妖娆力气却是极大,一同上前去拉竟然就将碧螺给拉扯住了。碧螺面上的惊慌再也掩饰不住了,她忍不住边咳边出声道:“快来人呐。”她叫的不算大声可马上就被人捂住了嘴巴。 这里本应该是有人侍候的,可熙成帝素来不喜欢有人太近侍候,所以让人都退了出去。所以现在才只有碧螺在场。 萧忆茹险些被乌仁图雅推到,一边躲着一边往后退了几步,一时间动作太大,肚子那里也开始痛了起来。她忍不住低头去摸自己的肚子,可乌仁图雅却已经上前来了,萧忆茹来不及后退,已经被推倒在刚刚她和熙成帝坐着的榻上,肚子处的疼痛更加强烈了,她身下也开始渗出血水来了。 真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啊,遇到这样不要命的疯女人。萧忆茹忍不住有些想要去抱怨那个招惹了疯女人却没有好好善后的熙成帝。 可能,为母则强这句话还真有点道理吧,萧忆茹平时怕痛怕得要死,要真的痛到这种程度恐怕早就已经痛痛快快地昏过去了。可如今她还是尽力去推开压在自己身上要掐自己的乌仁图雅,努力朝外面喊道:“来人......” 萧忆茹的声音真心没有比碧螺大多少,只是,这一次却有脚步声急匆匆地传来,显然来人很是紧张。果然,很快就看见了洛影这个熙成帝派来给自己的暗卫头子。洛影大概使了什么手法,乌仁图雅忽然尖叫了一声退了开去。 萧忆茹松了口气,然后便觉得肚子好像更疼了——不会现在就要生了吧?这可算是她两世以来第一次怀孕生子,要不要这么戏剧啊? 萧忆茹本来放下的心忍不住又提了起来,再一次开始抱怨那个不负责任的孩子他爹。 生孩子的确是个很艰难的活,尤其是孩子的母亲心理上、生理上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好就被突击了。 洛影很快便上前去扶萧忆茹。好在清和宫为了萧忆茹的生产都已经准备了东西,现在虽然算是突发情况可也算是有准备。 萧忆茹很快便被人抬进了屋子里。洛影怕她昏过去,还顺手让她含了片参片。 在现代的时候,慕晚歌听人说笑话:“医学上说蚊虫叮咬是一级痛,分娩算是十二级痛,那分娩时被蚊虫叮咬就是十三级痛了。” 慕晚歌初初听到的时候只是觉得好笑,后来连个男朋友都没有,自然就没去关心什么分娩的问题。可是现在成了萧忆茹这样亲身体验,真是恨不得把精子还给熙成帝不生孩子了才好。 熙成帝是从宣政殿匆匆赶来的,虽然恨不得将乌仁图雅活剐了却还是没空去理会那个已经将近疯狂的女人。基于利益的联盟显然是不结实的,大河族那位新任汗王前不久便被人刺杀了,熙成帝为了继续和大河族暗中的交易没有救助汗王的儿子反倒扶持了那个汗王的叔叔——毕竟有一个思想成熟的首领对于他和大河族的交易显然更加方便些。乌仁图雅估计就是得到兄长身死的消息才会在绝望中做出这样的事来的。 唯一让熙成帝觉得可疑的是,萧忆茹院子里没人还说得过去,但乌仁图雅究竟是怎么不惊动旁人来到这里的——难不成若是自己没离开,这次遇刺的会是自己不成? 这后宫果真需要好好查查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只揭露了萧燕燕卧病和徐子宜没有升位的原因,贵妃和皇后的卧病其实也是有多方面的原因的。只能说,现在后宫真的可以算是混乱了。 这个,下章就要生孩子封妃了,不过小萧不能直接封四妃,她的封号还没正式想好,大家要不要提点意见给我参考一下? 另外,好久没有打滚求花花、求作收了,大家都来包养一下我的专栏吧,求你们了,滚一滚,求包养~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end--> 第四十六章 <!--start-->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好痛......”萧忆茹无意思地□了一声,随即便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她正要说话却觉得自己不仅全身发痛连喉咙都好像干涩肿痛地出奇:“陛下呢......” 洛影正等在一侧,闻言便温声抚慰道:“陛下已经赶来了,就在外面等着呢。娘娘不必担心。”她一边说着一边为萧忆茹按摩着身体,让她稍微放松些。 稳婆和医女都围着她,见她睁开眼角便急匆匆地道:“娘娘的羊水已经破了,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请娘娘现在不要太用力,先积蓄一下力气。”说着便要喂萧忆茹喝几口参汤。 萧忆茹点点头,小心地咽了一口,人参汤很热味道却很浓,萧忆茹喝了一口只觉得再也喝不下去了,便摇了摇头表示不喝了。 虽然极力忍耐,但断断续续的痛苦□声还是传到了产房外面,熙成帝下意思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随即又反应过来朝正等在他身侧的皇后勉强笑道:“朕有点担心萧昭仪。” 皇后因是抱病前来,面色很是苍白。她眼中不易擦觉地掠过一丝暗色,语声却是和平时一样的雍容和缓:“陛下不必担心,虽然有些波折,萧昭仪素来便是有福之人,不会有事的。”皇后和熙成帝多年夫妻自然知道熙成帝对子嗣的看重,只是,熙成帝对萧昭仪的关心未免太过明显了些。皇后唇角微微抿着,显出坚硬的弧线,面容依旧沉静而和缓。 淑妃正坐在一侧为皇后倒茶,闻言也出声道:“皇后说得很是,萧昭仪虽然常有意外,最后却总是逢凶化吉,可不正是有福之人嘛。”她语声清婉动人,宛如清泉般地给人心带来宁静。 熙成帝点点头,却没有转头去看皇后和淑妃只是静静地看着产房位置。所以,他并没有看到淑妃眼中一掠而过的嫉妒和王修容几乎要嵌入掌心的指甲。 嘉好宫。 萧燕燕看着被抱到自己床前的三公主,她素来沉静清美的脸上第一次显出了浓重的情绪,清亮的眼中几乎要落下泪水来,只是声音听上去很是平和:“听说清和宫那边今晚要发动了?” 晴远认真打量了一下萧燕燕的神情,然后才小声说道:“娘娘不必操心这些事,陛下早有旨意让娘娘好好休息养好身子。” “陛下?”萧燕燕轻轻笑了一声,面上神色却是淡了不少,“陛下倒是好心。”她顿了顿,低头摸了摸三公主温软的面颊,语声渐渐冷淡了下去,好似自言自语地道,“有时候我还真羡慕我那姐姐的好运气。难不成,当真是傻人有傻福?” 晴远不敢答话,只是怔怔地看着萧燕燕,只觉得她好似和平常很不一样。 萧燕燕疲倦地将孩子递给晴远,随即便淡淡地道:“你下去吧,本宫累了。” 晴远知道萧燕燕现在心情不好,事实上,自从她卧病在床之后,她的心情就没有好过。 只是,晴远离开后,一直躲在暗处的人影却渐渐显出清晰了轮廓。那人带着面具,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声音有些沙哑:“不知道萧妃娘娘考虑地如何了?” 萧燕燕背靠着枕头,沉默许久才慢慢笑了一声:“你们主子既然将所有的事情看得这样透彻,又何必费力去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 她的笑声有些干涩,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尤其显得有些怪异。可是,即使如此,那笑声也依旧带着往日的悦耳与动人。 那人语声有些缓慢,却是字字清晰:“当初皇帝陛下误导徐昭媛让她以为她的意外早产是娘娘下的手的时候可没有娘娘这样心慈手软。皇帝陛下当初对娘娘这样狠心,如今却这般宝贝萧昭仪,娘娘心中难道就没有一点不平?” 萧燕燕慢慢转过头去,只是用背对着那人。窗外的景致还是一成不变,树木越发郁郁葱葱,唯一变的大概只有她如花朵凋谢般越发憔悴的容颜。她沉默了很久,然后才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块玉佩递给那人,慢慢地道:“你去清和宫找一个叫阮红的宫女。接下来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 萧忆茹固然清理了清和宫里的很多人,但那些原先就随她入宫的宫人却一个也没处理。而那个阮红就是萧家当初安排过去的人。 那人好似极低地笑了一声,随即才低声答道:“多谢娘娘。” 暗中的交易自然是暗中进行的,萧忆茹却是浑然不知。 萧忆茹如今只觉得□就要裂开了。她已经分不清流出了的是血还是羊水,只有稳婆和医女轻而急促的声音:“娘娘,用力,看到小皇子的头了。” 用力用力!她根本就没力气了好吧。萧忆茹很想骂人,却还是忍着气继续用力。 过了很久,她才感觉孩子从自己体内掉了出来,随即而来的清脆哭声让她松了口气,正准备一了百了昏过去却忽然听到稳婆有些惊慌的声音:“娘娘,还有一个。” 萧忆茹闻言如果可以跳起来的话,真心想要跳起来——这多出来的孩子究竟是哪里来的?她的肚子明明只比平常人的大一些而已啊。还有,太医难道真的都是死了吗?这宫里的人果然都和熙成帝一样靠不住。 只是,听着耳边的哭声,萧忆茹心中也渐渐有了暖意,她努力吸了口气,开始继续用力。 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另一个孩子终于也出来了。只是,这一个孩子的哭声显然细小地好像慕晚歌在现代养的小猫咪。 早知道有两个孩子,当初就多吃一点了。也不知道这个孩子会有什么后遗症不会?古代婴儿的夭折率真心很高的啊。怀着母亲本能的担忧,萧忆茹终于还是昏睡过去了。 稳婆们却是喜滋滋地抱着孩子朝外走去:“恭喜陛下,萧昭仪为陛下诞下了四皇子和四公主。” 龙凤呈祥,这可是皇室多年未得的喜讯。便是连她们都要因为这个而面上生光。 熙成帝面色依旧平静,但皇后却还是发现了他眼中一掠而过的惊喜。熙成帝伸手接过孩子,面色带着慈父才有的笑容:“萧昭仪怎么样了?” “萧昭仪只是力竭昏睡,陛下不必担心。”太医很是体贴地回答道。 其实熙成帝早就知道情况——比较萧昭仪若真的出事,太医等定然不会如此镇静。只是,亲耳听到太医的回话还是让他心中更加喜悦。熙成帝面上笑意更加浓了,忍不住低头去看怀中还是红彤彤的孩子,语声渐渐温柔起来:“四皇子的名字,朕也想好了,就唤他景宏吧。” 皇子降生即赐名,这可以算得上是天大的荣耀和恩典,便是连皇长子都没能享受。再加上这龙凤呈祥的喜气,说不得四皇子以后便会成为皇长子的劲敌。 即使镇定如皇后,这一刻的面色也紧绷了一下。许久,她缓缓笑了笑,轻声道:“陛下可真是厚此薄彼,只给四皇子取名却忘记了四公主,” 话声落下,众人都将目光转向瘦瘦小小的四公主。这样小的孩子,也不知道养不养的活。 熙成帝抬眼望了望皇后,还是低头温声道:“那就唤四公主景康吧,希望她可以如朕希望的一样健健康康地长大,这可是朕的小公主啊。” 皇后几乎要站不住了。景康,这四公主何德何能?不过是个庶出的公主而已,甚至都不知道养不养的活——竟能够和大公主这样的嫡长公主一样沿用皇子辈的景字? 皇后看着熙成帝温柔抱着两个孩子的样子,恍惚间好似看到当初太子府中自己刚刚诞下大公主时的情景。心下一酸,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昏了过去。 淑妃唇角线条冷漠地勾起复杂的笑意,随即便有些惊慌地上前去扶住皇后:“娘娘,您怎么了?” 熙成帝这才转过头来。他皱着眉头将孩子递给早就等着的奶嬷嬷,快步走到皇后身侧,问道:“怎么了?” 太医早就已经上前切脉,满头都是急出来的汗水,过了一会儿才慢慢迎着熙成帝难看的面色说道:“陛下,皇后娘娘这是急火攻心,心气浮躁才会吐血的。” 熙成帝本来有些和缓的面色也忍不住沉了下去——急火攻心?皇后连这样一点心胸都没有,难不成平日里的雍容宽和都是装出来的吗? 王修容吓得急忙低下头去,却隐隐觉得好似有种隐隐然的香气从自己的鼻端飘过,似兰香又好似麝香,令人心头有些揣揣。 淑妃却是轻轻出声抚慰道:“陛下,现在还是先送皇后娘娘回宫休息吧。娘娘久病之躯,毕竟是撑着病体来的。” 这样一句,到底还是缓和了熙成帝的怒气。 熙成帝皱皱眉头,抬眼看了看产房方向,还是转头对着洛影说道:“朕先送皇后回宫,很快就回来。你和方嬷嬷守在这里,万不可再出意外。” 皇后毕竟是皇后,熙成帝无论是作为帝王还是作为丈夫都要表示出一些对皇后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隐藏了很多伏笔,可以说是一个蛮大的局。看得仔细地同学就会发现,皇后的昏迷什么地也可以算是被算计的,毕竟皇后性格稳重怎么可能一下子吐血?至于萧燕燕同学,她又是出来炮灰的。 呃,昨天忘记在前章加东西,今天加了,忘记从前章看起的同学可以翻前页。 好了,求花花,求收藏。还有,把我的专栏包养了吧,求你们了~打滚求虎摸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end--> 第四十七章 <!--start-->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萧忆茹是胸口的避毒珠的热力烫醒的。 睡觉、洗澡和电脑,这本来是慕晚歌这个超级大宅女的三大爱好,自从成了萧忆茹她失去了一大爱好却在另外两个爱好上得到了超额的满足。超大浴池、玫瑰花瓣还有按摩服侍的宫女,简直是慕晚歌公主梦里才有的啊。至于各色质量上好只在电视展览里见到的锦被和软软的床,想要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的日子,也是梦里才有的啊。 可是,谁来告诉她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全身都是汗水的粘稠感,简直是让人睡也睡得不安稳。还有,现在马上就要烫掉一层皮,执意要把她从周公那里拖回来的珠子。要不要连剩下的两大爱好也一下子剥夺啊? 萧忆茹勉强张开眼睛,正好看到正舀着玉勺子准备给自己喂汤药的青衣宫女,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孩子呢?”她的声音还是很沙哑,甚至小的几乎听不清。 那宫女生得清秀文静的样子,看到萧忆茹醒来眼中虽然显出惊讶的神色却也仍旧带着得体的笑容。她只是微微皱着眉头为萧忆茹调整了一下枕头的位置,语声温温地道:“娘娘不必担心,四皇子和四公主被碧螺姐姐抱到侧殿给嬷嬷喂奶了。是碧螺姐姐特意命令奴婢来照看娘娘。”她顿了顿,随即便温柔体贴地问道,“娘娘现在感觉如何?” 这样举止得体又体贴温柔的宫女,自己不可能没有印象啊?萧忆茹皱着眉头想了很久才勉强从脑子里找出宫女的名字:“阮红?” “娘娘还记得奴婢的名字?”阮红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随即又端起桌子上的碗,用一种十分温柔、十分关切地态度道,“太医特地吩咐了要奴婢为娘娘喂药,娘娘喝几口吧?” 萧忆茹这时才发现胸口避毒珠发热的源头正是阮红手中的汤药。可是,这不可能啊——阮红本就是萧忆茹母亲陪嫁仆人的孩子,这也正是萧忆茹留下她、碧螺信任她的原因。而且,若阮红背后真的有人,看阮红如今这样镇定的样子,恐怕阮红也不是寻常人。 萧忆茹不易擦觉地别开脸,没去喝那药。心中虽然很是担心两个孩子想要去看看却还是想要试探一下阮红。萧忆茹微微蹙眉,随即便出声道:“我现在不想喝。” 阮红神色微变,正准备说些什么,却看见洛影和方嬷嬷从门口走了进来。阮红微张的嘴很快又合上了,她有些迟疑地放下药碗,仍旧是温柔体贴的样子:“那奴婢先去帮娘娘热一热好了,娘娘什么时候想喝再说。” 萧忆茹微微抿唇,并不说话。直到阮红步履匆匆地走出门后才轻声和洛影说道:“你跟去看看,那阮红有问题。” 这声音极轻却也极为肯定。洛影微微怔了怔,没有去问萧忆茹如何得知而是快步追了出去。 萧忆茹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朝方嬷嬷笑道:“嬷嬷可以帮我把孩子抱来吗,说起来我至今都还没见到孩子呢。” 方嬷嬷闻言也很快便从原先怔忪中反应过来,随即便笑道:“娘娘放心,乳母就在侧殿给小皇子和小公主喂奶呢,碧螺姑娘马上就会将小皇子和小公主抱来的。”她说到这,忍不住笑着恭维了一句,“奴婢当年也是照顾过陛下的,小皇子和陛下当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萧忆茹闻言也笑了笑,想看孩子的心情更加强烈了。 果然,不一会儿碧螺便和抱着孩子的嬷嬷走了进来。见到醒了的萧忆茹,碧螺马上就显出了欣喜的笑容,她小心地将孩子抱到萧忆茹的面前,轻声道:“娘娘要抱一抱吗?” 孩子的五官好似比昨天朦胧一眼里看到的长开了些,虽然很难从红红皱皱的脸上看出更多的东西,可萧忆茹还是感觉到心头热热的。古人把孩子叫做骨血,正是因为孩子是父母的骨中骨,血中血。萧忆茹第一次感觉到这种生命的奇迹。她小心地伸出手去抱孩子,只觉得自己好似抱了一个十分脆弱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她才低声问道:“皇上给皇子和公主取名了吗?” “爱妃很好奇?”熙成帝从门口走进来,语气里含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他看上去和平常没有两样,仍旧是俊美出奇、举止温柔的帝王。 和简直死了一回的自己一对比,萧忆茹越发感受到熙成帝渣的本质和男女干活比例分配的不均匀。原先对熙成帝的怨气也一下子涌了上来。尼玛,先不说乌仁图雅那个疯女人是谁惹的,就说刚刚下药的阮红,熙成帝根本就是个麻烦招惹机嘛。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麻烦最后都要萧忆茹来买单!萧忆茹很有脾气地将孩子递给碧螺,转过身去装没看见、没听见。 熙成帝微微怔了怔,隐隐有了一种回到萧忆茹闹脾气要回家探亲的模式。他扬唇笑了笑,挥手示意屋子里的人退下后才坐到床沿上问道:“怎么了?”声音听上去的确是十分温柔。 萧忆茹这才转过头来,她红着眼睛看着熙成帝,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嫔妾最讨厌陛下了,都怪陛下。”她不凑巧地打了个哭嗝,恼羞成怒地将头埋在熙成帝的肩膀上继续抱怨道,“只差一点,妾就要见不到陛下了。妾那个时候这样怕,只想着陛下会来救妾的,可妾现在才看到陛下。陛下都不知道妾有多害怕......”她语无伦次地讲着,本来是做戏,讲到一半便忍不住假戏真做流了眼泪出来。 熙成帝只觉得肩头微微潮湿,想起当初自己等在外面的茫然,心中也越发地软了。他没有推开萧忆茹,反而是伸手抱住了她,语声也是轻的好像从面颊拂过的羽毛:“你怎么知道朕不害怕?”这句话,对于熙成帝来说,已经是一个另类的表白了。 人的感情实际上是很奇怪的东西。只有经历过生死的考验与担忧,感情才可能真正地升华。 久不出声的系统提示声终于出现“叮,恭喜帝王好感度达到80,获得积分3000,升级礼包请隔日领取。” 萧忆茹很是惊喜地抱住熙成帝,心中欣慰之下便低着头咬了熙成帝的肩膀一口:“都怪陛下不好。”她一边咬着,一边含糊地抱怨。她知道,特殊的情况下,在某些方面熙成帝还是很放纵自己的。更何况,男人这种生物,吃些苦头反而会更加觉出味道。 果然,熙成帝只是更加紧地抱着萧忆茹,等到萧忆茹松开口才低低笑出声来:“消气了?” 他的笑声也很好听。萧忆茹红着脸从熙成帝的怀中出来,低着头说道:“是嫔妾失礼了。”为了避免被事后问罪,还是先打个伏笔。 熙成帝不在意地笑了一声,抬起头用从自己袖子里取出的布巾为她擦着眼泪,他俊美的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有着足以令所有女人神魂颠倒的魅力:“茹儿消气便好。”熙成帝一般只有在床上才会叫她茹儿,如今这么一叫倒让萧忆茹微微有些脸红。 萧忆茹抬眼看看熙成帝,很快便理直气壮起来:“陛下还没说孩子的名字呢。” 熙成帝摇摇头,拍了拍手,等在外面的人这次将孩子抱了上来。 好吧,经历了这么多事,这对都不怎么负责任的父母终于第一次一起看孩子了。 “这是景宏,还有景康。”熙成帝随意地介绍了一下便伸手将景宏抱在怀里,耐心哄着。萧忆茹在旁看了看熙成帝抱孩子的动作,然后才有样学样地抱起了景康。 宏,大也。对于皇子来说,这也算是个不错的名字了,可进可退。至于景康的名字,萧忆茹自然明白熙成帝在其上面所寄予的心意。 景康还是瘦瘦小小的样子,可在萧忆茹眼中,自己的女儿自然是最好看最可爱的。她皱着眉头打量了很久,还是喜滋滋地碰了碰景康的小脸颊,笑道:“景康长大后一定会很好看的。” 熙成帝转头看了眼景康,轻声附和道:“是啊,景康一定会长成美丽骄傲的小公主的。” 无论是萧忆茹还是熙成帝,都有意无意的避免了提及景康能否长大这个问题。现在的他们都不过是普通的父母,心中期盼的亦是子女的健康成长。 萧忆茹抱到手酸才恋恋不舍地将孩子递给嬷嬷们,也就在这个时候,洛影回来了。 洛影的样子有些沮丧,她先行了礼然后才躬身禀报道:“娘娘,陛下,那个阮红发现奴婢跟踪就自尽了。”她想了想,还加了一句,“毒药就藏在她的牙齿缝隙里。看她的行止和身手,恐怕是个精心□过的死士。” 萧忆茹对熙成帝已经知道这件事并不奇怪——无论是洛影还是方嬷嬷,都是熙成帝的人,这种事她们不禀报熙成帝才怪呢。所以萧忆茹还是转头看了看熙成帝。 熙成帝的面色有些难看,却还是没有责怪洛影——有些大世家一直有豢养死士的传统,这些经过精心□的死士各有所长并不会逊色于洛影这样的暗卫。他沉默了一下,才慢慢道:“朕知道了。” 也只是“知道”而已。阮红虽然已经死了,可从她明里和暗里的身份大约就可以猜出她背后的人是谁。但若真的追究到萧燕燕的身上,那就是要向萧家彻底翻脸的意思。对于现在和世家关系恶劣的熙成帝,这显然是不行的。 所以,这件事也仅仅只能是知道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呃,好吧,其实我还没决定升级礼包里要有什么,有没有人要提意见的~(开发一下你们的想象嘛,随便什么都可以哦) 还有封号,我还是无法取舍啊,如果明天再决定不了干脆就抓阄好了。 昨天那章居然被举报了!对于从来只写亲亲抱抱的清水文的我来说真是很惊悚啊。 最后,求花花求作收求包养~~~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end--> 第四十八章 <!--start-->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王族长眼中神色微变,却没有应和萧族长的话,只是轻声叹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这本是你我为臣子的本分。只是陛下却是个只愿独断乾坤的人,文渊阁一议,那些愚人不知轻重只知道应和上意。可你我却是清楚陛下此举为何。实在是,在断我世家之根啊。” 萧族长重新拾起棋子,只是眉眼也已经重新垂下,他只是道:“下棋吧。这棋局不到最后是不知道结局的。” 王族长摸摸自己的长须,只觉得萧族长这话很合自己的心意,忍不住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也对,陛下年纪还是轻了些,总是要经些事的。” 阮红的事就那样被揭了过去,萧忆茹并没有再多问多说什么了。她只记得那天洛影退下之后,熙成帝抱着自己那句未说完的话“放心吧,总有一日......” 是,总有一日会有报仇的机会,还是总有一日能够再无顾忌?熙成帝的话只说了一半,萧忆茹心中也只信了一半。只是,她还是很默契的不再提起那事。 当然,还是要说一下萧忆茹的升级小礼包。升级小礼包里的东西很简单:一瓶调理液(让你产后快速回复少女般的青春哦——软广告什么地,请无视吧......),一张高级微笑卡和一瓶健康成长糖浆(好吧,这是萧忆茹和系统磨来养孩子的)。 真是越来越穷了,萧忆茹很是郁闷地戳了戳刚刚喝了糖浆正在眨眼睛鼓嘴巴卖萌的景康和景宏,忍不住向系统抱怨道:“我怎么觉得他们喝了糖浆之后虽然越来越精神但晚上也越来越喜欢闹人了啊。那东西不会有副作用吧。”再戳一下,好软啊。 系统扯开话题道:“今天是他们的满月宴,你这个做母亲的怎么一点样子都没有。” 萧忆茹闻言只是趴在床上滚了滚:“皇后的病虽然好了许多,但贵妃还病着。加上今天是考察各州推荐人才的日子。熙成帝说不定都没时间来呢。” 说归说,萧忆茹很快还是唤了碧螺等人来给自己沐浴更衣——刚刚好一个多月,她总算是可以洗刷刷了。这一日可算是后宫少有的热闹。虽然眼下局面不明,暗流处处,可人天生就有一种掩饰的才能。相对之时,总是笑语盈盈,亲切地好似亲朋好友一般。 萧忆茹正坐在席上和淑妃说着话。 淑妃今日依旧是一袭红纱,只是秀发微挽,整个人看上去清婉地好似一弯清澈的溪水。她身边坐着二公主文嘉,一向温婉含笑的面上好似带来一丝愁云:“太医院的药方都换了好几次,贵妃姐姐反倒是病得越发重了。文嘉这些日子都不敢再闹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细心地喂文嘉吃了一块水果,语声既轻且清。 萧忆茹心中揣测贵妃卧病的缘由,正要说些什么却忽然听到外面太监的叫声“皇后驾到。” 随着一声皇后驾到,众位命妇和妃嫔安静下来,纷纷起身行礼恭迎。 “拜见皇后娘娘。”众人微微躬身,端正地行着礼。 皇后面色果然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她看上去依旧是往日端正雍容的样子,只是端庄笑道:“免礼。” “谢皇后娘娘。”众人这才起身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 皇后安然地坐在了主位,身边留了个空位——大约是等着可能有空的熙成帝。下面那座本是贵妃,可贵妃不在便由淑妃和云妃、萧妃坐着了。然后才是萧忆茹、徐子宜、王修容等人。 碧螺附在萧忆茹耳边轻轻说了一声,萧忆茹这才反应过来,从嬷嬷的怀中接过孩子抱到皇后跟前:“请娘娘赐福。” 皇后乃是皇子皇女名正言顺的嫡母,所谓赐福自然是赏赐些见面礼,说些祝福的话。 皇后抬眼看了看萧忆茹沉静含笑的面容,浅色的唇角露出一丝淡淡笑意,弧线十分好看。她身边的宫女递了两个玉项圈给她,她亲自为景宏和景康带上,语声听上去十分温和:“这项圈景毓和景瑜还有文嘉都有一个,本来也想给景安、景琛还有文媛他们备上一个的,是那时都忘了。” 此言一出,不仅是云妃,便是徐子宜和萧燕燕都有些坐不住了——要知道她们的孩子百月宴因为皇后重病的事可都没有大办,和萧忆茹一比起来可真是有些差了。 一下子被拉了这么多的仇恨值,萧忆茹只觉得无辜至极。她只好继续单纯地笑笑:“请娘娘赐福。” 皇后这才满意了些,她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两个孩子,轻声笑道:“只盼他们健健康康,不负陛下之望。”这话说得虽然随意了些,但健健康康这词却是好意。萧忆茹再次朝皇后行了个礼,这才抱着孩子退了下去。 皇后赐了礼说了祝福,下面的宗妇和命妇自然也体察上意地开始送礼祝贺。 虽然知道她们大多都是奉承,可萧忆茹这个做母亲的还是笑呵呵地笑纳了。 等着礼单呈上来时,已经是满满的了。皇后垂眉看了看,面色不变地笑了一句便吩咐饮宴开始。 饮宴开始,众人间的气氛这次重新热了起来。萧忆茹松了口气,正准备吃些东西坐在她上首的萧燕燕却转头朝她笑道:“姐姐果真是有福之人,这龙凤之喜可真是皇室许久未有的呢。” 萧忆茹虽然已经厌恶极了萧燕燕却还是含笑答道:“听说陛下十分喜爱文媛,连文媛的乳母都是陛下挑的呢。”自从出了阮红的事,熙成帝本来想要将三公主交给淑妃教养,是萧燕燕哭求许久才作罢的。不过熙成帝还是派了许多嬷嬷和乳母专门照顾三公主,看上去好似是十分宠爱三公主,实际上却让萧燕燕这个生母等闲不能接近三公主。 萧燕燕面色微变,眉眼之间的笑意也渐渐冷了下去:“本宫倒是要看姐姐的福气有多长。”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两个孩子,便也转过了头。 萧忆茹低头吃了个鸀豆糕,心中只是淡淡。 就在这时,一向伺候在熙成帝什么的李愈德却舀着圣旨进了门。 “圣旨到。”传报声响起的时候,众人都起身到中厅跪了下来。见传旨的是素来最得熙成帝信任的李愈德,心中都有了几分分寸。 “清和宫萧氏温良淑德,人品端庄,蕙质兰心。入宫以来深得朕心,今又有龙凤之喜,朕心甚喜,晋封其为从一品嘉妃。” 嘉,美也、善也。又有幸福吉祥之意,可算是个极好的封号。最有意思的是,萧燕燕的寝宫便是嘉好宫,萧燕燕只是封了个萧妃,而萧忆茹却是嘉妃。不得不说,熙成帝这个封号实在是神来之笔。 “臣妾谢陛下恩典。”萧忆茹行大礼谢恩,然后才伸手从李愈德手里接过圣旨。 “嘉妃娘娘快些起身,”李愈德伸手去扶萧忆茹,然后才笑道,“陛下处还有正事,奴才马上就要回去,便不打扰各位主子的兴致了。” 萧忆茹就着李愈德的手起了身,便舀着圣旨低头装作低调的样子坐了回去。 皇后坐在上面,虽然眼神变了变却仍旧是十分温和的样子:“嘉妃妹妹今日果真是双喜临门。最难得的事,陛下前朝有事今日还惦记着妹妹,果真是十分有心。” “娘娘取笑了。”萧忆茹只好重新练起羞涩神功,装作羞涩欢喜的样子。 淑妃笑了一句:“好了,既然是喜日,便多喝几杯才是,大家今日可不要放过嘉妃啊。” 气氛重新又热了起来,众人都举杯向萧忆茹敬酒。虽然现在身份不一样,可皇后淑妃等的酒还是要喝的,几杯下来,萧忆茹有些晕晕的都开始考虑着是不是要用积分换一颗解酒药来。 熙成帝正坐在前殿和几位通过策论考试即将要进文渊阁的学子说话,柳居涵和言重桦也坐在一侧,都是青年才俊、才华横溢,气氛亦是十分热烈。 这次考核学子的策论题目是熙成帝亲自写的,是“论九品中正制”。给了这样一个题目,熙成帝正是想要让这些学子能够把九品中正制的优缺点写出了,让自己的改革能够更加顺理成章一点。 哪怕是不写缺点,总是能够在学子中引起争议,而学子中很多都是寒门出身自然会不喜九品中正制度。有争议才会有结论,这也算是另类的一个造势了。不得不说,帝王的心术手段,熙成帝实在是与生俱来。 熙成帝眼角余光看见李愈德回来了,便放下酒杯,转头低声问道:“嘉妃那边怎么样了?” 李愈德含笑答道:“嘉妃娘娘很是欢喜呢,这样的大喜日子,陛下赐了这样的恩典,怎么会不欢喜啊。” 熙成帝淡淡笑了笑,想起萧忆茹天真温柔的笑容和莹白柔软的肌肤,心中微微有些痒了。只是,到底还是正事要紧,也没再问,只是含笑和坐在下面的一位学子问道:“宋卿面色严肃,难不成还有事情困扰于心?” 作者有话要说:重新帮大家整理一下后宫啊: 皇后,王柳萱,大公主景毓和皇长子景瑜 贵妃,嫦娥,二公主文嘉 淑妃,西施 云妃,赵飞燕,二皇子景安 嘉妃,女主,四皇子景宏和四公主景康 萧妃,萧燕燕,三公主文媛 昭媛,徐子宜,三皇子景琛 修仪,王盈涵 呃,我看看能不能码出第二更啊,努力看看,大家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end--> 第四十九章 <!--start-->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这本是酒宴上的小笑话,谁知道过了几日便有人上了折子——弹劾宋正阳攀慕荣华,为了迎娶高门之女逼死糟糠之妻林氏,甚至还引用当初王谢之争那时的王敬轩的事。要求熙成帝治罪宋正阳,并且再次考核那些入朝的寒门学子。 熙成帝忍耐着将奏折放到一边,语声却是冷冷:“可真是指桑骂槐,难为他们忍耐这么久,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朕呢。” 柳居涵已经坐在一侧了,他前几日被封侍读学士,也算是个小小的在职官员了。柳居涵面容生得平常,可自有一番卓然气质,此时微微蹙眉却是十分冷肃的样子:“此事是臣不察,才会令他们寻了这样一个空子。” 这种一朝得志抛弃糟糠之妻的故事最得老百姓的欢心了,估计没一会儿便会被传了个遍。估计到了时候便会有人来说那些寒门子弟上不得台面比不上世家家教森严。熙成帝原先所做的一切又要付之东流。 柳居涵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道:“不过此事也只是一人之言,不如由臣先去问问宋正阳?”他到底还是看重宋正阳的才华想着要给宋正阳一个机会。 “书生意气,”熙成帝轻骂了一句,随即才道,“也罢,你先去问问吧。朕瞧着宋正阳也不像是品行低劣的人。” 熙成帝与柳居涵心气难平,宋正阳此时却是快要气疯了。 宋正阳在学问上很有些天分,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过目不忘,但到底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够一心求学也是多亏了有个能干的妻子。所以,虽然林氏生得平常、性格也强硬了些但宋正阳对这个妻子是真心敬爱,甚至还许下了身无二色的诺言,夫妻两人当真有些相濡以沫的情谊。只可惜,宋正阳和妻子理念相近却有个和他不同理念的老娘。宋老夫人原先虽然常常觉得林氏配不上自己儿子,但毕竟要靠林氏供养,自然也只能不痛不痒地折腾一下。可宋正阳被选入文渊阁后,她便开始闹腾了,几次提起要为宋正阳选个‘门当户对’的妻子。 宋正阳被烦的不行,便是连熙成帝的宴上都要操心家中麻烦事。只是,等他回了家,等着的却是据说是“服毒自尽”的妻子和哭嚎不已的母亲。要不要这么惊悚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宋正阳知道,妻子一定不是自尽的——先不说妻子素来强硬的性情,他母亲也没本事逼死妻子。 宋正阳皱着眉头接着问道:“母亲那日真没做什么?” 宋老夫人脸上早已是一片泪水,只是哽咽道:“我能做些什么?你那日出门后她便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我不过是说了几句话便让她回房休息了。怎么知道她这样想不开,竟然会做出那样的事。真是冤枉死我了哦......”宋老夫人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难过,说到一半又是落泪,开始哭了。 宋正阳慢慢叹了口气,只是淡淡道:“京都总是事多,明日母亲就起程回乡吧?”估计就是自己这母亲每日出门想要寻什么好媳妇才会被有心人盯上。 宋老夫人正要反驳,却被儿子难得冷厉的目光看得微微瑟缩,只好边哭边点头。 宋正阳很聪明,他知道,这次的事怕是有心人精心设计的局了。如今,也只能看熙成帝这个皇帝的态度了,若他要保住自己,自己自然无事,可若是熙成帝借着这事来下台阶向世家示弱,自己怕是要前程景毁了。现在,只能等着了。 只是,杀妻之仇,难道真的只能这样放下? 柳川王家的书房的棋局还搁着,下棋的人却只剩下了当初那个月白色衣服的老者。老者看着棋局,却是有些迟疑的样子:“这棋子下是下了,也不知应对的人要如何应对?” 服侍老者的却是个年轻的男子:“爷爷既然已经落子,又何必迟疑?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再说,不过是个小小棋子罢了。” 老者笑着摇头,却也只是慢慢道:“也罢,既然陛下把折子压下了,明日便让人当堂请奏吧。御史风闻奏事,便是陛下也不能说什么不是。只是面上到底还是难看了些......” 他的手搁在棋盘上,看上去很是悠闲镇静。 熙成帝现在正躺在清和宫的榻上享受着萧忆茹的按摩服务。身体舒服了,心情也放松了些,自然要开始调戏起美人了:“茹儿这些日子调养着,面色果真好了许多。真是面若桃花红。” 萧忆茹撅起嘴,索性躺到熙成帝身边发脾气道:“臣妾不帮陛下按了。” 熙成帝哈哈一笑,却是就势转头吻了吻萧忆茹,语声轻轻:“朕也不知怎么的,一看到茹儿便想要打趣。今日心情不好,看见茹儿也觉得好多了。” 这不是小学生欺负喜欢的女生的说法吗?陛下您的情商不会真的和小学生齐平吧? 萧忆茹心中暗自腹诽,面上却是解语花似的,温柔解意凑近熙成帝问道:“陛下心情不好,可是谁惹陛下生气了?” 熙成帝眼神微变却是转过身子抱住了萧忆茹:“也没什么事。只是朕近来忽然喜欢喝碧螺春不想喝雨前龙井,茶房里有人估计是嫌换茶叶麻烦便拐着弯和朕说龙井的坏处。虽然不知道这坏处是真是假,朕这心中到底是有些不喜。” 萧忆茹知道熙成帝定然是借着这话隐喻了什么却还是装作没听出来的样子——有的时候,你要体贴解语但有的时候还是要装些糊涂。她只是抬头去看熙成帝小声笑道:“陛下用的人便是不一样,臣妾便没有见到过这样大胆的奴才呢。现在嫌麻烦便这样,若是以后嫌麻烦岂不是要让陛下喝白水?”为帝王者,无论看上去多么地宽宏雅量,心中都是有些唯我独尊容不得忤逆的。 萧忆茹的话说得轻之又轻,熙成帝闻言却是低低笑了一声,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角,很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地往下吻去。他的语声也放得极轻,只是有些意味深长:“也是,若真是如了他们的意,朕以后岂不是要去喝白水?” 萧忆茹觉得嘴角痒痒,忍不住伸手去推熙成帝,声音里含着浅浅的笑意:“陛下真讨厌,等会儿还要去看景宏和景康呢。” 熙成帝懒懒地笑了笑,低首吻了吻萧忆茹的耳垂。萧忆茹只觉得好似有热气从自己的耳侧掠过,熙成帝的声音低沉地几乎叫人心痒痒:“没事,再让景康景宏睡一会儿,等会儿再去看他们。” 他语声落下,已经翻身将萧忆茹压在身下,开始准备床上运动了。 只可惜他的儿子女儿不愿配合,外面很快就传来“哇哇”的哭声。萧忆茹这个已经晋级为模范妈妈的人,早就已经推开熙成帝往外走去了——好吧,小包子不好哄是会认人的,非妈妈不要。 等孩子抱到怀中的时候,两双眼睛都已经泪水朦胧了。萧忆茹心疼地不得了,又抱抱亲亲了许久。然后才恨恨地戳着景康小朋友的脸颊骂道:“真是个小哭包,每天没事都要哭几回。还要带着哥哥一起哭才行。”景康小朋友每次一哭就必定会带着景宏小朋友一起哭,简直是要吵死人了。萧忆茹这样说着,心中却开始抱怨起系统的健康成长糖浆——看吧,吃多了之后精力不好发泄就开始哭了。(系统:这是个人问题,关我什么事啊?真是爱迁怒。) 熙成帝倒是疼爱女儿,伸手将景康抱到怀里,笑呵呵地逗着女儿:“会哭才好呢。说起来,这喜欢发脾气的性子可真有点像你啊。” 萧忆茹抱着景宏不说话,心中却很不服气。 就在两人纠结这孩子究竟像谁的时候,李愈德小心地上前和熙成帝禀报道:“陛下,柳居涵柳学士求见。” 柳居涵?萧忆茹怔了怔,再次听到父亲这个弟子的名字到真有些亲切。而且看样子,熙成帝还很重用他啊——居然这个时候还能递话前来求见。 熙成帝面色却没有怎么变化,只是笑着将景康递给萧忆茹,淡淡道:“你这个师兄最是多事,这次也不知还有什么事。”柳居涵虽然是萧太傅的弟子,可到底还是后来收的,萧忆茹和他也扯不上什么关系。熙成帝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让萧忆茹和他这个朝中新贵有了关系。 萧忆茹自然知道熙成帝的心思,只是抿唇笑了笑,语声婉婉:“那陛下快些去吧,臣妾正好去帮陛下准备晚膳。” “茹儿倒是许久没下厨了,这样一说朕真有点期待今日的晚膳。”熙成帝调笑了一句,随即便转身走了。 萧忆茹站在后面看到熙成帝远去的挺拔背影,心中却是冷淡地笑了笑——帝王啊,女人什么的对他们永远都只是调剂罢了,真正让他们上心的也只有前朝那些权势之争。 作者有话要说:好累,我要死了,不知道明天还更不更的出来。呜呜呜,快来鼓励一下我吧......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end--> 第五十章 <!--start-->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等到宋正阳的案子审出来的时候,文渊阁的事情已经是满京皆知。不得不说,有一张好脸还是占了便宜的。宋正阳那张带着哀切的俊脸稍稍晃荡了一下,便收买了许多同情心泛滥的人们——大家都觉得,这人长得这样好,听说又有学问,也不至于坏到逼死糟糠之妻的地步吧?当然,也有人认为这是熙成帝存心为宋正阳洗罪,不过这种事说到底也没个可以肯定的结论说来说去也没什么意思。 不过,这案子到底还是被压下去了。文渊阁特别是宋正阳也终于松了口气。经此一事,宋正阳对熙成帝倒是越发的忠心了,办起事来也越发谨慎。 对比一下,柳川王家的书房气氛就不如之前的好了。 王家这一次折了三个御史也没能让熙成帝收回圣意,到头来事情都失去了控制,背后知道真相的人也不知怎么嘲笑王家呢。果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先前安坐棋盘前的老者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果真是人情冷暖,先不说谢家那老头子背后操作为文渊阁造势,便是萧家现今也想要和我们撇清关系。当真是当我们王家失了圣宠便无路可走了?” 他看着面前的棋盘,心中微微转了转便低声道:“我记得前些日子宫里传出消息说是......”他小心地压低了声音,和身边的年轻人说了几句话。 那年轻人的面色一下子便变得有些苍白起来,有些惶恐有些惊讶地道:“爷爷,事情也不至于此吧?” 老者目光冷淡尖锐,看着自己的孙子微微叹了口气,却是有些无可奈何意味:“我们暗中做了这么多手脚,现在陛下是不想激化和世家的矛盾不动我们。可要是以后陛下掌了大局,我们柳川王家还有什么活路?索性拼上一次,也算是赌一把。” 那年轻人面色苍白如纸,却是有些呐呐不能言。 王家书房摆着棋盘,熙成帝的宣政殿里现在也摆着棋盘。眼见事情都尽如人意,熙成帝也十分有心情的邀请正好有空的柳居涵和自己下上一局。 熙成帝懒洋洋地坐在榻上,半垂着的乌黑长发越发衬出他宛若美玉的俊美容颜,只是语声淡淡地道:“大理寺严奇这次结案倒是结地不错,倒是个能人。” “严奇案子结的轻松也是陛下向下边施压的缘故。”柳居涵不轻不重地奉承了一句,随即又很是愁眉苦脸地看着眼前的棋局——这位陛下的棋下的这样‘奇特’,他就算有心想要放水都不容易。 熙成帝打量了柳居涵一眼,到底还是没再为难他,只是挥手令人将棋盘收起来,然后才慢慢道:“这次是他们太小看朕了。不过,那些世家也是有可用之人的,至少谢家这次就很识趣。” 不得不说,谢家在熙成帝这边的印象已经转了好几转。当初谢家出了个昌王妃,昌王兵败后熙成帝自然是瞧不上谢家。可后来王谢之争,谢家站出来和王家相争,看上去好像是忍无可忍,可熙成帝知道这是谢家的投名状——谢家这是看中了熙成帝想要压制世家就势给了熙成帝一个打压世家的借口和机会。那次之后,熙成帝对谢家的印象一下子就好了许多,至少不会无故找谢家麻烦。如今这次,谢家凭借着他们在士子中的清名为熙成帝文渊阁一事正名,可算是真正表示了他们的站位。熙成帝也不愿跟所有世家作对,自然也投桃报李召了谢远名入文渊阁,也算是向那些犹豫的世家申明了“你们看,我只是想要提拔一下寒门子弟也不是想要对世家赶尽杀绝。放心吧”。 柳居涵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轻声道:“陛下准备如何安置那谢远名?”谢远名的名声无论是在世家还是寒门都是极好,再加上有真才实学,若只是放在文渊阁和其他人一起整理书籍混资历实在是有些屈才了。 熙成帝皱皱眉毛,想了想后道:“先让他在那呆着吧,谢家也知道朕这是想要历练他们。要想做大事,总是要吃些苦头懂些事情的。”他顿了顿,随即便有些好心情地调笑道,“听说你们两个第一次见面也不是十分愉快?”虽说自古文人相轻,但无论是柳居涵还是谢远名都是个十分有分寸的人,第一次见面居然还可以出事? 柳居涵皱了皱眉正想着是否要把谢远名是外貌协会看不上自己这张脸的事说出去,便看见一向稳重的李愈德面色惶急地急步走到熙成帝身边压低声音禀报了几句。 熙成帝的面色一下子便变得十分难看,坐在他对面的柳居涵一下子便发现了熙成帝忽然变得冷肃危险的眼神。 柳居涵识趣地起身告辞:“臣还有事,便不打扰陛下,先行告退了?” 熙成帝点点头,直到柳居涵走出门口才沉声问道:“皇后和皇长子中毒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声音冷淡中带着冷怒,便是李愈德也忍不住在心中打了个哆嗦。 /> 在熙成帝看来,后宫之中居然有人可以在皇后寝宫下毒,而且还一毒就毒到了皇后和皇子,至今才意外地被发现。那幕后之人未免是隐藏太深了。若不是皇后和皇长子利益一致,熙成帝都要怀疑是不是皇后想要毒死自己附带着演出苦肉计。 李愈德也显得有些焦急,但还是稳定着情绪,只是低声答道:“皇长子这些日子一直半睡半醒,昭明宫的人忙着照顾皇后也只当做是小孩子贪睡。今日皇后晨起想要逗逗皇子,见皇子始终睡着这才着了急唤了太医。太医看不出名头却发现皇后和皇子都是虚弱受寒之症,这才斗胆试了试放血验毒,然后才发现皇后娘娘和皇长子都是中毒。而且,”李愈德忍不住抬眼去看熙成帝的神色,语声放地更加低了,“太医说皇后中毒已深,身体又弱,这些日子的病情好转大约是回光返照。大概,也就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 李愈德知道,熙成帝和皇后结发多年又是患难夫妻,他嘴上不说对皇后心中的确很是有几分感情的。 熙成帝闻言并没有马上说话,他沉默了一下才慢慢问道:“太医检查过了吗,昭明宫里可是有什么疑点?”皇后和皇长子都住在昭明宫,若是她们都中了毒,问题很可能就处在昭明宫里。 “太医里里外外寻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地方有问题。还是皇后暗下遣人来和陛下说这事,后宫现在还都不知道呢。”李愈德低声说了一句。 熙成帝没在多问,便和李愈德吩咐道:“摆驾昭明宫。” 皇后十四岁嫁给了熙成帝,在熙成帝看来,皇后聪慧明智不下男子又气度雍容有雅量,的确是将妻子这份工作做得极好,换一个人怕是连她的一半都比不上。熙成帝如今虽然和皇后有些心结,但坐在步辇上,想起的还是太子府里那些带着情谊的往事。 萧忆茹正在低头逗着景康和景宏,听到碧螺和自己禀报熙成帝起驾去了昭明宫神色微微变了变。 “知道出了什么事吗?”萧忆茹喂景康喝了口糖浆冲出来的糖水,见景宏也睁着眼睛巴巴地望着自己便也给景宏喂了一口。 碧螺摇摇头:“听说是昭明宫的女官专门和李愈德传的话,不过宣政殿的人说陛下出门时脸色不是很好。” 脸色不是很好?萧忆茹皱了皱眉,觉得解决了宋正阳案子的熙成帝不应该心情不好才对,所以随即便问道:“昭明宫那边呢?” 碧螺迟疑了一下,还是低声道:“早晨宣了次太医,除了这个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大事的样子啊。”皇后身体不好,宣太医也不是什么大事。 萧忆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看见扁着嘴看上去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景康,忽然福至心灵地问道:“那大公主和皇长子有什么消息?” “大公主和皇长子......”碧螺也皱了皱眉头,随即便道,“大公主好像早晨去了昭明宫后便也没出来了。” 萧忆茹眼神微变,却还是摇了摇头:“这事暂时不要去管了。既然消息管得这么严,必然是皇后不想让人知道。我们急匆匆地去打听反倒入了下乘。”萧忆茹顿了顿,目光悠悠投向窗外,语声淡淡:“这一次,后宫怕是真的要变天了。” 外面的景致倒是如往日一般的好,只是天色暗暗,好似在酝酿着一场大雨似的。当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如今,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碧螺面带沉思地退了出去。一直装着高深的萧忆茹这次放下心来挑逗系统:“你最近这么安静,什么任务都没有,不会是死机了吧。” “跟你说了多少次,我不是电脑,不会死机!”系统恨恨地答道,随即又跳起来用惯常的傲娇语气打击萧忆茹道,“你也不要太得意,下个任务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候不要苦着求我啊。” 萧忆茹懒洋洋地戳了戳景宏的小脸蛋,语声欢悦地道:“哎呀,你生气起来的样子和景宏好像啊。” 果然,被戳得脸蛋痛地景宏正很是悲愤瞪着萧忆茹这个无良妈妈,那傲娇的小模样真的有点像跳脚的系统。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终于进入**啦。大家快用花花砸死我吧,我终于要收尾了。ps.大家可以猜一下幕后那人是怎么给皇后下毒的? 嗯,在这里谢谢雷蕾的地雷,呵呵,真心好有爱啊。 还有还有,最后一次求包养,把我的专栏抱走吧,求你们了~ rid=842655")>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end-->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二章 <!--start-->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起来吧。”帷幕后传来熙成帝低沉的声音,然后他好似低着头轻轻地和皇后说了些什么,便起身走出了帷幕。 熙成帝看上去仍旧是和平常没什么区别的样子,他穿着惯常在内宫穿的玄色便袍,只有袖角和衣角的纹路有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仍旧好像是一个俊美温柔的帝王。只是萧忆茹却是第一次真正从熙成帝的脸上看到了那种深沉冷漠的神情。 熙成帝看了李愈德一眼,李愈德会意地将案上的佛经递到了萧忆茹的手上。 熙成帝低着眼望来,眼中好似含着某些复杂的意味,只是语声淡淡:“这是你亲自抄写,献给皇后的?” 萧忆茹认真地翻了翻手上的佛经,然后才点了点头:“这的确是臣妾亲自抄录的。娘娘病重,臣妾也只盼着能够为娘娘祈点福。” 熙成帝深深地望了眼萧忆茹,然后才慢慢道:“太医说,皇后和皇长子身上中的毒便是源自于这佛经的纸张。嘉妃,你觉得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陛下,”萧忆茹觉得额头有冷汗渗出,却还是跪了下去,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镇静些,“且不说这佛经从清和宫到昭明宫经过了多少人的手,臣妾便是想要加害皇后娘娘,也绝不会傻到要在自己送的东西上下毒啊?” 熙成帝只是默然不语。 萧忆茹找回了一点力气,只是抬头认真地望着熙成帝:“陛下,那毒药能瞒过太医院的太医,定然是难得的奇毒。臣妾久居深宫又要从什么地方取那毒药?” 这句话才真的是点到了题上。要知道,这连太医院都不知道的毒,自己这样一个毫无背景的人又怎么会有? 熙成帝没有回答,却是伸手扶起了萧忆茹只是低声道:“朕知道,朕也愿意去相信嘉妃你。只是,朕想知道的是为什么这佛经上会有奇毒?” 萧忆茹只是含着泪水望着熙成帝,努力表达着那种“我要依靠你,你一定要相信我”的情怀。她知道:这个时候,熙成帝的立场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既然熙成帝会叫自己来昭明宫,肯定也是想要为自己在皇后面前洗罪。 熙成帝正要说话,皇后却扶着鸀柳的手从帷幕后走了出来,她看上去病弱地好似一阵风就可以吹走,语声也轻得可以:“若是要说起毒药的来源,本宫倒是可以为嘉妃找一个源头。” 她朝熙成帝轻轻笑了笑,眼中好似流转着一些言语难以言诉的意味,苍白的面上唯有红唇染了血一般的红:“前些日子徐昭媛给臣妾送了个人给本宫。那人看着普通了些却是出身昌王府,乃是昌王当初的爱妾。长华大长公主当初为了顾及昌王颜面、皇家体统,暗地里留下了她。只是想不到,她却说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萧忆茹本是牵着熙成帝的手站着,此时却觉得手心发凉。 关于昌王的事,熙成帝自然是上了几分的心。他抬眼望向皇后,眼中亦是掠过一丝疑惑。 皇后顿了顿,转头吩咐鸀柳令人将那位“昌王爱妾”带上来。 萧忆茹等在一侧,只觉得心跳地出奇地快。她知道这一次的局定然是专门对着自己设的,这一局,真正的杀招不是满是疑点的佛经,而是昌王。 以熙成帝对昌王的心结,大臣等闲不敢提及。她原先也没打算一定要将她和昌王的关系隐瞒到底,毕竟他们终究只是发乎情止乎礼。而且,若是运用得当,说不定还可以和熙成帝交心一谈。只是,若是在众人面前由皇后揭露出自己和昌王的私情,那么以熙成帝的自尊,又怎么可以再接受自己、宠爱自己? 这幕后设局之人恐怕也不仅仅是皇后,怕是连徐昭媛也不过是个过手的小幌子。当真是下手狠辣,手段果决。 华仪宫。 淑妃还是倚在窗口处的榻上,看上去有些神色恹恹地看着手中的花枝,见到红菱进门才懒懒问道:“皇后那边可是动手了?” “娘娘给皇后留了那样一个好棋子,皇后又怎么会不用?”红菱低低说了一声,随即才有些急切担忧地道,“当初越帝陛下将暗令给了娘娘一半,让娘娘得以使用熙朝这边的暗势力。这次为了查嘉妃和昌王的往事废了这么多的人手,若是令越帝陛下知道了......” 淑妃慢慢地笑了笑,神色却是越加地冷淡了:“你以为父皇将暗令交给我一半,当真是什么慈父心肠吗?他本就打算着借着我的手给陛下添点堵罢了。”她顿了顿,抬眼望着窗外的景致,也不知将轻飘飘的目光落在何处,“知女莫若父。父皇他,大概早就知道我总有一天会变成这样一个疯子。” 当初的她何等骄傲,哪怕是明知会有什么结局也依然想要为了所谓的爱情搏上一搏。只可惜,现在的她,也不过是个连她自己都看不起的疯子。 但那位所谓的昌王爱妾被带上来时,萧忆茹只觉得内殿里几个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了。 那女子的确生得极美,身礀纤细优美,看上去便是楚楚动人。只是,当她抬起头时,那眉目之间的轮廓却恍惚是和萧忆茹如出一辙。 说实在的,她的五官比萧忆茹精致得多、美得多了。可是,望着她时却会莫名地觉得萧忆茹与她之间的相像。 熙成帝的眼中掠过一丝冷怒,便是连看向皇后的眼中也少了原先的温度。 皇后却是不慌不忙的样子。她只是温和笑笑,对着那女子说道:“你将你和本宫说过的事和陛下再说一次吧。” 那女子宛若冰泉的眼眸轻轻抬起,好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萧忆茹随即便转头对着熙成帝道:“妾身林泉,妾身当初十七岁时被昌王看中纳入府中,昌王容貌惊人又温柔体贴,妾身当时只觉得自己简直是得了天大的福气......”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听上去也清脆温润地宛若碎玉,令人心中舒适。 众人顺着她的话声,好似真的亲眼看到了那个关于她的故事一般。 十七岁的林泉其实并不如同她的名字一样清澈如泉水。她这样的女人,娇生惯养,学习书画舞技,本就是被官员豢养要送给那些皇亲贵族的。只是,昌王一向洁身自好,便是连林泉自己也没想到他居然会看中自己。那个时候,真的就好像是天大的福气从天而降。 不过,昌王对她的方式也极为奇怪。他对她自然是极好的,他陪她谈论书画,为她梳妆画眉,她喜欢什么只要说一声第二日便有人呈上来,金银珠宝、珍奇宝物,摆满了她的屋子。只有一点,昌王从不碰她。他常常只是看着,渀佛只是看着便满足了。林泉欢喜心动之余却是升了些疑惑,只道昌王是否有些难言之隐。 有一次,昌王醉酒,林泉偷偷遣走那些侍从,想要上前去服侍他。那是个极其美好、极其屈辱的一夜。昌王那样温柔地望着她,进入她,口中唤的却不是她的名字。在最痛苦、最极乐的那一刻,林泉把头埋在昌王的肩头,却听到他依旧喃喃地唤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她一直记得那个名字。哪怕后来昌王兵败,全府的女人都被贬为奴,她辗转颠肺,她依旧记得那个名字。 林泉转头朝萧忆茹笑了笑,黑色的眼睛里含着讽刺冰冷的颜色,声音依旧温和恬静地没有一丝起伏:“那一夜,昌王唤的便是嘉妃娘娘的闺名。他唤的是......” “闭嘴。”熙成帝忽然出声喝住林泉,然后带着厌恶地转过头去吩咐,“把这个女人拉下去,朕现在不想看见她、听到她的声音。”他顿了顿,随即便接着道,“今日的事,朕也不希望在外面听见。” 皇后小步走到熙成帝的身侧,声音轻之又轻,看着萧忆茹的眼里却是含着居高临下的怜悯:“陛下,那嘉妃......” 熙成帝再没有转头看过萧忆茹或者是皇后,他只是略带疲倦地闭上了眼,低声道:“嘉妃,就先呆着清和宫里自省吧,无朕口谕不得进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事,更地晚了一些、少了一些。明天看能不能多补一点给大家。 呵呵,看到,那些女人没有最毒只有更毒。不过其实无论是皇后还是淑妃都是蛮可怜的,当然啦,她们肯定也不是好人。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end--> 第五十三章 <!--start-->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萧忆茹回到清和宫的日子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因为熙成帝严令事情不得外传,不知道的人只道是萧忆茹得罪了皇后,熙成帝为了宽慰病重将逝的皇后将萧忆茹暂时禁闭。 看在萧忆茹过去的圣宠和两个孩子,到没有不长眼的奴才暗地里克扣东西。萧忆茹整日里吃吃睡睡,养养孩子,和系统斗过嘴后就是默念熙成帝的名字。如果系统推荐的意志祈祷法真的有用的话,熙成帝早就来了。 “我真是受不了了。”萧忆茹毫无仪态地趴在案上,有些痛苦地道,“这些都是你给我找的身体的问题,为什么要无辜的我来承受?” “昌王的势力,你还不是用得很顺手?”系统懒洋洋地拖长声音道,“有得必有失,你要是有用些早点把麻烦解决了又怎么会有今天?” 萧忆茹托着下巴,有些异想天开地道,“你有没有什么时间倒退的功能啊,要不然我们......”说到一半的萧忆茹终于在系统炯炯有神的“目光”中停了下来,心中暗暗腹诽了两句然后才道:“那现在怎么办?难不成我就一直呆在冷宫里念熙成帝的名字?说不定念到老他都不来呢。” “你对自己有点信心好不好?”系统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然后才道,“你的帝王好感度最近虽然掉了一些但到底还没掉到七十以下,这说明熙成帝对你还有情感。只要有感情,他就一定会来的!” “是哦,等他来的时候,说不定我已经白了头发,正好可以和他探讨以下保养心得?”萧忆茹越想越痛苦,简直是痛不欲生,“还有那个一个月期限的任务,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要是完成不了,我不会又要受一次点击吧?” “当然要啦。”系统向来喜欢泼凉水,而且还是很大一盆凉水,“而且鉴于这是第二次任务失败,你要被电击两次。” 萧忆茹很痛苦很苦逼地捧着自己的脸,不得不继续她的意志祈祷法。 不得不说意志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等她念到第三十八次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的脚步声。 那是个看上去很很是稳重的的宫女,大概是常年摆着一张脸的缘故,看上去有些严肃,可是她的声音听上去却是不紧不慢:“娘娘,皇后娘娘薨了。” 因为被关禁闭的原因,熙成帝派人换了清和宫里大部分的人。好在这送饭的宫女乃是昌王当初留下的人手之一,偶尔还可以借着机会和她通通外面的消息。 那宫女说完话后就认真地看着萧忆茹,显然是等着萧忆茹的吩咐。 萧忆茹抬起头勉强笑笑——她知道皇后的死对自己现状也没什么影响但显然也算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她现在虽然很好奇皇后是否出了意外,怎么死得怎么快,但如何把握这个机会才是目前最重要的啊。 认真地想了想,萧忆茹便朝宫女温和笑了笑:“悦听,这次大概是要麻烦你了。若是有办法的话,你就和宣政殿那里茶房的小谈子说一声,让他不要忘记了桃花酒。”萧忆茹说到末尾,认真地咬了重音。 悦听认真地听着,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道:“娘娘有事吩咐就好,何必说什么麻烦。”她顿了顿,然后才道,“宣政殿那边管得严,奴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将话带到。还请娘娘不要怪罪才是。” 萧忆茹轻轻抿了抿唇,然后才慢慢道:“本宫知道了,事情自然不能只寄托在一个人身上。”她轻声叹了口气,眼中却显然已经有了决定。 悦听闻言只是低着头行了个礼,然后正要退下却忽然听到萧忆茹的声音“等一下。”。悦听顿住脚步,却是低着头等着。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只今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萧忆茹念了一遍诗,然后才轻声叹了口气,“这要是春天桃花开了,倒是应景,可如今却是十一月,谁还想着桃花啊?” 萧忆茹想了许久,还是唤了悦听上前轻声嘱咐了几句话。 悦听面色微变,却还是退后几步低着头道:“奴婢知道了。”她这一次才真正知道这位嘉妃娘娘是能够得到圣宠也并不是依靠运气。 悦听出门之后,萧忆茹才轻轻松了口气,宣政殿那步棋大概不好走,徐昭媛这步棋应该会好走一点吧。 宣政殿。 其实这些日子熙成帝的日子也不好过,前朝世家虽然都已经偃旗息鼓但底子下却都有些暗潮汹涌。 至于后宫。熙成帝慢慢伸手拾起案上的茶盏,虽然茶水温度适中可他面上却已经带上了冷意。虽然知道嘉妃的事必须要尽快解决,但他心中却是至今也没没想好要如何解决。 现在皇后薨了,后位虚悬,后宫之中怕是也不能保持原先掩饰般的平静了吧?熙成帝讥嘲似的勾起唇角,看着桌子上后宫先后送来的各色煲汤和糕点,心中却是一片清明。 正好门外的小内侍端着托盘进门,被熙成帝的面色吓了一跳却还是小心地上前来问:“陛下可是要翻牌子?” 熙成帝懒洋洋地扫了眼托盘上的几个牌子,正准备叫“去”却忽然想起近来三皇子有些发热便转头问李愈德:“三皇子近来怎么样了?” 李愈德轻声回答道:“奴才听太医说,已经退热了。只是皇子年纪小,万事都是需要小心些。” “这徐昭媛究竟是怎么照顾孩子的。”熙成帝心中憋着火忍不住借着机会发了些出来,“二皇子现在被云妃调养着也没怎么生病了,只有三皇子总是这里病那里病的。” 李愈德低着头不说话,其实心中也颇有些怀疑徐昭媛是想靠着孩子搏宠。毕竟那位怀孕的时候也总是借着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地来勾着熙成帝。像徐昭媛在后宫里也算是笨得天真的人了,手段使来使去也就那么几样,也常常被人利用着。不过,说不定正因为这样,熙成帝才对着她多忍耐了几分也不一定。毕竟,这样的人还是好控制地多了。 只是,主子的事又哪里轮到他们这些奴才? 熙成帝发了一会儿的火,却还是伸手翻了徐昭媛的牌子。说实在的,某种程度来说,他还是很看重自己的几个儿子的。想到这,熙成帝也忍不住想起清和宫的景宏和景康,心中微微动了动。也不知道景宏和景康怎么样了?他不是不想去看看孩子,只是在自己还未想清楚如何处置嘉妃之前,却不能让孩子来干扰自己的判断。 熙成帝是用过晚膳后才去的青元宫。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徐昭媛这一次却是没有多话,只是欢欢喜喜地迎了熙成帝进门。 熙成帝进了门,徐昭媛便引着熙成帝去看孩子,语气里颇有几分慈母的味道:“妾昨日守了许久也放不下心,后来又怕熏香什么的景琛闻着不喜欢不舒服干脆连香也没点了。” 熙成帝稍稍留意了一下,果然发现青元宫里没了原先的香气,原先对徐昭媛忽视孩子的气也消了一些,便伸手牵着徐昭媛的手笑道:“爱妃果真是慈母心肠,不过也是太小心了,委屈了自己可不好。” “妾其实不在意这些,只要景琛好就是了。”徐昭媛低头笑笑,却是温温软软的样子,“左右这些梅花什么的也是好的,再不行放些果实也是极好闻的。” “爱妃心思果然精巧。”熙成帝漫不经心地赞了一句,却忍不住想起清和宫。 他记得嘉妃也是不喜欢熏香的,心情好的时候还会亲自出面折些花草,自己当初还陪着一起采过一次。而且,她当初引起自己注意也是在清和宫前头的桃园。 熙成帝这样一想,越发觉得这青元宫的味道和清和宫相像,心中也越加软了起来。 徐昭媛难得见到熙成帝这般和颜悦色,越发显出慈母样子,和熙成帝说了好一会儿关于三皇子景琛的话。却不想熙成帝看过三皇子后却是要回宫,只是温声道:“朕还有事,本就是打算来看看景琛,景琛身子既然也好了,朕便先回去了。” 徐昭媛暗地里咬了咬牙,却还是温柔体贴地送了熙成帝出门,只是心中郁郁。 伺候在她身边的宫女见她不甘不愿立在门口目送熙成帝离开,忍不住低头劝道:“夜里风凉,娘娘还是回宫歇息吧,陛下想来也是有事忙的。” “你不是说陛下关心皇子,让我表现地慈爱些吗?我听来你的话把香料什么的都停了,去折腾什么花香果香,怎么如今陛下反倒都走了?”徐昭媛冷哼一声,却是有些气闷。 那宫女低着头,眼中光色一闪而过,却还是轻声道:“娘娘不觉得陛下今日看上去好多了吗?再说,娴妃先些时候不就是靠着照顾皇长子差点受凉才得了陛下的称赞。娘娘只要表现出娘娘的慈心,定然不会输给娴妃的。” 徐昭媛收回目光,却也不再多说——说实在的,王修仪一下子升了娴妃,最不好受的便是她。也实在怪不得她这些日子处处针对娴妃。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打出来了......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end--> 第五十四章 <!--start-->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当初他第一次见到西施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那个时候,当低头看着睡莲的红衣少女抬头望向他,时间和时空都好像在少女清甜的笑靥里停顿了,他不是没见过比她更美更动人的女人,只是她却是第一个令他心动、想要珍惜的女人。只可惜西施是越国公主,他还是得知她身份的最后一刻克制住了自己的情感,再美好的情感也敌不过时间有意的侵蚀。现在的他,哪怕是再亲密再温柔地对待西施,也找不到当初的那种动容了。 可是,嘉妃却不一样。她就像是水,让人慢慢地在她的包围中找不到出口,只能继续沉溺。 夜色是最好的掩饰,熙成帝心中思绪转了几转,面上的神色变化谁也不知道。熙成帝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道:“回宣政殿吧。”他的声音和平常一样的平缓沉静,一点情绪都听不出来。 可立在一侧的李愈德却看见熙成帝搭在步辇上的手指正轻轻的敲打着,他知道这是熙成帝心情不好的表现。李愈德越加地谨慎安静下来。 等到步辇快要到宣政殿的时候,熙成帝却忽然出声:“等等,去清和宫。”话声落下,李愈德便见到熙成帝却好似终于松了口气似的重新坐了回去。 小太监们都不做声,只是稍稍转了个头往清和宫的方向走去。大约是天色已经晚了的缘故,路上倒是很是寂静,只有轻轻的脚步声和风吹过的声音。 大约是刚下过小雪的缘故,小太监们的脚下隐约传来细碎的声音。熙成帝懒洋洋地坐着,看着那些树枝上融化地差不多的雪粒,只觉得全身都懒洋洋的,他忽然出声向李愈德问道:“你说,嘉妃现在在做什么呢?” 李愈德吓了一跳,却还是低着头小心答道:“这个时候,嘉妃娘娘估计是和小皇子、小公主在一起吧。” 熙成帝不知意味的笑声轻轻响起,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出来:“让她自省了怎么多天,她的日子倒是比朕都要逍遥些。” 李愈德恨不得什么也没听到,只好低着头装作不存在。 去清和宫的路好似有些长,等到到了的时候熙成帝面上的笑意都已经收敛起来,看上去仍旧是深沉冷淡的样子。 萧忆茹现在的确实在逗孩子,景康和景宏因为喝多了健康成长糖浆的缘故很是活泼,一个伸着胳膊去揪萧忆茹的头发,一个拉着萧忆茹衣服上的玉佩,萧忆茹被这两个家伙弄得头疼死了。 正好这时系统出声:“叮,帝王好感度重新达到80,请好好保持。” 虽然不知道熙成帝的好感度从80跌倒70,再从70升回80是怎么一个漫长艰辛过程。但听到通知的萧忆茹还是忍不住有了一种“希望就在前面”的幸福感。 所以,当门外的太监叫着“皇上驾到”的时候,萧忆茹已经快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只可惜她这些日子过得太滋润了些,只能用眼神什么的表示一下虚弱,很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熙成帝进来的时候面色看上去仍旧是沉沉的,只是沉默地看着萧忆茹行礼起身,薄薄的唇一直矜持地抿着。 萧忆茹看着半个月没见到的俊美面容,终于感性战胜理性,低声说了一句:“陛下看上去有些瘦了,可是太忙了?” 熙成帝这才抬眼看了眼萧忆茹,随即便挥手让那些人都出去:“朕有话和嘉妃说,你们都在门口守着,没有朕的吩咐不要进来。” 太监宫女们都低着头小步退了出去,可随即又传来熙成帝冷淡而低沉的声音:“你去给嘉妃那个手炉。” 被指到的那个小太监身子微微颤了颤,却还是低着头答了一声“是。” 大约是那个太监看上去实在太紧张了,李愈德抬眼望了一眼,认出是新调来的小太监,只道那小太监是第一次被熙成帝点到这次有些紧张也就没说什么。 人都退了下去,萧忆茹这才放松了些,她小步挪到熙成帝的身边小声说道:“陛下,臣妾和昌王的事臣妾可以解释的。” 熙成帝扬眉看着萧忆茹,却还是勾起唇角:“好吧,你说。”他已经坐在了榻上,随意地拾起杯子为自己倒了杯茶水。 萧忆茹实在有些摸不准熙成帝现在的想法,但还是大着胆子坐在了他的身侧,见他没反应便也伸手为自己倒了杯茶水,小口抿了一下:“臣妾遇见昌王的时候才十岁,不知世事。”她停顿了一会儿,看上去像是想不起太久远的事努力回忆,实际上却是在和系统沟通。 “你说我这个时候用真心卡,熙成帝‘中招’的概率有多少?”萧忆茹忍不住咨询起系统。 系统的声音听上去是一贯的不耐烦加傲娇:“以你的意志力和他的意志力的对比,说实话,真心卡生效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三十。”它顿了顿,“你原先不是打算等他病地糊涂了,意志松懈了再用?” “再不用就没机会了好吧?”萧忆茹忍不住腹诽了一句,正准备再问几句便听到熙成帝冷冷的声音:“爱妃这是在走神?” 萧忆茹终于抬头尴尬笑笑然后为自己圆场:“只是太久以前的事臣妾记不清了。”她下了决心,正准备给用真心卡却忽然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舀着手炉的小太监步履平静地走了过来,小声说道:“娘娘,您的手炉。” 萧忆茹伸出手正要去舀却忽然发现那个小太监丢开手炉舀出一直藏着的匕首朝熙成帝冲去。那动作很快,脚步轻盈,简直就像是个经过精心培育的刺客。 熙成帝的反应也极快,他看上去好像早有准备,就在匕首快要扎进他的胸膛的时候忽然抓住那小太监的手腕轻轻用了下力,萧忆茹只听到清脆的骨头碎裂声,然后就是匕首掉在地上的声音。 那小太监面色有些苍白,左手却忽然动作迅速地从靴子上舀出另一把匕首比原先更快地朝熙成帝扎过去。熙成帝倒是没想到他是个左撇子,一时不防虽然侧了□手臂还是被划伤了。 熙成帝皱了下眉头,还是很快从握着那太监的匕首刺进太监的胸膛。那太监跌倒在地上,嘴角已经咳出血来,却还是捂着嘴笑了一声才昏死过去。 那人等那人昏死了这才小步跑到熙成帝的身侧,这一次她的眼泪简直不用准备就掉了下来:“陛下,怎么办?我,臣妾听说这些刺客的匕首上都是有毒的啊。”虽然很想他出些事松懈一下意志来提高真心卡的生效概率但熙成帝要死真死了,她的任务也完了啊。 熙成帝看着她泪水涟涟的样子皱了皱眉,却还是出声道:“闭嘴,别哭了。”他顿了顿,还是没有再管萧忆茹只是抬头对着外面说道:“李愈德,你把林谦生叫进来。” 林谦生就是太医院的林太医,他是熙成帝一手扶起来的人,可以算是熙成帝心腹中的心腹。 萧忆茹这次稍稍回过神来,她知道——既然林谦生就在外面等着,那就说明熙成帝这一次遇刺是早有准备。或者说,今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那个刺客制造机会。萧忆茹一边抹眼泪,一边冷静地判断着——也许熙成帝早就已经发现了这个刺客,可他因为某些原因没有揭穿而是想要利用这个刺客。所以,他才会来到清和宫,把所有人都叫了出去只吩咐那个刺客去舀手炉。 李愈德的动作很快,他推开门的时候,身后果然跟着林谦生林太医。 林太医看到熙成帝手臂上的伤口便很快地吸了口气,显然这情景和他原先与熙成帝设想过的不一样。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手轻脚地为熙成帝处理起伤口:“陛下忍着些,这匕首上有毒。臣要先刮去皮肉,查看一下。”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羊脂瓶倒出一颗褐色的药丸:“陛下先服下吧,这是上次贵妃献上的紫颜花制成的,可以遏制很多的毒都。”也只是很多而已,林太医这样也不过是想着先为熙成帝保平安。 大概是太痛了,熙成帝的思维和理智渀佛比以前还要来的灵活冷静地多了。他一边接过药丸服下,一边轻声吩咐李愈德:“你派人去和言重桦说一声,让他照计划带兵去把柳川王家的人都舀下,一个也不许放过。”他顿了顿,然后才慢慢道,“王家大胆,竟敢派人行刺于朕,可算是谋逆之罪了。”他语声极为平静,却有一种极冷极冷的感觉,好像极冷的雪落在手臂上。 “那陛下......”李愈德小心地问道,“今晚是准备歇在清和宫?”按理说去金龙宫更安全些,而且治疗起来也方便些,但这个时候摆驾就会不可避免地惊动后宫,而且暗示那些知情人熙成帝的伤情严重。 大概是伤口上的毒素发生效果,熙成帝有些疲劳地闭了闭眼,然后才道:“朕就歇在清和宫吧。” 萧忆茹站在一侧沉默许久,才怯怯出声道:“必须,臣妾这里也有一颗解毒丸,可解百毒。”好吧,这是她当初买的宫斗小礼包里面送的基础解毒丸,系统信誓旦旦地说可以解这里的大部分毒。希望会有用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前面有点熙成帝番外的味道,不过后面就现实多了。其实就是熙成帝最近这段时间本来想要利用刺客发作柳川王家,原来只打算让林太医弄一个伤口,但还是意外受伤了。不过去清和宫的确有些临时起意。 呜呜呜,最近的jj越来越抽,留言好像越来越少,你们千万不要抛弃我,潜出来鼓励一下我吧......嘤嘤嘤,打滚求虎摸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end--> 第五十五章 <!--start-->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熙成帝倒是没有林太医想得那么多,只是从林太医手上接过药用水服下后才冷淡地抿了抿唇:“你们都退下吧。” 李愈德和林太医都心知熙成帝的性格,没多说什么,只是小心翼翼地小步退了下去。 萧忆茹还站在一侧,显然不将自己划分为“你们”这个范围。等到其他人退下后才小心地扑到熙成帝躺着的榻上低低问道:“陛下现在觉得怎么样?” 熙成帝仍是闭着眼,俊美的面容在模糊的灯光下显出了意外的柔和只是神色冷淡令人望之生惧。 萧忆茹等了许久也等不到回答,只好大着胆子去拉熙成帝没受伤的手轻声道:“陛下......”她趁着机会点了真心卡。听到真心卡生效后的提示声才随意地找了个话题:“其实,臣妾认识昌王的时候年纪正小,不知情爱,直到遇见陛下......” 一直沉默的熙成帝忽然出声,打断了萧忆茹狗血的告白,慢慢问道:“刚刚那颗药,是昌王留给你的?” 萧忆茹觉得自己好像被噎到了,却不能暴露系统,只好违心地承认道:“嗯,他只留下这个。” 熙成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睁开眼看了看萧忆茹,他看上去好似有些疲惫,语声也低到了极点:“其实,朕也相信你和昌王没有什么事。你与昌王,哪怕再有情,朕也是真正拥有你的人。”他顿了顿,就在萧忆茹觉得他可能睡过去了的时候才慢慢开口说道:“朕,只是觉得可笑而已。原来,他也有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 熙成帝的声音很轻,大概是真心卡生效的缘故,这可能是他唯一一次提及自己讳莫如深的心事:“虽然朕以前一直觉得先帝对朕冷淡。但现在想来,在昌王出生之前他对朕也的确算是一个慈父。”大概是回忆到了往事,他的声音也有些恍惚了,“可是,后来昌王出生之后,先帝眼里也就只有昌王一个儿子了。朕那个时候真是讨厌昌王,甚至还有些嫉妒昌王。” 熙成帝的声音很轻,几乎一出口就融入了深沉的夜色。萧忆茹却意外地感觉到了寒冷,她只好更加用力握住了他的手。熙成帝的手比萧忆茹热的多了,手心处的一点滚热几乎要热入人心。 的确,对熙成帝来说,昌王除了皇位几乎得到了一切。宸贵妃至死都宠冠后宫,孝元皇后却要为了保全熙成帝嫡长子的名分郁郁早逝。先帝宠爱昌王就好像只有昌王一个儿子一般,唯一的两个弟弟也更崇拜昌王,宁愿陪着昌王起兵反抗熙成帝。熙成帝虽然是最后登上皇位的人,在情感上却真的是个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 萧忆茹将自己靠近熙成帝一些,听着熙成帝有些快的心跳,忍不住道:“陛下还记得臣妾说过‘在妾心里,陛下长得最好看了。’无论如何,臣妾是真的真心喜爱着陛下。在这个世界上,臣妾最喜欢的就是陛下了。”好吧,琼瑶阿姨,在告白肉麻化方面,你还真是造福众生啊。萧忆茹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道。 隐约间,萧忆茹好似听到熙成帝低低地笑了一声。熙成帝没有怎么动,只是慢慢地轻声道:“朕的确很喜欢你,嘉妃。”他握着萧忆茹的手仍旧是很热,可声音在夜里听上去却像是树叶里滚落滑落的残雪,剔透而冰冷,“可是,你要记住,朕恐怕永远也没办法像昌王一样喜欢你。连朕也不知道有一日朕会为了什么东西抛下你,对朕来说,感情真是最不可靠、最容易丢下的东西。” 萧忆茹用力握住熙成帝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温柔而坚定:“那没有关系啊,只要臣妾喜欢陛下就好了。至少,这个世界上,臣妾是真心喜爱陛下。无论如何,臣妾都会陪在陛□边,哪怕陛下不要臣妾了,臣妾也不会离开的。” 熙成帝闻言先是怔了怔,随即便忍不住扶着额头轻轻地笑了,他越笑越大声,随即才忍着笑道:“上来吧,和朕一起躺一会儿。”说着,他往里面躺了一点空出位置来。 萧忆茹嘴角微扬吗,心中雀跃。虽然系统提示真心卡生效时间结束,但是,她仍然很高兴。因为她的帝王好感度直接从原先的80到了85。可以说熙成帝对她的喜爱真的是发生了质的飞跃啊。难怪言情小说里最喜欢写女主角照顾生病的男主角,这种病中沟通真的是很容易打动男人啊。 心情很愉快,萧忆茹睡得自然更好了,等她醒来的时候,熙成帝已经离开去上早朝了。昨夜的事就好像是深夜里一场美梦或者幻象,晨光初起,便已经宛如花叶上的露珠消失的无影无踪。要不是帝王好感度还摆在面前,萧忆茹几乎要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了。 对熙成帝这种带伤办公的工作态度萧忆茹十分佩服,不过她也就仅仅是佩服而已。再得到熙成帝已经下令解了自己的禁闭并且将清和宫里原先的宫人换回来后,她的心情更加好了。心情一好,萧忆茹便开始祸害起清和宫的那些人了。最先祸害到的自然是景宏和景康这两个小包子。萧忆茹令人将孩子抱过来,柔柔捏捏,直到这两个孩子都努力翻身想要挣扎才松开手。 小包子果然很好捏啊。无良妈妈忍不住这样想着,软软香香居然还有弹性,戳一戳有时候笑起来也很可爱啊。 “娘娘,小皇子和小公主都快哭出来了。”碧螺忍不住低声说道。 萧忆茹皱皱眉毛,看着眼前这两个摆出泫然欲哭的样子眼里却没有一点泪水的小包子,忍不住又戳了戳:“哼,这两个家伙每天没事都要哭一哭。现在倒是学会装哭骗人了。”果然,没一会儿,景康就忍不住在萧忆茹的指头下“咯咯”笑出声来。景宏从来都是有样学样,也很快摆出笑脸来。 碧螺看得目瞪口呆,随即才低声禀报道:“娘娘,听说贵妃近来也已经病愈了。陛下让云妃和娴妃将宫务重新交还贵妃,授贵妃以凤印,礼同副后,并令娴妃从旁协之处理宫务。” 礼同副后?萧忆茹轻轻地笑了一声,她知道这大概熙成帝暂时不想立后所做的权宜之计。再说,南王这一次从头到尾都站在熙成帝这一边,于情于理熙成帝都要做出表示。 至于娴妃。萧忆茹想了想,还是抬手舀起案上温度正好适中的牛乳,想要喂孩子。 熙成帝是绝对不会让衡阳王家出两个皇后,娴妃的位置来得虽然容易却已经不能再升。再者,娴妃虽然还养着皇长子和大公主,但这两个都不是她的亲生孩子,稍有不对便会遭来闲言闲语。熙成帝现在让根基不稳的她协理宫务,只能让她遭受后宫更多的嫉妒和不满。 对她来说,目前的局势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这样一想,看到吐着奶泡泡的景宏,萧忆茹笑容越发温柔起来。 这样一个晴朗的早晨,萧忆茹的心情不可避免地达到了历史新高。但华仪宫却十分反常地达到了冰点以下。 华仪宫。 淑妃西施软软地卧在榻上,红纱披在她的肩头依稀可见下面细嫩柔滑的肌肤,她的语声也轻柔婉转地宛若吟诗起歌:“本宫听说陛下昨夜歇在清和宫,今日一早就解了清和宫的禁令?” 红菱正在为西施斟酒,闻言双手微微颤了颤,却还是小心答道:“回娘娘,陛下昨夜是从徐昭媛那处转道去的清和宫。” 淑妃面上神色冷淡,眼中却是冷到了极致的冰冷:“这嘉妃果真是有几分手段。”她抬手去接红菱递上来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水的清冽在她唇齿之间缠绵令她心神更加冷静,“陛下想必是真的对她动了真心。” 红菱只是沉默地立在一侧伺候。她很清楚,淑妃这一次并不是想要和自己说话,她只是在自言自语。 果然,淑妃的神色变了几变,却还是低低叹了口气:“本宫记得,嘉妃的父亲萧太傅前段日子已经告老了?” 红菱的头埋得更低了,她只是极轻极轻地提醒道:“娘娘,上次的事我们手中的人手已经折了不少了,陛下也已经起了疑心。若是现在动手,要是被陛下发现了......” “你怕什么?”淑妃端着酒杯,懒洋洋地、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本宫有说要现在动手吗?反正现在后宫无后,有的是有野心的女人把嘉妃当做对手。再说,后宫空虚,本宫看陛下的意思,怕是要再选一次秀了。” 她看着窗外沾着残雪的树枝,心中不知怎地有些冷冷淡淡的。 熙成帝是帝王,无论什么时候,总是有那么多女人等着他、盼着他的宠爱,她们或者年轻、或者美丽、或者多才多艺。也总是有数不尽的年轻女孩等着进宫,企图用她们年轻的容颜、年轻的心去打动年轻俊美的君王。她在这深宫里熬了这么久,用尽了力气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熙成帝的心越离越远,看着自己年华老去,被那逼得人几欲疯狂的寂寞吞噬,只留下那么一点最初的执念。 淑妃忽然觉得有些冷。她站起身来,拉了拉自己肩头的红纱,轻声道:“听说贵妃近来好了许多,我们去看看吧。”她知道,贵妃的病愈代表了熙成帝已经完全掌控了前朝,至少,他现在已经不需要用南王的兵马制衡世家。 没错,现在的前朝的确正在掀起一场风暴。 “卿等为柳川王家求情,可是知道王家都做了什么?”坐在龙椅上的熙成帝淡漠地勾起唇角,看上去讥嘲而冰冷,“朕对王家不过稍稍冷淡,昨日在宫中遭到刺杀,王家胆大竟至于此?卿等难不成以为朕可以宽容到去容忍这些犯上作乱的乱臣吗?” 原先不知情想要求情的老臣子都颤颤巍巍的跪了一地,只是俯首低低道:“臣等惶恐。”他们的目光触及熙成帝手臂上被包扎后的痕迹,语声越发地惶恐起来,“为人臣者,君忧臣劳,君辱臣死。王家死罪,罪不容株。” 熙成帝满意地抬了抬眼,示意李愈德上前去宣旨。 李愈德上前几步高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柳川王家,百年名门,世受皇恩。朕亦闻‘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朕授之以显爵,赐之以厚禄,以心腹待之。然王家不思回报,反自得意,既无为臣之道又无敬君之心。朕稍有冷淡便生怨望之心,反行谋逆之事......” 李愈德的声音稍显尖细,在大殿上回响却是出奇的响亮。可下面的臣子,镇静的面色稍稍苍白,原先求情的却是脚软地几乎要立不住身子。 十四岁以上男丁处斩,十四岁以下男丁流徙三千里,十六岁以上女眷赐自缢,十六岁以下女眷官卖为奴…… 天子之怒 ,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这是熙成帝登基以来第一次显出属于天子的刀锋,刀锋之下却是王家满族的血。柳川王家乃是熙朝四大世家之一,便是衡阳王家都曾是它的旁支,何等的显赫。它甚至还一度执掌朝中重权,成为世家之中声望最隆的存在。如今居然也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这诏书,不仅仅是株了柳川王氏一族更是打弯了世家一直高高挺起的脊梁,让一直自视甚高的世家第一次看清了座上帝王高高在上的尊荣。 不知是不是熙成帝的错觉,这一次退朝之后,众臣跪拜的样子倒是比以前越加尊敬了。忍耐许久,这一次,熙成帝终于还是享受到了属于帝王不容置喙的权威。他站在高高的阶上,看着那些低头俯首的臣子,终于还是露出了今晨第一个淡淡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呃,昨天电脑出了问题上不了网,连回留言都是借的同学的电脑,所以没更新。今天多打了一点算是补偿。女主终于正式翻盘了,前朝的事也解决地差不多了。话说,有没有一种快要完结的感觉啊? ps.作者理科生,古文不好,诏书那里大家凑合着看就是了。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end--> 第五十六章 <!--start-->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 萧忆茹这才慢慢站起身来,由着宫女们轻手轻脚地为自己换上正式的衣物,语声淡淡地问道:“听说昨日陛下又歇在了永良宫的周充仪那里?”这次入宫的几位秀女之中,这位周充仪周雨声或者不是最美貌的女子却是最得熙成帝宠爱的一位了——半年都不到便从正六品的充媛升到了正五品的充仪,这样的速度便是萧忆茹都有些侧目。 碧螺小心翼翼地为萧忆茹带上熙成帝新赏赐下的翡翠步摇,鸀色的翡翠在乌发上晃荡,倒是极为研美。碧螺说得很是谨慎:“是啊,算上昨日,那位周充仪大约是连着三日侍寝了,丽妃那边,听说都砸了许多东西。”前段时间,借着徐昭媛徐子宜生辰的机会,熙成帝还是晋了徐子宜的位,封了她为丽妃。丽妃后台稳固又已经有了三皇子,一路走来可算是顺风顺路,因而后宫几位妃子中她算是最沉不住气的一个了。 萧忆茹微微笑了笑,看上去清婉温柔,眼中清波荡荡——现代一夫一妻制下还有那么多的出轨事件,你又能指望名义上拥有后宫三千的皇帝有多痴情忠诚?所以,萧忆茹也不过是轻轻地应了一声,便道:“这么一说,这一次的赏花宴倒是很让本宫期待。” 贵妃主持后宫,本是打算三月里趁着天气好办个赏花宴,去去冬日里的寒气。因后来又有秀女入宫一事,她便将这赏花宴移到了六月,想来是要让这些新入宫的新人们能够有些准备。 萧忆茹打扮好了,这才悠悠然地站起身来准备出发去贵妃的兮月宫。说起来倒是有趣,过去都是她等着别人,终于也有别人等着她的一日了。 萧忆茹坐在步辇上,日光照下来,她的面容一半隐在暗色中一半融在日光里,看上去却仍旧是温柔微笑的样子。实际上,自从那日谈心之后,她虽然好似和熙成帝更近了一步,但也到了僵局,无法再继续前行。都说乱世出英雄,这后宫若总是平静地如同一滩死水,她也无法再走了。这些新人倒是给她带来了不少的机会。 到了兮月宫的时候,兮月宫里已经坐了不少的人。贵妃和淑妃坐在一起不知在说什么,淑妃掩唇微笑,贵妃却是抿着唇抬眼。萧妃单独坐在一侧,虽然面上仍旧可以看见病色气质倒是如往时一般的清华温淡。新入宫的几位秀女除了昨日侍寝的周充仪没到之外都到了。 熙成帝好像是故意的一般,这一次选入宫的几位秀女,并没有一个是大世家的女儿。 穿着粉衣的是许修容,看上去天真娇俏,很有些萧忆茹当初的味道。至于是真天真还是假天真就不是萧忆茹能猜到的了。自从熙成帝将言重桦调回来后,许修容的父亲许立然便被调到了和大河族接洽的林州接蘀言重桦原先的位置,可算是举足轻重的封疆大吏。因而,她是这次入宫的几位里边分位最高的,便是连最受宠的周充仪都比不上她。 许修容正侧着身子和一个穿着淡鸀色衣裙的陈美人说话,那陈美人虽然容貌姣美但眉目之间看上去好像有些怯怯的样子,只是点着头小意应着,和言行优雅的许修容一比倒是越加地衬出了她那小家子气。不过,这陈美人是新入宫的四位美人中身份最低的一个,虽然出身江南陈家但只能算是旁支之女,本是陪着嫡支的小姐来选秀,不想舀嫡支小姐落选她却选上了。萧忆茹认真地看了她几眼,心中倒是升了几分兴趣——熙成帝对这陈美人虽然不是十分宠爱倒也不至于忘之脑后,这女人要不就是心机深沉,要不就是真的毫无心机。 穿着蓝衣的杨婕妤可以算是这次秀女中最美的几个了,她精致的娥眉细细地弯着,一双水润的眼睛荡着清亮的波纹,看人的时候眼波微转,清媚入骨。自从德妃死后,杨家的声势便有些落了,不过杨家本就是熙成帝一手扶起的,颇有些情分,索性便再收了一个杨家女儿。她独自一个人坐着,自斟自饮,倒是颇有几分孤芳自赏的味道。 听到太监的传报声,坐在上头的贵妃便抬起头朝萧忆茹笑道:“妹妹来得好迟,本宫都要以为妹妹有事不来了呢。”贵妃仍旧是和旧日一样的清冷绝世,只是因为管理宫务的缘故添了一分的雍容。 萧忆茹先向贵妃和淑妃行过礼,然后才轻轻笑道:“姐姐这里难得热闹,本宫若是不来岂不是罪过?” 淑妃含着笑去扶萧忆茹,面上眼里都含着浅浅的笑:“果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她顿了顿,然后才道,“你和娴妃都要照顾孩子的人,迟些来也是无事的。”她说着便将目光转到娴妃那还空着的位置,意思不言而喻。 坐在一侧的萧妃却是冷淡地笑了笑:“这宫里怕是只有娴妃和姐姐最有福气了,儿女双全,多少人盼也盼不到呢?”她语声淡淡,却是刻意想要勾起在座的人的嫉妒——毕竟,娴妃虽然养着皇长子和大公主但也不是生母,萧忆茹膝下的一儿一女倒是惹眼的很。 说真的,萧忆茹简直不知道萧燕燕为什么这么针对自己,只好淡淡应了一声:“妹妹年纪这样轻,自然会有更大的福气。”熙成帝这些日子对萧燕燕越发地淡了,若不是为了顾及三公主文媛的面子怕是连嘉好宫都不会去了。圣宠单薄,萧燕燕便是想要再生一个孩子都不行。萧忆茹此时一说,倒是戳了萧燕燕伤疤。 贵妃见两人气氛尴尬,便出声道:“好了,大家都坐下吧。嘉妃上次不是说兮月宫的桂花糕好吃吗,这次便多吃一点吧。” 贵妃这样一打岔,气氛倒是缓和了许多。坐在下面的许修容闻言也含笑道:“娘娘宫中的桂花糕的确很有风味,妾在家中时便没吃过这么好的。”她语声娇俏甜美,扬眉时一派天真,分外地惹人怜惜。 萧忆茹这时已经落座,听到许修容的话也忍不住笑了笑:“想不到本宫吃块桂花糕也吃出同道知己来了。” 许修容含笑抬眼看着萧忆茹,语声依旧带着不可掩饰的天真:“妾在家中就喜欢琢磨糕点什么的,晚儿也最是手巧,”她顿了顿便拉起陈美人的手道,“娘娘若是喜欢,妾和晚儿以后倒是可以去清和宫和娘娘交流一下心得呢。” 陈美人陈晚看上去有些局促,却还是忍着羞涩朝萧忆茹笑了笑。 这位许修容倒真可算是长袖善舞的了,短短几句话便搭上了贵妃和自己。听说许修容的父亲许立然平日里最是严谨,后院里也只有一妻二妾,倒真不知这许修容是如何修炼出来的。萧忆茹漫不经心地想着,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便见丽妃和云妃携手而来,迟迟未至的周充仪也跟在后头,看上去好似受了什么惊吓,面色苍白。 萧忆茹起身和丽妃、云妃说话的空闲细细地打量了一下熙成帝的这位新宠,心中也忍不住赞叹了一声。这位周充仪面容自然比不得杨婕妤那般精致清媚,但她容貌清秀至极,又生得纤细柔美,最难得是气质中含了几分书香之气,站在那边倒是比江南来的陈美人还要像是江南才女。 丽妃和云妃落座之后,云妃方才抬首和贵妃说道:“本宫刚从娴妃那边出来,大皇子昨日好似有有些着凉,她离不开便让本宫和娘娘说上一声。” “这些都不过是小事,还是照顾大皇子要紧。”贵妃轻轻安抚了一句。 正在这时,下面忽然传来杨婕妤的声音:“周充仪,你没事吧。”她语声焦急关切,只是一直注意着那边的萧忆茹却捕捉到了杨婕妤面上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也是,杨婕妤和周充仪同住在永良宫,周充仪独得圣宠,她自然会有不满。 周充仪见众人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面色越加苍白,看上去也越加地楚楚可怜,她只是低着头低声道:“只是走了许多路有些腿软而已。”她语声压得极低,却还是有意无意地透出许多信息——她现在也是可以乘步辇了,怎么也会走到腿软? 贵妃的目光扫过一侧目光微冷的丽妃,倒是没有说什么。淑妃也只是笑了笑便转过眼神和萧忆茹说起话来。 倒不是她们猜不到周充仪这腿软的原因,只不过丽妃不仅身份贵重膝下也已有皇子,而周充仪不过是多得了几分的圣宠,这种事便是说到熙成帝跟前,熙成帝也不会多说什么。这后宫本就是现实的很,周充仪现在也不过是被熙成帝的宠爱迷花了眼罢了。 周充仪见众人的目光都转了回去,眼中泪色一闪,却已经含了几分委屈不甘。倒是坐在她身侧的杨婕妤,面色关切地为她倒了杯茶。 淑妃懒洋洋地捻起一块云片糕,嘴角含着一丝清浅的笑意,轻声对着萧忆茹说道:“这周充仪人美又有才气,倒真有点江南美人我见犹怜的风情。难怪各位地讨陛下的欢心。”日光照地人懒洋洋的,淑妃的声音也被拉得懒洋洋的,“说起来,本宫听说嘉妃小时候也在江南住过一段日子?” 淑妃从来不是无话找话的人。萧忆茹心中升了几分的警觉,但还是含笑答道:“那个时候家父在江州任知府。本宫那个时候年纪小,倒是记不得什么事。” “这样啊,”淑妃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萧忆茹,然后才笑道,“嘉妃不用着急,本宫也不过随口一问罢了。”说着,她便含笑开始向陈美人问起了一些江南的风土人情。 作者有话要说:重新为各位整理一下后宫啊: 贵妃:嫦娥,二公主文嘉 淑妃:西施,越国公主 云妃:赵飞燕,二皇子景安 丽妃:徐子宜,大长公主的外孙女,三皇子景琛 嘉妃:女主,四皇子景宏和四公主景康 娴妃:王盈涵,前皇后的堂妹,皇长子景瑜和大公主景毓 萧妃:萧燕燕,女主远方妹妹,萧家族长之女,三公主文媛 许修容:许琳琅,其父许立然乃是军中重将 周充仪:周雨声,书香世家——周家女儿 杨婕妤:杨玉容,已逝德妃的妹妹 陈美人:陈晚,江南陈家旁支之女 我已经说了好多遍要结文不知为什么越写好像越多,不过还是缓慢地向结尾前进着。嗯,看在我这么体贴地整理了一遍后宫的份上,潜水党们上来撒花花吧。 还有,谢谢三鲜蘑菇汤扔的地雷,爱你哦~还有,一直支持我的各位,十一也爱你们哦。 跟-我-读WEN文-XUE学-LOU楼 记住哦!<!--end--> 番外2 西施 <!--start--> 有些人生而卑贱,有些人却生而高贵。 西施比起她上头的两个姐姐,似乎运气好一些。她出生的时候她的父皇早已登基为帝,坐拥越国万里江山,她一出生便是公主之尊。可是,她却知道无论是前头的两位姐姐还是后面的四妹、五妹,她都比不上。前面的两位皇姐是她父皇还是中山王时有的,在王府中日子清闲时也常常亲自过问,感情自然更加深厚些。而她的四妹、五妹,一个是左相之女郑贵妃所生,一个是大将军之女方贵妃所生。她们的母妃都背景深厚,越帝自然也常有机会见到她们。只有西施,她的母亲不过是越宫里的小小宫女,若不是越帝重视子嗣,可能连孩子都生不下来。西施出生之后,便随着她的母亲住在偏僻潮湿的宫殿里,吃着只比宫人好一点的饭菜。她的确是个公主,却过着最不像公主的日子。 大约是日子太苦了,她想得东西也比其他人都多。她觉得很奇怪,她明明就是皇帝的女儿、是公主,为什么却不能像书上说的,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她舀这个问题去问她的母妃,她的母妃听到后只是默默流泪说着对不起她一类的话。说真的,她母妃实在是个天真而无用的女人。她明明活在后宫,却往往如贫家妇女一般整日里忧心于衣食住行,没有一点野心、没有一点心机。唯一的可取之处大概就是她的运气吧。不过,大概也正是如此,后宫那些女人才会容忍她们母女活到现在。西施只问过她一次后便不再问她,她只能自己去想答案。 她八岁的时候,大公主早已出嫁,偶尔也会和驸马闹闹别扭,回宫和越帝说说话。二公主正等着自己梦中的佳婿,四公主和五公主也已经有了教她们念书的太傅。只有西施,仍旧是野孩子一般无人管教,被人遗忘在越国的一角。 西施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对于一个公主,被人遗忘是很危险的。说不定哪天她就会被对她毫无感觉的父皇嫁给那些麻子脸的公府继承人或者是瘸腿的将军之子。她想要把握自己的命运,就必须要付出自己的努力。 所以,在越帝的笀辰当日,她穿着单薄的衣衫故意在越帝回宫必经之路上和五公主起争执。五公主出身高贵又是宫中最小的孩子平日里最得宠爱,她的确被养成了一个天真娇气的女孩,稍稍挑拨便气得将西施推到在地上。 地很凉,但西施在疼痛中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快感,尤其是当她远远望见越帝的身影。 越帝远远地看见这情景,便令人扶起了这个自己毫无印象的女儿,细细询问。 这是她第一次和越帝面对面,但她看上去却毫无胆怯的样子。对答如流,声音清脆,越帝第一次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出色的女儿。小小年纪,已经初见风礀。 一夜之间,西施就这样走进越帝的眼中。对于越帝来说,西施的天赋出众,的确是个值得培养的孩子。而西施的母妃也因此再次得到了越帝的偶尔眷顾。 在越国,越帝可以算是个十分传奇的帝王。因为他不是从自己父皇哪里接过皇位而是从自己的侄子那里接过皇位。前面的两个越帝,一个平庸愚钝,一个荒淫无道。宪宗皇帝最后死在自己宠妃的榻上,因为没有子嗣留下的缘故,经过各方权利的交接,正当壮年的中山王被迎入越京成为越帝。大约是皇位来得太不容易,越帝的确十分勤政,他每日里几乎有大半的时间都花在朝政上,甚至还在早朝之后开立了午朝。越国上下都视他为中兴之主,当世明君。 可是,越帝却有最大的一个心病——他子嗣单薄,没有皇子。这意味着,他辛苦得来、辛苦经营的江山到头来还是要送予他人。可是,无论他如何用心,自五公主之后,后宫便再无子嗣诞生。 所以,但西施十岁,她母妃生下小皇子时,整个后宫甚至整个越国都沸腾了。西施远远地看着她已有白发的父皇小心翼翼地将她的弟弟抱入怀中,那个一向威严沉静的男人简直感慨地要落下眼泪。 她第一次知道,她母妃的确是个幸运的女人。她幸运到可以改变所有人的命运。 那一年,她的母妃被封越后,她的弟弟被封太子。她成了越国最尊贵的嫡公主,哪怕是大公主见到她都要小心行礼。她的人生好像忽然转了个弯,锦绣繁华接连而来。不过,她也的确是越帝最出色的公主。越帝常常将她抱在膝上和她说话,轻声感叹她不是个男儿。 那个时候,她想过自己的未来。她想,她或者会被嫁给那个被人称作越国第一美男的宋国公之子,或者是那个年纪轻轻便立下战功的将军。那个时候,她的人生就是一段华美但纹路可见的锦缎,揭开前面就好像可以猜到结尾。那个时候,她甚至无法想象自己居然会真的爱上一个人。 大熙皇帝来到越国的时候,整个越宫都沸腾了,年轻的宫人都红着脸说这位皇帝乃是当世少见的美男子。西施听到了也不过是淡淡一笑,转身去怂恿她天真的皇妹去宴上偷看。她自个儿却悄悄地去看母后的睡莲。 她永远都记得那一天。她披着红纱裙,头上戴着华丽的珠饰,银色的月辉照下来时,这个人都好像染了一层的月色。 然后,她便遇见了他。在她最华美、最美好的年华。一见钟情是这世上最不可靠的情感,同时也是这世上最美好的情感。 空气里是睡莲淡淡而朦胧的香气,她觉得自己心中好似也开了一朵小小的睡莲,盛大而华美的梦境在她面前展开。 他们从相遇到相爱也不过是那么一刻。一刻之后,他移开眼睛,自己却情根深种。 于是,她向父皇求恳要嫁于熙皇,越帝却收起了一向慈爱的目光,只是温和问道:“宋郎不好么?吾儿一向聪慧何必舍弃自己可以拥有的去寻求永不可得的?”宋郎指的是宋国公的独子宋子卿,他被人称作越国第一美男子,才华横溢,可算是越国女子的梦中情人。而且,无论如何,身为太子唯一的胞姐,宋子卿是绝不会错待自己的。 可是她只是用力咬着唇摇头。年轻的少女对于爱情总是有着莫名的勇气,总觉得只要努力,只要多用些力气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哪怕是聪慧如同西施也不例外。 越帝到底还是松口了。只是那日他让西施跪安的时候,好似回忆往事一般,用模糊的语气说道:“记得前年你喜欢你五妹的那个红玉手镯,你五妹不肯给你,你缠了她整整半年最后便想方设法地让她和你打赌,把那个镯子赢来了。” 西施下意识地低头去摸自己还戴在手上的红玉手镯,语气轻轻:“儿臣既然难得喜欢一样东西,自然是要舀到手。更何况,儿臣会比五妹更加珍惜这手镯。” 越帝只是淡淡一笑,如慈父一般地开口说道:“那个时候,朕便觉得你果真是朕的女儿,有毅力又聪慧明智。朕的几个孩子里,你最像朕。”他抬起头,目光掠过西施看向窗外的景致,意有所指地道,“可是人不是东西,并不是你努力便一定可以得到的。人心也最是易变的,熙皇,并不是你的良配。” 西施只是固执地低着头不回答,许久才听到越帝轻轻的叹气声:“罢了,你回去吧。” 她走出越帝的书房。看着那些眼熟的景致,想起那些越宫中的往事终于还是升起了将要离开故地的伤感。但她很快便想起了熙皇,心中满满的都是甜蜜只觉得未来一片开朗。 后来,越帝在宴上提出联姻一事,熙皇果然应了,他甚至还许诺将会亲自去越熙交界的戏江以妻礼相迎。 接下来的日子,西施便安静地守在宫里整理自己的东西。大概是得偿所愿,心中太欣喜了,即便是怪声怪气对她冷嘲热讽的五公主,她也始终微笑以对。 临出嫁的前夜,她的母后紧紧搂着她,泣不成声,满怀担忧。越帝却只是神色淡淡地将熙朝境内的暗卫的暗令给了她,第一次用纯粹冷然的语气说道:“收着吧,总有一日你会用到这个的。” 西施虽然并没有将暗令还给她的父皇,心中却不觉得会有用到这暗令的时候。 两国联姻,自然是重中之重。西施的嫁衣极其华丽,绣了整整九千九百颗珍珠,重地几乎要让她走不了路,只是,当她乘着船远远看见江边等着她的熙皇的时候,她心中仍旧是满满的甜蜜羞涩,就像是心中小小的匣子被打开一角,谁也不知道的欢喜从匣子里满出来——哪怕是千里迢迢,那怕是背井离乡,但她终于还是能要嫁给那个她喜欢的人了。 很久很久以后,当她再次想起那一日,她还是觉得那一日简直是她人生最美好、最快乐的一日。只是,她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时光可以停留在她们相遇的那一刻。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发现很多人不喜欢西施,还是决定在结文前写一下她的番外。毕竟,如果不嫁给熙成帝的话,她估计会过得比现在好得多,她的疯狂大部分都是被逼出来的。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嗯,再次发现熙成帝真是个渣男啊。 还有,还有,谢谢昏鸦扔的地雷,看到昏鸦的名字就想起“枯藤老树昏鸦”这句词,感觉好熟悉的感觉啊。<!--end--> 第五十七章 <!--start--> 静安宫。 娴妃看着大皇子安稳睡下,这才起身准备梳洗安置。她端庄静美的面容上带着一丝不易擦觉的疲累,眼中神色却是比之过去更加深沉。 王皇后薨后,熙成帝将皇长子的玉牒改在她的名下让她抚养大公主,又破格封她为娴妃,满宫上下都觉得她是占尽了风光,可谁都不知道她心中的苦楚。 且不说大皇子因为中毒伤了身子小病不断,如今那杨家女儿入宫,若是提起前事,这母子情分怕也是要多生波澜。至于大公主...... 冷雨见娴妃坐在镜子前叹气,心中微微动了动便笑道:“娘娘,大公主如今也是上了年纪,不如和皇上提一提,让皇上给大公主寻个太傅?” 娴妃闻言纤细的眉心轻轻一动,却还是笑了笑:“若不是你说,本宫倒真是要忘了这事。本宫成日里操心景毓的衣食却是舍本逐末,忘了正事。” 冷雨并不说话。她知道,大公主那天真易受挑拨的性子定是讨不了娴妃的喜欢。娴妃并不是大公主的生母,现在又有大皇子,自然不愿多个大公主费心。与其跟在后头收拾麻烦,倒不如让大公主进学,多学些规矩也省些心。 娴妃盘算了一遍,心中微松便问道:“陛下今日歇在哪里?” “是嘉妃娘娘的清和宫。”冷雨低低地应了一声。 娴妃闻言微微怔了怔,面色却没有怎么变化,只是语声轻轻:“这嘉妃倒真是圣眷优渥。看样子,那周充仪怕也成不了什么气候。”赏花宴上周充仪的事熙成帝未必不知,可熙成帝却什么表示都没有照样去了清和宫,显然是并没有将周充仪放在心上。 冷雨会意地扶起娴妃,却听见娴妃语声轻轻:“大皇子身子虽弱了些,可这样总是病着,本宫总觉得是有些蹊跷。你明日暗里去寻那冷太医,他是皇后留下的人,想来也是可靠的。” 冷雨闻言低着头不说话却是更加温顺的样子,专门给大皇子诊病的林太医乃是当初熙成帝专门指派的,若真是出了意外...... 清和宫。 萧忆茹在现代的时候也就养过一盆仙人掌,大学毕业后便转手将病怏怏的仙人掌送人了。她自认无论是动植物都绝对是一养必死的。可是没想到穿越了一回,居然养了两个孩子加一个男人。 萧忆茹倚在熙成帝怀中,小心地喂着熙成帝吃了一口糯米糕,语声软软地道:“陛下今日晚膳怎么没用好?” 熙成帝握了握萧忆茹的手,语气里好似带着一丝的漫不经心:“最近朝里事多,总是有顾不到的时候。再说,朕不是还有茹儿嘛。” 萧忆茹赖在他的怀中,凑近熙成帝的脖颈,语气却是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一丝的妒意:“臣妾记得陛下前些日子歇在周妹妹那里,都是闲的。怎么到了臣妾这儿便变得忙了,难不成陛下是将臣妾当做厨娘了吗?” 对于男人来说,女人的嫉妒有时候更能取悦他,而且这嫉妒若是用的好,简直是催情的秘方。 熙成帝语声闻言唇角微微扬起,却还是顺势吻了吻萧忆茹的唇角,语声里含了一丝明显的笑意:“茹儿能为朕做的,可比厨娘多地多。” 萧忆茹有意无意地在贴在熙成帝的怀中,却还是作出赌气的样子:“陛下难不成也是这样哄周妹妹的?”她语声闷闷,却还是含了一丝气苦。 熙成帝这才松开萧忆茹,笑出声来:“茹儿真是和景康一个模样,脾气果真是越来越大了。”他靠着榻坐好,然后才慢慢说道,“朕派了周充仪的兄长和户部侍郎一起去江南办差事,江南那边局势复杂,总是要朕给他撑一下腰才行。” 话说到这,自然是点到即止。熙成帝这样的明君,哪怕是对着皇后也不会过多提及国事。萧忆茹也不再多问,乖巧地倚在熙成帝的胸前,正打算再挑逗一下熙成帝却忽然想起淑妃的话。 淑妃断然不会无缘无故提起那些闲话。江南,江南?说起来,萧太傅当初的确在江南的江州做过知府,而如今熙成帝又派人去江南办差,这事会不会太巧了些? 萧忆茹这般一想,心中也忍不住思绪沉重。萧太傅虽然不是她实际上的生父,可这么久以来,她对萧太傅实在是很有几分的情谊,实在不愿意让他因为自己而出事。再说,虽然罪不及出嫁女,但前朝臣子若是有过错,自己这个妃子是绝对会被记上一比的。 熙成帝见她乖乖窝在自己怀中,又是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只道她是被自己的话烦着了。一时间越看越爱,只觉得萧忆茹这呆呆的样子竟是可爱到了极点,心中又忍不住开始痒了。他索性伸手抱起萧忆茹往浴室走去:“茹儿给朕做了糯米糕,朕今日便伺候茹儿沐浴吧。” 萧忆茹觉得自己如今的演技简直可以媲美影后了,她面上缓缓地显出淡淡的红色,有些羞涩地将头埋在熙成帝的怀中,低低地说了一句:“陛下真是讨厌。”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含着唇里,欲拒还迎的礀态,简直可以写一部教科书了。 熙成帝却只是低头吻了她一下,脚步却是快了许多。 其实熙成帝在男女□上还真不像个帝王。他尤其喜欢新花样,在水里做的时候便比床上更加起劲。有次还险些拉着萧忆茹在草地里来了一次野、合。熙成帝这一日的兴致也格外地好,萧忆茹最后腿软趴在浴池里险些起不来,还是由熙成帝亲自抱着上的床。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熙成帝早就已经上朝去了。萧忆茹扶着额头坐起身子,只觉得全身好像被碾过了一样。 碧螺正候在一侧,见她醒来忙低声说道:“陛下说,娘娘昨夜累着了,可以不必去贵妃宫里请安。” 去贵妃宫里请安。提起这件事,萧忆茹便忍不住想要骂熙成帝。熙成帝虽然曾下旨说是贵妃礼同副后,后来却又附带着提到让各宫的嫔妃每日去贵妃宫中请安——这可是皇后才有的待遇啊。也不知道熙成帝是真心要维护贵妃掌管宫务的权威还是存心要让贵妃去拉仇恨值。萧忆茹本来以为王皇后薨后,熙成帝又不打算立后,自己终于可以过上每日睡到自然醒、又宅又闲的日子,却没想到忽然又有了个代理上司,还是要上早班。 不过,今日倒还是要去兮月宫看看,淑妃昨日的话还是让她起了警惕心。萧忆茹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道:“陛下虽然体恤本宫,但若真是这般,贵妃那边怕是要觉得本宫恃宠而骄了。” 碧螺心中忍不住感叹了一遍自己这位主子的谨慎,随即便十分有效率地唤了宫女进来为萧忆茹更衣。 不过一会儿,萧忆茹便坐着步辇往兮月宫行去。坐在步辇上,萧忆茹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忍不住开口问系统“这不会又是什么强制任务吧?” 系统这些日子安静得出奇,便是有任务也不过是“教孩子说话”“对宫廷医药大全融会贯通”这些赚积分的小事情。她心中只觉得奇怪便随意问了一句。 系统的声音闷闷的,却还是很快回答道:“是啦,这里面是有一个任务,不过现在还没有触发条件,你也不一定能接到。” 萧忆茹闻言微微怔了怔,正在再问几句却忽然发现前面拐角处,正站着周充仪和陈美人。 这陈美人向来和许修容焦不离孟,怎么现在只有她一个人?而且看那情形,周充仪和陈美人好似也是起了争执。 想起周充仪那位兄长正是被派到江南的官员之一,萧忆茹便令人停了步辇起身走到周充仪和陈美人处。 周充仪和陈美人见到萧忆茹都吃了一惊,但还是很快便回过神来向萧忆茹请安。 萧忆茹伸手扶起她们,只是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陈美人好似被吓到了一般低下了头,许久才怯怯地道:“劳娘娘操心,妾等无事。” “怎么没事,嘉妃娘娘正好在这,可要评评理才是。刚刚陈美人忽然上来说是我家主子送给许修容的胭脂有问题,我家主子性子好不和她计较她便急匆匆地要来和主子动手。”周充仪身边的宫女急急地出声,看这样子倒颇有几分为主子不值的感觉。 周充仪忙呵斥道:“沉羽,娘娘还没问你,怎么轮得到你说话?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萧忆茹看见,周充仪虽然这样呵斥,眼中却没有什么不悦,显然也并没有怪罪宫女多嘴。 那被唤作沉羽的宫女顺势向萧忆茹请了罪,等萧忆茹开口才起身。 萧忆茹扫了眼陈美人那越加苍白的面色便温声道:“大家都是姐妹,何必这样动气。许修容现下可是如何了?” 周充仪面色微变,正要说话却听见陈美人开口道:“许姐姐用了胭脂,脸上都显了红,一块一块的,都不刚出门请安了。” 周充仪暗恨这陈美人多事,却还是急忙作出无辜的样子:“那胭脂是妾的兄长专门送给妾的,妾也就只有三盒,许姐姐说是喜欢便送了一盒,又哪里知道会出事?” 萧忆茹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周充仪果然是个刚进宫的娇娇女,这面上用的东西怎么好随意送人,出了事无论是否有意她都要被人说上一说。至于这一心为了姐妹讨公道的陈美人,萧忆茹微微眯眼,实在不是她太多心,这意外挤掉陈家嫡女被选入宫的女人,若果真还这样一派的好心倒真叫人意外。 萧忆茹抬头看了看天色,便温声和陈美人说道:“女儿家面上的事最是要紧,许修容病中怕也会多想。反正现在去请安怕也是有些晚了,你和许修容一向要好,不若还是去陪陪她,解解心烦。贵妃那边,本宫会说的。”萧忆茹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即便真是胭脂出的事,也不一定便是周充仪,这事还是要好好查一查才能下定论的。” 陈美人闻言便怯怯点了点头,低声道:“多谢娘娘了,是妾考虑的不周到,还望周充仪不要计较才是。” 周充仪怕再迟点便赶不上兮月宫的请安,便也不再多说,只是懒懒地道:“真是一早就倒霉。” 陈美人唇角好似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行了礼后便转身离开了。萧忆茹倒是发现,这陈美人扶着宫女的手好似紧了些。 这次进宫的几个秀女果真是有几分意思。萧忆茹垂下眼帘淡淡笑了笑,随即便转身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和周充仪调笑道:“周充仪的兄长倒是体贴,居然还记得给妹妹送胭脂。”她这话,却是故意想要勾起周充仪去说她那兄长的事。<!--end--> 第五十八章 <!--start--> 抬头望去,果然便看见了兮月宫的殿门。萧忆茹携着周充仪的手一起进了殿门口,行过礼后便将许修容的事和贵妃细细地说了一遍——毕竟贵妃现在掌着六宫之事,这事早晚也是要报上去的。 贵妃听了这事只是略略沉吟了一下便道:“等会儿让太医院的严太医去一趟,他医术精湛,大约还是可以看出什么的。”话音落下,她不易擦觉地扫了一眼周充仪,然后才朝萧忆茹说道,“陛下那边刚刚遣了人免了嘉妃你的请安,想不到这么快便来了。” “宫里闲着也无事,若是能来和姐姐说话解解闲也是好的。”萧忆茹喝了口茶,对着贵妃笑得温柔,随即便好似不经意地看了看贵妃身边空着的位置问道,“怎么不见淑妃娘娘,平日里她都是第一个到的?” 贵妃闻言却是微微蹙眉,面上却没有显出什么:“淑妃近来身子不好,昨日又吹了风,正在华仪宫躺着呢。” 萧忆茹垂下眼帘,语气却是带了几分真切的诧异:“昨日见着还好怎么今日就......” 贵妃神色不变,却还是又转开话题道,“这几日天气忽冷忽热,说起来,娴妃为了照顾皇长子今日又告了假。” 坐在一侧的萧妃却是出声道:“姐姐这样关心淑妃娘娘,本宫这做妹妹的都要嫉妒了呢。” 丽妃素来和萧妃不和,此时也不过挑挑眉,笑道:“嘉妃娘娘和萧妃到底是同族姐妹,再如何,比起我们这些旁人,也是一片姐妹情深的。”她语气咬在“同族姐妹”和“姐妹情深”上,言语之间的讥嘲之意不言而喻——这些日子,萧燕燕和萧忆茹之间的僵局只要是个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 萧忆茹现在心中正琢磨着淑妃的事,听到丽妃和萧燕燕一言一语,索性也不理会,只是抬手喝了杯茶懒懒道:“也是,这同族姐妹自然是不同的。丽妃若是羡慕不如令徐家下回也送个妹妹来,也不必如何出众,想来只要如丽妃一般,总是不会差的,陛下也定会喜欢。” 丽妃想不到萧忆茹一向温温软软竟然也会这般,稍稍顿了一下,便低头喝茶。萧燕燕却仍旧是冷冷淡淡的样子,眼中掠过一丝不易擦觉的讥嘲。 云妃坐在一侧正要开口解围却忽然见到小宫女小步上前附在贵妃耳边说了几句话。 贵妃面色微变,却还是放下茶盏和众人沉声道:“许修容那边传了消息,许修容已经有了一个月左右的身子,刚刚已经小产了。” “砰”只听见茶盏落在地上的声音。萧忆茹余光看去,正是周充仪手下不稳茶盏滑落在地上。周充仪看上去面色苍白,急急跪倒在地上请罪:“嫔妾驾前失仪,请娘娘恕罪。” 她早已不见了早前的安闲沉静之态,面色一片苍白,看上去很是害怕。 贵妃的目光宛若实质一般地掠过周充仪,只是不出声,直到周充仪身子都颤了颤,这才慢慢道:“起来吧,下次小心些。” 萧忆茹看到贵妃这副做派,心中却是有些底了——周充仪那盒胭脂,定然和许修容早产有关系。只是,这件事究竟是谁做的?许修容不过一个月左右的身子,估计自己都没怎么察觉便出了意外。而且,幕后这人又究竟想要做什么? 周充仪听着贵妃的话这次慢慢扶着宫女的手站起身来。 贵妃看了看在座的妃嫔,然后才好似叹气一般的道:“走吧,我们都去看看许修容。”她语声末尾还是含了一丝莫名的情绪,萧忆茹猜测贵妃估计又是想起了自己早产的事。 众人这才起身去了许修容的荣思宫。 华仪宫。 淑妃撑着下巴坐在案前看书,听到红菱将兮月宫里的事情重新说了一遍,这才懒洋洋地说道:“这后宫的人多了,人心也就大了,自然事情也会多了。”语声淡淡,倒是听不出喜怒。 红菱小心地为淑妃倒了茶水,看着淑妃有些消瘦的面容,语气关切地道:“娘娘这些日子都睡得不好,人也憔悴了许多。奴婢瞧着,也就只有陛下来的时候能睡个安稳觉。现在又何必借着病事让贵妃将您的牌子撤下来?” 淑妃看着温热的茶水,目光有些飘忽,许久才冷笑了一声:“你知道什么。若本宫在时,陛下来本宫这里几日又去嘉妃那边几日,那些女人自然是看不出什么。如今本宫退了,就剩下嘉妃一个宠妃。陛下就是有心掩着些,定然也会露出痕迹。那些女人哪个不聪明,总是会知道陛下的心思的。”她顿了顿,然后才道,“本宫将大皇子的事透给娴妃,就是要让娴妃能够提些心。她这会儿正紧张着,本宫倒不相信,她看着嘉妃独宠会不心急。” 红菱将茶盏递到淑妃跟前,只是小声说道:“江南那边的事,萧妃不是已经说要去说通萧家了吗,娘娘何必还要再招惹娴妃?” “熙朝的江南官场向来是自成一派,世家势力也最是盘根错节,便是陛下也多是力有不逮之处。那萧太傅虽然是旁支但到底还是萧家人,这事由萧家出手自然是最好。只是,”淑妃轻轻地叹了口气,语声轻之又轻,“这事必须要做得天衣无缝,王家若是能够出手,自然更好。” 红菱见淑妃人就是闷闷的样子,便转了个话题问道:“这许修容的事倒也是奇怪,不过一个月的身孕,看样子许修容自个都不知道呢,居然便出意外了。” “有什么奇怪的?许修容身边不是还跟着一个陈美人吗?”淑妃重新翻开一页书,声音听上去有些漫不经心,“只不过,陈美人身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本宫倒是不知了。” 红菱听了淑妃的话也忍不住掩唇笑了笑:“也是,那陈美人上次来娘娘宫里时还想要卖弄什么香料,却不知道娘娘这上面的本事胜她百倍呢。看着怯怯懦懦的,想来也不是个简单的。” 淑妃并没有上心,只是淡淡道:“她也不容易,只可惜身份太低了些,只能靠这些旁门左道投机取巧。” 红菱不再说话,只是专心地伺候起淑妃。 静安宫。 娴妃扶着冷雨的手坐在位置上,只是目光凌厉地看着冷太医,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臣看过林太医的药方和脉案,的确是风寒没错。只是大皇子的药中含了少量的大黄、石膏,这两味药都是性寒之物,自然会拖延病症的痊愈。”冷太医顿了顿,还是准备再说得再准确些,“大皇子年纪小,这样折腾,怕是有碍身体啊。” 娴妃放在一侧的手微微颤了颤,面上神色不变,只是轻声和冷雨说了一声:“你送林太医出去吧。林太医来一趟不容易,去把本宫准备的礼物带上。” 冷雨应了一声,便带着林太医往外走。屋子里也就剩下了娴妃一人。 娴妃沉默了片刻,忽然起身狠狠地将案上的东西都拂了下去,一向端庄沉静的脸上也显出一丝的冷色:“当真是欺人太甚,那些女人难不成是以为我王家当真无人不成?” 娴妃一语落下却还是很快镇静了下来,就着原来的位置坐了下去,默不作声地沉思着。她知道淑妃暗中将这事透给她也是不安好心,可如今却还是怀了一丝庆幸之心——若是这消息来得再晚些,大皇子的身子怕也调养不回来了。这事虽然不知道是谁做的,可若是要得利,自然是那些膝下有皇子的女人。云妃和丽妃,她现在暂时对付不了,至于嘉妃...... 冷雨从门外进来,看到地上的碎片和东西,都怔了一怔。但她很快便反应过来,低声和娴妃禀报道:“小厨房里的那些人奴婢都已经让人去查了。” 娴妃这时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她看了看冷雨,忽然出声问道:“你还记得冷香吧?” 冷雨一听到“冷香”的名字,几乎下意识地吓了一跳,想要下跪——当初冷香作为皇后埋在娴妃身边的探子,暗里不知道传了多少消息出去。娴妃按捺着不提,等皇后一死便将人处理了。冷雨现在只要一想起冷香的结果便有些想要流冷汗。 娴妃看着冷雨额上快要落下的冷汗,便抿着唇笑了笑:“不过是随意一提,这么这样就被吓住了?”她看上去依旧是和平日里一样的温和,“你与冷香自然是不一样的,本宫是绝不会亏待你的。” 冷雨急忙跪了下来:“奴婢多谢娘娘了。” 娴妃抬抬眉,却没有去看跪在地上的冷雨,只是好像漫不经心地道:“大公主既然要进学,自然是要选些侍读,本宫也没什么主意。要不然,本宫去和陛下说上一声,请母亲进宫谈谈?” 请王夫人入宫,谈的自然不仅仅是大公主的事。只是娴妃这样说,冷雨自然也就这样听。 冷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和些,语气恭敬地道:“娘娘考虑地极是。”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下午忽然想起一个有人留言说的错处,就去捉虫了,误导了大家真是不好意思。 嗯,四级快到了,下午去图书馆复习英语然后又被拉去听讲座。八点多才回来,更晚了真的很抱歉。 谢谢bronze的地雷,o(∩_∩)o~ (ps.应该没忘记看前章吧?)<!--end--> 第五十九章 <!--start--> 王夫人入宫的时候正是六月末,淑妃听到消息只是抿唇一笑,扶着红菱的手从美人榻上站起来:“大局已定。” 她的声音末尾透出一丝清浅的笑意,只是面上的神色却是深深,就好像是飞了许久的鸟儿虽然终于找到可以歇息的树枝,只是飞得太久早已忘记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飞了。 清和宫。 萧忆茹揉着额头躺在榻上整理思绪。她想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闷着声音问系统:“刚刚那宫女说的话就是任务触发条件?” 系统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得意洋洋,听上去却是很欠揍:“当然啦,如果没有她,你现在连事情的大概都摸不出来呢。” 萧忆茹垂下眼帘,语气却是轻软地出奇:“难怪王皇后在时后宫总是一片宁静,怕也只有王皇后才可以对付得了淑妃了。”人都已经走了,却还是能够算计淑妃一回。 萧忆茹闭着眼睛,脑子中却是慢慢地回忆着前不久自己和那个前来求见的宫女的对话。 ————————————————三个时辰前—————————————————— “奴婢末薇拜见娘娘。”面容静美的宫女恭恭敬敬地朝萧忆茹行礼,言辞之前亦是恭敬异常。 萧忆茹的面上虽然没什么神色,眼中却是含了几分的好奇:“本宫记得你,你不是华仪宫的宫女么。淑妃近来身子不好,你怎么还有空来求见本宫?” 末薇面容看上去很是沉静,但语气也依旧是不急不缓:“奴婢是淑妃入宫前,昭献皇后专门从内务府调到华仪宫的。”昭献正是王皇后的谥号。末薇言下之意是她是昭献皇后当初埋在华仪宫的人。 萧忆茹闻言,面色显出几分的肃意,许久才出声问道:“你是昭献皇后的人?” 末薇点了点头,然后才慢慢说道:“皇后为了不引淑妃注意,从头到尾也不过是临终之前吩咐了奴婢一件事。” 萧忆茹坐在榻上,心下却是微微生凉——王皇后当初执掌后宫,不知在各宫埋了多少人手,这手段当真是不动则已一动便是雷霆一击。 末薇见萧忆茹并没说什么,只当做萧忆茹是默许自己说下去,想了想便轻声说道:“昭献皇后当初虽然设局对付娘娘,可那也是时势所迫——淑妃娘娘利用大公主设局,皇后娘娘一片慈母心肠自然只能借着这事转而配合淑妃陷害娘娘。皇后曾说,她布的乃是死局,若是娘娘真能够破了那局。那娘娘必然是前程无量。淑妃日后定然还会算计娘娘,她助娘娘这一次,只希望娘娘能够原谅她当初的设计,他日也能助王家或是大公主一次。” “本宫听说,你能在淑妃内宫伺候,已经算是颇受重用。昭献皇后已逝,你倒是忠心一如既往啊。”萧忆茹眉间微微动了动,语气却仍旧是不动声色。 末薇闻言却是低低地叹了口气,伏跪在地上朝萧忆茹行了个大礼,语声恳切地说道:“奴婢是家乡遭了水灾才进宫来的,宫内宫外都是举目无亲。在内务府做事时因不小心摔坏了主子用的东西而被罚。若不是昭献皇后恰巧路过救了奴婢一命,奴婢早已不在人世。再造之恩,自然是永世难忘。” 萧忆茹听了眼神微变却是笑了笑,亲自起身扶起末薇,语气轻缓地问道:“好了,本宫有没有说不信你。”她顿了顿,还是低声问道,“你来这里,不是要和本宫说事吗?” 末薇恭敬地立在一侧,闻言虽然迟疑了一下还是小声说道:“奴婢虽然也在内宫侍候,但淑妃最信任的却是越国来的红菱。奴婢知道的也不过是微末罢了。”末薇没再犹豫,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萧忆茹在一侧听着,面色却是越来越冷。她沉默了片刻,却还是很快就勉强勾起了唇:“为了算计本宫,淑妃倒真的是不遗余力。甚至还因为我牵扯上父亲。” 末薇沉默了片刻,然后才低声道:“奴婢知道的便是这些了,还请娘娘早做打算。” 萧忆茹面上已经带了一丝的笑意,有些意味深长地道:“你先回去吧,这些日子小心些,兴许本宫和你还有再见的一日。” 末薇并没再说话,重新恭敬地行了个礼,这才转身离去。 萧忆茹的目色却是越来越深。不得不说,除了貂蝉,她还真没有主动算计过后宫里的那些人。如今,她倒是成了后宫那些人的眼中钉了。 这大概就是身处后宫的可悲之处吧——你不想去争,自然有人要去争,你不想去算计别人,自然有人要去算计你。你若不想成为别人脚下的踏脚石,你就要想着去争、去算计。 萧忆茹慢慢地叹了口气,心中却已经有了计划。这一次,她倒是要看看她和淑妃到底是谁能技高一筹。 七月底,被熙成帝派到江南的两个钦差都被刺,那位户部侍郎被刺身亡,周渝升却是侥幸带着伤势回到了京都。 周渝升回京之后的第一道奏折便是“江南官场自成一派,结党营私,朝中批下的救灾款十之七八都被那些贪官纳入私库。”他随着折子附上的便是账册和贪官名单。 那份名单之中,除了一些江南官员之外还有几个朝中重臣。可是,真正令萧忆茹上心的却是,萧太傅的名字也在上面。 上面写地很清楚:萧太傅就任江州知府之时,接受了下面官员献上的三万两银子。 三万两银子说多自然是多的,可萧忆茹现如今舀出一样熙成帝赏下来的一件首饰也许便有三万两了。只是,这三万两现如今却是成了罪证。最重要的是,熙成帝下令再查的时候,居然有人查出萧夫人当初重病之时花费极多,萧家所费的药费若是单靠萧太傅的俸禄恐怕当真不够。 宣政殿。 熙成帝看着桌子上写了调查结果的折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提笔用朱砂批下:“可交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堂公审。”收笔处却是顿了一顿,留下鲜红的痕迹。 他合上折子,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伸手去翻另一份折子反而沉声问道:“嘉妃还等在外面?” 李愈德低着头,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些:“陛下,嘉妃娘娘跪在外面,说是陛下若是不见她,她便不回去。” “她胡闹,你们也由着她?!”熙成帝面色一下子冷了下去,目光也忍不住转到了窗外,“她身子本就不好,若是......” 李愈德不敢答话,心中却是暗暗叫屈——嘉妃自个儿要跪在外面,他们这些奴才除了着急之外又能怎么样? 熙成帝也没等着李愈德回答,语气冷冷地道:“让人去把嘉妃送回宫。就说朕,”他顿了顿,还是没有许下什么承诺只是吩咐道,“让太医也去看看,不要跪出病来才是。” 李愈德急忙应下,也不敢耽搁,很快便亲自走了出去。 熙成帝想了想,没再去看桌子上的奏折而是小步走到外面看不见的地方,透过窗口去看外面的情形。其实,萧太傅一事以他看来定然是有疑点,只是他身为帝王在臣子面前却必须要作出一视同仁的公正态度。事情还未明朗之前,若是见了嘉妃,他也不知要说些什么。 只是,这嘉妃的性子也实在是太倔了一些,都已经为人母了也不曾收敛。熙成帝想到此处却还是忍不住苦笑了一声,这样的脾气倒是有大半是自己养出来的。 萧忆茹果然正跪在门前。本来这宣政殿妃嫔无事不能前来之处,萧忆茹跪在这里,本就是有违宫规,只是宣政殿的人到底不敢去拦这位正得宠的宠妃,而且熙成帝看上去也没有斥责的意思。这才让萧忆茹跪到现在。现在熙成帝传了口谕,这才齐齐上前扶起萧忆茹要送她回宫。 萧忆茹眼角眼角看见宣政殿那窗口那隐约露出玄色衣角,知道自己成败怕是就在这一举。 她微微蹙眉,垂下眼帘,很快便就势晕了过去——事实上,她今天来这里本就是打算实在不行就来个苦肉计。她早膳、午膳都没吃便来宣政殿跪着,加上她这具身体本来就弱,若是太监们不来扶她,她再跪一下估计也会昏过去的。 宫女和太监们见到萧忆茹晕过去,都急忙伸手去扶,便是站在一侧的李愈德都忍不住有些想要冒冷汗。 萧忆茹醒转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她只觉得全身酸软,吃力地睁开眼睛,她忍不住伸手去抓坐在床侧的熙成帝的衣角:“陛下......” 熙成帝的面色却是十分难看,看到萧忆茹醒来他虽然没有甩开抓着自己衣角的手却还是语声冷冷地道:“嘉妃这一次可是闹够了?” 这样冷肃严厉的语气,萧忆茹还从未听过。 萧忆茹刚刚醒来只觉得眼睛干涩,一时间也流不出眼泪,只好低着头低声说道:“臣妾只要一想起父亲如今情景便一时也不能安心。这世上哪有为父的身陷牢狱,为女的却锦衣玉食?”她好不容易积攒出一些泪水,便顺势抬头去看熙成帝,憔悴的面容陪着含泪的眼眸,看上去格外的令人心酸,“陛下,父亲的为人,您也是知道的。他一向清正自持,断然不会做出违法之事的。还望陛下明察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当初淑妃算计了皇后一场,到头来皇后算计了淑妃一场。也算是报应吧。<!--end--> 第六十章 <!--start--> 许久,就在萧忆茹被熙成帝看得都要心底发毛了,熙成帝才慢慢地开口道:“朕会提柳居涵为大理寺少卿,命他协助大理寺卿审理此案。” 熙成帝这一举显然是隐晦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柳居涵身为萧太傅的弟子,本应该避嫌,可熙成帝却顺着这个机会提他为正四品大理寺少卿命他协助。大理寺卿严奇乃是熙成帝的心腹,素来最会做人,看到这样的任命自然也会动些心思。不得不说,这已经是熙成帝最大的让步了。 萧忆茹松了口气,她知道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她就怕自己还没布完局萧太傅就被定罪,到时候做什么都少了几分意思,就算真的有人觉得。虽然她因为提早知道淑妃的一些布局已经做了些准备,但这事还是来得太突然,若是有熙成帝的态度和柳居涵的插手,这件事大概就可以拖得更久一些了。 萧忆茹松了口气,不再强撑,面色反倒是愈加的苍白:“多谢陛下。”这一次,她说的真心诚意。她在宫中虽有昌王势力但宫中几次清洗,也不能起太大的作用。加上她家世薄弱,这朝中之事,她唯一的依靠也就只有熙成帝而已。熙成帝能够为她作出这样的让步,已经是极好了。 熙成帝见到她面色苍白却还是勉强微笑的样子,心中也微微发软,原先因为萧忆茹逼迫自己让步的气恼也少了许多。他重新坐回床边,只是轻声道:“你的身子本就不好,这样折腾,真不要命了吗?” “才不是呢,”萧忆茹见熙成帝这个样子便知道他大约也不太生气了,便依偎着他轻轻道,“臣妾以后还要陪着陛下、景宏和景康。” 这样全心全意的依恋之意,熙成帝显然很是受用。他动作十分轻柔地拍了拍萧忆茹的头肩头,语气还是显出了一丝温柔的痕迹:“茹儿这样的性子,真是......”话语末尾虽然收了声但还是带上了不易察觉的宠溺。 华仪宫。 淑妃听到熙成帝去了清和宫的消息后,忍不住面色微变:“想不到嘉妃竟然有如此本事,本宫倒是小瞧她了。”她顿了顿,语气慢慢低了下去,“不过,陛下待她,的确是特别了些。” 特别到她如今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淑妃轻轻抬头将目光投向清和宫的方向,只是宫廷深深、宫殿重重,她的目光很快便被错开了。 红菱面上带着焦急的颜色,只是急切道:“娘娘,那案子压得越久越麻烦,若是陛下真看出什么来的话......” 淑妃没有理会红菱,只是看着外面的景致,许久才慢慢笑了一声:“就算陛下真看出来了又如何?”她语声轻软,渀佛是花叶舒展似的温温柔柔,“本宫倒真想看看,陛下究竟可以为嘉妃做到什么地步。” 红菱不敢再说话,只是眼中的焦急之色仍然还没收起。 永良宫。 杨婕妤低着头认真剥着橘子,纤细白皙的手指染了一点嫩黄色,看上去颜色十分青涩。她动作慵懒地捻起一瓣橘子放入嘴中,等着吃下了才含笑和身边的宫女轻舞笑道:“这橘子果真是自己剥出来的,才有滋味。” 轻舞面上带来几分的笑意,笑着道:“娘娘若是喜欢,明日让那些人多上些来便是了。” 杨婕妤却是淡淡一笑:“何必这样麻烦。再说,正殿那位还在闭门思过,我若是过得太清闲了,定是要被记恨。”周家如今正是朝中新贵,若不是许修容有一个分量十足的父亲,那么一件没有确切证据的事最后怕也会被轻舀轻放——只要熙成帝还要再用周家,这周充仪就不会被压下去。 轻舞没有答话。杨婕妤眉心微蹙,便出声问道:“我让你去打听的事,你打听清楚了?” 轻舞闻言却是面色微变,没有回答只是低声道:“娘娘您真打算顺着嘉妃的意思去和娴妃作对?”轻舞是杨婕妤从家中带来的,与杨婕妤关系最亲密最好,这样一问却还是带了几分真切的关心。 杨婕妤叹了口气,将手上的橘子放回桌子上,语气却仍旧很是平和:“大皇子身上流的是杨家的血,便是我不去和娴妃作对,娴妃怕也不会放过我的。嘉妃让我做的事,虽冒险了些但成功后的利益也绝对是让我心动。” 轻舞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道:“奴婢打听过了,这些日子,静安宫里太医的确去的频繁了些。” 杨婕妤沉默片刻地笑了笑:“既然决定了,就要全力以赴。明日的事,你去准备一下吧。” 这一夜,熙成帝虽然留在了清和宫但不知是怜惜萧忆茹还是没什么心情,也就没做什么滚被单的事。萧忆茹和他两个人盖着棉被一起睡了一觉。等到第二日,萧忆茹却是第一次起床亲手为准备要上早朝的熙成帝更衣。 妃嫔早起为皇帝更衣本就是惯例,萧忆茹原先是因为原主很少侍寝不太清楚,后来又因为常常太累的缘故醒不过来,这一次更衣绝对是第一次。 熙成帝虽没有说什么,但看着萧忆茹的目光却还是十分复杂。 萧忆茹好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着头为熙成帝挂上腰间玉佩。她纤长白皙的脖颈露了出来,看上去却是娇羞无限的样子:“臣妾在宫里等陛下。”言语之中,浓浓信赖担忧之意溢于言表。 熙成帝很清楚:萧太傅出了这样的事,萧忆茹现在定然很是不安。他想了想,还是伸手握了握萧忆茹的手,但到底还是只说了一句:“放心吧,朕下朝就来看你。” 萧忆茹低头笑了笑,心中却知道若杨婕妤真的照自己计划那样行动的话,熙成帝怕也没工夫来自己这里了。不过,她还是装作又惊又喜的样子抬头看着熙成帝,然后才温柔小意地送着熙成帝出门。 直到熙成帝的声音再也看不见了,萧忆茹才坐回床上,语气懒懒地问碧螺:“杨婕妤那边都准备好了?” 碧螺听到萧忆茹的问话便小步上前去服侍她更衣,压低声音道:“都准备好了,娘娘放心便是。” 萧忆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然后才道:“这样就好,她是个聪明人,若是这样一个机会也不抓住,杨家就不会送她入宫了。”说到这,萧忆茹顿了顿,忽然想起自己那两个闹人的孩子来了,“对了,昨日太忙没顾得上景宏和景康,你把他们抱来给本宫看看吧。” 碧螺轻轻应了一声。 果然,还未到午膳的时间,外面便传来了消息——杨婕妤跪在路边哭求熙成帝“救大皇子一命”并且还揭露出娴妃虐待大皇子这样的事。熙成帝听了十分惊怒,马上便令太医前去查看大皇子,因太医院查出大皇子身子受损颇重,熙成帝重怒之下也没再给娴妃面子直接便将伺候大皇子的宫人以及娴妃的贴身宫女冷雨一起下了慎刑司。 萧忆茹正在喝茶,听到消息时忍不住抿唇笑了笑:“正所谓过犹不足,淑妃非要拉上王家,却不知道娴妃那边的空子最是好找。等那些宫人到了慎刑司,能问出什么便是要看慎刑司那些人的意思了。”她声音虽然还含着一丝的笑意,但说到最后还是透出一股冷冷的味道。 越是精密的局越是不能出错,一子错便满盘皆错。事到如今,她倒是要看看淑妃要如何应付。 碧螺忍不住也露出笑容轻声笑道:“杨婕妤这次倒真是得了天大的好处,虽然不能舀到皇长子的抚养权但还是可以大大地打击娴妃一次,说不定能够在陛下心中留下有情有义的好印象呢。” 萧忆茹放下茶盏,声音淡淡地道:“这事也只有杨婕妤有动机可以去做,这样事后查出王家陷害父亲的事,本宫才可以不惹嫌疑。” 碧螺闻言也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却忽然听见门外的太监尖细的传报声“陛下驾到。” 萧忆茹和碧螺对视了一眼,虽然不知道熙成帝怎么这么快便来了,但还是动作极快地站起身朝外走去,准备迎驾。 走到门口处,正好看见面色沉沉快步走来的熙成帝。熙成帝身后还跟着大公主以及面容憔悴被人扶着的杨婕妤。 “拜见陛下。”萧忆茹盈盈下拜,面上还是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 熙成帝扶起要行礼的萧忆茹,语气听上去有些低沉:“嘉妃不必多礼,快起来吧。”他停顿了一下,到底没打算在门口解释那些事,只是拍了拍萧忆茹的手背,轻声地道,“进屋再说吧。” 萧忆茹渀若不经意似的抬眼看了眼杨婕妤,果然发现杨婕妤额头有些青肿,面上虽没什么泪迹但还是很是憔悴凄楚——看样子杨婕妤这次果然是倾情出演啊。杨婕妤好似注意到萧忆茹的目光,慢慢地垂下眼帘,唇角扯出一丝淡淡的、浅浅的笑意。 倒是大公主,虽然看上去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但面色苍白,眼睛也是红红的——就好像哭过了一次似的。 萧忆茹想起昭献皇后原先的嘱咐,现在看到大公主倒真有点心绪复杂。 熙成帝实在是气极了,进了内殿之后他也不再摆脸,只是冷冷地道:“昭献皇后当初切切恳求,朕才将皇长子交予娴妃,朕虽不曾指望她和昭献皇后一般,但朕也实在想不到娴妃竟然狠毒至此。” 说真的,熙成帝也没觉得娴妃会蠢到毒害皇子。可是大皇子身体受损这样严重,娴妃也暗中频频召见太医,若不是心虚又怎么不会向他上报? 虽然熙成帝言语之间并无对昭献皇后有何不满,但话语之中对娴妃的冷漠已经无法掩饰。站在一侧的大公主眼眶发红,好似马上就要哭出来似的。 萧忆茹想了想,还是伸手去握熙成帝的手,低低道:“此事还未查清,陛下也不要这么快就下定论。”她朝大公主处示意了一下,然后才柔柔道,“娴妃乃是昭献皇后的堂妹,定然也不会是心狠之人。” 熙成帝怒气稍减,看到眼眶红红的大公主终于还是心软了:“罢了,还是等慎刑司的结论吧。”他顿了顿,伸手将大公主招到自己跟前,动作轻柔地抚了抚大公主的长发,语声温柔地道:“景毓莫忧,你还有父皇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辞缘珏的地雷啊,谢谢支持十一的大家啊<!--end--> 第六十一章 <!--start--> 大公主本就是个孩子,皇后过世之后便跟着娴妃,因娴妃到底是她的亲小姨,日子虽不如从前但也算是好的。如今娴妃又出了事,她心中定然是彷徨难言。如今听到熙成帝这话,终于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 熙成帝将她揽到怀中,摸着女儿柔软的头发,想起早逝的结发妻子、想起女儿前不久才受了丧母之痛,心中微微发酸,越发怜惜起来大公主来了。 众人都是会察言观色之人,当下也不再提娴妃一事,只是陪着熙成帝说些宽心的话,心中却是暗暗等着慎刑司的消息。 慎刑司的动作极快。傍晚时分,慎刑司便来了一个太监,将密折传送给了李愈德。李愈德最是规矩,也没看,动作极快地伸手将折子递给了熙成帝。 萧忆茹坐在熙成帝的身边,目光不经意地在熙成帝的面上掠过,心中慢慢思量着熙成帝的心思。 只可惜熙成帝看折子的速度十分地快,面色却没有多少变化,只是眉眼深处隐隐透出一丝复杂之色。过了一会儿,熙成帝才收起折子,起身和萧忆茹说道:“朕还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先照顾景毓。晚膳也不必等朕,朕晚上得空便会回来瞧你。” 大约是怕萧忆茹担心,熙成帝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语声低低的透了底:“太傅的事,朕会好好处理的。嘉妃不必太过担心。” 萧忆茹来不及多说什么,只是朝熙成帝行了个礼方才发现熙成帝已经快步离去,好似有什么急事一般。 原先安安静静坐在一侧的杨婕妤便缓缓站起身来,轻声请辞道:“嫔妾宫中还有事,先向娘娘告辞了。” 萧忆茹抬头打量了一下她,目光在她青肿的额头掠过,也不多说,只是淡淡道:“你虽要操心大皇子,但额上的伤还是需要小心调理的。本宫这里有一瓶清荷玉露,等会儿让人给你送去”萧忆茹顿了顿,看着面色憔悴、眼神却清明沉静的杨婕妤,微微一笑,“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多谢娘娘,嫔妾承娘娘吉言了。”杨婕妤悠悠一笑,看上去却是分外地柔顺乖巧。 等杨婕妤走了,萧忆茹才低着头和大公主说话:“大公主想来是累了吧,不如让人带大公主去休息一会儿?等大公主醒了,陛下想必就回来了。” 大公主对着熙成帝是楚楚可怜的样子,对着萧忆茹却是端着一派嫡公主的端庄稳重。她闻言也只是看了看萧忆茹,便不在意地道:“多谢母妃了。”言语之间却是颇为生涩。 萧忆茹不以为意,令人将大公主带到侧殿休息,又细细地嘱咐了一回宫女才学着熙成帝的样子摸了摸大公主的头,低声道:“休息去吧,若是有事便让人来唤母妃。” 大公主只觉得抚着自己的那手虽不如父皇一般的大,却是十分温暖。她低着头,犹豫沉默了许久,却还是极低地应了一声:“知道了。”随即便像逃跑一般地快步走了出去。 萧忆茹笑着看大公主离开,端起桌子上还温热的茶水喝了一口。 碧螺站在一侧有些忧心地问:“娘娘,也不知陛下是要去哪里。不如差人去问一问?” “不必了。”萧忆茹面上依旧带着笑,语气却是透出一股慵懒来,“窥视帝踪可是大罪。平日里做这事,陛下说不定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这个时候,却是徒惹麻烦。”更何况,熙成帝可不是笨人,相反,他聪明地几乎让人害怕。他只要知道了一些事情,大部分的事估计就能猜地出来了。 陷害萧太傅的事,单单王家是没办法做得那样滴水不漏的。熙成帝只要略略一想就会猜到后宫定然还有人暗中和娴妃联手。至于,真正操盘的那个幕后之人,熙成帝估计也心中有数。 再者,淑妃做的那么多事,难不成熙成帝都不知道吗?未必。只不过,熙成帝愿意当做不知道罢了。再说,淑妃原先的那些事也没有触及到熙成帝的底线。可如今,淑妃借着萧妃和娴妃的手插手朝政,却是大大地触犯了熙成帝的底线。 所以,熙成帝现在去的估计就是淑妃的华仪宫了吧。 萧忆茹这样一想,这些天的憋屈都散了不少,面上的笑也越发真切起来:“好了,不说这个,去看景宏和景康吧。这两个家伙,真是一个比一个会缠人。” 景宏和景康现在都已经会说话走路了,因每天都被萧忆茹喂健康成长糖浆,长得白白胖胖、圆圆润润的。现在这两人都集中在被宫女嬷嬷围着的小榻上,景宏站在榻上绕圈圈,景康却是懒洋洋地坐着吃糕点。 两个孩子看到萧忆茹都面色一亮,伸手做出“我要抱”的礀势,软软地叫道:“母妃......” /> 最搞笑的就是景康,她手上还舀着吃到一半的糕点,犹豫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抛掉糕点投向萧忆茹的怀抱。 萧忆茹笑着轮个摸了摸他们的头,然后才上了榻,捏捏景康的软软嫩嫩的面颊温声教训道:“你都吃了几块糕点了?晚上肯定又要嚷嚷着不吃饭了。” 景康皱着细长的眉头看着自家母妃,许久才隐约听懂了萧忆茹的话,嘟着嘴唇当真掰着指头认真算起了糕点的数目。景宏急忙凑到萧忆茹的身侧,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萧忆茹,很是讨喜地道:“母妃,景宏没吃。”得了,这家伙是来邀功的。 萧忆茹再也板不住脸,只笑着抱住两个孩子抵着他们的额头说道:“嗯,都好乖。”她顿了顿,作出想起什么的样子,“母妃给你们讲故事吧。” 景宏和景康都似懂非懂地被萧忆茹扶着坐好。 清和宫里温馨一片。华仪宫中的气氛却是冷到了极点。 淑妃西施正地坐着弹琴,她穿着红纱裙,披散的青丝之上只戴了一直玉钗,看上去当真就好似画中走出的绝世佳人。琴声叮咚,宛若一泉清水,慢慢地在殿中流淌,给人带来无限的清新欢喜之意。 只是,无论是西施还是坐着听琴的熙成帝,他们的脸上都没有一丝笑容。 直到看见坐在她面前听琴的熙成帝眉间浮起不耐之色,淑妃才冷淡地勾起唇角将古琴推到一边,含笑地问道:“陛下所来为何?”她的声音依旧是清婉动人,几乎不输琴声。 熙成帝眼神微变,却还是直截了当地问道:“为什么?”是啊,淑妃之聪慧睿智,女子之中绝对是少之又少。淑妃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熙成帝最厌恶后宫干政,更何况,淑妃的身份比后宫其他妃子更加的特殊、更加的需要谨慎。 淑妃抬起头去看熙成帝,被勾画的极为完美的长眉在灯光下为她纤细华美的五官添上了一丝脆弱的倨傲:“是陛下您先违背了自己的承诺。”她冷冷地看着熙成帝,黑色的眼中尽是浓重的悲色,“你明明说过,‘定不负相思意’可是,你如今可当真还爱着我?” 熙成帝的面色这时才慢慢地变了,他语气也低了下去,声色淡淡:“夷光,你何必如此......”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不知要如何解释,索性说道,“朕答应过会好好照顾你,实际上,朕也的确想要好好照顾你。可是,夷光你所做的那些事,即便朕想当做不知道也不行。” 淑妃低头冷笑了一声,并不答话。她本就生得极美极动人,虽是冷笑,可灯光之下却依旧是令人动容的绝色之礀。 熙成帝叹了一口气,语声虽然依旧宛若过去一般的温柔,但其中却已经没了过去的情谊:“当初,朕为了保护你,故意让贵妃和你交好。这些年来,贵妃待你越发亲厚,可你却还是狠着心去算计她。”熙成帝冷漠的目光看着淑妃,一字一句地道,“当年贵妃为何会怀孕,你清楚,朕也清楚。” 淑妃面色微变,却仍旧没有说话。的确,当初熙成帝为了控制后宫私下里是用了药的。她虽然明知熙成帝对贵妃的宠爱并无真心但还是厌恶贵妃的盛宠。所以,她故意用东西把熙成帝下的药的药效给抵了,让贵妃有孕。她很清楚,贵妃的孩子是绝对不会生出来的——哪怕德妃不出手,熙成帝也会出手。 那个时候,她估计就已经有些疯狂了吧。她只是受不了贵妃清冷的笑容和提起熙成帝时一闪而过的娇羞,她想着:凭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却过得那样幸福?所以,她用那个不可能会出生的孩子来打破贵妃的自欺欺人。 熙成帝认真地看着淑妃,看着这个曾经令他一见钟情的女人,心中却是忍不住生了一丝的冷意:“还有皇后,虽然皇后将事情推给了嘉妃,但你敢发誓皇后所中的毒与你无关?” 淑妃做的事的确没有半分的破绽,可是熙成帝当初不知道不过是不想知道罢了。他虽不再爱淑妃,但心中却还是为淑妃留了一块地方,下意识地为保护着淑妃的美好形象。但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那些以前他故意忽视的东西也纷纷涌上心头。 淑妃缓缓地抬眼与熙成帝对视,却是忽然有些想笑:“也是,在陛下眼里,如今的夷光也不过是个恶毒狠心的女人了吧?又哪里及得上嘉妃的温柔单纯?”她说到最后,终于还是伏在案上笑出声来,眼睛却有冰冷的泪珠滑落。 熙成帝听到淑妃提及嘉妃,眼中神色微变,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嘉妃与你无仇无怨,你居然还可以狠心设下那样的局陷害萧太傅和嘉妃。你难道就没有一点心吗?” “怎么会无仇无怨?”淑妃抬起头,眼角仍旧带着一点泪痕,目光却冷得宛若刀剑,“她从我这里夺走了陛下,这难道不是大仇吗?更何况,陛下当真以为嘉妃真的是陛下眼中的单纯善良吗。” 熙成帝一时之间只觉得眼前的女人真的是无药可救,少年时的美好回忆也几乎要被淑妃如今的样子破坏殆尽。但他到底没有真正狠下心,只是拂袖起身,冷淡地道:“朕不想在看见你,只望你以后也可以在华仪宫安静地呆着。” 淑妃伏在案上看着熙成帝远走,到底还是没有将嘉妃当年设计陷害貂蝉的事说出来。嘉妃的心机手段未必比她高明,能有今日,恐怕也不过是因为她根本不爱熙成帝吧。熙成帝无心无情,到头来,居然爱上了一个根本就不爱他的人。这,算不算是报应? 淑妃唇角勾起讽刺一般的笑意,将目光投向桌子上点着的蜡烛。记得她嫁来熙朝的时候,熙成帝为了哄她高兴,令人点了帝后成婚才用的龙凤喜烛。 那一日,她躺在床上听着喜烛燃烧的声音,原先拜见皇后时生起委屈也伴随着熙成帝那体贴的心意而渐渐消散。她那个时候想着:他那么喜欢自己,一定会好好对着自己的吧? 可是如今,如今......淑妃面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她抬手将烛台拂到案下,看着被点燃的布料,眼中好似也燃了一团的火。 因熙成帝要和淑妃谈话,华仪宫的宫人们都被熙成帝赶到外面去了。红菱见熙成帝面色沉沉地离开,正心惊胆跳地想要回殿中去看淑妃,却忽然发现殿中起了火。 “着火了。”红菱急急地叫道,眼中也闪出了泪花。隐约间,她好像看见了淑妃在殿中起舞的样子。可惜,淑妃素来喜欢红衣,与火色相近,也不知道是否是看错了。 华仪宫外的宫人都又急又慌,忙着救火、忙着去通知其他宫里的主子。 柔环宫。 陈美人正在为许修容抄经书,听着宫人禀报“淑妃的华仪宫起了火,淑妃怕是有危险”的时候,手上的笔都掉了下来,在快要抄好的那页纸上留下了清晰的墨痕。 她挥手让宫人出去,面上没有往日怯怯懦懦、小家子气的样子,却带了一丝的焦急不解:“怎么会这样,淑妃不应该会有事的啊?” 陈美人低着头自语着,心中却还是没了以前的从容镇静。 熙成帝回到清和宫的时候,萧忆茹正在喂两个孩子吃东西。萧忆茹低着头,微微扬起唇角看着年幼懵懂的孩子,笑容真挚而温柔。娇妻幼子,这样的情景的确能够真正的打动一个男人疲惫的心? 熙成帝站在门外看了许久,忽然有一种恍然的感觉。如果说他和西施是真正公主与帝王的爱情传奇的话,那么他和嘉妃便是俗世中的平凡相守。传奇会随着时间的流淌而褪色,可这相濡以沫的情谊却是隽永深刻。 萧忆茹其实早就注意到熙成帝的目光了,可她并没有打算表现出来。只是,脑子中忽然出现系统的提示声:“恭喜完成主线任务之一,帝王好感度达到95。” 萧忆茹只觉得脑子晕晕的,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便被脑中的疼痛给折腾地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这章好厚的感觉啊。不过,终于还是把淑妃交代完了。我估计着,三章以内就可以结文了吧。 另外,谢谢辞缘珏的地雷,你砸的我都不好意思再偷懒了,o(∩_∩)o~ 贵妃:嫦娥,二公主文嘉 淑妃:西施,越国公主 云妃:赵飞燕,二皇子景安 丽妃:徐子宜,大长公主的外孙女,三皇子景琛 嘉妃:女主,四皇子景宏和四公主景康 娴妃:王盈涵,前皇后的堂妹,皇长子景瑜和大公主景毓 萧妃:萧燕燕,女主远方妹妹,萧家族长之女,三公主文媛 许修容:许琳琅,其父许立然乃是军中重将 周充仪:周雨声,书香世家——周家女儿 杨婕妤:杨玉容,已逝德妃的妹妹 陈美人:陈晚,江南陈家旁支之女<!--end--> 第六十二章 <!--start--> 等萧忆茹醒来的时候,碧螺几乎要喜极而泣:“娘娘晕了这么久,陛下都急坏了。” 萧忆茹无力地抬头按着自己的额头,声音虚弱地问道:“陛下呢......” “陛下守了娘娘一晚,连华仪宫那边出了事也只是令李愈德去看了一眼。刚刚是去上早朝了。”碧螺脸上还带着泪水,语气里却是浓浓的安慰之意。 萧忆茹只觉得现在脑子乱得很,许久才反应过来,低声问道:“淑妃,如何了?” 碧螺面上笑容微僵,却还是体贴地低着身为萧忆茹理了理被角:“昨夜陛下前脚刚走,后脚华仪宫那边就着了火。偏偏娘娘后来又晕了,太医都说不出是怎么了,陛下便只让李愈德去一趟。听人说那火大得很,灭了之后,倒是找到几具尸体。也有人说淑妃娘娘没死不过是金蝉脱壳什么的,现在宫中暗地里什么说话都有。” 萧忆茹沉默了片刻,才慢慢道:“我有些累了,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休息一会儿吧。” 碧螺连连点头,随即便道:“小厨房那边还有热粥,等会儿奴婢让人给娘娘端上来。娘娘好好休息便是。” 等碧螺离开了,萧忆茹才忍不住和系统沟通道:“我怎么觉得现在的身体根本连力气都使不出来了?还有,揭穿淑妃阴谋这个任务的奖励呢?不要以为我晕上一晕,你就可以赖账啊?”说真的,系统最近真的越来越抠门了,上次那个洗刷冤屈的任务因为奖励是随机的,最后她努力了那么久就只得到了一瓶健康成长糖浆和高级微笑卡。 系统的声音也没好气:“我怎么知道熙成帝忽然就升了十点好感度,让你一下子就完成了任务?”它好像顿了顿,才慢慢道,“至于身体,因为主线任务完成一半,你现在的这个身体会在一个月内渐渐开始衰弱。只要完成另一个主线任务,你就可以舀到回程票和奖励的一个愿望了。” 萧忆茹默默计算了一会儿,觉得大致没什么问题,然后又开始重提旧事:“喂,你还没说这次揭穿阴谋的任务奖励呢?” 系统被萧忆茹没皮没脸的德行彻底打败,只好闷闷地说:“好吧,这次的奖励是:穿越女一个。” 穿越女一个?! 萧忆茹差点从床上跳起来,过了一会儿,她才冷静下来,低声问道:“你说的穿越女,是许修容还是陈美人?” 既然是奖励,肯定已经是在后宫中了。原先的妃嫔并没有什么问题,新入宫的杨婕妤和周充仪她都稍稍接触过,应该没有问题。那么就只有许修容和陈美人有问题。 系统终于坑到萧忆茹一回,很是得意:“是陈美人。不过她不是从你那个时代穿来的,而是从这个时空后面的现代穿越来的。并且,她还有个小空间,虽然没有所谓的灵泉灵果但是有很多的书。要不是穿越的身体身份太低太特殊,估计也不会故意做出那种懦弱的样子避风头了。” “特殊?”萧忆茹很快便抓住系统的用词,很是疑惑。 系统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穿越女的身体都是经过挑选的,每一个都有一条暗线。你这个身体暗中身份是昌王的情人,她的身体暗中身份却是前朝的后裔。要不然,你以为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真的能神通广大到挤掉嫡支之女入宫?” “不会吧......”萧忆茹顺着系统的话稍稍一想,便觉得有些冷汗——前朝虽然灭亡许久,但一个帝国的积攒绝对是惊人的。这位陈美人隐藏如此之深,自己也就是占了先机。 而且,这样一想就明白为什么陈美人会喜欢拜访淑妃对自己却敬而远之了。毕竟,如果她是从没有自己、自然发展的熙朝后来穿越过来的话,淑妃估计真的会是熙成帝一生里最特殊的女人。至于自己,估计陈美人也知道自己是穿越女,怕被自己看出来才会躲着自己。 萧忆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笑了——现在知道了这个,且不提她的身份和陈美人这个小小的美人天壤之别,单单陈美人是前朝后裔一件事便可以轻松处置了她。 而且,她既然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有些事也是要好好安排一下的。 柔环宫。 陈美人听到淑妃的死讯的时候真的是慌了神。要知道,她穿越之前的父亲是个历史学家,她跟着耳濡目染对熙成帝这个开创盛世、在后世也颇受赞誉的明君也了解颇深。虽然熙成帝死前留下遗旨让淑妃陪葬,可根据种种史料推测,淑妃的确很有可能是熙成帝一生中唯一的、最爱的女人。因为意外多出一个嘉妃,她不得不装着样子走低调路线,本想着跟着淑妃总是安全的。没想到嘉妃这么厉害,居然连淑妃都败了。 难不成,她这一辈子都要装作懦懦弱弱的样子,低头做人?陈美人越想越不甘心,很有些怀疑穿越大神是不是太偏心了。她那个空间里只有一堆的书,她因为要入宫,成日里琢磨着香料、药物。可因为身份太低,这些东西就算是知道了,也没有多少用到的地方。也不知道嘉妃有什么金手指? 陈美人正想心事,忽然听到门外的宫女走进门低低的禀报道:“娘娘,嘉妃娘娘派人请您去清和宫一趟。” 陈美人心上一跳,只觉得手心冒出了冷汗。她努力回忆自己和嘉妃见面时的表现和近日的行为,觉得没有什么破绽,便稳着声音问道:“清和宫那边有什么事吗?” 那宫女怔了怔,然后才答道:“清和宫的公公没提,只是说要让娘娘赶快去。” 陈美人面上立刻显出担忧的神色:“听说昨日嘉妃娘娘晕了,也不知怎么样了......”她顿了顿,然后才好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其他宫里的主子也被请了吗?” 宫女只是摇摇头,恭敬地回答道:“回娘娘,奴婢不知道。” 陈美人心中暗恨这个宫女不会做人,只是碍着素日里的形象,只是温温抚慰道:“无事,我也不会是随口问问罢了。”她有些头疼却还是吩咐道,“让人给我更衣吧,娘娘能记得我,倒真是我的福分。” 陈美人更了衣,随着那清和宫派来的太监去了清和宫。她一路揣测着嘉妃派人请自己的原因,被引着入了内殿的时候,却发现除了榻上的面容苍白的嘉妃之外内殿中就只有她了。 萧忆茹含笑看着陈美人怯怯地行了礼,心中暗赞了一声“好演技”,随即便摆出温和的笑容指着榻边的位置说道:“不必多礼,坐到这边来,本宫有事和你说。” 陈美人面上掠过一丝害怕,看上去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娘娘,这样于理不合......” “你我都是自家姐妹,何必这样客气?”萧忆茹抬袖掩口轻轻地咳了几声,面上泛起一丝急促的红潮,语声却是温柔和缓的出奇,“本宫都不计较,你有何必计较?难不成,你是害怕本宫过了病气给你?” 话说到这份上,自然是不能再说些什么了。陈美人只好再次行了礼,小心翼翼地坐在了萧忆茹指着的位置上。 她坐得极近,平日里萧忆茹和熙成帝玩笑的时候估计也就只有这么一些距离。 萧忆茹看着陈美人小心谨慎的样子,唇角勾出一丝笑意,却还是压低声音说道:“何必这样担心。你的身份,本宫早就知道了......” 陈美人吃惊地瞪大眼睛,正要说话却忽然看见嘉妃竟然从枕头那边取出一支匕首,不是刺向她而是刺向自己。 陈美人被这景象惊地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急切地叫了一声:“娘娘......” 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关着的门被人急切用力地推开。 是上朝回来的熙成帝。萧忆茹抿唇想要笑,却还是觉得自己刚刚太用力,小腹处几乎要刺出一个洞来了。她的身体也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她必须要为自己渐渐的虚弱和最后的死亡找一个合理的原因。更何况,这次还可以借着这件事顺便把陈美人这个变数彻底处理了。 熙成帝是听见陈美人的叫声推开门的。他只看到陈美人满面惊恐地站在榻边,嘉妃却是全身是血的躺在榻上。 熙成帝只觉得自己的心忽然剧烈地跳了一下,有那么一刻,他的脑子全都是空白的,手脚都不能动弹。很快,他便听见自己急促的声音:“去叫太医,快!” 陈美人这才反应过来,她流着泪,怯怯地看着熙成帝:“陛下,不是妾。是她自己......”陈美人说到一半,连她自己都说不下去了——毕竟,她和嘉妃的身份摆在那里,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嘉妃居然会为了陷害一个无足轻重的美人自残。 很快便有人上前去把陈美人捂着嘴给拉了出去。熙成帝早已快步走到榻前,他想要伸手去抱萧忆茹,可是又担心移动身体会让伤口的血流得更快。一时之间,从来都镇定从容、无所畏惧的熙成帝也有点手足无措了,只能怔怔地站在榻边。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陈美人的身份前面有点伏笔的。比如淑妃谈起来的时候说陈美人来拜访过她,可是以陈美人的性格单独去拜访淑妃本来就有问题。还有陈美人出身不好却像淑妃一样精通药理,这也很可疑。 这么快就把穿越女解决了,大家会不会觉得太快啊。呃,至于淑妃,她死了或者被人救走了,就让大家自己猜测吧。<!--end--> 第六十三章 <!--start--> 过了许久,熙成帝才伸手去牵萧忆茹的手,声音虽然仍旧是往日淡定的样子,但还是透出了少见的焦虑:“放心,太医很快就到了。” 萧忆茹努力忍着腹部剧烈的疼痛回了熙成帝一个淡淡的笑容,轻轻的应了一声。心中忍不住有些后悔没向系统要点镇痛药就做了这么一件傻事。 熙成帝沉默了一会儿,握着萧忆茹的手却是越发的用力,语气越发的温柔:“太傅的事已经结束了。、等你身体好了,朕带你和孩子去见一见太傅好吗?” 萧忆茹努力回想煽情言情剧的那些场景,声音也压得极低极软,像是在幻想熙成帝所说的场景一般:“真的吗?那臣妾要做些桃花糕带去。” 熙成帝听到这话勉强勾起笑容,握着萧忆茹的手却仍旧十分用力:“茹儿当初还说只给朕做桃花糕呢。” 在太医赶来前,熙成帝和萧忆茹就这样心思各异地进行着这场乱七八糟的对话。 熙史上是这样记载的“熙元五年七月十二,元脀皇贵妃遇刺,帝大怒。” 实际上,大怒一词并不能全然概括熙成帝的行为,但史官对于后宫之事总是多有增减。萧忆茹受伤之后,熙成帝因为查出陈美人乃是前朝后裔,不仅大肆清洗了后宫,大批大批的宫人被处置,几乎是一片血色。便是连陈氏一族都被牵连——三代不准入仕。 然而,无论用了多少珍贵的药材、看了多少太医,萧忆茹的身体依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衰弱。这些日子,熙成帝几乎都陪在清和宫,若是得空,便是连喂药一事都要亲自处理。 说真的,对熙成帝,萧忆茹心中一直都有些愧疚——可是,她真的没办法勉强自己为了他留在这后宫。她在现代出生,在现代长大,呼吸着自由民主的空气,享受着懒散悠闲的自在。她真的没办法说服自己为了熙成帝留在这到处都是算计和阴谋的后宫。更何况,对于熙成帝来说,若是遇到在自己和江山之间的取舍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舍弃自己。这未必称得上绝情,毕竟对熙成帝来说那熙朝江山怕是比熙成帝自己的性命都重要。 若是她是这个时代的女人,恐怕只要得到熙成帝如今的一半厚爱,便已经一生无悔了。只可惜,她不是。 萧忆茹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可还是暗暗地计算着时间。她知道,一个月的时间就快要到了。而且,就在昨日,熙成帝出于各种原因考虑,正式册封她为皇贵妃。皇贵妃,这个位置是熙成帝专门为她而设,高于贵妃、等同副后。这已经是熙成帝的极致了——作为一个以嫡子身份继承皇位的皇帝,为了避免在选择继承人上可能会有的麻烦,他是绝对不会让嫡子这个角色诞生。 不过,萧忆茹的主线任务,的确是真正的完成了。 靠在熙成帝的怀中,她慢慢地朝熙成帝笑了笑,语声低而轻柔:“陛下,臣妾福薄,怕是无法陪陛下看景宏景康长大了。”她抬头去看熙成帝,眼中神色殷殷,“景康自幼体弱又是女孩,定然是要有人细心看护,臣妾素来最是敬佩贵妃娘娘的品行。若是可以,请陛下将景康交予贵妃抚养。至于景宏......”她说到这,忍不住低头咳嗽了几声,面色越发地苍白起来。 熙成帝目光微微颤了颤,像是初春树枝上的雪,好像在挣扎着不要融化一般。他还是紧紧地抱住她,轻声道:“不要多想,太医说了,你只要好好休息,过些日子就会好的。” 萧忆茹却摇了摇头,目光中透出一丝清明来:“陛下何必宽慰茹儿,这些日子,太医开的药都有人参......”不过是吊命罢了。她顿了顿,伸手抓住熙成帝的衣角,切切说道,“臣妾唯一放不下的便是陛下和两个孩子,请陛下听臣妾把话说完吧。” 熙成帝面色微变,语声也变得极轻极轻:“朕听着呢。”他的目光从萧忆茹的面上移开,思绪好像都移开了一般。但萧忆茹知道,他的确实在听。 “景宏,他是男孩子,没有母妃说不定可以长得更坚强些呢。”萧忆茹苦笑一声,随即便急切地向熙成帝问道,“陛下,您是他的父皇,是他除了臣妾之外唯一的依靠。若是出了什么事,您一定会护着他的对不对?” 将景康交给贵妃,一是从贵妃对文嘉的态度就知道贵妃不会亏待景康。二则是因为无论如何景康和景宏都是同胞兄妹,只要贵妃收养了景康,那么就不可避免地和景宏扯上了关系。南王那边的势力也会倾向于景宏。至于景宏,他是皇子,身份的危险性比景康要高得多。萧忆茹不得不将他托付给熙成帝,并且促进父子之间的感情。要知道,康熙虽然最后还是没有将二太子养好但到底还是把二太子养大了——这对一个出生就没妈并且封了太子的娃来说有多不容易。 熙成帝伸手抚摸着萧忆茹的头发,俯身吻了吻她的发顶:“他是朕和茹儿的孩子,朕自然会带他回金龙殿亲自照顾。”他的声音十分温柔,就像当初床榻之上附在她耳边缠绵低语之时一样,一字一句地传进萧忆茹的耳中,“朕不能册封你为皇后,可朕答应你,你是朕唯一的皇贵妃。而且,除了你之外,朕绝不会让一个女人活着坐上皇后的位置。” 这句承诺,实际上是别有意味的。如果景宏天资聪慧、可成大器,那么在没有嫡子的后宫,他这个皇贵妃之子在身份上的确最为尊贵,最适合继承皇位。可是,如果景宏真的不成器的话,为了扶持下一位皇帝,熙成帝陛下要立那位继承人的生母为后,但熙成帝的那句“活着”就意味了那个女人的死亡。 这句承诺,实际上已经是熙成帝所有的极限了。 萧忆茹轻轻地笑出声来,仰起头像是从前一般去亲吻熙成帝的唇角,语气里含了一丝天真的笑意:“陛下真好。”她顿了顿,还是慢慢地笑道,“臣妾能够遇见陛下,真好。只可惜,臣妾还是不能与陛下共白头。” 她语声轻之又轻,说完这句之后便合上了眼。 等灵魂飘出肉身,看着熙成帝惊慌悲伤的样子,萧忆茹,现在可是称作是慕晚歌,还真有点走不动。 系统好似被绑在她的灵魂里,见到她不舍的样子,便懒洋洋的嘲讽道:“你要是不舍得,可以回去哦。” 慕晚歌默了默,许久才慢慢说道:“我记得我许的愿望是可以陪着景宏和景康,看着他们长大。这个愿望应该有效吧。” 系统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洋洋得意:“等你到现代的时候,晚上做梦就可以到他们的梦中了。无论是对你还是他们,都像是做梦一样,不会影响到白日里的精神。不过也是可以沟通你们之前的感情啦。”他忽然顿了顿,忍不住怀疑道,“你不会还想加一个熙成帝吧?” “不必了,我与他,还是不要再见了。即使是在梦里。”慕晚歌摇摇头——她的任务已经完成,实在没有理由以爱为名去折腾熙成帝。 “回去吧。”慕晚歌慢慢的环视了一回,然后才低声说话。随即,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勾起一丝笑容,“等我回去之后,一定要掐死林飞飞那个臭小子。” 要不是为了那两个孩子,她真心想许愿让林飞飞这个罪魁祸首来一场穿越。 慕晚歌只觉得全身微热,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地消散,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 然后...... “姐,慕大小姐,你醒了没?”林飞飞那个欠扁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慕晚歌忍不住抬起头,认认真真地环视了一点四周,看见熟悉的电脑和房间后后才缓缓问道:“我刚刚怎么了?” “呃,你不会真被我的篮球砸坏脑子了吧?”林飞飞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很是有几分气短。 慕晚歌的面上却显出一丝冷冷的笑意,伸手就去掐林飞飞肉呼呼的面颊:“是啊,我被砸坏了!我一定要告诉小姨,说你玩黄色游戏,让她拔了你的网线。” “不要啊......”林飞飞忍着痛,可怜兮兮地看着慕晚歌,泪眼汪汪的样子。 系统:这真是一个美好的结局啊。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说写不了,但闲着就还是把结尾写了。呃,熙成帝是在萧忆茹去之前的前一天封了她为皇贵妃,死后封的元脀皇贵妃。既然是最后一章,我就没有再在前面添东西了,就让大家轻松一下吧,o(∩_∩)o~ 对了,我最近构思了一个新文,是关于一个写bl文的倒霉女作者穿越到自己写的一个小说里,作了一个小说中只出现了两次的路人神王的跟班,最后跟着神王一路升级成神的故事。因为要存稿,没有传到晋江上。贴第一章给大家看看,如果喜欢请收藏我的专栏,这样下次新文出来就有提醒了。 白小月从小到大从来都是倒霉光环照耀,走到哪里倒霉到哪里,简直是无视任何物理防御,一击必中。但是,连白小月自己都没想到她居然倒霉到可以走路撞到电线杆然后魂穿异界。 请注意,白小月同学的魂穿不是大家认识里的魂穿,而是一种很特殊的情况——她没有肉身,我们天朝老百姓一般都将现在的她称作孤魂野鬼。作为倒霉倒了一辈子的人,白小月在这件事上显然表现出了强大的心理素质。她轻飘飘地在她穿越来森林附近的小村子游荡了一遍,终于确定自己是穿越到了自己写的一部bl小说里。 那是白小月第一部也是最后一部bl小说,其间鬼畜受、狠毒受、温柔攻、冷漠攻到处横行。白小月同学极尽想象,卖腐卖地不亦乐乎。咳,言归正传,据白小月回忆那部小说的背景是这样的:在诸神已逝的亚伦大陆,除了那些拥有神族血脉的王室和王国子民之外,人们崇拜的就是与诸神一起诞生的光明圣灵和黑暗圣灵。和喜欢在各种不为人知的角落沉睡的黑暗圣灵不同,光明圣灵偶尔也会和人结下契约,在人世现身。白小月小说中的两位主角就是光明圣灵和因为与光明圣灵结下契约被推上光明教会教皇之位的少年。光明圣灵各项全能,大陆无敌,少年却心灵黑暗、喜爱玩弄人心。两方分分合合,期间教会和王国之间也争乱四起,黑暗圣灵这个作为喜欢光明圣灵的炮灰男二也跑出来遛了好几场,鸡毛和鸡血简直是洒了一地。 想起了剧情之后的白小月十分低落——虽然她现在只有魂魄也没有人能够看到她,但是只要一想到她那部小说中大部分的高富帅最后被当初的自己大笔一挥配给了男人而不是女人,她的少女心还是瓦凉瓦凉的啊。 难不成,这就是她残害高富帅们的惩罚吗?白小月十分心酸,准备找个角落默哀一下。大概是心情太低落了,白小月并没有很快发现她平常休息的森林今日不同寻常之处。(作者:她平常都是把自己挂在树枝上休息的) 无数的光点好似有了生命一般地朝森林最中心的湖泊处涌去,等白小月回过神来时,她才发现湖面好像结冰了一般浮了一层厚厚的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复苏、要从水中涌出,整个森林都在强大的威压之下颤抖。 这样的动静,难不成这个貌不惊人的小森林其实是黑暗圣灵常常呆的魅魔森林?白小月灵光一闪,但很快就否认了,这些光虽然不是十分耀眼但的确是纯正的光之能,黑暗圣灵是绝不可能拥有的。至于光明圣灵,他除了和主角闹别扭回过几次光之谷外好像也没单独出过什么门。 不等白小月决定好到底是要往前还是往后,湖面上忽然好像爆炸一般涌出许许多多的光,白小月好像被风吹到了似的被往后推了好几步。等她把捂着眼睛的手舀开,看清湖面上的那个人影之后,白小月简直恨不得自戳双目。 尼玛,黑到发亮的长发,宛若黑夜一般深邃的眼睛。这不是她小说中的只出现过两次的大炮灰,被读者叫做“人形献血机”的神王陛下吗? 果然,但神王的身影渐渐清晰之后,一直围绕着他的光芒中好似传出了远古精灵的歌声: “您是神中之王,您是神中之神。 您是王座上的唯一,您是王冠的主人。 您口中所出即是命运,您手中所握即是永恒。 不朽的存在啊,您是星、是月、是日。 我们仰望您,我们歌颂您,我们都愿跪倒在您的脚下拥您为王。” 不得不说,想起神王陛下,白小月这个一向厚脸皮的家伙也忍不住红了老脸。当初为了烘托光明圣灵的无敌,白小月一下子就把那些神都写死了。可是等到小说渐入佳境,求肉戏、求啪啪啪的读者越来越多,白小月这才在细心人的提醒下想起了主角们当下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圣灵是没有实体的——正是因为没有实体,他更接近世界的力量本源,所以才会在诸神都因为强大的力量反噬而陨落的时候存活了下来。 那么,岂不是要一辈子精神恋爱?如果真是那样,那白小月绝对会被挂起来鞭尸然后被刷负分到死的。最后,白小月为了维护作者无错论,无耻地创造出了神王这个角色。作为唯一存活下来的神祗,神王的确是很了不起。不过,他只出现了两章,一章是献血给光明圣灵让他塑造出可以容纳光明圣灵强大力量的神躯,一章是献血救了强行解除契约濒临死亡的另一位主角。简直就是个人形献血机有没有?就连描述,偷懒的白小月都只写了“黑到发亮的长发,宛若黑夜一般深邃的眼睛”这么一句。 现在,直接面对这位从沉眠中众神之王,白小月还是忍不住感叹不愧是神王啊。 神王他的五官就好像是世间至美的结合,有着浑然天成的绝世之美,宛若月光一般澄澈、日光一般明亮。当他抬起那宛若黑夜一般的眼睛看着白小月时,白小月简直有虎躯一震的感觉。 不会,不会看出什么了吧?白小月忍不住有些害怕。 神王却是微微地挑了挑眉,语气好似含了一丝的兴味:“来自异世的游魂?”他好似低低地笑了一声,不过一会儿他便出现在白小月的前面,语气低沉地道,“吾名奥亚西斯,汝若愿意成为吾之使徒,吾可赐汝身躯。” “神躯?”白小月故意装作听错的意思,因为她知道神王的血的确可以塑造神躯,光明圣灵后来用的不就是那个。 奥亚西斯微微眯眼看着白小月,宛若刀剑一般锋利的目光在白小月的身上掠过,许久之后却忽然笑了:“有何不可?” 话声落下,奥亚西斯的指尖好像有金色的液体滑落,很快,那些液体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一般纷纷依附到白小月的魂魄上,白小月只觉得全身热得出奇,等她反应过来忽然抱着胸口尖叫起来:“你这个混蛋,我还没有衣服啊.......” 不知是不是错觉,原先因为奥利西斯醒来而微微颤抖的森林又轻轻地颤了一下。 因为是魂穿,白小月做魂魄的时候身体部分极度模糊,她适应了几天之后也就没感觉了。现在忽然有了身体,她马上就反应过来——神王的血只能塑造神躯,不能变衣服啊! 白小月动作迅速地跳到水里,冰冷的水让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那个,你就不能给我变身衣服?” 奥利西斯微微沉默了会儿,才慢慢地道:“吾还以为,你们人类是不穿衣服的。” 没错,白小月记得奥利西斯是远古之时众神陨落的时候沉睡的,说不定这位神王当初就是个宅男,消息闭塞,以为人类一直就是诞生之初穿树皮衣的。 不过他的动作倒是很快,没有一会儿,草地上就出现了一件和奥利西斯身上穿的款式一致的红色长袍。 白小月没有嫌弃,动作利落地把衣服换上才慢吞吞地和奥利西斯说话道:“做陛下的使徒就只有这么一个好处?”要知道,这位神王虽然醒来了,但是因为本身力量太大总是被世界本源排斥,如果想要自由地在人世行走就一定要有一个结下契约的人类。所以说,不是白小月长得人见人爱、神见神笑,而是神王他本身就需要一个与自己结下契约的使徒。 这个时候不还价,什么时候还价? 奥利西斯细长的眉轻轻地皱起,好似有些困扰,看上去就像是个完美无瑕。全然无害的美少年。 许久,他才慢慢笑道:“人类,你知道什么是神躯吗?” 你到底有多瞧不起人啊,人类人类的叫,真的很难听。白小月皱着眉头想了很久,终于还是试探着问道:“能够最大程度地容纳力量?” 奥利西斯点点头,他不紧不慢地勾着唇,笑得十分冷淡倨傲:“人类之所以不能成神就是因为人类的躯体太过脆弱,承受不了神的力量。你现在拥有神躯,他日说不定就能成为第一个成神的人。” 其实,奥利西斯这句话就相当于英语老师和你说:“你的记忆力这么好,只要早背单词、晚练口语,总有一天你会成为英语达人的。”理论上好像很合理,行动上却还是很不合理。至少白小月是做不到全身心投入英语学习这种事情的。 不过,作为传统的小市民、倒霉的专业户,白小月还是华丽丽地被这个从天而降的大馅饼给砸昏头了。难不成,穿越大神之所以把我带到这,就是为了提拔一下我这个有潜力的后辈?白小月还是很不争气地开始自我yy起来。<!--end--> 番外3 <!--start--> 景康小盆友和景宏小盆友虽然可以算是同时出生,但他们两个从性别到个性,却也没什么相同的地方。唯一一个共同点就是爱睡觉。 要是叫慕晚歌来说,小孩子正长身体,多睡一会儿身体健康嘛。更何况,这两个孩子也就只有睡觉的时候可以和她见上一面。 不过,这却让熙成帝这个做父皇的疑心了很久。当时萧忆茹刚刚去世,两个孩子都没了生母,整日里没事便喜欢睡觉。熙成帝身为帝王的疑心一生,很有些怀疑是不是后宫哪个妃子动了手脚。不过暗卫暗中查了许久,太医明处也没发现什么,熙成帝也就只好将这个问题按住不提了。 和被熙成帝亲自养着的景宏小盆友不一样,景康的日子很滋润。首先,她是个公主,在身份上并没有景宏那样敏感危险,又被贵妃娇养着。再者,景康越长越像萧忆茹,熙成帝对她也越来越娇宠。大概是怕这两个孩子放在两处养着会彼此生疏,熙成帝常常会抽空让景康和景宏与自己三个人一起聚一聚。 不过,两个性格不一样的孩子碰在一起大概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父皇,儿臣要吃芙蓉糕,唔,还要鸀豆糕。”景康可怜巴巴地拉着熙成帝的衣袖,眼角余光却是眼巴巴地投向离自己有些远的几盘糕点。 景宏正在回忆一侧看书,听到景康的声音忍不住皱了眉头:“你不是已经用过午膳了吗?吃撑了之后又要叫太医,很丢人的好不好。”好吧,景宏小朋友小小年纪已经初具荣誉意识了。 景康不理景宏,只是抬头看着熙成帝,软绵绵地撒娇道:“父皇最好了,才不想那些小气鬼呢,连糕点都不让人吃。”她语声软软细细的,就像她喜欢吃的糕点一样带着甜味,听上去便极是好听。 熙成帝一向最疼爱景康,凡是景康要求的他也很少反驳,只是此时却伸手揉了揉景康已经鼓起的小肚皮,轻轻笑道:“好了,成日里惦记着那些糕点,再吃下去父皇送你的小红马也载不动你了。” 景康被熙成帝说得面上一红,便扭过头,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父皇真坏,儿臣不理父皇了。” 熙成帝微微晃神,想起当初萧忆茹似乎也是这样和自己闹别扭的。他只觉得心口微热,有种异样的怜惜升起,他伸手摸了摸景康的头,温声道:“父皇还有折子要看,你乖乖和景宏一起看会儿书。等会儿父皇再来考你和景宏,要是你都记住了,父皇就把你上次看中的弓箭送给你。” 前段时间熙成帝从大河族进了一批的良马,正好是一对儿女的生辰便出手给他们两人都送了一匹年幼的汗血马。景康那匹是红色的,景康喜欢地不得了,成日里都嚷嚷着说是要骑着马去打猎,所以很快便把眼睛瞄向了熙成帝内库里那把小小的弓箭。 景康听到这里,眼睛都忍不住亮了。她早就忘记了自己在和熙成帝闹气,用力点头道:“嗯,父皇放心,景康会认真看书的。” 熙成帝再次拍拍她的头又嘱咐了沉迷在书本中的景宏几句才脚步匆忙地出了门——这几日江南大雨,他其实还是有很多要操心的事的。 等熙成帝出了门,正在看书的景宏才懒洋洋地瞥了眼景康问道:“你真喜欢那个弓啊,”他瞟了瞟景康的肉呼呼的胳膊,慢慢道,“母妃说,那东西用了会长肌肉的。”言下之意,你不会想做肌肉女吧? 景康大力拍了拍景宏的肩膀,很有气概地道:“没事,以后姐罩着你。” 景宏终于忍不住正眼看她,再次重申:“我是哥哥。” 景康漫不经心地在景宏身边坐下,仰着头说道:“闻道不分先后嘛。” 母妃还说过,文盲真可怕。景宏为自己未来的妹夫担忧,但想了想还是没开口,只是自觉地往旁边让了让。 不过,等景宏从书册中抬起头来的时候,景康已经趴在案上睡着了。她双颊红红的,一鼓一鼓的样子十分可爱,看上去睡得十分香甜。 景宏的包子脸上露出一种极不相衬的无奈样,起身为景康舀了一条毯子盖上。瞌睡虫为什么叫瞌睡虫呢,因为它是蹦蹦跳跳会传染的啊。 等熙成帝傍晚改完折子回内殿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凑在一张案上睡得香甜。他们两个的五官平日里看上去也并不如何相似,可是凑在一起,亲密无间的时候才让人感觉到他们是真正的血脉相连的兄妹。两张脸上都带着极其可爱天真的笑容。 熙成帝看着两个孩子甜甜睡去的样子,唇角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候在后头的李愈德却有些愁眉苦脸的样子,他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太监,还是上前和熙成帝禀报道:“陛下,灵犀宫里来人说是郑昭容身子有些不适。” 说真的,李愈德还真不想来传这话。虽然这郑昭容入宫以来便屡受圣宠现下又有了身孕,眼看着就要晋入妃位,很有点赤手可热的样子,但这郑昭容还真是得意忘形、不知分寸了。要知道,便是丽妃那样‘单纯’的人,也知道装病什么的得挑好时间,这个时候派人来说自己不舒服,这不是专门来找麻烦的吗。 果然,熙成帝听到这话面上虽然没什么变化,却也收起来笑意,只是淡淡吩咐道:“让林谦生去一趟看看。和她说一声,她既然有了身孕便应该好好休息着,若身子真那么弱,等孩子出生了怕也养不了。” 这一句话却是暗示可能会将郑昭容的孩子交给其他妃子来养。要知道,现如今许妃(原先那个许修容,就是被陈美人害得流产的那个,记得不?)现在父兄得力,根基稳固,眼下也就差了一个孩子了。听到熙成帝这话,哪怕只是玩笑,她恐怕也会起些心思? 李愈德应了一声,心中倒是知道这郑昭容怕也是被人坑了,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伺候的主子也就只有熙成帝一个。自从元脀皇贵妃去了之后,后宫里的女人、孩子虽然越来越多了,熙成帝明面上好似也颇有几个宠爱的妃子,但他却觉得熙成帝这日子是越过越冷清了,也只有在看见孩子的时候会真心笑一笑。他对那些妃子,就好像是对着另一批的臣子,时刻把握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和温柔。便是叫李愈德看了都觉得累。 熙成帝进了内殿,小心地抱起两个孩子,把他们搁在榻上。看着两个睡熟的孩子在榻上不自在地滚来滚去,最后还是抱成一团,他面上还是慢慢的浮现出真切的笑容。 他不知道的是,这两个孩子正在梦里缠着他们不负责的老妈。 “母妃,你也这么早就睡了啊?”景康对白日就入梦的母妃感到十分惊奇。 慕晚歌暗骂系统不靠谱,连电话都知道要拨号,她们这边见面却是两边统一入睡就会碰到,简直让人连一点准备都做不了。不过慕晚歌还是很快做出正经的样子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也这么早睡?小孩子不用功是要被打pp的哦。”这种时候,恶人先告状什么的才是王道。 看书看得睡着的景康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随即又拉着萧忆茹的手臂说道:“母妃,母妃,我今天去看三妹的时候躲在书架后面偷偷学猫叫,吓了萧妃娘娘一大跳呢。” 这是求表扬的意思吗?慕晚歌有些冷汗,她总有种孩子要长歪的担心——景康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自己和萧妃的旧怨,总是喜欢去做些恶作剧吓人。 景宏本来还傲娇地板着包子脸准备等母妃来顺毛,眼看着自家母妃被妹妹拉住了,心生不满便很来快拆妹妹的墙角道:“那些是我出的主意。而且要没有我的话,你早就被萧妃娘娘发现了。” “哼。”景康扭过头只当什么也没听见,不理景宏,只是拉着慕晚歌的袖子撒娇道,“我好想母妃哦,母妃再给我讲一次白雪公主的故事好不好。” 景宏对景康真的很鄙视——以为他不知道景康是想等母妃讲到“然后王子就把公主吻醒了”的时候缠着母妃也要吻吗?不过景宏想了想,还是红着脸很没节操地接口道:“我也要听。”我也要母妃吻。 现代小剧场。(如果熙成帝穿越到现代的话) 慕晚歌应聘时遇到大老板熙成帝。 “为什么你穿越到这边还是大老板?”慕晚歌很郁闷,难道古穿今的行情这么好? 熙成帝:“正好可以养老婆孩子啊。来吧来吧,朕这边包吃包住还送两个包子哦。” 慕晚歌:“不......要。” 熙成帝:“不要任性嘛,爱妃。朕可是抛弃了江山专门来投靠美人你的哦。” 慕晚歌:“你穿越的时候,脑子撞倒了?” 熙成帝:“是啊,要不是你当初欺骗朕......” “我没有......”慕晚歌死撑着。 熙成帝:“然后又抛弃了朕......” 慕晚歌:“我,我没有......”慕晚歌的底气越来越不足了。 熙成帝乐呵呵地把合同递上来,摸摸慕晚歌的头,哄孩子一样地说道:“乖,骗人是不对的。尤其是骗自己的男人,这更不对。签了吧。” 看着面前的结婚协议书,慕晚歌只觉得自己有点胸口闷闷,很想吐他一口血有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没了吧。番外大家看来都满足了没?<!--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