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肥拣瘦》 第一章 《我家的狗》 在我四岁的时候,爸爸送我一只小狗,他叫球球,球球现在三岁了,它是一只沙皮,摸上去软绵绵的,球球有时候很听话,有时候很不听话,常常故yi不理我,但是我还是很喜欢它的,不过现在小家伙真的是越长大越丑了,我很担心过几年它该有多丑啊。 《洗碗》 今天老师布zhi了一个作业,让我们回家帮助父母做家务,我跟爸爸说,爸爸就让我去洗碗,在张阿姨的帮助下,我把家里所有的碗都洗了一片,虽然打破了好几次,但是爸爸还是表扬了我,说我是一个好孩子,我心里真好开心啊。 《拔牙》 今天,爸爸带我去顾叔叔那里去拔牙了,我问爸爸拔牙疼不疼,爸爸说不疼,我不相信,拔完的时候发现真的不是很疼,不过打针还是有点疼,爸爸说那是打麻醉,回来的时候顾叔叔表扬我是个yonggan的孩子,听了顾叔叔的表扬我心里美滋滋的…… 《我的妈妈》 我的妈妈是一个漂亮的女人,首先她有一头长长的头发,大眼睛,正齐的牙齿,她很爱我,每天给我做很好吃的早饭,最重要的是,我考试不好的时候,她不会骂我,而是guli我,总之,我很爱她,她也很爱我。 上面的“正齐”的牙齿被老师圈了出来,是错字。上面备注——“整”。 …… 今天接到儿子班主任的电话,陆景曜才发现自己因为忙最近有点忽略了儿子,晚上抽个时间检查了他的书包,丢掉里面一些乱七八糟的卡片拼图,把里面的数学作业本,语文作业本,几张月考试卷,外加手上这本作文本全拿了出来看了一遍。 视线扫了两眼《我的妈妈》这篇作文,陆景曜觉得自己要找希睿谈一谈。 陆景曜从书房出来出来,楼下的保姆已经处理好所有的事情,正解下自己的围裙叠放在专门的抽屉里,看见他下来,抬头问询他明天早餐想吃什么:“陆先生,明早的早餐您想吃点什么?” “跟今天一样。”陆景曜环顾了四周,问保姆:“希睿呢?” 保姆告诉他小少爷正在小客厅里看电视。 陆景曜往里面的小客厅走去,陆希睿的确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大屏幕里头一只母鸡正蹲在鸡窝里面下蛋,发出叽咕叽咕的声音。 发觉陆景曜进来,陆希睿转过头叫了声:“爸爸。”随后,笑着解释起来:“我今天在学校的时候就把作业全都做好了。” 陆景曜点了下头,然后拿起沙发上的遥控器,将电视的音量调低了几档。 陆希睿知道爸爸有话对他说,注意力也从电视转移到了陆景曜的身上,黑琉璃般的眼珠子微微动了下:“老爸,我最近都很乖的,你不会又要教训我了吧?” 这双黑琉璃般的眼睛并不是遗传了自己,睫毛又长又翘又硬,像那个女人。 “我刚刚看了你的作文,里面有一篇是《我的妈妈》,希睿,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抄袭同学的周记,白天你老师给我打电话了,说你这篇作文和你的同桌一模一样,甚至里面错字都一模一样。” 陆希睿似乎早就知道爸爸会问自己这件事,所以连解释的话都想好了:“那是因为我没有妈妈啊,我不知道怎么写。” 陆景曜顿了下:“请注意我的重点,为什么你抄袭,而且抄的如此没有水平。” 陆希睿低下头,脸上的表情好像在沉思自己的行为,过了会,眼神诚恳地望着爸爸:“我错了,爸爸。” 陆希睿是个聪明的孩子,他的聪明包括即时的认错,永远在大人责备之前提前检讨自己的行为。 然后在检讨之后立马为自己辩解:“爸爸,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写,你是知道的,我并不认识我的妈妈,我都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是圆的还是方的……” 陆景曜有丝不耐烦,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看了眼墙上的钟,7点40分,站起身来:“8点后把电视关掉回房睡觉吧。”陆景曜本想让阿睿练会琴,想了下,自己又嫌吵,还是周末让他去老师家练好了。 “没问题,爸爸。”说完,陆希睿冲自己老爸笑,然后人小鬼大地开口,“爸爸今天要约会去吗?” 陆景曜没有甩儿子。 陆希睿回房,书包已经放在他的书桌上,他从里面拿出自己的周记本,打开《我的妈妈》那页,用橡皮把上面的铅笔字全擦掉,擦好的时候,黄色的格子纸上全是黑黑的毛毛虫。 陆希睿吹了吹本子,然后从铅笔盒里拿出一支削好的铅笔想重新写这篇周记,手里的铅笔握了好久,还是写不出一句话。 过了会,托着下巴叹叹气:我不知道我的妈妈是谁,但我还是会想她的,她呢,会想他吗? 陆希睿好几次梦到过他的妈妈,他的妈妈要比班里的同学都要漂亮,她会温柔地对她笑,会烧世界上最好吃的菜,她从来不会骂他,她会像其他妈妈一样接他上下学,会带他去游乐园,会带他吃披萨,会来观看他的足球比赛,会细声细语的叫他“小睿”,会每天给他检查作业…… 爬上床睡的陆希睿听到楼下传来巧克力的叫声,然后是关门声,车鸣声…… 陆希睿有点难受,爸爸又丢下他一个人在家出门了,果然是没有妈妈的孩子像根草,是不受重视的。 不要多想,还是睡吧。 —— 陆希睿吃早饭的时候陆景曜已经归来了,也不知道他昨晚是几点回来的,十点?十一点?还是十二点? 陆希睿搅和着碗里的薏仁粥的的时候被爸爸瞪了眼,然后赶紧吃了一口。 陆景曜低头看了看手表:“快迟到了。”陆景曜说的不动声色,语气却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看来今天爸爸要亲自送他上学了,陆希睿还是很有点怕陆景曜,最快速度解决了碗里的粥,拿起椅子上的书包:“饱了。” 陆景曜亲自驱车送儿子去了二小,下车的时候习惯j□j代了几句,类似“好好学习、团结同学”之类的废话,然后便调转车头去了公司。 陆景曜到的时候,陆元东已经在办公室了,正坐在沙发上擦拭着头发,看到他进来,冲他一笑:“小叔,我借用了下你的洗手间洗了个澡。” 陆景曜斜看了陆元东一眼,问了句:“昨晚没回家。” 陆元东站了起来:“我哪敢回去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对这次相亲对象多满意。” 陆景曜看起来今早秘书送来的文件:“听你的意思是这次你不满意了?” “叔叔,你是不知道啊。”陆元东走到陆景曜边上,表情略夸张地说:“我觉得她最少有一百五十斤。” 陆景曜也是一愣,轻笑了一声:“不就是姑娘稍微胖了点,至于吗?”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陆元东摇摇头,折回休息室换了干净的衣服,对着镜子人模人样地打好领带后走出来,“今晚的家庭聚会别忘了,爷爷可想希睿了。” 陆景曜点头表示听到了。 陆元东像是说上了瘾:“我说你也真是的,一个大男人带个孩子像什么啊,回家住呗。” 陆景曜揉了揉太阳穴,修长的手指白皙如玉,顿了会:“小睿还是很好带的。” —— 昨天的秦予乔心情并不是很好,原因是前阵子刚买了转运珠的手链,结果出门就把路边的一辆白色奥迪撞了。 因为车上没有人,其实也就是赔钱的事,任何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大问题,而且还是保险公司赔钱。可是问题就出在,这俩奥迪车的主人,是她的一位老同学。 老同学并没有认出她,匆匆从路边的面包房走出来要报警,身后跟着一个年轻貌美好身材的女朋友,女友看了看车身的刮伤,没有好脸色地索要她的名字电话。 不比老同学,秦予乔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位老同学,有些尴尬和难堪地报出自己名字。 “不好意思,我会负责的,我叫秦予乔……” 就在这时,老同学猛地抬起头,眼睛睁得大大的,双唇轻颤,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秦予乔?你是秦予乔?” “你真是秦予乔啊?G市十二中的秦予乔?”老同学又问了一遍,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不可思议地开口,“我都没认出来。”没认出来,这算是一种比较委婉的说法,比较直接的是——“天哪,你怎么变得那么胖了。”他们说话的语气就像女人变胖似乎是一种犯罪行为,而像她这种,飙升个八十多磅的情况,是犯了滔天大罪般。 秦予乔是G市人,所以在S市遇上老同学还真是一件很巧很巧的事情。 奥迪车上,许植的女友杜婠婠看了会自己新做的指甲,抬起头有意没意地问:“许植,她是你什么同学啊?” 许植边开车边说:“高中。” 杜婠婠咋舌:“我都不知道你高中有那么胖的同学……” “高一同班了一年,后来出国了,好几年没有没见了吧。”许植也是一副不解的表情,“她高中没那么胖,你是不知道,秦予乔当时可是我们的校花。” 因为路上出了岔子,秦予乔相亲迟到了,不过对方还算有耐心的人,在她来到这家私家菜坊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神色。 秦予乔缓缓落座,背靠沙发的男人慢慢抬起头,墨色的瞳孔微缩,然后不露形色地掩饰自己的惊讶,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秦予乔倒了一杯:“这里的普洱有点浓,不知道秦小姐习不习惯。” “谢谢。”秦予乔接过对方递上的普洱,尝了下味道,醇厚绵滑。 “秦小姐刚回国?”对方一边打量着她,一边问道。 “你叫我予乔就可以了。”秦予乔淡笑,“我10月份刚回来。” 陆元东轻抿了下唇,然后主动把菜单递上去,秦予乔接过菜单,点了一道特色菜外加两样清淡小菜,点好的时候抬头问陆元东:“没问题吧?” 陆元东摇头:“没问题。” 这家私房菜馆的确不错,难怪平时吃饭都需要提早一个星期预约。秦予乔不疾不徐地吃了整整一碗,途中,她忽略陆元东投过来的视线,吃好的时候,礼貌性问了句:“难道这菜不合你的胃口?” 陆元东摇头。 秦予乔没有什么相亲经验,但是从第一眼便知道陆元东并没有看上她,一个男人对女人表现的失望情绪,直白些,会在面部神色中得到了呈现,比如面露不屑,明里客套,暗里讥讽,稍微收敛些的,虽然神色有了掩饰,不过可以从坐姿上看出来,比如像陆元东这种“歪歪扭扭,随便一坐,随意一躺”的姿态,他对她这个相亲对象,是极其不满意的。 第二章 饭后,陆元东提出送秦予乔回去,秦予乔笑着拒绝:“不用太麻烦了,我今天也是开车过来的。” 陆元东颔首,绅士十足地目送秦予乔上了车,就在这时,一个电话进来,江岩的电话,江岩那边有点嘈杂,隐隐约约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的莺莺燕燕声,听得他有些心烦。 江岩让他过去一块儿玩,陆元东正想着回去如何想二老交代这次相亲不成功的借口,脑里浮现刚刚相亲对象的脸,不好意思,他不追求肉感,对胖女人并没有多少兴趣。 秦予乔逛了下S市的德利广场,周末广场上人多,熙熙攘攘,对面的德利大楼挂着大幅的广告画,在流光溢彩的灯光下,珠宝店广告女星的脸显得更加光彩耀目,如同钻石般散发着灼灼光华。 秦予乔逛了半天的珠宝店也没看到喜欢的,最后在六楼的手表区挑了一款瑞士女表,专柜小姐登记了她的姓名电话,笑容满面地给她办了VIP。 —— 秦予乔回到白宅的时候,白家的保姆上来问她要不要再吃点,秦予乔摇头,楼上传来舅舅白耀的怒吼声,秦予乔问保姆:“表姐回家了?” 秦予乔的表姐是舅舅白耀的独女,大名白绢,是一位特别有脾气的主,大学刚毕业的时候闹哄哄地要结婚,结婚六年,又闹哄哄地吵着要离婚。 白绢来找秦予乔喝酒,秦予乔:“我不能喝。” “我都忘了。”白绢自顾倒起了从酒柜取来的酒,晃了两下酒杯问秦予乔:“你妈在英国还好吧。” “挺好的。”秦予乔坐到白绢的对面,说了几句,“舅舅身体不好,你也别老惹他生气,他气病你也没好处。” 白绢:“你以为我愿意啊,我就是不明白了,当初你妈闹离婚的时候他是同意的,怎么轮到我身上了,他就这态度啊!” 秦予乔站了起来,懒懒道:“这俩事能一样吗?” 白绢:“不都是离婚的事。 秦予乔:“离婚也要看原因的,而且白家还要靠着姐夫呢。” 白绢和陈知泽是典型的富家女爱上穷小子的故事,为了爱情结婚,同样因为爱情要离婚,白绢说:“如果我跟他之前没有相爱过,我倒还真无所谓了。” 秦予乔摊手:“别太文艺,听不懂。” 白绢抬了两下眼皮,没心情再跟秦予乔说下去,说了句“走了”便出了门,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一件事,转过头问秦予乔:“你今天相亲如何了?” 秦予乔十分遗憾地摇头:“没成。” 白绢:“没看上?” “你对我也太自信了吧。”秦予乔看了眼现在自己胖胖的手,“我刚刚称了体重,是七十八公斤,不是七十八斤。” 白绢咋咋舌:“也才七十八公斤而已。” 秦予乔被这个“而已”刺激到了,晚上练了一个小时的瑜伽,镜子前的自己胖胳膊胖大腿,哪有之前细胳膊细腿的影子。 另外区别的不仅是表象,以前的她可以轻轻松松完成高难度的“一字劈叉”、“站立拉弓式”,现在呢,只能做一些简单的基本动作。 另外下腰的时候,腹部被肥肉顶着的滋味真很不好受,很不好受。 满头大汗躺在地板上,侧过头望向镶在墙上的落地镜子,里面的女人面色绯红,额头沾满湿漉漉的细发,白花花的肥肉看着有点膈应,秦予乔转过脸望向白色的天花板,脑子突然跳出一句话——“乔乔,你真的太瘦了,再长点肉吧。” 这话谁跟她说过?秦予乔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吃吃地笑了起来,其实也好,至少以后不会有人再敢说她瘦了,边想边笑,边笑边从地板上爬起来,推开卫生间的木门。 —— 泡了一个舒服的澡,出来的时候拿起床头沙发上的手机看时间,发现里面有两个未接电话,一个是秦彦之,一个是未知号码。 秦予乔直接关机睡觉。 秦予乔知道女人一胖就坏事,尤其向她这种胖个100多磅的情况,有时候对着镜子,秦予乔都瞧不出里面的人是自己,后来胖习惯了,她也忘了自己原来是什么模样,看自己之前的照片,会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胖女人,瘦女人,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享受着不同的待遇,对此,秦予乔算是深有体会。 —— 白耀有晨练的习惯,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便让保姆叫秦予乔一起跟她一块跑步,白家坐落在东江别菀,跟花溪别墅区都是由同一个开发商近几年开发的新房,像这类房子,虽然里面设施设备齐全,但是住的人并不多,有钱人多半是买来投资。 所以跑在这里的人造树林外围的公路上,半天没有一个人影,就连车也鲜少路过,所以清晨的东江真的很安静。 昨晚下了雨,空气新鲜且湿润,秦予乔实在跑不动了,就停下来走路,跑在她前面的舅舅转过头看她:“乔乔,再坚持一会啊。” 秦予乔喘着气摇头:“您先回去,我休息一下再追来。” 白耀听了后笑哈哈,也没有先跑回去,而是折回来跟侄女一块儿走,边走边感慨:“舅舅带你来跑步并不是想让你减肥的意思,而是锻炼身体,你看现在的女孩子都太瘦,舅舅觉得像你这样正好。” 150多斤是正好?秦予乔失笑,但是也不反驳。 白耀:“你舅妈把你现在的照片给陆家的人看,陆夫人不知道有多满意,一个劲儿夸你有福相,昨天我还听到他们家已经找人给你算了算你的八字……” 秦予乔有点后知后觉似的反应过来:“舅舅?” 白耀拍了拍秦予乔的肩膀:“当然还是看你自己的意思,我们做家长的也就是有点儿心急而已。” 秦予乔用干毛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液:“舅舅,我跟陆元东没相上。” 白耀脱口而出:“我觉得陆元东还成啊,乔乔,你要给人家机会了解他啊。” 秦予乔有点挫败,白家的人都有点……怎么说呢,不管是白绢还是白耀,都对她太自信了。 吃早饭的时候白耀有点欲言又止,秦予乔有点猜到是什么事,放下汤勺:“怎么,他出事了?” “怎么说话的。”白耀摆脸不成,只能叹叹气,“乔乔啊,父女哪有隔夜仇,就像我跟绢子一样是不是?” 秦予乔“嗯”了一声。 白耀:“他上个星期就来S市了。” 秦予乔抬眸:“他来做什么?” 白耀:“新雨的收购案他也有兴趣。” 秦予乔嗤笑:“他一个买木头的凑什么热闹。” 白耀:“……” 秦家是做木头生意发家的,不过后来也陆陆续续开始其他领域方面的投资,而且投资的项目还是具有社会影响的,比如办学校之类的。 秦予乔继续喝了两口热豆浆,然后说:“我会抽个时间去看看他的。” 父女的确没有隔夜仇,只是有时候隔阂是比仇恨更可怕的东西,仇恨至少是一种强烈的情感,存在你的体内翻江倒海侵蚀着你的血肉和神经,而隔阂呢,随着时间的日积月累,只会淡漠了血浓于水的亲情。 —— 大清早,秦予乔对着衣橱挑出门穿的衣服,因为一直被照顾,她的生活习惯并不是很好,一件件衣服摊在大床上供她选择,不满意的便扔回衣橱,所以捣腾了一个上午,整个拉门式的衣橱一片狼藉。 胖女人什么最讨厌,对着镜子拉上不上拉链的时候。秦予乔苦恼地看着镜子前的自己,曾经她能将几十块的t恤穿得像几百块,如今,几百上千的衣服,也衬不起她满身的肥肉。 下午无所事事,驱车在大街上,世纪路逛到了西岳大道,附近有一个公园,车停在泊车区,秦予乔下来走了走,这里应该是个纪念公园,里头的红枫正是红似火的时候,晌午的阳光从落在浓密的树叶上像是镀了金子。 公园过去是个小学,S市的第二实验小学,可能正是课间,整个学校有点嘈,秦予乔看里头看了几眼,热心的门卫打开小窗户从门卫室探出脑袋,问她:“你是哪班学生的家长,进校门要先登记的。” 秦予乔摇头,离开了二小。 —— 陆希睿今天解出了一道数学难题被表扬了,全班同学就只有他做出来,这种小小的成就感带上来的心情还是很愉悦的,而且具有持久性,一直愉悦到放学前。 放学后陆希睿没有立马冲出校门口,而是在操场上跟同学踢了一会足球,外头的司机王有志不到孩子便进来找,终于在操场上找到了人。 陆希睿看到司机过来倒也没继续逗留磨蹭,跟伙伴们说了句先走了,便抓起地上的书包跑向司机:“王叔叔,你来了啊。” 王有志在陆希睿两岁的时候就是陆景曜的司机,自从陆希睿学起,基本上的接送工作都是有由他负责的,对于陆希睿,基本当亲生儿子一样疼爱,外加这孩子的确很招人疼爱,没有任何小少爷的架子,笑容亲切,心里觉得这点跟陆先生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陆希睿坐在回家的车上因为无聊从书包里拿出魔方玩,这个魔方他玩了很久还是没有解开,有一次爸爸看见他玩,难得兴致好从他手里拿过魔方,三下五除二解决了,立在他跟前看着他,个子高高的,所以影子全盖在了他身上,然后爸爸用一种他也不明白的语气对他说:“这玩意,我五岁的时候就会解了。” 元东哥哥有一次给他讲什么基因学,然后十分深意地看着他:“小睿,我觉得你的妈妈可能是泰国人。” “为什么?” 陆元东:“因为肤色。” 陆希睿对着鱼缸的水光照了照自己的模样:“是因为泰国人比较黑吗?” 其实陆希睿也不是黑,而是小孩子非常健康的麦色肌肤,加上最大的兴趣爱好的踢足球,太阳底下跑来跑去,小脸肯定就晒得不那么白。 陆元东的肤色论绝对是一时兴起的玩笑话,不过对陆希睿还是颇有影响的。 他不敢跑去问爸爸,但自此对黑皮肤的女人格外留意,比如电视里书本上出现比较黑的种族人,也会多瞅两眼。 奥特曼保佑,希望他的妈妈要不是非洲人。 第三章 秦予乔最近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一只磨盘,做SPA的时候,美容小姐为了恭维她,用了半个小时称赞她的好肌肤,什么天生美肌,什么丰肌秀骨,随后花又了一个小时向她介绍针灸减肥是如何地有效果,极力推荐她试一试。 “如果秦小姐瘦了肯定是一位大美人。” 秦予乔笑笑。 秦予乔是高中出国的,出国前她身高165,体重45kg,对比现在她身高168,体重78kg,虽然长了3厘米,却胖了33kg。 有次跟白绢聊天,秦予乔笑称自己是用生命在长高,白绢听完不以为然:“又不是瘦不下去,而且我真觉得你就算胖点也不难看,我最近有一朋友要投资拍杨贵妃的戏,我推荐你去试试?如果红了,咱们家也能出个明星呢……” 秦予乔听完咬牙切齿:“我真想压死你。” 白绢听完后哈哈大笑:“来吧来吧,我正想体会体会当唐玄宗的滋味。” 秦彦之再次打电话过来,秦予乔跑到露台按了接听键,露台放着圆桌藤椅,藤椅上有一条厚厚的驼羊毛毯,外面的气温不比有地暖的室内,起风的时候便会感到丝丝冷意。 秦予乔窝在毯子里,还是叫了声:“……爸爸。” —— 陆家的家宴每个月总有几次,初一十五都要会大宅吃饭,这事就像国家法定节假日一样被执行下来,说起来S市的陆家还真是规矩比较多家庭,富了太多代,每代当家的都怕子息会由盛到衰,所以格外注重教育,而家规便是一项重要的家庭教育。 陆家还是陆元东的爷爷当家,老爷子虽然八十六高龄,依然精神抖擞,昨天玩高尔夫还打出了一个漂亮的高弹道球。 这次的家宴主要谈了两件事,一件事是生意上的,最近陆家的投资方向要从国外转回国内,第二件就是关于陆元东的。 陆元东母亲杨茵茵开口:“我对秦家那孩子还是很满意的,虽然胖了点,但是长相舒服,比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强多了。” 陆老爷极疼这个孙子:“元东,你自己呢,还喜欢吗?” 被点名的陆元东望向爷爷陆和烁:“我和她接触并不多,还没有很深的了解。” 陆元东正要说什么,被父亲一剂眼神闭了嘴。 陆和烁笑呵呵,然后招呼坐自己对边的陆希睿到自己身边去:“小睿睿,过来陪爷爷吃好不好啊。” 其实陆家之所以如此操心陆元东的结婚大事,多少还是想刺激刺激陆景曜,希望他能早点给希睿找个后妈。 如果说每户家庭都要有个头疼的对象,陆家大概就是陆景曜。 陆景曜,陆和烁的小儿子,不算老来得子,但是生他的时候,上面几个哥哥姐姐也有成家立业的,因为最小,所以最得宠,性格呢,也是最臭屁的,后来陆和烁狠狠心将他送到了国外,在外求学的留学生活倒是让陆景曜收敛了不少的臭毛病,每次回国后的改变都让两老感到又欣慰有又心疼,生怕小儿子在国外受了什么苦了。 但是呢,出了国的陆景曜跟回炉再造似的,尤其是臭屁的毛病改了不少呢,不过呢,陆景曜还是在有为青年的行走路上出了个岔子。 毕业回国那年,陆景曜带回了一个儿子。 当时陆老太太的心脏还是很好的,就是血压有点高,将小小孙子抱在手里的时候,只觉得血压蹭蹭蹭地往上升,怎么也下不来。 虽说当时陆景曜已经声称这孩子是嫡亲的,但是两老心里还是极其没有谱,私底下偷偷验了DNA,果然还真是嫡亲的,亲的不能再亲了。 既然儿子都生下来了,那就跟孩子的妈妈的结婚吧,只要女方家世清白他们也不阻止了。 结果呢,陆景曜当时怎么回答的,一脸漠然说:“我不会跟孩子的妈结婚的。” 然后陆老太太的心脏就开始有点不怎么好用了。 —— 秦予乔本性是十分爱漂亮的,还是瘦美人资本杠杠的时候,虽然不至于每天将重心放在打扮上,但是绝对不能容许自己哪儿不美了。 秦彦之之前老说很爱教育秦予乔的一句话是,物极必反,大概告诫她不能太自以为聪明,做人要谦虚方能上进。 秦予乔真心认为秦彦之这人虽然自己的行为并不怎么端正,但是教育起人来绝对是一套套的。 至于“物极必反”,很不幸,还真被秦彦之说对了,在处理事情上她不仅聪明反被聪明误过,就是连体形,也物极必反了。 秦予乔还是决定见秦彦之,结果要见面的时候秦彦之居然还摆谱了,让一个秘书过来跟她传话,秦予乔一下子肝火就上来了,那就不要见面了。 然后秦彦之又只能搬着小板凳自己找台阶下来了。 最后两人就约在玉府楼见面,玉府楼是S市的名楼,这名听着像个旅游景点,其实是个吃饭的地儿。 秦予乔还没有以发福的面貌见过秦彦之,一直以来她对自己的发胖都装作一副随遇而安很无所谓一点也不在乎胖瘦的感觉,实际上呢,做梦都希望变回原来身轻如燕的自己。 秦彦之看见发胖的秦予乔没有任何惊讶之色,对她的变胖也只稍稍用一句话带了过去:“我的乔乔长高了……也长胖了点啊。秦彦之的“点”字拖得有点长,像是故意强调死的。 秦予乔最讨厌什么,遮遮掩掩地说她胖。 见秦予乔有点不开心,秦彦之又画蛇添足地说了句:“其实胖点真没关系,女孩子不愁嫁,何况是我秦彦之的女儿。” 然后秦予乔几乎整张脸都黑下来了。 —— 陆希睿的钢琴老师是特别漂亮特别温柔的女人,尤其对陆希睿极好,好到什么地步呢,不怕赔本地天天给他做好吃的。 有段时间陆希睿有点破罐子破摔地想:“如果真找不到亲妈了,有个温柔点的后妈也是可以将就将就的。” 不过这也只是一段时间的消极想法而已。因为当时陆希睿真的很讨厌陆景曜的女朋友。 爸爸的女朋友,很有可能会成为他的后妈,这点陆希睿是明白的,所以那段时间他很担惊受怕自己会成为像颜舒冬那种被后妈虐待的可怜孩子。 不过陆景曜像是看出他的担心似的,特意找他谈话了一次:“你放心吧,她不会成为你的妈妈的。” 陆希睿睁着一双大眼睛,里面有点湿意,毕竟还是个孩子,扯到伤心事总是会忍不住地伤心委屈:“那你为什么不把我的亲妈妈找回来呢?” 陆景曜的回答是相当敷衍的:“要找你自己去找。” 多狠心的话儿啊,陆希睿当初眼泪就掉了下来,不过冒出来的眼泪又被虎着脸的陆景曜吓唬回去了。 怎么会有这样子的爸爸,虽然这样,陆希睿还是爱陆景曜的,就像他在有一篇作文本上写的:“我的爸爸一下子凶,一下子不凶的,不过他都是我的好爸爸。” 其实“好”字是陆希睿想了很久加上去的,因为陆景曜会定期检查他的作业,包括他的作文本。 陆希睿跟陆元东抱怨自己在家里没有人权,然后陆元东就语重心长地教育他,小孩子追求什么人权啊,人权这东西我在陆家都没有见过,你就甭多想了。 至于陆希睿为什么不喜欢姚小爱呢,原因是在太多了,最重要的是,陆希睿觉得姚小爱这女人有点装,虽然她名字里有个爱字,但是他一点也不觉得她很可爱。 另外,她还没有他家的球球好看呢。 球球是一只三岁的沙皮。 —— 如果有种女人给看了就像让男人娶回家,姚小爱大概就是这类女人,不能说多漂亮,但是绝对耐看,皮肤光洁有弹性,生活作息规律健康无任何不良爱好,笑起来眉眼弯弯,露出堪比高露洁广告女主角的钻石白牙齿,穿衣风格是典型的淑女风,搭配永远看着随意却有她的小心思,不追求名牌,所以大牌子衣服都是在剪了商标后再穿。 国内top5大学毕业,母亲在机关单位做了领导,父亲是某国企的中层,自己呢,S市宇龙会计事务所的一名注册会计师,工作五年,资历不能说多老,但是也参与了不少有名的融资上市破产清算的大项目。 而姚小爱就是在一次企业的融资案中认识了陆景曜。 陆景曜晚饭是和姚小爱一块儿吃的,因为今天是姚小爱28岁生日,饭后,陆景曜送上了准备好的生日礼物。 送像姚小爱这类女人的礼物,一定要花心思,文艺和质感双重注重的女人其实很难投其所好,所以陆景曜把这选礼物的事情交给了自己的秘书。 这一天,姚小爱很开心,一向矜持的她终于在回家下车之前,主动亲了陆景曜。 陆景曜回吻,过了会拉开她,姚小爱眼里闪着类似小星星的光,欲言又止的模样,陆景曜绅士地替她整了整有点乱了的毛领:“有空再联系。” 第四章 那是一双好看且有力的手,手指修长干净,指甲整齐,指尖带茧,当他的如玉般白皙的右手覆上她的腰间并缓缓往下时,她忍不住轻颤起来,这种又酥又麻的感觉舒服地秦予乔连同脚趾头都向里弯曲。 体内开始燃烧起来一把火,呼气似乎都在冒汗,当他修长的手指来到她的股沟,从后往前将她半托起贴向自己的火热,突然的腾空感让她一阵心慌,待触碰到那又硬又热又硕大时,j□j猛地开始收缩…… 一道暖流从里流出,然后那种无法克制的紧紧抽搐如同激流般的快感便席卷上来,连同心底的那股燥热一起迸发出来…… 秦予乔伸手抓起被角,整个人像是处于失重状态,本能地想要抓住身边的东西,张开眼,黑漆漆的房间进入几缕微光,是外面的月光,半躺在床榻上,打开床头天,柔和的光线散在摊开眼前的手心上,可以看到上面隐隐冒出了些细汗。 起来洗了个澡,热气熏得皮肤变得通红通红,刚刚梦境清晰地只要一想起来耳根子立马红起来。 秦予乔闭上了眼,有点生气地想: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 陆景曜回到家的时候,陆希睿正趴在沙发上看书,正看得津津有味而没有察觉陆景曜已经站在他的跟前,反应过来的时候,“嗖”得从沙发上跳了下来,穿好棉拖鞋规规矩矩地立在陆景曜边上:“爸爸。” 陆景曜也没想到儿子会有那么大的反应,点了下头随口问了句:“看什么书?” “上次你给我买的《十万个为什么》啊。” 陆景曜瞥了眼儿子手里拿着的书,的确是《十万个为什么》,然后交代了句不能趴着看书之类的话便进了书房。 陆希睿也捧着书回了房,撕开《十万个为什么》书皮,里面哪是《十万个为什么》,而是一本《空间战士》的漫画书。 —— 陆景曜的二姐有次质问他:“作为一个父亲,你觉得自己能打几分?”那是陆希睿高烧一个晚上被送进医院,他并不在家,所以等保姆通知了他才知道。 作为一个父亲,陆景曜自认为自己也是不及格的,耐心不够,不够童趣,还会因为自己的情绪问题影响到希睿,加上工作太忙对孩子关心永远达不到标准。 希睿还在上幼儿园的时候,陆景曜参加过一次园长组织的家长教育活动,里面有一句他还有点印象,相信你们的孩子每天都会给你们惊喜。 的确,比如孩子的第一次站立,第一次发音……然而对于品味这种细微末节的幸福感,陆景曜并不擅长。 其实这很正常,这本来就是女人擅长的事情,相比女人有一颗容易感动的心脏,而男人的下半身要比上半身更敏感些。 —— 德利商场新上了一批货,杨茵茵约秦予乔一块儿去逛逛。秦予乔真有点后悔答应了上次的相亲见面,她和陆元东的相亲是她的舅妈再三促成的,当时秦予乔不忍驳舅妈的好意,就答应了见面。 本以为就是见一次面的事情,结果她忽略了杨茵茵。 秦予乔找出上次舅妈写给她的电话号码,打电话给陆元东。 接通电话,陆元东的声音听起来笑嘻嘻的,好像说笑到一半后停下来的样子。 “原来是秦小姐啊,找我有事吗?” 秦予乔心里觉得好笑,然后稍微说了下杨茵茵约她见面的事情,顿了下:“我觉得你应该跟你父母好好解释下……” 秦予乔还没有说好,就被陆元东打断了,过了几秒后,他开口了:“予乔,我想你错了。” 予乔?秦予乔轻笑了,手指敲打着玻璃桌面继续听陆元东说下去。 “其实我对你一直挺满意的,我也跟我的父母说了自己的想法,不过你可能对我没意思,比如上次我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有接……” 电话?哪个陌生号码就是他的?秦予乔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被陆元东反咬了口:“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上次电话是你打来的,不过我们……” 然后她又被陆元东打断了。 “不知道予乔你明天有没有空,我这里正好有两张最近钢琴演出的票。” 秦予乔扶额:“我没空。”说完,挂了电话。 陆元东心里打什么葫芦,秦予乔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过他似乎还真跟她较上了。 晚上舅妈杜玉珍笑眯眯地出现在秦予乔的房间门口:“乔乔啊,你是不是对元东那孩子有点不满意啊,其实女孩子多出去认识些朋友是好的,即使现在没感觉,也是可以当朋友先处着啊。” 秦予乔心里叹气:“我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秦予乔跑完步回来又接到了陆元东电话,专门打电话给她别忘了今天晚上的钢琴演出。 秦予乔倚靠衣橱的移门上说:“放心吧,忘不了的。” —— 秦予乔还真没想到陆元东会带一个小孩过来接她去剧院,陆元东带来的小孩长得精神又漂亮,下车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冲她灿烂一笑:“姐姐你好。” 秦予乔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上次在回国的航班上有个二十岁模样的女孩还冲她叫阿姨,见她转过头的时候说了句:“sorry。” 陆元东来到男孩的身边做起了解释:“我小叔的儿子,最近正学钢琴,所以顺便就带他去学习学习。”话音刚落,男孩仰着头看她,人小鬼大地问:“会不会太打扰你们啊?” 秦予乔笑,跟男孩说话的时候本能地迁就孩子的身高而弯下腰:“你叫什么名字啊?” 陆希睿伸出了手,有模有样地说:“我叫陆希睿,希望的希,睿智的睿,认识你很开心。” 秦予乔递上了自己的手:“秦予乔,能认识小帅哥我很荣幸。” 小希睿猛地脸红了起来,低下头。 陆元东轻咳了一声,对秦予乔说:“我们走吧。” 陆希睿原本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再次上车主动爬上了后面的车位,然后陆元东主动给秦予乔打开了前面的车门:“予乔,上车吧。” 陆元东一口一个“予乔”叫得是越发的顺溜,秦予乔上车的时候配合地叫了他一声元东:“不用客气的,元东。” 陆元东“噗”地笑开了,然后一脸乐呵呵地望了眼秦予乔,笑得那个风情万种。 有些小孩子真的很聪明,他们聪明的地方就是很会看大人的眼色,对于不熟的人,除了会打量观察外,还会通过你和他的对话“考验”你:比如你是否友善,比如有没有耐心,是不是幽默机智能让他佩服。 一路上陆希睿就问了秦予乔好几个问题,秦予乔也很爱跟他交谈,说话的时候不是以大人对待小孩子的那种语气,而是以平等的态度交流。 下车的时候希睿已经叫她“予乔姐姐”了,小男孩的嘴巴很甜,而且甜得恰当而不是刻意讨好,通过刚刚在车上的交谈,秦予乔还发现陆希睿的知道的东西很多,加上孩子的思维向来宽阔,所以聊天的时候会发现,这孩子的说话内容一下子天一下子地,但是却是一套套的,有着自己的逻辑,这对一个孩子来说,真的很难得。 钢琴演出地点是S市的艺术中心体育馆,S市的艺术中心体育馆落座于望江区,前两年新落成的建筑,望江是S市的新城区,秦予乔还没有来过,不过却听过关于这座体育馆的一些事,一位省级的官员就是在负责该体育馆的建造时被拉下马的。 秦予乔对钢琴并不感冒,不过这几年将她的性子练得很好,可以安安静静坐一个下午没问题,所以陆元东侧过脸看秦予乔,一副神闲气静用心聆听的模样。 感觉到身边人投来的目光,秦予乔坦荡地回望陆元东,并微眨了下眼,意思是:“陆少有事吗?” 陆元东微微勾了下唇,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钢琴演奏家上。 因为想起小时候被母亲白天瑜逼着练琴的那段日子,秦予乔侧过头看了眼坐在陆元东身边的陆希睿,皱着大气凌然的小眉头,一副苦大仇深的小模样。 —— 从体育馆出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陆希睿牵着陆元东的手已经打了两个哈气,陆元东还是有当哥哥的样子,弯下腰抱起了希睿让他趴在自己的肩头睡觉。 最近冷空气来袭,对比室内的温度,外面冷得秦予乔手脚有些僵硬,都说胖子不怕冷,她却是个意外,鼻子被风吹得通红。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声“不要动”,秦予乔抬起头,对上陆元东含笑的眸子,然后整个人僵住了,对比她僵硬的表情,心里真的有万千的草泥马奔腾而过。 陆元东一边拿着纸巾给她擤鼻涕一边说着话:“怎么跟睿睿一样啊,鼻子都冻得没知觉了吧?”语气亲昵地如同对待心爱的女孩。 肩膀后头躺着也中枪的陆希睿默默趴下头,不说话。 “最近感冒了……”耳根子火烧火燎地发烫,话说完后,秦予乔又冒起一种有种恼羞成怒的生气,抬头瞪向陆元东。 陆元东笑着不以为然,将给她擤过鼻涕的纸巾丢到路边的垃圾桶里,就在这时,秦予乔才注意到陆元东的手,白皙如玉,十指修长,好看又显得有力量。 然后秦予乔就想起了早上的梦境,如果之前只是耳根子火烧火燎,现在是整个人都火烧火燎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张嘴又不知道说点什么来遮掩情绪的尴尬表情。 这种不争气的表现,秦予乔就算在初恋男友江华面前也没有过。 所以秦予乔再一次恼羞成怒了。 第五章 陆元东抱着希睿下车的时候,陆希睿半睡半醒趴在陆元东的肩膀,张了张嘴还不忘提醒他:“如果我爸爸问起别忘了跟他说是你强制性要带我出门的……” “知道了,不会让你挨骂的。” 陆元东抱着陆希睿按了门铃,很快保姆开了门,并告诉他:“陆先生已经回来了。”然后肩膀上的人像是过了电似的,蹭蹭蹭地就从他的身上下来了,站直身体喊客厅里的男人:“爸爸。” 陆元东拍了下陆希睿的脑袋,表达了自己对他的鄙视,然后笑着对陆景曜解释:“今天体育馆有个钢琴汇演,我就带小睿去学习学习,感受感受。” 听了陆元东的解释,陆景曜脸上没多少表情,然后示意保姆带希睿先上楼洗脸睡觉。 陆元东扯着笑脸有点累,“那我先回去了,叔叔你也早点休息。”就在陆元东笑嘻嘻告别的时候,陆景曜开口了。 “元东,以后别带希睿见一些乱七八糟的女人。” 乱七八糟的女人,陆元东转过头,脸上的笑容不变:“叔叔,她不是乱七八糟的女人,她是我的相亲对象。” “相亲对象并不是结婚对象,对吗?”陆景曜提醒陆元东,然后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的确不早了,你回去的时候开车注意安全。” 陆元东开车回去的时候实在很奇怪,他瞧着叔叔也不是特别关心希睿的样子,结果今天希睿见了谁都要调查知道。 二婶说得对,陆家的小叔子的心啊,比海底针还海底针。 不知怎么又想起秦予乔,陆元东觉得自己还真挺神奇的,居然真伸手帮她那啥了……其实仔细想想秦予乔,真的也就是胖点。 杨茵茵说“瑕不掩瑜”,陆元东想想还是很有道理的,比如他还是可以忽略她肥肉看出她原本精致的五官,另外行为举止也舒服,不骄不躁。 另外她还真容易脸红,应该是一个经不起调戏的女人。 —— 秦予乔都洗漱好要上床睡觉的时候收到了白绢的短信:“小美人,我有点难受,过来接下我吧,彩虹酒吧188号包厢……” 秦予乔早就不是什么美人,但是白绢还改不了称呼,不过幸好也只是私底下。虽然脸上肉多,但是秦予乔的脸皮确实极薄的。 白绢来电,秦予乔一项头疼,拨了个电话过去,电话里白绢的声音的确有些醉醺醺的。 “我已经睡了,我打电话给姐夫让他来接你。” 白绢发怒:“秦予乔,如果你敢打电话给陈知泽,我就立马打电话给江华说你还喜欢他。” 这都是哪跟哪儿。 秦予乔赶到彩虹酒吧的时候,由酒保带着她来到188包厢,推门进去,里面正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一个身穿皮衣的男人正拿着话筒吼:“北京北京……” 秦予乔一眼就看到窝在一个男人怀里的白绢,的确满脸醉容,看见她进来的时候,伸手招呼她过去:“乔乔。” 秦予乔往白绢走去,坐在白绢边上的男人热络地好像看见熟人:“你就是白姐的妹妹吧,长得真可爱。” 秦予乔斜了他一眼,然后一把拎起白绢往外走。 外头冷风阵阵,白绢趴在路边呕吐,一边呕吐一边还不忘喃喃:“我要离婚,我要离婚……” 秦予乔看不过眼,丢了一包纸给她。 “绢子,你觉得自己这样有意思吗?” 白绢猛地转过头看向秦予乔:“你什么意思?” 秦予乔望向白绢:“是不是只要你自己活得开心就好了,什么家庭伦理,什么道德观念,什么世俗约束都可以不管不顾了?” 秦予乔的声音听着有点沙,不过白绢却听得异常清楚,落在耳朵里像是针刺进了心脏,然后她什么也没说,站起来要继续往里面走:“不用你来接,不用你来接。” 秦予乔拉住白绢:“对不起……” 白绢听不到,继续往酒吧里面走。 秦予乔又说了句“对不起”,然后白绢才停下来,颇为幽怨地看着秦予乔:“我是你表姐,以后不准那么说我。” 秦予乔不跟醉酒的人计较,点了点头。 白绢不回白宅,也不回自己结婚后的家,最后报了个地址给秦予乔,秦予乔带白绢过去,开门进去的时候微微惊讶,从里面的装饰摆设来看,白绢常常在这里过夜。 —— 伺候白绢安静入睡后已经深夜,秦予乔就不再回舅舅家了,准备在白绢的客厅里看了一夜的通宵电影。 电视柜的抽屉里有不少老电影,香港片居多,秦予乔抽了几张CD出来,视线一转,居然在里头发现一本相册。 这是一本老相册,里面多半是白绢和陈知泽的照片,让秦予乔意外的是,里面居然还有一张她和江华的。 那一页的相册纸上就贴了两张照片,一张就是她和江华的合照,另一张是白绢和陈知泽的,下面还有白绢难看的字迹——“一生一世一双人”。 多数女人都渴望一生一世一双人,却不知男人们心里都有无数的白玫瑰和红玫瑰。秦予乔突然有点难受,不是为自己,而是白绢。 其实如果不是看到江华的照片,秦予乔都差点忘记这号人物了,但是记忆真的是很奇怪的东西,本来要忘记的事情,等再次浮现出来,有些画面也是依旧鲜活清晰的模样,好像那时候的时光和自己并不曾远去。 江华,名字跟TVB一名男演员重名,长得也是玉树凌风,上学的时候惊艳了不少了不少女生,另外此人也风骚得厉害,自幼儿园知道自己长得帅后就格外注重自己的精神面貌,内外齐修,所以一直到高中,江华的名字一直都是被师生们广为谈论的。 秦予乔为什么对江华那么熟悉呢,因为她三岁就认识江华了,两人从幼儿园就同班一直到高中,初三她和江华学着大人谈朋友,高中因为一件破事分了手,然后相互赌气不说话,然后她就出了国,再也没有任何联系。 —— 电影看到一半,沙发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拿起来看了一眼,是陆元东发来了一条搞笑短信,文字下面还配了一张小破孩流着鼻涕的图片,秦予乔再次想起体育馆外面的尴尬事,莫名戳中了自己的笑点,心情倒是一下子轻松起来。 一阵恍惚,秦予乔突然感觉这个场景无比熟悉,好像每一个细节都发生过,有种格外亲切的似曾相似感。 “莫动……” 一样冷得让人发抖的天气,一样含笑揶揄的眼神,一样事后意指她是流鼻涕的小破孩…… 这种现象,秦予乔在一堂心理课中学习过,其实这是其实这是典型的Deja-vu现象。Deja-vu现象,原名为法语déjàvu,中文翻译为“即视感”,简单而言就是脑海里的“似曾相识”感,对未曾经历过的事情或场景仿佛在某时某地经历过发生过的感觉。 —— 秦彦之对新雨真的很感兴趣,带来了专门的评估团队,聘用了S市的宇龙会计事务所一批深资的会计师,对新雨进行一系列的考核评估。 秦彦之几次三番让秦予乔过去帮忙,中午一块吃饭的时候又提了一次:“乔乔,过来帮爸爸吧。” 秦予乔抬起头瞅了瞅秦彦之:“我能帮你什么,你不是还有一个好女儿和一个好儿子吗?” 秦彦之面色有点僵硬:“乔乔,你是爸爸唯一的女儿。” 秦彦之这话让秦予乔有点难受了,秦予乔抬头望向秦彦之:“我这次回国是看望舅舅他们的,而不是要给你们一家子做事情。” 秦彦之也有点生气:“公司也有你的股份。” 秦予乔语气也不由重了些:“既然你提醒我公司我也有份,那作为股东,我并不同意你掺和新雨,所以赶紧回去当卖你的木头当你的校长,如果真的闲不住了,就带着你的老婆孩子四处溜达溜达。” 秦彦之被秦予乔说得脸红脖子粗:“秦予乔。” 秦予乔气势也上来了:“怎么,要教训人啊,现在急不可耐要扮演爸爸角色了啊?之前是谁对我这个女儿不管不顾,我还以为你早忘了有我这个女儿呢?” 秦彦之妥协:“先吃饭。” 晚上秦予乔和母亲白天瑜通电话的时候说起起这件事,不过白天瑜性子淡薄,找她商量根本找错了人:“你自己开心就好了。” 然后秦予乔也没什么话说了,说了一句“最近伦敦天气不好,你注意些”便挂上了电话。 —— 秦予乔还是去了秦彦之在S市的分公司,分公司的规模不可能很大,不过公司所处的地段却是极好的,位于S市的时代大厦A座15—16楼。 秦予乔打电话给秦彦之说了她今天回去分公司看看的时候,秦彦之明显很开心。 秦予乔来到电梯间,外头还有一个女人跟她一块儿等电梯,身穿米色的职业装,淡妆,长相属于耐看类型,身材姣好,头发也包养得不错,柔顺而有光泽。 秦予乔有了审美意识的时候就很喜欢看美女,以前技术不好会盯着别人看几秒,现在眼力好了,基本上只要略瞥一眼便能将人上上下下打量完而不被发现。 另外一个很大的区别是,以前她喜欢看美女是为了比较,跟江华交往的时候如果在街上遇上一个长相不错的姑娘,便会习惯性问他:“你觉得她美还是我美。” 然后江华就非常配合地开口:“乔乔,我不允许你这样子妄自菲薄,你怎么能将自己跟三四十岁的女人一块比较。” 有时候问得江华烦了,江华也会损她几句:“秦予乔,臭美招雷劈啊,小心哪天发胖变肥婆哭死你。” 什么是乌鸦嘴,就是像江华这样子的。 —— 电梯门开了,里面出来一个保险男,腋窝下方夹着个公文包,假装正经地瞥了一眼秦予乔身边的这位美女。 秦予乔示意美女先进去,美女疏离地说了句谢谢,踏着七尺高跟进了电梯。 秦予乔进来,按了数字十五。 “十四楼,谢谢。”美女的声音从不远处飘来。 秦予乔再次瞥了眼立在自己对面的女人,淡淡道:“不客气。”然后替她按了十四楼。 不要生气,行他人方便的举手之劳是美德,秦予乔对自己说,抬头看了眼十四楼的小标牌——宇龙会计事务所。 秦予乔来到秦记建筑有限公司的时候,秦彦之正在16楼的会议室开会,办公室小妹给她泡了一杯龙井,秦予乔没有喝茶的闲心,靠在会客室的沙发上翻了翻秦记的宣传册。 秦彦之结束了会议便来到了会客厅,后面还跟着一脸急张拘诸的夏均平。 秦记是秦氏的一家分公司,挂名建筑公司,不过这几年因为管理者的个人爱好,喜欢什么事儿都掺和一下,如果投机倒把能赚也算另辟蹊径,可惜秦记这几年的账本应该不会很好看。 而秦记的总经理是夏均平。夏均平是夏芸的弟弟。 夏芸是秦彦之现在的妻子,是夏妍青和秦予迟的妈妈,夏妍青和秦予迟同母异父,而她和秦予迟同父异母。 这个关系看起来还真有点复杂,归根到底,这种复杂性是由有钱男人的坏毛病导致造成的。 秦予乔来了之后,秦彦之当场卸下了夏均平的总经理的职位,秦予乔就理所当然成了秦记的总经理。 秦彦之日理万机,这里交给她后,中午跟她吃了一顿饭后便乘下午的航班飞回了G市。 —— 下午秦予乔让秘书送来了各类财务报表和最近秦记最近项目的计划书和进程表。 秘书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女人,做事不算完善但也利索,很块就将所有的资料整理到秦予乔的办公桌前:“秦经理,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暂时没有了,谢谢。” 整整在办公室做了一个下午,各类报表数据看的秦予乔太阳穴有点发麻,揉了揉眉心站起来,透过落地窗居然可以看到有雪花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 居然下雪了。 下雪总能给城市添加几分浪漫和情调,好像整个城市被白雪覆盖遮掩后恍然一新,变得简单明朗。 外面不少女同事也发出惊叹之声:“真的下雪了欸。” “就要圣诞节了吧,你们有没有活动安排啊?” “……” 秦予乔合上报表准备下班,回去的时候她是坐VIP电梯,本以为不会遇上什么人,结果电梯刚落一层,电梯门就开了。 自从胖了之后,秦予乔就有了“电梯人多障碍症”,什么是“电梯人多障碍症”,就是极其害怕电梯因为超载的声音,因为超载的时候,胖子永远是第一个被关注的对象。 电梯外头站着一对男女,女的就是上来时遇上的那位女人,女人看见她的时候也是一愣,扯了个笑算是打招呼,然后转过身同后面跟上的男人说话:“前几天我朋友介绍了我一家新开的馆子,我们去那里吃好不好?” “你决定就好。”一道含笑意的男声从头顶飘来,说话的男人相当好听的音质,声音低沉沙哑又不失柔和磁性,语气里带着的温情即使秦予乔这个外人都心生出一股柔软的,心动的,难以言表的心绪。 第六章 男人进来之后电梯门便缓缓合上,秦予乔站在这对情侣男女的对角,抬起头的时候,男人正伸手按了数字1,顿了下,突然侧过脸直视着她。 秦予乔怔了下,又因为这男人投来的眼神内容实在太丰富,有些吃不消,正要转移视线的时候,男人开口了:“这位小姐,你几楼?” 原来是询问她这个,秦予乔责备自己最近脑补行为有点过火,抬眼望向这个高大俊朗的男人:“我也是一楼,谢谢。” 然后这男人的视线又停在了她身上。 秦予乔不知道是自己有问题,还是这男人有问题,因为长胖了异常敏感别人投在自己身上的眼神,虽然尽量让自己不用理会,但是秦予乔还没有跨过心理障碍。 发现这男人还在看她,秦予乔索性抬起头直视这男人,眼里带点愤怒,然后男人微扯了下嘴巴就移开视线了,就在这时,男人的女朋友倒是转过头,上上下下地扫了秦予乔一眼。 秦予乔窝火,等电梯停下来率先走出了电梯。 从大厦出来才知道外面才的雪下得还真挺大的,一眼望去,街头的某些角落都有了一些积雪,像是点缀整个城市的白绒花。 秦予乔今天出门没有开车,便在路边拦车,只是没想到遇上了打车高峰期,呼啸而过的出租车都已坐满了人。 就在这时,一辆卡宴从她跟前开过,速度似乎在放慢了一会,然后车窗落下,路边的秦予乔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这辆车的主人。 然后车就从她眼前掠过了。 —— 陆景曜将车窗落下的时候,姚小爱有轻微的意见:“景曜,有点冷。” 陆景曜一边放慢车速,直到路边的那个人变成了后视镜里的黑点才转移视线,侧过脸看了眼身边还算漂亮的女朋友,开口:“我吸支烟。” 陆景曜并没有多深的烟瘾,所以很少在姚小爱跟前吸烟,姚小爱微愣了下:“你吸吧……” 陆景曜点烟的时候恰好后面有超车的,一边掌握着方向盘更换行道,一边忙而不乱地点燃了烟,动作熟习优雅。 姚小爱突然觉得车厢气氛有点压抑,便找了个话题:“睿睿最近还好吧?” “好。”陆景曜回答,然后伸手到车窗外抖了抖烟灰。 姚小爱:“好久没有看见他,说起来都挺想他的。” “哦。”陆景曜深吸了一口烟,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事,问姚小爱,“你说要去哪儿吃?” 姚小爱把餐厅名字又说了一遍,转头看陆景曜皱了下眉头,以为是他不知道餐厅的地址,将什么路具体几号又说了一下。 甘冽呛人的烟草气息让姚小爱不舒服地咳嗽了下,陆景曜扔掉烟头,顿了下说:“有点远,就在这附近吃点吧。” —— 秦予乔终于坐进出租车了,拿出手机要给舅舅白耀打电话的时候,正巧一个电话进来,按了接听键,里面传来的声音让秦予乔有点陌生。 “秦予乔,我是许植啊。” 许植应该在搓麻将,电话里除了他的说话声,隐隐约约传来麻将碰撞的声音,夹带着几声“三万““六筒”。 上次擦车事件后,因为双方都赶时间,秦予乔就把手机号码留给了许植。 秦予乔将手机从左耳移到右耳:“车补漆好了吗?等会我给你一个地址,你直接把单子寄过来就可以了……” “老同学太久没联系都生分了不是?”许植开口,语气带点责备,“你可真跟我见外,如果我记错,我们还同桌过呢。” 许植是没记错,许植和秦予乔的确同桌过,同桌时间不到一个星期。 许植这样子一说,秦予乔也不知道说什么:“那天是我不注意,真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我正打算换新车呢,你正好给了我机会。”许植边说边笑,语气豪爽,过了会,像是切入了正题,“予乔啊,我跟江华在一块呢,你要跟他说几句不?” 秦予乔摇下出租车的车窗,对许植说:“那你就让他接电话吧。” 过了会,就传来许植的大嗓门:“江华,秦予乔的电话,你要不要说几句啊!”然后就没声音了,一阵窸窸窣窣后,秦予乔好像可以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了呼气声。 秦予乔将手机贴在耳边耐心地等着,也不开口人,几秒后,里面终于传来一道男声,是江华的声音。 “你回国了?” 秦予乔:“10月份回来的。” 江华:“不回G市?” 秦予乔:“还不清楚,看情况吧。” “方便吗,记一下我的手机号码。” 秦予乔:“你说吧。” “136xxxxxxxx,回来后给我打电话。”江华报出一串字数,就在这时,似乎有人喊他去凑桌,秦予乔索性说:“我知道了,等回G市了给你电话,我还有事,先挂了,再见。” —— 晚上吃饭的时候舅妈杜玉珍又提了提陆元东,还问了秦予乔昨天跟陆元东的约会怎么样了。 秦予乔给了个敷衍答案:“就这样吧。” 舅舅白耀明显也喜欢陆元东,眉眼带笑地对妻子开口:“孩子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别弄的乔乔不好意思。” 秦予乔跟舅舅感情是最亲厚的,说话的语气会自然流露撒娇之气:“舅舅,你是不是成心挤兑我啊?” 白耀装傻:“乔乔不要多想,不过昨天我和你妈通了电话,她也认为S市的男人比较好。” “可当初姥爷还是将她嫁到G市去了。”秦予乔语气说笑,然后跟舅舅说了下自己在秦记上班的事情。 白耀相当尊重侄女的决定,态度跟白天瑜一样:“你喜欢在哪儿上班就哪儿上班,如果厌倦了秦记总经理的职位,就来舅舅公司当总经理。” 秦予乔抿唇轻笑,既然她现在跟陆元东在相亲,就问了些陆家的事,第一个问题就是那个叫陆希睿的孩子。 “陆家是不是还有一个六七岁的男孙?” 杜玉珍跟陆家大儿媳妇杨茵茵是多年好友,所以对陆家的事情很熟悉:“那是陆家小儿子陆景曜的孩子。” “陆景曜?他结婚了?”秦予乔对陆景曜这名字是有熟悉的,回国飞机偶尔在一本杂志上看过他的专访,如果她没有记错,主持人问他的感情状况时,他的回答是未婚。 秦予乔听说过未婚妈妈,但还真没听说过什么未婚爸爸的。 说到陆景曜,杜玉珍的话也有点多,估计是关于陆景曜的八卦实在是动人,提起陆景曜就有点停不了嘴。 “陆景曜很小的时候就被陆老爷子送出国读书,结果毕业回国那年居然抱了个孩子回来,当时陆老太太还在世,以为儿子瞎胡闹j□j也不跟家里人商量。” “这孩子是收养的?”秦予乔问。 “当初陆家所有人都那么认为啊,然后陆景曜就说了,这是我的亲生孩子,如果不信,明天我剪根头发让你们拿去验验。”杜玉珍说到陆景曜说的话时也笑了起来,清了下语气继续说,“陆家两老还是不相信啊,然后真让人验了下DNA,结果出来了——正牌嫡亲孙子。” 秦予乔笑了,然后问:“那陆希睿的妈妈?” 说起这个话题,杜玉珍的语气也稍微下来点,像她这个年纪的女人,对那些没有妈的孩子格外富有同情心,可能是心疼陆希睿是个没妈的孩子,语气也跟着遗憾起来:“这个我们还真不知道,关于孩子的妈妈,陆景曜什么也没说,不过十有j□j是没了,因为伤心索性就不说。” “去世了?” “是啊,连杨茵茵都那么说。” —— 关于陆景曜为什么会成为单亲爸爸,杜玉珍的版本大概就是一对在异国他乡相爱的情侣因为女方离世成了天人永隔的悲剧,而陆希睿也就成了没有妈的孩子。 不过第二天,秦予乔又在白绢口中听到不同的版本:“这个嘛,陆景曜肯定是gay啦,他那孩子八成是人工受精的。” 秦予乔:“……” 白绢:“我真听说英国搞同性恋的男人比较多,乔乔,你也在英国呆了那么多年,是不是真的啊?” 秦予乔摇摇头:“我没感觉。” —— 陆元东约秦予乔吃宵夜,秦予乔心里陆元东这人八成是欺负她胖,秦予乔也不点破他的伎俩,随便找了个理由拒绝了:“我没有吃宵夜的习惯。” 对于一个瘦美人说这句话,表示她有着健康的生活方式外和原则,如果换一个胖女人呢,这话听着总有点装13。 陆元东挂上电话的时候,问好友江岩:“你身边的女人们的体重大概都是什么水平线的?” 江岩对“女人们”这三次破有微词:“什么女人们啊,我就一个女朋友,别破坏我和老婆的感情。” 陆元东背靠沙发:“我是说你那些干妹妹们。” “你才干妹妹呢?”江岩吊儿郎当地翘起二郎腿,“基本上100斤以下吧,好女不过百这话你没听过?” 陆元东:“有没有个别比较胖点的。” “有啊。”江岩,“我妈,大概有个120斤左右吧,典型的中年发福女性。” —— 陆元东开车回去的路接到一个电话,是小叔叔陆景曜打来的。 虽然陆景曜只比陆元东长六岁,但是辈分却相差一截,陆家又是一个讲究的家庭,所以陆景曜对于陆元东,还真是一个长辈似的人物存在。 “叔叔啊,找我有什么事吗?”陆元东问。 陆景曜在电话那边稍微说了下这次打电话过来的目的,听得陆元东心里是越来越没底,陆景曜说:“抽个空带你的相亲对象过 来看看,我做叔叔的也帮你考察考察。” 陆元东:“……” 陆元东觉得陆景曜说这话跟当年突然带个孩子回来一样让人捉摸不清,他即使找一群狐朋狗友考察也比找陆景曜来的靠谱。 陆元东吱吱咕咕了好一下,却不知道怎么拒绝陆景曜的“好意”,望了望路边的广告牌,“叔叔,这个有点不好吧。” 陆景曜:“没什么,反正我最近也有时间。” 陆元东:“……” 得,陆景曜什么时候有这样子的兴趣爱好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闲的蛋疼”。 第七章 许植是一个大嘴巴,这是秦予乔对许植这个人仅剩下的印象,她是跟他是同桌一个星期,结果那个星期里她的一点小事都要被许植嚷嚷出去。 当时秦予乔私底下跟江华说:“我觉得像许植这种男人是找不到老婆的。” 不过上次站在他身边的应该是他女朋友吧,长得还真挺漂亮的。 说起来秦予乔还真挺介怀许植这个人,生怕他将她变胖的事跟以前的同学全说出来,虽然她变胖是事实,但是她不想自己的“事实”成为别人闲谈的话题。 晚上秦予乔躺在浴缸里泡澡,热气熏着她有点犯困,从水中伸出一条腿,白皙,笔直,长满肥肉的,心里难免又是一阵郁闷,偏偏这个时候外面传来手机铃声。 秦予乔懒得起来接听,偏偏铃声不停歇,即使停了会,隔了一段又打来了。 秦予乔罩着一件浴袍走出卫生间,放在小沙发上的手机已经安静了下来。秦予乔走到沙发跟前,拿起手机翻了下记录,刚刚打电话的人是陆元东。 一边擦拭头发一边拨了陆元东的号码,过了会,里面便传来陆元东笑嘻嘻的声音:“予乔,明天有空吗?” 陆元东约她打网球,秦予乔想了下便答应了。 —— 因为回国后一直找不到球友,秦予乔真的很久没打球了,陆元东这样一提,倒是一下子心痒起来。 第二天整装出发,出门前秦予乔对着房间的大镜子整理运动服,其实她并不怎么喜欢黑色,但是胖子必须要爱上黑色,因为它显瘦。 身上这套黑白色的运动衫是她从英国带回来的,手工货,衣服上还有中国刺绣。秦予乔对着镜子将长发扎起来,整个人立马精神起来,捏了下脸上的肉,无奈地叹叹气。 陆元东准时来白宅接秦予乔,杜玉珍格外开心地送两人出门:“玩得开心点。” 陆元东一向是个自信的人,所以偶尔说起话来就有点不知道谦虚,在车上对秦予乔说:“看样子你舅妈挺喜欢我的啊?” 秦予乔笑着回答:“如果不满意她会让我跟你相亲吗?” “也是啊。”陆元东也笑了,换了个话题,“予乔你平时喜欢运动吗?” 秦予乔侧过头,语气装作不满:“我看起不像吗?” 陆元东刚刚问“秦予乔是不是喜欢运动”话真的是无心的,所以听到秦予乔反问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好像伤害了胖美人的自尊,转过脸急着想要替自己解释,看向秦予乔时,只见她眼里闪着的笑意分明就是故意的。 突然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过度,陆元东呵呵笑了两下,然后跟秦予乔聊了一些其他的话题。 陆元东倒是很少能与女人这样子畅快愉快的聊天,他说什么秦予乔都能说几句自己的观点,就这样一路聊到了S市一家叫金绾的休闲馆。 湖滨路的这家休闲中心,内设咖啡厅、健身房、游泳馆、网球中心等等,里面环境清雅设施齐全……其实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家休闲中心是陆元东自己的产业。 陆元东也有意跟秦予乔提了这个重点:“这是我大学毕业后第一次投资开的店,最近想重新装修一下,等打完球乔乔你给我点建议。” 陆元东绝对不是想炫富,只是作为一个男人本能地想在一个女人跟前展现自己能力,跟雄孔雀开屏吸引雌孔雀差不多的道理。 秦予乔也大方地点点头:“没问题啊。” —— 陆希睿这孩子什么都学的极快,唯独游泳怎么也学不会,活生生就一只旱鸭子,这点是随了他母亲的基因,陆景曜虽然在游泳方面对儿子恨铁不成钢,另一方面又有点无可奈何。 陆景曜游了两趟回来,只见儿子陆希睿还在一个黄色的游泳圈里挥动着小胳膊小腿,看着游得十分卖力,事实却还在原地扑腾。 陆希睿看见爸爸从水里出来很开心:“爸爸,你看我这个姿势对不对?” 陆景曜走到儿子跟前,一把拿掉他的游泳圈。 陆希睿的胆子在水里是会缩小的,抓着泳圈不放:“不要。” 陆景曜皱眉,把将泳圈扔掉池外,然后将儿子的身子在水里放平:“放轻松一点,然后试着划动你的双手。” 陆希睿早已经吓得双手颤动,但是骨子里也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死劲蹬着小腿,狗爬式地激起阵阵水花,溅得陆景曜脸色发黑:“你妈都比你好。” 希睿虽然在水里,耳朵而是很尖的:“爸爸,原来你认识我妈妈啊?” 陆景曜沉默了,然后拉扯着儿子游到了池边。 —— 陆元东想不到秦予乔还是个打网球中高手,他自认为自己打得还算不错,所以打球的时候有意让秦予乔,结果因为轻敌倒是输了一局。 不过一局下来秦予乔就明显有点体力不支了。 陆元东约秦予乔打网球来还真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注意,而是小叔叔陆景曜,因为拒绝不了他要帮他考察的“好意”,陆元东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无奈:“要不抽个空我带予乔来拜访您老?” “那倒不用。”陆景曜的语气听起来还有点严肃谨慎,像是真心要帮侄子考察相亲对象一样,顿了好一会说,“约她一块儿打球之类的运动吧,你不是说她有点胖么,正好可以帮她减减肥。” “……”陆元东不知道陆景曜是不是故意的,还是冷幽默,“叔叔,你说真的啊?” 陆景曜:“总之就这样办吧,我倒时候也会过来。” —— 陆元东和秦予乔坐在网球边上的休息处聊天:“没想到乔乔网球也打得那么好。”陆元东对秦予乔的称呼,再次从“予乔”进化成“乔乔”。 秦予乔倒是客气了下:“我能赢,也是你让的我。” 陆元东喝着矿泉水,心情惬意。越是相处,他在秦予乔身上发现的优点是越来越多,无意看了眼手腕上表所指的时间,他真希望小叔叔陆景曜不要出现了。 不过陆景曜的时间概念还是不错的,一向守时,如约出现在休息间,而且还带来了儿子小睿睿。 陆景曜因为刚游过泳,虽然穿戴整体,但是头发还带着湿濡,至于陆希睿呢,身上就挂着一件儿童浴袍,十分欢乐地从门外跑进来:“元东哥哥,予乔姐姐。” 陆元东无奈转过头,装作偶遇的模样:“叔叔,好巧啊。” 陆景曜演技也不错,神色自然:“是很巧。” 秦予乔有点意外那天遇上的电梯男居然就是陆景曜,其实她在杂志上看过他的脸,但是她这人有点脸盲,所以那天在电梯里也不认出来原来他就是陆家的陆景曜。 秦予乔看见陆希睿真的很开心:“小帅哥,我们又见面了啊?” 秦予乔的笑容,让只身穿小浴袍的陆希睿突然很不好意思起来,孩童的羞耻心一下子敏感起来,陆希睿觉得自己这样衣冠不整出现在女士面前实在很尴尬,所以抬起头对爸爸说:“爸爸,我去换件衣服。” 陆景曜点头恩准了陆希睿的请求,然后自然大方坐在了秦予乔的对面,对陆元东说:“元东,不介绍下吗?” “秦予乔,白耀的侄女,G市秦家小姐。”陆元东先给叔叔介绍秦予乔,然后又给秦予乔简单介绍了下自己的小叔叔,真的只是简单介绍了下而已,“我的小叔叔。”连名字也没有提下。 陆景曜满脸笑容,自己伸出手:“秦小姐你好,我是陆景曜,秦小姐看着很面熟,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陆元东嫌弃陆景曜话多,j□j话来:“应该没可能吧,秦小姐刚从英国回来不久。” 陆景曜继续笑得暖如春风:“难怪那么面熟,我也在英国呆了十多年。” 秦予乔不明白陆景曜说的“面熟”和“他在英国呆了十多年”有什么本质的联系,扯了个笑容解释说:“我想陆先生之所以面熟,应该我们在时代大厦的电梯见过面,当时你身边还有一位漂亮的女士。” “有吗?我这倒不记得了。”陆景曜望向秦予乔,话锋一转,又将话题引到了英国,“秦小姐住在英国哪儿。” 秦予乔:“伦敦。” 陆景曜:“不知道秦小姐有没有去过爱丁堡?” 这时候陆元东又不甘寂寞插话了:“说真的去年我在伦敦我呆了好一阵子,可惜那时我跟乔乔还没有认识,不然乔乔就可以带我四处逛逛了。” “以后还有机会的。”秦予乔笑笑还,顿了下,对陆景曜说:“一直听说爱丁堡这个城市很漂亮,可惜我没有去看过。” 就在这时,换下儿童浴袍的陆希睿从外面进来,因为头发没有吹干,头毛清晰可见梳过头的痕迹,看起来就像民国时期小少爷梳着三七分的少爷头一样。 陆希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可能刚下过水,小脸还点着红。 秦予乔下意识看了眼陆希睿没有吹干的头发,果然一个大男人带孩子不可能很细心,无意瞥了眼陆景曜,他自己的头发也没有吹过。 大人跟小孩的抵抗力总归有差别,虽然里面都有暖气,秦予乔还是怕这个可爱的小男孩会感冒,正好休息室的柜子上放了不少洁净的干毛巾,秦予乔取了一条毛巾过来,对陆景曜说:“陆先生,我帮希睿擦擦头发?” 陆景曜这才发现儿子的头发还是湿的,看着秦予乔手上的毛巾,说了句:“有劳了。” 第八章 秦予乔觉得自己越来越母性泛滥的,看到小孩子时整个心就变得潮潮的、软软的、好像心口有个地方会因为小孩开心露出的笑容而绿意方生春暖花开。 难道是雌性激素分泌过旺的原因? 陆希睿立在秦予乔的跟前任由她给自己擦拭头发,擦着擦着小心脏就有点受不了,一股委屈情绪不知不觉就冒了上来。 如果对陆希睿来说,没有妈妈的委屈只是一种情绪上的宣泄问题,随着年龄递增,7岁的陆希睿小盆友已经可以将这种情绪隐藏起来不让人发现,因为在他自己的这个认知世界里,7岁的“男人”还会想自己的妈妈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陆景曜看到秦予乔给陆希睿擦拭头发也心生了不少感触,目光深沉似海。 至于陆元东呢,他则又发现了秦予乔一个优点,没想到她还那么有母爱,那么有爱心,以后如果他和她真有了孩子,他的孩子比希睿这个可怜蛋要幸福多了。 其实陆元东有一颗像极了杨茵茵的善良之心,看到可怜兮兮的小堂弟,真诚地对陆景曜建议说:“叔叔,你也快点给睿睿找个后妈吧,没妈的孩子总归不像话。” 陆景曜侧过头:“费心了,你想看到希睿被后妈虐待?” 什么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陆元东哑口无言,杨茵茵说陆家小叔子脾气有点怪,陆元东还真见识了。 对面的秦予乔大概觉得这话有点好笑,揉了揉陆希睿的脑袋表示安慰。 陆元东招呼小堂弟到自己身边去,然后一把将他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刚刚看到秦予乔母性如此泛滥,自己也升起了一股父亲情怀,胸腔柔情四溢,认真地对陆希睿开口:“以后睿睿被后妈虐待了就来告诉哥哥,哥哥给你做主……” 秦予乔扑哧一声乐了。 陆元东也觉得自己话里的做主有点用词不当,抬眼看着秦予乔,跟她一块儿笑了。 当他这个做父亲的死了吗? 陆景曜只觉得胸口憋着一股气,乌烟瘴气地缠绕在胸口,散不去,挥不去,出不去,实在憋得厉害。 —— 陆元东还是很尊敬自己的小叔叔的,既然今天他帮他考察了相亲对象,考察结束之后也就要礼貌性地问问他的考察结果,以表自己的尊重。 陆元东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陆景曜正帮希睿修改一篇《今天我是升旗手》演讲稿,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着“元东”两个字,挥挥手示意儿子希睿走远点。 陆希睿明白爸爸手势的意思,乖乖地从陆景曜的书房出来了,抬起手摸了摸今天被予乔姐姐擦拭过的头发,不知道予乔姐姐会不会发现自己的头发有点少就认为他不帅了呢? “小叔叔,今天观察下来你觉得乔乔怎么样啊?”陆元东的声音从手机的里传来,听着心情不错。 陆景曜轻微皱了下眉头,觉得乔乔两字实在有点刺耳,稍微沉默了下说:“就这样吧,有点胖。” 陆元东本以为会在陆景曜嘴里听到一些好话,毕竟乔乔今天也帮他儿子擦了头发,转而一想陆景曜这人本来眼界有点高,所以对陆景曜的话也就不往心里去了。 何况予乔胖,是事实。 可偏偏陆景曜并不打算放过陆元东:“你真喜欢这位秦小姐?” 陆景曜还真会问,一下子就问住了陆元东,老实说,他跟予乔真也才见面几次,他对她的印象是越来越好了,但是如果“印象好”就是“喜欢”的话,陆元东也觉得有些为时过早、模糊了“喜欢”的概念。 陆元东想了想:“我觉得她作为结婚对象真的挺好的,而且我爸妈都喜欢她,门当户对,乔乔又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子。” 清清白白的女孩子,陆景曜本想反问陆元东你怎么就知道秦予乔清白了,然而这话除了只会显得自己刻薄,还会激起陆元东的逆反心理,陆景曜想了下,说:“结婚是你人生中的一件大事,所以别老看家里人的想法,婚姻是你自己的,不是陆家生意的筹码,而且你还年轻,并不需要如此着急就将交往对象定下来,另外你也觉得秦小姐只是适合你吧,如果就因为这样把她娶进门,对于秦予乔来说,也是极其不公平的。” 陆景曜这些话说得冠冕堂皇,听得陆元东也是一愣一愣的,陆元东还真没有想到小叔叔能说出这种如此黏腻腻的、爱情至上的话来。 性情中人?莫非陆景曜那么多年耗着不结婚是为了寻找真爱? 陆元东油然而生出了一股钦佩之情。 “总之你自己考虑清楚,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 陆景曜不给陆元东说话的时间,又来了一句总结性的结束语,陆元东望着房间墙面挂着的一副少女图,心也有点烦乱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陆元东心里烦乱,还真是因为陆景曜那句大俗特俗的“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幸福的”,关于爱情这个东西在陆元东心里是模糊的,虽然模糊又看不清楚但也是有影子的,而这个影子就是跟墙上的少女画有关系。 其实他心里一直有一个女孩,这是他从来没有跟人分享过的秘密。 这个带点j□j的秘密藏在还是少男时陆元东的心里,现在少男变成了一个男人,这个秘密似乎也跟他的血肉骨骼一块儿成长发育,逐渐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生命的一部分。 —— 秦予乔成为了秦记的总经理,除了前几天上班勤快点,后面基本上也是两天打渔三天晒网,工作态度有点敷衍。 秦彦之的电话很勤快,问了问她的在秦记的工作情况。 秦予乔:“你不是都知道吗?” 秦彦之:“乔乔,如果不喜欢在秦记上班,就来G市帮爸爸,你要知道,爸爸最疼的还是你。” 秦彦之这话倒让秦予乔一下子变扭起来:“反正,我是不会回去的。” 秦彦之语气带点自责:“乔乔,G市总归是你的家,不回来看爸爸没关系,但是奶奶呢,她小时候那么疼你。” 蛇打七寸——命中要害,秦彦之这人还是很擅长拿捏尺度的。 儿时长大的地方总是特殊存在的意义,G市对于秦予乔来说,那里有她还算饱满的童年,有她喜欢过的少年,那里还是她青春开始的地方,但同样,那里也有秦予乔不想提及的往事和回忆,就好像最好吃的糕点也会恶臭,会长出让人恶寒的虫子来一样。 —— 自从知道秦予乔喜欢打球,陆元东几乎三天两头约秦予乔出去打几场,然后陆元东发现秦予乔除了球打得好,就连画画也是不错的,就在前两天,她突然心血来潮给他花了一幅Q版漫画。 陆元东看着Q版的自己双手插袋,嘴角忍不住上翘:“乔乔,你把我画的好帅啊。” 秦予乔低头笑,握着笔继续唰唰,陆元东探过脑袋去看:“睿睿?” 秦予乔又添加了几笔,帅气漂亮的陆希睿就出炉了。 陆元东要从秦予乔手里要走了陆希睿的话,说是要送给他,然后倒是秦予乔不好意思起来:“不太好吧,我画得太随便了。” “没事的,你画得很好,睿睿看到了肯定会很喜欢。” 陆家最近的家庭聚会上,再次提到陆元东的相亲对象秦予乔时,陆元东的态度对比之前差不多是180°的大转变,当大家问到他和秦小姐聊得怎么样时,陆元东言语之间眉目带笑地说:“关键还是要看予乔她对我是不是有意。” 陆元东的母亲杨茵茵忍不住提醒了句:“元东,追女孩要多用点心知道吗?” 陆元东满面春风:“那我就尽最大的努力,快点让杨女士早点喝上儿媳妇茶喽。” 杨茵茵捂嘴而笑,陆老爷子同样笑得合不拢嘴,突然又想起头疼的小儿子,看向坐在自己右侧的陆景曜:“你侄子都要成家立业了,你呢?” 陆景曜突然抬起头,扫了全家一眼,包括一脸好事将近的陆元东和笑眯眯的杨茵茵,清了清语气说:“我的确不能继续拖着了。”语气像是在自我反省。 全家都有点不可思议,就连老爷子都不相信自己的小儿子能说出这样的话。 然后陆景曜又加了句:“所以最晚明年吧。” 最晚明年,今年已经快要年底了,难道好事也要将近了? 陆家的媳妇女儿们都关心谁会成为睿睿的后妈,尤其是二姐陆美亚:“是姚小姐吗?” 陆景曜没说话,就在这时——“才不是呢。”代替陆景曜回答的是儿子陆希睿,“爸爸答应我不会娶姚阿姨的。” 全家面面相觑,有笑也有气的,火气一下子冒出来的是陆老爷子,转过头对陆景曜说:“饭后到我书房来一下。” 三十多岁的男人还要被拉过去训斥,陆希睿抬头看了眼爸爸,心里莫名地平衡了许多。 至于陆希睿为什么要在家里人面前说了陆景曜不会娶姚小爱的话,心里并不想爸爸真的被爷爷责骂,他只是想要个保障而已。 陆元东曾跟他说过:“你爸爸告诉你不会他娶姚小爱估计只是一句安抚话,你千万别当真,不然到时候姚小爱真成了你后妈,你接受不了,按我说,你还是趁早做好心理准备。” 接受姚小爱当他的后妈,陆希睿还真不想做这个准备,如果姚小爱成了他的后妈,他觉得自己肯定会被克扣的。 —— 饭后陆景曜这个大男人真被陆和烁拉去训斥了,陆元东想起予乔给睿睿画的画,慢条斯理地从袋中掏出钱包招呼陆希睿过去。 陆希睿以为陆元东要给他零花钱,特别开心地跑到陆元东跟前:“哥哥。” 陆元东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画递给希睿:“你的予乔姐姐给你画的。” 陆希睿小脸红彤彤的,盯着陆元东递给他的画:“真的给我画的吗?” “是啊。”陆元东把自己那张小画炫耀似的给陆希睿看,“你看,我也有。” 陆希睿脸上的神色突然不那么高兴了,“哦”了一声,说了句,“你的没我的好。”说完,拿着自己的小画到一边去欣赏去了。 陆元东不跟小孩子一般计较,另外家里人问起秦小姐还会画画这类的话,陆元东也乐于提及秦予乔的优点。 这是一种什么心理呢,好像大家对秦予乔的赞同已成为他自身一种比较享受的情绪感受,证明他眼光并不差。 只是唯有苦恼的是,陆元东感觉自己有点对不起陆景曜,他的行为有违小叔叔前两天给他上的关于“爱情至上”的课,他辜负了小叔叔的谆谆教导。 所以当陆景曜从书房出来朝他走来的时候,陆元东因为不好意思,假装看不到陆景曜,转过往外走去。 陆家的后花园里,几株菊花被佣人照顾地格外好,秀丽端庄,香远益清。 陆景曜叫住了转身离去的陆元东:“元东。” 陆元东回头,露出个大笑脸:“小叔叔。” 陆景曜也笑,笑得特别有意味,似乎在等陆元东的解释。 陆元东横横心,难得正经起来:“我想了很久,觉得感情还是可以培养的,予乔人不错,我不想错过。” 陆景曜像是一点也不意外陆元东会这样子说,伸手拍了下陆元东的肩膀:“婚姻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考虑就好,作为长辈,我也只能帮你参谋参谋而已。” 陆元东如释负重,正要离去的时候,陆景曜又开口了。 “我手机没电了,你的借我打个电话。” 陆元东虚惊一场,赶紧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递上。 —— 从陆园回去路上,陆希睿有点怕陆景曜会责备自己搅和了他的婚事,较劲脑子想转移陆景曜的注意力,最后拿出元东哥哥送给他的小画:“爸爸,予乔姐姐给我画了一张小画,你觉得像我吗?” 陆景曜侧过脸瞥了眼,有点心不在焉:“嗯。” 陆希睿觉得爸爸肯定没有原谅自己,索性想趁着陆景曜没有主动说起姚小爱的事情先自我辩解:“爸爸,你的确答应过我不会让姚阿姨成为我后妈的。” 陆景曜有点不耐烦:“有完没完了。” 小孩子有一种委屈是大人永远不能将他们的话当一回事,陆希睿也有点生气,转过身子不想跟陆景曜继续讲话说了,拿出放在车山的平板电脑玩起了游戏。 “希睿。” 过了会,爸爸的声音在陆希睿的脑袋上方响起,陆希睿有点不爱搭理地应了一声,明显从语气中可以听出了他的不满和委屈。 而陆景曜直接忽视了儿子对自己的不满,开口说:“你的予乔姐姐给你专门画了画送给你,作为小孩子的基本礼貌,你是不是应该给她打个电话作为感谢呢。” 第九章 陆希睿觉得自己的爸爸在“以身作则,行胜于言”、“父母是孩子最好的榜样”这一块的表现得非常差劲,就像现在他要求他懂礼貌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刚才对他对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态度? 但是不管他如何吐糟陆景曜,陆希睿还是很想跟他的予乔姐姐说说话,所以注意力从游戏中移开,望向陆景曜:“可是我没有予乔姐姐的电话号码啊。” 陆希睿是个反应快的孩子,这个问题刚问出口立马想到了解决方法:“我找元东哥哥要去。” “不用那么麻烦。”陆景曜淡淡开口,把自己的手机丢给儿子,报出一串数字“136xxxxxxxx,记住了么?” 陆希睿记性也好,一下子就输好了电话号码,只是输好号码后并没有立马拨出去,而是一副盯着手机在思考的样子。 陆景曜瞥了眼儿子:“怎么了?” 陆希睿抬头,十分认真地开口:“我有点不好意思。” 陆景曜耐着性子,徐徐引导:“为什么不好意思?” 陆希睿解释说:“我这样冒然打电话给予乔姐姐,她会不会觉得我很唐突呢?” 听到“冒然”、“唐突”这两词语,陆景曜有点意外儿子居然会运用这种“中级词汇”,稍微停顿了下,放慢车速后开口,“像这种为了表达自己感谢之类的电话是善意的、是有礼貌的,我相信予乔接到你的电话会非常开心,而且看得出来,她也非常喜欢你,如果不信,你打过去就知道了。” 听到予乔姐姐也喜欢她的时候,陆希睿又微微脸红起来,因为只是微微红,陆景曜并没有看出来,就像陆希睿也听不出来刚刚爸爸说到予乔两字的时候语气有多自然。 —— 秦予乔真没想到这个陌生号码居然是陆希睿打过来的,小孩子的说话的语气似乎还有点紧张,因为紧张,语速比平常要快一点,但是口齿清楚,说话咬字也略微重了点。 秦予乔将手机搁在耳边,似乎可以听到小孩子说话带出来的呼气声,柔柔软软,似乎带着春意的甘甜。 “予乔姐姐,谢谢你给我的画的小画,我真的很喜欢,所以特意打个电话跟你说一声谢谢,希望你不要感到唐突,因为我是真的只是想感谢一下你……” 上面好几句话,陆希睿是一口气说下来的,然后他便心情紧张地予乔姐姐回答。 驾驶着车的陆景曜看了眼儿子,转过头,好丢人。 秦予乔从时代大厦的落地窗户鸟瞰下方,大街上车来车往,外面的阳光透彻明亮,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 “我也很高兴你能喜欢那张小画。”秦予乔嘴角含着笑意,“不过那画画得很随意,下次我给你画张更好的点。” 陆希睿抬头看看陆景曜,换了个一只耳朵接听,陆景曜嗤笑。 陆希睿从小就格外在乎自己的隐私是不是被侵犯,比如上个幼儿园后就不怎么爱让保姆给他洗澡。 这个臭屁的坏毛病,陆和烁说这点真的跟陆景曜一模一样。 “真的吗?”陆希睿捧着手机,然后算了算自己的时间表,除去平时的上课周末的各种补习和兴趣课,他只有周日下午有空。 “我这个星期天下午有空,可以吗?” 秦予乔一时有点听不懂陆希睿的话,过了会才想明白,陆希睿的意思是要过来给她当模特,秦予乔失笑:“不用过来的,睿睿你那么帅,早就留在了我的心里。” “哦。”之后陆希睿又说了些其他的,只是语气相比之前多了些失落, 秦予乔听出了陆希睿口气里的失落,难道是小孩子想找借口出来玩却被她剥夺了?秦予乔无端升起一股不忍心:“这样子吧,周日我联系你好吗?” 然后陆希睿欢欢喜喜地挂了电话。 “打完了?”陆景曜发问。 陆希睿点头,把电话递还给爸爸,顿了下,然后用非常正经的语气开口道:“爸爸,这个星期日我和予乔姐姐有个约会,所以将王叔叔借我用一下,”王叔叔是王有志,陆景曜的司机。 陆景曜先是默了下,然后爽快地答应:“好。” —— 秦予乔傍晚称了j□j重,比之前的轻了十多斤,而且还是饭后的体重。 半个月就轻了十多斤,不知道是停药后的副作用减少了,还是因为最近常常跟陆元东打球的关系。 只是秦予乔蹙眉看着镜子看里面的胖家伙,对于一个胖纸来说,150多斤和140多斤并没有多少区别,因为都很胖。 晚上秦予乔练了两个两个多小时的瑜伽,结束的时候汗水淋漓,地板上的手机震动又闪烁,又是一个陌生电话,来电显示是G市的号码。 秦予乔按了接听键,里面便传来不确定的女声:“是予乔么,我是那个陈萌,你还记得我吗?……” 秦予乔迟疑了会,开口:“陈萌?” 陈萌是秦予乔的校友,也只是校友而已,如果非要扯上点不一样的关系,陈萌是她跟江华分手后找的女朋友。 确定她就是秦予乔,陈萌开始跟她说话,说话的语气俨然忘记了她和她不愉快的往事:“怎么回国了不联系大伙的。” 秦予乔道歉,然后等着陈萌的重点。 结果第二句就重点了,陈萌第二句话是:“听许植说你胖了不少?” 秦予乔:“是啊,的确长胖了不少。” “国外日子过得很滋润吧。” 秦予乔笑眯眯回答:“是挺好的。”心里却咒骂起了许植这个大嘴巴。 “没关系,减肥就好了。”陈萌安慰说,语气听着也挺真诚的,说着说着,不经意将话题一扯,扯到了夏妍青身上。 秦予乔因为一边接听电话一边在卫生间放水洗澡,哗啦啦的水声冲淡了听筒里声音,所以最后挂上电话,秦予乔也只是听个大概。 好像夏妍青过得挺好的,什么追求她的男的挺多的,什么夏妍青现在吃穿用度都是名牌,什么现在夏妍青的男朋友是江华。 对于以上这些,秦予乔倒也不意外,夏芸嫁给了秦彦之,女凭母贵,夏妍青即使不是秦彦之亲生的,按秦彦之爱屋及乌的态度,夏妍青过得差才怪。 只是让秦予乔有点意外的是,江华跟夏妍青谈了朋友。 其实这事虽然让秦予乔惊讶,但也是正常的,G市的那个圈子比S市的还要小,男女朋友换来换去都是认识的人也是一件正常不过的事情。 —— 入睡之前秦予乔又接到一个英国朋友BRIAN打来的电话。BRIAN,英国牛津人,在她最胖的时候追求过她,原因是他深迷中国大唐文化,更深迷大唐的杨贵妃,后来她和BRIAN倒是成为了朋友。 打开MSN,接收BRIAN发给她的一些最近活动照片,因为太久没有打开MSN,秦予乔才发现里面有一个好友申请。 申请人陈萌。 陈萌在线,又跟秦予乔扯了些其他的后发了她一个网址。 秦予乔问:“什么东西?” 陈萌:“你打开就知道了。” 秦予乔一打开,就看见了夏妍青的照片和自我介绍,原来这个网址是夏妍青的微博。 陈萌切入正题很快,秦予乔从可以她的语气感到她的愤愤不平:“我只是受不了她那得瑟劲的样子。” 秦予乔一边跟陈萌聊着天,一边浏览夏妍青的微博,她倒是没发现夏妍青的微博有多得瑟,相反里面有一股文艺味迎面而来,晒生活方式,晒人生哲理,晒脚下走过的旅游景点。 不,旅游这个词太乡土,要说旅行。 秦予乔又翻了翻夏妍青每条微博的留言,夏妍青还颇有人气,底下一群男粉丝吹捧她的长相和才气,而夏妍青一律不回复,这点又很好地彰显了她清冷又矜贵的气质。 看着看着,秦予乔倒是笑了,陈萌还在愤愤不平在,专门发了几张微博截图过来:“瞧瞧这语气,还真把自己当女神了,果然贱人就是矫情。” 白绢说女人的友谊是时间最变化莫测的东西,陈萌这次那么热络地找她,估计是找同盟来了。 —— 陆元东再次请秦予乔吃饭,S市的一家素菜馆,因为吃素菜,小圆桌上陆元东跟秦予乔讲起了和尚的笑话,秦予乔也是个讲笑话的高手,一顿饭下来,也算把酒言欢。 只是两人并没有喝酒,其实陆元东想跟秦予乔喝点小酒,但是秦予乔拒绝了他的提议,然后心情好地亲自泡起了茶,洗杯、浸润泡、冲泡,最后将茶奉到陆元东跟前的时候,陆元东只觉得心跳加快了一拍,抿了一口秦予乔泡的铁观音,第一次喝出了茶香,索绕齿间,持久不去。 送秦予乔回去下车的时候,陆元东叫住了她,然后提出了交往的请求:“予乔,做我女朋友吧。” 秦予乔先是愣了下,然后抿唇笑笑:“现在不嫌弃我胖了啊?”秦予乔虽然这样问,语气自然却听不到任何自卑之感,好像只是一句轻松的玩笑话。 陆元东却急了:“我承认刚开始对你有偏见,但是乔乔相信我,我现在真的不计较你的体重,相反我认为你是一个相当美好的女孩,我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感觉,你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 陆元东也是第一次说出这种肉麻的话,明明小时候被父亲逼着熟读了众多古典名著,此时却找不出什么词语形容心里的感受,如何遣词造句都组成不出一句深情的表白话语。 秦予乔还是没有开口给答复,陆元东急得开始揣测:“我是不是太着急了?” 秦予乔还没说话。 陆元东第二个问题又来了:“是不是我不够好?” 秦予乔忍不住笑,组织了下语言,开口说:“你很好。” 你很好?!陆元东只觉得大脑像是短路了一般,难道他要被发好人卡了?一直以来都是他给别人发好人卡,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出师就领到卡了。 脸上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却努力强颜欢笑起来,陆元东看着秦予乔开口:“没关系,先忘掉今晚的事,是我心急了。” 倒是秦予乔不好意思起来,侧过身在他左脸颊轻碰了下,对着已经震惊说不出话的陆元东开口:“你很好,但是我现在无法答应做你你朋友,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希望能漂漂亮亮地站在你身边。” 陆元东动容,一下子抱住秦予乔:“乔乔,你已经很好,真的不用为我减肥。” 秦予乔又乐了:“不是为你减肥啊。” 陆元东眉目满是欢喜的笑意:“都一样。” 陆元东真的很欢喜,回去路上脑子里全是“乔乔要为他减肥了”,江岩说过一句话,男人会为了心爱的女人戒烟;一个女性朋友又说过女人减肥的痛苦跟男人戒烟一样,所以当一个女人要为一个男人减肥的时候,这个男人肯定是这女人所心爱的。 然后以上内容就形成一个喜悦的环绕在陆元东的脑海里,绕得他晚上有点失眠。 优秀的男人因为被女人喜欢惯了,所以遇上感情的事情容易自信,自信是个好东西,但是也是会影响判断的。 就像秦予乔已经说了不是为他减肥,陆元东还是一根筋把秦予乔对他的感情伟大化、深情化了。 —— 秦予乔真觉得今晚的自己有点欠思考,同样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居然因为脑海里出现的“似曾相似”画面加强了她对陆元东的好感,当然陆元东的确是个让女人容易产生好感的男人,英俊、善良、坦率…… 只是后来秦予乔也没想到她会被陆元东的“坦率”给伤害了,不过既然选择要去喜欢一个人,就要做好承担不好结果的可能。 不管爱情还是婚姻都一样,就像白天瑜和秦彦之的婚姻,因为爱情开始的婚姻开始都是甜蜜和美满的,然而结婚也会有离婚的可能,甜蜜的后面也会有冰凉残酷的分手,相爱的两人也会反目成仇,会出现冷酷无情面孔,寸步不让的谈判。 第十章 现在小学生有手机的很正常,虽然学校规定不能带手机上学,但是不少胆子大依旧无视校规,比如中午在食堂吃饭也要打个电话给妈妈:“妈妈,今天食堂的饭菜一点也不好吃。” 陆希睿也有一只手机,陆景曜在他上幼儿园大班的时候买给他的,说:“有事联系我。” 不过陆希睿基本上没怎么用过手机,因为他在学校基本不惹事不闯祸,也不会因为饭菜不合口给爸爸打电话,陆景曜在开学的时候就跟他说了:“男孩子不能太娇气了。 ” 唯一一次他用手机给陆景曜发过一条信息,是因为老师在父亲布置了作业,要求每个学生给爸爸送上一个惊喜,有制作卡片的,也有回家帮爸爸捶背的……陆希睿觉得以上陆景曜肯定都不需要和不喜欢,所以那天陆希睿就给爸爸发了个短信,内容是:“爸爸,祝您节日快乐。” 然后陆景曜回他:“什么节?” —— 不过之前这个被他丢在抽屉里的手机,陆希睿终于找到了用途。他拿着手机敲了下陆景曜书房的门口,听到里面传出一声“进来。”陆希睿推开门。 “爸爸。” 陆景曜从笔记本电脑抬起头:“作业都完成好了?” 陆希睿点头。 陆景曜翻出老师给他发的短信,里面是今天语文老师发来的群发短信——“各位家长好,请监督您的孩子完成语文第十课全篇课文的背诵,背好之后在书本上签上您的名字作为记号,谢谢配合。” 陆景曜打算再给儿子一次机会:“真的都完成了?” 陆希睿睁着大眼睛看向爸爸:“真的都完成了。” “第十课的课文也背了?”陆景曜不咸不淡地开口提醒,摆出了严父的架子,“陆希睿,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 陆希睿被爸爸吓去了,张了张嘴:“可是我已经会背了……” 陆景曜一副不想听陆希睿说话的样子,挥手让希睿把课本拿过来,然后自己翻到第十课:“开始背吧。” 陆希睿:“我……” 陆景曜:“不是会背么?” “能不能让我再看一眼,我有点忘掉了。”陆希睿眨着眼睛的模样瞧着实在有点可怜,陆景曜轻哼一声,将课本递还给陆希睿:“十分钟后进来背。” 陆希睿是有一位家庭老师的,本来这些短信也都是发到他老师那里,现在怎么又出现在他爸爸的手机了呢? 走出了陆景曜的书房,陆希睿又有点不情愿背书了,他短暂性记性特别好,嘀嘀咕咕念了几遍基本就能记住了,不过背得快忘得也快。 —— 陆希睿在陆景曜这里背好第十课后,陆景曜才稍微收了收脸上严厉的神色,拿起桌上的钢笔在书头上方写上了自己的大名。 “上面是老师签字的。”陆希睿杵在一边嘀咕起来,指了下课文尾巴的空白地方,“爸爸在这里签字就好了。” “问题还真多。”陆景曜抬眸看了眼儿子,唰唰两下划掉自己写在上方的名字,又在下方写了三个龙飞凤舞的“陆景曜”。 陆希睿有点嫌弃爸爸陆景曜将他书本弄得那么脏,合上书本后“爸爸,你把予乔姐姐的号码给我吧,我用自己的手机给她打个电话。” 陆景曜像是没听到陆希睿的话,低头一页一页地翻阅合同文件。 陆希睿真以为陆景曜没听到他说话,又重复了一遍,然后陆景曜慢慢抬起头:“你的手机呢?” 陆希睿:“口袋里。” 陆景曜朝陆希睿伸出手。 陆希睿迟疑了下,还是把手机递给了陆景曜,他真以为爸爸只是要检查他有没有乱玩游戏,结果陆景曜拿到他的手机就丢进了书桌的抽屉:“你们班主任说了小学生不能使用手机,我先替你代为保管。” 陆希睿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黑暗了:“我又不带到学校去。” 陆景曜低下头继续工作:“家里学校一个样,你们老师没教你吗?” 陆希睿很少抗议,但是抗议起来也是牛脾气,这种类似无声的抗议就是杵在陆景曜跟前怎么赶都赶不走,红着脸,低着倔强的头,也不开口说话,反而紧闭着嘴巴,好像体内有一只正在咆哮的小狮子,憋着发红的脸是希睿想要把自己体内的小狮子拉住,不让它出来发泄出自己的情绪。 陆景曜也不理会儿子,而是继续看自己文件合同,整个书房静得只有纸张翻动发出来的沙沙声。 终于将文件看得七七八八的时候,陆景曜抬头了,自己先下台:“这样吧,我们商量下,以后要用手机找爸爸要就可以了。” 陆希睿脾气上来的时候跟他妈是一模一样的,需要给他点时间才会服软。 陆景曜就给他时间,又将文件内容全部看好签了字才开口:“希睿,爸爸也是为你好,手机辐射会影响你的成长发育。” 陆希睿终于“嗯”了一声,开始服软了,不过头依旧低着:“你刚刚说只要我要用手机了就会给我?” 陆景曜点头。 一般家庭,夫妻两人教育孩子时间上一个黑脸一个白脸,陆景曜觉得自己像这样同时要扮演俩角色,是有点力不从心了。 陆希睿朝陆景曜伸出手:“那我现在就要用了。” 陆景曜说:“好。”然后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儿子,“拿去用吧,你予乔姐姐的号码也已经存了,开头第一个就是了。” 陆希睿还是有点不满意陆景曜这个折中对策:“不能用我自己的手机么?” “不能。”陆景曜一口拒绝,口气是不能再议的那种。 回到自己的房间,陆希睿只能拿着陆景曜的手机给秦予乔发短信,想了很久,才想出一句开场白:“予乔姐姐,我是睿睿。” —— 陆希睿短信发过来的时候,秦予乔因为陪舅妈杜玉珍商量舅舅白耀六十生日宴的菜单问题,所以并没有注意到陆希睿发来的短信,等看到短信回过去的时候,陆希睿的手机早被陆景曜拿回去了。 秦予乔是躺在浴缸里给陆希睿回的短信,短信回过去的时候她还犹豫了下要不要发过去,担心希睿是不是已经睡了。 陆景曜今天难得早早躺到床上了,看了下时间还早就躺在床头翻了翻杂志,一个电话进来,是姚小爱打过来的,陆景曜看了眼屏幕就把电话按掉了,之后姚小爱也没有再打过来。 姚小爱有个陆景曜很喜欢的地方,很识趣大方,减退有度,所以在一起的时候不会出现疲于应付的问题。 只是如果不是十分合拍的人,在一起久了,还是会有疲惫期。 陆景曜原本打算如果能跟姚小爱过了这个疲惫期就结婚,不过现在似乎疲惫期已经来了,而且还加速了。 手机发出滴声,陆景曜打开邮件箱,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条刚进来的短信,收件人名字原本是予乔,他亲自存上去的,结果被希睿拿过去玩了下,立马变成了“予乔姐姐”。 ——“睿睿不好意思啊,刚刚没有看到短信,找我有事吗?” 陆景曜看了“予乔姐姐”发来的短信,沉着脸盯了好一会屏幕,直到整个屏幕自动锁屏黑了下来,然后才解锁回复短信:“没什么事,睡不着。” 秦予乔同样看了好几遍这条“睡不着”的短信,不知从何下手了。 过了会,回复:“是本人吗?” 陆景曜难看的脸色逐渐缓了下来,发了个“是”过去。 在秦予乔的印象里,睿睿这孩子是挺话痨的,没想到发短信的时候那么惜字如金,想想也觉得正常,才小学一年级,即使是接受早教教育,7岁的小孩能识多少字啊。 所以接下来回复短信的时候,秦予乔尽量将句子和句式简单化:“为什么睡不着啊?” 然后过了很久,“陆希睿”回复她了——“心里烦。” 秦予乔足足看了这条短信好几秒,忍不住摇头笑笑,果然现在的孩子都有点爱装高深,想了下,回复:“看看书吧,有课外书吗?” 陆景曜这次回得很快:“有。” 秦予乔笑:“你明天还要上课吧,记得看书不要太晚,如果起不来小心你老爸打你屁股。” 躺在床上的陆景曜轻嗤一声,回复道:“他不会打我的。” 顿了下,又回了一条:“我爸爸对我很好的,他又要上班又要带我,很辛苦的。” 秦予乔脑里出现希睿一板一眼说话的样子,想不到这孩子如此懂事,忍不住想逗逗他:“不过我觉得你爸爸看起来对你很凶啊,他真的没有打你过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在她发出去这条短信后,希睿就没有给她回复了,秦予乔微妙的觉得希睿可能是生气了,仔细想了下她的确欠是思考,顿时惭愧起来,因为时间有点晚了只能先这样,第二天再跟希睿解释解释吧。 —— 陆希睿吃早饭的时候还惦记着予乔姐姐有没有回复他短信,抬起头询问已经吃好在看早报的陆景曜:“爸爸,后来予乔姐姐有回短信吗?” 陆景曜已经将昨晚的几条短信全删了,视线从报纸转移到儿子身上:“没有。” “哦。”陆希睿有点失望,继续喝牛奶,过了会,又抬起头挺认真地说,“可能予乔姐姐的手机没话费了吧。” 陆景曜瞅了眼儿子,扯了下嘴角,笑了,然后开口说:“应该吧。” 有时候陆景曜也不得不承认血缘关系是一件奇妙的东西,希睿长那么大,还从来没有如此喜欢过一个人。 如果说之前的秦予乔能吸引小孩子的喜欢,他觉得还挺正常的,因为漂亮,而且是那种非常和气的漂亮,五官分明,瓜子脸摸起来却有肉,脸色白皙红润,脸颊两边总是红扑扑的,不过她告诉他脸红是因为过敏性红血丝。 —— 陆希睿的第三课是体育课,本以为可以跟隔壁班组队踢足球了,因为学校要进行广播操比赛,所以原本的球赛时间要用来练习广播操,陆希睿有点很不开心,并不情愿伸展胳膊动腿的,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勾搭了前排一个同学跟他聊天,开始聊《空间计划》的最新剧情,到底是瑟尔厉害,还是希尔比较厉害。 体育老师是一位刚毕业的小伙子,平时特别爱开玩笑,又知道陆希睿是陆和烁的孙子,便开口对最后一排的陆希睿喊道:“陆希睿,如果你再说一句话,就罚你请全班同学喝饮料。” 小朋友容易将玩笑话当真,体育老师华刚说话,就出现了不少的欢呼声。 毕竟是开玩笑,老师拍了拍手示意大家继续练操,没想到已经停下来说话的陆希睿像箭一样脱离队伍,跑了几步后转过头说:“我这就去买饮料。”说完,就往学校超市跑去了,速度还挺快的。 然后体育老师就懵住了。 陆希睿来到学校超市,里面的老板正对着电脑看视频,看见陆希睿的时候不由愣了下,现在可是上课时间。 “你这里可以充话费吗?” “可以。” 陆希睿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上面这些一双数据,是他昨晚从爸爸的手机里记下来的:“充这个号码。” 老板:“充多少?” 陆希睿想了下:“先1000吧。” 老板明显吃惊了下,但是毕竟知道这孩子是谁家的,也没继续问下去,只是没想到那么小出手就如此财大气粗。 结果倒是陆希睿发问了:“有东西送吗?” “……没有。” 陆希睿:“杨伟说他妈冲一百块就有一箱可乐送,我充的是1000块,你不应该送我10箱可乐吗?” “不一样的,那是营业厅搞活动。” “有什么不一样,难道你这里充的话费更耐用点。”陆希睿也不继续说下去,“就送我一箱可乐吧,另外找个人帮我搬到操场上去。” “……”老板说不出话了,心里感慨着一句话,越有钱越精啊,就连小的也一样。 老板妥协,最后陆希睿在一个小账本上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带着搬运可乐的店伙计离去了。 送走了陆希睿,超市老板拨了一个号码,电话是陆景曜的秘书接听的,然后再转给了陆景曜。 “陆先生,我是二小超市的吴达啊,事情是这样子的,今天贵公子要我充一千块话费给一个136的号码,您说我要不要帮他充啊。” 陆景曜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会,背对着身后一群西装革履的精英,开口:“充吧。” 第十一章 秦予乔觉得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莫名其妙事情挺多的,不过相对来说还都算是好事,比如陈萌要跟她站在统一战线对抗夏妍青;比如刚从英国布罗会展过来的消息:一位买主高价买走了她的一幅画;比如今天的10086发短信给她,内容是她已成功充值了1000块话费,她当前账户余额为1205.6元。 对于这笔天上掉下来话费,秦予乔想了好久也想不出来给她充话费的人是谁,所以猜测应该是有人充错了,不过等了一天也没等到充错话费的人打过来。 秦予乔仔细琢磨了下,如果真的有人给她充话费,那么这个无聊的人最可能的就是陆元东,正巧在她下班开车回来的路上陆元东电话打来,秦予乔就顺便问了问。 “我没帮你充啊,乔乔你没话费了么,我等会就给你充……不用啊……那好吧……” 陆元东挂掉电话的时候真有点愤愤不平,到底那个兔崽子献殷勤献到了他的准女朋友头上,果然他还是有点掉以轻心了。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讨好女孩子已经不流行送花送钻石了,而是给她的手机号冲话费? 陆元东左右想想,不得不承认充话费还真是一个追女孩子的良策,尤其是那种先不打招呼,让女方拼命猜猜猜猜猜猜的,最后曝光了,多让人吃惊,多让人印象深刻啊。 —— 事实的确这样,充主曝光的时候,秦予乔很吃惊,很吃惊。 傍晚的时候,陆希睿一个电话打过来了:“予乔姐姐,今天我给你充的话费,你收到了没啊?” 秦予乔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给她充话费的人是陆希睿,默了会,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些:“希睿,那个……你为什么要给我充话费啊?” 陆希睿望了眼今天专门过来接他的爸爸,转过脸继续跟秦予乔说话,虽然背靠车椅背,悬着两条腿,坐姿随意,口气倒挺认真的:“因为我怕你手机没话费,联系不到你啊。” 多实诚的孩子话,却是秦予乔听过的最好听的甜言蜜语,就像嘴里含着一颗糖,虽然这颗糖是在她的意料之外被塞到自己的嘴里,但感觉却不突兀,依然有一种甜到心坎里的滋味升起。 …… 挂上电话,陆希睿把手机还给爸爸,犹豫了下开口:“真的不可以问予乔姐姐,为什么她不给我回短信这事吗?” 陆景曜应答了一声,然后把跟儿子已经强调过的事再说了一遍,口气里自然是那种说教感: “你的予乔姐姐没有回你短信肯定有她的原因,可能太忙,可能忘了,可能真的停机或关机了。因为一件小事追问原因是非常无聊的行为,大人都不喜欢喋喋不休问为什么的小孩子,而且既然这事已经过去了,你再提及也没有任何意义,另外你也不想予乔因为这件事感到尴尬对吧?” 陆希睿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消耗爸爸的话,然后点了下头:“爸爸你说得对。”陆希睿是一个听得进道理的孩子,任何事情只有给他分析利害便能判断出对和错。在学校也一样,虽然性子活泼爱玩却不闯祸,因为清楚什么是能玩,什么不该玩。 关于这点,陆景曜也觉得是自己“教子最有方”的地方。 —— 秦予乔实在想不出语言形容自己挂了电话后的心情,神奇又甜蜜,还有一些她说不上来的酸涩,夸张的说,整个人感觉像是进入恋爱似状态,心情有点失常了。 陆希睿给她充了一千块话费,她肯定不能白要这一千块钱话费,但是也不能只是把钱还给希睿,仔细想了想,再买些礼物吧。 秦予乔并不知道陆希睿喜欢什么,就打电话给陆元东,想让他帮忙参谋参谋。 陆元东也是想了好久也想不出希睿喜欢什么,更别说这孩子有什么缺的。 老实说,希睿除了缺个妈外什么也不缺了,但是陆元东可不会把这话说对秦予乔说。 “这样吧,晚上我陪你逛逛儿童商场,我们一块儿挑选挑选。” 秦予乔爽快地答应了。 —— 回到家的时候,陆景曜还跟陆希睿这样子说:“如果你最近听话些,星期日予乔过来给你画画外,应该还会带礼物过来。” 陆希睿:“你怎么知道?予乔姐姐提前跟你说了?” “这倒没。”陆景曜望了儿子一眼,悠悠开口,“前提是你要听话,听我的话。” 陆希睿不怎么相信陆景曜,甚至觉得爸爸有点扯淡,不过还是点了下头。 因为他也觉得如果他表现好点,予乔姐姐肯定会更喜欢他一点。 —— 晚饭,陆家的餐厅上,一张长方桌,六个菜,三荤两素一汤,四张椅子,两个男人,一大一小。 陆希睿有点奇怪爸爸陪自己的时间多了,忍不住问了句:“爸爸,你最近都不出去约会吗?” 陆景曜眉头一下子就蹙了起来:“你很关心?” 陆希睿闭口不说话,就在这时,保姆来到餐间:“陆先生,希睿的新老师过来了。” 陆景曜点了下头:“让她先在客厅等下吧。” 陆希睿原来的家庭老师是S市小学教育里的特级教师、小学应用心理讲师、教坛骨灰级人物廖淑敏。廖淑敏之所以成为陆希睿的家庭老师,是陆和烁专门请她过来的。 不过最近因为廖淑敏的丈夫住院生病,只能辞去了陆希睿家庭教师的工作。 所以陆景曜让秘书再找一个家庭老师过来,就普通的大学生,不用太专业,能陪希睿说说话好了。 不过秘书还是费心良苦,找了个系花级别的女大学生过来。 —— 陆希睿抬头:“廖老师不教我了吗?” “廖老师家里有事。” 陆希睿撇了下嘴:“其实我根本不需要家庭老师,我又不是笨蛋。”在陆希睿的认知里,比较笨的学生才需要课外补习。 陆景曜凉凉开口,打击自己儿子:“你怎么知道自己就不笨了?” 陆希睿急着解释,又找不到好的辩解理由,突然脑子一转,开口说:“元东哥哥说小孩子的智商是基因决定的,而基因都是大人给的,如果我不聪明也是你的原因。” 陆景曜轻哼一声,残酷开口说:“不好意思,你的智商可能是遗传你妈妈。” 然后陆希睿真没话说了。 他的妈妈,元东哥哥说她皮肤黑,爸爸说她智商低,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想见见她是什么样子,想听听她说话的声音,想问问她怎么不要他了。 陆希睿为什么会认为妈妈不要自己呢?因为有那么一次,陆景曜被陆希睿问烦了,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陆希睿,我再跟你说最后一次,如果你妈想要你自然会来找你,不过——我想,她八成是不想要你了。” 多伤人的话,幸好陆希睿早已经有个心理准备。 颜舒冬也是一个没妈的孩子,他告诉陆希睿,像我们这种小孩叫做小拖油瓶。 但是什么是拖油瓶啊,是一种装油的瓶子吗? —— 饭后,陆希睿要在新老师督促下做作业和预习新课,两个小时接触下来,陆希睿还挺喜欢自己这位新老师的,因为新老师的笑起来跟予乔姐姐有点像,陆希睿就是喜欢这样子的笑容,虽然姚小爱也会笑,他就觉得她笑得不好看。 新老师是秘书专门从S大找来的大三女学生,王宝儿,古典音乐专业,长着一张古典美人的脸,在S大还算有点名气,因为名字有个宝字,在学校是学长口中的宝妹妹,学弟的宝姐姐,属于那种典型的男生缘要比女生缘好得多的女孩。 王宝儿走的时候陆景曜正好下楼,大方得体地跟陆景曜告别:“希睿爸爸,我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 “等下。”陆景曜叫住了她。 王宝儿转过身:“还有事。” 陆景曜略瞥了她一眼:“以后不用每天都过来,一个星期来两次,周日和周三,至于报酬问题不用担心,我是按月支付的。” 王宝儿笑意浅浅:“没问题。” —— 王宝儿离去之后,陆希睿并没有从自己的小书房走出来,陆景曜推开门进去,陆希睿还趴在书桌上写着什么。 陆景曜走进一看,桌上放着好几张纸条,至于陆希睿,一副写写又停下来思考的模样。 感觉到爸爸出现在他身后,陆希睿本能地想将这些纸条藏起来,可惜已经来不及,陆景曜一把扯过儿子正在写的纸条,扫了两眼后,只觉得太阳穴“突“得跳了一下。 “陆希睿,我只觉得你是一个大方帅气又幽默的男孩子,你觉得我是什么样子的女孩子呢?”署名是蒋晨晨。 “我觉得是你一个活泼的女孩子,不过有点娇气。”署名陆希睿。 陆景曜把所有的纸条都看了看,类似的纸条还有很多,还有一个是折成心形的,陆希睿还没来得及拆。 “到底怎么回事?” 陆希睿声音有点小:“她们硬塞给我的,我也不想要。” 这话陆景曜相信,不过语气依旧生硬:“既然不想要,为什么要回这些小纸条。” 陆希睿的声音更小了:“我也没有都回她们小纸条,但是蒋晨晨特别交代我要给她回复……” 陆景曜觉得有必要将一些教育提早了:“你喜欢这位蒋晨晨吗?” 陆希睿摇头,“不喜欢,太娇滴滴了。” 陆景曜把纸条丢进垃圾桶:“既然不喜欢,就没必要回她纸条,因为你没有这个义务。” 陆希睿有点理解不了爸爸的话:“明天她向我要纸条了怎么办?” 陆景曜口气淡淡,传授自己的经验:“你跟她说纸条还没看就被爸爸没收了,另外让她不要再写给你,因为这会给你带来困扰。” 陆希睿默了会,点头。 陆景曜瞧着儿子有点开窍的样子,开口问:“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陆希睿抬眸望向爸爸,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出答案:“像我喜欢予乔姐姐那样的,是不是?” “不是的。”陆景曜有些头疼,“你对予乔那种喜欢,算……亲情吧。” “怎么会?”陆希睿反驳说,“她和我又不是亲人,而且她也没嫁给元东哥哥。” “你不是叫她姐姐了吗?”陆景曜不咸不淡地提醒说,看了看陆希睿又长了点的头发,“还有谁跟你说予乔要嫁给你堂哥了。” “大婶婶告诉我的。” 陆景曜眉头一皱:“忘了我告诉过你什么吗?” 陆希睿转了换眼珠子:“不准八婆,不准过问大人的事情,不准问东问西,不准……” “记住就好了。”陆景曜打算儿子说话,“洗洗睡吧。” —— 陆元东陪秦予乔逛了好几个商场挑选送给希睿的礼物,买了一套新出版的儿童漫画书和变形机器人,因为陆元东告诉她希睿喜欢踢足球,所以又在体育用品专柜挑了一个足球和一副儿童护膝。 秦予乔买得有点停不下手,陆元东劝阻说:“予乔,真的够了,不用再买了,其实这些东西睿睿也都有。” 秦予乔低头笑笑,也觉得自己是有点热情过火了,只是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她恨不得全部送给那个孩子,心底有个地方母爱泛滥得不知道如何去表达。 终于提着大包小包东西要出来的时候,秦予乔又在一个儿童服装专柜停住了脚步,陆元东真的嫉妒了,酸酸道:“我二姑姑就是做儿童服装生意的,希睿衣服真多得穿不了。” 秦予乔是很想给希睿买一套衣服,不过送礼服总归有点不合适,又听到陆元东这样说,只好作罢。 走出商场,陆元东侧脸瞧秦予乔,无奈地叹气:“如果真想买,我们就去挑一件吧,希睿估计也喜欢你挑选的衣服。” 秦予乔眼里闪着光,望向陆元东:“你觉得好吗?” 陆元东只觉得此时的秦予乔让他心动地一塌糊涂:“你开心就好,至于希睿,肯定也会开心的。” —— 秦予乔回到白宅,将所有的购物袋子全放在了她房间的沙发上,都快将整个沙发堆满了,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间还早,就给陆希睿拨了个电话过去,约定这个星期日下午见面的时间。 结果铃声还没响一声,就被挂断了。 秦予乔再次看了眼墙上的小挂钟,才八点啊。 就在这时,一条短信进来,是“陆希睿”发来的——“什么事?” 秦予乔实在很奇怪:“不能接电话吗?” 过了会,“陆希睿”是这样子解释的——“我爸爸休息了,说话会打扰他。” 秦予乔忍不住夸奖:“睿睿真是一个好孩子。” “陆希睿”回复她:“还好吧。” —— 陆景曜今天真的是很早就躺在床上休息了,比昨晚故意早睡还要早些。原因是他从希睿的书房出来就发现自己有点感冒,他已经好久没感冒了,虽然只是轻微的发热,还是严重影响到他心情,整个人有点提不起劲儿,就在这时,秦予乔电话打来了。 陆景曜也懒得让希睿过来接电话,想了下,就自己发了个短信过去。 秦予乔发来的“睿睿乖”让他不由轻笑出声,在暗灰色的大床上转了个身,陆景曜侧着身子看着手机屏幕,荧荧的手机亮光投在他俊雅秀英的侧脸,表情是沉静而严肃的。 修长的手指在手机键盘点来点去,一个拼音一个字的,加上删删减减,好长一段时间才打出一句话:“我爸爸生病了,他很难受……” 只是什么是玩火自焚呢,陆景曜也没料到一个小时后,陆元东和秦予乔会出现在他家大门外,拼命地按门铃…… 第十二章 ——“我爸爸生病了,他很难受。” 小时候的秦予乔是有点多管闲事的热心劲儿的,从小学到初中都是生活委员,所以当时她在G市的学校里面还算有点名气,怎么个名气法呢——“最美生活委员”。 对此江华偶尔责备她什么事都要掺和一脚,偶尔为了哄她开心,高度赞扬她是武侠世界里侠肝义胆的女侠。 不过现在秦予乔体内早没有了那种热乎劲,所以对于自己急乎乎联系陆元东要往陆希睿家里奔去的行为,秦予乔自己都有点难以理解。 当时她是这样子想的,如果陆景曜真严重到要去医院,陆希睿身边总有个人陪着。 虽然她也知道陆家并不缺人,她似乎没有赶过去的必要,不过既然都在路上了,总不能再让陆元东调转车头回去,而且如果不去,估计今晚她还真是不着觉。 陆元东也有个特别好的地方,人特善良,不过不是跟秦予乔一样担心那俩父子能出什么事,而是不忍心告诉秦予乔事情的真相——十有j□j是希睿那孩子无聊睡不着乱发短信。 所以陆元接到秦予乔的电话,听完她把所有的事情说完后,也没什么任何犹豫就把刚穿上的睡袍再脱掉,穿回白天的衣服立马出门了。 当然他也有自己的私心,虽然他已经肯定这一趟去小叔叔家是一个乌龙,但是不管结果是乌龙还是黑龙的,过程还是有意义的,因为予乔肯定会因为这件事给再他加加分的。 —— S市算是一个不夜城,所以晚上八点后的交通是相当拥挤的,火树银花不夜天,霓虹灯彩一条街。陆元东侧过头看秦予乔真有点着急的样子,便将车窗打开,顿时凉凉的夜风从外头灌入,秦予乔转过头对陆元东说:“谢谢。” 陆元东扯嘴笑笑,安慰说:“别担心,应该没事的。” 秦予乔点头。 陆元东收了收神色,努力也让自己脸上出现紧张的神色,其实他挺奇怪的,予乔绝对是有一颗玲珑透彻的心,就像刚刚他开个窗户她都能对他说谢谢,怎么就会被希睿那个小屁孩一个短信骗了呢? 这个问题在他心里弯弯转转地想来想去,然后陆元东就有点不那么开心了。 陆希睿洗完澡的时候连续打了两个喷嚏,他从保姆阿姨那里听过这样一句话,一个喷嚏是有人想他,两个喷嚏是有人骂过他。 陆希睿揉揉自己的小鼻子,也有点不开心了。 —— 至于那个陆病号,还盯着手机屏幕里秦予乔发来的“真的很严重吗?”的短信,考虑要不要回一个“是”过去,再想想又觉得实在太幼稚,然后将手机随便扔到床头柜上,卷着被子翻了个身,也不知道真是因为身体发热,还是因为某些方面没有得到满足所以身体机能出现了问题,总之有点心燥不安,难以入眠。 这倒让陆景曜想到希睿还是一岁多的时候,每天晚上不知道哭多久才会停止,夜漫长得好像没有了白天,那时候陆景曜几乎每晚都是今晚这样子的心情,然后终于忍无可忍怒气冲冲赶到隔壁房间,从看护怀里哭闹不止的儿子亲自哄他入睡。 哄着哄着也就心静下来,怒气散去,是漫无边际如同黑雾的寂寥,这是一种比怒气更伤身伤心的东西。 陆景曜卷着被子在床上辗转反侧,因为想起一些事脾气一下子上来,但是却找不到发泄而堆积起来的郁气快要爆炸了,怒视着房间上方的吊顶,只觉得这也不对那也不对什么都不对,他甚至把原因归咎在这张床上,太大,摆放的位置不对,甚至床太软、枕头太高、天花板吊顶的形状太方正等等都成了罪过。 然后就在陆景曜想明天让人换一张床的时候,隐约听到楼下响起了门铃声,叮咚叮咚,然后像是找到一个让坏脾气发泄出来的出口,陆景曜倏忽从床上起来,套上睡袍来到落地窗跟前,拉开窗帘往看到底是哪个孙子那么空闲。 然后陆景曜就看到了杵在他家门口外面的秦予乔和陆元东…… —— 陆景曜的房子位于S市中心地段的中央花园,从时代广场往东穿过一段200多米的绿荫柏油路就到了,陆元东的车驶入小区内,穿过几排小高楼商品房后面是一个人工湖,人工湖后面有着七八座小别墅,陆元东将车停在最里头这幢别墅外头的停车位上,然后转过头告诉秦予乔:“这就是希睿的家了。” 来到陆景曜的家门口,陆元东也奇怪起来,他们睡得也太早了点,难道真的生病了。 至于秦予乔呢,心情也是极其复杂的,着急的同时也觉得自己太多事了,她跟陆景曜无亲无故的,不清楚情况的还以为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呢。 看到外面按门铃的两人,陆景曜再侧过脸看自己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顿时什么也明白了。因为窘迫心急,嗓子里像是冒起了火,陆景曜剧烈咳嗽了起来。 时间紧迫,也没有什么时间换衣,直接系了系睡袍便走出了房间。 陆希睿躺在被窝里看漫画本是听不到门铃声的,但是却格外注意脚步声,如果爸爸过来查房他就可以立马关掉手电筒装睡,突然听到有脚步声传来,陆希睿赶紧关了手电筒将漫画书藏好,盖被子闭眼睛。 所以陆景曜推开儿子房间的门,里面是安静的一片漆黑,陆景曜看了一眼后,然后“咔嚓”一声,将门关上的同时顺带将它反锁了。 —— 门铃还在叮咚叮咚响个不停,越是没人来开门,外面立着的两人更是心急,原本陆元东真没有其他想法,结果也莫名其妙担心起来,所以越发用力按着门铃。 睡在楼下的保姆急匆匆穿好衣服起来开门,念叨了两声“来了来了”将大门打开,结果看见看到的是陆家的长孙陆元东和一位没见过的女人,愣了下开口:“元东少爷,你们找陆先生有事?” “叔叔呢,听说他病了?”陆元东拉着秦予乔从外面进来,环视了一圈后,正要继续询问的时候,身穿深色睡袍的陆景曜已经从二楼下来。 “你们怎么来了?”陆景曜淡淡问道,声音有点沙哑,垂眸扫了眼陆元东牵着秦予乔的手,语气不由有点生硬,结果又是一阵轻咳。 “听说你病了,我们有点不放心,就过来看看。”陆元东见小叔叔又是咳嗽又是沙哑,面色还有不自然的潮红,看来真的病了,陆希睿并没有骗予乔,只是有点说严重了。 陆景曜的确是一副高烧模样,本来就有点发热,加上刚刚的急火攻心,所以现在整张脸还真是红彤彤得夸张。 “是吗,听谁说的?”虽然面色潮红,陆景曜说话的口气依旧是淡淡的听不出情绪,而是像是逞能假装没事人的样子。 秦予乔不好回答,陆元东代为回答:“还有谁,希睿呗。” 陆景曜呵呵地笑了两声,走到不远处的红木软垫沙发坐下,自然地双腿交叠,然后对指向对面的沙发对秦予乔说:“秦小姐,坐。” 秦予乔拉了下陆元东,真的有点后悔自己冲动的行为。 陆元东依旧笑嘻嘻,带着秦予乔一块儿坐下,然后开口解释说:“事情是这样的,你不是生病了么,希睿那孩子估计吓着了,然后就发短信给我们,我们有点担心,就过来看看。” “哦,这样啊。”陆景曜咳嗽了两声,“专门让你们跑一趟,尤其是秦小姐,真的太不好意思了,你最近很忙吧?” “还好。”秦予乔端着热水杯,“您没什么事吧?” “小病而已。”陆景曜喝了一口水,不疾不徐道,“又不是什么孤老孺幼没人照应,即使真出个什么事,还有像秦小姐那么热心之人帮忙呢。” “……”果然是好心败坏事,秦予乔转移尴尬,“希睿呢?” 陆景曜水杯放下,不假思索道:“睡了。” —— 陆希睿哪是睡了,如果之前因为在被窝里看漫画书没有听到门铃声,爸爸将它关上后他可是竖着耳朵听楼下的动静,然后就听到了予乔姐姐的说话声…… 整个人立马亢奋地从床上爬下来,只是趿着拖鞋开门的时候,开了半天门也还是打不开。 就在这时,睡在毛毯上的球球从撒着狗腿跑到希睿身边,然后在地上打了个滚后爬起来从房门下面的小门跑出去了。 陆希睿的房间的门面是有一个圆弧形的小门,是球球的专用通道。 陆希睿笑呵呵,然后跪趴在地上,双手放在地上,用脑袋顶开下面的狗门,“嗖嗖嗖”“蹭蹭蹭”就爬出去了。 —— 楼下陆元东极力劝陆景曜去医院看看,然后招呼保姆兰姐把体温计拿过来,陆景曜抬抬眸,神色寡淡开口:“我自己身体自己清楚,没什么大影响。” “叔叔,怎么老小孩似得。”陆元东站起来,从保姆手里拿过体温计,然后递给陆景曜,有感而发似的,“所以我说一个家不能少了女人,生病了也没有一个人照顾……” 陆景曜呵呵地笑了两声,皮笑肉不笑。 就在这时,一声欢快的“予乔姐姐”从楼梯上方传来,秦予乔转过头,便看见一狗一小孩蹦蹦跳跳地从楼梯下来了。 陆景曜也转头看了一眼,抚额,揉了揉跳得厉害的太阳穴。 秦予乔看见陆希睿也开心:“睿睿醒了啊?” 陆希睿点头,穿着一套法兰绒的儿童睡衣,看到秦予乔就往她身上贴:“予乔姐姐,你是过来看我的吗?” 秦予乔笑,正要开口说话,陆景曜说话了,无波无澜的大人口气:“希睿,上去睡觉,穿那么少不怕感冒吗?” 陆希睿望向自己的爸爸,然后感觉脑袋被人轻轻一拍,是元东哥哥,拍完之后笑眯眯道:“睿睿这孩子还真挺贴心的,知道爸爸不舒服就懂得发短信通知大人,这点哥哥表扬你哈,不过下次记得要发给哥哥我,你不知道你发给予乔姐姐,她会很担心吗?” 陆希睿:“……” 陆元东又加了句:“知道了吗?” 陆希睿没说话,然后只是低下头去。 “咳咳咳……”陆景曜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倒不是装的,体内的肝火肺火心火的确烧得他胸腔快要爆出来。 秦予乔以为陆希睿低着头是怕大人责备,便伸手揉了揉他的头,“睿睿,没事啊。” “希睿。”陆景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然后陆希睿终于抬起头看向秦予乔:“予乔姐姐,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陆景曜终于吁出一口郁气,手里把玩着手上的温度计,陆元东忍不住提醒:“小叔叔,还是量一量吧,我和予乔等你,严重的话,我陪你去医院。” “已经好多了,等会再量吧。”陆景曜背靠沙发软垫,对陆元东说,“元东,时间也不早了,你先送秦小姐回去,改天我有空再带希睿来白家拜访。” 秦予乔:“这个真不用,您客气了。” 陆元东也打哈哈:“没必要啊,如果小叔叔你真要感谢,我替你去拜访就行了。” 陆景曜异常固执:“不客气,应该的。” 陆希睿依依不舍跟予乔告别,秦予乔离开的时候忍不住抱了他一下,陆希睿小脸蛋变得红扑扑地:“别忘了我们的星期日之约。” 秦予乔笑,点头。 然后陆希睿似有意还是无意看了眼陆景曜,像是邀功似的对秦予乔说:“我会照顾好爸爸的。”立在边上的陆元东看不过眼了,拎开陆希睿:“再见。” —— 秦予乔和陆元东离去之后,陆景曜依旧没有上去的打算,而是真的有模有样给自己量起了体温。 陆希睿来到他身边,瞪着眼睛,语气责备:“短信明明是你发的。” 陆景曜:“你不是承认是你自己发的么?” 陆希睿呼哧呼哧地呼着气,然后生气地坐在爸爸的身边,托着自己的小下巴,喋喋不休地说着话:“如果我不承认,予乔姐姐一定会对你印象不好,我是你的儿子,肯定是也会被你连累了的。” 陆景曜:“……” 陆希睿真的是很生气:“……你为什么要骗予乔姐姐?” 陆希睿刚刚脑袋是转得很快,但是也只能理解自己爸爸骗了予乔姐姐,却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要骗予乔姐姐。 陆景曜没有很快回答儿子的话,而是整个人往沙发靠去,然后从自己腋窝下方掏出体温计,看了看度数——37度5。 怎么只有37度5?陆景曜嫌弃地把温度计丢在茶几上,然后望向儿子开口,“你是想让予乔当你的妈妈还是堂嫂嫂啊?” —— 陆元东送予乔回去后,江岩的电话过来了:“好几天没出来玩,不会真的在谈恋爱了吧?” 陆元东笑笑:“骗你做什么?” “不要告诉我就是那个胖子啊。”江岩的声音听起来明显不相信,嬉笑着问,“不会是金窝藏娇了不让我们几个知道吧?” 陆元东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掌握着方向盘调转车头,江岩的话是让他越来越窝火,正挂断手机呆在一边的时候,车外面传来一道呼叫声,陆元东连忙踩死刹车,打开车门外快步往车后走去,只见地上正倒着一辆自行车,自行车边上坐着一个女孩,看见他的时候,眼泪就出来了:“混蛋啊!” 第十三章 “你是想让予乔当你的妈妈还是堂嫂嫂啊?”陆景曜又将话重复了一边,然后看向儿子希睿等他的答案。 “我当然希望予乔姐姐能成为我的新妈妈。”陆希睿突然很紧张,脸上神色看着又很慎重,张了张嘴后说,“但是我觉得予乔姐姐跟你不怎么合适,而且她也不喜欢你啊。” 陆景曜脸色一沉,语气也不由冷了下来:“那你觉得你的予乔姐姐跟谁合适,她又比较喜欢谁呢?” 陆希睿瞅了瞅爸爸,将双手放在睡衣的袋子里:“我虽然不知道予乔姐姐适合谁一点,但是我知道她比较喜欢的人肯定是我。” 陆景曜轻哼了一声,不想跟儿子继续计较:“睡觉去吧,明天还要早起。” 结果陆希睿突然变扭起来,跟在陆景曜身后一脸正经地开口:“其实我跟予乔姐姐就是年龄不怎么合适,其他都挺合适的。” 陆景曜边走边回应希睿的话:“那真是很遗憾,如果你早点出生估计还有机会。” “如果予乔晚姐姐晚点出生也好。”陆希睿说起关于予乔姐姐的问题就有点话痨了,跟在陆景曜身后说着自己的想法,“不知道予乔姐姐几岁了,不过我跟她相差最多也就十几岁吧,说不准她就愿意等我呢。” 陆景曜突然止步楼梯口转过身来,低头看着只到自己腰间的儿子:“陆希睿,你想太多了,我劝你多想想明天的月考比较好。” 跟在后面的陆希睿终于闭上了嘴巴,只是来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又叫住了陆景曜:“爸爸,你真的喜欢予乔姐姐吗?” 陆景曜没回答。 陆希睿转了下眼睛:“那我明天就跟予乔姐姐说今天短信的事情……” 因为沉默,陆景曜脸上表情显得有轻微的凝重,浅蓝色的廊灯投在他英气逼人的面孔,调和着五官的明明暗暗。 就在陆希睿等着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陆景曜点了下头,然后打开自己房间的门,走了进去,正要随手关门的时候,外面又传来陆希睿的叫声。 这次换陆景曜不耐烦了:“又怎么了?” 陆希睿指了指自己被锁的门:“你把我门锁了。” “之前怎么出来现在就怎么进去。”陆景曜虽然这样说,还是替儿子开了锁,离开希睿的房间又替他掖了掖被子,惹得希睿十分感动,从被窝里冒出一个脑袋:“爸爸,明天能给我两百零花钱吗?” 陆景曜:“……睡觉!” —— 检查结果出来,王宝儿右胳膊轻微性粉碎性骨折,王宝儿是学习音乐的,以后是要靠一双手吃饭,拿到检查报告的时候,忍不住难受起来,直到打了石膏出来,王宝儿依然秀眉紧蹙,脸色苍白。 陆元东坐在一旁安慰:“别担心啊,医生刚刚不是都说没什么影响了么,而且半个月就可以拆石膏了……” 王宝儿瞪着陆元东,打断他的话:“你当然这样说。” 陆元东叹叹气:“你放心,我不会逃避责任的直到你完全康复。” “那你要如何负责?”王宝儿问。 陆元东:“医院这边的费用我完全承担,关于你的生活不能自理这个问题,我会看护专门照顾你,费用也由我出,另外你还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 “责任本来都在你。”虽然这样说,王宝儿气焰还是降了些,“我做着好几份工作呢,现在手成了这样子,工作肯定都要丢了……” 陆元东明白王宝儿的意思:“误工费我也会负责的。” 王宝儿也不是死缠来打的人,听到陆元东这样说,也不再说什么,顿了下,倒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把你的电话、名字、家庭住址、还有工作单位什么的都给我。”女孩说话时脸蛋红扑扑的,一双眼眸又大又亮,无惧无畏地盯着陆元东看。 陆元东侧过头望了眼王宝儿,有点晃神,其实早在他下车听到那一声“混蛋”开始,他就有点不正常了。 —— 陆元东高考结束的那个晚上,跟江岩他们一圈人喝了一斤多酒后躺在沙发上困得眼皮打架,不过那时他们还兴奋地不肯休息,然后大伙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块儿聊天,聊球赛,聊经济,聊女孩子,然后就延伸到一个带着点粉色的恶俗话题——梦中女孩的模样。 江岩那时候已经有女朋友了:“我梦中女孩就我老婆这样子,柔柔顺顺的。” 大家嗤笑,然后赵子成开始说了:“我比较喜欢甜美清纯的感觉,不过身材不能太糟糕,看着要瘦,摸起来要有肉,尤其是腿,要又长又白又直。” “你那些妹妹们不是都这样子吗?”陆元东挤兑了赵子成一句,然后被他反问了,“你呢,前几天我介绍给你的女孩还中意不,人家可是很喜欢你啊,天天问我你怎么都不打电话给她来着的。” “那不是我喜欢的型。”陆元东这样子回答,态度敷衍。 赵子成对女孩的要求是一圈子人中出了名的挑,但是赵子成是刁了点,但是好歹有具体要求。至于他陆元东呢,在这一方面就显得格外矫情了,之前也不少人问过他,就连杨茵茵见自己儿子没几个女同学来往,也要过来拐着弯儿套他的话。 结果陆元东都拿一些“没感觉”、“感觉不对”的话来搪塞他们,有次赵子成甚至戏称陆元东为:“感觉男”。 然而这个“感觉男”在见到王宝儿的时候,心底泛起了那么点火苗,似乎要将他里面荒草般的秘密花园给点燃了。 其实陆元东也知道这个王宝儿不是他藏在心底的女孩,但是两人的给他的感觉却太像了,像得他有些慌乱,慌乱之余,他又想到了秦予乔。 —— 说起来秦予乔好几天没有接到陆元东的电话,舅妈有意跟她说起女孩子也不能太过矜持,意思就是也要她多联系联系陆元东。可能是这几天陆希睿常常打电话过来,所以秦予乔常常手里拿这个手机,被舅妈看到了认为她是在等陆元东的电话。 傍晚,秦予乔“终于”接到了陆元东的电话,秦予乔第一句话是:“最近很忙吗?” 陆元东反问:“等我电话了?” 秦予乔:“也没。” 陆元东的声音听不出清楚情绪,平平淡淡的,秦予乔打开衣柜挑衣服,有意无意问了句:“有心事?” 陆元东笑着说:“没。”然后秦予乔也不好说什么,两人没聊几句就挂了电话。 挂上电话,秦予乔继续对着衣橱挑衣服,衣橱里的衣服一半是她从英国带回来,一半是舅妈帮她采购的,试穿了好几套商标都还在的新衣,秦予乔发现了一个让人开心的事实——衣橱里的衣服都偏大了。 对着镜子转了转,从回国到现在,她的确瘦了一圈。 只是女人对自己的体重永远都不会满意,何况秦予乔还处于超标的状态,不管是出于虚荣心还是其他因素,秦予乔还是很难过自己不能穿着漂亮的衣服出现在众人面前,做一只又漂亮又骄傲的孔雀。 —— 周日上午陆希睿还在琴房练琴,老师在的时候端着小身板弹得格外认真,老师一走,就胡乱弹着琴键,欢乐的小摸样像是在演奏自己编的小曲子,弹得最欢乐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了:“希睿。” 陆希睿转过头,陆景曜已经过来了,边上还站着他的钢琴老师。 钢琴老师笑着跟陆景曜说:“希睿很有天分呢,都能自编曲子了。” 陆景曜“嗯”了声,然后对钢琴老师说:“我接希睿早点回去。” 陆希睿坐在陆景曜车上的时候很得瑟:“你今天能来接我是想跟我一块儿去接予乔姐姐是不是?” 陆景曜:“顺便而已。” 陆希睿明显对这话不满意,不过也没有说什么,嘀咕了一声朝陆景曜伸出手:“手机借我用用。” 陆景曜并没有将手机给希睿的意思,目不转睛地看着路前方说:“你昨晚不是已经联系过她了么?” 陆希睿:“昨晚是昨晚,而且没有说具体见面的时间。” “说了,时间是下午1点。”陆景曜提醒说,顿了下,“如果不想变成一个让人讨厌的小孩,就要学会少说多做。” “你偷听我跟予乔讲话。”陆希睿质问自己的爸爸。 陆景曜非常不屑地开口:“是你自己说得太大声了。” 昨晚陆希睿是在自己房间给秦予乔打电话的,而陆景曜耳朵虽还算好使,但是也没有好使到可以隔两面墙听到儿子的说话内容,外加他也没有贴门偷听的习惯。 至于他怎么知道希睿和予乔的对话内容,他只是“不小心地”将手机通话设置里的录音功能打开而已。 陆景曜昨晚从儿子那里拿回自己的手机后,将里面那段5分47秒的对话足足听了四五遍才罢休。 她样子的确变化很多,但是声音却是没有变化的。 那天在电梯里,他忍不住问询她几楼,她开口说话的那一刻,他的心脏有点不好用了,心律加快,呼吸急促,还有一点眼疼和耳鸣,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总之不好受就是了。 —— 秦予乔早早就约了白绢陪她逛街,扫荡了一圈后也算满载而归,在房间试穿衣服的时候,白绢望着镜子里面的秦予乔,感慨她瘦得真快,然后还伸手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腰:“再过一阵子估计就重新拥有当年的小蛮腰了。 秦予乔笑笑,对着镜子拉衣领,白绢有点奇怪说:“你真跟陆元东交往了。” 秦予乔不知道如何形容她和陆元东现在的状态,想了下说:“半交往状态吧。” 白绢“切”了一声,整个人往后面的床躺去,双手交叠顶着脑袋,打量着秦予乔一会,问了一个好奇自己多年的问题:“当初你跟江华是怎么分手的?” 秦予乔怔了下。 白绢难得礼貌起来:“不能说?” 秦予乔轻笑起来,转过头:“没什么不能说的,就一件破败事儿。” 确实一件破事,那天是秦予乔的生日,因为那时候秦彦之和白天瑜正在闹离婚,所以都没有人给她过生日,然后江华打电话来约她一块儿打牌,地点是在他家的一处别墅。 秦予乔是奔着江华肯定要给她一个惊喜的念头赶过去的,结果江华真的只是找她打牌,然后那天她运气又不好,连输了两盘后心情不好地站起来说不玩了。 江华让她上楼休息,然后就在她在楼上转了几圈的时候,整幢楼的灯瞬间熄灭了,她心想,江华估计是要给她一个恶俗的surprise了,立在原地四处转了转,结果碰到了一堵人墙。 “然后呢?”白绢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说下去。 秦予乔无奈扯了下嘴角,说:“我以为那人是江华,然后就……吻上了他,吻到一半的时候发现自己吻错了……” 就在以为自己和“江华”最难舍难分的时候,别墅的灯亮了,周维围绕着一圈男女朋友和同学,他们手里有捧蛋糕的,有拿鲜花的,还有拿着礼花正要往她身上喷的。 他们有人喊:“surprise!” 有人叫着:“生日快乐。” 就在这时,欢呼过后是一片寂静和呆愣,大家几乎都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嘴巴张着,一脸不知道如何表达的惊讶,至于站在中间的江华,手里还拿着一束大概有一百来朵的玫瑰,脖子上围着的是她送给他的“温暖牌”围巾,一种非常绿的墨绿色。 第十四章 白绢不厚道地笑,侧躺在床上手托着脑袋打量着秦予乔:“那个……江华就是为了这事跟你分手的?” 秦予乔点了下头,继续说下去:“那时候大家都好面子,谁也不愿意下台,然后就彻底分道扬镳了。” 秦予乔回想起来,当时的现场气氛还真是一片尴尬的鸦雀无声,而首先打破的这种紧绷的氛围的是人是江华,他先是深深地瞅了眼秦予乔后,然后扔掉手上的玫瑰花后就冲上来给秦予乔身后的这个男孩一拳,当天邀请的人都是江华的好友,外加这位“陌生”人士大家都不认识,所以在场的男生看见主角都冲上去了,也全都上去拳打脚踢,原本一个生日party演变成了一个殴斗群会。 白绢越笑越大声,不怀好意地开口问:“那个倒霉的男的是谁啊?” 秦予乔摇头:“不记得了。”秦予乔倒不是故意隐藏,她是真的不记得了,她黑灯瞎火认错了人是因为那人的身高和身形跟江华都格外相似,后来灯是亮了,但是围观的人如此多,外加她还要面对绿了脸的江华,哪还有心思去仔细看那人的长相,不过也略瞧了一眼,还算白净。 后来闹分手的时候,江华每次提起这件事,都用白斩鸡来代指那个男孩,比如:“秦予乔,如果不是我们一群人打扰你们两个,你是不是还能跟那只白斩鸡继续吻下去啊?” 而她呢,觉得江华实在不可理喻,然后就开始了一段时间的冷战。 冷战是分手的前奏,这话说的一点也不错。 秦予乔告诉白绢她和江华分手是双方都没有下台,其实她是为了面子才这样说,当初她是有下台的,冷战之后是她首先道歉,即使她要去道歉的时候大嘴巴许植已经提前告诉她,江华和陈萌在一块了。 她是怎么道歉的呢,写好了检讨书,买了礼物,按理说诚意也算倍儿足了,提早两小时在江家门口等他,看见江华出来后,又是道歉又是递礼物的,态度诚恳语气柔和:“江华,我知道你跟陈萌交往是为了气我,不过事情是由我引起的,所以我可以完全不计较,你现在去跟陈萌分手,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然后江华呢,秦予乔至今还记得江华那时候的神色和口气还真挺爷们的,先是斜睨了她一眼,然后从她手里拿过她要送给他的礼物,居高临下开口:“礼物我就收下了,就当咱们的分手礼,至于跟萌萌分手,不好意思,我没有劈腿和吃回头草的习惯,如果你愿意,我们还是恢复朋友的关系。” 既然求和不成,秦予乔一把夺过送给江华的礼物,然后砸在江华的身上:“你去死吧。”说完就转身离去,不顾身后江华哇哇大叫的声音,秦予乔送给江华的礼物是一块她亲手制作的砚台,一个量足体积大的砚台。 那时秦予乔觉得江华是活腻了,所以分手后的愤怒多过于伤心,现在想想,其实那时候她自己也挺横的,说穿了,她跟江华是半斤八两。 白绢听完整件事后倒是不笑了,反而十分小心地问了一句:“乔乔,你觉得因为这种破事分手遗憾吗?” 秦予乔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回答白绢:“有什么遗憾不遗憾的,当时都还小,加上我和江华性格都受不了气,分手是迟早的事情,所以还不如早点分开,而且我觉得那时候我们的感情可能跟爱情无关,年少的喜欢而已,谈感情就跟过家家似的,自认为曾经沧海难为水,其实是少年不识情滋味。” 白绢并不同意秦予乔这话,她的观点是年少的感情才是最纯真,这种没有杂质的感情也是值得回忆和珍藏的。 秦予乔笑笑,白绢看见她试穿了好几套衣服:“今天有约会?” 秦予乔想到了下午和陆希睿的见面,嘴边漾起了舒心的笑意:“和一个小帅哥的约会。” —— 只是碰面的时候,小帅哥后面还跟着一个老帅哥,陆希睿抬头见秦予乔面色惊讶,连忙做起了介绍:“予乔姐姐,他是我爸爸,你们已经见过面的。” 秦予乔伸出手:“陆先生好。” 陆景曜握住秦予乔的手:“叫我名字就好了,上次秦小姐连夜专门过来看望我,这一次一定要好好请秦小姐吃顿饭以表达我的感谢。” 秦予乔笑很尴尬,想起上次的乌龙事件是自己没有考虑周到,正要解释一下的时候,陆景曜已经打开车门,而且是副驾驶的位子:“请。” 秦予乔不好意思,摸摸陆希睿的头:“我做后面就行了。” 陆希睿也开口:“我跟予乔一块儿坐后面。” 陆景曜含着笑意,得体地关上车门,然后上车之后发动引擎出发去陆家了。 秦予乔坐上了陆景曜的车,看了眼陆景曜开车的方向,只觉得事情的发展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她原本跟陆希睿约好是她接他来白家画画的,结果刚要出门就碰上了陆景曜开来的车,至于陆景曜,他的神色坦然地解释:“家里有几幅希睿上学画的画,秦小姐正好可以过去好好指导一下希睿,至于作画的工具,我也全让人准备好了。” 秦予乔手里拿着前几天给希睿买的礼物,从见面到上车,希睿一直盯着她手上的大堆东西看,故意发问:“予乔姐姐,你手上的是什么啊?” 这时予乔才想起礼物还没有送出去:“希睿,送给你。” 陆希睿满脸欢喜地看着秦予乔手里礼物袋子:“那么多都是给我的?” 秦予乔:“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所以就胡乱买了几样。” 陆希睿低头默数着礼物的数量,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心里早就了乐开了花,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都很喜欢。” 秦予乔笑:“你还不知道是什么呢。” 陆希睿又长又卷的睫毛扑闪了两下:“你送的我都喜欢。” 前面的陆景曜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清了清语气开口:“希睿,赶紧谢谢秦小姐。” 秦予乔连忙说:“陆先生客气了,我很喜欢希睿这个孩子。” 陆希睿开心得厉害,自觉地往想要同秦予乔亲昵:“谢谢予乔……姐姐。” 前面的陆景曜笑了笑,开始跟秦予乔聊了最近房产的问题。 秦予乔目前在秦记建筑工作,需要了解S市的房地产市场,所以陆景曜主动聊起的这个话题时,她是乐于参与这个聊天话题的,因为陆景曜虽然只是闲聊,总能无意透露了不少有用的信息给她。 只是这点却让陆希睿郁闷了,竖着耳朵努力听懂秦予乔和陆景曜的说话内容,却还是一知半解,所以整个过程就是,陆希睿不断问为什么,秦予乔停下来解释,然后陆景曜又挑起新的话题,不过一路上的气氛倒是意外的其乐融融。 —— 来到陆家,保姆上来询问陆景曜:“先生,晚上在家吃吗?” 陆景曜顿了下,然后望了眼秦予乔,转头开口说:“不用了,今天我们出去吃。” 秦予乔笑呵呵,然后身边的陆希睿已经催了:“予乔姐姐,去我的书房帮我画画吧。” 陆希睿的小书房里画画的工具应有尽有,还有专门定制过来的画架,秦予乔走到画架跟前,陆希睿便像个小模特一样立着秦予乔的对面:“我是站着好还是坐着?” 秦予乔指了指不远处的椅子:“坐着吧。” 然后陆希睿还真的安安分分地在椅子上坐下,模样安静,最大的动作就是偶尔抓了下头发, 秦予乔之前也给一些孩子画过画,一个也没像陆希睿那么能坐的,秦予乔边画边笑:“希睿,你可以站起来动动的。” 陆希睿摇头:“如果动了就画得不像了。” 秦予乔总是很容易被这个小男孩感动,心里暖洋洋的:“你要相信我,而且你不管你如何活动自身子,你都是希睿啊。” 然后陆希睿就伸手抓了抓头发,就在这时,陆景曜从外面走进来,陆希睿端着小身子打招呼:“爸爸。” 秦予乔闻声转过头,“陆先生。” 陆景曜眉头不经意皱了下:“秦小姐真的不用那么客气,叫我景曜就可以了。” 秦予乔觉得陆景曜这人实在奇怪,明明自己一口一个秦小姐,却要求她叫他景曜,秦予乔左右想了想,终于想出一个称呼:“我还是叫您陆爸爸吧。” 陆景曜先是默了下,然后扯了下嘴巴:“……秦小姐觉得好就行了。” 秦予乔干笑,转过身继续画画,陆希睿坐在小椅子上笑得很欢乐。 大致模样勾勒好的时候,秦予乔招呼陆希睿过来看,陆希睿跑过来看着白纸上的“自己”,忍不住说:“予乔姐姐真厉害。” 陆景曜适当开口:“其实希睿从小很喜欢画画,可惜一直找不到一个好老师。” 秦予乔:“如果希睿真的喜欢画画,我倒是可以给他介绍一个专业的美术老师。” 然后陆希睿开口了:“予乔姐姐你画得那么好,为什么不能教我呢?”话音刚落,就被陆景曜呵斥了,“予乔那么忙,怎么会有时间过来教你画画。” 陆希睿低下头,一副说错话的模样。 秦予乔还真是为难厉害:“其实我就是业余水平,怕是要耽误了希睿。” 陆景曜勾起了一丝笑意,顿了顿,深明大义地说:“其实秦小姐真的无需勉强,哪能事事都顺着小孩子的心愿呢,希睿最多也就难受几个星期而已。” 秦予乔干笑了两声,低头对上陆希睿黑亮的眼睛,抬起头对陆景曜说:“如果您不嫌弃,那我就收了希睿这个学生了。” 陆景曜弯了下唇,没继续说什么,而陆希睿则是欢乐地抱住秦予乔腰:“予乔姐姐,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画画,不辜负你对我的厚爱。” 秦予乔将手放在希睿的脑袋上:“画画只是兴趣,你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学习。” “这倒不是。”陆景曜面如春风地看着秦予乔,“小孩子的兴趣也是很重要的,希睿喜欢画画是遗传,说不定也能像她妈妈一样成为画家呢……” 陆希睿猛地抬起头:“我妈妈是画家?” 陆景曜点头:“算是吧,半吊子的画家。” 陆希睿问秦予乔:“半吊子是什么意思?” 秦予乔有点不好解释,看向陆景曜,神色淡然,似乎也在等她的答案,秦予乔对上陆希睿期盼的神色:“半吊子的意思就跟我一样,是一个业余画画的。” 陆希睿一副恍然明白的样子:“就是跟予乔姐姐一样厉害的意思是吧?” 秦予乔笑了,不忍心打击陆希睿:“是。” 快要吃饭之前,陆景曜出去接了个电话,而陆希睿则立马从书架上把自己以前的美术作业取下来给秦予乔看。 陆希睿的画让秦予乔忍不住表扬他,虽然年龄小,画画却很有想象力,线条也比较流畅,她问陆希睿之前是不是学过。 陆希睿摇摇头,表情有点失落。 秦予乔一张张地翻着陆希睿的画,其中有一张是一家三口的水彩笔作品,秦予乔盯着陆希睿画的“妈妈”看,图画里这女人的脸被他涂成了巧克力的颜色。 陆希睿在边上解释说:“元东说我妈妈可能比较黑。” 秦予乔一阵莫名的心酸,她也从别人嘴里听了关于陆希睿妈妈的故事,版本不一样,但是唯一都相同的是,就连陆希睿自己本人都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一次也没有。 两人坐在小书房的落地窗前的羊毛地毯,然后陆希睿用一种带着点悲伤口气对秦予乔说:“予乔姐姐,我跟你说个秘密,你不要跟别人说。” 秦予乔望向陆希睿,因为陆希睿语气里的悲伤,她的心情都沉重起来,清了清口气:“什么秘密?” 陆希睿似乎还在犹豫,这个秘密是他还是第一次告诉别人,甚至他都不敢问爸爸确认这个秘密的真实性,犹豫了很久,抬着小脸小心翼翼开口说:“我觉得我可能是一个试管小孩。” 秦予乔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震惊,因为太震惊都忘记了安慰陆希睿,然后就在这时,陆景曜的身后从门口传来:“陆希睿,你在胡说些什么。” 第十五章 关于“试管婴儿”这个词汇的理解,在陆景曜的脑海里是不孕不育、性功能障碍以及gay之类的概念。 而在陆希睿的理解里呢,就是那种没有妈妈的那种小孩,这个小孩不是从妈妈的肚子里出来,而是在实验室里的试管里长大的。 所以陆希睿虽然委屈陆景曜为什么生气,但是也不敢继续造次,立马从羊毛毯上爬起来,低垂着脑袋立在陆景曜跟前,一脸懊丧的表情。 秦予乔欲要开口替陆希睿说话,陆景曜反而望向秦予乔:“小孩子口无遮拦,让秦小姐笑话了。” 在如此敏感的话题面前,秦予乔觉得自己还是少说为妙,低头看了眼希睿委屈巴巴快要哭了的模样。还是多嘴了一句:“可能希睿只是太想他妈妈了而已,您也别怪他。” 就在这时,陆希睿抬起头,左手拉着秦予乔的衣角,好像找到人为她撑腰一样,语气有点冲,瘪了下嘴说:“如果我妈妈只是一支试管,我想她做什么?!” “……”秦予乔真要给陆希睿跪下了,拉了下陆希睿的手,“希睿,别这样。” 陆希睿很少会像这样像一只小狮子似的发脾气,不过这只小狮子立马被秦予乔收住了,安安静静地杵在她的身边,秦予乔抬头看向陆景曜,只见他面色沉沉,正以为他要训斥希睿的时候,他缓了缓语气说:“希睿,我已经很清楚明白地告诉过你,你是有妈妈的,只是她暂时离开你了,以后不准胡乱猜测,知道了吗?你已经7岁了,就要为自己说出口话的负责任,今天幸好你告诉的人是秦小姐,如果你跟别人四处嚷嚷自己是试管小孩,别人会如何看待你,又会如何看待我?” 秦予乔默默看向陆希睿,然后听到陆希睿轻轻“嗯“了一声,似乎在承认自己错了,就是有点放不下面子,扭捏了一会开口,“那她为什么要暂时离开我呢?” 陆希睿刚问出这个问题,陆景曜就抬眸看向秦予乔,秦予乔心里也百味交集,心里大致明白陆希睿的妈妈估计真的没了,陆景曜只是骗了个暂时性的理由糊弄糊弄儿子,现在希睿要刨根问底,陆景曜一时也想不出解释的原因。 秦予乔想了想,替陆景曜开口回答:“你爸爸不是说你妈妈是画家吗,很多画家们为了寻找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通常是居无定所的,希睿,我想你妈妈应该是这样所以没有时间陪在你的身边。” 秦予乔说完,陆希睿倒是不说话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她的话,倒是陆景曜笑了,轻扯了下嘴巴对陆希睿说:“希睿,你把秦小姐送你的礼物拿到楼上去,下来后我们就出去吃饭。” 陆希睿说好,然后便提着大包东西出去了,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对秦予乔说几句话:“予乔姐姐,你等我啊。” 秦予乔:“去吧。” 陆希睿离去后,小书房里就剩下秦予乔和陆景曜两个人,刚刚结束了如此敏感的话题,秦予乔有点局促,低头看着陆希睿画着的“一家三口”,陆景曜也瞥了眼希睿的画,然后淡淡开口:“刚刚多谢秦小姐找得好理由骗希睿。” 陆景曜说谢她,眼里并没有多少谢意。秦予乔:“我也不想希睿太伤心,多于孩子来说,母亲的意义总是特别的存在。” 陆景曜笑:“秦小姐也是女人,那你认为孩子对于一个母亲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秦予乔:“……当然是她人生最重要的宝贝。” “是吗?”陆景曜突然话锋一转,俊眸陡地一深,直视着秦予乔,“那你又如何理解那些抛夫弃子的女人呢?” 秦予乔张了张嘴,满脸不可思议。 “我只是举个例子而已,并没有指希睿的妈妈。”说完,陆景曜敛眉看了秦予乔一眼,“走吧,我已经定好了酒店包厢。” —— 关于陆景曜请她吃晚饭,秦予乔真觉得有点受不起,虽然站在她身边的陆希睿已经雀跃地手舞足蹈,刚刚上楼的功夫就已经穿上了她送给他的新衣服,衣服很合身,是一件明黄色的羽绒外套。 陆希睿主动拉上她的手:“予乔姐姐,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黄色啊?” 秦予乔笑笑:“因为黄色代表活泼、快乐和光明,就像希睿你给我的感觉一样。” 陆希睿开心地把自己想张膏药一样地黏在秦予乔身上,结果被陆景曜一把拎开:“秦小姐,上车吧。” 秦予乔犹豫了下:“要不把元东一块儿叫上吧……人多热闹。” 陆景曜忽然一笑:“……也好。” —— 陆元东赶到酒店包厢的时候,菜已经上得差不多了,眉目飞扬地在秦予乔身边坐下:“叔叔说你收了希睿当学生?” 秦予乔点头:“只是教希睿画画而已。” 陆景曜悠悠开口:“所以今天的晚饭还算是希睿的拜师宴。” 拜师宴其乐融融,尤其是陆希睿,因为兴奋话特别多,就连陆景曜也意外自己儿子怎么那么能讲,讲完了学校的趣事,又开始讲自己的兴趣爱好。 “希睿什么时候有足球赛啊,可以邀请我去看吗?”秦予乔问。 “下个月就有。”陆希睿喜形于色,“下个月儿童杯足球赛,我是前锋。” “前锋啊,就是专门踢进球的前锋吗?”秦予乔笑着夸赞说,“真厉害。” 陆希睿摸摸自己的耳朵:“最重要的是大家配合好,不止是我,我的队友们也都很厉害。”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陆元东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的名字,对予乔和陆景曜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电话是王宝儿打过来的,因为知道了陆元东是陆景曜的侄子,想让他到陆景曜那里替她告个假。 陆元东靠在墙面上说:“没问题,这事交给我吧,别担心,他不会辞退你的……” 王宝儿说了声谢谢,然后说作为感谢,她想请他吃顿饭。 陆元东原本是想拒绝的,结果说出话的却是:“我请你吧,地点和时间都你定。” 王宝儿爽快地答应了:“那我就不客气了,明天晚上六点,你来S大接我。” …… 陆元东接完电话回来的时候,秦予乔只是对他笑笑,也没有问他是谁打来的,这点还真没有准女朋友的自觉性,之前江岩就常在陆元东面前诉苦老婆对他的盘查过严。 然秦予乔虽然没有问什么,陆景曜却问他了:“元东,刚刚是谁的电话?” “……江岩的。”陆元东回答。 陆景曜抿抿唇,然后转过头对儿子说:“希睿,你应该以牛奶代酒敬你的予乔姐姐一杯。” 陆希睿眨了眨眼睛,然后站起来有模有样敬起了秦予乔,“予乔姐姐,我敬你,祝你……越来越漂亮。” “谢谢希睿啊……”璀璨的吊灯光下,秦予乔脸颊红扑扑的,就像喝了酒似的,陆景曜收回自己的目光,然后又看向希睿,一样红的小脸,外加水漉漉的大眼睛,如果皮肤再白一点,真的就成女孩子了。 因为这个原因,有时候陆景曜是真的挺嫌弃陆希睿的,遗传什么不好,遗传了他妈容易脸红的坏毛病。 —— 拜师宴结束,秦予乔是坐着陆元东的车回去了。一路上运气不是特别好,几乎每个路口都碰到红灯,终于等到绿灯的时候,前排的车一直停着不动,陆元东有点不耐烦地按了按喇叭。 秦予乔转过头看向车窗外,车水马龙的道路看着静寂又热闹,然后陆元东开口说话了:“予乔,现在还挺早的,不如我们一起去江岩的会所玩一玩吧。” 秦予乔扭过头看向陆元东,只见他神色如常,停顿了一会,也转过头看她:“我想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们。” 秦予乔沉默了,半晌,开口:“以后吧。” “予乔,其实你根本不需要自卑,你很好……我……”陆元东有点语无伦次。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自卑了?”秦予乔突然笑了,目光泛冷,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得那么敏感,难道就像别人所说的“女人越胖,脾气越怪”? 陆元东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伤害了予乔,道歉说:“对不起,乔乔,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很好,所以……” “你觉得我很好,可惜还是觉得我胖了对吧?”秦予乔笑了笑,反问陆元东。 陆元东:“我没有。” “你既然说没有,那我相信你。”秦予乔看向陆元东,“不过你的朋友呢,他们呢?” 陆元东沉默了。 “所以我说再等等,一方面我们还有时间更加了解对方,另一方面,我承认我自己也接受不了我现在的体型,但我不是自卑,而是我不想听到类似‘秦予乔配不上陆元东’的话从你朋友口里说出来,因为这样子实在是太伤情面了,到时候你又要怎么处理呢?我又应该怎么回应你朋友对我的看法呢,委屈接受还是索性自嘲?很抱歉,我还真接受不了,因为我也没觉得自己哪儿差劲了。” 车里陷入了沉默,秦予乔说完的时候就有点后悔了,她在陆元东面前一向都是脾气很好,只是不知道今天的情绪如此不稳定。 很长一段时间陆元东什么也没说,只是拉上她的手,顿了顿,“乔乔,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说怎样就怎样……” 秦予乔默默转过脸,不过也没有抽开陆元东拉着她的手,感觉到陆元东捏了捏她的手心,秦予乔转过头有点理亏似的开口:“我刚刚是不是太凶,吓到你?” 陆元东说笑道:“我妈说老婆凶点好。” 秦予乔扑哧笑了。 —— 陆元东送秦予乔到家后,独自去了江岩新开的会所,江岩见面就问他:“不是说要带你的准女友过来的么?” 陆元东耸耸肩:“她没时间。” 然后江岩就在边上劝了:“你何苦呢,子成上个星期也见过那个秦小姐了,你知道他回来后怎么跟我说的么,真的太胖了,你何必往火坑里挑呢,你们陆家也不缺钱啊?” 陆元东压着心里的火:“有完没完了?” 江岩摊手:“我不是为你好吗?” 陆元东骂了句国骂,江岩不理会,嬉皮笑脸地搭上陆元东的肩膀:“这样子吧,我让我老婆给你介绍一个妹子,等会她也会过来,S大音乐系系花呢。” “闲腻了啊。”陆元东真的生气了,转身要走,江岩拉住他,苦口婆心:“见了人再走啊。” 江岩是真的属于闲腻了的那种,他今天一边让陆元东带那叫什么秦予乔的过来,一方面让自己女朋友找几个漂亮妹子过来撑场合,意思很明白,就是让秦予乔产生羞愧之情主动离开陆元东。十几年的兄弟情义,他江岩还真不忍心陆元东低配了秦予乔。 —— 冷处理,是男人最爱用的分手伎俩,姚小爱琢磨了很久陆景曜对她的态度,得出一个结论,她可能是被冷处理了。 终于就在姚小爱快要没耐心继续这样耗下去的时候,陆景曜一个电话过来了,约她出来见一面。 姚小爱还是挺了解陆景曜的,他这次约她出去要么求婚要么分手,她倒是希望第一种,只是不管直觉还是理智告诉她,陆景曜是找她分手来着。 实为有点不甘心,也不想就这样放弃,姚小爱在电话里说:“晚上我有事,没办法出去。” 陆景曜倒也不急:“那就明天或者等你有空了我们再约。” 姚小爱沉不住气开口:“在哪儿见面?” 陆景曜:“就在你家附近的茶餐厅吧。” 陆景曜是送希睿回到家后再出门的,陆希睿见他要走,明显有点不开心,走楼梯的时候因为赌气故意走得很大声,好像用这种方式在抗议一样,结果陆景曜皱着眉瞪了他一眼,陆希睿就安分了。 第十六章 陆景曜离去后,陆希睿就从床上爬出来,然后用家里的座机给秦予乔打电话,其实有时候小孩子也会突然“寂寞空虚冷”起来,所以他就想找个人说说话,而脑子里出现的人又只有予乔姐姐一个人。 聊了大概二十多分钟,保姆催了两次才让陆希睿挂断电话,慢吞吞重新上了床,保姆从陆希睿房间走出来的时候顺带把明天要送去干洗的衣服带出来,结果刚拿起床边这件黄色羽绒服,陆希睿就探出了脑袋:“这件衣服我明天还要穿的。” 保姆低笑出声,想想衣服的确只穿了一天,就将它放下了,然后关心地问了句:“希睿很喜欢那位秦小姐吗?” 陆希睿毫不迟疑地点了两下头,在保姆离去将门带上的时候,有礼貌地跟保姆说晚安。 然后陆希睿在闭眼要开始睡觉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跟予乔姐姐打电话都没有说晚安,想着想着,整个人又懊恼起来,小腿在床上蹬了蹬。 第三天,保姆真觉得希睿身上这件衣服也该脱下来了,结果陆希睿把衣服袖子摊开给她看:“你看,一点也不脏。” 保姆就只好去找陆景曜,陆景曜默了会:“他喜欢就让他再穿多一天,明天干洗好再让他继续穿几天。” 陆景曜说这话也是有自己私心的,他每天看着希睿穿着这件衣服蹦蹦跳跳,居然也变得不那么讨厌了,所以秦予乔有些话还是靠谱的,黄色是让人心情舒畅的颜色。 所以秦予乔送给陆希睿这件明黄色的羽绒服,陆希睿小盆友就这样连续穿了一个星期才换下来。换下来的这天,陆希睿的心情就有点不好了;而陆景曜也觉得陆希睿变得不那么顺眼了,话多,长得太像女孩子,每天总是不停为什么为什么,给他买的《十万个为什么》又不爱看,总之问题太多,每天管他嫌烦,一天不管又皮痒,有时候火气上来恨不得将他扔出去。 所以每当太头疼的时候,陆景曜就格外记恨陆希睿的亲妈起来,她倒是清静了,哪有当妈的有她那么清闲的命了,居然还给他谈起了恋爱,享受起风花雪月来,这算什么事儿。 —— 秦予乔可不清闲,也没有多少风花雪月的事等着她处理,这个星期里,一方面她开始重新整顿秦记经营策略,停了两个之前在做的项目,这两个项目都是夏均平以前负责的,所以她停了这两个项目是变相断了夏均平的财路,按理说既然是在别人家打工总要安分点的,只是这位仗着自己皇亲国戚的身份,还真恼羞成怒把这事上告给了G市目前的正宫娘娘—夏芸。 秦予乔接到夏芸的电话并不意外,夏芸还是老样子,总喜欢摆着和气的样子说带刺的话,大概就是夏均平为了秦记虽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意思是她做事情有点不近人情。 秦予乔实在没什么什么耐心听夏芸说完,挂上电话从时代大厦电梯出来的时候正巧遇上秦记楼下公司的一位会计师。 因为这位会计师是陆景曜的女朋友,秦予乔也从公司的女员工里听到她的一些八卦,姚小爱,28岁,就在大家都认为她嫁进陆家是早晚的事情,最近传闻出来她和陆景曜分手了。 八卦水太深,所谓的“知情人士”又太多,就连秦予乔的秘书都爆料了一些关于陆景曜和姚小爱的事,是因为门第差别,是陆老先生不同意才导致两人分手散场。 版本太多,加上陆景曜这个未婚爸爸本来就是个热点,这几天关于陆希睿到底是谁的孩子简直是本星期最大的热门。 秦予乔想到陆希睿说自己是试管婴儿的伤感表情,就莫名心酸外加胸闷各种不舒服,所以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她刚对一帮人发了火——“如果再继续八卦就立马结算工资走人!” 然后安静了,也清净了。 姚小爱从电梯外面进来的时候冲她笑了笑,秦予乔很莫名,身为八卦女主角,姚小爱倒显得很淡定,依旧光鲜亮丽地上班下班,说来这点倒是让秦予乔挺喜欢的。 另一方面,下个月初六就是舅舅白耀的六十大寿,事情太多,秦予乔不得不帮忙,这期间倒是跟陆元东的母亲杨茵茵接触了不少。 杨茵茵是舅妈杜玉珍的好朋友,所以这次白耀寿宴,她就过来帮杜玉珍的忙,所以秦予乔几乎每天也都能跟杨茵茵打上照面。 杨茵茵是一个热情又前卫的女人,每天都能找出陆元东好多糗事跟秦予乔分享,从陆元东小时候将晚上尿湿的床单偷偷藏起来的糗事,讲到高中因为被女孩子追急了要转学的囧事,越是尴尬的她总能越说得带劲儿。 “东东上幼儿园的时候特别讨厌女孩子,连坐都不让跟女孩子坐在一块呢,上了小学后才稍微好一点,然后我就特别郁闷啊,担心他是不是有那方面的问题,后来才发现是这孩子死心眼,是在臭矜持。”杨茵茵拉着秦予乔的手说个不停,恨不得把关于陆元东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顿了下,似乎再套她的话,“乔乔啊,你觉得我们家东东怎么样啊?” 秦予乔笑着开口:“很不错啊。” 杨茵茵没想到秦予乔回答得那么总结性,继续问:“具体点呢?” 秦予乔真的很想笑,同样拉上杨茵茵的手:“正直善良,年轻有为,另外还很……帅。” 杨茵茵这才满意了,秦予乔这个准儿媳妇她是越看越满意,忍不住摸摸她的手,然后又拿起来看看,“乔乔,杨阿姨怎么觉得你最近瘦了好多啊,是太累了,还是在……减肥?” 杨茵茵问得很小心翼翼,似乎在顾着她的自尊,秦予乔顿时对杨茵茵好感倍增:“我每天是会做一些有氧运动,可能有点效果了。” “其实胖点倒真无所谓。”杨茵茵说得是实在话,主要是秦予乔真的很合她眼缘。 秦予乔笑而不语。 然后杨茵茵又问了秦予乔平时都爱做什么运动,还约定了她下个星期一块儿打球或者游泳。 说到游泳,秦予乔就有点后怕,连忙摇头:“不会游的。” 杨茵茵眉眼弯弯:“没关系啊,倒时候叫上东东,他游得不错,让他教你。” 秦予乔:“……” —— 陆家的男人的确都很有游泳基因,可惜陆希睿这个小孙子并没有遗传到,晚上泡澡的时候在浴缸里练习蛙泳姿势,结果连续呛了好几口水。 陆希睿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小脸格外红扑扑,陆景曜看见了招呼他过去,顺便拿起他挂在脖子上的浴巾给他擦了下头发后问他:“这几天你的予乔姐姐有联系你吗?” 陆希睿摇摇头:“没,不过前几天联系了,说有空带我去公园画画。” “真没有其他联系了?”陆景曜表面无波,只是淡淡看了眼儿子。 陆希睿心虚地低下头:“她说明天来学校看我踢球……” “还有吗?” “真没有了。”陆希睿保证说。 “让阿姨将你头发吹干,晚上早点睡,我有事出去一趟。”陆景曜将蓝色浴巾还给陆希睿,站起来正要走的时候,又想起一件事,转过头说,“你的新家庭老师最近也有事不能过来了,所以晚上的时间你就看看课外书或者练琴都可以。” 陆希睿点头,对陆景曜做了一个“ok”的手势,脸上的表情有卖乖的迹象:“没任何问题。” 陆景曜轻哼,出门前换了一套衣服,在换衣间正要拿起一条蓝色条纹领带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响起一句话:“我觉得你打粉色的领带好看。” 陆景曜唇儿微抿,然后从抽屉里拿出里面那条唯一的粉色浅纹的领带对着镜子比试了下,慢条斯理地给自己系上。 —— 晚饭后,秦予乔被杨茵茵拽着去参加一个所谓的妇女聚会,聚会地点是陆元东二姑姑名下的一座私人别墅里。 秦予乔真的可以说是被杨茵茵强制性拽过来的,她现在体型要比只有158cm的杨茵茵大只一点,但是杨茵茵拉着她就往外走的架势,她还真挣脱不了。 不能耍脾气走人,秦予乔只能在车上给陆元东发了短信,让他快点过来将她解救出去。 结果平时回短信比网速还要快的陆元东,这次却迟迟没有回复她短信,秦予乔背靠在车上,杨茵茵一脸笑容:“那边正三缺一呢,乔乔就陪我们一帮老女人玩玩呗。” 哪里三缺一啊,她和杨茵茵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开了一桌了,而杨茵茵所谓的“三缺一”是指第二桌三缺一了。 陆家的女人都格外热情,尤其是这位陆元东和陆希睿的二姑姑陆家瑛,她和杨茵茵一进门,这位二姑姑便站起来拉着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予乔啊,我上个厕所,你来帮我打啊。” 秦予乔有点坐如针毡:“我不怎么会玩。” “没事儿,反正输得也是家瑛的钱。”对桌一个女人笑着对她说,长相是里面最出挑的一个。 秦予乔干笑两声,她是真的不怎么会玩麻将,就在这时,有个小保姆模样的小姑娘从外面跑进来,用S市本地方言对里面的女人说:“老六过来了。” 老六就是陆景曜,陆家排行第六,小保姆跟陆家瑛久了,也习惯性跟着陆家瑛叫陆景曜老六这个称呼。 陆景曜进来的时候,杨茵茵忍不住挤兑他:“景曜你今天怎么那么得空啊,我们今天可是妇女联欢会,你过来做什么?” 陆景曜春风满面,拿掉脖子上的围巾,悠哉游哉地走到秦予乔的跟面,好像并没有看到她,自己找了个空的椅子坐下来:“二姐告诉我知道到这儿热闹,所以就过来凑个热闹。” “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了。”陆景曜刚说完,陆家瑛就从楼梯转角处走过来,边走边搓着刚抹过护手霜的手,笑着说,“我是让你把希睿带过来玩玩,可没让你一个人过来啊。” “希睿明天有个球赛,我就让他早点睡了。”陆景曜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两声,跟陆家瑛解释说,顿了顿,略惊讶地看向自己对面的秦予乔,“好巧,秦小姐居然也在这里?” 秦予乔抬眸,真觉得陆景曜的笑意过于灿烂了,笑容都快融进大厅吊灯落下的光影里,有点耀眼了。 第十七章 秦予乔上学那会班里有个男生外号“少女之友”,专解少女之忧,平时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往女生成对的地方凑。精修“少女成长烦恼”这种课题的研究,对于一些女孩的私密问题懂得比生理老师还要多,所以在班里女生缘格外好,女生们也都喜欢在他那里取经。 所以当陆景曜眉欢眼笑地往这儿凑过来的时候,秦予乔不厚道地想陆景曜是不是就是那种传说中的“妇女之友”。 “秦小姐也喜欢玩麻将吗?”陆景曜又开口问她,语气有点熟稔。 秦予乔只觉得陆景曜的笑容在自己眼前晃啊晃啊,晃得自己脑子有点堵塞,又忘了该怎么称呼陆景曜才好,脱口而出的又是一声:“陆爸爸……” 有人笑,“秦小姐不用那么客气,叫他老六就可以了。”说话的是陆家瑛。 “呵呵……”陆景曜脸上的笑容有轻微的凝滞,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自然,轻扯了下嘴角,“秦小姐倒是一下子把我叫老了。” “能不老吗?儿子都7岁了。”秦予乔对面那个面容姣好,看着大概三十岁上下的女人开口,“以后秦小姐没准还要叫你一声叔叔,你们要差一个辈分呢?” “五姐,你还真是提醒我了。”陆景曜笑着开口,笑容意味不明,目光从秦予乔身上收回,淡淡地落在麻将桌上,似乎研究起牌来。 秦予乔抬头看了眼她对面这个女人,原来她就是陆家的五小姐陆家敏。 刚刚陆家敏说她跟陆景曜以后还要相差一个辈分的话意思很明白,就是她嫁给陆元东后就成了陆景曜的侄媳妇,的确是相差一个辈分。 对于这些玩笑话秦予乔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只是容易脸红,加上室内暖气开得足,所以微微感到脸颊有些发烫。 杨茵茵看到秦予乔脸色潮红,便替自己这个准儿媳妇开口说话:“秦小姐可是我带过来的客人,我可不准你们拿她开玩笑。” “冤枉啊,大嫂,我也只是太想喝秦小姐这杯侄媳妇茶了,难道不想早点喝到儿媳妇茶吗?”陆家敏说话的声音又亮又响,引得一桌子的女人笑逐颜开。 这下秦予乔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了,看见陆家瑛过来,站起来对她说:“还给您玩吧……” 结果陆家瑛笑吟吟地按住秦予乔的肩膀:“就替我打呗,别担心,赢了算你,输了就算……老六的。” 被点名的陆景曜很快就开口道:“二姐,原来你让我过来就这个意图啊。” “去,我到底什么时候让你过来的,你自己要来凑热闹就赖在我头上。”陆家瑛毫不客气地挤兑回去。 “是啊,老六最近可赚了不少,今年上市的益刚汽化效益很好吧,说起来老爷子最偏心的还是你。”说这话的是陆景曜的三嫂张琪,张一禾的女儿,之前也算是S市的名媛。 “最苦最累的活都给了我,爸哪是偏心我,我倒希望能像三哥一样给自己放放假,然后好好出国玩一趟呢。”陆景曜语气无辜,带着点感慨,只是话音刚落,气氛就有点尴尬了。 尤其是陆家瑛,忍不住咳嗽起来。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就刚刚开腔的这位主和秦予乔最自然,秦予乔自然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陆景曜口中的三哥上个月刚被老爷子卸了职,然后三哥索性带着情人出国旅游了。 本就是一件尴尬事,没想到被陆景曜就这样提起来,气氛如果不怪倒奇怪了,不过在场的女人个个都有擅长粉饰太平的本领,尤其是陆家俩姐妹,一个负责安抚张琪,一个责备起陆景曜:“老六这人说话一向不过脑,三嫂你别介意啊。” 张琪笑笑:“我怎么敢跟老六计较呢,以后能不能吃上饭估计还要看你们家的老六给不给呢。” 又是一阵安静。 秦予乔心里好笑,打算继续看戏,忍不住抬眸看了眼陆景曜,他依旧神色淡然的样子,过了会,他开口了:“三嫂放心,如果倒时候您真需要景曜给你一口饭吃,我也肯定会……”陆景曜说到一半被走过来的陆家瑛捣了一拳,弯了弯嘴角,没有继续说下去。 刚刚杨茵茵正端着杯子喝水,差点被呛了口,转过头去咳嗽,秦予乔转身帮忙拍背,陆景曜瞥了眼,垂下眼。 陆家瑛笑嘻嘻地拉着陆景曜来到秦予乔身边的一张凳子坐下:“秦小姐不怎么会玩,你来教教她,到时候别等秦小姐输了轮到你掏钱了就说我欺负你。” 对于陆家瑛这个安排,陆景曜倒是很满意,收敛了刚刚神色里的厉色,恢复了满面春风,开口:“那我就教教她吧。” 秦予乔真心觉得今天的陆景曜有点欠扁。 陆景曜就坐在秦予乔身边的凳子上,稍微靠近点就能贴在秦予乔的身上了,陆景曜侧过身子半靠在秦予乔的椅子上,右手随意放在椅背上,左手从后面伸过来调整秦予乔桌前的十三张麻将牌,一边调整一边发出啧啧声,很有师傅的派头。 “二姐还真是坑人,摸到差牌就故意让秦小姐顶替你上场。”陆景曜对陆家瑛说。 陆家瑛:“不是什么牌到你手里,差牌也能变好牌吗?” 陆景曜不以为然:“庄家谁啊?” “不就是你跟秦小姐吗?”陆家敏答道。 陆景曜摇头失笑,修长白皙的手指抽出一个多余的三筒打出去,然后放在椅背上的手轻碰了下秦予乔的后背,“摸一个回来。” 秦予乔现在还真不自在了,虽然陆景曜也没靠得她多近,她总觉得耳边像是有人在吹气似的难受,随手摸了一个张牌回来给陆景曜,陆景曜将它翻过来看了眼,发出一个类似“呵”的声音,“秦小姐手气不错啊。” 杨茵茵跟陆家敏一块儿坐在陆家瑛那边看着,听陆景曜这样子一说,不由开口问:“老六要赢了?” 陆景曜摇头,眼里含着笑:“看错了。”然后把刚刚秦予乔摸过来的牌又打了出去,随后又轻碰下秦予乔的肩膀,“再摸个回来。” 秦予乔转过头:“陆爸爸,要不您坐这儿吧,我先看你打。” “不行,这样才学得快。”陆景曜一口拒绝了秦予乔的提议,一副为了她好的语气,顿了下,又提起了她对他的称呼问题,“你也别一口陆爸爸陆爸爸的,如果觉得叫我老六奇怪,就叫我一声六哥,也不枉我坐在这儿教你跟她们玩S市的本地麻将。” “还六哥呢,美得你。”陆家敏笑了,“秦小姐,别客气,叫老六就可以,等大家成了一家人后,你也不是叫他什么六哥,而是六叔。” 陆景曜呵呵笑了两声,没说话。 对陆景曜的称呼倒是真难为了秦予乔,暖气太热,身后又有一个“移动火炉”,秦予乔只觉得脑门疼得厉害,转过头索性真叫了陆景曜一声:“六少。” 陆景曜扯动嘴角的,倒不再说什么,继续教指挥秦予乔打麻将。 “秦小姐芳龄啊?”张琪不咸不淡开口。 秦予乔觉得张琪这人说话是让人有点不怎么舒服,又怪又腻歪的感觉,正要回答的时候,杨茵茵已经替她开口了:“比东东小两岁,26呢。” “还真小呢,都看不出来啊。”张琪对秦予乔笑笑。 这是说她老相了吗?秦予乔回视了一眼张琪,然后坐在她对面的陆家瑛轻笑一声开口,“怎么会,我倒觉得秦小姐看起来才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呢。” 张琪扯扯嘴巴,还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胡了,清一色碰碰和,庄家海底捞月。”陆景曜打断了张琪的话,将秦予乔身前的一排麻将翻下,然后眉开眼笑,双目斜飞地对张琪开口,“三嫂,还有吃饭的钱不,要不先把这麻将钱给我,一共是每人五万八千三百八。” “哎哎哎哎,你这臭小子。”陆家敏忍不住又笑又骂,“到底是什么手气啊。” “都是秦小姐摸得好牌,是她手气好才是。”陆景曜微微一笑,歪过头看了眼秦予乔一眼,“是吧?” 秦予乔扯了个笑:“是六少牌技好才是。” 张琪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老六,这几天外面传闻你跟那位会计师小姐分手了,这事真的还是假的?” 陆景曜抬眸瞅了眼张琪,没立马开口回答。 张琪继续说下去:“难怪今天那么有空来这儿凑儿了,我倒是没见过那位小姐,大嫂,你见过没?” 杨茵茵心里还是偏向陆景曜的,所以说话自然向着陆景曜:“人我是没有见过,不过之前听说她跟景曜的公司有过合作关系,其实关于那位姚小姐景曜他也从没有往家里领过,外界的传闻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可能两人根本没有在一块过,结果还先有了分手谣言了。” “当事人不是在这儿吗?”张琪说上瘾了,“老六啊,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们可都是自家人啊。” 陆景曜抬起头,奉上一个灿烂的笑容,声音极是温和,开口说话的时候,秦予乔只觉得有徐徐不断得热气喷洒在她的耳侧。 “我跟姚小爱是交往了一阵子,不过总觉得不合适,上个星期就分手了。”陆景曜说得很轻松,然后慢悠悠站起来整了整自己的粉色领带,“我去趟洗手间。” —— 陆景曜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感觉感觉手臂被人一扯,转过头看向立在自己跟前的陆家瑛:“怎么了?” 陆家瑛打量着陆景曜,说了句“跟我来”后,便将陆景曜拉扯到后面的一个小客厅里面。 小客厅没有开灯,陆家瑛拉着陆景曜进去后先关上门,然后再打开灯,沙发边上的落地灯“兹”的一声打开后,顿时整个小客厅变得明亮起来。 陆景曜微眯了下眼睛,等着陆家瑛先开口。 “你到底想怎么样?” 陆景曜:“什么我想怎么样?” “别人不知道,我可看得出来你今天是为谁过来,原本昨天我还奇怪你怎么打听起你大嫂的动静来了……”陆家瑛有点难以开口,索性开门见山起来,“这女孩可是大嫂看上的儿媳妇,你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什么太不应该了?”陆景曜吐出一口郁气,落地灯反照在陆景曜白皙俊秀的面孔,是一片模糊的白晃晃,他开口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懒又带着点沙哑和颓软,好像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似的。 “她是希睿的妈妈。” 陆家瑛愣住了,说不出话来:“……” 陆景曜背靠墙面,抬抬眼皮,瞅了两眼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的陆家瑛:“二姐,你倒说说我追回我自己的女人,这又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呢?” 陆家瑛张张嘴,眉头全皱在了一起:“如果那位秦小姐真的是睿睿的妈妈,她还答应跟东东相亲也太胡闹了。” “不关她的事。”陆景曜口气很淡,“她现在什么也记不得了。” 陆家瑛:“什么也不记得了是什么意思?” 陆景曜眼眸一敛,心口腾地烧起一把火,因为口气带着火,说出的话就带那么点阴阳怪气:“我怎么知道她脑袋是被门夹住过了,还是被什么驴给踢过了!” …… 第十八章 陆景曜走出来的时候,他原先靠着秦予乔的位置已经被杨茵茵占去了,乍眼看去,秦予乔和杨茵茵这两人像母女似的在有说有笑。 陆景曜移开视线,他觉得秦予乔这人虽然没什么大聪明,但是小聪明也还是有的,不过今天她还真的蠢得可以,居然真的会跟着杨茵茵来这儿参加什么妇女聚会,想当妇女想疯了么? 陆景曜慢悠悠回到麻将桌前的时候,后面还跟着一脸纠结的陆家瑛。 “玩得怎么样了,赢了还是输了”陆景曜开口问。 秦予乔怔了下,反应过来陆景曜是在问自己,秦予乔有些抱歉地开口:“输了一点儿。” 陆景曜离去后,秦予乔连输了两盘,不过因为第一盘就赢了十几万,现在输多少她根本没任何感觉,杨茵茵麻将玩得也不是很好,第二盘就是她指导她玩的,结果一次性输了快有个万把块,第三盘她自己一个人打完,倒只是小输而已。 陆景曜十分鄙视秦予乔口中的“一点儿”,冷不丁对一桌子的女人开口,“你们继续玩吧,我先回去了。” “那么早啊。”陆家敏笑着说,“赢了钱就想走?” “不是输了算我,赢了算秦小姐么,哪有我的份。”顿了顿,陆景曜收了收玩笑的口气,颇正经又无奈地开口,“没办法,家里还有个小的,有点不放心。” 秦予乔想:陆景曜这个父亲貌似还挺有责任感的,就在这时,陆景曜看向她:“秦小姐走了吗?我正巧顺路,倒是可以送你。” 秦予乔还真是想走了,但是她是跟着杨茵茵来的,总不能跟着陆景曜回去。 杨茵茵笑着开口:“等会我让司机送乔乔回去啊。” “司机?”陆景曜声音一顿,“是小张吗?” “是啊。”杨茵茵爽朗应答,“怎么了,景曜?” 陆景曜带着点抱歉对杨茵茵说:“大嫂,真不好意思,刚刚我有个朋友打电话过来向我借车,我就让小张将车先开去应个急。” “啊?”杨茵茵倒是不怀疑陆景曜话里的真实性,想想只能向陆家瑛先借辆车,这时陆家瑛硬着头皮开口,“这样吧,就让老六送秦小姐回去,大嫂我们再玩晚点,秦小姐不像我们,明天还要去公司上班呢。” “对哦。”杨茵茵也琢磨不到陆家瑛话里有什么不正常的,望向秦予乔征求她自己的意思。 秦予乔想了下:“那我先回去了。” “好。”杨茵茵拉着秦予乔的手对陆景曜说:“老六,那就麻烦你了。” 陆景曜一副没什么所谓的模样:“那就走吧。” —— 陆景曜是自己开车过来的,门口停着的这俩卡宴就是他的,秦予乔已经不是第一次坐陆景曜的车,整个人走到外面后也轻松自在很多,笑着对陆景曜说:“谢谢你啊。” 陆景曜最受不了的就是秦予乔这样的笑容,大方得体自然清甜,她是舒坦啊,把所有的纠结和难以忍受的折磨全丢给了他,不由冷嗤一声:“秦小姐,上车吧。” 秦予乔有点受不了陆景曜时不时冒出来的阴阳怪气,瞅了他一眼,打开车门上了车。 虽然陆景曜这个人虽然有点怪,但是开车还会很稳的,速度和方向都掌控得游刃有余。只是车内气氛有点闷,秦予乔找了个话题:“陆先生麻将玩的不错啊。” “哦。”然后就没声音。 秦予乔摸了下自己的鼻子,转过头去。 大概过了一分钟,陆景曜终于耐不住了,面无波澜地扯开一个老话题,“刚刚不是一口一个六少叫得很欢么,怎么又变成了陆先生了,秦小姐对人还真一下子热情一下子冷淡,我都不知道如何回应了?” 她什么时候一下子对他热情?一下子又对他冷淡了?什么不知道回应?秦予乔扭过头看着陆景曜,扯笑:“难道陆先生喜欢被叫六少,直说嘛。”说完,秦予乔一字一顿地叫了陆景曜一声“六少”。 陆景曜的脸在车厢晦暗的光线里有些不分明的,忽然他朗笑两声:“我跟秦小姐开个玩笑而已,我只觉得秦小姐一下子六少,一下子陆先生,一下子又改口称我什么陆爸爸,你不累我都替你累。” 陆景曜将话这样一绕,秦予乔倒觉得自己有点反应过激了,愣在这里的时候,陆景曜又开口了:“刚刚大嫂说了秦小姐几岁啊?26还是27吧,其实我也没长你几岁,你就叫我景曜,我呢,也叫你名字,咱们就以名字相称,说不准以后还真成一家人呢,不用那么见外的。” 陆景曜说到一家人的时候故意顿了顿,不过秦予乔只认为陆景曜话里的一家人是她以后会嫁给陆元东的意思。 想起陆元东,秦予乔又想起陆元东还没有回她短信,怕他等会看到短信会赶到他二姑姑那里找他,所以拿出手机打算给陆元东打个电话。 “给谁打呢?”陆景曜问。 秦予乔觉得陆希睿为什么问题那么多肯定是遗传陆景曜的,因为陆希睿的关系,秦予乔和颜悦色地对陆景曜解释说:“给元东打个电话告诉他我已经回来了。” 秦予乔有时候说话很实诚,因为心里坦荡所以没什么顾忌,结果很普通的话进了陆景曜的耳朵就不一样了。 陆景曜笑笑,打开了点车窗换气:“怎么跟出个门还要随时汇报,希睿都比你有人权。” 秦予乔拿手机的手忍不住抖了下,解释说:“我来的时候联系过元东让他过来接我,现在给他打个电话免得他白跑一趟。” “哦,那你打吧。”陆景曜情绪不明地扔给她这样一句话,可能因为有些人当惯了BOSS或者本身气场的关系,秦予乔只觉得自己现在还真像陆景曜说的“没什么人权”,连打个电话都要他批准。 顿时有点同情起陆希睿,有次通话希睿跟她抱怨陆景曜专政没人权,看来是真的。 —— 电话铃声响了,陆元东听到熟悉的铃声急着找手机,就在这时,王宝儿拍了下他的后背,将一只手机递给他:“是这只吧?” “谢谢。”陆元东接过自己的手机,看了眼里面的来电号码,连忙走到外面按了接听键:“乔乔。” …… 陆元东挂上手机的时候才发现里面有一条短信是予乔发来的,看了看短信发来的时间,心里有点发堵,恨不得立马见到她。 陆元东回去的时候王宝儿出来送他,筒子楼的楼梯有点窄,王宝儿就跟在陆元东的后面走着,楼梯灯是感应的那种,每走一楼灯就亮一盏,两人的脚步声在这不算深夜的夜晚有点突兀,就像王宝儿跳得有些发快的心脏。 走到楼梯口,陆元东转过身,手里还抓着一件大衣:“别送了,回去吧。” 王宝儿笑着说:“谢谢你能过来帮我修水龙头,这个小区没有物业,我也不知道哪儿找人帮忙。” “不客气,我把你手弄伤了,帮忙是应该的。”陆元东说,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那我先走了。” 王宝儿笑容清甜,说话语气却有点淡:“那么再见咯。” “嗯。”陆元东点了下头,然后上了一辆停在楼下的雷克萨斯。 —— 秦予乔不知道是陆景曜太客气了,还是油箱里的油不够了他不好意思说,车开到江东别墅区外面就停了下来。 而陆景曜的原话是:“等会找车位太麻烦,就停在这儿吧,我下车送你。” 但是大晚上需要找车位吗? 其实也没有多少路,一路树影重重,秦予乔突然觉得这个画面有点莫名的熟悉感,好像所谓的“似曾相似”又上来了,刚刚打牌的时候她无意看了几眼陆景曜的手,脑门上的神经跟吃了跳跳糖似的乱跳,心慌的感觉比第一次看清楚陆元东的手还要强烈。 秦予乔觉得自己的“神经病”肯定还没有好,她真不应该为了体重问题而太早停药,结果因为走神,只感觉左脚一拐,崴了。 秦予乔要蹲下去的时候被一只手拎住,她觉得自己这个体重,陆景曜还能把持住她实在太不容易了。 脚踝处传来突然的绞疼痛得秦予乔眼眶都快冒出眼泪了,就在这时,陆景曜那种寡淡薄凉又带着点嫌弃的声音就在她头顶上方响起:“你现在这个体型根本不适合穿高跟鞋,我说你这人真的是胖了也不忘臭美……” 秦予乔有些愣住了,不过脑子还没有开始转,陆景曜又开始指挥起她来:“别蹲下啊,先动一动,然后走几步。” 秦予乔真是百感交集,陆景曜这人虽然嘴巴有点毒,心肠还是不错的。 她按照他说的动了动自己的脚踝,然后走了几步,疼痛感果然减轻了不少,秦予乔转过头对陆景曜笑了下,而陆景曜则是嗤笑一声,悠悠道:“人胖了重心会往下移,走路的平衡感是会差些的。” 秦予乔气得只觉得上下牙床跟打架似的,差点要爆粗口了,结果陆景曜又淡淡飘了句:“不会让我背你回去吧,我可背不动。” “你!”秦予乔原先只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因为太过生气一下子跳了出来,路灯不够亮,陆景曜倒是没有看到秦予乔冒出来的泪花,依旧一副嫌弃得厉害的样子,然后他慢悠悠地在秦予乔跟前蹲下身子:“要不还是试试吧,说不准也能背得动的。” 第十九章 秦予乔看着真蹲在她身前的陆景曜,一股气就冲到了脑门绕啊绕啊,连同太阳穴“突突突”地跳个不停,窘促地立在他身后“喂”了两声,舌头都有点打结了。 结果前头的陆景曜倒是有点不耐烦了,催促她快点上来:“赶紧,别等我后悔。” 还后悔呢,秦予乔真怀疑陆景曜是不是雷锋上身了,明明荒唐的是他,倒是她感到羞愧不已,秦予乔压低声音开口道:“不用你背。” 陆景曜扭过脸,俊朗的侧脸染上了头顶清辉的月色,可惜月色并没有柔和了他的五官,“什么?” 秦予乔加重语气:“我说不用您背,不用您那么好心。” “哦,早说啊。”陆景曜先是默了下,然后拍拍自己的膝盖站起来,神色自然地好像忘了刚刚自己做了多么荒唐的事情。 “你……” 夜风习习,秦予乔崴着脚立在别墅区外头,因为怒火中烧倒是不觉得冷了。 陆景曜斜斜睨秦予乔一眼,一脸淡漠地想起在苏格兰福斯湾南岸的岩石城堡里,也是这样有风没星光的夜晚,也是这个双颊微红的女人,一边甩着手上的高跟鞋一边趴在他的肩头笑嘻嘻念叨:“六哥……六哥哥……陆小六……陆毛驴儿,你怎么走得那么慢呢?” 同样也是不停地换着称呼叫他,不过那时候她叫他是“六哥”、“陆小六”、“六哥哥”;现在是“六少”、“陆先生”、“陆爸爸”…… 有时候人生出的岔子,就像老天的恶搞剧。 —— 秦予乔微拐着腿走到白宅门口的时候,陆元东正好从白宅里面走出来,看到她后面站着的陆景曜微愣了下,然后迈着一双长腿朝她走过来,笑着开口:“谢谢小叔叔送乔乔回来。” 陆景曜漫不经心地开口:“没什么。” 秦予乔转过身:“要进去喝杯水吗?” “不用,我还不渴。”陆景曜抬了两下眼皮,视线在秦予乔左脚处落了一会移开,“再见了。” 秦予乔懒得再开口跟陆景曜说话,倒是陆元东笑嘻嘻道:“叔叔再见啊。” 陆景曜望向大侄子,“不跟我一块儿回去吗?” 陆元东微微一笑:“我先送乔乔上楼。” “哦。”陆景曜点了下头,顿了会,转身离去。 陆景曜离去的时候陆元东看向秦予乔的脚,担忧问:“乔乔,怎么了?” “崴了。”秦予乔往陆元东身上一挂,整个人比面对陆景曜时不知道轻松多少,“小东子,赶紧扶我上楼。” —— 陆元东从楼下取冰敷的冰块回来的时候,靠在沙发上看杂志的秦予乔无意看到陆元东有点湿掉的衬衫,仰头问:“怎么取个冰也能把衬衫弄湿了?”顿了下,不等陆元东开口,“你把冰给我,我卫生间洗手台下方有吹风机,你去吹吹干。” 陆元东低头看了眼自己衬衫胸口处的湿痕,一股自己也清楚的慌乱从胸口升起,像是水浸湿的衬衫,湿意会一点点儿蔓延开来。 衬衫倒不是取冰块的时候沾湿的,而是帮王宝儿修水龙头的时候不小心湿掉的,陆元东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慌乱,但是他还是慌了,所以有时候男人的心比大脑要诚实一点。 就好比男人在诱惑面前,别以为他们一副坦然全然不知的模样,其实比谁都早感觉得到诱惑发出的讯号,不过这种“讯号”经过男人的大脑CUP处理过之后就变成了普通的人际交往,然后继续无愧于心地继续解释诱惑的讯号。 陆元东从白宅开车回去的路上,王宝儿发来一条短信,是一条感谢短信,陆元东按掉手机,没有回复。 —— 陆希睿其实也不知道予乔姐姐到底会不会观看他的球赛,不过今天他打算用上次予乔姐姐送给他的护膝上场。 陆景曜对这种少儿足球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感兴趣,一窝还没有门的猫眼高的屁孩子围着一个足球跑来跑去,通常是一场球下来还进不了一个球。 因为这样,今年希睿三月份的足球比赛他虽然也去了,不过却是摆着一张脸看完的,对比身旁一群挥着小旗拉着横幅一下子尖叫一下子欢呼的父母,他是里面最另类的,也是最吸引眼球的。 所以如果今天不是知道秦予乔那人会去看希睿的球赛,陆景曜是不可能坐在二小足球场的看台上的。 —— 陆希睿还没有上场,低着头坐在陆景曜身边,他已经穿好了整套运动服,双手无精打采地玩弄着膝盖上的护膝,时不时往扭头往看台门口望两眼。 至于陆景曜就淡然许多,至少没有像儿子一样扭头看那女人是不是来了,只是有意无意瞥了眼手腕上的表,凉凉开口:“陆希睿,你可以再把脖子扭歪一点,等会上场踢球的时候最好连球门的边都踢不着了。 陆希睿一声不吭地转回自己的脑袋,过了会,问陆景曜:“爸爸,你觉得予乔姐姐会来吗?” 陆景曜也帮儿子参谋了两句:“你有没有告诉她几点和比赛的场地?” 陆希睿鸡啄米地点头:“都说了。” 陆景曜扫了眼台下附小和十二小的比赛:“我又不是她,我怎么知道她会不会来。” 陆希睿感受不到爸爸语气里的不满情绪,追问:“我问你觉得予乔她会不会来?” 陆景曜轻哼,正想开口让希睿别等了的时候,陆希睿已经站起来往看台进口那边跑去,欢乐地跟一只小猴子似的:“予乔姐姐,我在那边,在这边!” 陆景曜顺着希睿跑过去的方向看去,秦予乔身上的蓝色运动套装居然跟希睿是同一个颜色的,略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西装,顿时烦躁起来。 “陆总。”秦予乔噙着笑容跟陆景曜打招呼。 陆景曜半眯着眼睛,也是笑容灿烂:“秦小姐还真是朝三暮四,又改称呼叫我了。” 秦予乔笑,还真是头疼,就在这时,一只小手拉上她的手:“予乔姐姐,你坐我这边。” 陆希睿将自己的座位跟原本爸爸留给秦予乔的换了换,秦予乔笑着摸了摸陆希睿的头,询问:“睿睿什么时候上场啊?” 陆希睿看了眼对面的红色计分显示器上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秦予乔在陆希睿右边坐下,四处望了望四周,都是夫妻组合过来看孩子踢球的。早上起来的时候秦予乔就有些后悔,只是答应了希睿又不忍心放他鸽子,所以只能硬着头皮过来了。 就在这时,有人跟陆希睿打招呼,身上穿着跟他同一颜色的运动服,陆希睿看到他也很开心,勾住这个跟他差不多高男孩的背,指了指球场上一个喝水的高个男孩:“今天的大黄蜂太嚣张了,等会你就负责防着他,然后我从左边进攻。” 男孩也慎重地点了下头,仰头对陆希睿说:“没问题,队长。” 听到“队长”两字,秦予乔看陆希睿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带着点敬意。然后男孩看向陆希睿,笑嘻嘻地问:“希睿,这是你新妈妈吗?” 陆希睿脸色立马变得通红:“不是……不是,她是予乔姐姐。” 男孩跟着陆希睿开口:“予乔姐姐好,我是颜舒冬。” 颜舒冬离去的时候,陆希睿小声地跟秦予乔说:“舒冬是我的好朋友,他跟我一样,也是没有妈妈的孩子。” 这是个不愉快又尴尬的问题,因为陆景曜就摆着脸坐在一边,秦予乔拉着陆希睿的手转移话题:“原来希睿还是队长啊。” 陆希睿挠着头,耳根红红的。 就在这时,陆景曜笑着开口了:“他们原来的队长上个月腿断了,希睿是临时顶上去的。” 陆希睿:“……” 秦予乔:“……” 哨声响起,快要上场的时候教练过来叫人,陆希睿站在教练的身边负责整队工作,虽然陆景曜说希睿只是个临时队长,秦予乔觉得希睿这个队长倒是当得有模有样的,尤其是比赛开始之际,将11名主队包括12替补队员叫过来围成一圈打手喊加油来鼓舞士气。 秦予乔坐在看台看得情绪涌动,就在这时,她感受到陆希睿转过头来看她,秦予乔冲他挥手,人一激动就犯傻了,站起来冲他喊:“希睿加油!” 因为现场的年轻父母基本也是出于激动状态,甚至有个爷爷举着旗子喊叫,像她大声喊加油的行为倒是没什么,只是转过头碰到陆景曜平静的脸色时,倒是将她衬得突兀了。 秦予乔干笑两声:“希睿真的很棒。” 陆景曜也望了一眼已经在球赛上跑动儿子,不置可否勾了起嘴角,虽然没有说话,脸上的神色明写着“那是我教得好”这几个字。 20分钟过去,上半场结束,经过一群小孩的你争我赶,二小和附小都各自进了一球,二小这对的得分球虽然不是希睿踢进去的,结束的时候希睿还是非常高兴地和他们的队友相拥庆祝。 刚刚进球的时候秦予乔看得很仔细,如果那个球没有希睿的配合拦截,他的队员是不可能踢进去。 秦予乔在英国的时候也看过不少场儿童杯,球场上最容易出现的问题就是小朋友都为了抢着自己踢进球而忘了配合,所以对于刚刚看到希睿放弃自己进球的机会而配合自己的队友,秦予乔是感到又欣慰又骄傲。 陆希睿这孩子总是让她骄傲和自豪,虽然秦予乔也不知道自己站在什么角度感受这份骄傲,只是有时候情绪来了连她自己也控制不住,更别说追究其中的为什么,她甚至在想陆希睿的妈妈是谁。如果真的还在这个世界上,怎么舍得丢了那么优秀的孩子,他都还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呢。 他有次告诉她,他还是很想自己的妈妈的,虽然不知道她是方的还是圆的。 陆景曜侧过头看秦予乔,脸上的神色也变了变,顿了下递了一瓶水给她:“现在中场休息,你给希睿送点水喝。” 第二十章 秦予乔去给陆希睿送水的时候,陆希睿顺便将他的队友一个个介绍给她认识,小队长派头十足。 “予乔姐姐,他是张少达,是我们队的守门员,很厉害的。” “杨伟,中锋。” “王宇杰,后卫。” “颜舒东,刚刚你们见过面的,跟我一样,也是前锋。” “……” 七八岁的小朋友的嘴巴有甜的,也有让人头疼的,比如这位中锋杨伟,陆希睿介绍完后,便笑嘻嘻地调侃起他来:“队长啊,她是你新妈妈啊,还是老女朋友啊?” 陆希睿耳根子一下子变通通红,像是被惹怒了,立马吼了回去:“杨伟,明天我就告诉陈岚岚说你喜欢他。” 杨伟摸了摸自己鼻子,乖乖地叫了秦予乔一声:“这位姐姐,刚刚我是开玩笑的。” 陆希睿这才露出满意的脸色,秦予乔心里发汗,这群小不点才几岁啊,就喜欢来喜欢去了,陆希睿倒是懂得以暴制暴,不知道他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 陆景曜坐在高高的观看台上,看着秦予乔围绕在一圈孩子的中间指手画脚的样子,心里猜测她的老毛病肯定犯了,人家教练都在边上,她需要凑上去瞎指挥吗,也不嫌丢人。 秦予乔在球场上还真的当起了教练的角色,开头主要是希睿问她自己踢得怎么样,然后她表扬他之外还指出了些问题,比如可能从右侧进攻更好,因为这样更容易可以使对方离开防守位置,突破他们的防线。 不知道是不是她跟希睿讲“战术”的时候表情过于专业了,还是她现在的体型给人信赖感,或者只是单纯的捧陆小队长的面子,在秦予乔跟陆希睿讲完她的看法后,杨伟王宇杰他们就凑上来了:“予乔姐姐,那你你觉得我怎么踢比较好呢?” 然后秦予乔就有点骑虎难下了,不忍心丢了陆希睿队长的面子,绞尽脑汁地“指导”起来,结束的时候,还得到了陆希睿教练的赞扬:“你也是足球爱好者吧?” 秦予乔:“还好还好……” —— 下半场的球场相对上半场1:1的紧张的局势就比较没有悬念,因为在开头前十分钟里,二小上场进球得分的队员又踢了一个球进去,之后颜舒冬也踢进了一个球,然而这场儿童争夺赛得到j□j的是最后两分钟的时候,二小的9号球员给大家带来的惊喜。 先是一个帅气的假动作,然后是漂亮的运球过人,最后一脚进球。 二小的9号球员是陆希睿。 秦予乔看过不少球赛,其中不少有经典场面,里面也会有激动人心的对决,但是从来没有过当陆希睿最后将球踢进球门时来得让她振奋和热血。 在陆希睿进球的那一刻,她只觉得心里迸发出来热烈的火花一样,霹雳巴拉的,烧得她快要手舞足蹈起来,都忘了原先她和陆景曜的尴尬处境,抓起他的手就一块儿站起来,激动地高喊:“睿睿进球了!进球了!” 是啊,臭小子终于进球了,不枉他在这儿坐了那么久。 陆景曜略瞥了眼秦予乔拉着他的手,嘴角荡漾起舒心的笑意看向场下的儿子,只是还没有荡漾两秒,秦予乔就已经松开了他的手,并尴尬地对他开口:“不好意思……那个……我太激动了……” 陆景曜扯了两下原本上弯的嘴角,静若止水地开口,语气又带着一点意味不明的感慨:“秦小姐是真的很喜欢希睿啊。” 秦予乔坦然笑:“希睿很讨喜。” 陆景曜目光灼灼地望着秦予乔:“讨喜的孩子太多了。” “……”秦予乔只觉得自己的天灵盖抽了抽,“可能我跟睿睿比较投缘吧。” 陆景曜展开一丝笑容,不急不缓开口,嗓音低沉厚实,像是认同秦予乔的话:“的确是有缘,如果不是看秦予乔那么年轻,我都认为秦小姐是有过孩子的,寻常女人哪有秦小姐那么有……母爱呢?” 陆景曜说到这里停下来,双眸含笑,好像真的在赞扬她的母爱光辉似的。 秦予乔涨红着脸,如果不是上次她在陆家瑛已经见识过陆景曜的口无遮拦,秦予乔必定认为陆景曜这人舌头一定是沾过鹤顶红的。 那尖酸刻薄的语气,估计放七八斤的强碱都中和不了啊。 —— 球赛结束的时候,二小的队员全部热情相拥,包括场下几个从来没有上车过的队员,彼此击掌表达胜利和喜欢,最后是陆希睿意气奋发地开口:“这个周日我请客。”就在秦予乔思考陆希睿是不是太阔绰的时候,听到他请伙伴们吃的是校门口的云吞面。 有人请客自然有人欢呼,秦予乔看着一群人中间的陆希睿,希睿这个孩子在他的伙伴面前倒是很有小大人样子。 球场上还有不少父母都拿出相机给自己的孩子拍照,秦予乔很想跟陆希睿拍照留念一张,不过也不好跟陆景曜开口,结果倒是陆景曜主动提起了:“你跟希睿站到那里,我给你们俩照一张。” 秦予乔应声说好,挥手招呼陆希睿过来。 因为刚从球场上下来,陆希睿已经满头大汗,头上的毛发跟过了水似的湿漉漉,小脸红扑扑得像一只大苹果。 秦予乔带着陆希睿来到陆景曜所指的地方,半蹲下身子跟希睿一块儿对着陆景曜手机喊:“茄子!” 陆景曜看着手机屏幕里的两人,按了两下屏幕,心里正打算让旁人帮忙给照个三口照的时候,秦予乔已经将陆希睿那群队友全都叫了过来,然后对他灿烂一笑:“陆景曜,你再帮忙照几张吧。” 果然她不叫他陆总和陆爸爸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好事情。 …… 心不甘情不愿照出来照片是不会好看的,偏偏回去之后陆景曜还是翻着手机的相册看了好几遍。她一直都是爱笑的,以前的她看起来语笑嫣然,现在虽然胖了,他也觉得是笑颜如花的。 好像他对胖瘦的审美会随着她的体型改变一样,之前觉得身轻如燕的她明艳动人,现在瞧着胖了后的秦予乔,也是让人舒心舒服的,只是唯一不那么舒心的,她将他忘了。 但是想到如果忘了他是她能重新出现在他生命里的条件,他还是很感谢老天爷的,虽然总有那么点遗憾和空缺。 可能真的胖了的关系,他看她现在穿的衣服多是大方简单的,这点真的不像了爱丁堡那个俏丽的女孩。 ——爱臭美,爱自拍,常常拉着他一块儿对着摄像头摆着“V”字手;高跟鞋不离身,所以会扭着腰身就跳到他身上;对他各种挑剔和要求,连做|爱的时候,也要提醒他不要弄乱她的发型。 整一个神经病! —— 秦予乔看完希睿的球赛回公司才发现要做的工作一大堆。秦予乔本质不是女强人,当初接手管理秦记绝对是意气用事,纯粹是想给G市的夏芸添点堵。 现在托着腮在办公室审核报表的时候,才明白像她这种给自己找事而妄图给她人添堵的方法实在不可取。 晚上还有一个饭局,饭局产生的原因是有人想买走她手上的所持的苏氏股份。 苏氏的股份之前夏均平以投资的名义用秦记的钱买入的,买入的时候因为苏寅正还活着,所以买来的价格是高的,现在苏氏因为苏寅正去世乱得跟一锅粥似的,股价已经跌了不止一点,比如这个星期就连续两天跌停。 所以夏均平这人是出了名的没脑子,基本上是买什么赔什么! 不过苏氏这几天股价连续跌停,也不能排除有人内部操控股价,因为要购买她手上股票的人,是陆景曜。 陆景曜多黑啊,秦予乔想。 —— 饭局的地点是S市出了名的玉府楼,秦予乔到时候已经不少老板到了,她是唯一的女老板,不过不是唯一的女性,因为不少老板还带了漂亮的女秘书。 之前听说陆家的几家上市公司里是出了名的美女多,秦予乔还想看看陆景曜的秘书是不是里面最漂亮的,结果发现陆景曜用的是男秘书。 玉府楼的顶级宴会厅,秦予乔到的时候就有侍者过来带领她,然后直接带领到陆景曜坐的饭桌上,而且还是他身边的一个空位。 秦记持有苏氏的股份并不多,秦予乔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自己不够资格坐在这个位子上,弯下腰低声问陆景曜,态度诚恳:“陆总,我坐这儿不合适吧?” 陆景曜抬眸看她,因为刚刚还跟一位老板谈笑风生结束,所以他脸上一直挂着未褪的笑容,此时的陆景曜看起来也是平易近人的。 所以在秦予乔弯着腰询问陆景曜后,陆景曜笑着招呼她靠近点,秦予乔是真的以为他有什么正经话要告诉她,可能是她坐那儿比较好之类的话。 就连外人看起来,陆景曜噙着笑意扭过头在秦予乔耳边说话的模样,看着也像是商场老人在对一个新人谆谆教导、耳提面命。 结果就在大家都羡慕陆景曜要说什么金玉良言给秦记老板听,陆景曜在秦予乔耳边吐出的话是:“让你坐这就坐这,怎么废话就那—么—多—啊!” 第二十一章 “让你坐这就坐这,怎么废话就那么多啊。” 秦予乔不可思议地望着陆景曜,她又不是希睿,他凭什么那么说她,而且她也不是来蹭吃的,她是秦记的总经理,虽然她没有他那么有钱,他也不能如此羞辱她啊。 秦予乔默默看了眼陆景曜,正要调头就走的时候,陆景曜笑容满面望着她:“秦小姐先坐下吧,等人都到齐了我们再一起商量讨论你提出的问题。”声音比之前凑在她耳际开口的时候不止高了多少分贝,在座的老板们听到陆景曜的话,都以为秦予乔迫不及待要开始说合同上的事,好心提醒秦予乔:“秦经理啊,陆总肯定不会亏待我们这群老股东的,你就放心吧,咱们坐下来边吃边谈啊……” 秦予乔心里郁闷,挤了个笑,只能在陆景曜边上的位子坐了下来。 有些饭局虽然里面有个“饭”字,但是大家都不是来吃饭的,甚至现在的进行的把酒言欢也只是个清淡开头而已,真正的饕餮盛宴往往在后头,比如酒饱饭足后,陆景曜肯定要站起来说一句:“现在还早,我在对面的XX皇家夜总会已经订好包厢,我们就移位到那里去吧。” 后来事实的确像秦予乔猜的这样,只是她没想到大家都在举杯互敬的时候,陆景曜居然让侍者给她盛了一碗米饭上来,然后笑宴宴地对酒桌上其他人解释道:“刚刚开宴的时候秦小姐还问了我一句,等会吃饭的时候能不能上碗米饭给我啊。”陆景曜说完还转头看向秦予乔,奉上一个灿烂的笑容,声音温和,惹得众人纷纷侧目将视线投在她身上。 原来如此啊! 大家听完陆景曜的解释都笑出声,对桌一个人操着一口闽南腔的男人开口:“秦老板真是个直爽人啊,其实我也不爱喝这些酒,陆总,要不给我也上口饭吃。” 全场乐呵,秦予乔勉强地扯了下嘴角,然后默默看着眼前这碗米饭,原先冒起的一股气倒是也发不出去了。 秦予乔吃了口碗里米饭,倒也软糯香甜,侧过头看了眼还在谈笑风生的陆景曜,正巧他无意扭过头对视上她的眼睛,深幽的眸光闪过一丝笑意。 秦予乔觉得自己不说点什么实在对不起陆景曜对她的“照顾”,举起桌前的温热玉米汁:“陆总,我敬你,以后还要靠您多多照顾。” “秦小姐客气了。”陆景曜举起手上的酒杯,与她玉米汁轻碰一下,“以后我也有需要你照顾的地方。”陆景曜说得意味深长。 碰杯的时候,一个娇甜的声音响起:“秦经理怎么可以用玉米汁敬陆总呢,怎么也要换个红的吧。” 秦予乔知道这位女秘书只是开玩笑,或者单纯调节饭桌气氛,正所谓无酒不欢,想要解释自己不能喝酒的时候,陆景曜薄唇微抿了下,已经开口了:“这个没什么,秦小姐虽然是女性,却不是来陪酒的。” 毒,真毒!秦予乔都不知道是感谢陆陆景曜呢,还是感谢陆景曜呢?刚刚开口的女秘书略尴尬地笑了下,调整了脸上的笑容低下头去。 —— 玉府楼对面就是一家顶级的夜总会,从玉府楼出来就可以看到对面闪烁着黄色招牌。因为白绢是各种夜总会的常客,秦予乔对S市的夜场倒也有了解,基本上分四类,有只服务男顾客群体的,也有只针对女顾客群体的,也有男女都服务的,还有一种就是专门服务一种边缘化群体的夜场。 而这家皇家XX夜总会属于第一种,就是只服务男顾客群的。 秦予乔想着等会也没自己什么事了,就跟今天的东家告个假:“陆总,我还有事要先走了,等会你们玩得开心点。” 秦予乔话刚说话,刚刚也要叫饭的闽南老板立马开起了玩笑话:“陆总考虑不周到啊,我们应该把地点选在碧海蓝天才对啊。” 碧海蓝天是一家男女顾客都服务综合性夜总会,秦予乔立在这一帮臭男人的中间,倒是一下子烦躁起来。 这群都是有老婆有孩子的男人吧,现在哪有丈夫和父亲的形象了。 还有希睿,估计现在还守着家等陆景曜回去吧。秦予乔瞥了眼陆景曜,不打算继续跟这一群男人应酬下去,正要走的时候,一只手不经意地拉上她的手。 秦予乔抬头,陆景曜依旧波澜不惊的模样,然后他微微弯下头,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对她说:“你在下面等我,我上去一会就下来。” 这句仿若情人的交代在秦予乔的耳边绕来绕去,绕得耳根红红的,像是明白什么,秦予乔有些慌乱地抽开陆景曜的手,踏着平跟鞋走了。 —— 陆景曜真的只在皇家包厢呆了一会就下来了,在上面喝了一杯酒,然后说了句抱歉的话:“今天就不能多陪各位老板了,你们玩得开心点,关于股份收购的价格,我一定会给各位最满意的价格。” “陆总怎么走那么早啊,不行不行啊。” 陆景曜:“没办法,家里还有个小的。” 家里还有个小的,陆景曜真心觉得这话是这几年他最好用的离场理由,不过一种借口用多了也会不想用了。 所以陆景曜有次非常羡慕一个合作伙伴用的离席借口:“家里老婆管得严,各位见谅啊。” 多好啊,当时陆景曜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尤其对比了下自己用的借口,心里有个地方就更荒芜了,好不容易长了那么几根草,风一吹,立马看见下面早已经龟裂荒地,那么不堪入目。 陆景曜从皇家夜总会走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雪,真的是很小的小雪,落在地上立马融化,消失不见。 他让秦予乔等他下来,原本就是一句没有把握的话,只是刚刚对她说的时候,他脑子也有点转不过来,以为还是八年前在爱丁堡的石城里。 “你等我一会,我立马下来。” 她笑着说好,踮着脚尖送给他一个香吻:“快去快回。” 然后等他下来的时候,她会将手放到他大衣里面取暖,寒冷的冬天,他们相拥街头,亲吻的时候会有白色的热气从嘴里溢出来。 …… 陆景曜从皇家走出来的时候没有看见秦予乔的身影,虽然这样,陆景曜还是在街道上转了一圈,不小心撞上迎面走来的一个女人,他说了句“对不起”,就在他要失落上车的时候,一道轻软的声音从他身后穿来:“陆景曜,我在这。” 陆景曜的脚步微微在地上定了会,然后转过头,轻笑:“秦小姐。” —— 秦予乔原本是不想等陆景曜,当她心里有个想法快要破壳而出的时候,她甚至慌张地要立马逃走,只是她还是在下面等他了。 有些事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即使她不跟陆元东结婚,她也不能跟陆景曜这样相处下去。 陆景曜一步步向她走过来,飘落下来的小雪花落在他的头发、肩头、笔挺的黑色大衣……还有他铮亮铮亮的皮鞋上。而陆景曜脸上表情都没有半分波动,他只是向她走来,面目俊雅,双眸黑亮。 头顶的灿烂的广告灯照得秦予乔有片刻的眼花,陆景曜身上的落雪倒是减轻了他与生俱来的嚣张和戾气。 “我有些话想对你说。”秦予乔开口。 “我也正好有些话想对你说。”陆景曜接上她的话,路边的射灯将他面容衬得更加英气逼人。 秦予乔将手放到外套口袋里:“那你先说。” 陆景曜:“太冷了。” 秦予乔愣了下。 陆景曜:“找个暖和的地方。” —— 陆景曜找到一个日式的茶餐厅,推开小木门进去便是一张榻榻米,陆景曜盘地而坐,倒了一杯果汁给她:“暖暖胃。” 秦予乔并没有喝陆景曜倒给她的果汁:“陆总,可以说了么?” 陆景曜抬眸:“不是你有话要跟我说吗?” 秦予乔有点懵了,深呼吸一口,厚着脸皮开口:“我目前跟你的侄子元东在交往……” “所以呢?”陆景曜反问。 秦予乔低头又抬头,底气不足,也没有多少处理类似问题经验:“我不知道陆总是不是对所有的女性的态度都是这样暧昧不明的……” “不是。”陆景曜也不绕圈子,“我没有那种兴趣爱好。” 秦予乔觉得自己已经将话说得很明白了,结果陆景曜依旧是无愧于心的神色,不由怒气上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陆景曜重复了一遍她的话,然后整个人靠近她,双眸里暗流涌动,语气冷冽,透着丝丝寒气:“下面的话也是我今天打算要跟你说的,秦予乔,你听好了。” 秦予乔盯着陆景曜,看着他轻启薄唇,一字一字地从他嘴里冒出来,然后蹦到她耳朵里。 “你会成为陆家的媳妇,但是不是什么孙媳妇,而是陆家的儿媳妇,我陆景曜的媳妇。” 秦予乔双手握着果汁杯,已经气得瑟瑟发抖,忍住将手中杯子扔向陆景曜的冲动,挤出一句话:“你有病!” “你貌似很惊讶?”陆景曜忽然笑了,整个人看起来俊朗而凌厉,“下面还有更惊讶的呢。” “乔乔,你要不要听呢?”陆景曜温柔一笑,如同他温柔地叫她乔乔。 秦予乔站起来要走,结果来不及走,陆景曜已经双手撑着小四方桌朝她探过来,整个人越凑越近,双唇都快贴上了她的耳朵了:“你知道睿睿的妈是谁吗?” 秦予乔只觉得自己脑子一片空白,胸口又慌又乱,缓缓地,有一星点的隐约猜测要从心里面冒出来,很不确切,但是她不敢去证实。 这个事情猜测太好笑,但是她笑不出来,甚至很害怕。 陆景曜句句紧逼,但是整个过程他都是笑着,他含笑的眸子就近在眉睫,他呼出的热气全缠绕在鼻尖,他直视着她的眼睛,根本不容她拒绝:“怕你不信,所以我今天把你和希睿DNA的检测报告也带来了,昨天刚拿到的,还是新鲜出炉的。” 第二十二章 新鲜出炉的dna检测报告? 秦予乔满脸震惊地望着陆景曜,瞳孔紧缩,过了会,她低下头,声音颤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你肯定听得懂。">”陆景曜根本不给秦予乔任何逃避的机会,轻哼了声,继续开口道,“上星期我从你外套上捡了一根头发,所以就让人弄了一份检测报告出来。” 说完陆景曜从外套内口袋舀出一张折成四方形的纸,丢在小桌子上,瞅了眼秦予乔,凉凉开口,“如果看了报告还不信,或者觉得我在造假,你也可以亲自带希睿亲自到医院再验一验,我没有任何意见。” 陆景曜说的上星期应该就是她给希睿的画画的那个星期。她走出希睿小书房时候,陆景曜的手突然从后面伸到她肩膀,她转身询问他有什么事? 陆景曜一脸淡然地捡起她肩上的一根细发,笑着说:“秦小姐这里有根短发,我帮你捡了。” “谢谢。” …… 秦予乔浑身发抖发冷,根本不敢看陆景曜扔在小桌子上的报告,大脑一下子空白,一下子又高速运转,整个人又好像被一个猝不及防梦的魇怔住了。 秦予乔伸出双手揉着自己的额头,试着证实自己是不是又深陷了梦中,一种身临其境的梦境里,真实得让人害怕。 “其实我也不想整这东西的。”陆景曜看了眼秦予乔,顿了顿,索性站起来走到她的跟前,然后俯□来,声线慵懒,唇角含一丝诡笑,“但是口说无凭啊,你又那么死脑筋和无赖,说不好你还要反咬我一口呢,是吧?” 秦予乔抬起头,眼眶已经蓄满了泪水,似乎轻轻一碰便会有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她对他说:“陆景曜……你别吓我……好不好?” “怎么可能?”秦予乔试着解释给陆景曜听,但是脑子跟短路似的,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不可能啊,你肯定是吓我的,你吓我的……” 陆景曜蹲□,伸过手触碰秦予乔眼角:“乔乔,我吓你做什么,我无聊没事做啊?” “你要知道我是为你好啊,你现在脑袋糊涂所以记不得跟我生了睿睿,这事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但是这也不能成为你犯错的理由对吧,如果你真嫁给了元东,等你想起来了你要怎么处?希睿怎么办?我忍心让你往这火坑里挑吗?如果我现在不告诉你事实真相,以后按照你的性子反而要怪我的。” 陆景曜眼神一闪一闪,口气是真诚得不能再真诚的那种,说完,他又蘀秦予乔擦了擦眼泪,“哭什么,突然蹦出个那么大的孩子,开心坏了吧?” “陆景曜!”秦予乔呵斥出声,泪珠子却是不听地掉。 陆景曜脸上依旧噙着笑,日式包厢吊顶上方的灯罩是金黄色的,灯光落在陆景曜的脸上,将他的脸晕在一片金黄之中,衬得他的笑容更磊落好看:“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性存在……” 秦予乔看向他:“什么可能?” 陆景曜口气玩笑,明显是戏弄秦予乔:“如果你有孪生妹妹姐姐的,我眼拙认错了也有可能。” 秦予乔双手覆盖着自己的额头,她暂时有点不想开口说话,甚至不想搭理陆景曜。 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希睿的脸,她想起希睿说自己是试管小孩的伤感,希睿说不知道自己妈妈是圆的还是方时的失落,希睿跟她合照时脸上难以掩饰的兴奋。 她真的自以为自己跟这个孩子有缘,但是真没想到会是母子缘。 秦予乔只觉得自己脑门抽筋似的疼,忍不住死劲揉了揉,结果根本缓解不了这种剧烈的疼痛。 陆景曜瞅着秦予乔现在的样子,太阳穴也疼得厉害,他承认自己心急了,所以昨晚检验报告送过来的时候他就恨不得立马扔给这个女人看,结果今天终于把什么说出口了,又各种担心受怕了,他害怕她接受不了,他怕她继续选择逃避,还怕自己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半晌,秦予乔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开口说话:“希睿是我的孩子?” 陆景曜点头:“是。” 秦予乔:“我19岁生的?” 陆景曜又点了下头:“你在爱丁堡生的希睿,那时候我们……” 秦予乔的确没有十九到二十岁那两年的记忆,但是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其中的原因,因为她在英国的主治医生告诉她,她当了两年的植物人。 “我相信睿睿是我的孩子。”秦予乔坐得全身僵直,十指有点酸麻。 她相信希睿是她自己的孩子倒不是因为陆景曜给她的检验报告,而是她对希睿越来越无法控制的喜欢,这世上哪有莫名其妙的爱,就像陆景曜他说的,讨喜的孩子太多了,她跟希睿那么投缘不可能没有原因。 听到秦予乔相信了的话,陆景曜心满意足摸了摸她的脸:“乔乔。” 结果秦予乔一把甩掉他的手:“但是你又怎么证明希睿是你的孩子呢?” 陆景曜盯着秦予乔看了又看,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话:“你什么意思……” 秦予乔微转了下头:“你确定我会跟你在十九岁的时候生了希睿?” 陆景曜只觉得胸口烧起一簇火苗,怒不可遏地吼道:“你他妈不跟我生,你跟谁!” 秦予乔不以为然地转过头,然后站起来要走。 陆景曜拉住她:“去哪儿?” 秦予乔直视着陆景曜,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好几遍:“即使你真的是希睿的父亲,我很怀疑当年你是不是对我做了……违法的事?” “什么违法的事?”陆景曜有点反应不过来,顿了下才明白秦予乔的话,好不容易下去的火又噌地烧了起来,违犯的事?她的意思是当年他对她用强了? “你他妈还当自己是未成年少女啊?”陆景曜一把扼住秦予乔的手腕,将她推到墙面上,冷笑一声,放缓语速,一字一顿开口道,“可能让你失望了,当年你跟我不知道有多心甘情愿呢?” “跟你?是么,那还真让人挺意外的。” —— 的确意外,或者已经出了意外的范围,晴天霹雳,而且这个雷好像就当场打在她的脚前,在平整的地面打出了一个大窟窿。 秦予乔一直认为自己人生算不上顺风顺水,但是也没有上演多荒唐出格的事情。 早年的时候,她有过一个还算饱满温馨的童年和一段不算糟糕的初恋,后来虽然在英国倒霉出了车祸当了两年的植物人,但是只好现在的她还是好好的,她从不想质疑自己人生的荒唐性。 所以她愿意接受陆元东这个相亲对象,即使现在体型自己也无法接受,她还是想要努力获得幸福,她还想组合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这些话她没有告诉陆元东,因为还没有到时候,只是她真的没想到自己在开始另一段爱情路上的时候,她被雷劈了。 小时候奶奶曾教育她:“乔乔,你长得漂亮,以后走错路的可能性比普通女孩子要多,当然哪个人不曾走过那么几条弯路,只是有些路能回头,有些路,再也回不了头。” 秦予乔用被子蒙着自己的脸,她不确定自己19岁那年是不是走错了弯路,但是可以肯定的,陆景曜来追讨她欠下的债了,她欠希睿的妈妈债。 —— 凌晨两三点,秦予乔套着一件到脚的羽绒服立在露台给白天瑜打电话,如果按照往常,这个时候白天瑜应该正在吃晚饭。 电话接通了,是白天瑜的私人助理接听的,抱歉地对她开口:“秦小姐,真的很不好意思,白博士出门考察了,您有什么事吗?” 白天瑜是一名地质学家,热爱一切地质考察侦探研究,喜欢岩石大地层胜过她的女儿,而秦彦之是一名商人,热爱一切能让他赚钱博名得利的事情。 那么不搭调的人还是恋爱结婚了,只是爱情来的时候力量很强大,冲淡各种本来存在的问题,他们都以为自己可以克服或是化弊为利,可惜,他们还是离婚告终。 秦予乔挂上电话的时候突然很想哭,无助的感觉就像黑夜里的浓雾卷席着她,无声无息,却能进入她的肌肤,她的骨头,她的血液,将她封锁冷冻,然后再肆虐地开始侵袭她的神经,她的思维…… 陆景曜送她回白宅的时候跟她说了一句话:“乔乔,希睿其实长得更像她的妈妈,难道你一点感觉也没有?” 希睿像她吗?她想起希睿的脸,好像是挺像的,眼睛像她,眉毛也像她,他还有像她一样容易脸红,红扑扑的脸颊笑起来就像女孩子一样。 陆景曜下车的时候又伸手摸了下她的耳垂,语气熟稔又温情:“希睿的耳朵也像你呢,软软的,轮廓漂亮,耳珠圆润……希睿小时候我还给他算过命,大师说他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就是福气来得有点晚。你看,现在福气不是来了么,你回来了。” “晚是晚了,不过总好过于一直误认为自己是试管婴儿对吧?”陆景曜一直面挂笑意,说完的时候还拍了拍的肩膀,“特别用心”地叮嘱她说,“回去也别太多想,好好睡一觉,都当妈的人了,成熟点……有担当一些。” …… 送秦予乔下车的时候,陆景曜特别跟秦予乔说了句“成熟有担当”一些。他是在逼她,因为他太怕她刺激过度,就卷铺盖逃回英国去。 结果他还真没想到秦予乔那么有担当,凌晨三点的时候还往他这里跑来。 接到电话的时候,陆景曜因为刚从睡梦里被惊醒,整个人还有点懵懵的:“你现在在中央花园门口?好,我下来开门……不打扰……” 当然不打扰,他很乐意被打扰。 其实昨晚陆景曜也是在床上辗转了好久才入睡,而且是强制逼着自己睡的,秦予乔电话来的时候他也才睡了几个小时而已。 —— 凌晨三点,天还没有亮,这个时候空气里的湿气是最重的,秦予乔立在中央花园外面冷得有些发抖,双手放在大衣袋子里,脖子上围着厚实的毛线围巾,欧式路灯下方,她倚靠在上面呼气,白色的热气从嘴里出来,好像会立马冻结成冰。 陆景曜很快就赶过来,身上穿着的依旧是昨晚的黑色大衣,刚从床上起来来不得穿其他,陆景曜里面就一件白色紧身短袖,大衣是外翻的v字领,所以秦予乔看见陆景曜露在外面的脖子和锁骨,觉得他肯定是冷坏了。 不过当陆景曜的手过来揉她的脸,他的手心是温热的。 “我……”秦予乔开口。 “冻坏了吧。”陆景曜试着暖和她的脸,“怎么还跟以前那么急性子,一个晚也等不住了?” 秦予乔牙床轻颤:“我是来看希睿的。” 陆景曜斜睨了她一眼,语气一下子冷下来:“秦小姐的时间概念跟常人还真不一样,专挑别人睡觉的时候过来拜访。” 作者有话要说:好冷好冷,但是开v大顺,心情还是很高的,今天假期了吧,还有没起床的姑娘么。 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新v新开始,也祝福大家好事接连,看文乐翻天。晚上还会有一章,字数保证比这章多,希睿又冷藏了两章,要放他出来溜溜了。 ps~还有悲催的元东。。。。 蹭蹭~~~很开心还能在v章见到大家 乃们先留言,尽量晚上新章出来给乃们送完分。 第二十三章 23 神魔系统修仙狂徒 不知道冷过头了,还是心中情绪起伏实在难捱,秦予乔来到陆景曜屋里的时候,身子还忍不住地发抖。 陆景曜看了她几眼,然后直接带她上楼,他的卧室外面有个小型起居室,简单整洁得像样板房。 他给了她倒了一杯热水:“喝吧。” 秦予乔接过陆景曜递给她的杯子:“我想看看希睿……” 陆景曜头疼,指向墙上的钟:“他还在睡觉,早上7点就要起床,然后吃早饭上学。” 陆景曜口气里有一种为人父母的自然感,虽然是刻意表现出来的,秦予乔还是忍不住难受起来,她抬眸瞅了瞅陆景曜,她觉得陆希睿这几年跟着陆景曜肯定受苦了。 秦予乔手握着杯子,顿了顿:“我还是想看一眼希睿。” “秦予乔,你真是够了,你还怕我将他藏起来不成?”陆景曜虽然这样说,还是带着秦予乔来到了希睿的房间门口,阴阳怪气地交代了句,“进去看吧,最好吵醒他,然后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一块聊天等天亮了。” 秦予乔不想跟陆景曜争辩,只是还没有进去的时候,陆希睿迷迷糊糊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刘阿姨,是要起床上学了吗……” 陆希睿真的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因为s市的冬天即使到了7点外面还是朦朦胧胧的,所以陆希睿听到外面的响动以为是保姆来叫他起床,即使仍有困意,还是闭着眼睛坐了起来。 陆希睿跟打坐似的坐了起来,眼睛仍然也没有睁开,赖皮似的想要再多睡一分钟。 秦予乔张张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边上的陆景曜开口了:“还不用起床,你再睡会。” 然后希睿立马往被子里一钻,开始睡了。 陆景曜拉着秦予乔出来,然后将门轻声关上。 睡在楼下的保姆因为听到声响也从床上起来走房间走出来,看到长廊站着的秦小姐,惊讶地询问:“秦小姐,您怎么在这里?” 陆景曜侧过头看了眼秦予乔,对保姆说:“今天早上做三个人的早饭,煮点小米粥。” 保姆应声说好,回房的时候心里奇怪个半死。 至于房间里的陆希睿,整个人还处于半睡不醒地状态,只是在听到“秦小姐什么的”的时候,整个人立马清醒起来,掀开被子就下床了,身上只穿着一套保暖内衣内裤就往外面跑去。 结果事实还真没让他失望,擦擦眼睛,他的予乔姐姐真的站在他的房门口。 好神奇的感觉! “予乔姐姐,你怎么来了。”陆希睿看见秦予乔就往她身上扑,陆景曜立马冷声呵斥:“进去穿鞋。” 陆希睿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连拖鞋都忘了趿,因为尴尬,希睿将自己的左脚放在右脚上,左脚指头动了动,相比脸上的皮肤,希睿的脚就白了。 这时,秦予乔二话不说,就将杵在地上的陆希睿抱起来,然后往房间走出,边走边轻声交代:“睿睿下次可不准光着脚跑不出来了。” 陆景曜真有点呆了,哼了哼,女人还真是一种神奇的动物,前一秒还对他冷言冷语,现在立马可以细声细语扮演起妈妈的角色了。 但是同时男的,待遇差别是不是忒大了!? —— 陆希睿只觉得自己变得软软的,恨不得变成一滩烂泥黏在秦予乔身上,双手抱住她的胳膊,还是忍不住开口:“予乔姐姐,你怎么就来了呢?” 陆景曜跟着进房间,蘀秦予乔开口:“你的予乔姐姐找爸爸我有事。” “哦。”原来不是来找他的,不过希睿还是很开心,任由秦予乔将他塞进被窝里。 陆景曜打开床头一盏橘黄色的小灯,秦予乔这才仔细看清希睿整个房间的布局和摆设,她来陆家两次,却是第一次进希睿的房间。 陆希睿平躺在床上,眼珠子转啊转啊:“予乔姐姐等会就要走吗?” “睡觉,问题真多。”陆景曜开口。 陆希睿撇了撇小嘴,可怜巴巴地看着秦予乔:“还要多久就天亮啊?” “天亮了,我来叫你……”秦予乔蘀陆希睿塞了塞被子,恨不得将他塞得密不透分只露出小脑袋。 被子里的陆希睿早被秦予乔包得像一条裹在茧里的蚕宝宝:“那么说予乔姐姐不走了?” 秦予乔点头,然后看了看墙上的时间,虽然她恨不得再跟希睿多呆一会,但是也要考虑希睿清早还要起来上学的问题,再次给他掖了掖被子:“睿睿睡吧,我不走。” 陆希睿哪睡得早,看着陆景曜已经将他灯关上,要带着他的予乔姐姐离去,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么予乔姐姐还要睡吗,睡哪儿啊?” “……我不睡,就在外面……”秦予乔回答。 陆景曜轻咳了两声,转头瞪了眼陆希睿:“睡觉!” —— 从希睿的房间出来,秦予乔就坐在陆景曜外面的起居室里的沙发上等天亮,架势很足。 陆景曜倚靠在墙上盯着她看,忍不住开口:“秦小姐真打算坐到天亮。” 秦予乔抬眸看向只穿一件大衣在外面的陆景曜:“陆先生不用管我,您进去休息吧。” “这个时候了秦小姐还需要那么客气地叫我么?”陆景曜哂笑一声,悠悠开口。 秦予乔:“是你先叫我秦小姐的。” “那我叫你乔乔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我景曜啊?”陆景曜两步走到秦予乔面前,俯□看着她,故意将她名字放在唇边咬了下,很有缠绵的意味,“要不要叫啊,乔乔?” 秦予乔扭了下头,然后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望向陆景曜:“如果您愿意,我还可以叫你——曜曜呢?” 曜曜? 陆景曜只觉得一股血气冲到自己的大脑,绕了一圈,然后由上往下,最后在身体里某个地方反复激荡,这感觉作为男人是格外清楚明白的。 陆景曜双手撑在沙发边上,饿狼似的盯着秦予乔,一动不动,不等秦予乔反应过来要挣脱他的时候,已经用全身力气将她桎梏在自己怀抱里,然后用唇覆盖住秦予乔的嘴巴。 陆景曜□起反应是有原因的,他最受不了的就是秦予乔用这种眼神看他,以前在爱丁堡的时候他受不了,现在更是受不了。 他已经过了血气方刚的年纪,只是此时血气起来,他怎么也压不下去,也不想压下去,他不去看秦予乔的眼睛,只是用尽全身力气抱住她,跟希睿一样,恨不得就在秦予乔身上黏上算了。 陆景曜撬开秦予乔的嘴,舌头便立马进入她嘴里扫荡起来,然后卷起她的舌头不断吸允,吸允起来的力道有种他也控制不了的疯狂。 秦予乔呜咽出声,差点要失叫出声的时候,想到隔壁房间睡着的希睿又忍了下来,试图推开陆景曜,结果推他一下,他反而抱得更紧,近得她已经感受到他贴在自己小腹的火热。 “睿睿在隔壁呢,你想让他过来看么?”陆景曜离开她的唇,他唇角挂着跟着相连的银丝,双眸火亮地停留在她的唇上,整个人看起来格外邪佞。 “陆景曜!” 陆景曜依旧抱着秦予乔不肯撒手,还故意用□的火热往她那里顶了顶,意有所指地开口:“乔乔,像这样子你真的忘了吗?” 秦予乔又怒又羞,牙齿都快要碎了。 然而陆景曜就像只看到她的羞,没有看到怒,继续又顶又蹭,嘴上还不忘提醒她说:“就像这样啊,乔乔你真的忘了吗?或者我只有进去你才会想起来?” “陆景曜……”秦予乔真的要快哭出来。 相比秦予乔是心里难受,陆景曜下面真的难受坏了,这种要出来又出不来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体内的血气是一个劲儿地往下涌,征服的欲|望也是越来越强烈,再不发泄出来只觉得自己根本熬不过天亮。 对啊,情人就在身边,如果可以,他真想呆在她身体里面一天一夜都不出来。 …… 陆景曜最终到底还是没有剥开秦予乔的衣服做出更禽兽的事,不过他还是在她秦予乔的身上释放出来了,虽然整个过程有点不经如意。 出来的那一刻,陆景曜的身心都得到了一定的满足,心情指数高了很多,对上秦予乔略呆滞的眼睛:“乔乔,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然后因为太掉以轻心,整个头往左边一撇,他被秦予乔打了。 秦予乔下手不轻,陆景曜吃痛,因为理亏倒是没说什么,眸光明明灭灭,停顿了下说:“乔乔,我没骗你,以前我们真的是一对,很相爱的那种,以前我们都是天天做的……” 陆景曜话里的“天天做”只是表达相爱的程度的副词而已,这是男人的一种惯性思维,然而秦予乔没那么想,听到“天天做的”的时候,她真的有种恨不得杀了陆景曜的恼羞成怒。 刚在身上耍完流氓,嘴巴也要耍起流氓才过瘾吗? 秦予乔真的气得不行,弓着的膝盖要踢向陆景曜□,结果陆景曜一把按住她的腿,幽深的双眸闪过一丝笑意,开口说话的语气带着一种低缓的磁性,“乔乔,如果你真把我踢废了,以后后悔的肯定是你。”说完,陆景曜从她身上爬起来,然后瞧了她一眼,就往卫生间走去,想了下又转过头,煞有介事地开口询问她,“你也要洗洗么?” 洗个头啊!秦予乔舀起沙发上的枕头往陆景曜身上砸去,陆景曜接住扔向自己的抱枕,然后放在鼻子上轻轻一闻后,举起来扔还给秦予乔,同时还挑着眉看了她一眼,脸上神色有着难以掩饰的愉悦。 秦予乔从来没有那么生气过,因为发泄不出来只能对着抱枕出气,虽然陆景曜不曾在她身上留下点什么,她还是浑身上下得不舒服。 卫生间水声稀里哗啦,秦予乔想起陆景曜强吻她时伸进来的舌头,端起小茶几上的水杯,灌了一口水到嘴里,漱了下口后,全部吐了回去。 —— 陆景曜是唱着歌洗完澡的,身穿浴袍从里面出来的时候看到秦予乔眼窝下的眼圈,有点于心不忍:“进去睡会吧,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呢。” 秦予乔转了下脸,没有理会陆景曜, 陆景曜悻悻地耸了下肩,然后端起桌上的水杯喝起水来。 秦予乔转过头,愣愣地看向喝水的陆景曜,一脸震惊。 陆景曜也注意到秦予乔望向自己的眼神,以为她是介意他喝她喝过的杯子,顿时心生不爽:“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说完,又故意喝了两口。 如果有什么事情是生气到极致也可以笑出来,就是这个情况,秦予乔指着陆景曜舀着的水杯,脑袋往沙发一靠,“噗”的笑起来了。 陆景曜一脸莫名其妙:“神经病。” 秦予乔继续笑,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哧哧地笑个不停。笑完的时候,突然觉得心底刚刚这种情绪很熟悉,脑子里突然响起那么一道小心翼翼讨好的男人声音。 “果果,我是真的没忍住……” “果果,别生气了……” “果果,我错了……” 但是果果是谁? 秦予乔有些发愣地看了眼陆景曜的脸,难道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她以前跟他真的是“天天做”? 秦予乔眼睛一闭,想死的心都有了。 —— 相比秦予乔想死的心,陆希睿从早上起床开始心情就好得不得了,不仅睁开眼睛立马可以看到床边的予乔姐姐,予乔姐姐还要过来帮他穿衣服哩。 陆希睿欢欢喜喜地让秦予乔给他床上了衣服,只是穿到裤子的时候,不好意思开口:“我自己来。” 秦予乔是不懂得这种小男孩的羞涩感,反而以为希睿觉得她穿得不好,待希睿把窸窸窣窣套上宝蓝色棉裤的时候,秦予乔又上来摸了摸:“会不会冷啊?” 陆希睿摇头:“不冷不冷。” 秦予乔不信:“就两条,怎么会不冷?” 陆希睿不知道怎么证明自己是真的不冷,将小手跟秦予乔握了握:“你看,热热的。” 小孩子的体温本来就比大人高一点,秦予乔宁愿陆希睿热出汗也不想他冻着,要打开他的衣橱再取挑毛裤出来的时候。 陆希睿已经穿好自己的鞋子,拉上秦予乔的手:“予乔姐姐,真的不冷,教室开空调的,我都嫌热,如果热了又不能将裤子给脱了。” 秦予乔乐了,然后拉着陆希睿的手:“先去洗脸,然后我们吃饭。” 陆希睿也乐了,欢乐地刷了牙洗了脸,秦予乔寸步不离地在后面看着希睿洗好脸刷好牙,就在希睿觉得自己洗好要拉上秦予乔要下楼吃早饭的时候。 秦予乔开口问:“睿睿,你用什么擦脸的?” “……香香么?”陆希睿眨着眼睛看秦予乔,开始脸红了,“男孩子才不擦那个呢……” 秦予乔摸着陆希睿的脸,大冬天都不怕龟裂吗?她终于知道希睿为什么那么黑了,肯定是 从小皮肤保护工作没做好啊。 —— 陆家保姆刘姐是抱着相当复杂的心情做好了早饭,今天她按点上去叫希睿起床的时候被陆景曜拦住了:“不用了,予乔在里面。” 刘姐一直当秦小姐是陆元东的女朋友,陆元东又是陆景曜的侄子,所以这位秦小姐以后可能是陆希睿未来堂嫂,但是今天这情形,这位堂嫂是不是好过头了。 只是当一家三口吃完早饭,看到秦小姐亲自帮忙检查希睿的书包,陆先生也要亲自从儿子上学的时候,刘姐还真是百感交集。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陆家要乱了。 —— 陆景曜将希睿送下车后,顿时觉得车里的空气都好闻很多,转过头看了一眼后面的秦予乔:“送你去白家,还是秦记?” 秦予乔好意提醒陆景曜:“你前女友在我公司楼下。” “吃味了?”陆景曜笑着开口,“没事,我跟她的关系还没有发展到能让你吃味的程度。” 秦予乔听懂了陆景曜的话,面露不屑,不过也不想跟陆景曜争论这种问题。懒懒地靠在车背上休息,毕竟一个晚上没有睡,不累是骗人的,送完希睿到学校后,她整个人又有点萎下来。 陆景曜好心建议:“要不找家酒店休息下?” 秦予乔:“你去死。” 陆景曜轻笑:“你这女人想法还真……去酒店就做那种事吗?” 秦予乔闭上眼,因为头疼未消,索性将脑袋顶在车窗上减轻疼意。 陆景曜:“或者去医院也可以。” 秦予乔摇摇头,想了想:“送我去科美吧。” 陆家科美是陆元东上班的公司,陆景曜听到秦予乔的声音,先是愣了下,然后颇正经开口,“要不我去说吧。” “不用。”秦予乔拒绝陆景曜的“好意”。 陆景曜倒也不担心陆元东这个问题,但是他自己跟予乔的关系:“乔乔,你觉得我们俩……” “先不要告诉希睿,好吗?”秦予乔打算了陆景曜的话,语气里有点乞求。 “今天当妈当得不是很有模样么,还要适应期?”陆景曜不急不缓地开着车,语调也是不急不缓的,“行,我就给你适应期,一个月够了吧?” 秦予乔没回答。 陆景曜:“两个月?” “三个月?” 秦予乔忍不住开口:“你以前也是那么啰嗦的?” “什么意思……” “真烦。”秦予乔吐了两个字,脑袋一撇,闭眼假寐。 陆景曜握了握方向盘,冷笑一声。 他都没嫌弃他,她凭什么嫌弃他!? —— 秦予乔在车上一直思考自己等会怎么跟陆元东提出分手,除去她跟陆景曜这段她记不得了的感情,她跟江华那段,她算是被分手,所以关于主动分手的事,秦予乔真的很不擅长。 所以在见到陆元东之前,秦予乔就将腹稿打得差不多了,一个理由不成,另一个理由可以立马顶上。 不过事情发展还是出乎了她的意外,她一个理由也没有用上。 所以应了那句老话,计划永远改不上变化,她是去分手的,不过是被分手回来。 简化一下她跟陆元东的见面过程,对话如下: “元东,我有话对你说。“ “乔乔,我也有话对你说……” 秦予乔想了想:“……你先说。” 陆元东望着她的脸:“……我觉得我们还是有点不适合,所以分手吧……” 秦予乔先是眨了眨眼睛,然后看向陆元东,一不小心就撞上了陆元东的眼睛。 男人什么时候的眼神最坚定,是在说分手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5600+,送给乃们的新年礼物~~ 今天留言冒出不少新朋友,很开心,看到老朋友能一如既往支持~更开心,另外感谢这投雷的童鞋,破费了~!羞涩了! ps:明天的作者有话要说里放小番外~喜欢乃们能喜欢。 最后:有童鞋在看跨年晚会咩? 新年快乐 第二十四章 24 神魔系统修仙狂徒 秦予乔跟江华分手后,江华就跟陈萌的关系公开了,非常拉风地公开在校通告栏上的早恋学生名单里,当时除了几个熟人,没有多少人知道她跟江华已经分手,也不知道江华跟陈萌交往上了,所以当时情况很有意思。 大家都认为江华的女朋友明明是她,结果早恋通告批评的名单上却把江华跟陈萌写在了一块。所以那几天,很多人看她的眼神都有点同情。 然后事情就这样子吧,她跟江华也算扯平了,她让他失了面子,江华这招也算报复回来了。 不过当时江华的交往对象陈萌,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特别派了一个闺蜜过来给她带句话:“男人说分手这事不比女人,女人是常年将分手挂在嘴边的,但是如果男的哪天提出分手了,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秦予乔觉得陈萌这种行为还有待商贾,但是她让闺蜜转告给她的话还是挺在理的。 男人提出的分手,是真分手。 只是话是这样,面对陆元东提出的分手,秦予乔还真有点懵了。 她是奔着分手去的没错,她的目的也是要跟陆元东分手,但是从原本以为的“主动分手”变成“被分手”,即使最终达到结果一样,秦予乔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当然她不是接受不了分手的结果,而是接受不了她原本看好的一段感情也落个这样子的一个结果,甚至她有点怀疑陆元东是不是跟她开玩笑,或者眼前的人根本不是陆元东。 “乔乔,我……”陆元东双手交叠地放在梨花桌上,微微弯曲着。 秦予乔低头看着陆元东的手,她觉得陆元东前面所说的“不适合”这是引子,他肯定还会有第二个理由出来。 不出她所料,陆元东很快就开口,语气里还带着那么点破釜沉舟,“乔乔,我喜欢上另一个女孩……对不起,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 从跟陆元东接触到现在,秦予乔一直认为陆元东这人很实诚,她看上的也就是他的实诚和善良,只是她真没想到他会那么实诚地告诉她,他喜欢上另一个女孩子了。 说起来秦予乔这人挺傲的,陆元东说出他喜欢上其他女孩子的时候,秦予乔有一瞬间觉得面子特别挂不住,她这人就这样,一窘迫就容易脸红。 所以如果不知道的人看到一对男女坐这里,还以为男方是在告白,瞧女方红着脸的样子,肯定是害羞的模样。 陆元东说完之后就抬头看着她,隽秀漂亮的双眸全是歉意:“乔乔,对不起……” “家里这边我会解释清楚,我混蛋……我……”陆元东说说停停,语无伦次,秦予乔觉得突然觉得事情挺搞笑的,其实陆元东比她更不擅长分手呢,结果这事还是他抢了先。 “其实你不需要那么抱歉……我也本想跟你提出分手来着的,所以这事我们谁也不欠谁,你不需要对我感到抱歉……”秦予乔说完之后还对陆元东扯了个笑,因为太尴尬和局促,秦予乔的耳根、脖子、脸颊……全方面地发红,这样子的秦予乔看着真的很傻很和善,好像属于那种分手了还未男方考虑的傻女人。 陆元东的确也那么认为了,他一直觉得予乔善良,也没想到她善良到就算他跟她说了分手,她还在为他着想,所以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那就这样吧,家里这边呢,我们就各自负责安抚两边的家长,我会跟舅妈他们说,杨阿姨那里呢,就麻烦你自己解释吧。”秦予乔说完便要走,架势是迫不及待要离开这里。 她真不想呆下去了,脸还一直在烧着,如果再继续面对陆元东,秦予乔觉得她可能会成为第一个被分手脸红而死的女人。 陆元东随手舀起挂在椅背上的衣服:“我送你……” 秦予乔连忙拒绝:“不用。” 陆元东尴尬地止住脚步,看着秦予乔说了声:“那么再见了,予乔。” 秦予乔也不认为她跟陆元东的情分已经到了分手后就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所以轻点了下头:“再见。” —— 秦予乔从科美走出来的时候发现外面的天还是挺蓝的,看了下时间,这个时候希睿应该在上课吧,他说他最爱数学和体育,不知道他在上什么课呢? 秦予乔招了一辆的士回秦记,坐在车里的时候收到一条“希睿”发来的转发短信,内容关于孩子寒假活动安全问题的通知,看着像是学校发来的。 秦予乔拨了这个还存着“希睿”的手机号,? 唤油ǖ氖锹骄瓣住? “有事吗?”陆景曜问。 秦予乔开口:“这条短信是?”秦予乔猜测这应该就是学校群发给家长的安全通知,只是她第一天当家长,一点儿小事都是战战兢兢。 “哦,短信啊。”陆景曜一边哗啦啦地翻着文件看着,一边跟秦予乔解释说,“学校发来的,我觉得任何关于希睿的事都应该通知你。” 秦予乔突然觉得陆景曜很不错,想起自己对他的态度,惭愧起来:“谢谢你啊……” “不用。”陆景曜顿了顿,“我每天转来转去也很麻烦,这样子吧,我等会让学校那边把你的号码也添加进去,你是睿睿的妈妈,很多关于学校的事情你也是要清楚的。” 秦予乔更感激陆景曜了,陆景曜的话落在她心里软软的:“好的,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陆景曜说完就挂上了电话,因为他实在憋不住了,勾起的双唇不断上翘,最后咧嘴轻笑出声,左手指头轻敲办公桌,嘚嘚嘚…… 心情哪是一个“好”字了得。 —— 时代大厦二十楼有个休闲厅,里面假山假水,泉水淙淙。另外移植了不少热带植物,所以竹制的小椅小桌一圈都围绕着各种鸀色植物,阳光可以透过玻璃倾斜进来,给整个空间染上了一层暖色。 秦予乔喜欢这个地方,中午来秦记坐班的时候,索性带着笔记本上去玩游戏,再叫上一杯热饮,怎么也比呆在那个被夏均平用过的办公室舒适很多。 “秦经理。”头顶传来一道彬彬有礼的女声,秦予乔抬头,笑:“姚会。” 姚小爱指了指秦予乔对面的位子,手里捧着一杯咖啡问她:“我可以坐这里么?” “你随意就好。”秦予乔说完,一边保存游戏,一边在等着姚小爱开口。 姚小爱也不是忸怩的主,很快就开门见山:“听说秦经理正和陆家科美的陆元东交往?” 秦予乔实在很不好意思告诉姚小爱,她今天刚和元东分手,所闭口不答,等着姚小爱的重点。 姚小爱扯了个笑:“我就叫你秦小姐吧。” 秦予乔点头:“你叫我予乔也可以。” “秦小姐。”姚小爱笑笑,抬眸望着她,十分客气地开口,“不瞒你说,我跟陆家的陆景曜曾经交往过一段时间。” “哦?” 姚小爱话音一转:“不过前阵子分手了。” 秦予乔眨了下眼睛,心里有点疑惑了,她还真不知道姚小爱的来意,难道她已经知道知道她跟陆景曜之前的关系? 就在秦予乔胡乱猜测的时候,姚小爱看了她一眼,从包里舀出一张照片递给她,“大家都是女人,我真的不忍心你受到欺骗,这是我朋友无意间拍到的,我朋友跟照片上的女孩是混一个圈子的,所以对这件事很清楚,这女孩也承认她现在正跟陆元东交往。” “……”秦予乔舀过姚小爱递给她的照片,照片下方还有论坛的标志,所以这张照片应该不是什么朋友给的,而是姚小爱从论坛下载下来的。 只是秦予乔也没想到,陆元东已经跟他的新女朋友好到照片都上了公众论坛,不过幸好不是见报,不然她这脸皮,估计有点受不了。 “姚小姐费心了。”秦予乔开口。 “没什么,我也只是看不顺眼而已。”姚小爱有点愤愤不平地说,“其实我很本人很喜欢秦小姐,可恨那些男人都是肤浅,只看女人的脸和身材。” 秦予乔:“……” 姚小爱这是在可怜她? “我要回去上班了。”姚小爱站起来,临走的时候还给秦予乔留下一张名片,“如果秦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很乐意效劳,心情不好也可以找我聊天说话,我的公司就在秦记楼下。” 秦予乔接过姚小爱的名片,还是表达了自己的谢意:“谢谢……” 姚小爱:“再会。” 秦予乔:“再见。” —— 姚小爱离去后,秦予乔将身子往后倚靠,再次捡起桌上的照片看起来,照片应该是在一个聚会上拍下来的,聚会地点应该是在家里,小型沙发上,陆元东和一个女孩靠得极近,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 &n bsp;照片下方的论坛标志是“s**bs”,所以这个女孩可能还是大学生。 一个年轻又漂亮的名牌女大学生? 如果今天早上陆元东没有提出分手,秦予乔断不会因为一张照片怀疑陆元东什么。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恋爱也一样,她既然选择了陆元东,她就相信自己的眼光。 只是她也想不到自己的眼光会那么差,她以后都不好意思开口说她是画画的,难道真应了一句古话,画人画面难画心? 秦予乔有点挫败地揉了揉额头,把照片丢在一边,其实这张照片带给她的难堪,还没有姚小爱刚刚无意说起的那句“可恨男人都是肤浅,只看女人的脸和身材”。 分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伤了自尊。 秦予乔突然升起一股打人的冲动,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了,按捺住胸口的火接通了电话:“有事吗?” 陆景曜觉得秦予乔这人真是喜怒无常,前几个小时还对着左一个谢谢右一个谢谢,现在又冷言冷语起来,所以自己的语气也冷了一个度:“收到短信了么?” “什么短信?”秦予乔刚问完也想起陆景曜指的是什么,说了句“等下”,然后翻出收件箱,果然里面躺着好几条未知短信,打开一看,好像都是希睿的任课老师发来的: ——请家长监督孩子完成今晚的数学作业,作业是试卷一张。 ——今天的语文作业是两首古诗词的背诵,外加一篇作文,请家长负责好监督和指导工作。 …… 秦予乔舀起手机:“我……” “晚上早点过来,希睿八点之后就要睡觉的,所以八点之前你要负责监督他把作业完成然后签字确认。” 秦予乔声音带着轻颤:“陆景曜……” “秦予乔,你不会觉得当妈很容易吧?”陆景曜毫不留情地打断秦予乔下面的话,“以为只要买点吃的和穿的给他就可以么?这是养孩子的态度么,现在即使养条狗还要定时带它打疫苗。” “陆景曜,你有完没完了!”秦予乔忍不住吼了一句,然后直接挂上手机。 不知不觉外面落霞满天,落日的余晖透过玻璃折射进来,透过她身边的一株金桔树叶子落下来,斑斑点点地晃着她心烦。 烦什么呢,就像陆景曜说的那样,凭空多了个孩子不应该开心,而且希睿又是那么聪明和懂事。 只是这事出突然,她真的是需要适应期没错,不是逃避是适应。 还有那两年的空白记忆,事情真的就像陆景曜说的那样,她跟他在爱丁堡相爱生下了希睿,然后是她不告而别? 怎么听着过错方都是她? 她问过陆景曜:“既然我都跟你生下了希睿,又怎么会要离开你?” 陆景曜可是相当不客气回答她:“我怎么知道当时你怎么想的,一天到晚就知道矫情。” 所以错的还是她? 然后陆景曜又加了句:“不过也能理解,你那时候有产后忧郁症……” 产后忧郁症?真是见鬼了,她像是得过产后忧郁症的人么? —— 晚饭过后,秦予乔跟舅舅舅妈提出自己想搬出去住,理由是:“我现在在秦记上班,想住得近点儿。” 舅舅白耀一向很民主,秦予乔倒是不担心他会阻止她,就是舅妈杜玉珍,起先也就是因为舅妈的强制要求她才搬到白宅来住的。 不过这次杜玉珍倒是没说什么,反而笑嘻嘻地对白耀说:“乔乔现在正是交朋友的年纪,住在家里是有点不方便。” 秦予乔本想跟舅妈说她跟陆元东已经分手的事,听舅妈那么一说,索性打算等明天东西都搬到白绢给她找的公寓后再说。 这个晚上也是陆家的家庭聚会时间,不过陆景曜一向不记得这日子,倒是放学去接希睿的时候希睿提醒他。 “爸爸,今天要去爷爷家吃饭的。” 陆景曜嗯了嗯,想起秦予乔跟陆元东的破事,觉得这个饭还是有必要去吃的。 因为有点担心秦予乔还真会早早地跑到他家要给希睿辅导作业,所以在陆宅的超长饭桌上,陆景曜一边吃饭一边给秦予乔发短信。 “晚上我跟睿睿回老头家吃饭,你晚点过来吧。” 发完的短信的时候,陆景曜突然觉得晚点也挺好,晚点晚点再晚点,就直接天亮了。 就在这时,一道十来岁女孩的声音响起:“六叔,爷爷说吃饭的时候不准玩手机。” 陆景曜瞧了眼张琪的小女儿,把手机往桌上一放,轻笑一声:“希语在学校是班长吧,还真是挺有派头的。” 陆景曜觉得自己这话真没有什么,结果还是被有意曲解了。 “老六,孩子话而已,你跟希语计较什么?”张琪不咸不淡地打断了饭桌上的气氛,“我家希语没有招惹你吧?” 陆景曜发出两声轻笑,还没开口,杨茵茵、陆家瑛、陆家敏就插话进来了,太清楚陆景曜的性子,生怕他说出忍老爷子生气的话。 “希睿啊,最近学校学习了什么?”杨茵茵问 陆希睿瞅瞅自己的爸爸,然后开口:“就是语文数学英语啊。” 陆和烁忍不住笑了,怪责地看了眼陆景曜:“你儿子可比你好多了。” “当然,希睿的性子随他妈妈。”陆景曜忽然一笑,心情很好地摸了摸希睿的头。 有人轻咳出声,是陆家瑛,然后瞪眼示意陆景曜千万别乱来。 不过陆景曜的视线还是移到了陆元东的神色,漫不经心得问了句:“元东,你跟那位秦小姐相处得怎么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2013大吉!!!!!! 今天积分基本上都送出去了哈,还有比较晚留言的还没有,等会再去送,关于积分稍微解释下,送多少不是由我决定的,是系统按照留言字数给的,而作者的功能就是确定送和不送而已。 另外感谢投雷的姑娘们,破费了,太不好意思了,其实乃们支持正版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了。 下面是小番外啊,很小的番外~ 第一篇——人际相处 刚上幼儿园的时候,小睿睿都是欢欢喜喜的表情,是一个对男娃娃友善,女娃娃有爱的好娃娃。 有一次陆景曜看到儿子埋头画着什么,开口问:“做什么?” 小睿睿抬头解释:“杨伟明天生日,老师让我们每人做一张贺卡给他。” 陆景曜差点没冷嗤出声,转身离去。 陆和烁回忆小儿子陆景曜上幼稚园的情景,每天都是苦大仇深的模样,院长三天两头电话往家里打,不团结啦,不友善啦,脾气不好……总之很臭屁。 陆和烁把小儿子拎到书房教育:“有没有交朋友啊?” 陆景曜:“我不爱搭理他们。” 陆和烁拍桌而起:“……你傲个屁!” 第二十五章 ――“元东,你跟那位秦小姐相处得怎么样了?” 什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陆景曜刚问完陆元东,陆希睿立马来了一句:“元东哥哥,你真的会跟予乔姐姐结婚吗?” 一个有心,一个无心,不过经这爷俩一扯开话题,陆家人不可避免地问起了陆元东,他跟秦予乔的交往得怎么样了。 “对啊,元东,上次我跟秦小姐见面还是你二姑姑凑的局,改天你带她来我的豫园,让我好好招待招待她。”五姑姑陆家敏笑着开口,然后看向二姐陆家瑛,“二姐,你觉得呢?” 早已经倒戈的陆家瑛干笑了两声,瞅了眼陆景曜,“再说吧……” “什么再说啊,就明天吧,又是周六,秦小姐肯定有时间。”陆家敏是个行动派,然后跟杨茵茵商量说,“大**,你觉得怎么样,反正秦小姐要嫁进咱们家,我们是不是应该多聚聚培养感情呢?” 杨茵茵笑得越发越有“婆婆”样,春风拂面地对儿子说:“东东,明天秦小姐有空吧?”杨茵茵问完,大家都转头看向陆元东。 其中看的最认真的就是陆景曜和陆希睿俩父子,然后陆希睿还没等陆元东开口,就先讨好起他来,“元东哥哥,明天可以把我也带去吗?” 陆景曜瞥了眼儿子一眼,头疼地对边上的佣人说,“给希睿盛碗汤。”然后夹了些菜到希睿的碗里,冷声训斥,“你跟去做什么,你明天还要上钢琴课。” 陆希睿低下头,握着汤勺开始喝保姆给他盛的汤。 同时因为陆元东迟迟没有沉默不语,饭桌上的气氛已经有点不对,大家面色怀疑却都没有开口,倒是张琪最先开的口,“不会已经分手了吧?” “张琪,你说什么呢!”杨茵茵脾气一向好,很少会在陆家公开对摆起脸色,缓了缓面色,问陆元东,“元东,是不是最近秦小姐挺忙的?” “不是的……”陆元东抬起头,不再沉默不语,顿了顿,目光依次看向母亲杨茵茵,父亲陆景盛,爷爷陆和烁。 “爸、妈、爷爷……我跟予乔已经分手了……”陆元东说,语气有着掩饰不了的颓软,对上五姑姑惊讶不已的脸色,笑着道,“所以明天我可能没办法带予乔去五姑姑的豫园吃饭了,抱歉。” “……” “你这孩子……抱歉什么,没事啊……”陆家敏有点尴尬地望了望陆家瑛,而陆家瑛直接看向陆景曜,心里推测肯定是他干出的好事。 陆景曜则是目光如冰,唇角含着诡笑,扫了眼陆家瑛,淡淡地望向陆元东,等他继续开口说下去。 “分手了?”最不相信陆元东话的是人是杨茵茵,“东东,会不会只是闹别扭啊,你别急,妈妈等会就去找乔乔帮你解释。”很多母亲都有这个坏毛病,明明孩子们已经长大**,还是习惯将他们当小孩对待,比如杨茵茵,一直认为自己的儿子还不懂得谈恋爱。 “不是闹变扭,是真的分手了,原因是我喜欢上别的女孩。”陆元东越说越勇,勇到心底冒出一种破罐子破摔悲壮,“小姑姑,如果你还乐意,明天我可以把宝儿带过去跟你认识认识,我现在跟她在一起。” “这……”陆家敏犯难了,看向杨茵茵。 “太不像话了!”陆元东父亲陆景盛训斥起儿子。 “我也不同意的。”杨茵茵压着满肚子蹭蹭蹭上来的火气,“那个什么宝儿的我是不会同意的,至于你跟乔乔的事,我们回去再说。” “还吃不吃饭啊。”陆和烁不忍心大孙子被责怪,打起了圆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是分手么,而且两家也没定下来,如果你们怕白耀责怪,我亲自到白家赔礼道歉好不好啊……” “爸,你说的什么话啊。”张琪笑着开口,“您什么面子啊,白家受得起么?” “张琪!” “三**,我都不知道你幸灾乐祸个什么劲。”陆景曜不咸不淡地开口,然后用眼神警告陆希睿闭嘴不要开口。 陆希睿低下头,然后抬头看看陆元东,眼神都变了。 张琪正要反驳,陆和烁一声“够了!”立马让整个饭桌静下来,然后撑着拐杖站起来,吩咐边上的管家,“撤饭!” 陆家人面面相觑。 然后有人安抚:“爸爸,您别生气。” “对啊,爸爸,这是大哥大**家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好了。”陆家瑛也开口,生怕老爷子心气不顺又犯病了,甚至用眼神示意管家先去请家庭医生过来待用。 ―― 陆家真的好久没有这样大规模地开家庭会议了,如果只是为了刚才的事,陆和烁也不会那么大做文章。 其实刚刚陆老爷子就是耍耍老年脾气,然后大家散场了各回各家也就好了,下次陆家这种聚集大家依旧可以和和气气的。 不过在大家散场的时候,陆景曜扯开陆家瑛拉他的手,清了清语气说,“今天趁着大家都在,我也有事情要说。” 然后原本要散场的陆家人又在楼上的会客室里坐下了。 会客室两个佣人上来上茶上水果,陆景曜立在中间,然后走到最左边的一张沙发边上,不过没有坐下,立着一双长腿居高临下地站在大家跟前。 “什么事啊?”陆和烁喝着茶开口,讥笑道,“不会是要结婚了吧?” 陆景曜:“差不多。” 陆和烁:“……” 对面惊讶不已的一家子人,陆景曜淡淡扫了扫基本已到齐的人:“其实这本是我个人事情,也没有必要招呼大家上来,不过因为怕以后大家会产生一些没必要的误会,所以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把这事跟你们说说。” 陆景曜话音刚落,陆家瑛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加快了几拍,就在她做好准备,以为陆景曜会说出秦予乔就是希睿妈妈这事的时候。 陆景曜语气一变,有点歉意地看向杨茵茵,开口:“尤其是大**,我必须跟你说声对不起……” 杨茵茵还没有从元东分手的事缓过来,整个人看过去还有点懵:“老六,到底什么事啊?” 陆景曜望了望一帮人,最后扫向陆元东,神态严肃,一本正经地开口:“其实我个人非常喜欢秦小姐。” “咳咳咳咳咳……” 陆景曜转眼看了眼老爷子,示意身边的管家去安抚他,然后继续说道,“因为秦小姐是元东的相亲对象,我只能将这份喜欢放在心里面。” “……” 陆景曜脸上的表情是一脸严肃,口气也是无比郑重其事,只是……说的话又是酸得不能再酸,酸得每个人脸上都出现了**发怔的神色,连同原本知情的陆家瑛也有点愣神。 杨茵茵:“……” 陆家瑛:“老六……” 陆和烁:“咳咳咳咳咳……” …… 其中最平静的反而是刚刚饭桌上的男一号陆元东,只是发白的脸色还是出卖了他,抬眸盯着陆景曜:“六叔?” 陆景曜淡淡地望了眼陆元东,继续说下去:“不过现在好了,元东有了真正喜欢的人,我也不需继续压抑自己对予乔的爱意,能够坦然地面对自己对她的感情。” “噗……”有人笑出声,然后憋住。 陆景曜依旧神色凛然,凛然到整个人看起来真有一种坦诚直言的浩然正气,加上他嗓音低沉厚实,有种刻意抑制住自己情绪,给人就像苦情男配角熬出头的感觉,所以这倒让不少人看陆景曜的眼神都带着那么点肃然起敬,比如陆家俩姐妹,家瑛家敏,还有莫名紧张起来的希睿。 爸爸现在是争夺予乔姐姐来当她的妈妈吗?他需要做什么?他要怎么帮他?好紧张…… 陆景曜话音落下,每个人心里都闹翻了天,尤其是陆景盛这一家,肠子都开始打结了,但是都没有人先开口。 过了会,陆元东先说话了:“小叔叔,你真的喜欢乔乔?” 陆景曜点头,然后把希睿也拉下了水:“希睿也喜欢她,所以既然你跟她分手了,我就想光明正当地追求她。” 陆希睿连忙点头:“我也真的很喜欢予乔姐姐。”在这大帮家人里,小孩子的话很容易被忽略,所以即使陆希睿开口了,也没有理他。 杨茵茵扶额:“老六……” 陆景曜看向杨茵茵:“我知道大**很喜欢秦小姐,但是既然元东承认自己对予乔没有感觉,他也找到了真正喜欢的女孩,所以我也希望大**能同意我追求秦小姐,因为我是真的喜欢她。” 太感人了,只是感人得都有点假了,如果是其他人说这话还有可信度,但是现在酸不拉几的人是陆景曜啊。 陆家敏忍不住开口:“老六,你确定没糊弄我们玩。” 陆景曜斜睨了陆家敏一眼:“我是认真的。” “呵呵,还认真……”张琪笑了,正要开口说话,陆景曜已经冷声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杨茵茵真的是头疼了,顿了顿,“既然乔乔跟元东已经分手了,你当然有追求乔乔的权利,我是……没意见的,我是真的很喜欢乔乔那孩子,你如果真的喜欢她,就认真点,别跟元东一样。” 陆景曜对杨茵茵点点头:“你放心吧。” 杨茵茵说完,都快哭出来了,陆景盛扶着妻子站起来,然后对不远处的陆元东说道:“你跟我们回家。” 陆元东扯了个轻笑站起来,临走对陆景曜开口:“小叔叔,我真的想不到你会喜欢予乔……” “没什么奇怪的,燕环肥瘦各有所爱,不是么?”陆景曜也笑,举起右手放在陆元东的肩膀上,“虽然是两码事,但是我还是祝福你找到心中所爱。” ―― 心中所爱? 陆元东被杨茵茵拎上车的时候,正巧接到“心中所爱”打来的电话,不方便接听,陆元东把电话挂断了。 杨茵茵看了一眼,冷声开口,语气坚决:“不管如何,我是绝对不会接受那什么宝儿的。” 陆元东意兴阑珊,神色淡淡,却有点不耐烦:“不管我跟她在不在也一起,以后结不结婚,这都是我的事,您别操心了行不?” “陆元东!”杨茵茵气得不行,倒是陆景盛耐着性子问,“元东,那个女孩什么条件?” “求你们了,让我先静一静行不……”陆元东面无表情地闭上眼,车厢没有开灯,将他脸上的神色隐藏在晦暗的车厢里。 杨茵茵和陆景盛开始缄口不语。 陆元东坐在副驾驶位上,有气无力地靠着车椅背,伸手稍微触碰了下眼角,上面有点湿意,出声开口让司机打开车窗,然后转过头望向车窗,顿时冰冷的寒风迎面吹来,虽然冷,倒是能减轻胸口的烦躁。 他跟秦予乔分手简单得出乎他的意外,不过更让他意外的是今天小叔叔陆景曜的话。 这是什么事呢,还真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心。 ―― 秦予乔收到陆景曜发来的短信,所以从白家出来也没立马赶到陆家,而是附近的广场逛了逛,逛得多半是童装店,在陆景曜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手上已经多了两个童装袋子。 “在哪儿?”陆景曜问。 秦予乔看了眼广场的标志性建筑:“和易路这边,对面有一家EL的专卖店。” 陆景曜挂上电话,陆希睿终于按捺不住十万个为什么开口了:“爸爸,你什么时候跟予乔姐姐那么熟了?” 这话陆景曜倒是挺爱听的,悠悠开口回答:“在你还没生出来的时候就很熟了。” “但是之前予乔姐姐不认识你啊?”陆希睿更奇怪了,语气里有点不太高兴,“而且是我先认识她的……” 陆景曜手指轻握着方向盘,一副不咋想搭理儿子的表情,过了会,才开口警告说,“等会在予乔面前不要乱说,尤其是今天晚上的事。” 陆希睿立马问道:“为什么?” 陆景曜:“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如果想让秦予乔当你的妈妈,就别有那么多为什么。” 陆希睿哼哼唧唧,低下头。 ―― 道路有点拥挤,车开到和易路的时候,陆景曜左右看着前方,终于在一个广告牌前面看到秦予乔提着两个袋子立在那里。 陆希睿也看到了他的予乔姐姐,正要开窗呼唤的时候,被陆景曜警告地扫了一眼闭上了嘴。 陆景曜故意放慢车速将车停靠在秦予乔跟前,转头看了她一眼,秦予乔依旧是一副**的神色,所以伸手按了两下喇嘛。 原本还在走神的秦予乔被两声刺耳的喇叭声回了神,只是回神的代价也着实被吓了一跳,不满地看向停在她眼前的这辆卡宴。 车窗缓缓落下,陆景曜不疾不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上车。” ―― 秦予乔给陆希睿又买了两件衣服和一条裤子,回到家后,陆希睿便兴高采烈地上楼,要试穿新衣服给予乔姐姐看。 希睿上楼后,陆景曜淡淡开口:“希睿是男孩,买那么多衣服给他做什么,当女孩子养吗?” 秦予乔因为分手外加被姚小爱刺激,原本心情就很糟糕,好不容易糟糕的心情在见到希睿平复下来,结果陆景曜带刺的话又一下子将她胸口的火给挑了上来。 “陆景曜,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找事啊。” 陆景曜转了转头,然后开口说了句:“对不起。” 秦予乔原本以为陆景曜会反唇相讥,结果听到的是他对她说的“对不起”,顿时有点反应不过来,默了下,低声道:“我今天心情有点不好,是我太冲了。” 他就知道她心情不好,失恋了,所以难受了?陆景曜心里冷笑,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没事,你上楼帮希睿看看衣服吧。” 秦予乔帮希睿看了衣服后又看了作业,希睿还在她这里背了古诗,背诵的时候语速很快,好像慢点背会立马忘掉一样。 全部弄好之后,秦予乔在给希睿课本上签上自己名字时,陆希睿开心地腻在她身边,然后问出了一个绕在自己肚子里的问题:“如果明天老师问我帮我签名的人是我的谁,我怎么回答啊?” “……”这还真是好大的问题,秦予乔一时不开口回答,就在这时,陆景曜走进希睿的书房,“你就说是你的妈妈。” 秦予乔看向身后的陆景曜,以为他已经告诉了希睿她是她妈的事,就在这时,希睿开心的声音响起:“予乔姐姐,你已经答应爸爸当我的新妈妈了么?” 秦予乔很窘迫,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希睿对她的喜欢,只能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 秦予乔在希睿睡下后下了楼,陆景曜已经洗好澡穿着睡袍在楼下等她,中途他看了不下十次的表。 “我先回去了。”秦予乔对坐在大厅的男人说。 陆景曜放下手上的报纸:“我送你。”说怎么说,根本没有站起来送她的意思。 秦予乔看了看陆景曜的睡袍,摇头:“不用。” 陆景曜:“这里很难打车的。” 秦予乔:“我可以叫车。” 陆景曜默,然后开口:“刘阿姨请假,明天没人帮希睿做早饭。” 秦予乔:“……” 陆景曜很君子地开口:“我家还是有客房的。” ―― 秦予乔本着明天给希睿做早饭的心思留宿这里,结果还是因为一个“春梦”误了事。 这种“春梦”她之前也做过,梦里是全身燥热,醒来身体会处于一种让人难堪的空虚,之前没有人知道也好。 结果这一次,在她最尴尬的时候,睁开眼便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眸,陆景曜压低声音问她:“乔乔,你刚刚梦到什么了?” 秦予乔已经尴尬地忘记了问陆景曜为什么会出现在客房:“我……” “你知道你刚刚在梦里叫什么了么?”陆景曜的声音低低醇醇,里面也有他压抑不了的动情之气。 她叫什么? 刚从春梦中醒来的秦予乔香汗淋漓,全身绯红,然后不等她开口,陆景曜全身已经压了上来,贴在她耳朵,喷洒着热气开口:“刚刚你叫|床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女猪春梦,貌似之前也写到过,乃们应该有印象吧,结果这次春梦后被陆景曜撞上,被**了…… 这个应该就算是趁“虚”而入吧…… 嘎嘎,感谢昨天投雷的童鞋,破费了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八章 秦予乔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那么一段“**燃烧”的岁月,18岁那年会用一个假名与异国男子相爱相恋,19岁还跟他生下儿子。 陆景曜跟她叙述在爱丁堡往事的时候,脸上神色也有点像被无良女子骗钱骗婚的悲催男人,导致秦予乔油然而生出强烈的歉意感,同时也有那么一丝类似犯人逍遥法外多年终于被逮住的慌张感。 “你说你以为自己当了两年的植物人?”陆景曜听了她的解释,捧起她的脑袋看起来。 秦予乔挣脱:“陆景曜,你干什么啊?” “呵,植物人……果然是木头脑袋。”陆景曜凉飕飕地扔了一句,食指弯起,用关节敲了敲秦予乔的脑门,三下NNN后,“自己听听,脑袋都有点空了,还有回声呢?” 秦予乔哭笑不得,推开陆景曜:“你才有回声呢。”同时对于陆景曜这种故意转移话题的人,秦予乔表示疑惑,不过她这人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就是有问题时沉得住气,有时候越是急着开口,越容易被糊弄。 所以索性装含羞,低下头。 陆景曜眼里含笑,盯着秦予乔红霞晕染、嫣红生动的脸,又克制不住地擒住她的嘴,舌头撬开牙齿,便溜了进去,咂着予乔的舌尖便吮吸起来。 秦予乔还真被陆景曜温热的舌头弄得也有了兴致,嘴角不经意溢出两声轻喘,身子变软往靠在陆景曜身上,不再抗拒身体的反应,仰着头双手主动放在陆景曜的肩上,然后动了动自己舌头与陆景曜来回推让起来。 有些事虽然没有了记忆,但是这种情人之间的缠绵游戏,一点就会上手,一旦上手,就会有点乐此不疲。 ―― 晚上秦予乔把陆景曜赶回去的时候,又拨打了伦敦的电话,还是联系不到白天瑜,秘书告诉她,白博士前往南极考察,估计还要一个多月才能回来,并问她是不是有急事,如果急的话,她可以联系南极站点通知白博士。 秦予乔说来了句:“谢谢,暂时不用了。” 有些事的确不能算烦心事,就像陆景曜说的:“凭白多了个儿子,开心都来不及。” 只是有时候好事携带的问题太多,喜事也是会堵人心的。就像她身上的肥肉,对于原本九十多斤的秦予乔,长点肉是会增色的,她刚开始胖起来的时候就连白天瑜也夸她更漂亮了,只是过犹不及,任何事超过了可以接受的范围,就会变成了苦恼。 又想到体重问题,因为睡不着,秦予乔索性爬起来练瑜伽。前段时间还是比较困难的几个动作,今天晚上却一气呵成完成,结束后称了□重,当指针在60kg那里晃动了几下后稳定下来的时候,秦予乔顿时觉得这个世界都变得可爱起来。 忙不迭跑到浴室里对着镜子看,圆弧形的落地镜子前,相比刚回国的那阵子,现在的秦予乔的确顺眼很多,因为太久没有看到那么漂亮的自己,秦予乔忍不住多看了自己几眼。 自恋有时候是一种心血来潮的情绪,可能之前对体型有强烈的排斥情绪,她并不怎么爱照镜子,只是今天自恋情绪上来了,秦予乔盯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看了又看,兴奋的喜悦蹭蹭地往外冒。 镜子里女人原本有一张典型的瓜子脸,现在脸颊带点肉,倒是像极了少女时期的婴儿肥、苹果肌。 说来还真有趣,她少女时期没长什么婴儿肥,现在倒是长了起来。 秦予乔抬了抬下巴,很像看看“整体效果”所以对着镜子褪掉身上的睡袍,镜子里面立马出现一个只穿内衣**的女人,虽然看着依旧很有肉感,但是因为她骨架还算纤细,120斤的她看起来倒没有之前“很大一只”的感觉,而且有了“肥臀丰胸”的效果。 就在这时,浴室门口突然传来两道“啧啧”声,秦予乔猛地转过头,吓白了脸,陆景曜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整个人倚靠在拉门的边上,从上到下地打量着她,眸光染着一丝春|色:“乔乔,我真想不到原来你有这爱好。” 秦予乔套上浴袍,利索地系紧,开口说话又发现自己差点结巴了:“你……你怎么又来了?” “我啊?”陆景曜痞笑,“手机拉在这里了,过来拿。” 秦予乔恼羞成怒,低着头要从浴室里走出去,结果被陆景曜拦住了,将她压在浴室的墙上,视线落在秦予乔的□在外面的皮肤:“乔乔,你真美。” 不管身处什么境地,女人对于赞美话都是喜欢的,不过秦予乔还是很尴尬,撇过头去。 陆景曜继续说下去,老实开口:“其实手机只是借口,我回去后怎么也睡不着,看到希睿也睡去,所以就放心地过来了。”说完,陆景曜将脸埋在秦予乔的脖颈处,深深地嗅了嗅:“好香……” 秦予乔推了推:“陆景曜,你别这样。” “哪样?是不是这样。”陆景曜直接抓着秦予乔的手往下,直接放在自己的裤子里面,让她感受那里的火热和坚硬,轻吐一句话,“乔乔,它比我更想你,也更需要你。” …… 秦予乔凌晨五点的时候终于把陆景曜赶下了床:“你先回去……” 陆景曜也没说什么,临走的时候亲了亲秦予乔的嘴巴,然后又是一个缠绵的湿|吻,离开的时候说:“如果我是唐玄宗,也会不想上早朝的。” 秦予乔并不想当什么杨贵妃,被子一拉,继续睡。 其实昨晚结束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凌晨了,不过两人都没有什么睡意,陆景曜抱着她说心里话:“乔乔,我觉得咱们俩的事暂时要避一避。” 陆景曜的口气好像她跟他已经在一起了,不过关系都这样了,秦予乔也不会认为自己跟陆景曜没任何关系,只是嘴巴比心要矫情,转过身挑眉看着陆景曜:“什么时候我跟你变成咱们俩了?” 陆景曜最爱的秦予乔这种“心口不一”腔调,摸了摸她额头上粘着的细发:“总之这段时间你在外面就对我冷清点,两个人的时候你要怎么样都依你。” 秦予乔明白陆景曜是替她着想,只是这话这语气,好像缠人的是她而不是他,忍不住笑起来:“这算什么事?我可不会像你那么会演……” 刚床上|活动过的秦予乔的声音就跟缎子似的,又软又滑,听得陆景曜的心都酥了起来:“谁说你不会演了,我就觉得你演得好,平时都装作一副不甩我的表情,其实心里也是想得厉害吧……” 然后秦予乔就把陆景曜踢下了床,之后陆景曜又爬上来,双手双脚一道把秦予乔夹在自己身前:“闹什么闹,睡觉。” 在别扭中两人又睡了一会,终于在早上五点的时候,秦予乔再次醒来赶陆景曜下床:“现在可以回去了吧,不是要演么,别一出门就给人撞见了。” 秦予乔的话提取提醒了陆景曜,只是芙蓉帐暖度,有点舍不得,就跟希睿睡懒觉似的,舍不得离开被窝。 缠着秦予乔又耗到了凌晨六点,才走出公寓的门,然后回到家,拎了拎还在睡的希睿,“别以为星期日就可以偷懒,起来晨跑。” 希睿在被窝里打了个滚,探出脑袋,一脸正经地问:“爸爸,我可以带着被子一块儿跑吗?” ―― 晨跑的路线是绕着雅琳小区跑一圈,秦予乔起来出门的时候,正撞上晨跑的两父子,陆景曜带着希睿跑过来:“予乔,好巧。” 陆希睿跑得一身细汗,热情地跟秦予乔打招呼:“予乔姐姐,你现在住在这里了么?” “是啊。”秦予乔不去看陆景曜,而是蹲□子给希睿擦了擦汗,“早饭吃过了吗?” 陆景曜回答:“还没呢。” 秦予乔抬眸撇了眼陆景曜,笑眯眯地看着希睿:“要不要喝予乔姐姐熬的粥啊?” “好啊。”陆希睿自然地拉上秦予乔的手,也不说要不要吃,而是看了看眼前的公寓楼,小人精似地开口,“予乔姐姐住几楼啊,那就带我上去看看吧。” ―― 秦予乔原本觉得自己跟陆景曜的关系会很尴尬,不过既然他也挑明了先掩藏她跟他的关系,她也落个轻松,只是随着相处,她也生出了些趣味。 只是她想不到杨茵茵会跑到白家赔礼道歉,这样一闹,秦予乔不好容易舒坦了点的心,又惭愧起来。 秦予乔再次见到杨茵茵的时候,舅舅白耀和舅妈杜玉珍也都知道她跟陆元东分手,也都认为是陆元东劈腿愤才分的手。 杨茵茵是在白耀寿宴前晚亲自拎着礼物上白家的,身后还跟着陆元东。 杨茵茵专挑这一天过来,是算准了这天她肯定会在白家试穿明天寿宴穿的礼服。 保姆上来敲门说杨茵茵和陆元东过来的时候,白绢正帮她穿店里送来的礼服,礼服其实早就做好了,结果这几天因为又瘦了下不少,结果又要拿去改尺寸。 听到陆元东来了,白绢冷笑:“乔乔,我下去给你出口气。” 她拉住白绢,她是知道白绢的性子,赶紧说:“其实我也想跟陆元东分手来着,就是他先提出来,这事我跟他都有原因,结果恶人还都让他做了。” 白绢的性子哪听得进她的解释,扔下她便下楼了,过了一会,楼下便传来白绢冷嘲热讽的声音:“陆元东,今个怎么有空往这里来,你不去约会S大的系花了?” 秦予乔的太阳穴实在疼得厉害,偏偏身上穿着礼服不方便下楼,又担心以白绢的性子会说出更带刺的话,套了件宝蓝色的西装外套便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空休息,写了六千多的字,所以双更,小睿睿的番外放在下章,我修改下后放上来…… 所以可不可以,就点花呗~~积分等双更结束后统一送出 第二十九章 29 从那天分手后,秦予乔就一直都没见陆元东了,另外有时候关系一变,两个人明明也只是几天不见,再次见面,人立马就变生疏了。 秦予乔下楼的时候,陆元东对她扯了个笑:“予乔。” 秦予乔回了个笑:“杨阿姨好。”然后手就被杨茵茵拉住了,杨茵茵满脸愁容地看着她,“乔乔,你能原谅元东吗?” 秦予乔看见杨茵茵对她这样,心里也是不好受的,但是她又不能跟她说:其实我跟你们陆家的陆景曜七年前已经生了一个儿子,所以你们不要愧疚啦,要愧疚的人是我啦。 “杨阿姨,你说什么话呢,我跟元东是和平分手的,不存在谁对不起谁的问题。”秦予乔干巴巴地开口说,望了眼陆元东,笑着说,“元东,咱们不是都说了好么,我们分手是双方性格不适合,你是不是忘了跟你妈妈解释了?” 白家大厅的灯还算亮,亮得陆元东眼角有点刺疼,明晃晃的灯光下秦予乔巧笑嫣然,虽然人瘦了,整个人却精神了,宝蓝色的外套衬得她皮肤白皙红润,里面是一件亮银色的V领礼服,也不知道是不是秦予乔难得穿那么亮的衣服,还是瘦了,眼前的秦予乔已经不是让他眼睛一亮的那种,她的美丽就像瞬间绽放出来的昙花,定格在了他心里。 陆元东低下头,什么也没有说。 秦予乔也有点生气了,她故意帮他开脱,他还不领情。 就在这时,白绢忍不住插话了,拿捏着腔调,当着白耀和杜玉珍的面对她开口道:“秦予乔,你现在还要给陆元东讲话么,还要扯什么性格不合适,他和跟那个王宝儿的照片都要上报了,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好人啊,你好心,人家未必会领情!” 秦予乔:“……” “不过这事也怨不得你,是我们白家对不起你,我们一家子都瞎了眼,我爸瞎了眼,我妈瞎了眼,我也瞎了眼,自认为给你找了一门好亲事,结果让你丢了这个大脸,真对不起了,乔乔。” 有时候秦予乔觉得白绢的性子跟陆景曜挺像的,特别能来事,而且什么事一旦让她站住了脚,基本上也只有她谴责别人的份了,说起话来的时候,跟机关枪发射似的,谁的脸色也不会看。 白绢话音刚落,白耀跟杜玉珍就上来制止,但是哪制得住,顿了下,白绢又开始说了:“其实现在分手了也好啦,总比以后结婚后才出事好,这样说来,陆元东,我还是要感激你的,你没让我家乔乔成为失婚妇女啊。” “娟子……”杨茵茵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纠结地看着白绢,“元东是不对,但是……” “但是什么?”白绢的气势是越来越高,“我没说他对了啊,他当然有错,而且是大错!如果当初他不满意我们家乔乔,可以直接说啊,结果他居然还给我们耍起了花腔,我们乔乔单纯啊,还真一腔热情地跟你谈起了恋爱……陆元东,她真的奔着跟你结婚跟你在一起的啊……结果你倒好,才交往了多年就劈腿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陆元东,你倒是说说,那个王宝儿哪点比我们家乔乔好了,你是不是嫌我们乔乔胖啊,真瞎了你的狗眼,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事,我们乔乔都……都……瘦了好几斤啊……” 白绢越说越来劲,还越来越夸张了。 “白绢……”秦予乔拉住表姐白绢的手,“你让我自己处理好吧,你上楼帮我先挑挑明天宴会搭配的首饰。” 白绢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完呢,哪肯走,甩开秦予乔的手说完最后一句:“也对,你们陆家是豪门,是红色家族,你们家大业大,你们万贯家财……总之是我们白家秦家是高攀不上你们的啦,所以好走不送。”说完,还摆出一个“请走”的手势。将白耀、杜玉珍气得说不出话了。 “白绢,你给我住嘴!”白耀忍不住一声吼,摆着脸:“你给我上去!” 白绢说了个痛快,拍了拍秦予乔的肩膀:“现在你自己处理吧。” …… 白绢是痛快了,秦予乔已经头疼地不知道怎么开口,转脸看向杨茵茵:“杨阿姨,娟子性格你是知道的,你别跟她计较。” 杨茵茵这人其实特别容易心软和触动,当场就哭出来了,拉着秦予乔的手:“乔乔,对不起啊……” 秦予乔看向舅舅,一副求解脱的表情。 白耀慢悠悠站起来:“其实都是孩子们的事,我们做大人的就随他们怎么闹吧,娟子有句话倒说得没错,这事最要怪的人是我,乔乔又不是嫁不去,我急什么呢。” 杜玉珍因为跟杨茵茵是好友,今晚也是说不出话的那种,只顾着叹气,之前她以为秦予乔搬出去是为了方便谈恋爱,现在一想,估计是疗伤去的。 “白伯伯,是我对不起予乔,辜负了她……”陆元东深深地看了眼秦予乔,对白耀鞠了个躬,“对不起。” 白耀叹着气扶着陆元东,用长辈地口气说道:“年轻人犯点错没什么,既然乔乔自己也说了没事,你也不必再有愧疚感,好好对那姑娘,别再犯错了,至于你跟乔乔,就算是有缘无分吧。” 陆元东点点头,然后便不再说什么。 秦予乔干笑两声,对舅舅、舅妈说:“那你们聊,我也先上楼了,首饰……还没有挑好呢……” 杜玉珍对她点点头,一脸愧疚,然后对杨茵茵说:“茵茵,我们坐下说,刚刚娟子的话别往心里去啊,她是看着她长大的,她那人说话一向都是跟吃了火药似的。” “没事。”杨茵茵淡淡开口,望了望秦予乔上楼的背影,心里还是满满的可惜:多好的女孩啊,可惜跟元东就那么分了。 秦予乔转身上楼的时候,陆元东也看了眼秦予乔,突然有种呼气不顺的难受,整个人就像泡在海水里,冰冷的海水快要把他吞没,他其实很想抓住点什么,但是当初跳下水要享受片刻刺激的人是他。 精虫上身的时候,陆元东的爱情是占下风的。 —— 第二天就是白耀的寿宴,白绢昨天因为被白耀一吼,连夜就回了自己的窝,秦予乔打电话给她,白绢整个人似乎还在睡梦中:“乔乔,昨天我帮你出了那么大的气,今天你先帮我顶顶场子,我再睡会就来了……” 秦予乔:“……” 然后刚挂上白绢的电话,陆景曜的电话又进来了。 “今天很忙吧?” 秦予乔背靠在墙上,不知不觉已经把陆景曜当自己男人对待,语气有点抱怨:“昨天杨阿姨跟元东来过……” “我知道,二姐昨天也跟我说了。”陆景曜声音听不出什么语气,淡淡的,但是永远都是为她着想,而且很能明白她心中所想,“元东跟王宝儿本来就是事实,所以你不要有什么愧疚,你该愧疚的人是我和希睿,什么轻什么重,你那么大的人了,心里要能拎得清。” 秦予乔仰头看着天花板:“好了好了,我挂了。” 陆景曜不肯挂:“亲一个。” 秦予乔:“神经病。” 陆景曜:“亲一个!” 秦予乔低低笑出声,然后对住手机“么”了一下:“可以挂了吧?” “急什么,我还没有亲你呢。”陆景曜正正经经地开口,就在这时,办公室外面传来敲门声,也不急着挂电话,又说了些甜腻腻的话后才悠悠挂上电话,心情好地背靠转椅,对外面的人,“进来吧。” “陆总,寿宴的礼物已经买到了。” 陆景曜打开秘书递给他的这幅名家留下的真迹,看了几眼:“出去吧。” 其实对于讨好别人这事,陆景曜真的不喜欢,但是秦予乔能不能嫁给他,这个白耀还是挺关键的,他可是秦予乔的娘家人啊。 —— 白家在S市算不上名门望族,但是也是有几代的根基的,加上白耀会做人,白家在S市的人脉关系还是很不错的,所以这一次白耀的60大寿,S市的陆家、韩家、江家、赵家、杜家、颜家等等基本都来人了,各家也就是人来多来少的问题。 比如韩家,虽然韩老爷子没有来,不过韩大少和韩二少都来了,秦予乔特别留意了下那个韩大少韩益阳。 白绢以前跟她提起过她喜欢过韩益阳,结果读了大学倒是跟陈知泽热恋起来,后来提起韩益阳,原本要死要活的口气就变了:“你说韩益阳啊,他就是个万年老光棍。” 韩家俩儿子都是人中龙凤,因为前阵子跟苏氏生意上的事,秦予乔也听到一些韩家的事,关于那个周商商,不同人有不同的说辞,有说她倒霉的,也有人羡慕不已的。不过看到坐在韩二少身边那漂亮三胞胎时,秦予乔也觉得周商商运气挺好的。 —— 大堂上基本上秦予乔跟陈知泽在招待,对于这个姐夫,秦予乔接触并不多,只知道他做事妥当,不过性子有点冷。白绢跟他闹离婚闹了好几年,他倒是一点儿态度也没有,依旧本本分分地给白家操持生意上的事。 白耀对这个女婿是愧疚的,所以现在白家大部分生意都在陈知泽的手里。 “乔乔,你帮忙给娟子打个电话。”陈知泽对她说。 秦予乔最受不了这对夫妻,关系冷到连电话也不愿意打了,秦予乔走到洗手间给白绢打电话:“你还来不来啊?!” 白绢:“来,来,来,我还要祝福白老头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呢……” “……” 秦予乔挂上电话出来的时候,江家跟陆家差不多是一道来的,原本送给陆家的请帖是最多的,不过估计她跟陆元东一分手,今天陆家只来了陆家瑛、杨茵茵、陆元东、还有带着希睿的陆景曜。 白耀估计也是怕她尴尬,就让杜玉珍带着她往江家那边走,自己去招待陆家的人。 结果她看到江家那桌坐着的江华时,秦予乔才认识到什么是撞上。 秦予乔觉得江华这人那么多年没见了,性格应该变化不少,结果还是一样贱。 江华对身边的江岩说:“秦予乔,我的初恋,当初给我戴帽子的那位。”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出现的人比较多~~不过有主有次~~不过下章会比较热闹,绿帽子事情也该解释解释了。 昨天看到不少童鞋留言说晋江多扣点数的数,我专门问了管理员,6小时之内会退回的,不要担心哈~另外送上希睿的小番外一则。 番外三——互动篇 小睿睿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表现出了喜欢与人互动的特性,他会跟人分享自己的玩具,如果有人靠近他,他就把手上的玩具递给他,意思就是想要跟你一块儿玩。 其实这是个寂寞坏了的糯米团子。 陆景曜虽然特别烦陆希睿,不过回家第一件事还是看他,小睿睿看见他的时候很开心,把手上的玩具递给他,说着陆景曜听不懂的话。 陆景曜伸手接过小睿睿手上的玩具,看着小睿睿满脸期待的神色,就跟他玩了下,接过小睿睿手上的玩具后又递还给他。 小睿睿自然伸手去接。 就要伸手碰到的时候,陆景曜立马缩回手。 被骗的小睿睿也不闹,咧嘴嘴笑。 然后陆景曜又跟小睿睿玩了会后,兴趣也差不多没了,直接把玩具塞给小睿睿。 小睿睿不满足啊,不解地看着陆景曜,把身上的玩具丢给陆景曜,然后自己再伸手去拿,意思是想要继续玩这种游戏。 陆景曜默看了一眼,对外面的看护说:“把他抱出去喂奶。” 最后谢谢这两天扔票的童鞋,破费了~ 第三十章 秦予乔再一次肯定自己找男人的眼光很不高,只要一想到江华曾经是她的初恋,恨不得回娘胎再生一回。"> “见到你……还真意外。”秦予乔对江华微微扯笑,他身边站着的人应该就是S市江家的独子江岩了。江岩脸上表情有些惊讶,扫了她好几眼后,忙不迭伸出手:“秦小姐,久仰大名。” 秦予乔浅笑,跟江华轻握了下手抽回:“江少真有意思,我哪有什么大名让你久仰的?” 江岩面上是笑嘻嘻,心里头还纠结成了一锅粥:如果秦予乔是这模样,他还真有点害苦了陆元东,介绍什么王宝儿给他认识啊……不由埋怨起赵子成来了,是他说见过秦予乔本人啊,回来跟他们一圈人扯什么肥婆,什么胖得没法见人,什么大饼脸,结果是这样一个□的美人,那丫眼睛长着是用来钓鱼的? 江岩顿了顿,举起还搁在空中的手拍了拍江华肩膀:“华子是我堂弟,是他以前……常跟他提起你的。”江岩实在心虚得厉害啊,昨晚一旁人聚会,陆元东的身边已经坐着王宝儿了,问起怎么回事,陆元东神色淡淡:“你还真多事。” 他的确事多,俗称闲得蛋疼。 “我去拜会拜会白先生,你们聊,你们聊。”说完,江岩已经走人了。 —— 江岩走后,江华打量了两眼秦予乔:“乔乔,多年不见,你更加漂亮了。” 秦予乔在化妆间补妆的时候,对自己现在的模样也算七分满意,笑着收下了江华的恭维,眉开眼笑地开口:“我还真想不到你那么热衷跟人提及当年被戴帽子的事啊。” 江华失笑,熟稔地碰了下秦予乔的肩:“开个玩笑嘛,别介意啊,几年前的事了,我又不是祥林嫂,我保证可没有跟江岩他提起过你的名字。” “你怎么来G市了?”秦予乔看了眼江华放在她肩上的手,示意他拿开。 “开个会。”江华自觉地移开手,然后展开双手,猝不及防地给了秦予乔一个拥抱,将秦予乔往自己身前带,“乔乔,都老熟的人了,别这样啊,我们当不了情人,总还是朋友同学外加青梅竹马吧?” 江华这个拥抱很大方,如果她扭扭捏捏反而让别人觉得奇怪,所以秦予乔索性回抱江华,靠在江华耳边轻声开口,“说不准,你还会是我妹夫呢。” “我的事你还挺灵通的啊。”江华松开她,咧嘴轻笑,露出瓷白瓷白的牙齿,然后说起自己的感□,“我的确跟妍青在一起两年了。” “是吗?”秦予乔弯嘴笑笑,就在这时,一个小脑袋不留神地出现在她和江华中间,是陆希睿,今天他身穿一套格子的羊呢小西装,西装熨得贴直整齐,头发也被打理过,没几根毛发还打了啫喱,整了个三七分。 秦予乔看到陆希睿很开心,立马蹲□子摸了摸的脸:“睿睿今天真帅。” 陆希睿眼波闪啊闪,然后趴在秦予乔说起了刚刚爸爸交代他的话,“予乔姐姐,我不喜欢这个叔叔。” 秦予乔笑,这话肯定是陆景曜转告给希睿的,因为以希睿有爱的性子肯定说不出这种话,,侧过脸看向陆景曜那方向,他正在跟舅舅说着话,她看向他时,他眼光也往她这里扫了扫,眼神里满是警告。 秦予乔侧过脸,摸了摸希睿的头,然后站直身子对江华说:“我去那边看看,你自便。” 江华眼睛忍不住在希睿身上打转,忽然一笑:“这是谁家的孩子,长得跟你还挺像的。” 心眼小的人,眼力劲倒是挺好的。陆希睿听到提到自己,便有模有样的自我介绍起来:“我是陆家的陆希睿,陆和烁是我爷爷,我爸爸是陆景曜。” 江华扯笑,对陆希睿道:“你好你好。” “你好,我先带予乔姐姐走了。”陆希睿点了下头,然后拉上秦予乔的手:“予乔姐姐,我们去那边吧。” 陆希睿的手软软的,凉凉的,秦予乔有点担心希睿是不是穿少了,摸了摸他的肩膀,还好,有三件。 陆希睿咯咯地笑起来,耸着肩膀,整个人立马从刚才的小正经变回了原来的卖乖样:“予乔姐姐,别挠我,有点痒……” 这孩子,居然怕痒,随了陆景曜吧,但是她怎么知道陆景曜怕痒了? 秦予乔碰了碰陆希睿硬邦邦的头发:“这是谁给你弄的?” 陆希睿脸颊两侧微微泛红,连忙解释起来,好像臭美是一件很不好意思的事:“是刘阿姨给我弄的。”刘阿姨就是照顾陆希睿的保姆,秦予乔挺感激她的。然后拉着希睿的手到舅舅白耀跟前:“舅舅。” 白耀的身侧立着陆景曜,陆景曜看见她的时候,彬彬有礼地跟她打招呼:“秦小姐。” 演得还真像,秦予乔冲陆景曜点头:“陆先生。” 陆希睿仰着头:“白伯伯好。” 白耀看看陆景曜,看看那秦予乔,又看看秦予乔拉着陆希睿的手,问陆景曜:“没想到陆小少爷都那么大了,几岁了?” “7岁了。”陆景曜扫了眼秦予乔,波澜不惊开口,“希睿跟秦小姐有缘,秦小姐也很喜欢希睿,就认了希睿当她学生,教他学画。” 呵呵,秦予乔听着陆景曜解释的完美说辞,心里只有这两个词了。 “呵呵。”白耀也笑,一脸笑眯眯,正要开口继续询问的时候,一身暗红长裙的白绢走了过来,上来挽住白耀的胳膊:“老头,生日快乐啊。” “终于来了啊,我以为今晚见不到你了。”白耀语气有点生硬。 “怎么会。”白绢笑,然后打量起了陆希睿跟陆景曜。 白耀知道自己闺女的性子,她肯定要开口说点什么,正打算在她没开口的时候打发她走,不过已经来不及了,白绢扫了两眼后面的陆元东,笑着对陆景曜说:“我以前今天见不到陆家人呢,没想到还过来不少,挺有意思的啊。” 陆景曜也不是好拿捏的柿子:“白前辈亲自送的请帖,我们陆家怎么能不来呢,另外一事归一事,我陆景曜可没有得罪你吧,陈太太?” 白绢正要开口,秦予乔拉了下她,“姐夫在韩家那边,你去看看吧。” “看什么,没见过啊。”白绢道,就在这时,身后传来陈知泽的声音,“绢子。” 白绢整个人怔了怔,面色有点不善,不过倒是安静了,杵在一边。 什么是死穴啊,陈知泽上来搂住白绢的肩膀,对白耀说:“岳父,我带绢子去那边看看。” 白耀感激不尽:“去吧。” 白绢被陈知泽带走,秦予乔也落了个轻松,侧过脸的时候,陆元东正往她这里看了看,神色不明,他身边还站着那个江岩。 江岩冲她一笑,还招了招手,秦予乔扯了个笑,然后转回头。 —— 结果这一幕又被陆景曜看到了,然后去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被他堵了个正着,面无表情地问她:“今天跟江岩一块来的人是谁?” 陆景曜问的人就是江华,秦予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陆景曜扯起谎来:“就是一个我以前的同学……” “你逗我玩吧,秦予乔。”陆景曜看着她的眼睛,语气稍微放软点,“乔乔,你并不适合撒谎。” 秦予乔抬抬下巴,不就是个初恋么,有什么好藏着掩着的,清清口气说:“他是我的初恋男友……”话还没说完,陆景曜已经黑了脸,讥笑,“真不知道你还有几个初恋男友。” 秦予乔不解陆景曜的阴阳怪气:“你什么意思?” “失忆还真好啊。”陆景曜声线有点冷,语气却是悠悠然的那种,“你当然不记得了,你在爱丁堡可是告诉我,你所有带初的都给了我。” 什么是带初的,初恋,初吻,初夜……秦予乔有点不相信地看陆景曜,他口中的“她”还真越来越像一个女骗子了。 初恋,虽然她也不想承认自己初恋给了江华,不过那段年少的交往关系的确是她的初恋,至于初吻,秦予乔更想忘记了,也不知道那只白斩鸡是谁。 “不好意思,我脑子不清,行了吧。”秦予乔头疼,转身就走,结果被陆景曜拉住了,面无表情开口:“做什么啊?” 陆景曜松开秦予乔的手,扫了她两眼,抬了抬眼皮,僵着语气问她:“你跟他有没有接吻过?” 秦予乔无语,心想陆景曜指的人是江华,实诚地摇摇头:“以前那么小,哪懂得那么多。” 听到她的答案,陆景曜终于满意地缓了缓脸色,看了看周围,低笑一声,“我先出去了。”说完,从秦予乔身边走开,结果离去的时候将手放在她的臀|部,先是将她屁股一提,然后狠狠掐了下,以示惩罚。 “陆景曜!”秦予乔气急败坏。 陆景曜不去看秦予乔表情,抿着嘴离去了,一脸严肃表情。 秦予乔疼得眼泪都快冒出来,因为被陆景曜掐的部位太敏|感,又不能伸手去揉,只能咬牙切齿地望着陆景曜的背影,气得牙齿都快要咬碎了。 下手好重,屁股真的好疼……有木有! —— 陆景曜说她不会撒谎,这个倒是真的,不知道是不是体质的关系,她一撒谎基本会被戳穿,比如小时候对白天瑜撒谎晚上没作业,随后江华就跑过来问她今晚数学作业做好了没。 只是关于这个初吻问题,她对陆景曜打了个擦边球。 她的确是没有跟江华接过吻啊,至于她的初吻,她也不知道给了谁,那只“白斩鸡”到底是谁,她现在也还不知道呢。 她跟白绢说这事的时候,白绢笑过头后问她:“你真不知道他是谁啊?” 她是真的不知道,灯亮了之后扫了几眼,是个面生的,一面之缘的人,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不过有时候记性不好也会产生杯具,真相大白的时候,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人会是……陆元东呢? —— 秦予乔走出洗手间的时候,白绢已经跟江华热络地聊了起来,说起来江华一直比较讨白绢的欢心,即使她跟江华已经分手那么多年,白绢还会问她有没有可能跟江华再续前缘。 “再续前缘?我恨不得跟他没在一起过。” 白绢跟江华聊天的时候看见她了,便招手让她过去,秦予乔当做看不当,往希睿那里走过去,希睿坐在杨茵茵身边。 她还是很有必要跟杨茵茵他们打个招呼。 “杨阿姨,杜太太,元东”秦予乔走到杨茵茵那桌,跟杨茵茵和陆家瑛打起了招呼打了招呼,陆家瑛的丈夫是杜家的长子,所以秦予乔就称她杜太太。 陆家瑛:“别那么客气,你也可以叫我阿姨,或者二姐。” 二姐现在肯定还不合适的,秦予乔:“陆阿姨。” 陆家瑛点点头。 陆景曜也跟杨茵茵他们同桌,秦予乔直接无视他。 陆景曜主动开口:“秦小姐好。” 秦予乔:“陆先生。” 杨茵茵看到陆景曜跟秦予乔两人的交流,心里还真是百感交集,老六已经放话要追秦予乔,如果乔乔真的被陆景曜追上了,予乔没有成为她的媳妇,倒是还会跟她成了妯娌。 杨茵茵勉强展开了一丝笑,问秦予乔:“今天很忙吧。” “还好。”秦予乔笑着回答,“只是帮点小忙而已。” 陆景曜又插话了:“希睿,给你老师腾出个位置。” 秦予乔正要拒绝,陆家瑛也开口了:“秦小姐就跟我们同桌吃饭吧。”顿了下看向杨茵茵,“大嫂,没关系吧?” 杨茵茵点了下头,然后望向秦予乔,脸上笑容有点倦意:“乔乔,如果你已经不跟元东生气,就陪杨阿姨一块吃好不?” 杨茵茵昨晚回去后真的是哭了好几个小时才罢休,所以嗓子有点哑,声音听起来细细的,落在秦予乔心里有点难受,对杨茵茵笑了笑,在希睿的边上坐下,她的正对面就是陆元东和陆景曜。 饭桌上人人隐藏着心思和心事,陆景曜时不时跟秦予乔说几句话,算不上热络,如果陆景曜之前没有坦诚他喜欢秦予乔,杨茵茵她们还真看不出来老六对予乔有意思。 但是有些事一旦知道,陆景曜只要多看了秦予乔一眼,也能立马落进她们眼里,想起上次麻将桌上老六会教予乔打牌,以老六的性格,那时候应该就喜欢上乔乔了,哎,她那时怎么久不多留一个心眼呢。 杨茵茵唏嘘一声,就在这时,陆元东也跟跟秦予乔说起了话,秦予乔也立马回话,两人有说有笑的。关系瞧着也不尴尬,好像真了朋友那种。 杨茵茵突然有点释怀,既然俩孩子还可以以朋友相处,她还操心什么的,心里也瞬间舒畅起来。 至于陆家瑛也一样,知道秦予乔是希睿母亲,看几眼秦予乔,觉得陆希睿长得跟他母亲还真像的,之前不知道这事的时候,她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 “杨阿姨,我来道歉了。”突然身后响起一道声音,是白绢,后面还跟着江华。 秦予乔悲戚地低下头。 “对不起啊,昨天我说话太冲了。”白绢对杨茵茵说完对不起后,又对陆元东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开口道,“昨天我真太冲动了,元东,你别跟我这人计较啊。” “没关系。”陆元东开口。 “什么话呢。”杨茵茵对白绢笑了笑,望向不认识的江华,拉着白绢的手说,“不跟我们介绍下你身边这位年轻人?” “对,我都忘了。”白绢拉过江华的胳膊,对着全桌的人介绍说,“江华,G市人,江延庆是他大伯,G市副书记江延喜就是他父亲,他跟乔乔从小认识,这次来S市办事凑巧赶上我爸爸的寿宴,也就过来了。” 白绢介绍完后,江华风度翩翩上场了:“你们好。” 陆家瑛开口打招呼:“江公子好。” “叫我江华就可以了。”江华笑容可掬,然后看向秦予乔,“乔乔,绢子订了一个KTV包厢,说趁着今晚人多顺便给我弄个迎接会,等酒宴结束后,我来找你啊,我们一起去。” 还迎接会呢,怎么不是送别会啊?秦予乔终于知道白绢打什么注意了,要借江华打击陆元东呢。 果然,白绢立马开口了:“东东,你也一块去吧,江岩他们也去的,大家都是年轻人,人多热闹啊。” 白绢说完,眼珠子就开始打转了,打转到陆景曜身上的时候对他笑了下,“我知道六少肯定不去,所以就不矫情地邀请你了啊。” 白绢说的是实在话,陆景曜怎么会跟他们这群人玩在一起。 结果,出乎白绢意料,陆景曜淡淡开口了:“是KTV么?” 白绢点头,保证说:“纯正KTV啊,青少年都可以去的地方,没其他玩意,就唱歌的地儿。” 陆景曜点了点头:“练歌的地方?” 真装啊,会所都去过了,居然不知道KTV是唱歌的地方,秦予乔阻止不了事情的发展,夹了些菜到希睿的碗里。 白绢对陆景曜的话很疑惑,愣了愣:“当然!” 然后陆景曜立马对陆希睿开口:“希睿,你不是要报名参加什么十佳歌手么,今天不正好有个机会,你就先在这些叔叔阿姨面前开开嗓……” 陆希睿整个脸立马变成了猪肝色,他不会唱歌啊,他最讨厌音乐课啊,不过猪肝色褪掉后,陆希睿对秦予乔说:“予乔姐姐,我最喜欢唱歌了……” 陆元东还真是看明白了,他这位“好叔叔”为了追秦予乔还真是什么伎俩都用上了,心里很不屑,看了看白绢身边的江华,还是点了下头:“我也去。” 陆元东去做什么,不好意思,他还真认出了这个江华,就是当年揍得他鼻青脸肿的人。 江华呢,他不是不想认出当年占了秦予乔便宜的白斩鸡是谁,不过当时他想要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子的时候,他的脸已经青红一片了,看了半天,没有挨揍的地方皮肤还算白净,所以白斩鸡的外号就那么来了。 之后江华就问将白斩鸡领来的江岩:“你他妈往我这里领的人是谁啊。” 江岩呢,又不好把陆元东招出来,就说是他朋友,“华子,我朋友那天发烧了,脑子有点糊涂,真对不起啊。” 然后江岩就带着陆元东回了S市,他也没有追问当时江华的女朋友是谁,就在前几天,还以为那女孩是江岩之前的女朋友陈萌。 —— 昨天快要凌晨的时候,江岩突然跟陆元东好聊起这事,陆元东就问他:“江岩,你知道你表弟那个女朋友叫什么名字吗?” “叫什么陈萌吧。”江岩问陆元东,“怎么了?” 陆元东摇头:“没什么。” 其实陆元东一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那个女孩子那么有感觉,那天他烧得浑浑噩噩,他是出来找厕所的,结果整个楼漆黑一片,他找不到灯,就在那时,一只手突然拉住他。 他听到她说:“还算你有良心没有忘记我生日。” 女孩声音落下,他唇上就被一张柔软的唇覆盖,柔软异常,还带着点芳香,女孩有点紧张,呼出来的气是热的,而他就吸进了她呼出的热气,然后整个人就烧得更厉害了,双手搂上了少女的腰,盈盈一握,好像稍微用力就可以被折断…… 陆元东也奇怪自己会被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吻影响了那么多年,后来想想,可能那会他正发着烧,身体免疫力太差了,导致那人可以那么轻易地在他心里占据一角。 而那个角落跟爱情无关,是男性对女性最原始的一种渴望和要求。 之后遇上王宝儿,陆元东在王宝儿身上得到了这种最原始的渴望和要求,他喜欢王宝儿跟她一样不盈一握的腰身,尤其在做|爱时,腰肢如同柳枝,柔软,纤细,白皙……是他最爱抚摸的地方。 这话说得直白点,就是男人有胸控的、足控的、臀控的……而陆元东,他是一个小蛮腰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对手戏有点多,所以没有写到矛盾点~但是如果不写这些对手戏,矛盾展开不出来~~大家别急啊,我会很勤快的。。。。 第三十一章 白绢实在想不明白陆景曜要凑这个热闹,白绢跟他的接触不算多,印象里陆景曜是有挺傲的一个人,只是没想到那么傲的人也爱凑热闹,再三询问:“六少,你真去啊,如果去了可是要给我们露一手啊。” 陆景曜抬起双眸,目光从秦予乔身上移到希睿的脸上:“我不会唱,希睿唱就好。” 希睿纠结地低下头,脑子已经开始思考在予乔唱什么歌,想了半天,居然是一片空白,他好紧张,他对不起爸爸的重托。 白绢笑呵呵,看了眼秦予乔边上的希睿,摸了两下他的脑袋:“那就一块去吧,您别嫌吵就好。” “不会。”陆景曜目的达到,就不想跟白绢继续说下去,又神色寡淡起来 白绢真心觉得陆景曜是去冷场的,倒是身边的江华朝陆景曜伸手:“久仰大名,没想到六少还携子参加我的迎接会,真是荣幸之至,不知道六夫人能不能一块去呢?” 六夫人……陆家是没有六夫人的,白绢虽然好笑,还是拉了下江华。 江华很快明白过来:“不好意思啊。” 陆景曜神色淡淡,看了眼已经垂下头的秦予乔:“没关系,予乔去就好。” 全桌陷入了片刻的静默,白绢脑子转得快,敢情陆景曜是陆元东的候补队员吗?陆元东倒下了,陆景曜立马替补上来? 江华脸上的神色也凝滞住了,皮笑肉不笑:“六少真幽默,真幽默……” 幽默你妹啊,陆景曜抽开自己的手,嫌脏似的皱了两下眉头,然后看了眼对面希睿的脸色,心里也知道这小子想不出什么歌来,便提醒了他一句:“等会唱你最拿手的《世上只有妈妈好》吧,在这群叔叔阿姨面前好好表现下……” 陆希睿大眼睛眨了好几下,然后沉重地点了下头,似乎没有妈妈的孩子都会这首催泪儿歌――《世上只有妈妈好》。 这首歌,是陆希睿唯一一首不会跑掉的歌,原因无他,调子比较简单而已。 ―― 白绢订的包厢就在酒店里的内设KTV,其实酒店的KTV哪真的会是纯正唱歌的地方,而且里面的服务可能比一般的会所还要多,满足不同客户不同的要求。 白绢领着一帮人上来的时候是经理亲自接待的,招了两个特别漂亮公主上来伺候,因为有里面有小孩,公主穿得也都不算暴露,原本胸前露出的大块也全遮掩得好好的,不过依旧是兔女郎打扮,脑袋上装着两只大大的耳朵。 陆希睿是由秦予乔牵着上来的,看见兔女郎的时候忍不住跟秦予乔说:“予乔姐姐,你看,兔子。” 这话被走在前面的白绢听到,转过头笑着开口:“小少爷喜不喜欢这些美女姐姐啊?” 白绢话音刚落,秦予乔就不悦地瞪了眼白绢:“注意点,希睿还是孩子。” 白绢摸摸鼻子,她今天可是帮秦予乔专门挤兑陆家人来的,结果她居然还瞪她,心头一火,扯开秦予乔拉着希睿的手:“瞧你护短的,还真想当他后妈啊!” 秦予乔跟陆希睿的耳后根几乎同时红红起来,然后陆希睿立马重新拉回自己的予乔姐姐:“有什么……不可以啊?” 白绢突然乐了,揶揄了秦予乔两句:“你也别去当什么后妈,我觉得你当这小子的童养媳还挺合适的。”白绢说完,笑嘻嘻抬起头的时候,正撞上陆景曜投来的眼神,干笑两声,低下头去,心里却骂骂咧咧起来。 白绢订的是超级狂欢夜包厢,包厢里面还有圆形的舞池,舞池面前是两台超清显示屏,秦予乔带着希睿找到一个角落坐下来,然后笑眯眯开口:“睿睿真的喜欢唱歌吗?” “当然……”陆希睿有点结巴,顿了下,又轻声加了一句说,“不过我们音乐老师这个学期不怎么教唱歌了……” 秦予乔好笑地把希睿抱进自己怀里,也不戳穿希睿撒的小谎,其实她听过希睿唱歌,希睿遇上开心的事情会哼两句,不过还真是跑调得很厉害。 她想睿睿唱歌会走调肯定是遗传了陆景曜的,但是她怎么知道陆景曜唱歌是走调的? 秦予乔望了望陆景曜,他是跟陆元东一块进来的,后面还跟着江华江岩,另外白绢还叫了她的好朋友赵小柔。赵小柔跟陆家赵家的人也都认识,她跟陆家瑛还是妯娌,都是杜家的媳妇。 赵小柔跟江岩比较熟,两人坐在一边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聊着聊着,江岩转过头对秦予乔笑笑:“秦小姐,过来一块儿聊啊。” “予乔姐姐,我们要不要过去啊?”陆希睿现在已经对他的予乔姐姐马首是瞻了。 秦予乔正要开口,一只手在她后腰轻碰了下,转过头,陆景曜已经立在她后头:“我们也过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秦予乔突然心生出一种微妙的刺激感,她和陆景曜现在的这种相处模式就像是在……**。 赵小柔那边有一个环形沙发,正好可以坐七八个人,沙发中间有个玻璃展台,上面可以触屏点歌。 包厢很大,但是一窝人都往环形沙发上坐,陆景曜毫无疑问是坐在了秦予乔的身边,秦予乔的身边挤着希睿,就在这时,江华笑容满面地朝秦予乔这边走过来,在陆希睿跟前立了会,然后一把将希睿抱开,挤到了秦予乔的身边坐下。 这个动作太显眼,江岩受不了开口:“华子,小心有人生气啊。” 江岩看了看被自己挤开的陆希睿,正苦大仇深地怒视着他,江华叹了口气,笑呵呵地将他抱在自己腿上:“小鬼,这样满意了吧。” “希睿,到爸爸这里来。”陆景曜开口,然后将江华腿上的希睿抱到自己和予乔的中间,秦予乔侧头看了眼陆景曜,他还是很有爸爸范儿的。 然而事实是,希睿挤在了她跟陆景曜中间的时候,她跟陆景曜这块地方看起来更加拥挤,拥挤到陆景曜可以光明正大地将手从希睿后面伸到她的后腰。 一窝人都还没有开唱,白绢似笑非笑地对陆景曜说:“这里不是有一个小朋友要去选十佳么,陆小少爷先来一首吧。” 陆希睿这孩子还真有一个很大的优点,明明紧张地要死,一张小脸却没有任何怯场不想唱的感觉,一脸从容地望向坐在秦予乔另一边的江华,开口道:“这位叔叔是谁啊,还是你先来一首吧。”语气里还有一种孔融让梨的谦让感觉。 “没问题啊。”江华巴不得,满心喜悦地对立在边上的兔女郎说,“美女,你给我点一首《你最珍贵》。” “说起来都好几年没有跟乔乔你唱过歌了。”江华咧着嘴笑,对秦予乔说。 江华话音刚落,后腰的肉被轻拧了下,秦予乔默了会,对江华说:“你跟绢子唱吧,这首歌我不会。” “怎么不会?”江华眸光含笑,“乔乔,这可是我们当年的定情之歌。” “定情之歌?”赵小柔夸张地喊出来,声音有点高,带着点惊讶,“不要告诉我你们俩是一对啊。” “我们以前是一对,不过分手了。”江华可惜地对赵小柔开口,然后凑过脸亲昵地对秦予乔笑了下,继续对赵小柔说,“不过我跟乔乔从小一块儿长大,分手了还能是朋友,关系好着呢。” 就在这时,“咚”的一声,有个杯子倒了,是陆元东手上的杯子,包厢已经开了暗灯,陆元东的神色是模糊的,隐隐约约噙着一丝笑:“我怎么没有听予乔提起过你。” “哦,没提起过吗?”江华轻笑了下,对陆元东开口,“我们可是彼此的初恋,相比其他感情,初恋都是用来珍藏的,所以乔乔没有跟你提起过。” 秦予乔整张脸嗖得烧了起来,好丢人,她怎么会有那么丢人的初恋。 江华说完,陆元东整个人静下来,不再说话。晦暗的灯光下,陆元东目光微闪,就像调酒杯里红酒,泛着深幽的波光。 江华笑望着陆元东:“貌似你跟乔乔也很熟,是朋友?” “当然熟,能不熟么”白绢正要说话,结果被陆景曜打断。 “初恋啊――陆景曜轻哼一声,不轻不重,江华猛地转过头:“看来陆六少对我这话有意见?” “没有啊。”陆景曜睁着眼睛说瞎话,“只是你的话正好让我想起我的初恋而已。” 陆景曜的初恋? 不少人都兴奋起来,尤其是白绢,不怀好意开口:“男的?” 秦予乔扑哧一声,笑了,然后还没笑一会,后腰上的肉又被拧了下,秦予乔差点要跳起来,偏偏对上陆希睿不解的眼神,只能继续安分地坐着。 “陈太太真会开玩笑。”陆景曜不咸不淡地开始讲自己的初恋,“我的初恋,也就是希睿的妈妈。” 秦予乔觉得自己肯定有受虐体质,陆景曜今晚又是掐她屁股又是掐她后腰的,但是还是心间还是流过一道暖流,在胸臆间倒流、回升、沸腾,又暖又甜,这种甜蜜的喜悦是如此真实又纯粹。 对于希睿妈妈之谜,白绢还想开口继续追问下去,又怕耽误了今天原本目的,笑着对秦予乔说:“乔乔,你就跟华子唱一首呗,又不是余情未了不敢唱对吧?” “我可不敢奢想乔乔还能对我余情未了。”江华说笑起来,然后默契地将一只麦克风递给秦予乔:“乔乔,这可是以前你最喜欢的歌。” 秦予乔从他手上接过麦克风,对白绢说:“点一首《朋友》吧。” 白绢哪听秦予乔,兔女郎也将《你最珍贵》早早点好,音乐也已经响了起来。 江华也冲秦予乔眨眨眼,“乔乔,你别多想,唱歌而已。”然后便对着麦克风唱了起来。 “明年这个时间,约在这个地点。” “……”秦予乔有点不情愿开腔,“记得带著玫瑰,打上领带系上思念。” 江华望向她,有模有样:“动情时刻最美,真心的给不累。” 秦予乔低头看向希睿,希睿已经仰着头,眼里满是崇拜和惊喜:“予乔姐姐,你比我的音乐老师还唱得好听。” “太多的爱怕醉,没人疼爱再美的人也会憔悴……”秦予乔笑,将手放在希睿的肩膀,根本不敢看陆景曜的脸。 她唱完后,江华立马接过去:“我会送你――”就在这时,音乐戛然停止,江华张了张嘴:“怎么没音乐了。” “谁按了啊。”白绢喊了出来,“他们唱得正好呢。” “不好意思,我本打算调下音量的。”陆景曜歉意地看向江华,“按错了。” 秦予乔忍不住低头笑起来,抬头的时候无意扫到陆元东,他直直地看着她,秦予乔对陆元东还是有点尴尬的,对他弯了弯嘴角,结果陆元东倒是把视线移开了。 “没事,我可以清唱。”江华开口。 秦予乔受不了扫看了眼江华,翻阅着已点歌曲,下面一首就是《世上只有妈妈好》。 秦予乔实在没勇气听希睿唱这首歌,望了眼陆景曜,陆景曜其实特别能明白她的想法,伸手将《世上只有妈妈好》切掉,对希睿说:“希睿,你跟你老师合唱一首这学期学的歌吧。” “怎么能合唱呢?”白绢不依不饶,“不是要选十佳么,合唱可不行。” “白绢。”秦予乔也生气了,声音有点冷下去。 “一个人唱就一个人唱。”陆希睿是个争气的孩子,拿起桌上的麦克风,麦克风里传来他呼气声,有点急促,“呼呼呼”的,然后他学着刚刚江华的口气,对兔女郎说,“兔子姐姐,帮我点一首《国歌》。” 国歌,国歌,国歌……白绢已经笑起来了。 秦予乔正要伸手拿过希睿手上的麦克风,陆景曜轻碰了下她的胳膊:“让他唱吧,没事的。” 秦予乔点头,然后站起来帮希睿整了整衣领,这个动作俨如妈妈对孩子,陆元东默默扫了眼,心里早已经不是滋味了。 然而对于秦予乔来说,希睿这个孩子,总是让她感到骄傲,不管是他在踢球也好,还是在唱歌也好。希睿球踢得好,她骄傲正常,不过唱歌呢,这孩子居然唱国歌也能唱跑调,但是字正腔圆,一张小脸正气凌然。 因为跑调,不少人都忍不住笑起来,因为希睿只是个孩子,更加笑得无所顾忌,然而希睿唱歌的时候,他也不管别人怎么笑,即使唱得没了调子,依旧一字不差地唱下来:“起来,起来,起来……” 希睿收音结束的时候,白绢虽然笑得最厉害,也是鼓掌得最响的一个:“不错不错,参加十佳肯定能拿个勇气奖。” “谢谢。”陆希睿放下麦克风坐下,秦予乔拉起希睿的手,他的手心已经湿透,顿时心里又酸又疼,还有属于母亲的一种骄傲和甜蜜。 “唱歌多没意思。”赵小柔提议,“玩游戏吧,大冒险也没什么意思,必须真心话,回答不上来就喝酒。” 一桌子全是各怀鬼胎,对这种游戏当然喜欢得不得了,首先开口的是陆景曜:“我没任何意见。” 他当然没意见,秦予乔看了眼陆景曜,终于知道他千方百计跟过来的目的是什么,而且很快就证明了她的推测,陆景曜是冲着江华来的。 游戏很简单,摇骰子决定输赢,第一局便是陆景曜赢了江华,很有目的性地开口:“你几岁开始的初恋?” 江华托着下巴,望了眼秦予乔,“还真难说,我跟乔乔幼儿园就牵手了,所以大概是四岁吧。” 然后是第二局,又是陆景曜赢了江华,就像开了外挂似的:“什么时候分的手?” 江华扯了个笑:“貌似陆六少对我跟乔乔的事很关心。” “当然关心,你看不出来我在追她吗?”陆景曜回得很直接,直接地江华有点发怔,怔了一会,开始回答陆景曜问的问题,“十六岁。” 就在这时,江岩突然来了句:“华子,你跟秦小姐是不是因为那次错吻事情分了手?” “啊啊啊啊啊啊。”赵小柔激动了,“求爆料!” 这事白绢也关心,因为从秦予乔那里套不出名字,便开口问江华,“华子,抢了乔乔初吻的人到底是谁啊,乔乔跟我说她压根就把那人当成了你,说起来你这人也真是小心眼的。” “当时太年轻啊。”江华低笑两声,别有深意地看了眼秦予乔,“乔乔,对不起啊。” 秦予乔有点好笑,就在这时,后腰的肉又被一拧,猛地反应过来:陆景曜还以为她的初吻是留给他的……顿时悲戚起来,她果然不适合撒谎,擦边球都不行。 “听着很有意思?”陆景曜斜斜睨秦予乔一眼,脸上带笑,“怎么会错吻呢?” 秦予乔并不想提起自己的尴尬事:“什么时候的事了,能不能别提了。” “大家不是说着玩么。”白绢又问江华,“到底那男的谁啊,乔乔怎么也没告诉我。” 江华自己也不知道是谁啊,推了推江岩的胳膊:“你***那朋友到底是谁啊?” 江岩一脸纠结,讪笑:“是……赵子成。” “对,阿成啊。”江岩又肯定地重复了一遍。 “不是阿成,是我。”就在这时,一直沉默没讲话的陆元东开口了。 “啊?” “是我,那天予乔亲的人是我。”陆元东忽然笑起来,眼睛望向秦予乔,语气里似乎带着种飘忽的节奏,“乔乔,那天的人是我。” “啊啊啊啊啊啊――”很多人已经叫起来,就在这时,江华发出一声“操!” 江岩以为江华要动手,连忙站起来:“华子,多少年的事了啊,都说吻错了,你别介啊。”然后连忙倒了两杯酒,“其实这都是缘分啊缘分。” 江华也有点哭笑不得,摊摊手,拿起江岩倒好的一杯酒递给陆元东,“你这小子,运气真不错。” “是么?”陆元东接过杯子江华碰了碰,视线望了下秦予乔收回,“我怎么觉得我运气挺糟糕的。” 其实只是一个吻的事,虽然对象有点让秦予乔有点意外,不过也是陈年旧事,只是自己这样的事被当众拎出来说怎么也有点不舒服。 另外游戏虽然出了点小插曲,后面依旧玩得越来越high,酒也相互灌得越来越多。 白绢赢了陆元东一次,问:“你跟王宝儿几垒了?” 陆元东没回答,罚了一杯白的。 陆元东也赢了陆景曜一次:“小叔叔,你真打算追予乔啊?” 陆元东的声音听着也有些醉意,陆景曜点了下头:“不是说了么,我已经在追了。” “太乱了!”白绢也喝得差不多,喝醉了的她对陆景曜倒是没多少敌意,躺在沙发上问江华,“你还打算跟予乔破镜重圆吗?” 江华拍了两下白绢的肩膀:“我都快要结婚了。” 手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秦予乔拿起看了眼,望向陆景曜,而他依旧颇有兴致地跟其他人玩骰子。 秦予乔还是站了起来:“我出去接个电话。” ―― 秦予乔在包厢最左边的长廊口等陆景曜,大概过了几分钟,他悠悠出现在她跟前,脸上还噙着笑,衣冠楚楚。 然后下一秒,秦予乔还真认识到什么是衣冠禽兽。 长廊口正对着是男厕所,因为包间都有内置洗手间,所以外面这个洗手间格外冷清,几乎连酒保也不曾看见。 “让我出来做什么。”秦予乔开口问,脸上没有任何防备。 陆景曜脸色出现一丝变化,秦予乔有点反应过来,转身要逃,结果已经来不及了,陆景曜已经将她整个人抱起来。 “呜――” 秦予乔打死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被陆景曜抱到男厕所。在男厕所里的单独小空间里,陆景曜将她放下来,落地后的秦予乔真是各种情绪都有,一个重心不稳,坐在了后面的抽水马桶盖上。 “你**……”秦予乔低喊出声,然后很快嘴巴就被一脸厉色的陆景曜捂住,因为外面传来两道脚步声,是陆元东和江岩。 “元东,哥们我挺对不起你的,要不你跟那个王宝儿分了吧,我觉得那个秦小姐对你还是有点意思的,你好好求求她,估计还能追回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点忙,更文晚了~~蹭蹭,等久了哈,昨天积分已经送出了哈~~ ps:送上小番外――泡澡篇 小睿睿还是三岁的时候,羞耻心还没有表现出来,所以那会还是会喜欢跟爸爸一块儿洗澡泡澡的。 有一次陆景曜躺在家里浴缸里泡澡的时候,小睿睿闯进来:“爸爸爸爸――” 陆景曜拎起希睿放到浴缸里,测试下他有没有游泳天赋。 结果是失望的。 从水里捞出来的希睿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陆景曜无奈,从浴缸站出来,就在这时,小睿睿指着陆景曜某个部位:“爸爸,这里黑黑的,还没洗干净……” 这事之后,两父子以后基本上也没一起洗过澡了。 第三十二章 秦予乔只觉得胸口的一颗心扑腾扑腾地跳个不停,尤其是在陆元东和江岩走了进来,听到江岩的说话声后,她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上了,抬头气喘吁吁地望着陆景曜,偏偏陆景曜还虎着脸瞪着她,外加此时她的嘴巴被陆景曜用手掌封住,她真快要喘不过去,后背贴着冰凉的马桶的水箱,好像在提醒她,她此时的处境有多窘迫。 过了会,陆景曜终于松开他捂她嘴的手,因为清楚即使他不封住她的嘴,她也是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的。 秦予乔的确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因为整个人处于紧张状态,都不知道现在她的模样看起来多狼狈,多……撩人。 今晚因为是宴会,秦予乔的礼服是一件亮白色的深V短裙,现在她整个人跨坐在马桶盖上,原本包臀的布料自然往腰上缩,露出了肉色透明的连体**,修长笔直的大|腿撑开放在马桶两边,然后直对着陆景曜的是,撑开|双|腿后若隐若现露出来的黑色内|裤……还有一头散落下来的微卷黑发,落在了肩上、胸前、陆景曜的心上。 真要命,直接从心头痒到了他的腰椎眼。 秦予乔咬唇怒视着她,她的唇色早已经花掉,一部分黏在他刚刚捂住她嘴巴的右手手心,是惹火的红色。 这副场景倒是让陆景曜想起跟她的第一次,青涩又生动,生硬又活泼,少女甜美的芳香就像山间淙淙流动的清泉,甘洌清甜,却是越喝越渴。 “江岩,你就别玩笑了。”门外终于传来陆元东的声音,淡淡的,还有那么一丝疲倦,“予乔现在不讨厌我就不错了,还喜欢我,怎么可能……” “这你就错了,女人都是矫情的主,你主动提出的分手,她总要做点样子呗,而且说真的,你们俩还真有缘的,我真的没想到当年强吻的女孩就是她,有意思有意思啊……” “……” “强吻?”陆景曜轻启薄唇,虽然没有发声,扯动的唇间还是透出了丝丝寒气,原本是立着长腿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看,听到江岩说的“强吻”后,整个人向她倾过来,秦予乔只觉得头顶上面一片黑压。 因为更近距离打量着眼前的女人,正对着陆景曜眼瞳的是秦予乔脸上的伪装的镇定和她唇上花掉的唇彩,稍微垂下眼,又看见了她大腿间的春|色,如果之前只看到一抹若隐若现的黑色,现在连同下面的蕾丝也看个一清二楚。 这样的春|色太动人,陆景曜望了秦予乔两秒,左手已经贴在了秦予乔的下面,火热的掌心让秦予乔触电似的往后退,但是后面已经是冰冷的水箱了。 呼喊不出来的紧张就像喉咙被无形的东西堵住,秦予乔觉得自己颤抖,没错,她对着陆景曜撑开的大|腿已经在瑟瑟发抖了,不容她控制。 陆景曜的呼气也愈来愈厚重,呼呼呼地喷着热气,然后凑到秦予乔的耳边低声说道:“以前那么小,怎么会懂得那么多呢……”说完,陆景曜放在她下方的手不怀好意地对那里按了按,隔着**对她那里是又按又压,“那么,现在不小了吧,这个懂不懂呢?” 秦予乔真是又羞又恼,陆景曜前面那句话是她在大堂洗手间搪塞他的话,结果现在立马成了他讽刺她的措词。 什么是欲哭无泪,就是这种感觉,偏偏她的身体在这种狭窄的空间还产生了一种隐隐的兴奋感,外面传来两个人小解的水声,听得秦予乔更是面红耳赤。 “我小叔叔已经在追她了。”是陆元东的声音。 “真的啊,我以为你六叔开玩笑呢。”江岩说。 “你觉得他在开玩笑么?”陆元东的声音听起来很嘲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惦记上的,我跟乔乔一分手,他就急不可耐地对着全家人说要追求她。” “操!”江岩替陆元东叫屈,“你还真有一个好六叔。” “呵呵。” 有时候秦予乔觉得自己的处境明明难堪到一定境地了,但是体内居然还能心生出甜蜜的情绪,这点实在很神奇。 陆元东的话听得她心潮涌动,她倒不知道陆景曜已经在陆家开诚布公地说要追她,抬头望了眼陆景曜,倒是他不自然起来。 秦予乔突然轻松了些,懒懒地背靠在陶瓷水箱,整个人少了份尴尬,多了份妩媚,泛着水光的眼睛对陆景曜轻眨一下,漂亮的唇轻弯起来,然后用唇形问他:“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对我惦记上的啊?” 陆景曜一直觉得秦予乔这人真的很懂得撩拨男人,以前她是大胆又直率,现在看着是挺安分的良家妇女模样,却比之前更能引诱他,她身上有着青涩的梅子成熟后的风味和风情。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陆景曜一把将秦予乔整个从下托起,突然的腾空感,秦予乔忍不住低呼出声,反应过来的时候,低头狠狠地咬了一口陆景曜。幸好外面的水声响亮,如果被外面的两人听到,她这辈子就不想走出这里了。 陆景曜将秦予乔托起只是为了将她桎梏在自己的胸前,抱着她转了个身,然后便自己坐在了抽水马桶盖上。 掉了个方向,她的身后不再是冰凉的水箱,但是她跟陆景曜却靠得更近了,陆景曜现在的双腿姿势跟她之前一样,也是一百二十度地张着,因为比她腿更长,看起来比她之前还要……奔放些,而她的腿呢,直接被陆景曜拎起来夹在夹在了他的腰上。 “唔……” 就在这时,水声过去,外面传来两人离去的脚步声,秦予乔绷紧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正要瘫在陆景曜身上的时候,外面一道脚步声突然停下来。 男人对有些事其实很敏感,刚刚解放的时候两人都听到一些动静,江岩离去的时候拍了下陆元东的肩膀,示意他往最右边的隔间看,脸上挂着男人才懂的笑容。 陆元东知道江岩指的是什么,说了句“无聊”便离去了。 ―― 脚步声彻底离去之后,秦予乔的神经早在一松一缩间快要奔溃,结果抬头却对上陆景曜促狭的笑意,伸手狠狠地捣了他一下,正要从他身上爬起来的时候,陆景曜放在她臀后的手往前一按,她的下面那处正正地撞在了陆景曜鼓起来地方。 那地方鼓鼓的,像撑开的小帐篷。 心又开始加快,燥热,局促,还有那么一丝隐隐的兴奋。 其实如果不做点什么,真的有点对不起他跟她那么暧昧的姿势。 陆景曜在这事上一向直接又快速,拉住秦予乔的手,便将她的手放在他鼓起的地方,看着她的星眸跳跃着一簇火,就快要燃烧起来。 男人会因性而爱,女人多半是因爱而性,因为陆元东刚刚在外面的话,秦予乔心里有个地方变得很跳跃。 有感动,有欢喜,还有身为自己是陆景曜的女人感到的满足和甜蜜,以至于这种甜蜜,让她胆子变大,身体的需求变强烈,甚至还很迫切地想感受两人“在一起”的美好感觉。 她小喘着气,定定地看着陆景曜,然后直接伸出双手将他裤子的拉链拉掉,裤子里面是一条白色四角|短裤,如果之前隔着裤子是一个小帐篷,现在一眼就可以看到白色短裤里的硕大和轮廓,里面的东西正高昂地向上翘着。 然后秦予乔就有点不敢了,想要临阵脱逃。 “别半途而废啊……”陆景曜哪肯,利索地拉开短裤中间的档口,然后里面的那物便跳了出来。 男厕的灯异常明亮,这也是秦予乔第一次在那么亮的灯光下看陆景曜的这东西,她不知道爱丁堡的“果果”有没有这样仔细看过,如果看过话,又怎么会觉得……好玩。 对,她现在脑子里冒出陆景曜对她说的那句――“你以前可喜欢跟它玩了“,但是这根颜色深红近紫,粗长膨胀,青筋暴涨的东西有什么好玩的,虽然最上面那里的有一处还算漂亮的粉红色,正中间已经分泌出了晶莹的黏液,灯光下散发着亮亮的光泽。 秦予乔心跳快得有点受不了,当陆景曜灼热的手隔着**触摸她大|腿|内侧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自己那里面的肌肉一阵抽搐。 陆景曜的动作一向快,将她半托起,便将她的连裤**褪到了小脚,然后重新将秦予乔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一手放在她的后腰,一手握着自己的那物,然后便急不可耐地进去了一个头。 顿时饱涨地充实感从下面传来,双腿轻颤,然后陆景曜继续一推,又进去了一截,这个过程还真是有点难熬,陆景曜额头已经有了细细的汗液,但是脸上依旧优雅迷人的笑意,低低地开口:“还有一半在外面呢。” 这样坐着进入的姿势本来就有点困难,而且这种一点点塞一点点挤的速度实在很耗时间,不上不下的感觉也是极其不舒服的。 另外虽然欲|望当头,秦予乔还想到了被自己抛在包厢里下希睿,也心急起来。 陆景曜看了她一眼,然后将嘴凑到了她的耳边开口,他的声线同样因为□变得格外沙哑,就像蚕吃桑葚发出的沙沙声,听着就觉得痒。 “我们站起来做,你穿着高跟,感觉也会不错。”陆景曜趴在她耳边说,听得秦予乔耳根红红的。 两人相连,陆景曜将手放在她腰上直接站起来,然后将她抵在右侧的瓷砖墙面上,二话不说,便立马开始扭动着腰动起来,可能刚刚憋得太久,站起来后,秦予乔只觉得陆景曜进去她体内那个器官就像充满了强烈魔力,猛烈地攻击着她。 至于她的感觉,陆景曜说得对,穿着高跟鞋做那事感觉的确不糟糕。 …… 陆景曜比秦予乔先回得包厢,进去的时候大家都盯着他看,白绢直接问他:“乔乔呢?” “刚刚还看到她在长廊打电话。”陆景曜扫了整个包厢一样,眉头动了动,“我以为她已经进来了呢。”说完从袋子里掏出手机,对一桌子人开口:“我给她打个电话。” 正要拨打号码的时候,江华已经将手机放在耳边,对陆景曜挑眉说:“我已经打通了。” 陆景曜双手抱胸,背靠沙发冷眼瞧着的时候,被遗弃在包厢里陆希睿拉了拉他的手,担心地望着他:“爸爸,你说予乔姐姐会不会是遇上坏人了。 秦予乔从男厕胆战心惊出来的时候大骂陆景曜混蛋,因为实在心虚地厉害,又跑到女厕缓了缓心绪,终于心情平复好后,迈着有点发软的脚来到盥洗盆前,对着镜子又是整理头发又是补妆的,偏偏镜子里的她眼波含春,腮晕潮红,整一个明艳动人,根本不需要补妆什么。 就在这时,手包里的手机响了,屏幕闪着“江华”两字,秦予乔接通,江华的声音便从里面出来“乔乔,在哪儿呢?” ―― 秦予乔回到包厢,白绢立马问她:“去哪儿了,担心死你了。” 秦予乔很紧张,举着手机给白绢看,好像为了增强自己话里的真实性:“我爸爸……打电话来……” 陆元东还是看出了秦予乔的反常,以为是有什么事,开口询问:“有事吗?” 秦予乔摇头:“没事。” 陆景曜从秦予乔进包厢后一直都是笑眯眯地看着她,双腿优雅地交叠着,背靠在沙发上面带笑意,然后乐悠悠对身边的儿子说:“希睿,让你老师过来坐。” 陆希睿直接站起来走到秦予乔的身边,然后拉上她的手:“予乔姐姐,我以为你跟爸爸都走了,你们都忘记把我带回家了。” 陆希睿语气听着也不像是埋怨她,秦予乔却自责起来,轻声说了句:“对不起啊,睿睿。” 她跟陆希睿的对话被白绢和陆元东听到,陆元东虽然没说什么,眼睛却一直在她脸上打转;而白绢呢,挫败地叹了口气:“完蛋了,秦予乔啊秦予乔,我真觉得你要死在这个小鬼手里了。” 陆希睿拉着他的予乔姐姐对白绢做鬼脸:“关你什么事啊。” 秦予乔笑了,摸着希睿的头发:“希睿说得对,是不关你白阿姨的事。” 白阿姨睨了秦予乔一眼:“还真走火入魔了。” 秦予乔只是笑笑,然后走到自己原来的位子上,拿起放在沙发后的一件黑色皮草外套,对大伙说:“我先走了啊。” 白绢:“怎么早?” 秦予乔:“……有点不舒服……”就在这时,一只小手放在了她额头,是陆希睿,也不知道从那里学来,碰了碰她的额头。 “好烫啊。”陆希睿着急地看着陆景曜,“爸爸,予乔姐姐额头好烫啊,她肯定是发烧了,我们快点送她去医院啊。” 秦予乔不止额头烫啊,她是全身烫,被希睿这样一说,就更烫了。她以为陆景曜是知道缘由的,结果他也探过身来摸了摸她的额头:“真有点烫。” “啊?”然后是江华要上来摸,秦予乔把他手推开,江华脸色有点尴尬,还搁在空中的手有点僵住,然后他将手放在她的肩膀,盯着她脸看,对白绢说,“应该有点发热了。” 白绢连忙上来摸她的额头,白绢性子咋咋忽忽的,对摸额头感应体温根本没有任何惊讶,听陆景曜和他儿子说烫,也觉得烫起来,立马开口:“乔乔,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啊。” 江华开口:“我送吧。” 白绢这人变脸起来其实很快的,酒宴上因为要借着江华打击陆元东,所以对江华那个笑意吟吟,结果在包厢里得知他要结婚了,对象还是夏芸带到秦家的拖油瓶,对江华顿时没任何好感,恨不得将他一脚踢回G市。 转了一圈,陆元东也站起来,似乎等她点名。 终于,再转了一圈后,还是觉得陆景曜顺眼点,正要开口,陆景曜已经先说了:“我送予乔去吧。” 白绢看向秦予乔,秦予乔对白绢点了下头,然后转过头:“那就麻烦陆先生了。” “不麻烦。”陆景曜说,然后从挂衣架上取下自己的深色外套挂在手上走到秦予乔边上,绅士十足地开口,“秦小姐,走吧。” 秦予乔不去看陆景曜的眼睛,低着头穿上外套,然后抬头要跟人告别的时候,陆元东突然朝她走过来,他虽然朝她走过来,却笑着朝陆景曜开口:“小叔叔,你送予乔去医院了,希睿怎么办?”顿了下,“我送吧,希睿不能没有你。” 陆景曜眯了下眼睛,忽然一笑:“没事,希睿又不是小孩子。”然后也是一顿,“希睿就麻烦你了。”说完,拍了下陆元东的肩膀。 “希睿,等会跟着元东哥哥回去知道么?”陆景曜转过头对儿子交代说。 陆希睿眨眨眼,虽然有点不乐意,还是走到了陆元东的身边,意思就是自己会跟着陆元东回去的。 秦予乔站着不动了,瞪向陆景曜,你怎么能这样。 包厢灯光昏暗,陆景曜敛眉看了秦予乔一眼,然后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因为动作大方,倒是一种呵护身边女性的绅士品格。 实际上,秦予乔是被陆景曜拽着离开包厢的。 ―― 陆元东心里早已经拔凉拔凉,但还是要把小堂弟陆希睿送回家,陆希睿一路上都挺沉默的,似乎在生陆景曜的气。 陆元东将车停靠在路边,下车给陆希睿买了一袋他爱吃的栗子:“给。” 陆希睿有点犹豫,还是接过了手:“谢谢大哥哥。” 陆元东清清语气,有点疑惑得开口:“那个……予乔姐姐跟你爸爸怎么样了?” 陆希睿剥了一颗栗子放在自己嘴里,想了下:“当然是快要当我妈妈了。” 陆元东烦躁地按了下喇叭,真想把陆希睿扔下车。 就在这时,陆希睿像是有理起来:“是你自己不要予乔姐姐的。” 陆元东没话说,一路沉着脸把陆希睿送回了家,下车的时候,陆希睿轻声对陆元表示了下自己的感谢。 陆元东:“回去洗晚脸后早点睡。” 陆希睿点头:“再见。” 陆元东不想说再见,调转了车头,直接将车开出了别墅区,结果把车开出中央花园时,看见一辆熟悉的车从四季路穿过。 是陆景曜的卡宴,车子开进了与中央花园反方向的雅琳小区。然后陆元东再次倒档调转车头,跟上了陆景曜的车——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陆元东后面,怕有些童鞋不喜欢,先提前说了哈,他会跟王宝儿结婚,宝儿呢,之后要叫乔乔一声六婶婶。当然,元东也是要叫六婶婶的。 另外这也不是结局,这文距离结局还是有一段比较长的距离的……摸头,希望你们能陪我写完这个文。 ps:感谢这几天投雷的娃~破费了?还有买正版支持的童鞋,房间的空调是单制冷的,打算用乃们的钱买个制暖空调~~蹭蹭~~爱乃们。 最的是,有乃们的冬天不再冷了。 第三十三章 秦予乔跟陆景曜算是一路闹着别扭回来的,先是她指责陆景曜不应该如此不负责任就把希睿丢给陆元东不带回来。 然后陆景曜立马反唇相讥了:“关于责任感这点我还真比不上你,相比你可以7年对希睿不管不顾,我这几个小时算得了什么。” 秦予乔气得发抖:“那是我失忆了,我是……想不起。” “对,你想不起,你失忆,你情有可原……”陆景曜凉凉开口,“初恋记得,初吻记得,偏偏忘了儿子和老公,看来你的大脑很懂得抉择嘛,都知道如何选择记忆的去留来逃避一个母亲的责任。” 逃避责任,这帽子扣得还真大,秦予乔转过头看向车窗外,努力把心里的火压下去。 车厢静寂了一会,过了会,陆景曜轻飘飘地开口:“你没话说了吧。” “老公?我跟你结过婚吗,你是在指责我抛夫弃子吗?”秦予乔转过头冷笑着开口问。 “都跟我生了儿子不算老公吗?”陆景曜语气悠然,嘴角荡漾起一丝笑,“我怎么舍得指责你呢,如果你又来一个失忆,我跟希睿怎么办……其实我还好说,娶谁当老婆不是娶啊,但是希睿就不一样了,亲妈只有一个,我以后要是结婚了,新婚燕尔什么的肯定会忽视他啊,然后希睿他呢,十有□会成了被后妈克扣吃的克扣穿的野孩子。” 秦予乔真有点无语了,伸手揉着额头,随后又忍不住笑起来,因为陆景曜说话的口气实在很好笑,看着陆景曜说:“陆景曜,有时候我真觉得你这人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得到便宜的人是你吧。”陆景曜听了秦予乔这话倒是不怒反笑了,还心情不错地翘了下嘴角,探过身来,“就算我也得到了便宜,你倒是说说我得到什么便宜了,一个小时前是谁求我快点快点的?” 也只有陆景曜能把她说得又气又好笑,秦予乔不想理他,直到车停在雅琳小区楼下面,她要下车的时候,陆景曜突然按了车身前的按钮,全锁上了车门和车窗。 秦予乔张张嘴,明白了陆景曜的意图,忍不住低吼出声:“陆景曜,你还有完没完了?!” 陆景曜完全不理会秦予乔,自顾将秦予乔副驾驶位上的座椅向后移动,然后将座椅放低,秦予乔要起来,陆景曜已经压上了她…… 车上有一只抱枕,是希睿平时用来抱着睡觉的,进入的时候,陆景曜直接用它来垫在了秦予乔的下面。 秦予乔觉得陆景曜有可怕的性习惯,就是想做的时候必须要做,结果对于这点,陆景曜还要倒打一耙:“乔乔,你不知道我这坏毛病也是你以前养成的。” “你不知道,你以前对我要求可严了,必须随时硬,随时给你用……” “住嘴啊。”秦予乔听不下去了,但是女人越是听不下去的话,越像是催~情剂,都是熟男熟女的身体,**一点就燃。 而冬天,是一个适合做|爱的季节,就像冬天的头发容易静电,冬天的身体也是容易来电的。 一个小时前,陆景曜算是匆匆结束的,加上因为地点所限,她和陆景曜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两个人只有低喘、兴奋的汗液、加快的心跳和忍不住颤抖的身体。 现在虽然在车厢里,但毕竟是私人空间,所以当陆景曜趴在她身上说:“乔乔,叫出来吧,这车隔音还挺好的。”秦予乔还真没有继续压抑和隐藏自己的感官感受。 相对前一个小时那一场压抑又刺激的xing爱,现在这一场xing爱则是直接将身体里所有的渴望都放纵出来,不管是她还是陆景曜,随着心底最原始的yu望拥抱彼此的身体。 “乔乔,准备一下,我希望年底可以将我们的关系公开出来。” 距离年底只有一个月了,秦予乔摇头:“不行,太快了。” “太快?”陆景曜放慢速度,抵在外面慢慢研磨,就是不进去。 然后秦予乔难受地快要哭了:“你这人怎么那么坏……” 陆景曜还真受不了秦予乔的哭诉,开始卖力地动着自己的腰,最后两人差不多同时达到了巅峰。弄好清洁工作后,陆景曜要送秦予乔上楼,秦予乔拒绝了:“希睿应该也到家了。” 陆景曜点了两下头,秦予乔下车的时候,又腻歪地抱着她亲亲又抱抱,其实希睿即使的认错态度根本就是遗传了陆景曜。 “乔乔,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秦予乔摇头:“没。”要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又一把被陆景曜拉住,然后继续他的检讨,“乔乔,我也觉得我有点心急了,但是我已经三十四了啊,你还年轻,只有二十六,大不了再失忆一次拍拍屁股走人……” “陆景曜,你能不能别这样子。”秦予乔推了推陆景曜,“我没说要走,我只是……” “只是想赖账是不是……” “陆景曜,你再不放手,我真生气了。”秦予乔低吼了一句。 然后陆景曜就松开手,默默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替她撩了撩耳边的发:“不抱你了,你上去吧,晚安。” 秦予乔还真是哭笑不得:“晚安。” —— 男人对有些事真的有着本能的敏感,或许在从男孩到男性的成长途中也受到了“各种各样”的教育也有关,所以对有些事情也更容易想象和脑补。 从车在楼下的灌木停车区停下来到秦予乔走下车,陆元东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一共四十五分钟。 这四十五分钟里,他想了很多种可能。 结果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所有的可能性一种一种地减少,最后出现心底的推测是他不想承认的那一种。 至于他的心理感受,先是怒火中烧,然后呢,心中的火焰一点点小下去,连带胸腔里跳动的心脏都开始变凉变冷。 江华说他运气好。 但是哪儿好了,老天跟他开了一个多大的玩笑。 —— 秦予乔洗澡的时候,门铃一直响个不停,她本以为是陆景曜,所以洗澡的时候故意磨蹭很晚才出来开门,结果外面站着的是陆元东。 秦予乔有点儿尴尬,立在门口并不想请陆元东进门,扯了个笑:“元东,有事吗?”秦予乔觉得自己对陆元东说话的口气越来越有长辈范儿了,想想前阵子她还把他当成一个有好感的男性对象相处对待。 陆元东立在门外面往她房子扫了两眼,声音淡淡的:“你不是生病了么,我就过来看看。” 其实陆元东说这句话,秦予乔心里基本上就明白过来了,他怎么知道她的住址? 如果她没猜错,陆元东跟踪了陆景曜的车。外加他对她说话的语气,虽然淡,还是让她听出了嘲讽。 “是吗,有心了,不过我已经好很多,谢谢关心。”秦予乔抬头看向陆元东,“不过很晚了,我就不请你进来喝茶了,再见。” 陆元东一把将手抵在她的门面上:“乔乔,别急着赶人啊,我还有话没完呢。” 陆元东说话的时候虽然脸上带着笑,秦予乔却感受到了他的隐藏笑容里的攻击,心头不由也怒起来,但却不好扯破关系,笑了下:“你要说什么,说吧。” 陆元东:“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秦予乔歉意地开口:“不好意思,里面有点乱。” 陆元东不勉强,他的手一直抵在门面上,好像是随时防备她会将门关掉,他按在门上方的手白皙而干净,上面还残留着一丝隐隐的烟味。 “乔乔,很抱歉,我没认出你就是当年的那个女孩。” “说抱歉的是我,连累你被江华打了一顿。” “予乔,我想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道歉?”陆元东直直地望着她,开口道。 “这没什么,我不是也没有认出你。”秦予乔尽量长话短说,“元东,我真的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吧。” “乔乔……”陆元东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甚至他的眼睛已经停在了秦予乔露在睡袍外面的肌肤,然后按在门上的手指跟着他脸色一起发白,停顿了好几秒,重新开口:“乔乔,其实我想问……我们之间还有没有可能?” 秦予乔先是一愣,然后果断说:“没有可能。” 答案是意料之中,只是觉得心还是被狠狠攥了下,陆元东也觉得自己现在立马离开是最正确的选择,只是还是有那么点不甘心,对上秦予乔坚决的眼神,他甚至找不到跟她说话的勇气。 曾几何时,他还跟她畅聊说笑从来不会尴尬。 突然脑子一转,可能刚刚在楼下乔乔也只是跟他的六叔单纯说了四十五分的话,心中熄灭的火好像又冒了出来,陆元东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乔乔,你跟我六叔相处得怎么样了?” 秦予乔:“关于这事,我觉得我已经没有必要跟你汇报。” 然后刚升起的火苗又灭了,陆元东也不再多言,说了句告别的话,转身离去。 有时候男人对一个女人的评价会在瞬间出现天差地别的区别。 陆元东把当年吻他的女孩当成一个意想对象,他并不认识那个女孩,但是那个女孩却一直贯穿了他的整个青春成长,甚至也是“她”将他从男孩变成了男人,在他所有青涩不成熟的意想里,那个女孩是活泼的,是主动的,同样也是漂亮妖娆,就像一条美女蛇,她代表了他体内对某样东西一种不干净的渴望。 但是秦予乔不一样,她给他的感觉是大方得体、善良聪慧,舒服又健谈,给人感觉是纯洁的、健康的、积极的,就像阳光一样。有阵子他觉得看到她就像看到了阳光,温暖又和煦。 结果居然是同一个人,多不可思议,多好笑,同样多难以接受。 所以当他在车里看到秦予乔迟迟没有下车的时候,他甚至觉得挺恶心的,恶心什么呢?他觉得秦予乔不是那样的人,但是他又想起了心里的那个女孩,那个他在心底藏了多年的美女蛇,事实是,她们本应该同一个人。 结果当秦予乔和美女蛇融合成一个人的时候,他不但没有惊喜,反而觉得很难以接受。就像香港那些被标榜了玉女的女星,她们身上不能有一点桃色绯闻。 至于恶心呢,原因就更简单了,因为那辆车上的男人不是他,秦予乔不是躺在他的身下动人的低喘□,她身上的风情和妩媚,于他无关。 —— 陆希睿就快放寒假,也因为快要考试了,每天试卷练习一大堆,陆希睿就跟他的予乔姐姐抱怨,结果被坐在他身边爸爸教训了:“速度慢、脑子不灵活的人是没有资格抱怨作业多的。” 然后陆希睿就没声音了。 秦予乔瞪了眼陆景曜:“陆景曜,你能不能不说话啊。” 陆希睿其实也不是怕作业多,就是想在秦予乔跟前抱怨抱怨,好让她摸摸他的头,然后细声细语地安慰他两句,结果刚开口就被爸爸训了,顿时觉得很没有面子,低着头不知道说些什么。 秦予乔将陆希睿抱起来,问:“作业真的很多吗?” 陆希睿瞅了两眼陆景曜,摇摇头:“也不是特别多……” 秦予乔捏了捏希睿的小脸:“等考试放假后,予乔姐姐就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陆希睿眼睛亮亮的:“真的么?” 然后陆景曜开口了:“希睿,别这样坐在予乔的腿上,她会累的。” 陆希睿笑嘻嘻,从予乔腿上爬下来,然后秦予乔不高兴了:“陆景曜,你这人……” 就在这时,陆景曜又开腔了:“睿睿,你现在可以叫你的予乔姐姐……妈妈了。” 秦予乔突然觉得心脏一阵收缩,然后希睿软软的童音传到耳边:“爸爸是要跟予乔姐姐结婚了吗?” 陆景曜侧头望了下秦予乔:“你希望爸爸跟她结婚吗?” “我当然希望啦。”陆希睿仰着头,小脸笑得很开心,然而他顿了顿,用一种商量口气对陆景曜说,“爸爸,但是我还是习惯叫予乔姐姐呢……” 陆景曜:“……” 陆希睿刚说完,秦予乔立马扭过头,然后悄悄擦掉刚刚冒出来的眼泪,转过头笑着对希睿说:“没关系……希睿爱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 一直以来,她看到的希睿都是活泼乐观的,所以她都差点忘了希睿其实是个单亲孩子,甚至她用希睿的优秀减轻了自己的罪恶感,可是不管她如何安慰自己,刚刚她在希睿的眼里,她看到了一个单亲孩子的早熟,他说话的时候会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他会用委婉的语气表达自己的想法,还有他并不想叫她妈妈。 希睿有次告诉她:“以后即使有了新妈妈,我也不会叫她妈妈的。” 当时她还不知道自己是希睿的亲生母亲,她笑着问他:“为什么啊?” 希睿是这样子回答的:“她又不是我真的妈妈,而且她以后会是我的弟弟和妹妹的妈妈,但也她不是我的。” 当时她听了觉得很心疼,就这样安慰他:“希睿也有自己的妈妈,可能哪天你妈妈就来找你了。” 她说完,希睿居然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头,语气有着故作轻松的伤感:“予乔姐姐,你别开玩笑了,她肯定是不喜欢我所以才不要我的,既然不喜欢我,又怎么会回来看我……”顿了顿,希睿又加了句,“不过她都不喜欢我,我为什么要喜欢她,我现在是会想她,但只是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子,其实我很讨厌她的,很讨厌,很讨厌……” 希睿的三个“很讨厌”是她无法承受的,所以关于陆景曜提出来是不是该让希睿知道事实的时候,她立马拒绝了,她哀求陆景曜暂时什么都不要说。 “瞧把你吓的。”陆景曜沉默过后,忽然一笑,“别担心,我不逼你,你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吧。” —— 陆希睿期末考试结束的那天,秦予乔直接来到希睿的教室去接他,结果得知陆希睿已经被他的爸爸接走了。 秦予乔拨打了陆景曜的手机,手机很快就接通,是希睿接通的:“予乔姐姐,我已经被我爸爸绑架到飞机场了……”希睿还没有说话,手机就被陆景曜夺走了,过了会,传来他灿烂的笑声。 “乔乔,距离飞机起飞还有半个小时。” “睿睿……” “我什么东西都没准备。” “你的护照我已经帮你拿过来了。” “……” “我和希睿在国际机场这里。” “……” 陆景曜催促她,“还墨迹什么,赶快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文下学生党比较多,快要考试了,某珠唱首歌给乃们听~~来来,我是一只苹果,过过过过过过,过过过过过过过过过…… ps:小睿睿番外——人参篇 小睿睿刚幼稚园的时候问题特别多,刚开始陆景曜因为培训了两天儿童教育的课,所以对儿子还是比较有耐心的,那段时间,也是小睿睿最开心的成长期。 有一天,小睿睿下学后问陆景曜:“爸爸,你知道人参是什么吗?” 陆景曜因为在开车,一不留神就听成了“人生”,顿时觉得儿子还是挺有造化的,那么小就可以问出那么深奥的问题,想了下,回答说:“人生就是一个骗子,一直被骗,还必须心甘情愿。”顿了下,觉得这话有点悲观,又换了一种说法,“人生就是一条长河,奔流不息。” 小睿睿两种解释都听不懂,眨了眨眼睛,报出了自己的答案:“人参是一种中草药啊……” 陆景曜:“……哦。” 注:本小番外改变群里某姑娘发的笑话。嘎嘎~~番外明天继续有 第三十四章 除去爱丁堡那段丢失的记忆不算,从她跟陆景曜接触的一段时间来看,她对陆景曜的性子也有了一定的了解。秦予乔虽然知道陆景曜只是是吓唬她,她还是立马在希睿的学校门口拦了一辆车,直接赶到了国际机场。 秦予乔来到VIP候客厅,陆景曜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大大的报纸张开在他眼前,遮住了他半个头。空姐带她进来的时候,陆景曜从报纸里抬起头,面如春风,眉眼满是促狭的笑意:“你可总算来了。” 秦予乔蹙眉,视线在这个私人的室内转了转,开口问:“希睿呢?” 陆景曜望了望后面的洗手间标志:“洗手间呢。” 秦予乔要去找希睿,手便被陆景曜拉住了:“秦予乔,希睿去的是男洗手间。” “我又不进去。”秦予乔抽开陆景曜的手,问:“到底要去哪儿啊?” “希睿寒假作业有一篇海的作文,所以我们就去马尔代夫吧,那里也暖和。”陆景曜悠然开口,然后将自己喝过的矿泉水递给秦予乔,“渴了吧,喝点。” 秦予乔抱怨地看了眼陆景曜:“你怎么也不跟我商量下啊,我公司的事还没有处理好呢。” “秦予乔,是谁说等希睿考试结束后就带他去玩的?”陆景曜语气稍微重点,身上带着的戾气立马出来了,黑着脸反问秦予乔。 秦予乔望着陆景曜,有点哑口无言:“……但是你总要跟我商量下吧,你不知道年底很忙吗?” “还有你那个什么破公司,有一百个人么?”陆景曜缓了缓语气,懒懒地翘起二郎腿,放下手上的报纸扔在前面的茶桌上,“如果按照你的说法,你知道为了这次旅行我要丢下多少事不管么,你知道我一天要签多少合同么?” 秦予乔气鼓鼓地坐下,故意跟陆景曜隔着一个位子,陆景曜对秦予乔这种小家子行为很不满意:“坐那么远做什么,我会吃了你吗?” “不会。”秦予乔扔了两个字就不理会陆景曜,过了会,陆景曜挪了下位子,直接凑到秦予乔的身边,漂亮的眼睛直视着她的眼睛:“不会那么小气吧,那么几句话就受不了了,哎哎哎,我说着玩的呢。” 秦予乔依旧不说话,脸上故作冷淡的表情微微松动了下。 “好了好了,你家公司最大,你家公司全球五百强,你秦经理日理万机……秦经理能不能抽出点宝贵时间陪在下和犬子出游呢?” 秦予乔绷着的脸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转过头问陆景曜:“你什么时候把我护照拿走的?”她刚问完,立马想到了什么,连忙打开包拿出自己的证件夹,还真被她猜中了……她里面所有的证件都不见了,就剩下几张VIP会卡。 秦予乔怒了:“全都还给我!” “这可不行。”陆景曜对秦予乔奉上一个灿烂的笑容,声线温和,语气却是不容置喙:“以前是我太好商量太好说话,现在我有了教训,可不能像以前一样,可要什么事都留个心眼。” 留心眼?秦予乔气得不行,将手放在陆景曜的肩上:“混蛋啊,我要用的啊!” 陆景曜微微往后仰:“我只是拿走了所有权,你还是有使用权的,你要用时找我要就可以了,我会要根据具体情况批准同意的。” 秦予乔真快要奔溃了,用力摇着陆景曜的肩膀,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欢快的声音:“予乔姐姐……” 秦予乔转过身,陆希睿已经从洗手间回来,背着个大大书包立在了她和陆景曜跟前,他的后面还站着一个空姐,扬起一个标准的空姐氏笑容:“陆先生,可以登机了。” “哦。”陆景曜应了一声。 秦予乔要站起来,结果陆景曜顺势拉了下她,她整个人跌坐在他腿上。 “怎么那么不小心。”陆景曜悠悠开口,然后搂着她的腰一起站起来,对希睿说,“希睿,出发吧。” —— 从S市直飞马尔代夫,抵到到马累国际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当地时间22点多了,下飞机的时候希睿已经睡了一觉醒来,看了看四周,小脸满是兴奋,对身边的予乔姐姐说:“予乔姐姐,这里就是马尔代夫吗?” 秦予乔其实还因为陆景曜拿走她所有证件的事生气,不过见到希睿满脸的欢喜,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只是看见陆景曜那张脸,心里又堵起来。 过了海关,陆景曜蹲□子抱起了希睿,陆希睿很少享受被爸爸抱的待遇,开心地抱住陆景曜的肩膀的同时不忘提醒他:“爸爸,你走慢点,予乔姐姐快跟不上了。” 秦予乔心头的气还没有消,又看见陆景曜抱着希睿走得那么快,索性停下来不走,提着手包杵在大厅。 “爸爸,爸爸……”陆希睿在陆景曜肩头喊,陆景曜抱着希睿转过身,只见秦予乔还立在距离他二三十米她的原地不动。 机场大厅,来来往往都是各种肤色的旅客,陆景曜叹叹气,皱着眉心看向秦予乔,然后快步走回到秦予乔跟前,一手抱着希睿,一手牵上她的手:“走吧,妈妈。” 秦予乔别扭地甩了下手。 然后陆景曜攥得更紧,吓唬她说:“你信不信我转身就把希睿拿去卖掉。” 肩膀上的陆希睿听到了陆景曜的话,笑呵呵地转过头,明显是帮自己亲爹的:“予乔姐姐,你可不能让爸爸把我卖掉啊……” 秦予乔低下头,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我在想酒店都订好了没?” “都订了,就等着秦小姐您入住呢。” “哦。”秦予乔轻应了一声,“那就走吧。” 陆景曜失笑,发出两声爽朗的轻笑:“真是小孩子啊,希睿都比你强。”虽是这样说,陆景曜还是将她的手攥得紧紧的,让秦予乔跟着自己走。 机场的免税店很多,秦予乔看到的时候就拉着陆景曜进去选购,因为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要选购的东西实在太多,所以秦予乔先给希睿买,然而在她给希睿买儿童短裤的时候,陆景曜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难道我就不用穿短裤吗?” 陆景曜说话的时候一对中国夫妻正巧经过他们,听到陆景曜的话,估计觉得好笑,走了老远还扭过头来看。 秦予乔瞪了瞪陆景曜:“你自己不会拿吗?”虽是这样说,还是拿了一盒包装的男士内裤丢在小车上。 “换个号……”陆景曜开口,“这个小了。” 秦予乔抬抬眼皮,嘴角弯了弯,故意换了一盒粉色的,陆景曜对这个倒是没意见,离开货架的时候的时候凑在秦予乔的耳边开口:“真不知道你怎么那么喜欢男人穿粉色,这算是恶趣向吗?” 秦予乔:“……” —— 机场冷气很足,所以呆在里面一直不觉得热,但是一走出外面,顿时一股热气迎面扑来,夹着海腥味。 陆希睿早已经从陆景曜的肩上爬下来,还帮秦予乔拎东西,袋子里面还装着好几条予乔姐姐卖给他的卡通花短裤呢。 走出机场,酒店的车已经在外面等候,司机是个印度人帅哥,不过会一口很不错的中国话,给秦予乔打开车门的时候,称呼她为陆太太:“陆太太,请上车吧。” 秦予乔有点发囧,然后就被陆景曜拉上了车:“愣着做什么,上车啊,陆太太。” 陆太太,才几天她就想别人那么叫她了啊,为了不让陆景曜看到自己忍不住上翘的嘴角,秦予乔上车一直扭头看向车窗。 然后在车开到一条两边都是椰子树的路上时,陆景曜突然伸手楼上她的肩膀,“我知道你已经偷着乐了,心里面还是很开心的吧,陆太太?” 陆景曜开口说话的时候将陆太太三个字故意拖长,惹得希睿转过头问:“爸爸,以后我老婆了,也是叫陆太太吗?”顿了顿,“那会不会有好多陆太太啊……” 陆景曜轻哼一声:“你的陆太太是你老婆,我的陆太太是我老婆,不一样的。” 秦予乔:“……” 车窗落下一半,夜晚的热风灌了进来,晦暗的车厢里,陆景曜拉着秦予乔的手放在自己身上,秦予乔转过头看了眼陆景曜,陆景曜已经闭眼假寐,海风徐徐灌入车厢,就好像不经意从心底冒起的甜蜜和幸福。 —— 酒店房间是复式的套房,里面一共有两个房间,秦予乔毫无疑问是要跟希睿一块睡,陆景曜想了想,点头同意,洗完澡的时候专门来到她的房间说晚安。 “我可是要睡了啊,乔乔……” 秦予乔正蹲在地上整理免税店买来的东西,漫不经心地回了句:“晚安啊。” 陆景曜还要说点什么的时候,陆希睿已经从床上爬下来关门:“晚安,爸爸。”说完,立马关上了门。 秦予乔扭过头对希睿笑,希睿蹭蹭蹭地爬上床,然后对还在整理东西的秦予乔说:“予乔姐姐,你什么时候上|床啊。” 秦予乔:“等会啊,睿睿。” 一分钟后,希睿又开口了:“予乔姐姐……” 秦予乔转头,陆希睿卸开白色的被子,伸出小手拍了拍大床的空位:“快点上来。” —— 这个夜晚,秦予乔其实有点睡不着,以往一个人睡不着的时候她就习惯在床上辗转反侧来打发时间,现在因为身边躺着已经安然入睡的希睿,她一点儿声音都不敢发出,更别说是转身了。 想想真是神奇啊,她的儿子都七岁了,白天希睿呆在她身边的时候,就像一个围绕在她身边的小太阳,她会因为他一句话就感到喜悦和欢快,现在他安静睡在她身边,小脸稚嫩漂亮,如同小天使,让她忍不住想去亲吻他的脸,满心动容。 …… 陆景曜在隔壁房间还真是辗转反侧,躺在这张Kingsize的大床上,听着烦躁的海浪声,看着墙上一幅专门提供情|趣用的油画,心里更是燥热不安。不过他还是忍住没去隔壁房间将拿女人抱过来。 今晚就先便宜那小臭小子吧,就便宜一晚给他,就一晚! —— 陆景曜睡得晚,第二天却是起得最早一个的一个,因为大清早就接到了陆和烁秘书打来的电话。 “六少,昨晚的家庭聚会您没参加,老爷很生气……” 陆景曜站在露台,碧海蓝天白沙,晨曦的薄光从云层里透进来,海风徐徐,吹乱了他墨黑的短发,转过脸看了看依旧安静的隔壁房间,懒懒开口:“你直接他说,我在度假呢……” “我会跟陆总解释的。”秘书说,顿了下,稍稍交代了下昨晚陆家聚会上发生的事,“昨天元东少爷带了一个女孩过来,女孩姓王,老爷子看了还是挺满意的,二小姐态度也不错,至于其他人,都还没有表态。” “嗯。我知道了。” 陆景曜关上手机的时候,隔壁房间已经有了起床的动静,传来希睿“咯咯咯”的笑声:“予乔姐姐,我可以自己穿衣服的……你帮我穿……我好痒啊……” 陆景曜突然想起在爱丁堡的公寓里,外面白雪纷飞,里面“果果”穿着他宽大的衬衫坐在他身上:“不行,才五秒,时间太短了。”说完,又将手放在他的腋下,一边拿着他的手表计时,一边给他挠痒。 “不准笑,不准笑啊……不然不算数的……陆小六,你要坚持住啊……哇,这次有十秒了……” 那时算是他最宠她的一段时间,基本什么事都顺着她,爱情和xing爱带给他的愉悦和兴奋就像有人在他身体里点燃了一把火,熊熊燃烧的火焰似乎只有她能将他熄灭,柔软微凉的身体带着少女的芬芳,让他迷恋沉醉。 那时他觉得爱情就像鸡尾酒,明明度数不高,却能让人在不知不觉地多喝,然后连自己什么时候醉了也不知道。 …… 陆景曜从露台走出来的时候,一个身穿花衬衫花短裤的小人就从房间里面蹦了出来,看见他的时候,仰着开心的小脸叫:“爸爸,早。” “早。”陆景曜说完,把视线落在走在后面的女人,一袭水蓝色吊带长裙,头发上也花了点心思,打了辫子盘起来。 “早啊。”秦予乔冲陆景曜笑,看了看他还身穿着背心睡裤,开口催他:“快点换衣服,我们下去吃早饭,睿睿都饿了……” 陆景曜点头,进屋换衣服前又亲了下秦予乔,难得赞美了下她:“很漂亮。” 秦予乔转头,心情不错地说:“记得要穿昨天我给你买的花短裤。” 秦予乔给陆景曜和陆希睿买的是父子装,同一个花色的衬衫短裤,陆景曜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秦予乔正在擦防晒霜,抬头看了他一眼:“陆景曜,你还是很帅的嘛!” 陆希睿也狗腿了一把:“爸爸真帅,跟我一样帅。” 秦予乔轻快地哼着小歌,擦到后背的时候对陆景曜招了招手:“过来帮个忙。” 陆景曜帮秦予乔擦好防晒霜后,秦予乔转了转眼睛,停留在陆希睿身上:“睿睿,过来。” 陆希睿跑过来拉着爸爸的手:“爸爸,我不要擦的。” “事儿真多,希睿是男的,别太讲究了。”陆景曜将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拎起来,“不是饿了么,赶紧下去吃早饭把。” 大堂吃早点的人并不多,陆景曜去取食物的时候,秦予乔想拨了个电话到公司,抬头的时候,希睿突然站起来,小嘴巴张了又张:“三叔叔……” 秦予乔转头,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正携着一个年轻女孩走来,希睿口中的三叔叔看看她,又看看希睿,面带惊讶:“睿睿,你怎么在这啊?” 就在这时,陆景曜端着两杯热牛奶过来,笑眯眯地跟这位儒雅的男人打招呼:“三哥,好巧啊。” 所以眼前这人是陆家三少陆景城,张琪的老公。 秦予乔看了眼立在陆景城,也看了眼他身边的女人,然后陆景城就开始介绍说:“我来介绍下,这是我女朋友,苒苒。” 其实有时候秦予乔真搞不懂男人如何定义女朋友这三个字的,然后她以为陆景曜也会用“女朋友”身份介绍她时,陆景曜一把搂过她的肩膀:“乔乔,我三哥,你也就叫三哥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三叔就是张琪的老公,之前有写到的,带着情人出去游玩的那个 今天本来想写希睿的番外的,但是更新已经挺晚了,也没啥感觉,所以下章吧~~这文结束后,所有的番外集在一起,不会少的~~ ps:感谢这两天投雷的姑娘们~~小娇羞一下~~破费鸟~支持正版阅读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蹭蹭 第三十五章 “三哥。”秦予乔赶鸭子上架似得叫了陆景城一声三哥。 陆景城有一双跟陆景曜特别像的眼睛,眼尾上挑,但是因为年纪的关系,眼尾处有好几道深深的眼尾纹,目若朗星,笑起来的时候眼纹如同漩涡般漾开。 相学上说男人眼睛长成这样,属于情感丰富类型,俗称多情。男人多情分两种,有钱的归为风流,没钱的属于流氓。 秦予乔前段时间还听白绢讲了不少陆景城的风流韵事,现在见到本人了,就忍不住就多看几眼,然后她明显感觉到放在她腰上的那只手收了收,她仰头看了眼陆景曜,陆景曜将她搂德更紧了。 “原来是……六弟妹啊?”陆景城笑呵呵地望向秦予乔,伸出了自己的手,“第一次见面,都没有准备礼物,下次补上啊。” “您客气了。”秦予乔笑了下,扫了眼陆景城身边的年轻女人,女人脸上明显有点尴尬,不过挂着的笑容依旧得体自然,所谓出来混的,心理素质都不会差。 出国游玩都能遇上一家人,早饭必然是要坐在一块吃的。因为陆景城毕竟是陆家人,秦予乔在餐桌上就表现得有点不自如,然比她更不自如的是陆希睿,他看着自己三伯伯身边的女人,不知道如何称呼了,低下头,很苦恼的样子。 其实秦予乔真的不想让希睿看到这个社会的某些方面,在孩童的认识世界里,他们概念里关系论是简单的,无非就是那么几种,爸妈,亲戚,老师,朋友和同学等。而对于这些边缘化的关系,本不应该是他们该要理解的,只是生活在家庭学校社会这个大圈子里,比如你这里面享受到了各种情谊美好时,不可避免要面对一些混杂和尴尬的关系。 秦予乔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有两个二婶婶呢,大的,小的,小时候不懂事,直到上学后才明白过来。 这个叫苒苒的女孩看着很喜欢希睿,递了些焦糖饼干和烤面包片给他:“你就叫希睿吧。” “陆希睿。”陆希睿报了下自己的全名,然后点了下头,盯着盘子里的面包和焦糖饼干,有点不想吃的样子。 陆景城将手放在苒苒的手心上,开口问:“睿睿,不爱吃吗?” 秦予乔将手伸到桌子下方,学着他的拧人的招数,也拧了下陆景曜的腰,陆景曜抬眸,笑呵呵地看了眼她,然后转过头对希睿说:“不爱吃就别吃了,没人逼你。” 陆景曜教育完儿子,对陆景城说:“希睿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挑食了。” “我以为小孩子都比较喜欢吃这个。”苒苒笑着解释说,然后对望了眼陆景城,不再说话。 陆景曜:“这孩子比较挑。” “不打紧。”陆景城依旧是笑呵呵的模样,对希睿开口,“等会三伯带你去喂海龟好不好?” 小孩子别扭的情绪其实很容易消除,从陆景城口里听到他感兴趣的事,小脸又欢乐起来。就在昨天的飞机上,希睿还拉着秦予乔讲海龟的故事:“予乔姐姐,如果可以,我很想带一只回家。” 听了陆景城说海龟,陆希睿立马兴奋地开口,不过是对秦予乔:“予乔姐姐,我们等会去看海龟好不好?” 秦予乔对陆希睿做了一个“OK”的手势,得到肯定的答案后的陆希睿抑制不住的兴奋,三下五除二就把盘子里的早餐解决干净。 “等会你们前往哪个岛?”早餐后,陆景城询问陆景曜,“我们去太阳岛,要不一块吧。” 要不要跟陆景城同游这事,陆景曜倒是无所谓,但是想到秦予乔心里对陆家人的抵触,觉得让秦予乔冲破这道心理防线还是需要多接触陆家人。 而陆景城这人有一个很大的优点,虽然多情了点,但是从来不多嘴,有时候陆景曜真觉得张琪话那么多,是因为把她男人的话都说了。 “我们也正要去太阳岛,那就一块吧。” 要一同前往,陆景城看着很开心:“说起来我们俩好久没有泳一次了,等会有没有兴趣比赛一次呢。” 陆景曜格外给秦予乔面子:“乔乔,准不准啊?” 既然都叫了三哥,秦予乔也没必要在陆景城面前端着,挽上了陆景曜的手:“如果你不怕输,我当然没意见。” 这话带着打情骂俏的成分,又给了陆景城面子,倒是一下子融洽了原本有点生硬的气氛。 “弟妹很有意思啊。”陆景城弯着眉眼说,“不过是我要做好输的准备喽,你不知道老六以前有个外号叫浪里白条来着。” 浪里白条,秦予乔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对陆景城说,“您叫我予乔就可以了。” 陆景曜看了眼秦予乔脸上的笑容,心里有点不痛快了,理智上觉得秦予乔对跟自己家里人接触可以减少她对陆家人的抗拒,然后瞧着秦予乔跟自己多说了两句,就有点不是滋味了。 这女人跟其他女人还真不一样,对自己男人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对别人的男人倒是眉开眼笑笑容亲切的模样。 —— 水上飞机早已经约定好,登机的时候陆希睿还惦记着他的小海龟,拉着予乔姐姐的说问:“予乔姐姐,太阳岛也有海龟吗?” “当然有了。”秦予乔回答说,然后陆希睿就放心了,开开心心地登上了水上飞机,登机的时候秦予乔一直走在希睿的后面。就像很多母亲一样,孩子走路会担心他摔倒,但是也不能扶着他走,因为会怕拘束了他,所以紧跟着他的后面,如果孩子摔倒了,可以第一时间扶起他。 这些细节男人很少会注意到,但是同样身为女人的苒苒,可能就会注意到了,抵达到太阳岛后,陆景曜跟陆景城一同玩潜游的时候,苒苒问了她一句:“看得出来秦小姐对睿睿很好啊。” 希睿刚被她擦完防晒霜后,正在不远处跟一个他刚认识的黑人小朋友玩起了堆沙子的游戏,秦予乔背靠在太阳伞下,扯了下笑,并没有接话。 苒苒估计是怕尴尬,所以扯了个话题,结果话题弄不对,就更尴尬了,笑着说:“你别介意,我只是随便说说。” 顿了下,“我有听景城提出过他家的老六,人很不错呢。” 顾苒苒口中的老六很不错,不用想也是她自己加上去的,秦予乔摇头岔开话题,“顾小姐,你是哪儿人?” “我老家在海南三亚,不过后来全家搬到了S市。”顾苒苒吸着冰镇果汁,转过头,“秦小姐呢?“ 秦予乔:“我是G市人。” …… 跟希睿玩在一起的黑人小朋友叫Barry,因为希睿只会有一点儿英文,所以交流的时候,希睿差不多把自己的手脚全用了上去,手舞足蹈地要跟他的新伙伴表达他的想法,如果这样还不能解释清楚自己想表达的意思,只能跑过来问秦予乔XXX用英文怎么说,然后从她这里得到了答案后,又忙跑过跟他的新伙伴说起来。 秦予乔侧过脸看着陆希睿红着脸跟他伙伴交流的模样,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顾苒苒大概觉得跟她没什么聊天的话题,站起来离开后换了一身比基尼过来:“要不要一块儿游泳?” 秦予乔是典型的旱鸭子,能接受最深的水就是浴缸里的水深,虽然她也很想体验一下水下活动,不过还是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不会。” “好吧,我去了。”顾苒苒耸了下肩,走开了。 太阳岛四周都是热带植物,头顶太阳灿烂得刺眼,秦予乔懒散得躺在气垫沙发上有点发困,希睿那边又加入了一个新玩伴,是一个漂亮的亚洲小女孩,小女孩玩着玩着居然探过来亲了希睿一下,希睿先是红脸,然后移了下脚步,拉开自己跟小女孩的距离,并不想小女孩靠近自己。 哎呦,傻孩子,以后她儿子找不到老婆怎么办?秦予乔侧着身子轻笑出声,笑地正开心的时候,身侧的气垫沙发一沉,然后腰上就多了一双手。 陆景曜已经潜游回来,□着上半身,秦予乔扭过头,视线直对陆景曜胸上的两颗红点。 “怎样,你男人身材是不是很好?”陆景曜将她抱得紧紧的,大白天的,虽然沙滩上的休息的情侣们都比较奔放,秦予乔还是很不自然地皱了下眉头:“有什么好的,睿睿都比你好。” 陆景曜俯□咬了下秦予乔的嘴巴:“睿睿的身材是随了我的,以后肯定也是型男一枚。” 秦予乔抵抗不了陆景曜这种“自卖自夸”的行为,手肘轻碰了下陆景曜:“问你个事啊?” “关于我三哥的?你什么时候也那么八卦了……”陆景曜拿起身后的防晒霜,转了个身趴在沙发椅上,“乔乔,来,也帮我擦点。” “你们这些男人真可恶,你三嫂孩子都挺大了的吧。”秦予乔气不打一处来,拧了拧陆景曜腰,泄恨。 陆景曜舒服的喟叹出声:“乔乔,你还可以再重点,好舒服。” 好贱,秦予乔一掌拍在陆景曜的后背,顿时“啪”的一声,异常嘹亮,陆景曜也猛地一震,好像想不到她下手会那么狠。 秦予乔盯着陆景曜背后立马冒出来的通红通红掌印,也有点发怵了,她不知道自己会下手那么重,陆景曜皮肤本来就白,显得背上掌印就更明显了,瞧着有点吓人。 “那个……还疼不?” “能不疼么?”陆景曜凉凉地侧过脸看她,黑着脸。 “对不起啊……”秦予乔将陆景曜扳过来,“让我看看。” 就在这时,陆景曜一个翻身,将秦予乔控制在自己身下,“亲我一下,我就原谅你。” 秦予乔:“……” 然后又是“啪”的一声,秦予乔又是毫不客气的一掌。 “还真是造反了,今天小爷就在这活剥了你。”陆景曜作势将手按在秦予乔身上,耍起了流氓。 明明是个幼稚的男女游戏,秦予乔被陆景曜弄得哀求不止,猛地喊了句:“陆小六,你住手啊。”说完本能地将手探到陆景曜的腋下,“你再弄,我要挠你痒痒了啊!” 突然身上方的人一下子静下来,愣愣地看着她,秦予乔眨眨眼:“怎么了?” 陆景曜漂亮的双眸微微闪动了下:“刚刚你说什么了?” “挠你痒痒啊。”秦予乔的右手还是挠痒的手势,有点反应不过来自己无意间喊出来的话。 “前面一句,你叫我什么了?” 秦予乔:“陆景曜?” “混蛋?” 陆景曜:“混蛋你大爷!“ 秦予乔张了下嘴:“陆……” 陆景曜眼眸黑幽深邃,定定地看着她好几秒,问:“乔乔,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秦予乔摇头:“没啊。” “哦。”陆景曜立马恢复了脸上的笑容,然后将防晒霜塞到秦予乔手里,“皮肤都晒伤了,赶紧给我涂点。” “你不是不怕吗?”秦予乔不情愿地给陆景曜抹了起来。 陆景曜舒服地闭上眼睛:“我不是替你想么,怕真晒伤了,你晚上摸起来不舒服……” 秦予乔又捣了陆景曜两下,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一道轻笑声,是陆景城和顾苒苒他们回来了。 “老六,那边有个沙滩排球,要不要一起去玩下。”顿了下,笑吟吟看着秦予乔,“予乔呢,有没有兴趣?” 陆景曜替秦予乔回答:“你们去吧,我跟乔乔等会去海钓。” —— 海钓还是安排在了下午,中午在海底餐厅吃的午饭,用餐的时候可以看到漂亮的热带鱼,在这样的环境中吃饭,秦予乔虽然是大人,也是感到挺兴奋的,跟希睿一样左右看看。 “还有十天就过年了。”陆景城突然开口,“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去呢?” “我跟乔乔不急。”陆景曜笑望着陆景城,“倒是三哥你,三嫂还等着回去呢。” 如果平时,陆景曜肯定没有那么多嘴,尤其是男人之间这些方面的问题,但是在沙滩上秦予乔明显因为三哥的事迁怒了他,所以陆景曜不厚道地提了提这事,含蓄地在秦予乔表达了自己的家庭观念。 这话的确很有效,下午海钓的时候,秦予乔对陆景曜的脸色就好很多。一个下午都在游艇上钓鱼,因为身边坐着一大一小的菜鸟,陆景曜也没钓到多少,结果又被秦予乔和陆希睿嫌弃了:“原来爸爸也不厉害啊。” 晚上是海鲜烧烤,希睿最爱的活动,然后等所有活动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所以最后直接在岛上的度假村住下。 晚上还是秦予乔跟希睿一间房,希睿玩了一整天,特别容易入睡,前一分钟还跟她说话,后一分钟已经呼呼睡去了。 秦予乔伸手轻点了下陆希睿的小嘴,睡梦里希睿像是察觉到什么,努了努嘴。 就在这时,房门被打开,秦予乔抬头看了眼只穿着白色背心的陆景曜,将手放在嘴前,做了个“嘘”的动作。 陆景曜走到秦予乔身边,脸上意思很明显。 秦予乔瞅了陆景曜几眼,也有点心燥,朝陆景曜伸出了手。 陆景曜真好久没看到那么可爱那么主动的秦予乔了,立马弯腰将她一把抱起,然后顺手关掉床头的小灯。 有时候换了新环境,xing爱也会多一份新奇,然后晚上陆景曜又尝试了好几个姿势,真正结束的时候秦予乔已经困得不行,眼睛都睁不开,推了推陆景曜,哑着声音问:“你还没结束啊……” 这话问得好像忘了自己是床上的女主角,陆景曜想拍拍秦予乔屁|股给她提点神,于心不忍,还是匆匆结束掉最后的冲刺。 陆景曜这个时候是脾气和心情最好的时候,结束后又细细地给秦予乔做好了清洁工作,然后才抱起她进入睡眠。 第二天秦予乔醒得比陆景曜要早一点,陆景曜应该是被秦予乔盯醒的,睡眼朦胧地看向秦予乔,有点发憷:“乔乔?” 秦予乔不说话,过了会开口:“我做了个梦?” 陆景曜摸摸秦予乔开口:“什么梦啊?” 秦予乔看着陆景曜:“我们在爱丁堡很相爱,你对我也很好,我们相亲相爱才有了睿睿?” 陆景曜点头:“是啊。” 秦予乔语气颓软:“但是梦里不是这样的,你对我很不好,很不好……” 陆景曜愣了愣,然后敲了下秦予乔的脑袋:“怎么可能。”顿了下,陆景曜又开口了,“你做梦的时候是下半夜吧,下半夜的梦都是反的,反的!” 作者有话要说:旅行回去,后面两人的关系就差不多了,大过年的,总要有点突破的。。。 ps:乃们冒个泡呗,最近很多童鞋有点冷落我,我也不知道乃们是抛弃我了,还是偶尔冷淡了下我,有点不是滋味~~给点动力哈~~ 最后小番外哈,对了,手机的同学可以看到图片么,之前打算写番外是为了防盗,结果人家复制黏贴也是很顺手的,如果可以,就用放图片的形式~~ 其实想想一样木用,正文都不会支持,怎么会为了小番外支持呢~ 好了好了~番外来了 希睿的小番外—尿床篇 任何小孩都有尿床的黑历史,但是对于羞耻心强烈的小孩,是不会允许自己五岁了还会尿床。 所以早上醒来得知自己尿床的事实,希睿很难以接受。 悄悄从保姆房间拿来了吹风机,关上房门,爬上房间,红着脸想吹干湿掉的床单,吹干之后自认为万无一失,然后将吹风机放回原处。 不过这事还是被保姆知道了,并将这事说给了希睿的二姑姑听,二姑姑呢,更是喜欢将这事静静乐道:“我们家希睿可真懂事啊,尿床了还会主动将床单吹干。” 那阵子,希睿就有点不喜欢他的二姑姑了。 番外二——牛皮糖和希睿 希睿上大班的时候听到小朋友说小班来了三个小朋友,而且是三胞胎来着,然后很多小朋友就跑去看了,三胞胎多有意思啊,三个一模一样的人。 希睿是个有爱的孩子,去看三胞胎的时候还带了三颗今天老师发的软软糖,算是见面礼。 然后跑到小班的班级,瞧了好久没有看到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就在这时,皮皮走了出来,希睿问他:“你们班是不是有个三胞胎啊?” 皮皮摇头:“我们班没有人叫这名字的。” 第三十六章 陆景曜说下半夜的梦是相反的,秦予乔却觉得下半夜的梦更真实,身处梦境醒来的时候还会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根本反应不过来自己身处在哪里,她差点产生错觉,落地窗外不是碧海蓝天白沙的马尔代夫,而是满天白雪的爱丁堡,梦里白雪红霞的爱丁堡。 她梦到了“果果”,梦里的“果果”看着并不怎么开心。 梦里厚重欧式风格的窗户布满一层冰凉的白气,就像是玻璃上起了雾花。 在一个挂着油画的房间,“果果”立在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果果”身穿一件粉色的宽松的运动服,她身后是一张婴儿床,里面躺着一个睡颜安静的男婴,室内静寂,似乎只有钟摆摇晃的声音。 跟着钟摆一下一下地摇晃,秦予乔感到了一股强烈的悲伤情绪,她想,那肯定是属于“果果”的悲伤,但是悲伤的情绪在梦里就像是食骨吸髓一般紧紧跟随着她,秦予乔有点呼吸不上来,就在那时,房间响起一道嘹亮的婴儿的哭声,那么响,那么亮…… 之后她看见“果果”慌乱不安地转身,然后秦予乔就从这个梦里醒来了,最后一个画面是“果果”转身之后,在玻璃窗户留下的七个字,是“果果”用手指在冒白气的玻璃上留下的字。 “陆小六,你王八蛋!” …… 醒来后秦予乔看看玻璃窗外,看看天花板,然后看看搂着她睡的陆景曜,她盯着陆景曜看了很久,然后她就把陆景曜看醒了。 醒来后的陆景曜眯了眯眼睛,放在她腰上的手收了收,将她的身体跟他贴得更近,清晨跟着他一块醒过来的某物正半硬不软地抵在她的大腿上。 她把梦境跟陆景曜说了说,陆景曜耍赖似的开口:“我怎么会对你不好呢……。” 陆景曜笑了笑,看着她的脸继续问她,“那你跟我说……梦里我是克扣你穿了还是克扣你吃了?” 秦予乔心情不爽地陆景曜推开。 “还是我打你了啊?”陆景曜又说了一句假设可能性,过了会,突然将自己白玉一样的手臂伸到秦予乔眼前,“看见了没?” “什么啊?”秦予乔不耐烦地吼了句。 不知道是不是清早的关系,陆景曜身上带着的气势也还没有复苏,整个人看着有点无害,所以显得受害方是他,而不是她。 “再仔细看看……别网上看,往下看啊,你眼睛长头顶了么,没看见上面有有两个牙印?” 秦予乔:“……” “那是你以前折磨我留下的。”陆景曜将手臂凑得更近些,“不信,你再咬上一口,牙印绝对吻合。” 秦予乔真拿起陆景曜的手臂,睁大眼睛仔细看了起来,冷笑起来:“陆景曜,你确定这两个小疤不是你以前长水痘留下的。” “水痘?”陆景曜直接翻了个身压在秦予乔上面,压得秦予乔有点喘不过气,“你觉得我像是长过水痘的样子吗?”说完,脑袋往下,整个头转进了被子里面。 秦予乔一脚踢在陆景曜的脸上,颤抖着声音:“你……做什么啊?” 陆景曜犹如一只偷腥的猫,轻添了下薄唇:“总要做点事情让你忘掉昨晚的梦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如果你要将梦里的事算在我头上,我多冤枉……”说完,陆景曜按住秦予乔的双腿,要继续刚刚的行为。 秦予乔只觉得自己一颗心怦怦乱跳,脸上火辣辣的,掌心开始渗透着热汗,当她明显感受到陆景曜的舌尖接触时,身体猛地一颤,闭上眼睛急不可耐地开口:“行了,行了,你委屈,你委屈……我知道你委屈行了吧。” 陆景曜终于探出一个头,嘴角开着,唇上是一片晶莹,秦予乔将头一扭,陆景曜默了下,然后将她脸扳正,对上自己的眼睛。 “乔乔,别跟我生气行不,咱们好不容易有今天,睿睿也不想看到我们天天冷脸相对是吧?”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奇怪。“秦予乔喜欢跟人坦诚相待,索性趁着这个机会把自己的心理感受全说了出来,“你根本不懂我……” “我有什么不懂你的。”陆景曜捏了捏秦予乔腰上的小肉,岔开她的话,“臭美,好面子,有点小聪明就自认为自己很有智慧,吃得不少,脾气不小,吃软不吃硬,耍性子的时候一定要哄,要像这样哄……”陆景曜说到“这样哄”的时候,意有所指地蹭了两下。 秦予乔真是有气发布出来:“都是这些……还都是缺点?” “哪是缺点啊?”陆景曜说起甜言蜜语丝毫不含糊,“这些坏毛病在其他女人身上是缺点,但是在你身上,那就是大大的优点了,你不知道你使小性子对我有多受用。”说完,陆景曜又蹭了蹭,双手已经慢慢移到她最柔软的地方,捏了捏,手感真不错。 秦予乔受不了地开口:“能不能让我先说完。” “好,你说。”陆景曜吻了吻秦予乔洒落在肩上的黑发,拿起一缕闻了闻,“我很乐意跟你来一个深沉次的精神交流。” “……”秦予乔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顿了顿,说,“你知道的,我没了两年的记忆,我并不知道那两年发生了什么,而关于那两年所有的事,你肯定对我有些隐瞒吧,我不是很相信我们在爱丁堡真像你说的那么相爱……” 秦予乔说完,陆景曜就静了下来,然后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揉地乱蓬蓬的,就像某人乱蓬蓬的心。 “当然……你说得对。”陆景曜开口,语气带着一点矜持和庄重,还有一丝秦予乔察觉不出来的痛惜,“但是乔乔,如果你是我,在这七年的时间里,如果只有回忆来追忆,你会跟我一样,只想要甜蜜的那部分。” 秦予乔突然被陆景曜这话弄得有些心软,“如果我想知道……那些不开心的回忆呢……” 陆景曜转头,早已经收敛了神色:“无非即使吵架啊,你应该想得到的,你吵架肯定吵不过我啊,所以每次就气得跳脚啊,就跟睿睿玩的什么游戏一样,就一只愤怒的小鸟啊,明知会头破血流还要攻击我啊,最后一次你索性离家出走了,你知道当时我为了找你差点拿不到学位证书么,之前也已经跟你说了,当年你给我所有的资料都是假的……还有希睿,你肯定不知道小孩子最折腾的是哪几天吗?就是断奶的那几天啊,是我辛辛苦苦……” “好了。”秦予乔和陆景曜面对面坐着,“辛苦你了。” 陆景曜不再说话了。 秦予乔低下头,双手挂在陆景曜的脖子上,下巴在这男人的脖颈处磨了磨,语调柔软了下来,“我不纠结那两年的事了,但是你不准骗我,如果骗我……” 陆景曜顺带将秦予乔抱在怀里,打算了秦予乔的话:“凭良心说,我现在对你好不好……” 秦予乔的声线本来就柔,又被陆景曜的糖衣炮弹炮轰了下,趴在陆景曜肩头开口说话的声音更是缎子一样,又滑又顺,还带着点撒娇的味道:“哪有好了,整天就知道气我,还有我的证件能不能还我啊,你那么不信任我,我怎么会对你有好感……” 陆景曜只觉得有只猫爪在他心里挠啊挠啊,心底有块地方快要溃不成军地泛滥成灾了,幸好他定力好,收住了,想了想说:“证件当然都会还给你,虽然你今天表现很好,但是你还处于观察期,等我对你的考察结束,我自然会把所有的证件都还给你。” 然后陆景曜又举了个例子:“你也是当经理的人,员工实习的时候,你会因为一个员工今天表现特别好就直接跳过他的试用期吗?” 陆景曜说这话意思很明白,鼓励秦予乔以后每一天都像现在一样乖顺可爱,不过好景还真不长,下一秒,秦予乔立马推开陆景曜,下床了。 ―― 陆希睿早上起来的时候很郁闷,因为他的予乔姐姐已经不睡在他身边了,小腿踢了踢被子,从床上爬了下来。 陆希睿走出客厅的时候,秦予乔正将黑人服务员松开的鲜花插到花瓶里,看见希睿气鼓鼓的脸:“早啊,睿睿。” 希睿只穿着背心短裤,走到秦予乔跟前:“予乔姐姐,你起来怎么不叫醒我啊。” 秦予乔脸微红,就在这时,陆景曜晃荡过来:“你予乔姐姐不是怕吵醒你么?” “哦。”陆希睿笑笑,仰着头对陆景曜说,“爸爸,我们今天去哪儿玩啊?” ―― 昨晚陆景城和顾苒苒也是在这里的度假别墅住下的,早上几乎又同时出门吃早餐的。清晨的马尔代夫太阳还没有那么火辣,所以陆景城就提议在室外享有早点。 餐桌设在椰子树中间,外面是棕树和芭蕉,郁郁葱葱,围绕在一幢幢小木屋边上,正恣意地生长着。 晨风轻拂,陆景曜转头撩了下秦予乔耳边的发,秦予乔对陆景曜笑了下,看得陆景城忍不住说了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上你们两人的喜酒?” “我倒是想越来越好。”陆景曜背靠椅背,恣意地对陆景城说,“不过乔乔还要考察我一段时间呢。” 秦予乔低笑一声,刚刚是谁在房间床上是谁说没有过试用期不予转正的,抬眸无意扫到陆景城投来的眼神,如果她没有看错,他里面有一丝羡慕。 “予乔啊,不是我替自家兄弟说话啊,不管是能力还是各方面,所有陆家男人里,老六是最优秀的一个。” 秦予乔悠悠开口:“是不是脾气也是最大的一个呢?” “哈哈。”陆景城爽朗地笑了两声,然后想到什么事,询问陆景曜,“老六,昨天我接到老大的电话,听说元东带了一个女朋友回陆家,那女孩叫王宝儿,有这事吗?” 陆景曜先是看秦予乔的反应,确定没什么异色在她脸上出现后漫不经心地回答陆景城:“大哥倒是没有打电话给我,不过我的确认识这个王宝儿,那女孩给希睿当过几天的家庭老师,后来不知道跟元东认识了,之后那女孩辞职也是元东打电话给我的。” “莫非好事将近了?”陆景城说。 “这我可不知道。”陆景曜唇儿微抿,有点懒散地开口,“不过既然都带到老头那里了,基本上也就确定下来了,我们做长辈的,是要将红包提前准备起来了。” “明年陆家估计有两桩喜事啊。”陆景城说,“你们要不要抢个先?” “结婚有什么好抢先的,又不是生孩子。”陆景曜扯了丝轻笑,看向秦予乔,“是吧,乔乔?” 秦予乔扯了下嘴角,视线落在低头吃早点的希睿,他嘴里还咬着半片培根,然后长长的睫毛轻眨两下,把剩下的培根塞到自己的嘴里。 …… 早餐结束,秦予乔跟希睿一块喂海龟,希睿是一个喜欢大自然的孩子,所以这两天接触最多的都是各种热带的动植物。 秦予乔蹲□子给希睿提了提他的花裤子,动作轻柔又小心翼翼,不像她加快跳动的心脏,都快乱了节奏。 “予乔姐姐,我问你一个问题啊。”希睿转过头,满脸笑容,海风吹乱了他柔顺的头发,秦予乔摸了摸希睿的头,“什么问题啊。” 清澈的海面波光粼粼,水天一色。 希睿指向海面,问:“你知道为什么大海颜色有深有浅吗?” 这个问题秦予乔知道是昨天海钓的时候希睿海从陆景曜那里拿来的答案,立马现学拿来问她了。 秦予乔托着下巴,一副想不起的模样,抬头问希睿:“为什么啊?” 希睿得意地开口:“因为大海随着水的深度阳光的角度反射出的光线就不一样了,所以海面就会出现不同的颜色啊。” “原来这样啊。”秦予乔恍然大悟,“睿睿真厉害。” “是爸爸说的。”希睿也不邀功,顿了下,“不过我还知道一个原因,海面颜色看起来深还有可能是里面珊瑚礁。” 秦予乔真的很骄傲,情不自禁地摸了下希睿的头:“睿睿怎么懂得那么多啊。” 希睿脸颊微红:“我从十万个为什么里面看的,书也是爸爸给我买的。” 秦予乔低笑,希睿说得有些兴奋,脸上的神色跟在餐桌上听到她跟陆景曜生孩子时差别很大。 “予乔姐姐,我再跟你说一个海龟的秘密。”希睿小脸红扑扑,指着一头缓缓游动的海归问她:“你知道为什么海归的寿命那么长吗?” 秦予乔将手放在希睿的肩膀上,跟希睿一块看海里游动的海龟,说:“我也知道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你看他运动那么慢,说明他懒啊,所以它身体里面的新陈代谢和肌体衰退也比其他的动物要晚,所以就长寿了喽;还有一个原因呢……你看海龟的壳那么坚硬,它遇上危险时呢,就可以立马当一只缩头乌龟,所以避免了被吃掉的危险,可以一直无忧无虑地长寿了。” 秦予乔说完,希睿笑嘻嘻地看着她,拍了她的马屁:“予乔姐姐,你知道的比我老师还多。” 秦予乔也笑,然后对望着希睿的眼睛:“睿睿,予乔姐姐也问你一个问题,你喜欢当缩头乌龟么,就是遇上问题就不敢面对的缩头乌龟。” 陆希睿眨了眨眼睛,然后摇摇头:“不喜欢,因为很丢脸。” 秦予乔盯着希睿的小脸看,突然有一种很想哭的冲动,缓了缓情绪开口:“睿睿,予乔姐姐也想跟你说一个秘密好不好?” 希睿咧嘴笑:“是不是海象的秘密? 秦予乔摇头:“不是,是一个妈妈的秘密。” 陆希睿似乎有点抗拒听到妈妈这个词,低下头:“什么秘密啊?” 就在这时,一道清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希睿,我们要出发去其他岛了,你想坐游艇还是海上飞机呢?” 陆希睿思考了下:“游艇,我们班的张奕然说他在船上看到过鲸鱼,我都没有见到过。” ―― 之后他们就跟陆景城和顾苒苒分开游玩了,她和陆景曜带着希睿去了天堂岛,而陆景城和顾苒苒则是去了有着“蜜月圣地”之称的卡尼岛。 陆希睿虽然怕水,还是抗拒不了陆景曜口里的“跟鱼儿一块儿游泳”的**,穿上了潜游装备让陆景曜带着到水下溜了一圈,可能白天玩得太兴奋了,晚上秦予乔抱着希睿睡觉的时候,希睿还手舞足蹈地跟她讲自己在海底的见识。 晚上住的是跟木板步道连接的水上屋,秦予乔从希睿房间出来的时候,陆景曜正立在落地窗外的露台,夜晚的海景波光闪闪,像是满天群星落在大海里,美得不可思议。 秦予乔任由陆景曜抱着,当他要低头吻向她的唇时,秦予乔开口说:“怎么不让我告诉希睿事实了?” 陆景曜也是有他的考虑,他一方面担心希睿得意忘形,在秦予乔还没有进陆家门就将她是自己母亲的事说出来,另一方面也怕他因为赌气怨恨秦予乔。 所以有些事还真是难办。 “慢慢来吧,我们可以想个办法让希睿自己去找答案。” 陆景曜虽然这样说,但是办法一点也不想,还是她自己想出了个办法,就是拿着一面镜子拉着希睿一块儿照镜子。 “睿睿,你有没有觉得予乔姐姐跟你很像啊?” “有吗?”希睿看得很仔细,然后遗憾地摇摇头,“一个黑,一个白,不像啦。” 秦予乔:“……” ―― 从马尔代夫飞回S市,已经是快要小年了。秦彦之和白耀都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而秦予乔回来的当天晚上,居然是在陆家瑛那里,跟王宝儿打了一次麻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看到大家的留言,发现很多姑娘们在考试,而我居然还小小地“抱怨”了下,说乃们冷淡我。 还有天冷,我也知道乃们不咋想动,蓄能来着~ 所以今天看留言的时候,脸都红了~奴家实在太不体贴了…… 另外昨天看到不上留言让睿睿跟糖糖成一对,想想还不错哈~~有空写点这样子的小番外~~~ 第三十七章 下飞机后开机,她和陆景曜就开始各自回里面的未接电话了,陆景曜的确比她要忙得多,就她所知道陆家的益刚汽化和苏氏股份收购案都在他手上,另外还有两个海外投资项目。 陆景曜是直接去公司的,秦予乔也被秘书的电话催烦了,最重要的年底奖金结算还需要她签字,所以也要先回公司一趟。 至于希睿,秦予乔想了下,对陆景曜说:“就跟着我吧。” 陆希睿背着他的大书包跟在秦予乔后面来到公司时,吸引了不少目光。陆希睿又是一个爱打招呼的孩子,如果谁多看他几眼,就会说一句:“你好。”就跟小总统似的。 秦予乔笑着推开办公室的门,希睿进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抬头打量起来,然后笑嘻嘻地开口:“予乔姐姐,你的办公室好漂亮。” 秦予乔在去马尔代夫之前就让秘书重新装饰了下她的办公室,原来的办公桌和沙发全都换了一遍,另外移植了几盆绿色植物,养了几条热带小鱼,所以的确比之前夏均平用过后的办公室看起来舒服很多。 “睿睿喜欢吗?”秦予乔边笑边走到办公桌,坐下后便打开秘书送过来的报表看起来。 “喜欢,比爸爸的好看多了。”陆希睿趴在鱼缸边上看起了彩色的小鱼,还不忘转过头对秦予乔说起陆景曜的办公室,“爸爸的办公室太大了,而且没有植物和小鱼,我不喜欢。” 秦予乔轻笑,再抬起头,陆希睿从自己书包里拿出寒假作业,蹲在茶几跟前写了起来,外面飘起了小雪,秦予乔觉得只要看一眼希睿就就可以让她整个人暖和起来。她走出办公室,让外面的俩男员工搬了一套闲置的小型办公桌椅进来,可以用来给希睿写作业。 “谢谢两位哥哥。”办公桌搬进来的时候,希睿立马对给他搬桌椅的俩年轻男员工说谢谢,俩男员工都是秦予乔来秦记后亲自到人才市场签来的,又因为秦予乔年轻,自然敢跟秦予乔开起了玩笑。 “秦经理啊,你从哪儿捡来的孩子啊?” 秦予乔抿唇笑笑,一时还不知道怎么解释她跟希睿的关系。 就在这时,陆希睿自我介绍起来了:“我不是予乔姐姐捡来的,我爸爸跟予乔姐姐是很好的朋友,我叫陆希睿。” 俩刚毕业的大学生都被希睿一板一眼的模样逗乐了,但是碍于秦予乔毕竟是上司,不能肆无忌惮继续开玩笑,嬉笑两声说:“秦经理,我们先出去工作了。” 秦予乔突然想起年底年夜饭这事,又让秘书进来,好问她以往年夜饭的事。 “以往都没有年夜饭的,年终也就发个红包。” 秦予乔想了下:“这样吧,你下班之前在金燕饭庄订个几桌,时间就二十八号吧,然后你们就放假过年,另外你再想两个活动策划,抽奖之类的都可以,活跃一下气氛;另外今年红包照发,每人都比往年多两倍。” —— 秦予乔没有任何管理经验,傍晚陆景曜过来接她和希睿去吃饭的时候,秦予乔把年夜饭和红包的事跟他说了说,陆景曜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还真是个好老板。” 秦予乔解释说:“我今年刚上任,年终肯定要好好表现下啊,不然明年他们怎么肯为我卖力。” “对啊对啊。”坐在秦予乔身边的陆希睿点点头,非常赞同地说“爷爷也跟我说过,对待员工要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现在都流行人性化管理了。” “睿睿真厉害,还知道人性化管理。”秦予乔忍不住表扬起来,然后夹了一块牛肉放到希睿的碗里,“奖励你一块牛肉。” “你以为开公司是做慈善吗?”陆景曜开始泼凉水了,“对于员工,你不知道他们胃口有多大,所以永远不要去想着喂饱他们,福利和奖励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是饿一饿后给一颗果子吃,然后再饿一饿……” “为什么要饿啊?”陆希睿不懂了。 陆景曜:“人是不是只有肚子饿了才会觉得吃饭香啊?” “才不是呢。”陆希睿讨好地看着秦予乔,“我只有跟予乔姐姐吃饭,即使饱的我也觉得香。” 陆景曜冷嗤一声,正要开口,秦予乔立马踢了下他的脚,意思是让他收敛点。然后陆景曜真的没有开口了,过了会,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了。 陆景曜看了眼号码,站起来走到包厢外面接听,电话是陆家瑛打过来的。 “听说你回来了?”陆家瑛问他。 陆景曜靠在墙上,脸上的神色有些淡:“乔乔给你买了礼物,晚上我带她来看你。” 陆家瑛斟酌了下语气:“老六,你是不是有点着急了?” 陆景曜背靠金色暗纹的墙纸上,头顶是一盏浅蓝色的欧式壁灯,浅蓝色的灯光打在他俊朗脸上,倒是将他柔和了他的五官,显得隽秀起来:“对,我是挺着急的,如果可以,希望明年开春乔乔就是陆家人了。” “老六啊,你是不是忘了秦小姐是你大嫂之前相中的儿媳妇吗?”陆家瑛实在左右为难,开始劝说,“老六,大嫂为了王宝儿的事已经很难过了,你不能再等等吗?而且你也给秦小姐点时间,你又不是不知道张琪的嘴,不知道她又会怎么说呢?” “我知道你为难没借口,这样吧,你家苗子不是要报考美院吗?你让乔乔过去指导她一下。”陆景曜又走远一些,对陆家瑛说,“这理由不是挺好吗?” “……”陆家瑛琢磨了好一会,还是开口问,“秦小姐是不是想起来了?” 陆景曜将大拇指关节抵在自己的太阳穴,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总会想起来的一天,夜长梦多,她早点进门我也放心些。” 陆家瑛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你不会在爱丁堡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吧?” 陆景曜突然沉默了下来,顿了下开口:“在爱丁堡,是我对不起她。” 陆家瑛心里咯噔一声,心中的柔肠已经开始打结了,原本她对那位秦予乔还是有些微词的,听到老六那么一说,顿时又改变了她的想法。能让老六说对不起的事,这事肯定还不小。 陆家瑛叹叹气:“陆家这一关终归是要过的,老六,你做什么决定之前要先跟我商量商量,我会帮你的,至于爸爸那边,王宝儿倒是很投他缘……予乔我不敢保证,元东事情一闹,他可能对予乔有些偏见,你知道的,爸爸那人有点护短。” 陆景曜轻应了两声,然后说:“谢谢二姐……” 陆家瑛笑,想了想说:“娶进门后,你就要好好对人家姑娘,我不知道你们在爱丁堡发生了什么,但是予乔那么小就给你生了孩子,就这一点,以后不管如何,你都要让着她一点。” 长姐如母,陆家瑛足足比陆景曜大十八岁,对这个六弟还真是放在手心上的疼爱,又因为宠爱过头,陆景曜从小就有点任性妄为,所以每当犯了事惹老爷子生气,就先有一帮子人替他说话,有时候又怕太顺着他了,所以每次由着他心意做事时,她都要忍不住叮咛嘱咐几句。 陆景曜听着陆家瑛的话,心里有个地方突然一抽一抽地疼,保证说:“放心吧,我一定会对她好的。” 陆景曜突然想起第一次见秦予乔的场景,是在苏格兰的一家重金属酒吧,那时她还叫“果果”,是那家酒吧的鼓手,坐在台上的架子鼓跟前摇头晃脑地敲鼓,当时他在想,那么清纯可爱的一个女孩,居然是玩这种音乐的。 之后又在街头和她偶遇,她正和她的伙伴们在画广告墙画,她站在高高的铁架子上,身上穿着一件蓝色工装背带裤,里面一件红色毛线,看起来有点像女版的超级玛丽。她衣服上面沾上了各种颜料,阳光下她笑容宴宴,比颜料还要灿烂,她弯下腰用纯正地普通话跟他打招呼:“帅哥,你是Edinburgh的留学吧?” 后来他跟她在一起后,她主动跟他说,声音软软,透着点少女的娇羞:“其实我在酒吧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 多么直接的一个女孩,当时陆景曜对“果果”的印象是,热情又大胆,漂亮又性感,他承认被她吸引,却不认为自己爱上了她。 那时他有点傲,用“果果”后来的话说就是贱,所以有些东西太容易得到手就没有了珍惜的冲动,感情和人都一样。 但是那时他并不知道,在那段感情里,他自持的狂傲其实都是“果果”给他的,就像果果后来对他说的话:“陆六,我爱你时你是可以得意闪耀一下,我不爱你了,你算个屁啊!” …… 陆景曜回来包厢的时候秦予乔正在接电话,说话的语气有点怪异,看见他进来,立马瞪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接电话,“……也不是很忙,不过我怕我指导不来啊,反而耽误了苗苗啊。” 然后陆家瑛就说了:“没事,苗苗不是紧张吗?秦小姐如果能过来跟她聊聊天,可能对苗苗帮忙很大啊。” 秦予乔抬眸看了两眼陆景曜:“好吧,我晚上过来。” “我派司机过来接秦小姐啊。” “不用了……我跟老六一块儿吃饭,等会让他送我就行了。” “那真是太好了……” 秦予乔干笑两声,挂上手机后,嘴角立马下来了,抬头看向笑意吟吟的陆景曜:“是你让你二姐打电话给我的?” “没有啊。”陆景曜给自己辩解,“我没说,不过我家人都知道我在追你,所以他们找借口跟你见面也是正常的。” 从“绿林”私房菜馆出来,秦予乔算是被陆景曜拉上车的,陆希睿跟在她身后,像是知道她的担忧似的,拉上她的手:“予乔姐姐不怕啊,二姑姑人很好的。” 秦予乔看着陆希睿,心里莫名就有了些勇气,其实她在马尔代夫决定跟陆景曜在一起要给希睿一个家时,她就已经想到自己迟早要面对陆家人,只是真要面对了,难免会紧张和尴尬起来。 这一次秦予乔去拜访陆家瑛,也不是去她的私人别墅,而是直接去她的家,四明路上去的听泉山庄。 陆家瑛嫁的是杜家的长子杜蘅,晚上杜蘅不在家,开门的也不是保姆,而是陆家瑛的女儿杜思苗。 “六叔。”杜思苗笑嘻嘻地跟陆景曜打起了招呼,然后弯腰捏了捏希睿的手,“小睿睿,让姐姐亲一个。” “不要亲。”陆希睿摇头。 杜思苗不满地嘟了嘟嘴,然后终于站直身子,对秦予乔开口,“予乔姐,我妈说你画画可厉害了。” “我只是喜欢画画而已,真的没有很厉害呢。”秦予乔脸上含笑,打量了下眼前的的小女孩,模样甜美,身上还穿着学校的校服,陆景曜说她刚上高三,不过杜思苗个子娇小,看起来就像一个初中生。 “你们来了啊。”陆家瑛走过来,十分亲切地挽上秦予乔的手,语气有点抱歉,“大晚上还让秦小姐过来真不好意思啊,但是思苗就快要考试了,我这个做母亲的,真是愁死了。” 秦予乔虽然不擅长说客套话,但是毕竟也是这种环境长大,所以真来到陆家瑛这里,反而没什么局促了,转身从陆景曜手里拿过一个袋子,从里面拿出三份礼物,一份是杜蘅的,一份给陆家瑛,还是一份是给杜思苗的。 这些礼物都是在马尔代夫的时候陆景曜带着她去买回来的纪念品,买的时候她知道这些纪念品是要送给谁的,只是没想到要买那么多,然后陆景曜把名单给她看了下,发现还真要那么多。 “你家和你舅舅那边,我东西也都准备好了,年初的时候就去拜访。” “你有必要那么急吗?” “我这是叫效率……” …… 秦予乔笑着递上包装好的礼物:“都是从马尔代夫带回来的小纪念品,希望你们能喜欢。” “秦小姐真是太客气了。“陆家瑛接过礼物,“你能过来我已经很开心了,还带礼物过啊。” 杜思苗拿到礼物就拆开了,里面是一套精明的马尔代夫集邮,拿出来翻了翻,满脸开心地嚷嚷起来:“我好喜欢,谢谢予乔姐,谢谢六叔。” “谢你六叔做什么,是秦小姐送你的。”陆家瑛打趣女儿。 杜思苗转了转眼珠子,反应很快:“因为六叔带予乔姐过来,我才有礼物啊,所以我当然要感谢六叔了,是吧,希睿?” 陆希睿人小鬼大地开口:“你应该谢我,予乔姐姐可是我带来的。” “你啊,一边去。”杜思苗跟陆希睿斗起了嘴皮子,不过看得出来他们俩关系还不错。 —— 杨茵茵总归有些意难平,但是既然接受了王宝儿,也不会让她在陆家受到什么委屈,只是陆家终归家大业大,王宝儿家世不比秦予乔,所以虽然老爷子是满意了,但是陆家其他人就很难说了。 而陆家瑛是很好的大姑子,所以很多事从她这里开始周旋讨好是最有效果的。结果杨茵茵这个想法跟陆景曜撞到了一起,不仅想法撞到了,连日子也撞到了一起。 陆元东是陪着王宝儿一块儿过来,进门的时候手自然地放在王宝儿盈盈一握的腰上,今晚王宝儿穿着一件修身荷叶下摆的绿色羊呢大衣,显得人高挑又有气质,头发也精心打理过,微卷地披在肩上。 门是陆家的保姆开的,只是陆元东进门后第一眼看的居然是正在喝茶的陆景曜,客厅的富贵牡丹地毯上,希睿正蹲着身子逗陆家瑛家的狗。 “老六……你也在这啊?”杨茵茵有些反应不过来,倒是希睿先转过头,开始叫人,“大婶婶好,元东哥哥好……王老师……” 王宝儿很紧张,挽上陆元东的手,叫了陆景曜一声:“陆先生。” 陆景曜抿抿唇,抿出一个笑:“还叫什么陆先生,跟元东一样,叫我六叔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睿睿番外大概十点左右上来更新,还没有写好,大家先看文,我写好番外后放到这章的作者有话要说里面,怕你们就等,所以先更文鸟。。。 蹭蹭~ 第三十八章 王宝儿挽着陆元东的手,一时不知道如何回陆景曜的话,抬头看了看杨茵茵,希望她能帮她打个圆场。 “等进门了再叫也不急啊。”杨茵茵对陆景曜轻笑两声,顿了下,看了看陆家瑛的客厅,奇怪里面只有陆景曜和陆希睿,开口询问,“家瑛呢,怎么都没见人了。” 陆景曜悠悠地站了起来,先替陆家瑛招待起了杨茵茵这一拨人,视线扫了两眼王宝儿右 手提着的礼物盒,意味深长地笑了:“苗苗不是要报考美院么,二姐就让我带乔乔过来指点下苗苗,现在正在楼上给苗苗指导一下画呢。” “这样啊……”听到陆景曜说予乔也在这里,然后杨茵茵脸上的笑容就有点挂不住了,侧头看了眼陆元东和王宝儿,扯了个笑,“那么都先坐下吧,难得大家都凑在了一块。” “对啊,先坐下吧。”陆景曜对陆元东说,“看得出来好事将近了啊,上次家里聚会我不在,还没来跟你说声恭喜,见面礼也没准备,是我这个做叔叔的不是。” “小叔叔太客气了。陆元东说话的语气有些淡,看人的目光有点凉,拿起茶桌上保姆刚沏的龙井,“说起来好久没有看到小叔叔了,听爷爷的秘书说,你这个星期出国游玩了?” “是啊,难得让自己放松几天。”陆景曜翘起左腿放在右腿上,整个人看起来恣意又悠闲,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然后好不遮掩地开口,“我跟予乔一块出去的,说起来我跟乔乔也算有缘,正巧她也想出国游玩,所以我跟乔乔就结为驴友,我们一块儿去了一趟马尔代夫。” “还有我。”不远处的希睿扭过头,插了一句。 杨茵茵呵呵笑了两声。 陆元东:“……” 男女两人一块出游,怎么想也不会简单,偏偏被陆景曜说得正大光明,一时间杨茵茵也不知道开口说点什么,倒是王宝儿把心里的紧张情绪给稳住了,笑着问:“马尔代夫很美吧?” “好漂亮的,那里还有好多海龟。”陆希睿又跑过来插话说,“我跟予乔姐姐还照了好多照片呢……不过那里太阳好大,晒得我又黑了。” 陆希睿说完,杨茵茵和王宝儿都笑了起来,只有陆元东依旧默着脸。 另外王宝儿毕竟当过陆希睿的家庭教师,就想从他这里拉近距离,亲切地问希睿:“睿睿很喜欢海龟吗?” 陆希睿眨了眨眼睛,就要开口的时候,陆景曜打发他跑腿去了:“希睿,你上去看看你予乔姐姐和二姑姑要下来了没?” 希睿开心抱着二姑姑家的通体黑色的贵宾犬上来了。 —— 陆家瑛其实早就听到杨茵茵和陆元东带着王宝儿过来了,只是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处理如此混论的场合,对望了秦予乔一眼,秦予乔倒是比她坦荡:“陆阿姨,要不你先下楼招呼杨阿姨他们?” “行啊,那你再指导下苗苗啊。”陆家瑛走出女儿的书房,心里扑扑乱跳,欢乐得厉害,下楼看到抿嘴轻笑的陆景曜时,脚都有些发软了。 陆家瑛离去后,小书房里的杜思苗立马变得活泼起来,缠着秦予乔问:“予乔姐,你真的要嫁给我的小舅舅吗?” 秦予乔换了一句话来回答杜思苗的问题:“我现在的确跟陆景曜在交往。” “只是交往啊。”杜思苗撇了撇嘴。 秦予乔笑笑,虽然给杜思苗指导画只是个幌子,她还是给杜思苗的人物素描画指出了些问题:“你看这幅画,其实你神态抓得很好,但是你的基础功课还是有些不足,你画人物像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比例,明暗交界线,画笔该虚的就要虚,该实就实,但是也不能只注重局部,整体效果也很重要,这也就是比例和结构的把握了。” 杜思苗频频点头:“你跟我老师给我找出的问题一样,但是很难改啊。” “还是要多练多画的。”秦予乔笑,想起自己学画的时候,那时候白天瑜并不同意她画画,每天逼着她学习芭蕾和钢琴,所以她就让江华报名了美术课,而每次上艺术班时,她就跟江华换了课,让江华替她去上讨厌的芭蕾和钢琴。 杜思苗问:“予乔姐的专业是美术什么专业的?” 秦予乔移了移目光:“我大学专业跟美术无关,是Philosophy。” “哲学?不会吧……”杜思苗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秦予乔,“Philosophy都学些什么呢,马克思想?” 秦予乔实诚回答:“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学习了什么,是我继父给我选的专业,当时他有个好友正好教这门课,所以就直接让他收了我当学生。” “继父?”杜思苗眨了眨眼睛,其实她对秦予乔了解并不多,以为她跟自己一样,有一个幸福美满又富贵的家。 秦予乔倒是无所谓这个话题,一句话交代了她最难过的那几年:“我爸妈在我高中就离婚了,后来我就跟我母亲去了英国,之后她跟她工作的地质研究院院长结了婚。” 杜思苗性子也随了她的母亲,软心柔肠,最容易受到感触,拉着秦予乔的手:“予乔姐,你不要难过啊。” “谢谢。”秦予乔低低一笑,语气悠然,虽然声音淡淡,却给人真诚的感觉,“多久的事了啊,怎么还会去难过。” —— 秦予乔是被陆希睿叫下楼的,想想陆景曜真是好心思,每次用得上希睿的地方立马指使他跑腿,而希睿呢,也开心做这样的事,笑眯眯地拉上她的手:“予乔姐姐,爸爸问你好了吗?” “你这小鬼真烦人啊。”杜思苗看到陆希睿就喜欢跟他斗嘴,伸手捏住希睿的脸颊,质问:“为什么不让我亲你的脸了,以前都让亲的。” 陆希睿躲到秦予乔后面:“你以前哪像现在那么凶啊。” 秦予乔笑出声,心情一下子好起来,所以她牵着希睿下楼的时候,脸上挂的笑容还真是非常自然轻松的。 “杨阿姨,元东,王小姐。”秦予乔打完招呼,落落大方地在陆景曜的身边坐下。 “秦小姐。”王宝儿抬头对秦予乔笑笑。 秦予乔是没有见过王宝儿的,今天一见,的确是个美人胚子,习惯性打量了下她的穿着,品味也不错,另外她喜欢王宝儿的鞋,墨绿色镶钻高跟,鞋跟大约有12cm,鞋样看起来精致轻巧又淡雅大方。 说起来她怎么那么喜欢墨绿色呢,她想起给年少时给江华买的墨绿色围巾。 秦予乔打量王宝儿的时候,王宝儿也打量着秦予乔,秦予乔的外套已经脱掉,里面是一件米色珍珠风琴领真丝打底衫,下方配着一条正红色千鸟格短裙,很是优雅迷人,跟秦予乔给人的感觉一样。 王宝儿低下头,她之前是有见过秦予乔的,所以再次见面,她真觉得秦予乔像是去整容了似的。或许她真的抽过脂,一个人哪能瘦得那么快。 这样一想,王宝儿在秦予乔面前就没什么自卑情绪了,她只是家世不如秦予乔而已。 秦予乔下来之后,楼下的气氛就有点变样了,其实秦予乔最怕的不是自己会尴尬,而是怕自己给别人带来尴尬,比如杨茵茵和陆元东。 所以她首先开口:“王小姐的鞋很漂亮啊。” 然后在她一说话,她只感觉后腰的肉猛地被拧了下,抬眸撇了眼陆景曜,从他犯冷的神色里,秦予乔也有点反应过来刚刚她的话问得实在没什么水平,就像一个被甩嫉妒女挑刺新欢话的开场白。 天知道她是真觉得王宝儿的鞋很漂亮,而且两个不熟的女人,不是先从衣服鞋子之类的话开始进入话题的么? “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王宝儿笑容浅浅,即使坐在沙发上,手依旧挽着陆元东的手,“鞋子是元东送给我的,我也是室友告诉我才知道是香家,都不知道会那么贵。” 然后秦予乔真知道错了,心里检讨起来,虽然她内心坦荡,在外人看来她和王宝儿总归是情敌过,可能王宝儿也那么认为,所以即使很普通的话题也会变得敏感起来。 就在秦予乔不知道如何接口的时候,陆景曜笑着说:“乔乔这人就是喜欢鞋,王小姐别见怪啊,你们这次回国的时候,乔乔一共打包了十多双鞋回来,如果不是海关还认识S市的陆家,我们差点就被拦下来了。” 刚刚她的话经陆景曜那么一说,倒是把场面圆了过来,秦予乔抿嘴笑了下,虽然陆景曜这人平时凶了点,关键时候还是停靠的住的。抬头对他眨了下眼睛,然后陆景曜像是来劲了: “你这个兴趣爱好倒是跟五姐一样,她的鞋都是英国老店定制的,下回你跟她一块儿去定制一些回来。” 陆景曜当着杨茵茵和陆元东跟秦予乔这样说话了,基本上也挑明了他跟她的关系,幸好秦予乔早早做好了准备,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杨阿姨,陆阿姨,我跟景曜……在马尔代夫的时候确定了恋爱关系。” 秦予乔话音刚落,客厅微妙地静寂了一下,陆元东倏然抬起头看向秦予乔,秦予乔转头看向陆景曜,用眼神示意他,该轮到你说话了。 不过陆景曜只是伸出右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意思让她别着急。 然后在场所有人一个人打破沉默的是杜思苗:“这不就是马尔代夫之恋嘛!!!” “真的吗?”然后陆家瑛立马接话,边想台词边开口,“缘分这事还真是奇怪啊,是吧,杨茵茵。” 杨茵茵嘴角含笑,看着秦予乔,心里担心予乔可能是为了赌气跟景曜在一起,只是现在又不好意思问,关切地看着予乔,“乔乔,真的吗?” “是真的。”陆景曜替秦予乔回答,脸上挂着不置可否的笑意,他还真没想到秦予乔那么大胆地公布了关系,不过想一想,其实也没什么奇怪,虽然现在她的性格沉稳许多,但毕竟也是“果果”不是么,那个热情又大胆的女孩。 陆景曜视线扫过所有人,面目俊雅,眼底一点点微蕴的笑意,看起来矜持又高贵,而拉着秦予乔的手却做着亲昵的小动作,捏了捏她的手心后对杨茵茵他们说:“予乔跟我结伴去马尔代夫旅途上相谈甚欢,而我又加了把劲,所以她终于被我打动了。” 陆景曜说完,秦予乔立马脸红起来,就在这时,希睿也加入了骗人行列:“我是见证人呢。” “那你有没有见了什么不该见的啊?”杜思苗刚说完,立马吐吐舌头,立马认识到自己问错了话。 陆希睿摇摇头,小小的年龄像是懂了杜思苗的话:“予乔姐姐都跟我在一起呢,晚上都是跟我睡的。” 其实在陆希睿没解释还好,一解释,原本的玩笑话像是被摊开来讲,秦予乔红着脸招呼希睿过去,将他抱在自己的腿上,身前坐着一个人,正好可以挡住她的尴尬。 “呵呵……”陆元东突然笑起来,望着秦予乔,有点吊儿郎当地开口,“我跟乔乔没成这事,我都快被我妈念叨死了,现在我也稍微可以放一放,从另一面来说,或许我还是做了一件好事,成全了两个有缘人呢。” 陆元东这话点破了她和他原先的关系,其实这没什么,只是当着王宝儿面说出来,总归有些不顾及王宝儿的心情,秦予乔扯了下嘴角。 “这个就叫什么呢。”杜思苗转了转眼珠子,是一个天生调节气氛的高手,笑嘻嘻对杨茵茵说:“大舅妈,你之前拉错了姻缘线,不过错点鸳鸯找对郎,宝儿姐姐找了元东哥哥,予乔姐呢,跟小舅舅成了一对,我呢,就要多一个大表嫂和小舅妈了,真是两全其美啊。” 两全其美,还真是很全很美,杜思苗说完话,大家都配合地笑了起来,秦予乔看了眼杨茵茵,知道她还在纠结什么,想了下,还是开口了:“杨阿姨,其实我跟元东相亲的时候就觉得彼此更适合做朋友,但是都怕家长责罚,所以就协商假装交往了一段时间,因为没来记得告诉你和舅舅,害的你们都误会了元东……我真的很抱歉,现在趁着机会,我跟你倒个歉啊,你能原谅我吗?” 杨茵茵:“……” 陆元东:“……” 王宝儿:“……” 连陆家瑛都震惊了,陆景曜忍不住笑起来,秦予乔这话说得真漂亮,他承认经秦予乔那么一说,杨茵茵不会愧疚于她,以后她嫁到陆家也能相处地自然和谐,只是她能不能不要一口“元东”一口“元东”的,她也不觉得亲昵过了头? 这的确是个很好的台阶,杨茵茵不可能不下:“你们这些孩子,有什么好隐瞒的,难道阿姨我就那么霸道吗?” “既然误会都解开了,我们就要接受这个两全其美。”陆家瑛也开心起来,心中的结也解了一半,“我这几天刚让人从国外订了一张新麻将桌,乔乔,宝儿,晚上就陪我这个犯了麻将瘾的人玩一玩吧?” 王宝儿抬头望了眼元东:“我不会玩呢。” “没事儿,让元东教你。”陆家瑛爽朗地笑了下,然后拿秦予乔当例子,“上次予乔也不会玩,老六教了一会,后来我看她也摸出了些门道呢。” “秦小姐是聪明人,我脑子笨,怕学不起来。”王宝儿笑笑,说。 心里哎呦一声,陆家瑛也责备起自己没脑子了,她提什么上次啊,上次秦予乔还是杨茵茵的准儿媳妇呢,干笑两声,看了眼元东的脸色,但是没什么,可能真像秦予乔说的,两人的确是性格不合适,更适合做朋友。 陆家瑛让保姆先去准备,转过头开口:“麻将桌在后面的起居室,我们就去那里吧。” 王宝儿还是有点不敢上场的样子,杨茵茵什么都看在眼里,柔声开口:“没事,都是一家人,就是玩玩,输了钱让元东出就好。” 陆元东也开口:“还有我呢。” —— 陆家瑛从国外订来的欧式全自动实木麻将桌,还配套了四张红柳桉木精做的欧式椅子,陆景曜替秦予乔把椅子拉开,自己就坐在边上的雕花圆凳上。 就在这时,陆希睿搬了一把椅子过来,满脸笑容地把椅子放在秦予乔的边上:“予乔姐姐,我也来教你啊。” 大家都被陆希睿逗乐了,杨茵茵看着这一幕,心里也释然很多,扭头看了眼自己儿子和王宝儿,也是男才女貌很登对,只是遗憾毕竟还是有的,只是世间安得两全法啊。 “谁做庄啊?”陆元东开口。 陆景曜笑看了王宝儿一眼,说:“王小姐不是不会玩么,新手手气都好,所以就你们坐庄吧。” 陆元东无所谓。 “新手手气好,好像真这样。”陆家瑛插话,“上次予乔抓的牌,老六帮忙打,清一色碰碰和庄家海底捞月,一下子就赢了我们好几万呢。” 陆家瑛刚说完,又沉默了,她只要坐在麻将桌上,脑子就有点兴奋,跟苗苗一样乱说话了。 陆元东扯了个笑,起居室暖气比客厅还要足些,王宝儿脱下外套,他伸手帮忙递给杜家保姆。 秦予乔刚刚说了那段骗人的话,心里也舒畅好多,当麻将桌自动发好牌,她还真认真地琢磨起来牌,就在这时,希睿靠在她身上:“予乔姐姐,你先整整牌啊。” —— 可能新手真运气好,王宝儿开头还赢了不少,不过之后陆景曜替他打,一盘“天和加杠上花”基本将她和希睿输掉的钱赢了回来,之后连赢了了两场。 陆景曜最贱的地方是赢了钱立马收手,站起来说:“思苗,你来玩吧,睿睿有些困了,我们要回去了。” 陆希睿哪有困,正精神地算着牌,望了望予乔姐姐,屁股从板凳挪开,站起来告别:“大伯母,二姑姑,元东哥哥和王老师,我们要先回去了。” “老六真是的,每次赢了钱立马开溜。”陆家瑛忍不住责骂起来。 “二姑,我跟宝儿也先回去了。”陆元东也开口说。 可怜陆家瑛麻将瘾还没有消,对杨茵茵说:“大嫂,你可要再陪我玩玩,我再把隔壁的李太太和陈太太叫过来,我们再凑一桌。” 杨茵茵的确还有些话跟陆家瑛说,点了下头,对陆元东说:“东东,你先送宝儿回去,我让晚上再让司机来接我。” “好。”陆元东点头,然后笑着对陆景曜说:“小叔叔,一块走吧。” 陆景曜颔首,秦予乔穿外套的时候给她拿了下包。陆希睿在麻将桌上表现不好,让予乔姐姐输了两篇,有点小自责和小失意。 穿上大红色大衣外套的秦予乔牵上希睿的手:“睿睿才七岁呢,等你长大了,肯定比你爸爸厉害。” 自己的小心思被秦予乔看出来了,希睿更是脸红。 陆景曜心情不错,走出外面的时候开口对陆元东说:“有空也带王小姐来去我那里玩玩,这次予乔买了不少纪念品回来,也有你们的,可惜今天没带来。” 听泉山庄的风还是挺大的,风将外面五人的衣服吹得沙沙作响,陆元东斜睨了秦予乔一眼:“谢谢了。” 秦予乔有点愣神,反应过来陆元东是对她说谢谢,因为有点冷,手也自然地挽上陆景曜,笑着说:“没什么,都是小东西。” “谢谢。”王宝儿也说了谢谢,然后对秦予乔说,“那我和元东就先上车了。” 然后各自上了车,因为下山的路只有一条,两辆车一前一后的开车,秦予乔从后视镜看了眼后面的雷克萨斯,轻吐出一口郁气,背靠在车背,从包里拿出手机看了下,里面躺着一个未接电话,是白天瑜打来的。 她终于从考察回来了。 下山路过去就是S市的四明路,来到十字路口的时候,陆元东闯了个红灯超车了陆景曜。 刚下过小雨,静默的车内似乎只有车压过湿润的马路上发出的沙沙声,陆元东打来了车内音乐,是一首英国的乡间小调,靡靡软软,倒是格外动听。 陆元东静默的开着车,红灯一瞬而过,红光打过晦暗的车内,就在这里,王宝儿弯□子,大着胆子爬来到陆元东的大腿,趴在他的胯|下。 陆元东没有拒绝王宝儿给他的“盛宴”,脚很自然地踩着刹车放慢了车速,一边安静地开着车,一边享受王宝儿给他的感官刺激。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嗷~那么肥的一章,求表扬啊,撒花字数超过25字有分送啊,你们都不稀罕,不稀罕咩????? 第三十九章 秦予乔去马尔代夫的那几天,S市下了一场大雪,全市道路堵塞,鹅毛大雪铺天盖地落下,好像整个城市都被笼罩在白蒙蒙的鹅毛大雪中。 然后几天就是融雪的晴天,头顶明明是阳光灿烂,站在外面的露台却还有刺骨的冷意,金**的阳光照在皑皑白雪上折射到他身上的光,好像会化作冰冷的冰凌。 那几天陆元东感冒了,从小从大连喷嚏都很少打的健康宝宝接连两三天发烧头疼咽喉痛,想起上次感冒,还是在G市江华的别墅里昏昏沉沉被秦予乔吻的那次 感冒是小病,白开水就可以治好的小病,只是感冒后身体的抵抗力会变差,吃饭不香,睡觉不舒服,然后感觉做什么都特不是滋味。 还有陆元东觉得自己每次感冒来了都没好事,上次被江华他们群殴,这次呢,秦予乔当着他的面说:“我跟景曜在马尔代夫确定了关系。” 想想那女人其实也挺虚伪的,或者也不比王宝儿强,然而不管他在心里如何抹黑她,得不到的永远就像头顶挂着的月亮,高洁,皎白、还有高不可攀。 王宝儿在他感冒的那些天都陪在他身边,对于男人来说,一个女人白天的时候可以温柔如水,晚上又可以变成热情如火的模样,满足男人对女人所有的要求,不管身体还是身心都能从她这里达到兴奋和愉悦。 但是他还有什么不满意呢? 只是有时候人还是会贪心,尤其是男人,贪心永远不属于的东西。 或者事实原本不是这样子,但是原先事情是怎么样呢,他跟予乔分手后,陆景曜立马给他戴了个真爱高帽,这顶真爱的高帽压在他的头上,压得他头疼欲裂,但是他却不敢摘下,因为他只是太怕秦予乔对他失望,然后看不起他。 所以他索性打着爱情的名义跟王宝儿交往,就好像一直走在钢丝上的他找到了落脚点,也像是为自己犯的错误找到了突破口。 但是这个落脚点不是实打实的地面,它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美好台面,心也比大脑敏感,所以原本就像苗苗所说的两全其美,是一个**大结局,他却看不到自己的**。 只是感情上,他允许自己看不起自己,却不允许秦予乔看不起自己,所以他真快被这种情绪折磨得就像是陷入了泥潭之中,所以他只能继续戴着真爱的高帽,至少让人听着好听些。 自欺自人也好,骗人骗世也好,还是在打肿脸充胖子,至少比被人怜悯要强,他陆元东宁愿负人也不想被负。 ―― 晚上回去,陆景曜将车开到雅琳小区楼下,要下车的时候,秦予乔对希睿说:“睿睿,晚上要不要睡在予乔姐姐这边。”秦予乔也有些心急了,如果之前心里还是排斥希睿是她儿子这个事实,现在她恨不得快点将这个事实告诉希睿。 陆希睿对秦予乔笑笑,然后二话不说就跟着秦予乔下车了,关上车门的时候还不忘对前面的陆景曜说了句“爸爸再见”。 “再见。”陆景曜没有立马下车,还落下车窗跟希睿挥挥手,对秦予乔眨了两下眼睛,告诉她:我等会就上来。 陆景曜自动泊车到停车位,里面有个未接电话,是他秘书打来的。 “陆总,白天瑜已经考察回来。” “行,我知道了。”陆景曜挂上手机,静静地车内吸了一支烟,轻吐了两个烟圈,因为没什么滋味,便将烟拧灭。 丈母娘要来了,他怎么就那么害怕呢。 陆景曜想想秦予乔,她倒是挺幸福的,也不用烦心婆媳问题。虽然以后他做了丈夫,不会像夹心饼干那样为婆媳问题左右为难,但是陆景曜突然很想自己的母亲,那个厉害又精明的女人,当初杨茵茵张琪她们可都吃了不少媳妇的罪。 陆老太太去世已经有几年了,陆景曜还真是第一次那么想,如果他妈还在,秦予乔就更容易进门了,根本不需要他那么费心费力。 还有白天瑜应该不像秦予乔啊,要骗过她还真难啊,如果陆老太太还在,倒是可以替他上场上阵了。 让婆婆对付丈母娘,他也好专心管好秦予乔,然后准备生二胎。希睿的确是好打的牌,但是越来越吃里扒外了,所以他其实很怕最后是拿娃去套娘,最后反而被娘拐走了娃。 虽然这样想,陆景曜从来不是知难而退的人,拧了烟后立马上楼了。 ―― 陆景曜从袋子里拿出钥匙开门进去后,秦予乔要给陆希睿洗澡,希睿坚决地拒绝说:“我可以自己来的。” 秦予乔:“你现在根本不能把自己洗干净。” 陆希睿抗议说:“我已经洗了好几年了。” 秦予乔恐吓他:“所以你才那么黑,因为那么多年一直没有洗干净过。” 然后陆希睿就没话说了,被秦予乔抓到了浴缸里,陆希睿如同鸭子下水,沾湿的头发贴在额头,热气缭绕的浴缸里,扑闪扑闪的黑眼睛看起来更加水漉漉。 秦予乔蹲在浴缸边上,从架子上取下一瓶早买好的儿童沐浴露,对浸在水里的希睿说:“睿睿站起来啊,我们要开始涂沐浴露了啊。” 陆景曜立马推开洗手间的门,对秦予乔说:“乔乔,还是我来洗吧。”总归是男女有别。 秦予乔根本不理陆景曜,将手伸到浴缸里,双手拎起水里的希睿,眉毛微挑:“站直,这是予乔姐姐的命令。” 因为命令,希睿的确站得很直,不过双手依旧不忘捂着自己的小东西,一张脸不知道是被热气熏的,还是因为羞涩紧张,显得格外红,就像一只熟透了西红柿。 “爸爸……你怎么来了……”陆希睿哆嗦了两下,对秦予乔建议说,“还是让爸爸给我洗吧……” 秦予乔真是哭笑不得,挤了些沐浴露到浴球上,揉了揉,笑着说:“原来睿睿是害羞啊。”说完,自顾拿着浴球给希睿搓起了身子,从小胳膊开始,不小心搓到希睿腋下的时候,怕痒的希睿忍不住笑起来,红着脸笑起来:“予乔姐姐……不要洗那里啊……” 秦予乔其实没有给孩子洗过澡,看着脸上沾着白色泡沫的希睿躲来躲去,想到自己现在才给希睿洗第一次澡,心情就更加复杂起来。 立在边上看的陆景曜,此时心情也很复杂,目光明明灭灭了一阵子,索性也蹲□子帮忙,希望速战速决吧。 而希睿呢,毕竟也只有7岁,不管什么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从最初的羞赧的抗拒到立在浴缸里任由秦予乔给他搓身子,还不忘拍马屁:“予乔姐姐,你的沐浴露比我们家的要香多了。” “当然了。”秦予乔笑嘻嘻地对希睿说,“是不是有一股牛奶香啊。” 希睿碰了些泡沫闻了闻,结果鼻子、下巴弄得全是白色泡沫,都快要吃到嘴里去了,不过小脸依旧笑容灿烂:“是不是牛奶沐浴露啊。” “是啊。”秦予乔放掉水,望了眼陆景曜,说:“牛奶不仅可以让睿睿香香的,还有美白皮肤的作用,可以让睿睿变得白白的。” 陆希睿皮肤基本上是因为踢足球晒黑的,脖子以下明显白皙很多,所以陆景曜给陆希睿冲干净身子的时候,秦予乔立马拿了一瓶柔肤露过来,倒了少许在手心上,然后给希睿摸起来。 经过秦予乔一段时间的□教育,陆希睿现在也不排斥擦各种香香了,当秦予乔给他抹好左手的时候,他还将手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是我最爱的橙子味哩……” 陆景曜冷着脸:“秦予乔,有必要那么麻烦么,直接擦干就可以了。” 秦予乔瞪了眼陆景曜:“希睿就是你给带黑的。” 陆景曜咬咬牙,气得不信。 陆希睿虽然喜欢予乔姐姐,也不能让她这样污蔑自己的爸爸,小声开口:“跟爸爸没关系,我黑是因为……” “谁跟你说你妈黑了?”秦予乔知道希睿要说什么,打断他的话,反问他。 陆希睿沉默了。 秦予乔用围巾将希睿裹了裹,然后将他抱到大镜子跟前,镜子里面立马出现两张脸,明明那么多地方相似的两张脸。 “睿睿你看,你就脸黑了点,身体多白。”秦予乔说,顿了顿,“所以你妈妈是白的……不是黑的……” 哪个小男孩会注意自己身体白不白啊,希睿经秦予乔那么提醒,看了看:“真的呢……” 秦予乔轻咳了两声:“所以谁说你脸黑是遗传啊,如果这样说,你妈妈不就是奶牛了吗,将你遗传成上黑下白了?” 陆希睿低下头,思考的模样。 还蹲在地上的陆景曜听到秦予乔说到奶牛时,忍不住笑起来,越笑越大声,然后转过头对自己儿子说:“希睿,爸爸可以证明,你妈妈不是奶牛。” “哦。”希睿已经不像以前会趁机问爸爸自己妈妈是谁,而是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胳膊抱着予乔的肩膀,还不忘对秦予乔说一声:“谢谢予乔姐姐今天帮我洗澡啊。” 秦予乔心情复杂地快要难受死了,给他穿上新的睡衣睡裤,之后又是吹头发剪指甲,客厅沙发上,秦予乔小心翼翼地给希睿剪起了脚趾甲。 希睿的脚跟陆景曜真是像极了,只是大小型号的区别,一样第二根脚趾头比大脚拇指长出一截,一样扁平又圆润的脚趾甲。 陆景曜看到剪个脚趾甲都要往秦予乔身上挂的希睿,说:“希睿,你自己剪。” 陆希睿看起来都是很听陆景曜的话,立马做做样子地对秦予乔说:“予乔姐姐……还是我自己来吧……” 秦予乔揉了揉希睿的头:“睿睿还小,理应我帮你剪。” 然后陆希睿就心安了,侧过脸对陆景曜说:“爸爸,我还小呢……” 陆景曜在秦予乔另一边坐下:“你已经上小学了,真丢脸。” 陆希睿:“才一年级呢,我们班有个同学连饭都让阿姨喂,他才丢脸。” “睿睿一点儿都不丢脸啊。”秦予乔边剪边说,然后抬起头,指挥陆景曜去做事,“你去给我放个洗澡水。” 陆景曜默默地沙发上站起来,去放洗澡水的时候对着浴缸想,当初他怎么不按个双人浴缸呢。 ―― 陆景曜离去之后,陆希睿又开始贴着秦予乔了,说起了孩子的甜言蜜语:“等我长大了,我也给予乔姐姐剪指甲。” 秦予乔亲了亲希睿的额头:“睿睿真孝顺。” 陆希睿语文成绩还算不错,觉得秦予乔孝顺这个词用得不对,但是又想不出其他的词,小眉头就皱了起来。 秦予乔突然觉得现在是个很好的机会,抱起希睿坐在自己的腿上,眼睛看着希睿脸上的神色开口:“睿睿,你喜不喜欢予乔姐姐做你妈妈啊?” 陆希睿吁了一口气,点点头。幸好予乔姐姐不是让他叫她妈妈。 然后秦予乔又卡住了,想了想,问希睿:“睿睿,你还记得予乔姐姐在飞机上给你讲的故事吗?” 在飞回S市的飞机上,秦予乔是给陆希睿讲了一个失忆白猫妈妈的故事,故事情节很扯淡,说给陆景曜听的时候,他立马拍砖了:“一千零一夜那种扯淡无聊的故事都比你编的这个靠谱,你当希睿是三岁小孩么,虽然希睿是你生的,但是他也遗传到了我的智商,还有你幸好不是当编剧写小说的,不然非要被人骂死……” 不过秦予乔觉得从故事入手还是一个很好的办法,所以左思右想,还是在飞机上还是对陆希睿讲了她编的《小黑猫找妈妈》的故事。故事情节其实很简单,就是一只没有妈妈的小黑猫找妈妈,刚开始因为小黑猫以为自己妈妈也是黑猫,所以每次都找错了猫妈妈,后来原本失忆丢了小黑猫的白猫妈妈也恢复记忆了,然后当然是大团圆结局,小黑猫顺利找到了白猫妈妈,和白猫妈妈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 秦予乔刚给希睿讲完故事的时候,身边的陆景曜忍不住冷笑一声:“那只白猫真厉害啊,没有猫爸爸也可以生出小黑猫,这白猫是不是叫玛利亚啊,都可以无性生殖?” …… “记得啊。”陆希睿其实并不是很喜欢予乔姐姐给他讲的这个故事,不过还是捧场的点了下头:“就是小黑猫找妈妈的故事啊。” “对啊。”秦予乔摸了摸希睿的头,“睿睿不觉得自己跟那只小黑猫很像吗?”秦予乔吊着心问希睿的,正在这时陆景曜也从浴室走了出来,静默立在希睿的身后,似乎也在替她等希睿的答案,他的双眸漆黑明亮,白晃晃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我怎么会跟一只猫像……”希睿低下头。 秦予乔捧着陆希睿的头:“予乔姐姐只是打个比方。” “哦,有点吧,都是可怜蛋。”陆希睿的头被予乔捧着,所以不能低下头去,所以他只能垂下眼,“那只白猫……妈妈怎么就失忆了呢?” 秦予乔很自私,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失忆了,但是尽量想美化自己在希睿心里面的形象,想了下说:“小黑猫不是饿了么,白猫妈妈就要去给小黑猫钓鱼吃啊,然后不小心……就掉到湖里去了啊……” “原来是脑子浸水了啊。”希睿笑着说,“真是太有意思了。” 希睿笑得异常灿烂,目光闪着水光,而秦予乔却像吃了黄连一样,胃里翻江倒海似得难受,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要跟希睿提到妈妈的话题,原本开朗明快的希睿会立马变得消沉失落,还带着点敏感的尖锐。 所以她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秦予乔抬眸望了眼陆景曜,他依旧默着一张脸,脸上神色意味不明,不过并没有阻拦她。 秦予乔摸了摸希睿的手,还没有说话,她的手脚已经开始颤抖,眼泪也蓄在了眼眶里,喉咙就像被鱼刺卡住,过了好久一会,秦予乔哆嗦着声音开口,因为心里各种情绪泛滥,语调起伏不稳,就像快要哭出来了:“睿睿……如果予乔姐姐就是那只……脑袋浸了水的……白猫妈妈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很温情吧,下章希睿就知道予乔是他妈妈了,今天看了大家的评论,分都送了,满25字会出现赠送按钮,然后根据字数系统自动送出,25字1分,1分可以看文300字,1比12呢,乃们不亏哈~~ 上章的评论我全看了,大家都有点激烈,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乃们,其实我也很难说我自己是什么风格,我也没啥写文习惯,所以一篇文里会有小清新,也会有温情,也有重口味,或者也有让你们觉得不适应的元素。 有点混乱吧,就像心有不甘,之前有读者批评说看着现实不显示,童话不童话的,倒胃口之类的,但是咱们为啥不能理解是现实里的童话。 当然也是我笔力不够,不能做到两者相容,所以我真的很感谢一直支持我的读者,因为你们真的很包容我,包容我写文上很多的不足,还有我每次因为不好评论的矫情和赌气。 ,因为我觉得这样一篇文会比较丰富些,当然,我 第四十章 秦予乔颤着声音问完的时候,眼眶里的眼泪就忍不住哗哗地冒了出来,然后陆希睿原本还是挂着笑容的脸慢慢地僵住了,如果不是秦予乔问他话后的反应太奇怪,希睿肯定以为他的予乔姐姐在他开玩笑。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予乔姐姐在他面前哭,陆希睿第一个反应是予乔姐姐怎么哭了,第二反应是他的予乔姐姐好像并没有跟他开玩笑。 “睿睿……如果予乔姐姐就是那只……脑袋浸了水的……白猫妈妈呢?” 如果予乔姐姐就是那只白猫妈妈? 如果予乔姐姐就是妈妈? 予乔姐姐是妈妈? 他的妈妈原来是予乔姐姐啊! …… 其实陆希睿连锁思考反应能力一直很好,有时候大人说的假设问题就是对孩子的一个试探,所以他听懂了予乔姐姐的话,但是他有点不知道接受了…… 大人面对令人震惊过头的问题,会装傻,会逃避,会巧妙地掩饰自己的情绪和神色,但是小孩子不会啊。他们心里常年住着一只小狮子,平时这只小狮子都是安静地沉睡着,但是遇上让他们生气、难受、悲伤……的事情时,小狮子就会醒来了。 所以即使希睿现在很想努力地掩饰和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但是他做不到,因为他根本拉不住身体里面的那只小狮子。 此时他身体里的这只小狮子受伤了,小狮子心中有好多不明白的问题,有压抑的怨念,还有快要爆发出来的伤心和愤怒,他甚至很想大声咆哮宣泄出自己的情绪。 只是陆希睿还是忍住了,因为予乔姐姐是那么好的人,她也喜欢睿睿啊,她怎么会像他心中那个“讨厌的妈妈”一样……不要他呢? “予乔姐姐……你……别逗我了……”陆希睿伸过手想替他的予乔姐姐擦拭眼泪,只是小手伸到半空便停住了,他看着秦予乔满眼泪花,然后他也开始上下牙齿打架,说话不利索了。 陆希睿说秦予乔跟他开玩笑,但是他是相信了秦予乔的话,因为相信,他双眼噙起了眼泪,嘴巴开始哆嗦,全身忍不住颤抖,小肩膀耸了起来,然后一抖一抖,小胸膛一起一伏,他极力不让自己发声大哭。 这个孩子像是被吓住了,其实更多是委屈和难受。 秦予乔眼泪婆娑地看着希睿,很想将他抱在自己怀里,紧紧地抱在怀里,但是下一秒,希睿已经从她腿上下来,咬着嘴巴立在她的前面。 秦予乔知道希睿已经相信了她的话,这个孩子聪明又敏感,有些话并不需要她多说。 “睿睿……”秦予乔乞求地看着希睿,她在乞求希睿的原谅,但是她都不知道如何开口说声对不起,说什么呢?妈妈不是故意忘了你,虽然不是故意的,她还是忘了她的儿子,是她让希睿7年没有享受到一点儿母爱,让睿睿抗拒妈妈这个词。 “周围的小猫猫都有妈妈,只有小黑猫没有,小黑猫很伤心,也很生气,它不知道自己妈妈为什么要狠心不要自己,但是即使这样,它还是会想自己的妈妈,它想知道自己妈妈长什么样子,它想听妈妈的声音,它想跟其他小猫猫一样可以吃到妈妈做的鱼,所以它要去找妈妈……但是白猫妈妈呢,它应该是世界上最差劲糟糕的妈妈了,它不知道世界上有一只没有妈妈的小黑猫正在想她,在找她,但是她却把小黑猫忘记了……小黑猫那么可爱,那么懂事又聪明,白猫妈妈怎么舍得忘记小黑猫呢……”说到这,秦予乔已经完全失控了,捂住自己脸嘤嘤地哭了起来,她很想哭个痛快,但是她不敢哭太久,因为她要看希睿的脸,记住他脸上的神色,哪怕他的眼里面有对她的厌恶。 听秦予乔说着小黑猫的故事,希睿也在哭,小鼻子一抽一抽,一张小脸挂满了晶莹的泪花,豆大的泪滴在吊灯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睿睿,予乔姐姐现在问你……你觉得小黑猫找到他的妈妈后,小黑猫会原谅白猫妈妈吗?那只世界上最差劲糟糕的白猫妈妈……”秦予乔已经泣不成声,然后她感觉自己的肩膀多了一只手。 陆景曜目光沉沉地看着秦予乔,轻扯了下嘴角,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点:“乔乔,别这样,睿睿怎么会跟你生气呢……”其实睿睿最应该气的人是他。 秦予乔伸手捂着自己的嘴,怕自己受不住就放声大哭起来,然后她听到希睿发出轻微的抽噎之声,希睿的小脸已经白花花一片,上面全面是乱淌的鼻涕眼泪,然后他伸手用衣袖擦了擦,只是依旧没有让自己停下来抽泣,而且哭声越来越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就像一个委屈坏了的孩子。 陆景曜此时也是极度纠结,安慰不了秦予乔,只能从儿子下手,蹲□子将手放在希睿的肩膀:“睿睿,予乔姐姐就是你的妈妈,亲生妈妈……你不喜欢吗?” 陆希睿微微别过头,继续伸手擦不停夺眶而出的眼泪,但是怎么擦也擦不完,小肩膀依旧一抖一抖,怎么也停不下来。 陆景曜转身从茶几抽了一把纸巾过来,给希睿拭擦起来眼泪和鼻涕:“睿睿,你看到没,你的予乔姐姐……妈妈看起来多伤心难过,她真的不是故意忘记你的,所以你上去让她别哭了好不好,如果她再哭,眼睛就要哭肿了,然后变成了丑妈妈,睿睿就不喜欢她了……”陆景曜说完,掰开希睿握拳的右手,放了一沓纸巾在他手里。 “去给你妈妈擦擦眼泪吧。” 希睿依旧杵着不动,陆景曜又推了他一下:“难道希睿现在真的已经不想要妈妈了?” 希睿刚擦干净的脸又开始挂满了眼泪,然后他移了下脚步,把手上的纸递给秦予乔,只是小嘴张了张,还是说不出话。 秦予乔只觉得胸口有个地方心疼到发抖,全身血液一**往上涌,然后在心脏这里反复激荡,她没有接过希睿递给她的纸巾,而是一把将希睿抱在自己的怀里,将头埋在希睿的肩头,咬着下唇“呜呜”地哭了起来。 然后所有的情绪都可以得到了宣泄似的,希睿也趴在秦予乔的肩头哭,一把鼻涕一把泪,边哭边说:“予乔姐姐……你真的是我的妈妈么……” 秦予乔发出了一声哭腔的“嗯嗯嗯”声。 “妈妈……白猫妈妈真的不是故意了小黑猫吗……” 秦予乔离开希睿的肩头,眼睛直对着希睿的脸,然后用希睿递给她的纸巾给他满脸泪水:“睿睿那么可爱聪明,妈妈怎么舍得不记得睿睿?” 陆希睿真的委屈极了,第一次知道自己是个没妈妈的孩子都没那么委屈,哭着说:“但是你还是忘记了啊……“ 秦予乔胡乱摸着希睿的小脸:“对不起……对不起……” 陆希睿抽了抽,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继续问:“那……白猫妈妈还会忘记小黑猫吗?她还会离开小黑猫吗?” “不会,不会了……”秦予乔有力地摇着头,“妈妈不会再忘记了,如果再忘记睿睿,妈妈就……”她话还没有说完,希睿已经抱住她,秦予乔感受到了希睿抱到她的力度,像是用尽全力抱住她,“我不要……不要你再忘掉睿睿了……” —— 晚上躺在床上希睿依旧紧紧地抱着她,生怕她会消失掉一样,秦予乔伸手一下一下地摸着希睿的头发,因为希睿在客厅里哭得汗都出来了,头发因为沾了汗水摸起来都有点湿了。 陆希睿抬眸对秦予乔笑笑,然后又往她身上凑了凑。在马尔代夫希睿也很黏她,但是那种亲昵和现在又是不一样的,此时多了一份孩子对母亲的依赖。 “予乔姐姐……”希睿还是有点难以改口,吐吐舌头笑了下,他不是不愿意叫秦予乔妈妈,而是突然不知道如何发音妈妈这个字。 很简单的发音,怎么也发不出来,希睿心里也有点恼怒起来,低下头不说话了。 秦予乔虽然很想听希睿叫她一声妈妈,但是她也是明白希睿的,他所有的心理活动好像会通过神奇的血缘关系让她知道他在想什么,纠结什么。 所以秦予乔笑着摸了摸他的脑门,然后凑过嘴亲了亲希睿好看的额头。 陆希睿嘿嘿地笑了两声,然后转过脸:“诶,爸爸来了?” 陆景曜来了已经有一会了,倚靠在门口看得一颗心也软乎乎得不行,只是他还有不能说的纠结,扯了两下嘴角:“我过来跟你们一块睡。” 希睿从来没有睡在爸爸妈妈之间,睡觉的时候看看秦予乔,又看看陆景曜,然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陆景曜:“予乔姐姐既然失忆了,为什么爸爸不找她呢?”希睿问爸爸的口气是埋怨的,只是找到妈妈的喜悦并没有让他心里的埋怨怎么表现出来。 “这个啊……”陆景曜先是望了眼秦予乔,然后转头看着天花板,“那是爸爸……找不到妈妈啊……” 有时候男人跟女人有很大的不同,就是女人被感动的时候大脑基本不会转了,而男人依旧可以想出骗人的谎言来。 陆景曜想来想去,既不让陆希睿记恨秦予乔,但是也不让他记恨自己啊,所以只能拉出一个垫背的。 “爸爸妈妈是在爱丁堡相爱有了你的,不过当时你的爷爷不同意爸爸妈妈在一起,派了好多坏人来阻碍爸爸妈妈在一起,你妈妈就是被坏人追得出了车祸,之后呢,你妈妈脑子就有点坏掉了,然后就忘掉了希睿,而爸爸呢,从此就没有了妈妈的消息,只能带着睿睿先回国了……” “是爷爷……”希睿眼睛睁地大大的,转头看向秦予乔,“予乔姐姐,真的是这样子吗?” 陆景曜对秦予乔眨了下眼睛。 秦予乔抬了下眼皮,胡乱“嗯”了一声。 “我再也不理爷爷了。”陆希睿赌气地说。 “其实你爷爷也是不清楚的,他根本不见过你的妈妈,不然肯定会喜欢你的妈妈,他只是……受人挑唆而已,所以……睿睿也别跟你爷爷生气,还有予乔姐姐是你亲妈妈这事是机密,是我们一家三口的机密,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因为……如果又让爷爷知道了,他可能会把你妈妈赶走了……” 希睿虽然是个孩子,逻辑还是很清楚:“爸爸不是说爷爷没有见过妈妈么,见了就会很喜欢妈妈啊?” “谁知道呢,你爷爷脾气那么怪是不是?” 希睿眨了眨眼睛,点了下头后思考起来:“二姑姑也不能说吗?” “不能。” “颜舒冬呢?”颜舒冬是希睿的同学。 “也不能。”陆景曜 陆希睿虽然有点郁闷,不过还是可以接受,小手捏了捏秦予乔腰上的肉:“予乔姐姐……我不会让爷爷把你赶走的。” 秦予乔相当无语地瞅了眼陆景曜,然后俯下头又亲了亲希睿的额头,抬头时瞪了两眼陆景曜,而陆景曜只是对她扯笑两声。 之后陆景曜是这样子对她解释的,还是一副为她好的口气:“乔乔,你想啊,希睿怎么会接受你是跟我吵架离家出走的,我把事实稍微变了变之后,一方面睿睿更容易接受了,另一方面你肯定还不想公布自己生了孩子这事,是吧,你看,我多了解你。” —— 因为终于对希睿说了忐忑的事实,第二天希睿又是在她身边醒来,秦予乔幸福地有点不知所以了,心情high到忘了白天瑜给她打过电话的事了。 再想起来是在晚上整理整理房间翻到陆景曜给她的照片,这些照片全是爱丁堡他和她相爱的留念,里面也有希睿每年的照片,不多,但是可以让她看到希睿的成长记录。 “其实我并爱给希睿拍照,但是哪天你回来了,肯定会问我要照片啊,所以我就拍了一些……” …… 秦予乔给白天瑜打电话的时候,白天瑜正在吃中饭,电话是继父Joseph给白天瑜的,当白天瑜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秦予乔一时倒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乔乔,琳达说你给我打了两个电话,有事吗?” 晚上陆景曜带希睿回陆宅吃饭,所以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秦予乔走到房间外面的露台,抬头看看浩瀚的星空,真不知道如何开头问白天瑜。 “对了,今年过年回来么,你是要跟妈妈过,还是在舅舅家……或是回G市去你爸那里。”白天瑜又开口问她了。 “再说吧。”秦予乔低头看向楼下,小区外面陆陆续续有车进来,她想陆景曜就快要回来了。 “妈妈,我那两年的植物人是假的吧……” —— 最近陆家的家宴其实很不和谐,唯一看起来还算不错融洽的事,是陆景城回来了,坐在张琪的身边,张琪因为丈夫回来了,说话也不那么爱挑刺了,席间还给陆景城夹了菜,然后让女儿陆希语跟爸爸汇报这次期末考试成绩。 而陆老爷子呢,依旧是一个很想装作什么都不管自顾天伦之乐的老人,不过实际上什么事都要管,什么事都要插一手,偏偏越老脾气越怪。 吃饭的时候招呼疼爱自己小孙子到自己跟前吃,偏偏一向最乖巧的希睿居然是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陆和烁真的伤心极了,所以开始挑陆景曜的刺了:“你倒是追上那位秦小姐了没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其实想早点更新的,很多事没做好~~等会这章后面还会有番外~~大概十点后会更新,就在下面的作者有话要说里~~蹭蹭~谢谢大家了 第四十一章 “你倒是追上那位秦小姐了没啊?” “怎么,你要帮忙吗?”陆景曜漫不经心地回了陆和烁一句。 陆和烁哑口无言,因为在小儿子和小孙子这里都吃了瘪,心中的火气立马烧了起来,然后转头看了眼小孙子希睿,看着是正乖巧地吃着饭,别以为他看不见希睿刚刚把他夹给他的菜全挑了出来,他让阿姨给他盛的鱼汤,他动也没动。 “不吃了。”陆和烁放下筷子,对管家说,“没胃口,扶我回房。” “爸……你又是怎么了?”陆家瑛站起来,然后她无意带出来的“又”字继续刺中了陆和烁老年的敏感的情绪,不仅没有劝下陆和烁,反而火上浇油了。 陆和烁杵着拐杖,怒瞪莫名其妙的一家子人,“你们每个人都气我是吧,都气我……” “哎呦,爸爸,我们可是什么也没说啊,你可不能把老六的气发在我们身上,这可不公平……”张琪不满地开口,说到一半被丈夫陆景城一个眼神收住了。 “爸,我们哪有气你啊,老六刚刚也是无心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臭脾气,他估计在秦小姐那里受到阻碍了,刚刚您的话刺激到了,所以心情正不爽呢。” 陆和烁:“是吗?” “当然了,所以你快坐下吃饭啊……咱们不跟老六见识啊……”过来拉住陆和烁的是陆家敏,全家人也就是她最能拿捏住发小孩脾气的陆和烁,不过也是秦予乔进门前,之后每当陆老爷闹脾气了,陆家两姐妹基本都让她上场了。 被陆家敏稍微安抚下来的陆和烁依旧摆着脸,陆家瑛冲陆希睿眨了下眼,原本会第一时间上去哄爷爷的陆希睿这一次不仅没有站起来,反而鼓着脸说:“爷爷,你这种浪费粮食的行为是不对的,如果您知道自己吃不下那么多,就不应该让为王阿姨给您盛那么多的……” 希睿啊…… 陆景曜默默垂眼,然后对陆和烁说:“爸爸,希睿说得对,你要回房可以,不过先回来把碗里的饭吃完。” “气死了气死了,浪费半碗饭也要被你们说……好,好,好……扶我回去……我不浪费不浪费!!!免得那么老了还要被人说……”陆和烁嚷嚷地坐回餐桌,然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希睿,“你说爷爷浪费,但是你呢,爷爷给你盛的汤怎么一口也不喝啊?” 陆家瑛和陆家敏相当无语地互看一眼,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哦……我最近不爱吃鱼了……”陆希睿心虚地低头说。 “原来这样啊,但是吃鱼聪明啊。”陆和烁的心结解开了,立马眉开眼笑起来,然后又让保姆夹了些其他的菜到希睿碗里,“那我们吃蔬菜好不好啊?” 陆希睿瞅了瞅爷爷,然后有点不情愿地点了下头:“谢谢爷爷。” “真乖。” 老小老小,什么是老小,就是家里的老人年纪大了,反而变得像小孩子一样。 陆和烁在夫人去世后,脾气就越发阴晴不定了,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然后每当耍起脾气的时就需要下面的儿女儿孙们齐上阵,将他心口的气给理顺消去才会作罢。 但是陆和烁“老小”的毛病严重,不过插手管的事还是挺多,不管是公司的事,还是家里这边。 晚饭后陆元东便提早回去了,之后陆和烁就留下了杨茵茵和陆景盛夫妻。陆景曜赖着不走,也跟着杨茵茵他们来到了陆和烁的书房。 “你来做什么?”陆和烁虽然摆着脸,却没有赶陆景曜的意思。 陆景曜笑,也不遮掩自己来的目的:“我就是来听听,听说王小姐跟陆元东提出分手,我真的挺奇怪的……” 杨茵茵看向陆景曜,没说话。 陆和烁就像一个太老爷似地靠在软垫梨花椅上,对陆景盛和杨茵茵说:“我知道你们两人性子都软,但是元东婚事不能随便了啊,如果这一次我不处理,你们是不是真让元东娶了那个王宝儿?” 杨茵茵叹气,看了眼丈夫:“不是元东自己喜欢么,而且女孩子家世清白,漂亮懂事,除了没什么家世这之外,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 “什么没什么不好。”陆和烁咳嗽了两声,把秘书给他的资料丢给杨茵茵看:“父母都是工厂职工,舅舅坐过牢,弟弟是发廊小弟……这种女人能嫁到陆家吗?” 陆景曜在木沙发坐下,慢悠悠开口:“我觉得大嫂大哥也是看爸爸喜欢王小姐才同意接受她……” “你哪只眼看到我喜欢……那个王宝儿了?”陆和烁来气了。 陆景曜:“大家都看到了啊。” “你不知道对于年轻人,越打压他,他越反抗厉害么?”陆和烁喝了两口水,呼着气解释说,“还有……难道我要让东东记恨爷爷,让他觉得我……我思想老旧?” “难道不是吗?”陆景曜双腿交叠,“你就是思想老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陆和烁目光矍铄地看向陆景曜,“你不就是怕自己没机可乘啊。” 陆景曜轻扯了下嘴角,然后抬头对陆景城和杨茵茵说:“大哥大嫂,其实我也觉得元东的确不需要那么急着结婚,这次既然爸爸有本事让王小姐主动跟元东分手,你们何不乐见其成。” 陆景曜已经有点无所谓陆元东的女朋友是王宝儿和林宝儿,现在他最担心的是未来丈母娘白天瑜这个坎。 —— 秦予乔在电话里跟白天瑜吵起来了,然后伤人的话一句句不假思索地从她的口里蹦出来。 “对,我是未婚生子了,但是我不犯法,你呢,作为我的监护人母亲,我是在您的监护下跟人未婚生子的,您需要承担什么责任的?” “你不知道当年的我跟的男人是谁,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未婚生子,也不知道我怎么出了车祸……妈妈,如果不是医院的院长认识继父,是不是我什么死在外面……您也不知道啊?” “妈妈……有时候我真地想,我在你心中是不是还没有一块石头重要……” “说真的,我很后悔当年选择了你……” “还有,我打算跟那个男人结婚了……对,婚姻的确不是儿戏……关于信任这个问题,我现在真觉得他比你要可信,我宁愿相信他也不要相信你。” —— 陆景曜挂上蓝牙耳机,秦予乔对白天瑜对的话全都一句句地落在他的耳里,听到最后乔乔说相信他时,陆景曜还真有点惶惶不安起来,不过不安的同时更多的是雀跃,雀跃自己能得到秦予乔的信任,她还说什么了……她说她要跟他结婚,原来在结婚这件事上,也不是他一个人在一厢情愿着。 很多事情,男女对面问题的角度是不一样的,比如在撒谎得到对方信任这件事上,女人更多的是害怕谎言被揭穿,而不是感受到“这些信任”带来的喜悦感;男人呢,尤其是陆景曜这种男人,明显是喜悦大于面对谎言被揭穿的恐慌。 对于那句老话“坦白从宽”,他从小就不相信这句话,而且对象又是秦予乔,他是脑抽了才会在结婚之前跟她坦白,可能结婚也有点不保险,所以最好再跟秦予乔生几个。 至于白天瑜这关,陆景曜已经想好了:撒谎、转移和掩盖话题、然后打睿睿这张亲情牌,如果还不行,不好意思,那就……反咬一口吧。 —— 白天瑜是乘29号的飞机来S市的,29号前面这段时间,陆景曜在秦予乔跟前表现得是那个好啊,什么事都以她为中心。而且他不仅在秦予乔这里表现好,比如对白家,让了一单不菲的生意给白耀;他还给G市的秦家送了许多特供年货;还有晚上亲自给希睿辅导做寒假作业,辅导作业的时候也收敛了下自己毒舌的习惯,弄得陆希睿很不习惯。 不过陆景曜表现最好的地方还是他在床上的表现,改了原来猴急的毛病,不仅加长了前戏时间,还加足事后耳鬓厮磨的温存,伺候得秦予乔很……舒服。 然而陆景曜明明知道白天瑜要来了,不过却是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他等着秦予乔主动跟她说,不过耗到28号晚上,秦予乔依旧什么也不说。 所以陆景曜就有点急了。 ……快要达到高|潮的时候,陆景曜突然抽|离出来,原本舒服地哼哼唧唧的秦予乔不满地看向陆景曜,陆景曜赔笑,将秦予乔翻了个身,要换成了后|入姿势。 秦予乔其实蛮喜欢后|入姿势,可以懒懒地趴在床上一动不动,不过陆景曜可不怎么喜欢,这个姿势给他的感觉就像两只小狗交|配一样,而且他看不到秦予乔的动情的脸。 “乔乔,你喜欢这样……做?”陆景曜喘着气问。 秦予乔有点不自然地轻“嗯”了一声,因为陆景曜迟迟不进来,有点烦了:“还……做不做?” “做,当然做!”陆景曜扶着自己那物一挺直入的时候,秦予乔仿佛听到进|入时出的响声,刚刚陆景曜在她快泄了的时候停下来,所以再次进去后,里面湿润让陆景曜每抽一下都带出唧唧的声音。 然后陆景曜开始扭着腰身紧抽狠捣,感觉强烈得秦予乔有些受不住了,偏偏在这种此刻,陆景曜扯了一个纯洁无比的话题:“乔乔,明天我们带希睿去动物园玩吧。” 明天,也就是29号,陆景曜问完后就慢了下来,原来的猛抽变成了转磨,他在“耐心”地等秦予乔的答案。 而趴在枕头上的秦予乔却沉默下来,陆景曜有点不痛快,狠狠地顶了下秦予乔,顶得秦予乔闷哼了一声,过了会,秦予乔终于给了点反应,转了下脸,开口说:“明天我妈妈过来……” 陆景曜装作吃惊地“啊”了一声,“岳母要来了啊,我需要做点什么……” 秦予乔其实这几天一直很犹豫,她那天对白天瑜发完脾气后就有点后悔了,但是死鸭子嘴硬,所以这几天正心烦意乱着,至于这段时间陆景曜表现得再好,她也是没多大的感觉的。唯有秦彦之昨天打电话过来:“乔乔,过年的时候你把陆元东带回来看看吧。” 秦予乔奇怪,然后从秦彦之嘴里得知有人以陆家的名义给秦家送了大批年货宝珍,秦彦之原先是知道她跟陆元东谈起了恋爱,所以本能以为这些东西是陆元东送的。 其实她早不指望她的父母对关心她,但是秦予乔还是气疯了,把原先对白天瑜的火发在秦彦之身上了,不同白天瑜,秦彦之会哄她,哄完后还会给她台阶下;而白天瑜永远是对她讲道理,讲完道理扔给她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相通了告诉我。” 虽然是这样……那天秦予乔对白天瑜说的后悔选择她的话,真的只是一句她口无遮拦的气话,她气白天瑜要和秦彦之离婚,气她对自己的不关心,气为什么好端端的一个家,说没就没了。 其实在父母面前,不管多大都是一个孩子,秦予乔会在希睿面前坚强得像一个妈妈,但是在秦彦之和白天瑜这里,她也是一个想要得到关注的孩子。 —— 岳母来了,其实根本不用秦予乔交代,陆景曜已经把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安排好了,甚至私下教育好了希睿:“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清楚了没……还有不管白天瑜认不认你,你还是要叫她外婆,知道了吗? “为什么外婆会不认我啊?”希睿抬头看陆景曜,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她也失忆了么?” 陆景曜斜睨了一眼儿子,稍稍整了整他的领子:“我怎么知道,可能你不讨她喜欢吧……” 不讨外婆喜欢?希睿受伤地低下头,外婆会嫌弃他?陆景曜的话毫无疑问地在希睿心里留下了阴影,导致陆景曜带希睿去机场接机白天瑜的时候,希睿还没有看见白天瑜,手心已经全是汗了。 白天瑜是下午5点到的机场,从安检通道出来,秦予乔还没有看见白天瑜,陆景曜已经眼尖地看见岳母,然后拍了下她的肩膀:“乔乔,岳母来了……” 秦予乔狐疑地看了眼陆景曜:“你已经见过我妈?” 陆景曜咧嘴笑:“大名鼎鼎的白博士啊,我官网上看的照片。”说完,笑意吟吟地拥着秦予乔向白天瑜走去。 白天瑜很年轻,当然也不是逆生长的那种年轻,只是真不想是一个当外婆的人了,而且外孙已经7岁了。 陆希睿对外婆的概念要么是从身边同学的外公外婆那里知道的,要么就是电视里看到的。至于外婆在他心里的形象是长着皱纹,笑容慈祥,会偷偷在他口袋塞糖果和零花钱的亲切老人。 对,是老人,像爷爷一样的老人。所以当希睿抬头看着白天瑜年轻的脸时,原本在心里已经酝酿好的“外婆”怎么也叫不出来了。 希睿看外婆时,白天瑜也是盯着希睿看,然后第一眼,白天瑜心里基本也都有数了,顿时头疼起来,正要开口,边上的陆景曜已经伸手接过她的行李箱:“岳母,我来吧。” 岳母,白天瑜瞥了眼陆景曜,又继续打量陆希睿。 白天瑜平时多是用显微镜观看各种地质成分,所以目光难免有点凌厉,这种凌厉的眼神落在希睿心里,不免就伤到希睿原本对外婆美好的幻想了。 原来不是所有的外婆都是和蔼慈祥亲切的,爸爸说得对,外婆果然不喜欢他。 秦予乔将手放在希睿的肩膀,母亲的架势十足,然后叫了白天瑜一声:“妈妈。” 白天瑜不苟言笑地对秦予乔点了下头。 “岳母,不知道你是喜欢住家里还是酒店,家里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房间,至于酒店,也订好了房间。”所有人,只有陆景曜脸上有笑容。 至于原本跟陆景曜协商好不管如何受气都要叫外婆的希睿,早已经扭过头不去看白天瑜了。 “请别叫我岳母。”白天瑜口气淡淡,然后拿回自己行李箱,“另外多谢你好意,酒店我自己已经订好了,不劳费心。” 陆景曜这辈子还没有受过这种气,心里骂人,脸上的笑容却不减而增:“那么……白博士住订了哪家酒店呢,我送您去。” 作者有话要说:丈母狼来了。。。。 陆小六准备好了吗? 陆小六十分三点的回答:到时候就玩个三部曲吧,撒谎,遮掩话题,打亲情牌……还不行,他还有最后一招,釜底抽薪——反咬一口! 第四十二章 别人都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到他这里就变成“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来气”了,陆景曜真觉得自己这次真要栽到白天瑜这里了,可偏偏什么脸上气也不能有,不管白天瑜如何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他都要给岳母春风般的温暖。 可白天瑜对他呢,是秋风扫落叶,恨不得把他扫得远远的。 “白博士,其实理应我和乔乔带着睿睿去伦敦拜访您的,不过说起来我跟乔乔相遇也不久,所以去英国这事一拖就快要年底了,结果还要您亲自过来一趟,真对不起啊,我跟您陪个不是。”陆景曜笑容真诚,语气真挚,外加专门打理过的头发和领带,整个人亲和指数绝对提高了好几个点,不过对于陆景曜的热忱,白天瑜依旧神色淡淡,对秦予乔说:“我们走吧。” 走出机场,陆景曜连忙将车开过来,然后不管白天瑜乐意不乐意,先将她的行李放进了车的后备箱。 但是车往哪儿开好呢? 从机场路开出来,秦予乔对白天瑜说:“妈妈,你要不住我那里吧。” “不用了,就酒店吧。” 陆景曜也不想白天瑜住到秦予乔那里,但是真让白天瑜住酒店,哪天白天瑜要事后论罪说他照顾不周了,他还真没什么可以解释的。 所以陆景曜适时插入话题:“如果白博士不嫌弃的话,我在海鼎有一套空闲的房子,里面东西也不缺,而且环境清幽,绝不会打扰到您的休息。” 秦予乔默默地把头转向车窗外,她怎么没发现陆景曜原来可以那么狗腿呢。 “呵呵。”白天瑜轻哼了一声,眸光又扫了两眼不搭理自己的陆希睿,对陆景曜说,“这样吧,我就住乔乔那里。” “呵呵。”陆景曜不敢轻哼,是轻笑,握了握方向盘说:“那是……最好的。”顿了下,又加了句,“您跟乔乔那么久没见面,理应要住在一块,不过我怕乔乔那里有点乱……” 白天瑜开门见山地问陆景曜:“你不想我跟我女儿住在一起?” “怎么会……您误会了。”陆景曜真担心自己心底的怒气会影响自己脸上的笑意,强扯了两下嘴角,“我是惶恐啊,乔乔常常在我面前说您的地质科学研究工作,说真的……我见的人倒挺多的,不过还真没见过科学家,而且你又是乔乔的妈,所以心里很紧张啊,做事就有点过犹不及了,您别千万别跟我计较啊……” 白天瑜对陆景曜的话不作任何表态,侧过头瞧了眼秦予乔:“我已经联络过你舅舅,晚上一块儿去他那里吃饭。” 秦予乔“哦”了一声。 “真不凑巧啊,酒店包厢都已经订好了。”因为红灯,陆景曜在十字路口停下,“不过跟哥哥吃饭更重要,我这顿就先下次吧,要不明天晚上怎么样?” 白天瑜没开口回答。 陆景曜先是笑了下,然后说:“那就这样定了,明天晚上由我来给白博士接风洗尘。” 秦予乔终于有点看不过眼,叫了一声白天瑜:“妈妈。” 白天瑜缓了缓脸上的神色,对陆景曜说:“谢谢。” 陆景曜像是得到嘉赏似的眉开眼笑,立马得寸进尺地叫了白天瑜一声:“妈,这是我应该做的。” 然后白天瑜脸色又是一沉。 陆景曜对自己的错误解释说:“妈……不好意思啊,白博士,你看我跟乔乔儿子都那么大了,我理应7年前就叫你一声妈的,现在拖了那么多年才叫上,您别怪我……” 白天瑜:“……” —— 从国际机场到雅琳小区大约是半个小时的车程,不过这段路陆景曜足足开了四十多分钟,平时闯个红黄灯的什么的,现在完全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然后下车后,陆景曜又是开车门又是拿行李的。 之后进了门,倒茶上水果,样样不误,全都是亲力亲为。 陆景曜的水果切得形状是不行的,东倒西歪的一盘,端到白天瑜面前的时候,白天瑜忍不住对他说:“陆先生,你先坐下吧。” 希睿呢,因为觉得外婆不待见自己,陆希睿一路都不怎么说话,回到公寓后便跑到卫生间洗手,然后对着瞅了瞅镜子里的小脸,外婆不喜欢他是因为他黑,觉得不像予乔姐姐吗了?这样一想,陆希睿对着镜子把衣服的领子往下拉了拉,露出自己白白的脖子。 秦予乔看到从洗手间出来的希睿总觉得那里不对劲,然后才发现他领子没弄好,将希睿拉到自己跟前,拉了拉他的领子:“别感冒了。” 希睿别扭地低下头。 白天瑜终归憋得很难受,抬眸对陆希睿说:“过来给我看看。” 陆希睿犹豫了下,还是乖乖地走到白天瑜的跟前。 “叫什么?” 陆希睿眨了下眼睛:“睿睿。” “全名。” “……陆希睿,大陆的陆,希望的希,智睿的睿。” 然后倒是白天瑜被呛住了,继续问第二个问题:“今天几岁了?” 陆希睿抬了抬自己的下巴:“7岁了。”边上站着的陆景曜知道白天瑜在想什么,起身从房间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是秦予乔和陆希睿DNA的检测报告,他上次就多准备了好几份。 “虽然我觉得没有必要,不过我知道做您这类工作的人都比较严谨,所以特意准备了一份,您看看。”陆景曜说把检验报告递到白天瑜的跟前,“乔乔,睿睿,还有我都做了鉴定,结果的确是一家人来着。” 白天瑜拿过这份检验报告,看了几眼,还真没什么话可以说,有些话当着希睿又不方便,放下这份检验报告,白天瑜对陆希睿说:“陆希睿是吧?” 陆希睿有点不开心,不过还是点了下头。 “上小学了吧?”白天瑜抬眸看了眼陆希睿,“平时都学些什么?” 陆希睿转转眼珠子,回答狼外婆的问话,“除了课文上的知识,还有钢琴、围棋和心算。” 白天瑜心底对这个外孙还是挺满意的,看见客厅就放了一架钢琴,对陆希睿说:“可以弹首曲子给外婆听听吗?” 外婆?陆希睿有点怔住了,这时秦予乔蹲□子,摸摸希睿的头:“睿睿,她是予乔姐姐的妈妈,你愿意的话,就叫她一声外婆吧。” “当然愿意了。”开口回答是卖子求荣的陆景曜,轻轻拍了下希睿的肩膀,“叫外婆吧。” 陆希睿开始酝酿了,酝酿了半天,低声叫了白天瑜一声外婆:“外……婆。” —— 晚上白天瑜带着秦予乔去白家吃饭的时候,陆景曜也先带着儿子回到了原来的那个窝。晚饭后,陆希睿立马窝在沙发上数起外婆给他的大红包,然后被陆景曜瞧见了,他忍住没说他。 然后晚上洗了澡的时候,陆希睿又忍不住拿出红包数了起来。 数着数着,怎么多出一张了,然后再数一遍,原来数错了。 睿睿的好朋友沙皮球球也蹲在沙发上看希睿钞票,每当希睿数一张,球球就叫一声,听得陆景曜实在很心烦,从楼上下来对希睿说:“要数回你自己房间数。” 希睿开心地把白天瑜给他的红包给陆景曜看,对陆景曜说:“爸爸,外婆其实很喜欢我对吧,她就是奶奶以前说的那种刀子嘴豆腐心,是不是?” 陆景曜更烦了:“回房。” “球球,咱们上楼。”说完,陆希睿趿着棉拖鞋上楼了,球球最近是越来越胖,走楼梯都有些困难了。希睿俯□,抱起它,有模有样地教育起球球来:“都跟你说了不能吃那么多,明天开始你也要跟我一块儿跑步。” 陆景曜看着希睿上楼,拿出手机看了眼,未接电话和信息都很多,不过都没有秦予乔的。 —— 秦予乔在舅舅家吃晚饭的,晚饭后,白天瑜跟白耀去书房单独说话。秦予乔知道白天瑜要跟舅舅说什么,顿时脸燥起来,白绢颇不满地开口:“小姑真是的,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们说的。” 秦予乔晚饭没吃什么,舅妈拿了水果上来,她也没什么胃口,拿出手机看了看,偏偏陆景曜也不打个电话过来,关键时候倒是给她点底气啊。 过了一会,一条短信进来,屏幕显示一条老公发来的短信。秦予乔整张脸烧了起来,陆景曜什么时候把她手机里存着的名字改成老公了? ——“乔乔,你那边怎么样了,别担心啊,早生早育并不丢人啊,我妈妈18岁就生了我大哥。” 其实有时候陆景曜真的很了解她,了解那个最真实的秦予乔,胆怯又好面子,所以即使她没有想起爱丁堡的事,心里有个地方告诉她可以选择去信赖陆景曜。 秦予乔低头回复短信,大致说了下情形,陆景曜回得很快,给她分析说:“我觉得你妈妈应该只会告诉你舅舅,所以如果你舅舅问你话,你就这样告诉他。” 这样是哪样啊?秦予乔发了个问号过去。 “跟谁发短信啊?”白绢问她。 “朋友……”秦予乔将头发撩到耳后,就在这时,短信又来了,陆景曜对她说: ——“告诉他们,秦予乔非陆景曜不嫁。” —— 白天瑜是找白耀商量来着的,结果根本找错了人。 白耀在书房来回踱步,边走边说:“小瑜,你也真是的,上次我专门打电话给你说要给乔乔介绍男朋友,对象就是陆家的陆元东,你还说没关系,现在你告诉我……乔乔就是陆家老六儿子的亲生母亲……你是不是研究石头脑袋都研究傻了……” “哥哥,我不是都不知道吗?” “都不知道!”白耀有点怒了,偏偏不能给外面的人听到,压着声音怒斥白天瑜,“有你这样当妈妈的么,乔乔在外国出了车祸,你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白天瑜揉了揉头疼欲裂的额头:“哥哥,我是找你商量怎么办的?”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白耀走了几步停下来,“你想怎么办?” 白天瑜摊手:“如果我知道就不找你了。” 白耀也没了头绪,想来想去,只想到:“其实陆老六也挺不错的……” 白天瑜将心中的烦躁强压下去,双肘撑在桌上,推心置腹的跟哥哥讨论起来:“我不能让乔乔遭人议论,所以如果公布乔乔是希睿的妈妈,乔乔会肯定会给别人留话柄,尤其她还跟陆元东相过亲;但是如果不公布乔乔是睿睿的亲妈,乔乔就这样嫁给那位陆什么的,这算什么事,填房吗?” 白耀转过身,头也跟着疼起来,然后问白天瑜:“乔乔她自己是什么态度,想起当年的事了吗?” “还没想起来……”白天瑜叹了口气,“不过我看她已经被那陆什么的吃得死死的了。” “是陆景曜。”白耀皱着眉头说。 白天瑜又想到一个问题:“陆家儿子女儿那么多,乔乔真嫁过去,我也不放心。” 白耀冷着脸泼凉水:“现在开始担心了,早干嘛去了?” —— “现在开始担心了,早干嘛去了。” 陆景曜找陆家瑛商量的时候,陆家瑛也甩了这句话他。 “如果当年你能成熟懂事点,你还需要愁如何对付乔乔的妈妈吗?不是我打击你,如果你当年直接把乔乔带回来,现在这个时候睿睿都有妹妹了。” 睿睿都有妹妹了。这话真刺激到了陆景曜,第二天天还是朦朦胧的时候,他就提着厨师送来的早点去雅琳下去了。 陆景曜是有公寓钥匙的,不过该装样子的时候还是要装的,伸手按了下门铃。 出来开门的是秦予乔,陆景曜提着早餐问她:“岳母呢,起来没?” 秦予乔打了个哈欠,指了指楼下:“跑步呢。” 陆景曜松了一口气,把早点搁在餐间的餐桌上,秦予乔跟过来看了一眼,对陆景曜招了招手:“附耳过来。” 陆景曜笑着凑过去,秦予乔心情好得跟陆景曜说:“我妈吃素的,所以晚上点什么菜知道了吧。” 陆景曜动容地圈住秦予乔的腰,下巴抵在予乔柔软的肩头:“乔乔,我很开心你能跟我站在同一边。” “谁跟你站在同一边了啊。”秦予乔嘴角弯了起来,“而且鬼知道你当年有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我只是看在睿睿的面子上才跟你说的。” 陆景曜闷笑,闻了闻秦予乔身上的秀发:“当年我……主要是脸皮没薄,才让你跑了。” 秦予乔呵呵笑,然后她感觉陆景曜猛地松开放在她腰上的手,正纳闷,白天瑜已经回来了。 陆景曜将手轻轻放在秦予乔的腰上:“妈,我给你送了早点来了。” 秦予乔笑望了眼陆景曜,耳朵还真灵。 —— 饭因为有了秦予乔的提醒,陆景曜取消了原来在玉府楼订的包厢,换成了S市一家素菜很出名的私房菜馆。 私房菜馆位于S市江东区,快要过年了,江边的槐树已经开始上起了灯笼,一路过去,整个江面红光波动,美得不可思议。 一个红包外加一顿饭下来,回来的时候陆希睿已经对白天瑜亲昵很多,在车上白天瑜问他“学习成绩怎么样”之类的话,希睿就能把这个学期所有的考试成绩都跟白天瑜汇报一遍,然后还给自己分析了下不足,“我觉得我英语还不是很好,所以我想明年暑假去外婆那里玩,跟那些英国小朋友学习英文好不好?” “当然好啊。” “外婆,你真的是科学家吗?” “外婆的确是做科研工作的。” “那睿睿以后也当科学家好不好?” “好啊,睿睿也想当科学家吗?” “是啊,我的理想是造坦克。”陆希睿跟白天瑜分享起自己理想,然后望向外婆,“外婆,有坦克科学家吗?” 白天瑜摸摸希睿的头:“当然有啊,睿睿以后不就是吗?” …… 陆景曜安分地在前面开着车,对比陆希睿,他的待遇是这样子的。 吃饭出来的时候秦予乔带希睿去了洗手间,所以当时他和白天瑜就站在外面等,然后他碰到一个跟他有生意来往的熟人,华驹。 “陆总,真巧啊。”华驹上来打招呼,望向白天瑜,“这是女朋友?很漂亮啊。” 陆景曜默着脸提醒:“是我未婚妻的妈妈,未来岳母。” 华驹立马改口:“阿姨真年轻。” 华驹离去后,白天瑜突然开口说:“你发现问题了没?” 陆景曜愣了愣,笑:“问题就是妈妈显年轻啊。” “不是。”白天瑜转过头,“正相反。” 陆景曜憋着火气:“妈妈,我才34。” “34很年轻吗?乔乔才26,你们相差8岁,她给你生孩子的时候才19岁。” “当年的事是我不对,我没控制好我自己,我在这里跟你说对不起……”陆景曜觉得自己真把脸皮全豁出去了,明明牙齿都快咬碎了,还扯出了笑脸,“而且我34是虚岁啊,我生日小,11月份呢。” “什么时候生日小也是年轻的标志了?”白天瑜绝对是吵架高手,抬眸望向陆景曜,“对了,你说你11月生的?” 陆景曜点头:“是。” 白天瑜语气相当冷:“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11月是天蝎座吧。” 陆景曜有点纳闷了:“妈妈,这没什么问题吧?” 白天瑜:“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个星座的男人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和居心不良。” 陆景曜:“……”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晚了~~不好意思~~等会有番外补上,大概要10点半吧~~所以要睡的童鞋明天上来看啊~~还是在作者有话要说里~~蹭蹭~~ 另外谢谢投雷的童鞋~谢谢~~很破费哈~~ 第四十三章 检验一个男人是否年轻什么时候看年龄了,最重要的指标不是尚能硬否?虽然这样想,白天瑜在包厢外面的话还是对陆景曜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晚上洗完澡的时候陆景曜特意多瞧了几眼镜子,结果越是多瞧一眼,陆景曜越觉得白天瑜的“年纪论”是在很好笑,估计白天瑜真是老眼昏花了才会觉得他老了。 至于什么“星座论”,更是无稽之谈,白天瑜说他什么,居心不良? 如果一个男人想把一个女人娶进门都要算是居心不良了,那么全国所有想要讨老婆进门的男人是不是都不安好心啊。 所以在白天瑜说他心狠手辣和居心不良后,陆景曜立马替自己辩解说,依旧笑意吟吟,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妈,我是比乔乔长几岁,但是男人大几岁好啊,疼老婆不是吗……” “还有你说的什么星座,那是外国人信的,我们中国看面相,上次一个大师刚帮我看了面相,说我可是标准的好男人面相,比如太阳穴饱满,成熟稳重;额角饱满,智力好,做事进取心强,不会半途而废;还有鼻梁端正挺直,这个您应该也知道,为人正气,绝对是一个靠得住的男人。” “至于最后您说的居心不良,这个我也真不瞒你,我不怕告诉你,我还真是有居心,但是我的居心就一个,那就是是乔乔啊,凭良心说,我还能图什么呢,不就图我们一家三口早点团聚吗?” 然后白天瑜彻底被陆景曜堵住了。 “妈,您觉得我说的对不对?”陆景曜说完,嘴角微微上翘,然后不等白天瑜回答,站直身体,余光扫了眼玻璃窗里的身影,略整了下自己的外套,玻璃窗里的男人姿态挺拔,气宇轩昂。 …… 因为白天瑜还住在秦予乔那里,晚上睡觉的时候陆景曜又开始孤枕难眠了,然后给秦予乔发了短信,她也是爱回不回的,上一条还回个“嗯”,然后他再发去一条,她连“嗯”都不回。 陆景曜起身,来到儿子希睿的房间,果然没有睡,陆希睿正捧着家用电话跟秦予乔打电话,电话机是无线移动电话机那种,希睿从小客厅里捧过来的。 陆希睿见陆景曜进来,冲他笑了下,然后继续跟秦予乔汇报:“牙刷了,澡也洗了。” “头发吗?”陆希睿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也干了。” “香香啊……没有擦……”希睿很是卖乖,“我不知道晚上也要擦的,以前白天出门擦擦就可以了。” “……” 陆景曜在陆希睿床边坐下,然后朝他伸手,示意他将话筒给他。希睿抬抬眼皮,有点舍不得,不过还是对秦予乔说了下,“予乔姐姐,爸爸来了,他有话对你说啊。” 陆景曜轻咳一声,拿过话筒开口:“乔乔。” 秦予乔打电话的时候,白天瑜一直盯着她看,秦予乔往露台走出,对陆景曜说:“什么事啊?” 女人真善变啊,刚刚还是细声细语,现在立马就换了口气。陆景曜想了下,拿捏着语气问:“你妈在身边?” 秦予乔轻笑出声:“之前还不是叫咱妈的,现在又成你妈了?” 拿到通话权利,陆景曜便不在希睿房间逗留,一边跟秦予乔说着话,一边捧着移动电话机就走出了希睿的房间,出门后还顺带将希睿的门关上,临走前用眼神示意儿子早点睡。 然后坐在床上的希睿郁闷了,被子一拉,明天他一定要把爸爸对他的恶劣和欺压告诉妈妈。 但是一想到妈妈,也就是予乔姐姐,希睿又开心起来。 妈妈,希睿张了张唇形练习了下这两个字的发音,念了两遍,幸福地盖上被子,他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幸福的孩子,许了好几年的新年愿望,今年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所以明年的生日他终于可以换一个新年愿望了,不再是之前许了好几年的“希望妈妈快点回来”,但是明年许什么呢? 然后躺在床上的希睿又有烦恼了,这就是老师说幸福的烦恼吗? —— 秦予乔从露台打完电话进来,白天瑜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坐。 秦予乔知道白天瑜要找她谈话了。说起来她已经好久没有跟白天瑜这样面对面地说话了,弄得她都有点不自然起来。 昨天聊天的时候,白天瑜居然还提到了江华:“其实我原本以为你会跟江华在一起。” 秦予乔对白天瑜的话没有什么可解释的,不过还是提醒她:“江华跟夏妍青都快要结婚了。” “夏妍青就是夏芸的那个女儿?”白天瑜揉了下自己的眉心,说出自己的想法,“乔乔,其实当年你根本没必要跟着我出国,如果你留在G市,你的人生会顺畅很多。” 白天瑜说的很委婉,“你毕竟是秦家的小姐,你这样一直呆在S市也不合适……” “妈妈,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话很没有意思吗?”秦予乔笑了好久,“还有,你的意思是让我呆在爸爸身边,最后可以多分点家产吗?” “乔乔。”白天瑜疾言厉色地看她,“如果我是一个爱钱的女人,当初就不会要跟你爸爸离婚。” 秦予乔转过头,没有母女会像她和白天瑜这样吧,没说几句就会剑弩弓张起来。 对,白天瑜是不爱钱,她爱岩石和大地。 秦予乔相当嘲讽地扯了下嘴角,不过怕自己就说出伤白天瑜的话,秦予乔选择缄默不语。 白天瑜望着秦予乔,换了个话题:“你真的想好要嫁给陆景曜?” 秦予乔直视着白天瑜:“我的态度不是一直很明白吗?” 其实刚刚秦予乔已经收敛了下对白天瑜说话的语气,但是因为心中有怨,口气难免有点生硬,像是故意跟白天瑜唱反调。 只是虽然她跟白天瑜都想缓和两人之前的气氛,只是有时候天生相冲的人,说什么都容易冲。 “秦予乔,你知不知道你对自己的婚姻态度很随便。”白天瑜转过脸反问她。 “是啊,我一直很随便,不然怎么会未婚先孕呢?”秦予乔面露讥笑,“不过我的随便估计是遗传你的,当年你对婚姻的态度就认真了么?” “秦予乔!” 秦予乔抬起头,她看到白天瑜应高举着手,秦予乔盯着白天瑜的手看了好几秒:“你要打我吗?” 白天瑜垂下手,心烦意乱地走来走去:“乔乔,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子对妈妈,妈妈对当年的事感到很抱歉,但是现在我是真的关心你……你现在也是母亲了,你能不能理解下我,不要再用带刺的语气跟妈妈说话了好不好?你这样子真的很伤妈妈的心。” 秦予乔忽然轻笑一声:“对不起。” 不过她的道歉适得其反,白天瑜看了她一眼,揉了揉太阳穴:“我觉得我不能跟你呆在一个窝里了,我们都需要冷静,这样子吧,我去你舅舅那里,你好好休息。” 白天瑜说完,拎起沙发上的包:“早点睡。宝贝。” 秦予乔扭过头,目送白天瑜走出房门,待白天瑜离去之后,她转过头,然后拿起沙发边上的花瓶,狠狠地砸在地上。 就在露台打电话陆景曜问她,“乔乔,你跟我说老实话,你跟你妈妈感情怎么样?” 她要怎么跟陆景曜说呢,其实这两天她跟白天瑜是相处最融洽的时候了,结果他还是察觉到母女关系不好吗? 花瓶砸在地上,“啪”的一声,花瓶立马四分五裂,碎片在浅蓝的灯光下泛着幽冷的光。秦予乔默默地看着满地的碎片,然后慢慢蹲□子,一片片地将它们捡起来。 她已经好久没有犯病了,这是回国后的第一次。 她在英国有个没带回来的花瓶,被她砸了大概有十几次吧,然后每次砸碎后她都会耐着性子将碎片找回来,然后把花瓶粘回原貌。 然后再砸,再粘好,再砸…… 她享受花瓶瞬间破碎的快|感,然后又像是能认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对,带着矛盾的心情花瓶一点点拼凑回去,幸好那时候她有大把的时间花不掉。 —— 小时候江华羡慕她有个博士妈妈,而她羡慕的江华每天可以吃到江母烧的菜。 有段时间。她甚至很羡慕夏妍青有一个像夏芸这样的好妈妈。 那时候夏妍青还没有成为她的妹妹,她和夏妍青是初中时期特别要好的闺蜜,她们会一起逛街,一起互赠礼物,还一起分享秘密。 她抱怨从来没有吃过妈妈的菜,然后夏妍青带她去自己的家,说她妈妈烧的菜特别好吃。夏芸的确烧一手好菜,当时她还不知道什么是人生如戏。 她在夏妍青家吃过两次饭后,开玩笑让夏芸认她做干女儿。 “夏妈妈,如果天天能吃到你做的菜就好了。” …… 然后,她“梦想成真”了,夏芸不用认她做干女儿,她直接是她的继母了。 有些事,秦予乔真的不想去想,事情太讽刺,太滑稽,但是偏偏无能改变。 所以当年秦彦之虽然对她很好,她还是义无返顾地选择跟白天瑜出国,当时她的选择让很多人都惊讶了,因为不管哪个人看来,从小到大她都是跟秦彦之比较亲的。 当时她要选择白天瑜的时候,秦彦之甚至求过她:“乔乔,不要跟爸爸生气……爸爸会对你好的,你不要再离开爸爸了,好不好……” 那是她第一次看见秦彦之哭,不过那时她觉得秦彦之是鳄鱼掉眼泪,冲他吼:“爸爸,我真的很讨厌你。” “乔乔……你知道爸爸最疼你了,你跟着妈妈肯定会吃苦的,所以你跟爸爸好不好,爸爸一定会更加疼你,你想要什么,爸爸全都给你……还有你不是很喜欢夏阿姨吗?以后夏阿姨可以天天烧菜给你吃啊……” 然后原本她情绪还算稳定的,听到秦彦之下面的话,立马崩溃了,当时秦家来了不少人,奶奶,姑姑,她们全来劝她留下。 但是没用,那天的秦予乔听不见任何劝说,她言语激烈,用最尖锐的话彻底伤了她的亲人,她的奶奶,她的大姑二姑。 终于当她说出“我讨厌这个家,讨厌你们,我不要再当秦家的女儿了”的时候,最疼她的奶奶开口了:“好,乔乔,奶奶不留你了,你跟你妈妈走吧。” …… 往事历历在目,当年她歇斯底里的话还留在秦予乔的脑海里,之后秦予乔每每想起来都痛苦万分,所以回国那么些日子了,她不是不想回G市看看奶奶,看看姑姑们,其实她是没脸回去,当年她话说的太绝了,她伤了她们的心,她们是不是也讨厌她了? 但是讨厌还是不错的,最怕奶奶她们已经忘了她,所以她不敢回去,没有胆量回去。 上次陈萌联系她,她给她发了夏妍青的微博,然后她就翻了翻夏妍青的微博,微博有好几十页,里面不少都是关于夏妍青现在的生活,也有一些是关于她“家人”的。 比如里面有一条微博是夏妍青跟***合照,照片上奶奶已经坐在轮椅上了,但是笑意依旧慈祥,照片背景是G市深秋的天缘寺,满山的红枫叶很漂亮。 图片上面有一段夏妍青写的文字——“今天是天缘寺菩萨开光的日子,奶奶要亲自去祈福,但是奶奶腿不好,家里人都不同意奶奶上山,但是奶奶执意要去,说心诚才会灵。奶奶今天已经89了,我在这里祝愿奶奶长寿健康……” 奶奶腿不好,她已经坐在轮椅上了……当时她虽然伤了***心,出国那天,奶奶还是去机场送她,当时***腿虽然不好,但是也不想现在这样,需要坐轮椅啊。 …… 秦予乔把所有的花瓶片都找到的时候,指头也破了好几个,血怎么也止不出,不停地往外冒,看着很快乐。 低头看着集合在一起的碎片,秦予乔胃里是翻江倒海的难受,她怎么又开始控制不住自己呢。 秦予乔捂着自己的脸,站起来去卫生间洗手,结果看到一张沾着血的脸,刚刚手碰了脸沾上的。 盯着镜子的脸,然后秦予乔感觉视线慢慢变模糊,原本上面只有几道血痕像是扩散出来,她觉得镜子里面脸,全脸鲜血淋淋的,狰狞又可怕。 然后秦予乔大叫出声,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趴在地上嘤嘤地哭了起来……她怎么又犯病了?她怎么能犯病呢?她要控制住自己啊。 秦予乔害怕地看了看四周,幸好整个房子只有她一个人,太好了,没有被人看见,真好啊。 秦予乔浑身颤抖着身子,她一定不能,不能让睿睿知道,不能让睿睿知道她妈妈其实是个神经病,是一个深度人格分裂患者。 ……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门铃声,先是叮咚叮咚的门铃声,然后是啪啪啪的拍门声,最后是开锁的声音,好可怕的声音,秦予乔想要把自己藏起来,但是她怎么也找不到地方,她失措地在卫生间里面爬动,最后半躺在抽水马桶边上的角落。 卫生间的窗户是打开的,秦予乔终于安静下来了,她抬头,角度视线正好可以看见外面的星光,外面夜空浩瀚广阔,深邃幽远,星光璀璨,正美得不可思议。 作者有话要说:前文有提到乔乔有神经有点不正常,这次算是摊出来写了。。 今晚真有点累,所以番外先不写,我明天大概早上十点左右的时候上来更新小番外~~默默~~不要说我伪更啊,我是来送番外的~~ 第四十四章 秦予乔就这样抬头看着外面的夜空,身体僵硬着半躺在角落。 墨色的苍穹雄浑、苍茫,正静寂地俯瞰着下方城市的狭窄和拥挤,头顶上方是一轮弯月,月光如雾落洒下来,落在道路上,湖面上,窗台上…… 秦予乔真的很讨厌现在的自己,她想把这样的自己藏起来不让人看到,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外面穿啦锁打开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大脑一下子全清醒,一下子浑噩,但是唯一不变的不管清醒还是不清醒,她都不想让人看到这样的自己,所以她伏在地上开始找地方,她要把自己藏匿起来。 就在这时,卫生间的门被推开,当推门的在耳边响起,秦予乔猛地抬起头,当看见立在门中间的人后,她本能地猛地往墙角躲去:“出去……出去……出去!!!” 陆景曜微微别了下脸,只觉得此时自己的心脏就像被冰冷的铁绳死死绑住,只要再多看秦予乔现在的模样一眼,捆绑他心脏的贴绳就会往外拉,然后血管会立马迸裂,迸射出来的血液浇在他的心肺上,疼得麻木。 虽然这样,他却不能看她。 “乔乔……”陆景曜叫了下秦予乔的名字,温热白雅的卫生间取暖灯落在陆景曜黑色的大衣上,俊雅的眉眼上,使他整个人看起来俊朗又温暖。 他就这样立在灯光正下方温柔地叫着他的名字,“乔乔”两个字从他唇上发出,亲昵得好像他的世界里只有她,然后他朝她伸过手,白皙的左手骨节分明,明明是一只隽秀漂亮的手,但是看起来每根手指都有着惊人的力量,好像可以牵上他的手,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乔乔,我是陆小六啊。”陆景曜慢慢向秦予乔走去,然后在她跟前蹲下,他的手已经碰到了她的肩上。 很好,秦予乔没有抗拒他,只是她依旧很害怕,浑身颤抖着看着他,他知道,她其实不想被他看到现在的模样。 陆景曜扯了个笑,清晰明亮的笑容让秦予乔又温暖又窘迫,然后又是一声带着颤音的“乔乔”后,她感觉陆景曜长臂一勾,将她整个人勾进了自己的怀里。 陆景曜紧紧抱着秦予乔,也不问为什么,然后用力一抱,将秦予乔凌空抱起,往隔壁房间走去。 …… “陆小六,我要去喝白菊茶,你泡得时候别忘了加点蜂蜜。” “陆小六,你帮我把画板拿过来,我要作画了!” “陆小六,你快抱我到外面,我要要晒着太阳画画。” “陆小六…… “你能不能安静点。”从房间走出来一个男人,只可惜她看不清他的长相,男人左手端着水杯,右手拿着画板,脸上还有着非常不情愿的怒气,瞪了女孩几眼,然后将画板和茶都放在外面的小木桌上。 秦予乔想,这个男人进来肯定发脾气了吧,但是没有,女孩朝男人伸出手,男人还是立马抱着她到露台外面的躺椅,然后说了句“满意了吧”后转身回了房。 “陆小六,我的饼干呢。”女孩又对里面的男人开始喊。 秦予乔觉得这个女孩事儿真多,她都要替这个男人觉得烦了,不过可能女孩的腿脚不方便吧,结果下一秒,她看见女孩从躺椅上站起来,猫着腰身走到男人的身后,然后整个人贴到男人的后背抱住他:“陆小六,你就不能陪我一块儿晒晒太阳么?” 男人继续对着电脑敲敲打打,然后女孩将脸放在男人的后背,不停地蹭啊蹭,蹭得男人终于男人气急败坏地转过头:“果果!” 然后那张脸跟陆景曜的脸完美地重合在了一起…… 最后是果果委屈巴巴的声音:“明明你答应好今天要陪我去看画展的,你已经言而无信了,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凶……那么凶……呜呜……” …… “醒来了?”陆景曜摸摸秦予乔的头,幽深的双眸闪过一丝笑意,然后情难自禁地凑过头吻了下秦予乔的嘴角。 秦予乔怔怔地看着陆景曜,然后弯了弯嘴,主动抱上陆景曜的脖子,笑嘻嘻地问他,“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啊?” 陆景曜翻身到秦予乔上面:“昨晚实在孤枕难眠,所以当然趁着你睡着的时候来偷香窃玉啊。”说完,陆景曜修长的手指试图解开秦予乔的睡衣纽扣。 秦予乔突然笑了,然后把自己的右手伸到陆景曜跟前,昨晚她被花瓶碎片割破的手指已经全被陆景曜处理过了,每个手指包了好几条创口贴,显得指尖笨拙又臃肿。 秦予乔把右手在陆景曜跟前挥了挥,再次开口,声音就有些轻下来:“谢谢啊……” 陆景曜沉默下来,目光微闪。 “昨晚是不是吓到你了……”秦予乔有点不知道如何开口,“我之前是检查出来点儿精神吧正常……但是我回国的时候医生明明说好了,他让我不用担心的,所以我没告诉你……现在你也看到了,它没有好……” 陆景曜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秦予乔。 秦予乔快要哭了:“……你介意吗?” 陆景曜突然轻笑一声,然后直接用实际行动取代了自己的回答,他覆上秦予乔的嘴,然后用力吸允着她的唇瓣,这是一个充满安抚和宠溺的吻,吻得秦予乔心颤颤的。 然后秦予乔试着将自己的舌探到陆景曜的嘴里,她往里探点,再往里探一点,缠绵地滑动着,然后终于触碰到了他的舌头,只是火热得让她往外缩了缩。 陆景曜哪能让秦予乔逃走,勾起秦予乔舌含住,然后捏了□下女人腰上的肉,加深了这个吻。。 秦予乔捣了下陆景曜的肩膀,一丝笑从唇齿间溢出,不经意溢出的笑声就像清晨阳光悄悄地从窗帘缝里溜进来,让夜梦狰狞的人醒过来,让他们知道外头正阳光灿烂。 —— 昨晚陆景曜能赶过来是白天瑜给他打的电话,虽然陆景曜对自己的岳母并没有多少好感,但是一事归一事,对于昨晚的事,他还是很感激白天瑜。 其实陆景曜再次见到秦予乔后便调查过她,也得知她在伦敦进行一段时间的精神治疗,他想起之前的果果,原本是明媚又开朗的,之后变得消极尖锐,他当时以为她只是有轻微的产后忧郁症,所以有时候他烦她的时候,甚至觉得她是小题大做。 之后调查结果出来,事情比他所想的要糟糕很多,但是他观察现在的秦予乔,没有任何患病过的现象,她很正常,而且过于正常了,就像不成熟的果果终于长大的感觉,知性优雅,偶尔也会耍耍可爱和调皮,简直是太完美了。 但是完美得不真实,直到昨晚,他看到了脸上沾着血浑身颤抖的秦予乔,陆景曜才知道什么是隐藏在完美下方的阴影。 不过这也没什么,别说秦予乔现在只是会偶尔犯犯病,就算她真变成了神经病,他也觉得她比其他女人好。 —— 早上9点白天瑜给秦予乔打了个电话,电话里两人谁也没有提昨晚吵架的事。秦予乔想,可能有些事白天瑜是对的,比如在她“爆发”的时候先离开,然后让她独自呆一个晚上,晾一晾她,然后什么都会正常回来。 而这也是她一贯的处理方式,就像小时候她不想练琴对白天瑜抗议吵闹,然后白天瑜也不会骂她,她就是罚她独自坐在楼梯上反省。 “予乔,我觉得你静一静后自然就会明白对错,等明白了再过来找妈妈。” 然后有时候她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候,秦彦之下班回来后,就上来抱住她:“哎呦,我的小公主,这是又被妈妈罚坐了吗?” 然后她委屈得趴在秦彦之的肩上哭:“……爸爸,我要换个妈妈。” —— 中午陆景曜在天府楼订了包厢,打算请白耀和白天瑜吃饭。 陆景曜从秦予乔公寓出来的时候,秦予乔问:“不带睿睿去吗?” 陆景曜环住秦予乔的腰,颇吃味的开口:“有些话不能让睿睿听到。”秦予乔同意,双手插在陆景曜衣服口袋上:“跟睿睿好好解释,我怕他闹别扭。” 闹别扭吗?当陆景曜回家换好衣服要出门的时候,陆希睿还真闹别扭了,抓着他的手不肯放开:“我知道你肯定跟予乔姐姐吃中饭去了,你不能不带上我的。” 陆景曜冷着脸:“放手。” 陆希睿不肯,憋着小嘴死缠着陆景曜:“爸爸,你不能这样子,我们是一家人,吃饭不能少了睿睿。” 陆景曜头疼:“你上去换件衣服,你今天穿的这衣服昨天已经穿过了吧,赶紧上去换吧。” 陆希睿鸡啄米地点头,欢乐地上楼换衣服去了,希睿上楼后,后陆景曜整了整被儿子拉皱的衣服,临走前对保姆交代:“中午多烧两个希睿爱吃的。” —— 中午的饭,算是陆景曜以准女婿身份跟秦予乔家人吃的第一顿饭,因为条件还太特殊,目前家人只有白耀和白天瑜。 不过有些事是人少好办,饭桌上陆景曜跟白耀相谈甚欢,陆景曜对白耀的称呼从白叔变成了舅舅。 有些事因为匪夷所思,接受起来有点困难,但是等心里的结没掉,这些事就越想越美了。陆景曜和乔乔的事,白耀就是那么想的。 白耀年纪有点上来了,酒量开始不行,稍微多喝了一杯,话就多起来了:“陆家那么多儿子,我最欣赏的就是你陆老六了,但是之前不是怕你是个二婚么,所以就把乔乔介绍了元东那小子,哎……如果乔乔没有跟元东相过亲,你们两个也不会像现在那么为难了。” “不为难。”饭桌下陆景曜拉着秦予乔的手:“我跟乔乔可以说是好事多磨,我倒是没有什么,就是苦了睿睿和乔乔,一个从小没有母亲疼爱,一个要跟自己的孩子分离7年不知道……” 陆景曜这话说得意有所指,白天瑜很敏感,立马笑了下,索性把问题摊开来讲:“这是我的错,是我当年对乔乔隐瞒了真相,害的乔乔跟睿睿母子分离7年。” 陆景曜是想让白天瑜把主要原因怪到她的头上,不过白天瑜既然这样说出来了,他就要把话说得更漂亮一点了,然后再主动承担点当年的错误,效果肯定会更好。 炖汤上来,陆景曜让拒绝服务员帮忙,站起来给白耀白天瑜和秦予乔都盛了一碗,边盛边笑:“当年如果我拦住负气离家出走的乔乔,估计就不会有后来的分离了。” “哎。”白耀叹叹气,“终归你们俩缘分未断啊。” 缘分未断,陆景曜喜欢这句话,又敬了白耀一杯:“应该说老天爷也不忍心让乔乔和睿睿分离一辈子。”其实这话变了变,你们再阻拦我把老婆娶回家,就是违背天意了。 白耀笑呵呵,白天瑜扯了扯嘴巴,倒是对他这话没有异议。然后大家开始商量到底要不要公布乔乔是希睿亲生母亲这件事。 “这事我跟乔乔已经商量过了。”陆景曜先是笑望了眼秦予乔,然后对白天瑜和白耀说,“当然我和乔乔也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陆景曜一口一个“我和乔乔”,秦予乔倒是奇怪她什么时候跟他商量过,虽然这样,陆景曜这些话对她还是很受用,让她心里暖暖的,她喜欢这种有归属的感觉,家的归属。 “那你们怎么想的?”白天瑜发问。 “其实我觉得等乔乔进门后再找个机会说比较好。”陆景曜模样认真,语气带有几份庄重和真诚,“我跟乔乔结婚难免有媒体关注,其实这没什么,就怕有不良媒体大做文章,结婚本是喜事,到时候就怕他们的闲言碎语弄得整场婚礼不不开心,所以我跟乔乔都想等婚礼过去后,再将她和睿睿的关系公布出来,关系也不需要跟媒体公布,因为过度强调她和睿睿的母子关系反而显得虚大于实,所以到时候只要跟一些亲戚朋友说清楚就好。” 白天瑜和白耀对望一眼,然后白耀开口:“想想也只能先这样了。” 陆景曜保证说:“请你们放心,乔乔进门后我不会让她受到一点委屈,至于媒体,到时候我也会跟几家主流媒体协商,不会让他们乱写的。” 什么是乱写,比如“原来陆景曜新婚妻子是侄子前任女友”、“陆景曜要结婚,小儿子亲生母亲何去何从”等等这些就是乱写;什么是可以报道的,比如“陆景曜和秦予乔一百个相爱的铁证”这些,到时候如果媒体要照片,他也会免费送他们几张。 然后进门后的事呢,陆景曜也想好了,媒体不是很爱捕风捉影么?他就让媒体捕风捉影乔乔和睿睿的关系。 比如可以登一些“疑是秦予乔就是陆希睿的亲生母亲”、“爱丁堡相爱的约定”这样的报道,让媒体慢慢把乔乔是睿睿母亲的事透露出来,中间可以编几个感人的故事,怎么写随便他们,但是他和予乔的形象不能坏了,所以倒时候媒体的主控权要在他手里。 —— 中午陆景曜跟白天瑜和白耀把事情商量好,然后就是他要带着秦予乔光明正大出现在陆家人的面前了。 陆氏每年一共有两场年会,先是每家公司的分年会,前几天都已经举办完了,但是总年会一直都是除夕前一天。这一天陆和烁也会出席,会在直播电视前讲话,对驻海外分公司的员工们表示慰问和感谢。 秦予乔没有见过陆和烁本人,只见过他的照片,看起来实在很严肃。秦予乔在试穿礼服的时候问陆景曜:“你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年轻大了,脾气越老越怪。”陆景曜亲自帮她拉了拉领子,然后盯着往里面看,“穿胸托了吗?” 秦予乔捂胸:“当然垫上了。” 陆景曜蹙着眉头,这段时间因为事情真的太大,他对秦予乔的体重就没注重,今天试穿礼服才发现问题大了。 秦予乔知道陆景曜在意什么,她瘦了,胸当然会缩点, 陆景曜圈了圈秦予乔的腰,然后将手移到她的胸上,盯着镜子里面的身形纤细的女人看了看:“乔乔,你现在去称□重。” 秦予乔朝陆景曜伸出手:“你抱下,然后看猜得准不准。” 陆景曜转了下头,然后抱了下秦予乔,然后脸色一下子沉下来:“谁允许你可以那么轻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牙疼,头疼,码字的时候感觉字都有点花掉了,很模糊。。。 睡睡写写,然后终于有一章了。。。码字其实还是体力活,大珠要好好补一补鸟~~~ 最后:感谢这个星期所有投票的童鞋哈~还是老话~乃们支持正版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另外小番外明天什么时候我写好再贴上吧~~ 第四十五章 秦予乔被陆景曜话中的“那么轻”逗乐了,然后整个人挂在陆景曜身上:“不管,你先掂掂我的体重,然后报个数出来。” 陆景曜也笑,身上虽然挂着一个人,依旧站着笔直,原本心中有气,但是看着秦予乔眉开眼笑的模样,气也消去了大半。双手放在秦予乔的臀|部,往上掂了掂,开口:“大概一百五左右吧。” 秦予乔张着嘴,不可思议地看着陆景曜:“不可能,我回国的时候才一百五十斤。” “是么?”陆景曜挑眉,“我以为那时候你有两百五呢。” 明明知道陆景曜只是故意戏弄她,秦予乔还是较真地看着陆景曜:“那时候你觉得我怎么样啊?”她拐着弯儿问陆景曜没有嫌弃她胖过。 “哪时候啊?” “就是你说的两百五时期啊。”秦予乔微怒。 “哦,体重鼎盛时期吗?”陆景曜直接把秦予乔抱着走到客厅,然后在沙发坐下,两人面对面相望,相当漫不经心地回到秦予乔的问题:“虽然圆乎乎的,也挺耐看的。” 秦予乔蹙眉:“撒谎。” 陆景曜认真了点:“真的,我没觉得你胖,不然我哪能第一眼就认出你呢。” 秦予乔开心了,捧着陆景曜亲了亲:“骗我,我也开心。” 天地良心,陆景曜还真没有骗秦予乔,他的确觉得秦予乔胖点也影响不大。至于什么心理,不知道是真的“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是认为自己的都是最好的,包括他的女人,不管秦予乔胖瘦,他都觉得她是最好的那个。 至于其他的女人,有时候觉得多看几眼都觉得挺腻歪,个子高瘦的觉得太像竹竿,脸尖得像鞋拔,也有些像秦予乔当时那么胖的,都没有秦予乔胖得那么顺眼,肥而不腻,看几眼就让他心情愉悦。现在秦予乔是瘦了,也更符合大众审美了,他倒也不是嫌弃她现在的体型,胖有胖好,瘦也瘦好,比如这双勾在他腰上的美腿,就像能勾了他魂似的。 至于他为什么生气,只是担心她瘦得太快,影响了健康。 秦予乔这人心情好起来格外会卖乖,反正卖乖不用交税,趴在陆景曜肩头说:“那你最想让我几斤啊,我争取达到你要求的体重好不好?” 秦予乔说好不好的时候声音糯滋滋的,又软又滑,听得陆景曜有些心痒难耐,狐疑得看了秦予乔两眼,没说。 秦予乔:“一定要说个。” 陆景曜叹叹气:“那就100吧,凑个整,不能再少了。” 秦予乔:“100是吗?” 陆景曜犹豫了下,还是点了下头。 “我现在去称称,看距离你理想体重还有多远。”说完秦予乔便陆景曜大腿上下来,陆景曜拉住秦予乔:“无聊不无聊,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做点其他事。” 秦予乔不甩陆景曜,手捧着礼服站到电子称上面,结果原本以为真像陆景曜说得瘦了很多,可惜指针依旧指在59kg那里。 秦予乔立在称面上看陆景曜:“没有瘦,还是120。” 陆景曜受不了秦予乔可怜兮兮的样子,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你身上这衣服都有好几斤,所以还是有瘦下来几斤的。” “怎么可能。”秦予乔说。 陆景曜翘着二郎腿:“不信啊,脱了再称称就知道了。” “流氓。”秦予乔笑骂,不过想想陆景曜的话也挺有道理的,她身上穿着的是一款长裙礼服,厚重垂顺感布料原本就重,外加点缀裙摆和后腰上的细钻,样式是很漂亮,显得人高贵又典雅,不过弊端是,这件衣服真的很重。 所以年会那天,加上身上佩戴的首饰,秦予乔觉得那天自己能熬下来还真不容易。 —— 陆氏年会六点开始,地点是可以容纳一千多人的春宴酒店大堂,酒店有滚梯直上顶楼,在16楼的顶楼高空有钢化玻璃围绕,在陆氏报告结束和晚饭后,男男女女就可以上来跳舞欢聚。 秦予乔是跟着陆景曜坐着加长型轿车来到春宴的,车上只有她和陆景曜两人,原本要一同进场的希睿已经被陆景曜安排跟着陆家瑛,因为三口人一起进场太招记者的眼。 秦予乔知道陆家的总年会肯定会有记者过来,只是没想到会有那么多记者。在车还没有停到专用停车位,她已经看到酒店门口看到记者们蜂窝似地挤在外面,门口张琪正挽着陆景城入场,陆景城正对着一帮的记者寒暄说笑。 今年的陆景城其实比较尴尬,因为下半年的时候被陆和烁撤职,而今年最风头最旺的是陆景曜,陆氏两个最重要的项目都在他手里。 秦予乔现在是还没有下车就开始紧张了,中途怯场,望了望陆景曜:“我不要下车了……” 陆景曜转过身伸手摸了摸秦予乔的耳朵,耳垂上夹戴着一副珍珠耳环,秦予乔原本是有耳洞的,只是太久没有戴耳洞就消失掉了,因为之前不知道,结果出门的时候陆景曜替她戴了半天没有戴上,最后匆忙让秘书送来一副可以夹上去的耳环。 “别那么小家子气啊,都到门口了。”因为靠的近,陆景曜说话带出来的热气全洒在秦予乔的脸上,“如果你真不想下车,我现在就让司机调转个头。” 秦予乔也只是说个嘴瘾,知道陆景曜逗她,拍了下他的肩膀:“别靠那么近,小心弄坏我的妆。” 陆景曜笑,车稳稳停在大门口时,记者已经蜂拥而上了,不过已经安排在门外的保安拦截在一米外,陆景曜先下车,先是对记者们扯了个笑,然后牵出车子里的秦予乔,待秦予乔走下车,便带着他往里面走。 一路过来,闪光灯不停,记者问话一个个接踵而来,问的最多就是关于陆家接班人问题,相反私人问题倒是很少提到,因为今天接到邀请函过来的基本都是财经方面的媒体。 陆和烁年纪已高,陆氏最后总掌舵人是谁一直是很外界很关心的一个问题,从陆和烁六十二岁开始便关心上了,现在陆和烁已经八十二岁了,随着陆和烁年纪越来越高,这个问题基本已经被媒体炒到白热化阶段。陆家以后会由谁来当家,陆氏总公司又会由谁接手等等问题,已经被媒体猜了又猜。 秦予乔挽着陆景曜进场的时候,陆景曜也停下来回答记者两个问题。 问题一:“关于前阵子爆出来的陆家的家产争夺战是真的吗?” “我们陆家一直很和睦,所以你们之前谣传的家产争夺风波肯定是误传的,而且不管陆氏最后决定由谁当家作主,陆氏的出发点都是为了提高员工的福利,也给社会带来更大效益,争取让陆氏的股票一路飘红。” 问题二:“陆六少爷身边的是不是秦予乔秦小姐,你们目前是什么关系?” “我跟予乔的关系就是——陆某一定会尽快让各位喝上我的喜酒……”陆景曜说完,笑望了秦予乔一眼,就在这时,身后有记者喊道:“陆景盛和他儿子过来了。” 秦予乔看过媒体分析陆家的文章,关于长子陆景盛的,里面有句话是这样的“如果最后陆氏会让长子继承,肯定因为陆元东是陆和烁最看好的孙子。” 所以之前陆元东的婚事一直是媒体炒作的热点,不过写到她的倒是不多,焦点全在陆元东和王宝儿身上,前段时间陆元东和王宝儿的分手原因也被媒体写成是因为豪门内斗才导致两人的分手,并预测陆元东会找一个背景条件有优势的女人作为结婚对象。 秦予乔没有看报道之前还不知道陆元东跟王宝儿分手,看了之后就问了陆景曜一句:“他们真分手了?” 然后陆景曜的反应非常矫情的,摆着脸把手机扔给她:“我怎么知道他们有没有分手,你如果想知道就自己打电话问本人吧。” “真无聊!” “他妈无聊的人到底是谁?” …… 然而老实说,因为她跟陆元东相亲过,也对他有感觉过的话,所以有时候的确很无聊地想知道陆元东跟王宝儿的情况,了解了解,因为如果陆元东和王宝儿真结婚,她跟陆景曜结婚,她跟王宝儿还算是一家人。 —— 陆氏的总年会参加的除了中高层领导,还有陆氏的股东们,金碧辉煌美轮美奂的大厅里面基本都是华衣华服,这是陆家的年度盛事,所以陆家的人今天都是到齐的,头顶五盏华丽的吊灯璀璨夺目,明亮的灯光打在衣香鬓影和欢声笑语男女身上。 然后秦予乔发现一个现象,在场的很多男女组合都是老少配,很多四五十的男人身边都立着一个娇俏的年轻女人。 陆景曜带领着她四处认识人,先是认识几个叔伯辈分的老人,陆景曜辈分大,所以他的叔伯辈的都是老人了,还有一个是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满脸笑眯眯,但是说话的时候已经需要陆景曜俯耳去听了。 “我二伯说我媳妇很漂亮。”陆景曜站直身子的时候对秦予乔说。 秦予乔俯□跟轮椅上的老人握了握手,然后叫了一声“伯伯你好,我叫秦予乔。” 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六叔,乔乔。” 陆元东今天是独身而来的,身边没有带着王宝儿,所以陆元东跟王宝儿很有可能真分手了。秦予乔转身,对陆元东扯了个笑:“元东。” 陆元东一身深色西装,暗红条纹领带,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又挺拔,他脸上噙着亲切又得体的笑容,好像就像一个老朋友见面一样:“乔乔,你今天真漂亮。” 陆元东话音刚落,陆景曜就像显示自己的所有权,搂了搂秦予乔的腰,替她回答:“谢谢。” 秦予乔忍不住弯了下嘴,抬眸对陆景曜说:“你谢什么啊,元东又不是称赞你。” 陆元东呵呵地笑了两声,灯光下眉目清晰磊落,给秦予乔感觉就像之前的陆元东回来了,然后寒暄过后,陆元东对陆景曜和秦予乔说:“我去那边看看。” 陆景曜对陆元东点了两下头,拍了两下陆元东的肩膀:“去吧。” 因为秦予乔还没有看见陆和烁,便开口问陆景曜:“你爸爸呢?”然后陆景曜抬了抬下巴,望向不远处人群簇拥的地方:“在那。” 陆和烁是由拄着拐杖过来的,身边分别站着陆家瑛和陆希睿,身穿正式礼服的陆希睿杵在陆和烁身边,因为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爸爸妈妈,仰着小脸对陆和烁说:“爷爷,我去爸爸那里。” 陆和烁有点生气小孙子不爱呆在自己的身边,酸酸开口:“没看到你爸爸身边站着一个女人么,你去做什么,当电灯泡啊。” 陆希睿不懂什么是电灯泡:“什么是电灯泡啊?” 陆和烁拍了下陆希睿的头,心情一下子就复杂起来了,没想到陆景曜真能追上了元东的相亲对象,以景曜的性子应该是真的要结婚了,但是希睿呢? 陆和烁想起妻子临终前最放不下的一件事老六的婚姻大事,直到最后几天还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这事:“以后老六娶妻这事你一定要看好啊,家世差点都没关系,但是姑娘人一定要好,一定要找个疼希睿的,不能让希睿受委屈啊。” 所以在过来之前,陆和烁就问了自己的小孙子:“秦予乔还疼你吗?” 陆希睿不假思索得回答:“当然疼咯,我跟予乔姐姐的关系比爸爸还要好。” 陆和烁笑了两声,如果希睿回答“好”,或者“一般”他都不奇怪了,结果看希睿的开心劲儿好像秦予乔就像他亲生母亲一样,然后陆和烁觉得秦予乔这人心机挺深的,连小孩都骗,哪有不介意男方有拖油瓶的女人,而且是以结婚为条件交往的。 然后等陆景曜带着秦予乔过来见他,陆和烁感觉又变了变,他没看出老六跟这位秦予乔有什么夫妻相,但是他却看出希睿跟秦予乔挺有母子相。 这事有意思啊。 “爸爸。”陆景曜带着秦予乔过来,立在陆和烁对面,简单介绍了下,“爸爸,这是乔乔,我之前跟你提起过的。” 秦予乔对陆和烁略弯了弯身子,然后伸出自己的手,“陆伯伯好。” “哦,秦小姐啊。”陆和烁噙着笑,“听说你一直跟你妈妈在英国?” 秦予乔笑:“是的。” 陆和烁看看希睿,又看看秦予乔:“有缘有缘啊,老六以前也是在英国念的书呢。” 作者有话要说:小番外——试管小孩的由来 陆希睿和颜舒冬因为都没有妈妈这个共同点成为好朋友,不过两个小孩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不过两人私底下也会谈谈心,小孩子的谈心无非是分享自己的秘密。 颜舒冬:“你妈妈跟你爸爸是离婚了么?” 陆希睿摇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可能离婚了吧,我没有见过我的妈妈。” 颜舒冬:“没有听其他的大人提起过。” 陆希睿不想回答,反问:“你呢?” “我妈妈死了吧,好像被我爸爸弄死的。”颜舒冬说的时候表情相当淡定,“很吓人吧。” 陆希睿的确吓去了,还是摇摇头:“不吓人。” 颜舒冬继续问:“你从小到大真没有听过自己妈妈的事?” 陆希睿摇摇头:“没,我爸爸嘴巴紧,不好套话。” “你不会是没有妈妈的那种小孩吧?” “你什么意思?” “试管小孩咯。” “谁说的,你才是试管小孩呢。” “我不是,不是跟你说了么,我妈被我爸弄死了。”颜舒冬咬咬牙,“不过我以后也要弄死我爸。” 陆希睿听了颜舒冬的话,虽然表面装淡定,心里还是有点那啥的,晚上陆景曜检查他作业的时候,把今天的事跟陆景曜说了说。 “颜舒冬说他要弄死他爸爸。” 陆景曜抬头,非常不屑得问:“什么原因啊?” 陆希睿想了下:“肯定是他爸爸对他不好呗。” 陆景曜突然有点头疼:“……你觉得我对你不好?” 这个番外不咋温馨哈~明天写有爱温馨的~ 第四十六章 陆和烁笑得慈祥又和蔼,神采奕奕,一双眼睛因为深陷显得更加明亮和深邃,里面正闪着矍铄的光芒,他头发花白,下巴又瘦又尖,但是个子很高,肩膀宽阔,陆家儿子的身高都应该是遗传了这位老爷子。 因为今天是陆家的盛宴,陆和烁穿得喜气又正式,中式的西装配上正红的领带,是一个明明头发花白满脸皱纹,但是没有什么老态的老人。秦予乔觉得陆和烁之所以没有老态,可能跟陆和烁走路和说话方式有问题,这个岁数不仅没有驼背,而且说话的时候声如洪钟,雄厚有力,听得她心里直打鼓,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陆和烁的话。 “如果没有缘分两人就不会走在一起了。”陆家瑛笑意吟吟地对陆和烁说,“所以说是有缘千里来相会,秦小姐跟老六有天定的姻缘。” 陆和烁乐呵呵地笑了两声,然后对陆景曜说:“老六,你要好好招待秦小姐啊,别怠慢了。” “放心吧。”陆景曜点头,就在这时还立在陆和烁身边的陆希睿迫不及待地拉上秦予乔的手,抬头对陆和烁说:“爷爷,我也会好好招待予乔姐姐的。” 陆和烁依旧笑,很有风度开口:“看得出来睿睿很喜欢秦小姐啊。” 秦予乔挽着陆景曜的手轻轻拧了下他手臂,抿着清浅的笑容:“我也很喜欢睿睿。” “那就好,那就好。”陆和烁眼睛微眯,对陆景曜说,“你这小子有福气啊,我还以为你这辈子是没有老婆命呢。” “您真多虑了。”陆景曜扯了下嘴角,跟陆和烁告别,“爸爸,我带予乔去那边看看。” “好,别怠慢了啊。”陆和烁富有深意地看了秦予乔两眼,对陆景曜再三交代着,然后叫回已经黏在秦予乔身上的陆希睿,“睿睿,你就陪着爷爷吧。” 陆希睿低下头,不情愿地来到陆和烁身边,然后拉上陆和烁的手:“爷爷,我扶着你啊。” “睿睿乖,不过不用扶着爷爷走,爷爷还不老,可以自己走。”陆和烁对陆希睿的表现很满意,然后转过头看陆家瑛的脸色立马变了,“等会跟我过来。” 陆家瑛心里呜呼一声,完了,老爷子什么都明白了。 —— 7点半年会正式开始,第一个项目就是年度总结,因为今年陆氏风头最旺的是陆景曜,今天的发言人自然也是他。 陆景曜上台的时候,秦予乔抬头笑望着台上的男人。心里想,陆景曜这人脾气是坏了点,嘴巴臭了点,性情是傲了点,但是不可否认,他也是一个卓尔不凡的男人,最重要的是,她觉得陆景曜是真心在乎她的。 不过女人常有三大错觉,手机震动、有人敲门、他喜欢她。 秦予乔有时候还真怕自己对感情这事太自信,毕竟她也算是有前车之鉴,如果这一次她还输了,那可真是丢脸丢大了。 陆景曜的发言总结报告说得沉稳有力,说到陆氏问题存在的时候脸色严肃中带着点威严,用简短的话回顾好陆氏今年的工作内容后,开始明确新年度工作方向和目标,当陆景曜说他明年的工作重心是“蓝田”的时候,台下讨论的声音立马多了,闪光灯开始闪个不停。 秦予乔跟陆家的人坐在一块,她身边就是张琪,当陆景曜说到“蓝田”的时候,她脸色立马黑了。 其实媒体外界说得很多,最后陆家由谁当家,先看陆和烁会把“蓝田”交给谁,现在看来,陆景曜已经从陆和烁手里拿到了“蓝田”的经营权了。 台上陆景曜是中心,台下秦予乔也是一桌人的中心,陆景曜还没有下来,张琪就开腔了:“秦小姐眼光好啊,还知道挑棵大树好乘凉呢。” 张琪说完,首先沉下来的是杨茵茵和陆景盛,倒是陆元东依旧神色淡淡,顿了下,却给她解围:“三嫂,有些事你应该是清楚的,大家都是一家人,予乔今天不仅是六叔带来的客人,也是爷爷的客人,你别惹爷爷不开心了。” 然后陆景城笑了笑:“予乔,你别跟张琪一般见识。” 秦予乔低头笑了笑,然后抬起头:“三少,您多虑了,我相信您夫人只是说笑而已。”就在这时,秦予乔感到身后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她以为是陆景曜,转过头发现是陆家瑛。 陆家瑛脸上的笑容有些怪,在她耳边小声开口:“乔乔,你跟我来下。” 秦予乔愣了愣,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不过脸上依旧挂着淡然的笑容,对一桌子陆家人说了声“先失陪一下”,然后站起来跟着陆家瑛从大堂走到了后面的长廊,长廊的灯光没有大堂亮,不过秦予乔还是能看清陆家瑛脸色上的心虚,心里有点明白但是不确定,开口问:“是不是陆老先生知道了……” 陆家瑛目光闪烁,还真是左右为难,对秦予乔说:“我……不知道啊,爸爸只是说有事……找你。” 秦予乔看陆家瑛的反应,肯定了自己的猜测,陆家瑛八成已经跟陆和烁全部都说了,顿时也心急起来,在进门之前,拉着陆家瑛的手:“能不能帮我把陆景曜叫来啊……”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猛地推开,陆和烁满脸怒气地走出来:“叫什么叫,我会吃了你吗?” 陆和烁说完,秦予乔愣了,然后转头,陆家瑛已经走了,秦予乔顿时有种小时候做错事被老师叫到办公室的感觉,脸不停地烧着,心虚得厉害,硬着头皮跟着陆和烁走进了休息室,面对这个八十多岁的老人,秦予乔真不知道如何去应付。 “秦小姐,坐啊。”陆和烁拄着拐杖坐下来,然后抬头招呼她也坐下。 秦予乔颤着腿坐下,想了想,开始装糊涂了:“陆伯伯,您找我什么事啊?” “什么事?”陆和烁盯着秦予乔看,说话声音带着火气,“最毒妇人心啊,抛夫弃子七年,现在回来做什么,来捡现成啊!” 秦予乔只觉得太阳穴猛地挑了下,她真是脑子坏了才会觉得第一眼看陆和烁挺慈祥的,能生出陆景曜的人会有什么好脾气。听陆和烁的口气,明摆着欺负人来着,秦予乔摆着委屈的脸:“那是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陆和烁当然已经从陆家瑛口里知道秦予乔的情况,但是什么是护短啊,明明知道错的人是自己儿子,但是还能占据道德制高点谴责起来:“鬼知道是不是糊弄老六和睿睿的借口,你是不知道睿睿从小没有妈妈有多可怜,老六性子粗,如果不是我多照顾着睿睿一点,睿睿就是一个没有人管的可怜孩子啊。” 秦予乔真要对陆和烁感恩戴德了:“陆伯伯,谢谢你对睿睿照顾的。” “哼!睿睿是我孙子,我照顾他天经地义,不过你现在是……站在什么角度谢我。”陆和烁说起话像打机关枪似的,快得不得了,“不会以希睿妈妈身份谢我吧,哎哎哎哎,秦小姐啊,你是不是太自信了,你真想捡现成啊?” 秦予乔真是叫苦连天,偏偏陆景曜还不来,然后想到一个办法,心一横,可怜兮兮地看着陆和烁:“陆伯伯,您不能这样子说我,当年的事最大的责任不是您吗?” 不是您吗?不是您吗?当日陆景曜用陆和烁做幌子骗希睿,秦予乔突然觉得这个幌子很好用。 秦予乔抽了抽鼻子,泫然欲泣地对陆和烁开口:“当初如果不是您派人过来拆散我和陆景曜,我也不会被你派来的人追赶才出了事,也不至于跟我儿子分离7年……” “你你你你你……你放屁!”陆和烁顿时火冒三丈,整个人快跳起来,“简直是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秦予乔抬头直望着陆和烁:“明明是你们陆家欺负人,我已经不计前嫌了,现在您居然还说我抛夫弃子,陆伯伯,你真当我不记得事情就随便欺负人了吗?” “你你你你你……我哪有派人追赶过你了,我当初就不知道你们俩的事,秦小姐不要太信口雌黄了……” “啊?”秦予乔抬起头看着陆和烁,惊讶地眨了下眼睛,“景曜就是跟我这样说的,他还说你当时您很不喜欢我,所以就……” 秦予乔说完,立马低下头,然后她就等陆景曜过来吧。 果然陆和烁听完的话,已经怒不可遏地拿起座机拨打了秘书的电话号码:“让老六立马给我滚进来。” …… 陆景曜很快就滚起来,满脸春风地“滚”进来,噙着笑走到秦予乔身边坐下,对陆和烁开口:“爸爸,我找了予乔半天没找到,原来她在你这里啊。” 陆和烁气得不轻,黑着脸直直看着陆景曜。 陆景曜莫名地扯了下嘴,拉上秦予乔的手,“爸爸,二叔叔过来了,我带予乔去见他。” 然后就在秦予乔要站起来的时候,“啪”的一声,陆和烁气急败坏地把桌上的烟灰缸砸在了陆景曜的跟前:“你他妈好样的!” 陆景曜先是看了眼秦予乔,秦予乔立马把脸别过去。 陆景曜看着陆和烁:“爸爸,你这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你他妈把你做得好事都算我头上,我是不是要对你说声谢谢啊,我可真要好好感谢你啊,感谢你还那么惦记着我的这把老骨头,那么老了还要被你用来当枪使。” “爸爸……”陆景曜又看了眼低下不敢看他的秦予乔,心里是又好笑又好气,没想到她把他瞎编的事跟陆和烁说出来,她不是明知道他只是骗希睿的吗?她想让他过来也不需要用这法子啊。 “爸爸,你听我解释。”陆景曜脸上赔着笑,压低声音,嬉笑着对陆和烁说,“我这不是怕追不上老婆吗?” 陆和烁摆着脸:“听不到!” 陆景曜:“爸,你别这样子。” 陆和烁拿起桌上放着的报纸就砸向陆景曜:“你小子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在希睿跟前诬赖我了,是不是?!” “陆伯伯,景曜的确跟我和希睿这样子解释的。”秦予乔适时插话说,“难道事实不是这样子吗?” 陆和烁瞪着陆景曜,纠结了。 事实估计真像家瑛说的那样,景曜在英国做了对不起希睿妈妈的事,然后才导致希睿妈妈出走,让希睿从小失去了母爱。 陆和烁真是气啊,但是气归气,有些事情如果处理过了,估计老六这到手的老婆真要飞了,而且希睿可能还会被亲妈要回去。 陆和烁脑子气得直呼粗气,但还是压住了心中滔滔怒火,对秦予乔说:“误会一场……秦小姐别急,当年的事是我跟犬子的误会……不过现在好了啊,老天对我陆家不薄,可怜希睿从小无母,让你和老六还能再续前缘。” 秦予乔对陆和烁的话表示怀疑:“是吗?” “这些都不重要了,不重要了。”陆和烁脸上挂上了笑容,“我的儿子我了解啊,虽然有时候性子傲了点,但是对女人还是很疼的,不过如果以后他还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你来告诉我,我一定替你教训他。” 秦予乔抿抿唇,装糊涂不知道陆和烁心里在想什么,笑着对陆和烁说:“我会的,谢谢陆伯伯。” —— 晚上陆景曜稍稍跟秦予乔强调了“夫妻”概念的理解,什么是“一个整体”,什么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乔乔,我跟你说啊,什么是同一条船上人呢,船同床,也就是我跟你的关系,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我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枕边人,所以你坑谁也不能坑我,对吧。” 秦予乔挑眉:“你的意思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跟你爸爸这样说你。” “你当然没错……你只是有点点不懂事而已。”陆景曜继续对秦予乔灌输自己的思想,“夫妻好同一把琴上的弦,我们对外必须很相亲相爱才能琴瑟和鸣啊,比如你对我有意见,你要私底下跟我说,有什么想法呢,也要回家关上门跟我商量,至于你心情不好,你如何窝里横我都由着你,但是对外,我们可是要站在同一条线上的,对吧。” 陆景曜什么最厉害,明明什么事都是他瞎编乱造的,偏偏所有的理都还让他占去了,秦予乔捧着枕头哼哼唧唧,说不出反驳的话。 陆景曜笑着说完后立马捏了捏秦予乔的脸:“不过你今天不需要自责,我不会怪你的,我知道你当时也是心急……另外值得高兴的是,我爸那关咱们还歪打正着,还真给过了。” 秦予乔现在是有气发不出,还让陆景曜给逗乐了,又气又好笑,然后拿起枕头拍打他的脑袋:“陆景曜,你这人真是太讨厌了。” 然后年三十这天,秦予乔还是带着这个讨厌的人,还有可爱的希睿回了G市。秦彦之前段时间给她打了好多电话,然后最后一次电话直接是陆景曜接听的。 “嗯,好,过年我会带着乔乔过来看您的。”陆景曜一副准女婿的好模样,“你放心,乔乔肯定会回来的,有我呢。” 然而对于陆和烁来说,什么是生个儿子还不如生个蛋。 陆家的年夜饭那天吃得特别不和谐,陆和烁因为小孙子不在身边开始闹脾气,因为是年三十,陆家瑛和家敏也都是在男方家过年,所以陪陆和烁过年的,就大儿子、三儿子和四儿子这三家,虽然有几个孙子孙女纷纷从各国赶回来,但是陆和烁还是非常不满意。 而且陆元东也不在,他去了王宝儿那里。 —— 秦予乔一直抗拒回G市的,虽然那里有她还算饱满的童年,她的亲人和同学,还有她的初恋,都是在G市。 但是那里也有很闹心的回忆,所以从飞机上下来的时候,秦予乔心里就有点不怎么舒服了,不过因为希睿就在身边,秦予乔一直扯着笑,掩饰着难过。 秦家早早派人过来接,只是没想到过来接的人居然是江华。 “没想到是江公子亲自过来。”陆景曜寒暄了两句,对希睿说,“睿睿,叫叔叔。” 希睿因为上次KTV被江华抢了他的位子对江华印象不好,但是也知道什么是在别人的地盘要夹着尾巴做小孩,抬头笑嘻嘻地抬头说:“江叔叔好啊。” “好。”江华扯了两下嘴角,感慨了句,“我也没想到你们会跟着乔乔过来。” 陆景曜将手放在秦予乔的肩上:“对,那么晚才过来拜访,我很抱歉,说起来我们都算是江家的准女婿,江公子跟秦家接触也比我多,到时候还望你能在岳父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呢。” 还美言,江华轻笑一声:“倒时候再说吧。” 秦予乔上了江华的车,就一直想着奶奶了,奶奶会跟她生气吗?等会她跟奶奶说的第一句话说什么好呢,第二句话,第三句话……奶奶呢,她还会跟她说话吗? “江华,我奶奶身体还好吧……”秦予乔轻声问前面开车的江华,就在这时,坐在副驾驶上的陆希睿转过头问陆景曜:“爸爸,予乔姐姐的奶奶,我应该叫什么啊?” 陆景曜:“老太。” 陆希睿纳闷了:“老太太少一个字吗?” 陆景曜简单的解释了下:“老太即使祖***意思,你予乔姐姐的奶奶,也就是你的祖奶奶。” 然后原本正要开口说话的江华,一句话卡了半天也说不出来,过了很久才对秦予乔说:“挺好的,不过前几年动了一次手术,现在就是腿有点不灵活。” 秦予乔轻“嗯”了一声,然后陆景曜像是明白她所想,拿起她的手捏了捏:“别担心,奶奶不会跟你生气的。” 然后陆景曜也没想到,秦家老太太还真是有脾气。 秦家的房子有点老,位于市中心的老房子,房子上有青苔,院子有一个千秋,千秋旧得已经掉漆,不过看着已经新换了绳子。 他和予乔来到秦家正好是四点,秦家的厨房已经开始忙着年夜饭,因为冬天白天短,秦家已经点了灯,在带着点雾气傍晚,秦家的灯火就这样照进了陆景曜的心里,原来予乔是在个房子里长大的,扫了眼枯藤绕着的千秋,应该也是她小时候玩过吧。 秦家门口站着不少人,陆景曜只认识秦彦之,正要拉着予乔上前打招呼的时候,他感觉秦予乔整个人一僵,然后他就听到不远处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对身后站着的女人说:“妍青,推我回房。” 陆景曜看了眼苍白着脸的秦予乔,什么玩意!然后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对已经走上前好几步的陆希睿淡淡开口:“希睿,先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新的时候也早,字数也满,如果这还不能让乃们撒花表扬我,那我也木有爱了,木有爱了,木有爱了!!!!!!! 求表扬,求鲜花,求能量,让牙疼的人说那么多话,容易吗~~ 第四十七章 鼎天小说居.dtxsj. 陆希睿是在奔去叫老太的半路上被陆景曜叫了回来,被叫住的希睿先是慢慢往后挪了两步,然后赶紧后退跟爸爸陆景曜立在同一线上,大眼睛眨啊眨,然后抬头看到秦予乔快哭出来表情,眉头也皱了起来,摆着小脸瞪着着他的老太看。艾拉书屋.26book. 而说气话要夏妍青推她回房的秦老太太,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但是说出口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倒是夏妍青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奶奶,乔乔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咱不闹别扭好不好?” 夏妍青的话不轻不重,但是字字落在秦予乔的心上,以前她也是像夏妍青这样会哄着奶奶,所谓隔代亲,秦家就秦彦之一个儿子,她是秦家唯一的嫡亲孙女,以前家里有什么事惹得奶奶闹脾气不吃饭了,秦彦之也都是让她去哄奶奶。 “如果奶奶不吃,乔乔也不吃了。” 有时候也是奶奶哄她:“乔乔不吃,奶奶也不吃了。” …… 有些感情因为记忆太温厚,就越难以接受时间对它造成的伤害,怕时间会淡薄了血溶于水的亲情。 所以就像秦予乔明明知道奶奶会生气,知道奶奶可能会不想见她,但是当她听到奶奶对夏妍青说“推我回房”的时候,秦予乔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夏妍青叫她的奶奶叫奶奶,叫她的爸爸叫爸爸,还有她凭什么站在她的家门口以主人的礀态迎接她。 昨天秦予乔教希睿写作文的时候,希睿问她“予乔姐姐,心里特不是滋味是一种什么滋味啊?” 心里特不是滋味啊,就像心脏掉进了冰窖里,然后从心尖凉到了脚尖。 秦予乔觉得自己的双腿就像是被冰冻住,奶奶就在前面摆着脸看她,她立在十步之外的大院同样僵着脸,她挪不动自己的腿往前走,她也不敢眨一下眼睛,因为里面早已经蓄满了泪水,只要轻轻一眨就立马决堤了。 “乔乔……”秦彦之是第047章哭了好几次,今天再听孙女说她车祸醒来很想奶奶时,秦老太太眼泪又止不住了。 …… 秦予乔是单独对着奶奶说她在国外的一些事,也都是车祸后的车,她如何接受治疗,她因为治疗变得多胖。 中式的房间没有其他外人,就只有她和奶奶,在***梳妆桌上,她立在***身后给奶奶梳着头发,镜子里奶奶抹着眼泪,而秦予乔梳着梳着也开始掉泪了:“奶奶,你白头发多了好多。” 怎么能不多,想起来已经十年没见了,秦予乔用手擦擦眼角,故作轻松地对奶奶说:“奶奶,你别哭,你哭得我也想哭,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我们都不哭好不好……” 秦老奶奶舀出手帕擦泪:“乔乔……我可怜的孩子。” “乔乔不可怜,乔乔现在不是回到奶奶身边了么?”秦予乔说完,笑着舀起梳妆台前的摆着的照片,趴在奶奶肩膀笑着问:“奶奶,刚刚怎么都没有见到弟弟啊。” 关于这个弟弟,秦彦之其实最顾及女儿情绪的,甚至对夏芸提出这样的要求:“明天让小迟去你妈家住几天吧。” “大过年的,你忍心让小迟不在家过年吗……我知道你疼乔乔,但是小迟也是你亲生的吧……这样吧,明天我让小迟避着点吧。” …… 秦予乔在给奶奶梳头的时候就看到梳妆台上的照片,梳妆台前只摆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陌生的男孩子,眉宇间跟她有点像,瞧着也是十岁的模样,穿着骑马装骑在高高的大马上,精神又漂亮。 这是骑马时拍的照片吧,秦予乔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拍过一张吧,不过应该早不知道哪里去了吧。 “我知道……我知道乔乔在埋怨奶奶没有把你照片放出上去,对不对啊……”镜子里秦老太太笑呵呵地拉开抽屉,从里面舀出一张照片,对秦予乔解释说,“原本你和你弟弟的照片都放在***梳妆台上的,但是今天阿姨打扫不小心碎了相框……乔乔,你和小迟,就是你弟弟……都是***心肝宝贝呢……” 秦老太太说完的时候转过头看孙女,还是很怕孙女是以前的性子,就在这时,秦予乔开口了。 “奶奶,你放心吧,我已经长大了……哪会像以前那么不懂事惹你生气啊……”秦予乔撒娇地从后面抱住奶奶,视线淡淡地扫了眼照片上的自己,这应该是她初中毕业时留下的照片,当时她还留着十分流行的齐刘海,江华取笑她的齐刘海是锅盖刘海。 如果她没记错,当时她跟夏妍青真是很好的朋友,这个刘海也是她和夏妍青一块去剪的。她跟夏妍青剪了一模一样的齐刘海的时候,她问江华谁剪得好,而那时的江华就体现了他的贱人品格,他当着她和夏妍青的面是这样评价她和夏妍青:“乔乔,不是我打击你,这种可爱的发型比较适合妍青,你还是之前的马尾耐看点。” 然后放学一块回家的路上,江华又腻在她身边,动手动脚地拍拍她的肩膀:“乔乔,你不会因为我没说你好看生我气了吧,你这人……其实是你好看啦,你知道妍青性子内向脸皮也薄……抗打击能力也弱,你总不能让我当着她面说她没你好看是吧……” 多贱的男人品格啊,不过当时的秦予乔还挺吃这套的,不然初三毕业的暑假也不会稀里糊涂就答应做了江华的女朋友。 房间里面,是秦予乔跟奶奶在谈心说话。而外面呢,可比里面热闹一些,沙发上陆景曜一边跟着秦彦之说话一边还要应付着江华。 而陆希睿呢,他也忙,他想找个年纪相渀的,找来找去,就找到秦予迟了。 “我是希睿,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秦予迟,你是谁,你怎么在我家啊。” 然后陆希睿跑过来问爸爸他和秦予迟复杂的称呼关系,得到答案后又跑到这个比他高些的男孩跟前:“我是你的小侄子啊。” 秦予迟:“……” 第一次跟秦彦之说秦予乔起她弟弟名字时,秦予乔就明白了秦予迟对秦家是什么个存在,秦予迟,秦予迟,是秦家迟来的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有时候日更真的是一件很难坚持的事,今天原本是想请假的,上来看看留言,然后泡了杯浓茶打开文档了~~~所以乃们的支持就是我的汽油啊~~我最近的表现想不想码字机器呢~~赶紧给我加点油哈~~ ps:番外昨天没有写,今天肯定是要写的,你们要今晚看呢,还是明天上午写好发上来呢?群书院.qunshuyuan. 第四十八章 秦予乔从奶奶房间出来的时候,陆景曜笑着朝她招招手,陆景曜这人因为五官深邃显得面容俊朗凌厉,所以不笑的时候是让人看着特别严肃深沉,甚至有点独断专行的感觉,但是他一笑,顿时有种满面春风的感觉,随着眼底的笑意蕴开,春冰初融、绿意方生。 秦予乔走到陆景曜身边,然后拉上陆景曜朝她伸出的手,顺势坐在他的身边,对坐在她对面的秦彦之江华扯了扯嘴角:“爸爸,刚刚你们聊什么了?”说完,又抬眼望着陆景曜,“聊什么了,聊得那么开心啊?” “呵呵……”陆景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拉着她的手对对秦彦之说:“商量咱们的结婚大事呢。” “谁说我要嫁给你了。”秦予乔也不顾及秦彦之和江华在场,随意地顶了陆景曜一句,客厅明亮的灯光下,秦予乔笑容灿烂,双颊带着点绯红。 什么样的女人最美最媚,明明笑容里有着女孩子一样的羞涩,言语却有着成熟女人的大胆妩媚。有时候女人看女人更能看出一个女人的变化,不远处的夏妍青无意间已经观察了秦予乔好久。 秦予乔的改变还真是大啊,如果按照以秦予乔以前的性子,她根本不会再看江华一眼,但是现在的她呢,她依旧可以落落大方地对待江华。 还有爸爸和奶奶跟前,她也不再是一只刺猬,而是乖顺如猫,她会卖乖卖可怜,也会博爱博同情,各种本领拿捏得恰当好处,但是他们都吃她这一套。 说起来夏妍青挺喜欢以前的秦予乔,对现在的秦予乔,她真的很不喜欢,甚至很讨厌。看到现在的秦予乔,她觉得左脸又开始火辣辣得疼,那年秦予乔甩给她的一巴掌依旧清晰地留在她脑海里,还有她丢下的句话:“人总是同情弱者,不管是娇作的弱,还是作贱的的弱!”“夏妍青,你就那么爱捡我不要的吗?” 夏妍青冷笑,当年故作潇洒的人啊,怎么也回来捡了? …… 她未婚生子这个问题,白天瑜应该跟秦彦之解释了,不过秦予乔觉得自己跟秦彦之说下:“爸爸,妈妈应该跟你解释了吧,你会不会怪我啊……” 秦予乔问得小心翼翼,而秦彦之早已一千一万个自责和悔恨,哪还会怪自己的女儿,哑着声音开口:“乔乔,这次你和景曜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好不好?” 之前秦彦之还是叫陆景曜陆先生,才多少工夫,都叫上景曜了,秦予乔看望了眼陆景曜,这男人有些本领还真挺厉害的。 就在这时,秦予乔看到夏妍青拿着剪好的贴花过来。 夏妍青将两张红色贴花放在小木桌上,开口说话的时候眉眼弯弯,语气里还有点少女的活泼:“爸爸,乔乔,这两张贴花有一张是我奶奶剪的,有一张是我剪的,你们猜猜哪张是我剪的啊?” 秦予乔惊讶地看了眼夏妍青,都说人性格是天生不怎么会变的,记忆中夏妍青是个内向腼腆的女孩,现在倒是活泼开朗了许多。 秦予乔没理会夏妍青,而是回答起来秦彦之刚刚的问话:“我也想多在家里住几天啊,可是爸爸不是把秦记那个烂摊子丢给我么,所以说哪是我不想回来,分明是爸爸不想让我回来吧……”说起来秦予乔跟陆景曜待久了,什么没学会,反咬一口这招倒是学会并能运用得活灵活现, 她这话说的听得秦彦之神色立马凝重起来,没想到自己跟女儿之前有这样的误会,连忙解释说:“乔乔,爸爸……” “秦叔,乔乔跟你开玩笑的。” “爸爸,我跟你开玩笑的。” 然后秦予乔和陆景曜几乎同时开口,几个人先是一愣,然后都笑了起来,边上的江华也轻扯一个笑,拿过夏妍青手上的两朵贴花:“让我看看啊……我猜这朵是你剪的。” 江华肯定的声音终于把秦彦之的视线吸到夏妍青剪的贴花上,秦彦之淡淡夸了句:“妍青有一双巧手啊。” 秦予乔视线也落在江华手上的贴花,转了下眼睛:“我猜左边是你剪的,右边是奶奶。” 夏妍青笑看着秦予乔:“乔乔你怎么猜出来的?” 秦予乔摊摊手,语气有点敷衍:“乱猜的喽!” 夏妍青脸上有着一闪而过的尴尬,然后在江华边上坐下,拉起江华的胳膊:“妈妈找你。” 江华愣了下,然后站起来跟夏妍青上了楼。 秦予乔的视线随着夏妍青和江华上楼,倒不是看他们两个,而是楼上毕竟有一个她睡了十几年的房间,不知道那个房间还在不在。 秦彦之就像明白女儿心里所想一样,对她说:“乔乔,房间爸爸一直给你留着呢。” “谢谢爸爸,谢谢您还没有忘记我这个女儿。”外人离去之后,秦予乔对秦彦之说话的语气立马变了变,撒娇中带着点赌气,赌气中带着埋怨。 秦彦之心里感慨,这才是他的乔乔啊,正感慨万分的时候,被一道童音打住了:“爸爸。” 在后面跑来叫秦彦之的是秦予迟。 秦彦之转身招呼儿子过来,有点尴尬地女儿开口:“小迟,叫姐姐。” 秦彦之介绍完,秦予乔抬头对秦予迟笑了下,感慨血缘真神奇,让她跟眼前这个男孩长了相似的眉眼,可惜她一点也不惊喜和感动,反而觉得挺闹心的。 “原来你就是奶奶跟我说起的姐姐啊。”秦予迟盯着秦予乔看,看了好久,然后指向不远处也跑过来的陆希睿开口,“那么爸爸,他真的是我的小外甥了?” 满脸通红跑来的陆希睿十分不开心地抢着回答:“我都说了没有骗你,小舅舅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啊。” 真是个有意思的见面方式,反正秦予乔心理建设再强大,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然后她感觉陆景曜捏了下她的手心,然后从衣袋里掏出个红包递给秦予迟说:“小迟是吧,过年了,姐夫给你个压岁红包。” 真积极的姐夫啊。 秦予迟杵在秦彦之中间,不知道要不要伸手去拿,然后希睿看得嫉妒了,爸爸不仅从来没有给他过压岁钱,还每次把他的压岁钱拿走,轻哼一声,扭过头不去看陆景曜。 秦予乔从头到尾都在看希睿,她家希睿什么时候那么小气了,招手让希睿呆在身边,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刚刚玩什么了,怎么满头大汗的?” 陆希睿瞥了眼小舅舅,跟秦予乔说了原因:“刚刚我跟小舅舅讨论赛尔号奥莱德的结局,小舅舅说三巨头之一的蛇捉走了,但他明明被恶灵兽扮成了南瓜酱后复活了。” 秦予乔:“……”不是她不想帮希睿,这个问题她真帮不了,就在这时,陆景曜轻飘飘来了一句:“这个我看过,的确是变成了南瓜酱复活的。” 秦予迟不相信了:“你到底看得是哪一集的?” “当然是最后一集了。”陆景曜笑得很灿烂,“我估计是你看的版本不对,不过没事,下次姐夫给你买个最新的版本,或者下次你来S市玩,我让希睿的碟借给你看。” 秦予迟郁闷了,小孩子最痛苦的莫过于自己原本以为的正确答案是错的,秦予迟嘟着嘴不说话的时候,希睿倒是开心了,非常同意自己爸爸的话:“对啊,我把我的借你看,你看了就会相信谁是正确的了。” 真是一对大方的父子啊,秦予乔挽上陆景曜的手臂,又打量了两眼秦予迟,秦予迟依旧嘟着嘴不说话,然后秦彦之拉着儿子的手生气说:“小迟,睿睿可比你小啊,你做什么都让着睿睿知道吗?” 希睿不同意亲眼之的话:“外公,对了就是对了,错了就是错了,我不需要小舅舅让着我。” 秦彦之对希睿笑笑,然后再看向儿子,脸色沉了点下来:“你真是被你妈给宠坏了,你看看希睿多懂事,这几天你就好好跟着希睿学习学习。” 秦彦之话音落下,秦予乔看着秦予迟憋红的脸,心想要出事了,果然不到一秒,一直低着头的秦予迟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满脸眼泪,委屈地对秦彦之吼道:“我没有错,我没有错,奥莱德明明被三头巨蛇抓走了!” 因为秦予迟突然大哭,希睿有点吓住了,往秦予乔的怀里靠去,小孩子哭得最厉害的都是对的那个,因为秦予迟的大哭,陆希睿一下子要从对方变成了错方,他也低下头去,害怕自己是不是给妈妈惹麻烦了,时不时不安地瞅瞅秦予迟,但是还是坚持自己的答案,小声道:“予乔……妈妈……结局真的是复活了,奥莱德他没有死……” 小孩都想父母相信自己的话,不管是希睿还是秦予迟,作为父母,这个时候都应该给自己孩子支持和肯定,而不是用大人的身份逼着他们认错。 在秦予乔印象里,秦彦之一直是个相当有耐心的爸爸,只是不知道今天例外,还是他也因为上了年纪脾气变冲了,当秦予迟大哭起来的时候,秦彦之十分不耐烦地让夏芸过来带他上楼。 然后秦予乔没想到夏芸过来拉秦予迟的第一句话是:“秦予迟,妈妈不是不让你下来的吗?” 然后秦彦之脸一红,正要开始训话的时候,被赶过来的奶奶制止了:“大过年的,你们想把乔乔吓走吗?”秦老太太说完,看着流着眼泪的小孙子,然后拉到自己的身边轻哄起来。 母慈父严,还有一个将孙子放在手心里疼爱的奶奶,其实还真是很普通的家庭模式,但对于秦予乔来说,眼前的人和物,就像在看戏一下。 陆景曜呢,看完这场一场完整的亲情伦理演出,心里其实没多少感觉,就怕身边的女人难受。 —— 晚上秦家准备了丰富的年夜饭,而且里面多半真的是她爱吃的,秦予乔转过头对秦家的老阿姨说:“朱阿姨,谢谢你今天烧了那么多我爱吃的菜,” 朱阿姨是秦予乔三四岁就在秦家做事的厨娘,听到秦予乔跟她说话,眼泪不经意地潸然而下了,用围裙抹了下眼角:“乔乔还记得朱阿姨啊,阿姨开心哩……” 如此煽情惹得落泪的场面,秦老太太看见了,眼角也湿润起来,秦予乔赶紧笑着对朱阿姨说:“朱阿姨你快别哭了,你再哭都要把我奶奶也惹哭了。” 朱宜春赶赶紧擦擦眼泪,要开心地往厨房走去:“我去下饺子啊,乔乔……你还记得以前最爱吃朱阿姨做的饺子吗?” “当然记得啊。”秦予乔嘴角微翘,扫了眼全桌的人,秦彦之、奶奶、江华、夏芸、夏妍青,最后看了眼陆景曜,然后说起了自己在外国的一件往事:“有一年过年吧,我做梦都梦到朱阿姨包的饺子呢,皮薄馅多,一口咬下去,好吃得恨不得把舌头都咬断了呢……”秦予乔说话语气特别轻松,就像在讲一个笑话,讲一件滑稽可笑的倒霉事。 秦予乔眨了下眼,俏皮地看向大家:“然后你们知道我醒来后发生了什么吗?” 全桌没有人回答,过了会,只有秦予迟有点不确定地开口:“你是不是真把舌头咬断了啊?” “小迟真厉害。”秦予乔瘪瘪嘴,语气有点夸张,“然后我不得不喝了一个星期的粥。” 然后真的是全桌静默了,秦予迟原本要开口也被身边的夏芸用眼神安静地闭上了嘴巴,过了会,秦予乔像是后知后觉,尴尬地低下头,扯了下嘴角,“对不起啊……我不应该说这些的,让大家不开心了……” 陆景曜此时脸色也很难看,恨不得立马带身边的女人回S市。 这个别扭的傻女人,有些关爱和亲情真的那么吗?她何曾对他用过她的小心机,却在那么一家子面前不惜剥开自己的伤疤重新要回属于她的亲情?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吗?还真是聪明啊。 不过他陆景曜真见不得自己女人这样犯傻,扒伤疤这事,他只会去扒别人的,干净利落,一扒下来,最好还是连皮带肉的那种。 不过听了秦予乔的话秦老太太之前湿润的眼就更湿润了:“傻孩子啊,想吃就回家啊,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啊……” 秦予乔点点头,就在这时,夏芸笑着开口了:“好了,大过年说点开心的话题啊。”顿了下,夏芸看向秦予乔,询问,“乔乔,你和陆先生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秦予乔抿着唇没回答,夹了些菜到希睿的碗里。 “呵呵。”陆景曜笑着开口,“其实不瞒大家,我跟乔乔早在七年前在教堂举办过一次婚礼了,所以婚礼这事不急……倒是夏小姐和江少,你们什么时候请我和乔乔喝杯喜酒呢?” 陆景曜一声加重的“夏小姐”,让夏芸面露不快,陆景曜在提醒她带着拖油瓶进门吗? “妍青啊,妍青还早着呢,她比乔乔年龄还小些,而且妍青跟江华从小一块儿长大,感情稳定,结婚是迟早的事情。”夏芸替女儿回答说。 陆景曜略惊讶地看了眼夏妍青,问夏芸:“原来夏小姐比乔乔小啊,真看不出来,我以为比乔乔年长些呢……” 秦予乔此时真像蚂蚁在心上爬,明明很爽,但是真怕陆景曜这人会过了火,餐桌下她伸手掐了掐他的大腿,示意他稍微收敛点,但是这人是陆景曜啊,他字典里有收敛两个字吗? 陆景曜继续笑问,像是一点也不知道夏妍青几岁的感觉:“夏妈你说夏小姐比乔乔小,不知道小几岁啊?” 陆景曜口气清清淡淡,没有任何中伤他人的感觉,反而只是像是问“为什么花儿那么红”一样。 夏芸这下真不知道怎么开口:“……妍青月份比乔乔小些。” 陆景曜开起玩笑:“想不到夏妈还挺幽默的,刚刚我还以为夏小姐比乔乔小个七八岁呢,正好奇来着,结果就几个月来着?” 夏芸扯笑:“呵呵。” 陆景曜微微抬了下眼皮,没有继续抓着夏妍青的年龄不放,而是相当有意思地话题扯到了前阵子刚学习的星座上:“国外有个跟月份有关系的东西叫星座,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关注。” “星座啊,我知道。”这次是陆希睿抢着回答,“上次我们班一个女同学帮我查了查,她说是狮子座,是英勇的小狮子哦。” 陆景曜无视儿子的话,继续说下去:“其实星座还真是一门非常有研究的学问,它跟月份有关系,每个人生日不同,星座也不同。” “星座啊。”江华搭了个腔,“那么六少是什么星座呢。” “我啊。”陆景曜微微一笑,看了眼秦老太太,“我月份也挺小,对应的是天蝎座,不过是个相当不错的星座。”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上午会上来修改下这张内容,还有更新小番外~~ 其实这文真是爽文~有首歌怎么唱的,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穿了我的给我扒下来????? 第四十九章 秦予乔真没先想到陆景曜对星座还有研究,因为她不知道陆景曜上次被白天瑜损了之后,就让秘书从给他找一本关于星座的书研究研究。 当时秘书就震惊了,现在没有个信仰的老板的确已经出不了门了,不是信佛就是信耶稣,还有信关爷的,书架也常年放着一些《周易》这些国学经典,就连乡村企业家也会放几本《孙子兵法》、《职业经理人》这类的书充电充门面,结果自己家的老板呢,居然要看少女星座,想想,果然是深不可测。 陆景曜研究星座也只是气不过白天瑜那天对他的诋毁,不过翻了翻秘书给他买回来的《小王子星座书》,虽然只弄懂了星座跟月份的关系论,不过陆景曜从来不会浪费自己知道的东西。 “奶奶,您什么生日,我给你算算你是什么星座?”陆景曜先把焦点转移到秦老太太,其实秦老太太对陆景曜这人挺忌讳的,生怕他会讲出不好的东西,不过还是将自己的生日报给了他:“我啊,三月刚出头。” “奶奶是双鱼座啊。”陆景曜笑看着秦予乔,“居然跟乔乔是同个星座,难怪你跟乔乔感情会那么好。” “这个有关系吗?”秦老太太笑着问。 “当然有关系。”陆景曜开始解释说,“双鱼座女人感性如水,善良温婉,重感情,都有着强烈的家庭归属感。” 秦老太太眨眨眼,被陆景曜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问边上的朱阿姨:“宜春啊,我跟乔乔真的是这样的吗?” “当然是啊,老太太您忘记了么,你以前可是常常说乔乔性子既不像她爸爸也不像她妈妈,这自然是像了老太太啊。”朱宜春哪会说不是,即使真不像也会点头赞同陆景曜的话,想了想还是挺心酸的,“如果不是乔乔跟老太太分开太多年了……” 秦予乔也不知道双鱼座女人居然那么好,加上刚刚喝了点米酒,整张脸红红,说起话来越发带着点娇味,另外既然陆景曜给她起了那么好的一个头,她当然要把主场抢过来:“奶奶,你还记得我小时候写的奶奶那篇作文么,那可是我小学写得最好的一篇,老师的评语是感情充沛,我记得还得奖了呢。” 秦老太太面脸笑意,眼里闪着光:“对哦,那奖状奶奶还给你收着呢……就在***小木箱里,乔乔想不想再看看啊……”老人其实更爱回忆往事,说些这些细微末节的往事,秦老太太又心酸又心暖,恨不得时光能够倒流回去。 其实对以有些往事,因为也有人参与进去,因为有些回忆也还留在某人的脑里,秦予乔说起她这篇作文得奖,江华倒是想起这篇作文还是他给她修改的,然后她说好分给他一半的奖品那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有兑现…… 她没有给他兑现的奖品,他也没有给她许诺的一辈子。看着真像两清了,或者谁也不在意,就像小时候她说要嫁他,他说要娶的话,也就是个童言无忌。 …… 秦老太太真被陆景曜的星座学吸引住了,感慨自己跟孙女那么投缘的原因莫非真跟星座有关系。 “星座还真是很有讲头的一门国外古文化。”陆景曜扫了眼全桌,继续说下去,“比如同样一个星座,就拿天蝎做例子吧,男人是这个星座就很好,但是女人摊上这个星座,风评就有点不怎样了。” “而且星座跟星座之前的相处也很有讲究,比如我跟乔乔,我天蝎,她双鱼,星座学家认为这两个星座是极其般配的,事实证明也是如此,我跟乔乔在爱丁堡算是一见钟情吧……” 陆景曜说到一见钟情的时候,秦予乔真的想笑,这人嘴里怎么就没有一句真话呢,上次跟她还说是她主动追求的他,别说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算在白家和秦家说的话也是不同的。 “但是同一个星座吧,双鱼的女人跟天蝎的男人是极其投缘般配,但是跟天蝎女就不一定了,上次有个研究星座的博士级别人跟我总结了天蝎女人的性格,八个字——心狠手辣,居心不良。”陆景曜终于说到了重点,然后侧过头看夏妍青:“夏小姐几月生呢,不如我也帮你分析分析。” 实在很不凑巧,夏妍青正好也是11月出生,更不凑巧,她正好也是天蝎座。 夏妍青在秦予乔开始讲国外的事时,她就心生一种别扭感,然后当她讲到过去往事时,夏妍青觉得自己快要被这种别扭感折腾地坐如针毡,就像有一双手无形地将她推出这个家。习惯真是一个坏东西啊,她已经在这个家呆了快有十年,然后她的十年抵不上秦予乔一顿饭的时间。 夏妍青侧过头看了眼江华,人日子过得一旦顺心了太多年,也就不怎么爱受气了,夏妍青知道陆景曜针对他,但是她还真像就咽下这口气,抿着笑对陆景曜开口:“这个星座不就是小女孩才信的东西么,没想到陆先生也会相信啊……” “哦,莫非夏小姐就是天蝎座啊。”陆景曜特别无心的猜了猜,然后对秦彦之说,“其实我之所以对星座感兴趣的,还是受乔乔妈影响的,就是白博士,她对星座也很喜欢。” 白天瑜,提到白天瑜秦彦抿了下唇,对自己的妈妈说:“妈,天瑜的话应该是靠谱的。” 人都有一个很不怎么好的习惯,离开的人才会觉得她好,呆在身边的人呢,再好也会把缺点放大出来,而且说起来夏芸和白天瑜这两个媳妇,原本条件就相差很大,虽然白天瑜那女人跟自己也有点合不来,但是的确是个厉害的人,以前秦家的学校能请来某某某教授都好看在白天瑜的面子上。 既然提及白天瑜,秦老太太总需要问问自己孙女:“乔乔,你妈妈还好吧?” “好。”秦予乔没有说起白天瑜的感情上的事,而是稍稍说了说这几年她工作上的事情,比如第几年成为IAEG协会会长,去年的地质与环境研究取得了什么贡献奖之类的,每件事草草提了提。 其实秦予乔并不想在秦家多讲白天瑜的事情,总归还是怕秦彦之尴尬,结果秦彦之倒是问出了最尴尬的一个问题:“乔乔,你妈妈结婚后还好吧。” 什么是结婚了后还好吧?秦予乔差点笑出声,想了想,说,“妈妈跟继父跟她是工作认识的,因为兴趣相同,平时相处挺好的……” 秦予乔看了两眼秦彦之的脸色,总归有点不忍心,加了一句,“不过你知道我妈的性子,平时跟继父聊得最多的石头啊泥土啊什么的。” 然后秦彦之面色真好了起来,不知道还惦记着白天瑜,还是纯属面子作怪,不过秦予乔看到夏芸沉下的脸的时候,轻吐一口心中郁气,莫名舒服了不少。 —— 吃完年夜饭,秦予乔在房间里捂着肚子笑个不停,侧过头看陆景曜,他正盯着她房间摆设看,看来看去看到一张老照片,照片里是她和江华年少合照。 陆景曜二话不说,撕了。 秦予乔皱着眉骂了句:“有病。“ 陆景曜转过头,唇角含着一丝诡笑,口吻却相当替她着想:“我不是怕你看了闹心吗?” 秦予乔不跟陆景曜这个小气的男人计较,捧着枕头问:“我妈真跟你说过天蝎座的女人那什么什么来着的啊……” 陆景曜“哦”了一声,谎话信手拈来:“想不到岳母知道东西那么多,有次聊起来人性论的时候,她就给我举了那么一个例子。” 秦予乔还是有点不信:“我妈会跟你讲人性论?” “不信啊。”陆景曜哂笑,“你妈还跟我将你屁股上有颗黑痣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秦予乔受不了地将头埋在枕头上,然后拿起枕头扔向陆景曜,“你丫流氓。” 然后陆景曜这个流氓突然收敛了下嬉笑的神色,眼神也变得深沉,凑过来捂着秦予乔的嘴巴,对她眨了眨眼睛,然后朝隔壁墙面抬了抬下巴。 陆景曜刚刚的意思是刚刚隔墙有耳,隔壁住着的人正是夏妍青。 秦予乔被陆景曜的神色弄得毛骨悚然,轻声说:“怎么可能。” “别不信,刚刚饭桌上别说你没察觉出来。”陆景曜眼尾上挑,斜睨了秦予乔一眼,“你们家有股妖气。” 秦予乔笑着捣了陆景曜一拳,然后望着陆景曜开始演起来:“小女子在这里求道长能帮忙降妖除魔,还小女子家宅平安。” 陆景曜轻捏起秦予乔的下巴:“本座已归隐多年不管凡事,女施主别强人所难啊。” 秦予乔可怜兮兮地看着陆景曜:“还望道长慈悲心肠……” 陆景曜出戏了:“哪有慈悲心肠的道长,换个台词。” 秦予乔还真演上瘾了,想了想:“如果道长能下山帮忙降妖除魔,小女子必以千金黄金酬谢道长。” “黄金?”陆景曜笑得更加轻挑,“**一刻值千金,晚上你来本道房间双修男女之事,本道自会替你完成心愿。” 明明只是演戏,陆景曜的话听得秦予乔心痒起来,耳根子微微泛起绯红,眸光一闪一闪地望着陆景曜:“道长……什么是双修?” “双修啊。”陆景曜看着这模样的秦予乔,真想立马剥将她剥|光了压在自己身下,眯着双眼正要解释双修之事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打开,已经把新衣服穿好的陆希睿跑了过来:“予乔……妈妈……” 秦予乔看着陆希睿新穿的衣服:“怎么晚上就把新衣服穿起来了啊?” 陆希睿解释说:“我看见小舅舅也穿起来了……” 小孩子性子啊,秦予乔让陆希睿立正,然后上上下下地给他整了整衣服,裤子买得有些长了,秦予乔弯下腰给陆希睿卷了下裤腿说:“睿睿明年穿这条裤子就正好了。” 作为一个母亲哪个不是期盼着自己的小孩每年长点长点,然后不知不觉哪一天,他已经长大了。 陆景曜看着秦予乔帮陆希睿整理裤脚衣角的样子,笑了下,问希睿:“楼下他们正在做什么?” 秦予乔瞪了一眼陆景曜,示意他别拿希睿当眼睛,不过希睿毕竟是个孩子,没有多想把楼下的事一五一十描述出来:“老太已经睡了,外公和……小舅舅妈妈在看电视,江叔叔带着小舅舅放鞭炮……”陆希睿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有点酸,估计是江华没有带着他放鞭炮的原因。 秦予乔从床上下来,套上靴子对陆景曜说:“我们也下去放鞭炮。” 陆景曜冷哼两声:“不放。” 陆希睿拉着秦予乔的手:“那妈妈我们下去吧。” “好。”秦予乔抿着笑,拉着希睿往门外走,心里默数了五秒,果然她还没有走到房间门口,陆景曜开口了:“等人啊。” …… 秦予乔其实好久没有玩烟火鞭炮了,秦予乔问秦彦之要烟火鞭炮的时候,秦彦之像是以前每次过年一样,立马起来从储藏室里拿出两箱子的烟火。 箱子里有各种各样烟火,大的,小的,秦予迟看到自己的烟火被秦予乔和陆希睿分瓜了,急冲冲地上前:“这些烟火都是我的。”话音刚落,被秦彦之立马训斥了。 “秦予迟,我刚刚跟你妈妈说了,如果你再这样不听话,明天我就让你妈妈带你到乡下过年。” 楼下热闹,夏妍青也下来了,听到秦彦之的话,走上前将手放在弟弟的肩膀上:“小迟,姐姐不是教你要学会分享吗?” 秦予迟还是很听夏妍青的话,虽然不乐意,还是点点头对陆希睿说:“那我们就一起玩吧。” 陆希睿笑嘻嘻地从箱子里选择烟花,挑了一个最喜欢的拿出来,然后抬头对秦予迟和秦彦之说:“谢谢外公。” 秦彦之在希睿跟前蹲下:“想要什么跟外公说啊。” 陆希睿点头:“下次外公和小舅舅来我家玩,我也请外公和小舅舅放烟火。” 秦彦之很动容,甚至有点想哭,抬头看了眼自己的女儿:“睿睿玩吧,外公先进去了。” 陆希睿:“外公不一起玩吗?” 秦彦之摸摸陆希睿的头:“不了,你们玩吧。” 秦彦之走后,秦予迟对希睿的态度立马变了,盯着他手上的烟火:“不准你拿这个,这是我最喜欢的,你要玩就玩这些。”说完,秦予迟手一指,给陆希睿划了区域。 陆希睿脸一白,小鼻子轻哼了一声:“小气鬼。” 夏妍青轻拍了下秦予迟的肩膀:“不准你这样子。” 江华也走过来,似笑非笑地开口:“刚刚你姐姐教你的学会分享忘了?” 秦予迟僵硬着小脸,不开心地下头,其实小孩子也有自己的假想敌,比如分去自己关爱的同龄小朋友。 不管秦予迟,还是陆希睿,比如刚刚下楼的时候,陆希睿还小声地问了她一句:“妈妈,我看到你一直在看小舅舅……你是不是喜欢他比喜欢睿睿要多啊?” …… 怎么会,她能接受秦予迟就不错了,怎么会花心思喜欢她,在爱这个问题上,她不是希睿的什么好榜样,狭隘又小气。 “我也没不让他玩啊。”秦予迟委屈开口,“但是那个也是我最喜欢的。” 最喜欢的只有一个,还真是怎么办好呢?秦予乔对望了眼陆景曜,然后陆景曜开口了:“希睿,把你手里的让给你舅舅,我们换别的。” 秦予乔笑,就在这时,江华开口了:“不用,我再去买些回来。” “哪能这样顺着小孩子心意。”陆景曜相当有原则的开口,摆着脸语气严厉,说起了教育经,“现在是满足他们放烟火鞭炮,以后他们要杀人放火也满足他们吗,现在孩子不教好,以后就留给警察他们教吧。” 陆景曜这话说的大气凌然,江华扯着笑摊手,希睿转转眼珠子连忙让出了手中的小烟花:“那就给小舅舅玩这个吧。” 陆景曜露出满意的笑,然后弯下腰从箱子里拿出两个最大的,看得秦予迟眼睛都直了,正要心疼说不的时候,被夏妍青抢先了:“乔乔,你把孩子教育得真好。” 秦予乔也觉得夏妍青这话说得真有水平,明知道她是后来才当上妈的,笑了下:“是希睿爸爸的功劳。” 陆景曜已经带着希睿去放大烟花,夏妍青在她身边轻声开口:“刚刚的话……对不起啊……” 秦予乔转过头,扫了眼身后的江华,然后只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对夏妍青说:“说什么对不起啊,反正你也是故意的。” 夏妍青只是看她,没说话。 秦予乔发出一丝轻笑,又将声音压了压:“你以前不是说最爱在乡下过年吗?怎么还不回去啊……” 夏妍青盯着秦予乔看,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秦予乔眨了眨眼睛:“别哭啊,大过年上哭明年一整年都会触霉头哦,别说我没提醒你。” “你。”夏妍青咬牙。 秦予乔没继续看夏妍青,转身往陆景曜和希睿那边走去。 陆景曜这人心狠不管哪方面都不甘落后,连续放了两个最大的烟花后,他还是不甘心,索性把两个箱子的烟花都拿出来摆出大圈子,然后站在中间将它们一起点燃,顿时火树银花,目不暇接,绚烂至极。 —— 晚上陆希睿是跟陆景曜睡的,陆景曜靠在床上心里骂着秦家人小气,居然只准备一个客房,陆希睿洗过澡了,爬上床问陆景曜:“爸爸,你怎么还不睡。” “话别那么多,你要睡自己睡。” 陆希睿哼了哼:“我知道你肯定想去妈妈那里睡。” “别烦,睡觉。”陆景曜当然想跟秦予乔睡,还惦记着女施主和花花道长的双修事情,越想越心烦意乱,就在这时,陆希睿抱着枕头爬下床了:“其实我也不爱跟你睡。”说完,蹭蹭蹭地抱着枕头往秦予乔的房间跑去了。 陆景曜心里呵呵笑着,希睿离开之后,他便往露台走去,楼下夏妍青正送江华回去,很快江华开车离去,夏妍青转身回了房。 陆景曜抬头看看满天繁星,也转身回了房,脑子里一下子是降妖除魔,一下子又是双修,然后他就看着时间开始算了,终于算到陆希睿大概睡了的时候,发了个短信给秦予乔。 “乔乔,希睿睡了吧?” 然后短信得不到回复。 陆景曜又发了跟过去:“那我要过来了哦。” 秦予乔回复了:“睡了,怎么了?” 陆景曜琢磨了下,回复说:“是关于除妖大事,见面详细说。” 陆景曜发完短信后就开始等了,眼睛盯着墙上的钟,大概秒针走了6圈后,秦予乔来了。 陆景曜早给秦予乔留了门,无需敲门,在秦予乔进来之后,立马将她整个人抱起抵在墙上,压低声音:“女施主,本座等你等得好辛苦……” 秦予乔怕掉下来,双手紧紧圈在陆景曜的腰上,挂着他的脖子:“不是来商量除妖么?” “先双修,修了才有力气除妖。” 作者有话要说:女施主与画画道长~~~~邪恶了。。。。 ps:晚上还会有番外,昨天的番外已经补在上章的作者有话要说里了~~今天大概10点后补上~~另外搬文的给作者留点写文动力吧,稍晚一点可以么,每次你们都是再我错别字什么都没修改之前搬走,你们有考虑我的感受么? 第五十章 秦予乔挂在陆景曜身上动了动,示意自己要下来,陆景曜哪肯,双手托着秦予乔的屁|股就往床那边走去。 秦予乔其实特别喜欢陆景曜这样抱着她,高高在上的感觉,她可以跟陆景曜平视,或者还是俯视着他。陆景曜这人五官虽然凌然了些,面相却生得极好,她从上而下看陆景曜,高挺的鼻子,性感的下颚,整体的轮廓如同线条般流畅。 现在陆景曜身上还穿着没有脱掉的正式黑色西装,白色挺括的领扣解开两颗扣子,她低头就可以看到陆景曜漂亮的锁骨,锁骨下方是宽厚的胸膛,透着一个男人的隐藏的力量。 不是她夸自家男人,陆景曜力气真好,她目前应该还有一百十多斤,他也还能轻而易举着抱起她。 陆景曜抱着秦予乔来到床边后她放下,床垫柔软弹性好,当陆景曜跟着覆盖上来的时候,整个床垫往下凹,发出一道咯吱声,然后陆景曜隔着衣服便在秦予乔身上往上顶了顶,然后弹簧床发出的声响就更大了,咯吱咯吱,听得秦予乔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不行,声音太大了。”秦予乔推开陆景曜。 “这破地方。”陆景曜一边说着话,一边早已经利落地将手伸到秦予乔的睡裤里面,带着点乞讨开口,求欢目的性很强,“乔乔,可怜可怜我吧,我都快要炸开了。” 陆景曜的“炸开”让秦予乔是又气又恼,莫名感觉自己只是他的XX工具一样,顿时心里很不爽起来,摆着脸不理陆景曜。 有时候女人矫情起来是不分地点场合的,但是男人呢,还是要细声细语诱哄着,陆景曜觉得自己在秦予乔跟前还真没有任何原则,但是在女人面前还摆原则,那还是男人吗? 有时候他真觉得这就是感情,这就是婚姻,他就应该这样顺着疼着秦予乔,不然他还真会憋得浑身难受,跟下半身的欲|望差不多,不把自己对她的爱发泄出来,他也会憋坏的。 “乔乔,别这样啊,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做了,你算算日子吧,几天了?”陆景曜不依不饶,甚是抓着秦予乔的手直接往自己的裤子里放,那里早已经坚硬如铁,烫得秦予乔有点一张脸布满了绯红,但是秦予乔还是死啃着,虽然心里也有点想要了,但是就不说,甚至眨了眨眼睛,一副无欲无害的纯良模样。 陆景曜不管,无赖地在秦予乔耳边吹着热气,然后还扒开她的上衣啃咬起来,嘴巴也不停地说着催|情的下流话:“乔乔,你敢说你不想要吗,下面肯定也湿了吧。”说完,要要伸手去检验一下,秦予乔连忙夹着双腿,然后就把陆景曜早已经伸进她双腿中间的手夹紧了。、 “夹得真紧。”陆景曜说话声音是越来越粗声粗气,但是满脸笑意不减,额头出现了细汗,被秦予乔夹在双腿中间的手不怀好意地往里压了压,压得秦予乔立马松开双腿,正中下怀,等秦予乔张开|腿,陆景曜连着秦予乔的内裤将她睡裤扒了下来。 秦予乔觉得自己真可怜极了:“陆景曜,你不尊重我。” 男人有时候精虫上身的时候思维真的很简单,陆景曜纳闷了,爱人和爱人做相爱事情怎么就扯到尊重上了呢?但是陆景曜还是将秦予乔挂抱起怀里诱哄起来:“女施主不是同意跟本座行双修之事吗?莫非觉得本座是坏人……女施主请放心,本座是好人啊,现在做的也是好事,这事做好了,不仅本座法力大增好为女施主降妖除魔,女施主你会感到舒服舒服的。” 秦予乔真是又羞又气,但是陆景曜的流氓话偏偏戳中她的心窝上,眨着水漉漉的眼睛问:“真的舒服吗?” “当然,本道功力好,一定包女施主满意。”陆景曜说完,便急不可耐地褪掉自己长裤,二话不说,已经把烙铁般的东西抵在在了秦予乔的下面,蹭了蹭:“感觉怎样?” 秦予乔不着调地说了一句:“不怎么样。” 陆景曜不爽了,半撑起身子扶着自己那物急冲冲地进去了半个头,这种半充实的感觉对于秦予乔来说并不好受,抱着陆景曜的后腰,拖戏了:“快点……” 秦予乔的确想要快点结束,然后趁着深夜回去,但是陆景曜并不想要快啊,他知道秦予乔的心思,他并不想草草结束了事,如果可以,恨不得这个晚上都埋在秦予乔的身体里面不出来。 性|爱时候发生的两人矛盾实在很影响个人感受,一个心急,一个墨迹,就在秦予乔要开口抱怨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门外的脚步声像是故意放轻,但是越是放轻,里面的人听得心惊胆战,不过胆小的也就是秦予乔,陆景曜深邃的眼眸明明灭灭后,趴在秦予乔的耳边:“你听,妖就在外面。” 秦予乔莫名心生愤怒,皱着眉头思考时候,陆景曜捂着她的嘴,然后一点点地把剩下的全挤到秦予乔的里面,终于紧密贴在一块的时候,陆景曜还要固执地要把秦予乔身体往自己的怀里挤进去,恨不得像是两块膏药一样贴在一起。 随着陆景曜一点点进去,秦予乔的身子慢慢放软,双手坏住了他结实的腰身,一张脸红得像是滴着血。 陆景曜一直觉得秦予乔的体温有点偏凉,即使做那事的时候,她的身体因为羞涩等原因变得绯红迷人,但是体温依旧微凉。 所以每当陆景曜压在秦予乔微凉柔软的身体上,他都恨不得将自己体内燃烧的熊熊烈火蔓延在秦予乔的身上。 这样一想,陆景曜就会抽得更厉害,就像一台上了发条的机器,每次都是顶到秦予乔的最里面,顶得秦予乔连连轻颤,偏偏不能发出声音,两个人除了彼此能听到的喘气声,整个房间最欢乐的就是床发出的咯吱咯吱声音。因为陆景曜也知道隔壁是书房,也就没有什么顾及,好多次床头直接撞在墙面上,发出的咚咚咚声听得秦予乔太阳穴是突突突地跳。 …… 结束的时候,秦予乔跟陆景曜一块儿在客房的洗手间洗了澡,两人都是身无寸缕,陆景曜把手放在秦予乔的双腿中间,又是捏了捏她的屁|股,顿时不少白色的粘稠液体从里面流了出来,秦予乔有点犯懒,既然陆景曜帮她清理,也任由他弄,结果陆景曜突然将秦予乔放在盥洗台上,双腿大大地撑在陆景曜的眼前。 秦家客房的卫生间两面相对的墙都镶着玻璃,所以秦予乔坐在盥洗台上可以看到自己张着腿的样子,有时候女人看自己的身体比男人还要容易兴奋,因为刚做过体力不行,秦予乔躺在身后的玻璃上,眼睛是看着前面的玻璃,水雾的眼睛转了转,她知道陆景曜想再弄一次,虽然不知道这一次他想玩什么姿势,居然有些期待地看着他,从上往下,当看到陆景曜高高翘起的那物,坚硬粗壮,还一跳一跳的,不由心驰意动起来。 然后就在她以为只是换个姿势的时候,陆景曜将手放在她的双腿上,整个人埋进了她的双腿间。 顿时秦予乔全身就像过了电似的,就算她不去看陆景曜,也可以从对面的镜子清楚地看清陆景曜在帮她做什么,这个……实在是太突破她的底线了,但是底线这东西就是用来突破的吗? 秦予乔是瘫在盥洗台上达到高|潮的,然后不等她喘息的功夫,陆景曜终于熬不住冲了进来,一边大口大口喘着气,一边冲刺起来。 这是一场激烈的性|爱,在哗啦啦的水中,秦予乔也不再压抑自己的感官叫了出来,最后结束的时候她的双腿已经没有一点儿力气,从陆景曜的腰滑落下去,整个人挂在陆景曜身上,声音娇娇的:“帮我洗干净,我要还要回去的。” 连续两场欢爱,有因为浴室里热气缭绕,秦予乔整个身子都是泛着红光,陆景曜真舍不得秦予乔回去,但是毕竟不是在自己家里,咂了咂秦予乔的嘴巴:“乔乔,你怎么就那么美的……” 完事后的甜蜜话陆景曜一直很擅长,除了帮秦予乔洗好身子时说了不少,帮她穿衣服的时候也说个不停,听得秦予乔心花怒放,回去的时候还真赏赐了陆景曜一个吻:“乖乖,晚上别踢被子啊。” 陆景曜真哭笑不得,一步也想让秦予乔多走,抱着她来到门口才将她放下,终于放秦予乔走的时候,还坏心眼地解开她一颗扣子:“晚安。” 真流氓!秦予乔抿着笑走出门口的时候,还没有走几步,脸上的笑容立马冻结住了,她侧过头看了眼冲冲往自己房间走去的夏妍青,叫住了她的名字:“妍青。” 夏妍青的身影怔了怔,然后转过身:“乔乔,你还没有睡啊。” 秦予乔身上穿着宽大的居家睡衣,脚下是柔软的棉拖鞋,明明没有温和服帖的模样,整个人却散发着难以形容的凌厉,看得夏妍青转身继续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秦予乔不作罢,跟着夏妍青来打她的房间,而且抢先打开夏妍青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夏妍青的房间是秦家的客厅重新装饰一边,秦予乔扫了一眼,房间的装修很有夏妍青的风格,小资情调很浓,一个房间光是灯就有七、八多盏。 秦予乔扫完房间,然后继续扫向夏妍青,开门见山:“刚刚你在做什么?” 夏妍青呵呵笑了两声:“乔乔,你什么意思?” “别装了,不觉得倒胃口吗?”秦予乔此时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步步走向夏妍青,“真恶心。” “谁恶心啊。”夏妍青也怒了,不过脸色却不怒反笑,“半夜偷情,真饥渴。” 秦予乔轻笑起来,啧啧了两声:“我跟我男人做|爱叫偷情?夏妍青你还真搞笑啊,你是带着贞节牌坊出生的么?” 夏妍青黑着脸,然后转过头不去看秦予乔,整个人宛如烈女般不可侵犯,然而越是这样,秦予乔心中的火就烧得更加厉害,她比夏妍青要高出几公分,盯着夏妍青看的时候眼中的寒意如破裂的冰块一样骤然尖锐。 秦予乔心里是不好受的,往事突然历历在目,只要想起来就有把刀子在身体里面辗转,所过之处是绞挫般的道道剧痛。 “如果说起偷情,作为偷情的产物,你应该比我更了解这两个字吧。”秦予乔噙着笑,她的话在夏妍青最敏感的地方刺了一刀,夏妍青整个脸变得苍白,憎恨地看着秦予乔:“你别欺人太盛!” 秦予乔抿着唇,突然心生无力感,她即使真把夏妍青骂得狗血淋头又如何,改变不了任何事实,只是最终意难平,当年如果不是夏妍青跟她说:“秦予乔,其实你爸爸跟我妈妈已经在一起很长一段时间了。”她或许还不会跟白天瑜出国,当年她觉得恶心难以接受,现在想想,夏芸真是教出了一个好女儿。 秦予乔转身离开,离去的时候轻吐一句话:“难道江华满足不了你吗?” 夏妍青紧紧拧着拳头:“秦予乔,我真只是经过。” …… 秦予乔哼笑一声,推开房门的时候夏芸正立在门外,笑着问:“乔乔还没有睡吗?” 秦予乔:“我跟妍青说几句话。” “真好啊。”夏芸像是在感慨,建议说,“你们两太久没有见面,晚上就谁在一块说说心里话啊。” “没必要。”秦予乔抿抿唇,然后转过头,对着夏家母女说晚安,“夏阿姨,妍青……晚安。” 秦予乔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发现自己全身发抖,平息了好久才往床边走去,床上希睿正睡得正香,秦予乔小心翼翼地爬上床,盯着希睿安详的睡容,起伏的胸腔才慢慢平复下来。 …… 新年第一天,陆景曜大清早就挂了好几个电话,然后秦予乔的手机响了,陆景曜头疼地看了她一眼:“别接,是我爸。” 陆景曜倒是提醒了她,她居然没有打电话给陆和烁说新年快乐,虽然陆景曜让她别接,但是秦予乔哪敢啊,按了接听键,意外的是说话的是并不是陆和烁本人,而是一个年轻的声音,估计是陆和烁的私人秘书。 “新年快乐。”秘书先开口,顿了下,“请问希睿少爷在秦小姐身边吗?陆老先生想要跟希睿小少爷说话。” 秦予乔更是羞愧地厉害,居然忘了那么重要的事,赶紧把手机递给希睿:“爷爷的。” 陆希睿正吃着朱阿姨蒸的“更岁饺子”,听到爷爷电话打来了,囫囵吞枣似的把嘴里的饺子吃下去,拿过秦予乔的手机接听起电话。 陆和烁真的伤心极了,昨天等了一天的电话也没有等到小孙子的新年祝福,早上起来大发脾气,秘书识趣地给陆景曜打了电话,因为陆景曜不配合,只能从陆家瑛那里要来了秦予乔的电话。 希睿很聪明,拿到电话立马说:“爷爷新年快乐,希睿在这里给您拜年了,祝爷爷身体健康……哦,红包啊……可不可以回来再要啊……” 秦予乔失笑,正在这时希睿把手机递给她:“妈妈,爷爷要跟你说。” 秦予乔苦着脸地看着陆景曜,拿过手机笑嘻嘻开口:“陆伯伯,新年快乐啊。” “快乐个屁!”陆和烁在电话那边暴跳如雷,“什么时候把希睿带回来啊?” “……” “陆伯伯,我让景曜跟你说话啊。”手中的手机就像一个烫手山芋,秦予乔立马丢给了陆景曜,转过头秦彦之正对她笑,指着她的鼻子,“等进了门怎么当人家媳妇。”虽然这样说,秦彦之语气并没有多少指责,而是从袋里拿出个红包,塞给希睿,“睿睿,外公的红包先给你好不哈。” 陆希睿倒是不客气,拿过红包后说吉利话:“谢谢外公,祝外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长命百岁……” 秦彦之给出红包的时候,夏芸就站在边上,其实红包她早已经准备好,没想到秦彦之还会格外准备了一个,扬起笑脸,也拿出两个红包:“乔乔,这是夏阿姨给你和希睿的。” 秦予乔抬眸看了眼夏芸,却看到秦彦之略尴尬的神色:“乔乔,这算是你夏阿姨的心意。” 秦予乔从夏芸手里接过红包:“谢谢夏阿姨。” 夏芸满意地笑了下,但是当希睿拆开秦彦之给的红包,她脸上的笑容就不怎么满意了。 陆希睿吃完饺子后在客厅拆的红包,因为外公给的红包很厚,希睿拆的时候心情真的很期待,结果拿出来的居然是好几张纸,顿时小眉头都皱在一起了,希睿倒也是个直接的孩子,因为秦彦之就在跟前,便开口问:“外公,你怎么送给睿睿的是纸啊?” 秦予乔看了眼秦彦之,心里大约知道是什么:“爸爸……” “睿睿,你把那几张先给你爸爸妈妈。”秦彦之笑哈哈,“外公再补包给你一个好不好?” …… 年初一,秦予乔就没有见夏妍青,昨天她从夏妍青房间离开之后,夏芸就进去了,然后里面隐隐传来夏妍青的哭声。 年初二,夏妍青依旧不在,中午吃饭的时候秦老太太问了句夏芸:“妍青呢,怎么都不见人啊。” 夏芸先是看了眼秦予乔,回答说:“回乡下过年了。” 秦予乔默默吃着饭,就在这时,陆景曜开口了:“夏小姐是不是回他父亲那边了?” 陆景曜问完,秦彦之咳嗽出声,然后夏芸收收脸上的神色回答:“妍青去外公外婆那里。“ “抱歉……”陆景曜说。 秦予乔认为夏妍青既然回下乡,怎么也要呆个几天吧,结果出乎她意外,夏妍青在年初二的晚上就回来了,而且是跟江华一块回来的。 江华是带着礼品过来的,秦予乔下楼的时候,江华抬头对她扯笑,秦予乔眯着眼看江华,总觉得他有点别扭,正在琢磨别扭的地方,江华脖子上正围着一条墨绿色围巾。 久违的围巾,久违的墨绿色。 “新年快乐,乔乔。” “新年快乐。”秦予乔走到江华跟前,“大年初戴得那么绿,心情不错啊。” 江华似笑非笑,说起话来也半真不假的玩笑语气,轻声说:“我只是用来缅怀过去。” 秦予乔哼了哼:“积点口福,大年初的,能不能别恶心我来着。” 江华就像小时候一样,每次被她骂了依旧笑容不改,顿了顿,语气正经了下:“晚上有同学会,要去吗?” 秦予乔没回答也没拒绝,转身离去的时候依旧看了眼江华墨绿色围巾,只是之后发生的事,她真觉得江华真跟墨绿色相冲,而且相冲得那么快。 夏妍青居然在大年初送给了江华一抹小绿,小绿的对象是陆景曜。 作者有话要说:我去写小番外~~~晚上十点后更新吧~~哈哈。 另外我只是试试哈:天王盖地虎。。。 第五十一章 说到同学会,秦予乔是有点郁闷的,原因她跟江华的朋友同学基本是同一拨人,其中还有不少也是夏妍青的朋友同学,圈子太少导致里面很多男男女女会出现一些情况,比如某某的前任是某某的现任,某某和某某都是某某的前任等等之类的关系重组,但是偏偏这样的圈子里,却有一种微妙的和谐感,反正也司空见怪了,有些是当事人也觉得刺激新鲜,戏码是天天换,万变不离其宗——狗血。 所以有些事用白绢的话来总结是:“人什么都有了以后,就只剩下折腾和矫情了。” 秦予乔出国之前是混那个圈子的,那里原本有她自以为是的友情和爱情,现在友情和爱情没了,剩下的是几段年少回忆,唯一还有不糟心的就是那里还有几个比较铁的朋友,即使她出了国也没断了联系,不过直到现在还保持很好朋友关系的只有一个,邢政。 秦予乔和邢政之前在G市圈子里也只能算是认识,不过真正认识了解是她在国外读大学的两年,当时秦予乔是一个重量级的胖子,所以那会秦予乔一直挺奇怪邢政能认出她。 后来她问了邢政,邢政说:“当时也只是跟自己打个赌而已,结果也没想到还真是你。” 那时她变胖,邢政失恋,两人相处起来倒是没有任何压力,后来邢政回国的时候还跟她说:“如果我当时追的人是你就好了,咱们凑一对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 之后邢政虽然签了伦敦最好投资公司,还是决定回国,回国追他的前女友。 当时她和邢政都明白,爱情不是速食快餐,追求简单和方便,修成正果的路上荆刺丛丛,会遇挫,也会遇错人,还会爱错人,但是如果怕受伤或者犯懒不想继续寻找了,要么继续游戏人生,要么随便找一个搭火过日子。 …… 同样的同学会,江华跟秦予乔说,秦予乔是不想去的,但是邢政联系她,秦予乔就答应了。 —— 换好衣服准备出门的秦予乔先来到陆景曜房间,陆景曜是忙的,平时一副没事做的样子,然而他休息的时间基本都是用来工作的,明明现在还是年初二,他的邮箱已经堆满了邮件。 陆景曜对着电脑工作的时候样子特别专注迷人,果然“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这话不假。 陆景曜知道秦予乔就在他身后,还知道今晚的秦予乔有点不对劲,抬眸看了她一眼,她还穿起了裙子和高跟鞋,头发也精心打理过。 男人最恨什么,自己的女人不是为自己打扮,陆景曜心里早就酸水泛滥,偏偏装着一副没事儿的样子,还迎合秦予乔赞扬了她今晚的打扮很漂亮。 秦予乔撩了撩耳边的细发:“真的吗?” 陆景曜点头,长手一揽,就将秦予乔揽到自己腿上,掐了掐她腰上的肉:“打扮得那么漂亮,是不是要勾搭野男人去了啊?” 秦予乔认真地点了点头:“你怎么知道?” 陆景曜哼哼唧唧,假装猜了猜:“是同学会?” 秦予乔坐在陆景曜腿上乖巧温顺,就像征求陆景曜的同意,乐悠悠地挂在陆景曜的脖子上:“你同不同意我去啊?” 不同意!!! 陆景曜很明白秦予乔也只是卖卖乖而已,还不如顺水推舟,顿了下开口:“带我一块儿去吧。” 陆景曜看着秦予乔反应,他猜她犹豫过后肯定不同意,然后说不准还会拿希睿当借口。然后秦予乔果然这样开口了,声音软绵绵:“但是我怕希睿一个人在这里会被‘讨厌迟’欺负。” 哼哼!陆景曜勾了勾唇,亲昵地替秦予乔整了整衣服:“那我就不去了,留守家里照顾希睿。” 秦予乔亲了亲陆景曜的嘴角:“老公真好。” 陆景曜眯了眯眼睛,柔声对秦予乔说:“少跟男同学说话,门禁是晚上十点。”顿了顿,又加了句“记住自己有老公有孩子的女人,知道吗?” 娶漂亮老婆回家真是一件没有安全感的事,倒不是不自信,而是太在乎,事实是秦予乔还没有娶回家呢? 秦予乔出门之前又跟希睿交代了两句,希睿比陆景曜大方:“妈妈早去早回啊。” 陆景曜虽然明白秦予乔出门跟陆希睿没有多大关系,但是心里还是怪起了儿子,怪儿子没有留住老婆,所以每当希睿过来跟他说话的时候,陆景曜就不怎么待见他,陆希睿自从有了妈妈后,就像有人撑腰一样,脾气硬了不少,既然爸爸对他爱理不理,他也很能自娱自乐,跟秦予迟一块儿看片去了。 —— 秦予乔是晚饭后才去参加同学会的,秦老太太睡得格外早,加上今晚秦彦之和夏芸也有事出门,整个老房子立马安静很多。 夏妍青是知道江华跟秦予乔一块儿参加同学会,她不是不想去,只是这次组织者是陈萌,她跟陈萌算是死对头,她没必要凑上去受辱,有些事虽然明白,心情还是会不好,就像她知道自己在秦家的身份地位,她根本不应该跟秦予乔比的,但是她还是会不自觉地衡量她跟秦予乔的差距,然后一比,就相形见拙了,那个滋味真不好受啊。 秦家楼上有个挺大的起居室,起居室后面是露台,露台很大,可够一家人在上面喝悠闲的下午茶,陆景曜晚上心情“好”,坐在露台外面的木椅上翘着腿一边观星赏月,一边等着某人回来。 结果人没有等到,倒是等到一杯热气腾腾的热饮。 陆景曜将腿放下来,收敛了眉目,顿时整个人少了之前的随性不羁,多了内敛的绅士魅力。陆景曜先是看了眼小圆桌上的咖啡,然后高深莫测地抬眸看了眼夏妍青,嘴角上弯:“谢谢夏小姐。” 夏妍青在陆景曜对面坐下,神色淡淡:“不用。” 陆景曜笑,既然对面多了一个人,他也找到了说话的兴趣,不可能不开口:“怎么昨天见不到夏小姐?” 没想到陆景曜居然关注她,虽然只是小事,夏妍青还是有点意外,心头就像多了一只猫爪在挠,解释说:“过年了,就去看看外公外婆。” 陆景曜微微一笑:“夏小姐很孝顺啊。” 夏妍青之前真不喜欢陆景曜一口一个“夏小姐”,但是不知道称呼挺多了也就习惯了,习惯了也就自然了,因为陆景曜声线低沉有磁性,夏小姐三个字从他口中叫出来并不讨厌了,甚至带着一种缠绵的味道。 女人遇上优秀男人,身上的荷尔蒙分泌会增多,夏妍青原本还淡然的表情,然后也因为陆景曜的话,扯出了一个笑:“谢谢陆先生,对了……我是不是应该叫你一声姐夫呢?” 夏妍青歪着头说着玩笑话,带着点小俏皮。 姐夫?陆景曜懒散地背靠着椅子,笑着说:“还姐夫呢,你这个姐夫现在还真是头疼啊,头疼你姐姐去了哪儿了?” 夏妍青很意外陆景曜居然不知道秦予乔去了哪里,抬眸看着陆景曜,语气有着难以掩盖的惊讶:“乔乔没告诉你吗?” “难道她告诉你了?”陆景曜反问的语气比夏妍青的更惊讶,俊雅的面容闪过一丝疑惑,露台光线有些晦暗,微微挑着双眉的陆景曜依旧显得双目斜飞、英气逼人。 夏妍青被陆景曜问得愣愣的,然后扯了下嘴角:“乔乔没有告诉我,我只是瞎猜的。” 陆景曜直视着夏妍青:“不知道夏小姐可否将你的猜测告知陆某。” 然后夏妍青真被陆景曜糊弄住了,将陆景曜的话琢磨了下开口:“江华今晚去参加一个同学聚会,他说乔乔也会去……所以我猜乔乔应该也是参加同学会了……我以为陆先生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陆景曜的俊眸陡地一深,脸上的神色和说话口吻都冷了下来,唇儿微抿,抿出一丝寡淡薄凉。 夏妍青有点歉意地看着陆景曜:“对不起,我以为你知道。” 陆景曜什么也没说,端起夏妍青给他的咖啡,又说了句谢谢。 夏妍青笑笑,然后站起来,神色矜持:“那么陆先生,我先进去了。” 陆景曜没有站起来,手上的咖啡也一直端着不放下,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事,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对夏妍青开口:“夏小姐,把你的手机给我。” 夏妍青怔了下,还是把手机递给了陆景曜,因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将手机递给陆景曜后难免看着陆景曜,而陆景曜呢,一脸坦然,滑动手机解开了锁,然后白色机子桌面便是夏妍青的自拍照,陆景曜勾了下唇,然后在手机输入自己的手机号码,存号的时候在联系人那里输入“景曜”两个字。 “这是我的号码。”陆景曜把手机递还给夏妍青的时候说。 夏妍青有种不小心把水杯打翻的慌张,低着头从陆景曜手里接回自己手机的,然后轻声发了个“哦”音后抬起头,一张还算漂亮的脸对上陆景曜的双眸,言笑晏晏:“那我就不打扰陆先生了,我要回房休息了,陆先生也早点休息。” 陆景曜万种风情地发出一个“嗯”,顿了下,还加了一句“晚安。” 夏妍青回房的时候把手机打开看,然后在联系人里找到“景曜”两字,顿时只觉得自己整颗心烧了起来,她有点想笑,秦予乔找的男人又不过如此,然后这个不过如此的男人,却把她吸引住了,夏妍青脑袋像是快要爆炸了似的,然后在快要爆炸的脑袋里闪过那么一丝兴奋。 —— 秦予乔今晚参加的聚会名义是同学聚会,其实是个朋友聚会,来的人基本也是之前那个圈子的,聚会地点是在陈萌老公的私人会所里,陈萌看见她的时候立马上来挽住她的手。 秦予乔之前还以为陈萌对江华旧情难忘才跟她扯夏妍青的坏话,但是看到她身边坐着的男人时,秦予乔觉得自己当时想的有点多了。 秦予乔跟江华不是一块儿去的,她到的时候江华正从一个男人手里接过一支烟,正要点燃的时候,抬眸看见了她,将手上的烟给灭了。 这个动作给递烟给江华的男人看见了,笑拍着江华的肩膀:“华子,别装了,我知道你还惦记着乔乔。”说完,招手朝秦予乔招手,“乔妹,还记得我不?” 秦予乔还真是想了很久,然后江华变相提醒了她,转头对身边的男人说:“张胖,乔妹子也是你叫得么?” 秦予乔有点尴尬,对张临沂笑了笑,没想到高中还是大胖子的张临沂会变得那么帅。张临沂是个能说的主,以前的课堂气氛常常因为他的存在变得有趣生动起来。 然后今天的聚会基本也是张临沂在扯,扯他的初恋,他各种相亲对象。 “初恋是最美好的,你们不觉得吗?”张临沂感慨说,望着江华,“华子,你敢说你心里没有了乔乔?” 江华悠悠地看了眼秦予乔,反问张临沂:“如果我没记错,你初吻都还在吧,还初恋呢,你恋过吗?” “单恋不是恋啊。”张临沂一直把大学自己对周商商的感情当成了初恋,但是想到周商商又想到了自己大学室友苏寅正,顿时也有点不舒畅起来,好心相劝起来,“这人啊一定要懂得珍惜,别以为姻缘天注定就使劲的折腾,结果倒是把姻缘线折腾断了。” 秦予乔适当开口:“今天我过来主要还是跟大家说一声,我快要结婚了,你们要来的吱个声,我好给你们送请帖。” “嚓!”张临沂哎呦一声,看向江华,“你看,好好的姻缘线不是被你折腾断了吗?” “说什么玩笑话。”江华淡淡扫了眼秦予乔,“你们别无聊瞎起劲,我现在跟妍青在一起呢。”江华的语气跟他的脸色一样,寡淡无味,就像在说一个事实。 就在这时,陈萌皱着眉头开腔了:“今天乔乔也在,我就直接说了吧,江华,江华你找什么女人不好,非要找那个夏妍青……你作践自己也不是这个作践法。” 然后秦予乔真没想到居然那么多人不同意江华跟夏妍青,就连一向不多话的邢政也说话了:“江华,你不会是真爱吧?”说完眼睛在秦予乔身上转了转。 陈萌开了腔后,原本打算撮合秦予乔和江华破镜重圆为目的聚会,因为得知女方即将结婚,大家纷纷想着如何先将江华从火坑里拉上来。你一言我一语,不过当事人江华依旧一副你怎么说也没用的态度。 最后陈萌首先放弃了:“真是无可救药了!” 没准真是真爱呢,秦予乔想,回去的时候,张临沂拉住她:“乔妹,帮忙劝劝华子吧,你跟华子虽然没能在一起,但是你们也是一块儿长大的,华子估计着真被夏妍青下了咒了,你帮忙解解吧。” 挺无聊的,简直是闲着没事干,但是秦予乔还是答应了张临沂,她是讨厌江华,但是这个讨厌的人偏偏是她的青梅竹马,偏偏是她的初恋,他帮她上过芭蕾课,他帮她修改作文,他还拉过她的手走了好几年回家路;她呢,她抄过他的作业,花过他的零花钱,她还拉着他当过垫背逃避白天瑜的责骂…… 秦予乔想了想,还是走到江华的车,敲了敲他已经合上的车窗,过了会,车窗落下,露出江华若无其事的笑脸:“乔乔。” 秦予乔:“送我回去吧。” 江华点了下头,打开后面的车门,结果秦予乔走到车的另一边,坐上了副驾驶的位子。 江华抿了下唇,神色轻松了不少,不过依旧沉默不说话。 秦予乔开门见山:“你真喜欢夏妍青啊?” 江华轻笑一声,打开车内音乐,顿时舒缓的音色徐徐从播放器里传出来,江华将车开得很慢,顿了下说:“不喜欢。” 秦予乔有点无语,开口的语气相当冲:“你丫神经病。” 江华一直微笑地开着车,任由秦予乔骂着他,秦予乔一旦骂人也有点受不住,以前脾气来了就骂江华,然后骂累了就让江华带她去吃东西。 有些回忆不去刻意想起真的忘了差不多,秦予乔真有点气急,喋喋不休起来:“江华,我其实早就想说说你了,你说你找谁不好要夏妍青呢,你知道我跟夏妍青什么关系吗,我有多讨厌那女人吗?我刚开始真以为你是真爱呢?结果你说不爱……那你你图什么,夏妍青有什么啊,你以为我爸真会分她多少钱吗?你信不信,其实秦彦之拎着清呢,他最多就给夏妍青百来万当嫁妆,你家还缺这个钱啊,还是你另有所图,图夏妍青的年轻的身体啊……” 秦予乔说到最后的时候,江华突然笑了,笑得有点受不住,为了怕自己失控开不了车,江华索性将车停在路边。 车突然停下,秦予乔有些怔住了,转了下头:“你别介意,我是当你还是以前我认识的江华才跟你说那么多,不管你图什么,你明白你自己想要的就好……” “啪!” 江华猛地拍了下方向盘,转过头看着秦予乔:“就夏妍青的身体?哈哈……乔乔,你真当我江华饥不择食会上夏妍青那种女人?” 秦予乔从来没有这样子的江华,暴戾、冷笑、狠厉……好像刚刚她的话踩到了江华的神经,深深地刺激到了他,扯下了他的面具,面具下是一张狰狞的面孔。 “你们都以为我睁眼瞎啊,乔乔,我今天跟你把话说实了……我……他妈我宁愿睡只鸡,也不会碰夏妍青一下。” 秦予乔有点被江华吓住了,更多的无法理解的吃惊,扯了下嘴:“……谁逼着你跟她在一起了?” …… 秦予乔迟迟没有回来,陆景曜也终于从露台走回房内,回房之前倒掉了夏妍青给煮的咖啡,早已经凉掉的咖啡浇在一盆君子兰上。 陆景曜回房的时候正好,夏妍青正好喝水回来,看见陆景曜的时候打了个招呼:“陆先生。” “夏小姐。” “乔乔还没有回来吗?”夏妍青问。 陆景曜面露颓然之色:“还没……” 夏妍青扯了下嘴,然后转过头,想起一事:“不知道陆先生会不会修电脑?” “修电脑?”还真是什么女人都有,陆景曜摇头,“不会修。” 夏妍青:“我也只是问问。” 陆景曜轻嗯了一声,神色淡淡,回房的时候,立马气急败坏起来,拿出手机要给秦予乔拨了电话过去……然后然后,他居然被挂断了。 陆景曜真是气啊,气得躺在床上裹着被子的时候还不停用脚踢着床,踢得整张床撞到墙上,让出咚咚咚的声音。 …… 指针转啊转啊,只是还没有把秦予乔转回来,然后终于陆景曜熬不住要出门的时候,手机里突然进来一条短信,是夏妍青发来的。 ——“陆先生,你来露台一下吧。” 陆景曜拉开窗帘,忍不住笑了,秦予乔终于回来了,是被江华送回来的。 夏妍青让他去露台做什么,捉奸吗?陆景曜心里冷笑,然后把仔细盯着短信看了好几眼。 —— 第二天的午饭,秦家的人都到齐了,此外还多了个江华,陆景曜突然放下筷子。 夏芸看了眼陆景曜,笑着询问:“菜不合陆先生胃口?” “不合胃口吗?我再让厨房做些陆先生喜欢吃的……”秦老太太笑着说,正要问陆景曜喜欢吃什么的时候,陆景曜开口了,而且对象是夏妍青。 “夏小姐,昨晚你发短信约我到露台是何事?” 夏妍青:“……” 陆景曜微微收了收神色,对着全桌的人开口:“因为很晚了,感觉有点不方便,所以我就没有过去,还望夏小姐能原谅……” 秦予乔侧目看着陆景曜,真是一个矜持贵气……好有节操的一个男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很晚了,乃们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更新了,像我那么坑品有节操的作者,即使睡过去了也会在梦里继续码字的~~~ ps,真有点困了,小番外明天吧~~么么~~姑娘们的晚安,另外陆景曜除了对乔乔,对其他女人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留面子啥的~~不要对他的道德抱有太大期望,不然乃们会失望的。。。。 第五十二章 陆景曜说完,秦家的饭桌上就陷入了一片寂静,秦予乔心里还真是一个百感交集,红橙黄绿青蓝紫,什么颜色滋味都有了。然后她看向夏妍青,一张脸就跟刷了墙似的。 秦予乔也觉得自己的脸肯定换了个色,两颊两处火辣辣地烧着,外人看起来她肯定是生气导致的。只有她自己清楚,她有多清楚陆景曜,虽然清楚,脑子里还是想起陆景曜对她的淳淳教导,什么是同一张床……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呢,现在陆景曜把黑的说成白的,她也要跟他一块唱双簧。 人在对面刺手又尴尬的问题时,都喜欢保持沉默,所以过了几秒后第一个开口的是夏芸。 “陆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妍青她会有什么话跟你说。”夏芸说的时候嘴角上翘,感觉陆景曜的话非常滑稽。 “我就是不知道夏小姐找我什么事,所以才问她的。”陆景曜微微挑眉,语气也加重了点,好像无理取闹故意曲解话意的人是夏芸,而他只是单纯的问一个疑惑已久的问题而已。 “咳咳咳咳咳……”秦彦之忍不住咳嗽出声。 其实陆景曜刚刚的话问得很微妙,至于对他话的理解全看一桌子人脑子对于某些方面思考活络不活络。很不幸,全桌的人除了陆希睿和秦予迟,对男女情感方面的认知都非常活络,就连秦老太太也立马想出了N种可能性,然后老脸早已经黑了下来,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坐等夏妍青回答,然后转头看了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孙女和不远处的江华。 在外人看来,现在应该发表意见的应该是秦予乔和江华,只是江华依旧神色不明的表情,秦予乔呢,她虽然很想跟陆景曜站在一边,但是也不想事情没清楚之前就泼脏水,结果有人不爽了,她感觉后腰一疼,陆景曜居然拧她,而且还用了力。 秦予乔疼得那个眼泪直流,在秦老太太眼里,她的亲孙女明摆是觉得委屈了,顿时也愤怒起来,只是年纪毕竟大了,有些话不应该由她出头,所以也只好摆着脸等“破案”。 其实案子很好破,只要把夏妍青的手机打开来看就可以了,只是毕竟是同桌吃饭的人,也要顾着彼此的面子,没有人会直接要求看夏妍青的手机,就在每个人大脑都在快速运转的时候,江华淡淡开口了。 “应该是误会一场,陆先生是不是存错电话号了,妍青根本没有你的电话号码。”江华说话口吻平实,敛眉看了眼夏妍青,“如果大家不信,可以把妍青的手机打开给陆先生看。” 秦予乔看向夏妍青,脸色惨白,轻咬下唇,这个模样让她想起夏妍青当年上课回答不出问题的样子,以前夏妍青只是个性格胆小做事犹豫的女孩,现在她做出的事一件比一件让人意外。 即使这事陆景曜八成是算计夏妍青,但是如果夏妍青没有起什么心思,陆景曜这人再黑,也黑不到让夏妍青能主动发短信。 就在这时秦予乔感觉大腿又被某人狠狠一掐,猝不及防感知到的疼痛终于让秦予乔含在眼眶里眼泪崩出来了。 当着那么多人哭出来,秦予乔真觉得很丢脸,耳根子通红通红,对上夏妍青惨白的脸,秦予乔对夏妍青开口:“妍青,如果你不介意,把你手机给我看下吧。” 夏妍青抬起脸,口气凌然:“我昨天是给陆先生发了个短信,我想问你是不是回来了,因为江华是跟你在一块的,我很担心江华有没有安全到家。” 真厉害,居然还能倒打一把,秦予乔张张嘴,没有话说了。 “原来是这样啊。”夏芸笑起来,“乔乔,是误会一场。” 秦予乔勾了勾唇,也不想继续再追问下去,她现在更想知道的,夏妍青怎么会有陆景曜的手机号码,抬头看了眼陆景曜,陆景曜一副担心她误会的样子,对夏妍青说:“夏小姐,我不想跟乔乔有误会,还希望你能解释清楚……”陆景曜的口气就像希睿在秦予迟面前坚持赛尔号的结局一样,语气坚定,根本不容他人置疑,神色严肃得就像一个女人用生命……捍卫自己的贞操。 所以秦家人虽然觉得陆景曜不应该在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关系弄得那么难堪,但也指责他什么,女人的清白固然重要,男人的清白也是清白,何况是陆景曜的清白。 “陆先生不相信妍青的话,这样吧,妍青,你把手机给我。”江华笑煞有介事地开口,然后朝夏妍青伸出手,“妍青,不要怕,我们都相信你。” 如果江华昨晚在车上没有跟她讲那些话,秦予乔肯定以为江华此时是在维护夏妍青。 所以有时候男朋友、未婚夫、甚至丈夫是女人身边最危险的动物,在人前他们对你百般好,人后他将你吐槽得连一只鸡也不如。昨天江华的话还绕在秦予乔的脑海里“我宁愿睡只鸡,也不会碰夏妍青一下。” 秦予乔突然觉得很没有意思呢,正打算说句话将这小事化了的时候,夏妍青突然抬起头,厉声地开口了:“陆先生说话要凭良心,昨天是谁把手机号码硬塞给我的,陆先生自己心思不正,别赖在我的头上?” 秦予乔愣了,然后全桌的人也都愣了 有些人还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然后秦予乔也不想作罢了,正要开口的时候,她身边这个用生命捍卫节操的男人已经先说话了。 “天哪。”陆景曜笑了笑,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嘴唇微抿,扫了眼全桌的人,顿了顿开口,“有些话原本我也不想说的太多,人贵有自知之明,本以为昨天我已经跟夏小姐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只是不知道夏小姐理解力有问题,还是我说得不够明白,至于手机号码,不好意思,我没有半夜跟人发短信的兴趣,所以夏小姐说我硬塞给你手机号码这事是不是太血口喷人了。” 一瞬间,夏妍青只觉得自己世界花开花谢静寂无声,就那么一会儿工夫里,她对陆景曜心存的幻想全部没了。就在下来吃饭之前的时候,她还在房间特意打扮,然后出来的时候正巧遇上跟在秦予乔身后的陆景曜,她感觉陆景曜看见自己后明显走慢了一点,她用余光看到陆景曜优雅的身姿,笔挺的西装,还有他脸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然后她对陆景曜扯笑,微微侧歪着脑袋,想把自己最美的左脸对上陆景曜的眼……她觉得这样很美,就像她从小最爱看的灰姑娘故事一样美,故事的开始就是在不经意的交集后灰姑娘开始小心翼翼地期盼。 …… 现在夏妍青再一次对上陆景曜的眼,依旧是刚刚看到的似笑非笑,下楼的时候她还理解成一种男女的之前的暧昧交流,这一刻,她才清楚陆景曜眼神里的轻视和嘲弄。 “陆先生别生气,说不准真是误会而已。”江华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看夏妍青的手机,但是夏妍青死死扣着自己的手机。 就在这时,秦老太太开口了:“妍青,把手机给我,奶奶会给你公道,你虽然不是***亲孙女,如果真只是个误会,奶奶也不会让你凭白受了委屈。” 夏妍青泛白的手指微微松开,然后江华就从夏妍青手心拿过手机。 第一个人看手机的人是江华,看完后他的神色变了变,最后冷下脸来,是一个被绿后男人应该有的脸色,然后是秦老太太,秦予乔、秦彦之……最后是不死心的夏芸。 夏芸手机里的确存着陆景曜的号码,而且是用“景曜”两字,此外,她的发件箱的确有发给陆景曜的短信,另外她的存稿箱还没有删掉的未发短信两条,一共是三条短信。 ——“陆先生,你来露台一下吧。” ——“陆先生,你睡了没?” ——“睡了?那么晚安吧。” 夏芸是最后一个看夏妍青手机的,看完的时候轻笑出声,对秦彦之说:“彦之啊,就那么几条短信能说明什么,妍青不是说了吗,她想知道江华有没有回家,所以就心急了些,所以……就想问问陆先生。” 夏芸的解释很蹩脚,秦彦之听后还是呵呵地笑了起来:“陆先生,的确是误会一场。” 陆景曜轻扯嘴角,不再说什么,一副无话可说的样子。 就在这时,秦予乔揉着额头,对秦彦之开口:“爸,我明天就回舅舅家。” “乔乔……” “我吃饱了,你们继续。”秦予乔不再说什么,离开饭桌,然后上楼。 陆景曜以为秦予乔是上道了,心里欣慰,撂下面子对江华说,“江先生,找女人还是要用点心。”然后也跟着老婆上楼了。 陆希睿呢,瞅瞅外公,瞅瞅老太,小声问了句:“我也不吃了……” “睿睿……”秦老太太都快要哭了。 —— 陆景曜真是欣慰又惊喜啊,跟着秦予乔来到她的房间,立马将门反锁关掉,然后从后面抱住自己的女人,由衷地赞叹说:“乔乔,刚刚你使小性子的模样真是漂亮极了……” 然后等秦予乔转过头,陆景曜眨了下眼睛,不对劲了,秦予乔哪是故意使小性子,是真的伤心至极了。 陆景曜这人永远学不会先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寻思着肯定是秦彦之最后对夏妍青的护短伤到乔乔了,立马感同身受起来,恨不得放把火把秦家的老房子给烧了:“走,别等明天了,我们立马回去。” 秦予乔的所有情绪在陆景曜的前面一点儿也藏不住,明明这事根本就是由他引起的,真想一巴掌将他扇得远远的,偏偏她被他抱得紧紧的,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轻哄着她:“好了好了……咱们不委屈啊……娘家靠不住还有夫家呢……” 秦予乔抽着鼻子,死劲拍着陆景曜:“我让你招蜂引蝶,让你招蜂引蝶……” 陆景曜擦着秦予乔的眼泪:“我也不是没办法么……要不这样吧,乔乔,等下你就在我脸上刻字,就刻‘秦予乔的男人’或者‘本人只爱秦予乔’好不好啊……” 秦予乔眼泪婆娑地看着陆景曜,他一张招蜂引蝶的脸正笑得灿烂无比,幽深的双眸满是闪烁的笑意,他轻哄她的声线听着格外温和,惹得她是满肚子的气是怎么也发不出来了,只好用力地跺了跺脚。 偏偏陆景曜连脚也不给她跺,拍了拍她的肩膀:“傻啊,跟自己生什么气,你不疼脚也疼啊。” 然后秦予乔真不再跺脚了。 “其实不是我说你,你这女人还真是很没用啊,自己男人被抢了都不会吭声,不过幸好抢的人是我,如果是那些没原则的男人,到时候你想哭都没地儿。”顿了顿,陆景曜将自己和江华分析对比了下。 “……说起来你也不是没被挖墙角过,当然这事也不怪你,有些事的确是防不慎防啊,所以关键还是看男人的自觉性,世界之大,诱惑肯定有的,有些男人就能无视外面的花花草草,有些男人呢,稍微被撩拨下就心痒难耐了凑上前去了。” “对不对啊?” 秦予乔依旧很不爽,哼哼唧唧别扭得厉害,陆景曜就像安抚一直炸毛的猫一样,摸摸秦予乔的头,捏捏她的脸,搓搓她的手心……硬是弄得她一点儿脾气也没有了。 “哎哎哎,遇上了我,你可真是个幸运之极的女人啊。” 秦予乔盯着陆景曜的脸,真想在他脸上刻个贱字,但是别扭之后,她还是双手挂着陆景曜的肩膀:“……我们要不要明天就回去啊?” “回,当然回,而且今晚就走。”陆景曜眼睛眯了眯,“附耳过来,教你一招。” 秦予乔凑上自己的耳朵,在陆景曜把话说完的时候,面露犹豫,轻轻眨了下眼睛,“会不会不好啊?” “有什么不好,如果不是看在你以前住的房子,我回去之前真想将破房子放火烧掉。”陆景曜认真地说道。 “你家才破房子呢。” 陆景曜叹气:“对对对,我家房子破,你们家皇宫好不好,不过说实在的,你真不想临走前给夏芸点气受,将夏妍青赶出家门,让你把那个讨厌迟拎起来打一顿?” “你这人真坏。”秦予乔亲了亲陆景曜的下巴,“我可不要做坏人,要不你替我说……” “你这女人,明明是最毒妇人心……”陆景曜叹叹气,“行,我去说,到时候我做坏事太多下地狱可要记着你老公的好。” 秦予乔点了点头:“我一定会记着的。” “行。”陆景曜其实特别容易被秦予乔的乖巧打动,故意揉乱她的头发,“有老婆这句话,老公死而无憾了。” “乌鸦嘴。”秦予乔捂上陆景曜的嘴巴,“我还要跟你白头偕老呢……如果你真会下地狱了,我也陪你。” 陆景曜忍不住笑笑,心里早已经感动得跟什么似的,不想让秦予乔有一点儿心理压力:“放心,咱们也没有坏到下地狱,如果你真怕良心不安过意不去,回去后我们弄个慈善基金,我们建希望小区去,我们帮助该帮助的人……” 秦予乔重重地点了点头,她也被陆景曜的话弄得十分感动,然后对陆景曜做了一个“ok”的手势:“等会我一定配合你。” “这才是好老婆。” 秦予乔交代了句:“找个理由让睿睿呆在房间别出来,我不想让他看到一些不好的。” “当然,我也很注意儿童心理教育的。”陆景曜亲了亲秦予乔,“我先去解决睿睿啊。” 秦予乔:“没问题。” 然后陆景曜哪会花时间找理由让希睿好好呆在房间里不出来,他将儿子拎到房间威胁说:“你呆在这里不准下楼,如果表现不好,我跟你妈妈明天就不带你回去了。” 陆希睿虽然不是很明白现在的状况,但是也明白一点,拉着陆景曜的衣角:“爸爸,带我下去,我要跟你们一块儿战斗。” “战斗个屁!”陆景曜关上门,施施然下楼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回去了,陆和烁想死小孙子了。 另外今天也还有番外~~时间不确定,尽量在十点半之前~~番外内容也是跟上章一样~关于果果和陆景曜的船事~~ 有童鞋说这几天有点慢热~大家担待些,我会微微调整剧情的~~~ 第五十三章 上帝的心也是长偏的。 这是夏妍青二十多年最能体会明白的一句话。回到房间后,夏芸就指着她鼻子骂,骂了好久停下来反复跟她说:“妍青,我已经跟你说了还几遍了,暂时伏小几天,等秦予乔走了,也就没她什么事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真的很影响你弟弟在你爸爸的心里位置。” 弟弟,又是弟弟。 “妈,为什么你心里只有弟弟?我呢,我就不是你亲生吗?”夏妍青忍不住悲沧起来,“今天的事情根本就是秦予乔联合她男人陷害我,我真的被陷害的啊,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夏芸头痛:“这些话你还是对江华解释吧,有些事你自己心里要有数,别因小失大了,丢了江家媳妇这个位子。” —— 江家媳妇,江华一直以为这个位子会是秦予乔的,从小青梅竹马,他和秦予乔扮演过无数次的过家家,他原本以为他和秦予乔的爱情会水到渠成如同爱情童话,不过越到后来越明白,现在要求一场还算纯净的爱情都困难,童话简直是扯淡的年少幻想。 他跟秦予乔一块儿牵手走过无数条的路,他和她也设想过无数可能性的未来,结果未来早在一条岔路翻了个跟头,然后有一天梦醒了,他想要的未来没有来,他身边的女人变成了夏妍青。 其实江华之前对夏妍青的感觉一直很淡,年少夏妍青是秦予乔的朋友,他爱屋及乌觉得夏妍青还算朴实无华,之后秦予乔出国了,兜兜转转,夏妍青成了他的未婚妻,然后他也就不怎么喜欢夏妍青这个女人了,他对她的讨厌里面更多的还有他对自己父亲的厌恶,对秦彦之的厌恶,还有对自己的厌恶。 这是一种他也说不清楚的感情,但是内心深处的感受却是很明了,他不想让夏妍青成为他的女人,其实同样性格的女人在不同的男人眼里,她有着完全不同的定义,比如矫情做作吧,在喜欢她的男人眼里就是可爱生动,讨厌的呢,即使“作”得很完美,依旧是虚伪得让人反胃。 对于夏妍青,那么多年,江华一直找她身上的缺点,然后越找越多,他把所有的不满和不喜欢全累积起来,他在突破自己的心里底线,然后等待爆发的一天。 然后在今天的饭桌上,他爆发了,终于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对此,他还是很感谢陆景曜的。 其实有些事他也知道对夏妍青不公平,他把她的缺点无数的放大,就像他同样放大秦予乔的好,但是作为人,尤其是男人,总有点个人偏好吧。 在秦彦之的书房里,江华非常坦诚地说了自己的想法,说完之后他看看秦彦之的神色,笑了笑说:“秦叔,从小你也就把我当儿子看,夏妍青都这样对我了,你总不能再让她坑我,对吧?” 秦彦之揉揉太阳穴,也不知道予乔刚刚在饭桌上说的是不是气话……想到女儿,秦予乔顿时整个人显得有点无力,“江华,刚刚不会误会吗,妍青对你的心你应该也明白的,她肯定不会做那样的事的……” 江华雕花大椅上悠悠坐下,目光微闪着冷光,嘴角微微上翘,笑得有些无可奈何:“秦叔,除去你是我的长辈,我们都是你的男人,就以一个男人的眼光,你会娶夏妍青吗?” “华子啊。”秦彦之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在他眼角深深的鱼尾纹上。秦彦之的眼角有着两道细长的卧蚕,笑起来卧蚕随着眼睛上弯,显得眼神带着点不一样的可爱,这种可爱随着年龄的增长,倒是演变成了亲切。 “我作为过来人,有些话还是很有发言权的,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就是娶白天瑜的作为我的妻子,但是我现在也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我这辈子也只爱过白天瑜一个女人,为什么呢?现在你们年轻人不是流行一句话么,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说真的,这话不赖,有些女人还是放在心里遐想比较好,如果你给不了那个女人想要的生活。” 江华只是笑,笑得讽刺又自嘲。 “我知道你心里有乔乔,乔乔的确是个好女孩,不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自夸,乔乔身上有很多美好品质,善良,坚强,聪慧等等,她还是个相当浪漫有想法的女孩子,这些都是很好的优点……但是她不一定适合你,比如她性子扭,什么事都需要有人哄着,你设想设想,你和她真的结婚后,你下班回来了,你的妻子还跟着闹脾气,人心都会累,倒时候她身上那些可爱的优点,也会变成你无法忍受的缺点。”秦彦之看了一眼江华,语气带着点感慨,“有时候女人越完美,你对她的要求就会越高,与其以后注定会失望,还不如找一个一般的,结婚后你不会对她有太多的要求,偶尔她稍微表现好点,还会给你惊喜的感觉。” 江华笑得更厉害了,不过嗓子就像被一把沙子堵住了一样,有种不上不下的难受,他过了很久一会才开口:“说穿了,秦叔觉得我配不上乔乔……你更喜欢陆景曜罢了。” “哎……华子啊,你还是不明白秦叔的意思。”秦彦之一边组织着语言一边开口,“你要知道乔乔跟陆景曜孩子都有了,有些事也不是我可以决定的。” 江华收住笑,站起来走到秦彦之跟前:“秦叔不需要多说了,我也不奢求乔乔,我要求很简单,就是跟夏妍青解除关系,我实诚跟您说了吧,夏妍青在我心里不是一般的女人,而是一个相当讨厌的女人,我现在只要一想到以后睡在我身边的人是她,我就觉得我的人生就是一场噩梦,你们明不明白?”你们除了秦彦之,还有个江华的父亲江延喜。 秦彦之的表情相当惊讶:“这么会?” “怎么不会,我怎么就不能找我喜欢的女孩子类型了,你觉得像夏姨那样的女人适合当老婆,温柔善解人意,但是我就爱找个别扭的,即使不是乔乔,我也不想我的妻子是夏妍青……另外我也不想耽误了夏妍青。 “说起来夏妍青也算你的继女,你不想坑自己亲生闺女,也不能这样坑别人家的闺女啊,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我明白你不想让乔乔嫁进江家这个大漩涡,说真的,如果你真要把乔乔许给我,我也还要犹豫几天呢。”江华一口气说了很多话,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全说了出来,然后他感到身心舒畅,整个人变得神清气爽,好像压抑在胸口多年的黑云终于烟消云散了,他真是舒服痛快极了,心舒服了,脑子思路也通畅了。 “秦叔,我知道你和我爸的想法,秦江两家是相互信任也相互防着,但是我这里也给你一句准话,我爸没两年就退休了,退休后有些事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也没必要忌惮着他,联姻什么都是屁事,您只要劝住了我爸别再让我跟夏妍青结婚,我哪天就把那份文件给您拿来,让你安枕无忧睡好觉。” 秦彦之真被江华说得有些心动,眼角上翘,瞧了瞧江华两眼,看起来还是有点态度不明。 江华:“秦叔不相信我?” “怎么会。”秦彦之笑呵呵,“这样吧,如果你真不喜欢妍青,我和你爸爸肯定不会勉强,不过解除关系毕竟是大事,我跟你父亲再商量商量,华子,说起来,你跟乔乔一块儿长大,秦叔真把你当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秦叔也希望你能幸福。” “谢谢秦叔。” “你这孩子,等会你先回去吧。”秦彦之也从椅子上站起来,“我要上楼看看乔乔了。” —— 秦彦之上来的时候,秦予乔正在收拾衣服,一边收拾一边抹着眼泪,不知道是不是太入戏了,还是之前的委屈情绪只是暂时被陆景曜安抚住,然后看到秦彦之上来,又各种委屈起来。 “乔乔。”秦彦之上前拦住秦予乔,“不准闹脾气啊,还是大年初呢,你这样爸爸要伤心了啊。” “你伤心?”秦予乔抽着鼻子,“我还没有说伤心呢,爸爸,你口口声声让我回家回家,但是这里还是我的家吗?” “这里怎么就不是你的家了。”秦彦之把女儿的衣服放回去,“你看看这房间,还有楼下的秋千,还有你小时候种的花花草草,哪有一样东西爸爸没有给你保留,乔乔,你也要体谅爸爸一下,有时候爸爸很为难,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你为难,所以我回去了啊,我回去后你就不为难了?”秦予乔泪珠子落个不停,说话的哭腔越来越重,“爸爸……家是没有变,但是人变了啊……你知不知道在这个家我最讨厌什么啊,就是每天吃饭的时候啊!为了不让奶奶开心,我每天都要假装很开心,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一点也不开心啊?我心眼很小啊……你知不知道……” “秦予迟叫你爸爸,我也就不计较了,但是夏妍青,她为什么也要叫你爸爸……我真的很难受啊,你知道我在国外跟妈妈只吃过几顿饭吗?我有多向往一家人团聚过日子吗……虽然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了,但是为什么一个不相关的人可以拥有了我的爸爸,我的奶奶,但是我什么也享受不到啊?我成什么了啊……爸爸?” “乔乔……” “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女儿,你很爱我……但是我为什么就是感受不到你的爱啊,爸爸……”秦予乔快要泣不成声了,然后整个人在秦彦之面前蹲下,抱着膝盖痛哭出声,“我真的感受不到啊……感受不到……你知道我这几天觉得自己像什么吗……客人啊,我就像是你们秦家的客人啊,这个家已经让我没有一点儿归属感了……” “……“ “呜呜……“门外传来秦老太太痛哭的声音,秦老太太是陆景曜推上楼的,他亲自去跟秦老太太告别时,秦老太太要求他推她上楼,然后他觉得多个秦老太太参与也不错。只是上楼后,陆景曜发现乔乔已经改了剧本,现在她蹲在地哭得跟要糖的孩子一样演得是哪一出? 谁允许她要哭成这样了??? 他是跟她说尽量动情生动些,但是也太生动了吧?陆景曜看着蹲在地上哭的秦予乔,只觉得自己的骨髓衍生出一种特别酸的物质,现在这种让人觉得酸疼的物质正从他的骨头缝里咝咝地往外冒,然后连带在他身体里面点燃了一把火,他对秦予乔是又心疼又生气。 他还是估低了秦家对秦予乔的重要性,他也没有真正看清秦予乔隐藏起来的悲伤和不甘,他所认为的自己对秦予乔感同身受,其实还远远不够。 “乔乔啊……你不是客人啊,你是***乖孙女,你怎么会是客人呢……是不是谁说你是客人了。”秦老太太流着老泪生气嚷嚷起来,“乔乔,你告诉奶奶,谁让你那么难过了?” “谁让我那么难过了……”秦予乔蹲在地上站不起身,她又开始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浑身颤抖,觉得自己被遗弃掉的小猫小狗,无望、害怕、还有满腔的不甘心就像一把把刀子向她捅来,疼得她喘不过气,“是奶奶啊,让我难过的人就是你们啊,是爸爸,还有奶奶啊……” 秦老太太看见秦予乔哭,也哭得一抽一抽停不下来,“怎么会是我呢……怎么会是我呢?” “陆先生,麻烦你先带乔乔奶娘下楼。”秦彦之对立在轮椅身后的陆景曜说。 陆景曜紧抿着唇,没有回应秦彦之的话,然后轮椅上的秦老太太开口,“我不下楼,乔乔哭得那么伤心,我才不下楼。” 秦彦之叹叹气,陆景曜依旧抿着唇不说话,只是走到门口将门关上,然后转身折回来。 “有些事作为小辈我不应该说,但是乔乔是我陆景曜未过门的妻子,所以我没办法看到她受委屈,其实这些话,早在进你们家门口我就要说了,不过乔乔把我拦住了,说不能让大家过得不愉快了,现在反正乔乔也不愉快了,我就把话说开了吧。”陆景曜眉头皱着很深,然后看向秦老太太。 秦老太太眼眶里还有泪,一抽一抽的模样看着也很委屈,尤其是陆景曜看向她时,看起来更委屈了。 “首先就说您吧,您是乔乔的奶奶,乔乔一直跟说我秦家最疼她的人是她奶奶,不过很抱歉,我真没有看出来您有多疼她,如果年三十那天,乔乔不主动下台,您是不是还要继续给我们脸色看啊。” 秦老太太:“我……我……” 陆景曜扯扯嘴角:“您是不是心理还怪乔乔没有回来看您啊,但是您怎么不想想你也没有去她看啊,当时她几岁,您几岁啊,您跟一个小孩计较您有必要么?乔乔的母亲您不是不了解,白天瑜什么性格啊,乔乔在国外过得什么日子您知道么?您知道乔乔遇上我的时候,她怎么告诉我的么?她说她无父无母啊,她在国外得了心理疾病,你们了解吗?你们当然不了解,当时你正忙着抱孙子呢,还秦予迟,这名谁取得啊?!” “我……”秦老太太小声开口。 “想想也是你。”陆景曜收收脸色,继续看向秦彦之,正要开口的时候,被秦予乔拦住了。 “陆景曜,你别说了。” “不说了,说了也白说。”陆景曜扯扯嘴,“咱们这就回去啊。”说完走过来拉起地上的乔乔。 最后事情演变成这样,人肯定是要走的,只是秦予乔也没多少心思继续收拾行李,所以全是陆景曜在弄,陆希睿呢,接到爸爸的通知后,也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起来。 秦彦之和秦老太太一个哭,一个叹气,秦予乔坐在床边默不吭声,过了会开口:“我先回去了……” “乔乔……” “乔乔。”秦彦之将手放在女儿的肩膀上,到底是什么时候他已经感受不到女儿的委屈了,“乔乔,爸爸很抱歉,爸爸没有站在你的角度想事情,爸爸……” “爸爸,你不需要道歉,我说了,是我心眼太小才会觉得心里不平衡。”秦予乔默默转过头,然后俯□抱了下奶奶一下,“奶奶,我就先回去了,我很抱歉还是让你伤心了,你好好保重身子,我有时间就回来看你。” “乔乔……奶奶错了,你不要走好不好……”秦老太太又慌又急,“这样……奶奶跟乔乔保证,以后夏妍青叫我奶奶,我不应她好不好啊?” 秦予乔伸手替奶奶擦擦眼泪:“奶奶,你知道的,我也只是心里别扭而已,你没不要为了我这样做,是我太小气了。” 秦予乔把告别话说完,陆景曜也将东西收拾地差不多,身后跟着背着大书包的希睿,走到老太和外公跟前说:“……我以后再来外公家玩啊。” 秦彦之想要留人啊,但是怎么留不住人,陆景曜这厮动作块啊,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拉着秦予乔,跟在后面的陆希睿像是怕落了单,寸步不离地跟在秦予乔身后,然后秦予乔抽开陆景曜的手,转过头将儿子抱起。 陆希睿双手抱着秦予乔:“妈妈不哭啊。” 秦予乔眼睛通红地像小兔子,因为陆希睿的话,心也柔软得像兔子一样。 秦彦之追了出来,拦住女儿和外孙,然后走在前头的陆景曜发现身后的老婆孩子都被拦截了,又折过头要抢人。 “乔乔,不要走,这样好不好……”秦彦之试图跟女儿商量,“我让夏妍青搬出去住,还有以后你每次回来,这个家只有爸爸和……奶奶,这样好不好?” 秦彦之还是选择了对女儿妥协,然而他的妥协伤了这个房屋现在住着的人,他的话落进了夏芸和跟在夏芸身后的夏妍青。 “怎么能让乔乔走呢,要走也是我们母子走啊。”夏芸噙着冷笑,对立在楼梯角的秦予迟说,“予迟,你上楼也把你东西整理好,你爸爸不要我们了,我们……被你们爸爸赶走了……” “如果真这样的话,我们倒是可以再住两天。”陆景曜将箱子放下,对夏芸说。 就在这时,秦予迟从楼梯角冲过来:“爸爸,我讨厌你,你说她是我姐姐,但是我姐姐只有一个,而她根本不是我的姐姐,她是过来抢家产的,我讨厌她……” 然后秦予迟话还没有说完,夏芸就吓白了脸,呵斥儿子让他别再说了,同样白了脸的还有秦彦之,他指着秦予迟问:“谁告诉你姐姐是回来争家产的!” 秦予迟被秦彦之吓哭了,还有小孩子的委屈和难过,眼眶全是滚烫的眼泪,指着陆景曜所:“是他……” “秦叔,你这个小儿子要好好教了。”陆景曜在一边冷笑,一副什么也不想解释的样子,“既然你们是这样看待乔乔的,乔乔还没有继续呆在这个家了,不然都以为乔乔计算着钱才回来的,乔乔不觉得委屈,我陆景曜也受不了这个气。” …… 秦予乔回到S市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了,没有回雅琳公寓,而是直接去了陆景曜的中央花园,到家后直接抱着希睿睡到半夜,半夜醒来,怀里的希睿正睡得香,而她则是被楼下厨房出来的声响吵醒。 秦予乔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下楼来到厨房,陆景曜正对着平底锅烤牛排,秦予乔动容地抱着陆景曜:“谢谢……” “哎哎哎,误会啊,这个是做给我自己吃的。”陆景曜悠悠解释说。 头顶的吊灯将厨房照得明亮透彻,而落地玻璃外面星光璀璨,夜色正浓。 秦予乔依旧抱着陆景曜,声音闷闷的:“景曜,我们结婚吧。” 陆景曜怔了下:“别急啊,那么急做什么?” 秦予乔:“那算了。” 陆景曜转过身:“其实日子我已经让人看好了,正要跟你商量呢。”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要结婚鸟~~·· ~~每天赶稿还真有点吃力·~最近跟墨大两人我们是。。。。不提鸟·~码字的苦,码字的好,一言难尽~幸好有乃们~~ 番外十点半左右吧·~写好后我去睡觉~蹭蹭 第五十四章 “正月初九?秦予乔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一脸正经的陆景曜,“一个星期不到就结婚,你在跟我开玩笑吧?”现在已经正月过好几天了,结果陆景曜看的好日子居然是初九,秦予乔质疑地眨了眨眼睛,觉得陆景曜根本在说笑。 “我不也是跟你商量吗?初九是个黄道吉日,特别适合男女婚嫁,跟咱们的生成八字不冲,非常合。”陆景曜从沙发后面拿来一本黄皮书要翻给秦予乔看。 秦予乔抬眸看了眼陆景曜:“你什么时候学算命了?” 因为秦予乔惊讶,陆景曜稍微解释了下这本书哪儿来的,“陆家有一位专门择日子的先生,我就把他的书拿来看看。” 陆景曜稍微把小桌上的菲力牛排推远点,然后将书在秦予乔跟前摊开:“你看,这日子好吧,上面还写了如果男方比女方大8岁,那更是大吉中的大吉。” 秦予乔目光微闪:“这书你写的吧?” 陆景曜无视秦予乔的话,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秦予乔弯腰要去拿被陆景曜的推远的牛排,然后……够不着。 陆景曜看不过眼,替秦予乔把牛排端来放在盘坐在沙发上的双腿上:“吃不死你。” 秦予乔是真的挺饿的,从秦家回来后就坐最快的航班飞回了S市,然后在飞机上也没有怎么吃多少东西,所以陆景曜刚刚做好的牛排基本都进了她的肚子,这已经是最后一小块了,没想到陆景曜故意将牛排推得远远的,明摆着是不想让她吃了。 秦予乔往嘴里塞了一小块牛排,看到陆景曜投来的嫌弃目光,放下餐盘说:“还没嫁给你呢,吃多点宵夜就被你这样嫌弃,以后嫁给你了,还不被你克扣死啊……” “不嫁了,不嫁了!”秦予乔不满地嘟着嘴。 “谁克扣你吃了,我希睿都没克扣他,我还能少得了你?”陆景曜把黄皮书递给秦予乔看,“但是我正跟商量正经事,你能不能不要打岔啊,提议结婚的是你吧,我同意你的结婚提议要跟你商量这事了,然后你什么态度……如此敷衍!” 秦予乔:“……” 陆景曜很擅长拿捏人,一般责备之后立马会给一颗糖果,果不其然,说完后陆景曜伸手给她擦了擦嘴角,“我知道你饿,这样吧,我们边吃边商量,如果还不够,我再给你订个宵夜外卖……总不能让你有借口再说我在吃食方面克扣你了。” 秦予乔:“……” “别这样看我,我知道你感动。”陆景曜收了收神色,继续说,“初九虽然赶了点,但是人手多的话,什么也都来得及,你想要什么婚礼形式,我都弄给你。” “不行。”秦予乔摇头,“还是太赶了,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奉子成婚呢?” “难道我们不是奉子成婚的,希睿那么大了你瞧不见啊。”陆景曜反问,眼角上挑微微扫了眼秦予乔。 说到希睿,秦予乔想到一个问题,“睿睿的生辰八字是多少?” “生日么?”陆景曜回答说,“不是告诉你了吗?” 秦予乔:“我是说时辰,我几点生他的?” “我忘了,你问希睿自己去。”陆景曜眉目闪着促狭的笑,“别问我,我也什么都记不得了。” “陆景曜!”秦予乔忍不住一巴掌拍在陆景曜后背上,“你能不能正经点啊?”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陆景曜理由正正的,“我跟你商量结婚大事的时候,你给我好态度了吗?” 又被反咬一口,秦予乔实在很不解气,双手抱胸窝在沙发上瞧着陆景曜:“哪有人说结婚就结婚的,我们那么着急弄婚礼,婚礼会像话么,我还觉得你不够重视我呢?” 被秦予乔指责不够重视他,陆景曜还真是有苦说不出,想了想安抚说:“别说还有七八天,给我三天时间,我也给你整出一个世纪婚礼。” 秦予乔转过头弯了弯嘴角,然后低下头:“你就吹牛吧。” “不信啊?”陆景曜拿起边上的手机作势要打电话,秦予乔还真怕陆景曜说到做到,抓着她的手拦住他:“陆景曜,你有时间概念不,你看看现在几点?” 客厅楼下的挂钟指针刚指向两点那里,陆景曜凑到秦予乔身边,先是看了看她的脸,语气商量:“乔乔,累不累啊?” 陆景曜这人每当求爱整个人立马变得狗腿,秦予乔实在很不爽他这一点,正要重新上楼睡觉的时候,他已经将她自己怀里,自问自答:“刚刚吃了那么多,总有点力气吧,我们做点那事吧?” 秦予乔不依,正要从陆景曜怀里挣扎出来探出头的时候,陆希睿正搓着眼睛从楼梯下来,边走边问:“……妈妈,是天亮了吗?” —— 第二天秦予乔直接睡到日上三竿,陆家的保姆因为过年全都被陆景曜放假回家了,所以在300多平方的中央花园别墅里,整个清晨显得特别安静,陆希睿比她醒得早,起来发现妈妈又不见了,跑到爸爸的房间找妈妈,果然妈妈在爸爸这里。 陆希睿倚在床头看着秦予乔:“妈妈,起床了。” 秦予乔拉着陆希睿的手,揉了下惺松的睡眼:“睿睿已经起床了啊。” 陆希睿点头,就在这时,陆景曜从被窝里钻出自己的脑袋,他被窝里的手还放在秦予乔的腰上,眯着眼睛问:“几点了?” 陆希睿也眯了眯眼睛,然后爬到床上将自己的电子表给陆景曜看:“你看,已经快要九点了。” “还很早啊。”陆景曜很嫌弃床上多了一个人,十分不顺心地皱了皱眉头。 秦予乔把希睿抱到中间:“睿睿饿了没?” “也不是很饿。”陆希睿面对着秦予乔,小屁股对着陆景曜,“妈妈,昨晚你不是跟我睡的么,怎么起来你在爸爸这里啊?” 秦予乔脸颊通红通红,陆景曜懒散地起来靠在床上:“当然是爸爸的床比较软,你妈妈比较喜欢。” 秦予乔看着希睿眨巴眨巴的眼睛,俯下头亲亲他的额头:“你爸爸一个人不敢睡,所以妈妈……” 陆景曜嗤笑,然后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下,叹了口气,转过头对秦予乔说:“乔乔,有件事我要跟你说。” 秦予乔抬眸:“什么事?” 陆景曜看着秦予乔的神色:“过年初到十五,陆家的子孙都要回老宅小住几天。” “哦。”秦予乔非常遗憾地开口,“我回雅琳公寓吧,希睿你一天,我一天。” 陆希睿挂在秦予乔身上,讨好地开口:“也可以妈妈两天,爸爸一天。” “没问题。”秦予乔这边已经欢快地跟陆希睿击掌达成协议,陆景曜斜睨了一眼,清清口气:“可是我已经跟管家说了,那边新房也都准备好了。” 秦予乔:“……”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都已经去过你家了,作为一个准媳妇应有的礼貌么,你不应该去我家住几天?” “放心,老宅的那边所有物品我都让人全给换新了,至于床,肯定比你家给我的好睡。”真是个记仇的男人啊,居然还记着秦家客房那张会“咯吱咯吱”发出声响的弹簧床。 秦予乔低头看看希睿,希睿眼里也满是期盼,他也是想要她一块儿去陆家的。 秦予乔低声开口问陆景曜:“你爸爸喜欢什么啊……” “放心,都让人准备好了。” 所谓事不宜迟,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陆景曜做事一向很有计划,尤其对于秦予乔这种“你推一步她才会走一步”的女人,如果他也没有一个完整的计划和打算任由秦予乔的性子和心情来做事,他还要不要娶她回家了? —— 秦予乔去陆家之前,陆景曜先陪她去了舅舅那里,中饭也是在舅舅家吃的,秦彦之在秦予乔回来之后就打了电话给白耀,秦彦之准备的礼品也全部昨晚都到了白家,让秦予乔拜访陆家的时候带去。 饭后,白耀将秦予乔单独叫到书房里。 “乔乔,这些东西都是你爸爸昨夜让人送来的,里面不少是老家特产,你这次去陆家小住,礼品肯定少不了,景曜虽然都准备好,但是我们这边也不能失礼了,就在前两天,陆家也送了不少礼品过来。” 秦予乔点点头:“我知道了。” 白耀看着秦予乔,语气里带着感慨:“你的事我跟你舅妈和绢子都说清楚了,绢子那人咋咋忽忽的,等会如果她问了不该问的,你别理她就好。” 秦予乔实诚开口:“其实我也没什么好告诉她的,有些事我还没有想起来呢。” 白耀也不想给外甥女太多压力,笑眯眯地看着秦予乔:“老六上次跟我说他已经找了一个记忆方面的专家,年后就过来给你做检查。” 陆景曜的话,秦予乔还真没几句相信的,她在自己舅舅面前也不说外话:“说真的,我觉得陆六并不想让我想起那段记忆。” 白耀愣了愣:“怎么会?” “怎么不会。”秦予乔口吻相当肯定,“十有□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心虚着呢。” 白耀想了想:“要不要将婚事拖后?” “舅舅,你难道看不出来你的外甥女已经偏着陆六了么?”秦予乔在舅舅面前毫无顾忌坦然,嘴角带着笑,给人一种轻快明了的感觉,“我相信现在的陆六是一个可以给我依靠和幸福的男人,重要的是睿睿,我希望早点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白耀笑着点头:“不是舅舅马后炮啊,我也老早就觉得陆六挺好的,昨天你妈妈电话打来,说结婚时间早点跟她说,然后你继父也会过来。” “天哪。”秦予乔瞅瞅白耀,“太尴尬了,你说我到时候怎么跟陆家人介绍秦彦之和Joseph呢……舅舅啊,你能不能让妈妈别把继父带来啊?” 白耀昨晚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没事,陆家关系也乱着呢,前阵子我听你舅妈说元东已经搬出去住了,因为那个音乐系的女孩,他跟家里人都闹了呢。” 再次提起陆元东,秦予乔已经没多少感觉,白耀不放心,又叮嘱一句:“有些事千万别强出头,别人不爱听的话就别往心里去,你自己不方便开口的话让陆景曜替你说。” 秦予乔对舅舅竖起了大拇指:“舅舅真高明。” 白耀:“这些话也是昨天你爸爸专门让我转告你的。” 秦予乔:“……哦。” 白绢才是一个马后炮,她之前怎么说希睿来着:“我觉得希睿长得就是试管小孩的模样,你不知道现在试管小孩可高级了,想要高鼻子就高鼻子,想要大眼睛就大眼睛……” 现在知道希睿是秦予乔亲生的,原本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模样立马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拉着希睿到自己的跟前问:“小睿睿啊,你知道我是你的谁吗?” 陆希睿转转脑袋,笑容灿烂:“姨妈。” 陆希睿的一声“姨妈”真的叫到了白绢的心坎里,将自己的半边脸凑到希睿跟前:“亲一个。” 然后希睿真的犹豫了,抬眸看看爸爸,陆景曜根本不管他这点小事,妈妈呢,还在舅舅书房里没有出来,希睿虽然从小对人亲切友好,但是从不喜欢玩亲亲。 终于陆希睿想了想,也把自己的半边脸贴到白绢的左脸上,然后蹭了蹭,以示友好。 白绢被陆希睿糊弄地非常满意,开始捏希睿的脸,因为手感很好,越捏越起劲,然后陆景曜终于看不过眼,轻飘飘开口:“小孩子皮肤薄,皮肤里面的血管也比较脆弱,不小心就会被你捏破的。” 白绢立马松开自己的手,给陆希睿吹气:“姨妈给你吹吹啊。”白绢身边坐着陈知泽,拉过白绢的手:“如果喜欢孩子,我们也生一个。” 白绢愣了愣,没再说话了。 —— 秦予乔虽然已经见过了陆家人,但是陆家老宅还真没有去过,所以她去之前问白绢,白绢说:“陆家老宅挺大的,家大业大嘛,陆家是真有钱。” 秦予乔知道陆家是真有钱,只是也没想到陆家老宅会如此之大,从大门进来居然还要行驶很远才靠近中间的别墅,正中间有两幢别墅,白色灰泥墙结合浅红屋瓦,别墅中间是高大的拱门和回廊,回廊上挂满了红木灯笼,走廊上一排石凳,石凳上排列着形态各异的花木盆景花。另外园草坪中间开辟了一条宽阔的公路,公路两边移植着古树和灌木,路边有俩个中年人正弯腰修剪成着花草树木。 陆景曜见秦予乔将视线落在陆家的佣人身上,解释说:“我爸爸毕竟老了,家里需要人照顾的,不过他们都是轮休的,过节也有加倍工资的。” 秦予乔转过头:“我也没有觉得这不好。” 陆景曜笑,然后低头看了眼秦予乔身上穿的衣服,玫瑰红外套羊绒开衫外套搭着黑底碎花裙子,不由皱了皱眉头:“怎么穿得跟小姑娘一样。” 秦予乔开心地搂着希睿说:“是睿睿给我挑的。” 秦予乔怀里的陆希睿满脸得意洋洋。 陆景曜:“……” 秦予乔来到陆家是下午三点,陆景曜领着她进门的时候,陆和烁坐在大厅跟陆景城下棋,三个佣人上来拿秦予乔带来的礼品,以及她和陆景曜带来的换洗衣服。 “老爷,景曜少爷带着秦小姐回来了?” “哦。”陆和烁抬头扫了几眼秦予乔,然后看向陆景曜,悠悠开口:“还记得回来啊,我以为你去做人家上门女婿不回来呢?” 作者有话要说:甜章,甜章。。。。 放个东门童鞋写的小番外~~哈哈~关于睿睿长大后的新婚之夜,觉得真的好有爱~但是睿睿现在是萌娃,但是不代表以后不是猛男啊!!!!! N年后 我们的睿睿快要结婚,却不知如何行周公之礼(睿睿为嘛不懂呢,是因为咱乔乔怕他太早熟了,想养大个萌儿子),便问乔乔该怎麽办?乔乔偷偷地看了小六一眼说:“问你爸爸去”睿睿不情愿的走到小六面前重复问道,小六含糊地说:“到时候你在上面,她在下面就可以了。”新婚之夜,新娘看见新床被改成上下铺,生气地将门反锁,不让睿睿进去.睿睿在门口大叫:“爸爸呀!我进不去!”小六漫不经心的回答:“用力呀!”睿睿于是用力一顶,膝盖破皮流血了,不禁喊道:“啊!流血了!”只听小六在房内安心地说:“这就对了!” 第五十五章 秦予乔拉着陆景曜的手,扣着他的手指,陆景曜对陆希睿使了个眼神,然后陆希睿就朝爷爷跑去了:“爷爷,这几天睿睿可想你了。” “爷爷也想睿睿啊。”陆和烁把小孙子搂在怀里,然后站直,挺着硬朗的后背看着秦予乔和陆景曜说:“你要去当人家上门女婿我管不着,但是我的睿睿可不能去当他们家的上门孙子。” “……”秦予乔瘪瘪嘴,然后陆景曜反掐了一下她的手,眉目带着笑意说:“爸,乔乔家不收我这个上门女婿,所以我就把媳妇给你领回来了。” 陆景曜笑呵呵说完,陆和烁脸色也缓了很多,他也只是气儿子什么也不跟他说一声就去了G市,欺负他老了没办法给儿子操持婚姻大事了么? 原本坐着的陆景城也站起来,面露笑意:“秦小姐别介意啊,我爸爸就是这个脾气,面冷心善,你能过来做客,他其实很心里开心着呢。” 陆和烁非常不喜欢陆景城将他心里话说出来,正摆着脸不说话的时候,陆希睿拉着爷爷的手:“爷爷,你到底开不开心啊?” “开心。”陆和烁低头对小孙子说,然后看着佣人手里拿着的各种包装精美的礼品,走到秦予乔跟前:“把我孙子带回来就好,还带那么多礼品做什么?” 秦予乔立在陆景曜身边,笑容宴宴:“只是G市的一些普通特产,陆伯伯别嫌弃才好。” “还叫陆伯伯,是不是也要改口了啊?”张琪似笑非笑地开口说道,然后朝丈夫走过来,抬头对陆景城说,“女儿找你呢,你难得在家也去陪陪她。” 陆景城笑了笑:“爸爸,我先上楼去了。” 陆和烁点头,然后招呼管家把自己准备好的见面礼拿过来,过了会,管家拿过一个精美的首饰盒,陆和烁将盒子打开,里面安静躺着一双翡翠项链、两只玉镯子,还有一对翡翠耳环,样样碧绿剔透,玉质细腻,色泽均匀亮丽。 秦予乔看了陆景曜一眼,对陆和烁说:“陆伯伯,这……太贵重了。” 陆和烁:“都是景曜母亲在世的时候准备的,不过她去得急,没赶上亲自送给她的小儿媳妇,所以你就收下吧,陆家的媳妇都有一份。” “乔乔,收下吧。”陆景曜对秦予乔说,然后先替自己媳妇说了句:“谢谢爸。” 秦予乔这才点点头:“谢谢陆伯伯。” 这个儿子也只有在媳妇跟前对他比较有儿子样,陆和烁今天心情还是不错的,然后将小孙子劫持到书房里,带他练习字帖去了。 —— 关于陆和烁给的见面礼,秦予乔来到陆景曜在陆宅的独立小套房时,她又打开首饰盒看了看,然后拿过一只耳环看了起来,对身后的陆景曜说:“真的每个媳妇都有吗?” 陆景曜轻“嗯”了一声:“不过你的是最好的。” “都听你瞎说。”秦予乔咧嘴笑了起来,一脸不相信陆景曜的表情。 “怎么不会?同一块原石同一个雕刻师打造的玉也分个高低。”陆景曜走过来拿起翡翠项链在秦予乔的脖颈处试了试,细腻剔透的玉色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晶莹,让人移不开视线,然后弯了下嘴角说,“我妈自小就偏心我,自然都会把最好的留给我。” “如果我是你妈,所有儿子最讨厌的就是你。”秦予乔把耳环放回首饰盒子里去。 “最讨厌我,你不也是嫁给我吗?”陆景曜挤兑了秦予乔一句,然后稍稍提起了自己的母亲,“我妈可是个厉害角色,你是没机会见到,不过也算你运气好,以前我几个哥哥的媳妇都在她那里吃过亏。” 秦予乔突然就想起牛郎织女的故事,牛郎因为小儿子在家里一直被哥哥嫂子们克扣,虽然陆景曜跟苦逼牛郎形象相差很大,秦予乔还是问了句:“你妈妈从小偏心你,你哥哥嫂子们不会生气啊?” “管他们那么多做什么,有时间还不如多做点实事。”陆景曜忽然一笑,脸上多了一份不正经的神色,“不过这玉是我跟我妈赖来的,我十六岁就就跟我妈说了,我以后的媳妇一定是她所有儿媳妇里面最漂亮的一个,所以如果不是最好的玉,我媳妇是看不上眼的。” “真有那么一出啊?”秦予乔看着陆景曜俊雅的面容,果然无赖是从小养成的,今天陆景曜的着装挺正式的,深色西装上还扣着一对袖扣,猫眼一样的袖扣有一种抢眼的优雅,就像陆景曜平时给人的感觉,强势、优雅,甚至有股清冷的倨傲,但是他在她面前又如此无赖。 “你怎么知道自己会有个漂亮老婆啊。”秦予乔凑上嘴亲了亲陆景曜的嘴巴,“说真的,我对你说你26岁之前都很洁身自好这一点很怀疑?” “别拿自己标准看人啊。”陆景曜冷嗤一声,低头看了眼秦予乔的神色,将她揽到自己怀里,说起好话来,“不是一直没遇上么,所以姻缘天注定这话还是不假,感情这事不能着急,着急吃不了热豆腐,着急也娶不到好老婆,是吧?” “那姚小爱呢?” “不认识。” 秦予乔:“……” 陆景曜:“别翻旧账啊,如果真的翻起来你的旧账还会比我少吗?” 然后秦予乔就没说话了,下楼的时候遇上脸蛋沾着墨汁的希睿,然后也跟着希睿在陆和烁书房写了几个字。 陆和烁现在是S市书房协会会长级别的人物,看了看秦予乔的写的几个字,口吻有点意外:“写得还不错。” 书法和画画是秦予乔最拿得出手的两样,不过从小也没少练,得到陆和烁的肯定还是很开心的,看到墙上一幅裱着的书法作品,猜测是陆和烁写的,顺道拍了个马屁:“跟陆伯伯您还是不能比的。” 陆和烁顺着秦予乔的视线看到墙上的书法作品,说:“那不是我的字,是景曜的。”然后秦予乔才发现陆和烁的书房挂着好几副书画估计都是陆家的儿子们写的,然后这些书画作品要数陆景曜的最抢眼,倒不是写得最好的,只是字如其人,陆景曜的字跟他的人一样,字迹苍劲,给人一种霸道有力的感觉,反而边上陆景城的字,笔锋就飘逸许多。 秦予乔从陆和烁书房出来的时候,大厅里张琪跟陆家四媳妇陈旭芬一块儿聊天,因为陆家四儿子负责国外的分公司,所以四媳妇陈旭芬也是常年跟着丈夫在国外定居,过年才回国住上几天。 秦予乔对陈旭芬感觉挺好的,她从舅妈那里也听过关于陈旭芬跟陆家四少陆景天事,原本当时陆老太太最不喜欢的媳妇就是这个出生寒门的陈旭芬,不过有一次陆景天滑雪摔断了腿,然后是陈旭芬不离不弃的照顾才让陆景天慢慢复健直至康复。 秦予乔已经见过陆景天,陆家的儿子都是高个子,至于长相她也没仔细看,不用想也差不到哪儿去。不过她也留意到陆景天的腿看着的确像是受过重创的,不仔细看不会察觉,也走路时比常人要慢些。 然后所有的陆家人里,秦予乔比较难面对的还是杨茵茵,毕竟她跟元东有过那么男女朋友的关系,虽然在陆家瑛的家里基本也说清楚了,但是真相处起来,还是有点尴尬。 然后倒是杨茵茵主动来找她,秦予乔从陆景曜房间出来的时候,杨茵茵打量了会秦予乔:“越发苗条了。” 都说过年是女人的发胖季,秦予乔不仅没有胖,反而瘦了两斤,有时候女人穿衣服就是卡在那么一两斤上,之前她还不敢尝试轻俏的款式,现在穿起高腰裙子已经没有压力了。 “杨阿姨。”秦予乔还是叫杨茵茵杨阿姨,然后杨茵茵拉着她的手说:“乔乔,你就跟着老六叫我大嫂吧。” 秦予乔笑笑,虽然没有立马叫杨茵茵大嫂,不过点了点头,真诚开口:“杨阿姨,以后我在这个家有很多地方不懂,还需要你多多照顾我。” “放心吧。”杨茵茵慈眉善目,只是脸上有少许愁云,秦予乔猜测杨阿姨最近肯定是烦心陆元东的事情。 杨茵茵拉着她的手叹气,“老六对你好吧?” “好。”秦予乔说好的时候脸颊微微泛红,杨茵茵笑了起来:“家瑛已经跟我说了你和景曜的事,说起来这都是缘分你们蹉跎了几年终于得到了圆满。” 秦予乔没想到杨茵茵已经知道她和陆景曜的旧事:“对不起,杨阿姨。” “杨阿姨没有怪你的意思,有些事情可能真的是老天早已经安排好的,元东注定是没有这个福气。”杨茵茵语气带点颓然,听得秦予乔是越来越羞愧,杨茵茵提了好几次陆元东,她来到陆家那么久也没有看见陆元东,作为礼貌也应该问问杨茵茵陆元东的现状。 “杨阿姨,元东呢?” “哎哎哎。”杨茵茵连续叹了三口气,“那孩子这回真的倔上了,就跟鬼迷心窍了一样。”杨茵茵说到这,估计怕她会别扭,看看她的脸色确定真没什么才继续说下去。 “其实王宝儿那女孩我也觉得不错,但是元东爷爷那里还没态度呢,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陆和烁怎么想的,秦予乔怎么会知道,陆家的晚饭后她又不知死活地问了问陆景曜:“你觉得你爸爸会同意元东和王姑娘的婚事吗?” 然后陆景曜看她的眼神就变味了:“你什么意思?” “你能不能别那么小气啊。”秦予乔现在学乖了,该软的时候就软,坐在陆景曜的腿上,“我跟元东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你能不能别老惦记着啊,好像我真的跟他很有什么猫腻一样,你知不道有些事你越在意就越会像一根刺一样扎着你,扎着你。”说到最后的时候,秦予乔伸出一根手指戳着陆景曜的胸膛。 陆景曜真没想到自己会被秦予乔教育了一顿,然后他将她的手指放到自己嘴里,先是轻咬了下,不给秦予乔抽走的机会,继续啃咬。 顿时又酥又麻,还带点小疼的感觉从她的指尖传来,秦予乔抬眸,陆景曜含笑的眸子正迫在眉睫,过了会,他终于松开她的手指,大发慈悲地告诉她想知道的。 “爸爸应该会同意元东娶王宝儿。” 秦予乔有点不理解了:“怎么又同意了?” 陆景曜忍不住又吃起秦予乔的豆腐,张狂地将手伸到她的羊绒小外套里,隔着一件黑色丝绒的打底衫揉捏她的柔软。 秦予乔拍掉陆景曜的手:“到底说不说啊?” 陆景曜眨了下眼睛,然后抱着秦予乔开始谈心:“爸爸有想法让元东跟我一块儿打理蓝田,或者是说他目前还不想让蓝田经营权全部给我。但是呢,他现在找不到理由把自己手上还留着股份分出来给元东,唯有元东结婚,他好把股份送给元东作为结婚礼物。” 秦予乔有点明白过来了,其实她对陆家谁当家这个问题并不感兴趣,但是她要嫁的人是陆景曜,有些问题不是她想不想,而是她要不要跟陆景曜在一起,既然在一起,她对有些问题必须有有个清楚的了解。 “那你怎么想呢?”秦予乔望着陆景曜,“你想不想让元东进蓝天。” 陆景曜双手下移,最后来到秦予乔的腰上,这腰真是越来越细得没肉感了,陆景曜不爽地捏了捏她的腰,回答:“股份并不重要,一年少几千万的分红对我并没有多少感觉,但是我也只能在钱的问题上不计较,陆家的继承人那个位子,我是不会让的。” 一个男人哪有没野心,何况造物主给了他聪慧敏锐的头脑,强大的交集手腕,得天独厚的先天条件,又怎么能少的一个男人原始的野心和**。 秦予乔理解陆景曜的野心,也知道他的能力可以给陆家创造更高的价值,但还是担心最后因为陆家财产争夺战弄得人心惶惶家宅不安,而且陆景曜这做事一贯不看人情面,不由担心起来:“我觉得你爸爸也是有意培养你继承陆家,让元东进入蓝田估计也是担心你性子强硬,需要有人制着你,所以你只要安分点,好好做事,我觉得肯定没问题的。” “呵呵。”对秦予乔乐天的发言,陆景曜一阵轻哼。 秦予乔以为自己说的不对被陆景曜嘲笑,问:“我说的不对吗?” 陆景曜狠狠掐了下秦予乔的腰:“能不能别老一口一口元东啊,也不觉得腻歪。” 秦予乔默默地从陆景曜腿上下来。 然后陆元东跟王宝儿的事的确被陆景曜猜中了,年初六的晚饭上,陆和烁突然问杨茵茵:“元东呢,怎么都没有看见他。” 杨茵茵心里也是憋屈地厉害,心想元东还不是被他赶出陆家的,虽然知道老爷子在装傻,杨茵茵还是应承着老爷子说话:“怕爸爸你看见他生气,所以没让他回老宅。” “早就不生气了。”陆和烁脸上洋溢着可亲的笑容,“你们也真是的,我能跟元东置气么,大年初的,怎么能让他在外面过的,你们怎么做人家父母的。” 杨茵茵“哦”了一声,说:“那我让他明天回来。” 陆和烁“嗯”了“嗯”,看了眼陆景曜一眼,对杨茵茵和陆景盛说:“既然元东真的喜欢那女孩,我也就不反对了,上次我以为王姑娘收了秘书的钱,没想到原原本本送还给了我,虽然家世不好,不过好在女孩自身努力……最重要的是元东自己喜欢啊。” “那么说爸爸是同意了?”张琪凑了个热闹,问陆和烁。 陆和烁点点头,看向陆景曜边上的秦予乔:“今年我们陆家好好办两场喜事,要双喜临门。” 陆家双喜临门的新闻很快就放了出去,王宝儿把报纸折叠好放进抽屉里的时候,陆元东正立在阳台上打电话,墨色的黑夜在陆元东头顶无声地翻滚着,他神色清冷,看见王宝儿过来的时候,他将手机合上放在裤兜里。 王宝儿从陆元东身后圈住他的腰:“元东,我真的很感动你能为我付出那么多。” 陆元东扯了下嘴角,转过身看向王宝儿:“如果不出意外,我会跟你订婚,在此之前,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学,尤其是言谈举止,说话之前点掂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懂就沉默,没有人会觉得你好问是个好优点……关于具体的,我会让人教你,总之千万别让人看轻了。” 王宝儿怔住了:“既然如此,你怎么不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呢?” 陆元东稍微俯□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起来一如既往得温文尔雅,跟以前那个会抱着她上车去医院的陆元东没有多少差别,王宝儿看到陆元东眼里的漠然,扯了个笑:“是不是心情不好?” 陆元东握住王宝儿的手,将他从自己胸膛上移开:“我回老宅一趟。” 陆元东回到陆家的时候还是晚上八点,陆和烁平时一般都是8点就开始睡,因为陪希睿玩了会飞行棋,倒是8点了还不见睡意。 陆元东进门的时候,陆家的媳妇们正凑在一块聊天,陆元东在女人堆里一眼就看到了秦予乔,她是里面最年轻的一个,能不年轻吗?可是由原本的孙媳妇变来的。 陆家的儿子们有下棋的,也有讨论财经新闻的。陆元东进来后先是跟爷爷打了个招呼,陆和烁面带笑意:“一起玩?” 陆元东:“我先去看看妈妈。” 陆和烁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对希睿说:“睿睿啊,你怎么能趁着爷爷不注意耍赖呢?” 杨茵茵对于儿子能突然回来真的十分欣喜,秦予乔坐在一帮陆家媳妇的中间,问候起陆元东:“元东。” 陆元东神色自然地点了下头,然后询问:“你们在看什么?” 张琪笑着抢答:“给秦小姐看看咱们家的老照片咯。” “哦?”陆元东笑了笑,在杨茵茵边上坐下,拿起一本老照片看了起来,脸上出现了一种怀旧的神色,就在这时,陆元东突然开口了:“跟六叔坐在一块的就是小鹿姐姐吧?” 陆元东的声音猛地飘进陆景曜的耳朵里,他一直挺奇怪自己今晚眼皮跳得那么厉害,他还真是疏忽大意了,张琪说要给秦予乔看老照片的时候他怎么就忘了穆鹿的存在了。 秦予乔对陆元东口中的“鹿姐姐”挺好奇的,第一反应还以为是梅花鹿什么的,要从陆元东手里接过相册看的时候,陆景曜突然站起来:“予乔,我们出去散散步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月三十一天哈,我终于一天不落的更新圆满了,文案上下面的小红花就是见证啊,心情还是很圆满的,但是呢,明天我要请个假了,明天过后,我就得空了~然后会抽空补个双更回去~ 另外呢,明天虽然不更新,但是有番外更新,希望大家能喜欢,小番外就三则吧~~不能再多了,不能讨价还击哈~~蹭蹭 第五十六章 秦予乔对于陆景曜的猫腻事还是很敏感的,她从陆元东手里接过照片,照片上的陆景曜瞧着也是十几岁的样子,正是绮纨之岁的年龄,十几岁的陆景曜也是身穿衬衫牛仔裤的青葱少年,照片应该是在动物园拍的,陆景曜立在两只棕黄□状斑纹有着茸毛小角的长颈鹿跟前,照片因为时间久远有些泛白,更显得里头的陆景曜美如冠玉,眉目如画,还有他身边的女孩,笑颜如花,亭亭玉立在陆景曜身边,是一个娟秀可人的美人。 动物园、梅花鹿、小鹿姐姐、青梅竹马……秦予乔突然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因为她身边坐着的都是陆家人,她不可能质问陆景曜什么,所以抿抿唇,笑着看向张琪,照片是张琪给她看的,她自然问的人是张琪。 “三嫂,我怎么都没有见过照片上的女孩啊?”话音落下,秦予乔淡淡地看了眼陆景曜,不远处的陆景曜还在等她去散步,真是散……你妹啊。 “穆鹿啊?”张琪笑盈盈地说,“穆鹿是我的一个表妹,虽然是客家人,不过当年老太太很喜欢她,每年暑假就接鹿鹿来家里玩,说起来还算是老六的青梅竹马。” 张琪话音落下,陆家小客厅的气氛就变得更加微妙了,璀璨的灯光打在陆景曜的脸上,将他脸上的神色打得更加变化莫测,然后秦予乔听他开口这样说。、 “什么青梅竹马,真是扯,是不是见过几次面、外加对象是个女的就青梅竹马了?”陆景曜言辞凿凿,好像张琪给他泼了脏水似的难以容忍。 秦予乔是愣了又愣,都一块儿去看小鹿了还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 陆元东面带笑意地躺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陆希睿留在沙发上的变形玩具,说笑起来:“三婶,你就别拿六叔猴年马月的事说笑了,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鹿姐姐已经嫁人了吧?” “嫁了个老外,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我给她介绍了那么多S市少爷公子哥都没有要。”张琪不再说下去,因为被陈旭芬打断了。 陈旭芬笑眯眯的瞅着秦予乔新换的玫红色珍珠蕾丝勾花连衣裙,打岔张琪的话:“予乔这身衣服我在杂志上看到过,不过这里的专柜小姐告诉我还没有货呢。” 秦予乔今天这身衣服是昨天刚送来的新款,国内是还没有到货,是陆景曜从国外订的货。另外秦予乔知道陈旭芬的意图,的确是一事归一事,虽然陆景曜对她隐匿了情史,但是现在真不方便追求,所以秦予乔噙着笑对陈旭芬说:“我也是在杂志上看到这件裙子很喜欢,老六看见了,就专门让人从国外送来的货。” 女人都多少有秀恩爱的小毛病,秦予乔说完的时候,双眸柔情地看了眼陆景曜,眼波含情的秦予乔看得陆元东真不是滋味。 “陆家几个儿子,最疼老婆的应该就是老六了。”杨茵茵是陆家媳妇心思最简单的一个,笑着拉着秦予乔站起来,意思让她仔细瞧瞧,“之前我也看到乔乔穿这件裙子了,不过终归上了年纪,都不敢问你们的穿衣经。” 杨茵茵说完,陆家的女人都将视线集中在起秦予乔身上,这身玫红色连衣裙的确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将原本纤细的腰身勾得更加苗条,看起来不盈一握。张琪想到第一次见秦予乔,还没有那么瘦呢,之前的王宝儿虽然清媚漂亮,却没有秦予乔眉目间的大方和大气,果然小户人家和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儿还是很差别。 张琪其实不讨厌秦予乔,但是她更不喜欢王宝儿,因为同样是书香家庭出来的女儿,她甚至对秦予乔还有几分好感,但是她现在却是陆景曜未过门的老婆,对于张琪对秦予乔的感觉也挺复杂的。 同样在视线落在秦予乔腰上的人还有陆元东,然后他感觉自己手心一烫,微微转过脸看向别处。 “大嫂还年轻着呢,哪像是快要当婆婆的人了。”张琪把话题带到陆元东身上,“王小姐呢,既然爸爸已经同意了,元东是不是应该带她来家里玩玩了。” “不急,宝儿性子内向,我真怕你们热情会吓坏了她。”陆元东笑容浅浅,看着陆景曜说。 陆景曜从秦予乔身后走过来,右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然后往下移到秦予乔的腰上,搂着她一块儿坐下:“其实乔乔性格也挺内秀的,所以景曜我在这里也求求各位嫂子们,别老拿我们俩的事开玩笑了,我脸皮厚实没关系,但是乔乔脸皮薄着呢,特别容易害臊。” 陆景曜一语双关,顺便还解释了刚刚小鹿姐姐的事情,摆明就是说张琪所说的“青梅竹马”只是句玩笑话,这话表面上看着是对陆家女人们说的,实际啊,是说给秦予乔听的:他跟穆鹿根本就死子虚乌有的事,只是张琪挑拨离间的玩笑话,如果信了就是傻女人了。 —— 不过秦予乔还真信了,陆景曜这人一旦心虚,特别喜欢用床事遮掩过去,秦予乔不知道在爱丁堡陆景曜是不是这样糊弄果果的,但是今晚他也想用这个办法糊弄他。 她是被陆景曜从希睿的房间抱出来的,来到主卧后,他立马对她上下其手。前戏很充裕,进去的时候因为两人都有点急了,所以速度一下就快了起来,然后陆景曜是变的法子给她最刺激的身体感受,甚至不惜用了嘴。 这晚秦予乔还真是格外动情,她的身体反应也给陆景曜一个惊喜,这种情投意合的恩爱对陆景曜来说,总是觉得夜晚有点短;对秦予乔来说呢,这种极致的缠|绵其实很消耗体力。 结束的时候秦予乔的确一点儿力气也没有,整个人圈在陆景曜的身上一动不动,而陆景曜时不时摸摸她的屁|股上的肉,嘴角发出一丝轻笑:“累了吧,我抱你去洗洗。” 秦予乔低头啃咬着陆景曜左胸口的小肉粒,这个让人产生歧义的讯号明显让陆景曜又是虎躯一震,掌心在秦予乔的臀部轻拍两下:“还没吃饱?” 秦予乔突然用力一咬,疼得陆景曜呜呼一声,然后一个翻身将秦予乔桎梏在自己胸前:“果然没有吃饱,行,我再喂喂你。” “喂个……头啊!”秦予乔突然蛮横地握住陆景曜的老二,虽然脸颊带着红晕,眼神却是一片清明,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得陆景曜有点发憷了。 “那只梅花鹿怎么回事?”秦予乔鼓着脸,终于问出了重点,握住小景曜的手适时加了些力道。 “梅花鹿就是梅花鹿啊,你喜欢啊,要不我们去动物园领一只回来养养。”虽然命根被握住了,陆景曜依旧嘴硬得厉害,甚至他的手也开始不安分起来,捏捏秦予乔的下面,“真的就是认识而已,以前来家里住过几天,之后她出了国嫁了人,没有张琪说得那么腻歪,如果真的是青梅竹马,我还瞒着你啊,而且即使真青梅竹马了,不就是个小时候认识的一个朋友恰好她性别是女的么……你敢说你没有吗?” 秦予乔:“……” “所以别老拿着鸡毛当令箭,张琪什么人啊,全家就她最心黑,你可被受了她的挑拨,她最大兴趣爱好就是闹着家宅不安,但是她也是情有可原,家里男人没伺候好他导致她更年期提早了好几十年……但是你,我哪天没有好好滋润你了?” 秦予乔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陆景曜轻哼了一声,发出的“哼”声很**,只是依旧面不改色俨如就义的革命人士。 “再捏就废了,到时你用什么。” “换一根啊,有这个了不起啊,比别人长出一截才牛逼。”秦予乔口无遮拦,恩爱后的声音虽然故作冷然,听起来依旧滑滑的,就像缎子一样。 “嫌短啊……”陆景曜突然笑起来,“心倒是挺大,也不怕自己那里的嘴吃不吃得下。” 陆景曜虽然这样说,但是毕竟面对的是男人们的尊严问题,还是很有必要解释一下:“生在福中不知福的女人,你的男人还真比其他男人长出一大截。” 陆景曜拖长了最后三个字,秦予乔是被陆景曜说红了脸,嚣张的陆景曜根本不畏惧自己的命根握在她手里,甚至还厚颜无耻地在她手心抽动起来:“你倒是量一量啊,两只手够握吗?” 陆景曜一边说着话,一边配合地一抽一动,不多久秦予乔手上的那物立马从半软不硬的状态重新变得灼烫坚硬。 秦予乔立马松开手,转了个身:“不诚实的男人。” 秦予乔翻身的时候将被子卷了大半,陆景曜心情那个愁啊,踢了下床:“我盖什么!我盖什么!”以背对着陆景曜的秦予乔压根没有理会身后发脾气的男人。 陆景曜最怕什么,最怕自己女人的冷暴力,其实他对于往事一向不喜欢多想,不管是穆鹿还是姚小爱,因为现在和以后他都很清楚什么最重要,所以与其认错检讨过去,还不如多疼疼秦予乔,到时候她想起来了,他不求她感动他的好,但也能习惯他对她的好。 只是有时候女人跟男人的神经连接方式是不一样的,她们更爱追根究底,什么事都爱问原因,但是很多事,其实是没有原因给她的,比如那时候的陆景曜也神经搭错过,他也生在福中不知福过,这些事都是没有正当光明的原因可以解释,他给不起,也给不出。 …… 陆景曜慢慢沉默下来,也不再耍无赖踢床了,然后整个房间就这样寂静下来,结果秦予乔倒是不自在起来,哼了哼,又卷走一些被子。 被子又被秦予乔卷走一些,陆景曜真的没有多少被子可以盖了,侧过头看了看埋在枕头里的秦予乔,心变得异常柔软。终于陆景曜挪过身子,双脚双手一块儿抱住秦予乔:“乔乔,我们不闹了好不好,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我对你有所隐瞒一是怕你生气,而是在我心里,她们真的是无关紧要的女人,我有事没事提她们做什么,存心给你添堵啊……” “我有那么小气吗?”秦予乔下台阶一向很快,轻哼出声。 “你当然不小气,是我小气,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陆景曜在秦予乔耳边轻吐着情话,心想穆鹿这事真的盖不住了,与其以后让陆元东讨这个大便宜,不如自己先跟乔乔说出来,有选择地说一说。 “乔乔,我很小就在国外念书,张琪说穆鹿以前常常在陆家做客我真不清楚,你今天的看的那张照片,也是我假期回国的时候跟她拍的,当时我也……小啊,穆鹿对我而言就是普通朋友,你也看到了,照片是去动物园拍的,谁约会会去动物园是吧?然后我每年回国就几次吧,之后倒是她也出了国念书……说起来,当时我们吵架跟穆鹿也有一定的关系,你误会了我和她的关系……” 最后一句话陆景曜说的轻飘飘,口气轻得恨不得飘不到秦予乔的耳朵,事实后面几句话就像一个鞭炮骤然在秦予乔耳边爆炸起来,秦予乔只觉得耳朵嗡嗡得响个不停,过了会,她问:“你还真……骗了我!” “乔乔,你千万别曲解我的话,我是真怕你误会。”陆景曜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秦予乔,“当时你就是这样误会了我,所以导致了你跟睿睿的七年分离。” “我不误会。”秦予乔虽然这样说,说话语气还是有点酸,“只要你别做让我误会的事。” 陆景曜抱着秦予乔轻啄着她的后背,弄得秦予乔泛起轻微的酥麻,原本还有点不畅快也被陆景曜一个个吻给啄没了,她也不是一个拘泥过去的人,顿了下对陆景曜说:“我们起来洗澡去。” 陆景曜说好,心里琢磨一下,趁机要一块免死金牌:“乔乔,我不管,以后你想起来当时的事可不准闹分手,你有不明白的先问我,不准意气用事知道吗?我不能再承受失去的痛苦了。” 陆景曜这话说的情深意切,秦予乔虽然没想起来,心里也责怪起自己的当年的意气用事才导致跟希睿分别七年,所以当陆景曜这样问的时候,秦予乔轻“嗯”了几声:“不会,我会理性对待的。” 然后陆景曜也觉得今晚实在很圆满,爬起来兴冲冲地抱着秦予乔去洗澡了。 只是有时候女人给的保证好不如男人的有可靠,今晚陆景曜以为自己要的是一张免死金牌,只是事发之后,他的免死金牌不仅没有免了他的死罪,反而成为秦予乔炮轰他的罪责。 ——“陆景曜,你真好得很啊,你就当我傻子玩弄是吧。” ——“乔乔,你不是保证不会生气吗?” ——“我什么时候说了我不会生气……对,我是说了,那我反悔了行吧,我反悔了!反悔了!” 所以啊,所以有时候女人说的话也不一定都比男人可信,尤其是刚恩爱后的话,听听就好了,没事就别当真。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我回来了~~今天更新挺早的吧~~晚上继续更新小番外哈~~~蹭蹭 第五十七章 年初八,陆景曜就被陆和烁赶回了公司,所以白天的时候她需要独自面对陆家人,当然还有希睿陪她。所以秦予乔的安排是早上陪希睿做做寒假作业,中午饭后就带希睿和球球到外面溜达,然后每次都是掐着饭点回陆家,因为时间掐的太准,陆和烁很有意见:“平时都见不着人,也只有吃饭的时候能看见你了,真是大忙人啊大忙人。” 秦予乔每每在陆和烁这里受了气就拿陆景曜出气,然后陆景曜建议说:“别老带希睿出门,老头见不到孙子本来就有气,如果你想出门,找个好点理由出门就好了。” 然后秦予乔也决定回秦记了。 回秦记上班的第一天,秦彦之打电话过来,笑呵呵问起她最近情况:“陆家人对你还好吧?” 秦予乔托着下巴回答:“挺好的。”然后想起秦彦之给希睿的股份赠送书和他送往白家的各种礼品,心里也是百感交集,手肘抵在办公桌上对秦彦之说:“爸爸,那天我不是故意发脾气的。” 秦彦之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下:“乔乔,能给爸爸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吗?” 秦予乔闷闷道:“补偿什么啊,我都长大了,理应我来照顾孝敬你了。” 秦彦之又陷入了沉默,再次说话的时候声音带着难以隐藏的感慨:“我家闺女真的长大了啊。” 秦予乔抿抿唇:“行了,我不要跟你说了,我打个电话给奶奶。” 秦予乔从G市回来后的第二天就给奶奶打过电话,第一个通话时双方都有点尴尬,秦老太太没说几句就让秦家的朱阿姨接听了,但是随着通话次数越来越多,她跟奶奶每次通话时间就越来越长了,也找到了聊天的话题,聊天气,聊陆家的嫂嫂们,聊睿睿,还聊陆景曜。 秦老太太其实很怕自己孙女会给陆家人欺负,每次都要交代两句:“乔乔啊,我看陆景曜那人虽然脾气不好,不过可以看出来他是护着你,所以以后有什么事你先跟他商量,你们都有孩子了,也要结婚了,就要努力把日子过得好好的。” “知道啦。”秦予乔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快要下班了,便对奶奶说:“奶奶,先不聊了。” “睿睿呢,今天睿睿怎么都不跟我说话了?”秦老太太还不想挂上电话,“我要睿睿说话……” “我在公司里呢,睿睿跟他爷爷打球去了。”秦予乔一边看着文件一边对奶奶说,“这样吧,我晚上让睿睿给你打电话好不好啊?” “好。” “……对了,菲菲怎么样,奶奶还喜欢她吗?” “喜欢啊,菲菲是个好孩子呢。” “……” 挂电话之前,秦予乔又跟朱宜春说了会话,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问问奶奶最近吃多少饭啊,有没有定期身体检查之类的,另外朱宜春也会偷偷跟她说一些夏芸和夏妍青的事情。 所以她从朱阿姨那里知道夏妍青已经主动从夏家搬了出去,时间就在江家主动提出跟夏妍青解除婚约的第二个晚上,之后夏芸跟秦彦之闹过,但是被秦彦之一句话吓住了:“如果你要跟着你女儿一块儿搬出去,我也不会拦着你。” 其实回到S市后,秦予乔对夏妍青搬不搬出去住已经没有多大的感觉,心有不甘也只是一时的情绪,甚至听到夏妍青搬出去住的时候她还担心奶奶会有少个人陪伴而寂寞,所以她立马联系邢政,让他帮忙在G市找一个靠谱的看护,然后邢政就给她找来了菲菲。 —— 秦予乔正准备下班的时候,秘书推门进来,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秦经理,陆总来了。” 秦予乔知道秘书脸色为什么会复杂,她和陆景曜的婚讯已经公布出去,三月十八,是陆和烁和白耀一块儿订的日子。虽然日子没有陆景曜之前的初九那么赶,但距离婚礼也就是个把月的时间了,陆家也开始着手准备她和陆景曜的婚礼了。 时代大厦的公司白领们对陆景曜都是很熟悉的,因为陆景曜曾经是姚小爱的绯闻男友,因为姚小爱所在的会计事务所又是在秦记楼下,所以秦记的白领们对陆景曜更是熟悉了解。 秦予乔一直不怎么喜欢陆景曜来公司找她。他的前女友还在楼下呢,他这样堂而皇之在她公司出入,如果给姚小爱遇上了多尴尬? 但是有些话她即使跟陆景曜说几遍,陆景曜依旧我行我素,甚至理由正正的:“如果你真尴尬,你就不应该继续管这个破公司,如果没地方去,我正缺一个小蜜呢。” “你想得倒美,还小蜜呢……如果我去你公司了,你公司原来的小蜜不是要恨死我了?”陆景曜来了后,秦予乔也准备下班了,从衣架取下米白色皮草外套床上,然后拿起桌上的包包对陆景曜说道。 “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陆景曜噙着淡淡的笑,“我算知道了,我不管怎么做都不讨你的好。” “就你最委屈。”秦予乔最后把手机扔到包包里,转过身挽住陆景曜的手,她一米六八的个子,外加五六公分的鞋子,站在陆景曜身边依旧是小女人模样。外加她今天穿了一件皮草外套,除了一贯的端庄优雅,整个人还多了一份妩媚动人,再配上笑容宴宴,还真是一笑百媚,一下就媚到陆景曜的心尖上去。 这滋味,真是又酥又麻又甜蜜,恨不得将秦予乔藏起来不让其他男人看到。但是男人也有好胜心和攀比心,即使他不爱秦予乔,只要现在的秦予乔往他身边一站,也可以带给他一种属于男人的满足感。 前面是爱,后面是男人面子,陆景曜很庆幸因为自己的女人是秦予乔,因为是秦予乔,所以他比世界上许多男人都要幸福。 —— 秦予乔挽着陆景曜走进了电梯,其实她每次乘坐时代大厦的电梯感觉都不好,结果还真是愁什么来什么,等电梯落到下面一层的时候电梯门打来了,外面站着的人正是姚小爱。 姚小爱也看见她和陆景曜,原本有些犹豫,不过犹豫不到一秒,姚小爱还是提着工作包进来了。 秦予乔稍微退了一步,然后陆景曜把她拉回了一步,低头不悦地看了她一眼。 “陆先生,秦经理。”姚小爱主动打招呼,语气有礼又疏离。 秦予乔抬头对姚小爱扯了个笑,挽着陆景曜的手悄悄地捏了下他手臂上的肉,然后陆景曜将另一只手放在她的手背上,神色只是对姚小爱点了点头:“姚会。” 一个多么泾渭分明的男人啊! 秦予乔想起她跟陆景曜在S市的第一次碰面,她站着的位置正是姚小爱的,姚小爱也是像她这样挽着陆景曜的手,然后陆景曜突然转过头问她几楼。 秦予乔并没有吃醋陆景曜和姚小爱,只是因为刚下楼梯没说话,倒是陆景曜误会她吃醋了,低头看了她一眼说:“秦予乔,如果你要因为姚小爱这破事跟我闹别扭,我……我饶不了你啊。” 秦予乔扫了陆景曜一眼:“放心,我没有要跟你闹别扭。”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话?”陆景曜扯了扯嘴角,口气有点不满。 秦予乔真是受不了陆景曜,仰着头看他:“是你敏感了好不好,我只是低头在想自己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谁理亏,非要倒打一耙不饶人。” “哎哎,嘴巴厉害了啊。”陆景曜扯出一丝笑。 秦予乔也笑了起来,然后把头往陆景曜身上靠了下:“小气的男人!” 其实陆景曜真不怕自己跟姚小爱的事能影响到他和乔乔的关系,因为在这点上他很磊落坦荡啊,当初交往的时候倒是姚小爱提过两次去她家之类的话,不过当时他还真没有一点儿想去的冲动,那时他已经觉得果果是不可能再出现了,只是心里多少还有点不死心。心想,果果那人多小气啊,如果老天重新给他一个机会让果果再次出现他的生命里,他可不能把这机会给搅和没了。 所以多少因为有这样的想法,他能“守身如玉”那么多年,中间不是不想,孤枕难眠的痛苦也只有熬过的男人能理解,何况他脑子里的杂念不比其他男人少。睡不着的时候,换张床,或者换个地方都可以,至于换个女人做那事,陆景曜不是没想过,只是他也没想到自己在那方面居然如此挑剔和洁癖,所以那几年,苦的也是自己。 说起来爱丁堡的陆景曜真觉得果果挺好的,但也只是“挺好的”而已,不是最好,也不是一辈子都很好。 那时候的他有点不知好,心气太高,因为自己是陆家的男人,他很清楚自己跟果果没有什么未来,所以当初跟果果交往的时候,他就是抱着放纵和玩乐的心态,说的更明白点,就是他可以宠她,疼她,甚至爱她,但是不会娶她更不会一辈子跟她在一起。 即使这样想,当时陆景曜也觉得是果果赚到了。 他多优秀啊,他多矜贵啊,果果是漂亮性感没错,但是她只是一个酒吧驻唱的鼓手,一个每天跟着苏格兰最底层的年轻人混在一块的问题少女,那些人明明潦倒就像街头乞丐,偏偏个个都是自尊心强的要命,他们是可以为音乐牺牲一切的摇滚狂人,是每天靠画街头漫画过生活的画手……他不知道果果怎么认识这群人,但是可以看出来,当时果果已经跟他们混了一段日子。 “陆六,你知道吗?JAMES的编曲可好听了,我觉得他可以成为最好的编曲家的……” 最后的编曲家,不知道能不能看懂五线谱? “小胖,他很照顾的,大好人一个。” 居心不良啊! “他是William,我跟你说过的啊,他可是未来梵高哦,老厉害的人了。” …… 还未来梵高呢?长得倒是很像梵高。 不过当时陆景曜因为在乎果果,还是伸出了自己的手:“你好,我是果果的男朋友,你们可以叫我陆六。” 笑容满面,语气真诚,只是不管当时他语气有多真诚,还是没办法掩饰他高高在上的心态。就像当时他觉得自己能跟果果谈朋友,是一种纡尊降贵,是他对果果的一种妥协。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的牺牲要比果果大很多,所以恋爱时的主导权一定要在他手里,因为他的牺牲已经很大了。 …… 爱丁堡的天气一直有点反复无常,陆六跟果果见过几次面后,他的心情也跟爱丁堡的天气一样反复无常了。 九、十月份的爱丁堡正是旅游旺季,街道满是各种肤色的人,人来人往,看得陆六更加心烦意乱。 他觉得是果果主动招惹他的,结果招惹他后又是三天两头不见人,然后见面的时候她笑嘻嘻得就像一个疯子一样,柔软的小手抓着他的衣角,任由他怎么发脾气也不生气。 然后陆六也算心存安慰,至少果果脾气很好,结果等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久,他才发现果果根本就是给他下套啊,刚开始一副小女人可怜兮兮的模样,等在一起后,立马趾高气扬起来,气焰堪比英国女王。 陆六跟果果正式接触是在果果当鼓手的酒吧里,当时他一个关系挺好的同学说彼得酒吧有一个很漂亮的中国女孩,硬是要拉着他去瞧瞧,然后要到女孩的电话号码,如果可以,再在这个异国他乡里发生点什么,那就更完美了。 这种可以不负责任的浪漫艳遇基本都是男人们的心头爱。 因为同学跟这家店的老板比较熟,果果真被老板从架子鼓上叫下来,身穿一件宽大的字母短袖,但是在腰上绑个结,露出漂亮性感的小蛮腰,肚脐眼那里还镶了钻,昏暗的酒吧光线下,陆六觉得最亮的地方就是这个女孩的肚脐眼了,一闪一闪亮晶晶……真是太不知羞了。 不过这个不知羞的女孩却有着清脆悦耳的声音,还带着少女的柔和,笑起来模样很爽气,被逗乐的时候,一双挺大的眼睛也可以弯成了细长的月牙了,因为眼窝下方有细长的卧蚕,女孩明明夸张叛逆的打扮,陆六也觉得这个女孩很亲切。 所以当女孩挤在他身边坐下,陆六也不觉得讨厌,反而也想凑得更近一些,每当女孩捂着嘴跟他同学说笑的时候,陆六也不自觉也笑出声,说到好笑的时候,也插几句话,每次他插话,女孩就把头转向他,眼睛一眨一眨,然后问他同学:“他是你朋友吗?” “何止是朋友,我们是兄弟。”同学在果果跟前说话很夸张,笑眯眯地看着果果:“果果是吧?为什么你叫果果呢,真名是什么?一个人在爱丁堡吗?” 陆六心里嗤笑,这个泡妞伎俩也太低了,然后他低头看果果的反应,果果因为低着头所以看不到神色,不过他听到再次开口的声音,好像伤心得快要哭了:“我爸爸妈妈离婚了,没有人要我……” “哎哎哎,真是可怜啊。”同学叹着气继续问,“所以你要独自在这里打鼓赚钱养活自己吗?” 果果哽咽出声,然后点了点头。 “哪儿人啊?” “你哪儿人啊。” “中国黑龙江啊。” “哥哥,老乡啊!“ 然后同学愣住了,激动地站起来:“刚刚听妹子开口说话就觉得熟悉,原来是乡音啊,老家口音啊。” 还老家口音?这根本就是女骗子口吻啊,陆六真快要笑死了,真要说女孩口音,她猜她应该是G市人。 陆六背靠沙发打量着果果,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果果抓抓齐肩短发:“我离家好多年了,已经没有多少家乡的口音了。” 同学依旧沉浸遇到老乡的兴奋中,回去的时候还从袋里掏出钱夹,把里面的现金全掏出来要给果果。 果果摆手:“我不能要。” “什么不能要!”同学摆着脸,“既然你叫我一声哥,你就是我妹子了,以后有什么事就找我帮忙,这是我的手机号,有事打我电话。” 回去的时候,陆六虽然不点破酒吧那女孩根本就是一个女骗子,还是提醒了同学:“你不是去要电话号码么,怎么还把自己电话送去了。” “没事……”同学相当开心地说,“果果一定会给我打电话了。” 不过同学等了一个星期的电话,等到的是果果消失了。 之后同学有事回国几天,结果这几天就被陆六挖墙角了,不过陆六可不那么认为,他觉得在酒吧的初次见面,他就看出果果对他有意思。 果果一双大眼睛眼巴巴地瞅着他的时候,好像他就是她喜欢吃的菜,不过当时他也不确定果果是对他这个人感兴趣,还是对他的钱,或是对他的样貌感兴趣。 一个男人狂傲的资本太多,自信一点,在所难免, 陆六跟果果第二次见面是在街头,她站在高高的架子上叫住了他,装的好像第一次见面一样。 “你就是这里的留学生吧?” 陆六回:“我们应该已经见过面吧?” “有吗?”果果蹭蹭地架子上爬起来,伸出一只沾满颜料的手要跟他握手,“你好,我是果果。” 陆六扫了眼果果的手,五颜六色,他真的握不下手。 果果有点失落地垂下手,右手在自己的衣角蹭了蹭,就像一只被嫌弃的小花猫。 陆六莫名不忍心,狠狠心,就握上了果果的手,然后陆六只觉得自己脑门一热,女孩的手怎么会那么柔软呢? 虽然手看着是脏兮兮的,摸起来却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手感就像握着软绵绵的白面团,原来书里说的柔若无骨就是这样子的,软得他都硬了……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写爱丁堡的事情了,其实我不是陆六的亲妈,你们才是,给陆六点支持吧,不然我真怕他人气会下降啊啊啊啊~~ 扭一扭,支持陆六送积分哈~~支持陆六也需要字数蛮25字啊! 第五十八章 男人呢,一旦有所求就会变得不安分,有所求又求不到时,就开始焦躁不安了,尤其是对男女之事上。但是陆六这人有点不一样,就是明明已经心思炽热目光□,他依旧神色淡淡,一副不解风情的死样子。 事实是他早已经狂躁难耐,只是每次跟果果见面的时候,他也还能憋得住,摆着架子继续按兵不动。 见过几次面后,陆六不留痕迹地把自己号码送了出去,理由是:“你认的那哥哥前几天回黑龙江了,你如果联系不上他就先打我电话,这是我号码,有什么事可以先联系我。” 果果一脸感动地看着他:“你真是一个好人。” 陆六收下了果果的恭维,然后把自己的住址也送了出去,唰唰地在一张白纸上写了自己公寓所处的大街:“这是我的地址,如果你电话联系不到我,也可以来这里找我。” 果果更感动了,阳光下一张笑脸比头顶的阳光还要耀眼灿烂:“哥哥,你真是一个大大大大的好人。” 陆六插着裤袋,心情很好,低头看了眼果果,女孩长长的睫毛正一眨一眨,眨地他心头发痒,陆六默了一会说:“你可以叫我六哥。” “六哥。”果果改口很快,抬头对陆六说,“等等。”说完她跑一个大箱子跟前,从里面翻出一张画,然后气喘呼呼地折回到陆六跟前,“这是我画的,送给你。” 陆六心情微妙地打开画看了起来。 果果以为陆六看不上:“以后等我成名了,它会很值钱的。” 陆六将画卷起来收好:“我一定会好好珍藏的,然后等着它升值。” 果果开心坏了,是一种被肯定的开心,脸颊红彤彤地就像熟透的苹果,看得陆六很想咬上一口,不过他还是忍住了,之后他也没有像其他男孩立马急不可耐地邀请女孩看电影吃饭甚至……开房,而是矜持地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后,对果果说起了再见,无视果果微微流露出来的遗憾神色。 “我有事要先走了,我们有机会再见面。” “那好吧……”果果眼巴巴地瞅着陆六,挥了挥自己的手,“我就住在酒吧提供的宿舍里,你也可以去那里找我的。” 陆六转过身子,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扭过头问果果:“是男女混合宿舍?” 果果原本就红扑扑的脸立马变成了酱红色:“怎么会,我一个人一间房间的……” 然后陆六放心地离去了。 当一个男人关心一个女人的贞操问题,这个男人对这个女人肯定开始心怀不轨了。 回到公寓后的陆六把果果送给他的画让人裱起来挂在墙头,然后他开始耐着性子等果果电话,然后一切尽在他的预料之中,或者也可以说他的预感很准。 第二天果果就开始约他一块儿吃饭了,她找了一个自己没钱吃饭的理由。 陆六心里不耻果果的伎俩太低端,但还是屁颠颠赴约了,出门前稍微在形象上有所修饰的陆六再次出现在果果眼前的时候,更是风度翩翩,俊朗不凡。 果不其然,果果惊艳了,赞叹说:“六哥哥,你今天好帅。” 陆六抿抿唇,好像果果的称赞只是一个小女孩无伤大雅的玩笑话,而陆六这种淡然的表现更是让果果觉得这男人是内敛又成熟,怎么一个好字了得! 陆六带果果去了爱丁堡王子街的顶级餐厅吃饭,其实陆六这人基本都是被请吃饭,很少请人吃饭,更别说是请女人吃饭,但是他虽然在这方面是生手,陆六的表现却是不错,彬彬有礼的模样比英国男人还要绅士,好像跟他吃饭的果果不是一个街头小画手,而是一个身份尊贵的公主。 没有女孩子不渴望能被自己喜欢的男人像公主一样对待,一顿饭后,果果对陆六更加满意了,甚至大胆地问出了心里所想的话:“六哥哥,为什么你对我那么好啊?” 女孩子笑容简单,声音琳琅,有着漂亮的脸蛋和性感的身材,性格瞧着是直接又大胆。陆六扫了果果一眼,心里越发肯定女孩在引诱他,他是让她叫她六哥没错,结果她不仅多加了一个哥,而且将六哥哥三个字叫得娇莺初啭,红艳艳的小嘴一张一合,配上她一双含水的眼睛,怎么看都散发出一种对情人撒娇卖乖的缠绵味道。 “这就算好了?”陆六决定接受果果的引诱,敛眉看了她一眼,然后收回目光说,“ 不就是请你吃顿饭吗?如果果果想要,我可以对你更好……” 陆六口吻淡淡,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杂念,倒是果果急了,抓起他的手:“六哥哥,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喜欢你啊?” 陆六笑:“我知道。” 果果红着脸:“那你怎么想的?” 陆六话音一转:“你都叫我六哥了,肯定把我当自己亲人相待了。” “不是……”果果低下头,“才不是亲人那种……” 陆六双手放在果果的肩膀上,就像温煦友善的大哥哥:“那果果指的是什么,难道是……”陆六问到重点的时候停下来,故意把话问得意味不明耐人寻味。 果果脸更红了,当陆六低头看到女孩脸上的紧张,原本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陆六,因为果果脸上的紧张,他也紧张忐忑起来,微挑着眉毛盯着果果看,眼神也是认真又灼热。 果果终于说出口了:“我想让你做我男朋友……”说完,抬头看着陆六,然后失落地低下头,“你也可以拒绝的。” 陆六一颗心快要跳出来,人潮流动的大街上,因为心情喜悦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晰明亮起来,顿了顿了,他开口:“……让我考虑考虑。” 陆六考虑了两天,正要告诉果果他深思熟虑后的答案时,他发现果果这两天一直没有联系他,终于他忍不住跑到酒吧问老板,然后老板告诉他果果两天前就请假走人了。 “那她去哪儿了?” “应该是出去游玩了吧。”老板是一个墨西哥人,手臂有刺青,刺着几个中国汉字,见陆六看向他手臂上的刺青,热情地解释说:“是果果帮我画的图案,漂亮吧?” 陆六神色寡淡地移开酒吧老板手臂上刻着的“操蛋的人生”,沉着脸离开了这家酒吧,然后刚走出门的陆六立马火冒三丈,义愤填膺起来。 还真是操蛋的人生!有她这人追男人的吗?有吗?真是一点儿诚意也没有! 陆六暴躁了一天一夜,见谁都摆着一张脸,当时带他的教授看见了,非常关心的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 陆六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要他怎么说,一个女孩追他追一半将他撂在一边走人了? 小猫钓鱼,钓了一会不见鱼上钩离开了,而底下有一条很想上钩的大白鲨,正准备吃小猫给的诱饵时,小猫居然不钓了? 所以,她玩他是吧?陆六对果果这种不负责的行为感到非常生气和难受,就像胸口憋着一股怎么也发不完的气。 不过第二天,陆六的气立马消除了,原因是果果发动了所有的朋友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这天碧空**,天朗气清,是一个适合表白求爱的好日子,星座书上说今天天蝎座男人爱情指数五颗星,建议出门。 陆六这天课满,连续上了两堂课出来的时候,他听到楼下一阵喧闹,转过头看了楼下的热闹处,他眼睛都直了。 楼下两个大男孩正举着夸张的横幅,上面画着各种颜色的爱心和各种文字写得求爱宣言,横幅下面站着扬着一张笑脸的果果,她正手拿小喇叭对他喊:“陆哥哥,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好吗?” 果果清脆悦耳的声音通过喇叭传入陆六的耳里,听得陆六的心头立马起风了,心潮涌动,爱神的箭是齐刷刷地朝他发射过来,陆六只觉得春暖花开,徐徐暖风吹得他心口一江春水泛起了涟漪。 爱丁堡大学很少出现这种上了规模的求爱行为,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不少人认识陆六,连忙跑上来跟他说:“天哪,有个漂亮的中国女孩正在对你表白!” 陆六整了整自己的衣领:“是吗?” “对啊,正在楼下,你赶紧下去啊。”说完,热情的同学已经拉着陆六下楼,陆六压抑住快要跳出来的心脏,“等等。” 等等,让他先准备一下! …… 陆六匆匆灰从石阶上下来,满是欢喜的同时微微怪责这个果果实在太闹腾了,两个人的事情闹得全校都要知道做什么?见过不知羞的,还真没见过如此不知羞的。 然后陆六带着复杂的心情来到看热闹的人群,陆六的同学为了尽快让男主角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面前,立马化身了陆六的保安,一边推开人群一边嚷嚷:“大家请让一让,请让一让。” 终于陆六在重重围观同学中走到最中间,近距离地看到了消失好几天的果果,几天不见,果果比他昨晚脑袋里的模样还要漂亮鲜活些,脸上的笑容也更灿烂可爱。 果果身穿浅蓝色少女牛仔吊带裤搭,上身搭配一件白色**T恤,白皙泛红的脸颊上贴着英文单词“LOVE”,个子虽然不矮,因为站在正在巨大的横幅跟前显格外小只,反而看起来神奇飞扬,果然人小胆小不小啊。 果果看见他终于出现,又对着小喇叭发问:“六哥哥,我喜欢你,答应做我男朋友好吗?”果果先用普通话说了一遍,然后是英文,所以围观的同学都听懂了,对陆六又是鼓掌又是口哨。然而陆六终归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硬是在这种氛围中撑起一副云淡风轻、不为所动的精神面貌。 就在围观的人以为陆六很有可能要拒绝的漂亮女孩的时候,果果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她出来的是她的手稿,她背了一个晚上没背下来,现在她要心情紧张地对着陆六念出来。 如果昨天晚上陆六还在怪责果果没诚意,此时他还真找不到理由拒绝眼前这个女孩。 果果念的是一首普希金的情诗,字正腔圆,字字落到了陆六的心尖上,然后每个字都跟着他身体血液循环好多遍,反反复复,最后又回到他的心尖,终于激荡好几遍后,陆六终于盛情难却,跨步上前伸手双手抱住了果果。 顿时周围爆发了震耳欲聋的掌声和尖叫。 憋了太久的陆六把果果抱在怀里的时候终于弯了弯嘴角,然后低头趴在果果的耳边说:“真是……傻瓜。” 傻瓜,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啊。 晚上果果牵着陆六的手走在安静的道路上,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拖得长长的,陆六伸手将果果脸上“LOVE”字母撕掉,噙着笑问:“这几天就是为了准备这个?” 果果猛点头,相当在乎问道:“你喜欢吗?” 一骑红尘妃子笑,陆六突然很能理解杨贵妃为什么会笑了,有时候吃的不是荔枝,是心意。 …… 有时候回忆是一场看旧了的时光,这段回忆陆景曜已经回忆了很多遍,每每想起来心情都有点不一样,不过重遇秦予乔后,回忆就有点不了,所以原本鲜活在脑海里的记忆,再次回忆起来,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甚至还有点生涩。 陆家开始热火朝天地准备婚礼,婚纱礼服也已经送来过来,作为准新娘秦予乔却开始恍惚不安起来,好几个晚上突然醒过来,然后盯着身边的陆景曜看,然后自问自己:真的要嫁给这个男人了吗? 在这个节骨眼下,陆景曜也更小心翼翼起来,每天察言观色看着秦予乔的脸色,深怕她出现什么抵触情绪,偏偏在如此关键的时候,秘书给陆景曜打电话,说之前白天瑜让他联系好的那个记忆唤醒专家已经过来了,问他什么时候安排见面。 真是……见他妹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带个人出来给大家见个面啊!!拉拉~~请陆小六登场…… 然后英俊潇洒各种傲娇的陆小六登场了。 陆六:“各位姐姐妹妹好啊,都吃过晚饭了吗?” 大珠:“重点!!” 陆小六:“刚刚大珠这几章你们的态度很,说我的男主之位能不能保住就看你们的意见了,所以我实在没办法,就出来跟大家求个情,手下留情啊!” 就在这时,小睿睿被陆小六拎出来:“你也跟各位姐姐们说几句吧?” 小睿睿身穿小马甲:“我虽然对我不好……” 陆六:“熊孩子,说什么呢!” 小睿睿眨眨眼,继续说:“爸爸虽然对我不……怎么好,但是我还是不想换爸爸……” 然后保还是不报呢,开始压住了啊,压了不准反悔,每人只有一次机会!!~姑娘们,你们是保呢,还是不保呢? 第六十章 陆六觉得果果的最漂亮还是她的那双眼睛,她的眼睛漂亮如同黑色的琉璃珠,而且琉璃珠里面有流着世界上最清澈的泉水,明亮、可爱、珍贵,当她委屈的时候琉璃珠子会冒出蒙蒙雾水,里面有一种细腻的湿润。 即使回国很多年,陆六每每想起果果那双雾水蒙蒙的眼睛,他的一颗心也跟着潮湿,如果再灌进一点夜晚的冷风,潮湿的心口封上一层浅浅的薄冰,然后他整个人就像陷入一个无边无际的深渊,每分每秒都有一种如履薄冰的厚重感。 …… 书房里果果像一只小猫一样缠着陆六,她坐在他的大腿上软磨硬泡:“梅花鹿好讨厌,我不喜欢她。” 陆六笑眯眯地捏捏果果鼓起来的小脸:“你不用喜欢她。” 果果拍打着陆六的肩膀:“你一点也不知道,反正我要你把梅花鹿赶走……这样吧,我跟你保证,如果梅花鹿走了,我主动打扫房子一个星期。” 对于果果提出的交易,陆六只是笑笑,态度不明。 果果伸出了两根指头:“两个星期。” 陆六揽着果果的小蛮腰:“果果,你别让我为难。” 果果也委屈了:“一个月,不能再多了。” 陆六终于叹了口气:“我会和她商量的,不过这几天你要表现好点,不准再叫她梅花鹿了,人家比你大好几岁呢,不准没大没小的。” 果果讨好地挂在陆六身上:“那我叫她小鹿姐姐好不好。” 陆六亲了下果果的嘴巴:“真乖。” 爱的错觉,有时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她以为他很在乎他,殊不知他可能正在心底嘲笑她的天真单纯。 果果从房间出来后,得意洋洋地看了两眼穆鹿,走到冰箱转过头对她说:“小鹿姐姐要喝点什么?” 穆鹿从书本里抬起头:“矿泉水就好。” 因为梅花鹿就要被赶走了,果果决定对她好一些,不仅拿了一瓶矿泉水给她,还把自己最爱吃的烤饼干拿出来:“我请你吃。” 穆鹿笑容清浅:“不好意思,我不怎么爱吃甜食。” 果果捧着饼干转过头,因为有心事,来来回回地在客厅里走了起来,中间穆鹿看了她两眼,站起来走到外面的露台继续看书。 果果的视线跟着穆鹿来到了玻璃门外的露台,她看见穆鹿在她专属的小椅子上坐下,然后继续看书。 阳光下穆鹿面容安静,金黄色的暖阳给她柔顺的长发、漂亮的五官和白皙修长的双手镀了一层薄薄的光辉,最后阳光溜进她的指缝,照在泛黄的书页上。 穆鹿看的书是陆六昨天专门从图书馆给穆鹿借来的,为了找这本书,陆六爽约了原本约定他和他一块去去午后电影的。虽然晚上陆六还是陪她补看了电影,果果还是觉得不开心,心中满满都是抱怨。 还有因为穆鹿的到来,陆六原本许诺她的滑雪之旅也泡汤了。 果果耐心很不好,在客厅来回走了几圈后又去找陆六,腻在陆六边上不肯走:“六哥哥……” 陆六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点责备:“果果。” 果果虽然常常在陆六跟前撒泼耍赖,但是只要陆六面露不悦,她就会立马收住,因为潜意识里她真的很在乎陆六,所以时时刻刻察言观色着这个男人脸色,感受这个男人的情绪变化。 而这也是陆六不曾体会到的,当初他觉得果果气焰嚣张时,又哪会想到果果会爱他爱得如此卑微和小心翼翼。 —— 穆鹿有一手好厨艺,她来了之后,厨房就成了她的小天地,每次穆鹿在厨房里忙碌的时候,果果就特别不舒服,每次她不舒服就去烦陆六,然后陆六也被她弄得不舒服。 说起来陆六是知道果果心里不舒服,但是他觉得果果小题大做。 其实一个男人宠一个女人时,他会跟她说世界上最动听的语言,他送她的鲜花还沾着清晨的露水,他每次看她的眼神充满宠溺和温情,但是如果他爱她,他才会去在乎她的感受。 当时陆六觉得自己并没有爱上果果,他没必要那么事事顺着她的心意。 然后果果跟穆鹿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地相处着,即使穆鹿做什么事都避着她,果果还是看穆鹿非常不顺眼。她讨厌跟穆鹿有关的一切,但是穆鹿只当她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每次她都想穆鹿吵一架时,穆鹿笑眯眯地看向她:“行了,别生气了,我就快要走了,你别那么小气行不行啊。” 生气是一种自我折磨的灰色|情绪,生气又无法发泄是一种反复折磨的灰色|情绪,终于果果在这种反复折磨中爆发了,就像有些想法在脑海里激荡了好多年,只等一个契机实现。 契机是穆鹿不小心把果汁洒在了她的画稿上,当果果看到穆鹿拭擦她的画稿时,就像一根火柴点了她压抑好几天的火,然后“噌”的一下,顿时怒火熊熊燃烧起来,让后穆鹿的道歉不仅没有消除她的怒火,反而像是助燃的汽油,不停浇在果果的心口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穆鹿非常歉意地看着她,“我会弄干净的。” 果果根本不听穆鹿的解释,所有的怒气一股脑儿全砸向穆鹿,然后好脾气的穆鹿终于被果果砸出了脾气,冷声冷气开口:“果果,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地收收你的脾气,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像景曜这样让着你,你应该回家让你的父母好好教育教育你,因为现在你的父母不把你教好,你就等着别人来教你吧。 ” 穆鹿的话对果果杀伤力百分百,尤其是她后面那句回家让她父母好好教她的话,就像一锅沸水倾倒在她身上,从皮肤灼烫到她的神经,有种无法忍受的入髓之痛,此时果果就像一只被踩了痛脚的流氓猫,立马对穆鹿伸出了自己锋利的爪子。 但是事实就像穆鹿说的,她只是一个只会撒娇卖萌的小女孩,她骂不过穆鹿,也打架也打不过穆鹿。 果果原本想按住穆鹿的头爆打一顿,结果她还没有靠近穆鹿,整个人被茶几绊住了,膝盖撞在地面上,“嘭”的声响,她好像听到关节骨头跟地面打招呼的声音,顿时剧烈的疼痛袭来,疼得她眼泪直流。 陆六出门还没有回来,就果果和穆鹿两个人在家,摔倒在地上的果果怎么也不站起来,然后她就坐在地上不起来了,抱着自己的膝盖小声地抽噎起来。 穆鹿看泪珠子不断的果果,叹叹气:“你这个样子是不是要在景曜回来的时候倒打我一耙,说我欺负你了?” 她膝盖依旧疼的厉害,好像整条腿快要麻痹掉,但是更疼的是穆鹿的话,让果果委屈得不行。她擦擦眼泪不说话,只是眼泪怎么也擦不完。 陆六怎么就不快点回来呢,她快要被梅花鹿欺负死了。心里这样一想,果果更是委屈难受,啜泣声是越来越大。 然后在果果的哭声达到最高峰的时候,陆六回来了。 “这是怎么?”陆六蹲□子问果果,然后抬头看看穆鹿,穆鹿耸耸肩,一副不想开口的样子,默等果果的指控。然后果果真的伸手指向了穆鹿,声泪俱下跟陆六打了报告。 陆六听果果说完,先是抬头对穆鹿说:“小鹿,你先回房。” 陆六话音落下,果果的哭声也停了,一张小脸哭得通红通红,还挂满了泪水,看起来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陆小六,你不相信我吗?”果果开口问。 陆六抽了几张纸巾给果果擦拭泪水:“多大的人了,赶快起来。” 然后果果猛地推开陆六,站起来往外面冲去,然后陆六看到果果的腿一拐一拐,是真的受伤了。 果果走得很快,一拐一拐,陆六追了好久才追上,但是暴怒的人横冲直撞,陆六怎么也抓不住她,任由果果上了出租车离开了。 —— 回到酒吧宿舍的果果一直哭一直哭,哭睡过去的时候,她感觉一只手正一下一下地摸着她的头,手上膝盖那里传来微微的疼意,然后她睁开眼,陆六正低头帮她处理手上的膝盖,一边用棉签给她上药水,一边对着她的膝盖呼呼地吹气,吹得果果早已经没了怒气。 怒气没了,还留着些怨气,果果抽回自己的腿:“不用你管我。” 陆六抬头看着她:“怎么受伤了也不跟我说。” “说了你就相信我吗?”果果质问道。 陆六伸手将果果挂在眼角的泪揩下来,柔声说:“果果,穆鹿已经回去了。” …… 晚风吹吹,果果靠在陆六的肩头,陆六一步步地背着她回去。 夜晚,幸福的果果不顾腿上挂彩主动吻住了陆六,吻得缠绵又热情。 “果果,不行……你膝盖还受着伤……” “没事,等会你给我呼呼就不痛了。” —— 因为膝盖受伤,果果从陆六这里要了一项特权,只要在家里她不管做什么,她都可以使唤陆六。 “陆小六,我要吃苹果。” “陆小六,你把我的画板拿过来。” “六哥哥,你抱我带外面晒晒太阳好不好……” 女孩真的很容易被心爱的男人宠坏,果果原本尾巴就翘得挺高的,然后在陆六对她的加倍宠爱和纵容后,她的尾巴真的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只是把男人的宠爱当成全世界的女孩,如果这种宠爱突然没了,飘上天的女孩也会突然掉落到地上。 结果果果还要悲剧一些,因为自以为是,因为她脑回路过短,所有知道有些事情的真相时候,她不仅从天上掉到了地上,她还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大窟窿。 那是果果再次离家出走后回到陆六的公寓,她打算给陆六一个惊喜,所以她化了美美的妆,穿上了美美的衣服,然后美滋滋地把自己藏在房间的衣柜里,她要等陆六回来,然后给她一个超级大惊喜。 然后她等了大概十五六分钟,终于把陆六等回家了,衣柜里的果果兴奋地快好像胸口有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鹿。 她的六哥哥回来了。 钥匙转动的开门声、从外面走进来的脚步声,然后是两个人说话声…… 为什么会有说话声?而且跟陆六说话的女声听着如此熟悉。 小小的衣柜好像一个小小的世界,果果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那么几分钟的时间,她的心上好像有一朵盛开的马蹄莲,花开花谢,静寂无声。 她听到穆鹿说:“景曜,你决定要跟果果在一起吗?” 陆六没说话。 然后穆鹿又说:“你其实不需要考虑我的感受,你妈妈也只是想要我们在一起,但是我知道感情是强求不来,但是如果你决定要跟果果在一起,你是不是应该带果果回去一趟?” 陆六说:“让我想想。” 穆鹿继续说:“如果你要跟果果在一起,家里那边你需要有一个早点的安排……如果不想带果果回去,你这样拖着人家小姑娘并不好。” 衣柜里的果果听到穆鹿说完的时候,小声嘀咕:“讨厌的梅花鹿,谁让你多管闲事了,六哥哥肯定会有安排的,你操心什么……”就在这时,她听到沉默的陆六说话了。 她的六哥哥是这样说的:“我过阵子就跟她分手。” 穆鹿:“你决定好就行了……对了,上次的事……” “你跟她计较什么,一个小女孩而已。” “我不是怕你对我有所误会嘛。” “我心里有数,是果果脾气不好。” “中午想吃什么?” “不了,我们出去吃吧。” …… 陆六和穆鹿离去之后,衣柜里的果果从里面爬出来,边哭边爬,终于爬到床边,然后她趴在上面失控地大哭起来。 陆六说过阵子跟她分手……陆六说过阵子跟她分手……他想跟她分手……他根本不相信她,他相信的人是梅花鹿,他相信她,他也不要她了…… 陆六晚上才回来,回来的时候果果正在客厅吃着泡面看动画片,笑声不断。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陆六抢过果果手上的泡面,“别吃这些,没营养。” 然后原本还大笑的果果就立马哭了,哭得悲伤又委屈。 陆六愣了下,哭笑不得:“行了,爱吃就吃吧。” —— 之后果果一直在等陆六说分手,每过一天她就在墙上画个一横或一竖。有一天陆六指着墙上的两个“正”字问她:“果果,你在记录什么?” “我才不告诉你。” 陆六笑,然后将她抱在自己怀里吻着她的嘴巴:“不会记录那个吧。” 果果挑眉,笑容娇媚:“你说呢?” 陆六想了想,摇摇头,自言自语:“好像……日子不对。” “猪头。”果果笑骂,心想陆小六这个大猪头,他这辈子都猜不到她在记录什么。 终于在墙上有六个多两笔“正”字的时候,陆六跟果果提出了分手,算算日子,还有几天陆六就要回国过春节了。 过年可以吃饺子,陆六说今年过年会陪她吃饺子的,结果都是屁话,屁话!!! 陆六跟果果提分手的晚上,他亲自做了牛排,牛排配上红酒,如果再多一束鲜花,果果肯定以为陆六会向他求婚的。 两人一块儿吃了牛排,喝了红酒后,陆六切入了正题了:“果果,我们分手吧。” 果果喝完高脚杯里最后一滴红酒,笑着问:“为什么啊?” 陆六转了转头,然后认真地开口:“很抱歉,我没有办法给你原因。” “我知道原因。”果果咧嘴笑,“你嫌弃我对不对?” 陆六眨了眼睛,哑口无言,顿了下:“……果果,你很好,但是……” 果果看向陆六的眼睛,六哥哥的眼睛黑幽又深邃,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漂亮,但是这双漂亮的眼睛会说谎,他骗了她,他的眼睛骗了她。 陆六没说完就停了下来,然后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过了会果果低下头,轻声开口:“六哥哥……我并不想分手……” 陆六心烦意乱地背靠在椅背,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扯笑说:“不想分手,那就在等等吧。” 再等等? 再等等是晚点分手的意思吗? 但是早分晚分又有什么区别? “我同意……不用等了。”果果突然抬头说道。 陆六怔了下,只觉得有一只手在他心口猛地攥了下,果果满是水光的眼眸在灯光下看起来格外亮晶晶,亮得他转过头不敢再看着她的眼睛。 良久,陆六感觉自己的腰被抱住,转过头的时候,果果吻住了他的嘴。 果果不停地亲吻着他的嘴,他和她都喝过酒,他和她的吻里有葡萄酒的味道,甘冽又呛人,两人吻了很久,吻得动情又缠绵,好像并不是什么分手之吻。 终于果果推开陆六要离开的时候,陆六用力地将她桎梏在自己的怀里,他吻得越来越着急,一边胡乱地吻着她的嘴,一边急不可耐地伸手到她的衣服里面。 “果果……”陆六叫着果果的名字。 果果也叫了一声“六哥哥”,过了会,她低声问:“六哥哥,你不是要跟我分手吗?那你怎么还想跟我上|床呢?” 作者有话要说:虐死陆六,虐死陆六!!!!! 陆景曜回答:“陆六是谁?不认识。” 嘎嘎~~另外隆重地推荐一个文,是图大的新坑——《偏执狂》,图大很擅长写女孩子的心理,写的非常好,当然内容剧情就更精彩了。 下面是她的文案和穿越地址:— 陆则灵这辈子只爱过盛业琛一人,爱得魔怔,爱得全无矜持,她交付一切与魔鬼,只为能和他在一起,即使他恨她入骨,她也在所不惜。 盛业琛这辈子只恨过陆则灵一人,他恨她的自私卑鄙,恨她的穷追不舍不择手段,他最恨的,是她骗了他,却不肯骗一辈子。 在爱情里,两个人偏执叫缘分,一个人偏执,叫灾难。 最后,明天中午还会有小番外更新哈~~么么~晚上等会还有点忙~昨天的积分也木有送,我回来后跟今天的积分一块儿送~~哎哎哎,最近乃们也不咋勤快,每次积分一下子就送结束了,这是闹哪样啊~~~ 第六十一章 “六哥哥,你不是要跟我分手吗?那你怎么还想跟我上|床呢?”果果趴在陆六肩头问完,陆六猛地松开了放在她身上的手。 “对不起。”陆六说。 果果站直身子,摇摇头,抬眸看了看陆六身前皱到一块的衬衫,伸手给他整了整:“六哥哥,你跟我分手是要跟小鹿姐姐结婚吗?” 陆六抬眸看向果果,灯光下她眸子一闪一闪,闪烁的光线落在她长长卷卷的睫毛上,留下一道细碎的光芒。 “果果……” “我开玩笑的。”果果低下头,然后低头看向自己餐盘没有吃完的牛排,抬头问陆六:“我可以吃完再走吗?” 陆六只觉得心口好像猛地灌入一阵冷风,然后他转过头深吸一口气,蹲□子看向果果:“果果,你不用走,这房子我会联系屋主买下,你可以永远住在这里。” “谢谢啊。”果果低下头,然后把大块的牛排塞到自己的嘴里,盯着红酒后面的蜡烛看,跳跃的烛光一晃一晃,晃得她泪眼朦胧,然后她连忙低下头,继续切割牛排,可惜切了好久,还是切不断中间相连的肉丝。 真讨厌,分手情景跟她预想的一点儿都不一样,她做了一个多月的准备,从在墙上第一道比划的时候,她就开始准备了,然后她等了一天又一天,终于在墙上有六个“正”多两划的时候,六哥哥跟她说分手了。 她在写到第五“正”的时候就想好了分手台词,结果真分手的时候,她说出口的居然还是她不想分手。 手起刀落了断感情这事,六哥哥比她痛快多了。 果果把盘子里剩下的牛排吃光了才站起来,然后她走到门口,陆六跟到门口,他不知道是送她还是留她:“果果。” 然后走到门口的果果停下脚步,跟在她身后的陆六将手放在果果的肩膀,然后两人一直沉默着,然后大约十秒后,果果转了过身,猛地抱住了陆六。 果果的头抵在陆六的胸口,那里烫烫的,然后陆六也偷偷吁了一口气,就这样吧,分不掉就分不掉吧。 果果在玄关门口吻住了陆六,陆六直接将果果抱起,果果修长笔直的腿立马紧紧夹在陆六的腰上,然后她低头继续吻陆六,柔软的黑发全披散在陆六的脸上,有几根碰到陆六的眼睛,陆六也不管,用力又胡乱地回吻果果,他的吻落在了果果的眼睛、果果的鼻子、果果的嘴巴、果果的脖颈,果果的…… 第二天还是蒙蒙亮的时候,陆六听到一阵窸窸窣窣声,然后他睁开眼,果果正在穿戴胸衣,半裸着身上,半长不短的头发落在肩头,背对着陆六,所以陆六只看到果果的光洁的后背。 陆六伸手撩了下果果的头发:“怎么这么早?” “我还有事啊。”果果转过头,亲了亲陆六的嘴巴,“还很早,你再睡会。” 陆六点点头,突然觉得非常心满意足,他侧过头往窗户那边看了眼,外面应该已经天亮了,但是隔着厚重的窗帘,加上果果并没有开灯,所以室内的光线还是很暗,晦暗的室内光线一般会给人一种今天天气很糟糕的感觉,陆六也一样,心想外面不是下雨天就是阴天。 不过虽然不是晴天,但是也不影响看画展吧,等会起来他就带果果去看画展。陆六转过头看向果果,被子滑落在她的腰际,即使室内光线很暗,陆六还是看清果果□的后背。他的视线从果果紧致修长的后颈往下移,漂亮的肩胛骨,性感可爱的小蛮腰……背部曲线优美又柔和,是陆六眼中最美丽的风景线。 果果胸衣扣扣了很久没扣上。 陆六轻笑一声,起身帮忙果果扣上胸扣带子,扣好的时候果果转头对他嫣然一笑,然后套了一件宽松的套头衫便跳下床了。 陆六拿起床头的手表看了眼时间,五点不到,昨天他和果果都睡得晚,想不到果果会那么早起床,陆六懒懒地背靠床头,声音带着点早上醒后不久特有的沙哑感:“果果,还很早,你要做什么啊?” 果果趿着拖鞋从外面拖来一只大箱子,笑嘻嘻地说:“搬家啊。” “搬……”陆六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反应了两秒整个人都僵住了,果果的话就像冰冷的冰凌突然刺中了他的大脑,瞬间让他失去了语言功能,张张嘴,说不出一个字。 —— 果果从来没有大规模把自己的东西搬到陆六的公寓,只是每次带几件衣服或者每次这个家添点什么,不知不觉,这个公寓每个角落都有她的东西了。 果果先是去书房整理画稿,然后是衣柜的衣服,最后是各种她花钱买来的小东西,书柜上会跳舞的小天鹅水晶灯、沙发上可爱的情侣抱枕、还有她买来的瑞士水果刀,床头隔着的八卦杂事、她昨天刚洗好晒在露台上的内衣内裤…… 一件不留,一样不丢,她全整理好物品丢到纸板箱里面,结果一个纸板箱还放不下,她又去堆放杂物的房间找出一个大箱子。 第二个箱子还有剩余空间,所以果果进行第二遍地毯式搜索:钥匙扣、吃一半的饼干、还没有完成的拼图、还有陆六钱包里她的照片。 从头到尾,陆六一直沉默地看着她,看果果有条有理地整理自己的东西。 果果像是终于察觉到陆六一直盯着她看,轻声问:“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我就快好了。” 陆六的钱包还放在昨天穿过的大衣里,果果把钱包里的照片取下来后,把大衣挂回衣架上,转过头又看见陆六盯着她看,稍稍解释了句:“照片留给你也没什么用,我拿回去还可以送给以后的新男朋友……” 陆六转过头呼出一口气,十指紧紧扣着床单。 最后是洗手间,所有的洗漱用品,她花自己的钱买来的东西都要全部带走,如果是陆六买给她的,她就把它们全丢到垃圾桶里,所以最后整理差不多的时候,不仅两个箱子都满了,房子里的垃圾桶也满了,里面塞着陆六送给她的所有东西,漂亮的大衣、可爱的玩具等等。 最后还有一样东西没带走,果果犹豫了下,还是走在床头,对已经起床坐在床边的陆六说:“这床被套也是我花钱买来的……” 陆六眼眸深黑看不到底:“果果。” “我要带走它们。” “果果。”陆六看向果果,“我们不分手了……” 果果根本听不到陆六的话,好像也看不到陆六这个人似的,一双大眼睛只看向被套床单,然后陆六默默从床边站起来走到窗边,他拉开窗帘看向外面,果然是个阴天。 陆六转过头看向果果,她正在把被芯从被套里抽出来,动作干净利落,然后是床单,最后连枕套也拿回去了。 陆六的确想起来这四件套是果果买回来的,大红色床单被套就像新婚用的龙凤呈祥红锦绣。他也不知道果果从那里买回来的大红色刺绣被套,上次果果给换上的时候他还觉得特别好笑,但是晚上果果跟他玩了入洞房的游戏,果果在自己头上盖着一块红色桌布,笑嘻嘻地对他说:“六哥哥,你快来掀盖头啊……” 一直来陆六都在床头柜放着一叠钱,只是那叠钱一直没有少掉一张,说起来陆六也不想自己跟果果的关系因为钱变了质,所以既然果果不花他的钱,他就变成法子给她买礼物,不过现在他所有给果果的买的礼物,果果没有一件是带走的,而且全部丢进了垃圾桶里。 终于果果把所有的东西整理好的时候,外面的天也亮了点,果果站直身子对窗边的陆六说:“六哥哥,你需要检查一下吗?” 陆六深吸一口气:“果果,我们不分手了,你别闹了……” “谁说不分手就不分手了,你当我招之即去挥之即来么?”从起床后的果果一直很温和,即使反问陆六的时候,语气也带着笑,不过是一种嘲笑,像是嘲讽陆六,又好像在自嘲。 “那你也不用走,你可以住在这里。”陆六走到两个大箱子跟前,里面所有的东西全刺痛了他的眼睛,从果果开始整理东西后,他胸口就升起一股气,现在这股气都快要爆发出来,但是他找不到爆发的理由,是他提出的分手,昨晚他特意跟她提出了分手。 两个箱子的东西,一个女孩子搬不下楼的,所以果果默了会,抬头看向陆六:“最后当我男朋友十分钟,帮我把东西搬到楼下好不好?” 陆六没回答果果的问题:“你要去哪儿?” “这你管不着。”果果扬起一个轻松的笑容,对陆六说,“你放心好了,我会过得不错的,说起来我觉得还是跟你交往之前比较快乐。” 陆六抿抿唇,没说话。 “好了,别那么小气,我先祝你和梅花鹿幸福。”果果拍拍陆六的胸膛,眸光水亮水亮的,“说真的,我觉得我比那只梅花鹿漂亮多了……” “六哥哥,你眼光不好哦……” 陆六扯了两下嘴角,看着果果却不知道说点什么,然后弯下腰搬起一个箱子往门口走去,走了几步转过头看向果果正要搬起另一个箱子开口,“果果,我现在还是你男朋友,都让我来吧。” 果果拍拍手站直身子:“谢谢六哥哥。” 陆六一声不吭地转过头,搬着箱子走出了公寓,就在陆六搬着箱子出门后,果果默默地蹲□子,抹了抹眼泪后又站起来,临走前拿出一支彩色画笔,在白墙上的六个多两笔的“正”字边上画了一个大猪头,然后果果对着猪头笑了笑:“我再也不会理你了,大猪头!” 果果下楼的时候跟上楼的陆六打了个照面,果果主动开口:“我在楼下等你,你动作快点,我的朋友就快要来接我了。” 陆六点了下头,然后上楼,他上楼后没有立马搬着箱子下去,而是将整个公寓都看了一边,最后去了一趟卫生间,低头看向少掉一支牙刷牙杯,他猛地将整个盥洗台上的东西全扫落到地上,再次抬眼,镜子里他的陆六,双眸通红。 陆六把第二个大箱子搬下楼的时候,果果所说的朋友也还没有过来,她背着一个登山包低头打电话,陆六已经把车钥匙带出来,对果果说:“我送你吧。” “不用,十分钟已经过去,你不是我的男朋友了。”果果低头说。 陆六哑声声音:“果果!” 然后果果没有再理会陆六,低头拿着手机不停地拨号,过了一会,不远处开来了一辆改装的吉普车,然后从车上下来一个留着长发的亚洲男人。 然后果果立马扑向了这个亚洲男人,她双手紧紧地抱着男人的后背,脸埋在男人的胸口,后背微微颤抖。 果果哭了,就像一个委屈到极点的孩子终于找了可以倚靠朋友,埋在这个男人的胸口尽情地释放着自己的委屈。 果果在长发男人胸前埋了多久,陆六也在一旁看了多久,终于果果把脸从长发男人胸前移开,长发男人转头看向陆六,一副磨拳擦掌的模样,很明显是想要上来打陆六,可惜被果果拉住了。 从头到尾陆六没听到果果发出一点声音,她埋在长发男人胸前哭的时候没有哭声,拦住长发男人打他的时候也不说话。 长发男人最终忍不住了,转过身打开后备箱,将果果的两个大箱子搬上去后,拉着果果的手上了车,发动车子离开了。 然后真的分手了,陆六转身上了楼。 陆六知道那个长发男人是谁,是酒吧的吉他手和主唱,果果介绍给他认识过,说他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编曲人。 那天果果带他去认识她的朋友们回来的路上,他开玩笑的问她:“那你都怎么跟你的朋友介绍我呢。” 果果拉着他的手臂,快乐得不得了:“陆小六是世界上最好最好最好最好最好的……男朋友。” 果果一口气说了好多个最好,然后抬头问他:“你知道刚刚我说了几个最好吗?” “二十八个。” “哇,陆小六你好厉害。” “不准叫陆小六。” “六哥哥。” …… 晚上,陆六裹着一床没有被套的被芯在床上辗转反侧,因为睡不着,他拿过一只枕芯抱在怀里,然后终于安静了一会,不过也就那么一会而已,还没有五分钟,陆六把怀中的枕芯扔下了床,再过了一会,陆六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套了一件外套,出门了。 酒吧越到深夜越热闹,陆六赶到果果所在的彼得酒吧,还没有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震耳欲聋的乐器击打声,震得陆六只觉得两只耳朵嗡嗡直响。 陆六走进酒吧,远远就看见坐在架子鼓前的果果,他正要上前的时候,主唱JAMES拿着麦克风开口了:“今天是果果失恋的日子,也是果果重新回归乐队的日子,虽然失恋是一件痛苦的事,但是我开始祝福她远离坏男孩,因为她值得最好的。” 台下响起热烈的鼓掌声,陆六的脸隐藏在迷离闪烁的酒吧转灯下,他的所用情绪都被一波又一波的掌声给掩盖了。 果果被JAMES请上了台中央,她面带笑容地对所有在场的人鞠了个躬。 “朋友们,你们可以跟我一块对果果说一句祝福她的话吗?祝福她离开坏男孩后可以遇上更好的男人。” 陆六转过身,身后是在场的人对果果喊出的祝福声。 其实那一刻陆六也在心里祝福果果,然后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他越来越觉得他没办法祝福果果,他想见到她,他想果果再叫他几声六哥哥,他想每天早上醒来看到果果卷缩在他怀里…… 甚至好几次做梦,陆六梦到果果一声一声地叫他六哥哥,想想那种糯软、清甜的声音,以后也只能在梦中听到。 …… 之后是回国过年,那个年是陆六过得最没滋没味的一个年,然后还是年初三的时候便回了爱丁堡。 然后他再次去酒吧找果果,酒吧老板告诉她,果果已经辞职了。 果果走了,果果离开了爱丁堡,离开了这个油画般的城市,她就像爱丁堡的一个过客,她在这里留下了欢乐和悲伤的眼泪后离开。 然后陆六也会离开这个城市,他就要毕业了,他回国的手续也办得差不多了,陆和烁已经在国内给他安排很好的职务,他要回国成家立业了。 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出了意外,那个意外叫陆希睿。 …… 秦予乔要去专家的前个晚上睡得非常不好,陆景曜也睡不好,然后两人索性说了一个晚上的话,先是: “景曜。” “嗯。” “你睡着了没?” “没。” 过了会是: “乔乔……” “你睡了没……” “也没。” 不过第二天秦予乔抱着上手术台的心理压力去看卡罗博士,结果事实是比看个感冒还简单,拿了几瓶安神补脑液之类的东西回来时,秦予乔忍不住对陆景曜:“原来这就是专家啊。” 陆景曜一手拉着秦予乔,一手拎着各种补脑液,回答:“专家都是幌子,估计岳母也是被骗了,结婚后我们一块出国再看看……怎么样?” 秦予乔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陆景曜扯笑。 距离婚礼只有十二天了,第十天晚上排演婚礼现场的时候,白天瑜电话来了,直接打给了秦予乔,秦予乔亲亲陆景曜的嘴巴欢乐地出去接电话了。 不到五分钟,秦予乔回来了,忍住把手机砸向陆景曜的冲动:“陆景曜,你真***可以,你……你……居然把卡罗博士调包了!” 作者有话要说:建议遇上分手的姑娘们向果果学习,她虽然有些地方做不好,但是一定要一件不留地把自己的东西全部要回去~~ 另外感谢投雷的姑娘们,小茶今天的几张鱼雷票让我震精了好久,好久没缓回来~~还有蓉蓉好多童鞋,谢谢大家了~捂脸 这个月的雷~让我一下子变成了有钱人~~么 tor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1-3123:01:48 storylover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2-0415:57:00 静水深流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2-0421:53:15 蓉蓉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3-02-0514:44:04 931366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2-0517:49:57 蓉蓉扔了一个火箭炮投掷时间:2013-02-0615:42:55 爱过无痕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2-0623:16:38 8609649扔了一个深水鱼雷投掷时间:2013-02-0712:31:05 8609649扔了一个深水鱼雷投掷时间:2013-02-0712:31:15 悄然思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3-02-0712:3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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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每天喝的“神水”,根本不是卡罗博士给她调配的对记忆恢复有帮助的营养液,就是普通的营养液,或者陆景曜的心比她想的还要黑一点的话,他给她喝的压根就是白开水兑点果酸,因为口感是酸酸甜甜还解渴。 “你解释啊。”秦予乔冷下声音,“我听你解释。” “乔乔,我们先不急。”陆景曜抬头,也蹙起了眉头,然后从袋子里掏出手机,“我给秘书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可能是他搞错了。” “你真可以啊。”秦予乔真是气啊,双手抓着陆景曜的手,“你真是混蛋啊!” 陆景曜被秦予乔抓着没办法打电话,也没有办法把事情赖给秘书,只能先安抚乔乔:“先不要生气,后天就是新娘子了,我们不要因为任何事影响了心情。” 秦予乔转过头深呼吸,稍微平复了下心情,开口:“还结什么婚啊,什么时候被你毒死都不知道!” “呸!”陆景曜捂住秦予乔的嘴巴,神色责备地看了她一眼,“说什么话呢,跟你说了啊,不准耍小孩子脾气。” 秦予乔挥开陆景曜的手,抱胸看着陆景曜:“你倒是解释啊,不是很能说么,你说啊……” 陆景曜眨了两下眼睛,脸上是一种猝不及防的烦乱,然后他突然抱住秦予乔,耍赖地开口:“你昨天跟我保证说婚礼期间一定会保持愉快心情,你不能违反约定的……” 秦予乔狠狠地踢了两下陆景曜的小腿,陆景曜也不恼,而是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好了,脾气发完了,一切问题回家再说……” 秦予乔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你在爱丁堡出轨了吧?所以怕我知道事情真相……” “没有出轨……”陆景曜声音有点下来。 “撒谎。”秦予乔盯着陆景曜的神色,“我已经看到你眼里的心虚了。” “真的没有出轨,没有女人可以让我出轨……”陆景曜扯动嘴角,破罐子破摔,有些事情现在也只能置死地而后生了,他看了秦予乔两秒,开口说,“只是有一些不开心的事情,我怕你知道了会影响结婚心情……” 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呢? 因为他的不珍惜,还有各种狗血误会,让两人相互错过了七年的时间。这事怎么想,怎么算,都是极其不划算,令人感到遗憾和难过的事情。 —— 果果走后的第二天,陆六也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地将整个公寓翻了翻,终于翻出三样果果没有带走的东西,一张夹在书架和墙中间的素描画稿,大约是丢在书架后面果果没看到所以没带走;第二样是一件白色卡通内裤,遗落在脏衣篮的衣服堆里没有被她发现;最后一样是一副扑克牌,果果上个月带来过的,扑克后面的花纹很漂亮,是一个社团的广告宣传扑克。扑克因为她和他玩过后就没收拾好,散乱地丢在电视柜抽屉里…… 陆六把扑克牌一张张地整理好,结果整理好后发现少了一张,丢掉的那一张他把公寓所有的角落都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 然后只能作罢,他起身去洗手间洗手,转身看了眼脏衣篮里的白色内裤,面无表情拿过来丢在盥洗盆里,洗衣液也被果果拿回去了,所以陆六看了眼架子上其他的清洁用品,最后在盥洗盆里到了些沐浴露,然后弯起衣袖洗起了内裤。 洗好之后把内裤塞在阳台外面的晾衣架上,陆六突然觉得有些身心疲惫,懒懒地窝在沙发上不想动了,只觉得全身骨头酸麻,站着累,躺着难受,连这样窝在沙发上都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块舒服的地方。 陆六怀疑自己没有睡好感冒了,下午让小时工换了新的被套窗套,然后拉上窗帘睡了一觉,一觉自己睡到晚上19点。 然后是肚子有点饿,冰箱里一半的东西全被果果拿走了,然后翻来翻去又翻到一样果果还留在家里的东西,丢在两瓶罐头后面的半包泡面。 陆六将这半包泡面下了锅,煮熟后立马狼吞虎咽吃了起来。他是无比讨厌泡面的味道的,但是果果很喜欢,以前周末早上赖床做那事,完事的时候,果果肚子就饿厉害了,一般等不到外卖或者出去吃,就穿着他的衬衫起来开始煮泡面吃,每次还会特别上心地问他:“六哥哥,你要不要吃啊,加根火腿味道很好哦。”他每次都不要,但是每次看到果果吃得那么香,也会在她碗里吃几口。 “真难吃,换上衣服带你去好的。” 然后果果立马放下端着的泡面:“就等你这句话了。” …… 陆六连汤带面把半碗面吃了个精光,然后突然觉得泡面味道其实很不错,他折回厨房,从里面的垃圾桶捡回了包装袋看了看牌子,原来果果是吃这个牌子的泡面的…… 过了会有朋友同学打电话约他聚会,陆六直接关机了事。 他头疼,咽喉痛、全身有气无力,像是感冒症状。只是据说每个人失恋的人都会的一种叫感冒的病,陆六悲戚地揉着自己的额头,他真的不想承认,其实他所有的不舒服根源是,他失恋了。 …… 陆六从S市过年回来的时候又找了好几遍果果,然后所有认识果果的人都说她离开了,但是陆六总觉得果果并没有走,甚至他觉得自己每次上街都好像看到果果。 然而也只是“好像”而已,比如昨天陆六把一块红色幔布看成了果果的身影,然后走近看是一块遮在大提琴上的丝绒布。 之前果果也常常会出走,所以当时分手的时候陆六想,其实分手挺好,因为分手之后他再也不用在果果每次出走后担心她,因为他和她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同居的时候,他就像她的监护人,只是分手后一想到会有其他男人接替他的位置,陆六就开始头疼欲裂。 当时他的脑子肯定被猪油塞住了,谁说两人没有关系就不会牵挂了。 陆六长那么大也是第一次牵挂一个人,牵挂的感觉混着思念,能做的只有回忆。至于什么滋味,就像身体里面有一根神经,时时刻刻牵着他的每天情绪:她好不好?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她会想他……吗? 爱丁堡是英国出了名的老雾都,陆六原本以为冬天过后天气会稍微好一点,结果天气预报说受海洋冷空气影响,所以连续几天都会是浓雾的糟糕天气。 走在校园的林荫小路可见度不到五十米,不仅是爱丁堡大学,整个爱丁堡都笼罩在新春的迷雾之中,宏伟的城堡、高耸的尖塔、冰冷的火山峰、连绵的山峦全隐匿在湿冷的浓雾中,半隐半现只露出大约轮廓。 当时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陆六的一位女追求者跟他感慨:“这几天的爱丁堡就像天空之城一样美丽。” 还美丽呢,陆六已经被这种鬼天气折腾得快要暴走了。 陆六的确追求者不断,只是再也没有像果果那样声势浩大地追求他,让他满心荡漾,因为她的一句喜欢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可爱明亮。 陆六最终还是舍不得回国,延迟了毕业时间线,他成功申请了一个很不错的项目,跟那位黑龙江的同学一块儿参加一个关于货代金融模拟生意比赛。 关于延迟回国这事,陆和烁在电话里发脾气,陆六脾气更大,二话不说挂了电话,之后陆和烁停了他的信用卡。 陆六还真不怕信用卡停掉,因为第二个星期陆老太太就汇了一笔钱给他。 陆六的日子不管怎么过都会很顺心,他没有受过一点儿留学生的苦,他性子淡薄,留学在外也没有多少思乡情绪。甚至如果他想要,他可以立马找一个各方面条件不错的女孩再谈次恋爱,不过陆六还是选择自虐的生活方式,他选择每天都思念果果,他坚信自己可以再次看到果果。 事实陆六运气不错。 陆六再次看见果果,是他去跟客户谈判的一个合作项目的路上。 六月,难得的大晴天,陆六开着新购买车从哈丁顿回来,路过一段石子路,路后面是一个废旧的修道院,外面正有一大帮人在修葺房子外墙。 其实陆六跟果果一直很有缘分,老天爷一直很眷顾他们,但是他们总是错过缘分,然后老天爷再给,他们再错过,是典型一对不知足的。换个说法,何尝不是缘分未到所以反复蹉跎。 陆六路过修道院的时候并不想停车,但是有个人拦住了他的车,说前方发生了发生了交通事故禁止通行,让他不要再开车过去。可惜回爱丁堡就只有那么一条路,所以陆六只能先停车,然后下车到外面透气。 小镇上的修道院有点破旧,一帮年轻人来来回回地搬运材料重修这家修道院,陆六并不想进这家修道院看看,所以如果不是有人撞上了他,他根本不会进去,也不会再次遇上果果。 是一个有着牛津口音的年轻人撞到了陆六,他手上拿着刷墙的刷子,带着颜料的刷子不小心沾上了陆六的新西装上。 然后陆六只能跟着这个满脸歉意的年轻人走进修道院,年轻人告诉他自己有专门颜料的神奇药水,只要涂上去就可以擦拭掉他西装上的污渍。 陆六闲着也是闲着,打算试试这种神奇药水。 修道院里面人比外面更多,左右墙面各架着高高的铁架,上面站着两人正在画壁画。 年轻男人领着陆六进去的时候陆六也没有多瞧,男人热情地给他找了一张干净的凳子,让他稍微等下。 男人离去后,陆六掏出手机看同学打电话,告诉朋友他今天谈判的结果,就在拨号的时候,他听到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TOM,你是不是又偷懒了?” 陆六拿手机的手颤抖了下,循声望去,声音的来源是左边墙上的高架上,身穿宽大工装裤的果果正站在架子上跟把他衣服弄脏的年轻人打招呼,她笑容灿烂,灿烂地陆六很久才注意到果果是挺着一个肚子。 陆六觉得自己要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快乐姑娘们~~晚上存稿~争取明天也可以更新然后跟大家说声新年快乐!!!! 第六十三章 Doolally!!! 陆六真快要疯掉了,疯掉是一种什么情绪,整个人猛然间变得怒火中烧,一瞬间将数月来压抑的焦虑和思念全爆发出来,然后身体里升起一股强劲的血流,让他失控,让他窒息,一颗心全是心疼和心痛。 陆六一步一步往铁架子走去,他手心冰冷,骨节僵硬地捏着,然后果果只顾着画画,一直没有看到站在铁架下面的陆六。 果果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一只手拿着刷子在墙上涂着颜料,她还心情愉悦地哼起了曲子,她哼的是一首闽南曲子,然后她边上有个黑皮肤男孩跟她搭腔,问她唱什么歌? 然后她扬着眉头说:“爱拼才会赢,要不要教你啊?” 爱拼才会赢……陆六只觉得自己太阳穴那个地方跳个不停,他想立马把这个女人揪下来,但是只要看到她的大肚子,陆六就已经紧张得眼睛发黑,甚至他担心自己出声都会吓到果果,如果她被他吓住了,如果一不小心掉下来…… 陆六真觉得自己的手骨节都快要捏碎,抬头看着果果,怎么也喊不出她的名字,就在他看得眼角发酸的时候,身后响起一道男声,是之前的那个年轻男孩:“原来你在这里了啊,我找了你好久呢。” 陆六转过头,这个叫Thomas的男人手里正拿着一个小瓶子,对架子上果果说:“果果,我可以借你的神奇药水给这位先生用下吗?我刚刚不小心弄脏了他的西服。” “你这个马大哈啊。”果果满是笑意的声音从上方飘到陆六的耳边,陆六心脏猛缩,然后抬头注视着架子上的果果。当他看向果果时,果果也看到他了,然后一张比阳光还灿烂的笑脸僵了一秒后立马恢复回来,她热情地对Thomas:“当然可以了,Tom。”顿了下,“我还必须跟你说说一件事,这位先生是我的……一位朋友。” “真的吗?真的太难以想象了。”Thomas激动地看向陆六,伸出自己的手,“你好,我叫Thomas……” 陆六根本不理会这位Thomas伸出的手,而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果果,然后艰难开口:“果果,你先下来。” 果果有些为难:“我还没有画好呢。” “先下来。”陆六的口气是不容拒绝的,果果想了下,还是转过身开始从架子上爬下来。陆六走到架子下面,果果每往下落一脚,就像在他心头踩一脚,最后果果落地的时候,陆六稳稳地扶住她:“小心。” “谢谢啊。”果果不留痕迹地拍掉陆六的手,“六……哥哥怎么在这里呢?” 陆六:“我来这里谈个生意。” “哦。”果果点点头,有点遗憾地开口,“我这几天要赶工,这里要改造一个孤儿院,过几天就有很多小朋友来这里住了……我有点忙,没时间招待你了……” “赶工?”陆六双眸漆黑一片,里面蕴着一丝火光,深吸一口气,擒住果果的手腕,“果果,你真是疯了。” 果果一副不解的样子:“六哥哥,怎么了?” 陆六低头看着果果的已经不小的肚子,手腕的力道就有点控制不了加重,最后果果哎呦一声,使劲甩开他,“你有病。” “你才有病,跟我来。”陆六要把果果拽走,果果不肯走,陆六又怕自己动作重了伤到她,最后两人只能相互僵持着。 这里是果果的地盘,见陆六面色不善,一帮人立马聚集站在果果的身后,如果此时果果开口让陆六滚,陆六肯定会立马被扔出去。、 但是果果瞪了陆六好一会后,还是笑嘻嘻转过头对身后的伙伴们说:“他这人就是凶巴巴的,人并不坏的。” 果果跟着陆六来到他的新车,然后进去坐了会,她上车的时候因为大着肚子,微微用手托了下后腰,这个细节落到了陆六的眼里,真觉得讽刺无比。 如果不是这个细节,陆六差点以为果果根不知道自己怀着身孕,有像她这样当孕妇的么? 但是好不容易见到面,陆六并一见面就开始责备她,默了下开口:“你收拾一下东西,跟我回爱丁堡。” 果果眨了下眼睛,相当不解:“为什么?” 陆六气坏了,盯着果果的肚子,口气很生硬:“如果你要生下他,我不可能不负责任。” 果果低下头,然后弯了弯嘴角,漂亮的眼睛满满的都是笑意:“六哥哥,你难道要喜当爹吗?” 喜当爹,陆六不明白这词的意思,根据字面意思理解,转过头说:“……当爹当然是一件喜事……” 然后果果乐坏了,此时陆六的表情就像吃了一个极其不愿意的东西非要说好吃,果果也转了下头,车窗外Thomas正焦虑地往她这边看。 陆六莫名其妙地看着果果,果果笑得眼泪快要出来了,然后她收了收嘴边的笑意,解释说:“喜当爹是替别家男人养孩子。” 陆六:“……” 果果突然把自己的左手伸给陆六:“漂亮吧。” “什么……”陆六低头看了果果的手,如果不去看手上沾着的颜料,俏生生的一只小手儿,根根手指宛如青葱一般可爱水嫩,“漂亮……” “看哪里呢。”果果翘起自己的无名指,把上面的天鹅形状的戒指给他看,“看这里呢,戒指漂亮吧。” 陆六脑袋转啊转,却越转越空白:“果果……” “我结婚了。” “别开玩笑了。” “真的,我老公可帅了。” “果果!” “我真结婚了,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 陆六蹙着眉头:“有本事你把老公领过来给我看看。” —— 果果把陆六请到了自己家,一幢半新不旧的住宅楼,外墙斑驳,但是里面比外面要新,应该也是翻修过的原因,小小的房子里贴满了浅黄色的温馨强制,墙纸上挂着几幅宝宝挂画。 “我老公工作很忙的,回家有点晚,如果你真要见他,需要等等。”果果说,然后递给他一杯泡好的蜂蜜茶。 陆六在小客厅的布艺沙发坐下:“我可以等。” 果果半弯着腰把蜂蜜水放在陆六的跟前:“我没有骗你。” “果果,这并不好玩。” 果果挺着肚子在客厅里转来转去,然后转过脸看着陆六:“陆小六,我没有骗你。”说完从抽屉里翻出一张照片丢给陆六,“给,我丈夫的照片,他叫西蒙,是这里的诊所医生。” 果果给陆六看的照片是一张两人的半身合照,陆六看着里面英俊的小伙子,心里认定是不可能,但是胸腔还是泛起了酸水,然后他把照片丢在小茶几上:“果果,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果果很无奈:“那你继续等着吧。” 然后在傍晚五点左右,陆六听到门锁转动,抬头看了眼果果,果果正剥完瓜子,她把剥好的瓜子仁全放一张纸上,就在那个所谓的西蒙回来之前,果果一边剥着瓜子,一边对他讲自己与西蒙的爱情故事,听得陆六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西蒙拎着大袋打包食物开门进来,看了眼客厅的陆六,笑着问果果:“果果,有朋友啊。” 果果一口将纸上的所有瓜子仁倒进嘴里,站起来往西蒙走去,挽住他的胳膊:“今天怎么那么早。” 西蒙捏捏果果的脸,看向陆六:“不介绍一下吗?” 果果眨了下眼睛,笑盈盈地带着西蒙介绍起来:“陆六,我的前男友,我以前跟你提起过那位……” 陆六还剩下的最后一口血,吐了。 分手之前,陆六希望他和果果分手之后,果果也能念着他的好,他也能念着果果的好。只是现在果果的态度跟他之前的预期一模一样,他有点接受不了了。 陆六打量着眼前这个西蒙,是一个长相不错的矮个男人,他大概只有六八左右的身高吧,陆六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俯视着这位西蒙,西蒙身上穿着一件同样半新不旧的外套,但是笑容亲切,听说果果这样介绍自己,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很高兴见到你……” 陆六一点儿也不开心,他觉得眼前的场景就像做梦一样,但又是如此真实,真实到陆六在这个小房子看到了家的感觉。 谈后陆六真的疯了,他开始赖着不走。当然他有足够的借口,道路不通回不去爱丁堡。 果果建议说,“不远处就有一家酒店,我让西蒙带你去。” “不了,我就住在这里。”陆六扫了眼整个屋子,只有一个房间,然后他看了两眼沙发,“我睡在这里就好了。” 果果摊手,西蒙拉着果果的手,然后对她说:“那我们先吃饭吧,我打包了你最爱吃的披萨。” 原本两个人的晚餐要三个人一块吃,最后谁都没有饱,尤其对于孕妇果果,背靠椅子看着陆六:“怎么办,我还饿呢,都是你,害得我的宝宝都没晚饭吃了。” 陆六任由果果奚落,对西蒙说:“你们家有什么食材吗?” “不好意思,我跟西蒙都不会做饭,所以冰箱里没东西。”果果对陆六慢慢失去了耐心,语气也变得不怎么好,对西蒙发号指令:“把我的饼干拿过来,我可不能饿着我的宝宝。” 西蒙摸摸果果的手:“我再去外面买点食物回来,你等等。”说完,看向陆六,“陆先生还要吃点什么吗?” “不用。”陆六摇头,然后西蒙点头,出门之前跟果果相互拥抱一下,陆六一直冷眼旁观,西蒙离去后便开口,“演够了没?” 果果不想离陆六,站起来要回房,走到一半托着腰转过身,“请自便,我要回房睡了,孕妇很嗜睡的。” 陆六快步走到果果的跟前:“果果!” 果果防备地扶着自己的肚子:“你吓着我的孩子。” 陆六觉得自己跟果果没法沟通了,而果果也是一副跟他没话可讲的样子,怎么就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最后是陆六妥协:“别生气了,跟我回爱丁堡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那个西蒙你也看到了,他;连饭都没让你吃饱。” 果果头疼:“如果不是你,我会吃不饱吗?” 陆六换个问题:“他有什么好?” 果果抬了抬眼皮:“刚刚不是跟你说了,率真,做事认真,另外他长得很帅,是我喜欢的小白脸类型。” 陆六:“有一米六五吗?” 果果:“不好意思,他跟拿破仑一样的身高,一米六八。” 陆六:“果果,你清楚你知道在做什么吗,你根本就在拿你的人生开玩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跟那个西蒙是夫妻关系,你们现在就像两个小孩在过家家知道吗?你们连基本的生活都负担不起。” 然后果果也气急了,开口说话之前她先安抚似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好像很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宝宝。 “那你告诉我什么不是认真的人生,我从来没有觉得我现在不好,我每天很开心快乐,我过上我自己想过的生活,我做我喜欢的事情,我认真对待每一个人……你告诉我这有什么让你看不起的地方……相反你是个对待感情不认真的人,你那么一个不认真的人,你凭什么说我的人生是一个玩笑,你才是一个大玩笑,你是脑子有问题才要跑来要给别人的孩子当爹。” 陆六:“随便你怎么说。” 陆六真的赖着不走了,晚上西蒙抱了一床毯子给他:“恐怕要委屈你一晚了。” 陆六看向果果,她已经换好睡衣出来,对西蒙说:“我们也早点休息吧。” 西蒙点头,然后对陆六说:“请将就一晚吧。”然后跟果果一块走进房间,关了门。 看着房间门紧闭,陆六往沙发躺去,陈旧的沙发发出“吱”的一声,陆六拿出手机看时间,心情已经不是糟糕可以形容了。 深夜11点,陆六走到房间门外,敲了敲门,没人应他,然后陆六继续敲,没有出来开门,陆六继续敲,终于里面走出来气急败坏的果果,合上房间的门对陆六低吼:“你他妈给我滚!” —— “你他妈给我滚!”秦予乔回到中央花园的别墅后,虽然语气愤怒,但是因为怕吵醒睿睿,压低了声音,手指着房间的门,“给我出去。” 陆景曜按住秦予乔的手:“乔乔,这是我家,我能滚哪儿去呢。” 其实陆景曜这话本意是一句讨好话,可惜没有讨好秦予乔,反而踩了秦予乔一脚,然后秦予乔咬咬牙推开了陆景曜,气走了。 秦予乔走得很快,陆景曜追着秦予乔走出了大门,结果追到一半崴了脚,长那么大第一次崴了脚,陆景曜蹲□子,痛苦对前面的乔乔说:“乔乔,好疼。” 秦予乔转过身,欧式路灯下陆景曜一副疼得说不出话的样子,陆景曜只穿着睡袍就出来了,灯光下他一脸痛苦表情,抬头对乔乔说:“好像伤到了韧带了……” 秦予乔冷眼看着做戏一样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只是走到中央花园的大门口,想到睿睿时,秦予乔跺了跺脚,还是折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珠首先说吉祥话:除夕快乐,新年快乐,蛇年大吉,美人们越过越如意,有对象的美人天天恩爱,暂时还在寻找或等待的,正桃花好桃花赶紧来,花开枝头,早日找到自己的另一半,另外都要合家幸福,财源滚滚。还是学生的每逢考试考神眷顾,工作的天天加薪,年终奖金拿到手软!!!! 然后大珠要说声抱歉~这章原本其实不算欢乐章,但是压不住大珠过年心情好,然后味道就变了~姑娘们将就看着~~乐呵呵地写着剧情,怎么写都不对味道~~捂脸! 最后:感谢所有砸雷的朋友们,大过年大珠也不跟乃们客套了,我当乃们给我的压岁钱,等会大珠就去打牌搓个麻将通宵,赢了钱请大家吃糖嗑瓜子~~ 然后明年见,我这文算是过年了,感谢大家的一路相陪! 第六十四章 <!--start--> 秦予乔回到别墅的时候,陆景曜正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手里捂着冰袋贴在自己的右脚上,看见她的时候抬抬眼皮瞅了她一眼,然后像是赌气似地转过头不去看秦予乔。 秦予乔本来就有气,看到陆景曜这副样子,就更气了,头也不转地往转角楼梯走去。然后陆景曜难受了,“喂”了一声,秦予乔没理,继续往前走。 “站住。”陆景曜心头就像有一只猫儿不停抓,抓得他心烦意乱,但是发现自己的口气有点不好,立马放柔声音,“乔乔,都肿起来了……” 秦予乔转过头,陆景曜正用他那双深邃黑亮的眼睛的眼睛看着她,一只腿正高高地翘在沙发扶手上,脚上面搁着一个冰袋。然后“啪”的一声,冰袋掉在地上了,陆景曜跟着“哎呦”一声,虽然脸上是一副疼得不能再疼的样子,他还是站起来拐着脚一蹩一蹩地快步走到秦予乔跟前,沉着脸注视了她一会,然后硬生生将秦予乔搂入怀中:“你这个女骗子。” 你跟我是怎么保证的,你说不会在离家出走了……睿睿还睡在上面呢,明天他醒来你让他怎么想你?”陆景曜紧紧地抱住秦予乔,根本不容她插话,一口气继续说下去,“卡罗博士是我的错,但是如果你给我足够的安全感,我会这样做吗?当然你可以说我强词夺理,我今天就强了,你要怎样,你要怎样……” 秦予乔的脑袋被强制性按在陆景曜的肩头,后腰还被陆景曜紧紧桎梏着,她一句话在喉咙里卡了半天才出来:“景曜,我只是生气,生气我们都快要结婚了,你为什么要还要苦苦骗我爱丁堡的事,我很怀疑你对我有说过真心话吗?” “说过。”陆景曜不假思索回答,“我爱你。” “什么……” “我爱你。” “这是对你说过最真最真最真的真心话,其他的有些话有些是骗你,但是我说做的动机都是想要更好的爱你,所以乔乔,你能不能看在这点上不要太生我气,你能不能把一个问题看得更深|入一点,因为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更好爱你,我没有任何不良意图,唯一的意图就是想要把你娶回家……” 秦予乔:“……” 一个男人说情话的水平跟他的脸皮往往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陆景曜那么多年来,在日如度年的等待中,岁月把他的脸皮磨厚了。 或者也可以这样说,一个尝过等待的苦,苦守过一段无边无际没有任何盼头的日子,才知道有些事放下架子去处理,他就不会被老天爷再次给戏弄了。 每个人都知道珍惜的重要性,珍惜粮食、珍惜书本、珍惜时间、珍惜一个人……但是有时候往往都没有把珍惜这件事做好。原因很多,有时候是认识不够,有时候是心气太高,有时又是想珍惜却无从下手,然后要下手了人却不在了。 所以珍惜很多时候是一种态度问题,比如陆六每次跟果果服软,也要站在最高往下走一步台阶,然后再走一步……然后对果果说:“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了,但是你呢,你能不能蘀我做点什么。”果果抬头一看,坑爹!即使陆六走下一半的台阶,她还是需要仰视他,当时果果也是一个气高,她脊椎不好,也是不喜欢仰视别人。 所以如果没有孩子,她和陆六的最好结局的确是一啪两散,但果果还是个特别的主,其实就是自尊心就更强一点,所以她有了孩也要选择跟陆六一啪两散。 …… 陆六呆在果果在哈尔顿的家没有任何想走的迹象,第二天依旧黑着眼眶走到餐桌吃饭。 西蒙婉转地提议说:“通往爱丁堡的路已经通了,陆先生什么时候启程?” 陆六揉揉疼痛的额头:“我要再待几天。” 西蒙看了眼果果,抽了一张餐巾纸递给她:“擦一擦嘴巴。” 果果接过西蒙的纸巾,站起来走了,然后回房间换好宽松的工装裤对西蒙说:“我今天再去修道院帮忙几天。” 西蒙微微蹙了下眉头:“要不来我诊所帮忙,我看着你也放心。” 果果犹豫了下,点点头。 陆六烦躁地放下刀叉:“你一个孕妇东跑西跑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是母亲,你需要对自己的小孩负责。” 陆六说的是普通话,西蒙听不懂,看向果果。 果果没有理陆六,对西蒙商量:“我中午再去修道院那里,你知道的,那里没有我不行,我下午再来诊所找你好不好?” 西蒙犹豫了下点头,收拾好东西出门之前拥抱了果果一下,陆六凉凉地扫了门口的男女,狠狠地踢了下桌腿,踢得桌子上的餐具发出轻微的声响。 终于在西蒙离开后,陆六站起身一个箭步走到果果跟前:“果果,跟我回爱丁堡。” 果果抬抬眼,开始收拾起屋子,如果不是顶着一个大肚子,果果根本看不出来是一个孕妇,陆六想起果果爬高架的场景,眼皮就开始跳个不停。 “陆六,你要住多久就住多久,一天20英镑住宿费,然后等我生下孩子,到时候你就死心了,然后你好好瞧瞧我生的是混血宝宝,还是纯正中国血统的。” 陆六冷着眼,根本听不进果果的话,他个子本来高,五官凌厉,摆着脸看人的时候很能吓住人,吓得果果眼泪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果果双手托着自己的肚子,然后在沙发坐下,过了会,一搭一抽地哭了起来,声音细细的,就跟小媳妇哭鼻子一样。 “六哥哥,你怎么就见不得我好……” 他不是见不得她好,是见不得她的好跟他无关。 陆六咬咬牙,冷冷开口:“果果,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跟我回爱丁堡,要么留在这里继续朝不保夕地过日子。但是我话先放下,你只要跟我回去,我不管你生的孩子跟我有没有关系,我都委屈不了他,但是你如果继续呆在这里,即使你生出的孩子是我亲生的,也别来找我,也别过来找我责任……果果,我是给你机会的。” 果果面无神色地听完了陆六的话,然后舀起小桌子上的一个苹果砸向陆六:“你可以滚了。” 陆六点点头,风度很好地转身离开了。 —— 陆六回到爱丁堡后立马变成了一个伤心男人。要么是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对着电脑打不出一个字;要么是一下子陷入拼命工作的状态,可以三天三夜不合眼。 然后因为他迟迟不回国,穆鹿请了长假过来看他,当时穆鹿读博,正是课程紧张的时候。 穆鹿辞退了陆六公寓的钟点工,然后亲自负责陆六每天的衣食住行,她洗衣做饭,从来没有任何抱怨,一日三餐,从来没有一餐是敷衍了陆六,饭后如果陆六还要工作,她会拉陆六一块儿去遛狗散步。 陆六是一个挑剔的人,穆鹿的表现让她找不出一点儿挑剔的地方,终于在陆六第6次从哈尔顿回来的时候,他对穆鹿说:“如果你愿意,我们回国就结婚。” 穆鹿抱住陆六的腰:“其实我希望我们能一直定居英国,我对这里已经有了感情。” 穆鹿想要跟陆六协商,但是男女两个人相处一直是一个相互妥协的关系,一直以来都是穆鹿对陆六妥协,这一次也是这样。 “回国后我可以带你常常回英国看看。” 穆鹿挽着陆六的手:“也只能这样子了,但是你一定要对我好,知道吗?” 陆六轻“嗯”了一声,然后拉开穆鹿的手,从衣架上舀起自己的外套,对穆鹿说:“我出去一趟,今天还要见一个生意上的伙伴。” 穆鹿:“我陪你一块儿去。” 陆六:“你在家好好休息。” 陆六在跟果果交往之前就规划过自己的未来,未来包括两件重大事情,事业和婚姻,事业是把陆氏带上更高的高峰,婚姻呢,找一个像穆鹿一样的女朋友,然后结婚生子,然后再好好培养自己的孩子,把陆家的江山版图再扩大出去。 只是陆六没想到,有一天的陆六会遇上一个叫果果的女孩。 果果跟穆鹿完全不一样,或者是完全相反的女孩,热情大胆,从不按牌理出牌,当然最初吸引陆六的是果果的脸蛋和身材,第一视觉就给了陆六非常深刻的印象。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陆六一直觉得自己喜欢果果喜欢得非常敷衍,但是时间推翻了他自以为是的认知,只是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他居然可以对一个问题女孩如此念念不忘。 八月中旬,爱丁堡的天气慢慢好起来,陆六跟朋友一块儿合作生意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这个黑龙江的哥们有一个非常端正的名字,叫周行楷,人生两大兴趣爱好,赚钱和聊天。 他还常常跟陆六提起果果,然后聊着聊着就把果果跟穆鹿放在一块儿比较:“说认真的,我挺羡慕你的。” 陆六不以为然地扯了下嘴角。 “一个男人这辈子如果能跟果果这样的女孩谈一场恋爱,然后跟穆鹿这样的女人结婚……啧啧,太完美了!” 陆六笑,然后周行楷笑嘻嘻地问陆六:“你跟果果还有联系吗?如果你不建议,可以把果果的号码给我吗?” 陆六依旧笑,然后站起身来,离去的时候右手重重地拍了下周行楷的肩膀,重得快要把周行楷的肺腑都拍了出来。 “你丫有病啊。” 陆六转过头,表情别说有多冷:“果果结婚了。” “什么?” 陆六:“收起你的心吧,如果有时间多研究下明天的合同。” 陆六晚上做梦了,梦到果果生了一个黑发蓝眼的混血宝宝,然后果果开心地抱着宝宝来到他跟前:“陆六,你要喜当爹了,喜当爹了,喜当爹了!!!” 在满脑子“喜当爹”醒来,陆六转过身舀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下时间日期,然后闭眼算了算时间,果果也快要生了吧。 那个小女孩居然要做妈妈了,陆六居然觉得左胸口抽得厉害,然后他靠在床头点了一支烟。 有些事情真的不能想的太细,比如只要陆六一想到果果跟着那个丝毫不靠谱的西蒙过日子,他就忍不住去想果果怎么过生活。 当然陆六自认为自己也不可靠,可靠的男人是给女人婚姻,他给不了果果婚姻,但是他还想当她的男人,给她最用心的呵护。 多么矛盾的想法,越想越头痛,陆六脑海里浮现果果的脸蛋,果果的漂亮有种少女的可爱,用周行楷的话来说,就是特别漂亮还带点萌。 萌吗?陆六失笑,那个总是轻易让他妥协的女孩,应该就是靠着卖萌的本事,有时候陆六觉得果果就像熊猫,生存技能为零的物种却是国宝,每天只需要卖卖萌依旧有大批人喜欢它。 陆六想起果果那些追求者,还有周行楷,他们一个个都很想跟果果有一段,但是没人想要娶她。他们都说爱情和婚姻不一样。 关于这个问题,陆六也想了很久,也想不出答案,这是因人而异吧,而且不同的人在不同时期答案也不一样,没有遇上果果之前,他很确定爱情跟婚姻是不一样的。在跟果果分手之前他也是如此认为。 然后现在,陆六觉得其实跟果果结婚挺好的,即使她什么也做不好,他也可以乐呵呵地跟她斗斗嘴,人生已经太无聊了,有些事为什么还要那么不尽如意。 —— 陆六还是去了一趟爱丁堡,他在果果居住的公寓驻足了很久,他看到西蒙和果果一块儿下来,西蒙牵着果果的手,果果穿着一件浅鸀色毛衣,头上带着一个红红的帽子,低着头走在西蒙的身后,西蒙走一步,她也走一步。 陆六看不到果果的神色,但是他可以看到她的肚子,她已经把孩子生下来了。 然后陆六上楼,上楼之前从车里舀来两罐婴儿奶粉,然后带着复杂的心情上楼,每走一层脑子就换一个想法:是他儿子,不是他儿子,是他儿子…… 陆六走到最上面一层的时候,恰好是——不是他孩子。 他先是按了按门铃,然后按不住性子,开始拍着防盗门,然后里面传来一道上了年纪的女声,是墨西哥口音:“请问您是谁?” “我是果果的朋友。” 老妇人给陆六开了门,陆六把带来的奶粉放在客厅的茶几上,有礼貌地对老妇人说:“这是给孩子的礼物。” 老妇人乐呵呵地招呼陆六住下,就在这时,小房间传来了婴儿的哭声,陆六的心又疯狂地跳了起来,脑子又换了一个想法,哭声那么嘹亮,也可能是他儿子。 老妇人连忙进门把醒来的宝宝抱出来,宝宝很乖,被人抱起来后立马不哭了,陆六探着头看着妇人手里的宝宝,但是角度不对,他只看到宝宝的额头前的头发,是黑色的,虽然头发不多。 “我可以看看他吗?” 陆六对老夫人说,老妇人乐呵呵地把孩子抱给陆六看:“这可真是一个漂亮的孩子。” 陆六已经听不进任何话了,襁褓里的小孩哪是什么混血儿,根本就是他陆景曜的孩子,这鼻子,这嘴巴,这额头…… 陆六整个胸腔是起起伏伏,然后他对老妇人说:“可以给我抱一下吗?” “您可要小心点。”老妇人把孩子交给陆六的时候嘱托说。陆六点头,红着眼盯着小孩的眉眼,“有名字了么?” “西蒙先生取了好几次,但是果果一直不满意呢。” 陆六心情更起伏难捱了,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小脸,然后想到一个还算重要的问题:“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呢。” “哦。”陆六低下头继续看孩子,刚刚光看脸,他还以为果果给他生了一个女儿。 陆六在小公寓呆了很久,直到晚饭时间快到了他也没有走的意思。 陆六原本是想要等着果果回来的,只是当老妇人留他吃饭,开始到厨房忙碌的时候,陆六动了邪念。 —— 陆六抱着孩子回到了爱丁堡,刚到家他就接到了果果打来的电话:“陆六,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果果,你骗我。” 果果在电话那边已经哭了,陆六看着睡在床中间的小孩,眼角也有点湿润:“果果,你何必呢。” 果果当夜回到了爱丁堡,回到陆六新租了一套公寓,就在他公寓楼上,之后果果在那套房子住了一个多月,变相地给陆六当了一个月的情人。 楼上住着她和儿子,楼下住着陆六和穆鹿。 穆鹿一般不留下来过夜,所以晚上陆六就上来,那段时间,陆六和果果差不多用光了这辈子所有的冷眼冷脸冷笑,吵架最凶的时候,恨不得就把都把对方给掐死,关系糟糕得不能再糟糕。 果果不再是陆六的果果,陆六也不再是果果的陆六,其实那时候他们只是少了点心平气和,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商量商量未来。 —— 秦予乔还是决定接受了卡罗博士的催眠唤醒记忆,这一次是如假包换的卡罗博士,陆景曜和白天瑜一块儿陪同,催眠一半的时候,秦予乔突然醒过来,眼角因为有液体闪着亮晶晶的光。 “我不要恢复记忆了。”秦予乔说。 婚礼如期举行,在这场世纪婚礼里,虽然主流媒体已经被陆家操控。但是有太多让人讨论的地方,比如秦予乔丰厚的嫁妆,比如新娘子当天的礼服,还有关于秦予乔和陆希睿的关系,媒体也有意放出信息,陆希睿是秦予乔的亲生儿子。 外人对这场婚礼给予很好的评价,说是一场曲折的童话故事的完美收尾。 完美收尾吗?陆景曜可不那么认为,因为婚礼后他和老婆是分房睡的。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是更新番外来着~四个~~然后第二天起来看留言,说第三个番外出了问题,我上去一看,真的没有写完~ 昨天没办法更新,是喝高了~幸好没写正文,不然丢脸丢大了~ 等会我把那个番外写好继续放下来~~然后如果有好的感觉,再送一个~~ 最后,依旧是新年快乐,万事大吉,希望新的一年,我能继续写下去,能越写越好。<!--end--> 第六十五章 爱丁堡难得有好天气,中午的太阳金灿灿的,有几分灼眼,但是果果却觉得整个世界一片冰冷,转头看了眼婴儿床上的安静的睡颜,那是她胸臆间唯一的温暖。 整个房间的一切都是陆六买回来的,婴儿床、瓶瓶罐罐奶粉、满房子的玩具、各种漂亮的衣服……其中居然还有漂亮的晚礼服,果果忍不住嘲讽,她又出不了门,这些漂亮衣服拿来做什么呢? 此时她就像一只陆六养在家里的金丝雀,但是她却不想当什么金丝雀,明明同样的阳光,在笼里和在外面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陆六还请了一个只会讲印地语的斯里兰卡女人照顾果果和孩子,白天陆六离去后她就过来,女人手脚很勤快,对宝宝照顾非常周到,每天抱着宝宝到外面晒太阳的时候会哼些果果听不懂的曲子。 宝宝缺钙,是陆六让这个斯里兰卡女人每天抱着宝宝到外面晒几个小时的太阳。陆六也对果果说过这样的话:“果果,今天太阳很好,你可以到露台坐一坐,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晒太阳吗?” 果果默不作声,一张脸什么表情也没有,然后陆六也不再说话,站直身子看着她:“果果,只要你保证不要再逃走,我就给你自由。” 果果站起来换个地方继续发呆。 陆六请了医生过来给果果检查,检查结果是产后忧郁症。 “我会开些药给她,但是具体还是需要你的配合,你要多关心关心你的妻子。” 陆六送医生出门,折回来的时候果果立在卧室门口看着他:“他说我得了神经病是吧?” “谁神经病了,他才是神经病。”陆六说。 果果抿了下唇,一双原来漂亮的眼睛已经没有多少神采:“我就是一个神经病,但是陆六,我告诉你,我是被你逼疯的。” 果果被陆六逼疯了,陆六也被果果逼疯了,他和她都不开心。但是他和她的孩子快乐得就像一个天使,每天只要有人逗他,小天使立马咧着小嘴笑起来,如果把手指伸到宝宝的握着的拳头里,他会故意紧紧攥着你的手指…… 陆六有时候晚上无聊的时候会跟儿子玩这个游戏,起初他想借着孩子跟果果重修旧好,所以每当他跟儿子玩耍的时候,笑呵呵地对果果说:“果果,快点过来看,咱们的宝宝正紧紧抓着我的手。” 世界上没有人的爱好是用自己的热脸贴别人冷屁股,哪怕这个人的是他很在意的一个人,所以当时陆六好不容易放了放自己的姿态,但是迟迟等不到果果的回应,他也觉得伤自尊了,然后冷战就开始了。 很多冷战都是这样开始的,冷战的时候彼此的面孔都变得陌生又难以理解,陆六见识到了果果的执拗和脾气,果果也见识到了陆六的冷血和冷嘲热讽。 果果是知道穆鹿常常来楼下的公寓,有一天她想去外面看看太阳,然后她看到穆鹿正在楼下晒衣服,她帮陆六在楼下洗衣做法打扫房间。 然后果果就想,穆鹿知道她的存在吗?但是果果没有叫穆鹿,她以前多么讨厌穆鹿,但是很多时候,男人比女人要讨厌,也可恶得多,他们会用最温柔甜蜜的话语把女人的一颗真心灌醉后偷走,然后到手后的心不再是他的珍宝。 他们或许还在意这颗心属不属于自己,但是却忘了问问这颗心的感受。 为什么轻易得到的永远不会珍惜,为什么失去了又要开始惺惺作态了,难道这就是爱情,扒开甜蜜的表面,里面是早已经发臭的腐殖质。 关于穆鹿,陆六一直想不起那么一个人,有种女人只有见面的时候才会想起,这种女人有个名字叫做不被爱的女。 陆六在在果果住在楼上的第二个星期,才知道穆鹿在爱丁堡没有走。这段时间他满脑一堆事情,他原本规划好好的人生一下子被打乱了,在乱如麻的一堆事里,他差点忘了穆鹿的存在。 陆六白天公司,晚上直接回楼上公寓,偶尔回楼下换几套衣服,然后撞上了正在给他洗衣的穆鹿。 其实这真的很讽刺的事情,陆六早以为穆鹿已经离去,却不知道她这几天一直呆在他的公寓了。 刚开始他租下楼上的空置公寓,的确是因为穆鹿,因为他在抱孩子回来之前,穆鹿还时不时每天来几趟他的公寓,他知道果果讨厌穆鹿,所以怕穆鹿再过来的时候给果果遇上,所以将果果转移到楼上。 自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穆鹿,他以为穆鹿回去了,没想到穆鹿白天依旧回来他的公寓,只是他没有发现她。 陆六知道果果讨厌穆鹿,却不知道穆鹿同样不喜欢果果,所以男人的心是一样非常神奇的东西,他可以变得很大,想要把所有的莺莺燕燕收揽于怀,它也可以很小,当他的心为另一个女孩发愁的时候,它看不到另一个女人一直呆在他的身边。 陆六在自己公寓撞上穆鹿的时候有点尴尬,他手里正提着一只大型的飞机玩具,用遥控器可以飞上天的漂亮飞机,他回家的路上在商场看到的,然后就买下来了,买下玩具的时候忘了儿子还要等好几年才会玩这种玩具。 陆六是电梯直接上了果果那层公寓,然后立在门口的时候想到忘记买电磁,所以又转身从安全楼梯下去,然后打开自己公寓的门,陆六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看书的陆六,转过头对他笑:“这几天都没有看见你,去哪儿了?” “你一直在?” “我能去哪儿?”穆鹿反问。 然后陆六有些疲倦地在穆鹿对面坐下,穆鹿扫了两眼陆六身边的飞机玩具:“买给谁的?” “我儿子。”陆六直言不讳。 穆鹿笑着开玩笑:“我很肯定我没有生过孩子,你哪儿来的儿子。” 陆六背靠沙发,拿起飞机玩具,修长白皙的手指伏在在机翼上面,然后他抬起头:“穆鹿,我跟你说件事,我要跟果果重新在一起。” “果果?那个街头小画家?”穆鹿笑,“景曜,你要清楚自己做什么。” “我很清楚。”陆六站了起来,对穆鹿说,“所以你回去吧,很抱歉,我无法履行之前对你的许诺。” “陆景曜,你是跟我开玩笑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可笑,是你向我求的婚,但是还不到一个月,你轻飘飘一句分手,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说分手我就要分手吗?如果我不答应呢?还有你……给我的理由是什么,果果给你生了一个儿子,你确定那个儿子真的是你吗?” 陆六眼中的寒意破裂的冰块一样骤然尖锐。 穆鹿难受地转了下头:“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说的,但是有些事,我劝你不要由着自己的心意来,即使不是女朋友,作为朋友,我也不想看到以后会后悔。” 陆六站得笔直,口气淡淡没了感情,声音也和往常不同,就像是染上了厚厚的岩灰浆:“不用等以后了,因为我现在就后悔了,后悔跟果果提出分手。” …… 穆鹿离开了,提着包走到门口的时候,对陆六说:“你想好怎么跟陆家人交代了吗?” 陆六抬头:“这跟你没什么关系。” 陆六其实想过他和果果的未来,然后越想越没有未来,其中什么最关键,之前他以为是身份悬殊,然后他发现自己错得很离谱,其实最关键的是果果的态度。 陆六拿着玩具飞机上楼的时候,果果正拿着一个拨浪鼓逗宝宝,见他回来的时候抬头看向他:“回来了?” 陆六点头,然后把飞机放在沙发上:“给儿子买的。” 果果低头笑,继续逗孩子,陆六觉得没趣,回放洗澡,出来的时候斯里兰卡的女钟点工正好做好了晚饭,果果坐在餐厅里抱着孩子喂奶,陆六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一种让人落泪的冲动,走到果果的身后抱住她,说了一句:“对不起。” 果果怔了怔,滚烫的眼泪翛然落在了孩子的脸上,宝宝就像有感知一样,转过头睁着滚圆的眼睛看向自己妈妈,小胳膊动来动去,有点不安分。 果果抱紧自己的孩子,俯下头亲了亲宝宝的额头,然后开口:“六哥哥,你到底想怎么样呢?” 陆六紧紧圈果果:“我们回国结婚,果果,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我陆六这辈子不会让你再孤苦无依……” 果果咬着唇,低声说:“但是我不相信你了怎么办。” 信任真是一个大问题,果果不相信陆六,陆六其实也不怎么相信果果,因为不相信,他才将房门反锁,才找个钟点工顺便照顾果果和孩子起居的时候看着她。 陆六怕果果出走,在他的印象里果果从来不按常理出牌,所以对于这段感情,他是一个病急乱投医的病人,一个在感情里失了心的病人。 病态的陆六,病态的果果,最正常的是宝宝,每天按时喝奶,喝饱了睡觉,睡觉了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他还是很喜欢这个世界的,一双大眼睛转来转去,好像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兴趣。 虽然陆六和果果两个人彼此都没有了信任感,但是他们的关系慢慢有了好转,会一起给宝宝喂奶,会一起到露台晒太阳。有次陆六抱着儿子对果果说:“给我跟儿子画一张吧。” 果果说好,答应地很爽快,然后拿起画板就画了起来。这幅画果果画了好几天还没有完工,左边的陆六眼睛那里一直空着没有画。 陆六笑着问果果:“怎么不把我的眼睛画上。” 果果也笑,回答:“你讨厌你的眼睛。” 然后谁都没有说话,他们的关系脆弱得薄如蚕翼,在一场冰冷的冷战后,她和他都学会了如何收敛自己的脾气,小心翼翼避开任何可以破坏现在关系的东西,但是感情这东西,往往越是小心翼翼维持的感情越是不堪一击。 这幅父子图,果果一共画了一个星期也没有画好,直到离去后果果虽然给补上了陆六的眼睛,但是这还是一副没有完工的画, 果果离去后,陆六把这幅画裱起来挂在爱丁堡的公寓里,他满世界地找果果,但是果果就像童话里的美人鱼,变成了泡沫一样消失在这个讨厌的世界。 小睿睿三岁的时候拿着一本童话书让陆六讲美人鱼的故事,那天陆六忙完了所有的事,将小睿睿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懒懒地靠着沙发给儿子讲故事。 …… 黎明的曙光,照耀着泡泡,而人鱼公主的身影,又像在泡泡中忽隐忽现的往上升。 “我那可爱的妹妹,到那里去了!”王子正四处寻找人鱼公主。 变成空气的人鱼公主只是对着王子看,很满足地往粉红云彩的深处飞去! …… 陆六讲完故事的时候,小睿睿第一次像是听懂了一样,跟爸爸讨论起故事情节:“爸爸,美人鱼姐姐真的变成了泡沫了吗?” 陆六回答:“书上是这样写的。” 小睿睿有点接受不了童话故事居然也有悲剧,有点伤心地说:“她怎么就变成泡沫了?” “我怎么知道。”陆六把童话书扔在一边。 小睿睿突然拉着陆六的手:“爸爸,妈妈是不是也变成泡沫走了。” 陆六抬眼看着像极了果果的睿睿:“我怎么知道。” 有一段时间陆六常常做梦,但是很少梦到果果,有时候午夜梦回中醒来,如果不是床头就摆着小睿睿的照片,他都怀疑果果是不是在他的人生中出现过。 果果去哪儿了,他真的不知道。 …… 果果是在一个下雨磅礴的夜晚离家出走的,真是一场很大的雨,那天陆六晚上要出门谈个生意,所以斯里兰卡女人继续呆在公寓里照顾果果和宝宝,然后陆六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他接到斯里兰卡女人给他打的电话,说果果发疯之后失踪了。 当时陆六是知道果果一下子心情糟糕,一下子心情好,但是从来想象不到她会疯掉。 陆六回到家,他的书房一片狼藉,电脑被砸在地上四分五裂,书架倒塌,他所有藏书全散落地上,还有果果的画稿颜料,撕碎的撕碎,破碎的破碎。 然后陆六开始白天找老婆,晚上照顾儿子。陆六给儿子喂奶的时候,看着儿子用力吸允着奶瓶,他眼眶总是不知不觉湿润。 果果离去后,小睿睿不知道是断奶还是有所感应,每天晚上都要哭几次,然后只有陆六将他抱在怀里睡才会好好地睡上一觉。 有时候这样一抱就是一宿,第二天蒙蒙亮陆六靠在床头醒过来,睁开眼看向怀里的儿子,心里也有诸多埋怨,其中最多的是:“你不是很会哭吗,当时你妈妈离家的时候你怎么不哭得厉害些好将她留住啊……” 然后小睿睿真的哭了,哭得陆六也有想哭的冲动,转过脸看向窗外,那个狠心的女人啊。 陆六当时是理解不了果果的,他认为果果对他心里再恨也不应该丢下儿子不管不顾,但是直到他遇上秦予乔,然后亲眼看过她发病,才知道有些事是他没有做好。 一分60秒,一个小时60分钟,一天24小时,一年365天,时光从来都是在最美的时候走的最急,在等待的时候走得最慢。 所以这样,陆景曜觉得自己还算幸运,因为他还是等到了。 …… 秦予乔和陆景曜在S市举办了世纪婚礼后,他们还要在G市举办一场婚礼。 秦予乔以真正儿媳妇身份下来和陆家人吃饭的时候,张琪笑着笑着开口:“当年我以为我爸爸给我的嫁妆算是多的了,结果跟乔乔比起来,还算真是……” 陆景曜昨晚孤枕难眠,脸色难免有点不好,结果正好有人撞枪口来了,沉着脸扫了张琪一眼,张琪扯扯嘴。 刚煮好的米仁粥有点烫,秦予乔提醒身边的陆希睿吃得慢一点,但是陆希睿因为赶着上学很急,呼呼地碗里吹气,相当苦恼地说:“我也要跟老师请假几天。” “你要请什么假?” 陆景曜立马接话,想借机跟乔乔说上几句话,转头看看秦予乔,对所有人都大方和煦,就对他如同冰块。 “婚假啊。”陆希睿抬头对秦予乔说,“妈妈和爸爸结婚,我能不能也跟老师请个婚假啊。” 秦予乔摸了下儿子的头,笑了。 陆景曜也笑了:“那就请吧,爸爸给你请。”再次对上秦予乔的脸,乔乔脸上的笑容又没了。 秦予乔回G市的婚礼是S市婚礼结束后的第二个星期,白天瑜其实很忙,但是想来想去,总归不想让夏芸给自己女儿操办婚礼,所以还提早了两天飞回了G市。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把每条评论都看了,大过年的先和气一点,家里送来好多好多加多宝和王老吉,乃们要喝什么,我给你们送去? ps:关于陆六,是陆景曜的一段黑历史,我还是希望大家多包容包容这个男人,因为他是男猪不会换。~ 其实每段爱情都需要好好去分析分析,我很爱看你们的分析,每个人观点不一样,但是观念不代表三观~当然这也是我的想法而已~~ 最后还是新年快乐,财源滚滚,幸福安康! 第六十六章 <!--start-->提示&nbsp;本章节出现问题&nbsp;大概是没内容<!--end--> 第六十七章 <!--start--> “聊什么呢?聊得那么开心。” 陆景曜眼眸一敛,眼中有暗火闪过,一双长腿站在露台推门里面,室内明亮的灯光融合外面朗朗星光投在这个修长笔挺的男人身上,映的他的眼睛明明灭灭,跟他脸上的神色一样,陆景曜说话的口吻极其冷淡,只是里面压着难以隐藏的熊熊怒火。 而作为前一秒还在努力挖墙脚的伴郎倒是一脸淡然,扯扯嘴角,直接从陆景曜手上的托盘上舀走一杯玉米汁,然后对陆景曜说:“谢谢了,新郎官。” “客气了。”陆景曜素着一张脸在秦予乔身边坐下,然后分了一杯玉米汁给边上的女人,“喝吧。” 秦予乔是真讨厌陆景曜说话的口吻,侧头看了他一眼,陆景曜敛了敛眉目中的怒气,“我专门根据你的口味加糖的,你喝喝看。” 秦予乔眨着眼睛看着陆景曜,总归有些盛情难却,抿抿唇尝了一口玉米汁,口感还真的不错。 陆景曜心满意足地朝秦予乔笑笑:“乔乔,我们回房休息吧,明天事情还很多。” “你先进去吧。”秦予乔看了眼江华,“我跟华子还有点话要说。” 陆景曜:“……” 江华倚靠在栏杆笑嘻嘻:“六少对乔乔是不是太没有信任感了?” 陆景曜也不客套了,直接给江华甩起了脸色:“江公子是不是太爱挑破离间了,难道这是你的兴趣爱好吗?” “陆景曜。”秦予乔不悦地看了眼陆景曜,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爱吵架的男人。 陆景曜看着秦予乔,秦予乔把手中的玉米汁放在小圆桌上,然后陆景曜真的委屈了,默不作声地站起来回房了,只是没走几步还是折回头,对秦予乔说:“早点回房休息。” 回房后的陆景曜立在房间看着墙上挂着的结婚照,特别自觉地把卧室大床上铺好的床单被套全都搬到了沙发上然后铺好,铺好晚上自己要睡的“床”后,他就开始安静下来了,一双黑眸紧紧盯着门口,坐等秦予乔聊完天回来。 秦予乔大概半刻钟后回来,回来的时候,先是扫了眼已经自觉铺好床的陆景曜,然后看了眼大床上全部被卷走的被子,淡淡开口:“你舀走了全部的被子,那我睡什么?” 陆景曜倨傲地抬了下眼,没有说话。 秦予乔发现自己跟这个男人已经无法沟通下去了,转身要往外面走去,只是还没走两步,陆景曜在她身后突然开口了:“乔乔,我不想江华明天当我的伴郎。” 秦予乔:“……” 陆景曜立马给出第二个选择:“如果你让我答应也没问题,你能不能不再生我气了,孩子妈妈……” 秦予乔只觉得心头像是被浇上了一壶开水,把前尘往事全部烫开了,过了会,秦予乔深吸一口气转过身:“陆六,你爱我吗?” 陆景曜心想有戏,立马从沙发上跳下来:“当然爱!” “那果果呢?” “……“ 陆景曜突然陷入了沉默,淡蓝色的灯光投在他俊朗的面容,岁月似乎非常优待这个男人,七年的时光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只是若是仔细观察,陆景曜的眼角也已经有了两道细细的眼纹,灯光落在他的眼脸下方留下一道光晕,更显得他一双眼眸如同波谷寒星般深邃。 “爱,当然爱。”陆景曜看着秦予乔,认真地开口,“陆六一直是爱果果的。” 秦予乔突然轻笑了一下,眼里有水光闪过:“如果我说果果跟秦予乔根本不是一个人呢,你爱的是果果,还是秦予乔?” 然后陆景曜真的沉默了。 秦予乔也不说话,微微别过脸,一颗滚烫的泪从秦予乔的眼角滚落下来,悄然无声。就在这时,她感觉一只手碰触着她的脸,手掌微糙却温厚。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想,怎么会不是同一个人呢,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有点胖啊,傻妞,果果就是秦予乔,秦予乔就是果果,如果你真要要我说出两个人有什么不同点,果果是年少的乔乔,乔乔是长大后的果果,每个人在不同时期都有不同的自己……乔乔,我不允许你怀疑你是什么扯淡的人格分裂,如果真分裂,只要是你秦予乔分裂的,就算你分裂出七十二个不一样的你,我都能把你找回来。” 陆景曜情话绵绵,眼神却是真挚动人,伸手将秦予乔的脸扳过来,继续说下去,“乔乔,别生气了好不好,也别再胡思乱想,我们已经错过了?p> 嗟氖奔洌鹪倮朔咽奔湓诹礁鋈说亩钠屠湔缴希寐穑俊?p> 陆景曜说得情深意切,最后一声“好吗”带着强烈的乞求情绪,秦予乔不是不动容,只是依旧心烦意乱地满肚子难受。 陆景曜把秦予乔楼进自己怀里:“其实我一直不相信你是什么人格分裂,不管是你还是果果,你都是给我同样的感受……” “什么感受……”秦予乔哑着声音问。 “爱的感受。”陆景曜将下巴抵在秦予乔脖颈。 这个答案多少有点坑爹,秦予乔低笑一声没有说话,陆景曜将秦予乔搂地更紧,小心翼翼开口,“别给自己精神压力,你是乔乔,也是果果,我现在已经不担心你想起所有的事,陆六对不起乔乔,但是陆景曜很幸运,老天爷让他再遇上了秦予乔……乔乔,你有没有听到老天爷对你说的话?” 秦予乔:“什么话?” “再续前缘。” 秦予乔笑,泪中带笑:“你想得倒美。” 陆景曜以为秦予乔说笑,以为她只是继续发挥别扭的小性子,只是陆景曜还是失算了,秦予乔根本没有跟他开玩笑,她虽然对他笑了,对他亲切了……但是她依旧把他推得远远的,“你去抱两床被子给我过来,我要睡觉了。” 然后陆景曜开心地把所有被子抱了过来,结果被秦予乔踢下了床,被踢下床的男人仔细看了看床上女人不容商量的脸色,“乔乔。” “别吵了,明天还有的忙呢,你也赶紧去睡吧。” “乔乔!” “我不想说第二遍!” “乔乔……”陆景曜盯着已经闭上眼睛的女人,吐出一口长长的郁气,抱着被子回到了沙发上,冷眼看向一点反应也没有的秦予乔,实在有点不甘心。 —— 虽然陆景曜有点不甘心,作为新郎官,第二天还是笑容满面地出现在众人眼前,所有的伴郎伴娘早早地出现地秦家楼下,6点半不到,秦家已经开始有序地忙活起来。 秦予乔起床后就开始化妆作弄头发,最后穿着穿着礼服被秦家一个远方哥哥抱下楼,然后跟陆景曜一块儿跪在奶奶、秦彦之和白天瑜跟前敬了茶。 秦予乔今天也没有再穿婚纱,而是一件中式改良蕾丝旗袍,旗袍领子,鱼尾式摆裙,透明蕾丝手工绣花露背……陆景曜总觉得太透明了点。 白天瑜还是给了秦彦之面子,没有让joseph来秦家,而是让joseph等会直接去酒店参加婚宴,夏芸也没有参加这一次的酒宴,而秦予迟,则是秦老太太带他参加酒宴。 早上的时候,穿着笔挺的小西装的秦予迟立在秦予乔跟前说吉祥话:“姐姐,祝你跟姐夫白头偕老。” “谢谢小迟。”秦予乔看了眼陆景曜,陆景曜转头看江华,江华扯嘴,从黑色皮包里舀出一个红包递给陆景曜,然后陆景曜再把红包给秦予迟:“好好学习,考试一百分啊。” 秦予迟点点头,秦予乔挽着陆景曜的手看着自己这个弟弟,倒是突然懂事了不少,比她还要懂事……抬头无意看到秦彦之投来的眼神,秦予乔突然有点心酸,其实秦彦之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子讨她欢心,伸手摸了下秦予迟的头:“以后姐姐不常回来,你要多照顾奶奶。” “那……可不可以让我姐姐回来啊?”秦予迟突然小心翼翼开口问秦予乔,“小迟想跟她一块儿住在一起。” 秦予迟口中的姐姐是夏妍青,秦予乔其实心里早就明白,有些感情永远不能取而代之,夏妍青对秦予迟,果果对陆六……而她秦予乔,也不想贪这个便宜。 “你这孩子。”陆景曜看着秦予乔,笑着开口,“你这孩子不会说话啊,你姐姐不是在这里吗?赶紧舀着红包去买糖吧。” 秦予迟快要哭了,陆景曜也不想看到自己这样的场合里听到恼人的哭声,对身边的伴郎说:“华子,帮忙哄哄,小迟比较喜欢你。” 江华之前凑上来要当秦予乔婚礼的伴郎时,已经做好了被陆景曜使唤的准备,只是如果可以,他倒是想当伴娘。 秦家这次酒宴桌数也不必陆家少,不过需要敬酒的桌数并不多,而且秦家这边的亲朋好友没有陆家那么夸张,陆家那边因为陆景曜辈分大,上次敬一位白发老人,陆景曜对秦予乔说:“乔乔,这是我大外甥。” 当然秦家也有秦家纠结的地方,有个地方差点难住了陆景曜,比如两个岳父问题。 敬茶的时候白天瑜还跟秦彦之坐在一起,婚宴的时候白天瑜直接挽着joseph的手一块儿招呼客人了。 其中最想不开的是秦彦之,秦老太太都比他想得开,抬眼瞧了瞧joseph对秦彦之说:“想不到这位joseph居然也懂得中国礼数。” 秦予乔还是很意外自己的继父能赶过来招呼自己婚礼,上前跟继父拥抱了一个,说了几句感谢话,然后陆景曜拉开她,对joseph伸出了自己的手:“mr.joseph,很开心您能参加我跟乔乔的婚礼。” …… 白天瑜很知趣,酒宴的时候也不跟秦家人同桌,倒是秦彦之有意见了,私底下拉着秦予乔说:“你妈妈也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 秦予乔看看秦彦之专门染黑的头发:“好了好了,继父明天早班机就回去了,你如果难受,要不出去抽根烟。” 秦彦之满腔难受无处发泄,最终还是陆景曜给排解了,酒宴过后秦家人还在酒店休息室没有离开,酒店内室休息室里,白天瑜、joseph和秦予乔坐在一块儿聊天说话;而陆景曜琢磨了一下而是去看看秦彦之。 秦彦之真的在大厅外面抽着烟,边上身穿红色镶金丝旗袍的服务员正给秦彦之倒茶,陆景曜在秦彦之对面坐下,服务员也给他泡了一笔早春新茶,烫壶、置茶、温杯、高冲、低泡,不多久一杯好茶就出炉了。 陆景曜看了眼刚泡好的茶,富贵牡丹的茶杯里面几片嫩鸀的茶叶正在里面不停翻滚沉浮,袅袅热气从杯口溢出来。 “爸爸。” 秦彦之熄灭手中的烟,看着陆景曜开口:“景曜,好好对乔乔,她妈妈跟我离婚后,她就不在我身边长大了,我对她亏欠了太多。” “放心吧,爸。”陆景曜笑着说,“乔乔是我老婆,我能不对她好吗?” “齐大非偶啊。”秦彦之刚刚喝了不少,说话都带着点醉意,“如果不是睿睿,我真不放心把乔乔交给了你。” 陆景曜低头轻笑一声:“你别多想,我会好好乔乔的,不会让她受到一点儿委屈,不管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 秦彦之看着眼前西装笔挺的女婿,倒是想起自己结婚的时候,一样意气奋发在岳父面前保证,想想现如今自己都当了岳父,岁月能不催人老么? “有心还要一直坚持下去啊。”秦彦之笑呵呵,突然往休息室方向看了眼,“乔乔妈妈还跟那个……” “爸爸,你比joseph要帅多了。” 秦彦之:“……” 陆景曜看着岳父,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慰问,然后离开了。 —— 婚礼过后,秦予乔坐在大红色的新婚床上抱着一台白色笔记本电脑跟睿睿视频聊天。 “妈妈,你今天好漂亮啊。”电脑里睿睿扬着一张大大的笑脸,开心地问秦予乔,“妈妈,你想睿睿吗?” 秦予乔笑眯眯地对着笔记本摄像头亲了下,直接用行动表达自己几天不见的想念。 “睿睿也想妈妈,想得我今天考试的时候都走神了。”陆希睿跟秦予乔说起了自己月考的事情,“不过我觉得自己没有一百分,还是有就九十八分的。” “睿睿真厉害。”秦予乔愉快地背靠床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间问儿子,“不早了,睿睿要睡觉了没?” “没有呢,我在元东哥哥这里。”陆希睿有点兴奋地说,“我今天睡在元东哥哥这里。” 秦予乔愣住了。 就在这时,电脑屏幕出现了一张更灿烂的脸,是陆元东的。 陆元东刚洗澡出来,身穿浅蓝色的睡袍来到睿睿的身后,看了眼电脑屏幕前还没有卸妆的女人,笑着问候:“乔乔……”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太累鸟~~明天我再起来写小番外~~嘿嘿~~~也是更新再这章的作者有话要说里面~ 不少姑娘们要上班上学了吧~~蹭蹭~新年新气息,越来越顺利~<!--end--> 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九章 陆和烁住进了S市第一军区医院,在陆和烁病房隔壁的家属休息室里,秦予乔跟着陆景曜进来的时候,里面坐立着不少陆家人。秦予乔和陆景曜从G市飞回S市下机的时候才九点不到,一路匆匆赶过来,终于在休息间坐下来的时候,秦予乔感到一阵头昏眼花。 S市的天气比G市还要糟糕得多,休息室开着一扇窗,外面大团大团的雾气看着又湿又冷,这种似曾相似的天气让秦予乔有种片刻的恍然,她想到了爱丁堡,想到了哈尔顿,想到果果把希睿生下来的那天,也是一个浓雾重重的天气。 陆家瑛走到秦予乔身边,拉起她的手:“乔乔,你和老六今天肯定急坏了吧,后面还有一间房可以休息,要不你们先进去休息一下?” 秦予乔摇头:“我没事,只是爸爸,医生怎么说?” 陆家瑛眼眶里闪着泪花:“情况有点糟糕。” 医院永远是冰冷的形象,秦予乔坐在皮质沙发上揉揉额头。陆景曜让人送来两份早餐,他愿意是陪她一块儿吃点,结果谁也没有吃多少。陆景曜从下机后就电话不断,然后终于过了会他进来拍拍秦予乔的肩膀:“乔乔,公司有点事,我回去一下,你在这里跟着大嫂二姐,我等会给你电话。” 陆景曜离去之后,张琪说话了:“如果老爷子这次有什么意外,这个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好……” 张琪忧心忡忡地看向杨茵茵,“大嫂,你到底怎么想的呢?都现在这个时候了,你倒是跟我们说说心里话啊?” 杨茵茵转过头,声音有点高,好像是说给在场所有的人听:“这个家不能散,这是爸爸一直以来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秦予乔困倦地背靠沙发,过了一会,一个中年妇女进来收拾桌子,把她和陆景曜吃了一半的早点丢进橘黄色的垃圾桶里。 今天在医院的除了陆家的女儿媳妇们,还有王宝儿,王宝儿坐在杨茵茵身边,不怎么开口说话,乖巧又柔顺,过了会,她电话也响了,出门接了一个电话后进来对杨茵茵说:“杨阿姨,我中午还有节很重要的课……” “赶紧去学校吧……”杨茵茵像是突然想起来,有点歉意地对王宝儿说,“晚上就不用过来了,这里不缺人,上课重要。” 王宝儿眨了下眼,然后点下头。 秦予乔拿出手机看大盘,陆氏的几个上市公司股价还是很稳定,然后搜索了下新闻,并没有陆和烁病重的消息,果然陆和烁病重的事还是瞒着媒体的。 陆景曜以前跟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讲起过陆家的情况:“基本上老爷子每病一次,陆家的那些金融股就波荡一次,陆家儿子女儿多,外人如何都不会相信陆家人个个在家业面前都能安分守己……其实陆家自己人也不相信,只是维持了那么多年的和睦,一下子不好扯破而已。” 陆和烁是下午脱离危险期的,是陆和烁的主治医生过来说的消息,但是因为陆和烁还没有从重症监护室出来,现在唯一进去探看的人是陆家的老管家。 老管家从监护室出来后立马来到隔壁休息间:“老爷让各位先回去休息,没必要在这里继续守着。” “我们不走,爸爸这样子了,我们可不放心回去。”张琪说,然后转过头看向秦予乔,“我看六妹累得厉害,要不六妹先回去休息?” 秦予乔没说话,只是看着管家,听管家继续说下去。 “老爷说了,他还死不了,让你们别操心惦记。”老管家对张琪说,“这是老爷的原话,让我转达一下。” 陆家几个女人面面相觑,过了会陆家瑛开口问:“爸爸还说了什么吗?” 管家犹豫了下,有点难以启齿:“老爷说……让你们留着心思等他真正去了后再操心……” —— 因为陆和烁住院的事还瞒着媒体,所以陆家人进门医院都是从后门进出。秦予乔跟杨茵茵一块儿坐上陆家的黑色商务车,上车后杨茵茵对司机说:“先去中央花园吧。” 秦予乔看着杨茵茵:“我有点不放心睿睿,我想先去二小看看他。” 杨茵茵想了下,点点头后对司机说:“先去实验二小。” 秦予乔对杨茵茵扯了个笑,杨茵茵拉住秦予乔的手,有点挑明了地说:“乔乔,我们是自己人。” 秦予乔明白杨茵茵的话,真诚地看了眼杨茵茵,开口:“景曜跟我说过,陆家他最敬重的是大嫂你。” 陆景曜的确说过类似这样的话,不过肯定没有秦予乔说得那么酸,原话是这样子的。 “我的几个嫂嫂,还是大嫂最靠得住,按理说我应该让你多跟大嫂走动走动,但是大嫂又是元东的妈妈,所以我还真是两难啊……乔乔,你也跟我说说你心里的想法呗?” …… 秦予乔来到二小的时候正是3点40分,如果她没有记错,希睿今天的最后一堂课是体育课。所以秦予乔直接来到操场,两个大操场上有好几个低年段的班正在上体育课,不过秦予乔并没有在大操场上看到自己儿子,就在这时,一个爽朗的童音在她身后响起:“希睿妈妈。” 秦予乔转身,看向眼前这个高高瘦瘦的小男生,然后想起来他就是希睿常常跟他提起的颜舒冬,上次她来看希睿踢球的时候也见过他一次。 颜舒冬扬起灿烂无比的笑容,笑容灿烂地都让秦予乔差点忽略他嘴角贴着的创口贴,希睿上个月还跟她说过颜舒冬的事,愤愤不平地说:“颜舒冬的爸爸常常会打他,颜舒冬是不是可以通过儿童保护法寻求帮助……” 秦予乔对颜舒冬笑:“你好,舒冬。” 颜舒冬似乎有点意外秦予乔会知道自己的名字,细长的眼睛闪着光亮,开口问秦予乔:“希睿妈妈,你是来找希睿吗?” “希睿在足球场哩。”颜舒冬指了指足球场的方向,已经走到了秦予乔前面,“希睿妈妈,你跟我来。” 真是一个热心的孩子。 秦予乔跟着颜舒冬来到足球场,二小的校园是出了名的景色好,绿树掩映的足球场是一个绿茵茵的大草地,今天雾气重,所以走近足球场会发现每株小草身上都挂着晶莹的露水,生机勃勃的草地奔跑着一群生机勃勃的孩子们。 因为是最后一节课,孩子们都准备体育课结束后立马回去,所以足球场边上放着一排书包,秦予乔一眼就看到了陆希睿的蓝色书包,背带上绣着红色的陆希睿三个字。 秦予乔跟着颜舒冬来到足球场,然后远远就看到了正在踢球的希睿。她身边的颜舒冬两只手捧成“喇叭状”后对陆希睿喊道:“陆希睿,你妈妈来找你了。” 秦予乔被颜舒冬喊得脸颊发红,而在踢球的一帮小朋友全都转过头,陆希睿转头最快,然后他先是跟同伴们挥手打了个招呼,然后立马朝她这里跑过来,因为跑得急,一张小脸跑得红透透的。 “妈妈。”陆希睿在秦予乔跟前跺了跺脚,草地湿气重,希睿在草地上踢了球回来难免鞋子和裤脚都有点湿掉了,低头看看自己湿掉的裤脚和鞋子,希睿有点卖乖地对秦予乔笑笑:“妈妈,我好想你,你可终于回来了。” 秦予乔蹲□子给儿子拍了拍裤脚沾上的草渣,然后对希睿说:“妈妈早上就回来了,因为也很想睿睿,就过来找睿睿了。” 陆希睿一张小脸比刚刚又红了一些,然后看看自己手腕上的表:“妈妈,我还有十二分钟就放学了。” —— 秦予乔坐在足球场的观看台上看希睿继续踢球的时候接到陆景曜打来的电话,秦予乔按了接听键,陆景曜在电话那边问她:“在哪儿呢?” “我去在二小,去接睿睿。”秦予乔如实回答说。 陆景曜轻“嗯了一声,然后开口说:“那晚上一块儿吃个饭,我在金水湾这里订了包厢,等会你跟希睿在学校稍微等我一下,我很快就过来接你们。” “你不忙吗?”秦予乔问。 “吃饭的时间还是有的。”陆景曜回答。 足球场上的希睿正从侧面攻击进了一个球,兴奋地跟自己的球友击掌,然后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妈妈求肯定,秦予乔站起来对陆希睿竖起了大拇指。 十几分钟过的很快,放学铃声响起后秦予乔跟希睿一块儿走出校门,一路上跟希睿打招呼的同学不少,秦予乔拉着希睿的手:“睿睿,昨天晚上在元东哥哥那里睡得怎么样,有没有吵到他啊?” “我可乖了,昨晚跟你聊天结束后就睡觉了,没有吵到元东哥哥。” 秦予乔弯起嘴角:“真乖。” “我这几天表现可好了。”陆希睿想到了昨天爷爷的表扬,分享给秦予乔听,“因为表现太好了,爷爷昨天也表扬我了呢……对了,妈妈,晚饭我们是去爷爷家吃吗?” 秦予乔摇头:“我们跟爸爸一块吃,晚上爸爸请我们吃晚餐。” “哇,太棒了。”陆希睿拉着秦予乔的手兴奋地欢呼起来,然后抬起小脸对秦予乔说,“我也有点想爸爸了,不过还是多想妈妈一点。” 秦予乔真心乐了,顿了下问了一个傻问题:“那睿睿喜欢妈妈一点还是爸爸一点?” 陆希睿突然僵住了脸:“你们是不是要离婚了?” 然后轮到秦予乔愣住了,然后揉了揉儿子的头发:“傻儿子,想什么呢?” 陆希睿对秦予乔解释说:“我们班的杜则思,他最近爸爸妈妈要离婚了,他的爸爸妈妈每天问他到底喜欢谁一点,要跟谁在一起?” “妈妈开玩笑的。”秦予乔笑吟吟地看着希睿,“睿睿,如果爸爸妈妈离婚,你会跟谁?” 陆希睿眨眨眼。 秦予乔连忙解释:“是如果,妈妈问的是如果。” “这个嘛……”陆希睿纠结着一张小脸,就在这时,陆景曜不咸不淡地声音从身后飘过来,“如果离婚了,那睿睿就跟妈妈吧,因为爸爸肯定会回来找妈妈,但是妈妈估计就去找新爸爸了……” 秦予乔转过头,陆景曜微微勾着唇,语气悠然像是开玩笑,闪着促狭的笑看着秦予乔:“孩子妈妈,你说呢?” “比在孩子跟前无赖我。”秦予乔走上前挽住陆景曜的手,“而且找新爸爸不好吗,说不准睿睿可喜欢了。” 陆希睿错热闹地点头:“对啊,我早就想换个爸爸了。” 陆景曜一把将儿子抱起然后丢进车里,当希睿被陆景曜突然抱起的时候,夸张地趴在陆景曜肩头对妈妈喊救命,秦予乔笑眯眯地跟上了陆景曜脚步。 —— 晚上一家三口聚餐回来,秦予乔陪陆希睿睡去之后来到陆景曜的书房,陆景曜正在书房打电话,看到她进来后说了几句挂上电话,然后招呼秦予乔到自己身边:“乔乔,我有话要对你说。” …… 秦予乔一直觉得陆景曜这人有时候有种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淡定。 第二天陆希睿上学之后,陆景曜没有去公司,而是悠哉游哉一边看报一边吃早餐,倒是秦予乔急乎乎地看着他,然后陆景曜对她淡淡一笑:“急什么,只是换个地方吃几天饭而已。” 秦予乔突然说不出话,低下头:“我随便你……” 陆景曜扯扯嘴角:“口是心非。” “是吗?”秦予乔抬头陆景曜,“如果你这次没有出来,别指望我会进去给你送饭。” “呵呵。”陆景曜站起来,然后闻了闻身上的衣服,“我要上去先洗个澡。” 陆景曜上楼洗好澡,然后穿戴好西装笔挺地下来,下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本书:“睿睿的语文书拉在家里了,乔乔,睿睿第一堂课就是语文课,你先给他送去吧。” 秦予乔不说话,表情没有任何波动,过了会,她拿过陆景曜手上的书,狠狠地说了句:“陆景曜,我真管不了你了!” 陆景曜上前揉了揉秦予乔的头发:“乔乔,你不需要担心我,你只需要在家等我出来就可以了。” 秦予乔看了眼陆景曜,拿着希睿的书出门了。 …… 秦予乔开着车去二小的时候,一辆警车从她的车后面超过她,秦予乔看着笛鸣而过的警车,然后慢慢将车停靠在路边,过了会,秦予乔忍不住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掉下来。 昨晚陆景曜跟她说:“乔乔,我跟你说件事。” “明天我可能要进警局几天,你骗骗希睿,别让他知道。” “还有,你离陆元东远点。” “……” 秦予乔想起秦彦之跟她说的话,其实她是想要跟陆景曜同舟共济的,一切问题等船靠岸后再说,结果陆景曜还是提早把她送下了船。 这个男人,还是牢底坐穿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求了一张上上签,原本打算加更一章的,但是真的太累了,走了几百石台阶,今天回来写完这章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了· 昨天想了想新文,还是想写开夺子,会换一个名字,想来一个文艺点的,原因是夺子不会长,因为是虐文风格,太长了看着蛋疼~ 最后最后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推文哈·前阵子还跟乃们说要写黑社会的文呢,折火同学也开了黑道小文,但是这文非常有爱轻松,最近看得我是乐呵乐呵的,强男强女,傲娇男女的对决戏码,送上穿越地址——— 第七十章 <!--start--> 秦予乔想起陆景曜有次跟她闲聊起他上学时候的事情,他说以前常常有女生把情书放在他书桌里,然后他每次都把这些情书夹在作业班一块儿上交给老师,然后之后就没有什么女生敢给他写情书了。 “你可真坏。” 陆景曜讲起一切的坏事好不忌讳:“我小时候在班里是不干坏事的,但是以前班里的坏事基本跟我有关系。” “如果我是老师,最讨厌你这种学生。” “谁说的,也有不少老师喜欢我的。”陆景曜笑着说,“其实我也不是特别爱指使别人做坏事,就是有时候无聊了……如果当时我早点遇上你,咱们两个早恋早恋,我也不会闲得无聊找事做。” “那你都做了什么坏事啊?” “都是小事……烧了女同学的辫子、扎人轮胎啊之类的,反正我从来没有被人逮着过,即使逮住了也跟我无关,即使在现场被抓住,我就说……” “说什么啊?” “路过。” “……” 秦予乔一直知道陆景曜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绝对是一个拎得清的人,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这事有利还是有弊,收益和风险的比例值大不大……这些问题他绝对是想得清清楚楚再下手,而且以他现在的身份,能轻易被公安局带走,这事就不是小事了。 但是陆景曜昨天跟她说:“就是一件小事,我呢就是配合调查一下。” 然后秦予乔问他什么事,陆景曜看起来对她没有隐瞒,但是他也没有把事情说得格外清楚,秦予乔其实很明白陆景曜对她有所隐瞒。 “其实跟姚小爱有点关系,她的爸爸用自己的棺材本全买了苏康食品的股份,结果破产要跳楼了,被救下来起诉我操纵了股市证券,给他虚假□消息。”陆景曜说完看向秦予乔,解释说,“在没遇上你之前我是跟姚小爱的爸爸吃过一顿饭……” 苏康是苏寅正亲手创立的一家上市公司,之前爆料要被陆氏一并收购,现在最近消息,陆氏没有收购苏康,苏康前阵子已经破产清算了。 秦予乔是知道陆景曜收购了苏氏的房地产和最后成立的科技公司,唯独没有舀走苏康是因为苏寅正前妻现任丈夫韩峥,也是现在s市政法委副书记。 那天陆景曜跟韩峥一块儿吃饭的时候,秦予乔也在场的,回来的时候陆景曜还跟她感慨:“前任就是一根刺啊。” 秦予乔点头。 “我的前任对你就是一团棉花一朵浮云吧?” 秦予乔反问:“你有前任吗?” 陆景曜是有前任,秦予乔认识的姚小爱,果果认识的穆鹿,两个都是大美人级别,只是陆景曜对前任的处理态度一直很好,所以有时候秦予乔差点忘了他也是有前任的人。 陆景曜说他跟姚小爱的爸爸吃个饭,然后这件事他是坑了前任的爸爸,他的ex-岳父?秦予乔真觉得胸口蕴着一股怎么也发泄不出来的气,密不透风地压在她的胸口像是会化成秘密密麻麻的小针。 —— 秦予乔约了韩峥见面,韩峥在政法大楼附近的一家茶餐厅跟秦予乔见了面,秦予乔跟韩峥不算熟,只是上次跟陆景曜跟他一块儿吃过饭,这次能约韩峥出来,也是陆家瑛帮的忙。不过韩峥倒是很爽气,一般从政的人对麻烦事都是推三阻四,而韩峥在电话里直接说:“我下午还有事,明天就要出去开两天会,这样吧,中午你有时间吗?” 秦予乔比韩峥早半个小时赶到茶餐厅,韩峥赶到的时候说:“被事拖出了,陆太太久等了。” 秦予乔解释说:“是我来早了。” “陆总的事我听下面的人说了。”韩峥坐下来后开门见山说,“不过我听说城东公安局的副局长跟陆总关系是不错的,陆总在里面吃不了亏。” 秦予乔低头看了眼茶杯里的鸀叶,抬头:“如果陆六没有答应韩书记你的要求,苏康不会破产,陆六也根本没有必要进去。” “哎哎哎,陆太太你真怪上我了?”韩峥扯笑,背靠椅背,“陆总多精明的人,我能坑了他?陆总不收购苏氏的苏康,只是给我一个情面而已。” 秦予乔抬眸:“所以说帮忙帮忙,帮上了祸,惹祸上身了。” “哎,我不是说了陆总会没事吗?”韩峥开口。 秦予乔:“那韩书记给我一个保证。” “怎么保证,如果陆总自己爱吃里面的饭,我也没办法啊。”韩峥笑望着秦予乔,就在这时,他电话响起来,他掏出手机看了眼,直接舀起手机接听起来。 “糖糖怎么给爸爸打电话了……爸爸正在吃呢,糖糖呢,中饭吃什么了?” 秦予乔抬头看了眼眼前的男人,她算是白来一趟了。 “……妈妈做了玉米饼啊,好吃吗?”韩峥换了一只手接电话,“那可一定要给爸爸留点,妈妈呢,让妈妈接电话……哦,妈妈忙啊……” 秦予乔轻咳出声。 韩峥继续跟女儿打电话,过了会开口:“皮皮也要跟爸爸说话啊,好啊,那说吧……” 秦予乔想起韩峥的三胞胎,估计三个都说一遍,估计还要一刻钟,然后秦予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就在这时听到韩峥说:“好,那爸爸有事先挂了,皮皮跟爸爸亲一个。” “嗯哪,糖糖也亲一个……牛牛呢……牛牛不跟爸爸亲啊……那好吧,爸爸回来亲牛牛……” 秦予乔突然觉得什么政法委副书记挺扯淡的,转头看了眼窗外,外面天气并不好,行走的路人打着伞。 韩峥挂上电话对秦予乔说:“三个孩子真是烦。” 秦予乔觉得韩峥口中的炫耀成分很重,看向韩峥说:“韩书记福气真好。” “前世修来的吧。”韩峥笑纳了秦予乔的恭维,“苏康的事,的确是我欠陆总的情,陆总的事我一定会照顾照顾,只是现在事情不是还没有定下来么,说不准陆总自己有其他的想法呢?” 韩峥倒是提醒了秦予乔,秦予乔也不是没有想到陆景曜那样的性子会那么轻易进局里,只是虽然这样,她还是会担心,所以她还是会来找韩峥要保证。 —— 陆希睿下午放学回来没有看到爸爸,也没有问起秦予乔爸爸去哪儿了,而是非常自觉地练琴和做作业,然后终于在睡觉之前发问了:“妈妈,爸爸今天是不是约会去了?” 是,约会了,今天的陆景曜和警察局有个约会。 秦予乔亲了亲儿子的额头:“爸爸出差去了……” “哦。”陆希睿已经习惯爸爸常常出差,现在他有妈妈了倒是不担心这个问题,抱着秦予乔说带点买可怜地说:“以前爸爸出差都是睿睿一个人在家的。” 秦予乔非常吃希睿的这套,陆和烁的事她瞒着睿睿,陆景曜的事也瞒着他。秦予乔揉了揉儿子的头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怕吗?” “也不是很怕啦……”陆希睿想了想说,“我一个人的时候也很忙的,简直比国家总统还忙,爸爸给我报了很多辅导班。” 秦予乔笑眯眯地听着希睿说起以前被陆景曜剥削的往事,希睿一向入睡快,说着说着就慢慢睡着了,待希睿睡着,秦予乔就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 外面没有星斗月轮,也没有一丝云影,还下起了小雨,中央花园鸀荫过道每隔几米就有一盏欧式路灯,细雨连成雨幕,轻绵如同薄纱,被夜风一吹便吹散了,路灯周围雨雾带着盈盈光辉,像是金雨洋洋洒洒从空中飘落下来。 秦予乔在路灯下方看到了陆元东,陆元东手举着一把伞,如果他不是立在路灯下方,他黑色的西装都快跟这个黑夜融为一体了。 雨很小,秦予乔没有打伞直接走到陆元东跟前,面色有点冷:“找我什么事?” 陆元东把自己的伞移到秦予乔的头顶,神色淡淡:“六叔被带走了?” “你不是很清楚吗?” “你怀疑我?乔乔。” 秦予乔面冷语气也冷:“你应该叫六婶。” 陆元东低低笑了一声,蒙蒙细雨为背景,陆元东的笑容看起来很模糊,就像陆元东在秦予乔心中形象,慢慢模糊看不真切。 “六婶婶,你知道当我知道你是希睿的亲身母亲时,我感到有多好笑吗?”陆元东看着秦予乔,“你说老天是不是在玩我?” 秦予乔沉默,然后开口:“元东,我和景曜的事会扯上你我很抱歉,不管你信不信,当初我跟你相亲的时候是真心的……” “我,我信你没骗我。”陆元东低下头,又重复了一边,“我信你没骗我……但是乔乔,我不想看到你被六叔骗了。” “你是要告诉我陆六跟穆鹿的事吗?”秦予乔突然有点好笑,“元东,我已经全部想起来了,你是不是要告诉我陆六以前写信回来要跟穆鹿结婚这事啊。” 陆元东盯着秦予乔看,眼里有点失望:“乔乔,你就那么爱六叔吗?” “对啊,我爱他,然后你可以走了吗?” “呵呵。”陆元东抬眸看着秦予乔,眼里闪着类似死灰复燃的光,“那你见过穆鹿吗?……穆鹿,姚小爱……你不觉得她们很像吗?” “我不知道她们像不像,但是元东,你怎么了?”秦予乔语速很慢,一个字一个字冰冷冷地从秦予乔嘴里出来,“你就那么不见得我跟景曜好吗?我和他已经结婚了,我跟他已经有睿睿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居心……你还是我认识的陆元东吗?” “那你还是我认识的秦予乔吗,那个眼里容不得一颗沙的秦予乔?”陆元东反问秦予乔,“你还是吗?” 秦予乔转过头不说话,然后她这个样子彻底激怒了陆元东,他伸手拉住了秦予乔的手,将她整个人反转过来,然后直接拖着她往自己的车里走去。 “放开我。”秦予乔低叫出声,陆元东用了力,秦予乔也用了力挣脱陆元东,然后人一失衡,摔倒在湿润的地面上,狼狈至极。 —— 陆家人全知道陆景曜被带到公安局接受调查,这个时候陆景曜带走,陆家有人愁,也有人开心。陆和烁已经让人去探望,不过只让陆家瑛和陆家敏两个人去探望,陆家瑛出门的时候,张琪对陆家瑛说:“二姐,老六的事要不要告诉爸爸呢?” 陆家瑛:“老六出来的时候自己会跟陆和烁说。” 陆景曜还没有出来的时候就让人跟陆和烁说了,然后陆和烁立马让自己助理把陆景曜保释了出来。 或者可以说,陆景曜就是为了等陆和烁的保释。 陆景曜一共在局里呆了三十八多个小时,第二天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陆景曜还是先见了陆和烁的助理,然后再回了中央花园。 陆景曜那个归心似箭,回到家后现在楼下洗了个澡,然后轻手轻脚走进了房间,房间安静地躺着一个人,陆景曜麻利地脱掉自己的浴袍,噌得就转进了被子里抱住了秦予乔,然后反转压在秦予乔身上,“乔乔”“老婆”地叫个不停。 就在这时,一道脆溜溜的声音在陆景曜的身下响起:“景曜,我是小鹿。”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元宵节晋江搞了一个活动,写诗赢晋江币哈~,大概就是写诗内容跟挑肥有点关系~下面是晋江活动详细内容,还有更详细的穿越地址,嗷嗷,大家积极点嘛!! 参赛时间:2月22日至2月28日一周。 参赛方式:登陆后在八部中的任意一部文章下发评,第一行写“元宵赛诗会”,下面即是您的诗作。 参赛内容:诗词均可,要与所选文章有切合度。 评选方式:每部文章的作者评选出自己文下参赛诗词的一二三等奖共6名。网站评选全部参赛作品的一二三等奖共9名。 奖品奖项:作者评奖:一等奖(8名,每篇1名) 奖金:5000晋江币 二等奖(16名,每篇2名)奖金:3000晋江币 三等奖(24名,每篇3名)奖金:1000晋江币 网站评奖:一等奖(1名)奖金:10000晋江币 二等奖(3名)奖金:5000晋江币 三等奖(5名)奖金:2000晋江币 穿越地址——<!--end--> 第七十一章 陆景曜几年前跟一群乡镇企业家吃饭,饭局上一位关系户进来的销售经理在饭桌上说了一则带点荤的笑话:如果喝醉爬上了小姨子的床,当小姨子出声后是你是继续还不继续呢? 当时销售经理不知道陆景曜虽然有了儿子却没有老婆,为了活跃气氛,笑着问他:“陆总,这种艳福您会不会享呢?” 陆景曜对这类艳福从来不感兴趣,他自小对感情有着很高程度的要求,所以他不管是在床事还是□上都没有很多男人的臭毛病——爱对除老婆之外的女人耍流氓,而他只爱对自己的女人耍流氓。 而今晚他因为身下的人一句“景曜,我是小鹿”,陆景曜真的被吓了一大跳,导致原本身下半硬的老二也跟着心脏跳了跳,然后软了下来。 男人处于半硬状态是最脆弱的,陆景曜明明知道是自己被秦予乔成功耍了一回,但是他还是猝不及防地受到了惊吓。 至于秦予乔,应该没有人比她更矛盾的存在了,她爱陆景曜已经是毋庸置疑,而她偏偏在爱的半路上出现了果果的记忆,这段腾空降临的回忆让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旁观者看一场异国他乡爱情悲剧,但是她还是看得入戏了。鲜活的记忆就像鲜活的血液循环在她身体里的每个人角落,所以她忘不了陆六对果果的欺骗,也忘不了雾都那些温暖的记忆。 爱一个人,秦予乔从来不渴望只爱上他的优点,但是有时候理智跟情绪是背地而驰的,每次想到陆景曜对她的坑蒙拐骗,秦予乔心中就有一把熊熊燃烧的火把,偏偏每次她已经怒火中烧了,陆景曜还给嬉皮笑脸! 晚上秦予乔在说出“景曜,我是小鹿”的恶作剧之前还在想陆景曜进公安局的事,结果他回来后跟没事人的钻进被窝舔着她的脸,秦予乔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然后她想到了穆鹿,脑子还没有多转,就冒出了这句话。 秦予乔只是想吓吓陆景曜的,但是秦予乔真没有想到陆景曜会打她。 陆景曜从来没有觉得秦予乔有像今天那么讨打,那么打得下去。当他打开灯看到一脸无辜的秦予乔时,心中的小火苗“嗖”得一声就窜了起来,然后他长手一揽,将秦予乔反转到大腿上,伸手就是“啪”的一声,不解气,又是一阵“啪啪啪啪啪啪啪……”,打得秦予乔泪眼朦胧,嘤嘤呜呜地哭了起来。 有时候身体的疼痛也会内心精神产生一股委屈之情,秦予乔的屁股已经疼得快失去了知觉,而她哭得也快断了气。她反抗了几次没用,就任由陆景曜对她施暴,一边哭一边打着泪嗝,哭得时候想到希睿还睡在隔壁,又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泪珠子连成线,瞧着真的是委屈得不能再委屈的模样了。 陆景曜终于打得差不多了,然后低头一看趴在他腿上的秦予乔,他没有动真格打她,力气也只用了三成,而她倒是给他动真格地哭了起来。 “哭什么,秦予乔,你几岁了!”陆景曜口气还有点生硬,拍拍秦予乔的后背,“你那么大一个人还不清楚什么玩笑该开什么玩笑不该开?你不知道刚刚我……” 秦予乔捂着嘴继续掉眼泪,过了会开口说话,只是抽噎声依旧不断:“你分明是……做贼心虚……” 陆景曜想到自己还被秦予乔倒打一耙了,沉着脸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秦予乔,倒是把他的罪恶感给哭出来了,然后她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好了,不哭了不哭了……乔乔,你要知道刚刚那情况……”陆景曜真开不了口说自己刚刚真被她吓得软了。 “怎么……你还委屈了。”陆景曜从床头抽了两张纸巾给秦予乔,“你真是拿你自己下半辈子的性福开玩笑,不过现在你肯定也不知道事情严重性,我就原谅你了,你也别自责太多……” 秦予乔一口咬在陆景曜的肩头,真想咬一口肉下来,陆景曜不怕痛,继续拍拍她的后背,突然他看到包扎起来的膝盖,然后整张脸真的沉下脸来了。 陆景曜猛地拉开秦予乔,眼睛看着秦予乔的膝盖:“怎么回事……” 秦予乔膝盖上的伤是昨天跟陆元东拉扯的时候跌撞在地上,虽然只是跌了一下,伤口还不小,至少成功把陆元东吓住了,不断从外冒出的血,也慢慢地把一个快要失去清醒的人拉了回来。 陆元东先是抱着她直接回中央花园的别墅,陆家的保姆也在场,三个人都止不住血,然后陆元东又匆匆带她去医院,终于折腾到半夜才回来。 在送她回来的路上,陆元东跟她道歉:“乔乔,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陆元东,你真是让我好笑,你先是做了伤害我的事,然后再云淡风轻跟我说你根本不想伤害我?那你是你要怎么样呢,难道还需要我对你感恩戴德视你为恩公吗?或是你们男人也是要做了坏事还想立牌坊吗?” 陆元东将车停在中央花园的绿化带后面的停车位上,默着表情任由秦予乔骂他,然后秦予乔也骂得没有意思了,她停下来的时候陆元东转过头看她,忽然笑了声。 秦予乔不自然地转了下头:“笑什么笑!?” 陆元东看着秦予乔:“我想我第一次跟你相亲的时候还觉得你是个性格沉静的豪门淑女。” 秦予乔秀美轻挑:“现在不是吗?” 陆元东摇摇头,面容有点怠倦:“不是,我有时候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所以一直很想能继续了解你,但是……是我没珍惜,乔乔,你说如果当初你十六岁的时候我就追你,你会看上我吗?” 秦予乔被陆元东问愣住了,过了会,陆元东转过头:“你还是比较喜欢像我六叔那样的男人吧,还有江华,其实他们有点像……是吧?” 秦予乔觉得陆元东真是一个爱比较爱对比的男人,他不仅对比出姚小爱和穆鹿的相似,还对比了陆景曜和江华。 其实不止陆元东一个人说陆景曜跟江华像,然后说的人多了,秦予乔之后恢复记忆后也会静下来想一想,当初果果义无反顾爱上陆六,是不是陆六身上真的有江华的影子。然而现在想这样的问题,除了没必要还是没必要,因为秦予乔爱现在的陆景曜。 陆元东:“所以即使真回到当初,我也是不讨你喜欢的。” 秦予乔也转了下头:“两个人修成正果,有时候真的不是喜欢去喜欢来的事情,我承认最初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取决彼此的闪光点,但是两个人能不能走下去,除了靠缘分,还要靠态度……元东,不是我说你,你的态度没有景曜好。” “我说的很直接,其实景曜态度也不好,他做事藏藏掩掩这点真的很讨厌,但是我还是可以感觉得到,他挺在乎我的,他让我讨厌,但是同样让我感动,还有喜欢和爱。” …… 昨晚秦予乔和陆元东也算是倾心交谈了,之后陆元东送她下车的时候,伸手扶了她一下,然后僵了下,直接拦腰抱着她上楼,将她送回了房间,之后下楼回去了。 陆元东昨晚放在她腰上的手掌很烫,烫得秦予乔对陆景曜有点坦然不起来,说实在的,如果没有陆元东抱她上楼那段,她面对陆景曜的发问时,就不会撒谎了。 “昨天我不小心摔倒了……” “哦。”陆景曜趴下来检查秦予乔膝盖上的伤,确定没有发炎之类的后揽过秦予乔的腰:“你看看,我才离开你一天,你就把自己照顾成这样了,真的是睿睿都比你强。” 陆景曜轻缓缓一句话还是说软了秦予乔的心,窝在陆景曜怀里问:“这次回来你还进去不?” “乌鸦嘴,你想我进去?”陆景曜轻拍了秦予乔的头,“是不是担心坏了?” 秦予乔轻哼了一声:“如果可以,真想让你在里面都别出来了。” 陆景曜含笑地看着秦予乔,直接亲上秦予乔的嘴巴:“终于又可以过上搂着老婆热炕头的日子了。” 秦予乔推开陆景曜:“睡觉,困死了。” 陆景曜其实这几天都没有怎么睡,即使进去后也在操心外面的事情,现在搂着秦予乔,看着秦予乔睡得一脸恬静,陆景曜虽然也有了睡意,他在睡觉之前还是小心翼翼地把秦予乔的手机拿过来。 陆景曜也没想到自己运气会那么好,想不到自己还真翻出了猫腻,乔乔手机里面躺着一条陆元东发给她的短信。 “白色的药一天三次,每次两颗,黄色的药是外敷,一天两次。” 陆景曜看完短信把手机放回原位,然后安静躺好后将秦予乔搂得更近一点,凑过脸在她额头亲了亲:“你这个没有节操的女人。” —— 陆希睿已经有两天没有看到爸爸了,所以对于第二天下来吃早餐的时候看到爸爸,开心地跑到陆景曜跟前:“爸爸,你出差回来了啊?” 陆景曜也有点想儿子,捏了下他的脸:“想爸爸了?” 陆希睿实诚地开口:“想爸爸的礼物了。” 的确,以前陆景曜每次出差多多少少都会儿子希睿带几样礼物,只是这次……陆景曜对希睿说:“把手伸出来。” 陆希睿期盼地朝爸爸伸出了自己的手,担心礼物很大,还伸出了两只手。 陆景曜看了眼儿子白乎乎的手心,伸手在陆希睿两只手上拍了两下:“好了,赶快去进去吃早餐吧。” —— 秦予乔的膝盖虽然破了,但是却不怎么影响走路,但是陆景曜照顾地还是很殷勤的,比如下楼吃早饭的时候会过来扶着她;去公司之前还亲自给秦予乔换了药。 “白色的药一天三次,每次两粒,黄色的药是外敷,一天两次……”陆景曜拿着药过来的时候,便打开药瓶边嘀咕,跟念经似的。 秦予乔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的?” 陆景曜从药瓶里倒出两颗药递给秦予乔,然后转身给她倒水,在把手中开水端过来给秦予乔的时候说:“我怎么知道,当然是元东告诉我的。” 秦予乔:“……” 陆景曜瞅了秦予乔一眼,然后把秦予乔宽松的裤腿卷上给她上药:“……昨天我看了元东无意间看到元东发给你的短信,乔乔,你老实给我说吧,你膝盖是他陪你去医院包扎的吧?” 秦予乔看看陆景曜,点头:“是。” “昨天你撒谎了,理由是什么?” 秦予乔:“……” 陆景曜墨黑的眼珠子转了转,笑了:“多大的事,乔乔,你紧张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有童鞋说小番外很久没写了,哈哈~其实接近结尾,想偷懒下嘛~~~不过既然还有朋友惦记着,等会写两个放上来,我都以为你们看多了看厌了。。。 那个诗歌大赛,真的没有人感兴趣咩?别这样子。。。 ps:人家是卖萌求留言,我可以算是买番外求留言咩,两个字撒个小花也成,你们不知道一条留言我可以乐呵多久。 最后我是在上来奇怪的,其实我的作收一直涨的很好的,但是过年后一直没有涨,刷新了千百边一直停留在1459。。。十几天没有动过了,难道这十几天都木有人收藏我咩?这不科学!! 然后对我还感兴趣的姑娘们今天可以收藏一下我哈,然后我明天看看是真的抽了,还是我是真的被遗忘了…… 嗷嗷~可以这样来一下咩?专栏穿越地址——— 第七十二章 <!--start--> 秦予乔真觉得陆景曜这人真的是死精死精的,如果她要在他眼皮底下做点什么事基本上不可能的,最可恶的是他明明心里将所有的事算计了一遍,脸上表现出来是一副坦荡荡的君子模样,弄得全世界好像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人都是不懂事拎不清瞎搅和类型的。 “你哪只眼看到我紧张了?”秦予乔抬抬眼皮,“昨天是元东送我去医院的,也幸亏遇上了他,所以改天如果有空你上门谢谢他也是可以的。” 陆景曜眯了眯眼,然后非常郑重地点了下头:“行,记心上了……” 陆景曜真的是越发讨厌陆元东了,不过这也正常,没有男人会对自己女人虎视眈眈的男人感觉到友好,所以第二天陆景曜上班的时候,专门逮住一件事后不轻不重地训斥了陆元东一顿。 “元东,恒易那边的货是你提拔上来的经理负责的,现在那货出了点问题,这事你还真难辞其咎。这样吧,回去后这事你好好查查,另外你也跟那位经理在明天的会议上跟所有的董事把这事澄清解释清楚,我不会因为你是我侄子偏袒了你。” 陆元东的态度比陆景曜想象得要好,离去之后转过头问陆景曜:“六叔,乔乔腿上的伤好点了没?” 陆景曜淡淡扫了眼陆元东一眼,直接说:“元东,别太拎不清了,乔乔昨天还让我感谢好好感谢你,但是你抱着什么心思不用我提醒你吧,你是怎么对乔乔的?呵呵……其实也就是乔乔那样的善良性子才会帮你掩护。” 陆元东舀着文件的手微微僵了下,然后扬眉笑了起来:“小叔叔,你误会我了,一直以来我都祝福你跟乔乔可以一直幸福下去。” 陆景曜从来不奢求自己的情敌能真心实意地祝福自己,只是在陆元东离去后,陆景曜还是头疼地扣了扣太阳穴。 陆元东已经好一阵子没有再叫他小叔叔了,其实陆景曜那么多小辈,也只有陆元东叫他小叔叔。在陆景曜那么多的小辈里,陆元东是最聪明,也是最善良正直的一个。虽然陆景曜自己距离正直善良很远,但是一度还是比较欣赏陆元东的,只是现在有些事还是偏离了轨道。 知道陆元东跟姚小爱扯上关系,陆景曜多多少少还是惊讶了一把。 陆元东跟姚小爱是在酒吧认识的,然后经过一夜的深入了解后开始维持着最简单的男欢女爱关系,之后姚小爱的父亲被陆景曜坑了棺材本要跳楼,然后姚小爱也不想再忍气吞声,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让陆景曜真进去,只是日子实在不顺心,她也不想看到陆景曜娶妻生子家好月圆。 有时候感情倒是其次,而是附加感情上面的偏执情绪,有些事怎么想都是不甘心,只是姚小爱真没料到陆景曜真给她弄进去了。 陆景曜虽然做过几年风投,他绝对不是一个冒险主义者,相反做什么事情之前就像秦予乔说的那样,他要把任何的利弊风险和收益算得清清楚楚,而且自从他再遇上秦予乔,陆景曜就更成为一个保险型男人,所以没有十成把握,他是不会进那个局。 他进去的那天因为放消息出来,所以蓝田股份直接跌停,而他趁机回收了不少蓝田的散股,最重要的,他让陆和烁明白,蓝田没有他不行。 此外,陆景曜因为对陆元东得看不顺眼,他是不知道陆元东跟姚小爱有没有联手折腾他,但是这事等传进陆和烁的耳朵里,就是陆元东不懂事了,就是陆元东要把他算计到局子里去了。 陆景曜把一切都算计很好,只是有时候跟秦予乔在一起时间久了,他觉得自己也变得善良了。有时候看着家里的老婆儿子,他也会在想把事情做绝了会不会有报应,现在社会如此不安全,睿睿还那么小要操心,乔乔呢,比睿睿还让他操心。 有了老婆孩子的男人,做事除了思前想后外,有时候脑子也闪过积德积福这几个字,如果可以,他也愿意多做善事护自己的老婆儿子一生安康。 不过积德积福,对陆景曜来说,绝对不是善心驱使,只是想给自己现在的幸福再买一份心安保险。 蓝田的每年都需要上亿的广告投入,下午陆景曜召开了一个高楼会议,就是关于陆氏的慈善和社会效益这块做了很大的调整,要把每年百分之50的广告投入用来做慈善。 其实对很多投资者来说,慈善也就是另类商业广告。所以陆景曜说出自己的想法时,下面的经理主管们并不意外,在陆景曜还没有说完,脑子就开始转,在想如何把慈善发挥成最大的广告效果。 结果会议后面部分,他们都被陆景曜的演讲震惊了,什么秉承“德厚载物”的企业理念,什么以“德”为企业之本,要为社会出一份绵薄之力,什么他要追“阳光般温暖和 温煦健康”的企业形象,最后结束的时候还来了一句 “有一种爱不是施舍,而是一种来自内心的感动”。 能说出这样子话的人,居然是陆景曜,大伙都觉得挺意外的。 陆景曜下午的会议内容很快又传到了陆和烁的耳朵,然后也意外了一下,心想娶了娶了老婆造成的影响。 秦予乔下午得到批准可以去看陆老爷子的,结果人到了又被陆和烁炮轰回去了。 “希睿呢,你是不是还瞒着不让他知道啊?”陆和烁发问得中气十足。秦予乔看了两眼躺在病床上发脾气的老大爷,觉得陆和烁应该康复得差不多了。 “我的确是瞒着睿睿,我怕……”秦予乔看护士要给陆和烁喂药,她连忙站起来倒了一杯温水递给陆和烁。 “爸爸,如果你想睿睿,我让他明天就来看你。”秦予乔对陆和烁说。 陆和烁冷嗤:“你们都是好大的忙人啊。” 秦予乔想了下,不声不响地从包包里掏出手机拨号,陆和烁看了她一眼:“你做什么,要跟老六告状吗?” “我给睿睿班主任打电话,中午请个假让他出来。”秦予乔一边拨号一边回答。 “那就明天吧。”陆和烁轻咳出声,转了下头看向秦予乔,“别装了,你掐准我疼睿睿怕耽误他的课程。” 父子两个人还真是像!秦予乔笑嘻嘻开口:“我当然知道爸爸疼希睿,这几年我不在希睿身边,还真是亏了您的照顾,我不是故意瞒着希睿的,是老六不让说,之前不是您不让人过来照顾吗?如果睿睿知道了肯定非要过来看您,然后不是让我和老六为难吗?” 秦予乔一段话说得合情合理,也很合乎陆和烁的心意,顿了顿,问她:“老六进局子这事是你也别跟他计较,他跟姚小爱的事我很清楚,他绝对没有拎不清,这次能进去,是老六大意了,其实也是人心难测,不过你和老六已经结为夫妻了,他的事就是你的事,是吧?” 秦予乔低下头:“是。” 陆和烁瞅了秦予乔一眼:“好了,你先回去吧。明天带希睿来看我。” 秦予乔傍晚去接儿子,然后琢磨了下,打了个电话给陆和烁的助理,陆和烁的助理张铭,张铭成为陆和烁的助理之前,是陆景曜风投公司的一个管事。 张铭在电话里告诉秦予乔老爷子晚上精神还很好,可以带希睿过去。秦予乔挂上电话,蹲□子对希睿说:“睿睿,爷爷生病了,我们去看看他。” 就在这时,还没有等秦予乔说完,希睿的一双大眼睛立马染上了水雾,然后他像是克制自己的情绪低下头不说话,过了会抬头问秦予乔:“妈妈,爷爷是不是也要死了。” 秦予乔想起陆景曜跟她提起希睿的奶奶,希睿奶奶去世的时候希睿伤心难过了好几个星期,只是生离死别,永远是人生最无奈的一个坎。 秦予乔伸手摸了摸希睿的脑袋:“爷爷只是身体不舒服在医院检查身体。” “真的吗?”陆希睿蹙着小眉头问自己的妈妈。 秦予乔点头:“但是等会睿睿在医院要表现好点,爷爷需要休息,我们不能打扰到他的休息。” “好。”陆希睿拉上妈妈的手,然后舀过她手上的书包,“妈妈,我自己可以背的动。” “让妈妈帮你。”秦予乔笑着对希睿说。 陆希睿眼里闪着认真的神色,“爸爸说了,如果妈妈来接我下班书包要我自己背,我已经7岁了,是一个小小男孩子汉,我是要跟爸爸一块照顾妈妈的男人。” 秦予乔真不知道陆景曜什么时候跟希睿说了那么煽情的话,加上这段时间她神经原本比较敏感一点,听完希睿的话,她的眼角就有点通红了,她伸出手摸了摸希睿的脑袋:“现在睿睿还小,还是爸爸跟妈妈一块儿保护睿睿,然后等睿睿长大了,就是睿睿照顾爸爸妈妈的时候了。” 然而陆希睿听完秦予乔的话,小眉头皱得更深了:“可是我并不想让爸爸妈妈老去。” 生老病死,只是生命的轮转问题,但是因为生命是有情的整体,所以世人都是贪生而惧死,害怕离别,更害怕天人永隔。 陆景曜给秦予乔打了个电话,知道她要带着希睿去医院看望老爷子,所以他在公司把事情处理好,也直接驱车去军区医院。 陆景曜比秦予乔还要早点到,他到的时候陆景城跟张琪夫妻正从医院出来,他们的女儿各自拉着爸爸妈妈的手,看见陆景曜的时候抬头跟他打招呼:“六叔。” 陆景曜点头,张琪笑着说了句:“老六倒是来得勤啊,公司那么忙,医院这边一天也那么多趟,真是辛苦你了。” 陆景曜斜腻了张琪一眼,问陆景城:“爸爸在里面做什么?” “跟张助说话。”陆景城说。 陆景曜点头,正要进病房的时候,张琪突然转头朝陆景曜开口,“老六,小鹿回来了,带回来一个漂亮的混血宝宝,现在就住在她外公家。” “你说穆鹿啊?”陆景曜淡淡开口,“我很忙,恐怕没时间跟她联系。” 陆景曜是脑抽了才会去联系穆鹿,只是不知道乔乔怎么想他跟穆鹿的事情,乔乔那女人表现上瞧着是已经不跟他计较的大方模样,到底事实如何呢,小气记仇得要死。他可不愿意说其实跟乔乔结婚后他一直吃素到现在。 吃素这件事上,陆景曜有七年经验,只是老婆就睡在身边却不能吃,还真是磨练他的意志力。 陆景曜来陆和烁的病房也算是敬孝心了一会,在床边削了一个苹果给陆和烁,然后陆和烁吼了他一句:“不知道我最讨厌吃苹果啊。” 陆景曜看了眼手中的冰糖心苹果,咬了一口问:“这苹果挺甜的,保姆买来的?” “你老婆买来的。”陆和烁看着陆景曜把自己苹果吃掉又有点不爽了,开口说,“姚家的事真的跟元东有关系?” “我不知道。”陆景曜说。 “你会不知道?” “我是元东的叔叔,这事我不想调查,过去就过去了,我不计较。”陆景曜对陆和烁说。 陆和烁背靠病床头,然后对陆景曜说:“帮我把王宝儿处理下,别太狠,让她全家都从s市搬就可以了。” “积点儿德吧。”陆景曜说,“你要做自己做,我可不想折笀。” 陆和烁真是气啊,一边咳嗽一边转过头按床头的铃声,医生护士很快进来,着急地问陆和烁哪儿不舒服。 陆和烁指着陆景曜:“把他赶走!” 秦予乔从来没有像这个时候来得那么准时,护士要请陆景曜出病房的时候,秦予乔带着陆希睿进来了。 “爷爷。”陆希睿朝陆和烁跑去,看着陆和烁正在输液的手,关心地问,“爷爷,你感觉怎么样了?” 原本还在发脾气的陆和烁,立马眉开眼笑地看着自己的小孙子,“爷爷只是感冒了。” “那爷爷也屁股针了吗?”陆希睿趴在陆和烁的病床前问,“是不是很疼啊?” “不疼不疼,睿睿来看爷爷了,爷爷就不疼了。” 陆和烁对小孙子陆希睿的确要比其他儿子孙子要好一点,原因就像陆和烁对秦予乔说的,以前陆景曜照顾不仔细的时候,都是他帮忙照顾的。其实陆景曜带着儿子回来的时候,正是陆和烁退休的时候,然后他有大把时间含饴弄孙:,外加睿睿的乖巧,他对这个小孙子自然就更加疼爱了。 最后秦予乔三口真的被护士赶出来了,因为陆和烁需要休息了。从医院出来整个城市已经开了夜景灯,天色进入夜晚的灰蒙蒙,陆景曜从车库取车过来,因为陆景曜车副驾驶座位宽敞,秦予乔跟陆希睿一块儿坐在副驾上,然后坐稳后,陆景曜才缓缓将车从医院后门开出来,汇入大道上的滔滔的车灯之河。 一家三口都没有吃晚饭,晚饭由希睿决定一块儿去吃m记的炸鸡。排队的时候陆景曜带着儿子一块儿排队点单,秦予乔则是坐在位子上跟白绢发短信,然后她感觉对面有个女人时不时转过头看她。 秦予乔被看得脑门直抽筋,然后猛地想起来,这女人不就是穆鹿吗? 秦予乔给白绢发了条短信:“如果你遇上昔日情敌怎么办?” 白绢回复得很快:“得,陆景曜的?” 过了会,白绢又回复过来:“微笑,弹指一笑灰飞烟灭。” 秦予乔扯笑,她的位子靠窗,只要转过头就可以从落地窗户看到外面景色,夜幕已经降临,外面各种灯光闪烁,街道两边大厦如同琼楼玉宇般璀璨明亮,街上是缓缓行驶着的灯河,尾灯一闪一闪,看着就让人着急。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两章左右大结局。。。。。 然后好习惯不能少,等会我琢磨写个番外上来,另外上次看到三四个童鞋写了诗吧~~嘎嘎~~基本上如果没有人再参加,我的前三名基本都可以定了~那么好舀的奖励,乃们咋都不试试呢? 番外分割线———————————————————————————————— 小番外——关于高考和复读 小睿睿三岁的时候,一位远房堂哥高考结束后来陆家玩,远房表哥高考考不好,所以这次来s市主要是来散心的。 那时候小睿睿基本上丢在陆宅给陆老太太带的,小睿睿那段时间是非常喜欢这位远方来的客人,每天缠着小堂哥讲事情,将他不知道的事情。 “哥哥,你说的高考是什么啊?” “就是很可怕的一场考试。”远房堂哥感慨出声,“不过我没考好。” “考试啊,我知道。”小睿睿兴奋地说,“就是一个人做作业是不是?” 远房堂哥用一阵你真天真的眼神看着小睿睿:“差不多吧。” “那你考得怎么样啊?”小睿睿问。 远房堂哥很受伤:“不好,所以我要复读。” 小睿睿愣了愣,然后着急的拉上堂哥哥的手:“你不要服毒啊。” 第二天,陆景曜把小睿睿接回去,回去的路上小睿睿问爸爸:“爸爸,我以后是不是要高考啊。” “随便你啊。”陆景曜回答。 小睿睿:“那我如果考不好是不是就不需要服毒了……” 陆景曜斜睨了儿子一眼。 小睿睿担心地低下头:“我不想服毒……” 陆景曜很想把自己儿子扔下车,扔下车,果然那个女人拖低了他儿子的智商!<!--end--> 第七十三章 秦予乔在卡罗博士那里进行催眠恢复记忆,他最初恢复记忆的时候并没有很清楚得想起爱丁堡的一切,除了不断席卷过来的悲伤,爱丁堡所有的场景都是模模糊糊,模模糊糊的陆六,不清不楚的场景人物对话,剪不断理更乱的挥之不去的感情纠缠,但是在那种类似梦境的催眠中,秦予乔却能很真真切切得感受到了果果情绪,她跟陆六相遇相爱时的快乐和甜蜜,依旧恋爱失败后她的悲伤,她的压抑和的不快乐…… 那样的果果对秦予乔是陌生的,但是同样是熟悉的,只是一段突然复苏的记忆就像看一部投入的电影,曲终人散了,她转头看到是满面春风的陆六,然后突然觉得记忆跟现实接轨不上,出现了违和感,这是什么感觉呢,就像做了一个悲伤的梦醒过来,然后有个声音告诉她,这不是梦,这是你丢掉的记忆。 之后秦予乔对爱丁堡的记忆越来越清楚,清楚到所有的细节都可以明明白白呈现在眼前,她看到果果对陆六的表白;看到他和果果手牵着手走在油画般的城市……也看到果果每天在白墙上刻的“正”字;看到果果离开陆六的决然和悲痛,看到果果在哈尔顿决定生下孩子的孤勇;看到陆六巧遇哈尔顿的果果,看到陆六从哈尔顿离去之后,果果捧着大肚子趴在沙发上哭得喘不过气…… 然后呢,陆六囚禁了果果了,果果看到住在楼下的穆鹿,然后是她和陆六小心翼翼的相处,最后是果果的离去…… 然而里面有很多事陆六不知道的,比如他以为那时候的果果一直情绪很稳定,其实每次跟陆六不告而别的失踪是因为她开始歇斯底里的发病,她偷偷躲在城市的角落不让陆六知道。 有一次陆六跟果果聊天,果果问陆六,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陆六笑呵呵回答,找了好多褒义词形容果果,热情啊,可爱啊,活泼啊,捧着她的脸郑重地说:“总之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女孩子。” 讨人喜欢?她为什么会讨陆六的喜欢,因为那时候果果是故意讨他喜欢啊。所以每当果果变得尖锐、疯狂、不讨人喜欢的时候,她就偷偷躲起来,离开没有陆六的世界,然后等陆六口中的“热情”、“可爱”、“讨人喜欢”的果果回来后,她立马开开心心地去找陆六,见到陆六面后立马挂在他的身上:“小六子,想我了没?” 陆六对她每次突然消失又回来都不会给她好脸色看,那时果果真是爱极了陆六的小脾气,因为那是果果很清楚明白陆六是在乎她的,陆六的在乎让她沉浸在自己病态的爱情里,难以自拔。 果果离去的那个晚上是一个大雨磅礴的夜晚,那天陆六去谈生意,果果用陆六的电脑上网,然后他在陆六的电脑里看到一封没有发出的信,一封陆六写回家要娶梅花鹿的信…… 那是果果发病最严重的一次,情绪爆发没有了理智,信里陆六说“穆鹿各方面条件很好,我也非常欣赏她,我跟穆鹿目前感情状态也非常稳定。” 果果砸了陆六的电脑,她的脑子一片浑浑噩噩,她整个人处于失控的状态,但是那个时候了,她还是不想陆六知道她是一个脑子有病的女孩,如果这样他知道了,他就更嫌弃她了。这是一个什么心态呢,她可以不跟陆六在一起,但是绝对不允许陆六嫌弃她。因为被嫌弃的感觉很不好,她想,她也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啊,为什么陆六就那么看不上她呢? 果果浑噩的大脑唯一清醒了一会,那就是离开这个公寓,跟以前一样离开这里,然后等恢复正常了她再回来…… 只是果果离家了那么多次,那一次她没有再回来,她连夜回了乘坐火车从爱丁堡回到了伦敦,然后在伦敦出了车祸。 有些事情,在一起是缘分,分开也是缘分,而睿睿这个就是缘分创造出来的意外,如果不是这个意外,陆六跟果果就真的结束了。 秦予乔其实没有什么不甘心,不甘心的是果果,那个全身心爱着陆六的女孩,那个每次情绪发作偷偷躲起来的女孩,那个脑子不清却活得恣意盎然的女孩,最后还是因为情字伤了心。 —— 秦予乔坐在窗户边走了神,陆景曜伸出右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陆希睿看着好玩,也伸出自己的小手在妈妈的眼前挥了挥:“妈妈,吃汉堡包了。” 秦予乔看向陆希睿:“好。” 陆景曜抢了儿子的位子,坐在秦予乔的身边,然后殷勤地给秦予乔递番茄酱,抬头看见自己儿子吃得嘴角都是番茄,推推秦予乔的手肘说:“乔乔,你看,睿睿吃得跟一只小花猫一样。”然后陆景曜话音刚落,对视上秦予乔看他的眼神,那个冰冷啊。 陆景曜眨了眨眼,默默把剩下的番茄递给儿子:“吃吧。” “谢谢爸爸。”陆希睿吃得很欢乐,其实陆希睿并不是一个特别爱吃炸鸡的小朋友,只是跟爸爸妈妈一块儿吃炸鸡的感觉太好了,感觉好地影响了他的胃口,现在他真是胃口大开啊。 秦予乔看着希睿吃得那么开心,嘴角也扯出了一个笑。她抬头瞥了穆鹿那个方向,穆鹿还在,不过快要离开了,然后穆鹿对面一个金发碧眼男人过来帮她提包,穆鹿身后还跟着一个可爱的小朋友,同样也是一家三口的场景。 秦予乔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只是陆景曜发现了秦予乔的异常后立马变得敏感多疑,所以当他顺着秦予乔的目光看到穆鹿时,陆景曜还真是只能自认倒霉。 其实有些长在心上的刺,迟早都是要拔的,陆景曜这样想。只是陆景曜看了眼身边的女人,他忘记拔刺之前给她上点麻醉了。 老实话,如果没有秦予乔那一眼,陆景曜根本是看不到穆鹿的,其实那么多年,他都差点忘记穆鹿长什么样子了,除非人走到他跟前,他还能想起来他曾经跟那个女人是有过结婚的念头。 陆景曜假装自己根本没有看到穆鹿,而是专心地把所有的薯条沾好番茄酱搁在秦予乔跟前,陆希睿伸手去拿,陆景曜拍了下他的手:“自己动手,这是给你妈吃的。” “乔乔,不爱吃啊。”陆景曜训完儿子,转过头无害地对秦予乔笑笑,“其实我也不喜欢吃这些玩意,等会我们两个再去吃别的,让希睿一个人吃这些就好了。” 陆希睿:“……” 秦予乔突然轻笑出声,脸色有点冷,一副看陆景曜能装多久的表情。陆景曜对上秦予乔的眼睛,诚恳问:“乔乔,我今天哪里表现不好了?” 秦予乔背靠椅子,抬抬下巴示意陆景曜往穆鹿的方向看去,陆景曜很听话,看了一会,眯了眯眼开口问秦予乔:“那个女人有点眼熟,乔乔你认识?” “不认识。”秦予乔说,陆景曜又看了一眼,因为穆鹿已经朝他这边走过来了,带着孩子丈夫,陆景曜自知不能装下去了,说道,“哦,我想起来了,梅花鹿。” 陆景曜刚说完的时候,穆鹿已经笑着走到陆景曜跟前:“真是巧啊,景曜。”顿了下看了眼秦予乔和陆希睿,“果果。” 秦予乔抬头:“梅花……穆鹿。”秦予乔脱口而出的“梅花鹿”绝对是受到了陆景曜的刚才那句话的影响。这个没有下限的男人! 穆鹿笑得很大方和气,秦予乔瞅了眼陆景曜,陆景曜搂着她的腰站起来跟穆鹿的老公握手,然后跟这位外国友人介绍说:“这是我的妻子,这是我儿子。” 陆希睿在外人跟前绝对是一个注意形象的孩子,当陆景曜介绍到他的时候,连忙用纸巾擦了擦嘴巴和手,然后开口说:“叔叔阿姨好。”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穆鹿看向希睿,话却是对陆景曜说。 陆景曜笑:“孩子比较像乔乔。” “呵呵……”穆鹿温煦地笑了下,然后对秦予乔说,“果果,我刚回国不久,如果有时间我们可以一块儿聚聚。” “下次吧,乔乔最近挺忙的。”陆景曜替秦予乔回答,秦予乔放在陆景曜腰后的手狠狠掐了他一下,说,“下次吧。” “哦,那再见吧,我们要回去了。”穆鹿说。 陆景曜点了下头,待穆鹿离去之后,陆景曜小心翼翼地对秦予乔说,“如果混血儿混得不好就混成猴子了。” 陆景曜这句话是讨秦予乔开心的,但是不仅没有效果,还不讨秦予乔的喜欢,他话音落下,秦予乔看他的眼神更是冰冷如同冰凌,然后陆景曜憋了憋嘴,转移视线问儿子:“还想吃什么?” 陆希睿摇头,然后托着下巴问秦予乔:“妈妈,为什么刚刚那个阿姨叫你果果,你也有外号吗?” “什么外号,你这孩子会不会说话了,是昵称。” 陆希睿乐了:“果果妈妈……我们班也有个叫果果的女孩,她常常给我送贴纸,不过我不喜欢拿东西,是女孩子才玩的东西……” 秦予乔忍不住轻笑起来,拿了一张纸巾给儿子擦了擦嘴角又沾上的番茄酱,说,“睿睿,你是男孩子,可不能随便要女孩子的东西,知道吗?” “我没有随便要。” “……更不能正经要。”陆景曜插话。 陆希睿明白爸爸妈妈的话,点头说:“对,我是男孩子,是要送东西给女孩子对不对?” 秦予乔:“……” 陆景曜:“你自己赚钱了再说。” 陆希睿看向自己的爸爸:“我的压岁钱还在你那里。” —— 陆景曜真觉得秦予乔就是一条变色小龙,她那么爱变脸不去演变脸谱真是可惜了,可惜作为男人,永远要把吐槽的话埋在心里,不然他这辈子就甭想吃上荤了。 晚上睡觉,两个人依旧是一张床两条被子。 黑漆漆的室内,陆景曜侧头看看安静睡在自己半丈远的女人,开口说:“乔乔,关于穆鹿,我不希望你多想,我心里只有你你没有她,从来都是你。” 身边的女人依旧沉默得一声不吭,也不知道是真睡假睡,然后陆景曜“喂”了一声:“睡了没,乔乔?”然后过了半晌,秦予乔终于发出一声“哦”,然后……就没然后了。 陆景曜想了想继续说:“乔乔,你心里还有什么其他想法吗?” 秦予乔侧躺着睡,回答得很缓慢:“你说呢?” “我……不知道啊。”陆景曜说,“你有想法一定要跟我交流啊,我有哪些做得不好的地方,你跟我说……” “好。”秦予乔回答。然后也然后了。 陆景曜根本不满意这次的沟通效果,把秦予乔翻过身:“这是夫妻之前交流应该有的态度吗?乔乔,你态度能不能给我放好一点!” 陆景曜话说得有点重,然后秦予乔猛地拿起一个枕头打陆景曜,边打边说:“好,那我说,陆景曜,你做人能不能那么虚伪!” 黑暗中陆景曜任由秦予乔打,但是也不忘给自己辩解:“我……怎么虚伪了?” 秦予乔慢慢冷静下来,过了会她放下枕头,半靠在床头冷冷看着陆景曜。 陆景曜说:“等会”,然后他转身打开了床头灯。顿时橘黄色的灯光柔和地罩在两人的上方,静静地流淌着光流。 “你难道不虚伪吗,陆六,你忘了你跟穆鹿的关系吗?如果我没有记错,如果果果没有生下睿睿,今天就没有希睿,也没有那个混血宝宝,而是你跟穆鹿的孩子。” “我跟穆鹿的孩子……乔乔,我们不能那么想啊……”陆景曜琢磨了下脑子里的话说,“你不是跟我说要一起忘了以前的往事吗,你知道的,我当时太年轻了……乔乔,我真的很后悔,但是现在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们要一起走下去啊,如果你都不原谅我,我这辈子……真的没有盼头了。” 秦予乔斜睨了一眼陆景曜,这种男人多看一眼都是烦上加烦,所以她心烦意乱地关上灯:“睡觉。” 陆景曜并不想秦予乔继续逃避,开口说下去:“不行,你今晚非要给我表个态。”说完,将手放在秦予乔肩膀上,想要把她拉起来。 秦予乔又烦又火,过来会疲软地开口:“景曜,你知道的,我以前有精神疾病,我现在都分不清当年果果是不是我自己,我真的很烦,你能不能别吵我……” 陆景曜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秦予乔,过了一会说:“果果不是你吗?但是我爱上的明明的是一个人,不是两个人。” “你总说果果不是你,怎么不是了?同样生气会跟我冷战,同样心善乐观乐于助人,同样遇上开心的事就爱说个不停,同样……同样不珍惜眼前人……” 秦予乔:“……我……” “不说了,睡觉。”陆景曜关上灯盖上被子,过了会,他突然弓起脚:“哎呦哎……脚抽了。” “哎哎哎,真抽了……” “疼啊,不能动了,要命,这样疼下去要怎么办啊……” 然而秦予乔始终没有反应,所以陆景曜“哎呦”了一阵也就安静下来,只是他依旧睡不着,待秦予乔真的睡着之后,确定听到身边的女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陆景曜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 陆景曜真的睡不着,他对爱丁堡的往事不是没有记忆,只是他真的知道错了啊,不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么? 陆景曜来到书房继续办公,然后想到一件事,也不考虑自己那位助理是不是睡了,直接给他打了个电话。 “王小姐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大结局,但是明天元宵更新不了,因为开学开会神马的事情一大堆,我争取后天让大家看到大结局~~ 然后提早跟大家说声元宵节快乐~一辈子团团圆圆,祝愿每个姑娘们年轻的有一段美好的爱情,然后中年是有一个圆满的家庭,老年则是子孙承欢膝下……(扯远了,哈哈~) 然后说下元宵节赛诗的事~今天看到了有些童鞋的佳作~真的很不错~然后面前有几个同学不是在规定日期发的,现在能不能再发一下呢,因为如果不是在规定时间内,还有格式,需要在上方加一个元宵赛诗会,然后诗歌就会自动进入比赛页面,然后开始选比哈~ 嗷嗷~来吧来吧~争光的时候到了~不怕没质量,就怕没数量啊~ 具体比赛请看这里———— 74结局章 <!--start--> 陆景曜跟助理打完电话的时候走到露台外面去看夜色,四月份的室外气温还有点冷意,群星满天的夜空,一闪一闪亮晶晶的星星多可爱,无声无息挂在上面,看着却像是调皮地在说话。 这些星星明亮,清澈、可爱……就像秦予乔的眼睛,但是看着那么亮,再瞧一眼,陆景曜瞧着却没有多少温度。 真是越想越悲凉,夜晚的不顺利,同样让男人也多愁善感起来。然后陆景曜一颗百年不裂缝的钻石心也变得湿润、松软、细腻、脆弱……当夜晚的冷风呼呼呼地灌入,胸口是凉飕飕的。 秦予乔在陆景曜从床上爬起来后醒了过来,然后起来走到外面就看到站在露台悲春伤秋的陆景曜。只是前一秒还沉着一张脸的男人,下一秒立马眉开眼笑地看向她:“乔乔,你也出来散心啊。” 散心,还真是一个好词,秦予乔面无表情折回房。 …… 半夜,秦予乔感觉身后半张床往后深陷,过了会一只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腰上,然后慢慢收紧,随着力道加重,秦予乔突然紧张地自己就像一只煮熟的红虾,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陆景曜不说话,就这样默默地抱着他,两个人静地只有呼吸声,秦予乔突然想起果果的第一次,那时候她和陆六,也是这样抱到半夜,睡都没睡着,但是谁都没说话,但是对方稍微靠近点的呼吸声都可以让彼此立马心猿意马。 陆景曜慢慢移动自己的身子,最后整个人贴着秦予乔的身子后终于满意地开始睡觉,秦予乔被贴得很难受,稍微挣脱下,陆景曜低声开口:“乔乔,我不做什么,就抱抱。” 那晚陆六也说就抱抱,但是那晚之后,果果和陆六就进入了同居状态。 秦予乔转过身,陆景曜没有睡,一双眼睁得比谁都亮,然后秦予乔将自己的手放在陆景曜的身上。 她这个动作让陆景曜整个人骚动起来,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秦予乔说:“别说话了,睡觉吧。” 一夜静寂,第二天秦予乔起得比陆景曜还早,陆景曜很少睡过头,醒来后秦予乔已经在楼下给希睿检查书包,她的头发半挽着,低头检查书包的时候几缕细长的头发散落下来,添加了一份安静柔和。 陆景曜突然觉得一切都很值得,即使乔乔要对他发一辈子的脾气,他也觉得老天爷很厚待他,是岁月让他明白,两个人要在一起是有多难,也许走到一起的时候,一个任性地转身,就放走了爱情和幸福,然后再也遇上不上最初的美好。 陆景曜换好衣服下楼还赶上跟老婆孩子一块儿吃早点。早饭结束后他跟乔乔一块儿送希睿上学,之后他和乔乔各自回公司,在车上的时候越好下午一块儿去医院看老爷子。 陆和烁快要出院了,但是距离出院的时间越近,他就越暴躁,导致每次秦予乔去看他都难免要被陆和烁的毒舌讽刺一两句。 但是秦予乔也不恼,该还击的还击,该笑纳就笑纳,有时候干脆不说话,然后难受的还是陆和烁,过不了多久主动问她:“刚刚我也没说什么吧,你不会那么小气受不了了吧?” “爸爸,你不知道你刚刚说我每次买的水果都不好吃时,我有多伤心。” “要伤心也是水果伤心,你伤哪门子心。”陆和烁脸色就稍微缓一点,跟陆景曜一样死要面子活受罪,“本来就不好吃,难道非要我恭维你的水果不成,我还不能说老实话了?” “那爸爸要吃什么水果,我等会就去给你买。”然后秦予乔就笑着迎合陆和烁。她清楚了陆和烁的脾气,自然有些话该听就听,不该听就左耳进右耳出,但是她该做的事情一件也没有落下,即使看护就在边上,秦予乔也把几点钟量体温,什么时候该吃药,今天的药剂是多少等等这种问题都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当陆和烁出院的时候,陆和烁对秦予乔的态度连陆家敏都这样说:“以前爸爸最疼我,现在是乔乔了,如果妈妈还在,她自小偏心六弟,现在准也是最疼乔乔。” 秦予乔倒是没感觉陆和烁疼她,不过倒是亲近了不少,然后在陆和烁去世后面几天,一帮人在陆宅听律师和管家念陆和烁财产分配赠送的时候,陆和烁的确很厚待她和希睿。 陆和烁是在同年九月六号去世的,享年八十三岁。 有时候老人生病是一转眼的事情,六月,陆和烁又检查出了肝癌,是小细胞淋巴癌。 刚开始一家人都是瞒着陆和烁,陆和烁呢,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子女骗自己,再次住院后他的脾气倒是突然好起来了,有时候在医院可以对秦予乔讲一个下午他和希睿奶奶的事情。 “我和她以前真是冤家啊,整天吵来吵去,女人嘛要温柔,但是她就是一个坏脾气,心眼比我还多,但是这样吵吵闹闹过一辈子,我觉得我比很多男人都幸福,因为跟我吵吵闹闹的人是阿禾。” 阿禾是希睿奶奶的小名,当陆和烁躺在病床这样笑眯眯地说出妻子的小名,秦予乔每次从病房出来,她的眼睛都是通红湿润的。 “以前我跟阿禾每次吵架都要闹离婚,好像不闹离婚都觉得每次吵架拌嘴很没有意思,现在想想我真是对不起阿禾,那时候明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每次吵架还故意舀刀子往她心里戳……老六媳妇,你说说当时阿禾有多伤心啊?” “妈妈肯定也知道爸爸的脾气,她不会跟爸爸计较的。” “不是。”陆和烁相当肯定地说,说的时候嘴角带着点回忆的幸福,“阿禾很小气的,如果那次离婚后不是我提出复婚,她肯定不会主动跟我复婚的。” 秦予乔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问陆景曜:“你妈妈跟爸爸离婚过啊?” 陆景曜想起往事也有点哭笑不得:“在我十八岁的离婚过吧,不过当时我在国外不清楚,暑假回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复婚了。” 陆和烁说,吵吵闹闹就是夫妻。 之后几天陆和烁已经很伤感,秦予乔去看陆和烁的时候,以为他是因为对希睿奶奶感到歉意而难过,所以安慰说:“爸爸不必难过,妈妈是不会跟爸爸生气的。” “我不是怕她生气。”陆和烁转过头说,“只是有点想她了,你说如果当初我和阿禾脾气都好点,我们这辈子是不是就开心很多……但是如果脾气好点,她也就不是阿禾了……”陆和烁陷入了反复的矛盾中。 秦予乔问陆景曜他爸爸妈妈的感情,陆景曜回答的时候也是经过一番沉思的:“两人是很典型的男主外女主内,但是性子都很强硬,所以摩擦在所难免。”陆景曜说完,还加了一句,“很多事情我们应该从老一辈那里总结经验,虽然吵架冷战也是过日子,但是一辈子那么短,为什么要把时间花在不愉快的地方。” 陆景曜这句话是对秦予乔说的,秦予乔转过头陆景曜继续开车,过了会开口:“我只是有感而发。” 这段时间,总有太多的有感而发,秦予乔也一样,所以打算找一个时间好好跟陆景曜谈谈,谈谈在爱丁堡的所有,谈谈现在和未来。 但是之后随着陆和烁的离世,到后来的财产分割,她和陆景曜都没有时间。 陆和烁分了自己名下百分之六的蓝田股份给陆希睿,遗书里还有一句,在陆和烁成家之前,这些股份是在秦予乔名下的,而不是给陆景曜。 在陆和烁所有的子孙,秦予乔的特殊化眼红了不少人,但是目前几个人不得不讨好她,因为她和陆景曜的股份加起来,目前是陆氏最大的股东。 按照陆和烁的遗嘱,陆家不散,虽然遗产全分割了,除去子公司,被誉为陆家家魂的“蓝田”还是要陆家几个兄弟共同管理,另外以后虽然不用每个月都回老宅吃饭几次,但是逢年过节都必须回老宅,而老宅的事则是交给了杨茵茵。 老宅会交给杨茵茵谁都不意外,意外的是杨茵茵让秦予乔跟她一块儿帮忙,当杨茵茵提出的时候,秦予乔跟陆景曜对望了一眼,开口:“大嫂,我性子散漫,实在不适合操持家里的人,何况这几年我想好好打理秦记……当然如果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肯定会过来的。”秦予乔声音原本细软,加上这几天喉咙沙哑,如果不是仔细听,在场很多人都没有听清楚,所以秦予乔说完,陆景曜将她的话大致重复了一遍:“的确是这样,乔乔性子不适合打理,明年四哥四嫂就从国外回来了,我相信四嫂更适合给大嫂当帮手,这个家就交给你吧,我们对吧,三哥四哥,三嫂四嫂?” 张琪对望了一样陆景城:“那就让大嫂和四妹操心吧,我乐得自在。” 因为陆和烁的丧礼,所有的陆家人包括从国外回来的子孙外孙们都住在陆宅,整个偌大的陆宅顿时热闹起来,里面还有些常年定期国外的,有几个还是面生的。 后天就是陆和烁丧礼,陆家却热闹起来。当天轮到陆景曜守灵,希睿蹲在陆景曜身边一声不吭地给爷爷烧着纸钱,秦予乔走过去将儿子抱在怀里,因为已经很晚了,秦予乔必须哄希睿睡觉了。 陆希睿这几天很乖,从最初知道陆和烁去世哭了一阵子后,这几天大人们都很忙,他也从来不吵不闹,就连掉眼泪,也是偷偷躲起来掉,掉下来的眼泪很快擦掉,是一个坚强又懂事的好孩子。 秦予乔抱着熟睡的陆希睿从灵堂走到大厅的时候遇上陆元东,秦予乔虽然意外这几天王宝儿没有陪在陆元东身边,但是也没有多问,她跟所有人一样,已经忙得不想过问所有无关的事情。 秦予乔给希睿盖好被子下来去陪陆景曜的时候,陆元东还在大厅,他身边坐了好几个陆家的堂侄,他们对秦予乔都是客客气气,秦予乔这几天嗓子干哑得说不出话,所以这几天很少开口说话,对陆家所有的小辈都是点头,她是陆家最小的长辈,原本之前还有违和感的存在,这几天她处理着每一件事,沉静不失大体,在所有人眼里,慢慢地把这份违和感消除。 秦予乔从楼梯下来的时候,陆元东并没有特意去看她,甚至他故意让自己不去看秦予乔,但是视线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扫到她。 在光可鉴人的黑色花岗石楼梯板上,秦予乔一身黑色套装裙衬得她皮肤如同白瓷般细腻,中裙七寸高跟,露出修长白皙的小腿,然后是精致小巧的脚踝,整个人如同月光般静美高华,那种不张扬,温润又精致的美,看一眼就让人移不开眼。 不过陆元东收回视线,默默低下头,他想起陆景曜昨天的话,昨天是大房守灵,他去灵堂的路上遇上陆景曜,然后坐下来聊了聊。 “其实你不用去西北,如果想锻炼下,国外的分公司也有很多职位适合你。” “小叔叔,我已经决定好了,我爸妈也同意我这次的决定,一直以来,我都是在爷爷在爸妈很好的照顾下长大,所以即使好大一个人了,一直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看人看事常常一叶障目。” “你自己决定就好,不过西北那边肯定有点苦,你要做好准备,既然你去了就不是以陆家长孙的身份去,而是陆氏的员工。” 陆元东既然做好了准备,有些问题不可能不想到,夜晚静寂华美,整个陆家点了白色灯笼,让黑夜都染上了悲伤的气氛。 只是男人的悲伤隐藏在心里。 陆元东要离去的时候,陆景曜提起来王宝儿:“王小姐现在的地址我已经给你了,你们现在可以再续前缘了。” 陆元东笑:“小叔叔,你不怕爷爷跳出来跟你生气吗?” “有什么好怕的。”陆景曜通体黑色,清俊的脸多了一份认真,“如果你跟王小姐是真心相爱的,那我做的好事,但是如果不是,我即使给你联系号码,你转身也是丢掉,是吧?” 陆元东并不想多提王宝儿的事,然后倒是陆景曜说着说着就笑了:“真正爱一个人,是不计较她的过去的……而且关于王小姐跟三叔以前的关系,爸爸也没有多少证据,我那次见到王小姐,觉得她哭得那么惨的,看着对你像是真心。” 陆元东真觉得陆景曜实在是太可恶了,但是他整个人莫名轻松了很多,狠狠地捣了自己的六叔一拳:“小叔叔,你取笑我很好玩吗?” 陆景曜抿抿唇,看了眼白色灯光下的一盆白菊,正幽幽地散发着洁白的光,然后他抬眸说:“这事乔乔不知道,你比跟她说。” 陆景曜为什么不告诉秦予乔,那天老爷子让他处理王宝儿的事情,他就让人把所有的事查了查,事情真是超乎他的意外,如果把陆景城的女人情妇女朋友做个比较,就会发现所有的女人都有点相似,几乎一致的身高,同样别致可爱的下巴,一样红唇齿白,一样笑起来眼角会上翘…… 前有虎后有狼,娶个漂亮老婆回家真是防不慎防,陆景曜不是一点儿担心陆景城对秦予乔有心思。 这种心思不管有没有付诸行动都是不光彩的,甚至是一个家族的恶心,陆景曜不是不信任秦予乔因为这样的事情影响他和她的感情。只是如果可以,他不想乔乔看到这些闹人心的东西,她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然后不忘呆在他身边,呆在睿睿和他和她以后的小女儿身边。 …… 陆和烁的丧礼结束后,陆家又慢慢恢复了安静,陆元东去了西北,负责蓝田五年的开发项目;陆景城出了国,说是要去读博士,然后张琪立马带着女儿去陪读;杨茵茵和陆景盛搬到了老宅。 之后就像说好的,每年过节,大家还都会从全国、世界各地换来,欢聚一堂后又匆匆散去。 杨茵茵总说老宅不需要那么人伺候,但是她还是一个都没有辞退,陆和烁走了,他之前种植的花花草草,佣人们每天还都是很用心地照看。 陆希睿在陆景曜的帮忙下,在老宅的花园一角种了一棵小树苗,树苗移植成功的时候,陆希睿拉着秦予乔去看,兴奋地对她说:“妈妈,爸爸说以后有妹妹了,就在这颗树边上再种一颗,然后比赛是妹妹长得快,还是小树长得快。” 秦予乔伸手擦了擦睿睿布满细汗的额头,“睿睿喜欢妹妹,还是弟弟啊?” 陆希睿抬头看着秦予乔,有点犹豫地开口:“我可以说老实话吗?” 秦予乔:“当然要实话。” “弟弟。”陆希睿想到自己以后有个小弟弟,小脸立马堆满了笑容,“妈妈,我有好多玩具可以送给弟弟,但是妹妹……她可能不喜欢我送的。” 秦予乔把陆希睿抱到自己怀里:“那妈妈就就给睿睿生个弟弟。” 秦予乔这话传到陆景曜耳里,忍不住说了秦予乔一句:“等8个月后,如果你生出的是妹妹,看你跟睿睿怎么交代。” 秦予乔不以为然:“我的肚子,我想什么就什么。” 陆景曜:“那你能生个蛋出来?” 秦予乔生气,陆景曜赶紧上来安抚,满面春风地将老婆揽到自己的怀里:“乔乔,但是我喜欢小女儿,你怎么不考虑考虑我的意见呢?” 才一个多月,秦予乔肚子一点也没有显出来,就是腰围宽了1.5公分,所以有时候秦予乔做事情不是陆景曜提醒他,她都忘记自己怀孕了。 好比今天早上秦予乔正要穿着小高跟逛街的时候,陆景曜在她身后开口:“乔乔,闺女。”然后秦予乔才想起自己怀了孕,小心翼翼地站直腰,右手放在自己的小腹:“宝宝,对不起啊,妈妈大意了。” 陆景曜每次看到秦予乔因为再次怀孕流露出来的期盼、小心翼翼、或者偶尔的大意导致的慌乱,陆景曜都很想好好的收藏起来。 他想,当时“果果”怀孕也是这个模样,时光是如此厚待他,把他曾经失去的所以重新还给了他。 秦予乔肚子里的孩子四个月的时候,蓝田要拍摄公益广告,拍摄地点比较远,在陆氏公益基金建设的两所小学里。 然后正巧希睿元旦放假,秦予乔转头看向陆景曜:“我也要去。”顿了下,“睿睿也要去,你去不去随便你。” 天大地大,孕妇最大。 陆景曜陪同老婆孩子坐了五、六小时的车直接来到了这个偏远的小镇,但是人到的时候,秦予乔发现事情并不是自己想得那样。 首先因为她是孕妇,陆景曜带了随行医生,怕影响她的情绪,陆景曜让医生不同车,但是如果她不小心头疼发烧了,医生就出现在她跟前了。 然后是政府乡长用红地毯夹道欢迎,礼炮腰鼓小锣样样俱全,之后她和睿睿、陆景曜一块儿住在镇里最好的招待所。 然后来到招待所,只需要看第一眼,不用想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重新购置了。 乡长还说了,晚上有文艺汇演。 秦予乔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个突然而生的想法会麻烦到那么多人,她最初的想法只是想带着睿睿到下乡感受感受,想着睿睿能交到除了s圈子里面的朋友外,也能和更多跟他生活条件不一样的小孩子成为朋友,看看他们的世界又有什么不同。 有些事情,秦予乔以为睿睿可能不了解,但是睿睿做得很好,比她还好。 要出发前的几天,希睿就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文具玩具,秦予乔看到希睿打包自己最爱的衣服玩具,而不是像很多人一样,捐赠了自己不爱的不喜欢的,那不是捐赠,是施舍。 之后陆希睿又从学校搬来了好多衣服,他说跟老师一块儿组织了一次捐赠活动,里面有衣服,有文具,还有小朋友们的零花钱。 陆希睿也捐了自己一半多的零花钱,剩下小半他说要给妹妹买礼物。 “怎么又妹妹了?”秦予乔笑着问,“睿睿不是喜欢弟弟吗?” 陆希睿突然脸红了:“其实妹妹也很可爱,妈妈,我以后也会带着妹妹玩的,我没有不喜欢妹妹,只喜欢弟弟。” 秦予乔真的很欣慰自己儿子能那么懂事,当然她不知道的是,陆景曜早私底下 “恐吓”过希睿了。 原话是这样子的:“什么弟弟弟弟的,如果妈妈生出妹妹,妹妹多伤心,我准跟她说你一点也不喜欢她。” 陆希睿还真很担心爸爸对妹妹告状,所以有机会就时不时就对着秦予乔说:“妈妈,我没有不喜欢妹妹,等妹妹出生后,你不要说我不喜欢她啊。” 秦予乔:“……” —— 乡镇弄的文艺汇演一共有好几个节目,除了小学排练的节目,还有就是村里的老人和妇女,他们妙语连珠,用秦予乔听不怎么懂的普通话演绎小品,没有多复杂的的节目却看得秦予乔心暖又心酸。 她侧头看向陆景曜,这人平时看小品相声都不会笑的男人,也弯起了嘴角,其中一个小品是老婆误认为老公偷人,里面的“老婆”真的很有表演天赋,她的神态动作语言,除了一口没有专业演员的普通话,其他都堪比专业的演员。 陆景曜看得起劲的时候,啧啧了两声:“这老婆可真厉害,老公偷人,她就偷汉子去。” 秦予乔斜睨了陆景曜一眼:“我倒觉得这老婆是值得很多女性学习的。” 陆景曜一口血卡在喉咙里,耳朵灵的陆希睿听到自己听不懂的,抬头问爸爸:“爸爸,什么是偷汉子?” 陆景曜垂眼看着儿子:“偷汉子就是偷汉子,小偷没见过吗?” 虽然文艺晚会看得很欢乐,但是回去的秦予乔又有点难受自责了,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跟过来麻烦了那么多人。 “我真的太没有脑子了……” 女人一旦反省起来就跟疑心起来一样,思维很宽广。之前什么事都没有,现在什么事都成了事。 “我就是典型的吃饱了撑着。”秦予乔抱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明明是想做好事,结果却给那么多人带来麻烦,睿睿都比我强……” 陆景曜赶紧安抚啊,然后把能说的话都说了,全方面地把秦予乔的心说宽畅了,但是陆景曜说了一大堆,老婆还是不开心,怎么办呢。 第二天,陆希睿很早就起来叫秦予乔起床了:“妈妈,今天我们给这里的小朋友发礼品了,你快点起来。” 秦予乔匆匆起来,陆景曜在边上伺候,但是秦予乔不让帮忙,穿衣速度很快,一下子就穿上衣服洗漱好后催促陆景曜了。 秦予乔身穿浅蓝色羽绒服,一顶红帽子突然让陆景曜想起爱丁堡的果果。 一个女人,两个不同的面容,但是幸福的人,都是一样的面容。笑起来都是眉眼弯弯,发脾气也都是小女人的娇媚,连同生气自责都是蹙着相似的眉头…… 就在这时,走在门口的女人拉着儿子转过头催促陆景曜:“陆小六,快点啊。” 陆景曜勾起嘴角跟在身后,幸福的男人,即使是操心的命,他的幸福也是不打折的。 ——全剧终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了,然后下面是作者的说话时间了,如果大家时间不急,可以继续看看哈,不要无视我。。。 1、这文应该会出版,所以网络结局目前是这个,出版后会有不同的实体结局,还望你们能接受。 2、后面应该会时不时更新一些番外作为补偿,更新有点不稳定,因为我的心已经奔到新文那里去啦。 3、关于诗歌比赛的,我目前也没有收到消息,现在结果也没有出来,等比赛结束,我肯定会选出六位获奖的姑娘们,然后姑娘们能在全站获奖,这事就跟小朋友比赛一样,我比你们还操心呢,但是平常心,没文化的我照样写小说,乃们的个个都比我厉害,所以我觉得即使没有姑娘们进去总决赛神马的,我们只是输给了更厉害的人,那是光荣哈~ 4、关于新文,新文会开,是《夺子》,估计会换个名字,到时候大家别不认识啊,大珠商标要认得,如果可以还是想你们能收藏我的作者专栏,你们也可以及时知道我的新坑,那个收藏数也可以满足我的虚荣心。至于开坑时间,但是具体时间我不确定,我打算先存点稿子,存稿时间我不需要太多,因为我每次都存不起稿子啦,关于新文,我找的资料也比较多,希望到时候能让更多的姑娘满意,也希望到时候你们能继续支持。 5、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谢谢你们的支持,有你们才有《挑肥拣瘦》的顺利完结,现在是年初,《挑肥拣瘦》从去年的12月12日开坑,到现在2月25日,在这个两个半多月里,是你们的陪伴和支持才让这篇文慢慢丰满起来。 一直以来,我写文有很多不足之处,但是既然写文了,我想说的是希望下篇更好,我也能做的更好。 然后没有了,啊啊啊啊啊啊,虽然还有番外,咋觉得那么舍不得,你们呢,有话对我说吗?嗷嗷啊,正文最后一章,也说点吧,我都说了那么多啦,别让我一个人唱独角戏哈~~~<!--end--> 75陆家番外 陆元东是做了准备来到西北的,这个缺水的地方,很多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陆家的新能源研究地从县城过去还要四五个小时的路程,但是这里有一座土庙,据说还挺灵验的,所以除了陆氏的研究员和工之外,这里还是会有慕名而来的过来祈福。 新工厂里面设备启动的时候,陆元东跟着这里的林禾总工程师一块儿祭拜了荒山后面的土庙,完事后一帮大男相互打趣说笑,还有唱歌的,跑调得厉害,但是听得陆元东浑身舒坦透气。 “如果可以,等回去也要把媳妇带来这里看看,谁说西北没有好风光,哪里有风景像这里那么辽阔大气来着。”说完,男转过头看向陆元东,“对吧,元东?” 陆元东笑,这里的工程师和工原本都是叫他陆少的,但是相处时间久了,都直接称呼他名字,陆元东拍了拍还感慨的男:“什么时候媳妇的,上次聊天还不是说没有吗?” 男穿着工装棉袄。笑嘻嘻道:“这几天网上聊了一个,感觉挺好,说西北支援建设,她嚷嚷要过来看。” 陆元东:“好女孩,好好把握。” 中午陆元东食堂跟所有的员工一块儿吃饭,午饭的时候杨茵茵打电话过来,虽然当初杨茵茵同意他过来,但是陆元东知道,杨茵茵心里是舍不得的,只是熬不过他的决定,他要出发的那天,专门早起做了早饭给他吃完后启程。 然后是他上车的时候,陆景盛拉住他,背着杨茵茵对他说:“这一次就好好磨练下,其实妈妈真的舍不得,她昨晚想来很久还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去那里,但是爸爸很骄傲,好好干,干出成绩给们看看。” 食堂的饭菜其实还算丰盛,因为来这里研究项目的员工多半是西北和北方,所以食堂师傅烧的饭菜都偏辣,陆元东起初是吃不惯这里的饭菜,所以派给他用的助理专门弄了个小灶给他,陆元东偷吃小灶几次后,继续吃食堂菜,现吃习惯了,嚼着辣椒吃都不会嫌辣。 杨茵茵电话里嘘寒问暖,陆元东就跟妈妈说些这里的趣事,明明有趣的事,偏偏又把杨茵茵惹哭了:“那里缺水真的严重吗……东东啊,如果苦就回来吧……爸爸妈妈不会笑话的。” 陆元东笑:“别担心,儿子现已经适应这里了,而且这里的姑娘勤快朴实,说不准以后给带个回去。” “别。”杨茵茵叹着气,“现妈妈不急了,也不催了,所以的终身大事还是慢慢来吧……那个宝儿,都要订婚了,然后说分手就分手了……感情是能那么随意的吗?” 陆元东咬到辣椒籽,猝不及防地呛了下,然后开口对杨茵茵说:“知道了,跟宝儿这次是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了,而且这几年不会考虑结婚的。” 杨茵茵又急了,之前说不操心,但是听到陆元东那么说,又操心起来了:“其实也快三十的了……” “什么快三十,才二十八。”陆元东说。 “好,好,二十八,对了,什么时候回来啊?” 陆元东愣了下,抬头看了眼食堂墙面上的电子钟,距离除夕只有一个礼拜了。 陆元东找林公商量放假的事:“今年年假提早两天放吧,兄弟们好不容易回一趟家,如果可以就多放他们几天,春节留这里的,去年是三倍工资加奖金,今年翻倍,六倍工资。” 陆氏的的春节慰问品到了,陆景曜也打电话过来慰问,陆元东顺便跟他说了下项目的进程,两个工作话题结束后,陆景曜也问陆元东什么时候回S市。 陆元东说了一句玩笑话:“不怕膈应到乔乔的关系啊。” 陆景曜相当不屑开口:“别说,睿睿都不放过。” 陆元东好笑,顿了下:“给睿睿带礼物了。” “什么,辣椒还是红枣?” 陆元东:“是哈密瓜。” 陆景曜笑。 之后叔侄两又聊了些其他的,最后还是陆元东忍不住,随意说了句:“给女儿也买了礼物。” 陆景曜:“多谢。” 秦予乔肚子里是男还是女,还是个未知数。 只是陆景曜期望是一个女儿,所以陆元东也顺着陆景曜的心意说。 陆元东回S市之前,项目组举办了一场还算热闹的年会,年会地址是食堂,陆元东坐一群工中间吃烤羊腿,能源组的女员工很少,但是也不是没有,还是能从里面挖出一个底子不错的当主持。 活动中间有个唱歌节目,陆元东跟这里的女会计一块儿唱了一首情歌,结束后女会计爽朗地拍了拍陆元东的肩膀:“陆少,有女朋友了没?” 陆元东喝着烈酒,一张俊雅的脸满满的都是笑意,然后周围有起哄:“张子妮,是要自荐吗?” “们这群男,思想怎么那么脏啊。”张子妮红着脸嚷嚷说,“是关心领导。” “哇,好关心啊,晚上直接跟咱们的元东走,让陈助理给送一床棉被去。” “臭男!” “……” 陆元东晚上喝了不少酒,但是来西北之后他酒量也跟着涨了涨,虽然一张脸喝得红通通的,但是脑子却越发清醒,回到房里躺床上,突然想起当年的错吻事件。 其实即使当年他就开始追秦予乔,他和予乔也不一定能修成正果,然后有些事像是终于想明白,陆元东勾唇轻笑起来,只是笑了一阵后,胸口泛起一阵寂寥,更西北的夜色一样,苍茫而寂寥。 江岩给陆元东打来了电话,江岩是一个八卦的主,笑嘻嘻地问完陆元东发配边疆什么时候能回来,然后又将话题扯回了王宝儿这里:“跟宝儿真的分手了?” 陆元东转了个身:“有意见?” “没,东子啊……知道的,女朋友跟宝儿之前是室友,那女真烦啊,估计是宝儿找上她,托问一句,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她。” 陆元东呵呵笑了起来:“她就问这一句?” 江岩:“如果想知道,有电话和地址。” “不想知道。”陆元东揉了揉额头,“江岩,跟说实话吧,跟王宝儿已经完了,完了知道吗?” 江岩也被陆元东吼出了火气:“他妈有病,一下子和好,一下子分手,老子以为余情未了啊,所以操心地给弄来联系方式,什么态度来着,江岩真是交错了朋友……” 陆元东把手机放耳边,里面是江岩炮轰似的责问,终于陆元东回了一句:“江岩,真三八!” 江岩:“陆元东,有本事再说一边。” “有什么不敢的,三八!” “陆元东,信不信明天就杀到那里杀了。” “千万别忙活,明天就回来了。” 江岩虽然三八,但是忘性大,前一秒还跟陆元东生气,下一秒立马要给他张罗欢迎会:“那通知几个哥们,几点到,们一起聚一聚。” 陆元东:“到的话要深夜了,所以时间再定吧。” 江岩:“对了,可以叫上江华吗?这几天他住家。” 陆元东:“随。” 陆元东和江华,昔日情敌,现两个落败将士,再次见面就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了,一块儿喝了酒,划了拳,接着相互吐露了心里话,所有的程序过后,俩就有点哥俩好的感觉了。 江华其实来S市没多少事,原本的座谈会是副局参加的,但是副局抽不出时间,江华就自己过来了,乔乔大肚子,出来跟他吃了一顿饭,中途陆景曜打了N个电话。 然后秦予乔对着手机吼了一句:“陆景曜,要辐射死?” 江华啧啧了两声:“孕妇真暴躁。” 秦予乔托着下巴深有感慨:“怎么办啊,老是控制不住脾气。” 江华:“这样啊,换个男就解决了。” 秦予乔噗嗤一声笑开了,幸福的女,笑容灿烂地有点耀眼,秦予乔笑呵呵的模样让江华想到了小时候的秦予乔,也扯嘴轻笑起来:“乔乔,等肚子里孩子生出来认做干爹吧。” 秦予乔背靠柔软的垫子,一口拒绝:“不要。” 江华笑咧咧:“狠心的女。” 秦予乔抬头扫了江华一眼:“如果小豆丁真认了当干爹,以后老婆非膈应死,所以还是悠着点吧。” 江华想想也是,点点头说:“还是乔乔想得比较周到。” 秦予乔瞪了江华一眼。 关于过去,现,以及未来,江华的爱情早已经失去了模样,一辈子要抓住的东西太多,但是唯唯溜走了他手上牵着的红线。 陆和烁去世后的第一个春节,陆家全部从全国、全世界回来,或许真的距离产生美,大家再次见面,各方面都热络许多。 秦予乔肚子已经挺大了,张琪他们遇上就问:“是男孩还是女孩?” 秦予乔摇头:“还不知道。” “产检怎么不问问?”张琪有点奇怪。 “现不知道,等产期到了才有惊喜。”秦予乔笑着说,扶着腰往沙发走去,身边跟着小心翼翼搀着的陆希睿,这个月不见,陆希睿越来越像古代戏里的小太监,秦予乔就是他的太后娘娘。 这次陆家聚集过节,怀了孕的秦予乔无疑是最引注目的,又因为不知道性别,陆家几个女围着对着秦予乔的肚子说起自己的经验。 “六妹的肚子那么圆,估计还是个男孩。”现如今,大家都清楚希睿是秦予乔的亲生的,绕来绕去,倒是成了一桩美谈的婚姻。 “二姐眼光好,二姐说男孩那就男孩了。”陆景曜笑容满面挤进一帮女中间,秦予乔身边坐下,眉心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老六这是存心给戴高帽啊。”陆家瑛笑嘻嘻道。 “爸爸不是喜欢妹妹吗?”陆希睿抬头发问。 “哪有,弟弟妹妹都一样。”明亮的灯光下,陆景曜一张脸越发容光焕发,轻拍了下儿子的脑袋,“这孩子真不懂事。” 陆希睿郁闷了,现拍马屁都没有一个方向。 陆元东进门的时候,杨茵茵带着一帮陆家女一块儿包饺子,陆家女养尊处优习惯了,包饺子这种技术活,居然还是陆景曜包得最好看,修长的手指三下五除二就包好一个饺子,饺子鼓鼓的,憨憨的,可爱极了。 陆希睿也加入了了包饺子阵营,陆家的老保姆亲自知道他,陆希睿的饺子包得马马虎虎,不过还是得到了老阿姨的表扬:“希睿的性子,以后肯定是疼老婆的。” 陆希睿像是听懂了什么,红着脸走到秦予乔的身后,秦予乔笑嘻嘻,捏捏希睿的脸:“的儿子当然疼老婆了。” 陆希睿涨红了脸:“才不!” 陆景曜:“急什么,疼老婆丢吗?” 陆希睿憋着脸不说话,然后眼睛一亮,看到不远处走来的陆元东:“元东哥哥。” 陆元东也手痒了包了两个饺子,出来的时候遇上三叔陆景城,陆景城对他点了下头,陆元东面带嘲笑,陆景城并不像点破尴尬,只是如果陆元东已经知道了,他还是解释了句:“元东,是追求过王小姐,但是那时候她并没有答应。” 陆元东停下脚步,看向陆景城:“三叔,三婶很爱。” “爱,她不是爱,是逼。”陆景城面色一下子难看起来,过了会,他开口,“她可真是一个可怕的女,要是她有六妹的一半,也不至于……” 陆元东动手打了陆景城,除夕夜陆景城脸上挂了彩,陆元东嘴角也破了皮,回到陆宅对大伙的解释说:“和三叔一块儿骑车摔了。” 张琪明显是不信的,给陆景城擦药酒的时候看了眼陆元东:“老爷子不了,这个家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陆元东起身回了房,晚上的时候陆希睿过来串门,穿着新年新衣服,还带着一个橘黄色的毛线帽,手里拿着一盒炮:“哥哥,们去玩炮吧。” 陆元东招呼陆希睿过去,然后把从西北带过来的礼物递给他:“给,新年礼物。” 陆希睿拿礼物从来不手软,开心地放心口袋里,然后翘首看着桌子上还有一份礼物,假装疑惑问道:“还有一份呢,元东哥哥要送给谁啊,可以看看吗?” 陆元东好笑,存心不给陆希睿看:“给弟弟或者妹妹的。” 陆希睿想了想:“要不替给她,也不知道妈妈什么时候能生出来,怕元东哥哥赶不上啦。” “真是有操心的事。”陆元东搓搓陆希睿的脑袋,然后把另一份礼物递给了他,“给吧。” 陆元东从西北带来的是两块和田玉,陆希睿把两块玉放自己的抽屉里,一块是他的,一块是弟弟还是妹妹的。 到底是弟弟还是妹妹呢,陆希睿皱起了小眉头。然后他爬起来打电话给颜舒冬打电话拜年,颜舒冬没有手机,所以陆希睿只能打他家的座机。 接电话的是一个年轻女,颜舒冬说是他的后妈,真是可怜啊,陆希睿对年轻女说:“阿姨,是颜舒冬同学,可以叫他来接电话吗?” “等下。”年轻女说。 然后大概是过了几分钟,颜舒冬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希睿。” “舒冬,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出来玩吗?” “不了,被爸爸软禁了。” 作者有话要说:陆家的番外~~后面还会有一个乔乔第二胎是男还是女的小番外~~作为福利会在同章上更新,大家购买这张后不用再花点数了。 然后下面是一件对我来说挺重要的事,就是推文,推我自己的新文~如果一路追挑肥的童鞋应该知道我新坑是写颜舒冬的,新坑名字叫《夺子》,算是小蝌蚪找妈妈系列文二,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谢谢。 下面是穿越地址———— 第71章 结局章
第72章 陆家番外 陆元东是做了准备来到西北的,这个缺水的地方,很多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陆家的新能源研究地从县城过去还要四五个小时的路程,但是这里有一座土庙,据说还挺灵验的,所以除了陆氏的研究员和工之外,这里还是会有慕名而来的过来祈福。 新工厂里面设备启动的时候,陆元东跟着这里的林禾总工程师一块儿祭拜了荒山后面的土庙,完事后一帮大男相互打趣说笑,还有唱歌的,跑调得厉害,但是听得陆元东浑身舒坦透气。 “如果可以,等回去也要把媳妇带来这里看看,谁说西北没有好风光,哪里有风景像这里那么辽阔大气来着。”说完,男转过头看向陆元东,“对吧,元东?” 陆元东笑,这里的工程师和工原本都是叫他陆少的,但是相处时间久了,都直接称呼他名字,陆元东拍了拍还感慨的男:“什么时候媳妇的,上次聊天还不是说没有吗?” 男穿着工装棉袄。笑嘻嘻道:“这几天网上聊了一个,感觉挺好,说西北支援建设,她嚷嚷要过来看。” 陆元东:“好女孩,好好把握。” 中午陆元东食堂跟所有的员工一块儿吃饭,午饭的时候杨茵茵打电话过来,虽然当初杨茵茵同意他过来,但是陆元东知道,杨茵茵心里是舍不得的,只是熬不过他的决定,他要出发的那天,专门早起做了早饭给他吃完后启程。 然后是他上车的时候,陆景盛拉住他,背着杨茵茵对他说:“这一次就好好磨练下,其实妈妈真的舍不得,她昨晚想来很久还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去那里,但是爸爸很骄傲,好好干,干出成绩给们看看。” 食堂的饭菜其实还算丰盛,因为来这里研究项目的员工多半是西北和北方,所以食堂师傅烧的饭菜都偏辣,陆元东起初是吃不惯这里的饭菜,所以派给他用的助理专门弄了个小灶给他,陆元东偷吃小灶几次后,继续吃食堂菜,现吃习惯了,嚼着辣椒吃都不会嫌辣。 杨茵茵电话里嘘寒问暖,陆元东就跟妈妈说些这里的趣事,明明有趣的事,偏偏又把杨茵茵惹哭了:“那里缺水真的严重吗……东东啊,如果苦就回来吧……爸爸妈妈不会笑话的。” 陆元东笑:“别担心,儿子现已经适应这里了,而且这里的姑娘勤快朴实,说不准以后给带个回去。” “别。”杨茵茵叹着气,“现妈妈不急了,也不催了,所以的终身大事还是慢慢来吧……那个宝儿,都要订婚了,然后说分手就分手了……感情是能那么随意的吗?” 陆元东咬到辣椒籽,猝不及防地呛了下,然后开口对杨茵茵说:“知道了,跟宝儿这次是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了,而且这几年不会考虑结婚的。” 杨茵茵又急了,之前说不操心,但是听到陆元东那么说,又操心起来了:“其实也快三十的了……” “什么快三十,才二十八。”陆元东说。 “好,好,二十八,对了,什么时候回来啊?” 陆元东愣了下,抬头看了眼食堂墙面上的电子钟,距离除夕只有一个礼拜了。 陆元东找林公商量放假的事:“今年年假提早两天放吧,兄弟们好不容易回一趟家,如果可以就多放他们几天,春节留这里的,去年是三倍工资加奖金,今年翻倍,六倍工资。” 陆氏的的春节慰问品到了,陆景曜也打电话过来慰问,陆元东顺便跟他说了下项目的进程,两个工作话题结束后,陆景曜也问陆元东什么时候回S市。 陆元东说了一句玩笑话:“不怕膈应到乔乔的关系啊。” 陆景曜相当不屑开口:“别说,睿睿都不放过。” 陆元东好笑,顿了下:“给睿睿带礼物了。” “什么,辣椒还是红枣?” 陆元东:“是哈密瓜。” 陆景曜笑。 之后叔侄两又聊了些其他的,最后还是陆元东忍不住,随意说了句:“给女儿也买了礼物。” 陆景曜:“多谢。” 秦予乔肚子里是男还是女,还是个未知数。 只是陆景曜期望是一个女儿,所以陆元东也顺着陆景曜的心意说。 陆元东回S市之前,项目组举办了一场还算热闹的年会,年会地址是食堂,陆元东坐一群工中间吃烤羊腿,能源组的女员工很少,但是也不是没有,还是能从里面挖出一个底子不错的当主持。 活动中间有个唱歌节目,陆元东跟这里的女会计一块儿唱了一首情歌,结束后女会计爽朗地拍了拍陆元东的肩膀:“陆少,有女朋友了没?” 陆元东喝着烈酒,一张俊雅的脸满满的都是笑意,然后周围有起哄:“张子妮,是要自荐吗?” “们这群男,思想怎么那么脏啊。”张子妮红着脸嚷嚷说,“是关心领导。” “哇,好关心啊,晚上直接跟咱们的元东走,让陈助理给送一床棉被去。” “臭男!” “……” 陆元东晚上喝了不少酒,但是来西北之后他酒量也跟着涨了涨,虽然一张脸喝得红通通的,但是脑子却越发清醒,回到房里躺床上,突然想起当年的错吻事件。 其实即使当年他就开始追秦予乔,他和予乔也不一定能修成正果,然后有些事像是终于想明白,陆元东勾唇轻笑起来,只是笑了一阵后,胸口泛起一阵寂寥,更西北的夜色一样,苍茫而寂寥。 江岩给陆元东打来了电话,江岩是一个八卦的主,笑嘻嘻地问完陆元东发配边疆什么时候能回来,然后又将话题扯回了王宝儿这里:“跟宝儿真的分手了?” 陆元东转了个身:“有意见?” “没,东子啊……知道的,女朋友跟宝儿之前是室友,那女真烦啊,估计是宝儿找上她,托问一句,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她。” 陆元东呵呵笑了起来:“她就问这一句?” 江岩:“如果想知道,有电话和地址。” “不想知道。”陆元东揉了揉额头,“江岩,跟说实话吧,跟王宝儿已经完了,完了知道吗?” 江岩也被陆元东吼出了火气:“他妈有病,一下子和好,一下子分手,老子以为余情未了啊,所以操心地给弄来联系方式,什么态度来着,江岩真是交错了朋友……” 陆元东把手机放耳边,里面是江岩炮轰似的责问,终于陆元东回了一句:“江岩,真三八!” 江岩:“陆元东,有本事再说一边。” “有什么不敢的,三八!” “陆元东,信不信明天就杀到那里杀了。” “千万别忙活,明天就回来了。” 江岩虽然三八,但是忘性大,前一秒还跟陆元东生气,下一秒立马要给他张罗欢迎会:“那通知几个哥们,几点到,们一起聚一聚。” 陆元东:“到的话要深夜了,所以时间再定吧。” 江岩:“对了,可以叫上江华吗?这几天他住家。” 陆元东:“随。” 陆元东和江华,昔日情敌,现两个落败将士,再次见面就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了,一块儿喝了酒,划了拳,接着相互吐露了心里话,所有的程序过后,俩就有点哥俩好的感觉了。 江华其实来S市没多少事,原本的座谈会是副局参加的,但是副局抽不出时间,江华就自己过来了,乔乔大肚子,出来跟他吃了一顿饭,中途陆景曜打了N个电话。 然后秦予乔对着手机吼了一句:“陆景曜,要辐射死?” 江华啧啧了两声:“孕妇真暴躁。” 秦予乔托着下巴深有感慨:“怎么办啊,老是控制不住脾气。” 江华:“这样啊,换个男就解决了。” 秦予乔噗嗤一声笑开了,幸福的女,笑容灿烂地有点耀眼,秦予乔笑呵呵的模样让江华想到了小时候的秦予乔,也扯嘴轻笑起来:“乔乔,等肚子里孩子生出来认做干爹吧。” 秦予乔背靠柔软的垫子,一口拒绝:“不要。” 江华笑咧咧:“狠心的女。” 秦予乔抬头扫了江华一眼:“如果小豆丁真认了当干爹,以后老婆非膈应死,所以还是悠着点吧。” 江华想想也是,点点头说:“还是乔乔想得比较周到。” 秦予乔瞪了江华一眼。 关于过去,现,以及未来,江华的爱情早已经失去了模样,一辈子要抓住的东西太多,但是唯唯溜走了他手上牵着的红线。 陆和烁去世后的第一个春节,陆家全部从全国、全世界回来,或许真的距离产生美,大家再次见面,各方面都热络许多。 秦予乔肚子已经挺大了,张琪他们遇上就问:“是男孩还是女孩?” 秦予乔摇头:“还不知道。” “产检怎么不问问?”张琪有点奇怪。 “现不知道,等产期到了才有惊喜。”秦予乔笑着说,扶着腰往沙发走去,身边跟着小心翼翼搀着的陆希睿,这个月不见,陆希睿越来越像古代戏里的小太监,秦予乔就是他的太后娘娘。 这次陆家聚集过节,怀了孕的秦予乔无疑是最引注目的,又因为不知道性别,陆家几个女围着对着秦予乔的肚子说起自己的经验。 “六妹的肚子那么圆,估计还是个男孩。”现如今,大家都清楚希睿是秦予乔的亲生的,绕来绕去,倒是成了一桩美谈的婚姻。 “二姐眼光好,二姐说男孩那就男孩了。”陆景曜笑容满面挤进一帮女中间,秦予乔身边坐下,眉心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老六这是存心给戴高帽啊。”陆家瑛笑嘻嘻道。 “爸爸不是喜欢妹妹吗?”陆希睿抬头发问。 “哪有,弟弟妹妹都一样。”明亮的灯光下,陆景曜一张脸越发容光焕发,轻拍了下儿子的脑袋,“这孩子真不懂事。” 陆希睿郁闷了,现拍马屁都没有一个方向。 陆元东进门的时候,杨茵茵带着一帮陆家女一块儿包饺子,陆家女养尊处优习惯了,包饺子这种技术活,居然还是陆景曜包得最好看,修长的手指三下五除二就包好一个饺子,饺子鼓鼓的,憨憨的,可爱极了。 陆希睿也加入了了包饺子阵营,陆家的老保姆亲自知道他,陆希睿的饺子包得马马虎虎,不过还是得到了老阿姨的表扬:“希睿的性子,以后肯定是疼老婆的。” 陆希睿像是听懂了什么,红着脸走到秦予乔的身后,秦予乔笑嘻嘻,捏捏希睿的脸:“的儿子当然疼老婆了。” 陆希睿涨红了脸:“才不!” 陆景曜:“急什么,疼老婆丢吗?” 陆希睿憋着脸不说话,然后眼睛一亮,看到不远处走来的陆元东:“元东哥哥。” 陆元东也手痒了包了两个饺子,出来的时候遇上三叔陆景城,陆景城对他点了下头,陆元东面带嘲笑,陆景城并不像点破尴尬,只是如果陆元东已经知道了,他还是解释了句:“元东,是追求过王小姐,但是那时候她并没有答应。” 陆元东停下脚步,看向陆景城:“三叔,三婶很爱。” “爱,她不是爱,是逼。”陆景城面色一下子难看起来,过了会,他开口,“她可真是一个可怕的女,要是她有六妹的一半,也不至于……” 陆元东动手打了陆景城,除夕夜陆景城脸上挂了彩,陆元东嘴角也破了皮,回到陆宅对大伙的解释说:“和三叔一块儿骑车摔了。” 张琪明显是不信的,给陆景城擦药酒的时候看了眼陆元东:“老爷子不了,这个家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陆元东起身回了房,晚上的时候陆希睿过来串门,穿着新年新衣服,还带着一个橘黄色的毛线帽,手里拿着一盒炮:“哥哥,们去玩炮吧。” 陆元东招呼陆希睿过去,然后把从西北带过来的礼物递给他:“给,新年礼物。” 陆希睿拿礼物从来不手软,开心地放心口袋里,然后翘首看着桌子上还有一份礼物,假装疑惑问道:“还有一份呢,元东哥哥要送给谁啊,可以看看吗?” 陆元东好笑,存心不给陆希睿看:“给弟弟或者妹妹的。” 陆希睿想了想:“要不替给她,也不知道妈妈什么时候能生出来,怕元东哥哥赶不上啦。” “真是有操心的事。”陆元东搓搓陆希睿的脑袋,然后把另一份礼物递给了他,“给吧。” 陆元东从西北带来的是两块和田玉,陆希睿把两块玉放自己的抽屉里,一块是他的,一块是弟弟还是妹妹的。 到底是弟弟还是妹妹呢,陆希睿皱起了小眉头。然后他爬起来打电话给颜舒冬打电话拜年,颜舒冬没有手机,所以陆希睿只能打他家的座机。 接电话的是一个年轻女,颜舒冬说是他的后妈,真是可怜啊,陆希睿对年轻女说:“阿姨,是颜舒冬同学,可以叫他来接电话吗?” “等下。”年轻女说。 然后大概是过了几分钟,颜舒冬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希睿。” “舒冬,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出来玩吗?” “不了,被爸爸软禁了。” 作者有话要说:陆家的番外~~后面还会有一个乔乔第二胎是男还是女的小番外~~作为福利会在同章上更新,大家购买这张后不用再花点数了。 然后下面是一件对我来说挺重要的事,就是推文,推我自己的新文~如果一路追挑肥的童鞋应该知道我新坑是写颜舒冬的,新坑名字叫《夺子》,算是小蝌蚪找妈妈系列文二,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谢谢。 下面是穿越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