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歌》 零、楔子 林立夏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头还是微微晕眩着的。她今天下了班就直奔香格里拉大酒店,原因无它,她的高中同学们在那搞了场同学聚会,她去的时候大部分同学都已经到了,林立夏一进去就被拽着罚了好几杯酒。 胃里开始翻腾了起来,她一阵快跑跑到了阴暗冷清的巷子口,蹲下身子就开始呕吐了起来。 为什么明明不喜欢啤酒可还是不停的喝呢? 林立夏一边吐着一边气恼的想着,心里却涌上一阵伤感。就像,明明知道自己和那个人没关系了,却还是对他抱着一丝希望。可是整个晚上,他都没有看过她一眼。 小巷子里静悄悄的,只听的到女人痛苦呕吐的声音。 忽然,一阵摩托车发动的声音响了起来。刚刚起身的林立夏拿出了纸巾擦着嘴,听到了声响反射性的回头看了一眼,刺眼的车灯照的她不得不举起了一只手挡住了光,可却发现自己另一只手里紧攥着的包包被一阵大力的向外扯着。 不好,抢劫!林立夏脑中马上浮现了这个讯息,顿时什么也顾不得想,两只手一齐抓住了自己的包包和摩托车上的人较劲了起来。开玩笑,包里可是有着她今天刚领的工资! 摩托车拖着林立夏向前冲了一大段距离,林立夏却还是不肯放手,摩托车上的人显然没料到林立夏会这么固执,冲她喊了一句,“三八,放手!” “去你的!你才是三八!要放也是你放!”林立夏忍不住爆出了粗口,有没有搞错,抢劫的竟然还那么凶?! 盛怒中的林某人完全忘了一个事实,不凶的能出来抢劫么? 眼看前面就是出口了,劫匪A看了看林立夏一眼,豁出去的把握着摩托车把手的手也伸了出来用力一拽! 林立夏被劫匪A猛的一个向他拽了过去然后又大力的往外一推,脚下的三寸高跟鞋顿时不稳,整个人往后摔了下去,林立夏沮丧的想到那里似乎刚好放着一块巨大的多边形石头,然后更沮丧的意识到自己在有生之年是真的不会再喝啤酒了。 下辈子她绝对绝对不要再被人抢劫了! 林立夏的脑子里快速的闪过那么一句话,后脑上传来一阵以人身体的机能无法承受的疼痛,然后,意识消失。 一切沉寂了下来,突如其来的月光照的巷子通亮了起来,林立夏被血染红的脸上散发出淡淡的紫光。 滴答滴答滴答 女士包里的电子表仍在正常的走动,可到了12点00分00秒的时候却莫名的停止了。 大明王朝 是夜,一个穿着黑衣长袍的老者看着墨黑的苍穹紧紧的皱起了眉。 帝星显现却被一颗突然出现的紫星挡去了踪迹,看来这异世之人已经出现了。 “国师,如何?”身后明黄色的身影微微上前走了几步,语气里带着不安与焦急。 摸了摸胡子,国师再抬头看了看帝星,此刻帝星已经被那紫星完全掩去了踪迹。他转过身,对着大明王朝的君主开了口,“皇上,帝星本来已经出现,可是却有异星出现掩了他的踪迹,微臣的父亲曾说过,若异星出现掩帝星则表示紫辰之女已经出现。” “紫辰之女?”李明达惊奇的叫道,“国师是说我大明王朝百年才得一的紫辰之女?” 国师点了点头,继续开了口,“大明王朝开国四百年以来有过三任紫辰之女,皆母仪天下,造福百姓。而紫辰之女一现,帝星则会被掩无法侦察,可以说是,紫辰之女选择的人,就是大明王朝下任的君主。” “那国师可否探知这紫辰之女究竟是何人?”李明达脸上有着惊喜,这紫辰之女可是大明王朝的福音,有紫辰之女在大明王朝必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这......”国师为难的看了看李明达,“微臣不能准确的说出到底谁是紫辰之女,但可以试试。” 说完走到了石桌前,拿出黑白两色的石块卜算了起来。 “怪怪怪!”国师看着卦象连连摇着头,“这卦中一共显示的有三人,分别在京城的三个方向,微臣也算不出哪个才是真正的紫辰之女。” “哪三个方向?”李明达迫不及待的开口问。 “东,南,北。”国师仍然疑惑的看着卦象,难怪他的曾曾祖父说异世之相不可参透。 李明达闻言有些不悦的开了口,“国师,京城那么大,你说的又有三个方向,叫人如何寻找?” 国师笑了笑,“皇上,紫辰之女之人,必定是生于绝顶富贵之家,您只要找到这三个方向中的至贵之家便可。” 李明达闻言乐呵呵的笑了起来,紫辰之女一出,他大明王朝必定平富安康! 黑暗中,几道微不可见的影子飞快的朝京城的三个方向奔了去。 空中紫色星辰愈发光亮了起来。 一、穿并倒霉着 熟睡中的林立夏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有什么湿润软滑的东西正在她的脖子上游移,引起皮肤的一阵颤栗。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小时候的庞克最爱玩的游戏,用舌头舔着她的脖子。 林立夏反手朝颈间推了一把,嘟哝着说了一句,“庞克,不要闹了。” 说完这句话林立夏突然整个人一震,意识渐渐清醒了过来。 她、她昨天晚上不是被人抢劫,而且还被推倒撞上了石头?照理说不是应该死了或者头痛欲裂?为什么她现在除了浑身酸痛意外没有任何不对的感觉?而且,庞克去年的时候已经因为生病死了,那刚才舔她脖子的是什么? 一瞬间心跳似乎停止了跳动,林立夏紧咬着牙齿,毅然睁开了眼睛。 “姐姐,你怎么了,是我昨天晚上太‘努力’了么?”暧昧的话语入耳,眼前有着阳光般明媚开朗容颜的j□j少年低头俯视着她笑着开了口。 行动快于理智,林立夏伸脚用力的将少年踹了下去,嘴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不住的颤动着。 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林立夏,伟大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居民,二十四岁的银行职员,只不过是被抢劫然后发生了意外死于非命,照正常的“程序”不是该去地府报道然后喝下孟婆汤忘却一切前程往事,重新开始循环的生命么? 可眼前的这一切是什么?古色古香的房间,木桌木椅雕木大床?还有地上那个睁着水汪大眼表情无辜的俊美少年? 满室的j□j气息,薄被下的她光着身体,胸前满是紫黑色的吻痕,地上的少年则是上半身光着露出好几道指甲的抓痕,下身只穿着一条薄裤。 一切的一切都说明着,她和眼前这个叫她“姐姐”的少年,ML了! 林衡逸愕然的看着床上表情扭曲的林立夏,她竟然把他踢下了床? 轻哼一声,林衡逸动作缓慢的从地上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往雕花大床走了过去,“姐姐,你是太兴奋了么?还是我昨天让你不满意?那么我现在补偿你可好?” 林立夏无神的眼睛终于有了焦距,少年带着无比纯真的笑脸向她走来,薄唇里吐出的却是暗带“玄机”的话语,墨黑的眸里浮现着戏谑。 “出去。”林诺冷静的开了口,心里却是完全与表面相反的波涛汹涌。她现在顾不上去想为什么她会在这里,为什么眼前的少年明明叫她姐姐却和她发生了关系,她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待一会。 “出去?”林衡逸好笑的看了看林立夏,她叫他出去?“姐姐,这可是我的房间,要出去也是你出去吧。” “出去。”林立夏再次开口,嗓音已经开始微微颤抖,她快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只想一把将这个少年扔出门外。 林衡逸终于发觉了一丝怪异,眼前低声开口的林立夏浑身竟然散发出一种若有若无的气势? 门外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林衡逸明朗的脸上带着一抹看好戏的表情,“出去?姐姐在和我开玩笑么?” 说完往床上一扑抱住了反应不及的林立夏,唇角上扬,露出了愉悦的笑容,眼底却是一片寒冰,可被他抱住的林立夏却没有看到。 于此同时,房门被一个丫鬟装扮的少女推开,“少爷起来梳” 剩下的话被眼前的场景吓回了嘴里,她紫苏最最最喜欢的少爷竟然搂着一个j□j的女人?而那个带着一脸惊愕的女人竟然是林府“名声远扬”的大小姐,林!立!夏! 林立夏措手不及的被少年抱了个满怀,等看到推门进来的丫鬟时脸上挂上了苦笑,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捉奸啊。 “啊!” 这天清晨,丫鬟紫苏的尖叫声响彻了林府。 林立夏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一排低着头的丫鬟,此刻她已经回了“她”的房间。 林立夏的心里有一千只跳蚤在乱哄哄的嘈闹,每只都咆哮着“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她多年的处事经验告诉她现在不可以冲动,而是应该加倍的理智。 “你留下,其他人都出去。”林立夏走到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面前,看她的样子就是特单纯的一个人,从她的嘴里应该好套话些。 “我?”被指到的丫鬟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刚才小姐说的人是她么? “是的,小姐。”还没等她解惑,别的丫鬟便逃命似往门外退了出去。 林立夏抽了抽嘴角,这些人走的还真是快啊。 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林立夏开口对那个小丫鬟说道,“把脸盆替我端过来。”这话说的调子还挺大家闺秀的,林立夏苦中做乐,谁叫当初迷上郝佳玉莹了呢。 小丫鬟听了以后乐呵呵的端了脸盆过来,大眼好奇的看着林立夏。 林立夏也不理她,自顾自的朝水里的倒影看去。 果然。 林立夏脑子里大大的浮现这两个字。 水中的那人有着一张虽然稚嫩却极其美艳的脸,搁现代,俗称就是情妇脸。这跟林立夏日日夜夜对了二十四年的那张脸完全不一样,所以,一切不合理的事情都有了解释,那就是,她林立夏,借尸还魂了,说好听点就是穿越了,还TM是魂穿。 林某立马垂下了一张水铛铛的小脸,口头禅从嘴里就这么溜了出来,“朋友侬帮帮忙好伐啦?” 怎么会发生这么戏剧化的事情? 旁边的小丫头看着大小姐从一开始的一脸严肃到了现在的苦瓜脸,有趣的凑上前开了口,“大小姐,你怎么啦?” 林立夏这才想起了自己还留了个解读机下来,有气无力的说,“你叫什么名字?” “大小姐,我叫麦穗。” 麦穗?我还水稻嘞!林立夏撇了撇嘴,又换上了一副挺高傲的表情,现在不是得装么,“伺候我多久了。” 麦穗语气骄傲的开了口,“小姐,我伺候你三天了。”好像她说的不是三天而是三年一样。 林立夏一个不稳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三天?那就是她逮了个基本跟自己一样对这大小姐一无所知的人? “小姐,虽然我服侍你的时间不久,可是小姐的事情我都知道哦!”麦穗为自己辩解道。 林立夏一听又来了精神,故意带着点不相信的语气说道,“哦?那你知道我什么事?” 麦穗兴冲冲的开了口,“小姐叫林立夏,今年十六岁。” 林立夏?原来这身子主人的名字和自己一样。林立夏挑了挑眉示意麦穗继续说下去。 可是麦穗却好像没接收到她的信息一样仍是对着她笑的开心。 难道…林立夏颤抖的开口问道,“完了?” 麦穗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完了。” 林立夏心中无限囧,看来,她很不巧的摊上了一个活宝丫鬟。 由着麦穗不怎么熟练的帮自己梳妆打扮,林立夏的眼底藏着深思。 她竟然穿越了?多么天方夜潭的事情,可却是真实的。 她林立夏穿到了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女孩子身上,这个女孩子也叫林立夏,只是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有什么玄机? 从刚醒来的情况看,这个叫林立夏的女孩子和她的“弟弟”有纠缠,照古人的思维方式应该还不至于做出这么大胆的乱伦行为,也就是说,刚才那个少年最有可能的是林立夏的继弟。 那究竟他们之间有怎么样的纠葛? 林立夏头痛的闭上了眼睛,世人都说一眼万年,可她现在却连自己到了哪个朝代都不知道。又不能冒冒失失的出口问,难道真的要效仿众多穿越女星一样,迷茫的睁开眼睛,眨巴眨巴几下,弱弱的问,“啊?我是谁?为什么我不记得了?” 这样的话她自己先会PIA自己!所以她只能先小心翼翼的扮演着这个一无所知的“林大小姐”,然后再慢慢搜集讯息。 那,现代的自己又怎么样了呢,死了吗? 林立夏鼻子酸了起来,二十四的年龄,还正是她人生的开始,却已经结束了。 她的家人,守在老房子里的两位老人,他们是不是正在为了她的离去而肝肠寸断? 她的同学同事,那些即可爱又别扭的朋友,她们是不是正在惋惜她的早逝? 那个人,他们之间的伤害是互相的,当时他选择了放弃,那么现在,他有后悔过当初的选择么? 心里压抑着自己狂烈的感情,林立夏的眼圈微微红了起来。 她看着镜子里模糊不清的面容坚定的告诉自己,急什么,怕什么,天塌了她都还是林立夏。 那个永远都不知道退缩的林立夏。 再说了,那些穿越书里大多数女主不是都有穿回去的机会么?所以她现在更要镇定更要理智,因为希望就在前方。 林立夏突然又皱起了眉,可是,如果自己现代的身体已经死了,那她是不是又要穿到别人的身上? 想到这里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又安抚了下自己。 额,至少穿到现代总比穿到没有电的古代好吧? “小姐,你可真漂亮啊。”麦穗看着林立夏眼里浮上赞叹。 眼前的少女一身紫色纱裙,青丝只有半挽,盘了个少女髻,发间插着精致的金饰,愈发显的华丽。巴掌大的鹅蛋上杏眼微挑,无限妩媚尽在波光流转之间,小巧的鼻梁和微启的红唇,更不用提那一身白玉凝脂的肌肤,说是美色倾城也不为过。 林立夏看着黄色的镜里那糊成一团的五官无法抑制的抽动了嘴角,额,确实“很漂亮”。 “小姐还没好么?夫人在厅里等着你呢。”门外有人说着。 林立夏起了身,这才发觉头重的很,再看了看镜子。长生天啊,麦穗在她头上一共插了不下于十支簪子啊! 麦穗笑眯眯的看着她说道,“小姐满意吧?今天我是特意挑了你常插的那几根簪子。” 林立夏欲哭无泪,这林大小姐还真不怕自己的脖子会断掉。起身先出了门,林立夏按捺住自己不安的心思,下面她就得好好扮演那个被人撞破自己和弟弟“j□j”的林大小姐了。 一路走了过来,林立夏对这林府是赞叹不已啊。 杂乱中带着秩序的小石子铺成的道路,路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树木,红楼精致,朱阁淡雅,竟然丝毫不差与现代的江南园林。看来这林府也是个大户人家啊。 走了差不多十分钟,带路的丫鬟终于停了下来,恭敬的对林立夏说道,“大小姐,已经到了。” 林立夏看着眼前的“潇竹厅”深吸了一口气,迈起步子跨过了门槛进了去。 一进去,就看到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中年美妇坐在了堂上,看来那就是林大小姐的继父与母亲了。而那叫她姐姐的少年则站在了一边。看到了她的到来少年脸上深深的泛起了一笑,意味难明。 林立夏刚准备开口叫人却看到美妇一脸怒容的冲到了她的面前,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 “贱人!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二、华丽炮灰女 林立夏刚准备开口叫人却看到美妇一脸怒容的冲到了她的面前,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 “贱人!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林立夏被打的身子不稳摔到了地上,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那下手大力的美妇,心中怒火中烧。大婶!我跟你口中那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是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可是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又提醒着她,她现在就是这美妇的女儿,就是林家的大小姐,所以,她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 “你,你,”美妇,也就是杜丽娘伸出手指颤抖的指着地上被她打的嘴角出血的女儿,“你平时在外面乱来,无论我怎么劝说你都置之不理,可只要你不闹出什么大事,我也懒的去管你。可是现在你竟然荒唐到了林家!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没皮没脸的女儿!” 林立夏只是保持着姿势动也不动的听着她的骂话,半边脸高高的肿了起来,眼中泪光盈盈,可怜的不得了。丫的,这林母刚才那一巴掌实在是甩的忒力道了,她觉得自己的牙根都松动了。 后头的林老爷林远山看到自己的夫人这么失态赶紧上前安抚了起来,“夫人不要激动夏儿她也只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杜丽娘冷哼一声,“还真的是神志不清啊,竟然糊涂到自己的弟弟身上了。” 林远山闻言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又好声好气的的开了口,“反正夏儿和逸儿不是亲姐弟,既然这样了,就让他们两个成亲吧。” 林立夏听到这话总算是察觉到不对劲了,显然自己没有料错,这林大小姐是林母的拖油瓶,而这少年则是林老爷的亲生儿子。可是眼前这样的情况,为什么会让她有一种感觉,就是这林夫人是故意打了她一巴掌然后林老爷顺水推舟说出这些话的? 再看了眼一旁神色莫辨的少年,林立夏知道他绝对不会照着他们的意思做。 杜丽娘看了看地上的林立夏又转身看向了林远山,“老爷,这” “不用说了。”林远山打断了杜丽娘的话,“这事情就这么决定吧,夏儿和逸儿的事情就这么订下了,下个月挑个好日子就办了吧。” 杜丽娘垂下了双眼,让人无从得知她眼底的情绪,“是的,老爷。” 林立夏有些愕然,这样就订下终身大事也太随便了吧? 这时一旁一直静立着不说话的林衡逸终于开了口,“你在和我开玩笑?” 林远山看向自己的儿子,眼中带着训斥,“逸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心中无力的叹了口气,这个儿子他养了十六年,可却一点都猜不到他的心思。 “什么意思?爹听不懂么?”林衡逸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与他的爽朗极不相符的邪气,眼中则是浮现了蔑色,“你叫我娶她?”手一伸往地上的林立夏指了过去,“叫我娶这么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人尽可夫?林立夏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没直接晕了过去。这个长的这么纯洁的小帅哥嘴巴竟然这么毒? “你,”林远山气的身子直发抖,“谁准你这么说夏儿的!” 林衡逸冷哼一声,往林立夏走了过去,微微俯下身子,修长的手指抚上了林立夏完好的那半边脸上。指下的触感温润细滑,林衡逸的动作也是轻柔带着怜惜,可嘴里吐出的却是恶毒的冰冷话语,“这么美的一张脸,这么美的一个身子,有的却是一颗放荡的心,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这句话一出口杜丽娘的脸马上就惨白了,眼中闪过一丝恶毒,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她年轻的时候曾是出了名的美人。嫁了人之后丈夫因为有别的美妾所以对她冷落,后来丈夫因为水灾失了性命,她带着女儿上京,不料碰见了自己的青梅竹马,也就是林远山。林远山家中只有一个妻子,因从小就对杜丽娘情根深种所以坚持要纳她为妾。林夫人阻止不成竟然在她大婚那天自尽而死,只留下当时只有不满十岁的一儿一女。而这林衡逸对自己的二娘是憎恨至及,今天这话虽然是对着她的女儿说的,却也暗指是她这娘亲狐媚不堪。 林远山看到杜丽娘的脸色心疼不已,上前就对着自己的儿子狠狠一巴掌,“不孝子!现在轮不到你说话!婚姻乃父母媒妁之言,由不得你说肯不肯。” 林衡逸挺直了身子受了自己的父亲一巴掌,脸上却是毫无惧色,“我林衡逸娶妻当娶贤,你叫我娶这么个破鞋?哼,天大的笑话!我就是娶个丫鬟也不会娶她林立夏。她嘛,玩玩就好,你们还真以为我把她当回事?” 林远山听的是气血上涌,一个激动就抬脚往林衡逸踹了过去,“你这个孽子!” 这下林衡逸没有乖乖的让他踢,而是一侧身躲过了,“孽子?我这个孽子不知道是谁生出来的。” 调笑的语气,林衡逸说的云淡风轻,似乎心底没有一丝涟漪。可林立夏却看到了他紧紧握住的双手青筋显露。 原来她是华丽丽的炮灰啊。林立夏感叹,豪门上代恩怨啊。 杜丽娘脸上也是羞愧不已,连忙拉住了激动的林远山,说出的话却无疑是火上浇油,“老爷,你不要冲动,我知道逸儿他不是故意这么说的。” “他就是存心要活活气死我!”林远山一把甩开了杜丽娘的手,面色涨红,粗声的喘着气,“你们两个的亲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说完用力的一甩袖子就出了门。 杜丽娘看了看出了门的林远山又看了看林衡逸和地上的林立夏,无奈的摇了摇头跟着出了门,这下厅里只剩下了林衡逸和林立夏。 林衡逸紧握成拳头的双手慢慢松了下来,缓缓回过了头看着一脸事不关己的林立夏,“姐姐,你高兴了么,老爷子让我娶你呢。” 轻柔的语调却愣是让林立夏感觉到了一阵寒意,为了避免自己露馅,林立夏也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林衡逸看她脸上没有惧意也没有欣喜,淡淡的勾起了唇角,对她说道,“姐姐放心,我怎么会娶你呢,姐姐不是还爱着九皇子么,我绝对不会强迫姐姐的,姐姐就等着九皇子八抬大轿的来娶你吧。” 林立夏心里暗暗的记下了这话,林衡逸分明是为了报复自己的二娘才和林大小姐勾搭的,现在却说什么是因为林大小姐在等那个九皇子所以他才不娶的,还有,那最后一句话怎么听的就那么不是个味道捏。 手指又抚上了那销魂的微挑杏眼,林衡逸一下又一下的来回磨蹭着,“姐姐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是在怪我么?” 林立夏面无表情不说话,其实心里都快抽筋了。林少爷,你能别这么盯着我么,我快坚持不住了。 林衡逸看着林立夏那张娇媚的脸蛋俯身想印上一吻,却被林立夏一撇首给躲过了。冷冷一笑,林衡逸大掌紧紧的钳住了林立夏逃开的小脸,邪气的开了口,“姐姐怎么今天醒过来就不一样了呢,害羞么?姐姐全身上下有什么地方是我没看过的?” 林立夏白净的脸上涨红了起来,林少爷,你能不能先放手,那啥,你捏的我好疼啊。 林衡逸看着她水润雾气的眼中迷蒙的姿态情不自禁的向她的红唇盖了下去。 林立夏想挣脱手腕却被他的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无法动弹,唇上的触感温软湿润,林立夏紧闭着双唇不让他得逞。天啊,她竟然被一个比她小N多的孩子给强吻了。镇定,她得镇定啊,一切都是这林大小姐惹得祸啊,谁不好勾搭要勾搭这个有严重心理问题的继弟啊,害的她现在尝到了苦果。 林衡逸久久突破不了她的唇关,黑眸中闪过一丝怒气,“难道姐姐是突然懂得了‘羞耻’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么?” 林立夏苦笑,少年嘴里吐出的话语是那么的不屑的语气,可她却没有任何感觉,因为她本来就不是他口中的那个姐姐,他厌恶憎恨的那个人,此刻或许和她一样游荡在异世不知所措。也有可能已经灰飞烟灭了无生机。 不满意她的心不在焉,林衡逸伸手往她的脖子一掐,满意的感觉到了她的玉齿分开,舌尖霸道的伸了进去,用力的口口了起来。 林立夏则是吓的直扭着身子,这林少爷也太BH了吧,长的这么标准美少年,可行为却这么强悍。不过,他的吻技真的很......不错。林立夏有点不好意思的想着。 尽力追逐着她的香舌,林衡逸的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大手抚上了她的背轻轻抚摸了起来,林衡逸对怀里的娇躯十分的留恋。 林立夏则是被吻得呼吸不畅,小脸憋的通红,不住的推着林衡逸的身子,奈何他的力气是在太大,不论林立夏怎么打都没有一点反应。 “少爷”紫苏推了门进来看到的画面又让她脸红加愤怒不已,为什么她家少爷又和那个不要脸的大小姐抱在一起! 林衡逸终于放开了手,任凭林立夏快速的推开了他。他笑笑看向了紫苏开了口,“紫苏,怎么了?” 温和的语调,灿烂的笑容,和林立夏见到的那个少年完全不复一人。 紫苏瞪了一眼林立夏又看着林衡逸气嘟嘟的开了口,“是二夫人让我来的啦,二夫人说,要大小姐去清心祠住一段时间。”说完又狠狠的瞪了一眼林立夏。 林立夏一边调整着自己的气息一边想着,清心祠?怎么听的像个尼姑庵? 林衡逸听了眸中闪过一丝亮光,清心祠? “姐姐,清心祠,你应该会喜欢的。”不怀好意的开了口,林衡逸附在林立夏的耳边轻声说道,“我先走了,希望姐姐在那过的开心。” 林立夏闻言身上寒意一阵阵,林少爷说的“好地方”就该往反面想,那么就是,坏地方? “哦,还有。”林衡逸像忘了什么似的回头朝她一笑,“姐姐的身子,我真的是很满意啊。” 说完扬长而去,只剩林立夏错愕的坐在地上。 三、救帅哥一枚 改错字 原来清心祠不是听着像尼姑庵,因为它本来就是间尼姑庵。 林立夏看着眼前穿着灰色袍子的尼姑们想着,看她们一个个老也有少也有的,有的带着圆布帽,帽子下的脑袋光溜溜的,有的却是和她一样,长法盘起藏在帽子里。 唉。 叹了口气林立夏继续着手中的动作,扫地。 对的,就是扫地。 林立夏终于知道为什么林少爷那时候听到清心祠会那么的幸灾乐祸了,因为她来到这里以后就不是什么林大小姐了,就是庵里的一个普通的打杂小妹。 没有丫鬟,没有锦衣玉食,没有闺阁厢房,没有......什么都没有。京城第一府的林家大小姐到了这清心庵什么特殊待遇也没有,只能苦哈哈的陪着尼姑们吃着天然蔬菜和萝卜干。 林立夏到了这清心庵已经有了半个月了,这半个月从有些多嘴的小尼姑的口中她大致了解了这时的朝代和“她”的身份。 现在是大明王朝四百五十六年,在位的皇帝是李明达,简称明帝,而大明王朝的首都叫京城,凭林立夏上学时考试都不及格的历史来看,这应该是一个架空的朝代,至于为什么也有京城就不得而知了,毕竟时空的交错中没有什么事不可能的。 再有就是这林远山是京城第一首富,家中本来有一个正妻,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就是那林少爷林衡逸,还有一个女儿叫林妙儿。不过这林妙儿因为几年前的一场病烧坏了脑子,十三岁了智商却还停留在小时候。 这杜丽娘是八年前林远山娶进来的妾室,疼的跟块宝似的,林夫人受刺激竟然在他们成婚那天自尽而死,留下了一对年幼的儿女,也难怪林少爷会那么的恨杜丽娘了。 林远山对自己的儿女也是冷淡疏离,反倒是对自己心爱女人的女儿疼爱有加。可这林大小姐从小性格跋扈,刁蛮任性,对下人一个不顺心就是打骂,也难怪那天林立夏叫她们下去个个跑的飞快了。还有就是这林大小姐的名声似乎很不好,至于怎么个不好法那些个小尼姑们也没有说清楚,照林立夏的推测无非是说她不够温柔贤淑,不够大家闺秀。 知道了这些以后林立夏心中算是有了个底,只是这林大小姐和林衡逸的j□j不好办啊,同在一个屋檐下,以后可怎么面对那个长相古天乐心理希特勒的少年呢?还有,林衡逸口中说的九皇子又是谁?(长相古天乐指林小弟长的阳光帅气,不等于长的像古天乐。) 甩了甩一脑子乱七七八糟的思路,林立夏又开心的笑了笑。林少爷,如果现在被发配到这里是你那个姐姐的话她确实会很苦,一双嫩嫩的小手拿着扫帚辛苦的扫地。可现在这身体里面的灵魂是来自于21世纪的她,这些对于她来说完全是小小小小小CASE啊。 “若静,你去把后面的那个法堂园打扫一下吧。”某师太和林立夏说道。 林立夏浅笑着点了点头,“好的师太。” 若静是她在清心庵的法名,在这庵里待了半个月,林立夏觉得自己的心也平静了很多。不会再想到自己的穿越就激动,人生充满着奇遇,或许她可以把自己的这次穿越当成一次旅行呢? 林立夏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会回到熟悉的那个世界,因为那里有着她爱的和爱她的人们。而在这里,她只是一缕占据了别人身体的游魂。 推开了法堂园的门,林立夏看了看萧瑟的院子和空荡的大堂。这法堂园是庵里最冷清的地方,春天的生机似乎只有在那堂前的大树上才可以看的到。那大树起码有三个人才能合抱起来的树身,挺拔树干有三层楼那么高,树枝粗壮绿叶繁茂,一看就知道是颗健康的不得了的树。 林立夏看着阳光下树叶上那反射着七彩光泽的水珠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她想,自己也会像这棵树一样,顽强的,健康的成长下去。 “不变的你伫立在茫茫的尘世中......” 林立夏轻轻的唱着罗大佑的《你的样子》,极美的歌词,带点哀伤的曲调,让人心里总会有那么一点的心酸。她想罗大佑给予某些人的感动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至少她是这样的,她深深的爱上那微微颤抖的嗓音。 正缅怀伤感间,林立夏突然觉得树上有了什么动静。她抬起头定定的看了浓密枝叶的树三分钟之久,最后终于伸出手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脖子,“估计是树上有小鸟在闹腾呢。”低下头又哼着调子扫起了地。 树上某只“大鸟”捂着自己的胸前,指缝间暗红色的血不断的溢出,心里暗自咒骂,过几天一定叫人拆了这破庵逮了这碍事的尼姑。 “嗒,嗒,嗒。” 林立夏呆呆的看着地上不断滴落的红色液体,那好像是......血?刚想抬头看个究竟却被突然掉落的某物整个砸趴在了地上。 上面有重物压着,下面有扫帚柄磕着,林立夏痛苦的试着翻掉背上的东西,奈何那东西实在是太重,林立夏翻了好几下才起身畅快的呼了口气,压死她了!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林立夏这才抬眼看了看那从树上掉下来砸到她的“东西”。 噶?这分明是个人啊,而且还是个男人。 林立夏绕着那人转起了圈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起来。那男人穿了件墨绿色的长袍,一看那料子就知道价值不菲。此刻正苍白着脸孔双手紧捂着胸前,鲜血从指缝中不断的溢出。 原来他是受伤了。林立夏看了看周围,法堂园里只有他们两个,一个站着一个躺着。想了想林立夏还是决定救他,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再说了,要她眼睁睁看着他流血过多而死也太残忍了。 林立夏一把拽过了他的胳膊拖了起来,地上血痕一路朝法堂里面延展。 “咯噔。” 林立夏连忙停了下来,什么声音?过了一会还是没什么动静,她才又专心的拖起了人。 吃力的将他靠在了椅子边,林立夏看着他胸前的血迹决定扒开他的衣服看个究竟。昏迷中的男人反抗了下,可还是很快的放弃了挣扎,任由她解开了他的衣服。 一道深深的刀伤在男子的胸前,鲜血还在不断的往外冒。林立夏见状移开了眼睛,心底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那争相涌出的鲜红色换醒了她藏在记忆深处的那抹苦涩,心脏不可抑制的抽痛了起来。咬了咬牙她还是转过头来对上了那道伤口,脑中关于处理伤口的知识一闪而过,她果断的起了身往外面跑了去。 “如静,你那里有金疮药么?”林立夏皱着脸捂着自己的手指和一个小尼姑说道,指间隐约可见血迹。 如静点了点头,“有啊,你怎么了,手指破了?” “刚才师太叫我去打扫法堂园,我关门的时候不小心夹到自己的手指了,疼的要命,你快点给我药吧。” “那你等着,我就去拿。” “恩,我在我自己房里等你。” 林立夏又匆忙的回了房间,从柜子里找了些白色的衣服出来,用剪刀把它们剪成了一些宽布条。这时如静也把金创药送了过来,林立夏接过手感激的向她道了谢。等如静走远了她赶紧去打了盆水带着东西上了法堂园。 男子已经完全的昏迷过去了,苍白的嘴唇紧紧的闭着。林立夏小心的拿开了他的手,拿布沾着水替他清洗了起来。染血的布条越来越多,男子胸前也逐渐清爽了起来,伤口变的没有开始的那么狰狞了。 林立夏擦了擦额上沁出的汗水,起了身又去换了一盆水进来。最后的清洗也完成了,林立夏这才拿出金疮药倒在了他的伤口上,用布条包扎了起来。 “呼!”重重的吐了口气出来,林立夏扭了扭酸痛的脖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今天她可是做了回活雷锋啊。 “水......”低低的声音从男子干涩的唇里吐出,林立夏又跑出去替他端了碗水进来。 小心翼翼的将他的身子靠在了自己的身上,林立夏慢慢的喂他喝起了水。她发誓这绝对是自己第一次照顾伤重人员啊,真累,就不知道哪些当护士们的怎么过来的。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男子,林立夏这才发现这人有着一张极其MAN的脸孔,虽然紧闭着双眼可还是有着一种成熟的魅力。林立夏感叹啊,原来古代就是帅哥窝啊,那林衡逸是小帅哥一枚,今天救了的男人也是大帅哥一只。 清澈的甘露入了嘴里,男子剑眉微微抖动了一下,最后在林立夏的注视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小尼姑,你好大的胆子啊。”醇厚的男声开口说道,黑眸中闪着危险的神色。 四、吾乃尼姑 清澈的甘露入了嘴里,男子剑眉微微抖动了一下,最后在林立夏的注视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小尼姑,你好大的胆子啊。”醇厚的男声开口说道,黑眸中闪着危险的神色。 林立夏闻言愣了愣,随即生气的回了嘴,“施主,你这是什么意思?”话说出口了才发现自己顺着他说的小尼姑接下了口,心底不禁笑了笑,可脸上却还是一副怒容。有没有搞错,她好心好意救了他,他醒过来第一句竟然是责怪她胆子大? 李澈看了看自己胸前已经包扎好了的伤口再想到自己昏迷前的记忆。他记得自己本来是被这小尼姑的歌声给弄的烦躁不堪,后来意识渐渐模糊,察觉到自己体力不支的时候他身子已经往下掉了,他还故意往那小尼姑的位置偏了偏,后来砸没砸到这小尼姑不知道,照现在的清醒看来是她救了自己。 不过......李澈试着动了动右臂,如他所料,没有一点反应。再看了看一脸怒气的小尼姑,李澈开口问道,“你刚才是怎么把我弄进来的?” 林立夏理所当然的开了口,“当然是拖啊。”这么大的一个人,难道用公主抱? 拖。李澈抽了抽嘴角,“拖的哪里?” “当然是”林立夏警觉的停下了话,盯着他的手臂看了看,往上再对上了他似笑非笑的神情,突然想起了那声“咯噔”。不会是...... 林立夏伸出手推了推他的胳膊,看到他的脸上笑容增大,她缩了缩身子说道,“不会这么巧吧。” 李澈哼了一声说道,“就是这么巧,拜你所赐,我的胳膊脱臼了。” 林立夏想那么大的一个身子靠一只胳膊受力也难怪会脱臼了,再说了,她为什么会拖他啊,还不是想救他。 “施主,贫尼也是一番好意,害施主的胳膊脱臼实在是不好意思。”既然装了尼姑,那就一直装下去吧。再说,看眼前这人的架子好像也不是个一般人,要是以后他找她算账怎么办? 李澈好笑的看了看她,刚才不过是叫了声小尼姑,她就一口一个贫尼了。看她满头青丝,五官精致艳丽,浑身上下尽是娇俏之色,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尼姑啊。 “你是尼姑?”李澈开口问,带着明显不相信的语气。 林立夏点点头,“贫尼当然是尼姑。”不相信她是尼姑还满嘴小尼姑小尼姑的乱叫? 李澈哦了一声,又看着她的脸说道,“那为什么你没有剃度呢?” 林立夏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可还是严肃着一张脸语气沉重的开了口,“师傅说贫尼必须满了十八岁才可以进行剃度。” 李澈挑了挑眉,“这倒是没听说过,还得挑日子剃度的?” 林立夏想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何止这一件两件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施主没听过也是不足为怪的。” “那小尼姑你叫什么呢?”李澈吃力的动了动身子,调整好了位置,左手搭上了右手臂。 “贫尼法号悟空。”作为忠实的齐天大圣的粉丝,她林立夏今天终于可以沾沾他的光了。 “悟空?”李澈轻笑一声,“这名字倒是不错。”左手用力的把右臂向上一推,咯噔一声,手臂又接回去了。 林立夏看了是目瞪口呆,这人还真是“谈笑间手臂完好如初”啊。 “小尼姑,你师父没跟你说过男女有别么?”李澈靠在她的肩上问了一句。 林立夏这才发现他一直都靠在自己身上,对于他的调笑林立夏不慌不忙的回答,“师傅说心中无愧便不用理会世俗的闲言闲语。” “小尼姑看的还真是透彻。”李澈看她脸上没有一丝害羞的姿态才相信了她是真的不在乎男女之防,倒是对她有了一丝赞赏。 林立夏笑的温和有礼,心里却是一直在腹诽,小尼姑,又是小尼姑。“施主既然已经没有大碍了便早点回去吧。” 李澈怎么听怎么觉得她是在赶他,“小尼姑是在赶我么?” “施主哪里的话。”林立夏当然不承认,“只是施主深受重伤还需好好休养啊,早些回家才好。” “你不是替我包扎过了么?”李澈指了指胸前说道。 林立夏看了一眼自己胡乱包扎的伤口,“歉疚”的开了口,“贫尼只是简略的清洗了一下,施主的伤口很深,还是请个大夫重新看看的好。” 这男子受了这么重的伤分明就是传说中的追杀啊,救了他一命已经不错了,要是他仇家找上门了连累她怎么办? 李澈似乎能看出她心里的想法,故意疲惫的闭上了眼睛说道,“小尼姑,我倒是想走,实在是身子动不了。” 林立夏想起了那道狰狞的伤口,最终还是妥协了,“那你先在这里休息下吧。” 又是小心的将他的身子靠在了椅子上,林立夏起身走了出去。 李澈闭上的眼睛缓缓的打开,黑眸中幽光闪动。 他今天本来是上山打猎,却遭到刺客围攻。这次的刺客武功精湛出手狠毒,身边的暗卫被杀的无几,他自己胸前也被砍了一刀,最后在几个侍卫的掩护下才逃到了这里。本来是想躲在树上休息一下,等府里的人找到他。哪知伤的太重,竟然从树上掉了下来。 也幸好碰到了这个不像尼姑的小尼姑,不然他今日恐怕真的是事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里李澈的眼微微眯了起来,眸中划过阴冷,这次的事情他非得好好的查清楚不可。 至于紫辰之女...... 李澈嘲讽的笑了笑,现在估计小四和小九都已经知道了紫辰之女的事情,不然小四怎么会突然频繁的走动起了丞相府?要知道小四可不是贪恋美色之人。 国师说紫辰之女生于京城东,南,北三个方向的至贵之家。而这三家分别是东边的京城第一府的林府,南边的重臣丞相之府,还有北边的尚书府。 众人皆知,丞相有女尹无双,乃京城第一才女。相貌清秀,三岁作诗一鸣惊人,性子冷傲,今年十六芳龄。 尚书之女苏依儿,据说娇俏可人,容颜绝美,有京城第一美女之称,今年同是十六。 至于那林府,倒是也有一女芳龄十六,只是那女儿是林远山的妾室带过来的,并不是林远山的亲生女儿。说起那林大小姐林立夏,名声倒是一点都不比那尹无双和苏依儿小,只怕是有过之而不及。不过却是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苏依儿是小九的青梅竹马,小九倒是多了一份胜算。只不过......李澈俊挺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深笑,紫辰之女他是志在必得。 正在这时,李澈听到了有人往他这里走了过来,他警觉的绷紧了身子。 “施主,你饿了没有啊。”林立夏其实不想这么好心的,可是一想到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她救就同情心泛滥啊。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前看到小猫小狗的她还救助呢,何况现在是这么大的一个人。 李澈饶有趣味的看着端着饭菜进来的女子,“小尼姑还真是好心啊。” “俗话说救人救到底。”林立夏也不多说,把饭菜放在了他的面前。 李澈笑了笑,看了看饭菜却是动都不动。 林立夏一看他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伸出手就准备把饭端走,“施主既然不饿就算了。”要是想弄死他她何必救他,刚才在他伤口上多踩几下估计他就一命呜呼了。 李澈闻言抬起左手拦住了她的动作,“性子还真是急,只是我这左手实在是不方便。”他胸前的刀伤一直到了手臂上,右手又刚刚接上不能用力,这下真的是连吃饭都困难了。 林立夏默,难道真的要她喂饭么? “小师傅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李澈一副不勉强她的表情,吃力的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朝筷子拿去。 林立夏看他捏着筷子的手一抖一抖的,况且他也改了口叫她小师傅,于是一把抢过了他手中的筷子。算了算了,就当眼前是一个羊癫疯不能自理的人好了。 李澈见状眼底带上笑意,柔和了他原本硬朗的五官。 “小尼姑,你们平时吃的都是这些么?”李澈张嘴吃着林立夏喂过来的饭菜,青菜萝卜干? 林立夏也不再去理他嘴里的小尼姑,专心的喂着饭菜,“恩,出家人清淡即可。”其实她最爱的是四川菜色,又辣又过瘾。 李澈看了看她的胸前揶揄的说道,“难怪你这么瘦。” 林立夏抽了抽嘴角,当做没听出他是什么意思继续喂饭。其实她早就看过了,这林大小姐虽然只有十六岁,身子也属于极其纤细的那种,可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只是穿着这宽大的袍子看不出来而已。 一碗饭喂得干干净净,林立夏又从袖子里拿出了帕子递给了李澈,“天色已晚,施主好好在这里休息会吧,贫尼回去了。” 李澈拿起了帕子轻轻的拭了嘴角,“多谢小师傅了。” 林立夏朝他点了点头出了门,李澈看着帕子笑了笑,放进了自己的怀中。 初夏时节雨水多。 深夜,墨色天空电闪雷鸣,豆大雨点砸到瓦上声响颇大,直砸的屋内的人辗转难眠。 林立夏不知自己已经是第几次翻身了,窗外传来的暴雨雷电声叫她是怎么都不能入睡。 不知那个男人怎么样了? 林立夏想自己真的是鸡婆到了极点了,可是既然都救了,那就救到底不是么?现在刚好是初夏,晚上风凉,加上这么大的雨,那人又受了伤...... 唉唉唉。林立夏认命的起了身穿上了衣服,拿着油布伞就往法堂园冲了去, 风带着雨吹到脸上,林立夏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水进了堂。 “施主”抬头刚想叫人,却被眼前的状况吓了一跳,林立夏失声叫道,“喂你别吓我啊!” 五、救人救到底 风带着雨吹到脸上,林立夏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水进了堂。 “施主”抬头刚想叫人,却被眼前的状况吓了一跳,林立夏失声叫道,“喂你别吓我啊!” 只见傍晚时还和她调侃说话的人此刻正整个身子绻了起来,剑眉紧皱,脸色苍白,嘴唇冻的发紫。 林立夏匆忙的放下了伞往地上的人走了过去,伸手碰了碰他的手,冰冷触感的让她一下子缩了回来。 肯定是因为身上受了伤再受冻,所以才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林立夏皱着眉头想着。 现在可怎么办?林立夏苦恼的想。 “喂,施主,你醒醒。”拍了拍他的脸,林立夏试图叫醒他。可昏迷中的男人只是动了下唇瓣,眼睛仍是紧闭。 “喂你醒醒啊,这样睡过去不行的啊。”林立夏又气又急,怎么就让她救了个麻烦呢,现在不仅救了,连救后服务都全了。看着眼前直出冷汗的男人林立夏对着他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一口。 “唔......”昏迷中的人终于有了反应,缓慢且吃力的睁开了眼睛,“大胆,你对本王做了什么?”虚弱的身体叫他连说几句话都困难不已,直喘着气。 “做了什么?除了咬你还能干吗!”林立夏揉着自己酸痛的腮帮子说道,完全忽略了他话里重要的地方。 看他闭上眼睛似乎又要昏睡过去林立急忙摇了摇他的身子,“你别睡啊,我扶你到我屋子里去。”说完吃力的想要支撑起他的身子,奈何这林大小姐的身子是在是娇贵的很,根本使不上力。 “该死!”低声咒骂了一声,林立夏对着地上的人踢了几脚,“你好歹使点力啊。” 李澈被踢得精神清醒了些,看着眼前一脸焦急恼怒的小尼姑笑出了声,可却扯动了胸前的伤口疼的他倒吸了口气。 林立夏见状又好气又好笑,“还笑,痛死你活该。” 李澈这下不敢大力笑了,只微微的扯了扯嘴角,“小师傅过来搭把手吧。” 林立夏蹲下了身子将他的胳膊绕过了自己的肩,李澈配合的使上了力,这才整个人摇晃的站了起来。 “唉唉唉你身子别摇啊”林立夏被他不稳的身子直压的往一边倒,好不容易站好了又被他拖得往另一边斜了过去。 “小师傅见谅,我实在是”说到这里李澈愧疚的看了她一眼。 林立夏被他看的什么怒气也不好发,只好干干的笑了笑。想了想林立夏把手搭上了他的腰,紧紧的搂住。“施主见谅,贫尼也是为了救你。” 说完吃力的撑着他走向了门口。 李澈艰难的跟着她移动着步子,撑着他行走的身躯是那么的纤细柔弱,却有着一种极其坚韧的意志。李澈心里笑了笑,看不出来这小尼姑心肠还真是好。 两个人一把雨伞,拖着步子缓慢的在雨中行走着。李澈几乎整个人都压在了林立夏的身上,林立夏被压的脸色通红,可还是憋足了一口气往前走着。 终于到了房间,林立夏一甩手将李澈整个人推到了床上,床发出了“嘭”的一声响,李澈痛的紧皱起了眉头。 林立夏一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一边将他慢慢的扶了起来,“施主全身都湿透了,还是先换衣裳吧。”说完自己又郁闷了起来,她这里哪来的男人衣服? 李澈似乎看出了她的困窘,摇了摇头说道,“不必麻烦了,这样就可以了。” 林立夏看着他湿透的衣服皱起了眉头,突然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有了! “施主,我这里没有男人的衣服,不过袍子还是有的,你凑合着换上吧。”林立夏打开了柜子翻出了一件白色的袍子对他说道。 李澈看了看那明显是女人穿的袍子抽了抽嘴角,叫他穿女人的袍子?“小师傅不必费心了。” 林立夏危险的眯了眯眼睛,这个时候了还想着面子问题?一句话不说,林立夏上去就开始解他的衣服。 “小尼姑你也太心急了吧。”李澈左手抓住了在他胸前忙碌着的小手,心里不是不惊讶的,想不到这小尼姑还真的是一点都不避嫌。 林立夏抽出了手继续着动作,摆明是不管他同不同意都要换。 李澈无奈的说道,“好吧,我穿,不过还是我自己来吧。” 林立夏这才满意的笑了笑,起身转了过去。 “哦,对了,你换好衣服就上床睡吧,记得往里面睡一点。”林立夏说道。 李澈听她突如其来的话语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的意思不会是...... “我去厨房换一下衣服吧,你先睡。”林立夏说完抓起了椅子上的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 李澈看着她的背影眸中闪过笑意,这小尼姑还真不同于常人啊。 林立夏换好衣服回来的时候看到李澈已经身子平坦着睡着了,她疲惫的笑了笑,今天过的还真是充实啊。 从箱子里拿了床新的被子出来林立夏翻身上了床,这才觉得整个人累的要命。打了个哈欠眼皮不由自主的合在了一起,入睡前的她迷糊的想着,虽然累了点,但是救了一条人命,还是很值得的吧。 均匀的呼吸声轻微的响起,本该是熟睡的李澈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房间里虽然漆黑一片,可因自小习武所以李澈的视力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转过了头李澈仔细的观察起了熟睡中的林立夏。 她实在不像是个尼姑。 白皙的鹅蛋脸,紧闭着的眼睛上睫毛浓密而长卷,秀气的鼻梁和娇艳欲滴的红唇。 睁开眼睛的她是妩媚的,那眼角微扬的杏眼有着动人的气韵。可她身上又有着一股清丽的气息,或许是因为身在佛地的关系。谦恭话语中暗藏着的是她的不以为然,一颦一笑间尽是灵动神采。这样的女子,如此娇俏,出家实在是可惜了。 李澈又想起了她异于常人的行为。不忌讳男女之防,不在乎男女共处一床,是该说她蠢得天真还是说她心中真的不为世俗困扰? 或许也只有出家之人才能有她这样的心思吧。 粗粝的手掌触上了她柔嫩的脸蛋,黑暗中的李澈黑眸里满是欣赏。就是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将他从生死边缘救了回来,纤细的身子承担起过他的沉重,对于他的伤他的来历没有问过一句,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救了的是谁。 悟空? 李澈笑了笑,愈发显得脸庞英俊,他口中低喃,“还真是个好名字啊。” 突然门外传来了声响,李澈眼中浮上警觉仔细的听了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有节奏的三声轻微的敲地声响了起来。 李澈松下了身子,伸手点了林立夏的睡穴开口说道,“进来。” 话刚落下,就有一个黑衣人推门进来,恭敬的朝他跪下说道,“属下见过王爷。” “起来吧。”此时李澈面容英挺神色严肃,散发着一种迫人的威严气息,“莫肖现在怎么样?” “回王爷,莫肖他”中间的黑衣人低着头顿了顿说道,“莫肖身受重伤,现在已无生命大碍,可右手臂却废了。” 李澈闻言皱起了眉,莫肖是他的贴身侍卫,刺杀的时候为了掩护他逃走而故意引开刺客。身为剑客,他最重要的就是使剑的右手,现在没了右手就等于已经是个废人了。想到这里李澈又开口问道,“可查出来了这次是谁派来的?” “属下查过了,这次行刺的是江湖上阎王阁的人,可属下没有查出是谁是委托人。” 阎王阁是江湖上第一杀手组织,据说只要他们接下的案子就没有办不成的。他们想杀的人,不论明招还是阴式都要杀。 李澈冷笑了一声,脸上尽是嗜血之色,“阎王阁?本王就让他们知道这次惹上了不能惹的人。传令下去,出动阴间十三煞,剿灭阎王阁。” “遵命!”黑衣人这才抬头看向床上的李澈,可却发现李澈正与一女子同躺在一起,“王爷,这......” 李澈看了熟睡中的林立夏一眼,“不必管她。” “那王爷什么时候起身?” 李澈掀开了被子慢慢的走下了床,“现在。” 黑衣人看到李澈身上的衣服的时候愕然,“王爷你” 李澈冰冷的视线向他射了过去.“有什么问题么?” 黑衣人连忙垂下了头,“没,没有。” 李澈穿上了靴子向外走去,黑衣人连忙打开了门,李澈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黑衣人回头看了看床上看不清容颜的女子轻轻的关上了门,房内又是一片寂静,似乎从未发生过什么。 第二天清晨 林立夏看着眼前的一堆沾了血的布出了神。那男人受了那么重的伤,可今天早上一起来就没有他的踪影了,他去了哪里了呢? 不管了不管了!林立夏甩了甩自己的头,只是随手救的一个人而已,管他那么多干嘛,再说了,他走的无声无息的,说不定被人接回去了。 林立夏把布都揽在了一块包在了一件旧衣服里面,开了门准备拿去厨房烧了,却看到如静快步往她这里走了过来。 “如静怎么了?”林立夏开了口问道,这如静虽然是个年级不大的女孩子,可是性子却是难得的沉稳,今天难得这么急。 “若静,”如静停下来喘了口气,“林府里有人来找你了,说是让你马上去前厅。” 林府?林立夏有些惊讶的开了口,“有说是谁么?” “他说是他你弟弟。” 林大小姐的弟弟?那不就是毒舌男林衡逸?! 六、 打道回府 林大小姐的弟弟?那不就是毒舌男林衡逸?!他来干什么?想了想林立夏得出了结论,还能干吗,奚落她呗,看看那较贵的林大小姐现在被折磨成了什么样子,以满足他变态的心理。 林立夏摇头晃脑的朝厨房的方向迈开了步子,如静见状奇怪的看着她说道,“若静,大厅是往这边走的啊,你去那边干吗?” “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呢,你让他先等着吧。”林立夏无所谓的说道。 听她这么说如静只好转过身自己去了大厅。 清心庵见客的大厅内,一名蓝衣华贵的少年正坐着喝茶,见到如静进来连忙起身向她笑了笑。 如静也是有礼的向他点了点头再开了口,“公子,若静现在有要事在身所以不便过来,还请公子稍等片刻。” 蓝衣少年林衡逸听了如静的话后也只是微微一愣就恢复了正常,“没事,那我就等一会儿吧。” “那贫尼先下去了。”如静说完就退了下去。 出了门以后如静奇怪的想了下两人的的反应,这俊美的小公子真的是若静的弟弟么? 如静想起若静是半个月前的时候来的庵里,那时候她听有些人议论着说她是什么京城第一富商的女儿,长的一副狐媚样子而且脾气坏的不得了,庵里的人没有愿意去接触她的。 如静本来和若静也是不熟的。如静小的时候被自己的父母遗弃,是清心庵里的师太收养了她,她生性胆小不喜欢与人接触,所以在庵里一直都没有交心的朋友。 那天如静本来是要去打水的,来到井边的时候发现若静也在那里。她淡淡的对若静笑了一笑,若静愣了一愣,然后就回了一个更大的笑容。如静本来想提醒她小心井边的青苔的,可话还没说出口呢,若静就已经一脚踩了上去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摔倒了。水桶被打翻,若静整个人被淋得湿透透的,可还是呆呆的保持着姿势不动。 如静以为若静吓傻了连忙上去伸出了手扶她,嘴里问着有没有摔到哪里之类的话,哪知若静只是极开怀的笑出了声,笑的如静一脸莫名其妙。 后来两个人谈话的次数渐渐多了,如静发现若静并不像别人口中说的那样。长相妖媚不不代表她人性子扭捏,有的时候若静甚至可以用粗鲁来形容。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开开心心的,如静想这就是朋友了吧。 其实如静不知道那天她对林立夏伸出的手有多么重大的意义。那时候的林立夏是迷惘的,没有预兆的穿越,一头雾水的被卷入家庭纠纷,然后就被扔到了这个荒凉的山中祠堂里。 庵里的尼姑对她视而不见,好像是什么病毒一样的避着她。林立夏觉得自己被孤立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她甚至连个游客都算不上,因为没有人愿意接纳她。 如静对林立夏笑的时候林立夏想到了自己在现代的朋友,没有冷漠没有躲避,那个长相清秀的小尼姑就这么对她笑了笑,可那一笑,却让林立夏的心满满的都是暖意。 于是,林立夏交到了自己在这个时空里的第一个朋友。 厅中的林衡逸拿着茶盏,看着茶水中自己的倒影微微失了神。 林远山,他的父亲病倒了,而且病的很严重。常年的劳累与那天与林衡逸的争吵让他一下子就病了,还不到四十岁的他身体竟然已经破损的如五十几岁的老人。 林衡逸看着床上那苍白的脸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感觉。 高兴,愤怒,又或是沮丧?他不是一直都恨他的么,那个对着杜家母女笑的温和慈祥的男人,那个对娘亲和自己还有妹妹置之不理的男人。 他算是什么父亲呢? 林衡逸自嘲的笑了笑,来这趟就当是完成他死前的愿望好了。 当林衡逸手中的茶水不知换过了几次,当他终于受不了的从椅子上起了身的时候,林立夏姗姗来迟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站在门口的林立夏刚好沐浴在阳光之中,金色的光洒在她灰色的袍子上,淡淡的浮现了一层光晕,显得她整个人宁静而又平和。 这是他认识的那个她么?林衡逸看着林立夏有些恍然的想着,只是半个月不见,那个骄纵虚荣的女人为什么给人感觉变了那么多?曾经讥讽勾起的嘴角此刻只是少许弧度的向上弯起,眼神也只是淡然的看着他。 “衡逸,有什么事情么。”林立夏的语气冷然中带着明显的疏离,这是她深思熟虑以后才决定的。据她所知林大小姐是一个脾气不好又蛮横的人,而她的脾气则和林大小姐完全不一样。一个人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彻底的改变性格的,尤其是面对极其熟悉林大小姐的林家人,所以她不得不以冷淡来遮掩她的不对劲,以后再慢慢的扭转过来。林大小姐在被人发现她和弟弟的j□j以后终于开始改变,这个说法应该还过的去吧? 林衡逸眼中划过一丝不屑,这么令人厌恶的语气啊,果然她还是她。“姐姐的手怎么变的这么粗糙了呢,要知道你可是最宝贝这双手的。” 状似心疼的牵过她的手,林衡逸语带讽刺的说道。 林立夏这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原本柔嫩的手心现在已经薄薄得起了一层茧,今天要不是他说起她还真没注意到。从林衡逸手中抽回了手,林立夏还是淡淡的说道,“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姐姐为什么这么冷淡呢,要知道在床上那个的时候你可是很热情的。”林衡逸暧昧的看着她说道。 林立夏还是面不改色的看着他不说话,对于林衡逸的挑衅她基本上是没什么感觉的。充其量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而她已经是二十四岁的大人了。呃,虽然在古代十六岁已经很成熟了。 “哼。”林衡逸被她看的恼怒了起来,“你凭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大掌捏住了她的手腕,林衡逸突然脸色一变笑了出来,“不过今天我很开心,就不和你计较了。”恶意的靠近她,他在她耳边说道,“你亲爱的爹爹的就要死了呢。” 林大小姐的爹爹?那不就是林老爷?林立夏皱起了眉头,那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快死了? 林立夏抬头看向林衡逸的时候呆了。 林少爷是在笑么?薄唇勾起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年轻的面容上笑意弥漫,谁都看的出他在笑。 可是他眼中藏着的痛楚又是什么? 心底叹了口气,林立夏轻轻的问道,“是病了么?” “对,病了,病入膏肓。就算是这样都嚷着要见你一面,你看你爹多好啊。”林衡逸笑的更加开心,可手掌却不自觉加重了力道。 林立夏“哦”了一声,“那我回去收拾下行李,你先放手吧。” 林衡逸这才松开了手,眼角却瞥到了林立夏洁白的手腕已经红了一圈。而林立夏只是由着袖子遮住了手,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林衡逸这才回到厅里坐了下来。 转过身的林立夏立刻揉起了自己的手腕,天,这林少爷的力气还真不小啊。 林立夏想到他的那个笑容。林远山快死了,林衡逸真的开心么。开心的话为什么不见他眼底有笑意,开心的话为什么说到他的病的时候还是浑身紧绷? 无奈的笑了笑,林立夏有些黯然的想道,十六岁,终究还是个孩子啊。费劲心思去恨一个人,可却不知道,恨的入骨却是爱的锥心。抬头看着天空,林立夏眼中微微闪着泪光,父母,对于自己来说是多么奢侈的称呼。 “若静。” 林立夏连忙眨去了泪光朝出声的人看去,“原来是如静啊,怎么啦?” “你弟弟找你有什么事么?”如静看着林立夏问。 “没有啊,只是我要回林府一趟。”林立夏此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伤感。人生并不只是生存与死亡,更多的是要去面对大大小小的困难。而属于她的考验,现在才正是开始。 如静听了有些不舍,若静可是她在庵中唯一一个朋友呢。“那你还回来吗?” “估计是不会了啊,不过我相信我们肯定会再见面的。”林立夏歪着头对如静灿烂一笑。 如静微愣,随即也是开心的笑了起来,“恩,一定会再见面的。” 清心庵的小道上,两个少女面对面站着,微风吹过扬起两人的衣角,气氛恬静而和谐。 繁茂的树木间,缕缕阳光透过枝叶照射在了地上,山中的小道上一辆朴素的马车正疾驰着。 林立夏在马车里被颠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反观对面的林衡逸,还是坐的稳稳的。心里是那个赤果果的嫉妒啊,为什么啊,两个人明明都坐在马车里,一个被颠的跟羊癫疯发作似的,一个却坐的却稳如泰山? 林衡逸看了看对面脸色发青的林立夏心里笑了笑,脸上却露出了一副担心的神情,开口对她说道,“姐姐你是不舒服么?” 林立夏想可不是么,哪有人把马车当轿车开的啊,以为真能时速180?再说了,这不是水泥地,这是山路,山路啊! “没有。”才怪。林立夏心中加了两个字,嘴上连话都不敢多说,就怕说多了声调都是波浪线。 林衡逸听了也不再说话,只是掀开了帘子看起了窗外的风景。 好不容易到了比较平缓的路上,林立夏终于松了口气。看了看马车的装饰,还真是朴素的很啊,这林府不是京城第一府么,怎么马车这么简陋?再看了看对面异常沉默的林衡逸,林立夏闭上了眼睛靠在了车壁上,心底想着到了林府以后该怎么办,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等林立夏睁开眼睛的时候马车刚好停了下来,车夫在外面低声说了一句,“少爷小姐,已经到了。” 林衡逸起身先下了车,林立夏掀开帘子小心的走了下来,抬头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门邸,林立夏深吸了口气,坚定的迈开了步子。 林府,我来了。 七、是非多多 环视着只见过一次的房间,林立夏苦笑了下坐到了床沿上,还是回到了这里了啊。 “小姐,你回来了啊。”麦穗笑眯眯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林立夏对其他人看了一眼说道,“你们都下去吧,麦穗服侍我就可以了。” 丫鬟们听话的退了出去,临走前还带上了门。 林立夏对麦穗招了招,“麦穗,过来。” 麦穗赶紧走到了林立夏面前,对她可爱的笑了笑。林立夏见了不禁心情舒缓了下,想了想开口问她,“麦穗,这半个月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了,爹怎么会突然就病倒了呢?” “小姐你不知道,老爷那天从厅里出来以后怒气大的不得了,连二夫人劝也没用。第二天的时候老爷就病了,大夫来看了说老爷是常年积郁在心,再加上这次急火攻心,所以才会那么严重。”麦穗对着林立夏说道。 “那大夫开的药都没用么?”林远山也才四十不到的年龄,身体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垮了? 麦穗摇了摇头说道,“大夫开的药都吃了,可还是不见效。” “那现在就没别的办法了?”总不能就这样看着他慢慢死掉吧。 “二夫人也这样问过大夫,可是大夫说老爷这个是常年下来的心病,所以吃再多的药也没用。” 林立夏听了心里点了点头,俗话说心病还是得心药医啊。这时,门口有脚步声传了过来,林立夏抬头向外看了看来人,连忙起了身低下头唯唯诺诺的叫了声“娘”。 杜丽娘斜眼看了一眼麦穗,麦穗立刻安静的退了下去,房里只剩下了杜丽娘和林立夏。 林立夏不安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在杜丽娘的眼里就是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 冷哼了一声杜丽娘开了口,“枉费我给你生了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却连林衡逸那小杂种都搞不定。” 林立夏心中诧异,这样的语气,是在和自己的女儿说话么?而且,她竟然骂林衡逸是小杂种? “哑巴了么不吭声,叫你搭上九皇子你搭不上反而被当众拒绝。原本以为苏尚书家的公子是真的喜欢你,哪知道那风流胚子也只是和你玩玩。现在连林衡逸都看不起你,你说你有什么用。”嘲讽的话语从杜丽娘口里吐出,原本温柔的脸庞此刻竟显得些许狰狞。 原来是这样,林立夏恍然大悟。杜丽娘为了荣华富贵所以想让女儿攀上枝头做凤凰,哪知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枝头没攀上反倒是面子都丢光了。而且还被那什么苏尚书的儿子给玩弄了。想到这里林立夏不禁同情起了林大小姐,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母亲呢,对于她来说,女儿只是一个工具么? “哼,真是指望不上你啊。”杜丽娘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了一样停止了对林立夏的咒骂,“对了,你那爹快不行了,有空就去看看他。” 说完也不看林立夏的反应就出了门。 林立夏缓缓的抬起了头,脸上满是深思。杜丽娘身为林远山的妻子,丈夫快要死了不是应该很伤心么?可为什么她还有空来到自己女儿的房间抱怨呢?还有,她最后想到了什么才心情好转了起来? 林立夏敲了敲自己的头,无奈的撇了撇嘴。真是头痛啊,除了收拾林大小姐的烂摊子又被卷入了家庭争斗,唉唉唉。 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呢,门外麦穗清脆的声音传了进来,“少爷好,少爷是要找小姐么?” 林衡逸低低的应了一声,接着便是推门进来。 林立夏伸出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天,这林家的人还真是不让人喘口气啊,走了一个马上又有人替补上来了。 “姐姐休息好了么?爹可是满口满口的叫你呢。”林衡逸看着眼前神情疲惫的女子说道。坐了几个时辰的马车,林立夏显然是吃不消了。 “没事,我休息好了。那么现在去吧。”林立夏抖擞了下精神,起身往门口走去。 林衡逸不屑的开口说道,“还真是孝顺啊。” 林立夏闻言脚步停了停,可还是继续往前走着。上辈子二十几年加起来听的冷嘲热讽都不如来到这里的半个月的多啊。 又是跟着丫鬟九转八弯的走了五六分钟,林立夏才到了林远上的房门口。 进了房间里一股清香入鼻,一个丫鬟正在帮林远山喂药,而才半个月没见的林远山已经是面如枯槁神色憔悴了。 林立夏疑惑的皱起了眉头,怎么会这样呢? 正在喝药的林远山看到进来的林立夏以后扯开苍白的嘴唇笑了笑,暗淡的眼底稍稍有了一点光泽,虚弱开了口,“夏儿,你回来了。” 看到这样的林远山,即使她其实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林立夏也伤感的红了眼眶,“恩,爹,我回来了。”走到了他的床边坐了下来,林立夏接过了丫鬟手中的汤药,一勺一勺的喂了起来。 “呵,”林远山喘了口气,慢慢的喝起了药。 一碗药很快就喂完了,林立夏从丫鬟的手中接过了帕子替他擦了擦嘴,开口问道,“爹,怎么突然就病了呢。” 林远山摆了摆手,“不碍事的。” 林立夏内疚的看着他说道,“是因为我和衡逸的事情么?” 林远山叹了口气,眼睛看向了别处,“衡逸这孩子......” 林立夏伸手覆上了他苍老的手,“爹,其实我这半个月待在庵里想通了很多事情。我和衡逸的事情其实不能全怪他,毕竟我以前,”林立夏故意的停顿了下,过了一会才接下去说道,“爹,现在最重要的是调养好你的身子,其他的都先别想。” 林远山摇了摇头,疲惫的开了口,“夏儿,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这几年越来越差了。这次病倒我也都有了准备。铺子的事情我都交代给衡逸了,让你二叔在他身边好好帮他忙。我最怕的就是衡逸会容不下你和你娘” 林立夏安抚的朝他笑了笑,“怎么会呢,爹肯定会没事的。” 林远山闻言欣慰的看着林立夏,这个女儿虽然不是亲生的,在外人面前脾气也是差的很,可他偏偏对她是最疼爱的。 林立夏看林远山疲惫的神色开口说道,“那爹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恩。”林远山点了点头。 出了门后林立夏一边走一边想着,想不到这林远山和林大小姐的感情还真不错啊,言语里那种发自心底里的疼爱是装不出来的。林远山那么慈祥的和她说话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奶奶,他们肯定也很想她吧,可是她却连告诉他们自己是平安的都不能。 林立夏有些失落,这么不讨喜的林大小姐都有疼爱她的继父,而她的亲生父母却......她自嘲的笑了笑,小时候学校里开家长会,别的孩子都是爸爸妈妈一起来,而她则是永远都是爷爷奶奶。 爷爷总是对她笑眯眯的,从来不会骂她。奶奶喜欢对她唠唠叨叨的,叫她小心这个当心那个。在他们的世界里她就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里林立夏又开心了起来,对啊,她有那么好的爷爷和奶奶,有没有父母又有什么关系呢? 林立夏抬头刚准备叫住丫鬟却发现身前早就没了人影,再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看来她是迷路了啊。刚准备去别处看看有没有人在,却听到前面似乎有说话的声音。林立夏提起裙摆朝有声音的地方走了过去,到了以后才发现那里竟然是个花园,而花丛中则有一个小女孩背对着她蹲在地上对着什么东西在说话。 “你是迷路了么?”女孩子问道。 林立夏愣了一下,可还是回答了她,“恩。”这孩子明明是背对着她的,为什么知道她在她身后? “那么你知道你家在哪里么?”小女孩又问。 “我,我不知道。”林立夏老实的回答道。 小女孩笑了笑,“那我带你回去吧。” 林立夏笑了笑,“那当然是最好的啦。” 她站在原地等小女孩站起来,可等了好几分也不见她有动静。刚想开口说话却听见小女孩困惑的声音响了起来. “咦,小蚂蚁,你今天怎么说话了呢,平常我和你说话你都不理我的呀。” 林立夏闻言嘴角不住的抽动了起来,敢情刚才她不是问自己而是问蚂蚁的啊? 小女孩突然转过了身子直直的盯着她看,“你是谁?” 林立夏看那女孩子大概十三岁左右,长的白白嫩嫩的,身上穿的衣服也是上等的料子,再加上她刚才那番幼稚的言语,心中已经猜到了她是谁。 林立夏温和的笑了笑,往小女孩走了过去,学着她一样蹲了下来,“那你又是谁呢。” “我?”小女孩指了指自己,“我是妙儿。” “妙儿啊。”林立夏念着她的名字,伸手摸了抹她的头,“我是妙儿的姐姐。” 林妙儿挠了挠头,她有姐姐吗? 林立夏拿下了她挠头的手牵在了手里,“妙儿,你刚才是和小蚂蚁在说话么?” 林妙儿用力的点了点头,“是啊,小蚂蚁今天说话了呢。” “那小蚂蚁跟你说什么了呢?” “我问小蚂蚁是不是迷路了,小蚂蚁说是。”林妙儿指了指地上的蚂蚁说道。 林立夏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真可爱啊这孩子,“是这样啊,那妙儿很厉害哦,都能听得到蚂蚁说话。” 就在林妙儿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林立夏被人使劲的推了一把坐到了地上,而林妙儿也被来人拽了过去。 林立夏抬起头只看到一个紫衣少女一脸怒容的看着她喝道。 “大小姐,你在这里干嘛?” 八、又遭耳光 林立夏抬起头只看到一个紫衣少女一脸怒容的对着她喝道。 “大小姐,你在这里干嘛?” 林立夏闻言奇怪的看了少女一眼,她只是蹲在这里和林妙儿说几句话而已,用的着这么紧张么?再看那紫衣少女,长的倒是挺漂亮的,就是横眉怒眼的瞪着她。 林立夏慢慢的起了身,掸了掸衣服上沾到的泥土,抬起头目光凌厉的看着那少女,语气傲慢的开了口,“你是什么身份?我在干什么要跟你汇报?”林立夏气急,没看清楚她在做什么就一把将她推倒在了地上,听她叫自己大小姐,那就是也是个丫鬟咯?不过别的丫鬟都是怕这林大小姐怕的要死,而这个却是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紫衣少女明显没料到林立夏会这么说,表情愣了一下才继续语气蛮横的说道,“小姐不要太过分,要是少爷知道了责怪下来这事你可别怪我” 原来如此,敢情是林衡逸给她撑腰啊。林立夏冷笑了一下,还真当她好欺负。林衡逸对她冷嘲热讽就算了,现在连一个丫鬟都不分青红皂白的对她动手动脚了。“这事?你给我说说出了什么事。你看到我对妙儿做什么了?” 紫衣少女紫嫣看了林妙儿一眼,林妙儿全身完好无损,而且还笑容满满的看着林立夏。紫嫣加重了手中牵住林妙儿手的力道,满意的看到林妙儿乖巧的低下了头。“虽然小小姐身上看不出来有什么事,但是少爷说了,大小姐还是不要接近小小姐的好。” “先别给我说什么接近不接近的事。我问你,你看到我对妙儿做了什么事情了?”林立夏语气咄咄逼人,没打算咽下这一口气。 “我”紫嫣这下无话可说,只能哑然。 林立夏严厉的开了口,“俗话说眼见为实,你既然没看到我对妙儿做了什么就不该冒冒然的就伸手推我。今天这事就算了,希望你以后做事情都三思而后行。”说完又俯身看向了边上的林妙儿,脸上换上了柔和的笑容,“妙儿,姐姐今天先走了,以后再来找你玩。” 林妙儿闻言眼里露出怯怯的笑容,可很快的就消失了。 林立夏心中虽然疑惑可还是迈开了步子往外走去。 紫嫣看着林立夏渐渐走远的身影恨恨的跺了跺脚,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那样和她说话,以为和少爷有了关系她就得志了吗?杏眸中闪过嫉妒的神色,紫嫣蹲下身子看着林妙儿露出了满是算计的笑容。哼,林立夏,咱们走着瞧。 而那头走远的林立夏却是畅快的舒了口气,真舒服啊,不用再憋着受气了。真搞不懂这个地方的人怎么回事,明明女的长的美男的长的俊,可大部分的都是毒嘴派。临走前紫嫣看她的那一眼可不是什么好眼神,估计又要搞什么事情出来了。 林立夏快要走到拐角处的时候听到了有人在说话的声音,而且说的还是让她感兴趣的事情。 “喂,你们听说没?”丫鬟甲开口说道。 “听说什么事情啊。”丫鬟乙接着问。 丫鬟甲神秘秘的说道,“就是那件事情啊。” “那到底是什么事情了。”丫鬟丙也忍不住开口问了。 “就是”丫鬟甲压低了声音,“二爷和二夫人的事情啊。” 躲起来偷听的林立夏闻言想了想,二爷?莫非是林远山口中林衡逸的二叔? “喂,小翠,二夫人的事情可不能乱说啊。”丫鬟乙捅了捅丫鬟甲,这话要是被二夫人听到了就死定了。 丫鬟甲笑了笑说道,“当然不是乱说的啦,我跟你说,洗衣院里的XX你认识吧?” 丫鬟乙摇了摇头,而丫鬟丙却兴奋的点了点头,“认识认识,就那个长的不怎么样的丫头是吧,她怎么了?” “她昨天去二夫人院子里送衣服,你知道她看到了什么?”丫鬟甲故意吊她们的胃口。 暗处的林立夏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拜托,这还卖什么关子啊,无非就是发现了他们的j□j呗。 丫鬟乙配合的问道,“看到了什么?” “二爷刚好从二夫人的房间里出来啊,而且还神色慌张。”丫鬟甲总算是说出来了。 “二爷和二夫人?不会吧,老爷对二夫人那么好,连对大小姐都比自己亲生的女儿要好,二夫人还会做这种事情?”丫鬟乙怀疑的说道、 丫鬟甲“嘁”了一声又说道,“二夫人平时在老爷面前那么温柔的样子,私底下却尖酸刻薄。生出来的女儿更不用说了,被九皇子拒绝了又被尚书公子抛弃,现在又勾搭上了少爷。这样的女人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丫鬟乙听了赞同的点了点头,“也是啊,再说了,老爷现在身体又快不行了。生意虽然说是交给少爷打理可真正的还是二爷在管,这样的话二夫人和二爷在一起也就不奇怪了。” “咱们快点走吧,还要去小小姐那里整理房间呢。真是的,好好的一个女孩子竟然是个痴子。”丫鬟乙说道。 丫鬟丙也惋惜的开了口,“对啊,小小姐今年也十三了吧,长的倒是水灵灵的,就是脑子不行。” “哼,”丫鬟甲又有意见了,“还说呢,就那小小姐,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神经。身边什么丫鬟也不要,就要紫嫣那个小妖精。谁不知道紫嫣想要上少爷的床,真是便宜她了。” “那你有本事你就让小小姐缠你啊。”丫鬟乙打趣道。 丫鬟丙也笑着说,“要是以后她真成了少爷的人,我们还得巴结她呢。” 三个人说说笑笑的走远了。林立夏这才走了出来。 这次收获还真是不小啊,还真是得感谢那三个多嘴的丫鬟了,尤其是那个丫鬟甲。 第一,她们说杜丽娘和那二爷有染,再结合杜丽娘刚才在她房里的表情,林老爷的病似乎是另有内情。 第二,能肯定林大小姐的经历了。就是向九皇子表白被拒,然后和尚书家的公子有过一段情,然后就是和林衡逸的了。林立夏垂下了一长俏脸,天啊,怎么她就穿到了这么个“开放”的女性身上呢。不过也不能怪她,谁叫她长了张这么漂亮的脸又摊上那么的一个娘呢。 第三,那个年龄十三岁智商却只有五六岁的林妙儿。看刚才她与紫嫣的互动她好像有点怕紫嫣,那么她为什么又会只要紫嫣照顾呢? 双手握成了一个拳头,林立夏斗志高昂。加油!一定要解开所有的谜团!她又左张右望了一番,呃,当然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回去的路。 “小姐,你在这里干什么呢?”麦穗突然出现在了林立夏的眼前。 林立夏开心的对她笑了笑,“没什么,你要回园子吧?刚好我也是,一起吧。” 麦穗被林立夏灿烂的笑容炫花了眼,呆呆的点了点头,“好。” “小姐你肚子饿了吗?”看着一回到房间就坐在椅子上的林立夏,麦穗体贴的问了一句。 林立夏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午饭都没有吃,朝麦穗感激的笑了笑,“你不说我还真忘了。” 麦穗倒了杯茶递给了她,“那我去厨房叫人准备,小姐先喝点茶水吧。” “恩。”林立夏心想这小丫头还真细心,等麦穗出了房门以后林立夏疲惫的躺到了床上。陷在柔软的锦被里林立夏舒服的闭上了双眼,意识开始迷糊了起来。 “你给我起来!” “叫魂啊叫!”有着严重起床气的林立夏不爽的吼了一句,等睁开了眼睛对上的却是林衡逸愣掉了的俊美脸庞。林立夏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不是,那个我是,我是,那个,你找我有什么事?”在发现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以后林立夏只好笨拙的转移了话题。 林衡逸这才回过了神,对着眼前眼珠子乱转的林立夏凶狠的质问了起来,“还问我找你什么事?是我该问你做了什么事!” “我做了什么事?”林立夏听了一头雾水,她做了什么事了? “你刚才是不是去见妙儿了?”林衡逸沉着眼睛问道。 林立夏点了点头,“对啊我刚才”话还没说话却被林衡逸狠狠的甩了一巴掌。林立夏偏着头睁大了眼睛,她竟然又被打了? “啪!”这回轮到林衡逸吃惊的偏过了头,因为林立夏毫不犹豫的回了他一个巴掌。 “这巴掌是我还给你的。”林立夏倔强的抬起了头,打人的那只手微微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因为愤怒,“你没问请楚事情的真相就打了我,难怪你那丫鬟也是那个德行。”言语中不乏讽刺。 “林立夏。”林衡逸缓缓的叫出了她的名字,长眸危险的眯了起来,双手也捏紧了她的肩膀,“你现在好大的胆子啊。” “林衡逸。”林立夏也毫不示弱的叫着他的名字,“你最好不要让我觉得你是个被人耍着玩的笨蛋。” 林衡逸看着眼前林立夏抬起的脸,被打的半边脸上浮现了五个指头印,在白玉般的肌肤上更加明显。而那曾经满是风情的杏眼内此刻有着的只是倔强,她眼眶微红却忍着泪水不让它落下。林衡逸松了松手,却还是没有放开,“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林立夏挥手打落了他的手,一字一句的看着他说道,“你真的不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么?” 九、小宇宙爆发 林衡逸看着眼前林立夏抬起的脸,被打的半边脸上浮现了五个指头印,在白玉般的肌肤上更加明显。而那曾经满是风情的杏眼内此刻有着的只是倔强,她眼眶微红却忍着泪水不让它落下。林衡逸松了松手,却还是没有放开,“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林立夏挥手打落了他的手,一字一句的看着他说道,“你真的不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么?” 林衡逸意外的没有对她的行为生气,只是紧紧的看着她不说话。 林立夏也瞪着眼睛看着他,比气势?WHO怕WHO! 最终还是林衡逸先开了口,“妙儿身上肿了一大片,她说是你抓了虫子咬她咬的。” 林立夏这下真的是咬牙切齿啊,真是叔叔可以忍婶婶也忍不了啊!这已经是她来这里以后吃的第二个巴掌了!而且是为了她根本没有犯过的罪行!她看着他不敢置信的开了口,“所以你就相信了?所以你上来也不听我的解释就给了我一个巴掌?” “难道妙儿身上的伤是假的吗?”林衡逸被她说的有些愧疚了起来,可还是不肯饶人。 林立夏嗤笑了一声,“她身上有伤说是我的杰作你就相信?林衡逸,别告诉我你是这么天真的一个人。” 林衡逸听她这么说也静下了心来,“不是你干的?” “你对那叫紫嫣的丫鬟还真是放心。”林立夏慢条斯理的起了身。 紫嫣?林衡逸皱起了浓眉,“紫嫣怎么了?” 林立夏回头看了他一眼,心里想到底还是高估了他啊。原本以为他挺聪明的,可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啊,对人性的黑暗完全不了解。 “紫嫣来府里多久了?”林立夏问道。 林衡逸想了想开口道,“来了也有六年了。” “六年来伺候的是谁?” “紫嫣进府的前两年都是服侍我的,后来四年前妙儿出了事,我就让她去照顾妙儿了。” 林立夏马上接了口说道,“因为你信任她所以很放心的把她放在了妙儿的身边。那么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妙儿不要别人服侍只要她一个?” 不知怎么的林衡逸很自然的就回答了她所有的问题,“好像是两年前。” 林立夏摊了摊手,“好了真相大白。” 林衡逸听到这句话才语气又逼人了起来,“什么真相?” “我很确定的告诉你,我没有对妙儿做过什么。至于妙儿为什么要污蔑我,你可以去问问你那个紫嫣。”林立夏坐到了椅子上喝了口茶水,刚才的怒气让她肚子更饿了,“你不是不知道那个丫鬟喜欢你吧。本来她待在你身边也是高兴的很,可你却偏偏叫她去照顾妙儿。心仪的少爷和失智的小小姐,你说她更喜欢谁?知道你疼妙儿,所以她要你觉得妙儿离不开她。” 林立夏看了他一眼,“至于妙儿要喜欢她喜欢到什么程度才可以赶走其他的丫鬟只要她一个,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者,是因为其他的?”比如害怕。 林衡逸想到妙儿在紫嫣面前的表现,虽然说是很喜欢紫嫣却好像和她并不是很亲近。每次都只是乖巧的站在一边,就好像......是在观察紫嫣的脸色?林衡逸看了正在喝茶的林立夏一眼,难道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妙儿是因为害怕紫嫣? “还有,你那丫鬟为什么要嫁祸给我。”林立夏突然妩媚的回头朝他笑了笑,“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 林衡逸猛的起了身,“你最好说的是实话。”说完就出了门。 实话?林立夏轻蔑的笑了笑,就你这被人保护的好好的少爷,还真不配我说谎话。 林立夏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事情,挠头苦思了好一会才惨叫出声,使劲的拽着自己的头发。她刚才竟然对着林衡逸小宇宙爆发了,怎么办怎么办,林衡逸要是察觉了可完蛋了! 林立夏双手合拢祈祷着,观音菩萨保佑啊,希望林大小姐以前也有她这样的习惯,一生气就小宇宙爆发! 林衡逸出了房门就直奔了林妙儿的房间,进了房门,只看到妙儿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玩着珠子。林衡逸轻轻的走了过去,双手蒙住了她的眼睛,“猜猜我是谁?”林衡逸只有在这个失智的妹妹面前才会露出他少见的童心。 “是哥哥。”林妙儿甜甜的笑了笑,转身抱住了他,“哥哥。” “乖妙儿,想哥哥了没?”林衡逸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林妙儿用脸蹭了蹭林衡逸的胸口,“想。”过了一会林妙儿抬起了头看着林衡逸问道,“哥哥来的事情紫嫣姐姐知道吗?” 林衡逸仔细的盯着林妙儿的脸,注意到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林衡逸说道,“紫嫣姐姐不知道,她人呢,没有陪着你么?”竟然把妙儿一个人扔在这里? 林妙儿垂低了眼摇了摇头,“没有,紫嫣姐姐都有陪着我,她只是刚好出去了。” “妙儿,看着我。”林衡逸抬起了她的脸,看进了她惴惴不安的眼底,“哥哥有话问你,妙儿要老实回答,知不知道?” 林妙儿不知所以的点了点头。 “那么妙儿,今天身上的伤真的是立夏姐姐抓的虫子咬的吗?” 立夏姐姐?林妙儿疑惑的开了口,“立夏姐姐就是那个好漂亮的姐姐吗?” 林衡逸点了点头。 “不是”林妙儿刚说出“不是”又马上改了口,“是!” 林衡逸注意到妙儿的眼睛不停的乱转,将她搂在了怀里语气低柔的说道,“妙儿不要说谎哦,说谎的话哥哥就不喜欢你了。” “不要,哥哥不要不喜欢我。”林妙儿着急的抬起了眼,泪光盈盈,“哥哥不要不喜欢妙儿。” “那妙儿就不可以对哥哥撒谎呀,妙儿告诉哥哥,是不是立夏姐姐?”林衡逸一下又一下拨弄着林妙儿的头发说道。 林妙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林衡逸见状又开了口,“没事的,只要妙儿不说实话就好了。” 林妙儿这才鼓足了勇气开了口,“不是立夏姐姐。” 林衡逸的手顿了一下,可马上又接着问道,“那是谁?” “我我不知道。”林妙儿费力的说出了这几个字 “那哥哥问你,是紫嫣姐姐么,妙儿只要摇头或者点头就可以了。”林衡逸心里已经承认了林立夏的推测。 林妙儿闻言怯怯的点了点头。 “那,”林衡逸继续问道,“当初你不要别人服侍也是紫嫣教你说的?” 林妙儿轻轻的应了一声,“恩。” 林衡逸听了沉下了脸,一直把紫嫣当信任的人才把妙儿交给她,哪知道她竟然这么对妙儿。 “紫嫣姐姐说,”林妙儿靠在哥哥的胸口害怕的开了口,“因为妙儿太笨,所以娘不要妙儿了,爹爹也不要妙儿了。其他的几个侍女其实都讨厌妙儿,都在背地里骂妙儿笨。只有紫嫣姐姐是真的喜欢我。紫嫣姐姐说,如果妙儿不听她的话,她也不要我了。连她也不要我了,哥哥就会觉得妙儿很讨人厌,就不喜欢妙儿了。” 林衡逸心疼的搂紧了怀中的妹妹,都怪他的粗心!当初妙儿和她说自己很喜欢紫嫣他怎么就那么容易就相信了?甚至没有去留心她的状况,所以才害妙儿一个人惶惶不安的过了这么久。“妙儿,哥哥怎么会不喜欢妙儿呢,妙儿是哥哥在世界上最爱的人了。” “真的吗?”林妙儿开心的抬起了头,“哥哥最喜欢妙儿了?” 林衡逸亲了亲她的脸蛋,“当然,妙儿这么可爱。” “妙儿也最喜欢哥哥了!”林妙儿对着他的脸大大的亲了一口。林衡逸和她一起开心的笑了起来,可眼底的风暴却才刚刚开始。 “少爷你怎么来了?”紫嫣看着眼前的林衡逸惊喜的开了口。 林衡逸坐在椅子上紧紧的盯着紫嫣不说话。 紫嫣被他异样的眼神看的不自在了起来,“少爷怎么了,是要找小小姐么?我这就去把她带来。”林妙儿人呢?刚才不是叫她一个人在房间里不要乱跑的吗,现在又跑哪里去了。 “不用了。”林衡逸这才开了口,起身走到了紫嫣的身前,俯下了身子紧贴着她的耳朵说道,“我是来找你的。” “少,少爷。”紫嫣羞红了一张俏脸,满怀期待的开了口,“少爷找紫嫣有什么事?” “妙儿身上的伤真的是大小姐干的?”林衡逸依旧是温柔的语气,却让紫嫣莫名的感到了不安。 紫嫣牵强的笑了笑,“确实是大小姐,我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了。” “真的?”林衡逸低声重复了一遍。 “真的。”紫嫣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了。 林衡逸愤怒的掐住了她的脖子,看着她的眼睛恐惧的睁大,白嫩的皮肤因为缺氧而开始涨红,“紫嫣,你跟在我身边那么多年,我对你那么信任,可你却背着我做了那么多事。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紫嫣双手使劲的想掰开林衡逸掐住她脖子的大掌,可却是徒劳无功,“少少爷” 林衡逸突的松开了手,紫嫣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看在你服侍我那么多年的份上我也不想多为难你。明天就跟人去刑部的唐大人家吧。”林衡逸说完就迈开了步子往外走去。 紫嫣闻言整个人恐惧的颤抖了起来。那唐大人可是最喜欢虐待妻妾,她要是去了恐怕连命都没有了。她猛的抱住了林衡逸的大腿,哭着求饶,“少爷,不要啊,我不要去那里。” 林衡逸头也不回的将她踢到了一边,任由她哭闹。早知现在又何必当初?妙儿是他唯一的妹妹,他将妙儿托给紫嫣是因为他信任她。而她却拿着他的信任来伤害妙儿。要不是这次被林立夏说破,妙儿恐怕不知道要在这样的情况下生活多久。 林立夏...... 林衡逸嘴里轻轻的念着这个名字,右脸似乎还记得她那一掌的力道。 夕阳下,少年俊美的脸上满是深思。 十、许,事有内情 离紫嫣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紫嫣被送给了某位官员,而林妙儿也重新挑了几个稳重细心的丫鬟照料。 这一个星期里林立夏没有见到过林衡逸,杜丽娘也没有再来找过她。林立夏每天除了去看看林远山以外就是安稳的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那些书她是让麦穗去外面买回来的。至于钱哪里来的......林立夏奸笑了下,想不到这林大小姐私房钱还不少,一百两的银票有十几张。她叫麦穗去银号里换了碎银然后再帮她买那些小玩意。贴身的丫鬟她只留下了麦穗一个,而她也千叮咛万嘱咐叫麦穗不要告诉别人她叫她做了什么。所以这一个星期里她还是挺快活的。而且,还经常有小客人上门。 这不,小客人又上门了。 “立夏姐姐。”林妙儿兴冲冲的进了门,跑向了斜靠在榻上的林立夏。 林立夏放下了手中的书,抬头看到了双颊红通通的林妙儿,“妙儿来了啊,跑的那么急,你看,脸都红成这个样子了。” 从袖子里拿出了帕子,林立夏仔细的帮林妙儿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林妙儿抬起了脸配合着林立夏的动作,粉嫩的小嘴一张一合,“立夏姐姐,今天哥哥带了好多好吃的糕点给我。我特意带了最好吃的给你哦!” 小手献宝的拿出了一个油纸包。 林立夏接过了油纸包亲了亲林妙儿的额头,“好妙儿,对我真好。”打开了油纸包,林立夏拿起了糕点喂给林妙儿,“来,妙儿吃一口。” 林妙儿听话的张开了嘴咬了一大口,真好吃啊。 林立夏笑弯了眼,“好,再来一口。” 于是林妙儿继续咬一大口。 没几个来回下来糕点就全部被林妙儿消灭完了。林妙儿舔了舔嘴角的碎屑这才想起来这糕点是她带给立夏姐姐吃的,可是立夏姐姐没吃一口,倒是她全部吃了。林妙儿愧疚的看了看林立夏,“姐姐对不起,这本来是要给你吃的......” 林立夏摸了摸她的头,笑的异常温柔,“没事,姐姐看你吃就很开心了。”开玩笑,她看到甜食就浑身发抖,叫她吃甜食?不如直接杀了她比较快。真不懂小孩子怎么那么喜欢吃甜的。 可是天真的林妙儿小朋友不知道啊,她只是想着立夏姐姐真好啊,把好吃的糕点都让给她吃了。 所以说,小孩子就是单纯啊。 林妙儿脱了鞋子爬上了榻,窝在了林立夏的胸前,“立夏姐姐今天给我讲什么故事?”大眼眨巴眨巴的闪着期待。 继昨天讲过了一休和尚前天讲过了猪八戒的故事以后,林立夏决定今天给林妙儿讲点浪漫的故事,轻柔的嗓音缓缓的开了口,“今天我要说的是白发魔女的故事。” ===========================我是温柔的白发魔女分割线============================= “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美丽的女子叫小勤。因为她太美了,见过她的男人都喜欢上了她,每个人都想得到她,所以为了抢她而发生了打斗。很多人因为这场打斗死掉了,有些人便把过错怪到了小勤的头上,于是派出了很多人去杀小勤。” “无辜的小勤就这样被人说成了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妖女,小勤身怀武功可因为本性善良,所以每次都没有取别人的性命。而那些败在小勤手下的人因为不服气所以更想杀了小勤,小勤就在被追杀的日子里过了好几年。” “有一天小勤在洗澡的时候被一个男人给偷看了,小勤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于是她第一次想杀一个人。可是小勤最后还是没有杀了那个男的,因为那个男的在小勤要杀的时候并没有求饶,而是坚持自己不是故意的。小勤看着那男人不卑不吭的样子于是放了他。” “机缘巧合的情况下小勤和那个叫小杭的男人相处了一段时间。越相处小勤越觉得小杭和以前碰到的那些人不一样。小杭很老实,虽然喜欢小勤可是不敢多看她一眼。小杭也很照顾小勤,有什么好东西都给小勤。然后小勤发现自己喜欢上了憨憨的小杭了。” “小勤对小杭说自己喜欢他,小杭开心的快要疯了,然后两个人幸福的在一起生活了几个月。某天又有追杀的人找到了他们,小杭这时候才知道小勤就是江湖上所说的那个杀人无数的‘妖女’,而小勤也知道了原来小杭是追杀她的一个人的徒弟。” “在逃离了追杀以后小杭痛苦想要离开小勤,可一想到和小勤相处的时光他就舍不得离开。小杭仔细的想了想和自己相处时的小勤,越想越觉得别人说的是错的,他选择了相信小勤。就在他们两个人解开了心结以后,小杭的师傅带着人趁着小勤不在的时候找到了小杭。” “小杭的师傅劝小杭杀了小勤,小杭坚持不肯,小杭的师傅便和别人一起杀了小杭。而回来后的小勤看到的就只有小杭冰冷冷的身体。小勤伤心欲绝,在痛苦了七天七夜以后小勤狂吼一声,再看的时候青丝已经成了一头白发。” “愤怒的小勤找到了小杭的师傅他们,因为失去了心爱之人所以迷失了本性,小勤杀光了所有人。而小勤也因为体力不支死去了。” 林立夏拍了拍林妙儿的小脸蛋,“好了,今天的故事就说完了。” 林妙儿这才从故事里回过了神,“立夏姐姐,小勤和小杭好可怜啊。” “其实小勤也有错啊。” “啊?小勤哪里错了?” 林立夏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长的太美也是一种错啊。” “哦~”林妙儿理解的点了点头,原来小勤错在这里啊,那真是错的太不应该了。 “还有,这个故事讲了什么道理你知道吗?”林立夏又高深的问。 林妙儿摇了摇头,“不知道。” “小笨蛋,”林立夏捏了捏她的鼻子,“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呀,千万不可以被人偷看洗澡!”赤果果的一起“由偷看洗澡引发的血案”啊! 林妙儿甜甜的笑了笑,立夏姐姐叫她小笨蛋她很开心呢。“知道了。” “恩。”林立夏赞赏的看了看林妙儿,“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午睡吧。”阳光明媚的下午,真是太适合睡觉了! 窗户外“恰好路过”的某男抽动着嘴角考虑,是不是真应该阻止林妙儿去找林立夏了。 *** 林立夏将还在熟睡的林妙儿轻轻的放在了榻上,转头对麦穗说道,“你在这里好好守着小小姐,我去爹爹那里。” 麦穗笑着点了点头,“小姐对小小姐可真好,对老爷也很上心。和别人说的都不一样。” 林立夏闻言敲了敲她的脑袋,“人都是会变的啊。”说完就出了门。 而留下的麦穗则是没有了刚才的甜笑,面无表情的看着林立夏离去的背影。 林远山房内 林立夏正陪着林远山说着话,看到了一个丫鬟端了一大盅汤水进来。 “爹,你不是吃过药了么?”林立夏看着那一碗不知道什么熬成的汤水说道。 林远山笑了笑开口。“这是你娘叫人炖的补药,喝了就觉得精神好了很多。唉,你娘也真是为我费心了。” “那爹趁热喝吧。”林立夏接过了碗喂了起来,看着林远山喝药的神情不知为什么觉得有些怪异。 林远山有些迫不及待的喝进了汤水,一口接一口,带着急切。一碗汤水喝的见底,林远山舒服的眯上了眼睛,神情陶醉。 这是......林立夏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觉得怪异了,林远山的表情就好像是吸毒的人解了毒瘾! 杜丽娘叫人炖的补药......林立夏心中已经有了底,她笑眯眯的对林远山开了口,“刚好这些日子我觉得自己也是乏力的很,我也来喝喝看这补药。”说完起身自己动手盛了一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林立夏觉得自己的脑子忽然清醒了起来,空气中的暗香变的特别浓郁,而身体也变的分外轻盈。“看来娘找的方子还真不错啊,小翠你把那方子给我问过来,以后我也熬着喝。” “好的,大小姐。”小翠收拾了东西退了下去,不一会就拿着方子回来了。 林立夏把方子塞进了袖子里和林远山告了别就出了门。呼吸间似乎还残留着那诱人的芳香,林立夏捏紧了双手迈开步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去的时候林妙儿已经回去了,喝下药后才精神了没多久林立夏就又开始昏昏欲睡了,心里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补药里肯定有问题,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等林立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林立夏找来麦穗对她说道,“帮我找一套男装,我明天要出门。” 麦穗虽然好奇她为什么要出去可还是忍住了没开口,听话的点了点头。 林立夏紧紧的捏住了手中的药方子,到底是不是另有内情,明天就知道了。 八王府 李澈身穿黑色金边的锦袍,坐在书桌后神情专注的写着奏折。而他的身后则站着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 “王爷。”男子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李澈头也不抬的说了句“进来”,手中还是不停的挥动着笔。 门被推开,仍是一身黑衣的男子恭敬的向李澈说道,“王爷,阎王楼已经被剿灭,只不过......” “不过什么?”李澈低沉的声音问道,无端的给人一种压迫。 “属下总觉得此事太过顺利,好像是有人在背后故意让我们灭了那个阎王阁。” 李澈这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了头低低的喃语,“故意的么。” “还有,王爷让我找的那位悟空小师傅,清心庵里的师太说并没有这么一个人。原来的那个屋子也已经空了,师太也只说是一个香客曾经住过几天。” “没有?”李澈想起了那人轻软却倔强的嗓音,原来说的那么斩钉截铁却还是谎话啊。 “要属下去查是谁家的小姐么?”黑衣男子看到自家主子的表情后问道。 “不用了,继续追查阎王阁的事情,我倒是要看看是谁在后面装神弄鬼。”至于悟空......李澈低下了头重新继续写起了折子,他还没那么多闲功夫去找一个女人。 十一、相会之序曲 清晨,露珠还栖在竹叶上不肯落下,白雾缭绕的竹林如仙境般幽雅静美。 竹林深处的小亭里,一名白衣男子优雅的倚在栏杆上,垂着金色流苏的白玉箫紧贴着薄唇,修长细腻的手指灵活的跳跃着,天籁般的箫声缓缓倾泻而出。箫声灵动而清澈,似一股清流涌进了听者的心田,让人精神一振。 “殿下。”一名青衣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亭外,单膝着地对着亭里的男子行礼说道。 “你来了。”温润的嗓音开了口,白衣男子缓缓的转过了身。 白衣男子乌黑的长发随意的用一根银色丝带半系,余下的青丝垂落在白色的锦缎上,黑色与白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脸似皎月般光华,狭长的凤眼里茶色的眸子闪着点点星光,嘴角漾着温和的笑容,宛如神砥。饶是在他身边待了十几年的莫不破也看的呆了。 “不破?”李玄轻声的叫了一声,不知自己平时最为精明的属下怎么会突然发起了呆。 莫不破这才回过了神,连忙低下了头,心里暗骂着自己定力不够。“殿下,属下有事禀报。” 李玄起身走出了亭子,拖地的白纱外衣发出了“沙沙”的声响。“什么事?” “九殿下今日要去尚书府提亲。”莫不破低着头说道,九皇子府的探子刚才飞鸽传书说九皇子已经准备好了聘礼,准备今日就去尚书府提亲。 李玄闻言轻笑了起来,九皇弟的速度还真是快啊,难道真的以为是先下手为强? “殿下接下来准备怎么做。”虽然是问句,可莫不破的声调还是波澜不惊如同陈述一般。 李玄没有回答,只是走到了一株细弱的翠竹面前,苍白的手掌轻轻的抚上了竹身,似自言自语的低声喃语,“羽翼未丰,何足为惧。” 掌中微微使了力,翠竹从中间一段裂了开。李玄收回了手,脸上还是那副叫人觉得打心底温暖的表情,抬头看向了天空,长眸微微眯了起来,霎时浑身散发出了一股惊人的气势。 紫辰之女,究竟归于谁家? 林府后门 “张大,昨天去醉香楼了?”左侧守门的王二促狭的对着右侧的人挤了挤眼,这张大一早过来就不停的打着哈欠,整个人没精神到了极点。肯定是昨天晚上太“用力”了。想到这里王二又猥琐的笑了笑。 张大闻言睁了睁绿豆似的眼睛,努力的提起了精神说道,“要是像你说的那样就好了!我家婆娘昨天逮着我非要我说出这个月的工钱去哪里了,折腾了一个晚上。困死老子了。” 王二想到张大那个“健壮”的婆娘咽了咽口水,“嫂子没怎么你吧?” 张大无奈的看了看自己瘦如竹竿的身子,唉,怪就怪自己不争气啊,只能被自家婆娘欺压。 两个人正说话间,门被人从里面打了开。 “两位大哥早。”穿着棕色布衣的少年笑眯眯的向两人打了声招呼。 王二看了看出声的少年,警觉的问道,“你是哪个院子里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少年淡棕色的脸上憨憨的笑了笑,“我是少爷刚招来的小厮,两位大哥没见过我也是应该的。” “哦?是么?”张大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起来。少年大约十四五岁的年纪,五官长的倒是挺秀气的,就是被嘴边的那一颗大黑痣弄的滑稽不已。一身淡棕色皮肤在棕色的衣服映衬下更显得昏暗,头发也是用棕色的粗布条束起,一看就知道是林府的下人。 “呵呵,我也是替少爷去办事情,希望两位大哥行个方便。”打扮成少年的林立夏走上前往两人的手中塞了点碎银,脸上却好像什么都没做过一样乐呵呵的笑着。 “好说好说。”王二马上将手里的银子塞进了怀中,“既然是帮少爷办事情的我们当然不会为难你。” “那谢过两位大哥了!”林立夏说完就快步走了出去。 张大看着手中的银子笑的嘴都快裂到耳朵边了,“真不愧是少爷身边的人啊,出手真大方。”还正愁没银子上妓院了呢,这下可好了。 走远了的林立夏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有着许许多多线条的纸,“恩,去药铺应该在这里拐弯,然后再直走,然后再拐。”林立夏念念叨叨的看着麦穗给她画的地图,脚下步子急急的走着。 越走街上的人越多了起来,林立夏看着那些摆出来叫卖的摊子由衷的感到了一股亲切感,真是好怀念以前和朋友们一起去路边摊的日子啊。 “老板,给我来碗面条。”林立夏想起自己今天早上还吃东西呢,反正时间还早,不如吃饱了再去。 拿着勺子的老板热情的吆喝了一声,“好嘞,小哥稍等,马上就好。” 林立夏从装着筷子的竹筒里拿了双筷子轻快的敲起了桌子,心情颇为激动。这可是她第一上古代的街呢,等一下一定要好好看看。 这时一辆马车从远处驶了过来,林立夏不由自主的观察了起来。看到马车的时候她心里暗暗叫好了一声。马车是由一个人驾着,两匹雪白的高马拉着的。虽然林立夏不懂马,可从那马不带杂色的雪白毛发中便可以看出,这马绝对是优良品种。马车是由银灰色绣着五彩花的锦布包裹着的,彩色的流苏随着马的跑动不断摆动着。这么独特尊贵的马车可真是让眼前一亮。 林立夏不由的好奇了起来,又是什么样的人才配的上这样的马车呢? 老天好像听到了林立夏的疑问,突如其来的吹起了一阵风,银色的车帘掀起了一角。 林立夏隐约的看到了一个白衣男子斜躺在马车上,长长的黑发懒散的放落,侧着的脸庞看不清容颜,只感觉他周遭满是静谧气息。 风很快就停了下来,马车也早已消失在了街道上,林立夏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心里赞赏的点了点头。虽然她没看到那个男人的长相,不过有着那样高贵气质的男人,还真是配那辆马车啊。 “小哥,你的面好了。”老板端了热烫烫的面条上来,黝黑的脸上满是憨厚的笑容。 林立夏朝他笑着说了声“谢谢”,立刻迫不及待的开动了起来。爽滑的面条入口,嚼劲十足,汤汁浓郁而诱人,林立夏一脸满足的开了口,“老板的手艺真好!” 毫不吝啬的夸奖使得面摊老板眉开眼笑,看着林立夏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亲近,“小哥是刚来的吧?在这华云街谁不知道我罗记面摊!我这汤的配料可是祖传的!” “恩恩恩!”林立夏一边大口吞着面一边猛点着头。在林府里吃的那些味道又淡分量又少的菜都快吃死她了,每次还得小口小口的吃,要注意形象不会吓到麦穗。难得今天可以爽快的吃东西了,真是觉得特别的香啊! “对了,老板,刚才那辆马车里的是谁啊?”憋了憋气林立夏还是开口问道,她对有着那么高品位的人确实是很好奇。 “哦,你说那辆车啊。”手头没活的老板干脆坐到了林立夏的对面和她聊了起来,“看来你真是外来的啊,竟然连四皇子家的马车都不知道。” 林立夏噎了噎,“皇子?”难怪能用的起那么有档次的马车。 老板点了点头说道,“说起这四皇子,可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四皇子很厉害吗?”林立夏放慢了吃面的速度,竖起耳朵听对面的人说话。 面摊老板开始激动的解说了起来,“这四皇子啊,是当今云贵妃的儿子。八年前番邦派了使者进京说是和我们大明王朝进行什么学术研究,最后连京城第一学士都输给了那番邦的使者。” 林立夏听的连面条都忘了吃了。天啊,这就是国与国之间的挑衅啊!“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是当时只有十三岁的四皇子出来把那个使者丢出来的难题一一解开了,最后灰溜溜的回了番邦,哈哈,可真是解气啊。”面摊老板浑厚的笑声响了起来,接着又开了口,“照我说比什么学术啊,直接出来看谁做的面条好吃!” 林立夏闻言抽了抽嘴角干笑了几声,敢情这大叔以为是美食大赛啊? “那咱们大明王朝的太子是谁啊?”林立夏又开口问。 面摊老板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林立夏,“你不知道皇上还没有立太子吗?” “啊?这,这”林立夏转了转眼珠子连忙说道,“那个,不瞒您说,我从小都待在山里,所以什么都不知道,今天还是第一次出山呢。” “这样啊。”面摊老板这才收回了眼光正常的说道。 “那听你刚才那么说,四皇子很有可能就是将来的太子咯?”林立夏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以后低声问道。 面摊老板也是贼兮兮的靠近了她说道,“这可不一定。” “难道咱们朝里还有更出色的皇子?” “四皇子可是最完美的皇子,可是还有个九皇子在那呢。” 九皇子?林立夏赶紧问道,“九皇子又是怎么样的?” “啧啧啧。”面摊老板拿起了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说道,“说起那九皇子啊,可真是为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林立夏黑线,大叔,这句话你刚才形容四皇子的时候用过了。 “九皇子可是当今皇后的亲生儿子,也是皇上最疼爱的皇子。听人说长的比女人还漂亮。” 林立夏心想,不知道这古人说的比女人还漂亮是怎么个漂亮法。 “还有,据说这九皇子为人奢侈无度,喜好美人,行为不按常理。” 林立夏听他这样描述心里想到了一个恶劣的二世祖形象,林大小姐这辈子就算是毁在她娘手里了,叫她去钓这么一个X龟婿。 “老板,照你这么说这个九皇子根本不能和四皇子比啊。”林立夏打断了老板的喋喋不休。 “小哥,”老板表情突然深沉了起来,意味深长的开了口,“这些事情可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十二、妙想巧计 “老板,照你这么说这个九皇子根本不能和四皇子比啊。”林立夏打断了老板的喋喋不休。 “小哥,”老板表情突然深沉了起来,意味深长的开了口,“这些事情可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林立夏愣了愣,随后看了看面摊老板,这样的表情和语气,真的是一个面摊老板能有的吗? “小哥,怎么,你对这些这么感兴趣啊?”面摊老板脸上表情一变,又换上了老实憨厚的笑容。 林立夏闻言连忙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没有,只是随便问问而已。”说完低下头吃起了已经温度适中了的面条,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什么四皇子九皇子的,跟她八辈子搭不上关系。就算林大小姐以前跟那九皇子有过牵扯又怎么样,现在这身体里的主人是她林立夏,来自于另一个时空的灵魂。她要做的事情就是查清楚林远山生病的内情,如果真是杜丽娘搞的鬼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老板,结帐。”林立夏喝完了最后一口汤才抬起头满足的叫道。这面条的味道还真是好啊,下次出来一定要再来光顾。 面摊老板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小哥,五个铜板。” 林立夏从腰间拿出钱袋掏了五个铜板递给了他,“哦,对了,老板,那个华荣街是沿着这路一直走再拐个弯吗?” “小哥要去华荣街啊,是沿着这里一直走,不过到了那个拐弯的地方可记得别拐错了,往左拐才是华荣街。”老板好心的解释给她听。 “哦,知道了,谢谢老板,那我走了。”林立夏起身跟他道了声别。 老板笑着说道,“小哥慢走。” 林立夏沿着街道一直往前走着,不时的东张西望。想不到街上还真热闹啊,有卖糖葫芦的,有摆小摊子买胭脂水粉的,跟现代的街市差不多。 走了差不多十分钟就到了面摊老板说的那个十字路口前,林立夏看了看四个方向的街道,惊奇的发现原来这四条街竟然都大致一个样子,难怪面摊老板提醒她千万别拐错了。 左边。林立夏正准备往左转却被一个跑过来的人突然撞了一下,等她稳住身子了以后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原来的左边是哪边了。林立夏苦恼的皱了皱眉,这可怎么办啊。这边?不对,好像是那边。是那边吗?好像也不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到底是哪边啊! “这位公子,请问华容街是往哪个方向走啊?”林立夏一脸温和笑容的拦住了一个路人问道。 路人甲一脸鄙视的看了看林立夏,不耐烦的说道,“华荣街都不知道,喏,那边!”手一挥指了一个方向,接着头一扭就走了。 “呃谢谢啊。”虽然对他的态度很无语,可林立夏还是礼貌的道了谢,然后朝他指的那条街走了过去。十分钟后,还是在这个十字路口,林立夏黑着一张脸走了回来。OO个XX的,她沿着那条街一直走最后竟然走到了传说中的花街,随处可见什么“XX楼”“XX院”的。还以为那路人甲同志多么多么的熟悉这里的路呢,哪知道也跟她一样压根搞不清方向啊?!亏他刚才还能用那么看不起的眼神看她。 这次林立夏学乖的上了路边问了一个摆摊的大妈,再三确定没有说错以后才又迈开了步子。 华荣街上,高档的酒楼茶馆随处可见,街上热闹非凡,带着奴仆的公子哥,结伴同行的书生,一身粗布却长相清秀的姑娘和四处玩耍的孩童。马车和精致的小轿不时的在宽敞的道路中经过。 林立夏看着眼前的盛况大大的感叹了声,看来这大明王朝也是个繁华盛世啊! “喂!前面的那个小哥,不要挡在路中间!” 清脆的女声响起,林立夏转过头看了看出声的人再伸手指了指自己表示疑问。出声的是一个穿着绿衣服的娇俏少女,身后则是一顶四人抬着的紫色轿子,大概是某家小姐出行。而林立夏则刚好挡住了她们的去路。本来吧,要让道是理所当然的事,可是呢,基于这个绿衣服的丫头“尊称”她“喂”,以及脸上那嫌恶的表情,她心里非常非常的不爽,所以,她今天还就不让了。(你丫这个就是找茬?) “你没听到我说什么吗?”绿衣少女本以为这个面貌丑陋的少年会马上走开,可他却只是指着自己也不说话。加上自家小姐又赶时间,一时嗓子不禁大了起来。 “姐姐刚才是在和我说话么?”林立夏一脸懵懂的看着她问道。 绿衣少女柳眉皱了起来,口气微冲的说道,“不是跟你说还能跟谁说,还不快点让开!” “可是,”林立夏为难的看了她一眼,语气天真的开了口,“我不叫‘喂’啊。” 绿衣少女微噎,停了停又说道,“我管你叫什么名字,你快给我让开。” 林立夏心里觉得好笑的很,你叫我让我就让?这么大的路你怎么就不知道稍稍改变一下路线?“可是姐姐,那边的路不是很宽敞吗?” “谁是你姐姐,不要乱攀关系。”少女开口还想说什么,却被轿中人说的话止了口。 “绿绮,叫轿夫往另一边抬一点。”紫色的帘帐内少女微冷的声音传了出来。她知道那少年故作痴呆是在故意作弄绿绮,她现在可没工夫和这些无聊的人纠缠。 “可是小姐” “你忘了今天出来是干什么的了吗。”少女冷静的话语中罕见的带了一丝急迫。 绿绮这才想起来今天出来这趟是什么目的,况且时间不等人。她只好恨恨的瞪了眼那挡路的粗布少年,低声骂了句“丑小子”,叫轿夫稍微改了道,骄子这才又稳步向前抬动。 林立夏无趣的看着那顶轿子消失在视线之中,看那轿子的装饰和那绿衣少女的衣着,轿子里肯定又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了。只是没想到教出来的丫鬟那么的刁蛮,一点礼貌也没有。真是狗眼看人低啊。 林立夏看了看天色,也接近中午了,便不再闲逛往自己要找的地方走了去。走了大约十分钟,总算是看到“同济药堂”的牌匾了,林立夏低头整了整衣服,挺起了身子走了进去。 “大夫,帮我照这方子抓一副药。”从袖子里拿出了方子,林立夏好声好气的对着柜台里的人说道。 柜台里坐着的是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留着两撇小胡子,笑的和蔼可亲,“好的,小哥稍等。” 林立夏闻言把单子递了过去,故意说道,“大夫你可不知道,这方子可管用了,我家老爷喝了身子马上就好多了。” “哦?”仔细的看完了药方子,中年男子边抓着药边挑了挑眉,“你家老爷可是精神不好?” “诶?大夫你这么知道啊?”林立夏夸张的说道,语气里满是惊叹与疑惑。 中年男子见状好笑的指了指药方子,“方子上那几味药就是专治精神不济的。” “原来是这样啊。”林立夏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不过这药可不能喝多。”中年男子开口说道。 林立夏心中暗声叫好,终于等到这句话了。脸上却是一脸好奇的问道,“怎么?” 中年大夫抓好了坐了下来开始用纸包了起来,边包边说道,“这里面有一味药治精神不济效果确实奇佳,但俗话说“药性三分毒”,这味“茔芝”用多了则会上瘾。” “哦~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啊。那是说这“茔芝”有毒咯?”林立夏立刻说道,心想果然这药方子里有类似现代罂粟的东西。 “不是不是,这“茔芝”是无毒的,不过,我记得南蛮倒有一种熏香若和这“茔芝”相克,若在服用茔芝的情况下又用了那种香,对身子是百害而无一益。” 林立夏闻言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她本来还奇怪仅仅是上瘾的话林老爷的身子怎么会突然那么虚弱,原来是房间里点的那香料也有问题。难怪她在喝了那药之后觉得那香味特别浓郁,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想到这里林立夏心里又沉了沉,既然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是真的,那么就是说杜丽娘是真的想要害林远山,说不定那二叔也有问题,那么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小哥,药包好了。”中年男子出声叫着发呆的林立夏,心里奇怪他怎么刚才还兴高采烈的一下子就突然沉默了下来。 林立夏这才回过了神发自内心的朝他笑了笑,“麻烦大夫了。” 出了“同济药堂”以后林立夏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是正确以后她松了一口气却又马上意识到难题又来了。该怎么告诉林远山这件事情?还是告诉林衡逸?似乎告诉林衡逸才是个正确的选择,要是告诉林远山的话依他现在卧病在床很多事情也是不方便的。可是要怎么跟林衡逸说?说她怀疑自己的娘要害林远山?照林少爷的想法这林大小姐和她娘就是一国的啊,怎么会突然出卖了她娘呢? 除非...... 林立夏抬起头豁然开朗的笑了笑,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既然林大小姐和她娘之间本来就有着星星火光,那她上去扇一把小小的风应该不成什么问题了吧?想到这里林立夏立刻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仔细的研究一下战术。 杜丽娘,这场戏里面,不知道谁才是笼中困兽啊。 十三、好戏开场 林衡逸此刻正坐在书房里看着眼前堆成一座小山的账本,他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转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二叔,这些都是今天要看的吗?” 林茂盛看着他温和的笑了笑,“是的,这是今天收上来的账本,你得仔细的看完。” “唉。”林衡逸这时才像个十六岁的少年般苦恼的叹了口气,看向林茂盛的眼底有着淡淡的依赖,“这么多账本怎么看的完啊。” 林茂盛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端起了茶水喝了一口,“你从现在开始就得学习管理铺子里的事情,这些账本必须都看清楚了才能了解铺子的日常运转。至于其他的事情,暂时我会先帮你照料着。” 林衡逸朝他笑了笑,笑容中带着真切的谢意,“二叔,幸好有你帮着我。” “你是大哥的儿子,我不帮你帮谁。一家人不必这么见外。”林茂盛今年三十五岁,因为保养得宜所以看上去也是风采依旧。看着自己的侄儿他笑的是和蔼可亲,可笑意弥漫的眼后藏着的却是无尽的阴冷。 林茂盛心里冷冷的笑了笑,林远山,看你还怎么跟我争。你引以为傲的儿子因为被恨意蒙蔽了双眼所以注意不到你的异常,十六岁的幼稚年龄根本不懂得看透事情的本质,以为对他笑便是真的好。当然,比起害死自己娘亲的父亲,从小就给了他父爱来的叔叔确实是能给他更多的安心啊。你爱之入骨的女人却背着你和我销魂度夜,真期待你知道了事情真相后的反应啊。真是太令人兴奋了。 “二叔你怎么了?”林衡逸看着面色古怪的林茂盛问道。 林茂盛被这一声喊回了神,脸上立刻挂上了温和无害的笑容,“没事,我先去走了,去米铺里看看生意怎么样。你在这里好好看账本吧。” “恩。”林衡逸点了点头又继续专注的看起了账本。 林茂盛关上了书房的门之后转身迈开了步子,可却不是出林府的路,而是往杜丽娘的院子走了去。 “嫂嫂。”林茂盛站在房门外轻轻的敲了下门,房门便从里面打了开,林茂盛立刻进了门顺手落了栓,刚一进去杜丽娘的身子就凑了上来。林茂盛也不客气的上下其手了起来。 杜丽娘娇喘着开了口,“你好几天没来我这里了~”这话说的一半是抱怨一半是撒娇。 林茂盛呼吸也逐渐厚重了起来,抱着她一把上了床,“我这不是避嫌么,哪有小叔子老是上嫂子屋里‘沟通’的。” 杜丽娘双手搂紧了身上的人,断断续续的说道,“有什么关系,反正过几天这林家就是你跟我的了,看谁还敢多嘴。” 沉迷j□j中的男人嗤笑了一声,果然是个空有外表的无知女人,真不知道林远山看上她的什么,竟然冷落了自己的正妻。这样想着,手下的力道也不客气了起来,而女人只是更加快慰的喊了出来。林茂盛讽刺的笑了笑,闭上眼睛更加卖力的抚弄。一时之间,房内只剩下了女人的淫声j□j。 事毕,杜丽娘靠在林茂盛的胸前懒洋洋的开了口,“茂盛,铺子里的事情你都打点好了?” “就林衡逸那小子,你以为那几个老家伙不会动手脚。”以林衡逸的年龄和阅历,林家铺子的那几个老管事怎么可能服他。 “所以啊,还是茂盛厉害。那小杂种怎么可能比得上你。”杜丽娘笑的妩媚,讨好的开了口。 林茂盛冷下了嗓子说道,“别满口小杂种小杂种的,好歹也是他儿子。” 杜丽娘被他的严厉口气吓了一跳,诺诺的说道,“谁叫那小子老是和我作对,前几天还在他爹面前骂我水性杨花。” 林茂盛笑了笑不说话,难道林衡逸说的不对么?“还有你那女儿,你可真狠得下心,竟然让她上了衡逸的床。” 杜丽娘闻言眼里露出了嫌恶的表情,语气刻薄的说,“要怪就怪她长的像她爹。”一看到她那张脸杜丽娘就想起了那个毁了她一生的男人,她就是想疼她都疼不起来。 林茂盛想起了林立夏那张脸,长的倒真是颠倒众生,就是太蠢了。要是没这么多事情的话她倒是可以成为自己拉拢八王爷的一个有利的棋子。 “茂盛,你答应我的事可千万别忘了。”杜丽娘伸出手指一下又一下的在林茂盛的胸前划动了起来。 李茂盛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指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我怎么会忘呢,我巴不得快点休了那臭婆娘把你娶回去。”说完就重新堵上了她那张嘴,又开始了一场翻云覆雨。 “二夫人,大小姐刚才派人来说下午请你上一趟她园子。”一个丫鬟进了门低头恭敬的说道。 正沐浴完毕的杜丽娘闻言挑了挑细眉,“哦?有说什么事情没。” “没有,只是传了这么一句话,别的也没多说。” “知道了,你下去吧。”杜丽娘任由丫鬟帮她擦拭着头发,心里寻思着那丫头主动请她上园子倒是第一次,反正这些天也无聊透了,去一趟也无妨。 过了半个时辰,一身华贵的杜丽娘才出了房门,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慢慢的走向了林立夏的园子。杜丽娘刚进了园子便看到林立夏正站在门口等着她,媚眼一挑,杜丽娘叫两旁的丫鬟都退了下去,一个人细步走到了林立夏的面前。 “娘。”林立夏看着杜丽娘轻声唤了一声。 杜丽娘哼了一声说道,“你今天怎么找起我来了,有什么事?” “我”林立夏抬头看了看周围欲言又止,“娘,我们还是进去说吧。” “还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成。”杜丽娘瞟了她一眼说道,可还是推了门进了房间。 身后的林立夏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到底是谁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啊,做贼的倒喊起抓贼的来了,这世道,真是黑白不分啊。 进了房后杜丽娘坐到了桌旁,林立夏关上了房门之后连忙上前拿起了茶壶替杜丽娘倒了一杯茶,“娘,先喝口茶。” 杜丽娘看了看她手中的茶盏却不接过,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别在我面前献殷勤。” 林立夏被她说的话冻住了动作,只好收回了手,将茶盏轻轻的放在了桌面上。耳朵灵敏的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停了下来,林立夏心里笑了笑,面上却带着恳求的神情说道,“娘,我,我想,” 杜丽娘厌烦的看着她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别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看的人心烦。” 林立夏被骂的缩了缩身子,可还是鼓足勇气开了口说道,“我想出家。” “出家?”杜丽娘提高了嗓子重复道,面上染上了怒气,“你在跟我说笑?” “娘,我是认真的。”林立夏语气虽颤抖可却带着坚持。 杜丽娘讽刺的笑了笑,“你又想怎么着,出家又是为了干什么。” 林立夏注意到她用了个“又”字,林大小姐以前难道干过什么事情?“娘,我不想干什么,真的只是想出家。” “乖女儿,你怎么能出家呢,这么美的一张脸,出家了岂不是没有用处了。”杜丽娘起身走近了林立夏,伸手轻柔的抚起了她的脸。看着眼前极像那人的容颜杜丽娘眼中浮上怨恨,脸色一变就抬手狠狠的准备扇下去。 “扑通”一声林立夏跪了下来,带着哭音说道,“娘,你就让我出家吧。”心里则是险险的松了口气,天,幸好躲过去了,不然脸上又是红彤彤的掌印啊。 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林立夏,杜丽娘眼中没有一丝动容,“出家?你想的倒是挺美,你别忘了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 啥?答应啥了?林立夏听的一身冷汗,林大小姐呦!你跟你娘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啊。“娘,那件事......”到底是哪件事? “你这张脸这身子从那天开始就不属于你自己了,你难道忘了?竟然跟我说你想出家?”杜丽娘也蹲下了身子,看着林立夏水意盈动的眼眸她心里划过一丝苦涩,放柔了语调说道,“夏儿,不要怪娘狠心,天下男儿皆薄幸。我当时让你跟吴家少爷订下婚事你不肯,竟然迷恋上那九皇子。我与你订下赌约也是为了你好,想让你死心,可却没想到那九皇子却当着众人面给了你羞辱,这下连吴家少爷都不肯娶你了。娘让你接近苏纶是娘不好,可你不是也很喜欢苏纶么。” 说到这里杜丽娘又奇怪的笑了笑,“虽然苏纶又不要你了,可夏儿长的这么美,难道还愁没人要?那林衡逸不是也迷上你了?哦,我忘了,那小子说只玩玩你。” 林立夏越听越不可思议,这杜丽娘说这些话的时候明显已经开始不正常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扭曲而且眼中带着恨意,虽然看着的是是她的脸可却像是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林立夏慌张的推开了她站起来转过了身子说道,“娘,难道还不够么。”接下去林立夏什么也不说,只顾着抽抽搭搭的哭。长生天啊,麦穗找来的这辣椒也太辣了,眼泪不可挡啊。 “够?怎么够?”杜丽娘冷笑着起了身,“你给我安安分分的,别再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过几天娘会帮你看看哪家的公子肯要你的。”说罢还笑了笑,看的林立夏是毛骨悚然。 “娘,爹的事情和你有关系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让杜丽娘准备离去的身子僵在了原地,她回过头来眼神阴郁的说道,“乖女儿,不该问的千万别多问。”说完就开了门走了出去。 独自留下的林立夏还是拿着手帕猛擦着眼泪,林少爷也该进来了吧,刚这样想门就被人猛的一下踹了开,门外林衡逸黑着脸眼神阴沉的看着林立夏,缓缓的开口问道, “林立夏,你最好说清楚你今天唱的是哪一出。” 十四、忆,童年往事 独自留下的林立夏还是拿着手帕猛擦着眼泪,林少爷也该进来了吧,刚这样想门就被人猛的一下踹了开,门外林衡逸黑着脸眼神阴沉的看着林立夏,缓缓的开口问道, “林立夏,你最好说清楚你今天唱的是哪一出。” 林立夏一见到林衡逸就猛的扑了上去想抱住他,当然,不出所料的被他闪身躲过了。林立夏也不说话,只是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继续流泪,她就不信这样他还不信自己是真的伤心欲绝。天啊,红辣椒啊,往自己眼睛里沾,这样都不行的话她去死好嘞。 林衡逸果然被她的哭颜给吓了一跳。这哭的也太不计形象了吧,眼泪鼻涕都出来了,那张平常娇媚的脸蛋此刻却是眼睛红肿鼻尖红通,怎么看怎么个可笑。即使如此林衡逸也没有多同情她,他现在在意的是她刚才问杜丽娘的最后一句话,“你刚才说的那是什么意思?” 林立夏好不容易稍微止住了眼泪,吸了吸鼻子说道,“横逸,我和我娘” “谁管你和那女人到底怎么了,我问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林衡逸着急的抓紧了她的手腕说道。 林立夏被抓的痛呼出声,使劲的挣扎了起来,“横逸放手,痛!” 林衡逸这才注意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松了手调整了下气息,“你刚才和你娘说的是什么意思?” 林立夏闻言眼神黯然,自嘲的笑了笑,“我在我娘的眼中永远是颗棋子,我愿意做的不愿意做的,都要做。而爹的事情,我想,可能和我娘脱不了关系。” “你是说,我爹的病,是你娘动的手脚?”林衡逸的话语中有着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让人心底颤了颤。 “爹的病和他的操劳却是脱不开关系。爹打理着林家大大小小的事情,还要为我们的事情操心,病倒也是正常的。可是爹的病却来的太凶猛了。”林立夏垂低了眼睛落寞的说道。 “你知道些什么?”林衡逸紧盯着她问道。 林立夏起了身看着他缓缓的开了口,“我前几天去爹那里看到了娘给爹熬的补药,一时好奇就问爹要了方子。我在庵里的时候跟着一个师太学了一段时间的草药,知道其中有一味药事不能多用的,可是娘却每天都熬药给爹喝。” 林衡逸听了不说话,只是皱起了眉头露出了阴沉的表情。 “爹房里那熏香是谁送的?”林立夏问道。 “熏香?”林衡逸想了想说道,“那熏香是二叔去西域的时候带回来的。” “难道,”林立夏像是惊呆了一样突然坐了下来,“这事和二叔也有关?” “胡说八道!”林衡逸大声喝道,“我房里和二叔房里也有那熏香,为什么我和二叔都没事?!” “因为,因为那熏香只有和那味药在一起的时候才会产生毒性啊。”林立夏失了神般的喃呓。 林衡逸闻言身子一震马上反驳道,“不可能!”二叔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谁都可能这样做,只有二叔不可能。 林立夏看到他的表情心里不禁有块地方柔软了下来,她起了身走到了林衡逸身边伸出了安抚的搭上了他的肩,“横逸,冷静些。” “走开!”林衡逸一把甩开了她的手,“一定是你和你娘串通起来陷害二叔的,二叔不可能会这么做!” “横逸!”林立夏脸上浮现了悲哀的神情,“我知道你不敢相信,可这的确是事实。”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受,她比任何人都懂。 “我不信。”林衡逸看着林立夏一字一句的说道,双手紧握成拳状。 “那么,我们来打个赌。” 缓慢的语调中似乎带着些许诱惑,引的林衡逸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好。” ===========================好戏即将登台的分割线========================= “小姐,少爷怎么了?”麦穗看着林衡逸离去的背影问道,刚才她向少爷打招呼少爷竟然像没看到她这个人一样直直的走了过去,脸上还失魂落魄的。 林立夏眨了眨眼,“没怎么啊,衡逸不是和平常一样么。对了,我叫你买的那些东西买了没有啊。” 麦穗这才想起来自己来找林立夏的目的,赶忙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布包,“买了,不过小姐你买这么多眉脂干嘛?” 林立夏接过了东西朝她神秘的笑了笑,“秘密。”说完转身进了房间。 一盒两盒三盒四盒...... 看着桌上的盒装物体林立夏满意的点了点头,其实这个就是古代少女画眉用的眉粉,上次她拿来当“乔装粉”了,遮掩效果还不错,一拍上去皮肤就变色了,只是乔装一次用的分量可不少啊,这才叫麦穗去外面“补货”的。 把眉脂塞进了柜子里林立夏伸了个懒腰,今天要办的事情终于办完了,不出所料的话事情也会照着她的猜测发展,等林府的事情告一段落以后她就可以安安心心的过自己的小日子了。她揉了揉自己微疼的头,最近想的事情太多,总觉得自己用脑过度了,唉,幸好一切都快结束了,她也可以恢复自己懒散的性格了吧。 这样想着林立夏又松了口气,阳光总在风雨后啊,熬过这几天好日子就会来了。不过......林立夏有些担心的皱起了眉头,林衡逸和他那二叔的感情好像很不错,今天的事,林衡逸到底是怎么想的? 林衡逸有些木然的看着桌上的账本,久久也不见他翻动一页,昨天和林立夏的谈话叫他内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虽然眼睛对着账本可却什么也看不进去。 林茂盛关心的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衡逸,怎么了?” “没事。”林衡逸回过神了朝他微微笑了笑,想了想故作无意的问道,“对了二叔,你上次从西域带来的那种熏香叫什么名字?” “哦,那个叫昙香。”林茂盛起身走到了桌边,拿起茶盏倒起了茶,“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没,只是上次二叔带给我的快用完了,刚好有个朋友要去西域一趟,想让他帮我带点回来。”林衡逸无力的扯了扯唇,伸手揉起了自己愈加疼痛的额头。 “是看账本看的累了么,那就休息一会吧。”林茂盛倒了杯茶水给他,言语间满是关怀之意。 “谢谢二叔。”林衡逸接过了茶却没有喝,只是看着茶水中自己的倒影出神,昙香,林立夏说的也是昙香。 “衡逸,你先回去休息吧,今天的就先看到这里吧。”林茂盛劝道,今天的林衡逸明显是有心事,而且看他的眼神藏着探究。 林衡逸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起了身走向了门外,“那我先回去了。” 身后的林茂盛有些诧异的看着林衡逸离去的背影,衡逸似乎对他有些冷淡?而且怎么会突然问起熏香的事情,难道...... 想到这里林茂神眼中划过一丝阴狠,事到如今,可不容许出什么差错了。 林衡逸茫无目在府里逛了起来,墙外孩童清脆的笑声传入他的耳中,他的思绪也开始混乱了起来。 林衡逸的小时候并不像大多数的孩子那样在嬉闹中度过。幼年的他整日对着的是娘亲那张苍白的脸孔。娘亲不喜欢吵闹,他就日日安静的坐在她的床边,看她面容落寂的绣着花,偶尔把从下人那里听到的趣事告诉她,只为了看到娘亲那难得展现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对自己的父亲的印象很淡,似乎一年也只有几次才会看到他来娘亲的房间,父亲来的时候娘亲总会很开心的笑,可是父亲却总是冷冷淡淡的,看到他的时候也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过了身子。那个时候的娘亲总会用一种极其伤悲的眼神看着他,即使他不懂娘亲为什么会那样的悲伤。 后来娘亲生下了妹妹,对着粉粉嫩嫩的妙儿娘亲脸上总算是多了点笑容。他在一旁看着稚嫩的妹妹对娘亲撒娇,心里也不可抑制的高兴了起来。虽然他的父亲还是极少极少来看他们,可是他已经满足于这样的现状了,只要娘亲笑了,有没有父亲又有什么区别? 可一切还是毁在了他九岁那年。 那年的冬天似乎是记忆里最为寒冷的。他的父亲从外面带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回来,父亲看着那个女人的时候会露出极其宠溺的笑容,会对她嘘寒问暖,而这些都是他不曾对过自己的娘亲的。 父亲带着难得笑容的来到了娘亲的房间对娘亲说,“我要娶她。” 娘亲整日苍白的脸上终于泛起了潮红,可却不是为了喜悦,而是深深的气愤。娘亲没有了往日的娴静淡雅,没有了往日的贤惠大度,开始和爹大吵大闹,可是爹只是冷冷的看着娘亲,像是在看一出可笑的戏。 林衡逸记得当时父亲是这样对娘亲说的,“你后悔了么?” 娘亲听了这句话以后终于平静了下来,然后大声的笑了起来,虽然是笑着的,可声音却是那样的凄凉,“原来,你一直都在恨我。” 林衡逸不懂父亲和娘亲口里说的是什么意思,可看着娘亲似笑非笑的神情他只觉得莫名的不安。他上去紧紧抱住了娘亲的身子开了口,“娘,你还有我和妙儿呢。”林衡逸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难过了出来,可身为一个小男子汉,他还是强忍着眼泪不哭。 看着眼前抱成一团的母子父亲只是嫌恶的皱了皱眉头,“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会在下个月娶丽娘过门。”说完看也不看他们的反应就出了门。 他的父亲留给他的是一个背影,一个毫不留恋的背影。 那时的林衡逸以为生活还是会和往常一样继续下去,娘亲还是会在悲伤中过着期盼无望的日子,他还是会整日的陪着沉默的娘亲,可却没想到一切都嘎然而止。 穿着红色嫁衣的女人娇媚动人的容颜和一身白衣面色泛青的娘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娘亲选择了在丈夫成婚的当日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或许是为了终止自己悲伤的人生,或许是为了阻止这场婚嫁。 可是父亲只是过来看了一眼就去了前堂,继续着那热闹的婚嫁。冷冷的偏堂里只剩下回不了神的他和年幼不懂事的妙儿。 看着娘亲紧闭着的双眼林衡逸发现自己竟然哭不出来。他陪伴了这么多年的娘亲,在这么个喜庆的日子里终于结束了自己痛苦的生命。而他和自己的妹妹在偏堂里度过了一生中最冷的一个晚上。 时间在静谧的流淌着,下人们的话语似乎都传不到他的耳朵里,妙儿已经被人带了回去,而林衡逸就一直跪在娘亲的身边,无法动弹。 直到有人将他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是一个陌生的宽厚胸膛,似乎可以承载住他无尽的悲伤。温暖的体温透过皮肤传给了他,林衡逸这才抖了抖身子,发现自己全身都冻僵了。 “衡逸,没事,二叔在呢。”那人轻声开了口,低沉的男声像是可以抚慰人心一般叫他莫名的安心了下来。 林衡逸知道自己有个二叔,据说二叔年轻的时候和祖父祖母起了争执,于是就去了外面游荡,几十年也没有回来。只是没有想到在今天回来了,刚好碰上了他娘的死讯。 过了很久很久,林衡逸才开了口用声音微弱的说道,“娘会孤单的。”他自有记忆以来就一直陪着娘亲,陪她说话陪她沉默,现在他和娘亲分开了,娘亲肯定会孤单吧。他要陪着娘亲,就像以前一样。 “衡逸,你娘不会孤单的,因为衡逸一直以来都陪着她不是么。” 一直以来都陪着她。一直以来?那以后呢?以后他不能再陪着娘亲了吗?林衡逸挣脱了那人的怀抱,跌跌撞撞的的扑向了娘亲的怀里。手里抱着的是娘亲毫无温度的身子,娘亲的脸上也没有了那种既悲哀又温柔的神情,而是发青的恐怖脸色。林衡逸忍不住大声哭喊了出来,“娘......”衡逸一直都陪着你,所以,请娘亲你不要丢下衡逸。 “衡逸,你娘已经死了。”叹息的说出了这句话,男人又上前抱住了林衡逸,他何尝又不知道衡逸有多伤心,他心里的痛一点都不比他少。 林衡逸开始挣扎了起来,动作越来越大,声音也越来越急促了起来,“放手!” “衡逸!”男人喝出了一句,死死的止住了他的动作,“你娘已经死了,难道你也要发疯么!” 娘亲没有死,林衡逸这样想着,可嘴里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娘亲真的死了么,再也不会坐在窗前安静的绣花,再也不会为他说故事,再也不会对他温柔的笑?他终于安静了下来,低声呜咽的声音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二叔…” “衡逸,没事,你娘走了二叔会陪着你的,衡逸乖。”男人轻轻的拍起了他的背,言语里满是疼惜的说道。 林衡逸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为什么,为什么他的父亲这个时候没有来安慰他,来的却是二叔? 从那天开始,二叔在他的生活里担任了父亲的角色,似乎以往的幸福都迟来了,可是有些东西却是再也回不来了。 八年后的林衡逸站在自己当初遇到二叔的偏堂里红了眼眶,可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稚嫩的孩童了,他能做的不再是无助的哭泣,而是面对残忍的现实。 十五、前尘爱恨交织 上 初夏的午后,林家二夫人的院子里没有一个丫鬟,安静的可以听见风吹过的声音。 “丽娘,林远山的身子怎么样了?”仍旧是欢爱过后,林茂盛搂着杜丽娘问道。林远山的病也拖了差不多几个月了,是时候收网了。 杜丽娘妩媚的笑了笑,笑容里满是算计,“他啊,这些日子差不多了。我这几天药下的猛了些,他只要不喝就犯瘾。喝了嘛......你送来的那昙香就会好好招待他那身子。” “小毒妇,你心肠还真够黑的。”林茂盛半真半假的开了口,林远山对这杜丽娘可是宠的不得了,可就算是这么对她她还是选择和自己结成一派来害他,林远山看人的眼光可真是不怎么样。 杜丽娘娇嗔的拍了他一下,不依的说道,“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么。” “二夫人二夫人!”门外丫鬟的声音尖锐的响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叫喊声吓的正在调笑间的两人出了一身冷汗,林茂盛慌张的拿起衣服下了床,四处找着可以藏身的地方,因为太急反而被长衫绊倒在了地上。杜丽娘也是一脸慌张的想要穿好衣服,却是越慌手越抖的厉害。她愤愤的扔了衣服她提高了嗓子朝外面喊道,“不是让你们下午的时候不用进来么!” 门外的丫鬟带着哭音着急的开了口,“二夫人,是老爷、老爷出事了!”要不是老爷出了事情,她又怎么敢违抗二夫人的命令? 闻言林茂盛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眼中划过深思,最后抬起头朝杜丽娘邪邪的笑了笑。杜丽娘也是愣了愣以后就回过了神,看向林茂盛的眼中带着狂喜。 终于到了这个时刻了。 林远山房内,众多的丫鬟们低头安静的站立着,袖子里的手抖不安的抖动着,老爷,老爷真的不行了么? 刚才还在房中得意欢笑的杜丽娘此刻正坐在床沿上不住的抽泣着。“老爷......” 而床上的林远山双眼紧闭,苍白的脸庞没有一丝血色,叫人看了从心底觉得悲哀。 “老爷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老爷,呜呜呜呜......”杜丽娘握住了林远山冰凉的双手伤心的说道,其中的哀伤之意听的边上的丫鬟都忍不住红了眼眶,想不到二夫人对老爷还真的是情深意重。 可任凭杜丽娘怎么叫喊林远山却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少爷和小姐呢?”杜丽娘红着眼眶转头问一旁的管家,她这才注意到本来应该早就到了的林衡逸和林立夏却不见踪影,连林妙儿都不在。 “少爷和大小姐今天带着小小姐上街了。”一旁的老管家低头恭敬的说道,苍老的脸上也是淡淡哀愁弥漫。 “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情上街!”杜丽娘说完又开始嘤嘤的哭了起来,“老爷平日对他们那么好,现在却一个个都不在身边。” “二夫人,已经叫人去找了。还有三爷那里也派人过去传话了。”即使在这种时刻管家仍是将事情做的条条有理。 “恩,管家劳心了。”杜丽娘又转过头看向了床上的林远山,“老爷你要坚持住,逸儿和夏儿就快要回来了,你还要见他们一面呢。” 说完这句话床上的林远山终于有了点反应,手指动了动,接着极慢的睁开了眼睛。 “丽娘......”林远山吃力的开了口,看着眼前哭的眼睛红肿的女人他愧疚的想要伸手抚上她的脸,可却还是无力的垂了下来。 杜丽娘见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脸上,“老爷你终于醒了。” 林远山闻言笑了笑,在苍白的脸上却更显得惨淡,“丽娘,我没事。”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说自己没事,你要骗我骗到什么时候?”杜丽娘哭着说道,话语里闻不可听的藏着一丝恨意。 林远山任由她责备着自己,浅笑的看着她并不说话。 这时门外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响起,接着林茂盛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视线中。 “大哥!”林茂盛此刻已经没有了平常的斯文淡定,可能是急促的奔跑促使他的满脸涨红,“大哥你没事吧?” 林远山摇了摇头,“没事,你和丽娘都太小题大做了。”说完却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咳得整个身子都震动不止。 杜丽娘连忙从袖子里拿出了手帕给林远山,他终于停了咳嗽拿下了手帕的时候却发现手帕上已经沾染到了血渍,他装作若无其事的将手帕塞进了枕头下,却没看到杜丽娘和林茂盛暗里交换了个眼神。 “管家,你们先出去吧。”林远山抬起头对一旁的管家轻声说道。管家看了看他虚弱的身子迟疑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杜丽娘道,“二夫人,那我们先下去了,要是有什么事情就吩咐。” “恩。”杜丽娘应道,看着管家和丫鬟们出了门才回过头来看着林远山说道,“老爷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我和茂盛么?” 林远山示意杜丽娘将自己扶起来靠在了床上,接着粗声喘了好久的气才开了口,“丽娘,茂盛,不瞒你们说,我”还没说完就又咳了起来,这次杜丽娘并没有再拿手帕,所以林远山只好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手掌上血迹斑斑。 “看来老爷是真的快不行了呢。”一旁的杜丽娘凉凉的说道,刚才还是满是关怀的脸上此刻只剩下幸灾乐祸的表情。 林远山见状诧异的睁大的了眼睛,咳得更加猛烈了。 林茂盛见状也慢慢的走了过来,伸手搭上了杜丽娘的肩膀,亲昵的俯下身子用林远山听的到的音量说道,“丽娘,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呢,好歹也是夫妻一场。” “哟,茂盛说的是。”杜丽娘一脸知错的点了点头,起身走到了床边,故作关心的问道,“老爷,你身子还好么,我来帮你顺顺气。”单手狠狠的在林远山的背上拍了起来,引的他咳得更加严重,而杜丽娘脸上却是笑的愈加开怀了。 “诶,丽娘。”林茂盛过来制止了她的动作,呵斥道,“你干什么呢,大哥还有话跟我们说呢,你这样岂不是让他连句遗言都说不了。” 明明还是平常那个斯文有礼的弟弟,可此时的话说出来却让林远山震惊不已。林远山低下头嘲讽的笑了笑,也罢,看来他不信也是不行了啊。 林远山抬起头面容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颤着嗓子开了口,“茂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林茂盛轻笑了起来,“大哥你还不明白么,我和丽娘可都是在等你这一天的。” 林远山苦笑的看向了杜丽娘,“丽娘,是这样吗?” 杜丽娘有些不自在的别过了脸不回答。 林茂盛见状伸手转过了杜丽娘的脸逼着她对上了林远山的视线,“丽娘,你刚才不是还开心的很么,怎么现在就没胆承认了?”终究还是个不成气候的女人。 杜丽娘被林远山看的心中有了愧疚之感,可林茂盛的话却适时的让它灭了下去。她伸手推开了林茂盛,看着林远山开了口,“是,我天天盼望着这一天快点来临,现在终于等到了。” 林远山的眼中以下子就涌上了哀伤,“丽娘,为什么?” “为什么?”杜丽娘以一种荒谬的眼神看着他,为什么?他竟然问她为什么?“林远山,你不会真以为你娶我过门做了妾我就对你心怀感激感动不已吧?” 林远山被她问的哑口无言,虽然他没有像她说的那样想,可心里还是以为她是开心的。 杜丽娘嗤笑了声,语气开始激动了起来,“林远山,你毁了我的一辈子你知道么?” “丽娘???”看着眼前的杜丽娘,林远山不知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当初你一句话就叫我等了你两年,我娘叫我嫁人我就是不肯,可你过了约定的时间却还没有回来,我娘怪我冥顽不灵,竟然,竟然让贾杰那畜生进了我的房间!”说到这里杜丽娘眼中浮现了浓浓的恨意,“那畜生强占了我的身子以后便跟我娘说要纳我为妾,我娘也乐的将我嫁出去。可是等我嫁到了贾家那畜生便将我扔在了一边,由着他的正妻折磨刁难我。我对他恨之入骨,却还是怀了他的孽种!” 林远山听的震了震身子,丽娘她当年竟然是被迫嫁给了别人,可当时他派人回去的时候只知道她已经嫁了人,却不知道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 丽娘口中的孽种,指的是夏儿么? “贾杰知道我有了身孕之后就派人看住我不准我寻短见,可知道我生下的是个女儿后又将我和夏儿扔在了冷院,由着我和夏儿自生自灭。当时的我整日都在想,为什么你没有回来接我?为什么你没有遵守誓言?”杜丽娘痛苦的皱起了脸,沉浸在了回忆中,那种绝望中有带着期盼的日子是多么的难熬,她永远都忘不了。 杜丽娘又笑了笑,面目开始扭曲了起来,“幸好后来贾家被仇家报复,血洗了贾府。我和夏儿躲在冷堂反而没人注意到我们。呵,看着贾杰的尸体躺在我的脚下我真是开心的不得了。我带着夏儿上京,却没想到又遇到了你。” 林远山想起那时候自己出外的时候看到了蜷缩在墙角的一对母女,出于同情心他上前给了她们一些碎钱,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那女人竟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恋人。于是他马上带她们回了府,听丽娘说自己丈夫已经去世,现在无依无靠以后他坚持娶她进了门,却没想到这一切对她来说只是讽刺。 “当初是谁害的我成了这个样子?如果没有你,我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而你却在我落魄的时候施舍我?呵,真是可笑,林远山,我恨你恨得要死,可为了生存却还是得活在你的庇护之下。你对夏儿比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好,可你知道么,我每次看到夏儿那张脸就想到贾杰纳个畜生!夏儿的荒唐都是我叫她那么做的,可你还是把她当宝贝一样,你越对她好我越是要糟蹋她。” 林远山紧紧的握起了拳头,丽娘恨他他无话可说,可夏儿是她的亲生女儿啊,为什么她会这么恶毒?! “啪啪啪!”这时,一旁看着他们的林茂盛突然鼓起了掌,“真是精彩啊,大哥,你看看,你心爱的女人原来是这样想你的,你现在可是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错的不是丽娘而是你吧。”林远山阴沉的说道。丽娘就算心中有着怨恨也不会胆子大到这个程度,除非是茂盛挑拨。 “不过也亏得你这么信任她呢,不然我这药还真的不好下啊。”林茂盛不理会林远山的问话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十六、前尘爱恨交织 下 “不过也亏得你这么信任她呢,不然我这药还真的不好下啊。”林茂盛不理会林远山的问话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茂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林远山看着这个一直和自己感情深厚的弟弟心痛的问道。他怎么也没想到茂盛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丽娘是因为他而毁了一生做出这些事他能理解,可茂盛又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林茂盛嗤笑了一声,看着林远山嘲讽的开了口,“我说大哥,你不会以为我真满足只做林府的二当家吧?” “茂盛......”林远山不敢置信的喊道,那个自从八年前回来以后就尽心尽力帮他打点生意的弟弟原来心里是这样想的吗? “你没回来以前我是林家人人宠爱的二少爷,可自从你回来以后爹和娘的眼里只看的到你,就因为你是长子么?我有什么不如你!” 当年一个年约二十的青年拿着一块玉佩找上了林家,林父林母看到玉佩后对着那青年喜极而泣,林茂盛这才知道那青年竟然是自己幼年时就被人掳走的兄长。林远山回了林府以后林父林母将所有的心思都给了这个十几年未见的长子,使的林茂盛被冷落在了一边。 “更可笑的是语恋和你竟然早就有了婚约?凭什么,和语恋青梅竹马的是我,喜欢了她多年的也是我,如果你没回来和语恋成亲的也会是我!”林茂盛声音开始激动了起来,眼睛里闪着恨意,“你一出现就夺走了一切,所有属于我的东西都成了林家大少爷的。你以为当年我为什么会离家?如果不是语恋亲口告诉我她爱你,我才不会放手!可你又做了什么?你是怎么对语恋的?我离开是为了她幸福,可是回来看到的只是她冰冷的尸体!而你却正和你的新夫人新婚大喜,林远山,你对的起语恋么?” 林远山听了以后愣了好一会,最后苦笑了出来,“当年我回来只是为了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哪知道爹娘却和我提起了两家的婚事。我跟语恋说过我已经有了意中人,没想到语恋却执意要嫁给我,有一次居然在茶里下了药......我迫不得已娶了她,可心里念的还是丽娘,派人去家乡打探却只听说丽娘已经嫁了人。我原本也想和语恋好好过日子,可奈何却被我听到了语恋和她爹的对话......语恋根本不是因为爱我才嫁给我的,当时是只是因为她爹需要借助林家的财力所以语恋才会选择了我。” “所以你就选择了漠视她和自己的孩子?”林茂盛想起当年少女纯真的笑容,那样美丽可人的女子,他为何会那么狠心的对她? “我一看到语恋就想起语恋对岳父说的话,我只是振兴她父亲的一个棋子而已。可我却因为她的计谋失去了我心爱的女子。”林远山想起当年的事情不禁伤感在怀,“我把所有的过错都怪在了语恋的身上,所以常年不去看她和孩子。语恋因此却又对我下了一次药,而那次她怀上了妙儿。从那以后我对语恋更是厌恶,那时候遇上丽娘了更以为是上天对我的补偿,哪知道语恋却在我成婚那天选择了自尽。” “我不去看语恋不是因为我心狠,而是看到语恋躺在那里我便想起以前对她的种种,后悔不堪。” “所以你在睡梦中喊得都是她的名字。”杜丽娘嘲讽的开了口。 林远山落寞的摇了摇头笑了笑,“我从那以后就想补偿衡逸和妙儿,可是衡逸和我如同陌生人般,连句话都不愿多说。妙儿生病的事情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我和我的孩子生疏至此。我于是对夏儿加倍的好,至少夏儿将我当她的亲生父亲,可哪知道衡逸竟然会这样对夏儿。” 林远山心中有道不尽说不完的悔恨,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做再多也无法弥补了。只是没想到,那些往事竟然让他的弟弟和枕边人对他恨之入骨。 林茂盛停完以后笑了起来,越笑越开怀,可笑声听上去是那么的凄凉。“大哥,你当年为什么要回来。” 他当年为什么要回来,他要是不回来的话自己会照安排和语恋成婚,即使是被利用也心甘情愿。 “我为什么要回来?”看着一旁笑的眼睛都红了的林茂盛和一脸恨意的杜丽娘,林远山在心底问自己,对啊,当年为什么他要回来,因为他的决定,毁了四个人的一生。 “茂盛,现在说这么多也是没用了的,反正他快要死了。”杜丽娘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纯真善良的少女,如今财富和地位重过了她的良心。 林茂盛闻言停止了笑,看着脸色发青的林远山说道,“是啊,说这些干嘛呢,明天我就会是林府的真正掌权人。你把大权留给衡逸,你以为衡逸能说服那些老家伙么?你想的也太天真了。” 林远山一口气没喘上来又是咳得厉害,而这时偏房里缓缓的走出了两个人。 “衡逸!”林茂盛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他怎么会在这里?不对,应该是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杜丽娘也是看着眼前的林衡逸和林立夏吓了一大跳,他们从刚才一直都在偏房里,那岂不是他们说的话都听到了? 林衡逸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看了林茂盛一眼,突然笑了出声,“二叔,你爱我娘?” 林茂盛闻言愣了愣,接着点了点头。他怎么会不爱,那个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女子,那个甜声叫他“二哥”的女子。那是他一生的追求。 “可是我娘不爱你,我娘爱的是我爹。”林衡逸薄唇里冷冷的吐出了这几个字,满意的看到林茂盛白了一张脸,“即使我娘当初是为了利用我爹,我娘还是爱上了他。” “你一直是我最尊敬的人,可你却做了让我无法原谅的事情。”血缘永远是斩不断的牵挂,即使林衡逸再怎么恨林远山,看到他的病危却还是无法冷下心肠漠视,更何况是有人设计下毒害他。看着眼前那个依旧是熟悉容颜的二叔林衡逸并未露出多余的情绪,还是语调平稳的说道。 “衡逸。”林茂盛低声叫了出口,对于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哥哥生下的孩子他一直都抱着矛盾的心理,疼爱他的同时却也深深的厌恶者着。可当这个从小依赖自己的孩子此刻用那么冰冷的目光看着他,仿佛彼此之间只是陌生人的时候,他的心里却又是那么的失落。 林立夏不安的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一脸苍白抖动着嘴唇的林茂盛,神情平静却显得极不正常的林衡逸还有满脸惶恐的杜丽娘。今天的场面虽然是她一早就料到了的,可是听到那些纠缠的往事的时候她还是深深的感叹了下,没想到这几个人以前竟然有过那么深的纠葛,而当年种下的种子却在今天茁壮的成长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衡逸......”林远山吃力的喊出了口,对着自己的儿子他有着数不清的愧疚,可却全都说不出来。 林衡逸却不像往常那般不给他好脸色,而是乖巧的走到了他的身边,“爹。” 林茂盛闻言整个人失神的跌了下来,“还是失败了么,你还是选择了他。”不知他口中的“你”是指林衡逸还是指语恋。 “你这个贱蹄子,你怎么会和这个小杂种在一起,是不是你和他联合起来一起算计我们的!”杜丽娘突然冲上前去拽住了林立夏的头发,用力的扯了起来。 林立夏被扯得痛呼出了声,眼前那张本还是美丽的女人的脸此刻却是狰狞至极,林立夏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力气一把推开了她,嘴巴不由自主的开了口,“娘!你认错吧,爹已经都知道了。” 杜丽娘听了更加疯狂了起来,扑上去又是想要打林立夏,“肯定是你搞的鬼对不对?你这个贱蹄子!当时就该让你和那畜生死在一起!” “你以为我想活着么?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在你心里只有自己的仇恨,什么时候抬起眼看过我一眼?我对于你来说只是一个攀上更高地位的工具!”林立夏哭喊出了声,心里涌上一种狂烈的感情,她清楚的知道那感情不属于她,而是原来的林大小姐。 “够了!”林衡逸这时出了声,上前狠狠的扇了杜丽娘一巴掌,“贱人,你现在还敢撒泼?” 林远山见状别开了脸,而林立夏却还是止不住眼泪。 “衡逸,你,准备怎么处置他们。”林远山轻声问了一句。 林衡逸看了看一旁已经失魂落魄的林茂盛和神情癫狂的杜丽娘,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你想怎么处置他们。” 林远山叹了口气,“都是我当年犯下的错,茂盛......你走吧,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林茂盛抬起头呆呆的看了林远山一眼,“你就这么放我走?” “你虽然想害我,可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兄弟一场,你走吧。”林远山再转头看了看杜丽娘,至于她......“衡逸,你让人把丽娘带到封阁里吧,以后永远都不要再出来了。” “是的,爹。”林衡逸点了点头应道,朝外喊了一声,“管家,叫人把他们带下去吧。”原来管家也是这件事情的知情者。 管家闻声带了几个家仆进来将林茂盛和杜丽娘带了下去,房中就只剩下了林远山林衡逸和一旁抽泣的林立夏。 “爹。”林立夏抬头红着一双杏眼的看着林远山,突然向他跪了下来。 十七、往事落幕 “爹......”林立夏抬头红着一双杏眼的看着林远山,突然向他跪了下来。 “夏儿,你这是干什么。”林远山看着跪着的林立夏叹了口气,缓声问道。 “爹,对不起。”此时主导着林立夏情绪的并不是她自己,身体中似乎有另外一种力量蠢蠢欲动。林立夏觉得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可嘴里还是清楚的吐出了话语,“都是娘亲和夏儿的错。” 林立夏恍惚的想着,说话的是谁?是她么?还是......林大小姐? “夏儿,你没有错。”林远山扯了扯苍白的嘴唇,“我还得感激夏儿,如果不是你发现了补药的不对劲,我现在恐怕已经性命不保了。”那天夏儿和衡逸一起来到他的房间对他说了他们的猜测,他原本是不相信的,可还是配合的演了今天的这场戏。而一切也都水落石出,原来他的病真的是丽娘和茂盛搞的鬼。虽然真相让人难以接受,可事实毕竟是事实,多年的恩怨终于在今天了解了。林远山转头看了林衡逸一眼,心里叹了口气,毕竟衡逸从小就和茂盛亲近,茂盛做了这样的事情,他心里恐怕是最难接受的吧。还有他娘当年做的一切,衡逸知道了这一切心里又会怎样想。 “爹,我知道你是真心疼爱我的,可我娘却做了这样的事情。”林大小姐的情绪似乎很激动,看着林远山的双眼里充满了愧疚。 林远山摇了摇头说道,“是我亏欠你娘在先。况且你娘做的事情和你无关,你没有必要自责。” “爹,”林大小姐闻言身子抖的更是厉害,颤抖的开了口,“其实,其实妙儿的事情是我做的。” 这句话一出林衡逸和林远山都震了震身子,齐声开了口问道,“什么?” “妙儿那时候从假山上跌下来不是意外。”林大小姐说出了事实,“那天我听到妙儿在背后骂娘,我气不过就推了她一把,可是没想到妙儿会摔了下去,也没想到她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因为害怕所以不敢告诉爹实情,只说妙儿是自己摔下去的。爹,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说完这句话以后林大小姐的意识迅速的消失了,林立夏又重新主导了身子,可却半点都没有高兴的感觉。苍天啊大地,这林大小姐的灵魂难道还在这个身子里面?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冒了出来,然后扔下一颗巨型炸弹以后又跑路了?有没有搞错!看着眼前林衡逸变黑的脸和林远山神色复杂的表情,林立夏清楚的意识到事情大条了,出状况了,杀出陈咬金了。 “林立夏......” 林立夏闻言心里颤了颤,长生天啊,林衡逸这一声喊得可真够平静的啊,平静的太不寻常了。 林远山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掩去了眼底的心痛,“罢了罢了,你们都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爹。”林立夏看到林远山的神情心里也开始抽痛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林大小姐的感觉仍在作祟。 “出去吧。”林远山挥了挥手,接着侧身向内躺了下来。 林立夏见状无奈的起了身,一回头对上的却是林衡逸风雨欲来的一张脸,心里做了个苦瓜脸,垂下头走了出去。 “那个,衡逸。”出了门之后林立夏一直跟在林衡逸的后头走着,看着前面那个默不作声的身影再想到刚才的那些事,林立夏还是忍不住出声叫了他。 林衡逸却当没听到一样加快了步子往前迈着步子,林立夏想了想还是低着头跟了上去,可没走了几步就撞上了什么东西,一抬头原来是林衡逸已经停了下来低着头死死的看着她。 林立夏不安的眨了眨眼,额,林少爷是要找她算账了吗? “你早就知道,对吗?”林衡逸想起那天麦穗来传话说林立夏有事情找他,他本来是不想理会的,可是想到妙儿最近老是上她那里听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于是就想过去好好警告警告她。哪知道进了园子里一个丫鬟都没有,来到房门前就听到房里杜丽娘的声音在说话。后来他听了她的话一起去找了他爹,他爹听了他们的话后虽然半信半疑,可最后还是同意了演这么一出戏。而今天事情的水落石出也证实了她的猜测是对的。这一切都让给他无法不去怀疑她。 林立夏心里一惊,敢情现在是秋后算账啊。也对,这林少爷虽然涉世未深可也不是个笨蛋,对她有怀疑也是正常的。她突然别过了脸,不再看林衡逸那张咄咄逼人的脸庞,故作委屈的开了口,“我承认我确实偷听到了我娘和二叔的谈话,我没想到娘竟然会和二叔联合起来对付爹。我没有办法,只好那天故意叫你过来。要是我直接和你说的话你肯定以为我骗你。” 林衡逸冷哼了一声,“你还真是有自知之明啊。”那样的女人和男人生出来的女儿能是什么样的货色。虽然知道了以前那些事情都是那女人叫她做的,可就凭她那胆小怕事见风使舵的性格,也不见得好的了多少。 胆小怕事?林衡逸想起那天少女狠狠的一巴掌和倔强的双眼微微愣了一下神,可还是摇了摇头。那天肯定是他的错觉,眼前这个害怕的瑟瑟发抖的少女怎么会有那样的神情? 眼角瞥到了他的动作,林立夏想看来林少爷受到的打击真的是不小啊,不然怎么会自顾自的陷入沉思还不自觉的摇起了头? “至于妙儿的事情,”林衡逸想起自己本应该已经健康成长的妹妹现在却是这么一副样子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人害的,他便怒火中烧。 林立夏见状往后退了几步,不妙啊,林少爷眼中那凶猛的光芒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杀气? 林衡逸一步上去就极贴近了林立夏,低下头眼对眼的看进了林立夏的眼底,“姐姐,你说,你欠了我们林家多少?” 林立夏紧张的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这么近的距离让她更真切的感受到了林衡逸的异常。只是过了几个月而已,初见时那个把怒气都写在脸上的少年如今已经学会了隐藏。这些日子经历的或许是他一辈子里最重的课程,而她就是这个课程里的炮灰姑娘。 啊啊啊啊啊啊啊,她的好日子还没开始,可不能直接Gameover了!这样想着林立夏表情松了下来,带着委屈的眼神也对上了他的视线。林少爷,我是弱者,我是弱者啊!对弱者你要眼下留情! 林衡逸果然别开了眼睛,对着那双泪眼他似乎做不到像以前那样恶毒的行为了,可心中却还是充满着对她的深深厌恶。“你走吧。” 林立夏愣了一下,这句话不是林远山对林茂盛说的吗?现在他对她说这句话,意思是一样的吗? “听不懂人话么?我叫你走!这样我才不会忍不住掐死你。”林衡逸转过身深吸了口气说道。 林立夏立刻举得自己的脖子凉飕飕了起来,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还好,现在她是安全的。“那我先走了。”说完看了他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原地只剩下了林衡逸一个人,他神情莫辩的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久久没有离去。 是夜 林立夏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难受的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啊,好饿啊,果然晚上吃的太少了,早知道就不嫌那些菜清淡不合胃口了,再加上夏天也叫她没什么食欲,害的她现在肚子不停的造反。 下了床她走到桌子边坐了下来,倒了杯水咕噜咕噜的灌了起来。对于下午的事情她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林大小姐怎么会突然从这个身子里跑出来了?当时她穿到她身上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异常啊,她一直以为林大小姐的灵魂不在这里了,可下午那个现象又怎么解释? “林大小姐林大小姐林大小姐,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林立夏在脑中无奈的想着,却没想到脑中马上有了回应。 “我只是留在这身体里的一丝意识而已。” 这句话清楚的传到了林立夏的脑中,她吓的一个不稳差点摔到了地上,刚才、刚才是她的错觉吗? “不是你的错觉。”那个声音马上回答了她的疑惑。 林立夏咽了咽口水,双手紧紧的握了起来。镇定,镇定,借尸还魂咱都经历过了还怕与魂“共侍一躯”么? “额,那个,你听的到吗?”过了好一会林立夏才又试图在脑中“说”道。 “恩。” “你说你是林大小姐的意识?” “我只是一丝快要消失的意识而已,我消失以后这具身体将会完全属于你。”那个声音柔柔的说道。 完全属于她?林立夏赶忙问道,“我怎么会到了你的身上?你自己的灵魂呢?你怎么会突然就不见了?” 那个声音轻声笑了一下,“我的生命本来就只延续到你来之前,本来你来了我就该走了,可是我心中还是执着于一些事物,所以才会有残念留了下来。可是现在一切都解决的差不多了,我也没什么好执着的了。” 林立夏想问的问题有很多,比如为什么林大小姐的生命延续到自己来为止?为什么她好端端的就消失了下午又突然冒了出来?最最最重要的是,“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我会到了你的身上啊?” “谢谢你现在做的和将来做的一切。”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直至完全消失。 林立夏急的团团转,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敲开用指甲掐住那所谓的“意识”,可却只能徒劳无功的喊着她的名字任她消失的没有踪影。 Bong! 林立夏重重的将杯子放到了桌子上,两根细眉紧紧的皱了起来。不带这么玩的啊,挑起了别人的好奇心就一溜烟的跑了,留她一头雾水的在这里想W-h-y! 什么叫“谢谢你现在做的和将来做的一切。”?难道是指她揭开杜丽娘和林茂盛的阴谋? 林立夏惭愧的想道,上天知道她只是想自己能过的舒心点而已啊,完全没有什么伟大的情操啊! “咕噜咕噜......”寂静的晚上,这样的响声听的特别清晰。 林立夏苦下了一张俏脸,果然,水是越喝越饿啊。甩了甩头把什么林大小姐的意识甩到了一边,管他的,越想人越郁闷,现在还是去找些东西填饱肚子吧。 林立夏披上了外衣拿了一盏小油灯推开门走了出去,往厨房的方向前进,可在途中她看到了往常都是关闭着的偏厅此刻却隐隐有烛光透出。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这么迟了谁还会在这里? 林立夏试着推了一下门,却发现门没有锁上,所以很容易就开了一个缝。透过门缝林立夏清楚的看到了那张在烛光笼罩下的俊美脸庞。 是林衡逸,这么晚了他在这里干吗? 十八、阴差缘错 林立夏吹熄了手中的油灯仔细的扒在门外观察起了林衡逸,这才发现他的身边放着许多酒坛子了。端正的放着的、横七倒八的,到处都是。 那个,不会是某人借酒消愁吧?林立夏结合了眼前的状况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看来林少爷真的是躲这里喝酒来了,看地上那些坛子估计他喝的也不少了。不知道他酒量怎么样? 林立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现在可不是想他酒量的时候。她现在要考虑的是自己应该提着小油灯继续着美食之旅,还是推开门对林少爷笑眯眯的说一声“晚上好”? 额,算了,她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林少爷下午说了不想再看到她,现在他酒兴上来自制力正低着呢,说不定一个Crazy起来就失手把她给了结了,到时候她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林立夏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准备转过身走人,凉风迎面一吹鼻子突然痒了起来,眼看就要喷嚏出声她连忙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这才只发出了极轻微的声响。抬步又准备离去却一脚踏落空,身子一歪就要摔了下去。 林立夏本能的伸手抓住了身边的门把,却因为重心不稳而整个人往里倒了下去。于是,门“啪”的一声从外面被她撞了开来。等站稳了身子后林立夏慢慢的抬起了脸,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容看向了林衡逸。“那个,衡逸,我只是碰巧路过而已......” 林衡逸像是没听到周围的响声也没有听到林立夏的话一般只顾着往自己的嘴里灌酒。 林立夏见状又试探的喊了一声,“衡逸?”见到林衡逸还是没反应以后她才松了口气,看来他已经醉的不轻了啊。林立夏想了想还是往他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似乎察觉到边上有人,林衡逸这才慢吞吞的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是转了过去自顾自的喝起了酒。 林立夏注意到他平常虽带着鄙夷却仍清澈的双眸此刻血丝弥漫,眼底满是黯淡之色。她心里动容了起来,嘴里却说不出任何安慰他的话。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这一切都是他不得不面对的,只希望今晚之后他可以打起精神,不要被上辈的恩怨束缚了自己。 林立夏移开视线看向了一旁的酒壶,她有些好奇的伸手给自己倒了一小杯。她是说过自己不再喝酒了,可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而且古代的这个也不是啤酒。林立夏拿起杯子试着舔了一小口,好辣,脸一下子就热起来了,可是过了一会就觉得嘴里有点香香的感觉,和现代啤酒的苦味完全不一样。恩,总的来说还是挺好喝的,再喝一小口。 “你娘是怎么样的呢?”林衡逸突然开了口。 林立夏闻言愣了一下,她娘?脑子里浮现了一张陌生却又带点熟悉的脸,她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她......没有娘。不过林少爷问的应该是林大小姐吧,林大小姐的娘,在某个程度上已经不能说是“母亲”了。哪有母亲会那样对自己的女儿呢,对死去丈夫的怨恨转移到了女儿的身上,将自己的女儿作践的一文不值。杜丽娘可悲的是一直记着当年的怨恨,若是当初她放下了心中的芥蒂重新和林远山开始,或许现在已经能看淡了过往。 直到林衡逸的说话声再次响起林立夏才发觉自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林衡逸似乎也毫不在意,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我娘长的很美,可是不论多美我爹也不愿意多看她一眼。”林衡逸低声的说着,语气里满是迷茫。 “我知道娘很爱爹,即使像爹说的那样,娘一开始只是为了利用爹的身份。” “我一直恨我爹,恨他为什么那么无情。我娘就算死了也比不上那个女人。” “可是娘,你知道么,爹没有不在乎你。”林衡逸喃喃的说道,“爹做梦都有梦到你,你比那个女人重要。娘,你开心么。” 林立夏在一旁听了心不可抑制的疼痛了起来。这几天发生在林衡逸身上的事情她可以云淡风轻的说希望他能忘掉,可却没有站在他的立场想过。年幼时就被自己的父亲冷落,母亲又郁郁寡欢最后自尽而死。好不容易有了个关爱自己的长辈,却原来一切都是阴谋。打心眼里憎恨着自己的父亲,可血缘永远都是剪不断的羁绊,恨的越深便是爱的越痛。虽然他对林远山总是疏远,可立夏知道即使有林茂盛关心着他,在他内心的最深处渴望的还是自己父亲的疼爱。 亲情到底是什么,在最寒冷的时候可以让人温暖到心底。可冷酷的时候却能让人钻心的疼。 记忆里那远远观望着的身影有着最普通不过的容颜,可据说当年却是娇艳迷人的风采。她躲在阴暗的地方看着女人静静的等在幼儿园门口准备和自己可爱的幼子一同回家。她想上去开口叫出那两个字,可却在想到别人和她说的当年女人的痛苦停下了脚步。 她的出现改变不了任何东西,带去的只是女人不堪回首的往事。她就像是生活在阴暗地带的生物,永远不能光明正大的承认自己。 事业有成的那个男人在电视上显得意气风发,雍容华贵的妻子和乖巧甜美的双胞胎女儿是他幸福生活的重要标志。在他可以隐去了自己那场年少荒唐的j□j之后,他的一生似乎并没有任何遗憾,完美的让每个男子都嫉妒。她在电视机前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告诉自己,看,这就是和那个女人一起生下自己的人,只不过可能他已经忘记了有个她的存在。她没有他的宝贝女儿们美丽,没有她们优雅,没有她们的任何一样东西。 他们似乎都忘了有那么一段过去,各自开始了幸福安定的生活。只有她被遗弃了,不知所措的待在了原地。 看着眼前孤寂的少年林立夏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眼泪毫无预兆的掉了下来。她开始轻声啜泣着抱住了林衡逸,这个少年让她的心疼了,疼的连呼吸都带着颤栗。 林衡逸有些疑惑的看着抱住他的女人,听到她细微的哭泣声之后他震了震身子,最后伸出了手抱住了她,“娘......逸儿好想你......”带着哭腔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委屈,他抱着她也无声的哭了起来。 林立夏闻言眼泪掉的更凶了,轻声开了口,“逸儿......娘也想你。” “娘你说谎,你要是想逸儿的话为什么当初要扔下逸儿一个人走掉!”林衡逸想起娘亲那张返青的脸庞,更是不安的抱紧了她。 “娘不带逸儿走是因为逸儿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啊。”林立夏语气轻柔的说道,“娘没有做完的事情都等着逸儿去做。” “娘......你知道么,爹没有讨厌你......”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自己的娘亲,她爱的人并没有对她无动于衷。 “娘都知道。”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林立夏刻意放缓了调子说道,“我知道逸儿现在很难过,娘会一直在你的身边看着你,所以逸儿一定要坚强。逸儿现在长大了,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娘相信逸儿知道以后该怎么做的。” 林衡逸沉默了一会又开了口,“娘,你还爱爹么?” 林立夏愣了愣,想起了林衡逸和林远山口中那个美丽却又寂寞的女子,“爱,为什么不爱。逸儿不是也爱么?”受着十几年的孤独只为了他偶尔的一次探望,即使被他憎恨可还是坚持生下他的孩子,用最决裂的方式表明了自己的坚持,这样的女子,全心全意的去爱林远山,即使没有回报她也是爱他的吧。 “娘亲......”感觉眼前的温暖是真实的,林衡逸满足的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平稳了起来。 林立夏仔细的调整了一下他的姿势,让他能睡的更舒服些。少年俊美的五官还带着一丝稚气,此刻睡着的容颜显得那么的纯真,与平日里那个阴阳怪气的他相差甚大。林立夏细细的抚上了他的五官,刚才只是暂时充当了一下他的娘,为什么现在看着他不设防的睡颜她的心里有种暖洋洋的感动呢?林立夏无声的笑了笑,靠着他的头也合上了双眸。 翌日清晨 “少爷,少爷?” 林衡逸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眼前模糊的现出了一个人,伸出手揉了揉额头,视线才逐渐清晰了起来。刚睡醒的思路还带着些浑浊,在看到了满地的酒坛子以后他才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 他一个人躲到偏厅里喝酒,喝到后来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只是隐约做了一个关于娘亲的梦,身旁似乎还有人陪了自己整个晚上。想到这里林衡逸扯唇笑了笑,低下头的时候却看到了身上的罩衫,这衣服是林府的丫鬟服?再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少女,他开口问道,“紫苏,昨天晚上是你一直陪着我?” “啊?”紫苏闻言呆了呆,看着少年俊美的脸庞嘴里不由自主的说道,“是。” 林衡逸起身一把搂住了紫苏,“紫苏......”原来昨天晚上不是梦,真的有人陪他坐了一个晚上。 “少、少爷、”紫苏又是欣喜又是心慌,少爷他是第一次对她做这么亲密的动作呢。可是少爷刚才问是不是她昨天陪了他一个晚上?她来的时候只有少爷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睡啊,身上罩的这件罩衣也不是她的。但是,但是她真的很喜欢少爷,如果少爷是误以为她是那个人的话就让少爷误会好了,她好不容易才有这个机会...... 偏厅里林衡逸带些感激的搂住了怀里的女子,并没有看到她不安的神情,而林府的另一头林大小姐的房间里,林立夏正小声抱怨着扑进了被窝。 “真是的,早知道不那么好心了,脖子都歪了。”话虽是这样说着,可她脸上却露出了颇为欣慰的笑容,昨天晚上真希望自己帮到他了呢。 那个少年,以后会变坚强吧。 十九、爱恨癫狂 额,现在这是什么样的情况? 林立夏有些忐忑不安的转了转眼珠子,刚才有丫鬟来传话说林远山有事找她。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林远山找她是什么事情。照理说他现在心里心里现在应该是矛盾万分吧?可又为什么在这个档子上找她呢? 进了房间以后她故作平静像往常一样叫了他“爹”,而他也是淡淡笑了笑。虽然是笑着的可林立夏却觉得他的笑容无力的很。 “夏儿......”林远山突然开了口。 林立夏赶紧应了一声,“恩。” 看眼前的林远山起色也是好了不少,那天咳出的血其实是体内的毒素,咳出了以后只要好好调养身体就会慢慢恢复过来。身上的病是能养好,可心里的病又该怎么养? 林远山仍是带着颇为虚弱的笑容,“这几天我都想过了,我已经打算把那些事情忘了,你也忘了吧。” 啊?林立夏疑惑的看了看他,林老爷刚才说叫她忘了?忘了什么东西? “虽然妙儿是因为你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说起来错的还是我,”林远山眼神黯淡语气低落的说道,“如果我多关心衡逸和妙儿一些,或许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了。” 看着眼前满脸愧疚的男人林立夏感叹无限。唉唉唉,眼前这个男人说起来其实是这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可似乎所有人中他又是最心存善心的那一个。这世道,好人跟坏人实在是难以定位啊。“爹,这一切不怪你。” 林远山笑着摇了摇头,“夏儿不用安慰我。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林立夏这才感觉到不对劲,本来不是该怪她的么,怎么这林远山现在开始自我检讨了? “爹今天找我来是有什么事么?”林立夏赶紧转移话题,现在已经没必要去谈论谁对谁错的问题。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歉疚再后悔也没有用。还不如在心底好好想一下将来应该怎么做。 林远山勉强从自责的情绪里挣扎了出来,皱起了眉头说道,“我想过了,你和逸儿的事情......” 啥?“我和衡逸?” “恩,”林远山点了点头,“虽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但是你毕竟已经是衡逸的人了,衡逸还是要给你一个交代。” 啊?林立夏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林远山,他这是说现在还坚持林衡逸娶她? “我知道衡逸不同意娶你为妻,所以我希望夏儿能委屈一下......”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他到底在说什么? “能做衡逸的妾室。” 林立夏此刻已经可以说是受到了惊吓,他说让她做林衡逸的小妾?有没有搞错! “爹!” “夏儿?”林远山有些疑惑,夏儿的反应怎么那么奇怪?他这样做她应该高兴吧? 林立夏这才发现自己声音似乎大了一点,脸上也僵硬的不得了。在心里大呼着冷静以后她试着放缓了语调,“爹,我正想和你说一件事情。” 林远山看着眼前表情有点严肃的林立夏问道,“什么事?” “我想出去走一走。” “出去?”林远山皱起了眉头,“去哪?” “去哪并不重要,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罢了。”林立夏微微低下了头,试着用比较温婉的声音说道,“虽然爹说要我忘掉,可现在的我根本做不到。我娘做的一切都让我没脸站在爹的面前。” “夏儿......” “爹,我和衡逸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操心了,我和衡逸是不可能的。”林立夏凄楚一笑,“我娘害的他自幼失母,现在更是想要毒害爹,衡逸又怎么会接受我呢?” 林远山沉默着并不说话。他知道衡逸是不会接受夏儿的,所以他才提出让夏儿做林衡逸的妾室,也算是给她一个交代了。却没想到夏儿是不愿意的。 “爹,夏儿不敢再奢求什么,夏儿现在只要安稳的度过一生就可以了。” 林远山想起杜丽娘叫林立夏去做的那些事,再看了看面前神色悲凉到极点的她,心中震撼不已,“夏儿,你......真的不愿意么?” 林立夏沉默了一会才开了口,“在清心祠的时候师太和我说过,往事皆如风烟,随风飘去亦可。既然是这样,我也想忘掉自己的过去。” 林远山疲惫的笑了笑,“那就随你吧。” “那我就先出去了。”林立夏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爹,谢谢你。”接着转身出了门。 出了门以后林立夏有些郁闷的叹了一口气。对于林远山,一开始她是尊敬并喜爱着的,在知道杜丽娘和林茂盛合起来算计他的时候她更是怜悯他。了解了所有的往事以后她也只是觉得是林茂盛和杜丽娘的心中不能忘却仇恨,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林远山真的是一个无法用准确言语去形容的人。好人还是坏人?做的是好事还是坏事?当年的错为何会一直延续都现在?她似乎都有些明了了。 这个男人,总是在失去之后后悔,可即使是后悔,他也不能真正做出正确的行为。 ========================这里是御花园的分割线======================= 正值夏季,御花园内百花齐放,争奇斗艳。花香芬芳而诱人,彩蝶在花丛间翩翩起舞。而花间正伫立着一男一女。 女子身上穿着华贵的芙蓉锦绣衣裳,再看她面如桃花,水眸内爱意绵绵,一脸娇羞的看着对面的男子。 “殿、殿下,婉儿已经有了你的身孕。”或许是因为太过欣喜,女子语调都带着些颤抖。 “哦?”慵懒的声音出自于女子对面的玄衣男子。男子修长的手指撩起了女子的发丝,俯下身子贴近了她的脸庞,“身孕?” 名叫婉儿的女子轻轻的颔了颔首,抬起头想说些什么,却对上了男子那满是戏谑的凤眸。“殿下?”她满是疑惑,殿下为什么这样看着她? 被她叫做殿下的男子,也就是当朝的九皇子李毓轻轻的扯开薄唇笑了笑,轻佻的勾起了她的下巴,“婉儿,你确定你肚子的孩子是我的?” 婉儿闻言瞪大了双眸,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殿下,孩子当然是你的!” “真的么?婉贵妃?”李毓低柔的问道,女子惊诧的表情稍稍取悦了他,“你以为你这点小把戏能骗过我?” “殿下”倪婉儿闻言震惊的往后退了一步,殿下怎么会知道? 李毓收回了自己的手,随意的在花丛里折了一朵牡丹下来,朱红色的花瓣在他白皙的手上更显艳丽。“婉才人在一个月前煞费苦心的引父皇去了虹霞宫,j□j爱过后又匆匆过离去。圣上为了找那与自己欢爱的神秘女子大费功夫,终于在今天找到了,而且立即口谕欲封你为婉贵妃。婉儿奇怪我为什么知道么?” “殿下,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自愿的!”倪婉儿慌乱的摇起了头,水眸内泪光盈动。 “嘘......”李毓拿起牡丹花档在了她的唇前,轻轻的摇了摇,“婉儿不需要辩解。倪家的事情我都知道,婉儿也是为了你哥哥才这样做不是么。” 倪婉儿感动的点了点头,“殿下,婉儿爱的是你。” 李毓伸手搂过了倪婉儿,贴进了她的耳边说道,“我当然知道婉儿爱的是我,我还知道婉儿也爱那至高无上的凤印。” 倪婉儿僵住了身子不能动弹,莫非他听到了她和父亲的对话? “婉儿不用紧张。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婉儿肚子里的那个可千万得是个小皇子,不然怎么能拉我母后下位呢?”李毓说完放开了她的身子转身准备离去,“婉儿就加把劲吧,我等着看你爬上去。” “殿下!”倪婉儿忍不住出声叫住了那个离去的背影,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生气?为什么他一点都不在乎?“我肚子的孩子是殿下的!难道殿下要我带着你的孩子去做皇上的宠妃?”她知道自己现在说的都是一时冲动的气话,可是她的心里像是有一把刀在缓缓的割着她的心,疼痛难当。 李毓闻言停下了脚步,回头朝她邪邪一笑,“那就落了吧。” 倪婉儿咬紧了牙关,藏在水袖里的玉手攥紧,指甲深深的钳进了肉里,可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痛意,“你难道不怕我告诉皇上我们的事情?” 李毓嘲讽的笑了笑,愚蠢的女人。他转过身继续迈开了步子,并不理会身后女子的问话。 倪婉儿气血上涌一时冲动的追了上去,眼看就要抓住那人的衣袖的时候却感到胸前一阵刺痛。她不敢置信的看向了自己的胸口,只见一只精致的七色流苏短箭射在了她的胸前,血红的颜色模糊了她的视线。 李毓接住了倪婉儿往下坠的身子,怜爱的抚上了她无暇的脸庞,“火儿真是的,你看,我的手都脏了。”白皙的修长手指上鲜红的血迹显得妖艳异常,李毓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浓厚的血腥味让他情不自禁的斜勾起了唇角,狭长的桃花眼里闪着嗜血的光泽,“不过,这血的味道真是诱人。” “殿下,该回去了。”不知何时一名红衣女子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看着眼前的两人冷声开了口。 “火儿下手未免重了些,我还想着婉儿以后能给我带些乐子呢。”李毓看着火儿说道,明明是责怪的话语却听不出一丝不悦的意味。 “属下知错。”火儿仍旧是一副冰山的口吻直着身子说道,姣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被无视的倪婉儿此刻却突然笑出了声,胸前的伤口叫她奄奄一息,可此刻她只觉得可笑万分。 李毓垂下眼眸看着怀中的女子,手指抚上了她的唇瓣,“婉儿笑什么呢,能告诉我么。”轻柔的语调里明明带着温柔,可又夹杂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危险感。 “我笑自己愚笨,竟然以为世人口中的九皇子会有真心,竟然妄想你心里有一点点的怒气。我笑我原来只是一个你闲来无事逗弄的玩偶,我更笑你,笑你竟然不知何为真情。”倪婉儿笑的开怀,这样的后果她不是早想到了么,爱上这样一个无心无情的人,最后受伤的果然只会是自己。 “真情?”李毓轻轻的在她脸上点了一下,疼惜的开了口,“婉儿,你怎么会奢求那样的东西,你要是乖乖的或许还挺有趣的。” 倪婉儿直直对上了他的双眸,那双一看进去就坠入无边罪恶的眸子里看不出一丝情绪,她死死的盯着他,像是要把眼前这人无双的面容烙印在心底。 她突然用尽力气放声大笑了起来,面容恶毒声音凄厉的开了口,“李毓,我和我腹中的孩儿一同诅咒你!我咒你终有一日会堕入心魔般爱上一个女子,你对她付出一片真心那人却视而不见丝毫不为所动,让你尝尽忐忑难安的滋味,我愿你永远得之非你所想,我愿终有一日你会因为心中爱意辗转不能眠,得不到心中至爱而失措发狂,身心千疮百孔!让你知道何为疼入骨髓痛如刀绞!”这个男子是恶魔,没有情没有泪,不懂情为何物也不懂何为心痛,她愿有人能撕碎他的无关紧要打破他的无心无意!让他尝到比自己更痛上一千倍的滋味! “话太多了。”火儿上前紧紧的掐住了倪婉儿的脖子,看着她在自己的手下渐渐失去了气息。可倪婉儿脸上却没有褪下那恶毒的笑容,睁大的眼睛似乎带着讥讽与期盼的看着李毓,火儿看的心中莫名一惊,抬眼看了看李毓。眼前的男子拥有世上无人能比拟的绝世容颜,那狭长的桃花眼里满是邪气,俊美的脸上永远都是带着让人甘愿堕落与他的笑容,倪婉儿的血仍在他的唇边,让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邪魅的气息。这个男人,真的会有那么一天么? 李毓抬手抚过倪婉儿的脸合上了她的双眼,继而亲昵的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婉儿,真是可惜,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因为我会先下手杀了那个女人。”说罢随意的把倪婉儿放在了地上转身走了出去,玄色华服被风吹的扬起,黑色发丝也随着舞动,妖艳不能言,满园的百花之姿也及不上他的万分之一。 火儿在后面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轻轻的摇了摇头,不,这个男人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 二十、洛阳之行 邪美男子j□j的身躯从奢华至极的白玉浴池里踏出,两旁立刻有两个长相一摸一样的娇俏少女迎了上来。一人拿着金丝锦缎替他擦拭起了身子,另一人则同样的擦起了他的长发。 李毓任由两人在他身上忙碌着,慵懒的对着外面的人开了口,“苏纶现在在哪了?” 纱帐外候着的正是火儿。火儿微微低下头不去看透明纱帐内的男子,“纶公子现今正在去往洛阳的路上。” “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消息?”李毓伸手撩起了其中一个少女的发丝慢慢的拨弄着,少女见状抬头娇羞的看了他一眼,接着继续帮他擦拭了起来。 “得到消息说八王爷今日得到了圣上的谕旨已经出发去了洛阳。” 李毓闻言挑了挑眉,有趣,也是洛阳么。“四哥呢?” “四皇子最近并无动静,探子说四皇子一直待在四皇府,偶尔出去拜访一下丞相。” 李毓勾起薄唇邪肆的笑了笑,想不到四哥倒是很稳的住气,这个时候还没有行动,还是,已经开始了但是他却不知道?李毓抬了抬手示意少女停下动作,少女默契的拿起了一旁放置的干净衣裳替他穿戴了起来。 过了一会,李毓身着以黑色锦丝勾成麒麟图案的朱红色华服,乌黑发丝以红宝石束发冠束了起来,左耳也戴了同色的宝石耳钉,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他左手转了转大拇指上的红玛瑙扳指,桃花眼内趣味盎然,他也得打起精神好好的陪他们玩一玩了。 “殿下。”门外侍从的声音响起。 “何事?”李毓走近桌前端起了少女为他泡的茶水,轻啜了一小口,接着吐在了另一名少女端着的金色小盏内,动作优雅而尽显尊贵。 “苏小姐到了。” 李毓“恩”了一声,想也知道苏依儿找他是什么事情,“带她过来吧。”接着坐到了桌边开始用起了点心。 “公子,来尝尝这个。”左边的少女声音柔美,拿起玉筷夹了一样精美的点心放在了李毓的盘子里。 右边的少女也不甘示弱的夹了一样小菜,清脆的开了口,“公子,这个也不错。” 李毓长眸内闪过笑意,带着宠溺的开了口,“你这两个丫头,在我面前也开始争风吃醋了。” 两名少女闻言愤愤的瞪了对方一眼一同开了口,“公子不要取笑六珑(七巧)。”听到对方同自己一样的话语两人气愤之余又笑出了声,一旁的李毓也笑着咬了一口点心。 火儿面无表情的伫立在后头着看着三人调笑。这双胞胎少女是李毓年少时从一户贫民那里买来的,至今也有五个年头了。李毓身边从不乏貌美女子,光这府里就起码有上百名美姬。而李毓却单单对这六珑和七巧宠爱不断,五年来一直都是形影不离。她身为他的护卫只能不发一语的站在他的身后,为了他的安危献上一切。 “毓哥哥!”房门被人推了开来,进来的是一名长相虽不及李毓邪美却也是世人难得一见的美丽少女,美丽少女正是有“京中第一美女”之称的苏依儿,此刻她精致的脸上正带着焦急,在看到李毓和六珑七巧的亲密动作后又微微浮上了一丝气恼。 “依儿,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李毓仍是不急不慢的开了口,长眸慵懒的眯了眯。 苏依儿闻言疾步走了上去,虽然看六珑和七巧不顺眼可也只能在他们的对面坐了下来,“听说皇上没有答应我们的亲事?” “恩。”李毓示意六珑替苏依儿倒茶,伸手将七巧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苏依儿见状更是气恼,可却不敢说什么,只好继续着刚才的话题,“皇上为什么不同意?” “依儿,这事我自有主张。你今天来还有别的什么事么。”李毓并不看向苏依儿的脸,自顾自的逗弄起了怀中的七巧。 “我”苏依儿刚想发脾气,可一想到李毓并不喜欢无理取闹的女子便忍了下来闷声说道,“我爹今天说起我哥的亲事,说是他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我是过来给我哥报信的。”其实主要的还是过来询问他亲事的事情,她哥的事情只是顺便提一提而已。 “哦?”李毓感兴趣的抬眼看着她说道,“哪家的姑娘?” “不知道,好像是洛阳那边的亲戚。” 李毓闻言缓下了手中的动作,今天似乎频繁的听到洛阳这个地方呢。“依儿,你最近不用来找我了。” “为什么?”苏依儿一下子起了身脱口问道,难道他是嫌她太烦? 李毓凤眸一转朝她魅惑一笑,“依儿不要多想,我只是有些事情要亲自去一躺而已。” 苏依儿看他与往常并无不同的态度才松了口气,心底也暗暗庆幸自己刚才没有露出妒意。不过.......苏依儿暗里看了看正和李毓嬉闹的六珑和七巧一眼,这两个丫头真是不知羞耻,竟然在她面前和毓哥哥打情骂俏,等她成了九皇妃一定要废了她们两个。 ===============================知道么,我是分割线=========================== “深呼吸,这个世界时多么的美—好—啊!”(啊字请读重音并且拉长尾音) 林立夏从马车上下来后看着蓝蓝的天空大声的叫道,不顾一旁麦穗和仲良奇怪的眼神。 各位现代的观众们古代的听众们,她林立夏终于从林府出来了!而且是光明正大、大摇大摆、兜着无数银子的出来!简单来说,这就是公费旅游啊!那天从林远山的房间里出来以后她就开始收拾起了自己的行李,林远山那里是没什么问题了,反正他儿子也不愿娶她,她走了倒是还轻松点。于是在第三天的时候她便坐上一辆绝对看不出来是有钱人家的马车,带上丫鬟一名(麦穗),车夫兼保镖一名(仲良),上路了! 林远山其实还想让她多带些丫鬟仆役的,可那样一帮子人上路岂不是告诉别人,“我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欢迎你们经常来打劫”?于是林远山的好意被她很委婉的拒绝了。 出发的时候她看到了林衡逸正和一个面熟的小丫鬟在一起,好像是刚从外面回来。他们没有看到她,她也没有上去和他打招呼。虽然那天晚上她和他算是很亲密的过了一夜,(表想歪)但毕竟酒醒后的林衡逸还是很讨厌她这个“作恶多端”的林大小姐,所以,她就这么潇洒的毫不留恋的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某病:恩哼,云彩是没带走一片,活人倒是拐了俩。) “小姐,咱们真的要去西域么?”麦穗从马车里拿了水袋下来递给了林立夏,今日她穿了件嫩黄色的衣裳,更显得她粉粉嫩嫩的让人只想咬一口。 林立夏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肉脸,笑嘻嘻的开了口,“当然不去,我那是乱说的,西域多远啊,我们坐马车多久能到?” 麦穗皱起眉头想了好一会才说道,“不知道,我没去过西域唉。” “仲良?”林立夏转头看向了一旁的仲良,这仲良外表属于一般人过目就忘的那种,但是,但是,谁想得到自己竟然偶然间就发现了这么个宝贝捏?想到这里林立夏就忍不住偷笑,宝贝啊宝贝,眼前这个个子有一米八的汉子是个宝贝呢! 仲良已经对林立夏的这种笑容见怪不怪了,自从自己答应做她护卫以后她动不动就露出这样的笑容,让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狐狸嘴里的一块肉。“西域的话起码要两个月的行程。” “两个月,两个月啊,麦穗你听到没有?”林立夏对着麦穗竖起了两个手指,重点强调仲良说的是“两”个月,“两个月我都可以把好玩的地方都玩遍了!”仅限于现代的交通工具。林立夏在心里默默的补上了一句。 麦穗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为什么她觉得小姐一出了府情绪就特别的高涨?转头发了个疑问的眼神给了仲良,可仲良却转过头当做没看到。麦穗眼底闪过一丝怒气,可还是很快的被掩了下去。 “我们的目标是!”林立夏突然大声且坚定的开了口,可下面一句却转为了弱弱的疑问句,“哪里?” 仲良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而麦穗则是有点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小姐自己也不知道么?” 林立夏无奈的摊了摊手,“麦穗,你也知道本小姐从来没有出过远门,这回可是第一次。” “那......我们去洛阳好不好?”麦穗提议道,“听说洛阳的牡丹花开的可好看了。” “好!就这样决定了!”林立夏一捶定音,原来这里有洛阳,而且也是牡丹之乡,那么就去洛阳吧!上辈子自己最希望的就是在老了以后环游中国,可奈何她还没老呢就一命呜呼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还不拼命玩个够? 林立夏爬上马车拿过仲良手里的鞭子甩了马一鞭,“出发!”接着赶快躲进了马车内偷笑。 “小姐,小姐,我还没上车呢!”麦穗在后头跺脚说道,看到林立夏探出车帘对她贼兮兮的笑了起来。 “想上车?快叫一声仲良大哥!”她早就看出来麦穗和仲良有点不对劲了,貌似是互相看对方都不顺眼,可又不在她面前明着来。看来这一路上是不会无聊了啊。面瘫大叔和娇俏可爱丫头,多么有聊的组合啊,就让她以逗弄他们为乐吧,O(∩_∩)O。 夕阳下一名黄衣少女一脸气不依的看着前面跑动的马车招手叫喊着,另一个少女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灿烂的大笑,前面驾车的男子脸上则是面无表情,可眼底却浮上了淡淡的笑意。 旅程,开始了。 二十一、相濡相忘 夏夜蝉鸣声声,树林间温度颇低,林立夏一行人正围着火堆烤着鱼吃。 “仲良,你怎么知道这附近有小溪的啊?”林立夏有些垂涎的看了看还在烤的肥鱼,这些鱼都是刚才仲良去抓的,再由麦穗烤起来,好香啊。 “嘁,有什么了不起的。”麦穗嘟嘟哝哝的说道,眼角斜了仲良一眼。看的一旁的林立夏直在心里闷笑。 这两个人,太太太太逗了!哈哈哈哈,下午过后麦穗明显对仲良的态度起了变化。以前还是暗里瞥他一眼,现在已经发展成语言上的小攻击了。奈何不管麦穗说什么仲良都不予回应,于是麦穗更加生气,继续攻击,仲良仍然沉默,麦穗接着攻击.......想到最后林立夏忍不住笑出了声,唉,这样看生活还是很美好的啊。 “小姐!”麦穗有些气恼的看了林立夏一眼,真不知道小姐为什么就找了这个大呆子过来,看着就心烦。 林立夏笑着拿了一条最肥的鱼递给了她,大声说道,“说的是,最辛苦最厉害的还是我们的麦穗大厨了。喏,这条最大的鱼就给你了!” 说这话的时候林立夏脸上还一脸忍痛割爱的神情,看的麦穗也笑了起来,“小姐就知道欺负我。” “哪能啊,这话说的。”林立夏转身又拿了一条丁点大的小鱼一脸豪气的递给了仲良,“至于仲良,为了惩罚你下午扔下麦穗就驾车的事件,本官宣布你今晚上只有这条鱼填肚子!”虽然是她挥下的鞭子,但谁叫驾车的是他呢。 仲良闻言瞥了瞥那小豆丁鱼,一言不发的接过手吃了起来。剩下林立夏和麦穗面面相窥,这仲良真是...... “喏,吃这个啦。” 仲良面前突然多出了一条用树枝串着的肥大烤鱼,抬起头一看,只见麦穗站在他面前,虽然脸是偏向以边,可话是对他说的。仲良还是不说话,只是接过鱼继续吃了起来。 一旁的林立夏边啃着鱼边心里嘀咕着,她是真不知道麦穗和仲良为什么不合。仲良确实是沉默寡言,可她却隐隐感到他对麦穗的态度有点不一样。还有麦穗平常是个开心的挺没心没肺的丫头,可一对上仲良就开始挑鼻子挑眼的,颇有些小女生恋爱期的症状,难道麦穗对仲良有意思? 林立夏边吞咽着鱼肉边看了看两人,一个是年约十二娇俏可爱的嫩丫头,一个是身高一米八面容平凡的成年男子,这两人怎么看都不配啊。 难不成麦穗有恋父情结? 林立夏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了一惊,继而使劲的嚼着自己口中的鱼肉,吃鱼,吃鱼,不要想东想西的了。 深夜,林立夏躺在马车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闭上了眼睛脑子里浮现的就是美好的未来,唇角不禁向上弯了起来。 来到这里已经快两个月了,她从一开始的迷茫到了现在的轻松,中间虽然也曾经胆战心惊过,可至少现在一切都解决了。林府的事情现在和她也没有关系了,那些事情还是由他们自己去好好理清吧。 这样放松下来......反而更会乱想了呢。林立夏有些叹气的睁开了眼睛,这么安静舒适的夜晚让她更多的回忆起了以前的日子。这个时空的夏季并没有现代时那么炎热,刚好是她所希望的那样。如果是以前的话她现在应该是正对着电脑着迷的玩着Skipbeat,偶尔拿起冰凉的果汁喝一口。虽然她确实不小了,可对于游戏她还是很执着的,哈哈,应该说所有好玩的她都执着。 在更早的时候,当林立夏还是个学生的那时,这样的夜晚她又是在干嘛呢? 隐约记得那个女孩子整晚整晚的听着MP3,心里一直念着自己喜欢的那个男孩子,彻夜难眠。 想到这里林立夏轻轻的笑了出声,现在想起来真的是恍如隔世呢,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呢?上次见他刚好是她出事的那天,他回去有和欣姐和好了么? 虽然同学会上的时候她有那么几个小时希望他还是自己的,可现在才发现,自己永远都不会是那个适合他的人。就算和好了,结局也还是重复当年吧。她带给他的是痛苦,是压抑,所以当初他才会放弃,选择了欣姐。 祝福他们吧。林立夏觉得眼睛有点湿润,她自嘲的笑了笑,眼泪无声的掉了下来。 她不想害他那么痛苦的,一点都不想。 她知道他爱自己,所以在他的面前她宣泄着自己的痛苦,却没想到他承受了多少压力。她顺着自己的想法崩溃,却没料到连他也开始受到了影响。 欣姐说那是因为他太爱她,所以她的痛苦加倍的传到了他的身上。她恍然大悟想要拯救他,却发现他的身边已经伫立了可以解救出他的人。 欣姐站在她的面前说,让她放了他,因为爱她他才会变的那么痛苦。 他站在她的面前说,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所以,放了我。 他对她亲口说,放了他。 于是她松了手,她想大声骂他们为什么要背叛她,她想哭着指责他的放弃。可是,她什么也说不出口。 是她自己太任性,以为拥有他的爱便放肆的依赖,从没有想过他的感受。看着鲜血从自己的腕上流出的时候她的心里变的疯狂,却忽略了他眼中的恐惧。是他们爱的太过沉重,所以伤害无限的放大。 一直自私的都只有她,而不是他们。 林立夏忍住了脱口而出的呜咽,轻手轻脚的下了马车进了树林。 黑暗中两双眸子同时睁开,闪着点点光泽。 “呜呜呜呜.......”林立夏终于停了下来,坐在小溪边放声哭了起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浓烈的感情了,她已经长大了,不是以前那个自私任性的孩子了,懂得什么叫做遗忘。 他的选择是对的,在他离开之后她才开始学着成长,试着把阴暗里的自己慢慢的拉出来,更加完善着沐浴在太阳下的自己,于是在很多年之后当她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不会再那么的愧疚,眼睛不会再那么的酸涩。 同学会的前几个月的时候她稀奇的接到了欣姐的电话。她们在那年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面,所以接到她电话的时候非常震惊。电话那头的欣姐说,他们要结婚了。 结婚,终于要结婚了。 她试着舒了一口气,说了一句“恭喜”,接着以自己要上班了的借口挂了电话,于是那天的谈话很简短的结束了。 再过了几个月,同学会的前一天,手机那头仍是欣姐温婉的声音,“立夏,我和他分手了。” 欣姐说她选择了放弃他,因为他的眼中根本没有真正的爱意。 所以林立夏又开始胡思乱想了,和,和好么? 可是整个晚上,他都没有看过她一眼。 于是,嗤笑,可笑。年少时的感情早就已经是旧黄历了啊,现在还翻什么呢。 林立夏抬手抹了抹连上不断滑落的泪珠,仰起头看着墨黑的苍穹。这是最后一次她为了他放肆的哭泣,她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去愧疚或者心痛了。她和他不是处于一个位置上的了。她知道自己回去的机会太小,所以她决定彻底的抛开那些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爷爷奶奶,你们也会一直陪伴着我的。”林立夏闭上眼睛低声喃喃道,他们永远都会是她最坚强的后盾。 “风姑娘!请不要再哭了!”低沉的男声满带疼惜的说道。 林立夏错愕,伤感的情绪早就跑到了几千年以外了,她克制不住不断抽动着自己的嘴角,谁能告诉她从后面抱住她的男人是谁? “风姑娘,我知道我伤了你的心,可是我实在是不想让风姑娘再为我憔悴下去了!我家中已经有了十房美妾,如果风姑娘愿意当我第十一美妾的话我倒是能接受你。”身后的男子依旧深情款款的说道,手上的力道一点也不放松。 去你妈的第十一房美妾!连搂着的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都不知道就上来一通胡言乱语,这个白目男人是有毛病伐啦? 林立夏往后用手隔开了和他紧贴着的背部,“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 “韵离,你就不要再狡辩了,你看你声音都为我哭的哑了,唉,不行,我还是放你走,你忘了我吧!”白目公子又成了忍着痛苦放走爱人的多情男子,伸手将林立夏往前一推。 林立夏真被这男人迥然不同的表演给感动了,这男人可以啊,上现代可是男版芙蓉姐姐啊,自娱自乐不错嘛。看他那臭P样儿, “我想跟你说......”林立夏憋细了嗓子说道。 “韵离,你有什么想说的就快说吧,我就要走了。”白目,不,现在应该叫水仙男。水仙男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了。 林立夏眼角也开始抽动了,这人敢情是出来搞笑的啊,“我从来都没有记得过你。” 说完她转身看看不看水仙男飞快的跑了回去,等她回到马车里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了。一边摇头她一边失笑,真想不到就是去趟溪边都能碰上个极品。不过托那极品水仙的福,她现在心情是好的多了,内心的郁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哈哈。”林立夏舒心的笑了两声,好了,现在睡觉。 苏纶有些发愣的站在溪旁,风韵离跑的时候说了句什么? 他说“你忘了我吧!”。 她说“我从来都没有记得过你。”? “苏公子。”这时身后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 苏纶连忙转过身,“风姑娘?” “苏公子,对不起,我来晚了。”风韵离姿态万千的小树林里走了出来,娇羞的看着他说道。 “额、”苏纶仔细看了看风韵离的脸,那双大眼还好好的压根不见什么泪痕,而且她声音也和刚才那个女的不一样,也就是说,他刚才又认错女人了? 苏纶握着折扇的手紧了紧,脸上露出了他招牌的迷人笑容,看的对面的风韵离是心间小鹿直乱跳。 而那风采翩翩的苏纶苏公子则是在心间尴尬的笑了笑。 开玩笑,有谁知道他竟然是个不论对方是熟悉的不得了的女子还是陌生的女子,只要不看对方的脸就认不出人? 他可是京城第一风流公子苏纶,怎么能叫别人发现这个致命的弱点?传出去还不得被别人笑死。 他也很无奈自己这个毛病,可无论多少次他都是这个样子,看女子的背影和听声音根本分辨不出人。 唉。苏纶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果然人无完人啊。 二十二、初始之遇 隔天起来的时候林立夏已经是一身舒爽,精神的不得了。晨光在天边隐隐浮现,薄薄的橘色透着温暖,她眺望着远处的山峰,第一次感觉生活是这么的充满希望。 “新生活,”林立夏低声喃语,摊开了自己的双手,看着白皙手腕上那不存在的疤痕出了神,“新的,人生。” 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一个新的林立夏了,不是现代的那个都市女子,也不是古代那个命运凄楚的女子。她是她,一个全新的自己。 抬起头她笑弯了双眼,难得的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夏风抚过脸上是那么的轻柔,挺拔的树木生气勃勃,路边不知名的花儿芬芳迷人。耳边鸟儿清脆的啼叫,一切的一切组成了一副美丽的图案,时间似乎就定格在了那一瞬间。 不远处的麦穗和仲良静静的看着那个浅笑盼兮的少女,心底某个地方似乎也稍稍照进了一丝光亮。 “仲良,为什么过了一天都没有看到什么村庄小镇的?”林立夏有些奇怪,昨天他们出了城门之后就一直在赶路,可是昨晚上还是睡在了小树林里。 麦穗好笑摇了摇头,“小姐,虽然昨天我们赶了一天的路,可是仲良是很慢的架了一天的车,到不了前面的城镇也是很正常的。” 林立夏汗颜,对哦,因为马车快跑起来车厢里都颠的不行,可昨天她没感觉到什么不舒服,原来是因为仲良特意照顾了她啊。她转头朝仲良感激的笑了笑,想不到仲良个子虽然大但是心思却也是想的非常周到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到的了前面的村庄?去洛阳还要几天呢?”她可是迫不及待想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恩......”麦穗皱起脸想了好一会,“小姐,我不知道哎。” 林立夏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知道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的说了一句,“没事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她转头看向了仲良问道,“仲良,你总该知道吧?” 正在喝水的仲良点了点头。 “那到底是要多久啊,就不能说清楚么。”麦穗似乎就是看沉默寡言的仲良不舒服,这不,又开口挑衅了。 “对啊,仲良,你也太惜字如金了。”林立夏也出声说道,唉,他绝对是属于那种能少说一句就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的人。 仲良对眼前两个少女的质问还是没什么大的反应,只是淡淡的开口说道,“照我们的速度到下个小镇的话今天傍晚就可以到,到洛阳的话起码还有七天。” “这样啊。”也就是说去洛阳要九天咯,那也不是很远。林立夏振臂一呼,“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说完又一脸神秘笑容的走到了仲良身边用胳膊抵了抵他,低声说道,“我说仲良,我叫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好了么?” 仲良闻言用眼角瞥了她一眼,从衣服里拿出了个小布包递给了她。 “万岁!”林立夏开心的拍了拍仲良的肩膀,“我就知道你深藏不露啊,带你出来真是个明智的选择。”说完迈着轻松的脚步走向了马车。 身后的仲良看了看自己被她拍过的肩膀,眼底浮上淡淡的笑意。 “小姐,这些是什么东西?”麦穗看着眼前的瓶瓶罐罐好奇的问道。 林立夏神秘一笑,“好东西。” “好东西是指什么东西?”麦穗锲而不舍的继续追问。 “好东西就是指这个东西。”林立夏随便的指了其中一个瓶子说道。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看来麦穗拥有极其强大的求知欲。 林立夏看着她极其严肃的说道,“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恩!”麦穗配合着她的严肃气氛也专注了一张脸,原本可爱的脸蛋被那极不相符的表情弄的煞是滑稽。 “哈哈哈哈,”林立夏被她的表情逗的忍不住笑出了声。 麦穗气愤的嘟起了小嘴,“小姐你又逗我!” “没没没,”林立夏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讨好的拿起了一个瓶子给了麦穗,“你看,这个是可以易容的东西哦。” 麦穗接过了瓶子仔细的打量了起来,“易容?不会吧,小姐你哪来的这种东西?” “这个嘛,秘密。”林立夏从布包里拿出了一张薄如蝉翼的像面皮一样的东西,“麦穗你帮我戴上去吧。” 麦穗看着她手里的东西疑惑的问了一句,“小姐,就这样直接戴么?” “哦,对,”林立夏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挑了一个紫色的瓶子出来,“你先帮我脸上涂上这个吧。” “好!”麦穗眼神带着兴奋,跃跃欲试的拿起了瓶子,“小姐你把眼睛闭上。” 林立夏听话的闭上了眼,心底却暗暗记住了麦穗的这句话。 “小姐,好了。”大约过了半刻钟,麦穗舒了口气,看着眼前那张虽不是完全陌生但是也改变了很多的脸庞惊奇的叫了一声,“小姐,你,你怎么” “怎么怎么怎么?”林立夏激动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东西戴上去有点闷闷的感觉,说不上不舒服,但就是有点奇怪。还有就是她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啊?是不是变成陌生的路人甲乙丙丁了,而且是那种过目就忘的? “小姐,这东西好神奇啊。”麦穗还是一个劲的在惊叹。 “到底怎么样啊!”林立夏匆忙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提起裙摆快速的跑向了昨天去过的小溪边,清澈见底的溪水映出了她的容颜。 原本妩媚的微挑杏眼此刻变成了一双精神的英挺俊眼。白皙娇嫩的肌肤也成了不起眼的棕色,隐约还可以看见细小的雀斑。虽然没有变成另外一张陌生的脸,但整体的感觉却从柔媚到了微带英气。林立夏“啧啧啧”的摇了摇头,这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啊,她佩服的岂止是五体投地,都快要六体趴地了! 看着水中的倒影林立夏微微凝了凝眉,仲良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她记得碰上仲良的那天是一个有些闷热的日子,天空中闷雷不时的响着,她疾跑着想要快点回林府,却在一个巷子口停下了脚步。 巷子里似乎是一群痞子正在找一个男子麻烦,男子将一个人甩飞到了地上,其他几个人见状骂骂咧咧的扶起了同伴跑了出来。男子也不追过去,转过身抱起了缩在墙角的一个孩子,缓缓的走出了巷子。 空中刚好一声雷鸣,林立夏看清楚了男子穿着极破烂的衣服,而他怀里的孩子也是如此。那孩子一直在颤抖着身子,眼睛紧紧的闭着,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男子走过她身边的时候眼睛视线是直直的看向前方的,浑身散发出一种沧桑的感觉。林立夏就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他慢慢的消失在了无人的街道上。 再次见到他是在几天之后的林府了。她看到他时他正穿着林府的仆役服在花园里轻松的搬运着石块。林立夏有些好奇的在远处观望了起来,偌大的石块他搬起来毫不费力,呼吸仍是平稳无异。她再想到那天在巷子里他扔人时候的那个姿势,难道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可这个武林高手好像很落魄啊。 “那个孩子还好么?”林立夏走了出来,对坐下来正休息的男子问道。 男子闻言抬了抬眼,冷漠的眼神里闪过不耐。 “那个,不是,我只是恰好见过你一面而已。”林立夏赶紧解释,“我那天看到你有和一个孩子在一起,那孩子好像生病了,你带他去看过大夫了么?” 男子眼神突然变的凌厉,林立夏觉得身边的温度“嗖嗖嗖”的就下去了。她有点不好意思的想到,果然是她多管闲事了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那个孩子的样子在她的脑子里总是挥之不去,看到他就忍不住问出来了。“是我太唐突了。” 林立夏转身的时候听到身后低低的传来了两个字。 “死了。” 她僵住了身子,好一会才重新笑了起来回过头看着他,“呵呵,你和我开玩笑的是吧。我先走了,你继续。” “他死了,送去的时候大夫说已经晚了。”男子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冷硬,似乎不带着一丝感情。 “呵,呵,怎么会呢,你在开玩笑吧。”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会呢,他肯定是在开玩笑。 男子抬起眼直直的看着她,许久以后才又开了口,“因为我没银子。” 林立夏心里有些酸酸的,他是在怪自己么?所以他现在出来干活赚银子? “我说,你愿不愿意做一件可以赚很多钱的事情?”她故意提高了嗓门问道,没有显露出自己的惋惜。 男子的眼里骤然划过几道厉光,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来当我的护卫吧。”林立夏露出了八颗牙齿的完美笑容,即使在他的眼里只觉得这少女笑的真不文雅。 男子还是没有回应,林立夏却自顾自的坐到了他的身边,“你会武功吧?” “恩。”男子应道。 林立夏心中乐的开花,那就是说他同意咯。“你叫什么?” “仲良。” “你武功很高吗?” “……” 如此这般,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从那天以后林立夏没有再提过那个孩子的事情,也没有问过关于仲良的任何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去提起的过去,而无疑仲良绝对是个有故事的人。 “小姐,你还没看够啊,要出发了。”麦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立夏起身跑到了她的身边,“好了好了,你去把我的男装找出来,我换上以后就走吧。” 林立夏此刻是一身沥青色男装,头发用同色的发带竖起,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十四五岁长相俊俏的少年。她捧着碗一点都不斯文的吃着饭。其实吃相这东西怎么说呢,照现代来说她这是女孩子标准的吃相了,可以古人的看法来说就是太豪爽了,不过现在她扮的是少年,这样的吃相刚好不会露馅。 对面的麦穗则是睁大了眼睛,小、小姐莫非是饿坏了?仲良则是继续面无表情的吃着自己的饭。 客栈外雨点开始砸了下来,雷声也在不时的响动着。 林立夏边啃着一块排骨边想着,这古代雷雨还真不少啊,自她来了以后就碰上好几回了。 这时客栈的门被推开,有两个人进了来。林立夏的视线就这么的定在了前面的那个人身上。 林立夏发誓自己绝对不是个花痴,可她却被那人的光辉夺去了所有的注意力。 男子修长的身段被包裹在一件银色的丝质长衫内,在阴暗的天色下似乎可以看到他身边散发着淡淡的光晕。一头不逊于女子顺滑的乌黑长发半束,仅用一只碧绿的玉簪固定着,俊美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丹凤眼内则是光耀点点,整个人充斥着优雅而尊贵的气息。 “是神仙么?”客栈里的人不约而同的想道。 特别:人物介绍篇 简单介绍一下偶文里几个男主的身份,╭(╯3╰)╮.不喜欢就直接无视吧 本文背景:大明王朝四百五十年间(架空历史) 男主们的介绍按照先后出场顺序,不分主次 本文女主:林立夏 现代年龄:二十四岁 穿后年龄:十六岁 姓名:林衡逸 身份:京城第一府林府的大少爷,林立夏原身的继弟 年龄:十六岁,比林立夏小几个月 姓名:李澈 身份:八王爷 年龄:二十四岁 与女主的相遇是在第三章的《救帅哥一枚》中 姓名:李玄(莫子玄) 身份:四皇子 年龄:二十一岁 在文中的第十一章《相遇之序曲》的里有出现过 此男相貌俊美儒雅,气质温和无害,实则,腹黑男一只 姓名:李毓 身份:九皇子 年龄:十九岁 原来的林大小姐爱慕的对象,在文中的十九章《爱恨癫狂》里出现 此男长相绝美,性格邪魅,属于为所欲为的那种 姓名:苏纶 身份:尚书之子李毓的好友 年龄:十九 此男曾和原来的林大小姐有过一段情,为人风流花心,在文中的二十一章《相濡相忘》中有出现 以上,介绍完毕。 ===================================================某含泪的病病裸奔中。小zhou不是说不清楚人物么,这是偶特意加上去的,还有什么不懂可以提出来。 二十三、夜遇状况 男子修长的身段被包裹在一件银色的丝质长衫内,在阴暗的天色下似乎可以看到他身边散发着淡淡的光晕。一头不逊于女子顺滑的乌黑长发半束,仅用一只碧绿的玉簪固定着,俊美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丹凤眼内则是光耀点点,整个人充斥着优雅而尊贵的气息。 “是神仙么?”客栈里的人不约而同的想道。 早就回过神来低下头猛扒饭的林立夏心中默默的想道,不,这俊美男子不是个神仙。你见过有神仙会被雨淋湿的么?他的衣摆处已经有着点点淤泥,分明是赶路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雨,这才慌慌张张的进了客栈的。 “掌柜的,还有上房么?”一旁被众人漠视许久的青衣男子走到柜台前问道,众人这才回过了神不再死死看着那俊美如神的白衣男子。 掌柜有些被青衣男子的冷硬吓到,可还是一脸笑容的点了点头,“有的有的。” 青衣男子从腰间拿了一小锭银子出来,“两间上房,准备好热水,过会送些小菜上来。” 掌柜笑呵呵的收下了银子,“小二,带两位公子去天字四号房和五号房。” 青衣男子转过身又走回了白衣男子身边,“公子。” 白衣男子颔了颔首,先行迈步上了搂,青衣男子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客栈大厅内这才恢复了刚才的嘈杂声,喝酒的继续喝酒,吃小菜的接着吃小菜,闲聊的跟着闲聊。 林立夏吞下最后一口糖醋鱼,满足的眯了眯眼,东西果然要大口大口吃才有味道啊。“麦穗,我们是几号房?” “小姐,你的是天字一号房,我的是二号。”不用说了,仲良肯定是三号。 “哦,我知道了。我先上去了,你们两个慢慢吃。”坐了两天的马车,她现在只想个干净的热水澡,然后躺到被窝里舒服的睡上一觉。 林立夏走后仲良也马上起了身,“我也吃饱了。”说完便上了楼。 桌上之剩下麦穗仍在慢慢的吃着菜,眼角注意到有几名男子不时的往她这里看来,她低下头,眼中冷光一闪而逝。 外面雷声轰隆隆,屋内林立夏抱着棉被昏昏欲睡。她迷迷糊糊的想着,虽然这客栈的棉被比不上林府的锦被,可劳累过后睡眠似乎特别的诱人。眼皮越来越重,没过一会,林立夏已经睡熟了。 另一个房间内,那俊美男子已经换下了白色长衫,穿着亵衣走到了桌边吹熄了烛火上了床。雨声在这样的夜晚显得特别的清晰,他在黑暗中突然莞尔一笑,也闭上了眼睛似是入睡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大雨已经有了平静的趋势,而客栈走廊里却多出了好几个身影。 “你们两个去那个小公子那里,我和阿良上那个公子哥的房间。”一个矮小的身影压低了嗓子对身边的人吩咐道。 旁边几个人点了点头,其中一个身影雄厚的男人想了想开口问道,“三当家的,你那药分量下的够么?那两个人带着的男人好像都不简单啊。” 被他叫做三当家的矮小男子闻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么?” “不不不,”雄厚男子连忙摇了摇头,谁不知道在阴风岭的三当家以阴冷狠毒出名。今天他这句话问出去,说不定以后就被他盯上了,想到这里男子庞大的身躯泛上一阵冷意,没出息的哆嗦了下。 “那就别废话了,快行动。”三当家抬手一挥,几道人影便鬼祟的往两个房间走去了。 黑暗的房间内,门栓慢慢的开始移动,发出轻微的响动。再过了一会儿,门被人从外面以极慢的动作开启。两个人影从门外闪了进来,仔细的踮着脚尖移动了起来。 三当家朝瘦长的身影招了招手,示意他去看看桌上的包袱里有什么东西,而他自己则是走到了床边,仔细的看起了正在熟睡中的俊美男子。 男子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白玉般的脸上投下淡淡的影子,他呼吸均匀的熟睡着,似乎丝毫不知道危险已经来临。 看着眼前比女子更滑嫩的肌肤三当家淫邪的笑了笑,伸出手准备往他脸上摸一把,可脖子间却多出了一只手牢牢的掐住了他。他吓的眼睛突了出来,看到眼前的男子缓缓睁开了双眼,即使脖子上的那只手似乎要活活掐断他,可俊美男子的眼中却还是带着温和的笑意。他突的全身涌上惧意,可却不单单只因为脖子上的力道。是他太大意了,竟然没看出来最危险的不是那个青衣男子,而是眼前这个斯文儒雅的男子。 “小二哥今晚可真是有雅兴,是想来和我聊天么?”俊美男子开了口,嗓音如同他的人一般给人一种雅致细腻的感觉。 原来这矮小的三当家竟然就是先前带他们上楼的小二。三当家眼中闪过阴冷,左手拿出了暗藏着的匕首往床上的人刺去,却被一个飞来的茶盏打落。颈间的钳制突然松开,三当家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第一个动作就是回头找寻自己的同伴。可让他吃惊的是那和白衣男子一道的青衣男子在他身后拿着剑眼神冰冷的看着他,而他的同伴已经躺在了地上不知死活。 “你们到底是谁,怎么没有中了我的‘迷魂散’?”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三当家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带些诧异和警惕的开了口。 “小二哥,我们只是普通的客人而已,你不要这么担心。”俊美男子从床上缓缓起身走到了桌边,若无其事的拿起茶水喝了一口。 “怎么会......”三当家瞪大了双眼,那茶水中他明明放了迷魂散下去,可这男子竟然毫不在意的喝了下去?这人怎么会对他特制的迷药没有反应?! 俊美男子眼中流光闪动,“小二哥说笑了,这些不入流的东西怎么能叫迷药?” 三当家紧握起了双拳,额上青筋显露,“你竟然说我的迷药不入流?”他对自己的制药本领自信十足,而今却被一个看似文弱的男子嘲笑不入流? “难道不是么?”俊美男子温和的笑了笑,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瓶子。“给你看看这个如何?”修长的手指打开了瓶塞,他倒了一滴瓶中的液体到了桌子上,被液体低落的地方竟然生生的被腐蚀了一个洞。 “这是......”三当家这时的表情已经是震惊中带着恐惧的了,他竟然忘了这温润男子才是真正可怕的人! “三当家见笑了。”俊美男子收好了瓶子起了身,“你还有同伴么?” 三当家这才想起还有两个人去了那个小公子的房间内,不知那两人现在状况如何。 “没听到我家公子在问你话么?”冰冷的剑刃贴上了三当家的颈间,青衣男子冷声开了口。 “有。”三当家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开了口。 “还去了哪里?”青衣男子问道。 “还有天字一号房的客人。”三当家这时才想起刚才那俊美男子并没有叫自己小二哥,而是叫了“三当家”,心中更是一惊。 “不破,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去看一看。”俊美男子穿了外衫对青衣男子说道。 “是,公子。”莫不破放下了手中的剑,上前用绳子绑了三当家和地上那男子,自己坐到了一边的桌子旁。 俊美男子则仍是不紧不慢的迈着步子出了去。 再看看天字一号的林立夏。 话说她在被那俊美的白衣公子叫醒之前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着地上两个被打晕的黑衣人和自己被翻出来了的包袱,她对着俊美公子疑惑的开了口,“这是怎么了?” 俊美男子看着眼前少年迷糊的脸庞笑了笑,“这位小公子,看来我们是被人盯上了。” “啊?”被迷药侵占的脑子还是不能正常运转,她傻傻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唔,好迷糊啊。 俊美男子见状眼底笑意更盛。他记得眼前的这个少年当时是坐在大厅的偏角的,和他在一起的似乎还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少女。那时整个厅中只有他们那一桌是若无其事的在吃着饭而没有盯着他直看。 很久以后知道了他这么想的林立夏羞愧的在心中想到,其实当时她也看的入迷了,只是很快就回过了神而已。 “这几人和那店小二是一伙的,在我们的茶水中下了迷药。” “哦。”是黑店么? “额,对了,麦穗和仲良呢?”林立夏后知后觉的发问,随便的抓了件衣服披了上去下了床。难道他们也被迷晕了? “你是问和你在一起的那两个人么?”俊美男子上前递给了林立夏一粒药丸,“这个是解迷药的。” 林立夏想了想接过一口吞下,“多谢这位公子了。” 俊美男子看着眼前的少年凤眸内浮上感兴趣的神色,“举手之劳而已,小公子可是要去看看你的同伴?” 吃下了药丸以后林立夏觉得自己的思维慢慢的清晰了起来,看着眼前的男子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恩。”没想到她竟然被他救了一命。 “那一起去吧,我这里刚好还有解迷药的药。”俊美男子斯文一笑,看的对面的林立夏呼吸窒了一窒。 “那就麻烦公子了。”说完林立夏起身先走了出去,不敢再看身后那张脸。她心中不断的摇着头嘀咕着,罪过啊罪过,男人长的这么漂亮真是种罪过啊。 二十四、结伴同行 “麦穗?你在里面么?”林立夏在屋外敲了许久的门,屋内才有人慢吞吞的过来开了门。 麦穗揉着眼睛一脸迷糊的看着林立夏,“恩?少爷?你怎么来了?” 林立夏这才松了一口气,敢情那帮子就冲她和那白衣男子去的啊。她回过身朝他笑了笑,“公子,多谢你了。” 俊美男子浅笑着答道,“我也只是顺便而已,对了,还是赶快叫这位姑娘吃下解药吧。” “少爷,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麦穗这时才看到正跟林立夏说话的是大厅里看见的那个白衣男子。 林立夏推着麦穗进了房,“先进去再说,公子,你也进来吧。” 俊美男子点了点头跟着进了屋。 麦穗有些不知所以的看着林立夏手中的药丸,可还是接过手顺从的吞了下去,“少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立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们都被别人给算计了,这家店估计是个黑店,那小二哥在我们的茶水里下了药。还有人上我的房间偷东西,幸好这位公子赶过来了。”说完她再次朝俊美男子微微一笑。 俊美男子依旧是一脸温和的表情,“其实是我的护卫发现这小二哥有点可疑,所以就多留了个心眼,哪知道那小二是真的图谋不轨。” “对了,少爷,仲良呢?”麦穗左看看又看看,意外的发现仲良竟然不在。 “啊!”林立夏拍了拍额头,一脸惊讶的说道,“我把他给忘了!”照理说她们这边的动静不小,仲良怎么会没有发觉呢? 林立夏皱了皱眉,转头和俊美男子说道,“公子,不介意的话可以陪我再上隔壁看一看么?” 俊美男子点了点头,低下头却意外的发现麦穗的鞋子上沾着少许泥巴。他茶色的眸子泛上笑意,嘴角勾起了一个优雅的弧度起身和林立夏一同走了出去。 身后的麦穗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疑虑,她刚才在大厅的时候就认出了他是谁,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没人?”林立夏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房间失声叫道,怎么会没人?仲良呢?难道被劫匪给绑票了? “别着急。”俊美男子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的同伴没事。” 林立夏疑惑的看向他,却看到他狭长的丹凤眼中正漾着温润的光泽,眼神淡定而沉稳。她不由得也缓和了下心情,“你怎么知道?” 俊美男子走近床铺示意她走过来,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床,“你看。” 林立夏顺着他手指看去,惊讶的说道,“咦,怎么会?” 原来床上被子整整齐齐的叠着,床单上没有一丝褶皱,分明是没有人睡过。 “所以你不用担心。”俊美公子回身走到了桌子边坐下,干净修长的手指轻敲起了桌面,那么,那人又是干什么去了呢? 林立夏此时心中也有着同样的困惑,可她只是一瞬间就换下了自己疑惑的神色,“没有出事就好。” “哦?”俊美男子垂下眼轻轻的喃道,眸中笑意更盛。他抬起头朝她友好的笑了笑,“不知小公子怎么称呼?” 林立夏闻言脑子马上运转了起来,面带浅笑的向俊美男子说道,“我叫易简之,公子叫我简之就好了。” “简之?简而易之,好名字。”俊美男子清俊的脸上浮现一抹赞赏。 林立夏心中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人马上就猜到了这名字的由来,心底不禁对他有了几分好感,“那公子怎么称呼?” “莫子玄。”俊美男子薄唇轻轻的吐出了这几个字。“你也直接叫我子玄吧。” 他说话的声音是那么的轻声优雅,可林立夏却觉得那几个字叫人无法轻视,“那子玄是哪里人?” “我是京城人士,简之呢?” “我乃苏州人士。”林立夏想京城果然是优良品种众多,这不,眼前这个完美的不似凡人的男子也是京城人。 “那简之这趟是第一次出门?”莫子玄伸手准备倒茶,却突然想到眼前还有两人,于是放下了茶壶问道。 “是的。”林立夏点了点头,“我早就想去外面游历一番,这次年满十五,征求了家父的意见才出来的。却没想到第一次就碰上了这样的事情。” “简之阅历还少,不知外面人心险恶。你这次是去往哪里?”莫子玄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心想若是那样也不错。 林立夏微微一愣,可还是回答道,“准备去往洛阳。” “洛阳啊......”莫子玄温雅的语气似乎带上了一丝惊讶,“我也是去往洛阳。” “啊?”那咱们一起去?后面这句话林立夏当然不会说出口,虽然一路上有这么个美男子相伴是件很幸福的事情,但她可不想被人说成脸皮厚,说不定还以为她有龙阳之好。 “那,”莫子玄凤眼半眯清雅一笑,“我们一同上路可好?” 林立夏惊讶的看着他,她刚才没有听错吧? “听说离这镇子不远处有一个阴风岭,那里的人专门打劫过路的人,我想如果我们一同上路的话或许会好些。” “这样啊,”林立夏看了看麦穗,麦穗仍是眨着大眼好奇的看着他们,她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乐意之极。” 废话,莫子玄那个护卫一看就知道武功肯定不错,还有他那身冰冷的气质,就算不用武功也能把人吓跑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莫子玄说完起了身,习惯性的掸了掸自己的长衫,“那简之和这位姑娘就早些休息吧,那小二的事情我自会解决。至于你那个同伴,或许明早就会回来了。我先回去了。” “恩,那有劳子玄了。”林立夏起身送他到了门口,“那明早见吧。” “恩。”莫子玄颔了颔首,转过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麦穗,我们也回去睡吧。”林立夏回头对麦穗说道,却发现麦穗看着仲良的床铺出了神,“麦穗?” “啊?”麦穗这才回过神来朝她可爱的笑了一笑,“哦,那我们回去吧。” 林立夏躺在床上脑中一直在想仲良去了哪里,他...... 唉。她叹了口气,赌气似的将被子蒙上了脸,算了,不想了,反正想再多也想不到事实。 天字四号房里,方才昏厥的那瘦高的黑衣男子已经醒了过来,因为嘴被布条堵着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含糊声响。 “公子,为什么要放那莨多回去?”莫不破站在莫子玄的身后问道。 莫子玄晃了晃茶盏中冷却了的茶水,“不破,你不觉得太无趣了么?” “恩。”莫不破对自己主子的趣味也是有些了解的,当下闭上了嘴什么也不说了。 “一同上路呢......”莫子玄看着茶水中自己的倒影,凤眼半眯,俊美的脸上温文儒雅的笑容弥漫,“算了,一路上也算是有个人做伴,那少年还挺有趣的。” 莫子玄微微垂下了头看了看那地上的劫匪,仍旧是语调温润的开了口,“去告诉掌柜的一声,就说这店小二和这几个人是阴风岭派来的,让他明天一早送官去。”其实离阴风岭的计划还有不少日子,要怪只怪那几个人看他们衣着不菲起了贪念,这才乱了他们原本的计划。可他这不是放那人回去通风报信了么,他倒是想看看他们还能垂死挣扎多久。 “是,公子。”莫不破点了点头伸手提了地上那人的领子退了出去。 莫子玄又在桌边坐了一会后才吹熄了灯休息了下去。 离客栈不远处的一片荒地上,仲良手中软剑泛着冰冷的光泽,鲜血在剑身上蜿蜒着缓缓滴落。 “谁派你来的?”仍是毫无起伏的语调,可此时的仲良却没有了往常的那股忠厚的气息,眼中满是杀气。 “咳咳,”地上坐着的黑衣蒙面男子捂住胸前的伤口勉强的笑了笑,“不愧是黑狼,即使退隐了多年剑法还是这么厉害。” 仲良没有理会他的说话,手中的软剑又朝他的脖子贴近了几分,锋利的剑刃在他的肌肤上划了一条细小的红线。 “那黑狼又是为了什么才会呆在林大小姐的身边?”蒙面男子伸出两指夹住了剑身,轻轻的推开了一点点,“我们的目标都是同一个人,不是么?” 仲良收回了手中的软剑,双目杀气稍腿,但是仍由着一股威胁感,高大的身躯让地上那人感到一阵压力。仲良沉默的看了他一会,最终转过身迈开了步子,不再理会身后那人。 “黑狼,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呆在林大小姐身边,但是如果你要对她不利的话,我家主子是不会放过你的。” 身后男子压低的声音传来,仲良的脚步却没有因为他的话有一丝停顿。 他为什么会呆在林立夏的身边?在世人的眼里黑狼不会无缘故的待在别人身边,但他早就不是黑狼了,跟在她身边也不需要任何理由。 不过,这件事没有必要告诉他们。 二十五、相逢是缘 林立夏一进大厅就看到了仲良还是像往常那般沉默的坐在桌边吃着早餐,她心里终于舒了口气,迈着轻松许多的脚步走到了他的身边。 “仲良。” “恩。”仲良停下了进食手中的动作,抬起头准备好了接受她的问话。 “那个,你说我今天早上是吃馒头好呢还是吃面条?”林立夏笑眯眯的说道。 仲良有些错愕,稍后面容有些柔和了起来,拿起筷子指了指馒头,“早上不宜吃太过油腻的东西。” 林立夏脸上露出了“就是这个了”的表情,“好,既然你说要吃馒头,那我今天早上就吃面条吧,小二,来碗面条!” 仲良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心中却划过淡淡的暖意,她这样是在告诉他她很信任他么?信任,这种感觉有多少年没有感受到过了。 “仲良,”林立夏吹了吹滚烫的面汤,眼神示意他看那送面的小二,“你看,这店小二换人了。” 仲良抬眼顺着她的手看了过去,发现店小二确实已经换了人,他回过头继续吃着馒头,淡淡的问了一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那个子小小的店小二竟然在我们的茶水中下了迷药,想要打劫我们。”林立夏撇了撇嘴。看到仲良一点都没有追问的意思之后她有些奇怪的盯着他开了口,“你都不担心我啊?你可是我的护卫唉。” “你现在不是还好好的站在我面前么。”依旧是漠不关心的语气。 林立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的信任眼前的这个人。她到这里来最先认识的是麦穗,可眼前这个男子却让她莫名的安心,“昨晚是那天字四号房的公子来救了我的。” “麦穗呢?”仲良突然问道。 “麦穗?”林立夏干笑,“麦穗当然也被迷晕了啊,我去找她的时候她还在睡呢。” 仲良闻言心中好像有了点头绪,昨晚他刚回到房间就发觉有人在窗外监视着他,他以为是以前的仇家便追着他一直到了荒地那里。那人竟然知道他是黑狼,而且他最后说的几句话分明表明了他的立场,他是来保护林立夏的。 仲良心中不断深思,林立夏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身边会有那么多神秘人? 首先是麦穗,他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察觉了她身怀武功,而且肯定不差。可表面上她却是一副天真无暇的样子,叫他想不怀疑她都难,不过因为他没察觉到她的敌意所以就没多说什么。还有就是昨日那个黑衣人,那黑衣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保护林立夏,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她的身边的? 仲良想起林立夏说昨晚上是天字四号房那男子救了她而不是麦穗,她分明深藏不露,又怎么可能被一副迷药迷倒?可要是没被迷倒她为什么没去救林立夏?难道...... 仲良眼中闪过了然的神色,原来,昨天晚上那黑衣人是麦穗叫她来试探自己的。 “哦,对了,”林立夏突然记起一件事情,刚想开口告诉仲良却被男子温润的嗓音打断了。 “简之,早。”莫子玄今日一身淡蓝色锦缎长袍,袖口简单的绣了几朵祥云做点缀,显得他整个人俊美而飘逸。 林立夏回了他一个有礼的笑容,“子玄早。” 她指了指已经放下了筷子的仲良说道,“这位是仲良,是我的护卫。” 转过头又对仲良介绍道,“这位是莫子玄莫公子,昨晚的事情还多亏了他。还有,我刚想和你说,子玄刚好也要去洛阳,我们这一路上就结伴同去吧。” 仲良起了身朝莫子玄颔了颔首,“多谢莫公子昨晚救了我家少爷。” 眼前的男子,且不说他的相貌,只他一身暗敛的尊贵气质就知道肯定不是一般人。仲良微微转头看了林立夏一眼,看来这丫头也有些秘密呢。 林立夏被他看的不知所以,只好朝他挤了挤眼。 喂,仲良,你干嘛当着客人的面这样看着你家少爷我啊。林立夏的眼神如是说道。 仲良扯开唇笑了笑,罢了罢了,他早就不是黑狼,现在只想要过平淡的日子。既然跟着这个少女能让自己隐晦的心底照进一丝阳光,那就这样吧。 莫子玄看着眼前两人眉来眼去不知道在暗示些什么,他温和的笑了笑,朝仲良开了口,“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这句台词林立夏已经是非常之熟悉了,好像从昨天到现在莫子玄已经说了好几遍了。她叹了口气,古人就是别扭啊,她见他一次就道一次谢,她早就已经浑身不舒服了,觉得自己真矫情。 “那一路上我家公子还请莫公子多多照顾。”毕竟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待在林立夏的身边,她的身边有个人也是好的。至于麦穗......在没搞清楚她的身份和目的之前还是不能轻信。 仲良完全忽视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林立夏是个伪公子,她是个女的。 不过这事情也不能怪仲良,因为伪公子自己也忘了古代有“男女授受不亲”这么一说。 林立夏听到仲良说的话以后也朝莫子玄大大的笑了一下,“仲良说的对,我这一路上还得请子玄多多关照。 莫子玄优雅的点了点头,“也希望简之多多关照我。” 虽然知道莫子玄这话纯粹是客套,可林立夏觉得这话说出来带有绝对的讽刺性。她关照他?关照什么?她一不会武功二没有智谋,身上唯一有用的就是有些银子,可是,眼前这个穿着价值不菲绫罗绸缎的男子会缺银子? 林立夏面无表情的扯了下嘴角,-_-|||还是不要和她开玩笑了。 莫子玄有趣的看着林立夏的反应,这少年刚才的表情应该叫做什么? 苦笑?冷笑?干笑?皮笑肉不笑? 他修长漂亮的手指抬上遮住了唇边的笑意,垂下的凤眸中流光闪动。 “少爷,我先下去了。”仲良朝林立夏说道,再转头朝莫子玄点了点头就出了大厅。 林立夏看着眼前的莫子玄才发现从刚才到现在都是站着和他们说话的,她连忙开了口,“子玄,你要不要坐下和我一起吃早餐?” 莫子玄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刚才已经在房中用过了。简之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林立夏想眼前这个人真的是独天得厚啊,照理说她被拒绝了应该少说也有点尴尬的,可这人拒绝的话说出来却不会让她有一丝的不舒服。 果然,美貌也是一种武器啊。(╮(╯_╰)╭,某夏完全忘了现在的她也是美女一大枚。) “应该是中午过后吧。对了,子玄你去洛阳是有急事么?”林立夏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算不上什么急事,简之有什么事么?” “不是不是,”林立夏摆了摆手,“你没急事就好。我这一路上都是边赶路边看风景的,所以行程就慢了很多。” “真巧,我也是。”莫子玄淡雅一笑,直看的对面的林立夏半眯起了眼睛。 林立夏伸手挡住了莫子玄的俊美笑脸。这人......太耀眼了,刺的她连眼睛都睁不开。 “简之?”莫子玄莫名奇妙的看着林立夏,不懂她为什么突然这样做。 “额,”林立夏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了手,表情凝重的看着莫子玄问道,“子玄,我问你一个问题。” 莫子玄点了点头,“问吧。” “那个,”林立夏有些不安,她知道自己不该问出口,可是他那耀眼的笑容让她就是心里想作弄他,“有人说过你很漂亮么?” 漂亮? 莫子玄不出所料的愣掉了,连那儒雅的笑容都停在了唇边。 林立夏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只想大笑,可还是忍住了。谁叫他都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现在终于看到了他另外的表情了。 莫子玄看到林立夏忍笑忍的辛苦的样子就知道了她刚才是在作弄自己。可是......他仔细想了想,从小到大还真的是没人说过他漂亮。 “没有。” 啊?这下换成林立夏愣掉了,莫子玄竟然回答了他的问题?而且看他那表情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 “呵,”这次笑出声的是莫子玄。 林立夏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两人就这样看着对方笑了好一会。 终于止住了笑,林立夏这才觉得对面的那俊美男子给自己的感觉不再是那么的不真实了,“真的没人说过你漂亮?” 莫子玄点了点头,“没有。” 林立夏撇了撇嘴无意的说了一句,“那他们肯定都不老实,不敢跟你说实话。”毕竟一个男人被说漂亮可不是什么高兴的事。 可这话听在莫子玄的耳里却完全不是这个意思。他微微敛下了眼睛,低声附和了一句,“是啊,不敢呢。”话语中有着闻不可见的感叹。 “子玄。”林立夏走到他身边重重的拍了下他的肩膀,“其实你很漂亮。”话语中有着少许的酸意。 莫子玄抬首,刚才心中一丝的阴雾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俊美的脸上又重新浮上了笑容,“简之,即使你这样说,我还是不觉得说一个男子‘漂亮’是夸奖。” 林立夏耸了耸肩,状似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这人真是不知足啊。” 莫子玄又是凤眼微眯极其清雅的笑了起来。 林立夏看着眼前那人皎洁如月的俊美容颜,在心中既感叹又别扭的想道,她才不会承认是自己女子的嫉妒之心在作怪。 二十六、美女劫匪 “啧啧啧,”林立夏摸着自己的下巴,来来回回的打量着眼前的马车,她一脸狐疑的看着莫子玄问道,“子玄,这就是你的马车?” 莫子玄手中拿了把白玉柄的折扇,配上他今天的装扮可谓是脱俗至极,他打开折扇风度翩翩的摇了几下,“这正是我的马车。” 恩?林立夏还是有些怀疑,眼前这个人气质相貌那都是一流的,可这马车… 林立夏以为吧,就以莫子玄这身的“行头”来说,他的马车就算不是奢华至极也得是气韵高雅的,但是眼前的这辆马车和那两个字的距离何止是远啊,说好听点那叫朴素,说难听点那就是落魄。马车外表除了看上去很大以外基本就找不到形容词了。几乎就是…找了很多木板随意的拼凑在了一起,看着好像随时都会散架一样。 “那啥…”林立夏咽了咽口水,干笑着说道,“子玄,还是坐我的马车吧。我那马车虽然小,但是还是挺舒适的。” 莫子玄看着她轻笑了出声并不回答,他转身先行上了马车再对她伸出了手。 林立夏看着眼前那只干净漂亮的手掌思考着自己要不要上去。上去吧,她觉得自己的骨头会有危险,不上去吧…她抬眼看了看莫子玄那温润的笑容,唉,算了,实在是难以抗拒啊。 白嫩的小手放入了莫子玄的大掌中,莫子玄微微一使力,林立夏便轻松的上了马车。 掀开了灰色的车帘,林立夏愣是惊呆了。 五分钟以后她坐在马车里一脸戒备的看着正在浅笑品茶的莫子玄,心里不住的念叨,腹黑,这绝对就是传说中的腹黑啊。 “简之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莫子玄轻啜了一口香茶,再捻起了一旁的点心咬了一小口。 林立夏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这男人,危险,危险啊。 莫子玄被她那副凝重的表情愉悦的笑了笑,“简之现在还认为要回你的马车么?” 一提起这个林立夏就觉得自己刚才是丢人丢到古代来了。她刚才怎么说来着? “子玄,还是坐我的马车吧。我那马车虽然小,但是还是挺舒适的。”-------------------------------她是这样说的。 可谁知道莫子玄就连是马车都暗藏玄机啊。 谁能想的到那破烂马车的内部装潢竟然是如此!如此!XXXX! 车壁一看就知道是用香木做成,马车内暗暗的幽香浮动,偌大的马车内皆以锦缎铺垫,两旁各有一个软榻,中间则摆着一个精致的檀木茶几。一旁还有一个小柜子,林立夏看到莫子玄刚才从中间拿出了茶具,茶水,点心等等若干东西。 林立夏无力的垂下了头,果然先人的话是对的,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要稍微改动下了,这年头何止是人啊,车都能给你里外十八变,越变越认不出来! “子玄,你肯定就是传说中的腹黑啊。”林立夏含泪说道。 “腹黑?”莫子玄挑了挑俊眉,“腹黑是什么意思?” 林立夏弱弱的拿起自己的茶水喝了一口,“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莫子玄不禁失笑,字面上的意思,那不就是肚子黑? 林立夏仍是毫无察觉他的思想啃了一口糕点,唔,甜的,不好吃。 莫子玄注意到她只咬了一口糕点便放在了一边,“怎么,不合简之口味?” 林立夏看了那糕点一眼有些欲盖弥彰的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喜欢吃甜的?”其实是那糕点太甜了,腻。 莫子玄伸手拣了一块糕点递给了她,淡笑着说道,“简之尝尝这个。” 林立夏只看到莫子玄白皙的手指在那碧透的糕点映衬下更显的晶莹剔透。她一把夺过了莫子玄手中的糕点狠狠的咬了一口。糕点微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唇齿之间马上弥漫着一股清香。 林立夏有些惊奇的看着莫子玄,“咦,这是什么做的?”她从小就不喜欢甜食,觉得大多数做的都是一个味道,甜到发腻。可莫子玄递给她的这块糕点却有着一种熟悉的香味,淡淡的,吸入鼻间一阵舒适,让她忍不住几口就吃完了。 莫子玄清雅一笑,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示意林立夏想一想。 林立夏又从白玉碟子里拣了一块糕点出来,放在鼻子前仔细的闻了起来。这个味道...到底是什么? 她闭上了眼睛专心的想着,这是花?不对,花香是浓郁诱人啊,比起花香她更像是春天的鲜草,生机勃勃。青草?林立夏脑中灵光一现。 “竹叶!”她睁开眼睛兴奋的大声说道,“对不对?” 莫子玄薄唇微勾,茶色的眸中漾着笑意,“简之果然甚得我意啊。” 林立夏看着眼前的糕点出了神,“可是竹叶又是怎么做起来的呢?” “那就要问我府里的厨子了。”莫子玄也咬了一口竹糕,恩,果然是清滑爽口。 “子玄肯定是富家子弟。”林立夏肯定的开了口。瞧瞧这衣服,瞧瞧这马车,瞧瞧…这么气质优雅相貌俊美的人。 “家中有点祖业而已。”莫子玄轻描淡写的带过,“那简之家呢?” “我家?”林立夏琢磨着自己该怎么说,“恩,我家中也是有点祖业而已。”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 “简之笑什么?”莫子玄有些不懂林立夏的反应。 “你说你家中只是有些祖业,我说我家中也是有点祖业,你不觉得这样说的我们好像是二世祖一样么?”家中有祖业,他们就只顾着出来旅游花钱就可以了,这不是二世祖是什么? 莫子玄感兴趣的问道,“二世祖是指什么?” “二世祖就是指家里上辈们有家业留下来,而他们只顾着吃喝玩乐坐吃山空的人。”林立夏解释道。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莫子玄也笑了起来,“那简之就当我是个二世祖吧。” 林立夏揶揄的看着他说道,“子玄,你不会以为‘二世祖’就是夸人的吧?” 莫子玄也知道她暗指的是早上他说的那句话,他云淡风轻的开了口,“难道我不像二世祖么?” 林立夏闻言上上下下打量起了他,最后郑重的摇了摇头,“不像。” 莫子玄凤眼一瞥,“哪里不像?” “奢侈这条你算是及格了,金絮其外败絮其中这条么我不得而知,但是就凭你这仙人的气质,是怎么也不符合的。”二世祖要是有这气质,花光了家业以后只要端坐在那里收着别人的香油钱就可以了。 说什么看人不能只看外表,重要的是内涵,可内涵是看出来的么?那是要在相处之后才慢慢发现的。而不可否认我们在第一眼时都是对那些外表美好的人心存好感,对那些面目丑陋的人有着或多或少躲避之心。人,本来就是那么一种肤浅的生物。 “那意思是简之认为我不是个二世祖?”莫子玄慵懒的靠在了软榻上看着林立夏说道。 林立夏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答应和我一同上路?”莫子玄不禁有些感叹她的粗神经。 林立夏带些小聪明的说道,“我琢磨着我一没财二没带着美眷,而子玄一看上去就知道是什么都不缺的,和子玄一同上路怎么看都是我占了便宜。” 有美男相伴,这一路的风景也更美了。 “呵呵,”莫子玄笑出了声,他也不亏,这一路上多了些乐子了。 林立夏掀起了车窗帘,马车正徐徐的在山间驶着,夏风夹杂着树木的清香扑面而来。她深深着吸了一口气,感叹道,“还是山里面的空气和风景好啊。” 莫子玄修长的手指缠上了自己的发丝,淡淡的说道,“简之不知道么,越是美好的事物就越是包藏祸心。” 林立夏闻言愣了愣,接着勾起唇角浅笑说道,“事物必定有两面,给人带来痛苦那一面就必有开心的一面。危险的事物何尝又不给我们带来挑战。” 莫子玄有些惊讶她的回答,可也只是笑了笑并不说话。 林立夏探头看了看跟在他们后头的马车,伸出手朝驾车的人挥了挥,“仲良!” 仲良有点无奈的看着前探出头来的人,这丫头难道不知道那样很危险么。 那头林立夏好像也想到了这个,马上缩回了身子安分的躺倒了软榻上。再看向莫子玄的时候他已经闭上了双眼似已经入睡。她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也闭上了双眼缓缓休息了起来。 还没等林立夏睡熟,突然停下的马车就她的身子惯性的向前移动了一点,她迷糊的思绪陡然一惊,马上清醒了过来,怎么了? 莫子玄也已经睁开了眼睛,凤眸深处闪过一缕光耀。 林立夏朝莫子玄投去询问的眼神,莫子玄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立夏直起身子想要掀起帘子看看情况,哪知外面传来的一声娇喝声愣是吓的她止住了动作。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处过,留下买路财!” 这句台词她就不必解释了吧,那可是电视里穿越小说里山贼的经典台词啊,俗到不能再俗了,可是,为什么…? 林立夏果断的掀起了帘子,不出所料的看到了自己脑子里想的场景。 一个女子,一个红衣女子,一个红衣暴露的女子,一个长相美艳红衣暴露的女子。 正妩媚的坐在一棵大树上眼神诱惑的看着驾车的莫不破? 林立夏止不住全身颤抖一阵,啊呀呀呀呀,这年头,女子都这么滴BH么? 二十七、“美人”+美兽 “简之,怎么了?”莫子玄看着回到软榻上的林立夏问道。 “.......”林立夏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可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她其实很想问,难不成你们这里流行女山贼? “我说,车里面可是有美人啊?”外面女子娇媚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莫子玄凤眸微微惊讶的眨了一下,“咦?原来刚才不是我的错觉啊?” 林立夏默默的点了点头,不是他的错觉,因为她也听到了。 “呵呵,”女子娇笑了起来,“驾车的这位公子还真是不给面子啊,奴家问的话你都没听到么?” 林立夏想莫不破也真够冷的了,且不说那女的是拦路的山贼,那可是个美女啊,不破兄你好歹回答一声啊。 “唉,”美女叹了一声气,接着以一种惋惜中带着恶劣的语气说道,“那我只好让小乖和小怜陪你们玩会了。” 说完,某种动物的咆哮声响了起来。 软榻上的林立夏听到以后马上站了起来掀开了车帘,看到了外面发出吼叫的动物后她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老虎?” 长、长生天啊,她以前上过动物园也看过CCTV的动物世界,站在女子身后的那只庞然大物毋庸置疑就是老虎啊,不过这老虎却不像她印象中的那样全身棕黄带着条纹,而是一身雪白的毛发,显得威风凛凛,珍贵异常。 林立夏还没从见到雪白老虎的震惊中回过神,红衣女子的身后就又慢慢踱步出了另一只动物。她颤抖着抓住了车门才能防止自己能不软下身子,娘啊,怎么还有豹子?现场版动物巡游?而且那豹子也是一身雪白,那该叫......雪豹? 说完自己抖了抖身子,天,这大热天的她怎么觉得自己整个人发冷? “简之。” 身后莫子玄温润的嗓音传来,林立夏这才觉得自己身子暖和了点。她咽了咽口水转头看向他,“子玄,现在是我的错觉么?” 莫子玄薄唇勾起朝她好看的笑了笑,轻轻吐出的两个字打破了她的希望,“不是。” 林立夏伸出手抚上了自己的额头,又扯了扯自己的耳朵,再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最后决定漠视莫子玄的话。 “不,肯定是我的错觉。”说完放下了帘子准备躺回软榻上。 莫子玄见状哭笑不得的拉住了她的手,“简之可真会说笑。” 林立夏闻言哭丧着一张脸抬起了头,“子玄,你说说这都什么事啊。赶路赶到一半出来个土匪就算了,还是个女的。是个女的也就算了,还带了两只猛兽当宠物,我这心理接受不了啊。” 莫子玄伸手掩住了自己唇边的笑意,这易简之的表情为什么总是那么的有趣。 “呦,刚才探出来的那位小公子长的可真是俊俏,不陪姐姐说说话么?”红衣女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林立夏愣了一愣,“探出头来的小公子”指的是她么? “简之,看来你艳福不浅啊。”莫子玄似是羡慕的说道,眼里却带着调侃的神色。 林立夏斜了他一眼,暗自决定漠视女子的问话。反正外面有莫不破和仲良呢,她才不怕。 外面的红衣女子独自说了好一会的话没人应也不生气,她媚眼一转看向了自己身边的爱宠,“小乖,小怜,看来人家不欢迎我们呢,你们上去给点见面礼把。” 女子话语刚落下那雪虎和雪豹便身子一动,身子极其敏捷的朝马上的莫不破冲了过去。 莫不破眸中寒光一闪快速的拿出剑挡住了那雪虎迎面的一爪,可那雪豹却在这时出现在了他的背后伸出利爪准备狠狠的抓过。 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了莫不破的身边,雪豹本应抓在莫不破背上的锋利豹爪被一柄剑挡住,豹爪刮到剑身上发出刺耳粗噶的声音。 下一秒,莫不破和赶来的仲良背对着背,全神贯注的盯着眼前两只对他们虎视眈眈的猛兽。 “看来功夫不弱啊。”红衣女子玉手轻拍了两下,又对两只猛兽开了口,“小乖小怜,你们可得打起点精神。今天这顿晚餐味道应该还不错。” 雪虎和雪豹像是听的懂她的话一样低低的吼了两声,似是在说它们知道了。 莫不破和仲良同样面无表情的和两只猛兽周旋了起来。 马车里林立夏偷偷的将车帘掀起了一条缝,露出了眼睛专注的看起了外面的“人兽之斗”。 那两只猛兽气势凌人,眸子发出绿色的幽光,眼神凌厉的看着莫不破和仲良。而莫不破和仲良也不见恐慌之心,双眸内满是杀气的盯着猛兽的眼睛。 林立夏暗自赞叹了一声,这两人不愧是高手。战斗,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气势上不可以先输。不管对手是人还是猛兽都要紧紧的盯着对方的眼睛,不可以有一丝的松懈。可人和动物之间毕竟有本质上的区别,虎的猛,豹的敏,这些都是人类比不上的。 林立夏刚这样想着,那雪虎和雪豹便各自对上了两人。 雪虎猛然朝莫不破一跃,虎爪似瞄准了他握剑的那只手一般毫不犹豫的攻击了过去。莫不破身影一闪险险的避开了那足可以废了他一掌的虎爪,可手背上还是留下了几条血痕,血珠颗颗冒出,可莫不破连眼神都没有变一下。 林立夏不禁佩服的想道,高手果然是高手。 这边莫不破正和雪虎周旋,那边的仲良也和雪豹展开了战斗。雪豹并不像雪虎那样一开始便进行攻击,它敏捷的身子不断移动着自己的位置,眼神慵懒却带着侵略的看着仲良。仲良双眼紧紧的锁住它的动作,相应做出防卫的姿势,突然雪豹身子快如闪电的朝仲良的侧身跃去,仲良习惯性的甩剑架开雪豹的攻击,而手上的长剑却生硬的使出招式,雪豹的爪子在他的手臂上深深的抓下了伤痕。 仲良身子微微了震了震,可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继续和雪豹对战。 车内的林立夏在看到仲良手臂上的血爪印时心脏陡然一紧,虽说豹和虎是不好对付,但莫不破和仲良也不是省油的灯,可这雪虎和雪豹竟然这么的聪明,并不像一般的动物只会低头攻击。她眸光一转看向了那一直在旁观战的红衣女子,却发现她也刚好转过头来,两人的视线刚好撞上。 红衣女子朝她妩媚一笑,林立夏一惊松开了手中的车帘,一层布将车外的景象遮掩了起来。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的莫子玄这是上前拍了拍林立夏的肩膀,关心的问道,“简之,外面情况怎么样?” 林立夏凝起了眉头,那红衣女子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会有那样的宠物,还将它们训练的如此知晓战斗? “子玄,莫公子的武功怎么样?”林立夏突然问道。 “不破的武功算是高强的了。”莫子玄看到她凝重的神色也卸下了那温文的笑容。 林立夏伸出手指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她现在在这里只会拖累莫不破和仲良,所以现在该做的就是离开这里,只有这样才能让外面那两人心无旁笃的和那两只猛兽争斗。 林立夏想起外面还有一个红衣女子,而且麦穗正一个人待在后面的马车里,这样的话...... “子玄的武功又怎么样呢?”她问道。 “对付两三个人还不成问题。”莫子玄已经知晓她打的是什么念头了,他有些诧异的开了口,“简之是要逃走么?”话语中带着那么些不敢置信。 林立夏有些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莫子玄闻言薄唇勾起,看来这易简之不笨么,知道自己现在该逃命先。“那就这么办吧。” 林立夏心中还是有些惊奇的,她知道这莫子玄刚才是和自己开玩笑,她心里也只是有了那个念头而已,可是他却一副“他知道”的表情? 他们明明才认识一天好不好?为什么那好像很了解她的样子?还是因为........ 林立夏看着前面莫子玄的身影皱了皱眉头,难道这家伙的感觉不是一般的敏锐? 莫子玄出了马车看到的就是两只猛兽刚从空中跃下慢慢的踱着步子,而莫不破和仲良身上已经多了少伤口,气息也开始微微有些乱了起来。 那旁的红衣女子看到莫子玄以后拍了拍手掌开了口,“想不到这车里除了有个俊俏的小公子以外还有这样一个美人啊。”她眼神放肆的打量起了浅蓝色衣衫的俊美公子,脸上尽是满意之色。 随后出来的林立夏闻言有些哭笑不得,这样的场景怎么看都像是调戏啊,只是这调戏和被调戏的对象弄反了而已。 红衣女子也看到了莫子玄身后的林立夏,她笑的更是开怀,“看来不止是小乖和小怜,我今天的收获也不小呢。” 林立夏囧,难道这美女姐姐想带他们俩回去当“压寨夫君”?看她的神色好像就是这么个意思啊。她朝莫子玄使了使眼色,示意行动开始。 莫子玄点了点头,便拿着不知藏在何处的玉箫朝那红衣女子迎了上去。红衣女子也抽出了腰上软鞭缠上了他的玉箫。而林立夏则趁着这个机会跳下了马车向后面麦穗所在的马车跑了过去。 “麦穗!”林立夏气喘吁吁的大声叫道,掀起了帘子一把抓住了躲在车门口的麦穗,“快下车!” “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麦穗有些发抖的说道,“刚才是什么东西在叫?莫公子他们呢?” “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林立夏拉着麦穗开始跑了起来,眼角瞟到那头几个人之间的激战正火热着。“我们先到安全的地方去吧,在这里反而只会拖累他们。” “小姐,你放开我吧,我自己跑。”麦穗说道,林立夏这样拖着她跑太累了。 林立夏松开了麦穗的手,在疾跑中抽空往后大声喊了一句,“咱们前面见!” 正在激战中的三人闻言都顿了一下,可很快的反应过来继续卯着自己的对手。 大约跑了十分钟,林立夏才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天,跑死她了。 “麦穗”她回过头想要问问麦穗怎么样了却发现自己身后空无一人,再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林立夏悲哀的发现自己刚才一时跑兴奋了把麦穗给弄丢了,而且自己还到了一个根本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 “........”林立夏有些生气的用力的踢走了身边的一块石头,却意外的听到了前面传来一声痛叫,她突然心里有些发毛,有些僵硬的抬起来头。 在她的身前,原先的“小二哥”正一脸阴笑的看着她,身旁则是跟了好几个面目凶狠的男子,其中一个正捂着自己的腿在叫唤。 “小公子,我们又见面了啊。”三当家慢慢靠近着林立夏说道。 天要亡我啊。林立夏在内心哀叫道。 二十八、圣兽 林立夏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催的。话说她也是一片好意来着,毕竟她和麦穗两个弱女子在那里只会妨碍到他们,所以她才想着先和麦穗逃到安全的地方,让他们痛痛快快的打一架后再来找她们。可哪知道这一跑起来就把麦穗给跑丢了,更糟糕的是,她又落入了“黑手”了。 现在她的两只手正用麻绳捆着,被那小二扔到了一个类似于柴房的地方。窗户被紧紧的封了起来,门外估计也有人守着,她看着房上破旧的悬梁有点悲哀的想着,果然只有到处是风波的日子才是“生活”啊。 林立夏靠到了墙上借力,努力勾起手想要解开绳子,可那绳子绑的实在是结实,最后她不得不放下了酸痛的手坐到了一旁还算是干净的小板凳上。 她想起刚才那几个人叫小二哥为“三当家”的,这称呼可不陌生,电视里那些山寨的头子们不都是“X当家”“Y当家”的么。 林立夏这才反应过来,山寨?那也就是说这伙子和刚才那红衣女子是一帮子的?刚才那三当家一路上都是拿布蒙着她的眼睛,到了这里才拿了下来,也就是说她被带到了不能轻易被别人发现的地方? 传说中的----------山寨大本营? 林立夏真想为自己抹一把辛酸泪,这可怎么办,仲良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麦穗丢哪了也不知道,美好的旅程才开始呢,波折就上来了,这世界可真悲催啊。 “危险的事物何尝又不给我们带来挑战。” 闭上眼睛脑子里突然浮上这句话,她想起自己刚才还是这么对莫子玄说的。想到这里她思绪慢慢静了下来,勾起唇淡淡笑了笑。对了,这也是组成美好旅程的一部分,游览美景又怎么能不碰上几个反派人物呢?她想起自己以前玩网游时那些长的奇形怪状的怪物们,眼前的那些不就是他们么? 林立夏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眸子里光泽闪动,游戏现在才开始呢。 她起身走到了墙边,靠着墙坐到了地上,歪着脖子开始全神贯注的解起了身后的绳子。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林立夏紧绷的身子猛然松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吸着气。手腕酸的不得了,脖子也因为保持一个姿势而开始微微酸痛。她转了转脖子休息了几分钟就又开始重复刚才的动作。 绳子绑的太紧,她用指甲一点一点的扣着,脆弱的指尖已经开始有了疼痛的感觉。 在休息与继续的循环下,半个小时后的林立夏终于解开了束缚。 伸出手她揉着自己的手腕低头看着地面转起了圈子。恩哼,第一步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 “啊!”一声凄厉的叫声从柴房里响了起来。 门外正在打瞌睡的大汉被惊的身子一震,睡意跑的无影无踪。他浓眉间一个大大的“川”字显现,提起脚重重的踹了门一脚,“你个兔崽子,叫鬼啊叫!打扰老子睡觉,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他骂骂咧咧的又靠到了门边准备继续自己梦里的j□j,可却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里面什么声响都没有了? “喂,我说小白脸,”他伸手砸了砸门,“你怎么了?” 门内一片静寂。 “你个孙子,老子跟你说话呢。”大汉骂道。 门内依旧无人应答。 大汉这下才有点慌了起来,三当家可是说过了这小白脸是只肥羊,要是出了点事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大汉从腰间拿出了钥匙开起了门,嘴里还叫嚣着,“我说兔崽子,你可别给老子耍什么花样,小心我捏断你那小胳膊小腿的。” 锁“咯噔”一声开了,大汉推开门左右看了看,咦,那小白脸人呢? 门后的林立夏一闪而出,心中默念“一、二、三”,举起板凳狠狠的朝大汉的脑袋上砸了下去。 大汉没料到那小白脸竟然躲在了他的身后,脑袋被砸的疼痛难当。他恶狠狠的转过了头,粗壮的手臂一把抓过了林立夏的手腕,另一只大手往她脸上招呼了去。“去你妈的小杂种,竟然敢偷袭老子!” 林立夏身子用力的一扭,脸算是躲过了那么一下了,肩膀却被拍的麻痹了。她使劲咬了咬牙,曲起了膝盖狠狠的朝大汉的j□j顶了去,“去你大爷的!老子还就是偷袭你!” 大汉双眼睁大,j□j传来的疼痛让他松开了钳制林立夏的双手,双腿紧闭蹦跶了起来。偶滴个娘喂!疼死老子了! 林立夏伸出了没有受伤的左手再次拿起了翻到在地的板凳,一脸阴笑的走进了大汉,丫丫个呸的,姑奶奶我现在教你什么叫做小身体大智慧! 吹了吹手上的灰尘林立夏潇洒的甩了甩自己额前散落的发丝,她活活砸了十下那大汉才晕了过去,KAO,那么大的块头吃什么长大的! 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右侧肩膀,她吃痛的皱起了眉头,估计已经淤青了一大块了。脸上换上悲愤的表情,她心里喊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她左手撩起自己的长衫下摆学着电视里那些人一样用力一甩走出了门。 *** 再说那头的仲良,等他将雪豹打昏在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他提起剑准备了解那猛兽的生命,却被赶到的麦穗大声制止了。 “仲良!住手!” 仲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看着麦穗不说话。 麦穗慢慢走了过来,“这雪豹不可杀。” 仲良依旧沉默看着她。 “明人不说暗话,我确实是奉命来保护林大小姐的,”麦穗此刻脸上已经没有了平常的那股娇憨,眼神处处带着锐利。 “那天的黑衣人是你的同伴?”仲良问道。 麦穗点了点头,“天下第一杀手竟然跟在林大小姐的身边,我不得不怀疑。”开始她以为仲良是得知了那个消息才潜伏在林立夏身边,可现在看来,他似乎并不知道。 仲良收起了手中的剑,“她现在是我的雇主。” “既然如此,希望以后不会有成为敌人的一天。”麦穗说道,毕竟,他曾经是黑狼,那人手下的第一杀手。 “你知道那莫公子是何人么?”麦穗缓缓说道,“他是当朝四皇子,李玄。” 李玄?仲良皱起了眉。 “我刚得到消息,皇上前几日查出当年西域贡献给我朝的圣兽是被阴风岭所劫,四皇子这次是奉了皇命来剿灭阴风岭并且带回圣兽。” 仲良闻言看了地上的雪豹一眼,转身准备离去,“对了,小姐呢?” “小姐被人带往阴风岭了,不过我暗中派人保护着她。”麦穗说道,“四皇子刚才已经跟随那红衣女子找到了阴风寨,莫不破接到了他的讯号正带人赶往那里。” “阴风寨在何处?”仲良问道。 “我和你一起去接小姐。”麦穗拍了拍手,暗处出来了一个黑衣人,她吩咐道,“把圣兽送到官府。” 黑衣人点了点头便扛起雪豹速度飞快的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仲良和麦穗沉默着一起朝阴风寨走去。 *** 再说说阴风寨大寨主的闺房内,莫子玄被软鞭捆的结结实实的扔在了床上。 刚才那红衣美艳女子褪下了自己身上的外衣,露出了光滑细腻的肌肤。她千姿百媚的走到了床边看着那俊美公子开了口,“公子,奴家今天来伺候你可好?” 莫子玄微微一笑,丝毫不见慌张,“姨娘说笑,小侄怎么但当的起?” 红衣女子闻言脸色一僵,随后又娇笑了起来,“公子可真会说笑。”纤纤玉手已经抚上莫子玄的胸膛,一下又一下轻柔的磨蹭着。 “姨娘才真会说笑,”莫子玄仍是没有一点不适之意,俊美脸庞上笑容越发显得儒雅,“姨娘今年怕是有四十岁了吧,小侄又怎么会让姨娘劳累呢?” 红衣女子眼神染上怒气,本是柔若无骨的双手紧紧的扯上了他的衣衫,话语中带着威胁的说道,“公子,你可别糊涂了。奴家可正是芳华妙龄呢。” 莫子玄凤眼半眯薄唇微张,“姨娘八年前就已经是三十几岁了,现在可不是四十出头?” 温吞的话语却如尖刺般根根扎入红衣女子的心上,她沉下了脸阴沉的看着眼前温文儒雅的男子,“你怎么知道?” 莫子玄淡淡一笑,“姨娘说呢?” 红衣女子开始不耐的伸出手缠上了他的脖子,“小子,姑奶奶我可没功夫跟你逗趣。”这男子竟然知道她的真是年龄,虽然脸上满是笑意,却一口一个“姨娘”,满是嘲讽之意,叫她气恼的很。 莫子玄像是看不见她的怒气又开了口说道,“世人都知道阴风寨里二当家以武艺出名,三当家以阴冷出名,却没人知道大当家是一名女子。”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看了她一眼,“而且已经是四十几的年龄却只有二十岁的面貌。”他茶色的眸中似乎带着一丝调侃之意。 红衣女子,也就是阴风寨真正的大当家媚眼里浮上了杀意,她紧盯着莫子玄阴冷的开了口,“原本以为这么个俊公子收了也是不错的,却没想到是个这么多嘴多舌的人。”手指渐渐收紧,她却没有看到莫子玄的凤眸里有一点惧意。 “大当家就不担心那两只圣兽么?”莫子玄淡淡的开了口。 红衣女子面色一沉,“你到底是谁?” 二十九、阴风寨,计 莫子玄却不回答她的话,自顾自的开口说道,“那两只圣兽本是八年前西域进贡我朝的幼兽,却没料到在关口山被人劫走。那帮使臣说那时救了一名貌美女子,可圣兽被劫之后那女子也不见了踪影。” 大当家的脸色越来越差。 “直到前几天宫里才收到消息,说圣兽是被阴风岭所劫走。”莫子玄说道这里对着她温文一笑,“现在看姨娘这幅样子,该是每月都有喝圣兽的血吧?” 大当家诧异不已,这人竟然对八年前圣兽的事情那么清楚,她细眉凝起问道,“难道你是宫里的人?” 本应紧捆着莫子玄软鞭此刻松了开,莫子玄无比自然的起了身,“看来姨娘还没有老到头脑都不能使啊。” 大当家惊讶的看着那挣脱了束缚的男子,“你竟然可以解开我的‘千结’?”说完眼中闪过疑虑,“那你为何刚才跟我回到这里?” 话语刚落下她身子猛然一震,这男子竟然是故意跟她回到寨里,难不成他想...... 莫子玄赞赏的拍了拍手,“姨娘终于明白了啊。原本我没想着要完全剿灭你们的,留你们一条生路也无妨。可是偏叫我发现了你的计谋。你不是想血洗青镇么,这么心肠歹毒之人我又怎么能留。那莨多回来定是叫你来收拾我的吧。” “原来你是想引出我。”大当家没想到自己竟然中了眼前这人的计谋,她昨晚听莨多回报说遇上了这么一个厉害人物,所以才带着圣兽前去一会,想不到原来是这么一个俊美的公子,当下她就起了邪心想要带他回寨,她统领阴风寨数十年,加上近几年驯服了那两只圣兽更是万事顺利,却没想到会今天栽在了这个看似无害的男子手中。原本莨多说这男子阴险她还觉得是莨多大惊小怪,可原来自己的反应都在这个男子的算计之内。 莫子玄微微一笑,“我若是不亲自来迎接大当家,官府的那些蠢货又怎么抓的住你呢?” 大当家眼内闪过杀意,“哦?那公子是以为你现在抓的住我?”说完她手中藏着的短剑向莫子玄攻了过去。 莫子玄身形一闪轻易的躲了开来,他凤眸内满是笑意的看着大当家说道,“大当家真以为我会没有准备就来抓你?” 大当家微微眯了眯眼,“你是什么意思?” “你身上已经中了毒,你都没有察觉么?”莫子玄说道。 大当家闻言不屑的笑了笑,“这种幼稚的手段也想骗的过我,真是无知小儿。” 莫子玄笑意更盛点头说道,“跟姨娘比起来我确实算是‘小儿’了。” 大当家气的面色通红,她竟然自己踩到了自己的痛处。心中怒火更是旺盛,她开始招招狠毒的朝莫子玄攻了过去。 莫子玄有些吃力的应对着她的进攻,可脸上却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姨娘,别怪小侄我没提醒你,你运功的话毒性可是会发的越快哦。” “少说废话!”大当家短匕擦过莫子玄的手臂,淡蓝色的锦袍被割破,少许鲜血流了出来。 即使是这样莫子玄仍是面不改色,这阴风岭的大当家确实有些本事,身为女子统帅一个山寨的莽夫可不是件易事。可女子终究是女子,美貌便是她致命的弱点。 八年前她为了可以永驻青春的圣兽之血劫走了圣兽,今天他为了拿回圣兽也用她最忌讳的一点扰乱她的心智。 幼稚的手段么?莫子玄神秘一笑。 莫子玄仍是到处躲避着大当家的攻击,他的武功在她面前根本是班门弄斧,这大当家的功夫也算是很不错的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到莫不破赶来。可照现在的情况他怕是要吃些苦头了。 林立夏从那柴房出来后在这土匪窝里七歪八歪的拐了好久,好不容易看到了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出来,她正准备偷偷摸摸的跟在他们后头找出路呢,却注意到了他们的谈话。 话里的内容是...... “嘿嘿,大当家今天带回来那公子长的可真是漂亮啊,该不会是个娘们儿吧。”某男j□j道。 “去你的,要是个娘们儿大当家不得气疯了。”另一个人啐了一口吐沫,“好不容易逮到个漂亮的男人,大当家的可不得好好享受享受,说不定咱以后就得叫他‘寨主夫君’呢。哈哈。” “我说,”又有一个人开了口,“今天怎么没看到大当家的那两只宝贝啊?” “昨儿个三当家回来上大当家那告状,说他昨天在青镇那碰到个不知死活的俊美公子,你也知道大当家最喜欢的就是男色,听三当家这么一说兴趣就来了,今天带上那两只宝贝就出寨拦路去了。你瞧,这不带回来了么。那两只宝贝估计正在收拾其他几个人呢。” 某男叹气,“怎么就没来个漂亮的娘们儿呢,馋死我了!” “柴房那不是还有一俊俏的小白脸么,你凑合着上了得了!”一男猥琐的说道。 “操,老子怎么不是个娘们儿啊,老子要是个娘们就和大当家的一起玩男人!”某男气愤的说道。 旁边几人听了都哈哈大笑。 “要是女人都像大当家的那样我他妈也想当女人!”其他几个也这样说道。 暗处的林立夏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漂亮的像女人的男人? 大当家那样的女人? ..................................................两只宝贝? 结合综上所述,林立夏总算是知道了,原来,那红衣美女是山贼,还是这些山贼门的大头头。还有就是,莫子玄被大当家抓了,正准备“霸王硬上弓”。 囧......听他们这么说这个大当家好像很有本事啊?果然,敢拦路抢劫的女人就是有本钱这么嚣张啊。 说起莫子玄被抓,好像是因为她的关系......可是照当时那状况,她要是不先走那就是一锅端了! 现在起码.......那啥......她还可以去“美女救英雄”? 林立夏觉得书上说的英雄救美都是P话!至少她挨耳光子的时候英雄都隐身了。这年头流行反扑!连救人都是。 她突然想到刚才那几人说的“柴房里的小白脸”,那说的不就是她么? 照理说她现在不白啊,为啥还叫她小白脸呢? 她马上又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对了!那几个人长的可都是一副黑熊像,跟他们比起来自己可不就是个小白脸么! 捶了捶自己发疼的肩膀她往着几人出来的地方走去,专门挑房间精致的道走,最后居然真的给她找到了! 林立夏叹气,幸亏那大当家的是个女人,不然在这么个土匪窝里还真是不好找。 谁都没有注意到门被轻轻的推开了一条缝。 门外的林立夏觉得自己不仅是头疼,连牙都疼了。她仔细的注意到了莫子玄的手臂上已经有了好几个伤口了,敢情这大当家的是“j□j未遂”以至于“恼羞成怒”最后想“杀人灭口”? 这边她正想着办法呢,那边莫子玄险险的避过了大当家迎面来的短剑,白玉般精致的脸上多了一道血痕。 大当家见状心疼的说道,“呦,怎么划到你的脸了。” 门外的林立夏心里骂道,这一刀要是不躲过去就直接削掉莫子玄的耳朵了,你丫还真能装! 莫子玄依旧还是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身上受了伤的不是他。“姨娘说笑,我这张脸保养个几天就会恢复了,不像姨娘,脸上要是有了伤口怕是很难恢复吧?我记得圣血似乎没有愈合的功效。” 大当家不禁气血上涌,死小子,又拿她的容貌说事,今天非宰了他不可! 大当家的招式越来越狠,莫子玄也越来越招架不住,门外的林立夏却是越来越冷静。 该怎么做? 院子里现在没人,所以就是她和莫子玄二对一。大当家的有武功,还不低。莫子玄武功一般,她是没功夫,所以只能是智取。 林立夏转身看了看院子,走到了院子两旁的树下挑了几块个头大的石子捏在手中掂了掂。 她计算了下院子门到房门的距离,最后快速的退到了院子口,眼睛里精光一闪往前冲了去。 屋里的大当家心里正笑的得意,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过来都救不了这漂亮的公子了。 而莫子玄虽然面上也是没有什么变化可额角也沁下了一滴汗水。 这时,急乱的脚步声从屋外传了过来,接着又人匆忙且大力的敲起了房门,那人害怕的大声叫道, “大当家!不好了!两只宝贝快不行了!” 三十、真假不知 这时,急乱的脚步声从屋外传了过来,接着有人匆忙且大力的敲起了房门,那人焦急的大声叫道, “大当家!不好了!两只宝贝快不行了!” 屋内两人闻言反应各不相同。 大当家眼中闪过惊讶慌乱之色,手上动作随之蓦然一顿,微微向门口侧了侧首。 莫子玄却马上反应了过来门外那人定是骗人的。他们这趟的目的本来就是圣兽,莫不破根本不可能出手伤到圣兽,更何况是“快不行了”?他扯唇一笑,抓住了大当家分心的那一瞬间。对着她的肩膀狠狠的拍了一掌。 大当家吃了一掌以后吃痛的回过身,没注意到她身后的房门被人轻轻的打开了。 莫子玄见到门外那人以后凤眸内满是笑意,手上出招突然变的凌厉,引的大当家皱起了眉更加专注的和他对起了招。 林立夏假装大声呼喊后就透过门缝仔细观察着他们的反应,当莫子玄拍上大当家的肩膀的时候她暗暗叫了声好,当大当家吸引力又全被莫子玄引过去的时候她笑了笑,英挺的脸上满是自信与专注。 接下来就看她的了。 林立夏趁着大当家转身的时候推开了门,视线紧紧的盯住了大当家的后膝盖,手中石子也跃跃欲试的瞄准了那里。哎呦,自从她长大以后可就没打过小鸟了呢,小时候她可是砸一只中一只的。 那头大当家的短匕眼看就要刺到莫子玄的胸膛,千钧一发之际,林立夏重重的扔出了石块,大当家只感觉膝盖处被某种硬物一击,不禁软下了腿,而她面前的莫子轩却反守为攻,白玉箫击上了大当家的手腕打落了她的匕首,这时林立夏又接着朝着大当家刚才被莫子玄拍到的肩膀处扔了石块,并且用上了十分力气。 一连三下配合无间的袭击叫大当家措手不及被打了个正着,莫子玄脚尖一勾勾起了地上的匕首,反应极快的逼近了大当家的脖子。 “姨娘,这次你怎么说?”莫子玄俯在大当家的耳边轻声说道,修长手指点上了她的哑穴和关节大穴。 大当家睁大了双眼可却说不出任何话,这时她突的觉得全身有股冷意升起,她试着用内功压制,却没有任何效果,她吃惊的看着一脸浅笑的莫子玄,这小子对她做了什么? 莫子玄见状神秘一笑,也不再理会她,越过她的身子走近了林立夏。“简之,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林立夏左手不停的揉着自己右侧肩膀,抬起头朝他笑了笑,“那天你救了我,今天我救回你,刚好扯平。” 莫子玄看向她的肩膀,“简之的肩膀怎么了?” “没什么。”估计是被那壮汉打伤,刚才又使力了的关系。“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莫子玄微微一笑,“这句话应该是我问简之的吧。” 林立夏有点发窘,“我当时带着麦穗直跑,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却早就没了她的踪影,然后又好死不死的碰上了那小二哥,原来他是这个山寨的三当家!我被他们关到了柴房,刚才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又听到几个人在那说什么大当家抓了个漂亮公子回来。我听他们这么说就猜肯定是你被抓了,所以才找过来的。” 莫子玄想起林立夏刚才脸上专注与自信的神情,想不到这少年还有些本事。 这是院子里突然涌进了一大群官兵四处搜罗哲,而在官兵中间却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公子!”莫不破快步上前走到了莫子玄身边,看着他身上的伤皱起了眉头,“公子还是赶快去包扎一下吧。” 莫子玄摆了摆手,“不碍事的。倒是简之肩膀上的伤肯定不轻,还是带简之去看下吧。”虽然易简之说没事,可看他一直在揉着自己的肩膀,俊眉微微皱起的样子就知道肩上肯定疼痛着。 莫不破这才注意到了他身后的林立夏,他朝她微微颔了颔首,“易公子,请跟我来。” 林立夏慌忙的摇了摇手,“莫公子不用客气,我真的没事。” 果然......这莫子玄的观察力及其敏锐啊,这点小事都注意到了。 “对了,莫公子,仲良没和你在一起么?”林立夏问道。 话刚问出后,一道杏黄色的身影就跑进了院子冲进了林立夏的怀中。 “少爷!我好担心你!”麦穗带着哭腔的叫道。 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林立夏有些尴尬的看着紧抱着自己的麦穗,额......算了,反正古代少爷和自己丫鬟有情的也不少。她伸出手回抱住了麦穗爱抚的说道,“麦穗,没事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麦穗在她的怀里只摇起了头,“少爷都是我不好,那时候没有跟紧少爷,不然少爷也不会一个人被抓过来了。” 林立夏眼神柔和了下来,“麦穗,是我不好,我那时候太急,都没有顾的上你。我还不要紧,有自保的方法,倒是你一个女孩子的才危险。如果你真出了什么事我才是不会原谅我自己。” 埋在她怀中的麦穗闻言愣了一愣,..................她担心自己没有自保的能力?其实最没自保能力的是她吧。 “少爷。”一旁从进来就开始沉默的仲良开口叫了一声。对于麦穗的事情他并不想多问,谁派她来保护林立夏,为什么要保护林立夏,这些都与他无关。 “仲良!”林立夏看到了他才算是真正的放下了心,“是你带麦穗上来的吗?” 仲良点了点头。眼前的少女怎么看都是个迷糊鬼,竟然不知道她的贴身丫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想要杀她可真是易如反掌。 林立夏丝毫不知道她竟然被人如此看低。她转头看向了莫不破说道,“莫公子,请你带仲良去包扎下吧。” 仲良的衣服上满是划痕,浅浅的伤口到处都是。 莫不破点了点头,“那易公子?” 林立夏指了指自己怀中的丫头,无奈却带着宠溺的说道,“我有麦穗就够了。” 闻言莫子玄凤眼中划过了然的神色,“那不破带简之和麦穗姑娘去厢房吧。” *** 麦穗有些失神的看着手中的药酒。 我有麦穗就够了。 这句本来以为早该忘掉的话,如今却从另一个人的口中再次听到。 已经有多少年没再想起过了......爹爹宠溺的抱着她对娘亲说,“我有麦穗就够了。” “麦穗,麦穗?”林立夏连叫了好几声,她解开衣服老半天了,麦穗却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药酒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麦穗这才回过了神,可脸上却没有带上平时那灿烂的笑容,“小姐,我替你擦药酒。” 林立夏半褪了衣衫露出了纤细的肩膀,细如凝脂的肌肤上已经有了淤紫。 麦穗见状皱了皱眉头,伸出手力道适中的揉起了她的伤处。 林立夏微微呲了呲牙,好痛,可是不揉又不行。 麦穗沉默的替她揉捏着。林立夏也沉下了自己的心思。 她什么都不知道么? 不,她知道。 麦穗不是普通人,她从开始一点一点的怀疑,到现在的肯定。 仲良当时和她说过了戴面具的程序,但她还是记的不大清楚。她兴奋的想要直接戴上去,麦穗却无意的问“就这样直接戴么。” 于是下面接着涂药膏,仲良提醒过她要闭上眼睛,因为药膏开始会有点刺激性气味,而麦穗却很自然的说“小姐你把眼睛闭上。” 仲良,麦穗。 仲良是江湖人,所以他懂易容。麦穗只是林府的一个卖身丫头,却也懂易容,是的,麦穗懂。虽然她刻意的使拙了手法,可替林立夏贴的面具却依旧非常精致,精致的根本不可能是第一次接触面具的人。 还有,一个普通的十二岁的丫头,为什么替人揉捏的力道掌握的这么好? 林立夏自嘲的笑笑,要是现代还可以说是去学过按摩。 她终于知道仲良对麦穗的态度有什么不一样了,仲良在防备着麦穗。 她对仲良和麦穗都一无所知,可是她想相信他们,相信他们不会伤害她。 麦穗和她相处的时间不算短了,从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两三个月了。内心惶恐的人总是希望自己身边可以有一个能相信能陪伴的人来寄托自己的期望,她就是的。她把自己的期望寄托在了这个看似天真可爱的丫头身上了,即使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林立夏又想到了莫子玄,这个人,一看就知道不简单啊。且不说那次在客栈救了她,这次山贼的事情她总觉得也和他有关系。有这么巧么,他们被抓了以后官兵就找到了山寨的老巢?要知道这些莽夫对山寨的位置还是保密的很啊。算,反正他们只是萍水相逢,到了洛阳就分道扬镳了。 林立夏承认她这个人喜欢逃避,逃避去想这些复杂的问题。 车到山前必有路,该了解的真相以后总会了解,现在又何必自寻苦恼?她就是这么个懒人,珍惜现在才是真啊。 林立夏伸手戳了戳麦穗的脸蛋,指尖下的触感温软柔嫩,这才是真的不是么? “小姐?”麦穗莫名其妙的抬起了头。 “没事,你继续。”看着麦穗粉嫩嫩的脸蛋林立夏淡笑着说道,是啊,这样就足够了不是么? 三十一、洛阳花会 当天夜晚 青镇所属的荆县牢房里,阴风寨的大当家终于冲开了自己的穴道。可即使如此她也不能耍什么花样,因为衙役们在她的手脚上都锁上了镣考。 大当家心里冷哼了一声,她不是没进过牢房,可还不是照样出去了?凭这个就想锁住她,真是太天真了。 她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身子一软故意往地上跌了下去娇声叫道,“唉哟!” 牢房外看守的衙役像是没听到般继续打着瞌睡。 大当家见状大声的叫了起来,“疼死奴家了啊!” 衙役眼皮动了动,可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大当家气愤的咬了咬牙,更加嗲的开了口,“这位官大哥,奴家这里摔的疼了,官大哥替奴家揉揉可好?” 衙役这下终于睁开了他的绿豆眼。 大当家对他妩媚的投去了视线,伸手扯了扯自己衣服露出了肩膀。 衙役见状瞪大了眼睛,接着又缩了缩瞳孔。 大当家心中欣喜的想道,臭小子,你抓了我可是我照样出得去!她更加卖力的朝衙役骚手弄姿,谁知...... “拜托!老太婆,你能不能安分点?”衙役实在受不了的大声说道。 大当家闻言愣了一楞,什么?老太婆? 那头衙役依旧骂骂咧咧道,“都一把年纪了还学姑娘家的勾引人,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脸,皱纹都可以夹死苍蝇了,想恶心死我不成?” 大当家气的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这个衙役是眼睛瞎了么?她刚想开口回骂却无意间瞥到了自己的手。 原先那丰腴白腻的手指此刻竟然变的干瘦枯瘪,就像是失去了水分的水果! “啊!”大当家凄厉恐惧的放声尖叫,她想起莫子玄对她说过的话,那个臭小子,那个臭小子对她做了什么! *** 七天之后林立夏一行人终于到达了洛阳。 刚进了城林立夏便听到车外人声鼎沸,热闹的很。她掀起了车帘看了看,马上被繁闹的街头吸引住了。 街上的人心情似乎都高昂的很,看过去都是一片笑脸,林立夏不禁也笑了笑,“好热闹啊。” 车内的莫子玄慢条斯里的喝了口茶说道,“简之这次来的真是时候,明天便是洛阳的花神会了呢。” “花神会?”林立夏闻言回过了头,“什么花神会?” “洛阳牡丹可谓是天下闻名,但洛阳的美女也是出了名的。”莫子玄放下了茶盏,“每年六月六日是洛阳牡丹开的最艳的日子,也是洛阳女子选花神的日子。” 林立夏疑惑的问道,“牡丹?牡丹不是初夏的时候开的最好的么?” 莫子玄轻笑着点了点头,“一般的牡丹品种确实是这样。可几十年前这里的花农研究出了一种新牡丹,那种牡丹开花的日子比普通的要晚上两三个月,而开的却是更美了。 “哦?有这回事?”林立夏觉得有些稀奇,“那花神会是怎么办的?” “这花神会其实就是选出最为才貌双全的女子,参加花神会的女子必须是洛阳城中有头有脸的人家里年满十五的女子,且每位女子都得有一技之长,再找洛阳的官员做担保才有竞选花神的资格。”莫子玄解释道。 林立夏算是听明白了,不就是档次高点的选美么,“但闺中女子不是不可轻易抛头露面么?而且又是有身份的人家,他们怎么会让女儿参加?” 莫子玄温文一笑,茶色的眸里满是笑意,“凡是参赛女子皆要以官员做担保,简之不知道是什么含义么?” 官员?林立夏挑了挑眉,难不成...... “不错。”莫子玄说出了她心中所想的,“宫里每年都会派人来花神会。而每年当选的花神都会被送进宫中,其他年轻貌美的女子即使没被选为花神也会被随行来的京中达官贵人看中。” 林立夏伸手支住了自己的下巴,把自己的女儿当做飞凰腾达的工具么?古代的父母怎么都这样,或者说,是有“脸面”的人家才这样?有钱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啊。 “对了,子玄来洛阳是找人的吧?”她在路上的时候好像听他说过。 “恩,”莫子玄点了点头,“简之准备去哪,要我送你一程么?” 林立夏摇了摇头,“我本来就是来游玩的,没有什么固定想去的地点。到前面一个路口我就下车了。” 莫子玄修长的手指划了划茶几,“哦?” 他对上了少年那双满是闲意的双眼淡淡的笑了一下,这就要分开了么。 马车在过了一条街道的时候停了下了,林立夏利索的跳下了车,回头朝莫子玄笑了笑,“子玄,这一路多亏你照顾了。” 莫子玄淡雅一笑,“哪里,跟简之在一起我倒是快活的很。” “那么就此告别吧。”林立夏朝他点了点头,“我走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看着林立夏转身走远的的背影莫子玄心中浮上一丝不知名的感觉。 为什么......他会觉得易简之走的过于干脆?他有些迷茫的想着。 “公子。”莫不破出声叫道。 莫子玄这才回过了神,恢复了往常的温文儒雅,“不破,上施家看看吧。” *** 翌日洛阳花神会 李澈今日穿了一身墨蓝色的锦衣,袖子和衣摆上绣着一身火焰的麒麟,显得他整个人透着一股霸气,让人只是看着都不禁的起了畏惧之心。 李澈现在正坐在“如水阁”中的观赏座上,如水阁是洛阳人特意为了花神会而建造的。他坐的这个位置刚好可以清楚的俯视到花神会的情况,以便他挑选今年的花神。 旁边坐着的官员都不敢大声说话,只能乱动着眼珠子看看楼下那些貌美的参赛女子。 李澈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茶盏,眸子里黑的深不见底。 突然旁边的官员都骚动了起来,李澈抬起了头看可了看入口处,只见有三人正往他这边走来。 两旁的是两个穿着翠绿色衣裳和桃红色衣裳的双胞胎少女,而中间的却是一个长相极美浑身邪魅的玄衣男子。 李澈稍稍动了动眸子,恩?小九? “参见九皇子!”旁边的官员都慌乱的起了身跪了下去,头压的低低的说道。 李毓狭长的桃花眼瞟了他们一眼,“都起来吧。” 他缓步走到了李澈身边,随意的打了声招呼,“八皇叔。” 李澈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看了看他,“小九,你怎么来了?” 李毓很自然的坐到了离他最近的位置上,本来坐在那里的官员慌忙的退了下去。桃红色衣裳的少女马上为他沏了一杯茶,而翠绿色衣赏的少女则是拿过了点心递到了他的唇边。 李毓慵懒的咬了一口点心,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我听说这次花神会有洛阳第一美女罗丝丝,所以想过来看下那美人儿到底怎么样。” 李澈也不再多问,只是移开视线继续品起了茶。 “这次花神会的名单拿来。”李毓懒懒的说道。 后面的官员哆哆嗦嗦的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名册,“九、九皇子,名单在这里。” 桃红色衣裳的丫头一把抢了过去拿给了李毓,口中碎碎念道,“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 在场的所有官员都听到了这句话,可却都只能憋着气任由一个丫头辱骂朝廷官员。 谁叫她是九皇子最疼爱的丫头之一? 李毓接过了名单看了几眼。 洛阳提督之女白晓慧 洛阳知府之女何知秋 洛阳首富之女罗丝丝 李毓伸出手指划过了那三个名字,“这三个是这次的‘重头戏’?” 旁边立刻有人上前回道,“回殿下,是的。” 李毓合上了折子扔到了桌子上,伸出手拽过了翠绿色衣裳的少女入了怀,漂亮的手指玩着少女的青丝。 李澈依旧似没看到一般继续轻啜着茶水。 身后的官员见状心中不约而同的想到,这九皇子果然如他人口中说的那般邪美至极,可却肆意妄为啊。 *** 繁闹的街头,一名妙龄少女吸引了大多数人的视线。 少女五官精致,白皙的鹅蛋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微挑的杏眼内流光转动,红唇微微弯起。 轻盈的紫色薄锦上绣着大朵大朵的银色荷花,开襟的领口路出了少女白嫩细滑的肌肤,束着蓝紫色腰带的蛮腰显得不盈一握,她青丝只在胸前放下俩束,其他的都被绾成了一个简单却精致的花髻,发间别着小巧的蓝紫色发饰。 好一个娇俏的姑娘!众人赞叹的想着,少女的这身明明是现今洛阳城内最流行也是最普通的装扮,可这少女穿起来就是别具韵味,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虽然论美相这个少女及不上那罗丝丝的艳压全芳,但她长相也是难得一见的勾魂,且全身那种美艳却又带着点温和的感觉让人打心底里觉得舒服。这少女是谁?也是参加花神会的小姐么? 紫衣少女----也就是林立夏有点不自在的侧了侧脸,她就知道这身装扮太显眼了,走在路上觉得浑身不对劲。 “小姐,你别怕啦,别人是看你长的美。”麦穗拉过她的手说道。 林立夏微微笑了一下,她当然知道这样很美,但她不自在的就是这美。 扮成少年的时候她可以大声爽朗的笑,由着自己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可恢复了女装却得时时刻刻注意着自己的形象,更何况这身装扮引的她受的瞩目更多。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她很不习惯这种感觉,以前她是那种属于那种中等姿色的清秀女子,做什么事情一般都引不起别人的注意。悠闲惯了一下子变的受人瞩目,这种感觉......很奇怪。 她承认从林府出来以后她的情绪就持续高昂着,直到昨天才有点平息了下来。麦穗今天扯着她要去买女装,说什么面具戴多了对她的脸不好什么的。她是不知道麦穗说的是真是假,但是想想也有些道理,所以才听了她的话去了那些锦缎店。 然后......就被打扮成了这个样子。 林立夏转头看了仲良一眼,仲良看到她苦恼的样子微微笑了一笑。 她扯开唇角干笑了声,哟,我还娱乐到您了啊。 仲良见状忍不住别开了脸,那张娇美的脸蛋配上那样要笑不笑的样子,真是说多奇怪就多奇怪。 林立夏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算了算了,不是也挺好,她现在是美女一枚了,说不定以后也能用个美貌做武器什么的。 想到这里林立夏莞尔一笑,真是的,她何必为了容貌而烦恼,反正她也就偶尔恢复下女装,平常还是扮做男的。再说今天难得赶上了这一年一度的花神会,现在好好的到处看一看才对。 想到这里她转身牵过了麦穗,“麦穗,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两人在人群中困难却心情愉悦的前进着,后面的仲良也是难得的放松了脸部的表情。 就让她们好好的在花神会这天玩玩吧。 三十二、何家小姐 “小姐小姐,你看这个!”麦穗走到了卖饰品的小摊前,兴奋的拿起了一个簪子。 林立夏好笑的跟了过去,这丫头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市集一样,活跃的不得了。“你喜欢这个么?” 麦穗手里拿着的是一支极其普通的木雕簪子,上面雕着的正是牡丹花。 “恩。”麦穗点了点头。 “老板,这个要多少?”林立夏转头向那小摊贩问道。 小摊贩眉开眼笑的说道,“姑娘好眼光,这个簪子可是施师傅雕的,精致的很呢。我也不跟你多说了,二十文,怎么样?” “好。”林立夏从腰间拿出了铜板递了给他,然后回过身拿过了麦穗手中的簪子替她插在了发间,“麦穗今年也十三了吧,女孩子可要懂得打扮。” 麦穗任她替自己戴上了发簪,朝她斜着头笑了笑,“小姐好看么?” 林立夏捂嘴笑了笑,麦穗的头发本来是盘成了两个可爱的童髻,两边再分别用粉红色的丝带打成蝴蝶结,显得可爱伶俐,现在突然插了根簪子,说多不搭调就有多不搭调。 麦穗见状故作气恼的嘟起了嘴,“小姐又取笑我!”说完就想伸手拿下发间的簪子。 林立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麦穗,这可是小姐我亲自替你戴上的,你怎么可以马上就拿下来?” “可是这样很奇怪啊。”麦穗哪能不知道林立夏的坏心眼。 “哈哈。”林立夏愉悦的笑了笑,伸出手将簪子拿了下来放到了麦穗的手中,“麦穗,要好好保管哦。好了,我们去那边看看。” 说完她转身先迈开了步子。仲良也跟了上去,只有麦穗留在原地有些出神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簪子。 过了一会她紧紧的合起了拿着簪子的手掌,快步追了上去,“小姐,等等我!” ***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以后,林立夏终于想起来今天这里还有选花神的节目。 她看了看周围,最后对着这一个相貌清秀的少女开了口,“这位姑娘,请问花神是在哪里选的?” 那少女闻言愣了一下,可很快回过了神看这眼前的三人笑着说道,“你们是外地来的吧。” 林立夏点了头,“确实,我们是昨天刚到洛阳的,听到别人说今天有花神会所以想去看看。” 少女脸上浮现了“我就知道”的神色,“那你们还真巧了,正赶上了花神会。我们这里的选花神都是在前面的那个‘牡丹园’里办的,你一直往前走,最多人去的地放就是了。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开始了呢。” 林立夏看了看前面,确实有很多人都往那个方向移动着,她朝少女笑了笑,感激的说道,“谢谢这位姑娘了。” 她杏眼微弯,眸中闪着光亮,淡淡的笑容直透到了人心底,对面的少女不禁想道,如果这个女子去参加花神会的话会怎么样呢? 牡丹园内,罗丝丝正对着铜镜细细的看着自己精致的脸蛋。 她伸手抚过自己饱满的唇瓣,突然轻轻笑了一声,听说今年宫里来的是八王爷,如果要是选不上花神的话被八王爷看上的话也不错呢...... 想到这里她脸上突然浮上一丝隐晦,不,她必须当上今年的花神,必须进宫夺得皇上的宠爱,必须爬上无人能及的地位。 爹爹是洛阳第一首富,可是民终不如官,自从爹爹那次拒绝了和白提督的合作以后,白提督处处为难爹爹。 哥哥这次惹出了事情,本来也可以像往常那样用银子解决,可这次白提督却是怎么也不肯罢休,害的哥哥现在还呆在大牢里。 白提督向爹爹暗示过想纳她为妾,爹爹当然不会答应,可眼看哥哥在大牢里吃苦,爹爹也是为难的不得了。 她罗丝丝是洛阳第一美女!且不说那相貌,琴棋书画她样样精通,那白提督的年龄比她爹爹还大,竟然妄想她会做他的妾? 还有她那个女儿,从小就喜欢和她抢东西,只要是她喜欢的东西就靠着自己的身份抢过去, 真是可笑! 她会得到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洛阳提督算什么!总有一天她要他在自己的面前低声下气!总有一天她要用自己的力量叫白晓慧什么也得不到。 勾起唇她阴险的笑了笑,白晓慧,何知秋,你们是官家的女儿又如何,今天一定会是她赢。 *** 看着前面人挤人的场面,林立夏不禁哆嗦了一下,那啥,还真的是很热闹啊,看来不管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选美都是很吸引人眼球的。 “小姐,这样我们根本看不到啊。”麦穗抱怨着说道。 林立夏将她向仲良那边推了推,“给你们俩一个任务,上前面占位子去。” “占位子?”麦穗有些吃惊。 “恩恩恩,我等你们找好了位子再过去,我去边上看看。”.......边上有很多小吃。 “哦。”麦穗点了点头看向了仲良。仲良看了林立夏一眼,也不说什么就和麦穗一起走了。 林立夏有些兴奋的准备往边上小摊子走去,哪知却一把被人抓住了手腕。 “我说何小姐啊,你赶快回去吧!花神会就要开始了,你在这档上闹什么脾气啊!”一名穿的花里花哨的夫人抓着林立夏说道。 林立夏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这位夫人是不是认错人了?” 夫人有些无奈的说道,“何小姐,我知道出了那样的事你心里不好受,可这花神会不是还得继续么,快点回去吧,我还要替你梳妆呢!”说完有些粗鲁的拉着林立夏往牡丹园的内园拉去。 “我说夫人,你认错人了啊!”林立夏想要解释,“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何小姐。” “何小姐,这花神会可不是说笑的,”夫人笑着说道,可那笑总觉得不是个味道,“宫里可是派了王爷下来的,你这要是突然不参加了,何知府该怎么办?” “可是我真的不是何小姐啊!”林立夏冤屈啊,为什么这个人根本不听她的解释! 一路扯着拉着,林立夏被夫人带到了一个厢房内,而一进去之后妇人就呆了。 她看看林立夏又看看房里的另一名少女,最后看着房里那名少女疑惑的开了口,“何小姐?” 那被称作何小姐的少女有些惊讶的点了点头,“若姨娘。” 林立夏无奈的说道,“夫人,我说过你认错人了。” “这位小姐对不起,”若姨娘说道,“刚才何小姐跑了出去,我出去找的时候刚好看到了你,所以就...” 林立夏笑笑说道,“没事,也难怪你认错了。” 原来那何小姐五官竟然和林立夏有五分相似,只不过林立夏偏于美艳,而那何小姐却是文静清秀。加上何小姐穿的也是一身紫色衣裳,两人个子也差不多,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的是会认错。 “若姨娘。”何小姐开了口,嗓音也是柔柔的,“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失态了。” “唉,”若姨娘叹了一口气,“何小姐,还是赶快梳妆吧,不然来不及了。” 何小姐一脸黯然的点了点头。 林立夏疑惑的开了口,“这位何小姐,怎么了?” “唉,”若姨娘一边帮着何小姐梳妆一边开了口,“说起这件事情,还真是倒霉的很啊,春香怎么会是那么一个人。” 这时何小姐突然说话了,“若姨娘,你先出去一下好么,我想和这位姑娘谈谈。” 若姨娘有些惊讶,林立夏更惊讶,和她谈谈? 若姨娘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可看到了何小姐有些难看的脸色就退了出去。 林立夏停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这个何小姐找她有什么事情? “这位姑娘,请问你会不会跳舞?你替我去参加花神赛好不好?”何小姐走到了林立夏面前哀求的说道。 林立夏愣了,“我?” 何小姐期待的点了点头。 “可是我不会跳舞啊。”林立夏真的是一头雾水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何小姐像是要哭出来一般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怎么办,该怎么办。” “先别哭啊,告诉我怎么了。”林立夏轻声说道。 何小姐这才眼眶红红的开了口,“我,我,我的琴师不见了。” “啊?”林立夏很迷惑,跳舞?琴师?难不成她是要跳舞参加选花神?可是......“琴师你重新找一个不就好了么。” “可是我没有她弹的琴就跳不出舞!”何小姐是真的哭出来了,她为什么会那么依赖春香呢,依赖到现在没了她根本就不行! 林立夏囧......怎么会这样?“你不能试试么?” “不用试了,春香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只要我跳舞她就会为我弹琴,没了她的琴声我也跳不出舞。”何小姐黯然的说道,没想到春香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走了,她......该怎么办。 所以......何小姐就病急乱投医问她会不会跳舞?虽然她们长的像是很巧,但是也会跳舞这个机率也太小了吧,而且,替她去比赛?看来这何小姐真的是混乱的不清了。 林立夏走到她旁边坐了下来,很平静的开了口,“你觉得自己不行么?” 何小姐抬起了头,“没有春香我跳不了舞。” “为什么?”林立夏问道。 “为什么?”何小姐难过的说道,“因为以前都这样,别的琴师的琴音根本不是我要的,我跳不出舞。” “哦~”林立夏了解的点了点头,“那么你没有想过自己跳么?” “自己跳?” 林立夏笑着说道,“没有春香,也不要别的琴师,就你自己跳。” 何小姐闻言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不要琴师,就她自己跳? “春香不在,别的琴师也不行,那么,你就自己跳。” 三十三、蓦然相遇 何小姐闻言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不要琴师,就她自己跳? “春香不在,别的琴师也不行,那么,你就自己跳。” “怎么可能!”何小姐这才听懂了林立夏的话,马上惊呼出声。 林立夏懒懒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不可能?” “当、当然不可能!”何小姐被林立夏那种坚定的眼神看的不知为何有些慌张了起来,“怎么可能跳舞时没有琴师呢。” “有。”林立夏轻轻的开了口,看着何小姐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见过那样的舞蹈。” “没有音乐,没有舞台,没有观众,她们还是那么投入的跳舞,直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何小姐听的有些迷糊,“她们是谁?” “她们是我们中间被漠视的人,没有像我们一样健康的身体,却有比我们都坚强的心。” 那是一群社会里的残疾人士,她们中间有的看不到光明,有的发不出美妙的声音,但是她们热爱生活,并没有被隐晦侵蚀了心灵。 清晨的街头,路人还只有寥寥,她们穿着合身的舞衣,无声的开始了自己的舞蹈。 柔软的肢体优雅的舞动着,她们紧闭着双眼,尽情的投入的舞蹈,似乎和旁人分离在了两个空间。 慢慢的,众人开始围绕他们聚在了一起,没有人开口,只是默默的看着她们。 林立夏到现在还是忘不了当时的那种感触,那是一种无声的希望,对生活的希望。 何小姐看着林立夏浅笑着的脸缓缓的开了口,“其实你在说什么我是不大听的懂,但是没有琴师真的可以吗?” 她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自小就依赖着春香的琴音才可以找到舞的感觉,她曾经尝试过让别的琴师为她伴舞,但是结果都是一塌糊涂。 她知道自己很没用,她本来想退出花神会......可这样退出的话爹爹会受到牵连。 眼前的这个少女说她可以不用琴师,她不知道自己行不行,但是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而且,眼前的少女给了她一种安心的感觉。就好像,没有了别人她也可以。 “可以哦。”林立夏笑眯眯的说道,伸手搭上了她的肩膀,“何小姐,你可以的。” “恩。”何知秋重重的点了点头,对,她可以! *** 李澈手上的茶水已经不知道换过几杯了,他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的看着对面。对面的台上有个俏丽的少女正卖力的弹着古筝,额角细小的汗珠渗出。 眼前佳人众多,李澈的心思却半点都不在这里。 李澈眉头微皱,离他上次被刺杀已经过了一个多月,离黑铎回报他阎王阁被剿灭也过了一个月,可是事情却真如黑铎所说的那样太过于顺利了。 阴间十三煞是他手下的隐秘杀手,论武功自然是非同一般,可上次刺杀他的那些人武功稀奇古怪,就算是阴间十三煞也该花一番功夫才能狙杀,可是那些人却被杀的毫无反抗之力。 他让黑铎去调查阎王阁的消息,可黑铎带回来的也只是江湖上流传的那些,并没有更深层的讯息。 阎王阁,到底是个什么组织?阎王阁的阁主是谁?阎王阁是受了谁的委托刺杀他?这些都一无所知。 想到这里李澈握住茶盏的双手紧了紧,不论是谁,他都要将他揪出来。 这时突然人群嘈杂了起来,同在身后的官员也开始窃窃私语,李澈抬起眼看向了对面,见到台上的少女之后他不禁愣住了。 悟空? 台上的何知秋紧张的垂下了眼睛,紧握着的手心已经湿漉漉了。 “怎么回事啊这何家大小姐,不是说要跳舞的么,怎么上了台动也不动啊。” “怎么没有琴师啊,她的琴师呢?” “不会又不在吧,那次何知府大寿想让女儿献舞一曲,她的琴师刚好感染了风寒,只好换了别的琴师,哪知道跳的是乱七八糟!” “这事情我也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何大小姐这么没用啊。看来今天有的丑好出了。” 入耳的话语是那么的嘈杂,中间夹杂着别人的讽刺讥笑与质疑,她心里突然涌上怯意,眼珠子不安的转动了起来。 她还是不行啊,不行,台下面这么多人,春香又不在这里,她会跳出不舞的,就像以前一样! 这样想着她更是畏惧的缩了缩身子,心里不停的喊叫着,她,她想下去,她根本跳不出舞! 不远处正看着她的林立夏见状凝起了眉头。 何知秋慌乱的抬起了头,视线在人群中搜索了起来,春香,春香在哪里,春香在不在。 忽然她看到了人群之中的林立夏,她正眉头微微皱紧盯着她,何知秋似乎又回到了那天,娘也是那样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失望。 何知秋又习惯性的红了眼眶,不要那样看着她啊,她不想这样的,她不想这样的! 林立夏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何小姐又乱了,刚才给她做的思想工作似乎还不够啊。她朝何知秋招了招手,对她做了口型。 “不要想太多,跳。” 何知秋清楚的看到了林立夏“说”的话,接着林立夏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一个满是信任的笑容。 何知秋心底有点新奇的感觉滋生,这是第一次有人没有用失望的眼神看着她,没有说她怎么这么没用。 她试着稳了稳心绪,咬了咬牙想道,今天不论如何她都得跳,至少,至少还有人看着她,期望她跳出来。 易姑娘说她不必想太多,也不用去看别人的反应,相信自己就好。 何知秋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要去想别人,不要去想别人,想想自己平时是怎么跳舞的,想想春香的琴音是多么的柔和。 她要跳舞,就像现在还有着春香的琴音。 何知秋抬起手开始舞了起来,气息不稳,手脚僵硬。 台下不出所料的一片嘘声,可台上的何知秋却不像一开始那样凌乱了。 她的眼前是一片黑暗,可她好像看到了六岁那年第一次见春香的场景,她跌倒在地伤心的大哭,春香拉过了她的手和她一起坐到了地上。 “小姐,你做什么事情我都陪着你。” 于是她跳舞,春香弹琴。她已经习惯了什么事情都有着春香的陪伴,可易姑娘说的对,春香终究不能永远陪着她,她还是要靠自己。 没有了春香,她也可以的。 何知秋的肢体渐渐放松了下来,脸上也带上了柔和的笑容。闭着眼睛的她终于解开了心结,对,她现在在跳舞,没有了春香仍在跳舞。 林立夏见状眼中笑意弥漫,看来何知秋已经懂得要领了啊。何知秋并不是不行,而是从小太依赖那个j□j香的琴师了,不习惯没有了她的舞蹈,加上可能屡次受挫,她越来越不自信,心里就认定了没有春香她就不行,所以才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既然能跳出好的舞,就表示那是她自己的实力,其他的都只是辅助而已,没有人能夺走她自己本领。只要相信自己,又有什么不可以? 林立夏有些苦恼的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额头,这句话怎么那么耳熟啊,是哪个广告里的咧? 如水楼里,李澈和李毓的表情各不相同。 李澈早已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那有着柔软身子的少女,过了一会他眼中闪过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失望。 这个何知秋并不是悟空。 他眼中的悟空是一个闲暇的女子,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不会像普通女子那样碰到点事情只会瑟瑟发抖娇弱不堪,虽然这台上的女子长相颇似悟空,可一身柔弱的气质却怎么也不像。 他恢复了原来的姿势,重新又拿起了茶盏喝起了茶。 “皇叔是对这个何知秋有兴趣么?”李毓在一旁慵懒的开了口,李澈从这何知秋一出场就愣了神呆呆的看着她,当然,这何知秋的表现确实很有趣。 李澈闻言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倒是小九可是有什么看上眼的女子?” 李毓伸出手指摇了摇,“我这趟本来是专门为了那洛阳第一美女来的。” “哦?”李澈挑了挑眉,也就是说现在改变目标了。 李毓邪邪的笑了笑,“皇叔,我突然对这何知秋有了兴趣。” 李澈虽然知道那人不是悟空,但看到那相似的容颜还是有些欢喜,可既然小九开了口那就算了,“小九喜欢就好,这何知秋听说也是知书达理的很。” 李澈转过脸继续看向了台上的女子,何知秋刚好跳完了一只舞,呼吸微乱的睁开了眼睛,视线紧紧的往人群的右侧看去。 李澈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在看到某一个人时他猛的起了身,俊脸上浮现了笑容。 *** 林立夏看到何知秋跳完了舞以后笑了笑,看,她不是做的很好么。这时她突然想起麦穗和仲良,天,她把他们给忘了。 她转过身挤出了人群,正准备往外走时却被一个穿着墨蓝色的男子挡住了去路。 “悟空小师傅,真是好久不见啊。”男子薄唇微微勾起,俊挺的脸上满是笑意,星眸中光耀点点。 三十四、麻烦麻烦
三十五、缘起纠缠 上
三十六、缘起纠缠 下
三十七、似曾相识
三十八、妖孽来了
三十九、三人初会
四十、歪打中计
四十一、偏,偏差
四十二、豆腐豆腐
四十三、江南再遇
四十四、笨,不笨
四十五、榕树下
四十六、所谓艳遇
四十七、殇·梦魇
四十八、心结,千结
四十九、回京途中
五十、凶杀,破绽
五十一、凶杀,破案
五十二、回京
五十三、纠纷之始
五十四、蓝府相见
五十五、处处对峙
五十六、此夏彼夏
五十七、衡逸大喜
五十八、你来我挡
五十九、秋宴前序
六十、秋宴 一
六十一、秋宴 二
六十二、秋宴 三
六十三、秋宴尾声
六十四、八王府
六十五、别扭了
六十六、初情似情
六十七、画舫“难”
六十八、水中救人
六十九、被占便宜
七十、计--意料
七十一、计--意外
七十二、立夏,我爱你
七十三、惊涛揭幕
七十四、在乎
七十五、祸起
七十六、苍白
七十七、情殇
七十八、换天
七十九、离别
八十、会面 上
八十一、会面 下
八十二、锁链
八十三、适可而止
八十四、了结 一
八十五、了结 二
八十六、万幽木
八十九、再会面 一
九十、再会面 二
九十一、JQ碰撞
九十二、咱俩真巧
九十三、李毓VS立夏
九十四、男女授受
九十五、永远不够
九十六、瘟疫 一
九十七、瘟疫 二
九十八、温情
九十九、游夜
一百章、冷战
一百零一、纠纷
一百零二、风雨欲来
一百零三、笼中物 一
一百零四、笼中物 二
一百零五、尘埃落定 一
一百零六、尘埃落定 大结局
番外一:江晓笑之宫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