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空间的幸福生活(空间文)》 空间初现 “谢谢老板。”莫湘接过一个牛皮信封,里面略微厚实的手感让她很开心。 “下周就开学了吧。”胖胖的饭店老板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这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子,心想,多好的女孩子啊,肯吃苦,勤奋,还有很好的厨艺,要不是年纪小点还要读书,他都想高价聘请了。 莫湘点点头,“是呢,多谢老板这两个月来的照顾。”胖老板虽然平日为人有点计较,但总的来说是个不错的好人,当初能收下不满16岁的莫湘来店里打工,最初的小心思是省钱,毕竟收留未成年人打工是不合法的,就算克扣了她工钱,也无处去说理。可是莫湘勤奋、好学、踏实、肯干,几乎一个人都能当两个人来用,后来还发现她居然还会做很棒的家常菜,有一次一个厨师因为家中急事,没来上班,客人已经点了单等上菜,饭店一时找不到厨师顶替,胖老板记得那厨师似乎有次提过莫湘的厨艺蛮好,死马当活马医,硬着头皮让她上场,结果炒出来的菜,连他吃了都觉得好,这才知道,莫湘家里原来就是开饭店的,祖传的手艺,做得很好的私房菜。虽然自打那以后,莫湘就没再出手做菜,胖老板也收起了小心思,对待莫湘也一视同仁,工资待遇也提高不少。 莫湘原本有个幸福的家庭,视她为掌珠的父母,慈祥的奶奶,家里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私房菜馆,在她家乡那个风景如画的旅游城市很有口碑,莫湘的爷爷的爷爷以前是清朝一个大官家的掌勺大厨,据说曾经跟宫里一个很有名的御厨是师兄弟,还祖传了一本菜谱,做菜的手艺就这样一路传了下来,传到了莫湘爸爸这里,早些年j□j破四旧,家里珍贵点的东西都被搜走了,莫爸爸把这本菜谱埋进米缸才保留了下来。尽管如此,到如今很多手艺也已经失传了,菜谱上的记录也有很多做不出来了,大多数珍贵的材料都找寻不到,像书里记载的猴头菇,肉灵芝啥的,那都不是普通人家吃的起的,莫爸弃繁就简,改做家常私房菜,因为用料考究,手艺地道,也就渐渐打出了名声,莫家就莫湘一个独女,小时候就跟着爸爸在厨房打下手,几年下来,用料火候都学了个十成十,做得一手好菜,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可惜美满的家庭一夜之间灰飞烟灭,莫湘的父母带着莫奶奶去川省走亲戚的路上,遇到了百年不遇的特大地震,再也没有回来,原本像个小公主一样的女孩突然成了孤儿,收敛完父母、奶奶的遗体后,她毅然拒绝了所有试图收养资助她的人,盘掉了父亲的饭店,带着家中的积蓄来到川省的省城,买了一套小小的两居室作为栖身之所,边打工边读书,独自一人生活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 走出饭店,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蓉城的天气常年如此,阴霾潮湿,不过这一点也没有影响她的好心情,打开信封,看着一叠粉色的票子,嘴角微微上翘,真好,下学期的生活费又有着落了。 路过电影院的时候,莫湘看见外面竖着的广告牌,是年轻人喜欢的哈利波特系列,刚出第一部的时候还是莫爸带着她去看的,如今……唉! 不过她没有时间来自怨自艾,生活总是要过下去,她一定可以生活的很好。 “站住,抓小偷。”前方忽然传来一声大呼,一个瘦小的男子和三、五个黑衣大汉在街头上演夺命狂奔,路上的行人此刻也被奔跑的人群撞得东倒西歪,还没等莫湘反应过来,一群人已经近在眼前,瘦小的男子冲着莫湘迎面就飞奔过来,抓住她的衣领使劲一推,试图阻挡一下冲过来的黑衣人。 莫湘被一阵大力推得猛扑向后面的人群,然而后面追来的人不但没有扶她一把,反而更凶狠的把她推到了路边,继续去追前方奔跑的偷儿,莫湘重心不稳,狠狠的摔倒在地面上,膝盖处磕到地上,破了一道好深的口子,不一会儿,汩汩的鲜血便顺着小腿流了下来。 “哎呦,小妹啊,你这伤不轻啊,得去医院看看,小心得破伤风啊。”一个好心的大姐把莫湘从地上扶起来,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大姐,没事的,我家离这不远,我回去上点药就好,谢谢您哈。” 好心大姐看莫湘的腿似乎也是皮外伤,叮嘱几句便走了。 “嘶。”莫湘倒抽了口冷气,艰难的站起身,望着远处奔跑的人群,咬牙腹诽,“今天出门肯定是没看黄历,真够倒霉的。”看着破洞的长裤,估计以后也不能穿了,顺手就把满手的污泥鲜血往裤子上一抹,一瘸一拐的向家里走去,这么大的伤口肯定要上药的,要不感染了会更麻烦。 好在离家不远,忍着剧痛回到家,走进卧室拿出医药箱,沾着酒精就往膝盖上按去,“啊~~~~”剧痛从伤口处传来,莫湘不停的抽着冷气,小心翼翼的擦洗着伤口周围的污渍,豆大的冷汗从额上滴落,膝盖上的伤口有点深,仍然汩汩冒着鲜血,滴答滴答的落在地板上。 咦?这是什么?莫湘感觉腰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手伸进去摸了半天,发现衣角的拉链处缠着一缕红色的丝络,丝络绑在一块上玉牌上,玉牌莹润的色泽,呈椭圆状,上面用镂空的手法绘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动物图案,外形象鹿,头上生双角,尾巴像牛尾,身上满是鳞片。 这是传说中的麒麟啊,这个玉牌是哪里来的?她没见过这东西啊,怎么会在她身上,仔细回想了一番,似乎隐约记得那偷儿推她的时候,她裤子上的链子不小心挂到了什么,呼的一坠,当时摔得七晕八素没注意,难道这是那偷儿身上的东西? 莫湘研究了半天手中奇怪的玉牌,一时忘记了膝盖的伤口还在流血,直到发现地面上已经有滩小小的血迹后才急着拿着棉球止血,慌乱中不小心拿着玉牌的右手按在了伤口处,刚刚有点凝固的伤口又裂了开来,血汩汩的往外冒,她还没来得及处理伤口,却惊讶的发现手中的玉牌将她流出的鲜血全部吸了进去,并且却吸越多。 莫湘瞠目结舌的看着一边吸血一边泛着荧光的玉牌,完全忘记了动作,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大量的血液从伤口处被吸进玉牌,不一会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她最后一个念头是,“我失血过多,出现幻觉了。” 灵虫蓬蓬 不知多了多久,莫湘醒了,明亮的光线刺得她眯缝着眼睛,起身打量四周,却发现自己在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很美,有山、有水、有平原、山脚下有个精致的竹楼,还有大片的耕地,山涧还有一条小河,水从山上落下,形成一个小小的瀑布,瀑布下还有一潭清澈幽深的湖水,山的对面也有一汪深潭,潭水泛着白蒙蒙的雾气,大片大片的耕田间用一条条铺着鹅卵石的精致小路相隔。不像农田,像是规整的几何图形。眺目望去,远处还有繁茂的树林和竹林。可是不知为何,这地方让人感觉很怪异。 不知道哪里怪异,莫湘站在原地思索,像画一样的美景,感觉不生动。对,就是不生动,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了,这地方死气沉沉,没有花鸟蝴蝶,水中没有虫鱼虾蟹,左边山上一颗颗粗硕无比的树形成的密林中没有鸟鸣蜂舞,右边的竹林更是一丝风吹竹叶的沙沙声都听不见,完全就是一副静止的画面。 “好萧条的美景啊。”莫湘静静的走在路上,四处打量周围的景致,美则美矣,都没点人气。 一般人若是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多少都会受点惊吓,也许有些人还会手足无措或者嚎啕大哭,然而经历了人生巨变的莫湘,此刻心情很淡定,无比的淡定,没有哪一刻会比她家破人亡时候更糟,即使遇到了这样诡异的事情,也丝毫没有扰乱她的心境,既来之则安之,灵异事件算什么?!脑袋掉了也不过碗大的疤。 慢慢走下山坡,来到景致中唯一的建筑物——竹楼前打量着。竹楼外围用半米高的竹篦做成精巧的栅栏围成一个面积很庞大的农家院落,院落四周开辟出许多空间,摆放着鸡棚、鸭架、狗舍、猫窝,除了没有活物以外,生活用具一应俱全,就像刚建好的新居在等待主人的入住。 莫湘轻轻的推开竹楼的大门,不由惊讶的张大了嘴,外表简陋的竹屋里面却是华屋高檐,雕梁画栋,布置精美,就像走进了千百年前古代的宫廷,精雕细刻的实木家具泛着木质特有的清香味,做工精美的各种摆件,每一样都像是博物馆展览出的文物,带着历史的沧桑感和文化沉淀的底蕴。她没什么眼力见,看不出这些是哪朝哪代的物事,只是觉得这些家具精美绝伦,雕刻的花纹栩栩如生,就连书桌上摆放的笔筒和砚台都精致的让人赞叹。 整个竹楼内有三间卧房,两大一小,卧房内有床,有衣柜,有桌子有凳子,屋角还有置物架。衣柜是空的,床上也没有床具。置身其中,那种近乎穿越时光的感觉让人觉得很不真实。 卧房边是一间耳房,一间茶室,还有一间书房,书房四周摆放着好几排书架和博古架,没有摆放任何东西,莫湘伸手轻轻拂过书桌的桌面,纤尘不染,她觉得有点奇怪。根本没有人居住的地方竟然会这样干净。 上面一层是个小小的尖顶阁楼,阁楼上有一张摇椅,一张小圆桌,光线透过斑驳的阴影洒在阁楼的地板上,让人看着就舒适惬意。竹楼的最下层在地下,是个巨大空旷的空间。很像物品陈列室,室内整齐的排列着无数木制的陈列架,一眼望不到头,不过架上都是空的。 莫湘走了两圈也没有什么新发现,就打算离开这里,突然,一个漆黑的木盒进入她的视线,木盒表面无光,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 莫湘拿起木盒细细察看,若不是重量不对,明显中空,她会以为这根本就是一块木头,整个盒体没有缝隙,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个盒子可以从外部打开,轻轻晃动能听见盒子里面传来的物体撞击声。 莫湘拿着盒子一路走出了储藏室,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不由的有点泄气,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怎么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漆黑的木盒表面有一道金色的光芒闪过,莫湘揉揉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却听见一阵轻微的,像齿轮带着链条转动的异响从盒子内部传出来,不一会,只听“哒”的一声,木盒从中间断裂开来,掉出一块石头。 莫湘弯腰捡起那块有半个巴掌大小的石头,确切的说那是一块精美的琥珀,晶莹剔透的琥珀正中央是一只纤毫毕现,看上去很奇怪的小虫子,她从来没见过虫子是长成这样的,圆圆滚滚的虫身白嫩透亮,虫脑袋上一对弯弯的触角,细细长长的触须顶端长成绒球状的触点,很是可爱,而且这虫子还有双很大的眼睛,不是苍蝇、蜻蜓那种可怕的复眼,而是圆溜溜、水灵灵的大眼睛,就像是那种很萌的、很Q的卡通版虫子玩偶。 莫湘越看越觉得好笑,这时却发现那块琥珀在掌心微微的震动,并且发热,热到她险些拿不住的时候,琥珀的表面出现一道细细的裂纹,不一会儿,密密麻麻的裂纹便布满了整个琥珀石,“咔啦”一声,整块琥珀石碎裂开来。 莫湘目瞪口呆的看着原本包裹在琥珀中的那条小小的虫子居然颤颤巍巍的挣扎着从她手心里站起来,眨巴眨巴圆溜溜的虫眼,冲着她说道,“饿.....饿.....” “啊!!!”莫湘吓得忙把小虫丢到地上,后退一步,眼睛却死死盯着地上的虫子,虫子会说话,有没搞错啊。 神仙?!妖怪?!孙悟空从石头里蹦了出来,后来成了神仙,莫非这虫子和孙悟空是一个品种?都是石头里蹦出的神仙? 那小虫被莫湘扔到了地上,摔了个七晕八素,眼睛骨碌碌转了好几圈才缓过劲来,费力的抬起头,喘着气道,“本......本虫仙就是......饿.....饿了,给.....给......本虫仙滴.....血.....就行.....不......不多......一滴.....一滴就够。” 莫湘满头黑线的看着地上费力蠕动的自称“虫仙”的诡异虫子,心道,这都什么鬼地方,所有的东西都要吸血,就连虫子都要喝她的血。 低头看了看膝盖,却惊讶的发现原本受伤的膝盖此刻已是光滑无痕,莫湘想了想,就当被蚊子叮一口,不就一滴血嘛。那么多血都流过了,还在乎这一滴不成。蹲下身,极不情愿的伸出食指递到虫子面前,“呐,你说的哦,就一滴,多了没有。” 小虫欣喜的爬过来,伸出触角轻轻碰了碰莫湘的食指,努力把嘴张得大大的,就在莫湘准备忍痛的时候,小虫却突然想到什么似地怔愣了一下,慢慢合上了嘴巴,低下头,有些纠结的嚅嗫道,“......不.....不行.....” “不行?!你还想要多少,你说只要一滴的。”莫湘惊魂不定的看着它,难不成还想把她吸干不成,莫非自己好死不死的当了回东郭先生? 小虫低着头,圆圆的触角低垂着,貌似有些不好意思的眨巴眨巴眼睛,“不......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想干嘛?” 小虫抬头飞快的瞥了莫湘一眼,低下头小声说道,“本......本虫仙......还......还没长牙......” “哈?!”没长牙?这跟长没长牙有什么关系?莫湘诧异的看着晃动着触角,圆胖胖的身体还有些害羞似的扭动着的小肥虫,终于反应过来,“噗嗤”一声笑出声,“原来还是只奶虫啊。” 小虫猛的抬起脑袋,撅着嘴巴,怒道,“本虫仙才不是奶虫。”表情很愤懑,神情很委屈,只是那外强中干的小样儿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囧囧有神。 莫湘边呵呵笑着,边从头上取下一只发卡,用尖的那端用力在指尖上划了一下,细细的血线不一会就凝结成一颗颤巍巍的血珠,递到小虫面前。 “给!” 小虫眼巴巴的看着那滴血珠,晃动着圆圆的触角,也顾不得什么奶虫不奶虫了,扭着胖身子就凑了过来,“咻”的一声就把那滴血液吸了进去。 一个弯七扭八,看上去像鬼画符一样的微小的金色符号在一人一虫的眉心各自闪烁下了一下后就消失了,莫湘感觉眉间突然有点发热,有一瞬间脑海里好像多了点什么,不过并没有不适感,便以为是错觉,没有在意。 小虫闭上眼睛,享受般的砸吧砸吧嘴巴,不一会,打了个响亮的小饱嗝,心满意足的拍拍肚子。 莫湘轻轻捏起它软绵绵的身子,把它放到手掌心,“好了,你吃也吃饱了,现在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小虫伸出细细的前肢,酷似手一样的爪子交叉而握,放在胸前,扬起谄媚的笑脸,“可以,当然可以,作为本虫仙的饲主,你有什么疑问,本虫仙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饲主?”莫湘挑眉。 小虫有点心虚的抓抓光溜溜的脑袋,“嗯......这个......以血精唤醒封印之中的仙灵是可以直接形成主宠血契的......” “主宠血契?那是什么东西?”莫湘很少读小说,平时也不玩游戏,对于这超出她认知范围的事物更是完全的不了解。 “就是说,你用血精将本虫仙从封印石中唤醒,那你以后就成为本虫仙的主人。”小虫黑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莫湘的表情,连头上那对触角都悄悄的贴在头上,不敢轻易乱动,作为灵虫,它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吓唬吓唬别人还行,自己的主人面前还是安分点的好,对于它擅自突破封印并诱哄莫湘签订主宠血契这件事,它心里七上八下的。要是她日后知道了,难保不会秋后算账。 “哦~~”莫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可是一时又说不上来。 “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我该怎样离开这里?”把脑海中的疑问暂时放一边,先解决目前最迫切的疑问。 小虫眼珠子骨碌碌的一转,心底窃喜莫湘没有追究这事,巴不得赶紧转移话题,它决定了,还是伏低做小的好,“这里,当然是须弥空间啊,这个空间是属于小虫的,你又和小虫有血契,这空间也同样属于你,你可以随时离开,也可以随时回到这里。只需要精神力,就是俗称的意念,只需要在脑海中下达指令就可以。” 这么神奇?莫湘看着突然乖觉下来的小虫,总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心里毛毛的,“我为什么会被带进这里?” “小虫将一抹灵识留在玉牌之上,那玉牌便是开启这里的钥匙啊。” “可那东西不是我的啊,我也是今天才得到的。”该死的,她就说她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这要玉牌的正主找来了,她该怎么交代? 小虫摇摇头,不语,脸上的神情有些高深莫测,真是见鬼的高深莫测,莫湘怀疑她眼花了,一个虫子脸上能看出高深莫测。 “那你又是谁?这个空间又是哪里来的呢?” 小虫愣了愣,“我?小虫是一只进化出灵神的灵虫。至于这个空间.....” 小虫的语气慢慢的沉重下来,显得有些伤感“说来话长.......” 莫湘托着小虫走到书房,把它小心的放在桌上,坐下,“再长我也洗耳恭听。” “在很久以前......”随着小虫细软的声音娓娓道来,一个庞大的不为人知的世界和这个世界的历史像画卷一样在莫湘面前缓缓打开...... 关于修真 广袤无垠的宇宙有无数的生命星球,这些生命星球就像地球的人类一样经过数亿年的演化从而进化出各种各样智慧的生物。 这些智慧生物种族不同,且都处于不同位面,不同星球,各自发展自然也不尽相同,文明层次有高有低,互不干扰,高等文明星球的植物、动物都能进化出智慧,低等文明星球处于蛮荒时期,刀耕火种的比比皆是。 地球文明在宇宙文明看来也仅仅是初级的科技文明,其先进程度不要说连中级文明都及不上,更别提更高科技的文明和逆天的修真文明,尽管地球人一直致力于寻找外星文明,但其科技程度太过低级,工业革命后仅仅百十年的科技发展远远低于高层次的宇宙文明,所以进展一直很缓慢,从而也就无法得知宇宙中的奥秘。 宇宙文明将修真文明称为悖物质文明,因为修真文明完全颠覆了科技文明所提出的基础物质理论,修真文明强大到可以自行生成物质,并且修真文明相比低等科技文明和中等科技暴力的不是一点点,修仙者有大能,移山填海,毁星灭月之事常有发生,以至于修真位面常年战争不断,毁了他们自己不说,同时也时常殃及池鱼。 修真文明的暴力方式让他们自取灭亡,无数修仙者泯灭在茫茫宇宙之中,少数有能力者破开空间晶壁系屏障逃亡了其他宇宙位面和星球,就这样,原本武力最为强盛的修真文明渐渐陨落。 地球位于宇宙银河系一颗小小的类地行星,与遥远的修真文明毫无瓜葛,在修真文明最后一次毁灭性的战争过后,只有极其少数的修仙者和智慧生物存活了下来,其中就包括这个异空间的开辟者,它不是修仙者,而是一颗生长在修真星球数千万年的智慧之树,它的生命太过漫长,最终进化出了树灵,树身便可化为人形,树的生命比其他生灵漫长太多,他们的智慧比人类更高,这棵树在修真文明陨落之时,离开了家园,在宇宙漂泊了数万年之久后落到了地球。那时的地球不过是刚刚新生的一颗行星,连最低级的智慧生物都没有,灵气十分稀薄。 “.......树灵真君带我来到了这里,小虫原本是一只低等的灵虫,只因为宿眠在真君真身之内才活了下来,蒙真君不弃,指引小虫进化出了灵神,真君本就因为破开空间屏障而消耗了元神,这里也没有充沛的灵气恢复,真君又在指导小虫修炼进化的时候灌注了大量的天灵地气,最终,真君没能飞升,便永远也无法离开这里,元神消散之时,真身便化作天灵地气永远封存在这个空间中......”小虫用悲伤的语调,慢慢回忆着讲述古老的早已湮灭的历史。 “那你为何被封印在那石头里?” “真君离去之时,这个世界还没有进化出任何智慧生物,小虫又不愿孤单的生活下去,就自愿封印沉眠。” 莫湘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细细思索,“按理说,虽说这里灵气稀薄,但你那个树灵老大那么强大,能在宇宙之中遨游数万年之久的,也不至于最后元神都消散了啊,照你所说,就算他元神散去了,没道理连真身都没剩下吧?” 小虫垂着触角,神情黯然,“这也是小虫想不通的地方,真君就算不能飞升,可他依旧有近乎无限的生命,智慧树和修仙者不同,修仙者就算生命漫长,若修为不济,过千百年也会死亡的,树不同,时间对他们来说,意义不大,唯独只有开启灵智与否的区别。” 小虫脸上悲戚的表情,让莫湘不由得心生怜惜,伸出指头轻轻的揉了揉小虫的圆脑袋,“不要伤心了,也许他有他的想法呢,说起来,你懂得还蛮多的。” 小虫一听到这,有点自豪的晃了晃触角,“那是当然。树灵真君可是修真界最古老的智慧之树了,他几乎可以称为修真界的百科全书。” “哦?”莫湘好奇的看看它,“这都是你那树灵老大告诉你的吗?” 小虫摇摇头,“不,我们生灵、精灵和妖灵与修仙者不同,修仙者传道靠的是教授,口耳相传、文字记载、神识传道等方式,而我们灵物靠的是传承,直接灌注意识的传承,传承的多少是与自身资质密切相关......” 说到这里,小虫圆圆的胖脸上出现可疑的红晕,“只是.......小虫.....小虫实力低微,并没有传承到真君多少衣钵。”小虫有些窘迫的摸着脑袋。 “这个空间为何是现在这个样子,按道理,你们修真界和我们生活的世界不相同啊。” 小虫摇摇头,努力的给莫湘做科普,“在主物质位面,任何生命星球的基础形态都是差不多的,以物种的多寡、生命形态的不同和进化方向的不同而加以区分。当然了,脱离了基础物质位面的其他位面是如何选择进化方向的,小虫也不清楚,这个空间其实是小虫根据你脑海意识里看到过的建筑物优化改造的,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小虫生活在修真界,对你们文明的科技产物无甚好感,所以就建成这个样子了,你觉得怎么样?”虫虫讨好的眯起水灵灵的大眼。 怪不得,她觉得这竹楼看上去有点熟悉,她才想起前段时间在电视上看到西双版纳的傣家竹楼非常漂亮,心里还赞叹过一番的,这竹楼的外部结构看上去明显就是那傣家竹楼的翻版嘛! “等等.....”莫湘刚才就觉得似乎那里有点问题,结果被这小家伙顾左右而言他的混弄过去了,这会才有点恍然,“.......不对啊,按理说我来这里在先,解你封印在后.......” 小虫身体一僵,眼珠子骨碌碌的乱转,明显就是心虚。 “.......还有,我并没有滴血为你解开封印啊,明明是你先问我要......”把事情前后串起来一想,先是莫名其妙得到了那块玉牌,又是“无意”间发现那个盒子,然后盒子自动打开...... 莫湘顿时恍然大悟,“好啊,先把我骗来这里,装作盒子被我打开的假象,然后骗了我的血,私自和我定下血契......”她就说,怎么会那么巧,看了半天那些架子上明明都是空的,却突然出现一个木盒,木盒又刚好被她打开,她更是连碰都没碰那琥珀,那封印石就自己碎掉了,然后就”孵化”出了这么个小东西,还问她要血喝。又不是水蛭,哪有二话不说,上来就要吸血的虫子嘛! “你把我骗到这里来,有什么好处?” 小虫闻言,顿时心虚的低下了头,触角低垂,飞快的瞟了一眼面冷如冰的莫湘,低下头,可怜兮兮的撇着嘴,“这个......这个......其实......小虫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提前解开封印,小虫自八百年前从封印中苏醒,得知外界已经不是一片汪洋,陆地少的可怜的低等生命星球了,这么多年时间过去了,有了智慧生物,小虫也很高兴,小虫一直希望寻找一个可以传承真君衣钵的传人,无论是生灵、妖灵、修仙者都好,小虫......资质实在是低微,灵虫生命短暂,即使修成灵神,也不过千百年的寿限,以前有真君照佛,都还好说,自真君散去元神后,小虫在修炼一途已无寸进,若是再没有找到传人,这一脉的传承便断在小虫这里,那这茫茫宇宙间便再也没有真君存在的痕迹了。 像小虫这样地位低下的灵虫是没有权利择主的,以前在修真界更没有修仙者肯和我等这样实力低微的灵物签订血契,修仙者的血契是很珍贵的,终其一生也只能与一只灵物签下血契,灵物若是消亡,会降低修仙者的修为的。所以他们宁可选择凶猛残暴的妖灵,也不会选择我们这样没用的灵虫,可是在小虫擅自突破封印之后,发现这里的进化方向完全与修真界相悖,且几乎没有发现有修行灵根的人,小虫找了快七百多年了,也没有找到资质尚佳的人,可没想到就在小虫不报任何希望的时候,主人开启了封印,不得不说这是天意,所以小虫才冒险算计了你......无论成功与否,这都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在修真界,以下犯上的灵物是会被主人散去元神,灰飞烟灭的。 小虫这个心惊胆战啊,胖胖的虫身都在微微发抖,它该怎么样去平息主人怒火,是了,谁愿意和一只灵虫签订血契呢,一只没什么本事,还活不了多少年的灵虫,若是它死了,主人的修为也会下降一大截的,这可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哎呀,它当初怎么就那么冲动。 莫湘面上平静无波,看着像热锅蚂蚁一样六神无主的胖虫子,心里早已笑翻,好可爱的小虫子啊,虽然刚开始被它算计有点不爽,但是看它简直是在痛心疾首的忏悔自己的“罪行”,她心里那一点点小纠结都没了,这又不是修真界,哪有那么多古怪的规矩,再说了,这世上哪里去找第二个灵物呢?还是个活了数万年的老古董。 看着小虫一脸纠结的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莫湘不由的弯着眼睛笑了,伸出手指轻轻捅捅它,“好了,多大点事,说清楚不就完了吗?我又没怪你。” 小虫抬头看着莫湘一脸促狭的笑意,怔忪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扑上来抱着她手指尖“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真的吗?你一点都不在意吗?这么多年,小虫连法术都没学会几个,小虫也知道很丢脸,可是小虫真的很努力了啊,呜呜呜......小虫以后一定努力修炼,不会给你丢脸的......呜呜呜......” 莫湘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个抱着她手指头使劲蹭,还哭的眼泪汪汪的胖虫子,嘴角抽了抽,“好了别哭了,这有什么好在意的。” “可是主人......,小虫这样资质不仅不能在修炼上有所辅助,有些时候还会拖累于你。” “哈!这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修仙。” 小胖虫猛的一抽,哭声都噎了回去,连打几个嗝才缓了过来,“不修仙!?” 啊?!这下可怎么办,主人不修仙啊,小虫欲哭无泪,它选主人的时候怎么忘了问人家要不要修仙啊!“为什么啊~!” 莫湘眨眨眼,有些奇怪的反问道,“为什么要修仙?修仙有什么好?” “修仙可以长生不老啊,修仙可以飞升成神啊,修仙可以得到最强大的力量,地球的科技文明实在是太低级了,原子弹算什么,强大的修仙者随手就可以翻江倒海。”小虫激动的触角乱晃,胖胖的身子飞快的扭动着,它一定要说服主人修仙啊。 莫湘平静的看着小虫,淡淡道,“有最强大的力量有什么好,你们修真界那么厉害,最终还不是自取灭亡。强大到无可抗,真的就好吗?好到你们整个修真界都不复存在?”不用想也知道,修仙耶,那得是多么辛苦的一件事,她疯了才给自己找不自在。 小虫顿时愣住了,哑口无言,是啊,连整个修真界都不存在了,修仙还有什么意义呢?连出生的家园都毁灭了,还修仙做什么?它也永远都不能回去了。 就算它在修真界也仅仅只是最低下的小灵虫,可是那里的生活也是挺美好的,没事可以逗逗初开灵智的小灵蜂,偶尔去灵鼠洞里顺两颗果子吃,雨后初晴的天空是那么美丽,夜晚的星星是那样明亮,比起科技文明那灰蒙蒙的天气好多了,可是它再也回不去了...... 小虫还是有点不甘心的道,“修真可以长生不死啊,有漫长的生命,你可以做很多事情......你还可以开宗建派。” 长生不死有什么好? 秦始皇想要长生不老是因为他有无尽的权利、财富和野心,茫茫人海中,庸庸碌碌生活着的平凡人恐怕没有多少会希望自己长生不死。是,对于莫湘来说,几千年的寿命她可以做更多的事情,可以拥有财富,拥有权利,甚至拥有力量,可以唯我独尊,但是这会付出更大的代价,得到这些需要太多的精力,简单的生活她不要,脑抽了才去自找麻烦,开宗建派?OHMYGOD,她没那么大野心好不好。 “同志啊,传播邪教是犯法滴。” 小虫气愤的地吼道,“谁说修真是邪教!?” “别激动,别激动,你听我说,这里不是修真界啊,你也知道,这里灵气这样稀薄,有几个有资质修仙的?” “外面不行,须弥空间可以啊,这里到处都是灵气,比修真界的灵气还要充沛百倍有余,这都是属于主人你的啊。” “不,不,我不能让人知道空间的秘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你们修真界是以实力为尊,将道德准则弃如敝履,杀人夺宝常有发生,在这个世界也是一样的,要是让别人知道我有这样神奇的地方,我还能活的安稳吗?我一个人的力量再强大,能与整个世界为敌吗?” 小虫纠结的绞着小爪,“那你可以自己修炼的嘛。” 她可不想变成死不了的老妖怪,脑海里顿时出现一个情景,她孙子的孙子长大后指着二十来岁模样的她跟别人介绍说这是我曾祖奶奶,别人一副大白天见了鬼的表情~~~呕!闪掉脑补的画面,莫湘打了个冷战,无奈的叹口气,她怎么就惹上了这么大的麻烦,“修仙即是修性,要抛弃欲望杂念,差不多搞的像出家,最后飞升成仙了,那更是连七情六欲都不能要,像我这样爱财、爱吃,爱穿,渴望享受生活的人,让我出家当尼姑,还不如直接给我一刀来得痛快。” “再者说来,你们文明的消失并没有外界力量的干预,纯粹是你们自己消灭了自己,何苦还要执着于继续传承呢?难道你想让这个文明再一次经历这样惨烈的结果?你们不是一直讲求遵循天意吗?天意不可违,天意决定让它消失,无论你做什么努力都是无济于事的。” 小虫愣了,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是最终没有说出来,很是苦恼的抓抓脑袋,又抓着她指头爬上手背,泄气的坐了下来。喃喃自语道,“天意....如果真的是天意.....”怪不得真君总说,修真是逆天而为,逆行倒施终遭天谴。也许树灵真君并不想这样的文明继续传承了吧......所以选择消散元神....... 它不过是想留下一点点存在的痕迹,哪怕只有一个人传承到一点点的修为,可是主人若是执意不肯修仙,它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莫湘揉揉它脑袋,拉回它发散很远的思维,“我也许不是修真的料,不过.....” “不过什么?”小虫睁大眼睛,满眼期待的看着她。 莫湘手指点点下巴道,“我不想修仙,其他的我倒是蛮感兴趣的,我也想学点本事自保,可以吗?” “当然,当然。可以学武技啊、随便你选,你想学什么都可以,真的!”小虫忙不迭的点头,触角都兴奋的抖了起来,没想到事情还是有转机的。 武技高手突破先天境界,也一样可以修真啊,甚至更厉害呢,虽然主人现在不想修仙,可谁说练武就不是修炼了?修行修行,不是只有修仙才叫修行的,炼丹、炼药、炼器、阵法、武技、术法,都叫修行,修炼都是相通的,修什么的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她肯踏进修炼的门,日后她一定会走到这一步的。 力量和权力一样,拥有过后会知道它的滋味,没有人会舍弃。 傻乎乎的莫湘根本不知道她对修仙的理解根本就是彻头彻尾错误的,她以为修仙就是像道士、和尚一样吃斋念佛,每天坐在蒲团上打坐,所以她毅然决然的拒绝了小虫提出的修仙的提议,可当她后来发现自己根本就是被这死虫子算计了的时候,火冒三丈的去找那虫子算账。 小虫却委屈的辩白,“是你自己要学武功的嘛。” 这时她才意识到,那死肥虫子阴险的挖了个坑,结果她自己还懵懂无知的跳了进去。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那你有武技的功法,心法口诀之类的东西吗?” “有啊,有啊。”小虫兴奋的手舞足蹈,“我不但有修真界的武技心法,还有你们这个世界的内功心法,你想学什么都可以的。” 说完,小虫两只小爪轻轻挥动,一层淡淡的金光浮动,“哗啦”一声,书桌正对面的书架从中间分开,一个密室出现在莫湘面前,她惊讶的睁大眼睛,抓起小虫放到肩膀上,走进了密室,刚一踏进门,书架就从身后闭合上了,密室内瞬间亮如白昼。莫湘没想到,这看似构造简单的竹楼内部真是另有乾坤。 “这竹楼只是一个小小的乾坤阵法,算不得什么。”小虫似乎明白莫湘的疑惑,解释道。 修真果然神奇啊。 五十来平米的密室摆的全是书架,整整齐齐排放着各种各样的书册典籍,有竹简,有玉简,有金箔,有丝绢,还有石板上纂刻的心法口诀,只是莫湘一个字也看不懂。 小虫边指着其中的书架边介绍到,“这个书架上都是修真界各大宗门中的绝密心法,只不过对修炼者要求很高,这个书架上都是入门心法,这个是炼丹的典籍,这个是炼器的典籍,这个是灵宠的饲喂法决........这个是......这个是......这些是你们这个世界的内功心法和其他一些秘笈......还有小虫收集的一些拳法、腿法的练习技巧.....” 莫湘看着这满满一屋子的书册、玉简,眼角猛抽,“你和你老大是不是打劫了整个修真界啊,怪不得人家打架,你们忙着逃亡,你们把人家门派都快扫荡了。”她心道,若是她顺了人家门派的宝贝,也得跑路啊。也难怪游荡在宇宙那么多年,才跑到这么个贫困星来落户,原来是东躲西藏的逃亡啊。 小虫尴尬的笑了笑,“这个.......这个....真君是有收集修仙门派秘笈的嗜好,再说了,你们不是说,好东西要大家分享嘛~~真君又不是修仙者,借来看看又有什么关系.......”声音越来越小,明显是底气不足。 借来看看?这叫借吗?看着小虫那样努力的为它老大辩驳,莫湘心里很是好笑,窃书不算偷,哈,这小虫子真是单纯的可爱。 随手拿起一本泛黄的纸质书册,书册面上写着几个繁体的汉字《幻影迷踪步》,随意翻了翻,是本轻身的功法,轻功啊,小时候看武侠片,她最萌的就是那些侠客飞檐走壁了。 小虫看着莫湘手里的书,献宝一样滔滔不绝的说着,“这本是小虫六百年多年前在一个隐秘的山洞之中的找到的,前半部是轻身功法,后半部是隐匿功法.....如果这功法配合那本以轻灵见长的拈花无影手,是最适合你的.......不过这修习这功法必要先修习内功啊......” “我都快十七岁了,现在开始练功会不会晚了点?”莫湘挑眉,心里有些不确定的问,武功不是从娃娃开始练的吗?这么难的口诀,她能练会吗? “这个不打紧的,别说十七岁,就算四十七岁,小虫也有办法让主人的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山边那汪灵气缭绕深潭可是最为纯净的灵泉,那是生命之水,再者还有树灵真君的真元力融入其中,一滴便可返老还童,活死人,肉白骨,若是用那潭水沐浴,淬炼身体,男人修成钢筋铁骨,金刚不坏之身,女人便是柔若无骨,身轻体健,容颜永驻。不过主人现在还不能用灵泉的水,你身体还太弱小,无病无疾的人,别说一滴灵泉,半滴就能要命.......” 小虫叽里呱啦的开着扫盲课,却没看到莫湘越来越黑的脸。 “我的天哪。”莫湘抚额,她简直被这惊人的从天而降的馅饼砸了个七晕八素,听听,这都是什么,什么活死人,肉白骨,什么容颜永驻,她个没眼力见的,还以为那白腾腾的雾气笼罩的池子是温泉来着。 她一小老百姓,哪受得了这刺激啊,比五百万还要五百万的超级大奖啊。 莫湘摆摆手,“好了,好了,这事咱回头再说。”这消息太过惊人,她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天过的实在是太惊悚了。 忽然想起点什么,“对了,小虫,你有名字吗?就叫小虫吗?” “名字?没有!”小虫一愣,眨巴眨巴眼睛,死死盯着莫湘,眼神晶亮,貌似有点激动,“主人是要给我取个名字吗?”问完这话,羞涩的低下头,还不好意思的搓了搓小爪。 “以后叫蓬蓬好不好?”莫湘看着它笑,它圆圆的脑袋实在可爱透顶。 “好的、好的。”小虫笑得眼弯弯,在修真界,不是所有灵宠都能得到名字的,一般修仙者的灵宠都是按物种来叫,比方飞天鹰,主人会唤飞天,云灵豹,就叫云灵,只有与主人心灵相通,生死相依的灵宠才能享受主人特定的命名,这是作为灵宠的最高荣誉啊。可怜滴娃,你根本就是忘了,这不是你们修真界啊! 有了名字的小虫蓬蓬欣喜不已的抓着莫湘的耳垂,使劲的蹭着,名字啊,它居然也能有主人给取的名字,多幸福,它不知道,其实有只非洲疣猪也叫这名。 无语望天的看着撒娇卖萌的肥虫子,张嘴打了个哈欠,莫湘觉得此刻身体异常疲惫,这一天又是受伤又是受惊的,实在熬不住了。 扭过头,盯着肩膀上激情扭动的蓬蓬,鼻尖杵到它脸上,“我需要休息了,你是跟我一起离开空间,还是继续呆在这里?” “当然和你一起啊,主人在哪里,蓬蓬就在哪里。”扬着小脸,无比自豪的表达着坚决跟着组织走的强大信念。 莫湘点点头,“我要离开”的念头刚在脑海中产生,便感觉眼前一花,眼前的场景就回到了她居住的小公寓。 看着她晕过去前打开的医药箱,再看看已经光滑如初的膝盖,还有肩膀上趴着的小肥虫,这世界真玄幻。 莫湘摸着左胸口处金色的麒麟图案,隐隐有些不安,这玉牌的正主可千万别找上门来啊,那些人一看就不像是好相与的。 “这个怎么办?” 蓬蓬看了看她手指的地方,为难地道,“虽然这是我灵识所化,但是已经成为主人开启空间的灵契,是不能抹消的。” 既是这样,那就算了,先不想了,睡觉皇帝大,她快困死了。用小木盒和软巾给蓬蓬做了个舒适的“小床”放在枕头边,嘱咐了它几句,就一头栽倒在床上,进入黑甜的梦乡。 关于空间 如果莫湘知道玉牌丢失后发生的事,她一定庆幸自己运气好到了极点,要是有人知道这玉牌落入她手,她这会还有没有命在就不好说了。 一个盗墓团伙在陕省古城市盗挖古墓时,发掘出一个墓葬群,陪葬品无数,初步怀疑是王侯的陵寝,这麒麟玉牌就是这批盗墓品中的一件,据传,在漆黑的墓室中,只有这玉牌泛着淡淡的荧光,盗墓者也是玩赏文物的专家,一眼就断定这玉牌价值连城,随后这批盗墓品辗转流到了沪市的地下黑市拍卖,玉牌最后被蓉城一位很有社会背景的巨富以天价拍得。 这巨富有个纨绔的小儿子,极爱炫富,出风头,听闻他老爹花好几个亿买了块玉,一群狐朋狗友便撺掇着他把这玉从家里偷了出来,说要观赏观赏。不料在回家的途中,下车买烟的空挡,被一个偷儿给顺了包。那纨绔回家说了事情始末,被他老爹结结实实的锤了一顿。 这巨富也不是吃素的,能做到他这个位置的商人,背景都不怎么清白,再加上这东西来路不正,所以连警都没报。话说,这偷儿基本都是有地域性质的,除了新手上路,老油子一般都不捞过界。所以发动手下一排查,就大致确定了嫌疑人。这偷儿是个不识货的,自打摸到那纨绔的包时,打开一看,好家伙,钻表,银行卡、现金、七七八八下来怕是得有好几十万,里面还有个金丝绒的盒子,盒子里放着一块看上去很古旧的玉牌子,貌似是个古董,随手就把盒子扔了,把玉牌往兜里一揣,就打算去古玩街找个买家。却不曾想,早有一群人虎视眈眈的在古玩街守株待兔等着他上门。 这偷儿还算有点眼力见,看着周围多出了几个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视线若有似无的放在他身上,他顿时觉得似乎惹上麻烦了,二话不说,撒腿就跑,一群人立马连呼带喊的追了上去。 偷儿跑路的途中撞上了回家的莫湘,好巧不巧的衣角的拉链挂住了偷儿裤袋里绑着玉牌的丝络,摔倒的时候,那玉牌又被甩到了背带裤的链扣上,就这样,东西莫名其妙的到了莫湘手里...... 再说那倒霉的偷儿,被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追得三魂丢了七魄,慌不择路的情形下一头扎进护城河,好死不死的撞上河堤边上一块突起的石头,当场就死了,尸体被湍急的河水一路就冲到了下游,等这群人追上来一看,顿时傻了眼,闹出了人命啊,死个把人倒还好说,关键是东西在这小子身上啊,一群人又费事巴力的跑到下游把偷儿的尸体捞上来,一摸,身上啥也没有,想当然的就认为东西怕是掉到了河里,这下可是麻烦了,雨季刚过,护城河正是涨水的时候,水流又这么急,连个人都能冲个好几十里地,别说块玉牌子了,这无疑是大海里捞针啊,大伙就硬着头皮回去交差了,至于他们老大的怒火,那都是后话了....... 此刻的莫湘还窝在温暖的被窝里,一人一虫睡的是昏天暗地,外界的风雨暂时还离她很远....... 直到第二天清晨,莫湘才被窗外的鸟叫从甜美的梦乡中吵醒,看了枕头边冒着鼻涕泡,睡的正香的肥虫蓬蓬时,才回想起昨天的一切不是梦境。 矶着拖鞋去洗手间把自己收拾清爽,莫湘去厨房熬了点大米粥,煎了两个鸡蛋做早餐,想了想,切了一片火腿,淋上番茄酱,用生菜裹住,夹在半片面包中放在盘子里,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倒出一杯,插了根细细的小管子,虽说蓬蓬见她第一面是喝血的,不过据它自己说,它其实是杂食性虫子。 待到莫湘端着盘子回到客厅时,蓬蓬已经睁着惺忪的虫眼趴在桌子上了,脑袋上的触角还软绵绵的垂着。 她很诧异的看了看卧室床和客厅桌子的距离,“这么远,你怎么过来的,没看你长翅膀啊?” 蓬蓬懒洋洋的抖了抖触角,小声道,“哦,没什么,一个浮空咒而已。”说完,还飘起来给莫湘演示了一番。 “吃早饭吧,呐,这是你的。”把火腿面包和那小杯牛奶放在蓬蓬面前,自己也端起粥碗吃起来。 蓬蓬满心欢喜的爬到比它还高的面包前,一头就扎了进去,可还不到五秒钟就又从里面钻了出来,又抓起吸管尝了尝牛奶,一脸便秘的表情。 “怎么?不习惯吗?”平时都不舍得喝的牛奶,只有偶尔才吃的自制三明治,她以为蓬蓬会喜欢,莫湘看着眼巴巴盯着她碗里米粥的蓬蓬,有点恍然,古老的虫子嘛,怎么会喜欢西式早餐呢。 想着便把自己的碗推给蓬蓬,“那尝尝这个吧。” 蓬蓬直接跳到了勺子上,又吸了一口勺子里的米粥,没有吭气,过了好半天,抬起头眼神悲悯的看着莫湘。 莫湘被蓬蓬这副怜惜的表情看的是浑身发毛,“怎.....怎么了?” “主人,你一直就吃这些吗?”蓬蓬一脸懊悔的表情,好像它做了多对不起莫湘的事一样。 “是......是啊......有什么不对吗?”莫湘一头雾水,它这一大早的是抽什么风,怎么就走开悲情路线了。 蓬蓬痛苦的摇摇头,声调居然还诡异的“哽咽”了,“我从来不知道主人过的这么辛苦,竟然吃的都是这些东西。” 莫湘眼角猛抽,她吃的怎么了,有奶有蛋,还有大米粥,家常简便,营养丰富,就连面包都是从元祖蛋糕店买的,她平时可很少买来吃呢,买他家一只面包在别家可以买两只呢。 “不是都吃这些吗?”大清早的难道要做鱼翅燕窝,海参鲍肚吗?拜托,她是平民老百姓啊,何况就算皇帝老佛爷,一大早起来也不能吃这啊,不怕齁着啊? 蓬蓬倔强的昂起头,表情严肃,“别人我不管,主人可不能吃这些,这都是带着污液浊气的食物,对身体没有一丁点好处,看这鸡蛋,黄清白浊,口感渣糙,这肉......”指着盘中的火腿,“......姑且称之为肉糜,酸涩腥腻,久吃无益,这牛乳,乳亏水溢,液稠香异(就是说牛奶里水比奶多,液体太过浓稠,香味太过浓郁,是不正常的乳香),这粥米,看似光鲜亮丽,实则陈年老糙,久食易致积食气滞.......” 鸡蛋是饲料蛋,牛奶是盒装的,火腿是加工的,大米是超市出售的...... 莫湘用力压了压额角,嘴里咀嚼着的食物顿时觉得比蜡还难咽,“行了......别.....别说了,我不吃了行了吧。” 推开盘子,看着盘子里的食物,“照你这样说,我以后也甭吃饭了,食品工业这么发达的国家,找点天然的东西是很难的,就算有,我也吃不起啊,你知道天然无公害的蔬菜水果那得多少钱吗?我吃一周的钱才够买一顿的,要不要过日子了......” 蓬蓬飘在莫湘鼻头前边,一副你怎么就不开窍的样子,道,“主人可以自己种啊,空间有大片的灵田,灵气充足,土地肥沃......”而且种出来的食物蕴含天灵地气,对修行是很有帮助的,不过这话它可不会告诉她,否则主人会以为它试图撺掇主人修仙,尽管它就是这样做的。 莫湘冲着它摆了摆手,“你往后面点,这样看很容易对眼,我不是没想过,可是我没种过地,不会打理啊。”她一城里长大的娃,哪里种过地啊,听说农民伯伯风吹日晒很辛苦的说。 “主人你忘记蓬蓬了吗?”蓬蓬一脸‘你怎么可以这样把我忘记’的郁卒表情,“主人和蓬蓬都可以用意识来管理空间,主人用的是念力,而蓬蓬用的是灵识,虽然主人现在的念力还不够强大,可是还有蓬蓬啊。” 虽然一只作为萌虫,卖萌是本份,可你能不能不要用这么文艺的表情说话啊喂。 莫湘猛的吸了口气,又长长的吐了出去,“我拜托你,别再用这种表情和语气说话了,我会有抽人的冲动......” “啊?!”蓬蓬听到前半句话,身体骤然僵硬,心里酸涩,这么快就遭主人厌弃了吗?虫子什么的,果然最讨厌了。 “.......还有啊,你可以叫我湘湘,我希望我们是朋友。”和一只虫子做朋友,感觉还不坏。主人来主人去的,听的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 啊???它幻听了吗?主人说可以叫她湘湘耶。 在听到后半句话的时候,那颗小小的虫心居然漏跳了一拍,朋友耶,一个可以和血契的主人互称姓名的灵虫耶,不敢称后无来者,但绝对是前无古虫。 呜呜呜,天可怜见的,它真是选对了主人。 不管那只此刻心情复杂的虫子,莫湘倒是很认真的思考它的提议,自给自足,不怕打农药,不怕菜涨价,也不用贪便宜去买那些价低质次的水果来解馋,蓉城本身水果品种就少,多数从外地运抵,价格高的让她每买一次就肉痛一次,她又是个喜欢吃水果的,可想而知这个提议多么让她心动。 空间四季都可以出产蔬菜瓜果,没有季节之分,外界冬天,空间照样出产西瓜.....越想越觉得可行,可是还有个问题让她有点头疼,决定问问蓬蓬,“那么多耕田,真的什么都可以种吗?水稻啥的不是要水田吗?西瓜要旱田......” 蓬蓬一听,猛的拍了下大脑袋,“呀,蓬蓬真是该死,忘了把最重要的东西告诉主人了。”说着,小爪在虚空中一挥,虫爪里立马出现了一片薄薄的玉简,递给莫湘。 “湘湘用意念进到这个玉简里,里面拥有空间的全部信息。” “哦”。莫湘握住玉片,将意识沉入玉简之中,“倏”的一下,玉简化为一缕亮光进入她眉心,脑海中顿时感觉一片清凉,舒适极了,然后便有无数信息出现在意识里。 空间是根据主人意识变化而变化,除了必须存在的基础设施不会改变,比如灵泉、树林、瀑布、耕田不会消失以外,其余都是按主人心意随时可以改变,空间的大小根据主人精神力大小变化,精神力越大,空间越大,本来以蓬蓬的精神力,空间还要大很多倍,不过蓬蓬和莫湘签订了血契后,一切以莫湘为主主导意识,蓬蓬则降为次主导意识。 以莫湘现在的精神力,空间中的农田只有二十亩,不过这也足够她用了。 空间和外界有时间差,这点莫湘从空间出来时就已经察觉到了,她在空间呆了几乎一天,回到现实时不过才过了一个小时,时间差也是根据主人自身能力的大小相应的调节,物种成长的可调节度是时间差可调节度的二十倍,比方说,当前情况下,外界一小时,空间是一日,物种的成长便是二十日,外界一天,空间是一月,物种成长是一年半,这个时间公式还会随着主人精神力的增长呈等比提升。 空间还会根据种植的作物的不同,自动调节土壤酸碱性,水分含量,气候湿度,精确到了每平米土地,同一亩地,左边种西瓜、右边种水稻,相互之间都不会产生影响....... 唯独需要考虑一点的是,空间没有风,植物授粉存在一系列问题,不过这些可以交给蓬蓬。 空间储藏室分两大类,全部建在地下,一类时间静止区域,东西放多久都保持在储存的那一刻,一类是时间调节区域,比如酿酒区,发酵区等,这类区域也有更为细致的划分。 空间的功能会随着主人的契合度,精神力大小,对空间掌控能力的大小而慢慢增加。 莫湘知道的越多,越觉得这空间简直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之必备良品啊。一个完全属于她和蓬蓬的小世界,想怎么建设就怎么建设,种花、种菜、养鱼、养鸭,完全可以打造成一个另类桃花源....... 买种 她越想越兴奋,既然决定了,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当务之急是要去买些必须的种子,另外还需要一些种植简单的果苗,她是新手,还是一步步来,要是可行,后面再买贵一点的种苗,也会有点底气。毕竟莫湘一直都是精打细算过日子的,突然拿出这样一笔钱来,要是再没有成果,她会很心疼的。果树苗原本就不便宜,品种好点的甚至上万元一株。 莫湘上网查询了一下种子大概的价格和售卖地点,看了网友的评论相互比较了一下,选择了一个口碑挺不错的种子售卖市场作为目的地。 打开衣柜的抽屉,把平日里积攒的所有积蓄都取了出来,银行卡,存折,现金,整钱、零钱的拉拉杂杂摊了一桌子。 身上只有三千二百多元现金,还要交这个月的水电费、燃气费、物业费和卫生费,只有二千七佰元是可以用的,这已经是她两个月辛辛苦苦,起早贪黑打工的全部收入,银行卡里有三千是下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开学就高二了,老师会要求大家买很多参考书籍,这钱她也不能动,最后还有一张存折,莫湘默默的打开红色封皮的折子,十万元,这是除了这间蜗居一样的小公寓以外,父母留给她最后的东西,咬咬牙,最终把折子捏在手上,带着蓬蓬就出了门。 “你把你自己藏好哈,千万别被人发现了。”莫湘看着肩头四处东张西望,兴奋的触角乱抖的胖虫子,提醒道。 “湘湘放心啦,我早就在自己身上放了隐身咒,除了你,别人是看不到我的,要不然,蓬蓬长这副怪模样,早年外出行走江湖时,早被人抓去啦。” 嘿!还行走江湖咧,莫湘嘴角一抽,她怎么就没看出这肥虫有侠虫的潜质,不过它这副“我很有自知之明”的小样还怪招人的。 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有出来晃悠过的蓬蓬就像得了多动症的小孩一样,没一会消停,一会抓着莫湘的马尾辫荡秋千,一会又爬到她脑袋顶上唧唧喳喳的大呼小叫,莫湘则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它聊着。走到银行取了一万元钱放进背包,正巧看到开往郊区市场的公交车到站,赶忙随着人群挤了上去。 车厢里人满为患,莫湘艰难的走到车厢尾部站定,抹了一把额上渗出的汗水。 “啊,好重的浊气,不行了,蓬蓬受不了了,蓬蓬快要晕倒了.....”蓬蓬自打上车就立刻收拢了触角,它触角实在太灵敏了,在空气这样污糟的环境下,它的感受比莫湘强太多倍。 “嘘,不要说话。” “啊?”蓬蓬一愣,下意识问道,“为.....为什么?”如果它再不说说话转移下注意力,它会被熏吐的。 莫湘无语的翻了翻白眼,从牙齿缝里挤出几句话,“众目睽睽之下,我一个人在这自言自语,会被人当做精神病的。” 这厢话音刚落,那边就听蓬蓬喊着,“哎呀,蓬蓬真是笨,忘了告诉主人,其实咱俩是可以用念力交流的。”原本在耳边的声响立刻就回荡在莫湘脑海里。就像带着耳机听随身听一样清晰。 莫湘好奇的睁大眼,她从没试过这样的交流方式,更清晰,更简便,也不会被人发现她的秘密,真是太好用了。 莫湘试着在脑海中回应它,“你能知道我脑海里所有的想法吗?” “可以,我们本来就是心灵相契的,一切以湘湘意愿为意愿,这是灵宠最基本的能力,就算主人去打家劫舍,蓬蓬也会去替湘湘杀人放火的。”蓬蓬点着大大的脑袋,小爪还在胸前敲了敲表示无比的忠诚。 呵,没看出来这还是只具有暴力倾向的虫子。 两人你来我往的聊的不亦乐乎,漫长的路途也就没那么难熬了。 “......蓬蓬最后一次来外界还是百多年前,那会人类打仗啊,乌烟瘴气的,现在虽说不打仗了,这外界环境看起来更糟糕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工业要发展嘛,必然要消耗能源,酸雨啊,沙尘暴啊,大家都习惯了,日子还不都是这么过的......” “......也是,大多数科技文明都是这么发展起来的,先吃自己,自己吃没了,就开始扩张,吃别人.....” “哎,我问你,按理说外星人长的和我们不一样啊,为什么你们修真界的人类和我们古代人外形差别不大,甚至都用毛笔写字?文化居然都有很多相通的地方。”莫湘临出门前去空间溜达了一圈,看了看田地的面积,规划下需要的种子,顺便去书房走了一圈,无意中看到一本《天衍论》,里面的内容竟然与《道德经》有着惊人的相似度,除了表述方式略有不同以外。 别看小虫长得憨呆憨呆的,人家可是一只博学的虫子,“这有什么稀奇,宇宙万物皆是由‘道’生,这点任何文明都无法否认与改变,蓬蓬说过,主物质文明最初发展都是相似的,或者你可以把这两种文明的碰撞看做两个面的交叉,在交点处分为两个不同的进化方向和走线,而这个交点就是你们的文明和我们文明的相通之处。或许你认为我们文明早已陨落,而你们文明还远远没有开始,时间上都对不上号,但实际上,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在宇宙混沌理论中是不存在的,它不过是初级文明用来研究宇宙奥秘所下的两个名词定义而已.......” 这一番宇宙理论、空间理论讲解下来,莫湘根本就是有听没有懂,她不是物理学家,也远远没有理解这样深奥的理论体系的能力,心下不由佩服的五体投地,蓬蓬不过得到了万分之一的传承就这样厉害,那它口中修真界的百科全书该是学识多么渊博的一棵树啊啊啊......、 莫湘不由的下定决心好好研究一下那些修真界的典籍,这样深奥、庞大且驳杂的知识体系让她心动啊。要是蓬蓬知道她此刻的想法,一定会激动的泪流满面,不枉它不遗余力的给主人灌输修真理论啊。 一人一虫在脑海意识中聊的是热火朝天,不一会儿,车已经到了郊区的农产品批发市场市场。 莫湘一下车就被外界的热浪给扑了个汗流满面,八月底的蓉城正是暑气最旺的时候,批发市场外围有许多出售种子的店面,有的种子店外摆放的果苗叶片翠绿枝条茂盛,有的种苗则蔫耷耷的垂着枝条,看上去很没精神。 莫湘看见一家外面堆放了很多枯枝的种子商店,店门前挂着一个标牌,上面写着“店铺合同到期,处理”的字样,心里微微一动,抬脚走了进去。 这里面显得有些萧条冷清,也没有客人光临,就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在屋角整理着一颗树苗,看见莫湘走进来,只抬了抬眼,也没有过来招呼的意思。 莫湘四处转了转,发现这里的种子竟然很齐全,瓜果蔬菜,粮食花草的种子都有出售,蓬蓬也说这些种子质量不错,都是颗粒饱满,出芽率高的良种。 “老板,这里每样蔬菜种子都来一袋。”都是市场上常见的一些蔬菜,虽然有些莫湘不喜欢吃,但蓬蓬说种类越多越好。 那中年人像是没料到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还是个大客户,虽然要的数量不多,但架不住种类多啊,而且他这店也要关门了,能处理一点是一点,老板心里想着,态度也就自然和蔼了很多,半卖半送的还附赠了好几袋常见的菜种。 “还有这个.......这个稻种.......这个麦种,嗯,这个也来点,这个......这个......”莫湘像扫荡一样,蓬蓬说的每一样种子都装了一大包,有的种子价格昂贵,还分颗卖,那老板也一口气给了个甩卖价。 “咦,这是什么种子?”莫湘摸着一粒粒的细细的像没成熟的麦芽一样的棕色种子问道。 老板停下按着计算器的手,抬眼瞅了一下,“哦,那是我进的澳洲牧草的良种,可惜放那快霉了也没卖出去,这边的土地就不适合这种草生长......” 说着又指了指不远处放着的几个袋子,“......你看,这里还有进口的观赏草坪的细绒草种和天堂草草种,你要吗?要是要的话就算你便宜点。” 细绒草也叫结缕草,就是一般用来铺设高尔夫球场的那种草,叶片短小、密集、草丛结构紧凑,绿色期长,颜色是那种可爱的嫩绿色,莫湘想了想,可以买点以后布置山坡,再养只狗狗让它尽情在草坪玩耍,一定很温馨。 “嗯,这个也给我来一些吧,还有这种牧草种。” “这些你全拿走吧,我给你打五折,亏本卖,怎么样?”老板心想,到时候反正也是要处理,还不如一次性甩卖干净。 “好吧.......这些都是花种吗?”莫湘又指着那一排排玻璃罐中的种子问,这些明显比蔬果种子保存的好多了,还有专门的机器给种子打氧。 老板一边把莫湘要的种子一样样打包装袋,一边说,“是,这些都是不错的观赏花卉,不过也算不得很贵的,贵重一些的花,不是靠种子就能种出来的,要靠枝条,剪枝、插枝繁育。” “哦,原来是这样。”莫湘受教的点点头,她想把竹楼周围种满花草,一出门就可以看到花海,多美。 真是要命的小女生的浪漫情结啊。 “呀,还有薄荷呢,老板,除了这个薄荷种子全要以外,其他每样都来一些,不过不要太多。”话说,夏天用薄荷叶泡茶,清凉解暑,她最喜欢了。 莫湘拍了拍手上的灰,正想让老板算钱,蓬蓬却突然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耳垂。 “怎么?有什么事吗?”莫湘“问”。 蓬蓬举起小爪指了指外面地上枯死的一堆枝条和树苗,“我觉得那堆枯枝里面好像有几株不错的东西,买回去种来试试。” “枯枝?”莫湘看了看有一人多高的枯枝堆,挑眉,“这都死了啊,扛回去也活不了啊。” 蓬蓬晃晃触角,声音继续回想在莫湘脑海中,耐心的解释道,“湘湘忘了灵泉吗?生命之水活死人,肉白骨真的不是开玩笑,只要还有一口气在的人都可以救活,更别说这些枯枝了,而且蓬蓬感觉到,这些枯枝都还有微弱的生命气息,只要回去种在空间里,用稀释后的灵泉浇灌,它们就会活过来的,花草树木的生命比人类还要顽强很多......” 听了蓬蓬的解释,莫湘恍然,看来她确实需要恶补大量的知识了,除了基本的数理化,语政英以外,她连常识都不怎么清楚,实在有点太丢脸了。 为了不引起老板的怀疑,莫湘装作不经意的在门口扫了几眼,“唉,老板,你这里还有果苗啊,不过看起来好像不怎么精神啊,能种活吗?” “小姑娘,果苗你也需要吗?” 注意到老板有点诧异的眼神,莫湘有意无意的说道,“是啊,学校开了个兴趣小组,叫走进大自然,让我们学着种点东西,看看不同的植物是怎么生长的,这不,我就被打发来采购了。” 老板恍然,“怪不得,我就说小妹妹怎么一个人买这么多东西,原来是学校需要啊......这样吧,如果这些果苗你要的话,我都便宜处理给你了,还有这些。”说完,从柜台下掏出几个装在花盆里面的小树苗,个头不高,不过看上去还算茁壮,“这几盆也是进口的果苗,原本我想拿回家自己种着玩,你要是需要,我就一并卖给你,连同这些种子,算下来差不多是八千七百多块钱,你给八千,你看行吗?” 莫湘在心里默默算了下,价格还蛮实惠,也就很干脆的道,“行啊,谢谢老板了哈,对了,你门口那些枯树枝你能卖给我吗?” 老板顺着莫湘手指的方向看了看,“那些都是死了的啊,种不活了。” “不是,我拿回去给葡萄藤搭架子,这不比那些废木头做的好啊。还野生野趣的。” 老板笑的很爽朗,“嘿,小姑娘挺会想办法的,那些我送你了,本来也是要扔掉的。” “那谢谢老板了哈。”莫湘痛痛快快的付了钱,就进市场找了辆微卡,一路装着大采购来的东西回了市区。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莫湘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让车停了下来,借口说一会学校派车来接东西,就打发司机师傅去吃晚饭了,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一挥手,将车上的东西全部送进了空间。 等了有一会,司机从街口对面的小饭馆晃了出来,看着空空如也的货车,笑,“嘿,你们动作挺快的啊,这就完事了哈。” “是啊,师傅,谢谢您了哈,大热天跑这一趟,这是车钱,您拿好。” 莫湘笑嘻嘻的送走了货车司机,摸一把头上的汗珠,“这天真热,这会要是来半个冰镇西瓜就太爽了。” 蓬蓬这时候从头发下面钻出来,说,“一会回去我们就把种子种上,西瓜要先育藤,育藤需要一年时间,也就是外界一日,育藤过后的西瓜会更好吃。后天就可以吃到了。” “那还等什么,赶快回家种果子去喽。”莫湘拎着蓬蓬的小身子,迈开腿向家的方向奔去。 灵液 莫湘回到家,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把冰箱里剩余的食材全部拿了出来,一样一样挨个做好,连米饭都做了三大锅,反正这些丢掉也怪可惜的,还不如全部解决了事,就算再不好,也都吃了十来年了,不差这一两天,东西放在空间储藏室也不会变质,热的进去热的出来,她打算在空间呆几天,这么多种子全部种完也得好几天呢。 拿了几件换洗衣服,又把床上用品,洗漱用具等装了一大包,收进了空间。 带着蓬蓬一回到空间,莫湘就深深的吸了一口清甜的空气,沁入心脾,果然和外界那工业污染严重的城市空气不同。 冲着蓬蓬一招手,“开工。”说完就一路飞奔到农田中央。 一人一虫各有分工,蓬蓬每拿出一样种子就会对莫湘介绍这是什么种子,一分地大概需要放几颗,大致的产量是多少,它旁边需要种什么样的蔬果会更利于植株生长而不被夺取营养甚至还会互利共生......这张口就来的农业知识,不由的让莫湘对蓬蓬更加另眼相看,这程度,这水平,跟植物学博士也不逞多让吧。有了蓬蓬,简直比度娘还方便。 蓬蓬原本就是这天地间的灵物,对植物的了解就像人类呼吸一样,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 有了蓬蓬强大的解读能力和专家级的指导,干起活来更是事半功倍,她只需要完全的集中注意力,调动全身的力气将自己的意念表达出去,发散出去,把一亩完成的耕田用精神力切割,分成一分一分的小块田,再用精神力将土壤翻开,然后蓬蓬将种子放在合适的位置,由她使用精神力将土壤再次覆盖,这活说起来轻松,可真正干的时候,莫湘觉得自己快疯了,刚开始她完全不懂怎样使用精神力,她已经很努力的在脑海中想象,可总是会在半途中中断,被自己莫名其妙出现的脑波给打断控制意念的行为,就好比你明明在想一件事,突然你的思维又跳到了另一件事上,就是这种跳跃性思维让莫湘苦不堪言,整整两天,累的头昏脑胀,走路都是飘得。才堪堪翻整了三分地,种了点不需要翻土很深的蔬菜。这速度还不如她自己下地干活来得快呢。 蓬蓬却阻止了莫湘的想法,“这是锻炼精神力的最佳方法,刚开始是会很辛苦,你有没有觉得你这两天虽然累的倒头就睡,可早上起来神清气爽。” 莫湘想了想点点头,“有,不过我还以为是这空间灵气的作用呢。” “空间灵气是有作用,不过你的精神力明显提高了很多,湘湘你看,第一天你累的路都快走不稳了,才翻整了一分地,而第二天你虽然也很累,但是翻整了两分地,并且还能强打精神去吃饭,是不是有进步,而且进步很大呢。” 莫湘想了想,右手握拳,狠狠打砸向左手,“对啊,真的是这样呢。”说完又笑了,“原来我也不是那么差劲的。只要有进步就是好现象。” 蓬蓬晃着触角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岂止是不差劲,应该是很厉害才对,要知道,精神力是最难锻炼的一种力量,肉体可以通过外界力量淬炼,精神力受个人资质的限制,湘湘两天时间就增加了一倍,这样的速度实在太惊人了,如果继续这样锻炼下去,湘湘会是很强大的人呢。” 莫湘小脸红了红,被蓬蓬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觉得有点夸张,不过蓬蓬从来都是很诚实的虫子,它说的话都不会是无的放矢的,连忙转移了话题,“好了,那我们继续干活吧。” 一人一虫在田间辛苦的忙碌着,不时还插科打诨,偶尔还能听见莫湘清脆爽朗的笑声从田间地头传来,二者虽然物种不同,认识时间也还很短,但相处的十分愉快,一个形单影只的生活在城市里,一个是孤独的存在在世间的异类,一人一虫都从对方身上体会到了那种惺惺相惜的“革命”情谊。相信他们会这样一直幸福的结伴而行。 空间没有黑夜,但是到了一日过大半的时候,空间的上空会微微的暗沉下来,这就是到快到夜晚的样子,一日的辛苦劳作后,莫湘看着比昨天多耕耘了三分的农田,很是开心,今天果然没昨天那么累,思维跳跃的次数也明显减少了很多,看了看大前天耕下去的种子已经有破土的迹象了,她感觉努力没有白费,不由的松了口气。 突然,莫湘抽了抽鼻子,一丝若有似无的异味笼罩着她,伸出胳膊闻了闻,“呕!”一股酸臭味从身上传来,几乎要把她熏吐了,连续三天累的吃饭的力气都差点没有,更别提洗澡了,今天可是一定得洗个澡。 莫湘回到竹楼,拿了换洗衣服就准备去沐浴间洗澡,蓬蓬的声音却突然从书房背后的密室中冒了出来,“等等。” “嗯?”莫湘顿住,“怎么?” 蓬蓬小爪上捧着一个对它来说异常巨大的白玉瓶子从密室中飘了出来,瓶子把它的身子都遮了个严严实实,除了两只触角高高的乍起,“嗯,这个对你身体有好处,虽然还不能直接使用灵泉,不过以你现在的精神力可以用这个了,一次滴三滴,连续使用三次就可以了。” “嗯,好的。”莫湘伸手接过瓶子,“你也去休息下吧,你也很辛苦的。” 蓬蓬笑眯眯的挥了挥爪子,目送着莫湘走进沐浴间,心里美滋滋的,只要有湘湘这句话,它一点都不辛苦,真的。 沐浴间的水是外面瀑布下那汪深潭引过来的山泉,那潭山泉很是奇特,潭底分成两条水道,一条水道进入沐浴房,一条水道直通操作间,明明是一潭水,然而进入水道后温度却不相同,沐浴房的水温一直保持三十八度,是人体感觉最舒适的温度,不冷不热,异常舒爽,而操作间的潭水温度就明显偏低,直接饮用的时候口感甘甜、清冽。 莫湘根据蓬蓬的嘱咐,将瓶中墨绿色的液体滴了三滴在浴桶里,一股淡淡的极为好闻的幽香从浴桶中散发出来,香气清冷,淡而不散,凝而不显。 靠在特意斜弯成角度的桶壁上,莫湘舒服的叹了口气,用手臂撩起水珠。将绑成马尾的辫子拆散开来,轻轻的将洗发露揉在头发上,按摩了一会,躺下身,用意念引了一股水流,慢慢的顺着头皮冲洗着。话说,精神力这东西还真是好用,如果在外界也能这样方便的使用精神力该多好。 莫湘斜躺在浴桶中,这样舒适的感觉下,身体的疲惫也慢慢被激发出来,渐渐的眼皮有些发沉,不一会儿,脑袋一歪,就睡了过去。 洗髓丹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莫湘感觉身体隐隐有些不大对劲,一会冷、一会热、一会像针扎一样的刺痛,一会又像是矬子锉肉一样的钝痛,四肢渐渐不听使唤,软绵绵的垂着,她猛的一下惊醒,看到坐在浴桶中的自己,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发不出一点声音。 想起临沐浴前蓬蓬给自己的那瓶诡异的药,莫湘额上的青筋直跳,啊,又被这小东西算计了。心想,等着,出去再找你算账。 身体的痛越来越剧烈,从刚开始皮肤的刺痛渐渐变成身体里的刺痛,连带着下腹,四肢一起开始痛。过一会,那痛便传到了骨头中,她都有种骨头里传来,“咯、咯”声的错觉,又过了一会,痛感愈加剧烈,就好似把她全身骨头拆散了重新组装了一遍,莫湘的额头上冒出一颗颗巨大的汗珠,她想尖叫,可是苦于喊不出来,只能像离开水的鱼一样,嘴巴张张合合的忍受着这难以想象的折磨,心里把蓬蓬挫骨扬灰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在莫湘觉得每一秒都那么难熬的时候,身体的痛渐渐减轻,她的四肢也开始慢慢恢复着知觉,这时,一股非常难闻的异味从她身上传来,抬起手臂一看,一股股灰黑色的油泥伴着一阵恶臭从她皮肤表面不断的往外冒,抬手摸了摸脸上,也是同样的脏污,她感觉小腹有点异样,手在身下一探,发现黑红色的血块随着深红色的血液从腿间汩汩流出。莫湘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浴桶里肮脏不堪的水,忙从里面跳了出来,把浴桶里的水全部换掉,又用刷子来来回回刷了三遍,才又换上水坐回去,一遍一遍使劲的搓洗着,直到第五遍过水后,莫湘才有气无力的把自己从浴桶中拖了出来,一头扎回卧室的床上呼呼大睡,连找蓬蓬算账的力气都没有了。 莫湘一觉睡得是昏天暗地,日月无光,等她再次醒来时,居然发现她整整睡了四十多个个小时,“呼”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直奔书房而去。 书房的桌子上摊着一本厚厚的大部头,蓬蓬垂着触角趴在比它身体好几倍还大的书页上认真研读着,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凉意,脑袋上的触角都不安的晃了晃,一抬头就看见莫湘杀气腾腾的从卧室奔过来,猛的打了个寒战,“哧溜”一下钻到书册后面,用厚厚的书本把自己肥胖的身子使劲挡到起。 莫湘进了书房,四处溜了一眼,走到书桌前站定,双手叉腰,看着费劲把自己往书本后面埋却被脑袋顶上高高翘起的触角出卖了的蓬蓬,又好气又好笑。 “说,你那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蓬蓬听见声音从头顶响起,便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踪迹,战战兢兢的从书册后面爬了出来,搓了搓两只小爪,小心翼翼的说道,“洗..........”加了灵泉的。 “?”莫湘挑眉,有点诧异,“那是什么东西?” 蓬蓬一怔,心里突的跳了一下,悄悄的松了口气,原来主人不懂哎,幸好,于是硬着头皮,一脸谄媚的笑道,“啊......那个......那个是对人身体很有好处的灵液,可以将你身体的毒物、秽气、宿疾等脏污浊物统统排出体外,强身健体,美容养颜,女性必备的上品良药。蓬蓬的私家珍藏,很珍贵的。” 莫湘双手抱胸,一脸的怀疑,“就这些?美容养颜?强身健体?” “是的,是的,难道湘湘没有感觉到身体变化吗?” 莫湘摸了摸小腹,想起那流出的黑色血块,打了个冷战,她有痛经的习惯,难道就是这些血块作祟?看来,那东西虽然用起来感觉很痛苦,效果还是蛮不错的嘛。 “没骗我?”她还是有点不信,看它那心虚的小样就知道,它肯定有什么事瞒着她。 蓬蓬无比坚定的点着脑袋,“真的,蓬蓬是绝对不会欺骗主人的。”它本来就没有说假话,只不过没有全说而已,自然也不能算骗她啊。 见证了自己身上流出的污物,莫湘已经有点相信蓬蓬说的话了,再者,灵宠是绝对不会对主人不利的,蓬蓬又不会害她,“可是你早点告诉我啊,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啊。你知不知道有多疼啊,我差点就咬舌自尽了。” “蓬蓬也......也不知道会那样,蓬蓬没......没有用过......” “哈,那你就把我当实验小白鼠啊。” 莫湘猛的俯下身,凑到蓬蓬面前,鼻子抵到它脸上,突然出现的大脸吓得它一个趔趄栽倒在地,半天翻不过身来。 伸出手指捅了捅蓬蓬肥嫩肥嫩的小身子,哼道,“下次要是再瞒着我,我非栓个绳子把你当风筝放不可。” 蓬蓬艰难的翻过身子,忙摆着小爪道,“不敢,不敢。再也不敢了。” 莫湘转过身,嘴角开心的翘起,“走吧,开工干活了。”说完就甩着拖鞋走出了书房。 蓬蓬在莫湘走后,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长长吐了口气,歪歪嘴把垂到眼前的触角吹上头顶,真是考验它小小的心脏啊,算计主人是件无比需要技术、勇气、胆量与城府的事情。 它花了好几天时间,研读的人类社会最常见的政治洗脑教材,制定了以下方针;以强大的修真文明为理论指导,坚持武学发展观,以主人为本,建立以兴趣引导为主要指引模式的新型修行路线,坚决向传承的伟大主义道路前进。 作为一只虫品高尚,信仰坚定、要求进步的灵虫来说,一切为了传承,握爪!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灵液起了作用,还是莫湘自己本身的精神力在快速增长,忙忙碌碌一日下来,竟然发现已经整好了一亩多田地,而她的精神竟然还有余力,不像前几日那样被完全的抽干,扭头瞅了瞅趴在地头,撅着屁股认真干活的蓬蓬,心情舒爽,感觉一天过的异常充实,果然,劳动最快乐。 “哎,我说蓬蓬啊,你看我们前两天种的那个种子已经都发芽了,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植物开花授粉问题该怎么解决。” 这个空间指南上没有说啊,空间目前还没有活物,要是让她人工授粉,她非疯了不可,她目前的精神力还没有达到那样精确的程度,何况也没有时间呀,不止十来亩地需要翻整,还有一大堆的树苗需要栽种。 听到莫湘问话的蓬蓬抬起头,不知道此刻在想什么,眼神有点迷茫,盯着莫湘看了很久,看的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不由尴尬的抬手摸了摸鼻尖,难道她又问了蠢问题?啊!果然,没常识什么的,最讨厌了。 把手放在唇边清咳一声,刚想转移话题,却听见蓬蓬说,“开始蓬蓬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本来蓬蓬想等花开满后,捏个风授决,可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说着,抖了抖触角上的泥土,很犹豫的开口说道,“蓬蓬想不如养些蜂子?” “啊?蜜......蜜蜂啊?”莫湘嘴角一抽,她最怕蜜蜂了,小时候顽皮被蜜蜂叮过,眼睛肿了好大一个包,从此以后就谈蜂色变。蓬蓬与她心意相通,是知道莫湘的忌讳的,所以说的有些犹疑。 “不用怕的,蓬蓬可以控制蜂群,不会让它们出现在你周围。” “嗯?你可以控制蜂群?”莫湘有点意外的眨眨眼。 “是的,蓬蓬可以控制虫类,这里的昆虫都没有开启灵智,所以控制起来很简单。” 那不就是虫类的王?莫湘了然的点点头,蓬蓬本就是这世间仅剩的独一无二的灵虫,一个拥有高等智慧的灵虫,能控制昆虫也不算稀奇。 “所有昆虫都可以吗?” “是的,所有都可以,蓬蓬拥有虫类领域除至高无上的领导权,除非这世间还有第二只灵虫。” “哦,原来是这样。”莫湘摸了摸下巴,高兴的说,“我倒希望这世上还有第二只灵虫。” “啊?!”蓬蓬傻眼,“为......为什么啊?湘......主人要抛弃蓬蓬了吗?”它又是哪里做错了嘛? 这话是怎么说的?她什么时候要抛弃它了?已经习惯了蓬蓬的陪伴,从以前的有问题问度娘养成了现在的有问题问蓬蓬的习惯,她还怎么可能离得开它嘛! “我什么时候说要抛弃你了?我们俩是一条心耶。” “那......那主人为什么希望存在第......第二只灵虫?” “可以和你作伴啊,你想啊,只有你一只灵虫在这世间存活,连个伴都没有,多孤单啊。”她越想越觉得蓬蓬可怜,孤孤单单连个同类都没有。 话音过后,莫湘半晌都没有得到蓬蓬的回应,她觉得有点不对头,低头一看,却发现蓬蓬圆圆的虫脸上表情极其古怪,触角都囧的紧紧贴在头皮上。 “怎......怎么了?我......我又说错话了吗?” 蓬蓬看着莫湘脸上带着不安的尴尬笑容,心底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它想的那个样子,便正了正脸色,很认真的解释道,“这个......这个.......湘湘啊,我们虫类和人类是不一样的,虫类有独特的生存法则,在一定区域之内,虫类只有一只王者可以存在,比如蜂王,蚁王等,当这个区域内出现另一只蜂王、蚁王时,它们就会厮杀,直到杀死对方成为这个种群的独一无二,更何况,虫类种群的王者绝大多数都是雌性昆虫。蓬蓬本身就是这个世界的异类,整个世界便是蓬蓬的领域。如果这世间还存在另外一只灵虫,又恰好那只灵虫是雌虫的话,蓬蓬一定会被它干掉的.......” 莫湘越听脸越红,最后已经被臊得脸蛋都可以煎鸡蛋了。果然还是没常识啊,没常识,无语泪先留,太丢脸了,小时候动物世界里介绍昆虫,她为什么就不多看看呢,这下真是太丢脸了。她要扫盲,她急需扫盲。 偷偷瞄着莫湘窘迫样的蓬蓬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它知道人类社会的法则,湘湘也不过是思维定式而已,认为要有同伴才是最好的,这也是她这两年孤单生活后寂寞的表现,渴望同伴,渴望亲情。这下更坚定了蓬蓬要对主人忠心的信念,这么好的主人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同伴什么的,那都是浮云,主人才是最重要的。 传到授业解惑也 傍晚,莫湘沐浴前,又在桶里滴了三滴灵液,蓬蓬说要连续使用七天才能见效,否则前天的痛苦就生生的白受了,硬着头皮走进浴桶,将整个人都潜入水下,一刻钟以后,疼痛席卷了莫湘的全身,她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然而,今天的痛却远没有前天那般难熬,不一会儿,又一层污泥从她身体里冒了出来,比第一次少了很多,换水、沐浴,连续三次后,莫湘擦干身子回了卧房。 一个星期过后,莫湘的精神力控制已经很强大了,分地、翻土、填种、盖埋,一亩耕田只需要半个多小时就可以打整完。 抹了把额上的汗珠,莫湘看着一片片肥沃整齐的农田,心里舒服、爽快,这都是她的劳动成果啊,尽管不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蹲在地里干活,可依然是她努力的结果。 种的水稻、小麦已经出苗,葡萄、西瓜等水果已经开始抽藤,莫湘又用了两天时间给爬藤的蔬菜、水果搭好了架子。 莫湘把采买回来的果树五步一颗的围着农田栽种了一大圈,那些看起来枯死的树苗和枝条在用了蓬蓬用灵泉调配的水浇灌过后,都奇迹般的慢慢活了过来。在那堆枝条中间有几颗非常珍贵的种苗,几株荔枝树,一株芒果树,还有几株茶树苗。最难得是里面有一株兰花苗,听蓬蓬说这兰的品种叫瓣莲兰花,兰花里都是很珍贵的一个品种,只是这株兰分枝取叶的时候没有弄好,伤了根茎,所以看上去像枯死了。她原本对这些花啊,草啊的一窍不通,有了蓬蓬的指点,时间一长,也摸出点门道来。 认识到自己知识浅薄的莫湘一心想向着学术型人才进军,她努力的想充实自己,再也不想犯低级错误了,每当看着蓬蓬像个真正的大师一样带着严肃认真的表情向她讲解问题时,她就觉得那种博学的范儿实在是太迷人了。 莫湘白天控制精神力翻田埋土,辛苦劳作,傍晚过后就认认真真的坐在书桌前研读大部头书籍,先从最基础的学科书籍研读起,为了找齐资料书籍,莫湘还带着蓬蓬特意去外界的图书馆转了一圈,顺了不少书籍进空间,蓬蓬用法决将这些书籍的内容全部拓印进玉简,再原样放回,一天下来,收获颇丰。 就这样,白天劳作,晚上学习,不会的问题有蓬蓬在一旁耐心讲解,天文地理,自然常识、医科药学、经史子集,蓬蓬无一不会,无一不精,就连数学物理等理论性极强的科目,蓬蓬都能讲解的清晰透彻,让莫湘听的如痴如醉,偶有太深奥艰涩的理论,蓬蓬也会深入浅出的将理论细致化,抽丝剥茧一样层层深入,照蓬蓬的话说,修真者都是算天算地,拈指一掐,算的都是前五百年,后五百年,地球的数学理论比起玄算学,是小学教材比博士论文的程度。 整整五个月,莫湘在空间里的生活辛苦且单一,她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充实快乐。 在蓬蓬的细心照料下,空间的蔬菜瓜果已经成熟了四五茬了,空置许久的储藏室终于有了第一批库存。在灵气充足的滋养下,种子已经完全被改良了,基因被最大程度的优化。很多蔬果都在生长过程中产生了变异。 空间结出的苹果红彤彤亮闪闪,口感脆爽,鲜甜多汁,莫湘从来没吃过这样香甜的苹果。只是苹果有柚子那么大,柚子却有西瓜那么大,那西瓜呢?西瓜比脸盘还大,她看着这满地像打了膨大素一样的蔬菜瓜果一阵头晕,得想个办法让蓬蓬改良一下种子,味道可以优化,但至少个头看起来得正常一点。 灵液使用的第三天开始,身体就不再冒出泥污,后面却拉了两天肚子,她知道这是灵液在调整身体内部机理,当一整瓶灵液全部使用完后,莫湘真正意义上意识到了她身子的变化,黑的像墨一般的长发披在肩头,与奶白色光洁如玉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周身肤质细腻紧致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水珠从她胸口滑落到脚踝处都不会有任何阻滞。身上的肌肉柔软却不松弛,多余的脂肪和水分完全被从身体排出,两条大腿圆润健美,腰肢细软,臀部挺翘,莫湘从来不知道她身材也可以变的这样完美,胸口淡金色的麒麟纹身给她的周身陇上了一股神秘的气息。 十六岁的少女,正是发育时,胸部没有完全长成,只是那胸前的樱果红润可人,空间没有镜子,莫湘不知道自己的脸变成什么样子,不过也没有在意。 五个多月没有好好睡过一觉的莫湘一点都没觉得劳累,相反,精神饱满,思维清晰,五感灵敏的就像雷达扫描器一般,取出上学期的课本随意翻了翻,经过了蓬蓬这几个月来的知识大灌输,这些学习内容实在是太简单了,莫湘也没心情看下去了,收拾收拾就出了空间。 空间五个多月,外界不过才过了五天,莫湘觉得这个暑假过的真是前所未有的长啊,前面两个月的假期加上空间五个多月的时间,足足过了大半年,心中竟生出点,山中只一日,世上已千年的感慨。 后天就要开学了,莫湘还得准备准备,虽然学校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学的,她还是得去啊,人是社会性动物,不可能脱离了特定人群而存在。蓬蓬还趴在莫湘肩头睡觉,这几个月它也是很劳累的,为了让莫湘能理解它所讲的内容,它不得不把这些早已经丢在记忆深处不知哪个角落的低级文明知识拿来回味一遍,甚至有些很简单的知识都必须深入讲解,它不能不负责任的告诉莫湘,这个只需要记住,这是常识,就算是常识也是它的常识,不是地球人能理解的常识。就好比大家都知道,花是红的,叶是绿的,可花为什么是红的?叶为什么是绿的?这些就要从光合作用、色素形成来分析讲解了。再比方说人人都知道有白天、夜晚,这就是常识。可是为什么?那就要从地球公转、自转等深入学科讲解。莫湘现在就变成了那个问花红叶绿,白天黑夜的小孩子,蓬蓬就得不遗余力的将它所能知道的东西全部讲解给她。 所以说啊,言传身教什么的,最讨厌了。 被整容 次日一早天还蒙蒙亮,莫湘就从床上爬起来,这段时间她精神好的不能再好,每天只需要睡一会就可以恢复到最佳状态,一路哼着歌儿去卫生间洗漱,低头挤牙膏的空挡抬头看了一眼镜子...... 敞着肚皮,睡得正香的蓬蓬突然被卫生间里传来“啊”的一声尖叫吵醒,睁开迷茫的眼睛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意识到那惊叫是莫湘发出的后,瞬间清醒,飞快的飘到卫生间,“怎么了,怎么了?” 莫湘僵硬的转过身子,眼神呆滞,木然的指着自己的脸问,“怎么办?怎么办?” 蓬蓬眨眨眼,一时没搞清状况,“什.....什么怎么办?湘湘哪里有不对吗?” “不对,太不对了。”执意的指着自己的脸,神情古怪,“你看我的脸。” 蓬蓬飘到她面前,上上下下仔细的看了一遍,“脸怎么了?没.....没有问题啊。” “这叫没问题?”莫湘有点抓狂的反驳道,“这叫太有问题了好不好,顶着这样一张脸我怎么出门啊?” 该死的洗髓丹,果然是洗髓啊,跟他妈整容有什么区别?! 看着一脸茫然无措的蓬蓬,莫湘无奈的叹气,虫子的审美观怎么能和人一样,怪不得这么多天下来,对着变化这么大的自己,蓬蓬也没表现出任何不同。 抬手摸向自己的脸,镜子里的人也摸着脸,莫湘才意识到,真的是她,镜子里的人就是她自己,不是变丑了,而是变美了,美的惊人,美得让人感觉极具攻击性。 莫湘原本就是个漂亮可爱的女孩子,虽然漂亮,但也不算太突出,蓉城是个出美女的地方,比她美,比她可爱的女孩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可是面对此刻这张脸,这双眼,她自己都觉得太过惊心动魄。 原本娇俏的五官,优点被无限放大,原来长得过浅的眉变得细长微弯,形似柳叶,浓淡相宜。略微婴儿肥的脸瘦削了下去,整张脸上每一笔每一画都像是经过了细心雕琢,只有轮廓依稀能看出她原来的样子外,完全就好似另外一个人,尤其那双眼睛,长长弯弯的睫毛下,墨色的眸子亮的惊人,细细一看就是一汪深潭,连她都差点溺死在自己的目光中,更别提那微微上挑的眼角,简直又添一抹魅惑的风情。 莫湘抚额,她几乎要晕过去了。如果是这张脸长在别人脸上,她会很开心的欣赏一番,然后给句评价,“妖精”。但是这张脸长在自己脸上,那就不见得是好事了。 女孩子没有不希望自己漂亮的,莫湘也一样,可如果顶着这样的一张脸,那就不是漂亮不漂亮的问题,那意味着麻烦。尤其她还是个孤女,没钱、没背景、更没权势的孤女,虽说这世道不像以前旧社会,大马路上就可以强抢民女,可早早进入社会,经历了生活艰辛的莫湘比同龄人更早见识了社会的残酷,一直秉持着低调做人的原则独自生活着。 可事到如今她也没辙了,总不能自己给自己毁容吧,咬咬牙,拿剪刀嚓嚓嚓把额前的一缕头发剪了个长长的流海,用来遮住眼睛,翻箱倒柜的找出一副土的不能再土的黑框平光眼睛带上,把那双黑亮的惊人的眸子藏在镜片后面,想了想又怕不保险,又一头扎进衣柜,找出一套款式陈旧,样式有些肥大的衣裤穿起,打量了一番,放心的舒了口气,果然啊,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再漂亮的人穿成土妞,怕是也美不到哪里去。 看着自己的新造型,莫湘带着蓬蓬高高兴兴的出门去了。在如今这个脑残非主流横行的大街上,她这身不算另类的书呆造型倒也没引起别人注意。 本来计划今天逛街买衣服的,这下计划被打乱了,莫湘只好带着蓬蓬去了市里的图书馆,前段时间拓印的书籍她都看了个七七八八,她要更多的书籍来充实大脑。 在科普书籍那里搜寻了一遍后,莫湘直接奔四楼的理论书籍区去了,找了个监控器注意不到的角落,独自站在那里,把手中的书一本本的丢进空间,让等在空间里的蓬蓬拓印,不过一瞬间,连一秒钟都不到,书籍又回到她手上,这样快的速度下,就算是有人看到书本消失又出现,也只会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整整一上午,莫湘就收集了四楼大半的书籍,满载而归的离开图书馆后打车直奔离主城区较远的农副产品批发市场。 市场里人潮攒动,莫湘直接就去了家禽牲畜养殖育种专区,市场里味道实在算不上好,动物粪便的味道、人身上的汗臭、体臭夹杂,地上污水横流,在闷热的天气里显得更让人难以忍受。莫湘比以前五感灵敏多了,熏得她几欲作呕,只想买了东西赶紧闪人。 一个年纪不大的农妇挑了一筐刚孵化没多久的家禽在售卖,莫湘连忙走上前去,地上竹笼里唧唧叫着的嫩黄色小鸡苗、小鸭苗,毛茸茸的可爱极了,她看的口水直流,不是因为可爱,而是她想起了肉食的美味。 连续吃了五个月多的素食,莫湘的眼珠子都要吃绿了,再吃不到肉的话,她就要变身午夜狼人了。 挑挑拣拣选了十只小鸡仔,十只小鸭仔,四只小鹅仔,莫湘不大喜欢吃鹅蛋,个头太大,也有点腥,不过鹅肉炖宽粉,冬笋鹅肉煲还是很好吃的,至于鹅肝酱,那不是她的菜,更何况不是育肥鹅做出来的鹅肝酱也不好吃。 算了算钱,莫湘正准备结账的时候,注意到农妇放在最下面的篮子里有几只样子长得和这些黄澄澄的小鸡小鸭不同的“鸡仔”。 “唉,大姐,这也是鸡仔吗?怎么长的灰扑扑的?” 农妇身材瘦削,脸上颧骨高高的乍起,脸色蜡黄,面相看着很是刻薄的样子,不是有句话叫“女人颧骨高,杀夫不用刀”嘛,一般人无论是做买东西还是卖东西,都讲求个面相,俗称叫合眼缘,农村人更是讲究,尤其这么大市场,大家都在卖东西,你有的别人也有,看着这种面相的女人,大都以为不好相与,所以这农妇每天都来市场,却没人在她这里买东西,今个莫湘在她这开了张,农妇很是高兴,兴致勃勃的说道,“这个啊,这是山鸡仔,我男人上个月从外地回来,别人送给他几个蛋,我一看还是受过精的,就混在这一批小鸡子里面孵出来的。” “呀,野鸡呢。”蓉城是平原城市,别说山鸡,就连山都没有,小时候莫湘吃过爸爸煮的一道菜,叫小鸡炖蘑菇,鸡就是用的山鸡,也叫野鸡,蘑菇用的东北产的臻蘑,好吃的能把舌头吞下去,一听这野鸡啊,她口水就哗哗的,看那几只小鸡仔的目光都泛着狼绿。 “得,大姐,这山鸡仔我也要,您算算,多少钱。” “妹子,五只山鸡仔,加上这些,小鸡仔三块一只,鸭仔三块五,鹅仔四块钱一只,山鸡仔五块,一共一百零六块,小妹给一百块吧。” 农妇把钱仔仔细细收好,贴身放着,看着莫湘还在四处张望,便又招呼道,“哎,对了,妹子,我这还有兔子仔,断奶一周,最好养的时候了,你要不要?” “要,要。”莫湘一听,忙不迭的点头,空间地里的白菜一茬接一茬的熟,她都快收不过来了,养点兔子帮她消耗消耗也好。再说兔子的兔头拿来做酱香麻辣兔头,兔肉做火锅......哎呀,不想了,擦口水..... 农妇又从身后的架子车里掏出一个竹笼,一边选一边絮絮叨叨的告诉莫湘养殖方法,“这兔子还是农科院的什么新品种,肉嫩,长得快,就是注意通风,防水......” 莫湘拎着一大串竹笼子走出了家禽区,又晃悠到了牲畜区,牛啊,羊啊,暂时还不好买,这东西也不好运,她一小姑娘买这么多东西,家里又没有大人跟着,肯定是要引起别人怀疑的,不过还是想买两只猪仔,肉啊,她要吃肉啊。 卖猪仔的畜栏前人都很多,这两年猪肉价格飙升,农户们一窝蜂一样的扎堆养猪,所以猪仔卖的都很好。 莫湘没有去人多的地方挤,一来她不想引起别人注意,二来她这么小的年纪人家也不会放在眼里。 在牲畜市场上转了一圈后,莫湘看到一个叫“里岔黑猪猪仔专卖店”的门店,整个市场就他家门可罗雀,冷冷清清。走进去一看,一个带着眼镜的老大爷在柜台后面看报纸。 看见莫湘进门口,老大爷取下鼻梁上挂着的眼镜,问道,“小姑娘,有事吗?” 莫湘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店里有任何动物,有些奇怪,“大爷,您这里卖猪仔吗?” 老大爷点点头,指指门上的招牌,“对啊,我这里卖的都是正宗里岔黑猪。” 莫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大爷,我想买几只猪仔,您能给我介绍下你卖的猪仔吗?” 老大爷明显有些惊讶,看着女孩年龄挺小,但那双黑黑的眼睛带着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也不像是在开玩笑,还有手里提着的小竹笼,里面叽叽喳喳的叫着,明显是刚从家禽市场那边过来,便点点头道,“跟我来吧。” 莫湘把竹笼放在桌子旁边,跟在老大爷后面,往后院走去。刚一进院门就听见猪仔哼哼唧唧的叫声,偶尔还有跑动的声音。 老大爷站在一个圈前,指着里面的猪仔说道,“看,这个就是里岔黑猪。”莫湘走进前一望,小小的圆滚滚的猪仔,红红的圆嘴巴,亮晶晶的小眼睛,黑油油的身子,很是好看,怪不得人说,最丑不过月娃子,最美不过猪娃子。 老大爷在一旁介绍着,“这里岔黑猪是我们国家一个很有名的猪种,产自胶州一带,素有‘南太湖,北里岔’之称。这种猪繁育性能好,肉质细嫩,味道鲜美,香气浓郁。非常好吃。” 听起来很不错啊,这种猪应该会很受欢迎啊,为什么他店的生意还会这样冷清。莫湘挑挑眉,却没有问,因为蓬蓬在她耳边悄悄说,这个比刚才看到的那些好很多。 老大爷好像是看出了莫湘眼中的疑问,笑了笑,“这种猪肉肉质虽然好,但缺点是瘦肉率低,出栏比较慢,养殖这种黑猪对场地要求比较高,为了防止肉质松弛,偶尔还要赶出栏运动运动,所以普通农户一般不喜欢养这种猪,我这店里出售的猪仔都是为那些高一级的养殖户准备的,小姑娘,你看你还准备买吗?” “买,买,老大爷,我就要你这种猪仔。”她就喜欢这种猪,说到场地,她有大片的山坡,让它们跑个够,出栏慢怕什么,空间有时间差啊,只要猪肉品质好,一切都不是问题。 莫湘装着四只猪仔,一笼兔子,一笼鸡鸭苗,又在市场买了一大堆作料的种子。超市卖的辣椒没有辣椒味,花椒也不麻,还不如自己在空间种。她早就预留了一小片地准备种作料,麻烦是麻烦了点,质量好啊。 这次她学聪明了,在农贸市场的摊位上买了一辆二手三轮车,自己拉着一大堆东西高高兴兴的往家赶。走到僻静的地方后,一挥手,把货物连同车子一并送进了空间。自己坐车回家。 回到家,莫湘便钻进厨房,从空间中取出食材,用胡萝卜,青椒和土豆一起炒了个素三丝,一个蒜蓉西兰花,用灵米做了一小锅粥,把正在空间整理东西的蓬蓬喊了出来,一人一虫坐在桌上就开吃。 蓬蓬连话都顾不得说,把脑袋埋在碗里稀哩呼噜的喝着粥,一会又把头伸到它面前的小碟里,嘁嘁喳喳的啃着菜,不一小会,盘光碗净,抹了抹嘴巴,“湘湘的手艺真好。”说真的,这些天莫湘忙的顾不得做饭,他俩不是啃水果就是啃青菜,快吃成兔子了。 空间水果再好吃,也架不住成天拿水果当饭啊,她又不是猴子。 从第一次看蓬蓬吃东西,到现在莫湘已经淡定很多了。之前她根本不知道那堆比它个头大了十来倍的东西是怎么吃到它肚子里去的,莫非它肚子里也有异空间?后来想想,人家是脑力劳动者,吃的多点也正常。 吃完饭,莫湘就和蓬蓬回到空间,随着她精神力的增长,空间面积已经扩大了两倍,莫湘没有更改之前的格局,还将这一方小小的地盘保留住,其余的新扩展出来的灵田、湖泊、山川全部放在了紧挨竹楼的山坡背后,唯独这里自成一片小天地,无论空间今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会记得这里有她最初的归属。 把收在储藏室里的东西取了出来,原本竹楼前的那个小院已经种满了花,开辟出一个小小的池塘,变成一个古色古香的小庭院。于是莫湘便在山坡处重新盖了间木屋用来养殖家禽,盖房子的材料是她从外面买来的,尽管蓬蓬说材料都有,可山林里的树她实在舍不得砍伐,那都是长了几百上千前的树,都是极珍贵的树种,红豆杉、小叶紫檀、黄花梨、金丝楠木......用这些来盖鸡舍,她再奢侈也不会这般的疯狂。 整理好鸡棚,猪圈,将空间新成员都安排妥帖,莫湘伸了伸懒腰,出了空间,明天就要上学了,她不能再在空间呆下去了,总是得适应啊。 次日清晨,莫湘像往常一样,早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简单洗漱后进了空间,早就决定要练武,身体内的废弃物也都排干净了,到了最佳状态,于是练武也势在必行。 蓬蓬花了好几天时间给莫湘开辟出一片区域,修建了梅花桩、木人桩、迷宫阁等数十样练武设施。 莫湘选择先从拳法练起,这是武功中最简单的,也最容易入门的,鉴于她是女孩子,蓬蓬就帮她选择了咏春拳法,这套拳实际上已经是华夏武术发展的末期所创,只有拳意,招式,技巧,威力不小,却练不出气感,不过拳法动作敏捷,刚柔相济,很适合武术刚入门的人学习。 蓬蓬在一旁仔细指导着她的动作,不明白的地方还用水镜幻像演示给她看,莫湘一拳一脚,一招一势都打得有模有样。 三个小时后,莫湘一个收手势结束了这套拳,睁开眼,轻啸一声,感觉神清气爽,全身的骨头都好像被活动开来,每一个细胞都透着舒爽。 蓬蓬捏着小爪放在胸前,为她做总结,“湘湘很聪明,学得非常快,刚开始力度不需要放太大,要自然,关键是讲求招式的浑然天成,灵活变通,不是一定要刻板的记住每招每式,毕竟打架时候人家不可能按套路出牌。” “学武不要打基础吗?一上来就练招式会不会有些太快。”听了蓬蓬的夸奖,莫湘可不敢认为自己是什么武学天才,不过以前看电视啊,电影啊,不是都要先扎马步,绑沙袋什么的吗?自己这一上来就直接开始记拳招了,会不会急功近利了? 蓬蓬眨巴眨巴大眼睛,盯着莫湘问,“打基础?怎么打?” “就是绑沙袋,扎马步什么的,再不就是提水,提多少年,然后再练功,成就一代武学宗......师.......”莫湘看着蓬蓬一脸想笑不敢笑的表情,越说越没底气。 蓬蓬憋笑憋得触角乱抖,“湘湘啊......那个,电视剧要少看......”说完便正了正脸色,传授是严肃滴,“扎马步是练下盘的一种方法,腿法里面,下盘坚稳很重要,至于提水、绑沙袋等都锻炼肌肉强度的,湘湘身体看上去软绵绵,和一般女孩子没有不同,甚至更加娇软,但实际上,你的肌肉已经淬炼的很强大了,外力击打后,肌肉会形成自我保护。湘湘是女孩子,不需要修炼阳刚的武技,一来是动作难看,不适合女孩子练,二来,阳刚武技多半会有身体碰撞,谁骨头硬谁老大,咱不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我们可以选择轻盈的身法,配合巧力,以柔克刚,等湘湘修习出了气感,就可以将内气外放,以这个时代的人,根本不可能有人近到你身,何必要去跟别人拼拳头,更何况湘湘可以用灵泉淬炼身体,别说下盘坚稳了,全身都坚稳......” 莫湘很是受教的点点头,心里想着,蓬蓬真是个好老师,她何德何能能做蓬蓬的主人,都是这只虫子像老师一样在尽心尽力的教导她。她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蓬蓬。(蓬蓬:一切为了传承啊,传承) 宋欣研 待她回到外面时,时间仅仅过去了几分钟,去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澡,拿出昨晚在空间中发好的面团蒸了几个馒头,凉拌两个小菜,和蓬蓬吃了早点后,穿上昨天那套特地找出来的“装备”,背着书包就出了门。 迷蒙蒙的天空黑压压的,昨夜的夜雨将地面浸润的湿漉漉,蓉城多夜雨,夏天潮湿,冬天阴冷,所以生活在这个城市的人们嗜辣如命,尤爱火锅、干锅等料重味厚的食物,空气中都弥漫了麻辣味,尤其闷热潮湿的天气,那气味更是浓郁。 坐在莫湘肩头的蓬蓬从出门后,就一直不停的打喷嚏,触角更是收拢的一动也不敢动,有气无力的发着牢骚,“真是糟糕的空气,人类怎么喜欢那样奇怪味道的食物,都可以做杀伤性武器了。” 蔫头蔫脑的蓬蓬顶着一脸郁卒的表情看的莫湘想笑,“如果你尝过,你会爱上那种味道的。” 蓬蓬一副受惊的表情看着她,“还是不要了,会死虫的。” 莫湘在蓉城实验中学读高二,实验中学在蓉城排名第四,在他之前有三所联中,这三所学校在整个川省都非常出名,以绝对的升学率高居榜首,实验中学紧随其后,不是因为这所学校升学率高,而且这所学校的学生背景都非常深厚,家中非富即贵的比比皆是,有很多川省周边城市的有钱人也都把孩子往这所学校里塞。 所以尽管这所学校教学设备最好,师资力量雄厚,但人们注意的更多的还是这些孩子们背后的人脉资源,而不是这所学校的教学质量有多好。 莫湘是以她家乡那年的中考状元的身份走进这所学校的,哪怕这所学校背地里再怎么拜金,他也还是个教育机构,还是要对外树立良好的形象,在得知了莫湘是大地震中的孤儿,又是中考状元后,毫无意外的接收莫湘入学,并减免大部分学杂费用。 莫湘选择这所学校也考虑了很久,以她的成绩在她家乡那地方算得上优秀。真和省城重点中学那群头上顶着天才光辉的学生来说,她啥也不是,与其为那三所学校锦上添花,人家还不见得能另眼看待,不如去这所急于改观外界看法的拜金学校雪中送炭。你为名来我为利,大家合作愉快。 尽管莫湘已经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走进教室的时候,室内仍有一瞬间诡异的寂静,鸦雀无声。 莫湘抬头看了看门口的班牌,没有走错门啊,低着头,急匆匆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心怦怦跳的很快,她只能祈祷大家最好不要注意到她。 “哎,那女生是谁啊?” “没见过啊,走错门了吧。” “那不是莫湘吗?你看她坐的位置......” “不是吧,就是上学期那个转学生啊?以前不这样啊?.......” 事情总是事与愿违,关键是一个人的气质突然发生了变化是比外貌的变化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那种感觉用鹤立鸡群来说有点不太准确,毕竟鹤和鸡不是同类,用点更通俗的形容更像是混在一群白鸡中的黑鸡,让人一眼就可以注意到她。就算再隐藏自己的存在,也隐藏不住那种气质。 莫湘的同桌崔智直愣愣的看了她好久,戳了戳她手臂,小声问道,“喂,你暑假去韩国整容了?” 莫湘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是,去了,你要不要去?我推荐一个好医院给你?” 崔智嘴角一抽,“还是不要了。”一个暑假这变化也太大了吧,整容也整不出这样啊。 经历了大变的莫湘对人对事都淡淡的,就算笑也只是翘起嘴角,平时她又要打工养活自己,一到放学时间比任何人都走的早,班级活动几乎从来不参加,班里的老师有几个也知道她家里的情况,怜惜之余对她也很是照顾,不过这也让莫湘在成长道路上树立了第一个敌人,而且这个敌人日后对她的影响太过深刻,也让她恨得几乎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事情还要从上学期说起,莫湘是高一下学期进到这个班里来的,算是转学生,班里的同学经过一学期的认识磨合后大家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团体,莫湘是个新人,在这个学生个个都穿名牌的拜金学校里,她穿着打扮显得那么不起眼,样式陈旧,明显就是地摊货,再加上她人冷冷淡淡,所以也没什么人愿意和她做朋友,偌大的校园里,她独来独往,也不参加同学生日、外出郊游之类的聚会。 唯一能看得过去的就是莫湘的成绩,她很努力,踏实、勤奋,尤其是尊敬师长这点在这群眼高于顶的学生中很是难得,再加上她本身也是个乖巧可爱,身世可怜的女孩子,身为她班主任的英语老师很喜欢莫湘,得知她业余时间还要打工赚钱,就将一个英语竞赛的名额给了她,这个竞赛是市里一家外资企业承办的,前三名分别有两千元,一千元和伍佰元和奖金,对于别人来说这点钱可能不算什么,对于莫湘来说,这钱对她很重要,她每天要在麦当劳干到夜里十二点,连打两个月工才能赚到这笔钱。可是竞赛的名额已经报了上去,班主任硬是顶着压力去给她抢了一个名额,刷下了原本要参加比赛的那个女生。 这个女生就是莫湘班上的英语课代表——,是个很漂亮的女生,家境很好,父亲生意做的很大,母亲是个音乐家,正因为有这一切的先决条件,自小养成了极为自负、高傲的性格,原本她就看不上从小城市来的莫湘,不过双方没有交集,也就相安无事。可这次比赛的名额却被老师生生从她手上夺走,给了莫湘,这下她就忍受不了了,凭什么一个乡下土妞可以抢走属于她的东西?要是平时,她根本看不上这种竞赛,那奖金还不如她一周的零花钱多。可属于她的名额她就是弃权,别人也休想从她手里抢走,只有她施舍给别人的份,哪有人敢从她手里抢东西?!尤其是这个莫湘,更不可以,胸口燃烧着熊熊怒火,看向莫湘的眼神都带着冰冷的锥子,这个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这个班英语老师是校长的小姨子,去找老师说理明显不现实,她就把矛头全部对准了莫湘,无时无刻不想着算计她....... 对于这一切莫湘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后来的英语竞赛,她以一口标准流利的英式英语征服了评委,拿下了特等奖和奖金两千元。 得知这个结果的更加嫉恨莫湘,这一切原本都是属于她的,那个恶心的土妞凭什么?凭什么?!她心中那把妒火烧的越来越烈。她要把莫湘踩在脚下,然后看着她在自己脚下匍匐,哭着喊着求自己放过她,然后自己会给她宽恕。父亲说过,只有强者才配说宽恕,弱者的宽恕不过是个笑话。 毒女宋欣研 经过空间淬炼,五感灵敏的莫湘总感觉身后有一双带着恶意的眼睛在看她,看的她背后直发毛,待转头去看的时候,却没有找到眼睛的主人,难道自己感觉错了?她也没得罪什么人啊。 “蓬蓬,你帮我观察下,我总感觉背后有人在看我。”不得已,莫湘求助在她肩头睡觉的蓬蓬。 揉了揉眼睛,蓬蓬的触角高高竖起,像天线一样随时搜寻着空气中不同寻常的电波。 “找到了,右边这一排,倒数第三张桌子坐外面的那个人。湘湘啊,她看你的眼神就像在看杀父仇人。” 莫湘皱眉,果然没有感觉错误,那是谁呢?她不想打草惊蛇,偷偷拿了面小小的镜子,放在手心处照向她身后。宋欣研?!怎么是她?她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她。宋欣研是学校最牛女生小团体的领军人物,五个女生都是那种容貌家世一等一的美女,很受男生追捧,被本校男生誉为“五朵金花”。宋欣研更是五个女生中最为出众的,学习好,气质好,还会弹钢琴,据说,她十三岁那年就过了钢琴业余十级。 按理说这样耀眼的女生和她向来是进水不犯河水的,可是宋欣研眼里的寒意绝对不是作假,既然这样,就要早早做防范,女人恶毒起来是很可怕的。 正在思考问题的莫湘又听到蓬蓬在脑海里的说道,“湘湘,你最好注意一下,这个人的脑波不大正常。” 莫湘一愣,“问”,“脑波不正常?什么意思?”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人类的大脑结构太过复杂,蓬蓬只能接收到她大脑传过来的微弱生物流,不过据蓬蓬分析,她大脑产生的生物流要比一般人类要强一些,有剧烈波动,简单用一个名词来解释,就叫偏执。” 偏执?莫湘惊讶的睁大眼,她知道偏执的人有多可怕,这种人会对任何不利于自身的一切因素进行夸大,并产生幻想,有一个词叫被害妄想症,就是形容偏执的人。 这么说这个宋欣研很有问题,可能会有轻微的精神疾病,只是外表看上去和正常人一样,只有遇到一些事情后会刺激大脑产生病变。 得知这一消息后,莫湘打了个冷战,无论她得没得罪宋欣研,以后都要离她远远的,精神病耶,弄不好要搞出人命的。 每个学期开学第一天程序都差不多,高一新生早在他们开学前两周便报道军训了,全校师生齐聚一堂开大会,千篇一律的校领导讲话,新生代表,老生代表......莫湘面无表情的看着主席台上的人嘴巴张张合合,像濒死的鱼一样,脑海里跟蓬蓬两个聊天聊的不亦乐乎....... “.......我就说那个蜜蜂不要养太多,你看看,灵气把它们一个个养的肥的像乒乓球,亏得还算听话,要不这么大个的‘轰炸机’得多吓人啊......” “有灵蜜吃的嘛,湘湘种那么多花,它们采了很多灵蜜呢,还有蜂王浆.....” “随便你啦,别让我看见就好,你能控制那么多昆虫,除了采蜜,还有什么别的用途?” “有啊......可以利用虫子传递信息。” “传递信息?”莫湘一下眼睛就亮了,“说说,怎么传递?” “简单一些的信息都可以传递啊,比如搜寻、探路、追踪等等......” “那可不可以窃听?”想想就兴奋啊,昆虫是最常见却最不引人怀疑的了,以前科幻电影里不是常有用那种机器昆虫做窃听、偷拍装置的吗? “通常来说不能,这里的昆虫都没有开启灵智,它们只能听懂最简单的命令,就算空间开启了一些蜜蜂最低级的灵智,也不能传输过多的信号。” “哦,这样啊。”莫湘有点失望,不过想想,她又不是间谍,要窃听功能来干嘛?却又听到蓬蓬说,“......不过理论上还是有一种方法是可行的。它们虽然不能传输大量的信息,不过蓬蓬可以将灵识附在任何一只昆虫身上,这样,它所看到的,所听到的就会在蓬蓬和湘湘意识中出现,只是控制距离在一百公里范围内,再远就不可以了.....” “灵识啊......”莫湘突然想到什么似地,“我记得灵附有很强的限制的,如果这只昆虫在灵识附着情况下非正常死亡,你是要受反噬的.....” “是有点影响,不过不大。”莫湘想她以后还是不要用这种方法了,窃听什么的都是浮云,蓬蓬才是她最重要的伙伴。 不知过了多久,台下终于想起雷鸣般的掌声,这掌声不是代表台上的人讲的精彩,而是犹如煎熬一般的开学典礼终于结束。他们可以去吃午饭了。 散了会的学生们三三两两的结伴向食堂走去,这个学校的学生家长基本都很忙,很少有空给孩子准备午饭的,实验学校的学生中午都在食堂吃饭,食堂是学校自己经营的,请的酒店大厨,伙食做得非常好,价格也不低,也没学生在乎这点伙食费,学校自然赚的是盆满钵满。 莫湘也在学校吃,不过去的是低价区,就算低价区也不便宜,高价区她就更吃不起了。学校全天闭校,除非有班主任开条,否则是不能出门的。 连续好几个月都吃空间生产的食物,已经彻底把莫湘的胃口给养叼了,她现在肠胃“娇嫩”的很,这些吃了说不准要拉肚子,而且味道实在让她不敢苟同,筷子已经快把碗里的菜叶给捣碎了,心想,她明天一定要带饭啊带饭。学校也是有学生带饭的,有的学生挑剔,吃不惯学校的饭菜,家里早上给做好,中午可以在食堂热饭点热饭。 陆陆续续有同学吃完饭离开了,莫湘站起身把剩下的饭菜全部倒进了垃圾桶,也打算离开,在门口好巧不巧的碰到了宋欣研和另外“四朵金花”。莫湘和宋欣研对视一眼,那一眼就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噼里啪啦的火花,恍若未觉的先一步离开。 “四朵金花”中的老二乔佳慧轻轻捣了捣和宋欣研一个班的老四祝蓉蓉,小声说道,“那是你们班那个转学生吗?” “是啊,叫莫湘,L城来的。”祝蓉蓉瞥了眼,随口说道,“是个书呆子。” “那她怎么惹着老大了?”边说边冲宋欣研那头努努嘴。 几个人一听不由的看过去,发现宋欣研死死盯着莫湘远去的背影,眼中全是怨毒。 祝蓉蓉不由的缩了缩脖子,声音压得低低的,“嘘,谁知道呢,赶紧走吧。”说完就拉着几个人和宋欣研一起出了食堂,回去的路上,她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和平时一样谈笑风生的宋欣研,心里不禁有些打怵,她知道宋欣研是个睚眦必报的女孩子,上届高三有个女生因为食堂座位问题和宋欣研起了争执,在高考那天,宋欣研买通几个小混混,在女孩去考试的路上堵截绑架到郊区一座废弃工厂,打断了女孩一条腿,那女孩也是个烈性子,挣扎中从楼上跳下,摔成了半身不遂,直到现在还在养病,无缘大学。后来警方虽然破了案,但几个小混混早就被宋欣研的父亲给封了口,把责任耽了下来。女孩家里也知道是宋欣研做的,可是苦无证据,只得作罢。祝蓉蓉还是通过自己父亲,知道这件事的始末,祝家与宋家有生意来往,平日里虽说大家都在一起玩,只有祝蓉蓉自己知道,她和宋欣研这种人不是同类,这女孩就像只外表艳丽的蝎子,一旦盯住了猎物,会死死咬住,把全身的毒液都摄入猎物身体,让人想起都毛骨悚然。 要赚钱啊 开学第一周,天气还很热,学生们散了一个暑假的心都还没怎么收回来,老师也没讲什么要点,回顾下上学期知识,再大概讲解下后面的学习内容,匆匆一节课就这么结束了。 下课铃响后,教室里渐渐嘈杂起来,不过莫湘的周围依然安静,同桌崔智趴在桌子上睡觉,身后的两个人安安静静的看书,莫湘坐在座位上,回想着刚才蓬蓬讲解过的一道物理题,演草纸上的写满拉丁文名词和密密麻麻的数学、物理公式,满脑子全是粒子对撞、能量轨迹等乱七八糟的物理名词,搞得她焦头烂额,一时摸不到头绪,不由泄气的把身子往后一靠。 身后传来一阵小声的抽动鼻子的吸气声,不一会儿,有人拍拍莫湘的肩头,“莫湘?你用什么香水啊,这么好闻?” 莫湘回过头,看了看坐在她身后的这个叫王瑜的女生,一脸茫然,“香水?我从来不用香水。” 说完,下意识的举起自己的手臂嗅了嗅,她没闻到啊。 这时候,就连王瑜的同桌,以冷漠著称的杜语辉也难得的抬起头,轻轻的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确是很香,不过......” “不过什么?”莫湘和王瑜同时看向他。 “咳。”杜语辉用手抵住唇,掩饰的清咳了一下,“没什么。”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其实他想说的是,不过不像是香水的香味,倒像是女孩子特有的体香,想想这样说实在太过轻浮,只好转移话题。 下一刻,却听王瑜一声惊呼,“哇,莫湘,你暑假干嘛去了?皮肤养的这样好。”王瑜是个心直口快的女孩子,向来嘴比思想快,话已经出口,才想到莫湘平时人冷冷的,不像是好接触的样子,不由的有点后悔。 果不其然,就看莫湘嘴角僵硬的翘了翘,但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只是有点不自然的说道,“暑假在家没出门,捂白了点。” 听听也知道莫湘这话是拿来敷衍的,倒是杜语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细腻的肌肤白的都快透明了,粉嫩的像果冻一样的唇轻轻抿着,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叫莫湘的女孩长得这般出色,从上学期开学,她就坐在他右前方,是个很认真的女孩子,少言寡语,每每注意到的是她一头黑亮的长发,两人说过的话五个指头都数的过来。 “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当她看过来时,杜语辉脑海里疯狂的蹦出这些句子,他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好在莫湘很快转过身去,没有看见他眼底复杂的情绪。 这段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对莫湘产生影响,她依旧在和那道该死的物理题做斗争。而上课从不轻易开小差的杜语辉同学却破天荒的盯着莫湘的背影看了整整一下午。连他的同桌王瑜都觉得有点不大对劲,看了他好几眼。 开学第一天,学校早早的就放了学,莫湘独自走在路上,没有去打工,蓬蓬说作为它的主人,怎么可以去做那么辛苦的工作,还只能拿那么一点点钱。莫湘已经把蓬蓬作为最重要的伙伴,它的建议一般她都会听从,她确实也有太多事情需要做了,不会再把时间浪费在打工上,可是她的存款确实不多了,连父母留下的最后那笔钱都用的七七八八了,眼前放着座金山却不敢用,她头疼啊。 “......蓬蓬以前收集了很多小东西,拿到现在就是古董了嘛,你选来看看哪个可以卖,我们不就不用发愁了吗?” 莫湘知道蓬蓬有个自己的灵物空间,里面都是它曾经游历外界收集的东西,她见过一次,都是非常宝贵的一些东西,“不可以,那些都是你辛苦积攒的东西,我怎么可以随意拿来用呢?” 蓬蓬有点委屈的道,“湘湘用蓬蓬的东西是天经地义的,何必那么见外呢?” 莫湘摇摇头,语气温柔低缓,“不是的,蓬蓬,我没有跟你见外,虽然你一直把我当主人,可是在湘湘眼里,蓬蓬不是灵宠,而是湘湘最重要的朋友,最重要的伙伴......”甚至是老师,“......我们要在这个世界上相互陪伴,一起努力的好好生活,所以无论是生活、赚钱、学习,我们都该一起去努力,而不是直接享受蓬蓬给予的成果。哪怕会辛苦,可是也有我的一份功劳不是吗?” 以前的修真界,主人对灵宠再好也是予取予求的,从来没有像湘湘这样的主人,“湘湘真好,蓬蓬保证,只要蓬蓬还活着,蓬蓬就永远也不离开湘湘.......呜呜呜......”说着说着,蓬蓬竟然哽咽起来,莫湘的话就像一汪温泉一样,泡暖了蓬蓬那颗小小的虫心,除了以前的树灵真君,湘湘就是对蓬蓬第二好的人。 抽泣了半天的蓬蓬终于缓过劲来,“湘湘,蓬蓬上次在网络收集信息的时候看到你们这里下个月要举办什么蓉城花卉展,咱们在空间里已经培育了蛮多的花花草草,这些总可以拿出来卖卖了啊。” 莫湘拍拍脑门,无奈的说道,“别提这个了,你也不看看你那些花长得多吓人,有月季开的像脸盆那么大的吗?有兰花长的满盆都是花的吗?有菊花开得金灿灿还会放光的吗?......” 蓬蓬心虚的垂下触角,嚅嗫道,“那......那怎么办呢?” “怎么办?”莫湘一龇牙,“凉拌!”说完又揉揉脑袋,“那些都是不能拿出来的,花卉这个东西价格很水,都是有闲钱的人玩的,看着别人几十上百万的卖,那都是炒作出来的,咱俩就不是搞这行的,突然出现一外行人,再拿着这么吓人的花,一定会有人调查的,这个社会多黑暗,又不是没有见识过,在我有能力之前,我不会让这些东西出现在世人面前的。” 蓬蓬点点头,承认莫湘说的有道理,修真界杀人夺宝的事很常见,美其名曰的法治社会也有更黑暗的一面,“有什么东西是不会很引人注目,又能有不错的价值呢?” 一人一虫边走边苦苦思索着赚钱大计,突然莫湘看到前面一个店面的牌子,眼前一亮,“有了!” “湘湘想到了吗?” 莫湘看到眼前同仁堂的大牌子,笑眯眯的道,“想到了,咱们种药材吧。”她记得以前她家一个亲戚杀牛割到一块牛黄,就是卖给了中药店,给了很不错的价钱。普通人家有点珍贵药材出售不算稀奇,莫湘的奶奶以前就收藏有几块麝香,虎骨什么的,偶尔卖点药材就说自己家多年前留下来的,也很正常,一次量少也不会引起怀疑。 “哎呀,不知道哪里能弄到野山参种子和灵芝孢子?这东西可不好买,其他的再想办法,哪天有空去药材市场买一些回来。” “不用的,湘湘,其实我们可以自己找啊,虽然可能时间长一点,但保证是野生的,就算质量稍微差点也没多大关系,拿灵泉优化一下就好了啊。” “自己找?怎么找?” 蓬蓬笑的一脸阳光灿烂的,“咱有蜜蜂小弟啊,它们个头长的吓人了点,蓬蓬可以派它们晚上出去采集,最好去山里找,来回大概要现实时间半个月吧。” 莫湘高兴的点点头,揉揉蓬蓬的小脑袋,提醒道“几个月咱还是等的起的,不过这次你可千万悠着点,野山参这东西有价无市,几十年的参就能卖很不错的价钱了,上百年的那都是珍品级的,你可千万别整出长得比萝卜还大的,那也拿不出手。” 蓬蓬点点头,保证道,“放心,这次绝对不会的,蓬蓬会很小心处理的。” 莫湘不禁又想到一个问题,“咱拿出的参,都是新鲜出土的,那帮老油子一定看出来,咱也没法解释来历啊,有没有办法做做旧?比如看上去像放了一、二十年的。”这东西放个几十年也不影响药效,看上去还真些。 “这个好办,你把东西放到控制调节储藏室放两天,不就做旧了吗?” 莫湘眼睛一亮,咋没想到这茬呢,“对啊,哈!蓬蓬真聪明。” 目的被发现 莫湘和蓬蓬一回到家就钻进了空间,一个白天过去,空间又过了半个月,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果香,幽幽的花香,还有清爽的薄荷香,贪婪的吸上一口,感觉人又活过来了。 蓬蓬的触角在空中转了转后,高兴的拉着莫湘往果园那边走过去,指着一棵挂满了粉红粉红的大桃子的树,兴奋的跟莫湘说道,“湘湘,湘湘,你看,蓬蓬用灵泉育苗,嫁接了四次才培育出的黄金水蜜桃终于结果了。” 莫湘有点惊讶的看着树上粉嫩可人的大桃子,她前段时间看到蓬蓬一直在修剪一棵果树,每天都拿灵泉滋养着,还不停的往里面加些它私人珍藏的灵液,灵丹什么的,空间别的水果都陆续成熟了,只有蓬蓬弄的那颗果树没见消息,莫湘以为它失败了,就没敢再问,怕蓬蓬心里不好受,没想到这棵果树居然结果了。 “这是什么品种的桃子?” 蓬蓬立马用灵识从树上摘下一个桃子递到莫湘手上,笨拙的举起一根比它身子长很多麦管递到她面前,“尝尝看。” 莫湘颠了颠桃子,呵!分量真不小,捏起来并没感觉有多软,“真能插/进去吗?” 说完,还不等蓬蓬回答,便轻轻把麦管往桃子里一桶,很容易的破开桃子的表皮,果肉一下子就涌进吸管,莫湘忙将嘴唇附上吸管,轻轻一吸,一股爽口的蜜汁伴着桃子特有的甜香占据了她口腔的全部感官,细腻融化的桃肉混着汁液一并被吸了出来,不一会儿,一只大大的桃子就变成了一张桃皮。 莫湘闭上眼,细细的回味那甜美的气息,脑海中像是被一阵清凉的风吹拂过,思清神明,整个精神力瞬间增长了一倍,自从灵液将身体完全改造后,精神力虽然也在增长,却没有之前增长那样快速,而是稳步有升,这下一次性增加了一倍,真是好大的收获。 “哇,真是太好吃了,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鲜美的桃子。”拎了拎手里的桃皮,很奇怪的问道,“咦,这桃子没有核?” 蓬蓬点点头,听到莫湘的夸奖它相当开心,睁着星星眼,“当然,这世上只会有这一株黄金桃树,不能繁衍,所以就没有桃核,这是蓬蓬自己嫁接出来的。” “听你这么说,这桃还挺有些来历?” “那是当然,这桃可是仙界的至宝,原来叫玉壶灵桃,是我们修真界最早飞升的紫阳真君用他神器玉壶仙水浇灌而成,在修真界存在了几千万年,蓬蓬无意中得到一片桃树的叶子,保存至今,你们世界神话传说天上王母有个蟠桃园,最好的果子是三千年生,三千年长,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吃了长生不老,得道成仙,那算什么,这玉壶灵桃可是我们修真界都奉为至宝的圣果,吃了增长修为......”说着说着,蓬蓬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的捂住嘴巴,眼神惊恐的看着站在一边似笑非笑的莫湘。 “说啊,怎么不说了?” “说......说完了?”蓬蓬吓得结结巴巴,飘在空中的身子都差点掉下来,“说......说....说.......什......什么” “飞升成仙?长生不老?增长修为?”莫湘每说一句就冲着蓬蓬走一步,蓬蓬连连后退,直到身子抵到树上无路可退。 莫湘冲着它翘了翘嘴角,眼神却依旧平淡,“说吧,你算计我多长时间了?” 蓬蓬垂下触角,低下头,像是等待死刑的囚犯,“从头至尾。” “也就是说,从我第一次走进这里,事情就无可避免,对吗?” “是的,蓬蓬没有机会选择第二个主人,蓬蓬冲动了,原本以为湘湘一定会答应的,所以贸然签订了血契。” 莫湘叹口气,“为什么你觉得我一定会答应呢?” 蓬蓬摇摇头,“蓬蓬不知道,这点是蓬蓬太过自信了,蓬蓬翻遍了人类所有典籍记载,以为人们都希望长生不老,渴望权力,渴望力量,蓬蓬不知道这世间还有湘湘这样的人存在,蓬蓬从开始就没有办法回头,一定要选择传承下去,否则蓬蓬就失去了活着的意义。” “不是还有你自己啊,你活着不就能一直传承了吗?” “不是的,离开了树灵真君的灵神牵引,蓬蓬如果一千年之内,没有找到主人,蓬蓬就会消失了,这一切就会随蓬蓬的消失而结束,蓬蓬到今天已经活了八百九十一年了。” 莫湘了然,“也就是说你还有一百来年的寿命就会死亡?” “是的,蓬蓬找寻了七百多年都失望了,直到遇到湘湘,这是蓬蓬最后的希望,所以.......”蓬蓬难过的垂下触角,大眼睛里居然滴答滴答的落下泪来,“如果湘湘不喜欢这样的蓬蓬,不喜欢修仙,就请切断血契吧。”蓬蓬会永远记得和湘湘在一起的快乐生活。 “然后怎样?我想知道真正的结果,说实话。” “血契一断,蓬蓬会飞灰湮灭,一切就会回到原点,湘湘不会有任何关于蓬蓬和这个空间的记忆。” “既然这样........”莫湘的声音变得异常冰冷。冷的蓬蓬觉得一下从春天进入了冰河世纪。 蓬蓬闭着眼睛,等待死亡最终判决的到来。 “那就一起走下去吧!”话音瞬间变得柔和,蓬蓬难以置信的张大眼睛,眼中倒映的是莫湘一张笑盈盈的脸。 抬起手,向往常一样亲昵的揉揉蓬蓬的脑袋,声音有些不稳,“我怕长久的生命,因为我害怕孤单,所有亲人都离开我,只剩我一人在冰冷的世界活着,如果有你能一直陪伴我,我会选择长长久久的活着,就算我的爱人、亲人都离开我,我也不会孤单,因为我有蓬蓬,我最重要的伙伴。我不喜欢权力,可是我喜欢力量,我想拥有保护我们还有我们秘密的力量,一起努力好吗?我们一直在一起。” “呜呜呜,湘湘,蓬蓬不会离开你的,湘湘就是蓬蓬的命,所有的寄托。”蓬蓬哭的不能自已,灵宠的一切都属于主人,湘湘是它真正意义上的生命,离开主人就意味着结束生命、灰飞烟灭。 莫湘站在山坡,独自眺望远处,山下的景色优美迷人,繁茂的果树挂满累累的果实,山涧的溪流、一望无际的农田,这是属于她的世界,她一点一滴打造的世界,尽管这里只有很少的物种,她却爱上了这个独特的空间,这是她心灵的归属地,在这里,她能感觉到她存在的意义和力量,怎能轻易说不要?无论今后怎样,一切顺其自然....... 莫湘又在空间呆了七八天,和蓬蓬一起放了一批灵蜂出去,抽空把田地整出十亩预留来种植药材,晚上又一头扎进书房,如饥似渴的接受着知识,最近她迷上了中医,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中医,而是夹杂了修真界的医术,修真者修仙前都是凡人,自然也要生病,而且疑难杂症颇多,谁叫凡人为了快速增加修为,一天到晚乱吃丹药,低级丹药都有药性相克或者微毒的问题,所以修真界的医学多以解毒、制毒为主,陪以金针刺穴,疏筋通脉,相较下来,针灸比中医更是强了太多倍,从研究中医爱上中医开始,莫湘也选择了今后要走的路线,继承老祖宗已经快要失传的中医,尽自己可能的行医治病。反正大学也是要选专业的,她就学医好了,选西医专业,中医估计再研究一阵她就不用听那些教授白活了,有蓬蓬就行了。有了目标的莫湘感觉前方的道路一片光明。 被观察 再次从空间出来的时候,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凌晨四点多,莫湘已经在空间睡的饱饱的,练武都练了三个小时,精神力增加的莫湘没有将空间的时差调大,还是保持一小时与一日的时间差,她怕再调整,会有种精神错乱的感觉。 想了想,上学还要带饭,不如这会就煲汤吧,好久没喝鸡汤了,空间的小鸡早就长成了大鸡,蛋都下了好几窝,莫湘之前忘了收蛋,结果疯狂繁殖的她都能开养殖场了,后来叮嘱蓬蓬暂时给那些鸡鸭鹅绝育才有所好转。 至于杀鸡,小时候家里开饭店的莫湘,杀鸡杀鱼那是绝活,一只鸡从活到褪毛只要十分钟,现在更方便了,直接精神力化刀,一点血都沾不上。 从空间中取出一只杀好小母鸡,一根刚从竹林挖出来的仙笋,几颗树林里摘的蘑菇,洗好放在砂锅里,切点姜片,加水就直接上火炖。就这样简简单单,临出锅前再加点盐就很鲜美了。 又用灵米做了米饭,颗粒饱满的灵米做出的米饭油汪汪,晶莹透亮,香的不得了,刚用这米做出饭的时候,莫湘什么菜都没有,光白米饭就吃了小半锅,空间种的水稻有点多,而且这米产量高,好打理,到了收获时期,米壳自己就脱落了,连深加工都不用,蓬蓬都拿这米来喂鸡,看得莫湘直咋舌,“奢侈!” 做了鸡汤,又炒了一个剁椒小白菜,午饭就准备的差不多了。莫湘的手艺不愧是家传的,再加上空间食材,不到五分钟鸡汤的香味都飘满了整个房间,连蓬蓬都挥舞着触角从客厅飘了过来。 “真是太香了,不过如果没有那个炒小白菜就更好了。” 莫湘笑,蓬蓬还是受不了辣椒的味道,递给它一块苹果,“先啃啃,一会喝汤。” 莫湘把水果切的细细的,排在饭盒里,看上去红黄紫绿的非常好看。那么大个的水果不切开,她也不敢带出去,再说,这么能吃很多种,多好。 临出门前,莫湘蒸了三个馒头,自己吃了两个给蓬蓬了一个,一人一虫各一碗鸡汤,剩下的盛在饭盒当午饭,为了避人耳目,她特意买了两个饭盒,一个里面是空的,就上面那层装些水果,一个装好午饭送进空间,这样就随时能吃到新鲜的了。 莫湘在早自习铃声响起前踏着点进了教室,正好碰上宋欣研拿着英语书上讲台领读,两人迎面相遇的时候,宋欣研狠狠的踩了莫湘一脚,像是还不解恨一样死死碾着,莫湘皱眉,她知道这个宋欣研有问题,却不曾想问题这般严重。 “麻烦请让一让。”莫湘决定不和她耗下去了,明明路还宽,宋欣研偏要用身子死死挡住她的路。 “说对不起。”宋欣研高声呵斥莫湘,眼中的光芒狠厉诡异。周围早读的人听到这话都安静了下来,看着门口剑拔弩张的两个人。 “什么?”莫湘一愣,她怀疑她听错了,这个宋欣研的脑波明显和她不是一个波段。 “为什么?” “你踩了我,我让你赔礼道歉,有错吗?”宋欣研像斗鸡一样高昂着头,下巴尖倨傲的抬着,眼神鄙夷,“就算你是乡下来的,没什么规矩,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声,在城里生活,还是注意点的好,脚不要伸的太长。” 伸得太长?哈?!莫湘简直要笑了,她从没有见过这般颠倒黑白的理直气壮的人,声音也冷了下来,“恐怕我是要道歉,对不起,我硌着您的脚了。” 话音一落,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看向下面,后面看不见的还有人站了起来。 莫湘穿了一双款式很简洁但洗刷的很干净的运动鞋,宋欣研脚上则是一双新款的黑色高跟凉鞋,也看不出污渍,只是宋欣研穿的是黑色的鞋子,貌似被踩的嫌疑大一些。 莫湘抬头看了看离她不到十公分的宋欣研,耳朵里传来她咯咯的咬牙声,心里有些发毛,只是眼神依旧平淡,“如果你站在这里,只是希望听到一句对不起的话,那好,对不起,请你让一下,我想离开这里,可以吗?” 这下,就连班里同学也察觉出来了,莫湘和宋欣研不对盘,不过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一来与莫湘不熟,二来宋欣研是个不好惹的女生,大家也没要为了一个不熟悉的女生去得罪宋欣研。 宋欣研微微侧了侧身,放莫湘过去,两人擦身而过之际,宋欣研斜起肩膀,狠狠的撞了莫湘一下,莫湘倒是没什么感觉,宋欣研却觉得肩膀像是撞在了铁柱上,瞬间火辣辣的疼痛从肩头传来。 “唔。”宋欣研疼的闷哼一声,后退一步,眼睛看向莫湘的时候都带着毒汁,不得不咬牙强忍着,毕竟大家刚才都看见是她撞上去的,细密的汗珠渐渐从她额上渗出。宋欣研依旧昂着头,装作若无其事的走上讲台,摊开书,像往常一样领读课文。 从莫湘进门时就一直注意她的杜语辉微微皱了皱眉,他看到了宋欣研私底下的小动作,也了解宋欣研的性格是那种极为偏激的人,只是从头至尾,那个女孩子脸上淡漠的神情都没有一丝波动,仿佛一切与她无关,即使被找茬也像在看小丑一样看着别人的表演,哪怕她也站在那舞台上。他知道宋欣研和莫湘的矛盾,那个竞赛他也报了名,不过只得了三等奖,他依稀记得比赛那天这个女孩子站在舞台上是那么的耀眼,光芒四射,充满活力,而不是现在这样的平静淡然,古井无波,她是不是把她所有的情绪都深深的藏在冷漠的眼神背后?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杜语辉 周四上午的三、四节课是一周难得的连在一起的体育课,也是两个班一起上,实验中学的体育课比较人性化,没有硬性规定教学内容,男生们可以尽情的踢一场球赛、不喜欢足球的还可以去运动馆打篮球,女生则叽叽喳喳的凑在一起给比赛的同学鼓劲加油,或者三三俩俩选择自己喜欢的运动,对于整天闷在屋子里的学生来说,体育课是放风的好时候,男生们早就嗷嗷叫着换上各式各样的球衣撒欢一般的冲向操场,女生们也早早占据了操场最佳位置玩乐或者看球。 高二二班所在的这层楼就二班和三班两个班级,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去了操场后,楼道里渐渐安静下来。 与外面世界的人声鼎沸不同,莫湘独自坐在座位上,左手撑着下巴,眼睛飞快的扫过纸页上面一行行的文字,思绪完全沉浸在书本中,那是一种几乎让人嫉妒的无法打扰的专注,仿佛她自有自己的世界,谁也无法走进。 “你在看什么?”清朗磁性的声音从莫湘身后传来,一双肤色白皙的手从她头顶处伸了过来,拿起她面前的书。面对来人突如其来的动作,把莫湘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的抬眸去看,身材高挑的男孩子站在她面前,背光的身影被身后的阳光将发色渲染成了金色,莫湘眯了眯眼,“有事?” “你怎么不出去玩?”没有接她的话茬,只是翻着手里的书淡淡挑眉。 莫湘诧异张张嘴,抬头一看才发现教室里早已空荡荡的,“不方便。” 简单的近乎机械的三个字却意外的听懂了,嘴角不着痕迹的一翘,在他刻意的打扰下,她迫不得已走出自己的世界,敷衍外界的人和事。丝毫不在意话题是否私密,只是为了打发他。 无意识的翻看着手中的书,根本不知道那上面写的什么,脑海里回荡的全都是昨夜的梦.......却听到一声细微的呼喊,“那个.....能把书还给我吗?” 不但没有把手里的书还给莫湘,反而将书合上收在手里,“正巧,我也不方便,这本书不错,借我看看。”说完也不理会莫湘满脸的惊愕,就走回座位,翻开书看了起来。 莫湘从来没有遇到这种事,拿了别人的书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方便?他那下面也不方便?莫湘恶意的猜想。这个班里的人似乎都不大正常?然而又不好说什么,都是同学,借本书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只好随意找了本别的书继续。天知道她心里不停在腹诽,这人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回头继续看书的莫湘没有看到身后的悄悄把刚换好的球衣脱了下来...... 莫湘不怎么在意学校的事情,不过几个比较出名的人她还是知道的,每次考试成绩紧紧追在她身后的就是这个被年级女生称为“天然制冷机”的、篮球打得特别好,为人比较骚包的“凤凰男”李远哲、上课就睡觉,下课玩游戏,年级照样排前五的“考试帝”崔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子”沈墨文.....这几个人就是那传说中的“校草”啊“校草”。 关于这个人,因为长相过于出众,成绩优异,多才多艺,所以在女生当中有很高的声望,有太多太多的传言,就连她这个不闻窗外事都能时时刻刻听到女生私下八卦此人的事件..... 据说此人家世非凡,聪明绝顶,意志坚定......不过他有一条最为引人注目的传言,据说此人不近女色....... 莫湘本人对于这样优秀的,全身上下都是光环的人,向来抱着进而远之的态度,能远离就远离,以前她也不是没吃过流言蜚语的亏,就因为她给前任同桌李远哲讲过几次习题,就被女生捕风捉影的说她暗恋李远哲,最后都传到班主任的耳朵里,莫湘无奈之下只得主动申请将他们调换座位,谁料到她竟然好死不死的被分到了崔智的同桌,和前后桌,刚出狼窝又入虎穴,生活整个一个水深火热啊。 女生们嫉妒啊,谁不想和班里两大帅哥近距离接触啊。一个莫湘一个王瑜,这两个人都快成了班里女生的公敌,王瑜聪明的选择祸水东引,挑了外班的一个男生,两人谈起了“恋爱”,剩下莫湘这个倒霉蛋每天面对其他女生的酸言醋语。好在莫湘是个冷淡的人,从不主动搭话,时间一长,女生们也都平息下来,除了几个私下暗恋崔智和的女生看莫湘的眼神依旧羡慕嫉妒恨。 在莫湘的人生信条中,“帅哥猛于虎也”这条被她牢牢挂在最高处,“珍惜生命,远离帅哥”是她多年总结出来的血泪经验,在她初中的时候,学校就有因为两个女生为了同一个男生整出命案的惨剧,原本就为人低调的莫湘看过那脑残的闹剧后就更坚定这样的信念,“帅哥就是悲剧的制造者......”无数韩剧被虐的死去活来的女主不都因为有个恶毒的女配和她争同一个男人吗? 自从她诡异的被宋欣研嫉恨上以后,她就想当然的认为可能是崔智或者与她同桌引起宋欣研的不满,毕竟宋欣研喜欢崔智或者也是很正常的,他们比大多数同龄人要优秀很多,崔智虽然看上去懒洋洋的,上课也总是在睡觉,但是头脑非常聪明,对数字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年年数学奥赛都能捧回一大堆奖杯,就更不用说了,那是精英中的精英。 所以,这样的两个人对莫湘来说根本就是洪水猛兽,尤其出现今天这么.....嗯.....诡异的情况,她在考虑是不是要烧点香什么的去去晦气。 而坐在莫湘身后的心里可就没她这样平静了..... 与大多数孩子不同,出生在一个显赫的政治家庭,从小的教育把他培养成了一个非常严谨的人,在其他同学还在尽情享受青春的时候,他已经在规划自己的人生,在别人追逐嬉戏,打球玩游戏的时候,他面前摊开的是《国富论》、《资本论》、《思想论》......作为一个男孩子,或者说一个男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看着周围那些成双成对的同龄人,互相称呼着“老公老婆”的时候,他眼中没有羡慕,只有好笑,他们难道不知道年少的爱情是最不能经历时间的磨砺的吗?过早的体会爱情的滋味是会让心早早麻木,冷眼旁观者别人享受酸酸涩涩的初恋的时候,他疾言厉色的拒绝过几个向他告白的女生,以至于后来,再也没有女生面对他冷漠尖刻的语言还能说出爱的“宣言”。 长相斯文俊美的,私底下有个“冷面王子”的称号,以他的家庭背景来看,倒也名副其实,女生不敢接近他,男生也不大和他玩,思想不在同一轨道,倒是和莫湘是同一类人,不过莫湘是生活所迫,他则是刻意营造出的结果。自己对此很满意,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没有时间浪费在无关的事情上面。家中的长辈也非常欣赏他这种自律的性格,作为年轻一代的翘楚,已经被家族内定为新的接班人,他也认为他的人生会像规划好的表格一样,按部就班的走下去,读书,留学,从政,联姻,这就是他的一生,辉煌却不一定美满的人生,然而,一向自控能力极强的生活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插曲,他认为这不过是平淡生活的调节,等好奇心过了,一切也都会回归到从前的轨道,事实呢?人生真的能没有变革的被规划吗?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关注,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莫湘没有到这个学校来的时候,他永远都是在学校红榜的最顶端寻找自己的名字,从无例外。然而莫湘这个女孩的到来,打破了他惯有的骄傲,从那以后他的名字就只出现在第二行,次次大考小考就没一次超过她,万年老二的名头让他十分恼火,生了几次闷气以后,不由自嘲一笑,真是幼稚,第一第二有什么关系呢?那女生不过一个死读书的书呆子而已,平时连话都不会说一句。 只是一个偶然,父母因为一些事在家中争吵影响到他读书的心情,他开车出门兜风,穿过闹市区的街道,在一个等红灯的路口,无意中看到麦当劳的甜品屋,女孩穿着麦当劳的红制服,带着鸭舌帽,脸上挂着甜的能腻死人的笑容给客人打着甜品。 那一霎那,只注意到了那双无论笑得多么甜美,笑意也没有到达眼底的清冷眸子,强压下心头那一瞬间莫名的情绪,心道,一个家境贫寒的女孩子而已,没有什么值得他注意的。 只是很多年后他才知道,有些人有些事简单的也许就是那么一次回眸,一眼万年....... 从那以后,时常独自开车上街,目光无意识的在人海中寻找那个少女的身影,说来也蛮巧,莫湘打工的地点基本离家都不远,她一直就在那一片街道找工作来做。就这样,鬼使神差的一次又一次远远看着她,那个娇小的身影卖报、送牛奶、端盘子甚至是做清洁工。他第一次见到真正底层人民的生活,和他周围的女孩子都不同,没有光鲜亮丽的名牌,没有三五成群的聚会,只有辛苦的工作。同时他释然了,有这样坚定的毅力,她能有那样优秀的成绩也不足为奇。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告诉自己,他只是好奇,真的只是好奇,好奇与众不同的同龄人是怎样生活的。他看到了,所以也能平复这段时间心里那种莫名其妙的燥动。那种陌生的情绪是他不该存在的,他强行按压了下来。 后来,他就再也没有独自开车出门,在学校里也刻意的不去注意那个女孩,更何况那个女孩子大多数时候是沉默、内敛的。 时间一长,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他十分自信自己的定力,告诉自己说,看,这不是什么都没有吗?他依旧还是那个他,不会有任何改变,他的人生永远把握在自己手中,没有人能改变他。他越加冷淡的面对周围的人,连他之前的同桌都受不了周围强大的冷气场,申请调换了座位。 无论是作为优秀学生,还是家庭背景,都是属于那种重点培养对象,他喜欢安静的环境,老师就把他周围全部换上了安静好学的学生,莫湘就恰好分在他的前面,他不知道自己看到前面那人的那一刻是什么感觉,高兴?庆幸?懊恼?都不是。不过他没有来得及想太久,换了座位的第二天他就离开学校去了奥赛培训班,直到学期结束才回来。 那深深的一眼,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那么认真注视一个女生,他看着她,脑海里除了那几句该死的诗句以外一片空白,可是她的目光没有停留在他身上,很快就转过身去,只留下他一人独自坐在那里听着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夜晚,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在梦里反复折磨着他,全身燥热,辗转反侧,当那双眼睛渐行渐远时,他忽然就从梦中惊醒了,发现内裤上冰凉的濡湿,心底一片茫然,懊丧的坐在床头,许久没能平复心底那种突如其来的慌乱。 黑亮的发丝划过桌沿,陌生又熟悉的幽香又隐隐的钻进他的鼻孔,伸手死死按住仿佛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脏,眉头轻皱。 安静的教室中,只有两人清浅的几不可闻的呼吸声和偶尔书页翻动的响声,忽然觉得这些天浮躁的心突然安静下来,清明如外面碧蓝的天空。渐渐的,他也将思绪沉寂下来,慢慢放回眼前的书本中,和她呼吸着同一处空气,思维都变得格外敏捷....... 真的只是客气 尖利略显刺耳的下课铃打断一室的静谧,结束了体育课的学生都去食堂占位置等待午饭,只有个别几个人满头大汗的冲进教室,换好衣服后又风风火火的冲出去。杜语辉合上手里的书本,却发现莫湘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你不去吃饭吗?晚了就没什么菜了。” “哦,那个我带了饭。”莫湘头也不回的指了指手边的饭盒。然而她却没有注意到杜语辉的手下一刻就覆上她饭盒的顶端,莫湘吓得“唰”一下就把饭盒抢了过来。 “你......你干嘛?”莫湘满头冷汗,他要是打开了,不就看到自己空空如也的饭盒了吗?她还没来得及换呢。 杜语辉有点意外的看了眼惊魂不定的莫湘,扑哧一声笑出声,“你这么紧张干嘛?” 莫湘心虚那劲道还没过去,又听他说,“莫非你那饭盒里面.......” 原本杜语辉就是看她平时一副冷淡表情,突然像只护食的小狗一样护着自己饭碗,模样非常好玩,想逗逗她。却不曾想,下一刻,莫湘就带着一脸谄媚的假笑,小心翼翼的打开饭盒的盒盖,对他说,“嗯......那个......要不要来点.....” 杜语辉从没见过变脸变的这么惊悚的莫湘,一时怔愣不能言语,刚想下意识的回道“不用了”,却被一股奇异的香气硬是憋得把到嘴边的话语咽了回去。 莫湘趁他不注意换了饭盒以后,心都吓得“扑通、扑通”跳,为了让他不要怀疑自己饭盒的问题,当他面打开给他看,表示那饭盒是没有问题的,说那句话也不过就是客气客气,都是华夏人嘛,大家都懂的,到别人家做客,人家主人正在吃饭,不也得招呼招呼。话说,她客气,可拜托大哥,你那眼睛能不能不要直勾勾盯着人家的饭盒,呜呜呜....... 莫湘看了看盯着她饭盒一动不动的杜语辉,嘴角直抽,大哥,您这样我怎么吃啊,硬着头皮把手伸进桌洞,从空间里摸了个碗出来,倒出一碗推到他面前,结结巴巴的说道,“那......那啥......你......你尝尝吧......” 真是悲催的人生,吃自己的饭怎么跟被人施舍似的。 其实杜语辉真的不是为了吃她东西而呆愣,不过是因为他一直以为莫湘是个从骨子里散发冷漠的女孩,第一次见她有炸了毛一样跳脱的表情,那一刻,他心里那种感觉很难言述,以至于发呆到莫湘误以为他想吃东西。 等他无意识的端起碗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心里极为不好意思,又不能说,只能硬着头皮喝碗里的汤,然而一入口那瞬间,他眼睛都微微发亮,真是好喝,原本过于浓郁的鸡汤被竹笋、香菇的味道中和的恰到好处,他极为敏感的舌头尝不到一点味精调配出来的那种带着怪味的鲜,完全的天然清香、鲜美。 他觉得他全部的味觉都被调动了起来,这下也没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了,厚着脸皮接过莫湘递给他的碗,喷香的米饭上放着几颗青脆欲滴的青菜,青菜上点缀着细碎的红椒,看着就有食欲。两个人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下,各自静静吃着碗里的东西,看到他面前空了的汤碗,莫湘还随手给他添上,虽然分量不多。但杜语辉吃的极为满意,他第一次吃到味道这样好的饭菜。连餐后的水果,都是鲜甜可口。 饭毕,莫湘收拾好饭盒和餐具,一回头却发现杜语辉还坐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莫湘眼皮子猛跳,心里不禁哀嚎,您吃上瘾了啊,“那.....那啥....没有了。” 杜语辉此刻才站起身来,微微低头,神情很认真,“谢谢你的款待。非常美味。” 莫湘愣愣的点点头,看吧,这就是真正的贵族范儿,吃了人家的饭,要对主人说谢谢滴。 “冒昧的问一句,这是你做的吗?” “是,我家祖上都是干厨子的。”莫湘摆摆手,丝毫不介意什么冒昧不冒昧的问题,有人欣赏她的厨艺她很高兴。 杜语辉笑了,不是平日里那种面具似地假笑,而是真的很开怀的笑,能把厨子这个职业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无比豪迈的也就眼前这人了。 一顿饭让两人对对方的印象改观不少,莫湘觉得杜语辉这个人其实不像别人说的那样不苟言笑,偶尔也是个蛮不按理出牌的人。杜语辉觉得,真实的莫湘其实很可爱,活泼,某些方面有点脱线。聪明、懂得藏拙。 蜜蜂军团 莫湘自然是不知道别人心里的想法,讲台上化学老师吐沫横飞的讲解着习题,她则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书本上,对于她这样成绩优异的学生来说,老师通常是不大管的,只要保持安静就行。 崔智昨晚玩游戏玩到半夜,连睡了两节课,这会终于清醒了,揉揉迷蒙的睡眼,伸过头来小声问,“哎,同桌,讲到哪里?” 莫湘正看的入神,突然一个大脑袋伸了过来,吓了她一跳,小心翼翼的瞅了眼讲台上的老师,压低声音回道,“我也不知道,我没听,你问王瑜。”顺手指了指身后。 崔智掉过头,轻轻敲了敲王瑜的本子,“老太太讲哪了?跟我说.....哎,我说,什么味道,这么香。” 王瑜在看小说,刚想摆手表示自己不知道,一听到崔智的话,贼兮兮的把脑袋探过来,“你也闻到了吧,我和杜语辉都闻到了,她自己闻不出来。”说完还拿手比了比莫湘。 崔智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埋头苦读的莫湘,暗自惊奇,人说,女大十八变,难道就说这样的?一夜之间,就好像长开了一样,就算藏都藏不住那种风情..... 台上讲课的化学老师不止一次咳嗽提醒都没能拉过崔智早已神游天外的思想,台下几个认真听课的学生已经察觉有点不大对,纷纷顺着化学老师的目光看去,只见莫湘左手撑着下巴很认真的在看书,旁边的崔智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恨不得从脸上看出点什么来,不由得哄堂大笑。 笑声惊动了沉浸在书中的莫湘,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的表情,大多数人都冲着她促狭的笑,反应明显慢了半拍的莫湘把目光投向站在讲台上的老师。 化学老师哭笑不得的对着崔智说道,“我知道我没人家小姑娘好看,脸上也看不出一朵花,可是你好歹也注意我一下吧.......” 崔智尴尬的要命,满脸红云,他真的没别的想法,只是欣赏一下而已,怎么就闹成了这样。 本来不过一个轻松的小意外,只是有两个人冷眼看着这一幕,一个是宋欣研,和之前莫湘猜测的差不多,宋欣研对崔智有好感,但她高傲的自尊不会允许她先表白,她不放过一丁点在崔智面前展示自己的机会,可崔智并没有表现出有什么不同,宋欣研这样强势的女生不适合他,崔智自己已经很优秀,不需要有个漂亮的女朋友来为自己加分。所以他平日里对宋欣研也很冷淡。今天这一幕在原本就嫉恨莫湘的宋欣研心中更是埋下了一根刺。 还有一个人就是杜语辉,自从那天两人同桌而食后,杜语辉心里存了点不同的心思,他想把她拉入自己的世界,可是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她还小,自己贸然的出动会吓到她,一切还是要按计划慢慢来。后面两人再没有一起吃饭的机会,莫湘也没表现出对他有什么不同,依旧安静,也不曾回头看过他,他有些失望,不过后来想想,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隐藏自己,这不是更好?!这样就没有人发现她的好。直到看到崔智的眼神,杜语辉有点不高兴,他不喜欢别人带着那样的眼神看她,就像不喜欢自己私藏的珍宝被别人觊觎。 刚开学不到一个月,学习内容不算繁重,学校也没有给大家找不自在的开办补习班,周六的上午,莫湘在空间练完一套拳,正准备去冲凉的时候,蓬蓬飘了过来,告诉莫湘一个好消息,放出去半个多月的回来了。 莫湘一听,大喜过望,连澡都顾不得冲,直接闪回了外界,领头的蜜蜂第一个飞进了屋子,绕了一圈,莫湘吓得忙喊蓬蓬,“你让它们停......停在那别动了,嗡嗡嗡的我受不了。” 领头的蜜蜂貌似有点委屈的用爪子擦了擦复眼,莫湘浑身一抖,要是蓬蓬的眼睛长成这样,管你什么灵虫,直接pia飞。 蓬蓬拿个小篓子挨个在每个蜜蜂的身上搜寻着,临走之前,蓬蓬给每个蜜蜂都开辟了个一次性的灵物空间,空间不大,只有一个立方分米,这种方式极其消耗灵神,蓬蓬在空间呆了三个多月才缓过劲来。 数量一百的折损了十二只,折损的原因多种多样,有两只是被人类发现后打死的,有几只撞上了蜘蛛网,没有逃出来,还有掉到水里的,不小心被其他动物吃掉的。 总的来说,收获很丰富,不但找到了野人参的种子、灵芝的孢子,还有藏红花的球茎,这群蜜蜂南下从阿坝、甘孜入云南一路经湖广、江浙一带绕了半个华夏,从峨眉山到武夷山,从神农架到长白山,一路艰难险阻,几经跋涉才回到目的地。 得知了这些消息的莫湘对这些小虫子的印象改观不少,还大起胆子摸了摸头领的翅膀表示感谢。这些蜜蜂已经有了低级的智慧,也不会随意攻击别人,她也放心下来。 不止药材收集了很多,最多的还属野生菌种的数量,难得一见的松茸、竹荪、猴头菇、鸡腿菇、口蘑、金耳、滑菇、羊肚菇、牛肝菇、灰树花等都带回了孢子或者种子,这不禁让莫湘想起了家传菜谱里有道菜,就叫十八珍,用十八种野山菌,加入鱼油膏,高汤熬制而成,据说是堪比佛跳墙的美味。只是这十八种珍贵菌类不大好凑,结果这一趟可齐活,料全有了,放空间里培育一段时间,她天天都能喝上十八珍。 剩下的还有一些零星的小玩意,比如野栗子,松塔、胡桃、榛子、香榧什么的,莫湘也都挨个剥了壳种到空间里。 不过蓬蓬倒是拿着头领带回来的一颗石子样的东西研究了半天,连莫湘的呼唤都没听见。 “这是什么东西?”莫湘也拿过那个黑漆漆的像小石头的东西观察着,“石头”表面有隐约的灰色花纹,看起来就像很普通的石子,质地有点像胶状,很硬。 “不知道,头领告诉蓬蓬这是一只工蜂在水下发现的,当时似乎有点什么状况,头领没靠近,也就无从得知,不过为了这个东西损失了两只工蜂。蓬蓬倒是感觉有点不同。” “什么不同。”莫湘诧异,连蓬蓬都不认识的东西,是好还是坏啊。 “这里面有生命力。”蓬蓬神情有点犹疑,“本来蓬蓬以为是个什么东西的种子,不过又不大像,似乎是个卵。” “卵?”莫湘一听这词,有点惊疑不定,但愿别像她想的那样,“你......你想干嘛?” “蓬蓬想把它孵化看看。” 莫湘一拍脑门,果然,这家伙要是个人就绝对是那种科学狂人,“你都不知道的东西,要是这东西孵出来是个很可怕的东西,我们两个制不住怎么办?”想起森林里那些诡异的虫子、黑寡妇啦,毒蝎子啦,莫湘浑身都泛鸡皮疙瘩。 蓬蓬摇摇头,目光期待的看着莫湘,“不会啦,在空间,湘湘就是这里的神,一切都在你的主宰下,如果这东西孵出来对湘湘有任何不好的影响,空间法则会直接处置它的。” “哎呀,好了好了,随便你啦,别叫我看见就行了,我害怕这些东西。”莫湘摆摆手,索性由它去了,就算不让它孵,它那副不甘心的小样,她也舍不得。 动物集中营 莫湘进了空间后就去了鸡、鸭、鹅养殖区域,早先放养进来的那些小鸡、小鸭、小鹅早已成了后来孵化的鸡群、鸭群、鹅群的首领,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的领着各自手下的小弟在田间、地头、池塘、山坡上散步,一见莫湘到来,雄鸡大白“咯咯咯”一声,所有的鸡、鸭、鹅都狂奔着快速排起队来,从高到低,由小到大,一个个排列的整整齐齐,晃晃悠悠、走路都摇摇摆摆的小鸭子一个个也都被大鸭子用翅膀赶到一起。远处那几只山鸡也扑腾着翅膀带着一群山鸡小弟呼啦啦的飞了过来,一落地也像先前的鸡鸭群一样整齐的排好队。 莫湘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像等待检阅的军队一样的家禽大军,眼角抽搐,话说,开启了低级智慧的动物就这样.......嗯......神奇吗? 这厢莫湘的大脑严重当机,那边蓬蓬带领着它的昆虫大军飞了过来,莫湘害怕蜜蜂,蓬蓬就让那些小弟乖乖呆在远一点的地方,自己飘到莫湘面前,抖抖触角,笑嘻嘻的说,“嘿嘿,全军事化管理,效果不错吧。” 莫湘呆愣愣的点了点头,半天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不错,挺不错的,挺惊悚的。” 大鸡、大鸭、大鹅们一个个站的“笔挺笔挺”,话说,那真是笔挺,高高昂着头,挺着胸,一动不动,小鸡小鸭们就没那么安静了,堆在一起挤来挤去,不一会有只小鸡屁股一撅,“biu”拉了团便便。这时,只见站在一旁像监工一样的母鸡乍着翅膀就扑棱棱飞奔到小鸡面前,猛的啄了它一口,啄的小鸡“唧唧”直叫。 “哎,它干吗?欺负人家小鸡仔。”莫湘不乐意了,指着队伍中不和谐的一幕道。 蓬蓬习以为常的晃了晃触角,眼睛眯起,“哦,那只小鸡随地大小便,家禽们都有固定的排便区域,由空间自主分解,变成灵肥填埋到耕田下。防止空间污染,但凡有随地大小便的都要被惩罚。” “那小鸡还小嘛。怎么就这么狠,那一下啄的可不轻。”本来嘛,就算是人类小孩子那么大点还经常尿裤子呢,何况才开启灵智的小鸡。 莫湘话音刚落,却不料刚才那只大母鸡“叽叽”的冲着她叫了几声,莫湘纳闷,回头问蓬蓬,“它说啥?” 蓬蓬表情很是一本正经,“它说,无规矩、不方圆。” “噗”莫湘一口心血几乎狂喷而出,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母鸡都懂得道理,她真是白目啊。 “你都把这群东西教成这样了,我以后还怎么杀鸡来吃,太有罪恶感了。”这么人性化的家禽,她再杀的时候会有心理障碍的。 蓬蓬抓了抓脑袋,“这个不要紧,在它们看来,能为主人提供禽肉和蛋类是它们作为家禽的最高荣誉,其实你不知道,你每杀一只鸡,它们会像欢送英雄一样送它离开,整个种群都会羡慕被你杀掉的同类。用人类世界的比方就是远古时期,那些祭祀活动开展的时候,要选择族中最优秀的少男或者少女去祭祀神灵,这些少男少女怀着虔诚的信念走向死亡,他们觉得他们的奉献是最神圣的事情,赢得整个族群的尊重.......” “得,杀鸡、杀鸭这种事以后还是交给你.......我下不了手。”莫湘简直被雷的风中凌乱了,果然啊,智慧生物什么的,最讨厌了。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你精神力化刀去宰鸡宰鸭,直接将精神力作用于它们的意识中,死亡的瞬间,不但不会让它们有任何痛苦,反而会带着很舒适的感觉死去,就是俗称的安乐死。” 鸡都有安乐死了,这世界玄幻了! 莫湘随后又“检阅”了兔子大军和黑猪大军,面对兔子和猪种群的时候,她已经很淡定了。空间的动物都吃空间地里种的蔬菜、瓜果,连废弃的萝卜樱子、甘蔗皮、谷壳、麦麸等人类不能吃的东西都是它们的美味,一个个长的膘肥体壮,油光水滑。 不过莫湘还是觉得空间的物种实在太单一了,没有天上飞的,没有水里游的,精神力增大后,空间又增加了一大片海洋般的咸水区域和好几片大型湖泊,小世界都形成了,就是没有物种,莫湘暂时没财力也没时间去收集这些,只有慢慢来了。 不过对此,蓬蓬倒是想了个好办法,“人类不是有建的吗?” “?”莫湘眨眨眼,灵光一闪,“你是说动物园?” “对啊,那是蓬蓬暂时能想到的最好办法,去动物园收集物种。” “不是吧,那里面的动物能偷出来养吗?会有麻烦的。”莫湘摸摸脑门上的汗,它可真是艺高人胆大啊,啥都敢说,啥都敢做。 蓬蓬满不在乎的说道,“怕啥,人类对于动物也没多少同情心啊,让它们离开家园,失去自由,我们不过是给它们换个自由的环境而已。再说,我们也不会把它们拿出来养啊。” “这个是没问题,我也没意见啦,问题是能偷到吗?关动物的笼子我进不去,不可能在外面挥挥手就收了吧,动物园是人流密集区域,会被人发现的。” 蓬蓬有点不高兴的嘟嘟嘴巴,“湘湘怎么每次都把蓬蓬忘记了呢。湘湘进不去,蓬蓬可以啊。蓬蓬也能收东西进空间的。” 莫湘闻言讪笑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她这凡事先往自己身上想的毛病真要不得,难怪蓬蓬不高兴了,“知道蓬蓬最厉害啦,那还等什么,现在就走吧。” 把头发打散,找出副大大蛤蟆镜,压得低低的鸭舌帽,穿件高领无袖的体恤衫,牛仔裤,眼前就是一个时尚靓丽的都市女孩,任谁也看不出莫湘平日里的书呆模样。这年头的人都喜欢随时拿着各种手机、DV啥的搞自拍,要是真有什么地方不小心让人拍着了,别人也认不出来。 蓉城动植物园是整个华夏西南地区最大的生态园,里面收集有大量的珍禽异兽与贵重植物,只不过莫湘平日要打工,从来没有来过,她对动物园的记忆还停留在很小的时候,爸爸带她去过的那种很原始简陋的动物园。 由于是周六,很多父母都带着小孩来动物园游玩,莫湘随着人群一路走进大门,和记忆中不同的是这里完全不像莫湘想象的那个样子,整个动物园绿树成荫,干净整洁,偶尔伴有几声动物的嚎叫,空气中多少能闻到点野生动物特有的腥臊味。 莫湘拿着手中的游园地图在脑海中和蓬蓬分析道,“你看,这边是鸟类展区,这边是猛兽区,这边是水生区,这里是猴山.....咱们先去参观人数比较少的鸟类展区,如何?” “嗯,好的,鸟类展区数量比较多,就是少了点鸟一时也不会被人发现。” 鸟类展区外表看上去就像个非常巨大的鸟笼子,钢筋骨架,外围用细密的绳网围起,“鸟笼”里面有人造湿地,假山,还有芦苇荡,小型的鸟类,如黄莺、麻雀、喜鹊、黄鹂、画眉等都随意在空中飞舞,大型的鸟类像丹顶鹤、鸬鹚、鹧鸪之类的鸟都被剪了内翼,只能在地上徘徊、走动,鸟类展区偶有几个游人在假山,树林间漫步,莫湘和蓬蓬两个就趁人不备,大偷特偷,数量多的鸟多偷,数量少的鸟少偷。半个小时后,蓬蓬告诉莫湘,凡是这里有的种类基本都收集到了,一人一虫相视而笑,大摇大摆的离开鸟类区直奔珍禽区。 珍禽区明显比普通展区管理严格的多,外围全是巨大的钢化玻璃,树杈之间也都做了像模像样的鸟笼镶嵌其中,色彩斑斓的大鹦鹉披着华丽丽的羽毛不停的在枝杈间踱着方步,偶尔用弯弯的喙啄啄艳丽的羽翼,黄黄绿绿的虎皮鹦鹉数量有很多,莫湘毫不犹豫的收了好几对,可是这最漂亮的金刚鹦鹉、凤头鹦鹉、灰鹦鹉等貌似比较珍贵,数量也不多,只有几对,尤其是蓝金刚鹦鹉,也仅仅只看到一对。莫湘有点犯难,这要是收了,估计没一会就被人发现了,正想问问蓬蓬怎么想,却见小家伙支楞着触角像天线一样搜寻着什么。 “湘湘,我感觉那边有刚诞生的生命气息,而且这对蓝金刚似乎雌鸟比较虚弱,可能是刚诞下卵。” 一听蓬蓬这话,莫湘眼睛就亮了,顺着蓬蓬触角所指的方向看去,那个方向正是游园地区上标示的幼鸟繁育中心。 “蓬蓬,你去那边的房子里看看有什么好东西找点出来,要是卵有就收了来。我在这边等你。” 蓬蓬点点头,扭着肥胖的小身子一路飘过去。 莫湘找了一张长椅坐下等蓬蓬的消息,无意中看到珍禽区的对面猛禽区的标示物,心想,要不要也弄点鹰什么的来养养,不过秃鹫这东西就算了,海东青啊、雕啊什么的还是很威猛的。突然,脑海里传来蓬蓬的呼唤,“湘湘,湘湘,你看。” 话音一落,蓬蓬灵识中的图像一下子出现在莫湘脑海里,只见一个巨大的屋子里面放满孵化箱,孵化箱里面齐整的排列着各种各样的卵,大小不一,莫湘也不认识都是什么鸟的,却听蓬蓬在脑海里说道,“这里面不仅有鹦鹉的,还有那边水生区的珍禽卵,蓬蓬每种都收集到几个,不过这里还有三枚朱鹮的卵,怎么办?要不要收?” “朱鹮?”莫湘默了,朱鹮又称朱鹭,已经是几乎快灭绝的鸟类,这收还是不收呢?还不等莫湘这边考虑清楚,就又听蓬蓬说,“湘湘,这三枚卵里面,有两枚是健康的,只有一枚卵以你们人类的技术估计是孵化不出来的,那卵本身有点问题。” 莫湘当机立断,“蓬蓬,你把那枚有问题的收进空间,剩下的两枚就留下吧,朱鹮这种很珍贵的鸟蛋丢了一个也就罢了,要是三枚都丢了就是大事了。” 又过了一会,蓬蓬忽悠悠的飘到莫湘面前,很是高兴的说道,“这个繁育中心总的来说还蛮不错的,不过蓬蓬收集到了很多他们丢掉的废卵,有好多都是没有受精,也有孵化到一半不能破壳的,这些蓬蓬都可以想办法救活的。” 莫湘和蓬蓬清点了一下,种类和数量真不少,不过刚才看到的很漂亮的凤头鹦鹉和金刚大鹦鹉没有生卵,她也就不顾及那么多了,直接各收了一对闪人,谁养不是养啊。 莫湘又想到刚才那个问题,“我想去那边猛禽区整两只鹰来养。咋样?不过它们跟那些鸟是天敌,要是打起来怎么办,可别被鹰吃个干净。” 蓬蓬也垂着触角思索了一会,想了个折中的办法,“物竞天择是自然的规律,如果空间里动物之间没有天敌也不见得是件好事,不过在种群数量没发展起来之前,蓬蓬可以让以前那些鸡鸭先下蛋孵化一些,绝育这么久它们都快疯了,孵化的这些鸡鸭,连最低级的灵智都不开启,就保持普通的样子,先拿这些来饲喂猛禽,等到后面鸟类繁衍到一定数量,就可以利用猛禽来淘汰一些不适合留下来的。” “嗯,这个办法好,最起码要先形成良性循环。”既然这样决定了,莫湘就带着蓬蓬一路奔向猛禽区,途中路过水生珍禽区时还趁人不注意收了很多珍惜水鸟,那都是幼鸟孵化区没有卵可以收的。空间里还没有湿地这样的生态环境,回头得想办法和蓬蓬搞个野生湿地供这些鸟类栖息。湿地里还可以放养一些其他物种,给鸟类和莫湘自己养殖的鸡鸭等提供蛋白质类食物。吃虫子的鸡要比吃菜的鸡味道好。至于养虫子,那就是蓬蓬的事情了。 空间新成员 可能是因为被人类豢养时间长了,再加上内翼被剪断不能展翅翱翔了,猛禽区的鹰啊、秃鹫啊、雕啊,看起来实在有点萎靡。一只只蔫耷耷的垂着脑袋站在笼子里的横栏上。 莫湘看得有些不忍心,“它们的翅膀还可以接起来吧,如果不能再飞了,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当然可以,只不过内翼剪断而已,哪怕连翅膀都没了也可以恢复的。”说完,蓬蓬就挤过铁丝网飘进笼子里。 猛禽类果然是感觉最敏锐的物种之一,蓬蓬刚一飘进笼子,所有的鹰啊、雕啊之类的大鸟似乎都像是活了一样,不停的挥舞着翅膀,还有的在横杆上来回晃悠着,看得出它们非常兴奋,尽管它们看不见蓬蓬,但是它们感受到了自然的气息,那种无边无际宽广的自由的气息。还有只鹰居然发出一声凄厉的鹰啼。 莫湘看了这颇有点混乱的场面,心里发虚,直接在脑海里喊蓬蓬,“别玩了,一会把人引过来了,快点干活,完事好闪人。” “嗯,知道了。”蓬蓬回答一声,又有点遗憾的建议道,“湘湘真的不喜欢秃鹫吗?虽然那俩家伙丑了点,可是看上去蛮可怜的。” 莫湘心底哀嚎一声,就知道这家伙会同情心泛滥,不过看着那两只毛色乌突突的秃鹫,可怜兮兮的蜷在角落,眼巴巴的盯着莫湘的方向,估计是蓬蓬与它们交流了什么,那双眼竟然流露出了哀伤的情绪,看的莫湘心底也酸痒痒的有些难受。 “哎呀,得了,收了吧,养什么不是养,我连蜜蜂都养了害怕这东西不成,不过它们最好离我远点,对丑东西我向来无爱。” 那边还没等莫湘说完,两只秃鹫就消失了,蓬蓬就知道莫湘那心软的肯定会答应。说那几句不过是为可怜的俩家伙赚点同情分而已。 收完猛禽,莫湘又像野生动物区走去,猛兽区自然是不能去的,本来她暂时也没打算养那些,再加上猛兽都是珍惜物种,像是东北虎、华南虎什么的,少一只那都马上就能发现,至于小老虎什么的,莫湘其实还真想去偷两只来玩玩,不过这事...... 她还在这边胡思乱想,那边蓬蓬就吭声了,“这有何难,晚上蓬蓬偷偷进来偷就是了,就算怀疑也以为是遭了贼。” 莫湘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同意,“这事咱回头再说吧,养这些东西消耗太大,我现在还穷啊,一想起它们一顿得吃多少肉我心疼啊,尽管那些东西不能拿去卖钱,但是总感觉它们哪里是吃肉,那就是在啃人民币啊。” 野生动物区人流量就多了很多,好些个父母带着小朋友拿着嫩草嫩叶的逗喂小鹿、小羊什么的,莫湘跟着大部队,隐在众人之中,嘱咐蓬蓬自己去兽栏那边找那种憨傻憨傻的、不引人注意的鹿啊、羊啊的收几只来。 这动物园的物种还挺齐全,就连青藏高原的牦牛啊,绵羊啊什么的都有,本来莫湘还打算什么时候去弄几只牛羊来养养,丰富下肉食种类,因为牛羊贵啊,都上千块的,一时没舍得去买,这下她不用愁了,话说,这牦牛肉可比黄牛肉、水牛肉好吃多了,嫩、滑、香且肉质紧密,尤其伴上调料晒成肉干,非常好吃,刚开始吃这种阴干的肉干,有的人会拉肚子,因为是生肉阴干,但是后面越嚼越香,纯粹的肉的鲜香。想来如果在空间里养的牦牛,肉质会更加鲜美。唯独可惜的是,这里没有奶牛啊,她想喝牛奶很久了。 正在莫湘站在这边流口水的时候,那边蓬蓬已经收工了,莫湘一看蓬蓬的到来,忙指着牦牛圈前那两头小牛犊说,“快、快,收那只,被它兄弟欺负的那只,还有这面这只。” 蓬蓬看了眼莫湘指着的两只小牛,“这两只都是公的耶。” “公的?”两只都是公的不行啊,她还等着下小牛呢,莫湘眨眨眼,“那哪只是母的?” “就是你说欺负它兄弟那只是母的。不过貌似人家俩也不是兄弟。” “啊?”莫湘眼角一抽,囧了,莫非动物也玩喜欢你就欺负你的青春期骚动游戏?? 这一天过的是精彩纷呈,莫湘一路在游乐园大肆收集物种,从开始的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到后面的胆大妄为,连仅有两只的金丝猴都一路扫了回来,蓬蓬跟在她身后满脸黑线,到底是谁说的,偷东西不好的啊喂,原来做坏事真的是很刺激很上瘾的事情。 两个家伙从游乐园出来就直奔了植物园,在植物园就收敛多了,无论再珍贵的植物只要有一片叶子或者一根枝条,蓬蓬就更种植出来,所以一路上走过,赏景的情况居多,蓬蓬在植物园里那是一个游龙入海,凡是它靠近的地方,植物都轻轻的挥动叶片,原始磅礴的自然气息让这些植物本能的回应。蓬蓬采集的那叫一个兴高采烈。又一次在一堆枯枝里面发现了很珍贵的树种,自然很不客气的收入囊中。 收集东西是件非常爽的东西,但是整理东西就另当别论了,就像女人喜欢上街扫货,但是不喜欢叠衣服是一个道理。 莫湘回到家,闪进空间的下一刻就被浩浩荡荡的动物大军和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的植物给吓了一跳。抚额望天,无语泪先流,她得花多长时间才能给这些生活在不同环境中的动物修整好栖息地啊! 空间中的整整一个月,莫湘和蓬蓬俩累的几乎扑街了,莫湘连练武的时间都用来修整山地、草原了,把牛羊全部赶去种植澳洲牧草的平原,小鹿等丛林草食动物丢进了最早形成的树林深处,林中蓬蓬还种植了大量草食性动物都很喜欢吃的鲜美多汁的植物。为了防止动物进入莫湘培育食用菌的特殊地区,蓬蓬还在外围布置了结界,把兔子、驯鹿、鸡鸭什么的丢去和猴子一起养。说来这群猴子也蛮搞笑的,一进空间就被蓬蓬开启了灵智的就是这群猴子,后来这群猴子就主动当起了饲养员,猴子和人类的思维貌似很是相像,都有点喜欢当领导的潜质,这群猴子每天带着一群不同物种的小弟,高高兴兴的在空间里自得其乐的生活,那群鹦鹉刚进空间还有点不适应,一个二个有点缩头缩脑的。松鼠和貂在树林间追逐嬉戏,不时还抓着猴子的尾巴荡秋千。空间瓜果蔬菜种的漫山遍野都是,就是浪费都浪费不完,外界一小时,植物长一年,几乎放开了让它们随便吃。对于这些动物来说,这里就是天堂。灵气的作用,时间一长,它们也都会慢慢开启一点点智慧。 莫湘在离空间海很近的地方建了一小片湿地,把喜欢水的长脚鸟禽归拢到这一处,单独开辟了几个不深的小池塘留给动物玩乐,饮水有另外开辟的池塘,空间池塘都是自主净化,总是保持清澈干净。 莫湘自己那片小天地中,有灵泉释放的强大灵气浸润,出产的瓜果蔬菜味道更好,属于莫湘自己享用的食物,未经允许动物们不会自行取用,蓬蓬也将那颗珍贵的桃树栽到灵泉边上,吸收着丰沛的灵气的灵桃越长越鲜亮。 君哲 蓉城动植物生态园青天白日的被盗几十种数百只鸟兽飞禽,无论人证还是监控,无丝毫痕迹可循,就像是凭空消失了,就连警方对于这件案子都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口。动物失踪案件被列为本市离奇案件之一。 周一一早,莫湘刚走进教室时觉得班里气氛有些不对,女生们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男生们则站在窗户前向对面的班主任办公室看去。 说句实话,这教学楼不晓得是哪个脑残设计师的创意,整个楼看上去像是一个压扁了的“凹”字型,楼面距离非常接近,对面的教师办公室的大门直直对着各个班级的窗口,落地式的敞亮大窗户给对面班主任老师一个非常好的观察课堂纪律的视角,一抬头便可一览无余,同样,学生们只要一抬头也能观察到对面的教师办公室。 莫湘的疑惑不到一会就得到了解答,班主任刘梅蹬着高跟鞋“哒哒哒”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个子非常高的男生,当这男生走进教室的时候,竟然还有大胆的女生吹起了口哨。这下连平日里严肃的刘梅都不禁笑了,“平时可没见你们这么欢迎我啊。” 众人不由得莞尔。刘梅把位置让给站在讲台下方的男生,道,“做个自我介绍吧。你是我们班第二个转学生。” 那男孩长得相当帅气,有一双极为罕见的漂亮眼睛,细直的鼻梁下面是饱满的唇,唇角有细细的笑纹。格子衬衫,米白色休闲长裤,棕色皮鞋,本来象征严谨的欧式学院风格的服装穿在他身上,竟有那么一丝魅惑的邪气。 莫湘从看见这人的那一刻,竟然感觉心底有丝意外的波动,那波动竟像是害怕?恐惧?还是别的什么。她五感比常人灵敏许多,一般来说她若有不舒服的感觉,那就说明这人绝对的有问题。这人长得用国色天香来形容一点不夸张,但是给人感觉不善,眉眼桃花含情,但是眼底偶尔闪过的是冰冷和蔑视,嘴角有笑纹,说明这人常笑,不过那笑容低下藏着什么就不为人知了。总之,这种人进而远之的好。随后,莫湘把头埋下,继续看她的书。 男生略带邪气的眸子一转,笑的极为冶艳,“我叫,君子的君,哲学的哲,京城人,以前在荷兰读书。”男生说话带着微微上挑的儿音,一听就是京城口音。 “河南?”有人讶异,轻呼一句。 将握起的拳放在唇边,微微掩饰笑意,“阿姆斯特丹,荷兰的阿姆斯特丹。” 那个听错的女生微微吐了吐舌头,双颊泛红。 “好了,同学是新同学,来到我们这个班级就是我们中的一员,大家要团结一致,共同进步,希望大家多照顾一下,同学的父亲告诉我,从小在国外学习,理科基础相对比较薄弱,看哪位同学数学比较好的,能帮带一下。” 刘梅边说边回想着班里平时数学成绩较好的几个学生。视线落到崔智和莫湘这桌,刚准备开口,一个女声从后面传来,“刘老师,我想我能帮到同学.....” “首先我代表全班同学欢迎同学来到高二二班这个集体。”话音停顿了几秒钟,宋欣研向祝蓉蓉使了个眼色,祝蓉蓉无奈的撇撇嘴,率先鼓起掌来,有一就有二,两大美女都带头鼓掌了,男生们好歹也要给个面子,不一会儿,哗哗的掌声就在整个班级范围内响起。 “刘老师,我的数学成绩是班里前五名,平日里也有给弟弟辅导功课的经验,我也想在留学方面询问一下同学的意见,您能安排我和同学做同桌吗?我们互相帮扶,共同努力。” 刘梅低着头思考了一下宋欣研的建议,有点犹豫,本来她是属意崔智或者莫湘的,崔智虽然数学成绩遥遥领先,不过为人比较懒散,又是个男生,莫湘学习也好,也一样转学生,两人可能比较有共同话题,可是莫湘平日里为人冷淡,与同学之间关系也不算好。这个宋欣研学习也是不错的,学生中还很有威信,还能主动提出帮助同学,这样一想,刘梅心里边决定了下来,回头问的意见,“,你觉得呢,宋欣研同学数学成绩很不错,还是班委,你愿不愿意和她坐同桌?” 脸上的微笑至始至终都没有变过,“谢谢刘老师的安排。” 宋欣研闻言高兴的弯了弯唇角,看向莫湘的方向,别以为她刚才没看到刘梅的眼神,贱丫头,什么都有你的份。想起肩膀到现在还青紫一片的伤......哼,走着瞧。 “李远哲,你和刘淼换下位置,刘淼你坐前面第三排去.....”刘梅简单调换了几个人的座位后,指了指宋欣研的位置让他过去。 径自拎着书包沿过道走到宋欣研的座位旁,一个长相很阳光的男生在收拾桌洞里的书本,见他过来后,冲他微笑一下,只是那笑容总感觉带了点别的含义,像是有点.......幸灾乐祸。 站在一旁耐心等待的思索着男生那个奇怪的笑容,无意间打量了一下这个主动提出和他做同桌的女生,很漂亮的女孩,脸上带着和善甜美的笑容。和善甜美?心底冷笑。若不是看着女孩的目光总是若有似无的飘向前方,眼底带着丝阴冷恶意的感觉,他还真看不懂那男生的微笑,那是种甩脱麻烦的庆幸笑容。 不着痕迹的顺着那个叫宋欣研的女生目光看去,刘梅站在一个女生面前低头小声跟她说着什么,女生扶了扶镜架,开始不停的在摇头,刘梅似乎有点不耐烦,又继续劝说着,女生终于低下头后思索了半晌,似乎是答应了,刘梅这才满意的点头离开。 看看宋欣研死死捏住的拳头,又抬头看了看那个从头至尾只能看到头顶和背影的女孩,翘起唇角,父亲说的真对,还是咱华夏人有意思,一个班里的人都这么......嗯.....如狼似虎?抱歉啊,中文真的不是他的强项啊。 此刻,上课铃已经响了很久了,语文老师早已经站在门口,跟刘梅打了声招呼后就夹着课本走向讲台。 莫湘抓狂的耙了耙脑袋,心情有些阴郁,她根本不想参加那个什么见鬼的国际学生交流会,半个月啊,她连空间都不能进,她最近练武正练到微弱气感出现的时候,这下一停半个月,前段时间的努力岂不是白费,抽筋拉髓的感觉真是疼的要死,跟洗髓丹洗髓都有的一拼,这下要是再疼一次,她真是想撞墙了。 想当初蓬蓬拿着莫湘这个世界上的武侠小说,一边看一边抖着触角,颠着肥胖的身子狂笑,“.........哈哈哈哈,直接灌输五十年内力,就好比在他身子里埋了个正在爆炸的核电站,这样都不死,这主角太牛了,哈哈哈.....” 内力炼化可不像以前看的小说那样,随便盘腿坐在床上将内力运行七七四十九次或者九九八十一次就当练功了,还能增强内力,那都是扯淡,按能量守恒理论来说,能量不是凭空生成也不能凭空消失,就运行那么几十圈就能生成内力?那完全违背了能量守恒定律。除非那人的身体本身就是个内力制造机。都能内力制造了,那不是天下无敌了? 真正的内力运行实际上是借助外界游离能量,以人体自身作为载体,将能量压缩,丹田中的内力一旦生成,并不是静止不动的,而是在体内飞速运转,随时随地和外界进行能量交换,以保持体内能量稳定守恒,所以内力根本不能凭空出现。它也不是人体自身形成的,人只能借助这种能量,却不能完全掌控能量,一旦超出掌控的范围,能量会疯狂逸散或者聚集,就是俗称的走火入魔。 能量压缩与能量转换都是非常危险的一种行为,这就是为什么社会慢慢发展,武功就越来越没落的原因,内力每增强一分,首先就要身体强度增大一分,才能保证能量转换时不会爆体而亡,所以练功是非常辛苦的一件事,人类的身体不是那么可以轻易被增强的,肉体强度越大,心脏和筋脉的负荷就越大,达到极限,一个弄不好就是心脉俱断而死。没有强大的身体承受能力,是不能修习内力的。而身体强度和肉体强度不是一个概念,身体强度是说心脏功能、肺功能、肝功能、骨骼强度等内脏功能强度,肉体强度指的是肌肉强度,肉体强度可以利用锻炼,外力等增强,而人体自身内脏功能是由先天条件所决定,轻易非外力所能改变,所以许多武者选徒弟,要骨骼清奇,面相雄浑,说的就是这先天条件。这种人毕竟少之又少,剩下的怎么办呢?只能锻炼肉体了,一样可以修行内力,不过受资质所限,成就有限。人都说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和百分之一的灵感,可那百分之一的灵感要比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重要的多,莫湘如果没有修真界那逆天的灵丹淬炼身体,她终其一生也不过是个武技强超的人罢了。 所以说,这个当口莫湘怎么可能去参加什么该死的交流会。无奈班主任执意叫她去,看在平时刘梅挺照顾她的份上,又不好太驳她面子,她烦啊,整整一节课心烦意乱的揪着头发,这下连蓬蓬都没辙了,气感不是说想找就能找到的,何况这才是刚开头,运气、巧合都有,一旦断掉,下回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次出现。 语文老师向来是个严厉的人,对待学生都一视同仁,莫湘坐卧不宁的样子让他不高兴了,虽说理科班,语文也是很重要的吧?平时这孩子挺乖的啊,今天怎么在他课上不安分起来。 “你,来背下这段.......” 莫湘冷不丁的被点了名,一脸茫然的站起来,推了推眼镜,暗自叫苦,她刚才脑子根本就是一团浆糊,她哪知道老师在说什么啊,偷偷的抬眼看了看站在讲台上一脸严肃的语文老师,不得已拽了拽旁边崔智的衣袖,想让他给个提醒,不料崔智低着头在打瞌睡,猛的被莫湘拉了下衣袖,身子一歪,“咣当”一下,脑袋结结实实撞到了课桌上,“哎呦”一声惨叫,全班哄堂大笑。 语文老师气哼哼的拿着板擦拍着桌子,吼道,“一个个的,上课不听讲,想什么呢?” “思春呢!”底下有男生尖起嗓子,怪叫一声,又是一阵哄笑。 “安静,安静!”语文老师这会已经有点发飙的趋势了,闹哄哄的课堂让他的火一下就上来了,指着课本,“背,背不上就出去站着,别以为学习好就可以不听讲,可以目无尊长,无视课堂纪律.......” 拜托,她哪有啊,真是有口难言,到底背什么啊,看了看崔智也是一脸的茫然,这时,身后的有人悄悄捅了捅莫湘的后背,偏头一看,杜语辉面前摊着的书页上面用红笔在几个黑体字下面深深的划了道红线。 “蓬蓬,蓬蓬,帮忙啊,快点。”莫湘心底焦急的呼喊还在睡觉的蓬蓬,不多会儿,脑海里便出现一行行文字,掩饰性的清咳一下,缓缓“背”出,“......五人者,盖当蓼洲周公之被逮,激于义而死焉者也。至于今,郡之贤士大夫请于当道,即除魏阉废祠之址以葬之;且立石于其墓之门,以旌其所为。呜呼,亦盛矣哉!......” 女生特有的声线带着点低沉的沙哑,却奇异的很好听,喧闹的课堂也渐渐安静下来,只有那背书声,声声入耳。 “........士大夫者,冏卿因之吴公,太史文起文公,孟长姚公也。”长呼一口气,好歹算是过关了,亏得蓬蓬把文章内容映入她脑海,要不她就得当门神去了。 语文老师这会脸色也没有那么难看了,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莫湘,“还是没有听课吧,让你全背了吗?这后边我都还没讲......” 莫湘闻言,满脸黑线,低着头,不敢搭话,心里懊恼,笨蛋蓬蓬,都不晓得提醒她一下。 “行了,坐下吧,下回注意,别一天到晚的心不在焉的。”如蒙大赦般的拍了拍胸口,莫湘赶紧摆出一副正襟端坐的认真样,以免再次被抓包。崔智伸出大拇指,冲她比了比,笑的一脸灿烂,却不料被老师抓了个正着。 “还你,傻乐什么,一对难兄难妹是吧,一到上课就睡觉,这也不是你们家炕头啊......” 语文老师是东北人,平时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一着急就会带出点乡音,让人不由的想起巩汉林的小品,“........我说您下来嘿,这也不是你们家炕头啊” 全班又是哄笑,崔智尴尬的摸了摸脑袋,脸上腾的一下就红了一片,白皙俊秀脸上很是明显,看上去有种特别的美丽。 而这一幕就像针一样刺进宋欣研的心里,一对,一对,她讨厌这个词,那个贱丫头凭什么能和崔智扯上关系,指甲刺进手掌,能清楚的感觉到皮肉刺破的疼痛....... 愤怒 最后一堂课下课前,刘梅向大家宣布了一个消息,加拿大蒙特利尔的一所中学与本校有三年一次的国际学生交流活动,为期一个月,前半个月学校组织交流营,选派的学生与加拿大学生同吃同住同游同玩,后半个月到中国学生家里去体验生活,一切费用学校报销。对于每天坐在教室里发霉的高中生来说,这是多么吸引人的活动啊。听的讲台下的人一个个的兴奋异常。 “.......蒙特利尔的伊奇顿公学是所法语公学,这次的交流团作为前期考察来我们学校进行学生交流活动,为明年‘加拿大公立高中交换生’项目挑选合适的学生,正因为这次的交流活动很重要,学校为了接待好这批加拿大学生,每班选择四名同学,我们班呢,我决定选杜语辉、莫湘、崔智和新来的君哲同学,大家有没有意见?” 底下众人面面相觑,每班才四个名额啊,看来也没他们什么事,老老实实继续窝在教室发霉吧,对于选谁,大多数人也都没啥意见,在他们看来,这几个都是拔尖的,这在华夏不是很正常的吗?凡事都挑拔尖的。尤其这种跨国性质的交流活动,学校也不会挑几个外语说的结结巴巴的人去吧。 大多数人没意见,也仅仅是大多数人自认水平有限,谁去不是去,可偏偏就有不忿的。 “老师,你为什么会选这几个人,能说下原因吗?” 刘梅皱皱眉头,心想这个宋欣研这两天是怎么了,有点咄咄逼人的感觉,“宋欣研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 宋欣研毫不犹豫的站起身,一脸的凌厉表情,直视刘梅,“刘老师,我觉得您的选择与决定有失偏颇。” “哦?请你说说看。如果真是老师做的不对,我接受你的批评。” “对于选择杜语辉同学与崔智同学参加交流会,我没有意见,君哲同学虽然新加入我们这个集体,但君哲同学刚从国外回来,对于国外的生活方式很了解,他参加这次交流会我本人也没有意见,但是莫湘同学,平日从不参加班级活动,也不与人交流,跟同学关系处的也很糟糕,我认为她根本不适合这样的交流活动。” 刘梅默默思索了一下,她知道莫湘平时为人冷淡,独来独往,跟她家庭有很大关系,但据她所知,莫湘是个很老实本分的女孩子,不善言谈而已,更何况...... “宋欣研同学,据我所知,莫湘与同学关系并没有你讲的那样差......” 宋欣研冷笑的打断她的话,“刘老师,是您与她在一起的时间长,还是我们与她在一起的时间长,您何不问问班里的同学呢?” 话音一落,祝蓉蓉、郑晓等几个女生就七嘴八舌的说道,“.......她平时连点集体观念都没有。” “.....就是,凭什么有点好事就轮到她啊.......” “人家上次张欣欣过生日请她来,她都没去,清高什么呀。” “看谁都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像欠她钱似的.......” 宋欣研听着女生们刻意挑衅的语言,满意的笑了,“看吧,刘老师,这就是你推荐的好学生?现在学校不都讲究素质教育吗?像莫湘同学那样的素质,我看也拿不出手吧。” 杜语辉坐在莫湘身后,写字的笔力透纸背,极力克制自己的双手不要颤抖,他想站起来,告诉那帮肤浅的女生,你们的眼睛看的一切都是假的,假的。他没有,理智不会让他把自己置于风口浪尖。 然而面对众人的质疑,女生恶意的嘲讽,他前面那个身影依然安静的翻着书本,一切风雨都吹不进她独立隔离出的世界,那里面有安宁有平静,低低垂下的发梢带着被窗外星星点点的光折射出黑曜石般的璀璨,透出那么一丝婉约的精致..... 看,就是这样一个平和淡然的女生,你们怎么可以那样诋毁她,你们之中有人利用假期还要辛苦打工吗?你们知道贫寒的滋味吗?你们可以像她那样站在舞台上光芒四射吗?既然都没有,你们怎么有资格去评论别人呢? 刘梅被这突如其来的质疑给弄的有点发懵,头疼的摆摆手道,“宋欣研,这件事情我们下去讨论。” “呵!”宋欣研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对她绝对有利的机会,冷冷的嘲讽道,“刘老师,别啊,今天就在这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清楚吧,到底有什么不能公开说的?这个莫湘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让您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做出不公平的选择?作为一个为人师表的老师,我希望您能给大家一个答案,还是说......”宋欣研的声音带着恶意的揣测与刁难,“.......您收了她什么好处?” 众人闻言,顿时噤声,这宋欣研莫不是疯了,这个时候谁敢火上浇油,话说这个学校的学生老师轻易不敢得罪,可是刘梅在学生和家长中素有口碑,年年被评为优秀教师,再加上刘梅本人是校长的小姨子,她老公还在教育局任职,要说事情闹开了,对她也不会有太大影响。 宋欣研本意不是得罪老师,但是为了羞辱莫湘她此刻顾不了那么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老师是她的后盾,那就把后盾给击穿。大不了回头让她爸爸去给老师道个歉,只要能让莫湘下不来台。 “宋欣研,你......”刘梅气得浑身发抖,从教十四年来,她从来没遇到过这种学生。 “刘老师,如果您今天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案,我们会给教育局写联名信,题目就叫......”宋欣研状似认真的思索一番,“啊,就叫实验中学某教师的教育潜规则好了。” 君哲此刻心里笑的是无比开怀,真是有意思啊,就像戏台上唱戏一样,不,唱戏都没这么精彩。第一天都能碰到这么精彩的戏码,这种日子才叫生活啊.... “哈!”刘梅怒极反笑,指着宋欣研说,“我当了十四年教师,知道你们这个年龄的学生最难管教,一个个都处于青春叛逆期,可我希望你们做事最少要给自己留点底线,实话告诉你,对于人选这件事,我从头到尾都没说的上话,我知道你宋欣研同学是什么意思,你外语水平好,我承认,可是莫湘这个名额早就是上面确认下来的,加方的撒仑奇先生,他之前就表示很欣赏莫湘,对于决定让莫湘作为这次接待的一员是学校的意思,不单单是我个人的想法。” 全班哗然,纷纷把目光转向莫湘,莫湘心底无奈的叹息,得,这下坏了,这才真正是祸水东引了,全然把她放在了刀尖火海上。 “哦!”宋欣研等女生恍然大悟般的拉长声调,七嘴八舌的说道,“原来是内定啊,怪不得。” “......我说呢,她怎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连句辩驳的话都没有,人家原来有后台.....” “这年头成绩好有啥用啊,得要上面有人.....”说这话的女生还用手指了指天。 “那老外什么来头?” “好像是上次一个竞赛的评委。” “那竞赛不是宋欣研参加的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宋欣研被她抢了名额,原来她早跟那老外认识啊,怪不得能拿第一呢........” 男生们与以宋欣研为首的这群女生交往不算很密切,就算平时对她们其中的几人有好感,但是在这种群起而攻之的事件中,还不好发表意见,更何况矛头指向的还是一个女生,这时候谁要是再添油加醋就显得太没品了,这女生平时也没那么天怒人怨。也有一些平日里不与宋欣研这群人同流合污的女生在冷眼旁观。 莫湘恨不得此刻她五感不要那么灵敏,她就听不见那些恶意的猜测和诋毁,感受到她心情的蓬蓬此刻很是担心,“湘湘,你......没事吧。” “没事的,蓬蓬,看,这就是社会,这就是人类,这种事情以后还会有更多,我早已习惯,所以我要变得更加强大,强到无人敢绯我、谤我、欺我、辱我......” 刘梅自知失言,刚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被莫湘摇摇头止住了。 慢条斯理的站起身,面对着宋欣研和她身后那群女生,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件事我刚开始并不知情,我与撒仑奇先生只有一面之缘,并无私交,至于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根本不在乎,原本这次交流会我无意参加,不过我改主意了,我参加定了,如果你们有能力,随时可以跟我来争,我奉陪,不过在我看来,你们不过一群跳梁小丑......” “哼,不服是吗?那就划下道来吧,我接着,不是想挑战码?我等着。”她不能一味的软弱下去,她不能永远生活在自己的世界,既然这样,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得罪宋欣研算什么?得罪全班女生算什么?得罪全世界又算什么? 那双乌黑深邃的眸子此刻全然的被点亮了,白皙的面庞泛着微微的嫣红,眼睛里像是有两簇火苗在燃烧,整个人生动的不可思议,哪有平日里那副冷漠木讷的模样。 男生们不禁看呆了,就连尖叫的女生都渐渐安静下来,宋欣研被那双眸子惊得后退一步,碰到身后的桌子才感觉到自己的失态。 君哲停下把玩手中的笔,面对着光华顿生的一双眼,那一刻如同触电,国内的、国外的、美的、艳的、媚的、俏的见过无数,还从未见过这样美丽勾魂的一双眼,他想把那双眼睛剜下来好好珍藏...... 卖参 有种人,他的心里住着魔鬼。 堕落天使路西法曾经是天堂中地位最高的天使,也是最美丽的大天使,是天堂唯一一位圣光六翼炽天使,他的心底住着名叫欲望的恶魔。路西法太过高贵,意图与神同尊,取代神的地位,率领天界三分之一的天使举起反旗,因失败而最终成为撒旦…… 谁说恶魔曾经不是天使?谁说好人就会善良?每个人心里都有阴暗面,人们选择将这种阴暗面或多或少的隐藏。但是有种人,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是只是一个舞台,他是这舞台下方唯一的观众,舞台之上所有悲欢离合都是他眼中的戏剧,他静静的看,静静的观察,后来,他发现比起欢笑他更喜欢看别人哭泣,在哭泣中绝望,比起相聚他更享受生离死别的剧情,那样歇斯底里的发泄情绪会让他觉得更真实。这种人选择肆无忌惮的放任他内心的阴暗面。君哲觉得,他心底沉眠许久的恶魔苏醒了。 枫叶微红。 初秋的风依旧暖暖的,带着阳光的温暖,不再像夏日烈阳般灼人,光芒穿透树叶,照在树下的人身上,一个女孩躺在公园长椅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此刻将脑海全然的放空,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做,她需要安静的调整心情。 公园很安静,只有树枝间嬉戏的鸟儿偶尔呼朋引伴,蓬蓬从空间探出脑袋,不一会儿,又把肥肥的身子挤出来,“湘湘,你这个状态很不对劲。” 莫湘睁开眼,细细的低语,好像在对着某个隐形人说话,声音轻柔,脸上带着隐隐的笑容,“不对劲?哪里不对劲?” 蓬蓬情绪低落的摸了摸脑袋,“蓬蓬感觉不到你的想法,觉得湘湘似乎很没有.......嗯......斗志?” 莫湘猛的从椅子上跳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错,我全身上下都是斗志。如果人活在世上就避免不了各种各样的争斗,那还躲什么,面对才是正理.....” “那你......” 莫湘笑的很开怀,“我不过是回味下我曾经作为普通女孩的那种感觉,也许从明天开始,我的生活就随时充满惊喜,远离安宁。不过自从有了你,我就注定不会再安宁,那都这样了,我当然要给自己一个告别啊。” 拨拉一下蓬蓬头顶上的触角,莫湘微微一笑,“走吧,咱今天还有正事要做呢。” 莫湘站在“同仁堂”的招牌下,抬头仰望四层高、外围刷着红漆,扮相愣是往不伦不类里折腾的仿古店铺,摇摇头笑了。 如今的同仁堂早就失去了早年那种历史积蕴的杏林传奇的味道,渐渐往中药养生行业发展,现在也很多人都不信任中医学,治病还是愿意找更快捷的西医,不过即便是这样,店铺大堂里依然是人流涌动,毕竟中医养生还是比西医安全很多,也更温和,适合中老年人群。 莫湘直直走上最顶层的行政办公区域,不料半路被一个年轻女人给拦了下来,女人快速打量了她一眼,问,“小妹妹,这里不是营业区域,非经邀请,外人不可擅入。” 莫湘有些不好意思,她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有人阻止她,她就这么直直闯进来了,“很抱歉,是我唐突了,我昨天给你们李经理打过电话了,今天是来见她的。” 女人有些惊奇,又忍不住上上下下看了她一通,“你是莫湘?”昨天电话里听着声音很低沉,知道是个年轻女孩子,但没想到这么小。 “是我,您是李经理?” 李经理点点头,思索半天,掏出手机拨了号,“请张老来我办公室一趟。”随后又跟莫湘点头示意,“你跟我来吧。” 说实话,看到这个小萝莉的时候,李经理有点犹豫了,昨天电话里听对方说有一些上好的药材要出售,希望能面谈,为了证明不是骗子,对方还发来了几章人参的图片,看得出来绝对是好东西,他们这里有专业的鉴定人才,也不会有人能蒙混过关。她本来蛮高兴,毕竟野参这种东西有价无市,可是这样小的女孩子不会是从家里偷出来的吧,那样会惹上麻烦的,可是要真有好东西,她也不舍得放手啊,不管怎样先探探底吧。 李经理眼底那一瞬间的犹豫,莫湘看出来了,她早有准备好的说辞,也不怕她问什么,大大方方跟着她进了办公室。 李经理倒了一杯茶递给端坐在沙发上的莫湘,仔细观察了下,女孩子衣着很简单,额前厚厚的刘海挡住了一双眼睛,看不出神情,气质很淡定,不像普通人家的小孩。 “莫湘小姐,冒昧的问一句,东西真的是你自己的吗?本店不收赃物,这种赃物分很多种,就算是从家里拿来的,没有经过长辈允许,我们店里也是不收的。”语言虽然质疑,却没有恶意。 “哈!我知道您的顾虑,”莫湘笑出声,从兜里掏了份证明文件摊在她面前,“我国民法规定,十八岁以上的成年人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十六岁不满十八岁的,以自己劳动为主要生活来源的,视为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 “李经理,这是我的证件,放心,我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全责。” 李经理低头看了看身份证上那张稚嫩的脸孔和一张薄薄的地方政府出具的文件,心底恻然,“很抱歉,莫小姐,原谅我之前的不礼貌行为,既然这样,那我可以看看你手中的货品吗?” 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了“叩叩”的敲击声,还没等李经理回应,门就从外面被拧开来,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妮子,听说又有好东西等着老头子看了?”老头一进门,口中虽然跟李经理讲着话,视线却放在莫湘身上,好个钟林毓秀的小姑娘。 李经理忙站起身迎过去,把老爷子拉到桌后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则站在一旁,“是啊是啊,昨天这个小姑娘打电话说有比较珍贵的药材出售,这不丫头一早就喊您过来给看看。” “小姑娘,老头子我从事药材鉴定四十多年了,放心,不会骗你的,要是真有好东西,定给你个满意的价格。” 莫湘对人本身的气息还是很敏感的,这个老头给她的感觉挺舒服,像是个普通慈祥的老人,有点邻家爷爷的感觉,便不再犹豫,将背包中早已准备好的木盒取出摆在桌面上。 张老掏出双白手套套在手上,小心翼翼的拿起明黄绢丝裹着的野参,这颗野参参体饱满,呈纺锤状,有细而深的螺旋纹,柔韧有明显凸起,参皮浅金,光泽度极好。张老在莫湘同意的情况下,轻轻粘了一点点须子放进口中品尝,刚一入口,那山参浓厚的药香味甘苦的感觉一下就让人精神一振,张老不禁睁大了眼,“好参,好参啊,真是好东西,妮子,你这次可是真捡到宝了。” 原本鉴定这行有极其严格的规矩,至少在双方买卖期间,只可说鉴定结果,不可对物品表现出过于强烈的感情。比如古玩鉴定,双方原本约定好价格,请人鉴定真伪,然而鉴定师若是发现是个极其珍贵的古玩,表现的过于明显,那这个价格就会有波动,甚至影响双方之间交易的公平性。 不过这个张老貌似和李经理很熟,听他这样说李经理不但没有生气还非常高兴,现在环境污染这么厉害,他们这里已经都没有收到好药材了,同仁堂本来做的就是顶级客户群的生意,面对难得的好东西自然很心动,对于这只参她是势在必得,至于价格方面自然也不会压得太狠。 “这支参怕是有些年头了,样子倒像是只长了七八十年,只是这药性怕是百十年都有余喽。” 张老也有点奇怪,按说参是越放药性越弱,这参反过来了,他为人一向传统正直,面对这么一个眼神清澈的小姑娘,他也不好骗人家,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参体保存很完整,看上去像是放了有些年头了,不但没有失药性,还能保持参体的弹性,真是难得,难得啊。” 李经理一听也很高兴,七八十年的野参啊,药性还强,想了想直接给了个比较合理的价格,“六十万怎么样?” 莫湘想了想,这个价格也还算合适,这参如果拿到京城、魔都至少价格还要翻番,可是她没人脉啊,在这蓉城,这价格不算吃亏,毕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在空间里选了半天,挑了一颗看上去长的最不起眼的,像这种参,地里长得跟野草似地,偶尔兔子还拔/拉出来啃两颗,不过一吃下去满眼赤红,满山乱窜,后来再也没有动物敢去药田乱吃东西了。 “好的,不过我希望李经理给我保密,如果我今后还有什么好药材,一定会优先考虑你们这里。”莫湘点点头,她也不想太贪心,买卖嘛,不过就是讲求个信誉。 “还有?”张老闻言就很吃惊了,这种东西一颗都是可与而不可求的,现在的长白山啊都挖不出几颗能长成的参了,基本不到五六年都被人采走了。 “不瞒您说,我家中遭变,独留我这个孤女还在世,为了讨生活,不得已才出售祖辈留下来的东西,咱华夏人一向有个传统,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一向是不会挖祖宗墙根的,若是丫头哪天再过不下去了,出售点什么东西,您可以要帮衬着点才好。” 一番话下来言辞恳切,让张老和李经理对眼前的小姑娘不由的刮目相看,说是卖祖宗的东西,但绝不像普通败家子那样一股脑的恨不得全盘甩卖,听到六十万,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要不就是不懂六十万的概念,要不就是没把钱放在眼里,不过怎么看都不像是第一种,小姑娘那通身的气派就像旧社会大户人家出生的贵族小姐,虽衣饰简洁,可那双手,看着就是养尊处优的手,洁白细腻,真正的指若削葱根,身上隐隐有暗香浮动,这哪里是平民女孩?不过既然人家这样说,他们也不会去拆穿,大家都有秘密,知道的太多反而不美,你有卖我有买,出了这个门就当没见过,这才是正经生意人,你管人家东西哪里来的?! 李经理也是个人精,知道莫湘是什么意思,便笑着说,“那是,只要你能拿出好东西,我们这里都收。” 莫湘要的就是她这句话,之前说那么多,无非是不想让他们追问东西来历,意思是说我有很多东西要卖,但是呢,这些东西只有一个来历,就是祖上留下来的,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只有这个说法,要是信,我以后有东西还在你们这里卖,要是不信,那出了这个门,大家就拜拜。她这次拿出这参也只是为了探探底,看看这家店会不会欺客。空间里还有很多紫玉灵芝、藏红花和蓬蓬养蛾子养出来的虫草要卖,要的就是个店家的态度而已。 眼珠子微微一转,笑着说,“那您之前的意思.......” 话没有接完,那李经理马上想起刚才的赃物一说,“莫小姐想必是大家族出生,东西自然都是来路正统的,这点不用怀疑。” 略显尴尬的想转移下话题,转眼就看到了桌子上黑漆漆的盒子,“莫小姐这盒子挺奇怪的,乌漆码黑的,倒是挺光亮,看不出来漆了漆啊。” 一听这话,还在观参的张老下意识的抬眼看了一眼,下一刻,却死死盯着那木盒子不动了,“等......等等,李丫头,把那盒子拿给我看看。” 李经理随手就把那木盒子盖上,递了过去。张老细细摩挲着盒子表面,木质呈乌墨色,木纹细腻。 “这......这是乌木啊。”张老从兜里掏出眼镜带上,又摸了一会,盯着木盒喃喃道。 “乌木?”李经理貌似也听过这个词,也站在一旁细细观察了起来。 三个人里只有莫湘是一头雾水,她不过是随手拿了个蓬蓬做东西剩下的下脚料自己做了个盒子,盒子做得还挺丑的,难道又拿到什么了不起的木头了吗?下次不能再相信蓬蓬这家伙了,它眼里的贵重东西在莫湘眼里那就是逆天的东西,它看不上的东西拿到外界来,一个弄不好就是价值连城。 “难怪,难怪啊。”张老点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解释给两人听“乌木有防腐防潮防虫防霉、永不褪色的特性,蜀人视之为辟邪纳福之宝,还有促进血液循环,延年益寿的功效,取乌木片研磨冲水喝下还能治霍乱吐利,有解毒之功效,你那山参能保存完好,不失药性怕是与这乌木盒有很大关系。” 莫湘眼角直抽,心想,这盒子她不过出门前顺手拿的,不过您老倒是帮脑补了个关于药性的疑问,她巴不得。 最终,野参加那只木盒,李经理一共开了七十万的支票给莫湘,其实那盒子不值那么多钱,就算乌木少见,那么一点点的木头也要不了十万块,不过李经理认定莫湘手中还会有好药材出售,也算打了张人情牌,毕竟大的中药公司又不是她一家,蓉城的同仁堂还是京城同仁堂的分店,再说这参拿到京城总公司,价格就不只七十万了。 秦子琪 莫湘一直寻思要给空间添点水产,鸬鹚、鹤什么的鸟类也不能见天的啃骨头啊,空间水里都还没有鱼,蓬蓬倒是养殖了些食用的虫子,那东西不顶饱,一群饿绿了眼的长脚水鸟天天跟在雕啊、鹰啊那些猛禽后面捡碎肉吃,还有一群干脆就直接出家修行,改吃素了,跟着猴子屁股后面啃果子。 想法是很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她没有时间啊,高中生可不像初中生那么清闲,尤其是眼下还是多事之秋,下周一就得跟着学校老师参加为期一周的封闭式培训,伊奇顿公学是法语公学,加拿大又是双语国家,所以学生英文要流利,还要学习简单的法语对话和法式交际。所以也只有这个周末莫湘才有时间去蓉城周边的小县城去采购大量鱼苗,两个小时的车程足够莫湘在车上浅眠一觉。 川省的眉城是全国几大淡水鱼苗养殖基地之一,几乎各地产的淡水水产种苗都能在这里找到,眉城小镇全是各种鱼、虾等水产类食府,酸菜山椒水煮鱼,红椒麻辣干锅鱼,冷锅鱼、香辣蟹、盆盆虾......看的人眼花缭乱。 此刻正是中午时分,豪爽的川省人一个个光着膀子,喝着啤酒,桌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烤鱼、煎鱼、水煮鱼,大快朵颐。 莫湘找了家比较冷清的小店,走了进去,店内寥寥几个客人,基本都是一个人点着菜在吃,没有人说话,唯一的交谈声是头顶吊着的电视发出的,两个跑堂的服务生穿着干净的服饰懒懒的靠在柜台前休息,见有人进来,忙道一声,“欢迎光临。” “来一份特色招牌鱼,一份小菜豆腐汤,打一碗米饭。” “您吃哪种鱼?” “黑鱼。” “好咧。”年轻的服务生脚步轻快的走向后厨,拉长的叫菜声像唱曲一样在后堂响起。 不一会儿,莫湘点的菜就端上桌来,红彤彤油汪汪的汤面上散着几颗翠绿的青菜,鱼肉沉底,这是典型的一种川菜做法,倒入大量的红油,将菜品全部淹死在油海里,吃的时候拎着筷子在盆子里捞菜。 川菜好吃,众所周知,但是川菜一直被业界评为登不了大雅之堂的菜系,原因也在这,川菜不够科学,料浓味厚,炒个菜恨不得倒一瓶油,在今天这种十个人里有八个人都是三高的亚健康人群来说,川菜真是不算是崇尚健康饮食的人可以接受的菜系。 家常川菜,尤其是这种大众菜品,吃起来真的不算雅观,沥沥拉拉的滴油不说,还得剥皮挑刺。莫湘只挑出一块鱼就放下了筷子,拿出自带的水杯喝起水来。 “服务生?!买单。”过了好一会,店里的人渐渐都吃完离开了,莫湘便也准备结账。 “一共是一百一十八元。” 莫湘掏出钱包付了帐,过半天却不见服务生找零,抬头望去,见那年轻的小伙子低着头在跟柜台里的人说些什么。 过一会,一个看起来二十j□j岁的男子从柜台后面走出,拿着找零的钱来到莫湘面前,“小姐,我看你点了菜并没有吃,是不合胃口吗?还是菜品本身味道不好,能问下原因吗?” 莫湘诧异的挑挑眉,没有接他的话题。 “你是这家店的老板?” “是的,鄙人是这家小店的老板。” 莫湘眯了眯眼,她在看到这人的一瞬间,突然有了个想法,不知道是不是可行,她想试一下。抬手示意了下,“请坐。我姓莫,敢问先生贵姓?” 男人依言坐下,微笑的看着莫湘,“免贵姓秦。” “我想知道,这一条街都是做鱼的,我看家家生意都蛮好,为什么你家这样冷清?”莫湘没有回答他的提问,而是简单问了个问题。 “这个......”秦先生有点犹豫,想了一会便笑了,“那莫小姐认为呢?这样说兴许有些唐突,不过我本人觉得莫小姐不会像是随口就问问题的人。” 莫湘也笑了,她觉得这个秦先生很有意思,“是的,我知道你们行业内的秘密,你店里的菜做法和他们一样,但是少了种味道,不,确切的说不应该叫味道,应该说少了种浓郁的感觉,而这种浓郁的感觉来自哪里,不用再说了吧。”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的确,家家都做鱼,家家做法差不多,都是将鱼淹死在满盆的红油里,一条鱼一盆油,一家店一天至少卖几百条鱼,要用的油怕是不下几百斤,家家店都用几百上千斤油,谁受得了这么大的成本消耗?于是店家都是回收油,这种现象在蓉城乃至川省比比皆是,无论是火锅店、干锅店还是大小饭馆,几乎所有的店家都这样做,红油回收一次,油料里的味道便浓厚一分,所以红油回收次数越多,做出菜味道越好,但是吃了这样的菜品对人体就越有害。 正因为这家店用的全部都是新鲜油,油汤清亮,味道寡淡,所以对于口味浓重的川人来说,他家店的菜品味道不算好。生意比较冷清。 “秦先生有没有想过生意这样做下去,总有一天做不走的,川省是个饮食大省,饭店几乎家家红火,但是也只是几乎,每年倒到大大小小的饭店也有几千家。” 秦先生面色虽然有些不大好看,但看的出他也是很烦恼这个问题,他丝毫没有把眼前这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小女孩看做一个孩子,而是很认真的跟她交谈起来, “这个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我想做干干净净的餐饮业,不想再被外地人指着川省人的饭桌说,你们吃的都是垃圾油,做餐饮这行业辛苦,若是像我这样做下去,肯定是成本大于收获,这个我也知道,我从我父亲手上接过这家饭店已经三年了,原本是家很大的店,被我渐渐经营成这个样子,老一点的厨师都走了,到如今的惨淡经营.......” 从这个小女孩进门来的时候他就看见了,一个干干净净的学生样的女孩,但是给人感觉很奇异,他说不上是什么样的奇异感觉,总感觉她不像看上去那么.....怎么说呢,就是有一种让人亲近的感觉,贸然走过去搭话会让人觉得很冒昧,于是他便借找零的机会想跟她接触一下,果然,这女孩子很聪明,一针见血,话匣一开,便有了倾诉的愿望..... “秦先生一定要继续做餐饮吗?”莫湘对这个秦先生很有好感,一个干净的生意人,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也要坚持自己想法的年轻人,让她有了点合作的意愿,她想靠自己的本事赚得一桶金,寻找一个良好的合作伙伴则是比赚钱更重要的事情。 秦先生叹口气道,“不做又怎么办呢?我原本学的就是酒店管理专业,父亲在世时我还满怀豪情的说要将自家饭店的连锁店开遍川省,结果不但没成功,反而连父亲一手创办的饭店经营成如今连五个员工都养不起的小店。” 莫湘微微一笑,拿起水杯抿了一口,“秦先生,眼前有一个机会放在你面前,你是否想考虑一下,当然,前提是看你是否有勇气,有魄力来赢得这个机会。” 秦先生讶异的抬头看了看莫湘,原本沮丧的表情变得有些僵硬,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却还没有说出来。 莫湘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喝着水,她知道秦先生有些动心,但是他也他自己的顾虑。 “请.....请问,能说下是什么样的机会吗?”秦先生一直看着莫湘的眼睛,确认她是否在开玩笑。 “我想找个合伙人,不瞒你说,我家曾经也是做餐饮业的,你和我父亲一样,是个干净的人,我想请你管理饭店,我技术入股,就是说我会拿出祖传菜品来打响饭店的招牌,偶尔也提供一部分原材料......至于具体内容,恐怕要等我们真正开始合作才可以详谈。” “你为什么不选择自己经营呢?” “我是个学生,学业未完之时,我的身份也仅仅只是学生,如果你相信我有那个能力将你的梦想实现,做干净的美食,做干净的餐饮业,选择得到这个机会,你就离梦想进了一步。”莫湘没秦先生那么大的豪情壮志,她也不想把自己的店开得多大,她只是仅仅想要一点点产业,不再那样辛苦的工作,能利用手头的资源做点事情。至少家传的手艺不至于埋没在她这里。 秦先生被这一消息弄得有些发懵,目光一直放在自己交叠的双手上,看的出他是很认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 过了很久,莫湘依然没有等到他的回答,便开口做最后的劝说,如果不行就算了,她大不了晚点再开始好了。 “反正也没有比现在更糟糕,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不会在签署合作协议之前给你保证什么,我说过,这只是一个机会,相信与不相信完全在你。”她要的合伙人要有冒险的勇气,有破釜沉舟的决心。也要对她有最基本的信任。莫湘一直相信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很神奇的,就好比千百家饭店她只选择在这里驻足,于千万人中擦身而过,他却选择只与她交谈,倾听,这不就是缘分吗? “如果我选择了这个机会,我需要做些什么?”秦先生紧紧的握了握拳头,再张开时,眼中似乎多了点果决,是了,没有比现在更糟了,与其让饭店关门大吉,不如放手一搏,饭店关门他也一样一无所有,不过也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他没什么值得别人算计的,唯独值钱的就是他一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的上的酒店管理知识,这个又抢不走。 莫湘从包里拿出一张纸,仔细的写上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递给他,“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你做了决定,就去蓉城找我,我们见面之后再商定具体内容。” 秦先生站起身,很郑重的伸出了手,“莫湘小姐,鄙人,虽然由女士先伸手才是绅士风度,但我相信你不会介意这些,很高兴认识你。” 莫湘也笑着伸出手握住了对方那双宽大干燥的手,“当然不介意,秦先生,我希望早点在蓉城见到你。” 莫湘在当天晚上就赶回了蓉城,在的介绍下,很容易的在当地一家最大的水产商人那里收购了十多万尾各种各样的鱼苗、五万虾苗,其余杂七杂八的水产也都买了不少,虽然莫湘很想买苏州阳澄湖的蟹苗,但是那东西不是说想买就能买的,说是阳澄湖的,都是假的。随便在蓬蓬的指导下选了几种品质还算不错的螃蟹苗,只要在空间,不是阳澄湖的也能培育成阳澄湖的。 选王 莫湘刚一进空间就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上次她离开时,正好站在山坡上,一闪身就被整个动物群包围了,整个山坡是鸡飞狗跳,动物们一个个的神情激动,上蹿下跳。 “嘿,这干嘛呢这是?”蓬蓬这会在外界上网查资料,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莫湘好不容易在动物群中逮了只猴子,问问事情经过。 猴子冲着莫湘吱哇乱叫,连蹦带跳的笔画着,莫湘看的是一头雾水,不晓得它在说什么,猴子急的抓耳饶腮,满脸涨红。那家伙倒也聪明,转身就闪进一大群动物之间,抓了只全身艳色彩毛,异常神武的金刚大鹦鹉就蹦跶到了莫湘面前。 金刚鹦鹉一看到莫湘,眨巴眨巴两只圆溜溜的小眼睛,抬起爪子打了个招呼,“嗨。主人!” 莫湘一愣,弱弱的伸出手,也打了个招呼,“嗯.....嗨!” 组织了下语言,正寻思怎么问合适的莫湘就看见那鹦鹉回头举起翅膀对着那猴子脑袋就是一“巴掌”,气势汹汹的“吼”道,“知道你爷爷这身毛多珍贵吗?你瞅瞅,这地方都被你薅秃了毛,看见爷的尾巴了没有,居然拖在地上,拖在地上!爷这么高贵的尾巴怎么能给你这臭猴子扯的拖在地上.......” 金刚鹦鹉扯着粗噶的嗓子冲着猴子喋喋不休的吼着,那猴子像受气小媳妇一样低眉耷眼的由着它训,这边莫湘彻底看傻了眼,嘴巴半天合不拢,这.....这......鹦鹉都这么.....这么疯狂?话说这灵智是不是开的高的些...... 果然是山中一日,世上千年啊,她不过短短几天没来,这些动物就都长成妖怪了?蓬蓬,救命啊~~! 这鹦鹉终于训舒坦了,看了看旁边一脸震惊模样的莫湘,不好意思的嘎嘎“讪笑”了两声,该死的,她居然能听出讪笑,“嗯.....一时激动,一时激动,不好意思。”边说还边拿翅膀挡着脸,貌似害羞!害羞?上帝,她昏倒算了。 “没......没关系,”莫湘好歹是淡定了,她真佩服自己神经大条,“能说说你们这是在干嘛吗?” “我们在。” “?”莫湘傻了,“都不.....不是一个物种也能?” 鹦鹉扑啦啦的扇着翅膀飞到了一块巨石上,比了比高度,又往下跳了跳,正好在莫湘视线下方,又不会比她高的地方站定。一本正经的扯着砂皮磨轮的声音解释给她听,“原本我们都不在一片地域生存,自然也不会跟其他物种扯上关系,可是在这里我们可以生存在一起,那么跨物种也不是不可以。” “为什么?这样不是蛮好,干嘛要选出个王来统治你们。”受虐狂啊?非要整个动物王来管着,好好的自由不要,真是想不通。 那鹦鹉倒是没往深处想,它那脑容量那么小的脑袋能弄清楚点事就不容易了,也不指望它能多聪明,“蓬蓬老大说了,我们不会是这里唯一的成员,今后会有更多的其他同类来到这里,若我们不团结起来,会被外来者欺负,我们很喜欢这里,不希望被它们赶走。所以我们要选一个王出来带领我们和外来者战斗。” 外来者、战斗,听听,它们都在想些什么?!莫湘额头青筋直冒,该死的蓬蓬,那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所以说,智慧生物什么的,最是要不得。 蓬蓬把肥胖的身子从外面挤进来,笑的很是灿烂的飘过来,却看见脸色明显不善的莫湘,“湘湘啊,怎么了?” 莫湘倒也不是恼它,只是觉得这样改变动物的习性和环境是不是不好啊,“你为什么跟它们说那些话?” 蓬蓬挥挥小爪,赶走了预备看热闹的猴子和那只废话多的鹦鹉,“其实蓬蓬只提了一句,它们不会是这里唯一的成员。仅此一句,谁让它们自己脑补那么多。” “你说动物本来简简单单的多好啊?开启智慧真的好吗?” 蓬蓬恍然大悟,怪不得湘湘这几天心神不定,貌似在想什么事情,它又不能窥探主人内心,“湘湘放心,除了灵长类,其余物种就算再进化,智慧也不会高到哪里去,最多也就是五六岁孩子的程度,还不如修真界一颗植物的思维。” “不是,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我怕它们会像人类社会那样产生阶级,有不平就有压迫,我原本希望充实这里的环境才收集这些动物,想着让这里热闹些,并不是想它们之间有争斗,那样不是我的初衷,我只是想让它们快乐生活。” 蓬蓬知道莫湘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子,不希望被压迫,也从不想着压迫别人,即使拥有了这逆天的空间,也只是想安稳的生活,她自己渴望快乐的生活,同样也希望别人能快乐,这点在人类社会做不到,所以她构建这个小世界,把美好的心愿寄托在这里,所以她不希望看到这里像人类社会一样有那么多丑恶的事情。 “湘湘,其实不像你想的那个样子,孩子的世界很简单,有打闹、有争斗,但惟独没有的就是恨,他们可能前一刻在打架,后一刻就吵吵闹闹的又玩成一团,动物的世界也是这样的,它们比孩子还要简单,有自由的空间,有丰富的食物,有同类的伴侣,这就是它们的生活,即便偶尔发生打闹争斗也不过是因为争抢食物丰富的地盘或者伴侣,孩子有的时候还会因为争夺玩具而打架。在这里,它们食物丰富、空间自由,说天堂也不为过,它们又会有多大的利益冲突?在自然界生活的动物也有首领啊,那首领法则更为严酷,最好的东西都是首领享用,这公平吗?不是一样的强者为王?这样一群各个种类的动物聚在一起,不分种群,不分地域的选择出一个它们自己拥护的王者,在蓬蓬看来更像是你们人类提倡的和谐社会。” 对啊,天下大同嘛,各民族一家亲嘛,多好?!她忧虑了许久的问题被蓬蓬三言两语就解决了,它们的生活它们自己愿意就可以了,她何必去干涉,又怎样,打架又怎样,它们自己觉得快乐不就是最好的结果吗?再说,它们以自己的意愿选择自己喜欢的首领,无论是以力量取胜、以智慧取胜,那都是它们自己选择的,没有人强迫,多好?!这就是它们简单幸福的动物社会啊。 莫湘深深的看了蓬蓬一眼,“谢谢,蓬蓬,虽然我这样说可能有些矫情,但是我真的很感谢上天把你带到了我的身边,你是伙伴更是良师益友,我所有的迷茫都被你化解。虽然你说你是只地位卑微的虫子,可是在湘湘看来,你是最高贵的虫子,你有一颗感怀自然的心。”眨了眨快要湿润的眼,她笑了,“说起来,我真是对你们修真界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修真界的人类残暴嗜杀,修真界的生灵却有这样纯洁善良的心,真是好讽刺。” 蓬蓬低着头,微红的双颊在白白胖胖的小虫脸上显得很是可爱,“其实没有湘湘说的那样好啦,蓬蓬也很感恩,能有湘湘这样的主人为伴。”这是它一生最大的幸运。 “好了,我们两个就不要在这里互相恭维了,好酸,走吧,去看看它们的大会。”莫湘笑闹着摸着蓬蓬的触角,话说她怎么觉得蓬蓬的身体似乎长大了不少。 莫湘刚一站上山头,呼啦啦的一群动物排列两边,中间留出一条整齐的通道,嘈杂的环境也安静不少,只有不远处传来一声声大呼和动物各种各样的嘶叫声。 一只凤头鹦鹉站在一头羚羊的犄角上,挥舞着翅膀,扯着嗓子,急赤白脸的大声叫唤,“上啊,上啊,说你呐,躲什么。” 对面也有一只灰鹦鹉站在一只澳洲羊驼身上连蹦带跳的尖叫着,“好样的,顶翻它,顶翻它。” 几只松鼠和貂像个钟摆一样,一会看向左边,一会看向右边,不时的还掏出瓜子来咳一颗。 中间场地是两只毛色油光的角马和羚牛竭尽全力的用犄角顶撞对方,不时发出“砰,砰”的对撞声,那蕴含着强大力量撞击的沉闷声响让莫湘听了直咂舌,这两只进空间来的时候还是小牛和小马,乖巧的只知道啃草芽,如今也能有这么强悍的战斗力了。 莫湘回过头去小声的问蓬蓬,“你觉得谁能赢?” 蓬蓬小爪摸了摸圆润的下巴,悄声道,“据蓬蓬分析,角马比羚牛的战斗力要强,角马在非洲草原上,每年会踏着先祖的足迹进行大规模迁徙,一路艰难跋涉,耐力极强,所以它们骨子里的基因是很强悍的。” “你不觉得这样不同物种之间争斗是不公平的吗?”像鹰就比这些食草类动物有太多优势,鹰的喙和爪都相当强悍,一爪下去肯定是连皮带肉撕下一大片。而且别的动物还飞不上天,但鹰是怕燕子的,燕子速度相当灵活,在空中与鹰争斗专啄鹰的眼,所以再厉害的鹰碰到燕群也只有溜走的份。 蓬蓬抖着触角笑,“管它呢,只要它们觉得公平就行了,以它们那点智慧,估计要被猴子耍。” 莫湘想到这里不由得也笑了,猴子当中有很多都是智慧进化的挺高的,平时照管果树,驯养小动物都是猴子在做,所以最后无论这群动物怎么争,猴子都会在其中占一席之地。 至于受伤的问题,莫湘从不担心,有灵泉在,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救活,更何况她巴不得它们能多点伤筋动骨的,她练了许久的扎针一直没机会找动物试试,这不就是机会嘛! 场中无论是比赛的还是看比赛的动物突然感觉脖颈一阵发凉,有的毛短的还打了打颤,怎么感觉温度突然下降了不少呢。 冲突 周一一早,莫湘还未走到班级门口,就碰到了走廊一群女生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声音压得很低,却刚刚让你能听到,对于流言中心的人来说,这几乎是一种变相的折磨。 “这个就是你们说那个老外潜规则的女生啊?” “.......穿成这样也能被潜啊?” “你是不懂,外国人审美和咱不一样......” “哎,我说你们班这俩转学生真是不一样哈,一个极品风骚,另一个......” 声音细微不能入耳,而随后几个人笑做一团,“.....你们班新转来那个君哲长得真帅.....” “听说那个君哲家里很有背景的......” “真的啊?你怎么知道?” “......你没看那天送他来的车,那是蓉城军区的车,级别还不低......” 流言以近乎神奇的速度席卷了整个高中部,连别的班级的人都时不时对着莫湘指指点点说些什么,所谓“三人成虎”就是这般,在有人恶意的推波助澜之下,莫湘这个名字在实验中学几乎人所共知。不过好在还有个更出众的君哲,好歹帮她分担了些压力,毕竟女生面对帅哥的八卦比诋毁同类更感兴趣。 莫湘早已经有面对这一切的心理准备,像往常一样神态自若的走进教室,低眉顺眼的表情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冷静的近乎冷酷。 丝毫不去理会班里片刻的鸦雀无声是怎么回事,莫湘照常取出数学课本,埋头解答数学题,可偏偏就有人见不得她这副平静的样子。 宋欣研带着祝蓉蓉和郑欣二人走到莫湘课桌前抱胸站定,鄙夷的看着莫湘,语含讥讽,“哟,这么用功干吗?不是有人欣赏你吗?随便张张腿不就来了?” 班里的人也都将视线放在这一角,但依然没有人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在这种各家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的社会,这很常见,得罪宋欣研的人一般下场都很惨,没有人会去触这个霉头。 莫湘眯着眼看向宋欣研,虽然是坐着,可气势一点也不比站着的宋欣研弱多少,就是那份淡然一般人都是学不来的,“你的思维境界跟我貌似不在一个频率上,如果一个一面之缘的交情能给你想象成这样,那你每天见那么多人,岂不是腿都要被人家拗断了?” “你!?”宋欣研没想到莫湘会还嘴,在她印象中,莫湘就是个闷嘴葫芦,除了那天把她彻底激毛了以外,平时就是个笨嘴拙舌的人。 “作为一个女孩子,内涵比胸部重要,对于你这种只能看到下半身的人来说,也许思想境界永远无法上升到胸部以上的。” 话音一落,“噗嗤”就有人喷笑出声,宋欣研目光恶狠狠的看向发声的来源,吓得那男生赶紧捂住嘴把身体缩在人群中。 宋欣研把目光转回莫湘脸上,表情狰狞的可怕,“你有种再说一遍!” 莫湘把玩着手中的笔,根本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淡淡道,“我那天说你们尽可能划下道来,我接着,我原本以为你能拿出点正经的本事来跟我争一争,无论成绩也好,还是其他方面也好,我都接着,可没想到我实在高估了你,看来你除了会用点市井泼妇的手段来散播流言,叫辱骂街,估计你也黔驴技穷了,将你这种人作为对手是对我的侮辱。” 宋欣研手指间都要点到莫湘的鼻子上,恨恨道,“莫湘,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争?你算什么东西?” 莫湘毫不在意的拿笔挡开了她的指尖,轻柔的动作就像在挥走一只恼人的苍蝇,没有一句重话,可那动作给人的感觉就是藐视,j□j裸的藐视,“知道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吗?” 她笑,笑得眉眼都生动起来,不等宋欣研反应过来,便道,“你就像一只果子被人抢走却没有能力抢回来,站在原地抓耳饶腮,上蹿下跳的可怜猴子。” “哈哈。”这下不仅男生笑,连有的女生都压抑的偷笑出声。看宋欣研那副浑身炸毛的样子可不就像猴子,尤其宋欣研今天还穿了一身棕黄色的连衣裙,看起来更具喜感。 宋欣研的脸此刻已经是黑的不能再黑,阴沉的像是能滴出水来,“你说我是猴子?” 莫湘暗自摇摇头,这简直就是脑残嘛,非要站在这里让她羞辱,“不,你没有听清楚,我说的是像,而不是是,你硬把自己和猴子归为一类,我也没有办法。”说完还很遗憾的耸耸肩,表示很无奈。 “你......”宋欣研气得要把莫湘千刀万剐,听着周围的窃笑声,胸口那口气简直要把她气炸了肺,抬手就把巴掌往莫湘脸上招呼。 全班倒吸一口冷气看着宋欣研的动作,谁都以为这巴掌要打实了,却不料有人动作更快。 只见莫湘拿笔轻轻一点,宋欣研挥下来的手就被笔杆定在了半空中,再也落不下来,她使劲,可是手就像被人紧紧攥住一般,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前进一寸。 众人愕然,面面相觑,他们都没看清莫湘的动作,就只见宋欣研的手被莫湘手中的笔抵住一动不能动。心下不由哗然,哇,好厉害的女孩子。 莫湘头也不抬的说道,“做人要有底线,切不可得寸进尺。” 宋欣研额上有细密的冷汗冒出,她身体已经是第二次在莫湘身上吃亏了,“莫湘,只要有我宋欣研一天,我就要让你没好日子过。” 话音恶狠狠的落下,那里面的怨恨、恶毒、羞耻、愤怒等极端情绪听的连宋欣研身后的祝蓉蓉都感觉背心发凉。 “够了!”杜语辉再也忍受不住了,他站起身来,目光冷冷的打量着周围的人,众人被强大的冷气场逼得不由微微后退了一步,“都是同学,有必要闹成这样吗?宋欣研,你不要无理取闹,你不是平时自诩淑女风范吗?这就是你的淑女风范?” 宋欣研狠狠的瞪了杜语辉一眼,恼羞成怒的说道,“哼,你懂什么叫淑女风范?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杜语辉嘴角一撇,讥诮的说道,“我是不懂,可我知道真正的淑女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同学语出恶言,兵戎相见。” “你.....”宋欣研紧紧握住拳头,从齿间硬是咬出几个字,“你们......” 其实她很想说你们这对狗男女的,莫湘也就罢了,可杜语辉是她万万得罪不起的。他为什么会站出来帮这个死丫头说话? “杜.....”宋欣研刚想开口,却被人打断了话音。 “真正的淑女是像法国王后,玛丽.安东尼特那样,即便站在断头台上,也会对不小心被她踩了脚的刽子手轻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有讽刺,但这话却比讽刺更加羞辱,听得宋欣研脸上一阵青白。 痞痞地坏坏地,带点京城口音的调子从门口传来,众人回头看,君哲双手插在裤兜里,闲庭漫步般悠闲的一步步走了进来。 宋欣研被气得几乎快发疯,目光转向君哲,“你也在讽刺我吗?” 君哲挑挑眉,很无辜的摊开双手,“WHY?这从何说起啊?不是你们在讨论关于淑女的话题吗?我不过是发表下我的看法而已。” 说完还一脸茫然状的看了看周围,神情貌似有点委屈,“爸爸说,要和新同学搞好关系,融入集体,最好的方式就是加入他们的谈话,难道我做错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的话,君哲状似毫不知情的开口问,“你们难道不是在questiondiscussion吗? 被君哲莫名其妙的插科打诨一通,刚才紧张的一触即发的情势瞬间缓和许多,就在这时,门口突然有人喊了一句,“老师来了!” 众人纷纷回到座位上坐好,就连一脸愤怒不甘的宋欣研也被祝蓉蓉劝说了几句,拉回座位。 君哲双手抱胸立在原地,目光挑衅般的看着杜语辉,哪里还有刚才那一脸懵懂的模样,杜语辉也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看到对方眼睛里那一丝了然和看到猎物般的掠夺光芒。杜语辉心头一跳,轻声开口,“君家的少爷?” “杜书记的公子?” “久仰!” “幸会!” 火光电石般的瞬间交汇,二人擦身而过,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那般静静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坐车 刘梅一进教室,来不及冲大家打招呼,便急急忙忙的说道,“莫湘、崔智、君哲、杜语辉,收拾东西,楼下有大巴车等你们。” 四个人都不是磨磨蹭蹭浪费时间的人,不到五分钟几人便在全班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离开众人视线,平日和宋欣研走的比较近的女生又是嫉妒又是无奈,无奈的是即便不是莫湘,也会是别人,反正不会轮到她们,嫉妒是三大帅哥一起去啊一起去,听说还有文科班“才子”沈墨文啊啊啊!四大帅哥齐聚啊,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为什么就没她们的份啊,听说还是去什么度假村为期一周的封闭式培训,与帅哥同吃同住啊,多么美妙的一件事。能不嫉妒吗?! 杜语辉几人是最后一拨上车的,车上连老师带学生基本已经坐满了,只剩下三个位置,势必有一个人要站着,除了莫湘以外,剩下三个人谁也不好意思自己坐下让别人站着,最后还是崔智开口道,“三个人四个位置挤挤呗,反正最后一排,无所谓,红湾度假村还远着呢。” 坐在前面一个老师闻言也回过头来,笑着说,“是啊,那地方还有点远,要三个多小时,你们四个挤下吧,让女孩子坐最里面,她身娇体小的,应该没问题。” 这次活动本来女生就少,再加上司机在前面大喊着,“找好座位坐好,要开车了!”,临时换座位已经来不及。既然老师都这样说了,莫湘也不是矫情的人,没必要给大家找麻烦,四人就按老师安排的坐,可是杜语辉却没让莫湘坐在最里面,那样势必崔智会坐她身边,这个显然是杜语辉和君哲不能接受的,于是四个人里面崔智坐最里面,杜语辉坐第二位,莫湘坐第三个,君哲坐第四。再往左边就是学校的一些设备等东西,上面盖着红色的布子,布子有点脏,君哲貌似有洁癖,看着脏兮兮的布子一个劲的直皱眉,身子微微向莫湘这边靠。 本来这位置就挤,他还一个劲的把身子靠向莫湘这边,热烘烘的身子,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柠檬味道的气息直往莫湘鼻子里钻,熏得她有些头晕,僵直着背老老实实坐着,一动都不敢动,她心里郁闷的要死,她现在巴不得站着,这坐着比站着累多了,蓬蓬还不停的在耳边聒噪,“湘湘啊,这里好热啊。早知道在你身上放个寒冰咒,就不会这么受罪了。”莫湘急的在脑海里大呼,“别,千万别,温度要是一下子突然降下来,他们非把我当怪物不可,忍着吧,要不你先进空间呆着吧。” 蓬蓬蔫了吧唧的垂下触角,无奈道,“好吧,蓬蓬先进空间了,我受不了这样憋闷的气息。”说完,扭着肥胖的身子闪进了空间。 蓬蓬一走,莫湘也悄悄的松了口气,却是太憋闷了,崔智从一上车就开始睡觉,这会已经打起小呼噜。剩下三个人像馅饼一样紧紧贴在一起,难受极了。 最后,莫湘忍无可忍的将外衣脱下,覆盖在君哲旁边脏兮兮的布子上,回头小声对他说,“麻烦你能往那边点吗?要不,你跟我换下位置,我不嫌脏。” 君哲闻言转过头,像是从没见过般的盯着莫湘看了一会,嘴角翘起,似笑非笑的感觉很耐人寻味,没说话,却把身子往外挪了挪。 终于宽松了一点的空间让莫湘不由的呼了口气,坐在另外一边的杜语辉悄悄弯起嘴角,心情显得很好,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大巴一路疾驰在高速公路上,道路两旁的树木从窗外飞快掠过,莫湘盯着那一排排几不可见的,像是只有一片绿影滑过的树练着眼力,在别人看来一瞬间的闪过似乎什么都看不到,而莫湘却能从那很短的时间内看到树木形状,枝杈分布,甚至叶片的颜色,这是精神力凝聚在眼部周围使得眼睛在一瞬间能捕捉到很清晰的画面,莫湘的精神力在空间修炼的越来越强大,然而外面世界有位面压制,使得她仅仅只能调动很少部分的精神力,而且用多了会头疼,所以莫湘只有在很闲散的无事可做的情况下才在外界修炼精神力,反正别人也不会发现,最多认为她在发呆。 车内安静的有些沉闷,几乎都是东倒西歪的在睡觉,只有莫湘一人,笔直的坐姿维持不变。 不一会儿,莫湘感觉肩头有些沉重,一歪头,碰到了一丛毛茸茸的黑发,一旁的君哲闭着眼睛,唇微张,呼吸悠长而平稳,身子在不经意间靠向了她这边,脑袋无意识的放在她肩头,睡的很是香甜。 莫湘无奈的伸手抚了抚额,忍着想把他身子甩开的冲动,坚持了半天,实在是拗不过身体僵直的姿势,最终还是微微向后靠了靠,放松肩背,给他一个略微舒适的姿势。 君哲靠着莫湘的肩头,微闭的眼眸下有不明意味的光闪过,奇异幽香的气息笼罩着他,他近乎贪婪的呼吸着美妙的味道,深深的吸气,让它们慢慢的进入肺腑,像吸烟一样让那气息环绕在胸口。 柔软的肩头和脖颈带着美好的弧度给他支撑,清浅细润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像搔痒一样挠的他心麻痒麻痒的,他感觉那一刻,他心底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 莫湘其实很不喜欢君哲这人,她总感觉他身上有种阴冷的味道,她直觉告诉她要远离这个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她下意识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产生如此深的戒备情绪,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尽可能的远离这个人。 今天这种情况是莫湘没有预料到的,看在同学的份上,她不好做的太不近人情,强压着自己内心那种发毛的情绪,肩头勉强借他靠着,脑子里开始天马行空的随意想些事情。 不知车内缺氧的缘故还是瞌睡会传染,胡思乱想的莫湘眼皮也开始发沉,歪着头,身子缓缓靠向椅背,渐渐睡了过去...... 感觉过了许久,细微的嘈杂声唤醒了莫湘,她迷茫的睁开眼,一边的身子有些发麻,左右看了看,原本睡靠在她肩头的君哲已经醒了,看到她的时候微微笑着,而她自己却靠在杜语辉的肩头睡着了。 莫湘大囧,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就这么靠在别人肩头大睡特睡,她哪里还有脸说别人。 杜语辉也笑着偏头看莫湘,目光很是温柔,“醒了?” 莫湘简直想把脑袋埋地底下算了,低着头,脸上还烧烧的,闷声道,“嗯。”这时候再说对不起哈,实在不好意思之类的就太假了,她干脆就不吭声了。 看着像只找地洞的鸵鸟一样的女孩,杜语辉笑的肩膀都在颤,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将她肩头滑落的一缕黑发挽在她耳后。 莫湘受了惊一般的抬头,表情有点像见鬼,冲着他张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一旁的君哲看到这一幕,目光有些阴沉,手掌慢慢握紧。 杜语辉却没有拿开他的手,而是轻轻抚上莫湘的脸,她下意识的往后退,试图躲开对方伸出的手,火光电石之间想到背后还是那该死的君哲,她身子就僵立在原处一动不敢动。 杜语辉也没有给她躲开的机会,轻轻的捏着她的脸,摩挲了下道,“看,都睡出褶子了。” 只见下一刻,莫湘的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简直像要滴出血来,她简直想给自己甩个大嘴巴子,恨自己不成钢啊,平时她不挺牙尖嘴利的吗?这会一句话都憋不出来,悲愤的想跳车了。 杜语辉和君哲二人却是看着她这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然而心下却各自有各自的思量,杜语辉心底暖暖的,柔柔的,心想,她脸皮真薄,可爱的要命。 君哲的心理颇有点复杂,这么美丽的像莲花一样的女孩,真的能出污泥而不染,永远清澈下去吗? 同学周楠 银白色的大巴车拐上了山间的公路,车窗外的景色已经变成了连绵的青山,一波碧水有如玉带,围绕在山边,像一个调皮的精灵,一会出现在路边,一会消失在山后,目的地近在眼前。 “哇......外面的空气真凉快。”车一停下,一群学生就争先恐后的打开车门走了下去,连老师们都掩不住亢奋的情绪,连声赞叹。学校这次还真是舍得花钱,在这么漂亮的温泉度假村里培训,简直就是游山玩水来了。 莫湘对外面的景色倒没多大感慨,她空间里全都是山山水水的,比这儿大,比这儿美的地方多了去了。默默的走在最后,手里拿着那件盖了污渍的衣服,这下也不能穿了,背包里掏了半天,掏出个袋子装了塞在包里,身上只穿了件无袖清凉小T恤,与她平时的风格还是有些相悖的,细白如瓷的皮肤,纤细小巧的骨架,惹得好几个男生多看她好几眼,不过莫湘脑袋上的鸭舌帽压得低低的,让人看不清情绪。 微微的山风带着初秋的凉爽,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青草味。远处,青山叠翠,似乎还飘着云雾,看上去有如一位风姿绰约的少女。带队老师兴奋的跟大家说道,“红湾度假村是蓉城周边有名的温泉度假村,我们这次只要按时完成培训任务,就可以自行游玩。但是要注意安全,不得随意下山,有重要事情要报告带队老师或者是任课老师,出外游玩一定要有同伴陪同,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众人欢呼,这可比以前他们参加的那些又苦、又累、还不能玩乐的培训好玩太多了。 “好了,大家去餐厅吃饭吧,下午时间由生活老师安排住宿,就可以先放松下,明天正式开始。” 学生们一哄而散,男生们三五成群的走在一起,女生们都不是一个班的,人数也比较少,连莫湘在内有五个女生,相互也没什么话说,安静的跟在队伍后面。 偌大的餐厅只有他们这一群人在吃饭,显得很宽敞,莫湘拿了餐盘,随意打了点饭菜找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饭菜味道很一般,还不如学校做的,其他人许是饿了,许是换了环境不好挑剔,都吃的香甜。 莫湘想着等会找到住宿的地方,她再进空间拿点饭食出来,这次早有准备,临出门前,做了很多饭菜放在储藏间,不过也只能应应急,不可能天天不吃饭吧?迟早有天会被人发现。 有一口没一口的扒拉着米饭,一个人影挡住了她的光线,抬头一看,崔智笑眯眯的端着盘子站在她面前,“同桌,我投奔你来了。” 莫湘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那边,“你怎么不去找君哲和杜语辉?” 崔智瘪瘪嘴,“杜语辉那个冷气机,坐他身边我全身冻得起鸡皮疙瘩,我怕饭菜太冷,拉肚子。” “哈!”回想平时那人寒风嗖嗖的样子,不由笑出声,又听他说,“君哲那人,虽然看上去笑眯眯的,我总觉得心里渗得慌,也不熟,还是咱俩熟悉。” 莫湘挑眉,诧异的瞅了崔智一眼,心下有些嘀咕,难道不是她一个人有这感觉?崔智看上去是个大大咧咧的男孩子,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内心很敏感,善于观察别人表情,喜欢研究心理学,他也曾经和莫湘说过理想,想做一个金融分析师顺带研究心理学,他的理由是,“金融分析大多数时间分析的不是经济走势,而是操盘手的心理,优秀的操盘手每次分析大盘时都带着一种猫戏耗子的游戏心态,只要能抓住他们的心理特性,就随时能分析出他们手法,想怎么玩,只要能抓住机会,就能在他们的游戏中分一杯羹。” 崔智说这番话时,莫湘对于经济学还是一窍不通,只是听他说话感觉像是个投机倒把的机会分子,后来想想却觉得,这小子有与虎谋皮的潜质,是个内心很狂野、自信的人。 就在她莫湘乱思索的时候,那边崔智已经三下五除二搞定了午饭,好笑的问她,“你减肥啊?吃饭按粒吃?” 闻言,莫湘停下了扒拉米粒的筷子,索性丢回餐盘,“我不饿,走吧,一会还点名呢。” 说着两人一起起身出了餐厅,一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虽然坐同桌坐了好几个月,之间却没怎么交流过,一个爱睡觉,一个爱沉默。这次出来又没有相熟的同学,他们两个倒是显得亲近不少。 聊着聊着就说到了爱好,两人惊喜的发现,他们的爱好竟然很一致。 “......你也喜欢足球啊。看不出来啊,我一直认为女生看球无非就是看场上的男人,没有哪个人会像你这样分析每个球员的技巧的.....” “.....我对全身长毛的男人没有兴趣,不过足球是种很吸引人的运动,充满着原始丛林味道的野性..... “......从没见你去球场看过别人踢球......” 其实莫湘刚想说,拜托,一群非专业人士踢的连连丢球,越位都没人吹哨的足球有什么好看,却想起崔智还是足球队的,这话说出来实在不合适,一时语塞,僵硬的转了话题,“.......嗯,下次有机会会去看的。” 话音刚落,莫湘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鬼话,恨不得咬了闯祸的舌头,崔智却很惊喜的笑道,“真的?那我下次有比赛一定叫你来看哦。” “呵呵。”莫湘干笑两声,还不等她说话,后面有人拍了拍崔智肩膀,“嗨。”一声跟两人打招呼。 来人语气轻快的问,“你们在聊什么?那么开心?” 崔智回头一看,是君哲和杜语辉,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我在邀请莫湘看下次的球赛。” “球赛?”杜语辉眯了眯眼,语气诧异,“你也喜欢足球?”平时经过球场目不斜视的人会喜欢足球?还是她喜欢崔智?要是后者的话......他突然觉得刚才她和崔智相视而笑的那副画面.......异常刺眼。 “啊?”她不知道这会儿是回答“是”还是“不是”,要回答“是”的话,要是他们下次邀请,她都不好说不去,要回答“不是”,那刚才跟崔智扯那半天是白扯呢? 此刻只有顾左右而言他,“那个老师来了,我们快过去吧。”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一直在旁边抱胸看戏的君哲一看莫湘要跑,伸手就去抓她的胳膊,不让她就这样跑掉,却不料莫湘背后就像长了眼睛一样,身子往边上一扭,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从三个男生的包围圈迅速脱身,动作很小,只有君哲看清楚了她身体那一刻的摆动,他惊讶极了,以他的身手还有人能在一瞬间做出规避的动作,实在不像正常人的反应...... 莫湘觉得这个君哲实在太反常,也许他一直就没正常过,她越想远离他,他越贴上来,她只想逃开,逼不得已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下意识的动作想远离这几个人。 看着莫湘离开的崔智也有点诧异,难道车上发生了什么吗?让莫湘这样看到他们俩就想跑,话说,这两个气场同样强大的人怎么会走在一起,他们看起来不像是能做朋友的人,倒是像......同盟?! 红湾度假村的房间除了高档的客房,普通的全是双人标间,莫湘和文科班一个女孩分到同一个房间。 莫湘拎着箱子上楼,按照房号找到自己房间时,房门开着,往里一看,一个身材微胖的女孩在床边整理箱子,她走进去,女孩转头,微微一笑,“你好,我叫周楠。” “我叫莫湘。” “我认识你,理科班年级第一。”周楠圆圆的脸上有两个梨涡,笑容看上去很甜美。 两张床上都摊着衣服,莫湘弄不清那张床是她的,回头时看见周楠用很怪异的眼神在打量她。 “有什么问题吗?周楠同学?”那目光不像是有恶意,倒是好奇更多些。 “啊,没有,没有。”周楠看着满床的衣服,手忙脚乱的抱起一堆,放在另外一张床上,“真不好意思,我不大会整理东西,弄得乱了些,就往旁边放了一下。” 莫湘也没在意,只是把自己简单几件T恤衫,牛仔裤取出来挂好,箱子随手往衣柜里一放,就坐在床上发呆。 “你就带那么几件衣服啊?”周楠有些惊异的看着莫湘。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又不会冷。” “可是,你只带了三套衣服,不会不够穿吗?” 莫湘笑笑,“一天换一套,够了啊,换下来的当天晚上洗掉,第二天干一天,第三天不是又可以穿了吗?” “这样啊,”周楠吐了吐舌头,很是不好意思的说,“我不会洗衣服,所以我只能多带些了。” 莫湘什么都没说,眼里没有羡慕也没有鄙夷,只是笑,真是幸福的女孩子,她在十六岁之前也是没有洗过衣服,自己生活后就什么都学会了,没有理由去评价别人的生活方式,能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生活也是种幸福不是? “你和她们说的不太一样呢。” “她们?” 周楠咬唇,“就是那些女生啊,她们......她们说......” “没关系,她们说什么我知道,甚至还更多,可是她们说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嘴长在别人身上,爱说说去呗。”莫湘丝毫不介意流言蜚语,她并不软弱,只是不愿意滋事。 周楠觉得莫湘身上有种洒脱的大气,很迷人,她读过但丁的诗集,喜欢但丁的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很多人都知道这句话,但是做到人又有多少,莫湘是她看到过最洒脱的女孩子,“流言风中过,片语不染身”,这种境界岂能是一般人身上具有的? 关于莫湘的流言版本很多,从最初的家境贫寒,为人孤僻到后来的靠身体换取利益等等,从她进校开始就未断过,当事人也从来不多说一句,就好像那些话说的不是她本人,就算别人当面问她,“你一夜多少钱?”这种几近侮辱的语言,她也能笑着回答,“对不起,我的时间从来都是按点算,一小时六块八”...... 周楠想,如果是她设身处地的站在莫湘的角度,她会怎样?不,她不敢想。第一眼看到这个女孩,她目光清澈,笑容很淡,长得很出色,却把自己打扮的很难看,这样的女孩会是别人口中那个近乎放荡的人吗? 周楠面对莫湘很郑重的伸出手,“你好,我叫周楠,我们能重新认识下吗?” 莫湘也收起了漫不经心的笑容,站起身,握住周楠的手,“你好,我叫莫湘,很高兴认识你。” 两个女孩的友谊就从认识对方开始....... 挑战 从上课开始,莫湘竟然就被崔智传染了,一直坐在座位上打瞌睡,昨晚她和蓬蓬用意识交流到半夜,快四点才睡觉,意识交流时间长了也是需要休息的,精神不够饱满也很正常。 莫湘觉得学校这种全英文授课,下课也必须全英文交流的不伦不类的行为很脑残,加拿大学生来华夏是体验华夏学生生活的,讲中文不是更好,偶尔来点英文辅助下,不就行了?非要整去一队学生跟人家全英文交流,那还体验个屁啊,他们直接找个全长华夏人的样,说话全英文的唐人街交流下不就得了,还大老远跑华夏来体验个屁啊!形式主义害死人啊!不过她最多也是心里腹诽腹诽,表面上是什么都不敢说的。 台上的老师用带着美式乡村口音的英文夸夸其谈,底下人各个面无表情,神游太虚,按理说这次能来参加培训的都是各个班里的尖子,理论底子非常深厚,需要的仅仅是口语表达,他一个讲理论的老师上课没人听也不奇怪。 不过好在学校还是专门聘请了几个口语外教,其中还有两个法语外教,女的叫莉莉莎,男的叫拉斐尔,莉莉莎主讲法式礼仪,拉斐尔教口语。 第一次听到男外教用法语介绍自己叫“拉斐尔”时,莫湘实在忍不住的笑喷了,一旁的周楠惊讶的看着她,小声问“你笑什么?” 莫湘强忍住笑意,用笔在纸上画了幅图片,一个很魁梧的人形绿毛龟,眼睛上蒙着标志性的红绸带,举起强壮的手臂,冲天狂吼,“I'MRaffaele。”想起日本动漫里《忍者神龟》拉斐尔经典出场镜头,跟讲台上身型高大,全身汗毛的外教有异曲同工之处,周楠顿时也笑得肩膀乱抖。 拉斐尔上课肢体语言极其夸张,喜欢让学生互动,讲课多用法语,偶尔看大家实在不明白时才用英文翻译下,欧洲人有个很奇怪的特质,大多数人都会英语,但极少说英语,尤其在欧洲的上流社会,英文被认为上不得台面的语言,别看美国人科技强大,欧洲人就是瞧不起他们短暂的连历史都只有二百来年的文化,法国人对他们本国的语言有着狂热的崇拜,如果一个人会两国以上的语言,还要在欧洲那些古老贵族面前说英文,则被视为是一种下流的行为,当然,只会英文的例外。拉斐尔老师是不是贵族暂且不论,不过对于英文释译他是很不感冒的,宁可CAO着半生不熟的中文,还说的乱七八糟,一堂课下来笑话无数,全班都是直着腰板进去,扶着墙壁出来,为啥?肚子疼啊! 这也就罢了,最让莫湘忍无可忍的是学校有个活动,带加拿大学生品尝华夏美食,这本来蛮好,可是吃美食最起码得告诉人家吃的是啥吧,于是乎,学校有个专门介绍美食的课业培训。 最开始,学校没有告诉大家这是什么课,具体讲什么内容。生活老师给在座的每个学生发了一本册子,翻开一看,都是些简短的英文短语,每个词都认识,可是合在一起很怪异。 周楠指着册子上一行字小声问莫湘,“这什么意思?” 莫湘把脑袋伸过去,瞅了一眼,“SlobberingChicken,流着口水的鸡?”那是什么东西? 两人看的是一头雾水,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半晌,莫湘恍然大悟,“口水鸡!” “啊?!”周楠呆滞,接着往下看,ChickenWithoutSexualLife,“没有性/生活的鸡?” 莫湘面无表情的回答,“童子鸡”。 两人对视一眼,暴笑出声。 Twice—cookedPork?“烹了两次的猪肉?” “回锅肉!” steweddicedporkandsweetpotatoes,“啊,这个好恶心,烂熟的地瓜和肉丁?这是什么?” 莫湘绞尽脑汁的思索她见到过的菜谱,无奈实在是见识浅薄啊,她真没见过这种类似猪食的东西,“嗯......姑且叫它地瓜烧肉吧!” “四个高兴的肉团子?”(four-joymeatballs) “四喜丸子!” “有皱纹的铁牛肉?” “嗯.....铁板牛肉” “birdnestredbeansoup,这是什么?” “鸟窝红豆汤?!”莫湘无语,她没见过这道菜啊。 “被政府强/暴的鸡?”(governmentabusechicken) “这个......宫保鸡丁!” “啊,这个我知道!”周楠好不容易指着她唯一能认得的一个菜名,“水煮鱼片!” 莫湘低头一看,册子上写着,fishfiletsinhotchilioil——辣油里的鱼片!顿时被雷的风中凌乱...... 一日的课程结束,莫湘和周楠两个人说笑着回房间,走过大厅时,有人叫住了她,“莫湘同学,请等一下!” 莫湘回头,一个长相斯文的男孩站在大厅的沙发旁,像是等了她很久的样子,“这位同学,有事吗?” 一旁的周楠跟莫湘眨了眨眼,笑容很鬼,“我先回去了,加油哦!” “加油?”莫湘纳闷,加哪门子油啊?还不等问清楚,周楠已经跑远了,回头时还比了个“握拳”的手势。 男生走到莫湘面前站定,“你好,莫湘同学,我叫沈墨文。” 沈墨文?就是那个文科班传的神乎其神的“才子大师”沈墨文,据说此子三岁就会背诵全篇的千字文,熟读四书五经,围棋业余九段,师从蓉城围棋协会国手刘香君大师,反正,就是那种很光环的人物。 “久闻大名如雷灌耳!” 沈墨文抿着唇乐,“这话恐怕要反过来说才对,莫湘同学的大名在实验中学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莫湘闻言,顿时冷下脸来,他什么意思?明知道她的名字向来都是和流言绑在一起的,这是讽刺吗? “莫湘同学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你能与宋欣研那样的女生交手而丝毫不落下风,实在让本人佩服,早已仰慕莫湘同学许久,百闻不如一见。” “嘶!”倒吸口冷气,按下额头跳起的青筋,忍无可忍的说,“我说,您说话能不那么酸吗?有事您说话!没事我闪人!” “咳!”沈墨文清咳一声,脸上的笑意越加深了,“是这样的,这个寒假川省大学学生自发组织了一个极限冬令营,我们学校学生也有报名参加,并且争取到五个名额,这次的目标是登顶藏区的四姑娘山,我特来邀请莫湘同学,并希望你做好准备!” “等......等等?”莫湘满头黑线,“我什么时候说要去登山了?而且你说的是邀请,既然邀请我可以不去啊?!为什么还要准备,你说清楚点!” “你之前是向宋欣研同学下了战书吗?” 战书?哈!如果宋欣研认为那是战书的话,那就姑且认为是吧! “是!”莫湘心里咯噔一下,差不多已经有点明白了。 “你当初原话说的是‘你们不是想吗?划下道来!’是这样没错吧?” “没错!” “那就对了,宋欣研同学说,你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对吗?” 莫湘眼神渐渐冷下来,她既已说出口的话就不会收回,“对~!” “那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可以面对她提出的任何,对吗?” 任何!?莫湘此刻真的是有点怒了,宋欣研怎么就会那么肯定她莫湘会陪着那个疯子疯到底,四姑娘山在藏区,海拔最高点5355米,冬天去登顶?那几乎意味着找死,极限运动?!什么是极限运动!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玩自杀!宋欣研是想她死吗?既然这样..... 她闭上眼,长呼一口气,再睁开时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样子,凌厉的让人不敢直视,“首先,我想问个问题,她有没有上限?有没有底线?她难道请横田刚来跟我比体重,我也要跟他比吗?再者,她自己当缩头乌龟,请别人出头我没意见,可是有句话叫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她要是让我今天去登珠峰,明天横渡大西洋,后天玩跳楼?我难道也跟着去?直到把我整死?她没脑子,不见得人人都是傻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沈墨文此刻也是有点头疼,这个宋欣研什么个性他相当清楚,面对莫湘的怒火他说不出反驳的话,“非常抱歉,莫湘同学,其实我不过是个传话的,对于你们之间的冲突我不是很清楚,这次不过是宋欣研和她表哥找到我,说邀请你去参加极限冬令营,我和宋欣研本人不熟,和她表哥是亲戚关系,接下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实属无奈,还请见谅!” 表哥?莫湘挑眉,“她表哥什么来头?” “川大学生会主席,极限冬令营的组织者!” 组织者?! 莫湘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嘴角慢慢浮起笑容,眼神很冷,“既然这样,你告诉宋欣研他表哥,这次我去,不过有个条件!” 沈墨文看着莫湘脸上那个诡异的笑容,寒毛直竖,“什么.....条件?” “我要宋欣研一起参加,并且有句话相当重要,一定要告诉她,知道吗?” “你.....你说!” “生!死!由!命!” 进化 莫湘一回到房间,周楠就贼兮兮的凑上来,“怎么样?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蹬掉脚上的运动鞋,换上拖鞋的莫湘轻轻把周楠圆圆的脑袋从她面前推开,“他不过是找我说点事。” 周楠踢掉鞋子,盘腿坐上了莫湘的床,眼睛看着莫湘,里面全是亮晶晶的八卦火苗,“你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莫湘好奇,身子向后仰了仰,“我说你这副表情让我很有夺门而出的冲动,直觉告诉我你下面要说的事情肯定不靠谱。” “靠谱的,靠谱的!”周楠为了证明她绝对不是信口开河,还伸出了三根手指头做出个起誓的动作。 “说来听听,我分析分析。” “沈墨文以前在班里公开表示对你很欣赏。这事文科班都知道,你没听说吗?”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周楠笑的一脸不怀好意,表情活像一只偷了鸡的大狐狸,“他说过不止一次,前两次都是别人说的,我没听到,不予评论,不过最近一次是在我们班有人说你怎么怎么样啦,私生活怎么怎么样的时候,沈墨文突然插了一句‘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有辨别是非的能力,人云亦云,以讹传讹,和不经教化随意乱吠的动物有什么区别?嗯,有人说的没错,内涵比胸部重要,不过我看,你两样都没有!’.....你都不知道,当时那女生脸色多难看,尤其沈墨文上下打量她的时候,那眼神跟凌迟也差不多了。” 沈墨文会说这话?莫湘倒是有点意外了。她觉得这个沈墨文倒是个不错的人,不是因为他帮她说话,而是这个人眼神很清明,说话直视人的双眼,据说有这样行为的人多半有颗坚定、正直的心,不怕别人从他眼中看到更深层次的东西,不过也有种可能,一是他无所畏惧,肆无忌惮的表现出内心想法,二是这人城府深到极点,他若骗人,首先骗他自己,连他自己都相信的谎言,别人还能怀疑吗?不过不管他是怎样的人,与这群人有交集不是件明智的事,她现在已然站在风头浪尖之上,再传点什么离谱的绯闻,估计为了抵挡四面八方的唇枪舌剑,她就得穿着铠甲上学了..... 周楠伸出手在莫湘眼前晃了晃,神秘兮兮的问,“喂,你有没听到我说话?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瞧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莫湘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指着自己的鼻子,“这位同学,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魂不守舍了?词儿不能乱用。” 周楠手脚并用的爬到莫湘身边,很认真的看着她眼睛,问,“他真没跟你提出交朋友之类的想法?他不是很欣赏你吗?” 为毛女生的八卦因子要充斥全身每一个细胞呢?莫湘无奈的抚额,有气无力的道,“姐姐,欣赏分很多种,我还很欣赏金刚呢?!站在摩天大楼为心爱的女人打飞机,多有范儿啊,难道我也去找只猩猩来一场惊天地泣鬼神,跨越种族与物种的惊世之恋?!太扯了吧!他无非就是对我本身抱有点好奇心,看看是什么样的女生被流言打击成这样,还能在世间苟延残喘的活得像烧不死的狗尾巴草一样。对于那种高高在上的浮云来说,草根的生命力是他们不可想象的顽强,好死不死的发了回善心,说了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其本意也就是扶了把被践踏在污泥中的小草,那叫怜悯懂不懂?结果就被你们传成那样.....” 周楠听得直笑,“那他找你说啥啊?” “他不过就是找我说说冬令营的事。” 莫湘把事情前后一说,周楠眉头都快拧成疙瘩了,“这个宋欣研以前就有点嚣张,不过她家世好,长得也好,在女生中,说有威望吧,谈不上,不过她周围还是有一些巴结奉承她的人,你要小心些。” 莫湘点点头,宋欣研是个麻烦,苍蝇不咬人,它膈应人啊,更何况宋欣研还不像苍蝇那么无害,她也想过就这么算了,相互不搭理不得了?可人家不放过她啊,蓬蓬说无论练武还是修行,遇事要学会面对,不可逃避,否则心性会受影响,对今后的修习无甚好处。她也头疼啊,天天跟这种人勾心斗角,段数还不高,费神又费力。不过话说回来,最近蓬蓬怎么老是喜欢睡觉?成天见不着虫影。 与此同时,楼上一间客房里,一个男孩斜靠在床头打电话,发丝低垂,稍稍遮住琥珀色的眼,白皙透明的脸色看上去仿佛漫画人物一般不真实,“......见到她了,面对面,和以前在远处看,似乎不大一样。” 对面那端的人音质略微低沉,不过能听出是个很年轻的人,“你告诉她了?” 沈墨文嘴角轻快的上扬,语气很是有点不怀好意,“是,条件是要你表妹一起参加,规则是,生死由命!” 对面那人似乎愣了一下,过一会声音传来,“生死由命?哈,果然是个很特别的女孩,能让我张扬跋扈的表妹都吃亏的人,我还真是好奇的要命啊......” 沈墨文声音顿了顿,“你别太过分,那是个挺好的女孩子,你最好收敛点!还有,宋欣研不是她对手,你最好管管她,别弄的一发不可收拾,你舅舅不能帮她一辈子。” “哼,她?管不了!你知道的,我跟她关系不算好,这次要不是她找上门来,说的好像受了多大委屈,我才不会理她,不过说到这儿,你有必要提醒下那只小兔子,我表妹的手段可不止这点儿,女人恶毒起来,啧啧,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对面的男人似是很有感慨的下了结论。 “知道了,晚安。”说罢,断线。 拧灭了台灯,脑袋枕在手臂上,漆黑的房间,琥珀色的眼眸在微光下闪着灼灼光辉,沈墨文微微转着眼珠,手指轻轻抚着下巴思索.....与其去提醒小兔子,不如......宋欣研?落到他手里,你说要怎么玩死她才好呢? 次日清晨,莫湘早早从睡梦中醒来,左右看了看都没有找到蓬蓬的身影,意识呼唤也没有回音,她有些着急,旁边的周楠睡的还很香甜。 蹑手蹑脚的走下床,钻进洗手间,从里面把门反锁,意念一动进了空间。 空间很安静,动物此刻也都在休息,只有几只夜行性动物还在林间散步,松鼠站在树枝上“咯哒、咯哒”的磕着松子。 莫湘用精神力扫描许久都没找到蓬蓬,焦急的跑到动物居住地,逮着一只猴子猛摇,“醒醒,醒醒!” 还在做美梦的猴子被莫湘摇的七晕八素,睁着惺忪的睡眼,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吱吱!” 莫湘急道,“吱吱个鬼啊吱吱,蓬蓬在哪里啊?” 猴子眨巴眨巴眼睛,很认真的回想了一下,摊着手,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气恼的丢下它,无计可施的莫湘站在林中狂吼,“蓬蓬在哪里?” 音浪像连绵不绝的水波一样荡漾在林中,一时间惊飞水鸟无数,惊醒还在睡梦中好眠的动物们,连树上的松鼠也被震得忘了把松子塞进嘴里,爪子一抖“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动物们排成整齐的方队站在莫湘面前,左顾右盼,战战兢兢,不知道什么事情惹得主人发这么大火,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纷纷看向它们的王——选王大会上以绝对优势打败鹰族的猴族竞争者,以“美猴”闻名的金丝猴。 悲催的猴王脑袋上顶着小小的王冠,在族群期待与崇拜的目光下,颤抖着身躯挪到莫湘面前,等待主人的炮轰,王什么的,果然不是好当的! 莫湘此刻也是没了耐性,谁都可以不见,蓬蓬不见了她会疯掉的,“说,你们见到蓬蓬了吗?” 猴王摇头,表示没有,还举起手来指了指天上,意思是它发誓它没见到,莫湘扫了眼其他的动物,“你们呢?” 有爪子的纷纷举起两只前爪,有翅膀的把翅膀捂在脑袋顶上,像投降一样的表示,它们都没有见到。 莫湘皱眉,唇抿的紧紧的,心烦意乱的不得了。动物们也屏住呼吸,一丁点响声都不敢发出。 就在这时,河边上有只小河狸“吱吱”叫了一声,莫湘抬头看去,只见大河狸惊恐的伸出爪子一把把小河狸的嘴捂上,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塞到屁股底下,冲着莫湘讨好的“笑笑”,露出两颗洁白的大板牙,那“笑”还不如说龇牙更确切些。 “等等,你把它叫出来!”莫湘对着大河狸说,一丁点线索她都不会放弃。 大河狸磨蹭了半天,从毛茸茸的屁股底下把小东西掏出来,推到莫湘面前,蹑手蹑脚的颠着爪子又溜到河边。 小东西是进空间后才出生的,没有天敌,也没那么敏感,不怕莫湘,只是站起身子原地跳了跳,还扭着屁股“吱吱哇哇”的叫。 莫湘听不懂啊,随手指着动物群中一只鹦鹉道,“它说啥?” 倒霉的鹦鹉瑟瑟发抖的站出来,摇摇晃晃的拍着翅膀飞到她跟前,歪着脑袋听了半天,貌似也是一头雾水,硬起头皮“翻译”道,“山,很大.....” 小河狸连蹦带跳的笔画,一会把脑袋扎进水里的样子,一会又把屁股对着莫湘这边,一会又扭扭身子,再“吱吱哇哇”叫几声。河狸太小了,又不够聪明,表达能力很有限,看的这个累。 鹦鹉看着河狸的样子,配合它的动作,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蹦,“水里,玩,看到山,很大山,一个洞,不是它,它不会打洞,进不去,它想看,挡着它,有东西,洞里.....” 莫湘调动全部的大脑细胞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词语,好不容易拼凑出一个句子,她蹲在小河狸面前,轻声问,“你是说,你在河里玩的时候,游到一座山前面,山里有个洞,那个不是你挖的?对不对?” 小河狸一听,惊喜的睁大眼,张开嘴,龇出小白牙,连连点头。 她又继续问,“你说那洞里有东西,但是洞你进不去?外面有东西挡着。对不对?” 小河狸把头点的像鸡啄米,兴奋的跳来跳去。 “那你能带我去吗?” 小河狸点点头,转身一头扎进水里,浮在水面上回头看看莫湘等着她跟上来。 莫湘朝动物们挥挥手,“你们都散了吧,吵到你们,不好意思,等找到蓬蓬以后,再来谢谢你们!” 动物们长呼了一口气,并没有散开,而是站在原地目送着莫湘跟小河狸向远方走去。 学业的繁忙让莫湘根本没时间去关心空间到底扩展了多大,她一般也只在最初那片小地方走动,没有巡视过空间,这下可是知道了,无边无际的、连绵不绝的山脉,原本涓涓细流的小溪已经变成宽阔的大河,宽广的一望无际的平原,成群的牛羊游荡在水草丰美的草原上,巨大的鹰隼,金雕展翅翱翔在上空,时不时发出一声嘹亮的啼叫,优雅的水鸟集结在波光粼粼的湿地深处,偶尔将头探进水中,叼出一整条肥美硕大的鱼儿...... 小河狸在水里飞快的游动,莫湘毫不费力的跟在它身后,在空间里,精神力强大的她不会感到疲累,无暇眷顾眼前的美景,她只想快点找到蓬蓬,最近太忙了,都没有注意到蓬蓬的不对劲,好几天前它就有点蔫吧,它是修真界唯一一只订立血契的灵虫,无史籍可考,所以自己出现什么问题也说不上怎么回事,直到莫湘找不到它才觉得事情有些大条。 河狸在一座布满蔓藤的山崖处停了下来,蹦跳着“吱吱哇哇”,她意识到这就是目的地了,跟在小家伙后面,穿过大片的密林,一个规整的椭圆形的山洞赫然出现在眼前,“就这里?” 小河狸点点头,窜了几窜,蹦到前面,刚一靠近山洞,一个类似防护罩一样的透明结界突然出现,“嘭”的一下,把小家伙弹飞老远。 莫湘忙一个飞扑,一把捞住半空中的小河狸,小心的放在地上,阻止了小家伙屁股着地的悲剧,揉揉它脑袋,“谢谢你了,回去找妈妈吧,出来太久,妈妈会着急的,去吧。” 小家伙闻言,犹豫许久,一脸不舍,一步三回头的望着莫湘,渐渐消失在密林深处。 莫湘走到山洞前,轻轻将手探出,果然有层结界挡住了她的手,“蓬蓬?你在里面吗?” 没有回应。她把身子使劲靠上结界,却一下被弹开,再撞,再弹,力量越大,结界的反弹力越强。 莫湘一筹莫展,一屁股坐在地上,揪着地下的野草,眉头紧蹙,她已经确定蓬蓬肯定是在里面,除了蓬蓬没有谁可以设置这种结界。 “湘湘......湘湘?是你吗?是你在外面吗?”此刻,结界里面突然传来蓬蓬微弱的气息。 “是,是我。”莫湘直接从地上蹦起来,就想往里面冲,结果被结界弹飞了出去,直接摔到地上。 “湘湘......湘湘你听我说,”里面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不要试图穿越结界,蓬蓬没事,我只是了.....” “?”莫湘讶异,隐约记得蓬蓬好像长大了点,却不知它也会。 “......还记得之前找到的那枚卵吗?蓬蓬把它孵化了,结果不小心吸收了它的生命力,就了,事情很突然,来不及告诉湘湘一声,让你担心了.....” 莫湘长呼一口气,终于把提在嗓子眼的心丢回原位,“那卵里是什么?对你有没有害?” “是冰蚕,一种华夏已经灭绝了的生物,古籍上记载,冰蚕产于北冥蛮荒,柘叶为食,丝极韧,刀剑不可断。本性至阴,有剧毒,长七寸,黑色,有角,有鳞。以霜雪覆之,然后作茧,长一尺,其色五彩。织为文锦,入水不濡,以之投火,经宿不燎......害处是没有的,反而促进了蓬蓬,对不起,湘湘害你担心了。” “说什么呢,知道你没事就好了。” “......蓬蓬需要沉睡一段时间。不能陪着.....” 许久,再无声音传来,莫湘独自站在洞口,声音很低很低,“放心吧,一切有我!”等你回来,蓬蓬! 强吻 前几日的英文培训基本告一段落,后面几天主要都是法语基本理论。这节是莉莉莎小姐的法式礼仪课,讲法国人交际礼仪。 之前几堂课下来,莉莉莎小姐对于这次培训的学生还是相当满意的,甚至有几个非常优秀的学生,几乎不用她讲解,举止优雅完美的有如贵族,君哲自不用说,五岁起留学国外的经历让他对古老的欧洲礼仪相当熟稔,杜语辉和沈墨文出身氏族大家,良好的出生和修养对这些基本礼仪也是信手拈来,外交官世家出身的周楠对此更是驾轻就熟,崔智的家庭出身众人不算了解,但从他说一口流利的法语,对法国的熟悉程度不亚于莉莉莎这点看的出来,他的家庭也是有深厚的底蕴。 法国人历史悠久,很多礼仪有着几乎严苛的标准,同时他们又热情奔放,男女之防不是那么注重,有很多肢体接触,其他人多少有些僵硬和不自在,然而让众人有点意外的是,平民出生的莫湘竟然做的很好,无论餐桌礼仪还是待人接物,丝毫不逊于君哲等人,莉莉莎小姐都不止一次称赞她具有贵族小姐的气质,让人不由得侧目。 莫湘原本是不会这些的,但是她博闻强记,在空间几年时间,熟读世界史,精读欧洲发展史,再加上她精神力强大,对付这些基本的东西,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这堂课莉莉莎给众人讲解贴面礼和吻手礼,实际上吻手礼是针对已婚女子的,贴面礼更是相互之间熟悉的人见面的礼节,就连他们之前学的很多都是用不上的,但无奈,不知哪个脑残的校领导要求大家学全套,那就得按着全套走。 周楠私下跟莫湘抱怨,“这就是学校请外教花了不少钱,生怕赚不回来,亏了,可着劲的折腾我们。”莫湘深以为然。 仅有五个女生参加培训,而男生人数则是女生的三倍,所以莉莉莎让五个女孩子站成一排,男孩子分别上前握住女生的手,做礼节性的亲吻动作。 除了莫湘和周楠二人神态自若,脸上没什么情绪外,其余三个女生早就羞红了脸,但看的出来她们也很兴奋,眼睛一直不停的瞄向杜语辉等人,希望那几个男孩子能选中她们作为示范对象。 最先走过来的是莫湘隔壁班的一个男孩子,选择的女生是周楠,略显僵硬的执起周楠的手,轻轻在手背上挨了一下,就匆忙的放开了。 莉莉莎老师走过来拍拍男生的肩膀,“这样是不对的,你应该放松,自然,面带微笑,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是最基本的礼仪,你的对面是位美丽的女士,应该等这位女士轻轻将手拿开,而不是你这样丢下她的手,这会让人认为你不尊重她......”男生低着头,耳朵红的几近透明,在莉莉莎的指导下,第二次做的时候已经明显好了很多。 男生们一个个走上前来,按照老师的示范握手,亲吻,做得好的人,莉莉莎小姐毫不吝啬的赞扬,做的不好的,她也会亲自示范,指出错误。 崔智走到莫湘面前,冲她笑嘻嘻的眨了眨眼,莫湘白了他一眼,同时也回了个微笑,他走上前,缓缓执起莫湘的手,低头轻轻一吻,慢慢松开的同时,莫湘将手拿开,两人的互动比其他人真是要自然,优美许多,莉莉莎小姐也拍了拍掌,“非常好,真是完美的礼节。” 下一个走上来的是杜语辉,他没有直接伸出手和莫湘的手相握,而是深深的凝视她的双眼,唇紧抿,眼中的深芒她看不懂,只是觉得有点不大对,怎么就带着这么副面瘫的脸上来了?! 莫湘伸出的手停在空中半天也不见他有所动作,略微有些尴尬,这人干嘛来了?刚想放下手的那一刻,却被人紧紧抓在手里,他的拇指滑过莫湘的手背,像是要把别人留下的气息抹去,莫湘皱眉,有病吧这人?有洁癖也不带这样的啊..... 杜语辉抓着那只滑腻温凉的小手,心脏几乎不受控制的“怦,怦”直跳,这就是书中形容的柔若无骨吧,手很白,指节细长,掌心细腻干净,他静静的闭上眼,低头,几乎带着虔诚的微笑印上他的唇。 “哇哦,真是优雅的绅士,你可以放开这位美丽的小姐了吗?”莉莉莎小姐在一旁笑得很促狭,“吻手礼是面对年长的已婚女性,这位英俊的先生,你的行为会让人误会的哦,要注意哦。”说完还冲着杜语辉眨眨眼。 杜语辉有些不舍的放开莫湘的手,对着莉莉莎小姐点头微笑,回头看了她一眼,走回人群。 莫湘再傻也知道是被人吃了豆腐,心里有些不舒服,面上依然保持得体的微笑,只是眼神有点冷。然而接下来站在她面前的人让她有点惊讶。 “能否有这个荣幸?”沈墨文微笑着用法语问,举止优雅得体,没有一丝轻浮的感觉,却不容人拒绝。 “当然!”莫湘也用法语回答,语音标准圆润。 二人就像真正的法国人见面一样,用最得体,最标准的动作诠释了礼节的意义,自然也赢得莉莉莎小姐的称赞。 连着三个头顶天使光环的帅哥都站在了莫湘面前,让其他三个女生连连侧目啊,当君哲再次站在她面前时,那三个女生就不是侧目了,而是赤、裸裸的嫉妒了。男生也都觉得这情况有点诡异了。 这下就连莉莉莎小姐都不得不站出来说话了,“哦,不,不,不,看来这位美丽的小姐是今天最受欢迎的女孩子,但是真正的绅士是不会让其他美丽的小姐受冷落的,华夏人不是有句话叫,‘厚此薄彼’?对不对?这样是不好的,这位英俊的绅士,你也可以选择旁边这位可爱的小姐......” 此刻如果周围没有人的话,莫湘恨不得仰天狂笑,转身给莉莉莎小姐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她帮她解决了君哲这个家伙,只要一想到他冷冰冰的唇落在她手背上,莫湘浑身就起鸡皮疙瘩,她不知道君哲的唇是不是有温度的,但是心底潜意识就认为他的吻一定是冷的,就像蛇滑过手臂一样的感觉。 多亏了莉莉莎小姐的解围,莫湘此刻都暂时遗忘了刚才的不悦,看到君哲的微笑僵硬在脸上,她就爽的像夏天吃了冰激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慢慢走向旁边的女生,但眼神里那抹笑意却出卖了她此时愉悦的心情。 在众人围观之下,君哲本想暂时放她一马,在回头的时候,却捕捉到了莫湘眼底那一丝庆幸的笑意,刹那间,他的心就像被抓了一下般猝然揪紧,愤怒瞬间席卷了他的理智,执起女生手的那一刻,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女生脸上时,君哲以雷霆之势疯狂的扑向莫湘,眼神冷然中透着一股子凶狠,手伸到莫湘脖颈后,用力拉向他,冰凉的鼻尖和莫湘的鼻尖对在一起,唇就这样压了下来,舌尖就像挤出的果冻一样滑进了她惊愣中张开的嘴里,吸取那带着微微凉意和香甜的味道....... 所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莉莉莎老师也是大张着嘴,一时不能言语,这来的太突然也太疯狂了,此刻没有人记得该做什么,直到君哲一声痛苦的闷哼传来,唤回了众人的理智。 莫湘在回过神来的那刻一拳揍向君哲的肚子,他鼻翼里发出一声痛哼,然而却没有放开她的唇,继续死死的吻着,吸吮,微微的血腥味更刺激了他骨子里的疯狂,莫湘情急之下一个扭身,从他的束缚中挣脱开来,一脚踹向君哲的胸口,在他伸手试图抓住她的腿时,单手一撑,一跃而起,跳到三米之外,眼花缭乱的动作让怔愣中惊醒的众人再次陷入呆滞。 君哲仰面躺在地板上,手肘堪堪支撑住身躯不让自己倒下,强压住滚滚上翻的血气,咽下喉中涌上的腥甜,看着莫湘愤怒的眼睛,心里暗叹之余还有丝庆幸,她身上果然是有功夫的,还很强。好在还知道留手,否则此刻他的肋骨不知道要断几根。 君家家族内部很复杂,次子都会接手家族一些隐秘的事物,君哲上面还有个大哥,君哲五岁被送到国外,七岁时进了以色列特种部队少年训练营,十三岁时敢独闯亚马逊丛林,后被送回荷兰,为了赚取生活费,在荷兰地下拳市打了整整两年黑市拳,是少年组的绝对王者,以他的身手,别说一个特种兵,就算三个特种兵也不是他的对手,莫湘能从他手上逃跑时就已经引起他怀疑,他悄悄注意很多次,这个女孩感觉太灵敏,总是能躲掉他的探查,这次能在她最不经意的时候选择铤而走险,逼出她实力,也算是难得,不过他也知道此刻不能再激怒这只小豹子了,否则麻烦就大了。 男生们手忙脚乱的拉起躺在地上的君哲,看向莫湘的眼神带着深深的探究,就连杜语辉、沈墨文等人也是一脸的沉思,那一手就像耍杂技一样让人惊讶,联想起之前对付宋欣研的动作,莫湘在他们眼中就像一盒多彩的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巧克力是什么味道的,让人想探索,想品尝。只是杜语辉看向君哲的目光有恼怒,有愤恨.......也有一丝羡慕,君哲可以随心所欲的做自己,他却不能。 莫湘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别人想什么,看着君哲那双带着了然和阴谋得逞的笑意的眼睛,气恼刚才怎么没一脚把他踢死,一边又恼自己怎么那么沉不住气,他的吻,啊!恶心的家伙,想起他滑腻腻的舌头,莫湘恨不得立刻找牙刷把舌头都刮一遍。 一堂莫名其妙的礼仪课就在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 周楠把莫湘从洗手间连拉带扯的拽出来,看着她的嘴唇直摇头,“啧啧,瞧瞧,都快刷烂了,还刷?人家君哲好歹是个帅哥吧,被吻一下至于吗?多少女生看着那张性感的唇流口水,就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莫湘一脸嫌恶的皱眉,“我感觉好恶心,谁知道他有没有病,那个家伙从第一天来的时候,我感觉就不好,果然是个疯子。” “人家是资本主义社会来的,本身就开放,更何况,他是从荷兰回来的,荷兰,阿姆斯特丹?知道什么地方吗?性之都耶。”周楠笑的酒窝深深的陷了下去,眼神里的促狭怎么都盖不住。 “得......别说了,你一提性之都,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艾滋病、性病,吸毒人员,再这样下去,我得找个医院去做全面检查。” “唉,你是没看到他眼中那压抑的爱情火苗啊,啧啧,真是我见犹怜啊,话说,你真是个祸水,看你把那几个男生迷得三魂失了六魄一样......” “我说你别酸我了,谁知道他们几个最近搞什么,尤其那个杜语辉,是不是和君哲呆一起时间长被传染了啊?” 周楠像是想到什么,捂着嘴笑的花枝乱颤,“你知道他牵你手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莫湘挑眉看她,没说话,眼神透着询问。 “我在想啊,看看,这一幕多像王子与灰姑娘啊,俊美优雅的王子牵着灰姑娘的手,恋恋不舍的放开......唯一煞风景的是,灰姑娘面无表情,王子黯然伤心......” “姐姐,你可以去TVB拍八点档连续剧了。” “真的呀?那来,给姐姐看看,你适不适合演灰姑娘,”说着,周楠把脸凑到莫湘面前,仔细打量她,轻轻撩开她额前厚厚的刘海,一双美的近乎妖异的眸子就这样毫无遮掩的暴露在周楠面前。 周楠一时间失了言语,就那样紧盯着莫湘的眼睛久久不肯将视线挪开,莫湘挡开她的手,摇头道,“不要看。看不得。” 两人都没再说话,房间里安静的有些沉闷。 半晌后,周楠才叹道,“你......你还是不要把眼睛露出来了。太.....太.....”找不到可以形容的语言,一切的描述在那双震撼人心的眸子面前都显得那样苍白。 莫湘轻轻的拨了拨额前刘海,拿起那副难看的眼镜带起,拍拍周楠的肩,“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周楠叹气,“唉,真是罪过啊,怪不得有人说,女人的美丽在某种情况下就是罪恶的源头,它可以唤醒男人心底最邪恶的欲念,不过,我倒是觉得,你的眼睛和君哲的有点像。” 莫湘转头,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不是吧?!” 静谧的夜晚,黑沉沉的天幕,昏暗的路灯下,一个身影静静的靠在栏杆上,指尖闪烁点点红光,淡淡烟雾笼罩下的脸上看不清表情,夹着烟的手放在颌下,无名指轻轻抚摸着唇瓣,香软的气息似乎还残留其上,闭着眼睛摸了摸胸口,闷痛的感觉传来,真狠呐!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按下几个数字。 “嘟...嘟....”的响声从对面传来。 不到三声便有人接起了电话,“少爷!” “嗯!” “少爷有事?” “许叔,帮我查个人。” “好的!少爷您有什么为难的需要老许出手吗?” “不用,只需要她的全部资料。” “少爷请说!” “莫湘,女,十七岁,实验中学高二二班学生,明天中午前我要看到她全部资料!” “好的,少爷放心!” “对了,还有件事,查查她的师傅是谁!” “师傅?少爷意思是?” “她身手蛮好,我要知道她师从何人。” “好的,少爷晚安!” 莫湘,莫湘,没有人可以对我出手而不付出代价,你!会是我的! 黑社会 短短一周的培训接近尾声,最后一天老师们给学生休了假,组织学生上山泡温泉。 上午安排大家游泳,活动活动僵硬的身体,下午去泡温泉,完了正好就可以吃晚饭,休息一晚明早就坐车回学校了。 红湾温泉度假区的温泉区分男宾区和女宾区,温泉区是不能直接下水的,一般泡温泉之前都要先沐浴,中央区域有个恒温游泳池,还有几样供人玩乐的水上设施。两边有适合儿童玩乐的浅水区。 一群人像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跳进水里嬉戏打闹,三个女生穿着泳装在水池边撩着水聊天,眼睛还时不时的瞅瞅周楠和莫湘,对于那三个女生,周楠是很瞧不上眼的,总觉得她们小家子气,做事畏畏缩缩,除了成绩好点,其余的拿不出手,莫湘倒是无所谓,不过这么久她就周楠一个投缘的朋友,周楠不喜欢的,她自然也不会去撩拨。 高中生毕竟还脸嫩,不像大学生做事那么张扬,女生这边玩,男生就统统跑到池子中央去了,周楠穿着两截式的泳衣在池子里游了半圈,回到岸边,趴在池子边上,问莫湘,“喂,我说你就打算穿着这一身浴袍,不下水是不是,里面又不是没穿衣服,泳衣也是衣服啊,用得着那么害羞吗?”从换衣间换完衣服出来,莫湘就一直裹着这身浴袍,死活不脱。 莫湘摇摇头,就那么抱胸站在泳池边上,“我是旱鸭子,不会游泳。”实际上她不适应这泳池的水温,这时候已经是秋天了,度假区为了客人需求,将水温放的有些高,对于别人来说可能很舒适,不冷不热,然而对于练武后就开始用冷泉沐浴的莫湘来说,温暖的水会让她肌肉松弛,不过这些她自然是不可能告诉周楠的。 “切,游泳不会,玩水也不会啊?”周楠对她的说法嗤之以鼻,轻轻的按了按莫湘赤脚的足背,“其实你是怕那群狼的狼眼吧,别说他们,我都羡慕啊,瞧瞧这皮肤,这手感。” 周楠皮肤也很白,圆润的身子除了脑袋趴在池子边上以外其余的全部浮在水面,看上去就像一具泡的发胀的浮尸。 莫湘好笑的看着周楠不停的在自己小腿上游走的双手,吃豆腐吃的光明正大,轻轻踢开她的手,“唉,我说你够了啊,再这样我喊非礼了啊。” 周楠笑嘻嘻的拿开手,在莫湘面前游了一圈,貌似发现点什么,往男生那边扫了眼,冲着莫湘勾勾手指,示意她靠近。 莫湘蹲下身,周楠拎着她的耳朵,悄悄问,“哎,那几个怎么没来?” “哪几个?”莫湘一脸莫名其妙。 周楠敲敲她脑袋,咬牙道,“你反应怎么慢半拍呢?就你嘴里说的那几朵浮云啊。” “浮云?”莫湘抬眼,往男生那边望了望,好像是没见他们几个,不过这跟她有什么关系?“我说你管人家来不......” 正说着,几个男生穿着白浴袍从更衣室那边走了出来,众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他们几人身上,另一边的三个女生都互相咬起了耳朵,他们几个的目光却在莫湘和周楠这边不着痕迹的顿了顿,随后又若无其事的走到男生群中。 周楠感叹出声,“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如今帅哥都是扎堆的啊。话说,他们几个怎么都凑到一起去了。” 莫湘没有说话,她总觉得刚才君哲眼神中那抹不明所以的光让她很心惊。 “我不舒服,先回去了,你早点回来。”说完,不再理会身后无数目光的重点照顾,丢下周楠,独自离开了泳池。 君哲在莫湘几乎是逃离一般的离开后,嘴角的笑容渐渐淡了下来,手上那份看似一切平常的调查资料让他心头鬼火突突的冒,他要是相信那上面说的都是真的,他就真成了傻子。可有没有丝毫证据表明那不是她,拿起手边的茶壶倒了一杯水狠狠的灌下去,试图浇熄心里那团燃烧的莫名火焰。 沈墨文也没有下水,独自走过来,挨着他坐下,瞄了一眼脸沉如锅底般的君哲,又看看靠在在水池边和崔智聊天的杜语辉,微微眯起眼睛笑,看上去很像一只.......狐狸,“怎么不去玩?脱离大部队可不好哦。” 君哲没好气的撇他一眼,“你不也没去?我不记得我和你很熟啊!” 沈墨文没理会他不客气的口气,反而笑着说,“君家的二公子,在川省这个地界,还是注意点好,你也不是你大哥,可以为所欲为的。” 君哲闻言,微微起身,眼睛直直的看向沈墨文,嘴角扬起笑容,慢条斯理的开口,“你什么意思?” 外人看来,两人聊得十分投契,笑语晏晏,却看不见君哲看向沈墨文的目光像淬了毒。 “意思倒没什么意思,不过提醒下你而已。川省不是魔都也不是你们京城,一方有一方的规矩,有的时候地头蛇的感受还是要顾及下的。今后我们还有很多见面的机会,不是吗?”沈墨文的笑有的时候让人感觉很温暖,但没有人知道那笑容背后是千万次对照镜子练出来的结果,也很少有人懂那笑容背后的深意。 很少人懂,不代表所有人,至少君哲是懂了,眼中的寒意渐渐散去,“我真是来对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高中竟然卧虎藏龙啊。” “嘘,”沈墨文手指轻轻的覆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笑着道,“无论什么人,做什么事,都需要一个身份不是吗?就像你一样!” 二人相视而笑,至于笑什么,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当君哲脱下浴袍走进泳池的时候,刚才已经被杜语辉和崔智的好身材震撼了一把的男生们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那简直是一副堪称完美的男模体型。 君哲本来个子就高,十七岁已经有一米八五,麦芽色的皮肤在室内的灯光下闪闪发亮,全身的肌肉从脚踝到颈项,都线条分明的凸显着,仿若铁铸,特别是他小腹处那八块肌肉,让人看得眼都直了,最让人羡慕的是,他身上肌肉虽然一块块层次分明,却没有半分粗笨蛮横的感觉,流淌着静与动,力量与灵活完美结合的刚劲韵味,完全不像那些健美先生的肌肉看上去那么别扭,怪不得他穿上衣服时根本让人看不出来。 崔智和杜语辉平日里都是经常锻炼的人,却也不知道这样的体型得是怎样的锻炼才能练得出来。其余的男孩子低头看看自己身上那一条条的排骨,不由得自惭形秽。 沈墨文却看着君哲胸口明显的一片乌青,伸手戳了戳,戳的君哲倒吸冷气,不由哈哈大笑,“真是狠啊,女人啊,不好惹啊。” 下午的活动莫湘一样也没有参加,独自呆在房间里看书,周楠因为莫湘不去,也索性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后,回房间睡觉。 周楠一觉醒来已是晚上八点多了,摸了摸咕咕乱叫的肚子,娇嗔道,“你怎么不叫醒我啊。这都过了饭点了。” 莫湘合上书,好笑的点点她脑门,“谁说没叫你,你自己赖床不起来,说不吃的,现在怪我了?” 周楠耙了耙乱糟糟的脑袋,回想了在耳边扰她清梦的人被她一巴掌PIA飞的情节,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好了,去收拾下吧,楼下应该还有宵夜吃。” 晚风习习,凉爽宜人,周楠穿着短裤小体恤,莫湘穿一身长到拖在脚踝处的吊带长裙去楼下吃宵夜。 二人笑嘻嘻的边吃边聊,一时忘了时间,直到快十点了,才结账往客房部走去,路过大厅时,正巧一队男男女女从楼上往下走,领头的男子三十多岁,穿着一身笔挺熨帖的西服,身后跟着的人个个神情肃穆的像是去参加葬礼。 莫湘见状轻轻的勾了勾周楠的小指,二人不约而同的选择避开中间的道路,站在一旁,等他们先过去。两人心里都有些不安的感觉,这群人的身上有煞气,不像好人,领头的那人倒也罢了,身后那群人很像是保镖一类的职业,就连那几个女人也是一身的职业套装,面色冷凝。 待这群人走后,两人才小心翼翼的探头看去,长呼一口气,周楠跟莫湘小声的咬着耳朵,“哇,这就是传说中的地下组织哇?” 莫湘点点头,拉着她往楼上走去,边走边低声道,“好像是哦,不过听说最近邻省的渝城在严打,肃清,以前从来不知道也有这么多。” 两个天真不理世事的女孩子根本没有意识到原本与她们毫不相关的风雨有一天会吹到她们身上,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鱼儿何其无辜? 枪击事件 周一一早,校车将培训的学生接回市区,学校放了半天假,告诫了一些注意事项,要求众人明早八点在校门口集合坐车去机场接人。 莫湘回到家,直接就进了空间,蓬蓬依旧在沉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躺在木床上,望着床檐上垂下的流苏,难得偷懒了一回,没有蓬蓬的日子,连看书都看不下去,只有蒙着被子睡大觉。 空间中又过了一日,林中的鸟叫唤醒了莫湘,梳洗过后,来到练武场,一周没有练功,刚开始肢体显得有些僵硬,一个多小时的拉筋伸骨让她慢慢找到了感觉,体内肚腹处有徐徐的热流流转,肢体的动作也拉得越来越大,如行云流水般的一套拳法打下来,畅快的像大热天洗冷水澡,热流游走在身体各处穴位,而当热流离开后,穴位处却有种沁凉的感觉,一圈一圈流转过后,莫湘觉得身体异常轻矫,微微向上一跃,顿时吓了她一大跳,这一跃足有两米多高,下降的时候竟然还在空中略微顿了顿,减缓了落地的冲力。 莫湘惊讶的看着自己双手和双脚,想试下最大弹跳力能有多高。蓬蓬不在,她也不敢太过放肆,毕竟她还是有痛觉的,一旦磕了碰了的还是很疼的,比了比练武场上最高的那根梅花桩,目测大约有十米左右。莫湘站在桩子旁边,把体内那股热流完全集中在下腹处,深吸一口气,微蹲后用尽全力往高处一跃,耳边掠过轻微的风声,在最高点处莫湘睁眼看去,那十米高的木桩竟然在她头顶不远处,这一跳竟然有j□j米多高。 像只翩飞的蝶一般从高处落下,莫湘站定,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容,这还没有练习轻身的功法竟然就能跳这么高,要是内力再强点,加上轻功,三四层楼高的房顶都可以来去自如。武功啊,果然是好东西。 有了气感的莫湘自然不可能放弃这比中奖还难得的机会,在空间的每一天清晨都要练功到午时,七八天下来,身体虽然疲惫不堪,但收获却也很大,气感像是扎根一般在体内流转,不似之前那若有若无的飘渺感觉,随时随地流转在周身每一处穴位,刻意注意身体气感运转时,那流量会变大,也更加灼热,平常时候都是像呼吸一般自然而然的运转。总算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老天还是公平的,没白让她努力这么久,经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终于是练出了内力。 莫湘高高兴兴的出了空间,取出准备好的食材,打算做顿好吃的好好犒劳下自己。哼着小调,围着围裙,左手按着食材,右手挥舞着菜刀,飞速的切好一样样蔬菜装盘,她现在的眼力和腕力比起之前,不可同日而语,菜刀下落的速度普通人根本看都看不清楚,左边炉子上煲汤,右边架着锅子炒菜,不到一个小时,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摆了整整一桌。 莫湘拿着碗,刚想和平时一样,说一声“开吃!”却发现桌上的位子空荡荡,没有支愣着触角,一脸馋样的小虫,她突然就没有了食欲。蓬蓬不在,她做这么多,给谁吃呢?默默的放下筷子,原本的好心情瞬间低落下来。 就在这时,门口鞋柜上放着的手机响了起来,莫湘拿过来一看,手机屏幕上闪烁着周楠两个字,接通“喂?” 周楠的声音听起来很嘈杂,她“喂”了几声那边才扯着嗓子道,“莫湘啊,你家在几楼啊,这地儿真不好找。” “啊?”莫湘边回答,边跑到窗边向下望去,正巧看见周楠举着手机冲她打招呼,“喂,你上来在三楼,小心点哈。” 莫湘开门拿拖鞋,等了一会后周楠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就喘着粗气走了上来。 “哎,我说,你这地方真不好找,这小区挺杂的。” 莫湘接过她东西,放在门后,“之前这片都是农转非,棚户区改造后盖的房子,这不是便宜吗......”话音还没落,就听那边周楠大呼小叫的喊着“哇,你一大早吃这么丰盛啊,快,快,快,我都还没吃早饭呢。” 莫湘好笑的拿出碗筷给她盛上碗粥,“去洗手,对了,你怎么来我家了?” “嗨,别提了,昨天晚上老师给我们打电话通知,说今天早上要穿统一的服装,我们的昨晚就领到了,给你打电话,你手机没开机,后来带队老师找到我,让我把衣服给你拿来,昨晚太晚了,我就早上过来了......” 周楠开始还顾得上解释,粥一入口,便只认得吃了,“哇,真好吃耶,这是你做的吗?” 莫湘笑着点点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说着,把那叠香煎葱油饼推给她,“ 呐,这个垫饿,多吃点,飞机一向不准点,谁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呢。” 周楠连连点头,顾不得说话,动作一点也不粗鲁,东西却以飞快的速度减少。莫湘看她吃的香甜,也来了食欲,两个人坐在桌上安静的吃东西。 莫湘在厨房洗碗,周楠摸着肚子坐在沙发上,哀嚎,“不行啊,莫湘,吃这么多,我还怎么减肥啊?” “减什么肥?这多好啊,圆润的女孩子有福气啊。” 周楠有点胖,但胖的很可爱,身上到处都是圆圆的,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就连胳膊都是圆圆的。 周楠打量了下莫湘的家,很简单的装修,简洁的布置,“哎,对了,莫湘,你爸爸妈妈这么早就上班去了啊?” 许久没听见厨房有声音传来,周楠以为莫湘没有听见,走过去靠在门口,只见莫湘低头擦着手上的水,神情很平静,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他们不在了。” 周楠惊讶的捂住自己的嘴,心下懊恼极了,却又听见莫湘说,“不是什么事,天灾人祸呗,失去亲人的家庭又不止我一个。” 顿时,周楠就明白了,为什么莫湘从不提她的家庭,一直保持第一名却没有人来开家长会,学校活动从不参加,因为她没有时间,没有人可以依靠,却坚强自信,那些流言的传播者没有见过这样真实的莫湘吧,也好,这才是她的朋友,她多庆幸自己找到个好朋友啊。 站在宽阔的机场大楼内,男生们清一色的白衬衫,银灰色小马甲,下身是黑色学生裤,五个女生穿着带小领结的白衬衫,红格子小短裙,每人脚下穿一双黑色细带小皮鞋。 莫湘从一进大厅开始眼角就开始疯狂抽搐,旁边的周楠也感觉到了,那些男生的眼睛就像X光扫描器一样不停在莫湘身上扫来扫去,连她也被殃及到了。 莫湘心里不停的腹诽,这他妈是哪个脑残的要求,必须穿成这样?白嫩嫩的腿就这样赤条条的晃荡在小短裙下,和周楠圆乎乎的小胖腿形成鲜明对比,好在周楠是那种大气坦荡的女生,不介意别人拿她做对比。 君哲的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莫湘那两条漂亮的过头的长腿上,记得刚回国的时候,跟着他大哥去一个私人的PARTY,酒过三巡之后,他大哥的好友说了这样一番话,“这个世界上的女人分很多种,漂亮的、优雅的、内秀的、温柔的......但是这些女人都是普通女人,随处可见,要多少有多少,想玩多少就有多少,只有一种女人,一旦遇到了,就是命中的劫数,逃不开、丢不掉,这种女人就用一个词来形容,‘极品’.....” 他大哥和他这群好友都是京城圈子里赫赫有名的公子哥,虽说现在满清政府早就烟消云散了,但他们这群红二代,红三代被圈子里的人戏称为“八旗子弟”,能叫“八旗子弟”的公子哥可不是一般那些小官小吏的家眷,那都是华夏政治中心顶层的圈子,清一色的高干子弟。这群人玩的东西外人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过,什么女人他们没见过啊?能从这人嘴里说出“极品”二字的,那就不是一般人能体会的。 “......这种女人,可遇不可求,有的人也许一生都无法遇到,哥哥有幸啊,这辈子遇到了,爱的那叫个死去活来啊,命都差点撂进切,很可惜,哥哥放手了,没办法啊,人结婚了,这种女人也许不美,不媚,但是专一,哥哥好心劝你一句,这辈子一旦有幸碰到了,没对象的,赶紧追到手,那就是你这一生的救赎,有对象的,尽一切可能,抢也要抢过来,但是结了婚的,哥哥劝你,有多远走多远,千万别掉进去......” 他岁数小,阅历也不算深,不大能理解他们那个年龄的人,只是记得自己问过一句,“那‘极品’的定义是什么?” “震撼!一种发自内心的震撼!这种女人可以不美,有的甚至会难看,但是她身上一定有极度震撼你的东西......” 震撼?怎么样才叫震撼?触动灵魂算不算震撼? 莫湘总觉得心头不安,但是哪里不对也说不上来,环视一圈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除了他们这群学生,其余人或行色匆匆,或焦急等待,还有接机的人三三俩俩聚在一起聊天,但是她总有一种被什么东西瞄准的感觉,但那瞄准的感觉并不是直接冲她来的,只是感觉偶尔扫到她身上,那种似有非无的感觉让她觉得危险,觉得不安。 过了一会,机场方面插播飞机延误的广播,带队老师满头大汗的拿着手里的牌子跑过来说,“哎,要等两个小时后才能到达,大家先休息会吧。” 周楠和莫湘无奈的对视一眼,果然被她说中了,飞机向来都不准点。 “走,去那边坐会吧,”周楠拉着莫湘的手就要走,却突然悄悄指着门口进来的一波人小声问,“快看,是不是那天我们前天晚上看到的那个人。” 莫湘抬眼望去,是在红湾度假区看到的那个三十岁的男人和他身后几个保镖,人数上少了几个,不过依然很有气势。 “走吧,走吧,别多管闲事了。”就在此刻,那阵危险的感觉瞬间袭上她心头,仿佛像炸雷一样爆破在她脑海,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一把拽住身边的周楠,喝道,“趴下!” 只听“啪”一声脆响,地上冒起一缕青烟,一个深深的小坑洞出现在离她俩不远的地方,枪!莫湘的反应明显比一旁惊愣不已的周楠快很多,惊呼一声”趴下,有枪!” 惊呼犹如一声炸雷般让周围安静了片刻,就在这片刻时间内,又一声脆响,地面撞击子弹的声音清晰可闻,霎时,人群传来惊呼声,众人四散而逃,莫湘拉着周楠就想往旁边躲去,却突然有人伸出手来扯着周楠抵挡在身前,显然是想用周楠的身体挡住不知何处而来的子弹,莫湘抬眼一看,竟然是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身边已经倒下一人,男人眼中的狠厉和把他人性命视如无物的做法,让莫湘怒不可遏,立马就明白了,这枪根本就是冲着他来的,他们都是被殃及的池鱼,现在反而还拿别人来挡枪,她飞起一脚正中男人手腕,只听轻微的“咔啦”一声,男人的手腕歪成一个扭曲的弧度,一把拽住周楠的胳膊就把她从男人的身前拉开,正巧又一枚子弹飞来,打在男人的身上,血花一朵绽开在他胸口。 前后不过一两秒钟的时间,那男人的保镖都还没有来得及回防,莫湘的动作又快的让人不易察觉,除了两个当事人,惊慌失措的人群中,谁也没有注意到这边上演的一幕,就在莫湘把周楠拽走的同时回头看去,那男人看向她的眼睛中满是愤怒和怨毒,她心里咯噔一下,当下做了个让她自己事后想想都不可思议的决定....... 机场枪击惊魂案刚一发生,半个小时后警方赶来封锁了现场,惊魂未定的人群全部被留在大厅中,包括莫湘和她的同学。 警方分析了监控录像,这次是明显的黑道仇杀,虽然没有抓住案犯,但是警方已经锁定了嫌疑人,唯一需要确认的是,死者在被枪击之前,手腕被人从外部暴力击打致断裂,发现案发时两个女孩子与死者有肢体接触,但是时间很短,并且确认死者手腕是其中一个女孩子踢断的,死者真正死因不是胸前的枪伤,初步确认是由于后颈遭重击死亡,这让人很费解,监控录像上没有看到死者被人从后面袭击,两个女孩子经过初步调查,证明二人没有作案动机,是实验中学的高中学生,来机场接外国学生交流团的,学校方面不同意把这二人带回警局询问。 一个四十多数的中年警官带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警官向莫湘这边走来,带队老师忙上去交涉,不知道三人说了什么,警官的目光不停的向这边扫射。 周楠拽住莫湘的胳膊瑟瑟发抖,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她当时完全被吓傻了,只依稀记得莫湘救了她的命,她看到那个男人被枪打中,如果不是莫湘,死的就是她,从来不知道普通人也会离死亡这样近。 莫湘此刻身子也有点颤抖,她不知道她做的手脚是不是被人发现了,她的心狂乱的怦怦跳,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已经完全没有了平日的理智,手心全是汗,别人以为她是吓得,其实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一双干燥温暖的手从身后伸来,轻轻握住了她冰凉汗湿的双手,莫湘抬头,杜语辉不知道何时悄悄走了过来,在没有弄清楚案件之前,警方不许众人私下交流,尤其莫湘和周楠都是当事人,更是被严密监控起来。 “什么都不要说,凡事就是三个字,‘不知道’,我们会保你的,放心。”杜语辉像是安慰她一般,轻轻把莫湘抱在怀里,唇贴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 中年警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立马喝道,“喂,你们干什么呢?不是说了不许交谈吗?” 杜语辉微笑有礼的说道,“对不起,叔叔,我同学胆子小,遇到这种事难免害怕,我安慰一下而已。”说完,就放开了莫湘,转身走回去。 沈墨文等杜语辉过来的时候悄声问道,“刚才你们看到她做什么了?” 杜语辉和崔智都摇摇头,“人群那么混乱,我什么都没看到就被挤到一边去了。”两人同时看向一直注意莫湘的君哲,不料君哲也摇摇头。他是没看到,不过他觉得莫湘的情况很不对劲。 两个警察走到莫湘面前,年轻的警察拿出一个本子一只笔来做记录,中年警察问,“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莫湘点头。 “你与死者认识吗?”“不认识。” “以前见过吗?”“没见过。” “真的吗?”“真的!” “可据我们所知,两天前死者入住红湾度假村,而你们也正在红湾度假村培训,你怎么就说你没见过死者呢?” “真的吗?我不记得了。”莫湘表情很茫然,好似她根本就不记得这件事。 “我希望你配合警方调查,早期洗清嫌疑。”中年警察对莫湘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很恼火。 “嫌疑?我有什么嫌疑,我是杀了他?还是我开枪了?”莫湘睁大眼睛,无辜的表情就像是在说,我不过路过打酱油的而已。 “你为什么用脚踢死者?” “他抓了我们挡枪子,不踢他踢谁?”想起这点莫湘就冒火,普通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谁能作证?” 莫湘指指旁边的周楠,周楠连连点头,脑袋上还有细密密的汗珠顺着额角往下淌。 中年警官略微思索了一下,又问,“据我所知,你是第一个发现的人,你怎么知道的?” “直觉。” 警官皱眉,“我希望你能很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莫湘气得跳脚,吼道“我难道不认真吗,我说直觉你不相信?那你认为呢?认为我与凶手相识还是我杀了那个人,他拉我同学挡在身前,如果不是我踢他一脚,我现在面对的已经是尸体了,你们要做的难道就是来质问我吗?” 此刻她要不发泄情绪,一定会露馅的,她杀了那个男人,怕的就是以后被报复,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孩,不想惹麻烦,趁人不注意,调动全身内力和精神力化刀砍在那人身上,杀死了他。 带队老师看着莫湘此时已是情绪失控,连周楠都哭的泪流满面,忙走过来阻止了继续询问,“对不起,査警官,孩子还小,不能再刺激她了。” 男生们也都走过来挡在两个女生面前,沈墨文把那个姓查的警官请到一旁,两人聊了几句,那警察似乎有点吃惊,盯着沈墨文看了两眼,张张嘴,像是恍然大悟的样子,后连连点头,两人不知道又谈了些什么。查警官再次过来的时候客气多了,“齐老师,这次给你们添麻烦了,希望学校配合我们的工作,毕竟这是大案,公民有义务配合警方嘛......” 两人你来我往的客套一番后,带队老师让男生们带着女生先离开,他需要处理后续的事情。学生交流团那边已经由另外的老师带队去迎接了,他们只需要明天继续接手就可以。 精神高度紧张的人一旦放松下来,整个身体都会呈现极度虚弱的状态,至少莫湘和周楠都是这样的情况,一上车,两人连话都没说,互相抱着沉沉的睡去。 交流生 警方随后又组成专案组,细致的分析了监控录像,死者站立在保镖身后扶住胸口,过了三四秒后,突然垂下脑袋倒地身亡,经过分析系后颈突然遭到重创,颈椎被完全击碎,其间却没有任何人从后面靠近死者。 一个很有经验的老警察指出一点疑问,在整个过程中间死者脸部曾向某一方向偏转,监控上看不出表情,监控画面显示死者面对的方向正是两个女孩逃跑的方向,其中一个女孩子在离死者不远处做了个很怪异的动作,画面模糊,看不清具体做了什么,随后死者便倒地身亡。 烟雾缭绕的会议室内,正襟危坐着十数个穿警服的男人,面容严肃,有一半人或手上夹着烟,或唇上叼着烟,面前的烟灰缸满是烟蒂,负责此案的民警都是一筹莫展,死人也就罢了,查了半天不知道人是怎么死的,监控照出来的画面和他们的调查结果完全不是一回事,这简直就是灵异案件。 “老刘,你怎么看?”头发花白,肩上花花杠杠最多的老警察对桌子对面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说道。 老刘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拧着眉道,“那两个女孩子调查过了吗?” 査警官闻言拿出一叠资料放在他面前,“调查结果没有问题,两个女孩子家世清白,与死者素不相识,其中叫莫湘的女孩子是个孤儿,品学兼优。” 老刘点点头,又问,“事后笔录有没有什么问题?” 査警官摇摇头,“没有问题,两个女孩受到了惊吓,似乎什么都不大记得,踢人的行为是情急之下做出的反应,据她回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可信吗?” 査警官抬头看了看端坐首座的男人,低头思索了良久,还是点头道,“据我观察,还是有很大可能,毕竟是两个女孩子,在这种情况下,回忆不起也是正常的,监控录像也表明她们两个没有嫌疑。至于那动作与死者的死亡,我认为是巧合,距离那么远,她能对死者做什么?除非有特异功能。”说完,查警官自嘲一笑,这年头除了第九处那帮子,哪来那么多特异功能的人? 事件第二天就有媒体报道出来,然而和他们所经历的完全不是一回事,机场枪击案被报道成了持枪抢劫案,当事人成了受害者,真相是什么?没有人去关心,在媒体电台大肆报道歹徒穷凶极恶实施犯罪的时候,所有知道真相与不知道真相的人对此事三缄其口。 负责此案的查警官后来又找到莫湘调查取证,却一无所获,一是学校方面出面平息了此事,二是她坚持自己的说法,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 总之当事情回归到正常轨道上时,有些人的心态已经完全转变了,原本活泼的周楠变得有些沉默,对莫湘产生了一种依赖情绪,只要有时间一定和莫湘黏在一起,两个人成了彻头彻尾的死党,周楠的妈妈对莫湘很感激,她常年不在国内,无暇顾及女儿的成长,对于女儿这种情绪变动也是很无奈。周妈妈是驻德国大使馆的参赞,为了周楠的事特地回国,警方撤销对莫湘和周楠的调查这件事,周妈妈从中斡旋,出了不少力。 当莫湘睡一觉醒来的时候,她似乎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忘记,和以前没有丝毫不同,按照原计划参加学校的交流活动,周楠则被学校特许放了一周假,错过了这次交流团的第一周活动。 莫湘本来和周楠分在一组,周楠不在,莫湘就和崔智一组,与三位加拿大学生一起组成一个小组,平时用餐、吃饭,游玩都在一起,他们这组的三个学生都是男孩,小个子的男孩子叫里安,深褐色卷发男孩叫奎芬迪,还有一个来自加拿大魁北克省的男孩子叫罗伯特,外国人显然没有把他们的智商用在取名字上,一队二十四个学生,有三个叫罗伯特,两个叫杰西卡,为了好区分,莫湘和崔智把他们这队的罗伯特叫罗奈尔。 里安比较文静,喜欢听大家谈论事情,奎芬迪说话嗓门很大,但是为人很幽默,罗奈尔是加拿大北部的人,讲话有些许口音和俚语,有的时候听起来很费劲。 与他们交流是蛮好玩的一件事,大家针对某件事说说不同的看法,中文英文齐上阵,实在搞不定了法语也来凑热闹,只是偶尔问出的问题让莫湘和崔智两人哭笑不得,解释又解释不来。 “shine,为什么你们用餐之前和用餐之后要打架?”里安问莫湘一个很奇怪的问题。莫湘的湘字他们读不来,索性给她起了个英文名叫shine。 打架?莫湘和崔智面面相觑,“什么时候打架了?” “就是那天......”里安连说带比划的讲了半天,莫湘才明白过来,周三带他们去中餐馆吃饭,正好碰上另外一桌人,为了互相退让座位,主客之间相互拉扯,饭后争抢付钱,又是一通拉扯,无奈啊,国人热情啊,这情景被他们看到两三次,以为这是华夏的一种......习俗。 “这个.......这个......”莫湘“这个”了半天也没“这个”出来。这怎么解释?最后还是崔智强忍着笑意,把华夏人对于主座和客座的规则解释了一通,至于打架,这个只能说太过热情,以致于需要用身体来表达一下,就和法式贴面礼差不多。 川人讲话,无论男女,喜欢以“老子”自称,外出游玩常碰见边拿着手机大呼,老子怎么怎么地....老子怎么怎么地的人,朋友一见面,说话一律“老子”开头,罗纳尔刚学中文不久,知道“老子”就是爸爸的意思,总是听到别人说老子,他恍然,“你们都很爱你们的爸爸。” 莫湘淡定的点头,“对,我们都很爱我们爸爸。”崔智站在身后笑的头都不敢抬。 其他几只小组的情况也和他们差不多,最受欢迎的是君哲和沈墨文两位偶像级帅哥带队的小组,他们组分到的全是女生,对于从来没有见过男人有如此细腻精致长相的外国小妞来说,挂着温和儒雅笑容的男孩子让她们无时无刻不处于荷尔蒙萌发的状态,那小眼神嗖嗖的光看的杜语辉他们浑身发冷,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上演女魔版午夜狼人。那俩也是强人,在群狼环伺下居然也能安然无恙的与她们相处,有个叫迪林达的女孩,是加籍荷兰人,为人极其奔放,恨不得与君哲一见如故,用咱华夏人的老话说就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老乡不老乡的,暂且两说,不过那股子热情一般人还真接受不了。 杜语辉向来是个超级冷场王,好在外语水平极高,又有别的同学在一旁和稀泥,他们组的小团队相处的也算融洽。其他小组在一周的交往磨合中,过的也十分开心,尤其那些加方的学生,以极快的速度爱上了华夏,爱上了蓉城的火锅,经常一招呼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奔赴火锅城。 “哎,我说,你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崔智从锅里抢了一筷子牛肉,边吃边问拿筷子戳着碗边的莫湘。 一旁的罗奈尔一听他们用中文交谈就凑过脑袋来听,他最近疯狂的迷上中文,可中文是啥?号称世界上最难学的语言,哪是那么容易搞懂的? 莫湘从昨天晚上就感觉到了空间有异动,无奈她进不去空间,她不知道那里面发生了什么,是蓬蓬进化出问题了吗?还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她只能自己干着急,要是蓬蓬真的出事了,或是......不,她不敢提那个字,从她亲手杀人后,知道生命的脆弱,她怕蓬蓬也像那颗树一样消失不见,她根本不敢想,整整一天,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罗纳尔和里安问她话,她都回答的颠三倒四,不知所云。 “那个心,在捏....是什么意思?”罗纳尔满脸的求知欲,睁着圆圆的眼睛好奇的问道,“心.....捏了,不就死了吗?” 崔智摸了摸头上的冷汗,说真的,他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了,学中文的外国人,果然最讨厌了。 一行人回到学校的时候,撒仑奇先生和学校领导从教学楼内走出,他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中的莫湘,高兴的眯起眼睛,冲着她打招呼,“嗨,湘,好久不见。” 莫湘也站出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撒仑奇先生,好久不见。” 撒仑奇是个胖胖的老头,和蔼慈祥,为人风趣幽默,是伊奇顿公学校长。也是这次加方交流团的代表。 撒仑奇先生对于这次双方的学生交流活动非常满意,华夏方面明年会派遣十五名优秀的学生赴加,进行为期一年的学习交流。 撒仑奇对莫湘很有好感,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他也一直邀请莫湘前往加拿大感受下当地的风土人情,可是在学校推荐的前往加拿大的中却没有看到莫湘的名字,他这次就是来询问此事,却没有从学校方面得到答案。 “湘,你为什么没有申请交换生名额?” 莫湘有些歉然,“很抱歉,撒仑奇先生,我想如果我可以的话,我会到加拿大大学深造,但是我觉得,高中就走出国门,对我来说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她还很多事情要做,秦子琪已经给她电话,说下周就来蓉城,她怎么可能甩手就跑加拿大去?!更何况她身上还带着惊天的秘密,在没有能力的时候她不会选择踏出国门。 撒仑奇先生很遗憾的耸耸肩,“我听他们说,是你家庭原因,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每年一万加元的费用是可以免去的,你很有天分,可以直接报考全北美最好的大学。” 如果说以前莫湘还缺钱的话,现在根本不会考虑一万多加元的生活费,加拿大也不是她的菜,她想学医,如果可以,她更想去美国。 “撒仑奇先生,您误会了,这和我家庭没有关系,也并不是钱的问题,我想进高等医学院进修,我们省就有华西地区最好的医学院,何必舍近求远?” 撒仑奇先生最终还是没有说服莫湘,对于莫湘的选择很多人并不清楚,不过也知道她并没有成为明年赴加的,这让宋欣研等人心里总算是找到点平衡。 斗舞 周六的晚上学校举办了一个交流生舞会,加拿大的学生对这种交际舞会早已非常熟悉,凡是上法语公学的学生就没有不会跳舞的,每年学校举办新年舞会,圣诞舞会,开学有迎新舞会,毕业有毕业舞会,只要有活动,就一定有舞会。当然,在实验中学这种学校,舞会还是相当常见的。学生们对此一点都不陌生。 不过这次为了让大家放松,没有举办那种典雅的需要穿长裙跳圆舞曲的舞会,而是举办了一个好几百人参加的大型疯狂PARTY。 实验中学其实对于其他学校的学生来说,用一个词来形容非常恰当——群魔乱舞,学校风气开放,从来不限制学生个性,没有校服,不阻止学生谈恋爱,只要不整出“人命”,学校一般是不予理会的。这在华夏的学校来说,也只有背景如此深厚的学校,才经得住这群“妖魔”为祸人间。 各个班的女生们早早就拉帮结伙的做头发,选衣服,挑首饰,务必把自己打扮成光鲜靓丽的“公主”,期待“王子”的青睐。 女生们一改往日的书卷气,淑女气,从一个个清纯娇嫩的学生妹一夜之间变成了落入凡间的“妖精”,满场衣袂翩翩,媚眼乱飞,看的那群加拿大学生都傻了眼。气氛简直HIGH的不能再HIGH。 对于这种噪杂的PARTY,莫湘十分不感冒,震耳欲聋的音乐震的她脑袋发木,忽明忽暗,缤纷缭绕的光线晃得她头晕,满场的尖叫更是让她几乎夺门而出。 独自一人拿着杯饮料缩在墙角,目光放在台上,脑子里想的全是别的事情。 舞厅光线很差,五颜六色的彩灯不停的闪来闪去,音乐声嘈杂,莫湘的位置正好是满场的死角,没有人注意到她。 以“五朵金花”为首的几位美女豪放、大胆、热辣的舞姿,看的人瞠目结舌,叫嚷声几乎要掀翻礼堂的屋顶。 不得不说宋欣研的舞跳的不错,她身体柔韧,四肢修长,跳起舞来很有美感,而且她放的开,眼神魅惑,一曲热辣劲舞将舞会直接推向了最j□j。有好几个交流生都上前邀她共舞。俨然成了满场最受欢迎的“公主”。 交流生中一个叫贾艾斯的男孩在众人兴奋,尖叫的起哄声中,被推出了人群,走上前去邀请宋欣研跳舞,贾艾斯的帅气与君哲的帅气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有双湛蓝的,像大海般迷人颜色的眼睛,很受女生欢迎。 宋欣研娇羞的握住贾艾斯的手,两人一走下舞池,立刻成为全场焦点,音乐响起,跳的是具有拉丁风格的伦巴舞曲,性感热情,步伐曼妙缠绵,不时有贴面、抚摸等诱惑性的动作,舞态婀娜,看的人脸红心跳。音乐结束,满场惊叫声,口哨声此起彼伏。 宋欣研满脸红云,对于这种集万千赞美于一身的感觉很是受用,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则是累,一则是无法平复自己此刻的心情。她目光满场扫视,却没有看见她要找的人。 宋欣研拿过舞台上的话筒,“喂,喂”了两声,场上热闹的气氛顿时安静下来,此刻她呼吸还有点不稳,不过她很激动,“我们大家来玩个新玩法好不好?” 实验中学的学生高呼“好!”交流生们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事情群情激昂的,一旁的沈墨文用英文又说了一遍,这下他们也来了兴致,兴奋的高声附和。 宋欣研眼珠一转,笑语嫣然的大声问,“我们来好不好?” “好!”此刻已经被HIGH到顶点的气氛就像是被点燃的烟火一样盛开在最高处,无论实验中学的还是交流生都被这氛围彻底激发的疯狂起来。 若说组织能力,宋欣研确实是个中好手,也难怪学校艺术节年年都是她主持,无论现场调动能力还是烘托气氛,她都游刃有余。 宋欣研伸手压了压高声呼喊的人群,“我们实验中学作为东道主,每组选出十五人,交流生方也选出十五人,交叉上场,分数高者为胜如何?” 实验中学人多势众,自然是不虚的,交流生们听后交头接耳了一番,贾艾斯站出来用英文说道,“宋,这不公平,我们人数很少,一共二十四个人,不是人人都会跳很好的舞,我们需要外援。”从刚才的表演,交流生们就看得出来,这帮跳舞绝对都是练过很多年的,虽然是玩乐性质的比赛,但输了说出去都不好听,毕竟这是两个国家之间的交流。 “好的,为了公平,我们允许你们请外援,但只能在交流生接待团中选择,行不行?”宋欣研笑了,她本来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她就想把那土妞弄上台,众目睽睽之下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 贾艾斯倒是很惊喜,他原本以为对方会拒绝他们的提议,没想到答应的这么痛快。 一旁的祝蓉蓉走上前来悄悄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这样不好吧,要是输了会很难看的,论跳舞,崔智可是高手,我们五个都拿不下他一个。” 宋欣研嘴角翘起,冷冷的笑,“崔智,我有办法不让他上场,那土妞上就行了,你觉得那个土妞会跳舞吗?” 宋欣研这次算是猜对了,莫湘不但不知道什么叫,她连跳舞都不会。 “......规则很简单,两组同台,一组出人上来跳一段最拿手的舞蹈,什么舞蹈都可以,只要是单人舞蹈,芭蕾,探戈,伦巴,桑巴,街舞.....跳什么都可以,时长一分钟,对方成员要站出来模仿刚才跳过的舞蹈动作,起始分一百分,每跳错一步扣一分,最终得分高的一方胜利,无论模仿还是跳舞,每人只可出场一次......” 沈墨文把宋欣研的话逐字逐句的翻译给交流生们听,听完后他们也不由的惊讶,这个好难啊,比一般的难多了,一个人可以会几种舞,但不见得每种舞蹈都会,而且还要模仿,不但考舞蹈能力还考记忆力。 正巧此刻大屏幕亮了,这是专门为开启的,模仿者在前面跳,后面放映之前跳舞者的舞蹈,模仿者跳错扣分。 贾艾斯这边连他,一共站出来十一个人,还少四个人,只有在外援中找了,他选了君哲、沈墨文和另外两个男生。交流生这方一共十一个男生,四个女生。 实验中学这边则由宋欣研带队,站出八个女生,七个男生。 “贾艾斯,这可不行,你们有外援,男生这么多,欺负我们女孩子可不好哦,这可不是绅士的行为。”宋欣研笑嘻嘻的看着贾艾斯。 贾艾斯摊手,表示很无奈,“宋,我们没有那么多女孩子,你不能为难我们。” “NO,NO,NO,我们只需要一个女孩子上场就可以,”宋欣研笑着环视了一圈,目光定在莫湘身上,“你说是不是啊,莫湘同学?别忘了,我们还有道需要划下来呢,敢不敢接?” 莫湘在看到宋欣研来回巡视的目光时就觉得不大好,她不知道这脑残又要做什么,但肯定跟她有关。 莫湘此刻真他妈的想破口大骂,直接冲上去给她一耳刮子算了,老娘不惜得理你,你他妈没完没了的,简直就像个无敌小强啊,不时跳出来恶心她一下。 “你确定?”莫湘不得不从角落里站起,推了推鼻梁上的大眼镜问。 “当然,”宋欣研挑衅般的抬起下颌,眼角全是讽刺的笑意。 贾艾斯也侧目,他和莫湘一点都不熟悉,之前除了见面时互相交换了姓名后就没有说过话。只记得这个女孩子比较安静。 沈墨文脑袋悄悄歪过来在他耳边道,“答应她,没事的,我们不会输的。”傻子也看的出来这个坑就是挖给莫湘跳的,即使拒绝,宋欣研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贾艾斯点点头,换下了一个男生,让莫湘站到了他们这组,“OK,没问题。” 两组共三十人站立两边,比赛正式开始,最先上场的是东道主实验中学这边的一个女孩子,放的音乐是HIPHOP,曲速非常快,至少有160,脚下舞步快节奏的卡着音乐节拍,灵活动感,显然对音乐的掌控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三十秒左右的时候还在HIPHOP在中途加入了NEWJAZZ动作,将舞步放在腰跨之上,女孩子跳起这种复合舞蹈更是诱惑与狂野并存,强劲的电子音乐中,女孩的活力动感让人无比惊叹,上来就是一曲高难度舞蹈,全场几乎疯狂,就连交流生们也不吝啬的尖叫,欢呼。 难度好高啊,交流生这边只有十五秒确定人选的时间,一个脸上有雀斑的加拿大男孩跳上台,音乐重新响起,男孩根据记忆飞快的舞动起来,偶有漏掉舞步节拍的地方迅速划过,女孩子的舞让男孩子来演绎,别有一番刚劲的味道。一分钟后,屏幕上显示错误十八处,扣掉十八分。交流生这队还有八十二分。 下一场交流生这边一个叫比卡波的男孩上场,音乐响起,是迈克尔的经典歌曲,比卡波一听到音乐,整个人的感觉都变得不一样,看似随意的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得天独厚的韵律感与运动神经,机械舞,哇!又是高难度。比卡波就像个被牵线的木偶一样,身上每一处关节似乎都能拆分,连走路都像机器运动一般,关节扭曲的简直不似正常人,头低垂,只有身上随着音乐的动感而做着僵硬的机器动作。 果然有高手哇,这下连实验中学这边都不得不服气,太强悍了,这场飙舞,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实验中学这边站出来的同样是一个男生,强烈的动感节奏让他的头,颈,肩,上肢,身体变化多端,屈伸、转动、绕环,震摆,波浪形扭动,果然,能跳机械舞的人身上装的都不是关节,而是螺丝,音乐声停,男生错了十二处,比上场交流生的错误少了六处,非常难得了。 一场接一场眼花缭乱的飙舞,两方使出浑身解数。气氛节节攀升,说火药味很浓有点不恰当,但比赛的激情点燃了每个人心中的好战因子。 这一场,交流生这边上场的竟然是沈墨文,他选择是街舞,最常见也是最容易练习的舞蹈,时间很短,只有一分钟,沈墨文一站上台,周身就像猛然间环绕了一层炫丽的气场,那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意境。 随着音乐劲爆鼓点,脚下舞步旋转,仿佛在和自己影子“跳舞”,和他虚幻的影子交织在一起舞动,速度快的让人目不暇接,突然弯下身子双手撑地,直接就来了个托马斯大回旋,双腿不断在周身翻飞,配合头顶闪光灯,看得人瞠目结舌,连转五圈,猛力一撑,整个身体腾空倒立,双腿犹如大风车般旋转起来...... 男生中一阵惊呼,还有人倒吸口冷气,“我操,真牛逼。”现场爆出了最大的欢呼声和掌声,交流生们都激动不已,尖叫,掌声、震耳欲聋。 台下的宋欣研面色很是难看,从来不知道那几个男生的实力,以为崔智强,结果强中还有强中手。 很明显这局实验中学的学生没有成功模仿多少动作,毕竟这太难了,没有一定臂力和功底,这么强度的动作他们实在做不上来,但他们也并不觉得输的难看,沈墨文也是实验中学的人,无论这局谁赢,他们都高兴。 可能是被沈墨文刺激到了,宋欣研在祝蓉蓉耳边嘱咐了几句后就下台换衣服去了,她要留给众人最震撼的印象。 实验中学这方又上来一个女生,是“五朵金花”之一乔佳慧,乔佳慧学了十一年舞蹈,功底扎实,一上台就拿出了她的顶级绝活,软舞,软舞是华夏民族舞蹈的一种,为女子独舞,节奏先慢后快,舞姿轻盈飘逸,以舞长袖为其特色,要求肢体柔韧性极高,是唐代宫廷舞蹈,乔佳慧截取了一段软舞中最难的柳腰舞,全身像无骨的蛇一般每一寸都能扭动,水一般柔软的躯体、腰肢扭得婆娑柔曼,娇柔可人,艳丽的脸庞带着一丝魅惑,让人忍不住沉沦。“内人已唱春莺啭,花下软舞来”,这在千百年前,就是帝王的享受。 台下的人看得惊叹不已,这哪里是玩乐,简直就是职业性的比赛了。 闹到这会,两方的领导都来了,撒仑奇先生都坐在后面的位置上看比赛,必定不会是一场玩乐那么简单了。华夏人要面子,无论什么都要争个面子,实验中学要是赢了,君哲、沈墨文这帮自信自负的家伙恼也得恼死,交流生这边赢了还好说,毕竟有外援,大家面子上都抹得开。 交流生们相互看了一眼,这个他们真没办法学,华夏民族舞蹈他们看都看晕了,别说记忆模仿了,这怎么办?认输是肯定不可能的。双方分数咬得死紧,这已经不单单是比赛了,众人已经被这场舞蹈盛宴彻底征服了,声嘶力竭的喊叫,喝彩。 贾艾斯和沈墨文对视一眼,双方都无计可施,女生这边只有莫湘一个是外援,其他几个女生根本不会,男生更不可能,哪会有男孩腰肢软的像面条的? “我来吧。”莫湘推了推眼镜道。 君哲和沈墨文异口同声的问道,“你行吗?” 莫湘无所谓的耸耸肩,“不行,你上吧!”说完就打算继续缩回人群里。 “唉,别别别。”沈墨文忙拉着她的手,“这会不行也得行了。你赶紧上吧,对了,把这眼镜摘了。” 说实在的她真不会跳舞,如果宋欣研要是比跳舞,她会输的很难看,没想到这脑残想了个自认为稳妥的办法,却正中了莫湘下怀,她是不会跳舞,可论模仿能力,谁都比不过她。刚才用精神力凝聚,将乔佳慧每一个舞蹈动作都印在了脑海里。她要做的不过就是按动作摆出来就是。 莫湘走上台,将眼镜摘下轻轻抛到站在人群中的崔智怀里,头上的发箍取下,一头黑亮如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长及腕处的袖子卷起,将衬衫下摆从腰间抽出,衣尾打起一个蝴蝶结,刚好露出小蛮腰,平坦的小腹,圆润可爱的肚脐,看的台下男生一个个口干舌燥,从丑小鸭蜕变到白天鹅需要多长时间?他们不知道,但他们知道台上的人只需要三分钟,就从一个不起眼的书呆子变成了倾国倾城的“妖孽”。 响指一打,音乐响起,莫湘闭眼,将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舞步都像放电影一样从脑海中一帧一帧闪过,整个人陷入一种很玄妙的环境中,好像那个世界就只有她自己一人,哦,那一刻她明白了,她进入了自己的意识海。 舞台上轻佻慢舞的人完全和大屏幕后放映的一模一样,细节都丝毫不错,甚至表现出来的娇态更为柔美。动作一样,感觉完全不同,就像明明是一样的谱子,演奏出来的音乐却各有不同。 和乔佳慧那魅惑诱人的舞姿不同,莫湘表情含蓄,略带羞涩,跳出来的舞蹈有种轻盈的感觉,如游龙惊鸿般飘逸,似蝶舞般翩飞。给人一种走进了历史尘封画卷般的感觉,年轻美貌的舞姬,见到了英武的帝王,带着好奇,羞涩的目光,用肢体的语言去打动她心仪的男人,把华夏古代女子那种欲语还休的娇态展现的淋漓尽致...... 所有人都忘记了对照身后的大屏幕,只有把全部的目光都投向舞台中央的舞者,“南国有佳人,轻盈舞绿腰”,怕是不过如此。 一分钟说短很短,说长也很长,一分钟能做什么?一分钟都展现一种文化,一种美,一种肢体语言。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完全用肢体表达的美感中。音乐声停,他们都忘记了鼓掌,直到有第一声掌声传来,渐渐,一波又一波掌声回响,没有口哨,没有尖叫,只有掌声,这是艺术,不容亵渎。 台下的人心思各异,有的人复杂,有的人嫉妒,有的人酸涩,还有的人绝望......当丑小鸭变成了天鹅,谁能挡住她飞翔的脚步? 莫湘下台后就直接回了家,她今晚的任务完成了,无论输赢,与她无关,至于宋欣研的挑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后面的结局完全让宋欣研没有预料到,当她换上华美的舞衣回到礼堂时,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最震撼的舞蹈他们都看过了,后面的比赛对他们来说已是可有可无,最终还是宋欣研这方以微弱的优势胜利,她没有看到莫湘的舞蹈,但是从祝蓉蓉和乔佳慧的口中得知事情的经过后,一口银牙几乎咬碎,莫湘,莫湘,这个名字已经成了她心底的毒瘤、脓疮,不可触碰。 回归 “有些人的锋芒只在关键时才展露,就好比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平日里掩其戾气,关键时刻过五关斩六将,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痕。”这话是在莫湘走后,沈墨文的一句感慨,众人深以为然。 莫湘第二日照常穿着那身乡土气息浓厚的衣裤,带着大大的黑框眼镜游走在校园,对他人的目光和指点视而不见。 交流生第二周就住进了接待团成员的家里,莫湘是独居,君哲、杜语辉和沈墨文家里背景复杂,忌讳颇多,不好安排人居住,带队老师便没有给他们几个分配任务,多余出来的几个人都分别安排去了学校老师的家里体验生活。 莫湘乐得轻松,把罗奈尔他们送到了带队老师家里后就早早离开,下周一秦子琪就带着他妻子从眉城过来,她必须在他们来之前将计划书写好。 正在卫生间沐浴的莫湘突然感觉到空间的异动,胸口处的麒麟纹身灼烧的烫人,栩栩如生的麒麟就像活了一般,金色的图案有淡淡的光华流转,抬手轻轻覆上胸口,将体内旋转着的内力一点点灌注到胸口处,用热流回旋后的清凉感觉来抵挡那股灼人的热度。 异动结束后,莫湘意念一动,闪进了空间,一片雾蒙蒙的景象出现在她眼前,深深吸气,天呐,灵气,磅礴的灵气,浓的都要滴出水来的灵气,弥漫在整个空间的灵雾让她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时,她感觉体内那股如涓涓细流般的内力在疯狂运转,吸收着外界的灵雾,她意识到这灵雾是一种能量,立刻站立在原地,感受能量在她身体里进出,凝合,扩散,扩散,再凝合,丹田处从开始只有黄豆大的小型漩涡,慢慢扩大扩大再扩大,直到足有棒球那么大的时候,全身的内力的疯狂膨胀,让她的筋脉感觉有丝钝痛...... “湘湘?湘湘?”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软软的,细嫩的,却那么熟悉,那么想念。 莫湘此刻还不能睁开眼,内力运转时不能强行停止,就像高速运转的涡轮,一旦突然被卡,机器肯定会出问题,运转内力也是一样,只有等它自主的减缓,直到平稳。 握紧了拳,感觉此刻全身紧绷绷的,就像即将放上斗牛场的公牛一般,全身都充满了外放的力量,企图撕碎挡在它面前的一切障碍。如果此刻在莫湘面前有一辆汽车,她会毫不犹豫的走过去将车抬起来砸扁,她太需要释放多余的力量了。 睁开眼,莫湘顿时惊住了,手颤颤巍巍的指着空中飞舞的那个......那个.....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你.....” 空中飞舞的洁白色小.....小.....人,垂着一对弯弯的,细长的带着两个茸茸触点的触角,脸上带着羞涩腼腆的笑容,“湘湘,我是蓬蓬啊!” “啊?!”莫湘呆滞,无意识的低喃,“蓬....蓬蓬?”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空中飞舞的小人,有半尺多高,黑亮亮灵动的眼睛,小小的粉嫩的耳朵,漆黑的长发,额际处有叶子状的印记,长得好看极了,背后一对透明的翅翼,唯独能看出小虫本体的样子就只有那对触角了。 蓬蓬绕着莫湘飞舞了一圈,轻轻的落在她面前不远处,高兴的笑眯了眼睛,“是啊,湘湘,蓬蓬进化了,蓬蓬不再是低等的生灵,蓬蓬进化成了物之灵!” “物之灵?”莫湘又傻了,那是什么? 蓬蓬从空中落下,缓缓收起翅膀,抖了两抖,坐在莫湘的手掌上,轻飘飘的好似没有重量,“物之灵是精灵的一种,万物生、万物长,天地中所有的生灵都是有生命的,一花一树一草一木都是生命,物之灵就是万物的生命精魂,消逝的生命其实并没有消失,它们只是化成了无形的能量存在在宇宙,这个世界只有蓬蓬一只进化的生灵,地球诞生起每日每夜每时每刻都有生灵消逝,形成能量,蓬蓬吸收了这无穷无尽的精魂能量,成了物之灵。” 莫湘伸手触摸着蓬蓬的脑袋,好奇的问,“你跟我以前看书上说的精灵不一样啊?!” “书上说的精灵?”蓬蓬眨眨眼,奇怪的问,“这世上还有其他的精灵吗?” “是啊,在欧洲传说,精灵曾经是他们大陆的统治者,由生命之树诞生,经过特殊仪式可以进化为天使,无论男女长相俊美,有着尖尖的耳朵,是高贵优雅的种族......” 蓬蓬笑了,歪着脑袋说,“其他那些精灵是人类种族的一种,就好比华夏人类说自己是伏羲女娲的后代,人类的文明在史前出现了断层,这断层的文明就是这个世界曾经经历的辉煌与文明,和修真文明有某种共通之处,甚至是联系,这是蓬蓬吸收精魄后才得知的,不过很可惜,这些文明为什么消失,蓬蓬还不知道,蓬蓬和他们不一样,其实华夏文明书中也有记载‘精卫费木石,鼋鼍无所凭’传说精卫是炎帝的女儿,有没有炎帝,蓬蓬不知道,不过照记载来看,精卫就是一种精灵。” “和你一样的精灵吗?” 蓬蓬低头看了莫湘一眼,有些害羞的道,“不,不一样,虽然都是精魄所化,蓬蓬要比它高等一点点。” 莫湘“哧”的一笑,“高等就高等呗,用得着说的这么不好意思嘛,真是的,对了,那你还能化形长大吗?” 蓬蓬愣了愣,弯起嘴角笑着说,“这样不好看吗?蓬蓬觉得这样最好了。” 莫湘笑着看它飞来飞去耍宝的样子,点了点它脑门,异常开心,无论什么样的蓬蓬她都喜欢,“好,最好看,走,我给你做吃的去,这么多天没吃东西,饿不饿?” “好啊,好啊,”蓬蓬拍着小爪,呃,现在应该叫小手了,“蓬蓬要喝鸡汤,要吃鸡丝卷,要吃西芹百合,要吃红豆羹......” “好,好,都给你吃,撑死你!” 在莫湘转头的时候,没有看到身后的小家伙难过的垂下触角,心底叹息,蓬蓬是不可以再长大的,也不能化形,生灵毕竟是低等的灵物,就算再进化也不会化为真正的人形,就像猴子永远都不能进化成人。 莫湘的心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好,走路都不时哼着歌,脚步轻飘飘的像是随时能飞起来一般,她的蓬蓬回来了,没有什么消息比这个还让她高兴的了。 罗奈尔好奇的看着莫湘,“shine,你似乎很开心?” “真的吗?”莫湘惊讶,摸摸自己的嘴角,“我刚才有笑吗?” 罗奈尔耸耸肩,“笑是没有笑,不过你的表情用一句中文来形容,应该叫‘眉飞色舞’,”说着转过头又问崔智,“对吧,我说的对吧,是这么说的吧?” 崔智笑嘻嘻的比了比大拇指头,“厉害,你这中文真是大有长进。”又挑眉看了看莫湘,“我说你从昨天开始就乐呵,你彩票中奖了?” “切,”莫湘嗤之以鼻,“你不懂,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这下连里安都探着脑袋问,“这什么乎是什么意思?” 崔智拍着罗奈尔的肩膀,“就是说你们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我们很高兴!” 三天后,学校送走了这批交流生,很多人在机场流泪离别,他们在华夏生活这段时间很快乐,交了很多朋友,罗奈尔依依不舍的和莫湘拥抱,“shine,如果你来加拿大,一定要来找我!” “一定,一路平安!再见!” 一切又重新了正规,高中的生活就是在学海沉浮前最黑暗的时光,高考一天不结束,肩上总有担子压在肩头。不过还没有到高三黎明前的黑暗那么严重的地步,生活依旧有八卦。 对于莫湘的恶意揣测和流言在枪击事件后淡了许多,许是见到了她彪悍的一幕,又或许她在舞会上表现惊人,总之,在莫湘神秘莫测的身手和学校严令禁口关于枪击事件的人和事之后,她的流言就很少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提及。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另外的原因,比如新的传闻,毕竟这种东西是层出不穷的。 传播速度最快、最广,影响最深的八卦,莫过于宋欣研和沈墨文成了一对,得知消息的人都是一脸惊讶,却也不觉得意外,俊男美女的组合嘛,两人很相配啊,无论家世还是容貌,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嘛。 周楠在跟莫湘就这事咬耳朵的时候,百思不得其解,按说沈墨文的眼光不至于低到这种程度吧?莫湘只是挑挑眉,道了句,浮云的生活永远高高在上,常人不能理解,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浮云的伴侣也会是浮云,以沈墨文的身份找宋欣研那种女人是门当户对,尽管那是朵乌云,可也依旧是云啊。 相比别人的冷眼旁观,宋欣研倒是整天趾高气扬,满面春风的,一扫之前满面阴郁的模样,连她周围的人都能感觉到她心情极佳,不再时不时阴云密布,电闪雷鸣的,于是更爱拿两人打趣,被爱情滋润的宋欣研心花怒放的就连见了莫湘都只是冷哼一声,昂着头走掉。 这宋欣研恋爱产生的意外效果,让莫湘很高兴,恨不得回家拿个牌位供起来,天天上香祈祷他们两个白头到老,百年好合。不过她现在也管不了别人那么多事,秦子琪昨天就到了,目前还住在旅店,晚上还约好谈饭店的事情。 秦子琪的妻子还是蓉城人,一年前就劝他关掉饭店来蓉城生活,他一直放不下父亲的心血,这次被莫湘说动心后,回家两人一商量就打算来这边发展。 傍晚,莫湘做好一桌菜之后,秦家夫妇正好赶到家里。 什么事情都没谈,只是先请二人吃饭。 席间,莫湘把一道道制作精美,色香味俱全的菜品摆在二人面前,请他们品尝。 “......这是东江瓢豆腐,广式经典菜品之一,猪肉混鱼肉为料,加淀粉和馅,塞入豆腐内,过油后放入砂锅,加入高汤,淀粉勾芡,原锅上桌.....” “......这是苏菜代表菜之一,太湖三白,取自太湖盛产的白鱼、银鱼、白虾,白虾吃法最为简单,只需拿盐水焯熟即可上桌,银鱼无刺,放入蛋液,加盐翻炒就即可,白鱼做汤,加入小葱和盐就行了.....” “.......这是鲁菜代表菜,酥炸春华肉,里脊肉为主料,加入各种配菜,裹成蛋卷,入油锅后盛盘.......” “......这是......这是......”莫湘把八大菜系中选择最经典的菜品做了一种给二人品尝。 自秦氏夫妇拿起筷子开始,就已经不记得莫湘在说什么,吃的满嘴流油,连连惊叹,直到撑得肚子鼓鼓的,才不好意思的看着她,“真是太好吃了,真不好意思,你看......我这个做客人的,既然都忘了主人......实在是.....” 莫湘笑着递过一叠纸巾,“你吃东西时候能忘了一切外物,只为享受美味而吃,是对我手艺的最大褒奖,怎么能说不好意思呢?” 秦子琪摇摇头,很真诚的说道,“不是的,不是的,这不是褒奖,我第一次尝到这等的美味,自幼家中经营餐饮行业,自认为吃过东南西北,可你做的这些和我以前吃过的都不同,没有用食品提鲜剂和增味剂,保留了菜品的原汁原味,相互之间却能完美的融合各自的鲜香,真是不可思议。虽说我家不是做豪华大酒店的,可是也吃过,他们也做不出这样的味道......” 他指着那盘白虾,“就拿这道菜来说吧,只是盐水白灼,任何人的手法都是一样,白虾也都是太湖盛产的,原料没有丝毫不同,为什么你这虾吃起来特别爽滑,鲜甜可口,我都想不通。” 莫湘在一旁只是笑,没有答话,全是空间产的东西能和外面一样吗?这样不过是让秦子琪对她厨艺有个最初的了解,让他对他们今后的合作有信心。同样的原料,不同的味道,就算秦子琪有想法,打算另开炉灶,他最起码也会考虑考虑行不行的通。这就是为什么莫湘要做几个看起来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家常菜。 “你觉得我们合作的话,这样的菜品有市场吗?”莫湘此刻真正摆出了一副谈生意的模样。 秦子琪面色也变得很认真严肃,“岂止是有市场,这样的美味拿出任何一样,都能做饭店的招牌菜,何况这满满一桌。” “我现在有两个计划,你看一下。”莫湘拿过手边的一叠资料递给他。 秦子琪边翻看边听她说,“第一,我们走平民路线,以做这样的家常菜为主,聘请大厨,每月推出一道经典菜品,只卖二十份,需要提前预定,我还是学生,没有时间经常呆在饭店里,所以只有晚饭点才可以提供菜品,原料我来提供,每月我再给店内提供三十桌菜品的原料,这些都是高价买进的,我希望你不要透漏原料来源,这是我们的商业秘密。” 秦子琪点头,“这你放心,这些我都懂。” “第二,我们直接走高端路线,每日三桌席面,需要提前预定,每桌一十八道菜,菜品由我们定,如有忌讳的食物,需要更改菜单,需提前告知,节假日和周末可以按需求增加两桌。价格定的越高越好,主要客户群都是那种,‘不怕你贵,就怕你不贵’的人。” 秦子琪思索良久,翻了翻手下的资料,抬头看了莫湘一脸严肃的表情半天,突然笑了,“我选第二种。要宰就宰有钱人,人电影里不都说了嘛,一定要选最好的黄金地段,雇法国大厨,开就开最贵的饭店,来吃饭的那都得是国际名人,开的都得是奔驰宝马,你要开一日本车啊,我们店里的服务员都不搭理你,你说这样一桌酒席得多少钱吧?我觉得怎么也得一万吧!一万?那是成本,两万人民币起,你别嫌贵,还不打折,你得研究食客的心理,愿意掏一万块吃饭的主,根本不在乎多掏一万,什么叫脑残人士你知道吗?脑残人士就是吃什么东西都吃最贵的,不吃最好吃的,所以我们开饭店的口号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秦子琪声情并茂的表演逗得莫湘咯咯直笑,看不出来这么个看似古板的人,实际上非常风趣。 “OK!”莫湘打了个响指,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我也倾向第二种,其实,我家祖传就是宫廷菜,这普通人也吃不起,我也一直想找机会能把这种菜品推向市场,前期可能会有点艰难,不过不怕,老话说的好,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有一个人能走进我们的店,那百分之百就是回头客,即使是外地人,也不怕他不宣传,我们不要做广告,记住,一个广告都不要做。” “嗯,我同意你的想法,说真的,我之前还有些担心,你的年龄实在是太小,就算从娘肚子里开始学也没多少年,怎么就能比得过那些干了一辈子的老厨子,不过尝了你的手艺,我真的要说,天分这个东西,真的是太重要了。” 莫湘也没有反驳他的话,有些东西不需要解释也不能解释,他这样认为就再好不过了。 “这是我找律师拟定的合同,你看一下,同意就签字,我们的合作就开始了。” 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秦子琪皱眉,“这个......这个.....是不是不好啊?” “怎么?”莫湘挑眉,“有什么问题,你不满意吗?” “不是我不满意,是这合同对我太有利了,我.......” 莫湘笑,“怎么?你怕天上掉的不是馅饼,而是陷阱吗?” 秦子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事实上他有一瞬间这样的想法,可是就算这样,这合同也是利大于弊。 “其实你不用在意,饭店产业挂在你名下呢,是我早就考虑好的一件事,我是学生,不想受到太多干扰,如果我们的菜品打出了名声,势必会对你我有些影响,可能好可能坏,但是这些我都不想要,只有你出面处理,作为饭店的所有人身份,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菜谱是我家传,所以我不能拿出来作为饭店的所有物,能付出的只有我的手艺,我可以培训厨师,但是能不能做到我的程度我不敢保证,最后就是,原料问题,饭店的原料来路不正,这是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所以综上所述,如果饭店不在你的名下,我作为股东,还是持有股份的股东,随时都可以将你取而代之,这对你不公平,我们是合作人,地位平等,我拥有的远超过你,我们的利益就将划分不均,无论是对今后的合作,还是饭店的发展都是不利的,你还有问题吗?” 秦子琪细细思索了一番,觉得莫湘这番话有理有据,倒是他显得有些小人之心了,不由得有些惭愧,至于原料问题他倒是没多想,这年头有毒食品太多了,至于这些东西很有可能是进口或者小面积培育的,大原料的采购还是由他负责,莫湘只提供一小部分,这点没得说。菜谱那就更没说道了,就连他以前雇的厨师,都没人愿意把手艺交给别人,就更别提菜谱了,那就相当于古时候的秘籍,不可外传的。 这样一来,合同条件也是很合理的,秦子琪没说废话,大笔一挥,直接签了,秦子琪的老婆在一旁至始至终就没说话,看的出来是个非常温婉的妇人,这样莫湘就更放心了,有些股东之间出问题,枕边人也是有很大关系的。 纹网草 人一忙起来,就觉得时间过的飞快,白天要上课,晚上秦子琪要交代一天的事情,莫湘和秦子琪两人各出资四十万,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租下了一间三百平米的店面,完全仿古式装修,连店内的摆件都是件件精品,很多还是莫湘带着蓬蓬去古玩街淘的,其中有真有假,蓬蓬是个行家,看货很少打眼,莫湘竟然还用很合适价格找到好几件十足珍贵的古玩,有的她确实买不起的就放弃了。有一件她刚从店里买出来,就被别人加了十万买走了,前后不到半小时,十万就这么到手了?她都觉得惊讶了。 莫湘没那个野心,不想赚多少钱,把玩个古玩也就随性为之,不上瘾也不投机倒把,除了给店里买点合适的摆设就再也没去过古玩街。 空间现在完全都交给蓬蓬打理,需要什么给它说一声,蓬蓬能准备的妥妥帖帖的,变成了精灵的蓬蓬更喜欢黏着莫湘,连睡觉都在一起,莫湘习惯了它随时在一旁的陪伴,觉得它不在的日子真的寂寞。 装修店面VIP房间时莫湘挑了空间比较残次的木料取出一些,把秦子琪看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就那几方木料的钱都够买下整间店面了,也没问莫湘的东西是从哪里来的,秦子琪是个聪明人,从她说话口气上就知道以前可能也不是小门小户,家里有点背景实力很正常。他以为莫湘是背着家人出来闯事业的。莫湘还真就没告诉秦子琪实话,人嘛,有点忌惮也是好事。 转眼,期中考试又到了,相对于别的学生长吁短叹的愁眉苦脸,莫湘是属于极其轻松的那种人,就连平时睡觉的崔智也老老实实听了几节课,“考试帝”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平时可以不学习不认真,考试成绩不能落下。 考试对莫湘来说很简单,不过就是换个地方做题而已,平时在空间做,现在在外面做,蓬蓬坐在桌子上捧着本书在看,碰到好玩的地方嘻嘻笑两声,偶尔两人对视一眼,互相做个鬼脸,不时还交谈几句,实在和平时一样嘛。不过就是桌面上没有茶杯,没有零食,交谈也只能意识交流,其他没有任何区别。 没两天考试成绩就下来了,一门门卷子发下来,莫湘扫了一眼就丢进课桌。连多少分都看清楚,这种考试对她来说意义不大。倒是崔智拿着她的卷子对错题的时候,惊呼道,“哇,你不是吧,物理数学满分啊,靠,姐姐,你这也太吓人了,这次数学这么难你都能考满分啊?” 难?莫湘微愣,她一时忘了,直接就全写满了,做完都不知道考了什么,“你数学多少?” 崔智愁眉苦脸的道,“103啊,这次死定了,我老爹回家非拆了我不可。” 王瑜路过正好听见崔智哭诉,更郁闷得道,“你103还死定?你知道这次数学及格才几个人?你‘考试帝’‘数理王’名号白得的啊?我才考82。” 崔智说着就把莫湘的卷子拿起,“那你看看莫.....”不料却被莫湘在桌下狠狠的踩了一脚,顿时噤声。 王瑜正为自己头疼的成绩默哀,顺口问,“莫什么?” 崔智瞅了眼面无表情的莫湘,嘴角一抽,话直接转了音,“莫.....莫不是看错了吧?” 王瑜哭丧着脸,“怎么能看错,不及格啊,呜呜,这次死定了.....” 卷子发完,教室内哀鸿遍野,疯玩了半个学期的学生被一次考试打的冰冰的。 学习委员把学年大榜贴在楼道最中间,学生们一个个挤上前去看自己名次。实验中学排名只有红榜白榜,红榜前五十名,白榜后五十名,没有分数,只有名次,莫湘的大名毫无悬念的出现在红榜最顶端,第二名是崔智,第三、四名都是三班的学生,年纪前十名有四个在二班,“万年老二”名头的杜语辉这次竟然只考了第七名,宋欣研第九名。 崔智算了算自己成绩,比莫湘竟然低了一百多分,就连李远哲恭喜他考第二,他都没心情搭理,总觉得莫湘以前成绩好,可也和别人分数差不了多少,这次怎么和吃了兴奋剂似的,成绩蹭蹭蹭往上窜。平时看的都是莫名其妙的东西,也没见她认真听讲啊?难道这就叫传说中的开窍?要开窍也该别人开啊,她再开就开成妖精了。 杜语辉拿到卷子,顶端那鲜红的分数刺得他眼睛火辣辣的痛,闭上眼,满面苦涩,六百零七分,年级第七,这个成绩是他有史以来考到的最低分,他听到崔智和她的谈话,数学物理满分?!满分!? 为什么?凭什么?她把他的世界搅得乱七八糟,烧的烈火燎原,自己却波澜不惊,依旧从容洒脱?他想问问她,要怎样才能让心不跳、不疼、不想、不念? 他每翻开一本书,书里就是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眸,每碰到一道难题,他就能想到别人问她题时的样子,面无表情的把题按步骤做完,注上讲解直接,直接丢给别人,其实那时他心里在想,别看她摆着一副面瘫的脸,实际心里不知道怎么笑呢,偷偷听过她跟周楠讲笑话,根本就是个很幽默的女孩,总是一副冷脸,让人走不进她的心....... 暗恋是什么?一首歌里唱过,暗恋是一种快感的自虐,真是贴切,他陷入这种自虐,无可自拔。 蓬蓬趴在莫湘的肩头,看着她身后的人,眼神很奇异,它的触角接收到那人传来的很奇怪的电波,真是有趣的人类,要不要告诉湘湘呢?微微扇了扇翅翼,唔,还是不要了,它不喜欢他。 晚上临睡前,蓬蓬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人类的爱情是什么” 莫湘很惊讶,瞅了它半天,直到蓬蓬脸上红成一片,喏喏的说了一句,“我.....蓬蓬看书上说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天天捧着书不是在看吗?怎么还问我?你还有问我的时候?”莫湘从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蓬蓬不知道的东西。 蓬蓬很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这......这有什么奇怪,三人行必有我师,你们圣人说的嘛!” 她淡定不起来了,“这个问题是该从哲学角度说呢?还是从社会学角度说?” “都解释解释来听听。” 话说,莫湘觉得这个情景很诡异啊,“爱情产生的原因我就不解释了,你比我清楚多了,无非就是激素生成,荷尔蒙相互吸引,多巴胺、血清胺在体内增多而产生的动物称之为发情,人类称之为爱情的东西。从哲学角度来看,爱情既是不朽的,也是非必朽的,就是说它随时可能存在,随时可能消失。无非就是一种心灵的契合,这个就看你契合多久了。社会学来讲嘛,爱情是婚姻组成的条件,但没有爱情的婚姻不一定不幸福,有爱情的婚姻也不一定就幸福,总之,爱情是神马玩意,哎,我也说不清楚.....” “噗!”蓬蓬捂着肚子笑了,说了半天也是个懵懂的,看她那副表情还以为要长篇大论,没想到啥也没说明白。 “笑......笑什么笑?”莫湘被笑的脸上挂不住了,红着脸佯怒的喝道,“你还不是不知道!”坏虫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蓬蓬笑莫湘那副,啊,好容易逮着你,找着显摆学识的机会,结果解释了半天鸡同鸭讲,不知所云的样子太可爱了。 “哼,不理你了。”莫湘盖上被子就打算睡觉,偷偷回头看它一眼,蓬蓬也躺下了,屋里又安静下来。 雅然居很快开业了,出乎莫湘的意料,从第一天开始生意就异常的火爆,不知道是因为这年头猎奇的人多,还是因为有钱人不怕挨宰的心理,总之,价格分三档的席面,竟然还是最贵的席面定的人最多,莫湘每天晚上在饭店忙活到深夜,周六周日那就得照整夜的忙活,雅然居算是彻底打出了名声,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在坊间已经被传得神乎其神,凡是能有幸品尝到的,没有不赞好的,能订到雅然居的席,品尝到雅然居最经典的汤品,都能被当成第二天的话题和炫耀的资本,不管怎样,莫湘和秦子琪第一步算是走成功了。 既然是走高档路线,莫湘很多问题都考虑到,尤其有挑剔的客人,每每喝到汤品时候,那奶白色的鲜美汤汁让人恨不得连舌头一起吞下去,客人就提问了,“你们的汤什么材料做的?”服务员一一赘述,连材料都拿出来给客人验看。 “那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一点汤渣?”偶有挑剔的客人经常问这个问题,甚至还有同行来找卧底,想知道做汤的手法和原料,却不想一顿饭吃下来,连人家用的什么料都不清楚。 “这是我们店的特殊烹制手法。” 关于煲汤有汤渣的问题还是蓬蓬帮莫湘解决的,越是材料复杂的汤品做法,最后剩下的汤渣越多,过多的渣滓影响汤品质量。有些豪华酒店用纱网或漏网过滤汤渣,但是那会影响汤品味道,嘴巴刁的客人,舌尖一品就能尝出来。 一次吃饭的时候,莫湘愁眉苦脸的跟蓬蓬抱怨了一番,却不想蓬蓬笑着拿出一粒种子,“这是,一种修真界特有的奇特植物,无色无味,形似网状,纹理细腻,将材料放入制成的网篓中,既不会影响汤品材料原来的味道,还能使之更加入味,这原本是修真界的修仙者用来炼药隔离药渣的植物,能最大程度的发挥药性,煮汤也一样,最大程度的发挥原料的味道......” 莫湘一看,高兴的跳起来,“有这样的好东西你不早点拿出来,害的我这两天浪费了那么多原汤,那都是钱啊。”说着就想到空间把种出来,却不料被蓬蓬拦住了动作。 “不.....不行的,这个东西不能种植在空间里面,所以蓬蓬之前没有拿出来,空间里种植的都是外界的普通植物,不怕灵气润养,但这个不一样,这是修真界的植物,如果灵气太充沛,会疯狂生长,最后弄不好整个空间都被它占据了去,蓬蓬这里还有很多修真界的植物种子,但都不敢在空间内种植就是这个原因,这个草很好长的,只需要种在外界,偶尔滴两滴稀释后的灵泉水,就可以了......” 后来莫湘用了包裹原料熬汤,不但用料可以减少一倍,汤品味道更加鲜美,吃的秦子琪都赞叹不已,“.....之前已经很好了,现在味道更上一层楼.....” 番外——杜语辉 晚上杜语辉回到家的时候,父母都在家,父亲在饭桌前边看报纸边等待晚饭,母亲看到他进门,转身和家中佣人吩咐了一声,很高兴的招呼他,“小辉,快来,今天有好吃的哦。” 杜语辉嘴角僵硬的扯出一个微笑,装作很开心的样子,“哦?是吗?妈妈又买了什么好东西?” 杜母接过他肩头的书包,小心翼翼的小声在他耳边道,“今天别人给了咱们家领导一张雅然居的餐劵,领导居然打包带了你喜欢吃的菜回来,多稀奇,一会要是他说点什么,千万别往心里去哈......” 杜语辉闻言,脸色有些发白,他看了一眼母亲的神情也知道父亲怕是知道了他的成绩,也难怪,这次考成这样,想瞒也瞒不住。 在洗手间呆了许久,终究还是磨磨蹭蹭的坐在桌前,埋头吃饭,杜家的家规向来是食不言寝不语,晚饭很丰盛,尤其汤品,实在是鲜美的让人感觉舌尖都舞动起来,但是他怎么也无法安心的品尝美味,心底隐隐不安,这样的美味的汤他也曾尝过.......怎么又想起她来了,他觉得他快疯了,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当父亲的碗筷搁在桌上那刻,他心脏猛的一阵紧缩,来了!果不其然,杜父在他吃完后,静静的问了句,“你最近在做什么?” 家佣此刻正巧端了杯茶上来放在杜父手边,杜语辉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声音有些暗哑,“请给我一杯茶!” 家佣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过也没说什么,依言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端起水轻轻的抿了一口,道,“父亲想说什么?” 杜父严肃的表情就像常年在电视屏幕里看到的一样冰冷,“我听你们老师打来电话说你这次考试失利.....”话说了半截,没有说完,杜母站在一边忙说,“哎呀,我忘了单位有点事,你们聊,我去打个电话。”起身,很快离开了客厅。 “父亲,很抱歉,这次......”杜语辉思索着怎么开口搪塞过去,却不料被杜父冷冷打断了接下来的话,“一次失败不代表所有失败,不过一次考试,我并不在意,你不用抱歉我,你的成功与否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能帮你成功,也不能承担你的失败......” 杜语辉低下头,静静的握着茶杯,明明温热的水,他为什么会觉得冷。 “......你的爷爷对你寄予厚望,你是杜家的子孙,我希望你明白你肩上的责任和义务,前天,我听叔伯在我面前夸你,说你明事理,做事有分寸,我很欣慰,不愧是我杜仲之的儿子.....” 半晌没有听到杜父接下来的话语,杜语辉抬头,看着父亲灼灼的目光,嘴角勾起一个牵强的笑容,眼里殊无欢喜。 杜父的目光是那种典型的政客的目光,犀利的带着看透人心的利芒,语气不容人质疑的坚定,“你也快十八岁了,准备一下吧,元旦过后去美国,学校申请好了,你的成绩没有问题。” 杜语辉闻言惊讶的看向父亲,满心满眼都是慌乱,张张嘴,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为......为什么?” 杜父慢条斯理的喝着茶,目光偶尔扫他一眼,“什么为什么?这事不是早就决定好了吗?怎么?你有意见?!” 杜仲之看着眼前容貌俊秀的儿子,时间过的真快,当年那个瘦瘦的小猴子如今已经长大了,品学兼优,性格坚韧,举止得宜,有野心也懂隐藏锋芒,无论哪方面都出挑,就连杜家本家叔伯都羡慕他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儿子,家族兴旺必定能在他身上实现,但是这孩子城府还不够深,需要磨练,不知道什么事情能让打破这孩子隐藏在表面的平静,但这都不是好事,他不希望看到。 “父亲,我......”杜语辉感觉到心底发寒,就像数九寒冬一样冻得他全身麻木,毫无知觉。 “嗯?”杜父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淡淡的看着他。 杜语辉咬牙,手攥得死紧,终于还是说出了口,“父亲常说,社稷民生,这些我不了解,不过我觉得资本主义国家的发展理念并不适合我们华夏,一个农业为主,农民为主导力量的国家要的是稳步发展,而不是借鉴资本主义国家那种加大资源型产业的发展......所以我觉得,了解一个民族需要什么比学习先进理念更为重要,要了解就要走入社会,本国的社会......” 杜父静静的看着杜语辉,冷冷的笑,“哦?这么有想法,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去国外?” “是的,父亲!”杜语辉低下头,满脑门都是冷汗。 “既然这样,也不是不可以......” 杜语辉惊喜的抬眼望去,只听杜仲之眼里带着一丝了然的意味和残酷冰冷的话语,“......你也十八岁了,法定成人了,下个月,你顾伯伯的女儿从英国回来,你们接触看看,早点把婚期定下,我和你母亲也就放心了。” 杜语辉愕然,脑海中一声惊雷,他什么都听不见,想不起,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笑的站在这里,这一切多荒谬,他都不认识那个女人,转眼就要订婚?!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分钟,亦或是一个小时...... 疲惫的垂下双肩,脸色苍白的像鬼一样,他只听到自己的声音说道,“好,我去美国......父亲,我先上楼去了......” 一步一步拖着沉重的身躯走上楼,走进房间,像是被完全抽干了身上的力气,靠在门后,身子缓缓的滑落,跪坐在地,心像是被撕成了两半,汩汩冒着鲜血,头顶在门上,每呼吸一下都能感觉喉咙处压抑着的低吼声,他的爱情还没有开始,便已经结束...... 就这样坐了很久很久,坐到身子麻木也不想动。 门外传来“叩叩”的叩门声,温柔轻柔的声音响起,“小辉,我可以进来吗?” 杜语辉闻言,匆忙站起身,脚步踉跄的差点跌倒,狠狠的抹了一把脸,面上挂上淡淡的笑容,转身开门,“妈妈。” 杜母轻轻的关上门,转身便看见儿子红红的眼眶和脸上僵硬的笑容,心底被刺了一下般的微痛,走过去,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不忍的说道,“不想笑就不要笑了,很难看。” “妈妈。”杜语辉依旧笑着,可是眼泪却从眼框里滑落。 杜母有些惊讶,她从儿子三岁起就再未见过他的眼泪,这怕是痛到了心里了。 “有什么想要跟妈妈说说的吗?” 杜家家规甚严,一直传承着华夏最古老的大户门庭的家训,秉承着严父慈母的教育至今,父亲只能称“父亲”,不能叫爸爸,而母亲可以随意。 杜语辉摇摇头,没有回答,只是轻声问,“妈妈,你爱过吗?” “傻孩子!”杜母温柔的笑着,“怎么可能没爱过,都是走过青春年少的时节,心底有最初也是最深的爱恋,年少的爱情最生涩然而最难忘,那是最真挚的爱,纯的像水晶......” “妈妈,所有女孩都有吗?”迷茫的双眼无神的望着他母亲。 “当然,话说,哪个少女不怀春?美好的女孩心里都有爱。” 杜语辉心里酸涩的像是要渗出来,他爱的女孩从来不爱她,“妈妈,你爱的人是什么样子,他爱你吗?” 杜语辉知道母亲在嫁给父亲之前,是有男朋友的,两人感情深厚,几乎要谈婚论嫁,后来杜家看上了杜母的温婉和家世,强行下聘,求娶了母亲,母亲的家族虽然是书香世家,然而却不及杜家强势,外公外婆哭着送母亲出嫁,与父亲成婚多年,外祖家都不曾与杜家来往,就连他这个外孙都不受待见。 杜母的神情有些怀念,有些羞涩,有些感慨,“......他是我父亲的学生,大我七岁,温文尔雅,容貌虽不算顶好,性子却是极好的,我第一次见他是在父亲的寿宴上,一眼就看中了他,你外公也极喜欢他,他对我很好,很可惜.....” 杜母的叹息又一次戳痛了他的心,“母亲,你恨吗?” “恨与不恨又能怎样,人活在这世上,不是能为所欲为的。” 是啊,如果能为所欲为,他还用得着一个人站在舞台上唱着独角戏吗? 看着母亲保养的很好,却依旧显得有些憔悴的脸,杜语辉心疼,“妈妈,你觉得你幸福吗?”没有爱情的婚姻幸福吗? 杜母把儿子的手轻轻放在她的手心,慢慢摩挲着,“幸福是什么?穷人家的幸福不过是吃饱饭,穿暖衣,普通人家的幸福是一家人快乐美满,我们这种人的幸福无非就是过着贵妇的生活,逛街、吃饭、打麻将,有个孩子能出人头地,随时接受别人艳羡的目光,这不是真正的幸福,这是别人强加给你的......” 说到这里,杜母眼睛有竟然有丝隐隐的恨意,但是只是一瞬,杜语辉却清楚的捕捉到了“......孩子,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幸福的,但是你的存在让我感觉到了幸福,所以,请你幸福,一定不要失去你的幸福.....” “妈妈!”杜语辉扑到母亲怀里,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做过,杜家选媳妇都是温柔似水的女子,但严苛的家规不许孩子受母亲影响过多,以免性子柔弱,他和母亲之间一直尊重有余,亲密不足,他不知道母亲过的这般辛苦,“我该怎么幸福?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想要的不属于我。” 杜母笑了,傻儿子现在还没讨得人家姑娘欢心,轻轻拍拍儿子的背,柔柔的问,“来,告诉妈妈,是哪家的小姑娘把我儿子迷的神魂颠倒的?” 杜语辉脸色有些涨红,嚅嗫道,“我.......我同学.....”说完取出手机翻到一张照片递给杜母,紧紧抿着唇,看上去还是平日里严肃的面孔,只是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照片照的不是很清楚,明显就是趁人不注意偷拍的,第一张照片,上面的女孩带着甜美的笑容站在街角发传单,第二张女孩坐在麦当劳的后台打瞌睡,嘟着嘴,很可爱的样子,第三张背景非常黑,女孩子站在舞台上,露出纤细的腰肢,像是在表演,距离有点远,看不清面容,杜母打量了半天,笑了,“呦,挺可爱的小姑娘,怎么就不喜欢我家这么优秀的儿子呢?” 杜语辉摆弄着手机,神情很低落,“我也不知道,开始我以为她就是单纯不喜欢我,为人很冷淡,后来发现不是,有次我听她跟别人说话,说到我们这种人的时候,眼神很冷,很不耐烦,还用一个词来形容,说我们是‘浮云’......我提不起勇气跟她表白,什么都不敢说.....” 杜语辉说到女孩子,好似有无穷无尽的话语想找人倾诉般,絮絮叨叨的像个老太太,杜母听着听着,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下来,这下麻烦了,能说这话的女孩子,是个通透的人,但是这种人通常有两种情况,一种心思深沉,表面上看去毫不在意,实则野心很强,利用人的求而不得的心理搏上位,一种就是女孩子毫不在意利益权势,背后必定有所依仗,无论是自身能力也好,还是其他,都是她的资本,不需要锦上添花。杜母尽管性格温柔,但好歹也在豪门生活了二十多年,别的没学到,认人的本领却不是作假的。无论这两种碰上哪一种都不是好结果,他儿子经历感情挫折是难免的,只是孩子还小,初恋就这么完了,以后能对他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不好说。 这孩子从小懂事,懂得隐忍,一直认真做每件事,朝着杜家认为的最正确的道路走,她心疼,但不能说,如今好歹有点想要的,却碰上这种难题,看着竟像是心如死灰的感觉,她起了见见那个女孩子的念头...... 肚兜 “轰......轰......轰......”的声音在竹楼前响起,莫湘像头勤劳的驴一样一圈一圈转着巨大无比的石制磨盘,汗水流的像小溪一样淌在脸上,她每转一下,蓬蓬就飞舞在磨盘中央,往圆圆的孔洞下面倒着一粒粒饱满的黄豆,乳白色的液体顺着导流槽股股流下,豆汁的味道四散在空气中,浓郁香甜,蓬蓬偷偷拿小指头沾着白浆伸进嘴里,“吧嗒吧嗒”品尝起来,味道很好,豆浆特有的清香淡甜。 “我说,你需不需要给我蒙个布袋子在脑袋上,这样就更像驴了,省得看着你偷吃我着急。”莫湘喘着粗气继续推着磨盘。 蓬蓬笑嘻嘻的飞来飞去,不时落在莫湘肩头扇扇翅膀,可惜风速太小,不足以让她凉快,“蓬蓬早说了嘛,不要弄石磨啊,很累的,哎!” “没有办法啊,外面卖的豆腐都有腥味,而且很多还添加了滑石粉,用那些豆腐做菜会影响味道,只有自己来磨了,石头磨最好用,不过太累,不能用机器代替人工,机油的味道也会影响豆腐和豆浆的香味。” “可是这样好辛苦哦。”蓬蓬很心疼主人啊,看着莫湘汗如雨下的样子就有点难受,哪里需要这么辛苦啊,偏偏莫湘还不让它帮忙。 莫湘倒是觉得无所谓,自从上次吸收那么多内力后,她简直就像头牛一样有用不完的力气,要是不发泄下,她觉得浑身不舒服,“话说,我什么时候可以练轻身的功法?” “轻功?”蓬蓬想了想,飞到莫湘手臂上停下,用触角点在腕上默默感觉了下,“唔,内力很稳健了,可以修炼了,蓬蓬去找几本合适的功法,先做个模拟来试试,如果可行,明天就开始。” “嗯,好!”对于蓬蓬做事,莫湘一向很放心,它总是把事情做得全面稳妥后才给她尝试。 莫湘取了一个竹筒杯,接了一杯豆浆递给蓬蓬,“呐,喝点吧,飞来飞去一早上了,也不嫌累。” 蓬蓬眯着眼,尽情的享受豆浆滑入喉咙的滋润感觉,满意的砸吧砸吧小嘴,醇厚好喝。 “对了,湘湘,我送你件礼物。”蓬蓬扭扭捏捏的从灵物空间取出一个小布袋。 “礼物?”莫湘停下推磨的手,诧异的接过布袋一看,好漂亮的丝绸?丝绸?不像,倒像是一种锦,五光十色,闪闪发亮,“这是什么料子?” “这是冰蚕丝织成的丝锦,十吨冰蚕茧织三尺锦,就是一米,冰丝锦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冬暖夏凉,蓬蓬就......就.....” 莫湘一头雾水,就了半天就什么啊?她伸手把布袋子里的东西掏出来,展开一看,是一件样式非常华美精致的...... “.......就给湘湘织了一件......内......内衣,可......可惜不会做你们这个世界的内......内衣,就......就.....织了件肚..........”蓬蓬越说越结巴,到后面脸红成一片,躲到莫湘背后都不敢出来了。 莫湘一听,脸也是微微泛红,这么私密的东西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拿出来,她怎么好意思,“啊,啊,蛮好!” 话音一落,她脸更红,该死的,她在说什么?! 果然,蓬蓬一听,头都不敢抬,“那.....那啥,对了,多多还叫我有事呢,蓬蓬先去看看!”说完,“唰”一下飞走了。 莫湘满脸黑线,借口能不能不那么不靠谱,那只说话都结巴的鹦鹉能找你有什么事? 展开手中的小小,柔滑的料子,精致的小昆虫的图案,莫湘哭笑不得,它就不能换个图案吗?一想到把虫子穿在身上,怎么感觉那么......别扭! 内里还有一个小小的法阵,莫湘还不懂阵法,不知道是什么作用的,想来那小东西也不会做无用功,肯定是有好处的。 唔,里头该穿什么呢?莫湘很头疼,内衣穿在里面,貌似不像话,穿外面?不伦不类!这可怎么办呢?要不再让蓬蓬做个......?大不了她教它好了,话说虫子哦,不,精灵!还会做衣服?这都什么奇怪的产物啊! “莫湘,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自习课刚开始不久,班主任刘梅就从外面进来,冲着莫湘招招手。 莫湘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刘梅却不在,只有一个衣饰华贵的中年妇人坐在沙发上,坐姿很优雅,看莫湘进来,点头微笑。 莫湘也回以微笑,扫视了一圈却不见刘梅的身影,有些奇怪,不知道该是在门外等还是在办公室里面等,却不料里面的妇人开口道,“是找刘老师的吗?”声音柔柔的,异常好听。 “对的,您知道我们老师去哪里了吗?” 妇人细细看了她一眼,眼神似乎带着斟酌打量,微笑着说道,“刘老师出去了,一会回来,不介意的话,陪我坐会。” “啊?”莫湘有些奇怪,不过没有在意,只是婉拒道,“啊,这个.....”她不知道是该管对方叫阿姨还是叫大姐,叫阿姨吧,人家看着挺年轻,叫大姐吧,貌似不大尊重。 妇人像是看出了莫湘的窘迫,呵呵直笑,“你叫我阿姨吧,我儿子都有你这么大了。”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啊,这样啊?”莫湘总觉得这气氛似乎不大对,想先回去再说,“阿姨,那个我还有课,不能陪您久聊,您先坐。我等会再来找刘老师。” 不料,还不等莫湘有所动作,妇人又笑着道,“不急,你们刘老师说这节课是自习,她说马上就来,怎么?不愿意陪阿姨聊聊天吗?” 话说,不认识的人之间也能聊的起来吗?莫湘眼皮子直跳,又不好说什么,有点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哪里!丫头嘴拙,不会说话,您别介意。” 妇人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笑道,“你很自谦,这样良好的家教,你父母功不可没。” 莫湘此刻心里七上八下的,她觉得这个美貌妇人好像有点眼熟,却不记得哪里见过,偏偏人家用很温柔很客气的语气说话,她又不好不回答,“阿姨谬赞,不敢当,父母的确是辛苦的,养大我,教育我。” “唉,还是女孩子好啊,贴心啊,我要有你这样的女儿,就知足了。”妇人貌似极满意莫湘的回答,眼神里透着那么一股子欣慰和渴望。 这是什么诡异的情景啊?!莫湘心里真是觉得太没底了,这怎么跟婆婆相媳妇似的感觉?(话说,某种程度上,你真相了!) 下面该说什么?该说什么?不说?不好吧?!她硬着头皮僵笑道,“阿姨说哪里话,都说女儿跟爸亲,儿子才跟妈亲,您儿子肯定跟您最亲。” 不知是不是莫湘又说到她心坎里了,妇人笑的很开心,“儿子自然是好的,可是我更喜欢女儿些,娘俩说说体己话,谈谈心,不是更好?你母亲有你这么可心的女儿,肯定很幸福。” 莫湘听到她说母亲,一时心里也柔软了下来,妈妈在世时,她喜欢撒娇耍赖,妈妈总是点着她的小鼻头,笑骂,“小鬼头,一点都不乖”,其实她想说,妈妈,她已经学会很乖很乖了,可是你看不到了。 莫湘低着头没有说话,妇人也没有打扰她的思绪,只是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妇人抿唇笑,眼角弯成月芽状,好看极了,“你和父母关系很好吧,看你这一脸幸福的样子?” 莫湘越看越觉得她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下意识的回道,“还好,妈妈爸爸都很好,我很爱他们。” 妇人脸上的笑慢慢淡了下去,眼里滑过一丝哀伤的情绪,“是啊,父母终归都是好的......” 一时间,很安静,安静的有些压抑沉闷。 莫湘不知道哪里说错话,这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她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也懂妇人眼里的情绪,这个当口,踩人痛脚可不是明智之举。 就在此时,下课铃声响了,自习课结束了,莫湘突然觉得松了一口气般的感觉,冲着妇人微微欠身,“阿姨,我要回去上课了,与您聊的很开心,再见!” 妇人也微笑着点头,目送她离开。 莫湘一走出办公室,觉得顿时轻松不少,那个阿姨很温柔,但温柔中带着凌厉,像大户人家的贵妇,真是气派。话说,这刘老师跑哪里去了? 莫湘走后,杜母轻轻叹了口气,很好的女孩子,不卑不亢,从容有礼,谈吐不凡,穿的很普通,甚至有点难看,但是身上有一种很难以言喻的味道,一种从骨子里高贵的气质,可能她没有良好的家世,也没有多高的出身,但后天养成的气质让她鹤立于人群之中,她的老师对她评价也很高。 杜母今天特意挑选了一身名贵的首饰和衣服,女孩子从进来起就没表现出一点谄媚,惊讶的样子,扫都没扫一眼,至始至终眼神清明,甚至还有避之唯恐不及的感觉,让她有点哭笑不得。 杜语辉能看上她真是好眼光,但是无奈,儿子的婚姻她无权置喙,不过能看到他喜欢这样优秀的女孩子,她也心满意足了,怎么办呢?她需要好好想想。 买房 下午的时候莫湘又去了一趟办公室,刘老师似乎忘了找她的事,听到她的话时候明显愣了一下,“啊?这个......这个啊?”突然注意到桌角的一张表,伸手扯过来,笑着递给她,“啊,是这样的,不是马上要召开运动会了嘛,那个,我找你来是问问你报什么项目?” “啊?!”莫湘愣了,感觉有点啼笑皆非,运动会这个叫体委来跟她说一声不就得了,用得着专门把她叫办公室来吗?难道在老师眼里她就是个不热爱班级,不参加集体活动的人?虽说以前是比较孤僻,现在她已经改了很多了呀!唉,真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太强了。 莫湘接过报名表一看,羽毛球、游泳、三级跳什么的,底下都写了名字,唯独女子铅球,女子三千米、五千米没什么人报,她随手点了径赛的两个项目,“老师,就跑步吧,其他我也弄不来。” 学生运动前几年还不怎么重视,这几年国家开始提倡全民健身,素质教育,学校是首先响应国家号召的,无论中学、大学都开始重视举办学生运动会,像实验中学的运动会那都必须是全民参与,为了提高学生积极性,还设有丰厚的奖励。 莫湘拿着报名表从办公室出来,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看见两个人在楼梯间抱在一起,她刚伸出去的脚抽了回来,怎么是他俩?!真是头疼! 沈墨文背对着莫湘,双手插在裤兜里,宋欣研环住他腰身,脸贴在他胸口,两个人态度亲昵的说着什么。 莫湘无语,这他妈算怎么回事啊,要亲热宾馆开房去啊,这大庭广众的,这不影响人走道嘛!转念一想,她躲什么啊?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年头做贼的光明正大,被偷的还畏畏缩缩了,凭什么?!这么一想,她就当啥也没看见的走过去算了,脚下匆匆疾步越过二人往门口冲...... “湘湘?”莫湘都已经快走到楼梯口了,周楠的声音好巧不巧从背后传来,她心底哀嚎一声转过身来,听见声音的两人也迅速放开手,转过身,三个人面面相对。 沈墨文和宋欣研正好在一处拐角,周楠没有看见,她也刚从班里出来,只看到了莫湘的背影,匆匆忙忙的往楼上走,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宋欣研的表情在看见莫湘的刹那间立马从温顺可人的小兔子变成丛林猎食的凶兽,目光像狼眼一样凌厉带着寒意,变化速度之快令人匪夷所思。 既然已经看见了,她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视若无睹般的走到周楠身边,拉了周楠的手,两人离开。 沈墨文看着莫湘远去的背影,眼神闪过一道微光,重新挂上温暖的笑容回身对宋欣研说,“乖,上课了,快回去吧。” 宋欣研羞赧的低下头,又变成了那个乖顺的小兔子,声音娇柔的腻人,“好的,记得给我打电话啊。”说完,踮起脚尖匆匆吻了一下沈墨文的脸颊,转身跑开了。 沈墨文站在楼梯间,嘴角的笑消失不见,取出一块手帕,慢条斯理的擦去脸上残留的脂粉香气,又一根一根将手指擦得干干净净,将帕子丢进垃圾篓,转身离开。 待二人走远后,周楠一把抢过莫湘手里的报名表叽叽喳喳的说道,“哇,你怎么报五千米啊,跑下来要死人的。” 莫湘无奈的耸耸肩,“别提了,班主任特意找我去问我报什么,我好意思说,啊,老师,来点简单的吧?!只有往难的上点了。话说,你刚才叫的真不是时候,‘乌云’和‘浮云’离我不到三米远。” “啊?”周楠一龇牙做了个酸溜溜的表情,“我说他俩也不嫌腻歪啊?沈墨文上课时,那手机短信就没断过,不停的震啊震,震的我头晕,有一次我不小心偷看了一眼,酸的我牙都快倒了。” 莫湘奇怪的瞅了她一眼,“你同桌不是叫华婷的吗?怎么换成沈墨文了?” “谁知道呢?”周楠烦闷的抓抓脑袋,“自打学校一周假结束后,沈墨文就成我同桌了,我问我们老班,老班说沈墨文自己要求的,真是莫名其妙,唉,管他呢,对了,你知不知道宋欣研报了什么项目?”周楠笑的贼兮兮。 “切,她爱报什么报什么,关我什么事啊?”莫湘最不耐烦就是宋欣研,像个幽灵一样阴魂不散。 周楠小声在莫湘耳边嘀嘀咕咕,“人家报游泳耶,说要穿三点式泳衣,话说,奥运会上比赛的女的哪个穿三点啊?” 莫湘嘴角狂抽,无奈的点着她脑门,“我说你现在怎么越来越八卦,小心更年期提前啊,得了,我先回班了,刚才打扰了‘浮云’的好事,你小心点,男生有的时候也是小心眼的。” 这节又是放松的体育课,教室里只有零星的几个人,莫湘坐在椅子上,向窗外看去,蓬蓬本来坐在桌子上看书,她一回来就飞到她肩头趴着,眼睛也顺着莫湘的目光看向窗外,两个班的男生在打球,场子周围围满了加油喝彩的女生,男生们挥汗如雨的在场上奔跑。 莫湘的视力变得和鹰隼一样犀利,能清楚的捕捉到每一个人的神情和动作,小时候看动画片《布雷斯塔警长》,说主人公有鹰的眼睛,狼的耳朵,豹的速度,熊的力量,当时觉得那警长好神武,没想到有一天,她也变成了超人,可惜她不想当救世主,不然可以做个劫富济贫的侠盗。所以说,蓬蓬啊,你根本就是找错了主人啊,碰上这么个混吃等死的家伙,你的传承都传成了浮云。 她看到操场的角落里坐着一个人,头微垂,发丝被风吹得扬起,是杜语辉,神情很落寞的样子,估计这次成绩对他是个不小的打击,莫湘也挺意外,他这次考的真是不算好。不过她也不好说什么,两人的熟悉程度还够不上攀交情的地步。正打算收回视线的时候,莫湘突然醒悟般看向杜语辉,距离很远,但丝毫不影响她带着穿透力的目光,那双眼睛,早上在办公室看到那贵妇的眼睛和他的眼睛长得非常相似,依稀还能在他脸上看到妇人的轮廓,杜语辉的妈妈?基本已经可以肯定了,估计是来找老师询问情况的吧,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莫湘也没往深处想,拿出本书开始翻看。 下午放学回家,刚进到小区院子,就看见一群人围在院门口高声叫嚷,不时还传来哭泣声,蓬蓬好奇的飞过去,在人群头上转了一圈,回来道,“湘湘啊,他们说小区被盗了,似乎还被偷了不少值钱的东西,有一家住户刚从银行取的钱被偷光了,那个女人在哭呢......” 莫湘皱眉,脸色也有些不好,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算小偷光顾也无所谓,可她也不想在这个小区住下去了,这小区原本就是棚户区的拆迁住房,买的时候才二千多一平,小区既杂又乱,经常被毛贼光顾不说,楼顶还有养鸡养鸭的,夏天一到,空气污浊的连窗子都不好开。干脆买套比较好的房子算了,贵是贵点,关键是住着舒服,这个月底结算饭店的收支,净收入一百四十多万,她比秦子琪多拿五万原料钱,也有将近八十万,之前自己手上还剩下点,够买套不错的房子了,而且今年房子价格不算高,世界性的经济危机,卖房的多,的少。 和蓬蓬商量了一下,蓬蓬也赞成,它在哪里都无所谓,不过就是不想莫湘受委屈罢了,她想着明天是周五,直接打电话给刘梅请假,说家里有事,不去学校了,刘梅很痛快的准了假,下周就是运动会了,学生一个个也没心情上课,周五不来的挺多的,不过莫湘倒是第一个打电话请假的。 莫湘回家把自己住的房子挂到网上出售,又和蓬蓬两个上网翻找新房源。 “.......你看这个其实不好,顶楼最恼火,夏天热,冬天冷,浪费电不说还当西晒,这房子你看,明显比别家便宜......” “.......这个,有底层花园,这也不行,返潮,这城市这么潮湿,时间长对身体不好,蓬蓬也不喜欢......” “.......哎呀,水边也不好,水体污染太严重,水边的房子空气不好,还容易被水反射光晃到,不行,伤眼睛.....” “这个还可以,花园洋房,这种最好,楼层不高,阳光充足,有小阳台,可以种花养草,嗯,这个蛮好,缺点就是离学校远了点.....” “.....这个也还可以,不过地段不好,嗓音大.....” 两个家伙边聊边看,嘁嘁喳喳的各抒己见,最后挑来挑去终于是选定了离市区稍远的一处花园洋房,价格不低,不过也可以接受,莫湘打电话询问售楼部,得知还有房源后,约好明天上午去看。 蓬蓬还趴在电脑跟前查资料,莫湘去厨房做饭,晚饭做的很清淡,酸萝卜老鸭汤,松仁玉米,香菇油菜配上蓬蓬最喜欢的蛋奶馒头和煎饺,蓬蓬不爱吃辣,莫湘的食谱也跟着它改变,慢慢的也喜欢上清汤清水的饭菜。 回到空间,蓬蓬从灵物空间取出一个上面布满密密麻麻的穴位和筋脉的假人,又取出一套针具放在莫湘面前,“前阵你穴位图都记熟悉了,后面就可以模拟了,这个是针灸的用针。” 莫湘打开冰丝锦包裹的针具,长长短短一共二十一支针,拿起细看,“这和我以前看到的不一样啊。” 蓬蓬点点头,“是,这是金针,纯金针,蓬蓬在针里加入了冰蚕丝,用灵液淬炼,刻入阵法后制成的。” “等等,金针?你哪里来的?”莫湘狐疑道,她之前没见过这套针具,“你是不是把你那柄金流剑给化掉了?”这个败家的玩意,那是修真界的至宝啊,至宝,这死孩子! 蓬蓬扇扇翅膀,无所谓的晃晃触角,低喃道,“那个对蓬蓬来说不算顶好的东西,反正湘湘也用不到,不如就做点有用的好了。” 莫湘也无奈了,化都化了,再说也无用,“你呀,你老大统共就给你留了那么点东西,你就这么糟蹋了,多可惜,这金子外界也有,不贵的啊,买点就是了。” “那哪能一样呢?你们现实世界中金子都含有杂质,修真界圣灵泉浸泡过的金剑含剑气,化为金针后,有一定几率生成针灵。” 针灵?“你是说它也会自主生成意识?”莫湘大汗,这修真界都是些什么东西啊,这个有灵,那个也有灵,全都是怪物啊,难怪常年打架,这都是智商高了惹的祸。 “只是有一定几率,几率很低,蓬蓬拿到金流剑这么久,都没唤醒剑灵,估计也消逝了吧。针灵是器灵中比较低等的灵神,不能化形,最多只有微弱的意识交流。这个问题目前还考虑不到,我们先学下针。” 蓬蓬拿出本书摊在莫湘面前,指着书上一副画给她看,“金针和银针不同,金针极软,下针时需用内力引导,对于华夏古医学来说,没有使用纯金针的针灸之术,华夏医学的金针是一成铜九成金制作的金针,所以蓬蓬将这组金针加入了冰蚕丝,不影响效果,用起来会比纯金针顺手,不过学习针灸之术要从华夏医学学起,修真界医术要难很多,你暂时学不了.....” 莫湘点点头,这她早知道,华夏的东西作为启蒙理论,修真界的知识那估计得读成博士后才可能接触的到,蓬蓬一向指导她都是最基本的开始,就这,她都学得很艰难,太驳杂了,以她这般强悍的精神力都理解不了多少东西,何年何月才能摸到修真的门槛啊。修真界最难的学术莫过于阵法了,集合了所有修真理论的阵法包括玄算学、炼器学、术法学、道法学、物衍学、等等等等,光名字都排了有一本书,蓬蓬自己都说,如果莫湘这辈子能有机会接触到阵法理论,它就没有东西可以教她了,唉,学海无涯啊,她估计要下辈子才能学到了。 “回头要是买了房子有余钱,干脆买辆车算了,打车太费劲,挤公交更费劲。”莫湘满头大汗的带着蓬蓬从公交车上挪下来,这高峰期的公交车,上车是连拉带拽,下车是连踢带踹,看着蓬蓬委屈的缩着触角的样子,她就无奈的很,生活在人口众多的都市,没有车真不方便。反正她也没打算去外地上大学,买车是件很务实的事情。京城、魔都的医学院和华西地区最好的医学院水平也差不多,这年头的大学进去也学不到多少东西,先混几年再说。 售楼处的小姐没有看莫湘年纪小就不搭理,反而很热情的接待了她,一个早上跑了她们公司七八家楼盘,莫湘最终看定了一套样板房,全装修,家居用品一应俱全,直接可以拎包入住,贵是稍微贵了点,不过她没时间装修,看家具都是国外进口的,样式品牌她都满意,最后总价一百一十八万敲定,付了款很快便办到手续,她的资产瞬间就成了赤字,和蓬蓬俩相视苦笑,钱啊,赚的费劲,花起来是真容易。 莫湘拿了钥匙后直奔小区,这小区都是花园洋房,住的也都算半成功人士,真正的成功人士都住别墅去了,绿化环境极好,这点蓬蓬也满意,它触感灵敏,之前嘈杂的环境让它受了不少罪,为了主人它也只有忍了。莫湘买的是三楼,邻居都有正当体面的职业,虽然没见过面,但是她认为这点很重要,以前她家楼上住的是个特殊行业的女人,每天晚上回来很晚,经常穿着高跟鞋在家蹬蹬的走路,有很长一段时间莫湘都有点神经衰弱。总之,她对新家很满意,打算晚上就住过来,东西往空间一丢,搬家都不需要人手,再简单不过。 下午去街上采购了很多家居用品,现在莫湘的生活过的不再那么窘迫,买的东西也都渐渐上了档次,她盖的被子都是买了被套自己做的,空间里鸭绒鹅绒要多少有多少,干净细软质量高,她晒好自己填充了被子,枕头,做了很多靠垫。蓬蓬也会做,手艺比她强多了。话说,蓬蓬真是居家好宠物啊,除了不会做饭,修马桶赶蟑螂,做衣服理家务,洗衣开锁换灯泡样样齐全,有蓬蓬万事足。 莫湘躺在软乎乎的大床上,舒服的叹了口气,“以前看别人的生活富足,开豪车品名酒,虽然不至于羡慕,但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平的,为什么我们要生活的那么辛苦,都说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信,我从来不觉得我不幸,即使我失去了家庭,但也没有感觉到幸福,每一天都像在挨日子,挨完今天挨明天.....” “那现在呢?”蓬蓬在把玩莫湘的头发,它自己也有一头黑黑的发,带着微蓝的光,顽皮的把两人头发系在一起。 莫湘脸上浮起的笑容,虽然那笑很淡,但是真的是发自内心的笑,“很幸福,幸福的都感觉不真实了,你沉睡那段时间,我突然很害怕,怕你也消失了,知道吗?人在享受过极致的快乐和幸福的时候,突然失去了,就会崩溃,我那时候就怕我哪天听不到你的声音,我也崩溃。”她的一切都和蓬蓬分不开,失去物质生活她不怕,一旦失去陪伴,她又独自生存,她该怎么继续? 蓬蓬飞到莫湘耳边,脸贴上她的脸,“湘湘,不会的,不会离开,一直在一起。” 莫湘看着缠绕在一起的头发直笑,“你看你,绕来绕去都打成结了,扯起来不疼吗?” 蓬蓬一愣,眼睛直盯盯的看着那缕交缠的发,不知在想着什么,渐渐,屋内只有莫湘清浅的呼吸声均匀的响起。 卖房 莫湘从空间出来时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她和蓬蓬在空间整整疯玩了一个月,天天下河摸鱼,上树掏鸟,没事逗逗猴子,抓抓松鼠,和鹦鹉吵吵架,整个空间被他俩闹的鸡飞狗跳。 “你喜欢待客厅还是待阳台?”莫湘手里拎着个鸟架,转身问在屋里飞来飞去的灰鹦鹉多多。 “阳阳阳台好好了”,多多是只非洲灰鹦鹉,出生在空间,说话结巴,经常被别的鹦鹉取笑,吵架永远也吵不过那些说话快得像爆豆子的其他同类,性子胆小又有点自卑,喜欢蓬蓬,也喜欢莫湘,就想出来跟他们待一起,莫湘就把它从空间带出来了。 蓬蓬带着多多满屋子飞来飞去的参观,莫湘在阳台拿着小锤叮叮当当的做鸟房,之前在空间已经按照图纸用精神力把每块木料切割成型,现在只需要找好卡口卯起来就是。 不一会儿,一个漂亮的鸟屋就做好了,莫湘还从蔷薇花的藤蔓上掐了一小截嫩枝插在鸟屋上,滴了两滴稀释的灵泉,蔷薇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生长着,慢慢爬满整个鸟屋的顶端和屋壁,远远看去更像是个大大的花笼。 多多很开心的在新房子里钻进钻出,蹦蹦跳跳。空间的鹦鹉啊,鸟啊的越来越多,之前的鸟屋都不够住了,好在空间没有日晒雨淋,鸟都住外面了。 “喜欢吗?” 多多不好意思的眨眨小眼睛道,“喜喜喜欢”。 莫湘给多多的食盒里添了一把榛子,伸出指头摸摸它的脑袋,“不用不好意思的,喜欢吃什么要跟我说,榛子壳要记得堆在一起,不要乱丢哦。”说着又切了半个苹果放在食盒里,“对了,要洗澡的时候也告诉我,或者蓬蓬也行,有什么都可以说。” “知知道了,谢谢谢谢主主人,多多多最最喜欢你你们。”多多一只爪子站立,另一只爪子缩起,有点忐忑,有点兴奋。 蓬蓬用芦荟汁液和空间泉水配置了鸟类沐浴液给多多洗浴,洗完后的多多毛色蓬松鲜亮,清爽舒适,高兴的它说话都快了许多,“真真真舒服,多多最最喜欢这个。” 莫湘把饭菜端上桌,招呼着蓬蓬吃饭,“多多,你也来桌子上吃好了,完了我一并收拾了。” “好好好的”多多扑啦啦的扇着翅膀就飞了过来,蓬蓬跟在后面叫,“唉,我说你别把毛扇到菜里,那还怎么吃啊,要在远处停下,走过来。” “嗯嗯,知知道了,”多多和蓬蓬平时相处的多,说话很随意,莫湘心里暗笑,蓬蓬也有像大人训孩子一样的架势。 一人一鸟一精灵就这样坐在一张桌子上吃午饭,中间夹杂着“咳哒、咳哒”嗑榛子的声音。 午饭过后,有好几个人打电话说要看莫湘出售的房子,她让蓬蓬呆在家里和多多玩,自己走一趟,已是深秋时节,蓉城的温度并不低,难得一见的晴朗天让人心情都好了许多,连连几个买主看过都觉得价格谈不拢,加上小区不是很安全,最后放弃了,莫湘也不觉得失望,原本这房子她也不是执意想卖,无非就是手头没有余钱了,与其去同仁堂卖药,还不如子。在野参之后,她又出售过一只百年紫玉灵芝,李经理给了相当不错的价格,看得出来上次那参让她得了不少好处,这次价钱开的大方合理,但这东西还是能少卖则少卖,凡事都要有底线,当好处过多,人心的贪欲也会变大,她已经不打算再出售任何药材。 就在莫湘打算关门离去的时候,又有买主来看房,夫妇俩带着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很少有一家三口一起出动买房子的,这倒是特例,莫湘将每间房子的面积告诉了他们,拿出房产证明这房子确实在她名下后就站在一旁,再没说什么,也不说好,也不说坏,由着他们自己看。 夫妇俩里外看了一圈,貌似很满意,在一旁嘀嘀咕咕的小声说着,甚至连女儿的房间都规划好要摆设什么家具,只是谈到价格时,两人有些犹豫。 莫湘看这家人穿的也不算好,女儿还很小,夫妻俩岁数肯定不算大,男人的鬓角已经有些花白了,女人更是满手老茧,眼角有淡淡的细纹,想了想她开口道,“冒昧的问一句,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男人听到莫湘的问话,憨厚的笑笑,“我是乡下的一名乡村教师,教书教了十一年。” “哦,老师。”莫湘点点头,“怎么想起来城里买房了呢?” 男人闻言有些语塞,面带愁容道,“我是个穷教书匠,没什么本事,我老婆的父亲去世后,给她留下一套祖屋,原本我们没想卖,去年发大水,山洪下来把房子冲垮了,政府补贴了几万块钱,我老婆打工又挣了点钱,她又把家里的宅基地全卖给了国家,这才凑到点钱,打算来城里买套房子住。孩子上学还能报城里户口。” 莫湘低头看了看那个怯生生躲在父亲身后的小女孩,细细思索一番道,“这样吧,这房子面积七十平,我当初花了十五万三买到手,现在这个地区地价是四千八一个平,这房子我卖二十五万,你们商量下看看。” “啊?”那女人惊呼了一声,“为什么?” 莫湘挑眉道,“我的房子我有决定权,你买我卖,什么叫为什么?”她开出的价格比之前的价格要低八万多,这对不算富裕的家庭已经是很大一笔钱。她不是圣人,也没有无缘无故给别人好处的道理。以前她也是这样过来的,也得过好心人的帮助,回馈社会这么伟大的事情她做不到,看到困难家庭能伸把手就伸一把,更何况那个男人...... 一下少了八万多,这房子价格再合适不过,夫妻俩二话没说就点头应下来,虽然不知道莫湘为什么要降价,开始还以为是房子问题,可他们来之前早就打听好了,除了环境差,房子质量还是过关的,可对于这个价格能拿下这房子,他们也不亏,别人家都卖三十七八万。 两方很痛快的达成协议,莫湘交了一点加急手续费,房交所很快就把过户手续和银行转账事情搞定,房子落入他们名下,夫妻俩高兴的喜极而泣,在华夏,能买得起房子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啊。 临走时,莫湘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方大哥,我建议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检查?”男人有些惊讶,但看莫湘的表情丝毫不像开玩笑。 “对,你最近是不是感觉胸口有些闷痛?偶尔说话有劈音现象?” 男人忙不迭的点点头,“讲课时有这种现象,我以为是我说话多了累的。” “介意让我把下脉吗?” 男人忙把袖子撸高,把手腕递过来,他妻子听了莫湘的话,在一旁忧心忡忡的看着。 瘦弱的手腕有青筋绽出,皮肤呈现隐隐的青白色,不用看基本已经能确定了,莫湘还是将二指轻轻搭上男人的腕部,在空间都是抓着猴子探脉,这是她第一次给人诊脉,虽然手法生疏些,但她功底扎实,不到半分钟就放开。 沉吟半天,不知该如何开口,莫湘懂医生的规矩,病人知道病情有时不算好事,尤其这人家才刚刚兴高采烈的买了房子,你这一盆冷水浇下去,岂不是不厚道。 他妻子倒是沉不住气了,焦急的问道,“小莫,你就直说了吧,不管怎么样我都认了。”男人也在一边附和,“对啊,对啊,你说了吧,什么结果我们都接受。” 莫湘无奈的摆摆手,“不是这样的,方大哥,我不是专业的医生,我只是猜测,具体怎么样你们还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唉,”男人叹气,“小莫啊,不瞒你说,这做检查,一套下来没有几千根本出不了医院的门啊,我们挣钱也不容易,辛苦几个月,把钱往医院一扔就跟丢水里一样,你要是知道什么,你就直说,好的坏的,大哥不怪你,让我们好歹心里有个数。” 莫湘也明白现在的医院真是去不起,她以前穷的时候病的再重都自己扛过去,不敢进医院门。 “其他的我也不好多说,你去检查一下肺上的问题,放轻松,早治早好。”男人是肺癌,不过发现较早,还没扩散,如果能尽快治疗还有希望,莫湘只能告诉他,但不能给他治,只有在心底说声抱歉了。 跟两人道别后,莫湘离开房交所,打车回家。 在楼下刷卡进门的时候碰见一个男人,两人一路走到家门口,发现那人是她邻居,住对门。 男人有些讶异的看着莫湘手里的钥匙,笑道,“我说对面好像有人住了,还没来得及拜访新邻居。” 莫湘也笑,伸出手,“你好,我叫莫湘。目前还是学生。”邻居一般都很重视对方职业,有正当职业的邻居对住户安全很重要。 男人也伸手交握,“你好,我叫君漠,在C大教书。” 姓君?这个姓实在少见,让莫湘心里有那么一阵不舒服,他不会和那个君哲有什么关系吧?刚认识还不熟悉,也不好直接开口问,只是淡淡道,“君?您的姓很少见啊!” 男人笑笑,颊边有个小小的酒窝,长的蛮斯文,但不出挑,跟君哲长的一点都不像,没有君哲那种强势逼人的俊美,“这个姓在北方较多。” “哦,这样啊,”莫湘晃晃手上的钥匙,笑着说,“很高兴认识您,再见。”随后,开门进了屋。 男人温文一笑,“再见。” 玉髓 莫湘一进家门就奔到电脑前,开起C大网页,查找起来,“君漠,男,三十一岁,美国密歇根大学语言学、哲学双料博士,C大外语学院教授.....” 信息很短,照片上的人赫然就是她邻居,其他籍贯、出生地等私人信息什么都没有,标准的堪比播音员的普通话一点都听不出口音。 唉,不管了,反正这年头的邻居平时也见不到几面,大家都有各自的事情忙,全国那么多人,也不见得姓一个姓就是一家人。 蓬蓬飞过来,落在肩头,“怎么了,湘湘脸色不太好呢。” “没什么,刚才碰到了隔壁的邻居,聊了两句。”莫湘仰躺在沙发上,接过蓬蓬递过来的苹果,咔嚓就是一大口,脆甜的汁水顺着嘴角淌下,她忙坐起身,扯过纸巾边擦边问,“你明天不跟我去学校啊?” “嗯,我想在家里弄几个阵法,恒温的,空调那种科技产物对身体不好,不如修真界的阵法好用,在弄上几个防御的阵法,对了,再加个引灵阵,可以将空间少量的灵气引导出来,置换掉这外界污染的空气......” “唔,”莫湘啃着苹果问,“我记得布阵好像要用很多灵石的啊,你哪里来那么多灵石?” “灵石这东西不缺啊,灵泉底下全都是,要多少有多少,浸泡了这么多年的灵石,那都不叫灵石了,应该叫仙灵石,不过有种材料确实是有点缺的。” “什么材料?” “玉石,软玉,之前拓印书本用掉了大量玉简,蓬蓬也没有存货了。” “哈!”莫湘笑嘻嘻的尖起嗓子,学着刻薄的语调,打趣道,“原来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 蓬蓬呵呵笑,坐在她肩头,抓抓她耳朵,“是啊,地主也变贫农了。” 莫湘三口两口啃完苹果,“倏”的一下把果核抛进垃圾桶,擦擦手道,“说吧,软玉去哪里弄?我想办法找时间去看看。” 现在她最缺的就是时间,想去狗市买几条宠物犬都没空,平时家里放多多一个在家,它也会寂寞。一天忙的昏天黑地抽不出空来。 蓬蓬拿出一张地图,指着上面画了小圈的一个点道,“疆省昆仑山脉,蓬蓬派了一队苍蝇去那边打探了一番,可惜气候不大好,苍蝇没几个活着回来,不过还是找到几个地下的玉石矿坑,有和田软玉,祁连山脉也有软玉,但不如和田。” 莫湘看着地图皱眉道,“拜托,我没权利开采玉矿哇,最多买人家开采出来的原石,咱回来自己加工,这非法开矿会被逮捕的。” “这个不要紧,只要能到那里,蓬蓬有办法,不过这地方没有人烟,去之前要有充分准备才行。还要穿越沙漠和雪山......” 莫湘头疼的抚额,“你果然会找难题啊,这得等到放寒假再去了。” 蓬蓬点头,“嗯,也是,蓬蓬这里还剩一些,暂时还够用,如果能找到,以后就不用到处找玉了,蓬蓬可以自己做。” “自己做?”莫湘嘴角抽搐,“这东西也能自己做?”听听,玉石这东西都能自己做了,咱回头造钻石吧,那玩意更值钱。 蓬蓬理所当然的说道,“可以的,但蓬蓬所说的和你们认为的不是一个东西,传统意义上的是石英或石英的变种,一种硬质玉,翡翠最精华的部分也可以称为,蓬蓬说的确切点说,应该叫玉膏,华夏古书《博物志》记载,名山大川,孔穴相内,和气所出,则生石膏、玉膏,食之不死。《河图玉版》记载,少室山,其上有白玉膏,一服即仙矣。成仙不成仙,有点夸张,不过据蓬蓬分析,这玉膏玉石中的灵气压缩形成的液体或膏状固体,加入灵泉,便可培育,涂于顽石之上,就能生成玉石......” “我的天哪,这种奇物异宝要去哪里找啊?传说啊,传说!我一直以为传说就是讲故事,从来没当真啊。”莫湘无力的瘫倒。 唉!以后的日子真是有得混了,满世界找东西就得找不知道多少年啊。 周一的天气并不算好,天空中飘起了蒙蒙的细雨,没有雨滴那种,比雾气稍大,但很容易濡湿衣衫,打在脸上凉飕飕的。 蓬蓬今天不跟她来,这会还趴在床上睡觉,早饭莫湘给它留在桌上,桌子上有蓬蓬刻好的法阵,和空间储藏室一样的作用,不受时间影响,饭菜放多久都是刚出锅的样子。时间阵法是修真阵法中一种比较奇特的阵法,据蓬蓬说,这种阵法原本是不存在的修真界的,掌控时间和时间禁制是高等科技联盟星球的产物,后被修仙者得到,并入修真文明。照莫湘话说,修真者就是一群强盗,仗着自己武力强大,到处剽窃他人研究成果,还冠上自己文明的帽子,无耻程度堪比美帝国主义。 莫湘到学校的时候还很早,她又转到体育馆,也没什么人,她喜欢这种凉爽的气候,也不想回班级接受噪音的污染,捡起篮球架下的球自娱自乐,球就像黏在她手上一样,精神力完全集中,左拍右拍,j□j运球,背后运球,勾手,抛射,转身,原地跳投,三步上篮.......把电视里看到的所有NBA动作全部演示一遍,小时候喜欢看球,最喜欢球员皮蓬,他所有动作她都萌得不得了,回忆着皮蓬的经典动作,一个个学出来,自己玩得不亦乐乎,起跳、扣篮,“唰”进了。 “哈!”莫湘自己都开心的笑起来,然而下一刻笑意僵在脸上,转身,冷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人的隐藏能力真是不一般,直到他靠近,她才有所感觉,最近这家伙收敛了不少,这会怎么又突然跑出来。 “......你怕我?”君哲看着她笑,眼中有莫名的神采,远远看了她很多天,终于找到单独说话的机会,他有些兴奋,甚至有些冲动。 “怕,非常怕,像你这样的蛇蝎男人我真的是很怕,在你手上吃一次亏就算了,再吃亏就是傻子了。” 君哲手握成拳,捂着嘴笑,“我怎么没看出你怕我怕成这样?” 莫湘耸耸肩,“我这种人呢,有个词可以形容,叫外强中干,虽然怕的你要死,但好歹有个外壳还能撑一撑,所以,请你大少爷高抬贵手,放过小的,感激不尽。” “啧啧,我有眼睛,你说的跟我看到的可不一样呢!”君哲的笑带丝邪气,伸手去摘莫湘的眼睛,却被莫湘随手轻易的挡开,“我看到的是败絮其外,金玉其中呢!” “您老真是岁数大了,眼神不好了。”莫湘扔下球离开,这没营养的话题她不想在继续。 君哲眼疾手快直接上前一步挡住她的身体,莫湘抬脚后退,身子一转,轻易绕开他胳膊,直接从左边转到后边,下一秒已经在他身后三步远。 君哲大惊,终于看清她的动作,速度快的几乎要出现残影,索性直接猛力冲到门口,挡住莫湘的去路,却不料只见她微微一笑,用一个算不上助跑的小动作,“唰”的一下越过他头顶,翩然远去。 气恼的一挥手,咬牙道,“莫湘,如果你现在走了你猜会怎样?” 君哲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带着一丝笃定的威胁。 她迟疑了一刹那,然后就笑了,转身,“你想做什么?” 君哲抬手指了指头顶,莫湘定眼一看,一台小小的摄像机架在门上,机子底部有点点红光闪动,证明机子一直在运转,拍下刚才所有的画面。 莫湘脸色未变,淡淡问了句,“要什么?你说。” “我喜欢你,想你当我女朋友!”他的声音冷静自持,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莫湘嗤笑一声,“我不卖身。我不喜欢你。”她知道,眼前这人是个疯子,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不知道已经算计她多长时间,以她的小心谨慎,竟然还能着了他的道。 他走上前,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我会对你好。” “如果我不同意呢?”莫湘声音冷下来,“就拿这些画面能威胁到我什么?我又没做什么?” “发到网络,交给媒体,你会一夜之间爆红,华夏的女乔丹,这名字怎么样?” “你就只会用这种手段来威胁女生吗?” “君家人做事,只在乎结果,过程不重要!” “你能告诉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偷拍我的吗?”莫湘知道背后总是有人跟踪她,蓬蓬也提醒她几次,每次都小心的躲开,这么长时间跟踪的人也没有任何动作,她以为是上次机场枪击案后,那些警察不死心,继续追查,她也不敢做什么,再惹得警察怀疑到她头上,没想到不是一拨人。 “一个半月以前!” 一个半月?那就是机场枪击案之后了,时间上也吻合。 “除了这一盘带子,还有没其他的?” 君哲无奈的笑,那些手下跟踪那么久都只拍到一些连脸都看不清的画面,只有这一盘带子还是自己亲自出马才弄到手,哪里还有多余的,“没了,就这一盘。” 莫湘点点头,“既然这样.......” 君哲抬头看她,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 却只见她唇中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我不同意做你的女朋友。” 愕然惊讶望着莫湘,来不及反应,看见莫湘脸上带着淡淡的诡异的笑意,抬手...... 君哲心头一惊,暗道不好,就看见莫湘脚踏在门上,使劲向上一跃,伸手一抓.... 耳边“啪嗒”一声响起,那台摄像机已经落到莫湘手里,他抬手去抢,次次被她轻易挡开,索性发了狠,将上衣脱下甩到一边,摆了个搏击起手式。 “我不想跟你打架!”,莫湘已经见识到疯子的行为,怕再被他偷拍,漫不经心的取出摄像机里的带子塞进口袋,直接把机子甩给他,君哲一掌挡开,机子掉地上滚了两滚。 “还给我!” “不!”偷拍她的东西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了? 操场上已经陆陆续续开始有学生出现,她也有些焦躁,不想再跟君哲在这里纠缠,又不能显露超过这些人所知的武学,速度快,弹跳力好可以解释,有点招架身手也可以解释,轻功这么玄幻的东西暂时不能现于人前。 君哲什么人她清楚,不怕事情闹得大,他就怕事情闹得不大,这种人骨子里带着疯狂,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强吻她的人,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莫湘身子一晃,趁着他转移注意力的一霎那,拔腿就跑,速度极快,几秒钟甩开君哲的狂奔的身体,消失在他眼前。 “SHIT!”君哲双手扶膝,急喘粗气,暗骂,比泥鳅还滑溜,该死的! 运动会 班级像喧闹的菜市场,以往对这样嘈杂环境很不舒服的莫湘此刻竟然感觉到一丝安心,真是见鬼,心里一恼,拿出那卷带子三下两下拆的稀巴烂扔进垃圾桶,临走还不忘拿起边上放的水壶浇壶水上去。 九点之前全班都开始往体育场方向走去,女生们穿着衬衫、短裙,天气有点冷,有的人在裙子下穿了秋裤,相对来说还好些,有的就只穿了丝袜,冻得脸色有些发白,宋欣研竟然连丝袜都没穿,居然照样亭亭玉立,没有看出一点寒冷的样子,当然,如果她脸色不那么苍白会更有说服力。 莫湘不是走方队的女生,坐在自己班的位置上,往台下看,正巧碰上男生队伍中,君哲冒着火星的眼睛,她若无其事的转过眼看别班。 正巧,周楠从栏杆处翻了过来,背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看见莫湘后笑眯眯的跑过来,“累死我了。” “你搬家啊?”莫湘给她擦汗,看她一样样往外面划拉零食,薯片、饼干、巧克力、锅巴、水果.....不到一会,莫湘面前像小山似地堆了一堆。 莫湘无语,“你不是减肥吗?就这么减啊?” 周楠拆开一盒巧克力,二话不说塞进莫湘嘴巴里,“这是我妈从欧洲带回来的,热量不算高的,也不是很甜,你尝尝看,喜欢下次我给你拿几盒。” “还行,有点苦味,味道很正,不过你别给我带了,这东西我吃的少。”莫湘以前很喜欢吃巧克力之类的甜食,尤其喜欢冰激凌,不过现在她基本不吃了,对身体机能有损害的东西,她已经很少再碰了。空间也有种可可树,她不会做巧克力,树上结的可可豆全被蓬蓬收集起来放储藏室了。 周楠嘟着嘴道,“你一点都不像女孩子,连零食都不吃。” 莫湘笑笑,没答话,她不能告诉周楠,这些东西她根本不能吃。少量没问题,短时间内就代谢了,吃多了她就拉肚子。 实验中学的开幕式要比其他中学千篇一律的开幕式多许多新意,没有长篇大论的领导讲话,运动员代表讲话,除了走走方队以外,没学生什么事。学校请了校外乐队表演,开幕式整成了现场版音乐会,唱的都是经典校园歌曲,倒是蛮受学生欢迎,一个个跟着调子轻声和。 真正的项目从下午开始,都是男生比赛,也没女生什么事,场上男子一百米、二百米预赛,理科班男生多,女生少,女生基本走光了,不是去各个场馆观赛就是递衣服送水去了,就剩男生还有三三俩俩的坐在位子上。 莫湘和周楠两人靠在椅子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一抬眼,看到宋欣研挎着沈墨文的胳膊从台下走上来,宋欣研的身上还套着一件男式外套,衣服有些大,正巧包裹住她臀部,露出两条长腿,坐在后面的男生扫视着宋欣研裸/露的大腿,疯狂吃着冰激凌。 这俩人一上来,周楠就冲着莫湘龇牙咧嘴,莫湘也无奈的低头笑,“走,出去转转吧。”“嗯,好。” 就在这时,体委急匆匆的跑上来大吼,“谁看到杜语辉了,他的男子四百米,人呢?” 男生们都说没看到,体委又把脑袋转向莫湘,“你看到了吗?” 莫湘也摇摇头。体委抓抓脑袋,郁闷道,“弃权要扣分的。拿了第一才得六分,弃权一项扣七分。” 沈墨文施施然的走下楼梯,插了句嘴,“杜语辉今天就没来,我和他住一个院,早上看他和他妈妈出门了。” 体委这下彻底抓狂了,“有没搞错啊,没来报什么名啊?”说完又火急火燎的跑下场。 路过莫湘的时候,沈墨文压低声音道,“你跟我来一下。” 莫湘顿了一下,和周楠对视一眼,周楠下意识的就要去看站在上面台阶的宋欣研,被莫湘轻轻扯了下袖子,跟着她走出看台。 周楠独自回班,莫湘远远跟着沈墨文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停下,静静的看着他,等他说话。 沈墨文抱胸站定,转身回视她,“杜语辉要出国了!” 莫湘一怔,脑海中有一瞬间滑过杜语辉那落寞的眼神,道,“出国?哦,出国蛮好。” “你就这句?”沈墨文望着她,貌似有些气愤,“这就是你回答?” “那我该怎么回答?”莫湘觉得有点好笑,“他出国跟我有关系吗?” 沈墨文气结,看了她半天,却又无计可施,最后也笑了,“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笑容消失在她嘴角,眉目变得清冷,“知道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我能说什么?还是我能做什么?” “真的就这么狠心?他很喜欢你。”喜欢的......虽然笑着说,可是笑的让他看着都想哭,沈墨文盯着莫湘的眼睛,像是要从她眼里看出什么来。 “既然没在我面前说,就是不想让我知道,你不觉得你做事多余了吗?” 沈墨文点点头,叹口气,“对,多余,真多余!” “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莫湘转身就走,远远的却听他说,“莫湘,如果有一天,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你该怎么办?” 顿住离开的脚步,睫毛轻颤,“这世上有如果吗?如果有,到那一天再说吧。”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周围安静下来,只剩他一人在树林间,沈墨文抬起一脚狠狠的踹向树干,怪不得他哥说,女人这东西,就跟海洛因一样,千万不能沾,这两样,没他妈一个是好东西!此刻他也撕开脸上那层斯文的面具,目光带着隐隐的怒。 莫湘有些恼火沈墨文的多管闲事,她不是傻子,就算之前不知道,后面杜语辉的表现她也能猜到点,猜到又能怎样呢?他选择不说,就是因为他自己也知道他们之间不可能,既然不可能,何苦多此一举,说出来让大家都心烦。爱不爱情的对他们那种人来说根本就不是必须的,就算在一起怎么样?还不是该分手时要分手,她犯贱啊,上赶着让人甩? 莫湘气冲冲的回运动场的时候碰上在门口等她的周楠,还不等周楠开口,她就发飙了,“我说你同桌真有八婆的潜质,该听的不该听的,全从他那听说了,真是的!管闲事不是一点半点,人家杜语辉出国关他什么事啊,要来给他抱不平?人家杜语辉都没吭气呢还!” 周楠抖着肩狂笑,她从来没见过莫湘发脾气,这还是第一次,其实她想说,沈墨文平日惜字如金,除了损人的时候嘴皮子利索的能把人噎死外,他话并不多,更别提八婆这种高技术含量的职业了。 “行了,人家俩从小就在一起上学到现在,总有点情谊在吧,看不下去劝两句很正常,别气了,看你那样子,炸了毛的猫一样。要是有人欺负我,你不也站出来啊?你们体委找你呢,让我在这等你,女子三千米检录了,你还不去?” 到了检录处,一群高高大大的女生在桌前等待检录,莫湘娇小的体型站在她们中间实在是显得有些......瘦弱的可怜。 周楠在莫湘耳边嘀咕道,“湘湘,不是吧,全是体优生啊,开什么玩笑啊,这能跑的过吗?你看她们那腿都比咱长一截,”说着比比自己的小粗腿,又看看莫湘的腿,指着其中一个女生小声道,“......那个刘娟,上届省中学生女子三千、女子五千米冠军啊,人家目标是京城体大,那个张佳琪,十公里越野赛亚军......” 莫湘把外套脱下塞到周楠怀中,悄声道,“包子有肉不在褶上,跑得过就跑呗,跑不过拉倒,又不丢人,再说我还奔着一等奖的SONY笔记本电脑去的呢。” 莫湘从来不标榜自己多么的视金钱如无物,过过苦日子的她知道钱的重要性,虽说现在手上宽裕了,但节省也已经成了习惯,再说,靠自己实力拿奖品,没什么值得丢人的,一台原装SONY笔记本不下两万呢,她早想买了,没时间逛街,这次也是好机会,怎能放过。 周楠盯了莫湘半晌,拍拍她胸脯,“姐们儿,我看好你,说加油就太没意思,得了第一,我请你去鲜满楼吃海鲜煲,雅然居咱是请不起了,鲜满楼还是可以的.....” 莫湘吃吃笑,“行啊,得不得第一我都请你去我家吃饭。” 周楠满眼浮上小星星,“真的啊?太好了。”自上次在莫湘家吃过一顿早点后,她就彻底爱上了莫湘的手艺,可惜一直找不到时间再去做客,最近听说莫湘又换了房子,也没时间去看看。 两人说说笑笑的走到签名簿前,桌子后面坐的检录处的人是祝蓉蓉,祝蓉蓉是宋欣研那伙人里唯一能叫莫湘看的过眼的人,用莫湘的话说,看似与泥同污,实则心澄如明镜,她对祝蓉蓉没什么恶感,不过也算不上好感罢了,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莫湘很客气的弯了弯嘴角,算是笑了,拿起笔在本子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接过祝蓉蓉递来的号码牌,还未走出门去,听到祝蓉蓉在身后叫她,“莫湘!” 莫湘转头,眨眨眼睛,疑惑的看着她,祝蓉蓉微微一笑,做了个握拳的手势,很真诚的道一声,“加油哦!” 莫湘也笑,笑意在眼底凝聚,轻轻点头,“嗯,一定!” 夹在一帮身材彪悍如男人般的女生中央,走到起跑位置,看似简单的做了几个热身动作,实则已经把身体里的内力绕身旋转游走了数十圈。 体育场上空响起了主持人的声音,“请参加女子三千米的运动员速到场地集合,请参加女子三千米的运动员速到场地集合.....” 女子三千米按理说没什么人观看,因为没啥悬念,前几名年年都被体育班包揽,但今年难得有个身娇体弱的女孩参加,而且这个女生在实验中学非常有名,是个颇具争议的女生,不管怎样,引来了大批学生围在跑道两旁,观看比赛。 君哲隐在人群中,死死盯着站在场上的莫湘,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嫉妒?酸涩?喜爱?羡慕?渴望?期盼......五味杂陈,他只知道他想要,喜欢她,渴望她,哪怕她是一团火,他也想抱在怀里,烧也要在他怀里烧,大不了一起死! 随着发令枪响,人群呼啦啦的散开成一竖排,莫湘没有在这个时候选择超越,如果她放开跑,三十秒内就能搞定三千米,只是静静的跟着大部队,慢悠悠的按着众人的节奏跑动。 一圈,两圈,三圈过后,众人体力都下降的厉害,已经陆陆续续有人被甩在大部队后面,令人有些惊讶的是莫湘竟然还在队伍中,没有任何力竭的现象,脸不红,气不喘,甚至额头连汗都不见一滴。几个体育老师相互之间都在交头接耳,连连点头。 在第四圈的时候,几个体优生开始加速,剩下一半的距离是拉开差距的关键,莫湘也跟在她们后面,无论她们做什么努力都无法甩开那个娇小的女孩,有两个甚至发狠的以冲刺的速度向前奔跑,却不料,莫湘也只是笑笑,一步都不慢的跟在领头那个女生身后两米远。 到最后两圈的时候,体优生也开始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唯独还剩莫湘,呼吸平稳,步履轻盈,第六次经过主席台的时候,莫湘的速度开始明显加快,超越了领头的女生,以堪比百米冲刺的速度飞速向前奔去,围观的众人惊愣的看着场中风云突变的局势,就见一个女孩像撒欢的小鹿一样踏着轻盈矫健的步伐跑了一圈再一圈,向终点奔去,几个体育老师疾呼,“快,快,快看,这个肯定打破省运会记录了。”这下,就连看台上不热衷看比赛的人也都呼啦啦的围在栏杆处向下望去。 当莫湘冲过终点时,场上响起了二班同学的欢呼声,周楠兴奋的跳着跑过来,疯狂的拥抱她,“真棒!湘湘,太棒了!” 就连二班平日里和莫湘不熟悉的同学都纷纷上前来关心下,拿水的拿水,递毛巾的递毛巾。 几个体育老师看着成绩连连惊叹,“8分41秒,这都快赶上世界纪录了,这女孩是谁啊?” 体育场内的长空再一次响起主持人的声音,“首先,我们今天看了一场非常精彩的比赛,感谢所有参加比赛的运动员,你们的运动精神值得所有人敬佩,下面,向大家播报一个好消息,高二二班的莫湘同学,在女子三千米长跑比赛中,以八分四十一秒的成绩,打破了我省中学生的记录,并且这个成绩也打破全运会的记录,离世界纪录只差十八秒......” 整个体育场都开始沸腾,无论是不是有高二二班的人,全体都开始欢呼,校长站在主席台上问刘梅,“这个莫湘是不是就是上次特招的那个女生?” “是,学习一直是年级第一,非常努力的女孩子。从来不知道体育也这样好。”刘梅心情也是很激动,三班的班主任看她的眼神里都带着羡慕嫉妒,这次评高职肯定跑不了。 校长点点头,“嗯,回头颁奖,我去。这个莫湘家庭不是有点困难吗?以后一切学杂费都减免,奖学金该发的也都发,这个以后就是咱们校的典型,好好培养,说不定明年的高考状元也会在咱们实验中学.....”校长心里不禁想着,要是真的出了高考状元,他们学校以后谁还敢小瞧,就算三所联中,以后也要高看一眼,谁还敢在背后说实验中学是拜金学校? 纪录?又见纪录! 正因为有莫湘这匹黑马的出现,下面比赛更是备受瞩目,所有人情绪空前的高涨,赛场人山人海,甚至还有几个体院的老师慕名而来,这次实验中学的运动会在众多中j□j动会中拔得头筹。校长开心的脸都笑烂了。 第二天的比赛将产生男女各个长跑项目的冠军,昨天女子三千米提前让大家见识到了实验中学的实力,不但有人破了全运会记录,还有三个体优生也都相继破了中学生运动会、省运会记录。 先进行的是男子1000米决赛,实验中学男生比女生多很多,相对的,男生体优生数量也比女生体优生多,尽管如此,重点班的男生实力也不可小觑,曾经有好几届的长跑各项冠军都被重点班学生囊括在手。 二班有三个男生参加1000米决赛,男生不像女生那般含蓄,在开头隐藏实力。发令枪一响,一群男生像箭一般冲出跑道,1000米是比赛中较难的项目,既要速度也要耐力,综合性要求很高,第一圈结束后众人的距离已经拉开很大一截,这时周围的观众都开始狂呼乱喊的加油打气,莫湘和周楠站在看台上向下望去,一个穿黑色背心的男生像豹子一般奔跑在最前方,全身的肌肉绷起,速度快的让人咂舌,脸上却轻松写意般的还带着些微笑意,让人看得目瞪口呆,这届实验中学都出怪胎啊?你看有哪个运动员跑步跑到最后不是面目狰狞的,他居然还笑。 体院的几个老师也坐不住了,纷纷站起看看自己手中的秒表,又看看场上奔跑的学生,大呼,“快,快,再快点就破纪录了。” 主席台上的主持人声嘶力竭的呐喊助威,激动的语无伦次,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喊什么吧。 “......两分十七秒,又破了记录,离世界纪录差五秒,了不得,张校长,你们这回可算是出了名了.....”体院带队老师心痒的恨不得把那男生直接抢到他们学校去,这培养几年,奥运会冠军指日可待啊。看那男生轻松的样子,是怕还有余力啊。 “哪里,哪里,这都是意外,意外。”张校长嘴里谦虚着,心里却笑成一朵花,这届学生真是好样的,看来真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啊,他心想要不要再把奖励提高点,再刺激几个学生拿出点真正实力。越想越可行,今天可是有体院人在,大好机会不利用的就是傻子,转头对教务处主任说了几句,那边主任走到主席台上面拿过话筒,高声道,“......为了弘扬体育精神,鼓励同学们积极参与体育运动,本校领导决定,此次凡是各个总项目排名第一的获得者,均有假期海南双人十日游的奖励,打破全运会记录者还有单人欧洲十日游的奖励,同学们努力吧,加油吧,美丽的海边沙滩等着你们,古老的欧洲城堡等着你们......” 满场哗然,学校有钱大家都知道,但平时还是很抠门的,篮球馆都几年了也不舍得翻修下,地板都没亮光了,这下可算是出血了,看来校领导估计是被刺激到了吧。 莫湘和周楠对视一眼,显然也是很高兴,她也想去欧洲玩啊,多好的机会啊,周楠还可以去看她妈妈,昨天她已经有一个奖励了,不知道那个算不算,再加一个破纪录的奖励,她就可以和周楠一起去了。 正想着,转头就看见君哲被一群男生簇拥着朝看台这边走来,周楠讶异道,“刚才那个男生是君哲啊,又破了纪录啊。”说着又回头看看莫湘,语气半是调侃半是揶揄,“难道转学生都这么生猛啊,话说,你们是不是都从外星转来的啊?” “切,我跟他不是一个轨道上的生物!”莫湘话虽这么说,但心底也是咯噔了一下,这个君哲怕真不是一般人,他的身手很好,若是在以前,他要想收拾自己,那就跟玩似地,不过若是在以前,他怕是也看不上那么平凡的自己吧!莫湘心里又是忧虑,又是欣慰,忧虑麻烦太多,欣慰自己变得自信,变得强大,变得敢于面对。 君哲看到莫湘的时候,眼神很复杂,有挑衅、有不甘、有恋慕,也有愤怒。 两人四目相对,火花四溅,莫湘依旧很快把目光转开,然而有人不见得就能轻易的放过她,君哲走到她面前,丝毫不在意周围人八卦的目光,低头在她耳边说,“我不会放手的,不信就试试看。” 莫湘冷笑,直接从他身边走过,碰到他胳膊时狠狠的撞了一下,满意的听到君哲一声压抑的闷哼声后,走人。 在她走远后,君哲摸着自己的胳膊,呵呵直笑,多可爱的小豹子,一点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活得那么真实..... 也许是因为奖励的刺激,也许是因为水平确实很高,实验中学的学生竟然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各项记录,尽管再没有出现那么夸张的成绩,但对于一个只有不到两千高中生的中学来说,这个成绩已经相当惊人了。体院老师提前预定了好几个优秀的苗子,当然,莫湘和君哲学校是不可能放手的,比起体院,校长更加看重的是高考状元的头衔,莫湘和君哲都不是体育班的学生,也不可能去搞体育。 到下午的时候,全部项目只剩下男子一万米和女子五千米长跑,这两个项目是最有看点的,用万众瞩目来说,毫不夸张,女子五千米参赛队员有黑马莫湘,男子一万米那边有另一匹腾空出世的黑马君哲。 场上所有人都期待着最后的两场比赛,先是男子一万米,随着发令枪响过,男生一窝蜂的聚在一起离开起跑线,一万米,二十五圈,对耐力要求极高。 随着一圈一圈的结束,十几圈下来,已经有不少男生开始缓慢的走步,有几个实在支撑不下去的已经退场,场上的距离拉开的越来越大,跑在最前面的和跑在最后面的差距已经拉开一圈有余。 十来个穿白衣的体优生中间夹着一个穿黑背心的男生,君哲心中暗自叫苦,原本他状态挺好,没想到挑衅了莫湘之后被她一撞,整个胳膊都麻木了,肌肉酸疼的抬都抬不起来,影响了他的速度,以至于到现在都没和众人拉开距离。 从小的锻炼让君哲有足够的体力和耐力,一万米对他来说不过是餐前开胃菜,听着自己砰砰的心跳,他心里眼里想的全是那双美的无与伦比的眼睛,火一样燃烧的眼睛,水一般温柔的眼睛,光芒璀璨的眼睛,深邃动人的眼睛,全是她的眼睛,一时间他忘记了他在哪里,只记得那双燃着火苗的眼睛灼烧着他所有的生命热情,他突然笑了,笑的肆意飞扬,脚下已经是机械般的运动,他越来越快,快的让人看不清他双腿摆动的幅度...... 体院领队老师惊奇的看着场上突然从领先队伍中冲出的身影,感叹道,“这还有八圈,他怎么那么早加速而且速度那么快,这是大忌啊.....” 围观的学生显然不知道长跑的忌讳,只是瞠目结舌的看着前面那个飞快跑动的身影脸上带着笑,几乎所有人那一刻心底的想法就是,这人绝对是个疯子,跑成这样还能笑的出来的人,正常吗? 主席台上的人都激动站了起来,看着那个丛林黑豹般的矫捷身姿的男生,超越了一个又一个,在别人跑十八圈的时候,他已经跑了二十一圈,仅用时二十三分钟,什么概念?就是说如果他继续这样速度跑到结束,世界纪录很轻易会被打破。 教务处主任拿出摄像机想将画面保留下来,却被人伸手拦住了,回头,看到张校长一脸严肃的摇头。 场上无声,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呼喊,甚至连主持人都安静了下来,等着奇迹的出现,只有跑道上的人喘着粗气一步步艰难的向前奔跑,领头的男生步伐依旧飞速稳健,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二百米,一百米,当他冲过终点的时候,全场狂热的欢呼声响起,巨大的呐喊声响彻整个体育场上空,体院的老师激动的不能自已,“......奇迹,真是奇迹......” 整整响起了十分钟的震天呐喊慢慢趋于平静,主持人先前使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让人听见她一个字,这时见缝插针,“我们今天见证了奇迹的出现,二十七分钟,这个成绩打破了世界纪录,很可惜,我们没能将这一幕保存下来,否则连世界都会震惊......” 主持人拿着话筒从主席台上翻下来,伸到众人簇拥着的君哲面前,“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虽然我不是电视台主持人,但是我想大家还是期待你此刻说句什么.....” 君哲微笑,面对女孩子他一向是个有绅士风度的人,但对一个人除外,看了一眼举着的话筒,搜寻了一圈也没看到他想找的人,垂下眼眸,“我以前一直认为超越自己是最难的事情,现在才知道,超越自己最简单,因为有你在前方。” “这个你是谁?”主持人锲而不舍的问。 “她自己知道!” 莫湘站在检录处听着体育场上空传来的声音,头疼的抚额,她就知道,疯子的言行举止和正常人完全不是一个星球的,不用想也知道,所谓什么世界纪录,对于一些特殊人群来说,根本就是一个摆设,就拿美国海军陆战队来说,他们的训练内容十公里越野跑,负重二十公斤,半个小时之内必须到达,和世界记录仅差三分钟,华夏特种部队的精英级人士速度更快,所谓记录,不过对于常人而言。 君哲这个疯子怎么想的她是不知道,不过她真该感谢那疯子没把她名字说出来,否则她立马退学,宁可不上了,也不能跟这个疯子在一个班。 周楠抱着莫湘的衣服在一边眼神诡异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你说。” 周楠咂咂嘴,一张脸缩成一团,“你说那家伙是不是疯了?” 莫湘点点头,看着她的表情一脸的深有同感,“他从来不正常。” 周楠摇摇头,“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君家的人不会放过他的。” “这是什么意思?”莫湘不解。 周楠迟疑了一下道,“像是一些大家族的子弟,出门在外的要求就是不张扬,私下里,哪怕杀人放火,只要不做到明面上,都有人处理,但这次君哲有点太放肆了,我以前就听说他家里不一般,这次弄成这样,回家估计要被收拾。” 莫湘刚想开口说什么,这边检录的已经在喊,“五千的,女子五千的,快点,那边要开始了。” 莫湘签了名,领了号码牌就急匆匆往场地内走去,心道,她巴不得他别来烦她,有麻烦在身更好,顾着解决麻烦就没时间找她麻烦了。 女子五千是最后一个项目,刚才看过了那么精彩的比赛,甚至有记者都闻风而来,被学校保安全部挡在了校门外,有的记者不死心,翻墙跑进运动场,被保安连追带撵的轰出了学校。虽说女子比赛不如男子精彩,场上的气氛依旧热烈,谁说奇迹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不是还有另外一匹黑马吗?于是,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最后一场赛事。 短暂的热身运动后,莫湘站在自己位置上,静静的等待开始,站在她后面几个体优生相互对视一眼,点头。 枪声响过,莫湘周围还是昨天那几个体优生,不过这次她们好像改变了战略,不再单独对付莫湘,而是几个人利用身体优势把莫湘牢牢的夹在中间,不让她突围,完全被她们的节奏所控制,如果莫湘强行将她们撞开,就会被罚出场地。这是比赛中一种常见的策略,大多出现在长跑比赛中,因为长跑前期人群比较密集,用这个方式能打乱选手节奏。 莫湘略微一思考就明白她们的目的,心里暗笑,也不做反抗,随着她们的步伐慢慢跟在中间,还有十来圈呢,她不着急。 和昨天差不多的情势,跑到三四圈后,就有人体力不支的慢下来,依旧是几个体优生和莫湘在前方领跑,大部队开始解散,三三俩俩的陆续落后。 几个体优生把莫湘前后左右的去路挡的死死的,外人连她的人都看不到,周楠和二班体委等几个学生甚至已经跑到裁判和老师那里去抗议,体院老师说,“这种情况虽然不合理,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早年,我们国家选手在国外比赛中就遇到这种情况,我们国家选手练中长跑的比较少,不如某些第三世界国家,参赛人数也不如他们多,那些国家的人就采用这种方式干扰选手,后来被田联明令禁止,不急,先看看再说,我觉得这个女娃子很有意思,她这会儿不突围,肯定是有自己想法,你们稍安勿躁......” 听老师这样说,周楠几个也慢慢平静下来,继续观看比赛。 莫湘在体优生中间,一直想办法摆脱这种被动的境况,无奈人家各个人高马大,堵她一米六零出头小身高的人还是很轻松的,她知道这样有点耍赖,不过也不想做什么小动作,赢就要赢得光彩,人家可以耍赖,她不可以。 八圈过去了,四五十个人的比赛场上就剩下寥寥j□j个人还在坚持,莫湘这队中速度也开始紊乱,右边那个女生步履渐渐慢了下来。 好机会,莫湘乘她落后一步的时候,突然从旁边跳了出来,一点都没碰到她身体,离开了体优生的中间,跑两步,笑着回头挥了挥手,向前跑去。 气得几个体优生险些背过气去,想追也追不上,前面那人跑的比兔子还快,她们哪还有力气去追,能比完就不错了。 场上众人都笑了,周楠更是兴奋的大喊,“湘湘,你最棒!” 莫湘控制脚下的步伐,不算快也绝对不慢,怡然自得的在场上奔跑,直到再一次超越体优生时,倒退着跑两步冲着她后面那人挥挥手做个鬼脸。 全场大哗,这个莫湘也不是个正常人,绝对跟那个君哲有的一拼,不但笑还做鬼脸,体院老师哭笑不得,他们毕生都没见过跑个长跑这么轻松的,就像玩一样。 快到终点时,莫湘也超过第二名两圈,这个成绩也毫无疑问的破了记录,接近世界纪录,但没破,有君哲珠玉在前,她的这个成绩虽然惊人但没有令人太过震惊,所以说,奇迹见识太多,人是会麻木的。 传话 不知道是应了周楠的话还是什么原因,君哲第二天果然没有出现,运动会结束后,莫湘和君哲的名字已被所有人熟知,声望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之前对莫湘有敌意的许多人慢慢开始放下成见,见面也会相互打个招呼,这样的情形显然不是宋欣研等人愿意看到的,但此刻她们也无计可施,都是聪明人,这时候要是诋毁莫湘或者做点什么,在所有人面前都讨不了好。至少刘梅就不会放过她。这次莫湘给班里挣得不少荣誉的同时也让刘梅在各班班主任面前彻底扬眉吐气了一把。宋欣研也只能忍下这一时之气,不敢妄动。 莫湘拿到她梦寐以求的SONY笔记本电脑,同时还有部NOKIA新款手机和一台MP4,双人欧洲十日游的组合一套,学校给的奖励真是丰厚的让她拿到手软。 杜语辉在第二天也来上学了,几天不见显得清瘦了不少,见了着莫湘很真诚的道一句,“很棒!”望着她的眼神却很黯然。 莫湘笑笑,自然而然的应承了,没有回话,知道了他心底的感情,多少有些异样,都是青春少艾的女孩,有人喜欢她,又是个很优秀的男孩子,她也会开心,只要是人都有或多或少的虚荣心,她不是圣人,不能免俗。既然不能做出回应,所以她也不会给他希望,就当最普通的路人罢了。 蓬蓬在家忙了三天,今天才跟莫湘一起来上学,布阵很耗灵神,它有点没精打采,不停的打着哈欠,泪眼汪汪,看得莫湘心疼的不得了。 “乖,进空间睡会吧。” 蓬蓬晃晃脑袋,扁扁嘴,“不要,蓬蓬在这里睡就好了。”它不想看不到她。 “去吧,睡的饱饱的我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蓬蓬眨眨眼,飞到她肩上,趴在她耳边小声道,“那我想吃蛋黄糕,栗子酥和紫米粥。” “嗯好,不过再来个木瓜鲩鱼汤好不好?这个助消化,吃了那么多甜的,不来点咸的中和下,会积食的。” 蓬蓬使劲用小脸在莫湘脖子上蹭着,撒娇道,“就知道湘湘最好了,那蓬蓬先去睡觉了,晚上见。” 莫湘眼角处微光一闪,蓬蓬便从肩上消失了。 快到放学的时候,莫湘被一道证明空间的物理题弄得焦头烂额,忘了时间,崔智拍了她半天才拉回她不知飞到哪个外太空的思绪,抬起用手支着的头问,“怎么了?” 崔智冲着门口努努嘴,“找你呢!” 莫湘转头,教室门口站着沈墨文,套一件米色衬衫,衣角处皱皱巴巴的,带着种精致的颓废,傍晚的光洒在他身后,宛如天神降临一般。 班上的男女生一起抬头看着他,又转回头看看宋欣研,再看看一脸茫然的莫湘,眼神诡异的在三个人之间扫来扫去。 “莫湘,出来一下。”沈墨文倒是大大方方对着教室里喊了一声,随后让开门口的位置,站在一旁。 莫湘不知道这会要不要回头去看看宋欣研的反应,不过终究还是扔下笔,起身走了出去。 当莫湘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时,几乎所有人都回头去看宋欣研的反应,就连杜语辉都好奇的和崔智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后看去。 宋欣研装作毫不在意的抬头,好奇道,“你们都看我干嘛?他们也许有什么事要说呢。”说完,还微微一笑,低下头继续看书。 低头的下一刻,牵强的笑再也挂不住,拳头握的死紧,脸色难看的就像被人当众扇了一个耳光。 莫湘走到沈墨文跟前,垂下眼眸,问,“什么事要你这么大张旗鼓的来班里找我?” 沈墨文乐了,声音带着点狡猾的坏,“也没什么事,我们班主任找周楠有点事,她说让你放学在校门口等她一会。” “嗯。”莫湘点点头,等着他往下说。 沈墨文似笑非笑的抿着唇,低头深深的打量莫湘,厚厚的眼镜片下,她浓密的睫毛投下重重的阴影。 莫湘抬头讶异的看他,“就这?” “对!” 他妈的,她都忍不住要爆粗口了,莫湘脸瞬间垮下来,狠狠的瞪着他,“沈墨文,你故意的是吧?!”拿她寻开心是吧,好歹最近宋欣研不找她碴了,这群家伙不给她找点事,就不爽了是吧?!就这么点事直接说不就完了?用得着这么......让人误会的方式! 沈墨文笑的很开心,耸耸肩,道,“是又如何?”故意当着你全班叫你的名字,故意让你感受下被别人八卦的感觉,故意,故意又怎么样? 莫湘气得要死,想冲上去撕下他脸上那该死的斯文面具,当初她怎么就瞎了眼,认为这家伙会是个好人呢? 她怒极反笑,“沈墨文,看来你对这个行当实在是乐此不疲啊,话说,你真适合一种职业!” “什么职业?”沈墨文侧着脑袋,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莫湘嘴角冷冷的一瞥,不屑道,“走街串巷,给人保媒拉牵的媒婆。”传了东家传西家! 说完,还捏着他下巴使劲左摇右摆,“哎呀,可惜少了颗媒公痣,回头我给你介绍家好的医院,记得去点一颗。” 莫湘放开手,嫌恶的在他身上擦了擦,转身怒气冲冲的离开。这个沈墨文,每次都能把她气得火冒三丈,他真是个奇葩,没见过如此八婆的人。这就是所谓的“才子”啊?这帮人有没有眼光?!怪不得唐伯虎都能点秋香了,原来所谓“才子”就是这么群不靠谱的玩意儿!脑波完全不在一个频率上。 等莫湘走后,沈墨文忍不住笑了,一个人扶着墙笑的腰都直不起来,杜语辉那家伙别的品味不怎么地,相人的功夫还是不差的,踩了尾巴的小猫炸毛的样子多好玩! 莫湘深吸一口气,推开门,三下两下收拾好书包,在众人诡异的目光中扬长而去,与其呆在教室里被人指东点西,还不如去校门口等周楠。殊不知,她这样更容易让人误会,让人以为是沈墨文把她带走了,等她反应过来时,心里不由大骂,该死的沈墨文,气得她大脑都当机了。 莫湘出来的早,漫无目的的在校园深处闲逛,学校大的好处就是有大片奢侈的树林、草地和空地随你怎么游荡,深秋的风带着凉意吹响树林的枝叶,沙沙声四起,她转身看看,四下无人,深吸一口气,踮起足尖,整个身体轻飘飘的飞起,落在最高一棵树的枝杈间,安然而坐,眺望远方。 校园里放学时分永远是最热闹的,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拨一拨离开,操场中央还有不少学生在踢球,莫湘还没看到周楠的身影,掏出手机想发个短信问她在哪,刚打了几个字,就看到不远处一对男女拉拉扯扯的走进树林。 莫湘低头一看,笑了,笑的有些幸灾乐祸,悄悄把手机按成静音,继续蹲在树上饶有兴味的看戏。 宋欣研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表情,柔声问道,“你到底找她什么事情呢?不能告诉我吗?” “唔,一点小事而已。”沈墨文双手插在裤兜里,声音淡淡的,听不出语气。 “那她怎么走了?” “放学了,不走干嘛?” “你.....和莫湘很熟吗?”语气虽是迟疑,话音却是肯定,她无非就是不想让沈墨文与莫湘有任何接触,在宋欣研看来,她的男朋友就应该站在她这边,讨厌她所讨厌的,喜欢她所喜欢的。 但沈墨文和崔智、杜语辉一样,都是极有主见的,甚至可以说是强势,尽管他脸上无时无刻不在笑,骨子里依然是很男人的,谁让她就喜欢这种,所以在沈墨文面前她也不怎么敢太过放肆。 沈墨文不置可否的偏了偏头,“还好,我蛮欣赏她。” 宋欣研脸上的笑容一僵,下一刻却笑得更为甜蜜,手环上沈墨文的脖颈,撒娇道,“哪有对着自己女朋友还说别的女生好的嘛,人家不干。”之前有听说沈墨文为莫湘说话一事,不过她的想法也和当初莫湘的一样,认为他不过就是可怜一下那个土妞罢了。 蹲在树上的莫湘听着下面的对话,感觉背后一激灵,猛的打了个寒战,果然啊,戏什么的,不是那么好看的,某种程度上还要考验看戏人的承受能力,肉麻成这样的戏词,她得看过多少苦情剧才练得出来啊。 沈墨文轻轻的拍了拍宋欣研的脑门,轻声道,“乖,你才是我女朋友的嘛,谁能比的上你呢,乱吃飞醋可不好哦,快回去吧,你家司机还等着呢。回家晚了你爸爸骂你,我可舍不得。” 宋欣研心里顿时乐开了怀,脸上不自觉的浮上红晕,静静把脸侧向一边,做了个索吻的动作。 沈墨文笑着俯下身轻轻吻了一下,在她耳边小声道,“记得想我哦。” 宋欣研闻言,含羞带怯的嗔了他一眼,转身跑掉了。 莫湘在树上看得是一阵恶寒,心里不禁竖起大拇指,果然是强人啊,穷摇剧什么滴,那都是浮云啊,人家这才是肉麻的开山祖师爷啊。 然而还不等莫湘反应过来,沈墨文的行为却让她一时摸不着头脑,他慢慢脱下身上那件休闲衬衫,里面只余一件白色背心,抬手用衬衫擦了擦嘴唇,甩手就丢在了树林里,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语气不若平日的温文尔雅,显得有些急躁,有些冰冷,有些不耐烦“.....你那边准备好了没有?我快玩不下去了,太恶心了,我受不了。”电话那端声音太小,莫湘听不到说什么,只见沈墨文气愤的扣上手机,大步走出了树林。 等他离开很久后,莫湘才从树上跳下来,看了眼树下那件衬衫,眉头轻簇,来不及想什么,她已经看到周楠从教学楼里跑出来。疾步走向周楠,递给她一张纸巾擦汗,顺手拎过她书包,两人慢悠悠的往校门外晃去。 “等了很久吗?” 莫湘笑笑,“没有啊,也刚出来不长时间。”话虽如此,她心道,等了是蛮久,久得看了一出戏。 “我本想打电话给你,叫你在班里等我,结果你手机没开机。” “走吧,今晚我多做几个菜。”走出校门,莫湘伸手拦了辆出租车,两人坐车离开。 请客 车子停到小区不远的地方就不能再往里走,莫湘和周楠下车,在门口打过卡后,走进院子,小区静谧,环境优美,绿树成荫,修剪的很漂亮的花圃,造型别致的假山、木桥和流水。离着市区较远,多半住的都是安享晚年的老人和喜欢安静的有车一族。 周楠东看看西看看,点头道,“这边环境还真不错,比我家那边都强,我家离市区近,太吵,回头跟我妈商量下,在这儿买套房子算了,咱俩做邻居。” “行啊,就是远了点,不过早上起的早点,避开高峰期也一样的。” 周楠赞同,越想越觉得可行,恨不得明天就买房,后天就搬来一起住。“嗯,就是,这里草坪还大,我家坨坨还有地方运动。”坨坨是周楠家养的萨摩,很调皮,不过很漂亮。 “对了,你真不想出去念书啊?”周楠想到这里就郁闷,她不想跟湘湘分开啊。 莫湘摇头,“我是个很恋家的人,可以去旅游,可以去玩,但绝对不喜欢去外面生活,如果念研究生,一两年我可以忍受,一下四年我受不了。”她身上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在川省念书还能以回家的借口走读,在外省,无论是住寝室还是租房子,她都觉得不舒服。 周楠叹口气,“我也是没办法,爸爸在京城,大学必须要去京城,不能再在奶奶家住了。” 莫湘伸手揉揉她脑袋,“我可以去看你啊,只要有假期,我们就出去玩,不是很好吗?” “嗯,我等你来哦。”周楠扬起满脸的甜笑,两个梨涡深深陷下去,“咱去吃遍京城,东来顺的涮羊肉,京城烤鸭,冰糖葫芦,杨记爆肚,汤汁豆腐脑......” “你就是个吃货!”莫湘笑着戳她脑门,“还减肥?当一辈子杨贵妃吧。” 两人说说笑笑的往家里走,刚到楼下,莫湘拿着卡的手还没放到门上,门已经被拉开,一个人急匆匆从里面冲出来,周楠避之不及,两人迎面撞上,莫湘眼疾手快的扶住周楠的腰,拉她站直。 抬头,一惊,对面那人也是一脸惊讶。 “怎么是你!” “怎么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不同的是,一个略显惊讶,惊中有喜,一个满脸嫌恶。 莫湘对自己的运气真是无语透顶,哪里都能撞到鬼,她回头一定要找个庙拜拜。 “你怎么在这里?”君哲微眯着眼睛,深深看她。 莫湘没说话,彻底无语,那姓君的果然是他家人,什么鬼运气。 “关你什么事?”周楠冷哼一声,“我们来找人不行吗?” “找人?找什么人?”君哲抬头看了看只有四层高八户人家的楼房,暗想应该是哪一户呢? 周楠不忿,“我.....我是来我阿姨家做客的,你警察吗?要给你打报告!” 君哲笑的很不怀好意,傻丫头,这么欲盖弥彰,不是更明显吗? 这时,又一个人从门里走出,看到外面几个人对峙的样子明显一愣,“你怎么还没走?” 莫湘不用转头也知道来人是她对门邻居,心下懊恼的要命,还不等她回头说话,就听那边君哲说,“小叔,这是我同学,莫湘,周楠。” 君漠扫了一眼,像是从没见过般,淡淡的打声招呼,“你们好!” 莫湘怔忪,倒是周楠先反应过来,掐了下她手心,微微点头,“你好。” 君哲狐疑的看了看他小叔,又看了看莫湘,“你们不认识吗?”难道他猜错了,她不是这里的住户? 周楠道,“当然不认识,我说了我们是找我阿姨的,”说完就拽着莫湘进了楼道,门缓缓合上,两人对视一眼,悄悄站在门口。 君哲看着她俩的背影直皱眉,“小叔,你从来没见过她们吗?” “没有,第一次,不是你同学吗?为什么我要见过?你还不回去?”君漠温和淡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虽然不知道君漠为什么要帮她,但莫湘还是觉得被人知道住处不是件好事,尤其是这个君哲,他的变态程度堪比偷窥狂。 “小叔,如果你还不回去,我就跟你耗到底了,爷爷他......” 君漠温和也直接的打算他的话,“不用说了,我意已决,永不踏入君家门,如果你们再来烦我,我宁可改了君姓,你走吧。” 说完,一把拉开楼梯口的门,“砰”的一声把君哲的身影关在门外。 莫湘和周楠看着突然进门的人,尴尬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听人家墙角还被人逮个正着,没有比这还糗的事。 君漠淡淡扫了她们一眼,什么也没说,抬腿就往楼上走去。 周楠转眼看莫湘,伸手挡着脸,悄悄吐了吐舌头,两人跟在他身后也向楼上走去。 站在她家门外,莫湘沉吟再三,在君漠即将进门的时候,转头对他说,“谢谢!”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不管君哲信与不信,他终究是帮了她的忙。 君漠微笑,缓缓摇头,“不用谢,我也怕麻烦!”门轻轻合上。 周楠一进门,就跟打了一场仗一样累的把自己扔在了沙发上。 “湘湘,我终于能体会到你的感受了,君哲开门时那一瞬间的气势吓的我差点以为他要去杀人呢,我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话说,我跟他顶嘴的时候我的心都漏跳了一拍,生怕他跳过来掐死我。” 周楠的话没有夸张,但她只能把那种感觉归结为气势,而莫湘在君哲刚开门走出来的时候感觉到的却是一股杀气,那是真正像是沾过血腥的杀气,估计是君漠和他之间发生了冲突,他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才释放了身上那种血腥的气息。 “你先休息下,看会电视,我去做饭。”莫湘放下书包,走进厨房。 鹦鹉多多站在鸟架上,歪着脑袋好奇的看着和主人的一样大小的人,空间除了莫湘没有外人,它还没见过其他人,蓬蓬虽然和主人长的像,但个头比主人小太多了。 “你你你你好!” 周楠正在啃苹果,耳边突然传来说话声,声音有点怪,还像是碟片被卡住了一样,转头看了看没有看到外人,听错了?! “多....多多在在在这里。” 周楠顺着声音望去,一只硕大的鹦鹉站在银色的鸟架上抬起一只爪子跟她打招呼,顿时惊得一口苹果噎进喉咙,呛得她直翻白眼。 “咳...咳..咳咳.....莫.....莫湘.....你快来啊。” 莫湘被周楠猛烈的咳嗽声吓到,不明所以的拎着锅铲就从厨房钻了出来,“怎么了?怎么了?吃慢点啊,没人跟你抢。”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拍周楠的背,“好点没?” 周楠手指颤巍巍的指着多多,“你.....你你家鹦鹉会说话?!” 莫湘转头看了看鸟架上眨巴小眼睛的多多,“哦,它是非洲灰鹦鹉,叫多多。很可爱的小家伙。”冲着鹦鹉招招手,“来,多多。” 多多闪着翅膀扑啦啦的飞过来站在莫湘手臂上,伸出一只翅膀,“你你你好,我我我叫多多,很很很高高兴认认识你。” 周楠张着嘴,眼角直抽抽,伸出手和它翅膀握了一下,道,“你.....你好。” “好了,互相认识了,这是周楠,我好朋友,多多和她一起玩吧,我去做饭了哦。” 莫湘进了厨房,周楠和多多一人一鸟大眼瞪小眼。 “你.....几岁啦?”碰到小孩子都应该问这个吧?据说会说话的鹦鹉有三岁小孩的智商,貌似这只智商可能也差不多。 多多眨巴眨巴小眼睛,没有回答。 周楠抓抓脑袋,这问题太难了?也对,一只鹦鹉最多说说“你好”“再见”估计其他也够呛。何况这只还结巴。 “咔嚓”啃一口苹果,说点什么呢?周楠边嚼边想,却听那鹦鹉说话了,“第第第一次见见面是不可可以直接问问女女孩子的年年年龄的。” 顿时傻眼,再一次被苹果呛到。等她缓过劲来,两眼冒星星的看着桌上的大鹦鹉,“喂,多多,你说话是谁教的?” “说说说话还还要谁教教吗?多多生生下来就就会。” “那你怎么会说这么多话的?好聪明哦。” “聪聪明?”多多歪着脑袋,“多多最最笨了,它它们都都笑话多多说说话。” “它们是谁啊?它们也都会说话吗?” “它它们是多多的哥哥弟弟,都都比多多说说的好。” 周楠兴奋的直拍手,一群会说话的鹦鹉啊,莫湘哪里买的,她也要去买只。 浓香的饭菜味道从厨房飘进房间,周楠咽着口水,顾不得逗弄鹦鹉,顺着香味就飘到了厨房。看着莫湘利落的切菜煲汤,翻锅挥勺,不禁啧啧赞叹,“我连五谷都不分,你却能做的一手好菜,真是的,怪不得你比我受欢迎啊,那群男生真有眼光,能娶了湘湘那得多幸福啊,天天吃到美味。” 莫湘笑,“敢情我就一厨娘啊?” “谁说的?厨娘也是最美的厨娘。”周楠凑到她身边,偷偷拈了一条炸银鱼,顾不得烫嘴,吃的津津有味。 “行了,马上上桌了,去洗手啊,那个电视柜下面有榛子和小胡桃,给多多抓一把放桌子上。” 满满一桌子菜端上了桌,周楠兴奋的大呼,“哇,都是我爱吃的,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粤菜?” 莫湘取下围裙,盛了碗汤慢慢喝着,“以前听你说过一次,呐,尝尝这个,清蒸滑鸡,是我才学会的,冬季滋补的,给个评价。” 周楠夹一块鸡胸脯肉,细细品尝,鸡肉爽滑鲜嫩,伴有冬菇的浓香和云耳的清鲜,举起大拇指,“好吃,真好吃,虽然我听说雅然居是美食之家,我没吃过,但我觉得你这手艺比雅然居丝毫不差。” 莫湘打趣道,“你没吃过雅然居你怎么知道我比他不差?” 周楠吃的嘴都快跟不上眼睛的节奏,“我就觉得,再也找不到这么好吃的美味了。” 正说着,门口有人敲门,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周楠放下筷子,莫湘起身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脸微笑,穿着家居服的君漠,莫湘微讶,“您好,请问.....?” “很抱歉,能借你电脑用下吗我的机子出了点问题,一时半会系统还没装好,我有份很急的邮件需要马上发送出去。” “哦,好的,你请进”莫湘开门侧身让他进来,引着他走到书房,打开房门,指着桌上那台电脑,“请自便。” “非常感谢!”君漠手里捏着U盘,打开电脑j□j去。 莫湘在门口看了会就继续回桌上用餐,看到周楠询问的眼神,小声道,“借电脑的。” 两人在客厅吃的香甜,却苦了书房的君漠,一进门他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从中午他侄子来到晚上他侄子走,他都还水米未进,可是工作还等着做,来不及去觅食。 当初雅然居开业,就是靠着这无以伦比的浓香招揽到第一桌客人,试问谁能抵挡?所谓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神仙都是贪嘴的,况凡人乎?更何况君漠饿的都快晕了。 发完邮件,细心的帮莫湘把电脑填补了几个漏洞程序,关机放好,走出书房。 “用好了?” “嗯好了,那我先走了。”君漠客气的微笑。 “请慢走。”莫湘打开门,却不料这时已经被饭香刺激的口舌生津的君漠肚子里发出咕咕的轰鸣声,听的莫湘都一愣。 “咳。”君漠顿时脸红得像番茄,匆忙的夺门而出。 “等等。”莫湘最终还是叫住了他,脸上隐隐带着笑意,“你进来吧,作为新邻居,理应请你吃顿饭的。” “不.....不用了。”君漠哪里还好意思。 “应该的,就当谢谢你今天帮了我的忙,反正我们两个也吃不完。”莫湘隐隐觉得好笑,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也那么容易脸红,他和君哲一点都不像。一个狷狂,一个含蓄。 君漠进来的时候,周楠拿着一副碗筷从厨房走出来,看到他点头微笑,“叔叔好。” “你好!” 莫湘也拉开一张椅子,“请坐,你随意。” 三个人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下安静的品尝饭菜,不管怎样,君漠和周楠都确实被莫湘的厨艺征服了,满满一桌饭菜盘光碗净,连餐后甜点都一扫而光,等二人起身时才感觉撑得快走不动路了,君漠道谢后离开莫湘家,一出门就揉着肚子散步消食去了。 周楠则拍着肚子躺在沙发动都动不了,苦着脸说,“莫湘,我难受。” “别躺着,起来走走,一会我熬点消食的汤,谁让你吃那么多,撑得翻白眼了还在吃。”莫湘真佩服这两人的战斗力,连给蓬蓬准备的甜点都吃光光。 阴阳眼 昨晚和周楠玩的很晚,第二天周末,莫湘难得睡到天明,起床洗漱后,看见蓬蓬已经趴在桌上大快朵颐,多多站在桌角眼巴巴的看着,不时张嘴接住蓬蓬丢过来的各种各样的食物。 莫湘敲了敲蓬蓬的脑袋,“又把不喜欢吃的丢给多多,挑食的家伙。” 蓬蓬嘻嘻笑着,照丢不误,多多被蓬蓬和莫湘喂的,明显比出空间时大了一圈,话说虽然还结巴,不过速度快了很多。 莫湘拿了块蛋奶酥边吃边说,“今天我去宠物市场买些猫猫狗狗,你俩去不去?” “要要要去。”多多举起翅膀,兴奋的在桌上跳来跳去。 蓬蓬自不用说,它肯定跟着去的,没有它莫湘也不会挑动物。 莫湘换了身衣装,收拾妥当出门,她没有戴眼镜,只戴了顶帽子,帽檐压得低低,脖颈上围一条嫩黄色围巾,格子衬衫牛仔裤,简约又时尚。 鹦鹉站在莫湘支起的手臂上,乖乖的不吭一声,蓬蓬懒洋洋的趴在她右肩,她之前已经告诉多多,出门在外要低调,不可喧哗,尤其鹦鹉,不能随便和人搭话。 刚走到楼门口时,碰到一身运动装,晨跑回来的君漠,二人四目相对,莫湘浅笑一下,算是打过招呼,君漠没有认出她,看到莫湘手臂上的鹦鹉时才惊讶道,“莫.....莫湘?”昨天他在莫湘家吃饭时看到了这只很搞笑的结巴鹦鹉。 “是啊。”莫湘嘴角扬起轻快的笑意。 君漠看到莫湘第一眼就认定这是个有故事的女孩,和他侄子一般大,十七八岁的花季年龄,安静沉稳的性格,做得一手好菜。 “这么早出去啊?”周末不是都在家睡懒觉的吗?至少君漠在她这个年龄的时候还是很喜欢熬夜,慢慢的年纪大了知道身体的重要性才纠正了不良的作息习惯。 “是啊,我去遛鹦鹉,”莫湘戳了戳手臂上老老实实站着的多多,“是吧,多多。” 多多谨遵莫湘教诲,不敢吭气,貌似很不好意思的害羞状,拿翅膀把脑袋遮住,逗得君漠直笑。 道别的时候,君漠状似无意的瞥了一眼莫湘的右肩,和趴在她肩头的蓬蓬有一瞬间的对视...... 莫湘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带着多多离开。 站在阳台向下望,君漠的眼神一直追随着女孩的身影远去...... 沿着石子小路悠闲的漫步,轻轻哼着小调,一直没有说话的蓬蓬却突然飞到莫湘耳边道,“湘湘,那个人似乎能看到我!” 莫湘惊怔,猛的转头看向蓬蓬,一时都忘了这还是在外面,幸亏周围没有人,“你说什么?” “那个人能看到蓬蓬,刚才蓬蓬看他的时候发现他眼神有一瞬间的震惊,但很快就掩饰过去,就好像......就好像.....怎么说,好比从未见过一样东西,第一次见虽然惊讶,但并不意外的感觉......” 莫湘的脑海中有一瞬间的空白,她几乎忘了自己在哪里,她知道总有一天她的秘密会被人发现,但没想过会这样快,“你没放隐身咒吗?”这一刻心乱如麻,多多紧张的站在手臂上一动不敢动。 蓬蓬抓抓脑袋,很苦恼的道,“放了啊,刚才碰到很多人,不也没有看到蓬蓬吗?这种可能有一种情况.....” “什么?!” “天眼!” 莫湘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天.....天眼?”很多东西她都只是听过传说,根本不能理解。 “.....你们世界人类所说的鬼魂其实不是魂魄,也没有意识,它只是一种阴性的能量,和地球磁场一样是种不能被人力掌控的能量,能量组成很特殊,含有很多次阴性传导离子,不是所有人死亡都能生成鬼魂,只有脑波在某一时刻无限放大才能刺激次阴离子产生共鸣,快速集合,从而产生鬼魂,这种情况用一个通俗的词语来讲,叫执念,这样有强烈执念的人死亡后,产生的能量体,就是灵魂能量体,也叫鬼魂,在地球上,某一些人群,眼球构造极其特殊,视网膜与其他人有些微差异,能看到这种能量体,这种就叫‘开天眼’,但因为人类没有找到这种能量形成的方式,也执意不相信有所谓的鬼魂,就把这类人看到的这种现象认为是幻觉,还给了一个解释这种现象的名词‘邦纳症候群’.......” 莫湘抓住了蓬蓬话中的重点,“.....等等,你是说君漠很可能是传说中具有通灵能力的那种人?” “对,如果蓬蓬分析正确的话,他就是传说中有的人!蓬蓬吸收了大量生物能量,这种能量也是一种灵体能量,也含有次阴离子,他能看见我,也就不奇怪了。” 莫湘轻轻咬着食指的指节,静静思考问题,蓬蓬知道这是她内心焦躁、不安的小动作,“......你会不会消除记忆的术法?” 蓬蓬愣了下,点点头,“会是会的,这个不难,只是会有点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 “蓬蓬以前是虫身,实力低微,传承到的术法最少,也不精,所以这个没用过,不知道后果,可能会多余删除某段记忆,也可能删除不完全,不能把所有信息全部删除,光是看到的画面删除是没用的,如果他真的看到我了,事后肯定有关于蓬蓬的猜测,这段删除不掉,还是无济于事......” 莫湘埋怨自己太过托大,从未想过这世上人千千万万,能人异士总是存在的,就她这点道行,总有一天会被人发现。蓬蓬被发现已经给她敲响了警钟,要么变强,强的让人无可奈何,要么就被国家机器控制,是利用还是消灭就要看人家心情。 不是没想过一劳永逸,可一来君漠不是坏人,二来她也不是杀人狂魔,下不去手,再者,举头三尺有神明,修真者最怕的就是天谴,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违心的事不能做。 她能做的就是找个机会和君漠谈谈,无论成功与否,她自己惹出的事只有自己扛。 “其实,蓬蓬觉得事情没那么糟糕。” 莫湘转头,问,“什么意思?” “湘湘最害怕的其实是空间的秘密被人发现对不对?他只看到了蓬蓬,这世间神奇的东西多了,只是蓬蓬有什么奇怪的?不过一个奇怪的精灵,一种前人未知的物种而已,但是他有,同样也是这个世间的异类,子不语怪力乱神,就算事情暴露,他的话也要有人相信才对,唯一麻烦的就是他的家世背景很复杂,但初步判断,他和他身后的背景关系并不密切,不至于会拿一个几乎算不上熟识的人的秘密来要挟对方吧?” “对啊!”莫湘豁然开朗,笑道,“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不过只看到冰山一角,我怕什么?他知道我的一点小秘密,我还知道他是呢!大家彼此彼此。” 比起莫湘的紧张,此刻的君漠其实更不平静。正如他所想,一个有故事的奇特女孩,一个有秘密的孩子。 莫湘回头,在远处遥遥的向家的那方望去,君漠的身影站在阳台上面望向她所在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她能清楚的看到君漠脸上复杂的表情,而君漠只能看到她淡淡的身影。 天塌下来,还有高个顶着呢,她担心什么?! 蓉城的宠物市场很大,宠物品种是整个西南地区最多的市场,蓉城人喜欢养宠物,做这行生意实际上很赚钱。 莫湘手臂上站着的毛色鲜亮,长相漂亮的多多很扎眼,很快就被人注意到,不少人上来出高价买,都被她拒绝了,多多是家人,怎么可以买卖?多多倒是好奇的看着来来往往,对着它指指点点的人,不过它不喜欢人家碰它,拼命拿翅膀挡开别人摸它的手,这下更惹得众人眼馋。 莫湘好不容易从包围圈中冲出来,拎着多多的身子就跑远了,“多多啊,下回不能再带你出来了,咱以后就在家院里玩玩好了,这地儿不能来了,这次我没考虑周到,抱歉哈。” 多多倒是无所谓,反而觉得很新鲜很好奇,不能说话,只能拿翅膀拍拍莫湘的手臂,表示理解。 莫湘直接从市场最里面开始逛起,里面都是纯种狗专卖店,人少,狗精,价格高,标价数十万到数千不等,看的她直咂舌,这要以前,把她拆吧了论斤卖,卖的价格也换不来一条狗。 莫湘站在一家店铺门外,里面酣睡成一排的小狗,可爱的要命,一只只眯着眼睛敞着肚皮,不时还砸吧砸吧嘴,她被萌到了。店里走出一个个子瘦高,皮肤黝黑的小伙,一笑一口白牙,“小姑娘,喜欢就进来看看,我家狗都是纯种,还有纯种证明的。” 莫湘跟着他进门,屋子里打着空调,很温暖,腥臊味也不重,笼子里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小伙子指着笼子里的狗挨个给她介绍,说的头头是道,他家多是温顺的大中型犬种,金毛犬,拉布拉多犬,边牧犬和古牧犬。 正合莫湘心意,看得她心动不已,不过小狗的价格也真是不低,一样各买两对,算下来都得三四万了,蓬蓬的意思是,只要第一代能避免近亲繁殖,后面的就不用在意,空间会自主优化。 莫湘一直保持着沉默,在老板滔滔不绝介绍的时候,蓬蓬已经选好了小狗,随后突然笑了下打断老板的话,“老板,我一种拿四只,你给个合适的价格,我就在你家买了,如果不行,我去别家,你看?” 老板听完她话上下打量了一番,爽快道,“行,二万八,我就赚个吉利钱,你看呢?都是名种,打过疫苗,绝对没问题。” “好,你这边还有别的犬种吗?黑背、哈士奇之类的?或者您给介绍一家。” 老板一听,乐了,敢情没看出来,小姑娘还是个大客户,“得,这样吧,我们的狗都是郊县一个狗场繁殖的,小姑娘要真要的多,这些也别拿了,你跟我一起去狗场吧,几万条狗,随便你挑,怎么样?” 莫湘一听眼睛都亮了,她以前听人说有大型狗场繁殖狗,都是非卖的,品质相当好的犬种,但没有熟人引荐,是不能去的,这次真是意外,心道,亏得多问一句,否则还真错过了好机会。 老板直接关了店,带着莫湘,开车走了有十几公里到了郊县一家猫犬大型繁育基地。 “这还有卖猫的?” “有啊,你要啊?”老板好奇的看着莫湘,谁家一次买这么多啊?再往外卖也不挣钱啊? 莫湘比以前可沉稳多了,任他打量也不解释,有的时候神秘点没什么不好,这年头什么奇奇怪怪的人不都有?买几只猫狗,又不偷不抢的,不需要给别人解释。 一进狗场大门,就听见此起彼伏的狗叫声,就像比赛一样,那边声大,这边比你那边叫的还大声。 莫湘一路逛过来,大概看了上百种大大小小的犬只,不过她这次主要想买大中型犬,她对小型犬向来无爱,养小型犬还不如从空间拎只兔子出来养,大狗多可爱,尤其金毛,拉布拉多,多温顺,不过大狗不听话的时候也很恼火,经常看见街头有人遛狗,结果被狗拽着到处跑,成了狗遛人。 不过莫湘不愁这个问题,把这些小狗放空间呆段时间,保准个顶个的聪明。 在蓬蓬帮助下,莫湘挑了二十几种大型犬,几十只小狗,比较凶猛的高加索犬都选了一对,把狗场老板乐得眉开眼笑,这一开张顶他大半年收入了,不过莫湘的另一个要求倒是让老板有点诧异。 “你们这里有没有生病的,受伤的,那种快要死的也行,需要处理的犬只?” 狗场老板和那个黑皮肤老板两人对视一眼,狐疑道,“小姑娘你要这种狗干吗?” 莫湘低头,显得有些迟疑,那个店铺老板还算是个不错的人,不过狗场老板就有点不靠谱,明面上表现的很热情,眼底不时划过一丝贪婪,价格有几种也偏高,莫湘没为这点钱计较就是想收购他的病犬。 果然,狗场老板找个借口把狗店老板支开,私下里问莫湘,“小姑娘,你老实说,你到底要这病狗干什么?” 莫湘知道,狗场老板是怕有人专门给他下套子,说他这里出售病脏犬,怕被工商局查封,这种行业之间的竞争很常见,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莫湘眼珠一转,笑笑说,“不瞒您说,我家是开饭店的,这不冬天了嘛,想整点特色来进补,这个.......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您说是吧......”边说还边拿出一张之前做好的营业执照复印件拿给老板看,不过店名和经营者的名字被涂黑了。 “哦,哈哈,”狗场老板心领神会,笑道,“这样啊,小姑娘家生意肯定红火哈.....” “哪里哪里,”脸上挂着谄媚的假笑,莫湘小声道,“那叔叔您这.....” “没问题,要多少有多少......”胖胖的狗场老板眯着眼睛,满脸都是心照不宣的猥琐笑容。 狗场老板把莫湘待到后面一个比较隐蔽的院子里,一开门,满屋子的骚臭味扑面而来,差点把她熏吐了,强忍着泛上喉头的呕意,把蓬蓬赶到外边呆着,她自己在几乎无立锥之地的院子里看着笼子里关的一只只濒临死亡的小生命,或躺或卧的猫猫狗狗们,眼里黯然无神,有的已经只剩微弱的呼吸,让人不忍目睹。 “老板,这里多少只病狗?” 狗场老板尽管贪婪,但也是一直养狗起家的,多少还是有点怜悯之心的,看到这副惨景,也不由语气有些伤感,“大大小小算下来大概有两千多只,我这狗场四万多条狗,是整个西南区最大的种狗繁育基地,每年都要淘汰一批老弱病残,这只是生病的,那边还有因伤致残的,也有几百只,如果你这些全部都要,我一次性全给你,算五千块钱,怎么样?” 三千多只狗,天哪,莫湘没想到有这么多,这全弄进空间,她非疯了不可,可话都说出来了,怎么收回去? “蓬蓬,蓬蓬,这里将近三千只狗,怎么弄?” 蓬蓬那边也顿了顿,貌似也有点当机,“地方是有,几万只都养的下,只不过.....唉,算了,一并弄回来吧,蓬蓬想办法。” 既然蓬蓬都这样说,莫湘也只有硬着头皮买了,“行啊,老板,不过一会你得找车帮我拉,还要两辆,那边好的和这边的可不能放一起。” 狗场老板连连点头,”当然,这是肯定的,就算你要那么放,我都不带干的。走吧,连那边的残疾的也给你一并装车带走。” “等下,这个味道太大,目标太明显,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狗场老板低头思索了半天,“这样吧,其实主要都是笼子里的味道,我给你找辆车,只把狗全部装进去,笼子给我留下,味道会小很多,我再给你添几条没病没残,但身体弱小的狗,你看行吗?” 这也正和莫湘心意,她看有几条已经快不行了,就想着趁人不注意先装空间里,带笼子不好弄,少了狗也许不会发现,少了笼子就很明显了。 莫湘之前早给秦子琪打好了招呼,把放置家禽的仓库借她一用,狗场的车一路开到仓库卸货,狗场老板原本将信将疑的心思一看到满屋子的活鸡活鸭,立马就打消了疑虑,这明显就是饭店仓库嘛,老板高高兴兴的开着车走了,不但赚了一大笔,还处理了剩下的麻烦,心里指不定怎么乐呢。 莫湘等人走后,挥挥手就把所有的猫猫狗狗全收进了空间,她自己也跟了进去,一群猴子围上来领走了健康的狗狗j□j,剩下的都被蓬蓬集中在动物平日游乐的水塘边,只剩出气没进气的好说,喂点稀释的灵液就能捡回命,断胳膊断腿的比较麻烦,还得重新塑骨,动物们帮着给新来的猫猫狗狗洗澡,不过多数也是猴子出力,其他动物站一边看。 刚才还骚臭难闻、奄奄一息的猫猫狗狗很快就有了精神,眼睛里也都透着淡淡的神采,莫湘满意的点点头,她还有事要忙,只得留下蓬蓬一个先忙活了。 巧遇杜仲之 莫湘从空间出来就进了雅然居,门口穿着一身水墨图案旗袍的迎宾小姐很客气的迎上前来,微微欠身,“您好,请问您有预订席位吗?”她以前都是直接从后门进厨房的,从来没来过大堂,迎宾小姐也没见过她。 抬手看了看表,下午四点多,这个点不是吃饭时间,雅然居依然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坐在座位上喝茶、聊天,雅然居环境优雅,布置精美复古,就连茶水都是莫湘空间茶树盛产的好茶,入口甘甜生津,滋味醇厚鲜爽,香气四溢,甚至还有爱茶之人慕名而来品茶,无一人不赞好,只是雅然居茶不外卖,多少钱都买不到,只有预定饭席,可提前两个小时前来闲聊品茗,不过雅然居的席面已经排到三个月以后了,无数茶客只能望而兴叹。 “哦,我找秦总。”秦子琪和莫湘注册了一家名为“居然人家”的餐饮公司,秦子琪现在已经不仅仅是雅然居的老板,而是整个居然人家的总经理,居然人家旗下除了雅然居,还有一家经营大众菜品的轩之味,主营川菜、粤菜、苏菜,食客们戏称为川浙会,如今也是红红火火,用料很多都是雅然居用不完的食材,味道自然也非常好,很受一些吃不起雅然居的饕餮客的追捧。 “秦总?”迎宾小姐很奇怪的看了莫湘一眼,有点犹豫要不要真的让她进去,秦总不是想见就能见的啊,不过看样子这位小姐貌似跟秦总很熟悉啊。 “啊,抱歉了,我叫莫湘。” 迎宾小姐一听到莫湘的名字忙鞠躬,点头道歉,“不好意思,厨师长您请。真不好意思,我不认识您。” 大厅中已经有人闻声而望,“嘘,”莫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没关系,我今天也是突然来的,我先上去了,别跟别人说哈。” 迎宾小姐连连点头,目送莫湘离去后,悄悄拍了拍胸口,没想到传闻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莫总厨竟然是个小姑娘,年纪好小哦。 莫湘推开经理室大门的时候,秦子琪正在跟别人讲电话,“.......哎呀,我说刘总,这个真不行,我这边订桌的都是什么人您不会不知道啊,您也不能让我难做啊,我们这行业不容易,要是真得罪了人家,回头就做不下去了,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不是.......” “好好好,就这样,您老爷子的寿宴,我们肯定给您弄得风风光光,好不好,六桌,真的只能六桌......您也要考虑下我们成本啊,对不对,就这个价格,不说了,我们肯定给您弄得最好,您是老饕了,雅然居的菜品您最清楚不是......好,就这样说定了哈......” 秦子琪挂了电话,抹了抹额头苦笑,明明都十二月了,他竟然热的满头大汗,见了莫湘笑道,“来了,上次听说你最近忙,也没敢打扰,原料都还够用,你的方法蛮好,每次能节约我们不少速度.......” 莫湘没有大量时间耗在饭店,就想出个办法,用纹网草编织好的篓子,各种材料全部放进去,只需要把一个个汤料包丢下水,控制好火候就行,就像做方便食品,既方便简单,外人还不能偷师,纹网草有特殊的特性,随着火候逐渐将每一味材料的独特味道散发出去,比人工控制还精确。炒菜也一样,需要什么材料,直接丢下这种菜品所需的调料包,只需要翻炒,精确控制火候即可,随便来个会翻勺的厨师就可以,菜上桌前,捞出调料包即可,有的客人嘴很刁,既要吃到调料的味道,又不能看到这种调料,比如,既要菜里有葱蒜的味道,但又不能看见大块的葱蒜摆在菜品上,这样的调料包很容易解决这个问题,雅然居的菜出了名的味道好,也出了名的神秘,什么味道都能吃到,菜里却什么都看不到。 “........这次我接了个宴席,原本不做的,但这个刘巨全和咱管辖处工商局长刘能全是兄弟俩,他们要给自家老爷子办七十大寿,我仔细想想,还是接了,谁都能得罪,这政府部门的人物还是巴结着点好,尽管咱名声打出去了,不在乎这个,可俗话说的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尤其这还是地头蛇,价格虽然不高,但也还有的赚,你的意思呢.......”秦子琪若是非但必要,一般也很少麻烦莫湘,他知道莫湘功课忙,有点空闲时间也不容易。 莫湘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他家订的席面是多少价位的?” “一万八千八一桌的,要订六桌,非要我打折,可是那食材都是上好的,也不可能就为了这个给他降价啊,干脆收个整数十万......” 莫湘仔细算了算,食材虽然都贵重,鱼翅燕窝、鲍鱼海参啥的,不过空间有的是,之前她托秦子琪从沿海城市购买了大量海鲜、水产,全丢空间培育,现在那片海足足有一个太平洋大了,里面的海产数不胜数,她每次都拿出一部分,剩下的依然叫秦子琪去外面采购,采购回来的丢空间,把空间的换出来,所以相对成本来说,只是支出很少一部分,秦子琪不知道罢了。 “行,接就接吧,什么时候办?我看我提前腾出空来。” “下月初五,我提前把食材准备好,你来直接做几个招牌菜就行,你看呢?” “好的,准备食材的事情我来吧,那天晚上厨房不要留人,我自己在就行。” 秦子琪也很爽快,只要莫湘提前告知不留人,就是有新鲜菜式出来了,每次招牌菜都很是能火一阵子,说起来,雅然居所有菜品,他都没能一一品尝到,实在太多了。 莫湘刚从雅然居门口出来就碰到一行人从停车场出来,向饭店门口走来。一个个衣冠楚楚,大腹便便,看着就像政府官员。她在看到那队人时第一个动作就是转身,低头,却不料已经被人抓了个正着。 “莫湘?!” 对面那行人顿住了脚步,莫湘听着那人带着惊喜的声音呼唤,心底暗骂一句,他妈的,真是活见鬼。咬牙,转身,脸上挂了个极其怪异的笑容,“呃.....你好!” “噗嗤,”对面有人喷笑出声,杜语辉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对面的人,沈墨文笑着从后面上来拍了拍他肩膀,对着莫湘挥挥手,“嗨!” 莫湘硬着头皮道,“呃.....嗨!” 旁边一个穿着很正式,面色很严肃的男人来回看了几眼,道,“小辉,你们认识啊?” 杜语辉弯了弯嘴角,声音很轻,“是.....她是我同学,叫莫湘。莫湘这是我爸爸!”杜语辉和他爸爸长得不太像,那秀气的眉毛和眼睛像极了他的母亲。 莫湘看着对面那个眼里满是利芒的男人,很熟悉,经常在电视上看到,川省省委书记杜仲之,淡淡点头道,“伯伯,您好!” 杜仲之没什么表情,也淡淡回了句,“你好。”转头看了看他儿子略带苦涩的笑容,又看了眼对面那个灵动的女孩,心里有一丝了悟,“既然是同学,那就一起进来吧,杜伯伯今天请客。” 莫湘此刻恨不得多长两条腿,跑都来不及了,哪可能还跟着去,忙摆手道,“不用了,杜伯伯,我吃过了,真的。” 沈墨文笑嘻嘻的凑上来道,“哎呀,别客气啊,这个时候你去哪里吃过啊?这里吗?”说着伸手比了比雅然居的招牌,莫湘要是一个人在这里吃过,打死他也不相信啊,这里哪是一般人能消费的起的地方? 莫湘恨不得拍死沈墨文,这个家伙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心道,这他妈就是老娘开的,老娘还用的着去吃啊?!她心里已经把沈墨文千刀万剐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杜仲之身后的长相极斯文的男人也开口了,“既然是小辉和墨文的同学,伯伯们理应招待,进来吧。”说完,一行人依次走了进去。 沈墨文走过来扯着莫湘胳膊道,“走吧,不就吃顿饭嘛,又不是让你上刑场,你看你这副英勇就义的表情。” 不说她还不气,一说她更生气,使劲捏着沈墨文胳膊上的一块肉狠狠的转了一圈,每次都是这个多嘴的家伙坏事,这下硬着头皮也得去了,她心里窝火的简直想杀人了。 “嘶!”沈墨文倒吸一口冷气,满脸委屈的盯着莫湘,“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狠啊,好心请你吃饭,还要受你虐待,你好意思啊?!” 莫湘压低声音,咬牙道,“要你多管闲事?!明知道......唉,算了算了,遇到你就没好事。"烦躁的摆摆手,这也怨不得沈墨文,那个杜书记久居高位,见不得人忤逆他,何况被一个小辈拒绝,就算她今天哪怕吃的都快撑死,被他邀请也得硬着头皮上,无论如何她今天是走不掉的,何况还有个多事的沈墨文在一边添油加醋。 杜语辉走在前面静静的听着两人叽叽喳喳的谈话,满嘴都是苦涩,莫湘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过话,在他面前客气的简直像陌生人。 大概是知道来人身份不凡,迎宾小姐急吼吼的上去叫了秦子琪下来招待。 “杜书记,沈市长,稀客稀客,您都这边请,位置早就备好的,您都请稍等片刻,先喝点茶,菜马上上......” “秦老板,客气了,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来,你不用这么麻烦的,不过茶肯定是要的.....”毫不夸张的说,雅然居第一出名的是茶,第二出名的才是菜,雅然居的茶连喝过武夷山大红袍的杜仲之都赞不绝口。 “应该的,应该的......” 秦子琪也没想到今天订餐的人来头这么大,他急得满脑门子汗,招呼着服务员上茶,拿出手机就给莫湘拨电话,没有莫湘,有些菜式那群厨子搞不定啊,这帮可不是好糊弄的,嘴巴都叼着呢。 这电话刚拨通,就看见莫湘和两个少年从外面走进来,秦子琪急得根本没看见莫湘疯狂冲他使眼色,转头便道,“哎呀,小莫啊,幸亏你没走远,我正找你呢,来了一桌大客,没你还真搞不定.......” 话音未落,沈墨文和杜语辉纷纷转头看她,就连秦子琪也看出莫湘脸色不对,顿时噤声,“啊.....那啥,我先去招待客人了哈。” 说完,一溜烟的闪人去了VIP房。 沈墨文似笑非笑的看着莫湘,“莫小姐,您不打算解释下?” 莫湘翻了个白眼,淡淡道,“解释什么解释?我的事情凭什么要跟你解释?!” 杜语辉倒是没有多少意外,他尝过莫湘的手艺,那种美味吃过就不会再忘,却没想到红遍蓉城的雅然居居然是她开的?看那秦总的样子就知道,莫湘绝不可能就只是个厨子,一个老板不可能对一个厨子那么重视,重视到了尊重的地步。 “你们三个在外面站着干什么,快进来啊!”刚才说话的斯文男人招呼三个人进房间。 “爸爸,你们和杜伯伯有事先聊,我们这听你们说话也不好,在外面透透气,吃饭时候叫我们就行。” 原来这个男人是沈墨文的爸爸,莫湘很少看本地新闻,也不怎么认得几个人,杜仲之是常见的,央视新闻经常见到。 “说吧!”沈墨文打发了他爸爸,嘴角弯的很深,将脸贴近她的,慢条斯理的道,貌似今天不说个明白就不打算放过她。 莫湘一掌拍开他凑过来的大脸,冷笑道,“有什么好说的,我就是在这家店打工,穷人家孩子混口饭吃罢了。” “混口饭吃?”沈墨文一脸的不相信,“混口饭吃都能混到让大名鼎鼎的雅然居老板说,‘哎呀,小莫,没你我搞不定’的地步,这饭混的大了点吧。”沈墨文一边学着刚才秦子琪的声调,一边看着莫湘波澜不惊的眼神,眼里全是揣度。 “切!”莫湘一脸不耐烦,“你什么人,我用的着给你报备?” 杜语辉伸手挡住沈墨文看向莫湘的眼神,轻轻掰向他这边,很认真的看着他道,“每个人都有秘密,何必问那么多,莫湘凭自己本事吃饭,没什么不好,走吧,我们进去吧。”说着,拉走了沈墨文,回头冲着莫湘微笑,“进来吧,父亲他不喜欢等人。” 莫湘进门和秦子琪擦身而过的时候,低声说了句,“最后三道菜食材准备好,我等会出来。” 三人鱼贯而入,安静的坐在桌子上,谁也不说话,莫湘眼观鼻鼻观心,任由沈墨文不时抬眼打量她。 几个领导天马行空的聊天,话题范围从伊朗核武器到美国裁军,从减免农业税的利弊到水价问题听证会,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无所不包,说着说着不知道就怎么扯到雅然居来了。 “........这桌子是上了年纪的海南黄花梨啊,这可是大手笔啊,就这桌子怕也得不下几十万了.......” “你没看见隔壁那间那屏风,正紧的清朝苏绣屏风,上回林老还看来着,想买,秦老板死活不出售,说这不是他的,是他合伙人的,问他要合伙人电话,秦老板也不给......” “这店不是他自己开的?” “这个不太清楚,他是老板,但听说有个合伙人,不过没见过......” “.......你说这秦老板开这雅然居得赚多少钱?” “那就得问老徐了,老徐不是工商的吗?这店一月上税多少啊?” 席间一个中年秃顶的男人抿着口茶,故作高深的伸出一根指头。 “一万?” “加个零!” “十万?!”几个人惊呼,“好家伙,开饭店也这么赚钱啊?”按百分之五的税率,这一个店营业额二百来万啊,抢钱也没得这么赚的啊!这店才多大,满打满算三百多平米,还每天按三桌,周末五桌,多一桌都没有。 沈墨文一边听着他们谈话,一边直勾勾的看着莫湘,像是要把她那层裹在外面的假皮给扒下来。就连杜语辉也不时看她一眼。 杜语辉已经很确定莫湘就是他们口中那个合伙人,只是没想到以前还在街头辛苦打工的女孩子,如今已经有了这么大的事业,她才多大,不满十八岁,踏实的走着自己的路,走的那么好,他一直都知道她很优秀,只是没想到这么优秀,优秀的让他.......所有的话都无力述说。 三个人安静诡异的小世界让几个大人微微侧目,沈墨文的爸爸最先开口,“你是叫莫湘是吧?也是实验中学的?”明知故问一向是大人们的传统。 莫湘淡淡微笑,有礼却不谦卑,“沈伯伯您好,我叫莫湘,和杜语辉是同学,和沈墨文是校友。” 沈父没有说话,不着痕迹的看了三个人一眼,微笑,“和小辉一个班,那也是学理科的喽。” 沈墨文笑着插话道,“爸爸,人家可是理科班年级第一名啊,我们校长还等着人家拿状......元呢!”沈墨文感觉旁边的莫湘有一瞬间就像小说里的武林高手般杀气四溢,吓得他差点就把最后两个字吞进肚子里了。 沈父奇怪的看了看沈墨文又看了看莫湘,眼神很诧异。他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胆小如鼠了?人家小姑娘脸微微一冷,就吓得话都说不全乎了。 杜仲之从莫湘进来就没开过口,这会却道,“小姑娘,我知道你。” 一句话出口,莫湘没什么反应,倒是吓得杜语辉的心快停跳了。 “不过倒不是从小辉那听说的,而是从我夫人那听来的。她很喜欢你,说你是她见过最有灵气的女孩子。”杜仲之拿起茶杯吹了吹飘起的叶子,轻轻抿了口茶,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莫湘的脸。他要看看一介孤女有什么资格当杜家的儿媳。 他夫人?不就是那个在班主任办公室见到的贵妇? 莫湘微微一笑,目光有点微凉“阿姨谬赞,莫湘小门小户出身,没见过世面,阿姨这般抬爱断不敢当。” 杜仲之说话带着当官人特有的官腔语调和语气,说话很慢,让人总感觉话里有话,“小姑娘过谦了,小门小户能养出这样水灵的人物?” 这话让莫湘听着很不舒服,就连沈墨文也放下杯子,担忧的看着莫湘。杜语辉更是手握得死紧,头都不敢抬,只有心疼的像裂开一样。 莫湘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淡淡道,“山窝里也有飞出凤凰的时候,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这话就明显有点挑衅的意味了,显然就是说小门小户不见得以后就不能飞黄腾达,豪门大宅也终有落魄的一天。 桌上众人面面相觑,没人敢说话,杜仲之什么人?一方大员,封疆大吏,就被个小姑娘着实的噎了一把,他们也不好开口训人啊,人家还是杜仲之家公子的同学,只有眼观鼻鼻观心的老实坐着,看领导自己的了。 杜仲之官场浸淫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姑娘牵动心神,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细细打量这对面的人,确实是聪明灵秀的女孩子,看似云淡风轻,实则骨子里太过强势,他的儿子没能力压过她,儿子虽然有野心,但性格有点懦弱,如果他肯说出来,他这个做父亲的不见得反对到底,温柔的女人是好,谁说强势的女子不能成为助力呢,他扛起家族重担这么多年,很累,妻子温婉,却不是一心,更不可能帮他,他不希望儿子走上和他一样的路,如果这个女孩子好好磨练一下,必定是个很出色的人,就看自己那个傻小子怎么办了,这条路可漫长...... 第九行动处 饭局在众人沉默中开席,好在这帮都是官场老油子,不说别的,调节气氛那都一等一的好手,东拉西扯的就把局面缓和过来了,好似忘记了刚才那尴尬的一幕,又开始说说笑笑。三个小大人安静的吃着东西,莫湘有一口没一口的夹着面前的菜,沈墨文不时给她换换品种夹夹菜,她也不理他,愿意伏低做小就让他做个够!!沈市长倒是私下不由的多看了莫湘几眼,又看看他儿子,嘴角抿起一丝奇怪的笑意。 也没人再敢撩拨他们三个,一个弄不好就是冷场,可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啥都敢说。 酒过三巡之后,除了他们三个,其他人都有点微醺,杜仲之转着酒杯,抬眼看莫湘,“小丫头,有时候人太过有棱有角不是件好事。” 这话倒是有点长辈的语气,莫湘低头应承了,笑道,“谢伯伯教诲,不过丫头认为人嘛,无所欲、无所求则无所畏。” 就是说咱既不是您下属,又不求您官老爷办事,就算您是那紫禁城金銮殿上的皇帝老子,和我一乡下升斗小民有什么关系? 底下人心里叫苦啊,这针尖怎么又对上麦芒了,好好的喝着酒又撩哧人小姑娘,这下又被噎了吧。 杜仲之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开怀大笑,“好久没听见别人这么说话了,真是有意思!”这人啊,多少有点犯贱,杜仲之多大一官老爷,一方地头蛇,谁敢当他面乱说话,偶尔碰到一个大胆的小姑娘觉得新鲜,不过要是别人天天这么刺他,让他在众人面前被撂面子,估计也捞不到好。 莫湘觉得这个晚上过的是累身累心,一边跟那帮官僚老爷们斗智斗勇,一边还得辛苦做菜伺候人吃喝,真是悲催的人生。 洗过澡躺在沙发上,莫湘突然就想起君漠的事情,烦躁的抓抓脑袋,既然决定要谈谈,有些事宜早不宜迟,看了看表,八点多,还不算晚,就把蓬蓬从空间叫出来,“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找君漠谈谈呢?看看他态度,要是真有什么,也好先下手为强,你说呢?” “好吧,去试探下也好,总比你一天这样路思乱想的好。” 莫湘站在君漠家门口,深吸一口气,平复砰砰乱跳的心脏,抬手叩门。 门开了,君漠穿着一身宽松的休闲衫站在门内,看到莫湘有点讶异,有点了然,又看了一眼站在她肩膀上的蓬蓬,点头微笑,“请进!” 屋里空调开的有点高,莫湘坐在沙发上觉得脑门上有隐隐的汗渗出,悄悄打量了一下他家,简约的设计风格,干净整洁的像酒店客房,不像一个单身男人的住所。 “需要喝点什么?” “冰水,谢谢!”晚上出现在陌生男人家里,其实什么都不喝是最好的,不过艺高人胆大的除外,她需要冷静。 君漠将一杯水放在莫湘面前,从酒柜拿出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小口抿着,轻声笑,“不用那么紧张,紧张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这话一出,原本不紧张的莫湘开始紧张,“你.....你想说什么?”也难怪她沉不住气,一般到谜底解密的时候,心都是揪紧的,突然被人不按理出牌打乱了节奏,总是意外的。 君漠慢慢转动着手里的水晶酒杯,眼睛却是看向蓬蓬的,有点好奇,有点探究,“这是你的‘宠物’吗?” 莫湘看看他,又转头看看蓬蓬,喉咙有点干涩,“你能看到它?” “是啊,我能看到它。”君漠微微一笑,“能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笑声带着自嘲。 既然看见,也就无从遮掩,“它叫蓬蓬,是我的伙伴,是个.......精灵。”莫湘一边说一边看着君漠的表情。 “精灵?北欧神话中传说的从巨人族身上诞生的有灵性的生物吗?” 北欧神话?巨人族?这是哪跟哪?“嗯......算....算是吧,其实蓬蓬是一种更类似灵魂生命体的存在。”既然摊开来讲,藏头露尾的也不好,反而会让人起疑。 君漠挑眉,微笑的望着莫湘,“灵魂生命体?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鬼?”莫湘一时没弄明白他跳跃的思维,“蓬蓬不是鬼!” 君莫不置可否的耸耸肩,温文而儒雅的笑着,“这个暂且不讨论,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你的故事?!” “对,我的故事!” 莫湘连连摆手,“还......还是不要了!” 君漠怔住,被莫湘满脸写着“你千万不要告诉我”的表情逗得乐不可支,“一般小女生对别人的秘密多半都很好奇,喜欢八卦,你为什么就能克制这种探究的心思?” “好奇害死猫这话非常有道理,往往知道太多的人死的最快。”君家的人耶,虽然不知道君家势力也多大,不过君这个姓可是华夏高层某位领导的姓氏,开玩笑,什么家族秘辛啊,那东西是好听的吗?就和以前皇室秘闻一样,一个弄不好灭满门的!就算现在没这么恐怖,有些东西知道太多也是催命符。 他顿了顿,扬起脸,脸上带着赞赏的笑容,“你很聪明,聪明的近乎敏锐,但有些时候太过谨慎,如果没有好奇心,生活岂不是无趣很多,我的故事很简单,和家族无关,听听也无妨,我的秘密对别人来说是个秘密,对你来说这不算秘密.....” 莫湘嘴角一抽,人家都这样说了,再推脱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既然你想倒垃圾,我会是个很好的垃圾桶,不过我希望以后没有杀手突然出现在我床头,用枪指着我,说一句‘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君漠看她一本正经的表情,嘴角一扬,笑道,“小丫头,哪来那么多阴谋论,一点都不单纯可爱。” 莫湘像见鬼一样看着他,道“难道你这么多年就是靠单纯生存的?”豪门大户出来的人说单纯?太可笑了吧! 闻言,君漠嘴角的笑也敛了,轻轻叹口气,“你说的对,单纯的人总会变得不单纯。”拿着杯子走到窗前,背对着她,仿佛这样才有勇气将他心底深藏的秘密说出口,声音飘渺低沉,“......这个世上有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东西.....” 他很小就知道自己与常人不同,能看到一些很离谱的事物,一些另类的物种,如果非要给这些物种一个命名,其实也可以称之为鬼魂。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这种能力是在爷爷的葬礼上,清楚的看到一团云雾似的脸色狰狞的人形光晕从躺在棺材里的人身上飞起,盘旋在众人头顶,变淡直到消失。 那时君漠只有七岁,七岁的他还很小,吓得当场大哭,七八十年代的华夏正处于新旧文化的交替时代,国家大力开展破四旧,破迷信活动,没有人相信一个孩子的童言稚语,大人甚至严厉责骂他恶作剧的行为,年幼的他不被大人理解,受到惊吓的当晚大病一场,险些丢了性命。 病愈后的君漠变得自闭,沉默,经常能看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他不再敢把自己所见所闻告诉别人,所有的秘密压在心底,苦涩自知。孤僻木讷成了他的代名词,不止一次被父亲训斥,但他不敢说出口,没人知道他背负的是什么样的秘密。 “.......我想世界上总有科学可以解释的事情,我要找到解释,我不是他们眼中的怪物,神经病......” 君漠长大后去了美国,学习哲学,哲学被认为是人类最终的至高无上的科学,是理智化系统化的世界观,他想知道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魂,哲学是辨证鬼魂是否真实存在的依据,在大学里,他翻遍了所有宗教学哲学的书籍,找到了答案,所有的宗教学都认为这个世界存在轮回,存在灵魂,甚至存在地狱,而哲学认为鬼魂是人类精神寄托的一种另类方式,他眼中所看到的,都是真实存在的。 “.......哲学理论中,鬼魂的存在是争议性话题,一种能脱离肉体独立存在的思维或意识体,神学上将它视为生命延续的一种方式,物理学则认为鬼魂是一种磁场,当遇到更为强大的磁场打击后会被击碎,鬼魂消失.....” 莫湘听得有些云山雾罩,不过具体大意还是了解了,君漠因为能见鬼,被家族人视为异类,甚至排斥,为了证明他自己是正常人,去美国学习哲学寻找答案。 “这个世界很多都是人类无法解释的事情,没有什么可奇怪的。”莫湘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世上没有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人们解释不了是因为他们科技程度还没有到达那个高度。 “是啊,没有什么解释不了......”君漠闭上眼睛,将杯中浓烈的酒一饮而尽,从喉咙火辣辣的燃烧至胃部,“......曾经我也是这么天真的认为,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某些作为异类人群存在的人.....我在美国交往过一个女友,是个华裔,有一次她问我,‘你为什么选择哲学这么冷门的专业’,我考虑了很久,选择将所有的一切和盘托出,我告诉自己,爱她就要信任她.....” 莫湘觉得君漠某些方面和她有点像,但自己比他幸运的多,有蓬蓬,有多多,有很多不是人类的好朋友,她并不寂寞,“她不能接受是吗?”有个最深的隐秘却无人理解,无法倾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如果只是不能接受......”君漠嘴角漾起一抹苦涩的笑,喃喃道,“不能接受我并不怪她,就算分手也只能证明我们无缘,但是她打电话给美国一家很有名的精神病院,当晚我就被抓进了圣康德那精神病院!” “啊?!”莫湘惊怔,圣康德那精神病院!?这个太有名了,以虐待精神病人而闻名,凡是进这家精神病院的病人都遭受到残酷的虐待,没疯也会被整成疯子,在九十年代末期,这家精神病院死亡率年年居高不下。 “......那个年代,美国人和华夏人关系处于很微妙的阶段,没有人相信我所说的一切,他们认为我是疯子,能见到鬼的人不是疯子是什么?我和家人关系不好,孤身一人,差点死在圣康德那,可我毕竟还是姓君,我虽然恨这个姓氏,却不得不利用它,我联络到了当地大使馆,他们将我解救出来,送回国。” 莫湘抬头看他,他在笑,可她笑不出来,“那.....那个.....很.....”很什么?该死的?怎么说?很精彩?!很悲惨?!靠,这他妈怎么说啊?!果然啊,秘密什么的,不是那么好听的,这简直是部“见鬼实录悲情剧”啊!可以拍部电影了,肯定很卖座,呸呸!她在想什么呀! 莫湘表情像调色板一样变幻莫测,看得君漠忍俊不禁,“不用那副要哭不哭的表情吧。” 他指着蓬蓬道,“说说你身边这个小东西吧。” 莫湘转头,想了一会,“它......怎么说呢,它是一个超脱于这个世界的物种,对不起,我只能解释这么多。知道了你的秘密,很抱歉,不能拿同等的秘密来交换,虽然不公平,但我想你应该不会在意这么多,你只是想找个人倾诉而已,一个与你有相同秘密的人,对吗?” 君莫笑着转过头去,“小丫头鬼精鬼精的,滴水不漏。” 莫湘眨眨眼,心照不宣,“大叔也鬼精鬼精,挖个坑让我跳,恐怕您还有说道吧。”如果到了这会还不明白,她就真成了傻子,从进来时候他就觉得君漠好像一直在用探究的眼光打量她,不管不顾说了他自己的“悲惨史”,就是想从她这里知道些什么似地。 君漠转身进了他书房,从里面拿出了个文件袋丢在莫湘面前,笑道,“小丫头,看看吧。” 莫湘没有碰那袋子,好奇的看着君漠,“大叔?这不会又是个秘密吧,我已经栽坑里了,您直说,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用那么紧张,你先看看再说。” 她看着那个袋子,心底总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千万不要打开,那不是什么好东西,莫湘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 “我.....我不看.....” 君漠直盯着她的眼睛,嘴角的笑一直没有卸下,连眼睛里都是满满的笑意,“真不看?” 莫湘回答的斩钉截铁,“真不看!” 君漠伸手拿过桌上的文件袋,摩挲着上面的封皮,“莫湘,有的时候我真佩服那种能忍得住好奇的人,你的选择也许是对的.......” 莫湘心“怦”的一跳,那种不好的预感又一次浮上心头..... “......你......”君漠靠在沙发上凝视她,像是在考虑怎么说合适。 将文件袋推到莫湘面前,“看看吧,看完了就知道前因后果......” 莫湘咽了口口水,慢慢伸手将袋子拿过来,拆开,刚看到一半,文件就“吧嗒”一声掉在地上,她惊恐的抬眼看了看坐在那里一脸严肃的君漠,又颤抖的手拾起地上的文件,一页一页往下翻,最终在结论处找到一行小字,嫌疑人,莫湘,女,十七岁,实验中学学生......后面附的是她的照片...... 文件第一页是一张放大的尸体照片,死者趴在地上,颈椎处呈完全粉碎性断裂,鉴定结果为高强度外力冲击致死。 第二张照片为监控截图画面,把图片其中一个穿衬衫短裙的女生身影用红圈勾勒出来,旁边用红笔标注三个字——嫌疑人! 第三张也是监控截图画面,死者死亡前三秒钟和死亡瞬间画面。 第四张,第五章,第六章....... 莫湘强自镇定下来,冷眼看着君漠,“这不是结案了吗?又翻出来,你们没完了是不是?你是警察?!” 君漠摆摆手,从一旁的角柜里摸出一张证件递给她,目光很温和,安抚道,“莫湘,别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这是我的证件,我不是警察!” 莫湘打开那本薄薄的蓝皮证件,上面是张男人照片,和眼前的人一张脸,但照片上的男人眉目英挺,和眼前这个斯文温和的男人气质完全不同。 “......我在很久以后才知道,原来特殊人群不止我一个,而通灵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我被国家解救,同时他们也知道了我特殊的能力,他们要求我加入华夏军方一个名为的组织,当初离开君家,我孑然一身,无奈之下只得同意....” “.....我编号9C0372,隶属国家,第三组分组组长......” 第九特别行动处是华夏军队内部一个极其特殊的部门,和美国51区内研究的秘密一样为华夏高层最高机密,只有极少一部分人知道这个行动处的存在,这极少部分人大多是军方人士,人很少,但个个都是能人异士,有的人有特异功能,有的人有特殊能力,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特殊人种存在,君漠就是灵异组组长。 “......这个案子原本结案,但死者身份很特殊,持有英国国籍,死者死亡原因模棱两可,被定性为疑案,为避免外交纠纷,外交部将此案上报到中央,正巧我在蓉城,被指定负责此案.....” 莫湘此刻心冰冷一片,手心里全是冷汗,“这么说,你很早就注意到我,就连住处都是提前计划好的吗?” 君漠摇头,“不,这是个意外,我在这里住了一年多,碰到你是个极巧合的情况,我都觉得很......” 很见鬼是吧!莫湘简直想哭了,她真是送上门的傻蛋,人家还在调查她,她就巴巴的送上门给人家机会,天底下还有比她更衰的人吗? “那你怎么确定我是嫌疑人的?之前警察都解除了对我的怀疑。” 君漠笑笑,“你忘了我的能力了?我能看到灵体,人死之前执念越强,就越能形成魂.....” 莫湘点点头,这点蓬蓬跟她解释过,机场枪击案发生时,蓬蓬在进化,她感觉不到灵体,当时第一次杀人,她紧张的不知所措,很多细节完全不记得。 “.......那个死者似乎对你有极强的怨念,在他死亡后的一段时间内,他一直跟着你......” 莫湘吓得满头大汗,她最怕什么神神鬼鬼的了,尤其还听说那鬼跟了她一段时间,她这会手脚都麻木了,脑海里不停呼唤,“蓬蓬,你不说灵魂没意识的吗?那鬼跟着我干吗?” 蓬蓬也是听得一脸茫然,“等等......你先听他说,回头蓬蓬再想想哪里不对。” “.....但似乎你身上有种那个魂很忌讳的......嗯......应该叫阳气?或者说灵气,总之,它很快就消失了。” “难道你第一时间就跟着我?要不你怎么知道那魂跟着我?” “不是,警察在解除对你的怀疑后,一直找不到死者死亡原因,我接手案子也困惑了一阵,监控上看不到魂体形成,我对这个案子也是很棘手,但我细致的分析了监控录像,唯独你最有嫌疑,虽然你没靠近死者,甚至离他很远,但是你的出手方式很像第九处一个会古武学的小子,我后来跟踪过你,我能看到你周围有那种淡淡的气体......和魂体截然相反的气体,称为灵气更确切些吧.....我确定了对你的怀疑,我想你看起来绝对没那么简单。” 君漠将他所知的一切娓娓道来,所有猜测有理有据,她无从辩驳,莫湘垂下眼眸,什么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算是真正了解了,“那你是要将我绳之以法吗?你说的都对,我认了,那人是我杀的,事情原因我不想再解释,我从来不认为我杀错了,那种人死有余辜!” 君漠点点头,摊手,表示很理解,“.....没错,他死就死了,案子虽然是我负责,但我要说的其实并不是这个。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杀死他的?” 莫湘看了他良久,此刻也没有辩驳的意义,遂指了指不远处一张圆形小茶几,问,“可以吗?” 君漠点点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莫湘的动作。 她抬手,轻轻一挥,小几瞬间变成一地碎片。 “这是一种武学,古武学,就像古时的武林高手摘花飞叶。”她只能告诉他这是种武学,精神力化刀之类的玄幻事件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君漠惊讶的张嘴,盯着莫湘的手半天道,“很强,唉!......我真有点后悔我的决定了。”说完就笑了,“我们先说完,知道我们这种特殊人士国家怎么办吗?” “当然清楚,无非就两种情况,能利用的利用,利用不了的消灭,我们已经被贴上了标签,标签的内容就是‘危险人士’。” 他笑着摆摆手,“小丫头别把国家想的那么没人性好不好,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有点偏激,我刚进九处时也相当排斥,和你想法一样,无非是怕我们这种人的能力,想要控制我们,顺便能利用的利用,不过时间长了,排斥心理慢慢淡化了,我们各自都有自己的工作,另外的身份,除了极其特殊的案子需要出面,我们一般也不受多少约束,不需要随时报备自己的行踪,相对来说很自由.....” 莫湘抬头,愁眉苦脸的看着他,“不会是劝我加入九处吧?” “是也不是,”君漠微笑,“我调查了你的所有背景,家世清白,政审合格,我给你看文件的目的并不是想缉拿你,如果真要缉拿你,我可以直接将调查结果上交,到时候无论你愿意与否,都要有个决定,是坐牢死刑或者加入我们,但是目前这调查结果我并不打算上交.....” “那你想干什么?”莫湘有点摸不着头脑,看上去也不像是想威胁她的样子。 “我刚才给你选择的机会了,如果你当场打开袋子,无论结果与否,你都要加入九处,但是你选择不开,丫头,你赌赢了,这一切你我都当做没发生,我不会把调查结果上交,”君漠收拢好文件递给莫湘,“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们之间所有的谈话。” “你告诉我那么多,你就不怕内部秘密外泄吗?”这可是国家机密啊!比她身上的秘密还秘密的东西。 “我们考察新成员第一件事就是要告诉他们九处基本资料,这些有些外部人员也是知道,内部资料我可一点都没泄露,其次你会选择外泄吗?” 莫湘想她除非是疯了才会选择外泄,那些都是什么人?特殊人群中的特殊人群,别说一群了,一个君漠她就受不了了,“当......当然不会。” 君漠道,“既然如此,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莫湘看着手上的文件袋傻愣,喃喃道,“你.....这算不算挖国家墙角啊?”她说不进就不进,九处是菜市场啊?还可以挑肥拣瘦的?! 君漠抬手弹了她个脑瓜崩,“傻丫头,想什么呢?!”叹口气,微笑,“我不是九处最高领导,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们虽然对新人都有义务选拔,推荐,但仅仅是义务,并不是责任。我当初被迫加入九处,之后有很长时间心态调整不过来,我不想你也像我一样,虽然我很想现在就把你收到手下奴役,不过......算了,我给你考虑的时间,但是如果,你的能力一旦被九处其他成员发现,我保不了你,你的资料第二天就会出现在九处档案馆,小丫头,要小心哦! 不过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心甘情愿的加入九处,相信我,其实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好了,今天很晚了,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 站起身走到门口,回头对他说,“很抱歉,我暂时无法答应你,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我考虑清楚,无论结果如何,请你尊重我的选择!” 君漠点头微笑,“当然,既然我今天选择放你离开,就是我的答案,好好考虑下,有的时候,人不应该总活在自己的世界,走出来看看会是个很好的选择。” 莫湘转身,对着他深深鞠一躬,“谢谢,无论你对我做过什么,调查也好,怀疑也好,我还是谢谢你能放我一马。” “出了这个门,所有的谈话的记忆都抹去,否则这就是提醒我,我在犯原则性的错误,作为组织的一员,这是一种背叛的行为!” “其实......”莫湘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袋,“我想问你为什么选择帮我?” 君漠无奈的笑道,“小丫头真是喜欢追根究底,好吧,算是谢你一饭之恩,这个答案满意吗?” “谢谢,再见!” “再见!” 莫湘走进卧室房间,靠在门上长长吐了一口气,这一天真是筋疲力竭。 一个关于种族的解释 莫湘躺在床上,像炒豆子一样翻来覆去,心烦意乱,她见识到国家机器的强大,自认为做的隐秘无比的事情在他人眼里处处都是破绽。 莫湘见蓬蓬也有点心不在焉,但自己一腔疑问不得不问,索性坐起身,“那个鬼魂是怎么回事?”一想到君漠说有不干净的东西跟了她很多天,她就毛骨悚然,坐立不安。 蓬蓬飞到她身前坐起,“这个不难解释,依蓬蓬推测,君漠的能力说通灵其实并不恰当,他不能与灵魂交流也无法获取灵魂信息,他看到的仅仅是能量形成初期的形态,之前蓬蓬说过,灵魂没有自主意识,只是一种次阴性离子组成的能量体,这种能量可以归结为一种负离子能量,而湘湘身上具有空间特性的正极能量,也就是灵气,形成的魂体本身不具备任何意义,只是被你身上的正极能量相吸引,如果当时还有另外的人身上有正极能量,强度远大于你,它就会被别人吸引走,君漠也说那魂体后来渐渐消失,估计是被你身上所带的正极能量离子中和掉了,但是这个外人不懂,灵魂的形成对人类来说还是个谜,所以他看到的只是魂体跟随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而你恰恰是嫌疑人罢了。” “你是说这仅仅是个巧合?若是还有其他魂体生成,也会因为我身上带的灵气吸引?”莫湘要疯了,天天被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缠着,她的日子该过成什么样啊? “理论上如此,其实湘湘不用担心,蓬蓬说过,这世上没有东西科学解释不了,魂体没有意识,这点毋庸置疑,民间所盛传的厉鬼、冤魂之类都是人类为了塑造一种精神寄托而虚拟出来的对于坏人的心灵惩罚而已,像君漠这样的人不止一个,在科学不普及的年代人们或许会因为这些东西引起恐慌,魂体形成时面色狰狞不过是因为它们只是能量,没有实体,能看到它们的人自己心里产生的恐惧和身体虚幻化后生成似脸非脸的样子,潜意识让人认为魂都是狰狞的,恐怖的,甚至会害人,传言盛传越广就会被夸大......正常人是看不到魂体的,它们的存在其实就和风云雷电的形成一样,能量而已,没必要惊讶,也无需害怕,更何况,能形成魂体的少之又少,于千万人中都未必有一个,死亡之前将脑波无限度放大,这点也需要有坚强意志的人才能做到......” 莫湘长吁一口气,拍拍胸口,科学啊,真是好东西,文盲啊,真是要不得,要是在以前,听到这些,吓也吓晕了。 她听上了兴致,索性也不睡觉了,“我第一次知道特殊人群原来还有很多,你能大概猜猜是哪些吗?”怪不得老人常说,站得高看得远,如果她没有这样的能力,恐怕一生也接触不到这样的秘辛。 蓬蓬抖抖触角,仔细思索了一会道,“具体哪些蓬蓬也说不上来,不过据蓬蓬所知,特异功能人士应该是有存在,不过我想他们能力不会大到那里去,可能还不如哪些修炼古武的,就好比核辐射,那些人基因产生了变异,体内生成一些人类未知的能力,比如偶尔能从报纸上或电视网络上看到一些奇闻,说有人能双手发电,这个很好解释,磁场原因,地球是个大磁场,每个人也可以看做一个小磁场,静电生成,人体导电,都可以看做磁场作用,能双手发电的人体内磁场异于常人,可能是基因变异,可能是血液之中离子交换速率过快,总之,这个很好理解,比较难于理解的是传说中的狼人和吸血鬼.....” 这世界玄幻了?莫湘大脑一瞬间有些当机,“等.....等等,你是说这个也存在?”狼人啊,午夜变身的狼人,俊美无匹的吸血鬼啊,她到底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啊? 蓬蓬笑着飞了一圈,出去端了杯水递给她,“不要着急嘛,听蓬蓬解释,没你想象的如此夸张的,狼人的故事有一半真实,一半是人为构造的,这个世界不能理解的事情很多,但还是那句话,没有什么不可以解释,只是知识没有到达高度。狼人为什么多半出现在欧洲地区?为什么会有百慕大三角洲?之前这都是谜,但人类不也在慢慢解开这些谜底吗? 我们先说狼人,人类生活在地球几十万年,慢慢从灵长人猿进化为人,这之间曾有过极少一部分人猿进行过杂交繁衍,虽然狼和人猿不是一个物种,但两者曾经都是四肢行走,并且远古狼体型比现在大的多,就像狮子和老虎一样不是同物种,但能生出杂交狮虎兽是一样的,人猿慢慢进化成直立行走的人,远古狼因为基因问题不但没有继续进化,反而随着时间流逝在慢慢退化,远古时候无论人猿还是远古狼,它们的基因都是极为强大的,杂交后代保留了生存能力,渐渐繁衍下去,狼的基因慢慢变得淡薄,但这些都是杂交混血的后代,或多或少表现出狼类的特征,慢慢的,随着进化,人猿站立起来,有了最初低等的思维,克制住原始的兽性,不会再选择与狼j□j,这些带着狼基因的后代也选择与种族间的人猿繁衍下一代,就这样,一代一代,狼性血脉渐渐淡薄,人猿进化的更为强大,有了思维,学会制造使用工具,产生了社会......好,问题又回到最初,狼猿后代血液这时已经很淡薄了,但淡薄不代表不存在。人类在进入十六世纪有一个阶段,出现了大量的返祖现象,据蓬蓬分析,这种现象也是地球磁场在某一刻发生了变化,有可能是地壳运动形成,也有可能是宇宙暗物质能量引起,这个暗物质能量目前还不是你能理解的范围,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返祖现象的产生让远古狼性基因在血脉中苏醒,他们在月圆之夜会发狂,月圆之夜的特殊在于引潮力,月球潮汐力是海洋潮汐形成的主要成因,月球引潮力对人体流动和循环j□j的作用在月圆之夜急速增大,这样就唤醒了他们身体内最初的基因,这就是狼人的形成,相对的还有豹人,不过豹基因退化的更厉害,豹人早已经灭绝了,狼人几乎也已经不复存在,所以地球上关于狼人的传说多半也出自十六世纪中期到十八世纪之间,当人类出现返祖现象时,他们还不懂追溯历史,很恐慌,认为是恶魔的惩罚,烧死了很多返祖的孩子,但有些父母不忍,将这些孩子扔在山林中,自身自灭,他们身上的气息吸引狼群,狼群将这些孩子带回族群喂养长大,这便是狼人传说的由来……” 一段被尘封的历史,一个传说的解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莫湘听的津津有味,问道,“那吸血鬼的由来呢?” 莫湘把手里的水递给蓬蓬,它都讲得口干舌燥,抓抓脑袋,“这个吸血鬼是个很奇怪的事情,至今蓬蓬都没搞清楚,人类不止一次证明了血族的存在,又不止一次推翻了这个结论,反反复复的,不知道在搞什么,不过关于血族,史料有两种记载,第一种说他们也是源自古老的欧洲,人类在十五世纪末期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和狼人返祖几乎是同一时间,蓬蓬觉得这种记载应该最为可信,血族夜间出没,行动速度极快,被血族咬过的人叫初拥,这些电影电视剧都该有说法,我就不解释了,血液被吸,通常是吸血蝙蝠干的事,这就是血族最初形象的由来,实际上他们与蝙蝠一点关系都没有,也没有翅膀,不会飞翔。血族都是人,一种基因变异的人,有血液异食癖,常年夜间出没,受不到阳光照射,面色惨白,至于血族都是俊男美女这样的思想都是人为强加于他们的,人类把解释不了的东西归结为神怪,却不知他们和人类一样,都是同族。还有一种解释就比较传神了,但是却显得更真实,因为这是人类第一次正视他们不了解的种族,并有清楚的记载证明血族存在的合理性,人类在十八世纪世纪中期承认了血族的存在,把十四、十五、十六世纪出现血族的所有记载调查一遍,出版刊物《见闻与发现》,并被当时的人类法院获准出版,随后出版的书籍还有《拾穗者》,《论吸血鬼》等,确凿却真实的记载了血族的存在,但血族氏族远比人类想象要严密恐怖的多,人类管中窥豹,见识不过一二。随着科学发展,人类自认为掌握了一切科技,他们开始摒弃信仰,肆意涂抹自己的灵魂,血族的传说令很多人觉得荒诞不经,自认为有足够能力,足以轻视血族的存在,便推翻了曾经的事实和一切认知......” 在蓬蓬的讲述中,莫湘认识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不为人知的世界,在她面前打开了另外一个世界的大门,如果她有一天可以变得强大,她想去探寻这被尘封在历史尘埃下的隐秘。 断腿 莫湘听了一晚上科普讲座,到天亮了才反应过来一夜未眠,无奈只得洗漱完,吃好早饭,直接去上学,好在她精神力强,并不觉得有多困倦,蓬蓬继续回空间照顾那些病弱的狗狗,很多已经活蹦乱跳的满空间疯跑了,还有一些伤势过重,还处在恢复期。 听着MP4,耳机里传来叽里咕噜的拉丁文讲座,莫湘精通三种外语,法语、英语和拉丁语,其中拉丁语最为难懂,这门外语在现代基本属于冷门语言,但奠定药学基础的高深理论书籍百分之六七十都是拉丁文书写,对于外语学习她其实很有优势,不需要背单词,单词、语法、遣词造句可以用意识灌输直接注入识海,但要融会贯通还是得靠自己,好在莫湘是个勤奋的学生,这些对她来说都是小菜一碟。 附近的住户九成都有车,空荡荡的车站只有她一个人等公车,这段路人烟稀少,只有一班车通往市区,半个多小时过去了,车影子都没见着,莫湘看了看表,还不到一个小时就要开始上课了。周一早课能不迟到最好。 她翘首以待公车龟速的身影,后面车道一辆银灰A8停在她面前,车窗摇下,君漠微笑,“看你当了半天陀螺了,上来吧,我送你一程。” 莫湘今天又穿了那身村姑装,大大的黑框眼镜把刘海以下鼻子以上遮得严严实实,马尾扎的一丝不乱,照搬九十年代初香港电影里书呆经典造型,与昨天那身青春靓丽的形象大相近庭,君漠直觉得好笑,这小丫头品味很奇特啊。 莫湘脑袋一歪,撇撇嘴,“大叔,我们学校和你们学校方向正好相反,您忙您的吧,我再等会。” “傻丫头,你没看新闻吗?” 她扁扁嘴,“都是千篇一律套话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君漠叹口气,无奈的摇摇头,笑着道,“前面三公里处要修建地铁站,这条公交线路要改道了,你就是站到天荒地老也等不来公交车。” “哦,这样啊,”莫湘喏喏的应了,“好的,谢谢,又麻烦你了。” 他按了开锁键,打开了副座的门,“举手之劳而已,上来吧!” 莫湘打开车门坐到君漠身边,闻到了一股须后水的淡香。 车子拐上了高速,周一的早上车流量很大,车速不算快,两人没有什么交谈。 莫湘听着耳机,目光无意识的放在某一点,看到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手指白皙,修长却不柔弱,指甲修剪的干净整齐,指尖处有薄茧,不像是个当老师的人,不过想起他还是军方的人,就觉得正常,哪个军人没练过点防身的功夫呢? 等红绿灯的时候君漠转头看了莫湘一眼,“听什么呢?那么入神,听的都发呆了?” “啊?”莫湘茫然的抬眼望他,没听见他刚才问什么。 君漠哧的笑出声,这女孩有时候看起来精明的要命,有时候思维又有点脱线,“你快高三了吧?想考哪个大学?” 莫湘关了机子,取下耳机,道,“医大。” 君漠专注的看着前方的路况,随意问道,“华医大吗?”他调查过她,知道她成绩很好,“你蛮适合做医生,与人为善,与己为善。” 莫湘淡淡一笑,“我其实很自私,没有悲天悯人的情怀,只是想掌握点求生的技艺,人吃五谷杂粮,是人就要生病,我觉得学医应该不会失业。” 君漠看着窗外笑出声,“很多人喜欢把自己职业说的崇高伟大,你却把自己说的那么现实。” 快到学校时,莫湘指着路口道,“就在那里停吧,我走过一点点就可以。” 君漠点头,“好!”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保时捷从后方急速飞驶过来,猛的冲到前方,横陈在君漠车前不到五米的地方,车轮在公路上摩擦出尖锐而刺耳的声音。 君漠握方向盘的手骤然收紧,用力打了一下方向盘,死死踩住刹车,两人身子猛的前倾,距离太近,太突然,两车还是“嘭”的一下撞到了一起,好在刹车及时,没出大问题,只撞到保险杠,莫湘没系安全带,险些一头扎到窗户上,幸亏反应快,稳住了身子。 君漠担忧的看她一眼,伸手扶了一把,“没事吧?” 莫湘摇摇头,“没事!” 两人一起看向前面那辆抽了风的保时捷,车子门开了,走下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窄身风衣的男人,带着个墨镜,身型很高。 那人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君漠车门前,取下墨镜,露出一张君漠和莫湘都熟悉的面孔...... 君哲面色铁青,死死盯着坐在车里的莫湘,他不知道他在这么短时间内转过了多少念头。惊讶,愤怒,嫉妒......他只能站在那里,手紧紧握成拳。他宁可自己看错了,不认识?这就是他们所说的不认识?把他当傻子耍? 君漠眉头微皱,唇紧紧抿着,左颊处淡淡的涡痕都显露了出来,扫了一眼旁边同样眉头紧锁的莫湘,开门走了出去,看着君哲道,“你这是做什么?” 君哲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打开车门,走下车来的莫湘,“原来你喜欢老男人啊?怎么,老男人有味道?” 君漠看向君哲,冷声道,“小哲,你别太过分,这没她什么事。” “小叔?你不是不认识她吗?何必这样维护?” “她只是我邻居,不是什么人,你何苦为难一个小丫头?” “小丫头?”君哲冷冷的看了眼君漠,“小叔,你也学会骗人了?为了这么个小丫头,你都能骗我说你们不认识,你叫我怎么想我对她什么心思你看不出来吗?” 这人脑抽了吧!莫湘不想站在这里被人当猴子看,反正都是君家人,撞车也是你们自家的事,转头对君漠道,“谢谢你送我,再见!” 还不等她跨出一步,早有准备的君哲直接拦住她去路,莫湘一个闪身就想跑,吃过两次亏的君哲早就学聪明了,毕竟受过多年训练,知道人下意识的动作和反应,莫湘武艺虽强,胜在内力和招式,某些方面还是不如受过多年系统锻炼的君哲,众目睽睽之下,她还不想跟他打架。可君哲不管不顾只想抓住她,莫湘一时之间躲得有些狼狈,又不敢放开跟他打。 遂气急坏败的骂道,“你疯子吗?大马路上乱咬人?” 君哲揉了揉被莫湘踢到大腿,桀然一笑,“我疯不疯,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莫湘也被激的火冒三丈,“你找打是不是?” 君哲脚步一前一后分开站立,随时注意莫湘的动向,就是不给她逃跑的机会,两人见招拆招,莫湘速度比君哲快很多,但君哲对气息把握的相当精妙,在与她过手几次累计了不少经验,而莫湘没有真正跟他打过,不了解君哲的实力其实很强,周围的人一多,她显得有些急躁,手下的速度更为快,身影在君哲周围闪来闪去。 君漠看不下去了,这样下去会闹出麻烦的,冲上来加入战团,试图分开两个人,“够了,别打了。” 他的身手是加入部队后才练的,很明显不如两个专业的,再加上他的加入扰乱了莫湘这个对敌经验不丰富的,但对君哲这个常年混迹地下拳场的老手来说,丝毫不会造成影响。莫湘既要防着君哲,又怕伤着他,打得缩手缩脚,差点被君哲抓个正着。 莫湘不予再纠缠,索性狠下心,直接用上了内力,抬腿就踹向君哲的小腿,原本她只想让他无力追赶,踢得地方是小腿上的麻筋,不料君哲下身微微一侧,躲掉了她的脚,腿往右侧拐,正好碰到她没有收回的腿风,莫湘还不能很好的控制内力的对外作用力,“咯”一声响起,君哲的小腿一弯,呈现诡异的弧度,她连忙收脚,却已经来不及,君哲强撑着站在地上,没有倒下去,额上渗出汗珠,脸色有些难看。 莫湘顿时被吓傻了,她听到那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一个箭步冲上前,看着面色刷白的君哲,上去扶住他身体道,“你......你没事吧。” 君漠见状,也有点发愣,上前轻轻掀起君哲的裤腿,察看一番,揉揉眉头道,“小腿断了,得去医院。”抬头对莫湘道,“你先去上课,我送他去医院。” 莫湘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只得愣愣的点头,实际她根本没听到君漠在说什么。 君哲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额上的汗珠慢慢滑落在睫毛上,他轻轻一甩,笑道,“怎么?踢了就想跑?你跟我一起去。” 君漠怒道,“小哲,别闹了,我送你去医院。” 君哲不言不语,只是盯着莫湘看,那架势就是你不答应我就死活不去。汗水滴答在他衣襟上,晕染开来。 莫湘脸色也有些发白,一声不吭,她是在想怎么补救,在君漠看来她是被吓坏了。轻轻道一声,“没事的,只是小腿有点问题,不用担心,原本就不关你的事,纯粹是他自找的。” 转头又对君哲道,“还不走,不想要腿了?” 君哲依旧死死抓着莫湘的手,掌心滚烫,隐隐有汗,任凭君漠怎么拉,自岿然不动,他个子比君漠高,身材健硕,君漠也拿他无法。 最终,君哲的苦肉计还是奏效了,莫湘跟着他们一道去了医院,君漠满医院跑着去帮君哲办手续,她就推着轮椅带着君哲少爷到处做检查。 检查结果拿到手的时候,君漠和莫湘两人脸色都很难看,左腿小腿腿骨骨折,严重程度需要上钢板。 君漠拿着结果回到病房,看了眼靠在病床上的君哲,把手上的东西扔到他身上,“这下你舒服了吧?” 君哲对自己即将成为残废的检查结果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笑嘻嘻的问道,“莫湘呢?” “她在外面,人家小姑娘也不容易,你何必这样苦苦相逼?这下连腿都搭上了,我看你怎么跟家里交代!” “用得着交代什么?”君哲冷笑,“我又不是长子,不需要出现在人前,别说腿断了,就算全身瘫痪了,又能如何?” “我说不过你,你自己看着办。还有,你要不要告诉家里?” “千万别,爷爷要知道,我们就都麻烦了。” 莫湘坐在走廊上胡思乱想,这事确实是她不对,没有对战经验,下手没轻重,平时都是和木桩子练,她的力量把铁木桩子都能击碎,打在人身上估计能要命,君哲还是练过的,都被踢成这样,换一般人估计那小腿就得飞出去了。有点自责,有点内疚,她能治好,不过要等几天,也不能用灵液,只有针灸法了,这个还得慢慢来,她原本不想暴露的,这下也没办法了,否则君哲那腿就只有带一辈子钢板了,腿骨都断成两截了。 君哲在蓉城是一个人住,平时吃饭、打扫卫生都是钟点工,这下他腿断了,只能住在君漠家,“罪魁祸首”莫湘就只能承担起一起照顾君哲少爷的责任,真是倒霉催的,好好的打了一架,结果把人踢坏了,还得照顾人吃喝拉撒。打架的时候很爽,打坏人就很不爽。这也算给莫湘一个教训,轻易莫出手。 君漠给学校打了电话,帮君哲请了四个月的假,他在国外拿了学位回来的,在国内上高中属于玩票性质,上着玩的,去不去无所谓。莫湘还是要每天上课,晚上回来当老妈子一样伺候少爷,她前前后后请了个四护工,最长的三天,最短的五个小时,全就被君少爷气跑了。 周末君漠要去外地开个学术研讨会,不在家,君哲干脆就直接赖进了莫湘家,短短一周,她已经对这位少爷彻底无语,无奈她理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好在少爷在她面前不算难伺候。 莫湘拿着针盒走进客房,君哲在歪在床上看书,见她进来便放下书眼珠一转不转的盯着她。 莫湘也懒得理他,走到床前把裤腿卷上去,卸掉外面包裹的石膏,轻轻捏了捏伤处,问,“疼不疼?” 君哲没回答,倒是反问,“你师傅是谁?” “疼不疼?” “你功夫谁教的?” “疼不疼?” “不说也行,做我女朋友!” “疼不疼?” “就那么难吗?我哪里不好?” “疼不疼?” 诸如此类的对话几乎每天要重复一遍,莫湘无奈的揉揉额角,“君少爷,看在我尽心竭力伺候你的份上,拜托您配合下行吗?” 君哲眼底有黯淡的火苗,依然执着的盯着她的眼睛,“我哪里不好?你能告诉我吗?” 莫湘叹气,“你哪里都好,可你不是我那盘菜!” “你连试都不试一下,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你的菜?” 面对君哲每天一次咄咄逼人的追问,莫湘无力极了,她曾经无比喜欢执着这种特性,但现在她无比讨厌执着的人,“君少爷,有句话叫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对你没感觉,说真的,我怕你,你无时无刻不在算计我,你说你这种人,我怎么敢去招惹?像我这样的小人物,经不起您这般光辉的覆盖,君啊?多大的姓氏,我怎么敢去招惹?我从未妄想嫁入豪门,一入豪门深似海,那根本不是我这种人玩的转的,如果你没想娶我,就单纯玩玩,就更不可能了,j□j说过,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OK,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因为在家,莫湘没有带眼镜,君哲看着那双让他无比着迷的眼睛,唇瓣漾起笑意,“就这些吗?这都不是问题,我都能解决......” 还不等他说完,莫湘就打断他的话,“错!这都是问题,因为这一切的前提是我并不喜欢你!” 君哲不置可否的点头,“OK,那问题回到原点,我哪里不好?我说过我只是君家二子,我有大哥,一切都不需要我出面,你说的那些没有任何问题,我很认真,我的妻子我有自主权,我只想知道我哪里不好?” 莫湘低下头,无力道,“你们这种人心思太复杂,我适合单纯的人,单纯的思想,面上就能看出喜怒哀乐,不用去猜每天他在想什么,过简单的生活,不需要太多的惊心动魄,懂了吗?” 君哲闻言轻笑,嘴角微微有丝讽刺的意味,“莫湘,我是该说你单纯好还是该说你活在梦境中?简单的生活?是,很多人都可以拥有简单的生活,可是你能吗?你告诉你自己,你今后的生活会简单吗?你想要简单的生活,那前提也要你自己是个简单的人!” 莫湘脸色有些发白,唇微微一动,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因为他该死的说的全对,她身上的秘密注定她无法简单生活,能有一个第九行动处找上门,就能有第二个、第三个...... “我不想沦为你们家族争夺利益的筹码!” 君哲摇头,苦笑,“如果我的女人都要拿来当筹码,要我干什么?我还当什么男人?” 不想在跟他纠结这个话题,永远没个头,“好了,话题到此结束,能回答我的问题吗?疼不疼?疼痛感觉度如何?” 君哲叹气依旧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淡淡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能相信我一回?” 莫湘翻个白眼,气道,“少爷,君少爷,君大少爷,您配合我下行吗?”她只想早早把他腿扎痊愈了,赶紧把他扫地出门,又不是犯贱,上赶着伺候人! 君哲垂眸不再言语,她的手微凉,让他想起年幼时爷爷棋盘上的玉石棋子,一样的光滑莹润,白皙剔透,捏在腿上带着微微痒麻的触感,温凉的肌肤触碰处,火辣辣的疼痛被淡化。 “疼吗?” “疼!” “哪里疼?这里?这里?还是......” “嘶...”君哲倒抽一口冷气,实际没那么痛,比这痛多倍的伤也受过,他没那么娇气,不过有出戏,戏名叫苦肉计! 莫湘看着他腿骨断裂处,取出一支金针,把蓬蓬从空间叫出来,在它的讲解下下针,她的精神力探查可以用,但缺少实践,需要蓬蓬进一步指导。 针灸接骨是非常繁复的手法,接骨的同时要接筋续脉,疼痛异常,前几次莫湘都是先把君哲昏睡穴扎一针,把他扎昏后施针,后来君哲就反对她这样做,理由是他需要测试疼痛忍耐力,这是他平常训练科目之一,而且蓬蓬也说,患者清醒时扎针更能判断穴位位置和疗效。 每次施针之后,君哲都是满头大汗,他也真是硬气,愣是一声不吭。 “.......足三里向外一寸处,下针,丰隆穴,下针.....” 施针不但需要手法,同样要内力辅助,每次针灸结束后,君哲腿部都会有热流流淌,几日下来,疼痛缓解不少,他也不问莫湘哪里学来的针灸,她已经很不待见他了,省得惹她不耐烦,他唯独想知道她的功夫是谁教的,教的这样好。 争执 君哲一觉醒来,屋里没有人,淡蓝色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光线透射进来,室内昏黄,他唤了两声,没有回应,颠着一只脚,一把拉过轮椅坐了上去。 缓缓摇动轮椅移出房门,四处走动看了看,主人不在家。 房间的装修是典型的都市简约风格,却显得倍加温馨,冬天已经来临,室外冷风飕飕,树木凋零,屋内却温暖舒适,花台上种满青翠欲滴的薄荷草,间或点缀着纤弱的小白花,连空气中都弥散淡淡的薄荷香气,窗台顶上挂着个自制的风铃,偶有微风拂过,叮叮当当声音悦耳动听。 叫阿布的金毛犬趴在阳台上自娱自乐,百无聊赖的拿爪子一下又一下的扒拉面前的小铜盆,刚才他听到的“咣啷咣啷”的声音就是它弄出来的,一只巨大的灰鹦鹉站在鸟架上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很好笑。 客厅的桌子上摆着种类繁多的水果零食,屋内各个角落都摆放着各种各样的DIY小玩意,给鹦鹉喝水的彩色小木碗,狗狗蹭爪子的脚垫,玩耍用的毛线球,沙发上也散落着稀奇古怪的小玩偶,式样别致、可爱,充满童趣,手感摸上去异常绵软,看的出来主人是很用心经营生活的人,复古的檀木坐椅上铺着轻巧厚实的坐垫和靠垫,这种搭配很奇怪,却平添了一种温暖的舒适感,像一个活生生的家,而不是一座冷冰冰的房子。 桌子上散落了几本厚厚的大部头书籍,零散的夹杂几页笔记,笔还丢在桌上,笔盖丢在一边,貌似主人走的有些匆忙,没来得及整理。 君哲摇着轮椅走到阳台前,一把拉开落地的大窗,风吹进屋里,有点凉,并不冷,阳台上的阿布抬眼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自己玩自己的,他觉得有点奇怪,莫湘不待见他就算了,就连她家的宠物对他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多多被声音惊醒,瞌睡一下子被吓没了,拿小眼睛撇了撇君哲,没吭气,低下头梳理自己的羽毛。 “多多?你主人哪里去了?”他见过这只鹦鹉说话,极聪明的鸟,就是舌头不利索。 多多眨巴眨巴小眼睛,道,“不不不知道。”躲开他的手,扑啦啦扇着翅膀就飞去阿布身边,找阿布去玩,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 一犬一鸟,摆弄着一堆小玩意,在阳台上玩的不亦乐乎,不时还拿眼角翻他一眼,那动作和莫湘一模一样。 他无奈的低头笑,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宠,个个避他如蛇蝎。 莫湘拎着大包日用品和蔬菜进门,看见君哲独自坐在晒台上望着两只宠物玩乐,衣衫单薄,她本来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转身进了厨房,肉食蔬菜都是从空间拿,但好歹也要买一些回来做做样子,冰箱里也塞了一堆充门面。 君哲摇着轮椅过来问,“我要的东西呢?” 莫湘往冰箱里放东西的手顿了顿,黑着一张脸把台子上一包没拆封的盒子丢给他。顺便从衣兜里取出一张银行卡甩在他身上。 资本家的少爷,一条内裤两千多块,莫湘是不会给他洗的,他只有买一大堆,用一次就扔。 君哲看着她,嘴角挂着促狭的笑意,“谢谢了哈,连尺码都对。”他没有告诉莫湘买多大号的,居然买的很合适。 莫湘几乎想回头把手里的东西全扔他脑袋上,忍住爆粗口的冲动,一不小心捏碎了手里的西红柿,鲜红的汁液溅到身上,冰箱上,滴落在地。 “去去去,出去,别在这碍眼!”她发誓她以后绝对不轻易动手,一旦动手不弄死不罢休,绝不弄残,吃一堑长一智,这是血淋淋的教训。 君哲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摇着轮椅离开厨房。 莫湘拿着抹布一点点擦洗着地板上的污渍,深深吸口气,世界如此美好,她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真的不好! 客厅的电视放着财经新闻,主持人这个港股那个深股说的天花乱坠,厨房里传来咚咚咚切菜的声音..... 准备了几个清淡的菜色,蒸了一笼小肉包,她想了想,又从空间储藏室拎出来两只收拾干净的猪蹄,拿了只砂锅架在炉上,加了水、切入姜蒜,慢慢熬煮。 屋里慢慢荡漾出食物的香气,君哲摇着轮椅晃到厨房门口,顿住,看着在晚阳下忙碌的女孩,薄薄的晕黄洒在白净的脸上,眼眸微垂,长长的睫渲染出淡淡的黑影,一瞬间,他心里变得柔软,没有任何算计,所有的阴谋利益都在这种温馨的气氛下消散,他不知道他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那些隐秘的,肮脏的,血腥的,杀戮的,在这一刻都被掩盖。 都说女人容易哭泣,容易感动,那不过一时,有的男人一旦被打动,也许就是一生。尤其是性格极坚毅、执着的男人。 爱情是抢来的吗?!谁说不是?抢都抢不来,不抢不就更没有了吗? 君哲握紧了手心,在一个女人最美的年华遇见她,是上天给的恩赐,若是不抓住,他注定会后悔! 砂锅里的汤冒着小小的泡,咕嘟咕嘟翻滚,奶白色的汤汁泛着浓郁的香气,莫湘伸手拿过装海菜的碗,将黄豆和海菜一起丢进锅里,一手又抓过锅子,倒油,煸炒调料,倒菜,翻炒,各种食物香气混合在一起,却又那么协调,她还是觉得厨房太小了,跟不上她的速度,烤箱里发出滴滴的蜂鸣声,走过去关了电源,取出手套打开烤箱门,一股浓郁的奶油香气混着滚滚的热气从里面扑面而来。莫湘伸手扇掉扑出的热气,取出做好的蜂蜜红豆糕,放在一旁晾着,这是蓬蓬喜欢吃的,有个麻烦在家里,蓬蓬只有待空间,不过它最近事情很多,忙着查些史料,莫湘只需每天给它准备食物就行。 桌上摆满热气腾腾的饭菜,莫湘父母在世时就喜欢做很多菜,凉菜热菜荤菜素菜,汤品甜点摆一桌子,一家人围着桌子开开心心的吃,就算吃不完也要摆满,这是莫家祖上就传下的规矩,只要生活过得去,就一定要有满桌子的菜,哪怕满桌豆腐都行,那代表家的含义。所以即使她一个人生活,也会做很多,回味曾经一家人的幸福生活,这个习惯一直改不掉,后来有蓬蓬在,几乎全部都喂了蓬蓬,现在做再多也不会剩菜,吃不完还有多多,还有阿布,总能解决光。 “吃饭!”莫湘拿过碗筷放在桌上,回头看一眼还在发呆的君哲,他什么心思莫湘不知道,只是觉得他今天迟钝了不少,叫了好半天,才见他慢吞吞的挪着轮椅过来。 “这是什么?好香!”砂锅里弥漫出来香味让他不由抽了抽鼻子。 莫湘没理他,拿青瓷碗盛了一小碗端给他。 周楠曾说,莫湘,没有人不被你的厨艺征服,除非他没有味觉!这话倒是也不错,莫家当了十几代厨师,传下的菜品上至达官贵人的宫廷菜,下至平民百姓的家常菜数百余种,手艺已经是炉火纯青,遍及中西。 浓厚香醇的肉香混着海菜的鲜香,君哲专注的喝着莫湘盛给他的那碗汤,舌尖品尝到的味道让整个肺腑都熨帖起来,不是鲜美二字可以形容的。 莫湘先给阿布和多多布置好餐食,才坐到桌前,安静的吃饭,君哲食量不小,盘子里的菜渐渐少下去,唯独莫湘面前颜色鲜亮的麻婆豆腐他没尝到,他也嗜辣,这么多天,嘴巴都淡出鸟了,刚伸过勺子,却被莫湘的筷子挡住,“这个你不能吃。” “就一点点。” “一点也不行!” 君哲扔下勺子,懒洋洋的往椅子上一靠,“你这人太古板,不知变通!” 莫湘冷哼道,“对你伤势没好处。” “你关心我啊?” “关心你?”她冷笑,“我是想你早点好了,赶紧滚蛋,我又不是你妈,凭什么伺候你!” 君哲抬头,眼神深沉,一脸认真,“那我就更不会让你如愿了!我赖上你了!” 莫湘怒极反笑,“你这人要不要脸?你是腿断,不是脑残,你这样强行介入别人生活很讨厌!” 君哲无所谓的笑笑,眸子里闪过一丝邪气,“要脸干嘛?如果老婆能用脸讨到,我不介意把这张脸撕下来送给你!” “神经病!”她就知道这个人骨子里全是疯狂的因子,什么都能干的出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真想直接弄死他,然后毁尸灭迹! 晚饭过后,莫湘在厨房洗碗,君哲在客厅看电视,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掏出一看,微微皱了皱眉,回头往厨房望了一眼,一只手握着电话,一只手转着轮椅到阳台,“喂?” 对面那人道,“君二少?”话音拉的很长,有点慵懒的意味。 君哲犹豫了一下道,“什么事?” “你最近人影都不见,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那边怎么样了,再这样下去我要疯了。那女人根本不正常。" 君哲幸灾乐祸的笑,“这就受不了了?事情办完了吗?” 对面人郁闷道,“没有。” 君哲摸了摸阿布的脑袋,冷笑,“沈墨文,你就这点本事,连她都搞不定?” “呵!”沈墨文笑,“你怎么不自己去搞?” 君哲冷笑,“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沈墨文声音很无奈,“这们君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疯子!你的游戏什么时候开始?” 君哲默然,“再等两个月,我腿摔断了,最近不能出门。” “腿断了?哈!”沈墨文幸灾乐祸的笑,“君二少,你的腿怕不是摔断的吧?” “沈墨文!”君哲咬牙,“你就是想说这个吗?” 沈墨文妥协,“OK,OK,别激动,你哥跟上面人说,随你玩!但你还是稍微收敛点,虽说咱这儿天高皇帝远,你也别动不动就整的人仰马翻,有些事太过了,不好,你要在我们这地方出点什么问题,估计你哥得把学校拆了......” 君哲挂了电话,唇角微弯,又拨了个电话给君漠,“小叔!” 君漠那边貌似在开会,声音很小,“稍等!” 过了一会,那边声音继续传来,“什么事?” “他们知道我受伤了。” 君漠静默片刻,“有说什么吗?” “没有,估计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不过听那意思是,我哥要来。” “君澜?”君漠皱眉,“我知道了。”对面传来嘟嘟的断音。 莫湘从厨房出来,看他在打电话,转身又进了厨房,过了一会,端了一碗汤药出来。 “喝了!” 君哲讶异的接过碗,热气升腾的液体,闻了闻,黑漆漆的药液却闻不出味道“这是什么?” “中药,生肌化瘀的。”难得有只小白鼠,她当然要好好利用下。 君哲狐疑的看她一眼,她却避开了他视线。“中药?怎么没有药味?” 莫湘嗤之以鼻,也懒得回答他,药味全部都融合在药汤里了,要是弥散在空气中全是药味,那药效肯定强不了,这些她不解释,外人不懂。 “快喝,一会冷了!” 君哲伸出舌头舔了舔,苦着一张脸道,“这么难喝?” “你懂什么叫良药苦口吗?” 君哲捏着鼻子,屏住呼吸,大口大口使劲往下灌着药汁,又苦又涩的液体滑过喉咙,进到胃里,一路留下火辣辣的灼烧感,喝完最后一滴,他像狗一样伸出舌头,嘶哈嘶哈的直喘气。 “好苦,好难喝!” 端过一叠梅子,一杯清水放在他面前,君哲端起水杯冲散了口中苦涩的味道,捻起一颗梅子放进嘴里,下一刻整张脸都缩成一团,“好酸。” 废话,柠檬水泡了三天的梅子能不酸嘛!! “从今天开始每天三碗药。” 君哲猛摇头,“我不喝,一碗就喝的快吐了,三碗,你给我一刀吧,那样还快些!” 莫湘不勉强,收了桌上的碗头也不回的道,“不喝也行,从明天开始,你叫外卖,我不做饭!” “我不干!”君哲抓狂,外卖?他怎么吃的下,你让吃惯了她做的菜,再去吃猪食般的外卖?待遇一下从天堂掉到地狱。 “不干?”莫湘露出标准的八齿微笑,“可以,那你就饿肚子吧!” “你!”君哲气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好,莫湘,你厉害。你就会欺负我这个残废是吧?那也是你踢残废的。” “你自找的!”莫湘不甘示弱的回嘴,但气势明显没那才那么高涨,如果不是她能接好他的腿,说不定他这一生就残了,至少以后是个跛子。即使知道这样的结果,君哲也没表现出任何不满,这点她确实不如他大度。 “你要不是见我就跑,我能那样吗?” “见你为什么不跑?你做的哪件事是正常人做的出来的?” 君哲眼里闪过一丝怒火,“我怎么就不是正常人了?我对你做过什么?我喜欢你有错吗?你除了见我就跑,见我就躲,每次恨不得像见鬼一样躲开我,我到底做了什么?你说啊?我做了什么?” “你跟踪我,偷拍我,强吻我,给我生活造成困扰,你说你还要做什么?!” “你根本不肯给我个机会,我除了那样做,我没办法接近你,我对你一无所知,我只是想了解你。” “哈!”莫湘啼笑皆非,“你对我一无所知,你怎么就会喜欢我?嗯?” 君哲看着她,半晌没有回嘴,眼里有幽然的火光,下颌紧绷。 她也默然不语。 “莫湘”君哲低低唤了一声,她微仰着脸,嘴唇紧抿,他目光灼热,声音低沉暗哑,“你说你要简单的感情,可你有太多对感情的要求,这样的感情简单吗?真正的感情其实很简单,说不出为什么喜欢,可发现了就是喜欢了,爱超越一切才是真的爱,你要的感情不是爱,你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你怎么能得到真的爱?你相信那种不顾一切,忘却所有的爱吗?你都不肯试一试你连一份真爱都没有过,你的人生完整吗?”。 君哲突然又转了话题,“我很认真的分析过你,你不是个在乎权势利益地位的人,说句实话,你骨子里比我还疯狂,只是你隐藏的好,你总想把自己的身影淡化,这是为什么呢?你生怕别人了解你,介入你的生活,好像不是害怕,你根本就是恐惧,你似乎站在人群中都有种强烈的不安全感,能告诉这是为什么?”一个家世背景清白的像一张白纸一样的女孩子有强烈的排他性,这完全不正常。 “我没有恐惧什么,一个人生活养成的习惯!一个女孩子在社会上生存,总是需要担心这担心那的,没什么可奇怪的。” “哈!”他一句都不相信,完全不合逻辑。 “你怕爱人也怕人爱你,为什么?孤身在外的女孩子最希望的就是亲情和爱情,因为你们害怕孤独,可你面对感情全然退缩,为什么?你在害怕什么?” 莫湘面上毫无表情,心里却一惊,这人好敏锐,她最初有空间的时候,她害怕,越来越多的事情让她应接不暇,后来这种害怕成为习惯,已经无法更改,他居然都能觉察到她心底的惶恐不安。 沉默良久,她脑子里已经转过九曲十八弯,事实上想什么都不知道,完全一团乱麻,犹豫道,“我.....我不想太早谈感情,不成熟!” 君哲神色带着点预知的了然,脸上表情复杂难以言喻,桀然一笑,“你不是不想谈,你是不想跟我谈对不对?” 莫湘老老实实答一句,“嗯!” 君哲叹口气,只觉得无以伦比的失望,也不知是失望自己满腔热情无处宣泄,还是失望她这样坦白的说出来。 “为什么我不行?我想听实话。” 莫湘语塞,她没有试图了解过他,从第一印象不好就开始排斥,他要答案,她给不出来。 “不喜欢一个人有原因吗?” “有!”君哲凝视着她,眼神认真的近乎残忍,无论多么伤,他需要一个解释。 “我害怕你身上那种不顾一切的疯狂,我不能想象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那种爱就爱到死,恨也恨到死的疯狂,你的感情太过外放,太过强烈,我受不了。”说完,她突然有种松了口气般的感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见面就想逃,说出来的那一刻就如醍醐灌顶般清醒了起来。 狗狗军团 君哲了解莫湘,甚至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他是那种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得的人。 放弃?爱一个人要懂得放手?那是扯淡!对于君哲来说,爱一个人就要用生命和她纠缠到底,不喜欢疯狂,好,他收起他的爪牙,不喜欢感情外放,好,他学习国人的含蓄,是不是他拔掉全身的刺,敞露一样的柔软,她就会接受?她还有没有借口拒绝? 时间会淡化一切,时间会证明一切,时间会让男人成熟起来,含蓄?需要多少年来练就呢?只怕他成了莫湘想要的那种人,莫湘也不会站在原地等他!既然如此,他会学着改变,但在改变之前,她必须是属于他的,只要她在他怀里,他会变成她心仪的男人,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君哲的神色中夹杂了一种难以分辨的痛,眼中目光一闪,扬起嘴角涩涩的一笑,“原来是这样,我懂了,我不会再那样对你了,你不需要再躲我,讨厌我,也不必害怕我,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谢谢你照顾我,给你造成困扰我很抱歉。”说完,便自顾自转着轮椅,缓缓的进了房间。 客房的门在她身后合上,莫湘攥紧手中的帕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擦着桌子,说实话,当她说出那句话时候心里是很忐忑的,但却意外得到她希望的结果,不由松了口气,她不了解君哲究竟是怎样的人,但如果他能想开,不再疯狂的执着于她,对她而言是最好的收获了。 莫湘想到以后不用再害怕被人窥视而东躲西藏的过生活,心里也松快不少,其实,这个时候的她还不懂,有种男人的心智是极为强悍的,有种策略称为以退为进,她不傻,也不算单纯,但是玩权谋心术,她永远都不会是君哲这类人的对手。可她有她自己的底牌,强大的足以撼动一切权术的底牌,当力量足够强大,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浮云。所以,她不再纠结于君哲是否真的那么想,那么做,她只知道,只有自己强大,便无所畏惧,两人各自有各自的想法,不管怎样,他们之间相处的气氛缓和了不少,这正是君哲要的,他希望她能了解他,不要一味的不分青红皂白的排斥,而莫湘也不想每天都把自己气半死,她想早点解决麻烦,把他治好,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至少这两个多月他们之间可以和谐相处。 两人心思各异,却又殊途同归,总之,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关系紧张的一触即发,偶尔也和颜悦色的能聊两句。 莫湘不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她通常只听不说,但君哲却总能挑起她感兴趣的话题,他是电脑方面的专家,黑客技术强到常年在别国情报系统网络内来去自如,知道不少隐秘j□j,而这恰恰是莫湘想知道的,她不懂这个世界是不是真像普通人看到的那样简单,有没有那些强大的无法抗衡的力量,如果能出现她一个,说不定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而君哲就对这些了如指掌,他能通过简单的信息,只字片语的说明,从资料库中得知哪里有神秘东西曾经出现,这些都是莫湘接触不到的,属于各个国家极力掩盖的机密。 莫湘从君哲那里得知很多这个世界的秘闻,包括海底的亚特兰蒂斯文明,51区的地下机密,罗斯维尔小镇出现的外星人等等,虽然她不喜欢他,但也不得不承认当他将一切别人眼中匪夷所思的事件加入自己理解,侃侃而谈时,她觉得这样的他和蓬蓬很像,都是那样博学和理智,不会把这些无法理解的事情看做灵神怪异。同时,也对他产生了一点点认同感。至少态度不会像之前那样冰冷。 “.......罗斯维尔小镇发现的飞碟是迄今为止最为真实直观的记录,当时很多人目睹了外星飞碟和外星人尸体,连当时的美国报纸都刊登了这一耸人听闻的消息,题目叫‘外星人来了’,但仅仅六个小时候,美国政府就封锁了一切消息,媒体闻风转向,对外公布那不过是一个气象气球的碎片,甚至为了证实这件事,当时的空军上校,杰西·马塞尔还站出来作证,然而最为可笑的是,三十多年过去了,当初的精英训练班成员马里恩·马克鲁德在1997年他临死之前推翻了他当初的一切供词,他亲口对他儿子说,他看见了飞碟和尸体.....而在美国51区的基地内部有相当一部分解剖资料,资料内容很模糊,人形,像孩子一样的身体,头颅巨大,眼睛突出.....” “......亚特兰蒂斯文明和消失的玛雅文明都有其相同之处,亚特兰蒂斯人在16000年前已经利用磁欧石转化太阳能,运用磁场能驱动飞盘飞行器。最后却因为能量系统崩溃而沉入海底,爆炸的冲击波导致陆地板块断裂,引发海啸,海水倒灌,整个地球有三分之二的地域被海啸淹没......这就是英、美国内部资料库中得知的关于无法解答的消失文明.....” 莫湘曾听蓬蓬说过,人类的文明出现过断层,很长一段时间内一切文明突然全部消失,也许这就是文明消失的奥秘,知道的越多,她眼界越广,越想探究曾经发生的一切,修真太过高深,人类科技又太过浅薄,就像看完小学课本直接看博士论文那样跨越,而蓬蓬只有修真科技,中间的断层它也没办法帮她补齐,只有靠自己摸索,而这些就是她迫切想要得到的文明遗产,她想尽早跨进修真的门槛..... 她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好了,我们的科普今天先讲到这里,你该喝药了!” 君哲闻言顿时垮下一张脸,刚才那神采奕奕的表情完全不见,神情很委屈,“还喝?”虽然那药效果是挺好,但是也真难喝。 莫湘递过药碗,“你早点好,我也早点省心,伺候人的活计,我不想再做,麻烦配合下,OK?” 他抬眼看着莫湘面无表情,甚至有些不悦的脸,也不敢再辩驳,捏着鼻子一口气灌了下去,苦涩的感觉从胃部直泛上喉头,忙咽下一颗梅子,强忍住呕吐的感觉。 莫湘拿走空了的药碗,转身去了厨房,君哲继续在电脑前查找一些莫名其妙的资料。 在厨房收拾碗柜的空挡突然听见君哲在屋里喊她,“莫湘,莫湘!” 莫湘眼皮都没抬,继续做自己的事,对外面惊天动地的呼喊充耳不闻。 君哲见她没反应,自己转着轮椅进厨房,捂着口鼻子,喏喏道,“是不是药喝出问题了?我流鼻血了。” 莫湘抬眼,瞅了一眼他捂着的鼻子,滴滴答答的血液顺着指缝留下,滴在衣服上,一朵朵鲜艳的血花绽开在米色衬衫上,不大一会就晕染了大片的痕迹。 她直皱眉,随手掏出块帕子递给他,“捂上!”一边执起他的手腕,探脉,这是怎么回事?虚不受补?不会啊!那药不过就是生肌化瘀,补血旺气,难道药效太过,补过头了?估计是吧。 “那药治什么啊?喝了还流鼻血?”君哲一边擦着鼻血一边问。 白术?太子参?肉苁蓉?......莫湘这边正想着是不是药方上哪味药下的重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回道,“啊,治产后血崩!” “......” 当晚,君漠从外地赶回来,在莫湘家一起吃的晚饭,君哲一晚上脸都臭臭的,君漠问话也爱理不理,眼神很哀怨,跟被多多把骨头藏起来的阿布表情一模一样,君漠看看君哲,又看看一脸平静的莫湘,明智的低头吃饭,不言不语,气氛诡异。 吃过饭,君漠本来打算问问他是不是要回家住,却不料君哲主动开口,“小叔,既然你回来了,我们就先回你家,我总住在人家女孩子家里,影响不好。” 君漠挑挑眉,诧异的看着这么识大体的君哲,觉得有点奇怪,又说不上哪里怪,点头应下,“好!那就走吧。”起身向坐在沙发上的看书的莫湘说道,“谢谢你帮我照顾小哲这么久,我们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真是不好意思。” 虽然同是君家人,但对于君漠,莫湘还是很感激的,很客气的起身弯了弯腰,笑着说,“没关系,这件事说到底是我不好,出手太重,照料他伤势也是我应该做的,只是长辈要教育他,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善加对待。丫头鲁莽,不善变通。”言外之意是,别把她逼急了,否则就别怪她不客气,再有一次,照打不误,是打死还是打残,就看造化。 君漠一听,强忍住笑意,清咳一声,“好的。”转身对着脸黑成锅底的君哲道,“走吧。” 君哲冷哼一声推着轮椅走在前面,君漠拎着他的包跟在他后面。 门一关上,莫湘长长的呼口气,瘫倒在沙发上,阿布在爪垫上蹭了蹭爪子,从阳台上跑进屋,飞快的扑进她怀里,莫湘揽着它脑袋,“阿布,真乖,走,我们找蓬蓬去!” 莫湘进到空间,用精神力搜寻了一圈,找到蓬蓬的身影,她用起轻功,几个起落便到了广场,看到蓬蓬和一大群,足足有两三千只的狗狗在广场,狗狗们全部老老实实、安安静静的坐在地上,竖起耳朵听蓬蓬讲话,广场虽然露天,但有蓬蓬刻得扩音法阵,站在台子上的人只需很小的声音讲话,就能传遍整个广场。 “.......牧犬们,苏牧、古牧、负责西南区的牛群和羊群,边牧、德牧,管理角马群和羚牛、尤其是德牧,注意和羚牛之间的关系要处理好,上周就有那个叫什么,贝卡的德牧,玩忽职守,跑去和猴子扑蝴蝶,一只小羚牛差点掉水里淹死,人家羚牛妈妈都不干了,投诉好几次了.....” “那个奶牛群种群现在有所增加,小牛出生率很高,但没有狗狗去放牧,这个就交给可蒙犬,你们数量少,但是机动性强,注意小牛的清洁问题,要常带它们去洗澡.....” “大白熊和圣伯纳,两组狗狗比较憨厚踏实,去家禽区,记得注意小鸡之间的争斗情况,上次还有只被啄坏了眼睛,再出现这种情况就是你们失职....” “高加索犬负责地面安全,你们长相太凶悍,记得不要吓到小动物,尤其刚出生的,狩猎区可以随你们自由出入,但是进食请去用餐区,别弄得和那群不讲究的美洲狼一样,每次吃完一地的鸡毛,猴族的都跟我抱怨很多次了,清洁工作很难做的.....” “哈士奇、金毛和拉布拉多,鉴于你们呢,有主人比较偏爱的长相,所以,你们比较自由,想玩什么玩什么......” 蓬蓬说完,心里叹道,“如今卖萌才有市场啊!” “......工作安排完了,都听懂了吗?” 吼吼,汪汪,嗷嗷,哇嗷,嗷呜......满场都是狗狗的叫唤,各种各样的叫声回响在广场。 听到满意的答复,蓬蓬拍拍小手道,“好了,散会!” 满场的狗狗在各自头领的带领下,一会就走了个精光。 蓬蓬转头看见站在角落处微笑的莫湘,高兴的飞过来,扑在她身上,“哇,湘湘,蓬蓬想死你了,怎么有空进来了?麻烦走了?” 莫湘点点它脑门道,“是啊,他终于走了,我可算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在阿布身上,软乎乎,毛茸茸的肚子真舒服。有几只小不点的金毛也好奇的蹭过来围着莫湘东闻闻西嗅嗅,可爱极了。 她一边逗弄着小犬,一边道笑嘻嘻的冲着蓬蓬道,“哇塞,你真有架势,我仿佛看到了像检阅部队的领导一样的风姿,部署作战方略一般,井井有条,蓬蓬真厉害。” 蓬蓬害羞的扭扭身子,不好意思的道,“哪有?都是看电视学的!” 莫湘戳戳它,“还谦虚呢?我也天天看电视,我怎么学不出来?” 蓬蓬脑袋一扬,像是不满莫湘自谦一样,“哪有?湘湘要学比我厉害多了,只是湘湘不喜欢发号施令,不喜欢那种凌驾于人的感觉罢了。” 莫湘笑笑,没有说对也没有说不对,“走吧,好久没进来了,我们去看看空间变成什么样了!” 空间的奥秘 之前的空间已经完全成了新的世界,自成日、月,气候四季如春,光线明亮柔和且温暖舒适,有淡淡的雾气缥缈,宛若仙境,青山、湖泊纵横相连,海洋,丘陵星罗棋布,已有白天黑夜之分,夜晚照明用的是白天收集的日光,清洁环保高效的能源,整套能源系统是初级修真科技,蓬蓬的独家珍藏,一日收集到的游离能源有700克拉斯,相当于一个小型发电厂一日发电量,大量的电能用不完,蓬蓬就满空间造路灯,连水里都安着水下探灯,路灯全数开启堪比白昼,刚开始除了外界进来的动物们以外,那些出生在空间的动物们不习惯漆黑的夜晚,一到夜晚就变得惶恐不安,后来慢慢适应了白天和黑夜的交替,反而爱上了这种正常的环境,毕竟这才是真正的自然规律,路灯造来就没什么用处了,当摆设一样装在那里。 平原、高原、山地、丘陵、盆地,五大地形都相继出现,蓬蓬在上面种满了植物,绿树成荫,空间满目皆绿,真正的原始丛林,只是生物不太多,动物们繁殖的速度远远跟不上空间扩张的速度,而且本身莫湘收集的物种也太少,蓬蓬倒是养了很多稀奇古怪的虫子,看的莫湘头皮发麻,好在凡是她经过的地方,所有昆虫一律退避三舍,躲闪不及的全部装死,弄得虫虫们很委屈,难道长的丑就没地位吗?辛苦干活不说还不招主人待见。话说,蓬蓬老大曾经不也是虫子吗?它们什么时候才能有出头之日啊? 空间地下有矿脉,各种奇怪的金属矿藏都深埋其下,莫湘曾问过有没有钻石矿,在她眼里这个属于最珍惜的矿,若是挖到就发财了,蓬蓬回道,那么低级的矿藏似乎没有.....好吧,她承认她是白目,不过她还有个疑问,这空间到底还是不是根据她精神力变化出来的?为何连矿藏都有呢?还是她根本闻所未闻的矿脉。她思维里也没有这些东西,就算想象也得有根据吧? 蓬蓬想了下也疑惑道,“这个蓬蓬也曾怀疑,当初真君离开之时,只是让蓬蓬继承了这个空间,说为它找个主人,主人会享有空间的一切,后来随着空间渐渐增大,似乎蓬蓬的灵神也增强了不少,那些曾经传承不到的知识体系在缓慢的增加,当初传承时,这些全部被印刻在灵神之中,只是能解开多少根据资质,而现在解开的越来越多了,所以蓬蓬怀疑这根本不是一个全新的空间,而是早已存在的空间,很多东西全部被封印了,当主人力量和精神力强大后,这些封印在慢慢开解,说不定能形成一个新的修/真、世界,或许这就是一个修/真、世界,独属于湘湘的修/真、世界,在这个世界你就是神。至于封印下究竟有多少东西,这些我们都还不知道,等待着解密.....” 竹楼还是那栋竹楼,竹楼的旁边蓬蓬又盖了一座仿古的宫殿,宫殿外部白玉碉彻,很宏伟大气,只是内部结构截然相反,现代与古代相结合,巨大的水晶吊灯,厚实的没过脚面的羊毛地毯一路铺到楼上,房间装饰精致到一点一滴,挂件摆设无一不是精品,绝大多数都是不知哪个年代的古董,客厅里漂亮精美的布艺沙发,巨大液晶电视。楼上卧室的床居然是那种最昂贵的水床,躺在上面就像徜徉在海洋,铺的床具更为夸张,兔毛毯,蚕丝被,鹅绒枕也就罢了,床单居然是冰蚕丝,冰蚕丝啊!她要晕倒了,这么大一张床单需要多少冰蚕茧啊?十吨才出一平方啊,太败家了。怪不得之前蓬蓬问她支取了足有二百多万的钱,那是她全部的积蓄啊,连买车都没钱了,原来全弄到这里来了。她从没问过蓬蓬拿那么多钱干嘛,她所有的一切,蓬蓬都有自主权。 “话说你是怎么背着我买这些东西的?”莫湘很疑惑,她从没见蓬蓬离开她单独出过门啊。 蓬蓬吐了吐小舌头,“现在网上有种业务叫海外代购,蓬蓬全部从国外买的家具和日用品,通过邮寄方式送到小区门口,蓬蓬叫鹦鹉飞飞接的收货电话,又给小区保安打电话,让他们把家具运到后全部放在楼下,小区白天没什么人,蓬蓬用一个小幻术遮挡了监控摄像头,把这些收进空间。” 莫湘囧了,她真是落伍了,蓬蓬比她厉害多了,网上购物真的还就不算什么。 蓬蓬的声音软糯细嫩,但空间有只很神奇的鹦鹉,叫飞飞,它会模仿它听到过的所有人的说话声,尤其模仿莫湘声音,极为传神,连她自己都听的目瞪口呆,那根本就是她本人的声音啊。小区保安熟悉每位住户的声音,自然不会怀疑。 尽管蓬蓬给莫湘准备了新房子,但莫湘还是喜欢竹楼,她是个怀旧的人,怀念每一件令她感动的人、事和物,不过对于新家莫湘依然很高兴,那就是她憧憬的那种舒适温馨豪华的房子,住在那样的宫殿里,她就像一个高贵的公主,其实每个女孩心里都有一个公主梦,但不是每个女孩都能成为真正的公主,蓬蓬在帮她圆梦,在蓬蓬心中,湘湘就是它永远的公主,值得它生生世世的守护。 在空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快乐的,忘却一切的烦恼,和动物们开心的游戏,和狗狗们痛快的奔跑在宽阔的草场,和雄鹰比肩而飞,和海豚海上冲浪,和河狸水下捉鱼,和猴子上树摘果,和牛羊徜徉在草原,广阔的草原可以让她放声歌唱,歌唱回荡在每一个角落,在空间里她可以自由的高歌,广场上放着巨大的音响,音乐也伴随歌声飘荡在上空,连吃草的牛羊都抬起头静静的听着这发自内心的愉悦歌声,不少动物都跟着音乐摇摆,整个空间到处都散发快乐的因子。 莫湘的好心情一直延续到空间外还没有消散,她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周一早上了,无奈她没有买车,这条路又没有公交,只得蹭君漠的免费车来坐,君漠倒没说什么,她自己觉得很不好意思,坚定了买车的决心。 “....... Iwillnotmakethesamemistakesthatyoudid, Iwillnotletmyselfcausemyheartsomuchmisery, .......” 君漠下楼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小声的唱歌,他顿下脚步侧耳聆听, “Iwillnotbreakthewayyoudid,youfellsohard, I'velearnedthehardway, Soneverletitgetthatfar, Becauseofyou, Ineverstraytoofarfromthesidewalk, Becauseofyou, IlearnedtoplayonthesafesidesoIdon'tgethurt.......” (歌曲《Becauseofyou》演唱者KellyClarkson) 声音极有质感,富有穿透力,不似一般女孩那种清脆悦耳甜腻的声音,而是微微低沉,醇厚略带沙沙质感的音质,就像奶油蛋糕上撒的核桃粉,相当迷人,这样的声音配上这首具有感染力的英文歌,让他听的如痴如醉,他脚步不由自主的就追随着歌声,找到在树下的唱歌的人..... “你.....”随着他轻轻的低喃,歌声戛然而止,蹲在树下的女孩站起来,转身,带着黑框眼镜,一身土气的装扮。 “莫湘……”君漠微微开口,眼神很专注的看着她。 莫湘懊恼,她真是忘乎所以了,在空间唱的太HIGH了,出来也开始唱,还被人听去了,她从未在外人面前唱过歌,一时红着脸没有答话,心想,今天他怎么提前出来了十分钟。 君漠此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懊恼?失望?惊讶?懊恼他怎么就没听她唱完就走出来,失望是估计以后再听不到这样的歌声,他知道莫湘从来都是藏起自己一身的能力,让人极力忽视她,不会再出这样的风头,惊讶的是她还有多少让人震惊的地方。一身本事,无双容貌,谦逊温和,气质优雅,厨艺非凡,他觉得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出比她优秀的女孩子了,难怪小哲宁可死死的抓住她不放手,这样的她的确有让人疯狂的资本…… “唱的真好,比原唱还有味道。”君漠真诚的赞扬她的歌声。 莫湘眼神飘忽,顾左右而言他,“啊,那个走吧,周一一般都有点堵车,要是晚了你去学校就该迟到了。 君漠好笑的看着她极力把话题拉跑,也不点破,微微点头就去车库取车。 莫湘站在原地无语的翻个白眼,唉,难道通灵的人走路都是啊飘吗?连点声音都不出,还是她反应迟钝了,感觉都不灵敏了。 车啊!她要买车啊!她总不能老蹭人家君漠车,就算君漠不说,她自己还拉不下那张脸。可是她目前还不会开车!学车还要好几个月,咋办?难道先买了收空间里,在草原上随便跑?反正地方宽阔,也没人,等她练会直接花钱买个证?这倒是个好办法,似乎还蛮可行的。没钱的时候不知道有钱的好,有钱了就知道原来钱是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考驾照按规矩那至少得两个月,如果塞点钱,估计只要两天就能拿到。车的问题好解决,停车的问题怎么办?这又是个麻烦,哪有高中生自己开车上学的,那估计明天报上就是头条了,她不出名也得出了!这左不行,右也不行,这可咋办?真是发愁! 离别 考虑了许久,莫湘觉得自己还是买辆自行车的好,家离学校有近二十公里的路,骑车快点完全没问题,既不张扬,也可以锻炼身体,一举两得,上午时候还咨询了崔智,哪里有比较高档的变速山地车卖,以她的身体素质,又得骑很快,车子不抗造还不行。 崔智有辆原装进口的Specialized山地车,环法赛比赛用车,相当帅气,莫湘一眼就喜欢上了,可惜国内买不到。 崔智一听莫湘要买山地车,觉也不睡了,两人兴致勃勃的开聊,崔智是个极度狂热的山地车发烧友,性能,型号,内变速,外变速,如数家珍的跟莫湘唠唠叨叨了两节课,一堂培训课下来,她都快成半个专家了。 午休时候,莫湘靠在走廊窗户上和周楠聊天,杜语辉走过来,冲着周楠点了点头,又转向她,微微一笑,“莫湘,我们下楼走走吧。” 周楠闻言,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扫了一圈,笑道,“啊,那个我还有套数学卷子没做,回头找你哈,拜拜。” 莫湘抬头看见杜语辉眼睛里那一丝期盼渴求的目光,心底有微微的涩然,沉吟了一会,“好的。” 杜语辉一步一步的下楼,走的不快也不慢,每走一步就好像心底有大片大片的花朵开放,然后迅速枯萎,就像他求而不得的爱恋,他曾经无数次回想能和心爱的女孩一起并肩漫步,这是第一次,也许是最后...... 冬日的午阳,温暖不灼人,风带着润润的冷,操场上,足球场上三三两两的人漫步而行,有态度亲昵的女生挎着胳膊边走边互相嬉笑着吐露心事,也有羞涩的少年情侣并行漫步,杜语辉心头滚烫,这是第一次,她离他这么近,近的触手可及..... 他双手插在口袋里,强忍住去牵她手的欲望,淡淡道,“我们去那上面吧。” 莫湘点头,跟着他拾阶而上,风吹起她的发尾,摇曳出清丽的风情。 杜语辉看着莫湘唇边乌墨色的薄发,衬得她侧脸清透自然,美好的如皎皎美玉,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替她拨开那丝碎发,肌肤滑软温凉,让他舍不得移开。 莫湘没有躲,只是有点发愣,低垂眼眸,脸上浮起一抹晕红,她本不该这样,但那一刻思绪百转千回,居然没有错开脸。 杜语辉心头各种滋味混杂,最终浮上喉头的只余苦涩,他多么希望能和她是篮球场、食堂里,走廊中的一对,于他而言,这是奢望。 轻轻摘下莫湘的眼镜,仔细看着她的双眼,他想把关于她的一切深深刻印在脑海里,就算是祭奠自己夭折的爱恋,他也要看到真实的她。 莫湘抓过他手里的眼镜,但没有带,转身避过他的视线,淡淡问一句,“你想跟我说什么?”她之所以跟他走,是相信他,他一直是理智的人,不该说的绝对不会说。 杜语辉攥紧了手,站在看台最高处眺望,低声道一句,“我要走了。” 莫湘本该诧异的问一句,去哪?可是她实在不会做戏,明明知道还装不知道,目光坦诚的对着他,“我知道,祝贺你,那是所非常好的大学,你很优秀,你的未来前程似锦。” 杜语辉眼波黯然,无奈的笑,“在你面前说优秀,实在惭愧,莫湘,曾经我一直很自信,自信我能掌控自己的人生,自信我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坚毅果敢的男人,直到遇见了你,我输得一败涂地,输掉了自信,输掉了掌控人生的力气,你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群人,所有人都知道她的优秀,她自己不知道,所有人都看得见她的美,她自己看不见,把所有人都远远的抛在身后还不自知,还在拼命的追逐更高更远的目标,这种人才是无可企及的,无法超越的存在.....” 听着杜语辉低沉沙哑的诉说,莫湘默然不语,无论他说的是不是事实,不过她也知道一点,她和常人不同,想要的,希望得到的也不一样,如果说那是更高更远的目标也未尝不可,她无法回应他的一切,也知道快刀斩乱麻的道理,但是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人面前,有些残忍的话她说不出口,只有默默的听着。 她不讨厌杜语辉,也许还有点好感也说不定,他是个很容易让人喜欢上的男孩子,优秀自律,沉稳内敛,没有这个年纪男孩子身上那种贪玩浮躁的心性,但太多太多的障碍让他们之间什么都不可能存在,她知道,他更知道,所有关于他的,关于她的,都会在今天划下句号...... “.......曾经看过一部电影,里面有句话让我记忆犹新,人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 他每说一句话,都像是扎在心口,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不管不顾的为了她留下来,哪怕远远看着她也好,“莫湘,如果......我是说如果,我.......” “等等!”莫湘心头一慌,毅然决然的打断他的话,她不想再听下去,“杜语辉,这个世上没有如果,我最不相信的就是如果,在错误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再努力也是徒劳,聪明如你,想来也是懂的,如果回头看不见要找的人,不如向前看,毕竟,夏威夷的海岸风景那么美,你一生中会经过很多优美的风景,选择驻足不是那么难的。” “呵!”他的眼里恍惚闪过迷离的笑意,声音轻轻地,低微的,像是梦呓般,“......是啊,哪里有如果......”风冷,身冷,心也冷,“莫湘,你走吧!” “那......”她想问那你呢?想了想还是咽了下去,咬了咬唇,道,“杜语辉,我.......先走了。你......保重!” 莫湘转身,一步一步走下台阶,没过多久,身后传来轻轻的低低的歌声,“........闭上眼睛忍住呼吸, 暂时要和世界脱离, 就快要学会不再想你, 却听见不断跳动的心, 我允许了你让爱的自由还给你, 我允许了自己承受这悲伤到天明, 我不愿放弃却要故意默默允许, 我答应自己爱你的心绝口不提, 总是以为终究化作云淡风轻, 爱你到底,痛了自己, 我不愿放弃却要故意默默允许, 我答应自己爱你的心绝口不提, 所有结局在这夜里都已成形, 爱到了底,痛的是我的真心.……” 莫湘身体有些发僵,脚下无意识的向前挪动,用尽全身的力气不让自己去听,去想,去回头看,她要走,她必须离开。 他看着前面那个越走越快,快到最后不得不像受惊的兔子一样仓皇逃离的身影,低下头闷闷的笑了,眼角滑过一滴晶亮的液体..... 别了!我的青春年少! 别了!我的女孩! 别了!我的爱! 当天下午,杜语辉登上飞往美国的班机。 放学的时候,莫湘转头看了眼身后那张没有主人的课桌,抿唇扬起一个淡淡的,略微苦涩的一笑,彼年豆蔻,谁许谁地老天荒?但愿他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片天空,她会记得曾经有个优秀的男孩在她心湖中划下一道涟漪。 去车城订购了一辆瑞士BMC山地车,卖家承诺一周内到货,莫湘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破天荒的没做饭,煮了碗面条打发了肚子,刚想去书房待会儿,又想起还没给君哲针灸,叹口气,拿着针盒就去敲隔壁的门。 门里传来叮零咣啷的声音,莫湘皱眉,又敲了敲,等了一会,门开了,君漠面带微笑的站在门口。 “你来了?”君漠瞥了眼一旁目不斜视看报纸的君哲,貌似有些幸灾乐祸的摸摸鼻子,“那个,请进。” 莫湘点头,坐在沙发上,边执起君哲的手腕边问,“今天做复健了吗?”还不等两人答话,她抽抽鼻子,细细闻了闻,又看了看脚下的垃圾桶,一路顺着味道闻过去,捻起阳台上的花盆里的土放在鼻尖嗅嗅,脸色一冷,二话不说,拿着盒子转身就走。 站在门口的君漠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莫湘的动作,眼里闪过促狭的笑意。 “唉,别别,别走,我错了,真的,我再也不敢了!”君哲顾不得坐轮椅,单脚跳着走到房门前拉住莫湘,“再也不了,我就是嘴馋,真的不敢了!” 莫湘闭了闭眼,平复了下心头的怒火,道,“我说过,中药和西式餐点很多东西相冲,尤其是咖啡,你非要逆流而上是不是?一个月你都忍不了?你觉得你的腿好了,OK!我从明天开始不来了,至于你是不是残废跟我有什么关系?让开!” 君哲挡住门死活不让,神情委屈道,“我是闻到小叔煮咖啡的香味才嘴馋要一杯来喝,不是故意的,真的!” “算了,明天再说吧,我今天很累,走了!”说完,一把把他掀到沙发上,看似力道很重,实际不会伤到他腿,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君漠站在门口,看着一脸丧气的君哲,轻轻摇头。敲门声响起时,他头一次见君哲惊慌失措的模样,还以为发生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抓起桌上咖啡杯,单脚一跳一跳的跃向阳台,哗啦一下把一杯滚烫的咖啡全部喂了他的富贵竹,装作若无其事的坐回沙发,结果还是被人发现了,唉,他侄子的智商已经沦为负数了。 寿宴 临睡前,君漠洗完澡,穿着棉质休闲衫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走回房间,路过书房的时候,有灯光透过门缝洒出来,透过房门的缝隙,看到君哲坐在书桌后,屋里只亮着一盏台灯,桌上摆着一本硬质封皮的厚书,在寂静的夜晚和微弱的光芒中,眼神默默凝视窗外一片漆黑中的某个焦点,唇抿的很紧,侧影的轮廓宛如雕像。冰冷的夜色中,他周身有淡淡的气息环绕,那是种极为浓郁的血腥杀气,也只有在这样孤独寂寞的夜晚,他才能肆无忌惮的完全的释放他自己。 君哲是君家长得最为出色的男孩,君哲的外祖母是罗马尼亚籍混血,君哲有八分之一的东欧血统,五官深邃,他和君澜不同,君澜是真正享有君家继承权的长子,而君哲只是君家继室生的儿子,所以只能隐在幕后,为君澜挡下所有腥风血雨,一切君澜不能出手解决的麻烦他去做,如果说君澜天使,手上不曾沾染一滴鲜血,那么君哲就是彻头彻尾的魔鬼,满手血腥,只有十八岁的君哲,手上的人命早以不计其数。 在人前的君哲总是挂着懒散的带着痞味的笑容,像是没长大的大男孩,有点小坏,有点霸道,有点疯狂,实则谁知道那张带着笑的脸下面的他是个血腥的刽子手,视人命如草芥,他们这种人都有两张脸,能把两面人的性格完美的演绎,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也许两个都是他,也许两个都不是他。君漠也没见过完全真实的君哲。但是他见过发怒的君哲,他的眼睛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会变色,君漠也只见过一次,是在君哲回国探望母亲的时候,他的母亲在去机场接机的途中车祸身亡,事后查出是人为,当晚君哲血洗了对方满门,挖出了主谋的心脏碾成碎片,手段狠辣的令人谈之色变,那年他不过十五岁。 君漠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初的场景,俊美如阿波罗的少年面对满地残肢碎肉,把玩着手上血淋淋的心脏,脸上还带着微笑,他觉得那一刻他看到背生双翼的恶魔。 君家不是走政途出身,是比杜月笙等人还要早,还要大的黑帮团伙,和起源于清末的天地会,发展到后来成为青红帮的黑帮是同一时期发迹,君家先祖都是黑帮分子、混混、地痞流氓出身,在二战时期资助过抗战,后来慢慢洗白,走向政治中心,这样污浊的背景被华夏高层那些氏族大家所排斥,一直在仕途上行进的十分艰难,君家家长改变策略,以黑养白,和早年流亡海外的君家族人联合,从欧洲发展出君家的地下组织,慢慢转移向华夏国内,这样庞大的地下王国就是君家在华夏安身立命的根本,但这些都是作为底牌被掩盖起来,见不得光的行当,手握地下王国权利杖柄的都是次子,君家人眼中长子为尊,为了防止次子篡权,整合黑白两道的势力,通常会有君家最小长辈作为FATHER来监管。君哲会在十八岁后接手君家暗势力,但如果君漠不同意,他无法顺利接手真正的核心势力,不得已,君哲只有一直耗在蓉城等君漠点头,君漠不会回君家,更不会监管,两人就这么一直僵持着。 君漠本想走开,但君哲此刻身上散发的那种极度强烈的杀气让他有些不忍,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君哲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凝练的血腥味道,冰冷的冻死人的气息瞬间消弭,让人以为那一刻的感觉仿佛是错觉,脸上又恢复平日里一样的表情,唤一声,“小叔!” “这么晚了还不睡?”君漠垂眸,伸手拿起桌上的《四书五经》合集问,“你怎么开始研究这个?” 君哲抬手夺回了书本,淡淡道,“修身养性!” 君漠略显奇怪的看他一眼,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也好,那我先睡了,早点休息!” “呃……等等,小叔,我想问......”君哲低下头,抿了抿唇道,“怎么表达才算含蓄?”他的世界没有人教他什么是含蓄! “含蓄?”君漠喃喃的重复了一句,眼中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道,“你不是在看吗?这上面说的还不够含蓄吗?” 君哲痛苦的揉揉额角,“我.......嗯,我不懂这上面说的这些话,很难理解。” 君漠好笑的咳一声,清了清喉咙道,“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意会?”君哲在国外长大,中文不算太好,很多东西理解的模棱两可,白话文没问题,古文就有点抓瞎。 君漠拿过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慢慢喝着,“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的吴越王之所以在几千年历史长河中留下名,不是因为乱世枭雄横刀立马成就江山,而是他为其妻写的那句‘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欲催归而请缓!这就是一种含蓄的表达。” 君哲摇摇头,表达的很直白,“不算很懂!” “有些时候,含蓄不一定要用表达,”君漠用一种估量的眼神看着君哲,语气一贯的温和,其实他想说你一直做的很好,懂得把自己隐藏,这也是一种含蓄,只是还没学会怎样隐藏太过强烈的爱。 君哲就像一个身在地狱深处被冰冻的囚徒,他渴望温暖,向往温暖,只是他自己不知道,因为他从生下就在冰冷黑暗中,他不知道什么是温暖,可有一天,他看见了火焰,那么亮,那么温暖,那么美好,他不顾一切的奔着那团燃烧着的火焰而去,不怕灼伤,不怕疼痛,用尽全身的力气,只为把那团火焰握在手中,温暖他冰冷已久的心,他感觉到了温暖,怎么会允许那团火焰离他而去? “不用表达?”君哲低声自语,眼睛凝视空气中某个不存在的方向,声音有种压制着的情绪。 君漠放下手上的杯子,转身悄悄关上门出去,有些事情没有谁可以代替,可以帮忙,可以劝解,可以放弃…… 寂静的深夜,君哲站在窗前,嘴里叼着的烟燃烧着红色的火星,有袅袅白烟从前面升起来,将他笼罩在一片白雾中。湿冷的空气中夹杂着淡淡薄荷香烟的味道,一只手把玩着打火机,大拇指敲开,那泛着幽蓝光泽的火苗一下子从里边窜了出来,照得他一张脸有一半笼罩在那幽蓝色的光之下。 他想起那张熟悉的脸庞,微笑时如天使明媚,目光流转时似恶魔诱惑,那样一双美丽的眼睛,就像这明艳的火光,带着灼人的温度...... 这日店里有事,莫湘没有去学校,而是直接去了雅然居,上次秦子琪答应下六桌等她筹备,刘梅受了校长的指示,对莫湘在学校混日子的行为熟视无睹,以她的水平,学校那点东西确实没什么好学的。 和以往的席面不一样,是中午开席,莫湘必须早早就去,煮了点豆浆,熬了小半锅豆腐脑,炸了几根油条,送到对面君漠家,跟他打了招呼今天不去学校,七点半的时候秦子琪开车来接,在小区门口给莫湘打电话,扣上电话匆匆出门,走到楼下时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君哲,淡淡点了点头就要走。 “等等,莫湘!”君哲叫住她,摇着轮椅过来,“我白天在家很无聊,能让阿布陪陪我吗?它自己在家,不也很无聊吗?” 莫湘皱眉想了想,这个要求不算无理,低头看了看表,这会再上楼怕是来不及,秦子琪在门口等半天了,索性掏出钥匙丢给他,“这个是钥匙,你自己开门去找阿布玩。别把房间弄乱。” 君哲接过钥匙,灿烂的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谢谢,我会帮你喂多多的!SeeYou!”把玩手里的钥匙,看着莫湘远去的身影,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奇异的笑,当习惯一个人的存在,即便是当空气般的存在,是不是也算成功了一点点。 是所有席面中最麻烦,秦子琪也不喜欢承办的原因是成本高,食材繁琐,最好还要用药膳,这是一般高品质的特点,药膳还得温和不能太过,怕一些年轻人肝火旺盛,吃了反而补过头。 连带寿点一共十六道菜,每道菜名字都得福寿,主菜,松鹤延年,围碟,五子献寿、四海同庆、玉侣仙班、三星猴头,热菜,儿孙满堂、天伦之乐、长生不老、洪福齐天、罗汉大会、五世祺昌、彭祖现寿、返老还童。汤菜,甘泉玉液,寿点,佛手摩顶,福寿绵长。 每道菜名都透着对老人的祝福,传菜生高声一路唤过来,就有那种古代宫廷帝王寿席般的感觉,菜品色香味意形俱全,吃的众人连连道好,乐得刘能全刘巨全俩兄弟是眉开眼笑,这顿办的真值,就连他们两个的老父亲都笑的见牙不见眼,名字取得好,意思也妙,看着一大家子人可不就儿孙满堂,天伦之乐不是,坐在仿古式的大厅里,周围一圈“丫鬟”环伺,很有那种江南底蕴大家族的范儿,这种体会正是刘家这种农民出身的暴发户最向往的,带着浓厚的文化气息。总之,兄弟二人对这场赞不绝口,逢人便夸,显示了他们两人的品味,又帮雅然居做了广告,一举两得。 晕厥 晚上莫湘回家的时候,房门内有音乐声传来,门没有锁,从里面扣上,推开一看,屋里的景象让她有点怔忪,君哲坐在地板上翻着书,阿布趴在他腿上,摇着尾巴,和他一起看书,多多歪着脑袋站在音响前听音乐,不时还拿爪子打着拍子,他们三个不是一向都处不来的嘛,一天之内关系就改善了?莫湘挑挑眉,有点诧异。 莫湘进门换好拖鞋,把身体丢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这一天下来累是很累,还算充实,看着人家一家大大小小老老少少聚在一起祝寿,她心里有些酸涩,酸涩中带着幸福的滋味。 “回来啦?” “嗯!”莫湘随后应了句,忽而又感觉不对,感觉他把这当自己家了一般,她气恼,又累,不想理他。 君哲合上书,微微一笑,拍拍阿布的脑袋,阿布站起身蹲在一边。他站起身,拉过轮椅坐上去,问道,“吃饭了吗?” 莫湘扭头扫他一眼,看了看表,快六点半了,估计他也没吃,便道,“别指望我做饭,你自己随便弄,我今天不想动。”君漠晚上有个饭局,回来的晚,君哲估计这会也还没吃。 “哦!”他低头应了声,也没说什么,自己转着轮椅去了厨房。 莫湘躺在沙发上,任由他在厨房里叮叮咣咣的摆弄,盆掉了,碗打了,眼皮都没抬一下,只要不给她把厨房炸了,随便他摆弄,躺着躺着,渐渐的闭上眼。 君哲端着碗从厨房出来时,看到躺在沙发上的莫湘。 像婴儿一样酣甜的睡颜,褪去了清醒时的淡漠、冰冷与戒备,收拢了全身的尖刺,呼吸均匀,唇角带着一丝宁静的微笑。 君哲瞳孔微微一缩,就这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的看着,被滚烫的汤碗烫到手都不自知。艰难的把眼睛从她面容上移开,看着手上的面碗,不知在想些什么。 很短的时间,莫湘却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妈妈,有爸爸,有奶奶,爸爸在沙发看电视,奶奶站在门口帮她拿书包,妈妈从厨房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走出来,温柔的唤道,“湘湘,来吃饭了。”坐在沙发上的爸爸转过身来冲她微笑,“乖乖回来了,累不累啊?”她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但愿长眠不愿醒,只有全身僵直的站在那里,那样深刻的思念让所有的坚强,在这一刻全数崩塌,傻傻的唤“爸爸,妈妈.....” 她的呓语听的君哲有点发愣,悄悄摇着轮椅过去,抚开她脸上落下的发,轻轻捻起眼角的液体在指尖摩挲,冰冷的泪却像岩浆一样烫伤了他的手,他以为她做了噩梦,有些心疼的轻声唤道,“莫湘......莫湘......” 迷迷糊糊蠕动了几下,美梦中沉睡不愿醒来的莫湘听到耳边低低的呼唤,梦中的情景像迷雾般渐渐看不清晰,刹时心慌意乱,半梦半醒的嘟囔道,“蓬蓬,别吵......” 鹏鹏?这样熟悉的,不加防范的人?君哲愣住,怔怔的看了她几秒,心脏有股揪紧般的疼痛,轻轻呼唤,“莫湘.....莫湘?” 美梦完全被搅碎了的莫湘迷迷蒙蒙的睁开眼,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没有爸爸、没有妈妈,什么都没有.......目光定在君哲的脸上,胸口剧烈起伏着,些微的起床气夹杂着这些日子以来担惊受怕惶恐和伺候人的委屈,让她的怒火瞬间爆发了,二话不说操起沙发上的靠枕就砸向一旁的君哲,“叫叫叫,你鬼叫什么,呜呜呜,你知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梦到过他们,好不容易梦到一次,都被你毁了,你怎么这么讨厌.......呜呜......妈妈.....呜呜.......” 莫湘气急败坏的又踢又踹,阿布和多多已经吓傻了,缩在角落,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哭得泪流满面,语无伦次,迁怒般疯狂的举起手中的软垫一下一下不停的砸着丝毫不知她怒火从何而来的君哲,看着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茫然,发丝凌乱,心里越发的难受,无理取闹的羞恼和他隐忍的样子更让她觉得难堪,恼怒自己冲动的同时也不好意思向他道歉,只得扔下手里的东西,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进房间,“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君哲默然的捡起地上的软垫丢回沙发,桌上的面条已经完全糊在一起,不能吃了,端起碗一股脑的倒进垃圾桶。坐回沙发上,点起烟,深深的吸一口,抚摸着阿布圆圆的大脑袋,低头闷笑出声,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自虐倾向,被暴打的时候没有生气,反而涌上心头的是一种说不出的快感,能这样看她肆无忌惮的发泄情绪,倒像个真正的十七八岁的女孩,撒娇耍赖,无理取闹,而不是深不见底的潭。 莫湘在房间闷了许久,趴在床上哭够了,也哭饿了,本就累了一天,晚上也没顾得上吃饭,肚子咕噜噜叫个不停,起身去厨房弄吃的。 打开门,客厅没有开灯,窗外的路灯照进屋内,有隐约的光,沙发上的人低头坐着,莫湘感受不到他的呼吸频率,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只有君哲有这样的能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的时候莫湘觉得他更像是一汪死水,外表狂肆放纵,内里平静无波澜。 莫湘走过去打开灯,突然亮起的光让他眯了眯眼,见她出来,抬头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瞥了眼地上的垃圾桶,又看了看厨房洗漱台上放着的两个空碗,带着点歉意,就算君哲再怎么不好,也不是她说打就打的,何况他腿还都没好,“那个......我去做饭!” 莫湘没有做很多,夜里太晚,他们两个饿的时间又长,只能弄点清淡去油腻的菜点,泡了两碗奶茶,蒸了两笼金丝烧卖,用松子油,猴头菇,野山珍熬汁,下了两小碗长寿面,这是中午做寿宴剩下的料,她就打包扔进空间,两个素凉菜,暇油黄瓜和宫廷酱菜,又给君哲做了道冷荤怪味鸡条,他腿伤未愈,需要补充蛋白质。 深色的檀木餐桌,金丝镶边细瓷碗,清香扑鼻的龙须面、浓郁醇厚的奶茶、油汪汪的烧卖和色泽鲜亮的小菜勾起了君哲肚子里早就疯狂躁动的馋虫,最近几天都在君漠家住,他小叔做饭手艺比一般人是强不少,跟莫湘比差的就不是一点半点了,他饿的前心贴后背,不等莫湘招呼,自己就摇着轮椅坐到桌前,开吃。 莫湘递过擦手的热毛巾,君哲像往常一样接过,细细擦着双手,看他样子不像是生气,她也放心不少,君哲这类人,从小生存环境太过顺遂,怕是没什么人敢扇他脸,一个冲动有可能惹出麻烦,好不容易一切回归正轨,她不想再出什么岔子。 她不了解君哲曾经的生活,他不但挨过打,还差点被人围殴致死,少年训练营的日子炼狱般残酷,一百个少年,最终活着出来的不到二十个,东方人,尤其华夏人和日本人,是最受排斥的,为了争抢训练营提供的少得可怜的食物和日用品,经常被其他少年围抢,不给就打,打架斗殴在训练营是常事,不但不会被惩罚,有时候教官心情好,还赞扬几句,君哲算是上天眷顾,那样的环境下居然顽强的生存下来,设计杀掉经常欺辱他的几个少年,最终活着离开训练营。 君哲猜不到她想法,眼前只有食物,吃的忘乎所以,一会他面前就盘光碗净,眼睛还不时瞟着莫湘面前那笼没动几个的烧卖,她张张嘴,欲言又止,索性推给他,“吃吧,别撑着就行,晚上吃太多不好。” 君哲笑眯眯的拎起筷子,三下五除二打扫干净,摸摸肚子,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这才是有家的感觉,当他脑海里出现这个念头时,他愣住,转过头来直盯盯的看着她。 正在收拾桌子的莫湘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问道,“你.....干什么?” 君哲摇摇头,掩饰自己的失态,生怕被她看出点什么,低声道一句,“不干什么,那个......我先回去了。” “嗯,好的,你把阿布和多多带回去吧,明天我去上学,不在家,多多和阿布什么都吃,不过不能吃太咸的,阿布会自己上厕所,不用担心它随地大小便。” 君哲点点头,到阳台上取下多多的鸟架,带着阿布出来,“嗯,我知道的,晚安。” “晚安!”门轻轻合上,屋内就剩下她一人,莫湘收拾完桌子就闪身进了空间。 连澡都没洗就窝在竹楼里的床上一通大睡,醒来时看见蓬蓬在枕边趴着,嘴角还有晶莹的液体,莫湘一起身,蓬蓬也迷迷蒙蒙的睁开眼,吧唧吧唧嘴,看到她,又蹭了上来,继续趴在莫湘肩头睡觉,蓬蓬的灵神随着空间封印的开解多了一些新的内容,就像莫湘刚会使用精神力时那样,都会有点头晕乎乎的感觉,意识海的增加会使蓬蓬困倦,这阵子一直留在空间睡觉,扩充意识海的同时,灵神也在淬炼,外界灵气不足,只能在空间休息。 莫湘没有打扰它,换好衣服进了练武场,每日训练不能耽搁,之前跟君哲的对战才发现自己只有强大的武技底子和内力,对战经验基本为零,这样情况很吃亏,武者应当遇弱则弱,遇强则强,否则遇到点事,上来就把人打死,她得吃不了兜着走。 她的武技多半以柔克刚,加入内力就是刚柔并济,但她只会刚,柔还掌握的不是很好,她想到之前的柳腰舞,那也是一种柔,那么软那么契合她的身体,每寸骨骼都可以肆意舞动,像蛇一样利用全身的肌肉和骨骼快速穿梭,以前听人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可再快能快的过科技时代的子弹吗?但倘若身子在瞬间错位扭动,不一定能躲过子弹的弹道轨迹,但至少可以避开要害,留下一丝生机,这点蓬蓬做过幻术镜面演示,证明完全可行。普通的子弹以莫湘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足为惧,她能轻易伸手接住800m/s射速以下的子弹,唯独比较麻烦的是高精度狙击枪,这种枪速度快,穿透力强,虽然不一定能置她于死地,但也能造成一些麻烦,她要将一切危险系数都考虑到,小心驶得万年船,说不定哪天她就暴露了,提前做好准备以防万一,暴露武功她不怕,空间的秘密决计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莫湘的身体已经很柔软,但修炼柔术还是不够的,不得不把每一寸骨头,每一处关节再调整,组合,“咯咯吱吱”刺耳的让人牙酸的声音一直在练武场内响起,脸上、身上的汗水不停的顺着身体流下,汇成地面上一小滩水迹,一组动作做完,全身肿痛,毛细血管崩裂,她看上去就像是个血人,关节处更是鼓起大大的包,这是骨头断裂后血液涌出淤积而成,强行把全身的关节揉碎,再组合,这种痛苦常人根本不可能坚持下来,就连蓬蓬都看不下去,扭过头去不忍目睹,这步是必经阶段,普通人的身体素质不能达到要求,更高深的武学就不能接触,入微的境界也就不能体会,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做准备,既然选择了变强,就只能义无反顾的走下去。洗精伐髓的痛苦都受了不知道几次,这次不过更痛点罢了.....莫湘这样想着,为了防止咬断舌头,嘴里被塞上木条,感觉和凌迟也差不多了,付出一分努力才会有一分收获,这个世界原本就是这么公平,无论怎样坚持,可精神力越强大,对痛苦的感觉越敏锐,眼前一花,终是晕了过去..... 变化 莫湘是在浑身酸痛的情况下醒来的,她伸出手,挡住从厚重床帘的缝隙透过来的强光,门外有蓬蓬细嫩的声音合着狗狗的呜咽声,声音极小,但以莫湘耳力听来完全没有问题,刚醒来的莫湘有点恍惚,望着地上的绒毛拖鞋,目光停在那里看了片刻,伸脚穿了进去。打开门,蓬蓬抱胸飘在半空中,地上趴着一只臊眉搭眼的德牧犬,抬眼不时瞟着蓬蓬,蓬蓬喋喋不休的指着它训斥,“.......贪玩每次都闯祸,你都不知道收敛点,这次被赶出来了吧,舒服了吧,吃的比猪多,却比猪还笨......”德牧犬被蓬蓬训的一声不敢吭,偶尔委屈的时候呜呜唤两声。 莫湘推开门,蓬蓬听到声响转过身来,惊喜的唤道,“湘湘你醒......”声音像是被谁掐住了脖子般戛然而止。蓬蓬上上下下来回打量了她好几次。 她看着蓬蓬惊愣的神情和突然止住的话音,心头一跳,有种极为不好的感觉浮上心头,微颤着声音问,“怎......怎.....怎么了?” 蓬蓬努力的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问道,“湘.....湘湘,那个你觉得自己有什么吗?” 莫湘看着蓬蓬的神情和吞吞吐吐的话语,心头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吓得心扑通扑通直跳,“没.....没觉得有啥啊,”突然又想到什么似地,慌忙抚上自己的脸,慌道,“不....不会吧?难道脸又变了样子?”她清楚的记得上次昏迷后醒来整个容貌和身材都变的天翻地覆,“这次不会又被整容了吧!” “那......那倒不是,只.....只是.....”蓬蓬支支吾吾说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莫湘急道,“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唉.....算了算了,”她顾不得跟蓬蓬废话,还不如自己看,跑到书房前巨大的穿衣镜前停下,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脸,没有丝毫,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容貌没变,变丑她倒不怕,怕就怕变得更美,不过她想象不出来这张脸还能变得有多美,再变也变不成天仙吧。 她回过头,摸了把头上的冷汗,呼口气道,“这不没变嘛!吓我一跳。” 蓬蓬抬起头瞟她一眼,复又低下头去,小声道,“那......那个,你再看看!” 莫湘笑着嗔它一眼,“看了啊,看了也没变啊,”说着又转回头去,当看到镜子里那个她时,又笑了,“这不还是......”声音同样被掐死在喉咙里。 她张着嘴,惊惶的看了看自己的脚,又看了看镜子里的她,语无伦次道,“这.....不会吧,这怎么办?这怎么解释?哦,天.....”莫湘抚着额头几欲晕厥,她长相没变,只是长高了,若说长高也就算了,可能不能不让她长得这么明显啊,她之前身高只有一米六零,算得上身材娇小,可镜子里的女孩身量高挑,足有一米六八到一米七之间,身材完美的像模特,这下她也傻眼了,这怎么办?她这还出得去门吗?谁家女孩一夜之间长十厘米?见了鬼了还是见了外星人? 莫湘木然的转头问蓬蓬,“我昏倒之后你干了什么?” 蓬蓬连忙摆手道,“没......蓬蓬没干什么,就.....就是把你放进浴室,洗过澡后送回房间啊,蓬蓬保证,真的什么都没干过。只......只是.....” “只是什么?”莫湘此刻已经无力了,估计问题就出在那个“只是”上面,她舍不得去怪蓬蓬,蓬蓬从来没有对她不好,如果这世上唯一永远不会背叛她的就是蓬蓬。 蓬蓬垂下脑袋,低声道,“我.....我只是在你洗澡水里加了两滴灵液,蓬.....蓬蓬以为那样有助于骨骼快速恢复......没想到会这样。”蓬蓬知道莫湘内心的恐惧,空间对她来说不光是财富那么简单,也是一种压力,她内心极度不安,怕自己没有保护它,保护空间秘密的能力,又怕终有一日,在她还来不及成长到足够强大就被人发现了秘密,蓬蓬也心疼她,能为主人做的也不多,只有陪伴她,爱护她,这次只是想让她伤势快速恢复,没想到弄巧成拙,这样的要是别人发现不了那才真是见鬼了! 蓬蓬不知道莫湘实际正处在青春期,身形将长未长,灵液加快了她体内细胞分裂和增殖,迅速激发腺垂体生长激素的分泌,正巧又遇到莫湘整合身体的空挡,一夜之间抽高了她的身形,连头发也从五十公分一下长到一米多长,乌亮亮的一大把。 莫湘也没力气说话了,她这肯定去不了学校了,头发还好说,剪了就是,身高这个没法解释,谁一日不见长十公分,弄不好人家还以为她被外星人绑架了,“咋.....咋办呢?”一天不去可以,一个月不去也可以,问题是她还要读大学,总不能永远都不去了吧,就算退学她还得去学校办手续,何况她辛苦这么长时间,她也不可能退学啊。 蓬蓬在屋里烦躁的飞来飞去,一时也没个头绪。不多时抓抓脑袋,最终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那个,湘湘啊,干脆你不要刻意乔装了,往漂亮里打扮,怎么好看怎么穿。” 莫湘一时没有意会它的目的,疑惑道,“什么意思?”她不认为蓬蓬会让她惹麻烦,只是想知道蓬蓬怎么想的。 蓬蓬甩了甩它同样漂亮的长发,眼珠子一转,道,“这个很好理解,人类对视线之内的人,第一反应是看身高,确切的说是看身形,高矮胖瘦,首先有个直观的概念,其次才是容貌,但一个人特别美或者特别丑的情况下,人们对外貌的直观冲击力盖过了第一直观印象,反而就不会特别注意身形,除非美和丑的人拥有更具冲击力的第一直观印象,比如畸形、面目奇特、残疾或者人妖等等......” 莫湘点点头,有点恍然,“你的意思是,为了让别人不会在第一时间内注意我突然长高的身形,只有将我的真实相貌露出来?毕竟这个只需要改变下装束就能办到,再震惊也不过就是突兀了一点,而身高却是无法作假的对不对?” 蓬蓬点点头,“是的,蓬蓬就是这个意思,两害相较取其轻,反正湘湘现在也有自保的能力,也不怕什么人来劫色或找麻烦,总不能永远不拿真实面貌见人啊,这一天终归是要来临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要修真必先修性,自己都没有面对的能力,修真一途会坎坷很多,这也是一种心性的考验,面对一切困难和疑问都要有面对的能力,将自己内心修炼的更为强大,无所畏惧,这才是真正的修真者.......” 莫湘低下头沉默许久,她一边在考虑蓬蓬的提议,虽说她有点不能接受,但现在根本没什么好办法可想了,难道她也把自己腿敲断,等几个月腿好了,她就说突然长高了?这他妈谁信啊?要是这样都能长高,那些卖增高鞋、增高药的厂家都改卖锤子吧,都把腿敲断,大家就一起长高了。再不还有种说法,得了巨人症,这他妈更没人信了,人家巨人症也得有时间长吧。两害相较取其轻,这两害都够害的了,不过蓬蓬说的对,她不能永远逃避,已经受了这么多身体上的痛苦,还不能让内心强大起来,那她永远也都只能是个四肢发达的懦夫罢了。早晚都要面对,那就赶早不赶晚,碰上不长眼的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揍一双。 想清楚的莫湘也平静很多,无所谓面对,只需要正视自己,这很简单,在她身上的任何,她只要觉得对,那就是正确的,管别人怎么看,她只走自己的路。 蓬蓬也不催她,等莫湘缓过神来,眼神明亮,嘴角含笑就知道她已经做好准备,微微一笑,指着可怜兮兮趴在脚边的德牧道,“这只笨狗被牛群赶出来了,这次是真闯祸了,放牧小牛的时候它偷懒在睡觉,结果两只小牛跑进狩猎区,要不是另外一只狗狗发现,及时唤出小牛,那俩小家伙就要喂了鹰和金雕了。” 狩猎区的动物都是没有灵智的,极为低等的,各种草食动物都有种族在狩猎区,食肉动物只能在狩猎区捕食,动物幼崽进入狩猎区是极为危险的事,怪不得这只笨狗被牛群讨伐了。 莫湘好笑的看着地上不时拿眼瞟她的狗狗,问,“那怎么办呢?难道放它去和阿布作伴?”阿布是只有点自闭的狗狗,和其他同类处不来,莫湘就把它带在身边,阿布很乖很可爱,但是这只叫贝卡的德牧就有点调皮,性子跳脱的很,失职的狗狗都会被狗群鄙视,连猴子分食物都会给失职的家伙少分或者分不好的,动物都有它们的准则,蓬蓬和莫湘都无法更改。莫湘家就不像空间这么好玩,有这么多的地方可以奔跑、玩耍,对于性子活泼的贝卡来说,更像是关禁闭,虽然吃的要好多了,可狗狗不像人类口腹欲望旺盛,它们相对来说更喜欢自由。 蓬蓬道,“把它带家里去吧,关它一段时间,看它还敢不敢,让多多每天去唠叨它,非烦死它不可!” 莫湘笑着招呼贝卡,“都听到了没?还不过来?”戳戳贝卡的黑鼻子道,“约法三章,第一,不许和阿布、多多打架,否则不给饭吃,第二,不许乱叫,要是多多跟我告状,我就多关你一段时间,第三,不许随地大小便,怎么做跟着阿布学,听懂了没?” “汪呜!”贝卡耷拉着脑袋叫了声,意思是懂了,莫湘听不懂动物们之间的交流,不过偶尔它们的意思她是懂的,随着精神力和空间的契合度提高,她能和灵智开启高的动物顺利交流了,是一种心灵交流,不知道动物说啥,却能懂意思,只是狗狗级别都还低,能懂她意思,她却不懂狗的语言,不过家里还有多多,蓬蓬不在它可以当翻译。 莫湘带着贝卡和蓬蓬回到外界,阿布和多多不在家,贝卡甩着尾巴巡视地盘去了,蓬蓬跟在它身后给它讲规矩,莫湘看了看表,不到六点,一头扎进衣柜,翻箱倒柜找衣服穿,结果不是这件短了就是那件小了,要不就是太朴素,她之前拼命把自己往难看里打扮,现在又要拼命往美的震惊方面打扮,两种极端,实在有压力啊。 头发长长了,额前的流海也长了,衣服没有能穿的,莫湘叹口气坐在床上,今天看来还是不能去学校了,她要去剪头发,买衣服,真是悲催的命,怎么惊人怎么打扮,她的新形象也得先经过检验才知道效果啊,除了秦子琪就是君家叔侄了,但她对君家那两位有所忌惮,想来想去也只有先看看秦子琪的反应了...... 真容 莫湘像往常一样带了顶帽子出门,临走前没有直接去君漠家敲门,而是给君漠打了个电话,“......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生病,只是我这两天有点事情要办,真的!哎呀,大叔,你好啰嗦,很像老头子......” 君漠在这头捏着电话笑,“小丫头,没大没小的,我有那么老吗?”又听那边莫湘支支吾吾道,“那个.....那个,我买了单车,以后就不用麻烦大叔了,你工作也忙,每天还要送我,谢谢你这些日子来的帮助.....” 君漠那边停了几秒,直到莫湘再次“喂”了一声,那边才略带歉意的道,“不用谢,我和君哲常在你家蹭饭,要说不好意思的是我们才对.....” 君哲从卫生间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君漠坐在沙发上,拿着电话在发愣,便道,“小叔,你在和谁打电话?” 君漠闻言回神,扣下电话道,“一个同事。我先上班去了,早饭在厨房,阿布的牛肉粥在冰箱里。”随手拿起车钥匙就出了门。 莫湘三个小时逛了市内几家奢侈品店,没有找到她想要的衣服,不是太过大牌就是太奢华,不适合她的年纪,阿玛尼、香奈儿、范思哲等大牌大都做二十岁以上熟女的衣服,她穿来实在不搭,也没有能让她眼前一亮的服饰,索性改变路线,去中档服饰区搜寻。 蓬蓬趁着周围没人,坐在她耳边低声道,“衣服是拿来配人的,当人完美到极致,衣服就是附属,越简约越好,繁琐奢华的服饰反而不搭调。” 莫湘张着嘴,有些惊悚的看着蓬蓬,“不是吧,你现在连这个都开始研究了?”话说,它真是全能哇?! 蓬蓬羞红了脸,躲在莫湘耳朵后面,小声嘤咛着,“那......那个,蓬蓬看了几本时尚杂志而已。”自从肚兜事件之后蓬蓬就热衷给莫湘做衣服,可惜都是些只能当艺术品展览的古装啊、旗袍之类的,除了内衣内裤,能穿出门的一件没有,何况都是拿丝绸、冰蚕锦做的,这也是空间惟一出产的材料,蓬蓬就开始致力于研究现代服装,意识海增强的蓬蓬接受能力也比之前强很多,虽然它看不起低级科技文明产物,但莫湘需要它也会认真学习。 蓬蓬指点莫湘选了一件简约英伦格子修身长裤,挺括的立领白衬衫,配与裤子同色系格子小马甲,黑色圆头皮鞋,全身上下就只有衬衫的手腕处带点金色的流苏,时下最流行的中性风格的衣服穿在她身上,竟无端生出了妩媚诱人的感觉,摘下厚重的眼镜,波光潋滟的目光随意流转,看呆了卖场的导购员。 “小姐,就这一身,直接穿,不用包,帮我把吊牌剪下来......” “小姐?小姐?” 莫湘连声呼喊三四次才把惊怔的卖场导购唤回神,忙不迭的道歉,“对......对不起,您稍等,我马上给您结单,请问您是刷卡还是付现?” 莫湘掏出银行卡递过去,看着导购小姐一步三回头的艳羡目光和惊愣的神情既无奈又无语,果然啊,这样出去会撞车的,可是大冬天谁要带墨镜上街,怕是只有两个字——装B! 衣服价格不菲,英国的一个大牌,不像法国品牌那么出名,走低调的奢华路线,卖场的导购还送了她一套原本消费百万以上的VIP客户才送的配饰,店长请求拍几张不露出正脸的照片,莫湘犹豫半天,在店长再三恳求下还是答应了,她蛮喜欢那条怀旧款式的腰带和腕表,配上这身衣服更完美,只照了几张侧面和背面,正脸用帽子半遮脸也照了一张。 她几乎是在一群导购小姐狼一样的目光下落荒而逃,原来所谓的倾国倾城美女命运都是悲惨的,不足为奇,那些女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如果化为实质,她现在不是全身被扒光就是被戳成蜂窝。 走进一家高档的美容美发沙龙,还没坐到椅子上,周围人的目光唰唰唰全放在她身上,莫湘几乎想夺门而逃,这真不是种享受,根本就是折磨,她不能想象那些走红毯的女星是怎么迈出他们第一步的,如果是她站在红毯上,怕是心跳都要停了。 握着门把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扫视了一圈里面的人,不多,十来个人,有一半站着一半坐着,多半是女客,她平稳了下呼吸,抬头走了进去,一个很帅气的半长发男人从接待台后走过来微微欠了欠身道,“您好,您是做头发还是做美容?” 男人眼中没有那种色迷迷的感觉,只是温和带着点欣赏,这多少让莫湘松了口气,“我做头发。” “这位女士请跟我来!”男人帅先走在前面,这种店里无论岁数大小的女人都称呼女士,“小姐”这种带有歧义的词是不会出现在这里。 男人递过一把钥匙和一件浴袍,“您是第一次来我们店,有指定发型师吗?” 莫湘把包装在柜子里锁好,套上浴袍,“没有,你们随便指定。” 洗完头坐到椅子上,房间只有她一人,等了一会,刚才那个男人就拎着手提箱过来了,莫湘挑挑眉,没说什么,转过椅子坐好。“剪掉一半,不染不烫,其他你看着办。” 发型师拿手抓了抓莫湘脑袋顶上的发,露出她饱满的额头,微笑,“其实您的发质相当漂亮,我从没见过这样好的头发,剪断太可惜了,我建议您就把发尾稍作修剪,您看呢?”莫湘看了看镜子,又私下和蓬蓬交流了两句点头同意了。反正破罐子破摔,有多惊悚也不管了。脸都露出来了,还怕点头发不成。 约莫一个多小时,莫湘再次站在镜子前面,连她自己都愣了,脸没有改变,仅仅发型稍作变化,整个人的气质就翻天覆地,之前已经很漂亮,现在不应该叫漂亮,称惊艳也不为过,乌黑浓密的长发配上五官鲜明的轮廓,眼睛更是点睛之笔,眼眉上方打得齐整的薄流海,笔直的长发垂在肩上,发尾稍稍烫卷,显得活泼俏皮。 少女的清纯与熟女的魅惑完美结合,配一身中性风格的服饰,洒脱大气,透着一股野性的美。发型师在一旁打量着连连点头,这是他手下最完美的作品,不需刻意雕琢,自然就很美。 下午时分,好梦正酣,趴在桌上睡觉的崔智猛的被身后的王瑜推醒,睡眼惺忪的转过身问,“干.....干嘛?”就见王瑜颤抖着手指着门口那个和周楠说话的人问,“这......这......这人你认识吗?” 崔智揉了揉眼睛,无奈的望向门口,迎向午后的阳光,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站在他们教室门口跟对面一个微胖的女生讲话,那女生他认识,文科班周楠,总是来找他同桌,周楠神情激动,手舞足蹈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班里人的目光全聚焦在门口处,平日里菜市场般嘈杂的课间竟然诡异的鸦雀无声。 女孩背对着他们,手里拎着书包,一头黑亮的发那一根丝带松松的绑在中央,垂在身后,露出肤白如雪的脖颈,崔智觉得那书包很眼熟,那女生给他的感觉也非常熟悉..... 当她转过头来的时候,一阵阵抽气声在众人当中响起,就连宋欣研都惊讶的抓着旁边人的手问,“这人是谁?新转来的吗?”旁边的女生一脸茫然的摇头,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缓缓走进来的人。 崔智看着向他走来的人,连呼吸都屏住了,他知道为啥觉得熟悉了,直到女生坐在他旁边时,才颤巍巍的问一句,“莫......莫湘?”话音刚落,班里惊呼声四起,莫湘?这个人是莫湘?谁信啊?那个低调沉默的人一夜之间转性了?完全不是一个人啊!男生们惊讶的面面相觑,女生们忙着交头接耳。 莫湘掀掀唇角,冲着崔智微微一笑,“不认识了吗?”造成这种效果既是意料之内,又是意料之外,给秦子琪打电话,他去外地进货了,她又不想回家,索性直接来了学校。 还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动作,但崔智死活也不相信是同一个人,这也变得太夸张了吧,他觉得莫湘这个女生全身上下充满了神秘气息,就是一个猜不透的谜,就一天没见,从木讷、沉默、低调的他人变成了修炼千年的妖精。 班里人虽然惊讶,但也不是太过震惊,毕竟之前她就华丽丽变过一次身,舞会那次就展露了非同一般的变身效果,只是这次完全的释放了出来,更加惊艳和夸张,原来她长的这样美,美的如此耀眼,让人望而生畏。尤其那双眼睛,像是要把人的魂魄都勾了去。 祝蓉蓉坐在宋欣研身后,看着她僵硬的身体和紧紧攥住的手,微微摇了摇头,难怪她会输的彻底,不战而屈人之兵,不用挑衅,不用说,不用做,只需要把她自己展现出来,那种生动的、凌厉的、不可逼视的凛冽的美本身就是一种资本了,更何况莫湘一点都不是软柿子,不好捏的...... 下午第一堂课是刘梅的英语课,她拿着书本站到讲台上时一眼就看到了崔智旁边坐的女孩,诧异的问了句,“这位同学.....你是谁?”她没见过这女孩,是不是走错班了。 全班哄笑,还有夹杂着拍桌子的尖叫声,莫湘无奈的低头抚额,“刘老师,我是莫湘!” “莫湘?!”刘梅惊怔的张大嘴,一旁的崔智看了看都深有同感的点点头,果然是变得太多,连老师都认不出来了。 一堂课下来,刘梅的目光频频放在他们这桌,连崔智都不好睡觉了,硬着头皮听讲,神情有些委顿,余光一直瞅着莫湘的脸,欲言又止好几次。最后什么也没问。 下课后,刘梅对着莫湘道,“你跟我来一下。” 莫湘看刘梅脸色不算很好,二话不说,合上书本跟在她身后走了出去。 进了教师办公室,刘梅坐下,上下打量了莫湘一番,神情有些复杂,犹豫着措辞道,“最近你经常缺课,是家里出了什么问题吗?” 莫湘摇摇头,“没有,刘老师,我家里很好,只是我有点私事忙。” 刘梅接着又道,“莫湘啊,在你这个年纪,有些事情一时迷惑是很正常的,老师不希望你走错路啊!” “啊?”莫湘一时没意会过来刘梅的意思,目光有点茫然。 刘梅语重心长的道,“莫湘啊,你是个聪明优秀勤奋的学生,未来会很有前途,如果说因为家庭原因,你生活困难,这些学校会考虑予以补助,还可以申请助学贷款完成学业,但是老师不希望你面对暂时的困境而走上歧途,你明白吗?这个社会是个大染缸,任何人踏进去都不敢保证他能洁白如新的走出来,但是老师不愿意你这么早就踏进去,那样对你今后的人生是个很大的打击,尤其一个女孩子,更要保护自己,千万不要走错路,一失足千古恨.......” 莫湘错愕半天,等她反应过来刘梅的意思后啼笑皆非的同时,又有点感动,刘梅是个好老师,给了她很大鼓励和帮助,在现今这个一切向钱看的社会,刘梅这样的老师越来越少,她微微一笑,“刘老师,我知道您担心什么,请您放心,我的钱都是我自己挣来的,干净的很,我不出卖尊严和灵魂,我以前家里是开餐馆的,我学了点我父亲的手艺,后来和别人合伙开餐馆才赚到了些钱,还有,我申请学校取消我的奖学金补助,希望能留给更多困难的学生,我也会把自己之前得到的补助全部拿出来赞助另外的同学,谢谢学校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我的帮助,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刘梅将信将疑的看着莫湘,她眼睛里坦坦荡荡,无一丝闪躲之意,说话有理有据,不像是会撒谎,刘梅是看着莫湘一步步辛苦的走到今天的,她也很心疼这个孩子,虽说突然变了气质换了装束,但骨子里的骄傲还是没有变,这样的女孩是不会为五斗米而折腰的,她点点头,松了口气,“我懂了,我相信你。奖学金是你应得的,你就不要拿出来了,那样对别的同学也不公平,毕竟你还是学生,大多数孩子不像你这样早早有了事业,能自己赚钱,太过成功的例子对他们来说有时候不一定是好事,如果日后出人头地,不要忘了母校,作为老师我们就很知足了......” 莫湘这边在老师办公室,那边教室里可谓炸开了锅,不少外班的学生都探头探脑的趴在二班门口望里面看,“.......听说你们班来了个绝世美女,是不是真的?” “切,那就是原来我们班的女生,叫莫湘的,还记得在舞会一舞惊人的那个女生吗?” “.......到底长什么样啊?我怎么没见过?哎,你见过吗.......” “我也没见过,以前这女生好像不出名啊,是不是上次校运会破纪录的那个?那个不是也叫莫湘吗?” “是同一个人......一夜之间大变样,漂亮的太吓人,那种根本就不是能欣赏的,我算知道什么叫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众人叽叽喳喳的聊的正欢,一阵呵斥声从众人身后传来,“干什么呢都,铃都响半天了还聚在这里干什么?!”大家回头,宋欣研阴沉着脸站在门口,目光冷然,看着外班学生,指着楼梯口道,“你们还不回班,不上课了是不是?! 几个外班的学生也认识宋欣研,她的张扬跋扈也有所耳闻,相互看看,转身就走,走远的时候有两个男生还回过头来,在她背后不屑的竖起中指,门口的二班学生也纷纷作鸟兽散,她和莫湘的纠葛大家都知道。但她是学委,维持课堂秩序也算职责之内,没人敢跟她叫板,不占理。 解救黑熊 莫湘突然变幻造型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她本人没什么自觉,该干嘛干嘛,和以前一样目不斜视,对他人指指点点行为混不在意,课间放风时站在对面文科班门口的沈墨文看到莫湘的一刹那眼瞳缩了缩,漂亮的眉微微皱起,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号码,那边刚刚接通,他这边就低声道,“你今天见没见过莫湘?” 君哲那边顿了下,语气平淡的说道,“没有,她说今天去上课的。” 沈墨文语气显得有不耐,“宋欣研那边我得到个消息,你调查出逃的那个部级官员在逃往法国之前接触过宋清远,具体情况宋欣研知道的不多,这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听她无意中说起,宋清远的事情很少告诉他老婆和女儿,他有个情妇,是他们公司前任会计,有本账在他情妇那里,我只知道这么多。最后再劝你一次,不要玩的太过了,对大家都没好处,你是无所谓,我们这小门小户的可是要担心受怕的。这些我爸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牵扯他。” 君哲那端冷笑,“沈墨文,你以为太子爷那么好当的?你爸手上多少黑账他自己清楚着呢。” 沈墨文隐忍着一种要爆发的情绪,最后轻飘飘一句,“君哲,只要你肯高抬贵手,沈家感激不尽。” 君哲吸了口烟,翘起嘴角,似乎对他伏低的态度很满意,“没问题,君家也不是中纪委,管不了那么多闲事,这事过了,你们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一笔勾销,包括我哥那边的东西我一并给你们,对了,你还能坚持多久?” 沈墨文的手颤抖了下,“半年,我现在每四天发作一次,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君哲碾灭手上的烟头,吐了口气道,“OK,半年之内我拿给你。” 其他人的生活原本与莫湘没有丝毫干系,但有些时候,命运就是个莫名其妙的大手,把所有人的生活轨迹统统一把抓在手里,拧成疙瘩,一个解都解不开的疙瘩。 莫湘晚上去了车城,取到了她银红色的崭新漂亮的山地车,高兴的跨上去,一脚蹬开老远,极快的将速度踩到最高,发丝飞扬在脑后。 蓉城地方大,立交桥多,单行道多,现在也很少有人愿意骑单车,路上已经少有单车道,单车只有跟汽车一样上立交,走机动车道。 车水马龙的大马路上,正值晚高峰,车辆拥堵,一个漂亮至极的女孩子骑车在各个车辆狭窄的缝隙间钻来绕去,以极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快前行着,角度精准的令人咂舌,不时有司机探出头来吹声口哨,尤其年轻人,看着像耍车技一般在堵得动都动不了的车阵中间游刃有余穿梭的自行车,不禁暗叹,真强悍!有些人还拿出手机拍照,然而单车行进速度快的他们根本抓拍不到,车辆又多,只能看到那个身影在众多车辆中若隐若现,遗憾的摇摇头。 莫湘到小区门外时看了看表,二十三公里,十五分钟,比开车还快,还不怕堵车,车子锁在楼下车库,高兴的哼着歌上楼,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拿出钥匙,对面的门开了,君哲一脸惊诧的站在门口看着她。 莫湘转过身,扫了他一眼没吭气,阿布从他身后挤出来,跑到莫湘脚边使劲的蹭啊蹭,委屈的眼巴巴看着她。拍拍阿布的脑袋笑,“乖,这不是回来了吗?走,给你做好吃的去。”顺便问了句还在门口发呆的君哲,“你来不来?” 君哲眼神迷乱,脑子比眼神还乱,整个身体不受控制般机械的跟着她走进门,甩甩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莫湘,怪不得沈墨文会莫名其妙问他。她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不藏了?不躲了?这样的莫湘反而让君哲没底了,她从来都是给自己留后路的人,她这是要干什么,他唯独看不清的人就是她,不知道她的底线,不知道她的底牌,所有都是谜,连莫湘身上的变化都忽略了。 莫湘把阿布带去阳台,转过身,看着君哲的腿不明意味的笑了笑,“你的腿好了?” 君哲顿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他刚才根本就是站着走进来的,没有丝毫迟钝,现在再装也来不及了,“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呵”莫湘嗤笑,“一周前,我有所怀疑,但不确定,毕竟你恢复能力太强了,我有点不敢相信,所以说,是刚刚才发现的。”空间食物会他身体的恢复起了很大作用。但仅仅一个月,她还是觉得这速度有点匪夷所思了,怕是他自身素质也有关系。 刚刚才发现?扯淡!看她那脸笑容就知道她怕是早就知道。君哲懊恼的要死,他怎么就中了她的计,果然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他用苦肉计,她就下美人计,聪明的女人一点都不可爱。 君哲一脸懊丧的样子被她看见眼里,眼神沉静,缓缓道出,“既然如此,请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从此两不相欠,走在路上也请将我当路人。”请你从我的生活中消失....... 两不相欠?终成陌路?听的君哲眼前一阵阵发晕,十八年来他第一次有了血液都沸腾的感觉,不是激动,而是愤怒,像是心被剜走了一块,有些东西越想靠近,它就越远,越想抓牢,它就飞的越高,直到再也抓不回,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的表演,她一直在冷眼旁观,什么都不点破,笑着看他做戏。 他能说什么?他什么都不能说,脸上浮起微笑,“好啊,一笔勾销,是不是该请我吃顿饭呢?明天我就要回去了,算是临别的晚餐。” 莫湘点点头道,“应该的,请稍等,我去做饭!” 转身进厨房的瞬间,背对着她的君哲脸上的笑迅速凝结,消失,眼底深沉的像怒海的海浪翻涌,贝卡从卫生间出来,正巧走到君哲身边,一人一犬对视一眼,贝卡吓得夹着尾巴就窜进了阳台,瑟瑟发抖的靠在阿布身边。他静静的闭上双眼。 桌上摆好饭菜的时候,君哲睁开眼,微笑着道,“很香,真是熟悉你做的饭,怕是其他的再也吃不下。” 莫湘扔下端砂锅用的手套,淡淡道,“二十一天就能养成个习惯,你再熟悉回去以前的生活也很简单。” 两人各自安静的吃饭,饭菜味道依旧很美味,君哲吃完饭后像平常一样道谢,安静的离开,一如往常那样淡然,似乎做到了那天对莫湘的承诺,再也不会纠缠她。 从那天晚上之后,君哲就离开了君漠家,没有再出现,而君漠也不知什么原因,一直都没有回家,莫湘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见过他。君家叔侄从莫湘的生活中仿佛就这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消失了。 莫湘的生活完全彻底的恢复了平静,她没日没夜的呆在空间,疯狂的修炼武学,累得手指都不能动就睡,醒来继续练,时间对她而言没有意义,但在外界一个学期已经接近尾声。 漆黑的夜晚,寒风呼啸,冰冷的街道,没有行人。 莫湘推开窗户,足下一点,抓住墙上突起的尖端,速度极快的跃上房顶,运起轻功,像风一样在空中飞舞着,时不时脚下借力点在树梢、屋檐、车顶.....之上,黑乎乎的夜晚,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身影完全看不清晰,只有断断续续的残影飞快闪过,让人以为一切都是眼花,为了避开城市监控摄像头,她行进的路线全都不走寻常路,在各个楼层的顶楼处跃上跃下,好在这片接近城郊,房屋都不高,她飞速奔跑,蓬蓬站在她肩头,给自己加了个虚空罩,防止因跑速过快产生的风把它小身子吹落。 蓬蓬不停的在脑海里给莫湘指路,她也将自己全部的精神力扩散出去,放开最大速度狂奔,直到跑到邻省郊外一片空旷的平地处才将速度慢慢减缓。扶着树干平复着剧烈的呼吸,跑了近两个小时,这怕是有好几百公里了,就算她的身体也受不住。 蓬蓬指着不远处一座外表黑漆漆,像工厂一样的矮房子道,“就在那里。”那房子位置偏僻,周围没有其他建筑,外围有一层密实的铁丝网,里面不时传来野兽的嘶吼声。 莫湘呼吸有些粗重,道,“等我缓一会,你先去探查一下,把图像意识传输过来。” 蓬蓬点点头拍着翅膀飞走了,不一会,那座房子里的图像和蓬蓬的声音都传到了脑海里,蓬蓬的声音显得有些激动,有些气愤,有些呜咽,“湘湘,你快来,这里真的太......太.....惨” 莫湘来之前就知道,那座血淋淋的工厂里到底做的是什么勾当,但当脑海里的图像清晰的展示出来,那些惨状和惨叫还是让她激愤不已,人类啊,肮脏的人类,蓬蓬通过蜜蜂带回来的信息得知邻省的郊外有座废弃的工程,里面的人活体取熊胆,残忍的令人发指。这个世界残杀动物之事何其多,她没多少能力,但能救一个是一个,动物比人类善良太多。 带上事先准备好的头套,手套,只露出两只眼睛,莫湘接连两三个起跃,就站在了工厂外围,依靠木桩把自己隐藏好,周围已经探查过,没有什么监控设备,飞身而起,进了工厂大门,怕弄出声响太大惊醒看守,防止意外,蓬蓬把所有人都提前施了昏睡术,看守要醒来怕是也要早上了。 乌压压的工厂里只有最尽头点着一盏昏黄的灯,腥臭味浓重,这是一家养熊场,利用黑熊活体取胆,这种方式异常残忍,插入熊身体的导管每一端带着尖利的刺,转动时会割破胆囊,让更多的胆汁流下,人类得了胆结石那种疼痛的无法忍受,何况活生生割胆取汁,这样一取就是几年、十几年、二十几年,直到它们活活疼死,还经常遭受饲养员暴打,喂食尿水,烟头烫铁鞭抽,尖刺扎,满身伤痕..... 工厂里关着大大小小三十多只黑熊,每一只都住在比它们身体大不了多少的,棺材样的铁笼子里,一见到有人进来,这些熊全都目光惊恐,拼命嘶吼,有的不停的拿脑袋疯狂的撞着铁笼,还有的已经完全目光呆滞,毫无求生的欲望。生不如死,见者落泪。可怜的熊连自杀的机会都被剥夺。笼子狭小的连转身都不能。 莫湘缓慢的走在满是脏污臭水的地面上,看着一头头目光或憎恶、或惊恐、或绝望的黑熊,长长的铁管从它们每一只熊的腹部j□j,j□j在外,连几个月大的小熊也不放过,无一只完好,腐肉溃烂的腥臭味令人作呕,她不忍再看下去,忙唤蓬蓬,“快过来,从这边开始,打开笼子,速度快点,别让它们喊......” 蓬蓬那边自然不用担心,莫湘颤抖着手打开笼子的门,她身上渐渐释放出空间的灵气,惊慌失措的黑熊们渐渐平静下来,不再吼叫,而是眼神木然呆滞的看着她的动作,养熊场为了防止黑熊扯出胆管或忍受不了疼痛抓烂肚肠,给身形大的黑熊全都套上铁马甲,这些铁马甲与笼子之间用铁链拴起,莫湘粗暴的扯断铁链,像纸片一样撕碎巨大的铁笼,每放出一头黑熊就收进空间,蓬蓬单独在池塘附近隔离出一片空地,凡是到空间的新成员都要在这里登记户口,检查、清洁、治愈身体,这片池塘水里滴入很多灵液,对生病的动物都有好处。 把整个活体取胆工厂的黑熊全部丢进了空间,莫湘精神力探查了一遍,还在东北角一个很小的房间里找到几只野生动物,有小熊,穿山甲、还有一只小老虎,看样子像是东北虎,这家工厂还贩卖野生动物,她也不客气,一并收入空间。 临走的时候,莫湘想了想,对蓬蓬说,“你先进空间照顾那些生病的熊,给它们些吃的,我自己回蓉城。” 蓬蓬点点头,什么也没说,闪身进了空间,如果没见过那样凄惨的景象,它也不能想象人类是多么残忍。 莫湘轻悄悄的迈着步子晃进了养殖场的看守员房间,里面横七竖八睡着五六个人,这些人都不是好东西,肆无忌惮的残害黑熊,墙上还挂着早已风干的熊掌和熊头,有股暴戾的难以控制的情绪从她心头升起,一双仿若镶满碎钻的眸子在暗光下复杂难明,她不想杀人,随意在地上翻了翻,找到跟细长的铁丝,她掰成几节,取下手套,指节轻轻一弹,铁丝从体外没入每个人体内,嘴角微微勾起一个笑容,转身消失在门外。 一天后,云省第一人民医院接收到几个奇怪的病人,剧烈疼痛到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却查不出丝毫病因,几个人症状相似,且都是云川药业集团的饲养员,之前云川药业已经报案,养殖场被盗,所有养殖的珍贵动物一夜之间不翼而飞,员工被袭击,现场被破坏的一片狼藉,但没有脚印,没有指纹,什么证据都找不到,警方还在立案侦查中...... 登山前的准备 莫湘当晚就回了蓉城,来不及喘气就进了空间,空间此刻是白天,蓬蓬神情显得有些肃穆,异常的安静。 “怎么了?”莫湘没有看到那些黑熊,也不知道安顿的怎么样。 蓬蓬拍着翅膀,飞在她眼前,“湘湘,跟我来。” 到了动物们用来治愈身体的水塘边,满地鲜血看的她目瞪口呆,“这.....这是怎么了?” 蓬蓬表情严肃道,“有两只刚恢复自由就抓破自己的肚子自杀了,连解救的时间都没留给我,死状极惨,毫无求生意志,就算给它们希望也无济于事,它们不想活着。” “其他的呢?” “其他的都还好,岁数不大的小熊都还经得住,有几只怕是疯了,就是人类常说的精神分裂。” 莫湘的神情也严肃起来,她知道惨,但不知道这么惨,“能治好吗?” 蓬蓬点点头,“治是治得好,但是要隔离一段时间,蓬蓬要在空间呆一段时间,猴子照料健康的还行,这种它们不会。” 莫湘点头,表示理解,她最近也忙,寒假的计划还很多,“好的,你忙你的,我没问题,每天晚上我再来。” 解救出三十一只黑熊,三只棕熊,五只年幼的小熊,有只三岁大的黑熊贝贝,很乖很可爱,以前是马戏团的,后来马戏团散了被卖给养殖场,其他熊长时间对人类的憎恶和恐惧,对莫湘多多少少有戒心,但贝贝就很喜欢她,走哪跟哪,比阿布还黏人。以前熊啊,老虎啊,这些猛兽都是在动物园才能见着的,现在就像个孩子一样每天扒着她腿不撒手,撒娇耍赖,打滚摔跤,它个头比莫湘高,身子还壮,没点力气还真弄不动它,每天把它拎来拎去差不多就等于练功了。 莫湘觉得它比蓬蓬更像个孩子,所以也像养孩子一样宠着它,贝贝一看不见她的身影就眼泪巴叉的嗷嗷叫,尽管被人类这般残酷的对待,却一点都不记仇,还是那么依赖人,莫湘每次给蓬蓬做的蜂蜜红豆糕也会分它一些,在空间三四天就胖了一圈,身上的伤好彻底,身上斑驳的毛发也渐渐长出新的来。 “贝贝不哭啊,乖,我不能带你出去的,家里地方小,再说你又不是阿布,不能出现在人前的,乖嘛,好不?我给你做红豆糕,好不好?要不再加两个冰激凌?”莫湘已经哄了它半天了,贝贝死死抓着她裤脚就是不撒手。 贝贝眨巴眨巴眼睛,一串眼泪滑下来,看的她心疼的紧,这就像个孩子一样没安全感,把爪子使劲塞到她手里,意思是带它一起,贝贝进空间之前整个手掌都烂掉了,是它自己忍受不了疼痛咬烂的,莫湘拿水一点一点给它洗干净,滴上灵液,才几天功夫就好了,她一看到这只爪子就心疼,“好吧,就一天哈,被人看见就惨了。” 莫湘抓着贝贝的掌带它一起回了外界,贝贝毛厚,再冷的天都睡地板,何况她家很暖和,冬天了,贝卡和阿布、多多也都不睡在阳台,在客厅里打地铺。 莫湘带着贝贝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吓得阿布一下跳起来呜呜直叫,阿布没见过黑熊,空间之前没有猛兽,这么大个子往这一杵,是挺吓人,贝卡显得很警惕,悄悄凑过来闻了闻,有空间的气息,便乖乖的坐到一旁,竖起耳朵。 “这是贝贝,黑熊,我们的家庭成员,来打个招呼!” 阿布战战兢兢的学着贝卡的样子上来闻一闻贝贝的味道,摇摇尾巴,舔了舔贝贝的爪子,多多抬起一只鸟爪打招呼,“嗨!我我我叫叫多多!” 贝贝高兴的咧嘴,拍着爪子嗷嗷叫,吓得莫湘上去就一把捂住它的嘴,低喝道,“别!别叫!说了出来不许叫的。”这凌晨四点多,嗷嗷的吼声非把保安招来不可。 贝贝体型大,又喜欢直立走路,步子沉重,看的莫湘心惊胆战,生怕楼下人上来敲门,她开始考虑是不是该换个房子住住了,这房子只有百十多平,家里动物这么多,跑都跑不开,唉,这些都得回头再说了,她现在忙的都没时间。 给贝贝拿出一床凉席,铺在贝卡身边,指了指道,“就在这睡,你身子重,别压着贝卡,晚上睡觉小心点,明早我做好吃的给你。” 贝贝乖顺的躺下,爪子抱着莫湘的手,抬头摸了摸它脑袋,“睡吧,乖哈!我就在这呢,哪里也不去!” 眼看快天亮了,动物们也都睡觉了,贝贝鼾声大作,莫湘伸了个懒腰,进了卫生间,置物架上一排木头做的带塞子的瓶瓶罐罐,这些都是空间出产,完全纯天然的洗浴用品,加了灵液和鲜花提取的精油,缓解疲劳,滋养皮肤。 舒舒服服泡了个冷水澡,莫湘擦着身子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她亲戚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来慰问她了,这是怎么回事? 莫湘边擦着头发边坐在床边思考,没觉得身体有什么异常,为什么经期不准呢?扔下手上的毛巾,盘腿端坐,摒除杂念,慢慢沉入自己识海深处,用精神力一点点游走在身体内,突然一道白光在识海内亮起,白光越来越亮,所有这一些都是出现在她脑海里,清晰自然,顺着经脉她看见了一道道银色的细流,这就是暗藏在她体内的能量,顺着一道道粗硕的筋脉一路探进丹田,丹田处有一团银色的圆球在快速转动,周围稀疏,越到中间越为密集,圆球最中央的芯体是个银色弹珠大小的丹元,里面蕴含巨大能量。她又将视线缓缓抽出,慢慢伸入身体内部各处腹脏,一切完好,莫湘深吸口气,慢慢收了精神力,在识海里呼唤蓬蓬。 听到呼唤的蓬蓬从空间出来,看着一脸疑惑的莫湘问道,“怎么了?” 关于大姨妈这话题,莫湘有点开不了口,蓬蓬毕竟是个公的,该怎么说呢?吱吱呜呜半天道,“那.....那个,你看下我身体哪里有不对吗?我的医术查不出来,内视也看了,但总觉得.....” 蓬蓬趴在莫湘手腕上,伸出两条细细长长的触角探在她脉门上,静静听着,两道弯弯长长的眉微微蹙着。 蓬蓬听着听着觉得不大对,可脸上却笑眯眯的道,“没什么啊,湘湘自己觉得怎么了呢?” 莫湘一听蓬蓬也这么说,顿时松了口气,也许经期不准是因为最近练武强度太大了吧,身体也有承受能力的,想想便释然了,“没什么呢,可能最近累了吧,有点疑神疑鬼的,我看会书就上课去了,你回去吧。” 蓬蓬目光闪烁了一下,笑嘻嘻的说,“嗯,好,蓬蓬去忙了。”回到空间的蓬蓬疯了一般的冲向书房,在无数典籍中翻看查找...... 一到期末,又是欢喜又是愁,可以放假尽情的玩,但考试也都是个坎,连崔智这样的成绩好的学生都顶着黑眼圈,就更别提别的学生,都是面有菜色,两眼无神,口中念念有词,一个两个跟得了失心疯似地,莫湘是看上去唯一正常的人,上课照样不听讲,课本都不带,书包里装的永远是课外书。 语数外,理综,两天一过,随着考场外铃声响起,楼道里顿时热闹起来,莫湘收拾好书包出门,周楠站在门口等她,见她一出来便噼里啪啦的埋怨,“啊,死定了,哪个脑残出的题啊,这次又考砸了。” 还不等莫湘说话,身后有人叫她名字,“莫湘。” 闻声转过头,沈墨文背着书包站在身后,“后天上午十点出发,我们在冰河体育馆门口等你!”说完,转身便走了,连句客套都没有,和他平时的作风完全两样。 莫湘一愣,要不是沈墨文提醒,她都忘了极限登山这茬子事了,既然已经答应了,再反悔不是她作风,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刚放假就迫不及待的出发。 如果说之前她还为莫名其妙答应这次极限运动感到抵触的话,现在她确是迫切的想去,采集些化石,植物拿来给蓬蓬分析,说不定还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蓬蓬也主张她去一次,海拔越高的地方,昆虫稀少,但是有各种各样的植物、动物,这些对她来说都是有价值的,高海拔的雪山上有种雪鸡,吃虫草喝山泉长大,肉质极其鲜美、滋补,还有雪豹、猞猁、灵猫之类的珍惜生物。莫湘现在是艺高人胆大,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会放弃。 莫湘上街采购了一大堆各种各样的登山设备,进口的,国产的都买了些,登山绳、侧量仪器、高度计、干湿度计、钢锥、登山铁锁、雪铲……有的买了三四套,花费不菲,这些以后她都用得到,之前还计划去疆省找寻玉料,沿途会经过雪山、沙漠,也算为后面的计划做准备。 两天后,莫湘背上简单的行李出发,大多数东西被她丢进空间,蓬蓬还给了她一个修真界用的储物项链,空间有八十来个立方,她没有真元力,原本用不了这些东西,蓬蓬将自己的血滴入储物袋,附着了灵神,莫湘也可以使用。里面放的全是热菜热饭,包子面点,她不能吃外界东西,所有吃食自备,储物空间比空间好用一点的是,空间东西实在太多,找东西比较麻烦,储物袋就一目了然,方便。 冰河体育场门口,看到一大群背着大大登山包的男男女女站在一起,她一个都不认识,不过队伍中有人看到她背同样的包,走过来问,“你也是参加这次活动的吗?” 问她话的是个男孩子,二十出头的年纪,短发,浓眉大眼,个子蛮高,大冷天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T恤,肌肉隆起,显得很壮硕,很精神,帽子上有川大的图案。莫湘点点头,“是的。” 男孩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伸出手,“我叫周晔,日华晔,你好,莫湘!” 莫湘伸手和他虚虚一握,听他道出她名字,就知道了来人身份,估计就是宋欣研那个表哥了,点点头,没说什么。 周晔暗自打量她,知道是个与众不同的小姑娘,不曾想这么漂亮,能来参加活动,这勇气已经值得佩服了。她恐怕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样的困难吧,“你知道什么是极限登山吗?” 莫湘点点头。 周晔有点诧异,知道还能面不改色,果然有点意思,极限运动毕竟是危险的,每年国外因为极限运动死亡的人很多,他们这次活动开始学校也是不允许的,经过与CX(CHINAX-GAME极限运动协会)协商,与会人员立下保证书,一切伤亡与学校无关,责任自负。 “要求你知道吗?” 莫湘没有说话,依旧沉默的点点头,她对眼前这个人没什么好感也没什么恶感,不熟悉,没有交谈的兴趣。 周晔不在意莫湘冷淡的态度,笑着跟她解释道,“我们极限协会内部的要求是,素质优秀,体力充沛,有钱有闲,没儿没女,了无牵挂。来,我们先认识一下这次活动的队员,沈墨文他们一会就到。” 这次活动有好几个海外留学生和两个外籍登山教练,美国人最多,十二个外籍队员,他们就占了七个,其余还有两个德国人,日本、挪威、瑞典留学生各一人,留学生们多数学历史和中文,交流起来没问题。 一辆黑色的奔驰车行驶到跟前,车门打开,下来三个人,背着巨大的登山包,沈墨文背了两个,他旁边的宋欣研一看到莫湘气就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走开,她现在学聪明多了,不会在公开场合无理取闹,莫湘也就当没看见的把头扭到一边。然而后面下来的那个人还是让她一愣。 君哲背着迷彩登山包,脚上穿一双黑色的登山靴,身材高大,嘴角依旧挂着她熟悉的痞痞的笑,俊气逼人。 莫湘看着他的腿,眉头拧成疙瘩,这个人疯了?他真是不想要腿了。君哲的确是遵循约定,她一个多月没见过他了,学校也不见他去,君漠家一直都没有人。她本不想说什么,反正也给他治好了,怎么糟蹋也不关她的事。但毕竟君哲是她意义上第一个病人,所谓医者父母心,她就算没什么父母心,也不希望自己努力许久的结果付之东流。 宋欣研在和周晔两人说话,周晔没有像对莫湘那样介绍他的队员,只是淡淡的应付几句,他对这个表妹张扬的性子一直不太喜欢。沈墨文站在宋欣研身后,似笑非笑的挑着嘴角。 君哲从烟盒里取出根烟,没有点,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盒面上敲着,眼角的余光一直看着莫湘,她脸上那种担忧不认同的表情让他心里有种微微揪紧的感觉,他等着她能对他说些什么,哪怕一句也行。然而莫湘转过头的那一瞬间,他还是失望的叹了口气。同一屋檐下住过,一张桌子上吃饭,半点感情都没培养出来。说路人就是路人,一点机会都不给,女人啊,真是种残忍的动物。 快上车的时候莫湘拉住沈墨文的衣袖问,“你之前没说君哲要来啊!” 沈墨文笑着眨眨眼,“我有说过我们学校有五个人参加的,他可比你报名时间还早,当时你不也没意见吗?” 莫湘愣了愣,好像沈墨文是说过这事,但是她当时没问具体都有谁,只是执意叫宋欣研一起,其他的她还真是不知道。 沈墨文看着莫湘一脸的纠结,笑的开心,“行了,既来之则安之,走吧,车来了。” 一行三十人,乘车前往目的地——川省边境的藏区。 驻地 黑压压的仓库,光线昏暗,满地恶臭,一盏巨大的炽光灯亮起,将黑暗的室内晃得亮如白昼,几个穿制服的人带着白手套在一地狼藉的仓库内搜寻每一寸地面,巨大的破碎金属支架横七竖八的扬敞在周围,还有数节断裂的铁链散落在各处。 之前的案发现场一直被封锁,没有人动过,侦察员在勘察中也是小心翼翼,生怕碰乱一点,所有现场保持的完好无损。 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站在门口愁眉不展的抽烟,从案发到现在不但一丝一毫的线索没有找到,反而整个案件迷雾重重,一阵车子的轰鸣声从远处响起,几人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去,不远处一辆极其帅气的摩托车向着他们的方向疾驰而来,摩托咆哮着接近,刺耳的刹车声在耳边响起,一个穿着黑色上衣的人从车上下来,摘下头盔时几个警察愣愣的盯着他,男人长了张漂亮的脸,一双眼睛狭长微弯,看人时候带着点似笑非笑的感觉。 他从上衣口袋拿出一本证件和一纸文书,递到几人当中级别最高的人面前,笑着道,“我是负责接手这件案子的人,几位辛苦了,现在开始这里由我负责!” 几个警察互相对视几眼,仔细核对了文书,打开那本证件,证件上没有名字,只有个9C09981的编号,但是那个钢印.......有认出印章的人不由的倒吸口冷气,抬头定定的打量了男人一眼,对旁边人说到,“把里面的人撤出来,这件案子上面人接手了,我们回局里。” 男人满意的微微一笑,点点头走进门里。 一个年纪不大的警察悄声问道,“头儿?这案子又不是什么刑事大案,上头怎么会管这个?这人谁啊?我怎么没见过!”比他们头儿还有气势。 拿着文书整整齐齐折好的男人瞪着眼睛低声怒斥道,“说了这是上面的人你怎么能见过,说不定这案子牵扯的广着呢,别以为死人就是大案,以小见大懂不懂?你就这点见识,能当上刑警吗?快走快走,别废话了.......” 等人完全走光了,男人开始一遍一遍的在仓库里面走来走去,眼睛紧紧盯着地面,像X光扫射器一样扫来扫去,看到地面断裂成几节的铁链,男人目光定住,走过去看了好一会,弯下腰捡起一截,铁链两端有明显的尖刺,痕迹很新,但是有很奇怪的一点是,铁链不是工具剪断的,而像是被拉长后撕断的。 撕断?这个念头浮现在他脑海里时,男人怔住了,直径五公分的铁链被拉长撕断?这是什么概念?难道是这里被关押的黑熊?不像! 他从口袋取出一个微型手电筒和一副白手套,带好之后捡起地面几节破碎的铁链仔细察看,有个极细微的地方被他找到,是两个凹痕,在铁链靠里面的方向,很不容易察觉,凹痕细小,距离贴的很近,像什么呢?指痕!纤细的指痕,如果这是人为撕裂的话,那么作案者就应该有双极有力,极纤细的双手,他随后又察看了地上被完全从中间断裂开的钢筋铁笼,又在其中一个笼门处找到两枚相似的指痕。 男人翻看记录笔记,上面写着初步断定作案时间从凌晨一点半到四点之间,短短不到三个小时,所有黑熊连同一切痕迹失踪,案发现场没有找到任何脚印、指纹,车辙,完全的凭空消失。 男人细细思索了半天,掏出电话拨通,嘟嘟两声后对面传来,“侦询处0879,对方请回答。” “行动组099!”男人声音很磁性,回答简短有力。 对方沉默了两秒,道,“易组长,请说。” “请接侦察组刘组长,转接代号887!” “稍等,马上为您转接!” 嘟一声,对方接起了电话,“刘继,请讲!” “我是易晨宇!你接的案子我在现场,想问问你为什么觉得这案子可疑?” 刘继翻开了眼前的卷宗,拿红笔勾出几行字道,“这个原本是小案,我之前没有注意,东西被盗凭空消失的案件很多,就算密室杀人案也不是什么稀奇,每年破不了的案子没有几千也有几百,犯不上咱们出手,但我看到个细节,一个养熊场驯养员恢复意识的时候回忆道,他看见了一团亮光,然后就昏过去了,醒来后就发现全身无力,刺痛,就像是被人抽了胆汁一样,之前这个驯养员做过胆囊切除的手术,事后他信誓旦旦的说,这是被熊妖报复。我觉得案犯作案手法很像峋山隐修会。他们标榜自己为拯救者,总是在事后给人一定的精神或者身体的惩罚,所以让你去看看,我的猜测是否准确,但是我觉得有一点没弄明白,峋山隐修会潜入华夏国内就为偷几只黑熊?这个太荒谬了吧?” 易晨宇闻言道,“你最好来看看,我觉得峋山隐修会可能性不大,作案者爆发力极强,手法老道,我初步怀疑是个力量型的异能者,且案件疑点很多,其他的我还查不出来。” 刘继沉吟了一会道,“我没有时间,手上还有三个跨国案,对了,灵异组君漠在蓉城,离你最近,你找他,他最近手上只有一个案子。” “我知道了!” 莫湘一路上都闭着眼睛在睡觉,实则她意识完全沉入空间中,她现在的精神力已经和空间相契合,在外界也能用意识清楚的观察空间的每一景每一物,空间也有雪山,光秃秃的,除了雪什么都没有,哦,或许有点喜欢寒冷的虫子,空间还没完整的建立起自己的生态圈,毕竟物种收集是极其麻烦的一件事,蓬蓬不停的往外界派遣昆虫军团,但在这个污染日益加重的现代社会,昆虫死亡率很高,折损的昆虫数量让蓬蓬都心疼不已,好在虫族繁殖极快,是空间最庞大的种族,这个是莫湘不知道的,要是让她知道蓬蓬把空间整成了个巨大的虫子窝,她非疯了不可。昆虫军团对空间的作用是巨大的,功不可没,它们不仅丰富了空间的资源,还找到很多珍惜的植物种子。 君哲坐在莫湘身后的椅子上,半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右边座椅上坐着沈墨文和宋欣研,宋欣研把头埋在沈墨文怀里情意绵绵的说着腻死人的情话,沈墨文笑着应答几句,眼底闪过一丝阴郁,为了防止自己一个冲动把她推开,插在裤兜里的手紧紧攥着。 冬天的草原是荒凉的,没有雪的时候,尤其显得荒凉。那时候的草原,是一望无垠的昏黄。青草被山风抽干了水分,绿衣裳也被剥掉了,只能在寒风中瑟瑟地收缩住自己的身体,就像人裹紧了厚厚皮袍子。 大巴车在夜幕降临之前到了营地,营地中央燃着巨大的篝火堆,红彤彤的火焰映红了每一个人的脸,草原温度在夜里尤其冷,几乎到了滴水成冰的地步,但是显然这些极限运动团队的队员们身子素质都极强,一点都没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莫湘和君哲都是体质极好的那群人,不但没感觉到寒冷,连穿的都比他们少,君哲不用说,简单的长袖T恤衫外面套着黑色运动外套,莫湘就穿一件军绿色风衣,头戴一顶鸭舌帽,长长的黑发从帽檐处伸出,别有一番味道,就连那些的藏民都时不时打量她几眼,藏民们都是热情豪爽的,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把营地的帐篷里熏得热烘烘,地上铺着厚厚的牛毛毡,但帐篷里那个味道就让人有点无法忍受,牧民们很少用柴火和煤炭,都是烧晒干的牛粪,牛粪烟子大还有种很奇特的味道,再混合着牛羊肉的膻腥味,真算不上好闻。 相比起来宋欣研和沈墨文就可怜多了,沈墨文毕竟是个男孩子,还能抗得住,宋欣研把自己裹成了球不说,手上一直抱着个暖宝宝,冻得脸蛋通红,眼泪鼻涕流满面,毫无美感,进帐篷又受不了那个味道,在外面又冻得要死要活,进退两难,一个劲的拉着沈墨文诉苦,沈墨文自己也冻的受不了,不耐烦再理她,丢下宋欣研进了帐篷。 极限运动团的人都围着火堆说说笑笑,火堆上烤着一整只羊,牧民们把一层层调料刷在羊身上,沥沥啦啦的油从上面滴落到火里,随着“刺啦刺啦”的声音,一股浓浓的烤肉香味散发出来,惹得众人垂涎三尺。 莫湘捧着一杯香浓的奶茶小口小口的抿着,奶茶味道棒极了,浓郁的奶香,带着点椒盐的咸香,伏茶的茶渣飘在白色的奶液上,盛在金色的杯里,民族风情十足。 周晔端着个金色的茶壶给每个人添茶,走到莫湘身边坐下,看了看她笑着说,“我玩极限运动快十年了,第一次有你这样的女生加入,你和我感觉的一点都不一样!” 莫湘没有抬头,只是看着自己的杯子,“那你感觉我是什么样子?” 周晔把壶架到火上,拿着枝条拨拉着篝火,“在我看来,你这样的女孩子应该和我妹妹她们一样,就算差也不会差很多,却不想你一点都不畏寒,不怕冷的女人很少,职业运动员都做不到你这样强悍的身体素质,我听说你在校运动破了长跑记录,原本第一眼看到你我一点不相信,现在我信了。怪不得老人说,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你是个挺有意思的人,我表妹和你不是一个段位的人,当然我和她也不是一条路的人,欢迎你加入我们团队!” 莫湘抓住他伸出的手,交缠后紧紧一握,随后看着火堆笑,没有答话,宋欣研于她而言小丑都算不上,她还看不到眼里,两人就这么安静的坐着,不一会儿,藏胞端出青稞酒来给众人驱寒,那几个外籍队员大声呼叫着喊他们一起过去,正巧,篝火上的羊肉也烤好了,金黄色的烤的酥酥香香的羊腿,上面撒着厚厚的调料,辣椒的香味扑鼻而来,让人食指大动。 周晔笑着起身,邀请莫湘,“走吧,一起来,他们都是很热情的人。” 莫湘起身拍了拍衣服后沾的草渣,跟着周晔一起坐进了众人包围圈,每个人盘子里都放着把锋利的小刀,一整块烤肉,自己动手切着吃,君哲和几个美国人在一起聊天,说的兴高采烈,不时几人大笑出声,看到莫湘的时候笑容微微一顿,又转过头继续他们之间的话题。 莫湘话少,只顾得上吃肉,偶尔抿两口青稞酒,浓香的肉配上清香的酒,她吃的很HAPPY,但是她是这里面唯一的女性,又是很漂亮的女孩子,很多人围过来和她攀谈,她外语很棒,涉猎广泛,博闻强记,他们不管说什么话题她都能接的上,还有很独到的见解,这下无论是川大的学生还是那些外籍留学生都围了过来,热火朝天的开起了讨论会,俨然把她围在当中,大学生们相对成熟的多,话题也有趣的多,热闹的气氛感染了她,加上酒精些微的刺激,原本就美丽的让宝石都黯然失色的璀璨眸子带着点水蒙蒙的迷离,白皙的脸蛋透着点薄薄的红晕,美得惊人。 君哲坐在人群后看着兴致勃勃和人交谈的莫湘,眼神很深沉,手里酒杯不知什么时候碎了,酒液沾湿了手掌。 露一手 <!--start--> 晚上分配住处的时候很是令人头疼,三十个人,两人一个帐篷,原本周晔的意思是他们几个都还是高中生,君哲、沈墨文住一起,宋欣研和莫湘一个帐篷,但宋欣研寻死觅活的不跟莫湘住一起,要和沈墨文住,另外两个女孩宋安妮和塔基拉都是有男朋友的,自然跟男朋友一起。 这种极限活动本来就是很男性化的运动,女生很少,再者这群人不重男女之防,平时男女光着身子在一个河里洗澡都是常事,也没有考虑到这点,周晔看着莫湘和君哲两张面无表情的脸,再看看沈墨文一脸阴郁的表情,摆摆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他就回了自己的帐篷睡觉去了。 沈墨文此刻有苦说不出,他是真的不想跟这女人住一起,他怕晚上宋欣研狼性大发,把他给啃了,但他不敢吭气啊,他要是提出和莫湘睡一个帐篷,君哲非拆了他骨头不可,莫湘根本就是宁可面对宋欣研也不愿面对君哲,他眼神太有压迫感了。 四个人沉默良久,互相看着,宋欣研抱着怀里的暖宝宝使劲瞪莫湘,恨不得在她身上挖出个窟窿来。莫湘无奈的看了看沈墨文,道一句,“我睡觉去了。”转身就走进一间帐篷,合衣躺下。 过了一会,厚重的毛毡门帘被掀起,冷风灌了进来,一个高高的身影走进来,挡住了帐篷内的火光,也合衣在她身边躺下。 这个驻地是牧民临时搭建的,再冷一点,这边的草场的草全部枯萎后,他们就要赶着牛羊南迁了,所以帐篷都盖的低矮狭小,尤其冬天,太大的帐篷不保暖,每间帐篷除了放下一个火炉,一张小茶几,就留下不到一米五的位置,只能容两个人紧挨着睡在一起。 帐篷里的空气不算好,烧牛粪的青烟混着牛毛毡上的膻腥味,熏得她有些头疼,晚上还没有洗漱就睡觉,她这还是第一次,觉得浑身不自在,又不敢翻身,只能硬逼着自己睡。不曾想她很快就睡着了。 君哲真后悔自己没和沈墨文换帐篷了,他这不是享受,纯粹的是在找罪受,他宁可和宋欣研睡在一起也不想只能看不能碰、不能摸的躺在莫湘身边,她身上的香气在鼻尖萦绕不散,软玉温香就在身旁却不能碰,其他女孩也就算了,莫湘他抱又不敢抱,打也打不过,真是够憋屈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实在忍不了了,起身出了帐篷,夜空下点起一支烟,静静的抬头看天,空气冷的吸一口肺里都有疼痛的感觉,漫天繁星闪烁,这是在城市里体会不到的美丽。 月入中天时,君哲手脚已经冻的冰凉,四肢有些麻木,站起身走进帐子,隐约的光线下莫湘已经不是之前的睡姿,手脚都舒展开来,占去了地铺的大半,他小心翼翼的拿开她的手,脸冲着她躺下,不一会也沉沉睡去。 天蒙蒙亮的时候莫湘就醒了,以往这个时候她也开始从空间出来弄早饭准备上学,一睁眼一张放大的脸就出现在她面前,睡的很香甜,唇微微张开,眉蹙起。惊得她头微微后仰,待看清周围环境后才想起自己在哪。 莫湘悄悄从里面钻出来,走出帐篷,其他人都还在睡,她找了个偏僻的角落,留了一抹精神力在外界,闪身进了空间,在草原上自然不可能有地方沐浴洗漱,有自带空间用不着委屈自己,她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吹干了头发,走到书房一看,蓬蓬也趴在书桌上睡觉。桌上摆着一大堆玉简和古书,她看不懂上面的文字,捡起来收拾好,把蓬蓬从桌子上捧起,放到卧室的床上。随意找了点东西吃,在草原除了羊肉就是牛肉要不就是糌粑,她常这么吃受不了,人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莫湘现在对吃穿很注重,从不苛求自己。 贝贝一看见莫湘从竹楼出来,甩着屁股嗷嗷叫着奔过来,一把就抱把她个瓷实,使劲把大脑袋往莫湘脖子里蹭,毛搔得她痒痒的很,拍拍贝贝的脑袋,点点它鼻子,笑道,“这不是跟阿布玩的蛮好的吗?” 贝贝一听就不乐意了,坐在地上就开始耍赖,它不要和阿布玩,它要莫湘带它玩,这不是在家,她不敢离开时间太长,跟贝贝玩了一会躲猫猫之后,莫湘就偷偷溜出空间。 牧民们走出帐篷,甩着马鞭,翻身上马,驱赶着牛羊去草场。牛羊骏马的嘶叫声拉开了草原新一天的帷幕。 极限运动团的队员们也陆陆续续走出帐篷,用自带的水壶里的水做简单的洗漱,分发早点,周晔看到莫湘的时候还蛮惊讶,“你起的很早啊,怎么样,是不是觉得空气很冷,呼吸的时候觉得胸口不舒服?” 莫湘笑笑,“还好,我蛮喜欢这里,天高地广,苍茫辽阔。我们几点出发?” 周晔啃着干粮,说“看看吧,不能太早,山脚下零下几度,到了山顶就是零下四五十度,不做好准备是会冻伤的。”说着又把一袋子干粮扔向她背后,“你也起来了,给你干粮,那边炉子上有奶茶。” 君哲抬手接过袋子,转头问莫湘,“你那有水没有?” 这是两人从昨天开始说的第一句话,其实莫湘的热水也用完了,还没补充,估计君哲刚起来也没洗漱,她本来想说没有,又沉吟了会道,“我那还有点,你等着,我给你去拿。” 转身进了帐篷,飞快的从项链里摸出一个装满热水的水壶,把空的装进项链,出去后递给他,“给!” 君哲接过水壶,分量很沉,满满一壶水,打开盖子一看,热气腾腾,笑着道,“谢了!”拿着水壶就走了。 沈墨文从帐篷里出来走到周晔面前,道,“宋欣研病了!” “病了?!”周晔一愣,“严重吗?” 沈墨文点点头,“怕是重感冒,冻得,估计有点严重。” 周晔抓抓脑袋,“这下麻烦了,得派车送她回去?” 沈墨文微微眯着眼,“那倒不用,我留下来照看她,你们去吧,要是真出点什么事就不好了,你说呢?” 周晔想了想,点头,“行,反正我们计划最多在这里呆三天就回去,我包里有药,一会拿给你。”说完就回头取药去了。 莫湘刚想走,却见沈墨文抬头对她笑了笑,笑容很怪,说不上的感觉,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沈墨文就掉头走了。 就在众人集合之前,沈墨文收到君哲发的一条短信,“从左边数第三个帐篷后面。” 两人汇合后,君哲侧起耳朵静静听了会,确认周围没人后,拿出一板药,低声道,“五个小时一颗,记住,这中间不能给她吃任何东西,水都不能喝,懂了?” 沈墨文接过点点头,“知道了。”接过君哲手里的药和录音笔,看了看手里连名字都没有的药片问,“这个是什么?” 君哲翘翘唇角,“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沈墨文挑眉,“说说看,别一下吃死了,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吃死不会,麻烦嘛,是有点,这是吐真剂!” 吐真剂?!中情局用来审特工用的吐真剂!药物有极强的致幻性,一般人受不了药物的计量很容易吃成精神分裂。 沈墨文张大眼像看鬼一样看着君哲,“你疯了?!” 君哲冷笑,“你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 “哧!”沈墨文不屑的嗤笑,“算了,吃出精神病也不关我的事,我走了!” 周晔和另外两个外籍教练忙着分发氧气瓶,这是后勤队早上才送来的,每人两个,还有几瓶抗缺氧的高原红景天。 每个人都背着大大的登山包,穿起橘色防雪服,往山脚进发,冬天登雪山防冻是主要问题。 教练给每一个人讲解登山设备的使用和登山技巧,将二十八个人分四组,每组七人,从不同方向攀登,坚持不住的人可以提前放弃,毕竟山顶温度极低,虽然高度只有五千多米,比世界屋脊低很多,但这是冬季,本身就是个挑战。 莫湘认真听着教练的每一处讲解,她不想还没登到顶就出点意外,技多不压身,他们这组有周晔、君哲,还有那个日本留学生叫真野熊之的,因为有两个不是团队成员,他们在这组分到一个持有国际登山执照的教练。 教练看着莫湘的背包,掂了掂,道,“你这么点装备能行吗?要是不行坚持不住就要下来,否则是对生命的不负责。” 莫湘点头,“我懂!” 众人开始从山脚下往上走,前一千多米行进的异常容易迅速,风很冷,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天公作美,天晴朗有太阳,一千米往上就开始有冰冻的岩层,路也渐渐难走,莫湘跟在众人队伍中间,脚步轻快如履平地,无丝毫不适,整个队伍中像她这般轻松的,五个指头都数的过来,连外籍教练都伸出大拇指冲着她比划比划。 对于冰冻的岩层在雪山上很常见,如果是新手,这里是最不好过的一个难点,看着平坦,实则踩上去就往下滑,要是再高一点,一个不小心就直接摔下山底,尸骨无存。 二千五百米的时候众人取出各自的雪镐开始敲击冰层,空气渐渐稀薄,寒冷的空气大口大口的吸进肺里就像是拿冰锥使劲插着肺部,莫湘装着和别人一样胸口剧烈起伏的样子,一步步艰难的前行,其实她很想脱离大部队直接狂奔上山顶,这样一点点往上挪实在太没意思了,她以前真的以为登山是好不得了的活动,现在看来还真就没啥悬念,突然起了个想法,什么时候去蹬蹬世界屋脊,八千多米啊,看看那上面站着是个什么概念。 都说草原上的天是娃娃的脸,刚才还晴空万里,到这会却阴云密布,此刻众人已经行进了有九千多英尺,还有不到五千英尺就可以顺利登顶了,然而此刻却下起了雪,登山第一怕雪崩,第二怕的就是下雪,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大风卷起鹅毛般的雪片,能见度不过一米,整个队伍就这样停滞在半山腰,任由风雪袭击,这才是真正的进退两难,所有人都艰难的低着头等待这阵暴风雪过去。 然而风雪并没有要停的架势,反而越来越大,队伍里那两个女孩子已经冻得全身颤抖,几乎要坚持不住了,也有几个男孩也都面色苍白,口唇干裂,如果再这样下去,弄不好会出人命。 莫湘倒是不怕冷,但这样下去她的体力也消耗的快,还是平白浪费掉的,不划算。大雪对她的视力没有丝毫影响,她眼睛像雷达探测器一般四处搜寻着,不久就看到前方大约五百米处有一个小山坳,雪堆积的不算厚,基本可以断定那是个背风口,可以暂做休息,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微型望远镜,戳了戳前面周晔的背,风雪大的让人张不开口,周晔转身,紧紧抓住绳索,摆了摆手,指了指耳朵。 莫湘把望远镜架在他眼睛上,指着那边的那个被风口让他看,果然,周晔眼睛一亮,也把望远镜架到教练眼睛上,指着那个山坳,两人做了几个简短的手势,艰难的挪着步子,举起镐锤在冰面上行进,身后的队员跟着他们敲击出来的抓手一点一点移动着身体,其他人都套上了氧气瓶,连君哲都不例外,莫湘跟在最后,她不是很需要那东西,前面的君哲转过头来看她一眼,从袋子里掏出氧气瓶,不由分说的套在她嘴上,把她扯到他前面的位置,换成了他在最后。 莫湘无奈的叹口气,拨了拨嘴巴上碍事的氧气罩,低着头往前走,刚到山坳里,那肆无忌惮的风雪便一下子小了许多,拗口深处竟然还有个不算小的山洞,真是意外惊喜,几队的人都接到了信号,纷纷进到山坳里来,众人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有的人还拿出酒精炉点火取暖。 这时听到有人惊呼,“杜斌、杜斌,醒醒,醒醒!不能睡啊,睡了就起不来了!” 周晔闻言惊得一下跳起来,匆忙赶过去看,那个叫杜斌的男孩子面色苍白,呼吸短促,目光涣散,任别人使劲拍他的脸也无济于事,几乎没了知觉,周晔大叫道,“医生,医生,随行医生呢?” 队伍中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孩走出来,从包里取出急救箱,拿出听诊器放在杜斌胸口处,细细听了一会,又翻开他眼皮子看了看,忙道,“初步断定突发性心肌梗死,需要急救。” 心肌梗死?!一听这话周围人都紧张起来,这个病需要立刻送医急救,这种情况下怎么办? 那个医生男孩拿出氧气罩盖在杜斌脸上,取出一小瓶药水,吸入针管,注射进杜斌的手臂处,解开他的衣服使劲在心脏处一遍又一遍的按压,但杜斌的眼神渐渐变得越来越涣散,呼吸几不可闻,眼看生命力在一点一点消失,狭小的山洞里气氛安静的落针可闻。 “杜斌,杜斌,醒醒!”周晔急得大呼,和杜斌一起的男孩也纷纷过来,拍脸的拍脸,晃身体的晃身体,拿氧气瓶的拿氧气瓶,一个个焦急的呼唤着。 金发男孩无力的放开自己的双手,冲着众人摇摇头,他实在无能为力,心肌梗死的死亡率相当高,就算及时送医也不见得能马上抢救过来,肾上腺素已经注射,但目前看来毫无用处。尤其这种高寒缺氧的突发性心肌梗死,几乎必死无疑。 此刻,山洞内的气氛阴云密布,没想到出师不利,刚上山就遇到暴风雪,这下再搭上一条人命。 “请.....请问,我可以试试吗?”如果再这样下去,不到五分钟,那个叫杜斌的男孩孩就是尸体一具,莫湘虽然心肠不算太好,但也不是见死不救之人。 声音不算高,只是平淡淡的开口问一句,几个男孩子转过头来看她,相互很有默契的站起身让开地方让莫湘过来,周晔对着她点点头,无论怎样,死马当活马医了。 莫湘从包里摸出她的针盒,用英语对金发男孩道,“酒精给我用用。” 金发男孩从一旁的急救箱里拿出酒精递给她,好奇的看着莫湘的动作。 山洞外暴风雪依旧呼啸着,山洞里面却安静极了,每个人都把目光盯在莫湘身上,只见她从针盒里抽出一根细细长长的金针,用棉球仔细擦过,闭着眼睛用手在杜斌胸口处左右比划一下,找准位置将手中的针轻轻旋了进去,竟是直直刺在心脏处,下针的位置连滴血都没有流出来,莫湘的手继续徐徐捻动着,足有一尺长的金针竟然下去了一半,几乎把人插个对穿,可她的手依旧没停,还在继续往下戳。 一时间,二十多个人,只余轻微的呼吸声,有的甚至还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几个没见过针灸之术的老外惊得目瞪口呆。 莫湘闭着眼睛在看,她把自己的精神力顺着针刺下去的方向慢慢输入病人体内,像观察自己身体内视一样,察看他心脏每一处静脉、动脉血管,古老中医有内家功夫叫听针,非内家功夫大成者所不能,还必须熟谙医经,知人体气血肺腑静脉顺逆,古医书《灵枢九言》道,“刺之要,气至而有效,效之信,若风之吹云,明乎若见苍天,刺之道毕矣。”大意是,针灸必须配合内气,针到之处风吹云散,若无内力相辅,任你医术背的滚瓜烂熟,舌灿莲花,也不过一介凡医,达不到神医、医圣的高度。 莫湘用的不是内力,而是精神力,但与内力作用是一样,甚至还要更高一筹,完全扫描了他身体任一一处病变,辅助内力冲开阻塞的血管,将氧气输送进心脏,那心脏处的搏动在她内视之下,一点一点由缓加快,随之渐渐开始正常工作,血流涌入心室,病人的心跳恢复正常,在她抽出针的同时,躺在地上的杜斌开始呻吟出声,渐渐的睁开眼。 许久,众人都不曾有所动作,地上躺着的杜斌缓缓的坐起身来,揉着胸口疑惑的看着周围直勾勾的看着他的人群。 这就好了? 众人惊讶的张大嘴,有人惊呼道,“哦,我的天呐!”那个日本的留学生更是死死盯着莫湘手里的那根金针,恨不得抢过来研究一下。 莫湘收回盒子,看着地上坐着的杜斌问,“你之前是不是已经有点身体不好的预感?”像他这样严重的心肌梗死不是突然发作,肯定在之前已经有过晕厥的前兆。 杜斌摸着胸口,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是,晕过去两回,我以为是累的,没有注意。” “你如果继续参加这样的活动,估计要提前准备棺材!”莫湘的话毫不客气,不留一点余地,不过这并没有引起周围人的指责,反而纷纷围上来询问她各种各样的问题。中医在别人看来都是玄妙的,某些东西闻所未闻,但死人救活就不是玄妙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她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所以根本不愿出手的原因就在这,一根针就能扎好一个几乎咽气的人,这样的东西谁信啊?那些老外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中医就有这般神奇?如果都这样,西医不要混了,那个金发的医生男孩更是亦步亦趋的追在莫湘身后要拜她为师,学中医。惹的莫湘烦不胜烦。 周晔更是恨不得直接把莫湘拉入他们团队,强悍的身体素质,还有这手绝活,不把这样的人才留住,他就是傻子!极限运动谁能保证没有个三长两短的,队伍里两个医生才有保障啊。<!--end--> 63被困 <!--start--> 呼啸的寒风夹杂着大片大片的雪花,暴风雪一直都没有停歇,被困在山脊处已经三个多小时了,寒冷侵袭着每个人的身体,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拿出酒精炉取暖,微弱的火光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外籍教练保罗连连摇头,他征服过无数的冰川雪原,高山峻岭,曾经在瑞士艾格峰上遇到过跟这暴风雪一样的恶劣天气,他的冒险团最终付出惨痛代价,死亡两人,失踪两人,这是他第二次遇到这样的极端天气,原本以为仅有五千多米的雪山不是什么难以征服的天险,然而这样恶劣的气候让他们举步维艰。队伍中的成员又大多数没有那么坚强的意志和身体素质,恐怕这是他们此生遇到的最大的危机。 团队出行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此时天已经慢慢暗下来,雪却越来越大,这群人已经做好在山坳处宿营的准备,几个队员拿出准备好的碳灯燃料,准备点火做饭,之前准备做的很充分,燃料足够,食物充足,每个人都带足了燃烧二十个小时的燃料,唯一缺乏的是氧气,藏区海拔接近两千米,此刻又在半山处,海拔高于地面三千多米,严重的高原缺氧让另外两个女生出现头晕、恶心,四肢浮肿的生理现象,每一瓶氧气可以坚持三个多小时,她们的氧气几乎消耗殆尽,队员们都自顾不暇,已经拿不出多余的氧气瓶供她们使用。 天色越来越暗,时间也越来越难熬,点着的碳灯也因为缺氧渐渐熄灭,燃料也无法点燃,山洞里漆黑寒冷,所有人抱做一团互相借着体温取暖。 周晔是最焦躁的一个,卫星电话因为暴风雪的原因,信号完全被覆盖,求救电话都无法拨通,以往的探险他从没遇到过这种危机,不曾想这次一遇上就是最坏的情况,温度已经接近零下三十五度,如此低温,没有取暖设施,如果再没有救援,不到明天早上他们全部都会冻成冰棍。 两个女孩子的氧气瓶已经空了,呼吸渐渐粗重,面色发紫,嘴唇颤抖,莫湘的手按在登山包的拉链处,全团的人只有她的氧气瓶是满的,虽然挂着氧气面罩,她却偷偷的关了氧气开关,这种环境对她影响不大,莫湘心里清楚他们面临的困境,但无法施以援手,不是不能,而是不敢,只有靠他们自己听天由命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手上这点东西了,她不需要,但是不代表别人不需要,真要是眼睁睁看她们死了,她良心上过不去。 莫湘抱着自己的氧气瓶思索再三,如果那两个女生再得不到补充,她们会是死亡名单上的头两位。刚准备起身,却被一旁一直看着她动作的君哲死死压住肩膀,莫湘转头看去,君哲面沉如水,缓缓的摇头。 她挣了两下,君哲抓的死紧,她没挣开,这种环境下又不敢动作太大,莫湘伸手去推,却不料被君哲猛的拉回身体,结结实实抱在怀里,满山洞的人都是这样相互拥抱着取暖,他们之间的拉扯也没人注意,君哲在她耳边悄声道,“我不管别人怎样,只要你活着。” 莫湘沉默了一会,掀掀唇角,小声道,“放心,你们全都死光了,最后剩下的一个人也只会是我!”说完,冲他微微一笑,站起身,拿着自己那两瓶氧气走到那两个女生面前,径自给她们换上,又坐回原位。山洞里黑漆漆的,看见她动作的人不多,两个女生几近昏迷,也都没有注意,只是呼吸渐渐开始平稳,深紫色的唇也慢慢变浅。 不多不代表没有人看见,外籍教练保罗和周晔就看到了莫湘的举动,同时还有那个金发医生男孩和日籍留学生,几人对她强悍的身体素质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至少莫湘看上去不会是那种拿自己生命开玩笑的人,也不像舍己为人的人,她能拿出来就说明她不需要,人在缺氧环境下反应和动作都会变慢,莫湘连一点征兆都没有,动作反应都很迅速,连衣服都没多加一件。这么厉害的女孩子他们平生仅见,保罗甚至想如果他这次脱险,他要邀请莫湘加国际极限运动团,他们团队极为出名,目前还没有亚洲人成为他们的团队成员,唯一的女性是瑞典著名的登山健将露西?达纳西,成功登顶珠穆朗玛峰的女性之一。 君哲气得几乎想直接杀掉那两个人,省得她再多管闲事,拿出自己的氧气瓶二话不说又一次套在她嘴巴上,压低声音咬牙一字一句道,“不许摘下来!” 莫湘没有拿开面罩,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心里不是滋味,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人,还是那么霸道的不可一世,随意介入别人生活,随意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别人身上,貌似人品也不怎么地,以前她怕他,几乎可以用逃离来形容,现在倒是不怕他了,算不上讨厌,可也不怎么喜欢他。 “你的腿怎么样了?”之前她就看君哲的腿似乎有点不好,伤筋动骨三个月,这还不到一个半月,他就是好的再快也还恢复不到之前完好的状态,寒冷会刺激骨头收缩,想必他是不怎么好受的。 君哲冷着脸,赌气道,“我没事,不用你操心!”把自己氧气瓶给别人,她怎么就那么大方!都不为自己想想,这风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真要有点意外,他去哪里再找一个她? 莫湘耸耸肩,不置可否,既然不想她操心,她也犯不上热脸贴冷屁股,他能忍就忍着好了。 君哲脸色缓和下来,心里还是有点高兴,莫湘能关心的问一句,简直太难得了,知道她不喜欢他,可能还很讨厌,可是又什么办法呢?他已经泥足深陷,无法自拔,看不见她的每一天都在思念,哪怕冷言冷语也好,远远看着也好,也比看不见强,他这次本不该来,这是他在家族中接手新势力立足的关键时期,一堆人和事需要处理,他放下手里的一切跟着来了,他庆幸他来了,这样危险的境地她该怎么办?他完全是关心则乱,根本忘了莫湘的强悍是他都无法望其项背的。 莫湘在等,在等所有人睡熟后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暴风雪的天气对于雪山上的雪豹来说是捕猎的好时机,雪豹啊,多珍贵的东西,她眼馋的不得了,她特意选门口的位置坐,这里最冷,还要替别人挡风,进出很方便,还不会引人注意,可该死的君哲能不能不要把她当贼一样盯着啊! 夜深了,风雪也渐渐小了,外面的雪厚厚的覆盖在山洞出口,山洞里的温度渐渐升高,饥寒交迫的队员开始渐渐眼皮发沉,熟睡过去,莫湘把手放在衣服兜里,悄悄破开空间一点口子,从空间抽了点新鲜空气出来,这东西又不值钱,只能保证他们不要在她离开之后死光光,出了人命都是大事,弄不好上报什么的,最后就她一个活下来,这就不好玩了。 莫湘的眼睛在黑暗中灿若星子,亮闪闪的一点,等大家呼吸都渐渐平稳,她悄悄爬起身,一点一点退出洞外,忽然,一只手抓住她的脚踝,她吓的差点惊叫出声,低头怒目而视,压低声音道,“你干嘛?”这个家伙真是神出鬼没,明明睡着了的嘛。 君哲没有睡,他早就看到莫湘骨碌碌转的眼珠子,之前骗他喝补血的药就是这样的眼神和神情,他一看就知道她又想玩什么花样,佯装熟睡,果不其然,她就是想偷溜出去不知道要做什么。外面这么黑,雪这般大,她是不是疯了? 莫湘气得七窍生烟,她怎么每次都碰上他这个麻烦,懒得跟他多说,悄悄取出一枚针,趁他不注意,一针扎入他昏睡穴,看着他惊愕的倒头闭眼,莫湘嘴角一翘,奸诈的笑笑。刚要走,却险些拌个趔趄,低头一看,君哲的手还死死抓着她脚踝,昏过去都还紧紧握着,她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受过训练的人都有这么强大的意志力吗?一般人死亡或昏迷,身体都会瘫软。但受过严苛训练的人则会保持失去意识之前的姿势不动。以前看过一个报道,一个军人捉获敌人的时候,被一枪爆头活活打死了,但他身体却死死挂在敌人身上,无论如何都弄不下来,就保持着抓捕敌人的姿势直到尸体僵硬,最终当敌人被擒获,那名牺牲的军人也依然保持那个动作。 莫湘蹲□子,一点一点掰开他的手,君哲手不算很大,手指很长,虎口处有很厚的茧,粗糙的硌着她的手,费了好半天的力气,终于把他手弄下来,长呼一口气,钻出山洞。 外面的风雪已经小了很多,但依然还在下,莫湘取出包里的防护镜带上,飞快的穿梭在冰面之上,她不敢出来太久,只有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搜索山上的生物,精神力探测全面开启,受风雪影响,探测面不算很大,但也足够,从厚厚的雪堆下面发现了不少植物,不管有用没有连根带土全部扔进空间,她从空间放出一对西伯利亚犬,麦麦和可可,这种气候对它们来说完全不构成影响,西伯利亚犬种群经常在空间里的雪山上奔跑,熟门熟路。突然变幻了环境的两只狗狗有点发懵,“麦麦,可可,去找活物,不要惊吓它们,发现回来叫我,不要跑太远!” 两只狗等莫湘吩咐完,撒腿就跑了,一会就消失在她视线范围内,空间的狗狗都聪明,侦查是一把好手,莫湘在周围四处搜索植物样本和种子,居然还在地底下找到一块动物的化石,看了半天不懂是什么生物,也丢进空间,蓬蓬自然会去研究。 有两只狗狗帮忙,莫湘搜寻速度快了很多,她负责收集苔藓类的植物,蓬蓬说这类植物生长时间最为漫长,植物蕴含很多地球变迁的信息,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植物的传承都有记载,这个说法很是新奇,听说灵物传承,没听说植物也有传承,后来电影《阿凡达》就阐述了植物生命的传承,它们有着人类难以想象的特殊传承,用植物独特的生物波交流信息,植物比动物进化的更为缓慢,数十亿年模样如一的植物不胜累举,它们的传承才是真正记载了地壳变化的历程。 麦麦和可可一路搜寻到不少雪鸡巢,雪兔窝,莫湘把幼崽收走,成年的都留下,也不能完全破坏这里的生态环境。这座山上的物种已经算很丰富的,藏族人民民风淳朴,热爱雪山,他们把雪山湖泊视为天神,很少进山捕猎,残杀雪山上的动物,一来条件恶劣,二来信仰问题,这座雪山上的动物种类繁多,短短一个多小时,莫湘收集到了几十种,猞猁、山猫之类的食肉动物都不客气,统统都要,她空间的雪山还空着呢。现在空间食草动物大量繁殖,没有天敌对它们来说不是好事,再者她现在财大气粗,也不怕猛兽把她吃穷。<!--end--> 64寻宝 <!--start--> 快到山顶的时候,麦麦和可可貌似又找到什么,一起跑回来,扯着莫湘的手腕就拉着走,“好,放开,一起去看看!” 麦麦在前面狂奔领路,可可跟在莫湘身边,山路不好走,连冰带雪,一步三滑,踏雪无痕的轻功让她健步如飞,很快就赶上麦麦,眼前赫然出现一个半尺多高的小洞穴。 “这里?!” 麦麦狂点头,可可伸鼻子往下面使劲嗅来嗅去,也摇着尾巴汪汪叫了两声,显然两只狗狗达成共识。 直径半尺大小的洞,连小孩都钻不下去,周围全是坚硬的石头,砸开显然不可能,但对莫湘来说问题不大,她试了试,脑袋完全可以进去。 “你们两个在外面等着,我一会就来,知道吗?!” 两只狗狗乖乖的点点头,一左一右像门神一样守在洞穴两边。 莫湘把身体完全放松,先将脚伸进洞穴,就算里面有什么东西也不怕,至少咬不到她脑袋,她身子柔软的像水装进瓶子一样,瓶子变成什么样,水就什么样,把身子缩成一小团,唰的一下整个人就滑进了洞口,这是她第一次施展柔术,这么小的一个洞穴能钻进一米七高的人,简直不可置信。 洞口窄小的连一只大点的狗狗都进不来,洞内却别有洞天,莫湘从洞口滑进来,降落了三四秒才踩到地面,洞内很深,黑漆漆一片,洞口处像是壶嘴的弯曲状一般,正好把光线完全遮挡住,洞内通风良好,温暖干燥,没有憋闷的感觉。 莫湘从空间杂物间找出一个小型炽光灯,“啪”的一声打开,洞内顿时亮如白昼,然而当她看清洞内的情景时,表情下一刻就僵在脸上,不得已在脑海中呼叫“蓬蓬,蓬蓬,快出来!” 蓬蓬听到呼唤,撕开空间从里面钻出来,见到满地骸骨,也不由的一愣。 莫湘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死人尸骨啊,她一次都没见过,这下好了,满地都是,她手脚都有点发凉,厚厚的灰覆盖在遍地的尸骨身上,看不出他们的服饰,也没有任何怪异的气味,除了白骨就是白骨,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我我我们还是回回去好了。”她几乎要站不出脚了。 蓬蓬稳了稳心神道,“湘湘,没事的,不过是些骨头而已,我们进去看看,我初步判断这些骸骨死了有上百年了,你看他们身上的装束。” 莫湘硬着头皮往那些尸骨身上扫去,她没什么判断力,不知道这些服饰的碎片代表哪个时期,只是看上去确实不像现代装束,也不像汉族,尸骨头发都很长,编着辫子。有些骨头都已经变黄发黑,年头还真是不少了。不过对于继续往里走这个提议,她实在敬谢不敏。 “没事的,湘湘,你的目标是学医啊,以后跟这些东西打交道的时候还多着呢,现在就这么怕,以后怎么办呢?放心吧,有蓬蓬在呢,蓬蓬觉得洞里应该有些好东西。” 既然蓬蓬这么说,莫湘不好意思再退缩,她以后是要学医的,现在连看尸骨的勇气都没有,面对真正的死人她该怎么办? 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里面有好东西?” 蓬蓬笑笑道,“你看这些人的动作,还有地面掉落的武器,证明他们死亡之前都在打架,两种可能,第一种,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互殴。第二种,他们被灭口,因为有好几个人脖颈处的骨头都是断裂的,证明他们背后被人偷袭,偷袭者手腕很有力,善舞刀,且功夫很高。看到那具全身变黑的尸骨了吗?估计他就是最后的幸存者,然而还没走近洞穴就死了,让这些人死亡肯定是跟洞内的东西有关,我们不妨去看看。” 莫湘抹了把头上的冷汗,“不是我不去,我觉得我现在很像那些武侠小说里有奇遇的主角一样,碰到个奇怪的山洞,里面不是机关就是毒虫毒蛇,要么就得到秘籍一跃成为天下第一,要不就被毒死在这里,尸骨无存。” 蓬蓬听了莫湘的话直笑,“湘湘,别担心,有蓬蓬在呢,蓬蓬感觉不到这里有危险,我们去看看嘛!再说湘湘现在好歹也算高手,不会有事的。” 听蓬蓬这么说,她多少放下点心,作为一个刚入门的高手,她去看看也应该,不能总是胆小如鼠。 莫湘举着灯小心翼翼的往洞里面走,跨过一具又一具尸骨,不小心碰到还得颤颤巍巍说句“对不起”,蓬蓬站在她肩膀上直乐。 洞内尽头出现一条长长的走廊,强光照在走廊深处看到一个环形的拱门,洞里温度很低,莫湘和蓬蓬用尽全力推开巨大的拱门,厚厚的灰从门上扑朔朔的往下掉,撒了她一脑袋,使劲晃晃头,“呸呸”吐了两口。蓬蓬甩着头发上的尘土,嘟起嘴巴,它也不喜欢弄脏它的头发。 这拱门怕是有上千斤,莫湘推都费劲,一般人估计也没那个力气,她进来的那个入口肯定不是这个洞穴的真正的入口,经过上百年冰雪侵蚀才出现那么个小洞,被两只狗狗发现了,这里也许是个墓穴? 拱门后面出现两条路,蓬蓬和莫湘面面相觑,“怎么办?走哪条?” 蓬蓬指着右边那条路,“走这条!” 莫湘看了它半晌,“你确定?据我看小说的经验,其中有条路是死路,一条是活路,走错了,我们两个也许就交代了,不过我的遗产也没人继承,用不着写遗书!” 蓬蓬脖子一梗,大义凌然道,“怕什么,遇到危险马上躲进空间,死不了的。再说,据蓬蓬分析,应该没错的。” “等等!”莫湘反应过来,蓬蓬似乎完全不担心危险,这跟它平时小心谨慎的作风完全不符,“你是不是知道这里是什么?” 蓬蓬点点头,笑道,“刚进来的时候还不知道,但走到这里似乎有点明白了,我们先进去看看再说吧,看看我的猜测是否准确。” 莫湘一向都是信任它的,既然蓬蓬这样说,她照做就是,顺着右边的通道直直往下走去,炽光灯照亮了长长的通道,越往后温度越低,连她都冻得开始起鸡皮疙瘩,通道一路畅行无阻,别说机关,连只虫子都没见到。 又过了一道弯,一间只有三四十平米洞穴出现在前,莫湘不知道这山腹之中还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洞,举起炽光灯照亮洞穴,地上摆着整整齐齐的大木头箱子,一个摞一个,摆了有两、三米高。 蓬蓬得意的笑着,看样子它的猜想很正确,“据史料记载,清末年间,时局动荡,慈溪太后一度被逼迫离开紫禁城逃亡,后来当她回到紫禁城时,回想自己的逃亡经历,心有余悸,开始大肆敛财,为了今后逃亡和荣华富贵做准备,在华夏四处埋藏了一些金银珠宝,古董奇珍,到现代已有两处被文物部门发掘,还有两处至今毫无下落,传闻,有一处是藏族首领阿布臧那帮她挖掘埋藏在靠近尼泊尔边境的地方,此处冰原雪山众多,气候恶劣,人迹罕至,这处藏宝留存至今,开始蓬蓬并没有察觉是不是宝藏,看到那些人被灭口,行凶的人又服毒自杀,我初步确认是暗卫所为,毕竟只有宫廷暗卫才能这样百分百执行命令,视死如归,你进来的那个壶口处是间密室,基本可以断定这些人是被暗卫引进密室后杀人灭口,而藏族首领阿布臧那死因成谜,史料分析他是突然死亡,两种可能,一种突发性疾病,还有种就是被灭口,防止宝藏泄露,第二种可能性极大,这处地理位置极其适合藏宝,山高而陡峭,且这座山是藏史中有名的圣山,要是在这山上大兴土木,当地藏族牧民是绝对不会允许的,以至于到今天,这座山依然保存原生态的完好” 莫湘颤抖着手指着那些大木箱子,“你你是说这这里是宝藏?” “是或不是,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莫湘咽了咽口水,举着炽光灯,对蓬蓬道,“真的要开?” 蓬蓬点点头,“怕什么,只有我们知道,没有第二个人,不用担心被人抢劫。” “你是怎么知道走右边这条路?”莫湘疑惑。 “很简单,藏族以左为尊,他们把灵魂称为自身神,当他们死后,自身神脱离**升天,在气候这么恶劣的条件下,挖开这座山的肯定不止刚才看到那些人,一定还有别的工人,那些工人肯定是不可能再出去,所以都会留在这里殉葬,为了藏族的信仰,那些看守工人的武士就把他们杀死在左坑道里,虽然最后他们也一样留在这洞穴里。” 这么说,那条通道全是尸骨,没有宝藏,莫湘直接抬手把那些箱子收回空间,“先不看了,回去再说,是不是宝藏我不关心,我只知道再回去晚了,我要被报失踪了!”就算那些真的是价值连城的宝藏对她来说意义也不大,能拿出去换钱吗?显然不能,只能自己拿来把玩,那看不看又有什么意义。蓬蓬见莫湘这样坚决也没说什么,随后也回了空间。 莫湘举着灯一路返回,没有蓬蓬在身边,那遍地尸骨还是有点阴森的,到了出来的那个穴口处,运起轻功,起跳,在墙上一蹬,连连上窜,手抓着洞岩一块突起处,缩小身体,猛的冲出洞口。 麦麦和可可见莫湘出来,汪汪直叫,站起身抖了抖身上厚厚一层雪,它们一动不动趴在这里很久了。 “好了,我们继续找动物,还有雪豹没看到呢。”她可没忘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雪豹,宝藏什么的,都是浮云,雪豹才是关键。 夜虽然很黑,但是雪反光,白茫茫的雪山之上,光线并不算暗,比洞里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要好太多,足够莫湘看清楚,她收回炽光灯,靠自己视力在雪山上行走。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个陡峭的悬崖壁上找到一个雪豹巢穴,里面大大小小五只雪豹,莫湘一狠心,全部收走了,雪豹可不像雪兔,雪鸡那样常见,况且小豹还没断奶,她不可能让母子分离。 莫湘收回麦麦和可可,沿着一路留下的精神力印记狂奔着返回团队所在的山坳,前前后后过去四个多钟头,当她猫着腰钻进山洞,里面的人还都在睡觉,没有人注意到她,莫湘不由舒了口气。 她刚一坐回原地就看到君哲睁开眼睛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面色黑如锅底,莫湘心头一惊,他怎么醒了?!醒了多久?!他居然强到能无视她针灸的程度了?这个人太可怕了!从接触到适应到形成抗性,半个月?!是她孤陋寡闻还是他本身实力远比她想象的强悍? 莫湘一身冰冷的气息,显然是在外呆了很长时间,君哲看了她半天后垂下眼眸,什么都没说,可这下让莫湘更没底了,他要是问,她还能编个理由,可他不问,她总不能上赶着解释,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啥?不按理出牌的人,最讨厌了。 莫湘以前的生活环境单纯,她自己又没有接受过训练,自以为很隐秘的行为往往最容易露出马脚,君哲觉得她身上全是秘密,他好奇,但不敢问,莫湘是比乌龟还乌龟的那种人,一旦触动了神经,马上缩回壳子,再不出来,他只有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 第二天一早,天开始放晴,一个晚上的鹅毛大雪给山铺了一层厚厚的雪毯,比起之前,这样的路更难走,因为根本不知道脚下是路还是冰面,一个不注意很容易滑下山,再加上一个晚上的寒冷冻得队员们好几个生病发烧,这样的状态已经无法行进,补给也消耗的差不多,氧气更是一点都不剩,周晔和两个教练统一了意见,先回程再做打算,没吃没喝,壶里的水都冻成冰块,缺氧高寒,燃料无法燃烧,说真的,这次他们能活下来,都觉得是奇迹,这样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再有人想上山,莫湘已经无所谓了,山顶她登了,她的目的也已经达到,甚至还有额外惊喜,唯一开心的恐怕也就只有她一人。<!--end--> 65转嫁目标 <!--start--> 队员们相互搀扶着下山,没有之前的士气,连腿都是抖的,有人是饿的,有人是冻的,莫湘扶着君哲走在最后,君哲的腿最终还是出了问题,下肢青紫浮肿,痛的无法行走,就算作为同学吧,莫湘也不好太不近人情,何况他还是她的病人,这要是腿再废了,是她行医史上的一大污点。 莫湘不懂君哲为什么非要来登山,腿都没好就巴巴的跑来,简直是找虐,虐人又虐己。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尤其是冰雪覆盖的雪山,一路上出溜溜滑下去好几个,要不是每个人身上都绑着保险绳,这么坚硬的岩石和冰面,掉下去不摔死也摔残。 正这样想着,上面的一个男孩一个没控制住直接从冰面上滑下来,正好扑在莫湘身上,他的保险绳缠到她的腿,男孩似乎已经有点控制不住了,手上的冰镐和帽子全部掉落下山涧,冰镐还在冰面岩石上砸了两下,碰撞出叮当的声音,掉落山下。 莫湘脚下的绳子将她双腿死死缠住,男孩子一路像保龄球一样,一路滑一路撞,撞下好几个人,本来大家都是颤颤巍巍的,强大的冲击力让好几个人都抓不住手里的绳子纷纷滑落,有一个外籍队员的保险绳居然好死不死的脱落下来,眼看就要掉下山崖,一只手突然伸出来紧紧的抓住他的胳膊。 莫湘被绳子绊倒,两三个人趴在她身上,那个外籍男孩掉下来的时候,她本能的伸出手抓住,左手被君哲死死拉住,几个人就这样横陈在陡峭的冰面上,莫湘手上抓的那个男孩脚没有着落之处,重量几乎吊在她身上,再加上她身上足足压了三四百斤的重量,差点让她也从冰原上滚落下去。 君哲和周晔一起抓住莫湘的胳膊,几乎要把她胳膊都拽断了,君哲大吼道,“你们几个还不快点起来,下面的人要被你们压死了。”生怕别人听不懂,君哲又用英语、法语、日语各说一遍。 那几个人吓得全身都是冷汗,身子都软了,被他们俩一吼,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拴好保险绳,稳住身形。 “莫湘,莫湘你怎样?说话,说话啊!”周晔急的大吼,莫不是被压死了,这几个人的冲击力可不小。 莫湘手使劲一抡,从下面甩上个人来,结果没控制好,那人一下坐上了她肚子,百十多斤的重量在加上刚才胸口的那口气还憋在那里,几乎要把她压成内伤,口中都有腥甜的味道。 君哲一把把那个被抓住,吓得魂飞魄散的人搡到一边,蹲下就察看莫湘伤势,“怎么样?怎么样?要不要紧?” 莫湘难受的直翻白眼,捂着肚子直哼哼,她第一次失手,结果把自己弄了个半死,问题倒没多大问题,就是内力小小的反噬一下,疼的说不出话。感觉跟岔气差不多。 正在半山腰,脚下连站着的地方都很少,被救了的那个男孩语无伦次的连连道谢,莫湘已经没力气理他了,摆摆手让他先走了,周晔带着刚才那几个受了惊吓的队员在前面走,现在她和君哲两个人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内力反噬不是那么好受的。 君哲的一条腿刚才被压到,这会已经开始往外渗血,骨刺突出,扎到了皮肉里,莫湘低头一看,他的左腿已经不能用力。光靠右腿是走不下去的。 “你趴我身上,我背你下去,否则你这条腿就废了。”真是倒霉催的,登个山差点死人不说,她自己都受了内伤,以后绝对不带任何人玩了,要登山她自己去。 “你行不行?”君哲头上满是冷汗,他自己也明白可能坚持不下来了,他相信莫湘能带他下去,但是她刚才似乎也不大对劲,这会脸色还有点苍白。 莫湘不耐烦的道,“哪那么多废话,快点,我要下去了。”这个团队还真有点邪乎,到底是她倒霉啊,还是那个团队倒霉,从头到尾似乎都不怎么顺利。 君哲也不再坚持,目前暂时先当个累赘,没有十足的把握,莫湘也不会这样做,她一直是个谨慎的人,在莫湘肩头趴好,用绳子把两人拴在一起,君哲比莫湘高一个脑袋,也亏得她有力气,否则还真背不动。 刺骨的寒风在众人周围咆哮,莫湘索性把内力灌注在脚上,舍弃冰爪,每踩一下都把冰层直接踢碎,做出一个脚踏,方便后面的人行进,这样的方法非常好用,后面人的速度明显加快很多,渐渐与前面人的距离拉近,莫湘背着君哲也没感觉多少分量,他也努力的用右脚支撑一下,尽量为她减少负重,少拖累一点。 莫湘赶上前面的队伍时,他们还在一点一点往下挪,她背上又背着个君哲,反正已经都这样了,没有比这更坏的了,干脆就直接往下跳,看到她动作的周晔惊得目瞪口呆,别人都自顾不暇,也顾不上看这边,倒是后面的人觉得有点奇怪,前面的人走着走着怎么不见了,掉下去了?也没见下面人喊啊! 莫湘像兔子一样在冰面上不停的跳来跳去,变换角度和速度,连保险绳都舍弃了不用,往下跳一段,停一停,反正君哲也不是第一次见她的功夫,只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身体迅速下坠,猛的一顿,又继续下坠 君哲趴在莫湘的肩头,脑袋靠着她的,脸颊处的皮肤温如玉,白如雪,温软馨香,终于能有机会死死抱着她不撒手,如果可能,他恨不得把这短短的一段距离无限拉长,让时光在这一刻永久停滞 莫湘是第一个到地面的,放下君哲大口大口的喘气,练功这么长时间,她第一次感觉累,不单身体累,还累心,内力反噬的那股疼痛的劲还没过去,天知道她是怎么带着他一路忍着疼从上面跳下来的,她本来也不想那么快,她怕一会她疼得晕过去,那两个人可就都下不来了。 过了一会,保罗和几个外籍队员也都从山上下来了,看到躺在地面上喘粗气的莫湘,连连竖起大拇指,也坐在干枯的草地上休息。 约莫一个多小时之后,所有的团队成员都从山上下来,话都顾不上说,或躺或卧的瘫倒在草地上,堪称冒险的一次旅程,几乎送命,最终有惊无险的平安归来,几个队员抱头痛哭。 周晔坐在草地上,眼神一直放在莫湘身上,刚才那举动近乎神迹,他没见过有人那样下山的,又不是拍电影,做特技,太过惊悚了。然而还不等他心里的心思转过弯来,有人用身子堵住了他的视线,抬起脸的时候目光里警告的意味像是一柄毒箭带着蓝幽幽的锋芒。 周晔被他眼里的光刺的微微眯了眯眼,君家二少,不出名,甚至没几个人知道君家还有二公子,但听过的人没有不知道他狠毒的,周晔摊摊手,识趣的把目光转开,比起对莫湘兴趣,他更在乎自己的小命,君家杀人不眨眼,他不会去触那霉头。 众人回到营地的时候,都没说什么,互相之间拍了拍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被莫湘救了的那个外籍男孩子找到她,当面施了一个大礼,用中文说了句,“大恩不言谢!” 莫湘疼的胸口快涨开了,再言谢疼痛也无法转嫁,没耐烦再去对付他,强忍着露了个微笑,让他走了,门帘刚一放下,她迅速瘫倒在地上,抱着胸口呻吟。练武真不是人干的事,练之前洗经伐脉要痛,练之中分筋错骨要痛,练之后内力反噬更要痛,总之就是痛!痛!痛!整个练武的过程就是一篇悲催的疼痛史。 她想进空间去,但不能就消失在这里,强忍着站起身,到外面转了一圈,偷偷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就钻进空间。一进来就瘫倒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唤,“蓬蓬,蓬蓬!” 蓬蓬正在雪山上安置那些动物,一听她的声音,马上瞬移到竹楼卧房。 莫湘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打滚,蓬蓬也不问,趴在她手臂处,触角贴上腕部静静听着,脉象微微有丝紊乱,内力强行扭转的时候刺激到了经脉,难免会痛,这个问题不大,疼是疼了点,等经脉自行恢复,别的也没什么好办法。 “怎么弄的?” 莫湘苦着脸道,“人都说好心有好报,纯属扯淡,我救了一个人,这算是做好事吧,结果他是没事了,我疼啊,这就是好报啊?” 蓬蓬无奈的笑笑,“下次千万注意,别在强行收回内力,好在你没运功,要是在运功的时候强行打断或收回内力,估计你身体要自爆的。” 莫湘点点头,她的教训都是在这么来的,一定先吃亏,然后才能学聪明。 医院地下十四层,通火通明的大厅内显得有些阴森森,巨大的满是金属色抽屉的墙面实则是太平间的停尸柜,其中一个柜门被拉开,三三两两穿着黑色制服的人站在柜前的尸体处指指点点说着什么,领头的男人沉默的抱胸站在一旁,仔细观察死者的每一次细节,试图找到线索。 “Iwillnotmakethesamemistakesthatyoudid, Iwillnotletmyselfcausemyheartsomuchmisery……” 大厅里的人纷纷抬头,寻找歌声的来源,突如其来的歌声打断男人的思绪,他伸手掏出手机,冲着在场的人做了个手势,转身到一边听电话去了,众人面面相觑,伸着脖子看了看他们头儿,奇怪道,头儿的手机铃声什么时候不都是单调的叮铃铃嘛,怎么突然时尚起来,换歌了。 “喂,你好。” “你好,是君组长吗?我是行动组易晨宇。” “我是君漠,易组长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这里有个案子,需要你配合,请问你有时间吗?” 君漠沉吟了一会道,“我最近也有个很棘手的案子,一直没什么进展,我们组有三个组员在休假,另外几个都耗在这个案子,可能没时间配合你,真是很抱歉。” 易晨宇不在意的笑笑,原本也没报多大希望,九处分配的任务都不是简单的刑事案件,怕是又有棘手的事情才会由他们出头,一个案子耗几年都是常事,“没关系,我们组现在人手也紧缺,这件案原本也该交异能组出面,我们行动组有点越俎代庖了。既然你没时间就算了。” 异能组?君漠想了想,略带试探性质的问道,“又有异能者出现了?” “这个说不上,这次有点怪,像异能者,又像古武者,根据仪器钢筋断裂度分析,作案者力气大的难以想象,撕铁笼子跟撕纸片似的,我差点以为看见了金刚” 古武学?异能者?君漠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浮现一个人影,佯作为难的顿了顿,“异能组那帮人眼高于顶,我们转过去的案子他们不会轻易接手的,无凭无据的,这样吧,你在哪里?我过来看看,反正手头这个一时半会也没办法,我们组的人看着就行,我去你那边。” 易晨宇笑道,“那就谢谢你了,说实在的,我也不愿理搭理异能组的那群人,你能协助就再好不过了,我现在在云省平市,离你不算远” 云省平市,离蓉城只有几百公里,君漠拖着下巴静静思考着,打开手机,翻着通讯录,一条一条往下找,直到找到莫湘两个字,手指停在通话键处半天没有按下去,索性扣上手机,来来回回在原地转圈,他不知道该怎么问,第一个反映就是她,但无凭无据的凭什么怀疑人家,只因为有前科吗?但他直觉告诉他,这事与她脱不了干系,问?不问?怎么问?是她又该怎么办? 莫湘是这么多年唯一让他感觉温暖的女孩子,喜欢宠物,喜欢做菜,不爱名利,只爱简单生活。 既然她喜欢自由,不想被束缚,他就让她自由,问与不问又有什么区别。结果无论如何也引不到她身上,何必再让她提心吊胆。 君漠在云省一家酒店内见到了易晨宇,易晨宇没说什么客套话,直接递过一叠纸,上面都是案件记录,君漠一张一张翻看,无脚印,无指纹,无痕迹,完全的三无,暗自松了口气,不管是不是她,他们都没有证据。 易晨宇烦躁的摸摸下巴,“就算是外星人,也该有人看见飞碟吧?这就真的是完全的凭空消失,太奇怪了!” 君漠没有说话,目光停在对指痕分析那页纸上,两个清晰的痕迹,连钢筋都能捏出痕迹,这样的力道 易晨宇看着君漠愣神的样子,道,“你也看到了吧,我怀疑这个嫌疑人是个女人。” 女人?君漠心头一跳,面上却丝毫看不出表情,微微一笑,“怎么说?” 易晨宇指着分析结果,“你看,两指指痕,距离过窄,指腹纤细,除了女人,男人有这样的手吗?如果男人的手长成这样,那不成了鸡爪子了?” 君漠点点头,没有反驳他的观点,但是继续说道,“也有道理,不过你看这个受力分析图,钢筋完全是被徒手从中间拉断,如果是个女人,她的臂力得多大?肌肉强度得多么强悍?你又不是没见过异能组那群力量型异能者,有女人吧?她们的胳膊多粗?手多大?个个长得像大猩猩,能有双这样纤细的手?比起女人作案,我更相信这是人为制造的假象。” 易晨宇仔细想想,觉得君漠说的更有道理,女性力量型异能者就算能徒手拉开直径两公分粗的钢筋,也不会连着撕开三十几个铁笼子,她们能撕开三四个就很吓人了,何况她们力量比男人大,手都长得象蒲扇一样,哪会有这么纤细。就像个子高的人脚也大道理一样,否则重心不稳,站不住。 “那你的意思?” 君漠温和的笑笑,“我倒觉得这是一种误导,案犯什么痕迹都没留下,证明其手法十分熟稔,偏偏留下最惹人怀疑的两个指痕,就是想把我们破案的方向和线索全部集中在两个指痕上,形成误区,让我们一直纠结在案犯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或者案犯是什么人身上,忘记了他作案的初衷,我倒觉得应该从养熊场老板那里查起,听说他为这个养殖场投保一百多万,你不觉得很可疑吗?一个养殖场就几头黑熊,他就能投保这么多钱?如果不是这一百多万的保险,市局不会对这案子大力调查,九处更不会接这种盗窃案,说不定这就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骗保案!” 易晨宇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对啊,东西能凭空消失吗?老子不信,说不定这就是他自己监守自盗,走,找他去!” 君漠跟在易晨宇身后出了门,偷偷拿出手帕擦了擦汗湿的掌心,他现在几乎都在怀疑,那双纤细有力手的主人就是莫湘,偷黑熊?看上去倒像是她做的出来的事,她喜欢动物,有爱心,可那些黑熊去哪了呢?没有痕迹?她怎么做到的?莫非与她身上那只小精灵有关?传说中的精灵都是热爱自然的灵物,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放跑几十只黑熊,除了她,不做二人想,或许那只奇怪的精灵帮了不少忙! 作者有话要说:申V三更,福利大放送,再次申明,本文架空,架空啊!!!!<!--end--> 66财宝 <!--start--> 当这二位出现在云省药业集团总裁办公室里的时候,坐在豪华办公桌后面的人明显一愣,“二位是?” 易晨宇大大咧咧的拉过一把椅子直接坐到那人对面,从怀里掏出一本临时证件甩到那人面前,模样很像黑社会,眼神却极锐利,“李总,我们负责养熊场案子。” 李曙光眼瞳紧缩,脸上连忙浮现出笑容,在桌子上按了两下电话,接到外线,“泡两杯好茶过来。”随即站起身来,点头哈腰道,“两位警官,请坐请坐,真是太失敬了,大老远还麻烦二位跑一趟。”从抽屉里取出烟亲自给易晨宇点上,“警官怎么称呼。” “姓易!” 又拿着烟恭敬的递到君漠面前道,“这位警官,请!” 君漠淡淡一笑,摆手道,“对不起,我不抽烟。” 李曙光是个人老成精的生意人,看人下菜的本事比谁都强,这两个人一看就不像普通警察那么好打发,态度上自然而然就恭敬不少,尤其这个看起来斯文的警官,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貌似比较好说话,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从进来的时候就在屋里慢慢踱步,察看屋里每一处小细节,这种人心思缜密,最不好对付,那双眼睛似乎能看到人心里去,两人对视的时候,李曙光竟觉得背后有股冷气直窜上脑门,相比之下,那个长相漂亮,行为有些江湖气的警官倒是个很好的突破口,比这个好对付。 李曙光心思百转,同样的,易晨宇和君漠都在观察他,衣饰华贵,满身珠光宝气的胖子看上去像个暴发户,待人接物谦卑有礼,一点看不出傲气,好似任何人在他面前都能颐指气使,事实呢?十几亿身家的大集团总裁,真的是软骨头?谁信?! 易晨宇吸了口烟,眼睛眯了眯,“李总,我们这次来想了解养熊场的资料,希望你配合。” 李曙光连连点头道,“应该的,应该的,您问,李某知无不言。” 半个小时后,两人询问结果一无所获,李曙光滴水不漏,果然是个极难对付的人,易晨宇和君漠对视一眼道,“李总,按理说一个养熊场里面几十头胆熊而已,你犯不着投保一百多万吧,而且是年年保,你那点熊胆也不过百十多万吧?每年还有不少胆熊死亡,也不见你上报索赔,你不像是个做善事的人啊?!” 李曙光微笑的脸隐隐有点僵硬,脸上越发笑的灿烂,“那是,那是,这个两位警官,这案不是我报的,案发时候我在外地,回来时候要销案也已经来不及,说是上报了,这个这个我能不能销案?”他做的什么勾当他清楚,这哪能摆到明面上说,这两个还有点铁面无私的样子,暗示了几次都无动于衷,难道是胃口大的? 销案?两人一听,越发觉得这个李曙光可疑,易晨宇眉头一挑,面色冷然,“李总,这个有点说不过去了,我们大老远跑来查案,你说销案就销案,你耍着我们玩的。” “哎呀,这个,肯定不是这样的,这次是我们内部人员搞错了,真的搞错了。”李曙光额上隐隐有冷汗冒出,从衬衫口袋里取出两个信封,双手奉上,“这是给两位警官喝茶的,两位辛苦了,真的是我们的人搞错了。”信封很薄,看上去更像是张银行卡。 大手笔啊,一般只有五万以上才拿银行卡,易晨宇越发确定问题就出在这个李曙光身上,君漠皱眉,这个人问题恐怕不是一个养熊场那么简单。 易晨宇脸色越发难看,果然被君漠说准了,手一挡,“你少来这套,我们不是市局那帮吃软饭的,你自己交代清楚,其他的不归我们管。”九处只处理神秘事件,行贿受贿,杀人放火都不关他们的事,他只想知道怎么做才能在不破坏现场的情况下,把所有痕迹抹去,如果真的是这个李曙光做的,他还真是个人才。 双方理解问题的思维完全不在一个轨道上,李曙光是怕他走私贩卖野生动物和养熊场地下工厂生产假药的事被发现,而易晨宇想知道他是怎么作假的,用什么办法撕裂钢筋铁笼。 李曙光心一横,他每年上供那么多钱,出了事多少也有底气,他自己还有本账,交代出去大家都得不了好,索性一五一十交代了个清楚,至于养熊场的黑熊失踪,他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不在乎那几只熊,他是怕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为了打发这两人,干脆全揽到自己身上,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理所当然的开始编造事情经过。 易晨宇听的一头雾水,完全的天方夜谭,什么卡车运货,机器切割打开铁笼,这他妈真是放屁,他当九处的人是傻子?!可人家自己把事抗下来了,你能说什么?在一切证据不成立的前提下,他无从反驳。 君漠在一旁看着,不置一词,这个结果无论是合理还是不合理,在往他设计好的方向走,李曙光抗下来是有好处的,九处不能插手一般的刑事民事案件,这件事基本可以认为到此为止。 最后离开的时候,君漠慢行了一步,仿佛是不经意的回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记得下次把血气洗洗干净再出门。” 易晨宇走在最前面,事情没有得到他预想的结果,心情正不爽,没有注意到君漠的动作。 李曙光猛的一惊,转头看着君漠,唇上的烟都掉了下来,他是怎么知道的? 君漠临走的时候微微一笑,“谢谢李总配合。” 李曙光看着那双琥珀色,带着深邃目光的眼睛,心脏狂跳,他再也不希望见到这个人,他宁可把所有事情的揽在自己身上,也不希望再见到这两个人,钱能搞定的事情都不是大事,报假案都是小事,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莫湘在空间呆了近一天才缓过劲来,疼痛的感觉慢慢消失,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心情舒畅的躺在草地上晒月亮,空间没有星星,只有像盘子一样,大大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月光明亮,竹楼四周的桂花树香氛宜人。 她脑袋枕在阿布软乎乎的肚皮上,静谧的夜晚没有蝉鸣鸟叫,多适合睡觉啊,突然又想到之前那些箱子里面是什么东西都还没看,立刻跳起身,唤着蓬蓬,两个人去开箱子。 蓬蓬把巨大的木箱子一个个从储藏室里翻出来,摆在空地上,有的箱子上了锁,有的就简单的叩着,莫湘数了数有二十八个大木箱,四个小木箱,还有一个黑漆漆的乌木箱子,个头中等,和那四个小箱子一样都上了一把锁,但是这个箱子上的锁明显比小箱子上的锁头精致很多。 蓬蓬趴在黑木箱子上研究那个锁,莫湘则把一个个大箱子的盖子掀开,一时间,金灿灿,流光溢彩的金砖银锭,珍珠玛瑙,玉石翡翠几乎晃花了她的眼,看得她连声吸气,全是民脂民膏啊。连沉重的木箱子都是上好的香樟木,防虫防潮。 这些东西以前只是在鉴宝会上看过,实物还是第一次拿在手里,银锭上方一个楷书的“禧”字,下方刻着竖行“光绪元宝”的字眼,码得整整齐齐放在箱子里,全成了西太后的囊中之物,银子到如今已经不值钱了,这一箱子若论银价换钱,也没多少,别说这银子里面还有杂质,但是有这字眼的银锭就值钱不少,好歹也算文物,御制官锭,还有两箱光绪银元,钱面珠圈内满汉文“光绪银元”,上环刻着“奉天省造”,下环字样,“库平壹两”,左右分别为“癸”、“卯”一字。钱背面是正中蟠龙图,上下环英文字符,左右各一六点花星。 蓬蓬道,“这种银元市面上流通的极少,1904年第一次出现在美国路易安娜州华夏藏品会,随后销声匿迹几十年,曾在九十年代末期再次出现在拍卖会上,一枚的价格在十到二十万美元之间” 整整两箱子足有一万多枚,换句话说,她发财了,天降横财,很可惜,自己收着玩玩算了。怪不得盗墓倒斗这个行业比抢银行来钱还快,这是暴利啊暴利!一箱子人民币才多少钱?一箱子古董顶几十箱子人民币。 莫湘对金砖没什么兴趣,不过可以攒着以后学会炼器了做点东西,另外几个箱子里找到金佛、翠佛、玉佛等108尊,各种各样以翡翠、玉石制作雕刻的如栩如生的西瓜、甜瓜、桃、李、杏、枣等宝物二百多件,一株用血红玛瑙和鸡血石做成的珊瑚树,单独放在一口巨大的箱子中,空处遍洒珠石等物,填满后,上盖网珠被一个,旁边的一口箱子里装着玉制八骏马一份,十八玉罗汉一份,左旁置玉藕一只,上有荷叶、荷花等,都是拿顶级玉石宝石雕琢而成,真正的艺术品,美得让人望而兴叹。 蓬蓬已经用拂尘咒清扫过上面的尘土,箱子恢复了原貌,四口小箱子是金丝楠木做成,上面雕刻着半立体铜鎏金的盘龙,五蝠捧寿、万字不到头等图案,光这四只箱子就价值连城,这仅仅只是四份财宝中的其中一份就这样大手笔,其他三份加起来价值几何啊?!据清史记载,慈溪太后棺椁内的珍宝,价值在五千万两白银,堪称世界之最,这还只是珍宝,没有算其他的文献书籍,古董字画,由此可见一斑,西太后的富有果然名不虚传。五千万两白银换算成现在的金钱,至少也在上百亿。 四口小箱子上的锁是纯金锁头,没有钥匙,莫湘轻轻一拽就开了,最先打开的箱子里面都是衣饰,用米粒般大小的海珠穿成的珠衣马甲,金丝纹绣,镶珠嵌宝的清朝宫廷朝服,边角处滚着深紫色的貂裘,各种顶级锦缎、丝绸,金纹刺绣的帕子、服饰美轮美奂,还能闻到淡淡的熏香味,保存完好,式样崭新。 “哇哦,真漂亮!”莫湘展开一套清宫朝服,在自己身上比划了比划,以前只在电视里看过,不过那个比起真正的朝服显然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这才是正品,可惜她穿似乎短了很多,难道清朝都是矮子? 蓬蓬也看的满眼冒星星,确实很漂亮,尤其穿在湘湘身上,更漂亮,显得优雅贵气,有种君临天下的气势,为什么不是母仪天下?当然不是,它最好的主人,哪个配的上,谁说女人就不能君临天下了?它家主人就能!其实蓬蓬,你家主人根本是胸无大志的家伙啊! 箱子最低下还有绣鞋、肚兜、真丝亵裤等私密服饰,莫湘只是翻了翻就不再感兴趣,一想到这些是给慈溪那老女人准备的,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没用过也膈应。 莫湘有点探宝的感觉,连着继续开箱子,第二个箱子里面全是书籍和画册,她慢慢展开一幅画册的卷轴,这都是古董字画啊,值钱着呢,刚展开一半手停住,顿时傻眼,脸唰的一下红到脖子根,蓬蓬一看,好奇的凑过脑袋,还不等它头伸过来,莫湘飞快的合上画卷,清咳了一声,“这个没什么好看的。” 这么可疑的动作,蓬蓬越加好奇,从箱子里抽出一幅画册展开,果然,它也愣了一下,硬着头皮将画全部打开,摇头晃脑了半天道,“嗯这个这是艺术啊,才子唐寅早期的名作啊” 是!名作!莫湘摸摸鼻子,确认没流鼻血,她知道谁是唐寅,却不知道唐寅原来也画这个 蓬蓬讲解,表情很认真,但是你的脸可不可以不要红的这么可疑,“嗯,名作啊,春宫十八式” 噗!莫湘几乎要吐血,一把夺过蓬蓬手里的画卷,“那个我们继续开箱子。” 后面两个箱子装的也都是珍宝,满满一箱子大大小小的夜明珠和一些保存完好的药方,宫廷秘药,毒药、春药、养生药、治病药、救命药,去疤的、养颜的、美容的、调经止痛的好几万张方子,这个是她最喜欢的,数千年的古老药方啊,这有钱都没处买去,空间里中药种类充足,别说鹿茸熊胆了,就连虎骨龙鳞对她来说也不是稀罕物。 最后那个黑漆漆的乌木箱子估计是这些财宝里最宝贵的一件东西,因为蓬蓬说那箱子里有生命气息,活了几百年的东西会是什么? “你确定里面不是什么怪物?”上次那个冰蚕已经让莫湘心有余悸了,虽说让蓬蓬进化了,可是那也是不安定因素啊。 蓬蓬对莫湘无比没有好奇心的胆小行为实在觉得有点无语,这个世上哪有百分百确定的事情,但主人的行为是灵宠不能质疑的,只有解释给她听,“湘湘啊,帝王都是怕死的,如果他们都不确定的东西,他们会收藏吗?还像宝贝一样保存这么完好?” 莫湘点点头,觉得有道理,“那就看看?” 蓬蓬坚决支持,“看看!” “这个怎么打开?直接弄坏锁头吗?” 蓬蓬站在箱子上,指着锁头道,“不要,这个锁做工很精细,相当于现在的密码锁,里面要转十一圈才能打开,你用精神力试试,最好不要破坏锁的结构,怕里面有什么机关,强行打开,机关启动,里面的东西说不定就会死掉。” 莫湘闻言闭眼,将精神力拧成一缕细细的绳状,从洞孔处伸入,锁子内部果然精细,还有细小的链条在内部旋转,前后七组机关,环环相扣,巧夺天工,几个来回之后,“咔哒”一声锁子开了。 蓬蓬把锁头取下,收进自己的灵物空间,它喜欢这种小东西,莫湘知道,也不问,它需要什么,一股脑全给它。 箱子打开后,一股潮气扑面而来,不怎么腥臭,夹着浓浓的水汽,里面趴着一只黑漆漆的东西。像是个龟,箱子里面还有点水,一百多年了,水居然也没干,完全密封的箱子,里面东西都没死,这是什么怪物啊? 蓬蓬在箱子顶上飞来飞去,仔细观察着,抓抓脑袋,它没看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湘湘,用精神力引一汪泉水出来,蓬蓬把它放出来看看。” 莫湘点点头,储物间飞出个巨大的木盆,远处伸过来一股细细的溪流,不一会儿,就注满了盆子,蓬蓬用灵神拖动箱子,一个倒扣,箱子里的动物就放进了木盆。 水面恢复平静后,又等了一会,那东西咕噜噜开始吐泡泡,缓缓的从壳子里展开四肢,速度很慢,用了很长时间才把爪子伸出来,基本已经确定是个龟,就是没看到脑袋。 蓬蓬继续盯着,眼神若有所思,当龟慢慢伸出脑袋和尾巴的时候,它和莫湘异口同声的惊呼道,“九尾龟!” 九尾龟乃传说中的神龟,径尺余,有九尾。明代有个叫陆粲的人编写《庚编·九尾龟》中记载,九尾龟善水,神物,大水自海中来,平地三尺,逮水退,是说九尾龟在水中行走,周身三尺形成气流,水不能侵入,食其卵,可在水中自由呼吸。 莫湘来来回回看着在水里畅游的老龟问,“它一百多年都没死,什么原因?这么神奇?” 蓬蓬道,“龟息龟息,没听说过龟息**吗?很多龟类在潮湿无空气的环境下自主龟息,时间长短不同,但九尾是神龟,别说一百多年,五六百年都是常事!龟乃长寿之意,自古帝王将相最喜欢养老龟,越老越值钱。”<!--end--> 67傀儡 <!--start--> 蓬蓬话还没说完,就见一团淡淡的光球从木盆里的老龟身上升起,莫湘揉揉眼睛,愕然的盯着那团光球,光球越升越高,越高越亮,越亮越大,俨然第二个月亮挂在天空,周围被光球耀眼的亮光照射的纤毫毕现,当光球升至最高点,几近与月亮同高之时,“啪”的一声,像烟花一样散开,光芒四溅。 “轰隆隆”远处传来剧烈的声响,天空中出现道道闪电,整个空间一明一暗,响声混着石破天惊的气势从远处传来,林间、草原、湿地、雪山、海洋里的动物不知发生了什么,智商稍高的物种一群群聚在一起,相互拥抱瑟瑟发抖,智商低的则惊惶尖叫,四散奔逃。 蓬蓬扇着透明的翅翼,飞在半空中,抖起触角,一阵又一阵的灵神波散发出去,安抚着受到惊吓的动物,接收到蓬蓬散发的精神波动,动物们渐渐安静下来,不再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奔逃。幼崽们躲进妈妈的身下,灵智开启较早和较高的动物们维持着秩序,等待地动山摇、惊天震地的声响过去。 约莫半个小时后,天空恢复了平静,闪电减弱减小,逐渐消失在天的尽头。 莫湘咽了咽口水,从开始到结束,她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蓬蓬一脸镇定的模样,她也老老实实听着、看着。 “这……这怎怎么回事?” 蓬蓬高兴的转过头来道,“空间升级了,确切的说是空间解除了一级封印,上次蓬蓬得到冰蚕卵的时候已经发生过一次这样的现象了,这次是第二次,空间升级的时候会切断与外界的联系” 莫湘想起之前有段时间不能在脑海中呼唤到蓬蓬,再次进来后蓬蓬进化,空间也有所变化,“怎么会突然升级呢?”貌似那光团还是从那老龟身上散发出来的。 蓬蓬摇摇头,“这个不是特别清楚,但是据蓬蓬分析,冰蚕卵和九尾龟都是灵物,古籍有记载,但实则已近灭绝的物种,他们身上的灵神、灵气,或者称生物波更为准确,与空间产生共鸣,激发了空间内部原本存在的一些能量,解除了次级封印,当然前提是空间主人的精神力达到一定要求才可以升级。” 莫湘胸口处的金色麒麟图案再次浮现出来,像上次一样,金光闪闪,活灵活现,烫的灼人,手掌轻轻按住那处纹身,输入内力,缓和着火热的像岩浆一样的温度,直到纹身恢复正常。 莫湘闭上眼睛,将精神力完全外放,意识所及之处,空间再一次增大,面积广阔的她精神力无法全部覆盖,堪堪只能扫描到空间的一半,另外一半都有些什么东西她根本不知晓,面积几乎有大半个地球那么大,与外界环境不同的是,地球表面四分之三是海洋,四分之一是土地,她的空间百分之八十是陆地,只有百分之二十是海洋、湖泊和溪流。 正当莫湘准备收回精神力时,她突然发现点东西,隐隐约约瞧不真切,她把精神力集中在那一点看去,待她看清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神色惊慌,“蓬蓬蓬,空空间有人” “有人?!”蓬蓬闻言也惊了一跳,着急忙慌的问道,“哪?哪里?”空间要是存在修真者就麻烦了,莫湘还没能力对付修真者,随便一个修真者都可以强行逆转契约,杀掉莫湘,夺取空间。 莫湘闭着眼睛,强行稳住颤抖的身子,用精神力把那几个人“拖”到自己面前,抖着手指着眼前几个人道,“他他们” 蓬蓬定睛一看,咽了口口水,抹了把头上的冷汗,长呼一口气道,“呼!吓死我了,蓬蓬真以为空间还有外人呢” 莫湘抚着胸口,心神不定的看着眼前这几个人,都是男性,穿着类似汉服的古代装束,长发很长,头顶处绾成一个髻简单的用一根玉簪子挽起,像是沉睡般闭着眼睛。 “这不是人这是什么?” 蓬蓬摇摇头,“湘湘放心,这不是人,这是修真界的练魂傀儡,他们没有灵魂,以真元力启动,完全效命于主人,武力值不高,非常实用的佣人傀儡,修真者一般不喜欢被外人打扰,就用这些练魂傀儡为他们炼药、炼丹,做些杂事。” “有思维?有智慧?”佣人傀儡,完全效命于主人,听起来蛮不错,洗衣做饭、看门喂狗的全职管家啊! “有,智慧和思维强于普通人类,这毕竟是修真界的产物,傀儡学习能力很强,这种人形傀儡是修真界最高级的傀儡,湘湘,你赚大了!整个修真界只有两个门派是炼制练魂傀儡的,普通的机械傀儡智慧低级,只有简单的思维,这种人形傀儡有较高的智慧,异常难炼化,通常一具人形傀儡炼化需要数千年之久,材料所耗之巨难以想象,能炼制出一具都能成为镇派之宝,这里居然有七具,不过看样子全是佣人傀儡,没有更强大的武力傀儡” “一般的武力傀儡有多强?” 蓬蓬思索了一阵道,“最低级的人形武力傀儡相当于修真者筑基期,最高级的人形武力傀儡相当于修真者空冥期” “等等,”莫湘打断蓬蓬的话,“你拿地球的武力值来跟我比比,我现在连修真的门都还没摸到,不能理解。” “嗯这个筑基期修真者全力攻击相当于一百枚洲际导弹同时爆炸的威力,空冥期呢这个,相当于一百枚核弹嗯可能还要强点” 莫湘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嗯算了,武力傀儡咱还是不要的好,”一百枚核弹,他娘的,一个控制不好,那东西发起飙来,把地球轰了,大家不都玩完了?!“话说,你们修真界不灭绝,那真是没天理!有事没事就打架,动不动就轰个星球玩,这样不死绝,鬼都不信!” 蓬蓬笑道,“别担心,傀儡就是傀儡,永远不会背叛主人!你应该相信他们。” 莫湘砸吧砸吧嘴,道,“我不是不相信他们,我是不相信我自己,说不定哪天惹急眼了,炸毛了,喊一声‘轰’,那家伙二话不说,就把地球给我轰了,我找谁哭去?等醒悟就晚了!” 蓬蓬捂着嘴直笑,这倒是像莫湘能做出来的事,看似聪明,有的时候莽撞的要命,完全不考虑后果,太年轻,还没定性。 “对了,这东西怎么玩?”莫湘绕着那几具人形傀儡转来转去,伸伸手戳戳他们的脸,和皮肤手感一样,软软的,就是没有温度,身上也没半点人气,几具傀儡没有睁开眼睛,样子长的都还不错,算不上特别好看,但比普通人强,据蓬蓬说修真者都是俊男美女,洗经伐脉的时候身体会自动优化,就算长相一般,也会变得清俊秀气。 蓬蓬飞到她肩膀上站住,指着傀儡的眉心道,“在这里输入真元力,但是湘湘,你还不是修真者,没有真元力,要用两种办法,以精神力启动,能量用这个。”蓬蓬小手上抓着一块灵泉底下出产的灵石,“这里蕴含的灵力足够一具傀儡使用十年,但是需要多少精神力,蓬蓬还不能确定,你尽管输,要是超过了,蓬蓬帮你切断精神链接,不用担心透支精神力,尽量把所有的精神力输入傀儡,精神力输入越多,傀儡与主人心意相契合的越多。” 莫湘听从蓬蓬的指导,将右手手掌紧贴在一具傀儡的眉心处,意识沉入识海,调动全部精神力,像海洋般的识海中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不是下陷,而是缓缓上升,从识海中冲出,像是龙卷风在海面上盘旋一般,疯狂旋转,带动整个识海的精神力喷薄奔涌,疯狂聚集在掌心处,傀儡像是无底深渊般带着强劲的吸力将掌心处的精神力抽空,汇聚,抽空,再汇聚,再抽空一次又一次,约莫重复几百次,莫湘的识海从深蓝色完全变成了浅灰色,她再也凝聚不了一丝一毫的精神力的时候,蓬蓬从外界截断了她与傀儡之间的联系。 她一下瘫倒在草地上,头昏目眩,眼前整个世界都在旋转,站立都成问题,双手抱着头,抽空精神力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蓬蓬拍着手道,“太棒了,没想到湘湘的精神力这么强悍,很久都没见你使用精神力,蓬蓬都不了解了呢。” 在外界锻炼精神力极其困难,每增加一点点都是很艰难的,但那增加的一点点放到空间里,就是结结实实的一大截,外界增加一碗水,相当于在空间增加一大缸。莫湘没事就发呆锻炼精神力,自然也就比之前强多了。 莫湘躺在地上,看着那个一动不动的人形傀儡,有气无力的问,“他怎么还不动呢?” “还要你滴血认主啊!” 她无奈抚额,话说血液这东西在修真界真是万能,是东西就要滴血认主。伸出手指递给蓬蓬,“来,啃一下,我头晕,起不来。” 蓬蓬笑嘻嘻的凑过来,这回它终于长牙了,轻轻一咬,莫湘的手指破了个小小的洞,血液滴滴答答的流下来,蓬蓬用灵神凝结成一团小血球,“biu”的一下,血液没入傀儡眉心,一个金色的符文图案在傀儡眉心闪了两闪,消失了,蓬蓬用小手轻轻一拂,她手上的伤口就消失了。 傀儡唰的一下睁开眼睛,转动了两下,亮晶晶的眸子打量了下四周,看到地上躺着的莫湘,噗通一下,单膝跪地,“见过主人!” 莫湘一只手捏着额角,一只手挥了挥,“起来,起来,我们这里不兴下跪,以后不要跪了。” “是,主人!”傀儡动作利落的站起身,身形笔挺的站立原地。 蓬蓬小手交叉的放在胸前,绕着傀儡飞了两圈,“嗯,挺不错的,湘湘给他取个名字吧。” 莫湘捏了捏下巴,问蓬蓬,“他能看到你吗?” “能的,蓬蓬和傀儡都是主人灵魂契约者,相互之间有感应。” “唔,那就好,”她捏着眉头想了想,人形傀儡,以后可能还要给他办个身份,名字就姓莫好了,就说自家堂哥,“就叫莫渊吧!” “莫渊谢主人赐名!” 莫湘满意的笑笑,从地上爬起来,对莫渊和蓬蓬说道,“这几具傀儡你们先收好,我得出去了,这不是在家,时间长了找不到我,他们会报警的。” 蓬蓬点点头道,“好的,放心吧。” “恭送主人!”莫渊冲着莫湘恭敬的弯下腰。 莫湘意念一动,出了空间。看了看表,外界时间过了一个多小时,还不算久,头还是有点晕晕的,她还需要回去躺一会,刚准备抬脚,就听见两个人的谈话声,“这是录下的带子,你回去剪切下,可能会有点破绽” “这个不要紧,我要的不是宋清远相信,我只需要他自乱阵脚,女儿报料自己父亲走私、受贿,无论他相不相信,媒体相信就行了” 莫湘觉得这地方挺隐蔽,没想到别人也这么认为,两人的声音都很熟悉,她不打算听别人**,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 “为了莫湘,你这样做是不是过了点?” “莫湘是一个方面,但也不全是,我要宋清远手里戴氏财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不整垮他,我怎么下手?” 沈墨文惊讶,“戴氏?英国戴氏?戴氏在国内不是退出政界了吗?他们把所有资产全部转移到欧洲,代价就是离开华夏高层。” 君哲不屑的嗤笑,“哧,你真是天真,权势一旦拥有,谁肯轻易放弃?以退为进而已,戴氏在军方影响力比政界大,军方自成一体,和地方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政界他们那点实力,比起大家族还不够看,扔了也不可惜你还年轻,多跟你老子历练几年吧。搞垮宋氏,他的公司我送你,你买个壳子,直接拿到美国上市,别挂你的名,别给你老子找麻烦” 沈墨文无所谓的耸耸肩,“谢了,能把我爸那点黑账洗明白了,我就知足了” 君哲从兜里拿出烟盒,点了一支烟道,“宋清远倒了,宋欣研怎么玩,不用我教你吧?听我小叔说美国有家精神病院不错,送去疗养疗养,你说呢?怎么说也是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对吧!” “君哲,你真是个疯子,我还只是有个想法,你都已经付诸实践”沈墨文觉得惹着君家的人最好赶快自杀,省得落到这疯子手里,生不如死的。 “沈墨文,我警告你,想法都不要有,离她远点” 沈墨文微微一笑,笑容有点无奈,“OK,OK,放心,天涯何处无芳草,我不跟你争,你这种变态我玩不过,我认输,原本她也不是我能肖想的” 君哲深深吸了口烟,目光显得有些辽远,有些深沉,“我可以对全世界都疯狂,都变态,唯独想把她捧在掌心,我放在心口的人,怎么会允许别人指着她说三道四” 沈墨文像是突然想到点什么,讶异的转过头看他,“那几个小流氓是你干掉的?”宋欣研故技重施,花高价找了几个流氓,意图绑架莫湘轮、奸,结果还没等几人动手,就被剁成碎块扔进护城河,手段残忍,令人发指。 君哲眼皮微抬,“有些事情知道就好你这多嘴的毛病再不改,你会死的很惨!” 沈墨文摊摊手,苦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已经控制不住了。” 君哲勾勾手,沈墨文低下头靠近,翻开他眼皮看了看,说“我知道了,我说半年就半年,你先回去吧。” 鞋子摩擦草皮的沙沙声过后,四周又安静了下来,莫湘躲帐篷后面一处隐蔽的角落看见君哲坐在突起的土丘上抽烟,她不敢直直的盯着他看,受过训练的人感觉都是敏锐的,尤其对锁定的目光,他们的对话她听了个十之**,有些听懂了,有些没懂,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该想什么,对于君哲,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之前她可以装作不知道,现在她也可以自欺欺人的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听见,事到如今,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君哲丢下手中的烟头,用脚踩灭火星,大步离开,要不是裤子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根本看不出腿受过伤,莫湘觉得这种心志坚定的人是极可怕的,他们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莫湘她自己不知道,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两个是相似的一类人。能把自己全身骨头生生拗断的人,也不会是心软的人!<!--end--> 68转机 <!--start--> 回到帐篷的时候,君哲躺在铺着毛毡的地上,头枕着手臂闭目养神,让人以为他睡着了,莫湘知道真正他睡着的时候才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他清醒的时候,完全不会感觉他有呼吸,她不懂他到底接受的是怎样的训练,连她这样感觉敏锐的人都不能察觉,古武学最讲求听声辩位,是她功夫没练到家吗?也许她从来没了解过他。 莫湘神色复杂难明,眼睛盯着他,思维却不知道发散的哪个外太空去了,君哲感觉有视线停留在他身上,睁开眼,看到她的时候,微微怔忪了一会,很快又垂下眼眸,拖着左腿,坐起身来。 莫湘心里低嗤,就会在她面前装柔弱,要不是刚才看见他利落的动作,她还真以为他的腿疼的连路都走不了,男人都是说一套做一套的,怪不得人说,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张破嘴,当着她面说不再纠缠,背后扫清一切障碍,哼,真以为她三岁小姑娘,那么好骗,能轻易让他得逞?做梦! “你的腿怎么样了?”莫湘紧蹙着眉头,看向君哲的左腿,神情很是“担忧”。 君哲惊愕的张大嘴,心头猛跳,他没听错吧?她是在主动关心他吗?真的吗?按捺着心头激动的情绪,支支吾吾道,“嗯嗯不好,很疼。” 疼?很好! “是吗?”莫湘纠结着一张脸,面色显得很严肃,回过身去拿针盒,“你把裤子挽上去,我替你看看。” 莫湘转过身的瞬间,君哲眉间飞快的闪过一丝喜悦,他绷紧面皮,不让笑意残留在面上,心情难以想象的激动,脸上的肌肉都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不知道的还以为面瘫抽风了呢! 莫湘拿着针盒,蹲□子把他裤子往上拉了拉,轻轻捏着他的腿问,“这里疼不疼?” “疼!”声音显得很娇弱,很委屈。 该死的娇弱! “这里呢?” “也疼!” “这里呢?有多疼?” “这里也疼,都很疼”疼的他心都要化成水了。 很疼?莫湘心底冷笑,既然很疼,咱们就有很疼的治法,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装! 莫湘站起身,眉头皱的都快拧成疙瘩了,面色极难看,“哎呀,这个不行啊,要是再不抓紧治,腿就要废了,这样吧,还是我来给你针灸,但一定要配合中药,”她手拍拍君哲的肩膀,表情甚是肃穆,“放心,上好的良药,一定能治好你的腿,回去后我帮你煮药,这次不能喝补血的了,补血的看似没什么效果,药性也不强,活血壮骨汤加黄芩、黄连、黄檗、栀子,要标本兼治才行……”苦不死你! 君哲听的满脸呆滞,还喝?中药?让他死了算了,上次那药差点喝的他吐血,谁知道这活血壮骨汤又是什么东西,还加什么黄芩、黄连的,虽然他不懂中医,但黄连是什么东西他还是知道的,不是有句话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吗?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眼角直抽抽,喏喏道,“不不用喝喝药了吧,随便扎扎几针好了”疼还能忍,苦他实在有点接受不了,那一碗黑漆漆的药喝下去,他连吃饭都觉得嘴巴里是苦的。 莫湘一听,脸色一冷,一脸的不认同,“这怎么可以?不能讳疾忌医啊,要想早点好,就得双管齐下,否则你这腿一到阴天下雨就疼痛难忍,到老说不定就只能坐轮椅了,长痛不如短痛,就这么说定了,等回去就准备那个我先给你扎两针,先缓和缓和病情。” “嗯好的”君哲伸直腿,耐心的等着她下针,下一刻,剧烈的痛让他惊叫出声,“嗷~~~~” 一声狼嚎般的惊叫从一顶小小的帐篷中传来,睡得迷迷糊糊的人掀开厚厚的毛毡门帘喝道,“别吵,睡觉呢!注意点影响哈!” 君哲腮帮子都咬得紧紧的,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滑落,要不是看莫湘一脸认真严肃,济世救人的神圣的表情,他几乎以为这是在报复,报复他之前对她所做的一切,针一寸一寸扎进肌肉,看似动作轻缓,实则全身神经都跳动着疼痛,他发誓他一辈子也忘不了这种疼,就像有只手伸进体内,把所有的筋拽在一起,疯狂撕扯,她动作越是轻缓,下针的地方越是疼痛。 扎完最后一根针,莫湘站起身拍拍手道,“好了,等十五分钟就可以取针了。” 十五分钟?疼的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的君哲茫然的点了点头,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之前貌似都只有五分钟,这次难道这么严重吗? “记住啊,一定要坚持十五分钟,否则之前的痛就白受了,还得重扎!”她的声音带着警告,重扎两个字咬得重重的。 再疼一次?算了,他不是受虐狂,扎针的疼都忍了,十五分钟,死也要坚持! 莫湘收拾好针盒就出了帐篷,一直走了好远,才“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那傻大个,白长那么大个子,没长脑子,笨得要命,看不出来她在整他吗?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五分钟后,一阵怪异的痒麻感从脚底升起,酥酥麻麻的,顺着脚底缓缓而上,缓解了疼痛,感觉很舒服,君哲不由享受般的叹了口气,麻麻痒痒的感觉越来越强,紧接着便传遍全身,像电流激过一样,刺激的全身每一根汗毛都竖起来,他感觉越来越不对,那种痒一波一波,愈演愈烈,几乎要占据全身每一个细胞,君哲的嘴唇剧烈的颤抖着,手指疯狂的抓向全身每一寸皮肤,可那痒是从骨头血肉里传来的,深藏在表皮之下,手指再挠也毫无用处,这一刻他才知道,世界上最难以忍受的不是疼,而是痒,无法抑制的痒。 此刻君哲的表情极度奇怪,又想笑又想哭,面色扭曲的无法形容,低低压抑着难受的呻吟,喉咙里传来“咯咯”的声音。 这种感觉比死还难受,若不是他的意志不允许,此刻他真恨不得昏过去算了。再难忍的疼痛他都没有过逃避的念头,但是这次他觉得这是他承受的极限了。 在门外听了许久的莫湘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屋里的人身子蜷缩成一团,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湿,额上细细密密的汗珠顺着鬓角划下,在下颌处凝成一滴,将落未落,君哲抬头看她,清楚的捕捉到她眼底滑过的戏谑笑意,知道他又被耍了,心底不由的苦笑。 她蹲□子,伸手去拔针,却被君哲抬手拦住,声音颤抖的道,“还还有四分分钟。” 莫湘睁大眼睛,像见鬼一样看着君哲,喃喃道,“难难道你没看出来我是在耍你吗?”这哪里是治病,根本就是在欺负他,她没受过这种痛苦不知道,可是看他一身汗就知道这有多难受。 君哲闭上眼睛,面色苍白,下颌上的汗滴在黑色防水布料上,轻微的坠出一滴声响,强忍着身上的感觉,微微一笑,“如果这样能让你开心,我愿意忍受。” 话语像惊雷一般炸响在莫湘脑海中,不敢置信的呆呆看着他,思维完全消散了,一片茫然,盯着他足足有一分钟,才颤着身子后退一步,用力在脸上抹了一把,也抹去了满脸的震惊,二话不说,低下头,手指飞快的穿梭,将插在他腿上的针一根一根拔出来,哆嗦着双手放进盒子里,头都不敢抬,只想落荒而逃。 君哲趁着莫湘心神慌乱之际,起身一把紧紧抱住她,莫湘微微挣了下,无奈他抱的死紧,没有挣开,他身上带着点汗味和薄荷烟草的气息,头埋在她脖颈处,贴在她耳边喃喃道,“别走,别走,别跑,别躲我,求你。”身体带着点无法抑制的战栗。 她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君哲的声音不复以往那种懒洋洋的调子,显得有点软弱,有点颤抖,“求求你,给我个机会好吗?我会对你好,真的,要是真的不能爱上我,我会给你选择的机会,求你了,好吗?” 莫湘有点不知所措,下意识的想逃跑,可又抑不住心底的慌乱,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摇摇头,“我我不我不喜欢你。” 君哲轻轻的扳过她身子,额头贴上她的,淡淡的笑着,“没关系,我会努力,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会爱上我的,相信我,看着我的眼睛” 莫湘微微后仰,四目相对,仔细看看,原来他们的眼睛真的有点像,都是墨色的瞳眸,流光溢彩的眼珠,像镶嵌着细碎钻石的珠宝,区别就是他是天生的,她是后天改造的 “它是唯一不会欺骗你的,它里面只能看到你” 不会欺骗?不说这个她还不气,一说这个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开君哲的脸,“还说不会骗我,是谁说这也疼,那也疼的?!” 君哲闷声笑着再次抱紧她,轻轻拍着她背安抚炸了毛的小豹子,“本来就疼,真的疼,就算不疼,后面不是也补上了,不气了,好不好?” 他心脏跳动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脸上的汗水还未干透,莫湘红着脸推开他,头低的快埋到土里去了,“那那个我还小,不想这么早谈恋爱,以后再说。” 君哲看着她白如玉的脸庞透着红晕,娇嫩可人的像一杯醇酒,强忍着吻她的冲动,转过身去,手攥的紧紧的,“好,我给你时间,但请你不要躲我,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说完,掀开帘子大步走了出去,虽然莫湘是在整他,不过也实实在在给他治好了腿,他心头有股甜丝丝的感觉在弥漫,手上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独特的香味,闭着眼轻轻一吻 作者有话要说:说真的,写这章的时候我心情很矛盾,君哲是个太有争议的人物,我并不是确定他现在就是主角,我只是说日久见人心,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写的昨天晚上那章,说真的,完全是神使鬼差的情况下写出他的心境,我都怀疑我中邪了,还是那句话,看剧情发展,别纠结男女主问题,因为有些事情是顺其自然的,都说计划没变化快,对吧,我现在给你们说我确定了男主,后面发生点什么,你们不得吃了我?<!--end--> 69迷情酒吧
70君漠出事
71心思
72君哲与君漠 <!--start--> 京城近郊,梨花苑九号,一座具有欧式风格的庄园矗立在半山坡,浓重法兰西建筑风格的黑色雕花铁艺大门,大门庄重不失华美,与两侧高高的石墙连在一起,没有夺目的光彩,但却自有一股历经风雨后沉淀出来的历史感与凝重感,这是有再多钱也买不来的,在京城,梨花苑外围的独栋别墅都是首都名流富豪们显示身份的象征,更别说一座拥有无数建筑群落的庄园了,之所以尊贵,很重要的原因是在这一片几乎不可能找到七十年以下的建筑,而且,这片区域的建筑都是偏欧式风格的,在历史上的某一个时期,住在这条路上的人们对欧式风格的建筑有所偏好,这在当时也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这个名为华夏的国家见证了太多的风风雨雨,无论是辉煌的,繁盛的,还是落后、屈辱的。 白色屋顶的建筑群,大量佣人、保镖、司机、园丁穿梭其中,通过这些人的服饰,能很好的辨认他们身份,一个银发老者走在庄园中,身后跟着几个不同国籍、不同发色的老外,老者貌似在这里有很高的地位,在见到他的时候,无论是保镖、司机还是佣人、园丁们都会停下手上的工作,躬身向他问好。 庄园里各色工作人员言行干练得体,一看就是受过极其严格的训练,对跟在银发老者身后的人没有做出任何好奇的表情和不合规矩的行为,银发老者问门口站着的黑衣人,“少爷在哪里?” 黑衣人恭敬的回答,“少爷在书房。” 一行人跟着银发老者一路进了大厅,古典华美的装饰让几个见过欧式豪宅、贵族宫廷的老外暗自赞叹,但在这里他们不敢有丝毫贪婪亵渎之心,略微打量了一番,跟在老者身后慢慢向楼上走去。 在书房门口,老者举起一只手,示意他们停住,自己走上前去轻轻叩门,三长一短,“进来!”门内传来回应。 老者打开门,对着里面的人躬身,“少爷,几位设计师已经到了。” “许叔辛苦了,让他们进来吧。” 几个人走进书房,宽敞的房间足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地上凌乱的摆着几个橱窗展示用的人形模特,穿着黑色紧身休闲衫的年轻人转身看他们。 “你们好!” 几个人略微点了点头,表情有点僵硬,有点诚惶诚恐,他们以为请他们来的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却没想到是个长相俊美,眼神犀利的年轻人。 “君先生好。” 君哲松了松脸上的表情,收回了审视的目光,用英语说道,“几位不要紧张,你们都是著名的服装设计师,我请几位来不过是想设计一系列风格的服装,没有别的意思.....” 一听这话,几个人不由松了口气,甚至还有人拿出帕子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谁半夜被人拿枪指着从床上拖下来也会吓得半死,连夜坐直升机跨越了半个地球到这里来,只不过是设计几套衣服,还好..... 几个人放心下来,气氛也渐渐缓和,其中一个人站出来道,“君先生的身材很完美,如果能为您做服装,我深感荣幸,我将为您带来我最优秀的作品,我相信所有风格的服饰穿在您身上都会有与众不同的味道......” 其余几人对君哲的身材也连声赞叹,纷纷附和,却不料君哲伸出手指摇了摇,“NO,NO,NO,你们搞错了,我请你们来不是设计男士服装,而是设计简约风格的少女服饰.......” 几人尽管惊讶,但还是很有职业素养,不过互相对视了一眼就接受了这个要求,少女服饰对他们来说更简单,年轻人适合一切风格,无论另类还是庄重,活泼还是甜美,可以选择的范围更广,他们几个都是这方面绝对权威的设计师,信手拈来,然而真正开始后,他们就知道这工作的要求有多么苛刻,这哪里是做衣服,简直是鸡蛋里挑骨头。 “......这个不行,面料不够柔软.....这个也不好,颜色太过鲜艳.....” “......嗯,她喜欢简约风格,常穿一个英式品牌的衣服,最好偏重欧式学院风,既要甜美,又不会太过张扬,尤其是商标不要出现在显眼的地方......” “......做工一定要精致,线头不能露出来......” “.....这个不行,里面的面料要滑软,如丝绸般贴身,不能对皮肤有一点刺激,一点都不行.....” “.....这个扣子的颜色太花哨,换!....” “......这个式样相互之间不好搭配,她肯定不喜欢,换!” “中性!中性!你懂什么叫中性吗?既要女生穿着合适!又不能太过男生气,你这衣服穿着比男人还男人,她能喜欢吗........” 几个大牌设计师通宵达旦,眼睛熬成了兔子,衣服设计了一套又一套,这不行那不行,他们几乎要吐血了,没见过这么吹毛求疵的男人,面料用的都是世界各地能采购的到的最好的面料,就这么做了扔,扔了做的,连习惯浪费的他们都觉得太过可惜。 经过几个人连续数周的讨论和对风格的定位确定下之后,很快就完成了数套作品,不过不得不说,挑剔有些时候是对他们的激励,尤其是这些眼高于顶的大设计师,众人都拿他们当标榜,很少对他们的设计提出质疑,这就导致了他们太过自信,自信到自负,灵感和成就也就会停滞不前,在这样严格要求下,他们做出了令人惊叹的完美作品,服饰都是同一系列,但每一套自成风格。任一套都能登上世界少女服饰年度风尚奖的榜单。 君哲像对待情人般抚摸着衣架上挂着的每一套衣服,脑海里回想的全都是那张美得让人神魂颠倒的面容,惊心动魄的眸子,想象着穿在她身上的那种感觉,女为悦已者容,她会不会穿给他看? 一个多月了,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到她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第一次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不懂什么意思,明白意思后觉得好笑,国人就是这么......这么.....那个词怎么说来着,矫情!可是现在,他觉得每一秒都是三年,每一刻都是煎熬,能看见她的时候,他恨不得让时间永远停止,看不见的时候,又觉得时间这般难熬,只有让自己累到极致,累的脑海一片空白才能克制自己不去想她。 拨通桌上的内线电话,“许叔,你来书房!” 片刻后,银发老者开门走进来,恭顺的道,“少爷,请吩咐!” 君哲指了指书房里长长的衣服架,“把这些全部送往蓉城,她常去的那家专卖店,之前怎么吩咐店员的,还照做,这些衣服只能给她一个人看,若是有第二个人敢穿上身,你们知道怎么做,记住,告诉她们,其他人不许碰!” “是,少爷,”老者略微沉吟了一下道,“少爷,那这价格还按以前那些标吗?” “不,这些面料和那个品牌所有不同,你让卖场的人说这是缺码打折的,因为码数不全,所以价格有所变动,比卖场衣服价格略微高些,她很聪明,别让她看出端倪,没有选中的不要极力推荐,但是要问她为什么不喜欢,我需要知道原因,去吧......” 傍晚,莫湘提着保温桶从楼上下来,莫渊已经把车停在楼下等她,拉开副驾的门坐好,莫渊俯身替她系好安全带,开车驶离了小区。 越临近春节,街上的行人也越多,大包小包的采购着年货,天气虽然阴冷,但街头拉起彩带,树上和街边的店面也挂起了火红的灯笼,很有一番热闹的年味。 莫湘打开车窗,冷风瞬间灌进封闭的车厢内,他们两个都不怕冷,开不开车窗影响不大,在等红绿灯的空挡,她看到公交站前,人来人往,一个年轻的妈妈抱着个小女孩在车站等车,女孩好像生病了,脸蛋红彤彤的,不时还咳嗽两声,妈妈很着急,大冷的天,额上布满细密密的汗珠,踮脚向车驶来的方向张望着,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哄拍着怀里的女孩。 莫湘静静的看着很普通的母女俩,回忆起她年幼生病时,妈妈也是这样焦急的带她去医院,心疼的看着因生病而虚弱的她,恨不得把所有病痛过到自己身上,病在儿身,疼在母心...... 绿灯亮了,车流缓缓移动,那对母女的身影渐行渐远。 莫湘摇上车窗,心里有种微微的酸涩,一时间沉默不言。 莫渊看了她一眼,想了想说道,“主人,我觉得这个车不大对。” 莫湘还在回想母亲温柔的笑脸,有点心不在焉,随意顺着他的话问了一句,“哪里不对?” 莫渊想了一会,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拉开副驾对面的便携箱,取出一本杂志递给她。 莫湘顺手翻开杂志,找到有大众辉腾图片和汽车性能介绍那几页,有几个关于发动机,底盘和性能数据的地方被莫渊用笔标记出来,她指着那几个数据问,“这有什么不对吗?车子性能不符?这年头4S店也假冒伪劣啊?” 莫渊摇摇头,“不是,不是车子不好,而是这辆车的性能远远超过杂志上介绍的这款,同款车型我都对比过,没有哪辆比这辆更好,这个车改装过,从发动机到底盘,包括车窗都换成防弹玻璃,车轮是完全的新型抗震实心橡胶,如果这样换算下来,这辆车的价格恐怕不下八百万,不是一百多万就能买到的......” 莫湘闻言也沉默了,她一直觉得这事从头到尾就很奇怪,包括那天卖场工作人员态度的转变,难道是别人有意安排?可会是谁呢? “你说会不会是他们认错人了?把卖场给别的买家定做的车卖给了我?” 莫渊想了想,摇摇头,“我想不会,就算认错人,事后过了好几天,也该有人打电话来询问吧?可是没有,就说明这车就是卖给您的,但至于为什么,这个我不清楚。” 她见过低价高卖的,可高价低卖这还是头一遭见,没有头绪的事暂且先放一放,总会有一天水落石出的,至于别人是卖错也好,卖对也好,她正正经经出钱买,没偷没抢的,怕什么? 莫湘拎着保温桶进了病房,君漠靠在枕头上看书,看到她来,放下书,微笑着迎上她的目光,笑意在唇边慢慢的深下去,“今天来的这么早?” “下午没什么事,就早点过来了。” 她放下保温桶,走到床边按了几个按键,君漠背后的床头渐渐升了起来,调整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后,她按下停止键,伸手去挪过边上的小餐桌,却被君漠抬手制止了,莫湘看向他,目光带着询问。 君漠微微偏了偏头,笑容未敛,脸上浮现淡淡的红,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洗手间?莫湘怔愣,下意识答道,“哦,好啊!”等回过神来后才反应过来,洗手间啊!这个难道要她扶着去啊?她刚想摸电话打给莫渊,让他上楼来,这边君漠已经试探着要下床,她只得把电话放进口袋,弯腰从床下找到拖鞋,套在他脚上,扶着他起身,“哎,你慢点,伤口挣开,你又得重新缝....” 加护病房里带有卫生间和淋浴间,也就几步路的距离,索性莫湘也不矫情了,扶着他进了卫生间,站在门口听见里面悉悉索索的声音,她的脸也有点微微发红,想想人家还是病人,照顾下应该的,应该的。 马桶冲水的声音哗啦啦响起,半天没见人出来,莫湘皱眉,她又不能进去,只好继续等,可过了有十分钟了,还没见他出来,她觉得有点不对了,伸手敲了敲门,“君漠,你在里面吗?” “在....在的,”不知为什么,君漠的声音听上去有点羞窘。 莫湘挑挑眉,继续问“怎么不出来呢?” 君漠将门拉开一道缝隙,很不好意思的问,“你....你能进来一下吗?” 啊?她愕然,他在卫生间,她进去干嘛?这要一般人这么说,莫湘非把他一脚踢飞不可,可是君漠是病人,也不像那种人。 “嗯....有什么问题吗?” 君漠面色原本就有些苍白,能清楚的看到他脸色血红一片,连耳朵都红得有些透明,“我裤子掉下去了,我弯不下腰。” 莫湘顿时无语,做了半天心理斗争,推开门一看,他裤子滑落小腿处,医院的病号服都是宽宽大大,尤其对于这种腹部受伤的病人,防止嘞到伤口,他们的裤子都没有裤带和松紧,再加上宽松,很容易滑落,他又是腹部受伤,不能弯腰,只能干站着。穿着内裤背对着莫湘。 她既然进来了,也都看到了,只有帮忙了,就当沙滩上穿着泳裤的男人好了,又不是没见过,弯下腰将裤子慢慢提上来。 君漠眸底浮起一丝幽暗的光芒,她靠的很近,微弱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脸,心尖一颤,不可抑制的电流汹涌澎湃的向全身涌去。 莫湘帮他提好裤子,松松在腰上打个结。递过香皂让他洗了手,扶着他一点一点的回到床上。 君漠安静的进餐,莫湘在一旁拿着遥控器一个台一个台的换来换去,对于刚才那一幕,她觉得无所谓,照顾病人原本就会有这样那样的状况出现,她还给君哲买过内裤呢,可君漠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一个生理和心理都正常的单身男人,私生活清白的像和尚,他没有过女人,连前女友也不过是接吻,没有走到最后一步,不是没有人追求过他,但之前的经历让他对所有女人敬而远之,莫湘是这么多年唯一离他最近的人,他几近失控,他简直是用自己难以想象的毅力控制住自己的手不去拥抱她,他不是毛头小伙子了,不会冲动的打破眼前的平静。 护士推门进来,看到一卧一坐的两人微微一笑,“病人押金用完了,需要重新交费,家属请去交费处办理交费手续。” 莫湘收拾饭盒的手停了下来,回道,“知道了,我马上就去。”转身准备走,那边君漠叫住了她,递给她一张卡,“拿我的吧,全额报销!” 她嘻嘻一笑,接过卡就推门出去了,君漠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伸出手,虚空一握。<!--end--> 73实习生
74实习生涯
75梅花包子
76专卖店
77自杀式袭击 <!--start--> 莫湘回来后显得有点沉默,好在君漠不是个八卦的人,一个人生活惯了也不怎么爱说话,莫渊忙着在厨房做年夜饭,客厅里只有电视机发出的声音,一人占据沙发的一角抱着靠枕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地方台新闻,几条千篇一律的领导拜年的新闻过后,播出了一段很简短的新闻,华夏华源集团总裁宋清远因经济犯罪被逮捕,其妻受审......” 宋清远,好熟悉的名字,莫湘皱皱眉,她曾听君沈二人说起过这个名字,貌似是宋欣研的父亲,君沈二人之间交易了什么她不懂,他们那个层次的人玩弄权势的手段不是他们这些普通小老百姓能理解的,随手能把一个集团玩垮,也算本事。在华夏,华源这样的有雄厚背景的大财团,轻易不可撼动,不是说搞就能搞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利益链条层层相扣,不过想到那二人的背景,这事也倒可以理解。大过年的,放这种新闻,看着那么晦气,莫湘随手便转了台。 莫渊很快就做好了年夜饭,摆满了满满一桌,取出果酒倒在晶莹剔透的水晶杯里,这酒是空间水加稀释的灵液和百果酿制的,产量很少,味道清甜,酒味香郁,喝多不上头,还有美容养颜、滋阴活血的功效,莫湘和君漠一个女孩一个病人都可以喝点,过年,没有酒感觉没有气氛。 蓬蓬面前摆了个小小的酒杯,也就一点点大,它要双手才能举的起来,三人一虫端起杯,君漠歪着脑袋看蓬蓬笨手笨脚的动作,呵呵直笑,莫湘刚端起酒杯想说“新年快乐”,门外传来敲门声,敲得不是莫湘家的门,而是君漠家的。 莫湘转眼看君漠,君漠摊摊手,表示不知道,她给莫渊使了个眼色,莫渊起身去开门。 门刚打开,对面敲门的人手顿住,转身看莫渊,眼瞳不可抑制的紧缩,一个容貌清秀,平和淡然的男人,“你是.....?” “莫渊!” 君哲微微点头,“你好,我是君哲。” 君漠闻言,站起身走到门外,意外的看着君哲,“你怎么来了,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老宅的吗?”莫湘站在君漠身后,看着他没有言语。 君哲没有回答,看了看君漠,看了看莫渊,最后目光停留在莫湘脸上,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 莫湘翻了个白眼,这大过年的,他们能不能不给她添堵,自顾自的转身回饭厅,“要说话进来说,别堵门口。” 叔叔吃饭,不能不让侄子吃吧,君家俩麻烦! 莫渊进厨房拿了一套新餐具摆好,几个人依次落桌,互相都熟悉,也就不存在客气不客气,君哲啥也没说,拎起筷子就只知道吃,他们几个习惯都一样,吃饭时很少说话,蓬蓬面前摆着个巨大的盘子,里面满满一盘子菜,它自己在身前放了个虚空罩,连同盘子一起罩住,别人也看不见它,它独占桌子一角,大块朵颐。 饭桌上气氛很诡异,君哲边吃边拿余光看着另外三个人,莫渊一切以莫湘为尊,替她拨虾壳,剔蟹肉,盛汤舀饭,伺候的无微不至,莫湘一抬眼就知道她要吃哪个,君漠眼观鼻鼻观心的只吃自己的,对这二人行为视若无睹,见怪不怪。君哲吃的食不知味,他觉得那个莫渊不只是恭敬,而是谦卑了,虽然姓莫,但感觉不像是她家人或者男性朋友,反而像.....像佣人?他家佣人也没这么尽心尽力的啊,把伺候人看做多荣耀的事情,那个莫渊能做的理所应当,一点不觉别扭。 君哲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他曾听人说,华夏有几个不世出的隐世家族,隐匿极深,连某些政府高层都不知晓这群人的存在,他们修炼古武,衣着行为保留着宋朝古风,古武修炼需要大量时间,极其困难,这些古武家族的内门弟子从小都培养一些贴身侍者打理主人生活,他一直猜不透莫湘背景,她医术和武学都有深厚功底,背后一定有什么隐秘的势力,她说不定是某个家族出世历练的弟子,而莫渊就是替她打点生活的侍者,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猜的虽不中,却不远矣。 君哲细细一想,莫渊的存在就变得可以理解,但是更为严峻的问题是,莫湘如果不是孤女,她的家族会不会接受他,她背后若有无法抗衡的势力,他该怎么办?古武学家族啊,华夏传承数千年的大家族,不是他们这些后起之秀可以相匹敌,蚍蜉怎可撼大树?连国家机器都要忌惮三分的古武家族据说有三个,她是哪一门的传人?君哲一时间心思复杂,脑补无数可能。事到如今,他已无退路,放手,除非他死! 自打吃完饭就看君哲独自坐在椅子上发呆,君漠叫他好几声也没把他叫回神,他和莫湘面面相觑,这人怕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吧! 君漠伸出手在他面前挥挥,轻声叫道,“小哲?小哲?” 君哲看见是他,像是猛的回过神来,“哦”了一声,问,“什么事?” “你被家里赶出来了?” 君哲摇摇头,心情很低落,“没有。” 君漠微笑着撇他一眼,不在言语,倒是君哲反应过来,打量了他一番道,“小叔,你受伤了?”头发短了些,脸色有些苍白,行动似乎也要慢很多。 “没事,一点小伤,不要紧。” 莫湘坐在沙发上喝茶,闻言翻了个白眼,心里忍不住吐槽,一点小伤,差点把命都搭进去,要不是她及时赶到,君哲这会应该去墓园祭拜他。这叔侄俩客气的完全像陌生人。 电视里放着联欢晚会,无聊的节目看的她直打瞌睡,莫渊在帮她剥瓜子,她意兴阑珊有一颗没一颗的吃着,君漠端着茶杯和君哲一起发呆,这时,客厅里电话铃声大作,莫渊走过去接起,还没等说“喂”,电话那端听起一片嘈杂,张亦奇的声音几乎是在吼,“莫湘,赶快来医院,石门大桥发生爆炸坍塌,医院送来一百多生命垂危的病人,你以最快速度赶来,快点,我挂了!” 莫渊拿着电话怔愣,从头到尾他没说一句话,那边噼里啪啦说完就挂断了,莫湘已经听见了,二话不说从沙发上坐起,罩上外套吩咐莫渊去开车,准备出门。 “喂,你干嘛去?”君哲忙从沙发上起来,问她,被君漠拉住了胳膊,三言两语的说了莫湘最近在医院实习的事情,不料正说着,君漠的电话也响起来,他接起来听了不到一分钟,面色变得十分严肃。 君漠叫住了门口穿鞋子的莫湘,“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几个人开车往医院赶,连君哲都跟了去,他们这里离石门大桥很近,路上一片混乱,还不时有爆炸声在耳边响起,警车救护车轰鸣声不绝于耳,莫渊开车技术近乎神迹,避开混乱的大路,在各条昏暗的小道中穿梭,速度极快,不到二十分钟,车子吱嘎一声停在医院门口,君哲和莫渊驾着受伤的君漠走进医院,莫湘已帅先冲进急诊大楼。 张亦奇的白大褂上满是血迹,脏污,看不出本色,周围乱成一团,不时还有穿着黑色制服和藏蓝色警服的人走来走去,哭喊声,惊叫声,呻吟声,充斥整个医院。 看到莫湘的张亦奇扔给她一件白大褂,道,“今晚大年夜,很多医生放假不是去了外地,就是都喝多了,我们能来的医生已经全部都来了,人手不够了,平均每五分钟要处理一个重伤病人,一个小时完成一台手术,你行不行?” “开......开玩笑?我连解剖课都没上完,你让我手术,你不是最重医德吗?拿人命开玩笑啊?”莫湘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急疯了,这种主意也出的出来。 张亦奇嘴角一弯,笑的很鬼,“拿出点真本事吧,小湘湘!”说完就拖着她进了手术室,手术室里连护士都没几个,全都去了大厅抢救病人。 手术室摆了两张床,无影灯全开,莫湘消毒完毕后,取出针盒,站在一台手术床前,深吸一口气,张亦奇站在她身后,整理手术器械,低声道,“别紧张,黑猫白猫,逮住耗子就是好猫,今晚特殊情况,能救一个算一个,你要觉得中医好用,你就用中医,速度要保证,后面还陆续会送来很多......” 正说着,两个全身鲜血淋淋的人被推进手术室,其中一个左腿已经被从膝盖处碾烂,骨头碴子全部碎在肉里,人已经处于昏迷状态,另外一个头颅受伤,情况更是危机,张亦奇接手那个头颅损伤的,这个外伤严重的自然有莫湘接手,地上的鲜血滴滴答答,护士们又急匆匆的跑走了,陆续有护士和医生接到电话赶来医院,这一年的春节,整个城市被鲜血浸染。 张亦奇手下飞快的清洗,缝合着伤口,不时听到叮叮当当,从身体里取出的石块渣滓等掉落托盘的声音,整个手术楼,所有手术室全部开启。每间手术室都有一两个医生坐镇。 莫湘满眼都是浓稠的鲜血,鼻端充斥着血腥味,耳边只有仪器上心脏跳动的滴滴声,她飞快的把针扎在病人几处大穴位,止住流淌的鲜血,手底下飞快的穿针引线,开启全副精神力扫描,将体内因为爆炸冲击波射入人体内的铁片杂质等用精神力逼出体外,她经验不如张亦奇丰富,但这样一来速度要比他快很多,送到这边来的都是伤极其严重的,但凡能在第一时间保住性命的都在急诊大楼略微处理了。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们两个手底下都快成了机械运动,思维几乎麻木,一个又一个人被送进来,一个又一个被送出去。 又一个被护士推进来,一样的鲜血淋漓,但肢体还是完好的,人昏迷着,莫湘刚准备伸手去解开那人衣服时,一股冷气直窜上脑门,危险这个念头刚刚在脑海中荡漾了零点一秒钟,她转身,回头,猛的在地上一蹬,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翻身扑倒张亦奇,把他面前的床一脚踹翻,扣在自己身上,“轰”的一声,那人的身躯完全爆开,爆炸的冲击波将两人推出抵在墙角,莫湘全身的内力疯狂外泄,抵住一波又一波的热浪,整个大楼都颤抖着,氧气设备被损坏,氧气外泄,引起连环爆炸,“轰轰轰”连响三声,手术楼停止震颤,灯光全灭,一片焦黑,只有熊熊火焰从楼内燃烧着向外喷出...... 底下人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给惊呆了,大厅里所有警察和武警全部跑出来向着手术大楼望去。 君漠、君哲和莫渊三人站在原地完全忘了反应,君漠身子一晃,满目眩晕,君哲疯狂的冲出人群,和莫渊两人就往手术楼冲,被赶来的荷枪实弹的武警堵在门口。 “让开!”君哲目呲欲裂,双眼透红,莫湘在上面,他心口都裂了开来,爆炸声传来的瞬间,他如五雷轰顶般,脑海嗡的一响,什么都听不到,整个人就如傻了一般..... 一队武警整齐的“嚓嚓”两声,拉开保险栓,十几只枪口全部对准君哲,领头的厉声道,“退回去!” 君漠和九处几个同事飞快的跑到这边来,递过一本证件,“我们接管了这里,请你们离开。” 还不等他们交涉完,君哲和莫渊推开人群,旋风般的速度向楼上冲去,蓬蓬扇着翅膀跟在他们后面,它一点都不担心,它和莫渊都能感觉到莫湘没事,莫渊着急是要做做样子,它只需要看他们着急。 莫湘和张亦奇从废墟里爬出来,“呸呸”吐了几口吐沫,张亦奇被莫湘护在身下,没受一点伤,惊吓倒受了不少,眼镜碎了,发丝凌乱,他完全忘了事情经过,两个人走出破败不堪的手术室,别的房间也都殃及了池鱼,好在这栋手术楼是七十年代的老建筑,异常坚固,爆炸成这样都没塌,不过其他的医生护士就没他们俩这么幸运了,地上又多了几具焦黑的尸体,其他房间还传来微弱的呻吟,他们两个没力气做多余的事情,一步一挪的往楼下走去。 沉闷的脚步在楼梯间响起,蹭蹭上从楼下飞快的窜上来两个身影,莫湘刚一抬头,就被君哲死死抱在怀里,他的泪落入她脖颈,冰冷的,全身颤抖,她能听到他砰通砰通的心跳,她几乎已经没力气推开他了,之前精神力和内力在手术时就用的差不多,后来爆炸把全身的内力都逸散出去抵挡冲击波。 过了许久,莫湘轻轻挣了挣,君哲没有放开她,牢牢扣住她肩膀,死活不放手,她转头问莫渊,“怎么回事?”这晚过的惊心动魄,这不是个好兆头。 莫渊道,“具体还不清楚,听君漠说是境外恐怖组织连同东突和□分子发起的一起,石门广场今晚有焰火晚会,人群密集,死亡惨重,他们把高强度浓缩液体炸弹埋进身体,躲过仪器检查,京城、魔都、等几个大城市都有爆炸发生.......” 这时,楼下的武警已经举着探照灯一层一层搜索幸存者,仿若人间炼狱般的场景,几个穿制服的人抬来几个担架,莫湘和张亦奇挥挥手让他们去抬别人了,他们还不需要这东西。 君哲二话不说,拦腰一抱就抱着她往楼下走去,莫渊扶着腿软脚软的张亦奇下楼,半路碰上君漠和九处几个人,君漠看了一眼也没说什么,这时候不是说着这些的时候,他在想怎么能把莫湘的事情遮掩过去,爆炸中心点的两个人伤的最轻,这个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end--> 78威胁
79毒瘾
80泼硫酸
81后续事件
82针灵
83君澜
84测试
85成绩
86晋升
87打架
88现场
89仙和魔
90开学第一天
91军训
92军训伊始
93来访
94状况
95绝密档案
96对战
97军装
98古武学
99归来
100我爱你
101同心契
102妖孽
103球场风波
104会飞
两只狐狸 <!--start--> 又是灰影飘过,一号的拳风迅雷不及掩耳,然而另一只手速度更快,只用一根指头就将他拳头定在空中再也挥不下去,一号愣住,才要收手,突然脸色一变,那根指头竟然像有股强大的吸力般,把他的拳头黏住,看起纤细的一根指,竟然稳如磐石,退,退不得,进,进不得,他身上就像有无数蚂蚁爬过般,连脸上暴出的青筋都隐隐有一股气在里面疯狂流窜,浑身无法抑制的颤抖和痒麻,如同毒瘾发作般难耐。 莫湘指尖离开他拳头的时候,一号倒地,手指在全身上下疯狂的乱抓,嘴里嗷嗷的嚎叫着,涕流满面,周围几人连声惊叫,蹲在他身旁叽里咕噜用韩语问着,另外几个男生冲上来,不管男女,见谁打谁,练了多年跆拳道的几人,结果还没两个照面就被君哲放倒了。 围观的众人连连后退,一号那嚎叫声就像受伤的野兽,叫的他们心都紧了紧,球馆的看守老师连忙扒开众人跑了进来,看了看地上来回打滚的人,又看了看空地中站着的两人,嘴张了张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半天,还是摇摇头,没吭气。 君哲踢了踢躺着的人,咧嘴一笑,“他这是怎么了?” 莫湘耸耸肩,侧头看他,脸上带着一丝坏笑,“之前不是给你扎针吗?看你难受成那样,我自己试了试,觉得实在........咳!那啥.......我就给他灌了点内力在那几个穴位处而已,没事,一会就好!就是痒了点!” 君哲想起被莫湘整的那次,浑身打了个激灵,那感觉真还不如死了算了,看着她又气又好笑,使劲揽过她,众目睽睽之下把头埋在她脖颈里,轻轻咬了下,低声道,“小坏东西,叫你欺负人!” 莫湘觉得全身像被电流激过般一震,微微的刺痛带着麻酥酥的痒刺的她浑身轻颤,连笑带叫的推开他,小声喝道,“大庭广众的,别闹!” “大庭广众?谁敢说什么?”君哲越发放肆,手揽在她腰上,把脑袋搁在她肩上不起来了。 莫湘看看周围,目光扫过的地方,有的人若无其事的笑笑,有的人低下头,有的人一副我什么都没看见,您自便的样子,甚至还有人暧昧的眨眨眼。 莫湘拗不过他,索性随他去,从认识他第一天起,他就像个牛皮膏药,沾上就甩不掉,越害羞他越高兴。她现在也被他弄得脸皮越发的厚。 果然,不到五分钟,一号就恢复了平静,满头大汗的躺在地上,身下的地板都被汗渍浸湿了一片,剧烈的喘息着,再次看向二人的时候,他全身都颤了颤,连滚带爬的起身跪下,结结巴巴的开始唱,“起.......起........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人们........”棒子和日本人一样,对长辈也行跪拜大礼,膝下有黄金这一说对于他们来说没华夏人那么看重,他丝毫不怀疑这两人有能力把他打服气后,再让他跪下唱,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丢人?谁说丢人谁就来受下比毒瘾发作还难过的滋味,生不如死,他练了多年跆拳道,这两人在他看来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地上躺着的人一听一号都开始唱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几个合起来也打不过人家,纷纷从地上爬起来,跪在两人面前跟着唱。 围观的人纷纷拿出手机来把这一幕拍下,棒子在这片场子横行无忌都快一年了,这次终于被教训了,怪不得医大学生听到莫湘这个名字闻之色变,有人说怪力女泰山,有人说魔鬼导师的变态弟子,今日一见,传言不虚。 次日,从医大到C大,到川省大,到政法学院,到工大,凡是校园BBS的头条肯定是,“扬我华夏国威,医大情侣球场震慑省大棒子球队”,下面无一例外的配上一段各个角度拍摄的几个韩国留学生跪在篮球场地板颤抖着声音唱“义勇军进行曲”,一度成为校园最热门话题,凡是校园网站,一进去,就能看见这贴红彤彤的飘在最高处,川省大的学生有支持的,有为自己学校义愤填膺的,毕竟是他们学校的留学生,被医大学生欺负了,也是丢自己学校的脸,这几个学校,学生都愤青,素来伶牙俐齿,凡是川省大支持棒子的,被其他校学生引经据典驳斥个没完没了,一时间川省大的名声也在几个学校中一落千丈。谁让川省大是综合性大学,韩日留学生最多。医大在这之后声名鹊起,尤其莫湘和君哲这对医大闻名的情侣在众人眼中无异于最般配,最美型,最强悍的“三最情侣”,拥有FANS无数,男生女生无不望而却步,这对情侣的墙角挖不起啊。 事后过了一段时间,莫湘终于缓过神来,哈,这个君哲,怪不得要这样高调,他根本就是想借这个机会把两人关系彻底公开化,同时告诫那些男生女生别不长眼的来打扰他们,难怪她这段时间清净了不少,情书从之前的一天几十封到现在寥寥两三封,君家的人呐,真是做什么事都有目的性。可怜她这样单纯的人,根本玩不过全是心眼子的君家人。 晚上吃过饭,莫渊在厨房洗碗,君哲和莫湘上网看新闻,君漠端着茶杯提议道,“我们搬家吧。” 莫湘愣了愣,没有说话,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几个才是亲人,她和君哲是情侣,君漠和君哲是血亲,君漠和她又是同心血契,君家人已经被他们排除在外,他们三个人包括蓬蓬和莫渊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亲人,生活在一起没什么不对的,之前她早就想买房子,只是一直觉得蓬蓬和莫渊把这里布置的那么舒心,舍不得搬家而已,这下家里人多了,也是应该换房子的。 君哲一般没意见,他全听莫湘的,照他话说,在外都是他发号施令,在家都是老婆命令他,不过这次他投了赞同票,他想和莫湘住一起,不过她太传统,一直都不肯,住在一起就机会多了,自然而然就.......咳咳,原谅他多想了..... 莫湘想了想道,“既然你们都同意,我也没意见,你们有喜欢的地方吗?” 君漠琢磨了一下才说,“之前我买好了,也装修好了,一直都没有去。在浅水湾别墅区!”原本他刚想搬家,就碰到了莫湘,一头栽了进去,成了一辈子的劫数。 “啊,这样啊?那就搬!”莫湘挺痛快的点头,他们搬家最快了,东西随意往空间一收,去了该放哪,用精神力一扫,原样摆出,剩下的莫渊会整理的。 君哲和君漠都可以随时随地进空间,也能收取物品,但不能带人,而且在空间他们有某些限制,只有随着他们各自精神力的开发慢慢解开限制。 晚上十几个小时的时间都在空间度过,两人练功,莫湘看书,她随着功力提升,入定时间会越来越长,没有长时间的假期,轻易不去修炼。 又是一夜过去,莫湘起身伸了个懒腰,揉着有点酸麻的肩膀,走出房间呼吸新鲜空气,空间的早晨都有淡淡的蕴含灵气的雾,深深吸一口,雾气中带着甜甜的桂花香,沁人心脾。 她无意间往灵泉边上看了一眼,想了想推开房门走过去,君漠坐在泉边看着雾气腾腾的水面发呆。 “练完了?”她走到君漠身旁坐下。 君漠转头看她,脸上的笑容如清山浅水般清澈,静静的眼底闪着清亮的光,“是啊,完了。” 莫湘随手拔起灵泉边上的小草,拨了拨外面的泥土,含进嘴里,这片草地的草根都是清甜的,含有很浓郁的灵气,随口问道,“你练什么功法?” “混元真经!” 混元真经?!混元真经!好熟悉的名字,半晌后,莫湘反应过来,猛的转头去看他,微张着口,不知道该说什么,混元真经是功法中威力最强大的一部,刚柔并济,练者初阶受用无穷,最后大关必须打通全身所有穴道,熬过全身燥热**之苦。练成混元真经后,内力自生速度奇快,普通拳脚也能使出绝大攻击力;防御力无可匹敌,自动护体功能反弹外力攻击,金刚之躯;习者轻功身法尤甚。 但是混元真经有相当苛刻的条件,就是练功者无时无刻都必须保持童子之身,一旦破身,功法自破,他选择这部功法作为修道入门功法,就证明他此生无尽的岁月中都必须是童子之身。 “你........”莫湘抚了抚额,叹息一声,什么都没说,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口中微微有些发苦。 君漠轻轻摸了摸她脑袋,笑容更深了,像花瓣一样慢慢舒展开,芳香清洌,“傻丫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不关你事,我这一生都没有这样幸福过,能陪着你,看着你笑,看着你幸福,我不是重欲之人,男女间的□不适合我,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你没有对不起我,反而我认为这是对我最好的结果,你同样能感受到我的心,你感觉不到我的幸福吗?我们还有漫长的岁月要走,还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吗?” 望着他清澈无瑕的笑容,莫湘咬了咬唇道,“君漠,我.......”她感觉到他心底的爱意,和君哲汹涌的几乎将她淹没的爱不同,淡淡的像温水,平静而柔和。 君哲看着她,眼神幽幽的深邃下去,唇边的笑意温柔如梦,“傻丫头,除了身体,你给了我所有我想要的,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人生不如意十之**,对我来说人生如意十之**,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瑕疵,我不能太贪心了不是?太过贪婪的人是什么都得不到的!” 忽然一双强壮有力的手臂从莫湘身后伸出来,把她紧紧箍住,吓了她一跳,君漠把头搁在她颈边,他的怀抱宽厚温柔,她沉醉其中,忘了挣扎,君哲看着君漠,声音低沉,“小叔,谢谢你!” 君漠微微一笑,从容淡定,“谢什么?谢我把她让给你?你错了,我依旧爱她。”他指了指心口,“有了同心契,这份爱会一直延续下去,你也能感觉到,所以你们都不欠我!” 君哲浮起一抹笑,眼神中跳跃着灼热的神采,“不是,我谢你爱她,一个女人一生最渴望拥有的两种爱,我只能给一份,另一份你来补齐,我却占有了全部的她,我不该谢你吗?” 莫湘愕然的看着君家叔侄,怎么看怎么笑得像,区别是一只大点,一只小点。<!--end--> 106浅水湾
107君家
108扑到
109族长
110预感
111地狱
112杀戮之夜
113探测器
114初入赌城
115预测
116赌局
117又见故人
118开始
119精神力异能者 <!--start--> 陪场的人在赌局开始后就要远离赌桌,君哲帮她拢了拢头发,随后退到身后陪场席,对面的宋欣妍目光阴郁的看了眼君哲,又转向莫湘,戴暨似是安抚的轻轻拍了拍宋欣妍的手,悄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她面色微缓,最后竟然对着莫湘嫣然一笑,笑容很美,如果眼睛不像插进冰块的刀子那般又冷又利的话,莫湘会以为这是个礼仪性的微笑,看来她被戴氏训练的不错,至少知道什么叫笑里藏刀了。 没有人再有异议,总额3亿美金的赌局开始! 赌局玩德州扑克,相比梭哈,德州扑克是技巧性非常强,运气成分较少的赌法,易上手,但难于精通,人数越多越好玩,对于其他赌客来说这非常考验赌技,对莫湘来说都无所谓,她一知半解,只懂规则,其他完全靠猜。 荷官先发五张公共牌,牌局开始,每个玩家都会发得两张面朝下的底牌,在经过所有的押注圈以后,若不能分出胜负,赌局则会进入“摊牌”阶段,持大牌者获胜。德州扑克没有同花大小之分,两家都是同花则平分桌上筹码。 在大型赌局中可以肆意玩笑,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有时候心理战也是赌局制胜的一种方式,牌小的时候,却故装出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这就叫偷鸡……还有就是对对手的观察,对手的眼神,表情,甚至每一个细微的肢体动作,在赌术高手看来,都可以成为判断对方的信心,判断对方实际牌面的大小…… 君哲也只是跟莫湘大概讲了讲,她是个外行,用不用的着就看现场发挥。 荷官拿出一副新牌,拆开后抽掉大小王,把牌放入自动洗牌机,随后将洗好的牌放入牌盒,用发牌板给在座的每一位发了张牌,在德州扑克的玩法里,第一张牌很重要,它的大小是决定全场最有利的位置,这个位置称为“按钮”。新加坡人很幸运的在第一张牌中抽到A,他点数最大,莫湘是Q,戴暨是7,中东人是4,华人小子是5,日本人是J。 “我运气还不错!”新加坡人和善的笑笑,这是他进场来说的第一句话,他的英文带着及其浓重的澳洲口音,最显著的特点是鼻音较重,澳洲人说话不喜欢张嘴,且简化音很多,若非对英文相当精通,一般人听不懂他说什么! 荷官把正反两面都写着“DEALER”的牌子推到他面前,新加坡人的左边坐着戴暨和中东阔佬,斜对面是日本人,莫湘和华人小子坐在他右手侧。 这种赌局,为了防止牌面被做记号,所有的牌只使用一次就要开新牌。 荷官将桌上牌收走,重新开牌,洗牌,开始发牌.... 发牌之前,按照规则,按钮左边的两位玩家都要下盲注,盲注作为底池的奖金,戴暨随手扔了个10万的筹码丢进中间筹码区,他下的最小的盲注,旁边的中东阔佬丢了个20万进去,他下大盲注。 第一把开局莫湘就拿到红心3和红心4,看着不大,但照她的运气来看,很有可能底牌就是567或者334,随便组一组就是同花或者三条,第一轮是她说话,为了不让他们开始就对她产生戒备,她二话不说,直接弃了牌。慢慢玩,她没有技术,不过有的是耐心。 都是赌场老手,其余几人看莫湘拿牌看牌的动作就知道是菜鸟,华人小子看了她一眼,有些探究有些疑惑,按理说这种场合不应该上个新手,其他几人目光意味不明,戴暨干脆嗤笑出声,一般上场就弃牌的,要么就是不会赌的,要么就是胆小的,无论哪种在赌场都是大忌,尤其这种级别的赌局,被人抓住心理就等于输了一半。 新加坡人加注20万,其他几人跟注一把。 荷官去掉了最上面的一场牌,从底下取出三张公牌,放在牌面,毫不意外,红心5、6、7。对于其他几人来说,这牌实在不够大,如果是莫湘的牌,此刻已经组成一副同花顺。 底牌一开,第二轮下注开始,日本人最先弃牌,中东阔佬丢了个50万的筹码出去,戴暨看了看中东人,笑了,扔了100万,华人小子和新加坡人看这阵势也弃了牌,剩下戴暨和中东人你来我往,就跟小孩子怄气一样连续下了几轮,最后摊牌。 桌面上五张公共底牌是,红心5、6、7,黑桃A、方片J。 戴暨手里是两张A,中东人是,6,7。 玩家底牌和桌面上牌组合,中东人运气不好,是两对,戴暨则是三条A,刚好压他一头,中东人一上来就输了300多万,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没有丝毫沮丧的情绪。 第一把就是几百万输赢,莫湘都暗自摇头,赌博果然是一夜暴富一夜破产的游戏,大起大落不过桌上分分钟而已。 德州扑克是比智慧,耐心和勇气的游戏,当然也有运气的成分,莫湘前三把都没跟,第一轮就弃牌,其他人几乎认定了她就是个新手,不足为惧,都在趁状态好的时候把高手干下场,新手留在最后慢慢对付。 也许几个人都抱着这种思想,所以令人没有预想到的是,新加坡人是第一个被淘汰出局的,他运气实在是背了点,连续两把被戴暨“偷鸡”,戴暨也确实是赌场心理学高手,新加坡人三个J的“three of a kind”愣是被戴暨一把抛出的1000万加注吓得盖了牌,最后摊牌一看,桌面上最大不过一对A,他眼睛几乎要瞪出来,日本人咧着嘴无声的笑在众人看来几乎就是讽刺,连莫湘都不忍心看了,戴暨似乎是专门针对他,后来似乎其他几个人也觉得他最好对付,风头一致转向,可怜的新加坡人遭遇的“偷鸡”经历可谓接二连三,几乎是对他信心的严重打击,后面他异常谨慎,但由于他心理已经存在着不确定感,在过分谨慎后爆发出来的疯狂和自信也是可怕的。每一次当别人摊牌的时候,也是他最痛苦的时候,这一局他开始就拿到一对Q,他谨慎的抬头扫了眼四周,可是他的谨慎在别人看来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连莫湘都能猜出他手里牌应该不小,眼中隐隐带着笑意,把自己两张A的牌盖了。 下面的局势就很有意思了,三张公牌又翻出一张Q,他眼睛一亮,掩下神情,转头看他旁边那个可恶的花花公子,戴暨似乎又存了“偷鸡”的打算,第一轮一上手,就坏笑着加了200万,新加坡人跟了,第二轮加500万,新加坡人又跟了,第三轮又是500万,日本人扫了一眼场中的几张底牌后,犹豫了一下,随手把牌盖了,场上就剩戴暨和新加坡人,他抬起眼认真的看了戴暨两眼,戴暨脸上的坏笑在他看来就是预备“偷鸡”的打算,毫不犹豫的加了筹码。第四轮,戴暨直接抛出2000万,这种情况下已经不容新加坡人再犹豫了,他以为是戴暨想用巨额赌注把他吓跑,前面已经跟了一千多万,他已经不能退缩,直接把面前2000万的筹码全部推了出去,摊牌....... 可怜的新加坡人是“three of a kind”,而戴暨这一次没有再玩“偷鸡”的把戏,他的组合是清一色的五张杂牌,同花“flush”,一局赢走了新加坡人所有筹码,他沮丧的离开赌桌,坐在一旁几乎要把自己头发扯光了。 此刻桌上剩下五个人,莫湘连续几局弃牌,输了一千多万,戴暨手上筹码最多,不但有新加坡人的五千万,还有其他人输掉的筹码,大约有一亿五千万。 在新加坡人的光荣“下岗”之后,大胡子中东人没过多久也步上他的后尘,与新加坡人谨慎的近乎小心的心理不一样,他很疯狂,习惯冒险,玩的很精,技术也相当不错,对戴暨言语上的挑逗和试探充耳不闻,只相信自己的直觉,可能是新加坡人坐的离他太近,下场后同样带走了他的好运,随后几把他手气很背。赌牌最怕就是好牌遇到好牌,这是最输钱的时候,双方都肯下注,连续三场,他遭遇了三次“滑铁卢”,栽倒戴暨手里一场,“四条”遇到“同花”,随后两把,他的“满堂红”掉进华人小子的“四条”的陷阱,墙倒众人推,除了莫湘放了他一马外,日本人也趁此机会浑水摸鱼,“顺子”赢了他的“同花”,他的筹码终于像沙漠中的水一样,逐渐干涸。 六去二,四个人的对战,莫湘面前只余1300多万,日本人笑着抿了一口鸡尾酒,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文道,“美丽的小姐,你似乎已经没有多少筹码了。”他的目光落在莫湘身上,那种毫不掩饰的侵略性地,带着□裸的觊觎和炙热,甚至还公然低声叹了口气:“好美丽的小姐……嗯,无论是酒还是女人,果然都还是华夏的好!” 这话一出,坐在旁观席的君哲脸色一变,眼里闪过一丝森寒的光,当着他面就敢这样说,这家伙真是不想活了! 戴暨似笑非笑的看热闹,华人小子皱皱眉,似乎也对日本人近乎侮辱的言语感觉很厌恶。 莫湘不怒反笑,眸子里带着冶艳的光,看的日本人眼睛里骤然放射出惊艳地目光来,她微微一叹,“既然这样,那我就先把你搞下场再说!” 这话带着□裸的挑衅,从开场莫湘就一局没赢的情况下说这话,在他们看来赌气的成分高于威吓,日本人不以为然的大笑,连戴暨眼里都带着轻蔑,新手而已,运气再好又能怎样? 荷官再次发牌,和前几次不同,莫湘拿到起手牌 ,她没有看牌,华人小子第一个说话,跟了200万,她毫不犹豫的甩出200万,这行为不像是个赌客,倒像是小女孩输急眼之后气急败坏的样子,连华人小子都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心道她不会是被日本人那几句话刺激到了吧?虽然那人确实没品,可赌桌上最忌情绪起伏。 随后,日本人加注1000万,华人小子盖了牌,戴暨看了看二人之间火药味十足的气氛,微微一笑,“这把我不跟了,二位请!”他的牌应该不算小,但他似乎不预备加入战争,这俩位几乎是国仇家恨,不死不休,他没必要去介入。 这样的情况下,等于是亮眼人打瞎子!日本人哪有不赢的道理?莫湘桌上没钱了,索性把最后一堆筹码扔了出去,“就这些了,看着办吧!”大大咧咧的傻气却尤为显得率真可爱。 桌面上的底牌是,红心J、红心K、红心Q、方片8、梅花8. 也难怪日本人一副胜券在握、得意洋洋的嘴脸,他翻开的两张底牌,两张都是8,“四条”在莫湘打盲牌的情况下,他的牌已经很大了。 这场无论谁输赢,势必要有一个人下场,莫湘的牌打开前全场一片寂静,气氛有点凝重!第一张翻开,红心10,众人呼吸紧了紧,第二张,红心9,同花顺,莫湘胜出! 日本人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满脸都是不信,惊疑,绝望,不甘,怒火......嘴里不干不净的用日语咒骂着什么,为了下面的赌局顺利进行,赌场经理上前很严肃将他请离赌桌,说不定以后他会被MGM禁止参赛,输不起的赌客赌场都会将他们拉入黑名单。 华人小子一脸笑意的冲着莫湘比了个V字,戴暨则一脸平静,用意味深长的目光,静静的看着她。 赌局继续,这确实是一场刺激的豪赌,还有峰回路转的牌局,也许没8000万场和一亿场那么惊心动魄,一掷万金的豪迈,但这突然冒出来的黑马和不看牌就全跟的气势,已经足够激情了。 场上只剩三人,戴暨对华人小子不敢兴趣,反而耸了耸肩对莫湘说道,“满场我最不看好的就是你,其实我不止一次想把你最先弄下去,可是你从来不上套,你似乎有着狼一样的直觉,我的爷爷告诉我,华夏人其实是很神秘的,看得出来你根本就不会赌,如果我没猜错,你进赌场的时间不超过十个小时,可你却能在众多高手中坐到最后,甚至还在所有人都不看好你的时候,一把翻盘,能告诉这是为什么吗?” 莫湘淡淡的笑着,她能说什么,说她全靠运气?说她从开始认真,你们连三把都坚持不住就可以全下台?恐怕这样说他也不会相信的! “我想,大概是女人的第六感吧,要知道,很多时候女人都是靠着神奇的直觉预知危险的来临!”莫湘眼睛带着逼人的目光,她能清楚的感知对面的戴暨对她带着不怀好意的揣测,但这种场合,该维持风度的还是要维持。 “真是羡慕女人的直觉,希望你的直觉能永远陪伴你!” 荷官继续拆牌开牌,赌局也在继续,五把之后,华人小子也输光了面前所有的筹码,他风度不错,只是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随后离开了赌桌,和其他几位一样,变成了一位旁观的看客。 现在戴暨手上的筹码有一亿八千万,莫湘手上有一亿两千万,三轮跟牌过后,公共底牌是,3、3、J、A、9,戴暨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丢出2000万的筹码,笑道,“牌面是对三,其他都是杂单,顺子同花可能是不行了,最大也不过是四条,你从刚才到现在,自己都没有看过自己的底牌……我就不信你真的这么有底气?你的运气真这么好?” 莫湘愣了愣,她有种突如其来的感觉,感觉很怪,戴暨眼中诡异的光芒一闪而逝,她分明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丝兴奋和......挖了陷阱给人跳般的期待! 不管是不是他的激将法,莫湘始终没有看牌,最终也扔了两千万出去,“我跟了!” 开牌,戴暨是庄,先从莫湘开始,第一张翻开是个A,第二张同样是A,三条A,可以说除四条三外,最大的牌。 戴暨笑了,笑容带着几分玩味,他脸上货真价实的写着“兴奋”两字。 随后,他翻开第一张牌,3,又轻轻翻开第二张牌3。四条3!戴暨胜! 莫湘输了!太让人震惊!坐在她身后的君哲忍不住站了起来。赌场经理走过来提醒之后,他缓缓的坐了回去。 她输了!她运气到此而止了吗?不,莫湘在戴暨翻牌的那一瞬间清楚的感觉到一阵精神力的波动,戴暨是个,这个认知让她无比惊讶,她知道有异能者,但从未见过,戴暨是第一个,他精神力很强,比起她会差一些,但能轻易的让普通人意识错乱,她不由的冒了一身冷汗,不是担心她自己,她是庆幸之前君哲没和他碰上。 在众人的一片叹息中,莫湘心里瞬间冷静了下来! 在旁人看来,似乎只是刚才一直很厉害的她,被更厉害的戴暨打败了。毕竟赌桌上输赢都是很正常的。四条3赢了三条A,全世界在每个赌场里每天都不知道发生多少次。 唯独能注意到莫湘不对劲的只有君哲,而宋欣妍是幸灾乐祸的冷笑,她对戴暨赌博的能力很放心,横扫葡京赌场的人绝对不是莫湘这种靠三脚猫的赌术能击败的。 莫湘手上只剩下3000万了,也许不够一次的赌码,可赌局的规矩是只有一位赢家,无论如何戴暨都要赢走她面前的筹码才能离开赌桌。 又一副新牌被拆开,这一次,面对戴暨,莫湘谨慎的多,戴暨同样也很谨慎,她不是为了钱而来,她就是为了打败这家伙,她不能输!她也从没输过! 新牌不断被拆开,很快,两人就在牌桌上交手不下十几次,戴暨的精神力能清楚的看到莫湘的底牌,同样,有异能者在,她的运气似乎也不大好用,她怕自己用精神力压制他会引起对方警觉,尽管这种可能性不大,一个多小时后,莫湘一亿四千万,戴暨一亿六千万。 “停!”戴暨把荷官叫停了。 “现在我们已经差不多平手了,我也很累的,这样美丽的晚上全部浪费在这样一张石头桌子上,上帝都不会原谅我的,我看我们不如换一种玩法,更刺激的,都不会太浪费彼此的时间,你看如何?” “当然,我宁可和床拥抱,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爽快,你是我见过最爽快的女人!” 莫湘摊摊手,淡然一笑,“不分男女,我们都是明白时间的真正价值的一类人” “原谅我之前看走眼,我见过很多女人,她们热衷于把时间用在穿衣打扮上,但是你是我见过最有内涵的女人,明白时间的含义!”戴暨鼓掌,眼里难得有丝赞许的意味,“我认为时间真正的价值是用来享受的,否则生命再长也毫无意义!” “有个伟人说过,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戴暨“啪”的打了下响指,大笑着道,“说的太好了!向伟人致敬!我喜欢有意思的女人!尤其喜欢内外兼备的美女!”说完,眼睛撇了撇君哲,毫不忌讳的笑,“我喜欢你!” 莫湘不以为意的轻笑,笑容里带着讽刺的意味,“谢了!有无数心灵和身体都渴望充实的美女在等着你,我不打算和他们争,所以,赶快结束吧,我要回去睡觉了!” 戴暨定定的看了她一会,眼神很古怪,似乎带着几分复杂的滋味,随后唇角一翘,“你的话让我有了点灵感,干脆我们来更简单的,请荷官给我们各发十五张牌,不看牌的情况下,自选十张,比大小,谁大牌多,谁获胜,一把定输赢,如何?!” “你确定?”莫湘几乎想笑,这完全是靠运气,他的运气能有她好吗? “当然,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很像将军,指挥十个士兵冲锋陷阵?” 对于莫湘来说,戴暨的提议简直和自杀没两样,当然如果他不作弊的话!他要继续德州扑克,再用精神力做点手脚,莫湘可能一时还有点麻烦,想赢还得下点功夫,他现在是送上门来等她宰,能怪谁? 就连坐在外围的看客都被这大胆而刺激的赌法吸引了,目不转睛看着场内两人,这是最终决胜局。 荷官发给他们各十五张牌,依次排开,在不看牌的情况下,选出十张牌,可以任意挪动牌面的位置。 莫湘拿到牌一张都没动,荷官怎样摆,她就怎样看。 一股淡淡的精神里波动从对面传来,莫湘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暗笑,她悄悄给自己覆了个镜像。 赌桌上和赌桌周围的人因为不同原因兴奋着。 开牌最关键的时刻,戴暨依次翻开自己的牌,Q、10、7、J、9、A、K、5,连翻八张,而莫湘这边是K、8、8、A、4、6、A、3,比分四比四平,关键就是最后两张牌,莫湘和戴暨都顿了顿。 两人把面前所有的筹码都推了出去,戴暨看着她说,“我从来不和女人赌牌,这是第一次,但也是第一次让我认识到女人多可怕,无论输赢,这次我记住你了!” 随后戴暨轻轻翻开最后两张牌,J和Q,这两张牌,牌面相当大,莫湘赢的机会真是微乎其微,戴暨面上带着及其自信的微笑,他刚才已经看到她的底牌,是J和8。 莫湘面上淡然的看着那堆筹码,轻轻的翻开了底牌,淡淡一笑,“你是我见到的运气非常好的人,但是比我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底牌翻开,A和K!莫湘胜出! 比赛结束,周围响起一片惊叹和惊讶的呼声,然而戴暨陡然大叫一声,“不可能!她怎么会是A和K,我明明看见她是J和8.......”<!--end--> 120福祸相依
121亡命之旅
122超能部队
123飞车
124拦截
125绝密任务 大修
126鬼子进村
127海难
128建立新空间 <!--start--> “老实说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莫湘目光似寒星一般扫视着在座的四个人和一只精灵,她从未这样愤怒过,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像被冰冻过的冷库一样寒冷。她连君漠和君哲一起迁怒,如果不是他们几个一致决定这样做,单凭莫渊是无法违抗她的意思! 君哲看她一副踩了尾巴炸了毛的样子,不以为意的笑着。而君漠则是一副沉默是金的表情,不做任何辩解的靠在椅背上,目光直盯着桌面,像是在发呆! 莫湘是绝对玩不过这两只狐狸的,但今天她不预备就这样算了,指尖一指蓬蓬,厉声道,“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灵宠?如果你不准备认我这个主人,那么从此以后就不要再跟我说话!” 蓬蓬惊慌失措的失声叫道,“不是,不是,我们其实.....” “咳咳!”两声咳嗽声打断了蓬蓬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君漠叹了口气,温言细语的道,“好了,别难为它了,我来解释吧!” 莫湘坐回椅子里,冷哼一声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们究竟以什么样的理由自作主张了!” “经过这次的事情,我们觉得你似乎变得不再信任国家,变得冷漠,既然这样,何必要再勉强自己,明明不喜欢麻烦,还要努力活在人类社会,也许你的看法是对的,人是群居物种,必须要在群体生活,那么我们就把空间打造成一个社会不就行了?在这里你可以自由的生活,没有人干涉你的任何举动。也许这个空间的缔造者就是为了你能更好的生活才建造了这样的环境,你应该最大程度的学会利用,而你仅仅是开发了它一小部分功能,实在有点浪费,我们为什么不建造一个属于自己的王国!你是修真者,没必要再继续在人类社会中完成对你来说太过浅薄的梦想,你应该有更广阔的空间,比如,成为一个领主,你觉得如何?如果你不喜欢管理,也可以选择交给我们来做,当然你有最终决定权!” “你是说我们再也不要出去,就在这里过属于自己的生活?”莫湘觉得这样想法实在太过惊骇,为了符合人类的群居性,他们要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国家?国家?可以这样认为吧,在这属于她的空间里建立属于她的国家? 君哲笑着看她,“为什么不呢?我也不喜欢没日没夜的生活在黑暗中,这个世界有那么多令人厌恶的事情,我们何必还要继续勉强自己,那不符合修真者的心态。” 莫湘沉默着,他们的提议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为了她的私心把这些人全部收进来,是不是真的就好? 君哲和君漠对视一眼,对于这两个心思深沉的人来说,莫湘那样单纯的人,所有的想法都像是写在脸上。他们要做的不过就是火上浇油,把心底的那点小火苗烧旺点而已。 “如果你不想这样做,那么就必须把那些人全部杀掉!” 君哲的话就像压弯了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莫湘惊讶的道,“为什么?” “因为他们早就在海难中死去,要不是莫渊出现在你进去空间的那片海域,他们也是要死的。” 失踪三年的人是不可能在茫茫大海中存活下来的,数千条人命就要这样葬送在她手里?那还不如选择让他们活下来!这几个家伙连坑都挖好了,举着锄头站在坑边乐呵呵的看着她往下跳,该死的! 蓬蓬举着小手,喏喏的开口道,“我能不能插一句嘴?” 莫湘点头,“你说!” “你就算不同意他们也不能再出空间,除去主人外凡是进到空间的人都有灵魂印记!一旦离开这里,空间法则会直接抹杀他们,就像对待当初的君哲和君漠一样!还有就是.......”蓬蓬搓了搓小手,带着点讨好的语气笑着道,“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空间有清洁可再生能源,没有天灾**,绝对适合人类生存,养人和养动物其实是一样的。” 莫湘冷笑,“一样个鬼!人还要学习,还得受教育,哪里有养动物那么简单,有了物质基础还得有娱乐吧,精神文明吧,你以为像养动物一样,关在笼子里,给点吃的喝的就完事了?” 蓬蓬撇撇嘴,嚅嗫道,“这不是人还少吗?等人多了,这些自然也就发展起来了!” 莫湘转头看了看几个心思各异的人,恍然大悟道,“你们是不是打算再继续收集人口?” “bingo!”君哲打了个响指,高兴的道,“湘湘就是聪明!一猜就中!就当给地球减轻人口膨胀带来的压力!也不用多少,有个百十来万人就可以发展起来了!” “疯了!你们真的是疯了!人口大量失踪,我们迟早会被发现的!” 君漠笑着摇摇头道,“其实对于六十亿的地球来说,少几百万人一点不会受到影响,甚至都不会被怀疑,就拿华夏来说,十三亿人口只是个大概数字,没上报的黑户都不止一亿。” “好,就算那些被救的人是意外,可我们要怎样筛选送进空间的人呢?不能是个人就扔进来吧?何况,这些人还有亲人、朋友,怎么办?这不是简单的背井离乡,随时还可以回家看看,进到这里就相当于在那个世界消失,你觉得那些人会愿意吗?” 话音一落,君哲和君漠都沉默了下来,这确实是个很现实的问题,君漠点头道,“看来这件事还需要慢慢来,但是我想问,你同意我们的提议吗?” 莫湘苦笑着摇头,“就算不同意又能怎样,杀掉他们吗?既然这样那还不如留下他们。” 在空间沉睡三十年的人陆陆续续的醒来,对周遭的一切感觉到惊异加惊喜,喜的是他们在海难中活了下来,惊异的是这根本不属于地球,原本的生活轨迹也发生了改变,他们必须选择开始新的生活。 空间带来最大的便利就是不需要太多废话解释过多,只需要通过精神波,他们就可以接收到莫湘想让他们了解的东西。 莫湘和君漠、君哲出现的时候,所有人不约而同的躬身齐声道,“见过主人!” 凡是空间出现的一切生物都归属她私有,就算这些人一样是她的仆人,从他们进到空间那一刻,印记已经刻印在灵魂中。 在遭遇暴风雨之前,这艘游轮是美国出发的远洋豪华邮轮,重蹈了和它前任泰坦尼克号同样的覆辙,在海上遭遇雷击沉没,原本船上连带船员有三千多人,莫渊去晚了一步,只营救出两千二百多人,蓬蓬有收集癖,还不忘把船一并从海里捞了上来。 这艘船里有各个国家的人,人种不一,语言也不大相通,不过英语还是普及的,莫湘皱着眉看了半天,转头问君哲,“这怎么办?国籍都不一样的人能和谐共处吗?” 君哲揽着她的肩,柔声道,“放心吧,人类是最能适应环境的生物了,至少他们还有居住的城市,没让他们住山洞,已经很好了,再说莫深建的房屋很不错,就算他们之前有各种各样的身份,到了这里也不过是仆人而已,不用担心!” 所有人都集中在广场后,莫湘郑重的宣布,“之前发生了什么,我相信你们都知道,我也知道你们这些人的身份,你们都有很深的社会背景,但对于现实世界的人来说你们已经死了,不管愿意与否,从今天开始你们要生活在这里,无论你们之前是什么人,都已经过去,从现在开始,你们也属于这里,虽然回归了自己劳动挣饭吃的初级社会制度,但我相信这里生活应该会很快乐!” 在场的人有黯然的,有悲伤的,有迷惑的,有惶恐的,甚至还有兴奋的,有负面情绪的自然是那些平时锦衣玉食的上流人士,从高高在上的云端一夜之间成为仆人,这种突如其来的身份转变让他们觉得伤感,兴奋的就是那些辛苦工作的船员和生活比较困苦的穷人,眼前的城市让他们有了归属感,生活在这样美丽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坏事,他们都是为了生存而工作,并没有什么不同。 尽管他们有各种各样的情绪,却没有一个人反对,在莫湘说完话后,一起点了点头。 新的城市迎来了新的住客,对于居住地的选择都有空间新的制度所决定,船上的乘客有十来个国家的人,但多数还是美国人,众人可以随意选择别墅、公寓等居住场所,扣除一定的贡献值,需要他们未来的劳动或者贡献换取,和信用卡透支没什么两样,这些都由莫渊负责,莫湘懒,平时不愿意管事,凡是制定空间条例,都是君家叔侄和莫深莫渊出主意,她从来不参与讨论,只有在决定的时候说说自己意见。 船上的乘客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商人,还有几个很有实力的富豪,明面上的资产已经不再属于他们,只有一些比较秘密的瑞士银行的账号和不为人知的房产等财产都贡献了出来,也为他们换取一定的空间贡献值,毕竟要养活未来可能更多的人口,光靠莫湘打劫来的那些东西肯定是不够的,食物是绝对够吃了,但至少还需要大型的机械,建筑材料,制造设备等,她不打算挖掘空间地下的矿产,有钱直接去买就好,何苦挖矿?更何况空间的矿产除了基本的铜铁矿等,很多连听都没听说过,科技程度不够,还是不要去浪费的好。 被救回来的人中有各行各业的人才,有律师、教授、专家、空间发展也不能光靠他们几个人,这些人都有很重要的作用,有些基础的工作就交由他们去完成。 倒是说到购买材料,蓬蓬开口道,“为什么不开垃圾回收站?” “垃圾回收?什么意思?”不知莫湘,连君漠和君哲都一头雾水的看着蓬蓬。 “哎呀,很简单啊,你们都忘了吗。莫渊的能力是制造啊,同样他也可以还原啊,人类每年生产制造出那么多废弃物,比如废旧汽车啊、轮船啊、飞机啊,都是需要回收再利用的,可是这种回收又需要消耗大量的能源,可是莫深可以将他们还原成最基础的金属,分类再重新制造,既不需要消耗能源,还能以最低价格收购材料,一举两得,也不会因为收购大量金属矿产引起别人怀疑,不是很好吗?” 几人闻言,眼前骤然一亮,对啊,莫深的能力是制造和还原,一辆报废的汽车不过千把块就能收购、飞机、轮船相对于他们的造价来说更是便宜,连沉没的邮轮都能还原的像新的一样,这些也一定可以啊,他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君哲笑着道,“这主意真的不错,关于废弃物的处置各个国家都是头疼的事,我们要能回收,一定很赚钱,既减少了购买材料的开支,还能大赚一笔,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事了!” 君漠也连连点头,很是赞同,“问题是我们需要把回收工厂开在哪里呢?” 通常这种事情,莫湘是很少发表意见的,她一直坐在椅子上愣神,此刻却极其平淡的开口道了句,“非洲!” 非洲?!真是好主意!不能开在华夏,因为政治体制的问题,凡是在华夏的工厂都会很麻烦,这也是外国商人不愿来华投资的原因,各种**问题层出不穷,要是赚了钱会很让人眼红,不给足好处,他们就会隔三差五的找麻烦,开在其他国家也多有不便,至少商业间谍也很让人头疼,但非洲那种贫穷落后的第三世界国家有所不同,原本每年发达国家就往非洲倾倒工业废料和垃圾,在那里建造回收工厂是最好不过的地方,也不会引人怀疑,何况当地政权混乱,还处于军阀割据的原始落后状态,拥有几百条枪的酋长就能开辟领地,独自宣布成立一个国家,直到下个更有实力的部落将他们吞并。 作者有话要说:我看了亲的评论,很多人从男主出来就觉得后面的无趣了,那好吧,我写到这里告一段落,我打算把剩下的内容放在新的第二部里,第二部是都市异能争霸篇,开头也是25万字的免费文,至少不会让你们花太多的冤枉钱,要不我继续写下去你们还要花钱看文,我觉得对不住那些喜欢我文章的朋友!我先把它完结了,剩下的就开在新文内吧!<!--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