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全能技工》 第1章 这不是肿瘤 呯，某建筑工地爆破现场响起一声巨大爆炸声，一幢三十层的老旧建筑瞬间倒下，与此同时还倒下了一个年轻有为的爆破专家。 看着自己倒在地上的身体，周围的同事乱成热锅上的蚂蚁，站着的自己却被多人洞穿而过，自己似乎成了透明人，爆破专家宋晨顿时意识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我死了！ 随之而来的遗撼和不甘袭满全身，自己的一生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生命以这种方式画上句号，他有一万个不甘心。 如果能够有第二次生命的话，我绝不会再这么庸碌无为了，这是他留给21世纪的最后遗言。 然后意识一下子就空白了。 当他睁开眼时，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海量的记忆像山洪爆发似地奔涌而来。 哇，自己的人生被放大了百倍，不一千倍，之前三十载生活的点点滴滴变成了一部超大容量的蓝光电影，在脑海里飞速地快进着。 哇，自己的一生在眼前闪过。 自己‘生前’的记忆，事实上用全息影像来形容更为贴切，书里的、电视里的、电脑里的、手机上的、与别人的聊天、甚至是三岁时做过的恶梦，眼里看到的，耳朵里听到的，嘴巴尝到的食物，鼻子闻到的香味臭味，手触摸过的各种物品，各种各样方式摄取的信息，统统放大百倍展现在电影幕布上。 就像是宇宙初始时，奇点大爆炸，他的记忆也大爆炸了，各类信息充斥着大脑，这是一次信息大爆炸。 突然从‘电影幕布’奔出一个小黑点，霸气十足在脑海里上窜下跳，电影都谢幕了，它还在任性表演。 怎么会有个小黑点呢，莫非这是肿瘤，不要自己吓自己了，这世上没有人能亲眼‘看见’自己脑袋里的肿瘤。 所以这不是肿瘤，这不是肿瘤，这不是肿瘤。 小黑点终于‘安静’了下来，不再上窜下跳了，可因为它的存在，宋晨总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此时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对于小黑点，将来肯定会既爱又恨。 总得要搞明白它是什么，经过一百次失败的努力之后，脑袋还是一团浆糊，最后是反而感觉脑袋在越来越胀，是真的在膨胀，几乎大了三分之一，再想下去非爆炸不可。 算了只能先搁置一下，小命要紧。 好像忘了一件重要事情，对，我不是死了吗？ 难道这就是地狱吗？宋晨是一个心虚，不谦虚的好同志，直接就把天堂给排除了，想当然地认为地狱就是他该去的地儿。 这地方确实和地狱很像。 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霉味，地上居然是湿漉漉的谷草，前面是很紧密的木栅栏，到顶的那种。 几乎是在墙顶处，有一个小小的窗子，而且还用铁焊得死死的。 当看到锁居然在屋外时，察觉到这里竟是牢房！ 最吸睛的是外面两个穿着衙役服的家伙，正在大口吃酒大口喝酒啃鸡腿。 原来不是地狱，是牢房！ 还不是一般的牢房，古代的牢房。 莫非我穿越了？ 脑海里的信息爆炸还在进行着，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涌来了…… 此时是威淳六年，公元1270年，要问他是怎么知公元年份，因为他带着海量记忆过来，把皇帝年号与公元纪年对应起来，那还不是小菜一碟的事（号外：这话肯定会气倒一大批历史系高才生） 我真穿越了！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还有感谢你个锤子。 哪有一来就穿越到准死囚身上的？！ 这个准死囚碰巧也叫宋晨，姑且称这个倒霉蛋为‘前任’吧。 前任是军器监的一名小技工，隶属于火器制造司，也算是工坊里的技术大拿了。 可是就在昨天，他亲手制造的竹枪（突火枪）炸膛了，炸膛就炸膛吧，偏偏是发生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当着一众朝廷大佬的面。 更要命地是当场死了一个人，死人当然是很严重的事故了，特别是死的人还是一位南宋无可替代的工匠。 死的人是李项，有李神弓的美誉，不是因为他是神射手而得到这个传奇的称号，而是因为他是仅存的神臂弩制造大师。 神臂弩可不是竹枪能够比拟的，它是宋朝的逆天神器，三百步外可洞穿敌军重甲，每当它出场，宋军的士气都会得到一定提升。 神器般的神臂弩就随着李项的死亡而终止了，如今大宋无法再新增加一张神臂弩了。 具有讽刺意味地是，李项是他的‘准岳父’，至少在前任看来是这样，他一直钟情于他的女儿李晓菲。 事实这次试枪，就是前任迫切想立下奇功，不用苦等三十年，就立即获得工匠的最高荣誉——从八品官吏。 有了这个官衔，再去找李项提亲，媒人肯定就不再会被赶出来了，那时肯定可以抱得美人归，前任非常憧憬洞房花烛夜的那一天。 试枪原本是安排一个无关紧要的军士执行的，可是李神弓不知哪根神经发作，坚持要试枪，说要亲自体验一下竹枪的威力。 这个小小的要求从一个如此重要之人的口中提出，没有哪一个官员会煞风景地拒绝。 点燃引线的一刻，砰的一声，炸膛了。 炸膛很常见，炸膛炸死人却不常见，胡乱穿出的子窠恰恰击中他的眉心就更不常见了。 有人动了手脚。 枪管内壁有人为削弱的痕迹，残留的火药残渣表明是正常用量的三倍，前任是被陷害的。 有人嫁祸于前任，要置他于死地。 实际上炸膛的那一刻，前任就是一个准死囚了，就是可以不经过堂，随时会被拉出去砍头的囚犯。 现在他接替前任成了准死囚！ “我艹！”宋晨仰天长啸道。 宋晨‘杀猪般’的嚎叫响彻整个牢房，在门口喝酒吃肉的两衙役顿时来了一个激灵，似乎很吃惊这家伙明明才吃过一顿沙威棒，被打死了的，怎么还能生龙活虎地大喊，实在有点不可思议。 两人被吵闹声激怒了，过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每一拳都让宋晨痛得牙痒，深刻体会到了现实的残酷。 睁大眼睛，看清楚打他的是谁，以后好报仇，打人者是一高一矮两兄弟，高的王大矮的王二，前任就是被这两人打得奄奄一息的。 按照大宋的惯例，进牢房会被打十棒沙威棒，给囚犯一个下马威，后来这规矩就成了狱吏敛财的手段了。 给狱卒打点银子，就可以免除这十棒沙威棒，前任也托了一向亲密的童伯一家送了银子的，还是正常例份的十倍，他们也高兴地收了，说是会‘多多关照’的！ 结果不但没有免除沙威棒，这被‘关照得’往死里打，二人原本以为宋晨已经被打死了，却猛然听到他‘杀猪般’的嚎叫。 一顿拳打脚踢之后，他们才想起来‘未竞的事业’，王二使了一个眼色，王大狠厉地点了点头，两兄弟似乎心有灵犀。 此时宋晨虚弱的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王大还是抚住了宋晨的嘴，以防他大喊大叫，王二兴奋地拿出一把匕首来，似乎杀人能够给他带来快乐。 对方要动真格的，匕首得几乎可以倒映出自己的影子，慢慢朝自己靠拢，甚至能感受到匕首冒出的寒气，宋晨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恐惧过。 死亡居然能离自己如此之近！ 第2章 有温度的时代OR有问题的时代 “有皇城司的狗来了，此刻不能杀他，到时咱们就走不了！”王大飞快阻止了王二，他两人是收了重金要杀宋晨灭口的，准备干完这一票就跑路的，这回赚的金子足够他们富贵一生。 如果被人发现私自处决朝廷要犯，肯定会被当场拿下，事情败露就跑不成了。 “皇城司来提人了！”一个大汉大摇大摆地走近来，大声喊道。 “说提人就提人，你们把这里当成菜市场了吗？”个矮的王二几乎要跳起来了，就差这一步了，那另一半的赏金莫非就这么泡汤了，当然他有一万个不甘心了。 “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这是什么！”大汉看似随意甩了一张纸过去。 直接打在脸上，王二居然向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王二是一个暴脾气，准备冲上去，跟这个皇城司狗腿子打上一架，王大拉住了他，压低声音说，对面的大汉是一个高手，他们两人联手都不是其对手。 在验证了刑部发的文书无误之后，王大拱手抱拳，言道：“尚统领，此时天色已晚，要不明天一早，我兄弟二人送这要犯过去，不用你劳心劳力了，这就当是我兄弟二人的赔罪！” 这是一个很合理的提议，不过这个壮汉直接无视他们，架起昏昏沉沉的宋晨就往外走了。 王二好几次要动手时，都被王大强力阻止了。 大汉走了之后，两兄弟飞也似地跑回家，收拾细软准备跑路，没有完成任务，那个灰眼睛不会放过他们的！ 之后，宋晨被架上了马车，马车飞也似地奔驰在临安的街道上。 颠簸好一阵后，被扔进一个宽敞房间里，这个房间很干净，地面很干燥，没有充满潮气的谷草，异常的干净，一尘不染是形容这里的最佳形容词。 干净得让宋晨浑身冒鸡皮疙瘩，简直太不像牢房了，实在有点诡异！ 如果不是大锁在外、铁铸栅栏、墙顶的窗户，他绝不认为这个整洁得异常的地方居然能与牢房挂钩。 墙外上挂着的那些东西，钩子、夹具、烙铁等等，宋晨联想到满清十大酷刑，这些家伙用到他身上的话，要他在《科学》杂志上宣传地球是方的，他都会说一万个‘YES’。 外面的刑具让他有了一个大问号。 唉，在他原本的认知中，宋朝除了被外族吊打很软弱无能的负面形象之外，还有另一个好印象，这是一个比较仁义比较开明的时代，甚至还有健全的福利制度，在所有的封建王朝中独具一格。 这是个也许有昏君，但是没有出过暴君的时代，这是一个很有温度的时代！ 宋晨对一个时代的评价，不只是单纯从对外武功、开疆辟土、文化繁荣整体上去观察，而是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那个时代的一个个人上。 那个人也许是地里耕作的老农，也许是在屋里织布的妇女，也许是在街上吆喝的小贩，当然也包括掌握王朝命脉的王公贵族，甚至在某个阴暗角落冻得瑟瑟发抖地乞儿也囊括其中。 从一个个人的幸福感去评价一个王朝，这对人的综合评价能力有着极高的要求，要有老学究一样治学态度，用颤微微的手拿着老花镜去放大那一个个人，才能得出较为客观公正的评价。 不过宋晨远远没有达到那样的史学水平，不过可以站在巨人的肩上嘛，从两种好坏各不相同的评价中，得出自己的真相。 综合各项史实，他认为宋朝广大老百姓的生活还是比较富足比较有尊严的，是一个幸福感比较高的朝代。 只要身体健康、四肢健全，肯吃苦，在那个时代也能让一家人过上温饱的生活。 这个时代甚至还有福利制度，各地都有居养院、福田院，一个封建王朝居然能够关怀弱势群体，他们往往被封建社会选择性忽视，这在历朝历代中独树一帜。 那外面的阴森森的刑具又是怎么回事呢，哪里什么有温度的时代，那是有问题的时代吧？ 咚、咚、咚，脚步声传来，还有细细地咳嗽声，这节奏给人以恐怖的感觉，也许只是错觉呢，宋晨试图安慰自己。 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普通的小喽喽是走不出这样的步伐的，宋晨有一种直觉来的人很恐怖。 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未知的，这算不上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知道我是谁吗？”一个非常尖细的声音突然钻进宋晨耳朵里，刚刚才听到脚步声，起码在十步之外，怎么一瞬间就到耳边了！ 太奇怪了，人的速度会有这么快吗，不过此刻的他显然没有什么心思去答疑解惑。 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脸白无须、手拿绢布不时地对着鼻子擦擦的老太监，一脸平淡地望着他。 面前的人是一位老太监，即使宋晨处在迷糊之中，也分得清，因为这个人太像是从电视剧里走出来的。 标准的动作，标准的服装，标准的声音，古装剧里东厂的厂公清一色都是这种形象。 至于是不是朝代错位根本不重要了，反正错的是电视剧，而不是时代！ 宋晨真想感谢一直被他鄙夷的古装电视剧，没有他们对古时的大太监形象描绘，没有如此逼真传神，他就不会立刻明白到眼前的人有多么大的能量，那么很有可能他会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吐出几句‘金句’，把这个大太监给得罪了，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古装电视剧让我避免了这种情况。 看到这老太监的眼神了，这眼神似乎能洞察世间一切不为人知的细节。 “告诉你，他是皇城司的大总管！”角落里响起一个声音，说话的人穿着刑部的官服，原来是一个刑部小吏，他不说话的话几乎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就像隐形人一样，这也是一种特质。 这家伙一边说一边双手垂拱起来，表示自己的尊敬。 宋晨有这种直觉，他谄媚形象背后有一种更复杂深奥的性格，不过此时他自身都难保，自然不会有这份闲心关注这个高深莫测的平凡刑部小吏，也只是心里潜意识闪过的一个念头而已。 皇城司，宋晨搜寻到前任的记忆找到了答案，事实上城里的老百姓谈到这个‘衙门’的时候为之色变，临安有很多恐怖传说就是从那里传出来。 他们是宋朝皇帝的亲军，实际上相当于明朝的东厂，主要负责皇帝的保卫工作，人家可是比明朝早了几百年的； 它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职责是情报，特别是收集皇城的情报，在情报战线工作的人，不免都会沾上一点‘邪气’。 皇城司的介入，表明官家已经在关注此事了！ 宋晨不免又自怨自艾起来了，觉得自己真的太倒霉了了，穿越到即将成为过去式的宋朝也就不说了，还穿越到身陷杀身危机的身体里。 可怜的他已经找不到一个形容词来描述这种惨境了，唉！ 第3章 最后的晚餐 随后这位大总管问了他几个简单的无关紧要问题，姓名、年龄之内，父母是否健在，出身在哪里的家常问题，很是反常。 如果不是语气冰冷的话，宋晨都以为这位太监要给他当红娘，介绍娘子给他。 虽然老太监没问什么，宋晨却说了许多，一是‘工友’吕天一形迹可疑，二是刑部牢头王大王二迫不急待地要对他灭口。 说完这些的时候，宋晨突然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机，他只有安慰自己，这是错觉。 然后老太监就出去了，无限接近于是原地消失了，因为都没有看到他是怎么出去的，不过身陷杀身危机的宋晨没有功夫关注其他，只是说自己眼花了。 “大总管，有线索了吗？”一个足有二米高的壮汉急切问道。 大太监摇了摇头。 “要不要我去问问，现在的人不受点皮肉之苦，都是不肯讲真话的！”壮汉更喜欢简单粗暴的问话方式。 “不用了，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大总管说这话的语气就像我要去吃饭了一样。 “什么，突火枪真是他动的手脚！”壮汉有点吃惊地问道。 “不是！”大太监又略带讥讽的语气回答道，仿佛在斥责问这个问题的人幼稚，连这么简单的真相都看不出来。 这位皇城司大总管陈不二是也，是宫里的大太监，皇太后谢道清的心腹。 “大总管，此人纵然有罪，也只是失察之罪，罪不至死吧，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草，草……？”壮汉声音越说越小，草芥人命四个字都没有说完，因为他感觉到空气越来越冷，陈不二双眼正在冷冰冰地注视着他，就像老虎盯着兔子一样。 终于陈不二眼神缓和了下来，罕见地用温和讲理的语气跟壮汉解释道：“一刀，我也不想手上沾上无辜之人的鲜血，只有这么做，我的安排才天衣无缝。” 壮汉当然想问一下，是什么样的安排一定要让这个无辜的倒霉鬼死呢，老太监又跟他说了一句，时机到了自然会告诉他的，现在他什么都不要问。 牢房里的平凡的刑部小吏耳朵动了一动，本身这里离他们讲话的地方足足有十多丈远，而他二人讲话的声音又刻意压得很低很低，按常理来说是不可能听到的，站在阴间角落里平凡的刑部小吏似乎发觉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这一瞬间，他不再平凡。 “大总管，由我来动手吧，给他一个痛快！”壮汉姓尚名云，皇城司四大金刚之一，因为一手飞刀绝技，被亲近之人称为尚一刀。 他的飞刀足够的快，可以让人还没有感觉到痛苦就死去，这也算是一种仁慈，刽子手的仁慈。 “算了，他已经睡着了，明早太阳升起以前，给他一顿好饭，然后再动手吧。”陈不二的语气神色似乎没有一点作伪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一个慈悲之人。 宋晨确实睡着了，他在做梦，全是关于死亡的梦，梦里他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死去，半夜他从噩梦惊醒。 怎么办吧？ 他现在没功夫自怨自艾了，宋晨心中生起一个大疑问。 为什么那老太监之前都还好好的，却在自己在说了吕天一、王大王二的嫌疑之后，却流露出一丝杀机呢？ 难道他们是一伙的，那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他们砍的了。 也不对，如果他们是一伙的话，就不会多此一举派人把他从刑部大牢里提出来，那样自己早被王大王二给杀了。。 那么用严密的逻辑证明自己是无辜的？算了吧，说实在的无辜倒也不全是，杀人的突火枪确实是自己造的，又鉴于于死的人是唯一能制作神臂弩的大匠师，吃几年牢饭就能出来，那还是最好的情况。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没有一方真的在查案件的真相，而且相反，都在掩盖真相，真相似乎比他想象中的复杂得多。 他讲得越多，越可能被别人灭口。 地狱级的难度呀，一来就陷在迷雾重重的杀身危机里，怎么自救呢？ 思来想去只有两条路，第一条简单直接有效，那就是越狱。 越狱对于宋晨来说是一个很陌生的领域（号外：这不是废话吗），除了看过几部越狱的电影，知道逃生大师胡迪尼之外，对这个领域一无所知。（号外:越狱的电影本身对越狱这个技术性很强的领域的帮助接近于零） 第二条就是贿赂，不过作为觉悟很高的穿越者，贿赂大宋，为这个时代送上一件礼物。说白了就是用发明换命，一件南宋无法拒绝的发明。 整个南宋对‘神兵利器’的渴望，就是沙漠中的旅客对水的渴望那样强烈，宋晨前世是一个爆破专家，弄一件划时代的火铳出来，那真是小菜一碟。 难题是怎么让这群人相信他有这个能力，考虑到前任就是因为献‘神兵利器’而走上了人生的深渊的（号外：不是人生巅峰），那就更不可能。 而且还有一个大前提，对方没有叛出大宋体制，要不然当听你说要给大宋献上对宋蒙战争进程产生影响的武器时，那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娘娘的，这似乎是一个死局。 “起来，时候到了！”又是那个平凡的刑部小吏，他的声音平淡得就像水一样，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一碗喷香的米饭递了过来，上面还有两个肥油油的鸡腿呢，瞬间被勾起了食欲，但心中也升起一百个问号？ 难道是这是‘最后的晚餐’！ “这是你的断头饭，好好地吃吧！”平凡的刑部小吏说的话应证了他的猜测。 乌鸦嘴，宋晨在心里对自己怒吼。 宋晨又质问他，没有经过审问，怎么就可以直接处死他，随便宋晨怎么苦苦哀求或者厉声喝问，他都像个聋子一样好像没有听到似的，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娘娘的，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什么？好吧，害怕就害怕吧，至少做个饱死鬼吧，随即拿起鸡腿啃了起来。 不一会儿宋晨把最后一粒饭吞进肚子里，再咂了咂嘴巴上的油。 “还要吃不？”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那个足有两米的壮汉进来了，看到这个瘦竹杆（号外：宋晨是一个又高又瘦的家伙，故有这种形象）明明知道要死了，还能悠哉悠哉地享受美食，这是需要一份胆气的。 “饱了！”宋晨摸了摸肚皮，还打个饱嗝。 “壮士，今天由我尚云送你上路！”壮汉认真地抱了一拳，他很敬重不怕死的好汉。 “什么方式，白绫、毒药、铡刀、刽子手？”宋晨淡淡地问，那语气就像问，朋友，你吃早饭了吗。 “飞刀！”壮汉尚云将要亲自动手，他发誓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让这位‘好汉’毫无痛苦地死去。 “还有一个选择，老死！”宋晨正在努力控制自己颤抖的双手，内心恐惧，面上却云淡风轻地说到。。 第4章 阴狼 “嗯？”壮汉有点淡淡地恼怒，先前还敬重这个瘦竹杆是条汉子，怎么得也学着其他死囚的样子，行刑前耍花样。 “一件堪比神臂弩的武器，换我一条命！”宋晨开始搜肠刮肚怎么才能让他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 “哈哈哈！”壮汉抚着自己的肚子，好像这是他辈子听到过的最大笑话。 没有想到看似古板的壮汉这么中二，这么有幽默感，他说的话这么好笑吗？ 只不过是一个造的竹枪炸了膛的家伙，告诉别人原来他还可以制造一种更高级的武器。 有什么好笑的，这可是关乎小命呀！ “这回造的不是竹枪了，枪管是用钢铁铸成的，射程威力都会有质的提高！”宋晨看到对方神色变得很愤怒了，非常非常地不妙。 “这次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了，让我茅塞顿开，激发了我的潜力，这种新式武器的想法就在我头脑中形成，如果我死了，这个可以让大宋战力提升一个境界的想法，就会彻底消失，”这个理由不够，得用利益刺激才行，“如果你支持我，并向进行献上新式火器，那将是不世之功！” 宋晨认为这个理由不错，既有说服力，又可以为以后自己的妖孽找到论据，还用利益刺激对方。 “用钢打造枪管，我们也不是没有想过，那足足要让一个熟练的铁匠，连续磨两个月才能磨出一杆枪管，根本无法量量产。”陈不二不知又从哪个阴暗的角落里钻出来，这简直是他招牌式的出场方式，来无踪去无影。 一听到这个宋晨就觉得有希望了，这位突然出现的大总管愿意接话，表明他对这个火铳是有兴趣的，他赌对了。 “事先做好模具，二个月磨枪管时间就能省下来了！”宋晨有点吃惊，这个大太监知道还挺多，看来是不好忽悠的。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那我倒想知道用什么做模具了？”陈不二似乎越来越感兴趣了。 宋晨此时一字不说，装出一副士外高人的样子，其实很简单就是粘土和红沙混和制成模具，这是一种最简单最经济的制模法了。 “一刀，你怎么看？”陈不二看了看一脸懵懂的尚一刀。 “什么怎么看？”刚才两人的专业性对话，他一点也没有听懂，这时才回过神来。 “大总管，我觉得可以一试！”尚云很敬重不怕死的好汉，宋晨明明死头临头，还要若无其事的大口吃饭，仅此就配得上‘好汉’之名，凭这一点，他觉得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好汉，我呸，老子吓得不要不要的，还不是被逼装出来的，如果这些话不是‘好汉’讲出来，那真的会被当作疯言疯语了，宋晨恶狠狠地想到。 “那可要想好了，你负责监督此子，如果他跑了你要担责，如果他失败了，你也要担责！”陈不二直接把丑话说到前头。 “大总管，如果宋晨成功呢？”尚一刀顿时有点郁闷，要担这么大责，那好处呢。 “那自然会记你一大功！” “好，我为宋晨做保！”尚一刀豪迈地说到，另外他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一个大功是很有吸引力的，积少成多到时就可以官升一级，迟早让看不起他的师门刮目相看。 在皇城司干怎么了，我们也是在做好事的，总有一天老子会荣耀师门的。 “那么你就与此子商量细节吧！”陈不二甩了甩手，又准备玩原地消失了。 “慢！”宋晨飞快地吼道，不吼这个老太监又不在了。 两道冰冷的眼神盯着他，什么时候论到囚犯大呼小叫了。 “公公，我有话说，你还没有问我的条件！” “宋晨，大总管给你机会你应该感恩戴德才好，你还敢提什么条件！”壮汉尚一刀替宋晨做保，自然不乐意这家伙什么事。 “让他说！”陈不二打断了尚一刀的话。 “条件自然是洗刷我的冤屈，给我恢复名誉，让我风风光光地走出牢房！”宋晨的话可以气得死一个人，还风风光光地走出牢房。 “出牢房可，其他的等你的新式火器成功之后，你的罪名自然消失！”陈不二没有完全答应也没有完全拒绝。 只答应了一半，宋晨自然没有指望在新式武器连影都没的时候，就把他的罪消了，重要的是引出了这个承诺，只要成功就消罪。 “慢着，还有第二个！”宋晨知道人生有时就要得寸进尺，不然人人都认为你可欺，该是你的都要被别人拿走。 陈不二脸上仍然是一个表情，尚一刀就气得印堂都发黑了，使劲朝瘦竹杆瞪眼。 “第二嘛，给我全权处事的权力，到时我可不想求这个求那个要人要资源！”宋晨在官僚主义如此严重的宋朝，如果没有点权力，那是办不成任何事情的。 “可！”陈不二点了点头。 “第三，当然会有第三的，”宋晨可不管连喜怒不形于色的陈不二脸色都有了微微的变化，“我要打刑部牢头王大王二十棒沙威棒！” 他可是一个记仇的人，那一顿毒打不还回去，那可就有阴影了。 听到这个要求之后，陈不二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神色。 “可！”不过老太监还是爽快地同意了。 看到这个老太监还站在这里，似乎还在等‘第四’，宋晨过于不去了。 “公公，没有第四！”宋晨言简意骇地说出来了。 “宋晨，你不想不想活了吗！”尚一刀觉得这位‘好汉’真是奇葩，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耍皇城司大总管的，弄得他现在都怀疑人生了，替他做保是对是错。 两人吵了几句，才想起正主陈不二来，一看这老太监又玩原地消失。 “不要吵了，一刀，走招人去。”宋晨招了招手，整理了呀衣冠，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就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 “不要叫我一刀。”尚一刀对宋晨这种自来熟的性格有点无语，不知怎么的还是跟在了宋晨屁股后面。 ———————————————————————————— “那个工匠被提到皇城司了！”一个公子哥打扮的年轻人声音有点颤抖，他恭敬地站在黑衣人面前，此人带着罗刹鬼面具，给人一种阴森至极的感觉。 “哦？”黑衣人开始慢慢地靠近他，那张鬼脸上下打量他，公子哥打扮的年轻人害怕得几乎要跪下来了。 黑衣人的声音很轻很轻，颇有磁性，甚至给人一种邻家大叔的感觉，不过脸上那个罗刹鬼面具非常违和，让人同时产生两种很矛盾的感觉，又阴森又邻家大叔。 “我一打听到，就赶紧来这里汇报了！”公子哥打扮的年轻人小心翼翼地解释道，这是宋晨老熟人，竹枪工坊的吕天一。 同是制造突火枪的匠人，几次试枪比试中让这个心高气傲的家伙言面尽失，加上他们两人对李项的女儿李晓菲有着强烈的爱意。 按现代话说，既是工作中的竞争对手，又是情场的敌人，两人关系可想而知了。 事业和爱情都有矛盾，这就让两个人势成水火了，对方仗着是吕氏家族的成员，目中无人飞扬跋扈。 这个家族以团结（号外：其实站在反方立场就是护短）而闻名，亲朋故旧遍布南宋军界，几乎掌握了宋朝一半的军权，是南宋一个庞然大物。 吕氏集团发家缘于一个人吕文德，苦力出身的他凭着家乡的招募的乡亲，建立了一支南宋最有战斗力的军队，由于大多是矿工出身，故而人称黑炭军。 他为宋朝立下了不世军功，逝世不久之后，他的族弟吕文焕又接过职务，在襄阳与蒙古帝国苦战。 虽然吕天一只是吕氏家族的偏房，这也让他很骄傲，骄傲容易自大，自大又会藐视一切。 因为前任的制枪手艺还不错，一直在‘抢’他风头，李晓菲似乎也一直倾心宋晨，自大的他嫉妒到了极点，到了极点之后，就是深深的仇恨。 恰好他又遇到了一个机会，一天一个眼睛是灰色的人找到他，灰眼睛是一个很有说服力的人，没费多少功夫，就把他说动了心。 在这位‘高人’的指点下，悄悄地在突火枪上动了一点手脚，因为不用多久，就有一次重要的试枪，很多大人物都要来。 当着这么多朝廷要员的面，宋晨改进的突火枪出了问题的话，他的前途肯定就毁了。 李晓菲不会嫁给一个前途尽毁的工匠的，他的机会就来了。 到时得到她，那还不是易如翻掌的事情。 他知道灰眼睛要他做的是杀头的大事，本来他也是不敢的，灰眼睛又进一步，像变戏法似地，左手和右手同时出现了闪闪发光的金子和一把亮澄澄地匕首，让他选择。 还说到，这世上有人付出不菲的金子，只是让他对付他自己的敌人，这种机会不能说没有，反正很少很少，遇到了就应该抓住。 这个话不算谎话，他想了想，错过之后就真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所以经过短暂地犹豫之后，就咬了咬牙，真心接受了。 吕天一不笨，知道当他听到这件事情那一刻，就根本不存在拒绝的可能了。 他是吕氏集团的族人，消息是很灵通的，隐约听说过在临安活跃的一个神秘的组织，这个组织的名字叫做阴狼。 阴狼的人手眼通天，要让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对于他们来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的简单。 他们用金钱、美色、声望、官位当然还有性命来达到五花八门的目的，情报、密传的手艺、破坏、线人等等。 这个组织的幕后势力非常庞大，不用太聪明就能猜到，是蒙古帝国。 他们正在扬鞭，鞭笞整个世界，要让整个世界在其鞭下瑟瑟发抖的臣服。 能让这个组织这么劳心劳力，就是简单地对付这个叫做宋晨的工匠？ 宋晨虽然是一个制作突火枪的好手，但不至于让这个组织这么费力地来陷害，突火枪并不是神兵利器，在实战中发挥的作用并不大。 大宋的老兵普遍地这样认为，‘突火枪不过是有点吓人的鞭炮而已’。 他当然知道事情的背后的真相很隐秘，剥开了还另有一层，不过他一点没有兴趣知道。 他唯一需要知道的是，事后宋晨，这个挡在自己人生路上的臭石头会被狠狠地踢开，没有了这块绊脚石，自己就会抱得美人归，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 这就是他的背叛的动机，去他奶奶的忠君爱国，怎么也没有荷包里的金子、怀中的美人来得实在。 冒点险做了此事之后，如此诱惑人心的东西就可以唾手可得了！ 第5章 爆出一个盛世 出了皇城司，宋晨发现已经是正午，看着13世纪的天空，似乎天更蓝，太阳更闪亮。（号外：心理作用）。 从来没有发现自由是如此的可贵，生命是如此可贵。 他也很清楚目前的时代非常地不妙，这是南宋，还是癌症晚期，咸淳六年，也就是公元1270年，再隔三年，襄阳就要失守，再隔六年，临安就要陷落了，再隔九年，陆秀夫就要抱着小皇帝在崖山跳海了。 这来的可真不巧呀！ 怎么就赶上这个时代，宋晨很不爽，这是一个软弱无能的时代，穿越到这个时候就相当于戴着镣铐，戴着镣铐怎么能大展拳脚呢？ 更不能安安心心在这个时代大放异彩！ 哇，也不能当一个平头百姓，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生呀，咱不能丢穿越者的脸呢，是不！ 注重逻辑的宋晨首先就把最重要的一条逻辑给理出来了，是苟且的生存还是傲骄的生活？ 在意识到自己死亡的那一刻，他审视了一下自己的人生，最大的遗憾是没有成为一个威震四方的人，在这一世，他一定要成为这样的人。 威震四方那就得有权才行。 这世界有两种人，给别人下命令的人和听别人命令的人，他一定要做前者。 在古代社会，追逐权力的靠谱的途径就是做官了，怎么的也得混年制置安抚史当当吧，才能一笔落下，千万人为我忙碌，这才能满足宋晨对权力的渴求程度。 可是在行将灭亡落的南宋做官，风险很大很大，又可以分类为小命风险与节操风险。 一个不能回避的问题是，再过六年蒙元就要打到临安呢，那时他该怎么办呢？ 效仿民族英雄文天祥，做一个烈士，那真的很伟大，不过宋晨太爱惜他的小命了，这可是亿中无一的重生，他可不想放弃如此宝贵的重生。 那是不是双腿一弯，换一身朝服，乖乖地向忽必烈磕头纳降呢？客观地说人家也是一代雄主，至少表面上不会因降臣的身份而嫌弃你。 如此也能保证在元朝继续享受荣华富贵，享受权力带来的乐趣。 可是这样当世人会骂我，后世人也会骂我，自己也会骂自己，这将背负千古骂名，简直是穿越者之耻，这可是节操风险！ 一个人不能没有节操呀，宋晨下意识地看看了自己的屁股，不要被人菊花套电钻呀。 只有两条路呀，第一条路太平淡了，就像白开水，穿越者宋晨可不想再过白开水似的生活了；第二条路倒是刺激，但不是当汉奸就是当烈士，两者他都不想当！ 有没有第三条路了，有，蒙古帝国是不会让你走的！ 人家不给你路走，你可以自己开筑一条嘛！我宋晨可是爆破专家，爆爆爆，爆出一个盛世！ 第三条路概括为四个字‘科技扶宋’，那是要改变历史的走向，让已经产生资本主义萌芽的大宋成为千年帝国。 唉，那就要把弱宋的军事实力短时间变强，唯有走热兵器这条康庄大道，这就需要弄出一个门类齐全的基础工业体系，想想就头大，那可以说是世纪工程了。 蒙古帝国的军事实力强悍得可怕，目前它可在扬鞭全世界。 想要打败蒙古帝国这只‘狂暴巨兽’，必须发展超越时代的黑科技，大宋才有那么一丝机会。 可有句话说得好，超越时代10年是天才，超越时代20年是妖怪，他宋晨是超越时代800年呀，那是什么呢？ 到时会不会被当成巫师，绑在火刑柱上烧死，噫，好像弄错地了，那是中世纪的欧洲吧。 不过即使是在我温柔的华夏土地上，太过超前也是存在巨大风险的，没准自己这只小蝴蝶扇起的卡特里娜飓风反而会把自己给吞没了。 三条路都是各有优劣，那么怎么办，根据波特五力模型分析，两害相权取其轻呗，那就第三条吧，一条堂堂正正的路，一条华夏儿女都会选择的路。 第三条路也是劳模的路。 别了诗词歌赋，别了吟风弄月，别了美女如云，以后齿轮、螺丝、钢铁、水泥、火药、硝化甘油就是我娇妻美妾了，穿越者宋晨悲哀地幻想自己累死在车床上的场景，一滴——口水就从嘴里流出来了。 “宋晨，想什么呢？”大汉尚一刀看到宋晨神游物外的样子实在可憎，忍不住厉声问道。 “在想开劈第三条路的事情！”宋晨几乎下意识地回答道。 “开你个脑壳，快点去招人！”尚一刀弹弹了宋晨的脑袋，才让他回到现实中来。 招人其实是一个技术含量很高的工作，要有眼光看对方能不能胜任工作，否则就是把双方的时间给浪费了。 宋晨心中倒有一个完美人选，手艺熟练，关键是对跟宋晨（前任）要好，宋晨弄的东西都是惊世骇俗的，需要靠得住的人，核心机密绝不能泄露出去，否则那是对南宋的灾难。 当然一个人显然不够，其他人呢，想来想去，竹枪工坊的‘工友’虽然不是他喜欢（号外：他们更不喜欢宋晨），但都是熟练的工匠，目前来说却是最合适的人选。 宋晨突然出现在竹枪工坊里的时刻，这些熟悉他的‘工友’几乎石化了，每个人看到他就像见了瘟神一样。 前任的存在可能让他们暗淡无光，或者前任实在太得瑟了，老是喜欢指责别人这里做错了，那里做错了。 这里的人者讨厌他，前任似乎一点也不在乎，依然我行我素。 “宋晨，你吃了熊心豹胆了，还敢出现在这里！”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 这个人宋晨怎么能不认识，就是前任的死对头吕天一，自然而然现任也要接过前任的债。 虽然目前没有确凿的证据，在竹枪上动手脚，陷害他入狱的八九不离十就是此人！ 我宋晨，有债必还！ 虽然隔着十多丈远，宋晨都能感受得到对方极强的敌意，敌意就敌意吧，如果这个小角色就能让他产生恐惧的话，那么他也不用在大宋混了。 迟早都要收拾这个家伙的，不急在这一刻，哼！ “我本是这里的工匠，回这里来那不是正常不过了。”宋晨淡淡地说到。 第6章 对我忠诚就是美德 吕天一原本以为宋晨入狱之后，李晓菲就自然而然就会属于他，他已经把这个绊脚石给踢开了。 从这几天她对他态度看来，事情完全没有按他的预期走，事实上还是按照相反的方向走的，以前李晓菲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好歹会隐藏对他的厌恶。 现在对方连一点隐藏的意思都没有了，直接把他的路给封死了。 一个是‘玉树临风’的公子哥儿，一个是浑身脏兮兮的工匠，李晓菲居然选择后者，这让他愤怒又屈辱，日积月累达到了一个临界值。 “各位，宋晨是朝廷要犯，他肯定是逃跑的，把这个逃犯捉住交上去，肯定有赏！”吕天一认为宋晨简直是疯了，逃出来还往这里钻，他根本没有想过放他出来这种可能性，开玩笑，他躺的不实在太深太深了。 最后就算是运气爆棚查出他是冤枉的，即便朝廷大发慈悲不砍他的头，也会被关个几年，反正他是前途尽毁。 至于他是怎么逃出来的，为什么还敢大摇大摆地来这里，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把他捉住剥皮抽筋才是王道。 既然是这群人的头，那么就做要做个表率！ 吕天一行动了，一手拿着点燃的火折子，一手拿着一杆长长的竹枪，对准了宋晨。 竹枪（突火枪）虽然威力不大，但是这么近的距离，还是打得死人的。 “姓吕的，有种就开枪了，开枪呀！”宋晨一时得意，把这一茬给忘了，现在的火器都还需要明火引燃，应该叫点枪才对。 这里的人看好戏都来不及，没有人来纠正他的语法错误。 “好，瘦竹杆，不要闹了行不，那个谁，把竹枪放下。”尚一刀看到宋晨就头疼，这家伙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这个地方是临安最重要的地方之一，他可不希望，人命案出现在这里，特别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 可是吕天一没有停手的意思，此人在这里威信极高，几个工友也站在他后面，替他助威。 而宋晨也一点不害怕，天哪，你不要以为你拿的是AK47吧，是的话我倒要退避三舍了。 于是，一个一比六的对峙局面就这么形成了，不二比五，他没有注意一个瘦弱的小子悄悄地站在了他身后，为他助威。 “怎么的，什么时候皇城司的话，也可以当耳边风了！”尚一刀立刻拿出一块令牌来，大家都是大宋体制内混的人，如果连皇城司的令牌都认不得，那还混个球。 皇城司的威名还是很管用的，这下子大家伙立刻收起了攻击姿势。 “大人，这个宋晨是朝廷要犯，此前试炼场上在竹枪上动了手脚，是他杀死了李神弓，这是我大宋的巨大损失，宋晨应该被刮上一千刀，用凌迟处死的方式才能告慰死者之灵！” 说狠话的是一个矮矮的胖子，人称马大胖，是竹枪工坊的匠头，与吕天一是一丘之貉，因为吕可是红得发紫吕氏家族的成员，理所当然地要站在强者一边了。 马大胖利用手中的权力，对前任是极尽打压，要不是前任在制作竹枪确实是有一手的话，恐怕早就卷铺盖走人了。 “是不是要犯自然归朝廷论断，还用不着你来提醒！”皇城司办事一向霸道，向来用不着别人来指手划脚，尚一刀威风凛凛地说到，然后上去就扇了这个矮胖匠头一巴掌。 宋晨又幸灾乐祸地大笑两声，刚才还叫得欢，现在一下子就蔫了。 “好了，宋晨，别磨讥了，要挑人随你挑，不同意有我，拖也要给你拖过去，时候不早了，快！”尚一刀似乎对人情世故一点不懂，或者选择性无视。 都撕破脸到这种程度了，就算现在这几人愿意过来帮忙，宋晨都不敢用了。 再说呢，之前他还是没有完全放弃用这批人的，他们虽然得罪过他，这个他毕竟是‘前任’，现在他们是得到了现任了。 之前是他立志要做一个好的政客，咳，不好的政治家，那需要有一定的胸襟才行。 反正当时准备不计前嫌用他们，这也是伟大的风度。 当然这更是他们的机遇，还是千年难遇，不万年难遇的那一种。 没有想到还热脸贴在冷屁股上了，既然如此就算了！ 说来说去，招他们是附带的，他还愿意回到这个如此不欢迎他的地方，主要是这里有一个真正的朋友。 宋晨转过身，看着有点瑟瑟发抖的瘦弱小子，那种对峙的场面让他感到害怕。 “小六，我现在要弄一件新式火器，需要人手，只要弄出来了就很有前途，比这里只稍稍强个十倍，你愿意来吗？”宋晨很‘谦虚’地说到，声音特别大，害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小六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只有一个爱好，就就是收集各种各样的奇怪的石头，据宋晨‘查找’前任的信息，他对石头的研究还很深，是很有潜力的矿业专家。 而且他很忠诚，这是宋晨最欣赏的品质了，才与德兼备（号外：对我忠诚就是美德。——政客宋晨），是一个完美的人才。 前任，与燕小六建立起友谊，算你做对了一件事情呢，这是你的资产，我笑纳了。 小六在竹枪工坊的处境并不好，前任出事之后，没了这个‘大树’，马大胖已经准备让他表弟来顶替小六了，而且毫不避讳，所有的打算还是当着他面说的，这是赤裸裸地打脸呀，其他人呢反而起哄，嘲笑小六。 所以他对这个地方是一点归属感都没有的，小六的答案自然是一点悬念都没有。 “晨哥，我以后跟着你干！”小六回答得非常干脆，能够跟着赏识自己的人闯天下，他当然一万个愿意了。 “小六，先别回答得这么快，我先说一下这个项目，咳，参与进去是有一定的风险的，不能保证百分百成功，到时可能影响你这里的活计……。”后面不用说下去了，意思自然明白了，如果跟着他失败了的话，你在这里的饭碗也不保。 开玩笑，他一个爆破专家，一杆火铳还弄不出来吗！ 这只是一次试探。 第7章 光宗耀祖不是梦 小六的胆子是小，但绝不是笨蛋，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如果去跟宋晨干，这里的人会更排斥他，他再回来做的话，会穿更多的小鞋，那时呆不下去的，自然人人羡慕的铁饭碗也会丢。 “晨哥，不用说了，我跟定了！”小六说这话的时候，透露出平时从来没有表现过的自信，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一个人在下定决心的那一刻都是富有魅力的。 “非常好！”宋晨高兴地说到。 小六姓燕，排行老六，故得了这个称谓，这个人是可以深交的，能让宋晨得出这个评价的人绝不会多。 “你们当中还有谁愿意跟我走的，我保证会摒弃前嫌，忘却之前大家的不愉快，跟着我会有很好前途的，可以说光宗耀祖不是梦！”宋晨此时觉得自己好像正在进行传销演讲。 宋晨当然清楚这里的人除了小六之外，其他人都视他为异类，可是这又能怎样，他再次给出‘工作邀请’，此承诺倒还是真心的。 主要是竹枪工坊里的人都是手艺熟练的工匠，现成的人马，他们肯定上手会比较快。 再说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掌权者，这份气度是必须要有的，没有的话装也要装出来，此时他努力在装。 有两个家伙有点意动了，在看到吕天一凌厉狠毒的眼神之后，伸出的脚又缩回去了。 若干年后，他们想起这个时刻，就无比懊悔，这成了他们心中永远的痛。 因为后来他们弄明白放弃的是什么样的机遇之后，虽事隔多年，每每想起都会有吐血的冲动。 本来已经迈出那一步了，结果还是缩回去了，就差一点点呀，就可以走上人生巅峰的了。 “宋晨，你当自己是谁了，还敢到我这里来挖人了，你当我是摆设吗，”矮胖的马大胖发话了，“还有燕小六我放你走，你走了可不要回来了！” 尚一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居然还敢干扰宋晨招人！ 皇城司是一个恐怖的存在，这个马大胖又把伸出头缩了回去，乖乖地闭了嘴。 “好！”宋晨轻轻地说了一声，他又轻轻地扫了大家一眼，把这些人的脸都记住，宋晨的心胸今世和前世其实变化都不大，那就是一如既往地记仇。 至少他想的是，既然机会已经给了，你们没有珍惜，下一次有缘再见的时候，让你们知道放弃的是什么样的机缘，看看你们捶胸顿足的样子很有意思。 他的自尊心终究受到了小小的伤害，毕竟发出邀请，却没有人应邀，即使是装的，那也是很没面子的事情。 “好，走吧！”尚云淡淡地说了一声，招人这种事情要你情我愿的，强扭的瓜不甜，连这个莽汉都清楚这个道理。 即使是大老粗的尚一刀，也隐约知道铁枪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作为新式火器的参与者肯定会有天大的好处，跟着宋晨前途肯定也是非常光明的。 如此光明前景的诱惑下都无人应邀，可见宋晨异类到了什么程度，这些家伙才会宁愿放着改变一生的机遇都不要，也不愿与他为伍！ 此时他很是鄙视宋晨，一个人的人缘居然能够差到这种程度，真是刷新了他的认识。 不过人缘差的人一般脾气都极怪，脾气极怪的人一般都些怪才，但愿是这样吧。 要是他真的能把他口中的铁枪弄出来的话，脾气再怪他都能忍受。 他也没有太过担心，这世界有很多好东西，就是被这群异类鼓捣出来的，说不定这一次结果同样如此。 三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这个矮胖的马大胖喊道，好像早已忘记之前的‘走了就不要回来’这个话了。 “大人，燕小六毕竟是我竹枪工坊的人，你带人走，有没有军器监少监的调令？” 这倒真是一个难题，他们皇城司到军器监调人，的确是超越自己职权范围的，有些规矩即便是皇城司也要遵守的。 当然也是有紧急情况的，如涉及到社稷安危的事情，可以事急从权，这一条王法赋予了他们很大的自由活动空间。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要试制一项新式的火器，要调用的是实权部门军器监的人员，这条王法适不适用，很难界定。 朝廷有时也是很讲规矩的，行事时尽量不要给大总管惹上麻烦，行事时尽量不要给大总管惹上麻烦，行事时尽量不要给大总管惹上麻烦。 这是尚云多次惹事后，陈不二敲打他说的话，他办事时就这么提醒自己。 他们这么做的确越权了，而且皇城司与军器监的关系并不和睦，甚至还有点对立，多半是这几年，大总管多次以抓间谍的名义派人硬闯军器监，结果却没有任何结果，站在人家角度讲，人家不满也是有原因的。 这种情况下，强行带人走之后再事后说明情况，这条路是行不大通的。 呸！ 道理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不讲道理就不讲道理吧，以前也不是没有干过的。 这回就硬来一次。 “此事涉及社稷安危，如果你有什么意见，直接去找我们的大总管得了，他老人家大部分时间都在宫里，一找一个准！”尚云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指着对方的胸口，说完之后拉着二人大摇大摆地离开。 这个马大胖早就不是什么热血青年了，说这个话是有不得不说的理由的，原因就是不想失去吕天一这颗大树。 现在该说的说了，该做的也做了，姓吕的如果还有一丝理智尚存的话，就不会来挑他作为怒气的发泄对象了。 他对吕天一算是有交待了，只要还能在竹枪工坊里待着，悠哉悠哉的过日子，这样就非常不错了。 对于宋晨他是很厌恶，但也说不到仇恨，这一回就让他得意一次吧。 唉，构建自己的班底多么难呀，人才难得，招人失败的HR宋晨如此感叹道。 现在到哪里去招人了，宋晨不免都有点忧愁了。 走出竹枪工坊没有多远，就听到一阵吵闹的。 有五个哭丧着脸的家伙被几个兵丁推推搡搡，他们虽然脸上闪着愤怒，但也是极力忍让，害怕冲突进一步升级，这样就更不好收场了。 穿越之后，宋晨感觉五感都有些许提升，听力自然也提高，别人听来还是嘈杂音的时候，他就听清楚了话里的具体内容了。 从他们吵架的内容来分析，是因为这个家伙连续把几炉铁给炼坏了，匠头就让他们卷铺盖卷走人了。 军器监是朝廷的军器生产部门，各项待遇真的很好很好，照现代人的观点来看，这也是体制内的饭碗，铁饭碗没有人想丢掉。 连续炼几炉都炼坏了，这些人明显连生手都算不上，属于笨手了。 宋晨虽然是急需人手，他想找的是技术高超的工匠，最不济也要能够按部就班完成指定任务的人。 显然这几个人不在此列，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到了这些话。 “李匠头，我们兄弟几个也是想炼出更好的铁来，才尝试用新方法的炼的，不然也不会炼坏了。你也是知道我们几个的手艺在铁器司也是排得上号的！”一个眨着大眼睛年轻小伙，向自己的匠头求情。 “小田呀，你知道炼一炉铁需要多少贯钱吗，”李匠头把双手举起来了，好不容易逮住机会了岂能白白地放过，“跟你说是整整十贯，你一月工钱才多少，才三贯！” 匠头在大宋的官僚体制内绝对属于鄙视链的底端，有功名的文官鄙视行伍出身的武官，武官鄙视太监，太监鄙视匠籍出身的匠人。 匠头相当于后世的车间主任了，即使是在链条的底端，但在他的一亩三分地里，又有着绝对的权威。 第8章 都给我留着 只要有说得过去的理由，匠头确实可以直接喊工匠卷铺盖卷走人的，这是他们的权力。 “李匠头，你半辈子都在炼铁，应该清楚很多时候炼坏是避免不了的，即使是老李头前几天也不是炼坏一炉了吗，再说还可以回炉重铸呀，匠头求你大人又大量了，这次就放过我们！”这个机灵鬼闪动着眼珠，卖力地说到。 他平时属于机灵嘴甜的那一类人，跟这个李匠头的关系还不错，以为多说一点好话，说不定就可以揭过了。 “田小宝，还真是给你点颜色，你就当可以开染坊呀，真当朝廷的钱不是钱呀，好好的老祖宗工艺不用，非要另劈蹊径、搞些球莫名堂，说什么用新方法可以炼得更好，炼得更多，结果炼坏了整整三炉呀。” 这个匠头是安了心要他们五人走的，这次田小宝敢冒这么大的险，一是本身他喜欢尝试用新方法，二是这个匠头或明或暗的鼓动，原来这其实就是一个早已设好的套。 虽然李匠头还蛮喜欢这个嘴甜机灵的田小宝的，但是再好也比不了自己的族亲，只有他们走人了，才能腾出位置来给族亲！ 听到这个叫田小宝的家伙，尝试要用新方法炼铁，宋晨就停了下来，对于敢于创新的人，他都有兴趣了解一下。 此时就非常有必要弄清楚前因后果，然后再做出判断。 “李匠头，这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要罚就罚我，他们四个其实一直反对，奈何我是他们的头，只是我一意孤行，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只要我卷铺盖卷就行了！” 那四人似乎都是不善言谈之辈，整个过程都没怎么说话，听到田小宝这么说之后，均表示反对，态度十分坚决，有难要同当这才是兄弟。 李匠头却把头摆向一边，开玩笑好不容易才逮到机会，岂能轻易放过。 这个田小宝看到李匠头是吃了称砣铁了心，要喊他们四个铺盖卷走人，现在只能让自己承担全部责任了。 所以他就退了一步，让四人留下，只让自己一个人走，机灵鬼不是白叫的，他也隐约看出来事情的端倪。 这个平时跟他说说笑笑，好似他长辈的李匠头，一旦出现利益纠葛，平时的交情屁都不是。 这一次是让他们腾出位置来留给他的族亲的，田小宝希望一个位置也能够满足他，那样其他四人就不用走了。 “田小宝，你看我们平时多要好，我真不是针对你的，我真一直把你当子侄看的，不过这次你太出格了，这样吧我向上面的求下情，你一个人留下，好不？”李匠头说的倒不全是假话，嘴甜的田小宝还是很讨人喜欢的。 留下田小宝，少一个名额就少一个吧，即使让四个家族子弟进军器监，也是大功一件，在族中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的。 人嘛，不能太贪心了！ 加上一下子让五个熟练的工匠都卷铺盖卷走人还是要承受点压力的，去四存一这一招叫釜底抽薪，分化这个团结的群体，看交好的一群要好的兄弟为了利益反目成仇也是蛮有趣的。 “少来挑拨离间，老子不干，咱们就把官司打到文少监那里。”田小宝被这诛心之言给激怒了，机灵嘴甜的他居然生起气来了。 主要是对方的这一招太阴损，连他都动了真火了，“李癞头，你不就想让自己的五个屁都不会的侄儿来吗，话都说在这里了，我田小宝不会让你称心的。” “娘希匹，老子不但要让你走，还要让你赔制铁司的钱！”李匠头是一个癞子，平生最恨别人这样叫他。 两边的袖子都撸了起来，似乎准备大干一架似的。 “我们要走，至少也会不让你如意的，我们一闹你那五个侄儿也进来不了！”田小宝也不惧，另外四人也站在他身后，随时准备干一架。 “娘希匹，今天你们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走不了我就不姓李了！”这个李姓匠头真的是怒极攻心了。 仗着自己身体壮实，不怕打架，手指一直指着对方，是想让对方先动手，殴打上官也是一个很大的罪名，匠头也好歹也是九品官员，而且还是属于实权的那一类，那样他就大有文章可做了，到时再让他们去吃几天牢饭才解气。 眼看情况会混乱下去，宋晨就跟这个尚一刀递了个眼色，这个家伙还是很配合他。 “慢着点，慢着点，都不要动手，这五个人你不要也可以，都给我留着。”这些看热闹的人中终于有人发话了。 在别人刚撂下狠话，就这样接茬，还是有点不好，所以他就用商量的语气说到，即使是皇城司有时也要讲下策略的，一味地霸道是行不通的。 再能不得罪人的情况下，就尽量不得罪人，谁希望自己的敌人漫山遍野呀！ “李匠头，能不能通融一下，放他们走！”官场规矩一个部门是不能马上就接收另一个部门开除的人员，这是很破坏规矩的，在国企呆过的宋晨知道这一条规矩也适用于古代。 所以他也发话了，凑一个热闹，打一个助攻。 “什么，你是什么人？！”李匠头现在气得脸色铁青，怎么的什么人都不给他面子，刚才发话的那个滚刀肉就不说了，一看就不是善茬，不好惹的人忍忍也就算了。 这个瘦得像竹竿的家伙也来凑热闹，真把自己当成一颗葱了！ 要说匠头地位不高，那是相对士大夫阶层而言的，在工坊这块一亩三分地上，那权力还是相当大的，这可是大厂子的车间主任。 “尚都头，有劳了！”宋晨拱了拱手，目前他本人还没有什么威摄力，还是要扯一下虎皮。 他要努力的方向是，他只要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本身就是一种震慑，达到这个小目标还需要很长的路要走。 听到这个话，尚一刀脸上闪过不屑，这家伙才是真正的给一点颜色，就敢开染布坊的主。 不过因此他对宋晨的信心也增加了不少，能够在这个时候淡定地扯一下虎皮，怎么的也是个有本事的主。 这个家伙在这个节骨眼的时候，都有心思来这一出，他自己肯定是胸有成竹的了。 尚一刀当然知道宋晨有意招纳这批人，如果这位匠头说的是实话，这批人的确太冒进了，老祖宗验证了无数次的工艺不用。 搞什么新工艺，费钱又费力，还不讨好。 第9章 论古人的创新精神 不过此行以宋晨为首，这个家伙可是一个有潜力的主，说的一些词他从来没有听过，肯定有两把刷子的，还是要交好的。 所以宋晨的话，该听的也是要听一下，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李匠头？”对方点了点头，尚一刀煞气太重，没有必要还是少惹为妙，“我说李匠头，现在皇城司在执行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需要征用这四个人，对了炼炉也要征用一下，麻烦行一个方便！” 尚云亮出了自己的令牌，李匠头也不是一味隐忍那一类人，没有讲什么客气接了过来，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然后再做一个告罪的手势。 “尚都头，不是我不同意，军器，国之重器也，岂能这样随便交出来的，况且皇城司什么时候可以直接命令军器监的了？”这个李匠头比那个一直打压宋晨的马匠头有骨气多了，而且还更懂策略，要难对付些。 “这个麻烦匠头过来看一下！”尚一刀没有像宋晨想象中的那样，暴怒得跳起来，然后扯住对方的衣领，最后再猛扇对方耳光，那样看着才解气。 有点小小的失望，皇城司似乎比‘后辈’绵衣卫弱势多了，尚一刀本人霸道是霸道，却不敢乱来。 要说尚一刀肯定属于火爆脾气的那一类，要发作的时候却极力忍住，看得出来他头上还是有许多条条框框在束缚着。 这里可是军器监，大宋最大的兵器来源地，相当于后世的兵工厂，还是垄断了三分之二武器生产的兵工厂，国之重器是当之无愧的。 皇城司的人就是再霸道，在这么重要的地方还是要讲一下官场礼节，不然的话那就是赤裸裸地挑战皇权了，那样真是举世皆敌了。 尚一刀把李匠头拉到一个小小的角落，然后跟对方耳语了一句，这个李匠头脸色唰地变白。 就这样，这个很懂策略的李匠头马上就忘了先前还说的‘豪言壮语’，飞快地交出了炼炉房的钥匙，就像这钥匙着了火似的。 而且把各种注意事项说得清清楚楚，还讨好似地说有什么需要尽管找他。 宋晨把尚一刀悄悄地拉到一边，问他说了啥，人家的态度突然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尚一刀一本正经地说这是看家吃饭的本领，不外传的。 此时明显不是发扬八卦精神的时候，还是办正事要紧。 “跟你们说说我的情况吧，这几天我的大名肯定是人人都在‘传颂’，好吧我就是那个宋晨！”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观察了一下几人的神色，都有了变化。 好好，不是深藏不露的家伙，我喜欢，下属就应该这样，有什么都该写在脸上，那样好好驾驭，宋晨猥琐地想到。 五个人的想法大致相同，怎么的几天前闹得风风雨雨，还被关到刑部天字号牢房，相当于一个死人家伙，怎么就生气勃勃地站在眼面前，而且还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样子。 “时间紧迫，在这里简短说一下，首先我是被陷害的，第二是炸膛的竹枪确实经过我手，现在皇城司陈公公给了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说到这里，宋晨还象征性地朝某个方向拱了拱手，以示尊敬，并不完全是做给别人看的。 “这个机会就是制造一件秘密武器，需要几个帮手，我相中你们了，不为别的，是因为你们有勇于尝试新工艺的精神，这种精神在这个时代是很宝贵的。”宋晨的话觉得是诚肯的，他很尊重创新，说实话这种精神在古代的华夏是少见的。 “可以说武器研制成功的话，军器监的活不但可以保住，朝廷还会有很多赏赐，晋升也是迟早的事情，一条光宗耀祖的路可以说就摆在眼前，走不走由你们？” 宋晨说得慷慨激昂，把自己的饼画得又大又厚，让这些人卖力地干事，他才有机会在这个时代出人头地。 鼓舞他人也是一项非常高级的才能，这一次，宋晨觉得自己还是做得不错的，有当政客不有当政治家的潜质了。 几个人包括小六在内都眼里闪着精光，他们对居功同样有强烈的渴望，光宗耀祖是每一个国人都不能拒绝的诱惑，这就是动力、动力、动力。 连在一旁两手抱腰的尚一刀都差点被说动心了，在心里对宋晨树起了大拇指，还没有想到宋小子忽悠人的本事倒是一套一套的！ 又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也是其中被忽悠的一个，要知道他向大总管面前替宋晨做保，这是赌上了自己前途的。 万一这个宋晨只是嘴上功夫厉害，他会跟着玩完！ 既然做都做了，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五人立刻就答应了‘入伙’。 宋晨作为头头，先让大家相互作介绍，相互认识一下。 五人当中为首的家伙叫做田小宝，人称机灵鬼，别看他的年龄在这群人中年纪是最小，他却是最会拿主意的人，其他四人对他都是服服帖帖的。 又让他们汇报自己最善长什么，而且事先说清楚了不管是什么，或者一样都没有，一点关系都没有。 起步阶段的用人原则，忠诚是放在第一位的，宋晨还懂一点心理学，得了吧懂得一些世事就会知道，他解决了他们几个人的一次‘失业危机’，保住了他们的铁饭碗，让他们继续留存在‘体制内’。 这群人肯定都会心存感激的，忠诚是需要打磨，这就是一个打磨的好机会。 瘦高瘦高的周直第二个自我介绍，他用颇为自豪的语气说到，他善于铸铁，用铁水做一朵造型逼真的雪莲花来，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现世不流行这种铁铸艺术品，他也每天只能重复地制作简单的矛头。 宋晨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乐开了花，这正是他要找的人，扳机、枪管、准星哪一种都需要高水平的铁匠，瞌睡了就有人送来枕头，宋晨终于有一种戴上了‘主角光环’的感觉了。 第三个介绍的是安静的墨玉海，他善长的是木工活了，修房造屋也很在行。 第10章 构建班底 因为木工军器司需要的木匠并不多，考虑到他的手艺又很不错，就暂时在铁器工坊做一些杂事。 对方很谦虚，只是隐晦地暗示他的木工技艺很好，想想木制枪托应该难不倒他的，也是宋晨非常需要的技能。 宋晨有一种感觉，这个人的很沉默，有一种气质让宋晨感觉他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背负着许多重担。 之所以有这种感觉，跟穿越后他的五感提升有关，不过墨玉海的故事不是针对他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而且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第四人张长照，又一双与他身体极不相称的长手，给人感觉像宫奇峻动画里走出来的卡通人物。 他善长做石匠活，甚至能够雕刻石狮子，有一个外号就石膏大王。 炼铁炉的修造与维护，就是由他负责。 有意思了，有意思了，宋晨笑得都合不拢嘴了，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跟这些人都会很合拍的。 第五个家伙想不注意他的眼睛都不行，小的就像是一根线似的，使人一看到他，就会认为这家伙还没有睡醒吧。 开始的时候宋晨也跟许多人看法一样，以为他是一个傲慢轻蔑无礼之人，后面才发现他是一个非常谦卑的家伙。 在介绍中，表示自己的视力非常非常地好，能看清很远的东西，强调自己的眼睛生下来就是这么‘一线天’。 还有一点担忧地说到，除了视力好他几乎一无所长。 一线天很害怕宋晨会把他刷下来，这样他就吃不成官家饭了，在这里一个月能挣三贯钱，他能够攒下来不少，等着娶媳妇呢。 ‘一线天’的李和尚，这是一个很特别的字，一个极容易记住的名字。 这家伙是真的没有什么手艺，不过这五人是连在一起的，也不能赶走。 此刻宋晨心情甚好，而且这一群人明显就是一个很团结的团体，他可不想拆散了，引起他们的芥蒂。 这个田小宝就不用多做介绍了，一看就是一个人精，学什么都学得快，可什么都不太精，不过他很有组织才能，可以负责统筹协调。 宋晨的小目标之一有一个是要甩手掌柜，所以这一点对他很重要。 田小宝跟宋晨说作为带头人，博而不精就足够了，那样能从整个全局认识事物，这个说法令宋晨拍案叫绝。 他还说自己喜欢用新的方法做老的事情。 宋晨知道自己最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人，这种样具有创新精神的人在古代就像熊猫一样稀少。 不过他清楚，这个家伙也是遇到他了，像他这种喜欢走新路子的，在保守固步自封的古代，十个有九个会栽在这上面，甚至会被摔得粉身碎骨。 侥幸活下来，多半也是迷途知返或者运气好到极致，而没有走向毁灭。 不知道在真实的历史当中，这个田小宝是什么样的结局，但是遇到他了，宋晨对这个‘具有创新精神’的古代小伙，怎么的都要让他这种创新精神得到最大的报偿，时代的进步是建立在这种创新精神之上的。 这样差不多了解了这五个家伙之后，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四人加上自己带来的小六，将会成为自己牢固的‘班底’。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真正地不再抱怨，之前老是抱怨为什么来到南宋，这么羸弱的时代！ 抱怨为什么不来到更早的时代，那时随便出一个点子，当当文抄公，就可以惊艳世界； 而是到了这个商品经济、科技文化最为繁荣的时代，即使是穿越者，都得辛辛苦苦绞尽脑汁才能整出点实用发明来，要惊艳整个世界，难度系数是要提高N倍！ 现在老天一下就送来了五个人，才能都是他最为需要的，正是瞌睡了有人来送枕头，好，实在是好！ 人员齐了，工具齐了，心也齐了，开工了！ 宋晨怀着极大热情，做这件事情，他要为大宋打造一款能够扭转颓势的武器。 确切地说，他要打造是火铳，这种在明代非常流行的武器，当然他要打造的是升级版的，有准星，有镗线，射程更远，射速更快的杀人利器。 有人可能会说，怎么不打造AK47呢，宋晨还会说怎么不直接把航空母舰、原子弹造出来了，这种话跟晋惠帝说过的，百姓没有饭吃，为什么不给饥民喝肉粥的话，性质是一样的。 火铳是在目前技术条件下，以目前大宋的财力物力，这是他想得到的唯一一款，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比较经济地大规模制造出来的武器了。 关于这一点他也是有私心，肯定先弄一件可以快速变现发明出来，改进版的火铳无疑是一个现实的选择。 不对，只有道学家才会说这是私心，应该说这是人的生存本能使然。 要知道宋晨现在自己的命都压在这上面了，火铳也是能够快速变现的利器，不发明它简直是‘天理难容’了。 首先火铳要用钢做枪管，而且还是要用好钢，这样才经久耐用，宋晨可是很有工匠精神的，要做就做最好的。 直接用铁做枪管，无疑难度会小很多，不过作为穿越者要有穿越者的骄傲，无论发明什么，都要是改进版或者加强型的，这样才对得起穿越者的身份嘛。 此时的宋朝在炼钢技术上也算是走在世界前面的，可钢的价格依然很贵，一点不亲民，此时的的炒钢法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耗费大量的木碳，还要技术娴熟的铁匠不停地锻打，生产出来钢却是杂质多，含碳过高，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 制作周期长，成本高、产量低制约着大规模普及。 就这样钢的价格还是铁的十倍，所买钢做枪管，严重不符合宋晨的成本控制要求，他可是夸下海口了的，造价要控制在竹枪的两倍之内的。 这么说吧，此时的物价，一斤铁要三十钱，而钢就要三百钱不止了，而且还是质量一般的钢。 钢产量也是十分有限的，即使有足够的钱也不一定能够买到足够的钢。 第11章 小黑又躁动了 那么为了打造一把合格的火铳，宋晨又必须做另一件事情，那就是大炼钢铁，让钢的成本降下来，想来想去转炉炼钢法是一个很务实的选择。 他这人一向尊重知识产权，尊重原创，所以他心里还把19世纪贝斯麦感谢了一遍，正是他的一次偶然失误，才发现这种炼钢法，使得工业革命由铁的时代向钢的时代转变。 既然感谢了，那自然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拿过来，当作自己的伟大发现了。 宋晨觉得自己真懂礼貌，知道用了之后说声谢谢！ 转炉炼钢法也有好几种，宋晨咬了咬牙之后，要么不做，要做就最好的，直接一步到位，南宋毕竟是癌症晚期，得冒险用点猛药才行，要用最好的钢造最好的枪！ 那就弄碱性氧气顶底复吹转炉来，这一切看来都不难，熔剂冷却剂对他这个化学毕业生来说，不难；做出一个像模像样的转炉来，甚至不用自己动手，找张长照就可以了；至于输送空气的方式，这个时代又不是没有风箱，只要改进一下就可以了。 可是所有的不难加在一起就完全变了样，特别是限定在十日之内，那难度系数很大很大。 难道还是随便一点整一个土窑炉出来，即使这样炼的钢都可以惊艳世人？做的枪管能够打个四五百发就能交差了，何必自我要求一万发了？制作的枪能够打个二百步就可以让‘土著们’惊讶得合不拢嘴了，何必要求三百步了？ 工匠精神使然，做就一定要做好！ 那么应该怎么办呢？ 宋晨的脑子飞快地运转着，别说自从穿越后，他处理信息的速度至少提高了N倍，拟定着这个庞大计划的各个细节。 正在这时，猛然发现了小黑点，宋晨不得不承认这有点碜人，就好像自以为无人的时候，自言自语地说一些不为外人道的话，突然发现房间里有一双眼睛正冷冷地盯着自己，就是这种感觉。 小家伙，乱盯什么，难道你能帮我，帮我把转炉炼钢弄出来吧！ 话一说完，小黑点居然闪烁起来，老子先前试了九十九种连接小黑点的方式，它都稳如泰山，纹丝不动。 没有想到这种最简单最弱智的方法，直接跟它就说话就可以了。 小黑点继续闪烁，仿佛在说你确定吗？ 那帮我吧，宋晨随口说到，随之大量庞大的信息涌入他的脑袋，全部是关于转炉炼钢的，还不只这样，这些信息最后都最终进化成一种实实在在的技能，就这么一瞬间，宋晨完成了从学徒到大师的转变。 现在可以说他是一个炼钢的专家了，至少转炉炼钢这一块，对于他来说不存在什么难题，也许在没有电没有蒸汽机的时代，完全把最先进的转炉炼钢技术复制出来，还有巨大的难题，但是精简版压缩版的转炉炼钢，现在对他来说已经是小儿科了。 一秒钟，我就成了炼钢专家，一般人用一辈子的时间在这个领域耕耘也不一定达能到他现在的水平！ 小黑居然这么神奇，此时宋晨异常激动，不知不觉中称小黑点为小黑了。 一秒呀一秒钟！神奇的一秒，快乐的一秒！ 此时宋晨高兴得，连脑海中的小黑点变得有点红了，都没有在意，管它红色黑色，只要能成为专家就是好颜色！ 哇，原来目标是一炉能炼个一吨钢就烧高香，现在保底五吨，而且钢质量也上N个台阶，质地更加坚硬，制造的枪管能够承受更高的膛压。 接着宋晨就力排众议，坚决不用以前的炼铁炉，连最喜欢创新的田小宝都劝说宋晨再考虑考虑，这是近几年新研究出来的炼铁工艺，一炉的产量足足提高了两层呀！ 其实田小宝说得不错，此时大宋的炼钢工艺是世界最领先的，不过再怎么先进，都比不上来自21世纪的炼钢专家吧！ “必须重新在两天内打造一个炼钢炉！”宋晨拿出了一个专家的权威，他把炼铁炉直接改成了炼钢炉，显示了绝对的自信。 小六和尚一刀原本都觉得应该用老炼铁炉的，即使要用新工艺，也要再把新火器弄出来之后，当然这种想法很正确很稳妥的。 在发现小黑的作用之前，他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呢，他不再是一个半吊子了，而是一个练钢方面的专家。 怕个啥，该高调的时候就高调一把。 大家伙看到他心意已决，也就坚决地支持他了，这才是一个好团队应有的样子。 宋晨给每个人都安排了任务，连尚一刀这个‘外人’都没有落下。 别说转炉只用了一天半就建立起来了，这中间张长照这个‘石膏大王’名不虚传，他的帮助是最大的了，这个转炉弄的完美造型给人一种现代感，仿佛就是来自21世纪。 宋晨仍有点嫌炉小了，一炉只的钢不超过五吨，其他人都认为宋晨疯了，已经毫无理性可言了。 犯这么常识性的错误，整这么大的炉子，怎么给炉子加热，即使加了热，不怕炸炉吗？ 中间他的前上司马大胖和李癞头他们都来过，看到这么大的炉子，直接用最难听的话讥讽，而且说宋晨浪费资源，光是这条罪名就足以掉脑袋了。 宋晨只好用胜利替自己辩护了，它是打别人脸的最好方式了。 炼钢炉做好了，工业巨兽踏出了第一步。 宋晨又给尚一刀安排了一个任务，至少找四个风箱来，这家伙办事还靠谱的，直接找来六个，实在是给力。 这些风箱是靠他扯着管事的衣领得来的，皇城司真是一块金字招牌，要什么，只要大宋有的，都可以弄过来。 别说这个起初看起来有点讨厌的大家伙，倒是不遗余力地支持自己的，宋晨不是一个刻薄寡恩之人，他心里也记下了这份情。 其实他们两个人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这一次朝廷更准确地说是，皇城司投了这么多物资进去，陈不二的政敌都盯着呢，要是整不出一杆拿得出手的武器来，两个人可真是要倒大霉的。 第12章 走上人生巅峰的曙光 “什么，把煤放在炉子里然后再煤烧。” “煤不是应该放在炉子外面吗？” “本是同根生，不本就是一体，相煎何太急。” 与宋晨结识的每一天里，都在颠覆他们的常识，外面有传言说他是一个疯子，晓得自己横竖都要被砍头，还要拉着几个傻子跟着他一起疯狂，很多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呢。 只有小六他们知道宋晨没有疯，因为一个颜值超高、无可挑剔的炼钢炉就是经他之手才弄出来的，这样的人即使是疯子，也是能干大事的疯子。 可是让他们去用煤去烧煤，怎么看都像疯子才会干的事情，莫非我们的‘晨哥’真的疯魔了？ 直到看到宋晨坚定的表情，他们咬了咬牙，还是去执行，烧出了焦煤，被‘烧’过的煤还不是煤，难道就能提高炉温三层吗，难道就可以脱去一种会让钢变脆的、看不见的物质，大家伙心里都有一个问号。 宋晨自己又在鼓捣熔剂、冷凝剂、制氧剂，以目前的工艺不能制造出来的东西，他都找到了替代品。 这几天，这群人都非常忙，这种忙是很有意义的，因为他们正在改变世界！ 他们充满了干劲，只用了五天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宋晨手里拿着火把，此时正在进行一个颇为庄重的仪式，贝氏转炉的点火仪式。（号外，转炉炼钢的发明者是贝斯麦，宋晨把第一个转炉起名贝氏转炉，这样当作自己的发明就更理直气壮了，你们说是不） 大家伙都一脸崇拜地看着他，宋晨终于体会到了一丝权力在手的感觉了。 经过几天的相处，大家对宋晨的认识有好几个转折，先认为这家伙肯定有两把刷子，不然怎么可以从皇城司的死牢里出来，后又认为他不止两把刷子，接着是他本人就是刷子，用煤去烧煤，完全疯了人才会去做，最终形成一种共识，宋晨简直是一个什么懂什么都会的全才。 制炉，张长照本身就是一个行家里手，宋晨却能指点他，常常令他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风箱，墨玉海这个高超的木匠都觉得没有什么改进空间了，宋晨做了一个小小的改动，送风量居然提高了一倍。 最后炼铁，周直这个直性子的铁匠，在铁器司里是排得上号的，没有想到在宋晨面前就像玩泥巴的小孩一样，宋晨说的话简直像天书一样，不过周直知道那肯定是后一百年炼钢工业的趋势（号外，工业这个词也是从他那里听来的）。 不但能说，还能做。 这个家伙身上似乎笼罩着一层迷雾，大家都是军器监混饭吃的人，以前虽然没有什么交集，但是前任是‘名声在外’的，都或多或少地知道他的一些光辉事迹。 他与一个纨绔子弟争风吃醋的‘伟业’，常是挨邻几个工坊茶余饭后的话题，都认为这家伙是一个没有多少脑子的人，居然敢跟吕家的人争女人，另外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那个女孩只是拿他当挡箭牌吗，对他的兴趣不比那姓吕的小子多多少。 直到此刻这几天与他相处下来，才知道这个家伙居然懂得东西如此之多，能力之强当世罕见，天下奇人是也！ 以前只知道这个家伙只是在竹枪上有点造诣，没有想到他是一个全才呀！ 这样当然好，宋晨能力越强，他们跟在他宋晨身边，前途也就更光明，说不定将来真有一天会光宗耀祖呢！ 大家都都对他一个大写的服，渐渐地形成了一个以宋晨为道的圈子。 在这个时刻，转炉被点燃的瞬间，发出熊熊火光，这个圈子已经有一个轮廊了，他们将会成为成为宋晨的左膀右臂，这就是他的资本！ 这群人，将来会干出惊天动地的伟业！ 火光照映在宋晨的激动脸上，他看着飞溅的火星，听着铁矿石慢慢熔化的声音，宋晨陷在自己的思绪里面。 要说在前世，虽然也算是个人才，甚至可以说是个金领，但要想进入真正的精英阶层，他也是一个很自信的人，但也清楚那一辈子，可能连那个圈子的外延都沾不到。 这无疑令人沮丧，要知道宋晨可是一个很有‘上进心’的人。（号外，也可以把上进心说成喜欢追逐权力） 而现在呢，居然穿越到了宋朝，算是再世为人了，上天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机缘，他要做的是，抓住一切机会成为掌握实权的大人物，那样才能把‘南宋这个癌症晚期’给救活。 要实现这个目标，不能单靠自己一个人，得要有自己的班底才行，一个人是无法打江山的。 现在呢，他已经从第一炉钢里看到了曙光，同样也是他走上人生巅峰的曙光。 宋晨就是这样一个俗人！ ————————————————————— 制钢是第一步，同样也是最难的一步，接下来制枪反而简单了许多，当然那也是相对的简单。 周直打造扳机和准星，墨玉海打制木制枪托，石膏大王张长照制造各类模型，小六制造镗刀和各类连接件、紧固件，田小宝受到几方争抢，因为他真是一个优秀的助手，更是一个卓越的组织者。 尚一刀要去打通官场的各个关节，什么都不会的一线天李和尚大多数时间在一旁尴尬地呆着。 宋晨呢，很想做甩手掌柜，可是目前只能伙计，他反而是这个团体最忙最苦的人，每一个环节都离不开他，这段时间不是正在解决问题，就是在解决问题的路上。 经过十余天的劳动，第一杆新火器终于下线了。 每个人累得都像狗一样，大家痛痛快快地睡了一天的觉，斗志昂扬地参加试枪。 这次经尚一刀多方游走，来的很多重量级大佬，声势很大，这正是宋晨对他提出的要求，要搞就搞得轰轰烈烈。 经过众多繁文缛节的仪式之后，试枪的时间终于到了，这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不但是对于宋晨，也不单是对他的‘班底’而言，对于整个大宋来说，甚至对于整个时代来说，这也是一个特殊时刻，一个注定会被历史铭记的时刻。 第13章 这回不套路 宋晨挥舞一下令旗，一声‘砰’的嘹亮声音随之响起，一颗铅弹高速地旋转着，射向一百米外的目标。 这一声枪响预示整个人类的战争方式将会改变，这声枪响向世界正式宣布，热兵器时代来临了！ 世界将在枪声中震颤，巨变即将来临！ 第一发子弹的目标由一块厚厚的铁板构成，上面有十个规则的圆圈，铅弹正中耙心，留下了一个较大的圆洞。 甚至在洞穿厚厚的铁板之后，还向前猛冲了几十米才落下。 坐在高高看台上的大宋高官们惊呆了，这威力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一根小小铁管发出的子窠，居然有如此恐怖的力道，这颠覆了他们的认识。 说实话刚才即使在试枪的那庄重的一刻，这些高官们都漫不经心懒懒散散地，没怎么关注新火器，大家都还在相互打招呼侃大山，你来我往，好不热闹，搞得像个联欢会似的。 如果南宋也有手机和微信的话，说不定这些高官多半会玩玩自拍，刷刷自己的朋友圈。 说实话大家伙对这次试枪都没有怎么上心，来这里好像是带着完成任务的心情来的，因为军器，国家大事嘛，必须要来看看，隔一段时间向官家交上一点‘成绩’出来，你好我好大家好，彼此都心照不宣。 来这里只是表明态度而已，向朝廷证明自己没有在官位上尸位素餐，自己还是干了事情的。 当那个皇城司的壮汉跑到他们这里，告诉他们新火器有了‘巨大的’突破，娘呀这哪里是巨大，报信的用词不当，由于天大的突破他们都听了无数回了，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自然没怎么重视。 这回却一点不套路！ 这个报信的壮汉一点都不称职，连其他报信人百分之一的口才都没有，看看那些人把一个根本不是突破的突破说得多么天花乱坠荡气回肠呀！ 另外皇城司掺合到兵器制造的事情一点没有令他们吃惊，不管闲事就不是他陈不二了，当有一天陈这个大总管不管闲事了，那时他们才会奇怪。 原以为像往常的套路一样，武器只是有点小小的改进，勉强让上上下下都说得通，你好我好大家好。 大家伙都不是笨蛋，猜想无非是在火药的量上做一点文章，竹筒粗一点，多泡一下桐油，这样一次性就可以多放一些火药，如此子窠的射程就会远一点。 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发生，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如此做无非是骗取朝廷的奖励，不，嘘，是获取奖励，正大光明堂堂正正地获取，士大夫的事，能说骗吗？ 这种事情其实上上下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会悄悄地鼓励他们这么做，因为他们也会得到朝廷的肯定，绩效考评（号外：吏部磨勘）时又多了一条政绩了。 现在边事吃紧，襄阳被围整整三年了，整个长江防线离崩溃不远了，确实需要一点好消息来振奋人心。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大家伙都明白，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会因此增加政治资本，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何乐而不为了！ 这就是大宋的官场！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改进实实在在，射程和威力与以前的竹枪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那块铁板有多厚，至少有半个指头的那么厚，重装蒙古骑兵的铠甲不外乎如此，而铁管发出的子窠，一下子就动穿铁板，意味着一百步外可以洞穿敌军重甲！ 简直是神兵利器。 “一百五十步外再看看！”看台中间的军器监少监最为激动，他是一个面如冠玉，相貌堂堂的中年文士，声音是颤抖地，他从这件武器中看到了大宋的一丝希望，只有抱着赤子之心纯粹的人才会如此激动。 宋晨有一种感觉，这个美男子绝对是一个会名垂千古之人。 试枪的是一线天李和尚，这个看起来一无是处的家伙，当他打出第一枪的时候，宋晨就惊讶地发现了李和尚的狙击手天赋，暗自庆幸没有很势利地赶他走。 拿起枪的那一刻，李和尚同样也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之路，轻轻地扣动钣机，一直缓慢地燃烧着的火绳，进入黄纸包装着的黑火药，火药引燃，一阵有点刺眼的火光之后。 声音响起，又中耙心，再次洞穿铁板！ “两百步” “二百五十步” “三百步” 依然洞穿铁板，场中的人鸦雀无声了，除了枪声之外，没有人发出一声杂音。 面如冠玉的中年文士激动得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如果这一切没有像以往那样弄虚作假的话，这件小小的武器将在战争中起到无法想象的作用呀！ 官场规矩、官场礼节、个人的名利滚去吧，此刻中年文士眼中只有那一杆还在冒烟的铁枪。 “我去看一下这个铁板！”中年文士努力地让自己听起来像平常那么有威严，不过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 从身旁的军士那里抽出一把非常锋利的刀，在阳光的照射下很是耀眼，儒雅的形象不再了，此时他看起就是一个愤怒的将军，准备与敌人来一场你死我活的恶斗。 一切都要亲自砍上几刀，才能确定真假。 中年文士比谁都希望这一切是真的，如果那块铁板是一块货真价实的真铁，这件武器简直是我大宋的祥瑞。 不不，无论如何三百步的射程，这一点假不了的，光凭这一点，这新武器就值得推广的，他又这样安慰着自己，生怕等会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那心情又会跌回谷底。 中年文士这么想是很正常的，整个南宋弄虚作假已经‘蔚然成风’了，所以他给自己先打好预防针。 这就患得患失的心理一看就清楚明了，宋晨望着这个有点颠狂的背影，不知道怎么的，他从心灵深处就知道这个人是非常值得尊敬的，只有心怀天下之人，才会在这种情况下失态。 儒雅的文士，拿着一把百炼精钢刀，狠狠地向那块铁板砍下去，一刀、两刀、三刀，每一刀都蹦溅出火花来，直到手臂震得发麻，刀被震出，落在地上，直接插在青石板上。 第14章 民族之魂 好！ 他大声地吼了一声，这是舒畅至极的声音，这是声长啸，仿佛这是多年形成的怨气得到舒发，他是在为大宋长啸，为天下黎民长啸。 这个声音带动了大家的情绪，叫好之声此起彼伏，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希望，胜利的希望。 咳，文大人，神臂弩该出场了！”皇城司的陈不二看到一个朝廷三品大员兴奋得像个孩子一样，拿刀乱砍，真是有失官仪，成何体统，其实他自己的兴奋又何尝比别人少了。 在场的权贵，只有他不怕得罪人，所以陈不二就提醒了一句。 宋晨心里咯噔了一下，中年文士该不会就是那个‘人生自士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文天祥吧，这可是他最为尊崇的古人，按现代人的话来说，他是文天祥的超级粉丝了。 他是中华民族民族精神的完美诠释者，民族的脊梁，民族之魂。 这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物，而此刻这个传说就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在这个庄严的时间刻，宋晨暗暗下了一个决心，如果冥冥中有什么力量让他来到这时代，他的责任就是不要让那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千古名句现世。 他要用自己的全部力量把这句话扼杀在摇篮中，诗歌爱好者多半不会喜欢宋晨的这个主意，不过不喜欢还不是只能干看着，有本事来咬我呀，此时宋晨无赖似地想着，没有什么能阻挡，我对民族脊梁的向往。 “来人，拿神臂弩来！”文天祥吩咐道，新火器与大宋长久以来的神兵神臂弩来较量一下，那才直观才有说服力，此刻他已经下定决心，尽全力支持火器的生产。 神臂弩当真是大宋的神兵，能够三百步外洞穿敌人的重甲，这样的弩连科技发达的后世都制造不出来。 可惜它的制造工艺随着宋王朝的覆灭，消失于历史的烟河之中，成为兵器史上一个神秘的传说。 神臂弩在射程和威力上都是无可挑剔的，射程远，威力足，甚至开庆元年蒙古大汗蒙哥在攻钓鱼城时，据传就是被神臂弩射死的。 不过它的缺陷也很多，至少需要两个人操作，要熟练操控神臂弩，需要经过很长时间的训练。 最大的缺陷是制造成本太高了，弩臂、弩弦无一不是顶极昂贵的材料，一把的造价高达二千缗钱，一缗就是一贯钱，那就是二千贯呀，所以它问世一百多年了，军器监也没有制造多少把，无法大规模普及这种神兵。 还有就是制造一把神臂弩需要天赋极高的工匠花很长的时间才能弄出来，工艺太复杂，良品率很低，就是有银子，也无法批量生产。 目前硕果仅存的李神弓也被害致死，神臂弩就此成为绝唱。 两个高高大大的兵士雄纠纠气昂昂地走过来，在整个宋朝能够有资格操作神臂弩的人，无疑都是军中精英，对人的臂力、技巧都有着极高的要求，所以他们也是有骄傲的资本的。 这一次比试是武器的较量，也是人的较量。 而李和尚看起来就有点不起眼，两只眯起来一条线的眼睛格外显眼，就像没有睡醒似的，这身瘦弱的身板，这么小的眼睛，看得清楚东西不，还好意思跟他们比射术，真是有点滑稽。 “开始！”宋晨放下红旗，表明比试开始。 两个高大兵士使出吃奶的劲才勉强拉动弓弦，弓弦才缓慢地弯曲了，当弓拉成满月形之后，两个大汉都额头上都满是大汗。 而李和尚的操作简单多了，拿起火折子，点燃火线，然后再轻描淡写地瞄准，砰，子弹发射出去。 神臂弩两个壮汉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拉成了满月弓，而新火器呢，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都可悠哉悠哉地操作了，而且比他们早一步发射。 第一步就小胜了。 那么就看躲程威力了，神臂弩了只是深深地钉在铁板上，而宋晨的新火器毫无悬念地再次击穿厚厚的铁板。 不需要是军事专家的眼光，两者高下立判。 宋晨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火枪的射速只是比神臂弩快一点，威力好像也没有高太多，而且还需要明火，看惯了西部片中的闪电般的射击方式，再看这种‘老爷车’式的点火方式，当然有点嫌弃了。 如果他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肯定会被在场的大佬揍得鼻青脸仲的，给他罗织一个‘亵渎神器’的罪名。 他想得太多了，根本不知道火枪造成的震撼有多大，终究他是这个时代的‘新人’，对神臂弩在军中的地位没有直观的印象，军中神器不是吹出来的。 神臂弩在军中是神一般的存在，今天他们却亲眼看到，它却被这个不起眼的‘铁疙瘩’给狠狠地踩在地上了！ 创造这个奇迹的居然军器监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工匠，更具讽刺意味地是，这个家伙还是之前‘试枪事故’的疑犯，他用行动洗清了自己的嫌疑，因为这次他竞造出了划时代的火器。 这一切对他们的冲击之大，简直无法用文字来形容了！ “这种新式武器叫什么名字呀？”民族之魂文天祥掩饰不住心中的激动，兴奋得就像刚刚得到压岁钱的孩子似的。 “文大人，暂时还没有新名字，属下平时都称其为火枪，这个名字确实有点简陋！”宋晨恭敬地回答到，这种恭敬发自心底。 对于用生命来践行一个神圣理念的人，什么样的尊敬都不为过。 其实宋晨是撒了一个小小的谎，他平时用一个非常前卫的名字称火枪，一部科幻电影的名字来叫它，这个名字是提醒他不‘忘本’吧。 时刻告诫他自己，作为一个穿越者，有着超越十个世纪的知识和技术，要利用这个巨大的优势，为华夏民族屹立在世界之巅发光发热，这也许就是他存在的意义吧。 “小伙，你叫什么，来自哪里？”文天祥，军器监的总负责人，这也是宋朝一个权力极高的官位了，相当于后世兵器集团的一把手了。 第15章 终结者一号 这么高的官位，能跟宋晨小小的一个底层工匠说话那真是非常难得，语气里甚至包含着极大的关切之意。 “在下宋晨，土生土长的临安人！”此刻宋晨有一种脚顶天头矗地飘忽忽的感觉，这是不是在做梦，怎么可能了，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在跟他说话吗？ 现在可以用杨某莉见了刘某华来形容（号外：大家可以百度一下），宋晨真是激动不已。 “好，很好，宋晨，既然你发明的此物，那么就给它起一个名字，火枪这个名字太笼统了，没有反应其特殊意义！”军器监少监文天祥何尝不是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中呢，此时他简直把宋晨当作军器监的救星了，军器监已经好久没有跟朝廷晋献真正有意义的新式武器了。 在军器监岗位上，他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他比宋晨这个现代人还明白，火枪对于整个宋蒙战争的意义。 他像个醉汉似地走过去，拿起还点发烫的枪管，行家就是行家，一摸就晓得是用最好的钢打造的，木制的枪托，一个孤形的扳机，半圆形的准星，完美地构造在一起，了不起的新工艺。 文天祥知道市面上钢的价格，整杆枪的三分之二都是由钢铸成的，造价肯定不低！ 可能比不上神臂弩昂贵，但也不会便宜多少，再怎么样都不能否定它‘神器’的地位，这是一件可以举国同庆的事情。 “终结者一号。”宋晨几乎是脱口而出。 对于火枪，宋晨一直称呼它为终结者，被问到时一下子就脱口而出了。 心道不好，这也太张扬了，这可不是他想要的效果。 如此还真是给点颜色就要开染布坊的节奏呀，怎么连惺惺作态的推托都没有呀，有时候惺惺作态还是很有必要的，特别是在官场上。 “什么，终结者，什么，一号！”文天祥对这个古里古怪的名称，一开始有点接受不了，他堂堂一个状元郎都理解不了，好像是爪哇文似的。 “终结者？”他又有所思地问，这是一个很现代的词，宋人自然不能马上就领会。 “终结者，即蒙古骑兵的终结者！”宋晨的脑子转得很快，立刻想了这样一套比较好的说辞。 “一号？”文天祥的声音是满了期待。 “一号，这只是一个初步产品，我其实还不太满意它的性能，以后还会有性能更好的二号、三号、四号……。”宋晨的豪言壮语在中年文士耳朵里再动听不过了。 这名话是一个承诺，本来就逆天的‘终结者一号’了，将来还会提升，这不但对于文天祥来说是天籁之音，对于整个大宋都是。 “此物造价贵得离谱吧？”说话的是兵部尚书吕师孟，语气里有着蕴含鸡蛋里挑骨头的语气，给人一种酸酸的感觉。 宋晨是一个聪明人，立刻明白这个兵部尚书肯定对文天祥揽到这个功劳很是红眼。 唉，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窝里斗的‘雅兴’。 事实也是这样，文天祥的军器监名义上属于兵部，其实基本上互不隶属，更可恨文天祥几次拒绝了吕氏集团的招揽，好几次还在朝堂上指责他这个兵部尚书做得不够。 之前对研制终结者一点口风都没有透露，置他这个兵部尚书于何地，这份呈上去奏折按官场规矩由文天祥操刀，关于他吕师孟，文天祥肯定提都不提，所以他高兴不起来呀！ 这几年御史台对他的口水仗从没有停过，说他在兵部尚书任上尸位素餐，没有干过一件实事。 他娘娘的，南宋三大军事前线，西路的昝万寿，中路的吕文焕、东路的李庭芝，还外加一个‘小六部’的军器监，哪一个是我这个人形图章指挥得到动的，想干实事，你以为老子不想吗？ 你行你上，没事别在这里说风凉话。 这些人的内斗思维从来没有停止过。 朝廷的兵部尚书居然对一号的诞生持这种态度，内斗已经成了这帮高官居的本能了。 即使是皇城司在这次制枪的过程中起了很大的作用，文天祥的功劳也是跑不了的，宋晨和工匠们都是军器监的人，这些资源也都是由军器监出的。 这个事实连他吕师孟都不能否定。 他问一号的造价本来是很正常的，不过他的那种酸里酸气的语气出卖了他，让宋晨听了心里添堵。 宋晨本就是心思玲珑剔透之人，一下子就猜出了对方为什么会这样想，内斗无论在哪个权力场都是免不了的。 但是这一个生死存亡的时刻，一件利器的诞生，居然会有人不喜它的到来。 如此内斗，他是极度厌恶，也是恨到了极点的。 “每一杆枪造价五贯！”宋晨大声地喊到，该登台表演的时候，他是不会怯场的，表情恰到好处，顺便恶心下这个所谓的兵部尚书，五贯的造价远低于大家的预期的。 “宋晨，你可别信口开河，这个造价是朝廷决定是否批量制造关键一环，这样重要的事情可不能儿戏，小心功劳没有捞到，最后反而治你的罪！”皇城司陈不二首先发话了，虽然是在斥责宋晨，其实是从关心他的角度出发的，这是把他看作自己人的表现。 尚一刀还在那里吃干醋呀，这才多久呀，大总管就视宋晨为自己人了，想当年他是流了多少血流了多少汗，才获得他信任的，真是人比人气死呀。 宋晨的造价低得确实有点离谱，钢的价格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这个话别说吕师孟不信了，连全力支持他的陈不二都不信，所以他第一时间出来阻止宋晨犯傻的举动。 陈不二是看过宋晨呈上来的报告的，这个报告整得花里鼓哨的，好多从来没有听过的词，让人云里雾里的，这他理解，宋晨一个什么功名都没有的家伙，能够认字能写字已经相当不错了。 反复看了几遍之后就把这个‘报告’扔在一边了，有一点他还是明白了的，一天一共制造了二十杆枪，还标注了没有得到朝廷允许的情况下，不敢大规模制造，害怕造成资源的浪费。 第16章 权责发生制 总之花了一千百贯钱，平均下来一杆怎么也要五十贯钱，比一个浴血战场的老兵的年俸还高，即使这样，他也要偷着乐了，想想这些一号配给自己在北方的孩儿们，哇，砰的一声，就死一个狼崽子，那是多么美好的一幅画面。 宋晨对陈不二称皇城司的密探为孩儿们，只有翻白眼的份。 “公公，宋晨怎么敢信口开河呢，在下弄的一个造价表，上面记得清清楚楚的，明明白白，只是……”说到后面他变得吞吞吐吐了，其实他还真的有难言之隐。 “只是什么，说呀！”文天祥以为是终结者一号的隐藏缺陷，此时他本人已经深深地被其迷住了，就像疯狂地爱上了一个人之后，却有讨厌鬼来煞有其事说心上人的缺点，是可忍孰不可忍。 “文大人，其实我真的信口开河了，原本我向公公保证，一杆火枪只是竹枪造价的两倍，而一杆竹枪造价顶多为两贯，火枪的造价目前只能控制在五贯内！”宋晨的话怎么听都要是欲擒故纵似地在邀功，不过真冤枉了他，现在的他还没有这么多花花肠肠子。 他可是夸下海口，立下了‘军令状’的，但没有全部完成，此刻他想趁着此时势头正好，主动向文天祥表明这个情况，有大佬发话他才安心呀。 “哈哈，你这小伙可真是逗人呀，”文天祥笑呵呵地看着宋晨，今天可是天大的喜事，只会有奖赏，没有人谁会受到惩罚，“那么我向你保证，这个你有功无过！” 说完之后又勉强看了一下陈公公这个当事人，“公公，我僭越了，这个保证有效吗？” 其实不是文天祥越界了，而是宋晨本来就是立下了一个天大的功劳，这是有目共睹的，谁都不能推翻的。 相反是文天祥在提醒陈不二，他这次才真的僭越了，两人的关系其实并不怎么样，所以他才以这种方式来提醒他。 “当然，宋晨我也正式向你保证，虽然你立下了半个军令状，却没有百分百地完成，本座免除你的过失，你之前罪过也正式抵消掉！” 没有谁能否定，宋晨弄出的铁枪是多么地厉害，威力射程都远远超过预期，重要的是造价还不高，具备批量生产的条件！ 想想这种武器大规模装备本朝军队的前景吧！ 把这个消息报告给皇太后，好久都没有看到她的笑容了，这个消息应该会令她开怀一笑的。 之前之所以同意宋晨这半个死囚的荒唐主意，那时自己一时心血来潮，而他现在非常地庆幸自己‘心血来潮’，要是真是把他给咔嚓了，就没有这件伟大的火器了。 “什么什么呀，你之前有什么罪，你会犯什么事！”听这句的意思，大家都清楚，这话与其是在问宋晨，其实是在质问那些要治他罪的官员。 文天祥认为像宋晨这样的人才，保护都来不及，还治罪，对于之前的发生的事情他并不太清楚，怎么也没把宋晨跟一件竹枪‘携带’的事故主角联系起来。 “咳，文大人，现在还是应该关注这个火枪！”陈不二有点尴尬，这是怎么一回事，要治罪的人里面他肯定算一个，当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不要纠缠下去。 “对了，把你的终结者一号造价表交上来！”别说文天祥还是一个很容易接受新事物的人，从他能够这么快就接受‘终结者一号’这个‘前卫’的名字就可以看出一丝端倪。 他就是宋晨今后的靠山了，宋晨‘一厢情愿’地想着。 第16章权责发生制 宋晨恭恭敬敬地交呈了上去，他的这个造价表即使是一些‘当代人’看了都会觉得脑袋疼的，全部根据‘权责发生制’编制的，满篇的‘固定资产’、‘折旧’、‘期间费用’等奇怪的会计学名词。 里面的许多内容甚至宋晨自己都模模糊糊，造价表有百分之四十的内容是建立在穿越之后扩大了N倍的记忆基础上的。 其余百分之六十是前世上三本大学时，由于他是一个考证魔王，信奉证多不压身的原则，会计从业资格就是众多的资格证之一，不过考了之后大部分又还给考试了。 穿越后关于这些知识的记忆一下子就回来了，还详细了N倍。 他之所以要‘大跃进’地把借贷记账法给弄出来，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以后他的一些‘发明创造’绝对是饥渴的吞金兽，即使是以富裕著称的南宋也喂不饱它。 所以这些天量的资金就要向社会各阶层筹集，没有股份制企业无法组织批量化生产，而没有现代金融财务制度就没有股份制企业，否则他的发明创造会成为造价昂贵的玩具，不旦不能惠及世人，还会成为百姓的负担，这可是个严重的后果，与宋晨的初衷背离！ 以权责发生制为核心的现代金融财务制度是现代股份制企业的必由之路，这一过程是相当重要的，理念的践行就从这一刻开始吧。 只有在社会各阶层都接受客观公正的金融财务制度之后，各项重大发明需要的天量资金，才能从社会中筹集。 发明创造是造血，现代金融是输血，这两者是相辅相成的，无论哪个时代的人，都有一种看轻后者的倾向，不能过于抬高前者，而贬低后者。 其实贬低财务核算，又几乎每一个技术控都有的倾向，过分注重看得见的绩效，是世人的通病，这个倾向连宋晨刚参加工作那会都是持这种观点，后来在国企混过十来年他，转变了认识，认识到这个倾向并不好。 这么早就推出现代金融财务制度，步子似乎迈得太大了，就像一个刚才学会走路的婴儿，就想大步流星的跑步，这样很容易摔倒，太冒进了！ 不，这其实是形势所迫。 目前是威淳六年，也就是公元1270年，离襄樊失守还有三年，襄樊一旦失守，那蒙古铁骑就可以顺江而下，即使他有超越千年知识的，那时也无力回天了。 第17章 转炉炼钢 如果他不想在有生之年被蒙古铁骑统治的话，他就是不得不把步子迈大一点，而且还一步都不能踏错，否则后果很严重。 文天祥是状元出生，对经史子集、儒家文化那不用说自然是十分精通的，能做到状元的人，无一不是人中龙凤。 对这种‘迈着大步’的新式学问，不像陈不二那样一头雾水。 当然宋晨在些会计学名词概念上，都加了一些自己的注解使之符合这个时代的语境，还有使它简单化。 ‘靠山’能看懂吗（号外：宋晨视文天祥为精神上的靠山），宋晨不是笨蛋，绝不会自作聪明地走上去，对这个朝廷的三品大员指手画脚，这个是这样的，那个是那样的。 “噫，宋晨你这个‘权责发生制’有点意思，还提起了折旧，一个很有意思的新词，哼，怪不得你说平均造价只要五贯了。这个贝氏转炉就用了一百贯零三贯，你上面说可以开炉千次，还特别备注了下，这是保守估计。这样后面制造的火器要把转炉的成本平摊下去，你小子明明是在耍滑头，却很理的样子！”文天祥目前对这个新记账方式，还停留在感兴趣的状态。 推销抽象的规则能达到这个效果，宋晨已经很满意了，不比形象的工业品，比如这个威力极强的终结者1号，可以通过对比来演示比较，抽象的规则接受度肯定会难得多。 因为眼睛不会骗人，是最有说服力的，即使是一号，要想被迅速大范围接受都需要一个过程，更何况颠覆了世人观念的借贷记账方法呢。 不用说，新式的借贷记账方法了，这种建立在权责发生制基础上的记账方法，要是能够被迅速接受那才是有鬼了。 “都什么跟什么呀，居然把没有制造出来的东西用来摊低造价，这不是欺君吗！”一个非常刺耳的声音响起来，发话的自然又是兵部尚书吕师孟。 “年轻人，你造的武器的确是很厉害，不过不要搞这些虚假的名堂好不！”兵部尚书觉察到周围的同僚脸色都不大好看了，很快明白在这个时刻破坏气氛会招来众怒，不过不打压一下文天祥的‘嚣张’气焰，又心有不甘，所以就缓和了下语气再说。 吕师孟也知道宋晨这个家伙与自己的一个族弟是势同水火，已经到了撕破脸皮的那种，当然要站在本家一边，他们吕氏家族能够在大宋朝说得上话，这与家族团结是密切相关的。 至于这个宋晨，只不过是有点手艺的匠人而已，完全不用担心，难不成他还有重大发明不成，一次成功，朝廷最多奖励一些银钱就是了，这就是他人生巅峰了，后面他就会被慢慢遗忘。 这样的人，他堂堂兵部尚书还不用担心得罪他。 再说他与文天祥、陈不二的关系都是很差的那一种，看到他们可以直接从这件事情获益而扬眉吐气，这样他就更加有理由来泼冷水了。 “在下知道了！”宋晨心中有数，他现在还没有回击的资格，自从知道这个家伙姓吕名师孟之后，他本身对这个家伙也没有什么好印象。 这个吕师梦最后是献城投降的，元兵来了，甚至连一点象征性抵抗都没有，要知道大宋朝对他对整个吕氏家族是如此厚待，这太没品了吧。 即使在吕文焕投降之后，朝廷都没有威胁他的亲族，反而是厚待有加，而回报的这一切是什么，是投降，还是最可耻的那一类投降。 这种没有多少骨气的软脚虾，吕师孟又是吕氏一族核心人物，如果说这世界有天然的盟友，那也有天然的敌人了。 吕师孟就属于后一类了。 吕师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瘦竹杆似的家伙，自己堂堂兵部尚书喝斥于他，这人居然能够做到面不改色，处之泰然，而且还不卑不亢。 这个家伙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好了，好了，我们继续地考究考究这‘终结者’，要从各个方面去验证去其可靠性！”工部尚书马廷鸾转移了一下注意力，缓和一下气氛。 他走过来，拿起这个武器，不停地把玩，工部的官员就是不一样，一看就能够发现问题的关键所在。 “宋晨，我问你，用了这么多铁，不这用的可是百炼精钢呀，造价怎么可能才五贯？”这个工部官员明显不大相信钢的造价居然如此之低。 不过看得出来只是针对的这件事情本身，并不是要刁难谁，这个时代的人都知道钢的造价要比铁高得多，价格是铁的十倍不止。 钢要经过技艺娴熟的铁匠，没日没夜地锻打才成，正所谓百炼成钢，造价自然昂贵了。 终结者一号枪管都是用的钢铸做的，这得要多少人工才成呀，制造周期得多长呀，这样如果加上人工的话，造价肯定五十贯都不止。 目前朝廷上计算造价时习惯性地忽略人工，这是通病，他不知道的是，懂一些现代会计学的宋晨，怎么会犯不把人工算到‘制造成本’里去的错误了。 “各位大人，我的钢不需要人来打！”宋晨又爆出一个大消息，这可又是一个大发现，甚至比发明火枪本身还更具有意义。 这个消息直直打在吕师孟的脸上。 “什么……？”在场的朝廷重臣难得这么异口同声地说话，一个接一个的惊喜，此人是派来献宝的吗。 “在下敢这么说，自然是有道理的，还请一看！”宋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他虽然身份低微，但是这个邀请，相信没有人会拒绝的。 宋晨又迅速地安排小六、田小宝、李和尚、墨玉海、张长照、周直来演示给这些人看，好在他是一个谋定而后动的人，这炉钢早就烧上了。 所以这些朝廷大佬们，不用坐得屁股发热，就可以看到贝氏炼钢法的精髓所在。 他们看到一个垒得像炼丹炉的巨大的炉子，周围都被密封，有四个进风口，周围一个梯步，人走上去，可以下料。 四人正在烧铁，周围的空气似乎被烤起来了，这些朝廷大佬们如果不要因为转炉炼钢是一个天大的技术革新，是不会来酷暑的时候来打铁的地方的。 第18章 权力野心的正确打开方式 “什么，这时怎么不加燃料了。”文天祥是军器监的少监，对以前的炼铁流程自然是十分熟悉的，全程都要加燃料。 “文大人，不用加料了！”宋晨轻松地说道，现在用的铁水遇风自然燃烧的这个原理来炼钢的。 用不着宋晨吩咐，四个鼓风机一下子就开动了起来，许多风吹到炼炉里面去，周围的铁水都溅得到处都是，火星四冒，看起来就像是爆炸似的。 “宋晨，你搞什么，是不是想谋杀朝廷命官！”吕师孟刚才像个好奇宝宝似的，走得很近，一下子看到铁水沸腾起来，都要溅出来了，把他摔了一个狗吃屎。 想到这个家伙的可恶之处，宋晨故意不早早提醒，让他吃点苦头吧，“吕大人，该死呀，快离得远一点，此时鼓风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看起来要爆炸，实际上又不会爆炸！” 吕师孟灰头土脸的，刚才可是一点仪表都没有了。 “宋晨，这个炉子真不会炸？”文天祥看着这个样子，简直像是火山喷发似的，不只吕师孟这样想，谁看着真都会觉得有点恐怖。 “不会，风一吹可以让铁水自燃，既可以节省燃料，又可以烧掉里面对钢不利的杂质，其实这一步是炼钢的关键所在，大人，这里发生的一切可都是绝密！”宋晨其实清楚这种生产工艺的秘密是很难控制，但也必须控制。 保密面临的难题是一个两难选择，是否大规模推广这个技术还是限制在一个范围内使用这个新工艺。 这都是废话，朝廷和百姓肯定都想这种新工艺用到每一个地方，如此才能用上廉价的好钢！ 那么问题来了，要大规模推广就势必雇佣许多人来，参与的人多了，保密自然就是更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不规模制造的话，到时保密这一块难度会降低很，不过同样也会限制钢的产量，无法大量生产，转炉练钢对整个大宋也起不到多少实质的作用。 好在宋晨的转炉练钢工艺也不是那么好模仿的，朝廷如果保密措施到位，只要生产工艺的核心秘密维持五年不泄露，那也相比蒙元就多了一技杀手锏。 考虑到他自己还是戴罪之身，宋晨暂时是不用考虑这个问题的，把这样的烦恼留给在场的大佬吧。 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一根根钢制枪管就烧制出来了，这没有假的！ 好，大佬们就亲眼见证了转炉炼钢的神奇之处，就连处处挑刺的吕师孟都找不到任何说辞了，再挑刺下去那就真的会激起众怒了。 这个瘦竹杆是在用铁一般的事实说话呀，驳不倒的！ “宋晨，今日你向朝廷献上了两样祥瑞，一是终结者一号，二是转炉炼钢法，本官会据实上报朝廷的，到时自然会有厚赏的，你是有功于社稷呀，你本人是我大宋的祥瑞呀！”此刻文天祥对宋晨的印象是好得不能再好了，甚至都把他当作大宋的‘祥瑞’了。 要知道多年前，他自己就理宗皇帝称为大宋的祥瑞，这一次他把这个称号给了宋晨，越看宋晨这个少年越顺眼。 换句说，宋晨离找到靠山目标近了一大步，在这个异世，怎么能没有靠山了，文天祥就是他最大的靠山。 目送这些朝廷大员离开，连宋晨自己都有一种不敢相信的感觉，这不是‘楚门的世界’吧，所有的这些人都是经验丰富的群演，也许一觉醒来，会发现这是一场昂贵的‘恶作剧’而已。 穿越这种不合逻辑的事情，宋晨这个逻辑主义者是很难相信的，当传说中的历史人物文天祥不绝于耳的赞叹声，又使他有一种真实感，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 他又有点轻飘飘地了，当他再次确定自己来到了13世纪的南宋时，他兴奋起来。 他的雄心被点燃了，发出滔滔‘凶焰’！ 幻想在他脑子里驰骋，他的到来会不会出现‘世界联邦’了，地球守护者的头衔好像不错，正在流着口水的时候。 眼皮子底下突然钻出了一张白净的脸，一张很讨打的脸，可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打，这是皇城司的大总管陈不二，见到他宋晨总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宋晨，你是一个谜！”大总管犀利眼神让宋晨对‘世界联邦’的想法，成了一个一闪即逝火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他宋晨其实一直是‘和平主义’者，这种统治世界的幻想，只该恶棍才有的，咳，他宋晨可是一个纯粹的好人。 咳，至少也是相对的好人！ 就不统治世界了，让异族成为自己的治下之民，想想那有什么意思呢！ 我泱泱华夏历来是爱好和平的民族，崇尚礼尚往来。 那么就按照19世纪时他们对付我们的方式，来对付他们吧，来而不往非礼也。 让世界成为我大中华的原料地和商品倾销地吧，世界的资源等着吧，我华夏来了！ 唉，这张白净无须的脸实在是让有野望的人看到它之后，一下子就会熄灭野望之火。 宋晨是有野心的人，是一个有理智的有野心者，他还是有行为底线的，他对让非华夏民族的人成为自己的子民是兴趣乏乏的。 而且那还必须经过无数多非必要的杀戮才行，杀戮只要是必要的，他可以接受甚至可以亲自操刀，但非必要杀戮还是他无法忍受的。 好歹受过现代的人文教育，对后世网上什么动不动‘核平哪个哪个国家’、‘对什么什么灭族’的言论，其实是有点反感的。 要实现世界联邦，得要多少非必要杀戮才能成功，只是把不是同一种文化同一血脉的人，强行扭在一起，变成自己的‘子民’。 或者说占领一些根本腾不出人来耕作的土地，仔细想想这好像确实并没有什么意义。 他觉得把同一种文化同一种血脉的人，使他们生活富裕，更有尊严地活着，这才是值得做的事情。 这至少是‘权力野心’的正式打开方式，这也是他追求权力的终极目的。 第19章 死亡大礼包 所以相对于有极大破坏性的武器来说，他更喜欢‘引进’一些能够提升普通人幸福感的发明，或者能够增加他们安全感的社会治理方法。 当然他是知道的，这一切的前提是华夏仍然是华夏，他可不想在另一个‘不属于自己’时代贡献自己的光与热。 这是他的底线，最后的底线。 可想想横扫天下的蒙古骑兵，那种指到哪里就打到哪里，横扫天下不可一世的气势，他对力挽狂澜其实是没有多少信心的，这是他理智不能忽视的事实。 不过既然到了这个时代，总得做一点什么，所以只得做‘穿越者工作’中他最不喜欢的一部分，武器、杀人的武器，一切问题的症结还是在武器！ 陈不二的眼睛冰冷有力，在这种根本不符合生理规律的光芒下，好像自己内心最深处的隐秘都被照耀得无所遁形。 然后太监再拍了拍他的肩膀，给宋晨留下了一地鸡毛之后，最后再飘然而去。 “公公，暂时不用走，不要忘记你的诺言！”宋晨知道陈不二的耳朵尖得很，无论走多远，都听得到的。 诺言自然就是打王大王二两兄弟各十沙威棍，宋晨可是一个记仇的人，这种欲置他于死地的人，他怎么会忘了，忘记历史等于背叛，是不。 “没砍你的脑袋就不错了，真是得理不饶人，用不着你提醒，我已经派人过去缉拿他们了！”陈不二的又再次原地出现，宋晨到现在都还没有适应这位公公的出场方式，能够看到他用两只脚走路真是太难了。 宋晨立刻搬了个凳子坐下等着，吐了两口唾沫在手上，擦了擦，准备大干一场。 —————————————————————— 王大王二当接了‘棒杀’宋晨的单时，就早早做好了跑路准备，这是一次性买卖，逃生路线都规划好了，细软也都收拾妥当了，当然里面包括那个灰眼睛‘送给’他们的五十两金锭，有了这些，足够他们兄弟俩后半生过上富贵生活了。 在一个偏僻小巷里，一个人孤独地站在前面，背对着他们。 两兄弟一看到这人心就一凛，这正是‘送’他们礼物的灰眼睛。 今天他还要送他们一件礼物，死亡大礼包。 这二人也是狠人，没有求饶也没有废话，立刻操出家伙，大喝一声，冲了过去。 对方一直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塑似地站在那里，眼看他就要被劈为两半了，此人突然凌空一跃，落在两兄弟后面，只见他双掌冒着热烟，瞬间拍在他们的后颈处。 听到两声骨头脆裂的声音，两人向前倒下，两颗头颅都要掉下来似的，仅仅是皮肤把脑袋连在一起。 “还以为你二兄弟凶名在外，以为会费些劲，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快一点的话，没准还赶得上说书人的故事！”这个人用灰色地眼睛鄙视地看着地下的两具尸体，随即几个起落，消失在了这个偏僻的陋巷里。 —————————————————————— “什么，死了？”宋晨听到王大王二两个仇人暴毙街头的消息，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原想亲手结果他们的，这才解恨，没有想到就这样被灭口了，死得干脆利落毫无痛苦，真是便宜了这两兄弟。 唉，他们还掌握着重要线索，这二人可是还他清白的关键所在呀，没有想到就死了。 这件炸镗事故皇城司是冷处理的，对宋晨提出的“恢复名誉”的合理要求不管不顾，直接把赖在大牢里的钉子户宋晨给扔了出去。 宋晨不能就这么放弃“恢复名誉”的尝试，又讲到与他有隙的吕天一也有很大的作案嫌疑，结果陈不二非常非常正式地对他警告道，他已经是自由身，这件事情到止为止，让他不要再掺和了。 他百思不解这是为什么，从一号出现那一刻，陈不二真的很高兴，一成不变的脸上微微露出了笑意，这是做不得假的，证明他还是站在南宋立场上的。 可是为什么他会如此卖力地阻止调查李神弓被害的真相，他是在害怕什么呢？ 鉴于这位皇城司大总管的警告如此真切，宋晨暂时不会去搅这潭混水了，至少表面上不会，现在重点已不是吕天一了，他背后的人，老子一定要把他给揪出来，算是给前任给也给自己一个交待，宋晨捏紧了拳头。 “搞什么脸色这么难看，你现在自由了，到时又有朝廷的奖励，不该高兴吗？”尚一刀心情非常不错，因为这次他赌对了，这次终结者一号里他也有很大的贡献，可以记一大功。 “只是那两兄弟死了，那线索就断了，真相没有大白！”宋晨说的是实话，因为这次虽然他恢复自由，朝廷并没有宣布他是清白的，这让他总有一个小小的疙瘩。 “管这个干什么，走，叫上田小宝小六他们，我请客！”尚一刀豪气地说道。 宋晨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狠狠地宰他一刀，都觉得过于不去。 “走，高阳正店去！”高阳正店可是临安消费超级高的一个地方。 “这，这，”壮汉立刻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这么豪气，看到宋晨又在一边鼓噪，就交了咬牙，“走，就走。” 与自己的班底大吃大喝一顿之后，宋晨终于有时间思考自己的人生了。 从杀身危机里解脱出来，宋晨长舒了一口气，后面怎么打算，得仔细疏理一下。 可是一个女孩的形象老是出来打乱他的思绪，那就是前任的梦中情人李晓菲了，宋晨觉得这个女孩某种程度上欺骗了前任。 那个纨绔子弟吕天一老是来烦她，所以她才用前任去做挡箭牌，前任也是傻乎乎的被人家利用了，却一点没察觉，还以为女神也喜欢自己，陷在一种假想的幸福当中。 现任宋晨犹豫要不要把这女孩忽略过去，毕竟前任的风花雪月，他不一定都要去‘继承’。 一个执念突然出现在宋晨脑海里，罢了，不完成前任的这个执念，对方怕是不会甘心，我就勉为其难地，替你去解决这个美女吧！ 第20章 由一见钟情引起的胡思乱想 要知道李晓菲可是一个一等一的大美女，宋晨还一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的样子。 当他再次出现在这所宅院的大门时，想到了一件事情，俺好像还是她的杀父仇人，虽然是被冤枉的，但冤屈还没有完全洗清。 这下尴尬了！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我宋晨什么都怕，就是不怕尴尬。 来开门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脸上两个大酒涡，一双机灵的大眼睛，是一个灵气十足的可爱姑娘。 平时一见到他就蹦蹦跳跳的小丫头，今天小脸上却透露出与他年龄不相称的复杂神色。 前任宋晨是拿她当妹妹看待，时不时替她买一些零食。 可是最近就是这个晨哥儿被刑部逮捕，说他就是杀害老爷的罪魁祸首，晨哥儿突然变成了小姐的杀父仇人！ 当看到李晓菲的那一刻，宋晨身上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他被电到了。 李晓菲看着宋晨，漏出了复杂的神色，这个对她非常体贴的男人，这个被她用来作挡箭牌的男人被别人怀疑是杀害自己爹爹的凶手。 这不可能是真的，她不信，她不信，她并不信。 可是当所有人都这么说的时候，猜疑总是避免不了的。 也许宋晨与她亲近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套取神臂弩的不传技艺，正是她自己造成现在的局面！ 如果自己不与这个家伙接触的话，她跌不会消失，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当有重大不好的事情发生的时候，就会有‘责任’这个词出现，这世界绝大多数人，会把责任归咎到别人身上，有部分人总是向内的，把责任全部往自己身上摞。 这个坚强的女孩属于后面这一种人，这类人往往会得到宋晨的敬意，这种敬意发自他灵魂深处。 此时的这个姑娘，正在刨木面，她坐在一根长长的木条凳上，用纤细的双手，来回在木条上滚动，木片纷纷落下。 制弩才是追思自己爹爹最好的手段，坚强的姑娘这样想到。 他，这个男人，被这个劳动的场面震撼到了，女人，即使是在女子能顶半边天的后世，也很少有女人会干这种活的。 这是一个很奇特的女子，宋晨很喜欢拿着活动扳手修汽车这一类型的女人，金属与玫瑰的完美结合。 当然毫无疑问呢有一个前提，要是美女才行。 眼前的这个女孩，有着小麦色的皮肤，这是经常劳动的光荣标志，虽然她是坐着的，也看得出来她是一个高挑的女孩，有一双长长的细腿，秀丽的头发，修长苗条的身材。 那一袭秀丽的黑发，随着她的刨木，而来回飘动，宋晨联想到了《变形金刚》女主角修理汽车时的画面，鼻子都要流鼻血了。 哇，怪不得，那个吕天一要与他争这个女孩了。 一种强烈的情感在宋晨的心灵里产生，这种强烈的情感，不只是男女之间的爱欲，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其它感觉，可从灵魂意义上来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 这是一见钟情吗，可他宋晨从来是一个不相信它，并且说一见钟情是‘漂亮的谎话’，他认为这只是风流的男人，见到漂亮女子时用来搭讪的一种说辞，甚至就是一块好看的遮羞布而已，归根掘底还是爱欲罢了。 他这样的人，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会对女孩产生一种超越爱欲的情感呢。 顿时打了一个激灵，莫非是原来那个‘宋晨’还有一部份残留在他体内，一冒出这个念头，就吓了他一跳，如果那样，他还是完整的他吗？ 如果说别人的记忆出现在自己的记忆库里，成为了自己的一部分，只以RMVB格式存在形式，‘别人的记忆’只是相当于看了一部十分逼真完整的蓝光电影而已。 没有人会认为，看了一部活灵活现的电影，灵魂就会受到污染。 或许他可能被电影里的情节勾起了恐惧、爱、恨这种强烈的情感，但电影依然是电影。 这他还能接受，甚至对他来说‘前任的记忆’还是一个上天的馈赠，利用好它，就可以免于被这个世界的人发现自己是异类，一个作弊者，还有一个穿越者。 如果‘前任的记忆’以EXE的形式存在于自己的灵魂里，程序文件可以说是可执行动作的一系列命令，‘自己这个操作系统’就可能被这个‘病毒程序’影响甚至控制。 前任的情感、好恶、喜好、爱和恨不知不觉中成了自己的一部分，无时无刻的影响着他，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灵魂‘污染’了，我之不为我了。 这其实也就是死亡了，甚至比死亡更为凄惨。 宋晨在前世可是一个涉猎非常广泛的人，哲学就是其一，常常思索一些想当然的问题，一些被众多的‘聪明人’说成吃饱了撑的问题。 不，前任只是以RMVB的形势存在于自己的物理记忆里，情感的记忆和逻辑的记忆都隔离得好好的。 那时他虽然有对这个小麦色姑娘的很有好感，无非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初遇一个美丽姑娘的那种冲动，根本没有达到他对她此刻的情感！ 现在有了，也许只是比荷尔蒙稍微复杂一些的东西在作祟，过分地吓自己并不是一个理智之人该做的事情。 “宋晨，你搞那样，以前虽然觉得你经常嘻嘻哈哈的人，没有想到你这么不正经，现在哪个时候了，还色咪咪地盯着我家小姐看！”小丫头怒目圆睁，显得很生气，一如既往地用川音骂道。 被比自己矮个头的小姑娘教训，饶是宋晨的脸皮被娱乐至死的后世加持过的，脸上还是有着微微发烫的感觉，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小玉儿，不要这么讲！”李晓菲终于回过神来了，她转过身来，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美目里含着复杂的情感。 还好她情感的天平仍然倾向于宋晨的，她哭过，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宋晨感受到能抡扳手美女的悲伤，这种悲伤似乎并不是因为丧父造成的，具体为什么他也不清楚。 第21章 理智的野兽 这几天里她都在几乎没有合眼地在弄神臂弩，在制弩的过程中，似乎这些悲伤就不存在了，她面对的难题就不存在了似的。 她很憔悴，当看到宋晨深陷得更严重的眼窝时，看着他胡子拉碴的，这几天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似乎也老了几岁了。 四目相对，一切尽在眼神中，这一对望，那个可怕的难题似乎就消失在这温柔的凝望之中了。 爱情是很神秘的，它能做到人类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此时两个人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思，他们用无声的语言来表达有声的爱。 李晓菲从来没认为这个胡子拉碴，看起来非常沧桑的宋晨会是杀父凶手，两天的牢狱之灾似乎让他从一个男孩变成了一个男人，他看起来非常成熟了，炯炯有神的眼睛里似乎有着许多说不完的故事。 宋晨有种向冲上去，拥抱她的冲动，这就是那种称之为奇特的悸动，他认为自己早就过了这个‘会悸动’的年龄了。 到此时他还固执地不愿意把‘奇特的悸动’叫为一见钟情，不过连他已经深深地，明确地知道，不能否认它的存在。 这种悸动，以前的N个前女友都没有给过他，他也从来没有想到过人世间居然有这种情感存在。 宋晨是一个‘理智的野兽’，那个很漂亮很文艺的前女友在和平分手之后，非常平静地对他做出的评价。 在他身上很难产生强烈的爱和强烈的恨，一切都是短暂的，在他身上情感都是短暂的，只有爆发时，仿佛就是一只发狂的野兽一样。 除了爱欲，他根本没有激情存在。 他本人觉得前女友的这个评价九层九都是正确的，不过有那么一点不准确，他身上有着追求权力的激情。 只是他知道前世是不属于他的时代，‘理智的野兽’压服了自己的这种会招来麻烦的欲望而已。 当然宋晨是谁，前世也是在花丛中滚过的人，他立刻上前几步，紧紧地搂住她，香风袭来，感觉到对面的女孩的心在乱撞。 管他的礼教，这在他眼里只是民族厚厚的裹脚布而已，坏处比好处多太多，他可不想被它束缚住。 开始时李晓菲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在他怀里蹬来蹬去，可宋晨就是不住手，也一点不管在一旁呆住了的小玉儿。 宋晨的目的其实很单纯地，就是想用拥抱表达爱意而已，对面的女孩似乎看到这个家伙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之后，也就安下了心。 这是在宋朝，这还是一个封建的时代，男女之防很严的时代，现在怀里的这个姑娘，已经没有刚才时那么强烈反抗了，宋晨很激动，表明她已经完全接受了他。 闻着她宛如瀑布般的秀发，感受到她砰砰的心跳，此时的宋晨真的心猿意马起来了，不行，这是不对的，这可是在古代，况且旁边还有一个未成年少女了。 宋晨一直搂着她，就像整个世界在手上一样，直到旁边的求成年少女连连咳嗽几声，都没有松手。 可他悲哀地发现，李晓菲轻轻一推，就从他‘强有力的臂膀’里挣开了，怎么回事，美女都这么有力量吗，瞬间受了一万点暴击！ 毕竟他是穿梭过花丛的人，这次还好，脸上居然没有挨一巴掌，这是多么地幸运。 因为他想起了一个重要事实，李晓菲并不真正喜欢前任，只是把他当作纨绔子弟吕天一的挡箭牌而已，刚才的行为真的很孟浪。 现在宋晨给自己布置一个重要任务，那就把自己装进李晓菲的心里。 而李晓菲呢，如今的宋晨似乎变了，整个气质都变了，不再那么幼稚、小气，而多了一种沧桑感，这是一种特别吸引她的气质…… 后面就是聊天了，有一个未成年少女在旁边当电灯泡，宋晨丝毫也不觉得影响情趣，因为小玉儿至少是一个光彩照人的LED灯。 他把这两天的事情，都详细地告诉了她们，当听到他在刑部大牢里，被狠狠打了沙威棍，两个女孩连连尖叫，最后听到被皇城司带走了，简直吃惊到嗓子眼里了，去了那个地方还能活吗？ 后面又讲到他怎么转危为安，而又怎么制作了一件神秘的武器，当听到这里的时候，两个姑娘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怎么回事，两天时间这个男人直接从罪囚变成功臣了，那他得多有实力呀。 男人的故事讲得很曲折，吊足了两个姑娘的胃口。 宋晨颇为自得，自己讲故事的水平蛮高的嘛，一个人当得意的时候，就是容易犯错误的时候，这句话真是至理呀。 他好像忘了对面的女孩是神臂弩的传人，直接绘声绘色地描述到一号把神臂弩比下去的全部细节。 刚唾沫横飞地描述完，看着李晓菲几乎要把他吞了的眸子，他才想起来这一茬来，心知要遭。 果不其然，她直接质问，他为什么要说大话，而这个大话为什么非要建立踩神臂弩之上，这么多年里，这么多人，发明什么火箭火球突火枪什么的，都没有神臂弩十分之一的厉害，神臂弩是十分神圣的。 到这个时候，宋晨知道不与其争就好了，这时去与她争执，告诉对面的女孩热兵器取代冷兵器是历史潮流，顺之者昌，逆之者亡，除非他脑袋被驴提了，他才不会这么做傻。 可是对方不依不饶，李晓菲要宋晨收回他的话，而宋晨此时却有‘立场’了，却不愿意这么做的，这是原则，这是立场。 这时他又没有‘花丛老手’的政治觉悟了，可刚才宋晨也触碰到李晓菲的执念上了，两个人杠上了。 哼！ 热兵器取代冷兵器，这是时代的趋势，他的到来，只不过是让其提前发生，集中在华夏之地发生，让华夏成为这个不可逆趋势最大受益者而已，而不是像清王朝那样以受害者的身份不得不去接受这个趋势。 因此在这一点上形成了执念，他身上‘野兽’的一面被激发了，丝毫不做出退让。 争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还是小丫头的说了，让两人以后在校场比比就知道了，这样双方才结束这一出‘杠’戏。 第22章 一碗肉汤承载的情感 后面，宋晨才记起情场高手的种种手段，让这个美丽却有点奇特的姑娘消了气，然后在吃了一顿简餐之后，就哼着‘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这道歌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走在临安的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青石板路，身着古装的行人，古朴的街道，这一切居然是真的。 这是一种全新的神奇感受，我走进了历史，我走进了宋朝！ 感悟到古时的意蕴，他的心境很平静，就好像他是一个出生在这里，在这里生活多年的人，不过是进行一场饭后的散步而已。 此时军器监已经关门了，再回到那里休息不行了，那可是一个准军事部门，门禁是很严的，过了时间是不会开门的。 反正军器监的宿舍也不好，搜索自己的前世的记忆，好歹想起‘自己’在临安还有一个住处，。 这个家伙家世还不错，虽然父母早亡，是家里的独子，二老居然给他留下了一幢房子，虽然位置很偏，好歹是皇城根下的房子。 想想他也是在天子脚下，有自己地产的人，想到这里一股喜悦之情，就油然而生了。 凭着模糊又有点不靠谱的记忆，他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偏僻的街角，路过了一条又一条臭水沟的时候，他的喜悦之情就变得很少了，直至没有了。 晕，这幢房子这么偏，这么远，简直像贫民窟似的，他走了半个时辰都还没有到自己的‘家’，要不是周围的景物给他一种熟悉感，他都想放弃了。 终于到了！ 看到屋门前破烂的样子，连门槛都长起青苔来了，屋檐上有好多烂瓦，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前世过的虽然过的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日子吧，好歹也是一个白领精英，可以说21世纪随便一个普通人住的地方都比这个好很多。 推开门的时候，还小小地被吓了一下，因为大门发出连续的嘎吱声，让他联想到岛国某部恐怖电影。 掏开蜘蛛网，看到几根烂的凳子，几乎是缺了一个腿的床，上面有几床发出霉味的铺盖。 哇，前任好歹也是兵器公司一个技术娴熟的匠师，怎么会这么穷呀，不整修自己破烂到无法住人的房子，宋晨感叹到。 为什么了，为什么了，为什么了，自从穿越之后，腰倒不酸了，可怎么变得这么多愁善感呢？ 想搜寻前任的记忆来寻找一个无关紧要问题的答案，宋晨肯定不愿意！ 除非必要的时候，不得不搜寻，目前他认每一次主动搜寻，自己的灵魂受到‘污染’危险都会增大一分，累积起来会不会精分了，到了那一步真的是浪费了穿越这个天大的机缘了。 不过还好，前任这个家伙的社交也不广，熟悉的人不过就几人而已，他们都没有看出来他变了，何况其他相交不深的人了，在这里不用顾虑太多了，那样畏首畏尾可不是他的风格。 开始整理屋子了，宋晨是一个对生活品质有着极高要求的人，其实就是有一点小洁癖而已，自己居住的地方吧，要求豪华奢侈现在对他来说是不现实的，但起码要能够做到整洁。 所以他在房间里就开始忙碌起来了，这里敲敲，那里整一整，干得不亦乐乎，劳动光荣呀，因为劳动创造价值。 通过他自己的亲自劳动，这里从一间凌乱不堪的屋子，到现在能够住人，这就是劳动的价值所在。 即使有一天，到了这个世界金字塔的顶端，也不要抛弃这种亲自劳动的喜悦，他是这么想的。 咚咚，有敲门声响起，这时有点晚了，是谁了，前任的记忆还是被动地存在他的脑袋里目前还不太喜欢主动搜寻，宋晨充分有一个穿越者的觉悟。 “谁呀！”宋晨打开门，发现一个非常和善的老者，端着一碗汤，这可是肉汤，虽然只有几片肉片，老者家也不富裕，这里面含着满满的温情。 被动记忆还是触发了，这是童伯，前任的邻居，前任的双亲去世得很早，童家对举目无亲的前任很是照顾，可以说前任是被童氏夫妇看着长大的，这一次打点王大王二的钱就是他们一家出的，要知道他们也不富裕。 虽然是对前任的恩，但同样也是对他的大恩，宋晨可是一个有感恩之心的人。 “小晨，怎么回家了，也不到老头这里来一下，怎么会这么生疏了！”童伯开始抱怨起来了，抱怨亲人回来却不去看他。 这时宋晨还不知道怎么接话了，毕竟此时这个童伯对于他来说还是一个陌生人，当陌生人把你当作亲人的时候，肯定都会有点不适应的。 此时又一个执念慢慢产生，就是那种强烈地要报恩的念头，宋晨不管是出于道义，还是出于自己利益的考虑，都还是要满足这个执念为好。 “愣着干什么，还不让你伯伯进去呀！”童伯对着呆着的宋晨吼道。 宋晨机械地开了门，他端着汤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害怕这宝贵的肉汤溢洒出来了。 他接过碗，感觉到它很沉重，“童伯，客气什么，我来端吧，不要让这东西给烫着了！” “晨子说什么呀，怎么这么见外，你一回来我就让你婶整了点好东西，老婆子手脚慢，这时才端过来！”他说这话时下意识到看了自己家的方向，确定他口中的老婆子没有反应的时候才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都找了个凳子坐下，这个老人说他才出牢放，身子骨弱，趁热把汤喝了，关心之意溢于言表。 宋晨知道如果再拒绝的话，那真的要伤老人的心了，所以他就喝了，喝的是他们的情意。 汤还是鲜美的，不过他也感叹到，看来童伯一家生活很艰难呀，招待客人的时候，能够拿出这样一碗两片肉的肉汤来就很不错了。 现在光景不好，到处都在打仗，朝廷的税赋加重了不少，而在甚至连临安城本地的很多老住户都找不到活计，很多人都生计维艰，比他们家还差的还有好多家。 第23章 门口的野蛮人 那是因为他好歹有一门酿酒的好手艺，虽然生活困顿，倒还不至于饿死。 两个人又天南海北地聊天，别说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老人，还挺有见识的，他说了自己半辈子的所见所闻，这些都对宋晨了解这个时代很有用处。 这个老人姓童名杰，经营站着一个酿酒坊，规模很小，其实就三个人，算上他老婆还有他的那个有点傻呆的儿子，纯粹一个家庭作坊。 其实宋晨知道，他这个小小的酿酒坊，已经要到了破产的边缘了，这个老头好面子，只是不肯向晚辈说而已，怕丢人。 当然宋晨也不会揭穿，他不说是他的自由，这是男人的尊严，他又不是傻儿，要去揭穿这个。 聊了很久，这时又听到很生气的喊声，“老头子，你快过来了，快过来了，自家牛牛被人打了！” 听到这个，童伯一下子就跳起来了，这是他的独子，虽然痴傻，这可是三代单传呀，从自家老婆的语气看，这一次有点严重。 宋晨也赶紧跟了出去，看到一个胖胖的家伙，头发凌乱，脸上全是血，身上轻一块，紫一块的，打得好惨呀，这到底是谁了，下手也太狠了吧。 他叫阿牛，这个傻大个从小跟着宋晨一起长大，两人关系很好，就像亲兄弟一样，傻大个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 “阿牛，是谁打你的？”此时宋晨的气势十足，对于以欺负弱小为乐的人群，他是很不喜欢的。 “小晨，这事算了，阿牛也没有真的伤到！”童婶看到宋晨要替他的儿子出头，心头既高兴，又担心，她同样也不希望宋晨出事。 “对，他们咱惹不起呀！”童伯也无奈地说到。 “不用说我也知道，又是那个陈家三少爷！”这个陈家三少爷，在他老爹安排下接管了酒坊的生意，这家伙为了在他老爹面前挣表现，开始化身“门口的野蛮人”（号外：不怀好意的收购者），按现代话来说，开始走上了血腥的垄断之路。 童家不幸成为“野蛮人”的第一个下手目标。 陈家的暮光酒坊是个巨无霸的存在，至少占了两浙酒业市场份额的三成，陈三有个小目标，在三成的基础上再增加个两成。 陈家的产业前面都加了‘慕光’二字，打铁烧砖制酒当铺织布海运，几乎样样行当都要插一杠，陈家不是简单的商人，背后有黑道势力的影子，和临安第一大帮光明帮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传闻陈家的老爷子就是这个所谓的‘光明’帮的帮主，不过始终是传闻。 陈家老爷子陈霸天，据说是苦力出身，其发家历程笼罩着一层非常神秘的色彩，传闻中得到‘天神’的资助，传得极其邪乎。 不过此人到不低调，经常在他的各大铺子上看得到他，一副很和善的样子，声音也有磁性，甚至有时会亲自打扫门前的卫生，渐渐地树立了一种非常有亲和力的形象。 如果真的以为他是一个温和的人的话，那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对方是临安城的顶级豪门，与童家这个城里最为普通的家庭，原本是不可能产生交集的，可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陈霸天让自己的第三个儿子陈三接管慕光酒坊，这么安排也是有原因的，三个儿子分别接管铁匠铺砖厂酒坊，让三人竞争看谁做得好，从而考量他这三个儿子的能力。 这么做是就可以挑选继承人了，三个儿子的眼睛都红了，彼此间的斗争好比一场宫斗戏，临安第一大帮光明帮的少主，这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头衔。 所以接管了慕光酒坊的陈家三少爷陈三就对业绩特别上心了，这个家伙只想走旁门左道，搞‘并购’扩大规模，说白了就强买强卖。 因此盯上了童家酒坊，不是因为这个童家酒坊生意好规模大，相反童家酒坊就是一个家庭作坊，童家在临安可以说毫无根基势力，正好拿它来立威。 杮子捡软的捏，欺软怕硬永远是恶人的标志。 他要拿童家酒坊开刀，找到童叔后耀武扬威地向他宣告，他要用十贯钱买下他的酒坊，并且房产也附带在内，那意思是不容拒绝。 在临安城光是那套房子都值一百贯，而且酒坊可是童家仅有的生计来源。 童伯当然不愿意了，战战兢兢地拒绝了之后，就被陈三给盯上了。 陈三原本打算用童家祭旗之后，然后再趁势收购其它酒坊，让陈家垄断临安整个酒市的小目标又进了一步。 被拒绝了之后，每天都有一群无赖来童记酒坊门前，大声喧哗骚扰不停，来买酒的人也不堪其扰。 久而久之，本就不大好的生意就更惨淡了，甚至到了难以维系的地步了。 这个三少，没有把自己的报复局限于生意上，这人还有一种虐待狂的心理，看到童家的人没有什么背景，属于老实本份好欺负的那一种。 就对这个有点痴傻的胖子，经常拳打脚踢，以满足他的变态的心理诉求。 宋晨解到这种情况后，真是义愤填膺，就算是陌生人遭到这种对待，都要精神上支持一下，更何况童家对自己有大恩的。 “童伯，对方又不是皇亲国戚，就算是，大宋还有王法的，怕他个哪样！”宋晨觉得一味忍让的话，只会让恶人更加肆无忌惮。 宋晨还没有去找他，他却自己来找宋晨了。 “什么王法，老子就是王法！”一个拿着折扇，打扮得像前世古装剧里的公子哥模样的二胖少年出现了，怎么看都是一副欠扁的样子，这就是陈三了。 古代纨绔子弟的标配，他怎么会没有了，两个狗腿子恭恭敬敬地跟在主人后面。 “你就是王法，大宋朝什么时候改姓陈了！”宋晨这时火气真的很大，他就看不得这种单纯地以别人的痛苦为乐的人，这种人他是见一个，就想打十个。 “有点意思了，很少有人敢对我这么说话！”这个家伙明明是一个无赖，却喜欢打扮得如此文雅，干着欺压良善的事情。 第24章 一个温馨的承诺（求收藏求推荐） “我嘛，很难形容，要定义自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宋晨此时被对方这个‘深奥’的问题给小小地影响了一下，“好，这么说嘛，立刻向阿牛道歉，停止对童记酒坊的侵害，这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否则你将会有灭顶之灾，抓紧，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哈哈，你以为你是谁呀，天王老子，啊，疼啊，你打我干什么！”陈三少抚着自己的脸，哇哇地大叫起来。 他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傻，宋晨根本没有动手，他却来了一个恶人先告状，看来他不是第一回干这种事情了。 “阿大，阿二，你们看到了吗，这个家伙先动手，给我狠狠地打，反正在我舅舅那里都说得通！”别说这个草包的计策还不错，这先‘占理’了再动手，有理走遍天下，重要是把‘理’的解释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就行了。 光天化日之下尽敢调戏‘良家妇女’，不对味呀，尽敢当街揍人的。 前世是一个法治的时代了，再有背景的公子哥们他们也许会嚣张，那也只会‘低调的嚣张’，绝不敢如此明目张胆。 哪像现在，如此‘高调的嚣张’，热闹街市上，动不动就要喊狗腿子揍人杀人的。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呀。 对方三人，三个人都是人高马大的，自己就是一个人了，其他人都可以忽略了，童伯童婶都上了年纪了，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阿牛倒强壮得很，不过是中看不中用，胆子小得很。 真的打起来，二老也只会在旁边劝劝架，反而他还要分心保护他们。 两个狗腿子很听话，主人一说话，撸起袖子就开干了，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宋晨。 被动挨打可不是他的风格，立刻快速躲过了阿大的一拳，躲的过程中，不忘了给对方绊上一脚。 那个阿二还没有反应过来，宋晨又给他面门一拳。 整个过程那是行去流水一气呵成，看得周围的行人都呆了，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老子什么时候反应速度这么快了？难道是穿越之后记忆扩大了N倍，同时连神经的反应速度、身体的协调能力都提高了N个台阶。 管他娘娘的，先把这几个家伙给收拾了才是王道。 迎面撞上了这个陈三少，三少挺在乎自己的公子哥风度，对亲身参与打架这种痦事，不是很热衷的。 但作为临安城有名的祸害，他也不怕打架。 看到两个打架经验如此丰富的狗腿子居然处于下风，正准备亲自下场，给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一点颜色瞧瞧。 “再动，老娘砍死你！”矮壮的童婶怒目圆睁，左手插着腰，右手举着菜刀。 非常平实的语言，只有在场的人，才会听得这出，说这话的人真的敢做！ 没有想到童婶不但可以欺负老公，还可以欺负外人呀！ 刚才看到她跑回屋子里，原以为她是害怕了，想到这里宋晨就有点脸红了，真的不能小瞧天下英雄呀，不对，是不能小瞧天下女子。 “君子动手不动口，女人，管好你的刀！”这个纨绔真的被吓了一跳，临走前再抛一句狠话，“这事没完！” 然后跟着两个狗腿子就屁颠屁颠地跑了，看到‘击退强敌’，宋晨没心没有肺地笑起来，多么厉害的童婶呀！。 看到童家一家都处在愁云惨雾中，立刻止住了自己的笑声，他们多么没有幽默感呀！ “童婶，没有想到你这么厉害，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你敢用菜刀对恶徒！”宋晨树起了双大拇指，这个动作虽然是后代的，古代人也能理解。 “小晨，你还有心开玩笑，陈家在这一带真的是很有势力的，他家老爷子陈霸天是一个很护短的人，不知道这个陈三会动用什么手段来报复！”童婶非常担心地说到，她可没有心思开什么玩笑，不过这个看起来软弱实则刚强的女人，已经做好了做坏的打算，如果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死前她也要咬下对方一块肉。 “童叔童婶，不要太担心，有我在！”宋晨在这时，才郑重立下一个承诺，这个承诺是亲人对亲人的承诺，当童婶拿出菜刀来的那一刻，他就许下了。 在这个对于他来说全新的世界，本来举目无亲，他要找到一些亲人来守卫，这样才能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家，是永远的港湾。 “小晨，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多了。”童伯接话道，其实他挺自责的，他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很不满意，一下子就被这个恶少给吓倒了，表现还不如自己的女人。 “爹、娘，我饿了！”这个大小伙像个小孩似的大叫起来了，早就忘记刚才被打的烦恼了。 三人才大笑起来，气氛顿时轻松不少，阿牛伤得不是很严重，不然就不会嚷嚷着要吃饭了。 第二天很早，大概是五点钟吧，宋晨还是习惯性用现代方式来表示时间，就起床去‘上班’，不过在这个时代应该叫做‘上工’。 当睁着迷迷糊糊的双眼，习惯性地准备拿毛巾时，没有，只有一块看起来就让人呕吐的抹布，习惯性地牙刷挤牙膏时，习惯性地照镜子时，统统没有！ 刮胡刀呢，没有，莫非古人不用刮胡子吧？错了，还是会修理的，要不然历史书上，那种有型的胡子，肯定不是自然长出来的。 反正他的‘前任’，应该是他身体的前任，是没有修胡刀这种东西的。 从水缸里的水，看到自己凌乱的长发，用手摸了摸后脑勺，拿在鼻孔处闻了闻，宋晨露出厌恶的表情，拿起一把缺几个角的梳子（还好有吧），准备替自己梳头了。 费了很大的劲之后，他都有想剪掉自己长发的冲动了，短发在古代绝对是异类中的异类，讲究的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所以抑制住了这股剪掉长发冲动，等到山花烂漫时，老子不但要剪掉自己的，还要剪掉别人的，所有人的长发！ 第25章 这才是人生 唉，后世许多最最普通的人都能使用的东西，在这里都没有，宋晨作为穿越者仅剩的那么一点优越感，被打击得荡然无存。 作为才来这个时代不久的客人，比较现代和宋代究竟哪一种生活方式更好，似乎有点为时过早。 不过作为两个时代都生活过的穿越者，他显然是这个世界，不这个宇宙中最有资格的男人了。 这本就是一个很主观的问题，而他在21世纪生活了三十年，才到南宋不到一月，很难得出一个客观的答案，这个答案可能会随着生活在南宋的时间长短而变幻。 当然他自己此刻的感觉却是实实在在，一点骗不了人的。 追根问底，他也说得出个所以然来，首先他对能够穿越到古代感到非常地喜悦，毕竟在前世他并没有什么牵绊，到了古代他大众化才能变成了稀缺资源，甚至可以说不可替代，可以这么说他真的至少有九百九十九种走上人生巅峰的方式。 不过对穿越到南宋这个节点是常常吐槽，为什么不穿越到强汉、盛唐的华夏最为璀璨的时代。 唉，人不能太贪心，能到南宋，与前世相比，无疑是一个扩大了N倍的舞台，而且他还是主角的舞台，这已经很幸运了。 因为他有着超越这个时代近千年的科技知识，对此时的历史走向也是较为清楚的，这给了他无与伦比的巨大的优势。 用好它，他就可以成为这个舞台的总导演，可以对着舞台上的演员们‘颐指气使’，这样的生活岂不快哉！ 这种掌控一切的生活原本是他永远达不到的高度，后世他虽然也属于一个技术大拿，但凭这点优势，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能够在退休前做到分公司的总经理，对他来说都是非常幸运了。 这个时代让他成为了总导演，他必须回报点什么，那回报这一切的，就是用好自己掌握的一切知识和技能，服务于这个时代，用创造性发明回馈这个时代，释放整个社会和自然的潜力，创造更多的物质和精神财富，这才是他该做的事情。 说来说去，单纯地从生活方式上，他当然更喜欢后世了，南宋虽好，没有手机WIFI电脑，没有王者荣耀，没有飞机，没有汽车，没有轮船，没有火车，没有地铁，没有自来水，没有电，没有空调。 街上没有穿着超短的的青春少女，没有3D电影，没有T恤，甚至没有裤子。 没有这些的日子，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而他作为一个21世纪的传统宅男，却尴尬地长出了长发，太TM难打理了，穿着长袍，也让他走起路来有一种别扭的感觉，他知道这种感觉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消失，反而会越来越大。 现在宋晨又定了一个小目标，那就是让街上出现短发少男，穿着短裙的少女。 喜欢‘玩消遣逻辑’的他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小目标，这是一个很大很大的目标，这个目标甚至比要实现改朝换代难度还大，因为这是要把南宋当作一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的节奏了。 这是一个穿越到南宋的宅男，洗脸时引起的联想，顺便又树立了一个小小的——大目标。 终于用手‘洗’完脸之后，他简单做了一碗面，匆匆吃完之后，然后就上工了。 走了近半个时辰之后，才回到了军器监，他觉得没有要事的话，不要回自己的家了，还是住在军器监方便，光是来回的路程肯定就能达到4万的运动步数了，后世喜欢宅在家里的他怎么得也要一个月才能达到。 尚云还是天天来串门，对于终结者一号的后续生产他不怎能不关心，因为鬼使神差之下，他的宦海前途跟它紧紧绑在一起了。 只用了一天，军器监就为宋晨调来了几十名经验丰富又信得过的工匠，专门生产终结者一号，每个人脸上都笑呵呵的，因为这次调动让他们的月钱足足涨了两倍。 只要产量质量达标，生产工艺的机密不被泄露，年终还有一笔不菲的赏钱，那个宋晨真厉害，他发明的什么终结者让他们的生活也发生了质的改变，这些人都很感激他。 也有不高兴的，这不马大胖等五个宋晨的前同事，本来也被选在这一批里工匠名单里，在宋晨强烈的要求下把他们剔掉了。 这五人也来找宋晨求过情，当然被宋晨当面打脸了。 机会给过你们，可惜你们没有珍惜，那么就没有第二次了。 马大胖他们那就更加仇恨宋晨了。 作为穿越者，如果不招人忌恨的话，那绝对是不合格，宋晨才一万个不在乎。 有了这几十个熟练的工匠，终结者的生产进行得很顺利，隔了几天产量就稳定了下来，这其中田小宝居功至伟，把宋晨的意志贯彻得很透彻。 小宝是一个很有前途‘组织者’，标准化生产、流水线作业，只是稍微点拔了一下，机灵鬼就心领神会，布置得十分妥当，有很高的组织天赋。 而且对于整个工艺流程熟悉得很快，各个环节都有他在参与，组织协调能力极强。 最重要的是，有他在，宋晨就可以安心当他的甩手掌柜了。 其他人也都有自己的才能，都是非常优秀的匠师，看着一杆杆亮油油的终结者从流水线下来，这时宋晨才有戴着绿油油不金灿灿的主角光环的感觉了。 这才是人生，这才是穿越！ 甩手掌柜才没当几天，宋晨也有自己的烦恼了，他的手工流水线好不容易建立起来，本来运转得十分良好。 可他却惊奇地发现，资源跟不上，最近几日生产小半天，就没有铁矿石了，这也算美丽的烦恼吧。 转炉炼钢就是高效，一炉可炼制十多吨钢铁，是以前的十倍，供应不上很也很正常，宋晨也没有想太多了。 墨玉海和张长照正在用新做的斗车推铁矿石，“站住，站住，啊，你们两个是聋子吗？”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吕天一，宋晨的死对头。 第26章 吕天一的春梦 吕天一最近几天过得很不好，脑子里全是宋晨那种‘小人得志’的恶心样子，晚上还老做春梦，梦中的主角却不是他，在梦里他是一个旁观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宋晨与李晓菲卿卿我我做着不可描述羞羞之事，心中怒火足以燎原。 对宋晨的恨意简直比天高比海还深，宋晨的小团队也被殃及。 对于他的‘跟班们’，他同样有要除之而后快的冲动了，这正是所谓的恨乌及乌了。 这不就上演了刚才那出戏。 “你叫我停，我就停呀，你算哪根葱！”张长照立刻就怼了回去，他收起双手的袖子，作出一副你再说一声就干架的姿势。 “吕监司呀，我们推的铁矿石都是经过了制铁司的批准的，你看，这里有文书，上面的写得清清楚楚的！”墨玉海的脾气就好多了，不过也是棉里藏针，那意思是我有理，即使是捅到上面去，也不怕你。 “这几天你们消耗的铁矿石用量异常，制铁司其它工坊都不够用了，甚至制矛工坊都因矿石短缺而停工好几天了。就是因为你们那几杆破枪，是不是所有的生产都要为你们让路。哼，有人匿名说最近有人在私下盗卖铁矿石，我已经上报上去了。你们的匠头宋晨耽误军工生产，这可是事实，跟着他不会有好结果，这两车铁矿石都要给制矛工坊用，你们给我推过去，听到了吗！” 吕天一当然知道宋晨鼓捣了一把用铁做的枪，把文少监给骗得团团转，不但给自己洗脱了罪名，而且还上报了大功。 对于他来说这无疑是个晴天霹雳，吕天一甚至有一种暴跳如雷的感觉，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那种愤怒非当事人无法体会。 自己处心积虑甚至不惜叛国也要除去的情敌，却没有想到反而让他化险为夷立下了大功！ 我简直是天下最悲催的人了，我吕天一绝不是轻言放弃的人。 所以他立刻动用关系，把自己调到制铁司去，这对他来说是并不是难事。 以前他之所以愿意到竹枪工坊去当匠人，不过是因为那里是离李晓菲最近的地方，甚至在上工时能够听得到她敲击铁器的声音，不然他是绝不会到那个清水衙门去的。 唉，这好像已是上辈子的事情了，现在这个理由不存在了，自然要往高处走了，在制铁司正好扼住宋晨的咽喉。 宋晨成了吕天一的执念，必须除掉的目标，到制铁司是一个实现目标的好职司，因为那里管得特别多，权力很大，一个权利就是负责铁矿石的发放，自己可以在这上面大作文章。 开始几天，他都是足额发放的了，但是他们拿的都是最差的铁矿石，而且是‘精挑细选’的最差的那一种。 宋晨开始也是想来理论的，不过看到发铁矿石的变成了老熟人吕天一了，就什么没有说回去了。 这个复仇心切的家伙仍不满足，想用铁矿石来钳制铁枪的生产，既可以完成灰眼睛布置的任务，又可以影响到文天祥对宋晨的观感，到时他就再动用点小手段置他于死地，就像上回的那样。 他与宋晨，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现在布置到了收尾的时候了，套子也会越收越紧，直至对方窒息而亡。 吕天一能够在军器监为所欲为，就是因为他姓吕，南宋最为精锐的‘黑炭军’是吕家的，天下一半的军队将领都是吕文德吕文焕提拔的，吕家动一动，天下都要震三分。 有兵就有权呀，权力是快乐的源泉。 权力掌握在手的人生，才是快意人生，吕天一非常感谢，自己家族有这一张底牌，让他在大宋的体制内如鱼得水。 宋晨得势形成的阴霾都要被驱散的时候，这个杀千刀的又跑来露脸了，好心情被破坏一半了。 这一次吕天一是直接扣住铁矿石不放，直接导致转炉熄火，宋晨觉得火候到了，是时候反击了。 前几次不说，是因为这个家伙是封疆大吏吕文福的妾生子，人家的爹好歹是一个手握重兵的将领，羽翼未丰的情况下不要硬碰，宋晨还是懂一点韬光养晦的艺术的。 这次不一样。 吕天一不知道文天祥对一号生产的重视程度，扣了就扣了，难道对方敢杀了他不成。 “吕天一，文书齐备的铁矿石，你都敢截留，小心我参你一本！”宋晨话里有冷意，真是晦气，一来到这个世界遇到这种想要抹去的苍蝇。 看着吕天一，他有一种想用满清十大酷刑折磨他的冲动。 说实话宋晨并不是一个喜欢折磨别人的恶人，靠折磨他人来刷自己的存在感的人，他认为只有懦夫才会这么做。 而他从来不喜欢当一个懦夫，当然如果别人预谋伤害他，那条‘不作恶’底线就不存在了。 宋晨的信条是这样的，用善意回报善意，用卑鄙回击卑鄙。 “什么，参你一本，你以为你是是朝廷命官，真比唱戏的还搞笑，还真当自己是根葱！”说完这个家伙就放声大笑起来，那个样子实在是欠揍了。 “墨玉海、张长照，你们把铁矿石推过去，有什么我担着，终结者的生产不能耽搁！”宋晨已在这群人中间树立了自己的权威。 两人对宋晨言听计从，发话的这个人实在太能干了，一个人居然鼓捣出那么生猛的武器，想想那铁管喷发出的铅头，居然能够在三百步外击穿那么厚的铁板，他们不是武器专家，也明白这个武器的厉害之处。 无论哪个世界，天赋卓越的人都是有一种让人言听计从的魔力，比起这个只会挑事坏事的纨绔子弟来，他们自然是站在宋晨一边的。 “笑完了吗？”宋晨的声音冰冷彻骨，他心里真的不爽，现在他确实是大宋的临时工，编制外的，还没有上奏的权力。 在大宋九品三十七阶的官制内，要达到正七品才有奏事之权，宋晨很有信心，步步高升不是梦！ 第27章 是在喊朕的小弟弟吗 “哼，早晚会收拾你的！”吕天一今天发起的进攻草草结束了，不过没有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这只是一次小小的试探。 而且他把这处军国重地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那个灰眼睛了，并且不怀好意地把宋晨的本事吹嘘了一翻，好像除了飞天遁地外，没有宋晨干不成的事情，灰眼睛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晓得了，吕天一对于灰眼睛的本事信服得很。 明的手段动不了，那么就用暗的手段，让阴狼注意上了，宋晨有你的好果子吃。 不过每回跟灰眼睛接触时，他背后都有一股凉意。 没有办法既然上了贼船，就要安安心心地在上面当一个水手了，吕天一这一点‘觉悟’还是有的。 与些同时，临安皇宫。 “母后，今天奏章堆积了一大堆，能不能陪朕到崇文殿上走一走。”一个脸色特别苍白的年轻人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对着一个老太太讲道。 “禥儿，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老太婆不会处理政事，同样也不喜欢！”这个老太太就是皇太后谢道清了，这个脸色苍白的人就是皇帝赵禥，两人并不是亲生母子，他是福王赵与炳的儿子，过继给理宗皇帝的，福王与理宗是亲兄弟。 “母后，前几年那些奏折你明明处理得很好，怎么现在不能帮朕呢！”这几天朝堂上老头们比以前还吵得厉害，让他很头疼，更可恶的朝会被‘拖堂’了。 那一天回去晚了，杨妃生气了，哄了好久才和好，所以皇帝又想到刚登基那一阵的旧事，让皇太后帮他分担一点奏折，这样他的‘欢乐时光’就会多一点。 所以对难听的‘禥儿’（号外：禥儿雷同“鸡.儿，皇帝赵禥每听到‘禥儿’都有一种‘是在喊朕的小弟弟吗’），都没有以前那么反感了，有求于人的时候嘛，一切都好说。 “好了，禥儿，老太婆就去处理一下吧，不过就十天，不能再多了！”皇太后谢道清无奈地说道，她也同样不喜欢处理政务，之所以答应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比皇帝还是靠谱一些。 唉，他刚登基那一会儿，为什么要去找这个闲事来做呀。 别的皇帝都是想大权独揽，这小子倒好，只想着把权力往外推，这非强主所为，算了，赵祺虽然荒唐，可也并没有犯什么大错。 皇帝赵禥很开心，自己的‘时间’又多了起来。 朝臣们对皇太后的出现，一点也没有诧异，每一年她都会出现几次。 “臣有本上奏，军器监这几日铁矿石用量异常，不但如此，而且军刀铠甲箭矛都因一项没有经过实战检验的新式武器的生产而耽搁，请皇上、皇太后制止这种冒险可耻的浪费行为！”兵部尚书吕师孟矛头直指文天祥，作为他的直属上司，一点脸面没都给这个政坛新星留，双方的政治斗争已经白热化了。 噫，又是这个事情，这些家伙怎么这么啰嗦！ 太后应该还不清楚这个破事，赵禥就把事情的大致经过给皇太后说了一下，军器监最近制造了一种新式武器，因而铁矿石用量大增，影响了其它武器生产。 皇太后怎会不知道此事，虽然这几年她想耳根子清静一下，不大管事了，不过如果陈不二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上报的话，那么陈不二这个大总管也就当到头了。 老太婆还不能完全撂挑子，不然贾似道会成为下一个韩侂胄、史弥远，咳，貌似他已经是了，不过总不能让其成为下一个王莽。 贾老头还算忠诚，不过也得仿着点。 “文爱卿的折子刚才哀家也看了一下，前几天一号在武场演示给大家看了一下，哀家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太懂，不过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按理说在资源分配上倾斜一点也不能说错，不过吕卿说得也对，这个叫什么终结者的武器，没有真刀真枪上过战场，效果好不好还难说，投入的资源确实不宜太多。” 谢道清模棱两可地说道，说了一堆和稀泥的话，她也不得这么做，朝堂的斗争已经白热化了，这一次虽然她觉得文天祥是对的，但是她不能再给这种内斗加一把火了！ 本来在这个生死的存亡的时刻，大家不说万从一心吧，但不至于因为个人意气，置军国大事于不顾，在这种事情上都要给对方下绊子。 不管多么利国利民的好事，只要政敌赞成的就必定反对，政敌反对的就必定赞成。 你们这些人可想过我赵家没有，可想过天下的亿万黎民！ 她的心有点凉了，对于权力，她本身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不过皇帝近三十岁，还是一个大孩子，自己不管的话，皇帝把权力完全交给贾似道，她又不太放心，所以自己不得不挑起这份重担。 “……。”吕师孟。 “……。”文天祥。 无语，两人同时无语了。 “战场上战士没有了铠甲，步兵没有了军刀，弓箭兵没有了弓箭，这仗还怎么打，皇太后，微臣之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诏呀！”吕师孟嘶声力竭地吼道，前不久他收到家族的一封密信，信的内容让他大吃一惊，居然是让他在一号的生产上使点绊子。 本来他并不想掺和进来的，好歹他是大宋的兵部尚书，他吕家的青年才俊几乎都在宋朝任职。 如果大宋垮了，他们在蒙元那里终究是降臣，哪里有在大宋过得逍遥自在。 那杆铁枪的威力他亲眼看见的，1号对南宋军队战斗力提升，他心里清楚得很，使在这上面使绊子那不是资敌吗？ 虽然他与文天祥不和，都已经打算忍一下了，让这个目无上官的书生暂时得意一阵的，毕竟那么做，可是很拉仇恨的。 但这封密信让他改变了主意，信上指出他只看到一半，另一半却没有看到，要为家族留一条后路，总之一切要把家族利益放在首位，眼光要远一点，做好两手准备。 所以他决定在朝堂上向文天祥发难，在铁矿石的用量上做文章。 第28章 朕还有要事要回后宫处理 “臣愿意用项上人头为一号作保！”文天祥意正言辞地说到，如今他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了，到现在他还是没有改变率性而为的个性。 “好了，好了，文爱卿，朕相信你，想必你更了解，一号已经生产了十多天了，几十个人的小工坊平均，每天，每天都要消耗三千零，零，一十八缗钱，是同等规模工坊六倍！”坐在龙椅的赵禥照着吕师孟的奏折把这些数据吞吞吐吐地念了出来，口气中透露出自豪。 你们私下里说朕蠢，以为朕不知道，看看这些头疼的数字，朕不是信手拈来地说出来了吗。 这个被历史评价虽无大错，却是相当平庸的皇帝，不能说一点推断力都没有。 “陛下，奏折上只有消耗了多少银钱，没有显示出弄出多少枪来，这太有针对性了吧！”文天祥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上奏折的人，真是居心叵测。 吕师孟的同党又反击，文天祥也有盟友，这样大家一来二去，就耗在那里。 二个时辰都过去了，大家还在争吵不休，文天祥吕师孟，你们也太不懂事了，也不知道少说两句！ 赵禥很不耐烦了，明明都放过你了，谁知你还抓着不放，朕每天都有许多开心的事情要做的，百做不厌的事情呀，结果又被拖堂了！ 他还急着回去临幸他的三宫六院了。 “启禀陛下，可以嘉奖上奏折的‘兵部’大臣，自古以来媚臣都是报喜不报忧的，而报扰不报喜必为忠臣呀，让微臣来做那个媚臣吧，那个四十六人的小工坊，已经制造了一千零一支合格的枪支了！”文天祥为这个数字而自豪，一个小工坊用十天时间就可以武装一支成建制的军队了。 ‘兵部’二字他加得很重。 “文天祥，你军器监不是归我兵部管辖吗，一口一个兵部这是什么意思！”吕师孟要到发飙的边缘了，就差破口大骂了，他对此有怨气不是一天两天了。 如今天下战事频发，兵部尚书的职位反而显得越来越不重要，在外打仗的军头有谁会给他这个兵部尚书一点面子，随便一个人立点芝麻大点的功，就可以加个兵部尚书衔，而且不要忘了兵部上面还有个枢密院。 兵部管的要么是杂事，要么是一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有功是上面枢密院的，有过就是你兵部尚书没有做好。 所以这个兵部尚书反而沦到他这个资历尚浅侄儿来做，他镇守襄阳的叔叔吕文焕名望、能力、人脉、威望各方面比他强大多，反而宁愿做镇守一方的军头。 “什么，生产了一千零一支，只用了十天时间，听起来像是童话故事似地，老夫都对这个一号有兴趣了，要不我们现在去看看！”这个声音不是询问而是命令，朝堂上吵吵闹闹的场面一下子就消失了。 说这话的可是朝堂上绝无仅有的权臣贾似道。 无论后世的历史怎么把这个传奇‘蟋蟀宰相’小丑化，他都是抖一抖，整个南宋就得震三分的人。 “皇上，要不要跟去看看呀。”看到这个皇帝因为沉迷酒色而日渐消瘦，声音有点叹气，不知道他是在唉叹皇帝，还是以唉叹自己？ 他一发话，群臣就寂静无声了，看似是他的威望极高，群臣摄服，实际上是因推行公田法，让他成了众矢之的，结果不一小心成了朝中人缘最差的人。（号外：公田法，老贾为了抑制宋末的越来越严重的土地兼并现象，开始推行的土地国有化措施，就是从大官僚大地主低价购买超额土地，分给军地或者无地农民种）。 只有皇帝没看不出来而已，还傻乎乎地认为他的师臣越来越有震摄力了。 “不了，师臣，朕还有要事要回后宫处理，母后的意思呢？”皇帝赵禥象征性地问了一下谢太后，她没有别的表示，“退朝”，这是他朝会中最喜欢说的两个字。 赵禥对贾似道极其倚重，平时都以师臣相称，师在臣前，强调贾似道是他的老师，帝师贾似道。 随着太监大声宣布退朝，待皇帝和太后离开，各个大臣陆陆续续就出去了。 “吕贤侄，怎么走得这么快，跟着一起去看看！”贾似道看到这个家伙溜得飞快，赶紧说道，话里有以一种不容质疑的语气。 “贾相，遵命！”吕师孟非常无奈地说道，他有自知之明，清楚这回去多半要被打脸了。 文天祥既然敢以人头做保了，他报的数字肯定没有水份的，这点人品他还是有的。 吕师孟确实不清楚生产了多少一号，军器监的保密工作做得几乎是滴水不漏，自己这个直属上官都排除在外，这深深地触动了他心里那根骄傲的弦。 他火力开得过猛了，吕师孟心里还是有点坎坷的。 想想一号的威力，一千支足以武装成建制军队了，自己却要阻挠，到时有心人说点诛心之言，那还真有点麻烦！ 还有这个老家伙是怎么回事，我吕家和你贾似道一直都是同盟关系，为什么不给我吕师孟留一点脸面了，还非拽着我去看‘好戏’！ 别说吕师孟的判断八九不离十，分析了这么多之后，又有点后悔了。 如果今天不大做文章，适当提点一下，完成家族交待的任务，终结者一号如果真的大获成功的话，他兵部或多或少的还可以沾一点光的。 没有想到弄成这个局面了，现在是一点功劳都捞不着了。 怎么会跟我下这样的命令呢，弄得兵部尚书都有点埋怨族中之人了。 吕师孟隐约知道他过世的老爹吕文德是和蒙古人暗中是有联系的，不过投敌叛国他是想都不敢去想的。 他猜测老爹这么做，是在为吕家作长远打算，为吕家留一条后路。 当三个朝廷重臣来到军器监时候，宋晨他们正热火朝天地干着活，这几天宋晨真是累坏了。 不过引进后世的标准化生产和流水线作业之后，一切都进入了正轨，生产效率大大提高。 如果不是吕天一那里卡着铁矿石，在现有的生产规模上提高四层都有可能。 第29章 老夫贾似道 屋子里很热，当听到这个其貌不扬居然是当朝宰相贾似道的时，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当朝最有权力的平章大人居然有空来到他们这个小小的工坊，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而且贾似道似乎没有什么架子，和和气气地向田小宝他们问问题，并不时夸奖他们几句，众人都在想这件事情可以吹嘘一辈子了。 同时对宋晨‘光宗耀祖不是梦’的承诺，又信了一分。 “贾大人，他就是宋晨，终结者一号的发明者，一号可以成为守城战的利器，这可是大功一件，”文天祥卖力推销着宋晨，他可是从军器监出来的人才，这少年越看越顺眼，“宋晨，这位是当朝宰执贾大人！” “贾似道！”宋晨几乎是本能班地大声地喊出了这个名字，现场似乎还有几声回声！ 因为关于这位老哥可有很多传说，在史书里这位大名鼎鼎的“蟋蟀宰相”被骂得一无是处，权奸、投降派、嫉贤妒能，有相当一部分人认为他是南宋灭亡的罪魁祸首。 一个念头在脑子里瞬间形成，此时杀了他，南宋或许就有救了，大宋就可以守住半壁江山了，甚至可以打过长江，收复幽去十六州，直捣漠北，灭了蒙古帝国，一统环宇！ 当然这个念头来得快去得也快，杀了‘朝廷支柱’，自己肯定会GAME OVER，光荣地成为宋朝刺客列传里的人物（号外：如果宋史里有的话），比肩荆柯、专储、豫让。 虽然宋晨从心里敬佩那些用生命践行自己理念的侠客，但自己绝不像成为那一类人，因为他们都死了。 再说，外表他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内心他却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大叔了，奉行实用主义原则，从来没有想过当烈士。 要让老夫成为烈士的人，老夫必定让你成为烈士！ 况且历史不像穿越小说那类简单，猪队友死，这场游戏就胜利了，这不是游戏，这不是游戏，这不是游戏，他不停地告戒自己。 “宋晨，怎么能直呼宰执大人的名讳了！”文天祥厉声喝问，他可是真的生气了，即使是普通人，直呼其名都是很不礼貌的事情，更何况贾似道是当朝宰相，这么做简直是无法无天！ 当其声望最隆的时候，贾似道可是被称为‘周公在世’，对赵氏有再造之功的“大贤”。 “呵呵，无妨，老夫贾似道，你好！”贾似道倒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不会因为一个小人物的一时口误，而跟对方一般见识。 他也知道自己的官声在民间是很差的，私下里讲更难听的话都大有人在。 “贾大人，在下一时口快，请恕小民的罪责！”宋晨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成不了‘不畏权贵’的那一类人了，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了。 “宋晨，贾相都不追究了，没有事，你就好好地描述一下终结者一号，就当是赔罪了！”文天祥希望快一点进入正题，这十天来，他几乎无时无刻地都在关注着一号，看到一切进行得很顺利，才能安心睡觉。 宋晨这个发明者来讲解一号最合适不过了，这也是文天祥有意让宋晨露一下脸，颇有点长辈提携晚辈的意味。 自然宋晨相当地给力把终结者一号好的一面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 贾似道能在南宋权倾朝野，肯定不是省油的灯，他问的好几个问题，都问切中要害，从这些表现来看他绝不是一个好忽悠的人。 整个过程中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看不出他到底对一号的态度如何。 “这个‘猪队友’不会来一个这样的套路，要为一号生产下绊子吧，这样才符合他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宋晨觉得这样才正常，才好名正言顺对付这个大奸之人，事情不能总按一号主角的希望进展。 随后贾似道又认认真真地问了好几个题，如造价、工时如何，射程、射速如何，准头如何，显然很关心1号的生产。 “1号有多重，太重了，军士拿不动，也会影响使用。” 这个问题没有等宋晨回答，他就径直走过去，直接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脸上露出了笑容。 “噫，这些是什么？”贾似道看到旁边有一堆油纸包住的东西，整整齐齐放在一个木箱里，好奇地问道。 “这是纸壳子弹，弹头和发射药是连成一体的，用纸壳包住的火药是定量的，这是经过多次试验，发现三十二钱的火药量，发射效果最好，这样士兵就不用在战斗时填装了，提高了射击效率，而且这样标准化生产，还可以有效减少炸膛事故。”宋晨又滔滔不绝地说起来，自己在所有细节方面都是下过苦功的，不邀一下功真的对不起自己死掉的那么多脑细胞。 “如果我们事先准备包装子弹，省得再临时装镇火药，这样子射击速度明显会加快二倍不止，而且可以避免装火药过多，引起炸膛，或者过少，又发挥不出原本的威力！” 宋晨回答同样也到点子上了！ “你这个方法真是太好了，简单又有效，某恨不得立即推广！”贾似道变得激动起来，拍了拍宋晨的肩膀，随即又叹息一声，“唉，为什么之前的人想不到了。” 处于金字塔塔尖的人很少有流露出情绪来的时候，这可以说是百年难得一见，“还加了一句，要是你早生十年那就好了！” 这可是一句极高的赞赏，而且出自当朝宰相的，宋晨是一个‘俗人’，这顶高帽子宋晨戴得心花怒放。 即使这顶高帽是一个老混蛋送上来的，好歹人家也是一个段位极高的混蛋，宋晨很受用，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够得到当朝宰相的如此高的赞誉之辞呢？ 贾似道可以说是南宋最有权力的一个人。 他是一个老混蛋不假，在自己的家国处于危难之际，居然还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这是他的原罪，什么也改变不了。 但是有些人说他卖国求荣，宋晨是打死不相信，大宋给他的权位与尊荣，蒙古绝对是给不了的，所以说是他是最没有动机干这类事情的人，这一点是错不了的。 贾似道无疑是一个混蛋，但绝不是叛贼，作为南宋政权的既得利益者，他肯定是最不愿意看到这个朝廷垮掉的人之一。 第30章 蝴蝶的翅膀 “宋晨，贾大人给了你极高的赞誉，你应该勉励自己，好好地为我军器监争光呀！”文天祥心里有点郁闷了，这个贾似道看起来准备跟他抢人似的，‘要是你早生十年就好了’，这句很肉麻的话可是蕴含着高深的笼络人心的因素，宋小子会不会被他引诱过去吧。 他自己也说过宋晨是大宋的祥瑞了，这可是他文天祥的字，‘宋瑞’，没有想到这个家伙技高一筹，说什么他要把宋晨留在身边，以免贾似道这个老贼把宋晨带坏。 所以文天祥强调了宋晨军器监的身份，暗示你贾似道不要跟他抢人。 “呵呵！”宋晨岂会听不懂两人正在因争夺自己而交锋，这时只好装憨，不知所措的摸了自己的后脑勺一下，被历史名人争抢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看来俺在南宋的前途一片光明呀！ “宋晨，试下这个什么，哦，终结者一号，到底耐不耐用！”贾似道倒不想因为争抢一个工匠而彻底跟文天祥交恶。 话题变了，这项可能改变局部战势的新武器才值得投入更多的注意力。 耐不耐用自然要打他个百来枪，才看得出来，试枪的当然是一线天李和尚，这个家伙天生就与枪有缘似的，与枪有关的事情交给他处理就不会错。 “对准耙子开枪，枪口太发烫就不要逞强了，明白了吧？”宋晨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这个神枪手肯定比他还懂枪。 砰砰砰，李和尚不愧是神枪手，这种前膛装弹药的火枪，他居然能够做得到一枪一发的命中率，每一枪间隔得很短，不知道的可能还以为是一部自动步枪。 检查一号的耐用性，这个时间不短，自然不能干坐着，那样自己这个下级也就太不懂事了。 “小宝，去找两个凳子来，好好地泡两蛊茶，去整点好好的小菜，快去快回！”宋晨拿出自己仅有的三百个铜钱，给了田小宝，这个机灵鬼去干这些事情最合适不过了。 为什么要用自己的钱，去招待官家人了，不是宋晨多么地公私分明，当一个大清官可不是他的志向。 之所以要用自己的钱财，只是他没有用官款请客的权力，用公费招待是报不了账的，就这么简单！ 田小宝在李和尚打了二十五枪之后，就把事情办妥当了。 两个朝廷大员坐在凳子上，喝着盖碗茶，悠闲地看着这个李和尚开枪，这家伙是一个神射手，三百步外，没有一枪脱耙，有十一枪直接击穿厚厚的铁板。（宋晨不是那种诚实的傻蛋，会去拿钢板来作耙子） 十四枪都打入了铁板之中，这是一个很恐怖的成绩，而这个家伙中途几乎没有停过。 “宋晨，怎么我两人在这里坐着，你一个主人还站着了！”贾似道这个老家伙说起话来真的有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不知道不觉在他眼中‘老混蛋’变成了‘老家伙’。 “年轻人吧，就该站一站！”宋晨说得不卑不亢，表现很是得体，他当然知道，贾似道这么说，纯粹是客气，他要是真坐下来了，那真是犯了官场大忌了。 在这种场合能够坐下的，至少也是朝廷N品大员，宋晨对宋代的官场礼仪并不是太熟悉，但是他也知道目前他还没有坐的资格。 “宋晨，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用不了几年，你就有坐下来的资格了！”宋晨的直属上司文天祥真诚地说道。 “此子前途无可限量呀！”贾似道也同样感叹道。 看到那个李和尚不要命地，不顾枪管已经烫得要起泡了，仍然在继射击，宋晨这时可就没有管什么官场礼仪了，直接跑过去，大声地喊停，直到宋晨挡在他面前，和尚才不舍地放下枪。 其他事情都好说，只要是枪的事情，和尚就很固执。 李和尚可是他的‘班底’，这样的射击天才，手受伤了可不是什么好事，神射手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人才，一定要保护好。 “你这家伙，早就跟你说过枪管烫到一定程度，就要停止射击，歇一歇吧！”宋晨大声地吼道，虽则训斥实际则关心。 “呵呵，宋晨你对武器的保护意识还是很强的呀！”贾似道非常高兴地说到，此时他的心情很好，吃着小菜品着茶，看着枪管里的子弹怒射而出，他看到是希望的火种，虽然很小，但是是真正的希望！ 理智上贾似道认为大宋迟早输掉这场战争了，整个天下都会是蒙古人，这是一个蒙古人的时代。 这是他根深蒂固的悲观论调，此时被一号动摇了一下，就这一下就像一只蝴蝶煽动了一下翅膀，会在整个南宋刮起一阵风暴。 老贾当然不想看到宋朝输掉这场战争，如果输了，他的荣华富贵、滔天权势都将成为过眼云烟，这一点他这个聪明的混蛋看得比谁都清楚。 所以他才会推出打算法、公田法招至士大夫仇恨的激进政策，甚至捐出自己全部的土地，来支持打赢这场战争。 他不想大宋输！ 但即使最仇恨他的敌人都不知道老贾对打赢这场战争一点信心都没有，他还是有点战略眼光的，知道宋蒙的实力差距摆在那里。 越对蒙古帝国了解深一分，他的信心就会减小两分。 蒙古铁骑，天下无敌，据说他们打下的国家已经有几十个，占领的领土是大宋的十倍都不止，这是一个事实，一个不愉快的事实，一个不能改变的事实。 “贾相，我想宋晨是爱惜他手底下的人，不想让他的手下受伤而已！”文天祥还是那么喜欢实话实说，这一点是从来没有改变，即使为官二十载，本质上他还是一个书生，还没有完全把书生意气蜕化掉。 这也是文的可敬之处，永远敢说真话。 “文少监说得很对，那就是武器再珍贵，也比上使用武器的人！”贾似道何等人，立刻用漂亮的接过话头。 宋晨大为认可，甚至觉得应该把这话，刻在武器上，不过想一想目前人微言轻，一些不必要的风头还是能免则免，低调低调！ 第31章 摸 这时贾似道又站起来，把1号细细摸了一遍，那动作就像是在摸一个穿着薄纱的美女似的。 咳，果然是花丛老手！ 都隔了好一会儿了，这杆枪还在发烫，忍受着那种灼热，老贾又拿起来，眯起眼睛观赏，这些动作难免让人浮想联翩。 当他看到终结者一号的枪管仍然严丝合缝，在连续放了一百枪后，仍然看不到一丝裂缝！ 宋晨出品，必属精品！ “品质非常不错，宋晨，干得好！”贾似道全程都在盯着看的，这只老狐狸清楚这些是做不了假的。 “你是一个神枪手吧?”贾似道看了看眼睛呈一条线的李和尚，试枪的人也得询问一下，才能更好地做出判断。 李和尚是一个粗人，第一次见到身份如此高贵之人，还和颜悦色地问他话，吓得瞪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大人，此人李和尚，他的枪法确实还不错。”宋晨只好如实说了，他的小算盘又要落空了。 老贾的潜台词是说，李和尚是神枪手，所以一号的准头才会这么好，如果交给普通的大宋士兵，那么效果就会大大打折扣了。 所以宋晨不想替李和尚吹嘘，老贾的意思他还能不明白吗。 贾似道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作为整个南宋军事方面的实际总指挥，他要的是这杆铁枪，最普通的士兵拿在手里，也能做到很高的命中率。 这一点宋晨当然也是知道的，不过他不再是前世那个诚实近乎迂腐的小伙子了，如果前世的话，他可能就找一个不怎么行的人来这做试枪这种事情，以示公平。 “去找一个箭术普通的士兵来试试。”贾似道跟旁边一个侍卫说到，从这个细节看得出来，无论后世如何指责他决策失误，用人不当，有一点是能够确认的，那就是他并不是草包，只要认真起来，做什么都是想得很周全的。 “贾相，就我吧，我箭术普通！”他阁下几个侍卫纷纷地站出来说话，甚至包括被吩咐的那个侍卫。 “你们都是百步穿杨的高手，暂时不行，等下本相再让你们过一下瘾！”贾似道还真是一个会做人的上位者，最近演练铁枪在军中成了很露脸的事情，这帮侍卫都想去漏漏脸。 一个高明的上位者往往总有这个特性，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笼络自己周围人的机会，跟周围的仆人、侍卫都和和气气，聪明的上位者清楚这些负责自己衣食住行的人往往是不能得罪的。 “算了就不耽搁了，找现成的，你来，拿来试一下！”贾似道身上似乎是有雷达的样子，一下子就指向了场中最不会打枪的小六，小六胆子小，有时突然听到枪声都会吓一跳。 “我？”小六面有难色，他就是单纯地一个工匠，让他打枪是有点难为他。 “小六，这个枪有一半都是出自你手，还害怕自己制造出来的东西吗？”宋晨自然要为自己人打下气，暗自庆幸他坚持让小六学习了一下打枪。 “拿起枪，与前面的目标，形成一条直线，手不要抖，一只眼睛闭着，眼睛与枪持平，这样射击就保险多了！”李和尚在宋晨的授意去，再去教一下这个小六，又重温一下这些射击法则。 “墨玉海，张长照你们两人去再抬一块铁板来！”宋晨在这个小工坊里已经形成了绝对的权威了，可以直接下命令了。 “不了，换一块厚点的木板来就行了，朝廷的铁也不多，刚才威力已经得到证明了，这是没有问题的，这样又能为我朝省下一块铁，战场上我大宋又会多一具铠甲！”贾似道不愧是在官场上混迹多年人，随时随地都会作一下秀。 “丞相英明！”首先是文天祥郑重其事地说到，后面的人也不是傻子，这时不跟上这句话，难道是对当朝‘周公’有意见！ 后面跟着一堆人，都在说丞相英明。 “好好，少说虚的，多做点实的，”贾似道对这种近乎肉麻的吹捧是乐在其中，这让一直信奉实用义的宋晨来说有一点无法理解，“把木板放在两百步外吧，能够打到这个位置，此枪在守城战中，发挥的作用都会难以想象！” 小六在那里开始打枪了，宋晨的激励之语还是起到了作用，不要被自己打造的东西给吓住，这句话在他耳边回荡，这杆枪是宋晨设计和制造的，枪管是用钢制造的，这就是质量保证呀。 点燃火油泡过的棉线，摆好姿势，扣动扳机，子弹怒射而出，远处的木板立刻出现了一个洞。 “打中了！”他很高兴，大家也都满意，这可只是一个普通人，都能够打中，后面他又试了十枪，有五六枪都是打中了目标。 没有打中那几枪，几乎都是由于连续射击，造成枪管发烫，拿在手里难免发抖造成的。 这个工匠拿起枪来双手都颤抖，肯定接受的训练不多，连他都能命中五六枪，一个好点的弓箭手，那自不必说了。 哇，难道1号这么容易上手吗，想想大规模准备军队的场景吧。 “不行，我来试试！”贾似道看到终结者一号有这样的效果，高兴得像一个孩子似的，必须自己亲自尝试一下，才能真正的放心，才能放开手来推广。 “贾相，可是使不得呀，这个武器下官是有信心的，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平章大人不可冒这无谓之险！”文天祥首先站起来阻止，他其实说出了宋晨想说的话。 如果运气不好，在这个终结者一号恰好拿在老贾手里时候，炸膛了，没有死还好，死了的话，他肯定就GAME OVER了。 即使没有死的，手炸残了，自己在大宋的前途也就完了，所以他一点不介意文天祥所说的话，相反对这话是一万个支持。 “终结者一号可是关乎国运的，如此重要的国之重器，老夫必须亲自用自己的这双手检验一下，才会明白其意义。”当朝宰相拿定了主意，文天祥知道自己后面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第32章 华夏好儿郎 “贾相，要不让下官先试一下，这样保险一点！”文天祥虽然一直跟老贾不大对付，在这种情况下，必须把这些礼节表现到位，才不会授人与柄。 宋晨知道，这个枪其实是越到后面，相对来说越不安全，因为现在各项技术条件的限制，每一次发射或多或少地影响一下枪管的坚韧度，这样积少成多，后面用相对来说不安全。 “你的苦心，我也知道，不要管了！”贾似道的态度很坚决，只能任由他试枪。 这个当朝宰相也拿起枪来了，李和尚讲解了一遍要领，他很快就掌握了门道，像模像样地开始了射击。 别说他的枪法还不错，打了五枪五枪都没有脱耙，贾似道可是一个妥妥地文臣。 宋晨为自己的一号而自豪，对一号他可是倾注了自己的心血的。 一号内部可刻了膛线的，由于宋晨的缘故，它早五百年出现，膛线就是枪管内部的螺旋状纹路。 赋予子弹在发射的时候，做高速旋转的运动，这样子弹出枪管时就可以延着既定方向作直线运动，因此准头提高了很多。 宋晨相信因为自己，热兵器时代会早一点到来，华夏民族会拥抱它的到来，在此宋晨暗做了一个保证，炎黄子孙将是热兵器时代的最大受益者！ 为什么不能再完美一点呢？ 这个时代机械技术还不成熟，想提高一号的性能，出现二号、三号、四号，需要庞大的工作量，那是一个系统性的工程。 而且前世宋晨只能算是一个业务的军事爱好者，一个发烧友而已，能知道怎么造枪都非常不错了，这还主要归功于穿越之后，扩大了N倍的记忆，当然不能少了小黑，不然他要摸索很久才会成功！ 如果要拿宋晨的终结者一号跟后世的武器相比，明代的火铳是一个较好的参照物，不过这个参照物是完全用来踩的。 它比明代的火铳高明不知道多少倍，比鸟铳也超出不少，而它的最最关键的优势是，造价低与造出一杆的单位时间很少，这样就具备大规模装备军队可能。 “丞相真是好枪法。”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的赞叹他高明的枪法，晕，就是射不中，也会说，‘丞相的枪法真是别具一格，不按俗理来计算’。 官场中的人总准备得有一套剧本，取悦上司的剧本！ “来，大家都试一下吧！”贾似道对这终结者一号的满意度达到了顶点，有了这杆枪似乎他的丞相地位都因此牢靠许多了。 终结者一号为他这个火山口的岗位，吹来一股浓浓的凉爽的夏风。 宋晨知道，老贾对这项武器评价越高，对他的观感就会越好，而自己的好处就越多了。 几年内贾似道都还是大宋第一权臣，如果想做一点大事的话，非常有必要和这个老混蛋打好关系。 如此还是让他有一点纠结，甚至有那么点内疚，作为一个华夏好儿郎，怎么能够跟历史打了一颗星（可能还是负星的人）的混蛋扯上关系呢？ 万一我会因此被写进奸臣列传里，这可不好，雁过留影，人过留名，咳，被后世子孙戳脊梁骨可不太好！ 目前他除掉对生存的担扰外，写进奸臣列传就是他最大的恐惧了。 前世对待历史时，他会怀着一种神秘的情感，总是试图摘掉有色眼镜，以一种‘我是他我会怎么做’的视角来审视历史人物，他得出的结论常常跟广大大众的评论有些许出入。 我是处在他的位置，我会比他贾似道做得更好，我就要可让横扫天下的蒙古铁骑止步于长江？答案是否定的（当然穿越者的视角肯定是要排除在外了），即使这样他对贾似道的评价也是很低很低。 夸大自己的功绩，杀敌几百谎称大捷的，是他！ 囚禁蒙古特使赫经，坏了规矩，彻底关闭了谈判的大门，是他！ 间接逼反猛将刘整的，还是他！ 唉，他拯救南宋的两大行动，打算法和公田法，无疑于跟南宋打的两剂猛药，直接让宋朝给嗑药给嗑死了，罪魁祸首终究还是贾似道。 还是要与他合作，宋晨不是一个道德洁癖者，为了一个高尚的目的，与卑鄙的人进行有限度的合作也是可以的。 况且他清楚老贾的后来者并没有比老贾做得更好。 后面历史的走向是这样的，坚守襄阳孤城六年的吕文焕最终还是投降，元军在他的带领下顺流而下，沿途守将望风而降，丁家洲一役宋军崩溃之后，没有再遇到像样的抵抗，元军就一马平川地到了临安。 也不知道这杆早几百年出现的前膛枪，能不能像一只小蝴蝶煽起一双翅膀，让历史的海洋里刮起了一阵飓风，最终改变洋流的走向，让大宋朝走出一波波澜壮阔的行情。 作为一个华夏好儿郎，他做了他能做的，也做了他该做的了，不过他还需要做得更多！ 其他人试枪的声音，打乱了这纵横捭阖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在，最终打了二百发之后，宋晨坚决地阻止了他们继续再试枪。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二百发之后，就连他都不能保证射击的安全了。 不知道后面哪一发会炸膛，在场的人都是大宋宝贵的财富，哪一个都是损失不起的。 贾似道、文天祥都没有对宋晨的‘无礼举动’表示愤怒，甚至都很欣赏这种有主见的行为。 “在这个工坊里，宋晨自然是最大的了！”文天祥的也是很有亲和力的，总是能够说一些迅速拉近与别人距离的话。 宋晨是一个人才，不是天才，是大宋的祥瑞，自然要大力拉拢，靠山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文少监说得很对呀，”贾似道的兴致也很高，难得没有反对文天祥的话，“宋晨，你这个工坊现在就是大宋的核心之地了，有什么需要，有什么掣肘的事，都放心大胆地说！” 宋晨睁大了双眼，确定这不是套话之后，才娓娓道来。 那个吕天一真的是太可恶了，此时不弄他一弄，还要等什么时候？ 第33章 保密的艺术 “平章大人，铁器司的吕监司似乎对我工坊的意见很大，每每领到的铁矿石总是‘精挑细选’，就是最差的那种，铁矿石不好，枪管质量自然不能保障，要不然今天一定要丞相大人尽兴，打他个三百发！”宋晨的话可是把吕天一放在碳火上烤，一半是实一半是虚，完全捏造的话可不是‘君子’所为。 谎言要加一点真相的佐料，才更具欺骗性。 算了吧，他可不想耍小聪明，毁了老贾对自己的好印象。 “什么，岂有此理，只有瞎了眼的人才敢在上面掣肘，那人是不是对他头上的脑袋有意见，来人，把那个吕天一给我拉过来，娘稀匹，还愣着干什么！”贾似道暴怒起来，这一点倒让宋晨没有想到，此时宋晨又再次体验到了权力的妙处。 “文少监，这样的情况你都没有发现，终结者一号可是国之重器，一点马虎不得！”贾似道毕竟是南宋第一权臣，发起飙来真的是威风凛凛，四周的人都噤若寒蝉。 “平章大人，文大人最近都在忙转炉炼钢之法，在下也不敢打扰，所以才会这样的！”宋晨可不想文天祥受到什么牵连，那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什么转炉炼钢之法？1号的枪管居然用的纯钢呀，等等，莫非你又用新式方法炼出的钢，所以每一杆铁枪的成本才控制在五贯左右！”贾似道也是一个聪明人，能够举一反三。 “咳，这个炼钢之法太过重要了，平章大人，一定要控制生产工艺的秘密不被泄露出去，如果被蒙古人发现了，后果将不堪设想！”文天祥的话非常具有预见性。 “嗯！”贾似道对文天祥没有主动向他报过这个成果肯定是有点不满意的，此时也不好发作，不过以他的性子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揭过。 不久吕天一一脸懵懂地被押过来了，脸上带着诚惶诚恐的表情。 刚开始听到贾似道人要见他的时候，还以为有好事，毕竟吕氏家族和贾似道的关系很好，自己在去年过年的时候，在宴会上还向他敬过酒，说不定是顺道来叙旧的。 当他看到宋晨在这里侃侃而谈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坏事来了，坏事来了。 “你这个吕天一，怎么这么混账”贾似道一下子冲过去，狠狠地打了对方一记耳光，“今天我就替你过世的父亲吕文德教训你一下！” 宋晨觉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这个吕家势力真的这么大吗，老贾看似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明眼人一听用的是长辈在教训晚辈的语气，不会动真格的。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老贾语重心长地说道，“知道吗，一号的生产你都敢拉后腿呀，你是吃了豹子胆吗！” 老贾是做得气势十足的，真的把吕天一给吓倒了，摸着自己发烫的右脸颊，唯唯诺诺地点头答应！ 老子不服气呀，这么个小小的惩罚，就揭过了，看到吕天一摸着脸颊发抖的样子，他的气只消了三分之一！ “宋晨，这小子不再会对你掣肘了，”贾似道终究还是说了句人话，他也注意到吕天一那种无所顾忌的怨毒眼神的，自然不能睁眼说瞎话，说‘这个人不再是威胁了’。 “把吕天一直接调到兵部，让他堂兄吕师孟好好地调教一下，正好兵部夜班不是缺个值勤的吗，就去那里吧！”老贾雷厉风行，找来纸笔，马上签发了一个调令。 吕天一脸成了猪肝色，简直无法想象以后悲催的日子，值勤说白了就是站，那么傻傻地站整整一晚上，完了完了，全完了。 宋晨一旁毫不掩饰地笑了起来。 “来，宋晨这是我的玉佩，我的门房和侍卫都是认得的，拿出它来，在枢密院和私宅可以任意进出，你的工坊还有什么需要，有什么困难就可以来找我。”贾似道拍着宋晨的肩膀，老贾还是很有领导风范的嘛。 如果对他刚才处理吕天一的方式，还有点不满的话，被这一拍都拍消散了。 老贾再混蛋，也是一个很赏识他的混蛋，被人赏识的感觉可真好。 处理这件小事情之后，他又转过头问文天祥这个转炉炼钢法的具体情况与保密应该怎么做。 “要回避不？”宋晨恭敬地问到。 “你是转炉炼钢发明的贡献人，自然是不用回避，等下还要听你的意见的！”文天祥当然不会把他支走。 他把自己这十多天殚精竭虑想出来的保密生产方式详细地讲了出来，听完之后宋晨不得不竖起一根大拇指。 这么快就理解了这项后世的保密艺术，很多方面的细节连他这个现代人都想不到。 “下官以为，如果不是我朝面临强敌，要做的不是保密，相反应该大力地推广转炉炼钢，可惜时局不允许这么做。”文天祥发出这样的感叹，宋晨对此也十分赞同。 “现在的时局如此，这种生产工艺保密层级必须是最高级，可钢要出产量那么我们不得不再招人，事先跟他们讲明各项条件和限制，许以优厚的待遇，修建一座‘金屋’，然后藏娇，负责生产的人和负责保卫的人完全隔离，生产的人不准离开‘金屋’一步，这样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减少工艺外泄的可能。”文天祥其实把这个计划的细节都似出来了。 听起来这个计划还是很不错的，手段是刚柔相济，不过这个计划终究与人伦不符，人都是向往自由的，如果一辈子限制一个小天地里，即使在里面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这样的生活跟豢养的猪又有什么区别呢？ 当然优厚的条件肯定会有许多人抢破头都要去做，但是真正过上几年甚至几个月之后，大部分人都有想出来的愿望！ 人是群居动物，会想念亲人的，难道真要‘金屋藏娇’计划的那样，连跟亲人探视的机会都没有，以防这个生产秘密泄露，这真的比坐牢还惨！ 那样里面的人肯定想方设法的逃出来，这样迟早会出事的。 第34章 跟历史名人吹牛 再说建设如此特殊的一个地方，想不引起敌国细作的注意，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被盯上了泄密的可能性反而还加大了。 而且金屋藏娇计划成本太过高昂，工钱要比平时的高多少倍才能有吸引力，可以预见的是，这就是一座围城！ 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进来。 宋晨总喜欢从金钱这个角度思考问题，金钱有着很大的魅力，是一根指挥棒，说深一点，他是从利益的角度，是从人性的角度！ 分析下来，这个计划弊大于利！ 这得怎么说才对，直接说这是一个代价高昂却漏洞百出的计划，不行，文天祥可是他的精神靠山，华夏民族的忠贞精神的代表之一，反对他可不是一个好主意。 他可不想站到他的对立面去，想到这里，他又有了一个主意，这件事情做好了，可以成为他的安身立命之本了。 “两位大人，我倒是有个主意，把匠人的积极性提高，又能模糊掉核心技术，尽可能保持转炉炼钢的核心秘密不泄！”宋晨在为自己制造机会了，现在要把话说得漂亮一点，但又不能吹得太过分了。 “哦，只能尽量呀？”文天祥一点不介意自己的辛辛苦苦想出计划被间接地否定掉，当然前提是对方提出方案切实可行另外还要比他高明。 “世间最没有保证的东西，就是人的嘴了，两位大人想必深有体会吧！”宋晨想增加自己在二人心目中的份量，就得多露露脸多说说话，这样做才有助于实现他威震四方的大目标。 “妙，比那些夫子的话实在多了！”看起来贾似道对宋晨所说的话有些兴趣，顺便贬了那帮理学大夫一番。 “那么，宋晨说说的你的计划吧！”文天祥平淡地说到。 “一是提高现有工匠的待遇，在他们原有工钱的基础上提高二层。”宋晨慢慢地说到，这一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类似于高薪养廉了，如果非要说特别的地方，那就是提高两层，看似很高，其实对于他们守住的那么重大的秘密来说，其实并不过分，这样做比金屋藏娇计划回划算得多。 “还需要一些措施作为补充，如每一年做一次评估，转炉炼钢的生产工艺没有被第三方窃取并运用的话，年末又奖赏给工匠一年的工钱，以后这个政策是视情况而定。” 宋晨计划的核心是利益，具体地讲就是把保密和工匠的切身利益紧紧地绑在一起，这样泄密的可能性会大幅度减小。 “蒙古人的细作几乎是无孔不入的，迟早会关注到这一块，应该定期组织工匠们的保密培训，如果有鞑子探子来打听，这些匠作向我们禀报的话，可以获得相应的奖励，否则以泄密罪论处！” 两人互望了一眼，不约而同露出了赞赏之色，此子倒是一个可造之材！ “我还有一句肺腑之言，就是朝廷对终结者一号的制造应该与钢的生产整合起来，组成一个独立的核算单位，成本的核算应该精确到每一杆枪上，甚至每一个钣机上，这样对提高效率，对防止尸位素餐的现象有特别好的效果！” “等等，什么独立核算单位！” “简单点说就是公司吧！” “公司是什么？” “就是在王法意义上的一个‘百姓’，就跟宋朝的子民地位一样！” “什么，难道要赋予什么‘公司’生命吗。” “只是王法上的生命，公司以自己的全部资产负责！” 两位大宋重量级人物，都被宋晨‘奇谈怪说’给弄得晕头转向的，不过两个他们对宋晨怪异的提议还是有些兴趣。 此时天色有点晚了，两位朝廷重臣依然很有兴致，宋晨的这些非常新奇的言论还是挺有吸引力的。 当然也是两人对新事物的理解和接受能力都比较高的原因了，要是换了其他保守大臣，非得治宋晨妖言祸众之罪不可。 到饭点了，总不能饿着肚子聊天吧，老贾特意吩咐随从弄一些精致点的小菜来，三人要秉烛夜谈。 宋晨没有想到，他居然与两个当朝举足轻重的重臣的同桌饮酒，前世都不敢想有这样待遇，有一种国宴的即视感。 老贾和靠山其实是不怎么对付的，他两个人很少相互交谈，主要是听宋晨侃侃而谈。（宋晨：老子是在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好不。） 宋晨的话里充满了现代政治经济学名词，流水线、地租、计件工资、计时工资、核算与监督、单位成本、总成本、绩效、资源的分配、净利润，甚至到后面他都想谈谈中央银行、股份制、交易所等。 可是权衡了一下，今天已经吹得差不多了，不能一下子就把弹药用完了，留些以后再打。 这两人的理解力都有些惊人，后面一千年经济学理念，他们能有自己的理解，不时地与宋晨争辩一番。 第二天一早，靠山和老贾都打着呵欠，尴尬地对视一眼。 “今天有早朝的吧？”靠山咳嗽了一声。 “有。”老贾似乎也不愿多说一个字。 “我还要漱洗一番，就先到后院去了。” “也好，老夫就先走了。”老贾敷衍性的拱了拱手，然后飘然而去。 两人确任对方听不到自己时，都不约而同地吐了口唾沫，然后吐了口长气。 而此刻宋晨早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还打着呼噜。 “今天准你一天假，你就好好地在这里休息吧！”文天祥轻轻地说到，再等了片刻确定不会与贾似道在上朝的路上偶遇，才离开了少监府。 宋晨昨晚很兴奋，跟历史名人吹牛，是何等幸事，吹到后面就没有那么开心了，深夜眼皮都合不上了，非让他详细回答什么是‘有限责任’，什么是‘无限责任’之类的问题，到最后像是搞审训似的，简直不让人睡觉了。 他早就想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不过老贾和靠山都发起了官威，年轻人嘛怎么熬个夜都磨磨讥讥的，像什么话，成何体统，就这么过了一夜。 第35章 圣旨到 竹枪工坊马大胖等人路过少监府，看到宋晨居然趴在这里打呼噜，少监府是禁地，乱闯可是重罪，更何况是在这里睡觉呢，顿时动起了心思。 两个重臣已经上朝了，这群人哪里会知道，宋晨可是领命睡觉，军器监少监文天祥为昨晚的事情过于不去，还特意给他批了一天的假。 他们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上次就是宋晨一句话，让他们吃‘高级皇粮’的机会飘走了，对这位始作俑者自然是恨之入骨。 宋晨毕竟正在风口上，如果他们当中只有一个人路过自然是不敢去招惹，几个人在一起的话，集体智商往往会显著下降，于是干出一些‘轰轰烈烈’傻事来。 对于一直比他们混得差的人，突然有一天，这个人骑在了他们头上，甚至他的一句话还会他们“升职加薪”的机会泡汤了，可以想像嫉妒的火焰加上利益冲突的油料，直接会来一次大爆炸！ 宋晨目前还挂职在竹枪工坊里，只要还在军器监里，就得归工坊管。 少监府可是闲杂人等不得进入的地方，这群被嫉妒蒙蔽了双眼的“吃瓜群众”哪里想得到，宋晨早已脱离闲杂人等这一阶层了。 “走，把宋晨擒住，这个家伙居然敢私闯军事重地！” “好，宋晨在这里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家伙说不定要行刺文少监！” “他肯定是内奸，这回可是人脏俱获！” “叛贼人人得而诛之。” “把我们从流水线整下来，不整他整谁，兄弟们，干。”还是马大胖‘实诚’，一语道出了真谛。 这句话迅速引起了几人的共鸣。 马大胖是匠头，在这几人还是很有权威的。 甚至有的权势大的匠头，就是把犯错工匠打个半死，上面的顶多装模作样的喝斥两句而已。 “宋晨，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闯少监府，意图不轨！”马匠头对宋晨更是恨得牙痒痒的，那天他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以为求求宋晨，就可以进入终结者的生产线，没有想到他从中作梗，这个美差就这么黄了。 这种反差，实在让作威作福惯了的他无法咽下这口恶气。 看到宋晨懒洋洋地站起来，蛮不在乎地伸了个懒腰，一副视他为无物的样子。 被激怒的他跑过来准备扇他一耳光，他比宋晨矮了一个头，宋晨立刻用手抓住了。 “要打耳光了！”其实这群人的话，宋晨是听到的，他根本没有多少生气，毕竟他们说的是前任，就当几只蚊子在耳边恬噪。 作为穿越者两世为人，他常常以一个‘过来人’的眼光看待这一切，让他真正动怒的事情很少。 这回居然有人要打他耳光，就算泥菩萨都有三分火气，更何况宋晨这个怒目金刚了，这下他可动了真火，眼里冒着寒光，用了全力立刻扇了回去，这个胖子匠头像片叶子似地在空中飘。 扇耳光的人尝到了耳光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况且耳光是对人格的巨大侮辱，这下子这个马匠头站立起来，发起了狂。 “兄弟们，愣着干什么，给我打呀，狠狠地打！”这个矮胖的马匠头可是急红了眼，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 他手下的几个工匠立刻围拢来，纷纷祭出拳头，对宋晨进行拳打脚踢。 宋晨终于发现了一个大问题了，自己的身高倒是很傲然，可却瘦骨嶙峋的，之前又被狠狠地打了十记沙威棍，总之身子骨很弱。 打起架来，真的很不擅长呀，关键不是打不打得了架的问题，能够活多少年了，都得思量一下。 非得好好补补身子不可，而且还要好好地锻炼一下，弥补亏损掉的元气，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嘛。 这群人向他冲了过来，正以为自己要倒霉了，一顿拳脚免不了呢，正在这时候，宋晨发现了田小宝、小六、张长照、墨玉海、李和尚、周直六个人闻讯也跑过来了。 看到宋晨情况危急，他们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加入战团。 准备抱住头护住要害部位的宋晨，却发现周围的世界空荡荡。 居然没有被打，一种感动的情绪出现在他心里，自己在这个世界不孤单呀，有朋友替你打架呀！ 又是群战场面，矮胖的马匠头愣住了，可能被眼前群殴场面给吓呆了吧，聚众斗殴在哪个朝代都是有罪的，更何况这里是军事重地了。 不过宋晨是有恃无恐的，趁着这当儿，直接给了他面门一拳，这一拳可是下手特别狠，几乎把对方的鼻梁都给弄断了。 这个马大胖吃不住痛，疼得在地上滚来滚去，宋晨正打算继续扩大战果。 “圣旨到！”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听到这三个字，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停止了‘战斗’。 军器监可以说是朝廷的心脏，这里每隔一段时间就能接到圣旨，所以这些人都知道圣旨到的时候应该怎么做。 众人都跪了下去。 看到一个熟悉的面白无须的老太监，拿着一根拂尘，手里拿着一个卷轴，踏着莲步走到众人面前，把卷轴铺开，开始了宣读。 大家都纳闷了，这道圣旨怎么会跟他们有关呢，难道他们在这里打架惊动了皇帝，惹得他下一道圣旨下来，对他们进行喝斥吗？ 这说不通呀。 而宋晨想了一下就明白了，不过还是有一点意外，平章军国事的老贾都来他这里考察工作了，奖赏肯定是跑不掉的，可他没有想到这份奖励的形式，居然是通过圣旨来发的。 看来自己的付出，还是没有白费。 “奉天承运，皇帝……，”陈不二的声音是中平的，不过对于此时的宋晨来说，无异于他在唱一曲非常棒的曲子，听得人心旷神怡，“钦旨。” 宋晨终究是现代人，古文功底不过关，听得云里雾里，关键内容还是给听懂了，赏银千两，给了一个从八品的文官。 说实话，千两银子，官阶赏赐其实并没有达到他的预期，千两银子也就是千贯钱了，在这里熟练的工匠月入三贯是没有问题的，他得到的奖励才是一个工匠三十年不吃不喝的工钱而已。 第36章 奸滑的宋晨 想到这里了，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人不能太贪了，再说以后他有许多惊世骇俗的金点子，又还有作为穿越者的神棍优势，可以说日进斗金不是梦。 “恭喜！”陈不二走过来公式般说出这两个字，把圣旨递给他，就准备继续玩他那原地消失的套路。 宋晨动起脑子来，得想办法再利用这老太监，榨干他每一滴剩余价值。 “等一下，大总管，我还有话要说，今天当然是喜事一件，可惜呀总有来煞风景的人，不知我是不是犯了太岁，触了大霉头，脑袋刚被人敲了，本来有个改进农具的点子，这一敲全给忘了，唉呀，好痛好痛！”宋晨摸着自己的头，非常无赖地假叫着。 其实刚才打架，宋晨一点亏都没有吃，相反他反而把别人的鼻梁根都打断了，不过这样完美的报复机会摆在他面前都不珍惜的话，真的会悔恨一万年的。 “哦，刚才的事咱家也看到了，这六个人攻击大宋有功之臣，把他们抓起来，各打十棍沙威棍，交由军器监少监，请报革出！”陈不二平淡地道出了这个命令，话一出口十几个带刀侍卫就把马大胖他们给控制住了。 还稍稍照顾到了靠山的面子，毕竟是“请报革出”。 “陈公公，小的们冤枉呀，刚才明明是他们打了我们，而且……！”马匠头躺在地上，嘶声力竭地嚎道。 “他们恶人先告状！” …… “宋爷，我错了，替我求下情吧!” 没有心软，之前如果不是自己机灵的话，他们绝不会对自己心软的。 陈不二给足了宋晨面子，在他面前执行棒刑，哎哟哎哟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简直是听取蛙声一片。 这口恶气算是出了，宋晨一点也不同这些家伙，明明又没有利害冲突，也没有杀他老爹没有抢他老婆，干嘛要对他如此仇恨。 对这样的人很难泛起同情心，他不是虐待狂，听了几声惨叫之后就拉着自己人离开了。 不对呀，这个老滑头陈不二为什么要如此偏坦我，今天原本稍微训斥一下他们，都是给他宋晨天大的面子了。 为什么直接革出军器监，还要打他们的沙威棍，释放善意也不用做到如此程度吧，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宋晨不知道的是，陈不二这么做是有自己的考量，他是站在大宋这个制高点思考问题，同时大总管也是个出了名的吝啬鬼。 被革出的这六个人只会制竹枪，终结者一号一出，谁与争峰，竹枪迟早会被淘汰，这六个人的存在价值自然就大打折扣了。 加上军器监人浮于事的现象太严重了，连文天祥本人都觉得有必要来一次“减员增效”，正好马大胖们他撞枪口上了，让这六个人卷铺盖走人，光明正大地让朝廷省了一笔不小的安家费。 “公公，小的还有一个问题，我这几个弟兄，怎么没有赏赐，我跟文大人讲得很清楚了，他们也在一号的发明中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功绩不容抹杀！”宋晨想要在大宋朝威震四方，就有必要好好地经营自己的班底，此刻是拉拢他们的好时机，说一说话表一表态，就能起到拉拢人心的作用。 奸滑的宋晨，狡诈的宋晨，想当政客的宋晨，其实说的是心理话。 “这个是自然的，军器监会对他们奖励的，明白吗？”陈不二难得有这个耐心解释，今天他特意向皇帝要来这份宣旨的活儿，其实隐约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脑袋里还藏着许多惊世骇俗的学问，有意跟他交好。 宋晨正准备说一番客套话，一看这老公公哪还有人，又原地消失了。 大宋的行政系统还是很有效率的，一千两白花花的银子中午时就派人给了抬过来，还直接送货上门，真是服务周到。 他的小班底都在，特意叫他们过来，分享这个幸福的时刻。 银子当然也要分享的，做老大的不能太吝啬，每一个人都分了一百两。 一千两白花花的银子摆在一起，令人眼花缭乱，这也考验人的心性的机会。 开始的时候他们都拒绝不受，说是军器监还要对他们奖励的，再领宋晨的就过意不去了。 宋晨趁这个好时候笼络人心，说出了一翻激励大家的话，核心意思是，只要全心全意地跟着他干，以后得到的赏赐，不是一百两，而是一千两、一万两，光宗耀祖不是梦，不失时机地再次灌输这个远景。 他宋晨并不要求兄弟们像家奴那样忠心耿耿，他希望的是大家两不相负！ 这一番热血的说辞，加上一根情感与利益兼备的大绳，把大家串在一起拧得紧紧的，这小班底形成了一种共识，跟着宋晨走就不会错，这辈子就会闯出一翻天地，光宗耀祖。 他们才跟着宋晨不到一个月，就赚到了近三年的工钱，这是什么概念，这还是他的私人赏赐呀。 大家分脏完毕，不当然是分享了劳动成果之后，宋晨就带着自己的班底，在高阳店胡吃海喝了一阵，彼此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不少。 喝得二麻二麻的，回到自己的偏僻的小家，他就有烦恼了，如果说世界真有美丽的烦恼的话，钱多了不知道往哪里放的烦恼，绝对是其中之一。 宋朝还没有什么像样的钱庄票号，不能像后世那样可以闭着眼睛存在银行里，看起来只有一个选择了，放在家里的床底下。 可是把这五百两银子放在无人看守的家里，哪能放心了。 童叔这边是可以信任的人，正好放四百两银子在他那里，虽然财帛动人心，这也是检验一个人人品的好机会。 再说宋晨有打算和他一起开一个大酒坊，大宋的酒业竞争激烈，早已是一片红海。 宋晨要搞的是高度酒，这可是一片巨大的蓝海，现有的酿酒工艺几乎无法酿制出来，这可是一个巨大的商机。 开酒坊前期需要大量准备工作，具体找地皮招伙计买材料这些事情，宋晨不想凡事都亲力亲为，就交由童叔来负责。 第37章 技术入股 宋晨可是立志做一个甩手掌柜的，这是他的宏图大志之一。 自己身上留一百两银子作周转吧，有时去高档酒楼喝一个小酒，也要不少银子的。 “童叔，之前我们几个人在屋子里热闹，没有影响到你吧？”宋晨人逢喜事精神爽，说话的声音也是中气十足，当时他们六个人‘分脏’，喊童氏一家来不大方便。 “小晨，你看你说的，你叔和我，才不介意这个呢，来，喝一碗热茶醒醒酒吧，刚才你一定喝了不少吧！”童婶这个人非常热情，待人接物这一块滴水不漏，将来酒坊做大了，她肯定会是一个大帮手。 “娘，我不喜欢，晨哥儿吃酒，都不来找我。”阿牛非常孩子气地说到。 “好好，下回晨哥儿带你去吃酒，还去吃花酒！”宋晨在这里觉得很放松，所以开起了无伤大雅的玩笑来。 “说什么呢，小晨，可不能乱来！”童叔对这个阿牛的保护欲可是很强的。 “好了，不说这些有趣的事儿了，谈点正事了！”宋晨难得这么严肃，平时都是嘻嘻哈哈的，他要谈的事肯定很重要。 “什么事情？”童叔一脸谨慎，害怕眼前这个小子会不会扔给他一个很大的担子，让他来挑。 宋晨直接把他拖过来的大袋子，一下子倒在地上，全部是白花花的银子，亮花花的，上面一个个都刻有官印。 “小晨，你这是干什么了，偷盗官府的银子吗，这可是……”童婶说到这里小声很多了。 “银子银子！”阿牛捡起了银子，像模像样地啃了啃了，声音喊得有点大，童叔直接冲过去往他一个红烧后脑勺。 阿牛觉得委屈，一下子又把银子，扔在了地上。 “童叔、童婶，小侄拜托你们一件事，我平时基本不在家，这四百两银子你们帮我保管！”宋晨看到童叔童婶十分愕然的表情，觉得有必要吊一下他们的胃口。 突然冒出这么多银子，是个正常人都对它的来源产生疑问。 “小晨，你说，这银子是好，可也要是干净的才行，不干净可是会招灾的，我们童家一直是奉公守法的好百姓，这……”童婶的口才很好，一下子就说了这么多。 而童叔在一边，沉默不语。 宋晨觉得这么僵着也不是事，也不厚道，解释说这些银子都是朝廷的赏赐，接着把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他发明了一件很厉害的武器，奖励了一千两银子，还有一个八品文官的头衔。 最后连圣旨都拿了出来，这时两个老人才完全相信。 “我说小晨，虽然这样，你把银子放在我们这里是唱的哪出戏？”童叔非常郑重其事地问呆，对方既然愿意拿四百两银子放在他手上，这是信任，这种事情真的不好直接回绝。 “开酒坊！” 宋晨把他的酿酒计划大致地讲述了一番，计划中酒坊的拳头产品是高度酒，可以尝试用蒸馏的工艺酿制，提高酒精的纯度，这是一个初步方案，总之是一个比较烧钱的“商业计划”。 其实宋晨对于酿酒是个门外汉，他只要负责蒸馏酒这一技术性环节就可以了，至于其它的种种准备工作，如果购地招人酿酒交税等事宜，完全交给童叔来弄。 至于利润分红亏损负担，则按照现代股份制公司的原则运行，共同经营，共负盈亏。 至于所占份额，这些都需要与童叔详细地讨论，甚至事先订立一份契约。 虽然这样显得有些见外，这样做可以为当世树立一个榜样。 宋晨习惯了后世的契约型社会，而此时他又有一种创立一家百年企业的愿望，那么从创立伊始就用各种契约（公司章程）规范化运作，这会是一种明智的做法。 甚至在他百年之后，这家企业依然会屹立不倒，宋晨有意把它打造为一家百年老字号，成为时代的见证者，这也是文明社会的标志之一，那么就从这份契约开始吧。 在宋晨的价值观里，那种过度依靠交际手腕、裙带关系、特权建立起来的商业帝国，至多富一代、富二代，要做就富三代、富四代，直至万代。（宋晨：风好大，哎哟，我的舌头被闪了。） 这份契约会是一个好的开始，标志着宋朝第一家公司的诞生！ 在宋晨的强烈坚持下，童叔以他的酿酒技术入股，占公司的股份的一成，每月给他开的工钱是十贯。 “小晨，这我怎么好意思呢，小老儿啥也没有出，怎么一来就占到一成的股份了，而且还给我开这么高的工钱！”童叔动心了，不过又觉得宋晨开的条件太优厚了，他不愿接受。 “你的酿酒手艺独特呀，这可是我不会的！”宋晨知道要让古人立刻接受这么新颖的所有制，是有极大困难的，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有点儿戏。 要创立真正意义上的股份有限责任公司，比引进一件划时代的发明还要困难无数倍，这个需要整个宋朝的制度支持，还要把这个概念普及到广大老百姓头脑里。 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大宋是否有公司制存在的土壤。 不过好歹是穿越者，这一次的‘儿戏’行为，就当作是穿越者的特权吧，把其当作试验田。 “不，我的酿酒手艺普普通通，如果你想学，我马上就可以交给你，小晨你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 童叔这个人很实诚，如果觉得自己占了别人的便宜，他会不安心的，更何况对方还是其很看重的晚辈，所以一直推辞不受。 其实有一点他说谎了，他的酿酒手艺顶瓜瓜的，只是没有遇到一个好的机缘而已。 “童叔，现在你这个酒坊，只能勉强糊口吧，难道不想做出点改变，我选择你，是觉得你可以给我赚钱，这次合作我才是最大的受益者。”宋晨知道对方推辞不受的原因是什么，强调自己可以从中获利会是一个好的突破口。 “小晨，我的情况你还不知道吗，本来酒坊就本小利薄，这段时间还遭到陈三的挤压，这几个月吃顿干饭都要再三斟酌，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呀！”童叔说起这个的时候满脸的无奈，其实他也有一种强烈改变现状的冲动。 又听到陈三这个名字了，宋晨觉得有机会一定要教训一下这个纨绔。 “既然如此，我提供了一个双方都从中获益的机会，为什么不接受呢，是不是嫌一成股份少了？”宋晨觉得加上一点激将之法，才是王道。 第38章 东印度公司 “说什么话，小晨，你怎么能这么说！”童叔听到之后几乎要到发怒的边缘了，自己的一片赤诚之心，居然得到了这样的曲解。 “当家的，小晨做事情，当婶的我是一万个放心，这个什么公司的，我们入股。”一直在旁听着的童婶终于发话了。 在决定命运的大事面前，家庭中的女性一般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平时很大气甚至常常对老伴来个河东狮吼的童婶，在他们谈正事的时候，都一直没有发表意见。 不过她一直密切关注着，直到到了非要表示自己的意见不可的时候，非常地果决，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老童，不要生气，先听我说完！”童婶看到正吹胡子瞪眼的老伴时，非常淡定地说到。 “哦，要加入了，要加入了！”阿牛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是高兴得手舞足蹈的。 童婶瞪了阿牛一眼，他就乖多了，“我们童家，以这个小酒坊入股，这样我们占一层股份，小晨，老童家不会占你这个老实人便宜的！” 老实人，宋晨想到，老实人应该与他不沾边吧，不过入股之后在形式上是一个公司了，必须制定‘公司章程’，一份实实在在的契约，他希望成为以后的范例。 契约在宋晨心中是颇有份量的，他本人就是一个很有契约精神的人，这一点上他还真是老实人，童婶倒也没有说错。 等等，以酒坊入股，他觉得童婶没有完全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如果严格根据契约或者说公司章程、现代公司法，这个酒坊下的房子都要归属于公司所有，不再属于他们的私人财产。 “小晨，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那点小表情是什么意思，能够瞒得过我的眼睛，”童婶的两个小眼睛闪着精明的神情，“我知道入股的话，按照你说的契约，是要把房子的房契交出来的，你以为老婆子没搞明白吗！” 听到自己的老婆子，居然不跟他这个当家的商量，就要把祖屋都交出去，在那里气得，气得只有干瞪眼的份，童叔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跟老婆唱反调。 虽然晓得宋晨不会害他们，但是做生意看天吃饭，并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万一亏本了，祖屋都没了，难道要他们一家三口流落街头吗！ 听到这句话，宋晨不由得对童婶的看法又提高了一分，这是一个有很高理解力，又很有魄力的女汉子，说不定以后，撑起这家企业的可能是这个矮小精悍的大女人呀。 “童婶，以房子入股，这个风险太大了，不行！”宋晨说得斩钉截铁，这让童叔松了口气。 “那怎么行，我们不能占你便宜，”童婶也是有一个很有主见的人，不会轻易更改自己做出的决定，“小晨，说句诛心的话，酒坊要是搞红火起来了，那时你肯定不会说什么，难保你娶了娘子，到时会不会说我们占你便宜，那时让我们自处呀！” 童婶的话说得很有道理，宋晨自己对这个公司是很有信心的，退一万步说，就算高度蒸馏酒并不成功的话，他至少还有九百九十九种发家致富的手段。 发家是迟早的事情，这点信心，作为穿越者的宋晨不可能没有。 他之所以愿意给童家一层的股份，是因为这种近似亲情的关系在里面，而且用自己人，也比用外人放心得多。 没有想到，这个入股问题会争执这么久，宋晨决定强势一点，来一个快刀斩乱麻。 “以酒坊一年的使用权入股吧，一年之后，再按市价续租，这是我的最终决定！”宋晨可是有许多解决问题的方法的。 “好！”这时夫妻的默契完全显示出来了，几乎同时回答到。 “公司、公司……名字！”一个憨憨的声音传入耳朵里，让三个人都有点脸红起来，他们说了这么多，都好像忽略了这个最重要的问题。 “阿牛的话很对，小晨，你想好了这块金字招牌没有？”童叔这么问到，在他心里觉得可能就叫宋记，不过出现于避讳‘大宋’的原因，小晨应该会改成别的名字，后面再加一个‘公司’，反正感觉怪怪多。 管它怪不怪，只要‘公司’能赚钱就行了。 “东印度公司！”宋晨几乎是脱口而出！ ————————————————————— 宋晨对文天祥几乎是软磨硬泡，不停地说他的制枪工坊已经走上了正轨，田小宝、小六他们都是十分能干的，工坊离开他也能正常、高效地运转。 为了避免耳朵起茧子，才勉强批准了宋晨十天的假期，而宋晨就要充分利用这段时间，来为自己的‘东印度公司’开张做准备。 第一步就是开一个酒坊，为自己积累原始资本。 酒这种东西，在大宋可是大宗商品，而且酒税是财政收入的重要来源。 要生产蒸馏酒，玻璃器皿无疑是首选材料，玻璃也就是琉璃，被胡人垄断，价格昂贵不说还需要特制，用它根本不现实。 可以用陶器替代，不过同样需要特别定制，在临安找一家陶坊并不困难。 因此第一步，去订制一个陶器，要很大很大的那种，能量产不漏气。 童叔是土生土长的临安人，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他也有一定的人脉，根据宋晨的要求，他很快就找到了一家陶器坊。 这家陶器坊很破烂，屋檐上的瓦片都不齐了，外面也是破破烂烂，除了门廊上挂着一个擦洗得干干净净的牌匾‘张记陶器’外，破烂得让人没有进去的愿望。 “童叔，你这个张记陶器靠谱不？”宋晨一边说，一边就踩到一个破烂的坛子上，这下怀疑更加加深了。 “小晨，咳，这是我一个老朋友的陶器店，他的手艺无可挑剔，可是脾气特古怪，常常挑顾客的刺，所以呀白瞎这么好的手艺，连经营下去都困难。”童叔是一个实诚的人，首先就把自己的这一层关系给讲出来了，这回他们的订购量很大的，他有帮自己老友一把的意思。 第39章 老张头 “当家的，不要扯这些没有用的，小晨，这个老张头做的活如果达不到你的要求，你可以换人，这种事情要弄得明明白白，”童婶似乎要把这层关系给撇开，不过她的话峰一下子就转过来了，嘘声道，“千万不要怀疑这个老张头的手艺！” “哦，童叔童婶，我知道了，不过我也先说好了，生意是生意，交情是交情！”宋晨在后世就是很瞧不起这种‘关联交易’，做什么都走关系，那是社会这架机器的俯蚀剂。 他同样不喜欢那种迎来送往的商业气氛，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就要建立一个风清气正的商业环境，那么就从这里做起吧。 “知道了，小晨，只有这一次，下回……”童叔挺尴尬的，没有想到看起来这么好说话的小晨，在这个‘小问题’上却这么较真。 “好了好了，去看看这个怪异的制陶人吧！”宋晨觉得自己也有点太那个了，同样还有句话说得好，水至清则无鱼。 “老夫二千三百三十三的铜钱买的黑陶土，你居然只用二千三百三十铜钱回收，滚，不要让老夫再看到你！”一声狮子似的怒吼震荡着大家的耳膜。 听到这个，四个人的速度一下子就加快了，在任何一个时代都不缺爱看热闹的人。 “世上居然有你这号人，三个铜钱呀，你好好说我给你又何妨，可你，可你，唉！老子可怜你，才回收你的陶土，你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怪不得穷得连房租都交不起了，你这个店还是趁早关门大吉吧，老子的陶土再给不供应你了！”这个被吼的家伙也是气得不行，宋晨倒很理解他，谁面对这样的人，可能都不会有好脾气。 “周员外，岂止交不起房租了，他连下顿饭的着落在哪里都不晓得！”一个胖胖的女人也闻讯赶来，她是房东，在临安有很多套房，简称包租婆。 “老童，你来这里干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吗？”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张头显然此刻的心情也不好，看到老友来了也没有好脸色。 “老张头，今天我是来做生意的，有一笔大单，只是看你有能力做！”童叔也会用一下激将法了。 “什么什么，你居然说我不敢做，这世界有什么陶器，是我老张头不能做的，哼，你可以骂我，但不可以侮辱我的制陶手艺！”老张头又来了一通狮子吼。 如果给他加上长长的白胡须和一双瞎眼的话，他简直就是谢逊的翻版。 “老张头，不要来光说不练的假把式，把我们小晨说的陶器烧制出来才是真把式！”童婶也开口了，来了一个夫唱夫随。 在他后面的阿牛头一次这么沉默，一直都没有说话，如果仔细看的，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好像来到他的圣殿里一般，眼神闪着灵光，傻傻的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托腮思考的智者。 “你，对陶器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尽管说！”这个老张头快步走上去，他那狮子鼻几乎都要挨着童叔的脸了，很是蠢蠢欲动的感觉。 “咳咳，大家都安静一下，老张头，不是我许婆子势利，你欠房租已经快半年了，如果三天之内不再交来，你这些坛坛罐罐就会滚到大街上了！”包租婆威胁到，说实话半年不交房租都没有赶他出去，这个包租婆也算仁至义尽了。 要不是这个老张头是一个非常爱干净的房客，经常把道路都打扫得纤尘不染，一干就是十年，还分文不取，包租婆早就赶他走了。 宋晨知道老张头其实就是洁癖，即强迫症晚期患者，自己看不惯脏乱差，见到了非收拾不可，不然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房东当然喜欢这种爱干净的房客了，不然他也不会容忍这个乖僻的老头半年不交房租。 此时连宋晨都注意到了，这里虽然看起来很寒酸，对于一间天天与泥巴打交道的制陶工坊来说，这里太干净了。 做到这样，堪称恐怖了，各项工具都分门别类，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方向朝向都一致。 很有意思强迫症的老头，哇，人才呀，不用这样的人那真是没天理了，不是许多成功人士，都是有强迫症吗！ 而此时的老张头就有点可怜了，听到房东的这个话之后，嚣张的气焰一下子熄灭，一脸的灰败。 他嚣张，但也是讲理的人，住别人的房子就要跟别人交房租，这是天经地义的、理所当然的，可此时他身上是一个铜子都没有了。 老张头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那样，低下了自己高昂的头颅。 “小晨，你看能不能……”这个童叔还有点不好意思，这次来就是抱着帮助老友的目的，宋晨会不会认为他假公济私了。 其实宋晨跟他说了好多次，他本身就是东印度公司的决策者，是总经理，即总理公司一切事务，通俗的说就是公司日常的事情由他说了算。 宋晨自称董事长，‘甩手掌柜’是当得很尽责的。 这一次之所以要跟着出来，是因为他自己生意的第一个项目，想亲自体验一翻，熟悉一下流程，对于以后的的监督管理是非常有用的。 “童叔，你拿主意！”宋晨觉得这个童叔什么都好，勤劳、诚实、也是一定的交际手腕，有时就是太没有主见了。 “房东，他欠你多少钱呀？”童婶直接发话了，她倒是很干脆利落，颇有女中豪杰的派头。 “一个月房租一贯钱，六个月，六贯！”包租婆看到可能有人愿意来当冤大头了，当然很高兴，本来以这六贯钱肯定收不回了，现在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心情。 “当家的，给！” 有自己家的娘子发话，童叔直接点出了十二两银子给这个房东，甚至连下半年的房租都给付了，包租婆笑得都合不拢嘴了，告了一下罪，就哼着小曲高兴离开了。 “这，这怎么算？”受了别人恩惠的老张头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解决这个问题最有效的手段，就是把这个人情给还了。 他老张头从来不会欠别人人情。 第40章 阿牛闯进瓷器店 “这个只算交给你的定金，难道你还以为我们会仗义疏财送给你，”童婶抢先答道，“老张头，这回可要拿出你的看家本领来，十二贯钱可不是小数目，不做好，那可就砸了你的金字招牌。” “童婆子，你说得对，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它弄出来！”老张头居然有一点哽咽，童婶那是些话是因为顾及到他的感受，才故意那么讲的。 如此顾及自己感受的人，好像那是多年前的事了，这颗冰冷的心感受到了温暖。 “小晨，说说你对那个蒸馏器的具体要求。”童叔对宋晨层出不穷冒出的新名词，时常感到很困惑，要费很大的劲才能记住。 宋晨就讲了许多细节，蒸馏器的具体大小，耐火烧，厚度的把握一要合适，太厚了虽然耐烧，但是导热慢浪费燃料和时间，太薄了，烧几回可能就报废了。 最最重要的是，不要透气，老张头烧了一辈子的陶了，做到不渗水就合格了，不漏气的要求还第一次听说。 “有把握吗？”宋晨觉得如果无法做到这一点的话，他只好另寻高明了，如果实在没有办法，那就自己不眠不休在军器监鼓捣一个月，打造一个巨大的铁水壶，也勉强够用。 当然这样弄，与他当甩手掌柜的志趣相冲突，当劳模可就没有什么生活乐趣可言了，宋晨可不想为了一个蒸馏器，就让自己过上这种苦日子。 再不行，就直接跳过陶器阶段，直接用玻璃器皿，不过以他得从头弄一个玻璃工坊，少说也需要四、五个月时间，才能整出一个工业化玻璃蒸馏器。 “我无法做出保证，不过如果连我都不行的话，整个临安城没有一个陶工能弄得出来!”这个老张头很狂，宋晨很欣赏有狂劲的人，前提是在他有真本事的情况下。 “好，这活你接吗？”宋晨相信这个狂人真的是有狂妄的本钱。 狂人之所以没有打保票，原因很简单，整个三十年的制陶生涯没有遇到有这样古怪要求的雇主。 “怎么不接，十二贯定金我都收下了，拼了我这条老命也要跟你们弄好！”老张头不单单是因为定金的原因，这对于他的制陶生涯来说也是一个挑战。 对于这些挑战他也是很着迷的，制陶就是他的命根子，解决难题的过程对他来说也是充满乐趣的。 这个瘦竹杆似的少年怎么看都像冤大头，老张头脸上现出了狡色，也不是想坑他，只是想让“瘦竹竿”出点血。 所以又露出难色，隐晦地表示了一番，蒸馏器是一种新式产品，研制的过程肯定会很烧钱。 “再给你三十贯够了不？”宋晨还挺有眼力劲的，对方的小心思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够了够了！”老张头听到后非常喜悦，钱越宽裕，他的活动空间就越广，三十贯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我说的各项指标都要达到了才行，钱不是问题，不够再要，当然如果手艺成熟了，能把造价控制在五十贯以内那是最好不过了！” 宋晨提出了条件既宽松又不宽松，第一个蒸馏器要用多少银子随便，只要合格就行了，至于第二个第三个就要严格控制成本了。 一行人又把这个陶器工坊参观了一遍，大家又相互吹嘘了一番。 凭着后世对陶艺的一些零星的知识跟老张头侃了一阵，当然中国古代制陶工艺就相当成熟，领先世界了，在这里他也指导不了多少。 不过老张头却很吃惊，这个少年明明没有烧过陶，他提的一些方法和工具确令人眼前一亮，等等就用他这些钱去研究一下嘛，搞隐蔽点就行了，嘿嘿！ “老张头，再雇佣几个帮手嘛，我们可要赶时间！”宋晨希望在这个‘假期’就把办酒坊的事情给弄好。 “我以前也招过人，徒弟们要么笨，要么不爱干净。”老张头是眼高于顶，又脾气古怪，收的徒弟跟他都干不长久。 久而久之他自己‘名声在外’了，已经在街坊中有‘口碑’了，周围邻居都不愿把自家小子交在他手上。 宋晨不明就理，又劝了几句，老张头当然不会承认他招不到人，只好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会加快进度的。 几人一边参观一边聊天，“阿牛呢？”童婶在这里聊了许久才发现自己的宝贝儿子不见了。 “走，去找！”童叔也有点着急，这个阿牛傻傻的，跑到外面容易被人欺负。 “要不到里面去看看！”宋晨觉得阿牛的孩子似的性格，说不定跑里面去玩了。 “娘呀，我的陶器，那小子不会给我整得稀烂！”老张头听到这话，瞬间成了最着急的人，他以闪电般的速度冲进里屋去，他的宝贝疙瘩可都在里屋，里面可有一头蛮牛。 宋晨他们紧跟着，一进去看到了令人吃惊的一幕，阿牛正非常专注地在转动陶车。 那神情是从来没有有过的，此刻的他不像是一个傻得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的人，而是一个专注的制陶大师。 “臭小子，不要乱动你老张叔的东西！”童叔知道这个古怪的老张头对自己的宝贝疙瘩具是多么地在乎，正要准备过去，把自家的小子拉过来。 他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拉住了，这个人正是老张头，此时他反而对自己的厉喝好像很是不满似的。 童叔反应迟钝了一点，才发现此刻的儿子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阿牛制作的陶有模有样，连宋晨这个外行都看出来了，老张头这个专业人士眼里更是闪着精光！ 这一刻阿牛发现了他的人生。 大家很吃惊，不过这是天赐的好事，没有想到这个傻傻的阿牛，居然在没有跟任何人学习的情况下，就有模有样地做了一个陶模。 半辈子制陶的老师傅更是赞不绝口，说了一堆大家都听不懂的行话，还有比这更神奇的事情吗？ 问阿牛他是怎么知道制陶的，他傻傻地说他就是知道。 第４１章 月亮代表我的心 “晓菲，我的心你还宋晨想到，肯定是这傻小子在制陶方拥面有巨大的天赋，兴许这就是上天对他的补偿吧。 今天阿牛嚷着要跟着他们来的时候，童叔童婶还有点不大愿意，是宋晨劝说下的，才同意他来。 今天真是有意义的一天，来到这个世界，这可能是他做的第一件大好事。 发明一件能够杀人的利器，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令人自豪的事情，而让一个迟钝的人找到他的人生，这才是积德行善的大好事。 当即，老张头就嚷着要收阿牛为徒，而且强调谁也不要阻拦，谁阻拦谁就是他老张头的仇人。 老两口听到这个脾气古怪的制陶大师要收他们的傻儿子为徒，开始时那是高兴得不得了，居然有手艺人肯收他们的傻儿子为徒，真是三辈子修来的福份。 “不行，我们家阿牛笨笨的，酿酒时连高粱和大米都分不清，到时把你的陶给烧坏了，你老张头还不把他给骂死，那么我童家还不绝后了。”童婶此时可一点不女汉子，而是一个舐犊情深的母亲，一点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受委屈。 “老婆子，咱的手艺儿子一直都学不会，现在有其他人愿意教咱家小子，就不要挑三拣四了！”童叔考虑让儿子掌握一门技艺，以后有个谋生的门路。 “老童，我跟你们保证，我老张头脾气虽怪，对你家阿牛绝不任意打骂。”老张头是一个言出必行之人，老两口很清楚。 他的保证打消了老两口最后疑虑，事情就这么定了。 要拜师，自然要有拜师宴，当晚他们就到了一家酒楼里大吃了一回，老张头特别爱酒，灌了宋晨不少，宋晨醉得不行。 天刚亮就听到咚咚的使劲敲门声，“谁呀，来了来了！” 声音里充满了不耐烦，被从晨梦中拽出来的宋晨，脸色不大好看。 带着情绪使劲地拉开门，揉了揉眼睛，咦，再揉了揉。 原来是姑奶奶呀，“晓菲，你怎么来了？” 宋晨才想到糟了，自己试枪的时候没有想到去找她，而且自己得了赏赐也没有第一个与她分享，这可不是暖男应有的作为，想到这里，他心中就有点点愧疚。 晓菲是一个好女孩，将来会是一个贤内助，无论如何都要将她留住。 要好好地补偿她一下，酒坊的事情可以推给童叔，放自己一天假，今天就好好地陪她一下。 “我不能来吗，你这个人太混帐了！”李晓菲的脸红通通的，就像红富士一样。 此时宋晨可不敢调侃，因为他晓得对方动了真怒，这种事情要搁在后世，直接‘恩断义绝’都有可能呢。 “宋晨，你啷个这样对小姐呢，你个龟儿子，怎么能够到处却毁小姐的清誉呢！”小玉儿这个小丫头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如既往的用川音开骂。 小姑娘试图扇宋晨一耳光，手刚抬到半空中，结果自己又悚了，不敢扇下去。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宋晨心里十万个为什么奔腾而过，事情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他开始意识到问题很严重了。 “你还装蒜吗，男子汉大丈夫，做了就要承认，小姐本就对你芳心暗许了，你还觉得不够，还要到处却乱说，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小玉儿这个十四岁的小丫头，像一个成年人一样教训起宋晨来。 “小玉儿，你胡说什么呀，今天我们是来找他麻烦的！”李晓菲都快被这个小玉儿的话气哭了，哪有这样的丫头把自家小姐的底都翻了出来。 这是来问罪，还是来表白的呀！ 小玉儿确实说的是真的，上一次见面，李晓菲发现宋晨整个人的气质有了一丝变化，她的确被这丝变化吸引着。 之前，她只把宋晨当成应付吕天一的挡箭牌而已，不知不觉中有了其它的心思。 女儿家的心思能够说出口吗，小玉儿简直是一个疯丫头。 宋晨终于弄明白了，原来有人在外面乱嚼舌根，说李晓菲是一个傻姑娘，还没有过门，就天天和情郎腻在一起，而且还是冒充他宋晨说的。 这就造成了此刻的局面，宋晨听到之后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这事肯定是吕天一干的。 对于李晓菲，吕天一可能不抱希望了，因此就来故意来贬低她，让宋晨恶心，这样做简直是一箭双雕。 不过这类流言宋晨可不会有什么芥蒂，他的思想可不那么古董。 正因为他看到李晓菲有现代女性中的敢爱敢恨的特点，也没有被世俗礼教给束缚得很重的女孩，对于宋晨来说有着别样的魅力。 “不是我做的，我宋晨绝不会像登徒子那样去炫耀，我是非常尊重你的，晓菲！”宋晨必须解释清楚，让李晓菲静下心来听他说。 她肯来，即使是气势汹汹地来，也代表了肯听他解释。 “那是哪个龟儿子？”小玉儿其实一直是向着他的晨哥儿的，当即就调转了枪头，全然忘记了刚才兴师问罪时的强势。 “除了吕天一之外，谁还会做这种事情？”除了他还会有谁这么无聊的，宋晨是咬定了他。 “他之前还对小姐甜言蜜语的，好事不成至少大家相互留个好印象啥，这个龟儿子背倒起搞这哈事情！”小玉儿属于重庆府人，一口浓浓的说四川方言。 “你们知道是谁在背后使鬼，为什么还要气冲冲地来找我！”宋晨觉得自己太冤枉了，不免发出这样的牢骚来。 “还不是你个龟儿，听到你发了大财，好久没有来找我家小姐，还有风言风语传来，自然以为你变心了！”小玉儿还是觉得这个晨哥儿了有点可恶，揣着明白装糊涂。 终于烧到这里来了，这一点还真是是他不对，人生中发生了喜事的话，第一反应是应该找自己最亲近的人，最爱的人分享！ 想来，在这个世上，只有这个将与自己结伴一生的人才是最亲的人。 应该好好地弥补，不能让这段美好的感情给妖风吹走了，情感经历很丰富的宋晨马上想到，最好的弥补方法，就是是花时间陪她。 突然唱起歌来，用歌声来道歉，他的歌喉一般，但胜在歌曲完美。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九分 我的情也真 我的爱也真 …… 你去想一想 你去看一看 月亮代表我的心 第４２章 暴力催收 不明白吗，月亮代表我的心呀。”即使宋晨五音不全，这首纯净的情歌也深深地打动了两个女孩。 这是一种很新颖的唱法，优美的调子，动听的歌词，简直是无法拒绝。 趁着这个动人的时刻，宋晨自然要邀请她们一同出游了，假期一刻值千金。 “你这个负心汉，还好意思相邀，真是脸皮厚得跟城墙块块一样！”小玉儿嘴上虽然这么说，却对着自家小姐不停地眨着那双大眼睛，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小姐你就原谅晨哥儿吧。 最后宋晨使尽浑身解数，李晓菲终于答应了，他很高兴，就像初恋时，第一次邀女孩子出来，对方居然接受了的那种兴奋。 不过宋晨心中始终有一个疑惑挥之不去，李晓菲肯定不是一个薄情之人，她才丧父不久，走出丧父阴影的速度似乎太快了点，本来他事前都想了很多逗她开心的“浪漫点子”，结果却发现一个都用不上。 而且她有意无意之中都在回避这个问题，宋晨看得出来，李晓菲一点也不怨恨宋晨，相反有时看向宋晨时，还露出了愧疚的神色，好像有什么话要讲，但又由于某种特殊的原因而选择了回避。 她是有一万个理由怨恨宋晨的，即使不是宋晨故意动手脚弄死了她爹李项，可那把炸了膛的竹枪确实是经宋晨之手制作的，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应该对他有怨念才对。 宋晨也不再想追着这个不放，作为情场老手，他知道一旦问了，多半会造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现在时机未到。 现在是游玩的时刻！ 与美女同行，无论如何是一件令人身心愉悦的事情，不开心的事情要少想一点。 这里离西湖不太近也不太远，半个时辰之后，宋晨就漫步在青石板路上，欣赏着西湖夏日的美景。 说实话到了这个时代之后，都没有来得及好好地欣赏这个世界。 所有的城市对于宋晨来说都是古城，不过宋晨要跟这个时代的任何人讲这个话，肯定会被当作疯子。 以一个看腻了水泥森林的现代人视角看这里，处处都有一种古典美。 当看惯了单调重复的钢筋水泥之后，再看古屋古檐、青石板路、亭台楼阁，当然会有一种欣喜的心情。 想来如果这个时代的人，穿越到21世纪的大城市，想必也有同样的感觉。 宋晨从来不是一个厚古薄今之人，物质甚至精神生活终究还是21世纪丰富得多，说实话他更喜欢后世的舒适生活。 不过真要让他返回21世纪的话，他绝对会死乞白脸地留在这里。 干嘛要回去，古代处处机遇，遍地是黄金，他至少有九百九十九种走上人生巅峰的方式。 生活的舒适度少一点又怎么了，这个时代没有的东西，那就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呀，这还不简单。 咳，好像有点托大了！ 三人一路走一路聊天，沟通真是人际关系的润滑剂，彼此说的话多了，芥蒂就小多了。 八百年前的西湖，没有被污染，天空也格外清澈，太阳照射在镜面般的湖水上，宛若人间仙境，一切都显得非常美好。 宋晨不停地说着自己的打算，对未来的规划，要让李晓菲觉得她要嫁的是一个有前途的人，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牢固的感情还是建立在牢固的物质基础上，这是宋晨这个现实主义者根深蒂固的观点。 做什么事情都要有强大的物质基础才能事半功倍。 不过，生活中的话题如果全是围绕大米、盐巴、铜板的话，又会使生活显得单调无聊，所以宋晨又当起导游来，接着讲起苏堤、白堤、雷峰塔的典故来。 这样做未免有一点班门弄斧的味道，这两姑娘可都是这个时代的“土著”呢。 不过效果还挺好的，李晓菲和小玉儿被“宋晨版”的许仙和白娘子的故事，给感动得泪奔不止。 特别是这个家伙又唱起来一首很别致，但很动听的歌之后，两个女孩更是被宋晨给迷得晕头转向的。 “啊呵呵，啊呵呵，啊呵呵，啊呵呵 西湖美景三月天哪 春雨如酒柳如烟哪 有缘千里来相会 无缘对面手难牵 十年修得同船渡 百年修得共枕眠” 两个姑娘如痴如醉地听着这样的曲子，甚至一群路人也在不知不觉中沉浸其中，纷纷叫好。 正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吵架的声音，一群人零零散散地聚在一起，热闹这种事情，是个人都喜欢去凑一下，宋晨他们也不能免俗。 扒开人群，终于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一个履试不第的书生欠下高利贷，被人赌在这里追债，几个大汉正在进行暴力催收。 太阳之下无新鲜事，多么老套的故事呀，他觉得就没有必要继续看了。 不过当听到落魄书生的一句话的时，他停住了脚步，不敢相信在13世纪能听到如此熟悉的“圈钱套路”。 “各位爷，再给我宽限一些时间，等我通过发行份额的方式募得资金，做点买卖，到时就可以还钱了！”被几个壮汉围在中间书生哀求道，手里挥舞着几张纸片。 发行份额，这不是金融市场圈钱的，咳咳，是募集资金的方式吗？ 这个世界莫非还有别的穿越者，想到这里，他可激动了！ 作为穿越者，一种‘高手寂寞’的孤独感始终困扰着宋晨，现在貌似有同类了！ 他终于从字面意义上，体会到了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觉了。 笑声，连旁观者都笑起来了，天底下居然有这么扯的人，一个欠债不还的家伙拿着一张废纸，要别人用真金白银去买，简直是搞笑。 “你说的是凭这张纸吗，谢国明你疯了吧！” “官家发行的交子都基本废了，你的这张纸别人用来擦屁股都嫌脏！” 在这种情况下，不帮‘老乡’一把真的说不过去。 “光天化日之下，有事好好说，”宋晨很少见地管了一回闲事，拉着准备动手的大汉，“我说各位兄台，伤了这个欠债的人，到时这个债更不好要了，是不？” 第４３章 结个善缘 “你是老几呀，敢管我们幕光坊的事情！”几人中的小头目威风凛凛地走了过来，对着宋晨狠狠地说到。 宋晨倒一点不介意，甚至还颇为理解，想想后世，催收的不凶一点不狠一点，谁还钱给你。 背后的两个姑娘被宋晨的‘见义勇为’给吓着了，她们清楚暮光坊在临安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背后的大金主就是那个纨绔陈三的爹。 这个姑爷怎么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连这样的事都敢插一手。 李晓菲欣赏宋晨站出来替弱者发声的勇气，不过更担心他的安危，悄悄地拉他的衣角。 “我是谁不是你该关心的事，”宋晨非常霸道地说到，那是因为他有底气，“只需知道我是给他还钱的人就行了。” “好，爽快，有钱不应问出处，不过你知道他欠我们慕光坊多少钱吗？”头目脸上的横肉特别多，看起凶神恶煞的，他却应温柔的声音说到，害怕把这个冤大头给吓跑了。 “欠多少？”宋晨默念一百遍，不要超过一百贯，超过了他拿出来就会肉疼，而且他身上也没有这么多现钱。 “整整十贯！”头目认为自己说出的数字，会把对方吓倒，然后直接溜了。 “什么十贯，我去年借的时候才三贯钱，怎么的变成十贯了！”谢国明显然不知道自己欠的账居然滚到这么大了，准备据理力争。 “好，别吵，我还了！”宋晨直接把银子摆出来，十贯钱也就是十两银子，小头目拿起银子就咬，确认是真的后，很开心，收回这笔帐，他会得到不小的提成。 这可是笔好交易，管他谁还的钱，只要还钱就行了，今天的任务完成，可以回家去喝喝小酒。 “恩人哪，不应该给这么多的，这帮吸人血的家伙！”谢国明显然对这类高利贷很是痛恶，利息在一定范围内，就可以激发社会的活力，如果远远超出，那就是整个社会的毒瘤。 “只要帐清了就行。”宋晨轻轻地摆了摆手，他帮忙是因为这个落魄书生将来会有了不起成就。 前世他宋晨也算是博览全书，在一部杂史里，记载谢国明是宋末的一个很具传奇色彩的大商人，南宋第一首富。 这样的人才能够拉到自己麾下那是最好不过了，再不济交好一下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穿越者的一大优势就在这里，可以寻找“潜力股”，一个历史名人在微末时，伸出自己的援助之手，让他/她感激涕零，还能比这更好的VC吗？ “给我看看借贷文书！”宋晨可不想让对方直接拿银子就走了，到时候翻脸不认账可不好。 “这个自然！”说完，小头目就拿出一张契据，无论在哪个时代，这种发高利贷的，都会有一张契据，有了它，就可以合法地为非作歹。 宋晨拿过来仔细地看了一遍，又示意谢国明，他表示这张契据是真的，一年的利息高达七分，也就是百分之七十。 这也高得太离谱了，说实话他自己都有这个念头了，去搞什么发明创造呀，还不如直接养一帮打手弄高利贷得了，这样反而来钱更快。 想想还是算了吧，作为穿越者还要靠放高利贷致富的话，那也太掉价了。 收下了契据，宋晨把它递给了还愣在那里的谢国明，这家伙不敢相信，一个陌生人居然会帮他还债，整整十贯呀，要知道一个健壮熟练的劳力，在大宋一月也不过挣三贯钱。 实在是匪夷所思，谢国明摸了摸自己的脸，对方不会是有龙阳之癖，下意识地双手护胸，慢慢地地退后。 “你今天提的份额发行，我很感兴趣，本人很敬重有创新思路的人，就当结个善缘！”宋晨的话有点莫名其妙，连谢国明自己都惊讶得合不拢嘴了，不是吧，你居然吃我那一套。 “收下吧！”宋晨旁边的李晓菲也鼓励道。 谢国明看到宋晨身边的两个美丽的女孩才放下心来，唉，多想了。 “快收下！”宋晨觉得自己越来越习惯于用命令的口吻说话了。 “恩公，你可是救了我的命呀！”谢国明确定对方没有‘过分’的要求之后，那感激之情就溢于言表了，简直要跪下去了，怀疑被滔滔的感激之情给取代。 三分钱难倒英雄汉，到了那份上才会对别人的慷慨帮助，有深刻体会。 “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行此大礼了！”宋晨立即把那张契据给撕掉了，这行为博得满堂喝彩。 此时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一个异常俊秀的年轻人，在本子快速地记录着这件事情，本子的抬头是“西湖里男子替男子还债，是义博云天，还是色心异动？” 宋晨如果看了这个标题，估计会气得吐血两升。 既然要交好，自然就要相互认识一下。 “鄙人宋晨，这是我的未过门的媳妇，这是我媳妇的小姐妹小玉儿！”宋晨隆重介绍地这两个女孩，他认为这个时候，在嘴上占一下便宜的风险很小。 李晓菲俏脸一红，脸上露出嗔怒的表情，轻轻地掐了一下宋晨的小臂，然后羞涩地低下了头，并没有真的动怒。 看到如此美丽的女子，已经默许了，宋晨自己也美滋滋的。 “在下谢国明，临安人氏，再次谢过恩公大恩！”谢国明又行了一个大礼，此时他的感激之情真的是溢于言表。 “来，就不要这么见外了，称我为宋晨就可以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长我几岁，就叫你老谢了！”宋晨知道他是块金子，别看现在落魄，迟早会光芒万丈的。 眼前的人能够想到通过发行份额募集资金做生意这种点子来，就凭这一点他也是一个商业天才。 他的这种想法超越时代几个世纪，历史记下了谢国明，但是没有记下他的这个‘荒唐’的想法。 此人日后会成为南宋的首富，不过有了他宋晨，他只好屈居第二了。 想想这世上有多少超越时代的奇思妙想，还没有擦出火花就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中了。 第４４章 老乡？ 谢国明提出的就是股票，向不定的人群发行，有一张纸质的所有权凭证，人们可以拿着凭证去一个特定的地方交易，交易价格随着行情而变化。 接着宋晨又问了他几个古怪的问题，你知道IＰO是什么吗；你知道上证综指吗；说说你对“韭菜”的理解.... 看谢国明一脸懵懂的样子，显然不是伪装，原来空后欢喜一场，他不是“老乡”，只是一个有着超强商业头脑的人。 宋晨对此人的评价反而更高了，因为股票这玩艺至少要三个世纪之后才会出现，他却能独立想到，肯定是个有金融天赋的家伙，值得大力投资。 这时就有现代金融的雏形出现了，为什么翻遍史书却找不到关于这的任何蛛丝马迹呢，是我们的史官的疏忽吗，还是他们认为不值得记载。 其实这一次连雏形都算不上，只是一个思想的火花，还没有点亮任何事物就熄灭了，可能连谢国明都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傻很天真。 萌芽中的‘份额发行’还没有冒出土，就烂死在泥地了，谢国明原本的人生轨迹并没有走这条路，当然后面他以其它方式实现了财富梦。 宋晨肯定不会让谢国明这种创造性的火花熄灭，他会提供燃料，兴许会照亮整个商人的世界。 交谈中，宋晨简直像个拍马屁的人一样，不停地提示谢国明他的‘份额发行’想法非常棒，当条件成熟时，就可以大力推广。 他口中的‘份额发行’就是股票，它会释放社会巨大的活力，让闲散的资本集中起来，聚沙成塔，让一个个超大的工坊拔地而起，让人们更勤劳，也会让人暴富暴穷，让人们更有热情去追求财富。（号外：想想股票天生带着些邪恶的基因，只要在大宋出现以后，肯定会有炒股炒得倾家荡产的人，宋晨不由得提前掉下了鳄鱼的眼泪，这是时代的阵痛，跟俺宋晨无关） 谢国明惊喜地发现他与这个‘恩公’还真有无数话题可以聊的，再聊个几天几夜都不成问题。 宋晨显然不是一个榆木疙瘩，当然没有忘记还有两个可爱的女孩跟在自己身边，她们对市场和杠杆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不能见友忘色呀。 好吧，是看到好脾气的李晓菲脸都气得红嘟嘟了，才干咳两声，表示要结束这场促膝长谈，道别时又多扯了几句。 两个人都有意犹未尽的样子，直到小玉儿嚷嚷道，你们俩应该去开一间房，……好好聊聊，才正式结束交谈，谢国明绝对是个商业天才，对后世的金融杠杆的运作有着创造性地理解，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拉过来，为我所用。 本想送点银子给他作为见面礼，奈何谢国明是一个很傲气的人，肯定不会要，执意送的话那样反而会产生芥蒂。 那就只好用鼓励的话拉近双方的距离，这是一个一本万利交朋友的方法。 “老谢，你非池中之物也！” 谁都没有注意到，在近处不起眼的一个角落，又是刚才那个俊秀异常的年轻人，一张秀气得让女人都会嫉妒的脸，悄悄地、飞快地记录发生这一切，甚至描出了一幅近似‘素描’的画来，宋晨和谢国明都在上面，形象很传神呢。 一切完成后，‘他’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呢，脸上漏出了满意的微笑，两个大酒窝跃然脸上。 两天的轻松愉快舒适的生活很快过去了，幸福舒适的日子时间似乎都过得很快。 童叔急匆匆地跑进来，还吓了宋晨一跳，以为有什么坏事情发生了。 “小晨别慌，是好事是好事，老张头和我家阿牛，共同那把个蒸馏器给弄出来了！”童叔以一种很骄傲的口气说出来的，这个老人似乎从来没有这么自豪过，自家的娃能干事了。 “真的吗，走，先去看看！”宋晨当然也开心了，悲伤和快乐同样都易于传染。 原本以为要一个月才能弄出来，没有想到只用了三天，就成型了，不过要去检查一下才知道质量过不过关。 他明白童叔为什么这么骄傲，阿牛居然能干事了，好多聪明人都干不了的事情。 “童叔，雇两个人把二百斤酒抬到老张头那里，走我们去蒸酒！”宋晨吩咐道。 “小晨，第一次做试验，是否应该少弄一点？”童叔跟着宋晨，不知不觉中也掌握了许多新名词了，连试验这类‘时髦’的词都是脱口而出。 也不像开始的时候那么唯唯诺诺，有了自己的主见，他这个见解很稳妥，想着为酒坊省钱，这并没有错。 可宋晨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蒸馏也是要耗成本的，时间和燃料、人力什么的，对蒸馏炉是很讲究的，一次投入必不可少，所以必须以量取胜。 如果一次性连两百斤酒都不能蒸，那还搞什么‘产业化’，他的初衷就是走规模化生产的道路，来赚取他的第一桶金。 “小晨，你年轻，小老儿也有力气，这二百斤酒，要不咱俩背过去得了！”才两条街就雇人背酒，他干了一辈子的酒坊，都没有这么奢侈过。 那真是有点败家，不过当着宋晨的面他他可不敢这么说。 “对了，雇两个人背酒，要几钱？”宋晨倒不是改变主意了，多问问他要对大宋的物价有一个大体的解，不然以后会吃亏的。 “要雇两个长工，要足足花一百钱！”童叔很是心疼钱呀，明明动动手就能省下的钱，干嘛要拿去花了。 “童叔，一百个铜板，这在我们承受范围之内，这钱花得值，我们省了力，才能为更好的为东印度公司服务！”宋晨觉得童叔的思维还没有转换过来，他现在已经不是穷人了，手里掌握着几百贯的流动资金的‘款爷’呀。 而且宋晨暗暗保证他永远不会再受穷了，这个保证是很有含金量的。 “那么倒不如租隔壁李婆的牛车吧，虽然也要一百钱，可以用一天，即使走一个来回，也可以运个七八百斤了！”童叔的精打细算性格，骨子里是不会变的。 第45章 老白干 “好，就这么办！”宋晨觉得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他不喜欢管理这些琐碎的事务。 作为酒坊的实际拥有者，每天都会被这些琐碎的事务包围，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童叔赶着牛车，宋晨和童婶坐在旁边，悠哉悠哉赶到了老张头这里，别说坐牛车有一种特别的感受。 三人一到了老张头那里，这个怪老头就跟童叔童婶道喜，说他们养了一个好儿子，他家小子简直是一个天才，这回蒸馏器好多难题还是阿牛解决的。 说得这个傻大个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俺有这么厉害吗？” 一向自视甚高的老张头都笃定地说，只需两年此子的技艺就会超过他，而且阿牛的天赋还不只于此，只要关于烧制的工艺，他都有自己的独到的眼光。 连宋晨都觉得这是一个奇迹，也许以后烧制玻璃的事情还可以依仗阿牛。 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中，开始了蒸馏试验，这一次宋晨一定要把高度白酒给弄出来！ 大家都不再闲聊了，几人开始忙碌起来，架柴、烧火、升锅、装酒，蒸馏酒的试验就这么起来了。 根据宋晨扩大了N倍的记忆，宋朝时蒸馏酒或许已在北方出现了，不过宋晨一点不觉得这会给他造成什么威胁。 像他这样如此大规模如此产业化地生产高度白酒，在这个世界，只会有他一家，别无分店！ 大家伙都很忙碌，这种忙碌是有意义的忙碌，连不合群的老张头都在动手帮忙，此事可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 很快升起火来，宋晨反复地告诫他们，火不要太大，看到蒸馏器里第一次冒汽，就要控制火势，要控制温度，把温度控制在一个区间，只能小幅波动，这一点很成功与否的关键。 但这却很难把握，不过好歹他做了一个粗糙的水银温度计，水的蒸馏温度是75摄氏度，当达到水的蒸发温度时，在水银计上面做一个记号，反复试验反复标记，算是勉强够用了。 几个人不停地穿梭在这狭小的空间，每个人都有点紧张，中间更是状况不断。 宋晨是穿越者不假，可不是神仙，蒸馏的过程中，出现了好多没有预料到的状况，好在几个人合力解决了，这就是团队的力量。 尝了蒸馏炉里的冷却下来的液体，宋晨几乎尝不出酒味了，这表明已经蒸馏得差不多了，他摆了摆手，示意可以停止下来了，现在再继续炼的话，就会浪费燃料了。 蒸馏炉另一个容器里自然就是酒了！ 原理是这样的把酒加热到一定程度，75摄氏度为宜，那是酒的挥发温度，冒出的水汽其实就是酒，水汽为通过管道到另一边的容器里，慢慢地冷却再次化为液体。 那是脱掉水份的酒，这样的酒就更纯了，度数更高了，当世难得一见的高度酒就问世了。 童叔不顾蒸馏炉里的热气还没有消退，舀了一碗蒸馏过的酒，“小晨，这是第一碗酒，应该你这个大老板来尝一下！” “小晨，你可不要推辞呀！”童婶后面也跟着来了，她也想看看这酒究竟有什么不同。 都这么说了，宋晨自然就不好推辞了，他知道第一次蒸馏后的酒，有很重的高梁味，根本不好喝，只好硬着头皮喝下去。 喝下去的那一瞬间，喉咙火辣辣地疼，酒还很原始粗糙但蒸馏很成功，因为酒精度真的提高了，这是酿酒业的一个巨大跨越，今天绝对是酿酒史上值得记录的一天！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高度酒即使对于王公贵族来说，都是奢侈品，还可遇而不可求，想想宋晨撬开了多么巨大的一个市场！ 而他了凭借着现代人的经验、常识，没有花多大代价，就酿制成功了，低成本高售价，想想有多么高的毛利呀。 高度酒有巨大的利润空间，酒坊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一只会下金蛋的鹅了！ 看着宋晨那种勉为其难地咽下的样子了，童叔心一下子就紧了，在他心里小晨跟自家孩子没有什么区别，这个‘蒸馏酒’可是费了他不少心血，甚至是家底都押在上面了，如果不成功，他这个合伙人真的会内疚的。 所以一看到宋晨放下碗来，他就几乎就抢过碗来，狠狠地喝了一大口，他的酒量自问不小，可是下口的那一刻，他竟然呛着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童婶见状不停地用力拍打他后背，一边喊着：“老头子，不能喝就不要逞强！” 此时童叔心里却是十会地震撼，这一呛十分值得。 他才能感受到这酒的潜力，酿了一辈子的酒，对这种高度酒的市场吸引力，他比宋晨认识得更为深刻。 所以他很高兴，这蒸馏酒会成功的，与之相比这一点高粱的余味根本是小意思。 老张头平时就是一个老酒鬼，只是碍于这几个人是他的金主，说什么都要‘矜持’一点，酒鬼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酒他是从来没有喝过的。 所以一直吞咽着口水，克制住自己不去把酒碗抢过来的冲动，以免惹恼了金主。 这个新工方法酿出的酒看起来晶莹剔透，还香气逼人，还是这个童家婶子有眼力劲，很识趣地递给了他。他双手接过来，害怕漏掉一滴酒，此刻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对酒的向往了。 当他喝下的那一瞬间，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前半辈子喝的酒就不能再定义为酒了，那只是甜水而已。 这个喝着喉咙都痛的酒，才是真爷们喝的酒，才是酒鬼该喝的酒！ 童婶看着喝过这酒的人反应不一样，老张头明显是对酒喜欢不得了；自家老头子呢，很兴奋，对这酒也很是喜欢，重点是喜欢它的烈。 而宋晨呢，完全就像喝了馊水似的！ 而她自己呢，平时她也是有点酒量的人，喝了一口。 觉得这酒真是传闻中的高度酒，一口下去有种热辣辣的感觉。 高度酒她这听过，传闻就是有钱也买不到，这酒要是卖的话，各大高档酒楼都会争相收购的，稳了。 第46章 财务性并购 “娘，我也要喝！”阿牛悲哀地发现自己被忽略了，自己也忙碌了半天，却没有得到相同的待遇，可是很是不满的。 “你这个傻儿子，没事喝什么酒呀，越喝越蠢！”童叔又想像平时那样，狠狠地拍一下阿牛的后脑勺，不过想到现在儿子很有烧制工艺的天份，万一拍下去这个天份没有了，那就大大地划不来了，所以改成摸他的头了。 “老头子，别拍咱宝贝疙瘩的脑袋，现在我们阿牛可是很有出息的，他想喝就喝！”童婶今天很是开心，破例地同意了。 全天下的每一位母亲遇到这样的喜事都会幸福地合不拢嘴的，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一直痴傻的儿子，居然有一个了不起天赋，将来可以自力更生的生活，这是一件喜庆的事情。 得到母亲同意阿牛豪迈地拿起碗来，想一饮而尽，还好童婶阻止了，“乖儿子，饭要一口一口地吃，酒也要一口一口地喝。” “好喝好喝。”阿牛脸红通通的，也非常满意。 所以几个人喝下来，只有宋晨觉得酒的高梁味太重了不好喝，其他人都觉得这酒非常不错，其中老张头这个酒中饿鬼对它的评价最高。 其他人都联合起来反对宋晨，说他一点都不懂酒，宋晨的心里反而觉得美滋滋的，这说明高度酒有市场。 高梁味重，还可以再次蒸馏！ “来进行第二次蒸馏！”宋晨不顾其他人苦口婆心的劝导，说这酒已经很完美了，如果再蒸馏的话，就是暴殄天物呀。 不过宋晨决定了的事情，很少有能改变的，在他的吩咐下，几人又忙碌了起来。 当他们再闻到那喷香的酒气，似乎几条街外都能够闻得到，他们知道宋晨是对的了，味道实在是太浓了。 喵呜，一只大肥猫似乎被酒香熏醉，从屋檐上掉了下来。 一众邻居在外重重地敲门，嚷着到底是什么酒这么香，他们要买，价钱好说！ 整个街道都弥漫着酒香，这真是醉倒一条街呀。 当然优先供应他们这些酿造者了，经过二次蒸馏过的酒变得更加晶莹透明、香醇迷人。 尝过之后几人纷纷说了下面的话来。 “这是我这辈子酿过的最好的酒了！”童叔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到。 “这才是人生！”老张头甚至夸张地觉得，喝到这样的酒，这是他的新生，成了他生命的第一天，酒中老鬼宣布以后今天就是他的生日了。 “隔壁老周家的婆子，不是酒量好吗，她要是能够喝一碗，我就跟她提鞋！”童婶马上想到她的宿敌了！ “好辣、好辣！”阿牛不停地在嘴前扇动着。 “唉，和茅台还是有一点差距！”宋晨对品酒并没有什么高明的见解，但也喝得出来，和后世的名酒还差了一些东西。 如果旁人知道仓在心里想什么，揍他一顿的冲动都肯定会有。 “小晨，给咱的酒取一个名字呗。”童婶的话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老白干。”宋晨几乎脱口而出。 “老白干，好名字，简单实在，把这酒的精髓都表达出来了！”童叔酿了一辈子的酒了，对酒的认识肯定比旁人深。 “好吧，就取这个名字吧！”酿酒属于宋晨的第一个项目，目前为止进行得很顺利，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酒中老手老张头和酿了一辈子酒的童叔对‘老白干’都赞不绝口着，市场可是期的！ “小晨，别看‘老白干’主要是你在打理，可是你还没有真正地理解它的精髓。”提到酒的事情，童叔总是很有兴致，“有不少好酒之人对烈酒那是盼星星盼月亮似的期待，可是烈酒太难酿制了，而他们现在有了老百干！” “宋晨，老童说得很对，小老儿本就是一个酒鬼，这辈子喝过的酒可以汇成一条河了，我可以做证，此酒对我们的吸引力之大是你无法想象的，你就坐在家里，等着收钱吧！”脾气古怪的老张头的话更应证了高度酒市场前景广阔。 宋晨正在考虑“营销策略”，是让‘老白干’走低端路线还是高端路线，正在犹豫中，听了这两个老头的话，有了大致的策略。 一次蒸馏的酒可以走低端路线，以量取胜。 经过两次蒸馏酒成本提高了，童叔保证他还可以把酒做得更正宗，这类酒就走高端路线，反正大宋的达官显贵也不差钱。 宋晨早就晓得，他们这门新行当，哪里最为紧要，毫无疑问就是蒸馏炉，他计划至少要维持五年的独家生意。 因此又萌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收购老张头的陶坊，还有就是拟好后续供应蒸馏炉的条款，核心只有一条，那就是五年内蒸馏炉只供应他们一家。 原以为要费许多口舌，没想到这个老张头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宋晨多少有一点意外之喜，因为他亲眼看到，老张头为了一个铜钱，怎么把一个大主顾给赶跑的。 老张头虽然是一个怪人，酗酒和过度洁癖让他几乎没有朋友，但他对宋晨的感激却是真诚的。 再说宋晨提出的条件优渥，整整两百贯给他自由使用，完全的私产，这样占陶坊九层股份就没有那么难看了。 而且按宋晨的话说，这是一次财务性并购，陶坊的经营权还是属于他老张头，并且每个月给他开十贯工钱，以前他的陶坊一个月能卖十贯钱的陶都算不错了。 他还可以在陶坊里继续自己心爱的制陶事业，而且宋小子答应整整送十斤老白干给他，想到老白干，他就卷了卷干燥的舌头！ 傻子才不答应呢！ 顺利解决了一个事情之后，后面他又吩咐了两件事情，无非就是继续造蒸馏酒和制蒸馏炉，等老白干积累了一定的程度，才会正式开张。 务必一炮打响，惊艳整个大宋，对此宋晨是满怀信心。 怀着愉悦的心情回到家门，发现一张很大的纸塞在门缝里，报纸？ 怎么可能了，宋晨摇了摇头，南宋哪会有报纸？ 第47章 跑了一场马拉松 凑过去一看《临安见闻》四个大大的标题映入眼帘，这，这，这？ 下面写着‘李晓菲送’三个字，还加一张笑脸，看得宋晨有点心花怒放的，没有想到美女居然给他送‘情书’来了，这种待遇即使前世可都没有享受过，前世他可是号称花丛高手的。 “小晨，什么时候该把这姑娘娶进门呀，总不能……”童叔一看就知道是那姑娘都要给宋晨送东西了，所以打趣到。 “老头子，可别乱说话，人家姑娘开朗大方，送情书再正常不过了，成亲那还不是迟早的事情！”童婶看待事情的方式就开明多了。 “羞羞羞！”阿牛也跟着瞎起哄。 根本不是情书，是报纸，或者说报纸的雏形，宋朝早就有了，这是民间自发办的那一类，不过大多发表一些花边新闻，李晓菲和小玉儿是它的忠实读者。 李晓菲之所以带过来，那是宋晨被‘卖了一次朝报’，意味着他出现在报纸上了。 他慷慨帮助谢国明的事情，被人用悚人的标题标注，“西湖里男子替男子还债，是义博云天，还是色心异动？”。 看到这个悚人的标题，宋晨首先的感觉居然不是愤怒，而是…… 一种熟悉感袭来，这标题似乎拉近了他与这个时代的距离。 这跟后世的娱乐新闻逻辑差不多嘛，娱乐至死的本性从来没有变过，即使是古人也同样适用。 没有想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就成了‘报纸’上的人物，不过不是头版，他的大名没有被印上去，以无名氏的身份出现在报纸上。 又看了一些其它版的内容，多是一些风花雪月加雷人标题的‘新闻’，毫不意外没有看到正正经经的新闻。 这篇文章的落款是‘玉郞’，两个小姑娘听到这个名字，还来了两声‘小声的尖叫’，原来她们是这家伙的疯狂粉丝，宋晨不由得有了一股淡淡地醋意。 那家伙确实挺有才华的，语言轻松活泼的，就是用老百姓日常的口语在讲故事，别看标题雷人，讲得还有一定的深度，看来这个叫‘玉郎’的家伙疯狂粉丝绝不只她们两个，按现代话来说，他就是一个网红了。 不过宋晨没有什么心思来批判‘大宋新闻工作者’，有什么样的消费者，就有什么样的生产者。 这是一个规律，而挑战规律的人一般都没有好下场，宋晨还是对新闻这一行很是敬畏，自然不愿与这些无冕之王结怨。 ‘这个玉郎肯定是一个小白脸。’宋晨反射孤有点长，终于来了点情绪。 这回居然把他写到《临安见闻》里了，还是以这样的姿势，咳，这样的形式！ “南宋的报纸很有意思嘛，哼，玉郎呀玉郎，迟早要来会会你，到时有你好看的！”宋晨恨恨地说到。 此时正在熬夜‘码字’的玉郎，就是那个西湖边秀气让女人都嫉妒的年轻人，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谁在骂我！ 宋晨则进入了梦乡，因为他不用‘码字’。 天还没有亮，又有咚咚的敲门声响起，这一次声音比上一回还大得多，被人从梦乡里凶狠地给扯了出来，宋晨强忍着怒火去开门。 发现却是田小宝、小六站在外面，一脸的焦急。 “头儿，快快穿好衣服回工坊里去，兵部的人来运一号了，尚书大人看你没有在，在那里发火呢！”田小宝口才很好，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清楚了。 “什么，先不是说好明日正午才来运送吗，怎么变成现在了，”宋晨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这样才清醒一点，“还有我不是告假，这可是文大人同意了的，不用这么急吧！” 宋晨知道，这是人家在给自己小鞋穿，而且他还不能有任何怨言。 因为对方可以拿兵事紧急来作文章，那他宋晨是找不到任何借口的。 嘴上自然要硬一点了，不能在自己‘小弟’面前太软弱了。 宋晨‘慢慢地’走回房间之后，不急不徐，一副天塌下来都没有事的样子。 回屋之后却像打了鸡血似的，三下五除二就穿好了长衣，简直比模特还穿得快，出屋之后却又是另外一番样子，背着双手悠哉悠哉的地像散步一样。 看到两个人还傻傻地愣在那里，宋晨终于演不了了。 “快，跟着我跑呀，都火烧眉毛了，还愣着干什么，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呀！” 这种事情是开不得玩笑的，再认真对待也不为过，人家可是卡准了的，运送一号时，如果他这个‘匠头’不到场的话，那真是严重的失职，没有任何借口的。 其实宋晨猜测的也不完全对，兵部尚书吕师孟确实有点反感宋晨，不过更多的是对他背后的文天祥敌视。 开始时对于宋晨想拉拢的成分居多，不过宋晨这个家伙油盐不进，前不久还让他一个族弟吃了一个暗亏。 这一次逮着一个机会，所以来一个一石二鸟之计，这样还能让你哑口无言。 三人一路跑过来的，气喘吁吁的。 “宋晨，怎么来得这么晚，军器监可是有明确要求的，大事来临之计，吃喝拉撒都要留在军器监，随时待命，你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告假，耽搁了大事，你担待得起吗？” 吕师孟一脸阴寒地对宋晨说到。 宋晨几乎是跑了一场马拉松，双腿都要麻木了，一来就是听到这样的厉喝，自然很是窝火！ 对方是兵部尚书，要不要冲过去揍他一顿，现实可不是网络小说，我没有戴着‘绿油油’不金灿灿的主角光环，这句话在心里默念了三遍，才勉强压制住那股怒火。 宋晨只能用沉默来为自己来辩护了，对方说的也是事实，而且自己这个工坊的匠头不在军器监，就无法用秘制的钥匙打开仓库，终结者一号都拿不出来。 “休沐是我准的，再说这回是临时更改运送时间，宋晨也没有未卜先知的本领，正所谓不知者无罪，有什么要罚的话也就罚我好了！”靠山就是靠山，文天祥毫不动摇地站在宋晨一边，令宋晨很是感动。 第48章 主治医师心态 “好了，好了，这个先搁下吧，现在既然人都齐了，那就进入正题！”吕师孟虽然想找宋晨的晦气，担忧却是实实在在的，并不想节外生枝。 如果这批武器运送途中出了问题的话，他这个兵部尚书可是要担主要责任。 夸张点说这次押运关乎国运，运的是希望，朝廷是极为重视。 又看到文天祥保护宋晨的态度坚决，此刻吕师孟同样不愿把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可以往后推一推，以后再慢慢在这上面大作文章，哼，先让你得得意一阵吧。 押运一号是一件繁琐的事情，点数，画押、还要对枪上油，再检查一遍枪的稳定性，全新的武器，哪怕出现一次炸膛事故，都会让兵士产生抵触和恐惧心理，到时士兵都不敢使用了，就无从谈及大规模普及了。 所以马虎不得，大家都很忙碌。 “狗蛋，你说这个，叫什么终结者的武器在战场上起得到多大的作用，别千辛万苦地运到襄阳去，却只能当烧火棍用？”搬运武器的一个兵士这么问到。 “有没有用，到时要真刀真枪下见真招，见了血才看得出来！”另一个兵士如此回答。 宋晨在一个小角落里仔细地听着这群军士的闲聊，他想通过这些士兵之间的对话，评估一下他们的心理状态、士气怎么样。 对跟他关系不大的押运问题都这么关心，是宋晨的主治医师和主人翁心态在作祟。（号外：主治医师，即南宋这个癌症晚期的主治医师） “据我三叔的二表哥隔壁的邻居说，这个铁家伙能够在三百步外击穿厚厚的铁板。”一个士兵一边把装满铁枪的木框放上马车，一边很是得意地说，因为自己消息灵通，能够听到别人不知道的内幕。 “那么襄阳有救了！”一个明显还是娃娃的兵士兴奋地说到。 “哪会有这么容易，这玩艺射速不理想，我看只能缓解一下颓势！”说这话的明显是一个老兵，他没有这么乐观，作为一号发明者的宋晨倒一点不恼，反而十分赞同他的说法。 咳，重点是他们居然知道一号运送的目的地，这不应该是机密中机密吗，怎么这群负责搬运箱子的普通兵士都会知道，宋晨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留意着这群军士。 “我们只负责搬运到码头，你怎么知道运到襄阳的？”这个兵士是出于八卦心理才这么问的，并没有别的意思。 “他肯定是猜的，反正现在蒙古人三路大军攻宋，打得最激烈的地方就是中路襄樊线了。”跟他一起搬箱了的士兵不由得来劲了，他平时比较留意前线的局势，趁此机会可以在他们面前显摆显摆。 “哪会是猜的，可别小瞧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是听我哥说的，他就在这次押运的船上，连几时出发、走哪条线路的这些细节我都清清楚楚！” 宋晨听到这里不由得摇了摇头，宋军的保密意识如此之差呀，这应该是绝密级的消息，一个不相关的底层兵士都能娓娓道来，成了他们显摆的谈资，何其讽刺！ 由点窥面，其它方面肯定就更加不堪了。 他不由得对此次押送担忧了起来，要知道这批武器被蒙古人得到了的话，就真是令对方如虎添翼。 不是他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设想下一边骑着矮壮的蒙古马，一边拿着终结者的蒙古骑兵冲来的情景，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宋晨知道临安活跃着一个神秘的组织，据说它已经渗透到社会各个阶层了。 难保军器监没有蒙古人的细作，这个消息是否已经飞到了那里，一号是否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如果他们采取行动的话，这些军士明显不能应对，得想想办法才行。 宋晨是一个挺有主人翁意识的家伙，在不知不觉中，已把自己当成南宋这个癌症晚期病人的“主治医师”了。 所以才会如此上心。 ————————————————————— “终结者一号？”一个带着罗刹鬼面具的黑衣人像是在自问自答，他的声音颇有磁性，甚至可以用悦耳来形容，难以想象如此动听的声音出自这么阴森之人。 “它是一杆铁枪，有人给它取了个诨名终结者一号，一号倒是厉害，三百步之外可以击穿铁板，这是小人亲眼所见，是军器监一个叫宋晨的工匠所发明！” 吕天一几乎是俯在地上，颤抖地说道，因为那个灰眼睛已经够可怕的了，不过他的恐怖不还及这个黑衣人的千分之一，因为他亲眼目睹过，灰眼睛向黑衣人汇报工作的情景，灰眼睛那毕恭毕敬的样子历历在目，与平时他那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目前他们有多少支了？”神秘的黑衣人不紧不慢地问到，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他眼神就凌厉到可以杀人的地步了 在他面前，撒谎是大概极大勇气的，甚至比直面死亡都显得容易些。 “一千多支，小人确定！”吕天一暗暗地庆幸，还好自己来提供这个情报时，做足了准备工作，要不然一问三不知的话说不定就要交待在这儿呢。 现在一切都是无关紧要的，那个女孩也不重要，宋晨最重要，这一切全都是宋晨的错，他一定要死，而且死得很惨很惨。 “还有什么？”黑衣人依然紧逼着问道。 “今晚就要运到渡口，目的地是襄阳，酉时就要出发了，行动的话要快！”吕天一是彻底背叛了宋朝。 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宋气数已尽，他只是提前布下局，比他家族稍微走得远那么一点而已。 只要想想自己在深夜兵部门外面站岗时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杀宋晨的决心就更大了。 如果这回宋晨制造的武器落到了蒙古人手中，那么他肯定会陷入巨大的麻烦之中，想象蒙古人拿起一号攻打襄阳时的场景吧！ 那时宋晨你就不是大宋的祥瑞了，而是灾星，到时你宋晨不死，老子名字倒着写。 第49章 CTRL+F 再不济也会让他被这个神秘组织给盯上，那还不是等于被阎王给盯上了。 “哦？”黑衣人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几乎要贴着他的脸了。 黑衣人明明什么都没做，在他身边却有一种连呼吸都感到困难的窒息感，吕天一感到自己的血液都变冷了，这个人简直是厉鬼所变！ “蒙古夺得天下是早晚的事情，小人只想在将来的朝廷上有一席之地！”吕天一几乎是用尽了力气，大声地吼出来。 其实这个看似‘合理’的目的下，隐藏着一个更深的动机。 一个被他视为禁脔的女人，被另一个男人抢了，原动力是复仇。 “就这个？”黑衣人说完之后哈哈大笑，那笑声依然那么有磁性，不过和他脸上狠厉的表情那么不协调。 “小人恨一个人，他于我有夺妻之恨，某恨不得啖其肉，这个人就是终结者的发明者宋晨！”吕天一发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在他这个黑衣人面前，似乎连婉转的说法都不能有，要把内心深处的想法交待给他才行。 他像地府里的恶犬一样，能够嗅出谎言的味道。 “哦，宋晨。”黑衣人淡淡地说到，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吕天一像鸡啄米似地点头，对方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名字，很明显黑衣人不只有他这一条线，看来以后行事要更加小心了。 一旦思考起来，他其实还挺聪明的，明白了自己对于这个神秘的组织的价值就在于印证消息的真实度。 “你放心，只要你听话，你的愿望会实现的！”即使是鼓励人的话，听起来依然那么恐怖。 事后吕天一得到了巨额的奖励和一个隐晦的承诺，他都不知道更看中哪一个了。 至少宋晨上了这个神秘组织的名单上，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吕天一邪恶地想到。 ——————————————————————— 宋晨不知道背后突然而至的凉意是哪里来的，现在可是盛夏，即使是在夜晚也很热，他却无法享受‘后背发凉’而来的凉意。 这反而让他下了决心，即使知道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他也把自己的担忧给和盘托出。 隐晦地提到连普通的兵士都知道武器什么时候运送，目的地在哪里，何时出发等这些详细细节，那怎么去防那些有心人呢！ 所以在主人翁心态爆发下，建议临时更改时间路线，用另一种方式来运输这批武器，并分成两批运送。 宋晨知道这是费力不讨好的事，还有可能会为自己引来大麻烦，作为一个华夏好儿郎，在这种情况下，他不能昧着良心当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本以为吕师孟会想当然地反对，在他印象中，这个吕氏家族的成员总是一副看他不顺眼的样子。 权力场上不是盛行这个丛林法则吗，不问是非，不问对错，敌人赞成的就必须反对，敌人反对的就必须赞成，这是我国封建王朝都逃不过的轮回。 放下政见，对事不对人，一切以大局为重，这在权力场上只是一种不切实际的道德理想而已。 “宋晨，你的建议很中肯，本官岂有不采纳的道理，既然如此你拟出一个简单的文书来，快，时间可不等人呀！”吕师孟答应得出奇地爽快，甚至好像还害怕宋晨变卦，催他快一点。 其实吕师孟这么做，是有自己的小算盘。 现在的宋晨终究还年轻，还没有经历大风大浪的磨练。 也没有注意到文天祥的眼神暗示，或者说选择性地忽视了，立刻铺好纸拿起毛笔，奋笔疾书，他知道自己在这一刻就是一个傻蛋。 正是这个民族拥有那群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傻蛋’，才让华夏民族的文化绵延了五千年之久，他们才是民族之魂、民族的脊梁！ 为了脊梁，写吧！ 这个时代的字体都是繁体字，他这个现代人读的写的看的都是简体。 让他认还是能认得出来，可是让他写就难了，更何况官场上用的是书面语言，那可是文言文了。 这种情况下，不得不求助于‘前任’了，用上CTRL+F功能，前任的相关记忆被触发，他才把这篇文书写清楚了，还有点尴尬地交了上去。 吕师孟看了看，倒也没有觉得这篇文书有什么问题。 虽然用的直白的语言，对方又没有在东华门唱过名，是没有任何功名的白身，能写到这种程度已经相当不错了，本来他都想派一个书吏来替他执笔，看他要自己动手，就随他好了。 此刻的宋晨就是大爷！ 谁让宋晨要来替他分担责任了，虽然此人的品级不高，才是从八品的文官，他的另一个身份确很有说服力，终结者一号的发明者，还有谁比他更有资格背锅呢？这个头衔太有用！ 宋晨写得很详细，何时以何种方式运送一号，最要紧的是‘宋晨’的大名在上面，还把自己的指印按了上去。 吕师孟出人意料地配合，马上加盖了自己的官印，吩咐手下人等严格执行‘宋晨计划’，后面他本身很紧绷的心情就舒展了许多，好像解决了一件心事似的。 “宋晨，你中了吕师孟的圈套了，押运成功，功劳是他吕师孟的；可是一旦出事，你就会被揪出来当他的替罪羊！”等到吕师孟哼着小曲走后，文天祥几乎是暴跳如雷地对宋晨吼道。 宋晨一副低头认错的样子，并没有反驳，这并不是他平时的风格，文天祥反而不好说什么了。 仔细想想，这小子年纪轻轻，就这么有担当，把军国大事置于个人荣辱之上，这也是要有相当大的胸襟才会那么干。 此子值得大力培养，这一刻别看文天祥暴怒了，他对宋晨的观感反而又上了一个台阶。 之后文天祥又跟宋晨讲了许多秘辛，重点讲了那个神秘的组织，几乎渗透到了南宋各个角落了，一号多半已经进入对方的视线了。 虽然皇城司陈不二那里也是留了点后手，但是阴狼真的要出手话，还从来没有失手的记录。 第50章 谁的青春不犯二 听了之后，开始宋晨还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后面有点心慌慌了。 “那份文书到底该不该写呀，那是自己拿起绳索绑自己呀！”宋晨举起写毛笔字写得酸疼的手，把毛笔重重地扔下。 这一次是把自己放在碳火上烤呀，气人的是还是替吕师孟背锅。 为什么要犯二呢，唉，二就二一回吧，谁的青春不犯二呢！ 终究还是差一点阅历，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希望一号安全押到襄阳。 “我是在为整个民族担责任！”这么想之后，宋晨立刻感到自己身影伟岸了不少，变得高大上了。 与些同时吕师孟的紧绷心情因此轻松了不少了，他知道那个神秘组织十有八九盯上了一号，那群人可是没有失手的纪录的。 如果一号失窃，他这个兵部尚书第一个被拖到前台来，供人践踏，不过嘛。 堂堂尚书怎么会不找背锅的人了，结果这次甚至都没用什么钓饵，就钓了个完美的背锅侠，想到这里他就美滋滋的。 他倒真不希望一号出什么差错，其实在这件事情上，他与宋晨的愿望是一致的，都希望武器平安地运达襄阳战场。 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同样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人生是神奇的，在某些时刻某些条件下，你的目标会与你的敌人一致，这个时候需要合作还是继续斗争，这就考验每一个人的智慧了。 ………………………………………………………… “什么，终结者一号的生产停了！”当宋晨第二天又去上工时，看到三个转炉都没有冒烟，本就很差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立刻发作了。 “头儿，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这回可是文大人亲自叫停的！”田小宝小心翼翼地说到，他头一次见宋晨发这么大的怒火。 听到这个，宋晨更是吃惊得合不拢嘴了！ 终结者一号的生产可以说几乎关系到整个长江防线安危，在宋晨的印象中，只有猪队友才会在上面做手脚。 历史上鼎鼎大名的文天祥怎么会干这种事情呢，实在是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宋晨，你听我说，本来昨晚就想跟你讲的，不过那时你的心情不好着呢。”文天祥看到宋晨黑着脸走来的时候，一点也不吃惊，甚至还做出解释。 现在宋晨的地位那是扶摇直上，要见这个军器监的大佬，可以大大方方畅通无阻地去见。 文天祥可是把他当做弟子对待的，要是别人一上来就质问他这个朝廷堂堂的三品大员，早就被治罪了。 “先坐下再说。”文天祥没有想打马虎眼，他想跟这个八品文官讲讲他这么做的原因，如果不是特别看重宋晨的话，等着他的就是一顿沙威棍了。 “一号的生产简直是无底洞，军器监没有钱了，铁矿石都用完了，”文天祥无奈地说道，“还有宋晨，你真的对一号如此有信心吗？一下子投入如此海量的资源，如果到时发现，一号在战场起到的作用并不大，你我可都是罪人！” “靠山，要说信心，我是一号的创造者怎么会没有呢，但是世界没有百分百的事情，一次大雨可能就会让一号威名扫地。其实我也有停产打算，只不过想再生产一千支之后再说。” 宋晨讲的是实话，他认为一号虽然已经是划时代的武器了，可是对于一个21世纪的爆破专家来说，就有点不够看了。 一号还是需要明火击发的前膛枪，装弹点火都需要不少的时间，射速不够快，终究是一个过渡产品，后面等各项条件具备了，他就要推出终结者2号。 至于钱的问题他倒没有考虑太多，朝廷难道会连生产一千支一号的钱都拿不出来了。 在他印象中，宋朝可是一个商品经济很发达的朝代，一直给人财大气粗的感觉。 “来来，我让人炒了几个好菜，你和我慢慢来聊！”文天祥清楚宋晨是一个很有见识的人，他提出的一些新式思想，虽然暂时没法把它用于实践之中，但是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从中能开阔自己的视野。 趁着这个没有‘第三者’的机会，两人可以来一次促膝长谈。 宋晨让文天祥非常吃惊，这小子的老底，说实话他也是派人去摸过的。 之前他就是一个不起眼工匠，甚至还出过低级‘事故’，被捉到刑部大牢，打得死去活来的，却一夜之间，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他硬着头皮找过一向和他不和的陈不二，皇城司大总管保证宋晨还是宋晨，至少不是蒙古细作，这才真正地把宋晨纳入自己的视野，以长辈般的目光关注着他。 当认识到一个没有任何功名的‘土工匠’，在某些方面见解甚至比他还高。 他还是有点小小的妒意，宋朝的文人是很骄傲的，对功名是异常重视的。 一个没有任何功名在身的白身，却有过人的见识，开始时甚至有点难以接受。 后面随着宋晨一步一步地整出终结者一号、转炉炼钢来，他才慢慢放下士大夫的骄傲，真心与他结交，而不是把他单纯地看作一个‘简单的能干的下属’。 “有好酒吗？”宋晨出于商业本能，立刻想到了趁这个机会推销自己的老白干。 “有，怎么会没有呢，高阳店的流霞酒！”文天祥可是酒中好手，经常举办赛诗会，其实就是品酒会，宋晨的问题很是多余。 “别，我家酒坊的酒更有意思，喝了之后回味无穷！”宋晨知道自己家独一无二的高度酒，想不让人印象深刻都难。 不趁着这个机会推销，更待何时呢！ “好！”文天祥怎么会不知道这小子休沐时在忙什么呢，不就整了一个酿酒工坊，说实话他对宋晨酿的酒不抱什么期待。 他邻居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酿酒师，会弄出什么好酒来，宋晨肯定是一个好工匠，但不是一个好的生意人。 好吧，作为他的上司，好好劝劝这家伙，大宋的酒市竞争激烈，别把自己辛苦赚来的赏赐给打水漂了。 第51章 官督商办 作为酒中好手，什么样的好酒没有喝过，一般的酒他还真瞧不上。 宋晨的心思全写在脸上，让文天祥这个酒中高手帮忙推介一下，相当于后世请一个大明星代言了，对了，还不收代言费。 文天祥想，徒弟的这个请求再难也帮他完成，只是到时太难喝，就有点尴尬了，跟多年的酒友推烂酒，好吧，只好委屈你们了。 很幸运宋晨恰好带了一坛老白干到到军器监来，本来是想跟小六他们一起喝的。 现在只好委屈一下他们了，下回多带两坛，让他们过瘾了。 打开坛子，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 从来没有什么酒，光闻着就有一股醉意，当喝下那一刻，喉咙那种火辣辣的感觉简直是一种享受。 我真的是大错特错，文天祥想到，这酒看起来晶莹剔透、酒香扑鼻，他作为酒中老手，一下子就勾起了馋虫。 一口酒下去，仿佛打开了一个新天地。 “好酒，这才是真正的酒！”文天祥给了老白干一个极高的评价，这个徒弟似乎什么都会，连酿的酒都有一种遗世而独立的感觉。 两个人分别落座，一边饮酒，一边天南地北地聊天，各种各样的话题都聊。 “官督商办？”文天祥一听就来劲了，这小子又造了一个新名词。 宋晨又详细地解释了这个词的含义，直白点说就是官府和百姓合伙做生意，有利润大家分享，亏损大家负担。 重点是面向大众发行股份，通过这种方式来筹集建公司的海量资金，看着靠山懵懂的样子，显然他又要给他解释股份、公司是什么东东。 之后他提出了军器监银钱短缺的解决之道，初步方案把炼钢工坊从军器监独立出来运作，由他提供设计图纸，用好钢生产一些农用工具、钢筋、钢丝绳，对外销售赚取利润，可以归纳为四个字‘军民融合’。 给炼钢工坊一个整体的估价，以工坊三到四层的所有权发行股份，筹集一到两万贯，可用于工坊的扩张，这样银钱的问题就解决了一大半！ 听得文天祥颇为心动，好奇心也被勾起，这些新奇的点子，这徒弟是怎么想到的？ 这些东西不经时代的积淀，一个人是不可能想得到这么多天马行空的点子，文天祥都在盘问宋晨的来历了。 如果不是因为老白干的酒劲很大，有了醉意，不然宋晨没有那么容易逃过的。 “银钱的问题是大问题，必须要解决，宋晨，我知道你一肚子的主意，不要藏着掖着了，给我稳妥一点，具有可行性的方法！”文天祥对宋晨的股份和公司这些花花绿绿的概念，只是心动而已，离行动还差了一百里地。 这些概念太有爆炸性了，炼钢如此重要的利器让朝廷之外的人染指；朝廷和老百姓合伙做生意；开公司发行股票；这些想法都太超前了，好像不是这个时代应有的东西。 况且就算是他同意，朝廷方面的反对声音也不晓得有多大，一百年前王安石变法标新立异程度都远不及此。 他还在皇帝的大力支持下，这样变法最终都以失败而告终。 不是文天祥接受不了新鲜事物，而是宋晨的方法似乎超越了时代，转而向他寻求更稳妥的办法。 “好，那就发行债券，记名、不记名，折价、全价、溢价、期限、利率、固定收益与浮动收益！”宋晨在不知不觉中也喝高了，各类现代经济学名词，像喷泉一样涌了出来。 “你说的是借钱吧，什么还要向老百姓借！”一开始时，文天祥觉得这个方案更不靠谱，这不是九五之尊向平头百姓借钱，朝廷丢不起这个人。 当然文天祥的想法没有这么狭獈，毕竟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大宋从上到下都没有这种心理准备，到时朝廷冒然向老百姓借钱的话，极有可能造成大面积恐慌。 后面宋晨又慢慢地解释，这是一个利用闲散资金的好方式，老百姓赚得利息，朝廷加强了军备的生产，这是‘双赢’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国家信用会慢慢建立了起来，信用这东西将释放整个社会无穷的能量。 发行债券比发动官员募捐容易多了，诱之以义不如诱之以利，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法则。 第一次发行债券，主要对象可以是朝廷的官员，当然这只是建立起示范作用而已。 至于以几分几厘的利息发行债券，就看一下民间借贷是怎么定的，再作参考，当然要比前者定得低，朝廷的信誉作为背书，是很有价值的。 文天祥很是佩服这个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见识的少年，宋晨说的大部分都超脱离了实际，但不失为一种美好的社会愿景。 宋晨仅仅凭着前世理财投资学到的一点点粗浅金融知识，就把文天祥‘忽悠’得天花乱坠。 “这个比喻太贴切了，击鼓传花、借新还旧！”文天祥一下子狠狠地拍了下桌子赞叹道，丝毫不理会宋晨重点强调‘庞氏骗局’，这是下下策的观点。 “宋晨，要不是‘宋瑞’是先帝所赠，我早就想送把这两个字送给你做字了。今晚我会初步拟定了一个奏折，只要朝廷同意，就交由你来执行，给你半年不三个月的时间，把这件事情办好了，有天大的好处，之前你不是嫌官职低吗，办好了给你转官五级都是可能的！”文天祥喝得很Hi，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即使喝醉了也能轻松揭露宋晨的小心思。 “办好了，朝廷说不定升你为正七品！”文天祥自认为抛出了一个极大的诱饵，“这个标准就定为筹集到一万贯，就算你成功！” “靠山大人，你不是开玩笑的吧？”宋晨听到这个冒似诱人的提议之后，惊得酒都醒了一半，办得好有奖励，办不好呢？ 这个奖励对他而言可以说很鸡肋的，七品芝麻官有什么好的！ 如此划时代的‘观念创新’，居然一个正七品就把他打发了，实在是…… 宋晨对大宋官制不太了解，文天祥可出的条件相当优越，甚至不合常制。 第52章 骷髅 宋晨现在是从八品，官阶二十七阶的宣议郎，提升到正七品，最低一阶的正七品也是二十二阶的朝奉郎，也就是转官五级，这可是超常规提拔。 相当于后世一次性从副科升到正处，这可是别人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宋晨，我可没有开玩笑，朝廷缺钱的事你也是知道的，况且这是你自己提出的解决方案，又有哪一个比你更适合执行这个计划呢？”文天祥一脸严肃地说道，这时哪里看得出来他有丝毫酒意呢。 这时如果说出个‘不’字，可能会严重影响自己在这个‘天然盟友’心中的形象，那会引起严重后果的！ 他真是自找的，为什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呢，总有一种倾诉显摆的心理在作崇，这不又给自己找麻烦了！ 到时万一黄了可怎么办呢，宋晨心里叫屈呀，可是他又不忍拒绝，文天祥可是民族精神的完美诠释者，怎么可以对这个传奇人物说‘不’呢。 终于宋晨继运送军火的事情之后，又揽上了一件发行债券的事情，后者需要他亲自操劳。 深夜，喝得醉醺醺的躺在军器监硬邦邦的床上，有时间了，一定要把‘席梦思’给整出来，宋晨不大满意现在这生活条件，硬邦邦的，睡都睡好。 他做了一个恶梦。 ————————————————————— 这已经是今晚第四次检查了，手下的人都私下里叫他疑心鬼了，没有办法，上头用非常严肃的语气告诉他，这次的押运非常重要。 他们押运的东西是关乎到国运，怎么样慎重都不为过，只要把东西平安地送达襄樊前线，就是大功一件。 他能不慎重吗，想到手底下有五十个弟兄，都是见过真刀真枪、水里讨生活的好汉，不应过分担心。 神经长时紧绷，又熬夜，疲倦不可阻挡地来了，他深深地打了个哈欠，准备休息了。 突然，一种疼痛的感觉袭满全身，他艰难地用手撑在船柱上，才不让自己倒下，有情况！ 长期刀口添血的生活，让他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他中毒了，生存的本能，让他立刻隐藏了起来。 与此同时，他听到惨叫，弟兄们的惨叫，他跌跌撞撞地冲出去，试图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即使是亲身经历过最为残酷的战争，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悲惨的场面，袍泽在地上痛苦地翻滚，抚着自己的肚子惨叫，空中喷涌着血液、地上全是血污。 咚、咚、咚，破水而出的声音响起，在这个令人痛苦的时候，他仍然坚强地保持着清醒，血从他嘴里流出来。 并不是因为巨毒，而是因为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头，让自己恢复清明，应对这突发情况。 整整十一声破水而出的声音，十一个水鬼，都是高手！ 如果在他状态好的时候，利用熟悉船里的一切细节的优势，拼着自己的性命，也许他能够让三个水鬼去跟阎罗报到。 可是现在，能够在水里一下子跳上甲板上的水鬼，身手都不弱，他又身中巨毒，要阻止的话只会白白送掉自己的性命。 他的手指上冒着青烟，五指此时已经深深地迸入木柱里，船廊上留下了五个印记。 愤怒从来没有过的愤怒，充斥着全身，因为他做了一个令他深感耻辱的决定，躲起来。 要眼睁睁着看着熟悉的弟兄，被这些人杀死，这令他肝肠寸断，但他必须搞清楚状况。 十一个人，都戴着狰狞的厉鬼面具，看不清他们的面貌，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看，个个身上都有一股凛冽的杀气。 没有说什么话，每一个人都拿出了武器，轻轻地走到这些毫无反抗之力的士兵面前，然后响起了临死前的惨哼。 他强迫自己看着，要记得这每一个水鬼的细节，他会让他们偿命的。 他孤身一人，这些弟兄就是他的亲人，而现在他却要看着他们一个一个死去，这对任何人都是一件残忍的事。 不久，再也听不到弟兄们的惨呼了。 “可以出来了！”冷漠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一个戴着罗刹鬼面具的黑衣人正在擦拭一把满是人血的刀，刀上烙着一个骷髅、一朵火焰，显得格外碜人，他似乎正在享受死亡给自己带来的乐趣。 张顺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此时他反而生出一种解脱的感觉，至少可以跟仇人大干一场，轰轰烈烈地死去，而不是背负内疚地活着。 “厉害厉害，骷髅大人给的蛇毒真是令人印象深刻！”一个穿着宋朝兵服的人走了出来，空气弥漫他袍泽的血腥气息，却一点也没有令他不适。 “骷髅……骷髅大人，真的把我一家老小都转移到北地了吗？”一个胖胖的人颤微微地走出来，用颤抖的声音问到，谁都看得出来眼前的血腥场景，让他陷入了极大的恐惧之中。 “李大厨，你居然敢质疑骷髅大人！”穿着宋朝兵服的人怒道。 刀上刻着骷髅的黑衣人写了张纸，让自己的手下递给了李大厨，这个胖子看了之后，很是高兴，向他磕了三个响头，再恭恭敬敬地离开了。 “骷髅，为什么不……”旁边的一个戴着厉鬼面具的家伙，脸上一对灰眼睛格外引人注目，做了个形象摸脖子的动作，显然是要他灭口。 “咳！”穿着宋朝兵服的家伙不满地提示到，还有正主在眼前呢，不要这么赤裸裸地无视吧！ “灰眼睛，你听的说书人故事太多了，真实的故事复杂得多，阴狼的信誉可不是靠马上翻脸建立起来的！”一个处着拐杖的，穿着破烂的家伙阴沉沉地说道。 “李拐子，你少跟我抬杠，逮到了机会，我会要让你好看的！”灰眼睛地回击道。 灰眼睛和李拐子显然不对付，针尖对麦芒。 “怎么的！”李拐子一头蓬乱的头发无风自动，这是他攻击前的标志，随时准备和对方大干一场。 骷髅随意地挥了挥手，两个家伙看到了，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第53章 麻烦来了 “骷髅大人，今晚那个标统很少动筷子，而且他一身内家功夫很是了得，有可能中毒不深，我扫了一眼，还没有发现他的尸首，现在最好还是把船里里外外搜一遍！”穿着宋朝兵服的人出卖自己的袍泽之后，卖力地向这群人证明自己的价值。 被称为骷髅的人，做了一个手势，这些人迅速四散而开。 张顺的心在滴血，这个穿着宋朝兵服的人叫吴闯，是他的结拜兄弟，想起以前的种种，再看看现在，他遭遇了人生中最为刻骨铭心的背叛。 他极力克制住冲上去质问他，然后再将他大卸八块的冲动，死人是不能复仇的，只有活着的人才能。 要活着！要活着！要活着！忍着剧烈地疼痛，他像燕子一样轻轻地落在甲板上。 在空中来了三个翻滚，在水中溅起的浪花可以忽略不计，他像鱼儿一样游到岸上，然后完美地溶入到了月色之中。 小半个时辰之后，搜遍了船上每一寸踪迹，除了在船柱上看到五个深深的指印之外，他们别无所获。 “居然有漏网之鱼！”那个拿着拐杖的人很是沮丧地说到。 “不能再伪装成宋军，悠哉悠哉坐到襄阳了。”灰眼睛平淡地说道。 “靠岸！”骷髅的话总是会这么简短。 …… 每当早上醒来准备上班，不，入乡随俗的话应该叫上工才对，每日上工，宋晨总会怀着一种‘凄凉’的心情，就像一个厌学的学生，不得不早起背起书包上学校。 过惯了21世纪物欲横流的生活，来到13世纪，没有牙刷没有牙膏，甚至没有毛巾，只有白布，他严重地不习惯。 不行，他要找到牙刷的替代物才行，反正有时间了，一定要到处去逛逛，看看有没有牙膏的替代物。 或者自己做，购买与亲自动手很难抉择，牙刷的制造难度并不高，宋晨虽然很喜欢DIY，但是如果什么东西都自己制造的话。 那么他这辈子时间，不是在制造东西，就是在制造东西的路上，事必躬亲这样的生活可不是他向往的生活。 舒适和闲适这两个看似不可调和的矛盾，只有调动大宋百姓的积极性，调动整个时代，来创造出一个更幸福的生活环境了。 “头儿，大事不好了，一号被劫！”田小宝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告诉了他这个坏消息。 这个被宋晨称为‘机灵鬼’的家伙，知道这个消息的重要性，一确定就来禀报。 “什么，什么，一号被劫！”宋晨发现自己简直要晕倒了，这可是一件要命的事情，凉凉的，能不能让我省心过几天。 老天你不公呀，我可是穿越人士，戴着绿油油不金灿灿的主角光环了，莫非穿越小说都是骗人的吗？ 宋晨此刻真有有类似这种哭爹喊娘的心绪在里面。 因为那份文书，丢失一号的责任肯定会引到他这里来，宋晨知道这是通往权力的道路上第一次考验，自己必须交出完美的答案。 “确定吗？”经过短暂的惊慌之后，镇静了下来，宋晨认识到绝不能在自己的手下面前，露出哪怕一丝惊慌、疑惑的神情，不然那会引起更大范围的恐慌。 恐慌不但对解决一点帮助都没有，还会加剧事态的恶化。 “负责押运的标统，几乎是爬着回到临安的，带来的消息十分可靠！”田小宝以机灵著称，这种坏消息是十二分确认了，他才会告诉宋晨。 “走！”宋晨知道事情很麻烦了，必须赶去处理。 当他赶到时，发现军器监少府被一群煞气腾腾的官兵包围着，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严重些，表明身份才进入里面。 “宋晨，你总算来了！”吕师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还好这个背锅侠来了，事情就好办多了。 在场上的有好几个官员，品级都很高，宋晨也是有官阶的人，虽然只是从八品的官，但也得依据官场礼节来，要一一行礼。 “免了免了，这是吕大人拿出来的文书，宋晨你为什么要提议临时更改押运路线和时间？”提问的是一个看起来颇有‘长者气势、君子气度’的老头。 宋晨用鄙视的眼神看了看吕师孟，对方干咳了一声低下了头，找一个品级这么低的人当挡箭牌，他面上确实有点挂不住。 “当时下官听到连最底层的兵士在谈押运的细节了，如果他们都知道如此重要的机密，押运这件本该保密的事情基本上就没有秘密可言。这本不是我的职司，但是出于赤胆忠心，所以提出来个临时更改押运细节的提议，并且留下文书为证，只是希望一号安全送达襄樊前线，能够为前线将士送去击退蒙古人的利器！”宋晨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圆滑了，说起话来义正言辞的，把自己刻画得高大上一点也不会脸红了。 其实他也是真的这么想的，这倒不全是假话。 “讲得好，一切以大宋的利益为上。”这个‘长者’没有想到还颇有识人之明，眼前这少年如此年轻就知道这样么巧舌如簧了，很有前途，是同道中人呀。 背后又有文天祥这个政坛新星撑腰，大好前程在他面前等着呢，这个时候是难得的示好时机。 权力场上，故然大多数时候要狠下心来，学会整人，但能帮人之时，就要帮人，这是他几十年宦海生涯的总结。 吕师孟终究还有一点羞耻之心，或许不想太过得罪宋晨了，这小子还是有点潜力的主，不能完全撕破脸，所以站出来说话了。 “宋晨只提了建议，并不知道后续更改的路线，后面这些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这仍然在调查之中！”吕师孟终究还是说了点人话，当然如果他这个兵部尚书完全按照宋晨这个八品官的提议行动的话，他的责任也会放大。 不过无论如何他的目的是达到了，把大部分责任推给了宋晨，意思是按照原有的计划路线的话，很有可能反而不会出事，这个宋晨非要没事找事，反而误了大事。 第54章 向整个士大夫阶层挥拳 “吕大人，你还是挺有担待呀！”长须老者如此说到。 看到这个吏部尚书还蛮袒护他的，宋晨心里还是暖暖的，终于不像前世那样，处处都对他充满恶意了。 这件事情其实是很严重，负责处理此事的吏部尚书，都这么‘偏坦’他了，应该不会有大的惩罚吧。 “留相做事一向公允，文某很佩服！”文天祥没想到当朝的吏部尚书，作为六部之首的吏部，这么给他面子，说起话来当然好听了。 不过文天祥怎么会知道，面前长须老者面具之下的真实的嘴脸呢。 这世上有许多人是戴着面具的，因为戴上它有种种好处，这张面具也许是忠君、是爱国、也可能是善良是正义，这些人很聪明，戴上了一般不会轻易摘下，暴露他本来的面目。 当戴上的面具不合乎自己的利益时，这些人会毫不犹豫的摘下来，漏出自己真正的嘴脸，正所谓‘时穷节乃现’。 几年之后，这个所谓的留相就会摘下‘忠君’面具，天呢，他真实的面目是何其丑陋呀！ “这怎么敢当呢，小文呢，可不要乱称呼了，相字怎么能轻易用呢！”长须老者听到‘相’字很喜欢，吏部的官员就是好，到了哪里似乎都高人一等。 “留梦炎！”宋晨用极为愤怒的声音喊道。 这些信息足以告诉他，面前的人是谁，留梦炎是被牢牢地钉在历史耻辱柱上的人。 无耻，是宋晨对他的第一印象，遁位和降元是他的两大标签，更有甚者他间接地杀害了文天祥，当其被俘时，一些宋朝降臣好歹还念着同朝为官的情谊，请求释放文天祥为道士。 可是留梦炎却钻出来说了这样一句话，“天祥出，复号召江南，置吾等于何地！” 文天祥唯一活命的机会，就这样被这个小人剥夺了。 他的逻辑是这样的，自己当小人，别人也不能当君子。 留梦炎被称为两浙之耻，明清两代，凡留姓人士参加科举，需要写下保证，保证自己非留梦炎子孙才能参加科举。 人不能这么无耻，留梦炎居然惹得宋晨这样一个极度现实之人的憎恶，可见其无耻的程度。 听到这个名字，他条件反射似地就冒出这么大的火气，火气甚至有越烧越大的趋势。 在古代直呼其名是一件非常侮辱人的事，更何况对方是朝廷的大员呢。 留梦炎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他一生中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侮辱，即使是当朝权贵，再不对付当着人的面，都要给他留三分薄面！ 谁都不会想到，就连宋晨自己也没有预料到自己接下来的举动，多日不动几乎都被宋晨遗忘的小黑闪了一下。 此刻宋晨的手不属于他，脚不属于他，他的每一个细胞都不再属于他。 他居然鬼使神差地冲了过去，对准这个老匹夫的面门就是一拳，打得这个老头鼻孔流血。 “卖国贼、汉奸！”宋晨愤怒地喊道。 似乎是一种神秘力量让他做出这么不合理的事情，打人的时候小黑点仍然在一闪一闪的。 本来就陷入大麻烦的宋晨，遇到了准备放他一马的留梦炎，他却以给对方面门一拳作为报偿。 时间似乎静止了，这个事件来得太突然了，谁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脸上都维持着吃惊的表情，几乎成了一幅静止的画面。 “来人呢，还不把这个殴打朝廷命官的家伙给拿下！”吕师孟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声地吼道，此时他很不厚道地偷着乐。 他这一个难关可是涉险渡过了，由于宋晨的‘生猛’，大家的注意力转移这傻小子头上了，他稳了，在此对宋晨表达一下虚伪的同情吧。 这傻小子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他可能还不知道惹了多大的祸，这一次简直是把天都捅破了。 这颗耀眼的星辰还没有完全升起，就要陨落了。 果然两个官兵就冲了过来，一人按住宋晨的一只肩膀，好像害怕他跑似的。 “你这个小畜牲，老夫跟你没完。”留梦炎彻底被激怒了，刚才儒雅的样子荡然无存，他同样用拳头回击宋晨，不过终究还是上了年纪，打这一拳也是软棉棉的，根本伤不着宋晨一丝一毫。 打了之后，反而用嘴对着拳头不停地哈气，疼死了。 “给我狠狠地打。”留梦炎声嘶力竭地吼道。 这被文天祥给制止了，“留相，犯不着跟这个‘小畜牲’计较！” 然后他再狠狠地瞪了宋晨一眼，这回文天祥也是动了真怒，这小子为什么总是替自己找麻烦了。 先前冲动莫名其妙地写了了份军令状’，这一次更不像话，像个疯子似地殴打朝廷二品大员，这个二品大员正准备在‘军令状’的事情上对其网开一面的呀。 对于留梦炎，文天祥并不太感冒，这个老家伙左右逢源，正事没有怎么干，就是处世手腕高超，无实际才能却混得风声水起的，连贾似道都对其很是忌惮。 这种庸才，挤占了有实际有才能官员的晋升空间。 他是瞧不上的，但要说有多大的恨，那还说不上，留梦炎平时对他很是照顾。 所以他一口一个‘留相’称呼他，身在局中，就不得不按局中套路行事。 徒弟可不是一个不按套路行事的人，不，简直是反套路，真是奇葩。 “押宋晨入刑部大牢。”还是那次存在感很低的刑部小吏，他总是给人路人甲的感觉，无论跟他接触多少次，都无法把他记住，可却重要时刻，他都会不经意出现。 没有任何悬念被押入大牢之中，证据确凿，连文天祥也无法反对。 哇，牢房真是与宋晨有缘，没几天又进去了！ 还是关押在之前那间刑部牢房，一到那里，一股熟悉感觉扑面而来。 空气湿漉漉的，地上铺满了谷草，宋晨躺在那里，想着不知道多久才能出去，就听到了动静。 “什么，陈公公，你怎么又来要人了，这回是提不成的，留大人可是盯着咱的，如果放他出去，下官的这顶乌纱帽就是有十个都不够摘的！”让人难以记住的刑部官员很是坚定地说道，这回他态度跟以前有点不同了，很是冷淡，公事公办地应对这位大总管。 第55章 我的自由意志去哪儿呢 “我又不是要放他走，这件案子了也是牵涉到朝廷安危的大事，本座要问他几个问题，不行吗！”陈不二还是那张扑克脸，看不出有什么喜怒哀乐。 “实在不行！”刑部小吏拱了拱手，这个普通得再不普通的刑部官员，居然有点强硬了，跟以前的低三下四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空气似乎凝滞起来，对方由一个唯唯诺诺的人，一下子变得高大了起来，这个平凡的刑部‘小官吏’似乎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刑部牢房，是朝廷重地，在这里即便是小吏在这一方天地里也是由他说了算，强来的话无异于挑战王权。 “走！”陈不二似乎也被他的坚定之心给震住了，跟后面的尚云说到，这个尚一刀用眼神刮了一眼这个突然雄起来的‘小官吏’，然后扔给他一个背影了事。 糟糕了，亲眼看到这一幕的宋晨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对皇城司的能量有多大，是有很清醒的认识的。 就连这个手眼通天的皇城司大总管亲至出马，在这里都吃了一个暗亏，不得不铩羽而归，这事严重到何种地步呀。 我为什么要去打这个民族败类留梦炎呢，不打，就什么事也没有，甚至军令状的难关也可以顺利通过。 如果不打，现在应该在悠哉悠哉地喝着自家酿的老白干，吹着宋朝的风，吃着宋嫂鱼羹，旁边有两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在边上叽叽喳喳，一幅多么悠闲自得的画面，让自己给错过了呀。 功利主义一直是宋晨的原则，无论前世还是今世也没有什么理由丢掉。 脑中的小黑点是穿越之后形成的，一直搞不清楚它是什么，后面它也没有影响自己的生活，在某个时候还能让他瞬间掌握某种技能，这简直是他的金手指，不过是带毒的金手指。 这一回就是它，肯定是它，让自己成了一个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 真实的他，即使再鄙视也会对留梦炎笑脸相迎，能不树敌就不树敌，更何况这样一个强敌呢，这可是功利主义的行事方式。 他从来不是一个很极端的人，很少对别人进行道德谴责，如果连他都想谴责一下的话，那是对方堕落到万人唾弃的程度才有这种可能。 作为华夏子孙，对留梦炎的鄙视，就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如果搞一个华夏民族败类排行榜，他绝对可以排进前十里面。 所以宋晨有唾其面的冲动，也就不那么奇怪了。 可是此情此景却是这样的，无论如何这个民族败类是深通处世之道和为官之道的人精，能够以降官的身份，做到蒙元礼部尚书、参知政事，就说明了他的本事。 留梦炎看到宋晨能够受文天祥和陈不二的赏识，是一个有为青年。 他作为吏部尚书受命处理这件事情，自然想做一个顺水人情呢，把姿态做足，让宋晨承这个情，让文和陈也欠他一个情。 本来宋晨知道真正的他，是不会干出这种‘荒唐’事情来的，不会为逞一时之气而置自己一辈子前途而不顾，反击去殴打要替自己解决麻烦的朝廷命官呢？ 真实的他，会假装接受对方释放的善意，然后在找准机会，给对方一刀，这才是对付位高权重民族败类的正确打开方式。 我成了提线木偶吗，那个发了疯的人，不是我，我的自由意志去哪儿呢？ ———————————— “大总管，真的没有办法救宋晨吗？”尚一刀跟宋晨建立了友情，当然不希望好友落难了。 上回因为他坚决支持宋晨，让其成功研制出了一号，他也跟着沾光，因此而官转一级，之后当然是怎么看宋晨怎么顺眼。 “当面殴打朝廷命官，对方还是在审查他的吏部尚书留梦炎，此人在朝廷里人脉大到贾似道都要重视的程度了，况且留老儿还是一个老人，这回调查并没有为难他，这小子却莫名其妙地给了他一拳，正处在风口浪尖上，这回让他在牢房里多呆一呆，也不见得全是坏事！”陈不二淡淡地分析道，他也是想救宋晨的，还出过力，只是没有尚一刀那么强烈而已。 陈不二之所以救宋晨，那是因为他发明的一号无与伦比，不能人一走茶就凉。 宋晨这小子无疑是一个有用之人，只是他已经把他的作用透支了九层九，一号那种惊世骇俗的东西，以后他还能弄出同样量极的发明来的可能性并不高！ 此子是个笨蛋，转炉炼钢、终结者一号哪一样不是让整个世界惊艳的东西呢，一次就拿出来两个，失掉了救命的筹码。 如果只拿出一样，在这危机时刻，再向朝廷献上另一样发明，不说可以化险为夷吧，至少不用把牢狱坐穿了。 唉，一声淡淡地叹息难得地从大总管口里流出来。 不只陈不二这样想，很多人都持这种看法，他的敌人当然会这样想，连他的朋友都觉得用‘江郎才尽’形容宋晨再不为过了。 他只是一时福至心灵，脑袋灵光了一下的工匠而已，并没有超凡脱俗的智慧。 “难道这次他难逃一死？”说得尚一刀都开始担心了。 宋晨这小子为人还不错，做起事情来很大方，是一个可以做朋友的人，如果就这样被处死的话，那也太可惜了。 “死不会，活罪难逃呀，留老儿可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吩咐下面的人，尽量让他少吃一点苦头吧！”陈不二还终于做了件人事了。 与些同时，文天祥的身影出现在宋朝各个朝廷大员的府上，他在为宋晨而奔波。 宋晨的疯狂简直无法形容，总是能够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这个匪夷所思有好有坏，这回的事太坏了，他的拳头不只是打向留梦炎，而是挥向了整个南宋的士大夫阶层！ 和他相处久了，宋晨已经不再是一个对他有用的手下，而是一个值得依赖的伙伴。 文天祥的心情不大好，因为他碰了一鼻子灰，宋晨的举动确实把整个士大夫阶层给得罪了。 第56章 让热兵器时代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殴打一个很受‘尊敬’的老人，士大夫阶层对宋晨的怨念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消停得了的，唉！ 其实就连他自己也很生气，他不大理解宋晨的疯狂。 他也是士大夫阶层的一员，如此卖力地营救宋晨，其他人已经开始对他不满了。 管它了，为了宋晨这个弟子一切都值得。 得好好地想一想，应该怎么救，不能让这个有才华的年轻人把时光浪费在监牢里，文天祥可以说是唯一一个还相信宋晨还有‘剩余价值榨取’的人了。 啊...嚏?，宋晨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是谁在骂我呢？ “阿晨，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思说笑？”李晓菲又哭又笑，这个男人是否太临危不乱了点，真把监牢当旅店了。 大难临头还有心逗她发笑，既感动又伤心。 “晓菲不用担心，我自有主意！”宋晨嘴上这么说，其实心中并没有那么有把握。 他的主意很简单，那就是故伎重演，再向朝廷进献一件划时代之物，这个想法早就在他心中蕴量了，这一次危机也是一个契机。 可是能否化险为夷，这仍是未知之数。 “你个龟儿子，啷个这么傻拙拙地打人，打的还是一个老头儿！”小玉儿双手叉着腰，怒目圆睁，显然她很生气，自家的晨哥儿怎么会干这种打脑壳的事。 打老人是一件很让人瞧不起的事情，这个一点就着的火爆姑娘不生气才怪呢。 “小玉儿，怎么说话呢？”李晓菲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家的小丫头，娇惯得没大没小了，这样她才收敛起来了，没有继续用她的川音骂人。 “不要说小玉儿了，她的话也没有错。”宋晨知道留梦炎未变节之前，官声非常好，公认的有气节，别人不理解很正常。 与他后来的无耻行径相比，这是多么具有讽刺意味呀！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 假使当年身便死，一生真伪有谁知。 这首白居易的诗用在留梦炎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穿越者的全知视角有时也是个烦恼，知道得太多也成了一个负担，唉，这时突然听到嘤嘤哭泣之声。 李晓菲梨花带雨的哭声引起了宋晨心灵中最柔软的那一部分共鸣。 宋晨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最美的事情就是遇到了李晓菲了，这是他的幸运，他找到了心灵最深处的女孩。 她的美不是一闪而逝的容颜，而是铭刻在了宋晨的心灵最深处，具有永久性。 她有高挑的身材，一双大长腿，健康的肤色，迷人的性格，说起话来非常动听，简直是耳朵的享受，这是未经人工修饰的天然美。 跟她在一起，即使双方长时不说话也不会尴尬，她很懂他，也落落大方。 如果有机会的话，她甚至可以抡起扳手，修汽车，一个很特别的女孩。 好吧，能在有生之年，把蒸汽机整出来就是千秋大功一件了，更高层次的工业文明，可以希望，但不能奢望。 前世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够找到心目中完美的女孩，而是抱着到了玩不动的年纪，找到一个还算对眼的女子结婚，一起过日子就不错了。 可是到了这个时代，他找到了！ 穿越八个世纪，可以想象他是多么珍惜这个心中的完美女孩，珍惜李晓菲了。 所以当看到她那担心的眼神，流泪的双眼时，他就决定了，不要顾忌什么蝴蝶效应，不要顾忌被当作妖孽的可能性，不要顾忌这，不要顾忌那。 不要怕吃苦，一个字，干。 把颗粒火药给弄出来，为战争史再带来一个变革，让热兵器时代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要知道战胜最后那一条理由，宋晨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的基因就带着对单调重复枯燥劳动的恐惧。 重复别人的创造发明肯定属于那一类劳动。 “来人哪，来人哪，来人哪！”待两个姑娘离开之后，宋晨大声地吼道，这一回牢头是一个嘴巴凶，行事和善的老头。 “吼个哪样，小老儿不就在你十步之内吗！”老头气冲冲地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摸自己的耳朵。 “你来没用，我要见军器监少监，至少来个能传话的！”宋晨大摇大摆地说，摸清了老头的脾气，宋晨行事肆无忌惮。 稍微用上一点激将法，就可以让这老头免费替他跑路。 “什么，你居然说小老儿没用，你好大的胆子，你个吃牢饭的啷个敢跟牢头脸色看，”牢房老头很是生气，不怕老头儿在你饭里吐口水吗，“你以为小老儿找不来，我就找来给你看！” “军器监少监是哪个你怕都不晓得，难道你能给我变出来？”宋晨觉得对这老头用激将法简直是百试百灵。 事先打听到小老头确实有这个本事，不然的话让人家陷入麻烦中，宋晨还是会有点过于不去的。 “你说的就是文天祥，字宋瑞，他家的门房老周和我好得似哥俩，我们经常在一起喝酒，进文府就跟进我家似的！”牢房老头就这么毫无悬念中了宋晨的招了。 牢房老头办事风风火火，不到一个时辰，文天祥就急冲冲地赶过来了。 “宋晨，你又有新发明？这种可以迅速改良武器的好东西，怎么不一次性拿出来，在社稷安危面前，岂有你藏拙的余地，你呀小心思太多了！”当文天祥听到门房老周‘颗粒火药’这个词的时候，就扔下了前来拜访一个正二品大员，一路可是怒气冲冲的，怎么这孩子在他面前都还藏着掖着呀。 他全然忘记了，之前看到宋晨陷入监牢之中，还觉得宋晨不应该一次性把两样工艺拿出来，这回反而因这个斥责他。 只有心系社稷的人，才会有如此矛盾的表现。 那只是因为他跟其他人一样，认为宋晨献上的东西太过神奇了，而且还是两样。 这样的人即使再有才华，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发明出更好的东西来了，文天祥还是对宋晨最有信心一个朝廷高官了，连他都持这种看法。 第57章 蟋蟀宰相 这才多久，这小子又嚷着有好东西献上，而且还是跟武器有关的，他第一反应是生气，徒弟在国家社稷前还藏拙，而且连他都隐瞒，不生气才怪呢。 当然宋晨有宋晨的理由，他如果一下子把自己肚子里的东西拿出来，达到的效果绝对没有分批拿好。 而且人终究是血肉之躯，不是钢铁组成的永不知道疲倦的机械，穿越后扩大了N倍的记忆，让他肚子里的确装着数都数不过来的发明创造，一直搞下去在理论上是可行的，在实践中那得把他给活脱脱地累死。 宋晨也许想当英雄，但绝不想当劳模。 大宋是美好的，时代是美好的，生活是美好的，不应该天天干这‘发明’这种苦事，人也会受不了的。 那样不是被累死，就是疯掉。 可以说本就有点懒散的宋晨到了大宋以后，却还没有真正过上一天的舒坦日子，基本上都处地忙碌之中。 ‘玩乐时间’在转炉炼钢、终结者一号、高度蒸馏酒，还有各种各样的人际关系之中溜走了。 其实他真的为大宋，为这个时代牺牲了许多，本该花前月下佳人环侍，吟风弄月的时间，却被用在与灰尘与炉火打交道上了。 还被靠山这么曲解，宋晨心中有一万个委屈。 “宋晨有罪！”在这时候，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和文天祥争论，对于华夏民族来说，这个人就是民族脊梁，民族之魂。 在这样的传奇人物面前，宋晨总觉得底气不足，不知怎么的竟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平时的辩才都被丢到九宵云外了。 “你确定可以让火药的威力提高六成？”靠山关切地问道。 宋晨耸耸肩，颗粒火药对于他这个爆破专家而言，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好好，让你小子弄，肯定会成功的，奖赏到时就由军器监发了，十贯钱，至于官职嘛，那就得看吏部了！” 文天祥认为宋晨还是好样的，喜欢滑头一点不假，那个阴森森的皇城司大总管，都在他手上吃过瘜嘛。 可这个滑头在自己面前，并没有玩什么大的花样，对他来说还是很靠谱的，这让他很受用。 十贯钱，划时代的颗粒火药居然只值十贯，好吧，这是民族之魂说的，民族脊梁说的，他宋晨也就认了，朝廷实在是差银子呀，理解理解！ 至于官位嘛，虽然宋晨并不是十分看重，能一下子升个几级也是不错的，可是自己把吏部的留梦炎给得罪死了，升个屁职。 辛辛苦苦就得到这些，我真是劳碌命呀，宋晨十分无奈。 不过文天祥传出的最重要的信息是这样的，如果你宋晨的新发明有用的话，既然朝廷都奖赏你铜子了，那当然又可以走出牢狱，过上美好生活。 “当然能行！”宋晨前世可是一个爆破专家，一个堂堂正正的炸药专家，在公司可是有炸弹小子之称的，整出颗粒火药来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不过要把颗粒火药成本控制在一定范围内，短时间内训练出一批熟练的火药工人，使之大规模装备于军队，完全代替现有的粉末火药，做到这些还是有一定难度系数的。 所有困难在炸弹小子面前都会被，嘿嘿，被炸掉，颗粒火药不会成为一种好看的摆设，蒙古骑兵等着吃吃颗粒火药的苦头吧！ 宋晨接着详细谈了颗粒火药的的构思，一是改进硝石、硫璜、碳的比例，发射药的比例并不跟最佳爆炸威力成相关，最佳比例牢牢记在宋晨心中； 二是滚墨滚蜡，这样可以防潮防湿，增加贮藏时间，甚至在雨并不太大的情况下，都可以点火发射； 三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使火药颗粒化之后，可以减慢燃烧速度，不要认为这样不好，这样可以减少火药瞬间点燃形成膛压，换而言之，就是可以再增加发射药的火药量，也就意味着更远的射程更大的威力。 第三点才是着重点，至于要怎么做，宋晨这个炸弹小子，可是心中有数的。 还有一个更省事的办法，那就是求助于小黑，这样毫无疑问可以更快更轻松完成颗粒火药的制造。 仔细想想还是算了，小黑就是个小恶魔，帮你几次，就可以在某个不特定的时间，控制你的行动，上回是殴打朝廷命官，下回会是什么，扯起反旗？睡了公主？ 终究宋晨在自己专业领域里，还是很有说服力的，文天祥怎么看宋晨都有点少年心性，不过在‘发明创造’方面，（号外：跟着宋晨学的新词）还是很老成，令人信服，甚至可以说是树立了自己的权威。 “你的问题解决了，我的问题却来了，宋晨你现在可是有官职在身，归吏部管节制，入狱都是经过吏部报备的；单刑部的话我费点力欠下些人情，再讲讲你的颗粒火药，保你出来不是不可能。不过始终都绕不开吏部，你不是很会来事吗，该怎么解决？” 文天祥完全把宋晨视作自己的弟子，对他的疯狂行径依然印象深刻，所以对宋晨开启了嘲讽模式。 “找贾似道吧，他总会有办法！”宋晨虽然对贾似道观感也不好，在原本的历史中，大宋灭亡前夕，他就被郑虎臣给杀了，命运没有给他做奸臣或者忠臣的机会。 再怎么样老贾至少没有达到留梦炎那样人神共愤的“高度”。 所以对宋晨来说，贾似道或许是一个‘祸国秧民’的权臣，但不是叛国贼，在他看来，某种程度的合作、联合是被允许的。 “什么，你居然让我去找这个蟋蟀宰相！”靠山气得好像谁挖了他祖坟似的，语气里满是对贾似道的不屑。 老贾爱斗蛐蛐并不是什么秘密，故有‘蟋蟀宰相’之称。 斗蛐蛐只是一个爱好而已，宋晨这个玩主，不会歧视任何一种娱乐方式，蛐蛐惹了你吗！ 记得那一次和老贾和靠山一起秉烛夜谈的时候，靠山表现得很‘得体’的，该吹的也吹，该捧的时候也捧，怎么这一刻就‘原形毕露’了。 第58章 小黑很傲骄 唉，不由得叹一口气，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如果说历史中有谁在宋晨中有完美人格的话，文天祥肯定是要居其一的。 不过连他有时都会戴上面具演一戏，幸亏宋晨没有理想主义的‘幼稚病’，不然对文天祥的印象会完全破灭。 没有完美的人格，只有对完美执着的追求，这才是生活中的现实。 而文天祥此时此刻完全不掩饰对当朝第一权臣的轻蔑、愤怒之情，是因为文把已把他当成心腹之故，而且老贾确实有一万条不受待见的理由。 “不管怎样蟋蟀宰相还是比较看重我的，这一次把颗粒火药的前景突出一下，只要能说得动他出手，出狱不是难事。”宋晨不是理想主义者，要达到目的，即使要通过小人之手，他也是一点不介意的。 沉吟良久之后，文天祥才沉重地点了点头。 ………………………………………………………… “什么，都这么久了还没有一丝苏醒的迹象！”陈不二的声音不大，可是茶杯里的水，却泛起阵阵微波，这时他的心情可不好。 谢太后可都亲自过问了，一号必须找回，除了这个几乎是爬着回来的标统张顺，一点线索都没有，最可恨的是这个唯一一个可能知道内情的人，仍然处于昏迷之中。 “王太医已经把过脉了，他说毒已深入心脉，那个家伙可能撑不过明天！”尚一刀垂手站立一旁，身体有些微微地颤抖。 这个见惯了刀光剑影的汉子，在这个大总管面前却像一个学童见塾师的样子。 “你说那小子能不能解毒呢？”大总管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尚云一脸懵懂的样子，谁谁谁？ “宋晨！”这个大总管看来耐心要给耗尽了。 “他呀，这，这恐怕不行，宋晨只有制造的天赋，这可是，这可是救人。”尚一刀觉得非常奇怪，大总管怎么会这么问，宋晨又不是一把万能钥匙，所有的门都能被打开。 他觉得自己对宋晨的能力都看得很高了，但都从来没有认为他还会有治病解毒的能力。 而在整出惊艳当今朝廷的一号之后，对宋晨仍不大待见的大总管，却莫名其妙地认为他还是‘解毒能手’，简直是匪夷所思。 当然尚一刀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他这个顶头上司同样也是一个匪夷所思之人。 “可惜他在牢里，不然可以来个死马当活马医，吩咐下去，不惜代价去为那个标统续命！”陈不二又再次淡淡地吩咐道，有粒灰尘掉在身上了，他轻轻拍掉，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经常听他训话的人，就能听得出来，这一回他是多么郑重其事。 如果他足够聪明的话，就会赶紧去为那个标统续命。 宋晨又打了一个喷嚏，又是谁在想我呢，他还是悠哉悠哉的模样，至少努力保持一番云淡风轻的风度。 有时幽默是回击打击的最好方式，宋晨在践行这一生活理念。 他清楚自己做了一件极为愚蠢的事情，把当朝权贵留梦炎的门牙给都打掉了，不过要说他有多懊悔倒不至于。 可是他却深深地感到了恐惧，不是怕朝廷随之而来的雷霆惩罚，而是源于脑海中的那个小黑。 这个在他他穿越之后形成的异象，开始的时候还窃喜，以为他也像前世穿越小说的主角那样，获得惊天动地的金手指，从此可以很快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 理想很壮实，现实很骨感。 开始时小黑似乎对他没有什么影响，既没有好的，也没有坏的，后来在某些特定的时候，呼唤它，它就在可以让你瞬间掌握某种技能。 小黑非常傲骄，呼唤百次，可能只有一次响应，响应一次也不会立刻控制你去干‘羞羞的’事情，宋晨还以为作为穿越人士，也有了自己的‘金手指’，虽然不太灵验，不过好歹功能逆天。 原来小黑是一颗定时炸弹，沉寂一段时间之后，在见到留梦炎那一刻，小黑点就使坏了。 让宋晨不再是宋晨了，至少不全是他，自己似乎被某种力量给控制了，自己在那一刻似乎成了‘自己的旁观者’。 打向留梦炎面门的一拳，他能感觉到自己要做什么，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做，这是一个沮丧的事实。 喜欢读康德的宋晨想到，这不是自由意志丢了吗，自然就联想到灵魂可能受到污染，又有一智慧体在某种条件下能够‘夺舍’似地控制自己。 可在宋晨这个半个唯物主义者看来，这是比死亡还痛苦的事情。 怎么解决这个大隐患了，暂时还没有一个可靠的办法。 还好小黑似乎在某个特定的时刻影响他，这类模式他还不是太清楚，甚至这件事情本身可能只是自己的猜测。 不管怎么说，他要继续自己的生活，能少呼唤就少呼唤，能不用小黑就不用小黑。 该干嘛干嘛，这才是正确的生活态度。 “宋小子，你运气真好，这回进来不但沙威棍免了，还有大官来探监，又这么快要出去了，小老儿守了一辈子的牢房，还是头一次遇到你这样的家伙！” 牢房老头似乎对宋晨的际遇充满了兴趣，这小子是个闯祸精，很快使自己陷入巨大的麻烦之中，又很快凭自己的本事来把这个麻烦给解决了。 这才是高人呀！ “一般、一般！”宋晨‘谦虚地’回礼道，做人嘛不要像小黑那样傲骄才对。 又是那个总是让人记不住的平凡刑部小吏领着宋晨到了一个陌生地方，平凡小吏全程一言不发，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宋晨没有想到遇到这样的情景，他看到了一群全副盔甲的将领，杀气腾腾地站成一圈，中间围绕着一个闪着金光的人。 不，他的盔甲是金黄色，多么明亮的色彩呀，在烈日的照燿下，反射着金灿灿的光芒。 这不是老贾又是谁呢？ “宋晨，今日好好谈一谈你的颗粒火药。”贾似道似乎也对宋晨这种藏着掖着的方式不满，所以特意请来军中大佬，给这个家伙一个下马威。 第59章 范跑跑 老贾又一一介绍了这些将领，宋晨对宋朝的历史还是知晓不少，他们的事迹不说了然于胸吧，但谁忠谁奸还是知道的。 那个高个子就是李庭芝，这个进士出身的铁血将领，死守扬州的民族英雄，与这样的猛人对视，宋晨有一种害怕感觉。 他可是一个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宋亡仍然在履行臣子的臣节，总之是一个让人肃然起敬的人。 旁边还有一个老者，夏贵，也算得上是一员猛将，不过是一点节操都没有的猛将，或者可以说他对大宋的忠诚度远远不及对吕氏这个小集团，蒙元打进来时，他未放一箭就投降了，可谓是望风而遁。 他曾是已故将领吕文德的部下，曾经赫赫有名黑炭军团的一员。 一个青年将领背负双手，脸上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他就是范文虎，宋晨亲切地称他为，古代版的范跑跑，逢战必败，总是跑得最快的那一个。 听到他的名字，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其他人就没有多大的的印象了，只是略知一二。 贾似道只是出于礼节，简单地讲了一下宋晨的‘事迹’，并不是要引荐宋晨与这些权贵认识，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好到那种程度。 不过这位赫赫有名的‘蟋蟀宰相’对他宋晨的“研发能力”那是相当的肯定，要不然也不会因为一个宋晨，而开罪朝中人脉最广的人，强行放宋晨出狱，这让在朝争中本就摇摆不定的留梦炎，是彻底站在他的对立面了。 老贾似乎比靠山还厚道，其实想多了，贾似道看中的是宋晨化腐朽为神奇的技艺，文天祥看中的是宋晨这个人。 谁才是可以交心的人，宋晨心里跟明镜似的，不过对老贾释放的善意并不拒绝。 与老贾至少并没有立场上的对立，他是权奸不假，但并没有做出什么叛国的事情，‘统一战线’里留一个小角落给他，并不是什么违反原则的事情。 老贾让宋晨这个主事人，描述一下颗粒火药的应用前景，原来他是想通过这个向将门示好。 宋晨还是挺配合的，干咳两声，润润嗓子，宋晨就开始在这群军中大佬们面前画饼不绘制蓝图了。 蓝图的基础是改良火药的配方，科学的提纯硝石，最终目标是通过现代的技术、管理手段，对颗粒火药实现规模化生产。 宋晨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讲话时特别认真，当宋晨认真起来的时候，同时还是一个特别有说服力的人。 说得这些上过战场，真刀真枪见过血的将领怦然心动，一个好将领对好武器的渴望，就像狼对鲜血的渴望一样。 报告变成了一次成功的演讲。 “开工吧！”的呼声此起彼伏，宋晨立刻强调这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事，说实话累一点他也是能够独立完成的，当然他是不会说的，有苦要大家吃嘛。 他可不是一个喜欢吃苦的人，特别是在有条件使唤别人的时候，不找人来使唤简直会遭来天谴。 再说现在怎么也得好好吃了中饭，睡上一个好觉，养精蓄锐地才能去干活，他可是有科研任务在身的大拿，太过劳累了可是大家的损失的。 “开工！”老贾‘掷地有声’地说到，然后再带着大家到火药工坊去。 就像变戏法似的，没走就多久，一个火药工坊就出现在大家眼皮子底下。 那些人都在忙碌着，碎硝地碎硝，搅拌地搅拌，配料的配料，每一个人脸上都流露出自豪的神情…… 而宋晨这个后世的‘炸弹小子’看来，这里简直太不专业了。 哥们，工具不是这么用的； 大叔，硝石只有傻子才会这么破碎，这样碎的硝石就不纯了，会严重影响火药的威力的； 小弟，我们要的是杀人的火药，不是给敌人放烟花，你这样配比是给别人表演看的。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怎么样，宋晨，你看这里全是我大宋最熟练的火药工匠，一切都可是给你顶格配置，而且每一人都很可靠，贾似道对这个火药工坊那是相当地满意。 太差了，这些人根本不懂什么是火药，他们不是在制造火药，简直是在制造烟花，不，造烟花的都比他们强。 话到嘴边就打住了，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口为妙。 宋晨好歹也是‘两世为人’，没有那么容易冲动了，吐槽的话都到嘴边了，还是给吞了回去。 “他们是都很有‘天赋’，同时提升的空间也是很大！”宋晨非常‘严肃’地点了点头，睁眼说瞎话，此刻他觉得自己距离成为一个合格的‘政治家’的目标又进了一步。 “好，你把颗粒火药所需的一切列一张清单出来，人、财、物，尽管写，要赶快开工！”贾似道看起来对颗粒火药充满了期待。 这倒让宋晨有点点压力了，火药的最佳配方他是知道的，另外得感谢一下前人，这是他们经过无数次试验才找到最佳配比，个中过程的心酸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 而站在巨人肩上的他什么也不用做，却可以从这份宝贵的配比中获益，因为他是这世界唯一知道它的人。 看着老贾充满期待的小眼神，看来他的期望很高，爆破专家宋晨晓得至少要满足两条标准，才不会枉费老贾的一番心血。 一是使颗粒火药的威力更大射程更远是最基本的目标，还要想取得更震撼的效果，把现在普遍使用的粉状火药远远的超过，那么在潮湿的天气里，哑火的比例大幅度降低，就能取得预期的效果。 第二就简单了，实际上却是最难的，要把颗粒火药的成本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并且实现规模化生产。 想了这么多，好像是遗漏了很重要的一个问题，靠山呢，他怎么没来！ 来到这个时代，文天祥可是宋晨的第一靠山，是他道德的指路灯，这么重要的场合岂能无他！ “平章大人，文少监怎么没来呢，制火药的事情应该要通过军器监吧？小人毕竟是军器监的工匠，所以得了解清楚。”宋晨心中有些不爽，差点质问起平章军国重事的大佬贾似道来了。 第60章 另起炉灶 贾似道笑了一下，这老东西露出的笑容有点阴险，老贾不是想在他们两人之间制造嫌隙吧？ “宋晨呀，军器监冗员太多，光是临安就有一共有三千一百八十二人领俸的，每月耗钱都在四万贯以上，产出却不是很理想，那里简直成了一个无底洞，现在朝廷打算另起炉灶，新设立一个火器司，而不通过军器监，以免沾染上它不良习气！” 老贾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宋晨都有让他享受一下留梦炎的待遇的冲动了。 要说在宋晨眼里，军器监简直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地方，在国企混多年的人，知道这是多么难得。 虽然平时有一颗不几颗老鼠屎在那里，总体还是不错的。 军器监在文天祥的治理下，每一人都知道做什么，而且做自己善长的事情，每一样资源都是合理分配的，这里人尽其用，物也尽其用了。 这样居然还要被挑刺，简直没天理了。 看来贾似道和文天祥的关系，比他预计的还要恶些。 原本历史走向中，就是因为文的不妥协的态度，贾似道送了他一根冷板凳，最终将其调离了临安，在局势恶化得无可救药之后，才调回中枢担任救火队员。 “平章大人，我是军器监的小吏，直接听命于军器监少监文天祥，没有他的首肯，怒难从命！”宋晨鼓足勇气表明态度，贾似道来这么一手，是在这个当口逼他站队。 在一个声名狼藉和一个千古留芳之人之间做出选择，似乎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实际操作上却不是这么简单的，那个声名狼籍之人，却偏偏是一个可以左右他命运的大权臣。 “宋晨，你可想好了，军国大事岂可这么儿戏！”贾似道开始利用他的滔天权势逼人了，长期上位者的经历，让他的威慑很有份量。 “正因为是军国大事，更不能同意了！”宋晨觉得此刻他还是挺有骨气的，竟然敢顶撞大宋第一权臣。 此时他却同样吐槽他的靠山，为什么是那一类不畏权贵的人呢，总是为自己惹来强敌，这简直让他无法忍受。 “好你一个宋晨！”贾似道突然大笑起来，其实他在隐藏自己的愤怒，刚才他都逼他到这种程度了，对方还是坚定地选择了文天祥，这让他很不爽。 这小子还有重要价值，值得为他伪装一下。 一封信扔了过来，是文天祥的信，在信里他语重心肠地劝宋晨答应贾似道的要求，一切以社稷为重。 信里暗示，为了放宋晨出来，他不得不放弃了一些东西，所以贾似道才会这么卖力。 这让宋晨有点愧疚了，最后又再次嘱咐他不要赌气，他是大宋的祥瑞，要毫无保留地完成颗粒火药的制造。 这字迹是造不了假的，而且对方也没必要造假，宋晨只得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宋晨，不是老夫故意刁难，这一次老夫真没有私心，真的是想火器司高效运转起来，你想想在军器监管辖下，先是一个小匠头，后面又是那个姓吕的，都能把你弄得焦头烂额，处处掣肘，难道你不想自己做主干大事吗？” 贾似道这个当朝第一权臣，居然能够向宋晨细心地解释他这么做的原因，可见他对宋晨看重的程度。 “明白了，大家都有苦衷！”宋晨抱了抱拳，对方很有诚意，再不乐意他的作为也得做做样子，不能让大权臣寒心。 仔细想了想，老贾说的是事实。 他的意思很明白，这一次让他全权处理这些事，没有人没有事来掣肘他。 接下来，老贾就亲自向工匠们介绍宋晨，一句‘他的话就是我的意思’，还是让宋晨很受用的。 后面宋晨就讲了自己的方案，先是要把硝石进行提纯，这一步很重要，然后他就讲了具体的方法，并亲自演示了一遍。。 然后就是要按新的配方制造火药，制成了之后，然后再进行颗粒化，滚蜡滚墨每一步都不能少。 宋晨观察这些骄傲之人的表情，发现他们对他的做法很是不屑，认为宋晨是外行，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炸弹小子’的专业权威居然受了挑战，这可让宋晨很不爽。 直接来一个下马威吧，大家必须按自己的方案做，不然滚蛋。 另外提一下，宋晨有直接让别人卷铺盖卷走的权利，走了之后不是调离这个‘前途不明’的火器司，而是真正地离开体制。 体制内的饭碗在哪个时代都是极具吸引力的，稳定、待遇优厚、福利高、晋升空间大、社会地位高等等。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铁饭碗’，谁都不想把它弄丢！ 所以宋晨的威胁直接有效，他注意到一个跟他同龄的年轻人，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很鄙视他的做法。 这没有让他生气，一切以实力说话。 接着就好办多了，即便不情愿，大家伙也不得不改变已经熟悉了的工艺方法，去接受新事物。 宋晨惊讶地发现这个年轻人真的非常聪明，其他号称熟练工匠，一个简单的操作工艺，要学好几遍，他看一遍就会了。 当然不是那些人不强，学几遍就能操作，事实上已经非常不错了。 而是这个年轻人也太逆天了，不但一学就会，稍微点拔一下，还能把操作的原理说出一二来，特别是对数字异常敏感。 这里已经用了多少硝石，哪里要加多少碳，在那边有多少硫磺，一切地一切都是很快上手，搞得宋晨都有点妒忌他了，这不就是前世的学霸吗，而且还是天赋型那种。 在大家伙加‘学霸’通力合作下，第一天提纯的硝石数量已经足够，即使是那个倨傲的学霸都不得不服，按宋晨的方法去提纯，不但提纯的硝石更为纯净，而且生产量还提高了两倍！ 他们毕竟是第一天按新工艺提纯，手法还很生疏，想想到了后面技艺娴熟了，产量提高三、四倍都是有可能的，简直太神奇了。 第61章 血气方刚朱世杰 一整天的劳作下来，倒让宋晨腰酸背痛的。 前世虽然他也是懒懒散散的，但还不至于做这点活就累得腰都直不起来，是这具身体不好，这也提醒他必须加强锻炼身体了。 对于锻炼身体这一点，作为一个21世纪的资深宅男，他倒没有觉得比这个时代的人知道得多一些。 不过锻炼身体必须提上日程，如果能够顺便学一下功夫，提升一下武力值那是最好不过。 这个计划今天不行，现在一天的时间是想当作两天花的，现在是没有时间锻炼的，以后吧！ 宋晨慢慢地走着，发现这里几乎可以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来形容了，这里成了禁地，他们不想对外透露一点风声。 宋晨想其实这么做都是多余的，如此高的警戒力量，想不引起别人注意都不可能，不过如果没有警戒力量，那就更不像话了。 当然他暂时也没有更好的主意，所以只能吐一吐槽呢。 第二天又继续，宋晨又得继续像小蜜蜂一样辛勤劳作，去的时候看到这些原来不服气的家伙已经开始按部就班地生产了，他们已经完全接受了新工艺，这是种安慰。 不得不说，权力是一个好东西，如果他没有用手中的权力，给他们来一个下马威，这些顽固骄傲的工匠，肯定仍然会按照他们的老方式制造火药。 还是有一点小遗憾，他手中的权力是被赋予的，并不是来源于他本人，宋晨是一个聪明人，明白其中的差异。 在这几天中，他觉得那个跟他同龄的年轻人，持续不断地给他创造惊喜。 他对数字真的特别敏感，为人除了傲气一点的话，也是诚实可靠的。 宋晨正在特色人选，即将火器司交给谁管理，这个人必须可靠还要有才智。 配方可以交到学霸手里，这是个绝佳人选。 这是早与贾似道谈好的条件，他宋晨还有大好年华等着他呢，他不可能一辈子守在这个火器司里。 自己不愿接棒，总得找一个接棒人的对不，所以为火器司物色一个匠头就成了宋晨的紧迫任务。 完不成任务，他就会一直困在这里。 其实采取这么多措施，核心只有一条，就是在量产的前提下，不让火药的最佳配比泄露出去。 当然老贾和他都不认为这个配方可以做到永不外泄，各种各样的偶然因素防不胜防。 但至少要做到这种程度，在大宋赢得这场民族保卫战之前，配方都要牢牢地掌握在宋人手里，这是条底线。 宋晨觉得他交给这位年轻人的不是改写世界战争史的火药配方，而是一个巨大的枷锁，一旦他同意就相当于套上了枷锁。 这一套也许是十年，二十年，久了实在不敢想，即便是宋晨都会有点内疚的。 “你叫什么名字呢？”宋晨轻轻地问道，其实内心还是很有波澜的，这样做是有点不道德的。 狠下点心吧，很多时候要成大事，必须模糊掉道德界线，做一点不那么光彩的事情。 不过宋晨为自己划过一条线，一条他自己永远不会跨过的线，不当汉奸，不做有损华夏民族利益的事情。 他告诉自己，跨过那条线，他就是万劫不复的恶魔了。 看到学霸单纯的眼神，他决定不按老贾设定的路线行事了，而是把这个情况和盘托出，让他自己做出选择。 如果他不愿意也不强求，当然宋晨非常希望他答应。 “朱世杰！”这个年轻人个子很高，高声地报出自己的名字。 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再搜索一下他脑中巨大的数据库，穿越之后扩大N倍的记忆形成的，它完全可以充当一个小型的电子图书馆。 宋晨这个馆长完全可以用0.1秒钟，高效地阅读一本大部头著作了。 简单地搜索了下，我的天，这个人不是南宋四大数学家之一吗。 如此有点为难了，难道让这个天才人物绑在火器工司上，让他当一辈子火药工厂的厂长吗？ 有什么不可以呢，好歹我可以用自己的超越他十个世纪的数学知识来武装他的头脑，或许他会在数学领域取得更辉煌的成就。 “我现在有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要做，想找你，不知道你敢不敢？”朱世杰的现在顶多二十初头的样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宋晨很不厚道地来了一个激将法。 “怎么不敢？”这个朱世杰终究是年经气盛，宋晨这个并不太高明的激将法（号外：实际很低级），就把他的好胜之心给激起了。 毕竟大话说在了前头，后面想拒绝也不大好意思了，人都是要脸面的。 “我的火药配方是最佳配比，火器司兴衰就是维系在这上面，先别急着表示鄙视，后面你会亲眼见证它的威力。”宋晨对学霸的不屑一点也不惊讶，硝石的纯净度是提高了，可是他们并没有见到颗粒火药的威力，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嘛。 又拍了拍朱世杰的肩膀，以长者的口吻向他说到，另外这是宋晨不自觉地表现，毕竟他是穿越之人，心理年龄也有三十多岁了。 “我要把它交给一个可以信赖之人，准备把它交到你手上，一旦接受之后，你的待遇会相应地提高，房子良田都会有的。”宋晨像拿着棒棒糖欺骗小朋友的怪叔叔。 “你的配方有没有效，我还没有看到呢，你说的这个我们火器司的任何一个兄弟都敢这么做，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被挑选出来！”朱世杰觉得宋晨小瞧了他，更小瞧了他们火器司的兄弟。 “还有就是一旦接下这个职位，意味着除我之外，你就是唯一知道配比的人，所以相当于禁锢在这个地方。这个年限可能有点长，五年、十年、一辈子都有可能。当然在这里我们可以为你建一所很漂亮的阁楼，为你寻一个很漂亮……。”前面的不利之处，宋晨基本上是一笔带过的，后面的福利却讲得很具体。 但是他还不至于堕落到，提都不提醒朱世杰，一旦他接下这个活，可能一辈子会困在那座围城。 第62章 学霸VS学渣 不过这种不人道的情况宋晨是不允许出现的，不远的将来他会弄出更具威力的‘炸药’来，到那时这么严厉、不尽人情的保密措施就不再有必要了。 这个宋晨反而没有跟朱世杰讲，他要对方心理预期放低一点，他才可能在层出不穷的状况下保持初心。 “你愿意吗？”宋晨觉得自己离一个合格政客的目标越来越近了，对于这么重大的人生决定，他连给别人一天的考虑时间的意愿都没有。 朱世杰沉默良久，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表示不同意，这样反而让宋晨觉得靠谱。 如果这位未来的大数学家想都不想就立刻说“yes”，他反而不会把这个重担交给他。 宋晨也没有去催他，这个时刻应该完全属于他，让这个杰出的数学家尽情去思考吧。 他已经想好了，不管这个家伙同不同意，反正他要把自己会的数学知识，二元方程、等差数列、等比数列、概率论、解析坐标、甚至脑海中的一点微积分知识塞给他，看看朱世杰能否让数学这门基础科学绽放出更为璀璨的光芒。 “我愿意！”经过激烈思想斗争之后作出了决定，他语气非常平静，显然经过深思熟虑后接受了宋晨的这种安排。 “好！”宋晨高兴得立刻站了起来，给大数学家来了一个熊抱，这个突然的动作弄得对方不知所措。 搞什么呢，搞什么呢，搞什么呢？ 宋晨干咳一声，自己不应该用21世纪的方式去感谢他，最后他恭敬地抱了抱拳，按照最传统的方式表达了自己最真诚的敬意。 后面他就特意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不时地东瞧瞧西看看，确定周围没有第三个人的时，才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张纸来递给他，表示给他三个时辰记住，然后再烧掉它。 这位大数学家只看了一眼，就说已经记住了，宋晨当然不信了，结果一考他还真记住了。 哇，这就是学霸呀！ 作为曾经只能望着别人背影，却很努力的学渣，宋晨升起一股妒火。 说朱学霸只是瞬时记忆厉害，不要几天之后就全忘了，这个配方可是重要无比的。 朱学霸也有了火气，说他岂会不知，他又写了一遍，这回让宋晨是彻底地没了脾气，因为他是倒着写了一遍，对，就是倒着写。 这是赤果果地打脸呀，苍天呀，好像我才是主角。 “我看你的火药，也不怎么样嘛！”其实朱学霸也同样嫉妒宋晨，比他还小几岁的家伙，居然能在引以为傲的算学上碾压他。 朱学霸也是有底气的，他们现在的配比记载于“武经总要”，是经过无数次试验检验才得到的，你宋晨一个外行突然跑过来，指责他们的配方一文不值，但凡有点血性的人都不会接受。 宋晨来火了，假的，找回场子的机会来了，不动点真格，这家伙简直不知道锅儿是铁打的。 只有用新式火药跟老式火药来一个鲜明的对比，这样才有说服力，他要把朱学霸打得心服口服。 一场特别的比武开始了，学霸与学渣之间较量。 同样重量的火药量，放在同一个地方，新配方火药发出的声音巨大，火光也耀眼一些，最重要的是对地面造成的破坏要大得多。 为了测试更公平，考虑到个别干扰因素，试验进行了十次，每一次都是宋晨的颗粒火药完胜，直接把朱学霸震得一愣一愣的。 干扰因素还是朱世杰先提出来的，看来这个家伙是有实打实的科学精神。 具有试验精神的数学家，宋晨对朱学霸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感觉就有点像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的套路，让朱世杰都觉得有点诡异了。 新式火药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宋晨还是很开心。 “你知道吗，，刚才的火药威力还可以再大点！”炸弹小子宋晨又抛出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提议过来。 “什么，还有新配方，让火药威力更大，你不是说那已经是最佳配比了吗！”朱世杰是一个很有科学精神的人，对新的发现是很有兴趣的。 之前对宋晨能力的不信任完全消失了，对方用事实打败了他，他输得心服口服。 “说它是最佳配比也没有错，”在六百年后人类已经能用数学来精确地表达爆炸的过程时，经过无数次j才得出最佳当量的配比，这配方几乎没有改进的余地了，“火器司目前制作的火药，只有一个用途是用来做发射药，我告诉你的只是发射药的最佳配比……” 宋晨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我再啰嗦一遍，配比是这里的核心的核心，支字不能向外提，任何人都没有寻问你配方的权利，即使是当今皇上也不能！” 朱世杰很郑重地点了点头，不过当今皇上，连他这个消息闭塞之人，都知道皇上是一个病秧子，根本就是一个摆设，他怎么会关心这个了，拿他来举例子真是多此一举。 “而发射药有两种，横向发射药和纵向发射药，两种发射药配方都稍有不同，讲细一点我们做的是横向发射药，用来配备子弹的，等后面火炮出来了，就需要你们生产纵向发射药了，干脆这时就把两种配方告诉你了。” 宋晨这个人很直接，一旦准备任用这个人，就不会对他保留，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火炮？”朱世杰认真听着呢，立刻听出宋晨的嘴中又多了一样新生事物，别说宋晨把准备制造火炮的想法，第一个告诉了他，这可是一个殊荣呀。 “嗯，可以这么理解吧，火炮就是很大号的铁枪，有一根大铁管，一次可以装上更多的火药，有着可怕破坏力的大家伙！”宋晨这么解释，对方是一个聪明人，天才级别的人物，自然是一点就通的。 两日后，军器监演练场！ 站在靶子前还是一线天李和尚，他仍然“眯着”眼睛拿着一号，试枪这么长脸的事，当然是要交给自己人来做了。 第63章 细节化的的布置 这一次朝廷里许多重量极人物都来了，贾似道、文天祥、吕师孟、李庭芝、范文虎、夏贵等，来检验宋晨新式火药的成效。 一队雄赳赳气昂昂光着膀子的壮汉在敲鼓，鼓声震天，声音雄浑，非常有节奏，给人一种气势磅礴的感觉。 看来这一次的试枪是非常正式的，大佬们都穿着官服，没有像上次那样吵吵嚷嚷，还好宋晨这次准备得非常充分，不然那就丢脸了。 宋晨对现代的检阅仪式自然是非常熟悉的，不就是开会吗。 为了突出中心人物，设置了一个主席台，每个座位前放置着一个人物铭牌，铭牌上用宋体字刻着他们的姓名、爵位、职务，当然当然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是少不了的了。 安排的座次也很考究，还专门去缠着靠山，问了问里面的门道。 并特意从古怪的老张头那里买了十多个精美的瓷器，花费不菲。这还是他磨了不少嘴皮子，最后还是走的阿牛路线，老头才肯卖的。 也不能全怪老张头古怪了，自从上次心血来潮告诉了他怎么制造玻璃之后，他们把时间都用在上面了，哪有时间弄陶瓷。 原来还担心傻傻的阿牛和怪僻的老张头怎么相处，担心是多余的，这对师徒几乎是天造地设。 宋晨觉得磨的嘴皮子很是值得的，这些瓷瓶都是精美的艺术品，如果留到后世绝对是国宝级的艺术品。 瓷瓶上都插着一枝芬芳的茉莉花，给人一种心况神怡的感觉。 台下铺着红毯，是宋晨花心思弄来的红布，反正这个也可以凑合着用吧，他要让这群可以左右南宋走向的人，到了这里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不过他知道，自己的这些小动作，正直的文天祥肯定看不大惯的，所以当他投来责怪的眼神时，宋晨只是尴尬地咳了一声，然后就自动忽略了。 其他朝廷重臣们，那就十分受用了，暗暗记下这些排场的一切细节，现场学习的劲头可足了。 官员们面前十几丈的地方放着两大坛火药，一坛火药像细沙一样，在场的都见过，这就是传统方式生产的火药，另外一坛新式火药，呈颗粒状，如黄豆般大小。 从外在形状看，看不出哪一种火药威力更大。 墨玉海和张长照两个人抬着一块厚厚的铁板，铁板上用石膏线画着十个颜色各不相同的圆圈，也就是十个环，一环到十环，直观地用数字来反应射击的精准度，形象直观。 周直抱着一箱纸壳过来，这一次准备来一个现场装弹，让大佬们‘眼睁睁’地看着，没有什么比眼睛更有说服力了。 这群大佬们有在全国范围推广新式火药的权力，作为一个爆破专家，宋晨知道越早这么做越好。 蒙古铁骑就要破门而入了，必须让军队的战斗力得到极大提升才行，所以不得不急。 “现在开始装弹！”宋晨重重地敲了一下锣，发出清脆幽远的声音，表明试枪正式开始。 在场的一众官吏有点弄不明白了，敲锣明明是低级兵士干的事情，宋晨现在好歹也是一个人物，怎么抢着去做这个呢？ 宋晨有宋晨的原因，他是来自21世纪，交易所有一个商业习俗，当一家公司上市时，都会由一个重要人物在证交所敲钟，这是一个很长脸的时刻。 前世身为精英白领的他就羡慕得狠，认为这是莫大的荣耀。 这一次好不容易有点类似的机会，他岂能轻易放过呢？ 别说价值观是会传染的吧，宋晨这个举动还真的让这群大老爷们认识到敲锣是一件很有脸的事情，以后有类似活动，各位大佬都会争着当这个敲锣人。 “各位大人，新式火药由于做到了颗粒化，燃烧速度减慢了，这样……。”宋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等等，宋晨你说燃烧速度减慢，按常理来说这样射程和威力反而会减小的吧？”李庭芝向来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有着进士将军的尊称，却没有士大夫阶层的那种遛遛捏捏，他不喜欢拐弯抹角地说话。 “不会的，以前的火药燃烧速度是很快，但是能量是给浪费掉了，相反子弹射出的瞬间由于火药的剧烈燃烧，会增加枪管的膛压，把炸膛的风险提高数倍，因此用老式火药配子弹用量不敢多配！”宋晨努力克制那种‘比土著知道得更多’———-穿越者虚假优越感。 像那样显摆，只会给自己树敌，前世他就可吃过这个大亏，这一世他要努力克制这种愚蠢的冲动。 “不要认为我们听不懂，再讲详细一点，越详细越好！”李庭芝似乎有一双火眼金睛，能够一下子就动悉一切。 宋晨自认为伪装得够好了，一点也没有泄露自己的优越感，怎么还被这样问。 看来前世历史老师的看法是对的，能够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人都是人精，哪一个是好忽悠的呀！ “由于颗粒火药，燃烧的初始面积没有这么大，所以燃烧速度减慢，对枪管造成的膛压自然就减小，换句话说我们就可以增加颗粒火药的用量，火药量多了射程自然就更远，威力就更大了！”烈日当空，天气炎热，宋晨不得不呡一口茶水，讲这么多都有点口干舌燥了。 整个过程中始终试图把他所知道专业知识，用最简单形象的语言讲解出来。 “哦，你似乎还漏了一项吧。”李庭芝依然不依不饶，这个文武双全的将领似乎很想把宋晨弄得毫无秘密似的，而且他一下子看出问题的实质。 虽然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但是宋晨弯了下腰，双手抱拳就开始沉默了。 “那就是火药的配方，这才是问题核心的核心，先别大惊小怪的，需不需得着这么保密，那要看了效果再做决定，到时可不要闹成一个笑话！”李庭芝说这话的时候，总算顾忌了一下宋晨可怜 的颜面，压低了声音。 宋晨只得无奈地抱了抱拳，果然历史老师诚不欺我也，历史名人真的很难缠！ 第64章 天平 “好了，现在我没有什么好问的了，宋晨，别怪我问得这么直接，这些问题总得有人来问！”李庭芝甚至向他抱了抱拳，搞得宋晨倒不好意思了，没想到此人倒是个性情中人。 “宋晨继续！”文天祥完全理解李庭芝的‘拆台式发问’，因为他是极力支持全国的火器工坊都用宋晨的新工艺，这一点就连作为宋晨老师的文天祥，都没有像他这么支持。 “新式火药装弹的用量可以是老式火药的两倍！”宋晨事无巨细地讲解着，生怕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细节，不要给这群人精任何鸡蛋里挑骨头的机会。 “什么，宋晨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倒好，两倍，你怎么不说三倍呢，这样三岁小儿都可以整出你口中的‘新式火药’！”吕师孟立刻跳出来了，直接指责，新式火药四个字加得特别重。 原本吕师孟对宋晨还有点顾忌，自从他打了朝中人缘最好的留梦炎，无异于自绝于大宋整个士大夫阶层，这家伙再怎么蹦达也没有出头之日了，在敌人倒霉的时候说什么也要踩上一脚才解气。 现在他跳出来也有给留梦炎看的意思，表明自己是站在他一边的，能够让留老儿欠下人情，这买卖是非常划算的。 李庭芝同样觉得吕师孟这话挺合心意的，现在就不用他说这个得罪人的话了，如果吕师孟不跳出来，就该他当这个恶人了。 目前来说虽然宋晨还是一个没有进入权力核心的小角色，不过根据他独特的个性，还有隔三差五向朝廷晋献新发明，这些新发明可是可以改天换地的，预感此子终有一天，他会一鸣惊人，飞黄腾达的。 如此有潜力的人当然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了，李庭芝是一个直性子人，做事一向没有多少顾忌。那不代表他就是大老粗，相反他的心思也有很细腻的一面，前提是当他觉得有这个必要的时候。 “吕大人说得极为有道理，本来我是打算后面再做同等用量的演示，既然大人都提出来了，那么现在就这么做吧，的确这样演示的效果才更直观。吕大人最好就下台来观察，甚至可以亲自装填，这样试验的效果就更有说服力了！”宋晨的话看似恭敬，其实棉里藏针，在场的大佬们都在想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 “哼！”吕师孟何尝听不出宋晨这些话话中带刺了，不过暂时无法在嘴上讨得了便宜。 如果他这个兵部尚书还击的话，就会被人说成堂堂朝廷二品大员怎么会跟一个小家伙逞口舌之快，那样会很掉价的。 此时场中的目光都聚焦在宋晨头上，宋晨很享受这种众人瞩目的感觉，清了清嗓子，感觉气氛差不多了，宋晨打了个手势，宣布演武正式开始！ 第一步在众人的监督下，装填火药，两种不同的火药用同样的量，必须让人信服，否则等下他们肯定会有话可说。 这项需要口才和技巧的工作，由田小宝这个机灵鬼来做再合适不过了，这小子手巧心思也巧。 首先田小宝把两种火药分别放在两个大盘子里面，并分别做了醒目的标记，然后再拿上台，让大佬们依依观看。 其次他又拿出一杆秤和一个叫不出名字的东西来，这东西下面一个底座，上面有一根镶有刻度的光滑横梁，两个圆盘放在两端。 这肯定又是宋晨弄出的新鲜玩艺，这小子居然能把铁做成如此光滑、标准的制品，实在是有两下子。 又有十来个方方正正的铁块被了出来，田小宝称其为砝码，他做了几个示范。 观众们终于明白了这种被称为“天平”东西的作用，可以精确地称量物体重量，是重是轻放在天平两端，就一目了然。 宋晨都做到这一步了，终于没有大佬再挑刺了！ “贾相，请选枪，两种火药各一把！”宋晨恭敬地说道。 老贾是在场官职最高之人，宋晨为了让大家挑不出一点毛病来，让此人来选枪，也是让大家无话可说。 “宋晨，直白点说，老夫可认不到枪的好坏，到时新式火药用到好枪，老式火药却用到劣枪，何以保证试验的公平？”贾似道道出了大家的疑惑，吕师孟更是在旁冷哼不止。 “贾相，这么做才是最大的公平，新式火药的最大的优点是，能够加大火药剂量而不让枪炸膛，老式火药却做不到这一点，试验的效果也会体现在枪上，共用一把枪才是最大的不公！”宋晨早就想到他们会这么说了，如实地回答了为何要用不同的枪。 “所以你找我来选枪，以示演武的公平。”贾似道早就明白这一点，说出来是给别人听的。 宋晨点了点头。 “好，就让老夫来选吧。”老贾还是挺给宋晨面子的。 看着箱子里一百多支枪，差不多都是一个样子，老贾都不知该怎么选。 “等等，吕大人，我觉得作为兵部尚书，由你来选最合适不过了，如何！”贾似道灵机一动，意味深长地说到。 在场的大佬们心里明白着了，吕师孟那种近乎质问语气表明了他对宋晨是有敌意的，由他来选枪，试验的结果那绝对服众的。 这个小细节，表明了老贾对宋晨的态度，居然为宋晨考虑到这儿呢，看来这个老匹夫对宋晨很是看好。 “那么恭敬不如从命！”开始时吕师孟非常不悦，你老贾不是找老子当垫脚石吗，正想义正言辞地拒绝时。 他发现了一杆‘很特别’的枪，二十多年的从军、两年兵部尚书的经历，让他锻炼出了一双火眼金睛，对武器的好坏还是有不错的眼光。 他刚才扫了一眼，发现一把与众不同的，枪管扭曲，管壁也单薄的枪，其实在一堆一模一样的枪里，不是眼尖的话根本无法发现。 还有他清楚刚才拿来的老式火药，是特意请寿春老火药匠制造的，威力不在一个档次，工时是正常流程的十倍，这一切有留梦炎的影子。 第65章 嗜赌如命吕师孟 做宋晨的垫脚石他当然不愿意，不过当他的拦路虎，他倒是十分乐意。 宋晨你不是自信满满吗，有了这两个变量存在，结果多半会令你失望，到时贾似道不保你了，那留梦炎不得把你给吞了。 老贾的邀请就成了一个好机会，他岂会放过，让宋晨出丑，就是让文天祥出丑，没有比这更舒畅的事了。 狠狠地打文天祥的脸，那真是解气呀！ 自己还好几次拉拢宋晨这小子，这不识抬举的家伙却甩脸给他看。 宋晨跟文天祥是一路的，倒宋就是倒文！ 不让他栽一个大跟头，这口气能咽得下去，所以出乎大家预料，他居然答应得很爽快。 “这一杆，就用我们的老祖宗的工艺生产的火药！”吕师孟像个行家似地，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像模像样地选了一把枪出来。 其实这都是装装样子，不能给别人说他这个兵部尚书不懂行的机会。 这些枪都是一个娘生的，还是双胞胎的那种，简直是一模一样（号外：除了一把），根本看不出区别。 看得出来一号已经实现了量产，宋晨这小子确实有一手，吕师孟在心里暗自赞叹了一声。 可宋晨是敌非友，他能力越强对他就越不利，得大力打压才行。 “至于这一杆枪嘛，就用新式火药吧，咦，此枪有点小瑕疵，宋晨既然你对新式火药这么有信心，这点点不足应该没什么影响吧，你说是不？”吕师孟‘随意似’地拿起一杆枪，把它举起来，这时大家才看得清楚这杆枪的样子。 即使是最外行的人，都看得出来这杆枪问题多多，这还要脸不，找出有问题的的枪给人家使用不说，还要出言讥讽。 “这，这，这，”宋晨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只得打肿脸冲胖子了“行”。 后面一个字，好像是费了吃奶的力气才挤出来的。 “这杆枪是我“粗心”放进去的，它是淘汰下来的制品，准备回炉的重炼，不能用！”田小宝这个以机灵著称的人，此时急得忘了身份，一下子冲过去试图把枪抢回去，这样反而给了吕师孟口实，其他人都不好说公道话了。 “放肆，你这下贱的匠人，居然敢以下犯上，来人……”吕师孟看起来像发火了，其实他心里偷着乐，这个家伙太会‘看脸色’了，这样那杆枪是用定了。 “什么下贱的匠人，吕大人请你讲清楚！”宋晨可是动了真火，吕师孟的话一出，在场的工匠都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匠人自古以来的地位就不高，即使他们当中的佼佼者，有高超、不传技艺的那一类人，如神臂弩的李项，也入不了这群高贵士大夫的法眼。 这是事实，可是居然有人当着他们的面，毫无顾忌地把这个事实地讲出来，那这就是赤裸裸地打脸了。 “宋晨，管好你的人，要不然我来管了！”吕师孟底气十足，训斥一个冒犯自己的匠人，根本用不着担心。 “贾相，我们军器监是什么支撑起来的，是三千个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匠人支撑起来的，他这话，是对我们整个匠人的侮辱，如果今天不给我们一个公道，以后我怎么跟他们交待！” 宋晨还是懂一点斗争的艺术，很明显他是要挑起兵部尚书与整个匠人阶层的矛盾，即便是吕师孟不惧，那也相当麻烦，几千张对他不满的嘴，对他官声也是很大的损害。 “吕贤侄，大家都在看着了，就不要跟小辈一般见识了！”贾似道与吕家是同盟关系，他的堂叔吕文焕平辈论交，这一声“贤侄”是在暗示吕师孟给他一个面子。 可吕师孟一副听不懂你在讲什么的样子，反正你贾似道在朝中越来越孤立了，不用太在意他的看法。 “吕贤侄，你看这杆枪实在太差了一点，是否……”老贾顿有一种世态炎凉之感，现在是在任上都这样，以后卸任了还不知到会怎么样。 尽管这样，他还是厚着脸皮继续劝说道。 “贾相，连宋晨自己都已经答应了，军器监也是按军队的标准治理的，正所谓军中无戏言！” 贾似道的话还没有说完，吕师孟就抢先拒绝了，看得出来这个贾蛐蛐（号外：老贾有蟋蟀宰相之称）也偏袒宋晨，所以事先把话给说死了。 “吕尚书，很有原则呀。”贾似道直接改称呼了，以后和他吕师孟的香火情怕是没了。 吕师孟并不是太在乎，甚至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以前因为吕家和贾似道的关系，没少受到同僚的排挤，今天也表明了自己和贾蛐蛐并不是一路的。 “用这杆有点小瑕疵的枪更能验证火药的真伪，宋晨，你说是不？”吕师孟觉得和贾蛐蛐的界限应该划得更清一点，故有此一问，没看到老贾在一边，脸色很难看。 “我觉得吕大人说得言之有理，就这样吧！”宋晨咬牙切齿地说道，一副打掉牙往肚子里吞的样子。 吕师孟看在眼里，就更加有信心了，嗜赌如命的他正在寻思着怎么扩大‘战果’时，结果人家自己撞上来了。 “贾相，小官还有话要说！我要求吕大人收回侮辱我们匠人的话。”宋晨真的生气了，侮辱匠人，就是侮辱生产力，创造物质财富的生产力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岂能有让其受到丝毫冒犯。 “宋晨，还是手底下见分晓吧，如果你的‘新式火药’赢了，我再给你个说法！”吕师孟被一个从八官当面指责，居然一点也不恼，甚至有点暗乐，因为扩大战果的机会来了。 “不过嘛，如果输了的话，你一个不入流的小官，当面指责朝廷正二品官员，那该当何罪呀！”吕师孟是在这里等着他了。 “输了，我给你磕头认罪！”宋晨似乎气得青筋暴露，一副气得发狂的样子，做得惟妙惟肖。 穿越之后，难道演技都提高了？ “好，一言为定！”吕师孟就等在这里了，他不停地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堂妹夫范文虎。 第66章 赌局 “赌就赌不要伤了和气，没有彩头的赌博都是有伤和气的！”范文虎说出的话大跌眼睛，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好，就赌一文钱！”似乎清醒过来的宋晨，非常没有底气地说道。 “一文钱打发叫花子吧，我吕某哪次彩头，没有一个千贯，千贯你敢不敢？”吕师孟说的是鬼话，他好赌不假，平时也没有赌这么大，他是盯上了朝廷奖励宋晨的那一千贯钱。 为了狠狠地打压这个少年，他也不怕以大欺小这顶帽子戴在他头上。 “敢，那么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在他看来，宋晨终究还太嫩了点，稍微用下激将法，就乖乖上当了。 “宋晨，你得到朝廷一千贯，如果已经被挥霍一空，那就不用来了，这可不是小孩过家家，赌的可是真金白银！”吕师孟倒不怕人家说闲话，堂堂兵部尚书惦记一个小孩子的零花钱，反正他好赌又不是什么秘密。 “赌，怎么不赌。”宋晨现在真的像一个赌气的孩子。 “既然宋晨都赌了，我来做个保吧，”文天祥出奇不意地站了出来，“吕大人，徒弟要是出不起这赌资，就由我这个师父代偿！” “嗯？”吕师孟有点犹豫了，宋晨这个家伙明显是底气不足的样子，可文天祥这个聪明人，怎么敢在这种情况下做保了，莫非？ 再次看了看那杆枪‘歪瓜裂枣’的样子，这都没有信心了，简直没有天理了。 “好，赌约定！”吕师孟回答到。 “慢着，我有师父替我做保，吕大人呢？”宋晨的意思要公平，你吕师孟也得要个保人吧。 “吕尚书，就由我来当拿你的保人吧。”老贾接着说道，“保证你会履行赌约的保人！” “有何不可！”吕师孟岂会听不出贾似道对自己的不满，但那有什么关系，反正他又不会输。 演武正式开始！ 此刻吕师孟完全抛弃了兵部尚书的立场，反而希望看到新式火药出丑，甚至炸膛，那才有意思。 那样宋晨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他已经完全陷入了私人恩怨之中了，把作为大宋朝臣的责任给完全抛在一边了。 他把自己个人的好恶致于民族利益之上，可惜这还不是个例，好多手握重权的‘大人物’，在民族危机的时候，还不会忘记私怨，来搞窝里斗。 宋晨当然是对这种现象是深恶痛绝的，可是他现在还无力改变这种状况。 耽搁了这么久，终于要试枪了，这是一个重要的时刻。 枪的周围都有厚厚的铁板隔着的，宋晨是这次‘试枪大会’的总负责人，这些大佬们的安全都是交给他负责的，他可不想出现一点意外。 眯成一条线的李和尚慢慢地走了上来，像是觉没有睡醒一样，似乎有点不庄重，但宋晨知道李和尚是多么地郑重其事，本来这家伙就是这个样子。 第一次试的是新式火药，只见李和尚单手拿起一号，就是那杆歪瓜裂枣的枪，连瞟准的动作都没有做，直接指向靶子，三百步外正中耙心。 “十环，正中耙心！”朱世杰激动地报数，他现在已经完全接受了‘火药厂厂长’这个职务了，看到自己参与制造新式火药，居然能够打中三百步外的耙子，在上面还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弹坑时。 他就有一种自豪感，这里面有他有他的一份功劳。 接下来的就是按照老方法制造的火药了，明明是好枪，他却隔得远远的，手里拿着一根长棍子，上面绑着一个点燃的火折子，隔了那几步去点燃！ “等等，为什么第一枪要那么云淡风轻的，第二枪要‘做出’这么害怕的样子，我想这个兵士是你的人吧，做戏给我们看也不要这么明显。”吕师孟又发现一个问题，当然会追着不放的。 “他是李和尚，我大宋朝一个神枪手，枪可以说是他的宝贝，他对枪态度绝对真诚，绝不会打假枪的，即使是刀架在他脖子也不会，”宋晨斩钉截铁地说到，这些可都是真话，“为了让吕大人无话可说，为了这次赌局，不这次演武结果更公正，吕大人自己再派一个“枪手”吧。” “正合我意！”吕师孟连虚伪的客套都没有，直接答应。 “不过我强烈地建议，那么都用这种长距离点火方式吧！”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老式火药剂量大了，真有可能炸膛。 不管是谁因枪管炸膛受伤甚至死亡，作为主事人他都是有责任，要确保这类事情不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 吕师孟在这里终于没有抬杠了，这段时间一号在军中大力普及，因此诞生了不少的‘神枪手’，他作为兵部尚书找一个神枪手来试枪那还不容易。 不一会儿就来了一个军汉，两人都用相同的方式发枪。 即便是枪离双手，李和尚的的射击成绩也是在五环六环左右，不过准头在这次试枪并不是很重要。 重要的是火药，使用不同火药的两杆枪，哪一种火药的枪能够打出更多的子弹，哪一种火药就胜出。 吕师孟脸都绿了，试验结果太意外了。 李和尚打了了百发，那枪依然故我，还‘歪瓜裂枣’的样子。 连续打了百枪似乎对都对它没有一点影响，甚至连裂纹都没出现。 每一枪都命中靶心，维持在五六环的成绩，要知道枪是固定住的，没有拿在手里的，李和尚军中第一神枪手的称谓实质名归。 而那个军汉可是用的吕师孟选的合格枪支，枪确实是好枪，用的火药却是用的老工艺，即使是老师傅精心打造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只有二十多枪没有脱耙，即便是吕师孟也无话可说，他叫的军汉是他吕姓子弟，根本不存在故意乱打的可能性。 即使是李和尚比那个军汉枪艺高出一大截，但也不可能相差这么多，其他的条件都类似，变量只有一个，那就是火药。 三岁小孩都知道问题是出在火药上了。 更让人上火的是，用老式火药的枪管在百枪之后，已经严重变形了，枪管有了很明显裂纹，大家一看就晓得下一枪说不定就会炸膛。 第67章 赌赢兵部尚书 宋晨作为主持者，自然要把那两杆枪都拿过来，让场中大佬都一一看下，演武效果在意料之中，宋晨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吕师孟看到之后，有一种想揍人的冲动。 “宋晨，新式火药胜！”贾似道宣布演武的结果。 “宋晨，想我吕师孟一生逢赌必胜，没有想到这次却栽在你头上，你积心积虑、处处设套，要不然怎么会出现这杆‘歪瓜裂枣’的破枪，原来一切都是你设好的局！”兵部尚书吕师孟摊在地上，一下子输了一千贯钱，一千两银子呀，百亩良田呀，有这种过激反应也很正常。 在场的重臣们都像看疯子似地看着这个家伙，朝廷命官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这老吕也太没有风度了。 “吕大人，钱财乃身外之物，输就是输赢就是赢，一千两银子太多了，就让你一两，你只需付九百九十九两，如何？”输家没有风度，赢家总要有一点风度吧，宋晨一脸欠打的样子看着他。 噗嗤，吕师孟喷出一口————痰来。 其实吕师孟说的并不全是疯话，那杆‘歪瓜裂枣’确实是宋晨特意挑选的。 穿越之后，宋晨大脑的开发程度随之提高到一个恐怖程度，对事物的观察推理能力得到极大的提升，他模拟过好多发生场景，这个在他预测范围。 不过那杆枪真的没有动手脚，这可是原则问题，宋晨在这一点上是不会乱来的。 “歪瓜裂枣”是经正常工艺流程生产的，严格来说它的确是不合格的，不过这种不合格真的只是点小瑕疵，外观看起来不靠谱，会让使用者不放心，实际上也能正常使用。 高速运转的大脑就考虑到有这种情况发生，所以就事先悄悄地把‘歪瓜裂枣’拿进去了，事情就按他的希望的方向发生了的。 还有什么比“歪瓜裂枣”更有说服力呢？ “宋晨，少说一点！”文天祥呵斥道，有时候即便是仇敌也要留一线，在没必要撕破脸皮的时候，还是不要撕破为好。 “我已经吩咐人去取银子了，一千两就一千两，赖账的事情，老夫干不来！”吕师孟的赌品似乎还是很好的，其实他是在打马虎眼。 说好的道歉呢，跟全天下的工匠道歉，就被他轻飘飘地略过去了！ “老吕，你似乎忘了‘道歉’吧，这可也在赌约内呢！”李庭芝幸灾乐祸，原来他在吕师孟这个赌场高手下吃过亏，现在正好报复道。 其他几个朝廷大佬们可能有同样的遭遇，也跟着起哄，这个时候不把吕师孟坑回来，更待何时呢！ “吕尚书，赌约就是赌约，你几十年攒下的赌品不能一夕蹦塌吧！”贾似道作为他的保人，似乎是站在另外一边的。 “这样吧，宋晨，我再加一百贯钱，另外一条就免了吧！”吕师孟可不想向地位低下的工匠道歉呢，那可丢人丢大发了。 “宋晨，你看怎么样呢？”老贾象征性地问了一下，不过连他都在鄙视吕师孟，一百贯就想打发人了，是不是算盘打得太精了。 “不行，吕大人说的话不只伤害了我，还伤害了全天下的工匠！”宋晨态度似乎很坚决，其实就是在坐地起价。 “二百贯！” “三百！” “四百！” …… “一千贯！” “成交，”宋晨发觉自己口误了，连忙改口，“当然同意，当然同意，其实吕大人也是一时口误，无心的过错，就不应该纠着不放了，正所谓小人不记大人过，嘻嘻！” 宋晨敢这么‘调戏’吕师孟，想想确实胆子挺大的，不过大家都知道吕师孟是个外表强悍内心懦弱的家伙，你对他越狠，他反倒会收敛许多。 吕师孟听到，再次噗嗤一声，把喝的茶水给喷出来了，直接晕倒，装的！ “来两个人，先‘扶’吕大人回屋休息！”贾似道很高兴，大宋又有大杀器出现了，相比之下这个被气倒的兵部尚书算得了什么了。 作为传说中的南宋灭亡的‘罪魁祸首’，他的主观上是绝不希望南宋这艘船沉没的，因为他的全部身家，财产、名望、家族、甚至自家的性命全部押在这条船上，其他人还可能弃船逃命或者逃到别的船上去。 可他作为巨船的舵手，跑路和投降，他没有这个资格，注定了是要跟着这艘巨船沉没的，现在宋晨却让他看到巨船有了一丁点的希望，他能不高兴吗！ 提升军力的大杀器又出现了一个，前后不到两个月，这真是令人振奋的消息，说他是现场最高兴的人都不为过。 “贾相，我想宋晨的新式火药可以在全国范围内推广！”李庭芝是一个急性子之人，自然希望早一点用新式火药大规模装备宋朝军队。 另外他还特意提了宋晨的名字，这也是对他示好的一个信号，这个小细节表明他心思并不是看起来那么粗线条。 听得宋晨心理美滋滋的，李庭芝可是一个大忠臣，能得到进士将军的认可那是很长脸的事情。 “新式火药的保存、运送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再作一下报价，比老式火药造价高多少，单位成本几许！”老贾是大宋事实上的掌控者，考虑问题的角度肯定会更多，也会有更多的限制，所以没有直接回答李庭芝，而是向宋晨问了这个问题。 老贾在宋晨的‘耳提面命’之下，报价、造价、单位成本也是脱口而出，在不知不觉中他也会用几个21世纪的名词了。 “保存方式其实跟老式火药没有太大的不同，同样是要保存在干燥的地方，不过这些火药经过滚焟滚墨之后，湿润环境对它的影响会大大地减小，在雨天哑火的机率也会大大地减小！”宋晨又说出了新式火药的另一大优势。 “啊，还有这个优势呢！”老贾的脸都笑得合不拢嘴了。 “可惜现在是睛空万里，无法检验！”老贾其实是对宋晨的能力是九个放心的，为什么不是十个呢，是因为他们彼此都知道双方永远成不了交心之人。 第68章 让大宋飞起来 那是因为两人有一个共同的目标，蒙古，所以才能在勉强和睦的气氛下合作。 如果这个目标没了或者完成了，很有可能就会对立起来。 宋晨知道，贾似道也同样知道，他可是人精中的人精，可老贾仍然愿意站在宋晨一边。 他看到了宋晨的价值，早就看出此人非池中之物了。 但贾似道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清楚彼此的信念很是不同，这小子如果有一天步入朝堂，很有可能会成为他的敌人。 目前老贾对待宋晨的策略，还是以拉拢为主，在不伤及自身根本利益的前提之下，甚至愿意跟他妥协。 这一辈子与他打过交道的千千万万人之中，能够有如此高待遇之人，就这么一个。 “贾相，即使是烈日炎炎，我也可以弄出一场雨来，可是要耗小半个时辰，你看马上就到饭点了，这样耽搁了各位大人的用膳就很不好了！”宋晨说的完全是鬼话，他玩的这一出完全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你还可以呼风唤雨，宋晨，这些大话可不能乱说的！”文天祥站出来了，有时真不知道这个徒弟怎么想的，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情都敢做。 “文少监，我是有一定的把握，才敢说这个“大话”，”宋晨觉得跟自己的长辈说话，就不要太花哨了，“不过那不是呼风唤雨，就是在三尺之内模拟出下雨的环境而已！” “好了，哪有这么多废话，能弄就弄，别婆婆妈妈的！”李庭芝还是那么直接，单刀直入。 于是宋晨吩咐田小宝他们，去抬那个移动的造雨设施过来，这可是个大家伙，还蛮重的，几个人都抬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 宋晨走过去，扭动一下开关，大家伙的顶部就突然出现上百个小眼，水就流出来了，冰冰凉凉的水洒了下来。 在烈日炎炎之下，这可是一种清凉的享受。 “原来人造雨是这么回事！”在场的人恍然大悟，宋晨口中的人造雨远远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样子，不过他们一点不失望，还很高兴。 看到这样的情景，在场中都是聪明人，而且是聪明人中的绞绞者，他们觉得宋晨弄的这个‘大家伙’肯定会派上大的用场。 正值酷暑，从那上百个小眼里洒出的水冰冰凉凉的，几个走进去的大佬觉得周围的温度似乎都降了。 走进去感受到凉爽，简直不要太舒服了，这大热天的，他是怎么弄到这冰水的，大佬们都要抓起宋晨的衣领问了。 而宋晨呢直接打哈哈，不肯说出秘决来，‘仗义直言’说，正事要紧，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李和尚光着膀子走进里面，大佬们都很羡慕这个唯一有资格走进里面的人，不过正事开始了，众官员都收起了玩闹的意思，开始观看起来。 老式火药，十发里面只点中一发，新式火药点却点了六发，这可是一个了不起的成绩。 火药不能在雨天里使用，大大地限制了它的使用途，现在宋晨的颗粒火药却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一大半，这又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大佬们，疯狂了，不知道是因为颗粒火药，还是这个移动的淋浴设施。 当宋晨被几个大佬抓起衣领的‘温馨时刻’，逼问冰水秘密，表明他已经有了进入宋朝上流社会的入场券了，而且一进入这个圈子里时，就有很高的地位。 当然颗粒火药更是彻底征服了在场的每一人，作为它的发明者，在场的大佬们肯定印象深刻。 “咳，宋晨你搞出的这新式火药，算是达到了我们的预期，没有浪费老夫安排给你人力物力。”老贾没有把话说满，顺便提醒大家一下，他在这件事情中起到的作用，就不要跟我抢功了。 贾似道还想得很周到，其实新式火药的效果远远超出了军方的预期，讲出来的话，那宋晨原本翘得就很高的尾巴，就会翘得更高，说不准会不会捅破天，这个还真说不准。 看这样子，这小子鬼点子还有很多，还要让其继续发光发热，在用完他的‘热量’之前，可不要再让这个‘麻烦精’闯祸了，这就是老贾的对宋晨的看法。 “刚才被你的‘花洒’给迷惑了，把正事给忘了，你的颗粒火药制造的成本是老式火药的几倍？”贾似道作为宰相，必须站在全局看问题。 好东西肯定会有更高的成本，这是整个社会的常识。 即使是后世也是这个样子，新发明的推广应用普及比发明一个新发明还要难得多，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造价。 老贾问的问题很实在，造价太高了，打一枪要一百钱的话，那是不可能装备给军队的，这并不是鸡蛋里挑骨头，宋晨这个喜欢从经济角度考虑问题的人，当然也是很理解的。 “五层，不过是比老式火药便宜五层！”宋晨想，我可是一个爆破专家，被前同事‘尊称’为炸弹小子，我可有深厚的化学功底的，这只是我的正常发挥，有点点小小的遗憾，这回没有超常发挥。 “你说的可是真的？”老贾此时激动得像小孩一样，原本他认为颗粒火药各个方面都比老式火药强这么多，成本只高三倍的话，他都要去庙里烧高香；高四倍也可以高高兴兴地接受；高五倍在正常范围内；高六倍也可以勉强接受；高七倍嘛咬咬牙也就认了；如果高到八倍的话，那真的无法大规模军队，这个大杀器也只能像神臂弩一样，对敌起到震慑作用了。 这些倍值可不是随便想出来的，是老贾建立对大宋财力物力人力的估算上的，结果造价居然比原来的还低，现在他可以给全军都装备颗粒火药。 想想颗粒火药加终结者一号一定是对黄金组合，肯定会让大宋飞起来！ “贾相，工匠们还不熟悉新式火药的生产工艺，等熟悉后，生产效率还有提升的空间，保守地估计还可以降低一层成本！”宋晨又放出一个爆炸性消息。 第69章 造雨机 南宋的火药用量不是很大，但一年也要耗资百多万贯，这相当于他一个人就让整个大宋省了五十万贯，而且同时让火药的各项性能倍增，这是什么概念呀！ “宋晨，可不要为哄老夫开心而信口开河？”贾似道其实是相信宋晨人品的，但这件事情太好了，好得都不像真的。 “朱世杰，作为火药器司的新任匠头，你给贾相讲讲颗粒火药的成本吧！”宋晨把朱世杰推出来，也是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在朝廷重臣面前漏漏脸。 朱世杰是南宋四大数学家之一，用数字说话比宋晨还有说服力，他讲了宋晨让他们采用的新式工艺，生产效率提高了至少五倍，凭这一点就降低了单位成本。 贾似道冲到宋晨面前，把他吓一跳，这个家伙要做什么，他双手握住宋晨的肩膀，狠狠地摇晃起来，老家伙太兴奋了。 开始放声大笑，真正的发自心底的放声大笑，“宋晨，因为你老夫似乎年轻了二十岁呀！” “宋晨，现在说说你那个‘造雨机’吧？”文天祥看到宋晨的胳膊似乎都要散架了，赶紧转移一下话题。 虽然这回老贾把他给撇开了，记不到他政绩里面，但他很开心，因为从此大宋军中又多一件杀敌利器了。 “‘造雨机’言过其实了，那其实就是一个水箱加一个花洒，用花洒来洗澡的话，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宋晨为了增加自己生活的舒适度整出来的，还是动用了一些‘特权’才弄出来的。 从目前来看，花洒很有商业发展前景，这些勋贵们对花洒都很感兴趣，想想大宋富得流油的官老爷、员外们，宋晨听到许多白花花的银子钻进他口袋的声音。 至于怎么制作成冰水的，直接忽略掉了，这是他的一个小秘密，工坊不是有这么多硝石，一不小心把它洒入水里了，不就成冰水吗。 这可不是公器私用，官家试枪要用的，只是硝石用多了，冰水太多，自己在炎炎夏日冲一个冰水澡，不是腐败堕落吧，宋晨在心里替自己辩护道。 “我是这么想的，这些花洒可以让生活更舒适一些，朝廷可以给前线的将士装备一些，对提高士气也许都有用处。”宋晨知道自己的那点花花肠子怎么能够骗得过在场的大佬呢，无非就是想要朝廷的大订单而已。 想想还是直白一点好，“这“造雨机”没有你们想像的贵，量大从优，也就一贯钱，童叟无欺。” “商贾本性！”李庭芝很不满意宋晨的市侩，居然想赚军士的钱。 “宋晨，现在朝廷的银子恨不得一半做两半用，哪有功夫整这个花哨东西！”文天祥作为宋晨的师父，必须表明一下态度才行，这家伙简直是钻进钱眼里去了，得找个时候好好地跟他上上课。 这可是暗箱交易，明目张胆地‘内幕交易’，在哪个时代都会受到限制的，这样宋晨的大订单就胎死腹中了。 “他们都说得对，我看你把它卖给我得了吧！”贾似道觉得花洒挺新式的，追求精致生活的他，说什么也要成为首批使用的人，这是才是身份的象征。 “平章大人，这……”宋晨流露出不舍的神情，不趁机敲老贾一笔，怎么对得起他的万贯家财呀。 “有什么难处吗？”老贾也是聪明人，并不点破，如果宋晨不识相来个狮子大开口的话，他可不会客气的。 而宋晨报得太少的话，老贾又会看低他，因为他不会用势，这中间的门道很深。 “平章大人，我为了研制花洒，花了整整一百贯呀，这是第一款是非卖品，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买个洗澡的玩艺要用十亩良田，你当老夫是杨贵妃吗，即使是老贾这种超级财主也会肉疼的，他脸黑得像煤炭似的。 “不过嘛，大人要的话，我觉得单买这个第一款，且由我亲自打造，具有纪念意义的花洒，五十贯，那真的不能再便宜了！” 宋晨非常自恋地说到，说得大家都有一种呕吐的冲动，别说他还真的说对了，他宋晨亲自打造的第一款花洒在后面真的卖到了天价。 “一百贯就一百贯，难道老夫还会占你便宜不成！”宋晨五十贯这种说法很讨人嫌，老贾小小地吃了一个暗亏，可不怎么舒服，如果宋晨还继续唠叨的话，很有可能会被他揍扁。 宋晨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忘记了一件要事，他太蠢了，怎么把自己殴打留梦炎的‘罪名’给忘了呀，怎么老想着‘赚钱这件小事呢’。 还好靠山紧接着提这件事情了，靠山终究是靠山。 “贾相，宋晨的罪名应该抵消了吧？”文天祥得为自己徒弟站出来说话，不然就没有人了。 宋晨的事连宫里的太后都在关注了，现在靠山最不想的就是引起更多人注意，所以他的声音很小。 穿越之后宋晨还是有一点福利的，不但身体的协调能力得到极大提升，连听力视力都得到一定提高，所以还是听到了这段对话。 “宋晨的罪名我知道你已经预估得很严重了，实际上比你想的还严重一些。”贾似道一本正经地说到，接着话风一转。 “放心既然他这次又立了大功，太后那边我会去说的。” 这个老贾不管多么混蛋，对宋晨还是不错的，兑现了诺言，告诉他可以回家了。 奖赏呢，老贾丝毫不提，还有就是绝口不提洗掉罪名的事，这只是‘保释’嘛，’大宋检方’还会发起控诉的，宋晨清楚这是一个隐患，他很恶意地想到这是老贾故意留给他的。 今天收获其实很大，凭空赚了两千一百贯，这在大宋是笔巨额财富了。 看着这些铜钱，宋晨觉得自己很“高尚”，为了‘我大宋’，我得把财富累积累到一天天文数字才行。 刚刚回到军器监的房舍，打开门的瞬间，宋晨差点被吓死，床在盘膝坐着的一个人，尚一刀用瞪得像铜玲似的眼睛看着他。 第70章 制造血清 “快去解毒！”尚一刀直接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见个面而已，能不能不用这种惊世骇俗的方式？”宋晨对这个大个子尚一刀都有点无语了。 “等等你说什么，解毒，小要开玩笑了！”宋晨看到对方那种一本正经的眼神，知道这是真的。 糟了，老子哪里会解毒，莫非把我当成万金油了，他们出了一点疑难杂症，就找宋晨、找宋晨、找宋晨。 “我哪里会解毒！”宋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尚一刀给提走了，就像老鹰抓小鸡一样，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这一次又再次提醒他一定要强身健体，一定要强身健体，一定要强身健体。 宋晨看到了床上躺着一个嘴唇发白，不时地抽搐的汉子，即使对医术一窍不通，他也一眼看出这个壮汉中毒已深，现在找他来，他们应该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 看到那两只手，经过多次清洗，还残留着明显的血痕，这个人无疑就是那个爬着回到临安的军士了。 宋晨不由得升起一股敬意，这种忠于自己职守的人，他得想一想办法救一救。 “有办法吗？”宋晨冷不防地听到这阴侧侧的声音，又来一个激灵，皇城司的人都喜欢用这种方式出场吗。 “没有好办法，我并不是医者。”宋晨保持沉默了，刚才他搜肠刮肚，大学时纯粹出于兴趣看了一部初级的生物化学书，找到一个救人轮廓，但是自己现在‘通敌’的嫌疑还没有洗清，要是把这个此案的关键人物给治死了的话，那后果光是想想，后背都有一种发凉的感觉。 “有什么话，说！”陈不二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强势。 “我倒有一个想法，你们找到毒药是什么类型的不？”宋晨确实不懂医术，不过他有一些现代人医学常识，这些医学常识可是超越了这个时代八个世纪。 “他中的是蛇毒，五步蛇！”尚一刀有点愤怒地回答道，居然会认为他们连军士中的毒都搞不清，那是在质疑他们皇城司的办事能力了。 “不可能，五步蛇毒性极强，他还能撑这么久，这是不可能！”宋晨当然听过五步蛇的威名了。 “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个军士内家底子不错！”陈不二冷哼道，他要的是解决问题的人，不是来一个提问题的人。 “蛇毒是提炼出来放入食物里面，恰好那天他吃得不多！”尚一刀补充道。 “我的治疗方案是这样的，先找人提炼出蛇毒，声明一下我不会提炼，然后注入一种动物里面，牛马羊狗都可以，”说的时候宋晨默默为这只动物默哀一秒钟，“量控制好，如果注射之后这种动物活了下来，我再抽它血，经过一点处理之好，注入这个军士的身体里面，看一看有没有效果。” “再次声明，这只是一种死马当活马医的方法，救不救得活就要看老天爷的意思了了！”宋晨怎么也得给自己放好安全垫，不要给一下子摔死了。 陈不二厌恶地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清楚宋晨要表达的意思，没有想到呀，这个小家伙才在官场上混几天，就拿官场那一套来对付他。 “那么五步蛇毒液和牲畜呢？”宋晨再次对即将‘被试验’的牲畜表示下同情。 话刚一说完，尚一刀就拿着一个瓶子和牵着一只骨瘦如柴的狗出来。 宋晨甚至不知道之前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没有想到一下子就这两样东西像变戏法似的弄在眼前了，这效率真的很皇城司。 那只狗漏出恐惧和可怜的眼神，直接把宋晨的心灵给溶化了。 “不行，我不会拿狗作试验的！”宋晨前世就很喜欢狗，之所以没有亲自养一只，那只是认为自己的生活没有安定下来，不想以后由于搬家、离职、结婚等原因，让自己的狗成为没有人喂养的流浪狗。 “宋晨，是不是嫌这只太瘦弱了，现在去找另一只肥壮的狗至少要一柱香时间，能等不？”尚一刀果然是一个雷厉风行之人，绝不拖泥带水。 “哼，像个小姑娘，宋晨，别磨磨讥讥，快！”陈不二动真火了，一拍掌拍在实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桌子纹丝不动。 当他手离开桌子时，宋晨看到一个深深地掌印！ “行的，马上就动手！”宋晨以最快地速度说出这话，生活不是小说，小说中的主角不是会妥协的，在强大邪恶如陈不二的势力面前是一丝一毫的退步都不会有的。 而他呢不得不在这个死太监的‘淫威’下，去给可爱的狗狗注射毒液。 制造一种抗蛇毒血清，即使宋晨的记忆扩大了N倍，也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还要在短期内制造出来，那就是肯定不可能了。 有种直觉，这个中毒的军士很重要，宋晨犹豫了很久才下定决心，再次与脑海中的小黑沟通，这一次小黑有反应了，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涌来，他身上又有了一种新技能，制造血清的能力。 制造血清所需的科学仪器一件都没有，只好用替代品，就是用土法制造血清。 他需要注射毒液需要用针，还要消过毒的针，现在的年代肯定没有，宋晨就用较细的做过消毒处理鸡毛管替代。 宋晨一边拔鸡毛，一边问道：“这是谁家的狗呀，怎么舍得拿来遭这份罪！” 至少应该说一点什么，减轻自己内心的内疚呀。 “哪一家的，东街的，范屠户正准备杀了卖肉呢，我还是花了一百钱买下来的！”尚一刀无聊的时候，总是两只手玩着三把飞刀，就像小丑接球一样。 他在你面前有这个动作的时候，表明他已经很信赖你了，所以才会把自己玩性的一面暴露出来。 宋晨又把鸡毛管在自己配制的白酒里面泡了好久，这个酒都是经过多次蒸馏过的，已经达到一定纯度，能够起到杀毒的作用的。 然后再拿小炭火烤上一阵，争取能够把杀毒效果最大化。 “用得着这种麻烦吗，不就是一条狗吗，你喜欢下次我给你买十只！”尚一刀这个粗线条的汉子当然不理解了。 第71章 大白 “消毒你懂不，无菌你懂不，这是对人命负责任，你知道不？”宋晨的专业性居然受到质疑，等等治病救人这一块，不受质疑才是不对的，现在他就像一个江湖郎中一样。 这只大黄狗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他，对宋晨这种爱狗的人简直是没有抵抗力，不时地还摇着尾巴。 此时宋晨突然想起来了，前任属于既怕狗又讨厌狗的那一类人。 而穿越之后，喜欢狗这一特点仍然出现在他身上，是不是从侧面证明了自己的灵魂并没有受到污染，自己仍然是完整的自己。 这只可怜的狗居然提醒了自己这一点，说不定它是一只好运狗呢。 如果他能够在接受毒液之后还能活下来，那么这只狗，就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狗了。 毒液应该注入多少呢，虽然获得了制造血清的能力，生物医学对于宋晨来说仍然是陌生的，他现在‘鼓捣’的抗蛇毒血清还是从科学史了解到的。 这一切都是靠他穿越之后，扩大了N倍的记忆帮助着的，当然，最不能少的是小黑。 终于他还是做出了选择，五步蛇毒液注入大黄狗之后，立刻起了反应，大黄狗痛苦抽搐着，在地上翻滚，白沫从口腔里流出来了。 看来量用多了，宋晨看到这只可怜的大白狗，发誓他再也不干这种事情了。 连尚一刀这个把狗就当作普通牲畜对待的人，都短暂地露出了不忍的神色，狗是人类的朋友，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就是了。 宋晨都准备叫尚一刀再准备另一只牲畜了，只要不是狗就行了，对其它动物也许他就没有这么多愁善感了。 可这只大白狗居然奇迹般的站了起来，甚至不要宋晨吩咐，尚一刀就把一碗早已准备好的热气腾腾的肉汤端在了大白狗的面前。 这只狗可能是长期处于饥饿状态，对于食物的渴望达到了极致，居然大大口地吞下去了。 “宋晨，这只狗活下来了吧，现在可以跟这只狗放血了吗？”尚一刀觉得这个宋晨真的很有本事，他提出的这个方法虽然奇特，但是感觉还是靠谱的。 “至少要观察三天，”看到尚一刀凌冽的眼神，“一天就足够了。” “好吧，两个时辰，不能再少了，少于两个时辰就是谋杀了！”宋晨当然也知道那个中毒的军士是等不起的，但说什么也要有两上时辰的观察时间吧。 到时他没有被蛇毒杀死，却被他的‘抗蛇毒血清’给害死了，那样肯定会给留梦炎那一群人攻击的口实。 虽然大家都清楚这个爬着回临安的军士，迟早会死的，但必须要把自己捌清关系才行。 两个时辰之后，喝了肉汤，啃了猪骨头的大白，宋晨不知不觉中已经给了这只狗取了一个名字，它似乎天生带着抗体似的，现在居然知道向宋晨表示亲昵了。 宋晨摸了摸它的头，打算把此狗送给一个好人家。 一瞬间，小黑又闪了一下，那种不能控制身体感觉又袭来。 我的娘呀，这次小黑又要让我干什么事情！ 要我做什么，眼睛无意中瞟向正在疯狂摇着尾巴的大白狗，小黑在脑海中一闪而闪。 是它了，我收留这只大白狗，行不？ 宋晨猜着了，小黑不再捣蛋了，他又能重新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小黑，你的心思太再难猜了。 “大白，今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了。”宋晨正式宣布道，心中还有点窃喜，小黑这次只让他收养一条流狼狗，真是太划算了，比殴打朝廷大佬留梦炎好太多了。 只付出微不足道的代价就掌握了制血清的能力，运气好到了极致。 宋晨用手摸着大白的狗头，安抚它他一下，大白似乎懂得了宋晨的意思，当这个奇特的主人又向它扎针的时候，它安安静静的，不像刚才还要尚一刀的压着才行。 轻轻松松地就抽取了它的血液，还好这个血清并不要用多少鲜血，这只是原液，还得加工才行。 后一步就是加人血了，在刚才等待的两个时辰内，宋晨就测试了那个军士的血液跟谁匹配。 其间找到了尚一刀，当宋晨准备找陈不二出点血的时候还好，这个大汉拉住了他，要不然此刻的宋晨非成为猪头不可。 还好验血出奇地顺利，宋晨只知道两种血液混加在一起，并没有出现打转的现象，就可以初步判断两种血液血型相同了。 当然这种山寨版的‘生物疫苗’会有效果吗，现在大家都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来治疗的，没有太多的顾忌。 不好地是，首先就查明了宋晨的血型与中毒军士相同，他对于要抽自己一碗血感觉可不怎么舒服。 把自己的血液加入到原液里面，在沉淀之后，就开始注射了。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过程，宋晨的这个方法是很新颖的，在某种程度上却很有说服力，古代人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抗体，但也知道以毒攻毒这个说法。 陈不二也来了，他要亲自看着这个军士活过来或者死去，当把所谓的‘抗蛇毒血清’注入了张顺的身体里面。 “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尚一刀搞不懂了，所有的患者或者患者家属都喜欢看到立杆见影的治疗效果，但大部分疾病的治疗都是一个缓慢的过程。 那种生肌肤长白肉的治疗，只会存在于神话传说之中。 连陈不二都在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这让宋晨非常不爽，因为这个死太监的眼神总回让他有一种没有穿衣服的感觉。 事先大家甚至包括‘江湖游医’宋晨在内，都认为注射了‘抗毒血清’之后，无外乎有两种结果，一是马上起很大的反应然后死去；二就是以很快的速度恢复过来。 大家对这种毫无反应的现象，都没有一点思想准备。 哇，，在大家都认为血清根本没有起到作用的时候，躲在床上的张顺居然吐了一口浓血。 “快，快，宋晨你过来看看呀！”尚一刀都知道吐血是好事，他吐的血是黑的，还有一股恶臭味。 第72章 生物医学 “笨蛋，快去找蔡太医！”陈不二观察力就强多了，看宋晨毛毛躁躁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家伙根本没有什么医术，可能只是粗略地知道一些专门的解毒方法，而且还只是学到皮毛的那一种。 尚一刀被吼得没有胆了，屁颠屁颠去找蔡太医了。 “噫，这脉相居然平稳多了，只是身子骨虚弱得很，好好地调养一翻就无大碍了！”蔡太医蔡幼习可是皇帝的专职大夫，经验丰富，此刻他很是好奇，什么人居然把这么难解的毒给解了。 “他的毒解了吗？”陈不二很少用这种‘温柔’的口气说话，这个蔡太医是少数可以享受到这种待遇的人。 “解了，是何人所解？”看到别人能够解决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是个人都会勾起一丝好胜之心的。 两个人都指了指正在剪手指甲的宋晨了，这个庸俗之人就是解毒圣手吗，跟他原先心中的事外高人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去了。 “你好，小哥，请问你是怎么解毒的？”蔡太医对于在医术上有自己独到之处的人，都会抱着一种极为谦虚的态度去请教，孔夫子言不耻下问，他精湛的医术说不定就是这么来的。 “这，这……。”宋晨露出为难的神色。 “小哥，是老夫唐突了，这种秘传的技艺当然不会轻易跟外人轻易道！”蔡太医并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强人所难的事情是干不出来的。 宋晨为难的原因绝不是因为什么‘秘传技艺’，而是他‘解毒’的方法相当于后世的‘生物疫苗’，现世对微生物、细菌、病毒根本没有系统性地认识，没有这些理论基础，试图搞生物试验那就是耍流氓。 如果信口开河乱讲的话，已经不是某一个人对某一个群人的不负责任了，而是上升到对整个民族不负责任了，甚至是对全人类不负责任。 而他自己凭着穿越之后扩大了N倍的记忆，虽然记得到生物书每一个细节，但对生物学认识仍然停留在一知半解之中。 治病救人是很神圣的事情，半罐子水是不敢瞎掺和的，更何况他目前连半罐子水都没有。 这次之所以敢于动于尝试解毒救人，是因为大家都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没有想到，他这个‘江湖游医’整出的‘抗毒血清’居然成功了。 不能说全是运气使然，没有21世纪的生物学知识，是不可能成功，但必须说一下中毒的军士张顺的情况。 这个汉子是铁打的，如果是一般人早就死了，凭着强烈的求生欲，钢铁一般的意志，一点点外力，他奇迹般地活了下来，所说的证明这一切都是个例。 如果这种所谓‘秘传技艺’能够救人，他不会有丝毫犹豫就会公之于众，甚至可以倒贴银子去推广它（号外：当然有一个前提，宋晨本身就比较有钱的情况下）。 “宋晨，无论你有什么顾虑，告诉蔡太医吧，他的悬壶济世之心比你强多，这一点你不用怀疑！”陈不二罕见地说了这么长的话，“你告诉他之后，他就会欠你一个人情！” “有个条件，这种医术不经我同意，不得大规模推广！”宋晨罕见地强势起来，这种语气是一点不给人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宋晨知道他或许他整不出青霉术狂犬疫苗来，但是观察一项新药品是否能够引起一场大瘟疫，这个能力他还是有的，所以他不毫无顾忌地提出了这个条件。 “我说，晨子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容易瞪鼻子上脸呢？”尚一刀有点看不惯了，这个蔡太医是一个非常值得尊敬的人，连大总管跟他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 还有就是什么时候这个尚一刀称自己称得这么亲切了，称他为晨子了。 “别别，先听小哥说一说，我再作打算！”蔡太医并没有答应宋晨的条件，这反而让宋晨觉得这很靠谱。 任谁把自己辛辛苦苦研究出的劳动成果寄托于别人一张嘴上，无论条件是多么正确，都得先了解一下情况才行。 “走到外面坐下来慢慢说，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宋晨看到张顺意识也清醒了，尚一刀肯定有许多话要问他，还是应该避一下嫌好。 一个老妈子端来两杯浓茶，一盘点心，点上了蜡烛，两个家伙一老一少坐在椅子上，听着窗外的虫鸣之声，很好地诠释了秉烛夜谈这个成语。 “这世界上有许多肉眼看不见的微生物，对，每个地方都有，其数量是难以计数的，必须借助一定的仪器才能观察得到！”宋晨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什么，怎么可能，你说空气中还有肉眼看不见的生物，这怎么可能？”蔡太医反应很正常，一个细心观察世界的研究者，突然被告知了世界的新真相，都会有这种反应的。 “微生物是我们致病的原因之一，特别这是瘟疫的主要传播途径，不扯远了，当一种病毒进入生物体内致病之后……”宋晨讲得很详细，事实他正准备把所知道生物学的知识，写下来交给他。 这是一个大工程，他准备把现代白话‘翻译’成古代白话，中间还有许多要注意的规则，以免泄露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想到要写书他脑袋就提前疼了。 “生物体？”蔡太医毕竟是13世纪的人，宋晨抖出的21世纪科学名词不能马上理解。 “当然主要指的是人，也含牛马狗猪羊，范围更广一点就是是大型的哺乳动物了！”宋晨刚说完哺乳动物，心知就要糟了。 “什么是哺乳动物？”这个蔡太医简直就是一个好奇宝宝，不听宋晨说这个并不与‘解毒’直接有关，不用在上面消耗时间。 可‘宝宝’不听呀，宋晨又得讲出通过胎生这种繁衍方式的动物都可以定义为哺乳动物，然后再讲到卵生动物，后面的后面不知道讲到哪里去了，他最后甚至喜欢上了讲这些。 当然最最重要的知识，他肯定是没有漏掉，抗体原理，大致是这样，可以通过使人轻微地感染疾病，然后在身体里产生抗体，从而预防那种疾病。 第73章 玻璃酒瓶 通宵之后，上辈子从来没有想到过‘通宵’这个词也指和一个老头子聊了一晚上的天，而不是和舍友熬夜上网吧打游戏看电影。 谢绝了蔡太医的疯狂挽留，宋晨逃一般地回到自己的家里，还是那个家徒四壁的家，不过他已经生出一种亲切感来了。 倒头就睡，暂时他不用担心留梦炎了，只是暂时，疲劳至极的宋晨很快进入梦乡，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宋晨觉得应该关心一下自己的生意了，反正现在军器监的职位是被‘冻结’了的，上面的没有说让他卷铺盖卷走人，也没有说让他留下继续做事，他也乐得装糊涂。 这种机会他没有理由不好好抓住，偷得浮生半日闲，趁此机会要好好地为自己的高度蒸馏酒造一下势。 “小晨，你可回来了，下次可不要由着性子乱来了！”童叔看到宋晨安然无恙地回到家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老头子，回来就好，可不要说扫兴的话！”童婶永远是那么地精明能干，现在酒坊的正常运转她有很大的功劳。 要不然，宋晨这个甩手掌柜不会当得这么顺心。 阿牛难得地在家里，他现在可是一个大忙人，这个傻大个对烧制工艺似乎有超乎寻常的天赋，在宋晨的点拨下，漂漂亮亮的玻璃酒瓶居然都被他弄出来了。 只是瓶盖怎么弄，宋晨还在犹豫中，是用木塞或者铁皮做瓶盖，别看这两样东西小，做出来还是有点难度的。 这个东西只能自己来做了。 看着阿牛骄傲地用嘴对着玻璃酒瓶，就像婴儿在吸奶一样，又交给这个另类天才一个任务吧。 望远镜，就由兄弟你来弄了！ 宋晨并未跟他讲凹凸透镜的原理，直接就讲方法细节和要达到的效果，因为跟阿牛讲理论那是对牛谈琴，，别说阿牛没多久就上手了，做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自己不用亲自动手，就能鼓捣出望远镜甚至显微镜，这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晨哥儿，来来，看看俺的瓶瓶！”阿牛心思很单纯，做了一件好东西，就想在宋晨面前好好地展示一下。 玻璃光泽非常好，厚度也足，敲起来声音很清脆，比起后世的玻璃瓶子也差不到哪里去。 为检验这个玻璃瓶的安全性，宋晨还是花了许多心思的，毕竟要为大宋人民的安全考虑嘛。 让瓶子长时间呆在高温环境下，并没有出现炸裂的迹象； 用硬物碰撞瓶子，也是要使点劲才能砸烂； 从一定的高度落下，没有碎成无数小片，这样安全系数就大大地增加了。 看到自己的晨哥儿这么折腾他的宝贵瓶子，阿牛在那里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宋晨在他心里可是一个大能人，阿年可不敢‘犯上作乱’。 宋晨这个人对新式产品的要求是很高的，是要从各个维度去考察，一个是安全，另一个维度就是造价。 这个瓶子的造价要整整四十钱，这个造价说实话不便宜，顶得上一个技术熟练工匠半天的工钱了。 不过相对于现在玻璃工艺昂贵的造价来说，他们比胡人低了整整十倍，而且随着工艺的成熟，成本还有很大的下降空间！ 玻璃现在应该叫琉璃才对，还是奢侈品，琉璃基本被胡人垄断，通过泉州的市舶司进入中原市场，可以说琉璃是泉州蒲家的奶酪，想想蒲寿庚做的那些灭绝人性的事情，他的奶酪说什么也要动动。 宋晨这次来陶坊显然是有目的的，想签到一份契约。 与老张头这个古怪老头经过近乎剑拔弩张、奇特的‘讨价还价’，终成答成了协议了。 那就是酒坊的‘分公司’与‘陶坊’分公司签订长期供货合同，一个瓶子八十个钱，一次最低购买瓶子百个以上，结算方式为月结。 那么多新名词，分公司、供货合同、最低购买量、结算方式，可能宋代老百姓的口语与现代人说话的方式并没有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吧，老张头理解起来并没有什么困难。 他立刻反对，理由很奇葩，说八十个钱定得太高了，感觉像欠了宋晨人情似的，他老张头行得正，做得端，总之一句话不行。 一听这个话，宋晨立刻石化了，刚刚吞下的老白干都差点吐出来，古怪的老张头真的很古怪。 原本他预计八十个钱定得太低，对于这么新颖又精致的玻璃瓶子，用市场价卖的话，高个二十倍都还有人会抢着要。 两家‘分公司’宋晨占的股份其实都是一样的，九层股那就是百分之九十的股份，老张头其实比宋晨想象中的聪明得多。 他说既然这样，从左手拿到右手，还要右手付钱吗？ 道理看起来是这样的，可是这里面的学问就很深了，这两家‘分公司’的股权并不是全部一致的，老张头有陶坊（号外：事实已经可以改叫玻璃工坊了）百分之十的股份，这个顽固地老头子之所以同意转让自己的股份，并不是由于宋晨答应投会投巨额的金钱或者开给他一月十贯的高薪。 老张头完全是拜倒在在宋晨的‘技术石榴裙’下，他承诺会把他知道‘玻璃秘技’完全交给他，劝说了半天都无动于衷，这话一出对方立马同意了。 搞得宋晨郁闷了半天，浪费了这以多口水，为什么早没有早点想到呀！ 他之所以偏向‘酒坊’，是因为酒坊的资金需求量更大，陶坊对‘现金流’的要求并不太高，目前就老张头和阿牛两个人依然运作得溜溜顺。 不能说宋晨‘厚此薄彼’，他确实偏向于童叔的，毕竟是自家人，他占的股份就不提了，钱的事都是小事，而是这个酒坊承载了老人一个梦想，如果酒坊失败的话，他可能就因此垮掉，这已经不是单纯地从经济利益考虑了。 酒坊和陶坊的交易无疑是关联交易，当然按照现代商业原则，关联交易绝对要有清晰的买卖关系，这也是宋晨拟出供应协议的重要原因。 第74章 供货协议 最后固执的老张头还是签下那“不平等条约”，平时无论怎么挤兑这小子，他都嬉皮笑脸的，但他发现当这小子打定了主意，认真起来的宋晨千万不要去惹，这回他是真的认真了。 供货协议宋晨整得非常正式，那个‘协议’上写得密密麻麻，十二款一百零八条，什么样的坏情况都写了下来，对方一点不忌讳不吉利，什么‘由于战争、地震、洪水、霍乱不可抗力因素云云’，免责条款、违约金、定金、签字画押的流程一个都不少。 看得出来，这份协议还算公平，买卖双方的“权利”、“义务”是对等的，宋晨并没有太偏向酒坊。 哼，说到底两家都是他的‘分公司’，当然会一碗水端平的。 搞定这件事情之后，宋晨又去参观酒坊，中途想起来，应该跟李晓菲她们报一下平安，由于没有第一个通知她们，他又吃了一顿‘川骂’，最重要的是脾气极好的李晓菲都给了她一声冷哼，其后转过头去不看他也不听他解释。 宋晨哄女孩的本事还算过关，再加上他变戏法似的拿出两个琉璃镜来，两女孩转怒为喜，立刻惊喜地尖叫起来，结果就没有宋晨什么事了，李晓菲、小玉儿拿着镜子简直放不下手。 这下他才去酒坊看一看。 宋晨看到蒸馏炉没有动工，心里升起了一个疑问。 “小晨，看一下账本吧！”童婶把账本递了过来。 接过账本一看，发现账上只剩六十贯钱了，考虑到只要动工，一天就要用十多贯钱，今天付老张头定金又用了十贯，哪里都需要用钱，很正常的。 宋晨叹了口气，记得前世看的穿越小说，哪一个主角不是钱多得吃一顿花酒就打赏名妓十万贯，而他呢钱一直不够用。 他也没有什么奢侈性消费，除了隔几天在高阳店请两个姑奶奶吃一顿饭，要花个几百个钱，宋晨可以说是省吃俭用。 说来可怜，作为21世纪的文艺青年，来到歌妓文化繁荣的宋朝，他连个花酒都还没有去喝（号外：千万不要李姑奶奶给听到，小玉儿姑奶奶更不行，她的川骂太厉害了）。 摸摸自己的口袋，一贯钱都不到了，钱钱钱，命相连，现在多花点时间想想怎么让自己的腰包鼓起来才是王道。 老贾和吕师孟地‘份子钱’要隔几天才到，宋晨倒也不担心两人会不给，那时这资金饥渴症就可以缓解了。 “童婶，这个账完全是你做的吗？”宋晨有点吃惊。 原本他们准备找一个账房先生，可惜这在大宋是紧缺型人才，一直没找到合适人选，所以童婶自告奋勇来记账，宋晨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宋晨跟她表明，酒坊要用一种全新的记账方式，权责发生制，这种更能清晰反映资产负债关系的做账方法。 只是跟她简单说明了一下记账原则，“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资产类账户、损益类账户”，没有想到她就给了自己大的一个惊喜。 童婶编制的资产负债表，虽然还很粗略，甚至一两处借贷方向记错了，但考虑到这可是一个13世纪的中年妇女弄出来的，已经相当惊艳了。 “编得很难看吗，小晨，你脑子转得太快了，我有点跟不上！”童婶以为宋晨对她记得的账不大满意，所以很担心地问道，一接触记账她就喜欢上了，可不要把这份活计给弄丢了。 “童婶，你真有天赋，”这时他才突然想来起，自己还想当然地认为她识不了多少字，这个年代连男人识字都没多少，更何况女人了，“能写又能算，字还写得这么好，真是一个厉害的女账房先生呀！” “我爹可是私塾先生，小时候跟着他学了几年，为了认字手板心不知道挨了多少下！。”她非常自豪地说道，在封建王朝识字的妇女跟熊猫一样稀有，她有自傲的资本。 这位粗壮的妇女写的字却非常地绢秀，宋晨不由得啧啧称叹。 宋晨仔细地看着报表，注意到里面‘库存商品’一栏，按照宋晨的要求，此栏采用的是数量金额式。 上面写着的十二缸又一半酒，虽然读着拗口，但是还是知道意思是什么，每一缸酒的成本是十一贯一百十一钱，并且批注这个成本是原有酿酒方式的两倍。 尽管还有不如意的地方，她把蒸气缸也算在“库存商品”会计科目里，并没有列入可以长期可重复使用的‘固定资产’科目里，更不用说计提折旧了，不过这点瑕疵算什么，重要的她的学习能力强。 古代的记账方式都是按照收付实现制编制，说白了就是不管什么样形式的支出收入，都是当月进当月出，每一个账房先生都是这么记账的，这种定势思维不是一下子能够改得过来的。 童婶能够做到这个程度，只能用天赋来解释了，她考虑得很细，自己还弄了些批注，里面都透射出一种质朴的财务管理思想。 宋晨觉得已不能用满意来评价她的表现了，通俗来讲，简直是捡到宝了。 当即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决定雇佣童婶当酒坊不整个东印度公司大账房先生，按现代话说，就是财务总监。 “童婶，一直把你当免费劳力使用，小侄惭愧呀。”宋晨说的是真话，她在酒坊陶坊里忙上忙下的，却是连一个铜板的酬劳都没给，宋晨真是一个‘吝啬的资本家’。 “你这娃儿，见外了不是，我童家可也是酒坊的老板呀，给自己家干活，哪能要什么工钱呀。再说你给我家老头子开十贯的工钱，他那点本事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吗，你已经很照顾我们童家了。”童婶顺便调侃一下自己的老头子，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一个小爱好。 “咳、咳，老头子还在这里呢！”童叔发现自己被无视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咳一声，发出嘟咙的声音，小声地抗议道。 第75章 女账房先生 “那好之前的就不说了，讲讲现在的事情，童婶我看你很有记账天赋，来公司当大账房先生怎么样？”宋晨迅速进入忽悠人的模式。 “老婆子哪有什么天赋，你这娃儿就不要取笑我了！”能让这个粗壮的妇人做出娇羞状，看来宋晨忽悠人功夫又有了长足进步。 “等等，什么什么，账房先生，我一个女流之辈怎么能干这个了，到时不知会给你们惹来多少非议，不行不行。”童婶很是认真地回绝到。 是的在这个操蛋的封建社会，缠足这一恶习都开始流行起来了，女性地位十分低下，让一个妇女当账房先生不止会惹来非议那么，还有可能面临整个士大夫阶层的压力。 怕个屁，老子是穿越者，就要把南宋当成一个任意打扮的小姑娘！ 宋晨双手搭在童婶的双肩上，由于比她足足高一个头，双眼俯视着她。 咳，这下真有点尴尬了，这怎么很像偶像剧里的桥段呢。 想多了，此刻的宋晨体会到一种久违的神圣情感，母爱，对母亲的爱，这是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咳、咳！”童叔再次用咳嗽来表达自己的存在感，被人‘无视’的感觉可不怎么好。 “童婶，这个职位外人来干，我信不过，就当帮一下小晨吧！”宋晨意味深长地说道，终于在他不懈的‘忽悠’下，童婶终于答应做东印度公司及‘酒坊’分公司的账房先生，也即是财务总监。 其实这个职务在某种程度上比童叔还高，待遇上，宋晨很‘吝啬’地给了八贯的月薪，却惊得二人都合不拢嘴，给得太高了。 “老白干先屯着，暂时不要对外出售。”宋晨不厌其烦地强调没有正式推出此酒之前，要做到滴酒不漏，甚至内部长工想尝点鲜都不行。 这个决定虽然有点不近人情，但是老白干保密做得越到位，到时推广就越容易取得出人意料的效果。 他放出点风，勾起别人窥探的欲望，却只能看得到闻得到，就是喝不到，总之要保持神秘感，这就是后世所说的饥饿营销吧，嘿嘿。 又继续浏览账目，这时‘其它应收款’映入宋晨眼帘，它太辣眼睛了，因为挂的户头居然是他的名字，“其它应收款——宋晨叁贯” 什么，我领的酒也记在账上了，辛辛苦苦在外喝酒，居然还要收我钱！ “小晨，你再仔细看一下明细。”童婶似乎就一直等在这里，看到宋晨反应后，窃笑不已。 宋晨一看老脸一红，自己要别人保密，自己却在堂而皇之地把老白干拿出来给‘狐朋狗友’喝，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前前后后共拿出十多瓶酒，童婶一点也没客气，一瓶二百钱，这可不便宜，要知道宋晨都是打散装酒的，没有用那精贵的琉璃瓶的，收的还不是内部价！ “呵呵，这三贯，我下次再给吧！”宋晨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尴尬地说道。 用钱的地方太多了，现在他身上连三贯钱都凑不出了，真是囊中羞涩。 童婶口中的‘狐朋狗友’可是老贾、文天祥、李庭芝等朝廷重臣，宋晨的营销思路是先让老白干先走高端路线，赚取超额利润，以后再走平民路线。 只要保持五年内生产工艺不泄漏，这项销售策略就是可行的，不要小瞧这五年，这段黄金时间走高端化路线可以将利润最大化。 所以他才想让老白干先在南宋的上流社会里混个脸熟，为后面打开销路预先打好局面，这明明是推广费呀，居然还要他自己出，他可真的是比窦娥还冤。 “老婆子，你是想钱想疯了吧，小晨就是酒坊的老板，他从自家拿酒，你怎么能收他的钱呢！”童叔可是真有点生气了，很正常大多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即使是后世也有许多人这么看。 “童叔，婶子是对的，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这中间要有一条明晰的界钱，她的职责就是守住这条线，这样公司才能走得更远，这钱我肯定要付！”宋晨‘掷地有声’地喊道，感觉牙都疼，心疼那三贯钱呀。 自己‘跑市场’还要倒贴钱，他可能是全世界最惨的销售经理了。 “老头子，你懂什么，我看以后小晨还会引进一些生意伙伴，各个‘分公司’的股权结构都是有不同的，东印度不是他一个人所有，这么做才不会让人嚼舌根呀！”童婶的话让宋晨把自己的‘委屈’抛到九宵云外了。 这个女账房先生太难得了，记得这些东西只给她讲过一回，她居然就能对现代金融的运转道出一二来，这个总会计师是稳了。 童婶还是一个可以完全信赖的人，怎么这么好的事情让他接连碰上，莫非真的戴上了绿油油不闪闪发亮的主角光环了吗？ 这才是主角！ 现在“库存商品”这一栏里有二十三缸酒，宋晨打算全部装在新颖别致的玻璃瓶子里销售，这样档次立马提升。 一共能够装二千多瓶酒，如果以一瓶二百钱价格销售，卖完的话就能够马上回本了，那可是五百贯的流动资金了，前前后后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财务自由不是梦！ 又喝了一口童叔改良过后的‘老白干’，味道舒爽，回味无穷，口感比之前又提高了不少，宋晨觉得他所设想的‘现金奶牛’并不是异想天开。 “小晨，定价是不是太高了，二百钱，高阳店的流霞酒也才卖这个价！”童叔还是有点担扰地说到，虽然他对自己酿的酒已经很满意了，跟这种成名百年的酒比，他还是有点心虚，自己的酒似乎就是度数高而已。 固然这种烈酒很稀有，但真能卖到这么高的价钱吗？ 拗不过宋晨，童叔终于雇佣两个老实巴交的邻居做酒工，开的工钱可是一月三贯，这还是他据理力争的结果，小晨这个‘败家子’，最近他私下偷偷这么称呼他，非要说五贯，让来酒坊做工的人都自觉替他们保密。 第76章 穿越者的能与不能 经过你来我往的劝与被劝之后，宋晨还是让步了，三贯是最后的底线，三贯不能再少了，要知道一个熟练的酒坊工，一个月能够拿两贯钱就要偷着乐了，而他们直接开三贯已经很大方了。 而且如果酒坊效益好，酿酒工艺没有泄露出去的话，就给他们十贯的年终奖，这是宋晨亲自保证的。 “童婶，你准备一下，以后让工人的工钱与酿酒的产量挂钩，拟出一个可行的方案来！”宋晨认为人性都是自私的，当只有产量和自己的利益切身相关的时候，才会想法增加产量，主观能动性才能充分地调动起来。 酿酒在他的记忆中，执行计件工资是可行的，相信童婶不会失望。 “好好，这个主意不错！”老俩口双手赞成，没有激烈的争持就达成了一致的意见，这很难得！ 现实世界总是和小说世界不同的，主角并不能事事如意，只要一说话，周围人都会把主角的话奉为圣旨。 跟自己相亲的人‘闯事业’，即使是战略目标一致，大家对金钱的态度都还豁达，也免不了会有争执产生，如对一些细节性管理问题或多或少都会有意见不一致的情况。 几人也有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宋晨也见识到平时看起来没什么主见，言听计从的童叔，‘冥顽不灵的一面’； 也见识过能很快接受新事物新管理方式的童婶，‘迂腐得无可救药’的一面。 当然这是争执到了高潮时他说的气话，绝大多数时候，他们二人即使怀疑宋晨的新派作法有点不靠谱，但源于对宋晨的完全信任而义无反顾地去了解去掌握新事物。 然而当老俩口都要和他据理力争时（号外：不过他们彼此有时也会有这种剑拔弩张的争执，完全是出自酒坊的热忱期待），宋晨发现自己不得不退步。 当他退步之后，事情进行得反而很顺利，才觉得他们老俩口那么‘冥顽不灵’也是有道理的，自己毕竟是来自21世纪的人，对这个时代并没有这些‘地地道道’的‘土著’这么了解。 好几次宋晨迈的步子太大，眼看要摔倒了，是他们的‘冥顽不灵’和‘迂腐’让他避免了摔大跟头的尴尬境遇。 宋晨的感激可想而知了，事后想想自己还真是有点自大，一个想成大事的人，至少要有听进不同声音的素质，具备了这样的素质，才能做大事、成大事。 今天宋晨很开心，几人甚至亲自来给酒瓶上盖，看着一瓶瓶包装精美的‘老白干’，就好像看到一贯贯穿好的铜钱似的。 几乎是熬了一个通宵，不知不觉中都睡着了。 突然听到有点急促的敲门声，两个工人早就下工了，看到老俩口紧紧地靠一起，双手还在做放瓶盖的动作，阿牛正在打呼呀，扰人美梦总是不好的。 于情于理都得自己去开门了，宋晨打着哈欠开了门。 “宋爷，可找着你了，这是我们老爷的请柬，今日他过生，一定要来呢！”宋晨看着跑得满头大汗的小厮，心中原本有的一点怨气也消失了。 等等，什么时候被称为‘爷了’，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这可是别人对你的敬称，没有人会不喜欢被别人尊敬。 “好了，知道了，肯定会去。”宋晨正愁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推广‘老白干’，名流聚集的文氏生日宴是难得的机会，简直是为他开的酒博会。 “还有我们老爷说了这是散生，就不要送礼了，这次主要是替宋爷你冲冲晦气的！”这个小厮的话让宋晨鼻子有点酸酸的，没有想到靠山这么看重他，还特意为他办一场出狱宴。 宋晨点了点头，塞给小厮一点小钱，这是他辛苦跑腿应得的，入乡随俗嘛。 “怎么的，还嫌少吗？” 宋爷给的可是一贯钱，小斯好像被吓倒了，接过赏钱就准备磕头感谢，宋晨立刻阻止了对方的动作，作为一个现代人，他不喜欢向别人下跪，同样也不喜欢别人向他下跪。 “小晨，你这娃儿还真有一套，文老爷可是一个大官，他过寿居然会邀请你，真有出息呀，你爹娘在世的话，一定会为你骄傲的！”童叔用袖子擦眼睛了，连说这是沙子进他眼睛了。 童氏夫妇和宋晨的便宜爹娘是莫逆之交，便宜爹在童叔最潦倒的时期帮助过他，人家一直记得这份恩情。 “咳，生日贺礼就是十瓶老白干，这回可要记在公司账上呢，不要记在‘其它应收款’了！”宋晨对那‘叁贯’其它应收款心有余悸。 “好，这回记在‘销售费用’里。”童婶不用宋晨提点，就知道应该记在哪个科目。 两人的对话立刻让怀旧的伤感变成了喜剧气氛。 虽然靠山过的是散生，实际上来的的人却非常多，看来他人缘还是非常好的。 另外靠山举办的聚会，风靡各个阶层，既吸引着文人雅士，又吸引着市井小民，酒总是聚会的主题。 来的人达官权贵者有之，还有许多普通的老百姓，充分显示了靠山与民同乐的精神，这些百姓中有商人、有农民、有工匠，不少是来自军器监的工匠，宋晨的小班底也是来了的。 “宋晨呀，人来就行了，送什么礼呀！”宋晨心在想，不送礼怎么给我推销‘老白干’呢。 靠山很忙很忙，打个照面，就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这下宋晨就尴尬了，正准备‘靠山’在宴会上替老白干美言几句，能够即性为此做一首诗就更加完美了，可惜还没有说什么人就飘走了，真的让人很无奈，怎么办呢。 “宋匠头，你这个箱子装着的是什么，这份礼好像送不出了！”一个肥头大耳的、脑满肠肥的家伙出现在他面前。 就这样一副尊容反而刻意打扮得像一个儒雅的青年儒士一样，真是令人作呕。 “有句话说得好，叫礼轻情意重，送不送得出去也不是由你这张嘴说了算的。”宋晨觉得这上家伙说话夹枪带棒的，也就用不着客气了，他那声“匠头”叫得特别重，显然是提醒宋晨就算他再厉害，也是一个从事贱业的匠人而已。 第77章 大宋的酒博会 “知道我是谁吗？”这个胖子收起了嬉皮笑脸，露出一张杀气腾腾的脸来。 当然晓得，我们还见过面呢，你不就是那个范跑跑。 “范画虎又在这里扯虎皮了！”李庭芝看到这边的情形不大对，怎么的也得过来表示一下。 前不久宋晨研制的颗粒火药，已经在战场上崭露头角了，不帮这个大功臣，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李庭芝在军中是老资格了，这个范文虎有一个外号叫‘画虎’，要说他在军中也是颇有地位的人，也就李庭芝敢当着大家的面，画虎画虎地叫，而他只有干瞪眼的份，却不敢发作。 “李老仙，现在的小辈脾气都这么大吗，我好心提醒一下他，文天祥作为军器少监，好歹是当朝重臣，他这个徒弟送的礼也太寒酸了，真是好心当炉肝肺了，还发起火来，你来评评理！”范文虎也只能无力地回敬一句李老仙了。 不过李庭芝非常喜欢这个外号，不管是将军或者军士这么称呼他，他都会乐呵呵地回应的。 “画虎，你们小辈的事情，我就不插手了，我只是过来看看而已。”李庭芝“小辈”二字加得特别重。 范文虎立刻感觉自己矮了一截，不得不把怒气转向宋晨。 宋晨感到自己很无辜得很，难道他有着极强的招黑体质，为什么走着走着，天上就会掉下个大胖子，而不是‘林妹妹’呢？ 不过被范文虎‘挂念’上了也没有什么，这个民族败类、软脚虾，元兵打进来之后，望风而逃的范跑跑，有什么好害怕的。 元世祖挺看得起这个南朝降将的，让他担负起进攻日本的重任，结果军队甚至连一个日本人都没见到，居然就被‘神风’给打败了，百战百败的传奇将军，确实能够当得起‘画虎’之名了。 打败仗的将军不难有，难的是一辈子打败仗，还次次有仗的将军，不得不说这个家伙肯定有一手，现在暂时没有看出来，他的过人之处是什么。 “范大人，失敬失敬，敢问你送的是什么？”宋晨终于明白了个中原由了，翻开前世看过的史书，范画虎是吕文德的女婿，属于吕氏集团的核心成员，他是为自己家族成员的吕天一出头吧，自然就想在这里给宋晨一点难堪，给自己的族人出出气吧。 “哼，”范文虎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翻了，“我送的也是酒，把坛子拿来！” 说完就看到两个军士抬着一个大坛子进来了，宋晨立刻翻了一个白眼，真是一个吝啬鬼，这种事情都要让朝廷出力嘛，干嘛不用自己的仆人，是不是为了省下仆役的工钱，就让下面的兵士干这种事情呢，真是岂有此理。 看来靠山也是一个好酒之人呢，不然客人们送的礼品清一色全是酒，全国各地种类繁多的名酒是应有尽有，宋晨惊奇地发现，这里好像真的是酒博会。 他还惊喜地发现几个酒贩子（号外：酒类经销商）在四处走动，用自己灵敏的商业鼻子嗅出好酒，不放过任何一个发财的机会。 “这可是我花大钱从北方蒙古人的地盘买来的高度酒！”范文虎很是得意地说道，意思他老人家很有本事，居然能从蒙古人地盘上搞到酒。 宋蒙处于你死我亡的战争之中，负责双边贸易的榷场大多都处于瘫痪状态，能弄到北方的酒那肯定是走私来的，作为南宋的官吏，居然毫不避讳还得意洋洋地宣炫耀自己的‘功绩’，这么干的不只他一人。 赵家王朝已经不是尊重士大夫阶层，简直拿他们当祖宗一样供着了。 “什么蒙古人地盘，那片土地自古以来就属于我华夏，将来会回到我大宋怀抱的！”宋晨可是动了真怒了，对着范文虎来了个怒目圆睁，来了个义正言辞指责。 听到宋晨这话，范文虎想反击，可就是哑口无言，说实话连周围的人都心中泛起阵阵微波了。 刚才范文虎说的话，这些朝廷重臣本身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经宋晨一点醒，真是这么回事，这是一个原则，一个不容践踏的原则，那片土地自古以来就属于华夏。 “来来，喝酒才是正道！”文天祥毕竟是这里的主人，现场气氛太僵还是不太好，来者都是客，不能让客人的脸面太难看吧。 连有点‘不谙世事’的李老仙都在打哈哈了，几个家伙自然跟上，宋晨也不像前世那样一根筋了，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 如果在这个问题上过分纠结的话，很有可能得罪这些在场的朝廷重臣，他没有这么傻。 “来来，拿几杯子来，斟酒，现在我们来品酒，看看你们两位哪一个的酒好！”文天祥趁热打铁，给‘范画虎’一个台阶下，转移一下话题，却正中宋晨心意。 范文虎说的话做的事并不高明，却千真万确是一个很有亲和力的人，因此很容易获得别人好感，这也许就是他能在宋元两朝都混得风声水起的原因了。 “来，宋晨，到这一桌来！”文天祥喊道。 宋晨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居然被安排坐到靠山的旁边，这是一种一极高的荣耀，表明靠山把他当作子侄辈在对待了。 大家差不多落座了，正准备品一品范画虎的北方酒时，一个声音响起，宣布当朝平章军国重事的贾似道来了，最多么没有创意的出场式呀。 听到这个报喊声，在场的不管是朝廷命官也好，贩夫走卒也好，都纷纷站起来，朝着老贾驾到的地方行注目礼。 “老贾，怪不得你举朝皆敌，非得挑这个时候出来吗，这样的出场式很酷吗？”连宋晨都腹谤不已，更何况其他大臣，不过一个个涵养功夫都很好，脸上堆起了很自然的笑容。 相反只有宋晨一脸地黑线，唉，还份涵养还需要训练一翻才行，让自己的脸皮像城墙的块块那么厚。 “各位！”老贾拱了拱手，又把手抬下，示意大家坐下，一脸春风，可能他沉浸在地位给他带来的玄幻感之中。 第78章 大宋的酒博会（二） 大家又纷纷坐下。 老贾的到来，让所有人都很意外，靠山绝不是老贾那一边的人，双方还有点不对付，朝会上文天祥怼了对方好几次，更何况这次新式火药老贾对文天祥使了一招阴招，让颗粒火药的功劳与靠山无缘，确实不大厚道。 可是酒还是不能少了老贾的，人家的权力可是货真价实的。 “来，让我们敬宋晨敬一杯，他的发明让咱大宋的军力提升了一个台阶！”谁都没有想到贾似道居然如此看重这个工匠，实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了宋晨这边，不由得对他高看了一节，这个瘦瘦高高的年轻人居然有如此能量。 举朝皆敌贾似道的面子，怎么也得将就应付一下，毕竟是第一权臣，大家也识相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酒！”范画虎一点不介意别人鄙视的目光，王婆卖自己的瓜，夸一下自家的瓜甜怎么了，继续大声地说自己的酒好，酒带把，这才是好汉该喝的酒。 现在他的酒和宋晨的酒在暗暗较劲呢，不吹嘘一下怎么能行了。 “酒劲确实强，冲这一点算不错了！”这可是李庭芝李老仙的评价，从这个家伙的嘴里面能够蹦出一句好话，真是难得，这话含金量可高了，范画虎暗爽不已。 “老仙说得不错，这酒的度数还能勉强入眼，入口辛辣无比，好像吃了一颗花椒一样，除这一点口感是相当难得了！”这是文天祥的评价，大家是非常认可的，酒的事情他从来不乱说的。 文天祥可是公认的酒中高手，对酒的评价可很权威，不会受主观因素影响，那样太影响自己高手形象了。 其他朝廷要员们也在纷纷说是好酒，倒也不全是假话，范画虎可是背靠吕氏家族，和义郡王吕文德的女婿，是一个超级有钱的主，花大价钱从北方弄来的酒能差得了哪里去。 时下也各种各样的酒，宋朝时酿酒业已经很发达了，除了高度酒稀少外，其它酒不比后世差多少。 宋晨本身又不是一个好酒之人，对酒的品位不怎么样，每一种喝一点，口感好像都差不多，只晓得喝的是酒，自己的老白干不会泯然于众吧？ 那可就惨了，老白干自己可是下了老本的，这样都翻不起一个浪花的话，那他宋晨真的要成为穿越者之耻了。 酒喝到现在，虽然在场的人大都是酒中好手，都喝得味蕾麻木了，越到后面人们对新酒就越挑剔，五湖四海的名酒都在他们的味蕾里面过了一遍，现在要侍好‘味蕾大人’难度倍增。 “靠山呀，你为什么让老白干最后出场呢？”宋晨在心里腹谤不已，莫非靠山也是穿越小说的读者，所以也喜欢这种‘最后出场式’的闪耀吗。 事实就是事实，你无法改变，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容应对了。 当宋晨的老白干亮相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精美的玻璃瓶子，晶莹剔透的液体在月光的映照下，仿佛是从天上来的。 那一刻，人们的的酒意一下子全无，光是这包装就打败今天无数名酒了。 琉璃，在古代是奢侈品，而且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这匠头一来就下这么大的手笔，居然把琉璃做成器皿来盛酒，琉璃器皿，不是王母娘娘的蟠桃宴才会出现的“仙家之物”吗？ 这酒得有多昂贵呢！ 老白干第一次惊艳现身，光是凭外观就征服了各位资深酒客，那一刻它就是胜利者了。 来来，倒酒！ 这下尴尬了，侍女们拿着酒瓶，无从下手，原来不知道怎么开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很正常，这可能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酒瓶子，不知道怎么打开也很正常。 这可为难她们了，而始作俑者宋晨气定神闲。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要每一个细节能给这些家伙留下深刻印象，这群人可是南宋有发影响力的人物，引领酒界的‘时尚潮流’，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一个活广告。 “宋晨！”靠山对宋晨这种不体恤别人的嘴脸自然是看不惯了，准备出言责备了。 好吧，装到这里就行了，做人要懂得适可而止。 此刻是完全属于宋晨的，在大家的注目下，宋晨像后世的魔术师似的，挥舞着双手，眨眼间手掌上突然多了一个薄铁打造的东西，中间有一个豁口。 这就是传说中的开瓶器，拿着开瓶器的宋晨就好像掌握了通往财富大门的钥匙似地，只见他‘优雅’地把开瓶器放在瓶盖上。 砰的一声，盖子开了。 大家都愣住了，一股浓烈的酒香四溢而出，人们深深地被这酒给吸引了。 宋晨使了个眼色，刚才在这里焦头烂额的侍女们，立刻会意，纷纷给这些大佬们倒酒。 “啊，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浓的酒，带劲，爽爽爽！”范画虎刚一说完，就顿觉失言，“这、这酒太呛人了，刚才我说的不算，刚才我说的不算，刚才我说的不算！” 大家自然是无视他了。 “以前喝的哪是酒呀，简直就是糖水，爽快，这才是真酒！”对烈酒情有独钟的李庭芝对老白干的称赞就没有停过。 “甘醇香甜、回味无穷！”靠山的话才是最有含金量的，一句话就成了经典广告词。 众人纷纷赞叹酒好，这倒不是表面文章，要知道古代工艺水平有限，无法生产高度白酒，这是市场的空白，即将被老白干填补了。 高度酒有巨大的市场需求，只有宋晨一家可以满足，可以说他凭一己之力打造了一片蓝海。 “宋晨，这酒很有味道，不知道是怎么卖的？”老贾才是一个实在人，宋晨他是费尽心机地在这里吆喝，不就是在等这一句话吗。 “五百一十八文钱一瓶，童叟无欺！”宋晨觉得自己是不是太黑了，原本打算卖二百钱的，一瓶酒的造价满打满算才五六十文，一下子赚个十倍，会不会…… 看到众人诧异的眼神，宋晨一下子觉得不应该这么狮子大开口，后世茅台酒‘才’卖一千多元一瓶，只是普通人工资的三分之一还多。 第79章 额的神呀，我发了 那可是21世纪，生产力比现在高N倍，民众普遍富裕的时代，宋朝老百姓的购买力肯定赶不上天朝人民的。 他定的518实际价格比后世茅台还略高一点！ 综上所述，二百钱的定价似乎更符合市场规律，要知道价格不是越高，利润就越大，只有最目光短浅的人才会这样认为，利润与价与量都有关系，要不要做一个边际函数，看一看最佳定价。 宋晨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到了‘这么便宜’，‘五百一十八文，这个听着吉利’，‘光这琉璃酒瓶卖了应该都不止五一八呀’，‘我六十大寿的时候，全部要用这种酒’。 ‘对，这酒的名字’，大家都在问，这时宋晨才回过神来。 额的神呀，我发了！ “老白干！” 这酒立刻就成了大宋权贵们时下最趋之若鹜的奢侈品了。 “好，给我来个一百瓶，就五十贯钱，行不，行的话当场结算，我派人去你那里取，不要告诉我你一百瓶的存货都没有，就敢来这里吆喝了，小心我治你的罪。”老贾讲起价来也是没有说的了，就砍个零头，用得着这么霸气侧漏吗。 宋晨脑壳却很自然地点得像鸡啄米似的。 看到老贾都谈好价格了，其他大臣们也不甘落后，一个个都踊跃订购，害怕酒被抢购一空，都是十瓶到一百瓶的购买。 甚至连范文虎都厚着脸皮订了二十瓶，老白干是完全的卖方市场。 这么好的形势不用，那是笨蛋。 宋晨要他们像老贾一样，先全额现金预付才行，没有想到却一点没有影响到他们的购买热情，一下子就销售出了一千多瓶。 全额预付这是世界上最苛刻的付款方式了吧，没有想到他们还一副害怕你不收的样子！ 总计五十万的铜钱，五百贯钱呀，只用了一个月就收回全部投资，宋晨都有一种不敢置信的感觉。 把童氏一家全部喊来，才把这些沉甸甸的铜钱和银子，搬上了牛车，这牛车还是童伯租来的那辆。 世界上只有一种干不累的体力活，搬钱，至少今日之前的宋晨是这么想的。 兜里鼓起来的宋晨，觉得应该把买一辆货运马车的事提上议事日程了。 看着这些钱，有一种用不完的豪情，产生了一个‘美丽的烦恼’，钱这么多，应该怎么花呢？ 钱应该流动起来，才有其真正的价值，放在某个所谓的阴暗安全的角落里生锈，这可是可耻的浪费，这是严重浪费社会资源。 另外钱庄，不现代银行也应该考虑一下了，那可是一个世纪工程，越早动土开工就越好。 有了银行，像今天的大宗交易，直接几张凭证就完事，安全省时省力，那样的社会才有效率。 今天宋晨真的体验到了一回‘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感觉了，新鲜感一过，这就真成了一个体力活。 银行我可等着你呢！ 一定会建立起来的，钞票、支票、本票、汇票、存折，什么都要有。 如果说宋晨的主要动机是什么，说出来会气死个人，他主要就是为了避免数钱、搬钱这种梦幻般的生活方式而已，今天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流了多少汗呀，吃了多少苦呀！ “小晨，你可真有本事，不但把我们这些天生产的酒全卖了，连没还有生产出来的都卖出去了，我们还得加快进度才能如期交货，早知道咬牙都要多生产一点！”童伯感叹道，在他老人家眼里似乎没有宋晨办不成的事，这不一出马就把老白干售卖的事情解决了。 “那是自然，小晨卖的酒甚至卖到了五百一十八文一瓶，我们小晨太有本事了！”童婶觉得宋晨太厉害了，把酒卖得这么贵，那些人却还抢着要。 “晨哥儿了，比阿牛厉害！”其实阿牛也挺厉害的，在他的领域里可是专家。 谁也想不到，这个看似呆傻的阿牛不但会烧陶，还是一个玻璃专家，‘玩泥巴’的天赋无人能及，现在他的月收入达到了惊人的八贯。 看着这个傻大个，宋晨还会心中有愧，这个家伙的价值远远超过其薪酬。 “阿牛，你是最棒的，顶瓜瓜的！”听着晨哥儿的夸奖，阿牛几乎兴奋得跑起来了，对于这个心思单纯的大家伙来说，这就是最佳褒奖方式了，远比铜子来得实在，那玩艺还有一个臭味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在这时，那个平凡的刑部小吏又出现了。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宋晨就跟他有过交集，这一次他居然带着杀气腾腾的衙役，满脸平静地来到他这里。 “宋晨殴打朝廷命官，泄露机密，证据确凿，现宣布押你回刑部大牢！”平凡小吏的行事作风一向这样，声音淡得像白开水，不带喜憎。 “你们不能抓晨哥儿，他是一个好人！”阿牛突然冲上去，一个狱吏居然狠狠地踢他一脚，阿牛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脑上起了大包。 宋晨赶紧把他扶起来，稳住这个要哭鼻子的大家伙，让他回到里屋，让大人们处理这里的事情。 “敢问大人，当朝宰相贾大人可是亲口宣告我无罪了的，这是唱的那一出？”宋晨有礼有节地问道，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如果再冲动一次，难保不陷入更大的麻烦之中。 “哼，贾大人是贾大人，刑部是刑部，总之王法大于天！”这回他们是有备而来的，所有人都低估了宋晨痛打留梦炎的后果。 他是真的把整个士大夫阶层给得罪了，这种恶感是很难消除的。 宋晨这一次真有点担心了，这个‘刑部小吏’一向是没有什么架子的，原先在自己毫无背景的情况下，他对他都是没有给什么脸色，给人印象就是公事公办的样子，既不令人喜欢，也不令人讨厌。 莫非他是留梦炎的人，或者现在才是，这回来带着一种恶意的情绪在里面，虽然一点不明显，但宋晨能感觉得到。 不好，这一次被他们带走，不会直接在牢里使阴招弄死他？ 第80章 皇城司密探 牢房自古以来就是一个事故频发之地，有无数罪恶悄无声息地在那里发生。 在牢里弄死一个仇人，对于这些人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宋晨向童氏夫妇使眼色，意思喊他们分别去找老贾和靠山，可是他们才踏出门口一步，就传来吵闹之声，他们被拦截了。 要糟了，宋晨的额头开始出汗了。 “怎么的，宋晨，你想自己走，还是想我们抬你出去！”平凡的刑部小吏用很大众化的声音说道，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邪恶快乐感，看到别人陷入危机，好像能令他十分兴奋。 或许平凡小吏是一位憎恶平凡的人，心中充满不甘，看到前不久还是阶下囚的宋晨，突然一飞冲天，过上了万众嘱目的不平凡生活，引起这个平凡小吏嫉妒吧。 这只是宋晨猜想，不过他还忽略了一个重要变量，这个平凡小吏身上始终笼罩着一层迷雾，让人看不透。 四个人高马大的衙役把宋晨包围起来了，怎么办呢？ 逃，怎么逃呢，宋晨的脑袋飞速地运转着，他瞬间想了六十六个逃生方案，扫了一眼屋檐上还站着八个人，辣眼睛辣眼睛。 娘的，还是会飞檐走壁的高手。 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强腿的，权衡了一下还是‘坐以待毙’吧。 “怎么的，小尤子，你这是要干什么？”一个熟悉的阴柔声音响起，要是搁以前听到的话，宋晨的头皮都会起鸡皮疙瘩，现在就是天籁之声，他有救了。 皇城司的大总管陈不二的出场方式似乎总是这样，好像是从地里钻出来似的，不知不觉就冒出来，这样怪吓人的，只有这一次例外。 “大总管，这事似乎跟皇城司无关吧。”这个平凡小吏看来姓尤，原来此人也是有名有姓呀，宋晨很是揶揄地想到。 “这案子似乎有点小题大作了吧？”陈不二不置可否地接话道。 “这是吏部、刑部联合办案，宋晨是吏部在册官员，殴打上官，作为六部之首的吏部，惩戒自己内部不听话的官员，有哪一条错了！”这个平凡小吏还是那么平平淡淡地样子，似乎跟高高在上的大宋官吏和低若尘埃的囚犯，这人都是用的同一种语气。 跟此人谈话，不会讨厌他，也不会喜欢他，因为跟他说话，面对的好像就是一块无悲无喜的石头，正常人不会对石头产生情绪的。 “那，尤大人，我们一边说话去！”陈不二对他的称呼都变了，表明这个大总管有情绪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宋晨是你皇城司的密探，为了刺探重要的情报，所以故意殴打留梦炎！”平凡的刑部小吏听到这么狗血的剧情之后，终于不再古井无波了，难得他也有这么情绪失控的时候。 “还请尤大人给个面子，这是绝密情报，不要泄露出去了！”陈不二的声音却非常大，好像害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这是一次博弈，保宋晨倒宋晨的势力都很强大，在这种情况下，潜规则不管用了，一切都要按明规则来。 各项明规则就可以拿来用了，所以陈不二搬出宋晨是皇城司密探的说法来，密探是一种很有保护力身份。 因为作为密探是有特权的，为了执行重大任务而有违反宋朝王法的行为，有享受类似后世豁免权的特权。 这就是皇城司这么拽的原因之一，有了这个东西谁敢轻易得罪这些活阎王呀，在老百姓眼里简直就是杀人不偿命。 听到这个话，宋晨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自豪感，没有想到在这一天，他宋晨从小就做的间谍梦实现了，虽然是在这种情况下以这种方式实现的，但还是圆梦了。 噫，什么时候自己荷包里，有了一块冰冰凉凉的令牌，他又不笨，这肯定是陈不二为了配合这出戏偷偷塞给他的。 不过对方能以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给他，还是有一点令人后背发凉。 万一对方给的是匕首呢，是不是自己早就凉凉了！ “有意思，有意思，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呀，”留梦炎穿着庄重的朝服，一边拍手一边走来，“不然老夫怎么看得到这一出好戏！” 与留梦炎的梁子是怎么解也解不掉的，当然宋晨本身也无意愿和这个民族败类和解。 不过这个老家伙的真面目没有暴露，在南宋他真的很有威望，是朝中人缘最好的人，没有之一，甚至还被视为抵抗贾似道这个大奸臣的清流之一。 朝服，只有在正式场合才穿的，留梦炎穿上朝服到这里来，自然是原因的，那是提醒他陈不二，你就是一个宦官，他留梦炎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朝廷支柱。 你只不过是大一点的太监而已，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宋朝时，宋太朝吸取前朝教训，采取了各种各样的措施抑制宦官专权，所以他们的地位自然不高。 陈不二能够脱颖而出做到这个位置，那真是个中翘楚了。 在这里他必须给足这些士大夫的面子，不然就会给那些虎视眈眈地御史留下口实。 “留大人，我给你送的雪花膏，效果怎么样了？”这雪花膏可是名贵的药材，陈不二在提醒留梦炎，看在这一点份上，今天就卖你一个面子。 留梦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之前被宋晨那个混蛋给打歪了，轻一块紫一块的，每摸一下，就想起宋晨扇他耳光的事实。 “陈公公的一片好意，可不要让一个小畜牲给辜负了！”留梦炎顺便骂一下宋晨，解一下心头之恨。 宋晨是他必须除掉的人，这世上没有什么人没有什么事能够化解他心中的仇恨。 “你骂谁了，留老儿！”那个小黑点似乎又动了一下，让宋晨有一种冲动，把留老儿身旁侍卫的刀抢过来，然后再杀掉他，还好他抑制住了。 这个老家伙暂时不能动，只能过过嘴瘾。 “相爷，要不要？”身旁的侍卫立刻站上来了，拔刀出来，准备护卫自己的主子。 “不用了，不要跟苍蝇一般见识！”留梦炎似乎恢复了理智，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平淡地说道，要保持风度，要保持风度，要保持风度。 第81章 是马上走 “哼，相爷相爷地叫，还没有当到那一角，就这么喊，害不害躁！”宋晨暂时不能对留梦炎动粗，并不代表他不能暗骂他一下，反正双方都撕破脸皮了，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了，这样的反击方式还是挺令他满意的。 “你，你，……”留梦炎刚才云淡风轻、世外高人的形象荡然无存了，他发现在这个‘小畜牲’面前，几十年积累的涵养会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本性就容易暴露出来，真是有失体统。 “宋晨，闭嘴！”陈不二发话了，这个‘死太监’的话，宋晨不能不听，所以安静了下来，没有继续喷了。 “陈不二，你不能光凭一张嘴，说他是密探他就是秘探！”留梦炎现在是愤怒到了极点，连称呼都变了，官场上基本的礼节都不讲了。 “拿来！”陈不二示意宋晨拿令牌出来。 聪明的宋晨自然很快会意，飞快地拿出令牌，并说道：“一号试枪成功后，公公念我劳苦功高，就给了我一个美差，一个月二十贯工钱呀，还啥都不用干！” 陈不二脸都绿了，任谁遇到送晨这种段位的人，都会绿的，好心好意去救他，结果这家伙顺杆爬，居然要讹救命恩公的钱，真是岂有此理。 “既然是密探，他执行过什么任务，正在执行什么任务？”留梦炎可不是一个会轻易罢休的人。 “皇城司的任务自然是不方便透露！”尚一刀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肌肉汉，有许多上位者不方便回答的话，他就出来回答，看似不符合官场礼节，其实深得官场哲学精髓的。 “这里有你插嘴的份吗？！”陈不二阴森森地对尚一刀说到，抢在这个官场老油条发飙之前，两人配合得这么默契，怪不得许多场合下，他都愿意带着一刀呀。 “宋晨执行的任务就是调查一号被劫事件！”陈不二非常认真地‘解释’道，宋晨这时用右手狠狠地拍了一下的额头。 哇，还真有这么处理的吗，俺不是疑犯吗，现在反而成了捕头了，这真是华丽丽的逆袭呀。 “你这是在讽刺吗？”留梦炎声音冰冷到了极点。 “不是！”陈不二平静地回答道。 “哼，不二老弟，真的要这么做的，以往你执行公务时，我吏部一干人等都还挺配合的吧，各级官吏的信息，你只要说一声查，我又有哪一次拖延了的！”留梦炎自然识得令牌是真的，皇城司密探的‘免死特权’可是真的。 留老儿说的也是真的，吏部还是蛮配合皇城司，不过今天之后嘛，哼哼！ 他这是下最后通谍，留梦炎很清楚这是陈不二的痛点。 他的判断是正确的，陈不二脸上出现犹疑不定的神色，他这一生中，绝少出现这种表情，事实上他脸上很上会有表情的变化。 宋晨可就有一点担心了，您这个‘死太监’不老人家，就来一个义正言辞的拒绝吧。 “我陈不二从不接受威胁！” 宋晨顿时觉得这个太监霸气侧露，真是伟岸呀！ “陈不二！”留梦炎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道，那里面的怨气可能有一吨重。 他的几个侍卫立刻上前，拔出刀来，皇城司的密探们也不干示弱，纷纷亮出武器，尚一刀的三把飞刀也亮出来了，随时准备攻击。 眼看火拼就要发生，留梦炎那种云淡风轻、德高望重的样子不再了，他愤怒到了极致，还好两人都向后挥了挥手，一场血腥的打斗暂时搁置了。 “这一次不是要派人去追踪一号，既然宋晨是负责此事的密探，想必应该让他带带头吧，你说呢，陈公公！”留梦炎的‘和煦’风度不在了，这时就像是一个盯住猎物的豺狼。 “好，这一次追踪行动就由宋晨负责吧！”陈不二终究还是答应了。 听到这话，宋晨瞬间仰起头来，娘娘的，去追踪江湖上最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不是想整死他吗。 “料想劫获一号的势力很强，李侍卫你跟着一起去，顺便支援支援宋晨！”留梦炎甚至没有跟陈不二这个管事商量，就让人插进来了，那支援二字咬得特别重。 此时这个李侍卫向其投来了意味深长的凝视，宋晨顿时头皮发麻，这是明着要把他往死里整呀。 事情就这么定了，留梦炎怒气冲冲地走了，这事就暂时地结束了。 “晨子，快快谢谢大总管的活命之恩！”尚一刀对宋晨生死关头时，还要敲竹杠的行为很是无语，准备教会他都懂得感恩。 “谢谢大总管的活命之恩！”这一次宋晨倒不是抱着应付了事的态度，而是真诚地感谢。 “该谢谢你肚子里装着的手艺吧！”陈不二显然对脸皮极厚的宋晨没有多少好感，这一回是他觉得这家伙身上还有价值可以榨出，才出手相救。 “不是应该是脑子吗！”宋晨又习惯性地顶这个‘死太监’的杠，他是一个记仇的人，想想之前陈不二的行为，他就时不时地要‘真情流露’一回。 “那玩艺你也有吗？”这话从一个太监嘴里出来，怎么听着这么讽刺呢。 居然说我没有脑子，可以说老子是世界最有脑子的人，里面可装着改造天地的技术和知识，什么玩艺呢？ “走！”陈不二的心情似乎也不怎么好，刚才他也不得不做了一些妥协，妥协这一点和他的性格是极度不协调的，心情糟糕那是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宋晨愣在那里，直到尚一刀伸手来拉他，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进了贼窝了！ 用眼神询问，自己可不可以不跟着去‘刀山火海’，尚一刀用眼神回答了，那是不可能的。 “什么今天就去？”宋晨非常吃惊，根据人趋利避害的本性，那群亡命之徒，是能躲就躲，他却要反其道而行之，踏上追寻这帮人的危险旅程。 “不是，”陈不二似乎给了他希望，“是马上走！” 此刻宋晨想骂人了，怎么的连跟自己亲人道别的机会没有吗，李晓菲、童伯一家、自己的六人小班底。 第82章 领头人 “时间不等人，一号就指望我们了，”尚一刀似乎向宋晨‘宽慰’道，“朝廷派去的那批人已全部失踪！” “一刀，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宋晨有时觉得这个家伙简直二得要死，尽捡难听的说。 这么看来危险系数比他预想的还大，不要忘了这回还要带着一个时刻想要他命的李侍卫。 几乎把嘴皮子磨破之后，尚一刀才同意宋晨写信告别，前提是不得透露执行的任务。 其实即使他不提这个要求，宋晨也会这么做的，难到跟李晓菲说，他要去追踪一帮亡命之徒吗？ 宋晨给她写了一封情意绵绵的信，这是他这两辈子写得最好的情书了；给童伯一家写了一封充满了温情的信，并提醒他们要好好照顾大白，这可是他的幸运狗；给自己的小班底写了一封鼓励他们好好干的信，勉励他们攻坚克难，攀登技术高峰云云。 皇城司的效率还是杠杠的，追踪一号的队伍很快聚齐了，果然不出预料，尚一刀也赫然在列，看到这个家伙像个铁塔的矗立在那里，他心里总算有一点底了。 不过留梦炎派来的人也在队伍里，他看向宋晨的目光颇为不善。 毫无疑问整个旅途都得防着这家伙，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背后捅一刀，想想就令人头疼。 其他人怎么样，牢靠不，武功高不，能一个打几个，宋晨几乎不停地问这几个问题，算是一种另类的自我安慰吧。 尚一刀都听烦了，每一回都是同样的回答，他们是皇城司的密探，个个是好手，个个是好汉。 宋晨扫了一遍这些人，张顺也在里面，虽然他脸色还有点苍白，不过看得出来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不像其他人那么冷冰冰的，他脸上满是感激，毕竟宋晨是他的救命恩人。 这些密探都是劲装，看起来倒也生龙活虎的，不过才十多个人，那帮亡命之徒就有九人呀，算起来并没有多少人数优势。 宋晨确定不会再来人之后，开始质问了，人为什么来得这么少！ “咳，时间十分紧迫，也为了增加行进速度，所以就派出十多个好手，这样目标小一点，不易被敌人发觉，兵贵在精不在多。”尚一刀向大家伙解释道，因为不但是宋晨疑惑，这些内部被紧急召集的密探心中都有狐疑。 不用想也知道那群亡命之徒很强大，自己这方力量当然越强越好了。 这个理由说不过去，十多人和二、三十人的行进速度会有很大的区别吗，大家伙又不是没在军队干过，三十多人的急行军跟十多人的急行军，实质上并没有两样。 后一个理由目标小一点，也只能说勉强说得过去。 “晨子，还有一个原因，说出来你不要笑，那就是今年朝廷调拔的银子用得差不多了，派出这些人来差不多是财力的极限了，”尚一刀看到宋晨脸黑得像包青天一样，压低声音跟他说到，“放心，这些家伙都是高手，李侍卫那里我帮你留意，到时方便的话把他给做掉！” 宋晨想了想，做一个好人、让世界变得更好的念头像唐三藏念经一样，嗡嗡地出现在耳边，暂时忍忍吧！ 这一次行动与真刀真枪上战场无异，在战场上向‘袍泽’背后捅刀子，这还是超出了他做事的下限。 自己肯定和留梦炎派的李侍卫是敌非友，但是只要他还没有首先对他动刀，那就是袍泽，虽然他是一个讨人厌的袍泽，不能在战场上对袍泽搞阴的，这点底线还是要坚持。 “算了，只要他不先动手，我们就不动他。”宋晨坚定地说到，一说完又迎上了李侍卫充满杀意的眼神，唉！ 宋晨无语了，仁兄，你想杀我，不用做得这么明显吧，这样也好，这是提醒我要打起十二分精神防着你呀。 他二人没有在那里胡吹的时候，这里就静悄悄的，因为大家都不说话。 根据观察这些皇城司密探，大部分也是彼此不认识的，或者沉默寡言才是密探的本色吧。 可是这种沉默有点令人尴尬。 “我说一刀，既然人都齐了，怎么着也得介绍大家认识认识吧！”作为这次行动的‘名义领头人’，是时候发点声音了，打破这令人尴尬的沉默。 尚一刀懒散的抬了抬眼皮，没有什么谈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其他人甚至连头都懒得抬起来，宋晨被彻底给无视了。 好吧，这下子更尴尬了。 “大家好，首先介绍下我自己，本人姓宋名晨，是这次行动的领头人，这次行动代号为“暴风”。”宋晨认为应遵照后世的习惯，为‘行动’这种抽象的行为取一个形象的名字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我是黄字号密探，”宋晨拿出令牌，一个大大的‘黄’字映入眼帘，原本以为皇城司大总管亲自发的令牌，怎么的也是一个‘高等特工’吧。 他没有注意到，旁边尚一刀一副便秘的表情，想大笑却又忍着。 这些桀骜不驯的家伙终于有了点表情，却是一脸的鄙视。 宋晨又不是笨蛋，他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自然对‘死太监’又是一顿咬牙切齿。 “咳咳，承蒙大总管厚爱，才加入皇城司不久，地位虽不高职责却很重要，作为领头人嘛，还请各位多多配合。” 宋晨现在的脸皮真的很厚，脸不红心也不跳为自己找台阶，一边‘恭敬地’请大总管，一边在心里问候了那个‘死太监’祖宗一千遍。 娘娘的，天地玄黄，黄字号原来是最底层的密探。 老子也是一个不世出的人才，怎么的也得顶格配置吧，天字号密探勉强入得了‘法眼’。 到这时候才晓得，尚云作为大总管的四大金刚之一，也才是地字号。 “晨子，还有一个人没有来，等等吧！”作为宋晨的兄弟，看到他出这么大的丑，就勉为其难地给他一个台阶吧，转移一下话题，下不下就是他的事了。 第83章 天山童姥？ “谁说我没来，本姑娘是来得最早的！”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似远似近、飘忽不定。 紧接着一道彩色的身影在空中翻了几转，像一片羽毛一样飘落了下来。 一个美得让人流鼻血的二八少女出现在众人面前，天使的面孔，魔鬼般的身材，胸前一幅波涌汹涌的样子，差点让在花丛中滚过N遍的宋晨都要流口水了。 “小四，好久不见了！” 一音毁美人呢！ 这声音这么会是二八少女嘴里出来的，简直跟七旬老妪似。 “是呀，三姐。”尚一刀的表情真的便秘了，而宋晨很不厚道地哈哈大笑，一个抠脚大汉居然称二八少女为姐，真是人间奇事。 “你就是宋晨，大总管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都要保的人，看起来也不咋的嘛！”这声音其实并不难听，但真的很苍老。 很难把这声音的主人和美丽的二八少女联系起来，对了，尚一刀明明都可以做她的大叔了，却很恭敬地称她为三姐，莫非对方真是驻颜有术的“天山童姥”？ 她刚才出场时声音很特别，那时还听不出年龄来，没想到转眼间就变成了老声，这简直是一个变声女郎。 显出原形来了吧，宋晨跟着恢复了清醒，咳咳，绝对不是声音这件小事影响的。 即使她再美，他宋晨对于爱情可是忠贞不二的，最多也就是对她的美貌礼节性地—-欣赏一下而已。 咳，不会有超出欣赏范围内的想法了。 “三、三姐，这次行动就是由这小子负责！”尚一刀很快就把宋晨给报复了，谁让你刚才笑得口无遮拦的，让这魔女把注意力集中在你小子头上，够你喝几壶的了。 “小四，为啥要这么吞吞吐吐的，三姐就是三姐！”‘二八少女’老气横秋地说到，这可是字面上的意思。 这老媪似的声音毁灭了宋晨所有幻想。 “至于你，该自觉点应主动退位让贤！”“二八少女”指了指自己，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这是大总管安排的！”开玩笑让我演配角，我宋晨可是戴着光环的穿越者，没门。 “你不会武功！” “这是大总管安排的！” “你不懂追踪术，怎么当好领头人？” “这是大总管安排的！” “你一点威信也没有，怎么发号施令？” “这是大总管安排的！” —— “你能不能换一个说法！” “这是大总管安排的！” “天山童姥”的耐心耗尽了，尚一刀同样如此。 “她是邱莹莹，这名字可能你们不熟悉，皇城司四大金刚总听过吧，她排第三！” 尚一刀机智地岔开了话题，让大家相互认识一翻，彼此熟悉一下，也好同心协力地找一号。 这些人一反刚才的冷淡，像打了鸡血一样踊跃起来，纷纷报出自己的代号，气氛一下就活跃起来了。 宋晨非常地不服气，要是他有一块‘天字号’，不跟一刀一样‘地字号’令牌，那么他宋晨也能达到这样的效果，振臂一呼，一呼百应。 “这次行动的目的很明确，追回被劫的一号，这回不走水路了，我们骑马去！”尚一刀把宋晨这个名义的领头人摞在一边，做了事实上的领头人。 如今的宋晨早已今非昔比了，老二这等次要角色，他这个大牌可不想演，老子要做一号猪脚。 “小尚说的就是我要说的，好，就这么办！”宋晨要让这群人明白到底是谁在发号施令。 “大家出去找自己的马吧，一人一匹。”尚一刀才懒得和宋晨玩宫斗。 什么骑马，哇，得先把这个难题解决了，再谈谈领导权的事吧。 前任是从来没有骑过马的，前世他倒也骑过，不过那是春游性质地骑马，骑的是最温顺的，而且骑的是慢马。 屋外十几匹良驹，不时地喷着鼻息，看得出来朝廷是非常重视这次行动的，要知道南宋失掉了牧马地，是非常缺马的，能一次性拿出十几匹好马来，这回朝廷真是下了血本。 “晨子，我两人共骑一匹吧！”尚一刀豪爽地说到，他倒是把宋晨不会骑马这个小细节考虑到了。 看着满脸横肉的一刀，宋晨光是想想那幅场景，胃里就有一股酸水。 可没办法呀，难倒要跟他来一出西部式的《断背山》之旅？ 绝不！ “小伙子，来本姑娘这里吧！”二八少女邱莹莹媚态万千地说道，如果对这刺耳的姥姥音无视的话，那全天下的男人都无法拒绝。 宋晨几乎要血脉喷张了，别样的诱惑力，别样的诱惑力呀，无法拒绝的呀。 “还是跟她一起吧！”在丰满的少女还是与抠脚大汉共骑做出选择，宋晨又不是傻子，当然会选择丰满的少女了。 “好！”刚一答应，宋晨就急不可耐地要上邱莹莹的马。 谁知尚一刀把他拉到一边，悄悄地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宋晨一下子就连连朝丰满少女摆手了，摆得手都痛了。 尚一刀并没有三寸不烂之舌，只是跟他简单说了一件事情，跟这位‘二八少女’同骑过马的男人，没有一个后来不是横死的。 就宋晨的了解，一刀不会跟他说谎，事实上这个家伙是一个毫无幽默感的人，不会跟他开玩笑的。 这个话容不得他不信。 他死了可是世界的损失，有自己的世界，世界都会因此变得更美好，宋晨厚颜无耻地想到。 没有法子了，只能自己骑了。 不过尚一刀发话了，要自己骑可以，但不能因为他一个人拖慢大家伙的速度。 宋晨居然愤怒了，敢把自己当作拖油瓶，是可忍孰不可忍，转而怒气冲冲地，抢过他牵着的大黑马。 一下子愤怒地跳上马去，拍一下马屁，大黑马怒驰而去，而宋晨的身子在上面摇摇晃晃地，随时都会掉下来的样子…… “晨子，那是我的马，另外那是脾气最为暴燥的马！”尚一刀气得直跳，就说了这个至于气昨这样吗，要是这小子有个好歹，他也要跟着倒霉的呀！ “另外，你跑错方向了……”这声音随着奔驰的风而飘散在空中。 第84章 马术师宋晨 上‘激荡人生’的宋晨，此时正在反思呢，“不会”可不是他的风格。 小黑小黑，在他想“老子要成为最伟大的骑手”时，这个脑海中的小点确实又闪了一下，得到回应了。 在一匹风驰电掣的马上摇摇晃晃，那可不是开玩笑的，随时可能掉下去，那是在与死神竞速。 所以本能地想到了小黑，一个能教会，不，是能瞬间赋予他骑手技能伟大‘技能供给商’。 不过这位“技能供给商”的收费太贵了，向小黑购买一次，不知它在什么时候会控制你的身体，让你做疯狂的、危险的事情。 他还有美好生活在等着他呢，不过与马上坠马而死的危险相比，‘昂贵的收费’还是能完全接受的了。 不行我宋晨是天才，戴着主角光环的穿越者，说不定能自己掌握骑马技能呢！ 哇、哇、哇，马背上的宋晨感觉自己的五脏都要被抖出来了，要坠马了吗…… 小黑，成交！宋晨在心里大喊一声。 涌动的记忆纷至踏来，确切地说是关于马术的记忆，把记忆具体化的话就是关于骑马的方方面面的信息，不过最为珍贵的是‘肌肉记忆’或者说‘技能记忆’，一瞬间宋晨简直是最优秀的马术师附体了。 一下子，宋晨紧紧夹住马身，牵起缰绳，原本摇摇晃晃的状态结束了，永远不再担心从马上掉下来了。 事实上他已经在享受着风驰电掣带来的快感，甚至还做了几个骑师才能做，高难度的跨越动作。 前世他也喜欢在高速公路上奔驰，喜欢速度带来的风驰电掣的感受。 骑马又完全是另一种感觉，一种更新奇的感觉！ 这一刻他喜欢上了骑马。 前世他骑马的技能只局限于三天观光旅游中的训练，只能勉强说会骑，而现在他的可以说去应聘当一名马术师，各大赛马场都会抢着要。 宋晨是超级马术天才吗，当然不是了。 即使一个有马术天赋的人，也要经过几年的系统训练，才敢在如此快的速度下完成难度那么高的动作。 小黑，不得不说是一个完美的“技能供给商”，一秒种就让宋晨成了一个优秀的马术师了！ 同时小黑还是一个恶作剧狂，也可能让你闯下弥天大祸，惹来杀身危机！ 隐约听到断断续续的喊声从后面传来，对了，这群家伙怎么才跟来，不是赶时间吗，结果他们反而还磨磨蹭蹭的。 唉，宋晨稍微放慢了一下马的速度，正好可以数落一下尚一刀。 终于听清楚了，原来是‘宋晨，快回来，你跑错方向了’之语，这声音不绝于耳。 这下尴尬了！ “你居然骑得这么好，不对从你刚才上马时的样子看，可以断定是新手无疑，怎么这么折腾一会儿了就成高手了！”尚一刀一脸地懵懂，要是看到宋晨之前跨栏的动作的话，那他肯定会吃惊得怀疑人生了。 当这些人看到宋晨驾轻就熟驭马而行时，都觉得不可思议。 什么样的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掌握骑马的技能，而且有模有样的，跟别人说是一个老骑手都不会‘穿帮’。 这还是在没有人教的情况下，已经不能用天才形容了，简直就是妖孽。 不过皇城司的密探不是这么好忽悠的。 这些人以一种怪异的眼光看宋晨，有人认为宋晨是装的，明明会骑马，开始装着不会的样子骗人，只不过是种恶趣味而已。 另外也有人认为，他可能是一个学什么都快得出奇的妖孽。 不管哪种想法，宋晨终于在这群桀骜不驯的皇城司密探里找到了一点存在感。 经过几天纵马狂奔，终于赶到一号被劫的地方了。 这里水流比较平缓，甚至可以说是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周围密密麻麻的树林笼罩在阴影之中，赋予这个地方一种神秘感。 在宋晨的强烈要求下，他们才回到这处事发地，尚一刀他们觉得这里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还能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呢，认为没有必要到这里来。 宋晨向唐僧念经一样，不停地强调他才是领头人，有权决定调查方向。 尚一刀他们听得脑袋都要炸了，想了想反正这里离上一批派来的人失踪之地，也就二十里的距离，就依这小子一回先来这里吧。 这里河岸边都是泥地，这里鲜有人来，周围连一条小径都没有。 来这里他们并不是毫无所获，还是发现了一条线索。 那群亡命之徒似乎放弃了走水路，他们扔下昂贵的军船，任其自由漂流，却没有凿沉，这很是可疑。 还好当地的知州反应还算迅速，很快派人重新控制了船，避免撞到礁石上沉没或者引起更严重的后果，算是挽回了点损失！ “每一把枪重四斤，一号共有五百支，总重得有二千余斤，他们一共是十个人，虽然是高手，也许搬得动二百斤的重物，但平均下来一个人运五十支枪，那是不可能完成的。所以以当时的条件，他们十人是无力运送一号的！”宋晨说出了自己的初步推理。 “你说的都是大家知道的！” “物是死的，人是活的，人家不会事先准备吗，人和马车我想他们还是有这个钱的！” “简直是刻舟求剑，眼睛是死的，看不到动的东西！” “哇，好高明的分析。” 皇城司的人好难缠呀，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引起了这么大的讽刺。 “晨子，你说的很正确，那一号在哪里！”连尚一刀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都在讽刺他。 你是对的，但你什么也没有说。 只有那个‘二八少女’不‘天山童姥眨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双眼，饶有兴趣地望向他。 “大家不要忘了，这里两岸全是树林，想要带着五百支一号离开这里，不留下一点痕迹那是不可能的，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找到这些痕迹！”这回宋晨说到点子上了，但是那些亡命之徒太狡猾了，有痕迹也被他们消灭得差不多了。 85章 追踪术 追踪术或许能发现看不见的线索，不过这并不是宋晨善长的领域，好在他演绎推理的能力还算不错，另外他还有一个巨大的优势，就是扩大了N倍的记忆。 关于追踪的技巧或多或少可以从前世看的电影、侦探小说里面找到，他现在的大脑就是一个庞大的信息库。 “领头的，我们仔细搜了几遍了，除了野兽的踪迹，人的痕迹是找不到。” “领头的，说了来这里没用的，你还不信！” “领头的，你应该起到领头的作用呀。” 这声“领头的”，宋晨何尝听不出其中的讽刺意味呢。 “再等半个时辰，我给你们线索！”宋晨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今晚不会有月亮了，天空很是作美。 等天黑了之后，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宋晨抱了一包东西过来，这是他临时配制而成的，小心翼翼地洒在树林里。 包里的东西是亮莹莹的粉末状物体，当洒在树林里时，一个个脚印出现了。 大家伙都挺激动的，终于有点眉目了。 这里人迹罕至，时不时地还看到一两只猴子在悬崖上，跳来跳去，脚印很有可能就是那帮亡命之徒留下的。 况且事发之后，这里就被当地知州给被封锁起来了，闲杂人等无法靠近，他们又在宋晨的要求下，戴着鞋套，现场保护得很好，因此这种可能性又加大了一分！ 这会这些桀骜不驯的密探一个一个的都不吭声了，原来这个痩得像根竹竿的家伙还是有一点真本事的。 “宋爷，只要按照这个方法，寻着脚印的足迹，真有可能找到一号的下落！”， “宋爷，现在的难度降低了十倍都不止呀！” “宋爷，你简直是神捕呀！” 现在对宋晨的称呼都变成了宋爷了，之前这群人可没这么好的态度。 “不敢当不敢当，现在只能说有点头绪了，还需要采集脚印做一下分析才能确定！”宋晨很是虚伪地谦虚了一下。 哇，这些刺头们都在附和自己，宋晨感觉非常不错，还蛮有成就感的。 接着宋晨又拿出一沓纸来，这是他从临安带下来的，本来是贴在老白干上用的，现在用它来采集足迹。 当然他不可能一个人干这个活，有活干要懂得分享嘛，凡事亲事亲为不是宋晨的作风。 “兄弟们还有童姥，看我是怎么做的，用这个纸把脚印采集起来，做比对分析。”宋晨做了个‘标准’示范动作，在废了N张纸后，终于成功采集了一个脚印。 “大家学我做就对了，这个难度是挺高的，要仔细，用力要柔和、均匀才能采集成功！”宋晨可是一点也不尴尬，到了这个时代之后，早就练就了脸不红心不跳的技能了。 此时洋洋得意的宋晨，又收到了鄙视目光，没有想到二八少女，不天山童姥，已经收集到了三个脚印了，而且还是在没有浪费一张纸的情况下。 饶是宋晨脸皮这么厚，也都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众人拾柴火焰高，这样不一会儿，就收集了很多份，大家一起把同一人的脚印分类，果然恰好凑齐了十个人的脚印！ “这个家伙的一个脚印深，一个脚印浅，显然是一个跛脚！”宋晨的‘刑侦’知识毕竟是来自21世纪，比别人快几分看到问题。 “小恩公，这十人中确实有一个是跛脚，一直拄着拐杖，这一点我不会记错的！”张顺是这群人里面最配合他的一个了，因为宋晨把他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他把宋晨视作救命恩人。 宋晨多次提不要喊他小恩公了，叫他小晨或者直乎其名也是可以的，可这个顽固的家伙就是改不过来，而且每回跟他说话的时候，是必须把礼节做足才会开口。 这一点让宋晨很无奈。 有了这一条线索，他可以百分百地确定，这些足迹就是那群亡命之徒的。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继续洒荧光粉，顺着脚印指向的地方，他们发现了一块空地，原本这里也很平常。 不过从留下的足迹看，那帮亡命之徒在这里应该停留了不少时间，他们来了个掘地三尺，发现了鱼骨头、烧过的木柴的之类的东西。 “看来他们在这里宿营了的！”尚一刀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赶紧说出自己的发现，很怕别人抢了先。 大家当然一如既往的鄙视了，这么简单的事情居然要讲出来，真是浪费口舌。 “宋晨，我看这些脚印全都很浅，甚至比不上小孩的，他们肯定没有搬运重物，那么那些东西或许已经被他们藏起来了。”天山童姥用她那粗线条的声音说到，实在很难把声音的主人，和一个丰满的小萝莉联系起来。 那帮亡命之徒十有八九是阴狼派出来的，可是他们为什么不把船凿沉呢，这群训练有素的细作，没有任何理由放过任何损害敌方实力的机会。 那艘军船是目前大宋最强的舰船，一艘造价不菲，他们却‘大大方方’地放过了，这或许是个突破口。 “水下！”宋晨和天山童姥几乎同时喊到。 听到两个‘智多星’同时这么喊，急于证明自己的尚一刀，立刻跳进江水里，一个密头就潜入水底。 两人又有默契似的同时翻起了白眼，其他密探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半柱香时间之后，尚一刀钻了出来。 “痛快，痛快！”尚一刀露出水面后，欢畅地喊道。 不要忘了现在还是炎炎夏日，傍晚时分正是闷热的时候，钻进冰凉的江水里面，别提有多舒畅了。 “找到了吗？”吐出这句话之后，宋晨就后悔了，这不是废话吗。 为什么不用质问的语气问什么情况，给了这个傻大个反击的机会。 “晨子，你不该不会认为一跳下去，就找得到一号吗，别做梦了！”尚一刀还在为宋晨抢了他马的事生气呢。 当他搜寻水下时，除了水草就是鱼，一号的影子都没有找到。 第86章 记忆宫殿 这个傻大个认真思考起来的时，也不笨，尚一刀知道刚才一下就跳进河里的行为会被他们嘲笑，嘲笑他犯二，所以就演出了刚才那一幕。 宋晨这个兄弟真够义气的，还真的按他的剧本来演了，小小地坑他一下并不会让尚一刀内疚，谁让宋晨第一个来接话了，不坑他坑谁呢。 尚一刀这一怼，大家伙都笑了起来，笑得宋晨起了鸡皮疙瘩，一脸怒相的看着尚一刀。 笑声停止之后，大家伙又听到了笑声，这个笑声脱离了节奏，听起来不那么和谐呢。 大家徇声望去，发现竟然是李侍卫，原来这世界上还有这么跟不上节奏的人。 “你笑什么？”宋晨寒意逼人地问到，不是这突兀的笑声，他几乎都遗忘了有李侍卫这个人在。 对于一个时刻都想要你命的家伙，自然是不用客气的，宋晨不想成为先向自己袍泽动手的人，并不代表他愿意挨冷刀。 一路上李侍卫除了对他冷眉冷眼之外，倒也没有其它什么出格之处，所以宋晨就选择了了无视。 这一次别人的笑声是善意的调侃，他的笑声就是纯粹恶毒的嘲笑了。 李侍卫立刻安静了下来，不过眼神里的不屑，却是很明显。 宋晨现在有要紧事情要做，没有功夫跟他闲磨，现在跳出来多半想恶心他一下。。 “宋晨，继续吧！”天山童姥都发话了，宋晨能不听吗，这个姑奶奶的面子总要给的，他很好奇这个‘二八少女’的真实年龄到底是多少。 尚一刀这个三十多岁的汉子都称她为三姐，想必年龄不小，不过尚一刀这个大嘴巴在这件事情上口风倒挺紧的。 后面大家又继续搜寻，重点就是在水下，连续下了几次水都没有找到任何线索，都有点精疲力竭，。 连宋晨这个‘领头人’都被‘强推’了，总之他都下过几次水，同样没有什么发现。 不行，像这样来肯定不行，蛮干可不是他的作风，好像遗漏了关键点，一定要找到。 就小黑了，最近它的脾气好像不错，求助了好几次都是有求必应，而且没有发飙，没有让他干‘少年狂’的事情。 这么一个良机都不充分利用的话，那真的对不起自己。 好，小黑！ 把自己的意识渐渐向脑中的小黑点集中，宋晨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台超级计算机，可以处理任何难题。 通过收集的海量信息，宋晨来了个夏洛克似的演绎推理，把自己代入不同的角色，从不同的视角观察，不遗漏任何变量常量。 此时他为自己构建了一个记忆宫殿，他是宫殿的绝对主人，宫殿里一个一个全息屏幕的，全部是关于这些追踪的信息，似乎是被小黑自动过滤掉庞大的冗余信息了。 宋晨在‘宫殿’里，不停地点击一个一个屏幕，屏幕里都是这次追踪行动的关键信息，‘看’完一个，又飞快地点下一个，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高明的演奏家，在指导着海量的信息‘演奏’。 得出了一个结论，上游、上游、上游。 “走到上游！”宋晨用这种斩钉截铁语气说话的时间还是不多的，但一旦用了就是容不到别人质疑。 他直接往上游走去，给众人留下一个背影。 “为什么要听他的，改变搜寻方向，我不反对，可是总得给我们一个解释吧？”一个密探试探性地说到。 要说这还是宋晨在他们中间树立了一些威信的情况下，才会这么客气，要不然这些家伙说的话不知道有多难听。 脾气火爆的一刀直接给那个发话的家伙一餐红烧后脑勺，然后厉声喊了一声‘走’。 尚一刀知道宋晨的脾性，这时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都要跟着，跟着这个家伙走，反正最终会走向金山银山的，不跟才是傻子。 紧接着‘二八少女’邱莹莹也跟着去了，这些密探自然也没法反对，只有跟着走的份。 小黑真是太厉害了，宋晨觉得自己是够聪明的了，但是它至少把这个聪明放大了百倍，他从来没有想过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处理这么多的信息。 使用小黑时，简直是超级赛亚人的状态，智慧达到了一种恐怖的程度，他遇到过各种各样的技术学术难题，似乎都突然在一个呼吸就有了答案！ 也可以这么说，处于‘记忆宫殿’的状态的宋晨，他可以一分钟内，阅读完一部百万字的大部头著作，而且还是以精读的形式。 处理了这么多信息，所以宋晨得出了一个结论，甚至推出了一号具体藏在哪里，现在只需要验证。 这些是小黑在起作用，之前他对小黑很是恐惧，因为它时不时地让他犯二，前次殴打留梦炎，就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自己成了别人操纵的木偶，他有一万个担心的理由。 可是小黑真的太逆天了，一个无所不能的技能供应商，这次还发现了它的一个新功能，一台跟他‘心有灵犀’的超级计算机。 对它的恐惧稍稍减小了一点，小黑至少没有直接灭掉自己的打算，还时不时地能在关键时刻帮他一下。 此时宋晨几乎是灵魂出窍的状态，他既兴奋又有点恐惧，兴奋的是他有了小黑，恐惧的也是他有了小黑。 走到这里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就从这里下去找！”宋晨居然用了命令的口气说道了，还是蛮有上位者气势的。 果然，一个人的气质也会产生影响力，之前的宋晨狡猾中带点猥琐，现在却充满了传说中的王八不王霸之气了，扑通、扑通、扑通的声音响起。 “没有发现” “什么都没有” “捡到一个头盖骨，算发现吗” “哇，我抓到一条大娃娃鱼” …… 宋晨无语了，极度无语了，把自己从‘记忆宫殿’里退出来，那种睥睨天下的感觉虽然很好，可那不是真实的自己，并且警告自己不要沉迷于那种感觉。 不能患上小黑依赖症，自己的双手才是最可靠的，小黑终究是个不可信任的‘外人’。 第87章 李大侠 好吧，给自己找的理由足够多了，有些事情还必须亲自动手才行，跳吧。 扑通！ 其实宋晨的水性很好，能在水里像鱼儿一样游来游去，闭气的功夫也很是了得。 轻轻松松就到了河底，他扫了扫，这一片水草丰盛，要想从这儿找到线索还是很困难的。 不能像那些家伙一样，一处一处的找，那样要找到猴年马月去。 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做的，小黑不是万能的，他再次给自己提醒到。 整整五百支火枪呀，要有隐藏在河底，而不留下任何痕迹那是不可能的。 对了那边的水草怎么比周围的短一些呢，有蹊跷，宋晨飞快地向那里游去。 他拔开水草，惊喜地发现，这里的泥巴很新和周围的差异很明显，有人为的痕迹，一号不是在这里又是在哪里呢？ 娘娘的，该上去换换气了。 正在这时，他突然察觉到了一丝水纹波动，如果不是他五感敏锐，可能还毫无感觉。 本能地闪了一下，一把匕首擦脸而过，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喉咙，差一点就‘凉凉’了。 李侍卫，怎么把他给算漏了，千算万算把这么重要的一个变量遗漏了，真是不该。 宋晨愤怒了，自己数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堪了。 转过头却发现，居然不是李侍卫，是阴狼的人，他戴着厉鬼面具，看起来阴森恐怖！ 对方反应迅速，一击不成，又来一击，都被他躲过了！ 宋晨对冲出水面透一口气的渴望简直不能形容，这是最原始的渴望。 要知道他在水下憋气已经好长时间了，再不上去透口气，得给活活憋死。 不管是谁想要他的命，都得有赔上自己小命的觉悟。 宋晨的水性极好，可以说水下是他的王国，用如鱼得水来形容最合适不过了。 即使在‘小黑不带你飞’的状态下，他的大脑反应速度也是异于常人，信息处理快，身体的协调性达到了恐怖的程度。 对方的速度虽然不慢，还是比不上水里的宋晨，他不但躲过了攻击，还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宋晨似乎掌握了主动。 还是那句话，前任身子骨本来就弱，加上一百沙威棍，宋晨现在能喘气都是一个小小的奇迹了。 躲避高手的攻击，宋晨充分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这一点可能办得到，不过想要反击这类杀人如麻亡命之徒，那就太难为他了。 还是身体太弱了，不然也不会被人称为瘦竹竿。 这个时候不上冲出水面，喊救命，还要什么时候。 该死的，老子在水下呆了这么久，这些家伙都不下来看看吗，真当我是鱼呀！ 宋晨踢了他一脚，立刻向上冲去，可惜力道不足，而他的的弱点却因此暴露了，双脚被对方紧紧缠住。 亡命之徒可不讲什么格斗准则，只要能杀人哪管用什么手段。 对方看着宋晨不停挣扎的样子，然后慢慢抬起头来，给了宋晨一个鄙夷的微笑，你不是反应速度快吗，他用这个最原始的方法就可以致你于死地了。 窒息的感觉，使他与死亡无限接近，之前他也有过种经历，就是刚来这个时代的时候，被陈不二用性命威胁。 这一次不大一样了，那一次只是心理上的威胁，这一次是离生理上的死亡只差那么一丝距离，在挣扎中他感觉自己的生命一点一点逝去。 一个身影悄悄地溜到了这个家伙的身后，他太执着于溺死宋晨了，一点也没有察觉背后的危险。 身影轻柔地拔出剑来，从背后来了个穿心而过，鲜血迅速染红了周围的江水。 宋晨顿时感觉双脚一松，他的求生意志非常强，立刻就穿出水面，吐一了一大口呛水，然后大口大口地呼气。 从来没有觉得无处不在的空气是这么珍贵。 救命恩人，宋晨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是谁，是谁救了他。 很快就钻出一个熟悉的人影，看到这个人时，宋晨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下来了。 李侍卫，这个人明显是留梦炎派来杀他的，却救了他一条命，人生真是奇妙呀！ 这个刚刚救了自己性命的人，却正冷冰冰地看着他，“宋晨，我不习惯地在战场上，对袍泽的后背下手。” “这么久了，你应该缓过来了吧！” 话还没有说完，剑又拔出来了，一点也不介意，不要忘了他刚才救下他性命！ 李大侠，你不是刚刚才‘光明正大’地从背后捅了一个人，居然‘大言不惭’地说自己不在背后捅刀子。 好像确实不是捅的刀子，好吧是背后捅剑。 这唱的是哪出戏，宋晨生理上缓过来了，心理上还没有缓过来了，不过这个家伙很对自己胃口嘛。 李侍卫的武力值有多少，他不清楚，反正肯定比他高很多，到了这个时代，他才发现金庸大师笔下的武侠世界兴许艺术化了点，并没有过份夸张，力敌七八个壮汉的高手，在这个世界能做到的人不少呢！ 救命，宋晨非常没有人品地喊道，可悲哀地发现岸上的同伴正在远处艰难混战，根本抽不出人手来。 李侍卫无语地摇了摇头，立刻抽剑进攻，他的剑法很飘逸，即使在水上也没有影响到多少。 宋晨当然就只有一招—-躲，然后在水里游起来，那速度是快得狠，在水里他的生存的机率就要大很多。 可他悲哀地发现，‘李大侠’水性同样不赖，紧紧地咬住他不放。 这个家伙毕竟救了自己，李侍卫的称呼也变成了‘李大侠’了，当然这里面揶揄的成份居多。 “李侍卫，不李大侠，既然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们应该放下这些是是非非，不要再彼此杀戮了，你刚才救我那不是多此一举吗！”宋晨一边狗刨，一边回过头来对他吼道。 “我李如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袍泽被敌人杀死，而袖手旁观的！”现在才知道这个李侍卫的真实姓名。 这个家伙倒是条汉子，怎么着也得拉拢，让他为自己效力才对，宋晨在这个生死时刻还能有这个‘雅兴’，不能不说他是一个乐天派。 第88章 鬼面人 “你现在对袍泽下手就正确吗？”宋晨的这个身体真是一个秀花枕头，才没有游多远就累得气喘吁吁了。 “殴打一个受人尊敬老人这种事情你都做得出来，你这种人再有才能，成长起来也是祸国殃民的奸臣！”李如云终于说出了要下狠手的根本原因。 面对这个理由，宋晨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他总不能说我是穿越过来的，清楚那个看起来受人尊敬的老人将来会干的事，他其实是一个毫无骨气、卖主求荣，毫无廉耻之心、心狠手辣的家伙。 是的现在的留梦炎的官声很好，除了几个眼睛雪亮的家伙，不大买他的账外，其他的人其实都很尊敬他。 即使少数不买他的账人，都没有人想得到他是一个千古大奸臣。 眼看要追拢了，宋晨也没有力气再发起一波冲刺了，咬了咬牙，只能兵行险招了，直接沉到水底了。 来吧，水底下见真招。 李如云是铁了心要杀宋晨，他认为自己是在替天行道，在宋晨身上看到了一个‘大奸臣’的雏形。 想到这里，宋晨也只能耸耸肩，我哪里像奸臣了，难道我脸上写着这两个字吗？ 水下里，宋晨立刻来了一个反客为主，主动迎战，这同样也是一个很冒险的决定，不过他的体力随时不支，不事先把李如云制服的话，那他就死定了。 他的运气不赖，刚才对付他那把亮闪闪的匕首就在水底，宋晨捡起它，终于有了反击的利器了，不再是空手对白刃了。 宋晨是充分发挥他反应速度快的优势，灵活地躲避李如云的多变攻势，时不时地还‘优雅’划上一匕首。 水里是他宋晨的王国，他可是这里的主宰者，经过刚才的濒死体验，他的憋气功夫又更上一层楼了。 毫无疑问李如云是一个高明的剑客，即使在不熟悉的水下，每一剑都像行云流水一般，没有花式的招式，每一剑都直指宋晨的要害。 奈何宋晨像泥鳅一样，每一次眼看就差指甲缝那么一点就要刺中他了，但每次都被他躲过了。 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甚至有一两次反击，还威胁到李如云，他的袖子有一个洞，就是宋晨造成的。 水下的世界，时间的流速似乎不一样，十几个呼吸，就好像十几个时辰一样，李如云渐渐不支了，不是体力，而是透不过气来了。 看到对方的一个疏忽，宋晨又岂会放过，匕首飞快地招呼过去，打掉他手中的剑，把冰凉的匕首划在他的脖子上了。 然后他再把他劫持水面上，他并不害怕对方反击，因为李如云如果那么做了，他会毫不犹豫的割掉对方的喉咙的。 “你来杀我，没有想到是这个结局吧？”宋晨并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他非常想直接结果了他。 想到他毕竟救过自己的命，而且也是一个光明磊落之人，强行按下这种冲动。 “要杀就杀吧！”李如云眼里并没有太多恐惧，看到他那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样子，宋晨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你看到了，我们的袍泽正在死战，现在已经有三个人倒下了，其余的人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想过没有在这个时候做这种事情，是不是另一种背后捅刀子！”宋晨很是气愤地说道，很伤感地看到前几日还有说有笑的同伴，转眼之间就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李如云漏出了愧疚的神色，之前的行动他并没有考虑太多，在袍泽与别人战斗时，却做这种事情确实说不过去。 “我不杀你，”宋晨看到一刀和天山童姥都处在危机边缘，“只要你在这次行动保证不再对我出手就行了，那边需要我俩帮忙！” 对方点了点头，宋晨立刻收起了匕首，对于李如云这一点信任还是有的，两人很快游到岸上去。 三把飞刀时不时地从尚一刀手里飘出去，缠住他的两人对他的招式很熟悉了，只要他一发刀，二人很快就散开，并嘲笑到，他还有多少把刀可以发。 然后两个高手再联合起来攻击他，一刀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邱莹莹不停地在空中来回飞转，在桅杆与船头上来回飘移，就像燕子一样，在勉强与这群亡命之徒周旋，一根宛若细蛇的鞭子神出鬼没，以非常刁钻的角度攻击着敌人。 可她的对手更加的强大，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甚至双脚一动不定地定在那里，什么样的攻击就被他消弥于无形之中了。 “阁下还不打算用全力吗，难道是怕我识破你的身份？”天山童姥不愧是天山童姥，一眼就看出来对方的意图。 说是这么说，她却很担忧，一旦对方使出真功夫之时，那就是他有把握将他们全部击杀。 这个戴着鬼王面具的男人，是在等一个一击制敌的机会！ 宋晨的想法就简单多了，以为他像古装电视剧的大反派一样，要等到自己手下的小喽喽死完了，才隆重登场，然后再与男主一对一决战的那一类型，可是电视剧终究是电视剧。 其他人也处在危险之中，这些鬼面人个个都强悍无比，再不救援，就会有危险了。 李如云履行了他的承诺，飞快地加入了战团，而且是按照宋晨吩咐的，去帮尚一刀分担一个对手。 宋晨拿起了终结者，这是它的第一次实战，确切地说是它第一次真正的见血，装好弹药，拿出火折子划燃，整过过程一气呵成，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砰的一声子弹射出，一枪击中与一刀对战之敌的眉心。 腾出手来的尚一刀，立刻去帮他的三姐去了。 第二枪对准了那个戴着鬼王面具的人，宋晨虽然不懂功夫，但也知道这个手拿弯刀的家伙肯定是个厉害角色，对他们这帮人威胁最大，即使从擒贼先擒王的角度，也应该轮到他了。 静下心来了，瞄准这个家伙，宋晨的枪法极好，穿越之后，他的身体的协调能力得到了难以想象的提升，认真起来的话号称神枪手的李和尚都要退避三舍。 第89章 穷寇莫追 子弹怒射而出，宋晨看到了无法想象的那一幕，这个大头领居然躲过了子弹。 他视力极好，大脑的运转速度也是很快的，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状态，眼前发生的情景就像慢镜头回放似的。 他知道这枪对准的是对方脑袋的，在逼近的那一刻，他是主动躲过的，一个能躲子弹的人！ 宋晨也想告诉自己对方只是运气好而已，而不是身体的反应速度有这么快，那么这样的敌人是他能对付得了？ 难道他穿越而来的是一个平行世界，武功居然能够达到躲避子弹的高度，考虑到终结者还是处于初级阶段，子弹速度并不高，但即使是这样，对方的强悍也是无法想象的。 练武风气极盛的古代出这样的‘武侠奇才’，好像也说得过去，还是不对。 那么也许他穿越到一个平行的世界，可是又不像呢，这里所有大方向乃至细节，都与前世的发展路径是相同的。 其实无论什么样的世界，到了这里，这里就是他生活的地方，这里有他在乎的人，重要的是现在也不想这些的好时候。 宋晨看到那个大头领平地跃起，几个起跳，就要到他面前了，他打第三枪机会就没了。 哇，人居然能快到这人程度，奥林匹克冠军在其面前都是渣呀！ 其实宋晨的身体协调能力极好，对于攻击几乎可以成功闪避，但要与这样一个恐怖如斯的对手面前过招，过个屁的招。 奔跑吧，兄弟！ 就像脚底摸了油一样，往后狂奔，宋晨可没有什么荣誉观念，小命要紧呀。 可那个大头领不给他机会，三十多丈的距离，两三个呼吸就到了。 那把刀面上有一个骷髅头的弯刀迎面而来，宋晨甚至还闻得到上面的血腥味，相信死在这把刀下亡魂绝对不少。 他可不想做下一个，既然逃不了，那只有正面应对，这一瞬间气质似乎都变了，眼睛里充满着战意。 这时还跑，就要把背部留给他，这样死得更快、更窝囊。 宋晨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畏惧过战斗，他只是一个能够权衡利弊的人，没有江湖儿女的那种荣誉观而已。 他身子快速地往后仰去，几乎成了九十度，这个大头领对他志在必得，马上回刀攻腰。 此时的宋晨像个弹簧一样，被压下去，又迅速地弹回来了。 这个大头领有一个弱点，上一次他虽躲过了子弹，只是致命部位躲过了而已，使惯了弯刀的右肩是受了伤，对付宋晨时他用的是左肩，要不然宋晨早已是刀下亡魂了。 尽管如此，宋晨也是险象环生，每一个呼吸都游走在死亡边缘，才几分钟就满身都是汗水，体力已经严重透支，另外他再次吐槽前任的皮囊，这也太弱了。 做完这样一点运动，就有一种跑完马拉松的虚脱感了。 一刀又一刀，宋晨知道只要自己动作一个小细节错了的话，他就要‘开启另一场旅行’了，这个前景他可不喜欢。 刀芒一闪，大头领的右肩暴露了，兴许是宋晨在进攻中一直躲闪，这个大头领下意识到认为他没有勇气反击或者根本没有反击能力。 宋晨是一个能够抓住机会的人，这么好机会他怎么会错过了，右手握成拳，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了，打了过去。 咔嚓，骨骼脆裂的声音响起，对方的身形一下子朝后仰，宋晨立刻退步，重新跳进河水之中，他在水里存活的机率要大得多。 扑通的水声响起，与此同时，传来两声炮竹的声音，这是什么，我的娘呀，这是信号弹，我大宋真是强，这么早有信号弹了。 另外，尚一刀他们是饭桶吗，怎么这个时候才发信号，宋晨这个人太喜欢吐槽了，即使在生死存亡的时候也改不了。 大头领犹豫了，他知道面前这个油滑得像条蛇的家伙就是宋晨，那个发明了终结者一号的工匠。 这个人的存在对他们大蒙古帝国的事业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威胁，他眼里充满了杀意。 他同时知道那个炮竹声音响起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大量的高手在来的路上，当然也有可能是虚张声势，不过他不敢赌，这一次来的人都是阴狼的精锐，如果全葬送在这里，他不敢跟鬼王交待的。 这个可以说在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鬼面大头领，一提到鬼王，头皮就有一种微微发麻的感觉。 他脱离战场去追杀宋晨之后，皇城司的人也腾出手来了，陈不二的四大金刚果然名不虚传，二人都是好手。 接着形势就朝鬼面人不利的方向发展了，这一小会儿了，就已经有一人阵亡了。 加上那个死在河里的废物，就有二人了，对方的援军又可能在路上，再耽搁下去，危险倍增。 “撤！”他的声音很是阴沉。 阴狼的人个个是高手，想撤的话对他们来说不难，这些都戴着阴司鬼怪面具的家伙，突然撒下一个烟球，砰的一声，就部全在烟雾之中了，几个照面这些人就没影了。 原来这世界还有这么厉害的人，个人的武勇居然能达到如此高度，宋晨透出水面，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一切。 “要追不？”大家对宋晨有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在不知不觉中默认了宋晨首领的地位。 是他的那两枪拯救了他们，如果不是宋晨后果不堪设想，当时的形势可谓是十分危急，他第一枪灭掉对方一人，第二枪自己吸引了大头领的注意力，才让他们有反击的机会。 “穷寇莫追！”宋晨权衡了一下利弊，对方肯定也会有人接应的，现在终结者一号失而复得了，重要的是保住成果。 “至少在援军到来之前，不追！”宋晨这一次对皇城司的完满形象有点受到影响了，为什么要搞一个兵分两路，如果集中起来，说不定阴狼的人敢都不敢发动攻击，也就没有人会死亡。 像现在这样，自己这边死了三个人。 宋晨毕竟来自后世，把人命看得比较重，这一次他们其实担负一个隐藏任务，就是引蛇出洞，想引出阴狼的高层，打得这个间谍组织无行动能力，可是出师不利。 第90章 请君入瓮 现在这些密探对宋晨是心服口服了，没有人再提出异议。 “李大，怎么现在才来！”一波二十人的队伍急速地跑过来，尚一刀却暴跳如雷，嫌他们慢了，还从来没有看到他发这么大的火。 “四头领，一发现信号，我们就即刻赶来了，这已经是我们最快的速度了！”李大气喘吁吁地说到。 “三弟，算了，我们发出的信号被对方打下来三次，他们能在半个时辰赶过来已经很不错了！”邱莹莹很小声地跟一刀说到，如果注意听的话，此时‘天山童姥’的声音却很是悦耳动听了，不再是那种老声老气的声音了。 这群人虽然没赶上战斗，正好可以拉来当苦力，让他们把一号从河里给捞上来。 要知道一号可是装在大木箱里面，抬上来可是一个累人的活。 “晨子，应该追上去的！”以尚一刀的暴燥性格肯定是想直接追上去，如果能够把这群人全部消灭掉，无疑可以狠狠地打击一下阴狼的嚣张气焰。 “不用去追了，他们会来找我们的！”宋晨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刚刚与他们交手的那群人实力极强，岂会这么轻易放弃，显然一刻都不能放松。 对方肯定是有后手的，目前这个后手还没有动，相信一旦动用那肯定是雷霆行动了。 宋晨迅速做出一个大决定，设一个局来一个请君入瓮，他们会来的！ “一号数量已经点好了，一共四百八十杆！”这时的尚一刀一副以宋晨马首是瞻的样子，完全是在向他禀告，给足了他面子。 “什么，少了二十杆！”宋晨立刻不大淡定了，一号的威力他是知道的，二十杆枪好像不多，如果对方拿来仿制一番或者用来暗杀，那就麻烦了，如此把找回一号的喜悦都冲淡了不少。 “晨子，二十杆而已，在战场上还无法形成气候吧！”尚一刀就比宋晨乐观多了，他觉得能够找回绝大部分失踪的一号已经很幸运了，少个二十杆又有什么影响呢！ “一刀呀一刀，看问题还是这么简单，他是怕阴狼把枪用于暗杀！”天山童姥又恢复了那种老里老气的声音，二八少女的容颜与恶老太的声音结合在一起真是一种独特的组合。 “晨子，这个担心倒没什么必要，阴狼这个组织行事狠辣不假，但他们并不喜欢用暗杀的手段，那帮人的重心在于获取朝廷的情报，甚至我有一种感觉，他们是不屑于这么做！”尚一刀给宋晨解释阴狼的行事风格，这也是一个很关键的信息。 一直顺风顺水的他们，出于‘骄傲’，可能不屑于干这种事情，如果连续失败呢？ “以前不会，不代表以后不会！”宋晨就没有尚一刀那么乐观了，“你们说的都对，可遗漏了最重要一点了，他们凭着这二十杆枪进行防造！” “即使能防造，再说他们没有你的那个什么‘子弹’的手艺。”尚一刀以为自己讲到了问题的关键，还颇为自豪。 天山童姥直接给他来了一个红烧后脑勺，“一刀，亏你两次试枪你都观摩过，要仿制一号可能有难度，但是仿制子弹，难度就会小很多了。” 邱莹莹的确聪明多了，但她说的也不全对，宋晨的子弹也是经过很多步工序的，他们即使能‘山寨’，威力要小得多，更何况颗粒火药的配方朱学霸守得很牢，这才是核心中的核心。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宋晨清楚重新追回那二十支一号的可能性为零，但是他不想那些大摇大摆把它抢了的人，再大摇大摆地回去，说什么也要让他们付出一点代价。 一号果然藏在水底，他们把它打捞上船了，但这并不代表可以松口气了。 之前它就是在船上被劫的，这个组织似乎无孔不入。 上回就是因为被阴狼渗透，船上的大厨直接在做的饭里下了剧毒，而导致全船的人尽数暴毙。 这个组织的活动能力之强，即使是敌对的一方，宋晨也不得不竖起大拇指。 “宋晨，走水路不大保险吧？”尚一刀知道那帮人，个个是高手，而且水上功夫也很了得。 随便来一个‘水鬼’游到船底，凿一个洞，那这条船基本就废了。 如果战斗发生在水里的话，他们是处于劣势的，他们这里除了张顺这个水军将领水上功夫不错之外，其他人连会水都没几个。 好像遗漏了宋晨，他可以在水下憋很久的气，前世唯一爱好的运动就是潜泳了，那水性是好得不得了，不过仅凭他还无法左右战局。 总之在水上战斗他们不但讨不得便宜，那儿对他们来说反而是一个非常不利的作战环境。 走水路是显然很危险，宋晨又认定了对方会杀个回马枪，这个举动实在令人费解。 “新来的人战斗力怎么样？”宋晨不是听不进别人意见的领头人，相反他一般喜欢综合多人的意见，才做出决定，这次真有点‘一意孤行’。 “武功还行，比我们这些也差不了多少！”尚一刀想了想还是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实事求是地说。 虽然他也有狐疑，不过在场之人中，无疑他是最信任宋晨的，因此选择了支持。 “好，上船！”宋晨经过反复的权衡之后，做出了决定，一个很是冒险的决定，大家伙只能咬牙接受了。 深夜，船上灯火通明，时不时传来醉汉的打闹之声，宋晨摇摇摆摆地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一把不知道哪里偷来的剑，对着月亮嚎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大家伙看我做的诗怎么样！” “要脸不，这是前朝大诗人李白的诗，老子这个大老粗都晓得，你羞不羞呀！”尚一刀立刻反唇相讥。 “两位少喝一点吧，还有要事呀！”天山童姥邱莹莹劝道，而她自己也两腮绯红像两个红蜜桃似的，手里还端着一个酒碗的。 不止他们这样，船上不少人都是东倒西歪的，另外新来的援军似乎被‘惩罚’了，没有一个在喝酒，直接在船舱里‘关禁闭’。 第91章 敌袭 船舱里，李大一动不动地盯着一片镜片，眼睛几乎都不眨一下。 这个糙汉子可不是在对月梳妆顾影自怜，镜子里传来的是水底影像，这可是关乎生死的信息。 这就是传说中的潜望镜，是宋晨指了一个大方向之后，让阿牛和老张头他们做出来，具有很好的透光性玻璃，能观察到水下的情况。 另一块镜片延伸到水下一米处，下面的情况被清晰地反射在镜面上。 三个水鬼正向船底游来，每个人背上都背着一个锤子和一根尖尖的铁棍。 发现了敌情的李大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直接跟身边的人做了个手势，那人会意，立刻向甲板上走去，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寂静得诡秘。 “晨子，你说咱们这么大张旗鼓，唱这出空城记，会不会把他们吓倒，反而不敢来了？”尚一刀把宋晨拉到一边，悄悄地问到。 “吓倒了也好，上面的命令是找到一号之后，还要送到潭州府，这样不就完成任务了，我们不用再提心吊胆了，不管怎么样都好！”宋晨的打算很现实，那就是能把鬼面人吸引过来固然不错，当然还是能直接无惊无险地完成任务更值得期待。 “没出息！”邱莹莹对宋晨这种‘消极怠工’思想很是鄙视。 听到这个评价，宋晨只好尴尬地咳嗽一声。 那人过来了，三人脸色立刻严肃起来，证明鬼面人终究还是来了，此时哪还看得到他们有一丝酒意，刚才全是装的。 那人直接跟宋晨耳语了几句，宋晨立刻下令，“下网！” 原本还在甲板上打醉拳疯闹的几个人，立马拿起藏在边上的网，撒网捕鱼或者说撒网捕人更适合。 下网的那一刻，似乎就网住了大鱼，网就被拉直了，水下扑腾扑腾，翻起了巨大的水花。 “宋晨，没有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邱莹莹眨着那双媚眼，如果不是这老里老气的老太太声音，宋晨觉得他会被此女的媚眼给融化掉，真是一丑遮百美呀。 “下水，一到八号灯熄灭，九到十八号灯点燃！”宋晨又直接下令，所有的这些行动都是在执行他今日制定的预案，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一声令下，就有六个水性最好的皇城司密探跳下了河，，船四周二十丈之内亮如白昼，而船上本身反而像是笼罩了一层迷雾似的，这样船上的人就笼罩在阴影之中，成不了靶子了。 看到之前的秘密演练没有白费，宋晨对这些人的执行能力还是很满意，皇城司的人还是精明干练。 “全体船员做好战斗准备！”宋晨扯着嗓子吼道，现在的他很是强势，直接用了现代方法来组织这帮古代人。 他真的把自己当作‘船长’了，而且还是海盗船船长，幻想自己戴着眼罩，船上挂着骷髅旗，我宋晨是海盗之王，此刻似乎在圆他童年时代的梦想。 这时听到破水而出的响声，有人成功了，宋晨朝水下一看，张顺果然不孚众望，第一个捉到“大鱼”。 “下绳梯！”宋晨从容地安排着，很久都没动静了，哼！ 正以为鬼面人因为他周密的安排，而放弃行动时，嗖的一声，利箭破空的声音传来。 接着听到利箭刺入肉体的声音，传来一声闷哼。 张顺可不能死呀，襄樊保卫战里他可是扮演了一个重要角色，这一员水上猛将，还是十分忠诚的猛将，在原本的历史中是为打通襄阳的包围圈而壮烈战死的，与他哥哥张贵一样是大宋不可多得的将才呀。 这样的人他是准备大用的，看了看心情好了不少，死的原来是水鬼，鬼面人连自己人都杀，实在是太狠了。 虽然一个活口没有留下，总比死自己人好。 “敌人在右舷，左满舵，娘娘的，快朝左边转！”宋晨疯狂地吼道。 他现在心情颇为紧绷，箭在舷上呀，作为‘船长’不能出错呀，出错就代表人命。 因为他听到无数破空之声从右面传来，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既然弓箭手在右边，自然要往左边开，把攻击距离拉长，这样多少可以减小伤亡。 砰、砰、呯，宋晨躲在船舷下，有好几只弓箭就落在他的脚边上。 这简直是漫天箭雨呀，哪里冒出这么多阴狼的爪牙来，这个组织的活动能力如此恐怖。 少顷没有了箭声，宋晨立刻下令出列，准备反击，点燃引线，他此刻一点也不含糊，自己同样暴露在对方的弓弩射程里。 时间就是生命，此时不反击，用不了多久又会是一波箭雨，那样他们会完全处于被动境地。 这些人很快就学会使用一号了，首先使用火枪本身就不太难，但不得不说这么快学会跟皇城司密探的战斗素养高还是有很深的关系。 这不只用一个下午的训练时间，就发现几个神枪手的种子了。 放眼望去，宋晨看到右岸有一百多号人，准确地说是一百二十五人。 穿越之后他的脑电波、视力听力都有了质的地提高，数人头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 简直有当《谍影重重》主角伯恩的潜质了，在酒楼里无意中扫一眼，就知道这个地方有多少人，有多少男人女人，有多少壮年和老年、小孩，楼梯的阶梯有多少步等等。 娘娘的，对方居然能够一下子调一百多号人过来，而且是全副武装，当地官员是怎么进行封锁的。 之前他就特意提醒，对岸的封锁也不能马虎，等事情了结之后，一定要看看谁这么玩忽职守，宋晨是动了真火了。 涉及国家安危的大事，食朝廷奉禄的官员却一点不重视，军国大事岂能儿戏！ 对方有后手，宋晨难道没有吗？ 几十杆枪齐刷刷地靠在船沿上，预热好了。 对准了！ 开火！ 一排排枪声怒吼着射出去，啪啪啪，一排排的人倒下，一排枪下来放倒了十一个人！ 对方的反击同样也来了，又是漫天的弓箭，“快躲！”宋晨大喊道。 第92章 第一次 随着听到震天的喊杀声，从密林中抬着十只快船快速地下水了，凭空又多了一百来人！ 大宋的腹地钻出一支两百来人的武装力量，事先居然没有得到什么情报，而且还是在出了一号被劫这种大事之后，居然还让这种事情发生了，又一股怒火袭来。 宋晨简直气得咬牙切齿的，猪队友，他终于对这个词有了深切的体验。 前世玩游戏的时候这可是个高频词，他却对它没有太深的感受。 实际上他认为是那些没有勇气承担失利责任玩家，想象出来的一个完美借口而已，此刻他想向那些玩家道歉。 因为他就实实在在被猪队友给坑了，对岸的地界是哪个地方官，绝对要好好让他尝尝他不作为的苦果。 一波人射箭，一波人冲锋，现在他们的箭是一波一波的，没有停过。 “出来迎敌！”宋晨第一个站起来，一出来就是一箭，不过他灵活地闪躲去了。 现在箭雨没有停下来过，好在没有之前那么密集了。 不过只要冒出头仍然很危险，船身上插着好多只箭。 即使利箭的速度没有子弹快，可是就像在下雨一样，只有出一头，稍微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射中。 可作为领头人，他必须得站出来指挥。 如果任由这二百多号人上船的话，以他们不到四十个人，硬抗两百悍卒，那样的战况是很惨烈的，再加上一群还没有出手，不知道在哪一个角落里鬼面人，那是一个十死无生的局面。 领头人身先士卒总是能够起到很好的示范效应，其他人都拿起枪来了，三十杆多杆枪，枪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密集的枪击让快船运过来的全是死人，一号的战力那是不可想象的。 射击，射击，射击，宋晨快速地装填着子弹，有人注意到了他的每一发子弹都能收割一个敌方士兵的生命。 自从有了小黑之后，他几乎成了全能型人才，在某些时候，他甚至能够让小黑为他所用，而不是自己为小黑所用。 不过当主动利用它的时候，他都是小心翼翼的，害怕自己会被‘小黑’给掌控了，所以能不用小黑的时候就不用它。 军船一直向左岸驶去，拉开了距离，终于基本驶离了对岸弓箭的有效射程，但危机还没有解除。 这十艘小快船仍然在拼命地划着，宋晨原以为每一艘小船上人都有一半是死人的情况下，他们会掉转方向，这也符合人性。 可是他想错了！ 他们只是把死人扔到河里去，然后眉头都不邹一下地继续划船，一群悍不畏死的家伙。 再勇敢的人都有一个极限，宋晨此时要做的是，让这群家伙达到那个极限，他们自然就会退兵的。 砰、砰、砰的枪声连续不断，每一声似乎都有一个敌人丧命。 终结者一号在战斗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简直是生命的收割机。 对此作为一号发明者的宋晨还是挺满意的，‘终结者’给他交了一张满意的答卷。 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武器之利上，更不能妄想凭一样利器就可以扭转乾坤，那样的话将丧失了军人的血勇，丧失了血勇的军队就是有再好的武器，终究是绣花枕头。 对于蒙古帝国的强大，宋晨这个穿越者是非常清楚的，一号加颗粒火药最多只能延缓它铁蹄的践踏，但绝不能阻止，他宋晨要做的还远远不够！ 看看吧，这些人无疑只是蒙古帝国的外围势力，都这样彪悍，简直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这群悍不畏死的人，终于有少部分划着快船到了宋晨的船下方。 这些人立刻向上抛出挂钩，拉紧，准备登船！ 宋晨下令改用长矛做武器，绝不能让这群人上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种情况简直就是为尚一刀量身定制的，他的三柄明晃晃的飞刀像三朵雪花一样在船舷飞舞，每一朵花都可以收割一个敌军的性命。 在船舷边飞来飞去的天山童姥也不逊色多少，一个来回就有一个人丢掉了脑袋。 人都是会恐惧的，即使这群人也不例外。 当真正意识到与死亡如此接近的时刻，见到同伴的脑袋离体时，恐惧扩散了。 当有一只船，放弃了挂在船舷上的吊绳，转身向后划之后，其它五艘还有活人的快船也快速地逃回去…… 这场超乎宋晨预料的一号保卫战胜利了，宋晨又升起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船在继续向驶左岸，不对一直没有看到鬼面人，他们本身就是一股恐怖的战力，不可能不登场。 不好，“快，右满舵。” 宋晨眼尖第一个发现了左岸密林深处隐藏得很深的鬼面人，立即做出了反应，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当船转向的那一刻，这些鬼面人像野兔一样从密林里射了出来。 他们每人身上扛着一块木板子，用力把板子扔在河流之中，接着在水上飘了好几丈，然后踩到板子上，再来一个空翻，居然就跳到船上了！ 原本有四十人的他们，经过残酷的战斗之后也只有不到二十人了，本身已经很疲惫了，没有想到又遇到这波生龙活虎的强敌。 鬼面人战力之强悍，他们可是领教过的。 “迎敌！”宋晨的反应还是迅速的，向左跑几步，抡起一号就打过去，直接把它当作烧火棍用，别说还很管用的。 对方脑花开溅，溅到了宋晨的脸上，这一天死在他手下的人也不少了吧，他并没有什么感觉。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死在他的一号上，那是远程武器，这一次相当于用双手活活打死一个人了。 看到对方飞溅的脑浆，死亡那一刻眼睛里流露的对生存的渴望，死在‘烧火棍’的家伙也才三十来岁。 他也许有妻儿，上面可能还有老母，除了立场不同之外，也许他并非十恶不赦之人。 今天却死在他手上了，除了感到惊慌之外，他甚至还感到了一点点愧疚。 “晨子，还愣着干什么，执行一号方案，快进船舱了！”尚一刀是拼命拉开呆若木鸡的宋晨，几乎是把他拖进船舱去的。 这时他很后悔会问宋晨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感觉了，而且还讽刺他‘冷血’，第一次杀人都没有什么感觉。 第93章 什么样的蝴蝶才是好蝴蝶 这下好了，宋晨这家伙在这个节骨眼上正在回味第一次杀人的感觉，结果直接像根竹竿立在那里。 尚一刀这个大老粗哪明白用枪杀人和用手杀人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呀！ 总之，宋晨‘呆’了之后，一刀就临时担负起领头人的职责，执行起了之前演练数遍的一号方案。 来这里的路上，宋晨就考虑到了各种突发状况，制成了各种应对方案，并不厌其烦地跟他们每一人讲。 即使是对宋晨绝对信任的尚一刀，都没有想到过这些方案能起到什么作用。 这回宋晨简直是神机妙算，一号方案预料到这种情况了，自此就对宋晨更加佩服了！ “一号方案，一号方案！”尚一刀大声喊道，还好这些人的战斗素养都很高，趁着这些鬼面人立足未稳的时机，狠狠地咬了鬼面人一口。 很快他们就退进了坚固的船舱里，这些鬼面人不疑有它，想都不想也跟着冲进去了。 鬼面人大头领似乎觉察到了有点不对头，根本来不及阻止，只有三个人没有跟进去。 咚的一声，舱门被重重地放下。 那八个鬼面人迫不及待钻进船舱之后，却悲哀地发现自己被关门打狗了。 船舱有两层，顶层的十多杆火枪对准了他们，这些火枪一直是未熄火的状态，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和人临死前的惨呼之声不绝于耳。 这不是厮杀，简直是屠杀。 不过这群人的战斗力确实强悍，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即使在这样不利的环境下，至少也有三个人跳了上来，来了个临死一扑。 两个袍泽战死，要不是尚一刀、邱莹莹两个高手在，鬼面人真的可能翻盘！ 最终这八个人还是死了，不是宋晨他们不想抓活的，是鬼面人连一丝机会都不给他们留。 “走，外面三人，尽量抓活的！”宋晨知道就算鬼面人武力登天，也不可能对抗人手一杆一号的他们，这可不是高武世界。 可当他们出去的时候，三人已经不知去向了。 “派人去追！”宋晨清楚那三个鬼面人很危险，特别是那个大头领。 如果这次放过他，后面一定会紧紧追着他不放，那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可很不舒服，一定要把他除掉。 “追什么追，这里的地形如此复杂，容易被他们各个击破，光是那个大头领就有能力把我们一个一个杀死！”现如今也只有邱莹莹才敢如此直白地否定宋晨的想法。 宋晨又看了看尚一刀，征询的他的意见，“晨子，敌暗我明的情况下，那个大头领确实有这个能力，我们的人数再增加一倍也没用，”尚一刀还多说了一句“三姐的轻功都非常了得了，那个大头领还略胜一筹！” “我说四小子，最多平手，好不！”尚一刀的后脑勺又遭了秧。 这个七尺汉子此时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似的低眉顺眼，丝毫不敢还手。 因此宋晨对皇城司四大金刚排位算是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了，别看两人平时相处很随和，其实‘等级’这么森严。 要知道尚一刀可是动不动就发火的糙汉子，能被一个‘小女子’治得服服帖帖实在超出他预料了。 “真的一点没有把握吗？”宋晨很不甘心，鬼面人的大头领不解决掉，他甚至有一种食不知味的感觉。 “宋晨，你不会武功吧？”邱莹莹又没有用童姥音了，而是另一种悦耳的声音，相处久了，宋晨总算知道这个‘二八少女’其实是个变声狂魔，这可能是她的恶趣味。 此刻她用的是听不出年龄甚至听不出男女的声音在跟他说话。 不过宋晨在确定对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之后，还是很识趣的摇了摇头。 “只有高手才会明白他的恐怖之处，这不是我与他第一次交手了，每一回我们都是有人数上优势，看似能够让他就擒，却每一次都能让他翻盘。”从邱莹莹的话里看得出她对那个人的隐藏着的恐惧，当然就是打死宋晨，他也不会点破的，那简直是找死。 “查清他的身份了吗？”话出口之后，宋晨才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 “他的身份是一个谜，不过我们可以肯定他的活动范围就在临安，我们称其为大头领，鬼面人的大头领！”宋晨看到尚一刀说这个的时候抽搐了一下，能让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紧张到底是个什么存在。 “鬼面人不但泛指那群戴着阴司面具的蒙古密探，也特指他们的大头领，而这只是阴狼组织一个分支。”邱莹莹耐着性子跟宋晨讲解道。 只是一个分支就能让皇城司的精锐损兵折将了，那阴狼又是何等恐怖的存在，宋晨叹了口气，他真是任重而道远呀。 经过一场大战之后，他们也只剩下十几个人了，张顺活着，宋晨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中，他是在支援吕文焕战役中壮烈牺牲的猛将。 宋晨可不希望由于自己这只小蝴蝶，让他这位大英雄过早死在这里，他希望的是他扇起的‘时空之风’，让大英雄老得牙都掉光之后，在睡梦里安详地死去。 能产生这样蝴蝶效应的蝴蝶，才是好蝴蝶。 李侍卫也活着，宋晨对他的感觉很特别了，这是一个很有荣誉感的人，这一点是不用怀疑的，武功也很高。 宋晨对他当然有招揽的意思，而且一个高明的政客必须要有化敌为友本领。 不过这也是一个‘冥顽不灵’的家伙，现在他明确表示任务完成之后，他还会找机会杀他，却保证不会在战场上动手。 李如云李大侠光明正大地说，战场之外，背后捅刀子也会在他考虑范围之内。 听到这个，宋晨顿时感觉自己后背发凉，放宽心，慢慢来后面的路还很长。 接下来的任务就简单很多了，他们并不用把一号运到襄阳，只要运送到潭州就行了，后面的事情交给军队就行了。 因为早就传来可靠消息，汉江江面被蒙古水军完全封锁了，以前还能偷偷摸摸地混过去，现在一支橹都漂不过去。 第94章 潭州知州 要运到襄阳就要打通河道，无疑需要打一次大仗才行。 所以他们只要安全运送到潭州就算完成任务，最近南宋会组织一次较大的增援。 宋晨给朝廷的建议就是训练水军，让军队熟悉一号的作战模式，蓄积力量反击，不过他不能做更多了，对于行军打仗，目前他还处于三国演义的水平，而且官职还是从八品，没有直达天听的机会。 两天一夜，他们就到了潭州，在这里他们看到了高大的城墙，以及在城墙上执戈的将士，整个军队的精神面貌极好。 相比延途的军士懒懒散散的面貌，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宋晨这个怀疑论者，却一点也不认为是知州得到了风声，搞的形式主义。 因为潭州知州李芾是民族英雄，在局势无可挽回的时候，他还在履行一个臣子的义务。 都城临安都失守了，就连谢太后作为皇家的掌舵人都献玺投降了，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却硬是坚守孤城潭州孤三个月，最后壮烈殉国。 他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英雄。 正准备到州司报道办理一下交接的文书，没有想到李芾亲自出迎，当然并不是因为他宋晨的面子有多大。 他从八品匠籍出身的官吏，现在也还是名不见经传的人物，还用不着这么隆重地接待。 之所以亲自出来，李芾是想第一时间看看最近传得神乎其神的一号，他一点没有官架子，连轿都没有乘，带着四五个衙役就出来了。 宋晨知道对方是一个英雄好汉，前世略微看了一下的《宋史》像放幻灯片一样到了他脑海里，本想多聊几句的。 对方可一点不体恤‘下情’，直接说要把一号演练给他看，宋晨怎能拒绝了，他也很庆幸，活的历史，华夏民族的脊梁就站在他面前。 宋晨亲自上阵，一号也被他耍得虎虎生风。 李芾看了演练效果之后，彻底服了气，这时听旁人说起，眼前这个皇城司的‘小吏’就是一号的发明者，也听到了他们是经历了怎样的曲折才把一号从鬼面人中夺回来。 在哪个时代有本事的人都是会受到尊重的，李芾收起了原有的轻视，毕竟皇城司一个阉人掌管的部门，不时地干一下恶心大家伙的事，这个部门的人普遍受到士大夫的抵制，所以李芾有点情绪也很正常。 知晓这个瘦得像根竹竿的年轻人是有本事的人，李芾对宋晨他们的态度就热情起来了，这些人做的事值得敬佩。 要好好地给这些好汉接风洗尘，宋晨他们自然乐意了，英雄自然乐意与英雄结交，这样顺带把自己夸了一下。 宴会上来的人很多，潭州有头有脸的人差不多都来了。 菜品就没那么丰富了，好在量多，每张桌子上只有四五个菜品，每样菜都用一个大盆装着，看得出来李芾还是个务实的官吏，不喜铺张浪费。 他们这群人可是吃了几个月的‘猪食’，现在能吃到热气腾腾的饭菜，那简直是山珍海味呀。 看到盆里的猪蹄烧得溜耙溜耙的，冒着香气，比之老贾宴会上那种精致到了极致的美食，都更加美味。 还有其它的菜，大块鱼块在跟着蔬菜在锅里钝着，喷香的米饭，他们都在吞唾沫呀。 只有吃过苦的人，才更能欣赏甜蜜的味道。 李芾调侃到，这些菜是他们潭州的特色，大家伙敞开了肚皮吃，接风宴正式开始。 尚一刀这个粗线条的人都看得出来，宴会上宋晨对尹谷、杨霆、陈亿孙、颜就焱很是热情，这种热情是发自真心的；对吴继明、刘继忠则是很冷淡，甚至眼神时不时地漏出鄙视的意思，这两人对他宋晨的礼仪可是很周到的。 世界居然有这么不识抬举的人！ 他不知道宋晨此刻是很清醒的，而且还在极力抑制当面唾两个人脸的冲动，他上一次殴打朝廷命官的官司还没有完结，可不想再惹下侮辱朝廷命官的案子。 宋晨无法向世人证明这两个人是软脚虾是叛徒，李芾、尹谷等人为了保卫潭州保卫国土而死，他们却打开城门向元军投降。 一方面宋晨很庆幸自己知道历史的走向，一方面他又觉得这是一个诅咒，叛徒、汉奸、软脚虾这些人的脸上并没有刻着这三个字，说不定平时他们都是忠君爱国的形象出现在世人面前。 只是当形势上忠君爱国不符合他们的利益之后，他们才会毫无心理负担地背叛，忠君爱国成了这群人的面具甚至是晋身之阶。 很幸运地是小黑点这次没有出来掏乱，不然又操控他干出什么‘大快人心’的事来，他就要遭殃了。 宋晨是一个极度现实的人，做事总是先考虑后果的，那么干的确解气，但是这些‘荒唐’行为，肯定会成为他通往权力金字塔路上的障碍。 这样的风险是不必要的，当然不愿意冒这个险了。 这些叛徒、软脚虾可以留着以后收拾，待他大权在握时，有现在老贾的地位之后，到时不介意用上一点不光彩的手段，穿一个饵，不上钩也就罢了，上钩的话那就肯定要往死里整。 一刀认为宋晨是不是又犯病了，没有来由地怼吴继明和刘继忠，这两人都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都还在胡乱嘲讽，要不是李芾拉着，说不定宋晨又要在官场履历上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要知道这两个人的酒桌风度比其他人都潇洒得多，大家都乐意与他们喝酒，还好情况没有变得跟上一回殴打留梦炎一样。 宋晨与李芾等几个忠臣，他们在蒙古铁骑之下用生命履行了自己责任的好汉，相处得很好，要说他想风度翩翩的话，他就是酒桌上最谈笑风生之人了。 这一次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虽然说不圆满，但至少可以交差了，奖赏可能也有，不过宋晨并不是很期待，物质奖励不会太多的，这一点他倒不太在意。 官阶的上升，喜欢权力的宋晨倒是很期待，不过留梦炎把持的吏部是会卡着不放的。 第95章 回家 总之心情还是很放松的，回去的路他抱着一种游山玩水的心态了，在他强烈的要求下，他们走陆路回去，。 说是游山玩水，其实宋晨一路没有停下来过，把延途水文地理情况都纪录了一来。 出去已经小半年了，再见到了临安府三个字，别提有多欣喜了。 在这个世界有他思念的人，这是一种幸福，代表了他在异世有一个家了，有一个值得期待的地方。 而他思念的人，也在思念他，这又是何等地幸运！ 晓菲，我回来了！ “礼物呢、礼物呢！”小玉儿一点不管深深凝望着彼此的情侣，而是看到对宋晨‘上下其手’，摸了个遍连个子都没有。 直到这小姑娘咳嗽起来，跺起脚，他们两人才发现小玉儿的存在。 “嘿嘿，什么这也要送礼物吗了，我还搞忘了，下次一定会带！”宋晨有时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可能潜意识地认为古代物资生活这么贫乏，出远门给亲朋好友带礼物这种普遍习俗也是不存在的。 不要小瞧古人了，不要小瞧古人了，不要小瞧古人了，他不断地告诫自己，不然会被一个小姑娘摸来摸去的。 “晓菲，今天到我家！”宋晨深情地说道，他这个请求放在现在热恋中的恋人是很正常的，可是在古代这么要求就很出格，会被女方认为孟浪的。 “姓宋的，看不出来哈，你啷个还是个色狼！”小玉儿又开始了她的川骂，声音却是十分动听。 “小玉儿，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就是请吃饭而已，再说你不是还要去吗，可以保护你家小姐呀。”宋晨觉得这回自己真的很冤枉，这一次他真没有什么‘龌龊’心思的，只想正式确定彼此之间的关系。 带回家吃饭，这在后世是见双方家长的节奏了，表明两人好事要临近了，这可是一大步，宋晨终于决定踏出了。 他没有父母，童叔童婶就是他的双亲了，童家就是他的家了！ “晓菲，这是我们关系的一大步！”宋晨过惯了‘单身贵族’的生活，到现在还有一点恐婚心理，能做到这一步几乎是他的极限了。 李晓菲十八岁了，在古代已经是一个不小的姑娘了，她认定了宋晨，所以对他提出的‘无理请求’并没有太多的反感，反而听了之后心像小鹿一样地乱撞。 在她柔弱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坚强的心，她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孩，看到宋晨真挚的表情，就不忍立即拒绝。 隐约中她觉得现在的宋晨和之前的宋晨不同了，究竟是哪一种不同，她又有点难分别，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她跟定他了。 她点了点头，那一刻宋晨甜蜜得要死了，其实作为‘情场老人’的他早就以为自己麻木了，不再认为还会为一个青涩的女孩答应自己约会而感动时，这种珍贵的感觉又回来了。 只有他自己才会体验到这种悸动的感觉，这种感觉无关乎欲望，它是建立在爱的基础上的，有爱的人生才是幸福的人生。 当带着两个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到了童家的时候，童叔童婶都没有觉得太惊奇，因为他们有好多次照面，只是没有正式认识而已，李晓菲和小玉儿来这里的次数也不算少了。 他们二老都是很开明的人，当然这个时代很多人会认为这有点离经叛道，不过在他们眼里是这样的，女孩子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走到醉仙楼去吃大餐！”宋晨觉到豪华的酒楼去搓一顿是一个好主意，况且他也不差钱。 但是童婶使劲地拉了拉他的衣袖，你作为男人可以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可是人家女孩子了，人家一个没有出嫁的黄花闺女，要跟着你一起在酒楼里招摇过市吗。 “小晨，我俩到外面买点好酒好菜回来就行了！”现在童叔的腰包也鼓起来了，也自信了不少。 宋晨倒还算是一个从善如流的人，但有时仍然避免不了用21世纪的思考方式思考13世纪的问题，这样不犯二才不正常。 两人正要走，阿牛不同意了，嚷着也要去，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了，阿牛可是制玻璃的大师，跟老刘头又鼓捣出一些玻璃艺术品。 现在是阿牛是他的‘现金奶牛’了，那座陶坊不那个玻璃工坊每个月有上千贯铜钱的纯利。 阿牛是工坊的技术大拿，在某些方面甚至比老张头还厉害，离了他工坊还会停滞，所以宋晨对阿牛宝贝得很，怎么敢拒绝他呢。 三个人边走边聊了，“小晨，你现在也该考虑考虑娶亲的事了，还有你那所旧房子也应该好好翻新一下了。”童叔也才四十多岁，五十不到，不过在这个时代称老人也不为过，老人嘛就喜欢聊衣食住行的事情。 “娶亲之前，得有一个像样的房子。”关于房子他宋晨早就有想法了，他要建一幢坚固的房子，能抗十级台风，能抗八级地震，还要有美感，那么肯定得自己亲自操刀。 这又是一个大工程，需要花很多时间的，这期间他又忙得不可开交，不过这回为建立李晓菲与自己的爱巢，再苦再累都要干。 “然后呢？”阿牛对宋晨的问题充满了好奇。 “然后我得烧水泥，做钢筋、油漆、玻璃框套等等统统都要亲自动手，想生活更舒适一点，还要做铁管，增压阀等等！”宋晨从来不是一个厚古薄今之人，古代田园般的生活那只是后世文艺青年的意淫而已。 真正让他们来到古代，他们肯定会苦爹喊娘地喊着回去。 宋晨打算建立的爱巢，豪华不是他的首选，舒适方便总是排在第一位。 “小晨，你的主意咋这么多呀！”童叔发出这样的感叹，跟他相处老是层出不穷的新名词，既听得懂又听不懂。 这一餐既是宋晨的接风宴，又是他与李晓菲的订婚宴了，自然要办得隆重一点正式一点了，鸡鸭鱼肉这些自然要齐的，其他好吃糕点也买了不少。 第96章 建新房 别小看了这些置办，在宋代这个以富裕著称的朝代，这样鸡鸭鱼肉全部备齐的话，一般人家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有这个待遇。 “再买点羊肉吧！”童叔大方地说道，要知道羊肉在南宋可是贵得离谱的，是猪肉的五倍以上。 即使宋晨都有点不好意思，表示要自己出钱，童叔坚持说既然小晨把他们这儿当家，这些置办的东西怎么能让宋晨出钱了。 “买买买！”宋晨想到老两口也是月收二十贯的‘高薪一族’，而他们的儿子阿牛月收入更是达到了三十贯，妥妥的大户。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拒绝的话，说不定童叔会真的生气，不能让他老人家享受不到腰包鼓起来的快乐，是不。 买完东西，三人高高兴兴地回去，宋晨居然还去厨房帮厨，努力展示出自己‘居家好男人’的一面，在欢乐的气氛下，他们做出一桌丰盛的饭菜。 喝着老白干，吃着美味的家常菜，最重要的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这种幸福拿什么都不换！ 李晓菲就正式成了宋晨的未婚妻。 第二天宋晨又面临了现实的问题，还是要去军器监上工的，皇城司黄字号密探只是他的兼职呀，军器监匠作才是他的主业。 这段时间里终结者一号又恢复了生产，看来朝廷终于真真切切明白它的价值了。 又见到了自己的伙计们了，田小宝、小六、墨玉海、周张长照他们，又见到了他们的头，主心骨又回来了，一个个很激动。 看到军库里放着这么多锃亮的枪支，宋晨就安心多了。 一号或多或少可以挽回一点大宋的颓势，它最大的作用就是为南宋争取时间。 只是一号还不能肩负力挽狂澜的责任，要想扭转局势，就得有更好的武器，更高的生产力，更多的银子，这些都需要自己迈的步子再迈大一点，而且还不能扯着蛋。 抱着这样的想法，再去见靠山，只有他才会完全支持自己的想法。 “宋晨，你小子回来了呀，没有想到连追回一号的任务你都能完成！”文天祥原以为宋晨过去就是打酱油的，没有想到他在任务中还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甚至是至关重要的作用，谁会想得到。 “托大人的福！”宋晨谦虚地说道，在自己靠山面前总不能露出自己狂妄的一面。 “你小子又有什么事情，直接说了，不要在我面前整这些！”靠山对宋晨的‘溜须拍马’很是鄙视。 宋晨真的有事求文天祥，一是请假，他现在准备盖房，盖的可是钢筋混凝土房子，请两个月的假，那是因为宋晨有‘小黑’帮忙，想做什么只要有它在，他就是那一面的专家了。 二是借人，他自己一个人肯定不行，需要田小宝这个人精来协调各方，张长照这个善于跟石头打交道的家伙肯定也少不了。 三是要借用冶炼炉一用，新房需要一些新式的工具，另外他也特意强调，这些工具他会出钱购买的。 “不行，你请假也就算了，前几天你不在，一号的工坊也照样运转，田小宝这些人走了，那一号还不得停了！”作为军器监少监的文天祥对军工生产肯定很重视，他不允任何可能影响一号生产的事情发生。 要知道两个月内要交二千支枪，朝廷可是下了血本，可以说是要什么有什么，绝不能在这件事情上掉链子。 宋晨直接说到了，现在一号的生产已经进入正轨了，他手下的五人都是当作大匠作来培养的，现在他们都负责执行监督一号的生产，本身都没有直接参与生产了。 经过多日磨合，工坊有几十个可靠的工匠了，他们现在对一号的生产了然于心，生产进入了了正轨。 截止今天仓库里已经有六百一十八杆枪了，才十天不到的样子。 而且还说了三个转炉，每天只有两个在运转，其实这也是一种“生产力的浪费”。 宋晨有自己的打算，趁着建“爱巢”的机会，让一个转炉来个‘军转民’。 “你小子明明就是个光棍，建什么房子！”文天祥听到宋晨请两个月的假，直接否决了。 “就是为了娶媳妇才建的！”宋晨理直气壮地回答道，文天祥只好同意，小子的终身大事，可不能耽搁呀。 “宋晨，你建的房子不一般吧？”文天祥是谁了，对宋晨很是了解，这个家伙似乎从来不走寻常路的人，做什么都特立独行，而且关键是他做的事情还都成功了。 而宋晨了就描绘了‘未来城池’的蓝图，用水泥组成的‘城池森林’，风雨不倒。 “房间有自来水！”宋晨说了很多很多，光亮的瓷砖、排水系统、抗震等级等等，靠山都没有什么兴趣。 当听到自来水的时候一下就感兴趣了，“你说什么，什么水！” 宋晨通俗地解释道，自来水就是可以往高处走的水，这样人们在家里面就可以获得干净水，不用去挑水担水了。 “能做到大规模普及不？”文天祥对这种能够解放百姓双手的事情很是在乎，几乎要把宋晨的衣领拉了起来。 “目前还不能普及！”宋晨说了一个小谎，他投入全部精力的话，把镀锌水管、水龙头、90度弯头、45度弯头、生料带、水表、抽水泵、阀门、双飞粉等弄出来的话，等下，还有电，那么就可以现实大规模普及的。 以目前的条件，那样至少要二百年高强度工作才能完成目标，关键是成本还太高了，整出来要么对朝廷，要么对百姓是一个很重的负担。 所以他就不干，哪个傻子愿意当二百年的苦力呀。 “困难有两点，成本和时间吧！”文天祥到是是直接指出了问题所在之处。 “靠山，可以在我家做一个实验，到时就看是否有推广的价值！”宋晨非常善于把握机会，既然靠山对自来水系统有深厚的兴趣，那么就在上面作一点文章，这回休沐不就批准了。 第97章 临安一景 “可以，”文天祥又加了一个条件，不能让这小子占太大的便宜，“你发明的自来水系统要无偿地给朝廷使用，而且不要想凭借这个向朝廷要赏赐和官爵！” “好呀，好呀！”宋晨答应得非常爽快，要说现在他哪里看得上发明得到那些赏赐。 可仔细想想，这个自来水系统是需要许多发明的，这么多都要他无偿地劳动，他这回真吃了一个小亏。 话既然出口了，宋晨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他说收回就收回，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可是答应的是靠山文天祥，这个在他心目中近乎神一样的存在，只能咬下牙认了。 接着是自然‘抢人头’了，不拉人，首先肯定是想到的自己人。 田小宝和张长照自然十分愿意跟着宋晨干，另外四人对自己的落选很是不满，当然少不了安慰这三人几句，说是一号的生产需要他们。 宋晨要这两人自然是有原因的，田小宝交游广阔，组织能力极强，宋晨要他去应付各种各样的人，挖石灰、烧石灰、打混凝土都需要不少人手。 这件事情田小宝去办的那是再合适不过了的。 张长照是一个非常能干的石匠，对于土木工程这种技术活，他肯定是这五人中学得最快的。 宋晨很快就安排好了各人的分工，自己则悠哉悠哉地坐在藤椅上，望向天空，思考‘深邃的哲学问题’，如果此时有一瓶啤酒就再好不过了。 老白干太辣了，只有啤酒才能应景呀。 不得不说田小宝的办事效率很高，几个时辰就找到了二十多个人，而且工钱工种都跟他们讲妥了。 宋晨这个懒人本身准备多休息一下的，可是这个田小宝的办事效率太高了一点，所以他不得不打起精神，开工了，忙碌而劳累的日子又来了。 首先得烧制水泥，这本身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全是体力活，跟靠山磨破了嘴皮子军器监后山这个碍眼的东西，满是石灰岩，暂时归宋晨所有了。 这座小山很是可恶，军器监东西的运进运出都受到了它的阻碍，让货物的进出时间一个来回延长四个时辰，相想每天进出军器监的马车和人有多少，这样一年会因为它得担搁多少时间呀。 现在宋晨就是准备把它挖空，而且还不用拿出愚公移山的精神。 撸起袖子就开干了，他直接负责开挖，建窑，烧石灰，宋晨可是亲自动手，要么不干一干起来，他绝不拉稀摆带。 水泥烧制很是顺利，这些都在宋晨的预料之中，不过把当水泥凝结的时候，把张长照这个行家给结呆了，然后欣喜若狂，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当决定盖新房的时候，宋晨知道今后两个月他自己就不会停下脚来，忙完这些，又安排人手拆自己的旧房子。 事实上是两栋，既然要建新房，童叔童婶自然也要跟着整了，他们相信小晨盖出的房子肯定是盖世无双。 这样宋晨的工作量又加了一倍，不过他有什么好抱怨的呢，两家紧挨着的，一起建总比以后单独建要省事多了。 回军器监找到张长照他们，试验了好几次次，炼坏了好炉铁，才把钢筋、水管、弯头这些整好。 又去找老张头、阿牛他们，跟他们讲瓷砖的烧制方法，别说这两人配合默契，宋晨并没有使多少力，就烧制了出了闪闪发亮的瓷砖。 这种新式建筑材料让老张头乐呵呵的，很是高兴。 这两个月，宋晨来回奔波于各个工地，那种劳累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还好阿牛的陶坊利润又翻倍了，他就咬了咬牙，买了一辆乘用马车。 要不然这样来回跑，非把他的腿跑断不可。 两个月的辛苦没有白费，一幢两层小楼就屹立在这个古朴的街道上了。 干净的瓷砖、光亮的油漆，琉璃做的的窗户，石制楼檐，给人现代的感觉又同样不失古朴，完全由‘石头’做成建筑，给人一种厚重、坚固、安全的感觉。 使得过往路人驻足观看，免不了夸赞几番，这时如果路人大胆一点，说要进去看看，主人都不会拒绝。 进去之后参观者会发现，房间还有往上流的水，主人就耐心解释道，这叫自来水，还有简易的抽水马桶，里面那个干净呀，淋浴间也是棒极了，好像在淋一场舒适的雨一样。 当他们看到，‘红桂园，给你一个温馨的家’，终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原来主人是在赚名声，按主人的说法是在做推广，打广告。 这栋“洋楼”简直成了临安一景了，每天都有许许多多的人来看新鲜，好像全临安的人的都跑来这里似的，大家都有有兴趣。 一幢这样的房子造价六百贯，这个价格是普通大宅子三倍以上，而且付款方式还苛刻，只要愿意建，定金先交二百贯，动工时必须付到六层以上，其余四层完工之后再交。 可是仍然挡不住大家的热情，有七八户人家交了定金了。 这才是宋晨的目的，不枉这两个月他累死累活的。 他经济版图又再下一城，大宋又增加了一个巨大财源——房地产，百姓又增加了一条稳定的就业渠道。 现在宋晨是把房地产的完整的产业链条‘引进’到了这个时代，在他之前，宋人也是在盖房子，没有成为巨大的产业，因为它不需要钢筋、水泥、玻璃、水管、河沙等等，这些都是房地产带动起来的。 此时宋晨眼睛里全是星星，似乎看到无数的宋人拿着大锤敲向破旧的木房子，一幢幢钢筋混凝土建成的水泥房子拔地而起。 也仿佛看到后世的历史学家，骂他毁掉了田园诗般的生活，让‘冷血的水泥建筑’替代了‘有灵性的木制建筑’，让诗意无法生存。 当然宋晨是谁了，为了百姓生活得更好一点，担负起一点‘骂名’，这个‘委屈’他可以吞下去。 只要大把大块大块的银子，流进他的腰包，不要误会他，宋晨从来不是财迷，他喜欢钱，仅仅是因为钱代表了资源，代表了对世界的发言权。 第98章 主角又被黑了 这个世界的本质是，谁对资源有更多的发言权，谁就能拥有更大的权力。 拥有更大的权力，就能做更多的事情，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的事情。 “宋晨，你太棒了！”李晓菲直接跑进来，给他来一个大大的拥抱，当宋晨准备同样拥抱她时，她却像一条油腻的小蛇一样，快速地溜走了，然后跑到一边去。 “晨哥儿，你娃儿整的这个房子还挺巴适的！”小玉儿又用她那动听的川音说道，难得从她口中听到一些好话。 “晓菲，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宋晨颇为自豪地说道，对建筑可以说门外汉的他，第一次动手，就造出了很符合建筑美学的房子，这令他沾沾自喜。 这房子即使是放在后世，也不会太差，关键是只花费也才三百贯而已，看似挺高的，要知道这房子的质量和舒适度不是传统的房子能比的，而且看着大气，有面子，有地位，这些也是影响购房选择的重要因素。 因为房地产，宋晨又新增是了一个制瓷作坊、一个水泥作坊、一个化工作坊，一个建筑大队，而且还为军器监增加了一个收入来源，制作钢筋、铁管、各类建筑工具。 宋晨可都是自掏腰包，整整六十贯呀，其实这六十贯完全可以算作是‘研发费用’的，连靠山都摆摆手，说是可以不付的。 不过宋晨坚持付了，后面他就非常庆幸付了这六十贯钱了，要不然不知还会引起多大的麻烦。 这让宋晨很有成就感，所以这一次可以厚着脸皮说，他为自己建房同样也是为了整个江山社稷，当然这话只能在朝堂冠冕堂皇地说。 此时宋晨真的有点轻飘飘了，自己看起来为什么会这么的伟岸了，阿欠，打了一个大喷嚏。 与些同时，朝堂上。 “皇上，臣有本上奏，军器监八品匠作宋晨假公济私，公器私用、贪脏枉法、甚至有与敌勾结的嫌疑，请求皇上严惩！”一个戴着乌纱帽的家伙唾沫横飞地说道。 “赵御史，一个从八品的官员，而且还是匠籍出身的官员，还拿到朝堂来说，这是何故！”龙椅上坐着的仍然是那个脸色苍白，病秧秧的皇帝，一看就是纵欲过度。 他有点不耐烦了，本想早点回去，李淑妃那里都有三天没有去了，吴贵人那里也很不错，丰乳肥臀的，究竟应该怎么选择呢，要不一道临幸了。 唉，那不好母后又会来劝，蔡太医也会唠叨的。 做皇帝真难呀，一点也不自由。 可是这个赵御史，为什么不让朕早点回去了，一如既往的唾沫横飞，而且还这么靠近，口水都喷到朕的脸上了。 “皇上，宋晨是有功之臣，一号和转炉炼钢的发明者，如此对待功臣，想是会让整个天下寒心的！”文天祥首先站出来帮宋晨说话了，谁让他是靠山呢！ 贾似道这个老贼头行文彦博故事，三日一朝，今天老匹夫不在朝堂，没有碍眼睛的人本来是一件很舒心的事，终于可以畅所欲言说点真话了。 可就是钻出这个事情来，这帮家伙就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用军器监的工匠修私家的房子，用军器监的钢做自家的工具，在场的除鄙人外，哪一位不是有功呢，是不是任何一个有功的人都可以携功自重呢！”赵御史还是一个‘谦虚’之人，把自己排除在有功之臣之外。 “有这回事？”这位纵欲过度的皇帝对宋晨其实是有很印象的，朝堂好几次‘拖堂’，好像都跟此人有关，一股厌恶的情绪油然而生。 哼，不过有小功绩，非要这么拽吗？ “回皇上，不存在工匠私用这么一回事，他们停工的五十九天里，军器监都是停止支付工钱的，从军器监出去的钢，宋晨可是付了钱的，一个铜子都没少，各位可以随时去查账本！” 靠山的一句“各位”隐约中把所有人都推到对立面，此时他颇为心寒，才会这么讲，终究还是书生意气太重了。 还好所有的耗材宋晨都付了钱的，原本靠山对他付款的事并没有放在心上。 当宋晨执意要付款时，他还有点不理解，凭他整出的钢筋、圆锯、铲刀、方铲、还有滑轮的发明，这些成了军器监巨大的财源。 朝廷可是占了天大的便宜，还要宋晨付钱说不过去。 两人中宋晨反而属于‘处事谨慎’的那一个，而宋晨自认为是一个粗心的人，当大马大哈遇上小马大哈碰撞，就出了这个事情。 显然这一次两人都低估了‘公器私用’所面临的压力，宋晨是一个罪名还没有解决，又来了另一个罪名。 这个赵御史选的时机是很精心的，有着玲珑剔透心的大臣看到出来皇帝每一回上朝的时，就早已盼着下朝了，盼着退朝去临幸他的后宫佳丽。 赵御史什么时候都不选，偏偏选择即将要下朝的时刻。 这个皇帝某方面还算‘英明’，大臣们禀报事情也是出于‘忠心’，不能把气出在他们头上。 所以他怒气不会发泄在‘拖堂’的大臣们身上，反而对禀报事件的主角作为出气口，这回主角就是宋晨了。 这个特点可能皇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怕拖堂就成了他众多弱点中的一个。 这是几个小圈子里的核心秘密，没有人点破，知道的人不多，也并不太常用。 一出手可就是一记狠招，所以这回特意选在要退朝时，禀报宋晨的事情。 “哦，是这样的呀！”皇帝不置可否地说道，当了这么久的皇帝，他也懂得作为九五之尊，最好不要太早表示自己的意见。 “皇上，宋晨为军器监……”文天祥还没有说远就被皇帝打断了。 “你说是那个殴打了留卿的宋晨！”皇帝又想起来宋晨的另一个‘劣迹’，来气了。 殴打朝廷二品大员本来想不让人记住的都不行，可皇帝是浑浑噩噩的皇帝，留卿这几天脸仲得跟猪头一样，他都没有发觉，还是别人‘提醒’的。 第99章 一丑遮百美 事实每回上朝他都心不在焉，底下的大臣有的来了好几年了，可能连人家姓什么都不知道，每回都是卿家卿家的叫。 宋晨不到朝堂之上，却能在一个月让这位皇帝记住名字，已经算是厉害了。 “对，说他勾结外敌、图谋叛乱可能有点过了，殴打朝廷命官，殴打一个受人尊重的老人，这是不争的事实，是吧，文大人！”赵御史把文大人加重了，这又是一句诛心之话，宋晨如果听到这个话只能哭晕在自家建的‘卫生间’里。 一直知道殴打留梦炎后果很严重，他已经往很严重的方向预估了，还是低估了这次事件的影响力。 我是冤枉的，该死的小黑！ 别人都是一美遮百丑，我是一丑遮百美呀！ “哼，不尊重老人，殴打朝廷命官，眼里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把大宋放在眼里！”皇帝‘生气’地说道，其实他没有真的生气。 皇帝虽然平庸，但性格还是比较温和，在位数年的他还是知道，这个时候不表示一下愤怒的情绪。 场下大臣们，下回又得把以前夜御数十妃的窘事给翻出来，反反复复再炒几遍。 “皇上，这一次追回一号，宋晨居功至伟，赵御史难道就想着把有功之人送进刑部大牢吗！”文天祥可是一个脾气火爆的书生，语气不知不觉激烈起来。 “皇上，宋晨目无法纪！” “皇上，必须严惩此子！” “皇上，就算此子是文曲星下凡，也得给他点教训了！” “皇上，此子可能是蒙古细作，派过来乱搞一气，搞坏我大宋经济！” …… “皇上，不杀此子不足以平民愤！” 到后面越说越离谱了，皇帝听得头都大了，该怎么处理呢？ 要说为难宋晨的并不全都是留梦炎圈子里的人，甚至有些还是跟他不对付大臣。 上一次宋晨扇留梦炎耳光是扇在大宋每一个士大夫的脸上，整个士大夫阶层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了，到现在都没有熄灭的迹象，反而有越烧越旺的趋势。 终于集中在这次朝堂上爆发了，皇帝听到吵声仿佛听到‘嗡嗡’之声在脑里响起。。 “够了！”一声尖锐刺耳吼声响彻在每位臣子的耳边，皇帝发火了，这位温和好说话的皇帝在臣子们的印象中是很少发火的，发这么大的火还是第一次见。 “赵御史，你说什么，要杀了宋晨，这家伙的脑袋装着很多东西，那是对我大宋有用的东西，你居然要砍他的头？”皇帝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昏庸，只是先天不足，无法把足够多的精力投入到朝政上。 不代表他可以任由这些大臣摆布，唉，只是这一次而已，皇帝对宋晨的恶感是种下了。 “皇上，此言有理，从这些叙述来说，宋晨的确是一个十分倨傲的人，可是他对朝廷对社稷有大用，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转炉炼钢让我大宋的钢价只有原来的十分之一了，一号让我军的战力提升了一个层次，这两点都是足以记入史书里！”一直闭口不言的江万里激动地说到。 历史上江氏三古之一，手里拄着拐杖，是在场中年龄最大的人，他一般很少发言了，这次居然站出来替宋晨说话很是难得。 这时文天祥才舒了一口气，皇帝的话只能让这些同僚消停一柱香时间，但是了江万里发话了，至少今天这个事情就可以结过了。 不过他清楚事情远远没有完，宋晨招惹的麻烦之大，从这一次群情汹汹来看，比他原先预估的都大得多。 文天祥原以为宋晨把被劫的一号追回之后，这个麻烦差不多解决了。 可是留梦炎真的很奸滑，几句话就轻描淡写地突出了‘集体’的功劳，而不是宋晨‘个人’的功过。 甚至暗示宋晨在整个过程中，不过是滥竽充数而已，这么对有功之人，真是令人气愤。 ———————————————————— 江上泛着尸体，不时地还有片橹流过，一副大战过后的场面，高高的城墙上站立着一位英挺的中年男子，他深邃的眼睛望着一片死亡景象的江面，不知道想着什么。 “大帅，张统领等侯多时了，这一次送来的铁枪就要进行演练了！”一个裨将恭敬地说道，看得出来这位中年男子在这里有着极高的权威。 “好！”他淡淡地回道。 裨将知道将军很是生气，襄阳已经被围三年了，存粮是最重要的，城中的粮价都疯涨十倍。 好不容易援军打了进来，带来的却不是粮食，而是武器。 一根铁管，有个奇怪的名字终结者一号。 他们需要的能吃粮食，不是铁管，襄阳城中最不缺的就是武器了，要多少有多少！ 城中的百姓好多饿着肚子呀，当轮到兵士饿着肚子的时候，那就是大问题了。 其他兵士都是这么想的，他们带着情绪去看这种铁管所谓的演练。 砰、砰、砰，子弹呼啸的声音在耳边而过，三百步外的铁板留下一个通透的眼子。 先是一片寂静，后面紧接着欢呼了起来，这群经过最残酷战斗考验的军士，对一号并没有抱什么期待，反而是带着情绪去看的，演练时还准备要好好地闹他一下。 没有想到威力居然这么大，他们看到了一丝希望！ “大帅，这次走得匆忙，粮食带得少，可不要跟兄弟介意！”一个满脸络腮的汉子大大冽冽地说道，这个人和张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他就是张顺的兄弟张贵。 历史当中这次救援根本不存在的，因为宋晨到来之后，发明的终结者一号威力极强，在守城中它三百步的有效射程，可以说是克敌的利器，所以朝廷才组织了这一次救援，就运一号过去。 目前忽必烈的水军实力还不强，对长江的封锁还没有达到一只蚊子到过不了的程度。 可即使这个时候，每一回运送都是死亡之旅，船上的人都是死士，这一次能够有一艘船进来都是侥幸中的侥幸了。 第100章 刘整 “兄弟们辛苦了，可惜这里无酒，只能以水代酒，敬各位兄弟一杯了！”这位将军就是吕文焕，一个争议颇多的人物，他坚守襄阳孤城六年，没有一点勇气没有一丝信念的脓包是做不到。 可惜的是最后在见到樊城城破之后被屠城的惨景，嚎啕大哭彻底崩溃了。 在元军屠城的威胁下，他打开城门投降了，如果说他想避免城中无辜百姓被屠城的命运而纳降，最终又能在投降之后自杀明志的话，那他就是英雄。 即使这样会惹来键盘党的非议，即使打掉宋晨的门牙，也不会否认这一点的。 可真实的历史却是冰冷的，投降之后吕文焕毫无心理负担调转枪头，沿长江招降旧部，十分卖力地替元蒙卖命，极为可耻。 但是一个能够在孤城里整整坚守六年的人，襄阳前线的灵魂人物，没有铁一般的意志没有一片赤子之心的人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无法苦守六年的。 最后他却投降了，彻底的投降，所以这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人物了。 英雄与狗熊有时往往在一念之间！ 第二天，刘整的军队又开始了例行的骚扰战，近一千艘巨型独木舟，作为蒙古水军创始人的刘整，对于水战自然是十分熟悉。 每艘小舟上都有一个个大大的盾牌，这样可以有效阻挡城上的飞箭。 每一个持蒙古长弓的兵士，就有一个持盾兵士的保护，每艘独木巨舟配备十个划浆手，当不需要他们划船的时候，他们也可以转化成战力。 襄阳几乎是一个牢不可破的堡垒，四周要么是高山要么是护城河，护城河即使是最窄处也超过三百步宽，远在弓箭的射程之外，河深三四丈，城池高大坚固，几乎没有弱点。 想当年规划设计这段城墙的人，还是他刘整！ 时过境迁，想不到又由他来攻打这座几乎由他设计出来的堡垒，造化真是弄人呀。 当年宋廷对我不起，处处排斥我这个北人，到最后居然要置我于死地。 我做错了什么，就是因为我十几个人拿下一座城池抢了他们的风头吗，用鲜血立下的功劳居然成了我的‘罪名’。 没有人能忍受得了这种不公。 刘整心中充斥着对整个大宋的恨，但他最仇恨的是还是吕家，一切事情都起因于吕文德，可惜这个老匹夫死了，真便宜他了。 每一次看到宋军有人死亡，他都会很兴奋，此人心中有一个执念，这个执念只能以整个南宋覆灭来消除了。 独木舟在全速前进，墙垛上宋军已经陆续出现了，每一个都持弓在手。 哼，这有什么用，他们的弓根本射不了这么远，拿在手里只不过是在给自己打气而已。 刘整的看法是正确的，宋军的弓射程只有二百步，可是蒙古长弓却有二百五十步，他的战术非常简单却很有效。 那就是每天把独木巨舟划在离城墙二百五十步处，正好在宋军的射程之外，而又在蒙古长弓的射程范围之内。 这样宋军就处于两难的境地了，上城头的话就成了活耙子了，不上城头更不行，独木巨舟的速度很快，一千艘独木舟上的一万多少人会顷刻间到达城下，那样襄阳城就危急了。 原来吕文焕就吃过这个亏，有一回他对这种例行骚扰实在是烦了，只派了五六百人到城头，对方迅速窜到城下，后面的大军也迅速跟进。 结果战死了许多军士之后，才堪堪地把他们赶下城头，那是襄阳被围困以来最危险的一次。 “停！”刘整大喊了一声，船头的军士都举起了一个红色的小旗帜，一千稻独木巨舟几乎同时停了下来，这些停了下来的独木巨舟形成一条直线！ 又到达了屠杀点了，他手下的兵士都给了护城河二百五十处取了一个戏称了。 每天这样的骚扰战术能造成十多个宋人死亡。 不要小看这个数字，胜在坚持，执行这种骚扰战术之后，一年里已经让四千宋军死于非命了。 而自己这一方只有不足一百人的伤亡，这样拼消耗，胜的肯定是他！ 这种骚扰战对守城宋军的心理打击是极具毁灭性的，刘整特别喜欢看宋朝士兵带着既疲惫又恐惧表情走上城头。 他坚持每一天都来，这成了他的一个爱好了，他仇视大宋的一切。 作为汉人大家本来血脉相连，想当年他刘整也是在努力做一个大宋的好臣子，可是大宋回报的是什么，是用死亡回报赤胆忠心。 他脸上带着邪恶的笑容，每一次骚扰他都会亲自率领，每一回都能收获一些复仇的快意。 正在得意的时候，突然间他看到，锃亮的铁管钻出城垛来，上面冒着火苗。 哼，不过只是做了点改进的突火枪而已。 哦，这就是终结者一号吧！ 阴狼那帮人连送三道情报来，都是在谈它，说它有着极远的射程多么多么厉害，说白了无非就是在炫耀他们自己功绩而已。 可恶地是那帮人最后竟然以近乎命令的口气要他把每天例行的骚扰停下来。 他们是谁，一群不用拿刀干仗的家伙，居然敢命令他！ 明明在南人那个醉生梦死的地方快活，过着花天酒地的逍遥日子，却要让别人以为他们正在做重要的事情，养这些人真是徒费资源。 花了大汗这么多银子，阴狼起到了多大的作用吗，大汗却是很认可他们，刘整颇为不甘！ 他这个行武出生的将军，在战场上真刀真枪跟敌人拼杀过的人，瞧不起玩阴谋的细作。 其实不只是他，许多蒙古本土将领也都瞧不起那些搞间谍活动的家伙。 眨眼间枪管冒出火花，晃得人眼睛生疼。 当七百多声枪响之后，刘整改变了固有的看法，至少改变了对一号的。 他听到自己手下兵士的惨叫，听到他们落水的声音，甚至一个跟在他身边多年的亲兵眨眼间就死了，子弹打在他的脑袋上，直接‘开花’了。 饶是刘整经过大风大浪，看过太多的死亡，这回的死亡场面却令他喘不过气来。 第101章 襄阳大捷 良久他才缓过神来，权衡了现在的情势，果断地大喊一声，“撤！” 船头的军士纷纷举起绿旗，独木巨舟开始调头了，具有讽刺意味地是，这次骚扰他们连一箭都未发，就要狼狈逃窜了，耻辱深深地耻辱，好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 刘整的兵士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会被这些软弱的宋军吊打，这一次他们的骄傲被狠狠地踩在地上。 这群如狼似虎的兵士害怕了，慌乱了，以前操作自如的独木巨舟现在变得笨重无比，特别是听到城门缓缓开动的声音之后，宋军的喊杀声传来，慌乱很快变成了恐惧。 这个时候第二波射击开始了，又一阵排枪之后，又听到无数惨叫。 在他们以为可以缓口气的时候，宋军出城作战了，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们是有名的黑碳军团，吕家最大的底蕴，这些人带着深深地愤怒冲出来。 一年了只能挨打不能反击的憋屈，想想这些大好儿郎胸中蕴藏的愤怒是何等恐怖吧！ 这一次愤怒有效地转化成了战力，船的速度很快，没用多久就到了射程范围内，弓箭与一号交叉攻击。 刘整的军队又迎接了一波铺天盖地的箭雨。 杀声震天，吕文焕就在一艘船上，只见他几乎一个呼吸就会射出一箭，每一箭都会收割一个敌人的性命。 “弃舟保命！”刘整果断地做出了一个决定，此时兵士都已经丧失了战斗的勇气了，其实出城的宋军满打满算才三千人。 论战力和勇气，蒙古军队要高宋军好几个档次。 可那时平时，今天不一样，刘整很有见识，立刻做出弃舟保命的决定，断臂求生需要果断。 敌军听到他们主帅都这么讲了，这些兵士松了一口气，把船拉到岸上需要不少时间，现在时间就是小命呀。 “大帅，怎么不追了！”今天可能是襄阳被围三年以来，大家过得最舒心的一天，这一天他们报仇了。 “没有看到对方的大军已经开始移动了吗！”吕文焕一手拿着‘望远镜’了，一手拿着一号，轻轻地说道。 他还没有告诉这些年轻人的是，动的是真正的蒙古本部军队，这可是蒙古精锐中的精锐。 “回撤，关城门！” 这些上了岸的刘整兵士，并不好过，又吃了二阵排枪，娘娘的，这么远，都还能打得到呀！ 大捷大捷，这是一个很完整的胜利，杀敌四千，伤敌二千多人，还缴获独木巨舟二百余艘。 完胜是没有任何疑问的，这是扬眉吐气的一仗。 己方不足百人的伤亡换来一场这么大的胜利，一比四十的战绩，即使是最甜蜜的美梦里都不敢想有如此大捷。 虽然考虑到他们是守城的一方，又由于一号的神奇，还加上刘整的轻敌，多重因素下才有了这一次胜利，但这是一次货真价实的大胜，吕文焕怀着愉悦的心情写了一份捷报上报朝廷。 作为一个将领，没有什么比写货真价实的捷报给朝廷更舒心的事情了！ 他在捷报中还是很客观地说明了一号在这次战役中起到的作用，当然并不是他不计较一号的发明者宋晨与他家交恶的事，主要是他想要向朝廷要更多的一号和子弹。 说实话吕文焕并不是一个喜欢报喜不报忧的人，他在捷报里没有回避襄阳和樊城粮食短缺和物价疯涨的事实。 还提到一个更令人不安的现象，水军一向不怎么强大蒙古帝国，最近动作频频；在汉水的江面上游弋的军舰日益增多。 照这速度，再过三个月这条封锁线可能连一只蚊子都过不去！ 这份捷报要经过重重封锁，最快也要在半月之后才能到达朝堂。 ———————————————————— “回来了这么久了，也不多来走走！”文天祥看着宋晨，这家伙就跟自己的子侄辈一样，期待中带着一丝责备。 “靠山，我这不是来了吗！”宋晨也不客气，没人的时候直接喊靠山。 “我不叫你来，你小子能来吗，废话不多说了，你有大麻烦了！”文天祥叹了一口气，还没有完全摆脱书生意气的他，实在不明白宋晨立了这么大的功，殴打留梦炎的罪过还被紧紧咬住不放，没有一丝要松口的迹象。 “晋献颗粒火药，追回被劫的一号，这样都还不能揭过？”宋晨同样纳闷了，这么大的功劳报上去之后，怎么连个泡都没有出，原来如此呢！ 不过也没有放在心上，朝廷的那些赏赐对现在的他来说，不过是绵上添花而已。 结果却惊讶地发现他还在麻烦之中，这有点超过他的预期了，还是他‘后现代’的思维在作怪。 后世可是法制社会，打了一个人又没有打伤，搞个行政拘留都是顶格处理了，更何况刑不上士大夫的古代了？ “当今皇上还没有做决定怎么处置你呢！”文天祥向他透露了一点口风。 “当初陈不二不是跟我说好的，只要一号能够追回来，就能将功抵过吗！”宋晨觉得皇城司大总管说的话都不算了，这家伙能量不是很大的吗，怎么这点‘小事’都搞不定。 “不要小看留梦炎的能量，唆使一帮御史天天在皇上耳边胡说，假的都能说成真的！”文天祥好歹也在官场混了近二十年了，对官场的这些门道还是知道一二的。 “老贾，咳，贾似道没有替我讲讲吗？”历史虽给了老贾一个奸臣的标签，宋晨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 目前他也没有犯什么原则性错误，所以贾似道还在他的统一战线里。 “他，还是算了吧，”文天祥一向与贾似道不对付，用讽刺地语气说道，不过很快又意识到自己有背后说人坏话的嫌疑，非君子所为，“贾似道这几年里是举朝皆敌的人物，他要保的人通常会死得更快！” 这话还是把宋晨吓倒了，在他印象中贾似道可是一个权倾朝野的人物，他说话的份量很重。 没有想到只能起到反作用，这颠覆了他的认知，文天祥肯定不会骗他的。 第102章 皇家宴会 不过仔细回忆一下前世过个一遍的宋史，在史书里每一个朝臣都以不与贾似道合作为荣，老贾赞成的他们必须反对，老贾反对的他们必须赞成，以此凸显自己忠臣的形象。 唉，没有想到呀，没有想到呀，想做点事情的老贾居然会落到这个地步！ “晨子，少想一点，多做一点，麻烦再大，放心你的脑袋是不会掉的！”文天祥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听到这个宋晨喝到嘴里的老白干都吐了出来，靠山呀靠山能不能，不要开这种玩笑。 “来一杯老白干，什么烦恼都会抛一边！”文天祥又安慰道。 “老爷呀，老爷！”门房老周头后里拿着一张纸，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兴奋得像一个孩子似的。 “老周呀，什么事情这么兴奋，咳，这成体统！”文天祥是一个没有什么架子的老爷，所以才会这么‘没大没小’的。 “襄阳大捷、襄阳大捷！” 这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听到之后比老周头还要兴奋，文天祥也跟着跳了起来了，几乎都要跳到桌子上了，觉得失态了才正了正衣衫，故作镇定地下来了。 “歼敌四千、伤敌一千，缴获二百余艘独木巨舟，弓箭若干，盾牌千余个，我还以为襄阳已经解围了！”宋晨拿着战报，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小晨可不能这么说，”文天祥严肃起来了，这大捷并不单是吕文焕一个人的胜利，而是整个大宋的胜利，他可容不得任何人在这个时候冷嘲热讽的，“二十万人蒙古兵围城，你说哪有这么好破的。” “靠山，我知道了。刚才我觉得一号的‘首秀’，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原以为战术得当的话，战果应该扩大一倍才对！”宋晨这一次是很认真地说道。 “怎么了，吕文焕的谋略胆识在军中可是数一数二的，作战经验也是十分丰富，你觉得你比得过他？”文天祥饶有兴趣地问到，他之前听说宋晨这家伙还替别人解过毒，宫中的老太医都做不到的事，他却做到了，莫非这家伙还会打仗。 “以一号的性能，加上城高水深的优势，完美地利用各项因素的话，歼敌的数量至少可以扩大一倍以上。”宋晨还是比较客观的，吕文焕取得的战绩还算合格，他自己也说了，要到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要到完美的程度才行。 不是所有因素都可以人为控制的，不能太苛责于人了。 “哼，宋晨，你‘厉害’，不过在外面就不要发表‘高见’了！”文天祥不以为然，这个世界上纸上谈兵的人还少吗。 宋晨只是一个天才的工匠而已，打仗的事情还是算了，不能指望他。 当然宋晨也是这么认为，很多时候不是想管，只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老爷，光想着告诉你捷报了，却忘了正事，皇上和皇太后很高兴了，准备了一场祝捷大宴，这是宴帖。”老周头无比恭敬地递给了文天祥。 “宋晨，好消息好消息，上面说你也可以赴宴！”文天祥意识到皇家宴会都能邀请宋晨了，他的麻烦基本上解决了，肯定和一号在襄阳大捷中大放异彩有关。 对他也不能期望过高，这小子惹的麻烦就不能往小了估。 皇帝老儿要请他吃饭，宋晨听到了，还是有点肾上腺素上涌的。 这可是国宴，能赴宴那就是一种可以跟自己孙辈吹嘘的荣耀。 喜欢权力的宋晨觉得这是一大进步呀，也是一个大台阶。 宴会是在晚上举办，宋晨跟着靠山走进了皇宫，临安皇宫，这个已消失于历史尘埃建筑，放眼望去，除了有高大厚重的城墙外，外表并不给人奢华的感觉，甚至给人一种简朴感。 不过毕竟是南宋的行政中心，虽然无法比拟后世的北京故宫，但也给人以一种十分厚重沧桑的感觉，在落日的映衬下，整个地方显得很庄严肃穆。 跟着文天祥就是一个好处，殿前司那帮人，例行的搜查都没有，省了不少麻烦。 今天是属于大宋的，整个皇宫都笼罩在欢庆的气氛中，无论是提着灯笼的宫娥，还是带刀的侍卫，还有前来赴宴的文官、武将们都挂着笑容。 每一个人似乎都很友好，平时关系极差的同僚，见了面都要拱拱手，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你一言我一语地吵起来了。 皇宫其实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皇宫，临安只能称为行在，在政治地位只能称为临时首都，临时首都也有一百多年了。 这里感觉并不大，到举办宴会的地方却花了很多时间，这一路上文天祥遇到了很多熟人，和他打招呼的人很多，同样他招呼的人也多，随便拱拱手，闲聊几句，就花了很多时间。 自然要介绍一下宋晨的，没有想到这些朝廷大员们也都听说过他的‘大名’，当宋晨的名字出现之后，那笑容几乎凝固在脸上。 要不是今天是整个大宋的喜日，这些大员都有唾其面的冲动，宋晨算是体会到了殴打留梦炎的严重后果了，无异于与整个士大夫阶层对立起来了，要怪应该怪小黑。 他打的是一个无耻至极的汉奸，一个出卖民族之魂文天祥的凶手，打就打了，他愿意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宋晨一点不怄气，有这个功夫，不如好好地欣赏大宋皇宫的风景，江南的园林可是很秀美的，并看皇宫外面简朴，里面可是很豪奢的。 终于到了一个大广场，这里就是举行‘国宴’的地方，广场四周由十八根龙柱围着，无数的灯笼挂在廊柱上，把夜晚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身着盛装的宫娥陆陆续续地端着丰盛的美食、美酒鱼贯而如，而宋晨这个很能欣赏女性美的人却实在无法欣赏眼前的场景。 这个皇帝太吝啬了吧，这些出来宫娥一个个都是大妈级别的，是不是害怕年轻漂亮的宫女，会被他的臣子给拐跑。 当然给宋晨九九个胆子他也不敢在皇帝的地盘上说皇帝小气了，不过给一百个胆子呢，还是肯定不敢啦。 第103章 座位真的很重要 现场的美食飘香，各类美食色香味俱全，这才是真正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宋朝市民阶级普遍富裕，家资百万者很多很多，十万者比比皆是，人富裕了自然会追求精致的生活，这也让这个朝代的美食别俱特色。 东坡肘子、宫爆鸡丁、清蒸鱼、乌鸡汤，宋晨甚至还看到了爆米花，他原以为是近代才有的美食的，这一样美食拉近了与这个时代的距离，他几乎一口不离。 要是有一部电影配上爆米花那简直完美了！ 还有许多宋晨叫不出来名字的美食，眼花缭乱应接不暇，皇家的盛宴就是不一样，不比后世的豪华宴会差到哪里去。 看到别人陆陆续续落坐了，应该坐哪里了，这可是一门学问了，官场是一个讲究尊卑秩序的地方，该跟谁坐该坐哪里，一定要符合自己的官职、地位和血统。 不像后世，坐哪里直接由主办方决定安排，该坐哪里在桌子上都有一个铭牌，这样就不用为坐那里犯愁了。 自己的靠山正在一边，跟别人热烈地聊着天呢，正在犹豫是不是要找个地方坐一坐时，一个小太监过来了，礼仪周到的跟宋晨打了招呼，引他过去了。 让他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坐下，此时宋晨倒也没有什么，反正他是一个匠籍出身的官员，而且还是从八品加上还是‘戴罪之身’能在皇家宴会有个座位就满足了。 对于座次这些倒不是很在乎，当他坐下时，邻座的官吏和都头们都还是挺热情地，大家彼此介绍了一下。 “在下宋晨！”他还是没有什么架子，热情地回应道，一个人应该多交朋友少树敌人，这个简单的人生道理在哪个时代在哪个民族都适用的。 可是一听到宋晨这二个字，刚才还是满面春风吏部六品官吏马上就像过了个冬，脸上瞬间就挂满了寒霜，其他几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幸会幸会！”看到大家都满怀敌意地沉默着，宋晨就不尴不尬地把他们该说的客套话给说了，终究他是一个脸皮厚的人。 众人脸上又露出鄙夷的神色，“得罪了我们的留相，还能蹦跶几天！” 对方声音很小，宋晨确听得清清楚楚的，“蹦跶几天，你们留相说的也不算，我打赌他的鼻子更不敢这么说！” 刚才他还注意到留梦炎也在宴会上，仔细一看他的鼻子，还歪着了。 “你，你！”吏部六品小官立刻站起来，指着宋晨的鼻子，可又不敢动手，幸好旁边的人拉了他一下，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正在这个时候，还是刚才那个白净的小太监非常恭敬地向宋晨说道，“宋爷，皇太后有请，到前面入座！” 这可是极大的荣耀，能入‘前座’的人都是朝廷三品以上的官员，不到三品的官员除了得到皇家的认可，是绝没有这个资格‘前面入座’，可以说前面入座那就是可以打上了皇家的标记的。 听到这么说，刚才还一脸鄙视的众官吏纷纷‘热情的祝贺’，好像之前的冷漠什么的也从没有发生过，就连那个吏部六品官吏也勉强堆起了笑容，似乎之前的不愉快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老子的脸皮都算厚的了，没有想到还有更厚的，宋晨心里冷哼不已。 宋晨在一片恭贺声中离开了，座位真的这么重要吗？座位真的这么重要吗？座位真的这么重要吗？ 座位真的很重要！ 白净小太监带着宋晨，不停地回过头来跟他讲宫廷礼仪，时不时地停下来，演示怎么向皇上和皇太后行礼，行礼是应该喊什么，等等啪啦啪啦的。 还让宋晨演示给他看，宋晨表现也很得体，开玩笑，后世那么多古装电视剧，没有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吗！ 要说宋晨对皇帝和皇太后并没有太多的敬畏感，他敬畏的是文天祥、张世杰、陆秀夫这些民族的脊梁。 但在走向‘前座’的路途中，他还是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要进入最为核心的圈子里了，这是在前世想都不敢想的。 终于见到了赵禥，大宋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不用有好高的医术，一看就知道这位是一个病秧子，却还在透支自己的身体沉迷女色。 宋度宗赵禥，如果历史没有出错的话，他还有四年皇帝好当。 另一个头戴凤冠的人，神态威严的老太婆就是传说中的谢道清太后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个行礼跟后世的古装电视剧没有太大的区别，宋晨依样画葫芦做是不错。 “平身！” 终于可以站起来了，其实宋晨很讨厌这种动不动就下跪的礼仪的，可是没有办法，入乡就要随俗。 废除跪拜礼仪这种想法，连靠山文天祥他都不敢告诉，一这样说的话，别人自然会认为你对皇权有觊觎之心，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宋晨是一个爱权力的人不假，但对改朝换代的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而且他对宋朝的印象不错，这个是个没有暴君的朝代，他对其还是很有好感的，犯不着冒着社会巨大动荡的风险，去夺取一个对自己并没有太多的诱惑力的头衔。 总之只要满足了他的权力欲，头衔什么的都不重要，宋晨就会安分守己的。 “宋晨，你晋献的终结者一号在襄阳大捷中起到的作用不小，真是一件幸事！”皇帝不咸不淡地说道，然后就什么也没有说。 宋晨当然是要把礼仪做足了，低着头，等待继续说下去，按常理的话，接下来皇帝应该勉励臣子，指出他为大宋立下大功一件，要再接再厉什么的，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说，接着的是尴尬的沉默。 赵禥皇帝无疑是一个性格温和的皇帝，奈不住那么多大臣的嗡嗡的谗言，渐渐地对宋晨生出恶感来了。 一听皇帝这个悬在空中的‘褒奖之语’，留梦炎就乐了，文天祥急得差点跺起脚来。 第104章 被算计了 “禥儿，宋晨可是一个好儿郎了，有一双妙手，经他摆弄的东西，都好像可以获得魂似的，他为我大宋立下了汗马功劳呀！”谢道清谢太后开口了，这对非亲生母子的关系很微妙，两个人很难有意见一致的时候。 皇帝已经很大了，可是这个所谓的母亲，还是当着文武重臣的面，还这么叫他，每回叫他就像在叫他小弟弟似的。 这让他很不爽，可是又不敢发作。 一听到太后这么说，文天祥的心就松了许多，总算还有个明事理的太后，坐在太后下手的陈不二一副非常了然的样子。 宋晨对谢太后的印象并不是太好，当蒙古军队兵临城下是，她选择的是献玺投降。 不过不能指望一个老妇人在军国大事上，有什么壮烈的表现，那是强人所难了。 现在她能够替自己解围，印象就没有原来那么差了，要知道宋晨可是一个功利主义者，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准则。 “母后，功是功，过是过，殴打朝廷重臣，而且没有来由的殴打，朕担心这人心性浮夸，不可以托以重任！”皇帝还是坚持自己的见解，他可不想自己任何事情都要听自己这个非亲生母亲。 “禥儿，现在我们也不是要让他担什么重任，而是要怎么罚他！”谢太后的声音里有一种不容质疑的威严感。 对于这个非亲生儿子，她对他也是同样有着许多不满的，皇帝经常被别人左右，毫无自己的主见可言。 而且她悲哀地发现，似乎自己支持的，这个皇帝就会反对，自己反对的，他就会支持，所以近年来她对朝廷大事都很少过问了，本身也乐得清闲，实际上她也不是一个权力欲很强的女人。 最后是管不是，不管也不是。 前几年她经常帮禥儿批阅奏章，那时他就有更多的时间‘恩泽’自己的爱妃，可是最近几年来，心冷了不大管了，成堆的奏折就压在了皇帝那里。 皇帝批晚了，耽搁了军国大事，她又会跑过来在皇帝耳边唠叨，这样双方都越看对方越不顺眼，两者的关系因此也是越来越疏远了。 气氛越来越尴尬了，连场下的大臣都纷纷轻咳起来，似乎这样尴尬的气氛就会被驱散似的。 “都感冒了，要不要传太医来了！”谢太后大吼道。 “皇上、太后，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做错了事情就要受罚，这样才能政令通行，宋晨做错了事情，应该受罚！”赵御史趁着这个机会添油加醋地说道。 “赵卿，你觉得应该怎么惩罚了？”谢太后的声音非常寒冷。 “宋晨是发明终结者不可替代的工匠，是我大宋不可多得的人才，这样的人是不能处罚的，以免寒其心呀！”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大跌眼镜，因为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始作俑者留梦炎。 这个睚眦必报的老匹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度了，这可不是他平时的行事风格呀！ “哦，留卿，想不到你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呀！”皇帝赵禥乐呵呵地说道，能够避免这次纷争，他还是乐意的。 罚不罚宋晨对于他来说不是重点，重点是要自己找到存在感，省得这个母后在他耳边唠叨，说他没有主见。 “老臣个人恩怨事小，大宋江山社稷事大于天，岂能因为个人恩怨，而让这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对我大宋心生怨恨，那样的话不但不能有功于社稷，还会产生极大的危害。”留梦炎这个人精岂能放过这么好表现自己的机会，那是不可能的，顺便说一些诛心的话，在场的人都不得不对他来一个大写的‘服’字。 “臣附议！” “臣附议！” 场中的大臣跪倒了三分之二的大臣，人都有从众性，本身对宋晨的事情不持立场的大臣都在想要不要跟着跪，不跪的话是不是显得太不合群了！。 “都起来吧，今天请大家伙来是吃饭的，不是上朝！”谢太后也有点头疼，这个留梦炎真的很善于造势呀，不知道他要唱哪出戏。 一旁的赵禥一脸地不高兴了，我这个皇帝还在这儿了，这句话应该他来说的，怎么又被‘母后’抢了台词了。 “皇上，留相说得很对，宋晨确实在匠艺方面冠绝一方，终结者一号的生产离不开他，臣有一提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那个赵御史也卖起关子了，从这些行为看，他和留梦炎其实就在唱了出双簧，一唱一和两人事先没有通过口风，鬼都不信。 “有什么就讲！”今晚皇帝因为与太后产生了点龌龊，心情不好，所以倒也没有急着回后宫‘恩泽’后妃，没有这个心情了。 所以难得很有耐心听手下的大臣唠叨。 “趁着蒙古还没有完全封锁汉江面，不如调宋晨到襄阳去，就地生产一号，就地生产纸壳子弹，这样就可以解决困扰已久的一号运输问题！”赵御史抛出了杀手锏，因为他说的是事实，一号的运输对于大宋来说确实是困难重重的负担。 这回支援了一千支火枪到襄樊前线，延途有三百二十人丧命，还有一队二十人的皇城司密探失踪！ 一号的造价其实不高，但是加上这些抚恤费之类杂七杂八的费用，造价是硬生生地提高了二十倍都不止。 “皇上，宋晨的不可替代性毋庸讳言，说他是我大宋的祥瑞都不为过，某些人想着给他一顶高帽，就把他置于险地，臣死了，能代替我的人在朝中能找得到一大把；如果宋晨死了，天哪，大宋有且只有一个宋晨呀！” 文天祥是带着极强的感情色彩说这些话的，这回那可是十分激动，书生意气十足，不过这样反而捅了马蜂窝。 “文少监，大宋只有一个宋晨，这话有点过了吧！” “在我大宋，只有皇上，还有太后才是唯一的！” “一个匠人，再高明也只是一个匠人而已！” “这是携技自重呀！” …… 有这个机会了，大家纷纷对文天祥和宋晨攻击起来，此时群情光汹汹，仿佛两人狼狈为奸，正在密谋惊天动地的阴谋似的。 第105章 菜要凉了 正在大家叽叽喳喳地说什么如今匠人的地位比士大夫还高一截之类时。 “菜要凉了！”老贾终于发话了，公开场合上越来越沉默，这是他这次皇家庆功宴上说的第一句话。 大家都鸦雀无声了！ 老贾是谁，无论大家伙怎么以怼他为荣，他始终是朝臣第一人。 其他人姓后加相，那只是一种尊称，而且是近几年兴起来的，被老贾公田法损害了利益的士大夫们，觉得这样可以打击贾似道的嚣张气焰。 这样‘贾相’就不是唯一了，这样就可以孤立他，别说还真的起到了作用，朝会上他发表意见的次数越来越少。 “唉，我娘俩两人绊嘴，把众卿的吃饭的时间给担搁了。禥儿，开宴吧！”谢太后又替赵禥做了一次主了。 皇帝很无奈了，自己都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被当小孩子对待，他无奈地挥挥手，喊道，“开宴吧！” 大监又跟着传话，这些宋晨才看了看，这个宴会来人真多，至少得有二百多桌吧。 早就饿得不行的他，立刻大快朵颐，烤乳猪撕了下来，大口大口吃起来，一点也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而影响到胃口。 旁边的文天祥就一脸的愁容了，他现在已经把宋晨当作子侄辈对待了，让此子到襄阳去，朝中的人都知道只是不会点破，那是一个十死无生的地方。 即使有这次胜利，即使有一号的存在，可能也很难从整体改变这个战局，现在皇城司得到确切情报，蒙古的三千艘小型、一千五百艘中型、五百艘大型战船就要下水了。 想想那样汉水无疑会被封死，那时对襄阳就会成为真正的孤城，现在那个地方成了死地。 看着这小子这么乐观，还有点小小的嫉妒。 宋晨对于战争形势是他比世界上任何人都清楚的，襄阳是一个死地，对于自己敌人的提议，他倒没有多么反感，那块地方是自己这只‘振翅的小蝴蝶’必须去的地儿。 襄樊失，南宋灭。 此地太重要了，不能有失，如果一旦失守，即使是作为穿越者，有着无与伦比优势的他，可能都回天乏力。 这个烫手的山芋，他硬着头皮也要接下。 其实原本他还打算主动请缨的，不过那样太高调了太假了，极有可能还会节外生枝。 这次留梦炎他们主动跳出来，把烫手的山芋往他身上扔，其实正合他意。 “少监，不用再推了，我正好想去一趟！”宋晨小心地说道，毕竟是公众场合，不能大大方方地喊他靠山。 “什么，宋晨，你疯了吗？”文天祥从来没有把油滑的宋晨和忠君爱国联系在一起，所以认为他疯了。 “他们都说得有道理，阴狼已经渗透到大宋各个要害了，隐秘的运送一号是不可能办到的，如果每一回运送都要耗费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牺牲那么多人，我良心过于不去。”宋晨露出了严肃的表情，这对于他来说是很少有的。 “继续说！”文天祥睁大了眼睛仿佛第一次认识宋晨似的。 “解决运输问题的最好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兵器工坊搬到襄阳，趁着蒙古还没有完全封锁汉江江面，组织一次大动员，把大量的人员、粮食、物资运送进去！”宋晨知道做这样一次动员需要冒险，需要极大的担当，而老贾可能人老了，反而畏首畏尾的。 历史中，这一次大救援并不存在，后来反而是在元蒙完全掌握了主动权之后，才组织了一次大救援，那时已经迟了。 “别说了，贾似道老是推脱，说什么现在大宋物资、银线都紧缺，无法在短时间动员起来！”文天祥带着极大的情绪说道。 贾似道是奸臣吗，对他无恶感的宋晨实在无法给出否定的答案，这个老贾也是喜欢搞窝里斗的主，前些年逼死猛将向士壁就是一例。 但要说是他会故意不去救援襄阳，肯定没有这么一回事，史书记载他故意隐瞒襄樊被围的事实，那是子虚乌有的。 只有当家才知柴米贵，他说的这些是事实。 大宋的军队开拔前，不提前给兵士发五个月的薪响是走不动的，没有钱就指挥不动军队是事实，这个朝代给了平民太多的‘特权’了，宋晨感叹道。 不过正因为这样，宋晨才会这么喜欢宋朝。 “那十条船，一千支一号，十万发子弹，一千五百人，一万斤粮食，能准备得了不？”宋晨这回是真的下了决心，要干就干彻底一点。 “你说的是三十丈大船吧，这个数量再加五艘我都能保证！”文天祥虽然不大愿意让宋晨却涉险，但他知道这小子鬼点子奇多，或许他到了襄阳真会打开局面。 多五艘船意味着可以运送更多的物资，那么他心中的那个计划就更有谱了。 “好，好，好，你小子好样的！”文天祥拍打宋晨的双肩，这是对一个晚辈很高的赞扬了。 “我有个念头在心中很久了，现在做了一个计划，希望能够在我离开之前，把它付诸实践！”宋晨把自己早已写好的‘计划书’交了上去，这计划书可是厚厚的一沓的。 “你小子做什么都要有条件呀，”文天祥怎么可能连宋晨的言外之意都听不出来，要他去襄阳可以，先同意了他的计划。 原本文天祥以为是一个很小的要求，有什么不好同意的，结果是—— “什么，你的计划需要征用二万亩地，建设周期为五年，招幕的工匠要三千人，后期会到二万人，总投资二千万贯！” 文天祥饶是见过各种大场面，也被宋晨的‘大手笔’吓得差点跳起来，声音大了，总会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什么，这个少年又提出了什么鬼主意！”首先引起了临桌老臣江万里的注意，他立刻跟了过来，一副好奇心十足的样子。 “宋晨提出要建立一个‘工业区’，姑且称它为武穆工业区吧，他要在军器监下面成立一个‘武穆重型工业集团’！”文天祥对宋晨层出不穷的新术语都麻木了。 第106章 武穆计划 “什么是工业区，什么是工业集团？”江万里是一个学问渊博的人，对于自己听不懂的话绝对会勾起他本就极强的好奇心的，虽然听不懂文天祥在说什么，好像很高深的样子。 “就是把许多作坊集中在一起，不对，工业是用新的动力，新的组织形式，新的管理方式，总之一切都是新的。”文天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而且他的理解力也是很高的，总结得很到位。 “那需要的银钱多得无法计数吧！”江万里指出了问题的所在，空中楼阁谁不会画呀，即使宋晨是画得最好的那一个，那依然是空中楼阁。 “二千零五十三万贯！”文天祥对宋晨把造价的整得很细很细，详细到一块砖头的报价了，可以说还把各种各样的情况都考虑进去了，不得不佩服这小子的计划能力了。 “什么，”江万里嘴巴简直可以放一个鹅蛋了，“相当于多大宋一年进项的四分之一了，简直是在胡闹！” “胡闹嘛，有一点，你先看一看他的方案嘛！”文天祥把宋晨大致的思路概括出来，讲给这个好奇心奇重的老人听。 宋晨的思路的重心，是早就提到过的‘官督商办’，由朝廷和百姓共同发起成立一个股份公司，朝廷至少占六层以上的股份，平民申购余下的股份，前期筹集一百万贯，余下的钱还不够，那么再通过成立一家‘新式钱庄’即银行，同时发行朝廷债券，向大宋所有臣民举债来获得资金，进行一场轰轰烈烈的大建设运动。 “这主意堪称一绝，”江万里的话并不是夸奖，“凭什么他认为百姓会把身家押在他身上。” “江老，这个问题他也考虑到了，在他的计划书里，反复提到过这个问题，他总结了一个词反映这种现象，信用，提到‘只要信用体系建立起来了，国家任何美好的远景都是可以想象的’。”文天祥想不到原先他认为荒唐无比的点子，现在却主动替它辩护。 “先不说平民的‘份子钱’，朝廷的一百万贯哪里出，户部的钱库宽得可以遛马了！”江万里提到这里时，声音立刻小了下来。 “宋晨，可在，你说的那个‘武穆计划’，真的可以三年赢利，十年回本？”看来连一旁的皇太后都对这个计划感兴趣了。 “这是预测，可以在建设的时候就产生利润，如果运转得当，是完全可以实现的，还可以解决流民的问题！”宋晨的回答都到点子上了。 皇太后直接问宋晨，于礼是不合的，因为宋晨只是一个从八品的匠籍官员，是完全没有‘面圣’的资格的。 这个谢太后这么做对宋晨来说是一种殊荣，一种极高的礼遇，周围的官员都嫉妒死了，他们的官阶、履历都比这小子高这么多，为什么就没有得到这种待遇。 这个风头居然让一个毛头小子抢了，真是岂有此理。 “武穆计划、武穆计划，这个可有何深意？”谢太后觉得‘武穆’这个词很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的。 “武穆武穆，指的是岳武穆吧，岳飞！”贾似道看来还是很熟悉历史掌故的。 “大胆，被我朝高宗皇帝处死的‘逆臣’也敢拿到台面来了了！”岳飞岳武穆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完全被平反的，而宋晨居然敢把他作为一个行动的象征。 吕师孟岂会放过这个让宋晨难堪的机会，上次输的五百贯之仇是肯定要报的！ “你说谁是逆臣，精忠岳飞是逆臣吗，难道说孝宗皇帝也有错吗，他可是为岳飞平过反的！”其他的宋晨都可以云淡风轻地揭过，但对这种侮辱民族英雄的行为，宋晨那儿是零容忍的，所以语气不免很冲。 宋孝宗是一个非常有作为的皇帝，力主抗金，亲自为岳飞平过反，在临安建岳王庙，这一点就代表了朝廷的态度。 “宋小子，你居然敢如此对我说话，可是一点尊卑贵贱的观念都没有！”吕师孟有点心虚地回击道，他猛然想起来对方说的好像是真的。 说实话宋晨冰寒语气把他吓倒了，他只好做出色厉内荏样子，挽回一点颜面。 今晚对方的锋芒太盛，后面再有争执先不管了，吕师孟有一种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即视感。 “岳飞是一个可敬的人，我皇家做得不大厚道！”还好这个谢太后对岳飞的印象还不错的样子，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收场。 “母后，朕以为岳飞毕竟是有争议的人物，还是需要谨慎一点！”皇帝对自己的没有血缘关系的母后是不满，不满的起因很奇葩，不是因为谢道清擅权，而是她不帮他批奏折，这让他少了许多‘欢乐时光’，即少了与美丽的嫔妃们耳鬓厮磨的时光。 所以这个年近三十岁的皇帝，以前从来没有过青春期逆反心理姗姗来迟，（以前当太子时给他一百零一个胆子，也不敢顶撞养母的，难道不怕把他本就不稳固的太子之位给废了吗）。 现在似乎谢太后支持什么，他都要反对一下，这就是他迟来的逆反心理吧。 其实这位皇帝对精忠岳飞其实还是很敬重的，娘娘的，为了顺气，立场滚远一点。 “禥儿，你觉得‘武穆工业区’不好听吗，其实名字都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内容，你对它的内容也有什么看法了？”谢太后并不是一个追逐权力的女人，但在后宫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女人，对权术是不会陌生的。 简单的几句话，就将了皇帝一军。 这个皇帝刚才是神游物外，已经有两个时辰没有跟妃嫔打闹了，神仙般的日子总是太短暂，他想用‘勤劳的’双手，把它留住。 总之他怎么会听到那个繁琐的武穆计划呢，即使是他认真听了的，这位平庸的皇帝也理解不了其中的十分之一的内容。 “不就是一个让大宋更好的计划吗？”赵禥话一出口，觉得自己就高大了三分，这简直就是一句妙语呀。 第107章 武穆计划（2） 这位皇帝自己都开始佩服自己的‘急智’了！ “禥儿你说得非常好，”谢太后先给这个皇帝带一个高帽，“武穆计划就是宋晨想出来的，既然这个计划对我大宋有利，那么就应该听听他的意见，既然他是岳武穆的仰慕者，那就称为‘武穆计划’有何不可呢？” “那么就定了！”皇帝赵禥并不是没有一点可取之处，有些诚恳的建议还是听得进的，讨不得便宜就不讨嘛。 “皇上，请三思而行，‘武穆计划’所需银钱庞大到不可想象，不可轻易批准！”在这个情况下，即使是对宋晨恨得牙庠庠的留梦炎都选择了沉默，让这小子去搞，到时搞个绣花枕头工程出来，正好治他的罪。 反对的不是别人，是对宋晨有着极好印象的江万里。 他是一个德高望重之人，江老的话是很有份量的，宋晨对此一点也不意外，连他自己都承认‘武穆计划’很是冒险。 如果朝廷上一个反对的人都没有，那才是朝廷的悲哀，养了一群只会随声附和的应声虫而已。 在皇帝都拍板的情况下，仍然有重臣反对，代表了朝廷并不只有想着自己利益的官吏，还有把社稷摆在第一位的忠臣。 “那么这个‘武穆计划’需要多少银钱了？”皇帝懒散地问道。 “二千万缗钱！”（一缗等于一贯）江万里报出的数字，使在场的大臣都大吃一惊，怎么会这么多钱，朝廷哪有这么多钱支撑这小子异想天开的计划。 “什么，”皇帝差点把刚喝进去的茶水给吐出来，虽然他从来对户部有多少银钱不清楚，但也知道一千万缗钱是一笔巨大的数额，是朝廷拿不出来的数额，“这实在是荒唐了！” “皇上，荒唐是有一点的，但并没有想象中的严重，老臣大致了解了一下武穆计划，就对宋晨这个后生有这么高的见识颇为惊异！” 大家伙一听这是唱的哪一出呀，反对的是你，支持的也是你，江老可不是那种两头讨好的墙头草，这一点大家伙还是心中有数的。 “江老，讲具体一点吧！”谢太后刚才也没有注意到，没有想到需要的银钱如此巨大。 “可以分阶段来，前期其实朝廷不需出一个铜子，只要出地就成，临安西北方那几万亩荒地拿出来，应该不算什么难事！” 江万里看到在场的人眼珠子都睁得大大的，简直不敢相信，出地就行了，原以为是要多少良田，娘的荒地就可成了，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嘘。 那荒地确实属于朝廷所有，草木不生的地方，居然可以作价五百万贯，实在是无法想象，这个宋晨难道有点石成金的本事吗？ 他靠什么把一个荒芜到极致的地方，建设成一个繁荣的”工业区”。 把人迹罕至的地方变成热热闹闹的工业区，这得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那其他的钱，谁出？”不需要很高的智慧就能看出这个问题来，皇帝急切地问道。 “从人民中出？”江万里把‘人民’二字加了很重的音。 “人民？”吕师孟一如既往地语带讽刺地反问道。 “既你、我，他，上至九五至尊，下至贩夫走足，只要在我大宋奉公守法的每一个人，都可以称为人民！”江万里对宋晨对‘人民’的定义很是钦佩。 如果说这话的是宋晨，吕师孟就会非常兴奋，因为他抓住了他话里的大把柄，居然把九五至尊的皇上跟贩夫走卒作比较，再加上留梦炎配合下，怎么的也要治宋晨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可是说这话的是德高望重的江万里，他可不敢去指责他老人家，交恶这个桃李满天下的老人，相当于是去捅马蜂窝。 “这是让我大宋每一个百姓去交这个钱吧，江老，这可是扰民之举，加重百姓的负担，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留梦炎站了出来说道。 他有着超人的嗅觉，知道这个计划如果施行，先不管成功不成功，只要施行，那么宋晨的地位会直线上升。 这对他来说才是板上钉钉的坏事，说什么也要来阻挠，什么社稷什么黎民百姓，都没有自家的利益来得重。 “武穆计划并没有强制任何人‘投资’，而且投进的钱是有回报的，宋晨管它叫入股，他说最小份一贯为一股，即股票也，秉持着共担风险分享利润的原则，将零散的银钱筹集起来，汇成庞大的资金！”文天祥可是宋晨的‘靠山’，怎么不会替他说话了。 “有意思了，这样的点子是怎么想到的了，哀家可先说好了，朝廷可以出面，但绝不会强制百姓购买，这一点是没有商讨的余地！”谢太后对百姓是很有爱护之心的，岂能让一项好政策变成扰民的借口。 “宋晨还有措施，可以筹措银钱，那就是举债，以一分利向人民举债！”文天祥又报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什么，向平头百姓借钱，亏他想得出来，这得多丢人，简直是于礼不符，历朝历代哪个皇帝向百姓借过钱的。 咳，最后没钱了，不都……明抢吗，不，不，说漏嘴了。 要说向百姓举债，这个观念绝大部分大臣们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这很正常。 没有一样新鲜事物，一出场，就被众人接受的，要经受过时间的考验，它才会慢慢被人们认可。 “既然如此，那么宋晨，你说的这些资金的筹集措施是怎么个样子的？”谢太后对又再次直接问宋晨，这可是一个非常大的殊荣。 “回太后，根据地说就是两条，一是发行股票，二是发行债券。”宋晨渐渐对这个皇太后的印象渐渐地在扭转，此时她就是一个慈祥的老太太，好几次这年皇帝老儿似乎都要治他的罪了，是她站出来帮助自己说话的。 “怎么听着都一样，反正都是借钱，为什么要取两个名字呢？”谢太后是一个精明能干的人，一下子就看出二者的相同之处，都是筹集资金。 “其实不然，股票是所有权的证明，是权利的证书，入股之后就是股东，严格意义上说，发行主体没有义务还这个款，相当于很多人合伙做生意，赚钱了大家按投入的份额分利润，亏钱了大家共同分担。”宋晨喝了一点茶水，准备打一场持久战，他都有经验了，因为一个问题可以引出无数个问题。 第108章 关于集资的若干问题 问这些问题的人都是他不能得罪的，他必须耐着性子向他们解释，他呕心沥血想出的计划运作模式是什么样的。 其实这些人问的这些问题真有点为难他了，前世他是一个爆破专家，人称炸弹小子，而不是一个金融专家，顶多就是一个炒过股的小股民而已，而且还是常常亏钱的那种，俗称“韭菜”。 “拿什么来证明呢？”留梦炎并不是一个庸才，他一下问出了问题的实质。 这也是困扰宋晨的问题，像所有证明的那样，最后都必须是纸质证书，那么这就要面临防伪这个最大的难题了。 可以说‘权利证明书’始终都会面临伪造的问题，无论实行什么样的严刑竣法，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贪婪的人们甘冒一切风险。 宋晨凭着穿越之后扩大了N倍的记忆，幸运的是钞票的防伪技术也在他记忆之中，水印、金属性、隐形数字，肯花时间还是能弄出来的。 可是要他自己去做，那却是有相当难度的，还有一个危险办法求助小黑，这个几乎能让他瞬间掌握各种知识技能的小黑点。 可是每一次求助之后，总感觉自己少了一点什么，能少用就少用吧。 那还是稳妥一点吧，等有空了去拜访一下南宋画院，与画师合作的话，防伪的难题有望解决。 “自然是用纸张，留相说的是制假的问题吧，如果计划得以施行的话，用半年时间就可以解决股票的防伪、防潮、保存、褪色问题！”开玩笑作为穿越者用这么久的时间都解决不了这些问题的话，那他真的该去撞墙了。 想做一个合格的政治家，一定要学会说大话。 “江老，你是怎么想的？”连老是盼着退朝的皇帝都被这个庞大而华丽的计划给吸引住了，一向对政事兴趣乏乏的他，都有点心动了。 “臣认为应该部分赞成！”江万里的回答走的是儒家的中庸之道，不急不徐，这个也在宋晨的预料之内。 宋晨一向低调，这一次之所以如此大张旗鼓，那是因为信用体系的建立，用现代的话说要有很高的话题度，才能吸引大家的关注，那时才会有人去吃螃蟹，随之而来的银行、存款、融资、举债才能发展起来，这是“工业救宋”的必经之路。 这件事情是不能闷声发大财的，高调那是必须的。 “皇上，小臣是打算修一条路把临安和嘉兴连起来，大概有一百五十里左右，退一万步说，武穆计划即使不成功，这一条路总不会让朝廷吃亏的！”宋晨对自己的武穆计划是非常上心的，希望从各个角度去说服上位者。 他想通过这个计划，把南宋的工业、经济、财政提振起来，这样对抗蒙古人时就更有底气。 “一百五十里路就能修到嘉兴了？你不知道中间隔个天目山，往少了算两地都有两百里路，宋晨你对这个计划不怎么上心嘛，这些数字都会弄错！”吕师孟颇为自豪，作为兵部尚书对临安地理很是熟悉，这些信息都可以手拈来，还顺道把宋晨踩了一把，真是爽。 事实也是这样，中间有个天目山，两百里都是往少了算了，吕帅孟这回终于踩到点了，不是故意刁难。 “小臣打算在天目山修一条隧道，”众人眼神迷离不清楚宋晨说的是什么，原来传闻是真的，这家伙真是一个喜欢造词的人，隧道是个什么玩艺。 “通俗地说就是在天目山打一个洞！”宋晨非常形象地说到，那样子很是猥琐。 “我还以为你要当愚公哟，把天目山可移开，呵呵。”吕师孟觉得自己的话很幽默，自顾自地笑起来了，最后尴尬地发现没有人跟着。 “就事论事，宋晨说的话还是有迹可寻的，东汉时就蜀中就在秦岭山中凿下一个洞，让川陕两地百姓的往来，由一天的时间变成半天，现在我大宋都还在使用，这可是功在千秋的伟业呀，宋晨的计划很棒。”留梦炎摆出一副高姿态，‘帮’宋晨这个敌人说话，在众人心中的印象又抬高了。 留相真是一心为国的‘贤相’呀，只要是有利于社稷的建议，即使是仇人提出的，都会不遗余力地支持，而宋晨了，却是一个无故殴打老人的混球，在场的士大夫不免脑补出这样的场景。 宋晨自己心中暗暗叫糟，这就是传说中的捧杀呀，到时真的动工时，此贼不知道会耍多少花招，让他做不成，这样又会成为留老儿的攻击口实。 “你说修建到武穆工业区的道路还好理解，但为什么要把有限人力物力用到嘉兴的路呢，此事应该是地方官的事情吧，而且修路虽然是好事，但是耗钱着呢！”江万里提出的疑惑很有道理的，一般官吏自己一亩三分地的事情都忙不过来，那会去把精力用在跟自己无关的事情上。 “嘉兴到临安这一段运河河道淤积，冬天还不能通航，修一条宽畅的道路有利于两地通航，嘉兴在武穆计划里是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至于耗钱的问题也呆以解决，可以收到过路费。”宋晨把江万里的疑惑一个一个的解释道，必须尽量多地为自己找盟友。 “什么过路费？” “又是新词！” “这小子说话怪怪，感觉跟我们说话的方式都有点不同！”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过路费！” 宋晨点了点头，能够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的官吏没有一个是傻的，立刻领悟了宋晨的意思。 “放肆，把我大宋当作什么了，过个马路居然要收费，这要在百姓之中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吕师孟说得慷慨激昂，振振有词。 “这真的是有点荒唐呀！”江万里摸着自己的白胡须，摇晃着脑袋。 “宋晨，准备壁思过吧！”文天祥责备道，用的是长辈对晚辈的口气。 “好，好，好，”留梦炎确又一次出声支持宋晨，不知道的内情的人还会以为他才是宋晨的靠山呢，“武穆计划里对各项工程的来源有清晰的描述，上面说的是完全自筹的资金修这条路，这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第109章 两年太长，只争朝夕 看着众人诧异的目光，这留老儿到底是发了什么疯，或者他真的是以天下为己任，完全可以抛开个人利益的好官呀，即使是敌人的计划，只要有利于朝廷，他都会支持。 留梦炎非常满意自己制造的效果，继续说道：“宋晨提到的自筹资金，在座的部分同僚可能想歪了，他不要大家捐钱捐物，这种方式说白了，就是合伙做生意，他的方式只是面向不特定的百姓，或者说每一个人，就是合伙人特别多而已，总之也是能赚钱的。” “修路只有用钱的份，一般情况的确不会赚钱，答案就在‘过路费’上。”礼部尚书叶梦鼎来插一句嘴，光芒不能都让你留老儿给占了吧。 “叶老把我想说的给说了，只是宋晨你，还没有说怎么个收法？”留梦炎今日是宋晨最坚定的‘支持者’，甚至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上，还主动给他说话的机会，这可是给他漏脸的机会呢。 宋晨一直听着，听得可以说是胆战心惊的，捌开立场不说，这个留梦炎的确是一个人精，不但理解力惊人，做人做事手腕同样高超，怪不得变节后仍然在元朝也混得风生水起的，这是一个强大的对手。 “人过不收费，”宋晨把这一条原则给讲了出来，“马及马车过才收，一次十个铜板，朝廷不用出钱，但要赋予我们马路三十年的收费权！” “朝廷不费一个铜板，就能修一条大马路，想想还挺划算！” “修路的人不划算，一回才十个铜板，怕要亏得吐血哟！” “你还真看好，到时那些刁民们，会交一个铜子出来！” 众大臣纷纷议论起来了，今天明明是来赴宴的，搞得像开朝会一样，皇帝赵禥不由得打起哈欠了，今天就不去爱妃那里，回去直接睡觉了。 “诸位，其实收费我朝也是有先例的，县里的一些大户在河上修桥，朝廷也是默许收费的嘛，”留梦炎表现得像比宋晨本人还害怕武穆计划泡汤似的，“大家想想，一条马路可以方便两地百姓交流，方便物资的流通，战时还有利于兵力的调动，再说了，说直白点，亏不亏完全不用朝廷负责，我们就不用去操这个心了。” 正在大家还要进一步讨论的时候。 “这是吃饭呀，还是开朝会呀！”皇帝终于把自己仅有的耐心给耗尽了，大吼了起来。 皇上震怒，群臣没一个害怕的，大家就像看一个发飙的孩童那样看着这个皇帝，弄得他先怂了，低下了头。 “爱卿们，饭要凉了，吃饭吃饭！”赵禥尴尬地挥了挥手。 “皇上，武穆计划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依老臣看这个计划十分可行！”留梦炎赶紧加了一把火，来了一个偷换概念，刚才明明是说修路的事情，就算宋晨本人都没有想过让朝廷全盘同意他的计划，这是要把他放在火上烤的节奏。 “朕准了！”赵禥很烦很烦了，有时越烦的时候，他越容易同意大臣们的奏折，这个留梦炎非常拿捏得当。 “皇上万万不可，武穆计划好是好，但此计划需要天量的资源，只可部分批准，分阶段实施，才是良策呀！”文天祥急了，如果全盘批准的话，到时要做的事情很多，最后可能一件都做不成，到时宋晨就要倒大霉了。 “文少监讲得很有道理，皇上。”贾似道也发话了。 “师臣，你说怎么办？”皇帝赵禥对贾似道几乎是言听计从，对他是以师臣相称。 “先宋晨修这条路就可以了，余下的到时再看！”贾似道说到，他对宋晨还是不错的，这么说也是在帮他。 “宋晨也许立志当愚公，子子孙孙，孙子子都要修那条路！”留梦炎的话逗笑了大部分人，不过吕师孟没有笑，他觉得他的笑话更好笑，可就没有人笑。 “两年时间，不急不缓！”贾似道回应道，在这里他必须做出回应，不能给人他偏坦宋晨的印象。 “两年太长了，我朝等不起吧！”吕师孟不自觉地又当了一回出头鸟，留梦炎心中甚慰，这话他说会影响形象，他是想说又不能说，没有想到有个冒失鬼帮他说了，幸哉幸哉。 “一年，给我一年的时间，这条路我能修好！”出乎每一个人的意料之外，宋晨站了出来主动说到。 “那好，口说无凭，如一年之内没有完成修路，要怎么样？”留梦炎急不可耐的样子，终于露出了他本来面目。 “一年之内修不好，那就来治宋某的罪！”宋晨此时的形象特别高大，就像是要慷慨赴死的壮士那样，开玩笑，作为有自己金手指的穿越人士，一流的工科人才，外加爆破专家，修一条路，等等，好像还真的不行？！ 不过他有自己的小班底，那个个都是人才，再加上自己，还有最后一条防线小黑，好像问题不大嘛。 “好，授予宋晨工部七品员外郞之职，不过等各项准备完成了之后，襄阳那里你还必得去，不得延误。”赵禥以少有干脆利落的语气说到，此时倒有点皇帝的样子了。 连皇太后谢道清都觉得禥儿这时的表现有点皇帝的威严，要是能够一直保持那就好了。 宴会结束后，文天祥不停地数落宋晨，为什么要这么心浮气燥，说他这么年轻，为什么不能等等了，为什么这么喜欢出风头呢。 宋晨允下了这么个诺，多少双红眼睛在盯着，到时会有多少双手来阻拦他，知道不。 他如实的回答了原因，他就是想早点升官，掌握实权干大事，气得文天祥捞起鸡毛掸子就开打，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连这个也等不起。 可是我汉家江山等不起呀，宋晨却只能在心里默念。 “小晨呀，还有修路的十万贯钱你要怎么筹集呀，就算是筹集到了，马路也修好了，就凭收的那点过路费，你要怎么还呢？”文天祥心里是有一杆称的，他仔仔细细地看过武穆计划里修路这一部分，清楚宋晨至少要筹集到十万贯才能动工。 第110章 怎么盈利 “靠山，我现在有酒坊，陶坊、红桂园，陆陆续续出个二万贯没有问题！”宋晨在文天祥面前没有藏着掖着，把自己的家底都讲了出来。 “不要叫我靠山了，都说多少回了，什么什么，二万贯，你小子这么有钱呀？！”文天祥此时心情真的不大好，以前可从来没有拒绝过这个称呼的。 之前也听过宋晨发财的传言，但从来没有想过这小子居然会这么有钱，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文天祥处在一种矛盾的心态中。 “唉，来钱还是太慢了，要不然我一个人就能扛住。”宋晨明白自己这个话太讨打了，赶紧补充道，“靠山，你在朝中人脉广，帮忙多拉些‘赞助’吧！” “赞助？又是新词，”文天祥有点无语了，这小子的新词真是层出不穷，“小晨，跟我说实话，这次你到底有多少把握？” “把路修好有十层把握，修好之后盈利的把握只有五层！”宋晨也严肃起来，认认真真地讲出这些心里话。 “小晨，好样的，我投三万贯！”文天祥可谓是一掷万金，吓得宋晨顿时哆嗦了起来，靠山有多少家底，他还是有点谱的，三万贯即使能凑出来，也得把文府给掏空了。 靠山是一个清官，不像其他官员那样门道多，只是依靠祖上积累下的田产，说实话他又花钱又大手大脚的，没事就开“酒博会”。 宋晨听到过老管家好几次私下抱怨，每年都要卖上几十亩良田才能勉强维持收支平衡。 宋晨当然不愿靠山出这么多，毕竟他不能确定盈利，不过不得伤了他的自尊心。 “靠山，三万贯就能买六万贯的债券了，你一个人不应占这么大的比例的！”宋晨是以‘斥责’的语气说出来。 “不要叫我靠山了，”文天祥觉得自己嘴巴都讲干了，“有意思，你意思是我还占你便宜了？” “不是占我的便宜，是占了天下人的便宜，”宋晨得快速接话才行，不然靠山想起来是怎么回事，那可不好了，“我的打算是参与的人越多越好，这一次债券发行采用折价的方式，折价百分之五十，重点是来一次投资者教育，把大宋的信用体系初步建立起来！” “又新词，”文天祥都懒得提了，“折价发行，给我把所有细节讲清楚！” 宋晨抿了一口茶就开讲了，这次债券预计发行二十万贯，折价五折发行，这就能募集十万贯，名义年息是一分，实际上是两分，按年给付，十年后归还本金，不过有个附加条件，如果资金募集方银钱充足，有权提前还本付息。 文天祥何等人也，立刻就领会了这种PPP模式，又问每次只收十个铜板的过路费，一年至少要收二万贯的过路费才能付利息，而且还不算马路的养护和运营的钱，这一天得有多少的‘流量’才行呀。 宋晨又跟靠山说了一个字，米！ 靠山立刻站起来，直呼宋晨高明，临安的大米都要从嘉兴通过运河运过去，这几年运河淤积严重，朝廷也无力疏通，只得走陆路，现在用的马路同样不好走。 如果马路修通了，甚至不用他们去活动，漕司那边只要不傻肯定会走这条省时省力的新路。 再说临安和嘉兴两地经济来往本来就密切，这条马路本身就自带巨大的‘流量’。 后面宋晨接着讲道，他还有杀手锏，又把靠山拉到外面去，看到一块大红布覆盖在一个东西上。 这唱的是哪出了，马上勾起了文天祥的好奇心，这红布下是什么物品，弄得这么神秘。 揭幕仪式肯定要军器监少监揭开才有意义，当文天祥把红布揭开之后，他看到了一架漂漂亮亮的……四个轮子的马车。 “荒谬，”这是文天祥的第一反应，“四个轮子的马车，马拉得动吗，那马路要修得多平多坚固哪。” 靠山的话是很有道理的，四轮马车在我国很早就出现了，不过由于地理条件的限制，没有平坦的欧洲那么普遍。 论舒适度和载重量，四轮马车远远优于两轮马车，不过大宋的‘基础设施’条件实在不敢恭维，可怜的马儿哪里能在烂泥路上拉得动四个轮子的马车。 “靠山，你不会忘了‘此路是我宋晨开’的吧，你看看脚下的路！”宋晨好说歹说才让文天祥坐上了四轮马车，延着他试验性质修的三车道宽阔水泥马路‘兜风’。 “棒，实在是太棒了，小晨，你可真是个人才呀，好像没有你不会的东西，简直是全能技工！”兜了一下风体验到‘速度与激情’的靠山对宋晨是赞不绝口。 事实上是马车的转向装置和防震装置把他给征服了，这样乘马车不再是一件苦差事，简直成了一种享受。 “我只是提出了一个创意，是周真和鲁玉海他们辛辛苦苦弄出来的！”宋晨是一个好老板，不但不会抢下属的功劳，还会大方地分给他们。 “这是自然，我军器监有功就会赏，给他们赏银……”文天祥最近心情一直很好，宋晨的转炉炼钢让钢产量大增，成本反而还大大地降低了，现在不但能供应军工生产，而且可以把多余的产量卖掉，这可是一大笔收入。 “赏银嘛，慢慢说，只是让我那几个兄弟，得有一个‘名份’嘛。”宋晨也就在靠山面前，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跑官要官。 “你小子，真是给点颜色就要开染布坊呀，我尽量吧，你也知道官员的任免，都要经过吏部留梦炎那一块，最多是九品！”文天祥说的是事实，而且匠人出身的他们，有些要兢兢业业苦干三十年，才会在临老的时候授予一个虚衔，而且还是没有品阶的。 靠山居然答应九品的官阶，这是需要挑战大宋体制的勇气的，当然他们这些人，在军器监的功劳是有目共睹的。 “要来就来正九品！”宋晨倒是‘大方’得很。 “你小子呀！”文天祥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其实也算答应了。 第111章 南宋画院 靠山这么纵着宋晨也是有原因的，前不久宋晨又推出了新农具的生产，开始时免费让附近的村民用，他们还不大乐意，最后尝到新家具甜头的他们，纷纷跑来订购，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新农具的销量也大增，成为军器监一项利润来源。 现在他又推出了舒适的四轮马车，肯定又是军器监一个利润增长点。 “小晨，今天的好事还不只这一件，你的债券我军器监认购三万贯！”文天祥非常认真地说道，虽然最近军器监由于‘军转民’有了大量的额外收入，一下子拿出三万贯来投资需要很大的魄力才行。 “靠山，这三万贯可重了，你这样让小晨有点不好意思了，”宋晨清楚如果真的拿出三万贯来认购的话，靠山肯定会面前铺天盖地的压力，说他用朝廷的钱去支持宋晨都是好听的了，更难听肯定都会有，“这一点可能会被有心人利用的！” “我都不怕，你怕啥！”文天祥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说道，“有银子赚的事情，你休想把我军器监排除在外。” 后面他又讲到，军器监第二年又会开工几个新项目，朝廷不会拔银子的那种项目，他得先铺好路。 都说到这份上了，宋晨自然乐于接受，筹集十万贯对他来真是有压力的，有了军器监的三万贯，文天祥的一万贯，自己的二万贯，还有发动士大夫们‘踊跃’认购，那十万的资金就筹集齐了。 既然是记名债券，有纸化当然是必须的，都这张凭证纸上多下点功夫，它一出现就要让整个世界惊艳才行。 宋晨又开始了自己的‘劳模’生活，他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在那之后就要到达襄阳前线了，所以时间非常紧的。 债券嘛，彩印是必须的，那还得要有几样防伪技术才行，水印必须的，手工版雕刻凹版印刷必须的，隐形数字及横竖双号码必须的…… 其他的都好说，印刷机械那些，直接找自己的小班底来帮忙就可以了，但是关于印刷、水印这些防伪技术这些，还得找行家才行。 找谁了，对了，大宋画院那里不是有一帮子这样的人才吗。 画院是一个清水衙门，太平盛世皇帝、王公大臣们可能有这个‘雅兴’去欣赏各类画作。 目前可不是什么太平盛世，而且这一代的上流社会对作是最没兴趣的，画院就成了朝廷最穷的一个部门，没有之一的那种。 这就是画院？ 宋晨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到了，屋顶几个破洞，门坎都有几个垛口了，墙边都长满了清苔，总之是要有多破败就有多破败。 “郑思肖，你再不交房租，本员外就要撵你们出去了！”这声音中气十足，定睛一看，还是个熟人，上回要赶老张头走那周员外，也只有他会用‘本员外’来自称。 不过这声员外还是当得起的，这脑满肠肥的家伙在临安有这么多套房，哪里都看得到他收租的身影，实打实的…… “包租公，你敢，这里可是朝廷的衙门，我可是画院待诏，堂堂正正的九品官员！”郑思肖挡在自己瑟瑟发抖的小徒弟鲁宗贵面前回击道。 “我有什么不敢的，闹大了的话，就把你贪没租房款的事情给抖出去，到时你还得求我！”包租公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你说什么，居然敢血口喷人！”这个叫郑思肖的悲催官员一下子气得脸红肚子粗了。 肚皮都气胀了，真是字面意义的意思，因为他肚皮真的胀起来。 这家伙生起气来，肚子就变会胀，所以一看他的肚子就清楚他是否在生气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个没完没了，郑思肖的肚皮也越来越大。 南宋的画院居然穷到这个份上了，连办公的地方都是租的，这也太惨了点吧，租就租嘛，居然连房租都付不起。 以商品经济发达著称的宋朝，这个破败的小院一月房租一贯顶天了，朝廷不会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吧，这是陷入多大的财务危机里了。 弄得宋晨想上马项目，都好不意思向靠山开口要钱了。 “他们欠你多少？”宋晨这个‘第三者’出现了，两个人立刻默契起来，停止了争吵，向宋晨看过去。 “小伙子，看着眼熟，你就是替老张头付房租那个冤大头，不，少年俊杰？”包租公周员外立刻改口道，很是期待，这个冤大头又来了。 “正是在下，”宋晨无视包租公的看法，“他们的房租我来付。” “小兄弟，怎么是替我们还钱了，欠钱的可是朝廷！”郑思肖固执地说道。 宋晨邹了邹了眉头，到底要不要用这家伙来弄仿伪技术了，他看起来一副迂腐不堪的样子。 “一月一贯，已经欠了六个月了！”包租公理直气壮地说到。 “包租公，明明是五个月，那一天也算吗！”郑思肖掳起了袖子，准备与这个脑满肠肥的家伙干一架。 眼看两个人要打起来了，宋晨很有风度地拿出六锭银子，摆在他们面前。（号外：暂定一贯钱与一个两银子等价） 看到有银子了，包租公像猴子偷桃一样，以闪电般的速度全部卷走，拿在嘴边啃了啃，像个小孩似地欢笑道，“是真的是真的，郑老儿，多出那一贯就算在下个月的房租，你看我多大方，一点也不像你。” 说完包租公哼着戏曲，像个打了大胜仗的大将军似地离开了。 “天下的房东都是一个德性！”两人几乎同时说到。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小兄弟，银子是朝廷欠的，本就该朝廷还，小老儿一个正九品画院待诏，身上恐怕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吧！”郑思肖很是傲然地说道。 此时宋晨没有那么反感了，原来这老头儿只是公私分明而已，公是公，私是私，彼此都不能越界。 宋晨也欣赏这种作法，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刚才那‘六贯’肯定会去报账的，开玩笑，要他自己垫钱去干公家的事情，那怎么可能了。 第112章 南宋画院（2） 他倒不是太过于斤斤计较，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在一个损公肥私‘蔚然成风’的地方，损私肥公这种行为太特立独行了，会被视为异类的，他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无视整个大宋官僚阶层的地步。 “正七品工部承议郎宋晨，”宋晨拱了拱手自报家门，他倒一点不吃惊，对方听到他的大名之后，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即使郑思肖这种官场菜鸟，也都练就了一种本能，对宋晨这类‘声名狼藉’之人要远离的本能。 因为他得罪一个绝不该得罪的人，号称万人缘的吏部尚书留梦炎，此公好几次在公众场合对宋晨下了‘封杀令’。 “这，这怎么回事？”郑思肖一副万分惊恐的样子，宋晨的大名他怎么会没有听过，只要是在局中的人都听过他的‘传说’。 此人虽然立下奇功，却把大宋整个士大夫阶层给得罪了。 “我要用你的画艺！”随后宋晨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大致讲出来，水印、横竖号码这些仿伪技术这些只有他们‘艺术家能解决的问题，并大致讲了这些问题的解决思路。 “行，什么时候开始？”没想到郑思肖就这么同意了。 事情出乎预料地顺利，顺利得宋晨都不敢相信，“咳，我宋晨的大名你听过吗，居然答应得这么快？” “你指的是打了留老儿一巴掌的事情吧，”郑思肖一脸地恨意，“某与你一样，同样地看不惯此人的做作！” “说说你的故事吧！”宋晨不会那么幼稚，相信这个‘堂煌’的理由，毫不客气地搬了一个烂凳子过来了，意思说你尽管讲。 故事是这样的，他因为‘刚直不阿’得罪了赛宋江留梦炎，被穿了小鞋。 留老儿以朝廷经费紧张为由，把他们师徒二人赶出了原来办公的地方，说是‘暂时’征为吏部‘员工宿舍’。 这一暂时就已有八个月了，似乎遥遥无期。 然后再给他们租了一个地方，只付了二个月的房租，结果不但不付房租，这六个月的俸禄都以种种借口没有发给他们。 本来留梦炎这么不要脸地整人，会招来非议的。 可是这老家伙太有手腕了，从‘节约经费’上大讲特讲，还在邸报头版头条发表了‘留相好方法，省钱又省力’的文章。 这样，各个官员对悲惨郑思肖仅有的那点同情心就在风中飘散了，反而纷纷对留老儿点赞。 这个郑思肖哪是什么‘刚直不阿’呀，明明是性格孤僻怪异，人缘太差，天生与人缘太好的人对立。 固执的老郑好多次当着留老儿的面冷嘲热讽，即使如此好脾气的留老儿（号外：赛宋江留梦炎的好脾气是没有一点水份的）都怀恨在心了，赛宋江开始了他的报复。 自然就有了上面的事情。 了解原委的宋晨自然就更有理由帮助郑思肖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事实画院除了他们师徒两人，没有人愿意替宋晨弄防伪技术。 宋晨先去找了其他人的，都被他们以这样那样的理由，客气地拒绝了。 这个客气倒不是装出来的，虽然留梦炎下了封杀令，但朝中还有一些大佬不买留的账，文天祥，陈不二却坚定地支持他，即使不愿趟这场混水，也没有必要交恶宋晨。 这客气还是真客气。 “咳，宋晨，根据你提出的思路，水印、横坚号码这些防伪技术，我师徒二人通力合作弄出来问题不大，只是……”郑思肖一副很不好开口的样子，不好开口一般都会与钱有关。 “每月十贯，如果这些仿伪技术没有泄露出去的话，每年年底再补发一百贯的保密奖金，平时你们再钻研下各种各样的防伪技术，到时还会有丰厚的奖励的！” 宋晨可是立志当甩手掌柜的，不会事事亲历亲为，把一些事情‘外包’出去，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时间，过上逍遥生活。 师徒二人听到后都有一种不敢相信的感觉，这是他们月薪的两倍都不止，年底还有奖金拿，居然有这种好事？ “那我们画院的职位不会受影响吧？”这个徒弟鲁宗贵第一次发言，他们肯定在乎画院官位的。 大宋体制内还是很吃香的，不但俸禄优渥，社会地位也高。 “自然不会，又不要你们天天往我那里跑，这可以算是你们兼职！”宋晨可是很大方的。 看到二人还饿着肚子，宋晨又请他们到有名的高阳店去吃了一顿大餐，三人后面几天要通力全作，有必要先熟悉下。 宋晨全程参与‘债券的设计与印刷’，才使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 当然也少了这师徒二人，在作画专业方面，他们还是比宋晨高明不少。 他们确实有天赋，多点拨一下，说不定真的可以培养成防伪专家。 不过宋晨不想因为他的‘搅局’，华夏因而少了两个有名的画家。 闲暇时间，他跟师徒二人提到了油画的概念，一些色彩丰富的颜料是怎么调配的，一些新式画笔怎么做的。 宋晨不是一个固步自封的人，他这么做，可能为华夏的艺术宝库增加一个新的门类。 纸质债券的事情进入正轨了，后面就是反复试验，反复调试这些枯燥事情，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呢，甩手掌柜就是这么当的。 吩咐他们几句，讲一下注意事项，宋晨就溜了。 去与李晓菲、小玉儿，当然少不了阿牛，牵着大白来了一次郊游，真是美好的一天。 放了自己一天假，又该干正事了。 发行债券这类资本运作的事情，怎么能少得了谢国明了。 上次郊游还帮他还过一次债，宋晨这个‘恩人’怎能忘记欠自己人情的人呢。 这一次就用得着他了，这个未来的南宋首富（号外：宋晨来了，他肯定排不到第一），让他全程参与债券的发行。 不用想此人上手一定很快，以后金融领域这一块肯定就要依仗他了。 根据上回互留的地址，来到谢国明住的地方，‘首富’住的地方真的很寒酸，几件破烂的家具，甚至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 第113章 人生AB剧 不过房间很干净，贫穷与贫穷之间，还是有些细微差异的，从这些差异就要可以以点窥面，他将来会很有出息的。 看到宋晨到来，‘未来首富’很是兴奋，宋晨这人见识不凡，特别是有许多新颖的想法，跟他聊几句就会受到很大的启发。 此人当时说后面会来拜访，不过一直没有来，谢国明还有点失望，以为宋晨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如今他来了。 未来首富很高兴！ 宋晨首先就表明了来意，有事要劳烦他，还没有弄清楚是什么，首富就大声地讲同意。 弄得宋晨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自己让谢国明‘承销’债券，其实是让他走现代金融的路子，这一条路终究会跟做官联系在一起的。 那么谢国明将来经商的话不可避免会受到一些影响，‘首富’也许就成不了首富。 唉呀，其实不用有负罪感，反正因为他宋晨，谢国明的首富之路早就终结了。 不过宋晨还是诚实地跟他说了，“老谢，如果有两条人生路在你面前，你会选哪条了？” A.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将来你就会积累天量的财富，达到富可敌国的程度，成为全天下最有钱的人。 B.在我宋晨的帮助下，你可以在一个对于大宋来说还是全新的领域里翻云覆雨。如果成功的话，这个新的领域将会是一个可以影响整个天下的衙门，将来肯定由他执掌，央行行长；但如果失败的话，下场也会十分凄惨。 至于A和B，宋人谢国明弄得懂吗？ 当然能，宋晨给他解释一下罗马字母就行了，聪明人自然说个一遍就能领会这是什么意思。 宋晨还是很诚恳的，他说的是真话，谢国明又问了几个问题，好让自己心中有底。 一是金融的本质是什么，宋晨回答是杠杆，具体就是用很少的钱办很大的事；用未来的收入支付现在的花销；利用闲散资金艺术；信用中间商；再直白点就是空手套白狼。 二是这次行动，他会有官方身份吗，很不幸答案是没有。宋晨本人根本没有授予官衔的权力，这次发行债券的行动，在大多数人眼里，不过是一次儿戏而已。 三总体成功的机率有多大，宋晨又是这么答复的，这次发行债券成功的机率九成九，现代金融系统建立的机率是多少，一层。 这还是宋晨年少轻狂的原因，金融是一场制度革命，是一种观念的普及，他要把一个个现代观念放入每一个宋人的脑子里面去，这么抽象的事情，是很难做的，只有那样才能为大宋建立起一个现代的金融系统。 听到成功的机率只有一层这个话，并不是宋晨的自谦之词，谢国明邹了邹眉头，陷入沉思之中。 良久之后，谢国明坚定地说了两个字‘我干’。 宋晨大声说好，终于他忽悠成功了。 用了一根棒棒糖，一个虚得不能再虚的头衔‘未来央行行长’，成功引诱了‘未来首富’谢国明来当自己的‘金融小子’。 把他带到画院去，一起参与债券的设计，交给谢国明的罗马字母就起了作用，现在他都能背‘字母歌’了，也学会了拼音。 ‘筑路债券，大宋工部发行’，下面配有拼音，为什么要配拼音了，出于习惯吧，21世纪咱国家发行的钞票、债券都有汉字拼音，在大宋发行没有的话那就不美好了。 这只是一个小癖好，作为穿越者应该是有点特权的吧，对吧？ “宋晨，你教的拼音就是好，简直媲美三字经，现在的百姓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印在债券上呢？”谢国明当然有疑问了，如果连这个小小的异常都看不出来，他就不是谢国明了。 宋晨当然不能把自己‘小小强迫症’给讲出来（号外：小小的强迫症指的是宋晨强烈要按21世纪原本的模样弄13世纪的事物）。 “有了罗马字母，会使债券显得逼格很高，增加百姓对债券的的认同感。”宋晨随便胡谄了一个理由，没有想到还真说对了。 现在债券已经弄出来了，宋晨自己去通知靠山，让尚一刀通知陈不二，‘死太监’虽然可恶，好歹是站在他一边的，还去找工部尚书马廷鸾。 为什么要找此人了，因为马廷鸾是他的顶头上司，这些债券的发行，必须有朝廷六部的抬头。 为什么不直接写‘大宋发行’，宋晨当然也想，不过连靠山这个最大的支持者都以，‘如果失败，对朝廷声誉打击太大’的理由给当即否决了，他也就不再死缠烂磨了。 不过债券的发行必须要有朝廷增信才行，‘大宋工部’就是一个折衷的方案，这就就得让顶头上司同意才行。 马廷鸾对宋晨这个只在第一天来工部打过一次卡的家伙并不感冒，不过作为工部尚书他还是很希望宋晨的债券发行成功，这也是他的政绩。 可是当听到这个债券什么的，居然要加盖他工部的大印，这就不乐意了，老头就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死活不同意。 开玩笑，修条路要让他赌上自己的一世清誉，鬼才干呢。 这老头只想吃蜂蜜，一点也没有捅马蜂窝的觉悟。 靠山和他磨了半天嘴皮子都没有一点用，宋晨无法生气，其实站在对方的角度看，这么保守也是合情合理的。 而且马廷鸾是一个很有气节的老头，南宋灭亡之后，元世祖征诏前朝遗老，许以高官厚禄，都被他严辞拒绝。 怎么能对这样的老头生气呢！ 靠山却很急，急得他连这样的点子都想出来了，直接加盖他军器监官印。 宋晨坚决反对，修路修路，最普通的百姓都知道是隶属于工部的事务，军器监的大印只会让他们产生疑虑。 仿佛一直在看他二人笑料的陈不二，突然动了起来，直接跟马老头耳语了几句，老头先是很生气，最后咬了咬牙，生气地同意了。 我们都是凡人，我们都有弱点！ 这就是陈不二皇城司的行事精髓，没有想到这个‘死太监’还是挺有用的，宋其实晨至今都还在生陈不二的气，他可是差点吓得管不住自己的小弟弟（号外：咳，别想歪了，曾经不二装出要杀小晨的样子，差点把他吓尿），这样的‘仇恨’要隔五百年才能消掉。 第114章 去路上表演 世界第一张债券问世了！ “哇，真是完美的画作！”郑思肖毕竟是画院出身，从这个角度评价。 “这纸的质量真的不错，耐折耐磨，比交子高明不知多少倍。”马廷鸾不吝赞美之辞。 “嗯，还不错，这么复杂的图文很难模仿，可替咱家省了许多查伪的活计。”赞同之词难得地从陈不二的嘴里吐出。 “光线不同，字体的颜色居然会跟着变化，如此多的仿伪特征，伪造基本不可能了。”文天祥非常地高兴，别说光凭这印制技术，宋晨这次债券发行即使失败，也是一个功劳。 宋晨趁着这个时候，自然是大力宣传他的债券了，这是第一张面额为一千贯的债券，只需出五百贯就能得到，每年还可以分一百贯的利息，相当于两分利。 其他几人没有反应过来，文天祥当即拿出五百贯（两）来买了下来，这样史上第一次债券交易就这么完成了。 光凭这一点，就足以载入史册了。 这就是宋晨的第一宗交易。 宋晨卖力地谈购买的好处，什么钱放在家里发霉生锈，是一种生产力的浪费，应该借给缺钱的人，这样钱又可生钱，而且还可以增加就业岗位，创造税收，增加社会总财富，购买债券简直可以造福四方、积德行善的大好事。 陈不二看到说得天花乱坠的宋晨，一脸地不屑，这家伙简直像在菜市里卖瓜的王婆。 不过，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居然买了五千贯，这可是真金白银地实购，当天下午就派人把钱送过来了。 马廷鸾也买了一千贯，一方面他很想赚那一千贯，朝廷的两个大佬都买了，文天祥的一万贯、陈不二的五千贯，肯定是有赚头，他们才会买； 另一方面，‘收费马路’听着怎么不靠谱呀，他又担心钱收不回来。 没有想到一万五千贯就到手了，宋晨看到这么多钱，简直双眼冒烟呢。 幸好早就对靠山软磨硬泡，才同意把钱放置在军器监最机密的地方，那里本是存放终结者一号的，不然那真是寝食难安呀。 再募集个三万贯，就可以正式开工，不过前期的准备工作早就在进行了。 派田小宝跟各个行当的大掌柜联系去了，订金已经交了，提前把成本给锁定。 这回工程量如此巨大，需要的各项材料都是以天量计，这么做最保险。 那些订金都是宋晨垫付的，当然‘损私肥公’的事情打死他也不会去做的，这些都会从他认购的二万贯中扣除。 宋晨发觉自己任何一个计划都是需要天量的资金，简直是患上了资金饥渴症，光凭他和靠山，是不可能满足得了的，所以需要向社会集资。 回到酒坊，童叔童婶都在，老俩口正在翻看厚厚的账簿。 宋晨还是有点心虚，因为前几天，他就从酒坊要走一万贯的资金。 老俩口开始时并不大理解宋晨的这种行为，但还是把钱拿出来了。 之后，他们想通了，宋晨做的事情利国利民，他是在把所有风险都往自己身上揽，来为乡亲修路造桥，这是何其的伟大！ 二老这么想，弄得宋晨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宋晨哪里有这么伟大，只是比别人‘高尚’了一点而已。 抽走一万贯完全不影响酒坊的运作，现在酒坊半年的利润就有这个数。 宋晨目前肯定还不是临安最有钱的，但他已是临安最会赚钱的人了。 现在老白干非常火爆，销售地遍及全国，连北方豪富之家宴饮上都经常出现它的身影，此酒成了高端酒的代名词，成了喝酒之人的身份象征。 这次酒坊分红，老俩口也分到了一千贯，听到宋晨要发行那个什么债券，两人执意也要买一千贯。 他们这一举动，出乎宋晨预料之外。 宋晨还有点小小的感动，表示欢迎他们购买，开玩笑，这次真的能赚钱，只要经他之手的项目就一定能赚钱。 还收获许多意外之喜，陶坊的老张头也购买了五百贯的债券，不许宋晨拒绝，这个怪异的老头完全是由于报恩的性质才来购买。 阿牛也买了一百贯，现在傻傻的阿牛薪资赶得上朝廷五品官员了，买这些完全没有压力。 在王公贵族中，事情却进行得一言难尽。 怎么说了，说不顺利吧，足足筹集四万五千贯巨资，说顺利吧，缺口还有二万贯，这远远没有达到宋晨的预期。 原本他预计只有五千贯的缺口，这些就在民众筹集就行了，如果没有还完不成，自己再补剩余的缺口。 现在再让他拿出二万贯来，他是拿不出来的。 缺钱，一直是宋晨的常态，无论他赚再多的钱，都还不够。 另外他想对大宋的王公贵族竖起一根中指，四万五千贯绝大部分还是以朝廷各司的名义投资的，私人的投资除了老贾的五千贯，李庭芝的三千贯、张世杰、陆秀夫的五百贯，其他人都没有投。 没有一点远见，不知道收费马路是一项很赚钱的行当。 官家已经发话了，筹不起十万贯的资金，临嘉马路是不能动工的，宋晨必须硬着头皮把债券发行下去。 怎么办了，带着谢国明去路演吧。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一贯钱你买不了吃亏，一贯钱你买不了上当！”宋晨在临安最繁华的街道叫卖，来了一次‘路演’。 宋晨作为大宋体制内一个正七品官员，当街叫卖一点也不觉得丢人，当然这些‘有伤风化’的事情早就被秘密报告给留梦炎了。 留梦炎这回似乎‘坚定’地站在宋晨身边，一直没有出手牵制他，很‘高风亮节’。 谢国明、郑思肖、鲁宗贵一直劝宋晨不要这么做，你不觉得丢人，他们还觉得丢人了。 “小伙子，你卖的是什么呀？”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娘，走了过来看了看。 “一张纸！”宋晨把那张债券递了过去。 “送的吗？”大娘拿起债券来，看了看挺好看的，摸了摸质地也好。 第115章 广而告之的精髓 “一贯一张！”宋晨正待跟这个潜在的客户讲解债券的知识，直接被打断。 “你疯了吧，一张纸你要收我一贯钱！”老大娘想当然地认为宋晨是骗子，天下哪个傻瓜会用一贯钱去买一张纸呢。 “这是债券，一贯可以买两贯，年息一分，实际年末你就可以得到二百钱，这可是朝廷工部发行的债券，非常有保障的。”宋晨也是费劲地在说，今天他把口都说得干了。 “小伙子，看你一表人才的，却要靠嘴来混饭吃！”大娘一下子把这个摊子给掀翻了，然后扬长而去。 宋晨算是见识了宋朝大妈的厉害，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掀翻。 “宋晨，这已经是第几次了？”谢国明非常无奈地问道，今天在这里摆了一上午，一张债券都没有卖出去。 宋晨本身就没有打算卖出去，至少今天没有，他要想更多的人知道，宋朝还有债券这种事物。 当他们听到某某邻居某某亲戚通过债券赚钱的时候，能够引起他们的兴趣就行了。 “走，去卖朝报！”谢国明立刻拉过宋晨，他是个聪明人看出了宋晨的用意，无非是想扩大债券的知名度而已，不用通过当街叫卖这种方式，卖朝报更有效。 卖朝报是宋人的一种说法，那就是上报纸，真的，在我国报纸的雏形在宋朝就有了，所以有了卖朝报的说法。 谢国明真的很有商业头脑，他提议说白了就是在报纸上做广告，别小看了这一点，如今报纸宋晨还是看了很多份的，没有哪一次做过广告的。 不是报纸不愿意做，而是就连各大报纸的老板都没有想到这一点，这是谢国明的首创。 谢国明当然与宋晨一拍即合，当然地走上了做广告的路子。 要说报纸，论公信力影响力，当然是邸报了，这可是官方办的。 “不行，我这里是不可能为你们做什么广告的！”一个脸呈猪肝色的男子断然地拒绝道，他的脸上直接写着三个字‘不得志’。 “我们是给银子的！”宋晨引诱道，之前他不觉得打个广告是什么难事。 “看得出来你们这个衙司经费不怎么充足，我们给的银子包你满意！”谢国明也加紧劝道。 “你们这群打着朝廷名义公然行骗，还让我们在邸报上刊登，这成何体统。”这个脸上‘不得志’的家伙显然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 其实因为他确实在官场上不得志，被发配到邸报处做这份闲差，宋朝的报纸由于印刷技术、民众的识字率等原因，可能连后世一个地级市报的发行量都没有，真是一个很不受待见的部门。 正因为不得志，所以他想和留梦炎搞好关系，恶心一下他的敌人宋晨，是一种示好的表现。 “请教一下大名？”宋晨虽然是一个小心眼的人，还不至于蛮不讲理，胡搅蛮缠，人家给出的理由还是充分的。 你去借钱，还要人家帮你打广告，别人拒绝也是合情合理，问这家伙姓名不是出于报复。 只是出于好奇而已，这家伙说不定又是哪个历史名人。 “在下行不改名，座不改姓，叶李是也！”‘不得志’居然是后来大名鼎鼎的叶李。 宋晨知道这个大名鼎鼎有很大部分是贬义，怎么说了这家伙是一个复杂人物，在宋朝时，他真的很不得志，因为得罪了老贾的缘故，在官场一直不受待见，甚至最后连小职位都丢了。 后来宋朝灭了，他就沉寂起来开展了一些教学活动，名气也越来越大，后来元朝推出‘宋朝遗臣’政策，好几次要他出来做官，都被他拒绝了。 最后还是元世祖亲自下令，他才出山做官，这一做不要紧，在前朝郁郁不得志的他，居然六年就做到一品。 客观地说此人并不是一无是处，还是一个非常清廉的官员，只是最后出仕元朝了。 看到宋晨惊讶得合不拢嘴的表情，叶李还有点小小的喜悦，没有想到他还这么有名。 “走吧！”宋晨听到他的大名之后，却没有继续拉他入伙的冲动了，能与此人少打交道就少打交道吧。 “宋晨，这很不像你！”谢国明太聪明了吧，宋晨都有点被吓倒了，这个人眼睛也太毒了吧。 “只是感觉到他不愿，凡事莫强求！”宋晨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那么现在只能在几家小报里找了，下一家就选《临安见闻》吧！”谢国明对临安的熟悉度要高过他，所以宋晨在这方面还是愿意听他的意见。 《临安见闻》宋晨怎么会忘记了，自己还一小心成了一个‘桃色标题’的主角。 晕，真的堕落到找这种娱乐小报了吗？ 堕落就堕落吧。 正赶上《临安见闻》的发布会，宋晨看到人山人海的情景，一个俊秀得简直不像话的翩翩少年站在台上，正在唱宋词呢，惹得台下的人群疯狂。 宋晨揉了揉眼睛，看了看都还是宋朝的服饰，不然他真以为到了21世纪某小鲜肉的现场演唱会了。 “玉郎玉郎，我爱你！” 这声音此起彼伏，一些衣着光鲜的少女做花痴状，甚至在这些人当中还有几个老大妈。 有意思了，这个家伙这么有影响力，让她来作债券的‘形象代言人’再合适不过了。 这群大宋的追星族看着都挺有钱的，不掏一下她们的腰包，实在对不起他们的疯狂呀。 另外少女大妈们，难道你们看不出来她是女的吗？ 罢了罢了，反正这并不关他的事情。 又听到一句‘我爱你’，这声音听着这么熟悉呢，这不是自家丫头小玉儿吗？ 宋晨顿时感到一股酸酸的醋意，你家公子玉树临风的，都不爱，却爱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真是没有眼光。 走了过去，准备拿出‘姑爷’的样子，把小丫头给拉走，年纪轻轻地追什么星，结果看到姑奶奶也在那里。 李晓菲也在胀红着脸，一副热情洋溢的样子，还好没有喊‘我爱你’之类的话，要不然那可尴尬了。 第116章 大宋的新闻工作者 宋晨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两人发现了他，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最后变得理直气壮。 听他们讲，台上的人叫玉郞，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人，是《临安见闻》的主笔，不时在上面写文章、写词。 临安有很多喜欢‘他’的人，用现代话讲，他有很多粉丝，是个网红。 之后又被问到他为什么在这里，宋晨脱口而出是来找‘他’的，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两个姑娘听到之后都像小鸟一样雀跃，一定要缠着宋晨一起去。 宋晨怎么能拒绝了，所以只得硬着头皮带着她们去了。 娘娘的，玉郎可不要把她们给拐跑了呀。 别说宋晨的大名还是很管用的，跟门房一表明身份，就见到了这个‘翩翩少年’。 小玉儿这个丫头直接冲过去……当然没有拥抱了，这个时代男女之防还是挺严的，南宋风气算开放的，所以有时少女们花痴似地追一下星，也没有人说什么。 虽然没有拥抱，却对玉郎上下其手的，摸摸这里，一下子摸摸那里。 这成何体统，宋晨老气横秋地想到。 “玉郎姐姐，你是怎么打扮的，怎么看都这么英气逼人的！”小玉儿一副很羡慕的样子。 原来小丫头知道对方是女的，再看看李晓菲也是一副了然的神色，宋晨感觉自己的醋白吃了。 对了，我吃这个小丫头的醋干嘛呢，这小姑娘又不是我的未婚妻。 “宋晨，你请回吧，你的要求我不就能答应！”这个玉郞打发掉自己两个疯狂粉丝之后，直接拒绝了宋晨。 我去，老子什么都还没说，你就拒绝了，有这必要吗。 你拒绝就拒绝，干嘛让我来跑这一趟。 宋晨气不打一出来，“敢问，我什么要求都还没提，为何你就要拒绝我？” 玉郎却把脸转向一边，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张玉郎，拒绝我们总得给个理由吧，”谢国明发话了，他还是做了功课的，知道这个‘玉郎’姓什么，“那干嘛同意跟我们见面？” 李晓菲和小玉儿两个粉丝也发话了，就是就是，拒绝就拒绝嘛，那同意见面又是为了什么。 “宋晨，是为了跟你说话呀！”玉郎明显是女扮男装，显然她也是一个大美女，用这种方式跟他说话，宋晨顿时有一种飘起来的感觉。 旁边的李晓菲脸一下就黑了，她这个准未婚妻还在一边，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勾引她的未婚夫呢？ “别想歪了，你最近在朝廷大出风头，你身上有很多故事等待发掘，想问你几个问题，然后发表在《临安见闻》上。”玉郎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这样还是宋晨的荣幸。 “我去，你说的不就是采访吗！”宋晨顿觉无语，你不帮我，却理直气壮地要我帮你，这是什么逻辑，别以为你是‘网红’就了不起。 “采访，这个词用得妙，用得传神，宋晨，你愿意接受我的……采访吗？”别说听到这个酸酸爽爽的声音，真的很难对她说‘NO’。 “不愿意！”吐出这三个字还在宋晨能力范围之内。 开玩笑，我宋晨岂会被美色引诱，不过好像对方并没有用美色诱惑他。 “除非你答应我的要求，”宋晨发现自己有了筹码，当然会充分利用起来，“我就接受你的采访。” “不行！”玉郎回答得斩钉截铁。 “你连我们的要求是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说拒绝得这么死呀！”谢国明提出了一个大家都想弄清楚的问题。 李晓菲、小玉儿也帮着宋晨说，毕竟宋晨才是她们的亲人嘛。 “无非就是让我在《临安见闻》上替你的债券广而告之吧，还能有什么事情！”这个玉郎真的是消息灵通得让宋晨大吃一惊，知道他的名字就不说了，连债券这类只在朝廷中高官流传的消息也知道，还知道得这么详细。 “你怎么知道的？”宋晨几乎用上了质问的口气了，果然记者都是消息灵通之辈，即使是古代也这样。 “我怎么知道的，不用你管，看你这样子，我是说对了的！”玉郎拿出了一个折扇，潇洒地扇起风来，一副一切尽在掌中的样子。 宋晨知道双方信息不对称，他对这个‘玉郎’知道得很少，对方对他却知根知底的。 “你这个记者太没有职业素养了，《临安见闻》就是一个娱乐小报！”与玉郎的对话，简直让宋晨忘记自己是在13世纪了，一些现代独有的词汇奔涌而出。 “记者，这个词，把我们这一行当的精髓给讲出来了；职业素养，也是非常传神。宋晨，原来消息一点不假，你嘴里真是新词不断呀！”玉郎说出的话，让宋晨又好气，又好笑。 宋晨看得出来，从一些细节来看，这个玉郎无疑很在乎她的行当，这就是他的一个突破口了。 “玉郎，我会给不菲的广告费的！”宋晨其实早就认为会困难重重，只是没有想到对方连让他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拒绝了。 “哦，广告费，钱很重要，但没有我们《临安见闻》的口碑重要，”张玉郎终于说出了她拒绝的原因了，“你的债券，说白了就是借钱，到时你还不上的话，对我们报纸的声誉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宋晨此刻没有那么讨厌这个玉郎，其实他怎么会讨厌她呢，还时不时幻想她换回女儿装是什么样子，嘻嘻。 此刻至少人家是在认真谈事情，宋晨也收起了吊儿啷当的样子，开始认真讲解这个债券是什么，借的钱会用在哪个地方，收费公路的可行性，临安到嘉兴的车流量等等。 宋晨说得很认真，玉郎听得也认真，而且还拿笔在一张纸上飞速地记着，显然这个‘美丽的公子’把这次谈话，也当作一次‘采访’了。 “还是不行，原因很简单，风险太大了，我们《临安见闻》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玉郎是一个固执的人，站在人家的角度来说，拒绝也是正常的。 第117章 今天你不理财，明天财不理你 宋晨知道这一点，如此正好拿出自己的杀手锏来。 “你们报纸现在是多久印刷一次，一次印刷多少份，每回发行量有多少？”宋晨有对方无法拒绝的东西，只要玉郎是一个真正的新闻记者，就无法拒绝那见东西。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这些可是我们行当的秘密！”玉郎一边拒绝，一边眨着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宋晨有点受不住了，直到感觉自己胳膊腕传来一股疼痛的感觉，他才发现原来是李晓菲在狠狠地掐他。 这姑娘吃醋了，宋晨感到很幸福，有美丽的姑娘吃她的醋，这是人生幸事。 “一月印刷两次，一次最大印刷量万份，每回都是供不应求，每一份售卖十钱！”谢国明是一个‘临安通’，讲这些简直是如数家珍。 玉郎神色微微有变，对方说的完全正确，这回轮到她纳闷了，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宋晨暗自计算，一份十钱，一次万份，一月两次，那就是二十万钱，一月收入二百贯，人家不差钱，怪不得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样子。 “即使一月收入二百贯，但远远不够吧，你们这里养着几十号人，还要给朝廷打点，印刷费用又被提价了吧，最近你们其实都入不敷出了，拖欠印刷商的钱至少有五十贯了吧！”谢国明这个临安‘土著’还是比宋晨知道得多得多。 “你胡说！”玉郎几乎跳了起来，刚才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荡然无存了。 宋晨现在就全权交给谢国明了，他的胳膊腕还疼着了，跟这个‘美丽的公子’谈话多了，自己的胳膊几乎都会被掐断。 “既然是我胡说，那你这么着急干嘛，我想你自己心里清楚，”谢国明说道，“你消息灵通，肯定知道我们宋爷有鬼斧神工的手艺吧，他能够制造一种印刷器，每回印刷的数量几乎可以由你们自己定，一万份或者是十万份，随你们高兴，而且成本是原来的十分之一，让你们摆脱对那个印刷商的依赖，玉郎，那个印刷商特别令人讨厌嘛！” 谢国明的句句话都说得张玉郎的心坎上了，此时她的态度没有那么坚决了。 “宋晨，这是真的吗？”玉郎此刻哪有潇洒公子哥的模样，一副柔弱媚娇娘的样子。 宋晨用眼神看了看李晓菲，发现她没有要发飙的样子，才敢接话了。 “印刷机都准备好了，只要你同意替我们做广告，明早就可以过去看了，看能不能够达到你的心理预期！”宋晨这回为了做广告，是拿出了一份划时代的工艺，可是下足了本钱。 “何必明早，现在就去！”张玉郎也是个做事雷厉风行之人，遇到问题马上就要解决。 宋晨也想不到反对的理由。 “哇，这真的很厉害！”张玉郎看到了这个手工印刷机无穷潜力，这印刷机还蕴含着无穷的力量，好多前人的经验和知识的积累，就可以通过这个小小的机械，复制出无数张来。 有趣的是，这些知识甚至可以通过不识字的手来印刷，简直太神了。 印刷质量那是十分的好，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呈现在纸上，横竖正反都是一条直线，用水都擦不掉，甚至还有一股墨香。 这手工印刷机实在是太好了，玉郎看到了希望，她要通过这些冷冰冰的机械传达自己的观点，让万千人都看到她写的文章。 这个宋晨实在是太有用了，此时她兴奋得像只小鸟一样，在宋晨面前蹦蹦跳跳，直到李晓菲挡在了面前，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宋晨，这印刷机就给我了，我就勉为其难替你做‘广告’吧！”其实张玉郎挺高兴地，‘广告’她以前怎么没有想到了，找到一些愿意付广告费的商家，在自己心爱的报纸上，只需开辟一个小小的版面，每一期就会收获不少广告费。 “张玉郎，你想得倒美，我这手工印刷机的价值，足以把你那个什么《临安见闻》买下来了，做一个广告就想得到它，你白日做梦吧。” 宋晨可是动真气了，对方明显是要让他做赔本买卖，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居然想要我的《临安见闻》，这可是非卖品，绝不做任何交换！”玉郎说话的样子也非常认真。 宋晨却是说说而已，他对《临安见闻》的股份的兴趣倒不大，虽然他知道，有这个‘网红’，凭着现在它的销量，成本一降，那时玉郎的收入还挺可观的。 “应该坐下了商量，找到一个大家都可以接受的方案！”李晓菲罕见地发言了，她可不想在这件事情里，只当一个陪衬品。 “就是这个的！”小玉儿也在用自己川普重复自己小姐的观点了。 “那么，我这广告替你做一年行不！”张玉郎还是挺有诚意的，因为不管怎么样，她是非常害怕‘债券广告’会带来的负面影响，事实上这比替‘怡春院’打广告还严重得多。 为了印刷机她却居然愿意打一年的广告，还是做了很大的让步。 “不用一年了，三个月就足够了，必须印在头版头条上！”宋晨可不会用那么多时间去筹集资金。 他已经决定了如果还有缺口，由自己来补，五个月应该能补完。 “好！”玉郎此时倒还大方，因为她觉得自己做了一笔划算的买卖。 “张玉郎，当然还要有条件，”宋晨当然是不愿意做亏本买卖的，“广告的款式要按照我的设计。” 宋晨随即扔给她一张纸，上面有一个惊悚的标题，“今天你不理财，明天财不理你”。 这个美丽的公子一看到这款式就犯难了，小心地求宋晨要做一点小小的改动，宋晨坚持一切照原样，这是不可以谈判的，最后她只能咬牙答应了。 哼，扳回一局，还要再赢一局，才会没有这种赔本的感觉。 “还有条件，”宋晨觉得自己用一份跨时代的工艺来换取一个广告位亏了，理所当然地要提许多附加条件。 第118章 旺仔小广告 “瞪我干什么，还在瞪我，再瞪就交易取消。相信我这个手工印刷机，即使是邸报那群顽固都会十分乐意替我打广告的，他们可是有官方背景的，广告的效果比你这里还要好些。” “说，说，说！”玉郎对宋晨的‘讹诈’很是不爽，语气颇为愤怒。 “还有就是你必须跟着我们做‘路演’！”宋晨想充分利用张玉郎的‘粉丝效应’，肯定对债券的发行会有不少的帮助。 宋晨又解释了路演是怎么回事，在推介债券时，她做一两个才艺表演，聚一聚人气，并对债券说一点好话就可以了。 原以为要费一番唇舌，没有想到这回对方倒很干脆就答应了。 已经提了两个条件，应该再提一个，凡事要凑成三才圆满嘛。 “还有就是你不能发我的‘新闻’！”宋晨是非常认真的，他做的事情都是有‘划时代意义’的，要是有保密级别的话基本都是绝密。 张玉郎本身就是一个消息灵通之辈，要是不小心泄露了他一个小秘密，不知道会引起什么严重后果。 “不行，去你的手工印刷机吧，就是不行！”玉郎真的发怒了，此时完全是小女人的姿态，看得宋晨一呆一呆的，直到胳膊腕再次感到疼痛，看到李晓菲几乎到了暴露，不暴怒的边缘了，所以才端正了态度。 宋晨以为这一个条件很容易达成的，没有想到这‘美丽的公子’对他这么‘有兴趣’，正在暗自得意了。 结果是自作多情，把按张玉郎的话翻译过来就是这样的，他宋晨是一个很有新闻价值的人，报业竞争激烈，如果《临安见闻》没有他的新闻，而其它小报有，他们的发行量就会大受影响。 久而久之说不定会关门大吉，她是不可能同意的。 这下子宋晨明白了，他承认有点小小的失落，再次他有点小小的担心，没有想到他宋晨进入了‘新闻工作者’的视线，目前他最不想暴露在‘聚光灯’下的。 接着宋晨与玉郎来了一次严肃的谈话，最后他们双方都让步了，《临安见闻》一年内不对宋晨做任何报道。 结束了这一次漫长的谈判，宋晨松了口气还不到一秒钟，就想到了不知道要花多少精力去‘哄’李晓菲，才能不让她继续生自己的闷气，结果他猜对了。 接下来的几天，宋晨才发现自己没有做亏本的生意，名人效应在古代同样适用，甚至比21世纪还强，这让宋晨充分领略了大妈少女们的‘群众性颠狂’。 真的有不少人真诚地认为，张玉郎是一个翩翩少年的，简直在挑战宋晨的认知下限，那疯狂劲简直无法形容。 张玉郎其实真实姓名是张玉娘，历史上真有其人，在南宋历史是一个颇有名气的女词人。 通过几天的相处，这个张玉郎性格也不坏，对许多事情都有自己的看法，是一个很有见识的姑娘，只是性格特别要强而已。 每回见到她，都是一副男儿装打扮，而宋晨每一次见到她，都在想她穿上女儿装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呢。 那天要不是李晓菲在那里，宋晨有可能，特别声明那只是有可能，提出第四个条件，那就是看看张玉郎穿女儿装是什么样子。 那么好的机会下都没有提，现在更不敢提了，因为李晓菲一真跟在他旁边，那天哄她的条件之一，就是他与张玉郎不张玉娘见面时，必须有她在场。 宋晨答应了，他是非常认真的。 总之一切进行得非常顺利，有了名人张玉娘在，不到半个月就筹集了五千贯，这远远超出宋晨的预期，原本宋晨只是打算利用玉娘的名人效应，打开债券的知名度，后面真正有收益了之后，再打一次打广告，产生巨大的财富效应。 第二次发行债券就会容易许多，这样有利于吸收老百姓的闲散资金，那时信用体系就可以一步一步地建立起来。 宋晨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连他的敌人留梦炎、吕天一、陈家三少爷都没有来在他人生的重要一刻来找他麻烦，这时来上一脚够他受的。 真是太好了。 俗话说得好，乐极生悲！ —————————————————————— 桌子上杯盘狼籍，有几个空的酒瓶子特别显眼，如果有人看到的话，那肯定会惊讶于酒桌主人的财富，五百八十八文一瓶的老白干是敞着肚皮喝的。 桌上只有两个人，都是宋晨的熟人，那个陷害他的吕天一，那个商业上的敌人陈三少爷，两个同命相怜的人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走到了一起。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宋晨。 吕天一认为宋晨抢走了他心爱的女人，陈三少爷认为老白干严重挤占了他们家族的市场份额，另外他还被宋晨狠狠地打了几拳，这样的仇都不报，就对不起他‘临安第一恶少’的美誉。 “三少，我认为宋晨的软肋还在老白干上，在这酒上我们可以多做些文章！”吕天一说完之后，就抿了一口一脸享受的样子，最近老白干酒风迷整个临安，有幸能够喝一口的人无一不是达官显贵，只要喝了此酒可以吹嘘好一阵子了。 “老白干是好酒，暂且放一放，少爷我还没有喝够呢，在其他事情上做做文章，不消消宋晨的风头，老子这口气咽不下！”陈三少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令吕天一很不舒服。 真是扶不起的阿斗，吕天一脸的鄙视，我们吕家比你陈家不知高贵多少倍，喊你一声‘三少’那是抬举你。 不过他吕天一只是吕家一偏房所生，而陈家三少是堂堂的嫡子，这一点就让两人的地位变了过来了。 “那我们在债券上做文章，”吕天一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不得不说这小子还是有偏才，一肚子坏水，“三少知道债券不？” “天一呀，天一，三少我是谁，在临安城你能知道的消息，我肯定比你早知道三天！”陈三少爷一副万事皆知的样子，令吕天一腹谤不已，为了宋晨我忍了。 第119章 待产 “好，三少，那么……”吕天一也不磨讥，对于新鲜事物，找到它的软肋是非常容易的，然后再扼杀他。 “等等，老弟呀，跟我讲讲债券呀！”陈家三少似乎只有鱼的记忆，他刚才还在信誓旦旦地说，临安城发生的事情，都比他吕天一早三天知道。 刚才还天一，现在又降格了，变成老弟了，老子还比你大三岁好不，吕天一气得几乎都要咬破嘴皮了。 为了宋晨，我再忍。 “三少，债券就是借钱，朝廷许多高官都认购了的，宋晨那家伙还把手伸向了平头百姓了，前几天像卖杂耍似地在街上又唱又跳，没有想到还筹集了几千贯，这上面还大有文章可做！”吕天一耐心地给这个陈阿斗解释到，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的确是这样，我听过的，前几天你老爹还凑热闹认购了一千贯！”陈三打岔道。 老子说话时候，能不能不要打岔，好吧，为了宋晨，我忍我忍我忍忍忍。 “继续说呢，老弟，说话呀，三少我时间可宝贵着呢！”陈三简直是颠倒黑白的能手。 “前几天我安排了一个暗子，认购了一百贯，我可以让她告到你姑父那里去，你事先跟他通通气，务必让宋晨的债券发行泡汤，这样他就惹上打麻烦了！”不得不说吕天一有心机，这么早就想到安排暗子了。 “老弟，行，这主意不错！”陈三答应得很干脆，狼与狈终于勾搭在一起了。 —————————————————————— “今天定个小目标，发行个八千贯！”宋晨这几天的心情非常不错，因为再募集八千贯钱就能完成十万贯的任务了。 募集期甚至还没有超过半个月，这么快就达成目标，实在是意外之喜。 几人兴致很高，他们正在进行路演，不过这一回规格提高了很多，有红布当红地毯用，后面还有一个非常漂亮的‘背景墙’，上面印着几个显眼的大字，“今天你不理财，明天财不理你”。 郑思肖这个大画家还画了一幅待产图，‘铜板母亲’挺着一个大肚子，周围还围绕着几十个密密麻麻地‘铜板崽儿’，旁边有多个‘债券老妈子’在照顾她的孩子，还有一个‘债券接生婆’随时待命。 总之这幅画的意思就是，钱可以生钱，钱还可以下崽，当然是只要你买了债券之后，债券可以当你的老妈子，债券可以当你的接生婆。 大幕左下角用很小的字写着，“债券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宋晨还请了几个走江湖卖艺的在台上进行表演，本来他还打算请几个花魁来烘托一下气氛的，李晓菲不同意，小玉儿不同意，连‘美丽的公子’张玉郎也不同意。 那只好将就了。 宋晨用竹筒及其它简易材料做了一个山寨扩音器，还像模像样的，声音扩大了不少。 其他人觉得这太神奇了，特别是张玉娘，她这个经常登台表演的人，才能深切体会到这扩音器的珍贵。 在她软磨硬泡下，宋晨经受不住，不但决定把这个山寨扩音器给她，连制作方法也附带给赠送了。 网红张玉娘再唱了一苏大学士的《水调歌头》，惹得群众阵阵欢呼。 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首词牌名她经常唱，这次却是用的新唱法，那是王菲版的唱腔。 这种新颖的唱法，即刻征服了群众，即使不是她粉丝的人，都折服了。 张玉娘的唱功跟王菲是一个量级的，那动人的颤音，连宋晨都被这歌声打动了，似乎都有一种回到了21世纪的幻觉。 在某个瞬间宋晨这个穿越者还是有一点‘乡愁’的，在那里虽然没有他太牵挂的人，但有时也会怀念那里的一切。 然后由宋晨讲解债券是什么，什么是债券，他用了非常浅显的语言讲解这个并不简单的金融工具，除了钱生钱钱下崽的营销噱头之外，还重点讲解了，债券筹集的资金的用途是修路，嘉兴到临安的路。 接着把张玉娘给提出来，这‘美丽的公子’很不配合，不就是卖债券吗，有什么抹不开面子的。 让她问观众几个问题，“大家是不是经常到嘉兴呢”，或者‘嘉兴的亲朋好友是不是经常会到临安找你们玩呢’，这些问题必须由她来问，才不会冷场。 事实是粉丝们疯狂地回答到‘是是是’。 让宋晨和谢国明问的话，收到的就是一个字‘滚’。 谢国明讲嘉兴到临安来往如何不方便，运河堵塞、马车太晃、走路太累，大家伙深有同感，十分地赞同。 宋晨又接着讲到，这一次债券筹集到的资金就是用于修嘉兴到临安的马路，以前要一天的时间才能一个来回，修好之后只用三个时辰就足够了。 买债券其实是做善事，是出力修路，而且还有收益。 大家都有点意动了，这时又得让网红张玉郎加一把火了，“债券是一种相对安全的理财方式，由朝廷工部发行，注意到期才能退出，注意到期才能退出，注意到期才能退出。” 张玉郎以白开水般的语气背完这句话，大家可不在乎，这是他们的偶像说的，立即开始踊跃认购了。 李晓菲、小玉儿、郑玉肖、鲁宗贵开始登记购买人姓名住址这些信息，这回发行的是不可转让的记名债券。 正在这时，“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你要为民女做主呀！”一声呼天怆地的喊叫声打破了这里的热闹，大家伙都停下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个三十岁左右颇有姿色的妇人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大声地喊道，宋晨一看，这不是在向我磕头吗。 第120章 青天大老爷 哇，青天大老爷，我只是京城中的一个七品小官，怎么会喊我青天大老爷。 不过宋晨非常受用，过一下青天大老爷的瘾也很不错。 宋晨连忙走过去扶她起来，连声说不敢当，这倒不是装的，他真的不喜欢磕头，不论是向别人或者别人向他磕头都不喜欢。 “大婶，该怎么称呼呢？” “民妇李吴氏！” 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直接把夫姓冠在前面，就成了自己的姓名了。 “大婶，你有什么委屈呢，说出来让大家伙想想办法！”宋晨没有托大，意思是让大家想办法，不一定非要找我一个。 “这一张一百贯的债券，是我前几天买的，只是买回去了之后，我那口子特别生气，嚷着要打死我。青天大老爷，你看能不能把钱退给我呀，否则……”这个妇人接着把袖子捞开，丝毫不在乎这里是公众场合，一看真的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宋晨邹了邹眉头，一百贯真是小钱，不过这个妇人为什么非要挑路演这个重要场合，非要挑这个时间点来，非要让他们的努力付诸东流吗？ 是没有眼力劲还是别有用心？ 债券是到期才能退出的，这种记名债券是不能转让的，反复强调转让是不被承认的。 私下里，宋晨出一百贯买回来倒不难，一百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真是九牛一毛，如果动根小指头就能帮助别人，宋晨还是很乐于助人的。 可当着众人面，把这一百贯退给她了，以后随便某个人都可能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来找他‘退债’，那时引起挤兑可就不好收场了。 不对，这手臂上的淤青怎么在掉色，宋晨顿时明白了这是设计一个局。 反派终于行动了，这才像话嘛，不然我这个主角太寂寞了。 对方真的将了他一军，如果不给她一百贯，那冷酷、一毛不拔的名声那可跑不了，债券的发行也会因此停滞，所有的努力都会泡汤； 给了的话要不了几天，肯定会更很多人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来‘退债’，到时更会焦头烂额。 对了，老子为什么要给她一百贯，五折买的商品，你还要十折退给卖家吗，哪有这样的道理！ 宋晨悄悄地向谢国明耳语了几句，对方立刻就走了。 “大婶，走告官去吧！”宋晨温柔地说到。 这位‘大婶’愣住了，吕天一为她设计了许多情况，就是没有这一种，主动让她去告官，不过即使这样她还是理解错了。 在场的人也都觉得这画风转化得这么快，刚才还是一脸同情的样子，现在就直接她告官，连婉转一点的话都不会讲吧。 群众是一个很特殊的群体，容易被情绪煽动，他们现在完全站在这个大婶一边了，这个可怜的女人就要被她的官人打死了，这个冷酷一拔不拔的‘七品大员’明明动动手指就能拿出一百贯来，却不救这个女人。 连李晓菲、小玉儿都被激起了情绪，自家的姑爷怎么会这样冷酷无情呢，宋晨频频给她们使眼神，两位姑奶奶才没有当场发作。 威武…… “堂下何人？”一声厉喝传来。 堂上一个白脸老者，拍了一下惊堂木，宋晨惊得这个场景怎么这么熟悉了，原来古装电视剧审案都是这样。 “民妇李吴氏，河东村人。”这个李吴氏报地名时，吞吞吐吐地似乎不愿意让人知道似的。 “下官宋晨，军器监匠、工部虞部司侍制、终结者一号的发明者！”宋晨念了一串职务，还好不太长，即使这样…… 白脸老者立刻石化了，居然会有这样给自己脸上贴金的。 接着进入了正题，控辩双方陈述案情，李吴氏还挺有表演天分的，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讲明了原委，挣得了大家的同情，有些心软的都在抹眼泪了。 “宋晨，民妇李吴氏说的可有错？！”白脸老者狠狠地拍了一下惊堂木，语气显然是在质问，这个家伙早就下了论断。 “没错，她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不过我不会还她这一百贯钱。” 宋晨不紧不慢地说道，他看到了无数双愤怒的眼睛在盯着自己，群众可是很有正义感的，肯定会憎恨宋晨这种‘恶人’，同期李吴氏这个‘弱者’。 听到这句话，白脸老者眼睛闪过一丝得色，这世上还有如此愚蠢的家伙，宋晨这小子也就是有一双巧手而已，却是一个没有脑壳的工匠而已。 正准备宣判宋晨偿付一百贯给民妇李吴氏，还准备以有伤官仪和与民争利的罪名让他蹲两个月的班房。 鉴于他今天说的话，即使把事情弄到朝堂上去都是站得住脚的。 最近几天参宋晨的折子已经堆了一大摞，这家伙天天在街上像个搞杂耍似的，卖什么债券，还是以朝廷的名义进行的。 他可是站在火山口上，结果还敢这么张狂！ “慢着，下官还有话要说，”宋晨也不等这白脸老者同意，又接着说，“民妇李吴氏只是以五十贯的钱买的债券，为什么才两天就要还一百贯给她，这是什么道理！” 宋晨的话一完，来看热闹的临安市民开始叽叽喳喳地交头接耳了，是这么回事，才两天就要翻倍还，这不是明抢吗！ “肃静！”白脸老者对着议论纷纷热心的‘临安市民’吼道，绝不能让他们站到宋晨那一边去。 “民妇李吴氏，宋晨说的是真的吗，你大可放心有本官为你做主，尽管说实话！”白脸老者的话很不要脸，这已是明目张胆地偏坦她。 白脸老者其实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作为留梦炎圈子里的成员，宋晨可是这位吏部尚书多次暗示要对付的人，并隐秘地向它许诺了很高的政治收益。 他这么做是高调那地向留相示好，再说那位家里钱多得数不过来的外甥前几天也来提出了弄宋晨的要求，扒宋晨一层皮。 他简直找不到一条要放过宋晨的理由。 我去，非得如此露骨吗？宋晨很是无语地想到的。 第121章 身份拆穿 民妇李吴氏开始还有点犹豫，因为在朝廷命官面前说谎是有不小的罪，不过听到白脸老者撑场面的话之后，就再无顾忌。 “宋晨他胡言乱语，我明明花了一百贯，债券上白纸黑字写的是‘一百贯’而不是五十贯，青天大老爷，你可要替民妇做主呀！”这个李吴氏又开始嚎起来了。 “拿来本官瞧瞧！”白脸老者接过那张制作精良的债券瞧了瞧，暗赞这工艺真的高超，要防造几乎不可能，宋晨确实有一双巧手，接着又变了脸色，“大胆宋晨，居然敢欺骗本官，该当何罪……” 白脸老者确实看到了那‘壹百贯整’四个大字，本身又很想治宋晨的罪，所以自然而然就又开始了。 “大人，慢着点，请把那下面的字看一下！”宋晨直接把债券拿出来，并且说到这回债券折半价发行，大家都知道的事，这个瘦竹竿反复强调‘半价发行，只此一次’，况且债券下面几行小字也写到了。 宋晨低估了这个白脸老者的无耻程度，他直接说宋晨欺负这个民妇不识字，两者的字体大小并不一样，这是一种赤裸的欺骗。 这时也有几个明事理的人开始同情宋晨了，这个父母官明明很有针对性。 这哪里像在审案，这个父母官从一开始就站在李吴氏一边。 直到宋晨拿出李吴氏购买债券的收据，幸好他把复写纸搞出来了，一式两份，上面还按着李吴氏的手印，五十贯。 吃瓜群众虽然对宋晨的‘无情’有点意见，但还是愿意为他做证，事实上半价就能买到。 “宋晨你身为朝廷命官，为什么不理解百姓的苦处，你不还给李吴氏钱，她的官人可要打死她，这可是毁灭一个家庭呀！”白脸老者很无耻，但也看到那一条路走不通了，就准备走另一条路。 如果宋晨把钱还给了李吴氏，到时留梦炎那边肯定会放出风声，说那条路根本不可能赢利或者说朝廷的政策随时都会变，不管哪种，煽动那群买了债券的人要求宋晨提前兑付。 那时他肯定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他们得到消息宋晨基本上都把钱花出去了，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唯一不奇怪的就是粮食和肉了，他现在手上可能连五千贯都没有。 他们都猜错了，宋晨连一千贯都没有，他有点屯积癖，况且时逢乱世，手中有粮，心中才不慌。 反正如果发生了挤兑危机，必定极大影响朝廷的声誉，那时宋晨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就算皇太后想保都怕保不住。 “债券是一种契约，上面规则写得清清楚楚，按年付息，到期还本，下官不能开这个先例！” 宋晨可不傻，他看出来这是一个套，无论他答应和不答应，都是输家，对方这个套挺高明的，不过还有一个漏洞。 “本官再劝你一句，为吏者要多为民着想，你这种思想真的很危险！”白脸老者装模作样地说到，装出一副关心民生的样子以赚取声望。 “大人说的千真万确，”宋晨又来了一个转折，“不过这个民妇根本不可怜，是个刁民！” 宋晨的话引得嘘声一遍，本来有部分人都开始同情宋晨了，今天堂上的父母官完全站在这个民妇这一边，听不进他任何解释，宋晨也挺可怜的。 “放肆！”这位白脸老者更高兴了，宋晨今天越无情，到时朝堂上就有更多攻击他的口实，圆满完成留相给的任务，真是太好了。 “何来放肆，李吴氏一个寡妇，根本没有官人，何来地逼死她！”宋晨刚才接到一张纸条，讲明了真相。 他不得佩服谢国明的办事速度，这么快就查明了李吴氏的底细。 李吴氏听到后脸色一变，有点微微地颤抖，这点小动作没能逃过宋晨的眼睛。 “什么！”白脸老者大吃一惊，他可是真的不知道，并且暗骂设局的人是草包，就不能找个背景真实的人来吗！ “宋晨，你可有证据，如果乱说一通扰乱公堂，本官可不管同僚之谊了，直接打上三十大板再说！”白脸老者开始威胁到。 宋晨心里一万个我去，说得好像我跟你有什么同僚之谊似的。 “当然有，这里有……”宋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 “李吴氏，这次的债券上各项条款写得很清楚，只有到期才会返还，所以不得翻悔，本官看此事就如此揭过！”白脸老者看到外面突然涌进一群人来，不用想就就是人证了，为了避免等下场面难看，他要早点了结此事。 李吴氏不笨，也听懂了白脸老者的意思，立刻连连应是。 “慢着，大人，人证都到了，总不能让人家白来一趟吧？”宋晨敢打断这位天子脚下大官的话，那是他本身也是有靠山的人，而且这回绝对占理。 是呀，是呀，下面的吃瓜群众纷纷附和道，倒不是他们‘背叛’了李吴氏，是因为还想看一下热闹，自然要附和宋晨的话了。 白脸老者非常生气地挥了挥手，示意衙役放人证进来。 “李寡妇，你跑到这里干什么！”首先那个穿着破烂的老头首先就点破了李吴氏的身份，她居然是寡妇。 “赵老头，你乱说，谁是寡妇，我都不认识你！”李吴氏装得还挺像。 直到一个个人指出她的身份来，李寡妇才闭嘴，她的确有一个姓李的丈夫，不过半年前就暴病而亡，死得还有点莫名其妙。 这些人都是她同村之人，不少还是她的远房亲戚。 最后连她自己都无力否认了。 “宋晨，此事原委查出来了，本官宣布退堂了！”白脸老者现在只想打马虎眼，把这个残局收拾了。 “慢着，此事不能就这么了结！”宋晨当然不想看到陷害自己的人，就这么毫发无伤地走出去。 “宋晨，本官审案，岂有你插嘴的道理！”白脸老者很生气，居然几次打断他说话。 “因为这两个字‘王法’。”宋晨有恃无恐地说道，这个白脸老者肯定是有人授意，所以才会不顾事实如此偏袒李吴氏。 第122章 灾民 宋晨在朝中也是有关系的，老贾、靠山、陈不二这三个大佬都支持他，而且这回也是占着理的，他会害怕吗，肯定不会。 “民妇李吴氏明明有意扰乱朝廷大计，应该细查一下，看是站在她背后的人是哪个，说不定可以顺藤摸瓜钓到大鱼！”宋晨的话句句在理。 “宋晨，本官看你是多想了吧，此女半年前没了官人，就是想讹你点钱，改善一下生活而已！”白脸老者真是奇葩，法官居然替被告找完美的不在现场证据。 宋晨心中腹谤不已，看不出来这个白脸老者口才还真是一流。 “李吴氏如此步步为营，一个没有什么见识的民妇能有如此深思熟虑？”宋晨质问道，此时吃瓜群众终究是站在了正义的一方，看清了李吴氏的真面目之后纷纷力挺宋晨。 “李吴氏，你是因为新近丧夫所以才出此下策的吧？”白脸老者的脸皮真的挺厚的，哪有这么发问的。 “大人，确实有这个原因，民妇没了当家的，生活无依无靠，才想替自己赚点养老钱。还有这个人花言巧语，民妇一时糊涂才买了他的债券，后面后悔了，才干出这样荒唐的事情来！”说完这个妇人嘤嘤哭起来，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要说李吴氏也是很有一套，说的这些话，每一句听起来都是那么的生动，既博人同情，又同时向敌人泼脏水。 这话让人浮想联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宋晨在引诱这个俏寡妇。 哇，宋晨总算长见识了，原来话还可以这么说呀。 “诬告终究就是诬告，大人，此次债券的发行，朝廷是大力支持的，如果因为你的个人好恶，而引起了不可逆转的挤兑，我想上面肯定会彻查的！”宋晨知道必须来一点狠的了。 “大胆！”白脸老者又习惯性地拍了拍惊堂木，宋晨这个威胁可是实打实。 虽然此人得罪了留梦炎，与整个士大夫阶层对立起来，不过还有三个朝中重要人物是站在他一边的，必须得做做样样子，这样才好交待。 “民妇李吴氏堂上做不实之言，现在马上收押，退堂！”白脸老者终究在这个小辈手上吃了一瘜，所以气冲冲地回到后堂。 李吴氏听到要蹲班房，立刻开始嚎起来。 事后宋晨问谢国明怎么说服这么多村民前来做证对付自己邻居的，谢国明倒没有藏着掖着，说有两点原因一是李吴氏在村里人缘太差了，据说和丈夫死前就和好几家男人有染，怪不得来的女性这么多。二是他说有一件好事等着他们，宋晨听到这个心里就提到嗓子眼上了。 这谢国明不会是猪队友，如果贿赂村民替自己做证，那他迟早都会被人逮住这条小辫子的。 还好，原来是半价买债券的吸引力。 对了，这不是人人都可以买的吗，不过这谢国明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把它说成一项重利引诱他们。 这不会让人抓住把柄的，还顺便把债券推销了，一箭双雕。 谢国明还看出了宋晨的困扰，告诉他这群村民都很富裕，买几十贯的债券对他们来说就是九牛一毛。 宋晨不由得对‘南宋首富’竖起大拇指，居然把这群村民弄成了投资人。 后面几天事情自然进行得非常顺利，十万贯的目标就这么达成了。 按照之前的约定，募集成功之后临嘉马路就可以正式动工。 不过还有一大问题困扰着宋晨，那就是劳动力不足，本来也有许多老临安报名的，可修公路是重体力活，需要的是年轻力壮的劳动力。 可小临安们呢，从小生活在天子脚下，他们要求也高，至少要月入三贯对他们才勉强有吸引力。 可宋晨预算有限，定的是月钱二贯，这样一人一月的工钱提高一贯，听着不多，仔细算算就晓得要多耗多少贯了。 工程至少需要一年的工期，那就需要近二千个劳动力，那么一月就要多付二千贯，一年就是二万四千贯，这就会严重超出预算。 不是宋晨太吝啬，现实如此。 威淳四年，三月祭丑，淮河大水。 淮东西路的大部分地方完全被大水淹没，沿着到临安土路望去，全是看不到头的逃荒之人，他们的神情绝望，面有菜色，脚下的路被连续几天的大雨淋成了稀泥地。 像这样的场景，在南宋还有好多地方。 朝堂上，还是那个一上朝就盼着喊退朝的皇帝，哈欠连天地看着下面的臣子们，脑袋里全是退朝后要干的事情。 “皇上，临安最近几日街道上布满了逃荒的百姓，可能构成不安定的因素，臣请出动禁军驱赶！”御史中丞章鉴出班奏请。 他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都叽叽喳喳地讨论，却不肯表态，这几天饥饿的灾民与临安的本土居民发生冲突几乎没有中断过，杀人案都有三起了，伤人抢劫更是几十起，偷窃更是数不胜数。 其实几乎大家都是像章鉴这么想的，只是不敢堂而皇之在朝堂上讲出来。 还好，终于有只出头鸟把这件不敢提又必须提的事情摆到朝堂上来了。 把可怜的灾民赶出临安城，这对自己官声影响可是极坏，章鉴不愧是个敢于直谏之人，这回他当的这个出头鸟，大家双手欢迎，他们自己就不用当这个恶人了。 “章御史，淮西百姓才遭水灾，无家可归，你居然想把他们赶出去，实在有违圣人之道！”说话的人宋晨也认识，就是上回那个白脸老者，浙西制置史、知临安府的陈宜中，这个好名之徒立刻出来义正言辞地指责。 不得不说这些话很漂亮，不过这话谁都可以说，就他不能说，因为作为知临安府的，临安的治安就是他的职责，他不站出来说话就得了，相反还要趁机刷声望，实在是可耻！ 说实话陈宜中的立场的确伟光正，要是宋晨在这里，都只能附和这个敌人。 可见政治是复杂的，有时正确的事情不一定对，对的事情不一定正确。 第123章 赈灾 “陈制置，粮库仅有的一点粮食是要运往襄阳，目前朝廷是要钱无钱要粮无粮，根本无力安置灾民，从几天的情况看，灾民确实是不安定因素，哗变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说临安的治安可是你在负责的，你能提点货真价实的建议！”翁应龙是贾似道那一边的人，与留梦炎那边一直不太对付，目前陈宜中朝留梦炎那边靠拢的趋势越来明显了，这时正好要表示表示，两边又在朝堂开火了。 接下来，大家开始吵作一团，有支持赶的，有的却认为驱赶有违圣人之道。 “诸位爱卿别吵了，可想到一个好主意没有？”皇帝赵禥不耐烦地问道，人生宝贵呀，他不想把生命‘浪费在’听一群老头子吵吵闹闹上。 好一会儿都没有人说话，不过又是白脸老者陈宜中打破了沉默。 “臣闻工部新进宋晨最近在城里大肆购粮，扰得临安粮价波动，据臣估算他有粮至少三万石，身为臣子不知为国分忧，反而还火上浇油，实在可恨！” 陈宜中在留梦炎的授意下，对宋晨可是开足了火力，每一句都要置宋晨于死地。 文天祥听得脸色大变，同时非常地生气，早就劝宋晨不要这么干，在粮食上囤积居奇那是要百姓的命，这小子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呀。 他晓得宋晨在屯粮，从来没有想到他胆大包天居然敢屯这么多，这回陈宜中可是站在了道义上的制高点。 “皇上，宋晨屯粮并不是从中谋利，他是以工部虞部司的名义购的粮食！”文天祥为了保护宋晨，放出一张大牌来，这是宋晨要求他暂时保密的。 “这下好了，问题这不就解决了吗，这三万石粮食足以供养灾民！”皇帝赵禥正要拍脑门下令用这批粮食赈济灾民，问题解决了，也好早早地退朝。 “皇上，这批粮食可是宋晨为了修临嘉马路而筹备的，动用了的话，这条路就修不成了！”贾似道难得开口说话了，从战略的角度，临嘉马路修起来对大宋也是一件大好事，作为大宋宰相，有必要指出这个事实。 “贾相此言差矣，没有什么样的事情比喂饱百姓空空如也的肚子重要呢？文少监，你一向以爱民而受百姓拥戴，不会不同意这一点吧？” 留梦炎来了一个精准一击，朝堂中支持他的两个大佬，都被这么一说弄得无言以对了。 人家占理呀，唉，反派也有占理的时候，好像宋晨真的无法应对了。 胡说，宋晨一早就在解决问题了，直接用行动回答。 此刻宋晨正在用粮赈济灾民，看着一袋一袋的粮食运出去，饶是宋晨这个大财主也很肉痛。 他是以工部虞部司的名义赈灾的，他可不想让朝中那群妄臣们又为他构建一个收买民心的罪名。 购买这些粮食的钱全部是发行债券得来的，他用粮食赈济灾民不是善心大发，更不是放弃修临嘉马路了，相反此举就是为了修公路。 这回他把他认识的人都拉来了，尚一刀、邱莹莹两个战斗力爆棚的人来维持现场的秩序，童氏一家来煮米粥，李晓菲小玉儿甚至还有那个张玉娘来发粥。 来了至少四千灾民，看到这么多人，好多还是身强力壮的劳动力，宋晨别提多开心了，这可都是生产力呀！ 宋晨拿着路演时用的竹制话筒，扯开嗓门大喊，大家放开肚皮吃，这些灾民有点怀疑这个瘦竹杆的动机，为什么要对他们这么好呀。 虽然他挂着工部虞部司的名义，即使是最无知的百姓也知道，工部不会来赈灾的，它下属的虞部司更不会了。 当看到热气腾腾的米粥时，舀开了，发现这米粥还很浓，原以为就是粗米，没有想到用的是好米，喝到肚子的那一刻所有的疑虑都消失了。 哇，还有几粒肉粒，大家饿了这么多天了，还能喝到肉粥，真是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宋晨看到这一幕，知道火喉差不多了，又开始扯着嗓子宣传筑路工是一个光荣的职业。 大家伙总算明白了，这个朝廷的七品官员打的是什么主意了，原来是要他们去当苦力呀，怪不得对他们这么好喔，这个瘦竹杆真是可恶。 “每月两贯的工钱，预计工期至少十个月，在筑路过程中有，有表现优异者可以转正，成为长期职业，那时就有四贯月钱；一日三顿，早中晚各一顿，饭管饱，每一餐不会比今天的差！” 宋晨终究不是一个刻薄之人，他开出的条件是相当优越了，一月两贯确实不高，不过管饭这一点就可以吸引了不少人。 宋朝的饮食习惯倾向于一日三顿，不过那只是小康之家才有的待遇，普通百姓那只是想想而已，结果这个瘦竹杆直接说一日三顿饭，还有一顿是干饭！ 这不是像去干苦力的，简直去是享福。 条件好得他们都不敢相信，这个瘦竹杆不会是一个人贩子，想把他们卖到外海去。 宋晨早就想到这一出了，又把扭扭捏捏的尚一刀赶到台上去，介绍他是皇城司的干吏，负责监督筑路事宜。 如果他宋晨没有完成今天许下的诺言，那么尚一刀就会砍他的脑袋，当然他们这群‘筑路工人’也不能偷工懈怠，如果有的话也会受到相应的惩处。 别说阴森森的皇城司还很有公信力，之后大家觉得可信度还挺高的。 如果你光用胡萝卜引诱他们，他们还认为你是骗子，如果加上大棒，反而让事情看起来真实可信。 我去，本身就是真的好不，宋晨无奈地想到。 说完之后就有很多人抢着报名了。 “为什么不让我报名，俺也能挑能能扛的，不比男子差！”一个胖妹吼道。 宋晨跑过去，犯难了，原来一群女人也吵着要去当‘筑路工人’，他不是一个食古不化的人，但这可是在理学盛行的宋代，男女之防很重。 如果招女人去做修路的事情，想想男女共同劳动的画面吧，那些目前并未与他为敌的‘理学君子’们，之后肯定会他视作眼中盯肉中刺的，他可不想再去树立一个强敌。 第124章 朱学霸的另一面 还好宋晨是一个懂得灵活处理事情的人，目前也确实很缺乏劳动力，所以他就制定了一个灵活的规则，结了婚并且官人也在筑路队的妇人可以加入。 这就是传说中的开夫妻店了。 让她们为这几千人做饭洗衣或者去做一些不太需要力气的活，收入确是一样的，一月两贯钱。 这个决定惹得现场灾民一阵欢呼，李晓菲也脸红着脸夸宋晨办事得力，被美女夸奖，这可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一下子招了两千人，也就是说解决了两千流民的吃饭问题。 朝堂上，仍然还在为宋晨的事情争得热火朝天，大部分朝臣都认为应该‘没收’宋晨的粮食，反正他是以朝廷工部的名义购买的，倒不是这些人都是针对他。 如果这群灾民饿着肚子，难免会成天子脚下的不安定因素。 就连文天祥都认可让宋晨匀出五千石粮食出来赈济的提议或者朝廷平价购回宋晨的粮食，毕竟宋晨可是他的门生，没收吃相也太难看了，不能这么‘剥削’自己人。 即使这样，陈宜中那批人仍然不准备放过宋晨，说凭什么平价购买，朝廷也没有钱，反正都是朝廷的为什么还要用钱去买。 文天祥就用临嘉马路的重要性来针锋相对，说宋晨用来购粮钱，全部是借百姓的，这些钱必须在五年之内还清，否则就是朝廷失信于民。 两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吵着，从人数上还是陈宜中他们占绝对优势。 皇帝赵禥打着哈欠看着这一切，他正在为晚上养精蓄锐，何时才能退朝呀？ 作为皇帝朕可真苦，连何时退朝都决定不了。 此时，一个白脸老太监突然出现他旁边，悄声告诉了他一些事情，皇帝脸色瞬间变得好看多了，因为他终于找到一个堂堂正正的理由退朝了。 这个老太监又很快消失，几乎没有大臣注意到这一幕。 这个老太监是谁，除了那个来无影去无终的皇城司大总管陈不二，还会有谁呢。 “各位爱卿，现在不用吵了，朕已经找到了办法，不用强行征宋晨的粮食，也不用征无用之兵！”赵禥非常高兴，一是可以退朝了，二是可以显摆显摆。 你们这群老头平时私下里议论朕不聪明，以为朕不知道，看看朕是怎么解决你们这些‘聪明人’都解决不了的难题的。 他故意不说，等着，几个大臣还是机灵，忙问道皇上有何良策。 “传朕旨意，就让宋晨征灾民为筑路工人！”皇帝赵禥脸皮很厚，明明宋晨已经在这么做了，却要当作自己的主意。 宋晨听到了的话，当然会一万个——开心。 因为这么做相当于皇帝老儿做了背书，以后那**佞小人想搞事的话，那就得问问赵禥同不同意了。 宋晨接到皇帝圣旨别提有多高兴了，真是天助我也！ 临嘉马路的大宗采购还有一项没有完成，这同样是很重要的一环，那就是颗粒火药。 它已是一项很抢手的军工物资了，自从襄阳大捷之后，颗粒火药成了紧俏货，全国各地各个军头都在争先恐后向朝廷要这个物资。 军用都不够用，民用就更难了，只好走老贾的路线了，只有他首肯了，才能开点口子，好所歹说才让他批了一小点。 宋晨拿着老贾开的条子，找到老朋友，即他举荐的‘火药厂厂长’朱世杰要颗粒火药，没有想到却碰到一颗软钉子。 “小晨，颗粒火药产能严重不足，供不应求，前不久昝万寿（四川制置史，西路战线的总指挥）和吕文焕（京湖制置史，中路战线的总指挥）都在给我传话。还没给他们，他们那里就开始打起嘴炮了，这点产量连他们那一边都无法满足，我也是焦头烂额的！” 受宋晨影响，朱学霸都满嘴新式名词了，什么产能、供不应求脱口而出。 “这可是贾相开的条子，难道你要拂了他老人家的面子吗？” 宋晨很悲哀地想到，跟他站在一边的人（除了老贾外）似乎都很坚持原则，管你私交不私交，原则第一。 他很钦佩这种精神，当然自己碰壁的情况下除外。 “小晨，这条子上面也写道，在给了一定的对价的情况下，才可以交给你呀！” 朱学霸眼神里透着精明，当火药厂厂长这一年里似乎让这个书呆变成了市侩的商贾。 “小杰，早说呀，我又没有说不给钱，快说要多少？”宋晨还真没有想到那里去，一万斤的火药用得到多少钱，一斤火药的成本他还不清楚吗，不过一百钱，算起来也就一千贯而已，不要忘了宋晨可掌握着十万贯的资金量。 朱世杰把五指张开，就是这个数。 “五十贯，小杰我有点不好意思了，总不能让你亏本吧！”宋晨首先想到的就是五十贯，他对朱世杰有提携之恩，怎么会宰他呢。 嗯，这小杰还不错，虽然要收我的钱，但象征性地只收这点，也是懂得感恩的人了，不错不错。 朱世杰摇了摇头。 “五百贯！”还行吧，这小子没有狮子大开口，如果是别的人说不定要得更多。 这个后世闻名的数学家还是摇了摇头。 “五千贯！” 朱世杰点了点头。 宋晨立马翻脸了，你这人太不懂得感恩了吧，怎么不去抢呢？ 一千贯的成本你要收我五千贯，虽然我掌握着十万贯的资金量，可是用钱的地方也多呀，一处火药你就要我耗费二十分之一的钱，心也太黑了。 “小晨，让我跟你讲讲原因！”朱世杰对于‘恩公’的愤怒无动于衷，慢吞吞地说到。 “不要称我为小晨了，真是没大没小的！”宋晨真的很生气，为什么他要去招徕这书呆子呀，现在他的呆气都把他熏得二愣二愣的。 朱世杰一脸无辜的样子，那意思我朱世杰还大你七八岁，怎么没大没小了。 在火药厂厂长任上干了这么久，他还是掌握了一点官场的艺术，开始向宋晨大倒苦水。 第125章 剪彩 各条战线上的军头们都争着抢着要他的颗粒火药，本就是僧多粥少，现在还要匀一万斤出去，到时那些凶猛的将军非得把他撕了不可。 这都是老生常谈了，宋晨早就提出扩大生产线就可以解决产量不足的问题，可是朝廷也有朝廷的顾虑，害怕因为扩大规模人多嘴杂导致配方泄露，那时真的就不可收拾了。 后面朱学霸苦着脸说到，原来朝廷承诺的三倍工钱，并没有足额发放。 他向工部、兵部、户部、军器监提过多次，各部司间相互推诿，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 他们这条生产线的重要性，朝廷也清楚，可国库确实没有钱了，连军器监都有两个月没有发工钱。 宋晨这才想起来好像确实有两个月没有收到工钱了，本身他好歹是个款爷，又不指着工钱过日子，所以还没有感觉到。 这么一说他倒想起来了，确实是这么回事，小杰说的是真话，朝廷缺钱缺到这个程度了呀！ “那五千贯我先用一部分来发工钱，兑现朝廷的承诺，另一部分的钱要用来改进生产线，根据你前不久给我写的的那些新工艺，如果真弄出来了，颗粒火药的生产效率要提高一倍，成本再降二层，可惜苦于一直没钱去弄，一直未实行。” 朱学霸这段时间确实没有闲着，看他那黑眼圈就知道肯定是熬夜造成的，原来他一直在想办法解决产能不足的问题。 宋晨听到这个理由之后也就没有原先那么生气了，那么就任由朱学霸宰割吗？ 当然不行，跟这个家伙像在菜市场讨价还价一翻，才达成协议。 “小杰，看在多年老友的情分上，能不能不要五千贯了。” “小晨，我也有苦衷的呀，”对了咱俩还认识不到一年吧，怎么就成了老友，老友还这么吝啬呀，“不行，一个铜子都不能少。” “好，一万贯成交。”宋晨居然自己提起价来。 “不，不，不行才怪。”绕是朱世杰思维敏捷，也差点被绕进去了。 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买家还自己提价的，当朱世杰了解到多出的五千贯是怎么一回事，中了头彩的喜悦就没了多少。 首先多出的五千贯是要火药厂还的，一年的期限。 第二，以后每年都要优先供应宋晨至少一万斤火药颗粒火药第三以后供应的家格不得高于成本的百分之百。 后面还有许许多多的条款，火药供应协议就这么答成了。 各项准备工作完成之后，宋晨又挑了一个黄道吉日，准备举行一个别开生面的开工仪式，自然要邀请支持自己的一众大佬来参加的。 贾似道、文天祥、陈不二、马廷鸾都来了，来了这么多重量级人物，开工仪式自然是隆重无比的，宋晨向大佬们做出神秘的保证，他们肯定会印象深刻的。 选择的地点也很特别，是在天目山，准备开隧道的立面下，举行开工仪式。 一块红布上有一朵大红花，宋晨给四人一人一把剪刀，自己也拿了一把，大家一起剪彩，图个好彩头。 “宋晨，你又要搞什么鬼，不要把大好时光浪费这些虚的上面！”靠山倒还喜欢这种热闹的气氛，不过对这个门生不务正业有点不满，好点子都消耗在这些浮夸的场面上去了。 陈不二也神色不善地看着宋晨，宋晨一阵无辜，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明明是做好事，为什么总有长辈误解俺呢。 宋晨没有解释，因为越解释越糟，他又继续张罗尚一刀他们干这干哪了，正好躲过一阵喝斥。 尚一刀、李和尚、田小宝、小六、张长照、墨玉海、周直甚至天山童姥（号外：穿着大宋官服）都举着终结者一号，朝天鸣枪，当然这是礼宾用枪。 在鸣枪声中大家伙剪了彩，作为东道主的宋晨宣布了‘点火’。 然后飞快地告诉大家伙要抚住耳朵，还有故意吓人似地说，接下来无论发生了什么不要慌张。 轰隆隆，地动山摇！ 巨响至少持续了一分钟才结束，顿时有一种地动山摇的感觉。 这就是传说中的爆破，宋晨的老本行。 他要用火药开隧道，不然他要这么多火药干嘛。 刚才被震得失态的大佬们，免不了腹谤宋晨几次，这小子都没有提前通知他们一声。 刚才那一声爆炸，除了陈不二最淡定外，其他三人都如临大敌似的。 爆破结束之后，一众大佬都不顾宋晨的劝阻，非要去看看爆破现场，没有办法，只得跟着过去了。 一到爆破现场大家都惊呆了，有很多巨大的碎石横七坚八躺在地上，有的甚至飞了几十米远，这一次爆炸就相当于掘进了一米。 要知道宋晨特意选了一处全部是坚硬石头地方开隧道，这样隧道坚固耐用。 就算叫上一百个石匠不眠不休地敲石头，一月也不一定能掘进一米，现在一眨眼间就把这个天文般的工作量完成了。 宋晨这小子脑壳里到底装着多少鬼主意，多少可以开天辟地的主意了。 同时，元大都。 一份份战报摞在木桌上，几乎每一份战报里都有一个词“终结者一号”，和以往都写着胜利的战报不同，这次却有两份战报纪录着战败。 我蒙古铁骑绝不允许失败，忽必烈把摞得高高的战报刨在地上了。 下面的群臣瑟瑟发抖，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到大汗如此生气过。 伤亡也比平时高了四倍多，心细大汗注意到了数字的变化。 他很不高兴，一个南宋小工匠造的武器居然让他的蒙古勇士屡屡受挫。 “传亦思马因、阿老瓦丁即刻来大都！”蒙古大汗对着群臣咆哮道。 “大汗，您答应过他俩两年后动身的，再说伊儿汗国也需要二人，他们可能不会放行的，这可能损害与其关系！”史天泽作为宰相必须把这里的厉害关系说清楚。 亦思马因、阿老瓦丁两人是手艺精湛的造炮师，他们打造的投石机，让蒙古军队在西线攻城中无往不利，这种投石机在中原还有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回回炮’。 第126章 留梦炎的手腕 回回炮在襄樊战役中发挥了不可估量的作用，与襄阳互为依仗的樊城就是被它攻破的。 原本的历史中这二人两年后才会来中国，也就是说回回炮要两年后才会出现在襄樊战场上，这一次却提前了。 这一次因为宋晨这只小蝴蝶的原因，加快了这一历史进程。 史天泽清楚地知道伊儿汗国原本就不情愿放二人走的，他们本身也需要这两个优秀的造炮师，摄于大汗的威势答应两年后放人已是极限了，像这么提前要人引起很严重的后果。 忽必烈因为终结者一号在战场上优异表现，而下令防造。 即使他们有十杆原件，令大都最好的匠人日夜赶工打造，防制的一号不过是东施效颦。 不是容易炸膛，就是准头不好，射程连好一点的弓箭都赶不上，而且成本还高达一百贯。 比起南宋那个匠人真是差了好几截，那个匠人好像叫宋晨吧，史天泽脑袋里闪过这个名字，毕竟一个工匠而已，还无法真正进入蒙古丞相的视野。 冒着与伊儿汗国这个名义上的臣邦翻脸的风险，丞相也要执行忽必烈命令。 对于这个大汗，别看平时一副大大冽冽一个粗人的样子，其实他心细如发。 他的命令不管多荒唐，多么不经意发的，你都必须去执行，否则等待你的那将是地狱！ 在他印象中，这还是大汗发的第一个不顾后果的命令。 史天泽连忙派遣使者远赴伊儿汗，不知道又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让那边放人。 南宋朝堂上，“工部虞部司承信郎宋晨，皇上早在四月就下诏让其去襄阳前线，到现在对方连一点动身的迹象都没有！” 沉寂很久的吏部尚书留梦炎终于拔刀了，要么不动，一动就要制敌于死地。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赵禥无精打采的，昨晚上运动得太剧烈了，到现在都没有精神，根本没有听清楚讲的是哪个。 “谁呀？”很不耐烦地问道，赵禥此刻脑子里只想着退朝的事情。 这回倒不是想着回后宫有‘要事’要处理，只是单纯地想睡觉，因为他实在太累了。 “宋晨滞留临安很久了，根本是在违抗皇命！”留梦炎一阵无语，说了半天哪个跟哪个都没有搞清楚吗，原来的努力白废了吗！ 又是那个宋晨，现在一听到这个名字，皇帝赵禥都免不了把拖堂这个他皇帝生涯中最令他不愉快地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哪回听到这小子名字时，是没有拖堂的，皇帝赵禥对宋晨的恶感变得越来越深了。 看着皇帝朝着某个方向看去，流露出若有若无的厌恶眼神，吏部尚书留梦炎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同时远在某个方向的宋晨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留梦炎对自己巧妙地杀人于无形的手段颇为自得。 他每回提到宋晨的时机都掐得很准，就是在皇帝以为可以退朝的时候，精准上奏。 皇帝其实是一个很‘讲理’的人，不会对‘兢兢业业’上奏的大臣记恨，却会在不知不觉中记恨上大臣上奏中提到的事，提到的人。 现在已经是第几回了，第八回，不管宋晨对大宋有多大的功劳，这足以让他上皇帝的黑名单，这是留梦炎整人的独门秘籍。 “启禀圣上，虽然前不久襄樊前线取得一次大捷，奈何贼军在汉水江面的楼船巨增，襄阳水路交通完全断绝，已经有半月会收到襄樊的战报了！” 老臣江万里回复道，他是根据实情来禀报的，倒不是他对宋晨有多大的好感。 “宋晨是一个好儿郎，有他在可以抵得上一万禁军！”兵部尚书吕师孟罕见地夸奖起宋晨来了。 “吕卿快说！”皇帝赵禥已经困得不行了，心里腹谤不已，吕家老大，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襄樊前线最后一封战报，写的是颗粒火药、一号各项生产物资已经齐备，奈何没有核心工匠，无法有效组织生产，而且吕京湖（号外：就是襄阳守备、京湖制置史吕文焕了）多次提到，如果襄阳能做到火器火药的自足，有望打破包围，没有谁比宋晨更合适了！” 吕师孟一反常态卖力地指出一号在战斗中的作用，无非是想把宋晨往火坑里推。 襄樊前线前不久确实因为一次大捷而士气大振，后面蒙古人吸取教训之后，不再强攻，而把精力放在封锁江面，现在几乎是一只蚊子都过不了。 这种情况以前也遇到过，后面宋朝军队仗着水军的优势，打破这种封锁不是难事，所以这样，临安还沉浸在上一次大捷的余温之中。 吕师孟是少数注意到了汉水江面上蒙古楼船的数量增加了两倍的大臣。 蒙古水师出现了新式艨艟，一号虽强，但也无法从根本上扭转战局。 襄樊是一个死地，吕师孟当然想把宋晨这个敌人往里面推了。 “江老不是说了吗，现在汉水江面不是被封锁了吗，也只好等到下回准备打破封锁的时候，再让此子过去吧！” 皇帝现在对宋晨没有丝毫好感，让此子在打破封锁时，被蒙古人杀了才好，还省得耳根子清静。 这次组织反攻，同样也有很大的阵容，再加上一号的辅助，况且还有足足三个月的时间才会出发，据传这小子又在鼓捣什么新式武器，给他充足的时间的话，把新式武器装备到船上，宋晨这小子说不定真可以有惊无险地到达襄阳。 白脸老者陈宜中觉得还没有做到位，又立刻启奏道：“皇上，吕尚书把话讲得很明白了，宋晨早一天到达，襄樊就能早一日解围。我观此子有急智，要不安排几个强壮点的军士，让他潜入襄阳，这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陈宜中之前是为了抱吏部尚书留梦炎的大腿而交恶宋晨，现在他与宋晨同样也有私仇了。 “甚好！”皇帝赵禥呵欠连天，朕此刻只想睡觉。 “皇上，宋晨最近还在研制一种更厉害的武器，此时让他出行，可谓是功亏一篑呀！”文天祥也出班禀奏了，这几个大臣讲的话颇让他寒心。 第127章 奉旨守襄 “朕就派相当于一万禁军的宋晨到襄阳去吧，怎么去他自己想办法，两个月，不他一个月时间还到不了襄阳的话，不要怪朕治他的罪，秘书丞给朕拟好旨意吧。” 皇帝赵禥对宋晨恶感日深，下了一道很荒诞的命令，本来大臣们一点也不害怕这个皇帝的，要在平时龙袍没有穿好都有大臣跳出来指责。 这回皇帝这么荒唐，却没有人直谏。 奈何宋晨扇留梦炎耳光，扇的是整个士大夫阶层的耳光，因此没有士大夫站出来替他说话。 除了文天祥声嘶力竭地大喊不可，懦弱的皇帝罕见地强势了一回，直接宣布退朝。 几个平时要与文天祥私交甚好的大臣，都纷纷劝他，不要为了一个什么功名都没有匠人而与皇帝闹心。 靠山直接喊他们走，那几人觉得文简直无可救药，摇了摇头离开了，留下了文天祥一个人在空空的大殿上。 文天祥第一次感到如此孤独，他是一个热爱交游的人，朝堂上有很多人是他的朋友，这回却没有一个人替他说话替宋晨说话。 宋晨是何其无辜，作为大宋最优秀的匠人，居然会故意派他到最危险的地方去，不敢想象，如果他有不测，对于大宋是多么大的损失。 他第一次感受到这些老友居然陌生，因为个人的喜恶，就置原则于不顾，具有讽刺意味地是贾老贼在这里反而会替宋晨发声（号外：文天祥对贾似道的观感很恶），可惜他是三日一朝，今天不在。 李和尚拿着一根火折子，点燃引线后，飞快地跑开跳进一个挖好的壕沟里，只听到呯的一声巨响。 壕沟里还有几个人，宋晨的小班底都在，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打炮的日子怎么少得了这些小伙伴了。 一根长长的炮管竖立在十丈外，李和尚看到没有动劲了，跳出壕沟看到炮管完好无损，高兴地喊道：“头儿，这回没有炸膛，这回没有炸膛，这回没有炸膛！” “和尚，瞧你那点出息，没有炸膛就大功告成了？那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宋晨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其实他比李和尚还高兴，天晓得之前浇铸了九杆大炮了，无一例外的是第一次试射就炸膛了。 还好宋晨生性稳妥，他提前布置了许多安全措施，设置的引线非常长，挖了壕沟，大炮边上也用沙包三面挡住，所以每一回炸膛都有惊无险。 消耗的资源实在太多了，连一向无条件支持他的靠山都使劲敲他的脑袋了，这一切终究是铁矿石不足原因引起的。 宋晨无奈只好向靠山保证，他不再用新的钢了，就用那几杆废掉的炮杆铸造，这才有的这第十杆。 要说之前失败了九次，即便是宋晨心理素质较好，也有点心灰意冷，他从来没有想造炮的难度这么大。 好几次都想求助一下小黑，那个能够让自己瞬间掌握各种技能的小黑。 当看到‘红得发紫’的小黑时，宋晨觉得不应该求助它，谁知道这小家伙会控制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理智地放弃了走这条捷径。 那只有凭自己的本事弄了，他打算造出大炮来，先安装在南宋的军船上。 原以为并不是太难，之前他有铸造终结者一号的经验，结果造枪和造炮并不是一码事。 九门炮都炸膛了，宋晨心痛无比，还好第十杆没有，走过去发现准头又不行，偏移目标二十多米远，威力、射程都不理想。 对于这一点，宋晨倒没有太过沮丧，因为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纵向发射药的最佳比例只有慢慢摸索，炮口口径和炮身长度的比例，炮壁要多厚，炮架要怎么弄等等各种各样的技术参数，都要试错，这无疑是一个庞大的工作量。 还好宋晨有自己的小班底，他们这个壕沟里玩十五二十的游戏，输的人负责去点炮，这段时间他们就是这么打发的。 直到圣旨来了，宋晨颇为吃惊，居然要派自己去支援襄阳，美其名曰‘奉旨援襄’。 原本是早已决定好的事情，宋晨本人也有这个意向，襄阳太重要了，他愿意去冒这个险。 可没有想到的是，官家居然会以这种方式要他去襄阳，这不是送他去死吗？ 宋晨的愤怒可想而知了，一来到这个时代，他可以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为南宋这个‘癌症晚期’贡献自己的光与热。 可是他们怎么对他的，正是大宋虐我千成遍，我待大宋如初恋，最后居然到下圣旨让他去送死的地步了。让他自己想办法到被蒙古军队围得死死的襄阳里去，那不是‘奉旨去死’是什么了。 正在宋晨气得要吐血的时候，又一张脸出现在他面前，白净无须面无表情，不是陈不二还有谁。 “宋晨，皇太后说你的付出她是知道的，这回只要在规定的时间里，到达襄阳外围就行了，不用进城，这不算你抗旨，到时她老人家拼了命都会保你的。” 陈不二难得不用冰冷的声音跟他说话，他还试图挤出一丝笑意来，只是那比哭还难看。 皇太后居然知道我，怕皇帝老儿那么做寒了我的心，还特地跟我传口谕，这老太婆还不错吧，比皇帝老儿懂事多了。 宋晨正想礼节性地问问皇太后谢道清的健康，结果陈不二这个老太监又玩起了他的老把戏，原地消失。 强势的皇太后都给他台阶下了，要说宋晨现在的气也是消了一半。 目前他还是只小蚂蚁，面对皇帝老儿的大象腿，他只有躲的份。 襄阳，终究绕不过去，这一趟他必须走。。 只是想到他的火炮还没有研制好，没有底气呀。 “不二，宋晨终究是个工匠，真的值得哀家去解释吗？”一身凤服的谢道清看着白脸无须的老太监说到。 “太后，值得，此子大有可为，”陈不二再走近太后耳边，“老奴认为宋晨能定国亦能灭国！” 谢太后变了色，陈不二居然把宋晨看得如此之高。 第128章 送别 “这，这有点夸张了吧？”谢道清也承认宋晨是一个能化腐朽为神奇的工匠，没有哪一个密报里提到过他有什么纵横之术。 “这是老奴自己的判断，宋晨身上还有许多东西可以压榨！”陈不二可是一直盯着他的‘剩余价值’。 突然宋晨感到后背凉凉的，不自觉地打了个喷嚏。 “不二既然这么说了，哀家放下一些身段，也就没有什么了，”谢道清又接着道，“要不我跟皇帝说说，让他收回圣旨，不能让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置身险地。” “太后，万万不可！”陈不二的意思很明白了，太后与皇上的关系并不和睦，如果这一次让他收回成命，他会连太后一起忌恨，肯定对宋晨的恶感还会倍增。 “那你派些得力的人去帮帮宋晨吧，不能让他有闪失！”谢太后不知不觉中已把宋晨放在了一个重要位置。 “老奴已经派了两个得力的助手了！”陈不二意味深长地说道。 “小晨，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晨子，去襄阳又不是去龙潭虎穴，何必苦着脸！” 喊他小晨不是尚一刀还会有谁呢，至于晨子嘛只有邱莹莹这位天山童姥会这么叫他，陈不二居然把皇城司的两大金刚派给他，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意。 这二人武力值很高，只要有他们待在身边，自己的安全性大大地提高了。 照例跟尚一刀贫几句，再调戏一下天山童姥，几人很快进入正题了。 “说真的宋晨，你真的想得到办法，把我们安全送入襄阳吗？”尚一刀一脸正色，很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 “一刀，皇太后都说了，不用进城的，管这些做什！”邱莹莹立刻反驳道。 “襄阳的局势真的已经很危急吗？”宋晨觉得尚一刀平时不是这样，他是真的想到襄阳去。 尚一刀没有说话，直接递过来一份密报。 “小四，这可是天字号密报！”邱莹莹阻止到，不过尚一刀态度强硬地摇了摇手。 宋晨也没有客气，直接打开看了，这是一份非常详细的襄阳战报，各项数据都很详实，确实没有想到襄阳的局势已经危急到了这个地步，看来真要闯一闯这个龙潭入虎穴了。 此时的他有一种想拍桌子的冲动，原本宋晨认为作为穿越者是有巨大的优势，终结者一号在实战的成功应用更增强了他这方面的信心。 万万没有想到他这只小蝴蝶的到来，反而还使事态恶化，原本襄阳是要在两年后才会被全面封锁的，现在却提前了。 一号让蒙古人改变了作战方式，提前采取了围而不攻的战略，把军事重心往南宋转移，蒙古第一次攻打倭国的准备工作也被无限推迟。 自己挖的坑，只好自己来填了。 长江渡口，文天祥、李晓菲、小玉儿、童叔童婶、阿牛、谢国明、朱学霸还有那只大白都来送别。 今天是个离别的日子，李晓菲眼睛含着泪水，脸上写着一万个不舍。 宋晨心里也充满着不舍，还有点愧疚，都没有多少时间陪她，他决定这次回来要好好弥补她。 小玉儿强忍着泪水用川音警告宋晨，在外面不要花心，否则她要替小姐讨回公道，话都没有说完，就哇哇哭起来。 童叔童婶则告诫宋晨，在外面不要逞强，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 阿牛这位玻璃与陶瓷两个领域的大师级的人物，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他送了宋晨一件东西，他精心打造的望远镜。 大白不停地摇着尾巴，似乎知道主人要离去呜咽地叫着，宋晨摸着它的狗头，心想这真是它的幸运狗，小黑似乎也会因为它不再燥动。 两个军士抬了一张长桌子来，桌子上摆着十几个碗，文天祥拿来一坛老白干，一一地道酒。 “靠山，再等等，还有人要来！”宋晨故作神秘地说到。 “小晨，说了多少回，不要叫我……，算了！”文天祥也懒得纠正了，却对还有哪一个要来很感兴趣，要知道这次离别，他只跟他关系最亲的人讲了的。 果然，就在大家望眼欲穿的时候，一位白衣男子飘然走来了，留梦炎的贴身侍卫李如云，那个要杀他的李如云。 “你来了？”宋晨淡淡地说到，其实他内心还很激动的，走之前他特意给他留了张条子，上面写着可以来杀他了。 李如云点了点头，他的话一向很少。 “还想杀我吗？”宋晨以轻松地口吻问道，尚一刀、邱莹莹、李和尚立刻拔出武器，宋晨做了个阻止的手势。 李如云脸上有一种痛苦的表情，似乎心里正在挣扎。 现在宋晨对他是有恩的，这一回他娘生病了，是宋晨让蔡太医去医治才治好的，他事母至孝，自然对宋晨是感恩的。 可是留梦炎也对他有知遇之恩，在他穷困潦倒时，拉了他一把，不然他差点就去当绿林好汉了。 这使得这个重情重义的汉子不知道怎么办？ “李大侠，我让你杀！”宋晨总是这么掷地有声。 不可，李晓菲几乎都要跳起来了，哪有这么傻的人，还主动让人杀自己的。 李如云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他清楚宋晨狡猾得像根泥鳅似的，这里面肯定有陷阱，另外为什么这家伙都要喊他‘李大侠’呢，大侠是个什么鬼。 宋晨把外衣扔在地上，喊李如云砍，砍他的衣服，这样就算履行完对留梦炎的任务了。 然后示意尚一刀，把一摞黑材料给李如云看，他在留梦炎身边，其实清楚这位‘颇有声誉’的大臣是干了许多肮脏事的，有些还是亲自吩咐他干的。 他是一个颇有正义感的人，原先对留梦炎毫无保留的信任开始动摇了。 “好，我砍！”说完，这家伙瞬间拔出寒光闪闪的剑来，凌空击了数十剑，宋晨的大衣几乎一瞬间就成了几十片。 我花一贯刚买的新衣服呀，宋晨有一种肉痛的感觉，原以为就象征性地砍一下，没有想到这家伙动真格的，他的衣服就这么报废了。 一贯钱也是钱呀！ 第129章 大侠请留步 “大侠请留步！”宋晨做了这么多，当然不想让李如云一走了之，他要招揽此人。 后面他讲了，如今他没有完成留梦炎布置的任务，此人小肚鸡肠的，不但会让他卷铺盖卷走人，说不定还会报复他。 李大侠说他本身就准备离开的，宋晨又说了为了他的老娘，也应该跟在了身边，这回他是要去做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最后向他郑重保证，不会用他去对付留梦炎这一条底线，他才答应入伙。 宋晨很高兴，李如云是一个重诺的人，用着放心，而且他的水性很好，这一回在襄阳要干的事情要一个水性好武功高有胆识的人，目前为止只有他满足这一条件。 那就是离别了，文天祥倒好酒了，道了一声‘珍重’，大家端起来一饮而尽。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宋晨唱起了弘一法师的《送别歌》，虽然有点伤感，还是很应景。 襄阳位于京西南路（今湖北），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被称为国之西门，是荆襄防线的一个重要支撑点。 襄阳失，则江陵危，则长江天险不足侍，那么门口的野蛮人破门而入，两淮无险可守，临安危矣。 樊城是襄阳的卫城，与其是双生子，战略地位与襄阳不相上下。 长江的一艘不大的船上，宋晨站在甲板上，欣赏着长江三峡的景色，在后世已经看不到如此美景了。 这回他带着尚一刀、邱莹莹、李如云，当然还有最近招纳为亲卫的李和尚，这些人都是他的中坚力量。 离开之前，宋晨的小班底都踊跃要求随他赴襄，田小宝要留在临安，他比较机灵，如果朝政有什么大的变动，他要负责报信；墨玉海、周直他们要继续保证一号的生产；张长照他要负责临嘉马路的督造。 与他认识到最久的小六，宋晨给了他一个重要的任务，寻找一处大铁矿以解决铁矿石供应不足的问题，就是后世安徽霍邱铁矿，在淮南路安丰军，宋晨凭借扩大了N倍的记忆，甚至还可以缩小范围，为避免过于惊世骇俗，就给了一个大致范围。 相信这个喜欢与各种石头打交道的小六，能够找到它，甚至宋晨还特意给文天祥修书一封，隐约提到了这件事情，到时一个储量二十五亿吨的铁矿发现了，要让小六担负起开矿的重任。 对于这个，宋晨是寄于了很大的期望，没有钢铁是打不赢这场战争的。 一线天李和尚别无所长，只是善于使枪，就被宋晨提升为‘亲卫’了，当然也只是随便说说，宋晨现在是宋朝正七品的官吏，称自己的保镖为亲卫那是要闹笑话的。 这些被‘留’下来的人都称羡慕李和尚，这种羡慕是打心底的，因为他们觉得跟着宋晨干，肯定很容易混军功，到时李和尚比他们这些所谓的‘工程师’还要光明。（号外：工程师当然是宋晨给他们的一种荣誉称呼了） 宋晨有点悲哀地想到，这些伙计比我都还有信心，之前由于火炮研制的挫折，对此次成行是有一层阴影的。 弄新式的帆船，可是前世对船的了解并不多，各类技术参数他晓得不多，要求助于小黑，他实在是一万个不愿意，再说就算他晓得，难道他还能插足于造船场。 虽然各项准备都不怎么行了，当宋晨盯着船舱里成卷的钢丝绳和一张张防火布时，他还是有了一点底气。 这些人都不知道，宋晨带些东西有什么用，到不如多带一点粮食过去，这样还实在些，宋晨这家伙居然还要把这两样东西列为绝密。 几乎每个人都好奇，他要带这些又重又占空间的东西做什么用，宋晨都会笑一笑然再摇摇头，如果问得急了，就说这事关机密，到了襄阳自然就知道了，这些东西是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经过大半个月的奔波，船终于到了江陵（今武汉），宋晨准备停留一下，去见见此地的制置使，他要所执行的计划必须得到军队的支持。 宋晨作为朝廷的一个正七品官吏，路过江陵这样的历史文化名城的时候，怎么的也得去去看看。 送上拜帖，给门房打点了银子，对方还是高高兴兴屁颠颠地给他报信了，他是欣赏历史文化古城时，顺便来办办正事的。 还好，门房微笑地告诉他，现在制置使有空，可以进去，宋晨以为还要费些周折才见得到那位高制置使。 延着修得颇为豪奢的楼阁，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制置司，一个颇为硬朗的将军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一个茶杯，不时地眠一下茶，像打量一件新奇物品似地打量着宋晨。 哇，你这老头，挺会懂得享受生活的，朝廷拔的这些缗钱，怕都花在这些亭台楼阁上面了吧。 宋晨心里腹谤不已，这位身体的硬朗将军，就是高达，他无疑也是一名猛将，不过像吕文焕夏贵那样是没有节操的猛将，最后降元了。 本来宋晨是不想与这些人产生交集的，不过奈何他们手里掌着权，自己想要有一点作为的话，就不得不与他们打交道，甚至还要搞好关系，还好宋晨并不是一个道德洁癖者，有限度的合作也是可以的。 “下官宋晨见过……”宋晨还是按照礼节，见了比自己段位高这么多的封疆大吏时，把礼节做足，希望给对方留下个好印象，毕竟有求于人嘛。 “行了行了，那个姓宋的，你的那个什么终结者一号射速不行，一发枪还有浓烟，准头也差了点，现在找到改进办法没有？”这位倨傲的将军简直是目中无人呀。 你以为这是大白菜呀，随便弄一弄就解决了，真是的，算了，看你年纪一大把了，不跟你一般见识。 第130章 来归人张世杰 “一号的不足之处，不是一下子就能解决的！”宋晨据实回答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难为情的。 “邸报上不是说你是一位难得的能工巧匠吗，我看也不过耳耳！”无节操猛将高达又把宋晨贬低了一翻。（号外：邸报是南宋官方办的报纸） 宋晨想到高达毒舌真是名不虚传，虽然这家伙挺没有节操，不管什么人他都敢用他的毒舌舔一舔。 当年鄂州之战的时候，这位毒舌甚至把老贾都舔了，他为那位军国重臣那里设置了一个个人形闹钟，天一刚亮就在他府前高声喧哗，美其名曰训练。 最严重的是，有一次他还在老贾面前舞刀弄枪表演一翻，曰：“戴冠者何能为之！” 那意思是你们这些文臣有什么用呢，能舞刀弄枪保卫国家吗？ “邸报上确实了夸张了那么一点点，”宋晨倒也一点不含糊，回答得棉里藏针，“你说的那些问题，将来多半也只有我宋晨能解决。” “有意思有意思，你们这些文臣呀，就是嘴皮子厉害，看看能干什么，守卫江山还是靠我们这些拿刀的厮杀汉！”毒舌将军高达非常瞧不起文臣，大概跟宋朝一直以来重文轻武有关，武将阶层被压抑得过分了，有着强烈阶层使命感的高将军，趁着大战爆发武将重新受到重视的时机，出这一口恶气。 我什么时候成文臣了，老子连功名都没有，你怎么把我归为文臣，我是匠籍出身的官吏好不。 好吧，我认输，匠籍出身的官吏是鄙视链的底端，因为他们是四不像，文臣说他们是武将，武将说他们是文臣。 作为穿越人士，宋晨升起了一股浓浓的屈辱感，老子什么时候成了两栖动物了，算了，别抬举自己了吧，两栖动物是两边都讨好。 其实自己就是蝙蝠，既不是鸟又不是昆虫的家伙。 “高将军，天下还是需要文武协同方能大治！”宋晨的回答不置可否，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说真的，宋晨自己都无法定位他是文臣还是武将，那是因为他自己都不清楚宋朝文武之间的隔阂居然如此之深。 “哼，老朽之言也！”高达捊了捊自己的胡须，示意两旁服侍的侍女退下。 接下来是尴尬的沉默，直到宋晨递上了个单子，高达僵硬的脸上才有了一丝笑意，单子上写的是两百杆一号，这是额外调拔的。 在腐朽的南宋王朝，要干一点事情，哪能不走点后门了。 “说说你要干什么吧？”高达收了一份重礼，终于答应了。 “调军！”宋晨几乎是脱口而出。 “什么，什么，你要干什么？”高达原本以为宋晨无非是想调拔几个水性好的人，秘密保护他进入襄阳，哪会想到是调集军队做战。 宋晨又把他自己大致计划讲了出来，高达的脸就没有难看了，他也是晓兵事的人，知道如果按宋晨说的那样，把那件东西搭建好了，襄阳无忧矣，沉寂已久的他会立下一大功。 宋晨成功撩拨起这位老者的往事，难道他想一辈子被吕家压制吗？ “那个姓宋的，你到底要多少人？”到现在为止毒舌将军高达还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我只要一条船！”宋晨总是那么语出惊人，不按常理出牌。 “一条船无法送你到襄阳去，即使一百艘都不够，你这个笨蛋！”高达这位毒舌将军真是实至名归。 “谁说我要去襄阳的，只要到望崖坡就行了！”宋晨早就预料到了对方会一惊一乍的，不过他有这个恶趣味，看看历史名人一惊一乍的样子也是蛮有趣的。 到望崖坡虽然也存在危险，也倒不是办不到，找一艘速度快的车船是办得到的，但不知道宋晨唱的是哪出戏。 宋晨把他的计划说得很粗略，出于一位临边几十年老边帅的骄傲，他不好意思问得太详细。 开玩笑，问宋晨这个毛头小子，哪得多丢人呢。 要不要呢，一艘快船他还是损失得起的，帮助他就可以额外得到二百杆一号，虽然它毛病多多，在守城战确实不可多得的利器。 多二百杆，与吕家争功也多了一点底气。 “好，我派卢傲跟你去！”想通了之后，高达倒很干脆，直接答应了宋晨的要求。 “等等，高制置手下不是有一员禆将姓张名世杰吧，我就要他了！”卢傲是谁，听都没有听过，宋晨觉得怎么着也得和宋末三杰之一的张世杰合作才有意思呢。 “张世杰，那个来归人？”高达谈起张世杰时，语气里充满了轻蔑。 来归人，即是逃难到南方的北方人，自建炎南渡以来，有一百五十年分裂，南北双方有很深隔阂了，再加上理宗朝时，李全、克敌军等归附军队的复叛，让双方之间的成见更深了，文臣武将都视来归人为异己，他们要在体制类升迁要比一般人难十倍。 “对！”宋晨的态度非常坚决。 此时高达的眼珠子转得飞快，派张世杰倒无不可，他有点疑惑，张世杰虽然有勇名，这种名气也是限定在一个小范围内，眼前这个毛头小子的眼线居然如此之多吗，居然连这么细节性的消息晓得，莫非他跟陈不二的关系已经密切到如此程度了，连这么微不足道的信息都共享了！ 想想那个面白无须的老太监，他就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本想再狮子大开口一把，算了适可而止。 “张世杰就张世杰，不过你得先写一份军令状，如果失利你要自己承担后果！”毒舌将军高达的脸皮很厚，他的潜台词是这样的人，有功是我的，有过你来背。 宋晨晓得这一点是不可谈判的，他也不想写，可是他自己无一兵一卒，必须求助于此人，不得不如此。 他是一个干脆的人，有些事情不是靠三寸不烂之舌就能够解决的，不过等他有了自己的子弟兵，到时才不会受这个鸟气。 这第二份军令状他大笔一挥就签了，希望这回不要像第一份军令状有那样糟糕的结果，这回可是由他亲自操刀，还有著名的水军将领张世杰一旁协助。 第131章 望崖坡 “这回行动必须由我全权掌控！”宋晨在加盖自己的官印前，又将了毒舌将军一军，看着对方变成猪肝的脸色，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这小子玩什么了，干嘛之前不说，这是一个很合理的要求，老夫又不是不同意，非要在盖印之前说，莫非是想故意恶心老夫？ 宋晨真是这么想的，听你毒舌了半天，恶心你一次怎么了。 “好，好！”高达大声地吼道，随即又传令张世杰，让两人见一见，这样后面也好合作呢。 宋晨有点小激动，宋末三杰之一的张世杰就要来了，甚至还整理了一下仪容，旁边的高达直翻白眼，刚才见老夫的时候，你也没有这么正式呀。 初见张世杰他给人的第一印象，那就是高大，走起路来的时候，身板挺得很直，给人一种现代军人的感觉。 高达非常简略地介绍了一下，只是报了姓名，那种心不在焉表情写在脸上，他对两人都不假以辞色，是那种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的意思。 没多久他就推脱还有要事要处理离开了。 此人走后，宋晨张世杰都放得开些了，二人谈得颇为投机。 宋晨推心置腹地讲了自己的计划的细节，这些可都没有跟高达讲。 张世杰听了之后，还是满腹狐疑，不过也要理解他，宋晨说的确给人一种天方夜谭的感觉。 “一定能行，到时请张统领负责船的事情就可以了，其它一切事情包在我身上！”宋晨对于这个民族英雄就不会玩什么心机了，直接开诚布公地讲道。 直到宋晨直接从口袋里掏出各类模型，用形象化的演示和严密的逻辑来证明，终于让张世杰认识到这个异想天开的计划有一丝可行性。 两人都又再商讨一些细节，制定了一个周密的计划，宋晨在这个计划中，讨论了各种可能性，如计划当日的水情、风向、兵力总署、蒙古方面的反应、粮食补给、善后工作、阵亡将士的补偿等等。 这些都让张世杰眼前一亮，他其实今天才听到宋晨的‘大名’，当然知道军中新神器终结者一号，没有想到就是眼前这个瘦竹竿弄出来的。 大宋匠人的地位普遍不高，大部分人知道兵器利害就行了，哪会关心这件兵器是谁发明的。 眼前这个年轻人弄得出这么厉害的东西，之前对宋晨的一丝轻视才一扫而空，开始认真地听他讲话。 从这些计划的讨论来看，这个匠籍出身的官吏居然给人一种晓畅兵事的感觉，什么战争是政治的延伸等，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而宋晨呢，对张世杰也有一种新看法，原来他其实对张世杰大兵团作战能力是不大信任的，因为原本的历史中他就在丁家洲和崖山，这两场决定民族命运的大会战中，把各艘大船用铁索连接起来，丧失了舰船的机动性，元军用火攻几乎全歼宋朝水师。 这样致命的错误，他居然连犯两次。 之所以要坚决地任用张世杰，不全是因为宋晨要与历史名人打交道的恶趣味。 不管怎么说，张世杰都是一位十分优越的水军将领。 将一千艘交给他统领也许是错的，不过一般船嘛，说不定他能创造奇迹呢。 今天和他谈了至少两个时辰，说他不知兵吗，肯定不是，他的段位肯定比宋晨高N个台阶。 不过宋晨认识到张世杰原来真是一个很固执的人，这种固执可以让军队走向胜利，同样也可能带领军队走向灭亡。 因为他试探了一下，故意在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上跟他意见不一致，总的就是让他做一些无关紧要的让步，即便这样他也一步也不肯让。 这不正常得很吗，要知道在南宋生死存亡的时刻，把船用铁索连接起来，历史上赤壁之战曹操就吃过这种亏，早就有人苦心劝他了，那么做的话，敌人用火攻，将是全军覆没的下场，可是他从来没有听进去过。 固执，这种固执程度简直是无法想象的，宋晨对他俩的合作有一点担心呢，这一路怎么合作呢。 不过幸运的是两人在大方向是一致的，一个非常详细的作战计划就这么拟定好了，张世杰非常满意，对即将到来的战斗很是期待，不停的催促宋晨动身。 望崖坡北望襄阳，南连樊城，由于崖壁高耸，中间还隔了一条汉江，要想从这里运粮械进襄阳，除非长了翅膀，此地的战略意义似乎可以忽略不计，宋军与蒙元都没有在这里建军事据点。 此刻的山上却有一群人，一个瘦得像根竹杆似的少年，手里拿着一根管状物品，眺望着远方，那管状的物品自然是单筒望远镜了，经过阿牛精心制作，可以看到十分的远的地方。 他们正在选一个合适的地方，哪一个地方适合打桩，哪一个地方离襄阳最近，哪一个地方可以代价最小地完成既定目标。 大家都在贡献自己的意见，连沉默寡言的李如云也不例外，经过实地考察他们一共挑选了四个地方，他们去最终敲定哪一处争论不休。 四个地方都被宋晨分别编了号，1号高地、2号高地、3号高地、4号高地。 “我看就选我的3号高地，那里离襄阳最近，搭建起来是最容易的！”邱莹莹一直比较活跃，她人真美，不过一听声音就不行了，真的就像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大婆在讲话，让大家伙兴致全无，现在每一个男人都把她当作女汉子对待。 “2号高地，地面岩石坚硬，高度差也是最高的，我个人认为那里适合建桩！”李如云自从加入了宋晨‘团队’之后，还是挺积极的，宋晨看到他的改变很是高兴。 “怎么没人选一号高地，一号高地那里矮是矮了点，那里常年背风，简直是块风水宝地。”尚一刀大声喊道，这家伙以为谁的声音大谁就有理了，连风水都成了选择依据了。 4号高地直接被他们忽略了，距离、高度、地面都太普通，无怪乎他们没有一个人选了。 第132章 4号高地 宋晨心中也犹豫不决，每一个高地都有自己的优劣，究竟应该选哪一个了，不要怪宋晨的举棋不定，因为他的选择，可是影响着这群人的命运，如果他决定错了，害死了人，他会良心不安。 李和尚、尚一刀、邱莹莹、甚至李如云都是他的朋友，他不想让朋友冒险。 “4号高地！”宋晨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做出了最终的决定，其他人都很惊讶，既惊讶为什么选4号，又奇怪宋晨什么时候这么武断了。 虽然没有明说，其实大家伙都是以宋晨为首，他是这个团体的话事人，他的决定代表了大家伙的意志。 其他人都提出了质疑，这些质疑也很合理，宋晨讲到他们都忽略了一点，防守，只要那个东西建立起来，必定会成为敌我双方争夺的要津，防御反而要成为首要考虑要素。 大家伙仍然不大认可，望崖坡在大宋军队控制范围内，考虑这个似乎有点多虑了，不过宋晨坚持己见，4号高地就这么定了下来。 大家就开始齐心协力建桩了，一袋袋水泥被扛上了山，连邱莹莹都亲自去扛水泥，让这群人佩服不已，直呼不愧是巾帼英雄。 宋晨是带了十多个人过来的，他们是之前跟着宋晨这个包工修头房子的工人，这群人家世清白，技术过硬、学习能力强，最重要的是忠诚。 他们浇筑的都是钢筋混凝土，地基牢靠，足足有一米深，打好桩、固定好绞车，那一圈钢丝绳也被带了上来，其实这些是最简单的工作，毫无危险性，接下来才是最难的，而且危险的工作。 大家伙正在吃宋晨亲手做的排骨汤饭时候，地面开始抖动起来，放眼望去一群骑马的军士过来了。 宋晨没有惊慌，他们是来送神臂弩的。 来的是张贵，张顺的大哥（号外：就是宋晨用抗蛇毒血清救活的都统），李庭芝的部将，宋晨与李庭芝的关系还不错，稍微周旋一下，他就同意了，要不是他的水军调不开，宋晨才不会找高达。 张贵可是一员猛将，历史原本的走向，在援襄战役中兵败被俘，拒绝了蒙古人的招降，最后壮烈牺牲。 这样的人可靠。 两架神臂弩也被运了过来，不过宋晨看到人数时，就邹起了眉头，宋晨可是求李庭芝带个五百精兵过来，结果只到了一半，二百五。 而且来的与其说是精兵，倒不说他们是老弱病残，这群人无精打采的样子，怎么也跟精兵不挂钩吧。 张贵看出宋晨的不满来，悄悄地跟宋晨耳语了几句，蒙古最近在两淮又有新动作了，抽调五百精兵实在困难，要不是事先答应了他，这次他是一个兵都不会派的。 能说什么呢，宋晨也理解，不过他知道自己终究不是李庭芝的嫡系，否则再大的困难，五百个人总能调的。 这也不能怨李庭芝，交恶民族英雄肯定会被绑在穿越者的耻辱柱上。 况且李庭芝是帮了他忙的，这个人情必须记住。 “你们还没有吃饭吧？”此时宋晨已经穿着大宋的官服出来了，要在这群人面前漏漏脸，他们可是归他指挥，先得混个脸熟才对。 零星零星地回应，有人说吃了，有人说没吃，说没吃的占大多数。 这群人中有些年纪轻的都流口水了，排骨饭可是一道美味，而且宋晨的厨艺不错，色香味俱全。 “大家伙没吃就没吃，本官就替你们一顿排骨饭！”宋晨说的话惊呆了众人，包括他的小团队。 李如云向来稳重，都用眼神暗示，这不合规矩，反而可能影响自己在兵士中的威信。 宋晨示意他的小团队，不用担心，他心里有数的。 不会吧，这当官的居然要跟他们做饭，听人说这人是匠籍出身的，怪不得会干这样的事情。 说干就干，切骨头，配佐料，加水，宋晨都亲自操刀，不过也有人打下手，二百五要吃的饭，不二百五十人要吃的饭，那可是需要一个大厨师的。 现场四口大锅，好几个人在忙上忙下，饭香就飘了出来，大家伙口水都流出来，军中的饭都不咋的，这回却闻着就有食欲。 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方，一来就捞到一顿肉吃，说实话之前他们被派到这里来还老大不乐意的，现在观感好了了一点。 这些军士个个吃得满嘴流油，非常地开心，宋晨走进他们，不时问问这个小伙来自哪里，那个大叔是否想念亲人之内，拉拉家常。 别说宋晨这一招还挺管用的，不说树立威信吧，至少建立了好感，反正路要一步一步地走。 大家伙吃饱喝足之后，宋晨就要训话了。 “我叫宋晨，宋朝的宋，早晨的晨！”宋晨开始作自我介绍。 “原来少年哥跟皇帝老儿一个姓呀！” “你傻吗，官家姓赵，这都不知道。” “这家伙以前是一个工匠，既无功名又无军功，怎么成了我们的统领了。” “这个宋晨挺厉害的，能从工匠混到官吏！” 反正是各种各样的话都有，有的好听，有的就不那么好听了，大家七嘴八舌，场面很像是菜市场，这可不是宋晨‘想要的结果’。 宋晨双手向下压了压，下面的人不知道不懂这手势是什么意思，还是没有认可宋晨的统领地位，反正仍然叽叽喳喳。 “安静！” 宋晨的声音很嘶呀，感觉也很无力，此刻他又有点想求助小黑了，让他立刻拥有演讲才能，只要达到发动了第二次世界大战那位战争狂人的演讲才能的十分之一就行了。 他知道小黑做得到，但还是忍了，小黑可以带你飞，也可以带你到沟里，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安静！”宋晨再次大吼道，这次声音宛如惊雷，场下的人立刻被震住了。 “我这里只有一条规矩，不遵军令者杀！”宋晨的声音里含着一种杀气，连熟悉他的尚一刀都感慨到这小子原来还有这一面，他还是很欣赏的。 第133章 立威 “大家来自五湖四海，既然到了这里就是缘份，这次跟着宋某干，不会亏待大家。” “这次宋某要做的事如果成功，将是大功一件，大家官转几阶，那是朝廷吏部掌握，我不确定所以不敢说，不过缗钱的奖励，即使是奖给我个人的，也会拿出来和大家分。” 大棒放到锅里了，怎么着也得加一点胡萝卜做调料。 宋晨说得很诚恳，一些他无力控制的因素也没有避讳，原本大家觉得宋晨要把个人奖励都要拿来均分，感觉不怎么靠谱，听到那些肺腑之言后又都觉得这个人是可信的。 “兄弟们，跟着我干有肉吃！”宋晨想到了这句著名的电影台词，一下子就蹦出来了。 在这个承诺下，演讲达到了高潮，大家纷纷吼起来，声音震天。 昱日深夜，一艘快船溯江而上，船里有八个人正不停地踩着踏板，还有八人轮班，船像风一样向前驶去。 宋晨站在船头上心情颇为紧张，他在担心，汉江完全在蒙古军队控制范围内，上游不远处就有一支蒙古舰队驻扎，只要顺流而下，小半个时辰后双方就能来一次亲密的接触。 希望能像平常那样，对方只把这当作宋军例行的骚扰，只派一艘小船来监视就行了，这是最完美的情况了。 张世杰却一脸的渴望，他反而希望蒙古军队发动进攻，这回他船上有猛料，这个猛料就是宋晨用来说服高达的秘密武器。 4号高地上，李晓菲颇为紧张地看着河岸，只要岸边的火光亮起，她就可以下令了。 按照宋晨的说法，她这里的一环是计划完成的第一先决条件，反正很重要绝不能有失。 本来她是想跟着宋晨一起的，用脚趾头也想得到，在船上要危险得多，可是宋晨说服了她，宋晨说4号高地必须留一个完全能够信任的人指挥，这让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甜甜的感觉。 张世杰对这里的水文状况可以用了如指掌来形容了，即使是闭着眼晴也知道船应该怎么避过暗礁、漩涡。 船上的水手也都是长年航行在汉水江面的老手，他们也是技能娴熟，相互配合默契。 船舱里还有三十多个火枪兵，这是南宋最近组建的新军种，他们无论枪法还是近身战斗都是军中百里挑一的好手。 按理说没有什么担心，宋晨却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松，因为他要干的事情太疯狂了。 此时有人眼尖，大喊发现敌情了，远方有三处火光，那意味着有三艘敌船。 宋晨的脸色却缓和了不少，虽然这不是最好的情况，但也不是最坏的，三艘战舰他们应该能够拖住，为尚一刀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鞑子最多还有一柱香时间就能开过来了，宋晨，可以打信号了！”张世杰有点惊讶宋晨居然算得如此之准，连他们的反应时间都算了出来，不这样还真不一定能执行那疯狂的计划。 宋晨立刻点燃了两盏油灯（号外：他自己弄的），用竹竿升到高处，这是给岸边尚一刀的信号。 几乎又在同一时间，河岸升起了一个巨大的火堆，足以将夜晚点亮。 看到信号后，李晓菲下令早已准备好的神臂弩射击。 神臂弩作为军中神器并不是浪得虚名，利箭在风势的带动下，向前冲去，背后居然有一条长长的尾巴。 这个尾巴就是宋晨带过来的钢丝绳，利箭带着重量不轻的绳索在空中飞翔，此时又顺风，而且神臂弩架在足有五十丈高的悬崖上，在势能的带动下，利箭向前狠狠地冲去。 这就是宋晨的疯狂计划，架设索道，在襄阳和望崖坡之间用钢丝绳架设，作为物资索道，只要架设好，就有源源不断的物资运往危城襄阳了。 “都傻愣着干什么，没有看到利箭飞来了吗！”尚一刀把两个还傻傻地看着‘空中飞箭’的家伙拉开。 “尚统领，时间紧迫赶快行动吧！” “让利箭再飞一会儿吧。”尚一刀摆了摆手。 等到利箭落地，几人飞快地去取钢丝绳，这六个人拉着绳索，一起快速奔跑，宋晨盯瞩过，他们必须赶快，时间就是生命。 前面河口有一艘小舟，他们要把钢丝绳放到小舟上。 虽然这些钢丝绳，宋晨都尽量往轻地设计了，可是三千多米长，加在一起还是挺重的。 不过这六人好歹平时都演练过的，配合默契走得颇快，很快就上了小舟，迅速地朝对岸划去。 在上游的三艘蒙古船却加快了速度。 蒙古百户阿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虽然不知道这些宋人在搞什么鬼，但出于直觉，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原本以为是宋人例行的骚扰，没有想到遇到这种情况，他立刻下令加快速度进攻。 三艘船立刻像离弦之箭一样，快速地向前冲去。 他的担忧是多余的，那艘宋船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刻灰溜溜地往后逃，反而加快了速度向前冲来，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有点意思了，阿力喜欢与勇敢的人战斗，不喜欢与懦夫打交道。 这回来的宋人不是懦夫。 当离宋船还有三百余步的时候，阿力让手下支起了‘枪盾’，这东西非常碍眼，放在船上也很不方便，可是元帅阿术强令蒙古每艘战船必须配备，否则后果严重，听说有个百户还因此还被砍了头。 所以即便再怎么不待见这个枪盾，他也得照做。 全体进船舱，阿力执行的是蒙古元帅阿术强行推广的战术，这些人前脚才一进去，就听到三十多声的破空之音。 终结者一号，这就是宋人的终结者一号吗？ 这三十多发子弹几乎都在在了厚厚的枪盾上，被震荡弹回水中。 原来这个枪盾这么有用，刚才的三十多颗子弹碰撞时，连船都微微晃动起来，可见这力量之大，如果不是枪盾的话，他简直不敢想象，他手下会有多少人会命丧黄泉，果然名不虚传呀。 宋晨看到第一轮射击几乎没有对敌造成什么损害，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心里却颇感压力山大，按原计划终结者一号要对敌船造成一定的损害之后，后面的底牌才好使用。 第134章 水战 没有想到蒙古人的反应如此迅速，这就想到了对付一号的方法，不得不说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同时他很恼怒，自己明明已经看到了那一块块铁盾支起，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改变射击目标呢，白白浪费了一轮射击！ “现在改朝敌军的船身瞄准！”宋晨直接下令道，张世杰看了宋晨一眼，还是执行了他的命令。 三十多发子弹对准了中间的那一条船的船身，这条船就是百户阿力所在的船，按现代话说就是旗舰了。 这一轮射击起了效果。 子弹动穿了船板，进入了底部船舱里，里面有两个踩水轮的水手立刻被打死了，引得下面一片混乱，这艘船立刻慢了下来。 宋晨必须精打细算，由于火炮没有造好，他手中的底牌不多，终结者一号虽好，不过射速不快，在他们处在蒙古长弓的射程之前，他们只会有三轮射击。 后面他们就要在敌人的弓箭下进攻了。 还好因为旗舰速度慢了下来，其它两艘船也把速度慢下来。 直到阿力命令不管其它，快速进攻，那两艘船的速度才快起来了。 “张统领，还要往上冲呀，马上进入对方射程之内了！”宋晨认为这个张世杰打起仗来真是不管不顾的。 这艘是重量轻的快船，它的船板也不怎么厚，蒙古长弓的射程足有两百步，那一艘船至少有五十个弓箭手，三艘船就是一百五十张，想想那铺天盖地的箭雨，全都招呼过来的话，那后果简直是无法想象。 “我们必须摧毁两艘船！”张世杰跟他说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宋晨心中大急，娘娘的，我又是来陪你跟我混军功的，你自己想死，不要拉上我呀。 张世杰你好歹是经验丰富的水军将领，这么明显的必死的之局，连我这个外行都看得出来，你还看不出来吗？ “你看那里！”张世杰指了指远处，远处足有五处灯光，以极快的速度移动着。 宋晨脸色一黑，他立刻明白了他们被盯上了，如果不把这三艘解决掉的话，那五艘快船的速度估计比他们的船还快，到时肯定就是被围歼的局面，张世杰是对的。 不过宋晨仍然在心里暗骂一句，你一下子说完不行吗，我的民族英雄！ 射船身的策略颇为成功，将对方旗舰速度减慢，宋晨至少又多争取到了两轮射击，这场水战的核心是把己方保持在对方的长弓射程范围之外，又要对方在一号射程之内，这是很考验将领的驾驭能力。 晚上圆月高照，即使不点火，也看得清清楚楚的，蒙古舰船终究在上游，阿力又派人补上了船上的缺口，速度恢复了。 终究还是进入对方长弓射程，蒙古军队的整体素质就体现出来了。 阿牛一个命令，躲在船舱里的蒙古军士，就飞快地跑了出来，他们立刻张弓，瞄向了宋晨所在船只，每只箭上都点着火，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铺天盖地的火箭像飞蝗一样划过夜空，宋晨看着有一种酸爽的感觉。 “张统领，你这是要去送死吗！”宋晨几乎是怒吼起来了，因为船还在往前面冲，不只宋晨一个人着急，连他手下那几个久经战阵的部下，都开始奉劝道了。 “退！”张世杰下了命令，船舱里的水手，立刻往反方向踏水，八个水轮开始疯狂地往后转，连在船舱里的他们都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 箭雨袭来，眼看要到船上了，船在八个水轮的带动下，飞速地向下游驶去，堪堪地躲过这轮箭雨。 “大家伙，装子弹，把它们躺成筛子！”宋晨觉得战争真的太刺激了，简直是拿命赌博呀。 张世杰对水战的了解居然如此之深，宋晨都不知道，这位杰出的水军将领，最后在那两场决定南宋存亡的水战之中，犯如此幼稚之错误。 今天这一拔，可见他对蒙古水军的作战机制，蒙古长弓的射程、两船距离的眼估、风向、以及各种各样的因素，都是考虑齐了，要不然他们真会成为刺猬。 这一轮射击，效果颇好，对方要射箭，就必定撤掉枪盾，他们还没有来得支起枪盾，也还没有来得及跑进船舱里，遭到一轮射击、 十多个弓箭手倒地了，一颗子弹从他脸颊划过，阿力是险之又险地才射过一劫。 现在他面临一个选择是支‘枪盾’继续进攻，还是后退，没多久，他就做出了决定。 大声地喊一声‘后退’，当然他不是真的逃跑，因为后面的还有五艘快船要来，只要来到，他们就是稳赢的局面了。 勇士并不是只知道一味的进攻，有时也要懂得撤退的道理。 对方退了，速度还很快。 “追！”宋晨和张世杰几乎都同时喊道。 又是一轮射击，还是中间那艘旗舰，这一轮射击，运气很好，船舱里有四个水手倒下。 慌乱，踩水轮的水手们都很恐惧，原来他们船舱很安全的，以为只要船不被敌方占去，他们基本上是没有什么风险。 因为底舱的木板加得很厚，弓箭一般都是无法穿透的，即使宋人的神臂弩能穿透过来，威力也减小了不少，造不成多少伤害，而且宋人的神臂弩数量很少。 现在的终结者一号，却能穿透木板，而且恐怖的是穿透了木板之后，都能杀人。 这群水手是北地汉人，他们的工作只是负责踩水轮，军功战果基本上与他们无缘，要不是待遇优厚，他们才不愿意到船上来卖苦力，踩水轮可是一个苦力活，此刻却要面临损命的危险。 慌乱中，他们要冲到第二层船舱去，那里是正式军士待的地方，肯定安全得多，但是然并卵，其实现在最理智的事情，就是按照命令，往回踩水轮，争取驶出宋船的射程范围。 可是大家都害怕了，哪会想得到这些。 苦力们还和这里监督他们的军士起冲突了，直到阿力冲下去，砍掉一个闹得最凶之人的脑袋，这才震摄住了这群暴动的苦力。 第135章 水战（二） 阿力刚一准备上甲板去，还没有走几步，又遭到一轮射击。 又有两个苦力倒地了，短暂的慌乱之后，迅速恢复了秩序。 这一回有阿力这个蒙古百户在，他拿着刀在巡视，如果哪个敢停下，将会是尸首分离的下场。 而且连高高在上的几个兵爷，都下来踩水轮了，他们想了一会儿，明白大家在一条船上的道理，所以赶紧踩起来，距离逐渐拉开了。 阿力的船上，钻出一个戴着鬼面具的人，他的眼睛是灰色的，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憎恶。 “你决定要下水去，这么做不安全吧？”虽然阿力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巴不得这群鬼面人全部被淹死在河里才好，这些人是强塞到他船上的。 “可能你不知道，那艘小舟才是关键。”不得不说灰眼睛的观察力真的很到位，他也喜欢在别人面前显摆，才会耐心地解释。 “为什么不等我军战船集结在一起，胜券在握的时候，而不是现在……”阿牛对现在的局面并不感到骄傲。 “并不像现在落荒而逃的时候吧！”灰眼睛丝毫不给对方留点脸面，把后面的话直接补上了。 “你，”阿牛气得想拔刀，但想到那个组织的残忍恐怖，还是忍住了。 “你们游过去必定会损耗许多体力，到时杀不到人，可能反而还要被别人杀。”阿力总算找到一个说得过去的反击理由了。 “那时即使我们当中最不济的人，也还能发挥六层实力，有这一点足够了！”灰眼睛信心十足。 “既然这样了，那我也不废话！”阿力只是在例行公事而已，已经劝告他们了，到时出了事的话，阿术元帅也怪不到他头上。 真的想不明白，元帅为何会如此看重这群阴森森的家伙，他们简直是带着恶心面具吓唬小孩的懦夫。 他们有五个人，是阿术安排在他船上的，临行前盯瞩他，这五人比他这艘船都还重要，所以他才会做做样子进行归劝。 阿力看到五朵水花溅起，很小的那种，要不是他好奇一直盯着看，肯定都不会注意到，好久江面都没有任何动静。 不会是淹死了吧，阿力觉得这么想真的有点荒唐。 再看到人时，已经在数十丈之外了，三个人头相继冒出，几个呼吸，又没有影了。 不得不服这些鬼面人，毕竟是有真本事的高手，光这闭气功夫，他这个水上讨生活的人都自愧不如。 怎么只有三个呢，另外两人呢，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对岸，他们居然朝岸边游去了，这个时候都还要分散自己的力量，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吗。 原来只是身手了得的笨蛋，阿力很不屑地想到。 与些同时，尚一刀他们仍然在拼命地划船，汉水江面很宽，至少有一里，水流湍急，划船时还必须稍微倾斜地逆流而上，所以现在才划了一小半。 不然船在行驶中往下游快速飘去，钢丝绳长度不够，那时还要耗更多的时间不说，如果拉直了的话，还有可能把钢丝绳给绷断，那时他们所有的努力都将化为泡影。 这些都是宋晨反复叮嘱过的注意事项，尚一刀记在心上，严格地按吩咐行事。 大家正在拼命划船的时候，三个人头冒出了水面。 “大家小心，有水鬼！”尚一刀一直在保持着警惕，所以才能看到有人袭击。 可是还是晚了一步，他们中有三个人被这波出其不意地攻击杀死了。 尚一刀心在怒吼，他们可都是皇城司的兄弟，这群好汉在襄阳前线收集各种情报，因为这次任务的重要，所以尚一刀才把他们带过来，没有想到一眨眼就死了三人。 尚一刀飞刀祭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银白色的光线。 对方反应虽快，不过飞刀更快，他只避过重要部位，大腿还是被击中了。 这人居然还能战斗，一把大刀使得密不透风，尚一刀无法继续扩大战果。 另外两个皇城司兄弟立刻反应过来，立刻抄出家伙，跟着这三个人干去。 这艘小舟一下子变得热闹了，几个人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打斗起来。 灰眼睛功夫实在了得，他的一双肉掌冒着白烟，只要被其掌风沾着，就会有骨头断裂的声音出现。 那两个皇城司的兄弟更是好汉，即使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健全的地方了，仍然战斗至最后一刻。 尚一刀与两个鬼面人战斗着，这两人也是身手不凡，要不是他首先就伤了其中一个，限制了其战斗力，说不定还会处于下风。 不过他不能全身心投入战斗，不得不同时兼顾不断往下游快速飘去的小船。 一圈一圈的钢丝绳不停地向外滚去，眼看就要拉直了，那样就会蹦断，那么这回行动将以失败而告终，这是他不容许。 所以在与鬼面人生死相争时，尚一刀还要时不时地刨一下船，这可能是大家见过的最古怪的战斗场面了。 尚一刀又听到两声惨叫，是那两个皇城司兄弟倒下了。 这一瞬间他愤怒到了极点，不再保留体力应对后面的强敌，此时只是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杀人。 他跃入空中，凌空一翻，一把飞刀像陨石一样从天而降，那个还没有受伤的鬼面人，胸口上突然多了一把刀。 尚一刀也从空中跌落而下，刚才那一击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必须让自己喘一口气，否则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虽然折损了人手，不过到底也破坏了他的计划。”灰眼睛是从吕天一那里得到情报，这家伙说皇帝特意派‘能抵一万禁军’的宋晨去解襄阳的困局，宋晨正在负责一个秘密的计划，把他拿住可以捞出不少东西来。 灰眼睛当然知道吕天一对宋晨的恨意，也清楚根本不是看起来那么回事。 不过灰眼睛知道宋晨的确在在为襄阳之行做准备，所以他特意禀明大统领，要来查清楚状况。 那位神秘的大统领说的是这等小事，为什么要派五个精锐过去，是在他坚持下大统领才勉强同意的。 第136章 四十二 看来这躺来得值，他知道了对方居然是要架索道，亏对方想得出来，他晓得这索道一旦架设起来了，他们蒙古军队的围城就成了一个笑话。 他成功了，这里问题基本解决，况且岸上还有两个后手。 那个使飞刀的家伙就是尚云，刚才那一击把他体力都耗尽了吧，都这样了还要战斗。 唉，要不是看在你是皇城司四大金刚的小四，身上有很多秘密可以榨取，不然的话你早去见龙王了。 尚一刀身上全身是伤，可还是凭着意志力打下去。 在水里他一手拖着船阻止它继续往下游飘去，一手与这位灰眼睛交手…… 目前与那三艘蒙古舰船的战斗颇为顺利，宋晨终于腾出空来，看一看尚一刀那边的情况下怎么样了。 本身倒不怎么担心，按理来说尚一刀那里不会有什么危险，因为他们拦住了蒙古水师。 定睛一看尚一刀正在苦战，有三个身影，在船上飞舞，二打一，而且尚一刀还要兼顾小船，再这么下去，肯定会死人的。 “宋晨，要不要我派两个人去帮他？”张世杰首先赌住了宋晨的嘴，因为他担心他会让其把船开回去救人。 此时与蒙古水师战斗进入了关键时刻，再稍微加一把劲，就可以击沉一艘敌船了。 如果现在返航营救，那就功亏一篑，他担心宋晨下这个命令，毕竟名义上他还是要听调于宋晨的。 “不用了，对方是高手，去晚了也没有用，我自己去吧！”说完，就听到卟嗵一声，宋晨居然要自己去救人了。 “你自己去了就有用吗？”张世杰苦笑道。 宋晨同样也很苦，之前为了保险，他把李如云这位水中好手留在了岸上，真是千不该万不该呀，如果有两个高手运送，尚一刀可能就不会陷入这样的险地了。 其实宋晨那么安排是很对的，岸上已有情况发生了。 守在岸上的李如云有一种被孤立的感觉，宋晨似乎还不够信任他，把他一个人扔在岸上能干什么了。 这里能做的事情，就是坐着吹风。 正在此时岸边却出现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这个地方很开阔，这两人同时也发现了他，双方没有一句废话，直接拔出武器开干。 李如云使的是剑，剑若流水，但对方两人也同样是高手，凌厉的攻势被一一化解，好在这两人刚游了好几里水路，吃了体力的亏。 只要这么耗下去，说不定能抓两个活的，改变一下宋晨对他的态度。 不对，如果连岸上都派人来搞破坏，岂会放过水里，他瞟了一下江面，也发现了尚一刀正在苦战。 他加快了进攻的节奏，不再留手，直接攻击要害，没多久就接连听到两声闷哼，这两人已命丧他的剑下。 李如云跳入江里，像鱼一样游了过去，他的水性很好，仅略逊于宋晨。 汉江水面上，一个人影抓住了纲丝强，开始不停地摇晃，对方那人刚要跃进一击，哪想到会被钢丝绳绊住，一下落入了水中。 灰眼睛看了过来，此时距离如此之近，与其对视，宋晨有一种被抓住的感觉，感受到一丝危险迫近。 “好，传说中的终结者一号的发明者终于现身了！”灰眼睛早就想处理宋晨了，但又觉得花如此大力去杀敌国的一个小工匠，好像有点丢人，就像上回去处理那个制造神臂弩的匠人一样，在大都那里他们遭到了嘲笑。 不过，人既然都到眼皮子底下了，杀，必须把此人除掉！ 此时，他背后有一股凉意传来，有危险，灰眼睛反应很快，翻身躲过了这一剑，对方又来一剑。 大侠李如云来了。 “四十二，我拖住这两人，你去那边把他解决掉，解决了大功一件，解决不了，那就等着大统领最严厉的处罚吧！”灰眼睛很认真地说到。 那个被称为四十二的人，听到处罚二字，那一瞬间连呼吸都停滞了。 随即像条鲨鱼一样，向宋晨游了过去。 李如云一击不成，听到有人要去杀宋晨，本想去阻拦，不过被灰眼睛给拖住了。 此时灰眼睛不再留手了，他有种预感皇城司四大金刚都不如宋晨重要。 今日必须把此人除掉，不然这家伙会成为阴狼的心腹大患。 在尚一刀和李如云两大高手合力攻击之下，灰眼睛都没有太狼狈，还能支撑一会。 宋晨就倒霉了，四十二的水性也不赖，很快就追了过来。 此人落入水里时，一个空翻就能跳到船上，这样的身手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对付得了的。 奔跑吧，宋晨飞快地挥动着四肢，可对方咬得紧紧的。 看来速度上并不占优，那就钻到水里去，呆了好一会儿刚钻出水面换气，却发现对方就在他一脸之处。 “乖乖受死吧，给你一个痛快！”这家伙喘着粗气，口气还有点重。 宋晨立刻拿出一把匕首，在他胸口划了一刀，这家伙嘴上虽然狂妄，但是却不失谨慎，随时堤防着他的，只是在他身上划了一道小口子，甚至都没有怎么影响他的战斗力。 四十二被激怒了，抓住了宋晨，把他往水里按，对方力量很强，宋晨摆不脱，只好用同归于尽的办法，也把他往水里拖。 江面上两颗人头往水里沉去，深水里冒着水泡，谁也不肯放手。 宋晨也不能和他谈判，说两人同时放手什么的，在水里再好的口才都没用。 因为一说话，就泄气了，到时先说话的那个肯定先死的。 宋晨水性好能在水里呆好久，但并不能代表可以无限地呆，那种窒息感让他觉得随时会见龙王。 要死了不？！ 突然他惊喜地发现，水变红了，不是他的血，对方倾注在他肩膀上的力道消失了。 宋晨立刻浮出水面，大口地大口地呼吸着鲜艳空气。 原来是李和尚划着一支小舟过来，打了一枪击中四十二。 居然连水里的目标都能击中，不愧是有神射手之名。 灰眼睛看到自己唯一的帮手也去见龙王了，远处一个神枪手正在清理枪管里的火药残留，准备再次射击。 第137章 汉水燃起来了 直接来一个虚晃一招，然后几个蜻蜓点水，潜入水里消失了。 “船，船，快往上划，不能让铁绳拉直了！”尚一刀仍然忘不了钢丝绳，追击敌人反居次要。 宋晨说过如果索道架设好了，他尚一刀会居首功，对立功十分渴望，心中老是想着那群不待见他的师门，想建功立业之后，回去扬眉吐气一次。 三人在小舟中，没有怎么歇息，开始往对岸划去，现在必须抓紧时间。 到了对岸，他们一边推着小舟边拽着钢丝绳，往护城河奔去。 当然之前与襄阳守军通好气的，宋晨用防火布做好的孔明灯，尝试与其取得联系，在风向对时在地势高的地方放灯，失败了好几次，不过最终他们取得了吕文焕的回信。 所以他们到了襄阳城墙下，也没有被误认为是蒙古细作，几人在城墙下面，开始高喊，一排凶神恶煞地军士拉着弓冒出了头。 张世杰那边的大战进行得如火如荼。 “统领大人，宋大人那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张世杰的一名手下说到，不时地看一眼那五处越来越近的火光，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 弄不好的话要与敌方五艘巨船遭遇，手下的意思很明显，任务目标已经达成，现在可以返航了。 “我晓得了！”张世杰简短地回答道。 那艘旗舰被射得千疮百孔的，张世杰速度控制得恰到好处，对方往上游驶去，打算跳出一号的射程范围，他就加紧驶往上游。 对方如果想冲下来，让他们进入蒙古长弓的射程范围，他又往下游驶去，拉开了双方的距离。 反正用一句话来讲，只有宋军打他们的份，他们却连宋船的边也沾不到，蒙古舰船短时间内就遭到了十几轮射击。 其旗舰已千疮百孔，不断有水灌入，其余两艘船赶紧靠拢去救人。 “向左弦开火！”张世杰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 事先宋晨告诉他过这个战术，蒙古用的也是车船，如果在他们船只距离较近的情况下，攻击它们的一弦，只要瘫痪了对方的一边的水轮，就可能有好戏看。 一边在运转，而另一边却停止了。 那船就会在惯性作用下原地旋转，间隔较近的几条船就会撞在一起。 果然，事情就如宋晨预料的那样，被击中的旗舰突然转弯撞上了另一艘，这一艘被撞得东倒西歪的船，又撞到了第三艘，发出了巨大刺耳的声音。 多么完美的多米诺骨牌效应！ 接着就痛打落水狗。 “再全速前进！”张世杰又下了一个令众人不解的命令，再开上去就要和那五艘舰船遭遇了，即使终结者一号再强，也无法同时和五艘战船作战呀。 张世杰治军极严，在士卒中极有威严，即使对命令有所怀疑，这群忠诚的士卒还是不折不扣地执行了他的命令。 不过几呼吸就到达了那里，还有不少蒙古军士在水里挣扎。 这些士卒问他要不要收俘，张世杰似乎犹豫了一下，脸上有不忍的神色，最终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水中多是北地的汉人，如果不是时间紧迫无法收容俘虏，他不会下这个有点冷酷的命令。 一个个木桶被搬了出来，几架神臂弩被小心翼翼地搬了出来。 “神臂弩准备，射击！” “把桶里的油倒干净，快！” 这些弓箭都带着一个小小的竹筒，竹筒里灌满了火油，很快他们就用火油封锁了江面。 同时他们已经能够清清楚楚看清那五艘蒙古战舰，上面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士兵正在做攻击准备。 “调转船头，回撤！”张世杰终于下令回撤了，这个命令让手下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五艘蒙古舰船分散开来，速度变得飞快，距离越来越近了。 张世杰脸色微变，他从枢密院机速房那里得知蒙古又发明了一种新式快船，莫非就是这一种，速度超过了他的预料。 “攻击最右边那艘！”那一艘跑得最快冲在最前面，对他们的威胁最大。 一轮试射之后，所有的火枪手都在准备重新装弹，可蒙古舰船也已经进入攻击了距离。 每一张弓都拉得很满，飞蝗一样的箭雨袭来，张士杰下令所有人躲藏，火枪手射在船舷处，其他人进入船舱里。 此时他却没有动，而是拿出一顶大弓来，一把燃着火的箭矢，向过处射去，弓箭落入水面，听到十几处巨大砰的一声，到处都是尖锐的碎片，到处都是火光，整个江面被点燃了。 远处到处传来绝望的尖叫，所有的蒙古舰船都慢了下来，张世杰命令手下火枪手再打出一波攻击之后，大摇大摆地往下游驶去。 “统领大人，对方现在在火海之中，为什么不扩大战果呢！”现在他手下的人倒战意十足了，因为都看到刚才那种巨大的声势，敌人胆已破，可以乘势扩大战果。 他们想在战场上多立军功，大宋一向不吝啬，要么官转几秩，要么就是赏赐很多缗钱，所以他们战意还是十足的。 “宋晨说过，火油匆忙中炼制数量不足，江上的只能维持一小会儿，还有你们看看，这些蒙古军士经过短暂的惊慌，已经恢复了秩序，开始灭火，开始抢救伤员了，一部分弓箭手正在张弓搭箭，他们的速度很快，我们再过去，可能真的走不成了！”张世杰难得地耐心地跟他手下解释道。 他何尝不想扩大战果，预想中的引起蒙古舰只混乱的场面没有出现，这五艘舰船间隔很远，没有出现想撞的情形。 不过虽然没有出现最好的情况，船上的人至少伤了三分之一，他们一艘船居然能重创数倍于他们的蒙古水师，张世杰很满意了。 宋晨实在是太厉害了，这份战功他至少占了三分之二，战术是他制定的，火油是他准备的，终结者一号是他发明的，张世杰记住了这个名字，这个全能技工。 “下面的何人？”城墙上的宋朝守军一个个举着火把，把弓拉很很满。 我不是老早就用孔明灯传信了，你们的老大都回信，在这么紧要的时刻问这个，不是吧！ 算了，不为难他们了，战场上再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第138章 九天玄女下凡尘 “朝廷七品承议郎宋晨奉旨援襄！”宋晨拿出圣旨，双手捧上，即使心里再不待见当今皇帝，在至高的皇权下，至少要把表面功夫做好。 “好一个奉旨攘襄，你宋晨是否真抵得上‘一万禁军’！”出来一个白衣将军，此刻他没有披甲，给人一种很儒雅的感觉。 他的话引得周围一阵大笑，宋晨也跟着大笑起来，一点也不以为意。 可是他看到了那些军士张着的弓一点也没有松动的迹象时，略微感到有点不妙。 “我手里的铁绳就相当于一万禁军！”宋晨拿起纲丝绳来，这次的成败就看它了。 对方没有回答，干等着，宋晨不由得摇起头来。 在原本的历史中，吕文焕投降蒙元之前，在襄阳的所在所为有目共睹，无一处可指摘的地方。 不会吧，莫非他现在就有了投元的心思，不然把自己摞在城墙下是为了什么。 反应过来的蒙古人，已经开始派了一队人往他这边冲过来了。 “宋晨，这个姓吕的到底让不让我们上去呀！”尚一刀对于上面那群人的故意刁难很爽。 李如云就一副了然的样子，你宋晨得罪过吕家吧。 宋晨觉得很无辜，他没有觉得自己得罪过吕家，对吕家他也没有太多的恶感，固然吕天一是他的仇人，但并没有波及到他整个家族，似乎吕文焕却不这样想。 看来宋晨还是把古代宗族制度想得太简单了，同祠堂族人都一致对外，毫无道理可讲，自然对宋晨是有敌意的。 “吕将军，是鄂州水军统领张世杰送我过来‘奉旨守襄’的，他看到我们甩开蒙古人后，已经返航了！”宋晨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如果你吕文焕不上放他上来的话，就有一个证人了，那罪名可不小。 “那就呈上来，校验无误之后再做决断！”吕文焕怎么会被这个吓到。 宋晨差点气得吐血，那些蒙古人越来越近了。 这家伙不是想看他的笑话吧，努力维持自己的风度，手不抖，脚也不要抖，声音也不要抖，要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态度来应对。 扔下来一根绳子，宋晨把圣旨绑在上面，守城军士再‘慢慢地’往上拉，他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能快点吗，人命关天呀！ 有你们这样的吗，这不是欺负人嘛。 还好圣旨还没有拉上去，就吊下一个木篮来，只供一个人上去。 这什么意思，宋晨看了看越来越近的蒙古兵时，咽了一口吐沫，这是要逼我们内哄吗？ 三人看了一眼，只能坐一人。 “宋晨，你坐上去吧！”两人几乎同时说到。 “一刀我命令你先上，这是命令，快，时间紧迫，我和李如云水性都特好，他们不容易抓到我们，到时说不定还可以多杀几个鞑子。”宋晨罕见地用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说到。 “宋晨说的对！”李如云态度同样坚决。 “不行，要走一起走！”尚一刀岂能扔下两人。 正在大家僵持不下的时候，听到一声‘呵呵’的笑声，城墙下终于出现了三个篮子。 “难道你们忘了，一号的射程能达三百步吧，鞑子近了，有一号招呼，怕什么！”吕文焕跟宋晨开了一个促狭的玩笑，气得宋晨有一种吐血的冲动。 终于上城墙了，见到了传说中的吕文焕，此人真的颇为儒雅，给人一种儒将的感觉，不过刚才他干的事却不儒雅。 “干正事吧，把钢丝绳拉起来，树立为索道！”宋晨此时可没有心情与这位吕将军闲话家常。 宋晨要来一根长枪，把其固定住，然后再把钢丝绳往上拉，绳索在往上升，眼看就要成功了。 钢丝绳在不停地升高，可到达了一定的高度之后，突然之间却不动了，有一股阻力，有人在拉。 宋晨喝止了准备强行硬拉的军士，为了便于架设索道，这回用的钢丝强不粗，重量倒是轻了，可是如果几个壮汉硬拉的话，有可能会被拉断。 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了，宋晨拿出单筒望远镜望去，看到一个肥嘟嘟的壮汉，正在压在钢丝绳上，地上还有一把巨大的斧头。 我去，这个壮汉只要一斧头下去，他这段时间所有的努力都化为乌有。 那个人离他很远，用一号攻击不行，在射程外，派人出去把他削了，时间也来不及。 而且他看到一百米处，有一个蒙古百户对着壮汉大喊大叫，虽然听不到喊的什么，猜也猜得到，肯定是在喊那个傻大个用斧子把铁绳砍断。 失败是成功的娘亲，不经历挫折怎么见彩虹，失败是到达成功的第一步。 宋晨对着自己用精神胜利法，不然他会号啕大哭的。 什么什么，一个仙女从山上飘了下来，这里的人看到一个白点在沿着索道移动，有的人就这么喊了。 此时宋晨不管不顾，从吕文焕手中抢过望远镜（号外：本身就是他的），吕文焕出于好奇就拿起来看，这到底是个什么玩艺，他很郁闷，还没有看够呢，就被抢回去了。 邱莹莹真的像一个仙女一样，双脚踏在纲丝强上，一步一步地点下来，速度很快，真为她捏一把汗呀，这几十丈的高空呀，摔下来肯定没命呢。 她渐渐地离那个壮汉越来越近了，宋晨现在只是担心她的安全，其他的都在其次。 在离地二三丈时，邱莹莹一个空翻落地，在空中就用鞭子把那个壮汉给绊倒，然后双手拿两把短刀刺入了对方的心脏。 这时蒙古军队也赶到了，这群黑压压的军士至少有四十人。 虽然邱莹莹的武力值超出想象，在几十丈的高空走钢丝，几个眨眼就走完了。 即使这样一个人也对付不了四十个蒙古精兵，她有危险！ 只见邱莹莹丝毫不慌张，扔了暗器，接着有几人倒下。 “她为什么不跑呢！”宋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虽然也很难跑掉，但总比束手待毙强呀。 “快升索道！”吕文焕立即喊道，那个姑娘从山上‘走’下来，把那个壮汉解决掉了，是有功之人要救。 第139章 女武神 对了，她能从悬空的索道走下来，说不定也能跟着走上来。 宋晨也过去拉绳索，果然邱莹莹双脚交叉地控制在绳索上，蒙古人离绳索只有几步远了。 “不能让绳索升空。”阿力在舰船损毁后，不得已上了岸，发现这里的情况。 现在已经很明显了，对方明显是要用这些绳索建立索道，再用它运输物资到襄阳，必须阻止他们，这样或许可以将功补过。 所以他是跑在前面的，一到这里，他居然发现了个白衣胜雪的女子从天而降，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 这个仙女似的人儿向他扔了一鞭，他也一点没有犹豫，拿起弯刀就冲了过去。 他阿力才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重要的是胜利。 鞭子绞在弯刀上，一下子就脱落了，接着这个仙女又利落地用这把刀画了一个半圆。 阿力反应得很快，全速后退，并没有伤着，旁边的几个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他看向那里，所有的铁绳一眨眼就升了十多丈，现在他无能为力了。 不过阿力在绳索下等着，他单纯地想看看那个‘仙女’是从绳索上摔下来，还是能安全到襄阳去。 绳子越来越高，至少有二十丈高之后，只见那个‘仙女’仍然倒挂在绳子上，莫非她死了，不可能呀，死了至少会掉下来。 只见铁绳架设好之后，对方来了一个翻腾，一下子就站到了绳子上，没错就是站到了绳子上，踏着小碎步快速地移动着。 也不知道阴狼有没有这样的高手，能够达到此女水平。 阿力叹了一口气，有一种自叹不如的感觉。 他觉得他自己遇到这样的情况，顶多就会把双手抱在绳索上。 能够做到这份上都不错了，那还是胆识和身手都不错才行，否则只有摔下来的份。 哇，宋晨觉得今天哇的次数特别多，这个邱莹莹越来越近了，仿佛一个女武神从天而降。 她弯着腰，双手捂着肚子，喘着粗气。 宋晨上前试图搀扶她，被她阻止了，还是那个熟悉的姥姥音，“想占本姑娘便宜没门！” 这声音直接‘迷倒’了一群视她为‘神仙姐姐’的少年军士。 “童姥，你真的还能站着？”宋晨是真的关心，这回要不是她的话，所有计划都泡汤了，邱莹莹当居首功。 “你干嘛老叫我‘天山童姥’，我的声音真的那么老吗？”这回邱莹莹没有像之前那样，一听到宋晨这么叫她，就会跟斗嘴，这回的回答却带有那么一点点的伤感。 这倒让宋晨有点过于不去了，自觉说错话了。 “好吧，今天我就喊你为‘女武神’，你看这名字多好听！”联想到今天她从天而降的那气势，用‘女武神’来形容那是最好不过了。 “女武神，很好听，为什么只是今天呢！”邱莹莹确实很累了。 直到吕文焕干咳了一声，宋晨才觉得周围还有人呢。 “今天很晚了，我已经跟你们安排好了房间，快去休息吧，这里我安排人执守就行了。”吕文焕此时倒还通情达理的。 宋晨也点了点头，随即在一个守城士兵的带领下，他们到了一幢屋子，屋子很宽敞，前面还有一个小院，虽然有点破旧，不过联想到襄阳的对外交通几乎断绝的情况，这处房屋已经是吕文焕安排的最好的一个住处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历史名人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当时在城墙下的时候，恨不得来一个借刀杀人；上来之后，吕文焕颇有示好的意思，宋晨都怀疑他是不是偷学了先给大棒，后给胡萝卜的策略。 童姥终究脱力了，宋晨扶着迷迷糊糊的邱莹莹，因为其他人她都不愿意，即使她的‘小四’尚一刀要扶也不行。 到了住处，把她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被褥，这些被褥都是洗过的，然后再走出来。 看到尚一刀瞪着两只铜玲大的眼睛，凶神恶煞似地看着他。 莫非这小子喜欢邱莹莹，吃醋了，看起来不像呀，宋晨正想解释一翻。 “宋晨，不管你最后怎么选择，都绝不能伤害三姐！”尚一刀这家伙从来没有如此严肃地跟他说过话。 我跟她是纯洁的‘兄弟友谊’，怎么可能呢，宋晨本想这么说的，不知道由于什么样的原因，他没有讲出来。 “一刀呀，你喜欢莹莹就要勇于说出口嘛！”宋晨口是心非，他同样不愿意邱莹莹躺在别人的怀抱里。 “你说什么呢，晨子，我可是有娘子有儿子的人了！”尚一刀说话的语气，好像没有骗人的样子。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呢！”宋晨真的大吃一惊，跟尚一刀兄弟一场，连他有家室都不知道，真是有点过于不去。 “还不是你小子太过自我了，你可从来没有问过我的事！”尚一刀没有好气地说到。 后面了解到尚一刀的家室原来在福建老家，没有带过来，他不无伤感地说到，看今年这情况，可能无法回老家了。 宋晨拍了拍他的肩膀，慎重其事地跟他说到，他保证十年后能够回去，惹得尚一刀把追得满院子跑。 第二天一早，吕文焕就派人来叫宋晨他们过去。 一过去就看到桌子上有五副碗筷，居然都用漂亮地大碗盖着，周围的家具也是擦洗的干干净净，吕文焕真是一个懂生活的人，看来的确挺重视他们的，没有到一顿早餐都弄得这么精致。 襄阳不在被围困了吗，管它的了，不能扫了吕大人的兴，还有就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是不。 “吕帅，一顿早餐而已，用不着这么费心吧！”宋晨总得假装客气一番嘛。 “宋晨，只是一顿简单的早餐，费心倒说不上！”吕文焕笑了笑。 当宋晨揭开碗一看，白米稀饭，还是很稀的那种，揭开其他碗，就是几盘咸菜，这也太那寒酸了吧。 “大家快吃，跟你们说，就我们吃的这些，其他人都羡慕得不得了，有热稀饭还有咸菜。”吕文焕还是讲出了实情，目前襄阳的供应不妙呀。 第140章 围城中什么最重要 后面讲到了怎么安排宋晨的问题，这是在宋晨预测范围内，吕文焕按照宋晨的七品承议郎的身份，安排他做本行，负责襄阳所有的工匠之事。 宋晨翻了翻白眼，这不是一个闲职吗？ 至于邱莹莹、尚一刀，他们本身就是皇城司密探，干他们该干的事情就行了，他一个制置使不方便发言。 李如云既然也是跟着宋晨一起来的，那么就负责宋晨的安全了。 说白了，他们都襄阳这里都没有事情干，宋晨本身并不愿意这样，难道来到这个历史上这么有名的战场，就当一个干瞪眼的观察家吗，那也太掉价了吧。 不过此时让他提出有何破解目前困局的良策，他也想不出来，所以他不得不接受这种安排。 接着他们就到城头上去了，去看看架好的索道的‘试运行’，此刻宋晨才有闲暇时间来观察这些军士，虽然不能用无精打彩来形容他们吧，但个个都有菜色。 不会吧，按理来说襄阳不会如此缺粮的，在原本的历史中，还有三年，也就是1273年，吕文焕由于城内物资严重短缺的‘客观原因’而投降。 所以即使没有他宋晨这只小蝴蝶，这个吕文焕也还能守三年，为什么这些军士都他没吃不饱的感觉。 向跟他年纪一般大的小军士打听，才晓得原来好几月前，吕文焕就实行了配给制度，每一个军士只能分到一点口粮，甚至包括他自己，目前来看宋晨认为此人还是尽到了做臣子的责任。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宋晨知道，三年之后此人会崩溃，彻底地沦为蒙古人的爪牙，成为他们的急先锋。 应该以一种什么样的策略对待他呢，目前他肯定毫无叛意，莫非把他逼叛，这样做无疑很蠢，那全心全意地与其合作？这样好像又心有不甘。 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呢！ “宋晨，对山那边有动作了，不知道他们会发什么东西过来。”吕文焕又把宋晨的望远镜给霸占了，他对此物爱不释手，好几次暗示宋晨要不送给他得了，此物在他手上更能发挥作用，不过宋晨把装傻充愣的艺术发挥得不错，都糊弄过去了。 那边索道上挂着一个麻袋，至于里面装着的东西，宋晨怎会不清楚呢，因为就是他安排的，一次可以运三百斤猪肉，照这速度在中午饭点前，运送个二十次不成问题，六千斤猪肉勉强够让这两万襄阳守军打打牙祭了。 第二回送来的是个木箱，守在这里很是兴奋的军士们，满怀期待地打开一看，却是不能吃不能穿也不能烧的铁疙瘩，甚至连武器都不是，都发出不满的嘘声。 “你们懂什么，这个是绞车，有了它运送的速度可以快一倍。”吕文焕倒还见多识广，一下子就把它的用途看出来了。 宋晨指挥这些大兵把铰车弄好之后，向吕文焕提出要看看临安府库的物资状况。 “你要看这些做什么？”吕文焕不置可否地问道。 原本以为他会直接拒绝的，因为宋晨无论官阶还是职责，提出这个要求都是有点越界了，吕文焕却没有完全否决的意思。 “吕将军，我作为负责管理襄阳工匠事宜的官吏，想看看有什么物资可资利用，尽快把工坊建立起来！”宋晨总算找出一个勉强能说得过去的理由了。 “好，我带你过去看一看吧！”吕文焕这回却出乎意料的干脆。 这家伙居然亲自来当‘导游’，让宋晨搞不清楚吕文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绝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不过先跟着他看一看，了解一下此地最缺什么，列出一个物资清单来，要知道宋晨还有一个职责，搭建好索道之好，这条索道补给线事实也是由宋晨在负责，这是他在襄阳最大的依仗。 襄阳的物资挺庞大的，放在二十四个大仓库里面，几乎每一库都堆得满满的，其中粮食最多，就占了足足十二库，其他的分别装的腌肉、兵械、过冬衣物、柴火等。 柴火只占一库，煤的却只占库存的三分之一，怪不得吕文焕投降时，襄阳的粮食并没有告急，紧缺的是把粮食煮熟的燃料，到了最艰苦的时候，甚至要拆民房来烧火煮饭，这样才能吃上熟食，可见其艰难。 宋晨倒没有自作聪明地认为宋朝的将军笨到这个问题都想不到，为什么不优先送柴火了，襄阳已经被围得死死的，让那些将士拼着性命不要，送一些烂木头过去，不管是谁都想不通的。 这些燃料体积大，拼死送一船，可能连守军煮一顿饭的量都不够，不过这个宋晨倒想到一个解决办法了，那就是煤。 此时宋朝已经开始用煤了，但是还不普及，不是因为别的原因，煤受制于交通、开采等因素，成本高，比木料贵多了，除了特殊用途如冶铁和烧瓷，一般也只有大户人家才会用煤烧饭。 煤炭的热能比木头高多了，把宝贵的运力用在煤炭上似乎是可行的。 不过还是没有足够的说服力，事实上宋晨连自己都无法说服，还必须得进一步。 到这里，宋晨就满嘴的苦涩，劳模、过劳死这些词就像阴影一样在心中挥之不去。 因为他又要加班加点的弄发明了，这回是早已被后世淘汰的商品——蜂窝煤，在此宋晨要顺便给大宋的蓝天白云说声抱歉。 蜂窝煤的热效率在煤的基础上提高了三层以上，一个可以烧两个时辰，不过配套的又得弄蜂窝炉，蜂窝煤的制造设备等等一系列的事情。 然后又引出了一个最核心的问题钱，宋晨手头的钱也不宽余了，他的酒坊、陶坊、琉璃坊、红桂园都准备扩大规模，不找他要钱就不错了，现在在喊他拿出一两万贯来，实在不行。 再说就算有钱，宋晨也不能自掏腰包，这是原则问题，那些讥讥喳喳地御史不知道会怎么说，肯定会说他宋晨自毁家业，图谋不小。 找朝廷要，朝廷答不答应还是一个问题，就算朝廷答应，难道又要朝廷起到资源配置的作用。 第141章 亚当斯密的信徒 宋晨从来不是一个计划经济者，与这只看得见的手相比，他更相信那只看不见的手。 市场是一个聪明的资源分配者，人的私欲作为市场的原动力，往往比高大上的为公忘私有效的多。 可是穿越过来的宋晨，并没有践行自己的理念，终结者一号、转炉炼钢这么重要的项目都是通过朝廷这只看得见的手进行的。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些都是涉及到民族存亡的项目，就算朝廷想来‘自由竞争’那一套，他宋晨也第一不答应。 “宋晨，你也看到了，这里的柴火并不太充足，可能只够烧烧饭，如果你要冶铁，这些燃料可能就不够了。”吕文焕打断了宋晨的思索。 我太急了，这个正主支不支持他的‘蜂窝煤计划’都是一个大问题，现在他却已经在担忧如何有效的生产蜂窝煤了，实在是有点吃饱了撑的。 显然吕文焕意识到了燃料不足的问题，但是没有引起足够的认识，等到要拆城内的建筑烧饭时，那时有得他哭的，好像他还真哭了了。 咳，我宋晨来这里，好像就是阻止这类事情发生的。 “吕帅，既然都提到了柴火问题了，这回我倒有一个大胆的提议。”宋晨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想看看吕文焕的态度。 “说！”吕文焕倒也一点不含糊。 “那就是每天要保持一半的运力运煤！”宋晨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吕文焕粗暴地打断。 “宋晨，你疯了吗，粮食是最重要的，其次就是武器了，要么你说给军士们送点过冬的衣物，我也能接受，可是你说居然要运煤进来，荒唐实在是荒唐。”吕文焕说对宋晨一阵数落。 “你这小子知道烧一顿饭，烧煤比烧木柴贵多少？跟你说足足五倍，朝廷哪来这么多缗钱来买煤！”吕文焕几乎是在厉声喝问了。 不是可以印吗，交子都被你们印到几乎一文不值的地步了，宋晨心里暗自腹谤不已，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宋晨安静地听着，没有出言自辨，更没有出言反驳，直到吕文焕一个人讲得口都干了，发觉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说说你的理由吧！”吕文焕也是一个聪明人，宋晨敢出如此明显的‘骚主意’，自然会有一两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一是柴火的问题，看似小实则大，我们不再是茹毛饮血的野人了，必须吃熟食再能下咽才能消化，如果没有了柴火，再多的粮食也没有用处。二煤比木材耐烧，一斤煤的火能（热能）可当四斤木柴，而且是木材体积的四分之一，运输效益没有想象中的低。三因为我有降低煤成本的方法。” 宋晨的话很有说服力，按他提出的‘蜂窝煤计划’，到蜂窝煤制成快的话也要在三个月之后了，那么有足够的时间运送粮食这些物资。 这里还有个大前提，还要在这三个月里，索道没有被蒙古军队破坏的情况下，才能执行蜂窝煤计划，可惜他们已经注意到索道的战略价值了。 今天有几个蒙古兵，远远地站在一边，统计着索道的运力。 在蒙古军队控制范围内，索道的最矮的地方足足也有二十丈，宋晨却不认为可以高枕无忧，有好几种方法可以破坏索道。 宋晨是这种思维，就是我能想到的，敌人也能想到，就看他们什么时候动手了。 “三个月后嘛，也不是不能考虑，”吕文焕沉吟了一阵之后，“我也豁出去了，好！” 宋晨一阵无语，我可是在帮你，省得你以后哭鼻子。 吕文焕这个‘导游’当得还挺称职的，把宋晨他们带到街道上去，围城之下的襄阳城，别有另一翻繁华。 这里还有不少摊贩，事实上围城几乎让这里每一个人都成了商人，有人贩卖自己的红木家具，有的卖房子，有卖珠宝首饰的，当然还是有卖米和肉的，那里往往是最热闹的摊点。 宋晨惊奇地发现，这里的人并没有那种绝望的神色，他们依然挺乐呵呵的，看不出对围城的恐惧，据他观察，并没有出现大范围的以物易物情况发生，物价并不离谱，粮食也才涨三倍而已，大家普遍认为，跟以前一样，吕将军在三个月之内可以再次打破包围，到时襄阳城就有源源不断的物资进来。 这是吕文焕给他们的假象，不过他这么做是对的，百姓的大范围恐惧并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这个身经百战的将军，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把城里的百姓撤出去了，普通百姓在城里对于守城是不利的。 之后吕文焕就识趣的离开了，让他们自己逛逛，这一逛，宋晨更担忧了，襄阳城还蛮大的，人也特别多，对于他来说就是吃饭的嘴，宋晨仿佛看到了一个无底洞，他还不得不往里面钻。 那位吕将军告诉他襄阳城的百姓大概还有十万人，宋晨当场就有一种想翻脸的冲动，这些补给应怎么弄。 不过好歹有美女陪伴，天山童姥不说话的时候，美得不可方物，当然现在宋晨口中都称其为‘女武神’。 把襄阳城里里外外逛了一遍，这个被包围的城池居然还有饭馆在营业，价格只是平时的五倍而已，宋晨倒觉得价格相当厚道，因为他清楚到了最艰难的时刻，一个白面馒头就可以换一个大姑娘。 吃饱喝足之后，宋晨一行人回到住处，太阳已经下山，月亮还没有出来的时候，这时宋晨想起看一看索道的情况。 虽然叮嘱了要留专人晚上看守索道，吕文焕只是部分同意了宋晨的要求，反正每晚都有人在城墙上盯着，防止蒙古人的偷袭，把以他就把看守的重任交给了这些人。 到了城墙上，看到这些军士靠在垛子上赌塞子，宋晨也没有说什么，这些人不归他管，不过这也太儿戏了一点吧。 拿起放在台子上的单筒望远镜，顿时被这些玩塞子的军士大声喝止，“新来的，你要干什么，这东西也是你能动的吗？” 第142章 蒙古百户阿力 宋晨听到了这些人的鼓噪，他依然拿起望远镜，看看了索道的情况，这一看不要紧，蒙古兵这么快就行动了。 他们正在弯弓射箭，拉成半月，对着天空，不过肯定不是射大雕了，而是要破坏这条索道了。 箭头上带着铁绳，他们打着这样的主意，只要射过索道了，几人合在一起用力一拉，用不了多久并不太粗的索道就会拉断，他的所有努力就会白费。 每一箭离索道很近很近，照这趋势很快就要射过了。 宋晨正准备喊人行动，后脑勺却感受到火辣辣的疼痛，打人的大兵似乎是赌输了钱，要找一个出气的。 “有敌袭，快敲锣！”宋晨还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还是大喊道，结果这三个军士都动起手来了，看来他们关系都挺好。 宋晨下一秒钟也反应过来了，立刻闪避，现在他每一天都在锻炼身体，虽然不是什么高手，至少也不像之前那么‘瘦竹杆’了。 “宋晨，要不要我来敲打一下。”尚一刀来了，很是风凉话地说到。 “晨子，有你的地方总是很热闹！”天山童姥邱莹莹用依然用她的姥姥音调侃道。 还是李如云最分得清事情的清重缓急，直接冲过去，拿起铁棍敲在锣鼓上，这里发出悠扬的声音。 这是有敌袭的声音。 此刻来了位值班的禆将，“什么情况？”这位将军也不待他们回答，直接拿起望远镜一看，看到远处蒙古人的动静，脸色顿时一变。 这条索道昨天才搭好，它有多重要，他是清楚的。 他狠狠地看到这个军士一眼，然后就准备出城了，宋晨他们四人也出去了。 那里的人也只有十多人，他们飞速地划过护城河。 这些人全部人手一杆一号，每一个人在船上就在装枪，准备射击了。 对方离城墙足有六百步远，在一号的射程范围之外，当接近三百时。 “铁蛋，狗娃，只有你两人开枪！”这位将军喊到，一号的射程虽然有三百步，但毕竟距离太远了，除了李和尚之外，其他人多半会脱靶。 “范将军，现在开枪，多半还要浪费开枪的机会！”宋晨开口劝阻道。 “不是多半，是肯定会，”这位范将军是范天顺，也是一个忠勇的军人，他可能觉得宋晨还比较顺眼，还跟他解释道，“至少可以吓他们一吓。” 其实这时已经很紧急了，索道在弯曲了，如果到了一个临界值肯定就会断掉，要不是地面是泥巴地，着力点不好，宋晨知道，这条‘生命线’已经断了。 果然这两枪，虽然没有打中，都打在了他们一米处，溅起了很多泥土，这十几个人立刻放下手中的拉绳，周围没有掩体，他们直接卧倒。 船上的军士开始嘲笑，那群人是胆小鬼，宋晨倒不觉得，看那几个人的姿势，动作基本一致，显然是事先受到训练下有的反应。 娘娘的，一号才出来多久，这些蒙古人就想到了这种应对措施了，怪不得是令整个世界瑟瑟发抖的军队。 “大家伙，再快点！”范天顺催促道，等下进入二百步对这群人蒙古人的威胁就更大了。 那群被宋朝大兵嘲笑的蒙古军队，趴在地下一阵之后，再也没有听到枪声，为首之人立刻做出了判断，“都给我起来，那帮宋军不会开枪，因为他们自己都觉得打不中，快继续，割断了索道，我会上报阿术大帅跟你们记功。” 喊话的又是蒙古百户阿力，他这次带队三艘舰船全部被毁了，面临重罚，所以他主动请命，执行这危险任务，以期将功赎罪。 阿力首先起来，当起了靶子，双手拉起绳索，后面陆陆续续有人起来。 “使劲、使劲、使劲。”阿力甚至还喊起了号子。 “范将军，我们足有四十多杆枪，建议进行轮射，这样对他们更能造成心里上的威摄。”宋晨是时建议道，他又把相关战术细节讲了出来，范天顺倒也从善如流，直接同意了。 宋晨看到索道弯曲的样子，不由得心在滴血，即使拉不断，也会影响索道的使用寿命呀，不幸中的万幸，由于蒙古军队的卧倒动作，两次的着力点发生了位移，要不然肯定会被拉断。 一排枪响之后，这些人又条件反射似地卧倒，又全部脱靶了，看得宋晨这个终结者的发明者都有点黑线了，二百五十步的距离，打一群几乎没有动的人，枪法好一点应该能击中吧。 可是据宋晨观察，落弹的地方几乎都在那群蒙古兵两米开外，难道是准头不行？ 田小宝他们在负责终结者一号的生产，每一把出坊的枪都要试验准头的，唉，二百五，二百五十步也是有点远的，枪与人应该都没问题。 等了一会儿，再也没有听到枪声，阿力又大声鼓动他们起来。 “不要在那里拉，找准刚才拉绳的位置，再加把劲就能弄断了！”阿力十分清楚，等下宋人的距离与他们拉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终结者一号的威力，他才品尝过不久，那可是要死人的事情。 这一回他们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人才刚一站起来，又是一阵排枪。 “他娘的，这些南蛮装弹的速度怎么变快了。”阿力在汉地呆久了，也学会了这种国骂。 两个蒙古兵应声倒下，宋军在两百步左右内射击，按理说射击效果还算不错，可是考虑到这回轮射有两个神枪手在里面，成绩不过耳耳。 “回！”阿力虽然想极力破坏索道，不过在宋军的枪口威胁之下，肯定是办不成的，当即立断地下了回撤的命令。 范天顺下令自由射击，又有两三人被击中了，不过都没有影响行动能力，这群蒙古军丢下两具尸体跑了。 确切地说，他们并没有跑，而是回到了一百步开外的放马的地方，这群蒙古兵考虑到倒周全，先把马放在绝对安全的地方，本身又离他们不远，这样既有机动性，又有灵活性。 第143章 要三颗人头 现在这群人都到了马上，宋晨他们已经到了岸上，双方足有四百步的距离，相互对视，都想看一看对方的反应。 宋晨最不想的就是与蒙古骑兵正面对阵，只要这些矮小精壮的蒙古马跑起来，就像风一样，终结者一号无法击中快速移动的目标，就算李和尚在这里，也只有‘望马兴叹’的份。 但对方却可以利用马的冲力，这样蒙古长弓的初速度加快，有效射程也会提高，达到二百五十步。 范天顺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他命令原地不动，把船泊在护城河边，双方开始对峙起来。 宋晨他们可有主场的优势，这里距他们的大本营就一里地，这里背对汉水，蒙古军队到这里还要饶路，算起来恐怕要走十五里地，对这里的支援显然不及宋军。 宋晨选择4号高地，这就是首要的原因。 “一队睁大了眼睛，随时准备战斗，二队原地休息，子时轮换！”范天顺已经做好了今晚与对方耗下去的准备。 当然宋晨他们四人都不在命令之列，四人可是超然的存在，毕竟他们都是奉旨守襄的。 “晨子，现在应该怎么弄？”尚一刀问的问题也是另外两人想问的，他们已经习惯于为宋晨马首是瞻了。 该怎么破局了，难道大骂引他们过来，这条计策不行，因为蒙古骑兵发起冲锋的话，他唯一的建议是撤回护城河中。 主动进攻，不行，按今天的流行话来讲，那纯粹是送人头。 “宋晨，回去休息吧，索道有我呢！”范天顺还真体恤别人。 “范将军，这一段护城河的巡逻恐怕每一晚都要进行，还望要上面报告！”宋晨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了，军中肯定会有些怨言，没有一个人会喜欢大晚上的觉都不睡，在蚊虫满天飞的护城河。 “行，放心吧！”范天顺这样说到。 宋晨很尊敬范天顺，再过不久，他就要调去樊城了，此人在樊城保卫战中英勇战死，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其实他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说，就是城墙上那三个无礼的士兵，严重违反军律，最重要的是打了他宋晨，他岂有不报仇的道理。 还是不为难这位耿直的将军了，就找吕文焕吧。 今天就去休息了，宋晨还有一种无力感，穿越者并不是万能的呀，这场与蒙古的战争，将时一场旷日持久血腥无比的战争。 第二天，“宋晨，你以为拿出圣旨来，我就要拿下那三个守城的军士？！”吕文焕把圣旨放在桌子上，颇不以为意地说到。 “我不是请求你斩他们，而是通知你我要斩了他们！”宋晨此时颇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那三人肯定要被砍头了。 “这里我是制司主帅，宋晨你一个七品官吏，这是什么意思！”吕文焕当然也是不好相与的角色。 “一我是奉旨支援襄阳，身负皇命，那三人尽然敢无顾殴打，这是在侮辱上使。第二，三人居然在城墙上聚众赌博，贻误战机，致使索道受损，皇上的威严不容沾辱，军律也是死罪。”宋晨有理有据地说到。 宋晨说的是实话，他真是奉旨守襄的，吕文焕虽在襄阳，可是临安的动静他也是清楚的，他知道是那位皇帝非常不喜欢这个宋晨，把他调来襄阳是来送死的，想不到宋晨脸皮这么厚，说得自己好像很受皇帝重视似的。 “我已经罚了他们了，宋晨你还要怎样？”吕文焕明白这个道理，这位皇帝虽然不受待见，但是皇命还是大于天，不能乱来，所以还是得应付一下。 “就罚他们，连续半个月夜晚守城墙？”宋晨觉得简直是有点荒唐了，玩忽懈怠贻误战机的军士就这么轻飘飘的处罚了。 这三个人如果没有得罪宋晨，处罚可能反而会更重，吕文焕是想把宋晨的威严扫地吧，从侄儿吕师孟的来信看，这个人绝不是他吕家的朋友，能打击一就打击一下。 “你还要怎样？”吕文焕从座椅上站起来，两个人对视起来，气氛颇为紧张。 “我要他们的头！”宋晨也不甘示弱。 “放心，我不会给你的！”吕文焕有点气愤了，宋晨还是一个不到弱冠的少年，居然就敢跟他这个大宋名将瞪鼻子上脸了。 “你会给的！”宋晨撂下这句话，就飘然离去了。 吕文焕一点也没有在意，认为宋晨不过是一个负气的少年，不足为训。 城墙索道处，运了三箱纸壳子弹后，无论城头守军再怎么打标语，那边都没有一点动静，怎么不送东西了。 隔了一会儿，索道动了，显然是对方用了绞车，却是往那边的方向，这是怎么回事，很快就有把这一情况上报了襄阳主帅吕文焕。 “那边闹哪一出！”吕文焕把喝茶的杯子狠狠地扔在地上，襄阳要说最差哪样东西，不是粮食，甚至也不是终结者一号，而是纸壳子弹，这东西需求量很大。 目前他建功利业的心很重，之前他把自己需求的物资列了一个清单，纸壳子弹就列在首位，不过那边依然运送的是猪肉。 他挺郁闷的，望崖坡那边是大宋哪一位将军在控制，他也不知道，那一次没有想到，吕文焕的大名也不管用了。 直到他向宋晨透露了这个情况，结果马上一波运送的物资就是纸壳子弹，现在到是库存充足了，不过这种杀人的利器永远不会嫌多。 这一回居然是停运，宋晨把那边控制得如此严。 这是当然了，那一边是李和尚在负责，他的枪法神乎神奇神，平时负责那一边军士的训练，在这些大兵中建立了权威。 李和尚听说的，当然是听宋晨的，宋晨让他把物资给停了，他扼住了襄阳的命脉。 “这个宋晨如果起来，必是大奸之辈，这种事情都要掣肘！”吕文焕大怒，想派人把宋晨捉起来了，想起来宋晨是钦命在身的人，不能太过了，而且这种事情他也没有证据，对方肯定会直接否认的。 第144章 要三颗人头（二） 宋晨说吕文焕想对了，对于自己干这个事情，他也有一点惊讶，本身他就十分鄙视那种把个人意气之争置于民族利益之个的人，此刻他无疑就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索道就是被宋晨叫停的，不过宋晨并不为自己做的事情而自豪。 这一次他必须树立起自己的权威，不然襄阳这帮守军就视他为一个笑话，对于他将来要做的事情是极为不利的。 那三个无赖军士必须死，他才能在襄阳继续混下去。 不出他所料，吕文焕来找他了。 “宋晨，望崖坡的守将是谁？”这一次吕文焕还没有空着手来，拿来了几斤猪肉，一袋大米，这些物资在襄阳内都挺珍贵的，足见其还是有诚意的。 这些东西，宋晨都理直气壮地收下了，说实话是因为他，这些物资才进得来襄阳的。 “望崖坡上没有守将！” 吕文焕听到了一百个不相信，脸色变得很难看了，他一点没有想到，这个宋晨这么不识好歹，自己作为襄阳主帅，是给了他多大的面子，来他这里还送礼，他连守将是谁都不肯说。 其实宋晨说的是实话，望崖坡那边是李和尚在负责，可是他是一个官衔都没有的人，何来守将之说。 如果吕文焕这么问，望崖坡那边是谁在负责，那宋晨只有实话实说了。 “吕帅，那边是真的没有！”宋晨再次重申。 “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吕文焕感觉自己要到暴走的边缘了，居然遇到如此无耻之徒了。 “吕将军，我什么也不要，也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能不能讲直接一点。”宋晨故作不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正又不归你调度，怕你作甚。 “放肆！”吕文焕直接拍在桌子上，差点把桌子掀翻。 后面尚一刀、邱莹莹、李如云纷纷前进一步，虽然都还没有拔出武器，但是也是紧紧地站在宋晨身后，那意思是你吕文焕动手的话，他们也不会客气。 吕文焕的亲卫也走进了几步，并拔出刀来，气氛那是十分紧张。 “我想要的，吕帅也知道，何必整出这样的阵仗来呢！”宋晨心还是有点虚的，他觉得自己押着物资不发，确实有点过了，不过用这种方法最直接有效。 此时又跑进来一位军士，在吕文焕边上耳语了几句。 “让他进来。”吕文焕示意，然后范天顺进来了。 “吕帅，末将以为应该将那三守军按军法处置，那三人在城墙上赌博也就不说了，在宋晨申明有敌情的情况下，于城池安危于不顾，而继续私斗，造成了极大的延误，这一次虽然没有让索道断裂，可也是影响了索道的使用寿命，应依照军法处置！” 范天顺一点不顾忌吕文焕变得像猪肝一样的脸色，大胆讲出了心中所想。 虽然他与宋晨颇有一见如故的感觉，不过这些话都是他的肺腑之言，并不是偏坦宋晨缘故，如果他不是这么耿直的话，六品武功大夫的官阶就不会十年了都还没有升迁。 吕文焕意味深长地看了范天顺一眼，那一眼让范天顺明白了，他已被排除在他圈子之外了，不过范天顺依然昂着头。 宋晨是过了，你吕文焕就一点也没有错吗，那三个大兵明明有罪，不也同样因为意气之争，对他们连象征性的惩罚都没有。 反正你早就看我不顺眼，早点抽身而出，也不见得全是坏事。 “范裨将说得不错，值日官，找到那日当值的那三个大兵，然后给绑在城头上，有人要杀人祭旗。”吕文焕身上杀气十足，与平时那种儒雅的形象格格不入。 宋晨暗叫不好，看来真把吕文焕真给惹毛了，砍头的事情一般不会在城墙上进行，这一回不但要在城墙上砍头，还定在索道处执行。 说实话，宋晨他也不想到处树敌，不过每次看到吕文焕就想到了他日后投敌的事迹，不由自主地处处要跟他唱反调。 但事实上据他观察，此时的吕文焕总体来说还是大宋一位合格的主帅，比如粮食明明很充足，但做好了长期被围困的准备，现在就实行了粮食配给；还有同意了他的蜂窝煤计划，这一点其实是宋晨的试探，他也没有反对，证明他还是想做对大宋有益的事情。 总之宋晨对吕文焕的看法很复杂，还没有弄清楚应该怎么对他。 上了城头，那三位大兵已被反绑住，双膝跪地，三个人都哆哆嗦嗦，根本没有想到殴打了一个人，居然到要被砍头的地步。 “你们三人可知罪？”吕文焕问道，周围围了一群军士，他们脸上都有一种义愤填膺的感觉，显然不是对这三个人的，而是对始作俑者宋晨。 “我们有罪，但罪不致死呀，还请吕帅往开一面，让我们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地死去吧。” 没有想到这三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大兵，说话还挺漂亮的，没有人在背后指点那才怪呢！ 宋晨暗自在想，这吕文焕在给他上套了，今天他出了这一张牌之后，不管他怎么接，以后都是这帮大兵最仇恨的对象了。 “你们的罪名可不小，怎么能殴打上官呢，现在有人要你们的头来赎罪，他是奉皇命来的，我也只好奉命行事了，三位兄弟，对不住了！”说到动情处，吕文焕居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很像那么回事。 围在城头的大兵们，都被这种情绪感染了，这个奉皇命而来的人是多么可恶呀，这个人除了那个瘦竹竿宋晨还会有谁呢！ 吕文焕故意避开那三人贻误战机之罪不谈，打的就是让宋晨吸引仇恨火力的主意，让他们尽情去恨宋晨吧。 火候差不多，吕文焕打了个暗语，一半身赤裸的刽子手走来，肩上扛着一把大刀。 那三人看到直接吓瘫了，已经无力再坐抗辩。 刽子手举起大刀，正要心行刑。 “慢着，”吕文焕把脸朝向觉察到中了圈套的宋晨，露出了胜利的表情，“宋钦使，你不是恨这三人恨到了极点吗，要不你来……” 第145章 饶 吕文焕夺过刽子手那把大刀，亮得可以做镜子的大刀，颇有风度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意思你宋晨想砍头吗？ “有何不可！”宋晨非常淡定地走了过去，接过大刀双手拿住。 这一点倒让吕文焕很意外，他是想着宋晨吓得拒绝，然后跑开，如此的话在这群大兵之中更难树立起威信了。 他居然欣然接受了，吕文焕对宋晨的第一印象是此人胆小如鼠，没有想到他还有当刽子手的胆量。 宋晨恭敬地接过刀，淡定走向三人，双手举得高高的，准备砍了…… 吕文焕内心冷笑不已，砍吧使劲地砍吧，只要这一刀下去，宋晨就会与襄阳守军彻底决裂。 到时甚至都不用他动手，手下的这些大兵会像鹰一样盯着宋晨，找准机会给他致命一击。 刀光一闪，没有人头，只有一络头发掉在地上。 “此三人贻误战机证据确凿，但襄阳需要每一个份力量，剪发行刑，在这之前，请求吕帅让他们三人戴罪立功！”宋晨又做了一件让大家大跌眼镜之事。 吕文焕很失望了，因为宋晨并没有砍那三人的头，反而把难题抛给了他。 那三人的事情原本是可大可小的，现在如果他否决的话，他手下大兵会把仇恨转移他头上，如果他同意，那就是成全宋晨，这也是他不想的。 “准。”吕文焕吐出这个字之后，就走了。 这时爆发了一阵热烈的欢呼声，这些大兵们对宋晨的态度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这家伙居然放过了那三个人，实在太有风度了。 就连那个冲撞了他的大兵，也痛哭流涕的表达了感激之情，这简直是死里逃生呀。 —— 元大都。 亦思马因和阿老瓦丁两个人看着皇帝赐下来的大房子，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刚才那位传说的中的蒙古大汗接见他们了，虽然只说了几句话，也让他们激动不已。 还有这些赏赐，简直数都数不过来，离开故国的疑虑被一扫而空。 毕竟他们是手艺精湛的炮匠，在原本的国家生活本也不错，那只是相对的，与这里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稍稍有些不如意的地方，就是才一来大都，他们就被调到一个襄阳的地方，让他们在那里造炮。 他们也了解了中原的武器，看了看之后，他们心中想到，稳了。 ——————————— 这翻风波之后，索道又开始运送物资了，当然是在宋晨首肯之下。 “这个索道上湿漉漉的。”有兵士向宋晨报告，此刻虽然宋晨没有正式的‘名份’，但守军也是把他当作了一个份量的将领了。 “你还真是心细如发呀，这是抹的油，索道才被敌军破坏过，索道必须检修一次，以后为索道上油会成为常例，每五天进行一次，大家伙不要大惊小怪的。”宋晨说话简直是要气死一头牛，原来根本不是他故意停运物资，这是例行的检修呀。 吕文焕听着有一种吐血的冲动，他居然中了这小子的圈套。 “是吗，我还以为……。”这位军士发现后面的话不能说出来。 “以为我宋晨置大局于不顾，把私人恩怨放在社稷之上？”宋晨轻轻地质问道。 “不是不是。”军士连连摆手。 “放心吧，我宋晨不是这种人。”宋晨哪里会生这位军士的气呢，与此相反他心情很好，因为他完美地处理了这次危机。 “宋晨，你的蜂窝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吕文焕突然关心起这个计划了，无非是你宋晨信誓旦旦地做了保证，结果你连出城都是问题。 “目前还没有头绪。”宋晨实话实说，这个计划必须把采煤、运煤、制煤连系在一起，这也是一个庞大的计划。 “你在襄阳，无法执行这个计划吧！”吕文焕开始催促道，他的意思很明显，下了逐客令了，可你这个客人连出去的路都找不到，等着看你笑话呢。 “当然要出城处理这事，今天我就要走了！”宋晨故作神秘地说到。 “哦？”吕文焕有点不相信，怎么可能走得了，要离开这里，必须渡过汉江，而汉江完全被敌军封锁了，要老子派军队帮你打一条通道，你就等下辈子吧。 “等一下，吕帅你自然就晓得了！”宋晨心情还是颇好的，只是卖一下关子作为还击。 吕文焕却在心里冷哼不已，看你是怎么走的。 这时索道又运东西过来了，这一回打开一看，只是一个空箱子，这个箱子也跟之前有些不同，里面铺满了软垫。 “莫非你要坐索道离开！”吕文焕有些许吃惊，虽然这索道能拉三四百斤的重物，这么高人坐在上面那还不给吓死。 如果真行得通，他有点激动，有三年没有见到自己的家人了。 “吕帅真是高明！”宋晨淡淡地讽刺道。 “厉害。”这回吕文焕倒不在乎宋晨的讽刺，想不到这家伙敢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这声赞叹倒是发自内心。 果然，宋晨淡定地走了上去，正准备让他们转动绞车，邱莹莹也跑了进来。 “晨子，我也要离开！”天山童姥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到，还是一贯的姥姥音，周围的人下意识地捏了捏耳朵。 宋晨当然是说什么也不肯，他又不是去游山玩水，再说带上她一个大姑娘到处走也不方便呀。 那些大兵却都羡慕得要死，虽然这个姑娘声音很苍老，像个老太婆的声音，再怎么说也是一等一的大美女，这小子真是艳福不浅呢，纷纷在旁边起哄。 然后邱莹莹悄悄在宋晨边上耳语了几句，说他需要人保护的，宋晨说李和尚在那边，邱莹莹说李和尚只是枪法厉害，近身功夫不行。 宋晨本来要说，他需要保护的话，还可以带李如云或者尚一刀的，不过看着她含情脉脉的眼神时，他还是放弃了。 此刻尚一刀、李如云也纷纷劝道，让宋晨带邱莹莹走。 “你不怕吗？”宋晨指了指那高高的悬崖，才发现这是废话，人家曾经双脚踩在索道上，宛如女武神似地从天上飘下来，开玩笑人家还会恐高。 第146章 索道旅行 两人就站在木箱里了，两边的绞车都有四个壮汉在转动，木箱开始缓缓地移动，这回毕竟是往高处去，所以移动速度并不快。 两个俊男靓女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独处，双方都能闻到对方的呼吸，听到对方的心跳。 邱莹莹发现宋晨一直色迷迷地盯着她，“晨子，不许胡思乱想，我是嫌呆在襄阳太无聊了，所以想出城去透透气！” “就知道如此！”宋晨干咳两声就没有发话了，变得老实多了。 邱莹莹脸上漏出了微不可察的失望之色，宋晨一点也没有发觉，此时他正在观察下面的景色，站在上面真是以一个独特的视角，观察这苍茫大地。 没过多久，宋晨就觉得有点冷了，这里太高了，有近一百丈，空气寒冷，不过还能忍受。 小半个时辰就到了望崖坡，全程无惊无险。 这里早就围了一群人了，因为自索道建立起来，这回是第一次运人过来，没有想到这么轻松就完成了。 李和尚看到宋晨后面还跟着一个人，原来是邱莹莹，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和尚你这是什么表情，平时你可是最老实的了，宋晨心道。 邱莹莹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败下阵来，脸颊绯红，罕见地流露出小女儿情态来，显得更加美丽了。 跟这里的大兵拉拉家常，宋晨清楚望崖坡的重要性，此地的驻军就显得如此重要。 中午大家一起吃了顿便饭，之后宋晨就要赶着离开。 “头儿，这回我们要去哪里。”一线天李和尚睁着那双小眼睛问道。 “潭州。”宋晨答道。 潭州（湖南长沙）地处荆湖南路，明明高达的鄂州离襄阳要近得多，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 宋晨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那就是荆湖南路煤炭资源丰富，开采难度小，有着成本优势。 真正的原因确是，宋晨对高达、吕文焕这些降将很不信任，或许此时的他们并无叛心，不过宋晨他不敢冒这个风险。 潭州的李芾是一位可以绝对信任的知州，客观地说，论兵打仗，可能还是吕文焕高达这二人高明一些，不过此时宋晨又不是让他去打仗，而是要与他合作执行蜂窝煤计划。 李芾与宋晨有过一面之缘，宋晨自认为在对方心目中，应该还是有一个好印象的，这样两人有合作的基础。 “宋晨，你来了，快坐！”李芾没有想到几月之前的认识的人，会在临安搅动那么大的风云，宋晨明明不是武将，居然被皇上叫来支援襄阳，实在是匪夷所思，现在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又来了。 李芾对宋晨的到来也是很吃惊的，他不是要奉旨守襄吗，前段时间公文提到了，此人已经在襄阳建立了一条神奇的索道，自此蒙古围城的计划失效了一大半，没有一个人想到，他真能解决问题。 “我来找李知州，自然是有事的！”宋晨开门见山地说到，时间紧迫呀，他悲哀地发现，好像不管做什么，都缺一点时间。 “就知道有事，没有事就不能来嘛，”李芾还开起玩笑来，这句话拉近了双方的距离，“说说看。” 这位知州大人是这么想的，宋晨提出的事情，只要不难办，就一定要帮。 “煤。”宋晨简短地回答。 “我们这里煤确实挺多的，不过能开采的地方，已经有人在开采了，你要煤，不一定非得自己去挖，还可以直接购买呀。”李芾清楚留给宋晨的时间并不多，他为什么执意要另起炉灶，拉长这个周期。 “成本，现在煤碳的价格是二钱一斤，甚至要赶得上米的价格了，要知道这还是在矿上的价格，运到襄阳至少就是三钱，我要把价格控制在一钱三斤。”宋晨直接讲出了这个有点异想天开的想法。 “怎么可能，开矿要投入多少，你晓得不，莫非你有什么方新方法能让开矿的成本给降下来？”李芾把自己最想问的讲了出来，能降成本当然是好事了，肯定不会拒绝送上门来的好事。 “我上回离开潭州的时候，发现了一处富矿，此地正好归朝廷所有，我又懂些采煤新工艺，两者一结合，我有信心把煤的单位成本给降下来。”宋晨讲了自己的理由。 关于工艺，宋晨真的很有权威很有说服力，因为很多不可能的东西都在他手中变成了现实，如果说宋晨有降低成本的技术方法，肯定就能办得到。 “地好办，可是钱不好办！”李芾其实已颇为心动，但得把难处突出一下，让这小子也出点血。 因此也诉起苦来，总之朝廷和地方都是一个铜子也拿不出来了。 “那处煤场预计产能很高，年产五万万斤没有问题，投入却并不多也就五千贯而已，那个地方，煤层深度不过十丈，只用一个月掘进，预计就可以产煤。”宋晨当然会把前景说得诱人一些，不然怎么谈条件。 “真的只用一个月时间就可以产煤了，”李芾双眼放光，毕竟在他治下，又有一座‘金矿’出现，对于他的磨堪是非常有利的，他能不关心吗，忠臣也有自己的利益诉求。 “到时不要挖个几个月，就没有煤了，投入的钱都赚不回来，那就闹笑话了。” 李芾的担心也很正常，他知潭州的第一年就有人汇报说发现一处浅层煤场，当时高兴得不得了，急急忙忙就调拨官银开采，没有想到的是挖了不到一个月煤就没有煤了，那次开采让朝廷损失三千五百二十贯钱。 每回磨堪时这件事都会被提出来，成为他抹不去的污点，这令他对开矿心有余悸。 “李知州，放心不会出现煤炭枯竭的情况，我宋晨保证！”宋晨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嘴巴都有干渴的感觉。 难呀，即使知道面前是千古大忠臣，他要做的事情也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可也得鼓动唇舌，从各个方面阐释厉害关系，才会有效果。 “我潭州实在拿不出钱来了，最近你的小钢炉把我府库里的钱几乎给抽干了！”李芾是真有苦衷的，他讲的是事实。 第147章 阿里海牙 不是吧，宋晨心中郁闷不已，居然用我做借口，开矿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忠臣不应该积极支持才对吗，怎么感觉还是用很官僚那一套对付他。 难道要去找高达，那他更是一万个不愿意。 “不过嘛，宋晨，听说你家资不菲，要不这个矿你来开得了！”李芾那样子活像一个守财奴，不过他守的是大宋的财。 意料之外的转折出现，宋晨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原来是唱的这一出呀。 “你从哪里听说我家资不菲的，五千贯我是真拿不出来！”宋晨说的何尝不是实话，上一回认购债券光他一个人就出了三万贯，现在再让他拿出五千贯来，那真的是要他的命呀。 “那么这事就行不通了！”看似李芾回绝了，这不过是欲擒故纵而已，毕竟宋晨很有说服力，他描绘的远景又太有吸引力了，煤场投产预计每年可以为潭州带来十万贯的现金流。 现金流是个什么东西，他不明白，但十万贯总是好东西。 “我只能出三千贯，余下的二千贯，州库在三个月内慢慢补上，行不？”宋晨脑袋都有一种炸了感觉的，谁说忠臣就老实得很，就会是神一样的队友，宋晨知道自己真太幼稚了，李芾是忠臣无疑，但他没有什么神操作，甚至都觉得高达还要好说话些。 现在只好咬紧牙关凑出这三千贯来！ “好成交，那咱们来谈谈细节，朝廷出地又出资占八层股，我看一点也不过分！”李芾以为自己来了一个狮子大开口，还有点不好意思，做好了与宋晨唇枪舌剑一翻的准备。 眼前这个少年还挺尊敬他的，自己却老是想占他便宜，真是有点过于不去。 “我才出三千贯，哪能让朝廷吃亏，只占一层就得了！”宋晨此时也没有心情算谁占了便宜，谁吃了亏。 当然是一层股就可以了，想想后世高昂的矿产使用权，出这么点钱能占一层股，李知州已经很厚道了。 对了，如此今后是不是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对别人说，我家里有矿呢，宋晨很是促狭地想到。 “好。”李芾觉得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宋晨不但为他送来一个大煤场，连启动资金都给准备好了，不过总还觉得还差一点什么，“对了，你还得指导我的工匠怎么炼钢！”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呢，乐于效劳！”宋晨清楚只要大宋多一个转炉，宋军的战力就会增加一分，对于这种事情他这个“主治医师”肯定是乐见其成的。 从这个看，貌似朝廷放松了对转炉炼钢的控制，即使冒着生产工艺被泄露的风险也要扩大规模，向李芾打听才知道，淮南西路安丰军（军，行政单位，今安徽霍丘）发现了一个大铁矿，现在军器监铁矿石无法满足转炉产能的情况正好反过来了，目前是铁矿石充足富余，堆到放不下了，转炉却无法消耗这些矿石了。 因此才出现了这一幕，没想到转炉炼钢生产工艺已经扩散到潭州了，宋晨是由衷的高兴，无论多么先进的工艺，只有大规模应用才能起到应有的作用。 另外他打出的牌已经收到效果了，小六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找到了那座大铁矿，储量全国第三，相信很长一段时间大宋都不会为铁矿石发愁了。 随后，李芾又为宋晨他们安排了一场很隆重的接风宴，虽然今天和宋晨的谈判有点剑拔弩张，不过总体来说氛围还是不错。 反正这位知州大人，认为自己在谈判中取得了胜利的，所以非常愉快地招待宋晨一行人。 宋晨同样认为自己在谈判中占据了主导地位，虽然又要肉疼地出三千贯钱，不过那可是用在投资开矿上。 如果开采进行得顺利的话，三年就可以回本，而这个矿挖个五十年不成问题，用脚趾头都想得到有多大的利润，他现在也可以说自己是煤老板了。 这三千贯，宋晨要请示童婶才弄得到，她可是东印度公司的财务总监。 宋晨写了张条子给童婶，上面作出一万贯的“批示”，结果她只得了三千贯的回复。 她说即使是这三千贯，都是把一部分供应商的货款推迟一个月才挤出来的，不过这么做对东印度公司的信誉是有影响的。 好在宋晨语气诚恳，强调这笔钱用途非常合理，因此这个‘财务总监’才勉强同意。 其实这些事都是前段时间提前做的，宋晨早就明白这个道理，没有孔方兄，难以成大事。 宴会中，宋晨命人，把那三千贯给抬了进来，提前付款，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早点开矿。 我哪里是冤大头，你们才是，你们全家都是，宋晨狡猾地想到，他也非常安心，是他们非要拉着他入股的。 —————— 元军大帐内，大家争得面红耳赤。 “索道的存在，让我们围城成了一笑话！”刘整首先发言，他对宋朝的恨意一置很浓很浓。 “刘整，注意你的语气！”阿里海牙站起来，对刘整狠狠地说到。 元帅阿术并没有说什么，这两人不和睦不是什么新闻了，他也乐于见得二人私斗。 “二位可有什么高见？”蒙古军都元帅阿术问道，意思别尽给这扯这些没用的，你们到底有没有办法呢。 “应该直攻索道！”阿里海牙大胆陈述了他的想法，他认为应该派出大军，拦在下方，这样还能不破坏。 “望崖坡！”刘整的意见相左，他觉得应该兵力攻望崖坡。 两人各有各的理由，阿里海牙认再怎么说，直接攻击索道效果显著，望崖坡易守难攻，如果从里进攻，即使胜利也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刘整认为望崖坡虽然是一个险地，现在可能并没有多少兵力驻扎，他们可以抽调三百精锐，出奇制胜，如果等宋人明白了它的意义，增军了之后，真的就不能打了。 “望崖坡大概有多少兵力？”阿术貌似倾向于刘整的意见，因为直接攻击索道，夹在护城河与汉江边上，有一片视野开道的陆地，他们就是客场作战，于战局不利。 “我已派出探子，最迟两日之后，就有消息了！”刘整知道这就是他的软肋，因为那里驻兵有多少，他的确不知道，总不能乱报一个数吧。 “那就是还不知道了，连这么点情报都没有搞到，还好意思建议攻打望崖坡！”阿里海牙是绝不会任何一个贬低刘整的机会。 “你！”刘整只敢指着他，并不敢动手，阿里海牙并不是蒙古族，不过西域人的地位，也不是他一个北地汉人能够比的。 “我怎么了，刘将军应该把话说完吧！”阿里海牙又开始挑衅，气得刘整有一种想吐血的冲动。 “够了！”阿术的喝止，制止了两人冲突的进一步升级。 阿术最终采纳了阿里海牙的方案，决定派出五千士兵直接攻索道。 第148章 回回炮的威力 元大都，亦思马因正在锯一根木料，阿老瓦丁正在进行回回炮的组装，这次是他们在远离故土的中原造的第一架巨石炮，所以心情还是有点紧张。 当最后一根横梁，贯入了木榫之中，第一架巨石炮就这么建立起来了。（号外：因为这两人都是回回人，所以又称回回炮） “大汗，此炮已经造好了，请验视！”亦思马因走上前，恭敬地说到，他的汉话说得并不是很好，有点别脚，给人莫名的喜感。 另一个人阿老瓦丁只会埋头造炮，他连自己的语言都说不好，更何况汉话呢。 “那还等什么，试炮！”坐在台上的孛儿只斤.忽必烈迫切地想看到传说中的回回炮到底有多大的威力。 亦思马因，挥了挥手，只见巨炮一端的两个炮手用力一拉，木板倒立而上，那块百斤重的巨石腾空而起，呈抛物线怒射出去。 落在了三百步的地方，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大地都仿佛在颤抖。 巨石足足入地七尺！ 这时在场的蒙古贵族和汉臣们都安静了，震惊得没有说话。 “大汗，请饶恕我二人的罪过！”亦思马因故意这么说的，他清楚地看到了忽必烈目瞪口呆的表情，这绝对是一种欣赏，他请罪无非是想增加一点印象分。 “你二人明明有功，何罪之有！”忽必烈仿佛又看到自己的蒙古大军，用此炮攻下天下所有富饶城池的情景，恨不得马上就把此炮运到前线去。 “此炮，如果我二人发挥得好，可以有四百步的射程，这回只完成三百步，实在有愧于大汗所托！”亦思马因当然不是吹牛的，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这世界上最有权力的人面前吹牛。 这回蒙古催得很急，要他们早点把炮造好给大汗看，所以时间赶了点，如果不那么赶的话，有效射程真的能够达到四百步。 “宋人的终结者故然厉害，不过与此炮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蒙古汉人丞相史天泽不失时机地夸耀了几句。 “此炮可以应对终结都的威胁，也是一门攻城利器，只有五十架此炮，襄阳可下也！”左丞相伯颜看到了此武器的战略意义。 “好，四百步，那再给你们十天时间，造一架能够打四百步的巨石炮！”忽必烈兴致很高。 “大汗，恐怕得半个月才行！”一直没有开口的阿劳瓦丁走上前说到，亦思马因拉都拉不住，吓得他直冒大汗。 这个一根筋的家伙，对于大汗要他们丢下家人，直奔一个叫襄阳的地方很是不满，只是没有机会说而已。 没有想到，他居然敢站出来，质疑大汗的决定。 “哦，”忽必烈托起腮，想了一下，“好，你跟你们半个月时间，到时能够达到四百步的话，我要奖你们！” 两人齐声领命。 —— 这个地方是现在湖南的兴洪煤场，煤层较浅，即使李芾不懂开矿，但是看到宋晨在各个山头上采矿位打了五十多根‘探棒’，一大半探棒都有煤，正如宋晨所言，最深处不过十丈，不但埋得浅，而且煤层厚度达到二丈多的巨厚煤层。 总之他捡到宝了，这些煤就会为潭州带来很多‘现金流’。 宋晨谈了很多，李芾带过来一个很懂行的矿监，此人先是对宋晨并不感冒，认为‘瘦竹竿’不可能比他这个干了一辈子煤炭行当更为精通，结果他错了。 这个少年谈了许多，他简单地设计了一个矿位图，怎么挖矿道最省力，横井还是坚井，怎么排水，掘进巷道和采煤巷道分开，这些都让这个矿监耳目一新。 最终把这位矿监征服，是宋晨拿出一个矿灯来，当然并不是矿灯本身征服，是因为他坚持用旷灯的原因。 他说煤层里会产生一种易燃易爆气体，如果底下有明火，一旦点燃，就会爆炸，影响矿工安全。 按理来说，这种说法有点荒唐，不过这位矿监一辈子都在管理煤场，隐约觉得宋晨讲的是真的。 说到这里，这位矿监对宋晨的话不再是应付了事地听着了，而是仔细去记，害怕漏掉了任何一条。 “可惜最近各地的罪囚很少，要不然调一个百个人来挖，效果肯定不错！”李芾觉得有美中不足之处。 “李叔，我不想用罪囚，直接用身世清白的百姓！”宋晨提出的方案，李芾大吃一惊。 在这次合作中，两个人的关系迅速拉进了，宋晨称其为李叔，李芾称宋晨为小晨，小晨这个人貌似是斤斤计较的。 三千贯‘份子钱’一交上来，宋晨就要他写下‘入股协议’，还非得盖上官印，这样这小子才放心。 钱一到位就花了一千贯买水泥，五百贯买锚杆等工具，而且还要花一千贯雇佣一个工程队来了打掘进，不消说这都是这小子的产业，他直接回李芾瞬间有一种自己被坑了的感觉。 这么一个人，能用免费的劳动机会，居然不要。 “真的吗，小晨？”李芾是这么想的，你不用，我还用的地方还多得狠。 “当然，可以雇佣当地人来采矿，而且现在是农闲时节，这可以增加他们的收入！”宋晨当然是认真的，因为他觉得用罪囚的效率低，而且也多花不了多少钱，就可以为地方创造财富，当然与当地村民搞好关系也在考虑当中。 “挖煤，宋晨你以为招得到当地人吗？”李芾清楚挖煤在当地人眼里是一个苦活累活脏活，而且工钱也不高，还危险不已，基本没有良家子愿意去做。 “一月底薪三贯！”宋晨报出了这个数字。 “三贯在乡下确实已经很高了，不过挖煤的活很危险，即使在这里三贯要招齐人手仍然也比较困难！”李芾对当地的百姓还是比较了解的，这种能够改善百姓生活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了，他说的这些确实是实情。 “还有额外的奖金，与挖出煤的产量有关！预计单月能够达到一贯，一月休三天，一日管三顿！”宋晨把自己的招人条件报了出来。 第149章 慈爱的爹 即便是李芾这样的好官听到了要用‘高薪’雇佣百姓，而不是用免费的罪囚，头皮都在发麻。 宋晨你是在办煤场还是在开善堂，李芾爱民如子是发自内心的，不过他也认识到了现实的残酷，总不能让朝廷亏钱开矿吧，煤场的利润在他印象中一直不高，这样能赚钱根本不可能。 随后宋晨跟他算了一笔帐，招当地村民五十人，每月预计产煤六万石，每石煤以最保守的价格两百文算，那就是一千二百万钱呀，那可是一万二千贯呢。 每一个人工钱四贯，不过才两百贯钱，算上其它支出五百贯顶天了，扣去前期的投入五千贯，当月回本，还有赚的，这可是他最快回本的投资了。 “宋晨，你可不要信口开河，那里的煤埋得确实比较浅，月产六万石煤只需招五十人，是不是夸张了一点！”李芾觉得宋晨简直是在讲神话，即使是来的那个矿监都有一种不敢置信的感觉。 “错了不用招五十个人，除了矿监，还有几个技术工种，原则上采煤工只要四十个就足够了。”宋晨喜欢这种语出惊人的感觉。 当然要说服这些人，宋晨拿出不少论据出来，说这么做是可行的，到后面几乎是质问到，他开的这些条件，都招不到人吗。 李杮回答到，当然招得到了，你还承诺了煤场的各项安全措施，以及赔偿承诺，招不到人才怪了，到时抢着都要做。 终于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没隔几天就开工了，宋晨又忙碌了起来，有时连跟在身边的美娇娘邱莹莹给忘了。 每回当有暇思时，一听到她的姥姥音，就全无了。 再说他在临安，还有一个期盼她归来的未婚妻，所以宋晨让自己忙碌起来，以此回避那种冲动。 ———— 临安，慕光坊。 “三儿，这段时间酒坊的生意怎么差了这么多！”一个非常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台上坐着一个看起来很和善的老人随意翻动着账本，慕光坊的大金主陈无秋。 “还不是那个东印度公司！”纨绔陈三跪在地上，有点发抖地辩解到。 “什么？”陈无秋对什么‘公司’这些可是一无所知。 这个磁性的声音似乎蕴含着一点愤怒了，根据陈三的经验，自家老子要发怒了，想到这里他背都湿了。 “这是临安新酒坊的别名，那个冲击我们慕光酒坊的‘老板’就是这么对外称呼他的产业的。”纨绔陈三觉得自己越描越黑。 “现在都深秋了，三儿怎么还会流汗呢！”陈无秋走过去，拿了一块白布，要给自己孩子擦汗。 这个陈三却吓得什么跟什么似的，连连后退。 “退什么退呀，让我擦掉你额头的汗！”声音依然充满着磁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位父亲是多么慈爱的爹呀。 陈三清楚，排行第四的那个儿子，平时也是最受他宠爱的那个，小四是怎么死的，就是被这位‘慈爱的爹’活活打死的。 原因是那天没有吃他夹在碗里的肉，或许得那天他心情不好吧，这件事情让他印象深刻，没有人仵逆他，即使是亲儿子也不行，即使是再微不足道的小事也不行。 其实陈三也苦呀，大家都以为他这么拼命，不惜巧取豪夺，并不是传说中的，为了接老爹的班，成为光明帮的少帮主，他是不想太落后了，以免有一天，和他吃饭时，被他给拍死。 这是个没有任何弱点的人，同样他也没有任何感情。 “父亲大人，我有错，做得不好，要不你找福叔来做！”陈三可一点也不恋权的。 “是谁把我的儿子吓得一点胆气都没有了！”这声音真是祥和动听，熟悉他的人才会听出来，说这种话的人，不会有任何人类情感存在。 陈三在心里骂道，这不就是你吗，小四死前那恐惧愤怒还有吃惊的表情，他仍然没有忘记。 幸好，一年里与自他老爹打交道的时间并不多，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一个叫宋晨的人，东印度公司最大的金主正是他，咳，不是他吓得孩儿没有胆量，父亲大人，我胆子并不小，”陈三都有点语无伦次了，“就是宋晨把我家的生意蚕食了。” 老白干的销量是与日俱增，前不久又看到那童姥头在买地皮，连什么都没有谱的武穆工业区都花高价买了几块。 “是吗，你找到反击方法没有？”陈无秋问道。 “或许可以投毒吧，找个高手在老白干里掺一点泻药，到时此酒名声臭了，自然不会对对我们产生威胁了！”陈三被逼得没有办法，逼得他连这种断子绝孙的办法都讲了出来。 “为什么是泻药，而不是砒霜了？”陈建秋的声音跟之前没有丝毫变化，好像他是在说一件毫不足道的事情。 “……。”纨绔陈三。 “临嘉马路也是东印度公司下的营生，你可以在这上面想点办法！”陈无秋不得不指点一下自己这个不成气的儿子，他什么也不懂。 “好，父亲大人！”纨绔陈二无比恭敬地说道。 “你懂得可以怎么弄吗？”陈无秋可能对这个儿子最不看重，所以反而来找做此事。 “可以煽动当地村民说，隧道要在大山开一个口子，这样会影响当地风水，让他们去赌路，目前宋晨在这个营生最为重要，关乎他在大宋的前途，这里是他的弱点！”纨绔陈三说得头头是道，这段时间他还是下了功夫的，不然他不会了解得这么清楚。 “还有呢？”陈无秋向跪在地上的儿子一步一步地走进。 “还可以人为地制造事故，死人的事故，多管其下，可以迫使其停工！”纨绔陈三只是一个纨绔而已，他并不想过度参与到光明帮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中去，可惜目前也由不得他了。 陈无秋没有说什么，这其实就表示了同意，然后他再挥了挥手，那意思是，儿子你可以滚了。 纨绔陈三立刻站起来，慢慢地朝后退去。 后面的帘子打开，出来一个穿着华服的年轻人。 第150章 招聘 “世叔真是驭下极严，连自己的儿子都这么害怕您呀！”华服年轻人掀开帘子，话好听却语带讥讽。 “说这次来，是要谈什么！”陈无秋似乎也忽略了这个年轻人的无礼。 华服年轻人没有谈什么，而是递给了他一块镜子，陈无秋接过来了，看了看瞬间看出了名堂，“别人家做的。” “嗯，你也知道我们蒲家是做贸易起家的，那些西洋人把琉璃卖给我们，我们转手赚钱，现在却发现居然卖不动了，对方的东西比我家便宜三分之二，这一打听，居然是就是前不久临安多了一家琉璃坊！”这个华服年轻人把这些情况娓娓道来，语气带着质问。 “我已有行动了！”陈无秋自然是有动作的。 “你的动作，好像与我蒲家关系不大，临嘉马路修得好，修得不好，我们都不关心！”这个年轻人说得很直接。 琉璃的生意份量说大不大，说小也小，每年的进账仅次于香料，蒲家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这么大一块蛋糕。 “你是在指责我？”陈无秋的声音并没有变大，听起来还是那么波澜不惊，那么地富有磁性。 华服年轻人觉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凉意，他立刻识相地闭嘴了。 和这个令人生畏的角色打交道，有些时候要懂得进，否则你迟早会成为他的应声虫，这可是他老爹不愿意看到的。 但更多的时候要懂得退，不然眼前的人他会把你生吞活剥。 “不敢，我是想提醒世叔与我们蒲家在同一条船上，现在我们应该商量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年轻人虽然态度软化，但依然盯着不放。 “我自有安排！”陈无秋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 华服年轻人走出了好长一段距离之后，看一下四周无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感觉内衫已经被汗水给浸透了。 他叫蒲星*，是泉州海商蒲寿庚的二儿子，之前是他大哥在与临安陈家打交道，老爹很不满意大哥在与陈家打道时所处的地位，按他的原话了，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成了昔日跟班的应声虫。 直到上次蒲寿庚来临安，接风宴上，他亲自见到了自家长子那种唯唯诺诺的样子，当即发火，直接把大哥带了回来，让他顶班。 被带走的大哥，没有一点失落，而且尽量避免流露出高兴的表情，免得被老爹数落得更凶，他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发自内心。 蒲星知道陈无秋是光明帮的帮主，还听过他几年‘有趣’的传闻，只要有一件传闻是真的话，那么他就是一个疯子，一个会吃人的疯子。 之前他还不以为然，杀人的事他也干过，在这个行当，哪个人手上没几条人命呢。 在这几次与其打交道的过程，这个陈无秋并没有干什么出格的事情，他却慢慢发觉了的确此人浑身上下都散布着令人恐惧的气息。 即使这样，他也不能墮了自家的威风，一定要比大哥做得好，不能让家父失望。 三十年前，这个陈无秋不过是他老爹一个跟班而已，我们家掌握着他的死穴，至于是什么，连蒲星*都不知道，这个秘密是掌握在他老爹蒲寿庚身上。 况且两家又在生意上有紧密的联系，这些脏活交到他手上，他也无话可说。 与此同时，那边有行动了。 两个贼眉鼠眼的家伙硬挤进去一群人里面，上面一个黑板，有粉笔写的招聘启示。 “我说，小伙子上面写着什么呢？” “东印度公司招聘！” “啥，东印度，招人呢，看来没有我老头的事！” “那您老一边歇着去吧，不要挡着路。” “到底要招什么人？” 旁边站着一个人，闪着精明的目光，田小宝，他负责这次招聘，东印度公司下面的酒坊、陶坊、红桂园、玻璃坊都在扩大规模，急需大量劳动力。 由于开除的条件非常好，一天三顿，一月三休，每月三贯，奖金另算，来应聘的人非常多，目前甚至达了五十比一的程度了。 田小宝招人，首先身体健康是首要的，要问些简单的问题，公司工艺都挺新的，人不聪明的话，上手也慢，其他条件也要考虑，看看这些人靠谱不。 终于轮到那两个人了。 “姓名，来自哪里？”田小宝招人的时候，会拿一只奇怪的笔（号外：宋晨发明的），在纸上画来画去。 “木大，我是土生土长的临安人！”被陈家派来的人不紧不慢地回答到。 “你的梦想是什么？”田小宝表面上没有什么，心中还是噫了一声，因为其他应聘的人，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都比较机械，要么说临安，要么说嘉兴，仿佛说话是一件苦差事似的，这家伙却说了是土生土长的临安人。 不错不错，宋晨吩咐他招人的时候，招一些聪明的有潜质的，有些人是要被培养成大工匠的。 “梦想，应该怎么理解呢？”这个自称木大的人问到，难道问他晚上做了什么梦吗。 这个词在古代没有现在的意义，田小宝还是受宋晨熏陶，才这么说的。 “就是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俺最想娶上媳妇！”木大装出一副憨憨的样子。 “好，下一位。”田小宝在木大的这张纸上，打上了甲字，这是他做的评价，做出这个评价，那肯定是被招录了。 木二又被询问了一遍，他的表现也不错。 这样两人一个被分配到临嘉马路上，一个被分配到酒坊。 “大哥，应该怎么弄？”木二问道。 “怎么闹得大怎么弄，三少说出了事有他担着。”木大说到。 …… 这段时间，宋晨就一直在煤场上安心待着，可他一点也没有闲着，要处理开矿的事情，以及为蜂窝煤的生产，做好准备。 写了一封信，又向朱世杰要了一千斤颗粒火药，还好这里的地质并不坚硬，只要这个数就够了。 宋晨还是挺高兴的，因为这回矿井前期的开发是由他自己承包的，不到一个月就超额完成既定任务，收到三千贯，这三千贯又回到了他腰包。 第151章 煤场的利润 按理来说是要扣掉成本的，不过宋晨可不这么想，一个腰包出，一个腰包进是实实在在的。 “挖到矿了，挖到矿了。”那个矿监黑得就像煤炭似的，跑过来告诉宋晨这个好消息。 只用三十五天就可以采煤了，宋晨也高兴得很，高兴得也要下矿去看看。 看到下面的煤，矸石是比较少的，没有想到质量比想象的还好。 “等一下，把支护做好，地面打坚固，注意安全！”宋晨对煤场的安全问题特别重视，甚至写了一份‘安全生产操作规程’，让这些工人记住，他是对他们的安全负责。 开始这些人还不以为然，隔几天之后，晓得了宋晨是真的在乎他们的安全，也开始按照操作规程那样生产。 开始产煤了，第一天的产量，达到了三十万斤，远远超出预期，因为由于采煤面才打通，产量的提升空间还很大。 第二天达到了一百六十石，这个产量挺高的了，最后是步步提高达到了近三百石煤。 为什么可以这么高了，因为宋晨建立了第一条铁轨，当然上面没有用蒸汽机车，不过即使这样，用人来拉铁皮车，也要快得多。 李芾又跑过来看了一回，看到一切进入了正轨，没有想到这个宋晨干事这么靠谱，他甚至下井看了看，看到这种全新的采煤方式之后，不由得坚起了大拇指，厉害厉害。 这么一个大工匠在身边，肯定要充分利用一下，所以他又催促宋晨去指导转炉炼钢，宋晨没有办法，虽然已经很累了，但是已经答应了人家的事情，必须履行。 到了那里，还见到了自己的‘班底成员’之一张长照，两人自然又聊了一番，宋晨直接给，有此人在，转炉的事情无须担心。 这倒不是单纯地吹捧自己人，这是宋晨真实的想法。 李芾还是很相信宋晨的，既然张长照可以胜任，那时间紧迫，那就让他指导。弄蜂窝煤的事情，宋晨没有办法推了，只好他这个大掌柜亲自动手了。 ………… 巨石炮的高度还可以增加一尺，长度增加三寸，亦思马因对增加巨石炮攻击距离的事情特别上心。 他看得出蒙古大汗对其的重视，做好了那真的就可以飞黄腾达了。 终于又加设好了，旁边铺满了一百多斤重的巨石。 几个军汉，正在前面，这些都是他从军中挑出的，有天赋的炮手，他们打得特别准。 阿老瓦丁也坐在一边看着，这家伙满脑子想的是，怎么留在老婆孩子身边，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 要不是他的制炮技术一流，对训练炮手也很有心得，他真是想抛下他，一个人干。 亦思马因把手放下，这是命令发射石炮的动作，巨石呈一条抛物线冲上天空，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亦思马因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微笑，因为他知道，这射程四百步稳了。 “达到目标，达到目标了。”在场的士兵高兴地喊起来了。 “先不管这些，再试他五十炮，至少要达四十炮能射中四百步外目标才向大汗报告！”两人原本地位是相同的，这回到大都来，亦思马因有成为首领的趋势了。 打完五十炮，在场的军士累得都不行了，不过达到了预定目标。 一份报告呈在忽必烈的台上，他很高兴，并批准了。 “给中书省，传本汗旨意，由于有了一种神秘武器，对襄阳进攻暂缓，待神秘武器配齐了才发动进攻！”忽必烈想了想，只要这武器出现在襄阳，铁定可以打开局面，这是他打了半辈子仗，得出的结论。 阿术，本来对襄阳发动一次大的攻势，目标就是索道，但收到了奏折之后，打消了这种想法，本来他对那次进攻并不是信心十足，对方毕竟拥有六百多支终结者一号，这种射程远威力大的武器，对他们威胁很大。 他对大汗口中的神秘武器充满了期待，他清楚大汗并不是一位会说大话的人，正好就此推迟一次代价颇大的攻势。 与此同时，陈不二接到一份密告后，眉头紧锁，据可靠消息，蒙古最新研究了一种新式武器，射程足足有四百步，威力十足，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攻城利器。 这是他十分信任之人提供的密报，那位十分神秘的皇城司四大金刚之首提供的。 没有什么犹豫，他开始提笔写了两封信，找了一个可靠的信使，一封给襄阳的吕文焕，另一封是写给宋晨。 他知道宋晨那一帮人，仍然在进行一种新武器的试验，可能只有这小子才能找到对付对方神秘武器的方法。 所以他才会单独给宋晨写一封密信。 潭州，宋晨看到垒得高高的煤炭，让煤场的矿监散布这里煤一文可以买两斤的消息，果然许多煤贩子就来了，一出煤就受到争抢。 要不是要留一部分供应襄阳，坝子的煤会会被抢购一空的。 坝子的另一边是垒得高高的蜂窝煤，旁边也堆起不少炉子来，这两样东西是新事物，接受度还不高。 为了打开销路，宋晨打起了附近村民的主意，他已成本价卖了几十个炉子，用了几天后他们反应还不错，省煤耐烧，又不断有人来买，照这个速度，一旦市场打开，这也会是一门不错的生意，到时肯定就要提价了。 此时这些蜂窝煤已经开始在运往襄阳了，相信不出十天，就能到达吕文焕的手上。 这时宋晨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如果他在一年内，就把襄阳围城之局给解决掉，这些东西运送过去，那就是一种很大的浪费了。 如果按照市价来说，这些东西的运送成本至少是正常的三倍，宋晨自嘲自己真是一个市侩的商人。 战争倒不能这么算，蒙古军队不是这么好对付的，况且围攻襄阳的人，主力是北地汉族世侯，而不是蒙古本部军队，后者的战斗力实在太过恐怖了，相信如果战争激烈到了一定的程度，主力就是蒙古本部兵马。 第152章 刘整的坚持 宋晨必须做好准备，在他记忆中一年后，蒙古就会拥有一件厉害的攻城武器，连终结者一号都无法克制，那就是回回炮，这种射程达到四百步的巨型投石机，他想想就头大。 宋晨不知道的是，蒙古现在就已经拥有了这种巨石炮，正在运往襄阳的途中，而且此地已经开始在建立炮场了。 ………… “一定要按大都的要求，建好炮场，我们这里也要派六十个机灵点的士兵，去学习制炮发炮之法，这是我能争取到的最大名额了。”中路最高指挥官阿术这么吩咐自己的手下。 他心中也充满了好奇，那种令大汗赞不绝口的武器到底有多厉害，有一种迫不急待心情。 至少还有十天才能派上用场，意味着南蛮还可多运十天的物资，这都会让宋军的战斗力得到提升，想到这里，他就眉头紧皱了，。 “报告大帅，刘整求见！”自己的一个亲卫前来报告。 他来有什么事呢，阿术对这个降将，其实并不太感冒的，如果不是忽必烈再三强调，不能对‘归顺之人’表示出任何轻蔑之心，他才难得答理这家伙。 “说事吧！”阿术有点不耐烦地说到。 原来刘整还没有放弃攻打望崖坡的计划，这回来就是为这事。 阿术虽然看不惯刘整的为人，对其战术能力还是颇为看重的。 阿术前不久接到了大汗的指示，对襄阳要暂缓进攻，因为会有一件威力巨大的攻城武器运过来，不过他跟刘整的谈话里，并没有提到它的事情，刘整还没有资格听这个情报。 “据可靠消息，望崖坡的守军只有三百人！”刘整派出的细作探得了那边的人数。 “你需要多少人？”阿术问道，他在这里倒与刘整想法相同，不给宋军一天的喘息时间，如果按旨执行的话，那神秘武器至少要在十天之后才会到来，他不想在这段时间干等。 “五百骑兵足矣！”刘整在大宋的军队里干过，对其有一种根深蒂固的轻蔑。 “他们有一号，这行吗？”阿术制定作战方案时，必须把这种远程武器考虑进去。 刘整其实也不排斥多派兵力，他通过其它途径知道，最近大汗命令大军按兵不动，如果刚才报出的兵力太多，依这位大帅的谨慎的性格极有可能直接回绝。 五百兵力是上限了。 “一号的射速不行，我相信进入我们骑兵的攻击范围前，他们最多只能开两枪！”刘整说到，他考虑到了骑兵的突击速度。 阿术在想，你说的真轻松，一号要击中处于移动状态队形分散的骑兵还是很困难的，不过考虑到山路狭窄，队形必然密集，两轮射击的话可能会有四十个骑兵死亡，刘整这么不在乎他们宝贵的骑兵吗？ 这些骑兵大部分是他们的蒙古勇士呀，想到这里阿术不免有点火气。 “这些理由仍然不够！”阿术带着点情绪说到，其实他能这么说，代表他已经同意了。 “索道每天都可以运送物资一百二十次，估计每一次货物近两百斤，十天可以运多少，大帅？”刘整道出了令阿术头疼的事实，这的确是个很有说服力的理由。 刘整积极反宋这一点，阿术倒是一点怀疑都没有，他会尽力去做。 “好，你亲自带队，攻下望崖坡，毁掉索道！”阿术终于做出了决定，决定动手了。 ……… “头儿，我不大放心望崖坡，要不我先回了！”一线天李和尚百步穿杨的枪法折服了向高达借来的那三百个大兵，和尚对他们也很重视，再加上宋晨经常提到那个地方十分重要。 “你可是负责我安全的警卫员哟！”宋晨开玩笑似地说到。 跟宋晨混了这么久，李和尚当然知道警卫员是什么意思了。 “这里不是还有邱姐吗！”木讷的李和尚有时也会开一下玩笑，在她拍了N次头之后，和尚终于喊邱莹莹为邱姐了。 “和尚！”宋晨和邱莹莹几乎同时说到。 “别误会，我只是说头儿你的安全，有邱姐在呢！”李和尚现在也学到了宋晨的讽刺模式了。 “说真的，回襄阳我们肯定会先到望崖坡的，放心吧和尚！”宋晨其实自己也有点担心。 同样想早点回襄阳，他知道这次出来这么久，会有不少非议的，因为他是奉旨援襄的，人岂能长期呆在外面。 ……… 刘整其实没有全说实话，望崖坡那边还有新情况，宋军守在险要地势，用一种‘泥浆’筑起了湿漉漉的石墙，探子回来得太快了，还没有搞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 对方肯定不会做无用功，这会不会又是一种新的防御工事？ 刘整并没有说出来，担心这些信息让谨小慎微的阿术犹豫不决，如果他顾虑太多的话，肯定会否决他的提议。 从这里收到望崖坡探子回报，最快的话也要一天，他不想在等进一步情报，因为宋人迟早也会意识到望崖坡的重要性，增援是迟早的事。 获得阿术同意后，刘整就带兵出发了。 五百骑奔驰在马道上，溅起漫天的尘土，刘整很兴奋，只要能杀宋人，他就仿佛打起了鸡血一样。 他永远忘不了宋人对他的‘不公’，自己曾经也是兢兢业业、屡立奇功，可是这些宋人嫉贤妒能，却要杀他，想到这里，他又加了一鞭。 跟着他的都是蒙古精锐，本部兵马，是那种能在奔驰的骏马上弯弓射箭的好男儿，他有信心，能一举摧毁望崖坡守军。 马道上一个军士在隐蔽处观察，看到扬起的尘土，蒙古人来了，蒙古人来了！ 一窜窜白日焰火在空中升起，望崖坡上，看到这个敌袭信号，坡上的守军立刻动员起来，纷纷回到战斗岗位。 这群大兵仍然在输送物资，因为宋晨反复强调过运送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他们对宋晨是很信服的，坚决地执行命令。 马道另一边，运送货物的大队也看到了敌袭信号，幸好发现得及时，如果他们再走七、八里地，就要与蒙古军队来一次亲密接触。 第153章 谁在想我 发现敌袭的信号后，运输队立刻调转马头往回运，这些宝贵的物资可不能落到蒙古人手上。 刘整带的军队行进速度很快，要到望崖坡后，发现前面被拦住了，旁边还有光秃秃石头，路上还有许多钉子。 “下马，清路，随时准备对敌！”刘整做了个手势，一行就到前面，把这些马钉，扔到旁边的悬崖下。 这些骑兵呈战斗队形，随时准备进攻来敌。 果然，他们才下马不久，山上的枪声传来，有十几个人应声倒下，巨石也纷纷滚下来。 “往后撤一百步！”刘整当即下令。 旁边山坡高度很高，坡度很抖，根本无法攻上去。 “小麻雀，这里离山顶还有多远？”刘整必须搞清楚这些细节，虽然他渴望杀宋人，不过也要懂得取舍，这些蒙古本部兵马不能有太大的损失，否则他不好跟阿术交差。 “全速的话，一盏茶的时间！”这个小麻雀是一位斥候，颇受刘整重视。 随便刘整又命人去砍了好几颗大树，磊在路边，这就成了一道防护。 “跟我一起去清理路障！”刘整作为一个将领是称职的，清理路障非常危险，头上有巨石和子弹威胁，他能做到身先士卒很了不起。 但他作为汉军兵马都元帅，甚至愿意带领五百骑兵，这些蒙古兵还是佩服的。 刘整这么做当然有自己原因，他这回带的骑兵大部分是蒙古本部兵马，作为不大受带见汉人将领，他必须表现出非同一般的勇气，才有号召力。 这样真有效果，有十多个人小心翼翼地走出来，用一些较粗的树杆把这些路障清除，果然又响起了枪声。 听到枪声，他们并没有过分慌张，而是跳到边上。 石头也滚下了，但是被这些倒下的圆木给阻拦了，这回一个人都没有伤到。 枪声响过后，刘整又命令这些蒙古兵继续清理路障，这样几个回合下来，居然清除干净了，当中除了一人因为反应慢了一点，被打死，其他人都安然无恙。 刘整还是挺满意的，下令全速进攻。 上面的守军，却很是担心了，之前宋晨是告诉他们，如果有敌来袭，阴敌的地点最好是这里。 可是这些蒙古人太狡猾了，这么快就想到对策了，在这里他们只耗了几十个人，看来只能硬碰硬了。 但愿那边会来援兵。 这回刘整开下令全速前进，他必须把骑兵的速度优势发挥出来，以最小的代价拿下望崖坡，在他看来这是势在必得的。 他特别小心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希望把所有潜在的不利因素找出来，消灭在萌芽中，这是他几十打仗形成的习惯。 不好，前面有暗绳，他赶紧收马，马前脚抬起来，发出痛苦的嘶鸣。 终究晚了一步，马后腿被绊倒，他从马上掉了下来。 不只刘整一个，由于来不及收马，有十几骑兵从马上摔下来。 “老子等下要把这些南蛮抽皮拔筋。”刘整作为带军的首领，把马给折了，很没面子，也感到一种强烈的不安。 此时他看到了，前面就是望崖坡，最近被这些宋人给平整过，堆满了物资，此时那条索道仍然在蠕动着，一个木箱子挂在上面，向襄阳方向驶去。 如果猜的不错的话，那里面肯定装满了纸壳子弹，最近有多少弟兄死在这上面。 最让他感到惊鄂的是，小麻雀带来的情报上说，他看到了湿漉漉的土墙，此刻已经干了，这种石墙给他一种坚不可摧的无力感。 “现在注意了，小心宋人设的陷阱！”刘整飞快地说到。 他看到一个大兵在处理这些细细的绳子，居然弄半天都没有弄好。 割个绳子都这么磨磨蹭蹭的，他不由得有点愤怒。 几大步走过去，推开这个大兵，用手去扯，他以为能凭蛮力给扯断。 “将军不可呀！”被推开的大兵大喊，可惜还是晚了。 刘整手上顿时出现一个大口子，娘的，居然是像刀一样，什么时候宋人能够生产这种铁制品了。 实际他也特别奇怪，什么时候宋人的制铁工艺变得这么强了，他们用作索道的那种铁绳，北方技艺最好的铁匠也制造不出来，现在又出现了这种带刺的铁绳。 想到这里，刘整心时赌得慌，他感觉在进攻下去，不一定会有成绩的。 “不好，宋人从堡垒出来了！”有人大喊道。 刘整也叫不好，作为主帅，作为有五百骑兵的主帅，按理此时想应该发起骑兵冲锋的，因为对方在三百步内。 这点距离，十几个呼吸，就可以冲到了，到时这出来的五十宋人，还不是任由他们宰割的。 前面不知道还有多少针对马匹的陷阱，他想下令回撤。 他看到这些宋人站成五列，每一列十人，前面的一列是蹲下的，这应该是宋人的一种新式战术。 还没有来得及下令，就听到枪声，一阵排枪打来，几个骑兵倒下。 没有了主人的几匹马，受到惊吓，开始往后蹿，他们这些骑兵由于是在山路上，队形比较集中，成了活靶子。 刘整终于下达了回撤四百步的指示，可是这些宋人并没有停下来，第二排的士兵也蹲下来了，第三排的士兵又放枪。 这回他们有八个人倒下了，受到惊吓的马儿更多了。 甚至他看到有两个军士，连人带马冲到悬崖下去了，这时刘整才不得不承认，这里无法发挥骑兵的优势。 原以为可以利用速度优势，趁着宋人派兵来援前，占领这里，割断索道，这次行动就取得了胜利，因为只要索道断了宋人绝对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他们已经吸取了教训，巡逻的船只加是平时的五倍，还有两队士兵随时待命，唯一的任务就是阻止宋人再建立起一条索道。 这回骑兵的机动性并没有发挥出来，这些宋人却充分把地形上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设计出这些阻拦战术的人，深知骑兵山地战的弱点，，绝对是一个很有天分的将领。 宋晨在这个时候打了一个喷嚏，谁在想我呢？ 第154章 写战报 “撤退！”刘整终于下了这个命令，他并不喜欢这么做，这次回去之后还不知道会面临怎样的处罚，这回连一次冲锋都没有发起，就拆损了五十多人马了。 实在是丢人。 不过他也是一个果决的人，输了就是输了，不能再继续错下去。 回到营地，刘整抱着甘心领罪的心态，蒙古兵马大元帅阿术，良久一声不吭，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五百精锐骑兵，连一箭都没有发，一刀都没有砍，就折损了四十九人！”阿术声音平静，却很有杀伤力。 听到这个话，刘整颇有一种心凉的感觉，明明折损了五十四人，那四十九人是蒙古本部兵马，其他五人就因为是汉族，就被他给无视了！ “末将甘愿领罪！”刘整知道自己必须把态度做足，这回自己的前途就取决于这家伙。 刘整和这位大帅并没有太多的交情，幸运的是他的对头阿里海牙同样如此，这位大帅眼里蒙古人至上，平时隐藏得很好，待人也还算和气，不过那种骨子里的优越感，在平时的小细节里都能感受得到。 “刘整呀刘整，你知道这次行动你已经创造了一个记录，我蒙古男儿何时遭受过这样的失败！”阿术似乎非常愤怒的样子。 刘整不再言语，不过他现在已经明白了阿术不会罚他，只是另有所图。 “罚你，目前大战在即，我可不想再损失任何一份战力了，这样吧下回行动，由你部来打前锋！”阿术盯着刘整眼睛，慢慢地说道。 刘整心潮起伏，他高兴因为已经有一年对襄阳没有大的行动了，总体执行的是围而不攻的‘饿死战术’，不高兴的是要打前锋，其实说白了就是当炮灰。 按中军中规矩，攻城前锋（炮灰）轮流转，上一次攻城时打头阵就是他刘整，现在又是他，这不是要削弱他这个汉人将领的实力吗？ 蒙古人明面上对他们这群汉人将领是非常信任的，私底下也是想尽各种办法来削弱，这让他很有心，他刘整对蒙古，真没有二心呀。 “好，末将就打头阵吧！”刘整知道自己只有欣然领命的份。 “刘整，如果你站在我位置上，你会用什么战术呢，尽管畅所欲言！”阿术其实对刘整的战略眼光还是很佩服的，很重视他的意见。 “末将认为应该集中兵力攻打樊城，樊城是襄阳的依仗，无樊则无襄，应先撤其藩篱！”刘整再次做出这个正确的战术，原本的历史中，也是他提出的先取樊城的策略，这一回又被他押对了。 阿术不置可否，先让其退下，他已经采纳了刘整的策略，不直接答应，只是想让这一切看起来是自己做出的决定。 ……… 宋晨一行三人，骑着向李芾借来的三匹马，奔驰在并不平坦的路面上，一路唠叨他说应该修把路修好一点嘛，要想富，先修路，基础设施怎么这么落后。 二人不得不忍受宋晨的唠叨，很是无语。 前面有情况，遇到一群颇为慌张的人，他们是给望崖坡运送物资的队伍，走上前一打听，那边出现了 情况了。 这些人甚至一刻都不愿停留，说正有蒙古军队进攻望崖坡。 宋晨想了解具体情况，对方是骑兵还是步兵，总共有多少人，结果一问三不知。 要说宋晨有多担心，倒不至于，他给那里留下了许多后手，钢筋混凝土修成的堡垒，各种各样的陷阱，这些让那个地方易守难攻。 宋晨让他们不要往回跑了，这里离望崖坡已有一百里地了，如果蒙古军队要往这里追的话，早就来了，还不如在这里休整一下。 当然这些人哪里肯听宋晨的，直到宋晨拿出官印来，他说自己全权负责这条运输线，这些人才停止了夺路狂奔。 果然，不久堡垒升起了绿旗，这是道路已经没有危险的标志，这些人对宋晨的判断才心服口服。 一路上就热闹多了，与其交谈才知道，他们是来服徭役的，大致了解了一下，这些百姓的生活还是挺苦的，各项税赋越来越重，粮食价格越来越高，时不时还要拉去服徭役。 宋晨只能摇摇头，他感到自己的弱小，终究还是有他不能的事，自己有能力让一部分人富起来，他想的却是让天下的百姓都富起来，他现在离这个目标还有点远。 李和尚显然是最焦急的人，来了一个快马加鞭，冲向了望崖坡。 “和尚慢一点，没人和你抢，把马腿跑断了，李芾非得拿我的腿补偿！”宋晨大喊道。 终于到了望崖坡，那里战斗已结束，这次战果丰硕，己方无一人伤亡，对方留下了五十四人，还‘送’了十一条好马。 “这可是大功一件呀！”宋晨非常高兴，他本就认为望崖坡的守军能守得住，但绝没有想到会取得这样大的胜利。 邱莹莹作为皇城司密探，对蒙古军队战斗力是比较清楚的，她发现死的人里还多是蒙古本部兵马，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蒙古骑兵，居然被大宋一偏师给狠狠地揍了。 最高兴的当属李和尚了，因为这是他训练出来的兵，取得了这样的成绩，他这个主将脸上有光。 “头儿，写一道战报上去，为我的弟兄们表表功吧！”李和尚还是很谦虚的，因为他没有亲历这场战斗，直接把他自己漏掉了。 “和尚，为什么要找我写呀，我最不喜欢这种文书工作了！”想想要用毛笔写繁体字，对于他这个穿越者来说真是太难了。 “晨子，你搞什么鬼，这里的官职你最大的，有资格给兵部传递文书的，就只有你，不找你找谁。”邱莹莹还是一如既往的姥姥音。 “对呀，头儿你应该写的！”李和尚非常认真地说到，可能头儿对这些功劳赏赐不在意，他本身就有钱，可是他的这些弟兄不一样呀，好多都是拖家带口，有好多兄弟在军中混了多年了，一个像样点的军功都没有捞到。 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岂能放过。 第155章 制造业的挫折 邱莹莹甚至把宋晨拉在一边，“会写不？” 宋晨明白了，感情这些人都以为他只是一个能干的工匠，一点也不相信他的文采了。 对了，我好像真的没有什么文采，更何况要用古言写出文采来。 上回写的一个军令状，都是搜肠刮肚才写出来。 “怎么不会写，给我点时间，说不定我比有些人还写得漂亮些！”宋晨暗暗下决心，应该什么时候展现一下自己的‘诗人的一面’，不要认为俺就是一个粗鄙的汉子。 “战报要写就写得漂亮圆润一些，写得要让人看了就不会忘记！”邱莹莹眨着那双大眼睛说道。 莫非还有什么暗语不成，其实邱莹莹话里有话，连李和尚都听出来对方是什么意思了，头儿这么聪明的人，却一点也不明白。 那意思是就是你要用夸张的手法描述这场战斗，把战斗成果要翻个几倍之类的，还要让人挑不出毛病。 “童姥，想不到你这么奸滑呀，”宋晨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之后猥琐地说到，“不过我喜欢。” “晨子，你是不又欠揍了！”邱莹莹还是没有接受‘童姥’这个称呼，过来就拿起鞭子作势要打。 宋晨躲在李和尚身边闪来闪去，别说宋晨的身体协调能力得到强化过的，虽然打不过邱莹莹，还是躲得过的。 你俩打情骂俏的，玩老鹰捉小鸡，为啥要让我当老母鸡呢，李和尚像跟柱子一样立在那里，想着我是多么地无辜。 “不打闹了，不打闹了，我要了解一下详细情况，写一份详细的战报交上去！”宋晨收起了玩闹的意思。 最后就通过了解，得出了一个大致的结论，敌军可能在五六百人左右，宋晨可是一个诚实的人，这一点不能做假，还是要有点底线。 所以他写道敌军有六百人，全是清一色的骑兵，这是千真万确的，对方想用骑兵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杀敌五十四人，这个战果做不得假，也不能做假，获得马匹十一只，全部写上去。 伤敌二十余人，这些人也是大致估计，宋晨就很厚道地写到伤敌五十余人了。 其他细节，宋晨问得比较详细，如第一次发现蒙古兵在哪个位置，蒙古兵的队形，什么时候撤退的之类的种种。 宋晨想体现在战报上，而且这些信息对研究蒙古骑兵的战术很有帮助。 当晚无眠，熬夜写出了一本有七千多字的战报，相对于其他人的，这份战报有点长了，不过这都是删减了几乎一万字之后，形成的战报，不能在省略了。 …… 亦思马因带着他的回回炮队，马不停蹄地赶往襄阳，由于这些巨石炮都是拆卸了，运输还是蛮方便的。 他想建功立业，大汗跟他说了，如果巨石炮能够在襄阳战役中发挥出色的话，到时会建立一个规格很高的衙门，交给他统御，他就是万户。 这是一个很大的荣耀了。 想到这里他心情非常的好，心情好了，自然有欣赏延途美景的雅兴，他很喜欢中原，这里的风景很好，这里也很富饶，这里的食物也很美味！ 阿老瓦丁却不是这样想的，他老是牵挂着家里人，他家人似乎还没有适应此地的生活，这里的人全部是异教徒，如果不是给的薪酬实在太诱人了，他都有偷跑回去的冲动了。 两个一起来的人，想的完全不一样。 “还有一天，就要到襄阳了，很是期待呀！”亦思马因对战争很是期待。 “打仗总是要死人的！”阿老瓦丁似乎对老友的这种期待很是不喜，出言讽刺道。 “我俩是坐阵后方的，又不用冲锋陷阵，会有什么危险！”亦思马因心情很好，对自己老友的冷嘲热讽也是淡然处置。 “战场上没有绝对的事情！”阿老瓦丁似乎一点也愿意退步，一定要破坏老友的‘雅兴’。 “你呀，你呀，打仗的可是大汗的军队，他们有过败绩吗？”亦思马因告诉老友一个事实。 听到这，阿老瓦丁识趣地闭嘴了，不但是害怕妖言惑众的罪名，还有蒙古铁骑的恐怖之处，他也是亲眼目睹过的。 “咱俩到了襄阳，不要有二心，一定要好好地做！”亦思马因半是警告，半是劝诫地说到。 阿老瓦丁点了点头。 宋晨在望崖坡那里接到了田小宝的密信，信里讲述了火炮的仍然没有取得预期的进展，即使是最耐用的试验火炮也在打了近一百发后，发生了炸膛。 幸运的是他们每一次试炮都是按照宋晨教的规程做的，还好没有出现任何人员伤亡事故。 只是朝中有不少大臣注意到了这种‘浪费现象’，特别是留梦炎、陈宜中、吕师孟之流不停地在朝议中大放厥词，称火炮耗费如此之多的人力物力，却仍无所得，太过劳民伤财，迫于压力文少监不得不暂停了火炮试验。 看到这里，宋晨狠狠地拍了拍桌子，真是岂有此理，居然还有这样操蛋的事情的，留梦炎之流简直是误国误民的奸臣！ 不发展火炮行吗？ 原本的历史轨迹中，一年之后就会有两个技艺精湛的炮匠来到大都，这二人会为蒙古立下了不世之功。 他们制造的一种重型投石机，打破了襄樊前线的僵局，这种足有四百步射程、威力巨大的石炮，在它面前任何坚固的城墙都像纸糊的一样。 宋晨不知道的是，那两人已经在来大都的路上了，由于他这只小蝴蝶，原本的历史走向早已跑偏了，巨石炮足足提前两年就来到中原大地了。 劳民伤财，你们这些大臣是怎么想的呀，几百斤铁能和成百上千人的命相比吗，火炮是可以救命的呀，宋晨真是越想越生气。 终结者一号是无法对付回回炮的，朝廷又有人施压，该怎么办呢？ 要不要求助小黑呢，那可是瞬间就让能自己掌握各种复杂技能的小黑。 不过代价有点大，这小家伙说不定在什么时候控制自己干疯狂的事情，上一次就扇留梦炎耳光，下一回说不定就是打贵妃屁股，想想，就……刺激，呸呸呸，想想就掉脑袋。 第156章 稳了 只要用了小黑，说不定会引起什么严重后果呢，不到最紧要那一刻是坚决不要用。 对襄樊战线的担忧回回炮是一方面，宋晨还担心一个地方，那就是樊城了。 鉴于他尴尬的身份，还有与吕文焕一系的关系并不好，提醒他们樊城的重要性会显得突兀，让人厌烦。 是的，宋晨真的这么做过，然后被一帮军爷冷嘲热讽，然后就没然后了，当然是没卵用的。 平心而论，吕文焕怎么说也是一位颇知兵事的将领，不用宋晨提醒，他也明白樊城的重要性。 只是吕文焕不知道是，宋晨可是穿越者，他清楚地蒙古的主力会进攻樊城，而不是他们预估的襄阳，不应该把大部分战力布置在那里。 宋成甚至建议应该在襄樊两城设置一条索道以防万一，这个建议像许多宋晨提过的一样，毫无悬念地被吕文焕给否决了。 不过吕文焕否决的理由是站得住脚的，一是两城的交通联系未被切断，樊城有两根巨大的铁索横在江面上，阻挡着蒙古舰船，这一段江面是掌握在他们手上。 无论你是要打襄阳还是樊城，两者可以互为犄角，互为支援，总之一句话你的索道很多余。 二是在二城之间设立索道，多了一层保险，总不会是什么坏事，但是望崖坡这边会把许多宝贵的运力耗在钢丝绳的运输上，现在每一箱物资对襄阳都是宝贵的。 宋晨无法反驳，客观地说，在兵事上他肯定不及经验丰富的吕文焕。 他是一个谦虚的穿越者，由于他的到来，历史河流的走向已经起了不小的变化，他也不知道蒙古的战略会不会产生什么变化，或许蒙古把主攻方向放在襄阳，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还好在宋晨的不厌其烦的劝说下，吕文焕又分了两千兵力过去，十几船补给，二百支一号，二十箱纸壳子弹过去，这是宋晨能做的极限了。 亦思马因与阿老瓦丁带着新训练的炮手，马不停蹄赶路，二十架回回炮终于在一个月内就送到了襄阳军营。 他们一进军营，这里就进行了最高规格的戒严，不知道的还以为蒙古大汗到了这里。 亦思马因主动提出架设一架巨石炮试射，以供大帅作战进行参考，他有自己的小心思，无非是想显摆显摆，让这里的各位将领见识见识它的威力。 这位蒙军统帅却摇了摇头，说他不想浪费一丝时间，巨石炮得到过大汗特别夸赞，他相信大汗的眼光，这些大块头拆装耗时耗力，最好就架设在战斗地点。 阿术问了问巨石炮的各种细节，听到射程时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亦思马因到中原后早就见惯了这种表情，不过百看不厌，说实话他真的喜欢看这种惊讶的神色。 这位大帅又提到了一种称为终结者一号的武器，说他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巨石炮能在一号的射程之外，对敌形成有效的打击就成。 根据他对一号的描述，亦思马因做出了肯定的答复，一听到这个，元帅阿术立刻站立了起来，并再次问到。 亦思马因看着这位大帅炙热的眼神，知道这是个关乎身家性命的问题，平时八面玲珑的反而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了。 他自认为汉话学得还不错，但是谁知道汉话中的一步和他家乡话的一步有多大的区别，万一呢…… 一直沉默不言的阿老瓦丁反而来救场，他又用他那蹩脚的汉话，很搞笑的腔调，替他说话。 想想平时没少嘲笑老友那半生不熟的汉腔，此时人家却用这半生不熟的汉腔替自己说话。 比划了半天，阿术终于明白了阿老瓦丁的意思，找一个地方进行测量，这样就一目了然了。 阿术直夸这个方法棒，汉人有一句话叫，择日不如撞日，那么现在就去。 他甚至让大家化装成普通的士兵，也把他们二人带上，去敲定回回炮布置位置。 之前这位统领告诉他们宋人有一种武器，称为终结者一号，射程有足有三百步，必须把这个考虑进去。 听到这个，亦思马因、阿老瓦丁脸色都有点不好看了，既然敌方有这种三百步射程的武器，他们就必须设在三百步外，远远超过了他们预设的弓箭射程。 距离远了，威力自然要打一些折扣，这就他们的担心。 两人其实都有点不情愿，平时这种事情，都是由于手下人代劳的，而且他们的巨石炮下面都设置了滚轮，只是在使用时才会卸掉。 没有办法，既然大帅点名，不去也得去。 这里的城墙真是高大，足足有三丈高，这里的护城河也达到了两百步宽，不过管你再高的城墙，再宽的护城河，在巨石炮面前，都是可以摧毁的。 他们这一行人只有十多人，一走到前面，城墙上出现了二十多个拿着铁管的人，那个莫非就是一号，看起来不怎么样嘛，真的有他们说的那么厉害吗？ 这两人见到了一场独具中原特色的骂战 “你们这群懦夫，可敢出来一战！” “赶紧滚下来！” “鞑子，有本事下来呀！” 这两个西域人直接绝倒，虽然他们的汉话并不太好，也清楚两边在对骂，更没有想到，连阿术这位主帅也参与到骂战之中去了。 阿术大骂一通之后，心情颇为舒畅，给两个已经石化的西域人解释道。 他们每天都会在城下进行‘骂战’，一是刺激敌人出战，打击对方士气，其实这一条已经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了；二是刺探对方的虚实，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样的例行骂战，可以迷惑宋人，让他们可以大大方方在这里进行布置。 两人选了地点之后，阿术一看绝对在一号的射程之外，这位蒙古统帅大喜，连问他们三遍，在他们选的位置上，能否对城墙形成有效的打击。 每回回答都是肯定的，亦思马因还用了他们炮匠的术语来回答这个问题，听起来令人信服。 阿术才抚掌大笑，稳了！ 第157章 大地颤抖 “第二天丑时在此处攻城！”蒙古元帅终于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大帅，能否以樊城东面为主攻方向？”刘整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提出这个建议。 那里山高林密，易守难攻，选那个地方作为主攻方向，要在索道建立之前，阿术都会怀疑其用心，刘整的意思很明显，在东面用兵，可以顺道把望崖坡据点拔掉。 潜台词是，即使这次总攻失败，也把索道的问题解决了，在场的人都打了一辈子的仗了，岂会不明白刘整的意思。 阿术开始沉吟起来，他也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这次是总攻，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行动，稳妥一点不会错，所以才不会选东面。 望崖坡索道离大本营很远，要饶三十里山路，几乎是一道天堑，攻那里是舍近求远，即使侥幸攻下来了，伤亡也会倍增。 “刘将军，还没有开打呢，就想到失败了，这样很不好！”阿里海牙说了一句很诛心的话，他当然明白刘整是意图，管它呢，先恶心他一把再说。 “你这熊人，老子要把你打得娘都不认识！”刘整简直是火气攻心，反应比平时大得多。 阿里海牙也不甘示弱，走上去，准备干一仗。 “好了好了，都安静一下吧，”阿术又开始和稀泥了，“还是在此处进攻！” ………… 宋晨安顿好了，不久发现蒙古军队的异常迹象，最近几天蒙古军队调动频繁，特别是在樊城更是如此。 这是他拿着望远镜，在高处观察得出的结论。 难道会有一次总攻，要知道蒙古军队对襄樊两城都是采取围而不打的策略，以前的骚扰也由于终结者一号的存在而终止了，现在对方为什么要采取如此大的军事行动。 目前襄阳城就有二千支枪，弹药也充足的，望崖坡的索道每天至少有十箱纸壳子弹运进来，对方想总攻的话，那肯定得付出极大的代价。 他相信蒙军的情报网，不会连这些情报都搞不到，那么他们为什么还敢进攻了，莫非他们手上有了更厉害的武器？ 回回炮？！ 这是宋晨一直担心的，他之所以对火炮那么上心，就是因为它的存在，这种巨型投石机威力极为恐怖，射程足有四百步，在原本的历史中，就是回回炮在襄樊之战起到了关键作用。 他又写了一封信，上面盖有加急的标记，信里阐明他自己的发现和推测。 不过他也觉得自己有点多此一举，襄阳城又不是没有望远镜，他们那里视野更开阔，观察得更清楚，也许他们已经知道了。 不管怎么样，也要写封上去。 没有想到，吕文焕很快就回信了，言明他们那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并且时刻都准备打击来犯之敌，真正用意是提醒他，要宋晨回襄阳来，因为他是奉旨守襄的。 这让宋晨很是无语，赶他出来的是他吕文焕，让他回城的也是他。 宋晨不是不想回去，如果蒙古攻城的话，他还想站在城头上，增加对战争的了解，这可是难得的课堂。 但是他在外面还有事情要做，暂时回不了，所以回了一封信，等这事办完了，他就回去。 给吕文焕摞话之后，宋晨又陷入了忙碌之中了，找到之前的防火布和煤油。 ……… 天刚拂晓，二十架回回炮就架设起来了，城墙上的守军站得稀稀疏疏的，几乎每一个士兵的脸上都带有恐惧。 不应该苛责他们，因为下面站着密密麻麻的蒙古军队，攻城锤、战车、云梯等重型攻城武器一应俱全，下面站着整整齐齐的士兵，望向这边不不免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这里是樊城！ 目前几乎所有的人力、物力都集中在襄阳，樊城是薄弱环节，幸亏前不久调来两千兵力，要不然这场仗真是没法打。 城楼上刚被吕文焕发配来的主将范天顺看着下面乌云一般的蒙古兵，有担心但更有战意，旁边的副将牛富也是一员猛将，是他的支持者。 他们有五百支终结者一号，这是他们的底气所在。 有些人举起火枪，有些人拿着弓箭，这种弓与枪的组合，是他根据实际做出的一种战术，弓箭的存在有效弥补了一号射速的不足，两者配合起来有非常好的效果。 范天顺在城墙为军士们打气，这些大兵的脾气他其实是很熟悉的，不时拉一下家常，说一些荤笑话，让他们放松放松。 终于听到长长的号角，总攻终于开始了。 他盯着那二十架足有三丈高的抛石机，这些大家伙给他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 一旁的炮手开始动起来了。 一块足有一百斤的石头放入了炮篮里，旁边一名矮壮的西域人举起了手，前面两名炮手，拉紧了炮绳。 矮壮西域人把手放下，炮手用力一拉，翘起的木板落下，巨石怒射出去。 二十架抛石机，几乎同时起动，二十个石头，呈一条弧线迎面而来，范天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躲避躲避！”范天顺大声喊道，听到一阵连绵不断的震天巨响，感觉整座城楼都在颤抖，城头的箭垛，砖石纷纷脱落，一个兵士被石头击中，整个脑袋成了一团浆糊。 阿术见识到了这种被称为回回炮的抛石机的非凡威力，不得不坚起了大拇指，这两个西域人果然名不虚传，实在厉害。 看着城墙上抱头鼠窜的宋人，真是舒服，抛石机就是好，只要使用石头就行了，这种石头哪个地方都有，可以就地取材。 不过很快，就看到守城的那个主将，拿起刀，吼起来，三下五除二就恢复了秩序，他的笑容冻住了，看来这场仗并不是看起来那么好打。 “大帅，要不要发起一波攻击！”阿里海牙是一个急性子，他想趁着回回炮让宋军丧胆的时机，攻过去扩大战果。 “还早！”阿术否决了这个提议。 第二波开始了，这些石头又铺天盖地地打了过去。 城墙上的守军开始疏散开了，刚才密集攻击的地方，没有一个宋兵，这些宋兵很无耻地跺在箭垛下。 第158章 耻辱 这次攻击没有伤到一个宋兵，这让阿术很是不爽。 “大帅，就不用苛责炮匠了，此炮光是用于破坏城墙，也足以自傲了！”阿里海牙难道这么仗义一回。 “樊城的范主将挺有见识的，这么快就意识到了回回炮的弱点了！”刘整是一个很‘含蓄’的人，他喜欢间接地讽刺人。 那意思你阿里海牙连这一点都没有看出呀，回回炮用于调式角度，那需要很多时间，所以每一回攻击范围都是固定的。 “此炮的震摄之威，岂是你能想的！”阿里海牙开始从这个角度找回场子了。 阿术觉得宋军的守将真是一个有极强应变能力之人，这么快就找到应对之策了。 其实范天顺是怎么想出来的呢，是宋晨跟他说的，跟范天顺谈话之中，宋晨有意无意提出了对方可能掌握了一种前所未有投石机，谈话内容当然涉及应对方法。 范天顺还有点恼火，宋晨的方法治标不治本，看着不断被巨石毁坏的城墙，他的心在滴血呀。 终于在打了十几发巨石之后，蒙古主帅又下了另一个命令，专门射击城门上那一段城墙，火力集中在一处。 “这很难！”阿老瓦丁不顾亦思马因的暗示直接说出来。 “你并没有否决这个提议，证明还是有一丝可行性的！”阿术并不是一个不讲理的统帅，作为一个将领，不能给部下下达无法完成的命令。 “根据经验来看，要毁坏这么厚的一段城墙，至少还需要二十架巨石炮！”阿老瓦丁直言不讳地指了出来。 “我今天就要看到成果！”阿术同样懂得，一个好的统帅，并不会纵容部下，让其牵着鼻子走。 “那就需要大帅的宽容了。”阿老瓦丁说了一个大家都有点好奇的词，他们是西域人，说的汉话很别扭，不时闹点笑话。 “宽容？”阿术很是好奇地问道。 “就是如果我们调试攻击特定地段的城墙的话，那准确率就会大大地降低，”亦思马因开始接话了，这种露脸的机会不能让阿老瓦丁抢了去，“之前我们二十发，有十八发击中目标，但如果特定地点的，可能就只有十发的命中率。” “而且要经过多次调试后，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阿老瓦丁把亦思马因不愿意说的话讲了出来。 亦思马因腹谤不已，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 “好，你们都得到了本帅的‘宽容’，开始行动吧！”阿术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行动了。 下面那些巨大的抛石机又开始移动了，炮手们在调整方向，范天顺看到这一切，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些巨石机又在集中攻击一处了。 其他军士，因为获得这么宝贵的喘息时间，高兴得手舞足蹈，而范天顺却能有苦往肚子里吞。 想想如果城墙出现一个大豁口的话，那么他们就完了。 范天顺也在埋怨，明明知道樊城被攻击了，襄阳那边为什么还不派援兵过来，难道真以为他这五千人，抵挡得住十数万如狼似虎的蒙古兵进攻吗？ 人没有来，物资也没有来。 他不知道的是，汉水江面上，战斗也打得很激烈，那数条拦在江面的铁索，并不能阻拦蒙古水军的进攻。 一队水军悄悄上了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解决了守在铁索上的驻军，第一条铁索解决了，然后是第二条。 数十条蒙古新式战船，延江而下，拥挤在十数里的宋军战船，船上的战斗人员居然未满员，面对来势汹汹的蒙古艨艟，大都不战而降，除了两条战斗上的军士硬气地反击之外，全部未放一箭就投降。 襄阳与樊城的交通联系在这极短的时间里被切断了，汉江完全被掌握在蒙古人手上了。 这个消息不久就传到范天顺那里，气得他几乎要吐血了，娘稀匹，吕文焕，宋晨不知道好多次提醒你了，同样要注意汉江的防御，铁索并不是万能的，娘娘的，这么好的形势，被吕文焕你这个匹夫给费了。 连牛富这个爆脾气都提醒范天顺要注意自己的言辞，隔墙有耳呀，吕文焕毕竟还是咱们的大帅，不能这样说他的。 “好好，此城可下呀！”阿术接到一份战报，襄阳与樊城的联系已被切断，这可是一个好消息，他立刻把战报传阅下去，首先给的是阿里海牙，刘整是排在最后面，这让刘整很是郁结，就是因为他是汉人吗，对于这种区别对待他忍了很久了。 吕文焕看着整船整船的宋军投降，心里五味杂陈，之前他对以铁索战术阻拦蒙古舰队很是有信心。 根本没有认真对待宋晨的警告，蒙古水师只用了一个时辰，他一直认为的坚不可摧的防线，就瞬间崩塌了。 他倒并不认为那些投降的军士有多么可耻，一个人的命只有一次，那两艘仍然战斗的军士固然英勇，但还是太傻，明明无法改变战果，为什么要让自己送死了。 与樊城的交通联系就这么被切断了，现在樊城成了孤城，被攻破是迟早的事情，那样的话襄阳就失去了依障，到时会怎么样呢？ 宋晨看到了，通过单筒望远镜看到了，蒙古兵突然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朝廷的水师上，居然这么快投降了，连像样点的战斗都没有发生就这么投降了。 这真是耻辱呀！ “头儿了，要不让我去樊城一趟，总能出一份力！”李和尚跃跃欲试。 “是啊，晨子！”邱莹莹也跟着来凑热闹，还是一如既往地姥姥音。 “你们都傻吗，交通都断了，飞过去吗？”这是实情，这两人下意识地认为宋晨无所不能。 “不过，也许我们真能飞过去！”宋晨‘深邃’的眼神望向天空，大有深意地说到。 ……… 鞑子的抛石机威力巨大，连续不断地抛射，即使樊城的城墙坚固，也经不住这种连绵不断的袭击。 现在也塌了一半了，再打下去就会出现一个大豁口，那样的话蒙古军队就可以疯涌而入了，到时不管是谁都是回天乏术了。 第159章 水泥 还好到了深夜，抛石机停止了抛射。 中途他们也不是没有采取自救措施，派出火枪手，用远程武器对付回回炮炮手，可是只要他们打开城门，那一千重装骑兵就随时准备涌过来。 虽然有城墙上的支援，但为了安全，他们必须回到城内，所以对那些炮手的骚扰几乎可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样试了三次后，范天顺就果断地停止了这种尝试，每一回都是要消耗许多体力的，不能浪费这些军士的精力，到时还准备守城的。 “老范，这个豁口不补好，城难守呀！”牛富小心地说到。 “把水泥抬来！”现在范天顺只好死马当活马医，这是宋晨跟他提到过的东西，可以快速凝结坚固的材料。 当然他对水泥不是那么有信心，前不久拼死运过来的几船物资，当看到全部是这种不能吃不能打的东西时，他是很有意见的，连带把宋晨骂了一通。 现在出现这种情况，就是可以用到水泥的时候了，按照宋晨交给他的配方，把水泥与水兑好之后，加入了一定的钢筋，灌入城墙这个豁口上。 然后用木板盖在上面，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这一切做好之后，范天顺才去休息，跟许多军士一样，就蹲地城墙根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亮，阿术就命令亦思马因的炮队继续，他们到现场一看，那简直就像吃了十万个为什么一样，怎么一夜之间，城墙又被修好了？ 怎么可能这么快呢，简直是挑战人思维的极限！ “那城墙是才修好的，比较薄弱，继续攻打那里！”阿术元帅的话没有人反对，大家也都是这么认为。 连抛石机都是调试好的，连这个时间都省了。 结果又继续投石，争取今天把那段城墙给毁掉，巨石又从天空中落下！ 砰砰，仍然发出震天巨响，不过今天的回回炮威力似乎变小了，每一发只擦破城墙一点皮，看得这些蒙古大将脸都绿了。 这才一天时间，城墙怎么变得这么坚不可摧了。 第二发、第三发、第四发还是这样！ “大帅那段城墙，有些蹊跷，请调整射击角度！”刘整首先察觉到那段新补城墙的异样，新补的缺口连在一起，严丝合缝看不到砖缝，显然不是用砖砌成的。 “刘整，你说的竟是些废话，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阿里海牙一如既往出言讽刺道。 “再调整角度，攻击右侧十步的城墙！”阿术见啃不动那段新城墙，立刻调整了攻击目标。 范天顺看到抛石机下的炮手，停止了抛射，开始移动这些木械，调整攻击角度。 这些鞑子反应还蛮快的，看到水泥这段城墙太难啃了，果断调整目标。 这些抛石机是个大问题，不解决的话，即使是神奇的水泥也无法阻挡鞑子的步阀。 好在，这些三人高的巨型抛石机笨拙不堪，调射完成要用一、两个时辰，为他们争取到宝贵的喘息时间。 没有想到原来看起来无用的水泥，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范天顺现在倒觉得应该多运几船。 喘息时间比预计的要短，阿术命令自己的大兵协助移动这些大块头，这让进度大为加快，只用了大半个时辰，又重新架设好了。 漫天的飞石在空中飞舞，划出一条条完美的抛物线。 中间范天顺也冒险安排了出城袭扰，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鞑子把那种制造死亡的木械架设好，不能坐以待毙，总得做一点什么。 取得的效果微乎其微，自己这一方还折损了十几个好手，甚至还差一点让那些鞑子骑兵冲进城来，要不是他反应快，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现在范天顺对蒙古骑兵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了，之前从来没有面对面战斗过，刚才看到密密麻麻的鞑子骑兵冲过来时，那种震撼是无法形容的。 尤以那些高声怪叫着的骑兵最为恐怖，他们是蒙古本部兵马，那是可以在飞奔的骏马上弯弓射箭。 城墙上城墙下都有不少袍泽死在他们手上，城墙下这些骑兵快速地移动着，眼看后面的大部队有调动的迹象了，还好那两千杆一号的声音同时响起，至少有五十个鞑子从马上坠落。 如果不是这些鞑子狡猾如蛇，快速地移动着，移动目标不容易击中，否则这个数字至少还可以扩大两倍。 那边不愿意看到精锐骑兵消耗在无益的攻城战中，因此直接鸣金收兵了。 主动权还是完全掌握在蒙古军队手里，因为他们有回回炮！ 几乎每隔一秒钟，就有一块飞石撞击在城墙上，发出震天的巨响，每一下都感觉是在地震似的。 在这么下去，鞑子就要攻破樊城了，还不用付出多大的代价，范天顺心有不甘。 他终于下定决心，做出了一个令他痛苦的决定，命令袍泽在飞石的威胁下修筑城墙，这样无异于送他们去死。 这个有点残酷的命令下达后，副将牛富第一个表示支持，首先做出表率，他要加入。 牛富起到了带头作用，在他之后陆陆续续走出十几个勇敢的军士，范天顺记住了每一个人容貌，并问了他们每一个人的籍贯及家庭情况，并承诺如果不幸殉国，他们的家庭会得到一千贯的补偿。 这些无畏的军士冒着蒙古人的飞石，把这些配好的混凝土倒在城墙的缺口上。 这里的飞石非常密集，不时有袍泽被击中，脑浆迸裂、残肢乱飞、肠子蠕动，看到这些，范天顺心在滴血，他恨不得下去顶替这些袍泽。 可是他是主将，有着稳定军心职责，他不能死，他必须站在城头上，给这些吓得不轻的年轻军士们勇气和决心，他不能倒下。 “快加速干剂！”牛富喊道，速干剂又是宋晨鼓捣出的发明，可以加速水泥的硬化。 缺口终于被混凝土灌满了，虽然抛石机并没有停下，飞石打在水泥墙面上形成一个一个的坑窝，不过也只能起到这样的效果了。 第160章 黑云压城 最后这些石头反而成了城墙的一部分，起到坚固的作用。 几个时辰之后，水泥彻底干了，由于不断有巨石袭来，这段城墙仿佛成了一个蜂窝，这些飞石最后与水泥连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宋人居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在回回炮的攻击之下，完成了城墙的修补，实在是匪夷所思。 “没有想到今天还是无法攻破这个小城！”阿术很失望，回回炮本来已经锁定胜局了，但还是出现了变数。 宋人有一种很神奇的东西，这东西跟水混和之后，再加上一些铁筋，待风干之后，会变得坚硬无比，即使是回回炮击中也只会碎些小土碴。 不过宋人那种神奇的物质肯定不会太多，而他们抛石机的石头却是无限的，就看宋人何时耗尽那种物质了。 阿术做了如下的分析，再坚持几天胜利可定会属于他们。 水泥原来有这么神奇的作用，可惜全部用完了，早知道就该多运的，为什么之前不全运水泥呀，还运了一船腌肉过来，吃的有什么用，咱们这里的物资至少还可以支撑三年。 这家伙完全忘了，他不久前才抱怨宋晨为什么要运不能吃不能用的水泥跟他们，现在却嫌他运少了。 莫非真的完了吗？ 范天顺清楚今天是混过去了，明天呢？水泥已经用完了。 鞑子有了抛石机这种攻城利器，没有哪一座城池承受得住它的攻击。 我能做的是能多坚持一天是一天，城破之日，就是我死亡之日。 攻城第三日，回回炮又在城墙上打了一个大缺口，这回范天顺用土法工艺来‘填坑’，根本起不到一点作用，还让袍泽冒无谓的风险，因此又被范天顺给禁止了。 当那个缺口达到三丈长，一丈深时，抛石机的射击角度又改变了，不同的是这回是他们主动调整， 长角吹起，真正的总攻开始了。 这一段城墙没有护城河，像乌鸦一样的蒙古兵拿着铁盾，攻城锤整齐有序地冲了过来。 二千支终结者时刻准备着，范天顺看着这里这些恐怖的战力慢慢靠近。 “一队射击！”范天顺还是听进了宋晨的建议，因为这小子讲的话一直挺靠谱的，所以他也实行了这种轮射攻击。 倒下了五十多人，还有不少人受伤，这些勇猛的军士犹豫了一阵之后，继续冲过来。 樊城的优势是，这段陆地只有一百丈宽，就算是敌人想分散队形，减小目标也做不到，人少了的话，又无法有效的攻城。 所以范天顺想的就是，利用这个机会大势收割敌人的力量。 第二轮射击，又有一群蒙古兵倒下，这时这些步兵才还离城墙有两百步，又看至少有两千弓箭手张着弓准备射击。 阿术不得不暂缓了进攻，并不是他觉得攻不下来，相反他是极有信心，因为那两个回回人制作的抛石机居然威力这么大，几乎使他们立于不败之地。 因为坚固的城墙不再是宋军的优势所在了，现在他想的是把军士的伤亡减到最小，他想尝试一下，直接把那段城墙给轰塌。 阿术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那两个回回人！ “大帅，把城墙轰塌是不可能的，因为目标高度不够，击中的概率会很小！”亦思马因叫苦道，你以为我的巨石炮是无所不能的吗？ “那还是可以击中的了！”阿术几乎认定了可行，现在那段缺口最低处，仍然有一丈高，人是翻不过去的，他想把那里削平。 “那，里，攻，击的石炮变多了，会形成一个个小山，反而会阻挡军士进攻！”阿老瓦丁用蹩脚的汉话说道。 阿术想了想，他们也说的有道理，可是怎么能减少伤亡了，宋人的终结者一号实在太可恶了，对他们的威胁很大。 虽然投石机不断地抛石头，可是这种东西，主要是对动不了的城墙危害大，那些宋人经过短暂的恐慌之后，也摸清了门路，没有在畏惧不前。 这在宋人之中，倒还是少见。 他没有看到，范天顺、牛富二将，主动在那段最危险的城墙上指挥。 要说这些飞石对不能移动的城墙那是威力十足，不过对付人嘛，人是可以移动的，只要打好精神，看到石头来了，往对的方向躲，就伤不到人。 回回炮运作这么久，才伤敌二十余人，也有城墙上人这些军士站得分散的原因，（号外：开玩笑，守城的总共才五千人，当然分散了。）当然也这也是在蒙古军队的预测内，亦老瓦因早就指出这个问题了。 如果城墙上站满人的话，那个情况就例外，那样就可以造成大规模杀伤了，一个石头要落下的瞬间，引起的踩踏都可以死很多人。 “要不要走水路？”刘整上前进言，对于怎么打败宋廷，他总是很积极的建言献策。 “南人有句话说得好，好好的阳关道不走，偏偏却挤独木桥，咳！”阿里海牙又像往常那样出言讥讽，不过后面的话，他自己吞回去了。 他自己也是知兵的，显然刘整要出奇兵制胜，再出言讽刺的话那是自讨没趣。 “你说的是走护城河的水路吧，晚上调些好手，用绳梯偷偷上城。”阿术作为军中统帅又岂不看不出这一点来。 “是，也不是！”刘整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阿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刘整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这次不是偷袭，而是正大光明的进攻。 作两路进攻，分散他们的兵力，要做到每隔十步，就有一名军士攻城。 “哇，这才是真正的十面埋伏了！”阿术讲到，这是他新近学到的一个汉人典故，现在是活学活用。 第四日，范天顺听到警戒声响起，城门四处都有大喊声，蒙古军队四面攻城了，樊城真的不小，城墙都有四里地，这样分到五千人头上，一个人要看护一段城墙。 况且南城边这边，对方在主攻，他根本调不了人过去，没有办法，只得命副将牛富帅领三十余人，去支援最艰难的地方。 第161章 热气球 现在南城门这里，只有两千余人了，冲到城门下的蒙古军队，已经对城墙上守城军士形成有效杀伤了，他们的蒙古长弓时不时地射上来，不时有袍泽倒下。 这么长的防线，总会有些薄弱环节，有不少蒙古军士冲上了城墙，虽然都被打下去了，但是攻上来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了。 敌军从早到晚没有停过，蒙古军队人多势众，他们可以轮流进攻，可是樊城守军确不是这样，他们只有这么点人，甚至连吃饭都成了一种奢望。 每个袍泽都疲惫不堪，但是手里拿着的刀，手里拿着的一号，手里拿的弓箭，没有一丝一毫松下，他们的将军站在最危险的地方，鼓舞着他们，他们不想城破，樊城的百姓就遭殃了，这是他们的父老乡亲。 城墙上火光冲天，有些百姓自地到城墙上来，他们也不愿意看到此城被蒙古占领，抱起石头就往城下扔。 可是奈何蒙古军队太多了，他们训练有素，悍勇无比，城墙上几乎都堆满了尸体的，有敌人也有自己的人。 西城墙上，上来几个蒙古军士，他们欣喜地发现，这里一个宋军都没有，连忙打出信号，不断有士后向这里集结。 全身沾满鲜血的牛富发现了，带着剩下的几个人冲了过去，必须他们打下去，城即使要破，也不能破在我这里。 这些蒙古军士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拿着弯刀，笑嘻嘻地看着这群冲来的人，他们养精蓄锐了一下午，就是等待这一刻。 牛富拿的一把大刀，挥舞起来，其实他双手已经麻木，几乎是凭本能地行事了，激烈的战斗几乎没有停过，他太累了。 支撑他的就是意志力了，牛富又挥舞了一刀，周砍掉一个鞑子。 往四周一扫，发现他的袍泽都已经死了，他很愤怒，大吼一声冲了过去。 他的刀不是对着站在城墙上那个三个蒙古武士，而是趁着他们不注意，砍向了一旁的绳梯，一排人就这么掉到护城河了。 “哈哈哈，城不是在老子这里破的！”牛富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这种笑带一种苦涉。 另一段城墙上，已经上来五十多人，并有效阻挡地着宋军的进攻，南城门那段城墙守城的已经不足五百了，也涌来了不少蒙古军队，事实上足有五段城墙上充斥着蒙古兵。 根据兵家常识，樊城事实上已经失守了，现在是凭借着军士们的血勇和同仇敌忾，在支持着他们战斗。 就在双方都认为这种战斗要结束的时候，天空飘来一个巨大的圆球，上面用蒙汉双语写着‘蒙帅阿术葬身于此’。 几乎所有的士兵都抬起头来，看着这不可思议的景象，这么大的一个圆球飘在空中，不是最奇怪的，甚至那个横幅不是最奇怪，最奇怪的是上面还站着两个人。 不错，这就是宋晨弄出的热气球，他小心地操控着气球，不让它飞得太高，无法对地造成威胁，也不能飞得太低，不然对方一支弓箭，就可以让他们完蛋。 另一个人是一线天李和尚，找这家伙来当然是有原因的，那就是杀鞑子，他们倒不是真的认为能让蒙古大帅阿术葬身于此。 在这么密密麻麻地蒙古军队中，怎么找到阿术了，标语主要是用来打击敌方士气的，试想在激烈的战场上，看到敌方多了这样一个新奇的玩意，上面还飘着一个他们的大帅会死的横幅，光是想一想就晓得可以起到多大的作用了。 “头儿，还得降低高度才行，这样即使打中了，也是在给他们挠痒痒而已。” “头儿，不要这么晃，这样我还怎么瞄准。” “头儿，应该往三点钟方向飞，而是不十点钟！” “头儿，你的飞行技术太烂了。” 宋晨真想叫天了，没有想到平时几乎一言不发的李和尚到了天上话会这么多，简直是像一个唐僧一样。 这个热气球，其实他们昨天就试飞了，然后试了几次性能就匆匆赶来，宋晨看到樊城的局势危急无比，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樊城不可能有失呀，一旦失掉，襄阳就告急了，他信不过吕文焕，有樊城在还好，吕文焕可能还没有降心，一旦樊城失掉，吕文焕就真的可能一枪不发，就向蒙古人投降。 他必须来支援，他这里就这么一百来号人，而且还不敢全部调过去，还不够这些如狼似虎蒙古骑兵塞牙缝的。 再说就连宋晨也没有与蒙古铁骑正面对抗的信心，他的重心都是发展远程武器进行防御的思维。 所以他就用热气球来了，想取得以奇取胜的结果，幻想有这种可能，打着横幅的热气球一经出现，蒙古军士就会被吓得屁滚尿流，望风而降。 当然宋晨是想多了，不过热气球飘浮在空中，确让范天顺他们看到了希望，几乎他们力竭的他们，又重新找到了力量。 “有天兵来帮我们了，有天兵来帮我们了，有天兵来帮我们了！”不知道哪一个军士就是这么一吼，立刻士气大振，好多蒙古军士石化了那么几秒钟，就被这些力气耗尽的樊城守军给结果了性命。 宋晨真想给那个这么吼的军士，一个一等功，当然是他有这个权力的前提下。 连古人都懂得怎么造势，他更得做一点什么。 “宋人必胜，宋人必胜，宋人必胜！”宋晨开始吼起来了，别说声音还挺大的，交战双方都能听到。 不过怎么没有人响应呢，宋晨脸上顿时觉得有点挂不住了，好半响，响起了如山般的欢呼，宋人必胜，宋人必胜，宋人必胜。 好好好，宋晨想，士气鼓舞了，那么现在能做的就是伤敌了。 回回炮，没有想到这么早就见到了你，宋晨早就知道有见到它的一天，只是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由于他的到来，历史进程都有了不小的变化呀。 既然你早来了，那么我就早点把你扫进历史的垃圾堆吧。 好吧，先把你送尽字面意义的垃圾堆吧。 第162章 热气球（二） 这回热气球上除了一号、弓箭、带得最多的就是火油了，还好此时的风向正好是冲向那些巨型抛石机的。 宋晨把一桶桶火油抛下去，让这些回回炮都沾沾火油的喜气吧，拿起一只着火了弓箭，向下射去，让火烧得更猛烈些吧。 话刚一说完，宋晨就被打脸了，世界上最无力的事情，就是被自己打脸了。 “头儿，你是怎么射的呀，技术怎么会这么差！”李和尚举起一号，听见砰的一声，不用看也知道又有一个蒙古兵的生命走到了尽头，这些动作行云流水，简直可以上升到艺术层次。 这些一点也没有耽误他毒舌模式的开启。 宋晨简直要晕倒了，和尚，你是怎么了，平时看你正正经经的，一到空中怎么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你知道你说的话很有歧义吗，很容易让女孩子误解的。 “你行你上呀！”宋晨总算找到了一句像样点的反击之词了。 “头儿，没有看到我忙着，再说我的箭术可能连你都不如！” 这和尚还是挺谦虚的，等等，什么连你都不如。 唉，和尚有资格说他，这家伙如果手里是拿着一把自动步枪的话，相信他一秒钟，就可以干掉一个敌军，像这样在战场转上一圈的话，没准他真能改变战场的形式。 算了，该干自己的事情了，宋晨又弯弓搭箭，这时终于击中了。 顿时沾上‘喜气’回回炮，顿时燃了起来，有四架着火，此时这里火光冲天，一下子就解决了四架回回炮。 宋晨带着李和尚，乘着热气球，继续“傲视”整个战场。 亦思马因、阿老瓦丁在热气球出现时，就被调回后军，阿术也明白二人的重要性，所以首先把这两个回回人给保护了起来。 “和尚，对准这里的炮手打！”其实不用宋晨吩咐，李和尚也是知道的，这些炮手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少一个炮手，就少一个威胁。 宋晨拿起单筒望远镜，观察着整个战场，他知道就凭这个热气球，还无法起到逆转局势的作用，现在他要为李和尚寻找有价值的目标。 龟儿子，蒙古军队的衣服几乎都是一模一样，要找到大猎物，不是那么容易的。 等等大人物往往会被人围在中间吧，这是现在那种情况吗。 宋晨看到一个身着蒙古服装的人，被围在一群人中间，就他了。 “和尚，看到那个非常刁的人没有，就那个，三点钟方向，对对，就他！”宋晨看看距离，大概有二百八十步的直线距离，考虑到他们是在空中，还是靠近一点保险。 还好是顺风，宋晨他们两人再往前面走，让重心前移，这样勉强可以控制方向，朝着那个大猎物飞去。 二百五十步、二百二十步、二百步、一百五十步，越来越近了。 “和尚有把握吗，有预感下面那位是条大鱼，或许击杀此獠真能改变战局！”宋晨迫切地问道。 “值得一试！”李和尚很正经地说到。 底下的蒙古军士终于反应过来，这个空中的飘的篮子，是他们的敌人，这时有许多人弯弓搭箭了，射向这个篮子。 可是这几十只箭连篮子的边都没有碰到，就无力地掉下去了，还第二轮、第三轮，蒙古人的射速是很快的。 “都给我停下，你们眼睛瞎呀，这能射得中吗，不要浪费箭了！”刘整对着这些军士吼道。 由于这里站的人特别密集，箭支掉下来时，还伤了些人。 “头儿，控制气球不要抖呀，这样我怎么开枪！” 宋晨看到李和尚握枪的手有汗，之前不应该给他压力的，他看得出来李和尚居然恐高，怪不得一坐上气球的李和尚变得这么逗逼，其实这样也蛮有趣的。 他还蛮喜欢空中的李和尚。 “深呼吸一下，瞄准目标，扣动钣机就行了，不要给自己压力！”宋晨为李和尚打气，之前他自由发挥时，几乎是一枪一个，现在给了他目标，反而还不敢扣动钣机了。 下面的蒙古军士，发现有好久篮子里都没有一枪发出了，这里离大帅又这么近，多半是盯上他了。 这些大兵没有大吼，保护大帅，而是很默契地让开一条道，他周围仍然围绕着三层人马，快速地远离着这个空中威胁。 李和沿左手拿着枪杆，右手扣着钣机，枪托抵在胸口，眼睛闭着，本就是一线天，他这一闭几乎都看不到眼睛了。 宋晨不得不佩服，这些标准的狙击手动作，根本不是他教的，而是他自己悟出来的，就这么神奇，这家伙是天生的神枪手。 子弹怒射而出，奔向前方，前方溅起一垛血花，那位戴着蒙古帽的大猎物倒下了。 “蒙帅阿术已死，蒙帅阿术已死，蒙帅阿术已死！”宋晨大吼道，他的响门还挺大的，这些周围的蒙古大兵确实看到他们的大帅倒下了。 其他人也跟着喊起来，有不少攻城的蒙古军士直接下城往回逃了，大帅死了，一个传一个，虽然他们都是勇敢的战士，但终究是血肉之躯，也会有自己的恐惧。 加上那个空中飘着的篮子，在不停地抛洒刺鼻气味的液体，这种液体一碰到火就会立刻燃起来，连那种两个回回人的巨炮，都被毁了十余架了，到处是火光。 空中还有一个‘会杀人的篮子’，不时地朝四处密集的人群发一枪，勉强还维持着的秩序就立刻崩溃了。 宋晨也拿着自己发明的一号，杀人，不时瞄准头上戴着蒙古帽的蒙古兵，他的枪法较之李和尚就差多了，不过还是有效果的。 这种从天上下来的子弹，自带着令人恐惧的元素，一枪下去，就会引得一窝蜂的人乱窜。 “头儿，怎么还在战场的深处跑呢？”李和尚看得气球还在往里面跑，这有点不对劲呀，现在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樊城的城墙上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蒙古兵了。 为什么不见好就收了，还要冲过去。 第163章 一系列的动作 宋晨是有苦说不出呀，现在天老爷是这么吹的风，他有什么办法，他没有这个能力。 由于带来的近千斤火油，都流到了蒙古人的头上，现在热气球没有了重量，顠到很高，足足有一百丈，足足三百米高。 这么高了之后，李和尚‘兴奋’地一刻不停地说着话，反正是把狙击手的规则一遍一遍地说了过来。 高还没有怎么样，关键是热气球还要往蒙古大营飘去，而现在热气球本身的火油已经很少了，怎么办？ 降落在蒙古人的大本营，那是找死了，那么现在跳下去，三百米高呀，虽然下面是汉江，没有悬念还会死的，而且还是蒙古人控制的地方。 风还是在往蒙古大本营吹，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宋晨额头上有了汗，这是关着自己小命的事情。 “神枪手第一准则，瞄准。”李和尚的恐高症彻底爆发了。 我操纵热气球的本领并不强，虽然热气球不能逆风而行，但是也可以做到偏移角度移动，这样就可以往樊城吹去，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弄。 “神枪手第二准则，射击！”李和尚胡乱地絮叨着。 突然小黑闪了闪，这小家伙虽然不会说话，但宋晨还是晓得，这是在向他提示，它有方法，要不要求助了。 “神枪手第三准则，活着！”李和尚一语惊醒梦中人。 自己因为其它不重要的理由，都求助过小黑，这回关乎生死的时候，没有必要不用小黑。 来吧，提示我怎么摆脱现在的险境吧，小黑！ 宋晨想到这小家伙可能就是他的阿拉丁神灯了，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要求小黑，不请求小黑，赋予他某种技能，而是直接让它摆脱现在的险境。 语言是重要的，技能不是靠谱的。 结果小黑动了，没有像他预期的那样，小黑派出一只大鸟，直接把他们拉到安全的地方，而是一些信息，怎么操控热气球，空气动力学、力学的一些知识。 瞬间宋晨就知道了应该怎么做了，在逆风、在火油没有多少的情况下，开始往回走了。 终于李和尚神枪手第十条准则时，他们回到了樊城，当那个篮子降落在城墙时，那些非常疲惫地的守军，爆发出了一阵疯狂的欢呼声。 …………… 临嘉马路，天目山隧道。 此时这条隧道已经接近完工了，这个近二十丈长的隧道贯穿天目山。 这一工程把所有人都惊呆了，不只是惊奇人力居然可以在石头山上打这么大一个洞，主要是能在八个月这么短的时间就完成了这一壮举。 现在正在进行收尾的事项，两人正在进行喷浆工作。 其中一人就是木大，那个被陈二派来搞破坏的人，由于他眼睛巧，各项活计上手很快，很快就接手喷浆的工作了，这是个工钱高，人人都想干的活计。 当然木大并不是为了钱，至少不是为了每月四贯工钱，而是喷浆的工作由两个人完成，又是在偏僻的环境下，周围都没有人，他就可以…… 跟他在一起叫小二黑，是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少年。 木大难得一次“心软”，本身并不想跟他一组，因为他还蛮喜欢这个少年的，但是工头强制安排的，没有办法，小二黑只能对不起你了。 他走到毫无防备小二黑后面，把瘦弱的他推到了混凝泥浆里面。 他冷漠地看着，鹰一样的眼睛放出毫无人性的光芒，待这个可怜的少年不再挣扎之后，“惊慌地”大喊起来：“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那表情真是做得天衣无缝，一点破绽都没有。 东印度公司，老白干酒坊。 木二很快成为了酒坊的骨干，这个人手脚勤快，人又机灵嘴甜，很快得到了大家的喜爱。 蒸馏间是酒坊的重地，只有酒坊信得过的伙计才能进入这里做活，这也代表了在酒坊有光明的前景，木二对此却嗤之以鼻。 一日终于让他逮到了机会，平时一般有四五人的蒸馏间，现在只有他一人，只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他手里拿着一袋白色的粉末状物体，正在犹豫不决之中，倒不是心纯不忍，而是他被陈家二少派往这里有两个目的。 首要的目的是破坏，第二个就是获得老白干的秘方，蒸酒工艺流程复杂，他只掌握了一小半，只要粉末落下去，肯定就不能在这里呆了，秘方自然就黄了，为光明帮立一大功，升为舵主的机会就没了。 他清楚搞到秘方才是大功一件，不过陈家二少催得太急了，倒不是怕这个纨绔，而是忌惮他老子，这是帮主的命令。 想到这里就不再犹豫，倒了下去，然后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干活。 第二天找了一个借口辞工，在众人的挽留声中离开了酒坊！ 东印度公司，红桂园。 这里是一处修房子的工地，红桂园即是宋晨的成立的建筑队，大家伙干得热火朝天，干劲十足，因为修好一栋房子，会得到不少“绩效工资”。 由于红桂园的房子，坚固、高大、防潮、美观舒适，成了临安一景。 住进这种房子成了身份象征，红桂园的订单接到手软。 脚手架，是红桂园工地必备的建筑器械，此时架子上有两个人正在做工。 一个人悄悄地走了过来，动了了一点小手段，让架子垮了下来，两个工人掉到了满是钢筋的说泥地里了。 东印度公司，陶瓷玻璃坊。 入夜，有几个混混悄悄地走进这个地方，到了这里，这些混混都傻眼了，眼前每一样东西都摆得整整齐齐的，连朝向都是一样的，干净得几乎找不到一粒灰尘，实在很难把这个地方和与泥巴打交到的烧陶联系起来。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们来这里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几人分散开来，到处放了一些木料、煤等易燃物，然后打开了火折子，并四处点火，不一会儿这里就火光冲天。 朝廷，崇政殿。 留梦炎终于不再弄小动作了，因为他要动真格了。 第164章 福王赵与苪 这一次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有理有据，因为一夜之间，宋晨在临安出名了，只不过是恶名远扬的名。 “皇上，宋晨扰乱民生、旗下产业草芥人命、暗箱交易，实在是罪无可赦，此人乃是我大宋第一毒瘤！”留梦炎终于不再‘矜持’了，直接朝宋晨全力开火了。 “留大人，请问这个扰乱民生是怎么回事，宋晨的产业利国利民，每月都会为朝廷上缴大量赋税，他产业的的佣工在临安城的收入也都是靠前的了，你的扰乱民生从何而来！”文天祥为自己弟子据理力争，“至于暗箱交易，他哪一项产业不是摆在明面上的。” “我相信文少监也晓得宋晨的产业统称为东印度公司，对吧，看看最近出了多少事，他们酒坊的酒喝了拉肚子；临嘉马路一少年被水泥活埋；红桂园摔死了两个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陶坊失火把整条街到都给烧了；如此严重的问题，文大人怎么可以无视呢。”陈宜中赶紧接口道，其实这些事都是在昨天发生的。 接着各位御史又纷纷上奏，大家都很有默契，全部是弹劾宋晨的折子，这是要把“宋晨是大宋第一毒瘤”的论断做实的节奏。 这开了先河，一个七品官居然让如此多的朝官联合起来弹劾。 赵禥无精打采地坐在龙椅上，打着呵欠，一如既往地期盼着早点下朝，早点去干正事。 可是又不能如愿，还是那个宋晨把朝议给耽搁了，又拖堂了，这已经是第几回了。 “暗箱交易指的是什么了，本官觉得应该讲详细一点。”兵部尚书吕师孟又上去烧了一把火，他聪明的选择不直接攻击，而是问几个问题来阴宋晨一把。 “潭州新一发现一煤场，开采条件优越，月余已经出煤，现在一月就达到五千贯的进项；这么好的煤场，宋晨只用三千贯就占了股，并且潭州知州李芾开的口子，他本人也有股份，我怀疑二人私底下有勾结，如此明目张胆侵占朝廷利益，是可忍孰不可忍！”陈宜中记忆力特强，这些细节可以倒背如流。 陈宜中这回是带有私货，他与李芾有旧怨，这一招可谓是一箭双雕。 这话一出，大家都议论纷纷，之前没有表态的大臣很多选择站出来，同样指责宋晨来。 这些人对宋晨并无恶感，当然更不是正义感爆发，而是因为宋晨的“吃相”太难看了。 煤场这么大一块肥肉，宋晨居然只和地方官分着吃，他们朝官居然连汤都喝不到，这是坏了大家心知肚明，却不会在明面上说的规矩，这样的行为大家必群起而攻之。 “各位，请静一静，听我一言，”很受人尊敬的江万里发话了，“我想提醒大家一句，宋晨只是一个弱冠少年，怎么大家像是对付一个浸淫朝堂几十年的老匹夫一样对待他呢？” 贾似道听到这里，心里暗暗腹谤，你这个老匹夫，没事扯老夫干啥。 江阁老的话是很有份量的，说实话宋晨和这位老人并没有多少私交，他之所以愿意在群情汹汹时，愿意站出来，是因为他看到宋晨做了什么。 “转炉炼钢、终结者一号、颗粒火药、纸壳子弹，你们知道是谁弄出来的，宋晨，因为有了这些，我大宋才打了几场胜仗，现在蒙古人消停点了，总不能对他来个卸磨杀驴吧！”江万里声越说越激动，声音都颤抖起来。 “江老，宋晨有功那是肯定的，可是他的问题也很多，那几个功劳都被他用来赎命了，而且此子颇为据傲，如果给他一种可以用功劳来抵罪的印象，不知道以后他还会犯什么样的错，纵容他是害了他呀！”吕师孟又站出来，貌似颇为中肯地说到。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附和，不管怎么说，功是功，过是过，你宋晨厉害总不能那想着将功补过，那不知道以后会惯成什么样子。 “你们认为这孩子占了朝廷的便宜？”文天祥火了，宋晨有些事情做得欠考虑，不管什么事情都敢放在阳光下，“那座煤场可是他自己发现的，根本是潭州府库拿不出现银，李芾求助于他，当初是准备朝当地旺族求助的，可是他们一个子都不愿投。” 文天祥看到这些朝臣大多冷漠地看着他，他顿时感到一种孤立的感觉，好像有了宋晨这个弟子之后，他在朝中几乎没有什么人缘了。 “文少监说的是实话，那座煤场朝廷一个子都没有出，现在一个月能有两千七百贯收入府库！”比较耿直的御史中丞章鉴站了出来，他是对事不对人，在朝中是一个最孤僻的人，不愿意和任何人交朋友的怪家伙。 “哼，明明月收三千贯，平什么要分给三百贯给那小子，这江山是我大宋的！” “对呀，那小子明明知道那煤场好，这样的钱谁不想赚。” …… “等等，你说宋晨出了三千贯钱，只占了一层股，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占大头呢！”江万里其实在质问，搞得如此大张旗鼓，原来人家花三千贯只占了这么小的比例。 “确实是一层股，潭州知州李芾本来是说要他占一半的，因为正常的煤场投资，六千贯也就够了，是宋晨本人坚持只要一层股的！”御史中丞章把这个细节讲了出来。 “你们谁有能力做宋晨做到的事情，为我大宋开辟这样的收入来源，我贾似道作主给你们一半的股份，不六层，好不，只要行，我就敢给！”一直坐着养神的贾似道，站了起来，罕见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近年来，贾似道一般都不会在朝议中发言了，只有自己特别在意的事情他才会表一下态，大家都没有想到，连贾似道都这么在乎宋晨。 本以为平章军国重事的贾平章都替宋晨说话了，此事就可以就此揭过，至少今天吧。 结果并不是这样，有人站出来了，同样是一个重量极的人物。 第165章 宋晨OR内奸 “贾相，此言差矣，此人蒙古细作的嫌疑都还没有洗清，还敢此胡作非为，莫非想骑到我赵家头上去不！”福王赵与苪，宋理宗的亲弟弟，朝堂上赵禥的亲生父亲，言辞极为激烈。 此人与贾似道不和那是公开的秘密，老贾推出的公田法，反对最为激烈的就是他了，因为他是全国最大的地主，两人不和由来已久。 后面南宋发生了面积的歉收，粮食严重不足，到处都是饥饿的人群，老贾就把目光瞄准了这个全国最大的地主，准备平价购买他的粮食，福王当然不愿意，因为他正在屯积粮食准备卖大价钱，狠狠地赚上一笔。 最后老贾强制开他的粮仓赈济灾民，那回那是把他得罪死了，可以说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原本的历史中，老贾失势之后，福王就特意招了与其是死仇的郑虎臣为押送官，此人在路途中直接把他给杀了。 但要说宋晨似乎没有得罪他吧，怎么这个福王要把他往死里整呢？ 也不能这么说，上回宋晨临安大肆购买粮食，最后平价卖给朝廷，也破坏了这位福王的好事。 趁着这个机会，也要来报复。 福王的诛心之言起到了效果，大家又议论纷纷，这小子居然还来历不明，动机成谜，他之前研制的竹枪恰好让一位对大宋很重要的工匠横死，不能不让人怀疑。 有人提出了，宋晨会不会是郑伯，是蒙古派来消耗大宋国力的，这个话没有人全信，但大家不自觉地产生了一丝怀疑。 陈宜中趁势上前细数宋晨的罪状，罗列了足足十条，条理清晰，有理有据，在赵与苪的添油加醋下，宋晨那几笔旧账又被翻出来，几乎又要被下狱了。 这时朝堂上，不知什么时候，那个脸白无须的老太监又出现在朝堂上，他在皇帝身边耳语了几句。 “众卿别吵了，樊城大捷，樊城大捷！”皇帝很高兴，赵禥虽然每天上朝时，就想下朝，不代表他不爱他的江山，自己军队打了胜仗，还是从内心深处感到高兴。 捷报里出现最多的两个字，宋晨，他的功劳现在两条，一条是索道，第二条是热气球，甚至敌军主帅阿术，就是被这种‘飘浮在空中的篮子’击伤的。 大家议论纷纷，此子又立功了，还是如此巨大的功劳，那些攻击宋晨的大臣纷纷识相地闭了嘴。 ………… 天目山隧道出了死人的事故，之后了停工了许久，这倒不是朝廷下令的‘停工整改’，而是一个诡异的传言在这些工人之中流传，那就是开隧道惹怒了天目山的山神，所以才会出现死人的事件。 总工张长照才从潭州回来，就不得不给这些工人解释，没有这回事，惹怒山神纯属无稽之谈，可是就是没有效果，没一个敢去复工的。 最后谢国明下来了，他给这些工人说，山神不喜欢半途而废，不把马路不把隧道修好，山神才会降下惩罚。 最后承诺每五天加一回大白肉，两者一结合，还真的又复工了。 东印度公司，老白干酒坊门前来了许多人，就差把牌子给砸了，这些人喝了里面的酒腹泄不已，纷纷要求给说法，。 李晓菲知道童氏一家与宋晨很亲密，所以她就过来帮忙了，为他们出了一个主意，如果光赔钱的话，谁也不不知道对方真买过他们的酒没有。 即使是有，他们也不一定买到有问题的那批酒了，幸好，那个下毒的伙计，下的是巴豆，大家只是闹肚子，实在不敢想象，下的是毒药的话，那也太可怕了。 他们准备拿出二百贯钱来，办流水宴，谁都能来吃，算是老白干给的街坊的赔罪宴，然后调查一下药的那两缸酒走的哪里，得出一个大致范围。 在人们酒足饭饱之后，再跟他们说，真是受害者，上来领一贯的赔偿，人都是要脸的，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就没有什么人再闹了。 陶坊貌似受灾最严重，其实是最不严重的地方，这里早就计划搬到武穆工业区了，这里虽然成了废墟一片，倒也没有太在的损失。 不过这场火灾明显是人为的，老张头三次去府尹那里鸣锣告状，都被拦了回来。 直到谢国明过来安抚这个怪僻的老头，说他们会查，东家肯定不会放过那样的整他们的人。 天目山工地上，谢国明到了工地上，了解了死者的情况，有无亲属，有无孩子，无疑他们会赔偿，他给了受害都家属两个方法，一是一次赔付一百贯，另一种，是每月付他们两贯，直到达到两百贯的赔偿份额为止。 两家都选择了后一种。 谢国民最近两天都焦头烂额的，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这些事情显然有人为的痕迹，是谁要整东家了，他时常在想，不过一点头绪都没有。 谢国明发现了一个问题，之前东印度公司的许多家上游商户，开始同时来朝他们要债，原本由于东印度公司信用好，购买量大是大主顾，一般是按月一结，甚至是按季结一次，货款从来都是按时给的。 那一次东家开煤场，从东印度抽了三千贯走，跟这些上游商户解释，要延长一个月左右付款。 由于之前信用一直很好，上游商户很快就答应了，结果半个月不到，就有不少人来找他们要账了，态度很坚决。 原来他们听说，东印度公司被在襄阳的东家把资金抽干了，现在这个什么公司成了一个空壳子。 这是明的原因，还有暗的原因，是主要的，他们是受了某个势力的挑唆，才来要账的。 谢国明很生气，他们东家很好了，这么大的采购量，从来没有拖欠他们的货款，这在临安城是绝无仅有，结果才出一点情况，就联合起来要账。 恐惧是会传染的，闹得越大，来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是要一个季度才付的账，也要他们马上付款才交货了。 谢国明暗暗记住那些来得最早的商户，还有闹得最凶的商户，会逐渐地与他们不合作，你不仁，我不义。 第166章 我待大宋如初恋 不过那些商户也是一点不怕生效搅黄，因为他们赌定了东印度公司敖不过这一关。 谢国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显然这一切是安排好的，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既然如此，那边肯定还有手段，他赶紧写了一封信，交给一个可以信得过的人，以最快的速度交给宋晨。 几天后宋晨接过信一看，脸色变得很阴沉，他自认为是来自21世纪的文明人，行事一向是在规则范围内。 现在他怀疑，是不是这样的行事风格，让那些躲在暗处的人觉得好好欺负，有机可乘，居然如此搞事。 他清楚这拔攻击的人，肯定有慕光坊的影子，他们背后是临安黑道第一大势力光明帮，想想朝堂上的那些奏折，只有早有准备才会写那么详细，莫非两者之间有什么勾结，一个庞大的势力集团现出了冰山一角。 那可不敢想象，黑道势力有官府背景，那是在正常不过了，不过勾结到左右朝政程度，那就令人不寒而栗了。 宋晨气得不能自已，直接想用人头来回击，不惜血洗那一拔人，要让那暗处的势力知道他宋晨是不好惹的。 结果他却发现没有什么人可以用，他还太单薄。 做这种活，要有胆量要心狠，要武功好，要信得过，不是没有人符合条件，尚一刀、邱莹莹、李和尚，前两个人不能用，他们是皇城司的人，用这两人干私活，陈不二非把他的皮扒了不可。 李和尚倒是可以，可毕竟是自己的私人护卫，做这种活也可以改变一个人，宋晨觉得现在的李和尚就挺好的，就不要再改变了。 再说和尚杀人的方式太单一了，就是用枪，这种不是明目张胆地让人知道，是谁干的吗，宋晨不想太招摇，至少现在不想。 还有一个李如云，宋晨还没有完全信任他，不过以他光明垒落的性格，也不适合做这种事情。 杀人，总得找个目标，宋晨终究还是有点自己的底线，总不能是慕光坊的人就杀吧，那里面还有许多普通的百姓，那么把这件事情调查派人查，到时再干吧。 发生事情的不会只限于东印度公司，相信朝堂上那帮士大夫，也会把他骂得体无夫，除了靠山、老贾、陈不二会当然站在自己身边，其他应该就没有人了。 还好他让范天顺不通过吕文焕交上一份战报，这份战报很是荡气回肠，二十万军大军攻打孤城樊城，至今月余都没有取得进展，当然里面会提到了索道、热气球，这两种对战局进展至关重要的发明。 他相信吕文焕的捷报里肯定不会有他宋晨的名字，即便提到也只会一带而过，现在范天顺的捷报里，简直要把他捧到天上去，即使宋晨脸皮这么厚的人，看了这份捷报，都有点脸红了，俺啥时候这么厉害了。 这不是宋晨想邀功，而是他想多几张保命符。 想着有点心凉，为什么他会这么孤立了，我待大宋如初恋，大宋却虐我千百遍，他有一种举世皆敌的感觉，朋友不多，敌人却是漫山遍野，明明是有大功，那些人却处处欲置他于死地。 千万不要把自己当作网络小说里的男主角，那样会死得很快，宋晨告诫自己，戴着主角光环的男主角，永远不会犯错误，他不是，他可能会犯错，他必须学会反省，反省自己为什么会举朝皆敌。 扇留梦炎耳光肯定是一大原因，但是像往常那样，把自己的责任推在小黑头上，那永远无法改变现状。 对了，我是不会太不会分享了！ 症结应该就在东印度公司里面，这个公司完全属于他宋晨，现在这家‘公司’创造的利润应该令许多人眼红，甚至都自己的靠山都没有分享，这是不对的。 当初创立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其实也不对全怪他，当他创立的时候，他宋晨也不知道会他手下的产业会这么赚钱，不要以为是穿越都创业就能成功。 一定要分一点股份给靠山，不过以他清高性子，会视这为贿赂的，宋晨他得想一个好的办法让他入股。 老贾嘛，那还不容易，说不定都眼红好久了，只是得考虑怎么样用一层股份敲这老狐狸一笔。 还有就是陈不二，别看这位老人家经常板着一张脸，做起事情灵活着呢，况且这家伙好像也很贪钱的样子，让他上这条船，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只是他老人家肯定想白拿，那是绝对不行的，这是原则问题，难点就在这里了。 还得引进一个‘战略投资者’，那就是朝廷了，当然这更复杂了，占几层股份、经营权种种问题都得考虑清楚，这是一个很冒险的措施。 最后一条可以慢慢来。 所以宋晨向自己的老师写了一封信，信的抬头就是，靠山大人，徒弟找你借钱。 信里宋晨把自己写得很凄惨，现在东印度公司要关门大吉了，如果老师不出手，他以后只能沿街乞讨了。 那些要账的，一直在闹事，如果可能的话，借个三千贯，可以解他燃眉之急，只要东印度公司还运营下去，他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文天祥收到这封信，很是纳闷，这个徒弟是怎么回事，他的产业遇到点麻烦是肯定的，但前天他的老白干酒坊，不是还办了一个千桌宴吗，成了临安街头巷尾议论的话题。 里面提到差上游商户的货款，酒坊陶坊红桂园都不是运营得好好的吗，拖个二十余天，那钱不就来了，唉，算了，既然是徒弟提的，那就由他来吧。 “老周过来，到账房提个三千贯出来，我有用！”文天祥有点担心地，他这个管家什么都好，可是一提到钱的事情，连他这个家主都敢吼。 “什么三千贯，我没有听错吧，”果然周管家声音特别大，“老爷要用这三千贯做什么了，那些酒会可不要再搞了，简直是在烧钱。” “我要支援我徒弟，他这个人我清楚，不到了那个份上，是不会找我借的！”文天祥有点心虚，他确实疯过几回，败过几回家，要不是老周在紧要关头死死拦住他，那他现在可能连小酒都喝不上了。 第167章 资金链危机 老周可是从少爷叫到老爷的，就凭这一点，他也有资格来吼他。 “你徒弟，那个宋晨吗，”老周的声音吼得更大了，其实宋晨跟老周关系不错的，来文天祥府上，都是周叔来周叔去的，为什么这老头更质疑了，“你说那个财神爷找你借钱？” 文天祥想到，这徒弟真的这么会赚钱吗，连老周都知道。 “他现在确实困难，各个产业都被上游商户给赌了，现在借点钱临时周转一下！” “老爷，这是你的意思，我们做下人执行就行了，可是我们现在哪里拿得出三千贯呀！”老周诉苦道，他说的也是事实，文天祥对钱没有什么概念，有时要么很久一文钱都不花，要么一花就很多，有时是办酒会，有时又说不定又被哪个朋友诓去做生意，最后都打了水漂。 老周知道宋晨和文天祥的关系，也知道那孩子不会骗他老爷的，可是三千贯呀。 “老周，别下人不下人的，”文天祥罕见地严肃起来了，“快说账房那里还有多少钱，给我报个数！” “只有一千零八一贯了！”老周小声地报出这个数字，这还是他善于理财的结果。 “哇，还有这么多，我还计划卖一百亩地，现在来说五十亩就够了！”文天祥把卖地说得轻描淡写。 “老爷，不能卖呀，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财产呀！”老周立刻劝阻道，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居然卖地都要借钱给徒弟，反过来还差不多。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地是前几年你买的，现在价格都翻倍了，说不定现在正是脱手的好时机！”文天祥打了个哈哈道。 “老爷，真的值得吗？”老周凭着自己的良心，发出这样一问。 “值得！”这两个字久久地回荡在这个房间里。 谢国明今天终于露出了笑容，十五已经过了，这是东印度公司所有产业的发薪日，结果却发现钱不够，前段时间公司赔了不少钱，头一次出现这种薪水不够的情况。 突然收到了一笔钱，一个自称周福的人，抬了三千贯来，并当然点清并签了单，待到这老头走后，谢国明高兴得跳起来。 他也不惊奇，宋晨给他的信中，就提到了这种可能性，并且交待给他了，这是朝中文天祥入股的钱。 这下有底气了。 “李家粮铺，这是你们的粮钱一百五十贯！” “高家砖厂，这是你们的三百一八贯！” “陈家木材铺，这是你们的一百五八贯！” …… “肖家煤店，这是你的的六百六十六贯钱！” 收到钱的老板，很高兴，转过身想想不对呀，货款一般都要押一个月，噫，现在这个劳什子的东印度公司资金链断裂，怎么一现子结清了，莫非？ “对，就是你们想的，今天是钱货两清，以后你们与我东印度公司再无任何瓜葛，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谢国明说完这个，总算把这口气给出了。 原以为东印度公司黄了，这些平时唯唯诺诺的供应商，经人挑拔来催账，实在太可恶了。 不说雪中送炭吧，至少不要乱井下石，没有他们是这一翻嘴脸。 “我们做生意，讲究一个利字，这并没有错，”谢国明此刻心情极为舒畅，东家怎么说来着，这是一个打脸的时刻，“可不能因为因为利就把义给全忘了。” “我们东印度公司在义方面做得不错，你们问问，你们手头上大一点的商户，货款哪一个不是半年一结，甚至是一年一结，我们能做到一月一结，不是为别的，东家的原话是这样的，‘大家都不容易，我们现金流充足，应该支持一下街坊’，可是你们呢，这里才出一点点状况，你们就迫不及待来讨债，这真叫人寒心呀！” 现在谢国明说的话，其实是对认为还有救的上游商户说的，那几家结清了的商户，那是再也不会有合作了。 “熊叔，刘姐，你们不用担心，我也知道，是有人逼你们来的，这并不怪你们！”谢国明知道这两人，来未真正地掺和进来，真是私下里告诉他，有人威胁他们必须来讨账，他们是不得已才来的。 “刚才结清那几家，有心人许了你们什么好处，才闹得如此欢腾的？”谢国明质问到，那几人现在是看出来了，东印度公司是不会黄了。 这可是个大商户，而且月月按时付款，都还想继续合作，纷纷又转变态度，厚着脸皮说好话，意思还想继续留存东印度的供应链里。 都被谢国明给坚定地拒绝了，之前为什么要做得这么绝情呢。 今天他很舒坦，这一坎算是过了，后面几天有几个大客户要付钱过来，资金的问题彻底得到解决。 ……… 阿术躲在床上，虽然被一号击中，他并没有死亡，而是受了重伤，他心情极度地差，没有想到攻城居然失败了，鉴于目前这种情况，至少一个月都不能组织大的进攻。 早知道当时，就不应该那么精打细算的，狠下心来，多死一点人，樊城就可以拿下，根据他对吕文焕的了解，只要此城一失，吕文焕多半会降的，现在这一计划泡汤了。 他心里有万千恨，他至今仍然感觉不到他的腿，等到他能走到时，他不会这么顾这顾那，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打下。 亦思马因、阿老瓦丁小心翼翼地来到大元营账，据传这位大帅自受伤之后，性格大变，一点点不如意就会大发雷霆。 “巨石炮进展得怎么样了，上回损失了几架，一个月能修多少架，能制作多少架？”阿术一见到这两个回回人，就问了一连窜的问题。 “现在正在加班加点的干，上回损失了十架回回炮，只有三架才能修好，一个月我们能制造十架！”亦思马因控制自己的音量和语速，因为声音太大太小，或者语速过快过慢都会惹得这位大帅发怒。 “什么，什么，一个月才能造五架，至少给我整好三十架，否则军法处置！”阿术作为主帅，已经在给属下下那种不可能完成的命令。 168章 樊城的英雄 “大帅，五架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我们最近每天只睡两个时辰，连续几天都是这样。”亦思马因强行睁开昏昏欲睡的眼，罕见地对上官说不了，这也是这个命令实在太荒唐了。 “人不够，我可以安排，不要跟我说不！”阿术几乎是怒吼起来了，声音可谓是声震云宵。 “大帅，请体谅我们的难处，我们的技艺是不轻易外传的，这是我二人的立身之本！”亦思马因听到这个，好像踩了他尾巴似的，语言虽然还恭敬，语气却是非常坚定。 “我派人来助你，你居然还如此不识好歹，军令你都敢不接了吗，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砍了你！”阿术气得不行，气得简直要跳起来了。 阿老瓦丁拉了拉自己的同伴，以前都是他劝自己不要冲动，今天反过来了。 “大帅，你打算派多少人来？”阿老瓦丁跟同伴使眼色，表示自己心里有分寸。 “一百人！”阿术现在心情很不好，语气很冲。 “虽然我们炮匠是微末的技艺，但也是需要经过专业的训练，派来的人至少要是熟练的木工才行，否则再多也没用！”今天阿老瓦丁的汉话说得特别流利，而且也直言不讳。 “一百个熟练的木匠，你真是狮子大开口呀，”阿术终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我给你们派三十个，一个月务必完成二十架巨石炮，三个月六十架，完不成有你们好看的。” 两人终究没有再说什么，恭敬地从帅账里退出。 “我说老哥，巨石炮是我二人安身立命之本，万一让别人学去了，到时怕是我二人只能喝西北风！”亦思马因心中很是愤懑，他们的手艺不用授予外人，这一点连大汗都做过保证，二人才同意来大都的。 这才多久，这个承诺就要被打破，这位蒙古将军几乎是变相要求他们把这门秘传手艺交出来。 “老弟，到了中土，你真以为我们还能独占这门手艺，”阿老瓦丁看得很透，“别看你平时自大得很，终究还是小瞧自己了，我们的巨石炮，即使是天赋极佳之人没有个两年学得会吗？” “自大，我自大吗，这么多人里面总会有几个聪明人嘛，万一他们学会了，我们干什么去？”亦思马因其实是太聪明了，所以反而看得不透。 “大汗确实做个上述保证，但我们不能倚重它，你不要忘了，他同样说过打算成立一个制炮衙门，肯定会给你我二人一个官当，也许到那时我俩说不定恨不得别人快一点学会。” “你说我们现在就要把手艺交出去！”好脾气的亦思马的语气暴躁得要杀人了，他现在可管不了这么多。 “当然不是现在，你这么聪明的人，我不相信你想不到，怎么既能让那些工匠帮我们做事，又不让他们学会我们的手艺，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阿老瓦丁一语惊醒梦中人。 亦思马因蓝色的眼珠转了几转，心里有了主意。 ……… 宋晨和李和尚成了樊城的英雄，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底层士兵简直视宋晨为天人。 他立下了两大奇功，襄阳城的索道一举让鞑子的围城计划破产了；这回他又发明了热气球，可以飘在空中杀敌，居然一举扭转战局，当是盖世奇人也。 对了，连终结者一号、颗粒火药都是他发明的，看来传言是真的，有此一人就能抵得上一万禁军。 “宋哥儿，有了你这热气球，鞑子的围城计划不攻自破，有了它我看他们怎么围！”牛富在上次残酷的攻城中活了下来，脸上留了一块疤作为纪念，不过这家伙一点也不在乎。 宋晨在襄阳城里，没有什么威望可言，在樊城情况却正好相反，这里从上到下，都对他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连牛富这个大宋晨二十几岁的家伙，都要喊他一声宋哥儿。 “牛大哥，就不要扎煞我了，这声宋哥儿可不敢当。”宋晨虽然很自大，但这个牛富可是一个真英雄，况且他比自己大，宋哥儿虽然听着舒服，但不能托大安然接受。 “有什么不担不起的，你做的事情大宋哪一个人也能做的，当得起当得起；这热气球要多运一些水泥过来，纸壳子弹这边也不是太多了，总之这两样东西是越多越好。””牛富也说了一大堆。 “牛哥，这热气球的运力不行，一回最多运一千斤的重物，而且还要看风向，如果是逆风，那肯定是运不了的，对热气球不能有太高的期望！”宋晨照实说了，现在蒙古人仍然围在外面，危机依然没有解途，一想到回回炮，他就头大。 “那就多做几个呗！”牛富似乎把问题看得很简单，连一旁的范天顺都附和道，看得出来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只见宋晨坚定地摇了摇头，看来只能扫他们的兴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不然他才不想当这一个扫兴的人。 “热气球的布料非常难弄，燃料也有限，勉强还能做一个吧！”宋晨如实交了底。 “看这方向，一个热气球一天能来回走五趟，那就顶天了，把重量往顶了算，也才五千斤物资，相较于城内几万军民来说，真的还不够塞牙缝的！”范天顺作为樊城的主将，对大局还是要看得清楚一些。 “宋哥儿，你也太扫兴了，我还以为这个僵局已经破了，还以为可以喘口气了！”牛富是一个耿直人，有什么就讲什么。 “诸位，也不要这么悲观，虽然热气球无法破局，但我这边正在研制一种新武器，成功的话，那些回回炮就不再是威胁了，有了它，我们能给把鞑子打得抱头鼠窜！”宋晨又为大家画了一个很大的饼，这其实是需要技巧的。 “那赶快了！” “笨蛋，你以为宋哥儿不想快，这么厉害的东西能一下子就变出来吗？” “不知道是啥东西！” “宋哥儿出品，必是精品。” 下面的全部是吹捧宋晨的话，饶是他脸皮极厚，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这个秘密的武器就是火炮了，是最小口径的火炮，20口径的火炮，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现在它还没有成功。 第169章 你真美 想到回回炮的威胁，宋晨顿时又后背发凉了，得想想办法了，要不请请小黑吧！ 思来想去，还是忍忍吧，他有预感如果他再次向小黑求助的话，这小家伙控制自己做的事就不会是收养一条狗那么温情了，说不定会比上回殴打留梦炎还要荒唐还要可怕，那可是他承受不了的后果！ 不管怎么样，他写了一封信，要求田小宝他们带着技术资料迅速来潭州，在那里继续研究。 毕竟潭州隔襄樊前线要近一些，火炮这种很重的武器调运起来也是省时省力得多。 …… 军器监演武场！ 又一发炮弹怒射而出，五百步外目标被狠狠地击中。 田小宝也是很忙，他不但要心忙于军器监的事情，还要担负起东印度公司部分事务，不过他喜欢这种忙碌。 一年前他还是军器监一个小人物，一年后他现在已经游走于临安各大豪族里的角色了，即使这些大人物见到他，也都是笑呵呵的。 跟着宋晨干，这肯定是他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情。 张长照、墨玉海、周直、李和尚还有小六都是这么想的，对于宋晨那是一个写的服字。 “快来看呢，哇，田小宝，这炮真的好拽呀！”一段令人愉悦的川音响起。 原来是小玉儿，她兴奋地喊着，每一次火炮把目标炸毁，她都会兴奋地喊起来。 这目标是一大堆粘土夯墙，现在是试炮，威力已经检验过了，这种超大口径的一号，威力巨大，现在是测试此炮的耐久度，这是最后一个指标，也是最重要的一个。 李晓菲也在，有小玉儿的地方，就会有她，宋晨跟她寄来的信里，无意中提到了这里遇，到的问题，这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别看李晓菲是一个姑娘，她其实也是很有机械天赋的工匠，对炼铁木工都是熟悉得不得了，她就来了。 她们俩个在这里有十多天了，李晓菲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她真的解决了许多难题，虽然不是别的问题，是这个重达一千斤炮管的运输问题。 一个特制的马拉车出现了，有几个滑轮安装在上面，通过这个马拉车，两个就能抬上去，而且这个马车并是特别重，两匹马可以拉了，还可以很快的速度运输。 她还设计了一种转向系统，固定在一个特制的台上，一个人使劲摇，就可以调整它的射击方向了。 几个不得坚起大拇指，头儿已经很厉害，没有想到她老婆同样的厉害。 这时田小宝收到一封信，信里的核心内容就一个，就是让他们放下手中的一切活计，带上技术资料，赶到潭州与他汇合，还不忘提一句，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 “信里写什么，小宝！”李晓菲关切地问道，声音里带有对宋晨的幽怨，这家伙好不容易派人送回信，这回怎么没有捎给她的呢！ 真是令人生气，是不是上回回的信太过冷淡了，可她都尽量热情了，要不然回都不回，李晓菲心中万分委屈。 “头儿让我们立刻动身赶到潭州，咱们这个研制火炮的班底要转移到那里去了！”田小宝如实地回答，对于李晓菲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田小宝，我们也要去！”小玉儿大声地说道，她其实对于晨哥儿是有怨言的，这回她知道宋晨去襄阳，后面还跟着一个狐媚子，这是她对邱莹莹取的绰号。 这是田小宝无意之中说露的，她听到了，很是替小姐担心，也替她不值，所以逮到这个机会，拖也要把小姐拖到那里去。 “你们这不是让我为难，我们去又不是去游山玩水，是马不停蹄地赶去制炮，头儿可是要求我们以最快速度赶过去，旅途艰苦你们两个小女子受得了吗！”田小宝可不想带着她们过去，到时头儿还不会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李晓菲对自家小玉儿提出的‘疯狂要求’，没有一点指责的意思，她真的很想去看宋晨，出于一个女人的敏感，有接近一年没有见面了，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她见到宋晨或许就可以豁然开朗了。 “我和小姐都是会功夫的，田小宝，你不要一口一个女子女子的，真打起来，你还不一定能打得过我呢。”小玉儿伸出粉拳，做势就要打！ “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田小宝讨饶道，头儿的信里并没有提到要带李晓菲她们，再加上他也晓得，头儿那边还有一位红颜知己，那时…… “小宝，就算你不带我们，我们自己也有办法去！”李晓菲脸已经红到脖子上了，得找一跟宋晨无关的理由才行，又加了一句，“而且我也能帮到你们呢。” 看到连温柔的李晓菲态度都这么坚决，她说的是事实，在研制火炮上她岂只是能帮到他们，实际上简直已经离不开她了。 带就带吧，田小宝立刻去通知其他人，争取当天就动身。 ………… 宋晨打了个喷嚏，此刻他正在热气球上俯瞰苍茫大地，正诗意盎然，准备吟一句诗来应应景，结果被这声喷嚏给毁了。 “你那位在想你了吧？”天山童姥邱莹莹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宋晨看，还是一如既往的苍老之音。 宋晨对着童姥来了一个迷人的笑容，很聪明地没有作任何回答。 这位女武神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宋晨打断了。 “童姥，这里是控火开关，往右火势会加大，热气球就会升高，反之则会降低！”宋晨觉得自己还蛮有急智的。 “这个你已经跟我说过不止十遍，”邱莹莹非常地无语，“还有不止给你说了百遍，不要叫我童姥！” “好好，女武神上！”宋晨赶紧换了一个称呼。 “你，你！”邱莹莹顿时与他厮闹起来，宋晨又岂会甘心任她‘蹂躏’，在这狭小的空间，宋晨的手不免中碰到了两团又圆又大的东西，两人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两人凝视着对方，呼吸加重，心跳开始加快。 邱莹莹理了理被风吹动的长发，“你真美！”宋晨情不自禁地说到。 第170章 这逻辑有点神 女武神的脸胀得通红，宋晨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原始冲动，终于清醒了过来，然后干咳几声，然后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跟邱莹莹讲解‘飞行驾驶技巧’。 为什么不让李和尚学习驾驶热气球，因为和尚恐高，在天上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异常的兴奋。 那只能选择邱莹莹了，别说此女很有天赋，学得很快，再飞几回就可以独立操控热气球了。 想到还有两三回与她独处，宋晨就一阵心猿意马，不能乱想呀，那样会毁了自己与她“纯洁关系”的，宋晨告诫自己道。 这回他们要飞到襄阳，运送物资到樊城，如果可能的话，能运送一些兵力过去那才是最好的。 尽管这几天，天天都能看到这个“漂浮在空中”的篮子，但当它一出现襄阳城上方，惹得城下军士和百姓一阵惊呼，甚至有几人磕头就拜。 宋晨尽量控制让热气球降落在空旷的地方，刚一落地，就看到一队全副武装军士急速冲了过来，把他们团团围住。 要说军士不知道热气球是哪一边的，那是不可能的，即使没有看到过热气球飘在蒙古军队的上空，不停地收割着鞑子的生命这一事实，那也应该看到气球上那个大大的“宋”字吧。 这是唱的哪一出？ “各位军爷，是我宋晨啊，自己人，快收起兵器！”尽管这样，也不能露怯，宋晨大大方方地从篮子里翻出来，结果却差点摔倒。 好吧，这又是一个很失败的出场式。 这些大兵无动于衷，依然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各位给点面子呀，又不是不认识我，你们当中有几人我都能喊出名字，中间的叫王二娃、旁边那矮壮的叫二虎。 连我宋晨都认识你们了，你们却能不认识我吗，我可是宋晨。 好吧，连宋晨自己都认为这逻辑有点神！ “王二娃、二虎你们不认识我了吗？”宋晨‘热情’地招了招手，好吧，其实之前还要砍你们头的，现在你俩没有冲过来砍我就不错了。 “晨子，我看你就不要再说话了！”那位女武神用不着翻出来，直接一个漂亮的空翻，轻飘飘地落在了众人面前。 她的出场式令人印象深刻，一如既往的苍老之音，结果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位丰满的二八少女，这太令人震撼了。 这些大兵一阵骚动，他们倒不是色胆包天，见到美女就要扑上去，相反是因为他们当中不少人吃过这个姑奶奶的亏，以为可以占她便宜的大兵都成了熊猫。 大兵们都自觉地后退了一步，他们知道了此女的真实身份，皇城司四大金刚之一，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是绝不能招惹的主。 这出场式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宋晨顿觉非常没有面子，所以没有好气地喊道，“吕帅，这是唱的哪一出戏！” 果然此人笑着走了出来，不是吕文焕是谁，只是他的笑容里藏着杀意。 宋晨知道什么原因，还不是范天顺绕过他这个襄阳主帅，直接向朝廷上战报，这是对他赤果果的打脸。 吕文焕很了解自己的部下，如果不是有人挑唆，范天顺是不会那么绝的，能挑唆他的人只有一个，宋晨。 很不幸，他猜对了。 宋晨利用了范天顺的不满，在樊城被围时，吕文焕没有采取任何营救行动，就连象征性地声援都没有。 “他们几万襄阳守军，即使在江对岸吼几嗓子，也能震慑一下蒙古兵，连这个都没有，这太令人寒心了。”这是老范的原话。 再加上老范对宋晨佩服得五体投地，宋晨又有心利用，这份署名为范天顺的战报就交到了枢密院，上了老贾的桌子。 毕竟利用了老范，宋晨还是觉得有点点内疚，从这里看宋晨已经具备了当一个合格政客的“素质”了。 客观地说，即使是他宋晨坐镇襄阳，也无法在水路被断的情况下，驰援樊城，吕文焕在战术上并没有任何过错。 事实上，宋晨在热气球上看到，吕文焕甚至派军出城作战过，清一色的枪兵，试图利用一号的射程优势，打破蒙古的封锁。 一号的射速要两分钟一发，要对付快速移动的蒙古轻骑是不大现实的，它终究还不能用于野战。 在损失了一百多火枪兵之后，吕文焕果断退回城内，作为统帅他还是合格的，那一百多杆枪被拼死捡回，没有一杆落到蒙古人手上。 宋晨突然觉得这话本不对呀，怎么搞得吕文焕是精忠报国的大英雄，自己成了奸臣似的。 唉，战报真不能由吕文焕来写，宋晨最进一年，人虽然在襄阳，但与临安那边的联系一直没有断过。 宋晨知道自己在襄阳架设好索道，打破封锁这样的大功都被他一笔带过了。 而现在宋晨需要大的军功，一是可以堵住朝中对他厌恶到极点士大夫的嘴。二是在军中树立威望，要有一支听命于他的军队，谁想动他前至少要掂量掂量。 如果又由吕文焕写战报的话，宋晨的功劳无疑肯定又会被一笔带过。 宋晨知道他的蒙古细作的嫌疑，殴打留梦炎，都是定时炸弹，必须搞一个大点的战功当自己的护身符。 这些功劳，他扪心自问，这是他应得的，所以一点也不心虚。 “宋晨，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吕文焕沉声问道，对于宋晨的到来他一点不喜，与这个少年几个回合的较量下，他并没有讨得了便宜，这让他很不爽。 “南风！”宋晨如实回答道，刚才正是趁着此见到了汉江北岸的襄阳的。 “这回你到这儿来，所谓何事？”吕文焕直接来一个装糊涂，你宋晨不仁，就不要怪我吕文焕不义。 “吕帅不是明知故问吗！”宋晨知道事情复杂起来了，这家伙会不会真的不顾大局，回绝他的物资要求，那就不好了。 “我没有你宋晨这么聪明，自然不知道！”吕文焕话里仍然带着许多不满。 “说说吧，吕帅要我怎么做，才会驰援樊城？”宋晨问了一道陷阱似的问题。 第171章 我的剑都快要生诱了 “哼，你好意思问我，现在只有你宋晨才有能力增援樊城，你的那个‘篮子’或许真抵得上千军万马！”吕文焕想当然地认为宋晨提的是打破包围，增援樊城。 “当然不是，吕帅，我只是要襄阳运送一点物资过去，兄弟们，这个不难吧！”宋晨还想发动一下群众，壮大一下声势，这些大兵都没有响应。 “你要用这个‘篮子’运过去呀？”吕文焕倒来了点兴趣了，虽然他不懂热气球，但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东西运不了重物，而且降落地点也不好控制，用这个运一天也运不了多少物资。 “对就是这个篮子，可以积少成多，每天运过五六趟还可以吧！”宋晨知道这是一个乐观的估计，用热气球得看老天爷脸色，如果风向相反，那一般是运不了的。 吕文焕做了个请的姿势，显然后面的话才是真正要说的，他要宋晨到房间里谈，邱莹莹进屋了，却被吕文焕给阻拦了。 “没有什么是她不能听的？”宋晨厚着脸皮地说到，相当于说，没有什么话不是这个皇城司密探不能听的，听起来真的很扯。 “宋晨，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吕文焕动真火了。 “好好。”宋晨觉得自己真有太那个了，然后示意邱莹莹止步，在外面等待，这家伙多办要谈一些条件。 宋晨猜的没有错，吕文焕的条件是，宋晨那件神秘武器研制好了之后，要把功劳归在兵部。 这意思还不明显吗，无非是想他自己做兵部尚书的侄儿，平白无故得到一个大功劳，没有想到他还这么看重吕师孟。 说实话这个条件要得不高，但也不低，那神秘武器就是火炮，只要研制成功之后，火炮在作战中起到的作用，那是一号都比不过的，这可是一个很大的功劳。 但吕师孟也没有提出其它苛刻条件，可是这回火炮自己的恩师文天祥，投入了很多精力，为他们分担了多少阻力，这样做对他不公平，到最后还便宜了那吕师孟。 宋晨了解靠山的脾气，知道只要自己去一封信，给他讲明一下原因，就能得到他的谅解，真正的谅解，可是他有点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 要不要赌一把，赌吕文焕不会不顾全大局，在物资上卡住他，敢赌吗？ 宋晨不会把注放在一个最终投降了蒙古的人身上。 “好，只要我再运作一下，这么做是可以的，不过到时我那件神秘武器所需要的那些物资，得从兵部调拔，这样才明正言顺！”宋晨又随口开了一件条件，这些条件哪会是随口开的，他是在为吕师孟挖一个坑，等他看到物资清单时，要让他知道功劳不是这么好抢的。 经过一番唇枪舌剑谈成条件后，吕文焕也没有礼貌性地留宋晨吃饭，而宋晨也只是拱了拱手就走了。 才一走出去童姥就跟了上来，把宋晨上下打量了一翻，确认他没有缺胳膊少腿之后，才问起宋晨来。 “这个吕文焕没把你怎么样吧？”邱莹莹半是揶揄半是关心地问到。 “能有什么，”宋晨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之后，“他吕文焕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我不把他怎么样都是好的了！” “晨子，你什么都不会，就是会说大话！”邱莹莹似乎看不惯他这种猥琐样子。 “童姥，我什么都不会，那一号、颗粒火药、索道、热气球是谁发明的，我可是全能技工。”宋晨为自己辩白道。 “在我面前吹什么牛，走去找一刀他们去。”邱莹莹收起了玩笑之色，开始认真地说到。 说实话有几个月没有看到尚一刀、李如云了，不知道他们在个充满敌意的地方，生活得怎么样，对，那确实问得有点多余。 还好两人都还活着，还能走还能跳，两人表示他们与襄阳守军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说呆在这个地方都快发霉了，唯一值得一提的事，就是前几天那次出城作战。 没有想到二人还立下大功，他二人冒死把一号给全部抢回来，没有一杆落在鞑子手里。 当然不是他俩直接告诉他的，不过宋晨何等聪明，从他们的描述就推出来了，但是吕文焕并没有为其上报战功，连象征性地嘉奖都没有，二人其实是有点心寒的。 襄阳城里的大兵似乎对宋晨及他带来的人都很不感冒，他二人在这里只能抱团取暖，因此关系药比之前好了不少。 “宋晨，今天我要坐你的“篮子”到樊城去，那里肯定好捞战功一些。”尚一刀兴奋地说到，这家伙心里老是想着立功荣耀师门。 “宋晨，我的剑都快要生锈了！”连一向内敛的李如云都表达了这个意思。 宋晨当然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了，要不等下晚点运水泥，只运人的话，四个人的重量热气球还是带得动的。 几人边走边聊，宋晨开始讲他这几个月的遭遇，到潭州、发现煤矿、开采煤矿、指导转炉炼钢、生产蜂窝煤，显然宋晨这边生活丰富多了，况且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如花似玉的红颜知己了。 正当邱莹莹把热气球准备好之后，两人都准备上去了，尚一刀这个怂货，问了宋晨不下一百遍，那个篮子会不会从空中掉下去，宋晨都有点不耐烦了。 真是话多，正当宋晨准备点火出发时，听到了阻拦的声音。 “慢着，不能走！”一队军士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怎么着还不能走？”宋晨的脸开始黑起来，这帮人真是没完没了的，老是跟他搞这些名堂。 “他们二人不能走！”带队的军士这么样说到，指了指尚一刀和李如云。 “笑话，他们二人又不是襄阳守军，你家大帅可管不着他们！”宋晨觉得这群人真是没事找事。 “他们二人在前几天就已经有军籍了，不信你问他们！”带队的军士指了指那两个人。 “我说老铁们，怎么回事呀？”宋晨一看到他们两人畏缩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军士说的是真的。 第172章 爷字当不起 原来是这么回事，樊城被围期间吕文焕并非毫无动静，他曾派兵出城作战，试图打破封锁。 尚一刀、李如云闷了这么多天，岂能放过这个机会，主动请求出城杀敌，他二人功夫了得，枪法也还可以，想当然地以为对方会爽快答应他们的请缨。 这个吕文焕却动起了心思，他或许知道宋晨与他二人关系紧密，说随他出城杀敌可以，但必须要有军籍在身才“师出有名”，然后加了一句，这样你们立下了功劳，也好有底气向朝廷上报。 对于尚一刀这个立功心切的人，条件太诱人了，诱人到无法拒绝，想了想好像真有这种说法，加就加吧，李如云本来想劝他再多想想的，见他毫不犹豫地就签了文书，他不得已也只好跟着签了。 这下子，人家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不放他们了，他们强行离开，就是逃兵。 宋晨知道这肯定是吕文焕的意思，哪个普通军士吃多了，敢来拦他。 看来宋晨真把此人想简单了，他把二人留在这里，对宋晨的警告意味很明显。 除了这个，宋晨想不到吕文焕有任何理由把他二人扣留。 “这是吕帅的意思吧？”宋晨明知如此，还是问了一下，看能不能套得出什么话来。 “宋爷，不管是谁的意思，你都得认这个理，是不！”带队的军士也出言讽刺道，这声音说得很重。 “爷字，可当不起，不是哪个孙子，爷爷都想要！”宋晨看到这个家伙口出恶言，也狠狠回击道。 这位带队的军士伸手摸了摸手中的刀，随后又想到了什么，然后再笑了笑，说道：“今天你们二位要回去随时可以，他二人就是不行！” “宋晨，不过去就不过去，我要看看他吕文焕敢把我怎么样！”尚一刀声音很大，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的确，他是皇城司大总管陈不二的心腹，吕文焕就算再大胆，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一刀，你就不能低调一点吗，要是把别人连累就不好了！”宋晨自然指的是李如云，他就没有什么护身符了，以前是留梦炎的侍卫，现在上了宋晨的‘贼船’，不过这成不了保护符，反而是一张催命符，因为宋晨是大宋士大夫的公敌，对此宋晨还是有一点歉意的。 “宋晨，没有什么，我李某的剑可以替我说话！”李如云也不那么好对付的。 “好，我就把他二人留在这里，如果他们少了一根毫毛，你放心，我会找你的！”宋晨盯着对方的眼睛说道，那眼神凌厉得足以杀人了。 这不是玩笑，这不是玩笑，这不是玩笑。 按理说虽然这些襄阳守军不喜欢他，但是他地位也超然，还没有人敢如此不给他脸面。 “在下郑虎臣，那郑某随时恭候！”这个带队军士真有胆气。 听到这个名字，宋晨的怒意倒消了不少，这个名字也曾在宋史发过光，因为此人做了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没有想到居然能在襄阳城里面见到他。 这人或许以后有用，先不要跟他结成死仇为妙，宋晨当时就为郑虎臣做好了打算。 最后宋晨和邱莹莹只得带着几百斤水泥回了樊城，范天顺看到水泥到了，非常高兴，原本以为因为越级上报的事，吕文焕会卡他。 至少不会这么快就把这些物资运来，看来他想错了，吕帅没有想到的那么不堪。 “老范，我是付出了不少代价，才能把这些水泥运过来！”宋晨赶紧说道，他可不想吕文焕在老范心里恢复形象，他现在还指望着范天顺坚定地站在他这一边。 这些水泥很快就运到了干燥的地方保存，之前与吕文焕谈增援的相关事宜，也谈到直接派兵支援的可能性，现在樊城守军就三千人余人，有战斗力不足三千，面对二十万蒙古虎狼之师显然是不够的。 吕文焕不置可否，他以运力宝贵、即使投入全部运力运人也是杯水车薪为由否决了。 事实上一回最多运五人，蒙古下次总攻不会太远，确实运不了多少兵力，还不如多运几百斤水泥来得实在。 宋晨也找不到理由反驳，不过他提到只要樊城水泥超过三万斤、纸壳子弹超过十万发，那么就要从襄阳运人过去了。 吕文焕没有再反对，算是默认了这个提议。 “最近蒙古人有动静吗？”宋晨一回到樊城就急切地想知道。 “还是老样子！”范天顺指的是一里之外，还活跃着不少鞑子斥候。 蒙古的回回炮明明能在四百步外进行大规模的破坏活动，他们却只有干瞪眼的份，对方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显然所图甚大！ 宋晨算了一笔账，安排回回炮手攻城，就至少要安排三千兵力防护，而且他们对“心有余悸，害怕那些珍贵的抛石机又毁在他手上，所以进行了全员休整。 可宋晨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有预感，下一次攻城将是空前的，那时樊城面前的压力简直无法想象。 现在他能主动做些什么了，或许还能再做一个热气球，让邱莹莹单独驾驶，如果两个的话，就可以运送不少物资了。 做三个不可能，因为燃料就那么一点，还要准备投入到战争之中，而且热气球的材料也只能做一个了。 ……… 蒙古军营，元帅大账。 阿术急速地吞下一碗的酒，然后狠狠地扔在地上。 他能站立起来走路了，不过却不能像以前那样健步如飞了，他瘸了。 听知这一点，他五内俱焚，心中充满了恨。 恨那个热气球上的人，平时不怎么关注情报的他，开始把那些一堆一堆的情报一一看完，这些情报是阴狼提供的，原本他很瞧不上它，认为他们是一群躲在阴影里干着肮脏勾当的家伙。 现在却发现，这些干着肮脏勾当的家伙很有用，他们提供的情报既准确又详细，如果早早重视起来，也许他就不会遭遇这么多挫折了。 比如一年之前，阴狼就有一份情报提供了终结者一号的详细情报，它的射程、射速，威力，由哪一人具体负责，甚至还有造价都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第173章 阴狼的情报 甚至最近的架设的索道、天空飘浮的篮子都有涉及到，可能连那个写情报的人，都不知道做那些东西的人目的是什么，他是这么提的，可以像绳子一样弯曲的钢、烧不起来的布。 虽然描述篇幅不多，可能连写这份情报的人都没有引起多少注意，他们这些看情报的人，多看一下多分析一下，说不定能把那人的意图分析出来，这样也不会在战场上这么被动了。 “传阿里海牙、刘整过来，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阿术跟自己的传令兵说到，他最近的心情很不好，心中有一股不可遏制的冲动，杀人。 如果现在他要打进樊城去，他会屠城，屠尽每一个南人，他想听到妇女尖叫和孩子的哭声，他一定会亲自去体会一番。 不久，两人就飞速地赶过来了，空气中还能听到轻轻的喘气声。 不要说传令兵了，最近就是他手下这二员大将，都是动辙得骂，害怕触了这位大帅的霉头。 “大帅！”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禀报。 “少废话，你们二人一人找两个可以绝对信任的手下，把那一堆折子都给我看个几遍，找出一些有用的东西出来。”阿术说完又喝了一大口酒，现在他只能靠酒来麻醉自己了。 “对了，你们自己也要看看，如果这些东西泄露出去一个字，我唯你们是问！”阿术指了指那堆堆得像小山的情报。 这几天阿里海牙、刘整二人倒很少斗嘴了，两人都苦涉地互望了一眼。 看这些东西，对他们军汉来说绝对是一个苦差事。 当然刘整毕竟是汉人，这些折子大多是由汉字写成的，所以他是看得最快的，而且心思最巧，善于观察。 “大帅，我看有一个叫宋晨的人非常关键，南人的那几件利器都是他弄出来的，如果能把他招抚过来那就最好不过了，”不得不说刘整很聪明，“要是无法招抚，我觉得应该把此人除掉，谁知道他还会不会有其它发明，这人对我蒙古是一个威胁。” “刘整，还是你厉害一点，看到了些东西！”阿术难得夸奖一次人了。 刘整还没有来得及得意一下，突然就听到阿术的厉喝，“宋晨的名字出现多少次了，你就以为本帅就什么不懂，不知道这小子重要，说这些有用吗，我要的是能用在战场上的主意，不是要你来告诉我事实。” 阿术大骂起来，听得刘整气闷不已，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听着。 如果对这位蒙古本部主帅不敬的话，等待他很有可能是死亡。 骂到最后，可能连阿术自己都发觉有点不对头了，刘整至少发现了一个有用的东西，不应该这么骂他的。 他是大帅是不会道歉的，只能用稍微温和了那么一点的语气说道：“你们继续，等下找到点有用的东西尽管说出来！” 阿术大骂刘整的时候，阿里海牙在一旁很不厚道地笑着，这是特意做给刘整看的，气得刘整想吐血。 才消停多久，又原形毕现！ 刘整是一个有傲气的人，在蒙古人面前，转化成这样一种形式。 你说老子找不到有用的东西，老子偏偏要找给你看，还好这些折子既简明扼要，又详细异常，仔细点没准真有收获。 他也是第一次看这些情报折子，其实这也是代表了一种信任，严格来说这些东西只能由他们蒙古人才有权限观看。 今天大帅破例让我看，是对我信任的一种表现，刘整‘傲气’地想到。 每回刘整认为自己遭到了不公平的对待，就用这种方式来安慰道，再说不管怎么样，大汗对我不错，每次见到他，都是笑呵呵的。 这一条折子有料，终结者一号曾经被劫，最后被追回了，居然还是被这个叫宋晨的人追回的。 娘娘的，这个工匠不但会造枪，还有‘千里追踪’的技巧不成。 上面提到过，一号并没有被全部追回，有十条还在阴狼手上，被送到了大都进行仿制。 随后他看到另一份折子上，上面写到他们搞到一百发纸壳子弹，刘整露出了笑容。 “大帅，这两份折子有点份量！”刘整恭敬递了过去，并详细地说到折子透露出的信息，对他们有什么用。 “这样就可以对付那个篮子了！”阿术难得满意了一回，这回刘整找到一个好办法，用一号对付热气球，用宋人的东西对付宋人，想想还蛮有意思的。 想到这里，阿术没有任何犹豫，命人快马加鞭赶到大都，最好把一号和那一百发纸壳子弹，全部带到襄阳来。 ………… 这几天宋晨一直处于忙碌之中，即使大部分时间与女武神单独相处，也没有起别的心思。 他必须让邱莹莹早点学会驾驶热气球，因为他急着要赶到潭州造火炮，时间不等人呀。 他有预感，离蒙古下次总攻不远了，到时如果火炮还没有造好，襄樊就可能失守，那后果不堪设想。 由于他这只小蝴蝶，确切地说还是带着作弊器的小蝴蝶，煽动了一下翅膀，反而可能使华夏权柄提前几年落入旁人手中，那他宋晨真的成了千古罪人。 但说句良心话，自从来到这个时代，宋晨做的哪一件事，不是有利于大宋的？ 转炉炼钢、终结者一号、颗粒火药哪一件不是可以大力提升大宋国力的发明呢？ 就这样为什么局势反而还恶化呢，这里有这样的逻辑。 在原本的历史走向中，蒙古本就可以腾出更多的力量对付南宋的，其实他们并没有怎么瞧得上这个对手，认为它不值得投入过多的精力。 与四大汗国时有局部战争爆发，甚至在襄樊前线打得最激烈时还要分兵攻打日本，分散了不少水军的力量。 到现在这些都没有发生，原本的历史走向已经拐了一个弯，忽必烈与四大汗国达成了和解，今年攻伐日本的计划胎死腹中。 现在蒙古对南宋越发重视起来，最近北方兵力调动频繁，南下意图明显，显然以后是狮子博兔，用尽全力。 第174章 小黑罢工了 这是何等的讽刺，因为自己的存在局势反而还恶化了！ 一连几天他都被这个问题困扰，宋晨心情很糟，开始变得严厉起来，常常指责女武神明明可以学得更快，为什么要偷懒了。 幸亏女武神心理素质特别好，虽然老大不高兴，不过将愤怒转化成了学习的动力，她真的独立能掌控热气球了。 宋晨把热气球交给女武神之后，就急匆匆往潭州赶了，这回只是带着李和尚。 一到那里，宋晨就看到一个魂牵梦绕的身影，一个在深夜寂静时会思念的人，他没有去考虑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而是直接奔去，紧紧地抱住她，周围的人立刻石化了，宋晨你这家伙太不顾礼教了，怎么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幸亏这里都是自己人，田小宝、墨玉海、周直、张长照、小玉儿，还有李芾，要不然这又是一个朝臣攻击他的口实。 “晨哥儿了，别光顾着儿女情长，跟大家见见面。”还是小玉儿这个小姑娘知道分寸，一句话就把这种尴尬局面化解了。 宋晨想到这确实挑战三纲五常了，看到怀中的李晓菲脸都红到脖子上了，装出一副嗔怒的表情，真是鲜艳欲滴呀。 咳，得化解一下尴尬，不能搞特殊化，那么与在场的诸位都一一搂抱了，那这就不是问题了。 这就是宋晨想出来的化解的尴尬的手段，什么有伤风化，那只是见面的方式而已，众人更加石化了，这是什么梗。 当然与女孩子的那是拥抱，与男人的那是熊抱。 抱到李芾这里，看到那双要杀人的眼神，想想还是算了；然后就是小玉儿了，宋晨想在场的人都抱过了，不抱一下这个小萝莉，似乎有点不礼貌，准备过去意思一下。 结果这个小萝莉直接跳起来，搂住了他的脖子，简直要把宋晨给撞翻了。 宋晨这才想起来，“你们俩怎么来了？” 虽然宋晨高兴她们的到来，但这里离前线近，也不是十分安全，立刻沉声问道，是谁带她们来的。 扫视一眼，除了田小宝还有谁了。 “小宝！”宋晨的语气十分严肃。 “头儿，是她位俩逼我的呀！”田小宝很不‘义气’，立刻就把她俩给出卖了。 “田小宝，瞧你那个怂样，一点也没有出息！”小玉儿不满地哼道。 “宋晨，不要再责怪小宝呢，是我们非要到这里来，到这里来造火炮呀！”李晓菲还是要善良得多，而且她找了一个好点的理由缓解窘态。 “想什么了，我是要感谢他呀！”宋晨哪里会不想李晓菲来呀，而是不好开口，让她们两个女孩子千里迢迢地赶过来。 “真的，头儿，你怎么感谢我？”田小宝也是古灵精怪的性格，听到说不用罚，还有奖励立刻来劲了，他们的头儿可是一直很慷慨。 “就奖励你，跟我学习造炮！”宋晨兴致很好，开始开起玩笑来了。 田小宝立刻没了兴致，头儿也太扫兴了，本身就是来造炮的呀。 “小宝，跟着头儿学手艺还不好，别人求都求不来了！”张长照劝这个小少年，他太机灵了，反而可能简单的问题而看不明白。 “对对，反正你也跑不了！”宋晨倒没有一点自谦的意思，直接就认了。 饭后就干正事了，宋晨了解了目前的进度，现在还有几个技术难题，他们带了两件成品过来。 虽然它们依然问题多多，好歹比之前的要好很多了，如果没有制造出更好的出来，就用这两件将就吧。 这一回从成品中，宋晨看到了那几个非常有用的新设计，当得知这全部是出自李晓菲之手时，他由衷地坚起大拇指。 当‘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她是那种抡起扳手修汽车的女孩，从来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有机械天赋，一个完美的机械美女。 看到宋晨炙热的眼神，李晓菲也安然许多了，她听过宋晨和一个叫邱莹莹的女孩很是亲密，这种眼神是一种安慰。 “好了好了，你俩有什么悄悄话一边去说！”小玉儿一边这么说，一边把自家小姐拉开，她常常告诫小姐要矜持，女孩子如果太主动了，男人不会珍惜之类的云云。 宋晨还是很有觉悟的，正事是要紧呀。 小黑呀，让我拥有铸炮技能； 掌握建炮技能吧； 成为铸炮工匠 成为铸炮大师 成为铸炮专家 成为军事专家 …… 这样的求助不下一百遍了，宋晨早就把风险抛开了，试图开启求助模式，可是小黑却没有如他的愿。 莫非小黑庞大的技能库里，没有这一项技能吗，不可能，连印度安人追踪术、骑术这些偏门技能都有，铸炮这种‘主流技能’应该不会不在技能库里吧。 又或者说它连续提供了若干技能之后，有一段冷却时间，宋晨突然觉得这个主角当得很可耻，莫非真戴得有一顶绿油油的主角光环，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搞清自己金手指，好像有点凄惨。 不管怎么样，没有小黑，现在也要造炮了。 现在的难题归结为一点，膛压，火药引燃时，会形成很高的膛压，每一次发射对火炮就是巨大的损耗，归根到底钢好这都不是问题，合金钢是做大炮做好的材料。 可惜时间不够，首先宋晨还没有掌握那种制造技艺，二是镍、锰这些材料都很难找，这个解决之道很难实现。 宋晨在这些基础上又提出几个小小的改进的地方，终于费了几天时间又打出了一门新炮，在打了一百多发之后，又产生了肉眼能看到的裂纹。 又失败了，宋晨很沮丧无比，娘娘的，管它的什么后果。 小黑，让我拥有移山填海之能，一闪一闪的，莫非有戏，等老子能够移山填海之后，管你什么举世无敌的蒙古骑兵，都要跟我趴下！ 不对呀，不对呀，我的手怎么无故动起来，啪啪啪，宋晨正在打自己耳光，几乎没有停下来过。 第175章 天目山山神 “阿晨，不要因为一时挫折，就对自己下这么重的手！”李晓菲首先冲过去，拉住宋晨，此时他像着了魔一样，不停地扇自己耳光。 宋晨却用力地一甩，李晓菲向后倒去，摔在了地上，她很伤心，他认识的宋晨无论如何都不会这么对她。 同时宋晨也清醒了过来，看到自己做得如此不堪，心中很是懊悔，又走过去扶李晓菲，她却用力甩开了。 “宋晨，你个龟儿子，再怎么样也不能把脾气发在小姐头上！”小玉儿喋喋不休地数落宋晨的不是，还是那一如既往的川骂。 “晓菲，你听我说，刚才我真是不故意的，只是‘急火攻心’了。”宋晨也开始着急了，却不能告诉她真相。 难倒跟她讲他是穿越人士，有一个带毒的金手指，自己只不过跟它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它就能像操控木偶一样，控制他自扇耳光。 显然是不行的！ “李晓菲，我看头儿真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这个时候总得有人站出来替头儿说点话，因此田小宝站出来了。 宋晨的班底也纷纷替他们的头儿说好话，终于李晓菲不再发使性子了，并且气呼呼地要求继续铸炮，她还不相信解决不了这些问题。 “下回把炮管管壁加厚5毫米，炮身加长20厘米！”宋晨只得用这个笨办法了，管壁加厚能承载更高的膛压，当然材料的消耗也会增加，其实这些都是小问题，不过大炮的散热成了问题，重量也会增加不少，因此大炮的机动性会降低，这才是问题。 至于毫米、厘米、米这些公制单位，只要是跟着宋晨的人，都听得懂，因为他为自己的班底办了一个‘夜校’，专门教他们一些现代知识。 “还是头儿了厉害，想到这个方法，我们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呢！”田小宝这个小机灵鬼，适时地拍了一下马屁。 “田小宝，你这个马屁精！” “你才马屁精，你全家都是马屁精！” 小玉儿和田小宝简直是一对欢喜冤家，两个人在一起就要斗嘴，现场的气氛慢慢开始活跃起来。 宋晨乐见其成，这对冤家把大家的的注意力转移了，这样挺好，刚才试验再次失败的阴霾因此减轻了不少。 傍晚，正准备就寝时，又有人来送信了，除了一封是谢国明的，其它全部是童婶的。 不用看，就能猜到信里肯定有三分之一的内容是催促地快点把账本看完，只有他这个‘董事长’签了字，当月的账才能平。 还特别批注，不能扫都不扫一眼，就把字签了，这是一种极不负责任的态度，再有下一次，有他好看的。 宋晨非常无语，童婶还追着不放呢。 就那么一回他实在提不起精神看这些账本，图省事看都没看，签了大字。 结果这位大婶却回信说，她知道他没有看过，这样做在她那里是行不通的。 奇了怪了，难道她有一双火眼金睛不成？ 所以这一回宋晨，想到压了三个月了，再压下去他就不是甩手掌柜了，而是成了逃跑掌柜了。 已有睡意的宋晨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半夜看账本，与这些冷冰冰的数字相拥而眠。 经过上一回大的风波之后，其实还是有必要了解一下这对东印度公司的影响如何。 红桂园，临安城的大户人家的建新房的热情依然不减，可是他手下的工人们，很多却不肯上工了，而且上工了的人也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 他们说大老板得罪了天目山山神，被其惩罚，凡是帮他的凡人，也会跟着报应，上个月摔死的工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上工的人数不足，连几处大工地都无法开工，那些新订单都不能接，业务量收缩了。 陶瓷琉璃坊，由于原来的场地被烧了，新场地还在紧锣密鼓地建设中，这一个月没有收益。 临嘉马路，也是由于天目山山神的‘传说’，突然间当地百姓也到那里去闹，特别是在隧道处，他们说这个遂道破坏了本地风水，要求回填回去，再加上工人们本身就害怕，明明再干一个月就可以正式通车了，现在又被拖一下了，每一天都是钱呀。 酒坊，老白干原本是利润最为丰厚的一处产业，由于投毒事件，销售还是受到了很大的影响，现在只有之前七层的销售额，看到这里，宋晨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以前是每月销售量都是倍增的，现在却成了这样。 这些财务数字都不好看，不过是相对来说，现在东印度终究是摆脱了财务危机，这个难看是相对于红火的月份来说的，总体还是是盈利的，就这样上月还有两千余贯的账面利润。 他连夜回信，提出了报复措施，琉璃制品不再藏着掖着了，开始对外出售，以市面售价十分之一销售，倒要让你们看看，锅儿是铁打的。 至于那个“天目山山神”倒不好强来，直接请那些闹市村民吃饭，送点小礼物，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的手短。 工人们嘛，先请他们吃一顿大餐，然后讲道理，就说“山神”善良着呢，他们做的是造福乡邻的好事，“山神”不会怪罪的。 胡萝卜给了，大棒要紧跟着，三日之后还不复工的人，全部卷铺盖走人，并且东印度公司旗下所有产业不再录用。 酒坊，搞一些促销活动，如免费品酒、抽奖活动，把人气给聚集回来。 写完信之后，就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又继续，宋晨必须鼓足干劲去做。 作为穿越者来说，宋晨的命真挺苦的，一来到这个时代他就旗帜鲜明宣称，不要做劳模，可是还是摆脱不了劳模的命。 没有哪一件事情是他能放下来的，因为放下来的话，他所做的坚持就没有意义了。 他挺心疼自己的，可是一到场地，发现自己却是所有人中来得最晚的一个，想想就不要顾影自怜，那样多矫情，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比他更拼，就连小玉儿这个完全是看热闹的家伙，都这么早来了。 第176章 神秘武器 “早呀，你们都来了呀，吃早餐了吗？”这是宋晨习惯性地问候。 跟宋晨相处久了的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很多时候他说起话来很怪，但是还是能听得懂，有时还感觉他说的话很深奥。 他们不知道这是后世熟人见面时的习惯性问候语而已，这回一点不怪。 不过这种习惯渐渐地会影响到他们，他们会慢慢适应宋晨，学习宋晨，毕竟宋晨的影响力摆在那里。 他也喜欢改变别人，放言作为穿越者，他不要做被世界改变的人，而是要做改变世界的人。 愣了一阵之后，他们都点了点头，“好，开工！”宋晨看似随意地说到，其实他这一句话是有讲究的，是表明他是这里的头儿，就像狮子在自己领地里撒尿宣示自己的主权一样。 好吧，有点不雅。 这样形容文雅一点，就是没事的时候显摆一下呗。 “晨哥儿，我们已经开工一个时辰了！”小玉儿嚷道，她就看不惯宋晨明明是他们当中最偷懒的人，还要显得他很勤劳似的，真是一个什么都敢说敢做的丫头。 “好，伙计们，辛苦了！”宋晨摸摸自己的后脑勺，他才不会不好意思呢。 什么梗，大家完全石化。 宋晨直接进入正题，飞快地走到高炉旁，待会从里面流出的铁水，会落入铸模里，待到它冷却，把石膏铸模敲碎，经过刻膛线几个工序之后，这样就得到一门大炮。 他觉得此时应该加一点料，他是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就是碳含量，虽然炼钢的人都不大喜欢它，它不是越低越好，上下方都有一个临界值。 太低的话，钢会很软，太高的，会易碎。 宋晨想起来，他们制造的是大炮，炮钢的碳含量高一点反而更好。 “加一点木炭进去！”宋晨下的命令让人非常不解，因为他之前讲过，像木碳石碳这些是钢的敌人，一定要严防死守不要混进去，这回怎么还要主动往转炉里加了，实在搞不懂。 “头儿，确定吗？”还是田小宝反应快点，他立刻拿起木碳爬到高炉上方，只要宋晨同意，就要丢下去。 宋晨点了点头，田小宝就毫不犹豫地丢了下去。 “难道不怕把这炉钢炼坏吗？”张长照问道。 宋晨仔细地讲了这么做的工业原理，他可不是一个故作高深的人，很欣赏别人不满足‘知其然’，对‘所以然’也感兴趣的求知精神。 这一次，炮管的长度也加长了二十公分，宋晨想增加一些射程，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种类型大炮的最佳参数，但他不介意多试几次找到它。 今天是个好日子，此炮打了两百发后，用阿牛做的放大镜看，都没有增加多少裂纹。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为这个火炮，田小宝他们投入的精力比宋晨多得多，这大半年他们几乎没日没夜的搞这个，就是为了制造出合格的火炮来。 朝廷的任务完成了，头儿一来好像什么事情都容易许多，大家还是很佩服他，几乎没有他干不成的事情，这就是宋晨。 “小宝，却把李大人叫来，我要和他们一起来看看此炮的威力！”宋晨兴奋地吩咐道，这个李大人自然就是潭州知州李芾了。 田小宝很快带着李芾过来了，这次这位知州大人带着尹谷、杨霆、陈亿孙、颜就焱，与宋晨有相交用好的人，没有带吴继明、刘继忠这两个软脚虾。 宋晨觉得这个李大叔越来越知趣了，知道他和两个软脚虾相处不好，就不带他们来，很是识相嘛！ 另外他还是有点心虚，这二人是软脚虾不错，可是现在人家还没有犯下这种民族大义的错，为他们还没有犯下的错，而惩罚他们，是不是有点过了呢？ 如果宋晨他这只小蝴蝶扇的风得当，说不定他二人都遇不到当软脚虾的‘机遇’，那么他们就不用当叛徒了，说不定死后，还能得到一个好名声。 晕，老子才不会那么干呢。 纠结因为对方还没有犯下的事情，而犹豫该不该惩罚他们，那是法律工作者该干的事情，他要做的就是把他们送到法庭，历史的法庭。 其实宋晨想多了，是吴继明、刘继忠二人不愿意来而已，他们可不想看到这个‘势利小人’那种得意的嘴脸。 “宋晨，你口中的神秘武器成功了？”李芾听到这个信息，就立刻放下公务，把自己的班子带了过来。 他想看看令宋晨这个神奇的匠人都赞不绝口的武器能够有什么样的恐怖威力。 不用宋晨提醒，他们也知道往哪里看，那门火炮太显眼了，就像放大了几十倍的一号。 他们不下生产了五十门火炮，都因种种原因回炉重铸现在的是他们最满意的一门，相信这门炮将会为大宋创造奇迹。 只见一个大铁架上，放着一根锃亮的铁管，一看就不是凡物，这根冷冰冰的金属管有一种不可触摸的神秘感，这是李芾的第一印象。 “这个就是那个神秘武器！” “看起来很一般。” “一般？我看这东西散发一种令人肃穆的东西。” “这不是用看的，那是要打的。” 大家都七嘴八舌地评论这门火炮，宋晨倒不以为意，这群评论的人，在原本的历史中，都是铁骨铮铮的英雄。 原本的历史给了他们英雄的机会，现在宋晨要狠下心来，剥夺他们这种机会，这样宋晨才能睡上一个好觉。 “宋小子，不要磨讥了，开始吧！”李芾催促道，他心情好的时候，很喜欢喊宋晨宋小子，这个习惯简直成了他心情好坏的晴雨表。 “好好好，李大叔！”宋晨和李芾建立了一种亲密关系，两人合作得很愉快，先是一号被窃的合作、后是煤矿的合作、转炉的合作，这一又是火炮合作了，肯定也会有个好结果。 “仰角75度！”宋晨说了一个专业术语，除了他的班底之外，在场人都听不懂，这是什么鬼。 宋晨一个很有工匠精神的人，要么不做，要么就一次性做好，这门火炮虽然还是前膛炮，可是该有地方都有。 第177章 全能技工 大炮有瞄星，可以调度数，下面有轮子，内壁刻有膛线等等。 张长照、周直两个人同时摇动着一个手柄，大炮就快速地提升，墨玉海在一旁观察，田小宝拿着火把。 “引燃，发射！”宋晨吼道。 田小宝，用火把引燃火线，炮弹怒射而出，远处的一颗一人高的大树被轰倒了。 这个距离至少有五百步。 “大家伙看到了吗？”李芾原本还很镇静，看到了这个大炮威力居然如此之大的时候，瞬间不淡定了，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问了一个有点没头没脑的问题。 “看到了呀，知州大人，这么明显！”尹谷说到。 “我哪里说的是那颗被轰倒的树，我问的是你们有没有看到炮弹是怎么击倒那颗树的，速度太快了，一眨眼，树就倒下了，简直都不敢相信呀！”李芾仍然还沉浸在这种震撼之中。 “对呀，我只看到那个炮弹滋地一下钻出去！”杨霆说到，其实大家都有潜台词，担心宋晨弄虚作假。 事先在那颗树上动点手脚，那边安排一个人，跟着指示做，引燃火炮的同时，让那颗树倒下，这样看起来就是大炮的威力大了，也许只是障眼法而已。 类似的事情，在大宋操蛋的历史上，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不过宋晨一点不介意，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歪，相反他还担心没有质疑的人，那样的试炮反而就像白开水一样，太没有味道了。 宋晨不喜欢平淡。 “杨大人，是否有所怀疑？”宋晨并未生他的气，他怎么会生这些民族英雄的气了，可惜吴继明、刘继忠两个败类不在，不然就可以打他们的脸了，这时反而想那两个人在场了。 “哪里哪里，只是这炮威力太大，刚才一晃眼就把炮弹跟丢了，所以才多问一下！”杨霆也懂得打人不打脸的道理，有时候即使有所怀疑，也不能当着正主的面把它说出来。 “要不杨大人亲自过去，画下一个目标，我门炮就会那个地方打，这样就很难作弊了吧！”宋晨说的很直接，虽然这家伙是民族英雄，但打一下他的脸还是允许的，怎么着也要略施小戒吧！ “宋小子，为什么要请他，没有看到你大叔也在这里，把我当摆设了吗！”李芾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开玩笑居然敢无视他。 宋晨就跟他眨眼睛，示意他不要掺和进来，等下他会后悔的，可李芾是什么人，肯定听不进，画目标这个活，就交到了他头上。 李杮走了过去，才走到两百步就想画目标了。 “太近了，打这个地方有什么意思呀。”不只是宋晨在这样喊，几乎大家都是这个样子。 另外吐槽一下，汉服好看是好看，可是走起路来，一点也不方便，特别是身装官服的时候，走一百步都是一种体力活了。 “还是太近！”这是宋晨的声音。 “我手都扔得到那个地方去！” “不行，大炮还可以打更远！” 好吧，这就是宋晨原本‘惩罚’杨霆的措施，罚他走几里路，直到气喘吁吁地李芾走到一千百步，气呼呼地说老子再也不走一步了，那在那里画了一个目标。 然后又在宋晨的催促下，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回跑，一边跑一边骂宋晨死小子，可又觉得自己不占理，是呀，这种大事，不能耽搁时间。 宋晨还是有点小小的得意，毕竟刚才质疑之声，李芾发的一点也比别人少，让他吃一点小小的苦头，不会是什么会让良心不安的事。 又重复刚才的步骤，宋晨喊道：“575度。” 一切调整好之后，炮弹打出去，落地开花，中了中了。 这回是肉眼可见的，因为目标中插了一根长长的竹杆。 这个目标是三丈见宽的范围，大炮的精度能够达到这个程度，那是非常不错的。 这下几个潭州的高级长吏，都自告奋勇就画这个目标，走一个一两里地怎么了，也比这个好，结果是次次都击中目标。 而且从现场留下的深坑来看，这威力真的很恐怖，很难想象血肉之躯被击中的惨况。 “宋晨，你这个炮弹造价高不高？”作为潭州的最高长官，当家方知柴米贵，李芾当然清楚钱的重要性，再厉害的武器，都要受制于这个魔鬼。 如果一枚炮弹造价太高，那是无法推广的，也就无法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就跟神臂弩一样，对于大宋只是一个象征性的符号而已。 “以现有的物价看，一贯钱造五枚炮弹没问题！”宋晨的这个价格是经过认真核算的，说实话能够把成本控制在这个范围，他挺自豪的。 他宋晨不但是全能技工，而且还是成本控制专家。 “哇，你真是我大宋之福呀！”李芾走过来，狠狠地拍了一下宋晨肩膀。 嗷嗷嗷，李叔你公报私仇。 刚才俺只是让你多走了一点路而已，怎么就想拍死俺吗？ “还要多久才能批量生产？”李芾跟着宋晨混久了，也懂得大量术语了。 “已经开始批量生产了，目前陆陆续续运过来二千枚炮弹，现在一门炮够用！”宋晨又报出一个好消息。 之前他们的技术困境并不在炮弹上，宋晨知道火药作为发射药的最佳配比，炮弹这一块并没有花多少时间，他就弄出来了，难点在火炮上。 现在这一问题也解决了，可以说是万事俱备了。 “好，宋小子，今天又为你们整上一出全猪宴！”李芾简直是高兴到了极点，好好好，没有想到在他的治下，一件比终结者一号更厉害的武器诞生了。 这可是他的政绩，下次磨堪时我看留梦炎再找什么借口！ 唉，宋晨岂会看不出他的心思，民族英雄也是人，人都是有自己私欲的，这并不是什么坏事，这样的英雄才会有血有肉，才给人一种真实感，这样的英雄才是可亲的。 “宋晨，本官晓得接下来我要说的的你都懂，但是本官必须再讲一遍，”李芾罕见地严肃了起来。 第178章 留府 他谈的事关系重大，语气也非常慎重。 “火炮的工艺绝对要保密，不能走漏一点风声，否则让鞑子掌握了制造方法，这不但不是我大宋之福，还会成为我大宋之灾，知道吗？” 宋晨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没有想到李芾同样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此时两个鬼鬼祟祟的人藏在阴暗处，他们把看到的一切写在密信上，很快送回到临安，宋晨的敌人很多，他们对宋晨的一举一动都十分地感兴趣。 接下来几天，宋晨让自己的班底继续加班加点的铸炮，新铸的每一门炮至少都要打十发炮弹，以检查其是否合格。 这很重要，关系到军心的问题。 大炮最怕的就是炸膛的问题，如果出现这种事故，对军心那是很可怕的摧残，到时炮手会对火炮有抵触情绪，不敢使用，这样后果很严重，所以必须在铸造环节来把好质量关。 接下来就是训炼炮手的问题，当然这也绕不过宋晨，李芾在席间就提了这个问题，宋晨也要避一下嫌的，这可是将门的权力，他不好染指。 宋晨的回复就很有策略性了，说炮手的招募完全是他李芾说了算，至于怎么训练炮手则完全由他宋晨负责，这一点是不容商量的。 对于这一点，李芾自然没有什么好反对的。 正当李芾觉得宋晨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的时候，宋晨又提出了一个极不合理的要求。 他要带这些新人和火炮到襄樊前线去，准确地说是支援樊城。 “宋小子，你这是搞什么？”李芾几乎是跳起来了，这相当于擅自调兵了，这个罪名可是不小的。 “李大叔，怎么不可以的，你是知州本就是一个文官，负责推荐了一些人过来，我训练炮手，调动过去，反正你我都不用担责任的！”宋晨当然要劝说了，他铸造大炮就是为了襄樊前线，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去的。 “就算我同意，你怎么把人把武器运过去，襄樊可是被围得水泄不通？”李芾无比严肃地问道，宋晨的话听起来特别不靠谱。 “我自然是有办法的！”其实宋晨自己也不是特别肯定，用那种方法能否把一千二百斤的火炮运到樊城去。 “你该不会说是那个索道吧？”李芾对抗元前线还是很了解的，知道这条生命线的存在。 宋晨当然要否定了，因为李芾肯定清楚索道最大的承重量是多少，五百斤，而大炮是其承重量的两倍多，用索道运那是不可能的。 “那你准备用什么方法？”李芾显然不问清楚是不会放行的，宋晨没有办法，只好和盘托出，他是准备用热气球，确切地是用两个热气球一起运，这是一个很疯狂的点子。 没有想到这位李大叔却是很欣赏这种疯狂，趁此机会宋晨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讲了他这种‘飘在空中的篮子’，讲了自己和李和尚是怎么利用它，打退蒙古二十万大军的，好吧，宋晨真是把牛皮吹上了天。 李芾同意了！ 之后，宋晨不是在铸造大炮，就是在训练炮手，和李晓菲卿卿我我的时间都没有多少，但好的是能够天天见面，时时刻刻在一起，也是一种幸福。 ………… 临安，留府。 这是一处很大的宅子，外面普普通通，路过的人会有这种印象，留府除了宅子大一点的话，其他的都很一般嘛。 这么想就错了，只要一走进里面，就会被这里的豪奢给震摄住，假山、池塘、金鱼、亭台楼阁、回廊无一不显示着这里主人的尊贵身份。 在宅子里一处不显眼，却很大气的房间里，站着一个老者，一个看起来颇为慈眉善目的老者，他在左右走动。 “宜中，说了多少次了，没事不要往这里走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俩在结党营私呀！”这位老者就是留梦炎，他非常和气地说到，跟他说话的人都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留相，这回是大事！”白脸老者陈宜恭敬地递给他了一封信。 “这个宋晨真是一个人才呀！”留梦炎看了之后不置可否地说道。 “他越有才就对我们越不利！”陈宜中咬牙切齿地说到。 “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可靠吗？”留梦炎看了信之后很不舒服，他的这个敌人似乎又为大宋新立一大功。 没有人会喜欢看到自己的仇人过得顺风顺水，他心中充满了不甘，恨不得马上去毁掉宋晨的胜利果实。 “消息没问题！”陈宜中避重就轻地回答道，因为事情关系重大，哪会轻易把消息渠道。 “消息是从哪里来的呀，”留梦炎岂是那种容易被忽悠的，心里清楚得狠，看到陈宜中一副吞吞吐吐不肯说的样子，就猜到了七八分，“慕光坊！” 陈宜中没有说任何话，算是默认了。 慕光坊的背后的金主是光明帮，光明帮的头子与陈宜中是亲戚关系，肯定是从他那里拿的。 “得采取点行动是吧？”留梦炎像是在问陈宜中，也你是在自言自语。 “可惜宋晨远在潭州，鞭长莫及，本身又立了大功，不然以擅自撤离襄樊前线治他的罪，也够他喝一壶的！”陈宜中随口说道，他到这里主要是报信。 “错了，大错特错，上面不是有三千发炮弹吗，那炮弹非常容易爆炸吧，也许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一点火星就可以引起大爆炸！”留梦炎像是在跟陈宜中暗示道。 “留相，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干什么！”陈宜中有点害怕了，他要整宋晨不假，但是像这样引燃炮弹，这种捅大宋刀子的事情还是有点排斥的，风险太大收益又太小，至少他和宋晨的仇还没有大到那种程度。 “宜中，又不用你去做，你只是传个话，最近宋晨那个什么东印度公司，不是把慕光坊弄得门可罗雀吗，放心你说这是我的意思，跟那位说我留某到时欠他一个人情，”随后留梦炎甚至还拍拍陈宜中的肩膀，“再说一遍你只是传个话而已。” 陈宜中自认为自己已经够无耻了，但是比起眼前这位，还是差了几个段位，这实在太狠了。他都有一点后悔来这里了，可是自己为什么要嘴践往这里跑了，简直是没事找事。 第179章 十五和二十 “好！”陈宜中知道自己不能拒绝，如果传个话都不敢传的话，到时那位晓得了，别看是亲戚关系，惹毛了那位绝对是有严重后果的。 深夜，陈宜中从偏门悄悄地离开了。 …………… 这段时间，宋晨这个劳模是当得名副其实，火炮铸造了十二门，炮弹现在已经有一万发了，达到这个数量，就向李芾请求马上出发。 李芾同意了，立刻请了当地的驻军二千人押运这批物资，双方都感觉压力山大呀，这些东西如果有一个闪失，后果是不堪设想。 好的地方是宋晨设计了一种马车，专门运炮，所以运这些铁疙瘩，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难。 一上路，宋晨就催促他们赶快赶路，宋晨左眼皮跳得厉害，他觉得哪一个环节会出什么问题，他不想出事呀。 宋晨是厚着脸皮，跟那个没有交情的高达写了很多封信，全是要他增援。 这家伙可能是由于宋晨煤矿、转炉、火炮都舍近求远的原因，没有在他鄂州搞，而对宋晨心生怨言，每一回回信都是一句‘知道了’了事。 往好的地方说，高达还愿意跟他回信，想想宋晨觉得自己做得是有点不厚道，可是高达呀高达，你知道你最后背叛了宋朝，背叛了民族，这些国之重器岂可交到你手上。 4号高地很关键！ 因为他们不但可以在那里往襄阳里运送物资，还可以运人过去，而且那里也是热气球的飞行点，位置非常非常重要。 宋晨他们晓行夜宿地往襄阳赶去，几乎都没有什么休息时间，路途中免不了这些军士会发一些牢骚。 还有队伍里有两个漂亮的小娘子，这些大兵有时难免言语冲撞，宋时可是一个很善妒的人，有几次冲突发生。 宋晨对这群大兵的战斗力没有抱什么指望，他们能够干点苦力活就行了，能指望他们什么了。 因此他才决定，要自己这边的人也要轮流守夜，今晚轮到宋晨了，虽然他晓得在保密上李芾是尽了力的，不过小心一点总不会错的。 晚上，他看到潭州厢军值夜的几个兵丁在那山坡上，已经打呼噜了，一点也没有值夜的意思，不由得摇了摇头。 宋晨也在欣赏八百年前的夜空，似乎真的比21世纪更璀璨一些，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之下。 突然他发现两个黑影在悄悄地移动，宋晨快速地走过去，这回押运的很多东西是炮弹，虽然是包装严密，但是遇上有心人破坏，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只见两个黑影，轻轻地打了火折子，准备点燃装火炮的木箱。 沉浸在童话世界的宋晨才想起来，大声地喊道：“有敌袭，有敌袭！” 那两个人也听到了，这二人显然是亡命之徒，非但没有逃，反而继续引燃，宋晨立刻冲箭步冲过去。 这二人身形高大，一人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来，要砍宋晨的脑袋，速度极快，这人露出得意的笑容，认为逮到了一条大鱼。 “看这人相貌，好像就是那个小工匠吧，把他的脑袋拿回去，主人不知道会有什么重赏！”此人嘿嘿地笑道。 宋晨岂是那么好杀的，穿越之后，他身体的协调能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他以一个常人办不到的角度，躲过了这把砍刀，同时还对这个大汉下盘来了一脚，把他踢得四脚朝天。 不过宋晨暂时还高兴不起来，另一个人正在用力破坏木箱子，此人应该也是有点功夫，一个小撬棍，几下就打开了。 火折子眼看就要挨着那个引线了，那样这里的所有人都会完蛋。 “你他娘的不要命吗，点燃了，我会没有命，你同样也会的！”宋晨和他还有几丈远，清楚现在即使过去，也无法阻止，所以喊出这个话来。 那人听到了也有点犹豫，他是来执行别人命令，可不是来送死的。 “十五，不要信他的，把炮弹调转个方向，跑快一点是没有问题，那些厢军已经苏醒了，正在围过来了，快点快点！”刚才那个被宋晨击倒的大汉起来了，劝同伴快点干这事。 “二十，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反正我是为了过上好的生活，不是来卖命的！”这个被称为‘十五’的人显然比‘二十’现实得多。 “你们听着，想必你们也知道吧，这些木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一旦引燃这里的人都会没人命，你们现在跑还是有机会的！”十五这个人还是挺有急智的，立刻找到了这个痛点。 这些潭州的厢军想起来了，那个瘦笔杆（宋晨）一直不厌其烦地告诉他们，厢子里的东西是危险物，要远离明火暗火重击，而此刻这里有一个黑衣人，正拿着一个火折子呀。 瞬间都明白了怎么回事，一个人往后奔去，其他他人也跟着跑，几个呼吸间就瞬间一空了。 “哈哈，十五，点吧，现在是好机会，只要一点，你我全身而退的话，你想要的荣华富贵的生活，也是有的！”这个黑衣人慢慢地靠前，似乎准备去抢这个火折子。 “十五，不要相信的，小心，他要来抢你的‘机遇’！”宋晨做的样子非常倒位，一声‘机遇’把‘十五’的弱点抓住了。 “二十，你别过来，否则老子把火子熄灭，到时谁也得不到！”‘十五’肯定也不是笨蛋，他看得清楚得很。 “十五，看在光明之神的面上，点吧，说不定还能把宋晨这条大鱼给宰了，你在乎的荣华到时说不定可能轻易得到！”‘二十’提到了神明的名字，希望可以用这个打动他。 “我不看重任何所谓的神，老子只在乎自己！”这个十五悲哀地发现自己进入进退维谷的境地了，上面的人真不是人呀，跟他派了这个任务，没有跟他说，是要他去引燃火药桶。 这不是派他来送死的吗，最晕的是，这个‘二十’好像事先就知道，一点不怕似的，这家伙被神明给掠夺了心神吧。 第180章 十五和十二（2） “十五，你既然晓得我宋晨，就应该清楚我可以给你一场荣华，现在只要你放下火折子，就有了，其他的一切既往不究！”宋晨从他们的谈话中，知道了这个‘十五’非常看得荣华富贵，就用这个去huo。 宋晨至少此刻是真心的，只要他放下火折子，他真的会送他一场造化，不同于其他网络小说的主角，处事的‘灵活性’，宋晨古板得多，一就是一，二就是一，一个唾沫一个钉。 “十五，你不会相信这么幼稚的承诺吧，”这位‘二十’诛心地说到，“别忘了你也是有家人的，只要我活着出去，我会跟主人禀报你的作为，现在你全家的性命系在那根火折子上！” ‘二十’翻脸了，他的这个威胁直接痛击在‘十五’的软肋上，十五准备点了，他恼怒了，怎么跟他安排这样一个任务，拿起火折子的那一刻，他就站在悬崖边上了。 今天这一出，‘十五’清楚无论如何也难逃一死了，不是死在宋人的手上，就是死在临安那位手上，还是选择前者吧，至少这样无法报复他的家人。 ‘十五’他弯下腰准备点了，宋晨有一种天昏地暗的感觉，他拿出一个铜板来，对准小黑说了，让我拥有掷飞镖的绝技。 预想中的掷飞镖技艺并没有出现在脑海里，出现在肌肉里，小黑沉睡了，宋晨清楚，这段时间无论如何简单的技能，小黑都无法让他掌握。 这一刻他何尝不是站在生死边缘，只要那个‘十五’点燃引线，他即使有十条命也活不下来。 不过宋晨是谁了，他死马当活马医，还是把铜板扔了过去，正在此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跃起，三下五除二地跃到那里，把火折子弄灭了。 宋晨额头出汗了，因为他看到火折子哼引线，就指甲缝那么一点的距离，那可真是要人命呀。 “墨玉海，留他性命！”宋晨有点惊讶，这个身手如此矫捷的人居然是他的班底之一，虽然一直认为此人来历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但没有想到他会武功，而且还这么厉害。 事情却没有按宋晨愿望发展，‘二十’动了，只见他拿出一个筒子，对准了‘十五’，只见这个执着于荣华富贵的家伙立即口吐白沫，倒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了。 二十岂能放过宋晨了，那个筒子又对准了宋晨，至少有三根飞针以不同方向朝宋晨飞过来，宋晨身体的协调能力很强，险之又险地躲过去了。 那人趁此机会几个腾落，消失在这夜色之中。 “玉海，你居然会武功？”说实话宋晨这个人第六感还挺强的，第一次见到墨玉海时，他就觉得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现在感觉他这种猜测是正确的。 “会一点三脚猫的功夫！”墨玉海很是‘谦虚’地回答道。 “这还是三脚猫吗，”宋晨不免对他颇有微辞，这个‘班底成员’不大老实呀，看到闻讯而赶来的田小宝，他的对旧识会武功也是一脸懵懂的样子，心里就舒服多了，原来他们也不知道。 墨玉海摇了摇头。 “你能追得上那人不？” 墨玉海再次摇了摇头，似乎不愿意过多掺合到此事，宋晨也不便强求。 宋晨有个想法，让皇城司的人摸摸他的底，这并不是宋晨疑心作祟，而是他一直给人以文弱的印象，突然有一天，却发现他是练家子，正常人都会有所怀疑。 这一次可能如果不是那家伙引燃炮弹，大家全都得完蛋的情况下，他会不会出不出手都是两说呀，宋晨对他的提防之心又多了一层。 田小宝他们却一个个很是兴奋，原来自己兄弟居然会武功，围着墨玉海问这问那，弄得他还有一点愧疚之色，虽然是一闪而过，宋晨还是抓住了。 宋晨又吩咐这些，把那些吓得作鸟兽散的厢军给找回来，虽然他们没有什么用，不过这些人当当苦力，搬运这些重物还是可以的，而且还能壮大声势，还是有必要的。 对了，是李大叔借兵给他的，说什么他借了多少，要还多少吧，这可是涉及到诚信问题了，这个问题容不得宋晨有一点马虎。 “阿晨，会是谁这么恶毒呀？”李晓菲被刚才的事情吓倒了，她可没有想到在大宋腹地，居然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实在是出乎意料。 “xiaojie，我看肯定是da那些龟儿子！”小玉儿用川音骂人，听起来也是那么亲切。 “看他这身打扮，不像是da吧？”田小宝小声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田小宝，你傻呀，da并不都是蒙古人，那些替他们卖命的人都算！”没有想到小玉儿还懂得‘广义’与‘狭义’的区别。 张长照、周直也说了些话，他们两人很有意思，还直言不讳地说到，会不会说头儿自己的敌人，这可是说他们的头儿仇敌遍天下。 这让宋晨有了一个新思路，‘十五’、‘二十’两人都提到了一个‘光明之神’，这是什么东东，他没有听到过。 临安有个光明帮，光明帮陈家一直和他很不对付，陈家的陈宜中、留梦炎也是一伙的，这几方势力的关系，那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呢？ 连宋晨都没有想到，留梦炎会这么下作，会了除掉他已经到了不管不顾的地步，现在南宋是家陷入危机的大公司，不过暂时还没有到破产清算的边缘，这家伙就已经觉得这家公司没有什么前途了，背叛了也不会有严重后果。 如果真是留梦炎做的，这可是叛国的重罪呀！ 不管怎么样，宋晨觉得敌人已经疯狂了，自己得学会保护自己，等下小黑苏醒，一定要让这小家伙给自己一种保命技能。 不过保命技能太笼统，向小黑提出这个要求时，说不定又会让自己自扇耳光，得想具体一点，轻功、拳法、腿法、又或者说武功？ 这一点是很费思量的，他必须想好，因为他只想‘请教’一次，‘请教’次数多了小黑说不定会把他带到哪一条阴沟去。 第181章 生命的收割机 宋晨仍然催促地继续赶路，他对4号高地有些担忧起，如果失去那个地方，可是会有很严重后果的。 现在离4号高地只有十里路了，宋晨非常小心，把队伍停下来，亲自去检查有什么异常，大家都说宋晨太谨小慎微了，其实就是说他太疑神疑鬼了。 不过他猜对了，他前进了几里地时，发现了高地上方升的是狼烟旗，表明此时处于战斗状态，这是宋晨早已与驻地守军约定好的旗语。 好，宋晨快步退回去。 他却面临一个大难题，是绕道走别的高地上，但是眼睁睁地看着高地失守，他做不来，可是他带的这些厢军，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 即使他们有炮，这里有没有什么城墙可以固守，跟蒙古人打野战，宋晨清楚那是十死无生，就是现在南宋都没有一支能和鞑子硬碰硬的军队。 别忘了他有十二门火炮在手，还有一万发炮弹，这样都不敢打，那他还是什么穿越者，还是什么宋晨，打！ 宋晨强行把李晓菲他们几人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再派田小宝带着他的印信去鄂州求援，他不抱什么指望，就算高达那家伙开窍了，一点不拖，援军最快也要两日才到。 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援军上，宋晨依然决定开战，怕他个卵。 在离敌军两里的地方，这是之前的4号高地，他们必须悄悄地在做这里筑起工事，驾设好大炮，并调校好。 宋晨是在进行一场豪赌，如果他训练的这些炮手和火炮都被蒙古俘获的话，宋蒙这场生死较量，那就没有什么悬念可言了。 不过他是一个敢下注的人，运气似乎也站在他这一边。 这种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宋晨完成了，在蒙古人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把工事构筑好了。 “585度，预备，发射！”宋晨的手缓缓抬过头顶，他知道如果手放下，反应过来的蒙古人会像蜂涌一样往这边靠，那时就真是在拿小命做赌注了。 他依然放下了手，十二发炮弹从天空中闪过，发出呼啸之声，朝目标飞去。 蒙古百户阿力也在这一次进攻当中，他虽然是水军，不过是把自己的船弄丢了的水军，作为惩罚被派来打前锋。 他倒没有什么怨言，他清楚这回足足派了一万人进攻这个不足五百人的小据点，那还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可是他猜错了。 这里简直是一个铁疙瘩，到处都是由有一种叫水泥的东西修筑的防御工事，里面的守军虽然少，但是他们个个都斗志昂扬。 冲到一号射程内时，数不清的子弹在身旁忽啸而过，好不容易冲到堡垒一百步内了，连宋人身上长着几根胡须都看得清了，这时招呼他们的还有无数箭雨。 身边有不少袍泽倒下，不时有惨叫声传来，因为路面倒了不少火油，到处都是燃着火。 尽管这样这一次冲锋他们却很有信心，这次主将阿里海牙派出的军士足有两千人。 而且这三个时辰，对堡垒的攻打从来没有停过，里面的宋军已显出疲态了，枪声比之前稀疏多了。 他们这一方在人数上有绝对的优势，可以轮翻进攻，那群宋军每回都不得不全员出动，经过三个时辰的密集进攻，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即使这个防御工事建得再坚固，他们也能拿下，已经冲进去十多兵力，后面的人还在源源不断地跟来。 可惜不是第一个打进堡垒的人，阿力还有点不爽，不然会有很高的奖赏，他自己加把劲还是有机会的，早一点冲进去，多杀一些宋人，也是有很大军功。 正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一声巨大呼啸之声从头顶而过，震得他耳膜发颤，周围的空气都扭曲了，那是一股无形之力，把他推倒在地上。 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又是一声巨响，这些蒙古军士明白过来了怎么回事，宋人有大杀器。 由于这里的通道很狭窄，一边又是悬崖，蒙古军队的队形又很密集，宋晨的炮弹简直是生命的收割机。 一炮下来，这些受到惊吓的军士四散而逃，人挤人人推人，居然引起了踩踏事故。 不少人被挤到了悬崖之下，宋晨从单筒望远镜里看到这样的情形，很是满意，火炮达到这样的杀伤力已远远超出他的预期。 第三发、第四发，第五发，宋晨命令停止了炮击，因为蒙古人已经被打退了。 不是他不想杀敌，而是杀敌必须调整炮击角度，这些都需要一定时间。 阿里海牙愤怒地大吼道，“再退一步者死。” 可是不管他怎么吼，军心已经散了，这群大兵没命地往后逃。 不能说这些军士胆小如鼠，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识到火炮的威力，看到袍泽血肉横飞的场景，击穿了大家的心里防线。 炮弹落在哪里，那里就成了一个大坑，被命中的人，四肢分离，脑袋、手、脚、肉浆满天飞，活着的人沐浴在血雨之中。 战场又十分狭窄，人几乎都挨挤着，连给人腾落的空间都没有，这样不可避免地引起了恐慌…… 一个汉人军士的脑袋掉到了地上，滚了好几步远，他不是被大炮打死的，而是被阿里海牙砍的头，这已经是第五个了，可是并没有遏制向后奔逃的军士。 呼啸之声又再次响起。 “他娘的，快闪！”阿里海牙明白这是炮弹打来的声音，立刻跳到之前的一个弹坑里，险之又险地躲过一劫。 刚才在他旁边的两个亲兵却反应不及，已经死翘翘了。 “收兵、收兵！”阿里海牙大喊道，他不真正的收兵，要去看看打得让他们抬不起头的武器是在那里。 蒙古军队的素质还是在那的，阿里海牙下的军令并不难于让人接受，他们要朝‘火球’的投射地去。 这些人很默契地靠在山体一侧，走的过程，偶有被击上，再也没有激起大的慌乱了。 宋晨从望远镜里看到这一慕，不由得摇了摇头，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第182章 十朵金花 没有想到蒙古军队这么有素养，他原以为经常刚才的慌乱之后，短时间内对方不再可能组织有效的进攻了。 万万没有想到，一个时辰不到，这群人又集结起来，马上就找到了火炮的盲区，沿着山体走，对他们的杀伤力就很小了。 渐渐地这群黑压压的士兵出现了，现在山体成不了他们的阻挡，幸亏宋晨当即立断，看到刚才火炮无法对在山体一侧的蒙古军队造成有效杀伤，他就停止了射击，全部调好射击角度。 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觉得宋晨太疯狂了，现在又觉得他是正确，因为调射好角度的大炮，对这些从山体里冲出的蒙古军队造成了大面积杀伤。 阿里海牙看到，看到那一根很是发亮的铁管，现在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了，他很高兴，对方没有多少兵力，甚至那里都没有构筑什么工事。 哈、哈，那些铁管是我的了，想想以后用它来攻城，简直是无往不利，阿里海牙大笑道。 “还愣着干什么，跟我冲！”这位蒙军将领，又让手下的兵士发起了一次冲锋。 这些黑压压的军士才一冒出头，又是呼啸之声，眨眼间火炮打到，十二朵花在大地上绽开，又是一片血肉横飞的场景。 此时是在大炮的正面，根本没有什么掩体，这群人好不容易享受了一段时间的‘平静’之后，又遇到这种地狱似的场景，不少人往后退去。 这回主将在这里压阵，阿里海牙命令由蒙古本部兵马组成的行刑队，后退的士兵被砍掉了脑袋，不得已，这些军士又往前冲去。 虽然火炮十分猛烈，可是蒙古人不要命似地往前冲锋，并以袍泽的尸体堆成一堆掩体，这些人冲了过去。 最前面敌人四百步，三百步，开枪。 一百多发子弹打出去，冲在前面的几十人倒下。 “又是一号！”阿里海牙恨自己，怎么把宋人的一号给忘了。 现在这些士兵断层了，后面的士兵犹豫要不要冲过去，他们现在过去没有任何阻挡，在这个狭小的通道里，简直是人肉耙子。 阿里海牙不得不把兵撤了回来，他清楚不能简单地靠人去堆，只能采取毕竟慢一点的战术了。 蒙古军队伸的头又缩了回去，他们靠在山体的一边，宋晨的火炮也无能为力。 他随时地观察着蒙军动向，有了这个望远镜真是好，十多里外面情形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他又看到蒙古一辆辆马车拉着很多白色的袋子过来。 那里面是什么呢，不会是粮食吧，蒙古人要以他眼皮子底下烧饭吃吗，不过宋晨否定了这个的荒唐的想法。 “管它什么，炸了再说！”宋晨立刻做出一个决定。 他让两门炮调整角度，准备炸它一炸。 这些马车这么大，肯定无法靠在山体过来，它们可是活耙子，宋晨一直观察着，在马车进入火炮射程就会下令开炮。 为什么是两门，而不是全部十门炮呢，其实这里面也是有学问的，因为调整火炮的角度，快的话也至少要5分钟。 如果这时敌人来一次突然进攻，那时根本来不及重新调整，敌人就有五分钟的宝贵时间，所以这是一种保险的方法，当然也是一种明智的方法。 宋晨虽然没有指挥军队作过战，但他还是有一定天赋，不然不会想得这么全面。 马车一到射程，两里地，宋晨就下令发射，虽然这些马车都跑得挺快的，肯定是在执行将领的命令，看来他们在再赶时间。 四门炮虽然都没有击中，但是马儿受到了惊吓，惊恐的嘶鸣之声此起彼伏，疯狂的向前冲去，有一辆撞到了山壁，一辆滚下了悬崖。 阿里海牙暂时不知道身后发生的事情，他还是一个很有观察力的将领，挨了这么多炮的他，还是总结出了一个正确的规律，那就是这些火炮要改变射击目标，必须花一点时间来调整射击角度。 现在宋人又把目标调到了二里外之地了，虽然他要的东西没有过来，是否应该趁这个机会进攻了，他又有点犹豫，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一个重要变量。 “汉人有句话说得好，当断不断必受其乱！”阿里海牙终于想通了。 再次吹响了进攻的号角，这些军士都冲了上去，结果刚一出头，又是呼啸之声，地面绽放了十朵金花。 “他娘的，这些宋人真狡猾，还留着十根铁管对付老子呀！”阿里海牙用流利的汶话骂道。 这一次他不再犹豫，再次下令往回撤，因为他知道前面还有几百杆一号在等着他们了，虽然他一点不在乎汉人士兵的死活，但是死太多的话，他这个主将也是有责任的，他必须收敛一点。 看到再次打退敌人，即使是这些厢军都欢呼起来，他们胆小怯战，但不代表他们没有感情，谁不希望自己的家国打胜仗了。 更何况这又是实打实的军功，不但解了4号高地之围，杀敌还不少，没有看到从4号高地到这里，路人是堆了不少蒙古军士的尸体的。 最令人高兴的是，这些军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捞得的，他们没有一个人死亡，甚至没有一个人受伤。 与此不同的时，阿里海牙的脸色很难看，作为蒙古的畏吾儿猛将，他常常是无往不利的，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吃瘪过。 连敌人的脸都看清，就拆损了一千多人了，还不不用说那些受伤的，上回刘整也没有像他这么狼狈。 上回人家才带五百人来，这次他即使是把那高地打下来了，也会把人笑掉大牙的。 正在这时，有军士来报告，阿里海牙非常不耐烦地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结果他的脸更黑了，沿途的马车受到宋军火炮袭扰，已经损失了三辆马车了。 “把汉军三营调过去，把那些袋子一袋一袋背过来！”阿里海牙有气无力地说道，他的手下知道这个时候的他最为残暴，所以什么没有说，赶紧执行命令才是最正确的。 第183章 一万点暴击 阿里海牙非常地郁闷呀，不知道负责宋人指挥的将领是哪一个，他能做到走一步，看三步，他是吃了几个大亏之后，才能做出应对之策，高下立判。 如果他要是知道，那个指挥的‘将领’就是匠人宋晨，那种郁闷肯定会扩大百倍。 宋晨也在担心了，从敌军的应对策略来看，那个指挥的将领还蛮有水平的，对付他这种历史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新式火器，吃点小亏就找到了应对之策了。 这话如果被阿里海牙听到了，肯定用流利的汉话骂道：“你奶奶的，这是小亏吗！” 那些袋子是做什么用的了，肯定不是吃的，废话，肯定是用来对付他们的，莫非是…… 看着那些袋子，宋晨猜到了十，他希望自己猜错了，如果他猜对了的话，那么蒙古帝国比他预估的还难以对付。 高达会来援救吗，宋晨打了一个大问号，对于此人他是一万个不信任，他现在还是南宋的将领，并不代表他会来救。 救是人情，不救是本份，他本是鄂州的将领，客观地说本身防务压力也很大，这回这里的蒙古军士足足有一万人。 说句实话双方的战斗力不在一个层次的，他如果来援的话，不得不正视正面野战的可能性，所以得派五万人来，直接会把鄂州掏空的。 不过宋晨岂不知道这个道理，诱之以义不如诱之以利，他让田小宝带去一句话，这应该能够说动他。 正在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果然最坏的事情发生了，他们正在挖濠沟，那些袋子宋晨知道是什么了，是沙袋。 哇，他们是要做掩体用的，难道蒙古方也有一个穿越者吗，宋晨苦涩地想到，这么快就想到了应对之法了。 对，就是这么快，说实话想到这个方法的并不是阿里海牙，而是刘整想出的。 这个南宋叛将打起仗来不但生猛，还是有一个很有谋略的人。 在一次军事会议上，他就提出了这两点，对付南宋火力很猛这一办法，沙袋可以当掩体用，子弹打在上面不会发生弹射；濠沟可以作为冲锋的缓冲。 蒙军主帅阿术虽然脾气越来越怪，心中还留有一丝清明，最后还是同意了这个方案，置购了一大批锄头、铁铲、袋子，命人装好了几万包沙袋，随时备用。 这回阿里海牙进攻4号高地就带着沙袋，要不是这个人太过自大，认为是刘整想出的主意，他不屑于用，不然的话宋晨来的时候，4号高地说不定飘扬的已是蒙古人的旗帜了。 在吃了不少亏之后，阿里海牙这个桀骜不驯之人，终于放下了他的骄傲，采用了刘整的办法。 果然，这样虽然行进速度很慢，但是自己这一方伤亡变小了，阵地又靠前了几十步，这些军士在行刑队的高压下，确实在安安稳稳地挖濠沟稳步前进。 只要到达两百步蒙古弓箭射程内，他就可以正正经地冲锋了，此时他不再为损失的一千多军士而烦恼，只要得到了那十二根铁管，完全可以弥补这次损失。 那片高地的所有东西，都是他阿里海牙的。 到了晚上，阿里海牙也没一点停息的意思，这些人即使打着火把也要挖，争取明天一早，就到那里去。 可是苦了宋晨的炮兵了，打炮是一件很专业的事情，咳，敌人没有停，他们也不能停。 累，一个字累，还好这些炮手都是李芾精挑细选的子弟兵，这些人都是忠厚之人，不像旁边那些老爷厢军，当时看到敌人到了三百步时，连枪都拿不稳。 最后宋晨甚至亲自顶上去，让他们一个个先去吃饭，休息处十多分钟，再来回替，这炮弹绝不能停。 一停的话后果就不堪设想了，说实话别说这些厢军，连他宋晨自己都害怕，想想蒙古军队真的打到面前，是战死还是被俘，两种结果都是他不愿面对的，他都不知道更害怕哪一种结果了。 到了深夜，敌军已经前进了一百五十步了，虽然他的炮弹没有停，但是那濠沟，那些沙袋让火炮的威力大打折扣，即使还是杀了些敌人，可是蒙古军士多，一点也不怕折损。 那些挖濠沟的蒙古军士可以轮流着来，他们可以休息可以吃饭，可是宋晨的炮兵却不行，他们连个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这仗还怎么打？ 这时宋晨听到了呼噜之声，战场上居然有人睡觉，宋晨也一点也不生气，因为就是他下的令，战场上睡觉在正常不过了，现在他却明白一个道理，能在战火纷飞的战场上睡觉也是一个好军士的特质。 傻瓜都看得出来，当他们的濠沟、沙袋进展到一定范围内时，就会发起总攻，所以宋晨不想看到到时自己这一方的军士一个一个还奄奄欲睡的样子。 必须得想一点办法才行，不然他今天就交待在这里了。 “墨玉海，去把火枪营叫醒！”宋晨要做一个重大的决定。 其实宋晨叫了墨玉海走的，但是他坚决要留下来，他似乎也清楚自己之前露那一手，让宋晨起了疑心，他必须证明什么。 所以他说自己还是有两下子的，到时实在不济，可以保护头儿安然离开，宋晨就答应了，看来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墨玉海在战场上，还是起到了不少作用。 “今天我们聚在这里是一场缘份，大家是袍泽，这里的东西很重要，关乎到大宋的安危，”宋晨没有想到要在这群大兵面前作讲演，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动这些人，“有人会说大宋和他有一个铜板的关系呀，这在我看来是不妥当的。” “因为大宋包含了每一个生活在这里的家庭，是我们家园，想想那些嗜血上瘾的鞑子打进来，我们的财产会被剥夺，我们会被杀掉，我们的妻子和女儿会被欺辱。” “大宋若亡，我们汉民族的魂就会被吸走！” “我只想问你们一句，跟我出去打鞑子，敢不敢！” 宋晨自己玩得倒很兴奋，那些大军却无动于衷的样子，像是在看一个丑角表演似的，他的自尊心顿受一万点爆击。 第184章 踊跃报名 怎么回事呢，难道要跟小黑这个‘技能供应商’购买魔力演讲技能，宋晨觉得自己心中杜撰的这个技能出口的话，说不定自己又要打自己一顿耳光。 “凉凉的，跟我出去的人，活着的五十贯，死了的一百贯，不是缗钱（交子）。”宋晨咬了咬嘴唇说道，倒不是心疼钱，而是觉得没有人相信，“朝廷不给，我宋某人给！” 朝廷发的奖赏一般就是缗钱，也就是交子，在史书经常看到什么什么发了几百万缗钱犒劳军队，这得除以个五十才正常，所以就是几万贯。 宋晨现在说的可是实打实的钱，这些大兵一年的收益也才十五贯，现在宋晨就拿出五十贯的诱惑，不可说不多呀。 “参加！” “去！” “谁都别跟我抢。” “老子枪法准得狠。” 应战的声音些起彼伏，声浪一浪高过一浪，早知道就不说那么多废话，浪费这才多口舌呀。 果然那句话真是真理呀，诱之以义，不如诱之以利。 宋晨只选了五十人枪法好、胆子大的，他也没有闲着，刚才蒙古军队要还进来时，哪些拿枪都拿不稳了，哪些已经准备好逃跑步了，哪些还是拿起了枪打出去的，宋晨还是心中有数的，穿越后记忆力提高了很多，记得到许多东西，这样他就选出五十个最为靠谱的人。 阿里海牙看到这些宋军出来了，心中很是高兴，这些宋人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大了，居然敢出来正面交锋，等下要杀得他们找不着娘。 还好蒙古人那里点着不少火把，那里很亮，可是一到射程范围时，他看到那些军十延着濠沟往后退了。 这些蒙古人蛮聪明的嘛，退就退吧，宋晨他们又进了一步，此时根据他下的命令，炮击停止了，这样既可以让他的炮兵休息，又避免了误伤友军。 退就退嘛，宋晨并不是出来杀敌的，他派人出来是阻止对方挖濠沟丢沙袋的，对方虽然停止了，宋晨可一点也不放松。 他命人分成五排，每一排十人，他说一，就第一排打枪，说二就第二排打枪，以此类推，现在每一个人的枪都随时可以引燃，到时人家来的时候，就可以送上子弹去‘迎接’。 突然听到马的嘶鸣之声，敌方有骑兵！ 这是他没有料到的，什么时候的事情，对了对方肯定是趁着天黑运来的。 发起冲锋的足足有四十匹马呀，此时距离他们只有四百步，这个距离骑兵很快就到了，他们是跑是绝对来不及的，宋晨的心跑得很快，手脚有一种无力的感觉，他恐惧了。 “大家别慌，听我命令行事，干得好收益还加倍！”宋晨的语气很镇静，那是必须的，如果他这个领头人都害怕了，直接作了鸟兽散，那还不更惨。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宋晨很有节奏地喊道，后面那句话是他太紧张了，脱口而出的。 还好，宋晨的观察力还行，这些军士是矮个里拔高个子，宋晨的命令得到贯彻执行，喊一就是第一排打枪，喊二就是第二排打枪，配合得还很默契。 不过这些马都是正正经经的战马，不是拉马车的骡马，不会听到巨大的声响就惶恐不安，而是严格执行骑手的命令。 还好这五十二杆枪，有十多个匹马死了。 幸运的是这些马只是在小跑，现在毕竟是在黑夜，这里又是狭窄的山路，即使是骑艺精湛的骑手，也得小心翼翼地才行。 宋晨的这些人都是跑步高手，他们几下就跑了两百步，这时炮兵发炮了，炮弹的威力巨大，当时就有三匹马倒下。 这时宋晨他们又装好弹了，对着那里的蒙古兵又是一通轮射，跑在前面的十多匹马又倒下了。 不过这些蒙古兵距离宋晨他们已经不足两百步了，现在已经不在火炮的覆盖下了，这些蒙古骑兵纷纷祭出蒙古弓来，现在是他们的狩猎时间了。 三十多只弓射过来，还好宋晨身体的协调性非常好，此时天空上又挂着一轮明月，看得到这些箭支，宋晨很幸运地躲过去了。 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有七八人中箭，两人之接死掉。 “大家伙拿出刀来，这里狭窄，骑兵没有多大的优势，后面火炮已经在攻击了，这群人是无根之萍，让我们把他们解决了，夺取了这些战马，又是大功一件。”宋晨为自己身边的人打气道。 结果一看，基本上都走光了，现场就留下的九个人，宋晨并没有太吃惊，事实他认为能有九人都非常不错了。 加上他就十人，能对付得了闻名天下的蒙古铁骑吗，用脚趾头想也不行。 “你们的名字，既然要死了，得知道你们的姓名？”宋晨很是认真地说到。 “吴梦。” “赵虎” …… “李大” 宋晨把这十个人的名字都一一记住了，因为这十个人有胆识又忠心，这样的人在哪里都是受欢迎的。 “好，今天之后，大家都是兄弟了！”宋晨突然有一种豪气干云的感觉。 蒙古铁骑离得越来越近了，他们甚至连弓箭都懒得射了，用刀把这些宋人杀死似乎更过瘾。 突然前面几匹马人仰马翻，后面收马来不及，也差点摔倒，这里是挖了陷马坑的，突然岩壁上，扔下了不少石头来，顿时惨叫声连连。 “兄弟们，走过去，杀人！”宋晨把一把长刀绑在一号上，带头往前走，因为他看到还有几只马是完好无损的，准备抢到。 这时不用说，这段时间宋晨还是锻炼了的，虽然看起来很瘦，但还是有不少力量，走过去，用一号打死一个敌人。 趁着一个军士还没有在陷马坑里爬出来的时候，他用这种‘刺刀’又解决了一个，当刀捅进那个人的肚子时，宋晨闻到一股血腥气，看到对方逐渐翻白的眼珠子，这是宋晨第一次近距离杀人，肚子有一种翻滚的感觉。 不过他还是坚持着，后面又有一个蒙古军士大声喊叫地冲了过来，比刀剑宋晨真不会怕谁，他身体的协调性太恐怖了，对方的攻击他可以轻易闪避。 第185章 苦守 而他自己的攻击，角度刁钻得很，很快就解决了这个人，其他几个也进展顺利，因为这些蒙古军士从马上摔下来，都受伤了，与其说是战斗，倒不如是说一场tusha。 一行人俘获了六匹马，这可是蒙古马，难得的良驹。 阿里海牙看到这次进攻又失败了，气得直跳脚，夜已经是深夜，即使是这些大兵也累了，毕竟挖濠沟搬沙袋也是一个累从的活。 即使他万般不愿，也不得不暂缓了进攻，宋晨那里终于得到了休整时间。 就在深夜，宋晨被叫醒，吓得他一个激灵，以为阿里海牙那厮又连夜强攻了，结果却不是，他更愁了。 因为樊城正在遭受强攻，那个方向烟雾弥天，不时地看得到飞在天空中的石头，这里看虽然是一个个小点，但那那实际上是一个个会要人命的巨石。 看到那家伙一点撤军的意思都没有，一个个大灶已经筑起了，莫非对方准备长期围困，这一点宋晨倒不是特别担心，4号高地的重要性，高达也清楚，他也许因为私心而慢来，但是总会来的。 不过这家伙准备强攻的话，宋晨不知道能不能招架得住，另外樊城那边已经发起总攻了，阿里海牙的军队不往回调吗。 其实阿里海牙也已经着急了，原本定的计划是今晚就与中军汇合，一起攻打樊城的，可惜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他居然没有攻下来。 现在让他撤回去，他又有一万个不甘心，刘整那老匹夫不知道会怎样编排我，之前刘整一千骑兵折戟4号高地时，他就出言讽刺过。 没有想到他阿里海牙带着一万精兵过来，居然损了两千多人了，对方才死多少人，二十人顶天了，这是多么地可笑。 “该撤，还是该退！”阿里海牙有点犹豫了，因为他知道经过昨天的一场激战，那些宋军根本没有伤筋动骨。 之前他们还有一点体力上的优势，经过这一晚，又拉回到了原点。 进攻如果取胜，缴获对方那种武器，绝对是大功一件，那样的话兵力的损失也就说得过去了。 阿里海牙做出了决定，他让人继续挖濠沟，一点点蚕食那一边的宋军。 大家伙看到这些敌人的行动，一个个的都很恐惧，他们原以为对方会撤军的，毕竟他们这些炮兵让那帮人受到了很大的损失。 结果没有有，现在想起了一些声音，说应该撤退了。 “袍泽们，撤退是不可能的，知道我们为什么能顶得住蒙古军队的进攻吗，完全是因为这些火炮的缘故，撤退时这些笨重的火炮就不再是杀人的利器，而是催命符。”宋晨又在做动员，他看到很多军士都有了撤退之意，所以才给他们鼓气。 “那就扔下火炮吧！” “到时与这些蒙古军队正面抗衡，我们可没有这个实力！” …… 响起了很多不和谐的声音，这些都是在宋晨的预料范围，所以倒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宋军的战斗弱又不是什么新闻。 宋晨令几百人拿起刀和矛，当锄头用，再构筑工事，这些厢军战斗力虽弱，但也有三千人，只要撑到援军来就行了。 他还是低估了这些厢军的士气，不久吴梦抓到一个逃兵，看那群人蠢蠢欲动的样子，宋晨决定当一个狠心的人。 必须正军法，虽然他有点越权，现在宋晨还是有点底气的，刚才与他战斗那十个兄弟就是他的底气所在。 “你叫什么名字？”宋晨直视逃兵的双眼，这个兵一看就是老油条，闪着狡诈的神色。 “你是谁呀，真当自己是根葱呀！”这个大兵一副有恃无孔的样子。 “我再问你一遍，什么名字！”宋晨再次问道，脸色异常平静，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这时候的宋晨最可怕。 “你又不是我的主帅，有什么资格问！”大兵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死头临头了。 “放肆，宋爷是这次押运的头，一切自然要听宋爷的！”没看出来，吴梦倒还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 “呸，不要得以就当令箭！”这位大兵就是这么说到。 “耗子，说话注意点，你这次是当逃兵，这么还有理了！”吴梦抓起这个军士，准备揍他几拳。 这时围拢了许多人了，纷纷在一旁窃窃私语。 这一刻宋晨改变了主意，原本他只想当众教训一下此人，威摄一下那些想当逃兵的人，随知这家伙这么高调，当逃兵还当得理直气壮，当得这么有理。 宋晨吩咐吴梦把这个‘耗子’给按住，“我宣布，曾庭在战场上擅离职守，按军律执行砍头之刑。” 随后宋晨拿着一把大砍刀过来，临行前李芾半开笑地把这把刀递给他，说遇到突faqg况，可以用这刀砍人的，没有想到真的用上了。 这时宋晨走过去，“宋晨，不宋爷，不要砍我的头，你要我说什么，我就什么！”这个耗子真的害怕，原来他以为这个瘦竹杆只是嘴巴厉害而已，绝不敢真的动手。 结果他错了，这家伙原来这么可怕。 又听到了厮杀之声，那边又发起进攻了。 宋晨的脸色很难看，他这一次还是要下点决心的，之前杀人也是在战场是杀敌人，这回杀人是杀被按住的逃兵，形式上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必须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他，必须完美地把他的头砍掉，以震摄这群被吓破胆的军士。 “你可有临终遗言？”宋晨问道，此时他的心情也是很亢奋的，必须快速把此人解决掉。 “别杀我，我错了！”这个耗子大吼道，宋晨心说晚了，你刚才要是不闹这么凶，原本只是打几十军棍的事情，现在必须借你脑袋一用呢，才能震摄宵小。 “非常时期，用非常之法，还望袍泽们理解！”宋晨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说完只见刀光一闪手起刀落，耗子的脑袋一眨眼就没了，掉落到地上，滚到了众人脚下。 在场的军士噤若寒蝉，胆子小的脚软得都站不住了。 “还愣着干什么，战斗！”宋晨对这些军汉杀气十足地喊道。 第186章 苦守（2） 果然在宋晨砍了‘耗子’的头之后，威信大增，这么简单一句话之后，这些滑头似的厢军就立即投入了战斗。 宋晨派出十个军汉下坡到另一侧待命，当蒙古军队打到4号高地时，他们可以从上方骚扰。 必须选信得过胆量大的军汉，不然这些人到时一溜烟地就跑了，他也只有跺脚的份。 没有谁比那十个与他坚持到最后的军汉更合适了，他们是经过血与火的检验的。 给这十人每人都配了一匹马，进可攻退可跑，就算蒙古军队想灭掉他们，不是那么容易的。 因为据宋晨观察，这回阿里海牙带来的骑兵不多，而且差不多全部消耗在刚才的冲锋中了。 步兵去追骑兵，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一次阿里海牙孤注一掷了，不计后果的让手下军士猛冲，终于冲到4号高地下了，由于距离太近，火炮已已无法发挥作用。 看着下面的蒙古兵越来越多，这些厢军越来越躁动，眼看军心不稳，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 宋晨又拿出那把还沾着血的大刀，在第一线来回巡视，并鼓动他们坚守阵地，好在刚才砍头的余威犹在，阵线很快稳住了。 “援军很快会来的，我们只要再坚持一阵就可以了，只要守住了，到时朝廷是会有大赏的！”宋晨还是没有一味地蛮干，胡萝卜加大棒相辅相成才是王道。 经过这一波操作之后，宋晨对厢军的印象有所改观，他们也不是原来想的那样那么不堪一击。 尽管阿里海牙在坡下声嘶力竭地鼓动，那些冲上来的蒙古军士还是被打下去了，如此反复几次了，整个斜坡被尸体给铺满了。 不得不说，这回李芾替他招募的炮兵，个个是好汉，此时火炮已经停下来了，他们却没有停下来，一个个的主动冲到最危险的地方，拿起终结者一号打击敌人。 宋晨当然不愿他宝贵的炮兵来冒险，经过这几天的磨合，他清楚这些兵都是好苗子。 前面危险得很，炮兵死一个可就少一个，这么好的炮兵他到哪里去补充。 直到宋晨下了死命令，这些炮兵才退下来，宋晨用的理由他们无法拒绝，炮兵的责任是与火炮共存亡，等下da打到山顶时，一个炮兵都没有，那才是最大的失职。 看到那些蒙古军士不要命向前冲的样子，宋晨自己都有一点紧张。 这些人不时地往他们这里射上一箭，幸亏事前宋晨挖了不少坑，筑起不少坎，这些蒙古兵的冲锋受到迟滞。 正在向前冲的蒙古军士，有几个向侧倒，这才意识到前方还有十个宋兵，正在骑在他们的军马上，朝他们射击。 阿里海牙也看到了，他觉得这只是小苍蝇，可时不时来盯一下，他都差点被击中了，这就彻底击怒了这位西域猛将。 他决定不管了，又派出五十人去对付他们，至少把他们赶远点，阿里海牙挺瞧不起宋人的，即使他们有了好马，仍然发挥不出什么实力来。 结果他很失望，这五十人去追击，回来的只有二十多个，大家都还带着伤，这是怎么回事了，人家毕竟是骑在马上的，有机动性，追和逃都挺灵活的。 都到这份上了，眼看还无法建功，阿里海牙急得眼睛都红了，他压力很大，现在他已经损失了两千兵力了，居然两边都没有建功。 他现在仍不想退兵，非得有一个结果才行，等到打上坡去，他要把那群宋人抽皮剥筋才能泄心头之恨。 只见他拿起了一个大斧头，这是他最为趁手的兵器，不计后果地向前冲去，并带上了蒙古本部兵马，蒙古本部兵马可是精锐中的精锐，当这支军队出现在战场时，不只是那些厢军感到害怕，连宋晨都有这种感觉。 “弟兄们，稳住呀！”宋晨高喊道，这时他举起那把还带血的砍刀，巡视在第一线，还是把动摇的军心给稳定了下来。 同时宋晨也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不时地有些弓箭射进来，还好宋晨看似一往无前的在第一线巡视，他可是提着十个心眼，随时都注视着任何危险，一路走过了，他都躲过了十多根流箭。 这些厢军还是没有宋晨想到那么不堪，看到主将都在前线巡视了，这些人还是咬着牙守着，打枪的打枪，射箭的射箭，随时准备与蒙古军队来一场白刃战。 这些怪叫着的蒙古本部兵马，确实不一样，他们几乎是不要命似地攻击，根本不懂得退后，很快就冲到了坡下了。 宋晨不知道自己么想的，他冲到被攻破那地方，挥刀就砍，他速度蛮快的，很快就把那立足未稳的家伙的脑袋给砍掉了，可是这里已经有十几个蒙古兵打上来了。 他看到这群蒙古兵的战力确实非同一般，他手下的兵士，不出一个照面就把被砍翻在地，不少人想跑了。 “有稍退者，斩！”宋晨的吼声回落在这激烈战场的上空，还好后面的军士跟上了，蒙古军的战斗力在强，冒头的也才十个而已，还立足未稳，他们很快就被打退了…… 可是后面的蒙古军士也跟着上来了，宋晨没有退缩，依然在苦苦支撑…… ………………………… “你说宋晨有求于我？”高达很是不屑地说道，那小子也有今天，煤矿、蜂窝煤都无视他这个‘恩人’，却舍近求远的去找李芾，这是赤果果地打脸呀。 “高大人，这也是我替江山社稷的请求！”田小宝不卑不亢地说道，他马不停蹄地赶到这里，到达府衙上却被高达摞了很久，心中是有点火气了。 这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岂能有丝毫担搁。 “好一个江山社稷，请问‘大人’你是哪一品，怎么能就替江山社稷请求呢！”高达咄咄逼人，那一边又不是他的战区，这种求援信还不是吕文焕亲自写的，他怕什么，多挨一下慢慢出发，到时去都没有仗打了，这样岂不会更保险。 第187章 苦守（3） “高大人，我家宋爷说了，只要大人这次及时支援，下一次有发明，肯定选在鄂州，”田小宝看了看高达有点意动，“他说了随着高大人的治下走。” 这个意思很明显了，你高达要他宋晨在哪里弄发明就在哪里弄，这可是一个非常优厚的条件。 “我怎么知道他会不会糊弄一个发明交差呢？”高达有自己的怀疑，那小子蛮奸滑的，这些东西都是可动手脚的。 田小宝在高达耳边耳语了几句，高达的脸色立刻变得红润了。 “真的，有这么厉害！”高达与其是在问田小宝，倒不如说是在说服自己。 “不过这不行，告诉宋晨那小子，还得把那个什么‘红桂园’拉到这里，为本帅修官衙，老子只出一贯钱！”高达自认为提的要求有点狮子大开口，作好了讨价还价的准备。 红桂园的房子他过年回临安时，是看到了的，那房子全部用石头构成，修得也很漂亮，住起来感觉也很安全，所以他就掂记上了。 一打听，红桂园在鄂州并没有业务，这次趁着机会，正好可以把他的‘房子梦’圆了。 “好！”田小宝很爽快地答应道，临走前宋晨就跟他面授机宜了的，甚至算准了高达会提这个要求。 高达看到对方答应得太爽快，心里还有点不爽，是不是自己的报价太低了，现在还可以提点价？ 要不果喊他在临安，帮他修一套房子，刚想出来，这家伙就推翻了，毕竟这不是公事，这是私宅了，这么明目张胆的索贿，那还是有点不好。 终于在宋晨许诺不少好处之后，这位将军出发了，当然条件是谈好了的，只是解4号高地然危，其他的襄樊战场，不是他能管的。 田小宝说了，就是这样的，没有额外的要求，他心里却说，你带领的兵也能解襄樊之围，那真是搞笑了。 答应之后，高达还是没有拖延，直接就派兵出发了。 ……………… 宋晨他们被里三圈外三圈的兵给包围了，他依然在挥舞着那把大刀，一般人不敢上去。 别看这个家伙瘦得像根竹杆，使起刀来还是蛮有力量的，看起来攻击毫无张法可言，可是跟他交手，说不定就被对方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给杀了。 后面的军队也越来越多，宋晨之前派出的十个骑兵，看到敌人已经打到了那里了，相互看了对方一眼，选择了冲锋，他们骑着马向这群蒙古人冲了过来。 阿里海牙一点也没有想到，什么时候宋人变得这么勇敢了，这简直是不敢想象的。 他不得再分出一部分兵力迎了上去，现在情形反过来了，以前是宋人没有马，他们有骑兵优势，他们发起骑兵冲锋的。 宋晨有一种力竭的感觉，他是凭着求生本能在使刀了，他知道只要他挥不动的那一刻，这些蒙古本部兵马会把他砍成肉酱。 正在这时，他听到前方传来巨大的厮杀声，又有一股新力量来了！ 宋晨望去，发现了宋旗，有救了，有救了，有救了呀。 此刻累得腿脚都不听使唤的宋晨，非常想把刀丢掉，直接躺在地上，美美地睡上一觉，可惜不能，因为他身边的蒙古兵士不少反多。 怎么回事了，原来是阿里海牙认出了宋晨，他就是那个发明终结者一号的南人工匠，如果猜得没有错的话，这回那些火炮也是他的杰作。 要是抓住了这个人，带回大都，也是大功一件，最不济也要把他扼杀在战场。 所以了阿里海牙看到宋人派了援助来，不管不顾了，由原来的命令是活捉，现在改成杀死了，杀死他奖励为千户。 现在很多兵力来找他，宋晨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心想老子穿得这么低调，跟那些普通军士穿着一样的，为什么都知道来找我呢，怎么回事？ 莫非老子招黑吗？ 高达用兵一向谨慎，而且跟宋晨也没有什么交情，为什么一来就敢向勇猛的蒙古人发起冲锋呢？ 这些蒙古兵攻打宋晨已经持续三天了，此时正精疲力竭，二是宋晨可是欠着他许多东西的人，这个债务人要是死了，他向谁讨债去。 高达带来的是自己五千精锐，在这些条件下，打了蒙古人一个措手不及。 “大帅，末将请求打前锋！”张世杰首先站出来说到，上一次与宋晨合作还算愉快，张世杰看到宋晨陷入险境，第一个想上去帮助。 高达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准了，张世杰这些军士向前冲了上去。 来的人一波接着一波，这回轮到阿里海牙惊慌了，别看他平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看到这么多宋军不要命地冲了过来，他还是能感受到恐惧。 以前他打的都是顺风仗，一直是自己这一方压着别人打，打得对方毫无还手之力，这样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打仗也就是那么回事。 以为只要远远地站在一边，向这些普通军士吼吼就行了，这回他错了，阿里海牙自叹自己是顺境将军而已，不能打硬仗。 当他也面临这样一种情况，是不要命地战下去还是为了保命而撤退，他的表现跟他口中的‘懦弱的’南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当发现这一波增援宋军时，打了许多年仗的他明白了，他已经输了，现在应该撤吗？ 不行，他咬了咬牙，只要撤了，这将会是他人生当中最耻辱的一战。 然后阿里海牙用娴熟的蒙语，对着前面的蒙古本部兵马喊道，大意就是这样，杀了前面的那个瘦竹杆，他们才可以撤退。 听到这个，这些本部兵马砍得更厉害了，宋晨多次走在死亡边缘，这些人真的是太厉害了，他觉得这种不要命的勇武，他或许永远都学不来。 “宋晨，给我坚持住，我马上就来！”张世杰也看到许多蒙古兵在不要命地往一个方向集结，这很反常。 原来他们要对付一个人，一眼看去，不是宋晨还是哪个。 第187章 苏刘义 用不着张世杰去救，那十个骑兵就冲到了那里，利用骑兵优势往那里杀去，终于宋晨的周围再无一个站着的蒙古兵了。 阿里海牙看到这样的情景，恨得嘴唇都咬出血来了，怎么会这样，他戎马一生未逢这样的大败。 好歹作为主将，基本的研判能力还是有的，他终于下令撤退。 “一营断后！”阿里海牙当然用北地的汉军来断后了，给蒙古本部逃跑创造机会。 “敢不遵军令，如果违反，本帅保证你们的家眷也会受到牵连，如果留下战斗，会得到抚恤。” 阿里海牙是一点也没有心理负担，在蒙古本部兵马与北地汉军世侯的私军中做选择，是个人都懂怎么选。 所以那些北地汉军不得不断后，为蒙古本部争取逃跑时间。 此时宋晨看到这群往后撤的军队，没有任何犹豫，让手下的人在后面追击，直接用一号、弓箭去收割。 还有4号高地的军士也出来了，出来打击这些狼狈逃窜的蒙古军士。 终于半个时辰后，打扫战场，斩敌四千余人，这是一个可以让朝廷笑得合不拢嘴的战绩，在自己这一方没有人数的优势情况下，还能以少胜多。 这简直是不敢想象的，怎么可能了，对方可是悍勇无比的鞑子。 当然这回的胜利，火炮起了至关重要的，这一点谁也不能否定，可是如果没有宋军的坚韧精神，那么这场仗不一定会赢。 “哈哈，老夫打这么多年仗，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打得如此畅快过！”这回高达亲自带队，大声地吼道。 这倒是难得的真情流露，他狂喜不已，没有想到一来就能捞这么大的军功。 打一次仗歼敌四千余人，这是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宋晨，这次本帅给一半，你看够意思吧？”高达很是‘大方’地说到，现在到了‘分脏’的时候了，他更是兴奋。 “高将军，什么是‘给’？”这老家伙如此盛气凌人，宋晨本来对他赶来救援形成的一点好印象一下了荡然无存了。 “本帅比你高三阶，难道还要跟你说‘求’吗？”高达觉得宋晨这小子，真是一点没有礼节，不要以为会修漂亮房子，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了。 “我们在这里，单独抵抗了两天一夜，难道要你战斗一个时辰不到的人来‘赐’军功吗？”宋晨说得慷慨激昂，这一刻潭州的厢军对宋晨无比感激。 这一刻宋晨是在替他们说话，这里分军功的学问可深了。 “要不是老夫来得及时，小子你能在这里跟我谈军功！”高达‘分脏’经验丰富，气定神闲，当然也是不会退让的。 “你饿了，吃到第五个烧饼才吃炮，然后说前面四个烧饼都是画出来的吗，只有第五个才有用，大帅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吗？”宋晨用一道哲学题目质问起高达来。 “给你一半，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上奏的折子可是由本帅来写的，那里你们能分得到多少，那还另说，那时不要怪老夫无情呢！”高达威胁道，按理他在场军职最高之人，他本人又参与了战斗，所以战报的折子确实该他写的。 “高大帅，不要忘了我可是‘奉旨守襄’，战报我也是可以单独呈上去的，”宋晨也是一点不害怕，有时还是要争上一争，不能让别人都把便宜给占了，“还有4号高地的守军，他们也是有战功的，高大帅，不要把这个都忘了，那就……” “好一个伶牙俐齿！”高达对宋晨这张嘴也是记忆犹新的，总有一句话能够气死他。 不久，4号高地来人了，果然这回是朝廷是派了守军来的，直接是禁军，有五百人，新派了一位将领来了。 “你就是宋晨，感谢增援之恩呀！”这们中年将领一来，就要对宋晨行大礼，这让宋晨还很不好意思了。 “正是在下，将军不要行此大礼，实在是不敢接受呀！”宋晨也文绉绉地阻止道，这种礼节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你是哪位呀？”高达看到自己常常正四品的将领反而被忽略了，心头非常不舒服，刚才老子没有救你们吗。 “苏刘义，殿前司的副将！”这位将军不卑不亢地说道。 一听到这名字，宋晨心中颇有波澜，他知道这是一位忠义之士，最后是壮烈殉国而死，不由得肃然起敬来。 高达还点纳闷了，之前宋小子是不咸不淡的样子，一听到对方的名字，立刻来了精神，也没有过这个名字，禁军里面的一个小头目，他哪里记得住。 三人就继续谈军功的事情，苏刘义直接表态了，他说如果他是一个人，宋晨这回可以说是救了他们一帮兄弟的命，因为这个原因，军功他不要都可以。 苏刘义觉得自己欠着宋晨的，因为宋晨原本可以走掉的，却冒这么大的险，把他们从围困中解救了出来，可是之后宋晨他们被困住，他们却也没有施救。 宋晨倒不觉得对方做错了，因为阿里海牙留有后手，4号高地太重要了，重要得不能有一点闪失，他自己把苏刘义的理由讲了出来。 他们就那么一点人，经过激烈的围攻之后，堡垒里不足三百人了，只要一冒头，几乎可以说马上会被蒙古军队吞掉，他们这么做没有任何错误。 高达很是郁闷，现在这两个人明显是穿同一条裤子的意思，同样他还些东西需要宋晨，所以他不敢把脸撕得太难看了，只得妥协。 这回三百个人头算在他头上，苏刘义得六百个人头，其余的全是宋晨的，之后大家他决定到堡垒里去看看。 宋晨倒没有什么，因这个堡垒就是他设计的，一切都他熟悉，不过高达一进入这里，却是连连惊叹，这里简直是一处铜墙铁壁。 现在4号高地有这么多军队，宋晨也可以安心了，立刻跟对面传信，可以过来了。 不久，天空中飘在一个大篮子，高达吃惊得都合不拢嘴了，世间居然有这种奇事，一看又是宋晨鼓捣出来的。 第188章 我会保护你的 毒蛇将军高达不由得佩服起来，这小子真不是一般的工匠呀，简直是什么都会，甚至连打仗都是一把好手，简直是全能型天才呀。 果然下来了个像仙子似的美女，这里的许多兵士也没有看到过热气球，有些胆子小的还尖叫着准备躲起来。 不过看到从篮子里‘飘’出一个美女来，又觉得她可是神仙姐姐，有几个开始准备磕头呢，被身边的清醒之人阻止了。 “童姥，这段时间怎么样呢？”宋晨直接冲过去，好久不见了，怪想念的，结果他直接被无视了。 “现在跟我回去！”女武神还是那种老妪似的声音，一听到这个声音，有些兵士的‘神仙姐姐’的幻想就破灭了。 宋晨知道邱莹莹为什么这么冷淡了，他之前走的时候，对她实在是太严厉了，现在人家都有了心理阴影。 “怎么会这么急？”宋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老子这几天没有好好地吃过一顿饭了，怎么着也得吃了饭再走吧。 “只有我们两个会控制热气球，你口中的神秘武器早一点到樊城，那里就少受一点罪！”天山童姥冷冰冰地催促道，显然心中还有怒气。 “童姥，你也才来，吃个饭再走吧！”宋晨实在饿得不行了。 “樊城一刻也等不起！”女武神的声音很尖，在场的军士都发现了，这个战场上像一遵魔神的宋晨却被一个小娘子吼得还不了嘴。 宋晨这时才注意到，邱莹莹脸上花得很，眼神也非常疲惫，看来她真不是开玩笑的。 这下子宋晨跳上了热气球，没有再让这位疲劳的姑娘驾驭热气球了，他直接让她休息。 很难看到这个倔强的女武神，这么小女儿的形态，她累了，还有息上回伤了她的心，一边驾驶，宋晨跟她说着话，吼着她休息。 他没有问一句樊城的情况，不是不关心，他在热气球上，能用望远镜看到，总之危如累卵。 远处的回回炮，不要命地似地朝着城头发射飞石，城下的蒙古兵发动着进攻，简直是不要命似的往上冲，云梯、攻城车、箭楼，应有尽有，这些兵力简直是无穷无尽。 蒙古人又增兵了，宋晨脸色瞬间变了一下，这仗还怎么打，这才一天，攻势比上回还猛，难道蒙古全国动员了吗，看到这一切情景，宋晨更加确定了。 “你飞哪里去？”这个女武神醒了，看到飞过襄阳了，大声质问道。 “自然是樊城了！”宋晨心中不爽，刚才催得这么急的是她，现在还多此一问。 “回襄阳去！”女武神的语气简直是不容质疑。 宋晨不免有了点火气，真是给你点颜色，你就要开染布坊的节奏，真是没大没小的，当时也只是在心里讲讲。 “现在运力宝贵，不能浪费一丝一毫！”女武神终究还是把原因讲出来了。 “目前是一篮子水泥和人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宋晨坚定地说道，“我们要把火炮运过去才有用。” 后面宋晨又讲了火炮在之前战斗中发挥了怎样的神威，女武神倒还是一个讲理的人，所以就这么干了。 “宋晨，两个热气球真能运火炮吗？”女武神她现在控制热气球的技能越发的娴熟了，对这个‘天空中飘的篮子’很是了解的，却对宋晨运送火炮的方式有怀疑。 “到时再看，这至少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宋晨有点无奈地说道，他知道那么运是有危险的，运气不好说不定把他们两人都得搭进去。 宋晨还有一种无力感，他这个穿越者真是有点悲哀，有好多次与死亡擦肩而过，许多事情还不得不亲自犯险，想想别的穿越者过得那才是滋润，没有想就他一个这么悲惨。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宋晨温情地说了这样一句话，女武神要么没有听到，要么不好意思地睡着了。 到了樊城，没有接待他们的人，此时正在激烈的战斗，城头上有几十个蒙古兵了，此时范天顺、牛富正在血战，宋晨看到这样的情景心都在滴血。 那些正在舍身战斗的军士，都是大宋的好儿郎，是民族的魂，他不想看到他们战死，一到现场听听震天的喊杀声，闻得到空气中的血腥味，闻得肉烧焦的味道，置身其中仿佛在修罗地狱。 战场上的形势简直比他想的更严重，女武神看到这样的场景，准备冲过去，被宋晨死死地抱住了，咳，此时的宋晨可是一点没有占便宜的意思。 “把火炮运过来，才有机会！”宋晨劝道。 唯一幸运的是，这个新造的热气球并没有因为激烈的战斗，有任何损毁，很快就飘起了。 宋晨和女武神一人驾驶一个，朝4号高地飘去，坚持住，樊城！ 两人望着那一片惨烈的景象，产生了同样的想法。 运气似乎不在他们这一边，此时急需往4号高地赶，结果却刮起了逆风，两人不得不多飘了半个时辰，才到达那里。 要知道现在时间非常紧迫，城随时会破，到那时运再多的火炮过去，都晚了。 一到那里，苏刘义他们，都把钢丝绳套好了，这是宋晨唯一满意的地方，套好之后，他还必须做一件事情。 宋晨的意识对准脑海中的小黑点，传递用两个热气球运火炮的可能性，结果小黑有反应了，脑海出现个屏幕，类似于手机扫描二维码。 对准那里进行扫描，不一会儿，宋晨脑海中出现这样一段信息，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只有五层机会成功。 这个过程变量太多了，火炮在外，两个热气球同时拉动火炮，这中间如果稍微有点失误，那样两个热气球都会掉下去。 五层机率失败，宋晨相信小黑说的，其实以他的性格就算是一百分之一失败机率，他都不愿意冒，因为失败也就算意味着没命了。 这时他想到刚才在樊城看到惨象，现在唯一能改变战局的机会就是火炮了，走了。 第189章 运炮 他把实情很女武神讲了，说了失败的机率很大，如果失败了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死亡，结果女武神不愧是女武神，她说了愿意冒这个险。 这样宋晨就不再墨迹了，两个热气球缓缓升起，炮管慢慢地移动，离开地面了。 大家松了一口气，哇，真能拖得动呀。 升空了，有十丈高了，宋晨和邱莹莹两人都是在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必须小心翼翼地操控，连人站的位置都有要求，一个失衡就是从高空坠落的下场。 直到此时还算顺利，两人看到热气球往哪边倾斜，就往哪边走，本来进展得还算不错，突然了一阵强风袭来。 邱莹莹的热气球一下子倾斜得很严重，火炮朝她哪边移动，宋晨立刻紧拉钢丝绳，这样才勉强保持了平衡。 女武神难得地向宋晨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可把宋晨高兴了一阵。 中途这样的状况出现了好几次，两人是相互配合，相互帮助，炮已运到樊城上空了。 现在问题来了，那就是怎么把炮直接运天城墙上去，如果是操控一个热气球，宋晨、邱莹莹都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两个热气球拉在一起，怎么降落在城墙上了，当然城墙下也有一大片空地，可是这样还有费不少时间把炮运上去。 现在人力是宝贵的，不能浪费一丝一毫。 此时风很大，不是那么好弄的，弄不好落到城外去了，那宋晨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宋晨咬了咬牙，还是决定直接运到城墙上，还要一次性到位，就放到攻击位置，拿出望远镜看了看，那些飞石仍然在天空飞舞着，有不少城墙都要塌了。 好在樊城又有不少水泥，塌一处修一处，但是谁都看得出来，守不了多久了。 最终宋晨想到先把线放长，然后一个热气球先下来，这样真的就下到了攻击位置。 “可算等到你们了！”范天顺两只眼圈黑的，显然是没有怎么休息，因为宋晨把火炮的威力说得‘天花乱坠’，所以他对火炮也抱了很多希望。 “不会让你失望的！”宋晨必须得给这些疲惫至极的军士打打气。 这段城墙相对完好，又能攻击回回炮，是在城墙的正中央，射击范围广，这就是宋晨选这里的原因。 炮是下来了，此时城头冒出一个头来，是蒙古人，宋晨望去，城头的那几个军士已经死了，真的是太惨烈了，这些人刚才还好好的，一转眼间就被蒙古兵给杀了。 看来还要在蒙古人的攻击下，安装试炮呢，怕什么，宋晨喜欢有挑战有难度的任务，宋晨就指挥这些人架在那里，怎么做。 女武神看到城下有蒙古兵要爬上来了，以她的脾气怎么不会去战斗，不用宋晨吩咐，她一走过去，这鞭子一甩，才冒出头的蒙古兵一下掉到城下去了。 这下子算是稳住了，架好炮，宋晨迫不及待地开炮，炮弹飞速地向回回炮阵地射去，落地开花，一架正在发射飞石的回回炮被击毁了。 那个飞石非但没有杀敌，还落到他们自己人头上了，这次运气似乎站在了宋晨一边，想想还真有点舒心，这段时间他运气都不好，现在终于好了一回。 这一击让双方都震惊，阿术算算了这里的距离，哇，宋人也有如此射程的武器了！ 刘整咬了咬牙，他知道城墙上的铁管又是宋人的新武器，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亦思马因和阿老瓦丁两人都苦着脸，他们明白那一炮的意义，看得出来，那件武器最大射击距离绝不止于此。 现在应该当即立断，把回回炮撤回，两人没有犹豫跑去向阿术提出这个建议，阿术回绝了，他说再等等看，不能草率地撤回。 这话还没有说完，就又捉到一声爆炸声，这回没有打到回回炮上，却几两个炮手直接被炸得血肉模糊。 “传我命令，再调两千人，攻击那面城墙！”这位蒙古主帅拿马鞭指了指，意图非常明显，那就是去破坏那门火炮。 “大帅，那两个回回人说得很对，现在把炮撤下来，还不晚！”刘整也站出来规劝道。 “现在宋人就一门火炮都这么厉害了，等下只会更多，必须趁这个机会，打进樊城去！”阿术似乎并不是一意孤行，他这个理由也是很充分的。 接着一连打了十多炮，摧毁了八九架巨石炮了，最后那些蒙古炮手，阿术甚至派出了自己的亲兵，警告那些回回炮手，如果后退一步，就会掉脑袋，是砍了几个的脑袋。 这些回回炮手才没有胡乱逃跑，而是调整角度，现在终于调整好了，二十多架回回炮全部朝一个方向射击，火炮的方向。 望着这雨点般的飞石，突然升起一种窒息感，脑袋中出现这些石头的轨迹。 “大家跟着我来！”宋晨大喊起来，这些守城的军士立刻跟着宋晨，咚、咚、咚，二十多块飞石把半面城墙都给冲塌了。 还好这回这些军士都跟着宋晨跑，倒不是由于这些军士好崇拜宋晨，而是在危急时刻，有一个很有主意的声音响起，一般人都会不自觉地去听以。 “再打！”宋晨又打了一发炮弹，这一次运气更好，直接把两架给搞毁了，一架回回炮倒下把另一个架也给弄倒了。 虽然有飞石的威胁，宋晨让这段城墙的人移到另一端就行了，要说现在宋晨这里吸引了回回炮的所有火力，其他的地方压力顿时减小了不少。 这一次阿术执意要攻城和回回炮同时进行，飞石还伤了不少蒙古军士，这群军士本来是攻得很猛很急的，当一个攻城的军士被飞石砸得脑浆迸裂时，他们自己就往后退了。 要不是刘整赶到现场的话，差点发生了哗变了，所以宋晨这里攻城的压力反而减小了。 每当有飞石来，宋晨能计算飞石的着落点，这里没有人被飞石所伤，当然这段时间宋晨也在教范天顺、牛富怎么使用火炮，这两人都还有天赋，很快就学会了。 第190章 火炮之威 有的人可能几个月学不会，当然考虑到宋晨把角度、准度都是调试好了的，他们二人只要机械地重复装炮点火的动作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结果邱莹莹又走了一次，运来不少炮弹，这确实是极需的物资。 “晨子，怎么还不去运炮呢？”邱莹莹催促道，她也看到这火炮的威力十足，简直是一个大杀器，当然越多越好了。 “童姥，要把对面的回回炮阵城全部摧毁了才能安心运炮！”宋晨很严肃地说道，确实解决了回回炮，樊城马上失城的风险降到最低，这样做是正确的。 “好！”说完，邱莹莹又准备去运了。 “休息一下，别累着！”宋晨又不是瞎子，他看到铁打的女武神都很疲惫了。 “还能走一圈！”邱莹莹又义无反顾地升起了热气球，她知道这里的人有比她更累的，仍然在城墙上战斗，她这点劳累又以算得了什么了。 这一刻，连宋晨都被激励了，继续打鞑子了。 终于在还剩十架回回炮时，阿术令回回炮后撤，那也意味着他们暂时不会用回回炮攻击了。 宋晨松了一口气，又赶快调整炮击位置，对准蒙古阵地最密集的地方，那里是蒙古兵的‘预备营’，现在正在休息，随时准备攻击，足足在城墙两里外。 当这一发炮弹落在，他宿营处时，这些人惊呆了，这么远，即使是最小心的刘整，认为宋人的火炮射程会很长，但他也从来没有想到过，居然有两里。 不一会儿又是咚的一声，又是一炮，这一回阿术倒没有犹豫，营地再往后撤三里地，这可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工程。 宋晨又建一功，因为这样可以消耗他们的体力，其实他们哪里知道，刚才就已是火炮最大的射程了，不过敌人把射程猜多一点，肯定对他们是有利的。 这回邱莹莹又走了一圈，宋晨准备运火炮了，不过两人都累的，休息了半个时辰才开始运，第一天他们运了四门炮，十二个炮手。 有了四门火炮之后，守城的压力还是减小了不少，这一炮打下去，声音巨大，血肉横飞，让那些鞑子害怕不已。 稳住了，到了晚上，宋晨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也饿得不行，今天打了个胜仗，范天顺决定犒劳大家一下，特意把存货搬了出来，煮了许多肉，让将士放开肚皮吃。 宋晨吃得很香，觉得这是人世间的美味，刚一吃完，这位将军就令休整，谁也不会知道晚上会不会有第二波了。 每一个军士都睡得很死，有的人是连载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了，这个命令一下，就原地倒了一大片。 将士们苦呀，这些将士才是大宋军队的精兵，宋晨对樊城将士的评价是很高的，在原本的历史中，樊城将士就对蒙古人进行过殊死的抵抗，直至战斗到最后一人。 看到这些人，宋晨觉得无论如何也要减小他们的伤亡，这里的军人才是大宋军队的魂。 他一定要做到，他一定要做到，他一定要做到，带着这样坚定心思，他睡着了。 在睡梦中被人叫醒，果然晚上，蒙古军队又发起了攻击，这一回源源不断的蒙古兵朝城墙涌来，宋晨没有任何犹豫，打！ 四门火炮怎么安排，才能把威力发挥到最强，这是宋晨善长的事情，其他人还暂时达不到他这样的高度。 宋晨命令三门对付那边的箭楼，一门专门对付攻城车，每一炮都是落地开花，打得那三处箭楼完全被毁，攻城车也被打得差不多了。 这次晚上的总攻，也被打破。 蒙军元帅帐。 阿术又在大发雷霆，倒不全是因为晚上的进攻再次失利，而是阿里海牙带着残兵败将回来了，已不足六千人。 攻打一处千人不到的堡垒，用去两天时间，结果寸功未立，反而折损了这么多人。 他气得简直想把阿里海牙给砍了，想了想留着他还有点用处，到时可以把责任推到他头上去。 “宋人有火炮了，这么大的消息，你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们。”阿术对阿里海牙怒吼道，这回周围的人倒不再认为这为瘸了腿的元帅是在乱发脾气。 是呀，他们早点知道火炮的情报，也可以更早做出应对，不会像这样被动。 刘整却是在一边窃笑不已，对阿里海牙打了败仗十分高兴，当然不敢表现出来。 “某些人带一万精兵行动都未建下寸功，进展不顺利，反而不向大帅汇报，简直是可笑极了！”刘整哪会放过这么好的挖苦阿里海牙的机会，趁他兵，要他命。 “刘整，蒙古打了败仗，你很高兴吗？”阿里海牙怒目而视，其他人可以笑他，但你刘整不行。 听到这话，刘整有一种咽着的感觉，当初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个说辞了，别看这家伙长得像张飞似地，却心细得像一个女人一样，还真有一张巧嘴，能说会道的。 “对方火炮的最长射程，你弄清楚了没有？”阿术现在也懒得过问手下两员大将不睦的事情，这二人不和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平时还可以利用一下，这就是制衡。 “两里地！”阿里海牙对这个还是观察清楚了的。 听到这个，阿术又发了一通脾气，不为别的，看到宋人的火炮都打到宿营地了，他居然让后撤五里地，完全没有必要，要紧的是浪费了不少时间。 战场上连一柱香的时间都是很宝贵的。 “大家伙，有什么办法对付宋人的火炮？”阿术在暴走的边缘，他是极力克制自己用平静的声音问道。 “挖沟和沙袋！”这是阿里海牙用人命堆出来的经验，这个方法虽然无法对付火炮，却可以有效地减少伤亡。 刘整在心里暗骂不已，这明明是老子想到的点子，怎么算你了，不过现在不能出头，对方敢提这个，底气比他还足肯定是有点道理的。 “阿里海牙，这个方法真的有效吗，我当时提出时都还没有抱太大的期望！”刘整岂是那么容易吃暗亏的人。 第191章 横冲直撞 “确实能，缺点是会拖慢攻城的进度！”阿里海牙难得没有抬刘整的扛。 “现在进度是次要的，只要能破城，晚个几天不碍事！”阿术很是‘平静’地说道，“入城之后屠城！” 其中的杀意之盛，让在场的军汉都有点头皮发麻。 刘整、阿里海牙清楚，岂止是拖慢进度哟，要在宋人火器射程内挖濠沟、搬沙袋，那还得用人命去堆。 之后又谈了一些细节性问题，如工具的准备，由谁去挖，沙袋的准备，这此都要进行安排。 虽然城外的兵力足有二十余万，阿术基本上进行了全部动员，还是用了半天时间准备，这半天时间，足以让宋晨的热气球三个来回了。 宋晨执意在并无战事的北面城墙安装了两门炮，还运了两门放在襄阳南面，这样汉水两岸就有了四门炮。 他意图很明显，那就是封锁两岸的舰船，不过当架好炮之后，这些船只已经开到火炮的射程之外了。 “吕帅，应该出兵了吧！”宋晨把宝贵的四门炮架设在并无战事的延江两岸，当然不是闲来无事，是准备打破两城之间封锁的。 “火炮真的有那大的威力？”吕文焕问道，他心中不喜，因为这这一切都是宋晨安排的，他这个主帅在这种事情中根本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吕帅自己也看到了，得相信自己的判断！”宋晨耐着性子解释道，心里却说这个吕文焕真是多事，老子炮都架好了，你却说不能打。 “水中的舰船是移动目标，击中的机会大不大？”吕文焕终于问到点子上了，其实上下游都是集结着几百条战船。 只要他们运兵支援樊城，到时这些舰船不要命地冲过来，他们的小船根本无法招架之力。 “你看到他们已经退在三里之外了，只要是一百条小船，一条小船运二十人，把这两千人运过去，就是胜利！”宋晨不置可否地说道，其实他自己也知道四门炮真要阻止一百多艘快速移动的艨艟，那真是不现实的，不过他想赌。 只要运过去，就是胜利，樊城现在就两千人，而且蒙古人是打起仗来不要命的性格，现在多一点，就多一点机会。 数十个人通过绞车，缓缓地把江里的城门打了，一打开这些船就迅速地朝前面游去，这一情况肯定逃不过蒙古人的眼睛。 作为蒙古水军主帅，其实早已预料到这样的场景了，宋人的火炮威力十分巨大，他收到的命令是忍。 即使是他们要支援樊城，就让他们支援，不到到火炮的射程之下，可是他不甘呀，明明可以把他们封得死死的，为什么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发生了。 这些军士都出来了，随时待命，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过去碾压。 不行不能着这些宋人这么好过，只要派十艘舰船过去就行了，上回不是还缴获了一百艘，这个数量还是损失得起的，现在还来得及。 他下令了，十艘舰船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去，划到中途的士兵看到蒙古人动了，按这个速度，他还没有划到对岸，就会下来，不免有点心荒。 两边的大炮在转动了，对准了来犯之船，这四门火炮的炮手，宋晨都是挑的最好的，这回毕竟是远处的移动目标。 宋晨自己也是一个高明的炮手，算好目标的移动速度、炮弹的轨迹，以及延滞的时间，宋晨下令点燃火炮。 炮弹的速度很快，在天空中飘过，江里溅起很大的浪花，在离目标不到一丈的地方落下，还是失败了。 对岸也发射了，同样也没有击中。 “大家不要慌，现在起十人划船，十人准备射击！”郑虎臣也在这次行动中，他站起来，对大家说道，与些这一百支船都在进行同样的损失。 也就是一千去终结者一号，即使那些大船也得掂量掂量了，他们这些人可是不好惹的。 宋晨打了第二发，中了！ 打入一艘舰船的左弦，好就好在正好打在船身，一下子速度就慢下了，船进水了，这艘船废了。 河对岸那边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樊城的军汉很崇拜宋晨，襄阳这边就不是如此了。 宋晨也清楚，这一回是运气而已，击中就非常不错了，这些船都是满速的，很难击中这些移动目标。 他们当然不会完全指望四门火炮，能封锁这么广阔的江面。 汉江江面也有不少小船，他们不用到对岸去，不过承担着阻截蒙古舰船的重任。 这里人手一杆一号，多亏了索道的存在，这些武器源源不断地运到此处，现在襄阳武器弹药充足。 对方舰船一进入射程之内，几千杆一号同时射击，即使蒙古人人躲在船舱里，也比较惨，要知道一枪就代表了船上一个大孔。 可惜即使这样，蒙古舰船也在正常行驶。 “宋晨你的火炮到底行不行？”吕文焕看到第一炮就击中敌船，还以为稳赢了，结果后面几发都击不。 宋晨原本预计的火炮可以震摄住蒙古舰船，也没了影，现在那一百多艘小船就要进入他们的攻击范围内了。 那时就是单纯地必杀，二千多人呀，这些都是他吕文焕的兵，他心疼呀。 这时宋晨什么也没有说，他的确说了点大话，这么做还不是让吕文焕这缩头乌龟派兵出去增援樊城，不把前景吹得好一点，这厮肯定继续缩着。 这一回宋晨静下心来，仔细分析敌船的速度，右左转动3度，点燃引线，炮弹怒射而出，击中一艘最大敌舰的甲板，前面大部分被毁，一下子船只开始原地打转，像喝醉了酒一样。 旁边的船只看到这种情况，立即改变方向，本来这回蒙古舰船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每艘船距都较远，可汉江河面就这么宽，所以分成三列，每一列四船。 突然一船改变方向，船上的水手也来不急转回，这下子打乱了这个序列，另外几艘也向旁转过去，以免发生碰撞。 第192章 打通封锁 这一炮至少为他们争取了一柱香时间，大家都挺高兴的，樊城的大门早就开了，已经有两艘小船进入城内了。 此时樊城那边也击中一艘敌船，这个时刻襄阳江边的小船突然向对岸划去，又是一阵连绵不绝的枪声，不时有蒙古军士被击中，落入水中。 终于那艘失控的蒙古舰船在要撞到旁边的舰船时，稳住了，这一次运气又站在了蒙古人一边。 看到这样的场景，两岸的军士都叹息不已，怎么会有这种事情了，撞到了多好了。 好消息时，那一炮是宋晨让十艘船的增援驶入了樊城，那意味着守军又会增加两百人了。 终于这些蒙古舰船进入了攻击距离，有不少蒙古军士不在躲在船舷之下，纷纷站出来，持弓攻击这些拼命向河对岸划去的宋军。 漫天的箭雨，向那边飞驰而去，宋晨听到不少惨叫之声，咬了咬牙，此时他们这些在河边军队子弹攒了半天，正好也射去。 现在是几百杆枪同时发射，有更多的蒙古军士倒了下去。 宋晨又是一炮击刚才那艘大船，这时大船倒不是不动了，因为进了很多水，又成功击毁一艘船。 这时即使那些悍不畏死的蒙古军队都害怕了，不少军士未得军令，要么退入船舱，要么就躲在船舷之下。 炮声、枪声此起彼伏，这些声音表明了热兵器时代即将来临。 火炮、火枪的交叉火力，迟滞了蒙古舰船的速度，随着最后一艘小船驶入樊城，表明这一次增援已取得胜利。 吕文焕立刻命令鸣金收兵，蒙古人也没有拼命攻击，而是驶出了火炮的攻击距离。 “宋晨，想办法再调六门炮过来，只要河两岸维持在十艘船，那么蒙古就无法封锁我们！”吕文焕到底还是一位有能力的将军，一下子判断出了打破封锁需要的火力。 但是谈何容易了，制作火炮不是这么容易的，需要专门的手艺人，目前就只有宋晨的小班底能够行，加班加点的干，一月也只能制造两门。 而且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打火炮的，火炮肯定不像一号那么容易上手，需要经过几个月专门的培训才行。 他也想有很多火炮，那样整个襄樊前线就稳了，甚至还可能打一两个反击战。 “有困难？”吕文焕岂能看不出来，不过他还是想增加数量，“你也知道这条通道的重要性！” 吕文焕说得很对，这一条通道是连接襄樊的生命线，有了它可是让两城彼此为犄角，一起对敌，没了它，两城都是事实上的孤城，容易被分别击破。 正因为宋晨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使出浑身解数，把他忽悠出去攻击。 “吕帅，你没有觉得把火炮装在舰船上更能发挥作用吗？”宋晨反问了一句。 “现在谁给你找大船去？”吕文焕来了火气了，这么重的炮肯定只能安在大船上，他的襄阳水师不久前全部投降蒙古人了。 宋晨对吕文焕一直不感冒，知道不该提这个，不过这是他已经做出的决定了，他不想改变。 再说你吕文焕所水师给丢了，关他宋晨什么事了，又不是他弄丢的，他可不想被吕文焕牵着鼻子走，他也有自己想法的。 “我中意一个将领，张世杰，此人有勇有猛，给他两门炮安在船上，然后再溯流而上！”宋晨自己都承认有点异想天开，他说的可不是打通汉水这十里江面这么简单，他是要打通长江防线呀。 吕文焕饶是几十年的官场经验，也是被气得不行，张世杰不是高达的下属吗，他居然要把炮给高达，这是他的死对头呀。 “吕帅，这只是暂定的，现在就那十二门炮，肯定是首先支持樊城了！”宋晨还是很诚恳地说道，“襄阳暂时没有守城的压力，要不我这两门也调过去。” “你敢！”吕文焕被宋晨气得不行了，可又不能把他怎么样，现在他有发言权呀，火炮的配送就是他说了算，他知道现在是谁有了火炮，谁就有了军功，所以他对火炮是极度渴求的。 “吕帅，这样把这两门炮留在这里，同样地我要带两个人走！”宋晨说的显然是尚一刀、李如云，两人一时头脑发热，有了军籍，被当作人质变相扣留在这里了。 现在这么好的机会，肯定要把他们要走。 吕文焕沉思了一阵之后，有点不情愿的点了一下头，这两个人是制衡宋晨的重要棋子，现在却要舍弃，有点不甘。 不守想了想那两门火炮，他还是同意了。 这一次交锋又是以宋晨胜利结束，那两门火炮就是吕文焕不要，他也要留在这里，一是正好可以威摄江边的舰船。二是说不定什么时候蒙古就突然调转主力，一下子攻襄阳城，也不是不可能，有这两门炮在这里至少也可以安心一点。 谈妥之后，宋晨一点没有耽搁，直接带着二人坐热气球回樊城了。 此时马上就饭点了，按常理来说，应该留下与襄阳守军一起吃个饭，联络联络感情，可惜宋晨与这里有很多疏离感。 所以是这里没留，宋晨也乐得装糊涂，直接潇洒离开。 在这里不得不说一下，热气球上发生的事情，尚一刀这个大汉居然害怕坐这个‘篮子’，说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落下去，到时是尸骨无存呀。 宋晨劝了又劝，哄了又哄，说是总比坐在船上打过去强吧，他估计那两千人至少战损一层。 可是尚一刀这个铁塔巨汉却不依，他说一层的死亡，也比坐在这个篮子上飘到天空中强一百倍。 没法宋晨和李如云两人只好用强了，把他架到篮子上面，飘到了空中，好长时间上面都传来一阵尖叫之声。 不知道的以，还以为他们三个大男人在搞什么了。 李如云就不同了，站到篮子里面，他就被地上的景色吸引住了，这又是一个新的视角欣赏这个周围的世界。 他喜欢，平时不多话的他，还问了热气球的原理，宋晨心情也不错，因为他今天取得一个小胜利，耐心地跟他解释热胀冷缩，气压等等。 第193章 坠落 反正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这样讲得‘高大上’，又把他自己的形象拔高了，这就是他维持‘世外高人’的诀窍。 一从热气球下来，他们立即投入到紧张的战斗中。 蒙古大兵简直疯了，一刻也没有停止过进攻，他们发疯一样地攻城，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又跟上去，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似的。 好在战线还是稳固的，原因无它，这些吕文焕派过来的支援军士，足有一千九百人，他们原地休息了一下，就换下已经疲惫不堪的樊城守军，在城头抗击蒙军。 宋晨觉得自己对襄阳守军的偏见似乎太大了一点，是的原本的历史中，襄阳守军未放一枪一炮就跟着主帅吕文焕一起投降了，与樊城守军战斗到最后一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可这也是跟主帅有关，或者说主帅如果强一点，这群军士也可能会跟着主帅一起拼命，他们投降的原因也可能只是跟了一个不好的主帅而已。 再说这群人心甘情愿地被‘发配’到地狱似的樊城来，还没有歇多久，就又上飞石遍天的城头战斗，这些难道还不足以说这些兵是好兵吗？ 他看了看，这些人并没有被下面蜂拥而至的二十万蒙古虎狼之师，给吓得双腿发麻。 是的，他们是紧张的，不过城上的守军尽到了自己的责任。 宋晨也上了城头，邱莹莹、李和尚都在，他们围了过来，每一个人看上去都疲惫不堪。 与他们一起吃了一顿战地餐之后，就坚持要去打了。 城墙上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份力量，宋晨这个懒人在这种危急时间，可一点不想偷懒。 “头儿，走！”李和尚指了指热气球，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坐热气球到蒙古人的头顶上‘作威作福’，明明他很恐高，但他的恐高又很特别，高处对和尚这个恐高者还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 宋晨也在犹豫之中，是继续用热气球运物资过来，还是真的打过去，说实话现在即使打过去也只是起到心理威摄上的作用。 而且经过上一次热气球的‘洗礼’后，相信这些蒙古兵不会再惊声尖叫了，可能起不到多大的震慑效果。 “那里，那位是蒙军主帅！”李和尚递给宋晨单筒望远镜，朝不太远的地方指了指，大约在三里的样子。 四周都围了一群精悍的蒙古兵，中间站着一人，不是主帅阿术又是谁了。 这个诱惑有点大，如果能在阵前把主帅给击毙，那蒙古岂有不退兵的道理。 宋晨想了想经过上次的教训之后，这位主帅还会这么张扬吗，不会是一个陷阱吧？ “宋晨，怕什么，那么高的距离，没有谁会伤得了你们的！”尚一刀劝道，他好像忘了自己也恐高的事情了，接着说“我也跟着去。” 仔细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只要高度控制在一百米以上，即使是蒙古长弓也无法射到。 就这么定了，在宋晨的强势劝说下邱莹莹继续运水泥，宋晨和李和尚在蒙古人的头上‘作威作福’一下。 他拒绝了尚一刀上‘球’的要求，并且断然拒绝了在敌人头上拉屎撒屎的‘伟大点子’，这位仁兄可是说的字面意思的‘拉屎撒屎’。 热气球升空了，再次到了蒙古人的军营上空，这一回抬头看热闹的人很少了，看来蒙古军队是下了死命令的，不能被这个‘飘在天空中的篮子’分心。 宋晨这回很直接，没有整那些花里骨哨的东西，直接控制热气球朝蒙军主帅阿里那里飘去。 李和尚先是抖得不行，过了一会儿找到了感觉，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特别亢奋，话特别多。 有过上次经验的宋晨，就淡定多了，一锁定目标李和尚就迅速打枪，宋晨甚至感觉此时他的命中率比平时还高。 一路上，和尚放了十枪，至少有十个鞑子死在枪下，正像宋晨预测的那样，即使这样，这回热气球并未引起蒙古军队的混乱。 “头儿，那个狡猾的蒙古大官跑了，七点钟方向，真的是胆小，为什么不站着让我打了！”李和尚说的话真是能让一个人笑掉大牙。 不过除了话多，亢奋版的李和尚还是很靠谱的，他说七点钟就不会错，宋晨尽量调整方向。 “再低点，”李和尚的声音好像都变成了另一个人，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想着杀敌就可以了，“头儿，我是神枪手不假，但不是神仙，这么高又这么远，打不中。” 宋晨又降低了十米，他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之前为安全起见他一直把热气球高度控制在一百五十米以上，这样仍然能够对敌造成打击。 在李和尚一再的催促下，降低到近一百米高空了，到这个高度不管李和尚怎么催，宋晨不准备再降低了。 再降那是拿自己的小命冒险了，他肯定不干的。 正在李和尚准备勉为其难地扣动扳机时，突然传来枪声，敌人的枪，糟了！ 一股巨大的危机感袭来，他知道这声音的方向，是从下面传来，顿时木箱子出现一个拳头船的大洞，一股冷风钻了进来。 接着又听到噼里啪啦的枪声传来，哎哟，宋晨的手被子弹击中了。 “该死的，怎么把那二十杆一号给忘了呢，这些人居然想到用它来对付热气球，怪不得能在这个高度都能打中！”宋晨现在还没有想到子弹问题。 而那个始作甬者李和尚一点没事，没被流弹击中，和尚的运气居然比他这个主脚还好。 现在当然不是抱怨的好时候，宋晨立刻调大燃烧，希望升高一点，可惜升空是需要时间的。 “不要打木箱，快打那个球！”蒙军主帅阿术呵斥底下的军士一点不懂，怎么全打木箱了。 他知道有一个厉害的南人工匠在里面，如果把他俘虏了，送到大都去，也是大功一件。 他针对的不是这个篮子，而是篮子里面的人，这个人太重要了。 现在他也重视那些阴狼的情报了，阴狼反复提到的这个人如果不能为蒙古所用的话，那么必须除掉，才能永绝后患。 第194章 怎么办 这些大兵很是不爽，之前就是他一再要求瞄准木箱打的，现在倒埋怨他们了。 他们当然不敢违背主帅的命令，纷纷重新填装弹药，把准星瞄准了气球，如果被击中那后果不堪设想…… 这回蒙古人用终结者一号来对付他们，实在出乎意料，也是宋晨的失算，终结者一号对一百五十米高空的目标仍然具有杀伤力的。 他没有想到这儿，为了增加李和尚的命中率，他降到了弓箭位置射不到的地方，以为也不会有多危险，没有想到遭了这一出。 这一刻宋晨没有任何犹豫，把所有的负重急忙往下扔，一边喊李和尚帮忙，热气球降得快，升得慢，他听到了重新上镗的声音。 李和尚还不明所以，看到宋晨居然要把他宝贝的子弹往下扔，他赶紧拉住了，死活不让。 “老子会扔下去资敌吗，快用一号对准，要到地面那一刻，给我击中，否则老子真要你去当和尚！”宋晨真的急了，变得很严厉了。 终于明白怎么回事的李和尚点了点头，拿出一号，做了一个瞄准姿势，这个神枪手现在很少以这种正式的姿势去对敌了。 扔下的同时，宋晨听到十声枪响，他看到了气球有破洞了，吃惊呀…… 子弹包掉地那一瞬间，被李和尚这位神枪手给击中了，听到一声巨响，里面的几百发子弹四射而出，这十个蒙古大兵有九个被流弹击中，这九枪都射偏了。 可是热气球仍然被击中一枪，为什么历史上热气球很少被直接用于军事用途，就是因为它太脆弱了，除了有时担任一下侦察的角色外，其他地方都不堪大用。 宋晨之所以敢用热气球对敌，那是因为现在还是冷兵器时代，至少蒙古人还处在那个时期，不过他把那未被追回的一号漏算了，现在他吃了亏。 被击中之后，热气球有一个脸庞般大的洞，立刻就失衡了，开始摇摇晃晃的，差点把李和尚给晃下去，但是被宋晨给死死抓住了。 城墙上，吕文焕看到几乎要掉下去的热气球，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似乎他在盘算宋晨这个人消失之后，他的得与失。 樊城上，范天顺、牛富急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宋晨那家伙可不能有事呀，他们两个对这个年轻人是十分的服气，深以为就是宋晨才让整个襄樊前线不至于这么被动的。 尚一刀、李如云很是担心，宋晨太重要了，可以说是他们人生路上的指路明灯，这盏灯可不能熄灭。 邱莹莹的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宋晨可不能死呀，他已经在她生命中有特殊的地位了。 （号外：李和尚，凉凉的，大家伙都忘记我一线天李和尚了吗） “我会死的，”宋晨在心里大喊，“那也是老死的。” 宋晨岂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他立刻行动起来，更是疯狂地在篮子里跳起来，差点掉出篮子，从百米高空来一个自由落体是什么样的下场，不用想也知道。 不过他在要掉出去的一刻，抓住了那边的绳子，艰难地爬上去，然后再用力一跳，硬是让这个热气球重新恢复了平衡。 死里逃生的宋晨，同时喘着粗气，不停地重复说，‘老子是戴着光环的，死不了。’ 刚才宋晨扔下的是一大袋子弹和一桶火油，子弹包被李和尚击中之后，散弹四射、火光四溢，那九个持一号的蒙古大兵瞬间就倒下了。 那种震天的裂声，这位蒙古大帅同时趴下，这本身并没有什么，并没有什么丢人的，面对宋人的一号，这是蒙古标准的应对流程。 可是他趴下的那一刻，趴到一堆黄泥上，那样子感觉就像吃了屎一样，待这位运气一直不佳的大帅反应过来，他的怒吼声简直响彻整个战场。 “还不快给我追，跟老子把那个篮子给打下来了，老子要把宋晨剥皮抽筋！”蒙军主帅愤怒得简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 宋晨，现在这个名字深深地刻在这位蒙古元帅的脑海里，要他的命已经成为他的执念。 这人简直是他生命中的克星。 宋晨他们把几百斤的重物扔下，火又被开到最大，这时又来了一股强风，虽然热气球上有一个大洞，他们的移动速度却是非常快的。 可是他们却高兴不起来，现在风是往蒙古人的大本营吹的，要是热气球不漏气，他们倒不用太过慌张，慢慢调整，还能飞回去。 现在的情况是，他们必须尽早降落，否则会从高空中来一次自由落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落到敌人手上，那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宋晨在想办法。 这个热气球，他也不想丢掉，丢失一个热气球就是丢失一个宝贵的运力，好在宋晨得到过小黑的‘指点’，对掌控热气球很有经验，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就是用力拉热气球的绳子，按照三角帆逆风航行的准则，就往回飘去。 那些手持一号的蒙古大兵，追着热气球，他们是咬紧了不放，由于被击中那个大洞，热气不断往外漏，高度不但没有升起来，反而还降低不少，所以还在一号的射程范围之内。 又是十声枪响，宋晨都准备闭上眼睛，等待成为自由落体，又刮来一阵逆风，很强的风，热气球往边上移动了一码，奇迹地躲过了子弹。 宋晨终于体会到了一种戴着主角光环的感觉，现在风势越来越大，移动速度更快了，终于朝着樊城方向驶去了。 远远的把那些威胁甩在了后面，顺利地降落在城下，虽然到最后是几乎是坠下去的，却是有惊无险地回到樊城。 这一回又被当成英雄来迎接，他俩人不但从敌人的头顶上安然无恙地回来，还至少打死了三十个鞑子。 更为重要的是，让那位蒙军主帅来了一回狗吃屎，连续强攻三天之后，蒙古终于鸣金收兵了。 大家都欢呼起来了，这里哪一个人不是累得要死的，说实话这些蒙古人太强悍了，强悍得简直是不要命，这三天里攻击都没有停过，现在宋晨他俩走了一趟，居然又让他们收兵了。 第195章 运人与运物 宋晨当然居首功，不过大家也还没有忘记一线天李和尚，他的枪法令众人印象深刻，在热气球上几乎是一枪就有一个鞑子倒下，这样的战果至今无人能及。 “鞑子只是收兵了，退后了两里地，看来他们还不死心呀！”范天顺指出来他们只是暂时停止了进攻，后面还会有大动作的。 “老范，无须担心，现在他们的回回炮只能当摆设，而且我们有‘篮子’，我们有火炮！”牛富就要乐观多了，他对后续的战斗充满了信心。 “可就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一号？”一线天李和尚担心地还是枪的问题，现在他跟宋晨一样，同样是功臣，说的话也很份量。 “对，怎么把这个问题给忘了！”尚一刀同样是清楚一号威力的人，貌似鞑子也有了火枪，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我想不多，要不然早用于攻城了！”李如云是宋晨班底中心思最缜密的人，他寡言少语，但言必中的。 “晨子，这回热气球能补好吗，留这么大一个洞，可是不好的！”天山童姥邱莹莹当然最关心热气球。 这时大家才想起来，之前这个热气球被打了个洞，差掉从高空掉下来，害得大家担心了好了一阵，提心吊胆的，把关注的目光投向宋晨。 “能，最多一个时辰就能补好，它并不会受影响！”宋晨的话让大家放心了不少，现在这个篮子是关系到大家的性命的。 后面宋晨又提出了一个现实的问题，热气球是继续运水泥、还是运人，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引起了争论。 其实宋晨心中已有自己的计较，但是有些问题经大家讨论之后，共同做出决定，这样大家伙才心甘情愿地去执行，即使那并不是自己最初的想法也是这样。 当然其他东西如粮食、一号、子弹、炮弹都挺充足的，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不用担心。 “当然用水泥了，现在只有一百袋了，勉强能堵一堵城墙！”牛富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看看法，他是一个敢说敢干的人。 童姥、尚一刀、李和尚、就连范天顺都这么看，毕竟襄阳那边才调来近两千人，之前守城时兵力不足的问题得到很大的缓解。 宋晨看到李如云没有表态，又特意向他询问。 “我看应该运人！”李如云简短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他的意思是之前从单筒望远镜里看到不少从北方派来的民夫，这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数量越来越多，必须引起重视。 他们开始在附近山里挖土，即使是他们要做沙袋当掩体，也用不到这么多人。 听到这里时，宋晨简直想与李如云击掌，没有想到他的眼光如此毒辣，两人真想到一块了。 “你是说他们要填护城河？”宋晨向李如云发问，对方点了点头确认。 “怎么可能，那得多大的工程量！”牛富直呼不敢相信。 “如果是真的，那还真是一个大问题！”范天顺似乎也有所悟，脸上还有一丝凝重。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宋晨提醒大家，他毕竟不是将领，运送物资必须尊重范天顺的意见，这是他应得的尊敬。 “宋晨，怕什么，我们有火炮，他敢来填，我们就敢打！”尚一刀觉得他们简直是杞人忧天，这么大一个杀器都忘了吗。 “晨子，这怎么可能，他们为什么要填护城河呢，直接乘船来打不就得了！”邱莹莹还是那么天真，不过她的姥姥音出卖了他，襄樊两地的将士都是隔了好久，才适应这种特别的声音。 虽然童姥这个问题很蠢，但没有人敢也没有人愿意指出来，因为这个少女的鞭子可是使得出神入化，还有这回让他们免于破城的宝贵物资——水泥，大部分就是这个姑娘运来的。 不过她的问题也提到点子上了，为什么二十万如狼似虎的蒙古兵攻城樊城这个只有三千兵力的小城，几次折戟呢？ 除了城墙坚固高大，还有就是护城河，这里除了一段百丈宽的地方适于攻城之外，其他城墙要被汉江要么就被护城河给阻绝，所以这个足有三百步宽的护城河，是他们的依障。 如果真被填上一大段，不用太长，只要一里路，他们守城的压力何止倍增呀，现在他们的四千守城军士也是远远不够好。 听到宋晨的讲解之后，邱莹莹立刻改变了主意：“那真得运人才行，毕竟人才是最可靠的力量！” 不过宋晨这个工科男，反而不这么苛同了。 “可运人也得吕文焕那厮同意才行！”尚一刀这一回真说到点子上了。 宋晨看了看范天顺，这个一向敬佩吕文焕的老将，发现他也没有生气，就放下心来，看来吕这几次的所作所为，也是寒了他的心。 “宋晨给点好处，他会同意的！”看来还是李如云还是更明白一些。 “那就这么定了！”范天顺说道。 最后大家统一了意见，运人！ 两个热气球降落在襄阳，范天顺、宋晨、邱莹莹都从热气球下来，驻军看到连这个被吕帅发配到樊城的家伙都来了，不用他催襄阳守军自己就会去通传。 “什么，还要调人过去？”吕文焕习惯性地拒绝道。 这一点倒也没有出乎宋晨预料，这个人一直这样，当有求于他时，他就会这么待价而沽，这是一个抬高身价的小手段，宋晨岂会看不出来。 范天顺把蒙古那边的异动讲出来，吕文焕露出了深思的神色。 通过与他这么久的相处，宋晨还是对吕文焕有了一些了解，知道此时他暂时性地抛弃了处处算计那个角色，真正地在思考问题。 他的军事素养在那里，那些异动岂会逃过他的眼睛，不久之后他又换成了另一种形态。 宋晨知道，那个处处算计的吕文焕又回来了，这才是他的常态。 “这有点异想天开吧，”随即吕文焕铺开一个卷轴，这是详细地襄樊作战图，“护城河至少有三百步宽，平均水深为七尺，就算他们只填一里的河，也得搬一座小山才能填平。” 第196章 元军的阳谋 宋晨轻轻地摇了摇头，跟这个斤斤计较的吕帅谈条件的时候到了。 “怎么不行呢，当初挖护城河的时候，比填河不知道难了多少倍，还不是成了！”宋晨当然不会让吕文焕把先机全给占了，他也要为他们多争取谈判空间。 “你们不是有火炮吗？”吕文焕当然也不好打发。 “布置在前面的才八门炮，要辐射五里宽的地段是不可能做到的，火炮也无法有效地阻止他们填河道！”宋晨也是一步不退。 “填护城河至少需要一月时间吧，到时你们又可以增加几门火炮了！”吕文焕看起来似乎对宋晨他们很有信心。 错了，此时两人都明白着了，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不过现在还不能戳穿。 “是两门，之前就跟大帅讲过，而且这两门是准备武装鄂州水军的！”宋晨撒了小谎，田小宝不久前来了消息了，他们的手艺越来越纯熟，一月已经能造四门了，并且还在传授其他可靠工匠造炮工艺。 “我不相信这些民夫，敢在炮火的威胁下，填这个坑！”吕文焕当然也不肯退让，退让可是不他的风格。 “大帅，说说你想要什么吧？”在一旁看不下去的范天顺简单直接。 听到这话，吕文焕老脸一红，然后是恼羞成怒，你个范天顺，要不是老子提拔，你能当上将军，现在却给我甩脸色看是什么意思。 连这个宋晨这么年轻的小子，都晓得跟我打机锋，你老范要这么直接吗。 “咳，吕帅，我知道你有自己的顾虑，是不是怕调兵过去之后，那些鞑子又会调转枪头攻打襄阳？”宋晨心情不错，所以给了吕文焕一个台阶下，不是免费的。 “当然有这个顾虑了！”吕文焕还是挺上道，有台阶下就下了，管他是哪个给的。 “吕帅，宋晨即使做为外行也清楚，鞑子改变主攻方向，那也是涉及到几十万人的事情，这得多大的动静，我朝的密探就是再不济，这点情报肯定能及时搞到，两城如此之近，又有热气球相辅，相互支援、互为犄角！”宋晨说的是有理有据，顺便给这位名将上了一回‘军事课’。 当然这个军事课，想到是给他打脸了，意思你吕文焕到这里就得了，不能要再多了，不能所有的战功由你一个说了算，不能一失利就把责任推给别人，宋晨的潜台词就是这个意思。 吕文焕当然也能听懂，所以他的脸变黑了，很黑。 “到时襄阳有危，我宋晨绝不会瞪眼看着，也会支持襄阳的。”这一回宋晨说的是真话，而且情真意切。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吕文焕也没有说的了。 “一个热气球，能装多少人？”吕文焕问道，客观地说他现在倒不是在刁难，而是作为襄樊前线的总指挥在分析问题。 “一个能装千斤重物，大概也就能装七八个人，这要视情况而定！”宋晨也收起了那种轻佻的语气，开始认真地回答起来。 “哦，胖的人就少装，瘦的人就可以多装，”吕文焕倒是很快就明白了，他问这些是要明白现在运人过去还有多大的意义，“一天全部开起，能运多少趟了？” “这个得看天，顺风逆风都会影响行驶，平均一天能够在两城之间六个来回吧！”宋晨控制热气球往返了很多趟了，说是闭着眼睛走都没有问题，但一天最多只能走这么多。 “一回除了你们两个控制人，一趟就十四人，六个加回一天就八十四人，一个月倒有可能运两千四百人，人数倒还可以，可是你们真的要全部运人，水泥不足也是个问题！”吕文焕指出这么使用运力的弊端，他也了解水泥在防御中的神奇作用，故有此一说。 宋晨说现在樊城最紧缺是人，食物充足再围个两年都没有问题，武器弹药也有储备，就是连打十天也是够的。 真到了战斗时，一天三个来回就能满足弹药的需求了。 吕文焕点了点头，没有问题了。 “战报我来写！”吕文焕以不容商量的口气说道。 宋晨不停地给范天顺使眼色，老范你说说话呀，不能这么沉默呀，这吕文焕的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到时无论我们无论作战如何勇猛，非他一系的人，随便一句话就把你用鲜血换来的战功给一笔带过。 “到时给范将军看看吧，毕竟他是负责樊城防线的，手下也有几千号兄弟也要生活！”宋晨有点冲动，他替范天顺把话挑明了。 “这也是你的意思？”吕文焕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范天顺一眼，曾几何时这可是他的老部下，现在几乎成了陌路人。 范天顺点了点头，这一点头也表明了他的立场，两人是彻底分家了。 “好！”吕文焕这个字咬得很重。 “那么现在说说怎么说服大兵们怎么上那个‘篮子’！”范天顺提出的问题让宋晨和吕文焕两个自以为很精明的家伙无地自容。 他俩机锋了这么久，都没有想到这个重要的问题。 ‘篮子’要飘得很高很高，正常人都怕坐上去，就连范天顺上热气球时，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都把嘴闭得紧紧的，他在紧张，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其他人第一次坐，宋晨都是费了许多唇舌，而且他们自己也是看到他乘过好几次，都安全着陆的情况下才说动的。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吕文焕觉得喊他手下的兵正面对抗蒙古人都比喊他们坐上那个‘会飞的篮子’容易许多。 “吕帅，你喊你的手下乘快船去最苦最危险的樊城都没有问题，现在只是坐个‘篮子’又有什么呢，我也可以过去劝说一下！”宋晨赶紧给吕文焕戴一顶高帽子。 不过从事实来讲，吕文焕对他手下兵力的掌控确实很高很高，让手下的兵心甘情愿冒险去樊城就是例子。 当然吕文焕也是看得出来的，不过还是很受用，宋晨这个眼高于顶的人都能称赞他几句，说明他还是有过人的能量。 第197章 建国号诏 所以几人又在襄阳守军做了一份动员，宋晨说了樊城是一个捞战功的好地方，窝在没有战事的襄阳什么都没有，气得吕文焕直翻白眼，有你这么动员的吗。 吕文焕只用了一个字，“去”。 刚才还在闹情绪的大兵们，一个个都上去了，让宋晨大吃一惊，这吕文焕对襄阳守军的控制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 这让他又有点担心，吕文焕终究是一员叛将呀，他对军队的掌控力越高，其实就越不好。 终于可以走了，结果那些大兵都先上的邱莹莹的篮子，看来美女就是有吸引力呀。 那里很容易满员了，而宋晨的‘篮子’里除了一个老范，就没有人了。 其实邱莹莹那里还超载了，在她的鞭子之下，被赶路了几个人之后，两艘载满援军的热气球就升空了。 ………… 蒙军元帅帐，阿术看着大汗的密函，心里气愤不已，不过愤怒对象不是蒙古大汗忽必烈，而是他自己。 自己军队的战力不知道比懦弱的宋人高多少，可是却一次次的失利，这两个月算起来损失了近一万人马，这在以前与宋人的交战中是绝无仅有的。 大家都知道，攻打城高河深的襄樊二城肯定会有很大的战损，但谁也没料到居然会这么多，损失了这么多人马，还毫无寸功。 现在他阿术都成了大都圈子里的一个笑话了，他能不恼吗。 连待人一向宽厚的大汗都发信来指责了，凭他对大汗的了解，这回大汗是动了真怒，他感觉到了危机。 还好信里斥责的同时，还是没有忘记对他伤情的问候，大汗表示希望他的腿早一点好起来。 看到这里，阿术非常无奈地自言自语，永远也好不起来了。 信里真正的内容是，勃儿只斤.忽必烈正式地宣布，他要建立元朝，实行汉化，不再分散用兵，不再攻打倭国，这回要增派五万精兵、十万民夫过来，这一次他阿术一定要把襄樊二城给吃下去。 里面连一些作战细节都讲出来了，这是能以最微小的代价，取得襄樊二城的方法，并且说是这是汉军世侯张弘范提出来的。 本来他心里有一万不服，你张弘范是谁，老子在前线，你在千里之外为什么要来指手划脚的。 不过他还是决定采纳，因为张弘范指到他的痛点了，在所有蒙军将领中，他阿术对人命是最看重的，常常因为不愿意牺牲大量军士，而采取了最保守的策略，正因为如此他也是本部将领中最稳重的一个，所以忽必列才选择他来襄樊前线。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因为一个人给改变了，在原本的历史中，只要再围个两年，樊城就会城破，他们携屠城之威顺势逼得吕文焕献城投降。 那个人弄出的索道、热气球让围困成了一个笑话，一号、火炮的出现让宋人的军力得到很大的提升，所以阿术一反平时稳扎稳打的风格，连续攻城，大汗并没有在这一点上过多的责备他。 “让那些宋人再多活四十天吧！”阿术的增援还要四十天才到，真的攻破樊城那一刻，这人不会有丝毫犹豫，那是屠尽城里每一个人。 他重视人命不假，不过当然是重视自己这边的。 ———————- “诞膺景命，奄四海以宅尊；必有美名，绍百王而纪统。肇从隆古，匪独我家。且唐之为言荡也，尧以之而著称；虞之为言乐也，舜因之而作号。驯至禹兴而汤造，互名夏大以殷中。世降以还，事殊非古。虽乘时而有国，不以利而制称。为秦为汉者，著从初起之地名；曰隋曰唐者，因即所封之爵邑。是皆徇百姓见闻之狃习，要一时经制之权宜，概以至公，不无少贬。” “我太祖圣武皇帝，握乾符而起朔土，以神武而膺帝图，四震天声，大恢土宇，舆图之广，历古所无。顷者耆宿诣庭，奏章申请，谓既成于大业，宜早定于鸿名。在古制以当然，于朕心乎何有。可建国号曰大元，盖取《易经》“乾元”之义。兹大冶流形于庶品，孰名资始之功；予一人底宁于万邦，尤切体仁之要。事从因革，道协天人。於戏！称义而名，固匪为之溢美；孚休惟永，尚不负于投艰。嘉与敷天，共隆大号” 刘秉忠双手捧着一张诏书，大声地念着，下面整整齐齐地站着文武百官，一眼望不到边。 至元八年农历十一月十五日（公历1271年12月18日），元世祖忽必烈发布称帝的诏书《建国号诏》，改国号为元。 贾似道在朝堂上宣布了这个消息，皇帝觉得没什么，反正就是改了名字的事情，换汤不换药，另外他还等着下朝宠幸妃子呢！ 大臣们脸色都不大好看了，这蒙古人对大宋是志在必得呀，建立元朝称帝，让议和的可能性又降低了不少。 ………………… 临安一栋神秘的房子里，一尊造型古朴的青铜器上有一簇燃烧着火焰，这处火焰似乎从没有熄灭过。 火焰映照着一张狰狞的脸，一个带着罗刹鬼面具的人把一封密信扔进了火焰里，这已是第三封，信里的内容只有一个意思除掉宋晨。 “大头领，大都那帮人真是的，要么看低我们，要么就对我们指手划脚！”一个拄着拐杖的家伙很是不满地说道。 “属下倒是觉得他们说得对，此人对我蒙古是一个威胁！”此人正是灰眼睛，他倒是很看重宋晨。 “大元！”鬼面人大头领纠正道。 “是大元，属下忘了！”灰眼睛赶紧更正道。 “让我们去刺杀一个七品小官，实在是丢人呀！”这个拄着拐杖的家伙似乎一时无法转变观念，认为是这是丢了阴狼的脸。 “这个宋晨很有意思，上回我们就栽在他手上，连到手的一号都被他抢了回去，你说这个七品小官可是有翻江倒海的本事！”灰眼睛立刻反驳道，拐子李气得要跳起来了，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 第198章 “那人回到临安，召四十四去！”突然阴影处传来一个平淡无奇的声音，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大头领很恭敬地点了点头。 用暗杀的手段对付宋晨就这么定了下来。 刚才还要吵起来的两人，听到声音之后立刻安静了下来，低下了头，双拳抱在前胸，一副恭身听命的样子。 不约而同的交换了一下彼此的惊讶眼神，这个四十四在阴狼颇为神秘，连他存在与否都披着一层迷雾，这回倒是从大头领口中确认了他的存在。 据说他是令回教世界头疼了两百年的暗杀教派阿萨辛的余孽。 这个令世人闻风丧胆的暗杀组织把暗杀发展成了一门艺术，世上没有他们杀不了的人。 现在这个组织早已埋入黄土之中，被伊儿汗国旭烈兀所灭，所有被俘信众无论男女老少都被屠杀，没有想到还有余孽存在，而且就在他们这个组织里。 称其为余孽，可见蒙古帝国对其是有敌意的，这个暗杀组织曾派刺客暗杀蒙哥大汗，虽然事隔多年，现任大汗对其态度还是未知之数。 两人退出去了，这个大头领盯着火焰良久，似乎对带来光明的火情有独钟。 ……………… 宋晨这段时间里，生活很单一，就是运人，运人，运人，每天都和邱莹莹驾驶着热气球往来于襄樊两城。 范天顺、牛富二人开始在城墙上巡视，检查哪一堵城墙脆弱，应该用水泥加固，这样总比在激烈的战斗时来补修强许多。 尚一刀、李如云二人每天都要切磋一下，两个功夫不相上下，两人打斗时也成了军营一景，不时有人下注押谁会赢谁会输，是难得的乐子。 一线天李和尚就忙多了，作为军中神射手，他担负起了训练他们射击的重任，经他一训练，军队的射击水平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三十多天后，一天宋晨又在空中，无精打采地看着下面的情景，突然远处出现十几个小点，是大宋的战船！ 他们经过一场激战，这是张世杰率领的大宋水师，这支水师有四艘船装的四门火炮，都是按照宋晨要求设计的新式战船。 十艘快船溯江而上，不为别的，他们乘着蒙古主力舰船在水港轮防时发动了袭击，他们并不是为了与蒙古水师决战，而是为了打通襄樊交通线。 火炮装在战船发挥了奇效，一般一艘船中三炮就会完全失去战斗力，张世杰打得很勇猛，他手下两员新大将更是悍不畏死，他们两艘船就击沉敌船十艘，击伤二十余艘。 终于突破延江封锁，自己也损失了三艘好船，不过总算看到了樊城了。 不过现在前面还有几条小鱼在前面，正好，现在他们船上的炮手打起炮越来越顺手了，这完全是送到嘴边的肉。 宋晨在船上看到了，那几个点朝进飞速地朝这边地来，迅速拿出望远镜，这是蒙古人的船，他为什么跑了，不知道上面有火炮。 对了，怎么把张世杰这一节给忘了，什么时候大宋水师这么猛了，蒙古人一看到就跑了。 火炮这么生猛，现在他要做点什么。 他立刻大吼起来，主要跟两边的炮手喊，喊他们做好准备，喊了半天那边都没有发现，这才想起来了，他本身也担任着监视敌情的任务，发现了敌情，是有标准操纵的。 宋晨立刻把一块大红布放出来，这代表了有战情，平时两边的士兵都挺无聊的，虽然看了热气球无数次了，但当它一升空还是可以吸引无数双眼睛关注。 所以底下的人也发现了，两边的炮手立刻找到大炮位置，做好准备。 隐约中有炮声传来，他们应该还在五里之外，越来越近，宋晨顿时升起了战意，走过去。 他冒出头去，喊道：“童姥，到前面去看热闹！” 张世杰盯着前面的几艘蒙古舰船，他们紧咬着不放，任何能够让打击敌人的机会，这位猛人都不愿意放过。 他没有想的是，这些敌船在三里外发现他们，立刻就掉头，让张世杰很郁闷，什么时候蒙古水师胆子这么小了，实在是想不通呀。 蒙古水师他们接到消息很快，收到在这两天里，有宋人水师溯江而上，击沉舰船十五艘，如果遇到，尽量往回撤避其锋芒。 所以看到了就没有犹豫地往回跑，这几艘蒙古舰船也是快船，可是这回宋晨设计的船更快，很快达到了两里地。 没有任何犹豫，四门火炮下怒射而出，可惜都打空了，汉江掀起了四朵巨大的浪花。 宋晨把火门关小，热气球不停地下降，还好两边的炮手都就位了，随时准备攻击那些逃窜的蒙古舰船。 终于一艘倒霉的蒙古舰船中炮了，速度慢了下来，不过其他船并没有减慢速度‘共赴难关’的意思。 宋晨扣邱莹莹的热气球到了敌船上空，直接拿起一号就打，他们的热气球上准备得有，就是为了应对这种情况。 童姥的枪法一般，打了三枪，只有一枪击中了，不过击中的一艘船的甲板，她在心里纳闷了，姑娘我明明打的是那艘。 宋晨的枪法就好多了，放在军中当一个神枪手不成问题，高空中射击，击倒一个人，貌似那人还是一个蒙古百户。 这两个热气球在上面，宋晨极尽所能，大骂蒙古军士胆小如鼠，怎么不敢堂堂地大战一场。 下面的蒙古军士听着十分憋屈，不过没有办法，只能干瞪眼，热气球保持在两百米左右，他们即使有一号也够不着。 宋晨其实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原来他们守在城中的时候，骂的话比宋晨的难听多了。 城墙上的炮手，瞄准了速度减慢的那艘快船，杮子找软的捏，这是宋晨教给他们的一句话，炮手都不知道是杮子是什么，但还是听懂了宋晨这句话。 两边的炮弹发射过去，中了，两枚都中了，那些炮手欢呼起来，击中是对一个炮手最大的嘉奖。 张世杰那边又有两枚击中，开战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发生了！ 第199章 箭楼 那艘倒霉的船转眼间断成了两截，看得人直冒金星。 毫无疑问火炮的威力是巨大的，可谁也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样夸张的场景，把一艘大船直接打成两截。 确实震撼得有点难以置信，这回是诸多的巧合碰撞，因为击中这艏船的几枚炮弹都是打在船的正中央位置，威力叠加下来，就出现了这样令人乍舌的情况。 张世杰的船也跟着上来了，这一次蒙古舰船的运气好起来了，他们逃出了火炮的射击范围。 他们并没有再追过去，因为上游二十里处就是蒙古水军的大本营。 襄樊两城的交通线又打通了，打通之后当然会立刻运兵，运水泥，运补给，反正襄阳城有很多物资，毕竟因为一条索道的存在，各种物资源源十二个时辰不断运往襄阳。 之所以这么急，也是有原因的，毕竟这回来的只有几条船，蒙古水师如果决心下大本钱的话，这条线守不守得住还两说，毕竟他的的火炮数量有限嘛。 宋晨和张世杰有大半年没有见面，他还是那么地固执，只要自己认为是对，很难改变他的看法，不过两人相处还算愉快。 这回一同来的水军悍将张顺和宋晨可是老朋友了，要说宋晨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这不一见又是小恩公、小恩公的喊，还把他的大哥张贵引荐给他，兄弟两人可是经验丰富的水军将领，宋晨十分重视。 几人叙了旧之后，宋晨又把热气球升空，现在虽然不在襄樊两地运人，但可以从4号高地运人了，这样才能把每一分力量动员起来。 之前在襄樊二城调动兵力，那只是一只手挪到另一只手根本没有增加总兵力，现在是从外面运兵才是真正意义的增援。 现在襄樊交通线已经打通，吕文焕直接派了三千人进入樊城，所以再用热气球运兵那是浪费宝贵的运力。 从4号高地运兵，一天最多三个来回，远不如从襄阳调兵这么快，但这可是外部的援军，来一个就增加一份力量。 就这么了几天，蒙古终于采取行动了，几万民夫背着沙袋，在蒙古军士的弯刀威胁下，冒着炮火冲了过来，把沙袋投入护城河里。 范天顺犹豫着，要不要开炮，这些人是北方的百姓，大家都是汉人，这么做可能得到一个屠夫的骂名。 牛富也在骂鞑子残忍嗜血，怎么把百姓当牲口驱赶干这种事情。 宋晨气得咬牙切齿的，没有想到蒙古军队如此野蛮，是不是赌他们不会开炮，故意把百姓当人肉护盾。 要说现场最气愤的就是宋晨了，这个长在红旗下的青年，眼里根本没有南北之别，大家都是华夏人。 不像范天顺他们，毕竟和北方分裂已经几百年了，对于血脉的认同也不那么强烈了。 “开炮！”范天顺终于下定决心，命令道。 八门炮同时发射炮弹，那些搬着沙袋的血肉之躯何曾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几个人被炸得血肉模糊，看到这样的惨景，陆续有人往回跑。 那些持刀的军士毫不犹豫地就砍向后退的人群，宋晨看到这里，要来一张纸，写了几个大字在上面，‘汉人不杀汉人’，然后两个热气球都升空了。 上面载满了人，每一人都是精心挑远出来的神枪手，宋晨不顾劝阻，执意要为这些北朝百姓讨一个公道。 一到上空，所有的火力都是对准了行刑队的，一阵枪声过后，就倒下了十多人，畏惧死亡只要是活着的生命的本能，谁都不能免俗。 别看这些行刑队的人专杀‘逃兵’，真的死亡威胁轮到他们头上时，这些人的表现也比别人好不到哪去。 宋晨要求他带来的人，不要把枪口对准民夫，杀一个将面前很大的惩罚，要把枪口瞄准行刑队。 两轮射击后，还在战场上的行刑队不足三十人了，终于他们崩溃了，也开始跟着百姓跑…… 终于那边也行动了，拿着十杆一号过来了，即使这样，他们也不畏惧，因为在两百米高空。 即使是一号也无法射到，所以是安全的，他们却可以在上面安安心心地杀鞑子。 一阵枪响之后，又是一排人倒下，在场负责指挥的阿里海牙，下令军士远离那个‘杀人的篮子’。 这样战场就留下一大片空白，这样热气球到哪里，哪里就是一阵混乱，因为谁都不想死，看那个那个‘杀人的篮子’距离近了就跑，战场上的人像热锅上的蚂蚁，一团乱，还引起了几起踩踏事故。 宋晨他们留下了一百多具尸体之后，返回加燃料了，因为燃料要烧完了，再耽搁那得直接从空中掉下去。 如果他们掉下去的话，不管是死是活，都得被这群愤怒的军士给生吞活剥了。 “什么什么，我耳朵没有听错吧，五万民夫，才扔几千袋沙袋，就被打回来了！”蒙军主帅阿术又在营帐里咆哮，像这样已经好多次了，大帅的脾气越来越不好了。 “老子不管，什么‘杀人的篮子’，这里有一号呀，只要打到它上面那个球，它就会掉下来的！”阿帅其实也不想随便就发火的，可是他管不住自己。 “想办法呀，”阿术又对账下的将士大喊道，“箭楼不会做吗？” “大帅，箭楼做起了，肯定会成为宋人的活靶子的，会被宋人的火炮直接摧毁，而且一个箭楼的造价太高了！”阿里海牙还是很负责任地报告了这些。 “不会的，用水泥给我修一个塔楼！”阿术讲道，这些南人的水泥，阴狼通过渗透也学到了，只是今天才运到。 “大帅，有水泥了，那就好了，用水泥用好箭楼之后，至少对方的热气球，我们不用再怕了。”刘整敏锐地注意到水泥带来的机遇。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阴狼没有搞到关键信息，水泥这种技术含量不高的工艺，确实偷学了去，可是造价却很高，是宋晨水泥的五倍以上。 这回运来的，也只能修一座箭楼而已。 第200章 掘开护城河 “大帅，怎么不早点讲，早点把箭楼造好，就不会有这么一出了！”阿里海牙很是不满，好东西应该早点拿出来嘛，为什么要藏着掖着了。 “海牙说得有理，确实是这样，那我跟你说我这里确实还有好东西。”只见阿术又拿出一支枪来，不过这支枪与终结者一号明显不一样。 两人依次看了一下，还是刘整的观察力敏锐：“大帅，这是我们防制的一号！” 声音里有欣喜有激动，阿里海牙也不甘落后跟着附和，他心头还有点不满，又被刘整领先了一步。 “确实是！”阿术现在是脾气阴晴不定，不好时随便杀人，好时什么都好说。 这也是才运来的，他运气不是很好，或者说太急燥了，晚一点发动袭击，这些东西派上用场的话，或许结果会不一样。 “大帅，有多少支？”刘整急切地问道。 “不多，就三百支！”阿术回答道“数量要记得保密”。 “那威力射程怎么样？”阿里海牙问道，这些参数对于他制定战术至关重要，他不可能不关心。 “那就去试试枪吧！”阿术自己需要见到这种仿制版一号的威力才行。 几人带了数百人的队伍测试，不得不说蒙元疆域大，各种资源也特别多，财大家粗的，直接把每把枪都测试了，这得消耗很多子弹。 此时同时响起了许多枪响，射程足有二百五十步，虽然还赶不上一号，差距也不太大了，威力也是十分巨大，同样也能击穿很厚的铁板。 耐久度都就不行了，才打十枪，就有两支枪炸膛了，好歹两人只是受了点伤并无大碍，阿术明智地暂停地了试枪，并给这些大兵打气道，说这是个例，使枪全没有问题。 一众蒙军将领怀着兴奋的心情回到营帐，连最谨慎的刘整都认为可以发起总攻了，这回阿术还不行，现在他又有一个计策。 其实这个计策不是他出的，而是张弘范在信里提到的，这家伙特别受大汗重视，好像现在应该叫皇上了，一直有心用他将兵，这里呈给皇上各种战报，张弘范都有权限阅览。 他提出的计策不是填坑，而是引河，说白了就是把护城河的水抽干，抽到旁边的支流里，至于会造成支流暴涨，引起大洪灾，那就不是他该管的事情了。 支流虽然有三分之二是他蒙古属区，有二万户百姓吧，不过那又咋样，他阿术还怕这群贱民吗，再说大汗不皇上已经同意了这个方案。 当然是这一个浩大的工程量，不过嘛他不是派来五万民夫吗，既然他们不敢往前线挖，那么就让他们在后方挖沟吧，说什么也得把这群贱民榨干，以此作为他们不服从的惩罚。 宋晨他们发现蒙古现在更应该说蒙元才对，又偃旗息鼓了，这有点不对头，其他方面都进展得不错，因为时间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每十天就有一门火炮送来，被他们安排在一个秘密的地方。 不过宋晨有一种感觉，蒙古在酝酿大招，这个大招很是具有杀伤力，两天之后，他们收到线报，报告了蒙军最近的一系列动作。 “这帮鞑子真是丧心病狂，居然想出这么阴毒的路子！”牛富义愤填膺地说道。 “说心里话，这种事情我朝也干得不少！”范天顺倒看得很开，别人也知道他说的是实情。 “那应该通知延岸的宋朝百姓才对。”宋晨认为他们知道了，总得做一点什么，以他们现在这点兵力，出城与如狼似虎的蒙古兵短兵相接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说几乎也只看着蒙古人掘堤引河。 “自然，我已经写了公函给吕文焕了，这一点他是心里有数的！”范天顺接话道。 “通知范围不应限于沿河的宋人，还应连对面的百姓也一起通知！”宋晨说的话让大家有点吃惊，那可是蒙古治下，管他们什么事情，没有幸灾乐祸就不错了，还要派人去援助。 “宋晨，这是为了什么？”牛富毕不理解这么做的道理。 “这些人都是我汉族百姓，这是让他们知道我大宋没有忘记他们！”宋晨耐心地解释道。 “其实我们不通知，蒙古人肯定也会通知的，毕竟人口就是财富！”范天顺看得清楚得多，是的蒙古人也不是傻子。 “正因为这样，我们通知是‘情’，他们去告知那是‘份’，如果我们早一点，这就是情更浓义更深了！”宋晨也有一套自己的理论，说难听收买民心也好，又或者是真情流露，他都应该这么做。 一个月后，一声爆炸声响起，护城河终于被炸开了，蒙古人也依样画葫芦开始用火药对付那些顽固的石头，再付出不少军士的代价之后，护城河的水终于被抽干了。 樊城前面，已经有五座水泥堡垒了，同样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修起的，当然修是修起来，元军也付出不少代价。 用两天时间，等护城河的水干了，不再那么湿滑了，他们再次攻城。 足足二十万军队进攻樊城，这一次总攻真正开始了。 炮声不停地轰鸣，城下的喊杀声不断传来，云梯、箭楼、回回炮，即使是在火炮的攻击范围内，如此多的目标，火炮也显得捉襟见衬的。 现在樊城岌岌可危，因为护城河被抽干之后，蒙古军队的攻击范围就由三百丈的城墙，变成六七里长了，城中算上增援的军队也不过才五千人。 一个人要管很长一段城墙，现在他们压力很大。 襄阳，同样遭到了二十万军队的进攻，现在元军几乎是倾巢而出，襄阳的守军有一万八千人，是樊城的几倍，但他们面临的压力更大。 因为他们至少有十里城墙，在蒙古军队的攻击范围下，这一点连宋晨自己都承认的，在三里之外还是一个‘榷场’，原是吕文德在‘中计’的情况下，让蒙古人修建的，现在成了进攻襄阳的一颗壁垒了。 这次实在是措所不及，没有人料到忽必烈称元改制不久，就加大了南下的进度，甚至悄悄派二十万兵力下来。 第201章 水战（一） 然后对襄阳猛攻，现在是腹背受敌，随时都会被这些军队给淹没，求援的文书像雪片一样流向临安朝廷。 朝廷除了加大了物资援助，再派出五千精兵布置在4号高地之外，不敢有大的动作，现在还不敢与蒙古来一次大决战。 最终决定派遣一支水师打上来，与张世杰前后夹击，从水路援助襄樊，他们的希望系在这上面，因为船上又有一件重量级武器。 一二、一二，伴随着有节奏的喊号子的声音，几个壮汉通过定滑轮，把火炮抬升至高处，这是城墙后，通过把民宅改靠炮垒。 这里比城墙高个一米，高一米是为了有更好的视野，也不能太高的，太高的容易成了蒙古那边的靶子。 这三个炮垒离城墙也不太远，采用的是钢筋混凝土。 为什么要把火炮劳师动众地放到城墙后面了，因为火炮太重要了，准确地说炮手太珍贵了，要经过不少的时间训练，才能把有天赋的士兵训练成一个合格的炮手。 所以布置在后面，这样危险系数就会大大地降低，现在宋晨也是在给朝廷释放信号，炮兵尽早会成为一个独立的军种，而且十分重要。 这段时间，宋晨和邱莹莹都没有闲着，不是在运炮就是在运炮的路上，樊城这三个炮垒，有九门炮，全部是最优秀的炮兵。 在这个特殊的时间，宋晨一点也不介意搞特殊化，因为炮兵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装好之后，九炮齐发，宋晨朝攻势最猛的西城墙怒射而去，那边的蒙军比较集中，一下子就把他们的攻势给挫败了。 看到这里阵线稳固了，宋晨和邱莹莹又往襄阳赶去，现在他俩人配合得非常好，高空运炮成了一道风景线。 “宋晨，你是怎么的，怎么老是往樊城运炮，我们这里不急呀！”吕文焕现在是一点儒雅的风度也没有了，自从前天蒙古大力攻襄阳开始，这里情况也是非常紧急。 “这不来了吗，”宋晨心里在腹谤，襄阳近两万守军战况却比樊城更危急，还一代名将，当然他还是有一点私心的，只是绝不能表现出来，“下面还要运六门炮过来，后面就没有了。” “什么才六门，这不够呀，”吕文焕急得几乎跳了起来，“快从樊城给我调个两门不六门过来！” “大帅，这怎么可能了，樊城同样也是危机重重呀！”宋晨对吕文焕的举动一点也不生气，现在他越急，其实也就证明他越把襄阳的安危放在心上。 最后他终于放了手，要不然一旁的邱莹莹都要有动作了，“怎么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运炮呢！” 宋晨无语了，这个吕文焕真有点意思，急就急吧，就怕你不急，宋晨拉住要暴走的邱莹莹，又把热气球升起来了。 “晨子，为什么不用热气球运大火炮呢？”天山童姥趁着彼此还能听到对方说话的时候，聊一会天，等下升到高空了，根本就听不到对方谈话了。 两人都很疲惫了，根本没有歇息一下，不过跟在城墙上用性命与蒙古军士拼命的袍泽来说，他们还是幸运的。 毕竟升了空之后，这段时间，他们还是可以在热气球上打个盹的，只是不能睡意而已。 “你说的是20口径的火炮吧，足有一千五百斤，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热气球拉不动，要不然现在都装在炮垒上了！”宋晨当然知道了，现在这种重量的火炮，装大舰船上都要特别注意平衡的问题。 一头重一头轻的话，容易翻船的，还好宋晨提醒了他们，所以许多问题得以避免。 降落到4号高地，这里的军士也是驾轻就熟，顿时用钢丝绳把火炮吊在热气球上，等下他们吃完饭，可以直接升空。 这时也到了饭点，马上就有人把两大碗饭放到热气球上，等下升空之后再吃，真的是尽量不浪费一秒钟时间。 “宋晨，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守得往吗？”现在苏刘义负责4号高地的防御，这是块重要的补给站，这位苏东坡的后人也是一个忠义之士，极为负责的职业军人。 “两边都在尽力，如果有更多的兵力就好了！”宋晨也是实话实说，他知道苏刘义的事迹，这是一个值得信赖之人。 “炮运完了，运人运水泥运一号，随你们！”苏刘义有这个底气，二号高地堆积了海量的物资。 朝廷可能没有这个胆量也蒙古来一次决战，但是在物资支持方面还是很给力的。 “到时肯定是运人的，说不定我直接找将军你去！”宋晨开玩笑似地说到。 “当然我要去的，好运！”苏刘义看到热气球升空了，喊了最近几天的军中的流行语，遇到升空的热气球，一般都要喊这句话。 “好运！”宋晨回到，心中却说不该这样，让这位将军置身险境这样不好。 ……………… 张世杰的舰船飞快地向下游开去，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下游已经开战了，这回虽然有火炮助攻，但是敌舰甚多，而且这里是他们的基地，这一次战不是那么好打的。 他力排重议，即使暂时放弃襄樊二城的水上交通线，也要下来支援这边的水师。 水上飘着不少烂木板，好几条船撞在一起，江面的两军交战着，现在是胶着状态。 这回率领水军的是夏贵，这是大宋一员老将，同样也是吕氏集团的一员，他对火炮抱有偏见。 在遇敌时，由于准备不充分，在有效射程内，一门炮只打了二发，当他明白明白过来火炮的威力时，已经与敌短兵相接了。 如果能够按正确标准执行打个五法炮弹不成问题，这样说不定敌船会自乱阵脚，落荒而逃的。 现在短兵相接，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蒙古军士作战十分勇敢，就连他都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还好有一号的存在，不时地用枪打一下上船的人，勉强维持着僵持状态。 战斗已经进行了大半个时辰了，死的人也越来越多，蒙古的船、人数都占优势，现在应该怎么办了。 第202章 水战（二） 终于在这个时候，张世杰的船来了，他首先听到了炮声。 咚，巨大的炮响，周围一艘敌船被击中，那上面正在弯弓射箭的几个人，瞬间被炸飞了。 看到这个，夏贵还是有点高兴的，自己这一边的援军来了。 一看到船，夏贵的脸色就不好看了，怎么才七艘，七艘对战局能有什么影响。 不过他想错了，这七艘分别在几个位置抛锚了，炮弹不停地射过来。 “幸亏还是按照吩咐，升起了军旗，船上涂了醒目的标志，以此区别敌我两军，要不然对方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打！”夏贵想到，开始他还很不乐意，认为这是浪费时间，没有想到能起到这么大的效果。 当然火炮是往敌船多的那一边射击的，这样避免伤害友军。 “愣着干什么，快点火炮呀！”夏贵的船处在中军，原本被保护得很好，不过原有的队形被打乱，一艘敌舰冲了进来，把他这艘船钩住。 船在水中打着转，情况十分危急，火炮也跟着船转，正对着敌船，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看到火炮旁的炮手还愣着，他冲过去，狠狠地踢他一脚一把抢过火把，点燃引线。 炮弹一下发射出去，正中敌舰船舱，这么近的距离下，直接把那艘船打成了两半。 脆木屑四散，那些刚才还得意洋洋的蒙古军士纷纷落入水中，等待他们的命运，要么是被俘，要么就是被杀。 夏贵像个老小孩那样，高兴得跳起来，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当了一回炮手，打的第一发就中了，一炮击毁敌船。 张世杰那边也没有停止进攻，夏贵发现那边船上的炮手对火炮要熟悉得多，命中数量比他这边高得多，而且对方的射击距离就在两里之外。 这让夏贵有点纳闷了，炮手与炮手差距咋这么大呢，打个炮莫非还有这么多技术含量吗？ 咳咳！ 渐渐地，胜利的天平开始朝着他们这边倾斜，就因为张世杰那七艘船，敌船落入下风，有几艘船开始调头，准备逃离战场。 他们要么被火炮压制得不敢动弹，要么被一号打得连船舱都不敢出，正待夏贵觉得今天有可能把这些蒙古舰船吞掉时。 他看到张世杰那边打起了旗语，最近军中流行的军语，好像又是那个宋晨编的，他也跟着了解了一下。 旗语大致意思是要求撤退，大好形势怎么要撤退呀，岂有此理，襄樊前线再急，也不至于到嘴的肉都要吐出来嘛。 夏贵很生气，他堂堂沿江制置使，却被一个小将命令。 “大帅，张都统的意思，下游正有一支强大水军赶来，是请求，请求赶紧撤退。”他旁边的亲兵比他懂旗语些，也善于察言观色，强调张世杰是请求不是命令。 “愣着干什么，给我望远镜！”夏贵从亲兵手接过来，看向了后方，他看到十多里处，密密麻麻的蒙古舰船正在飞速地赶过来。 要是这股恐怖的力量赶到这里，那时火炮也不能阻止他们。 夏贵不再犹豫，下令往襄樊赶去。 虽然此时蒙古舰船处于劣势，但他们仍然紧紧咬住不放，争取拖住宋人，到时下游的援军过来，就可以全歼宋人的水师。 张世杰善于水战，这七艘船自觉地担负起断后的任务，现在每艘船都配有一门炮。 瞄准那些闹腾得凶的蒙古舰船，江面上水柱冲天，木屑四飞，终于经过激烈的战斗之后，最后一艘宋船冲出了蒙古水师的拦截。 直到所有的友军都向上游驶去，他们还在坚守，他们要保证友军的绝对安全。 视野中那七艘船越来越小，逐渐变成七个小点，夏贵还很不领情，这群人疯了，全都是疯子，七艘船想阻挡数百艘巨舰，为了军功他们也是拼了。 在他眼里只有军功利益，好像没有责任和守护，其实这位老将这么想，也是暗含了不少嫉妒。 这群人越勇敢，就越衬托出他的胆小懦弱。 张世杰是这么安排他的战术的，三艘船对准同一个目标，一艘船自由射击，这样同时发射，总能击中一艘敌船。 炮弹的威力很大，前不久朱学霸又做了些许改进，威力又提升了一层。 只要被击中的船，即使没有沉没，也会受到不小的损伤，速度会慢下来。 这七艘船上的军士是张世杰统领水军精锐中的精锐，他们是勇敢的，个个是好汉。 即使看到数百艘蒙古艨艟成片成片地冲了过来，也没有没有被吓倒，一点也没有后撤的迹象，再敌船距离三百步后。 “打！”张世杰命令船上的数百枪手，向敌船打去，啪啪不少站在甲板上的蒙古军士应声而倒。 “撤！”张世杰终于下了这个命令。 作为经验丰富的水军将领，他早就下令调转船头，并且把火炮移到船尾。 听到命令后，这群训练有素的军士，立刻升起帆。 下面船舱里的水手，蹬起了水轮，这七艘新式快船，以闪电般的速度向前冲去，把敌船抛在后面。 怪不得他们敢断后，原来这种新船速度居然这么快，不过是依仗这一点，夏贵心里平衡多了。 蒙古百户阿力也在这次战斗中，因为这一次征调了不少水军，经验丰富的军士远远不够，所以他才能以戴罪之身重新回到船上作战，继续带领一支舰船作战。 他又以为会是一次很轻松的战斗，毕竟他们的船多，在数量上有绝对的优势。 不过看到前面感觉像是飞起来了的宋船，蒙古百户阿力从来没有见这么快的船，看来这一次又什么也捞不着了。 这位蒙古百户正用军功飞了，船还在来安慰自己时，他带领的船几乎同时被两发炮弹击中，被打成了两段。 “老子怎么这么倒霉呀！”阿力仰天长啸。 …… 把4号高地所有的火炮都运到襄樊两城后，宋晨邱莹莹又开始运水泥，几乎一刻不停。 运人还是运水泥争论得很激烈，宋晨开始也很纠结，最后宋晨拍板决定运水泥。 热气球一回只能运几个人，要形成气候也要一个月之后了，那时黄花菜都凉了。 第203章 榷场 水泥可以马上投入使用，几百斤水泥就可以修补一段破损的城墙。 这种可以很快变得坚固的胶凝剂，在守城中发挥了巨大作用，当城墙上出现了大的缺口，直接把和好的水泥倒入里面就行了。 所以现在不论是樊城还是襄阳，城墙看起来都怪怪的，有的地方是砖块组成的，有的地方又是水泥，看起来不伦不类的。 不过好看不好看一点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把这两座城池守住。 这两个地方太重要了，只要守住这里，长江防线就没有问题，大宋就有喘息的时间。 如果这两座城池失守，长江防线就会崩溃，打到临安是迟早的事情。 运了一趟水泥之后，天终于黑了，晚上不能用热气球，正好可以喘口气。 不过虽然入夜，蒙古人的攻势一点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城墙上的火炮几乎都没有停过的发射，可是那些蒙古军士就好像真是不怕死似的，不要命地往前冲。 可惜外边用水泥修筑的箭楼已经建立起来了，而且蒙古人手中也有火枪了，现在派热气球过去作战，那就是去送人头的了。 宋晨、邱莹莹也拿起了一号，对准了城下的敌人，两人都几乎是一枪一个。 尚一刀的飞刀时不时要走一个敌军的性命，李如云的剑也很厉害，两人都战斗在最艰险的城墙段。 正是这两个高手的存在，才没有使得蒙古军士冲进来，就这样拉据了好久，耗费了最后一包水泥，终于把城墙堵上了。 情况很不妙，现在站在城墙上的就是所有的军力了，已经不足一千人了，要是援军今晚还不来的话，两城的失守是没有任何悬念。 宋晨觉得很讽刺，由于他这个穿越者的到来，没想到到头来还把局势给整恶化了。 原本的历史中，蒙古并没有把所有的力量用在南宋这个弱小的对手上，这回可能是他这只‘小蝴蝶’给蒙古的压力太大了，让他们集中力量来对付它了。 来了一个五十度弯曲，躲过三支靠近的飞箭，要不是他身体的协调性得到强化，现在宋晨早就成了一只刺猬了。 他看到远处有近百个光点，蒙古舰船还是友军，是友军，原本疲惫已极的宋晨，立刻来了精神。 “童姥，我们来打个赌，你都那些光点是宋船还是蒙古人的船？”宋晨看着邱莹莹扔了一鞭，把一个要爬上城墙的军士给打下去，问道。 “来赌什么呢？”从声音里听得出来，邱莹莹几乎也到了体力的极限了。 “赌你以后用好听的声音跟我说话吧！”宋晨拿起一号，把一个蒙古军士给打得脑袋开花，一边无精打采地说着赌注。 这时响起了炮声，那二十艘封赌交通线的蒙古船，早早地就往上游驶去。 “是援军了，有千艘船，兄弟们守住了！”宋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就是这么喊了起来，声音很大。 当然宋晨是夸张了的，最多只有一百多艘，作为一位领兵作战的将军，对待和下军士时，要懂得用夸张的手法，这是宋晨血战而得出的经验。 原本疲惫至极的樊城守军听到之后，立刻有了精神，他们望去，确实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宋船开了过来。 他们再支撑小半个时辰，就有上万援军进来了。 樊城有五千守军进入，襄阳一万生力军支援，当他们登上城墙时，下面的蒙古人害怕了，现在轮到他们绝望了。 他们也是人，连续不停地攻城，即使是是轮换着来的，也累了，特别是看到城头上来了密密麻麻的宋人时，顿时就泄气了。 这回轮到他们品尝到绝望是什么滋味了，这些守军跟传闻中的不一样，他们一点也不畏死，即使出现最危险的情况，他们也一步没有退缩。 在夜幕中，阿术看到这样的场景，心在滴血呀，没有想到呀，沿线的水军是干什么吃的，近千艘舰船怎么都没有拦住呀。 刘整、阿里海牙两人都劝他要收兵，至少今晚破城的希望为零了，唉，只离破城差那么一小步，没有想到宋廷的援军来了。 “鸣金收兵！”阿术最终还是宣布了撤军。 “大帅，还有机会，还可以明日再战！”阿里海牙和阿术的关系要亲密些，所以还想着安慰一下这位失利的大帅。 “机会，还有什么机会呀，我军至少也损失了两万人，还有六千是本部兵马呀，我回去怎么见大汗呀！”阿术几乎是用哭丧的声音说的，他又一次口误，按理是应该称忽必烈为‘皇上’的。 “这回阴狼的密报上说，现在宋人又有了一种射程更远威力更大的火炮了，不知是不是真的，还好没有挂在墙头！”刘整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倒不介意往这位蒙古元帅伤口上撒点盐。 阿里海牙狠狠地瞪了刘整一眼，在个时候，战斗基本停止了，又恢复了夜的寂静。 突然刘整话还没有说完多久，他们就隐约中听到轰隆隆的回声，那是襄阳那边，懂行的人立刻明白了，这炮不一样。 之前的10口径的火炮声传过来，不可能这么大的，又是一声，这些人仿佛感觉到大地都在摇晃。 莫非襄阳那边，仍然在攻城吗，张弘范应该不会这么冒失吧，援助襄阳的宋人肯定比樊城更多。 再说对岸的喊杀声，比他们停得还早些，怎么这时还有炮声了。 小半个时辰后，例行负责与张弘范联络的亲兵，确认了这一消息，当发现那两百艘宋船时，张弘范就当机立断撤军了。” 阿术脸色很复杂，他现在倒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十有八九是宋人正用新铸成的火炮对对付那边的榷场！ 张弘范作为攻襄的主帅，不可避免地要与他争权，是他的对手，可是也不想看到他完全地处于被动的境地，唇亡齿寒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他全猜对了，张弘范不但处于被动的境地，还处于险地。 襄阳城外榷场，是蒙古人‘欺骗’吕文德，在他眼皮子底下修建的一个双方做买卖的地方，结果最后被蒙古人用来做为对付襄阳的桥头堡。 第204章 互不侵犯协议 这个面积不大的榷场，就像一根针一样刺入襄阳的心脏，只要城内的守军想动一下，就会被这根尖针刺得血流满地。 此处成了蒙古军队的驻地，这里修建了许多间营房，其中最高最大的一幢，就是主帅张弘范的住所，同样这里也是蒙古军队的指挥中枢。 站在这栋房子的最高处，视野开阔，整个战场一览无余，他就是在这里指挥各个军队的调动。 突然一声巨响传来，简直就像一个晴天霹雳，瞬间张弘范感到一阵地动山摇，屋顶出现裂缝，不断有沙子往下掉。 紧接着又是一声，一块横梁掉了下来，他的亲兵反应很快，连忙把他推开。 反应过来的张弘范一身虚汗，他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南人的火炮能打三里了。 他看到整个榷场简直乱成一锅粥了，军士们像没头的苍蝇那样在里面乱串。 炮弹就没有停下来过，他的营帐是被盯上了，跑出后他回头看了一下，整个屋顶都塌了。 榷场里的军士本来是在休整的，蒙古攻城实行的是车轮战，一队攻城一队休整，此刻显然他们是睡不成觉了。 张弘范立刻令手下将领维持秩序，果断地做出了决定，先把武器等贵重物品，及易燃物搬走，手下一队传令兵立刻四散而去。 别说蒙古军队真是训练有素，很快就恢复了秩序，开始了有条不紊的撤离。 宋晨拿出单筒望远镜，在皎洁的月光和榷场的火光下，他把这一切看得很清楚，没想到没用多久蒙古军队就恢复了秩序。 不能不佩服领头的这个家伙，张弘范，那个在崖山上刻下‘张弘范灭宋于此’的家伙，一个充满了童趣的成年人，真是一个大能人。 明白了榷场在宋人火炮射程之内时，就果断下令撤走，本来宋晨以为如果蒙古人慌了的话，派些人过去捡便宜，看来又不行了。 现在有三门20口径的重炮，宋晨并没有什么纠结，全部安置在了襄阳，因为这里有一根钉子，这三门炮放到这里，更能发挥出效果来。 不管怎样，榷场这颗钉子基本被拔出了。 …………………… 现在时值隆冬，房间里的人却光着膀子，固定石桶里装着铁水，浇铸在那模子里，整个过程有条不紊的。 现在这样的生产线，足足有六条。 一天分成两班，生产没有停下来过，半个月可以出一门合格的火炮，田小宝在各条生产线巡视，记录遇到的问题，颇有组织天赋的他，短时间让产能翻了一倍，现在一个月能生产十二门火炮。 头儿说过，再有三十门火炮，就可以保襄樊无虞，田小宝非常崇拜宋晨，那是赶紧想办法，组织大生产，每多一门火炮胜利的希望就会多一分。 这里的生产就没有停过，生产线扩大了，参加的人数不可避免地增加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现在一共有二百四十三人生产，这里有一个人，没有人会想到他是细作，这人太不显眼了，人缘不好也不坏，手艺普通普通，给人一种感觉就是老实。 这里的一切，都是绝密，大匠头田小宝早就跟他们说过无数遍了。 这个人却好像不知道似的，对每个月的产量，它的生产模式、生产流程，都做了纪录。 这份纪录很快就送到了张弘范、阿术的‘办公桌’上，两个谁也不服谁的统帅因此坐在一起讨论战事。 两人正在争论是否继续战斗，阿术说如果把所有的军力用在樊城上，现在说不定大家是坐在樊城里讨论战情，而不是在这一个湿漉漉臭哄哄的地方讨论这些了。 而张弘范就说一百个人打一个人，和一千人打一个没有任何区别，四十万人攻打痛一个城池，那才是军力的浪费。 关于是否继续攻打襄樊，两人意见也不统一，阿术主张继续攻打，理由是都投入了这么多人力物力，不见点战果，大汗（皇上）那里交得到差吗。 张弘范觉得应该休兵，他说不是得到确切的情报，现在宋人半个月就能造六门炮，两城的守军也增加了两倍，在这么多火炮威胁下，应避敌锋芒才对，不然损失会更大。 阿术大吵，他们花这么多粮食运兵过来，难道这么快就要这四十万人回去，那真的是一个大笑话。 如何战？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阿术直接被这个问题给问倒了，其实他还比张弘范更能体会宋人新式火器的厉害之处，襄樊两城只要有足够的火器，这两城他们就是攻不破的。 两人争来争去，貌似只有撤军一途，当然他们两人谁也不敢单独做这个决定，而是分别写了折子，八百里加急，送到大都。 四天后，他们收到了同意撤兵的旨意，当看到浩浩荡荡的蒙古军队朝北而去时，城外没有一个蒙古兵，襄樊之围彻底解了。 两城的人发出震天的欢呼，围了五年的城，他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 朝廷收到襄樊解围的密报，举朝欢庆，大多数朝臣脸上都挂着笑容，在与蒙古人的战争中，他们可能都忘了胜利二字是怎么写的了。 “诸位，接下来应该怎么办？”皇帝赵禥坐在龙椅上，头一次没有想着退朝的事情，而是问了一个大家很关心的问题，大宋下一步该怎么走。 朝臣中一大半支持休兵议和，小部分支持另一种，那就是维持不和不战的状态，没有一个人是主战的。 这也是在预料之内的，蒙古人不败的神话保持了半个世纪，现在没有任何一个大臣认为可以和蒙古正面对抗，能打过长江去，收复故土。 如果宋晨在这里的话，也不会对主和的人贬斥，虽然他绝不是主和派，但是与蒙古签订一个为期三年的《互不侵犯协议》的话，他还是支持的。 为什么是三年了，源自宋晨的自信，只要给南宋五年发展时间，各种各样的恐怖热兵器发明出来，在铁甲巨舰、钢铁洪流面前，蒙古铁骑再厉害，也会被轰到长生天去。 第205章 陈年旧账 只为期五年，为什么不签长一点了，比如写上一万年之内的，那是因为宋晨是一个很有契约精神的人，他觉得特别是国与国交往中，这种精神也很重要。 只要签订了，就准备遵守，他特别鄙视那种思想，契约，一张纸而已，有什么用。 要说如果真的签订了三年的互不侵犯协议之后，宋晨就是转眼捡到了一万架飞机，两万辆坦克，十万支AK47，宋晨也会遵守协议的，要等到三年之后，才会横扫过去。 这算是他的小小强迫症吧。 贾似道作为左相，他先不发表意见，要在最后表态，这样就不会影响到别人的发挥了。 有趣的是议和派与‘保持原状派’并没有激烈吵起来，因为保持原状派也明白蒙古人的恐怖，不想过多数量众多的主和派为敌。 不过主和派内部倒吵起来了，他们又分化为主动议和派和被动议和派。 主动议和派主张应该主动与蒙元取得联系，表明和谈的诚意，再积极争取有利条件议和。 被动议和派是这样的，议和可以，要你蒙古先派使者来，礼数做到位了，他们毕竟作为胜利的一方，要‘有尊严地’议和。 两派谁都不服谁，吵得不可开交，大家都没有退步的打算，争执到了白热化的时候，大家听到一个声音。 “老夫倒有一个主意！”很少在朝堂上开口的贾似道发话了。 大家立刻停止了吵闹，别说老贾虽然不被众人待见，但他终究是一位大权在握的权臣，哪时可以怼，哪时不可以，这些道道他们还是清楚的。 果然大家都不说话了，安静下来‘听’。 “郝经，很久前就被蒙古大汗派来议和，现在他居住于扬州会馆，我们可以让他再担负起这个责任！”贾似道突然暴出来一个猛料，这等于他直接承认他扣留蒙古使者的事实，这也是蒙古南侵的借口。 “什么什么，我还以为是那帮鞑子，无中生有地找的一个借口！” “这事居然敢隐瞒着朝廷！” “原来是贾相给我们招的祸事！” “这简直是欺君之罪！” “臣有本奏！”的声音响个不停，大臣们纷纷准备弹核贾似道，大家伙早就对老贾恨得牙庠庠了，现在他自己抽风，把这个秘密讲出来了。 这里的人纷纷进行指责，但没有一个大臣认为扣留蒙古使者是错的，好像认为这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的传统，就好像是一个笑话似的。 “各位卿家，朕知道这事！”皇帝赵禥对老贾爱护有加，看到这样的情景，就立刻想着给他解围。 众臣消停了一秒钟，马上热闹了起来。 “皇上，不要为了贾似道，而故意这么说！” “是呀，作为一国之君，不能罔顾事实！” “皇上，不能这样宠着臣子！。” …… “放肆，你们眼里有没有朕，”皇帝赵禥好像发怒了，不过那充满怒气的声音好像又把自己给吓倒了，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师臣受了多少委屈呀！” “皇上，不必替老臣开脱！”贾似道这个时候总得表示表示呗，所以表现出了‘高风亮节’的一面。 “朕就要说，想想师臣为我大宋做了多少事情，之前的鄂州大捷对我大宋有再造之功，这次襄樊大捷师臣也是功不可没！”皇帝赵禥说到襄樊大捷时，终究还是没有承认贾似道的首功，他在这个时候想到一个人，那就是宋晨。 “拘留郝经那是先帝的意思，是他亲口告诉朕的！”赵禥又暴出一个猛料来，惹得下面的大臣议论纷纷。 实在是难以置信，贾似道囚禁郝经动机很明显，其实那次鄂州大捷是很有水份的，那时的蒙古大汗蒙哥在攻打钓鱼城时死了，担任中路主帅的忽必烈要回蒙古与亲弟阿里不哥争夺大汗之位。 所以他必须撤军，撤军前忽必烈与贾似道取得了联系，透露了休兵的意图，那时他还不知道蒙哥的死讯，老贾高兴得无法形容。 双方使者秘密往来，当然这些事当时的宋理宗是知道的，贾似道没有胆量瞒着皇帝去与敌国议和，那可是砍脑袋的事情。 最后以并不太‘苛刻’的条件完成了‘和谈’，宋朝向蒙古称臣，纳岁币若干，最后蒙哥的死讯被皇城司弄到了，看到这样的消息，贾似道和理宗皇帝都直呼上当了，自然就对那个议和条件不满。 在皇帝的首肯下，他们并没有对外宣布议和的消息，而是称取得鄂州大捷，蒙古退兵，自此贾似道的声望如日中天，达到了顶点。 北边的忽必烈还想着每年的岁币，当时他走得匆忙，议中中并没有谈这些细节，后面他又派信任的大儒郝经来南宋办理此事，即要钱。 当时蒙古内部正打得不可开交呢，自然贾似道、宋理宗都是抱着翻脸不认人的态度，贾似道就献了一计，那就是把郝经囚禁起来，不让其对外取得联系，这样虽然有点掩耳盗铃的味道，但是事情终究被隐瞒了下来。 这一切宋理宗是知道的，甚至是他策动下做的，今天这样的丑事被他儿子赵禥给抖了出来，终究不是亲儿子呀。 “那我们听听平章大人的意思吧？”江万里喊道，他想看看贾似道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老夫认为可以放郝经回去，带去南朝的诚意！”贾似道这样说道。 “贾相居然没有把这个北臣给杀掉！”吕帅孟站出来杀气腾腾地说道。 “无故囚禁对方使节都已经理亏了，正所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还砍人家的头，实在是无法让人认同！”还是御史中丞章鉴敢把里面的‘礼’给讲出来。 贾似道还是没有胆量杀掉蒙古大使郝经，还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不时对这个人透露招揽之意，甚至连威逼利诱的手段都用了，以断绝供给，还派了人假伴强盗去骚扰，都没有动摇郝经的决心。 如果不是考虑他是蒙古臣子的情况下，此人颇有苏武遗风。 “郝经在蒙元有这么大的份量不？”文天祥问到关键点了。 第206章 鸿雁传书 “这一点大家不用担心，此人在忽必烈心中颇有份量，要不然也不会在檄文中多次指责我朝‘拘留使者’了。”留梦炎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暗指蒙古南侵责任就在于拘留使者的贾似道。 “拘禁他这么多年，想必郝经心中充满怨恨吧，现在让他承担起两国的议和重任，会不会适得其反？”工部尚书马廷鸾说道。 他这话很有道理，几个人一起附议。 “郝经还在扬州会馆，至于对我们有没有怨言，把他招来见一见，相信诸位一定能看得出来！”贾似道给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戴了一顶高帽，同时也在警告他们至少现在要暂时站在同一立场上，不要搞什么幺蛾子。 什么‘我们’，是对你贾似道有怨言吧，我们哪个囚禁了他的。 想是这么想，大家口头上却随声附和。 这个建议确实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找不出反对的理由来，这个关键时刻不要为反对而反对了，众臣还是有这点觉悟。 扬州会馆，一只大雁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地上几粒谷子，顺着谷物看上去，会看到一根撑杆支撑着篮子，撑杆上系着一根绳子，一个儒雅的老人牵着绳子的一端，随时准备扯掉绳子。 “过来、过来、过来，小小雁！”儒雅的老人小声地滴咕着，大雁或许太饥饿了，终于抵挡不住诱惑，慢慢地走了过去，它把头伸进去，啄了起来。 儒雅老人迅速拉掉撑杆，把大雁给兜住了。 这时一位身强力壮的仆役跑过去，把篮子慢慢打开，大雁一露出头，就被他狠狠地捉住。 大雁的力量也不弱，在他怀着不停地扑腾，好几次就要扑出去了。 仆役加大了力量，儒雅老人看到这一切：“张二，不要这么用力，人家也是一条生命。” 您老吃麻雀的时候咋不这么说呢，仆役还是松了力道。 “老爷，我们每年都要捉大雁，把信件绑在它们腿上，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北边收到了这些信件不，这么做到底有没有用呀？”被称为张二的仆役问道。 “或许有用，或许没用，在这个牢笼里，我们都得为自己找点事情做，给自己找一个念想，是不，”这位儒雅的老人脸上流露出内疚的神色，“张二，我对不起你们，当年是我不顾劝阻执意要来南朝，连累了你们，要不然现在陪着你们的是家人，而不是我这老头子！” “老爷，不要说这些，小的没有眼力劲，你这是给我们希望呀，小的却不识好歹！”张二眼里都有泪花了，任谁被关在一个地方十多年，还好吃好喝地供着，都会变得多愁善感。 张二很熟练地把信件绑在大雁腿上，喂了它不少谷物，然后把大雁放飞，随即这只吃饱喝足的大雁升空朝北边飞去。 蒙元皇帝的御桌前面，忽必烈正批阅折子，一个内待急匆匆地走进来，向他报告了一个紧要消息。 又收到了郝经的信件了，忽必烈立即让内侍读起来。 这位元蒙皇帝汉话说得很好，可是认得的汉字却只有几个，要让别人读。 信的内容跟以前差不多，写得很质朴，但是字字击中这位铁石心肠帝王心中的柔软一面，他知道南方还有一位大臣在盼着他，是对他忠心耿耿的汉臣。 “厚赏送信的人，把这些家信纷别给他们的家人送去，”忽必烈吩咐道，“对了别忘了多准备点礼物带去。” 内待领命之后，迅速去办理了。 …… 东印度公司的财务总监童婶翻看着总帐，现在这个‘公司’规模很大，直接在其产业就业的人数已经达三千人，每天都有大量的帐要处理。 她自己招聘了十多个账房先生，有的她喜欢，有的不怎么讨她喜欢，不过童婶是一个客观的人，她觉得做到财务总监这个位置上来了，就不能单纯凭个人喜好来评判下属。 要从他们平时的行为，要从交上来的账本看，而不能凭着直觉判断，结果发现她的看法是正确的，因为有好几个印象不怎么样的账房先生，账本都做得不错，达到了她的要求。 她自己拿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做了记号，并打上分，老白干西街分铺，账本借贷平衡，会计分录基本正确，记七分。 玻璃工坊南街分铺，借贷不平衡，字面涂改严重，记五分。 红桂园建筑三队，拒用权责发生记账，仍然用老方法，记三分，并批注先警告如果再不听，直接喊他卷铺盖卷走人。 她忙到了深夜，老童拿着一个亮盏盏的油灯进来，心疼地看看了自己的老婆。 她这个什么财务总监的当得真辛苦，哪像他这个总经理，人招好了，经销渠道建好了，每天去打一头就完成工作了。 只是最近忙点，要把小晨跟他说的啤酒弄出来，这次投入可不少，必须认真对待，这才多耗了点时间。 “老头子，我这里亮敞着了，你又拿灯过来搞什么？”童婶抬了抬眼皮，又继续看账本了。 “我说老婆子，还不是怕你看不见吗，账本又跑不掉，明天看不是一样的吗。唉，你这样太辛苦了。”老童还想唠叨几句，说什么家里现在也不差这么点钱了，自家小子现在就月入二十贯了，要不辞了得了，在家享清福多好。 幸亏他没有说出来，说了童婶不骂死他才怪，怎么能撂小晨的摊子了。 童婶其实自己也乐在其中，在账本中，在这些数字中，她找到了最好的自己。 自己家的官人居然想剥夺这种快乐，那不是找骂是什么。 正在这个温情的时刻，听到门板被撞破的声音，一群黑衣人闯了进来，对着屋子乱砸一通。 两个老人慌忙跑出来，看到这群凶神恶煞的黑衣人，正要大声呼救时，被分别捂住了嘴巴。 他们实在不明白，这辈子一直与人为善，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 这时他们又想到点什么，有人要重金挖走阿牛，这当然被拒绝了。 “怎么回事，各位好汉，有话好好说！”老童站出来，试图套一点话，得弄明白动手的是哪路人马。 第207章 阿牛被劫 “怪只怪你们家，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一个黑衣人如是说。 然后就冲上前来，对着老俩口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眼看就要打得不行了。 “别把人打死了，官府那边查起来会比较麻烦！”一个黑衣人说到。 “真是便宜你们了。”其中一人对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老俩口狠狠踢了一脚，看起和他们家是有私怨。 “三少，不要说话！” 这几个黑衣人彼此看了一下对方，会意的一笑，就这么走了，消失在茫茫月色中。 老俩口被打得半死，在相互搀扶下才站起来。 “还好，他们没有发现阿牛！”童叔一边说，一边把嘴角的血擦干。 “儿子、儿子……”童婶一听到这个之后，反而更着急了。 她冲进去，看到屋里一片凌乱，哪里还有阿牛的影子，他们的儿子被绑架了。 ……………… 襄樊两城派出无数斥侯调查蒙古退兵的情况，反馈的情报都得到了验证，蒙古确实撤军了，只留了少部分兵力守在汉江对岸，防止宋兵反扑过去。 宋晨觉得自己奉旨守襄这一出戏已经唱完了，现在就坐着等回临安的圣旨吧。 他是被圣旨送来的，现在等着圣旨请他回去。 当然也是有人说要打过江去，持这种想法的人不少，范天顺、牛富只要吕文焕一声令下，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打到对岸去，吕文焕下的却是按兵不动的命令。 这一回宋晨倒和吕文焕的意见一致，转守为攻哪是那么容易的，现在他们的武器或许占优势，但是这些武器在野战中优势并不明显。 就军队的战斗意志来说都还差蒙古十八个台阶，话虽然不好听，但这也是不争的事实，遇到那群如狼似虎的蒙古骑兵，只有跑的份。 重要的是战马不足，把所有的骑兵凑在一起，南宋上下也不足两万，而且分散在各地的军队里，总之现在南宋还不具备反攻条件。 宋晨的这种令人意外的‘议和’态度，得罪了许多人，尚一刀、女武神、李和尚、李如云都觉得宋晨怎么像朝里那些被蒙古人吓破了胆的大臣那样，如此怂。 宋晨当然也要解释的，他说他不是想议和，更不是想苟且偷安，宋元之间根本不存在和平的可能。 他是想争取一次休战，只要给大宋五年时间，这五年时间里，大宋国力发生质的变化，他们或许就可以打过长江，跟蒙古帝国来一次大决战。 宋晨愿意维持现状，保持这种不战不和的局面最好了。 众人都说切，怎么可能，蒙古军攻打钓鱼城，几十年来从来没有间断过。 宋晨周围的人受宋晨影响很深，他们说话越来越像21世纪的人了。 …………………… 朝堂上。 “皇上，宋晨在这次襄阳大捷中功劳很大，应该给他什么样奖励呢？” 出班请奏的居然是御史中丞章鉴，这个什么都敢说的台谏之臣，这一回居然不是向别人开炮，而是问皇帝替别人要赏赐。 “章御史，你连自己是干什么的都忘了吧，御史不该纠察百官吗，怎么连赏赐的事情也要插一手！”白脸老者陈宜中一听到宋晨就恨得牙庠庠的，肯定不想让宋晨得到他应有的奖赏。 “陈制置，我看朝堂上的人都全瞎了全聋了！”章鉴简直是大嘴炮，一句话就把场的人甚至包括官家在内都给‘弹核’了。 “章鉴，你疯了吧！” “你居然连官家都骂！” “老夫得罪你了吗！” “章鉴你不把话说清楚，小心出不了朝堂！” “各位安静一下，听听章卿具体怎么讲嘛！”皇帝赵禥出来打圆场，他倒不生气，反正又不是单独骂他，章鉴是在骂在座的所有人。 “宋晨的功劳不用我讲了，大家心里也清楚，发明终结者一号、追回被劫的一号、发行债券、临嘉马路、热气球、通往襄阳的索道、火炮，哪一件都是不世之功，可是在朝堂上，他得到的是什么，是怀疑是中伤，是恶意打压！”章鉴说得振振有词的，他是带着极强感情说这些的。 “惭愧惭愧，章御史说得是事实！”老臣江万里十分赞同。 他虽然从来没有打压过宋晨，但是江万里还是有点愧疚，因为并没有给过宋晨太多的帮助，没有站在公正的立场上替他说话。 这话也引得一小部分大臣附和，不过宋晨得罪的士大夫阶层是十分记仇的，到现在他们也没有忘记宋晨做过的事情，这类声音并不大。 “有功当赏，有过当罚，臣只有第二个职司，现在僭越了，请皇上处罚！”章鉴说得词真意切。 这话听得赵禥面红耳赤的，有那么一会儿，他真的觉得自己做得不厚道，甚至连‘退朝后去哪个爱妃那里’这个问题都没有在脑子里转了。 在场的只有文天祥理直气壮的，他没有提宋晨的功劳，这是他的本分，宋晨是他的门生，他是不能主动提这个问题的。 这几天朝堂上沉浸在一片胜利的氛围中，他们当然讨论过论功行赏的事情，吕文焕、范天顺、牛富、张世杰连苏刘义都提到了，唯独就缺一个宋晨，最重要的一个。 也许大臣们不敢提这个皇帝讨厌的臣子，当然不是了，要是这些大臣这么尊重官家的话，贾老贼也不会权倾朝野。 他们是嫉妒宋晨，也嫉恨宋晨，以致于连最基本的道理都不讲了。 这样彻底让文天祥寒了心，他不再想活动了，不想要这些所谓的忠臣们经他提醒，才想得起有个宋晨，在襄樊大捷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那样没有多少意思。 他想过有哪些人会主动提到宋晨的功劳问题，列了一个名单出来，唯独没有章鉴，倒不是他与这位耿直的御史有什么过节，乃是因为他是御史，职责是监督百官，跟这一块实在是相冲的，没有到居然是他第一个站出来。 “众卿，那应该怎奖励宋晨呢？”皇帝赵禥是没有多少主见的，下面的臣子得给他出主意才行，他们一般是无论好坏全盘接收。 第208章 关于赏赐 “宋晨对铜钱有兴趣，臣看就奖励他不少铜钱就行了！”吕师孟出来，半开玩笑半是讽刺地说道，看到政敌立下赫赫战功，他心里一万个不舒服。 “金钱奖励当然不能少，官职还应该提升，最好是把所有应该嘉奖的官员将士列出一个清单来，这样尽量做到公平公正！”礼部尚书叶梦鼎提出了一个较好的办法，赏战功要一碗水端平可能做不到，但是说什么也不能寒了将士的心，这是底线。 “叶尚书的办法很好，我看行，上面应该把他们的战功写出来，越详细越好！”工部尚书马迁鸾现在为自己这位名义上的下属争取了一点权利。 “对对，这次只写襄樊战役的战功，其它的武器之利应该另外计算，武器虽好，但怎么也比不了使用武器的人重要！”吏部尚书留梦炎又站出来说道，他的意思很明显，强调战功，可以为理解在战场上的杀敌数量，这样下来宋晨的功劳就没有多少了。 可是他错了，宋晨在热气球上，虽然不像李和尚那样一枪一个，但杀敌数也委实不少，论人头数他在军中也只比李和尚低一点。 “留卿说的很好，着礼部、吏部、户部、兵部共同制定将士犒赏事宜！”皇帝赵禥下了这道旨意，这才想起退朝的事情来了。 “皇上，现在应该召宋晨回京了吧！”文天祥终于坐不住了，这个问题没有人提，他就必须自己提了，管它避不避嫌的。 “宋晨在前线，应该以身作责，襄阳前线的将士坚守孤城五年，他们回来了吗！”吕帅孟跳出来反对道。 “吕尚书，宋晨身为文官，是工部所属，他不隶属于军队！”江万里实在看不惯了，这些人简直是太混帐了。 是呀是呀的声音零星地响起来，声音虽然小，但终究还是有几个代表了。 贾似道在朝堂上像一蹲沉默的雕像，一言不发，不过他是时刻在关注着朝堂上每一个人的一言一行。 老贾觉得这个时候火候差不多了，现在站出来替宋晨说话不用担太大的风险，而且还可以卖宋晨一个人情。 “宋晨是七品承议郎，工部虞部司官吏，这可是文官，这回皇上让其守襄，他很完美地完成了任务，现在确实应该将其召回，对其厚赏，以显示天恩浩荡，皇上！”贾似道恭身讲求，这个姿势做得很足。 这样一道宣布宋晨回京的旨意就这么发了。 宋晨接到回临安的旨意，心中并没有多少波澜，只是对南宋行政体系的运作效率评价调低了一个档次，原本他预测的五天前就该来了，结果耗费了这么多功夫。 现在宋晨就要走了，可以堂堂正正地从正门出去，走时范天顺、牛富等将士都来送行，大部份都是樊城的将士。 看到城墙上，将士忙碌的身影，他们在加固城墙。 看到各种物资源源不断地运往城里，宋晨心中有底了，现在襄樊二城兵员得得到补充，物资得到补充，防守能力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走了之后，宋晨还是给吕文焕修书一封，信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说自己要走了，虽然和他关系不怎么好，但是礼节还是做足。 走时，别人脸上都有微笑，因为马上就家中亲人团聚了，宋晨也高兴，不过却有点担心。 等下要去潭州，自己的未婚妻李晓菲等在那里，这下脾气火爆的女武神和性格似水的她就要见面了，两个女人遇见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呢？ 宋晨有点心虚，对了，我心虚干什么呢，俺与女武神也没有什么的吧，怕什么。 悲催的他只能这样替自己打气了。 潭州，这里简直成了一个大聚会了，几乎所有与宋晨有交集的人都聚在这里。 两拔人见面了，他的圈子里，有人是第一次见面，还不认识，按照社交礼节，宋晨应该引荐。 宋晨觉得这个任务太难了，结果自己想多了。 两个女见面时，她们都认识对方，因为她们都从他人（号外：不是宋晨）的口中，听说过对方。 见面的那一刻，有几秒钟的沉默，火药味十足的沉默。 结果是，不知谁先伸出友谊之手，没多久，两个女人都聊得很热闹起来，连宋晨自己都成了摆设。 难道是俺多想了，女武神并没有对我爱得死去活来，此生非我不嫁！ 宋晨先是有点失落，后面又很轻松，最尴尬的场面他没有遇到，还能有什么样的要求了。 解决了这个问题之后，宋晨立刻HI起来了，这里走走，那里转转，这里的都是他的核心班底，务必要把这个班底打造得像铜墙铁壁、密不透风的铁桶一般。 潭州这里火炮厂运作起来了，煤场营利也颇丰，转炉炼钢也进行得很好，这里都成了李芾的政绩，他对宋晨赞不绝口。 宋晨也挺高兴的，能替这位民族英雄做点事，对他来说是十分惬意的。 在宴会中，宋晨接到一封信，上面写着一个‘特’字，那是事先约定的记号，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不会加这个字在上面。 宋晨一反往日的习惯，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直接打开了看，看完之后脸色大变，直接往临安奔去。 此时正在宴会中，这里还有许多人正在喝酒，有的人可能连饭都没有吃好，当看到宋晨义务反顾的离开时，他们都理解。 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他不会走得这么急的，都跟着他离开了，李芾望着这群急速之人的背影，想象不出宋晨在众人之中的威望有多大呀。 信是童婶写的，一个儿子失踪的母亲形象跃然纸上，宋晨也急了，阿牛跟他胜似兄弟。 还有是谁敢动他的人，他必付出十倍的代价！ …… 屋子的火似乎从来没有熄灭过，刻着复杂铭文的火炉里发出妖异的火焰。 有三个影子在这里，之所以说这三个人是影子，是因为他们与黑暗完美地结合在一起，这三个影子看起来十分的怪异。 第209章 古道热肠张玉娘 “宋晨不久就要回临安，请务必做得干净利落！”大头领站在火焰旁边，对这三个人说道，语气里难得有客气的成份。 三人微微颔首，就立刻消失在屋子里面。 “大头领，宋晨的确是个人物，但这次暗杀，我们阴狼付出这么多，值得吗？”灰眼睛从一个角落里走出来，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对于宋晨，灰眼睛从来没有小瞧过，即使是他都认为太过了。 火炉旁边的大头领又付出几句话。 “属于明白了！”灰眼睛拱了拱手，“山中老人最厉害的三个手下联手刺杀，对于我来说，宋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 儿子失踪，童叔童婶每天都在找自己儿子，他们去官府报案了，衙门也受理了，但是他们一点找人的迹象都没有。 就敷衍性地问了几个问题，就打发他们走了。 他们就自己到街上找人，一次遇到了‘网红’张玉娘，这位‘美丽的公子’知道这两个老人对自己的金主宋晨的重要性，也一起帮忙。 她想到印传单，上面画着阿牛的画像，画得颇为相象，这个姑娘根据两个老人的描述，真的就把这个画像给整出来了。 这样的传单印了一万份，她利用自己的《临安见闻》的发行渠道去散发，她知道会有人看到的，因为上面写着找阿牛者，有五百贯奖励；提供有价值线索者，有百贯奖励。 这些传单贴得满城都是，临安掀起了一场找阿牛的浪潮，现在熟人见面，不再是问吃了饭吗，而是找到阿牛了吗！ 五百贯足以让全城的人疯狂，现在一个技术熟练的工匠，一月能有三贯就不错了，这一回没有想到找一个人就能赚五百贯，这笔钱到手的话，一辈子就吃穿不愁了。 当然也有人不信的，那个老童家出得起这个钱不，有知道这一家庭的人就会反驳，说他那傻儿子一月都有五十贯的收入，那儿子宝贵着呢，最近临安卖得很火的琉璃，就是他家儿子做的，他家岂码拿得出两千贯来。 了解以这些，临安成的人彻底疯狂起来，不用他们两人动手，全部自己都在找阿牛，简直是一个浪潮了。 可是童叔童婶却高兴不起来，每天来找他们的人很多很多，很多都是假线索，这就不说了，有的人纯属于好奇，只是来看看这对能拿得出五百贯的家庭是怎么发家致富，这让他们哭笑不得。 还好张玉娘一直在帮忙，这些见钱眼开的之人，被她挡了大部分。 “你们再回忆回忆，阿牛失踪之前，发生过什么？”张玉娘觉得与其这样海底捞针似地找，不如自己也找线索，作为‘新闻工作者’她有抽丝剥茧的能力。 “之前陈家三少找过我们，他说要请我家阿牛到他的工坊去干，还开了很高的薪资，但被我们一口回绝了！”童叔也在回忆此事，把一些线索找出来。 “那些黑衣人走之前，听到一人称对方为‘三少’，现在想想看这就是陈家干的！”童婶一边说一边放出仇恨的目光。 “陈家三少，慕光坊吗？”张玉娘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是真的话，这是临安第一大帮光明帮干下的事情，那真不好处理。 即使是朝廷对其的存在都一直隐忍，曾经有几个朝廷大官，准备对其开刀，都落得全家身首异处的下场，慕光坊也成了不可惹的存在。 两人又分别把当时的场景说了下，还提到了一人的声音特别像陈家三少的，当时他们特别紧张，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经她一点拔，这才想起来。 而且他们二人都把这些情况给官府谈了，那个负责接待他们的刀笔吏，听到他们这么说，还勃然变色，警告他们不能乱说，否则会有大祸的。 看到官府都如此坦护陈家三少，二老只好自己在临安城到处找了。 谁劫走了阿牛，似乎是明显，但是似乎又太明显了，张玉娘想到。 那群黑衣人显然是训练有素的亡命之徒，肯定不会一时说漏嘴，就把幕后的金主给抖了出来，那样也假了吧。 不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些都需要去调查的，‘记者’应该用事实说话。 张玉娘觉得应该再做一点什么，虽然她不想得罪临安第一大影子势力光明帮，但是对新闻的那种执着精神，让她觉得有必要报道这件事情，把那天的情形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她隐去部分内容，言词并不过激，避免过于触动慕光坊，这样的策略可以吸引更多的势力关注，那样找回阿牛的概率也就更大了。 征得二老的同意之后，张玉娘在《临安见闻》上发表了一篇‘阿牛被劫始末’，罕见地没用夸张的标题，没有夸张的手法描写，简直是白描的一篇文章，一反她平时的风格。 这一天《临安见闻》的发行量翻了三翻，张玉娘并没有太高兴，毕竟她是真心想帮助那个家庭，又或者是宋晨。 想到这里，她有点心猿意马的感觉。 她知道襄阳之战取得了一次决定性的胜利，从朝中打探的消息时，宋晨不久就要回临安了，这个家伙不知道这次回来，又要在临安掀起怎样的风浪。 ……… 阿牛被劫那一天所有的细节，童叔他们在信里都给宋晨讲了，一路上他都在揣摩劫人的究竟是谁，应该怎样把阿牛救回来。 所有的证据都直指陈家三少，不过这个纨绔子弟就算再笨，也不会在劫人时做得如此明显，好像害怕别人不知道是他劫的人似的。 不管怎么样，一回到临安，他就要去找找这家伙的诲气。 无论哪一方把阿牛劫走的，都不会杀他，这一点他还是可以肯定的。 在玻璃的制造上，阿牛的手艺甚至比老张头还高，现在他可是技术大拿，谁掌握了他，就拥有了一座金山。 这世上没有人愿意毁坏一座已经到手的金山。 马不停蹄地回到了临安，再次见到了这座城市，只有一年的离别，但回到这里的那一刻，还是有一种回到了家的感觉。 第210章 小黑救我 在走进城门的那一瞬间，他不自觉地回头望了望，感觉有影子跟着他似的，不过也没有想太多。 很快见到了日渐消瘦的童叔童婶，阿牛已经失踪快半个月了，却一点消息也没有，两个老人无比焦急。 本应该是欢喜的重逢场面，阔别已久的游子回家了，可惜阿牛失踪，他们直接在酒坊住下了，在那里不会睹物思人，宋晨自然不强求。 进城时已经很晚了，宋晨准备第二天一早拜见靠山，给他报平安。 把李晓菲、小玉儿二女送到家后，他才朝家里走去，有影子跟着他的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这时不由得让他多想一下，这是疑心生暗鬼的错觉，还是第六感。 天也越来越黑了，月亮被乌云遮住，没有路灯的年代，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宋晨加快了脚步，打开了院子的大门。 房子很干净，园子里的种着各种各样的花，显然他们都是被精心打理过的，宋晨有一种很温馨的情绪，这种情绪很快就被破坏。 进了院落之后，他感觉到阴影里似乎有人，突然不可避免地生起一种危险的感觉，这次他确定了，因为不是别的，是脑海中的小黑点传递给他的信息。 虽然这些信息都很模糊，但是核心意思很明显易懂，‘有危险’。 他还是决定进屋子里去，在空旷的外面他更容易成为猎物，里面有他修的几个暗阁，几个小机关，在那里还可以利用。 宋晨看起来十分地随意，嘴里甚至哼起小曲，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随时准备应对危险。 而且宋晨也憋着一股火气，最近某些人是不是认为他宋晨很好惹？不是找他兄弟的麻烦，就是来找他的麻烦。 想要他项上人头的家伙，要有留下自己人头的觉悟。 宋晨打开了门，门嘎吱作响，听起来有点恐怖。 刚准备踏入门的那一刻，头上三丈处一个黑影落下，要不是那亮闪闪的刀尖，根本无法发现。 宋晨凝息静神，时间仿佛慢了下来，他迅速抽出一把藏在门后的剑，迅速地打了一滚。 就算这样，他身上仍被擦中，左手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宋晨咬了咬牙，不要慌，这回对手实力极强。 他的反应速度发挥到极致了，仍然被对方刺中。 不过对方的吃惊程度更深，从来没有人在那么近距离的刺杀下，还能活下来。 那个黑影又像利箭似地冲过来，宋晨向侧一闪，把剑横刺了过去，这个动作也在对方的预料之内。 黑影又也跟着一转，宋晨从来没有想到过，人的速度居然能快成这样，简直是难以想象。 宋晨的胸口被刀锋‘轻轻地’划过，虽然在流血，但终究避过了要害部位。 那个黑衣人更吃惊了，居然又被他躲过了，这人的身体协调力高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 正在这时，又有一个黑影飘了过来，宋晨绝望了，因为他清楚他不可能在两个黑影夹攻中活下来。 照这速度他还是有三秒钟好活，理智，宋晨一直是个理智之人，这中间如果没有什么奇迹发生，他就要死了。 宋晨在这个要命的时刻，当然不会忘了小黑。 ‘小黑，给我解决了那两个黑影。’ ‘小黑，让我学会绝世神功。’ ‘小黑，凌波微步，降龙十八掌，弹指神通，金钟罩铁布衫，蛤蟆功，总有你一个会的吧！’ ‘小黑，怎么优雅地破局？’ ‘小黑，救命。’ 宋晨在心里念了不下一千遍，都没有用，小黑除了开始时提醒他有危险之外，不能给他提供任何有形的帮助。 既然如此，我宋晨做人的原则，是走之前，也要找个垫背的。 宋晨准备来一个鱼死网破，正准备来一个同归于尽的时候。 一个白影来，就像什么呢，就像鬼一样，静悄悄地无声音，宋晨看到他的脸了，面白无须，皇城司大总管陈不二是也。 有救了，有救了。 黑影加快了进攻的速度，又是一招，宋晨又拼尽全力躲开，后背又被‘剐蹭’了。 对面那个黑影被白影缠住了，这边这个专心对付宋晨，他躲了三次，身心俱疲，可对面那家伙还能再战的样子，这可不好了。 突然宋晨又患得患失起来，陈不二不会打不过这两人吧。 对了，怎么又会是两人，漫漫黑夜之中，不知道能够隐藏多少影子。 正在这个时刻，他听到一人的一句话，好像是波斯语，那人立刻放弃了宋晨，与陈不二战斗到了一起。 宋晨身上还是在流血，他简直包扎了一下，算是暂时止住了血，看一看现场的状况。 刚才与对方一人打斗时，陈不二是占上风的，现在两人的话，维持平局！ 三人的速度很快，打斗中几乎形成了重影，简直是像风一样。 宋晨知道危险还没有远离，如果陈不二败下阵来，就是他的死期。 突然又有一个黑影过来了，速度极快，宋晨并不是太吃惊，不过他清楚，如果这个黑影再加入战团，那么情形会很糟糕。 “小心！”宋晨大喊一声，以闪电般的速度攻击战团里一个黑影，他那把剑舞得极快，虽然没有把这人伤着，却让他露出一个破绽，。 陈不二这位大内高手，岂会放过这样的战机，一声闷哼传来，一个人倒下了。 另外两个对望一眼，立刻有了决断，分别朝相反的方向射去，速度极快，就在眨眼之间。 陈不二看了看二人离去的身影，再瞧了瞧宋晨，终究没有追出去。 “大总管，你特意来救我呀！”话没有说完，宋晨觉得怎么会这么巧！ “你，你，你早知道有人会来杀我？”感恩的语气变成了质问的口吻。 这位皇城司大总管一言不发，而是揭开了死者的蒙面，这人完全是一副西域打扮，这身打份，是西域武士。 似乎在确认了死者身份后，陈不二发出了爽朗的笑声，这种情绪化的反应极少在这个老太监身上显现。 第211章 阿萨辛 “我问你话呢，既然知道有人要来刺杀我，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宋晨看了看，陈不二正在盯着地下的死人‘出神’，就像猎人在欣赏自己打的大猎物一样，顿时明白了什么，“你把我当作诱饵了！” 宋晨可是动真火了，而且陈不二这种蛮不在乎的表情，更加激怒了宋晨，任谁被人利用当诱饵都不会高兴的。 “诱饵就诱饵吗，至少提前告知一声，我宋晨为了国家为了民族还是愿意冒这个险的！”宋晨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清楚，冒着生命危险当诱饵，他这辈子都不会做这种赔本买卖。 陈不二依然一言不发，而是在尸体找着什么，不过从他的表情看，他并没有找到想找的东西。 “诱饵就诱饵吧，你皇城司高手那么多，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为什么不多派一点手，没准那两个人都走不了！” 宋晨还在旁边说不停，其实他也没有这么唠叨的，不过他才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好像只有不停地说才能缓解这种劫后余生的激动。 没多久从各个方向都来了一队人，向这位大总管禀告，那两人没有拦住，自己这边还折损了三个。 禀告的人里面就有尚一刀、邱莹莹，这下子宋晨又有另外的发泄对象了，开始狂喷两人。 “一刀，枉我把你当兄弟，这可是关乎性命的事情，都不事先跟我通个气！”宋晨怒道。 “童姥，枉我把你当知己，怎么舍得让我当诱饵！”声音颤抖，看来宋晨十分激动。 当然两人可不是那种被凶不还嘴的那一号人。 “小晨，我们也是才知道的！” “晨子，你身为皇城司的一员，要有当诱饵的觉悟！” 直到现在宋晨终于弄明白了是什么样的状况了，这回要杀他的人，是西域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上了他们刺杀名单的人，很少有逃过他们的毒手。 很少其实不对，事实上这份长长的名单上只有一个幸运儿，孛儿只斤.蒙哥。 他们的目标上至哈里发，下至平民，这群杀手没有什么原则，为了完成目标无所不用其极。 这个杀手组织让皇城司一个重要成员死亡，这位大总管一直记着呢，这次是以他的方式复仇。 他们最终归附了阴狼，这些人极少在中原活动，但只要他们的身影出现在哪里，哪里就会有天大的事情发生。 这个组织的每一个成员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他们有着极强的伪装能力和敏锐的直觉。 所以陈不二才一个人躲藏一百多步之外的暗处，而且不敢派其他人来，担心人多了被异常狡猾的他们发觉，这样他所有的布置就会全部泡汤。 宋晨明白了。 他也知道了一个恐怖事实，那个历史上赫赫有名，令回教世界恐惧了两百年的杀手组织阿萨辛盯上他了。 有一种被死神盯上了的感觉，这种感觉很不好。 两人接着说这不是没有事吗，用得着有这么大的反应吗。 宋晨就说费了这么大的劲，连个活口都没有抓住，现在看起来也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你晓得什么，没有找到线索固然遗憾，可也让阿萨辛少了两个杀手。”尚一刀带着兴奋地口吻说道。 “晨子，你知道阿萨辛不，现在他们人数本就极少，死一个对他们是极大的损失。”天山童姥仍然是那姥姥音，宋晨都听习惯了。 宋晨就把这个组织描述了一遍，两人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这家伙真是一个万斤油呀，连这么神秘的杀手组织都知道。 “先不聊阿萨辛了，你们明天得陪我走一趟！”宋晨把这当作他们‘知情不报’对自己的补偿。 “凭什么？”二人几乎同时问道。 “我的兄弟阿牛被人绑了，明天一起跟我去问问！”宋晨如实讲道。 “那个玩泥巴玩得出神入化的傻大个？”天山童姥关切地问道。 “不会是那个制作了单筒望远镜的大傻吧？”尚一刀也是有点吃惊。 宋晨点了点头。 “去哪里？” “慕光坊！”宋晨吐出了这三个字。 “什么什么？”尚一刀好像被蛇咬了一样。 “不行不行！”天山童姥直接拒绝道。 看来慕光坊在临安真是一个很恐怖的存在，连皇城司两大金刚都不敢去触其霉头，一听是去那里，刚才那种‘义薄云天’瞬间就变成了畏首畏尾了。 “我又不是去闹事的，只要你们两个跟着我就行了，放心不会让你们动手的！”宋晨觉得还是要费一番功夫才能劝说他们。 “晨子，你知不知道，慕光坊在临安的势力极大，惹急了闹起来，后果不是你我能承担的！”天山童姥难得处事这么小心翼翼的。 “宋晨，你真的不闹事？”尚一刀虽然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不过要再确认一翻才行，那里对皇城司来说都是禁地。 这样的情况下，宋晨只得再郑重其事地说了一遍，他不是去闹事的。 临安慕光坊既是这个地下势力的别称，也特指一处地方。 在运河的一端，有一幢很大的建筑物，占地极广，面前是一块很大的广场，铺着青石板，这些石板一块块的几乎没有任何间隙，显示了极高的工艺水平。 按理说，这样一个地方，人们应该会经常聚集在这里，可以在这里聊天、会面，也是孩童玩耍的理想地方，甚至老头老太跳广场舞的好去处。 可是在这个本来该人流来往密集的之地，只有不多的几个人在这里，这些人的衣服上，都印着代表这个势力的标志，一团火焰。 有些外来的人不知道这里的‘秘密’，误闯入里面，有些心好的人会悄悄地给他们提示，说这里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 就在这一天，来了三个人，两男一女，两个人走在一个瘦得像竹杆一样的年轻人后面（号外：当然是瘦竹杆求了两人N久之后，才能享受这样的待遇），正大光明走在广场的中轴线上。 第212章 和善的扫地老头 那气势做得极足，就像一个大帮帮主驾临一样，广场人渐渐地集到一起，包围在两侧，整整齐齐围了两路，这两路足有七八十人。 两边的人着装都很统一，这些人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做了更增加了三人的气势，他们就像帮主的马仔样站立在两旁，迎接瘦竹竿的到来。 “匠人宋晨求见慕光坊陈老爷子！”一旁的尚一刀大吼道。 声音在广场上回荡，气势十足，如果对方不见的话，那就落了下乘，会被人说成被这三个人吓倒了。 “请！” 声音不大，不知道怎么的，却回荡在整个广场上，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清楚，只有内家功夫极强之人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走进去了，里面的空间很开阔，仔细看看了，这里的建筑风格不像是江南水乡，颇有异域风调。 首先看到一个脸色祥和的老人正在扫地，老人一头黑发，看起来非常精干，他很仔细地扫着地，似乎不想遗漏掉一粒灰尘。 老人好像都没有察觉到他们。 “老人家，你们陈老爷子呢？”尚一刀这个暴脾气的家伙，都无法对着这么‘和善’的老人凶起来。 宋晨和天山童姥都拉了拉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尚一刀，如果猜的不错的话，这就是陈家老爷子。 “陈老爷子好！”宋晨双手抱拳，不知怎么的，有一种之前见过一面的感觉，具体在哪里又想不起来了。 这个光明帮的帮主听到之后，把扫把放下，然后再拍了拍衣裳的灰尘，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是这里扫地的老头，他看起来太平凡了。 “宋小友，你也好！”陈老爷子脸上带着和煦的春风，让人心生好感。 不过这种风度，对宋晨这种铁石心肠的人，并没有多少作用。 “你绑架阿牛没有？”宋晨也不按套路出牌，怎么的也是两个人第一次正式见面嘛，按常理怎么得也得多聊几句嘛，可是他一点也没有聊天的意思。 “宋小友，阿牛是谁呢？”和善老者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 “童阿牛，玻璃坊的大师傅！”宋晨仔细地观察这个老人，想看一看他到底有没有说谎。 “找人应该到衙门去，怎么找到老头这里来了？”和善老者一脸的无辜。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就是临安第一势力的掌舵人，真的会以为他就是一个善良的邻家老头。 “哦，”宋晨接着说，“我应该去哪里找呢？” 和善老者指了指一个方向，然后闭口不语。 老者右手微微有点颤抖，宋晨注意到了，之前见过面的感觉又增加了一丝。 “陈老爷子，我可先走了！”宋晨抱了抱了拳，然后拉着两人离开了。 “宋晨，他居然说不知道，不知道指那个方向干什么？”尚一刀颇为不满地说道，他认为此行的目的没有达成。 “他指的东南方向！”天山童姥的方向感还是比尚一刀强得多。 “我看他是随便指的一个方向！”尚一刀心中不服气。 “童姥，蒲家跟这个陈家有很深的渊源吧？”宋晨当然也看出‘和善老者’指的东南方向了。 这个光明帮帮主指的很宽泛，也很具体，他指的是一个东南方的大势力，与他宋晨有嫌隙的，那只有福建的蒲家。 “据说陈霸天早年是蒲家家主蒲寿庚的跟班，最后他自己出来闯，建立了自己的家业，不过两家联系紧密，目前还没有密报提到两家有交恶的迹象！”邱莹莹对这些大势力盘根错节的关系比尚一刀清楚得多。 “宋晨，你说这是蒲家干的？”尚一刀立刻来了精神，“可是据我看，你跟蒲家根本没有任何交集，怎么可能得罪他们。” “小四呀小四，怎么说你呢，琉璃！”天山童姥邱莹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完‘琉璃’两个字就闭口不言了，一副你自己揣摩的意思。 蒲家在福建除了香料之外，琉璃是他们的主要利润来源，现在市面上充斥着东印度公司相对价低价的琉璃，虽然临安陈家也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不过受损最大的还是他们。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蒲家用这么过激的手段，也并不是太令人吃惊。 至于为什么做得好像是陈家干的，就是嫁祸，两家关系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搞这个祸水东引呢，或许两家关系出现了裂缝吧，在利益的惊涛骇浪前，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宋晨就有耐心多了，他就把这里面的头头道道解释给尚一刀听，即使这个大家伙不想听了，他也要贯输给他，这也是一种显摆呀。 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了。 “宋爷，这回真的不是我干的，我没有撒谎呀！”声音里充满了讨饶的味道，这求饶的不是别人，正是陈家三少。 这就在宋晨的预料之外了，怎么回事呢，老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威摄力了，临安第一纨绔怎么着就突然这么低三下四地向我讨饶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宋晨丝毫不认为对方有理由怕他，现在他还不是很飘，觉得自己有王霸之气，只要站在这里，就能令宵小颤抖。 “真不是我干的呀，宋爷！”声音里充满了哀求的意思，甚至还带着哭腔了。 宋晨在想这家伙的演技都可以拿小金人了，毫无疑问这家伙是在表演，但还是颇有诚意地在‘登台献丑’。 突然想到了点什么，这次对童家动手真跟他无关的话，与这个家伙倒不是什么不死不休的仇恨。 愣了一会儿，这家伙都要跪下来了，宋晨赶紧把他扶住：“不是你干的，不是你干的。” 然后飘然离开，陈家三少没有再追过来了。 “宋晨，这个陈三什么时候这么窝囊了？”尚一刀当然没有看懂这一出戏呢。 宋晨正要把这一层关系给解释出来，被邱莹莹给打断了，说她要来解释。 别说女武神解释得还挺合情合理的，完全是宋晨所想，那就是陈家也发生了点变故，这个陈家三少似乎想退出帮主之位的竞争，想全身而退。 第213章 要官 他哀求宋晨，并不是真的在求他，是做给自家老爷子，做给自家两个兄弟看的。 他都这样了，那个帮主之位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他做了。 这是壮士断腕呀！ 宋晨大说一个妙字，这个邱莹莹真有一颗玲珑剔透心呀。 “晨子，我却不懂你下一步怎么做？”邱莹莹又继续用她那姥姥音问道。 “福建！”宋晨简短地回答道。 ……… 朝堂上，大家又吵成一团，不是对下一步行动有什么异议，而是对怎么奖赏襄樊大捷的功臣而吵起来。 原本其实也没有多少争议的，即使对宋晨，士大夫们的意见都达成一致了，是要赏的，毕竟这小子的功劳有目共睹，即使是最看不惯他的人也无法否定这一点。 现在争论的是这个，在情势危急时刻，宋晨许下了好几个诺言鼓舞士气，那些大兵把他们那一部分做到了，现在是应该履行宋晨那一部分的时候了。 关于这些奖赏，吕文焕坚决不同意体现在他上呈的军报里，说宋晨开了一个大口子，就不要拉上他了。 看此人态度坚决，宋晨当然也不敢逼迫，所以他自己写了一份呈上去，原则上宋晨也有写折子的资格的。 不过七品官员很少有给皇帝写折子的，不过宋晨是什么人，做什么都敢为天下先，就自己写了一份上去。 写得很详细，自己做出的诺言，为什么要做出，那些兵士是怎么履行他们的诺言的，现在是时候履行自己的诺言了。 宋晨善于算数，他写的折子全部是为普通的兵士写的，一共一千八三百二十一人，生者只占七层，其余是死者，完成这份承诺的奖励足足需要两万贯。 现在他们就是争论这个，没有人认为应该全部满足宋晨的请求，即使是宋晨的靠山文天祥都不认可。 开了这个口子的确很不好，大宋财政本就困难，这份奖励抚恤超出常规的五倍以上，哪里拿这多钱出来呀。 更可恶的是，这小子明确表示不能用缗钱，就是不能用交子糊弄，直接给现银。 争来争去，最终批给宋晨五千贯，三月之后发，这还是文天祥据理力争的结果，要不然给得还更少。 宋晨看到这个结果，摇了摇头，余下的钱只能由他来垫付了。 “小晨，你真要垫付余下的钱吗？”靠山很是认真地问道，一万多贯可不是一小数目，即使他这个弟子很会赚钱，这也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宋晨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在文天祥面前宋晨不用伪装，有什么就说什么。 “这很不好。”文天祥警告他这个举动，到时会被别有用心的人说他收买军心图谋不轨，这可是一个很严重的指控。 “这我自然知道，不过许下的诺言就一定要实现，放心，靠山，我能在半年内筹集到这个数！”宋晨这回不管那些流言蜚语了，做事不能太畏首畏尾了，许下的诺言必须履行。 突然宋晨遭到了一记红烧后脑勺，“靠山，你怎么打我呀？” 宋晨用双手护住自己头部，那样子像是怕被长辈胖揍的孩子似的。 “奖励就奖励，为什么要开这么大的口子呀？”靠山也是很是心疼呀，他并不是觉得钱重要，重要的是这些钱集中在他这个弟子手上，可以干出许多功绩来，现在他却主动把这些钱给散出去。 “奋勇杀敌的将士奖励五贯多吗，一位伤残军士补偿十贯多吗，一位阵亡将士补偿五十贯多吗？”宋晨连问好几个问题。 “小晨，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我也知道这些将士浴血沙场的艰辛，可是你定下的补偿超过了朝廷制定标准的五倍呀，”靠山由于激动脸有点红，“现在国库空虚，不要以为就你一个想着前线的将士！” “我会想办法弄的！”宋晨很认真地回答道。 两人聊着聊着，文天祥问道宋晨以后的打算。 “靠山，我想去福建路看海，”宋晨厚起脸皮，“顺便当一当沿海制置副使！” 文天祥正端起一个茶杯，品着香茗，听到这个话差点把茶水给吐出来了，本来想指点一下弟子的人生规划，结果人家一来就要当朝廷正五品的大官，还用得着他指点吗。 “宋晨，你疯了吧，”文天祥把要吐出的茶水再咽回去，润润喉咙准备再打持久战，“你知道沿海制置副使的品秩不？” “当然知道，正五品的中大夫！”宋晨还是做过研究的。 “你晓得你现在的品秩不，别笑，跟我讲出来！”文天祥有点怒气了，原以为这个弟子无心仕途呢，他还准备费一番唇舌说服他接受朝廷的任命，就在军器监或者工部任职。 现在倒省了许多口水了，原来这个弟子简直是个官迷，一来就要当大官。 “正七品的承议郎，靠山，弟子我知道要转官十二秩才能做到那个位置上，可是这个职位对我重要，同样对大宋也重要！”宋晨开始正色道，这个职位不是一时兴起要做，而是经过深思熟虑。 “说说，怎么个重要法？”文天祥准备听听这个弟子的说法。 “靠山，说句诛心的话，大宋目前仍然处于困境之中，这个困境有一个突破口，那就是海，”宋晨也准备了一套说辞，“沿海制置司可以担负起造船、水军、缉盗、查私等职责，我想去做一做。” “你知道不知道那是一处烂摊子，朝廷一年都调拔不了多少银两！”文天祥要这里面的情况给这位弟子说清楚。 “弟子当然知道！”现在宋晨态度非常恭敬，非常认真。 “你想去福建，莫非你想在泉州建衙？”文天祥想到点什么。 “对！” “这需要做一系列调动，比你转官十二秩还离谱！”文天祥指出了这里的困难。 “那就多劳靠山活动活动了！”宋晨可一点不客气，直接喊文天祥帮忙。 “你想对付蒲家？”文天祥猜想到宋晨要干什么了。 宋晨点了点头，在靠山面前没有什么需要隐藏的。 第214章 能力越大 责任越大 “很难而且危险，只要你调过去，就会引起蒲家的警惕的，这群人在朝廷也有人脉的，想清楚没有？”文天祥再次问道。 蒲家在泉州经营多年，市舶司把持在他们手上已经近百年了，当地归属于殿前司管辖的军队，其实也掌握在这个家族手上，更别他们手上还有数量不明的私军，他们把泉州经营得如铁桶一般。 “弟子想尽快过去！”阿牛还在他们手上，当然是越快越好了。 “好，我想办法！”文天祥做了这个承诺，宋晨听到后安心多了。 贾府！ 宋晨很少到这个地方来，这次想跑官，还是沿海制置副使的位置，没有那么容易当上的，必须走一走老贾路线，当然关于这一点他没有跟靠山讲。 这回去，宋晨可没有打空手，买了一些奇珍异宝送到贾府。 “宋晨，来就来嘛，送这些东西干什么，那可有点生分了！”贾似道很是和颜悦色地说道，倒不是因为宋晨的礼物，而是因为宋晨为他带来了空前的胜利，让他相位上做得更稳。 “第一次拜访，应该把礼节做足！”宋晨很是恭敬地说道。 两人没有聊几句，宋晨就表明了来意，说得是干脆直接，他想做沿海制置副使。 “朝廷每年拨给沿海制置司的经费只有三万贯！”贾似道觉得有必要把这个情况给宋晨说明。 听到宋晨想去这个衙门时，他还是有点惊讶的。 沿海制置司并不算什么实权部门，重要性远不如沿江制置司，这是官员们都不愿意去的冷衙门。 没有想到聪明的宋晨居然主动往里面靠，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好贾似道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算是答应了下来。 内城，皇城司。 陈不二手里拿着一封信很久了都没有放下，此时他心里是翻江倒海，面上却仍然没有一丝变化。 信里通篇都在指责他如何如何地使坏，利用一个为国屡立奇功的年轻人，把他置于危险之中，差点让他丧命。 当然有转折的，然而这个年轻人不计前嫌、宽宏大量地‘原谅’了他，接着的意思就是你这个老家伙总得表示表示吧，做一些补偿。 能力越强，责任越大。 年轻人觉得自己担负起沿海制置副使的‘重担’可以发挥自己的才能，然后最后是，你看着办吧。 这个白须老者把信放在蜡烛上，烧成灰烬后，然后朝太后寝宫走去。 第二天朝堂上，皇帝宣布了自己的对襄樊战役有功之臣的奖赏，吕文焕官升三秩，居首功；张世杰转官十秩，居第三；宋晨转官八秩，位于第四；当然还有范天顺、牛富、张贵、张顺、李和尚、李如云、尚一刀、邱莹莹等人的奖励。 只升了八秩，宋晨的计划似乎要泡汤了。 接着又宣布了一项赏赐，对火炮研发与制造有关人员的赏赐，田小宝、墨玉海、周直、张长照分明不有不同的奖赏，宋晨居于首功，转官四秩！ 这样就转官十二秩，比张世杰升得还快，一下子连跳十二级，可以说简直亘古未有。 说实话张世杰连升十级都已经令人咋舌了，宋晨更夸张，连跳十二级。 张世杰好歹是武官，宋晨可是没有任何功名的文官，因军功连跳十二级，这可踩了士大夫们的尾巴，他成了活靶子，所有大臣的怒火都烧向了他。 “这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这样做为朝廷树立了一个很坏的榜样！”御史中丞章鉴首先开起炮来。 他对事不对人，之前宋晨这个有功之臣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还是他第一个站出来替宋晨说话。 现在他又反对这种不合礼制的赏赐，朝廷又从一个极端又走到另一个极端。 “皇上，这是对我朝的典章制度的严重破坏！”礼部尚书叶梦鼎也站出来说话了。 “臣相信宋晨还会为我朝立下不世大功的，下回拿什么奖赏他呢？他还年经，不出几年说不定升无可升赏无可赏，到时皇上应该怎么办呢？” 留梦炎的话很诛心，皇帝都不知道拿什么东西赏赐给臣子，往往有另一种说法，臣子功高盖主了，那时君臣关系也走到头了。 “宋晨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现在是非常时期，应该多给他机会锻炼！”文天祥站出来替自己弟子发声。 “文少监怎么不避避嫌呢，那位‘能力有目共睹的人’是你弟子吧！”吕师孟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你文天祥平时不是很正人君子的吗，我任命几个本家到兵部任事，你也在那里唧唧歪歪，现在你自己怎么也搞起裙带关系了。 这话一出，下面嘘声一遍。 “正所谓举贤不避亲！”文天祥终究有点‘心虚’，气势还是有点不足。 “宋晨无经海经验，不过工艺技能极强，我看还是适合留在我工部！”马廷鸾当然不愿意放走这样一个大才了，所以连他这半个盟友都出来打秋风。 “就是嘛！” “沿海制置司职能那么重要，岂能让宋晨这个没有经验的年轻人去弄嘛！” “什么重要，沿海制置司重要，一年也没有看剿了多少海匪呀！” “要是让李老仙听去了，不扒你的皮才怪。” 李老仙就是沿海制置使，虽然这个职务是兼任的，但是朝堂上这么说人家，这不是欠揍吗。 就这样吵来吵去耗了一天，仍然没有结果，因为支持和反对的声音都各占一半。 这个皇帝虽然水平不高，但也知道在这种事情先不要做决定，应该等一等再看。 第二天，等候上朝的大臣们都在议论皇太后谢道清的一个梦，她老人家梦到一个仙人从海上来，告诉她让一个年轻人去经海，将有利于国运。 不知道怎么的，大臣们都从不同的渠道获知了梦的内容。 即使留梦炎那一派，都不敢像昨日那样，非常激烈地反对朝廷对宋晨的任命。 “沿海制置司每年耗三万贯钱，并没有产生多少作用，经考核应对其经费应该减小到一万贯！”作为吏部尚书留梦炎对官吏有磨堪的权力，说直白点就是‘绩效考核’，现在他对沿海制置司的考核打了零分。 第215章 美丽牌火柴 随即他提了一个折子上去，上面呈了一百多条，每一条都不是胡乱列出的，而是事实，李老仙在这里都无法反驳。 留梦炎这么做是会得罪李庭芝的，他倒不惧，反正这个脾气古怪的李老仙从来没有给过赛宋江留梦炎好脸色看。 “为什么还要单独设一处衙门，朝廷现在要把每一个铜钱都要花在刀刃上，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白脸老者陈宜中也站出来使绊子了。 “李制置经略两淮的功绩有目共睹，留尚书的话有失公允吧！”文天祥准备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一下。 留梦炎还是有点忌惮这个做起事情什么后果都不管的李老仙，虽然不怕得罪，但也没有必要得罪死了，被其粘住还是很麻烦的。 加上这次对宋晨的任命有皇太后谢道清的意思，此刻文天祥又故意大讲特讲这个两淮制置使，想把两人彻底对立起来。 留梦炎这一派最终闭了嘴，不过岂能让宋晨这么称心如意，可以另辟蹊径在其他方面给他挖一个坑。 既然宋晨想单独建衙，可，但是今年拔给沿海制置司的经费就从三万贯降到一万贯，至于建衙的经费嘛自己找李老仙要去。 当宋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大呼失败。 靠山真是书生意气，在经费上不增加也就得了，这下还减少了，反正有皇太后撑腰应该不做任何让步的。 这下弄得他还把李老仙也给得罪了，站在老仙的角度看，突然有个人想当他的‘大副’，为此他还遭了个飞火，而且还让他的沿海制置司少了两万贯的经费，泥菩萨都还有几分火气，更何况他李老仙了。 把这一层揭开后，靠山大呼上当，原以为取得了胜利，没有想到却为自己的弟子埋了一个颗钉子，他很是自责。 宋晨赶紧说道，这些难题他有解决办法的。 他又自觉失言，不应该让处处替他着想的靠山内疚，连说他宋晨别的本事没有，赚钱的本事倒很强，没有经费他可以自己去挣。 没隔几天，吏部的任命的文书就下来了。 这几天宋晨一直也没有闲着，把火柴给弄出来了。 找来郑思肖、鲁宗贵二人设计火柴盒，找朱学霸研制火柴，找谢国明控制成本。 火柴使用的三硫化二磷，既安全又无毒，作为穿越者的优势，不用经过一百多年的演进，完全可以一步到位。 别看火柴在21世纪基本被淘汰了，现在它却具有划时代的意义，这是点火方式的革命。 在古代点火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要么用铁块击打打火石发火，往往要打许多下才能成功；要么使用火折子，这个相对容易，但是价钱昂贵呀。 现在宋晨弄出的火柴，一盒六十支，只要三个铜板，好用省心不说，比之前的点火方式还经济实惠。 宋晨弄出制造火柴梗的机械，火柴可以实现半机械化的大批量生产，又居中协调，真的费了不少心。 他却一股不占，当然清楚自己放弃了多大一块蛋糕。 这些都是为了在襄樊向浴血奋战的将士许下的诺言，那些军士及家属的一部分抚恤金以对火柴厂的股份形式发放，他们才是大股东。 以后他们每年都可以享受火柴厂的分红，剩余部分可以用来抚恤阵亡军士家属、援助伤残军士用。 火柴取名为‘美丽牌’火柴，用一个防潮防晒的小纸壳包装，在涂满红鳞的摩擦面一划，就点燃了。 对于宋晨的‘强制入股’，这些受到优待的人员，都没有什么意见。 谁会有意见呢，他们的额外的抚恤，是朝廷发放的五倍，只是因为他们跟对了人。 当然大部份抚恤宋晨都是用现银发放的。 这个火柴厂采用真正的股份制形式，取名为‘大宋军嫂股份有限责任公司’，不像‘东印度‘一样，真正的发行股票这种所有权凭证，采用记名和不记名双轨制。 一贯作价一股，里面的老板足有两千余人，启动资金一万贯，当然这钱全部是宋晨出的，公众股东只占五成，还有一个大股东，泉州沿海制置副司。 宋晨这番‘高尚的’操作，其实是有自己算盘的，有了这块招牌可以大大方方地向自己衙门输血，不用太担心别人的猜疑。 火柴厂已经运作起来了，每天产量稳定在十万盒，根据销量还可以增加产量。 没有用什么花哨的营销手段，只是在临安各个街头演示了一下，火柴的订单就订到年后去了。 这个火柴厂还解决了这些军士家属的就业问题，他们都有一个入厂名额，可以到公司当火柴工，每月四贯，比他们当军士还高，而且不会有克扣，伙食还比他们好得多。 当然这些从襄樊出来的战士仍然选择跟着宋晨，这种收益不能用金钱来衡量，再说只要达到了宋晨的标准，赏赐是不会少的。 后面几天宋晨又去见了谢国明，跟他聊了聊金融运作的问题，他对谢国明寄予厚望。 从交谈中看到谢国明还有一丝忧虑，这一年里他除了管理临嘉马路的建设之外，其它什么股票银行债券到现在连影子都没有见到。 他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管理马路修建的事情，现在他随便一个手下都能做。 宋晨就跟老谢说，不要急，这回他到泉州就准备要跟他弄一个银行来，其他的还是按原本的计划，多路演先把‘信用’的概念普及到每一个人的脑海里。 接着就是朱学霸，宋晨就把自己这几个月偷闲记下的初等数学当作礼物送给了他，把学霸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要知道他还有中等数学、高等数学，虽然里面有许多知识他都不会，好在穿越后他的记忆扩大了N倍，可以一字不差地抄下来，让他自己去琢磨。 现在他这个火药厂已经能够做到自给自足了，连欠临嘉马路项目部的五千贯都还了，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因为四个字‘军民融合’，现在有部分火药对外出售，当然在严密的监控下，卖给几个靠谱的煤矿矿主，对，大宋也有煤老板。 第216章 永誓不贰 如果不是制定的销售条件太过苛刻，现在火药厂还能有可观的盈利。 又去拜访了太医蔡幼习，这老太医的学习欲望旺盛得很，看到宋晨来了无比高兴，他准备了一箩筐问题问他。 这回宋晨还为他带来一个神秘的礼物，一个能让人看到肉眼看不见微观世界精密仪器，叫做显微镜。 这是宋晨和阿牛通力合作的结果，纯手工打造，费了不少心，有了这个完全能够证明微生物世界的存在，这样为后面的各项研究奠定了基础。 另外还有一样礼物就不那么好了，一箱小白鼠，宋晨说这些小白鼠跟人体相似度极高，在上面做实验效果极佳。 在这次会谈中，宋晨谈及了青霉素，以及相关的葡萄球菌、链球菌、细胞、细胞壁、青霉菌、培养皿等等，说如果青霉素制造成功将是功德无量的，会拯救成千上万的生命。 不过青霉素不是一时半会能弄出来的，不应在这上面消耗太多的时间。 蔡太医只是将信将疑，但最终还是答应了宋晨的要求，要他把牛痘放在第一位。 宋晨知道青霉菌要经过一代一代的培养才能成功，让老太医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牛痘上是很正确的，现在已经在一个小范围内推广了。 当然还要去见大宋第一记者张玉娘，自然是要带着李晓菲的，毕竟他答应过她，不能与这个‘美丽的公子’单独见面的嘛。 宋晨不是去看张玉郎的女装，这种事情在心里想想就得了，不能表现出来，他来与她见面是谈正事的，准备在《临安见闻》发表几篇关于金融的文章。 当谈到这里时，张玉娘说说要见见宋晨这位匠人写的‘文章’再说。 她展开一看标题是‘信用是个好媒婆’，‘金融引产术’，标题雷人，张玉娘有一种遇到知音的感觉。 结果是标题很风骚，内容很正经，不过写得过于正经，可能没有多少人愿意看。 张玉娘说要发表可以，必须让她润润色才行。 由于不知道她会改成什么样子，再说他去福建路了，看不到修改后的稿子，先还不同意，直到她保证把改过的稿子给他寄到福建去，才答应。 不过听到这里，李晓菲多心了，你们是不是要私下里鸿雁传情，当即做了个打算。 李晓菲又问了宋晨，他为什么要署名‘永誓不贰’发表文章。 宋晨跟她解释这是他的笔名，张玉娘又说他的笔名真够二的。 当宋晨都以为事情已经谈妥之后，张玉娘又索要‘广告费’，这下让宋晨大跌眼镜了。 老子不找你要稿费都是好的了，你还好意思收我广告费。 可惜他跟美女谈判时，智商直线下降，最后几篇文章，直接付了五百贯了，而且是预付。 张玉娘道出一组数据来，现在报纸发行量是以前的五倍，在余杭、钱塘、嘉兴都有分处，目前一块手掌块那么大点的版面要价两百贯，意思给你宋晨的还是‘友情价’。 宋晨提前做过功课的，她说的是真的，在她改变主意前，就把这钱给付了，省得这个古灵精怪的她又弄出什么妖蛾子。 还去见了郑思肖、鲁宗贵两师徒，看看他们把各种防伪技术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两人现在都是仿伪专家了，走之前宋晨叮嘱他们不要荒废了画艺。 回到住处，附近这里都有皇城司的密探在全天候保护，还算安全。 不过宋晨对这种保护模式并没有多少好感，他想的是自己的安全必须由自己人来维持才好。 这一次建衙，他有五百个军士的名额，到时得用自己的子弟兵来保护自己的安全。 每次回家，他都会到童叔童婶家，跟他们说阿牛是安全的，因为他有制玻璃的手艺，可以创造海量的财富，哪舍得伤害他，这样老俩口才勉强打起精神来。 然后宋晨又说，他还要等两天，要等到自己这边的人聚齐了，才出发去泉州。 第二天，经过停工、闹事风波后的临嘉马路正式通车了，宋晨出席了这次典礼，谢国明把宋晨那一套会议仪式学得很到位。 现场很热闹，毕竟之前两个月，懂得广告效应的他，就在造势，在邸报、《临安见闻》等有份量的报纸都登载了广告的，而且还请了戏班子来吸引人气。 每次都提到了收费模式，一次过去十个铜板，更是宣传了马路是六车道，平坦路面坚固，让两地来回的时间省了五个时辰。 还配了一幅很逼真的油画，一条一眼望不到边的马路上，一家人座在配备了减震装置的四轮马车，享受到飞一般的感觉。 通车当天，足有一千辆各式各样的马车及马匹过去，收了十贯钱，虽然这个相对于十万贯的投资来说，太少了。 不过这才是第一天，后面几天，每天都达到两万驾次的车流量了，马路处收费员也增加了，因为每天都要收许多铜板，必须增加安保力量，还有就是路面清洁员也要增加，这些都是养护马路的支出。 相对于收上来的过路费，支出那是毛毛雨，第一年的利息费用是稳了，四年之后就可以提前还本金了，那时这条路的收入又可以为‘武穆计划’提供支持。 到目前为止宋晨诸事颇顺，虽然履行了自己的承诺之后，他的一万五千贯分红没了，不过他那几头现金奶牛，会源源不断地为他带来红利。 陆续收到范天顺、牛富的信，信里两人把宋晨狠狠地骂了一通，这可是真骂，说下回见到他，要狠狠地揍他。 这回连宋晨自己都觉得做得太过了，他把在樊城的将士直接调了三百人过来，这三百人可都是见过无数次死亡的老兵，这些军士都是樊城的魂。 不过宋晨也把毒舌将军高达借给他那两百将士‘扣留’了，他倒没有来信骂人，因为两人又没有什么交情，写什么信，他直接在鄂州跺脚骂宋晨无耻。 终于全都聚齐了，这五百军士都是直接归他调度，这也是他的底气所在。 第217章 经费这件小事 准备出发时，两个小姑娘跑了过来，是李晓菲、小玉儿。 李晓菲豁出去了，当者五百将士的面，态度坚决地表示，这回去泉州必须带着她们，下面响起一片‘带她走’的起哄声。 开始的时候宋晨还不大愿意，因为泉州迟早会有一场血雨腥风，两个姑娘去了说不定会有危险。 这一次李晓菲显示了顽固任性的一面，她甚至扯上了张玉娘，说宋晨为什么与她‘鸿雁传情’，是不是自己去了泉州碍着他了。 这一次宋晨真被冤枉了，什么鸿雁传情，那是审稿呀，他根本没有那个心思，只好说他在泉州稳固下来之后，才来接她，她还不依，为了爱情，为了证明清白，只好带着她下泉州了。 其实宋晨也有点愧疚，如果这回时间不这么紧迫，他们就可以成婚了，想到又被推迟的新婚之夜，宋晨的心就很纠结，谁不想早一点抱得美人归。 不过也好，现在李晓菲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了。 他们到了扬州，准备乘船走海路到泉州，路过此地，作为副使怎么的也要去见见李老仙。 两淮制置司，这里是一个处很大的地方，时不时地有人进出。 原本以为送上拜帖之后，会很快有人来接待，没有想到等了许，才通传得见。 不能生气，这一回确实是他为他们引了一把火，让李老仙遭了飞火，以老仙的脾气自然是不能就这么算了。 要等到饭点时，终于有人来了，不是喊他去吃饭，而是喊他去受气的。 “宋晨呀，你这家伙，可以说想去哪里不行，为什么要偏偏盯上我这个地方了？”李庭芝还是那一副什么都敢说的脾气。 “我想在沿海有一番作为，只有这个职位最合适！”宋晨觉得能说真话的时候就说真话，这才是聪明人应该做的。 “你能有什么作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朝廷只拔一万贯给沿海制置司！”李庭芝气愤呀，其实留梦炎说得没有错，这个衙门这几十年确实没有什么大的建树，都快被人遗忘了。 近年来这位李老仙还把这本就不多的经费给‘挪用’了，他用这笔钱去支持军队的建设了，现在经费由三万贯变成一万贯，因而他的军队就有了一笔很大的亏控。 “那李制置能拔给我多少呢？”宋晨虽然早知道这个消息，但是亲耳听到李庭芝这么说，心中还是暗暗叫苦，他建衙的钱哪里来，他这几百号人在哪儿吃饭，住哪里呢？ “还拔给你，我不找你这财神爷要都是好的了！”李老仙一副要把宋晨吃了样子。 财神爷，我咋没有听到别人这么称呼我，这李老仙为了钱也是拼了，居然给他戴了这么大一顶高帽。 “制置大人，至少先拔一千贯给我，现在我兜里的钱只够到泉州，到了那里之后，五百人的住宿吃饭都要用钱的！”宋晨直接叫苦道。 “我也没有钱呀！”李庭芝平常的画风不是这样，他实在是被宋晨坑惨了，一想到那两万贯钱的窟窿不知道怎么补，就有一口气。 “大人怎么没有钱，你认购那五千贯不久就要满一年了，马上就有一千贯的收入，”宋晨当然是故意的，因为他知道那笔钱是李老仙私人的投资，“忘记是大人的私人投资了。” “真的，你那马路真的能赢利，一天能收多少钱？”李庭芝作为一个手握实权的大吏，比许多人都清楚钱的妙处。 “一天拉铜板的马车都要来回五趟，马马虎虎也就两百贯吧！”宋晨还是有点骄傲地报出了这个数字，这条马路还掉债券的本息之后，剩余的钱优先投于武穆计划。 现在这个计划推进得还很慢，目前为止只有他自己在工业区买了几处地，修建自己的产业。 “早知道，我就该多投一点了！”李庭芝似乎对自己投少了还有点不满意。 “不久之后还要发行‘武穆债券’，你想投多少就投多少？”宋晨继续忽悠道。 李庭芝听着怎么有点不对味呀，你这是什么意思，现在还叫我拿钱出来，财神爷果然是财神爷，结果他还真动了这个心思。 “少跟我来这一套，那两万贯的缺口给我补回来，否则一个子也不拔给你！”李庭芝是非常认真的，要不是眼前的‘瘦竹杆’确实为大宋立过大功，早就被他按在地上胖揍了。 “那么先给我一千贯！”宋晨也非常认真地说道，一千贯虽对他来说是小意思，可是他不会垫钱，这样坏规矩不说，到时还会成为有心人攻讦的口实。 “真的，那好！”李庭芝听到‘财神爷’答应要补他两万贯的缺口，那是相当地高兴，先付给他一千贯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正在这时，听到一个声音，“制置大人，现在开饭了！” “既然这样，那就留在这里吃一顿饭吧！”李老仙心情好了点，留这个副使吃饭，宋晨自然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饭堂在一个雅致的房间，墙壁挂着字画，柜子里放着书，这才让人想起来，李老仙可是进士出身，不只是个五大三粗的武将。 屋子里有一个白衣儒士，透着秀气，如果猜得没有错的话，这人就是陆秀夫了。 李老仙介绍了这个秀气的中年儒士，正是他的首席幕僚陆秀夫，果然如此，未来的宋朝丞相，现在还是编外人员，另外也应证了李庭芝幕府的庞大。 对于陆秀夫，这个最后背着小皇帝从崖山跳下的大宋最后一任丞相，不敢在他面前托大，连忙起身拱手行礼，礼数十分周全。 李庭芝暗自得意，这个宋晨对他的幕僚都这么尊重，肯定也是尊重他的。 三个人边吃边聊，席间没有谈及铜钱这种腌臜事，而是纵论天下形势，宋晨的水平还是有的，比为官十余年的李庭芝陆秀夫还是差了点，不过他作为穿越者的全知优势也不是他们能比的。 第218章 疆防与海防 两人都被宋晨折服了，因为宋晨说，襄樊大捷后，大宋现在更危险了，之前蒙古自恃其强，分别在四处用兵，现在从皇城司得来的密报，三个月前北方、西北都息兵了，现在腾出手来猛攻南宋一处。 这次孤注一掷地攻襄樊虽然遭到了失败，是跟其援军准备仓促有关，如果蒙古回过神来，下一次进攻那就不那么好对付了。 这两人都被宋晨的这种分析给惊到了，不管同意不同意他的观点，也清楚他是一个很有见识的人。 先天南地北地聊了很多很多，两人又悄悄地把话题，饶到了正事上，他们鼓动宋晨等事情风头过了之后，要他再向朝廷要银两。 喝得二麻二麻地宋晨觉得这是肯定要做的事，他还为朝廷找了不少财路，四轮马车、新式工具、潭州煤场，现在是给他喝点汤的时候了，在泉州建新衙岂码得单独调拔一万贯嘛，这个数后面还应该增加。 当说到，这钱不能用在海上时，隐晦地提到陆地上的事情比海洋里的事情重要多了，宋晨就酒醒了。 三人又在争论疆防和海防那个更重要，现在大宋基本上没有海洋威胁，海边最多一些大一点的海匪而已，对朝廷根本没有什么实质威胁。 看来海防不重要，对于这些宋晨也没有反对，他从另一个角度讲，对大海的开发，这还是中华民族的处女地，大海有那么多渔业资源，海带紫菜还有各种大鱼，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缓解饥荒。 当然最大的海洋上安静了，贸易通道就安全了，大宋立国几百年里，从来没有禁过海，是一个鼓励贸易的朝代。 即使是这样，大海也没有受到足够的重视，特别是到了王朝末期，比如现在，每年拔下来的仅有的三万贯，基本上还被李老仙给挪用了。 大海可以带来财富，带来机会，带来胜利的希望，未来几个世纪是海洋时代，我们现在的文明应该从陆地文明向海洋文明过渡。 宋晨的排比用了很多，蛮有气势的。 二人部分被他给说服了，两人认为宋晨只是个手艺出神入化的匠人而已，对这个大匠师的行政能力并没有抱多少指望。 但现在可以让宋晨放手一做，看他能够做到哪个份上。 不过经过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是宋晨的还是宋晨的，是李老仙的还是李老仙的，双方还达成了一项秘密协议，那就是以后沿海制置正使的职务，由陆秀夫代劳了。 如宋晨的日常事务，那些报告之类发到陆秀夫那里来就行了。 当然这种事情不要公开呀，朝廷任命的是他李庭芝，现在他自己把这个职务‘承包’出去，自己当甩手掌柜，肯定要秘密进行才地。 “对了，宋晨，你走哪条路去泉州了？”李老仙、陆秀夫跟宋晨相处得都不错，谈了令人不愉快的正事之后，就可以聊些轻松的问题，接近彼此的距离。 “走海路！”宋晨给了一个很别致的答案。 原本两人不所有人都认为会走陆路的，这是这个时代人们出行的普遍手段，水路也是有限制，总得有一条河把两地联在一起才可能吧。 海路运客也有，绝大部分是短途，都是在近海附近，而且接受度不高，时不时地会听到海船沉没的消息，走海不安全，几乎是共识。 这回宋晨从明州到泉州却准备通过走海路的方式，这条航道从来没有人走过，等于说他宋晨一来，就预备自己开一条航路，听起来很不可思议！ 要不是跟这家伙聊了这么久，两大民族英雄都对宋晨能力有一定的了解，要不然他可能会立刻被扣留下来，不能拿朝廷的巨额财产冒险呀。 “宋晨，你确定不会被淹死吗？”李老仙呡了一口老白干后，开始了他的直白问话。 “海龙王不敢收我，怕我下去捣蛋！”宋晨非常有气势地说道。 “莫非你们的船不一样？”陆秀夫很清楚，最近明州有个船场的官吏在抱怨，军器监几个月前下了个奇怪的订单，这个船场也是朝廷的，但不受军器临节制。 军器监可是给足了订金，同时说过严格按设计方案执行，如果制造的船出了问题，船场没有任何责任。 这是个老船场，也接民用订单的，虽然官吏觉得有点怪怪的，由于这个订单利润丰厚，没忍住还是接了。 因此这个老船场造了一种奇奇怪怪的船。 “到时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宋晨立刻邀请两人去，观看新式帆船的下水仪式。 明州港，那三艘新式帆船，就要下海了，船场的人一个个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因为他们事先并不知道两淮制置使要来观看这次下水仪式，要是闹笑话了，那可就不怎么好玩了。 这些制造这种帆船的匠人，却很不看好这种船，好多认为闹不好，刚下水时就会翻，他们的信心不是不足，是根本没有。 这里的水槽开始升水，慢慢地船抬升起来了。 为了近距离地体验这种帆船，宋晨就在船上，这是他按照后世最先进的设计样式制造的帆船，毕竟是第一次下海。 他却显得信心十足的，其实宋晨这个人惜命无比，他不惜代价让小黑检查了的，传来的信息是，‘先进三桅帆船，性能优良，只要不作死就不会死’。 小黑还是那种一贯的风格，永远那么傲骄。 船闸打开了，这艘船缓缓地拉了出去。 新式帆船出现在海上了，傲然耸立在了海上，船场的匠人松了一口气，他们的名声保住了，至于你驶入海洋出了问题，跟他们的关系就不大了。 宋晨喊起号子来，升帆！ 选了几个机灵的军士当水手，之前就教过他们执行这些动作，帆布缓缓升起。 天空不作美，这时刮起很强的逆风，吹向陆地的逆风。 这时升帆的话，就刮向陆地，大家都在想这时升帆那不是胡闹吗？ 来不及组织，可帆升起后，这船居然在逆风行驶，走的之字形路线。 第219章 地球是圆的 “宋晨，现在就走了呀！”船场的匠人本还想看看这艘船的试航效果的，不过是没戏了，船上的船员都在向他们招手告别了。 这艘船的设计呈流线型，而且还是尖底，跟他平常看到的船很不一样，他想亲眼看看这种船的力量。 “谁说不行的？”宋晨又给了一个很惊喜的答案，然后嚷道，“继续，按给你们的操作手册操作。” 只见那三面纵帆、横帆、三角帆升起来了，船开始移动了，速度非常地快。 “宋小子，你不想要命了，老夫还想活几年呢！”李庭芝扶着船舷大喊起来。 “宋晨，休得胡来，你想撞到礁石上吗？”秀气的中年书生陆秀夫也是大喊起来。 帆升起，船开动了！ 居然是朝海那边走，李老仙揉了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船延着‘之’字线走的。 他明白了这船的意义了，居然能逆风行驶的航船，是多么的难得，也许这小子真能在海上搞出不少名堂来。 两人久久都不愿意下船，这种逆风行驶的感觉太爽了，直到宋晨催促，他们才准备返航。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回去了，宋晨要让李老仙、陆秀夫两人坐小船回去，他们不愿意。 两人其实都没有什么架子，但怎么也是朝廷命官，这样坐小船丢面子。 最后在宋晨一翻苦口婆心地劝说下，原来两人终于都爬下绳梯，这是宋晨说得口干舌燥才达到的效果。 陆秀夫这个文臣怕这个足有三丈高的绳梯也就得了，你李老仙作为一个将领，怕什么，要是童姥在，绳梯都不用，直接飘下去跟玩似的。 宋晨以身作则，亲自为他们划浆，这样才把这两尊大神请走。 再回到船上，宋晨的手臂都划痛了，不过想想也是为两个民族英雄服务，还是挺光荣的。 作为船长有安排房间的权力，现在宋晨开始心猿意马起来了，这个李晓菲也是的，非要跟着他来。 这让他起了心思，虽然李晓菲貌似很开放的，他知道到时他乱来的，那问题很大，所以只咬了咬牙，把李晓菲、小玉儿安排到他隔壁。 其他管理人员，也都是一人间，普通军士是四人一间，其实他的船还挺大的。 “小晨，在海上你不怕迷路吗，怎么开到泉州去了？”李晓菲好奇地问道。 “对呀，晨哥儿，该不会你还有航海的本事吧？”小玉儿对宋晨佩服得狠，可也没有听过宋晨还会航海的事情。 “我凭借的是这个！”宋晨拿出一个精密的器械来，这就是六分仪，靠测量纬度来确定行驶方向。 “这个原理是什么？”李晓菲对机械的问题感兴趣，总是学到。 “你觉得我们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宋晨觉得现在可以抛出‘地球是圆’的这个至理了，先向自己最亲近的人普及，慢慢地展开。 毕竟现在抛出太惊世骇俗了，虽然宋代不像中世纪的欧洲，抛出这个不至于被绑在火刑柱上，但是会惹上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晨哥儿，我觉得世界很美好！”小玉儿难得用她的川音讲美好的事物。 宋晨顿觉无语，我问的是这个吗。 “小晨，应该说的是，世界是哪种样子？”李晓菲的理解能力就高得多了。 “对，如世界是平的、圆的、还是哪一种形态？”宋晨觉得应该讲具体一点。 “那不废话吗，肯定是平的，圆的人不掉下去了，晨哥儿中午饭吃了几碗？”小玉儿应该还直接一步，直接问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对呀，小晨，天圆地方，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呀！”李晓菲委婉多了，不守她显然也是像小玉儿这样的。 “月亮是圆的吧？”宋晨又向两人问道，不等两人回答，又接着道“那有什么理由认为我们住的地方与月亮有什么不同了？” “圆的有什么呢，它还有可能是平的？”李晓菲开始为她的天圆地方说辩护起来，而小玉儿就眨着那双眼睛，好像两人说的都有道理。 宋晨想了想，她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呢。 “我们住的星球叫地球，是一个不规则球体；好吧，肯定在想为什么我们掉下去，那是因为有引力！”宋晨觉得自己不应该向‘土著’推销地球是圆的理论，这简直是自己找抽。 在船上的宋晨，每天都会记航海日志，记录水文情况，记录航线，如果周围都有灯塔的话，甚至可以在晚上航行。 为了保险起见，晚上都是收帆的。 船上的日子不是无聊，因为有两美女陪在身边，一起看日出，一起看日落。 宋晨按照六分仪的方向行动，船上的水手他都很满意，学东西学得很快，很快就会使用了六分仪。 水手们对船长却没有多少信心，因为太不靠谱了，从临安到泉州足有几千里，要在漫长的海线找到泉州，听起来不大靠谱。 半个月之后，不知道谁先看到了泉州港，因为他们看到港口处那些高高的桅杆，喊起来了，‘泉州、泉州、泉州。’ 宋晨也被这种气氛感染了，到了甲板上，看到远处一处港口，如果他的经纬度没有弄错的话，那就是泉州港了。 许多聚集在甲板，大家都很高兴，他们这个船长还不错嘛，虽然整趟航程是平静的，但大家都担心在海上迷失方向，没有想到真的到了泉州，比走陆路快不少。 “小晨，那边来了五艘船？”李晓菲指了指朝他们驶来的船，有点担心地说道。 宋晨也看了，对方呈V字形的行列，这是明显的战斗队形，看来来者不善。 这群人是不是有备而来的，那么也太恐怖了，他们居然这么快搞到他们到来的情报，这个速度太快了。 当看到这五艘船都挂着一面旗帜，宋晨就更笃定了。 宋晨让人把火炮摆出来，每艘船上配得有三门火炮，一门50口径，两门20口径，那五艘船越来越近了。 让自己手下的军士全部出来，整整齐齐地站在甲板，看起来精神抖擞的。 第220章 许夫人 拿出单筒望远镜来，已经能看到船上的人，看到一个穿着华服的年轻人，如果猜得不错的话，那个人就是主事者了。 另外宋晨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些军队居然是殿前司的禁军，而船上却赫然挂着一个家族的旗帜，这是多么的嚣张。 同时他对大宋朝廷的纵容隐忍，更是上升到了一个新高度，朝廷军队就这么变成了他的私军。 到了能够喊话的距离，“对面的人听着，福建市舶司要查验你们的船，先派你们主事者过来！” “对面的人听着，我们船长说了，如果你们的船再上前一百步，将会受到大宋沿海制置司的攻击，重复，再前进一百步，你们将会受到攻击！”李和尚举起一个火把，这些火炮都已经瞄准了那五艘船。 只要宋晨一声令下，那五门炮就真的会攻击。 “大胆，尔等可敢！”那个大嗓门的家伙显然在给那位华服公子传话。 那些船没有停下来的样子，仍然在继续前进。 宋晨对李和尙使了个眼色，他迅速点燃了炮弹的引线，一朵巨大的浪花就出现海上，这朵浪花就恰恰地出现在中间那艘的十丈处。 “对面的听好了，我们再数十声，如果再不停下来，大宋沿海制置司将行使自卫权，十、八、七……” 喊到一时，对面收起帆来，并且连连喊道，船已经停下来了，不知道是喊话的慌了，还是那个华服公子慌了。 因为那个华服公子也看得这里的情况，他那边也有单筒望远镜，看得到这边情况，看到船上那边杀气腾腾的样子，对面的真看得开。 这个华服公子是蒲寿庚的儿子蒲星，他早就得到沿海制置司要在泉州建衙的情报，心中很是不满，泉州是他家的自留地，居然有人要动他家，他准备要给来人一个下马威，如果可能干掉也行。 所以这一个月来他一直就等在泉州码头，就是在等机会，没有对面的船开得这么快，才出了十余里就见到了他们。 更气愤地，下马威还没有立，对方居然敢先给他开炮，结果倒被对方给吓住了。 他家就是靠海吃饭的，在海上打架你能比过我家。 不过在火炮的实际威摄下，他还是退步了，在最后一声，传达了自己让步的意思。 “好，现在可以谈话了！”李和尚把宋晨的话完全转述过来。 “对面的听好了，这是一场误会，你们既然是官船，那么就不检验了，那么请入港吧！” “你们错了，我们沿海制置副司，怀疑你们是假冒的福建市舶司，要求你们降旗以示诚意！” “我们家公子说你们太放肆了！”那边传话的都觉得这句话太软弱无力了。 “十、九、八……”倒计时的声音又响起，这种威胁方式简单易懂。 没有说什么，家族旗帜立刻被降下来了。 港口里，一群人身着统一制服的军汉下来了，立刻吸引了大家的目光，给他们让开了一条路。 那位华服公子果然守在岸上，这里立刻两拔人对峙起来，周围的水手立刻围起来了，这靠海吃饭的哪一个不是胆量极大之人，这种热闹要多看一下。 “在下蒲星，阁下贵姓？”这位蒲家公子到是拿直起放得下，一下岸并没有立即法起攻击，宋晨倒很想他这么做，那样可以顺势把这一家给灭了。 “沿海制置司副使宋晨！”宋晨知道今天这一战打不起来了，不能给泉州人民留下过于强势的印象，所以他礼数也是周到的。 “宋副使初到此地，要不让我蒲家来略尽地主之宜！”蒲星嘴上说得很好听，那眼神里透着若有若无的杀意。 “蒲公子客气了，你们家乃当地旺族，宋某既然在这里做官，肯定会去拜访了，就在今明两天！”宋晨、蒲星都在按套路出牌，开始时这些好斗的水手们，以为这两拔人会火拼，结果看了半天，全在耍嘴皮子，真是没意思，纷纷散去。 在相互客气中送走了这个蒲家公子，终于正主来了，尚一刀、邱莹莹被宋晨提前派往泉州，查明阿牛被劫的线索。 这里是尚一刀的家乡，这趟‘公干’他最欢喜了，可以见到老婆孩子了。 “查得怎么样？”宋晨把他拉到一边问道。 “童阿牛十有八九就在那里，这里谈话不方便！”尚一刀觉得宋晨太急了，港口这个地方适合谈秘密的事吗，这里是消息和神话，传播得最快的一个地方了。 直到此时，才发现这回尚云还带着两个人，一个长得很白，作男儿装打扮，英气逼人的俏娘子，这个男装打扮直接要以把张玉郎给秒杀掉，而宋晨看了十秒钟之后，才确定她是女儿身。 还是通过她旁边的一个人，这家伙可能还没有满十六岁，穿着却很老气，留着大胡子，即使这样也掩饰不住他的脸上的稚气。 他的眼球饱满凸出，就像吊在两上，吊眼，吊眼，陈吊眼。 尚一刀正要热情地为宋晨作介绍时，宋晨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地把他们二人的名字给报了出来，“许夫人、陈吊眼！” 当报名字的那一刻，‘许夫人’很生气，陈吊眼是她弟弟，许夫人是在喊她了，她连一个姓许的都不认识，这人讨打吗！ “不对，陈椒桢！”宋晨报出这个名字之后，就后悔了，老子是三百六十行的技工，可还没有在宋朝当神棍的打算，搞这一出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吗。 “老宋，”尚一刀激动地得连对宋晨的称呼都变了，“你好像没有跟我说过你是神仙吧，怎么会晓得我两个小师弟小师妹的名字呢？” “怎么没有说过，你经常唠叨在嘴边的‘荣耀师门’，怎么会没有谈这个了，对了，我们的住处安顿好了没有？”宋晨准备打个马虎眼，把话题揭过去。 “你从来没有问，我从来也没有说！”皇城司金刚怒了，连兄弟都不说实话。 “对了，你为什么喊我许夫人！”‘许夫人’也怒了，任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孩，被别人冠以‘夫人’之名，都不会高兴的。 第221章 林泉寺 “不许喊我姐喊夫人！”陈吊眼这个大胡子少年也准备对着宋晨开揍呢。 宋晨算是体会到‘剧透一时爽’的深刻哲理了，现在他还不想惊世骇俗，至少不想以神棍的方式惊世骇俗，总不能说你姐姐这位女少侠最后会嫁给许汉青，成为许夫人，最后你也会起兵，还有个‘福建南大王’的‘头衔’吧。 “够了，吵什么吵，我们这里还有一拔人都在等着了，在海里漂了一个月到现在脚才沾地，让我们歇歇！”小玉儿又以她泼辣的川音震摄住了全场了。 果然该干嘛地干嘛了，尚一刀心情平静了下来，跟宋晨讲他这一行，五百多人是怎么安排的。 现在初步的打算是寄宿在他的师门处，林泉寺，也就是南少林，原来尚一刀是南少林的俗家弟子，这就是他的师门。 从尚一刀的语气里，看得出来他对师门的自豪，不过他的师门却不以他为荣，这一点让宋晨颇为不解。 在原本的历史中，蒲氏在因自家船只被朝廷征用而大怒，把泉州的赵氏宗亲屠戮了三千人以泄私愤，后面林泉寺派遣千余僧兵去援救，招致了元廷的报复，派兵围剿林泉寺，一千僧兵抵挡住了两万人的进攻，元军死了四千多少人付出惨重代价才攻下来，一众僧人惨遭屠杀。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这些僧人对大宋应该是很忠心地呀，他们为什么对为朝廷效力的尚一刀会这么反感呢。 他这两个小师弟小师妹对他这个大师兄可是一点尊敬的样子也没有，而林泉寺可有一千武力超高的僧兵的，宋晨不得不怀疑了？ 也许是他自己想多了，皇城司是一个阴森森的衙门，有很多的恐怖传闻在民间传播，一刀的师门也许只是因为这个不喜他在皇城司做事。 当热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也许他们并不忠于朝廷，但毕竟是出家人，对于普通百姓还有佛家的慈悲之心。 在原本的历史中，就是这些僧兵在民族危机时，挺身而出，却给自身招来灭顶之灾。 他们在林泉寺，以一千僧兵抵抗蒙古两万虎狼之师，演绎了一首悲壮的史诗。 宋晨发现历史真复杂，在他原本的记忆中，这些僧人都是可敬的英雄，他现在也还是这样认为，只是这里英雄的行为里面，肯定也有利益的考量。 想到这里他又认为自己太矫情了，人是欲望的动物，不掺杂一丝利己动机的高尚行为，那只存在于圣人之中，那种人只会千年才出现一次，自己这个穿越者绝不会是圣人，也不喜欢去当，更不会以圣人的标准，对待周围的普通人。 到了林泉寺，这里离泉州有二十里地，坐落在深山之中，周围有许多梯田，都是属于林泉寺的寺田，足足有三千亩，怪得不这个寺庙能养这么多僧兵。 现在宋晨也属于统治集团了，他思考问题的角度不可避免地跟白身时不一样。 这些僧兵不在他们掌控之中，即使他知道这股力量是善的，也起了提防之心。 他现在处于一种矛盾的心态，那就是提防与敬重同时存在。 尚一刀一路走一路讲，他说他们是僧人，可也可以供饭，不过是全素的，如果想吃荤，那那得自己弄，并且要分开吃。 然后好像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想说又不好意思，难得见到一刀这么扭扭妮妮的样子。 “说吧，单纯租下来房租是多少，管饭又是多少？”宋晨倒不是那种认为出家人，就不沾世俗之事的‘道德派’，只要他们不掉进钱眼里，就是值得尊重的。 “单租一个月二十贯，管饭一百贯！”尚一刀声音难得这么小，像个小媳妇似的。 “什么，”宋晨不是觉得贵了，而是觉得太便宜了，二十贯租这么大一块地方，再加八十贯，就管五百多少的饭，一刀你知道算上你的话，我们这一行人足足有五百二十人！” “当然知道，还有为什么要算我呀，我在自家师门吃住，哪里会收钱的，弄得好像我是这里的外人似的！”从尚一刀的声音判断，他已经恢复过来了。 “看你才这里住了几天，就变得像个小媳妇似的，倒不如我把你的伙食钱也出了，你就自在了，该干嘛干嘛！”宋晨打趣道。 “宋小子，信不信我抽你！”尚一刀撸起袖子，指着宋晨大声地喊道。 “看看，一听说我要付饭钱，就打回原形，就该这个样子！”宋晨觉得应该气氛HI起来。 “你们平时的僧饭怎么样?”宋晨可是一个吃货，即使是大锅钣，饭菜的基本质量还是要保证的。 “很好，好得不得了！”尚一刀看来很想接下这个‘大单’。 宋晨想到一刀这家伙，给他吃半生不熟的饭，都吃得很香，这话可信不过。 “吃一顿看看，才晓得！”宋晨说道。 这时他听到这些武僧训练的声音，这些人站得整整齐齐，拿着‘降魔杖’在训练，每一棍都使得虎虎生风。 这些僧人好像丝毫不避讳的样子，宋晨停下来观看，数了一下足足有一千二百人，他顿时有了兴趣了。 “宋晨，我们林泉寺每天都会进行武技训练，这也是一种修行方式！”尚一刀解释道，作为南少林的俗家弟子，还是处处替师门考虑。 宋晨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虽然对这股武装力量有一点怀疑，相信自己用点手段，这股力量就会为他所用。 进入了大雄宝殿，今天明明是初一，宋晨看里面上香的善男信女没有多少，泉州号称万佛之国，林泉寺是一家大寺庙，蛮有历史底蕴的，这个日子里却没有多少香客。 也难怪在最后关头，这家寺庙的主持，明知毫无胜算的情况下，仍然要对蒲家动手，肯定早就对有不同信奉的蒲家有很大的矛盾了，正是这个家族的崛起，才使得曾有佛国之称的泉州佛门的信众越来越少。 第222章 竹签 “阿弥陀佛。”一声嘹亮的佛号打断了宋晨的沉思，宋晨连忙双手合什还礼，其他人也有样学样，如果猜得不错的话，这和尚就是林泉寺的主持，很不待见尚一刀的师父了。 尚一刀连忙笑呵呵地介绍起来，难得看到一刀的这一面。 从这大和尚不冷不淡的态度来看，宋晨有点猜不透了，明明他们以很低的租金租房给他们，释放了很大的善意，按理说应该对他这个朝廷派下来的大员很热情才对。 事实上是主持的态度虽说不上坏，但是却给人一种疏离感，这是怎么回事呢？ 宋晨还是把礼节做足了，说这里给人一种肃穆庄严、宁静的感觉，反正就是把这间高古刹夸了一番。 法华这位主持却心不在焉地敷衍着，连他这个粗线条的徒弟都看出来，一刀连忙跳出来圆场，不过他的水平是越圆越尴尬。 还是邱莹莹看不下去了，然后找了个借口散场，这个主持礼节性地客套了一翻之后，就离开了。 然后后与尚一刀商讨了租房的一些细节，宋晨当即就把付了三个月的租金，足足六十贯，不过他没有长久驻扎在寺庙的打算。 当然要建立一处营地，一处很先进的军营，把这支沿海制置司的军队打造成钢铁雄军。 在住处，吃了一顿佛门大餐，当然是全素宴，作为吃货宋晨也不排斥素食，味道还真的不错，不过他还是回绝了包办伙食的提议，让自己的大兵连吃几个月的素食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不过这些和尚也没有太过失望，这倒让宋晨放心不少。 当晚宋晨听着寺庙的晚钟安然入睡。 …… “阿牛，起床了！”一个穿着华服的公子用逗孩子的语气讲出来，听起来却阴森森的。 现在明明是晚上，他却让他起床。 阿牛坐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这位华服公子又拿出一根糖棒给他，用着非常具有诱惑性的语气说话。 “阿牛，你只要把制玻璃的方法，演示给我们看，这样就可以不用住这个湿漉漉的房子，哥哥也不会再打你了！”华服公子完全是在预热，在折磨他人的过程，他可以享受到极大的乐趣。 听到这个‘打’字，阿牛几乎跳了起来，不过他仍然倔强地摇了摇头。 再一次遭到拒绝之后，他又阴狠地说到：“把这个大傻子，给我绑起来，老子要狠狠地抽他。” 华服公子把拿出一根皮鞭，沾了沾水，打在阿牛身上，这个可怜的大家伙顿时发出惨叫。 良久，似乎他也打累了，准备离开了，想起点什么，今天那个宋晨跟他制造了许多不快，他怎么也得找回一点场子嘛。 “拿竹签来！”华服公子很是兴奋地说道。 “少爷，这样他的手可能就废了，那时他就没有用处了。”他的手下似乎明白了这位少爷要做什么开始阻止道。 “我是少爷，还是你是少爷，给我快点拿来，否则老子用在你身上！”这位华服公子脸上戾气很重。 那个随从赶紧去办了，因为他知道这位少爷真的做得出这种事情来。 华服公子拿着竹签一根一根地挑指甲，惨叫声不绝于耳…… 第二天，宋晨就去拜访蒲家了，几乎就把家底带过去的，他不想要什么策略，什么计都甩一边去。 挑明了不给人，老子灭你全家，还是这种方法简单直接。 反正这蒲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说除了民族败类留梦炎之外，宋晨最恨的就是蒲寿庚了，他做的事情比留老儿还恶劣得多，但他不是汉人，是从占城移民过来的大食人，所以只能屈居第二了。 不过宋晨对他的杀心也最重，这人在泉州当着土皇帝，大宋派来的官员完全无法制约他们。 带着五百人，还没有到蒲家堡，果然‘朝廷的’禁军就行动了，如果他记忆没有出错的，那位带领禁军的是夏琮吧，那位带着衙役的是福建路的制置使兼知泉州王积翁。 “大胆宋晨，身为朝廷命官，居然敢当街行凶，你这样是想造反吗？”夏琮带的禁军冲在最前面，从这些军士脸上的愤怒表情上看，他们与蒲家显然是一路的。 而王积翁带来的这些衙役，脸上却是一副担忧和不情愿的表情，虽然知道他们战斗力差，至少可以从这一点看，他们还没有被蒲家给掌控。 “宋副使，不能这样做，这是让我难堪呀！”王积翁上前一步，拦在两拨人之间，一副要当和事佬的样子。 “蒲家目无王法，在临安纵仆掳人，身为朝廷官员，本就有缉盗之责，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倒是你身为禁军统领，不但不过来辅助，还要从中阻拦，是不是与匪勾结，妄图对抗朝廷？” 宋晨首先强调了自己的身份，他聪明的避免了这样的问题，沿海制置司确有缉盗的职责，不过那是缉拿海上的盗匪，陆地上的肯定没有他的事情了。 顺便说了几句诛心的话，恶心这个夏琮一把。 “宋晨，无凭无据，不要血口喷人！”夏琮指着宋晨大声地吼道，显然他还是有点慌了。 “是呀，宋晨，蒲家可是当地的大族，蒲家家主本身也在市舶司任提举，大家都是同僚，可不能胡来呀！”王积翁打起了哈哈，不想自己名义上的地头出什么事情，那可会影响磨勘的。 接着华服翁公子带着他们的私军来了，这些人都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看起来是杂牌军似的，不过从那步阀、气势看，平时显然没少接受正规训练，想必战力不会低。 “姓宋的，你好的大胆子，在泉州你都敢如此放肆！”华服公子蒲星气到了极点。 在这里真没有谁像宋晨一样敢这么惹他们家，那些惹了他们的人，最终都化为了尘土。 “兄弟们，亮家伙，给我冲！” 这群人整齐划一地拿出大刀来，宋晨那边同样不示弱，形势一触即发。 这下王积翁和夏琮连忙把华服公子拉住，王积翁大声地喊不要冲动，夏琮却在蒲星耳边耳语了几句。 第223章 飞檐走壁 这场城内的流血冲突还是避免了，宋晨不想现在与蒲家火拼，城中禁军至少有两千人，几乎完全掌握在蒲家手上。 王积翁统领的有一班衙役，只有两百人，他们明显是不想惹事的主，到时真打起来，帮哪边还是两说。 不要忘了蒲家还有数量不明的私军，这些战斗力强悍的家伙不会少于一千人，现在他满打满算只有五百人，这五百人可是他的嫡系，他可不想把耗在一场局部冲突里。 与此同时，宋晨派了另外一百人，围在蒲家门前，齐声喊放人，否则要打进去了。 连蒲家家主蒲寿庚也出来，带着剩余的家丁，两边对峙起来。 此时，三个人影翻过高高的围墙，出现在这个巨大的院落里，这里就是蒲家堡了，建筑风格完全不类似于中原，完全是石头建筑，围墙高达两丈，这是泉州百姓谈之色变一个地方。 因为据说这里有一座地牢，这里是他们蒲家的私人刑堂，常常从这个地方传来惨叫之声，令人不寒而栗。 这个三个人是尚一刀、邱莹莹、陈椒桢，后者是自己嚷着要来的，‘许夫人’轻功极好，这在他们的计划中极为重要，所以就带上来了。 三个人仿佛燕子一样，在各个屋檐掠来掠去，很快他们就到了一个阴森森的地方，那里是一间小屋子，却有一个大铁门，这就是传说中的那间屋子。 两个看守坐在屋外，正兴致勃勃地聊着泉州城这次火拼，突然感到后脑勺一阵刺痛，顿时晕了过去。 他们三人从屋檐上轻轻落下，尚一刀从他们身上找到钥匙，打开了这扇沉重的大铁门，一抬眼就是拾极而下的阶梯，显然是地牢呀，这蒲家好大的手笔呀。 邱莹莹、尚一刀下地牢，陈椒桢（号外：现在还不是那个传奇的许夫人）在外面望风，这下面居然有近二十个房间，可以羁押数十人。 不过不像宋晨预料的那一样，把这些囚犯全部放出去，即使不会让蒲家倒下，也够他们喝一壶的。 囚犯居然只有阿牛一个，蒲家在泉州或许已经没有什么敌人了，因为他们已被全部都消灭了。 这次只有一个童阿牛，在牢房里奄奄一息，把他折磨得十分凄惨。 “阿牛，我们是救你的！”尚一刀尽量用温柔地声音问道。 “我是阿牛！”阿牛虽然这么说，眼神里却有警惕，这两人，他从没有见过。 “我们是你晨哥儿的朋友，是他吩咐我们来救你的！”天山童老看出这个傻大个的疑虑来，所以把一层关系讲了出来。 阿牛立刻点了点头，听到宋晨的名字仿佛给了他很大的力量。 二人过去把他扶起来，正在这时听到陈椒桢的声音，‘被发现了，快’。 几人的步阀加快了起来，看到蒲家有十几个家丁带着家伙冲了过来，这十多人他们三人也不惧的，不过带着受了伤的阿牛，还要在这里打下去，只会吸引越来越多的敌人。 “我们把这个大个子带到屋檐上走，否则到时真走不成！”陈椒桢提出一个疯狂的建议。 “怎么可能了，阿牛怕是有两百多斤吧，怎么把他带上去！”尚一刀觉得这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屋顶有近一丈高。 “邱莹莹，你不是自许轻功很好吗，怎么还不敢来吗！”陈椒桢看到那些家丁越来越近了，用起了激将法。 “阿牛，到时我们数一、二、三，当数到三时，你就用力往上跳明白吗？”邱莹莹这位敢从百丈高空往下跳的姑娘，岂有她害怕的事。 童姥还想到一个好办法，让阿牛自己也跳，这样他们的负担就会小很多。 三人分别托着阿牛，并且告诫他，等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害怕。 “一、二、三，跳！”邱莹莹喊道，那十几个家丁已经冲了过来，如果被他们拖住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童阿牛牢记这位姐姐给他的建议，使劲地往上一跳，还好虽然之前没有训练过，四个人的步调一致，只见四个人一下子冲了上去，到了屋檐，不少瓦片往下掉落，不过这些都是该蒲家来担心。 那些家丁看到这一幕，无比吃惊，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居然可以跳这么高，他们在下面却无可奈何，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四个人在屋檐上走来走去。 后面修房补瓦的麻烦事情，还不是要由他们来做，能不急吗。 四人个人在上面走得不快，因为阿牛胆子太小了，在这么高的地方行走，实在是太难为他了，可是没有办法。 由两人拖着他，邱莹莹、陈椒桢二女还不停地跟着他说着话，这样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没有这么害怕。 “不要看下面，下面没有什么好看的，沿着屋脊走，阿牛！”陈椒桢为阿牛打着气。 下面的确有点恐怖，已经有百十人跟着他们在下面跑，如果掉下去，即使是高手也双拳难敌四手，只有被活活打死的份。 幸好蒲家的好手全部派出去了，如果有高手上来阻止他们的话，他们怕是走不掉的。 终于到了围墙边缘，现在问题来了，这里的屋顶和围墙还有点距离，他们必须掠过去。 他们一个人的话，即使是尚一刀也能做到，可是他们带着阿牛了，这就是问题了。 怎么办呢？ “阿牛快冲，到屋檐尽力跳！”尚一刀如此跟他说道。 现在他们三人已经得到了童阿牛的信任了，一听这个这个大个子直接冲了出去，尚一刀紧接着。 两人先还不明白怎么回事，想了想明白了，三人只要保持步调一致，在空中再推一下，或许都能跳过去。 三人也跟着冲出去，只见童阿牛跑到屋檐边上，看到下面这么高，虽然害怕，但没有犹豫用力一跃。 他在空中划出一个小小的抛物线，很快就向下落去，正在此时他们三人也冲了过来，纷别带上了阿牛。 四人在空中连在一起了，下面的家丁觉得真是饱了一下眼福，这些动作太有美感了，太有力量了，而且有两个是一等一大的大美女。 第224章 阿牛获救 可惜他们跃不过去，这样子，只会碰到墙壁。 不过他们都想错了，只见尚一刀，提前伸出自己的双脚，借力一蹬，使出自己的所有力量，把他们三人往上一送，这三人再借力，真的翻过蒲家这高大的围墙了。 尚一刀往下坠，不过他双手最后抱住了墙头，这样再一蹬就漂亮地翻过了墙头。 围墙外，他以为已经逃出生天了，不过想错了，这里还有二十多人，这些人不是里面的家丁能比的，他们个个都带着肃杀之气，是不好对付的亡命之徒。 一看童阿牛的战斗力可以忽略不计，他们三个人要对付这二十多人，有困难。 正在这时，听到一声枪响，对方的头领手里的刀掉了，他用一只手捧着自己另一只被击中的手，虽然没有惨叫，那样子也知道疼得很厉害。 “要是再动一步，下一次打就不是你的手了！”一线天李和尚用嘴吹一下枪管，生涩地做了这个很酷的动作，这是宋晨教给他的。 他后面跟着一百人，也给了他十足的底气。 “走！”那个受伤的头领跟手下的人这么说道。 人就这么救了出来，危机总算解除。 “邱莹莹，我们来打个赌，好不！”陈椒桢觉得现在危险解除，又跟天山童姥‘好勇斗狠’起来了。 “什么赌？”邱莹莹也来了兴趣，平时她们二人关于谁的轻功厉害吵不停，谁都不服谁，比了几次各有输赢。 “赌，谁先找到宋晨，把阿牛获救的消息带给他！”陈椒桢话一说完，就像燕子一样向远处掠去。 “你又使诈，”邱莹莹嘴上这么说，脚上却像踩着润滑油一样跟着过去了，“你还没有说彩头呢！” 宋晨这边，两边还在僵持着，他一点也没有着急，因为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就是要把蒲家的主力给吸引过来。 这样方便童姥她们救人，也可以掂量掂量蒲家在泉州有多大的势力，更重要的是看看这边的豪绅怎么站队的。 他知道势力这一块，蒲家还没有完全暴露，但是泉州有影响力的角色是怎么站队的，却还是弄清楚了不少。 当宋晨发觉蒲家家主悄悄地命令二十个精干手下朝蒲家堡赶去时，他也下令李和尚跟着带一百人过去，所以才有了上面那一出。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之间两个白影从天降。 “瘦竹竿，阿牛已经获救了！”陈椒桢一到这里就飘出这句话来，弄得宋晨都怪不好意思的，他知道他可能这个外号，但当面这么叫他还是第一个。 不过人家能冒着危险救阿牛，这个称呼，我忍了。 “晨子，阿牛已经安全了！”童姥的处事风格就老辣多了，给了他这个‘上位者’一点面子，她是悄悄地对着她耳朵说的。 “瘦竹竿，说刚才谁先说的？”陈椒桢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桢桢，现在是什么时候，可不要这么问，”正当宋晨想着童姥成熟多了的时候，“快说哪个先，乱说到时有你好看的！” 宋晨有时很迟钝，还没有反应过来两个姑娘在搞什么，“别胡闹！” 终于发了一次威了，现在他就走出来，对着这些人拱了拱手，面子上的东西有时还是要做足的，“我们已经从蒲家救出被其私自逮捕的童阿牛，今天这事就此作罢。” 宋晨的话也是有几层意思，就是说你们蒲家私自逮人的事情他不追究了，你们也不要追究他纵兵胡闹的事情。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了，原本以为蒲家地牢在泉州的小圈子里这么有知名度，地牢里会关着不少人，如果把他们都救出来，不说对蒲家连根拔起，至少也会让他们大受影响，结果地牢里只有童阿牛一人，所以宋晨选择了息事宁人。 蒲家什么也没有说，他们带着人走了，一场流血的火拼就这么推迟了。 …… 朝堂上，蒙古特使郝经正站在大宋的朝堂上，各个大臣们都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个老者。 他的事迹很有传奇性，一直被羁押在大宋已经十多年了。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了，他会不会对大宋恨之入骨，现在的他能不能再次担负起两国的和谈使命，这些是今天必须搞懂的问题。 “赫大使，这些年都住在大宋，对我们有什么看法了？”礼部尚书叶梦鼎问得简单直接。 “南朝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只可惜赫某只呆在扬州，深居简出，无法形成一个整体的看法。”郝经的意思是，你们都把我关起来了，我还怎么看呢。 听得一众大臣面红耳赤，想想平时怎么说蒙古野蛮，可是文明如他们这一类人，居然会干出无故扣留大使的事情。 “大使对现在的宋元形势有什么看法了？御史中丞章鉴问道。 “现在郝某得到的信息，全部来自贵朝，故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郝经的意思是，完全得自敌国的情报，可信度不怎么高，总之，老夫信不过你们。 “赫大使受委屈了！”文天祥说完认真地施了一礼，这都发自内心，让人无法拒绝。 “不敢不敢！”郝经也连忙回礼，扣留他的又不是这位大臣，不能把气撒到他头上。 “哼，赫大使，十余年前你是带着和谈的使命来的，现在你还愿意执行这个使命吗？”白脸老者陈宜中对文天祥的做法很是不屑，扣留了就扣留了，用得着行礼吗，兵不厌诈嘛。 他问得最直接，采取的是单刀直入式。 这话一出，大家都还是有点气愤，毕竟是士大夫，还是讲点理的，把人家扣留这么久，人家有一点火气很正常嘛，现在只要让他把这股怨愤发泄出来就好了。 可是这个陈宜中呢，好像是扣留人家扣留得理直气壮的，这就过了，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不过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当着北朝大使的面，大家要要一团和气，给他留下大宋众志成城的印象。 这一点大家都心照不宣。 第225章 天下无战 反正今天是不能在朝堂上吵起来的，这是大家的共识，大家的不满只能表现在心里。 对于这个问题，郝经不得不多思考一阵。 “事隔十多年了，大使之命早就随风而逝了！”郝经很是认真地说道。 大家听了摇头不已，果然这家伙对南朝很是仇恨，不然不会这么说。 “郝经，你的信念被你抛弃了吗，这么多年你的执着去哪儿呢？”说话的居然是贾似道，看来这十年里他没少和郝经打交道，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熟悉郝经的个性。 “贾相，我的理念你说你知道，那能否说上一说？”郝经刚才对任何人的回答都还是有礼有节的，对老贾说话，语速不自觉地加快，语气里明显带着怨气。 显然他对罪魁祸首贾似道是有怨言的，无论怎么说，他被扣留跟贾似道都脱不了关系。 “天下无战是你最高理念！”贾似道把郝经的理念总结为四个字。 其实老贾还蛮佩服这个被关了十多年都不屈服的郝经，还有好几次亲自却说服他，让他出仕南朝，这样的话会让他贾似道很有面子，意义也非常重大，结果被他断然拒绝了！ 不过好几次的接触，身为人精的贾似道，还是摸准了这个大儒的脾气。 郝经满脸通红，他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天下无战不就是他追求的东西吗，这四个字正是他一生的总结，这个贾老贼甚至比他都总结得都好。 “郝大使，放下成见践行你理念的时候到了，现在你回北方带去我朝皇上止戈良好意愿，这样让两国黎民免受战争之苦，实在是造福苍生的大好事！”工部尚书马廷鸾站出来说道。 “止戈能达到天下无战，”郝经此刻在宣示自己的理念，有一种不同的气势，“还有一条也能达到天下无战，那就是以战止战。” 说这话的时候，郝经似乎都有一股杀气，他并不是读死书的腐儒，而是一个有自己想法的思想家。 众人都摇了摇头，这个家伙似乎心中充满了戾气，放他回去不说议和呢，说不定还会火上浇油，最后两国还会打得更凶。 “大使，愿闻其详！”文天祥再次恭敬地说道，对方的立场暂且不谈，见识到这位北朝使节如此有气节之后，靠山就打心眼里崇敬这样的人。 众大臣有点不满，问这么详细干嘛，又不是讨教学问，碍于外人在场，不能吵起来，即使意见不同，也会采取委婉的方式讲出来。 “以战止战，天下一统，自然止戈！”郝经的想法很好理解，类似于以毒攻毒，这是一种很现实的政治观点。 虽然他是大儒，其实他的政治思想更接受于墨家。 “如果有两种方式，一种只要大家坐下来谈谈，就能达到天下无战的目标，还有一种要通过血腥的方式才能达到，大使你会选择哪一种呢？”文天祥不愧是状元出身，现在这个问题就能问出这个家伙的真实想法。 “自然是第一种！”郝经想都没有想，几乎是脱口而出，这是他的本心。 “现在这样的机会来了，大使把我朝和平的意愿带去，完全使命，乃是功在千秋的伟业！”连文天祥都开启了忽悠模式了。 “哦，”郝经又不是笨蛋，这一回大宋朝廷破天荒地把他带到临安来，无非就是他们又想议和了。 郝经原以为，大宋肯定岌岌可危了，所以才会想到他这个被扣留了十多年的使臣，希望他继续执行多年前的和谈使命。 结果却不是他想的那样，至少不全部是，事情正好相反，南朝打了好几个胜仗，特别是在襄阳可以算是一次大捷，现在他们想乘着胜利之风，来一次和谈。 他这些消息都是这些狡猾的南人告诉他的，自然他并不全信，不过在来临安的路上，他也悄悄地打探了一下，结果并无二致。 “那要看大汗的意愿了，不现在应该说是皇上了，”郝经说到这里，还朝北方拱了拱手，“郝某议和的使命毕竟那是十多年前事情了，现在我空手回去，可能不但不能完全使命，反而还会因为郝某而坏事，这样反倒不美了！” 能够在朝堂里站着的人都是人精，大家都听出来郝经的言外之意了，这家伙愿意领命，你总得给他一点什么。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一言不发，今天很奇怪，这些大臣们居然没有像往常一样吵起来，这样上朝就显得更无聊了，他更盼期盼退朝了。 “郝大使，既然不想空手而回，那么朕就送你一百匹绫和一百两纹银，如何？”皇帝赵禥只想早点让这老头领命走人，省得在这里碍眼。 听到这个，虽然众人都在忍，还是有不少人笑出了声，这样就很尴尬了。 眼前的皇帝让大家大开眼界，九五之尊居然是这么理解‘空手’的。 好吧，这样理解也不算太离谱，但是一百匹绫和一百两纹眼是什么鬼，这是打发叫花子呀，怎么会有这么小气的皇帝呀！ 在这件事情上，皇帝真受了委屈，他也是考虑到大宋现在财政困难，所以在赏赐的时候，格局非常小，不敢把口子开大了，最后反而被‘大方的’臣子们如此挤兑。 其实这位皇帝除了好色，天天上朝就盼着下朝之外，真的也没有干什么荒唐事，还处处替朝廷想着省钱。 “皇上是想郝大使早点接受使命，故有此说！”赛宋江留梦炎站出来圆场。 “郝经，不如这样，两国成为兄弟之国，永结同好！”贾似道作为权相，敢直接谈这个问题，做这个主。 听到这个，郝经摇了摇头，南宋简直毫无诚意，岁币的事情避而不谈，接着又听到这个。 “宋朝皇帝奉元朝皇帝为兄，自称为弟！”贾似道又道出了这个大的。 众大臣听到了，这位权相真是什么都敢说，悄悄地瞅了瞅龙椅上的皇帝，发现他脸色如常，似乎默认了这个看法。 第226章 功与过的价值衡量 “不可！”文天祥第一个站出来了，旗帜鲜明地阻止道。 还有几个大臣陆续表达了自己的看法，非常委婉地表达了反对的意思。 连郝经都摇了摇头，他当然不像大宋的臣子们那样认为大宋给多了，他想的是给少了，确切地说是给得不对。 蒙古大汗郝经是了解的，他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人，你就是称呼他为十八代祖宗，他都觉得远不如多送给他一匹布来得有意义。 当然不只蒙古大汗这么想，整个蒙古文化都是这么注重实际。 不像大辽、大金，他们会在称呼上争论不休，为一个什么爷爷、爹爹的问题，把实质的利益都放在一边。 “虽然离开大汗十多年了，我对他还是了解的，他是一位很有仁心的皇帝，两国交住，确实当以兄弟相称，无论大小强弱，不应谁大谁小，彼此应平等相待！”郝经的确是一个当大使的料，连拒绝都拒绝得这么伟光正，同时还提醒大宋，你是弱小的那一方。 这下众人才没有说什么了，连蒙元都这么说，你这老贾为什么要这么贱了！ 大家对贾似道更加鄙视了，你这个奸臣，好好的兄弟不做，非要去当小弟。 连文天祥都是这么想的，他同样把大哥小弟看得很重，其实也没有错，人有面子，国更有面子。 “郝大使关心的是岁币的问题吧？”贾似道清楚这个棘手的问题终究还是要面对的，倒不如自己这边先提出来。 其他大臣也不怎么反对了，岁币事小，远不如面子来得重要。 不过对贾似道更加鄙视了，明明打了胜仗，还要带着让朝廷赔钱。 “除了铜钱，还有布匹、绫，其他条件到时再说！”郝经现在不像是一个儒士，完全像一个在收保护费的地痞。 “我朝准备派一人随同你到大都，到时大家在那里谈！”贾似道说到，他想起了宋晨呈上来的不是议和而是谈‘停战协议’的建议就笑了笑。 你一个匠人知道什么，连国事都敢插足，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大方向达成了一致，后面就好谈一些了。 最后郝经终于答应再次担负起议和的使命，前提是忽必烈还有这个意愿。 被关十几年，郝经不会这么就算了的，朝廷还要给他们这些扣留的人员不少补偿，郝经才愿启程。 在递交的国书里，写明了这些补偿是大宋送他们的私人礼物，归个人支配，这也是郝经对其随行人员做的补偿。 终于把那老头给打发走了，皇帝赵禥都准备喊‘退朝’了，正像大多数时候一样，退朝总是会被打断！ 这时，白脸老者，知临安府的陈宜中，站了出来，启奏道：“沿海制置副使宋晨私自用兵，纵兵当街行凶，实在是罪无可赫！” 这下子下面的大臣群情汹汹，这可不是小事呀！ 靠山看到了陈宜中这么说，心想这小子又给他惹了什么麻烦呀，总是不消停。 “可有证据，无凭无据ke？”马廷鸾站出来说话了，宋晨好歹是他工部走出来的，怎么的也要照拂一下。 “泉州的每一个百姓都可做证！”陈宜中也是这么说了。 其实让大嘴炮御史中丞章鉴讲可信度才高，不过他们到时向他‘举报’了，不过这家伙对并不是太相信，他要通过自己的渠道去了解，想把章大炮当枪使，不是那么容易的，他只好亲自上阵了。 文天祥一听就叫糟了，怎么一回事，这还不是捕风捉影的栽脏，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什么时候，带着兵来。 对了，这小子也不第一时间通知我，现在让我很被动，文天祥这样抱怨道。 “我想可能另有内情吧，陈知州应该多多调查一下，再来讲嘛！”文天祥当然是宋晨最大的后盾了。 “文少监，现在还在打哈哈，这样庇护自己的弟子，对他不但无疑还有害的吧！”留梦炎丢给文天祥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这时引得一群人附和，留梦炎号称赛宋江不是吹的，他的人缘最好，又非常‘占理’，大臣们对还停留在宋晨的第一印象，无故殴打留梦炎。 “确实应该多多调查，毕竟宋晨是有功之臣！”江万里老臣出来劝道。 “江老，功是功，过不过，不能立了功就立于王法之上，这样朝廷的威信何在！”吕帅孟也不失时机地站出来阴宋晨一把。 “对了，陈知州，宋晨私自用兵是哪一天？”御史中丞章鉴也说话了。 “就在三天前！”陈宜中语气里充满轻蔑，你章大炮不发炮打人就得了，想来保人，那是自己找死。 “确定吗？”章鉴又再次问道。 “老夫要说多少次，就是三天前！”陈宜中说完后，心道不好。 “从泉州到临安，最快的速度也要三天，知州好快的速度！”章鉴真是一个好御史，不但可以弹劾污吏，还能保护良吏，他这一个问题就问得极有水平。 陈宜中脸涨得面红耳赤，这是一个很诛心的问题，快马加鞭，朝廷的八百里加紧无外乎如此了，为了一个宋晨，你也是拼了。 如此证明了他自己也不安好心，随时都盯着宋晨的，一看到他犯事，就快马加鞭地往临安送，而且还证明他私下里可能有一个情报网，当然也可能是他同伙的。 当然陈宜中是谁，怎么会被这么小的问题给难倒，他很快就知道该怎么说了。 “恰好有一个朋友在泉州，正好瞧见这件事情，他家里有事，急着回家，所以我就晓得了，听到宋晨私自在泉州用兵的事情，老臣一时义愤，而直接上答的！”陈宜中半真半假地道，真要他去做，他还真的找得出这个人来，因为本身他都打算必要时让他出来当人证的。 没有人问他那个人在不，不出意外的话，他自己就会找他出来的。 “现在毕竟是你那朋友的一面之词，如果是真的话，闹这么大，泉州地方官自会有折子呈上来的！”礼部尚书叶梦鼎讲了一句很客观的话。 第227章 房屋买卖合同纠纷 “如果这样都不处置宋晨，那么置朝廷于何地，置皇上于何地！”陈宜中现在是紧咬着宋晨不放。 反正现在外人郝经已经出去了，这一会就不用讲什么和气不和气了，该用能用的手段都要赶紧用上。 “臣愿为宋晨做保，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肯定是事出有因！”文天祥太着急了，对方说得好像是铁一般的事实无可辩驳，所以他只能用这个笨办法了。 “皇上，朝中还缺一个与郝经一同北上之臣！”吏部尚书留梦炎一说，空气都仿佛降了几度，大家抽出脚不自觉地退了回来。 晕，担任议和大臣，费力不讨好，不被百姓戳脊梁骨才怪呢，到时不知道会‘收获’多少骂名。 哇，留的意思很明显，你不是要做保吗，你文天祥总得付出点什么，才能保住这个徒弟吧。 靠山顿了顿，“臣文天祥请求北上担任议和大臣！” 这话一出众大臣都松了口气，因为就不用他们去管议和这个鬼差事了。 “准！”皇帝赵禥同样松了口气，干净利落地批准了，因为这样就可以下朝了，去与爱妃们耳鬓厮磨了。 …… 远在泉州的宋晨打了喷嚏，后背传来一股凉意，又有谁在想我了？ 如果他知道文天祥担任了议和大臣，从古至今，我朝最不讨喜的一个差事，那还不气得跳起来。 在上次差点街头火拼的风波之后，宋晨让阿牛先养伤，等伤好之后，再送他回临安，并立即修书一封，给童叔童婶报平安，告诉他们阿牛已经安全获救了。 这一次他对蒲家是恨上了，之前对蒲家的恶感还很宽泛，毕竟此时的他们名义上还是大宋的臣子，那种血腥的叛逆之事还没有发生，作为一个文明人，对人家还没有犯下罪孽实施惩罚，宋晨总有一种过于不去的感觉。 不过因为阿牛，宋晨把‘良心的负担’给彻底放下了，可以大大方方地干了。 不能一直住在城外的林泉寺，在一个寺庙办公，他这个沿海制置司也太寒碜了一点吧。 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宋晨带着一帮‘莺莺燕燕’走在泉州的街头上，为自己找一块地皮。 沿途都是姑娘们吵闹的声音，邱莹莹和陈椒桢争论谁的轻功更好，宋晨夹在中间，那是两头受气。 不时地李晓菲和小玉儿又为他出一两个难题，弄得宋晨都不知道该怎么弄。 终于找到一处破败的院落，这里的位置也很好，进可攻退可守，离蒲家堡只有两条街的距离。 这里很宽畅，周围视野开阔，特别适合建军营。 姑娘们的效率就是高，打听消息也很容易，很快找到屋主，屋主本就有出售的意愿，简单地讨价还价之后，以两百贯的钱买下来。 这让宋晨觉得占了个大便宜，心情不错，原以为要找半个月才找得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没有想到只用了半天不到。 不过他没有带够钱，这就是古代生活不便的地方，没有电子支付，没有支票汇票转账，甚至连纸币都没有。 两百贯的铜钱，足足四百斤，要六个成年人来抬，即使是两百两银子带在身边，带在身上也不轻松，所以大宗交易是一件费神费力的事情。 要第二天才准备好，转让房契之类的文书必须在衙门登记。 宋晨拿出二十两银子算作订金，要屋主开收据，他自然乐意了。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宋晨兴冲冲地赶去，屋主却变卦了，说房子他不卖了，问他什么原因不卖的，他却支支吾吾地说想留着等升值。 很明显有人逼他，宋晨当然不同意了，说订金都交了，这笔交易已经定下来了，现在他就要把剩下的钱给他，他不收也得收。 那个屋主看到宋晨凶狠的样子，这家伙貌似也是有背景的人，同样不能得罪。 宋晨直接道出了屋主的苦衷，晓得是蒲家给了他压力，并表示了自己的理解，亮明自己沿海制置副使的身份，只要他履约，就给他做主。 这个身份在普通人眼里可是高官，同样是惹不得的。 屋主夹在中间极不好做，怎么取舍却是很明显的，大宋吏制三年一考，三年之后这个家伙还在泉州还是两说，但是蒲家肯定还在会在这个地方，铁打的蒲家流水的官。 直到尚一刀拿住他的衣领，并且威胁到，屋主才松口说，可以把订金退了，宋晨顿时无语了。 他就这么没有威摄力呀，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屋主，莫非之前这家伙还以为能讹他这个沿海制置使的二十两银子吗，真是岂有此理！ 尚一刀的威胁一直由痛打一顿升格为断手断脚，这家伙才咬了咬牙说，退回两倍订金，显然这钱还得由他来出。 宋晨更无语了，这蒲家还真是霸道，把别人的生意搅黄了，连点赔偿都没有，这下还得让这个可怜家伙自己出钱搞定。 另外有一刀在真好，很多脏活可以让他干，比如这件事情。 最后宋晨插手，找了一个骨格清奇的解决之法，直接去告官。 这在大宋还很是罕见，沿海制置副司作为原告，告一个普通老百姓出尔反尔，不履行已经签订的‘房屋买卖合同’。 宋晨还特意跑回去，穿上了官服，押着屋主大摇大摆地去了泉州府衙，起先只有几个人跟着看热闹，后面队伍越来越大，最后直接有两百多人了。 大宋沿海制置使要状告一个白身，宋晨敲起了衙门外的鼓，咚咚咚。 今天巧了，好好先生王积翁就在堂上，审案本来有节度判官的，少数时候身为知州也有审案的义务，朝廷规定了一年有几个指标。 如果他知道宋晨这煞星要来，就算打死他王积翁，他也不会在今天出现在衙门里。 “堂下何人？”这是审案标准的开场白，这是宋晨听过到最没有气势的一句‘堂下何人’，堂上之人看到宋晨后像受了许多委屈小娘子一样，叹气地喊出了这句话。 “草民吴可！”屋主也没有办法，他是被逼着来的。 第228章 过了一把讼师的瘾 “本官沿海制置副使宋晨！”宋晨自报家门。 衙门外围了许多老百姓，他们只听过民告官，可从没有听说过官告民的，这下有好戏看了，还是免费的好戏，能不看吗。 “所为何事？”好好先生王积翁知道自己今天面临一个大难题，脸就像便秘一样，有多酸爽只有自己知道。 宋晨就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好好先生的脸上越来越难看了，今天一向飞扬跋扈的家伙貌似很占理呀。 “吴可，他说的可是事实？”好好先生在按审案的标准化流程走，只要这样才没有多少针对性，告诉两边，这不是站队，这不是站队，这不是站队。 他是两边都不想得罪，蒲家给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交恶；宋晨，新进的政坛新星，二十来岁就跟他平起平座了，如果可能他也不愿得罪。 “这，这，”房主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权衡，他其实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只是这回倒霉遇到更狠的人了。 到这份上，他觉得应该这么唱，“他说的是实情！” “大胆刁民，既然已经谈好价钱，对方依诺履约，你也应该同样这么做！”王积翁还是按标准流程走的，蒲家你要怪就怪这个‘刁民’好了，跟老夫没关系。 他这么演，老头我也只能这么接戏呀，理解万岁！ “按理来说的确应该如此，可是当时小民认出他是带着五百悍卒冲向蒲家堡的朝廷大官时，小的不敢还价，对方语气又不容置疑的样子，就答应了。” “后来想想那可是祖辈买下的房产，传到我这一代，已经第四代了，挺不容易的，不想祖屋毁在我这个不肖子孙手上！”这个屋主也是个戏精，真是声泪俱下，颇像那么回事。 其实他也挺倒霉的，本来是宋晨愿买，他也愿卖，可是突然跳出一个蒲家来，他没有办法呀。 如果他否认订金的事情，那是彻底惹怒这个年纪轻轻的五品大员，这人可是在前几天带着五百悍卒把蒲家都给围了的狠主！ 他不敢否认，也否认不了，因为白纸黑字在那里，可是他这么认了，又得罪了蒲家，蒲家可是泉州一霸，更加得罪不起。 所以屋主聪明地选择了另一条‘辩护’策略，就是暗示宋晨以权压民。 宋晨哪里看不出这家伙的想法，并且深刻地体会到不能小瞧任何人呀。 “宋制置，你我都是替朝廷做事，应该知道讲讲策略，有些事情比如买地皮最好不能亲自去做，到时买高了，说我们浪费朝廷银钱；买低了，又会说我们欺压百姓，你说是不？”好好先生王积翁跟宋晨讲起了为官之道来。 他觉得这个屋主很上道嘛，唱了这一出戏，他的戏接得也漂亮。 王积翁说的确是官场的明规则，你一个五品大员，要买房建衙，何需亲自出面，这不是自己给别人留下口实吗，同时他也说了，这是大家的难处，还算照顾到了宋晨的面子。 宋晨当然不会这么就算了，立刻把那处院子的地理位置报了出来，说是两百贯，这个价格不能说贵，但也在正常范围内。 在场的百姓都还是心里有数的，那处院子挂了好久了，就是卖不出去，两百贯让他们买，他们还不一定愿意买了。 当然宋晨也知道，被那家伙这么一弄，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情，有人认为便宜了，有人认为价格还算公道，最终解释权在这个卖房的屋主身上。 同时邱莹莹跑进来，给宋晨递了一张纸，一看有戏，就拿给王积翁看。 王积翁也不能拒绝，这是人家的权利，他的偏向不能太明显了，不能把宋晨得罪死了，反正他不想为自己招灾。 “吴可，这张纸是否是你所写？”宋晨铺开一张纸，上面写着‘西街一处风景极佳院落，二百一十贯可购，可议价’。 这个屋主看了看，这不就是他贴的‘牛皮癣’吗？ 唉，既然对方都做到这份上了，他知道否认也没用，就干脆地点了点头。 “日期是一个月前写的，你的理想价是二百一十贯，我压低了十贯，是有点不对！”宋晨觉得自己如果做不了工匠，也可以当讼师，这样同样能有口饭吃，这不他又打赢了一场官司。 房东只好尴尬地应了一声，现在说什么都显得太苍白。 “那么吴可，现在本官就以你的理想价购买如何？”宋晨觉得多出十贯也是可以接受的，现在他是姿态做足了，这么多百姓可以做证，他没有强买强卖。 这个屋主不愿意表态，其实他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只要事后蒲家不找他麻烦就成。 宋晨走近他，悄悄地跟他说了一句话。 “宋制置，请自重，现在是在审案！”好好先生拍了拍惊堂木，对方这样藐视规矩，无论如何也要表一下态。 “王大人，你也知道情况吧，总得问一问他的意见嘛！”宋晨知道这个狡猾的屋主不想直接答应，如果这个知州给他一个台阶的话，说不定他正好就下了。 “吴可，你可愿意以二百一十贯卖房？”好好先生的声音里充满了沮丧。 “只好这么办！”屋主也是非常无奈地说道，他知道这群看热闹的人里面，肯定有蒲家的眼钱，作为老泉州他甚至知道是哪一个，现在只希望对方替他说一点好话了，今天他也是尽力了的，可是没有办法呀。 宋晨当即命人把银子抬了进来，当场点清，对方连房契都交了出来，完成了过户，终于找到了一块地皮了。 …… 文天祥与郝经两人大眼瞪小眼，见面客套的话说完之后，就好像没有话可讲了，两人似乎都在赌气似地沉默。 别看两人在朝堂时和和睦睦，现在两人独处时，气氛却是要多尬就有多尬。 “文大人真是治国良才，军器监这个历来是吃朝廷银子的大衙门，在你治下，居然都快收支相抵了！”郝经打破了这令人尴尬的沉默，向文表明自己虽被关了十几年，对大宋不是一无所知的。 潜台词是俺可不好忽悠。 第229章 华夏正统 “过奖过奖，军器监的情况你还是不了解，其实文某做得还很不够！”文天祥其实挺自豪的，军器监由以前的入不敷出捉襟见肘，到现在能够有不少进项，资金流充裕，实在是一个飞跃。 以前朝廷要拔三十万贯下来，也只能勉强维持运营，现在其实只需五万贯，军器监就能顺利运转，甚至还能同时运作一两个大项目。 不过在他大弟子的要求下，老师高风亮节为朝廷减少负担可以，一年十万贯的经费是底限了，而且坚决地要，一个铜子也不能少，不然你以为那三艘新式帆船是怎么弄来的了。 “文大人实在过谦了，你军器监不但能创造收益，在这次战争中，更是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郝经恢复自由后，首先注意到南宋这一个部门的变化。 “哪是我厉害，是我那弟子厉害，没有他我军器监，还不是像以前一样穷！”文天祥发自内心地说道。 说实话他是一个至诚之人，没有多少心机，虽然聪明绝顶，但却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 “你说的是新任的沿海制置副使宋晨吧，当他到扬州时，我已经在来临安的路上了，无缘得见真能憾事也！”郝经叹了一口气，好像真想与宋晨认识似的。 他最好不要与宋晨见面，宋晨见了他非打他几拳不可，这家伙忠于蒙元，却与自己的血脉相连的国家为敌，颇有‘苏武遗风’的他坚持的是小义，却把大义给舍弃了。 这下即使是质朴的文天祥都警觉起来了，这些情报他怎么搞到的，要知道之前郝经可是一直软禁在扬州呀，那些负责扣押的官兵是严禁向他们传递消息的。 这个郝经才恢复自由没多久，怎么就对朝廷里的门道就这么清楚了。 “郝大使，似乎重新焕发了生机呀，不然对我南朝的事情有这么有兴趣了！”文天祥意有所指地说道。 “这是郝某的职责所在！”郝经倒一点不以为意。 “那么既然郝大使消息如此灵通，那么应该不会不知道，如今攻守之势异也！”文天祥想多积点筹码，为自己造一个势。 今日动身之时，贾似道给了他一张单子，上面是这次朝廷议和的底线，让他记住了，最后在他点头表示已经记在心中之后，把单子给烧了。 那份单子让书生意气很重的文天祥差点当着老贾的面开骂起来，身为人臣岂可如此！ 明明打了胜仗，为何还要退步！ 要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中，当蒙古军队已经兵临临安城下了，太皇太后谢道清派他去与蒙古人谈判（请降），即使在那样的情况下，文天祥都有不辱没国朝的风范，据理力争，甚至还把蒙古丞相伯颜大骂一通，彼时已经卖身求荣的留梦炎吕文焕更是被他骂得抬不起头来。 不过这么做是有后果的，我们的民族之魂就这样被‘宾客法则’至上的蒙古给扣留了。（号外：同行之人叶梦鼎陈宜中还是安然无恙地回去了） 文天祥可是一个绝顶聪明之人，即使在严密监视下，都来了一次完美的金蝉脱窍，居然跑到福建，重新找到了组织，继续与蒙元战斗。 要知道现在可是南宋打了大胜仗的情况下，文天祥不知道会‘大国风范’到什么样的程度，不知靠山会不会把忽必烈气得吐血三升。 宋晨对老师去当这个议和大使非常地不看好，可他不知道的是，这次人家正是为了保他，才去干这个费力不讨好差事的。 “非也，这回襄阳之战，只是一个小挫折，想想我们蒙古在一甲子的争战中，有过数次比这大得多的失利，但我们都很快恢复过来了，不久就会让自以为是的敌人付出更大的代价！”郝经这回说得火药味十足。 “我们蒙古，不要忘了，你是汉人，我也是汉人，我南朝可是汉家王朝，郝大使学儒，似乎都忘了谁才是华夏正统！”文天祥的书生脾气又犯了，听到郝经火药味十足的话之后，开始从这个敏感话题上发难了。 其实否定蒙元不算失礼，可以理解为谈判策略，现在否定郝经本人，是很失礼的，打人不打脸嘛。 这对于今后的谈判是不利的，毕竟靠山自己都从皇城司得到数份情报，确定蒙元皇帝忽必烈非常重视这个汉臣。 现在民族国家的意识还普遍不强，北方脱离华夏正统已经很久了，从最早的五代幽云十六州算起，已经有四百多年了，因此北边的人在异族政权下做官，甚至与南边华夏正统为敌，大家并不觉得可耻，甚至是南边的人，也并不会有那种想法。 虽然两边关系不好，但很少有人在民族性这一点上指责对方的。 “郝某虽然不肖，岂能忘记，在北朝时，老夫去过两次曲阜衍圣公庙宇祭拜，不知文大人去过几次了？”郝经的意思很明显，你既然说‘华夏正统’自居，那么作为正统，曲阜孔庙可不在你南朝手里，衍圣公也是在北朝的。 “有华夏之仪，四时祭孔，也只有我朝了！”文天祥的意思是，虽然你说的是事实，可是你们北朝的皇帝不祭孔，我朝的皇帝每年都要祭拜一次，这才是华夏正统。 “文大人看我，如我者北朝千千万万。”郝经在文天祥面前转了一圈，我衣冠服饰，哪一样不是汉家服饰，怎能说我等是异类！ “哼，衣是，心不是！”文天祥话越说越重了。 “你们南蛮才是沐猴而冠！”好脾气的郝经被彻底激怒，拍起桌子来。 文天祥一听，也鞑子鞑子的骂起来，两位大使吵了很久，才各回各家。 …… 宋晨接到靠山北上议和的消息，就急得跳起来，他倒不是激烈地反对议和，而是不想让靠山去担任这个差使，因为他清楚老师的脾气，到时不要惹蒙古人把他给砍了。 蒙古骑兵冷酷残暴，这一点宋晨没有丝毫怀疑，但是他们有一个好传统，从来不杀使者，不过这条铁律可能被靠山给‘破坏’，他有那种把蒙古人气得不管不顾的天赋。 第230章 带有血腥味的会议 原本的历史中，文天祥就在与蒙古的谈判中，被扣留了，客观地说不能把责任完全算在蒙古人头上，不是他们把神圣的宾客法则给丢弃了。 南宋派出的庞大使团，蒙元唯独扣留了靠山，因为书生意气的他在谈判（实际是被谢太后派去谈请降事宜）中依然不坠国威，还把丞相伯颜等一众蒙古要员骂了个狗血淋头，就这样被扣留了。 宋晨是在担心靠山的安危，立刻修书一封，想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文天祥那里，里面的内容是劝老师要注意言辞，依靠山那倔脾气，能不能听进去，只能看天了。 还好他被各种各样的事情纠缠着，建衙，五百个军士的营房，海军陆战队的训练计划，怎么对付蒲家等等，要不然他就会一直担心靠山那边会不会出现状况。 沿海制置司、营房的建造就交给红桂园去承建，宋晨可是一点也不避嫌，没搞什么公开投标之类的事情，因为按照他要求的规格，只有自家的公司才能承建。 与蒲家的关系处理上，就一字‘弄’。 这一回蒲家算是把他得罪死了，居然对阿牛动手，这可是他兄弟，再加上本身就对蒲家很是不满，他们的性质太恶劣了，在宋元之交，这个家族对泉州城的无辜百姓屠杀达三千余人，现在是时候对他们亮剑了。 宋晨把自己的‘班底’叫上来开会，‘开会’对于这些人是一个新词，尚一刀、邱莹莹、李如云、李和尚、田小宝、张顺等核心成员都来了。 李晓菲、小玉儿吵着也要来开会，这一次无论她俩怎么撒娇，还是假装生气，都被宋晨免疫了。 这又不是儿戏，这一个会是注定带有血腥味的，这个热闹绝不能让她们凑。 既然任职于沿海制置司，他就要担负起这个责任，办船场、训海军、缉私、抓海盗、海防这些事情都要给他抓起，这些必须做好。 “小恩公，我觉得没有铜子，什么都做不成，现在应该向朝廷要经费！”张顺一直这么喊他，怎么也不肯改口，宋晨给他解过蛇毒，这份恩情这个汉子一直记在心里从来没有忘记。 这回宋晨安排他统领制置司的海军，给了这个水里讨生活的汉子一个机会，打开了一片更为广阔的天地，大海。 其他几人都附和起来，资金短缺的问题宋晨从来没有隐瞒过，这些人都是自己人，说得不好听点就是他的私臣，不是宋晨有多大的野心，要搞什么名堂，他必须有一份足以自保的力量。 “经费这个问题一时半会无法解决，即使朝廷同意，一时半会也拨不下来，谈谈现在能解决的问题！”宋晨开会的目的是很明确的，是来解决实际问题的。 “制置府和营房应该怎么修呢，红桂园只来了二十人，只能先建一处。”田小宝问道，他现在统筹建造这一块，论手艺他当然不如石膏大王张长照了，不过他机灵，负责居中协调，这种统筹工作他比张长照要合适得多。 “当然是营房，”宋晨绝不能苦了手下的大兵，“我准备在泉州设一处红桂园的分公司，小宝由你负责，招聘当地人到建筑队，这样劳动力问题就解决了！” 邱莹莹直接在那里咳嗽起来，她轻轻地表达了一下，对于宋晨‘公私不分’的不满。 宋晨听了之后，想起了这个来，老脸顿时一红，他觉得现在干的这个，并不感到骄傲，利用手中的权力，把一些大项目公然交给自己做，这样太赤果果的权力寻租了，可现在他也没有办法呀。 让别人来做，没有人愿意来的，确切地说没有人来当冤大头的。 一是钢筋混凝土的建筑，只有红桂园才能承建。二是几乎完全由‘乙方垫钱修建，是问有哪个包工头愿意干呢。 “头儿，要不稍稍降低点要求，你给的四百贯，现在已经都用得差不多了！”田小宝很是无奈地说道。 “不行，”宋晨虽然不是什么完美主义者，再怎么着也要一次建好，甚至希望以后成为泉州的地标性建筑，让人明白泉州还没有姓蒲，“小宝小宝，枉我平时夸你机灵，像有些大宗采购嘛，就先赊一下，我想那些商人不会不同意的！” 田小宝有苦难言，他总不能当着头儿的面否定他吧，只能苦涩地摇了摇头。 他跟宋晨这么久，如果连这一点门道都要来教，那就不是机灵鬼田小宝了，不用猜也知道这肯定跟蒲家脱不了关系。 说实话，那些商人敢给他们按正常价格发货都是顶着巨大压力的，还要求赊购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好吧，我先垫一千贯，对了，记着省着点花！”宋晨很无奈，到了泉州后他简直成了斤斤计较的‘贪官’了。 贪官，却要替公家垫钱，真是莫大的讽刺呀。 “宋晨，船场，怎么弄呢？”尚一刀大大冽冽地问道，这大汉可一点不愿意动脑筋。 “一刀，你应该自己动动脑筋嘛，多想想应该怎么弄嘛！”宋晨站着说话不腰疼，随意地应付着。 “你一个铜子都没有拔给我，叫我怎么弄！”尚一刀苦着脸辩解道，哪个不晓得船场是最耗钱的项目了。 “这样吧，你去海边逛逛，找找滩涂，多向当地人了解一下水文状况，看看哪里适合建船场。”宋晨其实心中有一个合适的地方，那就是后世的马尾，不过不能让这家伙闲着，让他多干干事锻炼一下。 “小恩公，我这一生并没有在海里讨过生活，训练海上水师应该会和河上的不同，现在我还没有想到什么办法，到底应该怎么训练呢？”张顺提到的问题也是宋晨关心的，为此他还奋战了几个晚上。 “我倒拟了一个训练计划，交给你，你先看一下！”宋晨觉得这对他是一个机会，这五百个大兵按现代的海军训练会怎么样，不管怎样这是一个大胆的尝试。 光是一点队列训练，都是对军队精神面貌的一种锻炼，这也许是一个好方法。 这份计划书足足有二十页厚，上面的字写得还很小，宋晨用自己发明的硬芯笔写的，到现在他都不习惯毛笔的书写方式。 第231章 海军陆战队 正式公文宋晨倒不敢用硬芯笔，那样相当于在挑战皇权。 张顺看了下目录就一脸的懵懂，倒不是宋晨写的字太难看了，而是里面的内容太前卫了。 张顺拖着‘小恩公’让他解释里面的条条款款，听了宋晨的阐述，他真的来了兴趣，立刻投入十二分的精力去研究。 首先是新式军服，如此舒适、耐穿、便于清洗、看起来有精神，踏起正步来更有气势的制服，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他能从计划里就看到这些，因为宋晨的‘海军训练计划’里有生动地描绘。 他立刻找到‘小恩公’，喊他预支一点钱，他亲自找到泉州一家大型的布庄，订制这种服装。 宋晨发现自己彻底沦为了冤大头，现在他自己都垫了两千贯的钱了，向朝廷要银子的奏折都写了一箩筐了，无一不被搪塞而回，托辞就是等朝廷有宽余了，这次建衙的钱，会单独拔五千贯。 去你的，连老贾似乎都吃准了宋晨是个有钱的冤大头，暗示他先贴补一点嘛，反正都这么有钱，气得宋晨起立拍桌子。 哎，不管怎么样，各项筹备工作都在有序运作着。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立定，稍息。 当宋晨穿着海军蓝进来时，这五百军士纷纷立定，行注目礼，宋晨说了几句勉励之言，鼓舞他们积极训练战斗技能，有铁一般的意志，上了战场能杀敌。 别说经过队列训练，这些士兵踏起正步来还真有气势，队列训练也不知道是哪位先贤想到的，经过正步训练的军队似乎会有一种新的精神面貌。 不但当中士兵能体会，连旁人都能感受得到。 宋晨对军队的改造很彻底，各个方面都涉及，还要把被子叠成豆腐块，每天的个人卫生要做好，至于基础训练、体能训练、协同训练、适应性训练一应俱全。 宋晨时常把一些话挂在嘴边，他们是特殊的军种，全称为大宋沿海军陆战队，在海上在陆地上都要有战斗力。 这一回宋晨是下了血本的，上午的时间，他以普通士兵的身份参加训练，每一项训练都没有落下。 他与这些大兵打成一片，不搞特殊化，洗自己的衣服，叠自己的被子，跟陆战队员一起吃饭。 走秋千，一块木板在摇摇晃晃的，人要走在上面，不摔下来真是一件难事，在这一点上，宋晨比别人强许多，走几回后就找到了平衡感。 这是海军训练的重要内容，秋千模防了海船颠簸的特性，在上面能够走几个来回了，证明平衡感不错，这在海战中十分重要。 进行体能训练，每天长跑个十公里的拉力赛，宋晨自然也不落下，每回都跑得累得要死要死的，还好伙食方面跟得上，会得到很好的补充。 跟着宋晨有一点可以保证，那就是给养，他甚至还研究了一下营养套餐，护膝护腕之类的事情，反正是从各个角度提升士兵生活的舒适度。 宋晨关于铠甲是否有必要是持保留态度的，他说训练时暂时不用戴铠甲，目前他也不打算去向兵部申请铠甲（号外：即使申请多半也会被与其有隙的兵部尚书吕师孟驳回），不过负重训练还是有要求。 目前他的研发重心是发展远程武器，铠甲的重量会影响士兵的灵活性机动性，热兵器时代铠甲基本淘汰了，他要把有限的精力投在更有用的事情上。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每一个士兵包括宋晨自己都感受了一种积极的变化，精神风貌焕然一新，体能也得到了提高。 既然宋晨每天只用半天时间训练，那么他其它时间在干什么呢，那一点也没有闲着，收集蒲家的一切信息，他们家的账本，他们家的贸易线，他们家一切的黑历史。 成果还是很丰富的，不过直接的证据不多，这些证据朝廷显然也是掌握的，有私军、私自进行海上贸易、有一个地下的市舶司、进行隐秘的海盗活动，但这些都不足以扳倒他们。 这还远远不够，他必须找到更深更大的黑材料才行，比如蒲家勾结蒙古人的铁证，宋晨知道这只是他的猜想，现在他并没有打探到蒲家有通敌的证据，甚至连捕风捉影的一点传闻都没有。 这让宋晨非常懊恼，宋晨知道这是能对付他们的唯一杀手锏，只有这样朝廷才会有决心处理这个半个割据势力。 蒲家的人也不是笨蛋，泉州离蒙古很远，即使是大宋孱弱，似乎也不犯不着冒险勾结蒙古，试探大宋的底线。 在原本的历史中，也没有直接的书面记载蒲家很早就与蒙古帝国有勾结。 那应该怎么做呢，没有证据他可以自己‘制造’，不过宋晨还是不太喜欢这么做，这样栽脏嫁祸实在有点下作。 不过没有办法，为了高尚的目的干点卑鄙的事情，在宋晨的生存哲学里，是可以的。 “二位金刚，可知道临安陈家和泉州蒲家是怎么联系的？”宋晨知道皇城司两大金刚，肯定知道一些‘内幕消息’的。 “嗯，蒲家派了一个家族子弟在临安，处理相关事务！”尚一刀听到宋晨的问题之后，开始正色起来。 “对！”天山童姥还是那让人兴趣全无的姥姥音，声音底气有点不足，这很少见，这姑娘可从来没有因为她的声音自卑过，即使平时就此开一点‘残忍’的玩笑都不妨事，现在可一点不像她。 “说一点我不知道的吧！”宋晨说道。 客观地说，即使这一条线索，不是消息灵通之人也不定听说过，不过宋晨也下过苦功，这条他自己也打听到了。 “晨子，你想听点什么？”天山童姥试探性地问道，声音还是底气不足的样子，这姑娘在为什么事犹豫。 尚一刀在后面使眼色，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大汉眨着眼睛，跺着脚的样子，这画面感实在太强了！ 一刀，要做得这么明显吗，直接说不行不就行了，宋晨顿时很无语，这也太欺负他的智商了。 第232章 蒲家的经济情报 这个家族本身就有一股忠于他们的私军，这些人跟他们一样信奉真神，有一种悍不畏死的勇气，如果不是与儒家观念太过相异，朝廷也想多招些这样的军士，不过信奉真神的人，一般也不屑于加入朝廷的军队。 “广南路等口岸沿线就不安全，这些海盗颇为巨大，其中最大的一支是老章鱼庄心，手下至少有百余条船，几千人，惹急了他们甚至还会攻城掠地。”田小宝说着这些并不能难打听的信息，并呈上了一份文字版的详细情报。 他知道头儿自己喜欢，也喜欢手下这么做，把一些活动把一些信息，转化成文字，如果有表格的话，那更能打动他呢。 开始他也不解，多做几次之后，他就发现了这么做的好处，那就是他对事物的理解更深了。 几眼扫了一下田小宝写的公文，宋晨脸上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蒲家的各处产业了解得怎么样呢？”宋晨看似随意地问道，其实他对这个问题很上心，因为他想把蒲家连根拔除，又不想引起泉州剧烈的社会动荡，不要因为除掉了蒲家，而让泉州民生凋敝。 “蒲家明面上的正当生意，数沿海贸易最为赚钱，其中香料占了七层，琉璃两层，其他一层，不过今年琉璃的利润占比要降低了；钱庄也是他们的收益之一，他们以年息八分的收益吸引普通百姓去存款，然后再用部分以高息贷的形式借给其他人，赚取差价，据我了解，大部钱应该是他们自己用了，”田小宝喝下宋晨递过来的茶水，有点受宠若惊，“好像由于他们信奉真神的缘故，不能说那里是钱庄，如果说称他们为钱庄还会被打，他们称那处生意为聚宝斋。” 宋晨心想这个钱庄的模式不就是后世的P2P吗，原来早在宋朝的时候就有了，而且蒲家这个明显是自融。 问了问有多少人从钱庄存钱，借钱，田小宝也不清楚，但说至少达一千人以上了。 这让宋晨脸色非常不好看了，真的还不能马上动蒲家，不然会引起民愤的，引起动荡，想想那些一辈子辛苦赚的钱一眨眼就没了，几千个家庭会因此破碎，这是多么地不好。 看来还得掌握更加全面的信息，才能对蒲家下手。 “小宝，蒲家的其他事情你不用管，把重心方在他们产业上，他们的运作模式，雇佣了多少人，一月收入多少支出多少，他们欠哪些人钱，哪些人欠他们的钱，总之关于这些的一切越清楚越好，明白了吗！”宋晨知道自己下的这个命令，有点让人难以执行。 即使是在保密意识不强的古代，这些信息也是一个家族的核心机密了，居然让田小宝去获取这样高难度的情报，这不但困难，还有危险。 宋晨知道这些，不过这些信息太重要了，为了平稳的过渡，他不得不这么做。 “好！”田小宝认真地说道，头儿给他的命令，虽然让他有点不理解，为什么这些信息会这么重要，但是他要坚决地去执行。 宋晨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了对他的认同。 晚上，宋晨继续破译那几封信，他想找到一些珠丝马迹，破译了它，这比想象的要困难。 对了，袄教不就是拜火教吗，对于这个名字大多数人可能不熟悉，另一个名字可以说众人皆知了白莲—教，这三个字与后几个世纪的农民起义都有或深或浅的关系。 不对，蒲寿庚明明是信真神的，按理说陈霸天是他的家童，也应该有共同的信仰才对，为什么会出现袄教这个与他信奉相对立的词呢？ 两人讨论这个，肯定是出现了分歧，蒲家世代都是信众，原本的历史中，也没有记载他们改变过信奉。 那么改变信奉（放弃真神）的人，就是肯定陈家，天知道蒲家对这种改变有多厌恶。 所有信仰真神的人，都憎恶巫术，袄教这个词，双方来信都有提及，显然是蒲寿庚在指责或者苦口婆心地规劝这位昔日的家童，昔日的家童又在替自己辩护。 不要说蒲寿庚憎恶了，连宋晨都对拜火教都充满防范，据说他们还有人祭的秘密仪式。 虽然还没有破绎这封信，但还是找到了一个对付蒲家的突破口，虽然这个突破口还不足以致命，但也会令他们伤筋动骨，这可是前进了一大步。 宋晨也时常到工地，去查看军营的建设情况，毕竟现在他们还住在林泉寺，这终究有失体统，想想一群军士居然要寄居寺庙，朝廷的那些人知道了会怎么戳他的脊梁骨。 总之宋晨对自己的建筑队还算满意，不过他对自己这个包工头却很不满，明明是两千贯的工程，现在进度已完成了一大半，他的沿海制置司才付了两百贯。 换句说他这个包工头自己都垫了八百贯，他真的很冤大头呀，现在宋晨都有个外号了，叫宋大头。 即使这样穷，宋晨还要搞大工程，现在他准备修一座船场，即使在古代，修船场也是一项浩繁的投资，两万贯是少不了。 这个大项目其实也可以直接拿给自己的公司来搞，反正宋晨名声在那里呢，不怕被别人说。 不过这回他突然灵光乍现，觉得吃相不能太难看了，就来一次公开招标吧。 这可是一种新形式，不但对于大宋，对于整个世界来说都是新鲜的。 招标公告写得很有意思，船场的建设周期一般是一年，宋晨上面写了至少半年内完工；两万贯的资金量，前期只付五千贯，剩下的要竣工验收合格之后，尾款才付。 这个条件已经很苛刻了，奇葩的还在这里，即使这么低了还要搞拍卖，别想多了，这种拍卖就是往低了报，喊得越低越有可能竞拍成功。 这还不是最奇葩的，最奇葩的是，中标之后，你要交一万贯才会有资格签下‘合同’，当上乙方。 那么问题来了，谁会愿意来当这个冤大头了，当然有，那就是宋大头，为什么还要搞什么公开招标了，还搞出这个押金来，那只是因为‘冤大头’想正大光明地替朝廷垫钱，得有正式身份来当这个冤大头。 第233章 信使 “别忘了我也是皇城司的人，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大家都是自己人呀。”宋晨顿时想起来了，他还是皇城司‘黄’字号密探，貌似这么久了还从来没有去领过奉禄，过几天就去找陈不二‘讨薪’。 算了这种事，只能在心里想想。 “晨子，先跟你说，蒲陈两家的密信在皇城司是天字号的机密，你晓得之后……”天山童姥想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才决定跟宋晨交底。 “女武神，规矩我当然知道，我宋晨可不是什么大嘴巴。”宋晨不以为然地打断道。 “听我说完，”女武神发怒了，“你晓得消息之后，要怎么利用它，得经大总管同意！” “好了，我知道了！”宋晨眨着他那狡诈的眼神，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消息，不过他清楚不能直接答应她，所以模糊地回答道。 “三姐，可不能说呀！”尚一刀赶紧阻止道，却被宋晨给拉开了。 “两家有一个信使，凡是大事，则由这个信使负责联络，现在我们掌握了几封信的内容，正在研究。”邱莹莹把一条关键线索说出来了。 这可是物证，在某种程度上，比人证还可靠。 “那几封信的内容很平常，有的是拉家常，有的谈两边的业务往来，不过遣词造句很是奇怪！”尚一刀在眨眼跺脚之后，看到邱莹莹都交底了，他干脆做了补充。 “两个老男人，不可能隔了千里地还拉家常，信里肯定有暗语，你们应该研究一下，到底说的是什么内容！”宋晨自作聪明地说道。 两人同时翻起了白眼，晕，感情这世界就你一个人知道一加一等于二啦。 “咳，你们应该已经研究了，可是还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吧，”宋晨并不是什么狂人，一下子了解了情况，“那么给我看看，说不定我能破解。” 暗语在古代并不罕见，藏头诗是经常出现，不过这两家书信联系居然用暗语，如此有保密意识，这让宋晨很是钦佩。 “小晨，不要闹了，那几封信是天字号机密，我们岂会随身携带！”尚一刀都带有怒火了。 “别别，我记住了，现在就抄给你！”天山童姥今天脾气似乎特别好，凡事顺从，一点不叛逆。 小半个时辰，这几封几千个字的信就写好了，晕，真不能小瞧古人呀。 这个平时使鞭子使得很牛的天山童姥，用起毛笔来也一点不惶多让，这么点时间，用软软的毛笔居然写了几千字，而且字迹清楚娟秀，把宋晨惊得目瞪口呆。 拿着信封，宋晨开始了排列组合，找不到明显的规律，不过不是一点收获没有。 “虽然还没有破解，不过有两个字经常出现，袄和教，袄教！”宋晨大声喊出来，似乎明白了什么。 听到这个，邱莹莹和尚一刀都非常吃惊，这一点他们也是知道的，不过是好多有智之士，研究了好久才发现这一点，没有想到宋晨只扫了一眼，就找到关键信息了。 “信留给我，我再研究下，看能不能给破解！”宋晨很有信心地说到。 “当然！”邱莹莹心里有点幽怨，她都写了出来，自然是给你的，非要见外地问一下干嘛呢。 不需要是密码专家，甚至不需要求助小黑，他也有信心破解，只要给他时间就行了。 并不是所有的时间都要贡献给公事，也应劳逸结合才对，抽得浮生半日闲，宋晨与李晓菲、小玉儿、邱莹莹甚至是许夫人（号外：现在还不是许夫人，宋晨也不是没有想过，把巾帼英雄许夫人变成宋夫人，当然那只是一瞬间的念头）一起到林泉寺，烧香还愿。 宋晨并不信佛，但是对信奉神灵并不反感，更不反感与这些美丽的姑娘一起踏青出游。 这一天宋晨很放松，不过他还是很自律的，不能放纵自己，既然上天选择让他穿越，那他就有责任，完全忘记责任这可不好。 后面的日子里，宋晨就淹没在各种公文里，除了例行的海军陆战队训练之外，他就干了好几件大事情。 宋晨把自己的一整套建衙计划，报送给名义上司李庭芝，实际上是送到陆秀夫那里，大部分他都签字同意了。 陆秀夫对宋晨改变军人的军服，颇有微词，对这种先斩后奏的事情更是严厉指责。 宋晨也是冤枉呀，两地就是开辟了新航线的情况下，来回也有半个月，他可不想把这么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路上。 再说军服在大宋并不是什么不能动的存在，因为受限于财力有限，目前大宋真的没有统一的军服。 自己弄出这种赋予军人一种特殊社会地位的漂亮制服，应该受到嘉奖才对。 所以宋晨才敢冒险，把军服设计得漂亮一些，这样才对青少年的吸引力强一些，咳！ 还是有很多的公文遭到了驳回，虽然宋晨的顶头上司李庭芝早就说过，要等到他把沿海制置司那两万贯的缺口补齐了，才有钱拔下来，不过宋晨的脸皮很厚，还没到时候上去就是要钱。 其实每一回都要得不多，就是五百贯、一千贯的要，不过每回被陆秀夫原封不动地打回来了。 “小宝，海盗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宋晨问道，这是他想做事的，缉盗可不是说说而已。 “有些线索，福建路最大的海盗还是蒲家，”田小宝说到后面小声地说道，通过打探他才知道蒲家在泉州的底蕴有多强，“这一带零散的海盗也有，但只要是蒲家的船，那些人是绝不敢动一根毫毛的。” 宋晨对此并没有多少吃惊的，因为他自己也知道，为什么朝廷不敢动蒲家，原因就在这里。 蒲家也代表了秩序所在，有这个家族在，福建路航线的安全性在某种程度得到了保证，有了这条贸易线，税收也就有了。 虽然这种秩序是畸形的，不代表朝廷的秩序，而是蒲家的秩序，但一年那么多万贯的税收却是实实在在的。 即使更多的钱是进入的蒲家的腰包，朝廷也不是不能接受。 第234章 公开招标与拍卖会 世界居然有如此尽职的冤大头，把冤大头的事业发挥到极致，实属罕见。 公开招标居然很有效果，多家泉州乡绅都来了，甚至蒲家都派出了代表，实在是超出了宋晨的预料。 不过宋晨不怕竞争，因为他事先有一个‘毒丸计划’，就是中标之后，要交一万贯的押金，这个条件除了宋晨这个‘职业冤大头’谁会接受？ 有点让宋晨意外，没有想到条件如此苛刻，泉州都有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来参加拍卖会。 这一回宋晨是主持者，不会参与报价，其实按照利益冲突，宋晨这个利害人，应该回避的。 管它呢，现在是大宋呢，管它回避不回避的。 宋晨站在上面，把公开招标的内容讲了一遍，并提到中标的标准是‘价低者得’。 听到这个方案后，泉州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交头接耳，小声地议论起来，宋晨一点不意外。 这些人意外的不是价低者得，而是宋晨搞项目，居然要搞什么‘公开招标’。 他们是在听了宋晨解释之后，才弄明白这个意思的，大家抱着不同的动机来到这里。 宋晨也很高兴，来的人都是本地有头有脸之人，正好可以观观风向。 “既然规则大家都懂了，现在开始报价！”宋晨很乐意当拍卖会的主持者，他敲响了钟。 良久没有一个人报价，宋晨倒没有一点不好意思，这个条件实在太苛刻了，即便是以最高价五千贯拿下（号外：这可是发包方给他们的价格，作为收款方当然是越高越好），不说赚头了，前期是要垫许多钱的。 “四千九百九十九百贯！”田小宝报价了，事先头儿就跟他说了，像这种冷场的时候他就要出面报价，还不能报得太低。 虽然宋晨的初衷是以一贯价格成交，这样通过这些一系列操作，朝廷那帮闲得蛋疼的士大夫就没有理由说他私器公用、图谋不轨了。 他可以正大光明地当他的冤大头了，想想还是有点可悲。 田小宝报价之后，终于有人意动了，“四千五百贯！” 报价的是蒲家的人，宋晨欢迎，你报价可以，不怕你使妖娥子，各种各样的文书反正签过，到时你蒲家不出力的，那就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借口开刀，即使不能让他们伤筋动骨，也可以恶心他们一下。 接着报价一波接着一波，气氛还颇为热闹。 田小宝没有再出价，现在还不是时候，蒲家都出了的，每回都是整数整数的降，仿佛不计代价似的。 在喊到三千贯时，叫价的就非常地少了，田小宝砍了一百贯叫价，对方又直接降到二千五百贯。 每次都这样，不知道的人都要以为蒲家要免费为朝廷修一座大船场了。 田小宝是一个很聪明的人，直接报出了二贯钱。 “下面那位，如果你再出价，只能出一贯了，朝廷付款怎么着也得付一贯吧，你出价之后，这个项目就是你们的了！”宋晨作为拍卖者，还是挺公正的，好心提醒到。 当然他可以顺势操作，这样至少可以讹蒲家一笔拍卖押金五百贯，不过时间肯定会耽搁不少，这是宋晨不愿意看到的。 那个人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举牌，宋晨来了一个一锤定音，这个项目毫无悬念地落到了宋晨手上。 在场的人却很是惊奇，当然不是对这个结果奇怪，而是在想这咱形式，有的精明的商家已经开始在想了，或许他们的一些东西可以用拍卖会的形式买卖，说不定可以卖出天价。 ………… 终于文天祥收到了自己大弟子的信，信里面提及了一些注意事项，例如见到了元朝方面的大官，应该注意言辞之类的话。 说实话宋晨已经说得很委婉了，可是看还是把靠山气得把信撕成了碎片。 “臭小子，到底你是老师，还是我是老师！”文天祥简直要气炸了，他与郝经二人一路斗嘴不断，就差一点打起来了，今天又被他这个宝贵徒弟气着了。 他们一行人打着双方朝廷的旗号，规模还是很大的，自由活动时间很少，按理来说，作为大使不应该私自外出的，可是被宋晨这个徒弟‘数落’，文天祥决定出去散散心。 当他走在街道时，一个人影晃了一下，那个人特别像一个人，李项，神臂弩制作大师。 文天祥作为军器监少监与这个深居简出的神秘匠师见过几次，但这次只是晃了一眼，他急切地走过去看时，又发现连人影都没有了。 他如此在意这个人，是因为自己的徒弟宋晨起先就是因为一起突火枪炸膛事故，让李项见了阎王，有了一次牢狱之灾，现在他都没有完全洗脱嫌疑。 这里他自己又跟丢了，想要找人去跟，又不找不到一个好的理由，直觉上，文天祥知道不要轻举妄动。 不是他，没有必要追过去，是他，就有多种可能性，最好也不要打草惊蛇，这里毕竟是蒙古人的地盘。 文天祥和郝经的争执没有断过，他想早点到大都，完成自己的出使任务；郝经才要求慢慢地走，他说执行出使任务都已经十几年了，不差这一点时间。 郝经也时常在一个地方逗留，看看名胜古迹，欣赏当地风景，没有办法郝经很有理，大概是因为亏欠。 想想这个被关了十几年人，现在这只能算是他一个小小的愿望，这一点能不答应吗？ 再说现在有了一个特殊人物出现，文天祥决定多留一下。 ……………… “规则是用来打破的，”宋晨大声地说道，“女武神，给我把那条线索完全讲出来，我再利用一下，说不定可以让两家反目成仇，我们坐收渔人之利。” “你也不确定，这条重要线一旦断了，后果不堪设想，大总管的怒火你还没有见识过吧！”邱莹莹难得的认真地回答道。 “三姐，既然小晨都知道了，我觉得应该试试！”尚一刀觉得现在既然那条线都给他说了，不做点什么又不好。 第235章 野丫头 “小四，你不知道，大总管准备用那条线钓一条大鱼出来吗，现在就等着收竿，小心他老人家扒了咱俩的皮！”天山童姥小心翼翼地说道，其实这一切都在她的控制之中，她早就想收竿了。 鱼已经上钩，还想钓上大鱼，最终的结果可能是鱼儿给跑掉，所以现在就在她诱导下，甚至包括宋晨都被她诱导了。 宋晨开始并没有把主意打在这条线上面，不知不觉中被引了上去。 邱莹莹手段可不简单，有时操控起人来真是厉害，好在她是站在宋晨这一边的。 “好，宋晨，你可有什么主意？”尚一刀问道。 宋晨把自己的主意讲了出来，他俩都说妙。 “主意确实是好，可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做这个呢？”尚一刀问道了关键的地方。 “小四，我呀，本姥姥轻功如此好，做这个有把握，”天山童姥渐渐地都接受了这个姥姥的称呼了，“只是还要一个轻功较好的人才行。” 宋晨看了看尚一刀，看到他一脸‘无辜’的样子，显然他是不行的，说实话邱莹莹的轻功至今令他印象深刻，从望崖坡百丈高空飘然落下的情景，永远无法忘怀。 她眼中的轻功很好，那真是不好找呀，就算从皇城司调，也没有这么快，按童姥提供的线索，要执行这个计划必须在两天之内才行。 这点时间显然是调不了人的，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许夫人！”宋晨几乎是脱口而出，历史上这个姑娘可是带着传奇色彩的抗元女英雄。 “谁？” “哪个夫人？” “就是陈椒桢呀！”宋晨说道，想了想他又觉得有点不对，现在人家姑娘可谓是一张白纸，自己简直是唆使她去干这些犯罪的勾当，还是有点过于不去。 “那个狂妄的丫头，”天山童姥说是这么说，不过她对陈椒桢的轻功是服气的，“对了宋晨，你怎么老叫她许夫人呀！” “对呀，我听你叫了她不下三次‘许夫人’，人家可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虽然疯点野点，你也不能乱说！”尚一刀甚至对宋晨道德说教起来了。 宋晨还没有想到这里去，不过也只好虚心地接受了。 大家坐在一起讨论，该不该请她帮这个忙，因为这么做了，无疑这个身世清白的姑娘拖入这滩混水里。 “为什么不了！”尚一刀拍了拍桌子之后，就定了下来。 接下讨论谁去说服这个姑娘干这件事情，虽然陈椒桢性子是野，胆子也大，可这回做的事情可能连朝廷都不认可，如果事情败露，这可能是她一生的污点。 “女武神，我认为应该你去，”当宋晨有求于邱莹莹的时候，就会这么称呼她，“用用你的激将法，说她的轻功赶不上你，打个赌，人家准上勾。” “我有你说的这么卑鄙，光说我，你为什么不去劝服，我看这姑娘老是含情脉脉地看着你，对她使使美男计，说不定就会成功！”邱莹莹立刻推了回去。 看到两人相互推脱，你俩咋就没有想到我了，就这么把俺无视了吗，尚一刀觉得很委屈。 “对了，美男计，看来我在童姥眼里颇有魅力呀！”一边说宋晨还把脸凑到邱莹莹面前。 “宋晨，你讨打！”邱莹莹作势要打。 尚一刀再次无语，你俩把我当作空气。 终于在邱莹莹拿出了她拿手的鞭子之后，宋晨就投降了，他去说服。 对于未来的许夫人（号外：宋晨也不知道由于自己这只小蝴蝶的到来，她还会不会遇到那个许广汉，续写一段爱情佳话？），他是敬重的。 现在他真的是带着一种内疚的心情来的，宋晨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只要他提出来，这姑娘就会同意的，那也意味着她上了这条大船，他不能保证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这就是他内疚的原因。 当然他清楚，这个建议不管是他，还是邱莹莹，抑或是尚一刀提出的，她都会同意的。 陈椒桢是福建路提举陈文龙的女儿，这姑娘师承南少林，平时就住在林泉寺里面，对蒲家素来无好感。 宋晨去的时候，正看到她翻越好几道高高的围墙，向她奔来。 “宋晨，你来了！”陈椒桢露出了小女儿的扭妮姿态。 哇，看到这个野丫头如此，宋晨顿生一种戴有主角光环的感觉，遇见的美女都喜欢我。 算了不要乱想，宋晨清了清嗓子，也跟她打起了招呼。 “野丫头，你真的什么都敢做？”宋晨喊起了陈椒桢的外号。 “说说，有什么事，少给我来这套！”野丫头对宋晨给她来这一套老掉牙的激将法很是不满，直接问道。 宋晨就把自己的计划，给她讲了，虽然相处不久，这姑娘就为他们做了许多事情，是一个信得过的人。 “对付蒲家我当然愿意了！”野丫头是深思了一会儿才答应的。 她的家庭和师承，对蒲家都没有好感，所以她答应得很干脆，很坚定，这一点还超出了宋晨的预期。 老鱼明面上的身份是一个算命先生，长期往返于临安和泉州之间，虽然经常出现在两地，认识他的人却少得可怜。 他每次住店，都尽量不选择同一家，以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注意，他的算命生意并不好，但是生活却颇为优越。 此人是一个谨小慎微之人，这种优越又控制在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程度，他做事很有分寸，很受家主的信任。 一年往返两地十余趟，只是送送蒲陈两家的信函，就可以有非常高的收入，他干这样的差事已经二十余年了。 蒲家是因为他的谨慎，从来没有出过娄子，才用他的，同样他们也犯了一个不显眼却致命的任务，不该让一个人二十年来一直干同一种需要保密的工作，那样即使做得再隐秘，也会被有心人发现。 老鱼又选了一家新旅店打尖，睡觉前，先打开门，左看看右看看，看到无可疑之人，然后才把门窗锁死。 第236章 伪造信件 老鱼简单地洗漱后，喝一口桌子上的茶水，才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拿出信件，把它压在床底，只有重复做完这些事情后，他晚上才能睡得着。 这是一个极为自律之人，甚至说有强迫症，睡觉前都要重复同样的动作，即使没有重要密函时，他也是这个样子。 今晚他已入睡了。 可惜的是，他没有养成看房梁的习惯，只见一个姑娘从梁上轻轻地飘下，走在地板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如果是胆子小的人看到了，还会以为她是女鬼。 她不是女鬼，她是女武神。 现在问题来了，老鱼把密函压在身下，他又是一个睡眠很浅的人，睡觉时又很少有翻身的动作，怎么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取得密函呢？ 不要问她怎么知道的，因为皇城司已经跟踪他很久了。 看看茶杯里浅了一层的茶水时，女武神脸上露出了笑容。 只见她用纤手轻轻地托起他，然后以闪电的速度，把密函给抽了出来。 这个动作一气呵成，看似轻松随意，其实她已经流汗了。 然后她双脚踏起，重新落在房梁上，轻轻地敲了敲屋檐，一片瓦被揭开，陈椒桢赫然出现，密函被扔了上去。 陈椒桢接在手里，然后行走在黑夜下的屋檐上，天空中是一个轮巨大的圆月，这样构成了一幅瑰丽神秘的画面。 宋晨正在加紧破译之前交给他的函件，进展并不理想。 想得头疼脑胀，突然一个想法出现在他脑海里，蒲家是大食人的后裔，也许他们看书的习惯仍然没有改变，宋人的阅读习惯是从右至左，竖面排列。 也许试试从左至右，横面排列。 一下子这些字就仿佛活了过来，他试了一下，一下子就发现了规律。 时间很紧迫，在最后一刻他终于破绎了，毫不惊讶的说发现了自己的名字也出现在蒲陈两家的函件里，里面提到了一些商业情报，如琉璃对他们‘共同事业’的威胁之类的云云。 总之这几封信里，根本没有什么大料，除了知道这两家很早就盯上他之外，并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 正在这时，一个姑娘从天而降，现在宋晨都练就了一种极强的心理素质了，倒没有太吃惊。 “宋夫人，马上给我破解了！”看来陈椒桢对于宋晨喊她为许夫人仍然梗梗于怀。 此刻宋晨倒一点也不担心破解密信的问题，而是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怎么才能把这趟浑水搅得更浑。 他轻轻地撕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件，看了看，这回有料，信的内容有两点，第一点蒲寿庚非常直接地指责陈霸天背叛了‘最初的信奉’；第二点，就是劝他早点一劳永逸地解决掉宋晨这个麻烦。 看到信里的内容，更加坚定了宋晨的决心，一定要把这两家都要连根拔起，不然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会被他们突然干掉。 问题是现在怎么做才能让两家反目成仇呢，那就改信，把蒲寿庚的措词再改得猛烈一些，改得会让临安的陈家家主气得跳起来，做一些过激的事情，这样就达成目的了。 当然这里面还有个度的问题，如果太过夸张，大概也不行，会引起两位家主的怀疑，两人当面对质的话就会穿帮。 语气、说话的方式也要注意，这两人都是聪明绝顶之人，有细微的变化可能就会被发现。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字迹，宋晨没有模仿别人字迹的天赋，可是技能供给商小黑有，宋晨觉得为了扳倒蒲家，冒一点险是值得的，与危险的小黑进行一项危险的交易也是可以的。 小黑，我要掌握模仿别人字迹的能力。 与这脑海中的小黑点联系起来了，瞬间就传输了这样的信息，他的手感觉一热，再看这些字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了。 立刻提笔写起字来，一篇模仿蒲寿庚语气的密信就写成了，旁边的许夫人看得目瞪口呆，实在想不到，这个全能技工居然还有模仿别人笔迹的本事，她也像许多人那样，认为宋晨只是粗通文墨而已。 虽然字迹像，不过写的内容是怎么回事，她只能勉强看得懂一些，果然是密信。 宋晨把密信装进原有的信封里，许夫人立刻阻止道：“宋晨，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重新封蜡很容易被发现，你连对方的字迹都模仿了，可不要栽在只有几个字的信封上面！” 许夫人一语惊醒梦中人，他赶紧取出来，然后照做，和原来的那封根本看不出区别来。 “一定要小心！”宋晨无比慎重地说到。 “知道了，宋夫人！”陈椒桢后面三个字可取得特别重。 宋晨绝倒，好不容易严肃一回，就遇到这情况。 第二天，老鱼醒来，摸了摸自己脑袋感觉有点头疼，他感觉周围有点不一样，但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又没有发现哪里不同了。 可能是昨晚比以往都睡得沉的原因，醒来的时候比平常晚一点，极有作息规律的他能够感觉得到。 不过这些差异在老鱼心里觉得还在正常范围内，这回压力要比往常要大一点。 家主把密信交在他手上时说了的，这回有重要信息带给陈家。 二十年了，家主很少特别的嘱托过他，这回送信他心里还是有点压力的，因此才比平时睡得沉些，这种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 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压在床下的密信，拿出来仔细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他又放回怀里，准备赶路了。 因为他必须快马加鞭地往临安赶。 “宋夫人，这回事情做成，给我什么奖励！”在确认了老鱼没有发现异常之后，陈椒桢拉着宋晨讨赏。 “你想要什么奖励，”宋晨说完，立刻呸呸呸，“我就叫你一次许夫人，怎么老追着我不放呢。” “反正本姑娘不管，我要奖励！”陈椒桢坚持要奖励。 “奖励你一个官人，好不，”宋晨神秘地笑道，“那官人正好姓许！” 许夫人听到之后，很是生气地走开了。 第237章 山中老人 后面宋晨会为自己说的‘许夫人’后悔，不是因为伤了这个姑娘的心，而是为什么要去做神棍呢？ 他虽然一直在大宋当劳模，作为众多穿越大军中的一员，论成就他虽算不上个中楷模，但是中等偏下的行列还是能进入的。 所以他暂时还不想堕落到去当坑蒙拐骗的神棍，因为这个‘许夫人神断’以后会有许多人排着队来找他，找‘宋神算’算姻缘，让他苦恼不已。 “晨子，你这一招不知道有效果没有，如果被拆穿，这条‘渔线’断了，后果可不怎么好呀！”邱莹莹既是在跟宋晨说，也是在跟她自己讲，其实怎么说她才是始作俑者。 “只能看天了，”宋晨看似无奈地答道，不过马上他又加了一句，“不过我是一个被上天眷顾的人。” 船场选在马尾，对就是后世的马尾海港，承载了近代光荣与屈辱记忆的地方。 这里是一处天然的良港，船闸易于修建，四时风平浪静。 造船时，可以把水排入大海，使得造船工人不用在水里，就能把船造了，等造好之后，再打开船闸，把海水灌入，然后就是水涨船高，平稳地驶向海面。 以现在的技术水平，宋晨造的船本质还是木质帆船，所以跟其他造船场没有什么两样，不过毕竟作为穿越者，即使是帆船，也会有许多创新。 三桅帆船，可以逆风行驶，船的造型与目前大宋的主流船只有很多不同之处，这就是创新。 船场还有各种各样的新工具，光是锤就有几十种，各种各样的细分用途。 最主要的创新，还是行车，当然这种行车与现代行车还是有较大别的，因为他是靠人力驱动的。 行车主要由铁器件构成，福建这里的冶铁水平远没有达到宋晨的要求，只能向临安军器监订购。 这些构件体积大重量重，运送本是一个大难题，原本需要海量的人力才能完成。 不过现在有了滑轮装置，十多人用一天时间就能装卸完，还可以通过新开辟的航线，走海路从临安运送到泉州。 向军器监订购了四千贯钱的铁器件，并且把图纸送了过去，如果靠山看到这个订单，不知道又得高兴好久。 不知道他现在北方怎么样，有没有到大都，可又不要出什么状况呢。 据宋晨打探所知，这些沿海的滩涂都是属于朝廷的，向朝廷要这一块地并不废什么事，很快就批了下来。 今天是破土动工的日子，举行了一个小小的奠基仪式。 由于资金短缺，没有办法，动工时才招募二十多个本地人，只要求他们进行一些基础性的简单工作。 开工宴却办得一点不含糊，一切还进行得比较顺利，别说尚一刀目前还做得不错，各项人员物资都安排得当。 不过始终还有一个大问题悬在马尾船厂头上，那就是缺劳动力，准确地说缺人才。 按理说，明州船场（今明州）制造的三艘大船，宋晨还是满意的，它们行驶得快又稳。 这些船场匠人都是稀缺人才，可是当宋晨提出招幕他们时，这些人都婉言谢绝了。 不是他开的工钱不高待遇不好，奈何他们都已在明州扎根，不想背井离乡，再说本身他们凭着造船的技艺，拿着极高的薪奉，本就过着优越的生活，在待遇上很难再对他们有吸引力。 再说宋晨把新式帆船的图纸给了他们，这三艘新船的性能有目共睹，这些匠人也由起初的不屑怀疑到后面相信这种性能良好造价低廉的新船将逐渐替代旧式帆船。 所以他们同样可以在老船场造，对此宋晨一点怨言也没有，他还给他们透露了一些注意事项和改进措施。 宋晨可不像别的穿越者，明明富有天下，却吝啬得连一个糖葫芦的制造方法都要弄成绝密。 当然他这么开放，这么愿意分享，不是因为他伟大。 而是他知道，大宋这样的船越多，就代表它越强大，而自己的利益已经被绑在了大宋这条破船上，能够对它有好处的事情，他都乐于去做。 船场就这样正式动工了。 西域，一眼望不到边的荒漠上，有一块绿洲。 在这片广阔的土地上，还有一种堪称人类奇迹的工程，那就是坎尔井，深入地下数百米的水道工程，历经千年，还在千年之后仍然在哺育着土地上的人们。 在绿洲最深处有一个神秘的地方，这里有一座石头城堡，建筑风格与周围的有点不一样，特别高大，易守难攻，这里还是通往中原的咽喉要道。 周围的普通百姓谈到这个地方时会闻之色变，里面住着的人太可怕了，里面的人从事着一种古老的职业——杀手。 只要出得起价钱，任何人都可能成为目标，自从那群人来到这里的几十年里，相互怀疑相互憎恨的情绪就在本来善良的人们中扩散。 这里不再是一个充满快乐的地方，而是充满了死亡气息，被人称为‘鬼城’。 其实那个神秘的地方大多数时候并不像传说那样恐怖，相反甚至可以说是男人的天堂，那些人恐惧的神色中常常会带一点向往。 不过当这座房子露出恐怖那一面时，就是地狱里的恶鬼也会胆寒。 执行刺杀任务失败的刺客，回到了这座石头房子，他要见这座房子的主人，山中老人。 这是一个称号，他们教派首领的称谓。 虽然称为山中老人，眼前的人却是一个三十余岁的青年，他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个回来复命的刺客的报告，从他的脸上不要想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除非是他想要给你的。 这个手上有数十条人命的刺客非常恐惧，刺杀一个工匠的任务，阿萨辛派出了三门刺客，阵容如此强大，可居然失败了，不但如此，还有两名刺客折损。 他不知道会面临怎样的刑罚。 “我再问你一遍，另外两位已经确任死亡了吗？”山中老人淡淡地问道。 “确定已经死了！”刺客并没有在这一点上撒谎，所以他回答得没有一丝不安。 “好！” 第238章 路票 刺客不知道他说的那两人死了好，还是其他，如果是前者那也太令人心寒了，之后山中老人又递给他一个杯子。 “喝下它！”山中老人的话带着不容质疑的语气。 刺客颤抖起来，他不想喝，喝下他真的会到地狱的，虽然极不情愿，但在山中老人逼人的眼神下，他知道如果违逆了他，将面临比死亡还可怕的事，终究还是一饮而尽。 不久他就陷入昏迷，之后来了两个人，扛起刺客，通过地下迷宫般的密道，到了一个满是鲜花与蜂蜜的地方。 这里有华丽的屋舍，一泓清泉，天鹅绒被子，软软的床，床前摆满了精美的食物，这是一个充满香气的房间，一切的一切都美轮美奂。 “我到天国了吗？”刺客想到，他现在陷在一种致幻般的亢奋之中，原来天国都是真的。 果然他看到了两个体态婀娜的少女款款地走了进来，不应该是七十个吗？ 想了想，人不应太贪心了，没有事情是一步到位的，他像饿狼似的向那两个少女扑去。 良久，他又回来了，回到了那个冷冰冰的密室，他有点怀疑，之前发生是不是真的。 那种感觉假不了的，那种天堂般的感觉永远无法作假，传说是真的，他们阿萨辛已经在人间就建立了天堂。 “回来了！”山中老人寒冰般的声音响起。 “大主，我还想去那个地方，只要让我去天堂，我什么都愿意做！”刺客终于明白了，之前那种天堂般的享受，是拜这座城堡的主人所赐，他已离不开那种感觉了。 “可以呀，只要带回那个小工匠的人头，你就能在天堂里呆十日！”山中老人难得用带有感情色彩的语气说道。 刺客称为杜勒，现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阻拦他杀宋晨了，这次山中老人给了他一个特许。 本来这个手段是不能用的，在他们的信奉中最为不耻的手段，但是被特许了，就可以放心大胆去做。 有了这种手段，他相信他会成功的，杀一个小人物，获得‘在天堂’呆十日的奖励，怎么也是划算的。 他怀着极大的决心去杀宋晨，这世界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他！ ……………… 谢国明现在过得很充实，虽然宋晨口中的金融体系仍然没有出现，不过他已经感受它悄悄地来了。 其实他的底气，还是来自临嘉马路，现在这条马路成了朝廷漕运的一部分，每一天过收费站的马车达几万辆车次，每天收的铜板，要用十辆马车来拉。 为此催生出一些烦恼来，那就是收费公路几个月后，住在临安的百姓发现了一件事情，市面上的铜板变少了，好多人甚至买一点小东西时，都要用银子付款。 最后人们按图索骥，终于找到了‘元凶’，那就是马路收费站，这里每天要收几十万的铜板，现在公路已经运行了三个多月了，铜板就在这里流失的。 其实谢国明也同样烦恼，他自己也不喜欢拿着这么多铜板，虽然可以找宋晨的东印度公司兑换，但也只能解决一部分问题。 这些铜板再重新回到市面需要一个过程。 跟着宋晨混了这么久，谢国明也明白这个道理，而且这么多铜板保管问题，也是一个烦恼，美丽的烦恼。 看着这些钱放在防卫严密的地下室里，懂得了金钱效应的他觉得这样真的很浪费，没有把手中的资源利用起来就是浪费。 他还把童氏夫妇请来了，一起商议怎么用这些钱，当然早就把债券利息给兑付了，后面几年的本息他还舍不得付。 现在‘债券’这个词在临安简直成了赚钱的代名词，早就成了一种财富效应。 “小晨一直说要发行‘武穆债券’，武穆工业区一直苦于资金少，到现在都还没有怎么动工，趁着这个好形势应该发行债券！”童婶似乎提出了另一个问题。 “老婆子，人家是问你这些放在地下室生锈的铜钱，应该怎么处理，你怎么出了一个不相关的主意！”童叔这个专业的酿酒人才当然并没有把二者联系起来。 “童叔，童婶的主意很高明，她叫我把这些闲钱，投在武穆债券上，这样铜钱又重新回到了市面上，同样闲钱也利用了起来！”谢国明是真聪明人，能够举一反三。 “武穆工业区，一直是前期投入，没有五年应该无法赢利，我说万一到时还不了这笔钱，你们之前发行的债券都会陷入兑付危机的！”童婶把其中的可能出现的状况给讲了出来。 “童婶，宋晨不是还说了，借新还旧，击鼓传花，不就是可以这么做吗？”谢国明把庞氏骗局说得这么清奇，这么理直气壮。 “等到筹措的资金足够，工业区各项基础设施齐全了，还可以卖地赚钱，武穆工业区不是没有进项的！”谢国明看得很清楚，运作得当，卖地的收入是超乎想象的。 不错现在铜钱问题得到解决了，谢国明非常高兴，至于要具体怎么运作，童婶倒给不了太多的建议，他自己心中有一个大致的轮廊。 谢国明心中有了一个更为清晰的计划，武穆工业区的建设分成五年六期，第一期筹集十万贯，第二期筹集二十万贯，以此类推。 他看过宋晨的计划，如果严格按照宋晨的计划，这个工业区的确需要天量的资金，只要一期一期的筹集，中间不出现债券逾期的情况，那这些真的可能成功的。 与些同时，谢国明还想到了另外一个好办法，解决铜钱过多的问题，那就是发行‘路票’，那就是人们提前购买这些种票，一张票十个铜板，这样提前付款，还可以筹集更多的资金。 而且过路的效率也会提高许多，这实在是一举多得的办法。 不过为了鼓励他们购买这种路票，会有促销的措施，如果一次买十张，只需要花九六个铜板，这样就更有吸引力了。 第239章 大宋军嫂 这是一个好办法，谢国明为自己想到这个好办法而欢欣鼓舞。 临安，陈家。 当这个扫地的‘和善’老人看到那封蒲寿庚的信时，他的表情难得有了一丝变化。 如果了解他的人，此刻就应该什么都不做才是明智的，之前就有人在这种时候犯了点小错，被这个‘和善的扫地老人’用拳头给活活打死。 那场面简直不忍直视！ 曾经的经历，出现这个老人脑海里，那时他是蒲寿庚的仆人，或者说书童。 虽是主仆，但他们两人交情莫逆，大多数时候这位少爷倒是没有什么架子，一直把他当作平等的伙伴对待。 他也一心一意地跟着少爷干，在海上讨生活，他渐渐地也有了自己的班底，有了自己的家业。 当有一天这位‘温润’的公子，发现自己曾经的书童成长到他不能控制时，还是有点异样，他平时平等相待的态度有了变化，公子时不时地会提醒他曾经的身份。 时间久了，这位昔日的主人似乎又意识到了他的重要性，不管怎样，昔日的小书童已成为一方巨豪，终于开始正式对待他了。 两人通了二十年的信就是明证，当然这些信谈的都是冷冰冰的公事。 双方都有妥协和退让，因为他们的利益紧密地连在一起。 不过在有一点上，他们永远也无法消除分歧，那就是‘形而上学’的神学问题。 他信奉光明之神，即当时的袄教（白莲教的前身），蒲寿庚信奉真神，二十年里几乎每一封信中，蒲寿庚都会苦口婆心地劝他重新回到正途，激烈时也会指责他背弃了最初的信仰。 但从来没有一次像这封信这样（号外：宋晨仿造蒲的字迹口吻伪造的一封信），蒲寿庚说他走上了一条邪路，与真神越来越远，将来会遭受不可描述之后果。 直到此刻仍然无法从这个‘和善的扫地老人’看得到一丝一毫的戾气。 只见他挥了挥手，立刻进来了一个人，如果仔细看，‘和善老人’的手在微微颤抖，此时心里怕是在翻江倒海。 “三天后，蒲家有三艘装满香料的船要饶道舟山，把这个情报给老章鱼！”他平淡地说道，这是对昔日少爷一个小小的惩戒。 下面听命令的人，脸上漏出了一种不敢置信的表情，老章鱼是沿海一带的海盗王，家主这是要与蒲家开战了吗？ 两家的关系，这位陈家的心腹也是比较了解的，虽然与蒲家一直在合作，但是两家似乎始终有着一层隔膜，近年来两家关系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逐渐有了裂痕，这种裂痕越来越大，现在终于破裂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两月后，营房终于竣工，宋晨带着一行人去验收，每一个人都非常地满意。 营房建成三层大楼，外墙甚至还贴了磁砖，看起来异常整洁气派。 这里一个宿舍住八个人，其实两个人住，房间都是够的，但是军队是一个团队，没有必要搞这些，为了培养团队合作精神，还是安排了八个人住一间宿舍。 宋晨也学着在临安的自己家那样，从山上引泉水而下。 现在这里的士兵都能使用自来水了，还建立了饭堂、公共卫生间、浴池、娱乐室，生活设施一应俱全。 现在宋晨正式称军汉为士兵，通过公文确认，改名有着象征意义。 因为宋晨是按照现代兵制管理自己的大兵，他的五百海军陆战队为一营，下辖三个连队，宋晨自己任命了长官，张顺为营长。 其实他这么做是有风险的，虽然在临安时，他就要皇帝给自己一定的自由权，但是私改军制可能还是超纲了。 宋晨也有自己的理由，他的海军陆战队只有五百人，是一个小小的队伍，再说朝廷也同意给他很大的活动空间，不应该太过担心。 作为一个穿越者，不应该畏首畏尾。 五百士兵怀着欣喜的心情搬进了新营房，住进了新家，他们十分高兴，实在不敢想象，这里的住宿条件会这么好。 干净整洁舒适，简直不像是士兵的营房，临安城的大酒楼的住宿条件都赶上了。 宋晨也十分高兴，晕。 这条件搁后世就连普通都说不上，古人就是容易满足，这就是穿越者的优势。 同时他又师法后世，建立了各项管理制度，核心几条是士兵不能私自出去，只要得到允许才行；十天一休，休息时可以出兵营。 即使出营房，在公共的地方也必须身着军服，也有各种各样的军纪约束着他们。 要说名义上的待遇，宋晨的士兵和别的地方的军汉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各种各样的隐性待遇，提高了不少。 比如干净的营舍、营养的膳食、休假制度，这些福利最大的依仗是‘大宋军嫂公司’，这些士兵的妻子会被这个待遇极好的公司优先录用。 不过曾经身为单身狗的宋晨是绝不会苛刻对待单身之人，未成家士兵的父母、兄妹也都在优待之列，享受照顾政策。 宋晨也再次体验到资金短缺是什么压力，现在一贯钱要当作两贯钱来用，他自己为沿海制置司垫了近一万贯的钱了。 这样不是办法，得创收才行，怎么创收呢？ 宋晨绞尽脑汁，他开始让一艘船往来于临安和泉州两地，既运人又运物，相当于有两项业务，物流和客运。 这些都是在大宋军嫂公司的名义下进行的，水手都是宋晨手下经验丰富的陆战队员。 开始的那几趟，没有多少乘客，一趟航线下来甚至会亏损百十贯，不快后面快捷安全舒适名声打响之后，那生意可好了，来回都是满员，一个月下来也能有千余贯收入。 虽然这点钱相对于资金缺口来说杯水车薪，但是代表有了进项。 还有一艘船，就尝试进行远海捕涝，这种船型是可以到深海的，宋晨招募自己的士兵当打渔的水手时，他们的积极性就没有这么高了。 在宋晨提高了足足近三层月俸之后，并且表示自己会亲自出海，才勉强有人来报名，不为别的，是因为他们太钦佩宋晨了。 第240章 陆地文明与海洋文明 对海的敬畏古已有之，在我国的文化中，一直是畏多于敬，典型的陆地文明国家。 史书对海的记载很少，就是明证，海样在生产生活中的份量很小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即使在沿海讨生活的人，他们每回出海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而且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在近海活动，出一次远海好像就是拿生命在赌博似的，当水手被视为走投无路下才会从事的贱业。 现在宋晨做的是一件好事，他是要提前几个世纪让华夏民族的目光更多地关注大海，这里才是今后世界舞台的角逐场，早早的做准备总不会错。 宋晨对现代远洋捕涝所知不多也不少，他知道我国古代海洋活动少，大海的渔业资源很丰富，只是苦于经验工具的有限，最主要的是观念，并未从中有多少获益。 现在他有了，一条可以捕鲸的船，虽然没有标枪手，可是他有神臂弩。 还让田小宝找人订制了一种更结实牢固，方便，耐用的渔网。 今天是出海的日子，这一天按照黄历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日子，宋晨原本想妥协的，选一个‘好日子’出发。 可是宋晨不信这些，再说大海是太过神秘了，确实要选日子，当然并不是这些善男信女按照老黄历选良辰吉日，而是要看天，找大海脾气最好的那段时间出去，可惜宋晨对预测天气知道得并不多。 既然不能算出天气来，只能根据掌握的常识，看了看大海应该不会出现台风什么的时候出海，至于准不准，那只得看天了。 当然他对自己设计的新式帆船还是很有信心的，相信它能经得起大风大浪考验的。 一众士兵想要出海前祭神，宋晨原本打算妥协的，遵从大多数人的习惯是一种风度，不过后来宋晨改变了主意。 华夏民族太过尊重大海了，把它当作神一样，水手们在船上也是诸多讲究禁忌，诸如沉、淹不能说，发展到最后连与之谐音的都不能讲出来了，否则会群起而攻之。 宋晨怀疑一直是这种‘畏多于敬’的情绪阻止了祖先对海探索的步伐，这也是近代中国落后于西方列强的一个重要原因。 想想欧罗巴的水手们，往往是不虔诚的，甚至是怼天怼地，但他们无所无惧，对海有一种强烈的征服欲，最终是由他们开启了大航海时代。 后面宋晨就进行了水手军律的更改，把这种风俗习惯从制度层面给灭除了，不过他这种行为造成了许多不解，甚至是私下的非议。 不过宋晨不在乎，虽然他最初的初衷并不是让手下的士兵变成不信神的人，但是在不信神与对大海畏道畏尾的情况下，他宁愿选择前者。 “走，出海！”宋晨喊道。 现在刮的顺风，船速很快，奔向远海，港口送别的人群越来越小，到最后就成了一条线，最后消失不见。 宋晨只有略微的印象，在这个月份，这处海域渔获比较多，是后世的大渔场。 到了晚上，就把帆收起来，宋晨坐在甲板上欣赏着大海的夜色，看着繁星密布的天空，想了许多。 这是一个宁静的夜晚，暴风雨前的宁静。 一阵狂风吹来，下起了暴雨，海浪开始咆哮起来。 “姥姥的，我怎么这么倒霉！”宋晨对着大海竖起了中指。 船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 宋晨立刻摇起了铃，这是进入作战状态的声音，也是暴风雨来的警示。 这些突发情况他们都演练过的，各个陆战队员迅速进入状态，有条不紊地完成自己职责。 浪头越来越大，不时有浪打到船上，积了不少水，船舱必须密闭起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宋晨喊了三个人，在外面排水，其他人在里面就行了。 在甲板上的人更危险，一个浪头打来就把人卷下去，不过宋晨还是出现在了甲板上，他必须站在最危险的一线，以身作则，鼓舞士气。 拿起管子，宋晨打开这个手工排水机，不停地摇起来，这样冲上船的海水就不停地排出去。 终于经过众人的努力，积水基本被排出去了。 大海终于也恢复了平静，远处甚至还出现了海市蜃楼，几真是一幅瑰丽的画卷。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鱼，他们看到海面上密密麻麻的一群一群的鱼，实在是难以想象的多，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可能连看都不敢看。 这时大家不再犹豫，每一个人都出来下网，这些鱼多半是金枪鱼，即使在古代卖得也不便宜，跟羊肉一个价。 这几天下来就打了至少几万斤鱼了，每一个人脸上都绽放出笑容，大家的薪俸都跟渔获挂钩，当然高兴了。 他们的帆船本就不是为打渔而设置的，储藏的地方不多，现在基本上堆得每一个地方都是鱼，大家都认为这趟出海收获非常不错。 坐在甲板上他，却有点无精打彩的，因为他有一个烦恼，那就是满是海鱼的船充满了鱼腥味，没有办法呆在船舱里，只得呆在甲板上。 正在这时，他看到海面上突然出现一股喷泉，居然是一条白鲸。 “神臂弩拿来！”宋晨大喊道，其他船员也跟着出来。 大家看见一条足足有十余米的大鱼在海上喷水，即使在海里讨生活的人，都很少看到它们，因为这种大鱼很少出现在近海。 宋晨亲自来拉，对准大鱼射去，他准备过一下猎鲸的瘾，神劈弩要两个壮汉才拉得动，这没有关系，他只要负责瞄准就行了。 “快，它可能要下沉了！”宋晨大喊道。 扭动神臂弩，对准那条大鲸，飞箭一下射过去，直接射入大鲸的头部。 后面就交由其他人了，连续射了三箭都击中要害，他们居然又猎到一头大鲸。 成功了，宋晨开始很兴奋，后面又有淡淡地悲伤，后世他也算一个动物保护主义者了，这种大型海洋哺乳动物，会不会由于他这只小蝴蝶，而过早地濒临灭绝。 第241章 猎鲸记 算了，现在这条大鲸既然成全了他，待到有一天他能执掌权柄的一天，他会禁止捕鲸的。 没有多久，白鲸就没有再挣扎了，飘浮在海面上，现在问题来了，这头几十公吨重的大鱼，怎么运回去。 “用钢丝绳，把它绑在上面，把它拉起走！”宋晨想到了一个笨办法。 他看过《白鲸记》，知道割鲸是一个技术活，现在只能拉回去，慢慢解剖了，想想这个抹香鲸可以给他带来多少收入呀，光是想一想就很兴奋。 把白鲸绑起来拖起走，其实也是一个很费力的活，需要潜水。 宋晨为了安全起见，他先用十根长矛把这个死了鲸鱼给勾住，然后他亲自拿着钢丝绳潜入海里，转了一圈绑住了。 如果这样都给他拖住了，如此都要把它脱落的话，他就无话可说了。 三桅帆船把帆全部升起，海上风力强劲，虽然帆船的吃水又深了三尺，还是能勉强拖得动的。 他现在只好祈祷不要再来大风暴，如果这样，说不定真的会交待在海上。 已经看得海岸线时，宋晨看到无数的鲨鱼涌来，这画面简直不忍直视。 “兄弟们，再大赚一笔，给我杀鲨鱼！”宋晨大喊道，对于这种嗜血的凶鱼，他对付起来就没有什么心里上的障碍了。 他们放下五条小船，拿起鱼叉，以及各种各样的切割工具，两人一组，宋晨也下去了，他和尚一刀组队杀鱼。 这家伙直接不用鱼叉，他那三柄飞刀就是武器，基本上一刀就一个，他杀鲨鱼的效率最高。 宋晨连鱼叉都来不及用，只得一个一个的切鱼翅，鲨鱼肉本身是有毒素的不能食用，再说船也基本装满了，扔了也不可惜。 这并不是浪费，只要这鲨鱼最宝贵的一部分——鱼翅就行了。 直到他们的鱼翅都要装满了，宋晨割鱼翅割得实在是厌倦了，“一刀，放开那条鲨鱼，让我来！” 周围的海水居然都被染红了，散发出厚重的血腥味，这种味道令鲨鱼们沸腾起来了，它们是无比的兴奋。 旁边一条大鲨鱼，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宋晨拿起鱼叉，对准狠狠地投了去，击中。 第一杆，就杀到一条鲨鱼，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成绩了，然后理直气壮地让尚一刀割鳍。 其他几艘小船虽然赶不上他们，不过收获也挺丰富的，这些人对于舍弃鲨鱼肉还是很舍不得的。 虽然鲨鱼肉并不怎么美味，还有毒素，但终究是难得的肉食呀，好在看看了船里满满的鱼翅，就平衡多了，这回出海才三天，岂码就挣了一千贯，这些出于对宋晨的极度信任跟着宋晨的士兵肯定会大赚一笔的。 宋晨装满了，又划回去，继续杀鱼之旅。 远处有一条大鱼游了过来，进入了尚一刀的飞刀范围，他几乎条件反射般扔出飞刀来。 宋晨定睛一看，这哪是鲨鱼，是海豚，这可是一种灵性的动物。 别人怎么样，他管不了，反正自己看到了怎么也要救上一救，他瞬间祭出鱼叉，电光火石间就把飞刀打掉了，顺便还把刀子勾了起来，递给已经石化的一刀。 “宋晨，你搞什么！”看到自己的飞刀居然被打落了，反应过来的一刀立刻发难。 “这鱼我称为海豚，是有灵性的动物，以后遇到了最好也不要杀！”宋晨劝解道，海豚是一种对人类十分友好的动物，智商也非常高，非常地有灵性，实在舍不得杀。 尚一刀顿觉无语，不过不杀就不杀，犯不着为一条鱼生宋晨的气。 杀到最后，大家手都软了，光是鱼翅就堆成了一片小山，现在连甲板上都放得有鱼，船的吃水更深了。 此刻海里已经没有多少条鲨鱼了，因为它们来得越多，这里杀得越多。 船上的每一个人也都累得不行，杀鲨鱼割鱼鳍都是个累人的活，不过大家都乐此不疲。 当返还马尾海港时，码头上发出震天的呼声，因为他们远洋安全归来，这是非常具有象征意义，更何况他们还满载而归呢。 码头上李晓菲、小玉儿、童姥、还有‘许夫人’，她们一直提心吊胆的，现在宋晨安全回来了，她们终于松了口气。 此时有人才注意到，后面还拖着一个什么大家伙，在船尾浮浮沉沉。 当船逼近时，才发现是条大鱼，即使在一直住在海边的陈椒桢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鱼，这种鱼只是存在于传说中。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腥臭气味，鱼打得太多了。 马尾军港的人是宋晨的海军陆战队及其家属，当眼中的船越来真大时，鱼腥味越来越重时，人们才注意到体长达七丈的大鱼。 由于被鲨鱼啃食了一部分，现在还有三分之二。 “大家伙，都要动起来，还有好多事等着我们做！”宋晨知道，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买盐，把这些腌制好，卖到临安去。 接下来几天，大家都忙碌了起来，宋晨做了充分的动员，食堂也是做了精美的海味，宋晨甚至亲自下厨指点，同样一种鱼保持几种不同的做法，让这些兵士吃不腻。 解剖巨鲸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盛事，肯定也少不了他，足足有二十多个人参与进来，把这些肉块解剖下来，分成一条条，让另一些人腌制。 经过起初的好奇之后，宋晨很无聊地拿着大刀剔骨，新鲜劲过后，宋晨就顿觉无味了，不过他觉得做事情应该有始有终。 不然那太自损形象，正在这个时候，听到尚一刀喊了一声：“好臭！” 把一块大东西重重地扔了出去，这个大家伙可是会功夫的力气大，一扔就扔到海里去了。 正在机械地重复剔骨动作的宋晨，猛然地想到点什么，虽然他不相信这种好事会落到他身上（号外：穿越本身除外，来到南宋，他一直认为自己是穿越者中运气很一般的存在）。 “一刀，那东西是不是又臭又硬？”宋晨的语气有点急迫。 “你咋知道呀！”尚一刀倒没有发现什么，而是继续用他那小刀小心翼翼地割肉，尽量不要损害骨头，就是宋晨这家伙最重要的要求。 第242章 卖鱼翅了 他需要白鲸完整的骨架，这是一座丰碑，以后设立一个海洋博物馆什么的，专门存放这些具有纪念意义的物品。 “快给我捡回来了！”宋晨很气，一刀呀一刀，那可是一坨等量的黄金呀，当然想去找呀，说完没有什么犹豫，也不管在场还有这么多女誊，脱得只剩一节裤衩，跳入海里。（号外：裤衩也是宋晨的特色） 在场几个未婚的女孩子，看到这个顿时红了脸，结了婚的，还调笑起来，说宋晨看着像瘦竹杆，原来内在这么有料呀。 其实宋晨算文明的了，他居然还会穿裤衩。 “小晨，为什么要去捡大鱼拉下的粪便，又臭又硬的！”尚一刀充满了不满，平时宋晨可从来都不会干这种憨事的，今天怎么会这样呢。 宋晨这五百个陆战队员，也都是来自五湖四海，恰好有在海边长大的。 “尚统领，真是那样，你居然把它扔了，那块东西可值钱了，俺都不敢想象呀，不说了……”这个在沿海长大的队员，一下钻入大海里去找。 接着有二十多个人，一窝蜂地冲到海里去了。 “我找到了！”宋晨激动得大喊道。 他找到的是龙涎香，一种非常珍贵的香料，它的确是粪便，是由抹香鲸吞食鱿鱼、章鱼后无法消化的喙骨形成的，从肠道中排出体外。 起初它们很臭，但经晒干后，会散发出令人心旷神怡的香味，甚至还可以入药，可以开窍化痰、活血利气。 龙涎香在古代的价值尤胜现代，因为古代由于工具的限制，无法大规模的猎鲸，一百头抹香鲸里兴许只有一头有龙涎香。 偶尔出现一个，肯定是哪个运气爆棚的渔民捡到的，那他从此可以摆脱贫穷的生活了，因为它的价值比等量重的黄金还贵三倍。 这一回宋晨掂了了一下，足足十五斤。 当看这个巨大的家伙，宋晨有点犯愁了，这么大的量，还能以这么贵的价出售吗？ 大宋一年里有多少龙涎香的市场容量，十斤或者一斤，反正因为这块大的十几斤的龙涎香的存在，对市场肯定有冲击。 在说虽然古代龙涎香更为难得更为珍贵，但是古代的购买力也相对薄弱一些，无法与后世动辄千亿的富豪相比的，这时的富豪数量体量肯定不及，我一定不打折卖，不，我一定还要卖个高价。 临安市集。 这里的老住户们，发现最近海味特别多了，价格还很实惠，有条件的人家大量购买，谁知道下一次遇到这种盛况会是什么时候了。 童氏一家，由于阿牛安全地回来了，虽然受了伤，还受了惊吓，但他们的宝贝儿子回来了，两口子说什么也不让阿牛出去干活了。 他们两个知道就是因为儿子的手艺才遭了这次灾，现在琉璃坊只能靠老张头一个人撑着的。 在制玻璃上，老张头的天赋也不差，只是与阿牛相比，就有点暗淡了，不过在他的一丝不苟的指挥下，琉璃坊也是井井有条，还是在稳步扩大生产。 不过大家都清楚，关于玻璃新品精品的研制，由于阿牛的缺席，这就大大地落后了。 就连宋晨写信请求童叔童婶放行，也不成，俩口子坚决不同意这么做，宋晨甚至提出派三个保镖十二个时辰保护阿牛，他们也都坚定地摇头。 宋晨很无奈，没有阿牛的琉璃坊，业绩增长明显放缓了。 这事几个月之后，老俩口才勉强同意，对，只是勉强同意阿牛出去走动。 今天到了街上，他们看到有新鲜的海鱼，一看比羊肉还便宜，就买了不少。 现在他们家在临安也是有钱人家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品，可以轻易地买回家去，一点也不心疼，这在以前是不敢想象的。 他们一家三口回到家里，发现了有人给他们送了一袋鱼翅，他们刚才也看到的，没有买这种贵得离谱的海味，不是买不起，是由于以前的消费习惯，所以只是买了便宜一点的金枪鱼，就这在他们看来都颇为奢侈了。 原来又是小晨送他们的，老俩口深感欣慰，这孩子居然连打渔都会，而且还做得这么好，好像没有他不会的，这两个老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马廷鸾、江万里、叶梦鼎、东印度的供应商、大客户等一众与宋晨交好之人也收到了一袋海产品，这是宋晨释放的善意。 留府，留梦炎桌子上摆满了鱼翅，这是他非常喜欢的美食，他很有钱，可是在临安，即使有钱也很少能买到鱼翅这种产自大海的产品。 这次不知是哪个沿海的渔民，居然弄出这么多鱼来，那得打到多少鲨鱼才对。 吃得正香时，他家老管家进来，跟他说道，这回这个沿海渔民居然是宋晨，是他的什么‘大宋军嫂公司’！ 夹着一大坨鱼翅的筷子停在空中，留梦炎脸色很难看：“这回家里买了多少贯的鱼翅？” “足足五百贯，老爷，你这一年里每天都能吃到鱼翅了！”老管家乐呵呵地说道。 留梦炎可不是会乱发脾气的人，即使气得怒火中烧，他也会保持风度的。 鱼翅实在是太美味了，他还是送进了嘴里。 “听说，那个姓宋的，还打了一条大鱼，足足有七丈长，摆在海边，供过路的水手观看！”老管家滔滔不绝地说着，他知道宋晨跟留老爷的关系不好，所以直接用姓宋的来形容。 老管家不知道他是在火上浇油，仍然唾沫横飞地讲着。 留梦炎听到这个，脸色更难看了，仇人遇到这种好事，他当然不喜欢了，要注意风度，要注意风度，他留梦炎可是赛宋江呀。 只见端起一大碗钱翅，轻轻地走过去，把鱼翅倒在仍然滔滔不绝地讲着话的老管家头上，整个过程中脸上看不到一丝戾气。 朝堂上。 “皇上，沿海制置副使宋晨不务正业，居然让手下兵士从事贱业，实在是有违常制！”兵部尚书吕师孟上奏道。 第243章 龙涎香与捐资助剿 这次出头对付宋晨，并不是吕师孟的主意，虽然他对宋晨是有很大的怨念，不过他不喜欢当出头鸟。 因为吕师孟隐约地感觉宋晨这个人不简单，这家伙有很大的潜力，不宜结仇太深。 有时在朝堂上，附和一下与宋晨有仇的人，那还是可以的，这种当出头鸟的事情，他不喜欢。 不过家族里的一封密信，要他主动做点什么，他自己的本事自己清楚，能有现在的一切，是家族给他的，所以他不得不出这个头。 留梦炎一系的大臣纷纷附和，总之把宋晨做过没有做过的坏事，又讲了一遍，连皇上都听得打呵欠了，因为关于宋晨这小子的坏事，他是听过无数遍的，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如今靠山文天祥充当议和大使去了北元，对宋晨较为友好的江万里因病在家，御史中丞章鉴本身就是纠察百官不是，他实在不好再站出来替宋晨说话。 而礼部尚书叶梦鼎，本身是一个特别温和的人，不善长辩论，他发出的声音很小，淹没在一片讨伐之声。 “对了，宋晨捕到一条足有七丈长的大鱼，如此大的祥瑞，为什么不向朝廷上报呢？”留梦炎说了一句很诛心的话。 “留卿，这居然是真的？”皇帝赵禥激动得几乎要站起来了，在他脑容量很小的脑袋里，在想象这条大鱼是怎样的形象，实在难以想象。 这个消息一直不灵通的皇帝，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众大臣心中都在嘀咕。 留梦炎心思何等剔透，他一下子看出来了，宋晨这小子一早就搭上了皇帝的线，不，应该是谢太后的线。 其实留梦炎的沉默已经说明了问题，已经是默认了，不过皇帝可是一个心思简单直接之人，他就一直追着留老儿问。 “留卿，这可是真的？”一连问了五遍，一向热闹的朝堂安静了下来。 礼部尚书叶梦鼎实在看不惯了，与留梦炎一直相善的他，站出来用严厉的语气说道：“留相，皇上再问你话呀！” 这一声厉喝引起了其他大臣的附和，留梦炎是一个自控能力极强之人，他立即发觉了自己的失态，马上做出改证。 “皇上，老臣神游物外，望皇上恕罪。”留梦炎找了一个不错的借口。 皇帝赵禥也是一个性格随和之人，不会追着别人的不是不放，他也淡淡地回应了一句，这件事情就是这么揭过了。 “众卿，朕要给你们看一样东西，”他招了招手，立刻有一个小太监拿了一个绵盒进来，“这盒子打开，会发生很神奇的事情！” 皇帝没有想到还故作神秘地说道，这一刻他还懂得制造悬念了。 正如他所说的，盒子打开的时刻，众大臣仿佛都置身在一片鲜花盛开之地，到处是鸟语花香，那种感觉简直是无法形容，他们从来没有闻到过如此纯粹的醇香。 甚至有几个大臣，一点不怕失态，鼻子嗅个不停，贪婪地吸允着每一丝香气。 “皇上，这是什么香味，怎么会这么特别？” 良久才有大臣打破沉默，问了一个大家都很关心的问题。 “龙涎香，”皇帝赵禥兴致很好，到这个时刻都想退朝的事情，“朕小时候闻过，但只是很小一块，只此一次，想不到现在还能闻到！” 龙涎香，这种香料太特别了，在场都是朝廷高官，不少人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皇上，请问这龙涎香，是哪里买的呀？” 这个皇帝性格随和，所以直接有大臣问上了，反正皇上也不会恼，而且还很高兴下面的人这么提问。 “这可不是朕买的！”皇帝赵禥还在卖关子。 吏部尚书留梦炎和临安知州陈宜中脸色都难看了，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他们来说太明显了。 下面的大臣当然知道这不是皇帝买的了，俺们问你是从哪儿得到的。 “这是宋爱卿送给朕的，还送给太后一块！”皇帝赵禥因为这块龙涎香对宋晨的印象大为改观，都直接爱卿爱卿的称呼了，看来这个皇帝也太好哄了。 众大臣都要想呀，想想如果得到这么一小块龙涎香，送给自己的爱妾，或者青楼的某一个垂涎已久的头牌，任何事情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皇上，不应该太过沉迷于这种香味之中了，影响政务了可就不好！”这是一们紧跟着留梦炎他们一位大臣站出来不阴不阳地说道。 这种讨大家厌的事情，留陈二人才不屑于做，就指使自己的跟班来做。 “五感的享受，天下人都有享受的权利！” “是呀，难道皇上就要过苦行僧的生活嘛。” 这一次很奇怪，大家都替这个皇帝说话，没准指望皇帝会赏他们一块龙涎香。 “众卿的心思朕也知道，现在说点别的事情嘛，海防很重要，福建路、广南路等地海匪猖獗，宋爱卿的沿海制置副司一直致力于缉盗，奈何经费不足，这次命令众人出海捕渔，感动上苍，直接捕获一条巨鱼，获得龙涎香五斤！”皇帝赵禥难得在朝上，说这么多话。 “朕对他也甚同意，奈何朝廷岁入也是一年不如一年，朕和他共同决定，让众大臣捐资助剿！”皇帝赵禥说到‘捐资助剿’时，底下的大臣们脸色立刻苦起来了。 你赵家人的事情，凭什么要我们来出钱！ “我赵氏何尝亏待个士大夫，故捐二两黄金，可得一两龙涎香。”赵禥又招了招手，小太监立刻把一个箱子端了出来，打开一看，几十块货真价实的龙涎香，大殿里的香味更浓了，最后小太监又阖上了。 “龙涎香香味可是经年都在的，依朕看这是一笔非常合适的买卖！”此刻皇帝不像皇帝，简直像一个生意人在卖力地推销着自己的产品。 听到这个大臣们意动了，因为大宋的高官们都很有钱，出几两黄金，就能买到如此神奇的龙涎香，实丰是不敢想象，而且还能赚得名声，因为这一次是以捐资助剿名义上进行的。 第244章 龙涎香的买卖 第245章龙涎香的买卖 大宋是一个对士大夫最为宽容的时代，假期长薪俸高福利好，即使是清官，不贪不占生活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所以在大宋很少听到生活很困难的清官。 而且大宋还有不杀士大夫的祖训，所以一个一个的胆子特别大，贪污腐败更是常事，所以个个的特别有钱。 龙涎香虽贵，但大臣们都不差钱买得起。 当天基本上每个大臣都有报名，有些大臣是实在没有办法，他们本身对香味并不是特别有兴趣，可是没有办法呀，大家都在‘捐赠’，你总不能落后吧。 结果皇帝都认捐了一两，对就是一两。 这时有聪明的大臣这才想到，皇上开始的时候不是说才五斤吗，这样下去几十斤都有了。 “好好好，朕实在想不到众位爱卿如此公忠体国，这么快就把这些龙涎香给消耗完了，那么明日就请众位卿家带着黄金来上朝吧！”皇帝赵禥此时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皇帝当然高兴了，因为宋晨通过陈不二传递的条件是，这次销售所得的黄金，他可以抽一层，肯定给贵妃们买胭脂的钱有了。 赵禥这个皇帝其实当得很窝囊的，由于在位时统治范围不断缩小，赋税之地也在减少，还年年用兵，财政紧张，后宫的生活也受到一些影响，妃子们的胭脂钱，这种非必需品，那都是有严格限制的，这种限制不用说也是皇太后谢道清安排的。 这样弄得皇帝在自己的众多宠妃面前底气不足，为了维护男人的威严，想想作为一个男人，不能养活自己的女人，这是多大的耻辱呀，他卖力推销着。 动一下嘴皮子就可以得几十两黄金，再加上宋晨答应他，事情进展得顺利，再送他半斤龙涎香，这两三年的姻脂钱都有了。 作为皇帝能不高兴吗，他简直高兴疯了。 当看到这么多黄金的时候，高兴得简直要跳起来了，这时这个单纯的皇帝才想到一个简单的问题，朕为什么只得一成呢，明明我可以全部留下来，再修一座漂亮的宫殿，爱妃们肯定会爱死我的。 就算这样，作为臣子的宋晨，能做什么，还不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 皇帝赵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一直在为这个皇帝出谋画策的杨椒妃说话了。 “皇上，答应了臣子的事情应该做到，况且这个宋晨很特别！”杨椒妃并没有见过宋晨，不过还是听到他的事迹，这位聪明的妃子觉得这样的人只能结交，不能得罪，即使对于帝王也是这样。 “特别又怎么了，朕是皇上！”皇帝赵禥说这话的时候，还下意识地护住自己的黄金，这样子像一个怕被抢了玩具的小孩子似的。 “皇上是这个道理，这次你吞了臣子的黄金，这样会引起双方的猜疑，宋晨会怀疑皇上你因为这件事情，而对他动杀机，而皇上你也要有这种担心，如果皇上不想马上杀了宋晨的话，还是应该按照承诺执行！” 皇帝赵禥想了想，宋晨这个家伙虽然很讨厌，不过很有用，直接杀他这们皇帝可是从来没有想过，那就依约付款吧。 宋晨数着数去，居然有六十两金子，不错嘛，这个皇帝还不是太贪婪，虽然最后多讹了三两龙涎香，说这是合理损耗，之前他还担心皇帝会全部吞了，他都做好准备的。 如果赵氏皇帝讹去了，宋晨虽不至于造反，但对于赵氏在华夏的位置，肯定会放到一个次要的地方，反正他认可的是公天下，而是不是私天下的政治逻辑。 现在嘛倒不好意思弄得太难看了。 一两金子足足是一百贯，现在他就有六千贯的现金流（号外：到了南宋，自己当家作主的宋晨，才明白这三个字的意义），他应该做点什么了。 宋晨决定了，拿出收获的百分之二十，也就是一千二百贯作为奖励，二百贯奖励沿海制置副司，奖励形式是购买各种各样的礼品，发到每一个人头上。 另外一千贯就是出海的人，这次出海水手，包括他自己都有不菲的收益，而且他决定了作为常例，回海休整二天，两天之后再出海。 还剩四千八百贯钱，按理来说没有什么悬念，毕竟他现在铺开的摊子太大了，这点钱应该补漏洞才对。 宋晨是一个坚定的扩张主义者，他觉得自己的摊子还可以铺得更大一点，或许他应该建一所学校，建一所子弟校，一个技工学校，收十二岁以上的孩子，鼓励他的队员把自己的家人接过来，直接免费入学。 他想得许多，以后调走海军陆战队并不会跟着他调动，也许他的士兵，就会在泉州生根发芽。 没有多少犹豫，他亲自去张罗，朝廷在马尾拔了一大块空地，拿出一小块空地来建技工学校，并不是什么难事。 第二天，他就亲自带队，去选址，到这里他倒没有什么野心，四年制学制，每一届五百人，两千人的规模就行了。 结果他又说大话了，后面他才发觉，招学生的困难，学校是非营利性质的，但也得收学费才能维持运营，因为他的沿海制置副司每年经费紧张，肯定营不出多少来支持学校。 学校预计专业设置有冶铁、矿产、机械、会计、航海等实践性质极强的专业。 说做就做，这些老师他都想到了，冶铁，周直是他班底中，除他之外最厉害的人;矿产，小六吧，对了好久都没有跟他见面了；机械，自家未婚妻就能完全任职；航海，张顺肯定会是一个称职的老师。 不过不完美的是，他们肯定无法全职去做，让他们每年抽出一年的时间去任教吧。 这次宋晨建技校的点子，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得到班底成员无条件的支持，很多人都觉得他铺的摊子太大了。 这个提议虽然好，可是钱是问题，宋晨再三保证他说钱不是问题，他可以挣，不是这一次出海才三天就挣了六千贯吗，再说实在不行，还有他这个冤大头垫钱呢。 第245章 海上食人族 第246章海上食人族 反正现在泉州红桂园的队伍很大了，正好让他们承包这个工程，建学校的工程，宋晨的要求还高，按封闭式，里面有教学楼、住宿楼、实验楼、图书馆，本来还想着建体育馆的，看报看自己的腰包实在是紧得很，算了留块地放在那里，等以后有钱了再建。 再说还有操场嘛，把这一块做好了，学生们的体育锻炼就能得到保证。 宋晨正在规划自己的学校时，他沿海制置司的一艘负责运送旅客的军船却遇到了一件大麻烦。 由于这种新式帆船舒适快捷，从临安到泉州能省下足足半个月的时间，船票只要五百钱一张，比起走陆地要省钱省时，优势明显。 大宋军艘公司的口碑逐渐发酵，在两地之间流转，一回能挣个两百贯钱，一月能来回六回，这样一个月下来，这艘船除掉船员工资等费用，也能一千贯的纯利润。 这艘航船正航行在这条航线上，远处突然出现三艘快船，这种船别的性能没有，唯一一个特色那就是快。 立刻有水手发现了，这些船上的乘务员，他们还有一个最根本的职业，那就是海军陆战队员。 这条航线已经走了几十趟了，根本没有遇到过海盗，没有想到现在就出现了。 那三艘快船上面，都飘着一张旗帜，一条老章鱼，这是海盗老章鱼的船，这些海盗在海上留下了许多恐怖传说。 最为恐怖的一个就是他们会从被俘的人中挑选一个瘦弱的人，和几个强壮的受害者一起，把他们发配到一艘小船上，交给大海。 然后给他们大量的淡水，却一点食物也不给，然后会让这艘小船随波飘流，实在无法想象饿极的人类，会干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这些人会把弱小的那个人吃掉。 不管结果，老章鱼还会去找他们，看到他们同类相食的情况，这些活下来的人就是‘幸运儿’，他们会招募这些人为海盗。 如果都饿死了，他们会在这些人身上吐口水，然后骂一声‘懦夫’。如果侥幸这些人都还活着，没有出现同类相食的情况，他们会把这群人的皮给剥了。 赵梦，是当初在4号高地上，与宋晨并肩战斗过的人，他是这艘船的船长，看到了这个情况。 他立刻让手下士兵把这些乘客送进船舱里，自己站在船头上大喊，：“这里是大宋水师，勇敢号，海军陆战队一营一队，再靠近将遭到炮击！” 开玩笑，当然是把大炮带着的，二十多个陆战队员，拿出一号，对准那边。 可是那艘船上的人，却大喊道，他们是商业船只，不要攻击。 赵梦犹豫了，攻击非武装船只，军中是有条例的，如果攻击了平民，即使是出于误会也会受到严惩的。 这段时间，也不是没有船只来‘蹭航线’，有的人从这里诱到商机，也派着船只跟着他们走，要不然他们的船票还可以卖得贵一些，这样就可以多赚钱了。 反正赵梦是十分不满的，不过宋晨说了，只要这些‘蹭航线’的船只要没有恶意，就随他们蹭，在宋晨眼里，运客不会是大宋军嫂公司的主业，以后要走的物流这一条路的。 赵梦有点犹豫，再他看到那后面来了三条大船时，他毫不犹豫地下令开炮射击。 第一炮打空了，第二炮打中了。 在场的士兵都有点紧张，虽然他们都是经历过战阵的，但是海上食人族带来的恐惧确实不能忽略不计。 这三艘快船似乎是不畏生死，两艘船被击中了，最后一艘也是无所畏惧地开了过来。 进入一号的射击范围后，赵梦下令一号射击，这样子弹怒射而出，打到那上面，可惜船上似乎没有人似的。 幸好他只是命令了十个人进行射击，还有十杆枪处于随时发射状态。 终于船舱里的人发现了怎么回事，原来是遇到了海盗，大家先是不满。 反正大意是，这不是大宋水师的船只吗，买票之前说的是绝对安全，现在怎么了，居然遇到海盗，你这个水师当得太窝囊了，连海盗都敢来抢你们。 当听到飞箭击在船舷上时，听到这声音，这些乘客真的开始害怕了，纷纷说好话，喊这些军汉们要保护他们的周全。 这些士兵是宋晨训练出来的，表现出来超高的素质，他们默默地接受这些乘客的指责，并且表示会保护他们。 当进入弓箭射程时，上面瞬间冒出几十个人头来，一人一箭，那速度是飞快，不过他们是宋晨亲自训练出来的，这种战斗情景他们演练过无数次。 在这个时候，他们纷纷躲在船舷下，这一波攻击过后，他们立刻用一号招呼了过去，由于距离近，对面六个人中枪倒下。 现在问题来了，那边三艘大船趁着大炮无法发挥威力的时候，全速开了过来，如果等到他们过来，那么战斗的结局将会毫无悬念可言，在人数占绝对优势的海盗面前，他们只有等死的份。 难道也是被这群丧尽天良的食人族捕获吗，然后承受那种折磨，与其同类相食，他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变成他们的一员。 在对方的弓箭压制下，根本无法开炮，这不能怪炮手，因为一到火炮旁边，对方的弓箭手肯定会优先招呼。 想到当食人族的恐怖前景，赵梦就不顾一切冲向火炮，那是唯一能扭转战局的东西。 好多支飞箭擦肩而过，甲板上到处是箭簇，幸运的是他却有惊无险地装好了弹。 赵梦手下的士兵也是好样的，看到他们的头儿如此地勇敢如此地不要命，他们也站出来，拿出一号来掩护他。 “掩护连长！”这些士兵默契发喊道。 此时大炮正对对方舰船时，赵梦点燃了火炮，炮弹发射出去，正中敌船船身，这艘小船瞬间就被打了一个大缺口。 这些海上食人族，看到窟窿太大，补不好了，纷纷弃船逃命，他们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立刻拿出一号就招呼。 第246章 吵闹的朝堂 这时这些炮手归位，对准几百步外的大船打去，他们的风帆也升起来了，尽力开得最快。 一连几炮都失手了，赵梦很郁闷，他不只郁闷没有命中，还有就是为什么近海，都会出现海盗，这海盗也太猖獗了。 三艘船呀，到时如果近了怎么打，千万不能出事呀，因为这上面还有三百多个无辜乘客，如果被老章鱼掳去，那宋制置真得完蛋，想到宋晨的知遇之恩，拼了命也要把他们打跑。 赵梦下了很大的决心，一定要战斗到最后一刻，以报这知遇之恩。 正在这时，他听到一声巨大的响声，声音刺耳，但对于船上的海军陆战队员，这是再动听不过的声音了，因为他们清楚这是敌船被击中的声音。 他拿出单筒望远镜看，那艘船起火了，船上的人手忙脚乱的，一片混乱。 赵梦觉得此时应该加点料，对准另一艘船打去，那艘也被击中，真是幸运的两连发。 在这个时刻，那两艘的速度慢了下来，不再追了过来，赵梦也不想冲过去扩大战果，而是选择了继续向临安驶去。 他这么做是对的，因为这艘船上，还有三百个百姓呀。 打退了海盗，船上的人百姓和士兵，共同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 这是多么的难得呀，他们还俘虏了六个人，赵梦命手下严加看管，不能出一点岔子。 ……………… 朝堂上，大臣们都在议论，议论堂堂的大宋水师，在近海居然有海匪来抢，实在是丢脸了。 宋晨又成了风口浪尖上的人物，新近成立的沿海制置副司，是在搞什么的，居然如此孱弱。 即使在赢弱的大宋，匪军居然胆敢袭击官军，这只能是你宋晨治军无方。 对了，有趣的是，他们是听到海匪来袭的消息，才知道大宋原来还有这么一支水师的，这一点不影响他们的口诛笔伐。 你堂堂水师，不缉海盗就得了，还有海匪敢主动来袭，这只能证明你尸位素餐，这就是大宋士大夫们的逻辑。 皇帝赵禥都有点烦了，他发现自从宋晨出现后，此人就经常性地成为朝堂上议论的话题，绝大多数都是以不好的形象出现。 “那几个海匪，审了没有，有没有得到一点有用的情报！”贾似道最近如日中天，连之前那些爱怼他的大臣都安静了，因为大宋打了大胜仗，老贾有再造之功，现在老贾特殊化，是半月一朝，声望如日中天。 “那几个人口风紧得狠！”刑部尚书赵顺孙很是无奈地说道。 “现在应该追究宋晨的渎职之罪，朝廷拔了这么多银子，养出了一帮没用的军汉，遇到海匪也只有跑的份！”陈宜中很是尖刻地说道。 “宜中的话，太过了，”在朝中极有威望的江万里再次站出来替宋晨说话，“应该考虑到当时的情况，当时船上有三百无辜百姓，而对方有三艘大船三艘小船，在这样的情况下，所有的军士和百姓还能安然无恙地回到临安，这已经很不错了。” “江老，此言差矣，老夫看是宋晨军备松驰，让海匪觉得有机可乘，此子渎职之罪是跑不了的！”留梦炎肯定也会站出来参宋晨一本，这一点大家都没有什么意外。 “对了，宋晨什么时候有水师了？”皇帝赵禥一脸地懵懂，“朕记得，他还来找朕诉过苦，说朝廷就拔了他一千贯启动资金，后面是一个铜子也没有给，他现在办公的地方，都在一个和尚庙里！” 皇帝这话一出，臣子们都议论得更激烈了，很多大臣立刻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说这实在耸人听闻，成何体统，其实他们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还故意瞒着，他们是怕朝廷会因此给宋晨下拔银子。 “皇上，这件事情在朝堂上讨论过呀！”御史中丞章鉴终于可以说句话了，他这么做并不与他的职责相冲突。 这话立刻引起部分大臣附和，这些人大多持中立态度，他们有时会站在宋晨的对立面，有时还是会帮宋晨说句好话的，当然这是在显然是事实的情况下。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朕的记性不大好，”皇帝赵禥摸了摸后脑勺，“噫，他的军队才刚刚成立，能打退敌人就不错了！” 是呀是呀，还是有部分人借着皇帝的风口说了句公道话了，大宋终究没有烂到根里，不是所有人都大臣都会依附贾似道、留梦炎之流。 “皇上，他的‘海军陆战队’战斗力怎么样先且不说，”留梦炎在这里停顿了一下，‘海军陆战队’这个词迅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臣有确凿的证据，他私自对军队进行改制，军名就不说了，他还改军制，擅自设为一营，一营下三连，一连下三排，一排下三班，并且任命了营长、连长、排长、班长，这真是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这话一出，下面的大臣们都闭口了，现在很安静，宋晨做的确实有点过了。 “皇上，如果这属实的话，其实考虑到宋晨年少轻狂，也必须惩戒！” “对，必须让他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不能由着宋晨的性子，让他乱来！” 这些人还算中立的，虽然有点偏坦留梦炎一方，在事情模棱两可时，他们多半会支持留梦炎，现在这种宋晨‘理亏’的时候，更不用说了。 “朝廷之前承诺过的，给他自由空间，随他去搞，反正就才五百人，能有什么问题呢！”江万里说道，他倒还真有点期望宋晨能弄出什么成绩来。 “在特别的时候，应该用特别的办法！”贾似道心情不错，也替宋晨说话。 “现在应该重点是查明，那拔海匪来自哪里，得到一点有用的情报，这才是正事！”礼部叶梦鼎也站出来说道。 “此言差矣，叶尚书作为礼部长使，应该维护礼制，怎么反过来替这个处处破坏规矩的小子说话！”陈宜中的话很‘中肯’，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第247章 入城仪式 第248章入城仪式 叶梦鼎被这句话堵得很不舒服，但一时也没有找到什么话反驳。 “不如皇上下一道问询旨，询问宋晨这么做的理由，以及他做的这些有什么成果？”刑部尚书提出的建议，双方都同意，这是一个折衷方案。 远在泉州，十五天后才收到这份‘问询函’，大宋的效率其实是不咋的，皇帝的旨意也相当于一般旅人赶路的速度了。 宋晨觉得挺有趣的，是因为这个‘问询旨意’，前世他也炒股的（号外：小声点，其实他赔过不少钱），经常听到证券交易所因某某原因下达了‘问询函’，这是妥妥的利空。 要知道这是出现了监管机构不能理解的问题，才会下达这类公函的，你做得好好的，这些机构当然不会发什么表扬函之内的过来。 那就是皇帝在问询他为什么要小范围改变军制，皇帝的措词还算温和，皇帝平时就是这个样子。 这在宋晨预料之中，朝廷的反应比他预想的温和得多，其实宋晨都做好迎接暴风骤雨到来的准备，结果只是刮来一阵温和的春风。 接下来，宋晨就写了一份长长的奏章，在这里他要为自己辩护，当然最主要的意图，还是要把那活捉的十几个老章鱼的海盗给带回来，有些情报他要亲自去问。 另外他自己把这份奏章送回去，只用了五天，而且还不用跑断多少匹马，因为是乘快船到的临安。 谈起这个，宋晨心中就很大的愤怒，没有想到老章鱼居然敢对他沿海制置司动手，要知道这可是朝廷对付海盗的主要衙门，这是什么，这是挑衅吗？ 因为这一次攻击，宋晨不得不停止了一项很挣钱的生意，自发生海盗袭击后，他就力排众议，不击垮老章鱼，大宋军嫂公司的运客业务就不恢复。 不过寄货物的业务，没有被停下来，其实宋晨不是他宣扬的那么决心重大，因为他发现，如果单纯地运货物，赚得比运客至少高五倍，而且一个月两个来回，就有相当于以前的五、六个来回的收入。 再加上他只有三艘船，一艘要出海打渔，另一个艘肯定要作为海军陆战队训练船用，所以只能这么做了。 现在大宋军艘公司，自开了这个业务来，在业界也打开了口碑，现在这是相当于一个物流公司，再加上镖局，里面的安全系数挺高的，那可是武装商船。 宋晨对老章鱼为什么要来挑事也很奇怪，虽然自从他揽上了沿海制置司的活，就决定要对付海盗，但自到泉州赴任一来，并没有任何动作。 这个恐怖的海盗王老章鱼为什么要来张牙五爪地来找他麻烦了，莫非他得到了什么错误的信息，或者那四百八两黄金的消息他得到了，那么这里面的水就深了。 不管怎么说，这个场子，他得找回来了，老章鱼，相信用不了不久，就要借你人头一用了。 ……………… 两个冤家，文天祥和郝经一路磨磨蹭蹭，但最终还是到达了大都。 准备进城的时候，文天祥惊呆了，他看到文武百官，整整齐齐地站在城门外，仪式极为隆重。 有那么一瞬间，靠山还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不过他马上就明白了，这些文武百官不是来迎接他这个大宋议和大使的，而是来迎接归来的郝经的。 蒙古，作为中原的异族统治者，他们一直对北方的主体汉人抱着一种防范心态，在近百年的寿命里，一直没有溶入汉文化，仍然鲜明地保持着自己的特色。 这对他们其实没有什么不好，不过这样，汉族人不可避免地视他们为外来人，当然蒙古贵族也知道这一点。 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一位中原大儒对蒙古皇帝这么忠心，出使十几年，不惧任何威胁，拒绝了无数诱惑，一位从来没有忘记自己使命的汉族臣子。 这是多么地可敬，当然更是多么具有宣传价值。 所以才有这么隆重的迎接仪式，蒙古丞相伯颜亲自带队，‘欢迎回家’，声音齐整，其实很多人还是出自真心，这些纯朴的蒙古男儿，对于郝经这种忠贞的品格，是打心眼里敬佩的。 郝经也是感动得一塌糊涂，他这些年所受的苦，所受的委屈，在这一刻都觉得是值得的。 在一旁的靠山可就有点尴尬了，这些蒙古勋贵似乎把他当作空气。 文天祥是什么样的性格，把他当空气可以，把大宋外使当空气，他可就要发怒了。 “大宋外使文天祥请求见元朝皇皇帝！”靠山待到等到他们把这些客套的仪式完成后，高调地宣布了自己的存在。 这些蒙古勋贵这才注意到，原来赫经旁边还跟着一个白衣儒士，当然勋贵们都是消息灵通之辈，他们知道这位是南边来，‘请求议和’的人。 蒙古敬畏强者，南宋实在太弱了，他们十分轻蔑，并且这一切都表现在脸上。 看到如此，其他派上来的南宋使臣，一般就会装作没有看见，或者顶多说说自嘲的话。 不过文天祥是谁，他何尝受得了这样的鸟气，作为一个大使，当王朝尊严受到损害时，他必须挺身而出。 “前不久，贵国在襄樊战役中，吃了败仗，似乎你们还没有从中吸取到任何教训，小看了任何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国度，都会受到教训的！”文天祥说得有理有节，此时他简直是一个职业外交官。 “有着悠久的历史代表了过去，人是活在当下的，眼光朝远一点看，我们蒙古永远是胜者。”元朝的丞相伯颜站出来，迎了上去，既然对方是南朝大使，在礼数上必须周全，不然他们蒙古的名声就会受到损害。 “侥幸得来的胜利，终究还是心虚，要不然也不远千里的跑过来求和！”这回说话的是元朝的财相阿合马，这位仁兄以尖酸刻薄留名于世。 靠山文天祥，在他心目中形象蒙元十分野蛮，只知道靠蛮力解决问题的‘蛮夷’，居然有这么多能说会道之辈。 第248章 初次交锋 第249章初次交锋 这时他想了想，自己确实有一点自大了，这不就是他形成的刻板印象吗，心中所想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呢。 当然说不定，他们也是这么想我们的。 “注意了，我代表大宋而来，是议和，不是求和，这位仁兄，如果你坚持这个，那么现在我就回去，如果两国重开战端，那么这个责任，恐怕就要由你来承担！”文天祥立刻作势要走，都迈开了步子，对准身后的使团成员喊道，真准备离开了。 阿合马脸色有点难看，他知道对方是做出来看的，可是他依然得留人，想想也挺后悔的，为什么要去怼这个外国人了。 他的人缘实在是太差了，按理说此时，大家同朝为臣，就算平时多有芥蒂，这个时候应该站出来替他留一下人。 难道要让他去留，这丢的不但是他自己脸，也是丢的整个国朝的脸。 文天祥大大方方地，已经走到四轮马车旁了，马夫开始调转马头了。 他是真的准备走，当然不是使性子，放弃当议和大使的责任，而是前面十里处就有一处各项条件都不错的旅店，大不了明天再入城。 “宋瑞，不能走吧，怎么着也要见见大汗，不皇上，看看我朝天子怎么说，才不辱使命！”郝经劝道，按道理这话不应该他这个被南朝囚禁了十多年的人说的，可是他还是说了。 阿合马还是有点小小的感激，不过他这人是，感激可能转眼就忘，小龌龊那是十年后仍然栩栩如生、耿耿于怀。 “这位外使，我这是话糙理不糙，总不能因为我，而置自己的职责于不顾吧！”阿合马说完还行了一个汉礼。 这些色目人在中原生活久了，汉话也说得这么好，俗话都说得挺溜的。 阿合马的话软硬都有，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也给了文天祥一个，这位元朝人缘最差的大臣口才其实还是一流的。（号外：我们的主角，真的还阿合马有点相似，都是人缘最差的人） 文天祥也就留下来了，伯颜就趁势邀请文天祥去赴郝经的接风宴，并说了宴会上就不再谈公事了，到时谈公事的人要自罚三碗。 靠山这个酒中好手，酒量一向是极好的，听到这个自罚三碗也是慒了，这些鞑子平时都是碗一碗的喝酒吗，那他还真的有点悚。 宴习上，文天祥侃侃而谈，天南海北地侃个不停，与各色人等都谈笑风声，虽然不是主角，但是他把席间的气氛调动得很活跃，不久就与很多蒙古勋贵称兄道弟了。 即使这样，这回的主角郝经却一点也不嫉妒他，因为靠山把大多数人心情都照顾到了。 此时，原本很担心他的宋晨，如果看到了这幅画面都会竖起大拇指的。 这才是职业外交官嘛，那么前世，文天祥‘议和’时被有着神圣宾客法则蒙古扣留是怎么一回事？（号外，出使的是十几们南宋大臣，独独他被扣留了。） 当然只有靠山不谈公事时，才有那种谈笑风声的风度，一谈到公事他变得锱铢必较，绝不妥协，这其实也是一种外交官的特质，做强势一方的外交使节，他再适合不过了。 就连宋晨都会承认，即使他们取得一次还算不小的胜利，目前跟强势的一方还不沾边的，所以文天祥真的不太合适这次出使。 果不其然，第二天，在众蒙古勋贵中留下极好印象的文天祥，第二天就在金鸾殿以和忽必烈上杠上了。 休兵止战，本来忽必烈也有这种意向，他们本身仿制的火器也取得一定的进展，各种各样应对新式火器的战术，也需要士兵进行大量演练才行，来一次大休整也不是不可以。 元朝皇帝当然就提到了岁币问题，认为南朝一直有交‘保护费’的‘光荣传统’，并不认为这是对南人的羞辱。 没有想到一听到岁币的问题，文天祥几乎就气得跳起来，并且回应道：“贵国打算给我朝多少？” 这一句话怼得完美，可是作为一个外交使节，对方毕竟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居然如此怼他，忽必烈本身就是心硬如铁之徒，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开国皇帝，这一句话几乎把文天祥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给毁了。 忽必烈气得要抓狂了，他想马上下旨把这无理的使节给砍了，伯颜和郝经等大臣看到风头不对，趁着皇帝那句气话还没有出口，赶紧对文天祥训斥道。 伯颜作为丞相，还立刻命令侍卫，把这个无礼的‘南方蛮子’给拉出去，其实这是在保护他。 郝经也是极力打岔，把皇帝的注意力转移，如果元朝皇帝那句砍头的话一出口，君王金口一开，那是绝不能收回的。 伯颜阻止，并不是真要想保护文天祥，而是蒙古有神圣的宾客法则，既然人家毫无武器来到你的屋檐下，就是你的宾客，绝不能杀害自己屋檐下的宾客，否则会受到诅咒的。 他是在维护元朝的体制，这条规则让蒙古区别于其他‘蛮夷’国家。 郝经也阻止了，其实两人一路从临安吵到大都，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建立起了友谊了，他是在救自己的朋友。 果然事情就是这么压制下去了。 “文外使，本相要带你去一个地方，然后你自己在好好地估量一下，莫以为你们小胜了一次，就可以与我朝对抗。”元朝丞相对着被软禁在会馆的文天祥说道。 “那我很有兴趣去看一看！”文天祥真的很好奇。 ………… 泉州，蒲家。 蒲寿庚正大发雷霆，已经有好多年，他家的商船都没有被劫了。 这回去北方的航线是一条走了几十年的老航线了，而且比较隐秘。 他们一年走的次数就那么几次，对方不可以一直守侯在那条偏僻的航线，答案只有一个，有人泄密了。 是谁，蒲家家主气得双眼都要冒烟了。 一定要查到是谁，正在这个时候，他收到了封信，陈家家主的线，昔日的家童现在也与他平起平坐了，这么多年了，这些年他仍然有些不甘。 第249章 HR宋晨 第250章HR宋晨 打开一看，蒲家家主气得跳起来了，对方信里语气很冲，要知道这些年里，这个昔日的书童对他这个‘少爷’明面上还是很恭敬的。 这回却不一样，这次信里一点也没有谈公事，连虚伪的客套都没有，语气里充满了讽刺，讽刺他的‘平和’，讽刺他的‘风度’，更可恶地是讽刺他的信奉之神。 这让他气不打一处来，他立刻用写了一封措词更严厉的信，信里已经充满了威胁的味道，他写得很快，密信的方式毕竟已经写了这么多年了，他早已习惯这种写作方式了。 马上叫上老鱼，叫他立刻火速交到临安陈家手里，此时老鱼正准备回家，毕竟这样来回要一个月，他又绝不能做‘大宋军嫂公司’的航船，这样只要十天一个来回。 没有想到才回来不到半个时辰，屁股都还没有座热，又要往临安去，这样真让人无法接受。 不过下命令的人是谁了，跟了他二十几年，他还是清楚的，知道应该怎么做。 老鱼本来还打算劝一下老爷，很明显是陈家家主写的信气到他了，家主显然是想回信骂回去。 在盛怒之时做的决定，难免急燥，不过一接触家主那仿佛刀子般要杀人的眼神，他就知道这时不能多说一个字，否则会有他不能承受的后果。 他赶紧朝临安赶去，一路的辛酸苦涉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 ……………… 宋晨准备建立一所高级技工学校，他的红桂园建筑队效率很高，地基就已经打好了，估摸着半年后教学楼就可以建好，学生可以正式入学了。 他已经开始招生了，经过宋晨的测算，，按照一年两学期制，一学期至少要三贯钱，才勉强能做到收支平衡，而且还不能算上前期的投入，教育只有付出的份。 当然是学生越多，收入就越多，而且学校是这样的，增加一个学生几乎不会增加边际成本，那这么做很明智，那就是扩大招生。 宋晨有打算建立自己的蓝想技校，能做到收支相抵不错了，如果能有盈利那更是完美。 不过宋晨自己在大街上发过传单，贴过招生海报，这些都干得有模有样的，不过还是连一个学生都没招到，这个脸打得宋晨啪啪啪的。 他堂堂沿海制置司的副长官，下面的即使出于拍马屁的考虑，也应该有人送自家子弟来学习呀，想想可真是可悲呀。 可悲是可悲，不过宋晨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他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招不到学生，那么就去招教师，薪奉绝不拖欠，写在招聘广告上。 他要招启蒙老师，现在识字率低，得招聘老师教孩子识字，必须要识字这是基础中的基础，这才有解决问题的能力。 宋晨的招聘要求很简单，能读能写唐诗三百首，月入三贯，一月休六天，一年教九个月，休三个月，休息日算工资的，还有其他福利，如没有住房的，校方可以提供住宿。 在招聘主体上，即校方，原本打算称为“某某技工学校”的，不过想了一下，这个名字可能对此时的吃瓜群众没有什么吸引力，他就是改为了‘大宋海军军官学校’。 可是招聘告示写了很久了，宋晨面临一个很尴尬的情况，仍然没有人来应聘。 古代的人个个都这么聪明吗，要说在文化普及率极高的二一世纪贴在电线杆上的‘重金求子’广告都能骗到人，而且还不少。 为什么在文化普及率极低的古代却不行呢，难道文化与智商还成反比关系？ 这是什么鬼逻辑！ 宋晨何等聪明立刻把这个逻辑整出来，大宋识字率极低，像这样文字的招聘启示招聘教师不成问题，反正看不懂的人招来也没有什么用。 可是古代能识字的人，无一不是精明人士，那种孔乙己似的人物毕竟还是少数，他们非常聪明。 招聘的待遇也不低，不过也并不是很高，极有可能是‘东家’太特殊了，什么什么‘大宋海军军官’学校，这是什么鬼，这是‘土著们’的第一反应吧。 问题是现在应该怎么做呢，即使他这个大宋正五品官员去站台，好像也没有起到什么用，泉州的百姓好像还没有认可他这个‘朝廷大员’。 即使在宋晨赴任的第一天，搞出那么大的阵仗来，当地百姓也认为他来了不久就是要走的，这里只是这个年轻官员的一个跳板而已。 宋晨现在也被各种各样的事情缠绕，分身乏术，所以也没有想到办法。 “头儿，现在有个人来招聘‘语文教师’，我拿不定主意，你要不要去看一看？”机灵鬼田小宝走进宋晨的办公地点，向他禀明了情况。 宋晨这个人一向是肯放权的，他对田小宝的能力非常信任，在这里招聘一个语文老师，他完全可以用自己做决定。 考虑到现在是第一个来应聘的人，宋晨自身也是非常重视教育的，那么亲自去见见这一个应聘者，也是应该的。 见到这个家伙第一眼，宋晨终于明白了田小宝为什么要来请示他了。 这家伙明明是个大汉，却像个羞涩的少女似的，问他几句话，就脸红，那倒不是女性化的扭捏，而是性格内向而已。 这个人看起来也是近三十岁年纪了，穿着破烂，还算干净，脸上似乎带着与身俱来的自卑。 答案如此明显，这家伙性格已经超出内向范畴了，属于孤僻不合群的类型，这是并不需要多强的观察力就能得出的结论。 即使再缺人，也不能招这种可能个性极端之人吧，是的，他们有可能是人畜无害的，不会伤害别人，只会是别人伤害他们，不过学生都是十一二岁的年纪，他不愿意冒险。 宋晨简单地与他聊几句之后，还没有问及实质性问题，就做出了这个决定。 “我们这个职位可能不适合你，不过你的档案可以留在我们这里，如果以后有合适的职位我们有可能还会考虑你的！”宋晨此时仿佛HR附身，对着这个落魄的青年礼节性地回绝到。 第250章 招聘教师 第251章招聘教师 青年听到对面这个‘瘦竹杆’的决定，显然并没有太吃惊，不过他的脸上还是露出了失望之色。 看来他的生活很不如意，指着这个职位来稍微改变一下境遇，不过他宋晨没有这么伟大，他又不是来解决一个人幸福问题的，因为他是来解决千千万万人的幸福问题，宋晨很无赖地想到。 他还准备好好的数落田小宝一顿，这家伙上回招到间谍，也不说他了，毕竟他是面对几百人的应聘者，这回才一个，他还专门跑来问，这不是浪费他宋晨宝贵的时间吗！ 这个很落魄的青年很失落地转身走了，背影有点凄凉，宋晨还是有点点心软，他在脑补这家伙把这次招聘当作人生的一次救命稻草吧，可是还是抓丢了。 走到门口时，他停了一下，原来门槛上一个比较挡道的竹扫把，一不小心就会被其绊到，他把那个竹扫把给扶回去了，整个动作都是下意识地。 做完这件事后，他就走了。 看到这里，宋晨想到点什么，刚才他也绊到了扫把，只是穿越后，他身体的协调能力达到了一个恐怖程度，所以没有被绊倒。 当时他还骂冽了一句，根本没有想到把扫把给扶回去，下意识地还恶作剧地想到，还会有个倒霉鬼会被扫把绊倒的。 他明白了点什么，立刻追了出去。 “你好，我改变主意了，你收到我的OFFER了，”HR仍然附身在宋晨身上，改不了口，“如果你也没有改变主意的话，那么现在你就是‘大宋海军军官学校’的第一位教师了！” 听到这个，这个面色沧桑的青年终于展颜笑了一下，他高兴他得到了认可，认可这种东西在他凄惨的前半生里极少得到的东西，所以它太珍贵了。 这时，宋晨发现了一个大问题，这家伙识不识字都是一个问题，虽然他不要求对方有多高的文化，至少要能识字，才能教别人呀。 不过宋晨既然说了，那么总得给这个善良的人在学校里一个位置，不管他的文化水平怎么样。 随即他又撒了一个小谎，用说得过去的理由说要看看他的治学能力，问了他几个问题。 宋晨拿出三字经、百家姓之类的书考他，其实他自己都不会背，自然要对着书才能考别人呢。 一番问答下来，发觉这人的水平很一般，问了八个记忆型问题，只答对五处。 要知道这可是孩童的启蒙读物，一个有水平的儒士，至少应该全对吧。 这家伙写的字，也是很一般，唉，让他当语文老师只是勉强能够胜任吧。 对了，还考一下拼音吧，在宋晨的教学大纲里，拼音绝对占一席之地的，这可是一个教学辅助工具。 A、B、C、D……宋晨所二十六个罗马字母写了下来，然后念给他听，然后再讲一下简单的拼音规则。 这家伙居然说他已经会了，说刚才那个小哥已经考过他的，最后他又把这个‘字母歌’背了一遍，还把声母、韵母念了出来。 他的发音感觉比宋晨都标准，接着他又讲了一些简单代数问题，这家伙学得快得令人吃惊。 捡到宝了！ 这是宋晨得出的结论。 宋晨当即决定把他的工资开到五贯一月，看到他落魄的样子，提前把三个月的工资结给他。 这家伙简直不敢相信，他直到拿到钱都还觉得这会不会是骗局呢？ 为什么这个廋竹竿要对他这么好，他只是一个反应迟钝的失败者。 周围的人都觉得他反应慢，只是一个会读书的书呆子，其他什么都不会。 其实他很聪明，智商很高，只是自卑这种消极的性格因素刻在他骨子里，对别人的好话坏话不能做出有效的反应，故而周围的人对他逐渐形成了这种形象。 这是因为他生活在一个不幸的家庭里，在他记忆里父母永远是争吵的，都对他管束极严，不让他与周围同龄的孩童玩耍，故而形成了他孤僻性格。 他们父母唯一对他好的地方，那就是鼓励他多读书了，可惜他对儒家的学说，抱着天然的敌视，什么三纲五常，什么弟子规，只是禁锢人思考的武器，不过是为帝王将相赔养顺从的奴才而已。 当然他的科举之路自然一直不顺，但这并不代表他不是一个人才，只是现在这个社会还是没有这种人才发现机制而已。 宋晨相信，不要说古代了，即使在21世纪，有许多本来可以一翻作为的人才，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被时代埋没，也许平凡的你就是其中一员。 现在他宋晨来了，至少他要建立层次更为多样的人才评价机制，发掘一些本来被历史的河流给埋葬的天才。 宋晨今天发现了一个被历史埋没的天才，这是他做的好事，这是他的功德。 ……………… 与此同时，临安也在进行一场招聘，招聘冶金、采掘、建筑等行业的教师，虽然没有写在招聘启示上，但这次招聘肯定是在宋晨的东印度公司和军器监内部竞聘。 因为只有这两个地方的经验丰富的匠人，才达得到招聘要求，但是这两个地方收入都颇高，按宋晨的话讲，是紧缺型人才。 怎么样才能吸引他们了，当然就是休假制度和各项福利了，技能教师，月入五贯，并不比他们现在的收入高。 原本谢国民以为，来应聘的人会很少，因为毕竟无论是东印度公司还是军器监都是红红火火的，而新建的学校，谁也说不准。 而且招聘条件还很苛刻，那就是不但要求专业技能精湛，还要求能写三百个常用字，具备‘良好的语言表达能力’，这些条件筛选下来，达到条件的人很少，甚至谢国明还一度认为根本招不到人。 结果却与他想的相反，报名的人很多，当教书先生是这些匠人从来没有想过的，宋代文人有很高的地位，因此应聘上教师的话，那就相当于有了文人的地位，这个诱惑力不可谓不大。 第251章 孩子们好 第252章孩子们好 当教师休假和各项福利也很好，最重要的是，宋晨在他的庞大员工阶层，是近乎神话般的存在了，他投入这多心思办的产业是不可能失败的。 了解到这一点的谢国明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这个经常与宋晨面对面交谈的人，虽然也很敬佩他，但是远没有达到这些员工这种崇拜程度。 他细致考核后，做出了决定，采掘吴老栓、化工董进，土木工程何刚，不过冶金教师还没有定下来，在两人中犹豫不觉，一个冶金经验丰富，在识字上也不是问题，另一人冶金经验就不是那么丰富了，但是表达能力强。 应该怎么选了，似乎这个对冶金懂很多的人来教冶金更好，不过那人表达能力的确不怎么样。 闲来无事他要来两人档案，看到一人居然是泉州户籍的，恰好是那个表达能力强的人，他来应聘，肯定有能够回乡工作的意思在里面。 再说教师表达能力好，肯定是一大优势，谢国明没有再犹豫了，就他了。 不久，这几人就打算启程南下泉州，这回他们只能走陆路了，因为‘大宋军嫂公司’的航船已经停止运客了。 虽然有其他船老板也在走这条航线，鉴于最近海匪太猖獗，他们都不敢座，陆路虽然也有盗匪，不过相对来说还是安全些，结果这四人接到通知，说他们得到特许，可以乘座‘军嫂’的载货航船下泉州。 听到这个消息后，他们欢呼雀跃。 临安的运河码头。 这里是一处繁忙之地，上货下货的船川流不息，好不热闹，杜能三是这里的头儿，在这里就相当于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不过他很清楚自己的权力是谁给自己的，是陈家老爷子，只要谨记这一条，他就可以这里作威作服。 这是一个很坏的人，坏到了骨子里那种，半个月前他看上了一户小户人家的女儿，直接在街上将其抢回家，将其玷辱，三天后，这位姑娘神情恍惚回到家里，最后为自己挂上了一处白绫，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这户人家不是没有告官，奈何‘父母官’陈宜中深切地表达了对他们的同情，然后坚持说没有证据不要污赖人家。 这对绝望的老夫妻说，整条街的人都看到杜能三抢了他们的女儿，这是他们的独女呀。 摄于杜能三的淫威，码头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指证，陈宜中假惺惺说表示自己会尽力找人，这件事情就这么摆平了。 失去独女后，第二天早，有人看到两个老人吊死在杜能三门前，不过他们很早就把尸体做了处理，官府依然不闻不问。 这只是杜能三做下坏事的冰山一角而已。 这一天，他又喝了小酒，哼着小曲回到自己的家里，生活对于他实在太惬意，在这个小小小的码头，他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他回到家里时，打开门的一刹那，他升一起一股警觉，虽然如此，他还是被一剑封喉了，刺入他喉咙的人是李如云。 李如云是秘密回到临安的，来执行隐秘的任务，虽然除掉的是一个恶贯满盈之人，这在他眼里仍然是脏活，不过他还是很高兴地执行这个任务，因为现在他已经完全溶入到宋晨的小集体里了。 看到自己得力干将杜能三死亡的惨象，这位‘和善的扫地老人’不再是那种古井不波的神色，脸上带着激动的神情。 他看到现场留得有一条风干的章鱼，明显的标志，这是海盗老章鱼干的？ 不会是他的，自己这边才送了他一个价值不菲的情报，他这回大赚了一笔，按理来说是不会对他动手的。 突然，泉州蒲家不可避免地出现在他脑海里，几乎确定这是一家做的。 这倒也是符合那一家藏头漏尾的性格，这时在他脸上产生了一抹异色。 那么开战吧！ 宋晨亲自去做招生工作，去动员自己海军陆战队、红桂园建筑队，让他们自家的孩子去‘大宋海军军官学校’学习。 倒不是大家伙一点面子都不给宋晨，学费实在是个大问题。 其实宋晨已经做出让步呢，本来定的是一学期三贯的学费，内部成员只要他们交五百钱就行了，其余的由沿海制置司出，这已经体现出优待呢。 但即使五百钱，对于这些家庭来说也不大乐意，不是出不起。 在宋晨的产业里做工的人，在社会上可以算作高收入人群，但五百钱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古人对教育的重视肯定不及后世，拿得出也舍不得。 再说就算要送孩子上学，干嘛不让自家崽子去官学呢，虽然那里学费还要贵一点，可是学出头了，那是可以做官的，而这位宋大人的‘学校’听起来就不怎么靠谱，旗帜鲜明地表明学校是教授手艺的，手艺再好哪有做官实在呀。 再说有好几家的孩子本身就有学籍在身的，再怎么也不可能退学来宋晨这里吧。 宋晨做了许多工作，也只有十户人家报名。 这样学校终于有了第一笔收入，五贯钱，不过宋晨并不气馁，教育是百年大计，哪有这样好搞呀，受点挫折这不很正常吗，即使是穿越者，也不可能一帆风顺。 这十个学生都是海军陆战队子弟，都是对宋晨无条件信任的那一批人，凭这一点，宋晨也是无比重视。 先就在海军营房里建立了一个临时教室，上学放学都由李晓菲、小玉儿接送，宋晨也都是开了工资的。 第一堂课先念一首诗吧，骆宾王的《咏鹅》不错。 鹅鹅鹅。 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 红掌波清波。 念完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对于孩子他还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做。 “孩子们好，”说完这个词，宋晨就有一种想钻地里的冲动，俺这是怎么了，“我叫宋晨，是学校的校长，孩子你们也可以称我为宋老师。” 脸皮很厚的宋晨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很蹩脚的开场白。 下面的孩子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神，这位叔叔在说什么呢？ 第252章 大都的兵器工坊 第253章大都的兵器工坊 “今天我来给你们介绍你们的语文老师，周艺，大家欢迎！”宋校长毫无心理负担地把腼腆的周老师推出去，挡在自己前面。 宋晨带头拍掌，表示欢迎了，不过他忘了这是13世纪了，这个常识性动作别人都看不出来。 坐在后排的李晓菲、小玉儿、邱莹莹、陈椒桢都是一脸的慒懂，终究还是宋晨的未婚妻要懂得许多的。 这个动作应该就是表示欢迎吧，她也跟着有样学样地拍起掌来，这时才缓解了宋晨的尴尬，鼓掌原来是这回事呀。 这时其他小孩也跟着拍起掌来，掌声响起来了。 “大家起立，跟着我念‘老师好’。”宋晨觉得把这个尊师重道的礼仪引进到这个时代。 周艺脸红红的，明明是个糙汉子，怎么表现得像个小白脸似的，当然这话宋晨只能在心里想想，说出来的话，这家伙可能一辈子有心理阴影，不敢上三尺讲台来了。 “周老师，进来了，不要害羞了，以后这些学生都交给你了，让你来管，表现得太腼腆，这些毛孩子可能不服你管的！”宋晨小声地跟他说道，并把他们进来。 周艺勉强走上了讲台，开始说话时，声音很小，并且断断续续的，“同学们好，请……坐下。” 这完全是心理因素引起的，宋晨自觉地站在一旁，表示了对这位老师的尊重，这样给了周艺很大的尊重。 后面他说话越来越流利了，也许是看到孩子们天真的眼神吧，给了他鼓励，他按照宋晨的嘱咐，提前备好了教案的。 首先他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就开始讲课，讲了一个人为什么要学习，虽然这个话题对于小孩来说并不太合适。 但是他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从孩子童真的世界观来讲的，因为我们需要发现周围很美的眼睛。 总之他还是挺能激发别人学习兴趣的，总之他还是挺有才能的，虽然这些言论里有宋晨的影子，不过这也是他从内心里赞同宋晨的观点，才讲得这么精彩。 ……………… 大都。 伯颜开始带着这位南宋来的使节参观他们的兵器工坊，文天祥作为军器监的少监，对军工的生产是有极高的理解力。 首先他看到一个占地面积极大的地方，比他的军器监宽阔多了，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大家又有条不紊的。 到处都在重复一个动作，打造枪管，工匠的动作很是熟练。 他们的生产工艺比之军器监可差多了，可是奈何工匠多，弥补了效率的不足，文天祥还看到自己徒弟流水作业的影子，看来蒙元也一直在学习，想到这里，他就皱了皱眉头。 仓库里堆满了枪支，大约有两千支左右。 内心的震撼无法形容，这确实是蒙元的底气所在。 据说这种枪支射程达二百五十步，虽然比他们的一号还差一点，但是这样确实要把大宋武器的优势度抵消一大半。 这可极为不妙，文天祥和宋晨心里都清楚，目前的胜利都是依仗的武器的坚利。 之前蒙古仿制的一号之所以没有发挥出优势来，跟那时无法大规模准备军队有关，而现在仿制一号已经实现了规模化生产了。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面上文天祥却显得云淡风轻，装出不屑的样子，指出这样那样的不足，这里比他的军器监差远了。 而伯颜也一点不惊恼，反而开玩笑地问，究竟是哪里的不足呀，可以放心大胆地讲出来呀，这个家伙在这个时候还不忘记套文天祥的话。 这座兵器工坊外，一众元朝的大员。 “伯颜在搞什么，我们这里的生产工艺都是机密，要是让对方偷师去了，那可就吃了大亏！”阿合马装出一副很担心的样子，他其实是对伯颜不满，借着这个由头发泄而已。 当然他不满的人多了，不满他的人更多，在朝中‘人缘最差的大臣’的桂冠他当之无愧。 “偷师，阿合马你好意思说，这里面好多工艺是我们悄悄偷学过来的，人家可能一点也不在乎，不然你以为你能想得到的问题，丞相大人想不到吗？” “就以为这世界上就你一个聪明吗？” “就是，就是！” 文天祥越往里面走越是感到触目惊心，最令他心惊的还是一个看起来很神密的地方，在那里他看到一个吊起来的石槽，里面装着熔化的铜水。 正要过去看个究竟时，被伯颜拦住了，他卖了个关子说，“这是他们这里的核心之地，暂时不方便南人参观。” 其实伯颜使了点小心思，那就是欲擒故纵，靠山勾起了很大的心思，不过却被拦在门外。 他此刻心中真的很焦急，正是对方要的效果，里面明显也正在浇铸大炮，用的材料是黄铜，如果成功了的话，他们南宋的武器优势又会被进一步缩小。 文天祥虽然有一点书生意气，他也知道是什么在支撑着南宋，而且还让他们打了一两个漂亮的胜仗，那就是火器的优势，如果这种优势被蒙元缩小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文大使，你是不是有点不舒服，脸色好像很不好看呀，那要不是进里屋喝喝茶，压压惊！”伯颜是何等人精，靠山震惊的神色只是一闪而过，他却一下子就抓住了，并且大做文章，夸大其词。 “伯颜丞相，用不着，你们这些在我眼里，都是本末倒置，说实话偷师也应该偷得像样一点吧，这么多资源白白浪费掉，看着可惜呢！”文天祥内心很震惊，但是嘴巴上却一点不让步。 伯颜一点也不恼，因为他清楚文天祥确实被震撼到了，只消确认这一点，今天出来的目的就达成了。 他把文天祥拉到一个颇为雅致的房间，立刻有仆役过来倒茶。 “文大使，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钦天监的郭守敬敦老，现在这里的一切工艺都是由他在负责。”伯颜介绍郭守敬时，语气非常地恭敬，这倒是发自心底的，郭守敬可是一位大学者。 第253章 两大家族开战了 第254章两大家族开战了 文天祥抬眼望过去，只见一个子挺高的老者，站在那里，给人一种非常温和的印象。 这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科学家郭守敬，说实话被拉来造武器，他心里是很不乐意的，不过他也没有办法，忽必烈看到他献上的天文观测仪器非常精密，问是不是他做的。 确实是他自己做的，同时觉得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就如实说了，忽必烈觉得既然能做出如此精美的器械，一根直直的管子，对于他来说肯定不是问题，就二不说，给他下了这个任务。 所以郭守敬不得不来了，他这个人有这个特质，即使是不愿意做的，一旦应承下来了，他一定会做好，这是职业精神使然。 到了这个大元的兵器工坊后，他真的让这个工坊的效率翻了一番，武器性能也得到极大的提升。 文天祥也拱了拱手，没有想对蒙元也有技术能人，自家弟子与这们老人比，不知道孰强孰弱。 参观完闭，伯颜带着胜利的口吻问文天祥的感想如何，靠山内心确实被震撼了，想想如果蒙古人早一个月拥有这些武器，他相信襄樊已经失守了。 还好，这些都是在襄樊大捷之后，这些武器才制好的。 心头佩服，口头上当然不能承认了，不过靠山并不是太能伪装的人，伯颜这样的人精，哪里看不出这个南宋来的大臣心中的惊涛骇浪。 后面的谈判似乎容易多了，伯颜已经在考虑，岁币皇帝的意思一百万贯、绢二十万匹就足够了，现在他还要加，二百万贯、绢岂码四十万匹，钢五百万斤，这个单子上他又加了不少东西。 ………… 临安陈家。 陈家家主坐在主位上，下面站着一群战战兢兢的人，全是他手上明面和暗面产业的头目。 两类产业头目会面一般是分开的，明面和阴面的产业不能同时过到慕光坊来，因为这样不合规矩，上一次这么做的时候，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两种产业的头头同时会面，往往意味着有大事发生，上一次四川的几个地头蛇，突然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家里，那场面至今令人印象深刻。 这表明需要两边产业的人合力才能解决，那些地头蛇死亡后形成的空白给控制了。 这一次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反正不是好事，因为这么做他们自己也有风险，这一点不用怀疑。 这位‘和善的扫地老人’没有说任何开场白，接着他就对这些人下面了命令，全程没有多说一个字。 从官场的各处打点及威胁，到商业上的牵制、再到民间民意的控制，血腥的屠杀，各个方向都有涉及，每个头头都有自己的任务要完成。 最后有心腹担着五千两文银进屋来，当场陈霸天就发给了大家，这时他才多说了一句话，“成功了还有更大的红包，失败了嘛……” 然后一个仆从，就把端上来一盆刀子，每一把刀子都刻着这些小头目的名字，及他们在乎的家人名字，这威胁很直白也很有效。 虽然就晃了一眼，这些人也明白，他们必须拼了命的干，否则不但是他们身亡，他们家里人也会受到牵连。 泉州，每天至少都有一艘蒲家的船出海，这个家族可以说主宰了整个泉州的海上贸易线，这几天这个家族却出了事。 他们每一艘船无一例外都遭到袭击，对方似乎是盯紧了他们蒲家的船，只攻击他们家的。 另外他们在全国各地的产业，都遭到了骚扰甚至哄抢。 现在蒲家的手下，已经有近百名于于非命了。 宋晨很无语，蒲家当然要告官了，对方居然告到他衙门来，陆地上的事情不归他沿海制置司管，海里的事情却归他管。 即使他心再幸灾乐祸，其实还真是他要造成的效果，明面上也得重视起来，宋晨接待了这蒲家大公子蒲星，装出非常认真地样子对待他，并且表示沿海制置司随时准备出海剿匪。 当这位蒲家大公子半真半假地要求制置司的军船，为他们护航时，宋晨才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他说朝廷的船是要保护沿海百姓，不是保护某一家的，说是这么说，他也知道对方根本没有指望他，而是来试探他。 在这次蒲陈两家的斗争中，这个重要变量持什么态度，宋晨的势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说，才三艘帆船，相对于蒲家几百艘来说，那实在太少了。 也才五百个海军陆战队员，这人数连蒲家私兵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但是那三艘船可是可以逆风行驶的新式帆船，而且配得有三门火力枪大的火炮，而那五百军士都是身经百战之人，个个都配得有一号。 蒲星难得的没有用倨傲的态度和宋晨说话，宋晨把他打发他走之后，转过头。 待确认这位大公子离开之后，对着后门说，“三少，你可以出来了！” 想想现在的临安第一大纨绔，变化真是大，在这次两家生活存亡之争时，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没有一点用的米虫，居然当起了联络大使来。 现在这个陈家三少，做了许多伪装，也只要特别仔细看，才看得出是他。 “宋哥儿，为什么不直接把他留下来，咔嚓掉！”陈家三少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没看出来这家伙也是一个心狠手辣之辈。 “人家是来我这里告官的，没有想到我府衙外，街头上人流增加了数十人吗，一旦发觉不对，他们就会冲进来的！”宋晨说的也是事实。 “那家父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陈家三少催促道，他不是笨蛋，知道自己如果表现出急迫的表情，那就会更被动了，他不能做出太大的让步。 自从两家开战之后，他们家也面临许多压力，码头一连出十几起‘事故’，他们的船队也无法南下了，各项开支也剧增，就连朝堂上也有人在朝他们开火了。 毕竟他家的势力，可是在整个南宋的中枢，这次蒲家向朝廷输诚，表示愿意对付临安第一大帮。 第254章 经济情报 第255章经济情报 朝廷对两家火拼的态度是模棱两可的，站在宋晨的角度上看，两家打得个天翻地覆那就是最好了，最后一个蒲家人杀了最后一个陈家人，这就是理想的结果。 不过站在全局的角度看，那样的话，那得引起多大的社会动荡呀，必须在两者中间做出权衡。 朝廷的沉默无疑是火上浇油。 陈家这次来，肯定是带着目的来的，他们当然清楚，宋晨想搞掉蒲家，虽然他也一直与他们陈家不睦，毫无疑问宋晨对蒲家表现出了更大的敌意。 所以陈家家主派这位与宋晨‘有渊源’的三少过来，试图说服他对蒲家动手，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同时他们也会在临安有动作的，两者遥相呼应，蒲家会倒。 “现在蒲家也没有犯什么大事，如果对他的家族动手，那可是犯大忌，更何况现在临安态度不明，我可不愿冒不必要的险！”宋晨说得非常现实，争取更多的筹码。 “如果有呢，你会不会动手？”陈家三少说道。 这时宋晨非常高兴，他说这么多废话，就是在等这个，蒲家的势力太大了，如果没有明显的猛料，他对这个家族动手的话，下一个遭秧的可能就是他了。 不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一副你可以给我，也可以不给我的样子。 “你看，宋哥儿，这是什么，”陈家三少拿出几封信来，“这就是铁证了，正是你要的猛料！” 宋晨扫了一眼，就漏出了愤怒的神情，这倒不是作假。 这封信没有用密信的方式书写，毕竟是写给蒙古人的信，得按照人家的阅读习惯来操作，原来蒲家真的很早的时候就与蒙古勾结在一起了。 愤怒，这种愤怒是没有作假的，信里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简直是无耻到了极点，内容含有一些他们与北方蒙元通商的利益诉求。 还有就是如果蒙古南下打进来，他们蒲家将打扫干净街道相迎，这实在太无耻了。 “你们是怎么得到这封信的？”宋晨的眼神足以杀人。 陈家三少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有想到这个家伙还有这么可怕的一面。 “原本我们陈家与蒲家也是世代交好的，双方几乎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前不久家父无意中发现了蒲家背叛大宋的证据，陈家世代忠心朝廷，自然是不愿意与其狼狈为奸，本着劝导的原则，家父劝蒲寿庚回头是岸，可是对方一点不听，还首先对我家发起了攻击，所以我们才忍无可忍，大义灭亲！”这位陈家纨绔说得是一板一眼，可能连他自己都要信了。 “说了这么多，你家为什么不自己交上去，你家姨父陈宜中官职可比我大得多，为什么要找我呢？”宋晨淡淡地说道。 其实他没有想到，这个陈家这个谎居然能这么圆，真是厉害。 “奈何姨父他是一个心思慈悲之人，让他来做，交上去之后，他肯定主张只诛首恶，这样不伤其根本，将来对我家是不利的呀！”陈家三少找了一个勉强站得住脚的理由。 “好，这封信我收了，”宋晨然后小声地跟他耳语了几句，“你们在那边把火烧得更旺一点。” “宋哥儿，那些只是无稽之谈，蒲家最近发生的事情，跟我家无关！”陈家三少说道。 宋晨微微一笑，并没有表示出任何意见。 田小宝最近很烦恼，头儿布置给他的任务，他只完成了三分之二，凭着他出色的交际手腕，蒲家大部分产业的账本都搞到手了。 这两年里跟着头儿干，他自己都能分析蒲家这种商业模式的利与弊了，可是头儿最重视的聚宝斋却是油盐不进，他怎么也无法打探到有用的情报来。 他能完成三分之二的情报收集工作，也是宋晨给了他的支持，三千贯自由支配的资金和一个尚一刀。 头儿给他说过，如果金钱不行，就可以用一点不那么光明点的手段。 关于这些，宋晨表现得很那个，对于这些事情的细节，他可就不怎么关心了，他只关心结果。 聚宝斋的大掌柜叫陈主才，是一个很顽固的老头，他也很懂得保护自己，当田小宝第三次去打听，蒲家这处产业的运营情况时，他就怀疑田小宝有点问题。 不过因为之前不小心给这个嘴甜的小子透露了不少情报，以蒲家家主的脾气，报上去自己可能跟着倒霉，所以老头保持沉默，但也不愿与田小宝合作。 对这个聚宝斋的大掌柜，开价已经开到了一千贯，只要把账本拿出来，就给这老头这么多钱，可陈主才就是死活不同意。 这回田小宝带着尚一刀来了，最近田小宝也掌握了点这老头的小把柄，再加一上一点强力威胁，不怕他不说。 结果他一到那里，陈主才仿佛没有发现壮汉尚一刀似的，直接把一大坨帐册拿出来了，原本和副本，他提出现在他们要拿可以，但只能拿抄本。 对于这个条件，田小宝倒是很快就接受了，不过他实在好奇，怎么这个顽固的老头，一下子态度就转变了，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 他也说了最近泉州风云变幻，他不想别的，只是想到时宋大人对蒲家动刀子的时候，不要把他算在里面，这就是他唯一的要求。 田小宝自然同意了，这个老头提了这个要求之后，别的什么也没有提，田小宝也高兴，这老头不贪嘛，这样就完成了任务。 用了五百贯钱都不到，没有想到就达成了目的，完美地完成了头儿交待的任务。 最近宋晨三艘船都召回了，运货和打渔的活动都停止了，意味着每月两千贯的收入也就没有了，这让他资金压力再次大增。 不过没有办法，作为军队，一切行动都要让位于军事利益，海军陆战队是宋晨磨的一把刀，现在要用来练练手，就先拿蒲家开刀吧。 这些天海军陆战队的训练量加大了，特别是对抗性训练。 第255章 少林僧兵 第256章少林僧兵 宋晨也没有闲着，他一直呆在林泉寺，和住持方丈论佛。 上前进了一柱香，宋晨双手合十，没有跪拜磕头，只是弯了下腰并行了一礼，然后回过头来，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主持法觉。 法觉这么说：“施主，你既然不信佛，为什么又要来上香，你想要的，贫僧这里没有，给不了！” “主持，这就是冤枉我了，我也是与佛有缘的人，佛主慈悲，岂可把有缘人往外推呀。”宋晨的脸皮很厚，反正就是粘着老和尚了。 “我佛门不杀生！”主持好像说了一句很不相关的话，不是当事人可能就理解不了话里的禅机了。 不过宋晨当然听得懂了，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借用林泉寺的僧兵，想用他们去对付蒲家，毕竟这个家族明面上就有五千人可供调配，那要是被动员起来了，那还得了。 他宋晨就算有十个脑壳也不够砍的，所以他才把每一分力量都要利用起来，所以才来请林泉寺的僧兵。 原本他认为这是一个没有多少难度的任务，自己只要给他们交了底，这帮忠义的和尚肯定会效死力的。 唉，这还是因为穿越者优越感而造成的这种印象。 因为在原本的历史中，这群僧兵就是因为帮助了南宋流亡朝廷，而被投降了蒙元的蒲家给联手剿灭，据说寺庙里的僧人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这群僧兵，虽然在宋晨眼里还是一股无法掌控的变量，但对于蒲家来说，他们肯定是仇视的。 几天下来，宋晨知道这一点没有假，他们却极不愿意行动。 宋晨还算明白了，因为一旦行动了，那就代表了与蒲家彻底撕破脸皮，那就是不死不休，这里的僧人害怕万一朝廷如果最后怂了（号外：根据以往的经验，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他们到时连这份香火都无法保住。 想到这晨，宋晨也是比较理解的，他们对朝廷的确没有多少信任感。 今天好像又是十五，他没有看到有多少香客，法华寺可是大寺庙，位置也不偏，为什么人会这么少了。 宋晨突然想到点什么，那就该用这个作突破口。 “主持，晚辈打算与你讨论一下地方志？”宋晨现在又找到了对方的一个弱点了。 “宋施主，真是说笑了，就不要晚辈晚辈的称呼了！”主持法华知道这个人是一个人精，不要想从他身上讨得一点便宜。 “你是尚一刀的师父，一刀和我情同手足，这一身晚辈是当得起的！”说到这里，宋晨倒没有乱说。 两人都没有在称呼上的问题纠缠太久。 “泉州曾经有万佛之国的美称，奈何现在信徒会如此之少呀，唉！”宋晨说到这里，假意地叹息了一声。 “施主，岂可以我小小的林泉寺就做出结论呀，在我眼里天下人都是信众！”主持法华仿佛被踩到了痛脚，在这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说。 “主持实在太过自谦了，在泉州林泉寺是最大的寺庙吧，如果连这里都没有多少香客，那简直不能想象其他地方，那是何等的凄凉！” “你，你！”前一声你蕴含着出家人不该有的愤怒，后一导你是一声叹息，终于这位老僧还是默认了这种现状。 “因为蒲家吧？”宋晨用一个疑问句来表达肯定的意思。 蒲家世代信奉真神，当这一家逐渐掌握了泉州的财政军大权时，跟他们趋同的人迅速增多，这也很正常，毕竟百姓喜欢效仿上层人士。 不过蒲家对佛门有着偏见，两种信奉不同之人矛盾也渐渐加深。 蒲家太强势了，可以说蛮不讲理，所以才逼得林泉寺训练了大量的僧兵，他们有自保的意思呀。 主持法华现在被磨得不想否认，也没有力气否认了。 “这回贵寺出力之后，香火会重新旺盛起来，朝廷制定的各项政策也会倾斜！”宋晨是说真的，这一点保证他相信还是能做到的。 “莫非施主能强令离开佛门去了别处的人回来吗？”主持法华心中有所期待，又有点担心，这是种矛盾的情绪。 “不是这种意思，”宋晨连忙否认，他可是来自21世纪的人，不会强迫别人信什么，也同样不会强迫别人不信什么，“我的意思是，事后人人可以自由选择，在泉州政策会向你们倾斜，懂了吗？” “哦！”法华这一声哦，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是说给得太少了吗。 “事后，沿海制置司会向贵寺捐香火钱两千贯，”宋晨的报价其实很低，可即便这样，他也附了条件，“半年后付清，分成三次兑付。” 老和尚那一声哦是同意了，宋晨只画了一个饼，还不太好看的那种，没有想到他就同意了。 后面的事情，完全是宋晨自己脑补的，一个自私的人同样也会认为别人也自私的，宋晨所以才自作聪明地提出后面的条件。 “好！”老和尚觉得欺负‘老实人’有点不好意思，直接言明了。 宋晨很高兴，用这样的条件就拉拢了一股很强的武装力量，这可是南少林的僧兵，怎么的也得一个顶三嘛。 ………… 临安。 谢国明也作为这座城池的上层人士了，他也能感觉到最近城里开始紧张起来了，他心情颇为郁闷。 由于武穆工业区的各项基础性设施陆续建立起来了，各条颇具特色的小路、干净清洁的蓄水池、排污设施、以及各项美化设施。 这些之后，已经有开始有人家陆续在咨询买地的事情了。 要不是宋晨规定了各块地皮的用途，最小购买面积，成块卖，这些感觉有点奇葩的规定，不然卖地的收入肯定能达到三千贯，而不是现在的五百贯，东印度的红桂园还可以接到更多的单子。 可是由于最近临安有一种人心恍恍的气氛，那些想买地的人，又把脚缩回去了。 确实整个临安笼罩在紧张气氛下，宋晨给他及家人安排的守护之人，明面上就有五人。 第256章 胜利者应该有的姿态 第257章胜利者应该有的姿态 谢国明有一种想笑的感觉，实在难以想象两年前，他还在大街上被小混混堵暴力催债，到如今居然成了一个重要人物，被五个保镖十二个时辰地保护着，他觉得颇为讽刺。 但更多的是一种感觉，此刻谢国明生出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豪气，不是宋晨就没有他的今天。 想到这里，谢国明又热情满满地投入到工作当中，他一定要把大宋的金融体系建立起来，这样才能报答宋晨的知遇之恩。 童氏一家，这个温馨的三口之家正在吃晚饭，除了童婶，他们都不明白这几天宋晨为什么要给他们安排这么多保镖。 是的，阿牛出事之后，他们还自己找了一个行伍退下来的老兵当儿子的保镖，即使这样他们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现在居然给他们安排了这么多护卫，这些人都还是皇城司的人，喊他们一起进来吃饭，也被他们客气地拒绝掉。 不过他们也理解，阿晨肯定是认为他们有危险，才会派人来保护，确实有了这些人后，他们感觉到安心多了。 泉州。 不要说临安了，即使这里的街面都嗅得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氛，到处都是肃杀之气。 蒲府，外围就有一百多个带着刀的侍卫，杀气腾腾的盯着过路的路人，仿佛他们是派来的杀手似的，弄得路人宁愿饶一个远路也不从这里过了。 州衙，衙役也全部武装起来了，宋晨也想走一下他的路子，这个态度暧昧的知州见都没有见他，但似乎他也没有倒向蒲家，王积翁这老匹夫想严守中立，不知到底是愚蠢还是聪明。 沿海制置司，这里更是进入了战备阶段，李晓菲、小玉儿都不能出去了，小姑娘因为被‘禁足’了还闹过情绪，这一回她不管怎么撒娇，宋晨也不会为所动。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她们当中一个被捉，用来威胁他，那他宋晨会陷入多么被动的境地呀，坚决地不松口。 如此做虽然不尽人情，但这也是一种非常保险的举措。 虽然宋晨可是团结了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可是他还有点举棋不定，不是害怕灭不了蒲家，而是担心打击面太大，有太多的无辜之人在这场血雨腥风中死去。 是的，宋晨这个现实的人，清楚这次大火拼，不可避免地会有无辜之人死亡的，他一点也不怀疑，即使在蒲家的人，也有无辜之人。 他们也许在蒲家做着平凡的事情，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别人的无辜之人。 政治，就是这样，有时就是要不分青红皂白，要一锅端，就像刮自己身上的坏肉一样，不可避免地要把坏肉边上的好肉都刮到。 无论怎么样，宋晨不想过多的波及无辜，这也有从利益方面的考量，反正要尽量减小这次事件对社会产生的震荡，所他得想一下更好的办法，以雷霆万钧之势把蒲家搞定。 可是他现在还没有想到好办法，那应该怎么做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 元朝大都。 “文大使，考虑到怎么样了？”伯颜很是温和地问道，但这种温和的语气里隐藏着十分倨傲的态度。 “我朝是胜利者，这一点不容置疑，”文天祥开始据理力争，“贵国的武器，威力射程都不怎么行吧！” “好，就知道你会这说，大使是否可以移步，走吧，咱俩去打一枪不就知道了！”伯颜兴致颇高，信心十足。 这位蒙古丞相，其实也是一员猛将，对武器颇为精通，到了靶场，举起枪支，瞄准远处的一只山羊，这里直接以活物为靶子，更形象更直观。 点燃了引线，枪口冒出了很浓的白烟，一声枪响，那二百多步外的山羊应声而倒。 周围的官吏发出赞叹之声，这种赞倒不是纯粹的拍马屁，蒙古崇拜强者，伯颜这种神枪手，肯定会受到尊敬的。 “要不大使，也来打一枪，检验检验此枪到底与你们的一号怎么样？”伯颜得势不饶人。 文天祥脸色有点难看了，他抱着很大的热枕来，希望签订一份体面的休战协定，现在大宋的武器优势都快要被给赶上了，此时他内心是煎熬的。 以前他实在瞧不起那些主张和谈的人，认为他们都是软弱的人，他自己来做的，肯定会无比强势。 但他真的来充当议和大使时，才发现这里面有很多的无奈，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里面有门道的，有些地方可以据理力争，有些地方要学会妥协，争取以最小的让步，达成目标。 靠山还观察到一点，那就是整个蒙元，他们的统治阶层是多么的好战呀，这次试枪是多么地踊跃，不分文官和武官，都喜欢打上两枪。 这和他们的文化是多么地不同，南宋的士大夫觉得拿着枪都好像要脏了手似的，虽然晓得枪的妙用，还是在心里认为它是贱物。 那些士大夫，可能是由于自己的大弟子宋晨被士大夫阶层给屏蔽的缘故，他都用上‘那些’了，潜意识里把自己都排除在外了。 “咳，”伯颜打断正在神游物外的文天祥，“我朝的议和条件不容一个字的更改，实话跟你说吧，我是一直不赞成议和的，奈何我朝皇上感念天下苍生生长不易，故而有休战的意思，只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否则我朝将还会有动作。” 伯颜撒起谎来，一点也没有心理负担，议和其实就是他提出的，哪来的‘一直不赞成’。 这下文天祥不得不仔细考虑了，因为他在蒙古人的议和条件里，没有看到称弟称侄称孙这些最令皇帝觉得屈辱的条款，这一点是士大夫阶层最在乎的。 但其他方面要价极高，如此讲究实际的游牧民族政权，真的很少见。 靠山知道，这份和约只要带回去，别人会认为他很好地完成了出使任务，因为没有令皇帝和大臣难堪的条款，大宋只要在经济上出点血就可以了，这还会视为大功一件。 第257章 斩首行动 第258章斩首行动 可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跟宋晨相处久了，他也很重视实际利益了，如果他这个徒弟在这里的话，也许就会说，一年如此多的岁币，会拖垮大宋财政的，到时即使他有再多的设想，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想到这里，靠山咬了咬牙，当场给伯颜答复：“不行，我大宋绝不做出如此重大的退让，这已经伤及国本了！” 其实文天祥还是老练的，这话还是留下了谈判空间的，意思说给得太多了，如果给少一点，可以考虑的。 不过伯颜早就摞下话了，议和条件是一个字都不能改的，作为元朝的大丞相，总不能马上收回自己的话嘛。 他就招呼也不打，转身就走。 有一起陪文天祥一起来的使臣，他们上前都纷纷指责他，说他不应该不顾实际，这回议和条件里，可没有儿皇帝、侄皇帝、孙皇帝的称谓呀，如此拿得出手的条约，居然也要拒绝，总之意思是，过了这春就没有这店了。 如果是大弟子在这里，肯定会把这些规劝的大臣骂得狗血淋头，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文天祥身在朝中，他就能稍微理解一些。 所以才耐心地解释道，岁币达到二百万贯，这不最多的，还要纳五百万斤钢、十万斤铜，而且交付方式苛刻，还要运到他们指定的地方去。 这实在是要把大宋掏空呀，这样的话，不用蒙古南下，再过几年他们自己就要被岁币拖垮。 和他来的这些人，都没有被说服，他们依然忿忿不平，个别人还私自喊人，把这份条约带回去，其实就是说文天祥不识实务，破坏和谈的大好局面。 泉州蒲家。 蒲家家主在思索着什么，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十分的烦燥。 其实最近两家大战开启之后，他们还占优势，蒲家的底蕴不是才崛起几十年陈家能够比的，陈家现在不得不退去，甚至连他们临安大本营的帮工都不愿意上工了。 因为这些人明白，上工可能意味着死亡。 而他们各处的产业，即使在偏远的重庆府，也是在照常运营，虽然遭到了‘不明人士’攻击，不过都他们打退了。 即使这样，蒲寿庚仍然有一股强烈的不安，过了许久，他才明白这种不安来自宋晨，这个年轻人像一条蛇一样盯着他的家族，他必须采取行动了。 隐约中他也感到，他受骗了，问题出在信里，不过他知道现在追究这个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了，他清楚，两家已经撕破脸皮，双方再无和好的可能。 而宋晨就是操纵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不行，得先下手为强，当即他决定修书一封，这封信会送到蒙元手里，他准备在泉州举事，配合元军南下意图。 虽然他知道这么做的，那些鞑子未必会有多重视，不过他知道这次他闹的动静这么大，本就对他蒲家把泉州藩镇化的朝廷，极有可能趁这样的形势，对他家动手，他都做好了准备。 “今晚动手！”蒲寿庚对着自家的私军命令道，这群人身上散发着一股肃然的杀气。 ………… 宋晨最近几天，老是打喷嚏，这回他倒挺谦虚的，没有觉得是哪个美女在想他呢，而是感觉有人想对他动手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不难得到，这段时间最想杀他的，当然是蒲家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先动手才对。 还好，他还是比较老成的，这段时间，海军陆战队处于一极战备，随时都可以行动出击。 可是泉州当街火拼，他还是不忍的，不是他妇人之仁，如果对于大量无辜百姓受到伤害而无动于衷，那就是恶了。 他必须找到一个好办法，想了好多种复杂方案，发现代价都有点大，最后甚至想到找小黑求助，想了想还是算了，不能患上小黑依赖症。 突然他灵机一动，会不会简单的就是好办法了，他找来一群自己能够绝对信任的人。 “我想来一次斩首行动，”宋晨对着自己这群可靠班底说道，看着他们一脸懵懂的样子，解释道，“就是把蒲家的主事人斩首，这个家族手下的私军自然而然会瓦解。” “宋晨，一定要斩道，用我的飞刀杀掉不行吗？”尚一刀不知道是抬杠，还是认真地在问，反正这一问之后，气氛没有那么凝重了。 “反正只要是杀死都可以，这是名单，希望你们把上面的人记住，这些人个个恶贯满盈，把他们统统解决掉，是造福百姓的好事！”宋晨现在没有开玩笑的心思，非常严肃地说道。 这份名单是，是邱莹莹搞到的，名单上还有画像，这是后面宋晨亲自弄上去的，上面有住址，什么时候方便动手这些信息都有。 “这些人最近都在重重保护之下，要杀他们并不容易，莫非你有什么好办法？”天山童姥很有发言权，因为这些情报都是她搞到的。 “自然是这样，今天这些头目有一次集会，正好是我们的机会！”宋晨当然不是随便说说的，不会连这样的问题都考虑不到。 “能一网打尽那当然最好了，不过对方肯定是戒备深严的！”李如云这么分析道，他才从临安回来不久，非常完美地完成了宋晨布置的任务。 “明天我会安排一次佯攻，张顺由你负责！”宋晨立刻做了决定，现在张顺是营长，从各个角度上看他都是一个优秀的军人。 “是！”张顺简短地回答道。 “那我们用多少人攻进去呢？”邱莹莹去过蒲家堡，清楚那里是怎样一个地方，易守难攻的军事堡垒。 “十六人！”宋晨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你是认真的嘛！” “这不是去送死吗？” “这太不荒谬呢！” …… “我没有开玩笑，到时你们就知道了！”宋晨也不是不信任大家，而是要把保密做到最好。 “宋晨，你是想用那种方法吧？”天山童姥还是清楚些。 “是的，不要说出来！”宋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第258章 一个老套的爱情故事 第259章一个老套的爱情故事 “头儿，可以带一号吧！”李和尚似乎只关心自己的枪，其余的只要头儿安排好就行，他就会义无反顾地去做。 “当然！”宋晨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后面又讨论了一些问题，说是泉州还是有王积翁和夏琮两股势力，不得不防，王积翁虽然和蒲家关系还过得去，不过还没有走到一起，可以争取一下。 不过宋晨否决了，他说如果去争取的话，消息可能泄露出去，他们必须做到绝对的保密。 夏琮不得不防呢，他的禁军足有二千人了，而且还是朝廷的军队，到时与其火拼那就不好了。 宋晨说他有了自己的主意，今天大家睡个好觉，明天就动手。 第二天一早，是一个好天气，明朗的天空，万里无云，泉州的百姓，发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神奇现象。 天空中飘着两个篮子，两个巨大的篮子，篮子上面还有人，我的天，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一辈子也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奇迹’。 有几个消息灵通一点的，知道这个叫热气球，本身已在泉州战场上使用过了，但只是极少数，这两个篮子把整个泉州都震撼了。 不久，泉州的百姓就不得不把注意力从天空转向地上，因为他们看到一群杀气腾腾，着装统一的军汉，朝蒲家堡冲去。 终于还是发生了，看到这些，商铺开始关门，街的行人纷纷躲起来，繁荣的街市空无一人。 从宋晨来泉州的第一天，这里的百姓就认为这是迟早会发生的事情，这位制置使要与泉州的土皇帝火拼，就在这街头上。 对于这个制置使，他们并不怎么看好，当然还是有不少人希望他赢，一是因为蒲家虽然深耕泉州多年，不过行事一向霸道，还是得罪了不少人的。二是这位制置使，在这里搞了不少产业，他的产业里薪奉都比较好，甚至还办过了一所学校。 这样的好官，如果赢了的话，一定会为泉州百姓做许多好事的。 当然他们也知道，事情不会以他们的愿望为转移的，蒲家太强了，不是这个新上任的年轻官员能够对付得了的。 其实他们都认为宋晨会输，还会输得很惨。 在同一时间，夏琮也被外面的吵闹之声吵醒，他睡在自己最宠爱的小妾旁边，骂骂冽冽地准备起床。 这时他突然发现床前站着一个人，这位将军即使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厮杀，瞬间麻木了。 这个人也不说话，一直用眼睛看他。 “你是谁，要干什么？”夏琮努力地才挤出这几个字来，这时才想到去拿床边的军刀。 不过一道白晃晃的光影闪过，他发现自己的喉咙上抵着一把剑。 “罪官夏琮勾结蒲家犯上作乱，证据确凿，沿海制置副使宋晨行使先斩后奏之权！”李如云念着这段宋晨交待给他的话，也不知道宋晨为什么要搞这个多余的名堂，不过他还是听从了。 “什么？”夏琮真的还没有搞清楚是什么事情，就被一剑封喉了，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呼。 这时另一个人进来了，是他的副将，也是最近才被宋晨策反的，花了他两千贯和一个承诺，才搞定这家伙。 “李统领，现在把人召集齐了，宋大人只要求今天你站在他这一边，后面还有好处的。”这时田小宝也进来了，这个人就是他收买的。 “放心，宋大人的事情，我一定办到，到时朝廷的正事任命书一定要拿到呀！”这位李统领非常猥琐地说道。 这时听到啊的一声，这位小妾终于醒了。 “小如，这个姓夏的死了，今后你自由了，我的小如！”原来这个人身上还有一个很老套的爱情故事。 这位李统领与这位青楼出身的小如本就相识，这位仁兄准备赎她出来娶为正妻，可惜被恶霸夏琮给抢了，这位李统领敢怒不敢言。 这一直是李统领的心中刺，其实连夏琮心中都不是太清楚，知道这件事情的不多，结果被机灵鬼田小宝给打听出来了，当他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李统领没有拒绝。 这个人在禁军中官职并不是很高，不过很素有威望，这人能至少能让禁军保持中立。 “蒲方，你去找夏琮！” “薄伍，去找王积翁，另外跟他说，如果他不出面站在我这一边的话，事后也许他家会出点小意外。” “一队、二队、三队，去外面阻击！” 蒲寿庚知道宋晨动手了，一点也没有慌张，相反倒很兴奋，这是他的机会，也是把宋晨连根拔起的机会，朝中已经有人动手了。 想想这小子的产业，事后可以分到不少，想到这里，蒲寿庚就非常地兴奋。 “不好了，不好了，老爷，他们打进来了！”一个老仆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报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 “不要大惊小怪的，这成何体统，”蒲寿庚第一反应就是不信，这怎么可能了，对方哪里打得进来，虽然他把人调出去阻拦宋晨的什么‘海军陆战队’了，但还是有两百人守在这铁桶似的堡垒里。 结果他听到枪响，作为一方豪族，他当然听过一号，这个老仆倒下去了。 “头儿，干嘛不让我直接这老头给崩了！”李和尚很是不满地说道，他本来是准备杀这位领头人的，不过被宋晨阻止了。 所以这位老仆就倒霉了，本来宋晨准备阻止的，虽然这位老仆无疑是蒲家忠心耿耿的仆人，但是他没有多少战略价值，其实没有必要杀的。 当然宋晨也没有责备李和尚，他才没有那么傻了。 不过不杀蒲寿庚他是有原因的，其实这么做还有一点冒险，毕竟这个家伙是蒲家的中枢神经，只要有他在，这股势力就在有条不紊地运行。 “童姥放绳子下去！”宋晨说道，他当然不敢给这位姑奶奶下命令了，而且这个技术活，只有她会做。 邱莹莹拿起绳子，手在摇晃，时间到了她一下子就扔了下去，缠在一侧的房梁上，她再用力一拉，绳子仍然牢牢地控制在房梁上，成功了。 第259章 轻灵的画面 第260章轻灵的画面 然后她准备扔另一根，这时下面来了黑压压的一群人。 “快，给我开枪！”宋晨命令道，不知道这些蒲家是通过什么手段洗脑的，有相当一部分人悍不畏死，即使是一号招呼过去，就死一片人。 这群人像不怕死的，仍然冲过来了。 为什么我遇到的‘配角’，都这么有魅力了，要不然会有这么多人愿意为蒲家去死，这实在是太倒霉了，宋晨心中无力地吐槽着。 “快，大家不要攻击那个篮子，篮子里面是镶得有铁皮的，不好攻击，攻击上面那个球！”蒲家少主蒲星站在一个很安全的位置大声地吼道。 在上面的宋晨听到了，这可不怎么好。 “童姥快一点！”宋晨有点焦急了，只要他们过来了，必须要升空才行，不然热气球在这个高度肯定会被击毁，它其实非常脆弱的，现在看起来无敌，是因为他们有空中优势，而对方又没有远程武器，所以热气球才有了‘无敌’的名声。 “宋夫人，这另一根绳子让我来！”陈椒桢又站出来了，这一次又是她主动请缨的，她一定要来，她说她有自己的理由，看她说得这么诚肯，所以只好带她来了。 “你行不？”邱莹莹问道，其实这不是怀疑，这是一种关切。 但不要忘了，两个姑娘一直在争论谁的轻功更好，现在被对手这么质问。 许夫人拿起绳子，一个翻腾，就跳出篮子了。 吓得宋晨脸一阵红一阵青，许夫人可是一个好姑娘，是南宋的一个传奇，现在不要因为他的原因，而香消玉殒了，那他可会内疚一辈子的。 结果又看到了神奇的一幕，这位姑娘一手拿着绳子，居然慢慢地飘下去了，整个画面充满了一种轻灵，真的仿佛是仙女飘下凡似的。 这可有五六丈高，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连邱莹莹脸上都露出赞叹的神色，可见这位许夫人轻功之好，那真是当世罕见呀。 她也把那里缠好了。 结果许夫人才把绳子缠住，又跳了下去。 蒲寿庚也看到了这一幕，他当然想跑的，刚才是被一号给震住了，宋晨威胁他，如果动一步的话，就会被乱枪打死。 这位枭雄当然不想自己的故事以这种方式结束了，所以他站在这里，良久他想通了这个宋晨出于某种原因不想要他的命，现在他所有的武器，正在阻拦冲过来的家丁。 现在正是逃的时候，结果他被一个小姑娘给追上了。 蒲寿庚可是什么练家子，不过年轻的时候也在海上讨过生活的，也不是这么好对付。 这位姑娘，向他袭来，这个老家伙心中激起了一股火气，老子还没有老到，一个小姑娘都敢对我动手的程度吧！ 他双手握拳，迎了过去，结果只见人影一闪，他的后脑勺就被重重一击，晕了过去。 陈椒桢完成这个动作后，就犯难了，虽然宋晨没有说过他的意图，但是是很明显的，他想把蒲寿庚捉起走的。 她一个人，反正热气球有绳子，上去对她是易如翻掌，可是要把这个老家伙带上去，那就不容易了，事实上基本不可能。 一直跟她竞争的邱莹莹也‘飘’了下来，二话没有说，拽起蒲寿庚的胳膊，陈椒桢立刻会意。 两人上一次‘运’个阿牛，有过合作经验，这回的蒲寿庚‘份量’轻多了，只见两个大美女架着一个糟老头子，几个起落，在绳子的作用下，居然一口气运上来了。 空中的人和地面的人都愣住了，这个画面肯定会成为他们一生最难忘的画面，也是最美的画面，画面太有震撼力了。 “愣着干什么，快把绳子割开，我们升空，慢慢地来收拾他们！”宋晨一边说，一边割绳子，这才周围的人才反应过来，一起割开，热气球迅速升空了。 地面的人也终于反应过来了，终究还是迟了一点，当他们冲到底下时，热气球已经升到他们无法攻击的高度了，而上面的人却可以攻击他们。 这是一边倒的屠杀，宋晨本不想通下杀手的，他的重点打击对象，是蒲家的上层，是他们的骨干力量。 可他发现，这些家丁虽然是下层，却对蒲家忠心耿耿，甚至可以说是至死不渝的，任他在上面吼破了嗓子，这些人仍然对他充满了敌意。 所以宋晨就下了屠杀令，这不是一个很愉快的过程，只不过他觉得很有必要。 终于之前的布局起了作用，宋晨让田小宝在蒲家堡附近阻了几间房子，陆续安排自己的海军陆战队入住，这些行动做得极为隐密。 现在这些潜伏的人立刻发动了雷霆袭击，宋晨当然要充分利用自己活捉了蒲家首领的优势，把他拉出来，这样就震摄了不少人。 再加上了蒲家另一位重要人物，蒲家少主蒲星被李和尚当着众人的击狙了，蒲家群龙无首，没有多久就散了。 宋晨宣布了对蒲家堡的占领，派海军陆战队入住。 刚上任的李统领听到这些消息之后，知道现在可以行动了，这个时候是摘果子的好时机，还不用担多少风险。 他统领的禁军立刻行动起来，维持秩序，这家伙也还是懂一点事，也没有趁火打劫，蒲家的各处产业也得到了妥善的接管。 在宋晨人力不足的情况下，他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 王积翁的反应就迟钝得多，虽然多次听到宋晨胜利的消息，他还是迟疑不绝，以为只是狡猾如蛇的宋晨释放的烟雾弹。 当然他也时刻关注着局势，不过手下的人不给力，时不时传来相互矛盾的消息，让他更加下不了决心了。 当宋晨亲自到访，拿出圣旨来时，他知道自己的仕途是到头了，圣旨上写着蒲家勾结蒙古证据确凿，应当伏诛，授予宋晨全权处置此事的职责。 此时他才‘大义凛然’地对蒲家骂道，数落他们犯下的罪过，那样子好像他多痛恨他们似的。 第260章 战果 第261章战果 大家都晓得，这只不过是于事无补迟到的表态而已，真心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了。 事后，宋晨做了一个总结，是一个详细的统计，这一次，蒲家这里死五十二人，伤一百零七人，自己这一方死亡十一人，伤二十二人。 不过还是有五人遭了飞火，是误伤，不过所幸的是没有伤及性命，宋晨肯定会做出赔偿。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接收了蒲家的产业，田小宝整理蒲家产业的详细情报，这一家有多少条船，有多少家铺子，有多少家工坊，聚宝斋的详细运营情况，以及蒲家欠别人的钱财，还有别人欠他们的，有多少重要的员工，这些员工的月薪酬及福利。 这些情报他不但搞到手了，而且还记在心里，他的脑子就是一个巨大的数据库，只要你一问蒲家的情况，他甚至比蒲寿庚本人更为清楚。 宋晨想蒲家现在是倒了，他们再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了，不过后面的事情更为棘手，那就是减少社会震荡，他知道后面还有更多事情等着他。 第二天聚宝斋已经到了开门营业的时间，可是门还是关着的，大门外站着一群凶神恶煞的大兵，军服很特别，这是制置司的海军陆战队员。 遇到这样的情况，一向安分守己胆小怕事的百姓，一般会是有多远离多远的，不过这回却不样。 这群百姓在聚宝斋有着自己的利益，甚至有人把自己一生的积蓄都投在里面，这里其实是蒲家的钱庄。 这个家族能做得这么大，跟这个钱庄息息相关，在这里他们以很低的利息吸收泉州百姓的闲钱，然后再用这些钱却投资各项产业，这就是杠杆经营，不然他们的产业也不会增长得如此迅速。 按现代的话说，他们搞的就是自融，不过连宋晨都佩服这种‘后现代’的经营模式，这个蒲家可真有两下子。 钱庄被他们经营得非常好信誉卓著，几十年来，没有哪一个次人们来取钱，是没有的，钱庄的现金是充足的，他们也做一些高利贷，赚取极高的利差。 由于聚宝斋的信誉越来越好，来存款的人越来越多，利息也越来越低，但就这样都还是有不少人投钱进来。 可是突然有一天，泉州百姓一觉醒来，发现本地的巨无霸家族不被人给端了，这可要了他们的命，他们不是在同情这个为富不仁的家族，他们是关心他们的钱！ “各位都别吵了，现在我们的制置使大人宋晨来了，他今天会你们一个交待！”说话的是聚宝斋的大掌柜。 宋晨是一个现实主义者，知道政治艺术是怎么回事，虽然这个掌柜之前替蒲家在做事，但这又怎么了，这人熟悉聚宝斋的一切，必须要一个了解它的人，来运作它，这样才能事半功倍。 今天一早，宋晨就被人从睡梦中叫醒，说聚宝斋出现了挤兑狂潮，倒没有太吃惊，出了这样的事情，哪一个百姓不着急了。 只是没料到天还没亮，‘存款人’就在砸门了，他赶紧赶了过来。 这些闹事者全是泉州的本地人，当然听过宋晨的大名了，这个年轻的官员到这里的一天，就闹出了惊天的动静，不知道的他的人才是怪事。 不过要说宋晨这个沿海制置使，还是副使，有多大的权威，当然不是这么回事了。 这家伙才到泉州半年不到，沿海制置司对他们也是一个非常陌生的衙门，毕竟这个衙门的经费被李老仙给挪用了，在大宋的存在感实在太低了。 “乡亲们，我是宋晨，这几天你们肯定也听说过我的名字了，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但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我很守信，”宋晨试图做一个简短的演讲，安慰这些受惊的百姓，“在这里我宣布，在这里每一个百姓存在聚宝斋的合法钱财，都会得到保障的！” 话一说完，宋晨就想看百姓的反应怎么样，不指望他们发出山呼般的欢呼，至少也不要这样死气沉沉的，跟没有听过一样。 莫非还要找小黑，这个技能供应商，来提供一下演讲技巧，算了算了，不能太依赖傲骄的小黑。 “沿海制置司打算接收聚宝斋这处产业，这处产业的资产、负债不会因此而消除的，现在朝廷打算对此处产业进行核算，为期半个月，半个月之后，再重要营业，到时存银取银按往常进行！”田小宝宣读了一个告示，并贴在外面显眼处。 大家都议论纷纷，不知道这里面的真假，此时大家想的都是一旦可以提钱了，就第一时间到这里来提钱，每一人都是这么想的。 即使这样，大家都还不放心，不要说这些百姓了，此时就连宋晨自己都不敢打保票，他知道聚宝斋所有存银及利息就四十万贯，这可是欠的钱，放贷出去只有六万贯。 欠这些钱的人，知道蒲家倒了，说不定就不想还了，唯一的好消息是欠钱的都是大户，总共不足十家，这些豪绅平时都和蒲家打得十分火热，对他们动手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宋晨倒不是想因为这个而报复这些人，毕竟他的初衷就是要把这种震荡缩小，去弄这些豪绅显然是与此相悖的。 不过如果这些人想趁火打劫，欠钱不还的话，宋晨倒不介意树立一个典型，一个很血腥的典型。 其它的钱，都是各处产业里，那些铺子能卖钱，蒲家的船能卖钱，这些都是财富。 宋晨、田小宝、大掌柜，都是耐心解释，这群人最终还是散去。 “周大掌柜，现在聚宝斋还有多少存银？”宋晨看着这位蒲家曾经的手下，用很逼人的眼神看着他。 “宋大人，大掌柜真不敢当，”周大掌柜摸了摸脸上的汗，很是小心地说道，“根据前日的结转，账而存银应该有三十万贯！” “哦，三十万贯！”宋晨说道，也不知道他这意思是好还是不好。 这位周大掌柜显然认为这位可以主宰他命运的人是认为不好，连忙拣好听的说，“蒲家仓库的香料还有若干，各处产业的现银都得到了妥善的保存，相信这次能够全额兑付这些存款，还会有不少剩余！” 第261章 皇帝的胭脂钱 第262章皇帝的胭脂钱 宋晨其实心里乐开了花，他就算再会挣钱，终究比不过抢，来得容易来得快，正所谓那句谚语，强取胜于苦耕，都准备以后就当‘铁民’得了。 这也就是在心里想想而已，好歹是穿越者，穿越之后当海盗的话，可能还是会丢穿越者脸的，成为这个队伍里的耻辱，算了算了。 “嗯，我知道了！”说完宋晨拍了拍周掌柜的肩膀，随后给他宣布了一个算是坏消息的好消息吧，一项人事任命。 聚宝斋在南宋有五处产业，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布，现在宋晨说现在他只管福建路本地的三处产业，其他两处产业分别要‘独立’出来，现在他的直接上级是谢国明，他的活动要听谢国明的指挥。 这个消息的好的一面是，聚宝斋要改名了，那就是改为‘大宋沿海银行’，连招牌的样式都弄出来了，这样有一层意思，那就是这家什么‘银行’的就有了官方背景，在某种程度上他周大掌柜大小就是大宋体制内的一个官了。 关于这一点，更是得到了宋大人的正式认可，他说这家‘银行’只是一个初步的打算，如果运营得好，可能升格为‘大宋中央银行’，那是他就是福建分行的行长，这是正式转正，成为朝廷有品级的官员。 周大掌柜听到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兴奋了，所以才大胆问这是多大品级的官，宋大人的回答倒很诚恳，说他也不知道，肯定不低于五品吧。 简直是不敢相信，五品官员那是什么概念呀，那可是大官呀，走路都可以横着走的大官，大掌柜是一个官迷。 准确地说，这个时代的几乎所有人都是官迷，即使对做官没有多少兴趣的人，对当大官的人也都会怀着敬畏之心的，做官可以说现在社会评价的最高标准。 无怪乎周掌柜如此兴奋了。 宋晨又问了几个问题，如现在聚宝斋有多少员工，还有多少人愿意继续干，都要鼓励，如果他对哪一个人不满意的，就可以撤掉。 这位大官还是给了周掌柜很大的行动空间，他回答说这一处‘分行’，总共有二十一人，在宣读了宋大人的意思之后，只有三人选择离开。 说到这里周大掌柜还有点咬牙切齿的，说这几人虽然并不是很重要，可是选择这个节骨眼离开，是不义之举，他扣留了他们一个月的薪奉。 听到这个，宋晨说不必了，该发就要发，这是原则，周掌柜听进去了，并且心里很高兴，他自己扣留那三人的工钱，不过是无奈之举和自保之举，没有想到东家这么体量人，如果能够选择的话，他当然还是乐于去当好人的。 再交待几件事情，给他一些活动的经费，并叮嘱负责好好清点资产，协助田小宝追查蒲家各项产业，做好了好处少不了他的。 临安朝堂。 今天的朝堂份外热闹，昨天众朝臣还对宋晨在泉州的雷霆行动大加指责，即使这次行动实际得到了皇帝的首肯，也就是贾似道同意，但照样怼宋晨。 士大夫们纷纷指责宋晨手段太血腥了，有伤天和，伤及无辜，这实在太不该了，蒲家通敌的证据也不是很充足，重要证物也就是那几封信可能是伪造的，这是他在泄私愤，打击自己的商业对手。 总之是宋晨无法无天，简直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这实在可恶至极，应该立刻对其进行收押，有极端的，甚至主张立刻派军队攻打泉州，对其处于极刑。 贾似道在那里闭目养神，像往常一样，不发一言，最后越吵越凶，到最后甚至有要求对宋晨满门抄斩的。 不过大家都晓得，这是过过嘴瘾而已，事情已经发生了，终究不会拿宋晨怎么样，况且听说这家伙拿住了蒲家的产业。 而且他手下军人纪律严明，很早就做了周密的布置，蒲家的仆人、家人，都无法卷款而逃，所以蒲家的产业并没有因为这两天的动荡有多少损失。 意味着这是一块还没有被谁啃过的肥肉了，完全掌握在宋晨手上。 泉州事件的第二天，大家的争论焦点就变了，画风完全不样了，之前的正义凛然变成了充满铜臭气的市侩。 核心就是蒲家的产业应该怎么分的问题，这块肥肉，大家都想来分一分。 这一回该宋晨真倒霉了，之前的攻击，大家都是过嘴皮子的瘾，这一回是动真格了。 虽然说得隐诲，士大夫毕竟是要面子的，很多重量极大臣都发话了，最终翻译出来就是一句，他们都要来分一杯羹。 好多发言的甚至还是宋晨的盟友，这让宋晨始料未及。 礼部尚书叶梦鼎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蒲氏的学舍应该由礼部征用，作为春季考场或者蒙童学舍皆可，这样可以为朝廷省下经费若干。 工部尚书马廷鸾，对蒲家下面的几处经营得半死不活的冶铁工坊，宣示了主权。（号外：这个冶铁工坊先可不是这样的，先前挺红火的，由于宋晨发明了转炉练钢法，能生产大量廉价的钢，传统工艺的冶铁受到了致命冲击） 四朝重臣江万里更扯，他晓得蒲家私军战斗力非同一般，他要求宋晨把他们收编了，这在宋晨眼里是一个疯狂的主意。 连靠山的军器监都来凑热闹了，看上了蒲家的船，理由也是很充分，他们现在正在研究通过新的成本更小更快捷的运输方式，那就是走海路，这至少需要五十条船！ 两淮制置使李庭芝，这个李老仙虽然不在朝堂，他更狠，说是所有的都是他沿海制置司的，你们谁都不要抢。 李庭芝这个要求是最过份的，宋晨的这个上级从来没有拔给他经费不说，还要求倒拿给他。 这都是宋晨答应的，那就不说了，一看到下属赚钱了，又‘眼红’，准备直接来摘桃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要知道，这些人都是宋晨的盟友，还是很铁杆的那种，连他们都在这个时候伸手了，更何况那些跟宋晨没有什么交情的人了。 第262章 大宋沿海银行 第263章大宋沿海银行 其他的大臣，更是理直气壮了，那语气简直是宋晨不给，就不是大宋好大臣似的。 在皇帝眼里，朝堂一直很热闹（吵闹），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热闹（吵闹）过，不过他理解，因为他也写了一封私信给宋晨，皇帝的要求最简单最直接，向臣子要贵妃们的胭脂钱。 宋晨接到这份不是圣旨的圣旨，那表情是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 “居然找臣子要钱，给自己的老婆们买胭脂，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当然宋晨都一一回绝了，关系好的回绝，关系差的更不用说，甚至连皇帝的信都扔在一边，没有任何动作，然后再写了一封几万字的奏折上去。 要钱！ 这是什么神操作，明明接收了蒲家的全部产业，得到这么多钱财，居然还有脸向朝廷要，脸皮这么厚也只有宋晨这独一份了。 不过这份奏折思路清晰，逻辑严密，读了之后真的感觉宋晨说得有理，这份奏折用了一组准确的数据说明问题，那就是要想以前蒲家产业继续运作下去，至少还要朝廷拔三万贯下来。 那么肯定会有人问，老子为什么要蒲家的产业运作下去，宋晨又从减小社会动荡、维持就业稳定、稳固税源、繁荣社会发展的角度，阐释这些产业对大宋的重要性，接着从各个维度，如蒲家的贸易、工坊、商铺、聚宝斋来讲。 众大臣看到这份万言书，大家都明白了，这是最高明的拒绝了。 宋晨现在确实需要钱财，当然没有指望从朝廷里得到，不过是用这封奏折拦住那些无数双伸出来的手而已。 临安。 谢国明不像手下那些人对宋晨崇拜得不行，相反对他有点不满，谢国明都在犹豫要不要离开宋晨单干了。 之前宋晨就对他承诺过，就算以后要单飞，他也是欢迎的。 这一点谢国明还是了解的，他知道宋晨说这话时出自真心。 他现在有许多赚钱的思路，可是由于被武穆计划各种各样的事情缠身，无法去做，这样有金子在脚下，却没有时间捡的感觉很痛苦。 赚不了大钱这一点还不是最重要的，现在谢国明也跻身临安上流阶层，有年薪最高的掌柜之称，他不缺钱，宋晨从来不吝啬金钱方面的奖励。 他也知道自己能有现在的地位，是拜谁所赐，谢国明骨子里是一个商人，他认为自己这两年的付出也算回报了宋晨。 本来他已经写好了一封诚意满满的——辞职信了，结果遇到这样的情况，他千盼万盼的银行来了，赶紧让人把发出去的信追回来。 因为宋晨交给他一个铺子，聚宝斋，谢国明这个对金融充满好奇心的家伙当然知道这个存在，这就是一个钱庄，是最接近银行的存在了。 当然钱庄并不属于他，其实也不属于宋晨，是属于大宋沿海制置司，所有权对于他来说不重要，事实就算给他，他也不敢染指，因为与宋晨相处甚久的他，知道银行所代表的能量。 聚宝斋要改名，改名为大宋沿海银行，有了它，他谢国明从此就有了一个更大的舞台。 怀着极大的热情去做这件事情，从清点账册，盘点实际钱财，安慰挤兑的人群，还要制作招牌，重新获得公众的信任，都是他在奔波。 这是沿海银行临安总行的开业仪式，这里搞得非常地隆重，来的人很多。 之所以敢在这个风头上还如此高调，因为至少临安总行已经渡过了挤兑危机了，谢国明这段时间里，亲自要账，从被要账的人变成要账的人，无疑是一种成功，至少对于曾经被逼债的他来说，是一次心理安慰。 他亲自要回五千贯，并且亲自到存款人中间，说明新开的银行是怎么怎么地靠谱，这可是朝廷认可的官方银行。 虽然停业整顿期过后，还是有不少人提钱，但危机总算过去了，其实这是宋晨‘偏心’，他用沿海制置司的船把泉州搜罗的钱财，用在临安，这里是稳定下来。 这几日居然还有人来存钱，这些人可都是陌生人，不是卖宋晨面子来的，真实的存款人，这可是一个好兆头。 开业仪式上，有童氏夫妇和他们的儿子阿牛，自从蒲家倒下之后，这个绑架了他们儿子的家族不复存在了，让他们有了安全感，所以出席了这个仪式。 宋晨的小班底，张长照、鲁玉海、周直等人也是来了的，火药厂长朱学霸也来了的，来的还有一众朝廷高官，都是与宋晨相善的，不过众人都没有穿官服，是以个人的身份来的。 大家伙都在兴头的时候，童婶这个财务总监，宣布了一件大事：“以后东印度公司的所有钱财都走沿海银行。” 这无疑是一个重镑消息，因为大家都知道东印度公司是多么大的体量，一年就有几百万贯的流水，全部钱财存在这个银行那是什么样的概念呀。 如此重大的决定，当然是获得宋晨首肯的，作为穿越者两世为人的他觉得人生苦短，作为穿越大军的一员，他有点特立独行，因为他更喜欢21世纪的生活方式。 所以他放弃了之前按步就班改造时代的想法，采取了跨越式的激进措施，他明白自己在进行一场大赌博。 东印度公司的全部钱财全部走‘大宋沿海银行’，这是一个很冒险的举动，倒不至于是孤注一掷。 接下来的举动才是大头，如果失败了，他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各位乡亲，以后我们银行还会有汇票、本票、支票的各项‘金融创新’，我们会建立起新的结算体系，以后大宗交易不方便不安全的局限性，会被沿海银行全部解决的！” 接下来的更是重头戏，一项可以改变大宋每一个人支付方式的革新就出现了，这一次是真正的革新，因为这次‘币制改革’有自己的储备体系的。 谢国明拿出一张漂亮的纸张来，上面印着‘大宋沿海银行’，下面还有些看不懂的符号（罗马字母），正面像是长城，背面印着一幅山水画，水印，隐形文字、变色油墨等防伪措施都有。 第263章 蒲家的宝藏 第264章蒲家的宝藏 这全部是郑思肖、鲁宗贵两师徒搞出来的，当然是少不了宋晨‘指点’的，他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思路，这些具备很多先进防伪特征的‘支票’就这么弄了出来。 这种支票名为不记名支票，非常的特别，有几种单位，元、角、分，几种币值，一万元、一千元、一百元、五十元、十元、二元、一元、伍角、一角、一分。 名为支票，实质上是信用货币，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铜本位制。 即使宋晨再狂，也不敢这么任性，推出一堆没有得到认可的东西，那就是废纸一张，现在造价很昂贵，一角面值的还面临亏损的窘境。 支票上写着这样的文字，‘每一元可以在任何时候，沿海银行的任一分行兑换一个铜币，换成铜币一次兑付必须达到一千元，铜币换支票则随意，有效期至咸淳十年’。 这段话里面有着多层意思，也是暗藏学问的，支票兑换铜币，必须达一千元及以上，小额的不兑，这是为了节省人力成本。 那为什么铜币兑换支票则没有这个规定呢，是因为发行早期，肯定面临百姓的不信任，他们习惯于用铜币的支付方式了，这是为了提高百姓的积极性。 至于有效期至咸淳十年，现在是威淳五年，那就只有五年的时间，为什么五年了，因为这种铜本位制还是不太可靠的，铜的价值无法与金银相比较，金本位制下的币值才能稳定区间运行。 为什么要宋晨有胆量搞这个铜本位制了，一是因为他现在在朝中的地位得到上升，自己渐渐也有了自己的势力。二是现在小六在江西发现三处巨大的铜矿，现在已经在开采了。（号外：当然少不了宋晨提供的位置信息，不过宋晨要求小六保密的，这些功劳全记在他身上，他现在已经是正六品的矿监了，可谓宋晨手下第一人）。 说了原因，那就是目的了，一是节约社会时间提高社会效率，二是这种类似于纸币的支票，就是货币，相当于掌握了货币发行权。 比如现在沿海银行有三十万贯（含东印度公司存进来的部分资金），发行支票却可以发行四十万贯，多出来的十万贯就可以做许多事情了。 这还不算货币超发，银行能够随时兑付铜币，民众有了信心，会有更多的铜币进来，这样银行的兑付能力就会得到提高，如此就形成了一个良性的循环。 谢国明的演讲非常成功，他又非常浅显的语言来讲这些复杂的金融运作，表情到位，语气也非常激荡，再加上他本人在临安也有一定的知名度。 一下子有不少人宣布存款或者兑换成支票，这也与童婶宣布东印度公司所辖的所有门店鼓励收取支票有关，用支票购买可以打九五折。 这可是童婶自己做出的决定，他老头子拉都拉不住，这半折相当于要东印度公司自己出，要知道他们换了十万贯的支票出来，都是实打实的，一元换一个铜币，没有优惠，当然这个也无法优惠。 要不然有人以九百五十个铜币换了一千元钱出来，按照1：1的兑付比例，他得到铜币之后，马上再令一家分行里，再换一千个铜币出来，那就有五十个铜币的赚头，这样可以每天重复多次，那亏的还不是沿海银行。 宋晨能想到的漏洞都想好了，反正都是提前布置的，这一次运作十分成功。 泉州沿海制置司府衙。 宋晨非常的高兴，这几天好事连连。 有惊无险地灭掉蒲家，现在他的制置司府衙也建好了，大宋沿海银行运行得也远比预期要好。 后面放开取款后，也只有六层的资金流失，随着百姓对银行的兑付能力信任度增高，后面跑来取款的越来越少，存款的越来越多，目前已经是存款速度远大于取款速度，周掌柜说银行已经稳了。 这里也开始推行支票等‘金融创新’了，也居然发行了一万贯左右，虽然远远赶不上临安的五十万贯，但是要知道东印度公司在泉州并没有形成规模。 这一万贯还主要是，泉州的红桂园用支票结算工程款，也是九五折，所以这一万贯一大半是‘房产开发’的钱。 宋晨还是通过别人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听到之后很无语了，他这个冤大头更加坐实了，不过他对童婶的能力有更深一层的了解了，她还是蛮厉害的。 今天搬来办公的第一天，份外的高兴，朝里的麻烦也基本上是解决了，虽然后面还有临安陈家和海盗老章鱼的棘手事情在等着他，不过现在确定是可以休整一下了。 “带他上来！”宋晨觉得反正到了府衙，第一天怎么也要处理一下公务才行，第一件事情嘛，就这个‘送信大使’老鱼吧，这家伙他说有重要事情要禀报。 按理说，这个家伙在这次灭蒲氏中还功不可没，在不知情的情况，他帮了他们大忙。 这个家伙进来了，拖着一条瘸了的腿慢慢地过来，双眼无神，像是经历了一场家庭惨剧，这与印象中的老鱼不大一样。 这次灭蒲事件中，宋晨严格限定了打击面，老鱼只负责送信，本人甚至也不知道信的内容，这样的人物不属于打击范围内。 在这次战斗中，这个人也没有为蒲家进行殊死保护，所以并没有人费心去抓他。 让人意外的是，这家伙却主动找到宋晨，说非要亲自见到他沿海制置副使才说。 “你就是余天贵吧，”宋晨随意地喊出了他的真名，“我就是宋晨，有什么话对本官讲吗？” “蒲家还有宝藏！”老鱼全名为余天贵，他这句话只有几个字，如此就抓住了宋晨，现在他可是患上了资金饥渴症的。 “余天贵，不，老鱼，这么称呼才亲切嘛，”宋晨非常地势利，一听说对方掌握有宝藏线索，他就换上了一副笑脸，“他们的账本，我都对过，虽然有部分损失，但在正常范围，你口中的宝藏可是属实？” 第264章 宋晨的底线 第265章宋晨的底线 “属实，哼，宋大人不会以为蒲家在泉州经营这么多年，财富就这么一点，大部分宝藏被他们藏在一个秘密地点！”老鱼脸上露出的是蛮不在乎的表情，这人好像对生活已经失去了希望。 “那就告诉我这个藏宝地在哪里吧？”刚一说完，宋晨就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多余的愚蠢问题。 老鱼当然是沉默着。 “怎么才能告诉我？”宋晨的语气里带着急切。 “我要蒲家上下，不管男女老幼，所有人的人头！”老鱼说出的话让人不寒而栗，那语气里含着天量的仇恨。 宋晨还是有点吃惊，这个人不是蒲家的心腹吗，为什么突然之间，他就对曾经的‘恩主’这么仇恨了。 之前宋晨还想当然地以为，对方是认为蒲家失势了，蒲家的宝藏他又无法独吞，为了捞上一点资本，来告诉他们藏宝的地方。 现在从这个人的表现来看，这世界除了仇恨，再没有任何东西能对这个人有哪怕一点点的吸引力了。 这个很‘大快人心’要求，宋晨却不能答应。 即使说宋晨是老好人也好，他还是有原则的，这回蒲氏家族二百零三人，女性根本没有参与到这些违法活动中来，所以甚至不再宋晨的征捕名单上。 成年男性三十三人，也只有十二人参与蒲家的各项违法勾当，十人是在蒲家正当行业做事，十一人根本没有参与到蒲家的任何活动中，当然更不会去处理他们了。 宋晨不想那种大肆杀戮，这不为他所喜，对方的要求里，不分男女老少的屠杀，这触碰了他的底线，他做事虽然跳脱，有些底线他不是去碰的。 “这个要求不行！”宋晨没有多想，几乎是一开口就拒绝。 这次剩下的蒲家人，他们的产业虽然被剥夺，宋晨还是保留了他们在族中的合法私产，只有没有触犯大宋法律的蒲家人，都留下了一份财产，凭着这个，他们还是饿不死的。 就连蒲家都没有被连根拔起，宋晨的保护令，起到了很好的效果，社会动荡减少到最少，泉州市面又开始繁荣了。 老鱼对宋晨的决定感到有点吃惊，对仇人赶紧杀绝，不是非常正常了，这个看起来杀阀果决的年轻官员，怎么变得扭捏起来了。 要知道面前的人，可是来自现代，灵魂还是受过文明洗礼，后世的一些原则被他也带了过来。 “宋大人那你不想找宝藏了吗？”这个十分伤心的人，这么问道，他有气无力的，仿佛每出一个字都会要他命似的。 “嗯，藏宝地点你自己也不知道吧？”宋晨迅速看出问题的端倪来，就算再信任老鱼，藏宝地点一个家族最重要的机密，无论如何也不会透露给一个外人。 老鱼抬起了那双几乎绝望的眼睛，对这个年轻的官员有了一种新的认识。 “我有重要线索！”老鱼不甘呀，他对蒲家的人恨到了极点，但对蒲家忠心耿耿换来的是什么，一次失误，就害了他一家，三丫、大牛，他的媳妇，他的娘亲。 如果对他动手，他余天贵就不说了，可是为什么要对他的家人下黑手，他们是何等的无辜呀！ “重要线索也不行，这是我的底线！”宋晨直接拒绝道，其实此时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十分艰难的，因为财富对他太重要了。 原则更重要，他必须拒绝。 虽然他现在知道了蒲家宝藏的存在，不过他手上并没有线索，甚至连这个宝藏的真与假都不是十分确定，现在派人去打探，多半是无用功，所以宋晨拒绝是需要勇气的。 场面是僵持的，宋晨猜想，多半是因为蒲家在最后关头，发现信被调包了，导致蒲阵两家产生这么大的‘误会’，以致于生死相拼。 肯定会怀疑到这个送信的信使上，所以老鱼的家人应该被蒲家给灭了，现在这个除了仇恨再没有别的男人，来到这里寻求正义而来。 “不过我可以把蒲寿庚交给你，随你处置！”宋晨说道。 “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不对蒲家赶紧杀绝吗？”老鱼想弄明白，这个年轻有为的官员，为什么在宝藏与仇人中间，这么容易选择的问题上，却选择了仇人。 “我说是为了世道人心，你会相信吗？”宋晨非常认真地说道，在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之后，他收起了嬉皮笑脸，语气也非常正经，一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好一个世道人心，我认了，只要你把蒲寿庚给我就行！”老鱼也退了一步，也许他被这个‘世道人心’给说服，也许他只是认识到了现实，不管怎样他都只能同意。 “我想你会怎么处置他？”宋晨生性多疑，觉得如果这家伙准备把老狐狸放了的话，他他的承诺就不作数。 “我会把那老狗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来，”老鱼说到这里，又顿了顿，“让他受尽折磨死去。” 宋晨松了一口气，这家伙凌迟蒲寿庚，他勉强能接受，此人作恶多端，凌迟虽然与后世的文明观念相抵触，他也勉强能接受。 只是担心他后面说的那一句，如果说‘他要把蒲寿庚的肉割下来，喂狗’，如果老鱼坚持这一点，他就会犹豫了。 这一句话对正罪大恶极之人，通过键盘敲出来倒没有什么，如果用来付诸实践，那就是挑战文明的底线了。 宋晨是一个现实之人，同样也是一个‘文明人’，概括为现实的文明人，在他眼里文明是一块遮羞布，不管身上有多少罪恶，至少也需要这块布来遮挡。 如果那么做的话，这是干脆扯掉了遮羞布，让丑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这就不好了。 还好这家伙没有提出这个‘无理’要求，不然他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一言为定！”宋晨答应了。 老鱼也点了点头，可能那句‘世道人心’获得了他某种信任吧，一个连仇人族亲都要放过的人，能坏到哪里去，更不会干食言而肥的事情。 这个只剩下仇恨的男子瘸国的腿走到宋晨耳边，跟他讲了这个消息。 宋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 第265章 合川钓鱼城 第266章合川钓鱼城 合川钓鱼城。 昝万寿站在城墙上，看着下面黑押押地蒙古兵连续不断地冲过来，心里直发麻，搞不清这是第几拔攻城了。 这些元朝军士，装备精良，甚至也有远程武器，射程为二百五十步，只比一号短一点，这实在是一个坏消息。 他们的优势减少了，如果钓鱼城被攻破，那后果不堪设想，这里是大宋柔软的腹部，无疑是一个军事重镇。 从重庆府攻下来，是元朝的擀腹计划，无疑这个计划是非常有针对性的，可是大宋也不是这么好弄的。 几十年前余玠守川的时候，制定了非常高明的计划，建立了钓鱼城，建立了各个堡垒，让这里连在一起，成为一处易守难攻的地方。 这座城绝不能在他昝万寿手里给丢掉了。 下面的喊杀声不绝于耳，他已经都有一天没有休息了，不过他还在坚持着，城墙上有他这个主帅在，这些人就有底气。 元朝在武器上进行了很大的改进，攻城工具上性能也得到了提升，实力显然提升了一个档次。 这些人不停地进攻，昝万寿的压力很大，他也是尽力了的，在城墙上督战，他是这么做的，如此做的。 尽到了一个将领的职责，这是他的天职，在原本的历史中，他也是一会受人尊敬的将领，战斗到最后一刻。 现在他也是这么做的，如此做的真的很好，现在他就是在尽职。 弓箭、子弹、回回炮，不停地在穿梭。 “将军，炮架好了！”一个士兵上来说禀报道。 “有几门？”将军听到这个脸色好看了一些，这是好的，他对这种武器还没有绝对的信心，因为他也是只是听别人说武器很厉害，因为这个打赢了襄樊战役。 这是一种保守的战略，将军不指望单纯地靠武器的厉害取胜，这样的军人才能打硬仗，这是对的，这是好的。 “五门，两门20口径的炮三门40口径的炮！”士兵认真地答道，这就是他想的，这就是他做的。 这位传令兵还是非常尽职的，报上去的数据非常详实，这样上面的人更能做出应对策略，这是好的，这是对的。 “好，开炮，集中攻那里。”昝万寿指了一个方向，这就代表了进攻，这就是对的，这就是好的。 现在他就是应该这么做，如此做最好了，如此做最对了，现在他做得非常好，每一个士兵也做得非常好，做得非常对的。 如此也是好的，如此也是对的，现在他就要这么做了，这么做是非常好的，此刻他心中有许多想法，现在就要去实行了。 炮声震天，地面不断开花，周围两里的人们都感觉到是地震了，火炮的威力居然如此之强。 刚才还以为自己取胜的蒙古人，现在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他们打不赢了，寻那些回回炮几声之后，就被完全毁了。 这简直是不敢想象的，这是不能想象的，如此简直是无法说的，这些人真是太倒霉了，他们心中有许多话讲，可是都讲不出来，就去见阎王了。 现在不停地开打，不停地打。 这些蒙古人低估了产量，他们认为四川是大宋最为薄弱的地方，可是他们错了，错得厉害，错误的代价太大了，要付出许多士兵死亡的代价，这是肯定的，现在他们就是这么做了。 这是好的，这是对的，对于大宋来说就是好的了。 还好，之前这位将军他也要过炮的，要得也不怎么热烈，因为他知道钓鱼城是好的，是坚固的，这里是天坎，即使是强横的蒙古人也是打不进来。 其他朝廷大员也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们把优先权给了其他地方，就是这么做的，这么想的。 其实这么想也没有什么错误，这是对的，毕竟历史上四川就是坚持到最后一刻，这是好的，这也是非常对的。 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不过一个人不这么想，一个人坚持送了一门大炮来，事实上就是这样的。 他们在这里安排，安排这一切，这一切就是好的，就是对的，如此做那就是非常好了，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 此刻他做了许多，做得非常多，很多都说宋晨爱管闲事，他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肯定是不好的。 对说的话都非常难听，连宋晨想造反都说出来了，这就非常不好了，可是宋晨也没有说什么了。 这就是宋晨大度的地方，这就是宋晨的性格，他真是一个冤大头，不过是一个好人，一个好得不得了的人。 做出有底线，现在他就送了一门来，开始连这位忠义的将军都是这样的，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如此做就是很好的了，如此做就是很对了，现在他都是这么做的。 此刻他的打算就是这样的，后面靠山北上议和，宋晨的担心就更大了，他不停地做，不停地想，也是这么做的，如此做就是好的，现在他如此做也是好的。 可是他心中想得太多子，本是好意，别人也不领情，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如此做就是这么做的了。 最后宋晨还送了四门来，这就是好的，这就是对的，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如此做就是好的了。 此刻他心中想了许多事情，做了许多事情，也是非常好的事情，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这么做的，如此做是很好的事情。 现在他就在这么做事情，计划、理想，他都有高要求。 炮声一直不间歇地炮声，将军喜欢上了这种地动山摇的感觉，这是一种很不错的感觉，在这上面会非常兴奋的，这一点是非常好的，也是一种不可描述的感觉。 感官是很神奇的东西，它可以道出写不出来的精彩故事。 现在元朝士兵在炮火的打击下，不停地跑，不是这样的，其实他们是勇敢的士兵。 将军对这些士兵的背影，并没有瞧不起，他们此前还在努力战斗，此刻他们就是这么想的，这么做的。 第266章 播州杨家 第267章播州杨家 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这些人不是懦夫，他们是第一次见到大炮。 哼，这些粗心的元朝将军们，就算没有看到嘛，至少也应该提前给士兵灌输嘛，现在他们听到声音巨大，居然直接跑掉了，这实在是太好笑了。 伯颜确实下过这个命令，这是对的，这是真的，这位年轻的蒙古将领，现在他才三十六岁，就做了丞相。 他是蒙古贵族，一个非常有前途的人，他就是这么做的，这么想的，如此做就是非常好的了。 丞相将军已经查明了这个问题，已经做出了布置，不过手下的将军并没有执行他的命令，不过手下人的也有自己的理由。 他们说提前给士兵说了，他们更会害怕，即使那没有炮，他会认为布置了大炮，这就非常不好了。 这是对的，也不对，大家都有自己的理由，谁也说服不了谁，这就是好的，这就是对的，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如此做也是很对的，现在他做了许多事情，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这是一个计划周密的想法。 现在元朝士兵第一次见到大炮，没有到是这样的方式，如此凄惨，士兵都崩溃了，这实在让人没有想到。 毕竟大炮也没有这么大的威力，主要是心理感觉，每一人都感觉在地动山摇，这是没有说的，这也是这么做的。 这是一种直观的感觉，这种感觉是骗不了人的，这是好的，这也是对的。 大炮让人恐惧，恐惧又在震天的呼声中，而扩大了，呈几何极数，大家都做同一件事情，跑。 这位将军不是一般人，他不像宋晨也不像吕文焕那样，不敢出去与元朝军队正面对抗，他敢。 因为他手下有播州人，这些人简直天生是为这样做战的，他们就适合山地作战，这里的人就是这样的。 如此做就是好的，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如此做就很好了，这是很对的，好的坏的，这是非常好的。 此刻就是很好的了，反正就是好的，反正就是对的了，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这么做是非常对的了。 好的坏的人，现在就是想的了。 这位将军就是这么想的，就是这么做的，他有勇气，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就是很好了。 如此做就是很了了，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此刻就是这么做的了，这是一件好事，一件好得不得的事情。 大宋的军人居然敢出城也元朝的军队正面对战，这在以前都是不敢想象的，这也是非常对的。 这也是好的，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虽然主力并不是大宋传统意义上的军队。 播州杨家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说难听一点他们是割据势力，不过这些势力的家主都是非常会做的人，他们也做得非常好，每一个朝代都与王朝的正统统治交好，换句说他们站队很正确。 这些家主不能说太狡猾吧，表现出来非常实诚，即使朝代更替，前朝的人不会认为他们背叛了，新王朝也会对他们礼遇有加。 在两拔特别独立的人群里，做得这么好的，在别人里简直是不敢想象的，这就是他们。 他们在唐末时，就出现了，这就是他们所想的，五代时，他们也是独立的，大宋时他们也是归附了。 虽然归附，他们又保持了自己的独立性，这一点非常重要，保持了他们的历史，如此做就是他们，这一点来说他们做得非常好。 好像豪族都没有他们做得好，这简直是楷模，宋晨并没有讽刺的意思，他真是这么想的。 他们的富贵代数还比当朝皇帝还多，宋元交替之际，他们也被元朝统治者接纳了，听闻宋帝死亡的杨家家主，吐血三升，然后不得已投降了元朝。 虽然这么说，他们虚伪，但是大宋存在的时候，杨家确实尽到了自己责任的，保护钓鱼城，这些人是什么都没有说的，又出力又出兵，甚至还出了钱的。 而且他们是一股极强的武装力量，宋朝甚至不用出多少粮食，他们就能得到了一股强大的武装力量。 这是多么划算的一件事情呀，这样是很对的，每一个人都是这么想，每一个人都是这么做的。 他们安然活到了明朝，万历年间，这么多代里，只出了一个不肖子孙，和当朝的统治者把关系给搞坏了，这就是他们要做的。 如此做那就是非常好的了，现在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就是好的，如此做就是对的，现在宋晨对这个家族抱着一种复杂思想。 他肯定相信这样的事情，他如此做，他就如此想，不过他的大一统思想很重，割据势力，即使是忠心耿耿的割据势力，毕竟不是一统的，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 如此做就是好的，如此做就是对的，这是非常好的，这是非常对的，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了。 如此做就非常好的了，如此对的就是非常对的了，宋晨会尝试一种措施，那就是怎样做呢，这么做就是聪明的，宋晨想做一个聪明人，一个取巧的人。 他就这么实在，宋晨会大胆地承认他喜欢走捷径的，这就是真实的他，如此做就是好的，如此做就是对的。 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这是很对的事情，这也是很正确的事情，这是很对的，现在他就要这么做了，如此做就是他这么想的。 这么想也是很正确的，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这么做的也是非常好的了。 从此他就是要这么做的，如此做那是非常好的，现在他就做了许多事情的，此刻他就是这么想的。 宋晨是一个实在人，做实在事。 回到正途来，现在事情进展得顺得，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如此做就是非常好的了。 这些出城的士兵，拿着一号，拿着弓箭，对这些往后逃的人，这么做就是好的，这么做就是对的。 第267章 一次试探 第268章一次试探 他们杀上去了，大炮仍然在攻击前面的人，这一点那是说的了，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 这是非常棒的战斗，虽然是追击溃逃的人，但也是正面作战，毕竟前面宋晨和吕文焕都不也这么做的。 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他们这么做那是很好的，这么做也是很对人了，他也是一个懂得很多的了。 直到自己这一边的人，也追索炮击范围，他们才停止了炮击。 在这里他们也没有攻击，一是因为没有炮火支援，这些元朝军士肯定也就恢复过来了，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这一点那是很对的，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 这是一种谨慎，这又是大胆，毕竟昝万寿打开了城门，进攻，这一点比宋晨强得多，如此做甚好了。 这一下元朝军士丢下四千多具尸体，有一千多人的俘虏，这也是一个重要数据，昝万寿怀着一种高兴的心情写这些，这一点那是非常重要的。 如此做那就是很好的了，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这么做那就是很对了。 大都大宋行馆。 这是临时性的行馆，这是文天祥租的，靠山虽然是这样的人，花自己的钱大用大脚，这个至情至性之人，花朝廷的钱时，却是非常节省的。 住在一个价格并不贵酒楼，当然这里平时也是元朝达官贵人聚集之地，节约是有个度，不能太寒碜了，让这些异族嘲笑，这一占是必须做到的，这是很好的，这也是很难的。 在这里他们吃并不好，随行人员就有意见了，本来以为出来一次可以吃得不错，结果什么也没有吃到，心中非常不舒服，如此那就是没有说的了。 这是很好的，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如此做那就是十分好的了，如此做那就是很对了，这样非常好的。 还没有平时他们自己吃得好，这可是用朝廷的钱，用得这着这么节约吗，这是很好的，这也是很对的，现在他们自己就是这么做的了，如此做就是很好的了，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了，如此做那是很好。 此刻他心中想了许多的，这些人怨言很大，吃这么差住这么差，那不是丢大宋的人吗，不过文天祥不为所动，这也是很好的。 他做得很多，在一些事情上，他是很有原则性的，这是很好的，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如此做也是很面临压力的，不过文天祥是谁了，他能顶住压力的，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就是很好的了，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这么做那是很对的，这一刻他是想了许多的，也是做了许多的。 现在他就是那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好的，如此做简直是好得狠，非常地对的，也是很好的。 在这一刻他也是想了许多的，也是做许多的，这个议和大使也是付出了许多的，顶住了巨大的压力的。 那一纸和约，他的随行人员认为只要带回去，那就是可以去做的，做得非常对的，现在他们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那非常好的，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 这一刻他想了许多，也是做了许多的，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事情，这一点那是很对的，很正确的。 基本上没有人能比得上他的，这一点那是十分确定，这一点那是不用说的，这一点那是可以由宋晨来作证的。 这是非常好的，这也是非常对的，在这一点上，他也是想了许多的，也是做了许多的，此刻他做得非常正确的。 仿佛里面有一各然话，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这一点是好的，这一点是对的。 在那些人眼里，只要朝廷赔钱而已，几百万贯那真是小意思，你弟子不是很赚吗，他一年赚这么多，也可以抵得一年的钱了。 反正就是可以的，就是可以这么做的，这么做就是很好的，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这么做是很正确的事情。 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如此做那是很对的，这一刻他想了许多，也做了许多，这一点那是不用说的，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 他很生气，身为大宋的臣子，却一点也不替大宋分忧，这是一个臣子应该做的事情吗，这太不对的了。 这太不值得说了，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那是很对的，这么做那也是很了不起的，如此做那真是太对的了，对得非常好。 伯颜又来找他了，今天他有点急，当然这样的人精，即使心中有事，自己想隐瞒的话，别人也瞧不出来。 这一点那是不用说的，那是肯定的，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那是非常地好，也是非常的正确，现在他想了许多的事情。 不过文天祥确实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真的看出来了，这个人脸上不大好看，虽然隐藏得不错，不过一些微动作上仍然发现了一些端倪，这是非常不错的了。 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动作，这是非常好的，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这么做的，这么做那是非常正确的。 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没有什么来形容了，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一件无法形容的事情。 做起事情来极好的，也是极为正确的，他做得非常好的，也是做得非常对的。 对了，伯颜脸色难看，他本来是想在重庆府打一次大胜仗，还可以提高要价，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这个人心太贪了。 不过站在他的立场看，这也是对的，如果是宋晨，他只会心更狠，因为宋晨更不要脸，脸皮也更厚，那是没有说的了，那也是非常对的。 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做得非常不错，这一点他做得很好，也是做得对的，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 如此做那就是好的，那就是对的，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此刻他心中有想了许多东西。 “丞相，今天气色不大好，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文天祥随口地问道，当然他本人也是一个试探。 第268章 胜仗与谈判 第269章胜仗与谈判 不过伯颜听到了，有一个激灵的动作，虽然很一闪而过，还是被文天祥给抓住了，他是什么样的人精，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了，靠山是一个心细如发的人。 这是他的优点，这也是他的执着，想在这一点上骗过他的人都是太笨了，伯颜这种笨，那也是绝顶聪明的笨。 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如此做那就是非常棒的一件事情了。 书生单据的文天祥至少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最近元朝真有点不好的事情发生，钓鱼城大捷的事情，还没有传到传到这里来。 他还一无所知，这就是情报系统的落后，甚至宋朝的上上下下，还没有想到北边还有文天祥了。 这些人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入在那里了，就是宋晨抄了一个百年家族的家，说什么都赚到不少钱，他们也要来分一分，任什么就你宋晨得呀，这应该是大家的。 你做得多嘛，你得大头，他们没有意见嘛，但是你不要什么都得嘛，那他们真的会生气的哟。 还有就是打了胜仗，这些既得利益者还是高兴，因为他们还是清楚，元朝得了天下，他们即使投了降，也是那知回事，利益只有减少的份，这一点那是不不用说的，现在他就是要这么做的了。 这么做那就是非常好的，也是非常对的了，他们要做许多事情，哪有闲心去管文天祥的事情，还没有人想到这里。 把这个大捷告诉文天祥，可以增加他的谈判筹码，朝里没有一个这么做，想的因为和文天祥关系不好，有些纯粹地就是没有想到这里来。 还好宋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命田小宝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他得到消息都是三天后了。 “有什么不好的，高兴得狠了，还是文大使，这个条约早一点签吧，这样显得你们有诚意，我们才会更愿意遵守！”这位丞相这样说道。 “我们不会怕你们不会遵守，应该是你们怕我们不遵守条约，向你们发动进攻吧？”文天祥说道。 “这些条件我不会答应的，甚至我连朝廷都没有通知，他们肯定是不会答应的，如果我送样的条约回去，朝里的人口水都会把我淹死！”靠山这样说道，在这里他还是用了技巧的，没有说实话。 “你骗我，这样的条件你们会很高兴地答应的！”这位丞相对大宋很了解，他很重视阴狼的工作，所以他对大宋非常地了解，朝里的人的性情他都知道一二，他知道他们在乎的是什么，不在乎的是什么。 在乎的是面子，对称兄称弟，称侄称孙，这些很讲究，最后岁币反而是最小的问题，这就是这群人的性格他们在乎的是这个。 他预想不到，他们元朝皇帝要跟宋朝皇帝‘平等相处’，就是送‘一点岁币’的问题，这个文天祥却是死撑着不放，这一点让他十分不解。 伯颜知道，这位文天祥真没有派人传出去，不过他的一位随员看不过了，就把这样的条件传回去了。 这一点他还是自信的，南边会同意的。 “我们的武器很厉害，你们的武器优势在缩小，迟早会忽略不计的！”伯颜说道，他真的相信郭守敬有这个能力，能开发出比一号还要厉害的武器，那是迟早的事情，到时他们蒙古又可以碾压南宋。 到时这个腐朽的王朝，迟早是他们的，这一点他是非常相信的，对此他十分有信心，如此那是没有说的了，那是没有做的了，这是很对的，这也是很正确的，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了。 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如此做那就是最好的了，最对的，最为正确的了，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对的事情。 “你们的子弹不够吧？”文天祥意有所指地说道，他是一个聪明绝顶之人，一种能打到二百五十步的武器，威胁并不比一号小很多，蒙古又英勇悍战，这么大的优势，他们居然也热衷于和谈、 那只能说他们新发明（新仿制）的武器有很大的限制条件，这几天文天祥没有闲着，他就亲自做调查，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他终于发现问题所在了。 这里的仓库里放着几千支枪，却只有三千发子弹，这是问题所在了。 他们的子弹造价特别高，而且费时，一发子弹的耗时居然是他们的十倍，这是一个重要数据，一颗子弹非常非常地贵，那太耗钱了。 不管他们怎么样都无法解决这些技术难题，伯颜本来要找郭守敬的，奈何这位老人也被别的事情缠着，无法分身。 如此他也不好强求，他也知道即使再天才的人，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解决了所有问题，如此做那就是非常好的了。 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那也是非常有用的嘛，这是一件很对的事情，如此做那也是很好嘛。 这是对的，这也是好的，这一刻他也是想了旗鱼的，做了旗鱼的，现在他就是对的，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那是没有什么事情的了。 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如此做那也是很对的事情，这一点那也是特别好的，特别的正确的。 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只能说文天祥是一个天才，他的观察能力太强了，强得实在无法让人拒绝。 这样一个人作为对手，那真是很难的事情，现在他就要去做，要做的事情也是太多的。 伯颜很吃惊，也很狼狈，他甚至没有再试图隐藏了，因为那咐会暴露更多的东西，这一点不容置疑。 其实他心中还有更深的秘密，现在他们的子弹，是很高的价格收买的南宋的，有一部分将领偷偷地卖子弹给他们。 这是对的，一号查得很严厉，他们三个月，就会有军吏下来，检查一号没有丢失，南宋在这一点上还是做得很好。 他们怕这种恐怖的武器被别人所得，所以这个还真没有走过场，有的将领因为手下一号丢失，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为此丢官居的，还有人丢了性命，可见南宋对这个的重视。 第269章 一门炮的威力 第270章一门炮的威力 至于子弹就不好了了，南宋为了鼓励士兵射击，肯定要实弹射击了，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这一点那是正确的。 现在他们就是这么想的，这个政策本身也是没有错的，可是这么做耗钱呀，这不是重要问题，用了的话，这不便于检查。 有些将领就被阴狼的人更收买了，这一点那是不用说的了，现在他们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那是好的，如此做那是正确的，现在他们就是这么想的，这就可以有漏洞可以钻了。 这些人是明把子弹给卖了，却向上面报用在士兵练习枪法上了，实际上士兵连枪可能都没有摸，这是非常对的。 这种事情居然发生了，连文天祥都没有看出来，他只道是对方子弹的成本高，而且还无法批量生产，所以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不过就算只看出子弹这个问题这一点人，他就是很了不起的，这一点是没有什么争议的，很多人来都是无法反驳的，这也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哼，你还知道一点什么，很快成本就会降下去！”伯颜知道自己在撒谎，那是真的可能吗，那是不可能的，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 虽然南宋的将领要价很高，不过还是有一点可以确认的，那就是即使这个价，他们购买也是十分划得来的，这一点那是不用说的。 所以他们还会高高兴兴地购买，尽量满足这些南宋将领的古怪要求，还怕他们得罪了，阴狼的人难得给人堆笑脸。 明明是给别人钱，好像对方还是大爷似的，这可是一个奇怪的现象。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谈呀！”靠山的书生意气犯了，立刻发声道，语气有点强硬。 “不行，就免谈，那么大使出门在外这么久了，难道不挂念亲人吗？”伯颜可始祭出杀手锏了，这个很好的方法，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的，如此做那是很好的。 现在他就是要这么做的，这是一个很好的方法，也是一个很对的方法，如此做那是很好的了，很对的了，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 文天祥毕竟不是神仙，也不是穿越者，他不可能什么消息都了解，这一点那是十分重要的，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 所以他真的被吓倒了，子弹的造价高，虽然得到对方的默认，但是远不至于改变谈判结果，说了点硬话，居然就被下逐客令，实在是不应该呀，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点应该怎么去想，应该怎么去做，如此做那是十分重要的，这是非常满足的，这一点上可以演化出许多方法和问题来，都是需要自己去解决的。 在这一刻，文天祥居然有点怕了，到时应该怎么做，应该去做些什么，这是很重要的，这必须是对的，必须去想。 如此做那是很好的，现在他也是这么去做的，去做的事情还是有很多的，现在他必须自己去弄了。 这一点十分重要的，他担的责任实在是太重大了，这一点很是很确认的，那是他应该做的。 “走就走！”文天祥这一句话，并不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而是一时的意气之争，说实话他这辈子还没有受什么委屈呀。 从小生活在一个大富之家，从小就天资聪颖，受到了良好的教育，简直是在赞赏声羡慕声中长大的，让靠山养成了一种不能说是缺点的性格。 这种性格让他不会委屈自己，如果别人给了他脸色看，他肯定会还回去，这一点那是十分肯定的，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 现在他就在替自己解气了，管你是谁，他肯定就不能受这个委屈，这一点那是十分肯定的。 如此就很好，文天祥就走了。 其实他还是有点后悔，万一和谈没有谈成，两国又陷于兵灾，会有许多无辜之人死亡，这是他不能忍受的，这也是想挽救的，这一点他还是说得对的，这一点他还是做得对的。 这是好的，这也是对的，关于这些，他思考了许多，事后想来，他文天祥一个人尊严，又有什么了，不应该这样的，他正寻思着去找什么补救措施了。 可是又没有办法。 这就对了，没有找补救措施才是好的，那会影响谈判地位的，因为这就是退让了，如此做那就是好的了，如此做那就是对的了。 现在他就是想了许多的，现在他做了许多，也得到了许多的，如此做就是好的，如此做就是对的。 此刻他心中想了许多的，这一点那是非常正确的，此刻他做了许多的，得许多。 一个人来了，田小宝，文天祥当然认识这个人，自己大弟子的心腹，他认为又是这个徒弟来劝他，什么讲究什么，这种话怎么能给长辈讲了，他还有点生气。 结果田小宝带来一封信，他也跟他说，重庆府取得一次大胜，斩敌四千余人，缴获敌人武器五百支。 而且昝将军是出城也敌作战得到的，自己这一方只损失了不到五百人，大部分还是出城作战阵亡的，这可是一个彻底的大胜仗。 这简直神了，一连三场大仗都打胜了，这在南宋对蒙战争那是非常少见，如果他逛一点的话，他真的想立刻去进攻了。 收恰包包就走人，还谈个屁和，立刻打过长江，打过黄河去，这样说不定就能收复河山，重新完成华夏一统。 他本人也是非常向往这一点的，如此做那是他的理想，这也是每一个汉家儿的梦想，统一呀，六百多年了，分裂了这么久，急需重新一统，这一点那是十分地诱惑人。 不过文天祥想了想，这些想法当然好，那是十分不现实的，为什么了，这些武器都在守城时用，大炮不便于运送，本身倒可以作运送工具。 可是被蒙古得一门大炮，那就是不可想象的，到时凭着这门炮，他们就可以干许多事情，再说他们自己也在研制大炮。 第270章 跨越式发展 第271章跨越式发展 这是他亲眼所见，虽然可能进度不快，但谁说不能成功了，他想争取三年的和谈时间，这是他大弟子宋晨的想法，他觉得可以了。 争取到，想了想，他拿拿出一张纸来，当晚就走到伯颜的府上，伯颜立刻穿起衣服起来，他以为这个宋人答应了他的要求，在这样的条件下，还能得这么多岁币，那真是一场外交的胜利。 如此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那也是没有做的了，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现在他就要这么做了。 文天祥立刻走到他面前，双方离的距离非常地近，这一点那是不用说了，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 文天祥能为自己想出这样一个主意，而十分得意。 他所这份条约拿出来，当着他的面撕了，伯颜脸色气得猪肝一样，简直想暴跳起来杀人了，不过他想到了神圣的宾客法则，不能破坏，否则会祸及子孙。 现在他也是这么想的。 如今的大宋沿海银行可谓是很好的了，进展得非常顺利，获得了大众的信任，很多人来存款，利率不并是太高，一年期定期也才五个百分点，活期三点二，比后世还要高不少，但能以这么低的利息获得存款，这是宋晨的功劳。 蒲家被灭后，宋晨的声望就如日中天了，现在他就做得很好，宋晨是一个善于利用一切的人，所以他就利用了自己的声望。 这样获得不少存款，有存款当然就有贷款，不过现在银行的利润不是来自贷款，至少不是来自真正的贷款。 而是来自这里，宋晨这个人还是挺自私的，他自己垫了不少的钱，现在银行有了，就通过银行来把这个钱被上。 他自己就赚了。 当然还是有真实的贷款，不过比较少，有创业贷款，其实这还是和宋晨有关，严格意义上来，任何大宋守法的百姓都可以，宋晨自己的产业很大，需要各种各样的配件。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不用把所有的钱都赚了，这样不好，而且效率不高，那样成为一个虚弱的胖子，这样就没有多少意思了。 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做了许多事情，他把这些技术含量不高，需要耗时大量时间的业务承包了出去。 所以这还是宋晨自己让他们的出去干，让自己的工人出去，这些工人起先很不愿意，干得好好，为什么要这么样做了。 结果宋晨还说就是因为他们干得好，技术强，懂管理，才让他们出去做，自己琢磨怎么把成本降低，质量提高，这样承包出去，他们就可以干得更好。 当然宋晨不是一个专断的人，他给了他们考虑时间的，这里面有许多困难，最主要的一个就是资金。 资金哪里来呢，出去的话，车床、镗床都需要钱的，不过宋晨就是这么做的，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 现在他就是这么经营的，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的沿海银行了，这里面可以提供创业贷款，五百贯以上，年利率就是百分之八，没有五花八门的服务费，也没有后世的砍头息，反正就是随你。 如此做就是这样的，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如此做就是好的了，这么做就是很好，这是一件好事，一件非常好的事情，一件双赢的事情。 宋晨对双赢有很高的理解，他的世界观不是零和博弈，他相信这世界上有一种方法可以使合作的双方都要受益，只要双方的野心都不太大，这就能完成。 这一点那是没有育人了，宋晨做得非常好，他也有自己看法，他也参加了这些贷款规则的制定，也制定了金融纪律，他还是做得非常不错的，这一点那是不用说了的。 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非常不错的，如此做那就是很好的了，这一点是非常好的。 如此做就是这么想的，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宋晨甚至还主动提出，他们可以提供技术支持，当然这些配件都是标准化的，必然就是这样的。 他制定得非常好，有五户人家愿意单干了，贷出子五千贯，每一户都借了一千贯，之前不用的旧机器，宋晨以很低的价格卖给他们的。 其中一个叫王浪的人，特别聪明，他没有买，而是用这贷款的钱，自己制造了一种车床，这种车床比宋晨弄出来的还高明得多。 宋晨看到了，非但不生气，还很高兴，为什么呀，这是非常好的，这是一件好事，看到别人比自己强，也许不会高兴，如果站在一个高度看，手下的人比自己强，他的劳动成果，自己都要获益，甚至从中比他本人收获还在，这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当然宋晨也跟他们说了风险的，他选了十户出来，即使这十户依然也无法满足这份产能的，不过宋晨虽然希望跨越式发展，不过他也知道，迈的步子太大，也会不好的。 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现在他就是这么做，如此做那就是很好了，很正确了。 如此做那就是很好的，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应该怎么做，这么做也是很好的，此刻他心中想了许多事情，这样是好的，这样是对的。 如此做那是非常好的，如此做那是非常对的，这比贷款是很好的，三个月他们就开始赢利了。 而且宋晨的成本因此还降低了两层，别小看了这两层，要知道能降这么多，那是不可能的。 这两层也是许多金额，现在东印度公司可是一个很大的体量，而且他们买的车床、镗床都是从军器监买的。 等于这些资金都在宋晨的生态圈里转，他自己就是最大的获益者，这样那是非常好的，那是非常对的。 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了，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了，如此做就是很好的，如此做就是很对的，此刻他心中想了许多的。 此刻他就做了许多事情，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那就是很好的，现在他做得还算顺利，银行的事情居然进行得完美。 第271章 做得好做得对 第272章做得好做得对 在远超出了他所料，事情是这样的，银行，这个名字充满了现代气息，这个词包含着多东西，从法律、政治、社会认知的各个方面，达到了标准才能称为银行。 现在他取银行这个名字，其实是很托大的，本质上还是钱庄。 而且按照现代银行体制来看，他的关联贷款太多了，虽然这家银行不属于宋晨，和东印度公司、军器监看似没有什么联系。 不过宋晨是谁，他就是沿海制置司的制置使呀，这银行属于的是‘公家’，不过它贷款的百分之七十也被宋晨下的产业，虽然不时直接贷的，但也是这样的，也是付给这家。 这种关联贷款，算不上什么，这样就影响了他的形象。 其实宋晨是亚当斯密自由经济派的，他觉得许多经济问题，通过市场化的原则就能解决的，只有私有经济才会有活力。 可是他在事实上，还是凯恩斯派的，到处建立国营产业，很多东西都依靠朝廷，这样做就与自由经济观念相违背。 这一点挺矛盾的，不过宋晨还是有客观的原因，有些产业必须是公家的，因为这些产业太重要了，现在还不能放出去。 其实他自己也意识到了问题，并且为了防止自己的企业得大企业病，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他就承包了一些产业出去，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也做得不错了。 感觉企业又有活力了，他是一个相信技术能提高生活幸福度的理工狗，迷信技术，他现在其实还是有许多东西想制造出来，不过碍于时间，他缺时间。 而且他脑海中的小黑，不能太依靠了，前世他懂的东西毕竟有限，真的想成为全能技工，那还是不行的，得用到小黑，不过求助太多，这个家伙不知道会利用自己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现在他就做得非常好，这也非常对的，此刻他就是这么想的，如此做就是很好的，同在他就是这么想的。 如此做就是很好的，此刻他就是这么想的，这么做也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也是一件挡非常对的事情。 做得好，做得对的。 而且他也在办教育，学校里付出朗读之声，周艺，大宋海军军官学校的，第一位老师，他是教语文的。 对就是语文，这个称呼不简单是称呼的改变，教育内容也改变了，儒学虽然也是重点，不过不占全部了，这一点其实是很大胆的。 因为你教技艺也可以，但孩子认字，居然不是以儒学为主，这一点是很少见的，如此做被人发现了必须会招来很强的反对之声。 这一点那是不用说了的，如此做那是肯定的，现在他也是这么想的，宋晨自己也知道这个问题，不过他一点不在乎。 而且现在学生虽然有所增长，不过也才六十人，这么小规模要发现还是难事，宋晨在这个特殊时间，乐得当一回驼鸟。 他自己就是这么想的，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现在他就是想的这些，做的这些，此刻他就是这么做的。 他做了许多事情，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做了许多，也想了许多，时间让他做了许多事情。 此刻他想的也特别多，做得也特别多，好的事情他也做得特别多，事情进展得特别顺利，此刻他也做得特别好。 不过现实的问题也是特别多的，这一点那是没有什么疑问的，那就是这六十个学生水平参差不齐，这只是文化水平。 宋晨其实也知道，这文化水平的高低还是和以扣学技术的水平成正比的，虽然可能有少数例外，那样也行。 示过他也是想想得特别多的，也是做得特别多的，他还是做了许多事情的，也知道许多事情的。 这些事情他都是做得特别好的，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这一点他也是知道的，现在化险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 不过受限于力量有限，他暂时还无法分班，现在他就是要这么做的了，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 如此做那就是很好的，那就是很对的，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那就是很好的了，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 现在他就是想的这些，这一刻是属于周艺的时刻。 这个家伙还是很喜欢孩子的，能过和他们的相处，他也找到了自己的自信，现在他一月五贯，也可以过得不错了。 他打算再过半年，有个二十五贯，准备把家里修一翻，好娶老婆，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 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当宋晨知道了这家伙的想法之后，给他另外去了一个招，叫他按揭。 当周艺听到要借钱买房时，立刻拒绝，不过宋晨是谁了，他说的这种房子是贷款的，这个房子就现在这种石头房子，有坚固的墙壁，舒适迷人的外观，好吧，现在的钢筋混凝土建筑，还不多，还处处透露出美感。 这一点那是没有什么说的，甚至也是有点争议的都没有，现在宋晨就要做许多事情了，这一点是非常直接的。 只要五十贯，他现在可以按照，每月只有还二贯，三年后房子就是他的，而且宋晨说，这个按揭目前只有他才有资格，别人还没有呢，这一点那是非常重要的。 现在宋晨的红桂园建筑队，正在临安、泉州修四层楼梯房，这里面是有旗鱼东西的，自来水，下水道、厕所，淋浴都有，甚至也是预备了电线的。 虽然现在还没能弄出电来，不过也是准备好了的，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规划的，宋晨是一个很好的规划师。 他也做是不错，现在他还是一片工地，他叫这位买期房，周艺开始还不理解，他算了算，只要等个几年，就可以买了，可以全款买，按揭买没有面子。 这一点不是周艺老古董，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他也是这么想的。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事情，这么做也是很对的事情，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也是做得不错的了。 第272章 被催收了 第273章被催收了 不过田小宝的脸皮也是够厚的，“只要小玉儿，我就去，小兄弟。”做得好的，宋晨的口才还是非常不错的，他给周艺说了两个老阿婆的故事，临安的老阿婆，在临终时，舒了一口气，她的贷款终于还完了。 而泉州的老阿婆临终时，却是这么说的，她终于能够买一套房子了。 宋晨问周艺，他愿意当临安的阿婆，还是愿意当泉州的阿婆，这个例子非常浅显易懂，宋晨用了后世的一个按揭哲学故事，来做广告。 别说这样做还真的非常有用的，周艺本想的俺是男人，哪样的阿婆都不愿意当，不过他想起来，他是语文老师，怎么能这么做了，如此做那就是最好的。 如此做那就是最好的，他就这么抬杠，他也是有很好的理解力的。 临安的阿婆好歹住到了新房子，可是泉州的阿婆，买是买了一套，她享受得没有，现在他回答他要做临安的阿婆。 他说他同意了。 不过他说只有有钱了，他可提前还款，毕竟在这个时代，欠钱不好，还是一个被社会普高接受的观念，这个观念，对于宋晨的金融推广非常不利，宋晨想了许多的，也做了许多，。 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此刻他做得也非常好的，也是非常对的。 他心中想了许多事情的，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此刻他就是这么想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就想了许多事情，也是做了许多的。 他心中也是做得许多的，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 这位答应了。 当然其实周艺做了一种很好的买卖，他不知道后面这种新式房子的价钱会涨得什么样的程度，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这一点那是真的，那是对的，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 如此做那也是非常好的事情，也是很有利的事情，怎么应该做了。 现在的钱，现在是五十贯，不到一年这种房子就是五百贯都买不到，因为这种房子太舒适了，有许多好处。 现在他也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那也是很对的，这么做绝对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很正确的事情。 此刻他心中有也想了许多，也是做了许多，这么做也有许多好年，好在这里面有许多学问，宋晨都有理解。 现在田小宝面临一个大烦恼了，他有了情敌。这个人就是少年大胡子陈吊眼。 以前小玉儿虽然经常给她脸色看，不过那是她自己的，现在有一个少年对他构成了威胁。 这样的事情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也是做的，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 两个人经常瞪着，田小宝打也打不过，这个陈吊眼脸皮又极厚，他和小玉儿聊天聊得好好的，突然钻出一个人来，事情就是这样的，这样让这家伙苦恼不已，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了。 他实在想不，怎么会出这种事情，他要这么倒霉了。 可是这个陈吊眼却是打不过的，这家伙力气很大，脾气也很大，不过在小玉儿面前也很好的，他也不直接打田小宝。 那样田小宝才高兴了，凭他的手段，两三下就把陈吊眼形象的搞臭了，这样就更好了，情敌的威胁也就小很多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也就是这么做的。 这么做那是很好，那慢也是很对的，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了的，这么做也是一件好的事情。 也是一件很正确的事情，这一刻他想得许多，也是做得许多的，在那里他抢做了许多总结。 这个小玉儿对这家伙也挺买帐的，这一点令他非常不舒服，这是什么，这应该干什么，如此做就是很好的了，如此做就是很对的了。 现在化险为夷更好了，不过他知道那是奢望了。 田小宝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也是使了些小手段，可是没有作用，其实小玉儿和陈吊眼挺像的，都是那种大大冽冽没心没肺的感觉，他们倒很般配的，呸。 自己的性格才与小玉儿互补的。 “你们现在地干什么，又在玩风筝吗？”陈吊眼是一个自来熟，直接无视田小宝，仿佛是小玉儿的老朋友似的在打招呼。 这让田小宝醋间大发，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如果是宋晨在的话，肯定会给他支招的，目前头儿还和这个胡子少年不怎么熟嘛，事情就是这样的。 现在他想了许多，也分析了许多，可是这些计谋在爱情上好像就失了效。 况且这个胡子少年也会他们做了不少的事情，她姐陈椒桢就不用说了，好多关键事情都是她才促成的，没有她他们在泉州不会这么顺利的，这一点那是肯定的。 这一点那是不用说了的。 “这不明显嘛？”田小宝只找到这个反击之词。 “玉儿呀，明天有没有空，到我那里去玩，我那里还有许多好东西？”胡子少年肯定比他田小宝懂玩，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现在他们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那是肯定的的，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了，如此做那就是很好的，肯定就是这么想的，如此做就是非常校友会的。 此刻他心中有想了许多东西，也是做了许多的，此刻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咳，玩什么玩，小玉儿，明日头儿要亲自下厨的，到他那里去！”田小宝终于想到了什么东西，这一点那是肯定的。 这一点他倒晓得，想起这个了，对他很有好处，这是对的，这也是正确的，如此做就是很好的了。 现在他就是想了这么多的，这么做那是挺好的，这一刻他也做了许多的，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也是一件很正确的事情。 这是一个机会，利用好了，他就是这样的。 可是小玉儿也是玩性很在，小孩子心性很重，在她心里肯定对玩也是吸引的。 “田兄，既然不喜欢玩，我就不找你了！”陈吊眼觉得自己战了极大的优势，非常地高兴，他当然有一句没一句地说道。 这种脸皮厚，在哪里都不吃亏，这样做那敢是很好的，这一点还是做得不错的。 第273章 不要当驼鸟 第274章不要当驼鸟 我请你了吗，你要去，还以为你会不好意思，出于什么骨气之内的事情不去的，没有想到原来是这么回事呀，这可是一点不好的，一点也不正确的。 现在应该怎么做了，做得了事情他是一定要做，他不可想拖着，这就是他的性格，这就是他的想法，这也是他的方法。 要比脸皮，我田小宝怕你了吗，只不过比你们大个五六岁，现在已经过了贪玩的年纪了，不过像你这个小屁孩一样，明目张胆地玩。 现在他就要这么做的，管你们去哪里，我跟着就进行了，你敢赶我走，我怕你，还希望你来赶，这样陈吊眼的印象分就会减低了。 这就是他想的，也是他做的，田小宝一旦找到状态，那就是非常厉害的人，他现在就有这个实力，也有这些技艺。 这就是他，这也就是挡箭牌厉害的田小宝，机灵鬼田小宝。 宋晨没有想到，陆秀夫来了，他代表了大宋沿海制置司正使李庭芝来的，这样的人很厉害，他代表他的顶头上司来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 一来准没有什么好事，老子之前有这么多困难的时候，盼着你来，准确地说是盼着你的钱来，你不来。 现在他搞掉了蒲家，赚到了很多钱，就来了，有这样的人，这还让不让下面的人好过呀，实在是岂有此理，实在是太气人了。 不过宋晨终究是一个人精，面上仍然挂着最灿烂的笑容，周围的人列队鼓掌，陆秀夫虽然是一个不喜欢捧场的人，不过他也知道，这鼓掌是一种欢迎。 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那是十分好的，也是十分正确的，宋晨同样也不怎么排场，不过身在官场，他也知道排场很多时候还是有必要的，这一点那是十人明确。 这个时候，他就是这么想的，这个时候他也是这么做的，如此做那是十分好的，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陆大人，这么远来，是不是我的拔款请求，上面同意了，那好那好！”宋晨不按常理出牌，他同在就是要这么做的，趁着这个时机，做了许多，也得到了许多的，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那是十分好的，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如此做就取得了待机，这一点那是十分重要的。 他宋晨有这个本事，有这个能力来，占领制高点，这就是他的做事风格。 “你呀，你呀，怎么的乱来，发了这么大的财，居然不想到自己还有个上司！”陆秀夫当然知道宋晨的脾气了，这只是双方的一个开胃菜，大餐还在后面。 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在这个时候做那是十分好的，也是十分重要的，此刻他也是想了许多事情的，他都做得比较好的了。 现在他也是这么想的，宋晨就走过去，与陆秀夫勾肩搭背的，表示两人关系十分要好，际秀夫这个人也是十分的豪爽，也不在乎。 两个人像多年未见的兄弟似的，一路走来一路笑，那感情好。 两人感情真的好，陆秀夫不是秀才，性格非常豪迈，两个人非常对路，这一点那是十分重要的。 现在他自己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就是很好的，现在此刻他就是这么想的，现在他就这么做的。 此刻他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是一件好事，一件对的事情，在这一记得他也是这么想的，也是做这么做的。 他心中有数，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做，宋晨心中是有分寸的，这一点那是没有什么说的，到现在为止宋晨都还是做得非常好的。 不过两人一旦谈到利益分配时，关系就瞬间不好了，立刻变得像仇人一样，你吼我，我吼你的，现在气氛好不热闹，这一点那是十分重要的，现在他们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那是十分的，十分正确的，此刻他也是做了许多的，也是想了许多的，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那也是没有说的了。 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那是十分好的，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这么做那是十分正确的。 今天他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了，此刻他心中想了许多事情的。 也是做了许多事情，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这一点那是。 “那两万贯，该还了吧！”陆秀夫说得宋晨像欠他钱似的。 宋晨想了想，好像真有这么回事，事情是这样的，那回宋晨非要当沿海制置副使，直接让李老仙的沿海制置司成了靶子，这样朝廷的拔款取消了。 为了不让李庭芝对他有个坏印象，况且他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如果使坏的话，那他宋晨干什么都不成，况且这件事情他的确有责任，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 这是真的，既然是真的，那么就要担起责任来，在这一点上，宋晨就是说到做的，就承担了责任。 当然说是这么说，他在心中这么给自己喝鸡汤，这还是自己做自己喝，没有办法呀，可是想一想。 他是沿海制置司的副使，你正使只给了一千贯呀，说什么也不干。 “这世界上哪有下级给上级拔款的呀？”宋晨先不承认也不否认，现在他是有余钱的，这件事情也是这么说的。 现在他也是这么做的，如此做那就是十好的，十分顺利的，此刻他也是想了许多事情的，也是做了许多的。 在他心中也是有许多方法的，也是有许多办法的，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此刻他也是做了许多的。 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那是十分地好，也是十分地正确的。 现在他就是这么想，如此做那是十分的好的，现在他是这么做的，他心目中有许多想法，也有许多的看法。 “宋晨，就不要当驼鸟了，老夫也是知道你有钱才找你要，”陆秀夫收起了嬉笑的神色，开始正色起来，“我们扬州快撑不住了，到处都要有用钱，现在你给一万贯吧。” 第274章 老鱼 第275章老鱼 “一万贯就两清了，后面你们也要按照承诺，再拔我五千贯！”宋晨自己也是非常认真地说道，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宋晨知道这是之前双方给的承诺。 现在他就这么要求了，现在他自己就要这么做了，这么做那是十分好的，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的，也是做了许多的。 宋晨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也是一个毫不退让的人，同时他也知道这不大现实。 “不行，那五千贯含在这里面！”现在他这么说道，陆秀夫脸色凝重，这一点倒不像平时的他，如此宋晨还是有点害怕了。 就这么同意了。 待签下所有文书之后，宋晨听到哈哈的笑声，这个笑声那是吼得多凶的，现在他自己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那就是十分好的，也是十分正确的，现在他就是要这么做的了，他心中也有许想法，也是非常正确的看法，这一点那是十分了的。 这个家伙的笑很不正常，这里面有阴谋。 宋晨诱到失败的味道，这个味道太难闻了，他有点难受，实际上是很难受，好不，这一点让他感觉到了失败。 居然被陆秀才给耍了，这实在是气人，这一点那是很气人。 宋晨气得肚子都大了，在这一点上他就是想了许多的，也是做了许多的，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此刻他也做了许多，也是想了许多的，他心目有也有有许多事情的。 如此那是十分好的，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那是十分好的。 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这么做对他十分地好。 他必须要控制自己的脾气。 “老陆是怎么回事？”宋晨知道自己上当了。 “海盗老章鱼最近闹得很凶，现在他朝廷每年要拔给咱们五万贯来剿匪，哈哈！”陆秀夫像个孩子似地大笑，充满了恶作剧地快感。 宋晨的脸很黑很黑，居然被打败了，这实在是气人呀，怎么会这样呀，现在他就是么做的，如此做那是十分不好的，也是十分气人的。 他努力克制住自己，说不行，现在朝廷得多拔钱给他。 “宋晨，我们差钱是真的，”陆秀夫又严肃起来，不过经过这几件事情后，宋晨都不相信他的这种笑脸了，这家伙哪里会正经，“我相信你没有钱，都能打败老章鱼。” “什么，你说的是海上食人族呀，我拿什么打败他们呢？”宋晨心中一万个问号奔腾而过，这老小子要求得太严了吧。 他是穿越者不假，他又不是神仙，这不是难为他们。 不过陆秀夫也是这样的，他现在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如此做就是这亲的，可是这样的事情。 现在化险为夷不是这么想的，如此做那就是好的，现在化险为夷不是，此刻他也是想了许多的，也是做了许多。 他也知道应该怎么做，如此做也是这样的，现在他也是做得非常好的，也是想得旗鱼。 在这里他也是这么，此刻他心中所想也是有都要有，对方也是这样的，现在他就是这种看法。 如此做那是很好的，对方是有困难的，这一点又不是秘密，不过现在大宋各个衙门，哪个部分不是困难的呢。 不过李庭芝和陆秀夫都是英雄，为英雄付出一点那敢是没有什么的，现在他也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十分的。 两人又讨价还价一翻，李庭芝的五千人要暂时归宋晨节制，就是说宋晨要打海盗时，有五千人可以调。 不过陆秀夫也要求，这五千人只能在陆地上用，宋晨也没有反对，现在他的船武装到了牙齿，能在海上威胁他的船，很少了。 以后要拔两万贯给他，不过陆秀夫占了个大便宜，那些海盗还是要宋晨去剿灭，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 如此做那就是很好的，如此做那是肯定的，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那是十分的。 宋晨就与陆秀夫达成了协议，两个人谈好之后，心情都好了一点，当然这指的是宋晨，陆秀夫自己那是兴奋，他占了大便宜，实际上他也是占了大便宜，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 现在他就是做得非常好的，也是做得很好的，这一点上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如此做那是十分的好，感觉也是很好的。 他心目中也是这么想的，现在他是这么做的，此刻他也是十分好的。 在最近的心目中，他也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十分的好。 宋晨今天也是勉强达成了协议。 海盗岛。 这里是一个神秘的地方，有人有大能把这里给掩盖起来，所有的官军都找不到这里，这里是一个很恐怖的地方。 每天这里都要死人，这一点是假不了的。 每天这里都有凄惨的事情发生，发生在这里的事情，不被上天容忍，可惜上天也做不了什么。 现在他也是这么想的，这里的人被称为海上食人族。 这个称呼其实还没有把这个种族的恐怖之处倒出来，这里的人实在是太恐怖了，恐怖得简直是无法形容，这里的人真的会同类相食。 这实在是太恐怖了，这里人都是通过很恐怖的方式联合在一起的，他们很恐怖，做起来来很极端。 定点那是也是没有说的，这实在是太恐怖了，这实在闻不能闻，太恐怖了，太可怕了。 现在他们就是这么想的，很多人都会认为这里是最可怕的地方，世间居然有这么可怕的地方，实在是超出人所料，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也是么做。 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事情的，也是做了许多事情，这一点那是没有育人了，此刻他也是做了许多的。 老章鱼庄心桌子上有肉，当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而是地道的猪肉，他是一个可怕的人。 第275章 船舶的事情 第276章船舶的事情 在外表上一点看不出来，他啃肉的样子，非常质朴，像极了一个可爱的胖子，在大大冽冽的啃肉。 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的了，如此做那肯定是好的，也肯定是对的，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如此做那肯定也是很好的。 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了，如此做那就是很好的，事情进行得非常准确的。 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如此做那就是很好的，这一件事情也是做得非常好的，也是很正确的。 现在他也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此刻他也做了许多，也得到许多的。 这个有可怕的过去，他的外表就像人畜无害的样子，这样的反差实在是太强烈了点，让人无法忍受的。 能娘家的人也是十分可怕的人，这里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个人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不会害怕，自十岁后，他就不再害怕任何事，任凭事情了。 同样他也有这样的一个特点，那就是他也不怕对别人做出任何可怕的事情了。 这个人能聚拔在一起，是有原因，这个可怕喜怒无常，是针对外面的人，只有通过考验，成为食人族，他还是公道的。 当然这个公道只是相对于，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他对自己人还算可以，同样也是可怕的，只不过与他对外面的人，那真是善良的。 当然这些词都要打上引号，这一点那是没有育人了，此刻他就正在做。 正在安排几个人上船，如此做那肯定是好的，也是对的，现在他自己了就是这么做的，此刻他心中有想了许多的。 也是做了许多的，在他心目中有也有许多的想法，这一点没有必要隐瞒，此刻他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那是好的，那是对的，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他心目中有有许多想法，也是许多看法，如此做那就是十分好的。 也是十分正确的，现在化险为夷不是这么做的，他做起事情瞎风风火炎为，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个人真的很可怕，他还有不小的野心，他认为现在的皇帝不怎么好，江山为什么要姓赵了，也许也跟他姓，他觉得也是这样的。 是的，他还是有点底气的，他手下人的战斗力很恐怖，曾经一百人，把三千训练有素的官军打得落荒而逃。 这一点是假不了的，如此做那是十分好的。 他尝试要坐大了，实事上他也真的做大了，这一点那是没有育人了，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那也是十分好的。 这一点他也是就是这样，他一点也不退让。 老章鱼在海上留下了许多传说，这些传说哪怕一个是真的，那他就真的是从阴间来的无常了。 这个人实在是很恐怖，恐怖得不像人，手下人很怕他。 他自己阳知道这下噗，这一点也令他自己高兴，如此做那是十分好的，也是十分正确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现在他也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此刻他敢是做得非常好的，现在他也是这么想的。 关于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如此做那也是挺好的，现在他他是这么想的，关于寂结他也是有旗鱼想法的。 在这里他也是做了许多的，也是关心了许多的，他心中有许多想法的，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 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的，也是做了许多的，关于这一点那是没有说折了，关一这些，他是想了旗鱼的。 这一点上是什么了，关于这些，他也是稻好。 这个人海上大五，他现在基本上崛起是几年的事情，他用了这么点时间就成功了，这实在是无法想象的，这一点那是有许多说的，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 关于这些，他也是想了许多的，现在他也是做了许多的。 此刻他也是做了许多的，他心目中也有许多想法，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此刻他也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那就是很好的，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 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就是很好的，真的很好，真的很对，现在他就是客观想的。 海上的岛都他占领了，这一点那是没有育人了，这一点那是十分正确的。 现在他自己就是这么想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和的，此心民了也是自己想的。了 老章鱼就是这样的人，他的恐怖，现在他把目光对准了一个人，宋晨。 食人族的首领对上了宋晨。 马尾海港。 这里现在很繁忙了，跟之前的冷落是不样一的了，隔离带为宋晨现在有钱了，拔了一万贯下来。 现在尚一刀特别高兴，他才不管了，他之前一点不理解宋晨的难处，即使宋晨把船场交给他。 他想的就是把船场办好，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 现在有钱了，工匠也招募得差不多了，有些优秀的工匠，实在是想不到，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 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现在他主浊这么做的，如此做就是很好的，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 此刻他心目中很好，也是很正确的，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很好的。 他心中止上，他就帮很好的。 般是按照闭幕式，这样的船是新的，这样的船是最先进的帆船，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 尚一刀虽然不懂得船舶，但是他也是知道些东西的，他坐过，他也知道这种船的好处。 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这么做那实在是太好了，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 有钱了真好，现在他跟供货商说话都有底气了，现在他也是做得非常不错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 此刻他也是想了许多的，现在他自己也是做了许多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 尚一刀受上了造船，这一点令大家都奇怪，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吃惊，世界上居然有一项事情能吸引住他。 第276章 其实有点温馨 第277章其实有点温馨 这一点上是没有任何疑问的，他知道自己知道这一点，这一点那是千真万确的，现在他自己也就要这么做的，这么做那是没有什么说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这么做那是很好的，这么做那是十分正确的。 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这么做那是十分好的，此刻他心中有也有许多好东西要做的了。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要这么做的，这一点上那是没有主瓣了，此刻他敢是这么想做的。 他要做好，要做给别人看，要做给自己看。 他希望半年以后，就以把船场造好，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定点那是十分好的。 现在他也是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那是肯定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这么做的。 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尚一刀对什么都有自己的理解，他是一个单纯的人，一旦认定了，就坚持。 所以宋晨把船场的重任交在他手上，这是一种信任的表现，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这是宋晨的独行之处。 宋晨是一个大胆的人，可以说之前他都没有经验，这一点那晃賬产的，现在他自己也是做得非常不鏎的了。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此刻他也是做得非常好的。 关于这些他也是想了许多东西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此刻他也是做得非常好的，关于这些他自己也是想了许多的，也是做了许多的，关于这些是非常好的。 所以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了，现在他自己也是有很多想法的。 这些东西他自己也是有看法的，此刻他也是做得不错的，不错也就不错，也是非常好的了。 现在他息忚就是这么做的了，这一点也是好的，这一点那也是对的。 关于这些他也是想了许多事情，也是做了许多事情，他心目中也有许多想法的，这一点上，他心目中有很多方法。 当然这些都是宋晨给他讲的，尚一刀有个本事那就是按部就班，能做到这一点那就非常不错的了。 这是宋晨所想，这一点那也是好的，那也是对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如此做那是十分的，十分正确的了。 现在他对造船也是有自己的理解了，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那就是十分好，尚一刀做了许多事情，招人，管人，发薪，解决难题，这些虽然他自己都直接不会，不过他跟几方关系都不错，这一点最重要。 他可以居中协调。 这是核心，这就是宋晨敢任命他的原因，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宋晨也是做得非常好的。 他心目中有许多想法，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这么做的，船场真的领先世界五个世界。 这里的木料是选用最坚硬的橡木，这些都在做准备了，现在经验丰富的木匠作切割，现在是做好准备。 这一点他比宋晨聪明，宋晨认为还要这么做，怎么做的，认为要船场建好了，才这样，其实不一样。 现在是齐头并进，虽然有许多事情，几乎都在同步进行，这一切都准备得挺好的，关于这些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宋晨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那就是极好的了，极好的事情那当然不用多说的，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那肯定是好的。 肯定也是正确的，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现在他也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也是很正确的。 现在他也是做得非常不错的，也是非常正确的，此刻他心中有许多想法，这是很对的，也是很正确的。 反正尚一刀是做得非常不鏎的，现在他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那是十分可以的。 此刻他心中想了许多的，现在他就做了许多的，此刻他心中有也有许多想法，也有许多超前的想法，他心目上的完人就是这样的。 尚一刀做得实在是太好了，远超宋晨预期，这一点他没有料到，这是一个很大的惊喜，宋晨自己也高兴。 作为一个领导者，他当然希望下面的人越能干越好了，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这是没有什么新鲜想法，宋晨在这一点上很普通大众是一致。 这对于个性独特的他倒是少见，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 现在宋晨又提出几个想法来，这是他参观后得出的，结果被尚一刀给鄙视了，因为他宋晨想到，他自己也是想到了，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那是很好的，那是很正确的。 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那是很正确的，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的，也是做了许多的，他现在也是想了许多的。 宋晨对尚一刀更是赞不绝口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这个人实在是太厉害了，能够提前想到的。 想不到这个大汉还有这个能力，这一点他倒是十分吃惊，也是十分不同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了的。 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此刻他就是这么做的，做得如此好的，他心目中想了许多东西，现在他也是做了许多东西。 此刻他就是这么想的，如此做那就是最好的了，现在他也是这么想的，这么做的，心中有许多想法，也是有许多看法的。 他做得非常不错，也是做得十分地好。 尚一刀也是非常不错的。 宋晨最近也挺忙的，实际上他也没有不忙的时候，不过很多次数，他都看得到一个人，那个美貌的许夫人，这一点他自己倒是不理解。 莫非这姑娘喜欢上他了，开始他倒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不过很多时候睁开眼，发现这个姑娘坐在房梁上看着他，脚还在瞪。 这样子是一幅极美的画面，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现在宋晨也是这么做，这么做那是十分好的。 所以文字讲起来，可能有点恐怖，，其实是很温馨的，这一点那是不用说了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 第277章 自己的意见 第278章自己的意见 不过宋晨对这个持怀疑态度，他倒对事情的真实性没有多少怀疑，他怀疑后世的人，把这件事如此做那是十分好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要救自己这么做的，此刻他心中有许多想法，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 现在他自己也是在这么做的，这么做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 现在他应该怎么做了，这么做是要干什么了，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宋晨是一个经得住诱惑的人，咳，他自己这么夸自己，一点也不会不好意思，他自己就是这么个人。 关于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那是挺好的。 也是挺正确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宋晨与许夫人的关系怎么处理了。 现在她的闺名是陈椒桢了，为了让她想起自己的身份，宋晨还是许夫人许夫人的喊，不过个姑娘一点也不介意，事情就是这么想的。[ 宋晨也是想了许多的办法，也没有用。 现在他还面临许多难题，那就是吃醋的李晓菲怎么办了，这一点那是没有什么说的了，现在他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如此做那就是好的，那就是正确的，他自己也是想了许多的，也是做了许多的，此刻他心目中的好办法是什么了。 关于这个他自己也是做了许多的，也是想了许多的，此刻他自己做得还不错的，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 宋晨是一个有自己主见的人，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破坏许夫人的传说，她不嫁给许广汉，那就没有这个美丽的传说了。 这一点那是肯定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肯定的，此刻他必须做什么，连女武神都吃干醋了，这一点宋晨有苦难说呀。 如此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要做许多事情，这一点是没有什么争议的，宋晨是一个知道怎么做人的人，在这一点上不用怀疑他。 让他办事，应该放心才对，这样才是好的，这样才是正确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了。 如此做那就是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此刻他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真的没有任何事情。 宋晨努力怀疑，关于当世许夫人传说的细节，有一座山，叫清泉山，好像是这样的。 结果他自己又想到了，打听什么山了，打听一个叫许广汉的是谁，让两人相识。 倒不是宋晨怎么怎么的大方，要知道陈椒桢可一个大美女，她有她自己的美，不过他身边的两位，特别是李晓匪，嘴巴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心中很痛苦。 宋晨很愧疚，不能让她受委屈，这一点那是肯定的，这一世有这么个大美女喜欢你，你必须做好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那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这么想也是很正确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做了许多的，关于这些他也做了许多的，如此做那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 宋晨打听到了，这还是个大户人家，泉州的许家，前世他也知道这个传说，知道传说中的男主角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 当然宋晨避免太神绲了，是自己亲自去打听的，这一点那是不用说了的，这一点那是个肯定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对他自己也有好处的，也是对的，他是一个很有选择的人，很会来事的人。 这一点那是不用说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这这么做的也是很好的，关于这些他也是想了许多的。 这一点上他也是做了许多的，此刻他心目中的完美事情，这是不用说的了。 一切都在悄悄地进行，宋晨自认为还是做得非常不错的，他是一个小心的人，做起事情来滴水不漏，这一点那是很好的，那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了的。 在这里他自己也是想了许多的，也是做了许多的，此刻他心目中也是想了许多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也是这么想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这么做也是很正确的。 此刻他想了许多，也是做了许多，他心目中的想法也是很多的，也是会做许多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此刻他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这是他的看法，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看的。 如此做的，此刻他心中有许多想法，这是很好的，这是很对的事情，宋晨是一个好人，一个做事情会考虑后果的人。 这一点那是肯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那是很好的。 这个许家还来过船场的拍卖会，不应该说公开招标，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那就是十分地好，十分地正确报，定点那是没有说的，关于这些他自己也是做了许多的。 他心目中有许多想法，也有许多念头。 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他的心目中的看法，是很正确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这么做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他的看法也是很对的。 他先观察了许广汉几天，看这个人是不是好人，历史上对他的记载很少，讲到了他参加义军被杀，不过参加了义军就是好人吗。 宋晨是一个怀疑一切的人，不一定，好不好在次要，要看他是不是一个能托付终生的人，这一点宋晨的要求是比较高的。 能过几天观察，发现许广汉真的是太受欢迎了也太有礼貌了。 见到老人会让路，见到小朋友会露出真诚的微笑，见到有人拿不起东西，他也会帮别人，几天的观察打听下来，发现这个许广汉还真不是装的。 这就有点难为宋晨了，其实他自己很喜欢许广汉是一个坏人，是一个坏得不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可是他错了。 陈椒桢和许广汉还会找到一把绝世宝剑，真正的宝剑，不是猥琐的我们想象中的，那种宝剑。 第278章 议和的问题 第279章议和的问题 情给夸大了，这个就是这样子。 所以事情就是个样子，这一点不假，这一点可以，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这么想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挺好的，现在他自己做了不少。 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此刻他也是想得非常好的，非常正确的事情，现在他也是做得非常好的。 如此做那也是好的，那也是正确的，现在他也是做得非常好的。 他心目中有许多想法，也是有许多看法的，这是他的原则。 这把剑可能就是一把古董剑而已，哪会是什么绝世好剑，不过是用的夸张手法而已，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 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这么做那也是很好的，此刻他也是做得非常不错的，他心目中的想法是挺多的。 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不过他实在是失望呀，如果许广汉不是良配，他就可以…… 后面实在是猥琐，无法形容，就不用说了。 宋晨挺自私的，不过他还没有到极端自私的地步，因为他知道历史上陈椒桢嫁给了许广汉很幸福。 毕竟是做正妻，宋晨那里她只能做妾，这一点宋晨是很坚定的，如此做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客观做的。 如此做那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很正确的，现在他也是做得非常多了。 多得无法形容，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做了许多事情。 宋晨觉得可以了。 他决定让两人相识，当然他不会找媒婆，因为这种事情只能是陈椒桢的父兄才能做，这一点确定的，现在他自己去找，不得被她弟弟陈吊眼给打死才怪，这一点是那是肯定的，现在宋晨自己就要做这件事情，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那是十分好的。 十分正确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要这么做的，这么做那是肯定的，现在他自己就要充当月老了。 而且还是看不见的那种，这对于他来说是不好的，他还是有欲望的，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想了这么多的。 此刻他也是这么想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就是很好的，很正确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在这么做的。 这么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他自己也是做得不错的，很正确的事情，此刻他自己也是想了许多东西，现在他自己也是在这么做的。 对的事情，好的事情，他总是想了得许多的，这让他有点犹豫不决的感觉，不过总体来说宋晨还是一个能很快做出决断来的人。 还有好多细节需要考虑，反正事情要计划得周全才行，宋晨觉得自己这个红娘当得太辛苦了，也很尽责。 连他自己都心疼了自己一下，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实在少见，穿越改变了他的人生。 这实在太好了，现在他也有许多事情可以做，这样做那是非常不好的，在这里他应该想说些什么呢，实在不好了。 此刻他心中有许多事情要做，这一件必须拉出来，这一点那是肯定的，现在他就只能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 这就是他。 找了一个好机会，叫上这位姑娘，叫她出游，她很高兴，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这是肯定的。 宋晨自己都心动了，想了想，不能那样，还是要专注一点，现在他自己还有和童姥的感情都扯不清呢，何必做这些了，这是肯定的，现在他就必须做好。 当陈椒桢问到还有谁是，宋晨说了还有李晓菲、小玉儿、女武神时，她的兴奋度就小了。 这姑娘不知道怎么想的，明知道宋晨有自己的未婚妻还要这样，不过感情也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事情。 这一点是对的，想来这些没有人能反对，爱情实在是太奇妙了。 如此做那是好的，还好她答应了，宋晨就在执行自己的红娘计划了，他要设计一场浪漫的相遇。 让陈椒桢爱上许广汉，宋晨在想，由于一个微小的变化，两个人原来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了对方，由于他这个穿越者，这个结果会受不受到影响了，这些他都必须考虑进去。 可是现在他也不知道，管它的，只有执行了再说。 实在不行，还可以走其他路线，例如自己亲自为他两人作媒，宋晨规划了许多可能，这一点那是肯定的，宋晨就是这样的人。 如此做那肯定是好的，肯定是对的，现在他自己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肯定是好的，肯定是对的。 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如此做肯定需要一些事情的，在这里他宋晨也是对自己，对别人许下承诺的。 不管事情朝哪个方面发展，他一定要这件事情中，扮演一个光彩的角色，这就是宋晨的法。 这个人也许很狡猾，他自己真诚许下的诺言，他还是能办得到的，他还是会拼了命的去办。 元朝大都。 “这是和谈条件！”文天祥朝伯颜扔了一张纸，这是他的议和条件，现在他的底气十足的样子。 即使狂傲书生文天祥都是从来没有以这种语气也元朝丞相如此说话，这一点那是十分肯定的，现在事情似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事情朝着不可知的方向发展了，在这一点上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 这么做那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文天祥似乎发现了什么。 伯颜还是一个很有涵养的人，忍住没有拿出武器，砍向这个南朝使者的冲动，看了起来。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就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敢就是这么想的，如此就是这么想的。 在这一点上，他想得许多，也是做得许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第279章 实在可恶 第280章实在可恶 这个使者很厉害，也懂得许多，文天祥也是晓得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那是很厉害的。 在这一点上，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此刻他也是想了许多的，此刻他自己就是这么想的。 这么做那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此刻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如此做那也是很有意思的。 文天祥当然也是知道事情的轻重，也懂得度的问题，是的他很狂，不过在谈判中，他还是知道自己使者的身份，并且把这个放在首位，这一点连宋晨都会大为吃惊，起先他对老师担任议和大使是十分不看好的。 现在看来，他做得非常不错，其实历史上不样了，那一次文天祥担任议和大使，被扣的真相可能与史书记载或许有出入吧。 或许这一点也是没有什么说的了，宋晨没有办法去验证，当然也没有花太多的力气去验证，就让没有发生过的真实历史随风而逝吧。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 此刻他心中有了许多想法，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如此做也是对的，现在他自己也是做的。 “什么，你要我朝纳岁币！”伯颜立刻暴跳起来，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被气得如此惨过，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那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这个人的本事是什么样的。 这个南朝使者实在是太无法让人忍受了。 “来人呀，把他拉下去给砍了！”丞相伯颜说的是真的。 一众元朝大臣有点搞不懂，刚才伯颜为了面子，声音说得非常小，他们没有听见，所以他们才会奇怪。 一下子把议和的大使给砍了，这一点那可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就是很好的，在这一点上，那是没有说的了。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做这样的事情那是很好的。 连‘野蛮’的南朝，也没有砍使者的事情吧，蒙古一向有神圣的宾客传统，所以他们纷纷站出来反对。 你伯颜毕竟不是皇帝，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肯定事情就是这样的，你想砍，他们也敢反对，而且反对地很激烈。 当然他们不是在替文天祥说话，而是在维持他们自己的传统，蒙古勋贵对这些一向很重视的，这一点那不用多说。 关于这个，他们是做过许多努力的，在历史上可以得到证明，如此的事情是很多的。 “你们说，这人要我们给南蛮纳岁币！”丞相终于把事情说清楚了。 刚才还群情汹汹的，现在事情就这样了，事情不一样了，这样的事情的是不可能的吧，事情不可能这样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那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在这个时候，他也有许多话说的，也有许多事情要做的，众人虽然观点和不同，性格也各异。 此刻听到这个，大家都安静了下来，简直是落针可闻，安静得十分可怕。 这些人都动了杀心，侮辱人不是这样侮辱，他们认为是一种想当然的事情，一向瞧不起的‘南蛮’，突然有一天，说你给他交保护费，这是怎样的侮辱呀。 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那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是做得非常好的。 事情居然朝这个方向发展了，实在是走出了众人的意料之外，这是实在是可恶。 现在他们理解了这一点，砍就砍吧，他们受不了这个鸟气。 其实他们现在的心态跟落后的晚清是一样的，突然有一天，一向瞧不上的红夷，居然能够在自己的国土上，如入无人之境，还要签订无数的不平等条款，实在是气人，实在是无法忍受。 就像你一个从来瞧不起的人，有一天突然站在你头上了，是个人都无法忍受。 他们这种心态还要强一点，当然不是说他们还要保守一些，好歹晚清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其实你都落后了几十年了，一直不知而已，还在做天朝上国的美梦，有意思不。 这些人是上一秒钟，他们在谈判中还有绝对的优势，下一秒种，一下子什么优势都没有了，这一点让他们无法接受。 如此做那是肯定的，现在他们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现在他们必须克制这种心态。 这些蒙古贵族还是很有优点的，不像落后的晚清，别人用在炮轰得什么都不剩了，还在做这些事情。 实在是不好的，现在他们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那是很好的，这么做那是很对的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那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如此做是肯定的，现在他就是必须做一点什么，才好的。 两个侍卫就过来了押了，看到现在没有人反对了，他们准备拉出去砍了。 文天祥抛出这样的议和条件，其实就早做好了暴风骤雨的准备，可是他也没有想到蒙元如此野蛮，直接就要砍头。 这样子看起来不是做样子的，这一点他还是看得出来一些的，就要砍头了，他还是很害怕，这一点那是不用说。 为坚持自己的原则，而去死，要尽量保持镇静，这一点文天祥做到了，历史上的他做到了，赢得了后人的尊敬。 现在不一样，现在他不用坚持什么，是因为他做的事情有点出格了就要砍他的头，他还是害怕的。 这一点宋晨是十分理解，他自己也是这种人，该怕的时候，不要怕露出害怕的神色，这句话虽然很合口，但也是真理。 这一点那是不用说的，如此做那是很好的，如此做那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 第280章 谈判位置 第281章谈判位置 这时伯颜反而冷静了下来，看到两个侍卫押文天祥出去了，如果他不阻止的话，那真的是在砍对方头的。 他开始考虑起来，这一点那是不用说的，他这个人一向对传统很重视，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这个纯粹的武士，想起来了。 “慢着，慢着，把他带进来！”伯颜冷静了下来，也决定先套一点话。 “丞相看来是想通了！”文天祥现在知道自己不会被砍头了，恢复了镇静，他是知道怎么利用时机的人。 神情也恢复得十分迅速，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是做得好，连他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如此做那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心中也是有许多想法的，这些想法都是他考虑过的。 他是一个大使，他想怎么样要把利益扩大起来，这一点那是不用说的，他一定会坚持这一点的，这就是他，这才是他。 这是文天祥，一个很纯粹的书生。 “你知道些什么？”伯颜觉得自己问的话实在是多余，对方肯定知道了，他们蒙古在四川前线吃了一个大败仗，这一点没有什么怀疑的。 现在问这个问题实在是必须问，他总不能自己先说出来，这一点那是肯定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 现在他盵就是这么想的，这么做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这么做那是很肯定的，现在他自己也是做了许多的。 他也知道对方，肯定是一个关于利用时机的人，他自己也是在，在这一点上他找到了他们的共同点，也是找到了契合度，对于这个，他压下了火气，决定好好地谈一谈。 退一点步，也是可以的，当然伯颜对退步的理解，那就是岁币少个十万吧，这感觉就是他的极限了。 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他不是一个关于妥协的人，他其实也不是一个善于谈判的人，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 这人个人也是在强势的时候，做得不错，国家弱势的时候，要么他干不好，要么就是一味妥协。 现在他仍然都不愿意做任何退步，也就是明证，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那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里面是有很多门道的，也是有许多方法的。 他同在也是做得许多的，不过此刻他做得越多，也会错得越多。 文天祥抓住了时机，立刻说道：“不久前，我得到了一个消息，我们在四川取得了一个很小很小的胜利，我朝皇上似乎被胜利蒙蔽了眼睛，认为可以打败你们，而我朝皇帝又是一个很守信的人，他觉得既然有可能俭了和约，那么就应该这么做，他就不好打破承诺。所以现在议和仍然在进行，所以条件变了！” 文天祥说得很诛心，那幸灾乐祸的语气气得死一打人呀，你这是什么小胜利，实在是气人，你们这些人不过是想什么，不过是武器厉害，看看大家用一样的武器，看我们打得你们找不到北。 可是现实是什么了，现实不可是对等的，现实不是游戏，退方不会因任何原因而让你，历史中有这种例子的人，都是死于非命。 所以文天祥也是知道这一点，那么他就是充分利用了，这一点那是不用说的，现在他们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那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 这些蒙古大卧吃点苦头也是很好的，现在文的打算就是这么做的，他要充分利用有利条件，把什么都做好，这一点那是不用说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挺好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那就是挺好的，现在他自己也是做得非常不错的。 此刻他心中有想了许多东西，也是做了许多东西的，定点那是不用说的了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 这么做那是挺好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和的，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东西的，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 此刻的文天祥觉得很解气，之前这些人同样把他气得很惨，还无法报复，现在形势变了，他掌握了主动权。 现在都不利用这个时机报复，他又不是什么圣人，所以是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这一点是肯定的，这一点也是正确的。 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现在他也是做得很好的，文天祥是一个有气人天分的，关于这个这些蒙古贵族现在气得无法忍受，就是明证。 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了。 这么做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也就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可以的，现在这就是他的时机了，此刻他也是做得非常好的。 也是非常正确的，这些原因，他敢是做了许多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 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心里想些什么，事情都是要这么做的。 文天祥现在是抓住了时机，这一点那是不用说的，现在他自己也是做得不错的，也是做得很好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现在对于大宋也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连极端注重实际的宋晨也会这么想，这种让蒙古纳岁币这种长脸的事情，那是多么的好，这一点那是不消多说，此刻也是肯定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那也是肯定的，现在了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宋晨绝对想不到现在文天祥在谈判中掌握了这么大的主动权。 第281章 不退让 第282章不退让 当然他的担心还是实在的，这一回靠山真的差一点被砍了头，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 现在他自己也主浊这么做，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 此刻他就是这么做的，而现在了他自己也是做得许多的，也是做了许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这么做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如此做，也是要冒险的，这一点大家都知道，不过为了天下，文天祥愿意这样做，这是一个把国家的利益放在自己的安危之上的人，关于这一点，大家都会感动的。 文天祥知道了。 “其实我朝也是一个很宽容的，现在只要求象征性的纳一贯岁币，这是我们的坚持！” “我们绝不会同意的！”伯颜说到。 在这一点上，这些蒙古贵族倒是同意，在这一点上他们肯定是团结的，这一点那是不用多说的，现在他们自己也是这么做的，这么做那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此刻他也是想了许多的。 “我们也不退让！”文天祥也说说道。 那么现在只有一条了，那就是什么呢，我们要做什么了，这一点那是必须说清楚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知道的，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样的。 此刻他也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心中也是有许多想法的，这些想法都是可以实现的。 双方的交谈，那是十分清楚的，那意思谈不成再打一仗，这个仗的规模就很大了。 伯颜那一边，他们在想，这些南人的武器实在是太厉害了，他们自己研究的武器不行，有很多限制，还赶不上。 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如果要打的话，他们实在是打不起，万一又输，那么旁边一向不睦的金帐汗国，会不会对他们动手了。 如果两边夹击，这可不好，现在他们打听到消息，南宋已经派出一个使团，使向那边了。 那边对于阿里不哥失掉汗位，仍然是十分不满的，这一点不用说的，这可能为成为他们内部的一次大的战争。 现在应该怎么办了。 不过南宋，同样也不想打这场战争，为什么了，实在是费力也不讨好，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现在他们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那也是极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这么想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如此做也是很好的，南宋现在也只有一点，现在有一点钱，在恢复生产用。 徒弟说过，钱对宋十分重要，说文雅一点，那就是经济非常重要，他希望后面两年里，重点发展经济，积蓄力量，一鼓作气地下蒙古。 这一点那是肯定的，这是一个好计策，连文天祥都这么认为。 所以现在文天祥对岁币才有那么大的反应，像其他南宋的大臣们观念还很陈旧，就是虽然他们也不想纳（除了那种奸臣），但是觉得大宋有这个‘传统’，纳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再说大宋有钱，好像真是这样，最近连军器监都主动提出减少经费了，原来这里一直是一个耗钱的大窟窿，而且还必做，这一点那是肯定的。 如今一年只用得到十万贯，这就省下了三十万贯，以前要四十万贯的经费，这个文天祥都在喊穷。 现在十万贯他都没有说什么了，而且还是在军器监员工待遇普遍提高的情况下，大宋的财政已经好转了，这就是他们得出的结论。 这一点也不能全错，只能说大宋的财政有好转的迹象了。 但也经不起一件几百万贯的岁币呀，蒙元比大辽大金都太贪了，而且这个家伙只讲实际，不过没有办法。 这是一个好条件。 当然现在条件更好了，一同出来的大臣也还没有谁是眼线的，所以对于文天祥的亲方案他们是接受的。 虽然只有一贯，但是有面子了，连宋晨都觉得，国与国的交往是要讲些面子的，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 宋晨都赞成，基本上那就是定下来了的。 不过这些随同出行的大臣，认为这是文天祥的试探方案，如果最后能把岁币减至三十万贯，那么他们这些都得留芳百世。 他们的心情也很愉快，为什么了，现在因为他们觉得掌握了主动权，反正会出一个大家都满意的议案来。 这一点对于他们来说是好消息，如此那也是没有说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那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肯定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这种深刻的见解，在宋晨身上随处可见，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即使不出现在巡里，也能分析出事情的来龙去脉来，这就是他的本事这一，令人嫉妒的是，他还有一万个本事。 这里那是没有说的，文天祥也不愿意让步，这就在僵持着。 伯颜下了逐客令，靠山的脸皮其实在某种程度也是很厚的，他就站在那里，看你敢不敢赶，现在他走了，就不给你任何转机，量你也没有这个胆子。 这就是书生的另外一面了，他也是为了大宋，他是一个兢兢业业的臣子，奉行着儒家的理念，是一个完美的人。 这一点连宋晨都自愧不如，这一点那是经过检验的，他就是这么一个人，这样一种脾气，现在他也是这么做着的，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那也很对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这么做的，这么做那也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现在他自己也是做了许多的，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的。 如此做那是很好的，如此那是很正确的，现在他自己也是想了许多的，现在他自己也是做了许多的。 第282章 一个古老的方式 第283章一个古老的方式 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如此做那也是很意义的。 文天祥觉得现在他们似乎不答应，虽然他的想法，现在他们这么好的条件，至少要这样，那就是这样的情况。 那就是他这个徒弟说过的，虽然很难承认，文天祥还在因为宋晨对他能力的不信任，而生这个大弟子的气，他现在就是这样说的。 那就是达成一个停战协定，为期三年，这样也好呀，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样谁也不给谁岁币，这一点那是大家都好的。 大家都同意的，现在他们就可以自己去做，这一点那是不用说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了，自己也就是那么的，这么做那也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 在这个时刻也有许多话要讲的，也有许多事情要做的，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了，也就是这么做的。 这是底线，文天祥就是这么想的。 “你们的子弹不行吧，好多还是我们这边过去的，”文天祥心细如发，那天去参观，虽然子弹的外壳都是抹去了，不过他还看出一点珠丝马迹。 而且他也奇怪，明明蒙古的武器的劣势缩小了，这群好战之人怎么可能同意议和了，在这一点他还是相信蒙古的。 一旦签订了条约，蒙古方面没有说得过去的理由，是不会这么做的，不会破坏和议，这一点他是不怎么怀疑的。 这样蒙古愿意议和，他是答担心的，这一点他也说不清楚。 所以他综合分析了一下，对问题出在子弹上，这种子弹无法大规模应用在战场上，所以他们吃了亏。 从这次四川的战役来看，他们的枪多，但是子弹少，这一点就是例证，他也是有抽丝剥茧的能力的，从这些他就分析出问题来，这一点上他利用起来。 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 他就能利用这些东西来，增加谈判的筹码，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他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此刻他也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 相信他自己也是做得非常好的，也是非常正确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 此刻他简直是无法说话了，他做了太多的事情了，简直是无法想象，现在他也是做得非常好的，也是非常正确的。 现在他自己也是好的，现在他就要把筹码亮出来了，这是一个大招，这个大招用了还不出结果，他也决定回去了。 他在这里都要一年了，他也想自己的家了，这一点也是没有说的，大家都是这样，离家远了会想家，这一点那没有说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那也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 此刻他也是这么做的，这么做那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也是一件很正确的事情，如此做地也是肯定的。 现在他自己也是做了许多的，现在他自己也是想了许多的，这一点那是没有什么好争论的。 “看你的表情是真的了，开始我还不决定！”文天祥说得很正确，他还故意用上了激将法，这是一个好方法，一个古老的方式。 这个方式很多进修还有效，还没有过期，这一点那是十分明确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这个时候，他知道怎么点火，怎么引燃，怎么把火烧得旺起来，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是做了许多事情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伯颜很震惊，他觉得已经没有必要隐藏了，当然在子弹这一个问题，他觉得是坚决不能承认的。 不过他是一个很骄傲的，觉得此时否认的话，那又太假了，也是十分没有必要的，现在他就是必须这么做，这么做也是对的。 现在他就要这么做的，这么做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考验，像现在这样也实在是太痛苦了，他想了想，如此他集结所有的军队猛攻南宋，什么战争规则也不讲，自己这边也不要命地进攻，他们是拿得下南宋的。 不过那样的话，显然他们也会遭受许多损失，同样会元气大伤，这与他们的初衷也不一样了，那就是以极小的代价得到南宋的江山。 不过现在都是不是什么问题，现在的问题是得到了这个江山同，他们守得住吗，这是一个大问题，关于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在这么做的，这么做他也是有理由的，此刻他心中想了许多的。 这个人想了这辈子都没有想过的事情，伯颜才四十出头，就这么有能力，其实他这辈子过得顺风顺水的。 这一点从他的脸上就可以看出来，自信略有狂傲，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他过得其实是很好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现在他自己也是想了许多事情的，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是做了许多事情，这些事情都是正确的，他从来没有失败过。 像这样失败，他不甘，不过不认失败，他的这种心里更大了。 “文大使，先留下，这件事情太大了，我要交给皇上看！”这们丞相最终有气无力地说出这句话来。 文天祥赢了。 临安。 大家慢慢来，存钱有的是时间，取钱也不要急，银行有的是钱。 第283章 谢国明的金融梦 第284章谢国明的金融梦 谢国明的银行是成功的，按理说他的业绩是最好的，虽然他是沿海银行的总总行长，但是目前临安的银行，由他直管的。 现在按照宋晨的要求，每一月都要做报表的，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现在宋晨也是按东印度公司一起要求的。 当然谢国明知道地理的，印度明明在中原的西边，为什么要叫东印度了。 宋晨当然也有自己的理由，当然他是不会说出来的，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要知道他可是穿越者，知道东印度公司在历史中的能量。 他觉得用英国人的东西，再去打败英国人，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很爽的事情，所以他很早就取了这个名字，现在想改也是改不过来。 不过他是不可能说出来的，这件事情保能暗爽，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那也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是懂得许多东西的人，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了。 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 此刻他心中想了许多东西，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 临安的银行，由于这里还不是蒲家的大本营，这里还是聚宝斋的时候，这里的业绩也就只有泉州的三分之一。 由于谢国明本身的能力，他在临安的声望，现在他又作了许多事情，把自己的优势利用起来，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做了许多，也是得到了许多一，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东西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这么做对于他来说也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 如此他也是做了许多事情，如此做那也是很对，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 现在这里的业绩上来了，存款的很多，同时债券也通过在银行发，果然武穆债券就进行这好了。 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是做得非常不错的，这一点也是没有说的了，而且发行债券，他可以得到那千分之五的佣金。 这就被银行赚了，不过有了银行，债券的发行规模大了许我。 这些债券的钱，暂时不用，也会丰银行，银行又可以做出贷款，比如贷款一年，这钱要半年用，那么银行还可以贷出四个月、五个月、这就是派生存款。 这一点又是银行的利润点，现在息贷差很高，比后世还，挺赚钱的。 而且现在的临安的老百姓，那种诚信意识还是比较强的，对方以这么低的利息贷钱，给他们，还要欠的话，实在是丢人。 当然也会有老赖，不过宋朝是个凉薄的朝代，他们很多时候是站在这里，站在黄世仁一边。 这一点那是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那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是做得非常不错的。 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的，现在他自己也是做了许多的。 太赚钱了，银行他开了三处支行，这还是他保守的原因。 当他提出这个的时候，远在泉州的宋晨看到这份公文，这些都要有书面文书的，宋晨在这里写了一个可，并且说明应该多建，不过只是建议，宋晨是一个合格的甩手掌柜，自己会给建议，听不听是对方的事情。 当然他也不是小气的人，如果对方不听而有所损失的话，他也不会责备人家，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观念太超前了，有是对的建议不一定是好的建议，这一点那是肯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有好处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了。 做的时候他自己也是尽了力，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他也是想了许多的，也是做了许多，此刻他心中也是有很多想法，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 如此做也是肯定的，他做的事情也是很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这么想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不过他提了，分行的装修一定要按照统一的格式，甚至建议找之前从红桂园出走的一个人做，这个人走的时候，闹得有点不愉快。 童婶还找了谢国明，找他帮忙劝说一下，不过没有效果，这个人了去之后，其实干的也不是和他们竞争的事情。 当然也不是不想赶，他没有那个资本，他干的就是装修，这人对木工很有研究，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宋晨还劝过他说，他是从东印度出来的，只要不是卷款而逃，而是对方有了更大的空间，他是欢迎的。 这一点宋晨的气度真不是装出来的，他真是这么想的，他觉得这也是一种自豪。 甚至给谢国明这么解释，他要把自己的事业当成一所学校，你就是学校的校长，有人从你这里毕业，有了更光明的情景，你作为老师应该高兴才对，怎么还不高兴了。 说是这么说，但谢国明还是受不了，他觉得此人受了宋晨恩惠，就应该帮助宋晨。 要知道东印度给他的工钱，也达到了二十贯，知道你技术好可以了，再说要不是东印度招聘了他，你一个灾民，说不定都饿死在街头了。 他接受了各处分行，统一样式的要求，装修他并没有找那个出走的人，当然现在红絓园没有也没有做。 宋晨和童婶都同意，建房卖房就应该专一，再搞一个装修，没有必要摊子不能铺得太大，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同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和做的，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了。 不过他还是接受了买房子的建议，这一点他觉得还是可以的，他修得并不太大气，因为宋晨说过。 再过几年，只要把蒙古打退了，临安肯定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那时大拆迁，再把房子修得好看一点还差不多。 这一点谢国明也接受了，因为他自己也被说服了，他是一个有独立思想的人，不是每一件事情都会被说服的。 这一点那是肯定的，银行现在是蒸蒸日上。 说到武穆工业区了，现在地好卖了，卖地的收入都有一万贯了，红桂园的建筑队接单接到忙不过来。 这一点是想不到的，谢国明还有点郁闷，明明这是一个好消息，他把这个告诉宋晨，没有想到宋晨还斥责他。 为什么不这样，应该给下面的人放权，谢国明在想，东印度不是他在管，至少名义上不是，这是正确的。 不过事实上他在管，他也是无法否认，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事情，此刻他心中也是有很多想法。 宋晨建议，给贷款，让他自己去评估，只要有人能够单干的，沿海银行可以贷款，让他们放心大胆去做。 不过谢国明说了，建设能力的事情这个可以得到解决，不过事实上了，还会有其他问题，那就是会对招工形成紧张。 现在临安的帮工，现在都涨了三层的工资了，这可是整体呀，不少临安的勋贵对于这些是非常生气的，由于最近几年这个东印度，那应该怎么说了，他们雇工的成本都涨了许多的。 还有就是可能会有价格战，现在毛利率是百分之两百，以后肯定会减。 不过宋晨给他说道理，关于这些他都承认的，毛利肯定会下降，无论你做什么也不可能维持，他说房地产，这个投资么大的行业，能有百分之两百的毛利，这是一个奇迹，比什么都大的奇迹。 不过你应该这么想，如果武穆工业区规模提大了，地还会更好卖，到时还要建立一个商业区，同时提醒他绿地面积不能少，那些外面的排污设施，绝不能偷工减料。 这一点必须做到，容积率要控制在一定程度之类，这一点必须做好，这是肯定的，现在他宋晨也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 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 在这里他也是做了许多的，也是得到了许多现在他也是做到了这份上了，这一点那也是没说的了。 建得越多，别人的信心就会越高，买的人肯定会多。 宋晨给的蓝图实在是太好看了，他给他说他自己也想开个建筑队来玩玩，被宋晨骂了一通，他说应该履行竞业协定。 你自己是一个公司的管理者，再去开一个同这家公司竞争的业务，这不符合规矩。 这是最基本的职业道德，这一点一定要保持，离开了随便你搞什么行业，只要在这里的一天，就不能这么做的。 不过宋晨对于自己特别在乎的手下，一向是给了大棒，是肯定要给胡萝卜的，后面他居然给了东印度公司百分之五的股权。 这已经不是胡萝卜了，已经是天上的仙桃，后面宋晨还给他一份期权，那就是以后他再服务满三年，就会有东印度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直至百分之十五的上限。 这可是一种厚爱的，可能是宋晨从其它渠道，知道了这位南宋首富谢国明萌生了跳槽的意思，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留人。 这是什么概念，东印度公司是多大的体量呀，而且宋晨这么做，不是空口的一句白话，而是这么样的，这股权协议都是白纸黑字签了的，并且盖了公章的，和他们这里的协定说了的。 这是宋晨从自己的股权里的减的，但也征得其它股东同意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 现在怎么样，如此做也是很好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此刻他心中有许多想法，这些想法都在变化。 宋晨划转了股份后，不是心疼，而是真的高兴，在穿越者中间，他绝对是大方的，有的穿越者连糖葫芦的制作方法，都要做到绝对保密。 他把自家家业划出去一层五，都是不眨一下眼，此刻他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之后，他反而很轻松。 宋晨现在也就是这么样一个人，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此刻他心中想了许多的。 此刻他也就是这么做的，此刻他想到这里，此刻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此时想得许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此刻他自己也就是做了许多的，做得很多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此刻他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 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现在他们自己也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的。 放下自己，钱这种东西，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只是一个数字而已，虽然他是这么种态度，不过宋晨很重视钱，因为这是一种力量。 能让世界变得更好的力量，所以他是让这种力量大起来，而不乎是出的力，这是种符号而已。 现在他要这么这股力量用起来。 此刻他就在践行这种理念，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 现在他就进行得不错。 泉州。 宋晨对那个家庭的秘密宝藏，很是感兴趣，这当然是废话，这就是宋晨该做的事情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 宝藏永远是一个吸引人的主题，这是肯定的，现在他也是这么做的，他会想尽办法去寻找，这件事情如此地肯定。 第284章 收获一个一仇家 第285章收获一个一仇家 那是没有说的，现在他自己也就在找寻的路上，上次老鱼跟说了一条线索，他会寻着这条线索去寻找。 现在他应该怎么做了，这肯定是需要能力的，现在他自己也主要去做的，做一点那是肯定的，此刻他也是这么想的。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此刻他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现在他也就是这么想的。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老是这么想的，如此做就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这么想的也是很好的。 如此做也是肯定的，现在他自己去寻找自己，去寻找自己的宝藏。 所以蒲家的宝藏还很有象征意义，这一点是那么地肯定，这一点是那么地正确的，他必须这么去做。 如此去做那也是肯定有意义的，肯定会有许多东西的，现在他自己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 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现在他自己去做的，如此做就是很好的。 现在如此做就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此刻他心中很有自己的想法，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 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他必须抓紧一切机会的，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 那次老鱼说宝藏的线索，在一张图里，这张图不在谁身上，而是藏在只有一个蒲寿庚知道的地方。 这对于宋晨来说就难了，难道要用上严刑拷打。 在良心的允许范围内，宋晨对这老头已经用上了，这老家伙还真是硬骨头。 宋晨就用上了一点，他用他家人的性命，只见这老头，吐了吐嘴里的透亮儿后，说道他知道宋晨，知道他不会对蒲家无辜之人动手。 他是吃准了这一点，对于这个他不害怕，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那张图在那里也不说了。 “宋晨，让我死得体面点吧？”这位老兄这么说道，看来他也厌倦了，这不失一位枭雄，在最后关头还是这样的。 现在他也是自己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做如此做也是很好的。 现在他自己也是想了许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这么做也是很对的，在这里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 此刻他心中也许多想法的，他想了许多的，现在他也是必须这么做的，此刻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 “我不能答应！”宋晨实话实说，旁边的下属，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他们的头连关在牢里的死敌也不愿意骗吗。 宋晨是这样的人，如果是在其他场合，他绝对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懂得灵活处理，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 现在也就是这么想的，如此做也就是很好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什么事情都要做的。 此刻他心中也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此刻他心中想了许多的，想了许多事情的。 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此刻他心中也是这么想，这么想也是很正确的事情。 宋晨在一刻，不愿意去骗一个即将完全自己使命的死敌（号外：死敌去死，就是他们的死命），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了，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 在这里他也是做了许多的，也得到了许多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如此做显得很傻，不过宋晨还是这个样子，这就是他的个性。 这一点那是不会改变，如此做这么想也是很对的，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此刻他也是这么想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事情，现在他自己就是这么想的，此刻他也是这么想的。 这是底线问题。 毕竟是宋晨的手下，他们很快明白了过来，这样的人值得追寻，对死敌都有底线的也是这样，这样毕竟也是很好的。 这样的人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对的，此刻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在这里他做了许多的，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的，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很对的事情的。 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那也是很的，此刻他也是这么想的。 现在也是这么想的，此刻他也是这么做的。 “不行，我答应了一个人，把你交给他了！”宋晨淡淡地说道，其实他自己在某种程度上，还有点尊敬这个老头。 他在某种程度获得了他的尊敬，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 此刻他现在也是这么想的，此刻他也是这么想的，这么想那也是很多了，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 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 此刻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现在他自己也这么相怕，这么想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的肯定，此刻他也是做了许多的，现在他自己也是想了许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 现在他自己也是想了许多的，此刻他心中是想了许多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 如此做也是很肯定的，这也是很好的，这也是很好的，这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是做了许多的。 有许多对的事情，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 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 蒲寿庚苦笑了一声，他知道这一辈子得罪过许多人，用尽一切办法要折磨他的人应该有十人，这些人都非常有能量。 没有能量怎么得说服宋晨这家伙，肯定是下了大本钱的。 “你不感觉兴趣是哪个吗？”宋晨非常好奇这家伙居然一点不好奇，这就勾起了他的好奇心，这一点是没有说的了。 “老夫知道你会说的！”蒲寿庚这一点推理能力还是有的，如此那是十分肯定的事情，他倒想看看宋晨这小子到底走得到什么程度。 “老鱼！”宋晨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跟他说了，这也算是对这个敌人的最后一点仁慈吧。 这段时间宋晨做了许多挑战底线的事情，这个挑战者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总得做一点什么，算是对自己底线的补偿，所以他就给蒲寿庚‘剧透’了。 宋晨一直忍着，现在他自己也是想了许多，也是做了许多，这一点他还是做得不够，他想得有点多，知道得有点多。 此刻他心中想了许多事情，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就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他心中也是有许多想法的。 这一点他必须说出来，说出来心里才好受，蒲寿庚似乎知道宋晨这一点，虽然他是失败了，彻底的失败。 不过在一些小细节上，他却想打败宋晨，这就是枭雄的本质，这一点很令人可怕，这一点是恐怖的。 如此做是很不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那就是很好的，很正确的。 此刻他心中想了许多的事情，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 如此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也是一件很对的事情，宋晨是想了许多事情，此刻他也是做得挡非常对，也是非常好的。 “这个人很令你吃惊？”宋晨故意这么问，他这个太在乎失败了，即使是阶下之囚聊以**的胜利，他也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这么想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事情，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的，也是做了许多的。 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不管怎么样，这主浊宋晨，这就是他的一切，这就是他的性格，没有什么能够改变他了。 心中的想法，也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的。 如此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想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此刻他心中也是做了许多的，现在他自己做得也非常不错的，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这一点那是可能的。 “你不想说点什么吗，被自己人出卖不好吧，你一定是对他做了非常可怕的事情，才造成这样的效果吧？”宋晨充满了残忍的好奇心。 这个可怜，不过这个人同样也是一个残忍的人，他的残忍比宋晨大一百倍，宋晨的残忍是对于那些要伤害他或者伤害这个民族的人残忍，这个人是对任何挡在自己面前的人都残忍，手段的残酷是宋晨的一百倍。 这一点那是不用说了，这一点就是区别，恶与恶之间还是有许多东西的，这一点那是不用说了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那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了，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那也是很对的。 此刻他也是想了许多东西的，也是做了许多东西的，他心中有许多的想法，如果把这些想法付于实践，那将取得很好的效果。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此刻他心中想了许多的东西，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也是没有任何如此做那也是很的，也是很正确的，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这一点似乎是没有说的了。 “我现在还在乎什么，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蒲寿庚说道。 哇，这句话好熟悉，只有自私到一种高度，一咱境界的人，才会发出如此感慨，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如此做那是非常好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 这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的，也是做了许多的。 没有想到什么样的事情，这样的事情也是很多的，现在他自己也是做了许多的，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 他想了许多东西，也是做了许多东西，一点是没有说的了，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事情，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 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这一点他和蒲寿庚倒有点相似，都是很在乎一些东西，现在他自己也是想得许多，也是做得许多，现在他自己也是做了许多事情。 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事情了。 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想了许多的，也是做了许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宋晨是一个很能忍的人，他的耐心是很足的，这就是宋晨，这就是他的性格，如此做那慢很好的，也是很对的。 他心中是满是灵感的，满是折磨蒲寿庚的灵感，他感觉到恶了，没有十分必要而折磨别人，这是一种恶，多余的恶那就是很彻底的，宋晨这个人一向是这样的，他不大好，但至少不想沾这些多余的恶。 第285章 请求 第286章请求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这样的想的，如此做那民是很好的了。 现在他自己也是这样的，他想释放心中的恶魔，这一点那是不用说了的，趁这个机会，就可以释放，因为蒲寿庚本身就是一个恶魔，对他做再多的恶也没有什么，也许在神眼里同样是有罪的，不过宋晨不觉得。 虽然他是这种认识，不过他只限于在一些言语上，而弄这个家伙，宋晨就是这样的人，他就是这样的脾气，这就是他的脾气，这就是他的本事，这就是他的能力。 “你是对他做了多么可恶的事情，才导致这个对你中心耿耿的人，而背弃你呀！”宋晨还有点内疚的，老鱼的家人被害，他还是有间接关系的，如果他们不去伪造信件，老鱼的亲人就不会死，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 为什么老鱼不恨我呢，甚至连伪造信件的事情问都没有问了，这一点激起了宋晨的一点疑惑，这一点也仅仅是疑惑而已，每一个人的仇恨点不一样，毕竟下手杀他亲人的，不是他宋晨。 在某种程度上说，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是会阻止的，无辜的妇女儿童在自己眼前被杀，宋晨没有那么好的心理素质，他会干预的，这一点那是没有什么说的了，因为他肯定会这样的做的，宋晨从来不是会做破坏自己底限的事。 当然他的底限，一般都是被动的，不会为了利益去伤害无辜的人，不会见钱眼开，不会心情不好的时候，拿弱者来泄恨。 宋晨不是什么英雄，他的底限是不做会，如果是这样的，无辜的妇女儿童在自己眼面前被杀，那他会主动做点什么了，这是他的底限。 “你想要由我身上得到什么？”蒲寿庚终究还是累了，非常无力地说道，此时他撕去了最后一丝伪装，承认自己被打败了，这一点对于宋晨来说要好受得多了。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此刻他心中就是这样的想的，也就是这样的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现在他自己也是做得许多的。 宋晨是一个很好的人，现在他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他并不是一个以为别人的痛苦为幸福的人，这一点还是肯定的。 他还是喜欢多赢的，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主浊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此刻他心中想了许多的，也是做了许多的。 此刻他也是这样的，他坚持自己的原则，这一点地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那是肯定的，现在他做了许多的，也得到了许多，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原来是这样的，现在他也是做得詾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他心中也有许多想法的。 “好吧，现在就你一个人呆着吧，好好反思，你这辈子做过的恶事，”宋晨不自觉地还回了一句，“由于我的到来，你现在做的恶事还没有多少，等于我在替你行善。” 蒲寿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这是怎么样的人呀。 ………… 现在是在这里，一个人悄悄地行动。 “你获得他们的信任了吧？” “现在你在做什么，就凭这个就会得到信任，你以为是什么呀，那有这么容易！” “不要考验我的耐心！” “我现在是一个无牵无挂的人，这世间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拦住我，能让我恐惧了，你吓乎一个心死的人一点作用都没有。” “我还有许多折磨人的手段，让人痛苦得后悔来了这个世上。” “没用，我至少有三种方式自杀。” “不过我相信你不会的，因为你还有一仇家没有死，你不报分会心里不安的！” “你，，” “我是一个能够看穿别人心思的人，怎么样，现在考虑到什么样了。” “我自然会尽力的，既然你知道我的心思，就不应该给我太多的怀疑，不要惹我，现在看到活人就烦，惹恼了我，管你什么阿萨辛的，我不介意到时捅出去。” “好，我不会惹事的，这一点你尽管放心！”这个四十二尽了自己的全力压下怒火，他要这么做的，他需要这个人。 这个人是他从阴狼庞大的情报库里找到的，当时这个人还没有死，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他的家人还没有死。 不过这个四十二的推理能力简直是天了，他从情报上确定蒲陈两家的火拼与密信有关，两家通信二十年了，从来也没有闹出过乱子，这是怎么回事了。 他觉得可是密信被人掉了包，当他说出这个可能性地时候还被人嘲笑，他说笔迹怎么模仿，这一点很是显然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 那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了的，如此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此刻他心中也有许多事情的。 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有意思的，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那也是很牟。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做了许多的了，这是一个人。 一个老鱼，这个人对，他不但仇恨蒲寿庚，第二个就是宋晨。 因为这世界上只有宋晨能够模仿字迹模仿得这么像，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还能破绎密信的方式。 如此也就没有什么了，这一点他们已经得到了蒲寿庚的确定了，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一切都在悄悄地进行，如此是一件好事，一件极大的好事，这是没有什么说的，在这一点上那也是没有什么争议的。 好的坏的，这个人心中满是仇恨，如此做那也是没有什么的，在这一点上肯定的，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那也是一件好的事情，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一件好的事情，这是对的，这是正确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在这么做的，阴狼的情报渗透能力实在是太强了，他现在都不知道，他们可以与防备很严的蒲寿庚联系。 这一点那是没有什么说的了，在牢里他们也没有怎么费力，就得到了蒲寿庚的答案。 虽然蒲寿庚对于宋晨还是很恨的，对于蒙古也是恨的，因为他们一点行动都没有，这是什么，简直是不拿他当人看呀。 要不是他们怂恿，他会走上造反这条不归路，这一点不是他的错，他是固执地这样认为的。 不过他知道一些事情，宋晨还是有仁道的地方，那就是他说了一件事情，他的哥哥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人，不在这次仇杀中。 当然这人肯定对灭了他家族的宋晨没有好感，宋晨是准允他们探监的，他知道自己还不没有全完，有几个人逃到了北边，另一些留下来的人，也没有他预料的那样，全部被杀完。 这一点与他的预计出入很大，他觉得不认是谁，在这种情况下，都会斩草除根的，这一点数地是没有说的了，是他，他也会这么错。 当他知道他的家人还没有全部死绝，对宋晨的恨意没有这么大了，对蒙古反正还是老样子。 不过他不能得到他们，毕竟他还有子孙在北元生活，因此蒲寿庚还是必须忍耐的，所以他还是把自己知道的说了，他知道他把这些消息说出去，会对宋晨有影响的。 他当然心理舒服了，虽然宋晨‘高抬’了贵手，那也是他的本性使然，如果宋晨是因为尊敬他蒲寿庚，这家伙说不定还会把与蒙古通风的人给找出来，这一点还真有可能。 人性就是这么奇妙，这一点那是不用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如此做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的。 蒲寿庚也不是没有想过逃出去，能活下来谁想死，更何况他还有翻本的本钱，就是那宝藏，然后凭着他的赚钱的本事和认识的人脉，不计代价地想让宋晨不好过，那还是做得到的。 即使杀不了这个阿萨辛都拿不下大目标，至少针对他周围亲近的人是成的，他是有这个本事的，他也知道宋晨是多么在乎这些旁人，说好点听是有情有义，说不好好听点，那就是这样的，那就是这个人的弱点很大。 这是肯定的，你在乎的人很多，别人针对你的可能性就很大了，这是世界上一个显然的道理。 蒲寿庚也许是一个恶魔，不过这世界还是有他在乎的人，不过就那么一两个，这一点那是不用说了的，他自己也是知道的。 这不是弱点，这是他的机会，他是一个知道很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在这么做的，如此做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不是很好的，此刻他也是做了许多事情的。 在这一点也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此刻他也是做了许多的了。 好好的做，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了的，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了，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事情的。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此刻他心中也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 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就是很好的事情，如此作那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此刻他心中是想了许多事情的，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这个蒲寿庚的请求，放他出来的要求被拒绝了，甚至还和他解释了，他们这一条线并不稳，而且这一条线太重要了，意思这一个线人，比他蒲寿庚重要多了。 要是以前他听到这个，肯定会很生气的，什么人能有他蒲寿庚重要，这一点那是不用说了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了。 此刻他是想了许多的，也是做了许多的，如今他也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是做了许多事情的，这一点那是不用说了的。 如此做也是很有效力的，蒲寿庚得到了好处，这个好处是不显然的，不过复仇也是他的目标之一，其实并不太强烈了。 他最恨的还是陈家，虽然他知道两者是因为宋晨从中作梗，才突然爆发的，不过他自己也清楚，如果没有宋晨，他们的矛盾不会提前，只是会最终爆发。 这是一件神奇的事情，也不知道真不真实，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他做了许多事情，也是想了许多的。 此刻他心中也是奇怪了，现在他自己应该怎么做，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了，这么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一件事情，这一点那是没有什么说头的。 蒲寿庚为宋晨挖了一个大坑，就等着他掉下扶持，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临安东印度。 作为东印度的财务总监，她现在是事实上的大总裁，虽然他的老公名义上是总裁，其实是她在管。 童叔不是没有事情，也不是不会做，他自己对这些管理这些琐事，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就是这样的。 第286章 好店长 第287章好店长 他只想管酒的事情，作为酒业的老板，他自己是在管这一块，名义上挂着头衔，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如此做那民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是童叔的性格使然，不太喜欢管别人，也不太喜欢严厉地对待别人，所以才被老婆夺权了。 如此做那也是很的，也是很对的，他对酒太了解了，所以他做得很好的，酒业也是东印度的第二盈利源，再怎么还是搞不过房地产，现在临安的房价再涨，因为宋朝打了大胜仗。 这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们也是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 在这一点上那是没有说的了，如此做很好，如此做也是很对，也是很正确的，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和能做的事情，也不大男子主意，天，他可是一个怕老婆的人。 如此这样的人，当然不会嫉妒自己的老婆比他有能力的，他还挺高兴的，毕竟小晨考虑到他的感受。 东印度公司的大总裁是他，至少名义上是，他的老婆在管，虽然在临安的上流社会会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他直接怼回去，有本事你也来娶一个比我厉害的老婆。 这就是童叔，这就是他的风格，这就是他的行事作风，如此的强烈，如此地显眼，如此地令人难以忘记。 现在他自己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想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这一点上那是没有什么错的了，这一点上那是没有说的了。 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这么做那也是很好的，那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对的事情的。 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事情，也是做了许多事情的，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那也是很对的。 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如此的一个好男人，这世间已经是很少见了。 想到这里，他就是没有什么说的，如此做那民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了，也是做了许多的。 这个童叔也一个很大量的人，在这一点上他做得很好，也是很正确，如此说那也是没有什么说的了。 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那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是朝着这个方向前进的，这一点上那是没有说的了。 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那也是很正确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在这么做的，在做这一点上那是没有说的了。 很好，也是很正确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一件极为愉快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自己也是想了许多，也是做了许多，如此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一点上那是非常不错的。 不过他心情很愉快，最近她的老婆心情不怎么好，因为什么他们遇到了‘假支票’，宋晨当时就说了这是一个无法避免的问题。 遇到了不要慌，看有没有大问题，这一点那是不用说的，宋晨当然积善成德亿人性的贪婪的，对于这一点他自己也是理解的，这一点那是不用说的。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宋晨提前打好了招呼，把这种最坏的情况给他们说了，大量的假支票可能会引起信任危机和兑付危机，这样可不好。 不过也不要怕，铜币在源源不断地生产，就这一点上也不要怕。 不过宋晨不知道的是，他们加大了杠杆，现在他们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这么想也是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在这么做的，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 他们超发了三十万贯了，现在就可以作一个极端的假设，总共已经发行了一百万贯，他们现在库房里的铜币有四十万贯，有金银二十万贯。 这个数据‘沿海银行’的行长谢国明给她透露了，甚至这家伙甚至准备来撬墙脚，喊童婶去做东印度公司的财务总监。 还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反正都是宋晨的产业，在哪里做不是做，结果人家说，沿海银行不是小晨的产业。 谢国明在这一点上也是无法反驳的，他自己也没有股份，不过他对这一份产业，比占股的东印度更在乎。 富人的思维是不一样的，这一点不用说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想也是不错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了。 这么想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说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了。 如此做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是想了许多事情，做了许多事情的，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 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 在这一点上也是没有说的了，这是很好的，这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事情，也是很对的事情，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了，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这么想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了，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的，也是做了许多的。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如此做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那是十分正确的事情。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如此做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 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也是什么说的都没有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没有什么说的了。 这一点上那是没有什么说的了，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 假支票的事情但怎么说也是一件烦恼的事情，这一点上既令她生气，也替她高兴。 这个假支票实在是太假了，就算卖菜的老大妈都可以轻易看出来这是假的，他们手下一间店铺的小伙计，却收到了假支票。 还不是一次，而是多次，一共有一百贯左右，算起来对他们损失也很小，现在他们有一个麻烦了。 这就说明一个很大的问题，每天收支时，这些款没有认真核对，而且她也怀疑，这可能涉及到集体贪污。 这一点上那是没有说的了。 她怀疑了，但还没有想到好办法，现在她应该怎么做的。 现在问题是发生了，不过下面的那间店铺还没有发现，们们还以为上面的人仍然蒙在鼓里，这一点对她是极为有利的。 她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应该怎么做的，她就派了一个人，一个信得过的人。 拿着明显的假支票去买东西，对方立刻就识别出来了，还嚷着要抓人。 当然不敢真抓，这一点符合童婶的标准，事先的训练就说，遇到假支票的问题，可以氢人拖住，但不能用强，对方只是嚷着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 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这个收到假钱的伙计，识别出来了，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隔了几天，又换了一个人又用假支票去付，仍然被识别出来。 可是有一个来，中途根本没有想看到，哪个人用假支票付款，但是每天这家店铺，这个伙计都会交上十来贯假支票，后面也越来越多了。 甚至到了一天一百贯了，这间店铺的生意也火爆了，都快赶上了临安总店了，要知道这是最大的一家店铺，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了，现在他自己也是 这一点那是不用说了，生意自然好了，玻璃现在还在老百姓心中是昂贵品，宋晨他们的利润是超级高的，但是价格比之前要高很多。 宋晨在这一点上，不是心好，他是一个大资本家，他是在看现在的产量，将来的产量，价格与销量之间的函数关系给整了出来，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那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对的事情，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不过他看到这些制品，每天都要拉出去许多，送到一个地方，这一点也是没有说了，当订购量超过一贯时，他们这里就有送货上门服务，这一点那是远超之前的，如此做那也是没有说的了。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们自己也就是超级利用这一切。 这是一道正常的业务，童婶沉得住气，要知道一天就损失这么多，这样做那是不好的，不过她想搞什么。 是什么人在制造假支票，这一点一定要搞到手，这一点那是必须要说清楚的，如此做也最很好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是想了许多的了，也是做了许多的。 这一点上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事情，现在他自己也是做得很好。 也是现在童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要是以前，那是绝对忍不住的，不过通过几天的观察，已经是十分确定了，这个伙计有问题，这个掌柜有没有问题还不确定。 虽然这也是很明显的，你说你一个掌柜，每天都要现金对帐的，一两天核对时，没有发现假钱，那还说得过去，可是一个星期呀了，也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有问题的。 谢国明也是这么说的，肯定是有问题，这还用得着查吗，万一这个掌柜是不知情的，他也是一个很店长。 证明他根本没有怎么管事，不过是什么原因，童婶觉得都应该开一次全集团店长以上的会议了，必须鞭策鞭策他们，特别是自己那口子。 以为现在东印度每月纯利达五万贯，现金更是多得流油，以为这就是自己的功劳，可能集团里人人都是这样想的。 这就滋生了骄傲的情绪，营业、利润的增长掩盖了事实上管理上的大问题大漏洞，这一点必须重视起来。 就由她童婆子来当这个坏人了，她要管，要好好地管一下，她要好好发现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一点她必须做。 而且是必须做好，不能辜负了宋晨，这一点是必须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做了许多事情的，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她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 第287章 店长丁 第288章店长丁 她必须好好地去做，趁着这个好时机，把所有的问题解决，这就是她，这就是她的手段，这一点那是必须的，这一点那是必须做的。 如此做才能保住这个集团，良好的发展势头，她家小晨就是看中她这一点，一个能够看得长远的妇人，她喜欢这个头衔，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 现在她自己也就是这么伏特，这么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她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如此做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也是一件很对的事情。 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她自己也是清楚的，也是清楚这一点的，现在她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了。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如果宋晨在这里，他肯定也会支持她的。 这一点她的判断是很正确的，宋晨的确也是这样，他也是这么想的，把问题消灭在萌牙状态那是最好的，宋晨当然是会十分支持的。 在开这个会之前，打把这个毒瘤给清理掉，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这么做也是很正确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是想了许多事情的，做了许多也是正确的事情，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 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 她之所以迟迟还不愿意动手，是想把幕后黑手搞掉，这样的人太可恶了，伪钞制造者，他们是一群坏人，一群人人得而诛之的人，这样的人实在是社会的蛀虫，这一点那是没有什么争议的。 她要把这群人杀掉，此时她非常恨这种人，她现在过着一种非常富裕的幸福生活，她知道能有这样的生活，跟一个人是密不可分的。 银行又是这个人非常重视的一块，对它的伤害，就是对小晨的伤害，她当然会非常恨了。 童婶其实也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你就是从她身上偷东西，她都不会说什么，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这一点上那是没有说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相做的，这一点上她做得非常不错。 她是一个经常想事情的人，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她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了，现在他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一点是非常好的，也是非常正确的，现在她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了。 这一点上也是没有说的了，现在这一点上也是没有说的，她做得也是非常不错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 也是很对的，像任何现代人一样，她是恨伪钞的，这一点会造成生活上的不便利，会有许多社会矛盾由此引起的。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一点上也是知道的，现在临安一些地方已经出现了，使用支票购买东西了。 这一点是一个好现象，要知道这些都是没有经过什么特意制造的，这一条的成功，谢国明说了就是一种信用。 人们知道钞票能买东西，知道支票能换实物货币，铜币，这一点地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伏特，如此做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也是一件很正确的事情，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了。 这一点上他也是想了许多的，也是做了许多的，这一点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是做得非常不错的，如此做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这一点上那也是没有主瓣了。 如此做是很好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既然如此，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想什么问题了。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这一点上那也是没有说的了。 在这一点上也是什么借口也没有，她做得很好的，她对伪钞深恶痛绝，这一点上是好的，是正确的价值观，这下噗上那也是没有说的了，现在她自己也是没有错的。 错的是什么了，错的是伪钞制造者，这是一群想吸善良百姓血的人，这样的人能不可恶，能不是坏人吗，这样的人就应该抓住，然后拖出去砍头。 这一点上，童婶就是一个很严厉的人，在这一点上她还做了许多，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 现在她自己也就在这么做，在打击伪钞制造者，这群人很聪明，居然想得到直接利用他们自己来消费自己的支票。 这一招真是毒呀，想到这里，她就更生气了，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她自己也就是在想办法。 在这一点上那也是没有说的了，现在她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她自己也就是这么想办法的。 现在她自己也就是这么做了的，现在她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她自己就是这么做的。 通过观察，事实上也没有多说的了，那个掌柜也有问题，这家店没有问题的，那就另外两个店员。 当然他们是没有任何错误的，在这一点上，童婶是一个开明同样也精明的老板，他们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这样就行了，再说他们就是这么做的。 在这一点，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宋晨曾经强烈建议，让他们增加一个职位，每一家店每一个分公司都这样。 她还是觉得有理的，不过她也就是这么认为了，她认为这些事情掌柜的都能做，为什么还要损招人了，这一点她觉得宋晨不正确，被他给否决了。 宋晨也不生气，他也知道在这一点，必须真正地放权，宋晨相信他直接管理的东印度，新奇的管理制度肯定会更多，不过规模效应不一定比得上童婶直接管辖的东印度。 这一点上他还是知道的，所以没有反对的，这一点那也是没有说的了，现在她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这么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就知道了这一点，知道了这个消息，如此做也就是很好的了。 这一点上宋晨这个甩手掌柜当得是很称直的，这一点那也是没有主瓣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所以他看得很淡，虽然他很想出纳制度建立起来，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在童婶的直接管理下，她觉得这样要增加六百零三个岗位，按照每人五贯月入算，至少要每月要新增支出三千贯。 这样是不好的，同时她还有一点小私心，那就是三千个出纳，又有多少报表，这些报表还不是要她这个财务总监来审核，这是多么麻烦的一件事情呀。 她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也就是这么想的，如此做对她来说也是一析麻烦。 这样是对的，这样也是好的，她是一个聪明的人，不过她现在想通了。 有时不光看支出，也许这家店有个出纳，人们就不会这样了，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有了出纳，钱账分离，两两制衡，这样才能避免无形的损失。 要说这家店，贪污的店长和店员两人，能力都不错，这里的销量也很好，要知道他们来之前这家店销售平平。 他们来了，申了这样的活动那样的活动，这样的促销那样的促销，这样就搞起来了，这这样生意就好了起来，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这一点是十分地肯定的，现在她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甚至她还推广了一些，同样取得不错的结果，要知道他们并没有出什么代价，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 现在他自己是这么做的，除掉他们搞贪污的，这家店在同类店里，真的也是属一属二的。 如果不出现这样的事情，他们自己也就不会搞的，如此做也就是这样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一件事情的。 也是一件很正确的事情，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想想这一点那也是没有主瓣了。 现在她挺可惜的，如果有个出纳，这个出纳也很有原则性，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两个人一直也兢兢业业，这样就皆大欢喜了。 她也不是一什么道德者，即使员工心里出现这种贪污的念头也不行，这就是她，一个很好的人。 这一点那也是没有说的了，现在她自己也是做得非常不错的，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现在她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了。 这么想也就是很好的，现在她自己就是这么想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是做得非常好的，也是做得非常棒的。 她还没有动手，钓大鱼，看他们两人伪钞是在哪里买的。 “我觉得有问题了，他们怎么还没有发现？”店员甲说道。 “你还想他们发现吗，现在这几天我们赚了多少，一千多贯了，这才几天呀！”店长丁说道。 “可是我心里有点慌，觉得老是有几双眼睛在盯着我似的！”店员甲说道。 这时门外的几个探子，难道俺们被发现了吗，这可不怎么好，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做了许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的。 此刻他也是做了许多的，现在他自己也是想了许多的，这一点上那是没有说的，此刻他心中想了许多事情的。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很正确的，此刻他是在想事情的，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这么做也是很对的，这一点上那也是非常不错的了。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做昨不鏎的。 对话继续。 “你怕什么，当初可是你主动找的我，我才是胆小那个，原来我是不想做的，是你拉着我的！”店长丁这么说道，他倒是不怎么害怕，怕什么他打算再做个一个月，赚个两千贯。 犯一些小错，被上面的人批证，然后再吵一架，但是没有到上面的人辞他的地步，他自己递上自己的辞呈。 这样走的时候，可能就举被针对了，这一点对于他来说很重要的，他是这一个很现实的人，能清清白白地离开，那当然是最好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 此刻他心中想了许多，现在他自己也就是做了许多，这一点上那是没有什么错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也是一件很对的事情，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第288章 如此做是好的 第289章如此做是好的 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也就是这么想，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如此做也是很对的，现在她自己也就是做得不鏎的。 对话仍然在继续。 “你越说我越害怕，要不现在咱们跑路？”店员甲说道。 “你说什么，现在我们跑了，不是等于告诉别人，这些假钞是我们弄的，这可是一点都不好！”店长丁自己是有这个想的，当然那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 他甚至想到假死这样的情况，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道，这一点那也是非常不错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 这一点上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非常不错的了，现在他自己也是想了许多的，这一点上也是没有说的了。 此刻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没有说的了，这一点上也没有说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这么做也是没有说的了，如此做也是很好的，如此做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就是想自己了的。 这一点上没有说道了，此刻他做了许多，也是想了许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对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此刻他自己也就是做得不错的，不错的事情也是很多的。 对话仍然在继续。 “我觉得他们可能发现了！”店员甲说道。 “怎么可能发现，这家集团的运作机制，你还不知道吗，就是这样的，现在他们就是这样想的，就是这样做的，每天要收多支票，他们就算发现了假支票，那他们怎么发现是我们的，更何况，这些支票回收了，基本就是放在一家看守严密的仓库里。”店长丁原不想讲这些核心的。 这一点那是肯定的，两人非亲非故的，他们干麻要这么做的呀，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此刻他也是做得许多的，现在他自己也是想得挺多的。 如此做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如此做也是极好的，现在宋晨就会利用一切优势，来为自己制造机会，来为成功创造一切有利的条件，这就是宋晨成功的因素之一。 因为他是一个关于利用一切的人，这就是他的风格。 这个店长很自信，其实他说到点子上了，童婶是什么样的人，她只是舍不得三千贯而已，现在她明白了三千贯可能在以后防止三万贯的流失，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她就要利用这一切。 利用这一切来创造的东西，要利用好一切，这就是他应该做的，如此做也就是很好的，也就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此刻他心中想了许多事情，也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如此做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这么想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的也是一件好事情的，这么做也是一件很对的事情。 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的也就是一件好事了。 此刻他心中也是有许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这些钱没有放在东印度的仓库里没有发霉，这一点店长丁说错了，这一点是也没有说的了。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的，也是做了许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在做事情，做这一切，这一点那是没有错的，这一点上那也是没有说的了。 他做得非常不错的，现在他自己也是想了许多的，现在他自己也是非常不错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对的。 她是一个知道金钱的时间价值的女人，现在有了一个靠谱的银行，她怎么不会存银行了，这一点那是不鏎的。 存银行，她大部分是存的活期，虽然定期也可以随取，不过取出来，就没有什么利息了，对，现在银行就此一家，就有这个霸王条款，这一点也是没有错的了。 童婶怎么舍得让钱浪费呢，让钱下崽才对，而谢国明管理的沿海银行，肯定也没有让钱闲着，不然支付这么多利息，去吸收这么多存款干什么，这些钱都是投到有用的地方了。 这是多赢的生意。 资金的提供者赚取了风险很小的利息，资金的借款方拿着这些低息的钱去开工厂、做生息、买房子及消费，活跃了社会经济。 沿海银行吃利差也赚了不少的钱，资金的参与各方皆大欢喜的事情。 在掌柜丁的不断啰嗦下，店员甲也动摇了，他们决定把家里的假钞两千贯用完就准备跑路了。 这让监视的人两难了，现在应该怎么做了，这一点是个难题。 他们原本在两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找到他们的上家，然后再顺藤摸瓜，找到伪钞制造者，这样才是完美的。 可是事与愿违呀，这也太难了，应该怎么做了。 小钱是童家隔壁阿婆的儿子，现在他是在负责东印度的安保工作。 老孙是皇城司的密探，童婶这样的事情肯定不愿公司自己顶，皇城司和他们关系一向交好，没理由不找他们帮忙。 再说有皇城司的人出面，他们可是名正言顺，底气也要足些，到时动用点激进措施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皇城司呢，这回大总管发现伪钞后，那是前所未有地重视，不仅仅是与宋晨关系好，而是因为他也明白支票的重要性。 这是可以左右国家命运的事物，其实对于他的到来，陈不二是不欢迎的，可是它出现了，并很快在大宋的天下占有一席之地。 他必须出重拳整治伪钞制造者，否则它会给大宋带来极大的灾难，这一点是开不得玩笑的。 “老孙，现在行动吧！”小钱说到，其实他自己的人也可以完成任务的，不过肯定要得到官方的肯定才行。 “可是这样有可能就只能抓到两条小鱼，到时我不向大总管交差。”老孙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说难听点怕担责任。 “可是我们不行动，他们跑了怎么办！”小钱一边说一边小心地塞给他一张十贯的支票。 老孙收了支票，没有立马改变主意，钱是好得，事情如果办杂了更倒霉，现在这两人不知怎么么的已经起了疑问，这一点那是肯定的。 到时他们会不会发展到最后，直接跑路，给都不给他们机会，这一点也是必须考虑进去的，所以他现在必须这么做。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了，这么做也是有机会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一个机会的。 此刻他心中也是有许多看法的，这些看法是如此正确的，不过他也知道的。 他们不可能随时盯着人，这些人是狡猾的，如此作必须小心，这一点那是必须确定的，如此做那是肯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必须这么做。 如此做才是很好的，如此做才是正确的。 他咬了咬牙，权衡利蔽，这一点还是明显的，他们必须动手了，如此做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了，这么做也是很肯定的事情。 如此他就是这么想，如此他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一件好事，一件正确的事情，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这么想也是很好的，也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问，这么问也是很好的。 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现在他就做出了决定，这个决定可能是好的，也可能是坏的，这就是什么状态呀。 这种状态不好说呀，同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是有一定风险的，不做也是有风险的。 相比之下，还是做了比较好，他现在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聪明的，这一点实际结果出来了，他就知道了，如此做那就是很好的，如此做那就是很对，很正确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 “做！”老孙一旦下了决定，那就干脆利润，这一点谁也比不上，他就是这么一个人，这么一个人也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 他太精明了，这一点也是他的优点，同样了也是他的缺点，他做得太快了。 话才一说完，只兄他就冲了出去，这一点是许多人都赶不上的，这是正确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也是一件很正确的事情。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 这么做也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坏事。 现在的人冲了出去，立刻把他们控制住了。 那个人见到了这个，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了。 这一点那是谁也比不上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的事情的，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有效果的。 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哪些做那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就是做得非常对的，也是非常正确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一件好事，一件神奇的事情。 在这一点上，他必须充分发挥。 两个人吓得很担心，他们看到童婶了，立刻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这个婆娘虽然凶巴巴的，但是心好。 这两人在这一点上还是得出来的，这一点那是不会错的，不会错那也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那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是想了许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也是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好像会是这样的，这样的事情也是神奇的事情，如此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了的。 这么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们两个人被捉了。 童婶是心好，但是是对于些别人的缺点能忍，这种事情她不能忍，这种偷窃行为，太恶劣了。 比偷卑鄙，比抢恶劣，要说东印度给他的工资已经比较高了，想不到呀，想不到呀。 第289章 一贯岁币的问题 第290章一贯岁币的问题 何曾想到两个人还是之家的灾民，连饭都吃不饱，现在他们出息了。 按理说应该怀着感恩的心，不停地做才是，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怎么想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如此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了，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这么好的事情那是没有说的了。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一件很好的鸮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对于这样的人，应该用很严厉的措施才对童婶这样还是想得到的，对于这些人狠下心来，还是容易的。 这样的事情就是必须这么做的，内部的人，内部这样贪污的人，必须除掉，这一点那是，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那也是很好的，那也是很对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一件好事情，这样的事情那是必须说的。 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这一点上那也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这么做也是很对的。 现在他对于这些也是想了许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一件好事，一件正确的事情。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这么做也是他必须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民也就是这么做的。 在这一点上，两个人没有任何活着的可能性了，宋晨还没有这么大的能量，能让两个贪污了他自家钱的伙计砍头，这一点还是肯定的，他没有这么大的关系网。 现在也没有非国家工作人员贪污罪，这一点上还是肯定的，这两人的死法就是死在，用上了伪钞，这一点上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这么做也是肯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民也就是这么做的。 这么做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也是一件很正确的事情，如此做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这么想也是很好的，这么想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做得不错的了，这一点上那是没有说的了。 现在他自己也就在这么做的，这一点也是肯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肯定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这样的，现在他自己必须做得很好的才行，这一点那是必须的。 此刻他也是想了许多问题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如此做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此刻他心中也是有许多想法的，这些想法必须这么做的，这一点上那是必须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此刻他做得还不错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如此做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做得也非常不错了，现在他自己也是想得许多的。 这两个就这样被捉了，他们唯一活命的机会就是说出来。 这两人当然还是被分别关押的，两人都没有说，他们认为自己说出来也会死掉，因为他们知道捉他们的是皇声码司的人，这一点那是不用说了的。 这是一个恐怖的衙门，时常有传说出来，说他们他们如何善长折磨别人，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一件好，也是一件对的事情，如此做也是肯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这么想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现在他自己敢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一件好事，这是一件很对的事情。 在这里那也是没有说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如此做也是很对的。 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的，也是做了许多的，这一点上他是不怕的，一点都不害怕，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那也是很对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还做得不错的，做得不错和做得很好，还不是容易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这么想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也是一件很正确的事情，在这一点上，容不得他们犯一点错误的。 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那也是很对的，现在他们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们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这么做那也是肯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在这一点也是没有说的了。 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是做了许多的，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的。 在这里他必须做一点什么，此刻他也是想了许多的，现在他就是必须这么做，这么做也是有这么做的理由。 在这一点上，那也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此刻他心中是想了许多的，现在他自己在这一点那是那是没有说的了。 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的，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有这么做的理由的。 这一点也是他们的责任，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好像他心中的恶魔，宋晨心中有许多的，在宋晨的影响下，童婶也下来心，也在治他们的罪。 元朝大都。 在这里，忽必烈气得不行，他这一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居然被一只绵羊要求赔偿，这让他实在想不到呀。 他恨不得，把那只叫唤的绵羊立刻宰了，这一点那是肯定的，他现在是气得不行的，这下噗那，如此也是真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在忍着，这对于皇帝来说，忍绝对是一件难事，只有有相当耐力的，才能做到这一点。 大多数人都会直接把人给杀了，这一点那是肯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肯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好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有这么做的理由的，现在他自己就是这么想的。 如此做也是肯定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 皇帝忽必烈无疑是这样的人，因为他只要动动嘴，提出‘无理要求’的文天祥就会死去，如果他愿意的话，还可以让他痛苦地死去。 这一点那是肯定的，这样他也是可是解气的，说不定就还高兴起来，可是他不能这样做，这样做对蒙古形象是一次破坏。 这样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肯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有这么做的理由。 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做了许多的，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的，也是做了许多的。 在这一点上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正确的事情，这一点那也是没有说的了。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也是一件很对的事情。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的，也是做了许多的。 如此他们也是好的。 忽必烈也是想了许多的，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此刻他心中还是想了许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忽必烈需要下多大的决心，才能操持镇静下，要知道他只要动动手指，现在他可以就是这么做的。 他就可以让天下的人都依他，可是他还不能这么做，皇帝也是有限制条件的，这个家伙知道这些。 知道这些应该怎么做的，这一点那也是没有说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个皇帝也是知道的。 朝堂上吵成一切，蒙古的朝堂，其实论热闹程度，还比南宋还要热闹一些，这些人，可能吵起来，实在不对付，还可能打起来。 事情就是这么进行得，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如此做他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的。 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如此做也是肯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 “你认为这是行的？” “当然不行！” “那不废话吗？” “我只是说，我们被打败了是事实上，无论怎么争也是败呀。” “谁说我不承认了，是你不承认，你全家都不承认！” 朝堂是在这样进行的，这里的人现在是这么想的，这么相忚是很好的，这么想也是一件很对的事情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一件很对的事情。 这样做也是很好的，这么做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敢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对于他俨说也是很好的。 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的，也是做了许多的，此刻他心中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 皇帝也知道他们是败了，他们蒙古勇士从来不会在这一点上来虚的，不像虚弱的南宋一样，明明败了也能说胜仗，杀了十个人，就吹得像是干掉对方千军万马似的。 他们蒙古之所以这么强大，就在于他们从来不会在数字上做一点假，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 现在他们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岁币，即使一件一贯，也是不对的！” “这太丢人了！” “如此怎么办，老子宁愿流血，也不要揨战！” “我们要坚持。” “不能以这种条件议和。” “是呀是呀！” 要知道蒙古将领大多反对议和，他们认为拿下南宋，是一件他们愿不愿意做的事情，多下点决心，事情就这么完成了。 为什么要议和，就是这样的，即使是以他们很有利的条件，他们都反对议和，更何况这种了。 这就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现在要他们蒙古纳岁币，这对于蒙古将领来说，是一个极大的侮辱，这样实在是太可恶了，他们必须这么做的。 他们必须要拿下这些人，这一点那是肯定的，现在他们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对于他们来说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很好事情，这件好事那也是没有说的了。 这一点上，是什么了，现在他都不知道怎么说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一件好事。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很好的。 第290章 正确的事情 第291章正确的事情 这一点上那是没有说的了，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的，正在进行的心理活动是剧烈的，他面临的选择是难以选择的，如此是一件很显然的事情的。 这么做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挑战，这对于他们来说太难了。 显然的事情是自然不过的，现在他们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件很好的事情，如此做对于大家来说也是很好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倒不是不错的，至于怎么做还没有考虑出来，当然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有一种极大的优势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很好的，现在争论得很激烈。 不是议和而争论，南宋这么没有诚意，怎么议和。 “钓鱼城之战，我们阵亡了六千人，这是什么概念，这是我们攻宋以来，最大的一次失利，知道不！”伯颜可是发话了。 他的这些话都是经过考察的，不是乱说的，这一点那是十分肯定，现在他自己也就是在这么做的了。 这么做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正确的事情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对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一件很对的事情。 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那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很好的。 伯颜的话引起了很大的安静，对，毕竟是丞相说话，这人太年轻有为了，他的事迹在蒙古来说都是广为人知的。 他们都暴利此人，能有多大的本事，这一点对于他们来说是肯定的，现在他们自己也是在这么做的。 这么做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是在这么做的，这么做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很好的。 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好的，毕竟他是一个很有说服力的人，而且他本身站在那里就有说服力。 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这个人是很可怕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肯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 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 他们心中也是做了许多的，这一点那也是必须说出来的，此刻他就是这么想的，这么相忚是很好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 现在他们目前也是这么做的，这一点在那也是必须说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皇帝也有自己的想法，现在他在犹豫，他知道伯颜的话没有错，至于怎么做了。 现在是议和呢，还是打下去了，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比较难选的题。 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件难事，这么难的事情，那也是没有说的了。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对于他来说也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 此刻他惦中也是想了许多的。 皇帝也是很有想法的，他自己也可以做出判断，这样做对不对，好不对，这是一个必须思考的问题。 在这个份上，应该怎么做了，这一点对于他来说是一件难事，也是必须的，如果现在开战的话，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好的。 南宋除了昝万寿那个家伙，都不愿意打正面战，他们就处在高高的城墙上，处于守势。 开战意味着，他们又要放弃骑兵优势，对攻城战，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场消耗战，这种消耗是消耗不起的。 他们是打不来的，皇帝也知道这是一件划不来的事情，他是一个讲究实际的人，这一点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这样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这对于他平来说也是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的东西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一件好事，一件正确的事情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这么做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好的，也是对的。 此刻他自己也是做了许多的，现在他自己也是做了许多的，这一点上他自己也是知道一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这么做对于他们来说是好的，也是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好的。 也是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好的，也是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这么做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好的，也是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好的，这么想也是对的。 这一点上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在这么做的，在这一点上他做得也是非常多的，如此他自己也是想了许多的。 现在他自己是在这么做的，打不了攻城战，这就是不对的，他们必须在这种不战不和的状态下，派出相当多的兵力守在城外，他们的消耗比南宋高。 这一点他无法忍受，现在南宋也是越来越有钱了，现在他们还有了一种支票的东西，也就是说南宋如果没有钱了，可以直接印。 这就是皇帝的看法，现在他在经济上无法拖垮南宋。 议和之后，至少可以这样的，可以有许多兵力，可是以解放许多人力出来生产，这一点对于财大气粗的蒙元也是这样的，他们同样也需要。 物资，谁都不嫌多，这一点是至理，每一个人都同意，在这一点上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盵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这么想也是很好的鸮，也是很正确的事情，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对于他们来说也很好的。 在这一刻，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一件事情的，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的。 皇帝也是知道，南宋同样也想议和，能够议和，还在没有岁币的情况下，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赚的事情。 这一点那是不用说了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宁瓣，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样做的，这样做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南宋同样需要喘息，皇帝忽必烈还有一点不想议和，因为南宋也能恢复过来，蒙古在恢复的同时，南宋也是如此，这一点让他无法忍受，这是怎么一回事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要这么做的。 如此做也是要想好的，他必须要把这些情况理工清楚的，这一点对于他们来说十分重要的，重要的不能说了。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对于他们来说也是重要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很好的。 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对于他平来说也好的。 不过他觉得蒙古会获益得更多一点，他相信郭守敬，比南宋要好许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这么做对于他们来说是极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十分不错的。 此刻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是做得不错的，现在他也是想了许多的问题的。 这一点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很重要的，现在他自己也是做得许多的，这一点那是必须的。 现在他们也是做了许多的，也是成功的。 皇帝还是在想，应该怎么做了，应该是打下去，还是和。 其实他已经倾向于和了，可是岁币的问题，虽然岁币是一年一贯，可这是他们交给南宋，这实在不行了。 这实在让人忍受了不了，这一点对于他于他们来说是无法的，现在他他们就是要这么做的，这么做对于他们来说也是非常好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要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 这一点来说也是好的，也是对的，如此做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这么做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一件正确的事情，此刻他也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很好的，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的，也是做了许多的，如此做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也是一件正确的事情，现在他自己也是想了许多的的，也是做了许多的，这一点上那也是没有说的了。 在这一点上，他自己也是想了许多的，也是做了许多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越来越回去了，此刻他心中也是有过许多想法。 皇帝现在觉得自己应该发话了，在这时候都不说话，要干什么呢，这一点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这个时候发言是合适的，是一个很恰当的时机，他也是这么想的，这么做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是一件正确的事情，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了。 如此做也是有这么做的理由的，皇帝终于发声了。 “把岁币去掉，和南宋来的大臣谈！”皇帝忽必烈其实知道这个大臣的名字叫文天祥的，他之所以这么说，是不能这么做的，是不屑于说出这个让他很被动的大臣的名字。 因为如果这个大臣当时答应了他的话，他就不会下令在四川出兵，从而造成这样的惨败，这对于他来说也是很好的。 现在他自己也是做过表率的，这么做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这么做对于他平来说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 此刻他也是想了许多的。 伯颜觉得这个条件，应该是能谈下来，虽然这个书生也是说过话，议和的条件不会更改一个字，不过也是谈得动的，这一点那是必须承认的。 他自己还是有这个信心的，他觉得应该快速地答应，以名有诈，对于他来说他觉得，议和不停战，对于他们这一方来说也是这样的。 现在他自己也是坚持了谈判原则的，此刻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有原因的，现在他自己敢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忚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对于他们来说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 相信他会做到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事情还会有许多的，这是许多事情的例子，从这些例子可以吸取许多教训，宋晨是一个能够从历史中学习的人。 这么做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有一定风险的，如果他执意这么做，他是要冒风险的，即使这样他还是愿意做的。 现在他自己也是做了许多的，现在的同时，他也是想了一些的，也是做了一些的，此刻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 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一点上那是没有说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不行，他想纳一贯岁币，就依了他好了！”皇帝忽必烈现在对于这个还是耿耿于怀，这一点对于他来说也是很重要的，虽然他也是一个讲究实际的人。 这也是脸面上的事情，在这一点上，退让就让他感觉到失败，这对于他来说是不允许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就是这么做的。 第291章 双方的底线 伯颜一听这都哪儿跟哪儿了，虽然在事实面前，他改变了主意，从主战到主和，可是这样的议和，他宁愿出去打仗，打到战死为止，也不愿如此。 这一点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很重要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如此。 “皇上，这是不可行的呀，万万不能这么做的！” 同时一大大臣附和起来，这一点对于他们来说也是这样的，现在满朝的人都同意了，都没有什么争执，这一点倒是少见。 “你们想哪儿去了，我是觉得应该这样做的，他们纳一贯岁币给我们！”皇帝觉得光是说说这样的事情，这就是解气。 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情，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同样重要的，这是他们的共同底线。 一种事情到了共同底线了，这就是强烈的民族认同感的作用下，才会产生这样的效果，这一点那是肯定的，现在他们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这么做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好的事情的。 这是好的，这同样是对的，现在他们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相同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要这么做的。 如果是这样的，他们倒同意的，想想他如果是这位大臣，以南宋那群无能之辈的心理状态，那是没有说的了的，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个大的军事胜利，他们被当作大功臣的。 这一点是肯定的，对于这个诱惑，他不可能不答应。 文天祥这里，他手下的大臣吵起来了，他们觉得现在是有机会，是可以一个机会的，他们觉得就是把岁币上的清单减掉一半，对于他平来说就是胜利了。 这一点那是不用说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如此做也是很好的。 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这么做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 这一点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很重要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在这一点上那是没有什么说的了。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了。 好的事情就是应该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在这一点上那是没有什么说的了。 如此做就是很好的，如此做就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好的事情就应该是这样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的，一件很正确的事情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对对于他们来说是好的。 为什么要狮子大开口，人不能这么无耻呀，这就是南宋的大臣。 稍微明点事理的人大臣，也是这么说道，能减到三层，或者一层，对于他来说也胜利的，这些人大钓鱼城大捷之后，想到的是这样的议和条件。 文天祥能不气吗，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想不到，与他同朝为官这么多的年的，原来是这样的一群人，这实在想不到呀。 这对于他来说还是很有冲击力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对于他来说也是很好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这样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这么想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对的。 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也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好的，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 在这一点上那也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也应该怎么做的，他必须充分利用一切有利条件。 这一点对于他来说是十分重要的，文天祥还这样说，他是一个关于做大使，当然是有限定条件，那就是在母国强势的时候。 这一点上必须这么解释，南宋很弱，现在是有反弹，这个反弹幅度很大，远远超出了双方的预期，这一就是他强盛的时候。 他就可以利用这个时机，这一点对于他们来说是十分重要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这一点上是不能心存侥幸的，这一点那是必须这么说的，这么说那是应该是这样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正确的事情，现在他自己觉得就应该这么做的。 这么做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好的，也是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一点对于他们来说是很难的，这一点难简直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此刻他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了。 这样的时机，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是做了旗鱼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不过他真的不适合当那种状态下的，现在他自己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对于他来说也是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这么做对于他来说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在原本的历史中，南宋都要亡国了，文天祥出使依然保持强势状态，这本身对于南宋是没有任何用的。 这还为他自己招了灾，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现在他们也是这样想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这一点上也是好的，也是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 在这一点上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现在他自己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一件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 这一点上也是不错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一件很好的。 文天祥现在是抓住了这个时机，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已经这么做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也是一件很正确的事情，现在他自己也是这么做的。 此刻他心中是有很多想法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时机也是上天给他的，宋晨的到来，是上天重新给了他一次机会，这样的机会是很好的。 宋晨非常骚包地想到，这一点那是不用说了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对于大宋来说也是好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正确的事情的，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 文天祥充分利用了这个时机，这一点那是非常对的，如此那是没有说的了。 靠山就是利用了一个人，原来他是知道自己这方是大败的一方都不愿意让步，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这么做的，如此做的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弄的，此刻他咫也是想了许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此刻他也是做了许多的。 这是没有什么讲的，他做得非常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曾经是好的。 此刻他心中也是想得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这么想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文天祥在‘一贯岁币’的问题上，一点也不妥协的样子，其实他心里是在试探，现在他的底线是双方都不交岁币。 最后这条建议反过来了，他们要大宋向他们交一贯岁币，蒙古已经做出了颇有诚意的让步，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认真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此刻他也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这一点是没有什么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的，也是做了许多的。 这一点上那是没有说的了。 文天祥立刻决定必须向同行之人，隐藏这条消息，听到这个，他们不会高兴坏才贯，减半的岁币都被他们认为是天大的胜利。 如果他们知道了这一条，这些人说不定会想把这个拦路虎给干掉，文天祥知道这些人已经是极为对他不满了，加上这个肯定会达到临界点了，这一点那是肯定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此刻他也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民也就是这么做的。 他要充分利用一切机会的，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 可是他太书生意气了，看出来他与其他随行大臣不和的这一点，那还有什么，既然看出来了这一点，他们就每一个人都通知了。 连随行大臣的仆役都通知了。 这下子给了他极大的压力，蒙古人说了，这条建议不听的话，三日后，将全面开战。 这个词可是一个新词，这个词可是一个很有杀伤力的词，如此那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这一点那是不用说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此刻他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这么想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此好的时机，简直不能说了，现在他就不能这么想的了。 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此刻他也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一件好事，一件正确的事情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这么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正确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做了许多的。 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了。 文天祥面临压力了，这一点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件难事，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一件好事。 这一点上也是没有说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一件好事，一件正确的事情。 文天祥现在面临一个决择，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这些软弱的大臣这次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即使连顽固如他的人都察觉到这一点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这么想也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对的事情的，如此做那也是很好的，现在那也是正确的，这一点上那是没有说的了。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文天祥在想下一步应该怎么走，他爱生活的地方，这个地方的范围很广，不过受宋晨现代民族国家的观念影响，他身上中国人而自豪，他愿意为这个群体牺牲很多。 第292章 意想不到的 那个四十四的杀手来了，这实在是太可怕了，这个代表了阿萨辛的杀人组织已经把宋晨列为必杀的名单了，这世界很少有人能够逃过他们的暗杀。 这个组织是阴狼的附庸，不过不是什么忠诚的附庸，毕竟他们曾经是敌人，但是这对于宋晨来说好像是无关紧要的，重要的是他的小命。 他的这种想法是现实的，宋晨一直是个现实的人，喜欢用现实的方法解决现实的问题。 在这一点上也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种想法也是很普遍的。 这个金牌杀手与他的一个敌人联合起来了，他一点不知情，危险就是这样的。 危险是不会通知你的。 这个人还有信息没有讲，他自己会陆续地说他知道的蒲家宝藏的信息，现在就是珍贵的信息拼图了，需要的是把这些拼图组合在一起。 宋晨没有怀疑，他觉得对方的理由也是很充分，这一点他还是相信的，一个聪明的人，需要从一个说谎成性的人嘴里找到他说的真话，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他也没有想太多，想太多也并不是太好，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如果不发生上面的事情他还是这么做的。 此刻他心中也是想了许多的，他不是神仙，不可能预测得到所有的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难事。 这一刻，他是处在未知当中，即使是穿越者，他也不知道每一个变量，而且他本人就是一个巨大的变量。 这就是混沌效应，这是一个神秘的理论，对于这个理论他自己都是模糊的，反正他此刻心中也是有许多目标的。 还好事情也是这样的，如此做也是肯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 这时他也是想要行动，困难只能通过行动解决的，这是一个至理，他是如此肯定。 这一点上是正确的，没有多余的话说的，这一点那也是肯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想这么干，行动力是非常重要的，重要的事情应该说三遍。 行动是好的，宋晨本身也是一个喜欢行动的人，他敢这么说出来，因为这就是事实，他没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把思想付储实践是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还好事情的发展，也不太出人意料。 宋晨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喜欢来找他，每回他都是到海军陆战队的时候，他好像对这里感兴趣。 他没有丝毫理由怀疑老鱼有活下去的心思，这个人之所以现在还在呼吸，还在吃饭，只是因为一个执念，那就是复仇。 可是他居然对海军陆战队的作息时间有了兴趣，这似乎很异常，宋晨终于在事情已经发生不久，发现了这一点。 他端起桌上的茶，正想喝下去，解解渴，可是他又拒绝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的也是很好的。 这是他观察得出的结论，从这个结论他要推理出许多解决问题的方法，从中找到一个最好的，这是他迫切要办的。 他当然是用了许多精力的，这些都是需要他的推理能力的，这就是宋晨的付出，这个人太危险了，值得他这么做。 如此做宋晨也是得到回报，同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了，这么做对他也是有好处的，这种好处不是太明显，这么想的也是一件好事，这是一个方法，这是一个手段，这是宋晨看待世界的方式。 他猛然地想起什么，立刻喊人唤来了一只鸡，这对于他来说不是一件特别难办的事情。 不过不用试了，他立刻叫人进行特级准备，这种准备，就是应对投毒、入侵、地震的。 进入了，此时的陆战队员，在状态没有解除前，是不能这里的一口水，吃这里的食物的，这一点那是十分地肯定。 宋晨焦急万分，不等到结果出现，他就冲出去，像发了疯似的，自己的陆战队员就是他底气所在，不能让他们有一点损失。 还好这些他们演练了无数遍了，在这个时候起到了作用，现在好多士兵都自发地去通知其他人，到广场集合。 这是个危险的时刻，现在这些人都是团结的，要感谢平时艰苦的训练，这一点那是不用说了的。 现在这个混沌的时刻，他要做的实在是太多了，把老鱼抓住，然后再撬开他的嘴，得到正确的情报，他的藏宝图可能是假的，当然也可能是真的。 宋晨真的需要这些，他才能干事。 这一点那是不能说了的，他必须把秘密藏在心里，别人知道了，就会产生怀疑，怀疑对于群众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宋晨更关键了，因为李和尚跑过来说，那只喝了水的鸡死了，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他宁愿是他太多疑了，是自己多想了，这一点那是不用说的。 如此他就不用担心太多了，如此就不会有人死了。 可是他还是听到，士兵的急速呼声，现在他们自己就是这么想的，这么做的，如此做也就是很好的。 现在他自己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可以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 在这一点上那是没有说的了，如此做也是很好的了，这一点那是不用怎么说的了，现在他自己就是这么想的。 这么想也是很好的，如此做也就是很好的，在这一刻，他是想了许多的，这一点上也是做了许多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也是很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的。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什么也不能改变，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这一点对宋晨来说是一个考验。 如此做对于他来说也是危险的，他最重要的一环，倒了大霉了。 其实不用说，他也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那个老鱼最终摆了一大刀。 很快就出结果来了，这一回被毒死的士兵达到三人，士兵的归宿应该在战场上，这一点那是不用说的。 这个结果还是有宋晨的原因，这一点也是不用想的了，此刻他自己也是想做出行动来补偿他的过失的，对，宋晨觉得自己是有过失的。 老鱼因为自己的特殊地位，而进到了这里，本来他应该被监视的，就是由于宋晨的想当然，才给他的便利。 宋晨也安排了人监视他的，可是这个人太狡猾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 如此做也是没有说的了，老鱼利用了这个机会，他是一个善于蛊惑人心的人，他利用了这一切，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这么想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了的，这一点那是不用说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的，如此做也是很想的。 在这一点上，宋晨其实是尽到了自己的责任，该做的他已经做了。 不过他是一个对自己要求极高之人，他知道如果他聪明一点，多想一点，就会知道他自己也是蒲寿庚的同谋，他有这种觉悟。 只因为他是间接杀人，而且还不有意的，所以就觉得对方不会把仇恨的目标投在他身上，没有想到他还是成为了目标。 这造成自己三个陆战队员的死亡，这对于他来说也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这么想也是自己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挺好的，此刻他自己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高难度的事情，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挑战。 如此做也是很好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 他现在是在在盛怒当中，这一点那是不用说了的，此刻他心中怒火简直是无法发泄。 他立刻派人去捉，这个家伙，之前他还对他做个承诺，承诺他可以处置蒲寿庚，宋晨总的来说还是一个守诺的，不过现在对方自己居然自己都不守，他肯定也没有必要的。 宋晨同时也不是一个僵化的，这一点那是肯定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 如此做也是肯定的，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自己也是这么要求自己的。 出了这很严重的事故，宋晨知道，无论怎么说了，他这个当家人不可能一点责任也没有，不过他内疚不是因为责任。 而是在乎下面人的生命，这些人都是自己人呀，有时即使是敌人那边的无辜之人，他都很怜惜，更何况这种呢。 这简直是不能说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很好的事情，也是很重要的事情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 这一点那是不用说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么做也是很好的，这一点那是没有任何借品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 他必须全力要求自己的，这一点那是不用说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 这么想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这一点那是没有理由的，现在他宋晨是在做深刻的自我反省，连他都变得有点太自大了。 这对他来说也是不是什么好事情，这一点是肯定的，自大容易骄傲，骄傲容易犯下错误，往往还是致命的。 如此的思考角度方向还是对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让他容易找到错误。 宋晨之前对于凌迟这种是持反对的态度的，他觉得文明社会的特征就有一点，对罪大恶极的人也可以有尊严地死去。 不能人为地造成这种痛苦，这样是不对的。 此刻他不再这么认为了，他决定了蒲寿庚，这位歹毒的枭雄，可是给他一个体面仁慈的方式来终结他罪恶的生命。 现在他开始考虑报复的事情了，想到这件事情也是很自然的，符合人性的，正义也是正当的报复，这是宋晨思考了几天想到的一个结论，这是他说服自己采取激烈措施的理由。 这么想也是很好的，这种想法他会用在行动上的，这么做也是很对的，在这一点上那是没有主瓣了。 好的事情就应该推广，这么做对于他来说还是自然的。 这么做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挑战，不过他有挑战的决定和毅力，另外他还是挺聪明的。 这一点那是很可以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 现在他准备用一点大招，用一点不是那么光明的办法，要紧紧围绕惩罚老鱼，这个给他带来耻辱的人物，宋晨给了他信任，结果这个人这么加报他的。 如此他也是想了许多的，在这里做了许多事情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也是对的。 宋晨现在都要到崩溃的边缘，如此做那也是挺好的，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客观想也是很有水平的，如此做也是很好的。 在这一点上，那是没有说的，他宋晨不会给自己找任何借口，在这次投毒事件中就死了好几个人，这都是他的袍泽，这都是他的兄弟。 想到这里，他心理就是很惭愧的，这一点是很明显的，他想弥补，他想找到凶手，这就是他的正义。 宋晨是一个灵活的人，他思想灵活，用难听的话来讲也可以说是多变，如果捉住了，他要对老鱼来一个凌迟之刑。 这一点对于他来说现在变成了一件必须办到的事情，他的决心如此之大，连他自己都被吓住了，这一点那是不用说的。 现在他自己也就是这么想的，这么想对于他们来说也是难办的，这一点上那是没有主瓣了，在这一刻他就必须这么做的。 这么做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件难事，这一点那是没有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