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X号档案》 光耀小区灭门案（1） 骆安奇接到队长电话的时候正在和谭修杰吃饭，他听到电话里队长的话表情先是一愣，然后便转为兴奋。 “是不是有案子？”谭修杰和他是多年的好友哥们，自己还是个心理咨询师，所以从他的反应就可以猜出一二。 “嗯，大案！”骆安奇边说边收拾自己的东西。 “那你快去吧，我们改天再约。”谭秀杰优雅的擦擦嘴回答。 骆安奇点点头后拿起自己的东西就往外走，刚走出几步突然停下脚步，唰的转过头说： “工作的事谢谢你，哪天我去你咨询室找你！”这次说完便没再回头，径直离开。 谭秀杰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骆安奇和谭修杰是高中同学，也是多年的好友，毕业后谭修杰学了心理学，骆安奇学了刑侦。 而谭修杰家里正好有关于局里的人脉，便稍微动用了点关系替骆安奇解决了工作问题，他自己则在市中心开了个心理咨询室。 原本今天骆安奇是专门为了感谢谭修杰而请他吃饭的，但是没想到饭吃到一半就接到队长的电话。 电话里队长只告诉他是个大案，让他快速赶到光耀小区，语气低沉而又严肃。 骆安奇这还是第一次出现场，所以在车上止不住的有些兴奋，在他心里，大案也就是杀人案了，但是真正到案发现场的时候，骆安奇才知道原来自己想的有多么天真。 光耀小区是本市排名靠前的高档小区，平时出入的也都是一些高收入人群，而此时正门大开着，警车闪灯几乎照亮了整个小区。 二十栋楼前已经拉起了警戒线，线外更是站着大批警察，整栋楼都已经封锁，开始逐一排查。 出示了自己的证件，骆安奇很顺利的进入到十七楼，这里都是大面积住宅，一梯一户，出事的正是十七层这一家。 刚刚踏进十七层，骆安奇就闻到一股强烈的血腥味，这让他有些不适，但还是强忍着走了过去。 “你过来了？”队长李临安站在门口，看到骆安奇过来打了个招呼。 “队长，是什么案子啊？”接过李临安送过来的鞋套和手套，骆安奇边穿边问。 “你自己进去看吧，太惨了…”李临安摇摇头将门口的位置让了出来。 李临安叫住正打算往屋里走去的骆安奇，递给他一个方便袋说： “唉！等等，这个你拿着，万一坚持不住别破坏了现场。” 虽然心里有一些不在意，但骆安奇还是接过了袋子，他在学校的时候见过的尸体也不少了，还有一些图片，早就做好了出现场的准备，所以骆安奇觉得自己根本用不上这个。 入户门是虚掩着的，直到推开门骆安奇才知道原来图片里的那些根本就是小儿科，而以前见到的那些尸体和现场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 现场带来的视觉冲击直接震晕了骆安奇，入目一片血红，地上墙上到处都是喷溅的血液，一个男人就趴在门口。 “你来了？你…”詹宝的话还没说完，就见骆安奇像风一样冲了出去，然后拿起袋子在角落里一阵狂吐。 “喝口水压压，第一次这样很正常。”李临安拍拍骆安奇后背安慰。 缓了好久，骆安奇才脸色撒白的站了起来，然后重新走进门内，胃里仍然在不断的向上翻涌，但都被他压了下去。 “要不你先出去，反正这里也都差不多了。”汤嘉丽是队里唯一一个女孩子，此时正站在里面对骆安奇说。 “没事，我可以。”骆安奇一咬牙走了进去。 里面的味道更重，血液大多数已经干涸，凝固在地上形成一朵朵暗黑色的血花。 “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李临安也跟了进来，问道。 法医陈柏前几天刚结的婚，现在正好出国度蜜月，来的是他的助理，方维明。 方维明收起现场找到的一把刀，回答： “死亡人数一共为五人，是一家五口，分布在五个不同区域，应该是逐个行凶。” 骆安奇眼睛一瞬间睁大，这里竟然死了五个！这该多大的仇才能做出这种灭门案。 “这个应该是这家的男主人，死亡原因很明显，失血过多，身上大大小小伤口不下五十处，单单颈动脉就割了六七下，这得是多怕他死不了啊！” 怪不得这里这么多的血，这几乎是整个身体里的血都被放干净了。 “凶手动手后的短时间内他应该还是活着的，看这条爬行的痕迹就可以看出来。”李临安接着说。 “没错，按照受伤后的行动速度推断，他最少还活了十五秒多。”方维明接话。 “其他的看不太出来，还得等回局里做解剖。” 骆安奇跟着他们又来到下一个案发地点，厨房。 一个老年男人死在这里，他们到的时候厨房的水龙头还在开着，蔬菜还放在案板上。 “这应该是从背后偷袭的吧。”骆安奇第一次开口说话，他小心翼翼的分析着。 “看前倾的姿势应该是，但是凶手为什么要把他的嘴缝上呢？”詹宝疑惑的说。 这个老年男人身上倒没什么伤口，只有脑袋上一处，这应该也是致命伤，但此时他的嘴巴被细线缝着，密不透风。 第三处是这家的次卧，老年女人死在这里，也只有脑袋上一处伤口。 第四处是书房，一个穿着高中校服的男孩子，脖子上有掐痕，很明显这是直接被掐死的。 而最诡异的是这家的女主人，她死在主卧，全身上下没有一点伤口不说，更是穿着整齐像睡着一样躺在大床上。 “这…该不会是情杀吧？”宋克杰觉得这方面很大。 “不排除。”李临安没有直接否认。 “这床铺被整理过。”骆安奇围绕大床走了几圈，肯定的说。 “怎么看出来的？”李临安感兴趣的询问。 “很简单，一个人躺在上面不可能一点压痕都没有，可是你们看，这里竟然平平整整，枕头也是摆的整整齐齐，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光耀小区灭门案（2） 屋子里没有了血腥味，骆安奇的智商瞬间回笼，他理智的分析着。 “有道理。”李临安赞许的看向骆安奇，当局长硬要将他塞进自己队里的时候李临安还有一些不愿意。 既然是走后门进来的，那就安安静静做个后勤多好，他们小队是局里第一刑侦小队，专门负责重案大案的。 现在看来，这个骆安奇似乎也不是没脑子，但是这件小事也说明不了什么，还得继续考验考验他。 “我觉得这个凶手对这个女主人应该没有感情，最多的也就是怜惜，你们看！”骆安奇走到女人的尸体旁边。 “她的衣角裤脚都被整理的很好，但偏偏胸前这位置出现了皱褶，我猜他不是没看到，而是不想去整理。” 女人胸前的皱褶很细微，李临安逐渐欣赏起他的细心来。 “如果不是你说，我都没看到，那这么说，这不是情杀？”宋克杰询问。 “也不一定，这都是我的推测，也不一定对。”骆安奇不好意思的笑笑。 “尸体都先带回警局吧，到时候等尸检报告出来就知道了，方维明你自己可以吧？”李临安抬了抬下巴询问。 “放心吧李队，没问题。”方维明拍拍自己胸膛坚定的回答。 “那你就先回去，我们去周围走访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李临安说完就带着四个队员离开了。 周围的住户已经全部排查完毕，没有人表示听到什么声音，就连吵架的声音都没有。 而十八楼是个毛坯房，也是顶楼，整栋楼只有这一家没有人住。 物业是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的，等五人到这的时候保安已经被来回问了两遍。 “同志你们好，不用紧张，我们只是随便问问，你们知道什么酒说什么。”李临安坐到了两个保安的对面。 毕竟没有人经历过这种事情，两个保安都很紧张，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昨天是你们值班吗？”李临安询问，汤嘉丽在一旁做着笔记。 “昨天是我和老王值班，他今天休息，这小曹是今天白天才开始上班的，他昨天休息。”张德发是保安队长，他规矩的回答。 “那你们小区有监控吧？”李临安接着询问。 “有！监控都被警察同志拷走了。”张德发自然的说。 关键的都被问完了，李临安过来也只是又询问了一遍相同的问题，意义不大。 在说完后他就站起来打算带着队员回局里，明天早上尸检报告能出来，看来他们晚上不用睡觉了。 五人走了出去，骆安奇走在最后面，无意中看到桌子上的一瓶药，下意识的问： “生病了？” “我的！治脱发的，嘿嘿…”曹波摸了摸地中海的头顶，笑着回答。 骆安奇尴尬的点点头，然后慌忙走了出去，这该死的好奇心什么时候能收收。 除了对刑侦感兴趣之外，骆安奇还对药品方面感兴趣，平时遇到不认识的药都会下意识的记下来。 在看到桌子上的米诺地尔时这种毛病就又犯了，毕竟自己这一头浓密的秀发不需要这种药物。 回去的车上他也特意搜索了一下，作用确实是治疗脱发，属于很普通的一种药。 搜集到自己的知识库里骆安奇就发起了呆，他不知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在正式入职的第二天就发生了如此的案子。 他们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两点多了，接到报案的时候就十点，五人再一次开会研究，转眼就到了第二天的上午九点。 这时候方维明正好拿着两份尸检报告走了过来，是那对年老夫妻的，上面记录着详细。 “女人预估死亡时间为接到报案前的34小时，男人则是30小时。”方维明将结果告诉了大家。 “中间隔了这么长时间？”李临安眉头皱的更紧了。 “嗯，两人身上均没有其他伤口，都是头部一处重击伤，我猜应该是圆形重物击打造成的，具体是什么还需要模拟一下。”方维明说完就离开了，里面还有三个人没完成。 “男人嘴巴是死后被缝上的，尸体都没经过移动，厨房和次卧就是第一案发现场。”骆安奇拿起报告简要的念着。 “嘴里没有什么东西吗？”汤嘉丽问道。 骆安奇再一次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报告，上面确实是没写。 “没有，凶手好像就是单纯的想把嘴给他缝上。” “有没有可能是这男人说话不好听，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詹宝猜测着。 “现在他们的身份应该很快就能知道了，一会吃点东西，我们继续去小区周围走访一下，看看他们的评价怎么样。”李临安决定。 身份信息很快就被调了出来，死亡的男人叫季永海，是一家合资企业的经理，月薪很高，前途很好。 他妻子叫钟玲娜，是一个全职太太，季永海父亲季建宏和母亲吴心芳都是退休的大学老师，退休金加一起一万多块，全家的生活很富足。 儿子季岩是市一中的高二学生，成绩很好。 经过将近一天的走访得知，季永海这一家不仅过的好，为人也很好，包括孩子在内都与人为善。 就是草丛里流浪的小动物这家人都会投喂，季建宏作为一名教授，文化素质和涵养都很高，从不说难听的话。 而钟玲娜更是，长相漂亮，性格温柔贤惠，是小区里有名的好太太好母亲，周围的人包括卖菜的大妈都很喜欢她。 而吴心芳在学校是教数学的，平时虽然看着严厉，但是真的就是只有别人开口求到她这，只要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就一定会帮忙。 季永海更不用说了，能在那一大家公司坐到经理这个职位的，肯定为人事故无可挑剔。 而季岩就是典型的三好学生，平时不惹事不闹情绪，每天学校家两点一线，见人打招呼，别提多着人喜欢。 “那这么说，这一家子都是平易近人的，那凶手为什么还要杀他们？”宋克杰更加不明白了。 “是啊！会不会里面还有什么我们没查到的？”詹宝也接着说。 光耀小区灭门案（3） 到了傍晚所有人的报告都出来了，一队人坐在小会议室里，李临安沉默了看了会报告，然后揉了揉自己眼睛。 “这究竟怎样的仇恨才能下这样的手啊？” 骆安奇拿起季永海的那张，上面写着：身上刀伤共五十三处，其中十四刀是死后补上的。 而这些刀伤几乎刀刀都在致命位置，颈动脉大动脉，还有心脏肺叶等。 “我猜这凶手应该是季永海的仇人，全家除了他就还有老爷子算是被虐，很明显了。”宋克杰坚定的说。 “做刑侦最忌讳的是什么？就是按照自己的猜测来断案！”李临安严肃的说。 宋克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季岩明显就是被掐死的，这个毋庸置疑，尸检也没看出什么。 倒是钟玲娜很有意思，她竟然是体内被注射过多安眠药死亡！她是先被打晕然后注射，可以说全程一点痛苦都没有。 “这个凶手对钟玲娜好像各位的好啊！”骆安奇说道。 “这也是个切入点，我们还是继续调查人际关系，里面肯定有我们遗漏的东西。”李临安决定。 再一次来到光耀小区，这里的人仍旧恢复了平静的生活，十七楼的惨案也变成了每个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五个人分两方面入手，骆安奇和汤嘉丽去余季海公司调查，李临安带着其余二人继续在小区里调查。 季永海在公司里人缘还是不错的，虽然身为领导，但是从来不随便发脾气，对待下属也算和善。 “季总很好，对我们也非常好，他出事了我们都很难过。”这是骆安奇在公司里听的最多的一句话。 “原本下个月他就要升副总了，聘用书都拟好了，结果…唉！”这是季永海公司的总经理，他对季永海的评价还是非常高的。 “希望你们可以尽快找到凶手，还他一家五口一个公道！”总经理的情绪很激动。 “放心吧，这是我们的职责！”骆安奇两人保证道。 再一次大家碰头，相互交流了一天的收获。 “公司我们去过了，季永海的东西也全都取了回来，都放在这里了。”骆安奇抱着一个大纸箱子放在桌子上，里面都是季永海的私人物品。 “季永海公司应该是没有问题，他的评价很好，领导同事都挺喜欢他，情商高智商高，都说和他在一起很舒服。”汤嘉丽接着说。 “嗯…小区里总结的怎么样？”李临安询问詹宝两人。 “邻居接触季永海的不多，但是他父母很喜欢交际，几乎小区里的人都眼熟这老两口。”詹宝将笔记拿了出来，上面记着一些重要的东西。 “季建宏很喜欢聊天，经常和左邻右舍夸赞自己儿子儿媳孙子，也会在聊天的时候讲一些家里的事。” 骆安奇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心里产生了一种猜想，但是没有证据证明时不时正确的。 “他家里钟玲娜的人际关系是最简单的，邻居都说她性格其实有一些内向，也没什么朋友，但是人很温柔，除了有些不爱交际，没什么缺点。”宋克杰将调查到的问题说了出来。 “嗯，我们在现场还发现了他们的手机，除了季永海的坏了，其他人的里面都没有可疑的。”李临安点点头。 “嘉丽，一会你去技术科看看手机维修的怎么样了，时间应该是差不多了。”李临安的话音刚落，外面技术科的就走了进来。 “李队，手机修好了。” 季永海的手机很简单，里面没有任何游戏，都是和工作有关的软件。 他的通讯录也都是和工作有关的人，但是在事件发生的那天，季永海有过一通没名字的电话。 而且这人还给他发过一条消息：劝你认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毕竟做一个自私的人会很轻松。 众人又加班加点的调查这电话号主人，没半小时通讯公司那面就传回来消息，电话号主人是一个男人，王宗义。 王宗义是另一家公司的经理，两家公司最近在竞标一个相同的项目，季永海和王宗义分别是各自公司的负责人。 王宗义公司里，骆安奇和汤嘉丽坐在他的面前，看着眼前这个带着眼镜，眼睛里闪着精光的男人。 “8月4号那天你联系季永海了？”骆安奇询问。 王宗义伸手扶了扶自己的金边眼镜，然后毫不在意的回答： “联系了，有什么问题吗？” 汤嘉丽心里突然就升起了一股怒意，因为季永海出事了，所以那项目自然而然的落到了王宗义手里，他也顺利的从一个主管升到了经理位置。 “我还给他发过信息，想让他来我们公司任职，可惜被拒绝了。”王宗义翘着二郎腿背靠在椅子上。 “你给他发那条信息的意思是让他跳槽？”骆安奇看着他的微表情，就知道他在说谎。 “当然，否则还能是什么？”王宗义的表情很无辜，但骆安奇就是看得出来，他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两方僵持了很久，王宗义就是一口咬定他说的话，骆安奇两人对他也无可奈何，最后只能恨恨离开。 “这个王宗义明显就是在说谎！看他就不像什么好人！”汤嘉丽气呼呼的抱怨。 “我觉得我们要去调查一下他的背景，今天看样子王宗义和季永海的关系似乎不是很融洽，总有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骆安奇直接带着汤嘉丽继续调查。 一直询问了好久，才有人隐晦的说曾见过王宗义两人的争吵，话里隐隐约约透露着让季永海识时务，还有一些威胁的话。 但是由于王宗义是领导，说这话的人表示并不会做证人指认王宗义说谎，毕竟以后还是要继续上班的。 骆安奇和汤嘉丽一研究，便向李临安反应了这一情况，然后在得到允许后将王宗义带回了警局。 “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可以告你们！”王宗义很气愤。怒目圆睁。 “我们不是抓王先生，只是希望你配合我们一下，等做好笔录就可以出来了。”骆安奇笑着回答。 光耀小区灭门案（4） 即使王宗义心里很不情愿，但最终他还是坐到了审讯室里，对面是李临安和汤嘉丽。 “王先生，希望你配合我们的工作。”李临安开始的语气还算温和。 “我一直很配合啊，再说了知道吗，你们将我带来对我会产生多大的影响！”王宗义反倒先愤怒起来，将前面的桌子拍的啪啪作响。 李临安的脾气其实并不好，此时询问王宗义已经是用尽了所以耐心，在看到他这个态度之后李临安直接爆发了。 “有人举报你威胁恐吓季永海，你还不老实交待！”李临安凑近王宗义，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宗义根本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他双手抱着肩无所谓的说。 而站在玻璃后面的骆安奇等人也仔细注意着，看到他的模样也是气愤的不行。 “他在说谎。”骆安奇严肃的说。 里面双方剑拔弩张的，李临安虽然暴跳如雷，但是王宗义就是死不松口，他们都是无可奈何。 传唤时间很快就到了，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王宗义笑着离开。 “这小子肯定有问题！”宋克杰拳头嘭的砸在了桌子上。 “查！给我查！把他老底都查出来！我就不信抓不住他的把柄！”李临安咬牙切齿的说。 骆安奇等人迅速分工合作，他倒不认为王宗义是凶手，但是他肯定是有问题的！ 通过调查，他们很快发现王宗义和季永海的公司主要项目其实是同一种，两家存在很严重的竞争关系。 而王宗义和季永海也早就认识，不过关系一直很不融洽，相遇的时候大多都是冷眼相待。 经过无数的走访，终于被李临安等人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在一家商店的监控器里，看到了王宗义和季永海推搡的画面。 视频里季永海好像是特别生气，然后将一个包裹砸到王宗义的怀里，王宗义拉扯他几下，被季永海推开后离开。 而这份视频发生的时间恰恰就是他死亡之前的一个小时，他下班的时间。 王宗义再一次被带进了审讯室，他的态度及其的不耐烦，坐在椅子上很烦躁。 “我现在只想告你们！今天和合作伙伴约好签合同，现在好了！签不了了！这个损失谁来承担？”王宗义愤怒的嚷嚷。 “如果你早一点交待清楚不就好了？”詹宝回答。 “我交待什么？我是大大的好市民，你让我交待什么？” 看着王宗义趾高气昂的模样，骆安奇直接将那监控里截取的照片扔了过去。 “你应该是最后一个和季永海接触的人，在和你发生争执后季永海就死在了家中。”说完还让他看了一眼季永海的死亡照片。 王宗义知道季永海死了，但是并不知道他竟然死的这么惨，看着那虽然清理干净的尸体，但是一道道伤口仍然触目惊心。 “我可没杀他！”王宗义这时候才害怕了，他摆着手急忙说。 “那你们为什么争吵，这袋子里又是什么？”詹宝趁机询问。 王宗义迟疑了一会，张张嘴并没有说话，詹宝眉毛一皱，抬起手想拍桌子却被骆安奇拦了下来。 “袋子里是钱吧？” 看着王宗义诧异的眼神，骆安奇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然后他才继续说： “你和季永海共同竞争一个项目，所以你想用钱收买他，但没想到季永海并不买账！”骆安奇的思路越来越清晰。 “所以你后来才给他发消息称让他做一个自私的人，但那时候季永海已经死了，所以信息他根本就没看到。”骆安奇刚说完就看到王宗义的表情又变了。 “不对啊！季永海收到信息了，还给我回复了呢！” 一句话让里面的两人和外面站着的三人齐齐一愣，尸检报告上显示季永海的死亡时间在下午六点左右，而王宗义发的信息都到了七点！ 那时候正常季永海已经死了，死人根本不会回复，那么回他消息的人只有一个：在场的凶手！ 骆安奇心里突然升起一阵胆寒，正常人行凶过后只希望快点离开案发现场，可是这个凶手却在现场呆了一个小时，甚至更久！ 骆安奇脑袋里逐渐浮现出一个场景，在凶手将一家五口全部杀死后，仍然留在屋子里，边吃东西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他回复什么了？”詹宝的话打断了骆安奇的想象。 “现在信息还在我手机里呢，他说：做一个自私的人确实很好！当初我还以为季永海想明白了，知道第二天晚上我才知道他出事了。”这次王宗义老老实实的交待了所有。 原来他一直不开口的原因就是害怕自己花钱收买对手的事情被发现，要知道，这在商业上严重了可是要坐牢的！ 这个项目的成败关乎着他即将竞争的主管位置，所以才铤而走险的决定私下找到季永海。 季永海是直接拒绝了他，但是王宗义不死心，将二十万塞进季永海车里，当天的监控正是季永海将钱还他并且大声指着他。 他也确实说过威胁的话，但那也只是说说而已。 “你觉得他说谎没？”詹宝悄悄问骆安奇。 “应该是实话。”骆安奇也学过一些心理学，他感觉的到王宗义这种人就是胆小怕事，自私自利的人，肯定不会因为一个主管位置杀人。 最后的结果也确实是像骆安奇想的一样，王宗义有不在场证明，也有好几个人证。 当放了王宗义之后，案件再一次陷入僵局，一队人夜以继日的调查。 “查来查去这个季永海都没有问题，更没有仇人，可是按照现场情况来看，这个凶手确实是对季永海的怨恨最深啊！”宋克杰使劲挠着脑袋。 “看来还需要再去看一刻看了。”骆安奇说完就站了起来，和队友打声招呼后独自去了光耀小区。 “骆警官来了？”今天的保安室是曹波值班，他的习惯动作就是摸自己的头顶。 “嗯，没事过来看看。”骆安奇笑着打招呼。 “外面开始降温了，骆警官穿的有些少了。”曹波快五十了，看这些年轻的警察就像看自己孩子一样，关心的说。 光耀小区灭门案（5） 他不说骆安奇都没注意到，现在已经入了球，晚风还是有些凉的。 其实今天他也不知道要来小区干嘛，现场早都清理好了，门也被封了，痕迹科也前前后后来查了三次，可以说这里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唉大爷，小区的钥匙都在你们这啊？”无意中看到保安室的墙上挂了一排钥匙，骆安奇随口问道。 “这都是那些没人住的房子，为了方便便会在这里留一把，像那种有人住的，我们这是没有的。”曹波解释。 “那…季永海家钥匙这里有没有？”下意识的骆安奇就问了出来。 “季老爷子家啊！他家没有，主要他家天天有人也不需要在这里留钥匙。”曹波将骆安奇请了进来。 “他家天天有人啊？” “是啊！老爷子儿媳妇不全职太太吗，除了出去买菜平时不怎么出去，也就家里老太太喜欢跳跳广场舞。”曹波给骆安奇倒了杯热水。 “你还挺熟悉他家。”骆安奇笑着说。 “我们就是干保安的，每家情况都必须熟悉，不用说我，就我们保安队随便抽出一个都说的上来。”曹波笑着回答。 “而且他家老爷子人特别好，很喜欢聊天，也从来不会看不清我们保安，有时候还会给我们带些茶叶啥的，都是贵的，我们都没喝过的！”曹波说到后来就有些伤心，声音也低落了下去。 骆安奇看着他的表情，为了缓解这种情况，便再次说： “大爷你这头发…” 曹波摸了摸自己头发，本来就不多的头发瞬间又掉下来几根。 “遗传！没有办法，只能吃药缓解一下。”桌子上的米诺地尔已经吃了大半瓶，这是曹波的常用药。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骆安奇才打车回家，漆黑逐渐笼罩大地，一切归于平静。 小区的监控已经全部调了出来，在出事的当天下午曾有过十多分钟的灰白，经过询问才得知那天下午的时候小区电闸跳了。 当然维修工人也是用了最快的速度抢修，仅仅十分钟就恢复了供电。 大家坐在办公室，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显示器，里面是回放着的监控视频，一直到大家眼睛干涩都没发现任何的异常。 期间进入小区的大多都是业主，因为这小区管理的严格，所以一些人根本进不来。 在出事的整整一个下午，除了业主就只有快递和外卖，也经过一一询问都没有问题。 而视频里也没有发现任何人从楼里出来的身影，这个凶手就像会飞一样，不知何时进入的季家，也不知何时离开的。 上级已经下了死命令，这事的影响特别恶劣，在社会上的关注度特别的高，所以必须一星期内破案！ 五人不眠不休的走访调查着，就在一点线索都没有的时候，他们接到了季岩老师的电话，说在出事的前几天季岩曾经和同学产生过矛盾。 高中的孩子还处于青春期，性格都特别的不稳定，所以学生在学校里产生矛盾小打小闹也是正常的。 季岩平时很老实，学习成绩也一直很好，男孩子长相也帅气，自然而然得到了有些女孩子的喜欢。 但同时他也得到了那些所谓差等生的区别对待，在餐盘被故意打翻后季岩和那个孩子打了起来。 彭程的家庭条件也不错，养成这种无赖的性子完全就是由于家里的溺爱造成的，所以在得知孩子在学校打架后他的家长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寻找原因，而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找了老师。 无论老师如何解释是彭程的问题，他家人都不听，而这种态度也引发了季永海的不满，双方在办公室就直接吵了起来。 彭程父亲甚至还想动手，被大家拦下后才怒气冲冲的说： “告诉你，你儿子把我儿子打了，这事没完！” 彭盛宽坐在审讯室里的时候还漫不经心的，在得知季永海一家都死了的时候他内心还悄悄笑了一下。 “我没杀他，虽然我很生气他儿子，但是我又不是变态，为了这点小事杀人，不至于。”彭盛宽的态度还不错。 “彭先生，我们也只是例行询问一下，调查清楚后您就可以离开了。”詹宝和宋克杰坐在他的对面。 “说实话，当时我真挺愤怒的，但是后来得知是我儿子的问题后，我就打算拉倒了。”彭盛宽唉声叹气的继续说。 詹宝笑了一下，然后将他们调查出来的事情说了出来。 “彭先生，有人说你因为这件事找过季永海，并且要求他赔偿你家十万块，是所谓的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对吗？” “这…我确实是找过，但是他不同意。”彭盛宽小声嘟囔，语气里还蛮失落的。 “他儿子打了我儿子一拳，难道不应该赔偿吗？十万块又不多，万一以后我儿子有什么问题怎么办？”彭盛宽愤愤不平的说着。 詹宝二人同时皱起眉头，但是并没有评论他此事的做法，继续询问。 “在4号下午你在干什么？”按照线索，彭盛宽是二号去索要赔偿被拒的，两人还发生了争吵。 “那天我喝了点酒，中午的时候回家了，然后一直睡到晚上我老婆下班回家，大约七点左右，然后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有人证吗？” “我自己在家睡觉哪来什么人证，这不是存心为难人吗！”彭盛宽有些不耐烦了，他和麻友越好下午打麻将的，眼看着时间久要到了。 “我又不是犯人，也不是嫌疑人，你们没资格拘留我，该回答的我也回答了，该配合的也配合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他们确实是没有证据，所以不得不放人，看着彭盛宽的背影，一群人是恨的咬牙切齿。 “就算他不是凶手，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你说当初季永海怎么没起诉他，敲诈勒索！”汤嘉丽嫌弃的说。 骆安奇现在有些明白季永海的想法了，和彭盛宽这种无赖根本整不清楚。 在整理季永海留在公司的东西时，骆安奇无意中看到了一个药瓶，外包装也是格外的熟悉。 光耀小区灭门案（6） “在忙吗？”骆安奇靠在窗边，手里拿着手机看着外面的阳光。 “刚刚送走一位患者，还行，怎么了？案子破了？有时间给我打电话。”谭修杰放下手里的资料回答。 “我想和你打听一个人，季永海…”骆安奇直接点明主题。 “季永海？他不是这次的被害人吗。”谭修杰奇怪的说。 “对，我在他的东西里发现了你那的包装。” 谭修杰沉默了很久，听着那边的呼吸声，骆安奇知道他有自己的操守，不会随意将病人情况告诉其他人。 “放心吧，这是作为案件调查正常询问，不会违背你的医德。” 听到骆安奇这样说，谭修杰才松了口气回答： “正常询问就好，否则我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告诉你，季永海确实是我的病人，他患上抑郁症一年多了，一直在我这治疗。” “他家人知道吗？”骆安奇反问。 “不知道，除了我俩没有人知道，他完全就是工作压力太大引起的，我建议他休息一段时间，但是他不同意。”谭修杰回答。 两人又聊了些季永海的病情就挂断了电话，骆安奇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他们所有人都以为季永海过的有多么幸福，但在没有人看到得角落里，季永海独自承受着抑郁症的折磨，为了不让家人担心，他平时还装作正常的样子。 彭盛宽的不在场证明很快就查了出来，人证也都在，看着他趾高气昂的模样，大家心里更不是滋味。 “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汤嘉丽摇摇头遗憾的说。 李临安瞪了她一眼，汤嘉丽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一耸肩跑了。 “线索又断了…”离上级要求的时间只剩四天了，可是他们还一点头绪都没有。 正失落间，李临安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接起说了几句话后就要求全队上车。 “李队，发生什么事了？”詹宝疑惑的问。 打电话过来的是张德发，就是小区里那个保安队长，他说想起点事情。 “哎呦，警察同志，你们过来了？”张德发看到大家开车过来，急忙迎了出去。 众人进了屋，这次保安室里只有张德发一个人，大家坐下后张德发才开口说： “这人老了记性就不好，我今天突然想起一件事，就是季家出事的那天停电了一会，大约两分钟左右，是小区电闸跳了，推上就好了。” “就这事？”宋克杰睁大眼睛问。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我也不敢隐瞒啊，响起来就急忙给李队打电话，这…”张德发有一些紧张。 “没事，这也是对我们工作的支持。”李临安笑着说。 大家再一次出了门，詹宝挠挠头似乎有些郁闷，原本他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线索，白高兴了一场。 “这两分钟能做什么啊，杀人凶手又不是神仙，两分钟杀人，不太可能吧！”宋克杰小声嘟囔。 “我们查遍了监控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有没有可能…凶手就是趁着这两分钟的时间进来的？”骆安奇心里有了大胆的猜想。 李临安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也仔细思考了他的话。 当大家再一次坐到椅子上时一个个精神都高度集中，面前的监控器还在播放着案发当天的录像。 这次他们完完整整没有任何快进的看了一遍，甚至发现可疑人和车辆时还寻找了整个小区的监控，去判断是不是作案人。 “这…没有啊！所有的车都正常出现在监控下面，就二十号楼前面停过的车都是正常的！”汤嘉丽不可思议的说。 李临安揉了揉眉心，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他们又浪费了一天的时间，可是凶手仍在逍遥法外。 “除非他会飞，否则不可能消失不见！”骆安奇反反复复看着。 小区里的监控可以保存一个月的时间，平时的安保更是严谨，通过多方走访他们也得知，不可能有外面的人进来。 “有没有可能凶手就是小区里的，他一直没出去过，所以监控看不到？”詹宝提出了猜想。 “就算他没出去过，想进入季家那栋楼，肯定会出现在门口吧，总不能变成蚊子飞进去吧？”宋克杰反问。 二十号楼整栋楼他们都排查过，除了十八楼没人以外，任何人都没嫌疑。 而且为了防止凶手藏在十八楼，他们还特意让物业开门检查了一下，里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而骆安奇却对小区停电的那两分钟耿耿于怀，虽然张德发说当时那两分钟没有任何人进来。 他一直感觉凶手是从外面进来的，可是监控却告诉他他的猜想是错误的！ 骆安奇闭着眼睛一遍又一遍模拟着凶手的路线，在排除了几种可能后，突然有一种想法出现在脑海里。 腾的一下坐了起来，然后翻看着监控，在看到停电后的几分钟里只有一辆快递车开进来时按下了暂停键。 然后他寻找着快递车的行动路线，快递车确实在二十号楼门前停过，在送了个快递后就离开了。 整个行动轨迹快递车都在监控之下，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骆安奇的眼睛却反复看着车子转弯时候。 在进入二十号楼前面的时候，快递车需要路过一个花坛，而在那花坛前面的时候，监控只能看到快递车的前面，后车厢看不到。 心里的猜测越来越大，骆安奇根本睡不着了，拿起手机查到当时送快递的这个快递员电话就拨了出去。 “喂…”快递员正在睡觉，接通电话声音还是迷迷糊糊的。 “你好，请问您4号那天去过光耀小区吗？”骆安奇的问话有一些急促。 “光耀？我天天去，我就是负责那得快递，请问有什么事吗？”快递员的声音清醒了一些。 “那我想问一下，当天有钟玲娜的快递吗？”骆安奇的心开始狂跳，他期待的等着回答。 “每天那么多快递我怎么记得清楚，你到底谁啊？大半夜不让人睡觉有毛病吧？”快递员气愤的挂断电话，等到骆安奇再打过去已经是关机状态了。 光耀小区灭门案（7） 无奈的放下手机，骆安奇苦笑着躺了回去。 他这么问其实是在勘察现场的时候在垃圾桶曾看到过一个快递盒子，上面的收件人正是钟玲娜。 按照季永海这个家庭来说，钟玲娜是个全职太太，把家里每天收拾的都是一尘不染，垃圾更是少之又少。 当时那个快递盒子就突兀的出现在垃圾桶里，骆安奇猜测这个快递肯定是近期的，也许正是他们出事当天的！ 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第二天早晨的时候骆安奇竟然收到了快递员打回来的电话。 “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我态度有些不好，您别介意啊！”快递员歉意的说。 “今天早上我回想了一下，那天没有钟玲娜的快递，她经常买东西，所以我还是认识她的。” “您确定真的没有吗？”骆安奇再三问道。 “没有！她那一周都没有，我还好奇怎么不买了呢。”快递员回答。 骆安奇激动的挂断了电话，他现在确定了那快递肯定是凶手带过来的，为的就是诓骗钟玲娜开门！ 当他把这个发现告诉小队时，所有人都重视起来，李临安严肃的说： “假如你说的是真的，凶手就是这样进入季家，那他是如何躲开监控的呢？” “我怀疑他就是藏身到快递车上进去的，在这个花坛转弯出跳下来，然后进去二十号楼！”骆安奇说出了猜想。 “你这意思是我们去调查快递车？”詹宝询问。 “胡闹！我们办案讲的是证据！没有证据你随便去调查岂不是胡闹？”李临安严厉的说。 顿时所有人都沉默了，骆安奇更是，这只是他的推测而已，根本不能作为证据。 李临安看着大家像霜打了的茄子，眼睛一转接着说： “如果有人看到了那就不同了，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去查…” 一瞬间大家的眼睛又亮了起来，一个个蹲守恢复了斗志昂扬，继续去寻找线索了。 李临安在路过骆安奇身边时用手重重的拍了下他的肩膀，轻声说句不错也离开了。 “李队，你看这个！”又是一个夜晚，但是这应该是一个转折性的夜晚。 “光耀小区作为一个高端小区，所以前面经常会有一些人在那拍视频，这是一位网友拍下的，你们看！”宋克杰拿着手机递给大家。 视频里是一个女孩子在跳舞，她身后的角落里就停着那辆快递车。 “痕迹那对比过，这辆就是监控里出现的那个。”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汤嘉丽凑近了手机仔细看着。 “你看这里！”宋克杰的手指着车厢的位置。 “这是…”汤嘉丽眼睛一瞬间睁大。 “没错，如果我们看的没错的话这应该就是脚，不过应该是一个脚尖，并且很快的缩了回去！”骆安奇眯着眼睛回答。 “没错，这视频已经做了复原，里面确实就是脚，骆安奇猜的没错！”宋克杰也抑制不住的激动，他们努力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一点希望了。 李临安和他们差不多，他站了起来，大手一挥。 “出发！调查快递车！” 快递车里很干净，平时也就装一下快递，所以里面都一目了然。 对于这种做指纹肯定是不现实的，只能大致看一下有没有其他痕迹。 在车厢的角落处，大家看到一个鞋印，虽然很模糊，但是大致还是看得出大小。 “这鞋码大约四十码，这凶手应该个子不高。”李临安推测。 “李队，这里发现了头发！”汤嘉丽夹起一根头发说道。 “这没办法做dna啊！毕竟这里乱七八糟东西这么多…”李临安为难的说。 汤嘉丽努努嘴，作势就想扔掉头发，被骆安奇拦了下来，并且收进了袋子里。 “现在凶手的作案经过大致是清楚了，他先是藏到了车厢里，伺机跳下，进入楼内，然后假造了钟玲娜的快递，以送快递为由骗她开了门，然后行凶！”李临安缕了一下。 “而且我猜这人还是钟玲娜认识的人，否则她不会一点反抗都没有的死在屋内。”骆安奇接着说。 “可是我们要去哪找这个人呢？”詹宝叹了口气。 他们调查了周围的监控，在快递车即将进入小区内时，有一个死角，大家认为凶手就是在那里上去的，可是却没有人看到或者是被拍下。 “凶手既然在季家呆了那么久的时间，那屋子里肯定就不会什么都没有，再去一次！”李临安拍拍桌子决定。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来到小区，这次值班的人换成了曹波，他还是那一副老实憨憨的模样，热情的和大家打着招呼。 “这是十七楼钥匙。”曹波将钥匙交给了李临安。 “曹叔，手受伤了？”骆安奇询问，从见到他的第一天曹波中指上就缠着绷带。 “嗯，小事，在家修电的时候被打了一下，马上好了。”曹波摸摸手指笑着回答。 屋子里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大家四处寻找，骆安奇在卫生间里看着上方的通风口若有所思。 “怎么，又发现什么了？”李临安走了过来。 “这个被移动过。”骆安奇指着排风位置说。 “这个在检查的当天就发现了，是他家出事前排风坏了，找人修的，物业都有登记。”李临安回答。 “这样啊…”骆安奇失落的嘟囔了一声就离开了，李临安无奈的摇摇头，这个骆安奇就是太敏感。 “唉？这是干嘛的？”詹宝好奇的拿出一东西询问大家。 “什么都不知道，这是女生用的粉底气垫，应该是钟玲娜的。”汤嘉丽回答。 “我又没女朋友，我怎么知道？”詹宝反驳一声就打算送回去。 但由于带手套的手很滑，一个没拿稳气垫直接掉在了地上，他哎呀一声弯腰正想去捡，突然发现了个东西。 “你们快来！”詹宝急急忙忙的喊道。 气垫最下层隐藏了几张纸，都是薄薄的没有指甲大，拼凑起来上面只有三个字：去死吧！ 众人的神情全部严肃起来，然后面面相觑，什么话都没说便更细致的翻找起来。 光耀小区灭门案（8） “这里有！”衣柜的夹层当中，一张纸被扯了出来，上面写着无数遍去死吧。 “这是恐吓信？”汤嘉丽疑惑的说。 “肯定是，而且应该还是凶手寄过来的。” “可惜就是不能对比笔迹。”宋克杰失落的说。 这封恐吓信明显是用左手写的，字都是颠倒过来的。 “他家收到恐吓信为什么不报警呢？”汤嘉丽更加疑惑了，正常来说谁遇到这种事情都会报警的吧。 “你觉得一个连自己得了抑郁症都不告诉别人的人，他在收到信的时候会报警吗？”骆安奇反问。 他和谭修杰聊过，在季永海的诊疗期间，谭修杰发现他是一个极度好面子的人。 他不把自己生病的事情告诉家人除了不让他们担心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害怕别人笑话，说三道四。 “为了面子不报警？他胆子是真大！”詹宝叹气，如果当初季永海报了警，恐怕最后一家五口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我还是觉得季永海得罪了什么人，凶手才又是恐吓又是灭门的。”宋克杰分析着。 “现在一切的证据都表面这是仇杀，但问题是，根本就没这个仇人啊！”汤嘉丽甩了甩自己的马尾，皱着眉头不解的说。 房子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大家月上三竿才走了出去，等到保安室送钥匙的时候，曹波已经睡着了。 他手上缠着的纱布摘了下来，毕竟长时间带着不透气不利于恢复，中指上半截黑黑的，像是被电焦了一样。 “警察同志，你们回来了？查到什么没有？”感受到屋里有人的曹波醒了过来，看到来人便问。 “大叔，你这手指不去看看医生吗？”李临安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关心的看向他的手指。 曹波笑了笑，然后将手指藏到了手心里，憨憨的回答： “我开始也找人看了，说治好得几万块钱，反正我这工作也不一定要求没毛病，而且我都五十多岁了，就不看了。” 一段话说的大家都有一些心酸，这就是现实，保安的工资不高，勉强维持生活，遇到什么病真的就是难。 “那您的老婆…”詹宝下意识反问。 “我们离婚好几年了，现在我就是孤家寡人，无所谓。”曹波虽然脸上还在笑，但是笑里的苦涩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 回去的路上，众人还在讨论着案子，只有骆安奇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 “想什么呢？”汤嘉丽拍了拍他的肩膀。 “太巧了…”骆安奇喃喃自语。 “什么太巧了？”汤嘉丽的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你们不觉得曹波伤的太巧了吗？”骆安奇坐直了身体，神情严肃的问。 “我们不是查过吗，曹波没有作案时间，案子发生的时候他在商场里，有店家可以作证，而且曹波和季家的关系还可以，没有理由啊。”詹宝回答。 骆安奇点点头，就是太完美了曹波的所有证据都太完美了，再加上他伤的太过凑巧，这不得不让骆安奇怀疑他。 “听说光耀小区电源是带漏电保护系统的对吧？”骆安奇突然开口。 “这种高档小区都有，一旦系统检测到人体触电，便会直接切断电源，当然也有可能切不断…”宋克杰曾经做过全面的小区调查，这种事情不是秘密。 “如果是曹波故意将手伸进电源迫使电源断开，然后他再趁着断电的这两分钟藏进快递车厢，这是不是就说的通了？”骆安奇终于捋清了思路，双眼放光的问。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直到几分钟后李临安才慢慢开口： “可是他的人证怎么说？动机是什么？证据呢？” 车内再一次陷入安静，干刑侦工作，就是用证据说话，没有证据一切都没用。 “我申请检测车厢里的那根头发！我猜他就是曹波的！”骆安奇不死心的说。 李临安张嘴想拒绝，但是看着大家期盼的眼光，最终也答应了下来。 现在他们是来到了死角，一点线索也没有，只能孤注一掷，万一真的检测出什么…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骆安奇猜的没错，那头发确实就是曹波的，顿时，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 “警察同志，你们也知道我脱发这毛病，不能找到根头发就说我是凶手啊！”曹波坐在询问室，连连摆手。 “大叔你别紧张，我们只是询问一下，毕竟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不是。”询问室里汤嘉丽和李临安坐在他的对面，汤嘉丽轻声安慰。 曹波擦了擦脑袋上的汗，然后习惯的摸摸自己头顶，等松手的时候又带下来几根头发。 “我在8月3号上班的时候取过一个快递，也许头发就是那时候吹进去的。”曹波接着说。 “你买的什么？” “一双鞋，这不马上换季了吗，心思给自己买双鞋子，现在快递盒我还留着呢，还有购买记录，我手机上都有！”曹波回答。 经过检查，一切和曹波说的都能对上，看着两人，曹波憨憨一笑。 “同志，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几天我这还上着班呢，请假是要扣工资的。” 看着曹波的背影，五人脸色齐齐有些不好，特别是骆安奇，目光阴沉的盯着。 “曹波真聪明，将所有的后路都给自己铺好了，他应该算到了，我们查到这也查不出什么。”骆安奇仍旧固执的认为曹波就是凶手。 李临安的表情也很臭，他做刑侦这么多年，遇到的凶手无数，可是没有一名在犯案之后还无动于衷。 “查！我就不信他一点破绽都没有！”虽然曹波所有的说辞都是合理的，但是大家根本就不相信。 怎么可能这么巧，快递记录正好有，头发也正好吹进去？ 这一切显然都是早有预谋，再联想到曹波那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大家心里都打个寒颤。 “曹波说他下班之后去了商场，如果他真的是凶手，那么时间肯定对不上，我们先从这里入手！”骆安奇给出建议。 曹波说去的是本市一家大型商场，监控确实遍布各个死角，但是距离出事已经过去了五天，这阶段的视频记录可想而知多么巨大。 光耀小区灭门案（9） 将视频拷贝过一份，五人分开寻找，一直到眼睛都冒花了，汤嘉丽才终于找到了曹波的身影。 “李队，你们来看，这个是不是曹波？”汤嘉丽指着屏幕上的那个男人说。 从监控里可以看出，曹波的脸一直是处在监控之下的，特别是从进门开始，他就有意无意的寻找监控器位置，然后将自己的脸暴露在下面。 监控里曹波进入一家中档服装店，一身保安服和里面的装修格格不入，但是看得出他很认真的在挑选着。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他的手伤成那个样子他不去治，却可以花钱买这一套衣服。”骆安奇疑惑的说。 “这家店我去过几次，价格不便宜，他拿的还都是当季新款，粗略估计这一套可以抵得上他两个月工资了。”詹宝指着监控说。 然后大家看着曹波拿着衣服进入试衣间，时间过去二十多分钟都没有出来。 这份视频是店家提供的，试衣间里没有监控，所以大家根本看不到曹波在里面到底在干什么。 直到三十分钟之后，曹波走了出来，他身上穿着新衣服，手里一个包装袋，里面应该装的就是保安服。 他走到收银处结了帐，然后就离开了商场，这时候钟玲娜已经遇害，所以他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这怎么可能…”宋克杰反反复复确认着，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难道曹波真的不是凶手？”汤嘉丽也怀疑起来。 “不！曹波肯定是凶手！”骆安奇的眼神里透露着坚定。 “你们没发现他进商场的时候全程让监控器拍着他的脸，等出去的时候却一直给大家的都是背影，这说明什么？”骆安奇说出自己的发现。 “他是故意的。”李临安肯定的回答。 “对！我猜测，出去的这个根本就不是曹波！”骆安奇心里有了一个猜想。 为了证实这个猜想，大家来到这家店铺，然后按照监控里找到那间试衣间，却发现被上了锁。 “请问这试衣间不能用吗？”汤嘉丽找到导购询问。 “不好意思啊，那试衣间后面是我们员工休息区，所以不对外开放。”导购歉意的回答。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既然不对外开放，那当初曹波为什么能进去？ “4号那天这试衣间也没开吗？”汤嘉丽接着询问，看到导购疑惑的眼神，汤嘉丽笑着说： “那天我来你家试衣服好像把钥匙丢在这了。” 导购恍然大悟，然后回答： “4号那天是我们店里周年庆搞活动，顾客特别多，正常都不会开的，这个还真的没注意，也许是哪个员工不小心弄错了吧。” 这时大家才明白，怪不得看监控，里面人那么多。 “那这么说这个曹波有同伙？”宋克杰说。 “现场只有一个人作案的痕迹，是不是同伙还不好说。”李临安回答。 接着大家模拟了凶手动手的时间线，按照他们的猜测，曹波完全是有时间作案的。 “我还是建议继续去现场看看，那里面我们一定忽略了什么，凶手在现场至少停留几个小时的时间，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女人的第六感向来是准确的，汤嘉丽总觉得哪里被忽略了。 凶手作案很谨慎，整个屋子里没有留下一枚指纹，甚至除了血迹，一点灰尘都没有。 现场来来回回已经被勘察了无数次，该找到的线索早已被找到，他们也是来碰碰运气。 骆安奇站在卫生间里，仰着头看着上方的通风口，小区监控里并没有凶手离开的记录，那他究竟是怎么离开的？ “整栋楼的通风口都是连着的吧？”宋克杰走了进来，被骆安奇冷不丁这么一问吓了一跳。 “对，你是猜凶手从这里离开的？”宋克杰不可思议的询问。 “不能吧，这得什么人能从这么小的地方钻进去？”宋克杰边说边找了个凳子，然后站了上去。 排风由于前几天刚刚维修过，所以轻轻一推就打开了，风口里面黑漆漆的，打开手电筒才看得清楚。 “要不，我上去看看？我觉得我能进去。”汤嘉丽询问。 汤嘉丽嘴里叼着手电筒，尽量缩小身子爬了进去，里面的空间很狭小，她只能匍匐着一点点向前挪。 过了几分钟之后，汤嘉丽从里面钻了出来，站稳之后激动的说： “里面有人进去过！” 前面一段距离还看不出什么，等到了后面有一处特别狭窄的转弯，汤嘉丽在里面发现了灰尘被擦掉的痕迹，和旁边厚厚的一对比，这根本就是新擦出来的。 “曹波的身形虽然有些瘦小，但也不至于在里面可以行动自如吧？我进去都有些费劲。” 汤嘉丽个子快一米七，体重才九十五斤，身材纤细匀称，可是这样的进去还有些挤，就更别提比她还粗的曹波了。 案件又一次陷入了谜团，虽然此时大家已经捋清了基本的作案步骤，但是最关键的地方还是一团迷雾。 痕迹科再一次进入现场，这次带全了设备，派专人进入了通风口，一点点检查着。 终于等到夕阳西下时传来好消息，在里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血迹，而血上面还沾着一根毛发。 当曹波再一次坐到询问室的时候是以嫌疑人的身份，但是他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慌张，仍旧是那副憨憨的表情。 “警察同志，你们可别冤枉人啊！季家被害的时候我在商场呢！你们也查了监控。”曹波先发制人。 李临安耐住性子，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反问： “那你如何解释这根头发？如果你不是凶手的话，你的头发怎么会出现在季家的通风口里？” 曹波听完笑的更欢了，习惯性的摸摸自己头顶，回答：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前几天季家换排风是我帮换的，也许无意中掉进去的，这谁也说不清啊！”曹波脸上露出无奈。 “他在说谎！虽然他的反应很镇定，但是他双手不停交搓出卖了他。”骆安奇判断。 光耀小区灭门案（10）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你的头发为什么会和季永海的血液粘在一起？”李临安凝重的问。 “也许里面有风吹起头发，然后正好遇上血液了，就粘上了呗。”曹波耸耸肩表示无奈，嘴上给出了充分的理由。 李临安只感觉怒气不停上涌，他嘭的一下拍在了桌子上，站起身就想冲过去，被宋克杰一把拉住。 “队长，冷静冷静。”宋克杰安慰道。 “你等着，我一定会查到确凿证据的！”李临安手指指向曹波，说完一转身离开了。 曹波自己呆在询问室，脸上的笑就没断过，无论是谁来问话都是一脸无辜的样子。 而没有直接证据便成了最大的难题。 曹波的身份背景很快被调查了出来，今年五十二岁，离异，没有孩子。 原因是曹波生育系统有问题，他的妻子再也忍受不住，最终选择离他而去。 而周围所有的人都作证，曹波不可能是凶手，平时他总是憨憨的笑着，见到每个人都热情的打着招呼，而和季家的关系也很不错。 季老爷子为人和蔼，两人常常坐在一起聊天，季家有事也会第一时间找他求助。 这样的人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杀人的人，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汤嘉丽无意中在网上看到一条消息。 这是一个匿名者发出来的，大致意思就是他有个老乡，为了躲避老婆查岗，用一套中高档衣服收买他。 刑侦人的直觉都是非常准确的，汤嘉丽下意识就觉得，这个人口里的老乡就是曹波！ 辗转一圈，汤嘉丽终于联系上了发消息的这人，而这个男人的身份也让大家意外，更加从此看到了破案的希望。 “是曹波主动找到我的。”丁文知道曹波是前几天命案的嫌疑人时，慌张的说。 “他告诉我他在外面有个情人，那天是为了约会，但是他老婆已经开始怀疑他了，所以拜托我给他做一个金蝉脱壳。” “那你就没怀疑过吗？”汤嘉丽询问。 “说实话他和我说的时候我确实迟疑了一下，但是那套衣服真的是太诱人了，要知道，虽然我在那店里上班，但是里面的衣服我也买不起。”丁文接着说。 丁文就是那家服装店的员工，所以那天是他悄悄开了那间试衣间，然后提前和曹波打好招呼，让他从后面离开。 最后丁文再换上那套衣服，故意躲着监控离开商场，等到不会有人发现后他再换上自己衣服回到工作岗位。 如果不是查到曹波的头发出现在通风口里，恐怕就真的让他逃了过去。 “你们是老乡？”骆安奇疑惑的问。 丁文年龄也就二十五六岁，而曹波已经五十多，他们俩个怎么可能玩到一起去。 “算是老乡吧，我从小就听父母说起过他，但是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没想到前阶段竟然在商场碰到了。”丁文边回忆边说。 “刚开始的时候他讲他的故事的时候我没有怀疑，毕竟他是缩骨功传人，也不可能缺钱是不？这男人一有了钱，养个情人什么的不都正常吗。” “他会缩骨功？”骆安奇腾的站了起来，大声询问。 “是啊！我们村都知道，听说从几岁就开始练的，我们小时候还见过他表演呢，可神奇了！”丁文确定的说。 一切都解释的通了，刚开始还不知道曹波是如何进入通风口的，但如果他会缩骨功，那么一切就都明白了。 “后来我知道他只是个保安的时候我真的怀疑过，但那衣服的诱惑实在是太大，我一时鬼迷心窍，警察同志，我真的不知道啊！”丁文苦着脸辩解。 “你这种情况往严重了说就是帮凶知道不？”李临安严肃的说。 “但如果你好好配合，愿意作证说明情况，也不是不可以从轻处罚，主要就看你自己了。”看到丁文被吓的脸都白了，李临安接着说。 “我愿意！我肯定愿意！”丁文头点的像小鸡啄米，认真的保证。 而接下来的好消息也传来，在季家出事后的下半夜，十六楼听到有人下楼的声音，悄悄看了一眼才发现是送外卖的。 但是这时候十七楼的季家已经被灭了门，而十八楼并没人，那么这个人只可能是藏到半夜才出来的凶手。 而且这身外卖衣服在曹波家里被找到，也在他手机上找到了在网上购买的信息，他想狡辩都狡辩不了。 当所有证据都摆在曹波面前，他无话可说，但是他一点慌张都没有，脸上的笑意一直都没收起。 “你和季家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做？”骆安奇情绪化的问。 曹波不屑一笑，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淡然的举起双手，一挑眉示意给他带手铐。 “你！”李临安的脾气向来不那么好，他皱紧眉头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 骆安奇拉住李临安，然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李临安瞪了一眼曹波后就转身离开了。 询问室里只剩下骆安奇和曹波二人，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 骆安奇的目光一直都没离开过曹波，就这么平静的看着他，最开始曹波还能淡定的微笑，几分钟后，他的笑再也维持不住。 “你看什么？”曹波开口。 “我在看，你怎么这么可悲？”骆安奇小声的回答。 曹波的表情一愣，然后歪嘴笑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一直到笑出眼泪才住了嘴。 骆安奇心里虽然不理解他的思维，但是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一点波动，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我可悲？我哪里可悲。”曹波好不容易止住笑声，尖锐的反问。 他的背靠在椅子上，脸上呈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从他的手脚位置可以看得出，此时的曹波很放松。 “你是眼红吧？眼红季家过的幸福！眼红季永海有好工作，高收入，温柔的妻子，和善的父母，以及那么优秀的儿子！” 骆安奇越说曹波的笑就越僵硬，他也从最开始的试探到现在的确定。 光耀小区灭门案（11） 这是骆安奇猜测出来的，两人无冤无仇，还没有情感纠葛，那么就只剩下嫉妒这一项，再联系起来曹波的情况，这种可能就越发的大。 “我过的很好，怎么可能眼红他呢？”曹波的笑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但是他还是嘴硬的狡辩。 “从小被扔进马戏团，被迫练缩骨功，吃不饱穿不暖，用演杂技挣来的钱还必须上交，一直处在不听话就挨打的境地，这是你的童年吧？”骆安奇将调查结果缓慢叙述了出来。 “我感谢我师傅，缩骨功是他教给我吃饭的本事！”曹波的眼睛里已经出现了波纹。 “那你为什么不做下去了？”骆安奇直接反问，瞬间让曹波没有了声音。 “长大后原本以为遇到了爱情，结果却因为自己不能生育遭人抛弃，妻子也离开了，据我们调查，你前妻已经重新嫁了人，并且顺利生下了个儿子。” 曹波没有说话，只是放在桌子上的手慢慢攥成拳头，细微的颤抖着。 “你觉得上天不公，所以在看到季永海的时候嫉妒心疯狂的冒了出来，所以你才打算杀人的，对不对？”骆安奇也紧张，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真实案件，第一次运用自己所学去推理。 “哈哈哈！哈哈哈！”曹波疯狂大笑着，这一次比上一次声音更大。 “那个贱人竟然生了孩子？她就是命好没有被我找到，否则我连她一块杀了！”曹波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没有了丝毫憨憨的味道，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癫狂。 “我承认，季家一家五口确实都是我杀的！我看不得他们好，特别是他爸每次来找我聊天都会讲他家的那些破事！什么孙子又考了第一，儿子又升职加薪！”曹波眼睛里开始渗透出怨毒的光。 “还有他那个妈！天天除了卖弄风骚跳广场舞，就是和人显摆自己多么有文化，动不动就帮这个帮那个，怎么，就她是好人？”似乎季家的人在曹波眼里都是错的。 “出于报复，所以你将季建宏的嘴缝上了？”骆安奇边问边做着笔录。 曹波的神情更放松了，他彻底瘫到椅子上回答： “也算是报复吧，谁让他太信任别人，把自己家的事情都告诉我，我缝他嘴最主要就是让他知道，是因为他的嘴才给他家惹上了灭门之祸！” “我还要感谢他呢，如果不是他，我怎么知道他儿媳妇经常买快递，他家排风坏了，还有他家的格局以及每个人具体的休息时间。”曹波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冷漠的说。 “那钟玲娜是怎么回事？”这也是让骆安奇最想不通的事情，看曹波的样子根本不像喜欢钟玲娜。 “她可以说的上是季家唯一的一个好人了，平时话不多，但是谁让她倒霉嫁给了季永海，但是我又不是坏人，自然会给她留一些体面。” 曹波还感觉自己做的没错，案件的真相也在他嘴里慢慢呈现出来。 “我也不想杀人的，但是这都是被他们逼的啊！”曹波激动的哐哐砸着桌子。 “先是季建宏，他每天都来找我，不停的在我耳边说着他家怎么的怎么的，让我很烦啊！然后是他家的那个孙子，每次见到我都打招呼，对我笑，其实我知道，他就是在嘲笑我，嘲笑我不能生育，嘲笑我老婆跑了…” 曹波越说越激动，脸上也浮现出癫狂的状态，同时骆安奇等人的表情也出现了变化。 骆安奇走了出去，然后和李临安等人站到了一起，隔着玻璃观察曹波。 “他们逼我的！都是他们逼我的！”曹波自己还不停的说着。 “他…是不是精神有问题？”詹宝纠结许久，才试探性的说。 “找医生！”李临安的表情很不好，如果这个曹波精神真的有问题，那么他很有可能会逃脱制裁。 谭修杰是作为心理医生来确诊的，他并没穿白大褂，而是只带了笔纸就走了进去。 谭修杰足足在里面呆了半个小时才出来，众人纷纷围了过去。 “他确实是有问题！我初步估计是精神分裂，具体确诊还需要细致的诊断，但是…我估计他的病不轻。”谭修杰拍拍骆安奇的肩膀后就离开了。 大家都沉默了，心里就像有千斤重一样，又连夜将曹波带到医院，做了最系统的检查。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曹波和谭修杰预估的结果一样，精神分裂，重度。 显然曹波也知道自己的病情，他微笑的看着众人，眼睛里充满了不屑。 “别挣扎了，你们奈何不了我，我有完整的医疗证明证明我确实是精神有问题。”曹波的状态很放松，他一点都不害怕。 李临安的拳头举了起来，但是并没有砸下去，嘭的一下落在曹波面前的桌子上。 “哈哈哈！”曹波疯狂的大笑，然后用手指嘲讽的指着李临安。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肯定会把你送进监狱！”李临安猛的凑近曹波。 “队长，我觉得我们可以从他犯案时是否为发病状态入手。”骆安奇建议。 又是半天的排查，最后找到曹波口中所说的地方，他在以前是一直在一家小诊所治疗的。 “曹波？我记得他，其实我觉得他的病情完全可以稳定下来，但是后来突然他就放弃了治疗。”单平是这家诊所的大夫，他对曹波的印象很深。 “他是一个很自卑的男人，但是在这么多次的治疗当中我没发现他有暴力倾向。”单平回忆道。 “那患有这种疾病的病人会突然产生伤害他人的想法吗？”骆安奇询问。 “正常是不会，除非是受到刺激等一些外在原因，哦对了，这是曹波一直的治疗记录，你们可以看一下。”单平将一个u盘交给李临安。 u盘里面只是曹波和单平的对话，一切似乎都没什么异样，曹波也很配合的积极治疗，但是听到最后时，里面单平突然问道： “你是否有过想要杀人的想法？” 而曹波经过长久的沉默后才缓慢回答：“没有。” 光耀小区灭门案（完） “你为什么这么问他？”骆安奇不解的说。 单平的脸上有一瞬间的迷茫，然后回答： “我也忘记了，也许当时只是想确认一下他有没有危险性吧。”单平认真的回答。 曹波最后还是逃脱了死刑的命运，他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而期限就是一辈子。 “真是便宜他了！”詹宝看着曹波的背影恨恨的说。 而走到车旁的曹波突然住了脚，缓慢回过头，目光盯着骆安奇突然说了一句： “祝你以后工作顺利！”说完便上了车。 骆安奇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一瞬间心跳都停止了，而身边的队友看到他这个样子，好奇的推了推他。 “你没事吧？”汤嘉丽关切的询问。 “没事，没事。”骆安奇反应了过来，走回了办公室，没人注意到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呆坐在椅子上，骆安奇的脑海里一直都回荡着曹波的那句话，不是这话有多么奇怪，而是在季家出事的当天，他曾经接到过一通电话。 而对面的人说的就是曹波说的这句，开始他以为这是谁给他的祝福并没当回事，可是现在看来… 结了案，大家终于有了休息的时间，小队放假三天，骆安奇整整睡了一天一宿才迷迷糊糊的睁了眼。 骆安奇揉揉有些发疼的脑袋，推开窗凉风让他清醒了一些，梦里大片大片的血液还历历在目，他也只以为是季永海的案子给他留下的阴影。 自己做了饭，没等吃就接到了谭修杰的电话。 “恭喜你工作之后第一个案子完美结束。”谭修杰举起酒杯笑着说。 “谢谢，不过我还没好好感谢你呢！”骆安奇同样笑着回应。 “帮你不就是帮我自己吗，都是朋友说这些干嘛，不过如果叔叔阿姨他俩在天有灵的话也会替你高兴的。”谭修杰喝的有些多，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为骆安奇高兴。 “小时候我就说过要做警察，我爸经常说骆家光宗耀祖就等着我呢，现在真做了，他们却不在了。”骆安奇的声音有一些低落。 骆安奇父母在他十五岁那年就出了意外去世了，他也一直跟着奶奶生活，大学毕业那年奶奶去世，他也彻底变成了一个孤儿。 三天的假期很快，骆安奇除了第二天和谭修杰见了面便一直窝在房间里。 在最后一天的傍晚，骆安奇打算去超市准备点食材，却不知为何又走到了光耀小区门口。 保安室里换了两个不认识的保安，就算已经晚上九点多了，那保安仍旧在一丝不苟的值着班。 “你也睡不着啊？”身后汤嘉丽的声音突然传来。 “你说…一个连小学都没念过的人真的可以想出如此完美的杀人计划吗？”骆安奇眺望远方，似乎在看着什么。 “你不想相信也没办法，曹波杀了季永海五口是事实，除了他，没有共犯也是事实。”汤嘉丽慢悠悠的回答。 两人谁都没再说话，等骆安奇回过神来，汤嘉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8.20失踪案（1） “没有案子的日子里，连空气都是甜的啊！”宋克杰深吸一口气，然后发出感叹。 大家都笑了笑，他们小队就是负责一些大案凶案的，所以没有案子的时候，平时还是很清闲的。 就在中午的时候，李临安被叫去了局长办公室，等出来的时候脸色有一些不好看。 “怎么了李队？”詹宝询问道。 “两个事，第一上面给我们小队分配了另一个队员，应该马上就到了，第二就是…有案子了。” 所有人都自动忽略了第一句话，听到有案子纷纷严肃了起来。 “是个失踪案。” 李临安说完这句大家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看起来不高兴了。 “让我们去调查失踪案？这不是浪费资源吗！再说这种案子不应该是二队那面负责吗？”宋克杰撇撇嘴说。 “行了，这是上面给的任务，就别说那些了，这些是报案人的笔录。”李临安说完将几张纸放在了桌子上。 “欣子！这是那个知名美女画家欣子吗？”汤嘉丽突然大声说。 李临安没等回答，门外就传来一个清丽的女声。 “没错，正是那个！” 陈冉就是李临安口中的新队友，欣子的案件就是她一直在负责的。 “给你们介绍一下，陈冉，我们的新队员。”李临安说。 “大家好，以后请多多关照！”陈冉很漂亮，特别是一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有两个酒窝，看起来就和邻家小妹一样。 “安奇，好久不见。” 骆安奇能在这里见到陈冉也很意外，他们都是高中同学，自从上了大学之后就没见过了。 “好久不见。”骆安奇见到她有些不自在的回答。 他之所以会这么反应也是有原因的，当年他，陈冉还有谭修杰都是一个班的，感情也都很好。 但是后来陈冉突然说喜欢他，而骆安奇知道谭修杰对她有一些好感果断的拒绝了。 其实高中时的骆安奇除了学习就是打球，对青春期的男女好感一点都没有反应，虽然后来谭修杰告诉他，当初就是开玩笑说对陈冉有好感，他也没当回事。 陈冉被拒绝后很伤心，成绩更是一落千丈，最后转了班，三人小组也变成了两人。 骆安奇正不知说什么好时，陈冉就收回了目光，拿起桌子上的那个笔录。 “报案人叫林绕川，是欣子的男朋友，按照他所说的，8月18号他和欣子还视频过，等20号就联系不上了。” “这中间没有人见过欣子吗？”汤嘉丽询问。 “林绕川说他是17号出的国，20号回来的，19号的时候快递员曾往他们家送过一个快递，但是他回家之后就发现欣子失踪了，刚开始以为她是去哪写生了也没在意，等到晚上还联系不上就报了警。”陈冉将大致情况叙述了一遍。 “由于这个欣子知名度很高，影响很大，关注的人也非常多，所以上面把这件事移交给我们负责，期限仍是一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李临安接着说。 欣子家装修的完全就是现代化风格，一切都是智能化的，家里还有个小机器人，来客人端茶倒水。 “林先生，18号之后您就没和欣子小姐视频过吗？”大家坐在林绕川家的沙发上。 “没有，18号欣子说她有一些感冒，我就不让她画了，晚上十点她就上床睡觉了，我一直到她睡着我才关的视频。”林绕川带着一副金丝框眼镜，文质彬彬的说。 “那你如何断定欣子小姐失踪了呢？也许她是去哪里聚会或者是采风了呢。”詹宝好奇的询问。 “不会，欣子是一个特别依赖我的女孩，我们从大学时期就谈恋爱，她从来不会不回我的消息，别说还是失联这么久了。”林绕川有一些焦急。 茶几上还有吃剩的感冒药没收起来，水杯里的水还有大半杯，杯口印着红色的口红印，这应该就是欣子留下的。 “19号的时候您说家里收过一个快递是吗？”汤嘉丽接着问。 “嗯，不过在快递到之前我给她打电话她没接，但是后来她收了快递，所以我也没在乎。”林绕川一晚上都没睡觉，黑眼圈大大的，声音里也都是疲惫。 汤嘉丽还想继续问什么，外面突然闯进来一个男人，身上的西服满是褶皱，胡子拉碴的。 “林绕川！欣子去哪了？”那男人一进来就直接冲向林绕川，双手直接揪住他的衣领，硬生生将林绕川从沙发上提了起来。 林绕川的眼镜都被拉扯的歪了，他奋力的挣扎着，同时也大力揪着男人的衣服。 “权硕你发什么疯！欣子是我女朋友，她失踪了我比谁都着急！” 六人坐在沙发上面面相觑，这个权硕他们也知道，这是本地著名企业家的儿子，平时更是警局的常客。 “都怪你！如果你能保护好欣子她会出事吗？”权硕的情绪很激动，林绕川被他揪的脸色通红。 但是这一次林绕川没有反驳，他心里也在自责，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出国，欣子就不会失踪了。 骆安奇想去拉架，被两个人同时拉了下来，李临安和陈冉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又同时松了手。 “你管不了，安安静静坐着就好。”李临安贴近骆安奇耳边轻声说。 权硕自己还在那碎碎念，而林绕川的脸色越来越红，但是彻底放弃了挣扎。 似乎是觉得就这么揪着林绕川不过瘾，权硕突然松开他的衣服，然后一个拳头直接砸了过去。 林绕川嘭的撞在了茶几上，上面的水杯移动很长的距离，水洒了出来。 “如果我是欣子男朋友我肯定不会让她出事的！都怪你，都怪你！”说到最后，权硕蹲下来哭了起来。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两人的情绪也有了一些缓和，李临安站起身，笑着说： “林先生，今天我们就先聊到这，我们回去调查一下，如果有什么发现会第一时间联系您的。” 林绕川似乎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然后扶了扶自己眼镜，连声说好。 8.20失踪案（2） “你这小子，上次办案看着挺机灵，今天怎么犯蠢了呢？”众人走出了林家，李临安边走边说。 骆安奇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刚才两人为何拉着他，他尴尬的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笑。 “你是不是不知道林绕川欣子还有权硕他们三个的事情？”陈冉好笑的看着骆安奇。 “不会吧！这么劲爆的事情你竟然不知道，前阶段这事可天天上热搜。”汤嘉丽嘴巴张成o型，夸张的说。 “我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打打游戏，打打球，不怎么关注这些…”骆安奇头挠的更欢了。 “这个权硕啊，是咱们市权仕凯的独生子，他从小就喜欢打架斗殴，但平时都是一些小事，一般的时候都私了了。”宋克杰解释。 “然后突然有一天权硕在一次演出上看到了欣子，从此一颗心都落到了欣子身上，就算知道她有男朋友，权硕仍旧不在乎。”看着骆安奇好奇的模样，宋克杰八卦的更欢了。 “你都不知道他有多疯狂，花重金只为博美人一笑，凡是欣子出的新作，只要他知道的，权硕都会买下来，听说他家有一大间屋子里面都是欣子的画。” “欣子的画值不少钱吧？”骆安奇认真的问。 “那哪是不少钱啊，欣子作为画家里最年轻的代表，一幅画少说也得上百万！”汤嘉丽酸酸的接话。 “上百万啊？那这一大屋子…”骆安奇也惊讶了，这真是有钱真好。 “除了这个权硕还经常以请教画画的名义去找欣子，送花送礼物都是小的，甚至会送车送房子，但是好像都被拒绝了。”宋克杰接着说。 “那这么看，欣子和林绕川的感情很好啊，这么诱惑欣子都没变心。”骆安奇感叹道。 “他们俩个是大学同学，从大学就在一起了，上学的时候就是神仙眷侣，郎才女貌，听说马上就要领证了，然后欣子就失踪了。”宋克杰别看是一个男人，他比女人都爱八卦。 “那权硕这么追求欣子，林绕川受得了吗？要是我我肯定受不了。”骆安奇彻底惊讶了。 身边的陈冉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瞟了骆安奇一眼，不过马上挪开，像没看到一样。 “当然受不了，哪个男人受得了啊！因为这事两人打了不下五六架，自己儿子干出这么丢人的事，权仕凯差点没气死！” 听的也差不多了，李临安收起侧起的耳朵，故意咳了咳，然后上车之前郑重其事的说： “把心思都放在办案上多好！天天净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众人相视一笑，然后纷纷答应陆续上了车，一起回了局里。 欣子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所有人都联系不上她，家里的现金首饰，银行卡里的钱也没少，和她同样失踪的，除了她的手机没有其他的东西。 等大家第二次见到林绕川的时候已经是欣子失踪的第三天了，林绕川憔悴了很多。 他的衣服出现了皱褶，以前梳的工工整整的头发也凌乱了，脸上的胡茬三天没刮过已经长出很长。 #送888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是有消息了吗？”林绕川的情绪很激动，他是冲进警局里的，见到李临安直接抓住了他的胳膊。 “李先生你先别激动，坐下说。”汤嘉丽给他倒了杯水。 “怎么样？是有欣子的消息了吗？”林绕川握着杯子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他的身子前倾着，睁大眼睛，里面都是期待。 见到他这样，大家谁也不忍心说出没有线索的话来，空气沉默了，林绕川眼睛里的期待也逐渐消失不见。 “还没有是吗？”林绕川收回前倾的身子，颓废的塌了后背，将水杯放在了桌子上。 “林先生，我们找遍了您家附近所有的监控，小区里的也找过，很遗憾的是没有欣子小姐的身影，最后她出现在监控里的就是18号，但是最后她返回了家中。”就算心里再不忍，李临安还是将结果告诉了他。 林绕川点点头没有说话，低着头大家看不清他的反应，不过很快一滴泪就砸到了桌子上，然后两滴三滴… “你们不知道，欣子她不会做饭，而且还有很严重的胃病，她肠道还不好，吃的东西有一点不干净都会腹痛，还有她睡觉之前必须喝杯牛奶，她平时很依赖我的，没有我她生活不下去的…”林绕川哽咽着说。 所有人心里都不舒服，看到他一个快三十的男人掩面痛哭，这滋味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李临安深呼吸几下，然后接着说： “虽然现在还没有欣子小姐的踪影，不过我们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林绕川的脑袋一下子抬了起来，然后他反应过来李临安说话的意思，他的双眼通红，牙齿紧紧咬着，几分钟过后才点了点头。 “当然这结果只是假设，现在还请林先生回忆一下，欣子小姐有没有什么仇人。”李临安追问。 “欣子为人很好，根本不会和其他人产生矛盾，特别是在我拿到国际安徒生大奖以后，欣子就更小心翼翼了，生怕给我带来任何负面影响。”回忆起欣子，林绕川嘴角露出微笑。 “林先生，监控拍到欣子小姐是十八号上午出去买了点东西，然后在十二点左右回到家里，权硕在下午三点零五的时候去过您家。”汤嘉丽将监控里看到的告诉了林绕川。 “什么？他去过我家？欣子和我视频的时候没和我说过啊！”林绕川猛的抬起头，惊讶的询问。 “但是由于监控只能拍到您家门前，权硕先生进没进去我们看不到。”汤嘉丽接着说。 原本他们是打算去询问权硕的，但是自从三天前在林家见过他一次之后，权硕回家就称病了，权仕凯更是日夜看着，谁去都不见。 权硕不是嫌疑人，他们也没有权利强行问话，局里有顾忌权仕凯身份，这事便搁置了下来。 林绕川也了解其中的原因，他的拳头攥紧，然后腾的站起身跑了出去。 “我去找这孙子问问！”林绕川的声音逐渐消失在门口。 “我们不用跟着吗，会不会出问题？”汤嘉丽询问。 “李队告诉他就是想要这个结果，我们奈何不了权硕，林绕川可以啊！权仕凯以权压人，可是林绕川身份也不低，等着吧，林绕川马上就可以带回权硕了，到时候我们想问什么就可以问什么了。” 自从知道这三人的关系身份，骆安奇就明白了里面的猫腻，听到汤嘉丽这么问他便回答。 果然没出一个小时，林绕川就跑了回来，他手里拉着的，正是衣衫不整的权硕。 权硕似乎是被人从床上直接拉起来的，只穿着一身睡衣，拖鞋都跑丢了一只，而权仕凯脸色不愉的跟在两人身后。 “放开我！”权硕甩掉林绕川的手，大声吼道。 “你不是生病了吗？我看你就是心虚！今天你就在警察面前交待清楚，是不是你把欣子藏起来了！”林绕川丢失了以前所有的风度歇斯底里的喊着。 听到他的话，还没等权硕说什么，他们身后的权仕凯就不高兴了，直接出声： “林先生，我敬佩你是国家杰出画家才允许你撒野的，这我儿子才会衣衫不整的被你带来，但是你现在这话，我完全有理由告你诽谤！”说到后面，权仕凯的声音完全冷了下去。 他的话一出，小队几人的眼睛同时看了过去，按理来说他们找权硕也只是正常问话，权仕凯根本用不着如此。 “你告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父子那点恶心心思，以前只是没和你们计较而已，现在欣子都失踪了，我还有什么顾忌的？”林绕川此时理智全无。 权仕凯的表情更难看了，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骆安奇都害怕他直接被气晕过去。 “权先生，我们简单问过几句就会让您儿子回去的，请您放心。”李临安走上前说，缓解了尴尬的气氛。 “快点，我在这等他！”权仕凯挥挥手，然后坐到了椅子上。 大家眉毛都同时的皱了一下，但是权仕凯他们暂时还惹不起，便心里骂了一声就将权硕带到了一旁。 “权先生，您十八号去林家干嘛了请问？”汤嘉丽边问边做着笔记。 权硕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过头看看自己的父亲，权仕凯眉头一皱，大声说： “你就实话实话就行。” 众人的心里更加惊讶了，这个权硕从以前做的事情来看，可根本就不像一个会害怕自己父亲的人啊！ 他做过许多大事，随便拿出一件都可以让权仕凯气晕，可是这次他的反应似乎有些异常。 “我没进去…”权硕支支吾吾的回答。 “权先生，您要清楚，在这场问话中说谎可是要负责任的。”骆安奇一眼就看出他在说谎。 权硕愣了一下，然后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抿紧双唇，思考一会才开口： “我进去了。” 话音刚落，林绕川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迅速冲到权硕身边，双手揪住他的领子。 “我就说你有问题，说！欣子在哪？” 8.20失踪案（3） “我怎么知道？”权硕厌烦的一把推开林绕川，伸手抚平自己的衣服反问。 “那权先生你见到欣子小姐了吗？”汤嘉丽接着询问。 这次林绕川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只不过双眼一直盯权硕。 “没见到…”权硕小声回答，在看到林绕川又要暴走时，权硕急着说： “我真没见到！我进去的时候欣子应该是在洗澡，玻璃里面水汽很大，还有排风的声音，我叫了几声没人回应，我就走了。” 一瞬间，几人齐刷刷的将脑袋转向林绕川，这个权硕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人，以前谈过的女朋友一个接一个，还有小道消息说权硕强迫过女孩子，但是没有石锤。 曾经还有好几个女孩子因为他移情别恋而公开两人的聊天记录等，里面内容露骨，尺度大的可以。 就这样一个三心二意的花花公子，如果他说在看到女人在自己面前洗澡，他只是叫了几声没做什么的话，不说大家不相信，恐怕他自己都不信！ “然后我就走了，前后不超过十分钟，你们应该可以从监控里看到时间。”权硕的表情看起来并没有说谎，光明磊落的很。 倒是林绕川，眦目欲裂的盯着他不放，显然他也知道权硕是什么样的人，一点都不相信他的话。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权硕虽然好色，但是我光明磊落，我也知道网上有一些对我不好的评论，但是我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权硕说道。 “您是说，在下午三点的时候欣子小姐在洗澡？”汤嘉丽有些不相信的反问。 倒是权硕很肯定的点头，“我不确定她是否在洗澡，但是浴室的水汽确实存在，排风也打着。” 也不怪汤嘉丽怀疑，毕竟没有几个人下午的时候洗澡吧？还是在三点钟的时候，没有约会打算，也不是即将要休息。 “我相信欣子那时候在浴室，因为她的习惯就是画画完毕后汗蒸一下，按照她的话说就是将杂志排出去，才能更顺利的创作。”林绕川声音低落。 “我不喜欢汗蒸，觉得温度太高，但是由于欣子喜欢，所以我家特意装了个大汗蒸房。”林绕川继续说。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可以走了吧？而且听说十九号的时候欣子还收过快递，那我就不是最后一个去她家的人。”权硕无所谓的问。 权仕凯带着权硕离开了，林绕川也失魂落魄的回了家，继续等待着消息。 “你们觉没觉得有一些反常？”骆安奇看着他们的背影询问。 “是反常！”李临安赞同的点点头。 看着几个人不解的眼神，陈冉解释： “我们第一次见到权硕是在林绕川家里的时候，你们想想那时候他的状态，俨然就是失去爱人的模样，再对比一下现在的状态。” 汤嘉丽三人恍然大悟的睁大眼睛，刚才的权硕胡子被刮的干干净净，头发也是新修理过的，虽然只穿了睡衣和一只拖鞋，但是精神看起来很饱满。 “而且我们就是一次普通问话，权仕凯至于那么紧张吗？听说他这三天连公司都没去，一直陪着权硕，对外说是怕权硕因为欣子做什么傻事，但是今天你们也看到了。”陈冉继续解释。 “难不成，欣子的失踪真的和权硕有关？”詹宝反问。 “但是看权硕的回答也没有说谎…”骆安奇不解的说。 李临安表情严肃，然后对众人说： “这个权硕肯定是隐瞒了什么，和欣子的失踪有没有关系不知道，但是和欣子肯定有关！” 权硕很好调查，毕竟这种公众人物几乎没有什么隐私，所以大家很快查到了一些线索。 “权硕不是爱欣子爱的死去活来吗？那这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汤嘉丽看着手里的照片不解的说。 照片里是权硕和一个女孩子的照片，两人从街上到酒店里面的都有，照片上的时间也是八月份的，权硕追欣子正疯狂的那段时间。 “你们男人是爱一个人的时候还可以和其他人在一起吗？”陈冉也不理解，便询问旁边的几位男士。 “当然不是！如果真爱一个人，那恨不得时时刻刻想着她，哪有心情和其他人在一起！”宋克杰第一个不同意，当初他追他女朋友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这照片哪来的？”李临安询问。 “一个记者送过来的，我们找权硕过来问话也不是什么秘密，他在第二天就把照片送过来了，当时还说了一句，希望可以给欣子一个公道。”詹宝回答。 “什么意思？”李临安有些不明白。 “他只是隐晦的说了一句，等我想问的时候他都走了，而且穿戴的很严实，应该是怕被人认出来不敢久留，不过他留下一个电话号码。”詹宝拿出笔记本，上面记录着那记者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电话响了几遍之后才被接了起来，那头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声。 “你好。”男人似乎在忙，旁边人声鼎沸。 “你好，我是李临安，负责欣子案子的。”李临安直接表明身份。 男人似乎和那面说了什么，然后电话里很快的安静了下来，李临安猜测他应该是到了走廊里。 “请问您今天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李临安知道他不想透露身份，便没有询问，只是直接进入主题。 “权硕就是个骗子！他和他父亲一样！”男人有些激动。 “其实权硕追求欣子就是权仕凯导演出来的一场戏而已，他们公司马上上市，而欣子又是公众人物，粉丝众多，只有这样权硕才有关注度。”男人说着。 “可是要这关注度有什么用？”李临安不解。 “你不是搞商业的自然不懂，要知道一个企业想要长久就必须有知名度，而在如今这个网络世界里，知名度怎么来，还不是越炒越高！你别管他是黑还是红，只要有人知道，他就有利益。”男人压下自己声音。 “而欣子则成了权仕凯最好的人选，她是个普通家庭的女儿，没有背景，就算最后真的和权硕在一起，权家也不会损失什么，而且这样的人还好控制！” 小队里所有人听到这话都被震惊了。 “我是欣子的粉丝，所以我下意识的就对她的事情比较上心，其实我拍到过很多权硕和其他女人在一起鬼混的照片，但由于种种原因，我不能发布，在知道你们在调查时，只能悄悄的送过去。”男人的声音很低落，他在为自己做不了什么而失落。 “前几天权硕做出那副样子也是假的，他们父子骗了所有人，而权仕凯就是害怕他露馅才看着他的，否则这种事一旦被爆出去，那他公司的股票就会一落千丈。” 一直到挂了电话，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人心究竟可以算计到什么程度。 无论他们此时对权家父子多么厌恶，他们都不能带入任何私人情绪去办案，更何况权硕只是利用了欣子而已，看起来和欣子的失踪并没有任何关系。 当然最后权硕也给出了人证物证等，除了他去林家的那十分钟，其余时间都在外面。 “真想给他们爆出来！”汤嘉丽恨恨的说。 虽然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们却不能这么做，不过还没等他们吐槽完，网络上又一热搜：旧爱失踪第四天，权硕有了新欢。 照片很清晰，是权硕和一个女人街头热吻，城市也不是本市，看起来像是国外。 下面的评论全部都是一片倒的骂声，最开始还有一些反对的声音，但是也很快被淹没在声讨大军中。 权家的股份确实和男人说的一样，有了下降的趋势，短短几个小时，权家就蒸发掉几百上千万的资金。 权硕迫不得已在社交软件上回复：他对欣子只是追求，欣子一直都没答应，所以他也不存在是什么渣男，而现在他想明白了，欣子和林绕川的感情很好，他去掺和是错误的，所以也要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整个声明说的一点瑕疵都没有，很快权硕买的水军也赶到了现场，双方激烈的对骂着。 案件一点进展都没有，大家也都是一筹莫展，原本以为是绑架，但三天过去了，一个要赎金的电话都没有。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恐怕欣子凶多吉少了，但是假如欣子真的死亡了，那么她的尸体呢？ 第四天傍晚的时候，大家再一次来到林家，林绕川喝了很多的酒，酒瓶子歪歪扭扭躺在地上，他的模样更邋遢了。 “看你们的模样，我就知道还是没有消息。”林绕川躺在沙发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头顶，一说话酒气熏天。 “这就是您家的汗蒸房吗？”骆安奇好奇的走了过去，他还没见到这么高档的家用汗蒸房。 林绕川听到问话费力的坐了起来，然后歪歪扭扭的走了过去： “欣子最喜欢躺在浴缸里面构思灵感了，然后将温度调到41c泡上二十分钟。” 林绕川将门口的温度计打开，“嘀嘀嘀”的调好温度，然后坐到了浴缸里。 8.20失踪案（4） 不一会儿林绕川就睡着了，大家面面相觑，知道今天也问不出什么了。 詹宝和宋克杰小心翼翼将林绕川扶回了沙发，由于大家都不会控制汗蒸房，所以并没有关。 从他们进去到离开大约是半小时，走之前骆安奇还看了一眼。 “这个林绕川家什么毛病，浴室竟然用透明的玻璃，也不怕来人看到？”汤嘉丽不明白他们这种文艺人的癖好。 “像他们这种画家都是有怪癖的，看林家的格局，还有拖鞋什么的，我猜测他们平时应该不邀请其他人到家里。”骆安奇回答。 从第一次去他就发现了，林家只有两双拖鞋，是情侣款，而杯子也只有两个，所以平时应该没有人去做客。 “等他清醒了我们再去一趟吧，这次仔细查查他家各个角落。”李临安说。 何俊就是当时给欣子送快递的快递员，这是他第二次被召唤到警局。 “当时我记得很清楚，我给她打电话，她确实是接了，但是声音听着怪怪的…”何俊回忆道。 “怪怪的？怎么个怪法？”陈冉身子前倾问道。 “就是…感觉像是压着嗓子说话，不敢大声似的，具体我也不太好说。”何俊皱着眉挠挠头。 “林绕川不说那几天欣子感冒了吗，也是是嗓子发炎。”詹宝想起来林绕川的话。 “那你当时是将快递交到欣子手里的吗？”汤嘉丽继续做着笔记。 “不是，我根本没见到她的人，我记得当时是十九号的下午了，我去她家敲门没人应，我才打的电话，等了好一会她才接。”何俊慢慢回忆着，边回忆边说。 “她让我把快递放到门口，而且还告诉了我密码，欣子小姐说她在洗澡，不方便出来，所以我就把那快递放到了进门的位置，然后我就走了。” “又是在洗澡？”汤嘉丽一愣。 “这个欣子该不会有洁癖吧？每次画画完必须洗澡，无论什么时候。”宋克杰也接着说。 “走之前我无意中还看到了浴室，里面水汽很大，什么都看不到，不过你们可以查查她买的那快递！”何俊突然建议。 这个提议顿时让所有人都好奇起来，看着大家不解的眼神，何俊神秘兮兮的说： “那个快递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是一个大箱子，长大约在一米七，重量更是八九十斤！是从国外运回来的，整体感觉就像…一个人！” 所有人脑袋同时嗡的一下，然后看看时间，觉得林绕川也差不多清醒了，收拾收拾东西就直接跑去了林家。 林绕川刚刚洗过脸，脸上的水渍还没擦干净，就听到门外大力的敲门声，他还以为是欣子回来了，什么也顾不得就冲了过去。 看到是骆安奇几人时，林绕川脸上的激动慢慢褪去，再看到他们的样子，林绕川心里打起了鼓。 “是不是…发现欣子的踪迹了？”他害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李临安几人也知道自己有些冒失了，表达歉意之后直奔主题。 “林先生，你知道欣子小姐收到的快递是什么吗？”骆安奇着急的问。 “知道啊，怎么了？”林绕川脸上都是不解，他有些不明白他们怎么忽然对这快递感兴趣了。 “这是我给她邮的，花重金从国外特意订制的，我家里也有好几个，但是没有这个好。” 等到了画室大家才明白林绕川说的具体是什么。 “这…都是假的？”陈冉惊讶的询问。 “嗯，一比一订制，和真人的重量密度大小几乎都是一模一样，这个就是十九号欣子收到的。”林绕川看着眼前的六个人体骨架模型。 林绕川和欣子的画风不同，林绕川画的都是一些阳光健康积极的，而欣子平时就喜欢画一些阴暗，抽象，骷髅等。 这点也可以从这间画室上看出来，整个画室也被分割为两部分，属于林绕川的那部分充满阳光，而欣子这部分昏暗。 欣子的长相和她的画作完全不同，她青春靓丽，阳光爱笑，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使她的知名度越来越高，这种严重的反差惊呆了所有人。 “这副就是新运回来的，她说想要一个更真实一点的，所以我几乎跑遍了全世界，这次出国也是为了这个。”林绕川摸着那副模型喃喃自语。 这六个模型高矮都有，最小的是一个小孩子大小，最高的有将近两米，再看看这个新拿回来的，大家也都理解了为什么何俊会有那种猜测。 骆安奇好奇的摸了一下，触手冰凉。 “摸完记得洗手，这些材料都是一些真正的骨骼做的，上面都涂满防腐剂，对身体不好的。”林绕川放下自己的手告诉众人。 “真正…骨骼？”汤嘉丽猛的收回在模型上面的手，惊讶的问。 “都是一些动物的骨骼，不用担心。”林绕川笑着回答。 怪不得刚才摸起来的感觉如此真实，众人又一次涨了见识。 这次他们把林家每个角落都检查了，没有任何的发现，欣子所有的私人物品都在原地，家里也没有任何打架斗殴的痕迹。 “林先生，您和欣子小姐吵过架吗？”骆安奇询问，他想欣子会不会是因为情侣生气而故意离家出走。 “没有，我们在一起八年多从没吵过架，当初就是我追求的欣子，我怎么忍心让她生气呢！只有她有一点点生气的预兆，那我肯定会主动认错道歉。”林绕川认真的回答。 “林先生真是个好男人。”陈冉赞叹。 “好男人算不上，如果真的做到了，欣子怎么会失踪呢？都怪我…”林绕川抓着自己的头发内疚的说。 又是一天过去，依旧没什么线索，公安也像社会征求线索，一时间各个电话快打爆了他们的手机，但是经过查证，没有一条有用的。 “这不是胡闹吗！一个个为了那点奖金捕风捉影，不管有没有用，是不是和欣子有关的都举报了过来！”李临安掐着眉心疲惫的说。 这种无用的信息无疑增加了大家的工作量，距离上面给出的期限还有两天。 “我要举报！”又是一通举报电话，大家都习以为常了，但是还必须认真对待，生怕错过真的线索。 “我见过欣子！”对面的人说的异常肯定。 电话是骆安奇接的，他听着对面似乎不是在说谎，便也严肃起来。 “在哪里，您确定是欣子吗？” “确定！我女儿也是学画画的，她天天和我念叨以后要成为欣子那样的画家，一来二去的我也关注了欣子。”男人生怕骆安奇不相信他，着急的解释。 “十七号那天，都半夜十一点了，我回家的时候路过中央公园，欣子就坐在亭子中间的长椅上！”男人接着说。 下意识的，骆安奇就怀疑起来，中央公园虽然叫这个名字，但是它的位置可一点都不中央，是在郊区的一片废弃楼盘附近，平时那里根本不会有人去，也别提什么监控之类的了。 “那您怎么记的这么清楚？而且您回家怎么会路过那里？”骆安奇问。 “那天正好是我女儿生日，她一直喜欢欣子的画画风格，知道中央公园附近有个废弃楼盘，就说想要一张那里晚上的照片，我这才大半夜去拍照的，我手里里还有照片呢！当时看到欣子的时候我也很惊讶，不过没来得及打招呼她就走了。”男人回答。 “不过我把她拍了下来，回去还给我女儿看了呢，我女儿很高兴，当天就画了一副画，还说后悔没和我一起去，错过了见到偶像的机会。”男人将照片发给了骆安奇。 照片里确实是欣子，她穿着一身白衣，就那么坐在长椅上，周围的树木大多数已经干枯，看着倒是有些惊悚的感觉。 “她大半夜去那里干嘛？她还是一个女人！”汤嘉丽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说。 “很有可能是和那人的女儿一样，是去找灵感的。”陈冉推断。 这个推测也得到了林绕川的证实，这个地方是一个叫李大中的买家推荐的，李大中要求欣子画一副关于这废弃楼盘的画，双方已经签订了合同。 “不过这是十七号的事了，她十八号还出现在监控器下面，应该没有关系吧？”宋克杰问道。 “先去看看再说，不能放过一点线索。”李临安回答。 “这楼盘已经废弃好多年了，听说当初盖到一半的时候接连出事，地产商找大师看了也破了，但是依旧没用。”汤嘉丽可谓是八卦小能手，什么她都知道。 “后来又陆陆续续找了很多大师都没用，最后才无奈放弃的，还有这公园也是为了楼盘能增值盖的，现在楼盘废了，公园自然也废了。”汤嘉丽说着。 即使在白天，这里也阴森森的，由于周围没有遮挡物，这里的风更大，气温也比市里低一些。 公园里的绿植由于没人打理，已经死了很多，在这不算深秋的季节里显得光秃秃的。 8.20失踪案（5） “这几棵树可真抗活，周围都死了它们还活着！”宋克杰大力拍拍一颗大树说道。 “还拍，小心下面一会出现个女人抓你脚！”汤嘉丽故意吓唬宋克杰。 宋克杰一个激灵，然后小心翼翼的低下头，别看他是做刑侦的，但是其实他的胆子很小，不怕死人凶手，就怕一些奇闻异事灵异。 突然，他的表情变的严肃起来，死死看着脚下的土地，汤嘉丽看到他这个样子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 “有什么发现吗？”汤嘉丽小心翼翼的问道，该不会真的让她一语中的了吧！ “哈哈！吓唬你的！”宋克杰突然抬头大声说，直接给汤嘉丽吓了一跳。 “行了，多大人了，还天天没个正形，快看看附近有没有线索，没有我们就撤，这地方真冷。”李临安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说。 “李队，这是什么？”骆安奇蹲下身从地上捏了一小把土壤问道。 李临安凑近一看，这土的颜色有些发深，他接过一点土凑到鼻子下面使劲嗅了一下，然后皱起眉头。 “闻着好像有些像血。”李临安表情凝重了起来。 众人一惊，然后纷纷围了过来，陈冉更是直接抓起一把，仔细看后也闻了一下。 “确实是血，而且似乎很浓！”陈冉的鼻子很好使，这也是当初她满分毕业的最大原因。 “找工具！”李临安站了起来一挥手，大家立马分散。 越往下挖土的颜色就越深，一直到深度约两米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尸体突然出现。 陈柏和方维明很快来到了现场，这里也拉起了警戒线。 “什么时候回来的？蜜月渡完了？”李临安拍拍陈柏的肩膀询问。 “早上回来的，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到有案子，这不连早饭都没吃酒过来了。”陈柏笑着回答。 “辛苦了！”李临安说完便将位置让了出来。 女人是脸部朝下死亡的，身上穿着一条白裙子，黑色披肩长发，看着倒是和十七号晚上出现在这里的欣子装扮一样。 等到抬出来的时候，大家纷纷皱了眉，女人的脸已经全部被刮花，根本分辨不出到底是谁，包括指纹脚纹全部被磨平。 “这是不想被人认出来？”骆安奇看着女人的尸体出声。 “看腐烂程度死亡时间初步是在一星期左右，但是这里面的湿度温度也会有一定影响，具体需要等待回去。”陈柏站起身来说着。 尸检报告很快就出来了，但是对比了基因库并没有发现这个女人的身份。 “对比一下年龄相仿的失踪人口吧！”李临安决定。 女人的身高在一六八左右，体重不过百，骨骼年龄在二十五到二十八岁。 欣子的条件就包括在这区间之内，而且女人死亡时间也和欣子失踪的时间差不多，所以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欣子。 林绕川在接到消息的时候就过来了，看着停尸房的那具尸体，他的情绪突然崩溃，双腿支撑不住身体跌坐在地号啕大哭。 “这就是欣子的衣服！这连衣裙是我给她买的…她去年生日的时候送给她的，欣子很喜欢…”林绕川失魂落魄的说。 然后他直接扑到尸体上面，紧紧抱着那具面目全非的女人，眼泪噼里啪啦的砸下来。 欣子和女人的基因比对结果还需要几个小时能出来，林绕川在哭过一阵后便开始发呆，这种状态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他突然站了起来。 “我先回家了，我要回去收拾一下欣子的东西。”说完便轻飘飘的走了出去。 等到太阳西下，结果终于出来了，骆安奇将报告拿在手里，仔细看着上面的字惊讶的说： “不是？” 李临安一把抢了过去，然后也一个字一个字仔仔细细看着，最后同样的被震惊到了。 “那这也太巧了…”骆安奇喃喃自语。 就在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骆安奇手机突然响起一条短信，点开之后他愣了一下，然后将手机递到李临安面前。 信息是林绕川发过来的，里面也只有一句话：一定要抓到欣子的凶手！ “不好！快去林绕川家！”李临安说完便带头跑了出去。 等到众人到林家门口时，他家的大门紧锁，无论如何叫都没人回应，情急之下，骆安奇输入当初欣子告诉快递员的密码，门开了… 大家一眼就看到浴室里面的林绕川，他背对着大家，躺在浴缸里面，头歪到一旁，浴缸里的水颜色是红色的。 院子里的狗在狂吠着，似乎要挣脱绳索冲进来咬众人，从骆安奇他们第一次来这的时候这狗就这样，就像得了狂犬病一样。 “快打120！”李临安从电视下面翻出急救箱，骆安奇费力的将林绕川抬了出来，平放在地上。 陈冉结果李临安手里的绷带手忙脚乱的包扎林绕川手腕上的伤口，看的出来，林绕川下了狠手，伤口很深。 “你们还救我干什么？欣子都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林绕川躺在病床上，眼神黯淡的看着窗外。 “谁告诉你欣子不在了的？那份报告出来了，死亡的不是欣子小姐。”汤嘉丽边削苹果边说。 “不是欣子？”林绕川猛的转过头，眼睛里的光可以闪瞎旁人的眼睛。 然后他的眼泪就像决堤了一样，坐起身用手捂着脸放声痛哭。 “真不敢想象如果欣子真的死了，林绕川会如何。”陈冉和骆安奇站在门外，隔着玻璃看着里面。 骆安奇没有回答，只是眼睛一下不眨的盯着林绕川。 他总觉得过于巧合，也许那个女人死在那公园是因为什么，但是她为什么会穿着和欣子一样的衣服。 同一时间，那群记者也得到林绕川自杀的消息，一大群人乌泱泱闯了进来，长枪短炮的围着林绕川。 林绕川勉强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眼泪自始至终都没断过，在摄像机面前不停的自责说着怪他的话。 当天晚上林绕川就上了热搜，而硕大的标题加粗写着：当今世界最深情男人，林绕川。 所以人都在安慰他，鼓励他，同时，欣子失踪的事情近一步发酵，小队的压力更大了。 李大中是欣子的最后一个买家，那片公园也是他推荐的，此时他也来到了警局配合调查。 “据我所知，欣子是不接受指定画作的，请问您是如何做到的？”骆安奇询问。 “钱呗，我最开始找到欣子的时候她也不同意，连续找了好几次她都拒绝了，后来我联系到了她的经纪人，她经纪人同意了，欣子才同意的。”李大中回答。 “经纪人？”骆安奇等人疑惑的说，他们没听说过欣子有公司或者经纪人。 “反正他是这么说的，具体怎么回事我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在那片废弃的楼盘作画？”骆安奇接着询问。 “这是我的隐私，我有权利不说。”李大中也是本市的名人，著名的收藏家，商人。 “可是有人看到您和欣子在公共场合大声争论的画面，就在她失踪的三天之前。”骆安奇接着说。 听到这，李大中的脸色有些不好，他黑着脸问： “你们是在怀疑欣子的失踪和我有关？” “李先生您别误会，我们完全没有这个意思，我们只是需要排除所有的可能性。”骆安奇微笑着安抚李大中的情绪。 “还能是什么事，如果不是为了…那副画，我会找到她吗？但是欣子三番五次的拒绝我，说什么她画画是为了梦想，就算我出再多的钱都不答应，没有钱她拿什么支持她的梦想？天真！”李大中年龄快六十了，为人有一些高傲，平时拒绝他的人很少，特别是像欣子这么年轻的。 “那您能仔细说说欣子的那个经纪人吗？”骆安奇转移了话题。 “他叫邱文选，是我老朋友知道我要找欣子画画被拒绝后给我介绍的，邱文选为人有些贪财，我手机里有他的号码，更多的我不了解，你们可以自己去问。”李大中说着。 “你就是欣子的经纪人？”看着眼前这个猥琐的男人，骆安奇惊讶的询问着。 邱文选的长相很不讨喜，他身材偏瘦，穿着一件有些大的灰色西装，搭配的裤子是牛仔裤，整体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唉，我就是！”邱文选弓着腰回答，边说边给大家分烟。 “不会抽烟，谢谢。”骆安奇拒绝了他，然后继续问。 “你知道欣子失踪了吗？” “知道啊，现在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谁不知道！”邱文选身上有很严重的烟味。 “那你不着急？”骆安奇更好奇了。 “要是以前还能着急，现在…哦，忘了说，我们解约了。”邱文选无所谓的说。 “能问一下因为什么吗？” “这不李大中想买画，欣子不同意，他就找到了我，要知道，李大中给出的价钱够买她三副！原本合同也要到期了，欣子就因为这个提前解了约，反正也无所谓了，钱已经到手了。”邱文选背靠在椅子上，很放松的状态。 8.20失踪案（6） “外界为什么没有消息说欣子有经纪人和公司呢？”骆安奇询问。 邱文选愣了一下，然后砸吧几下嘴思考一会，伸手缕了缕他那有些出油的头发，回答： “其实早在欣子大学毕业那年她就和我签约了，但是我们没有公司，我只是一个野经纪人。” 接下来邱文选说出了事情始末，这真相也直接惊呆了小队里的所有人。 邱文选根本就不是什么正规经纪人，只是一个喜欢投机取巧，没事去艺术学院里找那些怀揣梦想的大学生。 邱文选说他见到欣子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女孩肯定会有所成就，那时候的欣子内敛低调，性格很内向。 邱文选说的很好，什么签约后会为欣子安排工作，也会包装她，让她走向国际！ 成为大画家一直都是欣子的梦想，她家里可以倾尽所有让她念这么烧钱的专业已经是极限了。 所以单纯的欣子在考虑之后便高兴的答应了下来，没出校门的她根本看不懂合同里的猫腻，这一签就是五年。 当后来欣子知道自己上当受骗后已经晚了，合同邱文选做的毫无瑕疵，里面找不出一点错处。 欣子也尝试过去告他，但是找了几个律师，说的都差不多，这场官司她赢得几率微乎其微。 再后来欣子认命了，她想只有熬过这五年就好，这五年期间，欣子挣得所有钱都必须分邱文选一半，足足得有几百上千万。 邱文选也知道欣子恨透了自己，所以两人很愉快的达成了共识，他不参与欣子的创作当中，邱文选也不能向外界宣扬俩人的关系。 所以一直都没有关于欣子有经纪人或者公司的消息，两人签约是在林绕川和欣子谈恋爱之前，包括林绕川在内都不知情。 邱文选明白合约到期后他就没有了其他经济来源，所以在知道李大中联系欣子的时候他就动了歪心思。 他怕自己直接找上李大中他会不相信，所以侧面和李大中朋友透露了一点自己的身份，果然，第二天李大中就找上了门。 邱文选最终以三倍的价钱和李大中谈拢，在当天晚上他就联系了欣子，欣子也和前几次的态度一样，不由分说拒绝。 然后邱文选便以合同还在有效期内要挟，最终欣子只能答应下来，并且接受了李大中的建议，在半夜的时候去了中央公园，寻找灵感。 “那你只是和欣子打电话沟通的吗？没见到她人？”骆安奇继续询问。 “我十七号下午打的电话，欣子很生气，所以我晚上特意去了一趟，就约在她家小区的广场上，然后她答应了，回去没多久就把购买合同签完字给我发过来了。”邱文选将手机里的文件调了出来。 “合同约定的交画时间是半个月，我十八号下午一点左右的时候害怕她反悔，所以又过去一次，但是敲门没人答应，我猜她出去了就走了，晚上给她打电话的时候也没人接。” 邱文选说到这大家才想起来，当初看监控，里面确实是有一个男人路过林家，但是监控看不到里面的情况，现在对比一下，那个男人确实是邱文选。 就算大家再看不上邱文选也只能按规定放了他，毕竟他不是嫌疑人，只是配合调查的。 “其实欣子是在十八号中午过后就没人见过她了，我们知道的所有关于她的事情都说从别人口中得知的，但是那些人也只是侧面知道她在家，并没有和她见过面。”骆安奇分析着。 “对，林绕川和欣子最后通话记录也是十八号。”陈冉附和。 “有没有可能其实欣子真正的失踪日期是十八号？”骆安奇大胆的猜测着。 “那十九号快递打电话接听的是谁？”汤嘉丽提出质疑。 “会不会和上一个案子一样，其实欣子是被人带走了，而当时接电话的就是凶手？”宋克杰猜测。 “那他们怎么离开的？她家我们也查了，欣子根本没有地方藏身。”汤嘉丽挠挠头想不明白。 “也许也和上一个案子一样，从通风口之类的地方跑的呢！”宋克杰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了。 “不会，我仔细勘察过他家的格局，除了正门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出去。”骆安奇当初也这样怀疑过，所以在第一次去到林家的时候就悄悄观察过，更是利用第二次去了很多隐秘的地方，没有任何的异常。 林绕川第三次来到局里打听消息，他的身体很虚弱，自从上次自杀失败后便一直病病怏怏的。 “还是没有欣子的消息吗？”林绕川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他每天睡不着觉吃不下饭，精神状态更是糟糕。 “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李临安回答。 众人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欣子失踪的时间越久生存的几率就越小，但是一直没有消息至少还可以给活着的人一些念想，万一哪一天欣子忽然回来了呢？ 林绕川走了，这才不到一周的时间，他就瘦了很多，背影看起来更是沧桑，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你是老天怎么这么能捉弄人，这么相爱的一对遇到这样的事。”汤嘉丽感叹的说。 “是啊，看着林绕川的样子真是太可怜了，这样的好男人不多了。”陈冉站在汤嘉丽身边附和。 “他脖子上是带着一个戒指吗？”骆安奇突然问。 “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把戒指挂在脖子上，通常都是对戒，一人一个。”宋克杰回答。 “反正你这种宅男不关注也正常，还没有女朋友，我们理解理解。”詹宝也笑着打趣道。 骆安奇翻了个白眼不搭理他们，然后回到桌子前，大脑放空开始假想起来。 脑中规划了无数条线索，却一个个都被推翻，最终混乱一片。 “好了，明天就是第六天了，我们也连着工作五天了，今天晚上就回家休息一下，明天继续！”李临安看着黑眼圈严重的队员说。 看着大家有些不同意，李临安一拍桌子继续说： “现在没有线索，我们留在这也没有用，今天就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早点过来，打起精神继续调查！” 骆安奇还没走出警局，就接到了谭修杰的电话，两人约在一家餐馆，谭修杰已经到了。 等到骆安奇到的时候菜都上来了，他也真正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这猛的闻到香味肚子顿时咕咕的叫了起来。 “快坐下吧，几天之前就想找你来的，可惜你一直都没时间。”谭修杰说。 “哎呦，你不知道，天天忙的连吃饭心情都没有。”骆安奇也真是饿了，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是画家欣子的事情吧？现在这事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影响特别大，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进来了。”谭修杰平时也上网刷一下信息，这事现在都不是秘密了。 “嗯，你不知道，她那男朋友有多伤心，差点没跟着去。”接着骆安奇就和谭修杰讲了一下林绕川自杀的过程。 谭修杰没有说话，只是眉毛皱了起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好几秒过后才小心翼翼的说： “说实话，我觉得林绕川这种状态不对啊！” 骆安奇惊讶的抬起头，咽下嘴里的饭，擦了擦后询问：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这个林绕川是不是太脆弱了？在不知道死的那女人是不是欣子的时候就直接自杀，太草率了，这幸亏是救回来了，万一救不回来岂不是完了。”谭修杰说着自己的想法。 “也许是两人的感情太深了呢，今天林绕川还说呢，如果欣子真的有什么事情他也活不下去了，唉！反正这种情侣的事情我们这种单身汉不懂。”骆安奇还以为谭修杰发现了什么呢。 “不过说真的，按照你的话说，林绕川这种状态在我们心理学上是有一点问题的。”谭修杰也笑着说。 “让你们一看啊，百分之八十的人心里都有问题，快吃饭吧，一会都凉了。”骆安奇回应。 谭修杰也只笑着摇摇头，便不再谈论这事，聊起了其他的话题。 睡着的骆安奇再一次梦到那满目的血红，梦里的他很确定，这红色就是一片血迹，摸起来似乎还有温热的感觉。 等醒的时候骆安奇好像还能闻到血腥味，外面天已经亮了，喝了几口凉水压下那反胃的感觉，骆安奇早饭都没吃就去了局里。 李临安早都到了，站在画板前观察着欣子的人物关系图，最初他们也怀疑过是林绕川那方面的仇家，但是调查一番后都排除了。 “奇了怪了，这人怎么就这么不见了呢？难不成还能变成空气？”李临安根本想不通，来来回回走动着。 “要不，我们再去林家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地方遗漏了？”骆安奇建议。 即使林家已经去过两次，该检查的地方也都查了，但是现在他们一点头绪都没有，只能重新回去看看。 林绕川今天的状态还可以，家里也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看起来干净了很多。 8.20失踪案（7） “昨天晚上喝了点酒睡着了，才起来没多久。”林绕川擦了下自己的头发。 林绕川穿着的是居家服，领口很大，可以一眼看到脖子上挂着的戒指。 感觉到骆安奇的视线，林绕川将戒指塞进了领子里面，他伸手的那一瞬间，骆安奇突然发现他手上中指还带着一个相同的戒指。 “林先生的戒指很好看，哪里买的？”骆安奇突然出声询问。 “就商场里买的，没什么特别的。”林绕川的声音淡淡的，似乎是有些不高兴了。 顿时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他语气的冷淡，做刑侦的人一向都很敏感，瞬间心里就起了疑。 画室的画板上都落了灰，属于林绕川的那半部分的阳光也都消失不见，整个画室里面光线很暗。 “这就是欣子没完成的那副画，只画了五分之一。”林绕川爱恋的摸着那画。 画只上了个底色，整个画板上只有一条长椅，椅子上一个骷髅摆在中间。 “欣子真的很喜欢这种风格。”陈冉说。 “是啊，她说我俩就是天生一对，我画的都是阳光，她画的都是阴暗，互补…”想到欣子林绕川的嘴角总是不经意的露出笑意，可以看出两人的感情真的很好。 林绕川在回忆的时候，左手总是下意识去摸脖子上的戒指，大家的疑问更深了。 “宋克杰，你什么情况会把两个戒指都带到自己身上？”骆安奇询问。 “什么情况？分手吧。”宋克杰是他们当中唯一一个有女朋友的，所以只能问他。 看林绕川对那戒指的宝贝样子，大家的疑惑是越来越深，最终回到办公室八卦的汤嘉丽还是没忍住开始查了起来。 “哇，这么浪漫…”汤嘉丽发出夸张的声音。 “怎么了？”陈冉也是女孩子，自然少不了八卦的心，听到汤嘉丽的声音她跑了过去。 “知道不，林绕川带着的那戒指确实是一对，当时两人去买的时候还被拍下来过！”汤嘉丽将电脑移动了一下，将页面摆在陈冉面前。 “林绕川亲手刻的字啊？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完美？有才华还暖…”陈冉羡慕的说。 两个戒指里面都刻了字，女戒上是欣子的首字母xz，而他的是lrc。 “切！幼稚！”宋克杰不屑的嗤了一声，他才不会承认这世间还有比自己更暖的男朋友。 “不过我还是挺佩服他的，认识他和欣子的人都知道，欣子说一不二，就算再无理的要求林绕川都答应，欣子在他那，永远没有错的时候！这点我都做不到。”宋克杰也加入了八卦的队伍。 “可是那些人不也说了吗，欣子也不会提什么过分要求。”汤嘉丽反驳。 “你们没对象，所以不懂，两人在一起哪有不吵架拌嘴的，但是做到他那种的真的很少，不，可以说几乎没有！”宋克杰回答。 一旁的骆安奇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注意力一直在他们的对话上面，他突然想起谭修杰的话，当时只觉得谭修杰是职业病，看谁都像有问题，但此时一想，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 就算他没谈过女朋友，但是只要在脑袋里想象一下，真的做不到林绕川这种，宋克杰说的完全没错。 李大中今天也回来询问欣子的消息，毕竟钱都交完了，画还没给他呢。 “唉！我花了三百万啊！如果欣子回不来，那我这钱可就打水漂了…”李大中摇着头遗憾的说。 他是进了八月份就一直找欣子谈画的问题，也去过几次欣子的家。 通过谈话得知，林绕川家里的那只狗以前并不是那么暴躁的，李大中回忆他第一次去到他家的时候，那狗很温顺的趴在欣子怀里。 “我之所以记的这么清楚，就是因为我这人狗毛过敏，当时见到狗的时候吓坏我了，但好在那狗全程都趴着没动。”李大中解释。 他的话和大家看到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欣子失踪以后，那狗就被拴了起来，每次见到来人都会发出凄厉的叫声。 “这狗没有抑郁症什么的吧？会不会是因为不见了主人所以变的格外的暴躁？”詹宝猜测。 “也许吧，我们去这两次都没见过那狗吃东西，每次都是满满一碗狗粮放在那。”陈冉喜欢小动物，所以见到小狗小猫之类的下意识就会注意一些。 大家还在说这话，陈柏正好走了进来，他早就想过来了，但是手上一直有工作，才抽出时间。 “老陈，怎么有时间过来？”李临安笑着打招呼。 “早就想来了，前几天你们发现的那个尸体，结果全都出来了，你们猜怎么着，这女尸从基因序列来看似乎根本不是我们国家的人！”陈柏神神秘秘的说着。 “外国的？”李临安也惊讶了，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竟然是个外国人。 “但是外国在我们市失踪了，怎么没人报案？这可是大事啊！”汤嘉丽疑惑的问。 “不知道，不过我有一个猜测，也许这个外国人根本就不是正规进入我国的很可能她连身份信息都没有。”陈柏今年都三十多岁了，做法医也很多年了，见过的事情很多。 “偷渡？” “不一定，看看上面什么意思吧，毕竟这涉及到两国友好交往，无论因为什么人死在我们这，总得有个说法。”陈柏说完才想起来自己来这得目的，他一拍脑袋继续说： “瞧我这记性，听说欣子家有几副完整的骨架模型？”他的眼里都冒着绿光。 “是啊，做的老逼真了！那手感，那质地…”李临安故意这样说。 陈柏激动的双手直搓，然后凑近李临安，给他捏着肩膀，讨好的说： “那有时间你带我去看看呗？要知道，我一辈子还没见过这种东西呢，只听说过。” “这东西真那么好？”陈冉有些不理解。 “当然！做的最好的都在国外，不过价钱也昂贵，一副就需要上百万听说，反正我这辈子是买不起了，有机会能见到一眼就没有遗憾了。”作为法医的陈柏对这些东西有着痴迷。 “而且我还听说她家有好几个是不是？” “去去去，收起你这恶心的表情离我远点！”看着陈柏那眼神，李临安抖掉一身鸡皮疙瘩将他推开。 “那你下次去能不能带我？”陈柏又贴了过来，讨好的询问。 “好好好！带你，不过到那可别乱摸摸坏了真赔不起。”李临安答应了下来。 发现的那具外国尸体交给了其他小队负责，上面只让他们尽快找到欣子。 现在网络上已经出现了质疑他们办案效率的声音，如果长时间破不了案，恐怕会影响他们在人们心中的形象。 骆安奇的思绪一直停留在那对戒指上面，他还趁着机会搜边了欣子所有出席活动的照片，里面无一例外都带着这枚戒指。 然后再将监控画面调出来，虽然有些模糊，看不太真切，但是在她伸手捋头发的时候，中指折射出一道光。 骆安奇很确定，十八号的时候欣子手上还带着这戒指，但是那时候林绕川正在国外，所有的机票酒店票据都没问题，那现在这戒指怎么会出现在林绕川的脖子上呢？ 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的东西，骆安奇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不小心将椅子带倒，砸到地上发出嘭的一声。 大家都被他吓了一跳，还没张口说什么骆安奇就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顿时所有人都严肃了起来。 “戒指由欣子手上到林绕川脖子上，只说明一个问题，他在回国后见到过欣子！”骆安奇坚定的说。 “林绕川在说谎？”汤嘉丽不可置信的反问，她有些不敢相信。 “是不是说谎我们问问就知道了。”李临安直接拨通了林绕川的手机。 林绕川来的很迅速，跑进来的时候还喘着粗气。 “林先生，这次请你过来也是想问你几个问题。”李临安给他倒了杯水。 “我想问一下关于您脖子上戒指的事情。”林绕川的眉毛一下子就皱了起来，脸色也变的难看起来，他沉默了两分钟后才慢慢将项链拿了下来，交给了李临安。 “这戒指是情侣款，里面的名字是我亲手刻上去的，我一个，欣子一个。”林绕川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没离开过戒指。 “那请问欣子小姐的戒指为什么会出现在你这里？”骆安奇询问。 林绕川撇了他一眼，然后淡定的回答： “其实这戒指有三个，上个月欣子的那只丢了，我又花钱重新订做了一个，但是等新戒指到了之后，欣子的那个又找到了，这不就多出来一个，我就带了起来，她啊，总是这么丢三落四的。”林绕川的笑里都是幸福。 所有人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答案是这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往下说，倒是陈冉很快反应了过来。 “请问第三只戒指有发票之类的吗？” 林绕川呼出一口气，然后站了起来，夺过李临安手里的项链，严肃的说： “我知道你们现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所以便找一切看起来可疑的东西，但是这世间没有人比我更爱欣子，这点毋庸置疑！” 8.20失踪案（8） 众人连忙安抚林绕川的情绪，但是他看起来似乎被气的不清，只是将项链重新带了回去，就打算离开。 林绕川走了，骆安奇觉得因为他的猜测连累了大家被迁怒他很愧疚，所以低着头道歉。 “对不起，都怪我。” “你也是为了查案，没事，林先生会理解的。”詹宝安慰。 “李队…”李临安一直都没有说话，听到骆安奇叫他后他才反应了过来。 “其实我也是觉得太巧了，而且最让我怀疑的是，林绕川最后只说了他是最爱欣子的人，乍一听没什么毛病，但是仔细一分析就知道，对于欣子失踪的问题，他并没有反驳或者承认。” 大家的表情都凝固了，看着大家这个样子，李临安才继续说： “我这也是猜测，我自己的想法，我们破案还是要讲究证据的，找吧！” 第三次去林家是林绕川让大家过去的，林绕川虽然瘦了很多，但是精神看起来似乎不错，至少比前阶段强了。 “你们来了？”林绕川在收拾东西。 “林先生这是？”李临安询问。 原本林绕川是打算搬出去，对于他来说，这里有太多关于欣子的回忆，他呆在这里面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李大中的画我会替欣子画完，说实话，这还是第一次我们两人合作完成一副画作，没想到竟然是最后一副…”林绕川摸着那副没完成的画，声音有些哽咽。 “那林先生想没想过如何欣子小姐某一天回来了，却找不到你了怎么办？”骆安奇说。 林绕川愣了一下，他似乎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呆滞了几秒钟才回答： “是啊，欣子如果回来了…”然后便像魔怔了一样反复嘀咕着。 气氛很安静，只有林绕川的自言自语和外面隐隐约约听到的狗吠声。 陈冉看了一眼大家，然后她小心翼翼的开口说： “林先生，外面那狗是欣子小姐养的吧，我看它也变的瘦的厉害，似乎也不吃东西。” 听到问话的林绕川停止了自言自语，脑袋唰的转向外面，似乎在隔着墙壁注视那小狗。 “欣子喜欢小动物，那狗是她从小养着的，自从欣子失踪之后就变得暴躁，无奈，我也只能把它拴了起来。”林绕川回答。 然后他像回了神一样，恢复了文质彬彬的模样，将手里的画板放下，继续说： “是我自私了，只想逃开这让我伤心的地方，没考虑其他的，你们说的对，如果欣子回来见不到我，那她肯定会害怕的。”林绕川决定不走了。 离开的时候，李临安突然想起来一个事，便转过身对林绕川说： “林先生这阶段还是不要去喂街西那群流浪狗了，最近它们发生多起伤人事件，而且咬的都挺严重。” “以前欣子在的时候，我经常陪着她去，后来欣子失踪之后，我也只去过一两次而已，不过谢谢李队的好意，我知道了。”林绕川抬起头感激的说。 李临安点了点头就离开了，林绕川一直看着他们的背影，许久不能回神。 刚回到局里，大厅就站着一对夫妻，男子的大腿上缠着纱布，妻子在一旁大声嚷嚷着。 “这是这星期第五起了，这群流浪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伤人呢？”汤嘉丽奇怪的说。 “局里已经向上申请抓捕了，恐怕要不了多久就都会被收容起来，这伤人事件应该也就没有了。”宋克杰今天无意听到两名警员谈话得知的。 一眨眼就到了中午，大家只是吃了几口盒饭对付一下，毕竟欣子还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个帖子真有意思。”汤嘉丽喜欢上网，这是又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竟然有人说那群流浪狗接连咬人是因为吃到了人肉！这简直一点科学依据都没吗！”做他们这一行的，最讨厌造谣的。 “那群流浪狗得二三十只吧！如果真的吃人恐怕一个人都没了…”陈冉也不相信这些。 这个帖子下面盖的楼已经几百层了，当然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信楼主的话。 其中有一个人还放出一张图片来反驳，图片里正是林绕川，他蹲在地上，旁边有个黑色袋子，虽然看不见里面是什么，但是从周围围满了小狗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是吃的。 反驳人说：如果按照你这么说，那大画家林绕川怎么没被咬？如果他要被咬了媒体不可能不知道吧？ 下面是楼主的回答：看你发的照片是二十号的，据我所知，这群流浪狗第一次伤人是在二十一号吧？保不齐那黑袋子里面就是人肉！他那女朋友最近不是失踪了吗，也许里面就是他女朋友！ 楼主话一出，这栋楼很快就歪了，无数林绕川的粉丝涌了进来，包括一些觉得他可怜的人都在骂着。 而楼主最开始还在舌战群儒，以一敌百，以至于到后来参战人数越来越多，隐隐有要人肉他的趋势，楼主才道歉。 “现在人的想象力是真丰富啊！”陈冉感叹道。 倒是骆安奇对这件事上了心，在下午没事的时候他走到街西那片流浪狗聚集处。 抓捕行动已经开始了，所以这里的狗有的被抓有的跑了，但由于这星期大家都知道这里狗咬人的事，也没有什么人路过这里，倒是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骆安奇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来干嘛，就是脑海里突然一热，脚也不听使唤的过来了。 这几天的温度更低了，紧了紧衣服摇摇头自嘲一笑，骆安奇就打算返回局里，却在路过一个垃圾桶旁时突然听到一阵呜咽声。 好奇的慢慢走过去，这才发现竟然是一窝出生没多久的小奶狗，眼睛都没睁开，骆安奇猜测这应该是下午的抓捕队将大狗带走，没发现他们。 犹豫了一会，再感受了一下温度，骆安奇最终决定将他们带回去。 小狗一共三只，小心翼翼将它们拿起来，起身要走的时候余光看到它们身下的一截趾骨。 趾骨已经被狗啃的所剩无几，但是骆安奇还是一眼认出这就是人类的脚趾骨… 心脏在胸膛狂跳着，骆安奇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颤抖着拿出手机，连续拨通几次才拨对李临安的电话。 接到电话的李临安也激动了，直接带着队友出发，一起去的还有痕迹科。 “李队，这有没有可能就是欣子的？”詹宝询问。 李临安的心里也有这种猜测，但是现在一切结果都没出，他不敢妄下定论。 得知大狗确实是被送去收容了，骆安奇就将奶狗交给了捕捉队。 可惜的是最后在周围没有其他发现，大家怀疑这趾骨就是大狗故意藏起来留着吃的，结果被骆安奇发现。 等待结果的这时间是漫长的，等到陈柏拿着报告走进来的时候，六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他。 陈柏也没卖关子，严肃的点点头确认这半截趾骨就是欣子的，属于左脚小脚趾。 林绕川冲进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蒙的，他一遍又一遍的确认是否真的是欣子，在得到了肯定答复后林绕川崩溃了。 “林先生，从这一小截趾骨并不能发现太多的线索，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截趾骨是在欣子小姐死后被切下来的，切割面工整整齐，完全没破坏一点骨头。”李临安将结果告诉了林绕川。 林绕川似乎有些支撑不住，向后倒退几大步，嘭的一下坐在了地上。 “所以，林先生，我们需要再次进入您家进行系统的勘察。”李临安想起那篇帖子，再联想到林绕川曾带着东西去喂狗，他更加怀疑了。 林绕川失魂落魄的点头同意了，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没有权利拒绝。 这次陈柏也跟着去了，十几人仔仔细细的观察着房间。 陈柏早就想看看林绕川家的骨骼模型，所以这次更是直接跟着李临安等人去了画室。 “哇塞！”看到大大小小的六副模型，陈柏被惊讶的大声出声。 林绕川的脸色很不好，他不想让大家进来，可是却阻挡不了，毕竟现在欣子确认死亡，而他也属于嫌疑人之一。 “林先生天天晚上住在这里吗？”看着画室地上的床铺，骆安奇疑惑的问。 前两次他们来的时候林绕川已经把床铺收好，所以大家并没有发现。 “只有在这里我才能感受到欣子的气息，我才睡得着。”林绕川回答。 六个模型都被穿上了衣服，脚上穿着鞋子，如何不看脸的话，和真人无异。 陈柏围着模型来回穿梭，他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嘴里赞美的话就没断过，身边人几乎都可以听到他因为激动而狂跳的心脏声。 “如果可以我真的好想看一看这个模型的作者，这台神奇了，简直就是鬼斧神工···”陈柏痴迷的说。 就在他想伸出手上去摸一下的时候，林绕川紧张的说： “不要！” 陈柏不解的看过去，林绕川缩回想伸出去的手，有些惊慌的说： “有防腐剂，对身体不好。” 8.20失踪案（9） 原本大家就有一些怀疑他，经过他的反应大家更加怀疑了，陈柏虽然喜欢这些模型，但是作为一个多年的刑侦法医，顿时觉得事情似乎有什么问题。 林绕川眼睁睁的看着陈柏将手摸上离他最近的一个模型，他反复的舔舐自己的嘴唇，神色有些慌张。 “这触感···不愧是重金定做的，和真的几乎一模一样！”边说边挨个摸了过去。 而骆安奇这面也在死死盯着林绕川的反应，他发现，陈柏离最新定做的那个模型越近，他的情绪就越紧张。 当陈柏将手放在那具新模型上的时候，林绕川险些摔倒，但是他还是故作镇定的笑着。 “这里面这个最贵吧？就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法医，接触过无数的人骨，都分辨不出真伪，真实太神奇了。”陈柏仔细看着眼前的这个模型。 “当初欣子嫌弃曾经买回来的模型不够真，我几乎找遍全世界才找到这么一位大师，自然也是花其他模型几倍的价钱买回来的。”林绕川已经平静了下来，他走进陈柏，和他并排站在模型前面。 “不过说真的，你这钱可真没白花。”陈柏拍拍林绕川肩膀赞叹。 外面勘察的警员也进来报告，屋子里没发现任何的线索，包括血迹反应都没有，及时大家心里怀疑，也不得不离开。 刚刚走到门口，院子里拴着的狗不知为何挣脱了绳索，它狂吠着撒腿狂奔，一时间竟然没人敢上前。 小狗瘦的皮包骨模样，骆安奇怀疑它一个不慎都要摔倒。 “汪汪汪！”小狗冲进了屋子里，直接向着林绕川跑了过去。 看到它疯狂的样子，大家都以为林绕川要挨咬的时候，小狗劲直越过他，挤开画室的门，趴到了那副模型前。 大家相互对视一眼。然后纷纷转过要离开的身体，回到了画室当中。 林绕川想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无奈只能跟在大家身后走了进去，然后有些尴尬的说： “这小狗欣子在的时候就经常陪着她在这里作画，习惯了吧···” 说完就想走过去将小狗抱起来，但是那狗看到他的接近便像疯了一样，更是有了攻击的姿势。 骆安奇刚才就在怀疑，看到这样他再也顾不了其他，大步走到模型前面，直接脱下模型左脚上的鞋子。 一只缺少了小脚趾骨的左脚出现在大家面前，所有人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然后齐刷刷的看向林绕川。 林绕川还没有任何动作，詹宝和宋克杰直接冲了上去，一人一只胳膊抓住，李临安走上前，看着他说： “林绕川先生，现在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审讯室，林绕川仍旧是那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他的双手带着手铐，在白色的灯光下发着寒冷的光芒。 那具骸骨的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确定就是欣子，只不过全身的肉都被剔了个干干净净。 林绕川就那么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不管谁问话他都不回答，脸上也一直带着笑意。 遗憾的是在林绕川的住处并没发现任何的作案工具，案件在看到希望之后又陷入了僵局，所有人都急躁起来。 临近傍晚的时候，警局里突然来了一个女人，她自称是通讯公司的职员，当初欣子曾来过她们这办过一张手机卡。 “那为什么没有记录？”骆安奇询问，现在手机卡都是用身份证办的，但是当初他们调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 女人深呼吸一下，然后像下定决心般回答： “她用的不是她自己的身份证，当时我是拒绝了她的，但是她塞给我二百块，我才···”女人之所以现在承认了，也是因为局里对于提供线索的人有几万块的奖励。 最后女人留下欣子当初办的那张手机号码就离开了，骆安奇迅速联系了通讯公司，将她从办完卡那天开始所有的通话记录都调了出来。 让他们惊讶的是，这张卡是十七号才办的，而所有的通话记录都是林绕川。 而林绕川的记录更有意思，除了和这张新卡通电话之外，他还和欣子原本使用的那个号码保持着相同的联系。 “如果欣子一直使用的是这么新号码，那么她原本用的这个号码是谁在用？”宋克杰不解的问出声。 “我建议查一查在林绕川出国的这几天，欣子原本那个手机号的大致位置。”骆安奇建议。 “你是怀疑林绕川作假？”陈冉一瞬间就明白了骆安奇的意思。 有了文件，通讯公司那面特别的配合，短短半个小时就将结果传了回来，骆安奇猜的没错，这个号码一直使用位置就是林绕川去的那个国家。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汤嘉丽失望的看着林绕川，还亏自己当初那么同情他。 看着林绕川毫不在意的模样，汤嘉丽的怒火是蹭蹭上涌，她直接起了身将报告摔到他面前的桌子上，大声质问： “欣子的手机号码为什么会在你那？当初询问的时候你不说不知道去哪了吗？你还不承认是你杀了欣子吗？” 林绕川终于有了反应，他淡定的抬起头，然后看着汤嘉丽，回答： “我承认，欣子就是我杀的。”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看到林绕川前期的反应还以为他不会那么轻易的承认，可真正承认的时候大家竟然有些不可置信。 “你不说你最爱她吗？那为什么你要杀她？”汤嘉丽呆呆的问。 “我爱她，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她，我爱她甚至超过我自己，知道吗?为了她，我可以去死！”林绕川的眼睛睁大，里面一片血红。 他将脖子上的项链也摘了下来，放在手心反复摩挲着，就像用看情人的目光痴迷的看着戒指。 “欣子那么温柔，她爱我依恋我，天天晚上就像孩子一样，必须我给她讲故事才能睡着，她会依偎在我的怀里，笑着对我说晚安···”林绕川似乎沉浸在回忆里不能自拔。 他的两只胳膊弯曲着，头歪着，好像怀里真的有一个女人在贴着他的胸膛。 “但是后来她变了，她变的不那么依赖我，甚至她晚上作画的时候，还会让我先睡，要知道，这种事以前绝对不会出现！”林绕川的情绪逐渐失控。 “她还单独出去见其他男人！然后不顾我的反对答应下来李大中的约画，这些都是小问题，直到有一天我竟然发现，欣子偷偷给其他男人转钱。” 众人越听越皱眉，欣子的这种表现不正是她关心林绕川的表现吗，这不是正常的吗？ “所以你就因为这个杀了欣子？”汤嘉丽惊讶的问。 “让我下定决心的是因为她拒绝了我的求婚，我准备好了一切，甚至买好了钻戒，布置好现场，但是她却拒绝了！”回想起那天被拒绝的场景，林绕川崩溃的大喊。 “欣子不爱我了···她不爱我了···”林绕川就像疯魔了一样，哐哐哐的砸着桌子。 “难道你都不问问她原因吗？”汤嘉丽有些接受不了林绕川的理由。 “与其最后让她抛弃了我，还不如让我把她留在最美好的时光，这样她就可以永远陪着我了。”林绕川似乎稳定了下来，又恢复了那副文质彬彬。 “知道吗？其实欣子是想给你一个惊喜。”骆安奇的声音淡淡的，但是却准确无误的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看着林绕川不解的眼神，骆安奇盯着他的眼睛说： “欣子怀孕了，她是想在你们纪念日那天像你求婚的，带着你们的孩子！” 这句话像一声惊雷直接将林绕川炸晕在原地，他的眼睛里先是迷茫，然后是震惊，最后变成了不相信。 “还有，那个她打钱的男人其实是她的经纪人，欣子怕你担心所以默默的将所有痛苦自己承担了。” 骆安奇之所以知道欣子怀孕是因为他发现欣子的社交账号突然多了一些关于孕婴之类的东西。 她还搜索过早孕反应以及禁忌，也悄悄预订了礼物，再联系到即将到达两人的纪念日，这一切都明白了。 李临安告诉了林绕川邱文选的事情，林绕川的双手紧攥着，颤抖的不停。 “不可能，不可能，你们一定是为了骗我，一定是！” 直到李临安将那份合同交给林绕川，他才彻底相信，然后便像丢了魂一样哭着笑，笑着哭。 大家把空间交给了林绕川，让他自己肆意的发泄着，看着玻璃里面的男人，陈冉感叹： “这就是爱情吗？” “这不是爱情，真正的爱情是只要她过的好，你受再多的苦难都无所谓。”骆安奇接话。 陈冉望了过去，看到他的样子眼睛里的光一瞬间黯淡了下去，原来他也曾有过爱的人啊！ “对，被这样的人爱上简直就是噩梦！他这明显就是心里有问题。”宋克杰接着说。 等到林绕川的情绪释放完毕，大家又坐回了他的对面，这次不用问，他便一五一十的将真相交待了出来。 8.20失踪案（完） 欣子去办手机卡是他提议了，向来对他言听计从的欣子甚至连问都没问就去办了。 然后他将欣子的那张手机卡带出了国，每天做出几个和欣子通话的记录来，这样他就有完全的证据了。 “欣子真正的死亡时间是十八号吧？”骆安奇询问。 “是的，我知道她每次画画完都会汗蒸的习惯，所以我远程控制将汗蒸房温度调高，只用了一个多小时，欣子就没了气息。”林绕川平静的回答。 “可是你人在国外，你是如何做到的？”这也是骆安奇不解的原因，最初他也怀疑过，但是很快就被排除了。 “你不知道有种东西叫遥控器吗？我在国外，但是只要遥控器在几百米之内就好使。” 原来是林绕川很早就计划好了，小区里有几个孩子，平时最喜欢玩遥控器，林绕川便在走之前故意将遥控器交给了他们。 孩子都是三四岁，只知道这东西好玩，并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用的，在林绕川教了他们几次之后就学会了增加温度。 等他回到家里的时候再手动将温度降下去，一切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而且这群孩子每天下午两点准时出现在小区的广场，这一切都在林绕川的算计之内。 “那快递也是我故意让他十九号送去的，就是为了迷惑你们，让你们以为欣子十九号的时候还没失踪。”林绕川说着。 他留给快递的电话是欣子以前的那个手机号，自然也是他接听的，林绕川怕被人认出来，所以故意掐着嗓子压低声音说话，何俊才说当时觉得欣子的声音怪怪的。 但是林绕川也给这个事一个完美的解释，欣子感冒了，嗓子疼，有了他的作证声音的问题自然就被忽略了过去。 让他没想到的是十八号权硕竟然去了他家，林绕川不确定权硕是否看到了欣子，所以当时才急急忙忙的跑去找权硕的。 而让大家意外的是，林绕川也说出了中央公园的那具女尸的身份，他知道欣子答应了李大中要在那废弃楼盘作画，而他也知道欣子会去那里采风。 那具女尸是一名外国人，确实是偷渡过来打工的，林绕川下了飞机之后其实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中央公园。 他将那女人约到那里，再杀了她，用提前准备好的工具挖坑，再给她换上欣子的衣服。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伪造出欣子被绑架，然后死亡的现场，但是他毕竟不是懂刑侦手段的，没想到现在的技术这么强。 为了证明自己清白，他回到家决定采用自杀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特意在动手之前给骆安奇发信息，也没换密码锁，就是为了能让他们来救自己。 效果也和他想的差不多，李临安等人确实将他救了起来，再经过媒体的大肆宣扬，没有一个人相信他就是凶手。 “那你究竟是在哪给欣子剃的骨？”这还是一个谜题，当初做血迹实验，整个屋子里都没有。 林绕川听到问话竟然笑了起来，然后得意的回答：浴缸！ 所有人恍然大悟，其实做实验的时候曾在浴缸上面发现过星星点点的血迹，但是林绕川曾在里面自杀过，这个位置便被大家自动忽略了。 不得不说，林绕川真的很聪明，很可惜，聪明却用在了错误的地方。 “平时欣子很喜欢那群流浪狗，我不同意她去喂，每次她都会和我撒娇，然后我就同意了，我相信欣子如果在天有灵的话，应该很乐意看到自己的肉被那群狗吃了吧，毕竟她不忍心它们饿肚子。” 大家的眉毛皱了起来，宋克杰说的没错，这个林绕川恐怕心里有什么问题。 “还有我家那条，它看到了我将欣子的肉都刮了下来，可惜的是它不吃，原本我想送它和欣子一起走的，但是没想到陈冉同志竟然也喜欢狗，所以没办法了…”林绕川的神色越来越轻松，说起来也越来越流畅。 林绕川闭起眼睛说：“欣子死了，但是她的骸骨还一直陪着我，我搬到了画室，每天陪着她聊天，给她讲睡前故事…” 大家的表情都有一些不好看，一时间没人说话，整间审讯室都回荡着林绕川的摇篮曲。 “那…凶器呢？”骆安奇问。 “凶器？就画室那把壁纸刀啊！那也是欣子平时最喜欢的，所以就算它有些不锋利，我也还是选择了它。”林绕川还觉得自己挺高尚。 其实林绕川是真的又定制了一副模型，他展示的发票也是真的，唯一假的便是那个模型需要半年之后才回来。 按照他的推断，半年之后这事也会风平浪静了，没有人会注意他是否又反常的拿回来一个模型。 而他的动机也是简单的可怕，林绕川觉得欣子没有以前依赖他，猜测是因为欣子不爱他了，林绕川接受不了，便痛下杀手。 “归根结底，就是因为现在欣子有了自己的事业，无论是地位还是经济来说都和林绕川不分上下，长久以来的上层人让他接受不了这种变化，才导致的这次杀人。”陈冉分析着。 “说白了，就是以前欣子什么都听他的，花钱也好，画画也好，都会听他的，突然间欣子有了一点自己的思想，林绕川就觉得欣子变心了。”詹宝总结。 “真可怕，看来找男朋友还是有慎重，我可不想遇到一个变态！”汤嘉丽小声说。 “放心吧，没人敢这么对你，你这母老虎称号也不是白来的！”宋克杰打趣。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最终林绕川被判处死刑，结果一出，大快人心。 网上和他们最开始的反应一样，几乎都不相信如此神情的人设可以做出这种事，但是证据确凿，再不想相信也没有办法。 但就在行刑的前一天，林绕川突然交待，他说自己有心理疾病，有整套的检测报告和治疗记录。 事情再一次反转，行刑不得不被暂停，当大家找到他藏在保险箱里的报告时，脸上表情阴云密布。 “难不成让他和曹波一样，又逃了？”詹宝将报告都攥的出了褶。 报告上清楚的写着，林绕川患有很严重的偏执型人格，而他为了隐藏自己的病情，一直就诊的地方，更是小的可怜。 同时和报告一起发现的还有一件东西，这是一个帽子，而且还是被戴过的。 “这是保安的吧？”宋克杰反复确认，很明显这帽子不是林绕川的。 提到保安，大家自然而然想到曹波，而在上一个案子当中，曹波最后也确实是丢失了一个帽子。 再次去了光耀小区确认后，这个帽子正是属于小区保安的，大家的心都悬了起来。 “难道这两个案子还有联系？”陈冉也听说了那个灭门案。 “可是一点关联的地方都没有，两人也完全不认识…”骆安奇的脑海里模拟不出来两个案子有关的线索。 在被精神病院带走的上一刻，林绕川也终于回答了关于帽子的问题，他背对着大家，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也许只是想留个纪念吧。 所有人都被惊呆了，根本理解不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唯有骆安奇的心底突然升起一阵恐惧。 未知的联系就像一张大网，将骆安奇死死的捆在其中，无论他再奋力的挣扎，网却越来越紧，让他喘不过气。 再次从床上被噩梦吓醒，骆安奇光着脚跑到地上，咕嘟咕嘟喝了一大杯凉水，心里的恐惧才缓解很多。 外面的天还没亮，黑漆漆一片，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下半夜三点。 索性也睡不着，骆安奇走向书架，拿起经常翻看的书看了起来… 而此时的第一高中女生宿舍里，所有的学生都在梦乡，走廊尽头厕所的滴水声几秒一下有规律的嘀嗒着。 声控灯不时亮起，几秒后又转为黑暗… 一个女孩子迷迷糊糊的从宿舍走了出来，揉着眼睛磕磕绊绊向卫生间走去。 卫生间的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深秋的凉风一下子让她清醒了过来，女孩子紧了紧身上的睡衣，迅速冲进隔间，她想快点解决完回去，这里实在太冷了。 蹲下去的女孩子没有注意到，门外一双脚突然走过，声控灯再次熄灭，整个卫生间陷入一片黑暗。 “啪！”女孩子使劲的击了一下掌，可灯并没有亮起，她站了起来，穿好衣服想快点回去。 刚刚走出隔间，耳边便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唱歌声，越来越清晰… 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缓慢靠近，女孩子颤抖着转过身，然后眼睛一瞬间睁大，她的声音里满是惊恐：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女孩子没有注意到的是，她离身后的窗户越来越近，最后嘭的一下子撞在了上面，脚下一滑，直接从六楼摔了下去。 寂静的夜，没人注意这边的声音，在女孩子掉下去之后的几分钟里，声控灯亮了起来，卫生间里什么都没有… “啊！”早上五点，一声尖叫响彻了整个高中… 第一高中自杀案（1） 一条黄色的警戒线很快拉了起来，几米之外是一大群围观的学生，虽然学校禁止过来，可他们的好奇心还是阻挡不了。 “李队，这女孩子估计是从六楼掉下来的，掉下来的时候应该是砸到这棵树上了，脊骨直接断裂。”陈柏分析着。 女孩的死状很惨，身子软塌塌的向后弯曲着，眼睛圆睁，口鼻灌满了鲜血。 李临安点点头，上下看了一眼，六楼的窗户确实是开着的，地上也有一截被砸断的树木。 “确定身份了吗？”李临安在尸体旁边来回走着。 “刚刚就确认了，死者名叫康洁，是高二三班的一名学生，家是本市的，但是住校，宿舍就是六楼的六零三。”詹宝回答。 “自杀？”李临安抬起头看着詹宝。 “这个还不确定，需要上去查看一下。” “身上没有明显外伤，我们见到的伤口都是摔下来导致的，所以自杀的可能性很大，或者是一不留神失足掉下来的。”陈柏大约已经勘察完了。 汤嘉丽摇摇头，有些可惜的想：现在的孩子真的是压力太大了，这才十几岁，就这么没了。 现在已经六点多了，第一高中作为本市最有名的高中，这个时辰已经开始进行早读了。 将康洁的尸体抬走，众人一齐进了女生宿舍，在宿管阿姨的配合下，他们进入了康洁的宿舍。 “学校方面已经联系了家长，不过我怀疑很大可能就是私了，毕竟无论是自杀还是失足都达不到解剖那地步。”宋克杰说。 大家了然的点点头，其实如果没有什么可疑之处的话，他们也是希望可以直接结案的，毕竟解剖过的尸体不那么美观，没有人想让自家孩子变成那样。 六零三宿舍收拾的很干净，现在里面空无一人，除了康洁其他三个学生都上课去了。 康洁的床铺是左面靠窗户的那个，上面的被褥还保持着昨天晚上她起床的状态，像随时等待它的主人回来。 深秋即将入冬，即使是在白天，屋里也有一种阴冷的感觉。 这所学校虽然对学生的纪律管的严，但是对他们平时的用电很宽松，康洁的暖宝还一直插在插排上，红灯时灭时亮。 床铺下面是书桌，桌子上摆满了各种书籍笔记，还有一些吃剩的零食。 “这根本不像是会自杀的人吗！”陈冉疑惑的说。 “是啊，如果康洁想自杀，那么就不会去洗手间之前把暖宝插上了，这说明她打算回来的时候抱着暖宝入睡。”骆安奇赞同陈冉的话。 “如果我想自杀，那我根本不会有心情吃东西！”汤嘉丽也附和。 “走，先看看卫生间去。”李临安带头向走廊尽头走去。 水龙头的嘀嗒声还在继续，但是由于是白天的原因，显的并不那么突兀。 卫生间里一共四个隔间，由于早上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为了封闭现场，所以还没收拾。 康洁的死亡时间大致清楚了，在这三个小时当中，来厕所的女生只有几个，所以现场基本没被破坏。 骆安奇走到窗边，扶着窗台向下看去，下面正是康洁跌落的地方。 “这窗台这么高，如果不是主动跳，怎么会掉下去呢？”詹宝看着到自己腰部的窗台说。 “正面确实是不可能，但是如果她背对着窗户的话就很有可能了。”骆安奇转过身演示了一遍。 “但是这些推断都是建立在她是不小心掉下去的前提下，如果是他杀或者自杀就简单得多。”李临安仔仔细细观察着周围。 “卫生间对面就是一间宿舍，一会我们可以找到那住的学生问一下，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大家就下了楼。 “不管是宿舍还是卫生间，看起来都一切正常，只能先查一下她的人际关系了。”汤嘉丽边走边说。 “其实我还是倾向于是康洁自己的原因，如果真的是他杀的话，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吧！”宋克杰皱着眉。 詹宝听后反问： “如果是激情杀人呢？” 宋克杰一噎，然后回答： “就算是激情杀人也不会突然动手吧，康洁去厕所正好遇到那么凶手，然后凶手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推下楼，这不太现实，如果双方有吵架或者动手，那不可能一点痕迹没有的。” 其实宋克杰说的在理，这也是所有人心里的猜测，在这个案子里，他们更倾向于自杀。 于宝刚是康洁的班主任，别看名字有些老气，但他其实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博士生，高二三班是刚接的，没到两个月就出现了这个事情。 “康洁平时很安静，为人有一些内向，不怎么喜欢和同学玩，学习成绩也一直都是中等，但是也不会犯错，很乖的一个孩子。” 办公室里，于宝刚讲着康洁的事情。 “那她平时有得罪人吗？”汤嘉丽拿着笔记本询问。 “据我所知是没有，她的性格其实有一些胆小，都不会和同学拌嘴，怎么可能会得罪人。”看得出来，于宝刚对康洁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不过我也不一定了解的全面，毕竟现在的学生你们也知道，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一会下了早课你们可以去问问班里的学生们。” 于宝刚说的没错，大家也比较赞同，所以在下课铃打响以后，就跟着他走进了教室。 “同学们，这几位警察叔叔想了解一些关于康洁的事，一会你们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好了。”于宝刚说完就将空间交给了众人，退了出去。 高二三班算上康洁一共有四十七人，但是教室里却摆着四十八张桌子，空着的两张桌椅显得格外扎眼。 康洁死在宿舍楼下的事现在整个学校都知道了，同学们自然也都了解了，还有一些胆子大的男生早上去了现场。 “同学们，我想知道康洁平时为人怎么样？”汤嘉丽笑着询问。 “她啊！人还行啊！规规矩矩，没什么犯错，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挺普通一人。”班长第一个说。 “她有点小心眼，买的吃的从来不让别人吃！” “康洁性格特别闷，平时都不和我们一起玩。” “她还爱打小报告，什么事都喜欢去找老师。” ………… 有了第一个人的发言，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众人相互看了一眼，这个康洁在同学心里的印象和老师心里的不怎么一样。 “她很懦弱，有人欺负她她都不敢吱声。”一个小小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里面带着不屑。 “有人欺负她？”骆安奇询问。 也许是他的表情有一些严肃，那个说话的女孩子有些被吓到了，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并没有回答。 “你别害怕，我就是这副表情，不怎么习惯笑…”骆安奇也知道了自己的唐突，然后僵硬的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得了吧，你还不如不笑呢，看着更可怕了！”陈冉一拍他的肩膀，撇撇嘴角说。 骆安奇尴尬的挠挠头，那个说话的女孩子也被逗笑了，心里没了紧张，继续说： “嗯，我看到过有几个女生将康洁堵在厕所，摘她的眼镜，拽她的衣服，她都不反抗的。” “我也见到过！我还上前过，想带她离开那些女生的地方，但是只要那些人一阻拦，康洁就不敢动了！”另一个女孩附和。 “校园暴力？”汤嘉丽猜测。 如果真的是校园暴力，康洁做为受害者，那她如果自杀就说得过去了。 参与这话题的学生越来越多，几乎有一半的同班女生见到过她挨欺负，也有不少人想帮助她，但是都被康洁无声的拒绝了。 “啊！我的女儿啊！”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女人大声的哭喊声，大家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康洁的父母来到了学校，正在走廊里闹呢。 而于宝刚和在尽力的安抚他们的情绪，校长也站了出来，承诺一定会查清真相，并且答应承担所有的责任。 “小洁很乖的，我和她爸上班忙，她只要周六周日回了家肯定会把我们的饭菜准备好的，家务和学习都不用我们担心…”宋敏坐在椅子上险些晕厥，她边流泪边说。 康洁是康敬民和宋敏的老来女，家里只有她一个孩子，自然平时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但是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康洁并没有养成小公主脾气，而且由于缺少锻炼变的内向，胆小。 康敬民今年已经快五十了，头发都有了白头发，他和妻子都是厂子里普通员工，家境也是中等，除了足够平时开销，也只有几万存款。 “我那么好的女儿，怎么就…”康敬民也老泪纵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遇到这种情况，真的没有人能接受得了。 “警察同志，小洁不会自杀的！虽然她平时不爱说话，但是心里还是很乐观的啊！”宋敏双眼哭的红肿，紧紧拉住陈冉的胳膊说。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的。”陈冉回握住宋敏的手，感受着上面厚厚的一层老茧。 第一高中自杀案（2） 康洁父母在最初的情绪激动后，还是平静了下来，将康洁的东西都收拾好，失魂落魄的回的家等警方的消息了。 刚才李临安已经和两人说了一下，康洁自杀的可能性很大，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按照同学给出的名单，几人很快就看到了那些曾经欺负过康洁的女生。 他们看着很老实，甚至有几个还是年级的优等生，却想不到在那皮囊之下，藏着邪恶的心思。 李临安等人还是顾忌了她们在学校的影响，只是在办公室里单独找的谈话。 看着面前站成一排的五人，大家第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问。 “你们为什么欺负康洁？”最终还是陈冉问出了口。 五人都是女孩子，其实在真的康洁死了之后还是有一些害怕的，现在再看到一群警察站在面前就更加害怕了。 陈冉的声音有一些严厉，她心里原本也不想，但是看着这些校园暴力的施暴者她真的做不到和颜悦色。 有了第一个女孩子的哭便有了第二个，不一会五个女孩子就齐刷刷的掉眼泪。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们还是说一下为什么欺负康洁吧。”骆安奇就像没看到她们的眼泪一样。 “你说说…”看到谁也不主动开口，骆安奇随意点了一个人问。 女孩子一抖，然后哆哆嗦嗦的回答： “她有钱，而我需要钱…” 康洁虽然不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但是她父母给她的零花钱真的不少，平时吃的用的也都是最好的，从桌子上那没吃完的零食就可以看出来。 据他们调查所知，她们五个里面最少有两个孩子家里比康洁有钱，如果剩下三个可以用这个原因，那么其他人呢。 “我…我就是单纯不喜欢她…”钱琳是年纪前十，家庭优渥，平时在老师眼里就是乖乖女。 众人听到她的回答同时皱了眉，在她们心里，只要不喜欢一个人就可以欺凌吗？ 回去的路上，大家的心情都很低落，这件案子暂时被定为自杀事件了。 他们后来也详细询问了住在六楼的学生们，没有人听到有争执或者打架的声音。 而康洁在去卫生间之前，她的一个室友因为她下地迷迷糊糊醒过来一阵，两人还有过交流。 她说康洁的任何反应都不像是要去自杀的，甚至还嘱咐别关门，她马上回来。 这点又和最后的结论相违背，但后来出现的一个人让他们肯定了这就是自杀。 康洁是三点十五去的卫生间，陈柏那面得到的死亡时间应该是三点半之前。 而在三点二十二的时候，还有两个女孩子进入了厕所，之所以记的这么清楚就是因为那两个女孩子害怕，特意带着手机，进入卫生间的时候看了一眼。 她们进去的时候里面没有人，所有卫生间隔间的门都是打开的，而在走廊也没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卫生间是在走廊的最左侧，而楼梯是在中间，所以如果有人在这个时间段从卫生间走向楼梯，这两个女孩子可以看到。 再结合当时康洁的衣服全部都是穿戴整齐的，地上并没有可以绊倒她的障碍物，所以大家推断她就是自杀的。 骆安奇闭着眼睛靠在车靠背上，他的思绪又回到了父母出事的时候。 他原本也有着幸福的生活，不过一次事故彻底让他的家庭支离破碎，父母当场死亡。 他第一次想过自杀，但是站在楼上眼前不停的出现奶奶哭泣的面容，在那一瞬间，骆安奇决定活下去，就算为了奶奶。 他第二次想自杀是奶奶去世的时候，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他重新站到了楼顶，张开双手。 后来还是谭修杰出现了，到现在他都记得谭修杰的表情，惶恐不安，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孩哭的哽咽，只为了求他下来。 “安奇？”陈冉的问话打断思绪，骆安奇好奇的看过去，这才发现大家的目光都在看着他。 “怎么了？刚才有些走神。”骆安奇好奇的问。 “刚才李队说，你怎么看这案子？”詹宝解释。 “从现场的痕迹来看，确实是没有第二个人的出现，但是从那几个女孩子的口中我们得知，几乎是从初中，康洁就一直处于被欺凌的地位，三四年过去了，她为什么会突然自杀？这有些解释不通…”骆安奇在学校里就在思考这个问题。 “刚才陈冉也说了这个事情，其余我潜意识里也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但是又没有证据…”李临安又陷入了纠结当中。 “如果康洁父母同意我们尸检就好了…”汤嘉丽自言自语。 回到局里不过才中午，果不其然，康洁父母将尸体领了回去，他们已经知道了自己女儿就是自杀，接下来就是和学校讨论责任问题了。 “那…我们结案？”宋克杰拿着档案询问。 还没等李临安说什么，陈柏突然出现，他的表情有一些严肃。 “老陈怎么了？”李临安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我正想给你们打电话你们就回来了，我觉得康洁的死似乎没有那么简单…”陈柏的话就像一声惊雷炸在众人周围。 “什么意思？”骆安奇着急的问。 “我也只是猜测，我觉得她死亡时的表情有些不对劲，感觉像是惊吓过度…”陈柏微侧着头皱着眉回答。 “惊吓过度？卫生间当时没有第二个人，那她能被什么吓到？”汤嘉丽不解。 “该不会遇到…鬼了吧？”宋克杰最怕这种东西，他哆嗦了一下，然后拉过詹宝的衣服，一步一步挪了过去。 李临安瞪了他一眼，然后直接伸手打在他的头上，骂道： “自己做什么的不知道？还成天相信这个！” “难道是…康洁上完厕所正要出去的时候，遇到了老鼠？然后她害怕的掉下去的？”汤嘉丽怕老鼠，所以自动将老鼠带入进去。 “你遇到老鼠第一反应是什么？”骆安奇反问。 “当然是大叫了！然后跑！”汤嘉丽下意识的回答。 “可是康洁并没有叫…”陈冉继续说。 “刚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注意，因为康洁所有的死亡反应都符合高空坠亡，但是回到局里整理遗容的时候我才发现不对劲。”陈柏打断大家的猜测。 “她的眼睛里面有细微的红血丝，瞳孔放大，双手手指张开的幅度过大。”陈柏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那怎么让康洁父母把她尸体带回去了？留下来尸检啊！”汤嘉丽询问。 “有证据吗？没有确凿的证据，谁会允许自己孩子的尸体被人检查？”陈柏失落的回答。 他们是警察，是维护正义的使者，所以在得知这个猜测的时候都打定主意，重新调查！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不要让康洁父母将她火化，如果能劝服他们同意做尸检最好，如果不能…那我们也只能一点点调查了。”李临安说。 “可是我们现在只是推测，根本不能告诉康洁父母…”众人再一次沉默了。 几分钟后，骆安奇才坚定的出声： “三天！我们只有三天的时间，如果康洁真的是死于他杀，那么我们就要在这三天时间将凶手缉拿归案！” 他们市谁家如果人死了，按照当地的风俗应该是在灵堂放置三天的时间，三天过后火化。 所以真正留给他们的时间只有三天，看到了希望的众人迅速投入工作，先从康洁的人际关系入手。 一个学生，她的关系能复杂到哪去，特别是康洁平时还特别内向，在学校里根本没有朋友，放假回到家也从来不出门。 胆子更是小到谁也不敢得罪，时常把对不起挂在嘴边，除了那几个欺负她的女孩子，就没人和她产生过矛盾。 大家又在猜测会不会是因为情感纠纷，毕竟现在的孩子都早熟，所以这点还是很可能的。 但是结果又让他们大失所望，凡是认识康洁的人，包括她的室友在内，都明确表示康洁并没有表现出喜欢任何男生的样子。 在高中里，同学之间时常会有一些流言蜚语传出来，但是由于康洁性格的原因，她倒是从来都没有。 大家也在她的一些物品当中找到了她的日记本，上面记着的都是一天发生的事，吃了什么，学了什么。 “说真的，康洁一点都不像十几岁的孩子…”陈冉语气有些异样。 “是啊，她的生活刻板，甚至每天几点睡都是固定的，每周吃的东西都会列张表格，包括一天说了什么她都会记下来…”詹宝拿着她的笔记本附和。 “这在心理医生那是不是叫强迫症啊？”宋克杰有些不理解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怎么会这样。 “现在人的压力太大了，十个里面得有八个有心理问题，轻重问题而已。”李临安回答。 大家左思右想之后还是暂时先将康洁的事情告诉了她父母一小部分，只说了现在证据有些不足，还不能以自杀定案，这次来是询问康洁平时的生活来排除一些可能。 第一高中自杀案（3） 康敬民和宋敏几天的时间仿佛老了十岁，甚至康敬民的背都弯了下去。 宋敏自从康洁出事之后眼泪就没断过，逢人便说，自己的女儿肯定不会自杀，肯定是被人害死的！ 等大家到了康家的时候，康敬民听完来意并没有什么反应，倒是宋敏一下子冲到走在前面的李临安面前，然后直挺挺跪了下去。 “康洁不会自杀，她的心理没有那么脆弱，她不会自杀…”宋敏哽咽的说。 陈冉汤嘉丽将她扶了起来，这种情况所有人的心里都不舒服，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那么珍贵的一个女儿。 康洁的卧室很整洁，据她父母所说，从上了初中开始，她屋子就是自己收拾了，包括自己的衣服等都是自己洗。 在周围邻居的眼里，康洁简直就是一个乖宝宝，虽然内向，但是见到邻居熟人会微笑打招呼，平时也不像其他孩子那样出去疯玩管不住，天天呆在家里看书写作业。 她的卧室有一个书架，上面的书古今中外都有，大多数都是名著读本之类的。 但是这里面也有小说，康洁看的小说不是言情类，而是一些刑侦，十宗罪类似的。 翻看其中一本，很明显可以看出来康洁应该经常翻看，有的地上她还拿着笔划了重点。 “我们从来不会管她看什么类型的书，她曾说过自己以后要做律师…”康敬民摸着康洁的桌子伤心的说。 “这个箱子里是什么？”骆安奇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一个存钱罐大小的箱子，上面带着密码锁，便好奇的问道。 “我们平时不会进她的屋子，小女生有什么秘密也正常，我们也不会过问，这个箱子是这个学期开学的时候出现的，当初我妻子确实好奇问过一次，但是小洁只是神秘的说，这是秘密···”康敬民擦擦眼泪回答。 “那我们可以打开吗？”骆安奇礼貌的咨询。 康敬民点点头，宋克杰接过箱子仔细研究一阵，然后实验几个密码就打开了。 “这种是最低级的密码箱了，特别简单。”宋克杰平时也喜欢捣鼓稀奇古怪的东西，这种开锁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箱子里面有几张照片，看得出来都被小心翼翼的保存着，上面都附着一层保护膜。 可是让大家奇怪的是，这些照片都是一半的，都只剩下康洁自己的那部分，另一半被剪刀齐刷刷的剪掉。 从背景可以看得出来，照片都是在本市最大的游乐场照的，下方日期虽然被剪掉一点点，但是仍旧可以看出是上个月四号照的。 “康洁有说过她有男朋友或者是好朋友的话吗？”李临安问康敬民。 康敬民的脸色在听到问话的时候有一点不高兴，毕竟自己女儿才十七岁，平时还那么乖巧，怎么可能有男朋友！ “没有！”康敬民语气有些不好。 李临安也意识到自己唐突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宋敏就走了进来，看到照片时眼睛明显一滞，然后咽了下口水也跟着回答： “没有，小洁没有朋友！” 她的语气有一些着急，看到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她的时候，宋敏也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对，便尴尬的笑了笑接着说： “当初我劝过小洁，让她多出去走走，也像其他孩子那样，多交些朋友，但是小洁告诉我她不喜欢交朋友，只喜欢自己一个人呆着。” “是的，小洁喜静，她认为那些孩子都不成熟。”康敬民附和。 宋敏点点头，然后接着往下说： “其实我不是封建的人，我也懂现在这些孩子，特别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青春期，男女同学之间肯定会异性相吸，为了让她多交点朋友，我还说过，如果她找男朋友我也不反对。” 康敬民的眉毛在听到妻子这话的时候直接皱了起来，他不赞同的看着宋敏，努力想压下心口的怒气，却根本压不下去。 “胡闹！她才多大，你就教她谈恋爱，也幸亏我女儿没听你的话!” 宋敏低下头不再言语，只是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刚刚好起来的心情似乎又变得糟糕起来。 除了那些照片，里面还有一双耳环，就是普通的那种几块钱的。 “小洁没有耳孔，这应该不是她的，小洁曾明确说过她一辈子都不会带耳环。”康敬民没说的其实还有半句话，就是康洁当初还说她一辈子都不会嫁人。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在征得康洁父母同意后，骆安奇等人将耳环和照片装了起来。 “康先生，我们这次来还是想和您说一件事。”李临安舔了一下嘴唇，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开口。 “就是···我们想做一次尸检。” 话音刚落，宋敏的尖叫声就响了起来，她的情绪彻底崩溃了，哭喊着说： “我不同意！小洁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我不同意你们在她身上乱划！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边说边将大家往门外推。 “你发什么疯？”康敬民的情绪还算冷静，他对着宋敏愤怒的说。 “我发疯？小洁到底是不是你女儿？你不是不知道尸检后的样子，难道你就忍心让他们在小洁的尸体上动刀吗？小洁已经死了，已经够可怜了···” “我们尸检也是为了更加确定康洁的死因，难道你们不想知道吗？”陈冉问道。 “调查这些是你们警察的事情，我是不会同意的，就算死，我也不会同意！”宋敏说完就转身进了卧室，留下大门口面面相觑的一群人。 康敬民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纠结，他想知道真相，他也不相信自己女儿会自杀，但是妻子的话没错，他做不到看着女儿被尸检。 “抱歉，我妻子情绪不好，让我们考虑考虑吧。”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些照片，但是由于时间太长，游乐场监控保存不了那么久，所以这又变成了一个谜题。 “按照康洁的人际关系，我比较倾向于她旁边的也是个女孩子，能让康洁这种性格的人跟着拍照，她们的关系应该很好，不，应该是非常好。”骆安奇坐在椅子上高举着照片分析着。 照片里康洁笑的很开心，包括她的父母在内都说，她平时笑成这样的时候很少。 “那为什么不能是秘密交往的男朋友呢？”汤嘉丽好奇的反问。 “今天去康家你们应该也看出来了，康洁父母的关系一般，康敬民的性格应该是比较强势的，而宋敏···”骆安奇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形容词。 “宋敏很敏感，康敬民和宋敏的关系似乎是不对等的，特别是问到康洁有没有可能交往男友时，两人的反应完全不同。”陈冉补充了骆安奇的话。 “可以理解，如果以后我有了女儿的话，别说十七岁，就到了二十七三十七，只要是谈恋爱了，我就有一种好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宋克杰接着说。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康敬民宋敏夫妻确实全都是为了康洁好。”詹宝说。 “两口子在一起哪有那么恩恩爱爱不吵架的，我们有时间还是去学校里走一圈吧，也许会发现什么。”李临安已经结了婚，他对这事比较有发言权。 “对对对，这事我们李队了解，平时在家李队和嫂子也是不对等的，你们不知道，上次我没打招呼去李队家，敲门嫂子开门的那瞬间，看到李队正带着围裙···”说的正欢的宋克杰只感觉身后凉飕飕的，余光瞟过去就发现李临安的眼睛像刀子一样注视着他。 “嘿嘿···”宋克杰立马闭上了嘴，讨好的笑笑。 正好这时候李临安电话响了起来，是老婆打来的，他立马跑到一面接听起来。 “真的，当时李队看到我表情可滑稽了，我恨不得挖下自己眼睛来，平时一副大爷的队长模样，在家就像小媳妇一样！”宋克杰边观察着李临安边悄悄的说。 众人忍俊不禁，李临安的电话也打完了，似乎是为了缓解尴尬，他故意咳嗦了一声，然后凶神恶煞的说： “去学校！” 说完边在前面快速离开了，众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纷纷一挑眉，跟了出去。 高二三班的学生看到照片都很新奇，和康洁做了两年的同，说实话，还真的从没见过她笑的如此开心。 “我记得这天，这是学校文艺汇演那天，康洁很罕见的穿了一身浅颜色的衣服，当时我还夸过她衣服好看呢！”一个女同学说。 “我也记得，当时我们都建议康洁多穿这种衣服，天天穿着灰不拉几的衣服像老太太一样！”几个女孩子作证般的抢着说。 “文艺汇演完有半天的假期，但是当天晚上有晚课，所有她们应该是下午去的。”于宝刚回忆着那天的场景。 “那有没有印象康洁是和谁一起离开的？”李临安着急的询问。 于宝刚愧疚的摇摇头，平时教师的工作很忙，特别是临放假之前，根本没注意大家都是怎么离开的。 第一高中自杀案（4） “不过这个扣子好熟悉啊！”一个女生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 “扣子？”骆安奇仔细观察着康洁穿的那件衣服，那是一件浅粉色衬衫，带着一个领带，而领带上面带着一颗闪亮亮的钻石扣子。 “你们看像不像一茜的那个？”女生招招手叫来其他人。 “像！一茜就有个这样的，很漂亮。”另一个女生看了一会说。 “不会吧，一茜平时和康洁都不说话的，怎么可能一起去游乐场，还拍这么亲密的照片？”里面不乏有一些反对的。 “说的也是···可我真的觉得很像啊！”最初的那个女生郁闷的小声说。 大家听的有些云里雾里的，她们口中的这个一茜又是谁。 “一茜是哪位啊？可以让她来说一下是不是就好了啊。”汤嘉丽开口。 班级一瞬间寂静了下来，最后一排还传来被子落地的声音，玻璃杯直接摔碎，玻璃纷飞。 “不好意思，我手滑没拿稳。”一个染着黄头发的男生大声说。 “一茜···你们永远见不到了，她···死了···”女生回答完这一句教室里更安静了，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气氛低迷的可怕。 于宝刚叹了口气，然后才开口说： “王一茜也是我的学生。是在这个月中旬去世的，她是我班的学习委员，但是从小就有哮喘，犯病的时候身边没人也没药，等我们发现的时候人就不行了。” “一茜人很好的，成绩好，还喜欢帮助我们，长得也漂亮，她死了之后我们都舍不得她，所以教室里一直留着她的课桌，都在幻想哪一天她还会笑颜如花的出现。”班长接着说。 说到这，有几个平时和王一茜玩的好的女生悄悄抹起了眼泪，看着大家的模样，骆安奇几人心里更难受了。 “对不起啊，我们不是有意提起的。”骆安奇道歉。 “我也觉得康洁旁边这人不会是王一茜，文艺汇演那天一茜一直陪我忙到很晚才休息，那时候距离晚课还有一个多小时了，这里到游乐场的来回路程就是一个小时，她应该不会去。”于宝刚回忆着说。 “我在离上课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看到王一茜了，她去买饭，还顺手帮我带了鸡腿！”刚才水杯掉到地上的那个黄头发男孩说。 “也许这扣子只是装饰品呢也不一定，而且康洁那性格，应该没有人会喜欢和她做朋友。”同学们的观点很一致。 康洁在这个班级一直都像一个透明人一样，独来独往，所以不着同学喜欢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又是没有任何发现的一天，大家走出教室，于宝刚的脸色一直很差，黑眼圈也很浓。 “我这个班主任也许是要做到头了，老师能不能做都不一定…”于宝刚是真心喜欢老师这个岗位，真心喜欢班里的那群孩子。 大家也都理解他的意思，刚刚接管高二三班两个多月，就出事两次，虽然两个孩子死亡都和他没关系，但作为班主任还是难逃其咎。 “学校应该会有自己的考量，于老师还是不要想太多了。”李临安除了安慰其他的什么也说不出口。 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康敬民打来电话，电话里他的声音一度哽咽。 在挂断电话的半个小时后康敬民就来到了警局，他身后还带着一个黑色袋子，袋子里正是康洁的尸体。 “宋敏不同意尸检，但是我同意！既然小洁有一丝他杀的可能性，我就不能放过！”康敬民是背着宋敏将康洁带过来的。 #送888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我这辈子都没什么本事，但是现在我不能看着小洁死的不明不白，警察同志，拜托了！”康敬民说完直接一个深鞠躬，任由大家扶他就是不起来。 眼泪劈哩叭啦砸到地上，也同时砸到大家心里，骆安奇第一次觉得，如果案子破不了，或者凶手抓不住，那等待他们的会是何种的内疚。 “康先生请你放心，我一定会还小洁一个公道！”李临安一个敬礼，凝重的保证。 康敬民的嘴唇颤抖着，但是他什么话都没说，也没再看康洁的尸体一眼，直接转身离开。 众人沉默的坐在椅子上等待尸检结果，除了等待，他们别无他法，整个案子没有线索，没有嫌疑人，有的只是他们的推测而已。 一直到月上三竿，陈柏才疲惫的走了出来，他的表情非常严肃，而了解他的队员也知道，康洁的死一定是有问题的。 “有问题？”李临安直接询问。 “没错，康洁的心肌纤维撕裂，心肌中夹杂着许多玫瑰色的血斑，心脏出血，可以断定就是惊吓过度引起的儿茶酚胺大量释放，这也是她死亡的重要原因！” “假设康洁是掉下去的，我们先不管她怎么失足掉下去的，那有没有可能心脏出现这种情况？”汤嘉丽提出疑问。 “没有，从康洁心肌细胞受到损伤的严重程度来看，她绝对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而使自己接受不了，而且这种惊讶应该还是持续性的。”陈柏肯定的说。 “也就是说康洁并不是受到惊吓后直接掉下去的，而是在想逃开的时候掉下去的是吗？”骆安奇反问。 “她想不想逃我不知道，但是康洁肯定是一直处于惊吓状态的。”陈柏将报告交给李临安就回去了。 “现在报告已经出来了，我们有理由向上面申请正式立案调查，回去好好睡一觉，从明天开始，不抓到凶手我们永不休息！”李临安大手一挥命令。 夜晚的月亮还是那么圆，独自躺在床上的骆安奇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模仿着康洁当时的情况。 “我就不信康洁真的可以将这人所有痕迹都抹掉！”李临安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烦躁的说。 “我们没有痕迹，但是互联网可是有记忆的！所以我建议向社会公开征集线索！”汤嘉丽认真的说。 李临安反复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 康洁的事情最开始就被媒体爆了出来，不过当时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是学校挨欺负受不了跳楼的，还有说是因为早恋问题。 当然也有不少人说是同学间矛盾杀人，但由于当时没有证据，警方也只能任由其猜测。 “网络这东西是好用，这才一天，就收到这么多的举报！”李临安看着汤嘉丽邮箱几百条信息感叹的说。 “现在是互联网时代，没有人在互联网之下有所谓的隐私！”汤嘉丽笑着回答。 李临安今年三十多岁，虽然年纪也不大，但是和他们二十多的一对比就有一些跟不上时代了。 “希望里面能有有用的！”汤嘉丽闭着眼睛向老天拜了三下，然后将邮件又转发到其他人邮箱里，大家便开始了工作。 传过来的有照片也有文字，最后只筛选出几条看起来靠谱一点的。 倒是其中有一张吸引骆安奇的注意力，这是一张照片，中间拍摄的是一对情侣。 情侣左面角落里有两个人，虽然是背对着他们的，但是其中有一个女孩子穿的衣服和康洁很像。 但是吸引骆安奇的并不是这些，而是照片角落里的哪一个男孩，男孩一头黄色的头发，低着头看不清脸。 “发现什么了？”李临安看到骆安奇那么认真，便走了过来询问。 “我就是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骆安奇手指指着那个黄头发的男孩说。 “你是说像今天班里那个男孩？就头发差不多，这低着头脸都看不见。”宋克杰也凑了过来。 “不过这照片里这女孩挺像康洁的，我感觉这衣服好像都是一样的。”宋克杰贴近电脑。 “你们快来看这个！”汤嘉丽大声喊着。 这是一条最新的留言，里面的人是匿名的，他说在那天他去游乐场玩，看到了康洁和其他一个女孩子在一起。 而按照提供线索的知情人所讲，和康洁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身上穿的就是照片里那个女孩子穿的衣服！ “快！将她们两人单独截下来，我们再去学校一趟，肯定有人知道的！”李临安激动了。 当大家再一次将带有两个女孩子背影的照片拿给同学们的时候，他们一致看了出来，里面的那个人正是王一茜！ “既然两人是朋友，为什么没有人知道呢？”詹宝不解的说。 “难道交朋友也要偷偷摸摸的吗？还是里面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让两人不能公开是朋友的关系。”汤嘉丽也不明白。 “不过说真的，她们两个人的性格一个是内心刻板，一个是开朗活泼，完全就是两个极端，怎么能玩到一起去呢？”陈冉皱着眉问大家。 没有人可以给她回答，看来他们这次要调查的人又多了一个：王一茜。 王一茜家里是做生意的，家境比康洁好很多，父母工作都非常的忙，她是走读生，大多数时候也是自己照顾自己。 “王先生，请问您女儿说过她在学校里结交个新朋友吗？”李临安找到王一茜的父亲。 “一茜这孩子心肠好，乐于助人，她经常交朋友，没听她特意提起过啊！”王丰回忆道。 第一高中自杀案（5） “那她说没说过一个叫康洁的名字？”李临安接着问。 “康洁，康洁…哦，我想起来了，一茜确实说过，还不止一次！”王丰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的眼睛睁大了，手指点着桌子。 “最开始在她嘴里听到这话的时候是一茜说她看到有人在欺负这个叫康洁的女孩子，她阻挡了一次，但是康洁不和她走，回家的时候一茜还气鼓鼓的呢！”王丰回忆起自己女儿的模样，嘴角都是幸福。 “我就劝她，既然这个女孩子不领情就算了，但是一茜脾气倔，说以后遇到肯定还会管！” “自从这以后，一茜讲起康洁的次数就越来越多，不过都是抱怨她太懦弱啦！太内向之类的话，还说自己要改变她！”王丰有两个女儿，而且王一茜是因病去世的，所以他的情绪并没有像康洁父母那么崩溃。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猜测也许就是这个原因才让两人性格完全不同的人走到了一起，成为了好朋友。 而据那些欺负过康洁的人说，一个月前的某一天，康洁突然就学会了反抗，虽然底气不足，但是至少态度摆了出来。 王一茜在同学当中就是女神的存在，而康洁不公开两人是好朋友的身份也许还有另一个原因，她自卑。 两人在私底下悄悄的一起玩耍，一起分享小秘密，但是在同学眼中，两人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过着自己的生活。 为了留念王一茜，她的房间她父母仍然给她留着，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没有变化，就像她从没离开一样。 在她的房间，大家发现了个笔记本，上面记述着王一茜的故事。 她最开始注意到康洁是在高一，那天她去卫生间，隐隐约约听到厕所隔间里有哭声。 王一茜是不想管的，但是从小养成的热心肠无法让她做到坐视不管。 当小心翼翼推开隔间的门，康洁那一张哭花的脸就直接映入她的眼帘。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王一茜关切的询问，她认出这是她班级的女孩子。 康洁被撞破，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什么都没回答，就跑了出去。 这是她们第一次真正有交集，原本以后可以做到相安无事，但是王一茜在某个放假的傍晚，在巷子里遇到了受欺负的康洁。 几个女生将康洁堵在角落里，她们大声嘲讽着，甚至有的还伸手故意将她的眼镜拿走。 “干嘛呢？”就是这一声大吼让两个女孩子有了不可分的关系。 笔记里清晰记着康洁当时的反应：她的眼睛睁大，里面都是不可置信，当时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看到她的模样我就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这时候已经是高二了，康洁当时只是沉默的低着头，但是颤抖的手还是可以看得出她的激动。 “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康洁猛地抬头颤抖的问，太阳慢慢落下山，但是康洁的眼睛却亮的吓人。 王一茜自然笑着答应，在她点头的那一刻，康洁的脸上第一次绽放出符合她这个年纪的笑脸。 骆安奇可以想象的到，当时会是怎样的情景，王一茜对于康洁来说，就像黑暗里的一抹光，直接照亮了她的黑夜。 笔记本不厚，里面大致叙述了康洁和她的一些故事，康洁也确实是大家猜想的那样，是她主动要求两人悄悄的交朋友的。 原因有两个，一是她害怕连累到王一茜，毕竟自己是常年受欺负的那个人，二就是她自卑，她不敢让其他人知道自己是王一茜的朋友。 王一茜有自己的储物箱，里面找到了和康洁那里一样的照片，不同的是，她的这些照片被保存的很好。 原来那天是康洁的生日，在帮于宝刚忙完后她就快马加鞭赶到约好的地方，耳环就是她送给康洁的。 按照王一茜的话说，虽然康洁现在不喜欢女孩子的东西，但是也许以后就喜欢了，等到了那天，康洁第一个想起的就是自己。 “不对啊！如果真的按照王一茜笔记里这么说，那个黄头发的男孩子为什么说中间的时候见过王一茜？”骆安奇突然想起。 “这种事情应该记不错，那他为什么说谎？”陈冉也疑惑。 接下来的笔记里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了，但是骆安奇读完后只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笔记里记的其实都是平常的一些琐事，但是从王一茜的字里行间还是看得出，她觉得康洁有些过于依赖她。 “当长时间处在孤独当中的人突然见到光亮，那她就会死死抓住，这很好理解。”李临安分析。 “但是李队，这种依赖时间长了很容易变质的。”宋克杰接着说。 众人一愣，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宋克杰说的没错。 “王先生，您女儿的病情很严重吗？”骆安奇话锋一转，转向王丰认真的问。 王丰一顿，他不知道怎么又扯到自己女儿的话题上了，但是他还是回答： “一茜从小就有哮喘，药更是从不离身，去世的那天正好班级没人，药没来得及用就脱力了…”重新说起女儿的死，王丰感觉心如刀割。 “没来得及吃药？”骆安奇的语气里充满疑问。 “是啊！一茜的药就躺在她的手边，我们也奇怪为什么没来得及，也许就是老天想带走她吧。”王丰想起女儿的模样，眼泪止不住的打转。 骆安奇心里的怀疑更重了，哮喘这种病不会那么那么快就窒息的，更何况王一茜从小就一直处在这种状态下，对于吃药她应该是信手拈来了。 当时发现王一茜死亡的是于宝刚，整个高二三班都在上体育课，王一茜因为疾病再加上生理原因便没去。 她自己呆在班级里看书，等到课上大半的时候于宝刚回了教室，因为下一节就是他的课，所以每次都会提前去。 “一茜显得死的很痛苦，眼睛睁大，脸上有一些狰狞，她的手伸向药落地的方向，当时药距离她出事的位置只有十几厘米。”这是于宝刚的原话。 日记最后一页，王一茜还在兴奋的写着，明天要告诉康洁一个秘密，她一定会替她高兴的。 “你怀疑王一茜的死也不简单？”看着骆安奇对王一茜好奇无比，陈冉猜到了他的想法。 “你该不会是查两个案子后查出毛病了吧？当时虽然不是我们队负责的这个案子，但是张队那面也是经验丰富的老刑警了，有问题能看不出来？”詹宝一碰骆安奇的胳膊说。 “是啊！我告诉你啊！张队可不像李队好说话，小心被他听到不高兴。”宋克杰小声说。 骆安奇点点头，张队今年快五十了，干了一辈子刑警，查过无数大案要案，获得奖励无数，要是在王一茜死亡上出现判断失误，那肯定接受不了。 “行了，进来说吧，安奇，你仔细说说你的想法。”李临安打开小队办公室，将众人招呼进来。 “李队…”宋克杰想说什么，却被李临安打断。 “我们做刑侦的，就是用证据说话，我不是质疑张队能力，而是王一茜和康洁关系好，作为调查康洁的真正死亡原因，我们也得好好查查。” “我也只是怀疑，王一茜刚说要告诉康洁一个秘密，第二天就死了，而且还那么巧药没吃上。”骆安奇回答。 “你怀疑王一茜的死和康洁有关？”李临安惊讶的说。 “我不知道…”骆安奇小声说，他没有证据，这一切只是他的第六感，根本经不起推敲。 “这还不简单，问问上体育课那天康洁离没离开过学生回了班级不就知道了吗？”汤嘉丽说。 学校监控早都被覆盖了，只能去问那些学生和当时上课的体育老师。 但问题就出现在这，康洁平时就是大家眼中的透明人，包括老师在内都不怎么认识她，而且这都过去半个月了，所以根本没人记得她是否离开过。 “这就麻烦了啊…”李临安挠挠自己的头，皱着眉苦恼的说。 “再不，我们去问问张队？”詹宝建议。 李临安思考一会儿，还是答应了下来，其实张队可以算是他的老师，当初实习的时候就是跟着张队的。 “老师…我们有个事想问您。”李临安对张队的态度一直都是恭敬的。 “什么事啊？”张队的身体有些不好，今年已经申请了病退，用不上两个月就要离开刑侦岗位了。 “就是第一高中这个月中旬有个叫王一茜的女孩子死亡，老师您记不记得？”李临安接着说。 “你是说那个案子啊，当时我不在本市，去隔壁查一件陈年旧案了，当初带队的是常健，具体你们可以去问问他。” 常健就是即将要接替张队的人，也是一个年轻的警员。 当常健知道大家的来意时明显表现出不高兴，他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做刑侦也很多年了，王一茜很明显就是哮喘发作导致窒息死亡，现在李临安带着人过来询问自己是什么意思？ “你们是觉得我案子判断错了？”常健皱着眉质问。 第一高中自杀案（6） “倒不是，只是现在我们手里有个案子，死者和王一茜有联系，例行调查。”李临安回答。 常健哼了一声，当初他和李临安都在李队手下学习就因为李临安比他出色，所以局里早早给他一队人马，一些大案也交给了他，这让他有些不服气。 “王一茜的案子没什么疑点，当时我们也走访过，医生也检查过。”常健不耐烦的回答。 李临安等人知道什么问不出来，谢过就离开了，而常健看着他们的背影，直接走进局长办公室。 在他心里，既然李临安他们调查的这个案子和王一茜有关，那么就应该归他们小队，所以他就去找局长申请了。 申请自然最后被驳回，常健闷闷不乐的走在大街上，心里暗骂着李临安，却在路过一个巷子时听到里面有些吵闹。 “张渊，我都喜欢你这么久了，你为什么就是不答应我呢？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钱琳站在一个男孩子面前大声质问。 男孩子没有回答，只是不停抽着烟，脸上都是不符合他年龄的成熟感，他的眼睛根本没注意面前的女孩，双眼空洞的不知在想什么。 “我和你说话呢，还是你一直忘不了她啊！”钱琳从小也是娇养长大的，还没有哪一个人可以让她如此低声下气。 “别碰我，你也不配提她！”张渊说完怒气冲冲就离开了，钱琳擦擦自己眼泪，然后继续追在后面。 常健摇摇头，现在的男女孩子都怎么了，十几岁就知道谈情说爱，当初他上高中的时候除了学习就只剩下玩泥巴了。 他也没过多在意，也离开了，如果骆安奇他们在这里，肯定可以发现刚才在巷子里谈话的那两个人都是熟人，而张渊那一头黄色的头发更是好认。 处处碰壁的小队众人最终还是来到了康家，康敬民打开门的时候，大家看到他的脸，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康敬民尴尬的摸摸自己脸上的伤口，然后说： “不小心碰到了，你们先进来吧。” 他的脸上明显就是被挠的，但是大家并没有拆穿，这个时候宋敏听到声音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到大家脸色立马就冷了下来。 “你们还来干嘛？我女儿已经被解剖了，到现在都不能入土为安，你们还想干什么？”她的问话有些犀利，但是却又让大家不能反驳。 “康太太，我们这次是想询问一下康洁有没有提过王一茜这个女生。”陈冉温柔的问。 宋敏呼吸一滞，然后神色变得有些慌张，她的眼睛慌乱的四处乱飘，紧张回答没有之后直接跑了回去。 所有人都察觉到了异样，康敬民也感觉到自己老婆不对劲，他歉意的对众人说： “不好意思，自从小洁出事后，我老婆就变得有些疯疯癫癫，不过你们刚才说的这个名字我真的没听小洁提起过，事实是，她很少和我们说起学校里的事情。” 大家也都明白，如果康洁像其他孩子一样，那么就不会遭受校园欺凌几年的时间，没有一个家长可以忍受自己孩子被欺负。 骆安奇想继续询问宋敏，但是被李临安拉住了手，然后李临安带着大家和康敬民告别后走了出去。 “李队，宋敏明显不对劲，你为什么不让我去问她？”骆安奇还是太年轻，出了房门就急促的问。 “你觉得就算你去问了她会告诉你吗？反倒打草惊蛇。”李临安认真的回答。 骆安奇无话可说，他沉默了下来，然后点点头，说： “是我太急了，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们，有没有想过假如某一天，你遇到的凶手就算宋敏这种的，你一个追上去询问就会让她有所察觉，然后做一些准备，最后让所有的调查功亏一篑？”李临安停下身，脸向着骆安奇，表情无比的认真。 在李临安的心里，其实开始是对骆安奇有点意见的，毕竟他是走后门进来的，而李临安最讨厌的就是关系户。 但是在后续的解除中李临安发现，骆安奇并没有那种关系户的嚣张傲慢，相反他好学细心，这也让李临安慢慢的对他改观。 但是骆安奇终究是太年轻了，行事太过急躁，虽然他确实是为了破案，但是有时候也许会引起相反的效果。 骆安奇也知道了是自己太过急切了，也知道李临安说这些话并没有怪自己的意思。 “谢谢···”骆安奇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心态有问题。 李临安什么也没说继续向前走，他知道骆安奇听进了他的话。 “现在百分之九十九都可以确定宋敏知道什么，而且还和王一茜有关，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让她开口。”詹宝说。 “而且我怀疑宋敏知道的应该不是好事，毕竟她的表情当时可不怎么好看。”汤嘉丽回想起宋敏的模样分析道。 而此时的康家，康敬民满脸怒气的坐在床上，宋敏低着头站在他身边，气氛有一些压抑。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敢瞒着我？”康敬民腾的从床上站了起来，由于激动脸色泛红，他的两只眼睛本里就不小，这么生气一瞪仿佛要掉下来一下，吓人的很。 “我···当时我也害怕···”宋敏一个哆嗦，肩膀不停的抖动，她小声回答。 “小洁真的干出了这样的事？” “是真的，我当初也怀疑，不仅向她反复确认，我还悄悄打听了。” 听到宋敏肯定的回答，康敬民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回了床上，眼神呆滞空洞，然后攥紧拳头用力捶着床铺。 宋敏看到他这幅样子，有些害怕的向后退了一步，康敬民只觉得胸口越来越闷，呼吸慢慢开始费力。 “老康！老康！”康敬民捂着胸口直挺挺的向后倒去，宋敏冲了过去焦急的喊着。 “住院了？”宋克杰听到康家传来的消息惊讶的说出声。 “听说是急火攻心，突发心梗，幸亏抢救及时，否则人都没了。”汤嘉丽原本打算给康敬民打电话再问点事情，但是接电话的却是宋敏。 “这就有意思了啊！”李临安手指点着桌子。 “我们去康家也看得出来，宋敏知道的事情应该是瞒着康敬民的，我们看出了宋敏的异样，想必康敬民也看出来了，所以在我们走后他应该是询问了。”李临安推测着。 “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可以让康敬民气成这样？”陈冉好奇极了。 “不管是什么，肯定和康洁有关，再联系起刚才听到王一茜名字的反应，我猜测这件事情很可能就是关于康洁和王一茜的。”骆安奇说。 “很大可能和王一茜的死有关系。”宋克杰直接下了定论。 “安奇，明天有时间去医院看看康敬民，再看一眼他的反应。”骆安奇比较细心，也懂一些微表情，李临安决定让他去看看。 第二天骆安奇带着水果鲜花和陈冉一同前去的，但是看到康敬民的表情时他就知道事情出现了变故。 “还辛苦你们跑一趟了。”康敬民已经好转很多，此时正靠在床后背上吃着宋敏喂的白粥。 “康先生怎么突然病倒了？”骆安奇关心的询问。 “没事，老毛病了。”显然，康敬民并不想多说。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康敬民就以有些累了为由送客，骆安奇陈冉也识相的告辞离开。 看着被宋敏关上的房门，俩人脸上的笑意都逐渐消失，骆安奇静静的看着关闭的房门许久，才转身向外面走去。 “康敬民不对劲。”陈冉严肃的说。 “所以，王一茜的死一定有问题！很大可能王一茜的死和康洁有关。”骆安奇回答。 今天的康敬民明显对他们疏远了很多，甚至聊天的时候都不喜欢和他们眼神对视，康敬民在排斥他们，不想让他们靠近。 特别是一问到关于康洁的事情时，康敬民下意识的皱紧眉头，眼睛里闪过反感，然后急切的想转移话题，种种迹象都可以看得出，康敬民不想再聊任何关于康洁的话题。 康敬民第三天就出了院，出院当天就给李临安打了电话，说想带回女儿的尸体。 “康先生，现在您女儿的具体死因还没找到，我建议还是等等，万一后续出现什么线索···”李临安劝着。 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直接被康敬民打断，康敬民的声音里都是急切。 “你们也查了这么多天了，查出什么了？还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我也想过了，也许小洁就是自杀而亡的，现在因为你们的原因，我女儿自己呆在那冷冰冰的柜子里，所以我现在要接她回家！” 康敬民喘着粗气，听得出来他的情绪起伏特别大，一番话说的李临安更是哑口无言，确实是他们的问题，是他们无能。 最终康敬民还是带走了康洁的尸体，走之前还要求做个结案证明，表示女儿的死因无论是什么，他们都不想追究了。 他的做法也让大家更加确定有问题，便更加疯狂的查看起来，只要是和两个女孩子有接触的人或者物，他们都会勘察一番。 第一高中自杀案（7） “有发现！”詹宝兴冲冲的跑进了办公室，此时距离康敬民带回康洁的尸体已经过去了三日。 所有人都站起了身，然后一个个眼睛里充满希望的看着他。 “发现什么了？别卖关子了！”宋克杰一把抢过詹宝手里喝着的水，急切的询问。 “听说曾经有人看到康洁半夜在学校后面悄悄烧纸，并且拍了下来！”詹宝说完就将照片拿了出来。 现在的第一高中是新建的，老校区就在学校后面的那个位置，年久失修是一座上百年的老建筑了，不过此时已经上了锁，为了防止出现意外，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但是经常会有一些胆子大的悄悄从不高的墙头爬过去，还有一些所谓的探险博主为了吸引眼球经常设计出一些怪神乱力，而这次就是两个学生去抽烟才无意中发现的。 老校区被废弃了，杂草丛生，在一片杂草当中，康洁的脸显得有些可怕，由于手机摄像头的原因，她的眼镜甚至在反射着寒光，再配合面前熊熊燃烧的火堆，就更显得有些诡异。 “这能说明什么？”汤嘉丽还以为是发现了人证，知道仅仅是这个后失落的嘟囔。 那两个学生也确实被吓到了，经常上网就时不时看到关于老校区的一些恐怖故事，但是他们都是男孩子，心里也相信科学所有就从来没相信过。 这片老校区也成了他们最隐秘的抽烟场所，一直到现在想起来这几个男孩子还心有余悸。 “她就像幽灵一样出现，我们根本没看到她，直到这女生点起火才发现，你们不知道那张脸在火光的照耀下有多可怕。”其中一个男孩说起来还有些打怵。 “对，特别是她带那个耳环，在那天晚上都亮的刺眼，还有还有，她的笑声特别刺耳，我录下来了，你们可以听听。”另一个男生将手机拿了出来，找出一段录音文件。 录音大约五分钟的时间，前期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风呼呼的刮着，一直到一分钟之后才断断续续有女孩的声音响起。 距离太远听不到康洁具体说的是什么，将音量键调到最大，隐隐约约的就听到康洁自言自语： “别···是你先···对得起你···一···”这段自言自语长达两分钟，在中间康洁还似乎有呜呜呜的哭声。 突然，一阵刺耳的大笑传来，骆安奇手一抖差点将手机扔出去，急忙调小音量才感觉耳朵好受一点。 笑声逐渐持续了一分多钟，然后康洁恢复了平静，然后便再没了声音。 “笑完她就走了，我们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离开的，反正等我们缓过来的时候她就不见了，从那以后，那老校区我们是再也不敢去了，谁知道会不会再遇到她。”一个男生接着说。 “你们好几个大男孩还害怕这一个小姑娘？”宋克杰打趣的说。 那群男孩有些尴尬，也正是害怕被人嘲笑，所以他们才谁都没告诉的，只是悄悄打听了那天晚上的那个女孩到底是谁。 “要不是知道你们在调查，我们也不会拿出来的，这个叫康洁的万一是精神病报复我们怎么办？”男孩还是很理智的。 “录音我们就先带走了，或者是拷给我们一份也行。”骆安奇说。 “拿走吧，正好不知道怎么处理呢。”男孩直接回答。 将录音里面断断续续的话修复需要一段时间，大家趁着这个机会吃了饭，休息一会。 “醒醒！修复出来了。”技术科的人一进来就看到整个小队东倒西歪的睡着，毕竟为了这个案子他们已经熬了三四天没休息了。 “有发现吗？”李临安揉揉隐隐作痛的脑袋，疲惫的问道。 “虽然还是有些不清楚，但是好了很多，至少可以分辨里面大部分说的是什么了。”技术人员将修复好的录音交给李临安就离开了。 所有人围在桌子旁，听着录音里面的风声，心里既忐忑又慌乱，他们希望听到些什么，却又害怕听到些什么。 “哼哼···哼···”没有了其他嘈杂的动静，康洁的声音清晰了起来。 “这是？康洁在唱歌？”陈冉惊讶极了。 风声消失了，康洁的歌声也停止了，这时候她前面的那火应该也升了起来。 前面还是有一些朦胧，但是慢慢的康洁的情绪的似乎激动了起来，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只听到她自言自语说道： “我没有对不起你，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这句话说完，康洁似乎有些冷静下来，然后继续是断断续续的声音。 “一茜，我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忍心呢？你还那么残忍的将这件事告诉了我，都怪你，不！怪我，如果我让早一点知道···”后面的又继续听不到了。 大家听的有些云里雾里，现在听到的这些线索少的可怜，让他们根本判断不出什么，眼看着时间又到了大笑的那里，众人心里都叹了口气。 “哈哈哈···哈哈哈···”康洁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办公室，癫狂而又绝望，李临安听的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伸手正想关掉的时候骆安奇和陈冉同时打断了他。 “等等！”二人同时出声。 看着大家不解的眼神，骆安奇凝重的说： “我好像听到她笑声中间说了什么。” “我也听到了。”陈冉也说。 所有人神情顿时严肃起来，反反复复听着康洁的那段笑声，足足几十遍过后，宋克杰才开口： “是不是听错了，这是风声吧？” “不能错过任何一点可能，再把录音送技术科那，让他们试试能不能分辨出来。”李临安决定。 骆安奇也自我怀疑起来，他第一次听确实像是说话声，但在这么多遍以后却又什么都听不出来了，仿佛里面只有康洁的笑声和风声。 “不要怀疑自己！”李临安拍拍骆安奇的肩膀，眼睛里都是认真。 骆安奇心里一震，然后感激的看了看李临安，郑重的点了点头。 一直到约上三竿技术人员才将录音拿回来，不过这次他的表情更加严肃，所有人心里顿时都了解，有发现了。 “杀你，我不后悔！”办公室反反复复循环播放着康洁的这句话，她的语气沙哑低沉，再配合上周围呼呼的风声，阴森的可怕。 “带宋敏！”李临安大力拍了一下桌子，上面的水杯被震动的摇晃，大家的心情也都五味杂陈。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宋敏坐在审问室，眼神有一些慌张，她根本不敢正视前面问话的汤嘉丽和李临安，这也是她心虚的表现。 当李临安将康洁的那句话放出来的时候，宋敏眼睛一瞬间睁大，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李临安手里的手机。 “康太太，我知道你不想让自己女儿带上任何污点，但是您考虑过没有，您女儿的死很可能就不是意外？”汤嘉丽劝慰。 宋敏没有回答，只是双手不停交搓着，这是她在思考的表现。 而骆安奇陈冉这面，看着对面的康敬民，还不等把录音放出来，康敬民就先说了起来。 “你们应该是查到什么了吧？”他虽然是问话，但是语气却是肯定。 “嗯，发现了点证据。”骆安奇并没有具体说发现了是什么。 “原本我以为可以守住的，呵呵。”康敬民深吸一口气，自嘲的笑了笑回答。 然后他就徐徐讲述了起来，当然他原本也是不知情的，这一切只是在妻子那里听来的。 当宋敏知道康敬民全部交代了的时候，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怨恨，然后仿佛卸下了全部的伪装，颓废的靠在椅子上，彻底完整的讲了整个故事。 康洁在很小的时候就决定这辈子都不要嫁人，最初宋敏并没当回事，但是随着康洁年龄的增长，她这种想法却越来越坚定。 宋敏到现在都忘不掉康洁的回答： “难道以后我也要像你一样挨打吗？” “我一直以为我隐藏的很好，没想到早就被小洁发现了。”宋敏哭着说。 原来康敬民有暴力倾向，年轻的时候还好一些，只是在吵架的时候会推搡她几下，但是随着康敬民年龄的增长，社会家庭给他的压力越来越大，他的这种倾向也越来越严重。 到后来就演变到只要宋敏哪句话说的不对，康敬民都会拳脚相加，但是康敬民很聪明，他从来不会在宋敏裸露的地方留下伤痕，所有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人发现。 为了不被康洁发现，康敬民每次都是在屋子里动手的，而宋敏也一直隐藏着，但想不到的是康洁早早就察觉到了。 也正是这种原生家庭的影响，严重干扰了康洁的性格，造成她自卑胆小，对男生抗拒的地步。 “但是突然有一天，小洁跑了回来，笑着对我说她找到了自己的光，我都快忘记了，小洁有多久没笑过了。”回忆起自己的女儿，宋敏幸福的微笑着。 “但是我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小洁对那个女生关注的过多了，以她的喜为喜，以她的悲为悲，小洁···喜欢上了那个叫王一茜的女孩子···”宋敏哽咽的说。 第一高中自杀案（8） 一语炸醒众人，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种可能，当初猜测的时候考虑过矛盾，考虑过冲动，却唯独没有考虑过这个。 询问室里没有人说话，只有宋敏沙哑的声音在不断的响起，她的声音里都是愧疚，她将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在自己身上，如果她做的再好一点，就不会被小洁发现，小洁就不会喜欢上一个女生。 “那段时间也是小洁和我说话最多的时间，她每天都会和我发信息告诉我她今天和那个女孩子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知道这种感情不对，我知道我应该阻止，但是看着小洁越来越开朗的模样，我做不到···”宋敏终于说不下去，掩面痛哭。 汤嘉丽默默的走了过去，递给她一张纸巾，再给她倒了杯热水，反复摩挲着她的后背。 其实宋敏也是一个可怜人，她因为女儿不能离婚，常年忍受康敬民的殴打，又为了女儿能够正常起来，咽下所有反对的意见。 宋敏强迫自己忍住，缓了一会才继续说： “我告诉自己，只要小洁能高兴，就算她一辈子不结婚我都乐意！我这个母亲做的已经够失败了，我不能再将我女儿变成这样。” “那王一茜到底是怎么死的？”李临安询问。 “她确实是哮喘发作窒息而死的。”宋敏回答。 接着在宋敏的口中，当天的事情逐渐还原，真相也慢慢浮现在所有人眼前。 原来是那天王一茜悄悄找到康洁，告诉她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生，而这个男生也碰巧喜欢自己，两人决定要悄悄的在一起，将康洁当成好朋友的王一茜，绝对想不到就是这个秘密才让康洁彻底失控。 “你为什么要和别人在一起？我们两人永远在一起不好吗？”康洁大声的质问王一茜。 王一茜被康洁的状态吓到了，看到王一茜的模样。康洁有过一瞬间的后悔，但是紧接着却被王一茜的话刺激的更加疯狂。 “你不替我高兴吗？我们是朋友，我可以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如果换成是你，我肯定会替你高兴的。”王一茜认真的说。 “我不高兴，我为什么要高兴，你爱别人？你不应该是最爱我的吗？”康洁双手抓住王一茜的肩膀，歇斯底里的询问。 “我也爱你，但是这种爱只是友情里的爱。”王一茜的回答彻底将康洁打入了深渊，也彻底让她的情绪失控起来。 康洁将课桌上的所有东西全部扫落到地上，然后抓着自己的头发来回拉扯，王一茜看到这个样子就想后退几步，但是就是这种微小的动作让康洁失了控。 她猛地上前抓住王一茜的肩膀，然后一使劲死死抱住她，甚至打算吻上王一茜的嘴唇。 王一茜也感觉到不对劲，便奋力的挣扎起来，两人来回拉扯之下，王一茜一巴掌打在康洁的脸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是王一茜从小到大唯一一次打人，她有些慌乱。 就是这巴掌让康洁冷静了下来，但是心里的恶念却止不住的上涌，她腥红着双眼，半眯着望向王一茜。 她知道王一茜有严重的哮喘，也知道这种哮喘不能接受大量灰尘，以前一直小心翼翼保护着的方式竟然即将是要她命的方式。 看着康洁的模样，王一茜心里越来越害怕，她咽了口口水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要跑。 可是她的速度并没有康洁快，康洁将她一把拉了回来，然后将地上的尘土扬到了她的脸上。 王一茜只感觉鼻腔一股痒意袭来，想闭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自己的嗓子越来越狭窄，她急忙去座位上寻找药物，但是抬头就发现康洁拿着她的药站在远处。 “给···我···”王一茜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脸色已经涨的通红，她想扑过去，身上的力气却逐渐消失。 砰的一声摔倒在地，带倒了身边的桌椅，王一茜的手伸向康洁，眼睛里充满乞求。 可是康洁却无动于衷的站在对面，看着她倒下，看着她痛苦的挣扎着，终于在王一茜马上窒息时，康洁才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只有你死了，你才不会和别人走，才不会离开···” 王一茜的眼睛逐渐变得空洞，瞳孔停止了闪动，她躺在地上，眼神还看着康洁的方向，手向前伸直，但是已经没了气息。 康洁用衣服将药上面的指纹擦掉，再整理好王一茜有些凌乱的衣服和头发，然后将药放在她手边的二十厘米初，平静的走了出去。 没有人发现她曾离开过体育课，全班都知道王一茜有哮喘这个毛病，她也曾在学校犯过两次，所以也没有人发现她死亡的蹊跷。 康洁完美的犯案，完美的脱了身，如果不是这次的事情，恐怕她真的会逍遥法外。 而康洁并没有瞒着宋敏，宋敏为了自己女儿，还替她掩盖好两人曾经交好的证据，担心受怕了半个月，就在以为没事了的时候康洁死了。 “你的女儿是女儿，别人的就不是了吗？”汤嘉丽不知此时自己是什么心情，气恼也有，心疼也有。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那孩子，但是我没办法啊！”宋敏掩面痛哭。 而王一茜又何错之有，她就是一个想帮助康洁的女孩子，错就错在不应该太好心。 虽然康洁死了不能追究她的责任，但是宋敏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甚至康敬民都包括在内，一个都跑不了。 “宋敏说，在王一茜死后，康洁不止一次收到过原本属于王一茜的东西，这很可能就是凶手做的。”詹宝说道。 “嗯，虽然康洁故意杀害王一茜的时候挺淡定，但是毕竟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在晚上的时候也会经常做噩梦。”宋克杰接着说。 “噩梦都是轻的，我就不明白了，她是如何下得去手的呢？那么好的朋友，就因为康洁私心，那可是活生生一条生命啊！”汤嘉丽气愤的说。 “如果都像你一样就没有这么多案子了。”陈冉拍拍她的背给她顺了顺气回答。 “我怀疑这个凶手很可能就是王一茜的男朋友，这样动机就有了，王一茜不像康洁那样，对于两人交好的事情肯定会告诉关系好的人，那个男朋友应该就是其中之一。”骆安奇分析着。 “有道理，但是现在我们根本不知道王一茜的那个男朋友到底是谁，他们这个年纪都是早恋，学校里明文禁止的，所以不会轻易张扬。”李临安说。 “对，而且他们也不会和家长说，我问过宋敏了，她说她只知道有这么个人，具体没听康洁说过名字。”詹宝将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康洁原本就对男性有偏见，再加上这个男孩子是王一茜的男朋友，也就是她的情敌，她恐怕连想都不愿意想起来，更别提和别人说了。”陈冉也是女孩子，自然了解女孩子的心里。 “如果康洁换做是我，我也不想提的，情敌这种东西最讨厌了！”汤嘉丽嘟着嘴说。 大家相视一笑都没有说话，一说到情敌就想到汤嘉丽，她有个竹马，喜欢人家好多年不敢表白，结果被人捷足先登抢了先。 “好了，不想这些了，我去查案子了！”汤嘉丽腾的一下子站起了身，气呼呼的向外面走去。 大家纷纷耸了耸肩，生气的时候查案子是汤嘉丽的习惯，非但不会影响她的准确率，甚至还会大大地提高效率。 汤嘉丽年纪小一些，刚刚从大学出来没多久，脸上还带着稚气，并且家庭条件优渥，原本家里只想让她做文职，但是刑侦是她的梦想，听说这个工作还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换来的。 而家里给她的期限也只有一年，一年之后必须换岗位，大家也可以理解，刑侦除了诸多难处外，还伴随一定的风险，要做好随时被报复的准备。 查找王一茜男朋友的这个任务更加艰难，学校里王一茜也算是名人，长相漂亮成绩好，为人谦和，和谁都合得来，所以，喜欢她的男生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光是她班级里就好几个。 但是问起她男朋友的时候，所有学生又纷纷摇头，两人也是刚准备交往，保密工作做的很严谨，愣是一个人都没发现， “张渊，你不也喜欢王一茜吗？”高二三班里，吵吵闹闹一片。 “是啊，你问问班里有几个不喜欢王一茜的。”张渊就是那个黄头发的男孩子，不过此时他已经将头发的颜色染了回来。 “刘万饶就不喜欢！”男孩子打趣的声音说。 “他还是男人吗，天天只知道看书，不用说王一茜，哪个女孩子能入他的眼？”张渊成绩不好，但是体育特别好，所以也有自己的一群小迷妹。 “但是王一茜竟然有男朋友，哪个男生这么好命，可以和我的女神在一起？”这是大多数男孩子的心声。 张渊倒是没有这种感觉，他听到这话只是愣了一下，然后眼睛呆滞的看着前方，似乎自言自语的说： “好命吗？一茜走了，留下他自己，这是好命吗？” 第一高中自杀案（9） 话音刚落，教室里一片鸦雀无声，骆安奇等人进来的时候正是这个时候，张渊的声音并不小，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 见到骆安奇他们，教室又恢复了吵闹，而有的同学受不了这种气氛便走了出去，刘万饶就是其中之一。 “我记得曾经你说过，王一茜在上课前的半小时你看到过她，但是我们现在取得证据，王一茜那时候正在和康洁在游乐场里，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詹宝看着张渊。 张渊嘴角微微下撇，没有回答，看着面前这几个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人，张渊思考一会才说： “那天我手机时间乱了，我去吃饭的时候看了一下确实是距离上课半个小时，等到后来我才发现是我手机的问题。” “那那天你为什么不说？”宋克杰皱着眉头不相信的问。 张渊表情一愣，然后脸微微侧向另一面，“也许当时我忘了吧。” “你今年才十八岁吧？”李临安突然出声。 张渊不解的看向李临安，他不明白刚才还说着王一茜的事情这时候怎么转移到他年龄上面了，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 “你以后的路还很长，也许再过一年两年，你的想法就会改变，这是我的电话号，想起来什么给我打电话。”李临安撕下一张白纸，上面写着自己的手机号码。 张渊接过那张纸，心里不知在想什么，他的眼睛里闪过纠结挣扎，最终又归为一片平静。 看着骆安奇等人离开的背影，张渊在临上课前走出了教室，然后在厕所遇到了正在悄悄抽着烟的刘万饶。 “你也抽烟？”张渊惊讶的询问，刘万饶常年年级前三，平时也不爱说话，但是和他们的关系还可以，两人住在一个寝室那么长时间，他都不知道刘万饶竟然会抽烟。 “高一就会了，只不过你们一直都不知道而已。”刘万饶递给张渊一只，平淡的说。 “马上上课了，你不回去吗？”铃声已经响了起来，但是两人谁都没有回班级的意思。 “不回去了，也不差这一节课。”刘万饶掐灭手里的烟头，熟稔的扔进厕所，抽水冲走一气呵成。 “那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张渊说完也不顾刘万饶的反对，拉起他的胳膊就往外走，到了门卫那张渊从兜里掏出一张请假条。 “你哪来的请假条？”刘万饶惊讶的询问。 “自己写的···” 刘万饶眼睛里充满疑惑，然后两个男孩子相视一笑，相互揽着肩膀向学校外面走去。 第二天的天阴阴的，看样子似乎要下雨，大家早早来到局里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张渊，你怎么在这？”汤嘉丽看着门口站着的那个男孩子，疑惑的问。 张渊不知在这里已经站了多久，他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腿都麻木了，僵硬的扯了一下嘴角，张渊笑的有些勉强。 “我…来自首。”张渊的声音不大，但是还是清晰的传进汤嘉丽的耳朵里。 汤嘉丽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化了，能让张渊说来自首的事情，恐怕只有康洁的死了。 “是你杀的康洁？”审问室里，张渊乖乖的坐在椅子上，他的对面是骆安奇和陈冉。 “是我。”张渊很平静，他看着二人认真的回答。 骆安奇心里突然就升起一股烦躁，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吗？你确定是你杀了康洁？”陈冉在接触张渊几次当中，她可以感受的到这个男孩子的闪光点，所以下意识的，她也不相信张渊就是凶手。 “动机呢？”骆安奇让自己保持平常心，他接着询问。 “因为康洁害死了王一茜，我为了给王一茜报仇。” 他的回答直接让里面外面的人都惊讶了，张渊竟然知道王一茜的死是因为康洁！ “你知道为什么不报警？”陈冉不解的问。 没想到张渊不屑一笑，第一次脸上露出其他的情绪，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回答： “报警？康洁今年十七岁，能判死刑吗？就算把她抓起来了又怎样，在监狱里呆几十年，甚至更少的时间久出来了，出来后她还会过着正常的生活，但是王一茜的命谁来赔？”张渊激动的大喊。 所有人都沉默了，汤嘉丽更是从外面直接冲了进来，对着张渊说： “可是你想过你自己没？你杀了康洁，你就出不去了啊。” “既然选择杀她，我就没想过会回去，原本我以为你们找不到我，但是昨天我就感觉到，就算我不自首你们早晚都会抓住我，与其天天心惊胆战的活着，不如心安理得的过来。”张渊的眼睛里透露着不符合他年龄的成熟。 “你怎么发现王一茜死亡有问题的？”骆安奇平静了下来。 “因为一茜身体不好，所以班级里的体育课她都不参加，我们在操场上上课，她就会坐在窗边看着我们。” 回忆起王一茜，张渊的声音变的温柔，似乎那个开朗善良的女孩子又重新站到了他的面前。 “我喜欢王一茜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所以我经常会悄悄的看她，只要看到她我就开心，但是在出事的那天，我发现一茜不在她经常坐着的地方。” 原来当那天张渊向往常一样看过去的时候没发现王一茜，最初他以为是王一茜去做别的事情了，但是半节课过去了，王一茜一直都没出现。 他并没有亲眼看到康洁动手，只是心里充满疑惑，心不在焉终于熬到老师讲话完毕，张渊正想回去看看时就无意发现康洁鬼鬼祟祟的跑了回来。 张渊就是王一茜那个隐瞒起来的男朋友，平时两人聊天的时候就王一茜将她的事情都告诉了张渊。 包括她和康洁交朋友，其实张渊对康洁的印象并不好，他总觉得康洁阴阴沉沉的，性格好像很不稳定。 但是王一茜喜欢，他就喜欢，甚至在几次有男生故意为难康洁的时候，他还出面阻挡过。 当时看到康洁的样子心里也只是疑惑，并没在意，等到下课发现王一茜出事的时候，张渊才将两者联系起来。 他从第一天就开始怀疑起来，但是后来警察判断为因为哮喘发作导致死亡，张渊就觉得自己也许想多了。 再加上由于王一茜的死亡，张渊真的没有其他心思，满满一颗心都被伤心填满，他甚至想过自杀，但还是没有勇气。 再后来就是张渊无意在那几个男生手机里发现康洁烧纸的视频，他才重新怀疑起来。 他悄悄的在背后调查着，他看得出来王一茜的死也让康洁很伤心，人也日渐消瘦下去。 张渊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但是康洁的表现让他确定了下来。 王一茜送过张渊一些小礼物，两人虽然交往的时间不长，但是早已相互爱恋许久，刚刚在一起就是你侬我侬，礼物往来每天都有。 那天是无意将王一茜的小发夹掉在地上，就在康洁桌子旁，他正想捡回来时，康洁就发现了发夹。 然后他便看到康洁的眉毛皱了起来，脸色也变的苍白，她慌乱的将发夹捡了起来，然后直接冲到垃圾桶旁边，狠狠的扔了进去。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张渊便每天都会故意将王一茜的东西遗落在康洁周围，有时是课桌，有时是食堂… 而康洁从最开始的慌乱到后面的恐惧，她甚至会不自觉的自言自语，让王一茜放过她。 这一切变化都被张渊看在眼里，他思来想去一星期，才决定为王一茜报仇。 “那你是如何做到让康洁掉下楼的？”骆安奇问着。 这次张渊没有回答，他的脸上闪过不耐烦，然后大声的反问： “我都已经自首了，你们就快点把我抓起来就好了！我现在不想说关于康洁的任何事情了，想到她我就恨的牙痒痒！” 接着无论大家如何再问张渊都不说话了，期间骆安奇也稍微运用了些心理战术却无济于事。 张渊一口咬定凶手就是自己，并且希望警察可以快点给自己定罪。 在调查的时候他们发现了张渊的家庭背景，他和骆安奇很相似，父母出事死亡，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由于父母死时有很大一笔赔偿金，所以张渊的生活过的并不拮据，王一茜死之前爷爷奶奶又相继过世，张渊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没有了至亲之人。 他在爷爷奶奶去世的时候就想过自杀，是王一茜一直在陪着他，安慰他，让他有活下去的心，可后来王一茜也死了，张渊就彻底不想活了。 但是他不想轻易放过康洁，所以在无休止的吓唬，恐吓后决定将康洁害死。 张渊不开口说细节，大家也没有办法，将空间留给张渊，骆安奇等人退了出去。 “你怎么看？”李临安问骆安奇。 “张渊的动机明确，目的也很明确，整个案子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却不告诉大家是如何动手的。”骆安奇回答。 “你们觉得一个真心求死的人，会继续隐瞒自己的杀人手法吗？在特别是前面全部交待了之后。”李临安的眼睛半眯着。 第一高中自杀案（完） “他不是想故意隐瞒的？”陈冉惊讶道。 “我猜测张渊这个孩子，是来替人顶罪的。”李临安将头转向玻璃，看着里面安安静静坐着的男孩。 “所以其实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根本不知道细节，没办法说？”陈冉也将头转了过去。 屋里的张渊已经闭上了眼睛，他很安静，就像睡着了一样，但是那微动的眼皮还是出卖了他。 “张渊前面所有的话应该都是真的，他就是王一茜的男朋友，但是凶手应该是什么身份呢？”詹宝自言自语。 “无论凶手是什么身份，他一定也知道康洁就是害死王一茜的人。”骆安奇说完这句话就走出了屋子。 由于张渊一直不说如何作案的，大家就缺少可以定罪的证据，虽然他再三强调就是自己杀掉康洁的，但是案子却还不能完结。 康洁死了似乎对高二三班没有什么影响，张渊平时和同学们的关系都不错，班级里也有喜欢他的一群人。 当大家听说张渊就是凶手时纷纷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特别是钱琳，她直接激动的站了起来，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不可能！”钱琳由于激动，有一些破音。 “可是这是他自己承认的。”陈冉回答。 “他肯定是想替别人背锅！不会是他的…”钱琳的眼泪劈哩叭啦的掉了下来，她不停的用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大家心里都起了疑，特别是看到钱琳那表情，似乎知道什么的样子。 “由于我们缺少证据，所以并不能给张渊定罪，如果有人知道什么，可以告诉我们，也可以悄悄给我们打电话。”李临安说完就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写到了黑板上。 下面的学生表情都有些难看，刘万饶坐在第一排，眉头就没松开过。 他的牙齿咬着下唇，眼睛里都是纠结，拳头攥了又松，最终还是低下头放弃了。 “我知道。”钱琳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响起。 “张渊说他是凶手是假的！因为康洁死的那天晚上我一直和他在一起！”钱琳大声的说。 一瞬间，教室里同学们开始窃窃私语，他们都知道康洁死的时候是晚上，三更半夜钱琳和张渊竟然在一起？ 钱琳深呼吸几口气，她知道这件事说出来自己会难堪，但是和张渊比起来，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那天晚上是我找的张渊，和我交好的都知道，那天是我的生日，我邀请张渊被他拒绝之后，我就以我这有王一茜的东西为由将他骗了过来。” 钱琳一直都知道张渊和王一茜的关系，自从王一茜死后，她以为自己可以有机会，但是却被张渊一次次的拒绝。 “我那天晚上在附近的酒店开了一间房，将张渊约了过去，那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一点了，当他知道我骗了他之后他就想离开，当时我就以自杀威胁他留了下来…”钱琳说完露出自己的手腕，上面还有被割伤的痕迹。 “他害怕我真的出事，就在房间里坐了一晚上，早上四点多才回去，这时候康洁已经死了，所以凶手肯定不会是他！”钱琳越说越激动。 “这只能说明张渊当时的不在场证明，证明不了他不是凶手。”汤嘉丽小心翼翼的说，她害怕刺激到钱琳。 钱琳听我这话后表情一愣，眼神里更是闪过纠结犹豫，她的眼睛悄悄看向刘万饶，然后像下定决心般继续说： “其实我…有一个怀疑的人…” 刘万饶虽然低着头，但是他明显可以感受到钱琳的目光曾停留在他身上，听到钱琳的话他桌子下的手一抖，不小心碰掉了书本。 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然后刘万饶在大家的眼神中站了起来。 “凶手是我。” 他的声音很沙哑，骆安奇他们见过的这几次，从来没见他笑过。 “张渊是替我顶罪的，凶手其实是我，抓我吧！”刘万饶似乎想通了，伸出双手对着李临安等人说。 大家相互对视一下，并没有给他带上手铐，只是让汤嘉丽走到他的身边，带着他离开教室。 刚刚走出几步的刘万饶好似想起了什么，停顿了一下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从桌子里面拿出一只笔，然后跟着汤嘉丽走了。 当张渊看到被带进来的刘万饶时，他先是惊讶的张大嘴巴，然后着急的大喊： “我都说了凶手是我，你们抓他干嘛？快给我判刑吧！” “张渊，谢谢你。”刘万饶真诚的说。 张渊的嘴瞬间没有了声音，他的眼睛里浮现出难过。 “我身边所有亲近的人都死了，你们为什么不可以直接让我成为凶手呢？” “是我承认的，我做过的事我自己承担。”刘万饶第一次露出笑意。 在两个男孩子擦身而过的时候，刘万饶的声音在所有人耳朵里响起。 “以前一茜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还觉得你根本配不上她，你这种差学生怎么能和她在一起呢？但是现在我知道了，我不如你…” 刘万饶的声音逐渐消失，他虽然确实是主动承认的，但是他心里清楚，如果没有钱琳，他应该就会装作无辜的样子，真的让张渊替他认罪。 “你是如何做到的？让康洁在女寝里掉下楼的。”骆安奇特别好奇。 “我只是利用了她的恐惧而已。”刘万饶第一次露出笑容，他长的很清秀，笑起来像女孩子一样。 他想杀康洁很久了，在知道王一茜死亡有问题的时候他就这想这样做了。 刘万饶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孩子，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他喜欢王一茜一点都不比张渊少。 他悄悄的喜欢着，在暗地里悄悄的注视，他幻想着王一茜有一天可以感受到他的真心。 刘万饶也是第一个察觉到王一茜和张渊在一起的，他嫉妒过，疯狂过，却在天亮起来之后又恢复那个乖乖的三好学生。 王一茜死的蹊跷，连张渊这种粗神经的都发现了，更何况时时刻刻注意着王一茜的刘万饶。 除了想杀康洁，他也想杀张渊，不同的是张渊是排在第二位。 刘万饶将自己的手机步数和康洁的连在了一起，只要在晚上的时候她去厕所，他的手机就会有康洁步数的移动提示。 他知道康洁只要去卫生间，就一定会带着手机，所以从计划开始，刘万饶就每天晚上盯着手机，这也是他近半个月来精神状态看起来不好的原因。 终于到了那天，手机传来的振动声让他兴奋异常，他终于得来了机会。 男寝和女寝是相对着的，而六楼的卫生间恰好正对着刘万饶的宿舍，在感受到手机振动的时候，刘万饶就悄悄起了床，站到了窗边。 他看不清卫生间里面的情况，但是他知道，此时康洁肯定就在里面，所以刘万饶调出早已准备好的工具。 王一茜喜欢唱歌，所以刘万饶曾经偷偷的录下过她的一段歌声。 刘万饶曾经女装进过女寝，然后将自己改装过的录音机按到六楼卫生间的窗外，这也是当初他们没发现的原因。 康洁由于被张渊连着吓唬几天的原因，早已有些精神恍惚，所以在听到歌声的时候差点被吓疯。 但是这不足以让她失足落下六楼，当时康洁只是腿软的不能行动，歌声响了一会后康洁就意识到声音是从窗外传来的。 康洁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向窗边走去，这也是刘万饶一直等待的机会，他看到窗口出现的那一个人影，然后将自己的录像放了出来。 刘万饶利用小孔成像的原理将王一茜的照片倒映在墙上，再装扮好自己，将灯光照耀在自己脸上。 康洁一抬头就看到了对面笑着的王一茜，精神和视野上的冲击直接让她方寸大乱，一个不慎跌落下楼。 刘万饶听着传过来的声音，嘴角挑起一丝笑意，然后迅速收拾了自己，装作去卫生间的样子，回来继续入睡。 他当初不能确定一次性杀死康洁，这种结果是他最理想的，他完成了一次完美的不在场杀人。 听他说完，所有人都惊呆了，刘万饶的手法很隐蔽，特别是在他们勘察完六楼后他又过去将录音机取走，所有的证据全都不见了。 “你这笔…”骆安奇目光落在刘万饶的手上。 “这个吗？这是我一个朋友送的，也是他教会我要顺应自己的内心。”刘万饶举起手里的笔，感激的目光流连的看着。 “可以让我看看吗？”骆安奇走上前询问。 虽然刘万饶有些疑惑，但还是将笔交了过去，骆安奇仔仔细细反复观察着这只笔，然后发现了一个让他心惊的东西。 将笔交给李临安等人，所有人的心里都咯噔一下。 “这是…林绕川？”这是一只画笔，笔上面写着林绕川的拼音缩写。 “你怎么得来的？”李临安的表情有一些恐怖，他拉过刘万饶焦急的询问。 “我不知道他是谁，我没见过，这是他邮寄给我的，当时还有一句话，他告诉我按照我心中所想去做，所以我才有勇气设计杀掉康洁的。”刘万饶回答。 小队里所有人内心都刮起一阵风暴，这事情…似乎有些不寻常… 垃圾桶分尸案（1） 暴雨过后的天显得格外的蓝，大雨昨天整整下了半宿，也多亏这个城市排水系统还算靠谱，否则大家早上恐怕要坐船出门。 城南的早市上一片喧嚣，地上的积水也丝毫没有对小贩的热情造成丝毫的影响。 “大娘，看看这白菜，多新鲜，来一颗吧？” “大娘，我这萝卜也是刚从自家院子里拔的，上面还带着泥呢！” “大娘…” 商家推荐自己的话不绝于耳，来买菜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早市上的垃圾桶早已被装的半满，苍蝇围着垃圾桶不停的乱飞，九月份的天有些多变，特别是暴雨过后，闷闷的。 “真应该好好说说这市场管理了，垃圾桶多少天没倒了，这味道这么大！”一个小贩忿忿的说，他距离角落的这个垃圾桶最近。 “可不是，这味道这么大，谁还过来买菜啊？”他妻子忧愁的说。 这都一早上了，来过的人确实是不少，但刚走到这就可以闻到那刺鼻的臭味，实在是受不了，就都走了，一大清早一份菜没卖出去。 “我倒要看看，这垃圾桶里到底是什么，臭味都要上天了！”男子愤怒的走了过去。 “这谁家肉还扔啊？还有这都是什么啊！”男子边看着垃圾桶里面边说嘟囔。 “不过，这是什么啊？”男人突然看到一个粉红色的物体，他心里升起一阵喜悦，因为那物体看着像是钱！ “老伴，你快过来。”男人小心翼翼抽出那张百元大钞，眼睛放光的对妻子招手。 “怎么了？”女人疑惑的走了过去，当看到他手里的钱时脸上也露出笑容，然后她激动的拉着男人的袖子。 “快找找，看看还有没有。” 男人也顾不得里面脏不脏了，兴奋的开始翻了起来，没一会就陆续找到三四张。 “发了发了！四五百了啊！比我们两天的收入还多。”男人越说越来劲，恨不得钻进去找。 “还有没有？有没有？”女人手里死死捏着那几百块，眼睛放光的盯着垃圾桶。 此时的男人正半个身子伏在垃圾桶里，女人看到她的问话男人没有回应，皱起眉头拉了一把男人。 “嘭”的一声男人直接被拽倒在地上，带着垃圾桶也被扒翻，里面的垃圾咕噜噜都滚了出来。 “你搞什么？”女人有些不悦。 男人的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他伸出手指缓慢指向地上，女人随着他的方向看了过去，然后眼睛一瞬间睁大。 一堆垃圾当中，一颗人头就处在中间，其中一只眼睛已经变成了黑乎乎的眼洞，里面不停有小虫子钻来钻去。 女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然后发出“啊”的一声尖叫，白眼一番直接晕了过去。 当骆安奇等人接到报警来到现场的时候，现场已经被严重破坏，周围所以的线索全部消除。 “什么都查不到，原本昨天下那么大的雨就冲刷掉很多，再加上这一早上的时间，垃圾，行人，商贩等，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詹宝站起身无奈的说。 “而且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头，根据腐烂状态推断，最少都死亡五天以上了。”陈柏检查了一下。 “李队，周围的垃圾桶全部都找过了，没有被害人的其他部位。”宋克杰跑了回来向众人交待。 与此同时，警局又接到报案，城西的街道垃圾桶里又发现尸体，不过仍旧是残缺不全的。 一上午的时间，陆陆续续接到五起报警电话，位于这个城市的五个垃圾桶里。 “暂时来看这五个部位应该是属于一个人的，但是现在却缺少了最重要的地方，躯干。”陈柏将五个尸块摆在解剖床上。 “既然凶手选择抛尸，那没有道理还选择两天抛啊，这样不是会加大他被发现的风险。”宋克杰疑惑的说。 “没错，但是通常做出这种杀人分尸的凶手，他的想法和我们不一样，还是加大力度继续寻找。”李临安说完就出去打电话申请调人了。 一直到临近傍晚，警局的电话再一次响了起来，里面是报警人慌慌张张的声音。 报警地点是城西的垃圾场，报警人是垃圾场的整理工人，他今天是晚班，在整理今天到达的垃圾时发现了尸体。 所有人都以为是被害人的躯干找到了，可是到那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那个被害的男人，虽然这也是一个躯干，但这个躯干竟然是一个女人的！ 大家面面相觑，心里同时惊讶起来，这么说，同时出现了两个被害人？ 给整理工做好笔录，将尸体运了回去，陈柏通过解剖发现，男人女人的死亡时间相隔了最少三天的时间。 这个女人明显是刚死不久，躯干上没有明显的外伤，致命伤应该是在没找到的头和四肢上面。 而男人则恰恰相反，他发现的尸体上面没有任何的伤口。 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他们尸体的切割面都非常整齐，应该是被一种锋利的大型工具切下来的。 男人的身份很快被调查出来，他叫叶东，今年三十二岁，在一家机器工厂里当采购员，已经结了婚，并且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 “两人应该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女人的尸体上发现了男人的血迹。”陈柏摘下手套疲惫的说。 因为当时尸体是被扔在不同的地方，又是各个人流量大的地区，所以看到尸体的人非常多。 “现在这件事造成的影响特别恶劣，网上已经闹的有些沸沸扬扬，几乎全国的网友都在关注着这件分尸案。”李临安的太阳穴直跳，他伸手揉了揉。 “所以上面又让我们限期破案是吧？”宋克杰颓废的趴到了桌子上。 看到李临安点头，宋克杰叹了口气，然后认命的拿起电话给女朋友拨了过去。 只要有这种大案，他就最少一周都回不去，宋克杰女朋友原本就对他这份工作有意见，怕你累到怕他出事，现在更是。 好不容易安抚好女朋友，宋克杰才彻底放下心，精神抖擞的等着李队分配任务。 “女人的身份还在查，一时半会应该找不到，我们先从叶东入手。”李临安在白板上写下叶东的名字。 “叶东是一家机械厂的采购，平时主要是负责购买一些原材料，经过他手里的交易额非常大，已经达到了上千万的地步。”汤嘉丽将查到的信息说了出来。 “那这家机械厂挺大啊。”詹宝接话。 “没错，这家机械厂的规模很大，员工上万人，小到螺丝，大到一些农用车等他们都会生产。”汤嘉丽回答。 “哦，还有，叶东的这个妻子是第二任，他和前妻离婚没多久就和这个老婆领了证，前后不超过两个月。”汤嘉丽心里有些看不起他，真是无缝对接。 现在能查到的也只有这些，剩下具体的还得明天早上去厂里了解。 “凶手把尸体扔进垃圾桶，这应该不是无意的，毕竟五块都是在垃圾桶里找到的，这说明凶手对叶东有很大的恨意。”骆安奇分析着。 “而且还得是非常强烈的恨意！否则凶手干什么这么麻烦，又是分尸又是抛尸的。”陈冉赞同。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万一这个凶手是个变态呢。”宋克杰抢着说。 “不排除，现在的人都不知道怎么了，心理出现问题的那么多。”李临安自言自语。 “那你们是没去了解过，就谭修杰那的病人档案，摞起来得有半人高！这还是今年的。”骆安奇也不明白。 当陈冉给叶东妻子毛江月打去电话的时候，毛江月正在做美容，她听到陈冉说让她来警局的时候，首先问的不是叶东怎么样了，而是能不能等一等。 “也许是我没说明白，叶太太，您的先生可能遇害了，还得麻烦你来警局一趟，认一下尸体。”陈冉再次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陈冉就听到了一声尖叫，伴随着噼里啪啦东西被带倒的声音。 “我…我马上到！”毛江月的声音都在哆嗦。 放下电话，陈冉自言自语：“这反应才对嘛。” 毛江月到局里的时候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头上的毛巾已经掉下去了，披头散发的。 “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吧？你说…我丈夫怎么了？”毛江月紧紧拉着陈冉的袖子，脸色由于害怕变得苍白。 “叶太太，你先冷静一下，您的先生叶东…”陈冉的话还没说完，毛江月就啊的一声跌坐在地号啕大哭。 当她看到叶东的脑袋时更是直接晕了过去，怕吓到她，叶东的身体是由白布盖上的，只留下一个脑袋在外面，看不到尸体没有躯干。 当毛江月醒过来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 “是陆虹干的，肯定是陆虹干的！” 她的表情有些狰狞，指甲更是由于激动深深插进肉里，但是毛江月像感觉不到似的，反复重复着这句话。 “陆虹是谁？”骆安奇询问。 “陆虹是个贱人！”毛江月脱口而出，但是马上就意识到自己的失误，紧接着改口回答： “陆虹是叶东的前妻…” 垃圾桶分尸案（2） 原来当初毛江月认识叶东的时候，他还没离婚，毛江月是给叶东厂子提供原材料公司的前台。 一来二去几次，两人就逐渐熟了起来，叶东业务能力很强，加上人也帅气，三十多岁还带着男人的成熟稳重，很快就吸引了毛江月。 按照毛江月的话说，就是叶东和陆虹的关系一点都不好，俩人也是由于性格不合离了婚，然后她俩才在一起的。 “我和叶东是闪婚，所以才这么快的，外面传的都是假的！”毛江月翻了个白眼说。 “那你为什么说凶手是陆虹？”骆安奇将话题拉回正轨。 “她就认为是我和叶东早有关系，叶东因为我才离婚的，所以她心里一直恨我们两个，当初离婚收拾东西的时候陆虹就说过，早晚有一天会让我们后悔的！” 毛江月的话里满满都是对陆虹的恶意，她自己没有察觉到，但是骆安奇等人一下子就听了出来。 “那这个陆虹有没有做过什么事情，让你感到有危险的行为？”汤嘉丽认真的坐着笔录。 毛江月听完思考一会，然后回答： “陆虹和我接触的不多，她总是私下里接触叶东，所以具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她的话里有很浓的酸味，大家也都看出来了，恐怕叶东和陆虹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她说的那么恶劣，否则怎么可能还有联系。 “你们不去抓人，在这一个劲问我做什么啊！快去啊，一会陆虹跑了！” 毛江月的话音刚落没多久，外面就冲进来一个女人，她身穿职场西装，头发因为跑动的缘故有些松散。 “叶东呢？”女人的声音有些颤抖。 大家面面相觑一眼，这面的毛江月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立马杏目圆睁，啪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大步走了过去。 “你来干嘛？” 陆虹并没回答毛江月的问话，只是执拗的询问着叶东的下落。 “陆虹，你聋了？叶东是死是活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 “毛江月你闭嘴！叶东死了你真是一点都不伤心啊！”陆虹擦擦眼泪喊了回去。 毛江月也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有些不妥，愣了一下，然后直接红了眼眶。 她像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般，向后踉跄几步，然后跌坐在椅子上，眼泪更是一串一串流出来。 毛江月长的清纯可人，虽然已经是一个五岁孩子的妈了，但看起来还是像大学生一样，特别是再配上这副表情，就显得更加可怜无辜。 骆安奇等人直接傻了眼，他们没想到女人竟然变脸速度能如此之快，平时接触的汤嘉丽和陈冉二人都是汉子性格，根本做不到这样。 “那个…你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汤嘉丽别扭的上前安慰。 接过递来的纸巾，毛江月哭的是梨花带雨，她边哽咽着边说： “叶东走了，剩我们娘俩可怎么办啊…” “别装了，叶东的死和你脱不了干系！”陆虹已经恢复了女强人的模样，她站着不屑的说。 “能具体说说吗？”骆安奇走上前一步问道，这两个女人纷纷指责对方，还真是有趣。 毛江月的神情明显慌了起来，她忘记了还在扮演柔弱女的形象，直接手指着陆虹嚷道： “你别瞎说！” “我瞎说？先不提我和叶东是怎么离婚的，单单说你在和他结婚以后，给了他多大的压力！”陆虹更加愤怒了。 陈冉将她扶到了椅子上，倒杯热水，陆虹喝了口水平复下自己情绪，才缓缓开口： “这个毛江月插足我和叶东的感情，导致我俩离婚，自从他俩结婚完后，毛江月就辞了职，要知道，在我们这个城市指望一个人养家得有多么困难，以前我都是拼死拼活上班的。”陆虹对于这件事耿耿于怀。 “那是他说要养我的，又不是我要辞职的！”毛江月在一旁反驳。 “他说养你你就真辞职啊！你怎么这么不知道心疼他呢？”陆虹又要站起来，被陈冉按了下去。 听到这大家也都明白了，原来是这个陆虹一直放不下叶东，在她心里，就算叶东出了轨抛弃她，叶东也没有责任，一切都要归咎于毛江月。 “毛江月平时喜欢奢侈品，美容逛街，这更加让收入固定的家庭增加负担，每次叶东说不给买她就闹，没办法，叶东只能从工作上面想办法。”陆虹似乎可以感受到叶东的难处，她捂着心口说。 “他是采购，油水很大的，以前和你在一起就是太老实，你们才过成那样的，自从听了我的话，你看看，房子贷款也还完了，车子也换了，不好吗？”毛江月双手环胸不屑的反击。 “你是说他吃回扣？”陈冉问道。 毛江月直接闭上了嘴巴，她知道这种要是认真追究起来是要负责任的。 “以前叶东不是这样的人，都是这个女人逼的！”陆虹忿忿的看着毛江月，换来的是她一个白眼。 “所以，我怀疑叶东的死和他的工作脱不了关系，毕竟采购这个职位很重要，他在中间吃回扣后也许就动了谁的蛋糕。”陆虹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也许就是你杀的呢？”毛江月在一旁小声嘟囔。 陆虹一瞬间转过头，眼神冷冷的看着她，毛江月被吓的一下子愣住，努努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两个女人一起离开的，看着一前一后的背影，汤嘉丽认真的问： “这出去真的不会打起来吗？” 事实是她想多了，两个女人从局里到外面连个交流都没有，一出了大门就各自分道扬镳。 “看来还是要先从他的工作上调查了。”詹宝看着外面的月亮说道。 此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叶东由于工作的原因，人际关系特别的复杂，所以大家暂时还没查完。 第二天是个阴天，空气里都有一股潮湿的味道，闷闷的。 “看样子又要下雨啊！”李临安抬头望望天自言自语。 大家今天的心情都尤其烦躁，做他们这一行的，就害怕下雨下雪天，因为一遇到到这种天气，现场的所有证据都会被消除。 大家开车来到机械厂，这里的领导早就等着了，出面的是叶东的直系领导，也是最了解他工作的人。 “叶东这孩子，有干劲，有毅力，工作每次都完成的特别出色。”领导坐在那止不住的夸赞。 “平时叶东负责的都是什么工作？”骆安奇询问。 “他的工作就是和我们的原材料商接洽，做机械会用到很多的钢，叶东主要就负责找些价位低，质量好的钢商。” “也就是说，最后定哪家也是他负责的？”骆安奇看了一眼李临安。 “也不全是，一些小厂家他就自己拿主意了，一些大的还是需要经过我和老板同意的。” “那公司资金经过他的手吗？” “不经过！他出去都是和供应商谈好，然后签合同，资金直接打到供应商账户上的，我们有专门负责这个的部门。”领导直接否定了。 “那你们公司，换供应商的次数多吗？”骆安奇接着询问。 既然在财务上动不了手脚，如果叶东想要从里面拿回扣，就只有供应商那面了。 “像我们这种厂子，怎么可能随便换供应商，特别是一些大的更不会，不过一些小的还是有可能的，这不前阶段叶东就发现一家更实惠的。”领导说完就将那家的资料递了过来。 这是一份新签的合同，日期是八月二十三号，十天之前，而甲方这面的签字正是叶东。 “这个厂家比以前合作的那个少了百分之零点零五，可别小看这点，一年下来可以省好多呢！不得不说，叶东真的是个好员工，可惜了…”领导的语气里都是遗憾。 “那以前的那家合作商？”汤嘉丽反问。 “那家正好合同到期了，再加上他家说什么都不降价，没办法只能终止合作了。” 要来以前那家的资料，大家离开了机械厂，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时候，就不能放过一切的可能。 “安奇，你和陈冉去这红石钢厂看看，早市那面的监控应该送回来了，我们回去查监控。”李临安安排。 当骆安奇和陈冉到红石钢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钢厂里面静悄悄的，丝毫没有任何装车卸货的声音。 “有人吗？”陈冉边走边大声喊。 几分钟后，里面才出来一个男人，年龄越五十岁，瘦瘦高高的。 “不做生意了，你们请回吧！”男人礼貌的说。 说明自己的身份后，男人将他们请到了办公室，办公室里的东西已经空了大半，看样子是打算要搬家。 “做的好好的厂子怎么不干了呢？”骆安奇不解的问。 “好什么啊！”男人叹了一口气，惆怅的回答。 “厂子经营不下去了，开一天赔一天，这才十天，就把积蓄赔进去大半了，不能开了！” 骆安奇和陈冉对视一眼，听叶东领导说，两家合作近五年，这期间挣的怎么可能短短几天就赔进去？ 垃圾桶分尸案（3） “老板开玩笑的吧？这么大个厂子怎么可能全赔进去？”骆安奇笑着问。 “你们是不知道，那个叶东就是狗日地混蛋！”老板砸了一下桌子，面部因为愤怒显得有些扭曲。 “他就该死，肯定是有人受不了他这个吸血鬼了，死的痛快！”老板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对面两人的身份，尴尬的笑了一下。 看到骆安奇两人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他才开口继续说： “我第一次和他接触是在五年之前，那时候他还不像现在这么贪婪，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向我要好处费了，但那时候几万块就可以打发，对我厂子也影响不了什么。”老板慢慢回忆着。 “那这次双方解除合同是有原因的？”陈冉试探的问道。 老板看了一眼二人，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肯定的点了点头。 “合同到期，我兴冲冲去找叶东，但那孙子竟然张开就要我百分之零点零二的回扣！而且这回扣还是要从我这面出的，要知道，这钢厂给他们的价格已经很低了，利润本来没多么。” 据老板所说，他每年去掉一些杂七杂八的，净利润也就剩个几十万，还勉强够养家的，但是这次合同到期叶东狮子大张口，直接像他要一大笔。 如果答应叶东，那他就算是一年到头白干，整不好还得亏点，所以他就没答应，叶东也真是有能耐，转身立马找到第二家，不仅回扣吃了，进价竟然还低了很多。 “别看我这一摊子大，但其实大的生意还是要指着那个机械厂，现在合作泡汤了，所以就经营不下去了，趁早收手吧！”老板摇摇头。 骆安奇两人又询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也问了老板这几天他的去向，他回答的都没毛病。 就在两人打算离开的时候，骆安奇眼角余光无意中看到仓库里有个大型切割机。 “那是干嘛的？”骆安奇指着机器好奇的问。 老板向仓库看了一眼，然后回答： “厂子里有时候需要把钢切割开，这个就是机器，当初也是花大价钱买的，现在想卖都不好卖。” 陈冉也注意到了，两人对视一眼走向仓库，机器很大，一个人躺在上面都放得下。 机器上方是一块闪着寒光的切刀，光滑平整，机器是连电的。 “小心点，这东西锋利着呢，碰到就一个口子。”老板看骆安奇将头伸过去急忙拉起了他。 “第一次见，有些好奇。”骆安奇尴尬的笑笑。 “现在的孩子就是不加小心，现在是没连电，万一要是连着电，你把脑袋伸过去，直接就能砍下来！”老板认真的说。 陈冉知道骆安奇在想什么，她和老板告别后就拉着骆安奇离开了厂子。 “你是不是查案查疯了？”陈冉第一次生气，这让骆安奇有些疑惑。 看着骆安奇不解的眼神，陈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伸出手指点着骆安奇的肩膀。 “万一这个老板真的是凶手，你今天就这么让自己处在危险之下？”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骆安奇看着陈冉的手指回答。 “万一他杀红了眼，趁我们不注意直接将电通上，你就没命了啊！那个凶手可是杀了两个人！”陈冉气的眼圈都有一些泛红。 “对不起…”骆安奇愧疚的说。 但是陈冉是真的生气了，她直接不理骆安奇了，自顾自向前走去，没办法，骆安奇只能一步步在后面跟着。 恍惚间，骆安奇只觉得身后有眼睛在盯着自己，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猛的一回头，就看到钢厂老板站在大门口，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见到骆安奇回过头去，老板僵硬的扯起嘴角，挥手告别。 “怎么了？”陈冉意识到身后骆安奇的脚步变的缓慢，她疑惑的问。 “老板在后面盯着我们呢，别回头，快走吧。”骆安奇拉着陈冉快速离开了。 “难道这个老板真的是凶手？”陈冉小声询问。 “不知道，但是我总觉得他怪怪的，回去查查就知道了…” 在局里的李临安等人也有了重要发现，他们找到了当时凶手抛尸的监控。 监控里凶手穿着一身黑色雨衣，头上带着帽子将脸部头顶遮的严严实实。 他出现在早市是下半夜三点多，此时收垃圾的车已经收拾完了，由于暴雨出摊的商贩也没有几个。 凶手在大雨中一深一浅的走向垃圾桶，然后将手里的黑色塑料袋扔了进去，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凶手的警惕性很好，他带着手套，不乱瞟，就算当时有商贩看他他也可以镇定的做到像平常一样。 “凶手的心里素质很好，如果他表现出一点慌张的样子，恐怕连续走五个地方早就被发现了。”李临安越来越觉得头疼。 “凶手是腿脚有问题吗？”陈冉凑近显示器仔细看着。 “我也觉得，你们看，他走路的姿势很不自然，一瘸一拐的，就像左腿不敢吃力一样。”汤嘉丽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现在的凶手表面刻画大致明确了，个子一米七左右，看雨衣的宽松程度，他应该毕竟瘦，再加上左腿有毛病，走路瘸，心细胆大。 “凶手的交通工具是一辆电三轮，从视频里就可以看出来，这三轮车很破旧了，所以推测凶手的家庭条件不是那么好，再加上抛尸的这五个地方，正好能连成一条直线，所以我们推测凶手的家应该是在城南这一片。”李临安在地图上划着区域。 “那这次应该简单的多了，知道主要工具，知道人物特征，再加上知道家庭大致位置，凶手这是插上翅膀也难逃了啊！”宋克杰办这些案子以来，第一次觉得没那么难。 “主要排查和叶东有交集的人，生活上和工作上都算，好了，出发吧！”李临安大手一挥，全体小队成员继续走访调查。 趁着吃饭的空隙，骆安奇打通了谭修杰的电话，他有些事情不明白要咨询一下。 而谭修杰知道他最近很忙，叶东的事情现在电视上天天报道，想不知道都难。 “扔进垃圾桶说明凶手对叶东有恨意，而分尸完扔进去就说明凶手对他的恨不是一点。”谭修杰猜到他要问什么，直接开口回答。 “那他为什么单单把躯干留下呢？”骆安奇疑惑的说。 “也许是时间不够抛尸，也许是他有其他的目的，具体我也不知道，但是这种凶手的心理状态通常都有一些问题，这次你要小心点。”谭修杰严肃的说。 挂了电话，骆安奇久久不能回神，这是他接触的第四个案子，而这些案子的凶手都多多少少有一些心里问题，最重要的是，他们中似乎有一种莫大的关联。 从第一个案子开始，凶手的私人物品就会在下一个案子凶手那发现，但是他们仔细查了，这些凶手当中根本没有任何的联系。 曹波临上车时曾祝他工作愉快，林绕川也在精神病院要求见他，当时只说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话：你是一个记性不好的人。 当他再问的时候，林绕川就岔开了话题，无论说什么都不告诉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骆安奇自认为自己的记性不差，可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 一直到刘万饶，他倒是没直接和自己说什么，但是也隐喻提醒过自己要小心，后面又解释是因为刑侦工作容易遭受报复才提醒的。 一切看起来没任何问题，但是下意识的，骆安奇就感觉他们都在提醒自己什么。 一直到李临安的询问声传进耳朵，骆安奇才猛然回神。 “你们去红石钢厂发现了什么没有？”李临安重新问了一遍。 骆安奇将在那看到的说了一遍，又说了自己发现老板不怎么对劲，李临安思考一会，对宋克杰说： “明天你再去一趟，随便想点什么名义，趁机勘察一下他那个切割机。” 别看宋克杰平时没什么正形，但他是小队里的勘察痕迹专家，任何异常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下午的天更加的闷热，一出去就满身的汉，就这样持续到了下午四点多，漂泊大雨倾盆而下，不一会儿下的就看不清远处的车。 叶东的家就处于城南的一个中低档小区里，门卫看的不严，监控并没遍布所有小区，只在大门和广场等重要地方布置了一些。 而抛尸的那五处地点，和叶东的家都在一条直线上，他们也趁这个机会来到叶东家看看。 毛江月在家，看到来人是李临安他们很惊讶，热情的请进了屋，问是不是有凶手的消息了。 叶东家的装修也毕竟普通，有些家具看得出来应该是新布置的，孩子上幼儿园去了。 “还没消息啊…”毛江月失落的说。 “叶太太是借酒消愁？”骆安奇看着餐桌上摆着的半杯红酒询问。 毛江月随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红酒，然后眼睛里闪现出落寂，她小声回答： “他最喜欢喝酒了，这瓶是他一直珍藏的，听说值好几万呢，以前我想尝尝他都不让，这回他走了，我就给他全喝了！” 听得出来，毛江月还是有一些伤心的，毕竟是夫妻，怎么可能做到无动于衷。 垃圾桶分尸案（4） 叶东家里没什么有价值的，大家呆了快一个小时就离开了，走出房门回到车上，骆安奇才开口说： “毛江月的心情似乎还不错。” “我看她好像挺难过的啊，你怎么发现她心情不错的？”汤嘉丽疑惑的反问。 “那红酒应该是才打开的，看微波炉里好像有块牛排没拿出来，而且餐桌旁边的地上摆着一个全新的包包包装盒，应该是最近买的，我们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听完骆安奇的回答，汤嘉丽就开始回忆起他家的格局，然后恍然大悟的说： “那个包很贵的，一个大约得两三万，毛江月喝的那酒也不便宜，市场价大约也得四五万块。” “那她这忧愁可挺值钱，这么一愁好几万没了。”詹宝皱着眉说。 “如果我是她，我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这么花钱，毕竟自己丈夫死了，自己的经济来源断了，不想以后怎么办，怎么可能还花这么多钱？”陈冉分析着。 “那…毛江月也有问题？”宋克杰问着。 “也不一定，我只是站在我的立场说明问题，也许毛江月想的和我们不一样呢。”陈冉不确定的回答。 “还是往深了查一下二人具体的关系吧，陆虹说过，叶东将房贷和车子都还完后没多少存款，可以从他们经济这房门入手。”李临安接着说。 大雨一直持续到晚上，地面的积水已经过了脚踝，天黑下来的时候雨才停下。 第二天仍旧是个阴天，宋克杰和骆安奇再次来到红石钢厂，这次的老板更忙了，东西大多数已经消失不见。 见到两人，老板的表情明显一愣，然后迅速缓解了一下表情，笑着打招呼。 骆安奇以重新排查的名义和老板在屋子里聊着天，而宋克杰趁着去卫生间的名义悄悄进了仓库。 切割机很大很沉，此时上面盖上了遮挡布，旁边是等待着的车，如果不是他们突然来访，应该是马上就要转移离开的。 宋克杰小心翼翼抬起一角，然后仔仔细细观察着切割机上面的电刀。 电刀很干净，一丝灰尘都没有，这让宋克杰起了疑，按理来说这个机器是切钢的，不应该这么干净。 机器不是新的，从机身上的磨损就能看出来，但是电刀和躺板却像清理过一样。 宋克杰手里拿着手电筒，不放过任何一个缝隙仔细检查着，终于被他找到了一点点红色液体的凝固。 红石钢厂老板被带进警局，一块带走的，还有那台切割机。 “我没杀人！我真没杀人！”于洗河反复重复着这一句话，脸上全是焦急。 “那怎么解释你的机器上带血？还是叶东的血？”宋克杰询问。 叶东沉默了一下，然后才缓慢说出血迹的来源。 那天叶东去找他聊合同的问题，两人因为意见不统一便吵了起来，情急之下，于洗河推了一下叶东，他正好撞到了机器上。 机器还在运作，于洗河一个激灵死死拉住叶东，这才免去他直接被切碎的危险。 但是叶东还是受伤了，他的肩膀处被划了一下，但是伤口不深。 “这孙子就以我要杀人为威胁，足足讹了我十万块！只要不给他他就要告我！”于洗河气愤的说。 “那你给了？”宋克杰反问。 “我敢不给吗，给完后他还想在合同上动手脚，我拒绝之后他才找的下一家。”于洗河低着头失落的说。 他说的一切似乎都没什么问题，时间监控也对的上，就在即将要到传唤时间的时候，切割机上面的检查报告出来了。 切割机上面确实有被清洗过的痕迹，而且是大量消毒液清洁剂，不过还是从上面检测到了大量的血迹遗漏。 陈柏等人也做了模拟试验，叶东的尸体确实就是在上面被切割的，一切切口都吻合。 当于洗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直接惊呆了，然后他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疯狂大喊着不是他。 “你怎么解释你切割机上会出现叶东的血迹？”骆安奇将证据放在他的面前。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是想弄死叶东，但是我没动手啊！”情急之下，于洗河回答。 “你就直接说实话吧，还能争取宽大处理。”宋克杰虽然有些同情于洗河，但是并不相信他的说法。 “我没杀人，我只是想想而已！我不知道他怎么死在我家机器上…”于洗河根本拿不出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还有，叶东遇害的那几天，你家的监控并没打开，这也是巧合吗？”骆安奇继续说。 “那是因为那几天监控正好出现问题了，我找人维修，但是维修工正好没时间，这才拖了两天才好的，你们可以问那维修工。”于洗河着急的眼睛睁大，里面都是认真。 “你仔细想一想叶东遇害那两天你的行动轨迹吧，毕竟现在你就是最大嫌疑人，有动机，有作案工具，没有人证…”宋克杰说完就离开了询问室。 于洗河独自坐在空荡荡的询问室里，他的脸上一片灰败，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 宋克杰伸了个懒腰，给自己接杯热茶，然后说： “没想到这案子这么简单，才两天的时间就破了。” 大家已经全部认定凶手就是最是于洗河了，唯一的不足就是他自己一直不承认杀了叶东，在他家也没发现任何证据，叶东缺失的那部分躯干也没有找到。 女人的身份还是成迷，查了一圈基因库并没找到匹配的，看来入手还是得让于洗河开口。 “可是，于洗河虽然身形和那个抛尸的有些像，但是他的腿并不瘸啊？”骆安奇提出疑问。 “也许他是为了转移我们的视线故意装的呢，现在只要找到他动手的证据，那一切就大功告成了。”詹宝回答。 这时候已经半夜十一点多了，连续熬夜两天的小队，就这样靠着椅子睡着了。 骆安奇睡的并不安稳，梦里于洗河那焦急辩解的脸挥之不去，眨眼间于洗河消失不见，周围又变成了红彤彤一片。 这次的红更加真实，似乎自己的脸上也有，下意识伸手摸了过去，滑腻腻的，温热。 猛然间惊醒，外面的天还没亮，詹宝他们睡的姿势五花八门，李临安的呼噜声震天。 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骆安奇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月亮，他们的办公室正对着警局大门口。 “叮铃铃…”办公室电话响起，骆安奇奇怪的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三点十五。 铃声也惊醒了小队其他人，汤嘉丽揉揉没睡醒的眼睛，伸出手接了起来。 “你好，a市总局，这里是重案组。” “你好，可以听到吗？”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汤嘉丽重新询问了一遍。 在反复问了三四遍没有人回答的时候，汤嘉丽挂断了电话。 “对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也许是打错了吧。” 骆安奇走了过去，电话上面的来电显示是一个手机号码，他思考一会将电话打了回去，可是那面却显示是关机状态。 疑惑的皱了皱眉，心里起了疑，当再次回到窗前时，他突然发现警局门口似乎有什么东西。 小队众人下了楼来到门口，围成圈看着地上的黑色大塑料袋，宋克杰小心翼翼的将塑料袋打开，然后大家的眼睛都一瞬间睁大。 里面装的正是叶东缺少的那部分躯干！此时尸体已经严重腐烂，上面还粘满了白色的垃圾颗粒。 在塑料袋打开的那一瞬间，一股强烈刺鼻的腐臭味直接冲进了鼻间，众人被熏的一个激灵，胃里的酸水止不住的上涌。 “呕…”陈冉终于坚持不住，捂着嘴跑向墙角大吐特吐。 汤嘉丽是第二个，骆安奇是第三个…最后仅剩李临安自己支撑着。 陈柏是连夜赶回来的，看着这部分躯干，他的眉毛也皱了起来，简单翻找一下才说： “这躯干应该是一直被放在很脏的地上，上面的虫卵蝇卵都开始孵化了，也就明天就会破土而出。” “这上面能找到什么线索吗？”李临安捂着鼻子问。 “劝你们别抱太大希望，尸体被破坏的太严重，想找线索…难。”陈柏回答。 李临安点点头，宋克杰已经缓了过来，他捂着鼻子走了过去，然后询问： “我看这上面粘了很多垃圾，可不可以从这上面发现什么？” “上面粘着的垃圾随处可见，纸屑塑料泥土都有，只能说抛尸人的居住环境很差。”骆安奇也走了过来。 “那这么说…凶手不是于洗河？”陈冉惊讶的问道。 “不排除联合作案。” 叶东的尸体健全了，死因也明确了，他是死于切割，也就是说，凶手是在他活着的时候将他放在切割机下面的。 “原本我猜测他应该是死于内脏破裂之类的外伤，没想到这个凶手如此残忍…”詹宝看着叶东说。 “必须找到这个凶手！否则对社会来说，这个人就是个不定时炸弹，不一定什么时候会再次行凶！”李临安攥紧拳头，眼神坚定的命令道。 垃圾桶分尸案（5） 当于洗河知道有人重新抛尸后他的眼睛亮了起来，于洗河激动的问大家： “这是不是就可以说明我不是凶手了？我人都在警局里了，怎么可能将叶东的尸体抛到警局门口呢？” “我们还需要调查一下你的人际关系，包括最近几天你的行程轨迹，人证物证等来排除嫌疑。”宋克杰回答。 “好好好！我配合配合！” 原本于洗河以为自己无论如何都证明不了了，但是现在事情出现了转机，他可以证明自己是清白的，这还要谢谢那个凶手。 发现尸体后的第三天早晨，网络上一则报道直接引爆了整个a市。 “a市警察办事不利，凶手直接扔尸体挑衅！”巨大的报道篇幅详细写着昨晚发生的事，上面还带着黑色塑料袋的照片。 “这就是一场讽刺！”李临安气的脸色通红，拳头更是哐哐砸着桌子。 “可是这些媒体是如何知道的呢？”骆安奇疑惑的问出了声。 “昨天那个电话应该就是凶手打进来的，为的就是吸引我们注意力，他有机会在门口抛尸，从电话打进来到我们出去，前后不超过十五分钟，然后我们就直接将尸体带了回来，那么这消息到底是如何走漏出去的？”骆安奇将昨晚的事情写个时间线。 “有没有可能其实发布这消息的人就是凶手，为的就是向我们施加压力？”汤嘉丽分析着。 “除了这点，我更加认为这是凶手的宣战！他觉得我们找不到他，这种将我们戏耍的感觉他很享受。”骆安奇半眯着眼睛说。 “这孙子…变态！”宋克杰恨恨的骂着。 监控上面的抛尸人仍旧穿着那肥大的雨衣，还是看不到脸，走路仍旧是一瘸一拐的。 不过这次他的交通工具却换了，虽然还是三轮车，但是看起来比上一个更旧了。 于洗河的人际关系还在调查，作为案件嫌疑人，他也不能离开。 在这期间，叶东的背景调查全部出来了，让大家惊讶的是，他身上竟然带着三份保险！ 而这三份保险都保的是意外死亡，足足赔偿金有两百多万！而这些赔偿金的受益人都是毛江月。 现在三笔赔偿金已经打回来了一笔，大概九十万的样子，怪不得毛江月有钱买包。 而这三份保险都是在半年前上的，刚刚过观察期没多久，而当初交款的银行账号就是毛江月。 “这么一看，毛江月也有嫌疑啊！”陈冉自言自语。 “为了赔偿金，联合其他人杀害自己丈夫，这太有可能了！”宋克杰也跟着说。 “你们说，这叶东图什么呢，抛弃那么爱他的陆虹，娶了毛江月。”詹宝不明白的问着。 “男人嘛，自然喜欢年轻漂亮的，正常。”汤嘉丽老成的拍拍他的肩膀回答。 于洗河的人际关系调查很快就出来了，他平时虽然看起来为人谦和，性子温和，但其实真正的朋友并没有几个。 仅有的几个朋友也都是沾亲带故的，要说可以和他一起杀人抛尸的还真没有。 叶东的死亡时间也大致推测了出来，在那一天的时间，于洗河都没在厂子里。 那时候刚刚接触合同，厂子还没像现在亏本这么严重，于洗河天天在外面谈生意，他想再谈下像机械厂那样的大单，这样他的厂子就有救了。 他除了睡觉的时间，都是在酒桌上，很多人可以为他证明。 “如果于洗河不是凶手，那他的切割机上怎么会有叶东的血迹呢？”陈冉根本想不通。 “有没有可能人是于洗河抓的，但不是他杀的？”骆安奇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如果这样的话，那还真的会有第二个凶手了…”李临安小声说。 无论他们怎么问，于洗河一口咬定自己并没有杀人，在叶东遇害的当天他也没见过他，而且他还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 一个切割机说明不了任何问题，于洗河的厂子是开放式的，知道他有这机器的人也不少，所以任何人都有可能趁他不在的时候进去分尸。 没有证据，大家只能暂时监控起来于洗河，看着他的背影，所有人的心情都无比的沉重。 在第四天的时候，被害女人的基因比对终于找到了。 “女人叫吴青，是一名二十五岁的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不是本市人，三天前她男朋友在b市报了失踪。”李临安将她的信息调了出来。 吴青长相很讨喜，胖乎乎的，她所有的照片里都是笑着的，看得出来是一个性格很好的女孩子。 “听她男朋友说，吴青是来a市参加培训的，由于培训是封闭式的，所以手机关机联系不上是正常的。”李临安说着b市传回来的信息。 当天下午吴青男友就赶来了a市，原本他是想带回吴青的尸体，却在看到她只有一截躯干时直接崩溃。 吴青是一号就联系不上的，但是当时她男友并没在意，只以为是公司要求，开始时吴青手机还打得通，但是到了三号就一直显示关机状态。 这时候她男友才意识到不对，急忙在当地报了警，毕竟是两个市，离的也不近，所以中间才隔了三天才得到消息。 “吴青是做什么工作的？”陈冉询问。 “图纸设计，我俩都是学图纸设计的，毕业后都进了我们当地一家小型机械厂，这次培训也是关于公司图纸设计的问题。”吴青男友哽咽着回答。 让大家疑惑的是，吴青并不是被于洗河那台切割机分尸的，而且吴青和叶东的死亡时间也差了三天。 “请问…吴青和叶东认识吗？”陈冉知道自己这样问不礼貌，但是二人的死亡方式一样，又是同一天发现的，里面肯定有关联。 “不认识！”吴青男友肯定的回答。 “吴青是第一次到a市来，而叶东是土生土长的a市人，所以她们不可能有什么交集，再说我和吴青在一起三年，我了解她。” 叶东的案子经过网络的发酵，他的家庭背景已经被扒的一干二净，吴青男友知道也是正常的。 “尸体现在还没全找到，所以先不能带回去，很抱歉。”汤嘉丽心里有些不舒服，吴青还那么年轻，人生刚刚开始。 吴青男友了解的点头，他已经把工作辞了，这次来a市就是为了吴青的尸体，找不全他就不回去了。 垃圾桶分尸案（6） 针对于叶东的人脉调查的也差不多了，足足用了三天多的时间，足以可见叶东平时接触的人多么的复杂。 业内大部分人对他的评价还可以，特别是和陆虹离婚以前，更是人人都对他称赞。 在走访新签约的那家钢厂时，老板也表示叶东是一个非常努力上进的人，虽然叶东同样以回扣为威胁。 但是这并不妨碍叶东的工作出色，他和陆虹离婚五年，这五年他也捞了不少钱。 但是大家在查他账单的时候并没发现什么存款，每个月开工资的日子，除了自己留下小部分钱零花，剩余的全部转进毛江月的账户。 但是毛江月的名下却一分钱存款都没有，再一调查，大家惊讶的发现，毛江月竟然在其他银行有一个隐藏的账户，是以她儿子的名义开户的。 虽然里面也有一大笔钱，但是离叶东交给她的那些还差的很远，汤嘉丽估算了一下，毛江月这五年花掉的钱大约值a市半套房子。 “这个毛江月到底做了什么，五年花掉这么多！”汤嘉丽看着那数字惊讶的说。 答案不用他们去寻找，在第二天的时候毛江月自动送上门来。 她的头发凌乱，第一次素颜出面没有化妆，眼圈通红，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 经过了解大家才知道，原来毛江月从六年前便染上了赌博的习惯，最开始只是玩小的，但是慢慢的，小的满足不了了她。 毛江月便听信其他人的话，越玩越大，刚开始的时候她还能赢几次，也是那几次给了她甜头，让她不能自拔。 赌博就是十赌九输，而毛江月在这五年的时间里更是输多赢少，不仅将叶东交给她让存起来的钱全输了，还欠了很大一笔外债。 毛江月还算是有点理智，她知道控制不住自己赌博的双手，便用儿子名义开了个账户，悄悄的将一部分钱存了起来。 这些房贷机构得知了叶东的死，知道他有很大一笔保险金，便一个个的找上了门。 毛江月一直在躲着他们，更是将儿子送回了娘家，昨天刚回家就在门口碰到了那些收债的，直接被堵在了门口。 她好不容易才脱身，那些催债的被她跑了后气急败坏，直接拿红油漆泼在她家门上，并给她留言，下次不会这么轻易罢休。 “我比较好奇，半年前你为什么想起给叶东买保险？”陈冉询问。 毛江月的表情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才缓慢开口回答： “其实叶东是半年之前主动要求的。” 这个答案显然让大家都很吃惊，在他们的走访中，但凡是了解叶东的人都说过，他很讨厌保险，认为那就是骗人的。 “他没说为什么，只是突然有一天下班回来脸上带伤，还取走了五万块，交待我给他上保险，我也问过，但是他没告诉我为什么。” “难道他知道自己会出事？”大家的猜测都很统一。 “叶东那阶段每天回家都神神叨叨的，有时候半夜不睡觉坐在床上，我都怀疑他精神出了问题！”毛江月继续说着。 “具体是什么时候叶东出现异常的？” 毛江月想都没想的直接回答了上来： “八月中旬，我记得很清楚，我生日就在那时候，他那几天竟然连我生日都不记得了，我们还因为这事大吵了一架。” “那时候叶东还没威胁于洗河呢吧？”宋克杰思考了一会时间前后说。 “如果叶东的死和他那阶段的异常有关的话，于洗河的嫌疑就更小了。”陈冉回答。 至今为止得到的所有信息都在说明于洗河不是凶手，似乎他真的就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路人。 “不过这也太巧了，那几天他的监控正好坏了，然后凶手将人弄到他厂子里杀人。”詹宝皱着眉毛。 在最开始知道于洗河有嫌疑的时候，小队就对他做为全面的调查，于洗河为人还算厚道，做生意也本分，虽然没几个真心朋友，但是大家对他的评价都不错。 最重要的是，于洗河没有仇人，做生意讲究以和为贵，他就更不会轻易和其他人产生矛盾。 红石钢厂的生意全都指着机械厂，所以和其他钢厂也没有竞争关系，一番调查下来，于洗河很干净。 “凶手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将叶东带到红石钢厂杀害，然后再骑着那破三轮车抛尸，这个圈子挺大啊！”李临安在白板上画着凶手的路径图。 “有没有可能凶手杀人其实是临时起意的？”骆安奇提出一种猜测。 “他杀叶东并不是蓄谋，而是无意中碰到，然后正好周围只有红石钢厂，趁着没人就地分尸。”这是骆安奇脑海里设想无数遍产生的想法。 “查红石附近的监控，叶东遇害那几天的都要！” 工作量再次加大，红石钢厂位处郊区，周围只有几个厂子，没什么商铺住宅。 而这些厂子的距离也不近，监控更是有很多拍摄不到的死角位置，调查起来困难异常。 而骆安奇这面也在全力走访着叶东八月中旬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同样的一点线索都没有。 距离发现叶东尸体已经过去了六天，到了现在，一点有用的证据都没有，这让小队成员都很挫败。 “会不会毛江月在说谎？”陈冉设想。 也不怪她怀疑毛江月，主要是周围所有认识叶东的人，包括他的同事领导，都在说叶东在八月中旬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甚至那个月的工作比以前完成的更加出色。 按照毛江月所说，叶东出现异常的是在他完成一次合同之后，那天晚上公司开了庆功宴，叶东下半夜回到家就开始不对劲了。 而且叶东取走的钱是现金，没有人知道具体有没有这笔钱，现在一切都是从毛江月嘴里听说的。 毛江月回了娘家，每天仍是购物美容，杀害自己丈夫的凶手还没有找到，但是她却一点不在意的模样。 小队对她的调查也更加深入了，随着调查的越来越详细，大家竟然发现叶东，毛江月以及陆虹的关系似乎并不像表面那样简单。 “毛江月啊？她可是找到个老实人嫁了，就是命好。”陈冉站在两个女人面前。 这是毛江月辞职以前的公司，虽然她已经辞职五年了，但是这里的人可是对她记忆犹新。 垃圾桶分尸案（7） “毛江月？是你和我说过的那个女人吗？”另一个年纪小一些的女孩子好奇的询问。 “可不是，这人呐，果然是找到个好男人比什么都强。”年纪大一些的女人说话酸溜溜的。 经过仔细询问，陈冉才得知了当初毛江月嫁给叶东的全部真相，这也直接改变了她对有些女人的看法。 原来毛江月的性格和她的长相完全相反，在她任职的这两年时间里，换过不下六七任男朋友。 她们公司规模挺大，来往的生意合作伙伴大大小小几十家，毛江月交过的那些男人说好听点是男朋友，说难听点其实就是情人关系。 也许是从小父亲不在身边的原因，毛江月特别喜欢和年龄大的男人在一起，叶东属于是最年轻的了。 也曾经有过老板的老婆找过来的经历，但每次毛江月都躲了过去，因为她的原因，那些合作伙伴也就一直安心的继续和公司合作着，所以她老板也就默许了，甚至有时候还会包庇她。 “她啊，其实根本就看不上叶东的，一个采购员而已，怎么和那些大老板比。”女人不屑的说。 “那最后怎么嫁了呢？”陈冉好奇的问。 “还能是什么，怀孕了呗！”女人翻了个白眼，然后突然凑近陈冉，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的继续说： “听说那孩子根本不是叶东的！虽然时间对的上，但是叶东是喜当爹了！” 陈冉眼睛一瞬间睁大，女人看成功的惊讶到了她，才得意的笑了起来。 “说不定啊，叶东的死就和毛江月有关系，叶东挣的不多，拿什么养她？谁知道她外面干不干净。”女人继续诋毁着。 “我半个月前还看到毛江月在大街上挎着一个老男人的胳膊呢！两人很亲密，你们还是回去好好查查吧，真是可惜了叶东，娶了她这么个女人。”女人摇摇头，看着时间差不多就离开了。 “你信她的话吗？”汤嘉丽看着陈冉询问。 陈冉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回答： “也许她说的有一些夸张，但是我觉得不至于是假的，这个毛江月肯定有点事情。” 而此时的骆安奇和宋克杰也得到了一个让他们惊讶的消息，陆虹也许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爱叶东！ 陆虹是做心理咨询的，虽然不像谭修杰名气那么大，但是平时的病人也有很多，工作也很忙。 而叶东的工作更是，几乎天天在酒局上谈生意，所以两人其实每一天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 而且陆虹的性格比较强势，她不喜欢叶东反抗她，所以时间长了，两人的矛盾越来越深。 在离婚前两个月，两人更是直接分居了，那时候的陆虹还不知道叶东已经和毛江月在一起了。 等她知道的时候毛江月的肚子都挺大了，据当时看到的人描述，陆虹像疯了一样的打着叶东，而叶东则默不还手。 一直女强人模式的陆虹第一次那么失态，在她心里也许没有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爱叶东，但是她完全接受不了自己因为另一个女人被抛弃。 听说陆虹在两人离婚之后还上门闹过几次，最后一次更是直接气的毛江月早产三周。 “只有叶东那个傻子才相信那孩子是他的。”陆虹坐在自己办公室，不屑的笑笑。 “外人眼里的陆小姐和我们看到的有些不一样呢。”骆安奇观察着这间办公室，聊天般的说。 “对待不一样的人我的态度肯定是不同的，我知道五年前离婚是由于自己婚姻被插足后我确实接受不了，也干过一些傻事，但是现在都过去了。”陆虹现在说起以前的事情心情很平静。 陆虹的办公室很简洁，墙面装修的都是浅粉色，里面绿植很多，窗台书桌上各开着两盆鲜红色的花朵。 沙发很软，坐起来很舒服，陆虹说话的声音也很温柔，听完让人不自觉的放下烦恼。 宋克杰都有一些昏昏欲睡了，倒是骆安奇一直站着，他认真的看着陆虹的眼睛，询问： “那你原谅他了吗？” 四目相对，陆虹只觉得他的眼睛清澈无比，让人不忍心说任何谎言去欺骗。 宋克杰在沙发上猛然惊醒，他有些疑惑的挠挠头，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睡着了。 “你们应该是查案子太累了，再加上我这办公室有一部分心里放松的暗示，所以才睡着的。”陆虹看着宋克杰笑着解释。 然后她收起了笑，眼睛里闪过回忆，认真的回答： “怎么可能原谅？相比较毛江月，我更恨的就是叶东，不过那又怎样，不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仍然爱着他。” “那你怎么知道那孩子不是叶东的？”骆安奇紧追着问。 陆虹恢复了笑容，不过这里面都是苦涩，她的声音干干的。 “知道我们为什么一直没有孩子吗？我以前一直说的都是我不能生育，其实问题是在叶东。” 这次宋克杰直接清醒了，他没想到还能听到这么劲爆的内容，他坐直了身体，双眼睁大，里面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叶东没有生育能力！这么多年我不敢告诉他，就是害怕他心里接受不了，便独自承担下所有，就算是他抛弃了我，我还是不忍心将真相告诉他…” 两个男人同时间沉默了，看着陆虹脸上落寂的表情，他们不知说什么好。 “不过都过去了，现在叶东被害，凶手还没找到，我对他所有的恨也都消失了。”陆虹转瞬间就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仿佛刚才露出那种表情的不是她。 “那你这么爱叶东，肯定也会时刻关注他吧？”宋克杰询问。 “关注肯定是有的，以后你们有了喜欢的人，就知道这种不能控制自己的感觉了。”陆虹比二人大了几岁。 “那你对于叶东被害，应该有自己猜测的人吧？”骆安奇说。 陆虹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思考了很久，似乎在权衡利弊后才下定决心，回答： “我知道叶东在供应商那面拿回扣后就劝过他，但是毛江月给他施加的压力实在太大，他别无选择。” 陆虹站了起来，看着书架上两人的合影，手指反复摩挲着照片里叶东的脸。 “我在知道叶东遇害时就猜测过，能杀他的只有两种，一就是那些被他威胁过的老板，二就是毛江月！” 骆安奇宋克杰相互看了一眼，眼睛里都露出惊讶。 “为什么毛江月也在你的怀疑之内？”骆安奇不解的询问。 垃圾桶分尸案（8）入v求首订 “也许我说凶手可能是毛江月，你们会认为这是我故意报复，但其实不是，只因为毛江月她在婚姻期间背叛过叶东。” 细小的“啪！”声，顺着陆虹的双手看过去，她手里拿着的照片玻璃已经碎了，而她的手也被划伤。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陆虹尴尬的笑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将照片放了下来。 拿出纱布将自己包扎好，陆虹又恢复了那副女强人云淡风轻的模样。 毛江月的嫌疑瞬间上升到第一位，慢慢的，她的可疑之处就传到众人的眼睛里。 “你们不去找真正的凶手查我有什么用？”毛江月坐在询问室里大声质问着。 “请问叶东遇害那天你在干什么？”李临安丝毫没被她的脾气所影响，直接询问。 毛江月脸上心虚了一下，然后嘴硬的表示自己在家。 “可是那天你的身份信息却出现在酒店里，而且有人看到你和一个男人共同进出。”李临安将得到的线索说了出来。 没有办法继续隐瞒，毛江月深呼吸一口，看看面前李临安等人认真的表情，才小声开口回答： “一号那天我确实不在家…我其实是和一个男人出去了…” “那你就没发现叶东不见了？”詹宝问。 毛江月摇摇头，有了开始的回答，后面的就顺畅许多。 “我骗他我回家了，其实是我把儿子送回娘家之后就和马国昌出去了，我俩一直在酒店里呆了三天，回家之后我还纳闷叶东也不在家，但是我当时也没在意，直到四号的时候发现他的尸体。”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怀疑我，我赌博输钱，又不爱叶东，而且还正好在半年前给他上了保险，如果是我，我都要怀疑自己了。”毛江月向后靠在椅子后背上笑着说。 “我们也只是例行询问，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李临安边记录着便说。 毛江月的脸上没什么反应，只是思考一会继续说： “我都能猜到肯定是陆虹那个贱人告诉你们的，但是说起杀人，我可没那么大胆子，倒是她，可是胆大的很。” 李临安等人听到她的话后纷纷额头掉下三条黑线，这两个女人，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相互指责？ “我说怀疑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陆虹在半年之前曾经有一天晚上来我家，就是叶东情绪出现不对的时候。”毛江月缓慢开口说道。 “那天晚上很冷，刚刚过完年没多久，我记得那天都半夜十一点多了，陆虹敲开我家的门，和叶东去了书房，两人神神秘秘的不知研究了什么，一直到下半夜她才离开，也是她离开之后，叶东要求买保险的。” “我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是我知道，她从来不希望我们三口人过的好。”毛江月的声音里透露着厌烦。 “你知道叶东患有不育症吗？”骆安奇突然转移了话题。 毛江月的眼睛里闪过不可置信，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努努嘴没有回答。 “而且…叶东具体知不知道自己有这毛病？”骆安奇边说边盯着毛江月的表情。 毛江月在听完后嘴角微抿，脸上更是透露出了然的表情，看到她的样子，骆安奇知道，毛江月肯定是想到了什么。 “就是不能生育又怎样？儿子叫了他五年的爸爸，不还是和他最亲！”毛江月显得很气愤。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他的反应突然不对了，总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小宝。”毛江月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骆安奇皱起眉，他不理解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自己让丈夫喜当爹，还将所有错的怪罪在丈夫身上。 毛江月只是有嫌疑，但是并没有证据，当初叶东遇害时她也有不在场证明。 马昌国是一家小型工厂的老板，虽然在妻子面前很不想承认和毛江月的关系，但是事关人命，他不得不承认。 “我们就是相互利用关系，我图她年轻的肉体，她图我的钱！”马昌国话是回答李临安他们的，但是脸却是面向妻子。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会过问彼此的家庭，但是从她的反应可以看出来，毛江月不爱叶东，甚至有些厌烦。”马昌国说。 “厌烦？”陈冉疑惑的说。 “毛江月这个女人和大多数女人不一样，她喜欢年龄大的，特别是和她父亲差不多年龄的！叶东才三十多，肯定不喜欢！”马昌国也第一次遇到这种女人，但是毛江月才二十多岁，既然送上门来他肯定不会拒绝。 又是一天过去，又是没有一点线索，小队里气氛很低迷，一个个无精打采的模样。 毛江月被放了，在捅破窗户纸之后她是彻底放飞了自我，正好保险金也到账，她带着儿子过的很是潇洒。 而于洗河也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案件一时间回到原点。 “监控监控没有，证人证人没有，难不成这凶手是超人，可以飞天遁地？”李临安抓着自己头发苦恼的说。 “既然犯案，就一定会有痕迹！”骆安奇整整一晚没睡，眼圈有些青黑，但是他丝毫感觉不到困意。 说完腾的一下子站起了身，向外面走去。 “你干嘛去？”陈冉在后面询问。 “红石钢厂！”骆安奇头也不回的继续前进。 陈冉和李临安等人说了一声后也跟着跑了过去，终于在骆安奇上车前追上了。 两人到红石钢厂的时候，这里已经被搬空了，于洗河也回了家，诺大的工厂里空荡荡的。 “早就勘察过了，没有任何反抗的痕迹。”陈冉看着骆安奇在地面墙角等位置仔仔细细查看着说。 “可是叶东体内也没查出药物痕迹，身上没有外伤…那也就是说凶手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将他杀害的。”骆安奇回答。 “所以我们猜测是熟人作案，可是将叶东周围所有的熟人都调查了一遍，没有一个有动机的，于洗河倒是有，但是没有任何作案时间。”这也是陈冉不明白的地方。 在这么一个危险的地方，切割机就在面前，换作是谁应该都不会轻易将后背露出来的。 骆安奇大脑飞速运转着，他将所有的可能性全部设计一遍。 “有没有可能…这个凶手其实他并不认识？” 陈冉抬起头不解的看向他，有些不明白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或者说两人并不熟悉，但是叶东并不在意这个凶手。” 垃圾桶分尸案（9） “你是说…这个凶手有欺骗性？”陈冉睁大眼睛问道。 “也许是他的外表具有很强的欺骗性，监控里我们也可以看到，凶手身子瘦弱，腿部有毛病。” “而且叶东的身高并不低，常年健身的原因让他很壮。”陈冉接话。 “或许当时他们只是偶然在这里碰到，叶东无意间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让凶手起了杀心。” “这么说，不是矛盾？”陈冉惊讶，如果真的像骆安奇猜测的这样，那这案子想找到凶手就更难了。 两人又在现场演练了好几遍，正好陈冉比骆安奇瘦弱的多，也越来越证明凶手肯定就是在叶东完全放松的状态下的手。 接近中午的时候两人才从厂子里出来，正好遇到一辆垃圾车，车上的人正是当初发现吴青尸体报案的那个大叔。 “又来查案子啊？这里车不好打，不嫌弃的话就坐我的车吧。”大叔看到二人亲切的打着招呼。 骆安奇陈冉对视一眼，虽然有些不愿意，但是看看道路上空荡荡的，连车的影子都没有，便一起上了车。 垃圾车是一个带兜的电动小三轮，车厢挺大，但是可以坐人的位置有点小，特别是一起坐在后排的二人必须要紧紧挨着。 骆安奇第一次离女孩子那么近，而陈冉也有一些不好意思，毕竟是喜欢过的人。 “师傅，每天都过来收垃圾啊？”骆安奇转移着话题。 大叔从倒车镜看了一眼骆安奇，然后脸上绽放出笑意，皱纹在他的脸上形成一条条沟壑，显得有些诡异。 “也不是，大约三四天来一次，也幸亏你们今天遇到我了，这荒郊野岭的，想找到车回市里，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呢！” “每次来都是这个时辰啊？”骆安奇接着询问。 “不一定，看垃圾场的工作完成的早不早，要是早就来的早一点，要是晚就只能下午再来了。”大叔回答。 “是啊！不过九月一号那天您也来收垃圾了吗？” “九月一号？”大叔思考起来，几分钟之后才回答： “来了，当天早上来的，八点左右吧，收完这几家就走了，那天活少，我记得很清楚。” “那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车？”陈冉看了一眼骆安奇，没有说什么。 “没有，刚才我不说了吗，这里车来的少，我也算是这里的常客了，一般熟人的车我都认识。”大叔说的不是假话，他在这几个厂子收垃圾已经好几年了，大多数人都认识他。 大叔工作的垃圾场和警局不是一条线，所以两人进了市区就下了车。 “你说，这些开厂子的是不是特别有钱？”陈冉好奇的询问。 “为什么这么说？”骆安奇问道。 “你看到那大叔车上的垃圾没？铁什么的不算，那崭新的电线一捆捆都扔了，多浪费！”陈冉不赞同的说。 “我怎么没看到？”骆安奇是真的没仔细注意车上有什么垃圾。 “就在废纸壳下面压着呢，得有四五捆，外面卖都好几百一捆呢！”陈冉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也是做刑侦做出了职业病，到哪都想观察一下环境。 骆安奇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眼睛里闪过思考，看着大叔骑车离开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当两人回到局里的时候，李临安他们正好要出去。 “你们回来的正好，一起去吧。”李临安叫过两人。 “怎么了？”陈冉看着大家整装待发的模样询问。 “曹波在精神病院自杀了。”宋克杰回答。 骆安奇的脑袋一震，他曾经咨询过谭修杰，像曹波这种性格的患者轻易是不会伤害自己的。 曹波选择的死法很惨烈，为了防止这些病人发病伤人，平时的筷子刀叉都是塑料的，而曹波就选择将塑料叉子直接插进自己喉咙。 “这种自杀不会直接死亡，他会感受到巨大的痛苦，最终由于窒息加上失血过多死亡，过程比较漫长。”陈柏边观察着现场便说。 “自杀没有悬念，当时有很多人看到了，想抢救已经来不及了。”詹宝询问了一圈得到的信息。 “据目击证人描述，一直到曹波临死之前，他嘴里都在反复说着，工作愉快。” 原本正在低头认真研究着的骆安奇听到脑袋直接抬了起来，他只觉得心脏的跳动开始剧烈加快，耳膜向外鼓。 “你说什么？” “曹波死之前一直重复着工作愉快啊。”詹宝不解的回答。 大家的表情都有一些不好，这些被未知的拉扯让他们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别想那么多，曹波的案子已经结束了，也许他说这话只是无意间在某一个地方看到的。”李临安拍着骆安奇肩膀安慰。 骆安奇点点头，压下心里的不安，他没有任何线索，也只能像李临安说的那样了。 “不应该啊！曹波的病情已经很稳定了，怎么会自杀呢？”谭修杰赶到医院。 他担任曹波的主治医师，三天一个治疗，就为了让曹波病情恢复，在上一次的诊疗当中，曹波完全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了。 “上次聊天的时候他还哭着说是自己错了，季永海一家人那么好，他不应该做这种事情，说要好好治病，在院里赎罪。”谭修杰的语气里都是不解。 “有没有可能他是受不了心里的愧疚，畏罪自杀？”骆安奇问道。 “百分之九十不会。”谭修杰看着骆安奇的眼睛认真的回答。 “虽然他表现出来知错的模样，但他终究是个心里有问题的病人，恢复也不可能恢复的那么快，意识到是自己的过错已经是极限了。” “但是有一种可能会让他产生自杀的想法。”谭修杰突然想到。 看着大家看着他的眼睛，谭修杰整理了一下语言，说： “如果曹波的病情好转，那么他也许会有清醒的时候，就像我们正常人一样，思想心态都是，也许他自杀的这阶段就是清晰的时候，不过这种可能性极小，但是这又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曹波死了，叶东的案件还没有进展，大家本来就很闹心，在这节骨眼上又出事了，毛江月和陆虹打起来了！ 两个女人互相看不上眼五年，终于在叶东死后十天爆发了剧烈的冲突，等到大家急匆匆赶到叶东家时，两个女人都受了伤。 垃圾桶分尸案（10） 毛江月伤的严重一些，脸上条条抓痕，清晰红肿，而陆虹看着没有那么惨，不过也被扇了一巴掌，巴掌印还留在脸上。 叶东家里就像被打劫了一样，东西扔了满地，照片书本更是满地都是。 众人看到这种情况谁都没敢说话，陆虹将头发拢了一下，然后微笑着打招呼。 “你们怎么过来了？两个女人打架还不至于惊扰重案组吧？” “我报的警！你私闯民宅不说还殴打主人！我要告你！”毛江月哭的抽抽搭搭的，睫毛膏已经花了，呼了眼睛周围都是。 “那个…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打起来多伤和气？”宋克杰看没人回话，干巴巴的说。 “别忘了这房子还有我那一部分，以前是顾忌着叶东喜欢你，才没向你们讨回来，现在我要拿回我的一部分。”陆虹脸已经肿了起来，看起来格外的滑稽。 毛江月被气的胸膛剧烈起伏，但是她刚才知道了陆虹的战斗力，不敢再动手，便只能手里死死抓着抱枕。 “你就是看叶东爱我心里受不了，所以慢慢的变态了！贱人！” 大家就站在原地看着两个女人对骂，李临安此时无比后悔，接到毛江月电话的时候她哭喊的格外凄惨，让他以为要出人命了，早知道这样说什么都不会过来。 “你以为我稀罕这房子呢！我告诉你，叶东这两年挣得钱不光还清了房贷，他还又买了一套，写的就是我的名字！怎么？他没和你说吧？” 毛江月看着陆虹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她的心里却越来越痛快，嘴上的话更是像机关枪般不停的往外冒。 终于，陆虹受不了了，她丢掉了以往女强人的形象，扑到沙发上对着毛江月左右开弓。 “我让你说！让你说！我告诉你，就算我和叶东离婚了，他也是我的，他最爱的人还是我！” 陈冉汤嘉丽急忙冲了过去将两人拉开，毛江月被打的不清，头发被拽下来几缕，脸上更是挨了好几个巴掌。 “爱你怎么会娶我？别自欺欺人了！叶东早就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但是他还是将小宝当做他亲生的，你做的那些就是自作多情！”毛江月大声吼道。 刚才还在挣扎的陆虹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她的呼吸粗重，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毛江月。 就这样陆虹看了毛江月几分钟，然后她头一转，不回头的离开了。 毛江月情绪稳定下来之后，大家也跟着离开了，就这样到了晚上的时候，毛江月的电话突然又打进了李临安的手机。 “这是没完了啊！”李临安实在是不想接，现在毛江月已经排除了嫌疑。 最终还是汤嘉丽接了起来，还没等她问话，那面就传来毛江月恐惧的救命声。 “人头…救命！有人想杀我…”毛江月因为恐惧说的话断断续续的，汤嘉丽连续问了几次她都没说清楚。 “凶手…凶手来了…” 随着毛江月话音刚落，外面咔嚓一道闪电劈下，大雨突然而落。 毛江月的通话截然而止，汤嘉丽看看众人，所有人共同冲了出去，向毛江月家狂奔。 此时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多，小区里大多数人都睡觉了，再加上小区是老小区，路灯不是很多。 毛江月家是在四楼，从楼下看过去，屋子的灯还在亮着，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但是，在慌神间，窗前一个黑色人影突然闪过，而这个人并不是毛江月。 大家跑上四楼，房门没关严，所有人心里都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撞开门，客厅里并没有毛江月的身影。 寂静中，卧室里似乎有轻微的呼救声，骆安奇直接冲了进去，打开门就看到屋里的景象。 毛江月趴在床和窗户的中间，半截身子藏在床下，后背上插着一把水果刀，而手机就扔在她不远处。 此时的毛江月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鲜血染红了地面。 “没找到人，只有这个。”宋克杰和詹宝在第一时间就追了出去，但是可惜在拐角处追丢了。 凶手慌乱中将钥匙掉在了地上，他想回头去捡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后面宋克杰两人紧追不舍。 经过一番抢救，毛江月脱离了危险，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留下詹宝宋克杰二人，大家回了警局。 “上面有什么线索吗？”陈冉看着桌子上脏兮兮的钥匙说。 “上面没有指纹，凶手戴了手套，但是幸运的是我们可以从这钥匙入手找到车，只要找到凶手的交通工具，我们就可以找到他！”李临安仿佛看到了希望。 想象是美好的，但等到结果出来时直接让大家傻了眼，车确实是找到了，但是和没找到没什么区别。 车子是一辆报废三轮车，在在半年之前就送到垃圾场处理了。 而这种三轮车在a市也非常常见，一些清洁工人，收垃圾的，甚至年龄大的老人都会用它代步。 而且这个凶手很显然熟悉a市的大街小巷，监控器根本追踪不到他的全程轨迹，特别是在行凶过后，凶手更是尽量躲避着摄像头。 “这个凶手似乎格外的钟爱三轮车。”骆安奇回忆着凶手出现在监控里的几次，交通工具都是三轮车。 “正常行凶后不应该是抓紧跑吗，这三轮车的速度这么慢，他为什么不选择速度快一点的交通工具呢？”汤嘉丽不明白。 “也许…是他的居住环境只能接触到这种废弃的三轮车。”骆安奇猜测。 毛江月醒过来了，她被吓的不轻，面对陈冉等人的问话有些迷糊不清。 “你看到他的脸了吗？”汤嘉丽耐心的询问，并且不断的安抚着她的情绪。 毛江月拉着汤嘉丽的手，压下心里的恐惧，仔细回忆道： “当时我太害怕了，根本没看清他的脸，但是我闻到了一种味道，就是…垃圾长时间不清理产生的酸臭味！” 毛江月的话让大家联想到骆安奇的猜测，现在对凶手的认识又多了一条，他常年和垃圾为伍，很可能是流浪人员或者做着和垃圾有关的工作。 “我注意到你家的门锁坏了，凶手应该是闯进卧室袭击你的当时你是怎么察觉到他就是凶手的？”骆安奇询问。 毛江月的脸上闪过犹豫，但是她并没有回答，看到她的模样，李临安开口： “如果你不配合，恐怕我们就帮不了你，这次你侥幸逃脱，下一个就不一定了。” 毛江月一个颤抖，然后下定了决定，才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垃圾桶分尸案（11） 毛江月有了叶东的赔偿金，她并没有就此收手，反而开始变本加厉的开始赌博。 而且所有的外债她都没还，但还算她有心，知道将一部分钱给儿子存起来。 所以到现在，短短十多天的时间，二百万除了存起来那部分已经所剩无几。 她也后悔过，但却控制不了自己赌博的双手，要债的人更是天天催她。 为了让自己有钱，毛江月开始在网上和陌生人聊天，然后将对方约到自己家中，通过肉体关系收取高昂的费用。 几乎每一天她都有客人上门，今天的凶手也是在网上聊的，他出手阔绰，给毛江月转账更是大方。 两人约定了时间，男人果然如约而至，不过他从进来的时候就带着一副口罩，黑色的帽子压的低低的。 毛江月最开始并没有怀疑，有的客人为了不被认出来这种打扮很正常，反正客人不想被她看到脸，她不看就是。 “我产生怀疑就是从他身上的味道开始的。”毛江月继续说。 男人身上的味道很重，熏的毛江月作呕，而且他穿的并不好，反而有些破旧，那裤子似乎都是十几年前的款式了。 综合看来，这个凶手根本就不像能花几千块找她的客人，而让毛江月更加确定的是，这个男人在聊天的时候问她： “你丈夫的事情进展怎么样了？” 也是这一句暴露了他，毛江月从来没在网上透露过关于自己的私事，除了警方，只有凶手才知道。 毛江月心里害怕，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将男人留在客厅，她跑回了卧室，反锁打电话报警。 意识到毛江月察觉到了的凶手直接原形毕露，他大力撞击着房门，并且在外面自言自语。 “他都说什么了？” “他说他这么做是爱我，他杀叶东也是爱我，因为爱我所以必须杀了我！”毛江月的情绪有一些激动，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加大。 “他没说杀吴青的话？”骆安奇不解的问。 毛江月摇摇头，凶手的话里只说了叶东和她，并没有提及吴青。 “凶手说爱你？但是你却不认识他？”陈冉也有些迷惑。 “我记性很好的，特别是面对一些年纪大一些的男人，如果他表现出来过，我肯定不会忘记的！”毛江月信誓旦旦的回答。 “难不成是暗恋？”汤嘉丽反问。 “我平时根本不会接触到这么脏的人，这人总不可能是在大街上见过我就爱上我了吧？”毛江月怎么都记不起来自己怎么被盯上的。 案件再一次有了方向，这次大家先将毛江月里里外外重新查了一遍。 “这个毛江月可真不简单，在和叶东结婚的这五年里，外面的男人都快组成一个足球队了！”宋克杰看着那些男人的资料说。 “最重要的是，这些男人都有一个特点，年龄大！”汤嘉丽更加不理解了，如果说毛江月喜欢年轻一点，长得帅的还说得过去，可是她找的这些，最低都是四十五了！ “这和她的童年脱不开关系，毛江月父亲年轻时抛弃了她们母女，所以毛江月内心极度渴求父爱，慢慢的，这种感情得不到正确引导，就形成了这种心理。”李临安回答。 这些男人没有一个符合凶手的特征，在宋克杰他们追过去的时候，也发现了凶手跑起来有些跛脚。 而警局这面也出动警力，搜寻全市的流浪汉，现在条件好了，流浪汉本来就没有几个，更别提身体有残疾的了。 “那就只剩下一种了啊…”骆安奇小声说。 a市垃圾场大大小小五六十家，里面的工人也不计其数，再联系起凶手抛尸的路径，大家把目光放在了城南这面。 而符合这路径的垃圾场就有十二家，其中三家是中大型。 小型的好查，两天时间就查清了，所有人都排除了嫌疑。 在这三家中大型垃圾场里，竟然没发现有跛脚的工人！这让大家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推测出现了问题。 “我们在最初就查过凶手抛尸路径上的厂子等，也没发现有腿瘸的，会不会是方向错了？”陈冉询问大家。 “方向不会错，如果凶手不是在这条线上，那么想要抛尸就得穿过大半个a市，监控肯定可以发现他！既然他没出现在监控里，那他就肯定在这一片！”李临安拿着地图认真的笔划着。 “那有没有可能凶手其实腿脚是好的，故意装瘸骗我们？”宋克杰猜测。 “不像，人的下意识反应根本做不了假，你们在追他的时候，凶手应该想不到装瘸，相比较欺骗我们，肯定是逃跑更重要。”李临安继续否定着。 大家陷入了沉默，骆安奇仰起头，看着天上刺眼的太阳。 “这几天的太阳格外的大啊！”他眯着眼睛说。 “可不嘛！凶手还真会赶时候，几次出来都是下雨天，本来证据就不多，一下雨全都没了。”詹宝抱怨。 “下雨…”骆安奇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猛的低下头，但是由于动作幅度过大，脑袋里面嗡的一下空白，眼前一黑险些摔倒，也多亏了陈冉扶了他一下。 “有没有可能…凶手的腿是有什么毛病，只要在下雨天就不能正常走路？”骆安奇顾不得自己还在冒着金星的眼睛，激动的说。 一句话让所有人的眼睛都睁大了，李临安更是反复念着这句话。 “对对对！肯定是了！肯定是！骆安奇，你简直就是天才！”李临安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快速打电话去咨询医生。 接下来的调查就很顺利了，三家的垃圾场，除了在毛江月出事时有证据不在场的，也只有五人。 而这五人又排除掉身体健康的也仅仅只剩下三人。 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关节炎，而且都是垃圾场的清理工人，常年住在垃圾场里，身上都散发着味道。 其中一人的身形明显和凶手不符，经过毛江月辨认，很快排除了他的嫌疑，而剩下的两人则被仔细调查。 毛江月看着站在玻璃后面的俩人有些害怕，她身上的伤还没结痂，是被推过来的。 只有站在这她才能认出来，这种恐惧的感觉是照片给不了的。 李临安按照毛江月的描述，给两人分别穿上那天晚上的衣服，然后戴上口罩和帽子，让毛江月闭上眼睛认真倾听他们说话。 垃圾桶分尸案（12） “你丈夫的事情进展怎么样了？”第一个男人明显有些紧张，说话的声音有些发尖。 “我觉得不像…”毛江月摇摇头。 “那我们听下一个。”陈冉示意里面的骆安奇继续。 “你丈夫的事情进展怎么样了？”第二个声音有些沙哑，里面也有点颤抖。 毛江月继续摇头，这让大家都很惊讶，难道这里面根本没有凶手？ 突然，毛江月像想起了什么，她唰的睁开眼睛，然后向陈冉示意，给二人一个杯子，边喝水边说话。 二人照做，在听到第二个男人的声音时毛江月的身子颤抖了起来，她手指指向第二个男人，而男人的眼睛也一瞬间抬了起来，死死看着玻璃后面的毛江月。 她的反应也让大家有了答案，而让骆安奇最为惊讶的是，这个凶手他见过！ 凶手就是当初报警的那个大叔，还拉过他和陈冉回市里！ 季志荣也不再隐瞒，他直接扯下自己的口罩和帽子，眼睛里露出贪婪的光。 他想冲到玻璃前面，但被旁边的警察死死按住，趴在地上季志荣都在奋力的挣扎着，嘴里大喊： “我爱你啊！我爱你！” 毛江月的精神终于再也绷不住，直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陈冉迅速带她离开了这里，季志荣才安静了下来。 既然被认了出来，季志荣便没有任何的反抗，他很痛快的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没错，叶东是我杀的！他不配拥有毛江月。”季志荣的表情有些狰狞，恶狠狠的说。 “把你作案过程说一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詹宝严肃的说。 “嗤…”季志荣不屑的笑了一下然后眼睛翻了个白眼，扫过前面问话的几人，回答： “宽？我在杀了叶东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想过被宽大处理，可惜就是没将毛江月带离苦海…” 接下来，季志荣详细交待了事情的所有真相，这也让众人心里惊讶，原来杀人真的不需要太多理由。 季志荣其实从来没见过毛江月，他是从别人嘴里听说的，而从谁嘴里听说的，季志荣怎么都不交待。 他知道了毛江月的事情，他同情她，季志荣将毛江月变成现在这样的一切错误都归咎于叶东，他怪叶东没有给毛江月全部的爱。 “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会这样的！她喜欢钱，那我就给她钱！我没本事挣不到那么多，但是我负责的那片区域有很多厂子，随便里面一个东西卖了都够她挥霍好久了！” 陈冉听到这才想起来上次坐车看到的那一捆捆电线，恐怕就是季志荣偷出来的，只为了换点钱给毛江月。 季志荣不是有意要杀叶东的，只是那天两人无意在红石钢厂遇到，他去收垃圾，叶东去找于洗河。 于洗河不在，叶东等他等的无聊就四处闲逛，正好到了仓库，见到了那台切割机。 叶东不认识季志荣，但是季志荣认识他，当时心里的杀人念头越来越强烈，季志荣也就不再反抗内心的欲望，趁着叶东不注意将他推了过去。 “看到叶东的脑袋掉下来，我竟然一点都不害怕！我竟然还有点兴奋，这样，以后毛江月就不用对他强颜欢笑了！”季志荣的表情有些狰狞，看的人心里发慌。 再后来就是季志荣将叶东分割成五块的尸体装进了自己的三轮车，然后带回了垃圾场，从决定杀人到分尸完成，前后不超过十分钟！ “我将尸体藏在垃圾里面，然后在四号的时候趁着出去正好将他丢掉，然后就被你们发现了。”季志荣耸耸肩，说抛尸杀人的语气好似在说今天的饭菜真难吃一般。 “那吴青呢？”李临安问道。 “那个女孩子？我不想杀她的，但是没有办法，谁让她看到了我杀人呢，你说她不好好呆在实习地方，跑红石干嘛？” 一语让众人心里五味杂陈，恐怕吴青就是想去红石谈生意的，确没想到在那遇到个变态，将命扔在了那。 “那她剩余的尸体呢？”李临安有些着急的问。 “垃圾场里，一堆垃圾下面，没有人能发现！”季志荣说出地点，李临安迅速派人过去。 “不过你们这群警察也不行，去红石钢厂那么多次，竟然没发现证据？要知道，当时那切割机上面的血迹我可没收拾！” “你没收拾叶东的血？”李临安瞬间拉近两人的距离，大声问道。 “哪有那么多时间，再说了，被发现了又怎样？还不是找不到我？”季志荣的态度有一些嚣张。 此时的众人才明白过来，于洗河在这个案子里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他确实没杀人，但是他绝对是个帮凶！ 审讯室里，于洗河带着手铐，面前是李临安和骆安奇严肃的脸。 “原本以为可以逃过去的，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于洗河短短半个月里仿佛老了十岁，头发都变白了。 “自己说还是我们说？”李临安反问。 于洗河笑笑，然后回到： “还是我自己说吧，这种事情就不麻烦你们了。” 那天叶东来找他，于洗河确实是不知情的，等他应酬回来，一进大门就发现了切割机上面的血。 拿起手机就要报警，但是马上他就又放下了，回到屋子调了监控，看到了事情经过。 在看到死者是叶东时，于洗河都笑出了声，然后他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删掉监控，清理现场。 “你为什么不报警，虽然命案发生在你厂子，但你又不是凶手。”骆安奇疑惑的问道。 于洗河先是一笑，然后又收起了表情，神色认真的反问： “你有没有过恨之入骨的人？我对叶东就是，我不选择报警就是想让他死不瞑目！” 于洗河最后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在骆安奇看来，这完全就是不值当的，因为怨恨触犯法律，最终付出代价。 “现在的问题就是，一直向季志荣透露毛江月信息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李临安抓抓头。 “不过这个人也挺厉害，竟然从语言中就让季志荣爱上毛江月！”汤嘉丽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 “除了这个，还要考虑的是，季志荣杀害叶东和毛江月，其中有没有这个人的参与。”骆安奇想的更多。 “教唆杀人？”李临安也凝重了起来，如果真的是教唆杀人，那这个人对社会的危害就太大了。 现在案件的切入点只有季志荣一人，而突破点也在他。 垃圾桶分尸案（完） 但是季志荣就像完全不记得这个人一样，任凭大家如何去问去说服，他都是闭口不言。 又是一个下雨天，等待宣判的季志荣脸色狰狞的捂着自己的左腿，他的关节炎犯了。 “给我药…”季志荣实在忍不住了，拉着李临安的胳膊乞求。 吃了药的季志荣恢复了以前的那副样子，李临安坐在他的对面询问： “以前你都是这么过来的？” 他吃的药里面含有大麻成分，虽然会有效缓解关节炎带来的痛苦，但长时间肯定会有一定的依赖性。 “我挣得钱一半都花在了这药上，我也知道总吃不好，但是你知道那种上瘾之后的感觉吗？”季志荣凑近李临安，他的眼睛里面混浊一片，眼仁透露着黄色。 “就像有一万只蚂蚁在你身上爬来爬去，然后钻进你的心里…”他将眼睛半眯。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然后季志荣猛的收回身子，直接选择闭上了眼睛。 在知道他是凶手的时候大家就对他进行了调查，通过和季志荣一起干活的工人嘴里得知，每个星期都会有一个女人和季志荣通话。 季志荣的手机号是固定的，但奇怪就在于那个所谓的女人，两人一起联系一年多，但是每一次都是那个女人主动联系的他。 只因为女人的手机号每次都不一样，而且都是黑卡！根本不是实名登记，打一次电话直接扔掉。 “这么说，那个女人百分之九十就是季志荣背后的教唆者了。”詹宝说着。 “而且还是一个心机很深沉的女人，想一下，在一年多之前女人就开始计划着这事了！”陈冉接着说。 “果然…最毒妇人心…”宋克杰打了个寒颤，想象着万一自己遇到个这种女人… “那个女人的目标应该从始至终都是叶东，否则不可能在叶东出事半个月才对毛江月动手。”李临安分析着。 骆安奇等人赞同的点头，这个应该是毋庸置疑的，季志荣也在聊天时透露出来，他心里只对叶东有怨恨。 “而且我觉得那个女人教唆季志荣去杀毛江月是临时起意的，否则以她的心机，怎么会让季志荣这么容易被抓到。”骆安奇将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 汤嘉丽一直听着他们的猜测，她的脑海里一个人影越来越清晰。 “我觉得，陆虹有很大的嫌疑。” 所有人的想法不谋而合，陆虹确实很爱叶东，但是也不是不可能因爱生恨。 重新站在审讯室，骆安奇看着面前拒不配合的季志荣，思考一会儿突然开口： “知道吗？她一直骗了你！” 季志荣的眼皮动了一下，但是他很有定力的没有表现出来，显然已经听了进去。 “你杀毛江月根本不能带给她解脱，她是那么爱美的一个人，还有疼爱的儿子，现在叶东也死了给她留下一大笔钱，换作你，你想死吗？”骆安奇眼睛紧紧盯着季志荣，观察着她的反应。 季志荣虽然还是没动，但是他的手已经在慢慢颤抖。 “而且最重要的，是毛江月配不上叶东，那个女人从始至终都在骗你，只为了你可以帮她除掉两人…”骆安奇再接再厉。 “你闭嘴！她不可能骗我的…不可能…”季志荣听不下去了，他眦目欲裂的看着骆安奇大吼。 “到底骗没骗你，当面对质一下不就好了吗？”看到火猴差不多了，骆安奇抛出诱饵，等待季志荣上钩。 “呵呵，你是想套我话吧？我是有病，但是那是心理有病，脑子又没病！”季志荣突然又变的正常，仿佛刚才的那个人不是他。 听到他的话，骆安奇非但没有失落，反而露出笑意。 “你已经告诉我了。” “我告诉你什么了？回来！说明白！”看着骆安奇离开的背影，季志荣不安的挣扎着。 他承认自己有心理疾病，而陆虹正是心理医生，只要找到陆虹是季志荣的病人，证据链就完美了。 有了方向，证据就好寻找了，大家很快找到当初季志荣去医院的化验单等报告。 也找到当时给他看病的医生，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但是医生对他记忆犹新。 如此偏执的病人本就不多见，更何况还是浑身散发着酸臭垃圾味道的偏执狂。 当时医生给他的诊断就是去看心理医生，并且给他推荐了好几位，其中陆虹就包括在内。 在这几个心理医生里，陆虹的收费是最低的，再配合季志荣的工作，他自然会选择陆虹。 当众人来到陆虹诊所时，她就知道自己暴露了，陆虹没有任何反抗的伸出双收，直接承认了就是自己在背后教唆季志荣。 “我那么爱叶东，他怎么可以背叛我？怎么可以呢？”医者不自医，陆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是其实她也是个病人。 据她所说，其实她不想杀毛江月的，毕竟这是她和叶东的事情，虽然毛江月插足了她们的婚姻，但是陆虹并不恨她。 后来是毛江月刺激到了陆虹，才让她铤而走险当天晚上联系了季志荣，一番对话心理暗示后让他动手的。 “呵呵，季志荣这个男人真是不中用，早知道我就换另一个了！”陆虹冷冷的笑着，丝毫没有悔意。 “放手生活不好吗？”汤嘉丽没特别爱过人，她体会不到这种感觉。 “叶东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以前在一起时我就说过，如果有一天我们分手了，我就把他大卸八块，死都不能离开我！”陆虹眼睛睁大，声音里都是兴奋。 这件事陆虹足足策划了四年多，直到遇到季志荣，这个男人符合她对凶手的一切条件，而最碰巧的是，他的年龄也是毛江月所喜欢的。 她一次次的在季志荣耳边重复，毛江月有多么可怜，为了生活只能屈身于叶东，而叶东又如何对待毛江月。 时间久了，季志荣就真的以为毛江月生活在苦海之中，而他的使命，就是将这样一个善良可怜的女人带出苦海。 杀人方法也是陆虹仔细推敲得来的，但是她千算万算，没算到最后是自己沉不住气暴露了。 在这个案子里，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她们或多或少都参与到了杀人案当中，而吴青，则变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她男朋友将她的尸体带了回去，恐怕，这一辈子，吴青男友都会生活在自责当中… “案子结束了，太阳也出来了啊！”宋克杰站在阳光下，伸出双手拥抱阳光。 护城河溺死案（1） “如果没有这些案子多好…”汤嘉丽感叹。 “有阳光的地方就有黑暗，而人心，则比一切都要黑暗…”李临安说完边转身离开。 骆安奇盯着李临安的背影，反复琢磨着他的这句话，最终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案子了结，大家又迎来三天的休息时间，骆安奇蒙头大睡，这次他的梦里什么都没出现。 “叮铃铃…”电话再次响起，骆安奇还以为是谭修杰约他吃饭的，结果来电显示却是陈冉。 “喂？”骆安奇一瞬间接了起来，他还以为又出了什么案子。 “你有时间吗？”陈冉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的，里面都是期待。 骆安奇疑惑的皱起眉，起身穿上衣服，答应了陈冉的邀约。 两人约在城西的护城河边，等到他到的时候陈冉已经到了许久。 九月中旬的白天温度还是比较高的，今天还是一个大晴天，陈冉脱掉平时上班穿的老气衣服。 在绿色的树荫下，陈冉一袭白色的连衣裙，外加一头大波浪卷，显得格外的靓丽。 骆安奇在上学时就知道她是一个美女，此时更是不意外，他笑着走了过去。 “怎么了？什么事电话里说不明白，这大热天你也不怕晒黑了。” 陈冉一笑，脸上两个酒窝格外的显眼。 “没有事就不能约你出来了？”陈冉没有了上班工作时的严肃，恢复了那小女儿姿态。 然后她慢慢收起笑容，将脸转向河面，眉头闪过纠结。 “我…有话想和你说…”陈冉的贝齿咬着嘴唇。 骆安奇更加好奇了，在他的印象里，陈冉一直都是女汉子性格。 她深呼一口气，然后似乎像下定了什么决心，问： “你还记得叔叔阿姨怎么出事的吗？” 骆安奇一愣，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陈冉竟然是要问他父母的事情。 “当然记得，他们出事的时候我都十五岁了，早记事了。”骆安奇回答。 “是啊，一转眼十多年了。”陈冉继续看着他的表情。 “如果他们没出车祸的话，现在应该也像大多数父母一样，开始催婚之类的了…”骆安奇一想到父母那个样子，嘴角不自觉的挑起笑意。 “车祸？”这次反倒换成陈冉一愣，骆安奇怎么和她知道的不一样？ “是啊，他们都没来得及看我一眼就走了，不过肯定会为我现在骄傲的吧？”骆安奇的神情有一丝失落。 陈冉心里彻底惊讶了，不过她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努力压下心里的异样，僵硬着嘴角回答： “会的！” 两人一阵无言，骆安奇和她并排站在河边，纷纷面向护城河，骆安奇疑惑的时不时瞟她一眼。 他可以明显感觉到陈冉的情绪变化，但是他不明白陈冉这种变化是因为什么，明明刚才还好好的。 也许是两人之间的气氛过于尴尬，骆安奇开始寻找着话题。 “那个…你吃饭了吗？”他实在想不出来别的话题了，干巴巴的问道。 陈冉歪过头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他尴尬的脸色时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在她想回答时，眼睛无意中看到河中似乎有什么东西。 “怎么了？”骆安奇注意到陈冉的脸色变得凝重，他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然后就看到河面上的东西。 从远处看那是一个人漂浮在水上，身体比正常人大出好几倍，肉眼就可以看出这肯定是浸泡好久了。 “死者为女性，死亡时间最少一周，她腰间有根断裂的绳子，应该是原本被人用重物下沉到河里，不知怎么绳子断了，尸体才漂了上来。”陈柏分析着。 “唉！又有的忙了！”宋克杰是被从被窝里拉出来的，他仰着头咆哮。 “快干活！”李临安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女人已经胀大很多，皮肤甚至都有些变得透明起来，她的嘴唇外翻，脸上都看不清原本五官的模样。 “幸亏现在的技术好，否则人都变成这样了，去哪辨认？”詹宝感叹。 “死者身上没有明显外伤，不排除溺死的可能性，具体我还要回去做一下尸检。”陈柏将手套脱了下来，示意他们将女人搬到车上。 “我们也回去调查一周左右有没有报失踪的，一会汇合！”李临安带着小队也回了局里。 尸体由于被河水浸泡的时间太久，面相已经发生了改变，单靠肉眼已经不好辨认。 骆安奇等人几乎没怎么关注过每个月失踪人口的事情，这次笼统的了解一下，才发现a市每个月竟然都会有十几个人来报案。 即使最后大多数都销案了，但是找不到的人每年统计下来还有几十人。 而光是这个星期报失踪的就有四人，其中两男两女，而让大家不明白的是，这两个女人都是年龄大的老人，不符合死者。 “会不会是其他市漂过来的？” 护城河连接着a市和c市，c市就处在护城河的上游。 “前几天的暴雨导致河水上涨，很可能女尸就是c市冲下来的。”詹宝附和宋克杰的猜测。 找不到死者身份信息，陈柏只能将尸体向放在太平间里，c市那面的信息当天就传了回来，这个星期并没有失踪的女人。 时间眨眼就过去了三天，这三天大家一直都没停止寻找女人身份的脚步，可惜就是好污音讯。 “不等了，直接尸检！出事我负责！”李临安终于坐不住了，看着一个凶杀案在眼前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情况实在糟糕。 尸检报告的结果着实让大家惊讶，死者是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女性，显示死亡时间在十天左右，死因则为溺死。 最让他们惊讶的不是这个女孩子的年纪，而是这个女孩子是一个产妇！看身体状况生产时间不满一个月。 “也就是说这个女人生完孩子也就二十天就死了？”汤嘉丽询问。 “正常这个时间正在坐月子吧？失踪了家人不报警？”陈冉也有些不明白。 “女人腰间有很深的绳子拉拽的痕迹，手掌上也有，指甲里还有绳子的麻屑，按照这些线索，可以推测她应该是在活着的时候被人绑上绳索扔进河里，在下沉的过程中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最后被溺杀。”李临安总结道。 “最主要的是她的家人没报失踪，这太可疑了…”骆安奇皱着眉头说。 “是啊！不过现在有了这么明显的一条线索，找人应该问题不大，汤嘉丽，一会把寻人启事发布出去，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线索了。”李临安吩咐。 护城河溺死案（2） 事实果然和李临安想的差不多，咋当天下午的时候，就有好几个人急忙忙的冲进了警局。 来人一共五人，三男两女，其中一个年轻的男人看到警员直接拉过他的胳膊，焦急的询问发现的那个女尸在哪里。 汤嘉丽将来人带到办公室，然后稳定了一下大家的情绪，又将他们带到玻璃外面，等着陈柏将尸体从太平间里拉出来。 女人再冷冻柜里，身体并没恢复回以前的样子，不过也比刚从河里捞出来的时候好看的多。 她身上盖着白布，陈柏小心翼翼将白布掀开，在到肩膀的位置时候，外面的两个老人一下子扑到了玻璃上。 “死者后背是不是有一处胎记？拳头大小？”其中一人询问。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戴慧芬直接“嗷”的一声晕了过去，剩下的四人更是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戴慧芬醒过来之后就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经过询问得知，死者名叫彭甜，今年二十一岁，年初结的婚，两人还没领证，上个月才生了一个女儿。 “可是甜甜是二十天之前失踪的，当天我们就报了案，警察同志也去家里查了一下。”张希是彭甜的丈夫，他的神色也恍惚着，但是勉强可以清楚回答问话。 众人听后才反应过来，怪不得他们在查一周前失踪人口的时候什么都没查到。 汤嘉丽又给他们做了登记，在听到彭甜是被人杀害的之后，在场的五个人都接受不了的号啕大哭。 问话期间张希还接到了母亲的电话，电话里也是询问结果的，汤嘉丽等人在这头都可以听到，张希母亲知道儿媳遇害后的哭声。 彭甜没有太高的问话，高中没毕业就外出打工，而她的丈夫张希则是一个大学生，工作更是体面。 张希家庭条件不错，当初更是不同意两人在一起，但张希自己坚持，最后他父母也只能同意。 结婚后一家人住在一起，彭甜结婚后就没上班，怀孕之前每天逛街玩游戏，家里家务等都是婆婆在做。 怀孕之后就安心在家养胎了，人似乎也一瞬间长大，知道帮着婆婆做家务，知道体贴自己丈夫。 “甜甜失踪的时候没有任何征兆，我们也查了小区监控，她是自己走出去的，手机钱包都没带…”张希擦擦眼泪说。 “一个刚刚生完孩子十天的女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必须出去？”汤嘉丽问话。 张希嘴角抿着摇摇头，他也真的想不通。 “她有几个朋友，我都问过，也都不知道她的去向，甜甜失踪前一天心情不怎么好，会不会和这个有关系？” “是，我妹妹生完孩子就有一些抑郁，她天天闷在屋子里心情不好，也曾经问过我可不可以出去。”彭鑫是彭甜的亲哥哥。 又聊了一些几人就回去了，他们还要准备一下彭甜的后事。 而失踪部那面也找到了当初彭甜出去的监控，监控里彭甜穿着很厚，即使是在夏天她也穿着长袖。 而走出小区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她带着帽子，身边的人但是短袖，看到她的模样都纷纷注视着她。 彭甜走到小区后面的一处小巷子里，而巷子里并没有监控，人也就这么消失了。 “看她的模样应该是比较注意自己的身体的，帽子衣服都保护着不让自己吹到风，看得出来她应该是一个比较注重坐月子的人…”陈冉分析着。 “而且她的脚步看起来有些着急，甚至在出现在监控里最后一点的时候都小跑了起来，肯定是有什么对她特别重要的事情。”骆安奇指着显示器里彭甜的身影说。 “我们先着重调查彭甜的人际关系，看看她心里比较重要的事或者人到底是什么。”李临安说。 要说了解她的人，除了父母哥哥也就有她的丈夫，但是几人的口径都差不多，彭甜在最近都没有特别反常的举动。 而平时彭甜虽然喜欢逛街，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偶尔和朋友一起，她更多的时间应该是在玩游戏。 彭甜距离失踪已经二十天，她的家人和丈夫等虽然心里早已有了怀疑，但真正等到发现彭甜尸体的时候还是接受不了。 张希更是从她失踪后就情绪癫狂，整日整日的发着寻人启事，工作也不去了，孩子直接扔给父母。 白天他去各个大街小巷寻找，晚上就宿醉，第二天再继续反复。 “没发现甜甜的时候我还能欺骗自己，她只是心情不好，想出去走走才离开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可是现在…”张希的眼睛红肿着，一直到现在，他都接受不了。 “逝者已逝，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凶手，替您太太报仇。”陈冉安慰道。 张希的手里一直拿着两人的合照，他的眼睛痴恋的看着照片里的彭甜。 “那你们有过吵架吗？在她失踪以前。”汤嘉丽询问。 张希回过神，艰难的将目光从照片上移开，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汤嘉丽在询问他。 “没有，我们的感情很好的，我知道她生完孩子心情不好，便在公司请了长假打算陪她过完月子。” 张希说的不是假话，他在彭甜生孩子前三天就请了假，然后便整日陪在她身边。 “她出去的那天是趁我们都不在家的时候，孩子被我父母带出去洗澡，我出去取快递，是我先回来的，前后不超过二十分钟。”这个过程张希已经被询问了无数遍，不用想就可以说出来。 “在她走之前也没什么异样？”骆安奇不相信的反问。 张希坚定的摇摇头，然后回答： “没有，在我出家门之前，甜甜还让我偷偷给她带点零食回来，说想吃很久了，我父母在家她不敢吃。” 这点就奇怪了，彭甜的手机在第一时间就查看了，为了防止有人故意删除信息，他们还去通讯公司调取了信息。 在她离开家的那天，没有一条信息或者电话，而无论是张希还是彭甜的家人，都说她只有一个号码。 没有生气，没有吵架，也没有任何人故意激怒她，没有外界联系，彭甜就那么自动的走出家门，消失在小巷当中。 “离家出走，然后被人杀害，难道这两者其实没有联系？”宋克杰说。 现在这也是大家共同的想法，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案子的难度将会再一次升级，茫茫人海，想寻找一个没有任何线索的凶手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护城河溺死案（3） 彭甜的人际交往很简单，特别是在怀孕之后，几乎就是切断了所有的外界关系，专心养胎。 在走访当中，李临安他们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在彭甜的生活中，这个人经常出现。 林宇信是彭甜的前男友，两人交往了两年，后来因为性格不合分手，在分手之后，林雨信一直对彭甜念念不忘，甚至在彭甜生孩子的时候还去医院看望。 彭甜父母也知道林雨信，毕竟这个男孩子是自己女儿第一个带回来的男朋友，当初更是隆重的接见了。 “那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固执，他想让甜甜跟他回老家，甜甜不同意，他就以自杀威胁，最后也是甜甜实在受不了的，才提出分手。”彭国强回忆道。 “自杀？”汤嘉丽反问。 “嗯，他老家离a市上千里，太远了，我们就两个孩子，不希望她嫁那么远，而且甜甜也去过一次那，根本适应不了，后来也是调解不了了。”彭国强回答。 “我怀疑那个姓林的就有可能！”这时候彭鑫突然说话了。 看着大家的目光，彭鑫的表情有一些愤怒，他的脸色有些泛红，骆安奇猜测这应该是气的。 “我一直都没说，甜甜不让我告诉你们，怕你们担心，那个林雨信不止一次骚扰甜甜，跟踪寄血书！” 他的话直接让大家惊讶了，特别是彭国强戴慧芬夫妻两人，彭国强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而戴慧芬又开始哭了起来。 “我说怎么有一段时间甜甜连门都不敢出，原来是他！看我不打死他这混账！”彭国强说完就想出门去找林雨信。 “您冷静一点，事情还没查清楚，贸然出去打人是违法的。”李临安急忙拉住他。 “调查什么，我说的就是事实，光我遇到都不止三次了，我还因为这事特意警告过林雨信。”彭鑫也越说越气。 众人相视一眼，他们觉得也许应该把这个叫林雨信的男孩子叫过来询问一下。 询问室里，林雨信坐在椅子上，对面是陈冉和骆安奇，他的表情有一些僵硬，神情看起来似乎很紧张。 “林先生您别紧张，我们只是排除一下和彭甜有关系的人，问完就可以离开了。”陈冉轻声说着。 林雨信没有回答，沉默的点点头，然后继续低着头看着脚下。 “你是彭甜的前男友？”骆安奇发问。 林雨信点头，仍旧没有出声，骆安奇继续问： “你们在一起多久？” 林雨信终于慢慢抬起头，他的双眼有一些混浊，很瘦，脸颊凹陷了下去，看起来有些恐怖。 “两年。”说完便又迅速低下头。 “能说一说彭甜的事情吗？特别是关于人际关系上的。” 林雨信舔舔嘴唇，咽了一下口水，然后沉默了两分钟，缓慢张口回答： “她不怎么喜欢交朋友，平时在一起玩的也就那么几个女生，不乱花钱，知道心疼我…” 话匣子一打开，林雨信就有一些收不住了，从最开始的说话唯唯诺诺到后来的滔滔不绝，林雨信一直在说着彭甜的好话。 “彭甜没有缺点？”骆安奇打断他的自言自语问道。 听到这话，林雨信不悦的皱起眉，彭甜在他心里是完美的，是他的女神，怎么可能存在缺点。 “当然没有！甜甜是最完美的。”林雨信的情绪有一些激动。 骆安奇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出去之后和李临安角落。 “林雨信显然把彭甜当做了一切，他们已经分手了两年，但是似乎他没并没从两人交往的状态里走出来。” 而此时询问室里的人已经换成了两个女孩子，汤嘉丽边做笔录边问： “有人看到你跟踪彭甜，也给她寄过血书，有这回事吗？” “我不是跟踪，我是保护！甜甜那么完美，那么漂亮，被人盯上怎么办，我跟着她，万一出现那种人，我可以保护她！” 林雨信有一些着急，他身子前倾，眼睛睁大的向二人解释。 “还有那不是血书，那是我对她的爱！在写之前我仔细思考过什么样的笔可以展现出我的感情，想来想去似乎只有我的血才可以！”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出来一个问题，这个林雨信的精神似乎不怎么好。 “可是她已经结婚了，并且现在有了孩子。”汤嘉丽说。 正在喋喋不休的林雨信一愣，然后颓废的坐回了椅子，眼睛里更是露出落寞。 “是啊！她结婚了…可不是嫁给了我。” “彭甜出事的那天你在哪？”陈冉现在有理由怀疑林雨信，也许他就是因为太爱彭甜，接受不了她嫁给别人，还生了孩子的事实才杀人的。 “我知道她生孩子了，那几天我一直在给她准备礼物，所以便没有保护她，都怪我…”林雨信双手抓着自己头发，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当初我就说过她不能嫁给张希，她不听，甜甜和我说她找到了爱情，可是这样的话，我算什么？” 林雨信的情绪不稳，他刚刚还在内疚，现在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疯狂的砸着桌子大吼。 “当初彭甜和你提分手，你心里没有怨恨吗？”汤嘉丽询问。 “我知道我老家远，而且还是山里，甜甜不和我回去我也能理解，可是她不懂我的心，只有将她带回去，她才不会离开我！” 两个女孩子有些不明白他的思维逻辑，知道林雨信将后面的话全都说出来，两人才皱起眉头。 “我都计划好了，等回去之后我就把她关起来，反正现在通讯这么发达，如果她想父母了，就视频，等以后有了孩子，我再带她回来！” 此时大家竟然同时认为，多亏当初彭甜离开了林雨信，否则现在说不定过的什么样，相比较死亡，林雨信的心里才是最有问题的吧。 “她和我分手，然后被张希的花言巧语骗了，结果现在倒好，死在河里，浑身泡的发臭…还被人绑了石头！”林雨信似乎对张希的怨念也不小。 站在玻璃外面的骆安奇听到他的话眉毛当时就皱了起来，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林雨信的身影，心里的怀疑越来越大。 虽然彭甜的照片放了出去，但是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具体死相，更别提如何作案的线索了。 “林先生，请问你怎么知道绑在彭甜身上的是石头呢？”陈冉目光如炬的看着林雨信的反应。 林雨信也知道自己说的有些过多，立马闭上了嘴巴。 护城河溺死案（4） “在新闻上看的吧？”林雨信含含糊糊的回答。 “林先生，我们不得不提醒您一句，对于隐瞒欺骗等行为，我们是会追究的。”汤嘉丽将笔记合上严肃的说。 林雨信一滞，再次伸出舌头舔舔自己嘴唇，眼睛转动了几下，没有回答。 屋内双方正僵持着，宋克杰突然推门走了进来，他径直走到林雨信面前，眼睛盯着他。 “我们刚才翻看录像，无意中发现在打捞彭甜的现场，你也在那里，林先生，有什么要说的吗？” 离得近了，宋克杰都可以听到林雨信胸膛里心脏的狂跳声，慌乱又不可控制。 林雨信的眼睛看向别处，他拒绝和宋克杰对视，不停用咽着口水来掩饰着自己。 时间仿佛静止，里里外外大家都在等待林雨信的回答，就这样沉寂了几分钟，林雨信重新抬起头。 “我不知道…那天我也是无意逛到那里的。”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泄了气，宋克杰更是恨的咬牙切齿，拳头紧紧攥着。 “嘭”的一声宋克杰将拳头砸到桌子上恨恨离开，汤嘉丽二人也皱着眉头，再次警告一番跟着走了。 林雨信是个妥妥的宅男，平时不逛街不出去瞎混，更是不抽烟不喝酒，当然，平时也没什么朋友。 他的房子是租的，一个小单间，骆安奇等人一进来，就被熏的一个皱眉。 出租屋的窗帘被遮挡的严严实实，屋子里更是昏暗的不行，拉开窗帘，入目的就是满地的垃圾。 最多的就是泡面盒子，还有一些吃剩的外卖，大多都已经长了毛。 床上的床单被罩都已经变了颜色，掀开被子，里面还有一个大号抱枕，上面印着彭甜的照片。 在林雨信的电脑里，大家发现了大量的彭甜照片，但显然这些照片都是偷拍的。 “这个林雨信该不会是个变态吧？”陈冉表情别扭的问道。 里面的照片足有上万张，时间从两人交往开始一直到彭甜失踪之前，整整四年多的时间。 “这个林雨信就是个跟踪狂，会不会是他心有不甘所以杀了彭甜？”汤嘉丽说。 林雨信家里空间很小，虽然有些脏乱，但是检查起来也比较容易，人际关系更是简单。 在这上万张照片里，最后拍摄的日期显示是彭甜死亡前一天，从那以后就没有了记录。 林雨信和彭甜是由于游戏结识的，两人从游戏里奔现，相处两年后分开。 登录上林雨信一直在玩的游戏，上面彭甜的账号已经一年多没上了。 宋克杰没事的时候也会玩游戏，特别是林雨信玩的还是当下很火爆的一款，所以操作起来比较了解。 通过寻找好友对话，他发现林雨信这里面有个比较好的玩家，他也会经常和他讲自己和彭甜的事情。 “她似乎再也回不来了…”这是林雨信对那个好友说过的最后一句话，而时间正是发现彭甜尸体的前一天。 林雨信所有话里透露出的意思都是彭甜不会再回来，这也让大家对他的怀疑越来越大。 他还是那一副死不开口的模样，一直到詹宝在走访调查中发现在彭甜尸体被发现的前一天，他曾去过护城河边。 据看到的人说，林雨信上午的时候在河边站了好久，满脸悲壮，这让很多人都误会他是要跳河自杀。 甚至还有好几个大爷大妈上前劝他。 中午的时候林雨信离开护城河边，但是下午他又返了回来，这次他竟然带了潜泳的一些装备！ 这个事情让骆安奇联系到彭甜身上系上的绳子不知原因断开，他心里隐隐出现一种猜测，这个绳子会不会是林雨信割开的。 找到关键证据是在林雨信藏起来的箱子里，那里面带着一小截头发，上面绑着的绳子就是彭甜身上绑着的材质！ 当李临安将东西摔到林雨信面前时，他就知道藏不住了。 林雨信的脸色变得苍白，睫毛使劲颤抖，嘴唇更是毫无血色。 “是我将甜甜身上的绳子解开的，但不是我杀的她。”林雨信终于开口承认。 他的说法大家自然是不信的，护城河的水有十几米深，如果不是知道彭甜死在里面，林雨信怎么可能发现，更何况他怎么就知道彭甜的尸体位置？ “我不可能害她的，我那么爱她，即使她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我还是会默默的保护着她…”林雨信的表情有一些癫狂。 “那林先生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知道彭甜死在那里吗？”骆安奇严肃的询问。 林雨信眼睛看着他许久，然后挪开目光，挣扎一会才回答： “是彭鑫告诉我的…” 他的回答直接惊呆了众人，所有人的脸上都闪过不可思议，但是他们心里明白，对于这件事林雨信不会说谎。 彭鑫很快就被带了回来，他从警察上门的那一刻就知道了为什么，很顺从的跟着出了门。 骆安奇看着彭鑫，眼睛里充满好奇，这个彭甜的亲哥哥上次见到的时候，看伤心的样子不死作假。 如果凶手真的是彭鑫，那么这个人真的是太可怕了，这演技直逼奥斯卡影帝。 “我没杀甜甜。”彭鑫的语气很平静。 看着面前众人的脸色，彭鑫知道他们不信自己说的话，他的情绪终于出现了起伏，焦急的解释。 “我没有说谎，甜甜是我亲妹妹，我怎么可能杀她！” “那你为什么知道她的尸体在河里？”李临安眼睛紧紧盯着彭鑫。 “那是因为…我看到了…”彭鑫的声音很小，他说的话很没有底气。 “你看到了！”骆安奇和陈冉同时问出声。 彭鑫缩了缩肩膀，似乎是有一些害怕大家的问话，他缓了一会儿才继续说： “甜甜失踪的那天，其实我去找她了。” 彭鑫说，他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像彭甜的人上了车，他在后面喊了好几声，彭甜都没回应。 “然后我就给她打电话，但是没人接，等我想走近的时候那车就开走了。” “那你怎么知道彭甜出事了？” 问题又转了回来，彭鑫陷入了回忆。 “其实我也不确定，就是甜甜上车之后，张希就通知我们说甜甜失踪了，报警警察也没找到，有一天我在河边发寻人启事的时候，无意中看到河里飘着一个帽子。” 那个帽子是彭鑫给妹妹买的，专门为了坐月子的，看到之后他心里就有不详的预感，但是他没有任何证据。 护城河溺死案（5） “我知道林雨信喜欢我妹妹，那河水太深了，我不敢下去寻找，就悄悄告诉了他，让他去。”彭鑫一口气说完。 大家都是做警察的，平时接触到的案子各种各样，也遇到过无数自私自利的人，而彭鑫就属于这一种。 他害怕自己出事，就让别人去冒险。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骆安奇接着问。 彭鑫表情不自然的看过去，“我又不能确定上车的是我妹妹，报警说我谎报怎么办？” 彭鑫考虑的终究是他自己多一些，这也直接错失了营救彭甜最好的时间。 彭甜失踪和死亡时间整整相隔十天，如果他可以果断一点，彭甜有很大的可能都不会死。 彭鑫的说法无懈可击，所有的担心也都是正常的，伤心的表情更不像作假，但骆安奇总是觉得他有些怪怪的。 彭鑫的情绪似乎很不稳定，骆安奇向来是一个比较细心的人，和谭修杰在一起时间长了，耳濡目染了一些微表情。 彭鑫的表现很真实，他对彭甜的感情确实很深，但是他的眼睛里却又时常闪过兴奋，激动。 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李临安以后，大家决定好好查一下这个彭鑫，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当彭国强和戴慧芬知道自己儿子看到过女儿的身影，并且没告诉其他人的时候，两个老人都差一点疯了。 但是毕竟是自己儿子，女儿已经死了，两人虽然气愤但仍然嘴硬的说相信彭鑫。 “两孩子的感情特别好，我不相信他看到甜甜故意不说。”彭国强脸色不愉的说。 “可是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他，而且还有林雨信作证。”李临安不慌不忙的回答。 彭国强一愣，开始沉默起来，缓解了很久自己的情绪，终于在大家的目光中干巴巴的说： “我去问问，如果他真的知道什么，故意没说，那我就…那我就不认他这个儿子！”说完站起身走向彭鑫呆着的地方。 父子俩面对面坐着，没有人去打扰他们，谈话持续了快半个小时，彭国强才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 他什么都没说，直接坐到李临安等人旁边的椅子上，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进去问话了。 里面的彭鑫眼眶红肿，显然哭过，看到他的模样，大家也隐隐约约猜到了答案。 “我承认，当初我隐瞒了甜甜的行踪。”彭鑫的声音沙哑着。 那天他走到彭甜家楼下，正好看到她出门，看着一身月子装的妹妹，彭鑫心里疑惑。 “你干嘛去？”彭鑫追上了彭甜的脚步，此时已经进了巷子，监控拍不到。 “哥，我现在有正事！”彭甜的模样显得很着急，似乎真的有什么大事要去处理。 “别胡闹！你这才生完十天，吹到风怎么办？快回去，有什么事我去帮你办。”彭鑫还是比较关心妹妹的。 但是彭甜仍然不同意，再三央求彭鑫，终于取得了哥哥的同意。 “她没告诉我她要去哪，只是让我别告诉别人，我也问过她什么时候回来，当时甜甜说的是最快半小时，最慢一晚上。”彭鑫说。 “那你就不担心？特别是到了约定时间没回来后你都不报警吗？”骆安奇反问。 “甜甜从小就有主意，她的事不允许我们插手的，而且她在第二天的时候还给我打了电话，仍然告诉我不要告诉其他人。” “她给你打过电话？”李临安大声问，据他们了解，彭甜的手机钱包都没带在身上。 “嗯，用的是公用电话，我不会听错甜甜的声音。” 彭鑫还隐喻告诉了父母彭甜没事，所以这才是他家人在知道彭甜失踪后并不怎么着急的原因。 “甜甜失踪的这二十天内，一共给我打过四次电话，每一次都是重复要求我不让我告诉别人，说告诉别人她就会没命！包括警察，在我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后，她都草草挂断电话。”彭鑫回忆。 “那你怎么知道彭甜的尸体在河里的？”骆安奇问。 彭鑫深呼吸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 “她最后给我打的电话，虽然只有几秒钟，里面没有说话的声音，只有水声。” “但是你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死在了水里，所以才让林雨信去水下的？”陈冉说。 彭鑫点点头肯定了她的话，他的眼角眼泪不停的往下掉，此刻他的心也后悔无比。 “我猜你没报警应该还有其他原因吧？”骆安奇坐回到他的对面，眼睛仿佛能看穿人心般。 彭鑫的眼睛一瞬间睁开，不可思议的看着骆安奇，但是并没有反驳。 “你从网上看到消息说，你们家那一片要拆迁，而拆迁款是按人头发放的，对吗？” “是我鬼迷心窍了…”彭鑫终于说出了口，说完后他就再也忍受不住，双拳打着自己的脑袋。 “那你是如何说服林雨信不报警的？” 彭甜身上的绳子应该就是林雨信割开的，他那么爱彭甜，竟然默认了彭鑫的做法。 “我答应林雨信，等警察发现甜甜的时候让他们两人葬在一起…”彭鑫哭着回答。 所有人都沉默了，彭鑫在彭甜的死亡当中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他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那么也许彭甜就不会死。 但是彭鑫对妹妹也还是有感情的，如果他放任彭甜在河底，那么恐怕几年都发现不了。 按照彭鑫的交待，当初彭甜是上的一个出租车，那条巷子一共有四五个小出口，每天路过的出租车不计其数。 况且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天，监控早已被覆盖，彭鑫还没注意那出租车的车牌号，一切又变成了迷。 “按理说彭甜出去穿的这么显眼，拉过她的司机印象应该很深啊，可到了现在为什么都没人联系我们？”宋克杰满脑子都是疑问。 “有没有可能是那司机没看我们发布的消息？”詹宝说。 但是他的话立马被李临安否定了，他们将寻找目击证人的这个消息不光在电视上发布，还在网上，包括广播里，不可能看不到。 “那就只剩下一个了，那个司机就是凶手，或者是和司机一伙的。”骆安奇说出了大多数人的想法。 “那不对啊，如果司机就是凶手，那彭甜怎么还有机会给彭鑫打电话？甚至还好几个？”陈冉提出疑问。 骆安奇思考了很久，然后突然站了起来，疾步走向彭鑫的位置。 “我有个猜测要去证实一下！”骆安奇的声音逐渐消失在拐角。 护城河溺死案（6） 彭鑫已经彻底醒悟过来，独自坐在椅子上，眼睛没有丝毫的焦距，呆呆的看着不远处。 就算骆安奇进来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无论骆安奇和他说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模样。 “说话啊！”骆安奇看着他的样子终于忍受不住大吼了出来。 “说什么？要不是我，甜甜不会死！”彭鑫啪啪扇着自己的脸。 “你清醒一点！我要你仔细回忆一下，好好想想我刚才说的话，这关乎找到杀害彭甜的凶手！”骆安奇双手把着彭鑫的肩膀，眼睛盯着他。 彭鑫这才像如梦初醒一样，腾的一下子坐直了身体，他的呼吸粗重，眼睛里闪着光。 “没错！甜甜每次打回来的电话所说的都是一样的！不是意思一样，而是说的字都一样！”彭鑫双拳紧紧攥着。 “那她的语气呢？有没有什么起伏？”骆安奇也紧张的询问。 “她总是不听我说话，无论我说什么，甜甜都在那自顾自说着，然后直接挂断电话。” 彭甜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脾气都是说一不二的，所以面对这种情况，彭鑫也没觉得奇怪。 “再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让你疑惑的地方？”骆安奇也同样紧张的屏住呼吸，他觉得自己的猜测越来越真实了。 “哦，对了！”彭鑫像忽然想起什么一样。 “每次打来的电话都是不同的号码，但是每一次里面都有滋滋滋的声音。”彭鑫说。 “类似电流？” “没错！就是电流，有时大有时小。”彭鑫使劲的点点头。 自己的猜测被验证，骆安奇却丝毫没有高兴的感觉，他扯了一下僵硬的嘴角，然后说： “你被骗了。” 看着彭鑫不解的目光，骆安奇突然不想将真相告诉他。 “也许只有第一次你接到的电话才是彭甜亲自打的，剩下的都是凶手的录音。” 彭鑫的表情一瞬间呆滞，然后像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般，软塌塌的歪在椅子上。 空气似乎静止了，终于在几分钟之后，彭鑫掩面痛哭，此刻，他被自责愧疚淹没。 “a市的公共电话有几百个，但是从来电的电话号码可以看出，这四个电话亭应该是在一条直线上。”李临安用笔在白板上画着。 虽然公共电话查不到通话记录，但是每一个都有自己独立的号码。 他们推测凶手禁锢住彭甜以后，肯定会将她藏起来，在出去打电话麻痹彭鑫视线的时候，肯定不会离开彭甜的位置太远。 而且藏彭甜的地方应该比较偏僻，至少没什么人经过。 四个电话亭都在城西，那里以前都是工业区，现在大多数不干破产了，所以空旷的厂房特别多。 一些厂房被租出去当仓库，一些就那么放置着，而且周围也没什么监控，正是绑架藏人的好地方。 “这附近一共有十三家厂房，其中四家被租了出去，按照我们的推断，彭甜肯定在这九家当中。”李临安拿着a市地图笔划着。 “这三家厂房处在有人厂房的隔壁，首先排除掉，而且其中有两家距离居民楼近，所以我觉得彭甜当初的位置应该就在剩下的四家当中。”骆安奇分析。 有了初步推理，大家就行动了起来，在中午时分赶到城西。 和市中心的繁荣不同，这里有些荒凉，政府在年中的时候批下来这片改建，扶持工厂，现在还没落实。 但是基本的防护有的已经按好，杂草也被踩出一条小路，从外面根本看不出什么异常。 这里的厂子都属于中小型企业，所以规模并不大，到太阳落山的时候就已经勘察掉两家，彭甜并不在其中。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大家才在剩下的其中一个里发现了蛛丝马迹，在一处破旧的屋子里，发现有人居住的痕迹。 屋子应该是以前工人的宿舍，上下铺已经上了锈，干草铺在其中一张床上，周围地上散落着一桶桶泡面盒子。 凶手很小心，虽然在地上发现了烟灰，但是并没有烟头，甚至地上还有故意收拾掉脚印的痕迹。 屋子外面挂着一把崭新的锁，中间摆着一张椅子，大家猜测他在出去打电话的时候应该就将彭甜反锁在里面。 这个厂房是最靠近边缘的，距离最近的有人地方还有几百米，所以除非彭甜自己挣脱跑出去，否则肯定发现不了。 在厂房的后面，大家终于发现了一条不起眼的车胎印，也算是一个巨大的图片。 “头，结果出来了，这个轮胎应该是凶手后换的，和出租车自带的不一样！”宋克杰的话里都是兴奋。 听到这个消息，小队里的人都激动了起来，a市那么大，找一个出租车不容易，但如果找到换了车胎的出租车就好办多了，更何况还是有型号的车胎。 大家再一次开始走访排查，一晃时间又过去了三天，终于在一家汽配店找到了这种车胎。 “没错，这车胎确实是我们的，而且整个a市只有我们一家，独家代理。”汽配店老板坐在办公室，态度友好的说。 “那换过这胎的出租车你这都有记录吗？”李临安询问。 周勃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拿过一沓子资料，上面记着的都是曾经换过车胎的车主信息。 “我们这品牌价位低，质量好，所以选择的人还是很多的，为了做好售后服务，我们也会记录车主的信息。”周勃的生意很好，这和他细心脱不开关系。 当大家拿着资料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一个熟人，就是彭甜的丈夫张希。 “你也来换车胎啊？”李临安打着招呼。 张希瘦了很多，仅仅几天的功夫就脱了相，也不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干净利索，胡子拉碴的仿佛老了十岁。 张希点点头，他想打听一下案子的进展，但终究还是没问出口，假如有消息，警局应该会告诉他。 这时候周勃也走了出来，熟稔的接过张希手里的包，和众人说了再见后，两人就回了办公室。 换这个型号车胎的人很多，出租车司机也有上百个，彭鑫曾经隐隐约约看到司机是个男性，带着帽子压低帽沿，看不到脸。 但是从坐着的身形可以看出来，他应该不胖，按照自己坐在车上的距离等来看，这个男人的个子应该不低。 现在骆安奇等人知道的信息只有这些，但是也足够排除大部分人了，果然在经过筛查以后，仅剩下十几个符合条件的。 护城河溺死案（7） 接下来又是重复的调查走访，经过两天的时间，所有人竟然都排除了嫌疑！ 此时已经是九月末，彭甜的尸体已经火化，小队还去参加了葬礼，看着彭国强和戴慧芬的模样，小队里的人都在心底暗暗发誓，必须抓到凶手！ 彭甜性格虽然有些娇蛮，但是并不让人讨厌，除了偏执的林雨信，几乎可以说所以认识她的人都会喜欢。 而她的感情生活更是简单，只有前男友林雨信一人，而林雨信还不是凶手。 彭甜和张希的感情也很好，张希温柔体贴，对彭甜也是包容，几乎是满足她一切要求。 有了画家林绕川的前车之鉴，骆安奇等人也怀疑过会不会是张希动的手，但是在一番调查后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张希对彭甜是公认的好，也是大家眼里的模范丈夫，彭甜的一些社交软件几乎每天更新，上面都记录着两人甜蜜的生活。 放晴了好几天的天又阴了下来，并且丝毫没有放晴的痕迹，就像大家的心情一样。 小队里每天都是低气压，遇到现在这种情况，换成谁都高兴不起来。 他们将周勃那拿回来的名单反复对比勘察了好几次，生怕遗漏了谁，但查来查去，硬是没发现谁有嫌疑。 客户资料留下来一份，然后骆安奇将它送了回去，这次竟然也在汽配店里见到了张希。 张希显然喝的有点多，他的脸色通红，趴在周勃的沙发上，嘴里反复嘟囔着彭甜的名字。 周勃站在他旁边，手里端着一杯白水，脸上的表情有一些难看。 骆安奇没在意的敲门走了进去，地上还有一滩张希的呕吐物，屋里的味道有些难闻。 “骆警官你过来了？”周勃看到骆安奇热情的打着招呼。 “我把资料给你送过来。”骆安奇扬扬手里的资料回答。 “这是？喝多了？”骆安奇指着沙发上的张希说道。 “嗯，他妻子的事情我也知道了，这样也情有可原。”周勃叹了口气，看着张希回答。 “那我一会给他送回去吧。” “别了，我俩也算是朋友，让他在这睡吧。”周勃拒绝了骆安奇的帮助。 骆安奇也没强求，在调查当中他们就发现了张希周勃二人关系比较亲近，平时经常一起吃饭喝酒。 等他回到局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宋克杰还在研究着彭甜玩的那款游戏，里面有一些东西他没搞明白。 正疑惑时，彭甜的好友列表里突然传来消息，是她的游戏好友。 大漂亮：你那婆婆还对你那样吗？现在出了月子了吧？ 大漂亮的问话一瞬间让宋克杰捕捉到了重点，这个彭甜曾经和好友聊起过张希的母亲！ 小甜甜：她还是那样子。 宋克杰尝试着回复大漂亮，他的手在说完这句话后就紧张的攥着拳头，心里有种隐隐的预感。 大漂亮：说真的，你老公那么好，他妈怎么那样呢？生女儿怎么了？她不也是女人吗！ 重男轻女？宋克杰立马召唤队友过来，看他长时间没回复，大漂亮又继续说： “不过你老公对你好就可以了，我们都羡慕你找个好老公呢，你不存钱呢吗，有钱了你们俩搬出去。” 大家的心情都有一些激动，仿佛就是迷路的人终于看到了出口，来不及说什么直接奔了出去。 怪不得戴慧芬他们说彭甜坐月子的时候心情不好，应该和她婆婆有很大的关系，但是彭甜这人比较要面子，连自己亲妈老公都没告诉。 敲开门的时候正好是胡玲开的，她手里还拿着孩子刚换下来的尿不湿。 这也是大家第一次见到彭甜这个婆婆，以前她都因为照顾孩子没露面，包括彭甜的葬礼。 听到来人的身份后胡玲让大家进了门，安置好自己孙女才坐了下来。 “请问您平时和彭甜的关系怎么样？”李临安询问。 胡玲眼睛里闪过疑惑，但她还是一五一十的说了起来。 “甜甜这孩子挺好，除了懒一点，爱玩游戏，其他的都挺好。” “这孩子长的真漂亮！”陈冉汤嘉丽悄悄来到孩子旁边，由衷的说着。 满月的孩子身子不再是皱巴巴的，小脸团呼呼的，白胖白胖的，看得出来胡玲带的还是比较细心的。 听到陈冉的话，胡玲脸上更是露出了笑容，不过紧接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笑容又消失不见。 “嗯，这孩子长的像张希。” 骆安奇等人有些迷糊了，看胡玲的模样不像不喜欢孩子的样子，那彭甜为什么会和好友说她重男轻女呢。 聊天期间孩子醒过一次，胡玲虽然立马起身查看，但是骆安奇还是发现了，她的脚步迟疑了几秒钟。 出了张家大门，骆安奇才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胡玲给他一种很矛盾的感觉，他有些说不上来，倒是一旁的陈冉补充道： “她对这孩子的感情似乎很复杂，毕竟是自己孙女，但是好像又是不得不照顾那种感觉。” “带孩子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胡玲不想带也正常吧？”汤嘉丽说。 骆安奇摇摇头，然后说： “可是现在她儿子什么都不管，儿媳出事，孩子就只能她带，按理来说她不应该这样的啊，这里面好像还有其他的东西。” 心底有了疑惑，宋克杰回去再次上了彭甜的游戏账号，那个好友还在线，他千方百计的套出了一些事情。 胡玲是真的重男轻女，甚至曾经背着其他人和彭甜说，生十个也必须生个男孩出来！ 这个孩子出生后她更是不管不顾，还要求张希两人年底继续要，从孩子出生到彭甜失踪前十天，都是彭甜自己亲自照顾。 胡玲这种心思其他人都不知道，在彭甜公公和丈夫面前，胡玲就是那个慈祥的奶奶，友好的婆婆。 碍于面子，彭甜将这一切都咽了下去，在受不住的时候就和游戏里的好友诉说。 “而且彭甜和胡玲还吵过架，发生过矛盾，不止一次。”宋克杰告诉大家。 从彭甜怀孕到生子，一年的时间里两人吵过不下十次，以至于到后来都动起手。 “这个张希命还挺好，妈和妻子都顾忌他，没在表面上争吵。”詹宝感叹。 “你们说这个胡玲有没有嫌疑？”宋克杰说。 他这么怀疑不是没有道理的，两人本来就有矛盾，而且胡玲还曾经告诉过彭甜，如果她不听话早晚会收拾她！ 作案动机，理由都有了，大家又将目光放在了胡玲身上。 护城河溺死案（8） “彭甜上车的时候，胡玲两人不是带着孩子去洗澡了吗，应该没有时间吧？”汤嘉丽提出疑问。 “也不一定单独作案，看她有没有同伙。”李临安回答。 相比较彭甜，胡玲的人际关系就显得复杂的多。 胡玲性格不算友好，所以外面平时也得罪了不少人，但是她认定的朋友，那么肯定会一直处下去。 大家先是调查了胡玲的时间，发现她每一天都在家哄孩子，出去的时间也固定，根本到不了城西那么远的距离。 再联想到她伙同朋友一起犯案，大家又继续调查她的朋友，结果仍然一样，没有时间。 胡玲的嫌疑很快就被排除，一直到调查完毕，张希才得到消息，知道她母亲和老婆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张。 警局里，张希哭着质问母亲，为什么处处针对彭甜，为什么会有重男轻女的想法。 胡玲面对儿子的质问哑口无言，她张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看着号啕大哭的张希，胡玲的眼泪也是劈哩叭啦的掉。 “我都是为了你啊！”即使她没有说话，但是骆安奇还是从她的嘴型里读出来她想说的话。 眼睛里闪过思考，骆安奇继续观察着这对母子的反应。 “甜甜的失踪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张希心如死灰的看着胡玲。 胡玲听到问话脸上露出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她唰的站起身，然后手指颤抖着指着张希大声问： “你觉得我会杀人？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听到胡玲的质问，张希的表情也逐渐冷静下来，他努努嘴没有说出什么。 “无论你是不是凶手，我都不会原谅你…”张希说完默默的转过身不再看胡玲。 他不敢想象彭甜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遭遇到了什么委屈，在他的面前，彭甜永远都是乐观积极的，对他永远都是笑脸相迎。 胡玲坐在陈冉对面独自哭泣，半头白发的老人落泪应该是一个比较让人心疼的场景，但是她却提不起任何同情。 他们的感觉没错，胡玲并不想照顾这个孩子，但是没有办法又不得不照顾，她每天都处在纠结当中。 “我会将孩子照顾好，你们不用担心。”胡玲看穿了大家的心思，小声的说。 胡玲没有作案时间，好不容易出现的线索又断了，案件再一次回到原点。 就在大家毫无头绪的时候，突然出现个目击证人，他说自己曾经见过一辆出租车从城西废弃工厂里开出来。 刘飞亮是附近厂子的一名搬运工，每天晚上都住在寝室，那天已经晚上一点多，家里突然来电话说孩子病了，刘飞亮急急忙忙起床往回赶。 “那天我刚出厂子，后面就传来车声，我还来不及高兴，这车就直接开了过去！”刘飞亮说起来还有些不高兴。 厂子距离市里有些距离，他自己还没车，这时候凶手正好开车出来，他以为自己幸运，结果凶手根本没理他。 这也是他记忆这么深的原因，刘飞亮气的在车后面破口大骂，还特意记下来车牌号，说以后见到这出租车就投诉。 当大家把出租车司机到过来的时候，案件却再一次出现反转，刘飞亮说当初看到的那人不是这个司机！ “虽然我没看清他的脸，但绝对不是他！那人有头发不说，也没这么胖！”刘飞亮回忆道。 司机是一个中年大叔，身材已经发福，最显眼的就是他脑袋上一根头发都没有。 原本司机也在喊冤，听到刘飞亮的话同样一愣，他皱着眉说： “我车从没借出去过，一直都是我开。” 此时大家心里又产生一种猜测，难不成当初刘飞亮看到的车牌号是假的，套牌？ 正疑惑间，局里又过来两人，自称也是目击者，是听到广播里警局发布的寻人启事过来的。 这是一对情侣，准确来说是一对户外探险情侣。 “a市一直有传闻说城西的废弃工厂闹鬼，我们这才选个日子过去的。”男子说。 现在这种探险主播很多，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点点头示意他们继续往下说。 “不过不得不说，那种工厂在晚上还蛮恐怖的…” “说重点！”骆安奇他们已经听二人说了半个小时的环境渲染了，硬是没说到重点。 “对对！那天晚上我们到了那工厂附近，就听到有女人在哭！”女人神神秘秘的说。 大家对视一眼，他们是不相信有什么鬼神的，这个哭声百分之八十就是彭甜。 “那哭声幽幽怨怨的，时大时小，当时我俩是真的害怕了，转身就想跑！”女人现在想起来还有些恐惧。 “不过哭声持续几分钟就没了，我俩一直躲在其中一间屋子里，后来也没敢继续往下走。”身为探险主播，男人有些因为自己害怕而不好意思。 “在我们离开的时候，我还转过头看了一眼那厂子，院子里似乎有隐隐约约的光，眼角好像还看到白色的影。”男人继续说。 大家猜测光应该是车灯发出来的。 “听到你们的案件通报，我才觉得那白影应该就是车，应该是一辆白色的轿车，哭声就是受害者的。”女人分析。 男人还在后悔，说如果当初自己不害怕，敢上前差看一下的话，说不定彭甜就不会死。 “如果当初你过去了，还有一种可能，也许你和你女朋友会和彭甜一样，出现在护城河里，今天你们敢站出来，就已经非常勇敢了。”骆安奇认真的说。 男人的表情一愣，然后狠狠的点了点头。 “这不对啊…”证人都离开了，只留下一群疑惑的队友。 “是不对。”李临安看着白板说。 “我们市的出租车都是蓝色的，刘飞亮也说了当初凶手开的那一个确实是出租车，可是怎么变成白色的了？”宋克杰疑问。 “会不会是光太暗，他们没看清？”汤嘉丽质疑。 “不会。”骆安奇趁着他们说话的时间已经模拟了当初晚上的情景，他发现白色即使是在昏暗的环境里，颜色都不会发生改变。 “有人说谎？”陈冉说。 “查一下这三个人，先排除掉他们，如果都没有说谎…”李临安眼睛里满是凝重。 查来查去三人都没有任何可疑，甚至那对情侣在网站上还有不少的粉丝。 他们当天晚上并没直播，第二天才把剪辑好的视频发到网上，骆安奇等人也仔细辨认，确认里面的哭声就是彭甜的。 护城河溺死案（9） 而那对情侣发现彭甜哭声就是在她死的前一晚，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凶手早有发现？ “似乎他们都没有问题。”汤嘉丽将查到的东西整理了一番。 “那凶手有两辆车？”宋克杰只能想到这点，否则根本解释不了为什么两晚出现的车子不一样。 同时符合这些条件的人可以说是寥寥无几，毫无意外，在调查过后又通通的排除。 “妈的！”李临安烦躁的抓着自己的鸡窝头。 “我再去汽配店，也许我们有遗漏的！”骆安奇只觉得办公室里的空气很烦闷，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周勃并不在店里，询问一番后才知道他去医院复查了，原来周勃的右胳膊在半个月之前扭伤了。 骆安奇惊讶的睁大眼睛，他见周勃好几次竟然都没发现，看来自己的观察能力还需要提高。 给周勃打过电话，从店员那拿到钥匙，骆安奇自己进入了他的办公室。 周勃是一个很干净的男人，办公室收拾的更是一尘不染，就连烟灰缸里都没有一丝灰尘。 资料整整齐齐的摆在书架上，客户信息也全都在那，骆安奇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 他没有窥探其他人生活的癖好，所以拿起资料就打算离开，路过书架的时候眼睛被一张照片吸引。 书架上面挂着很多照片，都是周勃和一些朋友家人的，他显然把这当初了一面照片墙。 骆安奇就是被一群照片当中，靠近中间的位置那张吸引注意力的，上面是周勃和张希的合影。 两人站在一片空地上，身后是一片蔚蓝的大海，两人比肩而战，周勃的头微微靠近张希。 骆安奇歪着头，仔细盯着这张照片，但终究没看出什么，拿着资料转身离开了。 回了警局，张希碰巧过来询问案情，他看起来比上一次见到更瘦了，眼眶都凸了出来。 “张先生和周勃的关系很好？”骆安奇突然想起那张照片，便好奇的询问。 张希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也只是一瞬，然后点头认同了骆安奇的话。 “我俩认识三年多了，属于志同道合，平时经常一起玩，我家人和甜甜都知道”张希解释。 这次反倒换成骆安奇惊讶了，他只是简单问候一句，没想到张希竟然回答的这么认真。 看来还是自己这个身份给大多数人带来了压迫感，会让他们有一种被问话的感觉。 无奈的笑笑，骆安奇就带着资料去了座位上仔细看着，留下汤嘉丽接待张希。 由于刚刚遇到了张希的原因，骆安奇心里下意识的就在客户信息上寻找着张希的名字。 但是遗憾的是，这上面根本没记张希去的次数，这让骆安奇有些疑惑。 这本信息是店里店员记的，所以不可能是故意遗忘的，而他在进门的时候也注意过张希的车，确实轮胎就是周勃店里的。 骆安奇猜测也许是周勃交待过不用记录张希，也不用收费，毕竟两人是要好的朋友。 心里的疑问得不到解释，骆安奇看到张希走了出去立马追了上去。 “张先生介意不介意捎我一程，到我到地铁口就好。”骆安奇笑着说。 “好，正好我顺路。”张希没有拒绝，带着骆安奇上了车。 周勃店里的轮胎不贵，但是有一些配件价位却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的，张希车上的行车记录仪就是其中一款。 骆安奇第一次去店里的时候就大致观察过，这款记录仪价位在两万多，正是一般人都不会买的价位。 “这记录仪画质很好啊！”骆安奇看着里面清晰的画面说。 “嗯，周勃送的，说这款质量好。”张希说完这话车子也到了地铁口。 “对了，张先生，你知道周勃的胳膊受伤了吗？听说扭伤半个月了。”一只脚踏出车门的骆安奇忽然想起来。 张希脸上闪过疑惑，然后眼睛里露出担心，回答： “那我去看看他。” 看着张希远去的车子，骆安奇眉头皱起，他心里一直有种怪怪的感觉，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无意中看到宋克杰和女朋友的照片，骆安奇终于明白了他的怪异之处到底从何而来了。 宋克杰拉着女朋友的手，女孩子的头歪向他的位置，两人看起来亲密无间。 骆安奇记起张希两人的照片里，差不多也是这个姿势，当时他就觉得奇怪。 “你们说两个男人如果是这个动作的话说明什么？”骆安奇将宋克杰两人拉着的手挡住，询问其他人。 “肢体学上讲，靠近哪一个人就说明和哪一个人亲近，在没有第三人的照片里，两个男人这个姿势就有些不对劲了。”汤嘉丽兴致勃勃的说。 “你在哪看的？”汤嘉丽好奇的问。 骆安奇将在周勃办公室看到的照片讲了一遍，然后眼睛期待的看着汤嘉丽。 “那应该不会吧…”汤嘉丽原本兴奋的心冷却了下来。 “到底什么，你说一下嘛，吊我们胃口。”陈冉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眨着大眼睛说。 “原本听安奇的描述，我推测这两个男人的关系应该不简单…”汤嘉丽说完还伸出两只大拇指弯弯曲曲，暗示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但是张希已经结婚生子，对彭甜也极好，两人恩爱有加，所以应该不太可能。”汤嘉丽又说。 “你的意思是…张希和周勃是…同性恋？”陈冉被她的话惊到了。 “应该不会吧…”宋克杰也回答。 这个猜测倒是把骆安奇惊讶到了，他没有直接否定，而是在脑海里仔细捋了一下张希和周勃的交集。 然后他又回忆了两人不同的表情，首先将汤嘉丽的这个猜测带入进去，然后骆安奇就发现，似乎一切都相互吻合。 心里有了猜测，骆安奇边偷偷的注意起两人的关系来，甚至还以看资料的名义去了店里好几次。 无一例外，每一次张希都在，就算有时候喝酒多了只是在周勃沙发上睡着。 有了确凿的证据是他无意中撞到两人拉扯，骆安奇开门的时候两人正在吵架，周勃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很愤怒，而张希脸上则是愧疚。 “你还想让我怎样？”周勃的大吼声直接穿透办公室传进所有人耳朵。 这也是骆安奇进门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看到他到来，周勃直接转过头，而张希则是默默的走了出去。 “张先生，我想问你一件事。”骆安奇在外面的车里找到正抽着烟的张希。 张希烦闷的抓抓头发，然后打开车门，让骆安奇上了车。 护城河溺死案（10） “你应该猜到了我们的关系。”还没等骆安奇询问，张希就主动开了口。 接下来，张希向骆安奇讲述了他和周勃的故事。 原来两人相遇就是在这个店里，张希正好过来换车胎，而周勃接待了他。 随着接触的时间增多，张希慢慢发现他对周勃的感情似乎不那么单纯。 从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性取向有问题，同时，自卑恐慌一直伴随着他，张希害怕这种心理被其他人发现，害怕看到别人异样的目光。 在意识到自己对周勃关注过多的时候，张希就下意识的开始躲避和周勃的接触，甚至后来都不去店里。 变故就出现在周勃一次喝醉之后，他敲开张希的门，然后说出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话。 原来周勃也是同性恋，在遇到张希以前，他还在唾弃自己，一直到遇到张希之后，周勃才觉得同性恋也并没有那么可怕。 两人表明了心意，很快就确定了关系，这时候张希还没认识彭甜。 两人小心翼翼的交往着，甜蜜而又害怕被其他人发现。 他们也会一起出去旅行，在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他们会像普通情侣一样拥抱，热吻。 再后来就是张希家里的催婚，他明确向父母表示不会结婚，没想到胡玲竟然以死相逼。 无奈，张希说出了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实，他以为母亲会怪他，会打他骂他，但没想到胡玲只是沉默了两天，然后找到张希，表示不需要他怎样，只要留下一个儿子就好。 张希纠结了好久，他不想对不起周勃，也不想愧对父母，最终一咬牙一跺脚，选择了结婚。 “既然是要结婚，那肯定是找一个让我喜欢一些的女孩子。”这是张希的原话，他说他看到彭甜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女孩子不错。 那时候彭甜正好和林雨信分手，精神萎靡，意识也消极，张希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的生命力。 他绅士温柔，体贴心思细，彭甜没多久就陷入了他的爱情漩涡里，然后张希趁着这阶段求婚，彭甜嫁给了他。 “你不觉得这对彭甜太残忍了吗？”骆安奇心里多那个女孩的心疼更多了一些。 张希没有回答，只是眼角的泪再一次流了下来，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却无济于事。 “是我的错，我对不起甜甜，我也对不起周勃，我就是个人渣！”张希趴在方向盘上嚎啕大哭。 骆安奇离开了，他不想再说什么，在他的心里，从来不觉得同性恋丢人，但是他反对的是为什么一定要拉一个女孩入水。 原来彭甜可以嫁给一个其他人，正常的生子，过着更加幸福的生活。 还有张希的母亲胡玲，从始至终，她想要的都是一个孙子而已，她根本不在乎彭甜。 骆安奇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胡玲那不想照顾孩子却不得不照顾的反应，因为她知道，以后自己的儿子恐怕再也不会娶。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彭甜死亡的可能就又多了一条，情杀！”陈冉认真的说着。 “你怀疑周勃？”詹宝反问。 “很有可能，看张希对彭甜好，两人还有了孩子，他就吃醋，将彭甜杀死！”汤嘉丽也觉得周勃的嫌疑很大。 “安奇不说过吗，周勃的胳膊扭伤了，而伤的时间正好就是彭甜失踪的那段，很有可能就是他控制彭甜的时候不小心受伤的！”宋克杰附和。 “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查！”李临安的头发不听话的站着，眼眶也发黑，他已经连续好几天没睡着了。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周勃的感情经历可真的不少，竟然前前后后交往过六段感情！ 除了最开始两人是女孩子外，剩下的都是男人，恐怕他在交往过两个女人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让大家奇怪的是，后来的四段感情都是对方提出来分手的，而他们的分手理由也出奇的一致，性格不合。 在后面的调查中，有人说出了实话，周勃的性格大多数很好，但有的时候太过偏激。 他的占有欲太强，甚至有时候会因为对方和其他男人说话就生气发脾气，最严重的时候还以自杀来威胁。 最开始他们还可以包容，认为这是爱的一种表达方式，但后来周勃的反应越来越激进，慢慢的让人接受不了，这四个男朋友也就全都离开了他。 周勃的嫌疑似乎更大了，很有可能他就是看张希对彭甜越来越上心，占有欲发作。 张希也知道大家正在调查周勃，他不相信周勃是敢杀人的人。 “凶手不会是他的，周勃连鸡都不敢杀。”张希显得很疲惫。 在他的眼里，周勃就是一个善良，胆小的男人，他把自己看的很重，同时也全心全意爱着自己。 周勃的嫌疑越来越大，据他的店员说，彭甜失踪的那几天周勃恰好不在店里。 即使有时候他回来，但是也呆不了多久就急急忙忙离开，虽然周勃有很正当的理由，但是这一点在大家的眼里也逐渐变得可疑。 “周先生，九月十号到二十一号你都在干什么？”李临安询问。 周勃的心理素质很好，他脸上没有丝毫心虚的表现。 周勃眼睛看着左上方，露出一副回忆的模样，然后回答： “那几天我胳膊正好扭伤，每天都去医院复健，然后如果累了就回家，不累就回店里。” 骆安奇早就去医院查过，事实和周勃说的一样，医生成了他最好的人证。 而且每次周勃回家都有录像为证，最让大家想不通的，是他的车是黑色的。 “难道我们又错了？”詹宝陷入了怀疑当中。 在这个案子当中，他们屡次见到希望，但每一次都会破灭，这让大家都开始怀疑起自己来，是不是凶手真的智商很高，将所有痕迹掩盖的干干净净。 周勃有人证，还有监控的辅助，所以即使他有重大的嫌疑，却仍然差不多任何的线索。 就在所有人都要重头来过的时候，骆安奇突然被一则宣传海报引起了注意力。 这是a市新开的一个楼盘，宣传册印的华美逼真，上面的宣传写的更是详细。 海报是宋克杰带过来的，早上吃粥用海报垫着来的。 骆安奇拿起海报，将上面的饭粒抖掉，然后目光停留在上面的一句话上。 “地下室入户门直通停车场，让您下车便到家…” 如果他记得每次的话，周勃家正是在一楼吧？ 护城河溺死案（11） 心脏如擂鼓，骆安奇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他的眼睛里放出精光。 拿着海报的手微微颤抖，五指收拢，一直到将那张海边抓出皱褶。 “你怎么了？”陈冉注意到他的异样，担心的询问。 骆安奇突然抬起头，这吓了陈冉一跳，他的眼睛太亮，伴随着睁大，显得有些可怕。 骆安奇也知道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他咽了下口水，压下自己兴奋的神经，缓了一会才说： “我好像知道周勃是怎么回到家之后再去彭甜所处的工厂的了。” “你是说周勃利用家里地下室的大门直接进入车库，然后开车离开的？”李临安总结了一下骆安奇话里的意思。 看着骆安奇认真的点点头，李临安却提出否定。 “车库里也有监控器，周勃的车更是从回家后就一直没离开过，那周勃是如何离开的？怎么躲开监控的？” “假如他开的不是自己的车呢？”骆安奇反问。 “我们不如去车库实地考察一下吧！”詹宝建议。 一队人不一会儿就到了周勃家楼下的地下车库，车库很大，同样的，监控也很多。 宋克杰和汤嘉丽留在监控室里看着其他人试验，他们在努力找到监控照不到的死角。 周勃家的门就在地下室最边缘处，骆安奇身子贴着入户门，询问宋克杰能不能看到他。 “你在那里看不到，但是往前一米九能看到了。”宋克杰把着耳麦回答。 “那如果我往旁边移动呢？贴着墙走能看到吗？”骆安奇小心的挪动着脚步。 “左右各一米处都看不到，但脱离了这个范围，就可以看到腿部，在持续走两米，就可以看到脸了。”宋克杰回答。 “周勃在没有遮挡物的情况下根本走不出这个车库，他唯一可以隐藏的，就是这六米乘一米的距离。”李临安说着。 “目击证人证实凶手开的车子是出租车和白色的，但是周勃的车是黑色的，名下没有任何其他的车辆。”陈冉将调查结果告诉了大家。 “并且，周勃的车自始至终都没动过，如果他是凶手，是怎样离开这个范围的？”骆安奇自言自语道。 众人正在纠结时，远处一阵车灯闪耀，一辆黑色suv缓慢驶进大家的视线。 是周勃回来了！他的车位离家门口不远，下车二十米就可以回到家。 “各位逛街呢？”周勃离远就看到了小队的四人，下车笑着打招呼。 大家脸上的表情都有一些难看，这个周勃明显就是故意的，谁没事逛街来地下车库？ “这马上就到我家了，不如进来坐坐？”周勃边说边拿出钥匙开门。 房门打开，骆安奇从缝隙里看到周勃家的装修，简约现代，并且收拾的很干净利索，一点不像独居男人的住处。 “不过你们应该也不喜欢，那我就先回去了，再见。”周勃说完直接关上了大门。 其实众人也可以理解，如果他不是凶手，换成谁这样被怀疑调查心里肯定都不舒服，如果他是凶手，那肯定不想让大家过多的接触到他的生活。 “先查查他有没有租车。”这是李临安能想到的唯一一种可能，既然不是他的车，那很可能就是他租来的。 调查结果还是一样，没有，周勃干净的就不像一个嫌疑人，除了胳膊扭伤那几天，他需要去医院，大多数时候生活作息都非常规律。 上下班时间固定，吃饭时间固定，甚至有时候连睡觉的时间都是固定好的。 就算周勃再不欢迎大家去他店里，想要查清楚，大家还是一定会去。 骆安奇等人到的时候，周勃不在，听店员说是和张希吃饭去了，刚刚走没多久。 这次周勃没再让他们进办公室，大家就在店里四处闲逛。 “小王，李哥的那越野收拾好了，一会给送回去！”一个店员对另一个说。 “唉！钥匙给我，我马上去！”小王痛快的答应。 这件不起眼的小事直接被骆安奇注意到，他的目光从说话的店员身上转移到那个小王身上，最后落到了他开门启动车离开。 “你们还负责送车啊？”骆安奇好奇的询问。 “有的老板不需要，有的没时间过来，我们就给送回去，不过送车可得找靠谱一点的人，要不很容易刮了碰了的。”店员回答。 骆安奇心里隐隐有了一种猜测，他沉默了一会又继续问： “你们老板也帮客户送吗？” “老板有时候也送，一般贵一些的都是老板亲自开回去，不过有时候老板心情好也送。” 骆安奇和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大家没再继续问下去就离开了汽配店。 “我怀疑周勃就是以客户的车来作为代步的，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两个证人看到的车不一样。”骆安奇小声说。 “想要确切答案还得继续走，宝子，你和克杰查一下彭甜失踪的阶段送过来保养的车，前后半个月的都要。”李临安显然也认真了起来。 幸亏周勃店里详细记录着客户的资料，所以在找起来的时候不那么困难。 但是在简单对比之后大家就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以往每天送过来的车子平均在十辆左右，而彭甜失踪后的那段时间，上面记录的明显有些小。 单看一天也许差别不大，但是十天算下来就可以明显感受到差距。 “九月十号我家里有事，正好请了一周的假，老板大多数都是自己记的，他不在店里的时候也都交给了其他人。”平时负责记录客户信息的店员说。 没有人在犯罪之后会主动承认自己做了手脚，周勃也不例外。 现在大家心里几乎确定了他就是杀害彭甜的凶手，但无奈没有证据就只能看着他继续逍遥法外。 餐厅里，骆安奇愁眉苦脸的坐在谭修杰对面，即使面前摆着他最爱吃的食物，他也挑不起丝毫的兴趣。 “人是铁饭是钢，你不吃饭怎么有力气抓坏人？”谭修杰一遍劝说着一遍给他夹菜。 骆安奇叹了口气，他的五官都要皱到一起，“你说为什么一点证据都没有呢？” “我觉得，如果他真的动手了，那就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谭修杰早已习惯骆安奇的脾气，一旦纠结一件事，就必须搞个水落石出。 “而且周勃还是用的客户的车子，那切入点肯定就在车子上。” “可是现在根本找不到他用的是哪个车子啊？”骆安奇的情绪很低落。 护城河溺死案（12） “如果那么简单被你们找到，就不用这么麻烦了。”谭修杰说。 “你不说他们保养好会给客户送车子吗，他店里那么多店员，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注意到吧？”谭修杰自顾自的说道。 “问过了，店员只说这期间看过一次周勃送车，虽然也是白色的，我们也联系了车主，车主明确表示送回去的时间是正常的。”骆安奇挠挠头。 “那…他们店里有没有取车的服务？”谭修杰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这些我们都在第一时间调查了，无论是取还是送，周勃时间都对的上没有任何纰漏。” “唉！你们做这行的真是太难了，要是我早秃了，天天要费那么多脑细胞。”谭修杰打趣道。 骆安奇无奈的苦笑一下，如果秃头可以换来线索，他宁可变秃。 “和你说一件搞笑的事吧，今天我诊所来了个患者，知道他病情什么样吗？” 骆安奇看着谭修杰的模样，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期待的看着谭修杰。 “他竟然把时间搞混了！” 看着骆安奇有些不解的目光，谭修杰继续说： “就是他认知的时间和真实的不一样，甚至他以为现在是两年之前！还说我们都是骗子，希望我们认同他。” “认知时间出现了问题？”骆安奇脸上的表情有些木讷，他小声重复。 “是啊，多奇怪的毛病。” “腾”的一下，骆安奇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的眼睛放着光，激动的看着谭修杰。 谭修杰被他吓了一跳，筷子上夹好的东西一个不慎落到了桌子上，嘴巴微张的看着骆安奇。 “你要立功了！”骆安奇使劲拍拍谭修杰的肩膀，然后擦擦嘴巴拿起东西就往外跑。 谭修杰还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回不过神，他有些发懵，不知道自己只是和他说了一个患者的病情怎么就要立功了。 刚刚走出餐厅的骆安奇正兴奋着，不小心就撞到一个男人身上，他急忙弯腰道歉。 “对不起！” 男人的脸上有一道大疤，从眼角直接贯穿到嘴角，人也是长的五大三粗，满身肌肉。 和他一对比，骆安奇简直就像一个小弱鸡，身子单薄，假如打起来恐怕男人一拳就把他打晕。 男人只是瞟了几眼骆安奇，没有说话就脚步匆匆进了餐厅。 骆安奇着急回局里，便不再在意，打车就走。 “我想到一种可能！”骆安奇刚跑进来，人还没进办公室声音就传了进来。 小队里的人都在，听到声音眼睛齐刷刷的看过去。 “周勃会不会就是利用了时间上的错觉，比如他取车的时候是八点，他并没有先回店里，而是先去了工厂，然后再回店里！”骆安奇气喘吁吁的说。 李临安的眼睛也突然亮了起来，他拿出地图看着当初彭甜被绑的那个工厂，和周勃店都在一条直线上，驱车不超过一个小时。 “如果他一天只是去一次两次的，那彭甜为什么不跑？”汤嘉丽提出疑惑。 一天有那么多的时间，如果周勃不能天天守在那，那这么多天彭甜不会一点逃跑机会都没有吧。 “因为周勃的伤，他向医生要求了安眠药和止痛药，很有可能这些药他都没吃，用在了彭甜身上。”骆安奇回答。 周勃亲自取车送车的次数不多，经过调查就查到了，每一次他和车主都是约定晚上取，然后车主将车子放在楼下，他到了直接开走。 这么说来，其实那些车主也不知道周勃具体是几点开走的车子，而且大多数时候晚上店员都下班了，也没有人具体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到的店里。 线索越来越明确，他们在有了线索后再一次回到周勃家车库，反复演练终于找到了不被监控拍下的方法。 只要把车停在周勃家门口一米距离之内，然后他打开门直接上车，这样监控就拍不到他了。 大家猜测周勃如果将车子直接停到自己地下室门口，那他就肯定会从地上进门，可惜的是现在十几天之前的监控被覆盖，找不到证据。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一个匿名快递上面，快递直接送到了警局门口，上面没有署名没有地址。 一个黑漆漆的包裹就那么出现在门口，弄的大家紧张异常，甚至出动了拆弹专家… 结果打开之后里面竟然是一个行车记录仪，可以想象当时那严阵以待一堆人的表情吗！ 判定没有危险后，将记录仪里面的记录调了出来。 里面清楚的记录着周勃开着一辆出租车回来，然后小心翼翼停到门口，再在车上严密武装自己，不让别人认出来。 记录仪里面的录像大约两个小时，周勃出现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在他离开半小时后，他开着自己的车回来了。 然后再光明正大的走在监控之下，回家。 在记录仪最后几分钟里，周勃家房门被打开，然后费力的钻进出租车离开。 记录仪的时间正是被刘飞亮看到的那天，有了这个关键的证据，大家迅速将周勃带了回来。 “有什么想交待的吗？”周勃长的人畜无害，斯斯文文的，个子没有那么高，一种羸弱的感觉。 “我不知道宋警官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需要带到这审问。”周勃的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我们已经发现了证据，如果你现在交待，到时候还会轻判一些。”宋克杰将记录仪拿了出来。 周勃看到记录仪的时候一愣，他在某一次出门的时候确实在家门口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车。 由于他家的位置比较边缘化，所以那里的停车位没有全部卖出去，在看到那黑车的时候他还疑惑了一下。 但是当时周勃也没想太多，彭甜还在工厂里，他害怕被人发现，就直接上了车。 “怎么？里面有我杀人抛尸的证据吗？”周勃当然不会乖乖承认，而是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认真的看着宋克杰。 “每晚胳膊疼的睡不着的滋味不好受吧？”骆安奇按住要暴走的宋克杰，突然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题。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周勃脸上的笑已经收了起来，眼睛也下意识的开始四处乱飘。 “为了控制住彭甜你也是煞费苦心，竟然故意将自己胳膊扭伤，就为了向医生要点安眠药止痛药。”骆安奇的眼睛死死盯着他，注意他表情的变化。 周勃没有回答，但是手却放在了胳膊上面，骆安奇注意到，似乎他的胳膊在微微颤抖。 护城河溺死案（完） “最重要的是你还必须在张希的面前装作若无其事来，毕竟药都用了，怎么可能还疼呢？”骆安奇直接下了一剂猛药。 周勃哆嗦了一下，然后放下胳膊，他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就这样双方沉默了几十秒，就在大家以为胜券在握，周勃就要交待了的时候，他突然抬起了头。 “这些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你…有证据吗？有我杀人的证据吗？”周勃脸上的笑意更重了。 所有人呼吸一滞，这个周勃知道他们拿不出任何实质的证据，就算看到他开着出租车，也不能说彭甜就是他杀的。 按照规定，周勃只是嫌疑人，所以传唤是有固定时间的，如果他们一直找不到证据，等时间到了就得放他离开。 “不如把张希找来吧？”陈冉提议。 周勃是由于嫉妒吃醋而对彭甜动手的，也许张希有办法能问出点什么。 但让他们意外的是，周勃根本不见张希，更别提两人说些什么了。 张希在知道周勃是重大嫌疑人的时候很震惊，得到一些线索后更是支撑不住跌坐在地。 “是我害了甜甜…”张希号啕大哭，声音传进询问室，里面的周勃听的清清楚楚，他的眼神阴霾的看着外面。 他的拳头攥的死死的，丝毫不顾及自己胳膊的伤还没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 “其实周勃一直都有心理疾病，但是他一直拒绝看医生，我也只能侧面咨询完医生，再按照医生的交待和他相处。”张希的情绪算是慢慢稳定了下来。 “又有问题？”詹宝大声询问。 他们最不洗碗布看到的就是凶手有问题，如果是真的，他们就会逃脱法律的制裁。 “找医生过来吧！”李临安不悦的皱起眉头，严肃的说。 谭修杰和周勃在里面聊了一个多小时，话题在大家听来都是一些普通的，比如喜欢吃什么，他和张希在一起的时候都做什么之类的。 后来就是两人一直在谈心，谭修杰讲着感情经历，就这样他独自说了四十分钟，周勃才慢慢开口。 和谭修杰谈过之后，周勃就全都交待了，也承认了是自己绑架彭甜，然后给她喂了安眠药扔进护城河。 河边没有监控，他又是在晚上做的，所以没有人看到，也没有监控器发现。 “他是真的有问题吗？”谭修杰一出来，大家就围了过去，眼睛里全是期待。 谭修杰自然知道他们在期待什么，他笑了笑回答： “他确实是有点问题，但是应该不至于到影响量刑那地步。” 他一说完，所有人都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周勃是故意将彭甜引出去的，他故意给张希发一些暧昧的信息让彭甜看到，然后早早埋伏在巷子里等待。 其实他也不确定彭甜什么时候能看到，所以他就每天都过去等着，那天也是张希下楼的时候忘带手机，彭甜才发现的。 如果只是简单的出轨也许彭甜并不会那么着急求证，可是对面的竟是一个男人！ 彭甜按照信息里的提示，急匆匆下了楼，信息里，周勃将张希约在酒店里，并告诉他从巷子里走不会有人发现。 着急之下，彭甜什么都没带就走了出去，按照信息里的指引，她进入了巷子。 让周勃意外的是彭鑫的出现，他以为今天要放弃的时候彭甜竟然出声赶走了彭鑫。 和张希的交往中，周勃也大致了解了彭甜的性格，所以在看到彭鑫的一瞬间，他心里有一个想法就冒了出来。 他将车上的彭甜迷倒，带进早已准备好的废弃工厂，然后绑好。 彭甜知道被绑架很害怕，所以周勃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录了一份音，周勃就开了误导彭鑫。 也是因为这样，彭鑫才一直没将真相说出口的。 彭甜失踪，张希越来越着急，甚至已经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周勃看着张希的模样，心里第一次产生了杀人的想法。 其实最初他只是想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和张希相处一下，所以他并没有让彭甜看到他是谁，也并没伤害彭甜。 周勃知道，张希恐怕是真的爱上彭甜了，他接受不了，杀掉彭甜的想法越来越重。 邪恶的种子重下，很快便生根发芽，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周勃将彭甜带到护城河边，给她腰间绑上绳索，然后抛了进去。 一切进行的悄无声息，他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彭甜的尸体不可能出现在水面。 彭鑫和林雨信两人破坏掉他的计划，让彭甜的尸体浮出了水面，，进入警察的视线。 周勃以为没了彭甜，他会和张希永远的在一起，终究还是自己变态的占有欲在作祟。 “张希是爱我的！”一直到现在，周勃都不承认张希变了心。 “我爱你，但同时，我也爱彭甜…”张希站在门口，双眼通红的说。 “我是一个双性恋，你们都是我爱的人。”张希心里痛苦万分，此时他觉得自己才是最应该死的那一个人。 听到他的话，周勃呜呜呜的哭了起来，从小声到大声，他双收捂着自己的脸，泪水顺着指缝流出。 案子破了，大家心情却没好起来，张希是幸福的，但同样他也是不幸的。 “各位，谢谢你们，以后我会好好把女儿养大成人，努力做一个称职的父亲。”张希抱着孩子给他们深鞠了一躬，真诚的说。 张希父母搬了出去，孩子他自己亲自带，也许现在只有时间可以抚平他心里的伤痕了吧。 临走时，张希抱出一箱子东西，他说这都是周勃的，他不知道怎么处理，就全交给警察吧。 里面零零碎碎东西很多，还有一些玩偶类的，就在陈冉打算抱过去让周勃自己处置时，骆安奇猛然在里面发现了什么。 “曹波的工牌怎么会出现在这？”宋克杰看着骆安奇手里蓝色工牌疑惑的说。 “还有陆虹的工作证！”詹宝也发现了其他的东西。 空气沉默了，所有人的心脏开始狂跳，他们心里都有一个想法在萌发。 “这些案子…”汤嘉丽小声说。 “不会！他们互相根本不认识！”李临安直接出言否定。 “这里面还有一张纸。”陈冉小心翼翼抽出最下面那张垫着的白纸。 在骆安奇看到上面写的话时，脑袋直接嗡的一下，在这一瞬间，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耳朵嗡嗡作响。 只见那白纸上面赫然用红色笔写着：祝你工作开心… 1111连环杀人案（1） 进了十一月，天逐渐冷了下来，a市位置处在北方，第一场雪早已下过。 自从上次发现纸条后，所有人心里都意识到也许这些案子的背后藏有更大的阴谋，但无论大家怎么追查都毫无发现。 纸条上的笔迹也对比了出来，正是周勃所写，但再询问的时候，他就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写过这句话。 而曹波工牌，陆虹工作证等，他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查了半个多月一点发现没有，这些案子的凶手真的一点交集没有，慢慢的，大家也全都将这事放在心底。 骆安奇的梦做的越来越真实，这回梦里不仅有大片的血，他甚至还听到了声音。 再一次从梦中惊醒，外面的天还没亮，骆安奇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珠在往下滴着。 屋子里给了暖气，地板并不凉，骆安奇将灯打开，光着脚走到饮水机旁咕咚咕咚喝着凉水。 梦里女人的惨叫似乎还在耳边环绕，伴随着刀没入身体的噗嗤声，这一切显得那么真实。 血腥味道，血液的温热，骆安奇伸手摸了一把脸，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手伸到眼前，上面干干净净，没有那刺眼的猩红。 偷偷的松了口气，骆安奇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一种特别真实的感觉。 “也许是工作以后接二连三接触到凶杀案，神经绷的太紧了吧！”骆安奇躺回床上自言自语。 床头灯一直开着，昏黄的灯光给了他无尽的温暖，慢慢的，骆安奇再次进入梦乡。 “妈…”梦里没有了血液，没有了惨叫，只有一个女人。 那女人满眼慈祥的看着骆安奇，伸手摸摸他的头，笑着说： “安奇长大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骆安奇眼睛酸痛，枕头上更是染湿一片，他知道，自己哭了。 天已大亮，骆安奇的心情有些不好，呆坐了一会儿才起床收拾自己，然后出门上班。 早上的冷空气被猛的吸金肺里，凉的骆安奇一个哆嗦，着急忙慌的钻进公交车，才暖和一点。 车里人满为患，乘客还在不停的往上面挤着，空气里充斥着一种酸臭的味道。 好不容易挨到了警局门口，说了无数遍让让，骆安奇才勉强从车里挤了出来。 “坐公交来的啊？”大门口正好遇到正停车的陈冉。 骆安奇点点头，陈冉追上他的脚步，然后说： “咱俩家在同一个方向，不如以后你就坐我车吧，正好顺路。”说完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向骆安奇。 “不用了，还得麻烦你多跑一趟。”骆安奇想也没想的拒绝了。 他不是傻子，在和陈冉接触的这一段时间里，他隐隐约约感觉到陈冉对他的态度似乎和其他人不一样，为了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觉得自己应该和她拉开距离。 看着骆安奇大步的背影，陈冉脚步逐渐慢了下来，然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就这样盯了许久，直到骆安奇进了门口再也看不到，陈冉才收起目光，也走了进去。 “今年是格外的冷啊！”宋克杰搓着手走进办公室。 “也多亏最近没案子，否则出去耳朵非冻掉不可。”詹宝哆哆嗦嗦的回答。 “哪有那么多案子，上两个月是意外，如果真有那么多杀人犯，这社会早乱套了！”汤嘉丽来的早，早就暖和了过来。 没有案子的重案组就是一个摆设，李临安天天开会，虽然都是一些规划和月末总结，那他也乐此不疲。 而小队里的其他人则在办公室无所事事，骆安奇从早上开始就心神不宁的。 骆安奇知道自己经验不足，所以这一个多月来他没事就找一些曾经破获的档案阅读。 时间转眼就到了下午，外面又开始飘起了雪花，不一会儿地就变成了白色。 “收拾收拾东西和我走，东面有案子！”李临安急匆匆走进来。 大家一听瞬间就来了精神，不用催促，一分钟收拾好东西，一个个跟在李临安的后面。 “李队，是谋杀？”汤嘉丽询问。 “还不知道，报案人只说一个人躺在地上死了，没说其他的。”李临安回答。 现场早就围了一大群人，警察也早已拉起警戒线，离老远，就可以看到一个身穿黑色羽绒服的男人趴在地上。 地面没有任何的血迹，男人后背上也没有任何的伤口，由于这里不算偏僻，现场早就被破坏。 “现场没有一点价值了…”看着周围杂乱的脚印，李临安郁闷的说。 当陈柏赶到的时候天差不多都黑了，他今天是从其他市里赶回来的。 “死亡时间在五个小时之内，身上没有明显外伤，看起来不像是被害的。”陈柏边检查边说。 “我怎么觉得这个人这么熟悉？”骆安奇盯着男人的脸疑惑的说。 “我想起来了，是他？”骆安奇眼睛突然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男人的尸体。 “九月末的时候我在餐厅见过他，他脸上的疤我不会认错！” 男人的脸上有着一道极长的疤痕，从眼角一直到嘴角。 但让骆安奇不解的是，这个男人短短一个半月的时间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上一次见到他，男人很壮，浑身的肌肉让骆安奇羡慕不已，可是现在看看，男人瘦的脱了相，脸颊都凹陷了下去。 衣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就像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 尸体被送回局里，大家也终于忙了起来，他们必须尽快寻找到死者的家属。 对于这种身体上有明显痕迹的死者，还是比较好确认身份的，只到了第二天，大家就查到了男人的身份。 死者名叫邢云龙，是一家健身房的健身教练，但是在一个星期之前就辞了职，同时也切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 曾经有人上在大街上见过邢云龙，但无论如何叫他都没有回应，这一点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同时陈柏那面的检查报告也出来了，由于死者家属没到，他们不能随便尸检，就只是简单检查了一下。 “从尸体反应上来看，邢云龙死于温度过低，身上没有伤痕，暂时排除他杀的可能。”陈柏说。 “冻死的？”骆安奇惊讶的说。 “这怎么可能呢，邢云龙没喝酒，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冻死在外面？而且时间还是下午的时候！”李临安也不相信。 “我也不信，但是情况就是这样，至于是不是被人下了药，还需要家属过来同意解剖才能有答案。”陈柏回答。 1111连环杀人案（2） 邢云龙身上的钱和手机都没少，包括羽绒服兜里的银行卡都在，小队专门查了一下，近期没有任何转账行为。 一切看起来似乎真的就是邢云龙自己冻死在外面的，但是同时，大家心底都有一个否定的声音。 邢云龙家人是在晚上到的，他文化程度不高，初中毕业就来到a市，在这座城市漂浮十几年。 他父母几乎是满头银发，穿着也朴素，看过户口本后才发现这对夫妻已经六十五岁了。 他们进门的时候明显显得很不安，汤嘉丽在门口把他们接了进来，让她惊讶的是，夫妻两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男孩长的和邢云龙六分像，他们在调查的时候查到邢云龙并没结婚，所以这个孩子不会是他的。 “我们接到通知，说我儿子死了？”邢云龙父亲说话声音很小。 “嗯，尸体现在就在局里。”李临安仔细注意着夫妻的反应，害怕他们受刺激受不了。 “这是邢云龙的东西，现在交给你们。”宋克杰将手机银行卡钱包都交给了夫妻。 邢云龙妈妈看到东西，伸手就像拿起来，被她丈夫在下面拉住。 小男孩一直躲在他们后面，眼神怯怯的看着众人，时不时脑袋转向四周。 “现在有件事需要您二位同意，邢云龙的死因还不怎么清楚，虽然表面看起来不像他杀，但是还存在一些疑点，所以我们希望二位可以同意我们进行尸检。”李临安真诚的说。 两位老人并不太理解李临安话里的意思，所以脸上的表情有一些迷茫，也就是他们的迟疑，让大家以为他们是不同意。 “叔叔阿姨，只有确定邢云龙的死因，我们才可以结案，而且如果真的是他杀，只有确定了，我们才可以找到凶手，还他一个公道，包括后续的一些赔偿…”汤嘉丽温柔的劝说。 在刚开始的时候，两夫妻还没有任何的反应，一直说到赔偿的时候，邢云龙母亲眼睛里突然放出亮光。 “那我们同意！”她急不可耐的说。 小队里的人都是会察言观色的，看到她这个反应顿时都惊讶了，眼睛里闪过深思。 邢云龙父亲也意识到不妥，他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笑，然后伸手拉住老伴。 签了字，三人住在了警局旁边的旅馆里，当然钱也是李临安付的。 表面大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但是邢云龙父母的表现他们都记在了心里，回去就开始查了起来。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那个跟在他们身后的孩子竟然是他们最小的儿子！ 除了邢云龙和这个小男孩，夫妻两人还有三个孩子，不过都是女孩。 最让他们惊讶的不是这五个孩子，而是邢云龙父母的做派，他们对邢云龙都不算好，甚至可以称得上苛刻。 邢云龙上学的时候成绩很好，辍学也是因为这对夫妻不想让他念了，还给他找了工作，就在他们镇子上的工厂。 邢云龙脸上的疤也是工厂出事造成的，因此也得到一笔赔偿，毫无疑问，这笔钱仍然进了父母的口袋。 他在工作的过程中几乎没有过零花钱，挣的所有全部上交，后来他就独自离开了镇子来到a市。 来到a市他也没逃开父母，挣的也几乎被父母要走，除此之外，他还要负担起弟弟的学费。 中间的三个妹妹，更是早早就嫁了人，嫁妆没有，彩礼被拿走，过的也不好。 “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陈冉心里很难受，看着邢云龙生前的记录，她觉得有些闷闷的。 尸检报告也出来了，让大家惊讶的是，邢云龙体内并没有任何药物痕迹。 “难道他真的是被冻死的？”骆安奇还是不能相信。 “我也不信，但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在表明，邢云龙就是因为体力不支倒在了外面，没有人及时发现最后被冻死。”詹宝说。 他死的位置虽然不偏僻，但是由于前面有一些遮挡，所以没什么人发现他，一直到后来他死了才被人看到。 邢云龙在上班的时候一直是住在宿舍，平时吃的也是员工餐，不抽烟不交际不喝酒，省吃俭用的钱都寄回了家里。 他父母知道自己儿子死亡并没有异常时，脸上明显露出了遗憾，似乎是在为得不到赔偿而苦恼。 案子就这样结了，结案报告李临安正在整理，小队又恢复了前些日子的平静。 自从发现邢云龙的尸体后，骆安奇几乎每一天都能梦到他，梦里邢云龙就站在他的不远处，眼睛里都是痛苦。 再一次半夜醒来，骆安奇心里就像压了一块石头，虽然邢云龙的死没有任何异样，但他就是觉得不对劲。 一夜没睡，骆安奇第二天精神有些不济，坐在公交车上，他目光空洞的看着眼前的乘客。 突然，一阵铃声唤回了他的思绪，缓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李队…”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李临安给他打电话肯定是有重要的事。 “来繁荣小区六栋三门二零二。”李临安听起来也在车上，周围嘈杂一片。 骆安奇明白，肯定有命案发生，他站了起来，在下一站狂奔了下去，然后拦住一辆出租车，向繁荣小区出发。 死者名叫张圆，是一家美容店员工，报案人是她的同事，也是美容店的员工，两人住在隔壁，天天一起上下班。 今天也是敲门许久都没人开，打电话也不接，同事这才起了疑，她知道张圆家钥匙一直放在门垫下面，所以就打开了门。 张圆就死在床上，身穿睡衣，脸上都是痛苦的表情，双拳更是死死攥着。 屋子里面没有任何打斗痕迹，柜子抽屉也没被翻，窗户和门锁完好无损。 “钱财没丢，应该不是抢劫。”陈冉看了一圈说道。 “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屋子里也没有其他人的指纹，初步推断自然死亡。”宋克杰说。 李临安烦躁的叹了口气，这才三天时间就发现两具尸体，而且看起来都是正常死亡，这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倒是骆安奇，他站在张圆周围，反复看着她的尸体，这个张圆怎么看怎么别扭。 “到底哪里有问题呢？”骆安奇自言自语。 想不通，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陈冉，正好看到她完美的侧脸，鼻梁高高挺起，唇形饱满。 “鼻子！”骆安奇突然大声说，这引得其他人不解的看着他。 1111连环杀人案（3） 骆安奇快速走到张圆身边，弯下身仔细盯着她的脸，在不接触到她脸的情况下伸出手描绘着。 “你干嘛呢？”李临安将他拉了起来疑惑的问。 “你们没发现她的鼻子是歪的吗？”骆安奇指着张圆鼻子激动的说。 经过他这一提醒，大家才注意到张圆的鼻子，鼻梁没什么问题，鼻尖倒是向右面歪了几毫米。 如果不仔细看真的看不出来，张圆其实长的一般，但是鼻子却长的出奇的漂亮，摆在这张脸上显得 有些格格不入。 张圆的身份背景很简单，调查起来也容易，由于做的是服务行业，张圆的脾气很好。 她父母是哭着来领取她的尸体的，张母看到张圆后一度哭晕了过去。 鼻子的问题也搞清楚了，原来是张圆前些日子做了隆鼻手术，还没完全恢复过来。 陈柏对尸体进行了检查，和邢云龙一样，没有药物痕迹，没有明显伤痕，虽然张圆表情痛苦，但是根本没有他杀的痕迹。 “心脏等脏器没有问题，张圆死的时候应该是身体某个部位出现距离疼痛，最终导致死亡。”陈柏解释。 “疼死的？”汤嘉丽惊讶的大声说。 “这太奇怪了…”詹宝也不可思议的说。 “人被疼死是完全有可能的，疼痛刺激张圆的大脑，导致休克昏厥，如果一直得不到救助，心脏和大脑就会缺血，最后导致死亡。”陈柏专业的说道。 “不过张圆父母说她并没有什么疾病啊？”汤嘉丽小声说。 张圆父母并没有同意尸检，他们不想让自己女儿在死后还被人解剖，在当天就将张圆接了回去。 案子又草草了结，但是大家心里的疑惑切更深了，在三天之内，他们竟然见识到了两种死法，还全都这么匪夷所思。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宋克杰看着手边的资料感叹道。 “别说你，就我都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死法。”李临安边写着报告边说。 “那只能说你们见识少！”陈柏趁着没有工作，便偷懒的在办公室里。 张圆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天，繁荣小区恢复了以前的热闹。 天气更冷了，今年冬天的雪下的格外的多，陆陆续续又下了两天的时间。 屋里的暖气热乎乎的，人呆在里面也有些犯困，现在还正是中午，大家都在打着盹。 刺耳的铃声响起，办公室里所有人都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汤嘉丽一把抓住电话接了起来。 所有人的神情都有一些紧张，办公室的这个电话是报警电话，平时根本就不会有人打！ 果然，放下电话的汤嘉丽脸色阴沉，她的声音传进大家耳朵。 “繁荣小区又出事了！” 这次发现的死者是一个男人，报案人是他的妻子，平时男人在家好吃懒做，不出去工作不赚钱，就等着他老婆养他。 “我一回来发现他没在客厅玩游戏也没在意，就以为是出去了，等我做好饭都没看到他回来，等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铃声就出现在冷藏间。”他妻子说话的声音哆哆嗦嗦的，显然被吓的不轻。 王景明的死状看起来很正常，和前面两个人一样，没有伤痕，似乎真的就是正常死亡。 大家走在王景明家里四处查看，没发现任何打斗痕迹，钱财也没有减少。 倒是屋子里的照片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照片应该是今年刚照的，背景是今年新开始营业的游乐场，王景明抱着老婆笑嘻嘻的看着镜头。 让大家注意到的就是王景明的身材，他最少得有二百五十斤，但是个子并不高，看起来矮胖矮胖的。 可是再反观地上躺着的王景明，虽然也不瘦，但是最多也就一百五六左右。 “这是什么时候照的？”骆安奇问王景明老婆。 “五月份…”他老婆说话声音小小的，看得出来平时也是一个胆小的人。 “那这变化也太大了！”陈冉惊讶的说。 “他一直都在减肥，说瘦下来就有钱了…”王景明老婆哭着回答。 她的样子不像撒谎，但是这个回答也太过莫名其妙，为什么瘦下来会有钱？ 王景明的尸体他老婆不怎么同意带走，陈柏也只能在他家检查了一下，通过他的死状反应和尸体上出现的痕迹来看，推测他应该是死于心脏骤停。 “王景明以前有心脏病吗？”宋克杰对着他老婆做笔记。 “有，因为他太胖了，所以身体一直不怎么健康，曾经也有过几次去医院，但是从没像现在这么严重。” 他老婆的话很快得到了证实，门口的监控等也拍下他老婆确实是在他死后才回的家。 “这生命真是脆弱…”詹宝看着天上飘的雪花感叹。 这是八天之内出现的第三个死者，全部都是自然死亡，没有任何疑点，但偏偏就是这样，大家的心里才更加的不安。 这种不安在第十天，二十一号的时候彻底爆发，距离繁荣小区不远的另一个小区里，又发现了一名死者！ 与此同时，看他们小队一直不顺眼的常健常队失踪，只留下发送给老婆的一条信息，上面写着m。 第四名死者叫孙荫，是一个大学生，在死之前请了一周的假，等到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四天。 她独居在离学校不远的一个中档小区里，死在了卫生间，仍然没有伤痕，物品没有丢失。 两起是巧合，三起是偶然，可是这已经是第四起，绝对不可能是碰巧。 而且据孙荫母亲说，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女儿没住在宿舍。 孙荫是单亲家庭，他父母离异，母亲独自抚养她，平时也都是省吃俭用才供得起她上大学。 当然，一个月给的生活费也有限，可是疑点就在于，孙荫在同学眼里可是条件不错的。 从她住的这地方就能看出来，房租绝不是一个单亲家庭可以支付的起的，而且她还是一次性支付一年的房租。 众人坐在办公室纷纷沉默不语，看着面前桌子上四起死亡事件，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 冷风呼呼的挂着，这也更加给大家带来严肃沉闷的气氛。 “李队，我建议并案侦查！”骆安奇出声。 李临安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手里拿着资料，眉头紧锁的不知在思考什么。 四起死亡表面上看没有任何问题，在有了怀疑的那一刻他就想过会不会这四个人有一些关联，但查出来的结果却是根本没有。 “我也同意并案。”陈冉赞同骆安奇的话，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四起案子不寻常。 1111连环杀人案（4） “可现在的问题是…这些人检查的结果并不是他杀。”宋克杰抓抓头发郁闷的说。 “所以这更要查，我们都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还放任不管吗？”汤嘉丽也站在了骆安奇这面。 “现在邢云龙和张圆的尸体都火化了，我们也没有任何的证据，结案报告都写好了！拿什么去查？”宋克杰更加烦躁了。 “如果这四个人真的是被谋杀的，那我们可以想象，这个凶手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狡猾阴狠有手段…”骆安奇的情绪也有一些激动。 “最重要的是，谁知道他会不会继续动手？这才十天就死了四个人！”陈冉说。 宋克杰不再说话，他心里也认同了骆安奇的话，放任这样一个凶手在外面，就是把恶魔放到了人间。 看着大家的眼神，李临安放下手里的资料，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斩钉截铁的说： “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凶手，就算这只是我们的猜测和推断，也要全力以赴！” 听到他的话，小队里所有人眼睛里都露出坚定，看着墙上的警徽，大家心里抓住凶手的念头更强了。 李临安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好去了局长办公室，想要调查这四起案子，逃不了局里的支持。 中间交涉的过程并不容易，但索性最后的结果是好的，局长同意给他们分配物资，需要局里配合的时候局里会优先配合。 没有确凿的证据，大家只能一点点的去排查，而凶手似乎也知道了他们的行动，一直沉寂了下来。 由于邢云龙的工作原因，认识他的人还是很多的，大家对他的评价都很统一，这个男人虽然脸上有疤，但是心思细腻，为人温柔。 特别是一些女顾客，在开始的害怕后都会点名要他帮助锻炼，所以邢云龙每个月挣得钱不少。 这一点又和大家的调查出现了出入，他父母的说法是邢云龙几乎把工资都寄回了家，但是对比一下就会发现，最少还差一半的钱。 而且这些钱他的银行卡里都没有，每天邢云龙住宿舍也根本用不了那么多。 随着调查的深入，大家很快发现了第二个移点，听他以前同事聊天说邢云龙似乎交往过一个女朋友。 邢云龙的死不是秘密，在发现尸体第一天就开始大肆寻找家属，如果他真有女朋友的话那肯定不会看不到。 “他这个女朋友有很大的嫌疑。”宋克杰说。 “除了这个，邢云龙在死前一星期将手机里的联系人拉黑，在健身房辞职，甚至同事主动打招呼都不回应，这是为什么？”詹宝疑惑的问。 “会不会他其实是在躲什么？”陈冉回答。 “按照他同事的说法，邢云龙和女朋友分手似乎是因为产生了矛盾，而这个矛盾很大！”李临安回想起他同事的话。 两人的争吵持续了几日，而同事隐隐约约听到那面的女声声嘶力竭的吼道： “你只有一周的时间！” 这件事发生的第二天，邢云龙就辞职了，不知去向。 去通讯公司调取了通话记录，很容易就找到了他女朋友的电话，而两人最后的通话记录就是截止在他死前的一周。 女孩很容易就被找到了，住的地方就和邢云龙死的地方不远，只隔了一条街的距离。 敲门后是女孩的父亲开的门，她母亲坐在沙发上，没看到女孩的身影。 李临安出示了警官证，然后说明来意，二人才脸色不好的让大家进来。 家里的装修很豪华，看女孩父母两人保养的也很好，大家心里推测，她家的条件很好。 “请问叶英在家吗？我们是来调查邢云龙的死的。”李临安开门见山。 “他死不死和我女儿有什么关系？我女儿根本不认识这个叫邢什么龙的！”女孩父亲的脾气似乎很不好。 大家心里都起了疑，她家的态度太过反常，肯定有问题。 “可是据有关人员透露，叶英是邢云龙的女朋友，从两人的密切通话信息上也证明了这点。”李临安语气毫无波澜的继续说。 但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女孩父亲直接站了起来，大声吼道： “我都说了，我家女儿怎么可能认识那种没文化不负责的男人！” 话音刚落，卧室里就传来距离的敲门声，看着紧闭的房门，大家心里都知道，有人被锁在了里面，而这个人很大可能就是叶英。 砸门的声音越来越多，还隐隐有女人的哭声，李临安不再坐着，站起身大步走了过去。 叶英父母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李临安开了几下没打开，目光深沉的看着叶英父亲。 “打开！” 无奈，叶英父亲打开了门，看到里面那个瘦弱的女孩。 叶英和照片有很大的区别，她比照片里瘦了很多，脸颊和邢云龙一样，凹陷下去，眼眶周围大大的黑眼圈。 “你们说…邢云龙死了？”女孩的眼睛里都是不可置信。 在得到确认答案后，女孩直接坐到了地上，她眼睛睁大，里面的红血丝仿佛要溢了出来。 “不可能…不可能…”叶英反复重复着这句话，她的声音都在颤抖，里面包含的哭腔听的人心里发闷。 叶英母亲流着泪冲到叶英面前，将她扶起来，叶英就像一个失了魂的玩偶，任由母亲将她带回床上。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叶英的模样不是装的，邢云龙的死她竟然不知道？ 再看到屋子里大家瞬间就明白了过来，窗户外面是铁护栏，窗帘紧闭，无论是床还是衣柜，所有的角都被磨平。 而最重要的是，眼睛看到的地方没发现手机或者电话的痕迹，结合起来，大家几乎就可以判定，叶英被父母软禁了起来。 叶英父亲看到这个样子，便也不再隐瞒，将真相说了出来。 “两人是在健身房认识的，没多久就确认了恋爱关系，可是我家根本就不同意！”叶英父亲的情绪有些激动。 “我家就这么一个女儿，我在外面做点小生意，自然希望她嫁的人是门当户对，可是你们看看，那个邢云龙有什么！”男人显然对邢云龙的意见很大。 经过他陆陆续续的话，大家也逐渐还原了事情真相，叶家觉得邢云龙作为女婿给他们丢脸，便一直反对。 但那时候还没到这么激烈的地步，转折点出现在，叶英怀孕了！ 他们强迫叶英打掉，但是医生的话又让他们迟疑，医生说叶英体质不好，冒然打掉也许会伤害身体，严重了会危急生命。 1111连环杀人案（5） 叶英父母迟疑了，经过再三交涉，他们才决定退步，只要邢云龙把脸上那道疤修复好了就行。 而叶英和邢云龙的矛盾也就出现在这道疤上，其实挺简单的一个问题，但让邢云龙为难的是，他没有钱去修复。 叶英说她给拿，但邢云龙觉得被伤了自尊心，在最后一次争吵后拉黑了所有人躲了起来。 “就算他没死，这个孩子生下来我也不会同意，像他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根本不配！”叶英父亲激动的说。 也不怪叶英父母不同意，邢云龙这种做法简直就是懦夫！ 女友的这条线索断了，但他们得到一个消息，邢云龙剩下的那一部分钱很可能就是打算用来做修复的。 与此同时，调查张圆那面的人也传来了消息，他们似乎查到了张圆的一些秘密。 张圆竟然利用工作之便诓骗钱财！ 骆安奇和陈冉两人查了一天才得到这个信息，还是被一个同事无意中说漏了嘴。 “张圆说话温柔，脾气很好，在美容院人缘也很好，情商高从不会得罪人，所以大家都很喜欢和她交朋友的。”陈冉说。 “但让我们惊讶的，是张圆表现出来的竟然都是假的！”骆安奇接着说。 她工作的美容院很大，除了美容以外胡还有一些其他的项目，类似按摩之类的。 由于张圆的性格很讨喜，同事都很喜欢她，平时一些烦心事或者小秘密都会告诉她。 张圆长相一般，特别是在美容院里和其他美女一比较就显得更不凸出。 在现在这个大环境之下，男女之间的界限逐渐拉近，特别在张圆工作地方，这个问题就显得更加重要。 她的同事越来越多成为其他人的情人，当然这在美容院里不是秘密，大家也心照不宣的闭口不言。 而经常来的那些男性顾客大多数都是有家庭的成功人士。 张圆并没像其他女人一样，中间的原因他们不知道，也许是张圆心里不屑，也许…是她的长相问题。 她在知道哪个同事变成小三之后，张圆就会悄悄收集证据，拍成照片或者视频，然后找到客户的手机号，进行威胁勒索。 她要的钱并不多，通常也就是几千块，而且张圆很有原则，在勒索一次之后肯定不会威胁第二次。 她参加工作三年，通过这种手段得到的钱财也有了十几万，而且一直都没人发现。 而且张圆也爱美，特别是处在周围都是美女的环境下，变漂亮就变得更加迫切。 她准备了三年，将勒索过来的十几万都留了下来，就打算在今年做个整容手术。 张圆死前一周刚刚做了隆鼻手术，鼻子还没恢复好，这也是看到张圆鼻子有些歪的原因。 “那这么说，张圆的仇人可就多了…”李临安紧锁眉头。 “张圆三年时间勒索过二十多人，其中还包括不知道的，需要调查的人很多啊！”汤嘉丽看着骆安奇拿回来的调查记录苦恼的说。 “按理来说张圆索要的钱并不多，她们那的消费很高，平均一次就得一两千，她很聪明，要的数字不多不少，不会让人产生为难排斥的感觉。”陈冉由衷的认为张圆聪明。 “所以我觉得杀害她的人应该不是那些顾客。”陈冉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那有没有可能是她的同事？”汤嘉丽询问。 骆安奇摇摇头，直接否定道： “不会，这件事张圆隐藏的很好，还是和她关系最好的那个同事无意中说出来的，其他人根本不知道。” “那个同事？报案的那个？”李临安怀疑的问。 “开始我也怀疑过凶手是不是报案人，但在查完后就排除了，因为张圆在今年威胁过的人，都是这个人给她的消息，得到的钱两人也均分了。” “既然凶手连续杀了四人，那么肯定这四人有一定的关联，我建议我们还是查查他们有没有关系。”宋克杰一直认为凶手杀人不会是随机，特别是还精心设计出这种自然死亡的错觉。 很快王景明的信息也全都查了出来，在看到他调查记录的那一刻，大家眉毛都皱了起来，眼睛里隐隐露出不喜。 “这个王景明简直就是社会上的残渣！”詹宝不屑的说。 王景明和妻子结婚四五年一直没孩子，做大的原因就是他妻子患有多囊。 王景明在得知这件事的那一刻就动摇过，他是家里的独生子，在他心里，没有孩子就是天大的罪恶。 王景明和妻子是自由恋爱的，相恋七八年才结的婚，在想离婚的同时，他心里也有更多的不舍。 他就这么一直处于纠结当中，眨眼三年过去，王景明也有了很大的变化。 刚结婚的时候王景明并没这么胖，那时候他还是一个积极向上的好丈夫，每天出去上班挣钱养家。 但是知道妻子不能怀孕后他就变了，变得懒惰，脾气暴躁，由于在公司发脾气被辞退，王景明也就顺势推舟的天天在家玩游戏。 开始时他老婆还会劝他，但每一次王景明都是大吼着回答： “如果不是你生不了，我至于变成这样吗？我没和你离婚就不错了！” 几次下来，他妻子就不再言语，只是默默的上班，然后挣钱养着他。 在王景明妻子心里，她一直都是愧疚的，所以她一次次的忍让，而王景明则变本加厉。 在死前一周，王景明神秘兮兮的告诉妻子，说他们要有钱了，这也是这三年来王景明最温柔的时候。 那一周王景明的心情都很好，甚至不再对妻子冷眉竖眼。 “但是我问他为什么会有钱的时候，他从来不会告诉我。”王景明妻子说。 “王景明自从不上班后就变得无所事事起来，每天除了打游戏就是打游戏，人际关系也简单的很，凶手应该和他平时的关联不大。”李临安结合起来得到的信息分析。 “所以现在重要的是要找到他口中的马上变有钱到底是什么。”宋克杰接着说。 没等他们找到答案，王景明妻子就主动找上了门，她似乎变得更内向了，无论是走路还是说话都一直低着头。 “我在家里找到了这些东西，也许对他的死有用。”女人说话声音很小，不仔细都听不清。 骆安奇接过档案袋，女人就离开了，在女人的声音里，即使她尽力掩饰，但骆安奇还是听出里面包含的一丝小心翼翼。 王景明的死对女人的打击似乎不那么大，相反，似乎里面还夹杂了一些终于松了口气的情绪。 1111连环杀人案（6） 看着女人远走的背影，骆安奇的大脑高速转动，他突然意识到，似乎从最开始，女人就没哭过。 在最初报警的时候女人也是畏畏缩缩躲在角落，她肩膀剧烈颤抖，是被吓坏了的表现。 眼睛微微眯起，骆安奇心里打定主意，他要查一查王景明和他妻子的事情了。 虽然心里有一些怀疑，但是骆安奇潜意识里觉得他妻子不是凶手。 档案袋很厚，牛皮纸有些发黄，拆开后就看到里面一沓一沓的笔记和资料。 看着刚刚被撕开的牛皮纸，骆安奇推测这个档案王景明妻子应该没打开过，这也是他疑惑的第二个原因。 正常夫妻两，见到这么明显的东西难道不是直接打开看一下吗，看完后如果有可疑的地方再交给警察。 但是王景明妻子的做法恰恰相反。 收起心思，抽出里面的资料，骆安奇等人同时皱起了眉毛。 “他没事收集这么多关于生孩子的干嘛？他俩不是生不了吗？”汤嘉丽看着那一张张文献疑惑的开口说。 “确切的说应该是收集这么多男性生育问题的资料。”宋克杰发现了里面的共同点。 再仔细看过去，里面确实全都是关于男人生育的事情。 “捐精对身体有没有危害？次数过多会不会对身体造成影响？…”詹宝小声念着资料标题。 “难不成王景明打算？”陈冉脑海中隐隐出现一种猜测。 在资料的最后面，大家也找到了王景明变得那么瘦的原因，因为他查到身体过于肥胖不利于生育。 后面的笔记本上还详细记录了他的减肥计划，甚至把每天的体重都记录在了上面。 “这份资料是从一个月之前就开始收集的，但是他对妻子说马上有钱了是死前一星期，从这三周的时间里，我们可以看出，他瘦了很多。”李临安分析着。 “但是王景明应该没达到目标。”骆安奇指着笔记本上大大的红叉说道。 笔迹上写着他死前一星期的体重，180斤，上面红色的笔打着叉，后面还写着，不够！ 字迹有些潦草，隐约可以推断当时王景明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这时候通讯公司那面也传回了消息，查到了一个和王景明通话频繁的手机号码。 号码不是本地的，而号码的主人则是一个女人。 再往下查时，大家就发现了一个事情，这个女人竟然还是个骗子！ “他是在小广告上联系的我们。”女人的长相很有欺骗性，说话的声音更是温温柔柔的。 “把事情经过好好说一下。”李临安说。 女人似乎回忆了一下，然后才用温柔的声音娓娓道来。 “我们是专门利用小广告进行骗钱的，但是现在人们的安全意识提高，上当的人几乎没有了…” 女人有一个专门的团伙，复印一些小广告，打上借精生子的名头，去欺骗那些想利用歪道挣钱的人。 王景明的来电属实让女人他们惊讶不已，通过简单的了解，他们知道王景明的年纪不大，心里也都知道了这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女人说自己是某某富商的妻子，但富商不能生育，所以才找外人，圆他们夫妻一个儿女梦。 王景明最初也是半信半疑的，但是这种顾虑在女人给他转了两万块钱后就彻底打消了。 女人转账的名义是让他吃些好的补补，提高精子的质量，但同时也提出了王景明太胖，可能会影响生育。 骗子的开价是成功后给二十万，两万算是预订营养费，等中间阶段转八万，成功后十万一次付清。 王景明心动了，但是他从没接触过这种事情，心里同时还有一些紧张，不知道对身体有没有害。 所以他开始查资料做笔记，在得知是安全的之后，王景明彻底相信了骗子，然后做起计划开始减肥。 “你们应该也会骗钱吧？王景明给你们转了多少钱？”李临安询问。 “他前前后后给我转过四笔钱，一共四万二。”女人低着头回答。 这四笔钱都是女人用所谓的协议费，律师费等为借口骗出来的，彻底相信女人的王景明心里只认为这是正常的，便很痛快的给了钱。 大家的心底都一阵无语，真不知道这个王景明是傻还是聪明，女人给他两万，他倒转人家四万多。 “我们给他定的目标是一百五十斤，他也将每天的体重记录都发给我，一直到一百八十斤的时候王景明就瘦不下去了，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星期，他就着急了。”女人接着说。 按照约定，如果到了时间王景明仍然恢复不了体重，那么协议就自动作废，他交的钱也拿不回来。 “骗子真是无处不在啊！”汤嘉丽感叹道。 “不过说实话，这种低级的骗术能相信的也是人才！”宋克杰有些理解不了王景明为什么会上当。 “如果不抱有侥幸心理就不会受骗，别说这个，所有的骗术都一样。”李临安说完就拿着资料走回了办公室。 “不过，王景明死的时候是一百五十七斤吧，陈柏量的，那最后这一星期他如何瘦下去的，笔记里一点记录都没有。”陈冉疑惑。 “也许，王景明妻子能知道。”骆安奇决定要再去一次。 这次是骆安奇和汤嘉丽一起去的，王景明妻子没在家，即使丈夫死了她也一直在工作。 一直等到天都黑了，她才回来，见到门外的两人他妻子很惊讶，然后歉意的点点头邀请他们进了家门。 孙荫的母亲一直都不相信自己女儿死了，孙荫尸体更是谁都不让碰。 从小开始，母女俩就一直相依为命，孙荫的死亡对她母亲来说就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孙荫租住的那间房子，房东把租金都退给了她母亲，暂时也没人租就空了下来。 “孙荫这孩子挺好的，很干净，屋子也住的爱护，我挺喜欢她的。”房东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对孙荫的印象很好。 “那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朋友过来？”陈冉再次询问。 “我家不住在这，偶尔过来附近收房租也没见过她往回带朋友。”房东回忆道。 对于这种往外租房的人来说，他们最不喜欢的就是自己的租户带很多人回家，所以这个房东每次都会故意留意一下这种情况。 孙荫是很明显的独居，丝毫看不出第二个人存在的痕迹。 “她的朋友圈也都是一些积极向上的，我们询问过她同学，都说她性格不错。”詹宝说。 1111连环杀人案（7） 孙荫长的不高，典型的娃娃脸，笑起来甜甜的，邻家小妹的感觉。 她朋友圈更新的不频繁，平均一星期更新两次左右，多的时候有三次，大多数都是说一些天气好心情好之类的话。 下面再配上孙荫的照片，让人一看眼睛一亮，果然，评论的人也很多。 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异常。 “看起来很正常。”詹宝反反复复检查了好几遍。 听他说完，汤嘉丽把手机接了过去，上下滑动着屏幕，就在她想去别的地方寻找线索时，突然一条朋友圈进入了她的视线。 “今天天气真好，穿着新买的衣服，心情更好…”下面搭配着一张照片，是她穿着新衣服的。 衣服属于jk一种，她的模样看起来就像一个高中生，再配上甜甜的笑容。 吸引汤嘉丽的正是这条的发布日期，九月三十号。 九月三十号正是他们上个案子结案的日期，那天她记的特别清楚，根本不是晴天。 那天的雨下了一天，他们想出去团建都没去成。 “这个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意思？”汤嘉丽说出自己的发现。 经过她的一提醒，大家才仔细对比起来，这种现象不是个例，孙荫似乎在利用朋友圈传递着什么。 每一条下面的评论都很多，大部分是同学朋友，小部分是一些微信好友。 而每一条朋友圈孙荫在评论区都只会回复一条，前前后后快半年的时间，她一直保持着这种回复频率。 而每一条回复的也都差不多：是的。 再仔细对比那些评论，大家很快就发现，里面微信好友的评论竟然也很想象：天气确实不错。 “到底是什么意思？”李临安挠着头，这看起来根本没有问题，但是潜意识，他就是觉得不对劲。 骆安奇一个个的点进那些她回复过的朋友圈，然后他偶然的发现，这些人分别来自不同的地方。 而且在孙荫回复他们的时候，他们竟然都身处在a市！ 有的是旅游，有的是出差，孙荫和这些人没有一句微信聊天，但冥冥之中，中间有着丝线在牵引。 “这会不会是巧合？”宋克杰听完骆安奇的话问道，他自己也不相信竟然有这种巧合。 “连续半年，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我总觉得孙荫和这些人有着什么关系。”骆安奇手指点着桌子，发出规律的声音。 他试着和曾经评论过的一些人聊天，通常在发出消息都收不到回复，等他再次发出消息的时候，猛然间发现，自己竟然被拉黑了！ “有问题！”宋克杰看着屏幕上面那红红的感叹号说。 就在大家讨论可能性的时候，孙荫手机突然传进来一条消息，上面的备注写的是红姐。 红姐：天晴了吗？ 所有人都不怎么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上下翻看一下和这个红姐的聊天记录，发现几乎没有其他的问话，都是天气的问话。 “这个人应该不知道孙荫已经死了，你回复她一下，就说晴了，看看她接着说什么。”李临安安排道。 孙荫：晴了。 接着红姐沉寂了两分钟，然后直接给孙荫推荐过来五个名片，其他没有别的话。 挨个点开这五个人，都是男人，地址年龄都不同，骆安奇一个个加了过去。 “这个叫红姐的应该以前也给孙荫推荐过其他人，然后看一下时间，每次将这些人推荐过来之后孙荫都会发朋友圈，而我们看不到那些名片应该是孙荫删掉了。”李临安按照时间前后分析。 五人很快就通过了好友，骆安奇按照以前孙荫的风格发了一条朋友圈，仅显示那五人可见。 没几分钟，果然下面出现了五人的评论，骆安奇随机选了一个人回复，然后就静静的等待。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心里抱着一丝侥幸，在毫无线索的时候只能紧紧抓住这唯一的可疑之处。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发生什么，一直到一个小时之后，手机里突然传来一条信息，还是红姐的。 红姐：15号晚八点景和小区七栋四门六零一。 大家的眼睛一瞬间睁大，案件突然取得突破性的进展，让他们感觉做梦一样。 今天已经是14号，约定的时间就在明天，趁着还有时间，大家马上又调查了那个地方的信息。 “这是一家家庭旅店，每天只接待一人，刚才我打电话过去说近三天的都满了。”汤嘉丽放下手机说。 骆安奇心里有了一种猜测，但是他没有说，就打算等着明天去现场看看。 夜幕落下，冬天七点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大家埋伏在景和小区外面等待着。 在七点四十五的时候在门口出现一个武装严实的男人，骆安奇一眼就认出，这个男人就是他回复的那个。 男人一直低着头，眼睛不时的乱飘，似乎在查看周围的环境。 一直到他上了楼，大家才跟了上去，一直到六楼，男人从门垫下拿出钥匙开了门。 他走进屋，还在惊讶为什么里面没人时，李临安突然冲了进去，男人看到这些人想跑，宋克杰直接扑身过去。 “警察！别动！”李临安拿出警官证大声警告。 男人不再挣扎，大家全都走了进来，然后将门关上。 “说说吧，和孙荫什么关系？来这干嘛？”李临安询问。 男人听到孙荫的名字，脸上开始出现了一丝迷茫，他好像不认识孙荫。 看到这种情况，大家都皱起了眉头，李临安接着问： “你不认识孙荫？” 男人听到李临安严肃的语气哆嗦了一下，然后动动嘴喏喏的回答： “我们相互不认识，是红姐介绍的。” 再一次听到红姐的名字，大家更加认为这里面有问题。 经过询问大家才得知，原来红姐属于中间人，全国各地寻找漂亮年轻的女性，利用身体挣钱。 而这些顾客也都是全国各地的，他们有一个神秘的组织，像红姐这种中间人很多，每个人手下都有几百个像孙荫一样的女性。 每次约定的地址也不一样，都是在约定好的时间前半小时通知顾客，将安全进行到最大。 他们寻找的顾客都和孙荫这种女人不是一个地方的，办理入住时身份证也不需要用自己的，这一切中间人都会安排的明明白白。 费用也是在得到顾客好评后由中间人发放，每次都有两千左右，如果顾客实在太满意，费用还会增加。 1111连环杀人案（8） 这也是孙荫家庭条件一般，但是她可以租房，消费的时候也不眨眼的原因。 将男人带回局里，他们没想到的是，经过查孙荫这个案子竟然还能无意牵扯出中间这么一个案件。 像这种跨越全国的案子查起来难度很大，需要多方联合，这种案子不属于李临安他们小队的范围，就转移了出去。 而孙荫朋友圈里关于天气是否晴朗的话，都是在向其他人传递自己身体能不能接客的信息。 “我怎么觉得现在局里这么忙呢？”宋克杰感叹。 “是啊，常队失踪，杀人凶手没找到，现在又出来一桩跨过卖淫案…”詹宝附和道。 四个死者的人际关系虽然都有一些复杂，但经过了一周的时间也全都查明白了。 可惜的是，四人并没有任何交集，唯一算是交集的地方就是住的都不算太远。 “有没有可能是他们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而这个人距离他们的地方也不远？”汤嘉丽提出猜测。 “好像除了这个也没别的了，可是凶手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啊。”宋克杰回答。 “没错，杀一个人两个人不好找，可是这都是四个人了，怎么做到的呢？”骆安奇自言自语。 此时已经马上十一月末，外面的天更冷了，不仅今年夏天的雨水多，冬天的雪也三天两头的下。 没有找到凶手，大家心里都提着，所有人都知道，凶手应该不会轻易收手。 果然，到了十一月三十号，天还没大亮就接到报案，出现了第五个死者！ 不过这个人的情况和前四个都不一样，他和那四个死者的距离非常远，可以说是在a市的两个方向。 对比最明显的，是第五个人的案发现场特别惨烈，他卧在雪地里，鲜血直接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死者名叫郭兵，是附近出了名的混账，打爹骂娘，虽然年纪不大，但早早的就辍了学。 而且他这人脾气还很暴躁，以前偷鸡摸狗的事更是没少干，经常和其他人产生矛盾，打起来也很正常。 郭兵的死因就是失血过多，他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动脉都被割开，活生生的被放血而死。 现场看起来的风格和那四个完全不同，而让大家将这五件案子都联系起来的原因，就是在郭兵后背上，被人用刀刻下了1/9的字样。 而尸检报告出来的也很快，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郭兵的死亡时间竟然比所有人都早！ 邢云龙是第一个发现的，死亡时间是十一号，所以小队把这次连环杀人命名为1111连环杀人案。 可是郭兵却是九号死亡的，之所以没被发现，完全就是因为他的尸体无意中被大雪埋了起来。 而他死的那处地处偏僻，特别是在天寒地冻的时候更不会有几个人出去。 那片雪地就是第一案发现场，过去了二十多天，现场的所有线索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这么长时间一直没人报警，完全就是因为郭兵真的是一个惹人嫌的角色，所有人因为他失踪而高兴都来不及，更不会报警了。 对于郭兵的死，他父母并没有表现出伤心的模样。 “他不是我的儿子，是死是活都和我们没关系。”在医院里，大家见到了郭兵的父母。 他的母亲躺在病床上插着呼吸机，听医生的话说就是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而变成这样的原因就是因为郭兵，那天郭兵回家向父母要钱，父母不给，他就动了手，一个用力过猛让母亲撞在了桌子上。 “郭兵的死因是谋杀，现在凶手还没找到。”李临安声音低沉的说。 郭兵父亲嘴角挑起，但是大家看得出来他的强颜欢笑。 “他被杀也不稀奇，每天得罪那么多人，不死才怪。” 郭兵从一个月之前将母亲害成这样就没再回过家，和他父亲聊了很多，也有了很多可疑的人选。 在出病房门的时候，正好和一个六十岁左右的阿姨碰面，她是郭兵父母的老邻居，两家的感情特别好，几乎每天都来看看。 “郭兵这孩子，就不是个人！他父母为了他卖房子卖地，结果落得个什么下场。”阿姨气愤极了。 她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眼角逐渐有些湿润，接着说： “我们老姐妹一共三人，一个半月前已经走了一个，她又变成这样，万一也跟着走了，就只剩我自己了…” 在他们见过的这些认识郭兵人当中，就没有一个人说他好的，足以可见平时他多么可恶。 “得抓紧了，那后背的数字很可能就是凶手打算杀的人数，邢云龙，张圆，王景明尸体都火化看不到了，只有孙荫还在。”李临安在发现异常时就开始和孙荫母亲沟通，但是一直都没得到回复。 孙荫死后，她母亲的精神就不怎么正常，特别是在得知自己女儿还做了那样的事后更是接受不了。 “阿姨，孙荫很可能是他杀，难道你希望凶手一直逍遥法外吗，难道不想还孙荫一个公道吗？”汤嘉丽再一次联系了孙荫母亲。 “你们来吧，带走她，找到凶手。”这一次有了回复，大家对视一眼，不再耽搁，直奔孙荫家。 他们猜的没错，在孙荫的大腿根部内侧，有一行被刻上的小字：5/9。 这个刻字可以看得出来，凶手的刀法很稳，他拿的刀应该也很锋利。 没有一处多余的划痕，切口整齐光滑，这让大家不得不猜测凶手是个医生类职业。 但是这五人身体都很健康，并没接触过医院医生。 “郭兵母亲是一个月之前出的事，而没多久，郭兵就被杀了，这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在排除完所有和他有恩怨的人仍然没有找到线索，宋克杰提出了这样一个猜测。 “难不成是他爸？”汤嘉丽眼睛睁大，大胆的猜测。 一瞬间，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她，里面不是赞同，而是无奈，汤嘉丽的脑袋是不是长歪了… “凶手不可能是他爸，但是可能他母亲的事情是一个诱因，可以看得出来，凶手第一次行凶还是有一些慌乱的，相比较杀人，他似乎更想让死者受折磨。”李临安揉揉眉心。 “在郭兵等死的时候，他内心的恐惧可想而知，很有可能，这个过程，那个凶手一直在他身边。”詹宝接着说。 “挑断手筋脚筋是让郭兵没有反抗能力，而且郭兵的后脑上也有撞击的痕迹，但不致死，这一点和他母亲昏迷原因很像。”骆安奇说。 1111连环杀人案（9） “一定有我们没发现的共同点…”李临安绞尽脑汁都没想到。 再次回到白板面前，上面五人的照片挂着，旁边都是一些查到的线索。 “邢云龙是这些人当中人际关系最简单的，为了和女友在一起攒钱去除疤痕，但后来为了自尊心拉黑所有人，同时攒下的钱也不翼而飞。” “张圆，没有男朋友，性格任性，经过调查得知，她经常顶撞父母，为了一些小事会和父母吵架，同时利用工作勒索顾客，但一直保持在一个安全的范围。” “王景明，好吃懒做，因为妻子有多囊难怀孕就放弃了工作，落入骗子圈套，打算利用精子赚钱，为了达到目标体重疯狂减肥，最后一星期瘦三十斤，但是没人知道为什么。” “孙荫，为了钱出卖自己身体，单亲，平时为人和善，没有恩怨，和红姐现实里也是不认识，在顾客做完交易后不会联系第二次。” “最后一个，郭兵，小混混一个，平时交恶的人多，得罪的人也多，但所有有恩怨的全部排除，母亲躺在医院昏迷不醒，他丝毫不对自己做的事情产生愧疚心里。” 再次重复了一下五个死者的故事，所有人的大脑都在疯狂转动，想从里面发现一些线索。 “这五人当中虽然郭兵最复杂，但我觉得他反而应该是最好查的，只有在他身上，凶手才表现出疯狂，可见他应该是对郭兵的怨念最深。”骆安奇说。 “凶手下手稳准狠，伤口没有一丝颤抖的痕迹，而且据陈柏检查，无论是手筋还是脚筋，都挑的干净利落，连出血都少，所以我很怀疑他是一个专业的！” “可是他们都没生病，根本接触不到医生啊？”陈冉询问。 “不一定非的生病，也许是邻居，也许是朋友，还有可能，也许只是陌生人，但因为郭兵几人触碰了他的什么禁区，最终他才痛下杀手。”骆安奇回答。 “看来我们还需要去郭兵家一趟，好好查一查周围的人了。”李临安说完就咋呼众人收拾东西出发。 郭兵家里不大，普通的老式两室一厅，但由于郭兵并不常在家住，他的次卧就一直空着，特别是上次的事情发生后，这里就变成了杂物间。 郭兵母亲已经回了家，呼吸机可以拿掉，但人还没醒过来，每天依靠营养液。 就在大家和郭兵父亲聊天的时候，他家门被敲响，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超明，你来了啊！”郭兵父亲和男人显然很熟。 “我来看看阿姨，家里来人了？”被叫做超明的男人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跟随郭兵父亲走进屋内。 “这些是警察同志，来查郭兵的死。”郭兵父亲回答。 男人名叫石超明，就是那天在医院遇到阿姨口中另一个去世老姐妹的儿子。 “石先生也住在这里？”骆安奇好奇的问道。 “超明不住这，我们这现在哪还有年轻人住啊，都伴奏了！”郭兵父亲感叹一声。 “我是来取我母亲的东西，上一次没拿完。”石超明回答。 骆安奇点点头没再说话，石超明也就三十岁的年纪，长的白白净净的，带着一副金丝眼眶，身穿灰色西服。 “我和郭兵算是一起长大的，我母亲和阿姨从年轻开始就关系很好，阿姨也算我干妈。” 他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指甲也干干净净，说话声音更是温温柔柔，按照现在的网络语来说，就是一个暖男。 后来在聊天中得知，郭家的钱都被郭兵败的差不多了，这次郭兵母亲能在医院住那么久，都是石超明拿的药费。 “不知道石先生做什么的？”李临安询问。 石超明穿的很考究，衣服料子也很好，这一套下来肯定价格不低，工作应该也不错。 “我是一个美容院医生。”石超明笑着回答。 李临安也只是出于职业习惯才多问了那么一句，在听到石超明说他是一个医生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露出深思。 “那平时很累吧，需要手术什么的。”李临安闲聊般继续问。 石超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摇摇头说工作不累，他喜欢那些人在他那变得漂亮。 “这孩子就是嘴硬，工作怎么不累，他母亲在的时候就经常抱怨儿子没时间吃饭。”郭兵父亲反驳。 从两人的交流状态可以看出，他们的关系很亲密，郭兵父亲甚至把石超明当成了儿子。 又简单询问了几句，石超明就离开了，然后大家就听到隔壁的门被打开，那户就是石超明的家。 骆安奇闲逛般走到郭兵家窗户前，然后他突然发现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郭兵死亡的地方！ 回过头看了一眼郭兵父亲，他还在和众人聊天，说到高兴的时候还会露出笑容，真的不像一个死了儿子的父亲。 骆安奇心里升起疑惑，按照常理来说，就算这个儿子再不孝顺，再混账，如果死了都不会高兴，更别提是被其他人杀的了。 将疑问压在心底，众人退出了屋子，在马上出大门的时候又看到了那天在医院遇到的阿姨。 她正在和一些老人聊天，看到小队众人离老远就招手。 “又过来查啊，找到凶手没？”阿姨像周围人介绍了他们的身份，然后关心的问。 众人还没等回答，旁边有个阿姨又开了口。 “要我说，郭兵死了也是活该！” “可不是，你们说老郭两人为他付出多少，最主要，他还不是亲生的！一个外面捡的小崽子，早知道这样那年冬天就让他死外面好了！”阿姨的话瞬间引起众人的共鸣，可见平时郭兵多混账。 “不是亲生的？”陈冉等人调查的时候根本没查到这些。 “老郭捡到他的时候郭兵才几个月，然后就养了起来，这一养就是三十多年，郭兵自己都不知道，就算他做的再过分，老郭都没告诉过他。”阿姨回答。 “要不是他把老郭两口子害这么惨，我们也不会说的，毕竟老郭这个人可好了，心肠好，脾气好，就是命不好，唉！” 这次大家没有白跑一趟，他们不仅得到了一条新的线索，还有了一个怀疑对象，石超明。 悄悄的调查了一番，他们觉得石超明的嫌疑小了很多。 这个男人的评价非常好，也是他们美容医院的招牌医生，不仅技术好，为人也谦和绅士。 石超明还将每年挣到的十分之一捐助出去，这么一捐助就是八年。 1111连环杀人案（10） 而且石超明还超级有爱心，他救助的流浪小动物这么多年不下一百只，除此之外，孝顺，绅士等词汇一直跟随着他。 “这样的人真是凶手？”陈冉看着资料上面的信息疑惑道。 “看人不能只看表面，人心是最深不可测的东西。”李临安淡淡的说道。 第二天又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天气，似乎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石医生，你说我这脸要怎么做才更完美？”办公室里，一个衣着光鲜的女人询问石超明。 “我觉得你现在已经很完美了。”石超明笑着回答。 骆安奇陈冉两人坐在办公室外面的椅子上，里面的聊天声隐隐约约传进耳朵。 “二位不会也是来整容的吧？”接待完那个女人，石超明一出来就看到了二人。 “正好趁吃饭时间，我有问题想咨询，就过来了。”陈冉站了起来回答。 石超明办公室和他人一样，干干净净，全屋都是用白色为背景，里面所有的东西全都归纳的整整齐齐，地面上一丝灰尘都没有。 “我妹妹想做个双眼皮，一直纠结哪里比较好。”陈冉说道。 “有照片吗？我可以给些意见。”石超明再一次洗了手回答。 “其实我觉得她不需要做，父母给的就是最好的，每一个顾客我都会这么说，但是几乎没人听。”石超明看过照片回答。 他的脸上有些遗憾，虽然自己身为整形医生，但是他内心里其实真的不赞成整形。 骆安奇一直在一旁观察着石超明，他发现他一个下意识的小动作，就是在交谈的时候石超明的双手会无意识的交搓。 而且他们进来半小时，石超明已经洗了三次手… “医生都有洁癖吗？”一直到看不到美容医院的大门，陈冉才问出了声。 骆安奇的表情显得很严肃，他思考了一会，突然停下脚步，看着陈冉的眼睛回答： “也许是想洗掉手上的鲜血。”说完转身继续向前。 陈冉愣在了原地，她只觉得耳膜外鼓，心脏狂跳，除了心跳再也听不到其他。 和骆安奇相处的时间越长，她就觉得骆安奇的心思和她们不一样，太过聪慧敏捷，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缓了好一会儿，陈冉才恢复了过来，骆安奇已经坐上车等着她，陈冉急忙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经过这次和石超明短暂的接触，两人心里对他的怀疑更大了，特别再联系起他的职业。 “你们看看，这都是超明送来的，这孩子有心啦！”第三次见到郭兵的父亲，他对石超明还是那么赞不绝口。 看着地上一堆的补品水果，众人心里更是不知道如何猜测了，如果石超明真的是凶手，那他又为何对郭兵父母这么好呢？难道是出于愧疚。 也不对，这种情况只出现在郭兵父母身上，其他四个死者并没有。 这次过来他们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了解石超明，所以不可避免的问的就会多一些。 郭兵父亲显然感觉到了，他脸上的高兴已经消失不见，满脸担心的询问： “是不是超明这孩子做了什么？” “没有没有，就是好奇多问几句。”李临安连连摆手回答。 郭兵父亲这才了解的点点头，然后继续说： “那孩子也是命苦，三岁时父亲就去世了，她妈自己把他拉扯这么大，好不容易到了享福的时候结果不在了，他们娘俩的感情特别好，超明母亲去世，给他的打击不小。” 郭兵父亲似乎想起了石超明见到母亲咽气的那天，然后声音忧愁的继续说： “你们没看到，那孩子见到母亲的尸体一个眼泪没掉，只是守在母亲身边自言自语，说以前母子的故事，那声音…听的人心都要碎了！”郭兵父亲声音里有些哽咽。 所有人都静静的听着，房间里很安静，随着老人沙哑的声音，众人眼前似乎浮现出那个独自承担的男人。 “他把自己闷在屋子里半个月，我们都担心他做出什么傻事，轮流去敲门，只有听到他的声音就离开，一直到半个月之后，他出来了，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又恢复了以前那开朗的样子。” “您老伴就是一个月前被打伤的吧？”骆安奇突然出声问道。 郭兵父亲听到声音，思绪从回忆里抽了出来，然后点点头。 和其他人不同，骆安奇除了同情石超明之外，心里更多的是在算计着时间。 在石超明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正好是郭兵将母亲打成昏迷，这是否太过巧合？ 再加上他刚刚失去相依为命的母亲，也许对郭兵下手只是一时冲动，就算凶手就案发现场伪装的再干净，但是从一些细微当中可以看出，凶手是有一些些慌乱的。 比如手腕脚腕上的四道切痕，明显左手上那一个没有其他三个直的，应该就是第一刀。 同时郭兵后背上的刻字也是在他死后刻上的，也许就是在杀了郭兵的那一刻打开了这个凶手的变态杀人计划。 然后他给自己设立了要杀九个人的目标，并且连续得手。 骆安奇再次站在郭兵家的窗前，眺望着当初发现郭兵的那处地方，然后慢慢调整位置。 结果他发现，假如当时有人站在窗前，那无论当初凶手隐藏在哪个地方，都逃不过站着人的眼睛。 而且据他们这几次的走访调查，郭兵死亡的九号当天，他父亲是一直在家的。 郭兵父亲还在和众人说着话，丝毫没注意身后的骆安奇异样眼神。 “不知道的还以为石超明是郭兵父亲儿子呢。”出了郭家，汤嘉丽喃喃道。 也不怪她这样想，他们一共见过郭兵父亲三次，其中两次他都在谈论石超明。 每次谈到石超明，郭父话里的赞美自豪止都止不住。 “那这样的话就更有可能了…”骆安奇走在最后，他低着头自言自语。 石超明的嫌疑直线上升，随着大家对他关注力的升高，很快就发现了可疑之处。 石超明的住处就在后四明死者住处中间，他工作的美容医院也距离住处不远。 他每天下班之后并不会直接回家，而是自己在办公室呆许久，十天之中得有八天是在医院里最后走的。 而且他对自己顾客的信息都非常熟悉，家庭电话工作都可以倒背如流。 而最可疑的地方就是，石超明对顾客家里的老人都特别好，有的甚至都没见过面，他都可以准确说出老人的体貌特征。 1111连环杀人案（11） “他似乎对老人家格外的关注。”李临安看着查到的资料说。 “这也许和他的生长环境有关。”宋克杰分析。 接下来的一天时间，大家查了几家石超明曾经接触过的人，发现他对人家和子女之间的关系格外的上心。 “这很可能就是他杀人的诱因！”李临安看到了破案的希望，他的情绪有一些激动。 “他本来就是一个很孝顺的人，看不得那些对父母不好的，所以他把自己当成制裁者，去对那些受害者下手。”詹宝也觉得看到了曙光。 “可是不对啊！”汤嘉丽反驳道。 “邢云龙的那父母你们也看到了，就是吸血鬼，相反邢云龙把钱都寄回去，这还算不孝吗？”汤嘉丽接着说。 “对，还有王景明，他也没和父母有任何矛盾，孙荫更是，还经常把挣到的钱补贴母亲。”陈冉也和汤嘉丽一个观点。 “如果…他寻找受害者的目标并不是不孝这一点呢？”骆安奇突然出声。 所有人都看向他，等待着他接下来想说的话。 “张圆是最简单的，他是一个整形美容医生，所以张圆隆鼻肯定接触过他，而上一次我们碰面，石超明就告诉过我们，父母给的就是最好的，不建议整。” “他是因为受害者做整容？”宋克杰疑惑。 “我猜测不完全是，他每个月接触到的顾客成千上百，肯定是其余四个受害者还符合了什么条件。”骆安奇说。 “邢云龙是想去掉脸上的疤痕，王景明能在短时间内瘦这么多很可能就是抽脂，但是孙荫我想不明白。”骆安奇的眉毛皱起，眼睛里都是不解。 “听陈柏说，孙荫身上没有任何整形的痕迹，那是怎么接触到的呢？”汤嘉丽疑惑。 “我突然想起来，曾经石超明给我打过电话。”陈冉突然想起来。 “当初去找他不是用我妹妹要做双眼皮为借口吗，当时他给我打电话问我父母是否同意。”这件事实在太小，根本不能引起陈冉的注意。 “你怎么回答的？”李临安紧张的询问。 “当时我就说我父母不怎么同意，然后他让我劝劝我妹妹就挂了电话。”陈冉的手心都开始出汗。 她说完话就拿起手机拨通妹妹的手机号，可以感受到她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按照他们的推测来说，石超明很可能寻找的目标人选就是不顾父母反对执意做某件事的人。 而且，石超明距离杀九个人还有四人没完成，陈冉妹妹很可能就是他的第六个目标！ 电话通了许久都没人接，陈冉都要哭了，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开车回家！”骆安奇第一个冲了出去。 陈冉家距离石超明的住处不远，而且家里只有她自己，陈冉家不是本地的，她妹妹是来这旅游的。 现在天已经黑了，外面的冷空气被吸进肺里，呛的人生疼。 终于在打了第五遍的时候电话接通了，听着里面妹妹的声音，陈冉的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 “姐，怎么了？”陈希好奇的询问。 电话里只能听到陈冉的抽噎声，陈希还以为姐姐受了什么欺负，正要询问的时候一个男声传了进来。 “我们马上到你家，你不要移动位置，把门窗锁好。”骆安奇严肃的说。 陈希从这个男人的口中听到了认真，她虽然疑惑，但是也乖乖的照做，然后不安的等待着。 电话全程都没有挂断，此时已经是十点，陈希的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她知道自己姐姐的性格，如果不是特别严肃的事，陈冉不会这样。 就在陈冉等人再过一个红绿灯就马上到家的时候，电话里突然传来巨大的敲门声，“砰砰砰”在黑夜里传出很远。 “姐…外面有人…”陈希的声音也出现了颤抖，她冲到厨房拿起一把菜刀，然后兢兢战战的躲在角落。 “不要开门，我们马上就到！”骆安奇代替陈冉回答。 “砰砰砰…砰砰砰…”敲门声持续了一分钟左右，然后空气归于平静。 “没声了…”陈希哆嗦着说。 “那也别出去，我们还有两分钟就到！”骆安奇此时恨不得飞过去。 陈希眼睛死死盯着大门，她一动不敢动，没一会儿，她似乎听到开门的声音，然后似乎是重物撞击在一起的声音。 “我们到了，开门！”陈冉终于找回了话语音，她对着手机说。 听到姐姐的声音，陈希深呼吸好几口气，努力抬起已经软了的腿，走向门口。 外面是小队的六人，见到姐姐，二十岁的陈希再也忍不住直接哭了起来。 “姐…我刚才好像听到开门的声音。”陈希将刚才的事情说了出来。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留下陈冉和汤嘉丽在屋子里陪着陈希，剩下四个男人则出去查看一下。 走廊里很黑，灯是声控的，一梯三户的户型，其余两户房门都紧闭着。 一切看起来似乎很正常，那两家安静的很，就在四人想回去的时候，左手边第一户突然被人打开。 “你们是什么人啊？”一个男人将头探了出来，小心翼翼的询问。 李临安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还没等他问些什么，男人突然把房门拉开，走了出来激动的说： “你们来的太及时了！刚才那个男人吓死我了，疯了一样的砸着门。” “你看到他了？”骆安奇惊讶的问。 “脸没看到，但是看背影年纪不大，个子不低，一米七八左右，头发梳的很工整，一身黑色运动装。”男人形容道。 “那他有没有什么特点？”宋克杰眼含希翼的看着男人。 “除了手很纤细没了，他疯子似的砸门，吓的我都要报警了，可是不一会他就停手了，就静静的站在那家门口。” 男人的话让大家心里一个咯噔，当时凶手真的就站在门外，如果陈希此时出去，那么等待她的恐怕就是凶手的行凶。 “然后呢？”骆安奇继续询问。 “然后他等了能有一分钟，旁边突然开门了，我没敢出去，我就看到那男人好像走过去了，但是我具体看不到他是不是向旁边过去了。” 听完他的话，所有人心里都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宋克杰更是直接走向左手边第二家，敲起门来。 “你确定当时旁边那户开门了？”骆安奇又问了一遍。 “肯定开了，他家门有点问题，开门声特大，我听的清清楚楚。”男人确认。 1111连环杀人案（12） “李队，没人开门。”宋克杰走了回来，脸上全是严肃。 “开门！”李临安毫不犹豫的开口命令。 宋克杰点点头，那户的门属于老式的，开锁起来并不难，宋克杰蹲下去三四分钟就开了。 “咯吱”的开门声传出很远，随着大门的拉开，大家看到了屋内的景象。 一个男人躺在地上，他身下都是鲜血，肚子上的刀口还在往外冒血，但幸运得是，男人还有气。 做了紧急处理，救护车也到了，大家进入受伤男人屋内开始调查。 屋里很乱，发现男人的时候他前后左右都有血，但伤口只有肚子上，所以大家推断两人应该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打斗。 凶手似乎动手的时候很急躁，很多现场的证据都没处理好。 “我记得我们车子开进小区的时候正好遇到一辆车开出去，会不会就是凶手的？”陈冉想起来说道。 “凶手应该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之所以袭击无辜者大概是因为无辜者看到了他的脸，正常按照凶手的心思来说，他更大的可能应该是等着我们进来，他再离开。”骆安奇回答。 上楼的时候他们没遇到任何人，看来凶手应该是知道他们会回来，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伤者还在医院没醒过来，医生说对亏他那一身厚厚的脂肪，否则这一刀下去非得没命。 凶手在现场没留下任何指纹，陈冉家门上也没有，应该是带了手套，但是在现场找到半枚脚印。 “你们觉没觉得这次凶手动手似乎太急了一些。”李临安说。 “他应该是知道我们在查他，所以着急了。”宋克杰回答。 “我建议直接去找石超明，算是为了监视，凶手给自己定的目标是九人，恐怕他现在已经狗急跳墙，会不顾一切达成目的。”骆安奇认真的说。 “我现在去！”詹宝说完就和宋克杰上了车，开到石超明家楼下，看着屋子里灯光亮着，一个人影站在窗前。 医院那面传回消息，受害者已经脱离了危险，马上就能醒过来。 在去医院之前，大家特意带上石超明的照片，就是为了得到一个准确的答复。 在受害者点头的那一瞬间，詹宝宋克杰两人迅速出动，直接将石超明扣在了家里。 石超明并没有反抗，他还穿着考究，头发一丝不苟，甚至被抓的时候脸上都一直带着笑容。 “为什么要杀那五个人？”询问室里，李临安骆安奇和他相对而坐。 “五人？什么五人？”石超明反问，脸上还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迷茫。 “还狡辩？伤口比对已经出来了，今天受伤的那个男人和其余五名死者的作案工具是一样的！”李临安拍了一下桌子。 他以为这理由已经很充分了，但没想到石超明仍然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我承认那个男人是我伤的，但是我没杀人。”石超明清楚连环杀人和重伤导致人死亡之间的不同。 此时正好宋克杰推门走了进来，证据袋里装着一把美容刀。 “李队，在石超明家里找到的，上面都被清洗干净了，但是陈柏看过，这就是导致郭兵死亡的那把。”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吗？”李临安向前弓着身子询问。 石超明没有一丝慌乱，他像看不懂几人一样，歪着头也向前探着身子，回答： “就凭这刀吗？这种刀在我们医院几乎人手一把，整个a市拥有的人更多，有什么直接证据表面我是杀人凶手吗？” 屋内所有人一瞬间都感觉体内气血上涌，李临安更是觉得一股气直接冲进了脑子里。 “你知道你杀郭兵的时候，那个地方并不隐秘吗？只有楼上有人就会看的一清二楚。”骆安奇故意说的含糊不清，他想试探一下石超明的反应。 “哦？那有人看见了吗？有人举报我吗？”石超明还是那副无辜的样子，但眼睛里的自信却出卖了他。 他知道在那个地方杀人不安全，但是他还是不害怕。 骆安奇突然想起郭父，看来还需要再去询问一遍了。 第二天一大早，骆安奇就登了门，然后直奔主题。 “叔，九号那天你看到什么了吗？” 郭父知道郭兵是九号死的，正常被人提起这种事情，肯定是伤心遗憾，但郭父明显不同，他似乎有些心虚。 看到郭父四处乱飘的眼神，骆安奇心里的猜测越来越真实，他将所有的表情都收了起来，冷酷的继续说： “知情不报是同犯，也是害了他，现在我们已经掌握了最基本的证据，一旦证据全被连接起来，就真的再也没有量刑的机会了！” 郭父听完身体一个哆嗦，他努努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坚持了原本的话，什么都没看到。 石超明因为重伤他人被批准收押，即使最后开庭宣判也判不了多久。 唯一能让他真正伏法的，就是找到他就是1111连环杀人案的证据。 有了目标，在推理起来就简单了，很快，大家就找到了邢云龙联系过石超明的证据。 而邢云龙消失的那笔钱也正在石超明那里。 “他是我的患者，怕自己攒不住钱所以放到我那里，等着钱够了我再给他修复疤痕，这个有什么问题吗？”石超明仍然死不承认。 “张圆临死前也和你见过面，这你怎么说？”李临安反问。 “她啊！她是在其他医院做的隆鼻，结果不满意，想让我给她调整一下，见面也只是为了确定调整的模样而已。”石超明很放松的靠在椅子上。 “那…”李临安只觉得胸中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来下不去。 “你又想问王景明？他太胖了只能抽脂，犯法吗？”石超明直接打断李临安的话。 他的回答看起来似乎都没问题，但这里面却藏着他杀人的意思，石超明每天的患者没有二十个也得有十五个，为什么这几个人他记得这么清楚？ 在他的办公室小队还找到一份笔记，上面记得密密麻麻的，都是曾经接触过的客户。 每一个客户都拥有独立的一张页数，详细的记着年龄职业，家庭背景，父母关系等等。 在死亡的除了郭兵的这四个人页数上，都被打上一个大大的红叉，里面和父母关系也被重点圈了起来。 而大家也明白了为什么没查到孙荫做整形的信息了，原来她一直想做的根本就不是脸，而是自己的私密处！ 孙荫遇到了一个男孩子，她想干干净净的去和他在一起。 1111连环杀人案（13） 她死之前就已经决定金盆洗手了，但还是没逃过石超明这个变态的手。 石超明将一切证据都处理的很少，四人死亡的时候他根本不在现场，甚至还特意做了不在场证明。 随着审判日子的拉近，证据仍然没被找到，这时候却发生了一件意外，郭母马上不行了。 而郭母最后的心愿则是见石超明一面。 小队的人押着石超明去了医院，郭母临终时醒了过来，虚弱的转动眼球，长时间没出声而导致声音沙哑到听不到。 “干妈…”石超明眼睛里都是泪水，他带着手铐紧紧拉着郭母。 “超…明…”郭母张嘴试了好几遍才勉强发出声音。 “好好…做人…我…不怪你…”郭母的眼睛已经干涩的流不出眼泪。 说完这句话便再没了气息，石超明不相信的唤了几声，然后趴到郭母身上号啕大哭。 气氛有些难受，所有人心里都不舒服，汤嘉丽陈冉更是双眼通红的退了出去。 骆安奇仔细品味着刚才郭母说的那句话，我不怪你…看来知情的不只郭父自己。 在郭母死了的那一瞬间，郭父仿佛老了十几岁，他的背再也直不起来。 就在他要跌倒的那一刻，石超明猛的起身扶住郭父，眼里更是流露出担心，根本不似作假。 看到这一幕，骆安奇突然有了一种想法，也许…可以从郭父这面入手，来让石超明承认罪行。 再次回到审讯室，石超明仿佛受了天大的打击般消沉，以前至少还表现出嚣张的模样，但现在彻底的沉默起来。 在这期间，大家又去和郭父聊了几句，他仍然保持以前的态度，即使知道石超明就是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他也并不打算追究。 相反，郭父甚至还为了石超明作证！ “石超明，郭父昨天还说在郭兵死的时候你和他在一起呢。”宋克杰闲聊般的说。 一直没有反应的石超明在听到这句话时身子猛的一颤，抬起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真的！”宋克杰认真的点点头。 石超明的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他将手藏在桌子下面，但是大家还是看的他在颤抖。 “你应该知道作伪证的罪名吧？”宋克杰趁热打铁。 石超明没有回答，只是他的情绪完全的出卖了他，宋克杰看火候差不多了，也没有往下说，而是站起身走了出去。 石超明独自坐在审讯室里，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是那双不停点着的脚还是出卖了他。 审讯室的门并没关严，石超明本来就心烦意乱，无意中听到门外两名警员聊天。 “唉！你说那大爷那么大年龄图什么呢？” “能为什么，自己那混账儿子呗！那么大一把年纪了还给自己赌鬼儿子作伪证，这下好了，晚年恐怕只能在监狱里过了。” “听说这大爷还是个老师，教书育人一辈子…” 后面的话石超明听不到了，他的脑海里一直都回荡着那人嘴里的：晚年在监狱里过… 没过半小时，石超明就主动承认了自己所犯的罪。 他的神色很平静，看着对面的几人，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不是为了自己减轻惩罚，而是觉得累了…”石超明解释。 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他是为了不连累郭父，所有人的心里都五味杂陈，这样一个连环杀人犯竟然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认罪。 石超明第一次产生杀人的想法就是在郭兵将自己母亲推到的时候。 那时候他母亲刚刚去世半个月，他还没从悲痛里走出来。 他家和郭家是邻居，在那面吵起来的时候他在家听的一清二楚。 当他走出家门的时候正好遇到郭兵拿着钱往外跑，而打开的门缝里可以看到郭父抱着满头鲜血的郭母坐在地上。 石超明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父母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特别是母亲，他理解不了为什么会有人对自己母亲下手。 石超明作为整形医生，身上经常带着小刀，他看着郭兵下楼的背影，头脑空白的跟了上去。 然后找准时机，在偏僻的地方直接下了杀手！ 当时他的心里都是气愤，杀人后直接慌乱跑了，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之后石超明害怕了两天。 两天的时间都没人找到他，石超明慢慢放下心来。 第一次杀人后仿佛给他打开了一扇大门，石超明突然觉得自己就是惩罚这些不孝者的神明！ 他开始给自己定目标，决定先杀九人，打定主意之后，他返回杀害郭兵的现场，一是为了掩藏尸体，二是为了在他身上刻字。 邢云龙是他第二个选定的受害者，当初邢云龙找到他要祛疤，还和他诉苦。 祛疤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所以邢云龙就悄悄的将一部分钱放在他这，打算攒够了手术费再做手术。 但是这在石超明的眼里变成了自私，他怎么可以为了自己就不往家里打生活费了呢？特别是在了解到他是为了和自己女朋友在一起，这种愤怒更加控制不住。 邢云龙的钱已经攒的差不多了，但是石超明以手术前要忌口，空腹对术后恢复更有利等为借口让他不吃饭。 就这样饿了三天之后，邢云龙在去医院的路上没有了力气。 邢云龙可以不死的，即使他没有了力气也不至于被冻死在路上。 但石超明故意让他在原地等待救援，北方的冬天格外的冷，特别是那几天，白天都零下二十多度！ 一直到死，邢云龙都没等到救援，石超明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杀掉一个“不孝子”。 而他杀张圆是因为张圆母亲是他的客户，聊天中得知张圆脾气大，任性，时常顶撞父母。 看着张母愁眉苦脸的样子，石超明决定替她解决掉这个烦恼。 更巧合的是，张圆隆鼻手术失败，找到他们医院做修复。 张圆的主治医师不是石超明，但是他混进去做了副手。 在修复完后，他悄悄的将张圆的止疼药消炎药换掉，更心狠的换成了相互排斥的药物，并且严禁她使用止疼药！ 鼻子的疼，药物的反应，张圆在得不到有效缓解之后，生生因为疼痛导致抽搐，心脏大脑出问题死亡。 杀王景明的理由更简单，最开始接触的时候石超明还有一些欣赏他，因为他是为了让自己更加健康才来抽脂。 但后来在相处的过程中他才得知，王景明更大的目的竟然是为了让自己符合那个女人的要求！ 1111连环杀人案（完） 身体是父母给的，王景明怎么可以这样！ 石超明怒了，直接在抽脂的过程中动了手脚，连续几天的抽脂，每一次他都注入一点其他的，神不知鬼不觉… 孙荫是他最痛恨的一个，这个女孩子为了钱就出卖自己的身体，简直人神共愤！ 她母亲为了让她上大学，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但反过来看看孙荫，好包漂亮衣服… 如果这些都是她努力工作读书得来的，那石超明佩服她，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让石超明恨不得用一百种方法折磨她。 交待到最后的时候，石超明还特意说了一句，郭父什么都不知道，他一直都将自己当做儿子，这么说是怕自己出事。 一直到最后，石超明也不认为自己是错的，在看到那些死者家属悲伤的模样后，他甚至还满脸不解的询问： “我替你们解决掉麻烦，解决掉不孝子，不应该感激我吗？” “他是把自己当成了神…”李临安看着被带上车的石超明背影淡淡的说。 “神…不会这么自私的。”陈冉眼睛里也都是沉思。 “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养成这种性格？”宋克杰好奇的询问。 石超明的家庭看起来非常的和谐，即使他父亲去世，母亲独自带他长大，外人也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超明妈活着的时候对他的要求非常严格，所以从小到大，石超明都非常优秀。” 这是在走访过程中听到左邻右舍对他评价最多的一句话。 大家可以从这些只言片语中得到的信息非常少，最后也仅可以推测出一个大概来。 其实石超明家庭条件不错，就算他父亲死了，单位也赔偿一大笔钱，按照当时的物价等来看，这笔钱足够支撑他到成年。 而且石超明母亲还有一份正式工作，由于正式工的福利待遇，石超明读书的花费更少。 可就是这样的情况，石超明母亲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却是：咱家穷，没钱，你必须节省，必须努力… 而且她还不断灌输给石超明一个想法，就是因为他父亲的死亡，没有人看得起他们母子，她为了石超明，受了很多苦，而这些苦没有石超明的话她原本可以避免的。 久而久之，石超明开始变得自卑，变得自我讨厌，甚至某些时候，他还想过自杀。 在他的观念里，她母亲的不幸都是他造成的，只有他死了，他母亲才可以幸福。 但他同时又是他母亲的全部，所以他不能死，在这种犹豫矛盾中，石超明长大了，但是观念却一直没有改变。 为了弥补自己对母亲造成的伤害，石超明加倍的努力，将母亲奉为神明。 在他的思想里，孝顺是第一位的，他接受不了任何武逆自己母亲的行为，慢慢的，演变成他眼睛里也看不得其他人有任何“不孝”的行为。 将事情弄清楚之后，大家都沉默了，他们相信，石超明母亲肯定也不希望他变成这样。 她的初衷肯定是好的，但却用错了方法，在一次次的告诫恐吓当中，石超明的观念被扭曲。 “石母的做法不是最可怕的…”骆安奇小声说。 小队里其他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骆安奇停了半分钟左右，才继续说： “可怕的是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种教育没什么问题，一切只是为了孩子。” 气氛更加沉默了，在这个时代，用石超明母亲这种方法进行教育父母大有人在，并且整个社会都习以为常。 案子结束了，可大家的心情却并没有变好… 骆安奇看着玻璃外面的天，思绪放空，直到谭修杰走进来他才回过神来。 “今天你迟到了啊！”骆安奇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模样，看着好友笑着说。 “刚才有个患者。”谭修杰熟练的点菜。 石超明的事情早就被播了出去，所以骆安奇也没有瞒着的必要，两人自然而然聊到了这上面。 “你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父母？”骆安奇似乎还是不相信。 谭修杰听到问话诧异的抬起头看了一眼他，发现骆安奇很认真的模样，他将手里的菜单放下，同样认真的回答： “他母亲的初衷肯定是好的，相比较他母亲来说，我更相信是石超明自己心里出了问题…” 看骆安奇似乎没有明白过来，谭修杰继续说： “能做出连环杀人这种犯罪，还这么有逻辑有计划的人，大多数是自己主观的想去实施犯罪，他母亲肯定对他造成一点影响，但应该不是全部。” 骆安奇皱着眉，仔细分析着谭修杰的这句话。 “以前三十年石超明都没犯过罪，甚至鸡都没杀过，突然暴起杀人，里面肯定是有一定的诱因，至少百分之九十多的人但是这样，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现在你们已经结案，证据全有了，他也许就是例外吧。” 骆安奇一顿饭吃的是心不在焉，他总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 现在已经马上十二月份，是北方最冷的月份，路上的行人一个个神色匆匆，不愿意在外面丝毫停留。 常健的失踪仍然没有任何线索，时间都过去了快半个月，大家嘴上虽然没说出来，但是心底都知道，他的生还几率微乎其微。 更诡异的是，局里派出大量警力寻找，常健真的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信。 天气冷，下水道里的热气呼呼呼的往上返着，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白汽，还伴随着一股难为的味道。 “如果能把下水道堵上多好！这味道简直令人作呕！” 红绿灯路口，大家挺在一旁等着，他们的身后，就是正冒着白汽的下水道通风口。 骆安奇安静的站在说话人旁边，不自觉的伸手捂着鼻子，不是他矫情，而是这个味道真的实在太过刺鼻。 “城市的环境该治理一下了…”骆安奇边走边说。 走回办公室的时候，汤嘉丽也正在抱怨下水道的问题，毕竟这种恶臭不是一处。 “现在网上反应这件事的人越来越多，还有很多直接打了市长热线。”汤嘉丽看着帖子。 “应该很快就有人去清理了。”宋克杰猜测。 和地面上的阳光普照不同，此时这座城市的下水道里阴暗无比，污水垃圾入目可及。 地下的温度比地上高出很多，越深的地方积水越多，老鼠等满地乱窜。 “呜…呜…” 在肉眼看不见的下水道深处，一个物体在艰难的移动着，随着他的动作，悲鸣痛苦的呜咽传来… 下水道活尸案（1） 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午夜十二点的时候街道已经没了开门的店铺。 微乎其微的行人脚步匆匆，缩手缩脚的快速向家中赶去。 下水道的通风口仍然冒着白气，在白汽当中隐隐约约，伴随着悉悉簌簌的声响。 没有一个人去注意这种声音，即使中间有人听到，也只当成老鼠等动物正在爬行。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蹲下身来，那么他就会惊悚的发现，下水道通风口，铁栅栏下面，一道道恐惧，渴望被救助的目光。 由于反应味道过大的群众人数日渐增多，所以在12月初a市组织了一场下水道清理活动。 刚刚清理过的下水道味道确实小了很多，但也就过去了半个月左右，慢慢的又开始接到电话。 “下水道就是一座城市的血管，足以反应出这座城市的文明程度…”宋克杰看着网上的留言。 没有办法，在中旬的时候大家又进行了第二次清理，也就是在这次清理过程当中，有了惊人的发现。 骆安奇等人到现场之后也被这场面惊呆了，就算是接触过n多重案的李临安也皱起了眉头。 尸体已经被抬了出来，看着这些残肢断臂，暂时还不能确定是属于几个人的。 陈柏带着方维明一直在检查尸体，也只能判断出这些残骸当中，最少是属于三个人的。 警员还在不停的往上送着残肢，李临安带着小队穿好后进入了下水道。 里面的气味比上面更加刺鼻，而且越往深处去味道越浓… “这一段其实是废弃了的下水道口，所以上次清理的时候没有发现，这次也是有群众反应这的味道格外的大才进来的。”宋克杰将前因说了出来。 “现场已经被严重破坏，老陈估计，运出去的死者死亡时间最少都是一个月以上。” 脚下的污水已经没过了脚踝，走在里面时不时可以碰到漂浮着的垃圾，绊脚的很。 骆安奇此时的心里很震惊，他如果看的没错的话，那些尸体当中有孩子的残骸！ 汤嘉丽陈冉两人没下来，毕竟是女孩子，就留在了上面配合陈柏进行记录。 骆安奇正思考间，詹宝前进的脚似乎无意中踢到了什么，那物体被踢到他的面前，绊了骆安奇一个趔趄。 也幸亏李临安及时扶了他一把，骆安奇才没摔在污水当中。 下水道里漆黑一片，他们手里拿着手电也仅能看清面前的路，骆安奇疑惑的将手电像下照去，然后猛的睁大双眼！ “不好意思啊，刚刚…”詹宝的话才说一半，就看到了水里飘着的东西，顿时剩下的一半话直接卡在了嗓子里。 这是一个成年女性的头颅，双眼丢失，只剩下两只黑漆漆的洞，长发飘在污水里，就像一条条黑色的虫子。 她的脸色灰白，皮肤皲裂开口，由于浸泡的原因伤口外翻，烂乎乎一片。 脑袋是从脖子切断的，但从切口来看那工具并不锋利，参差不齐的骨头足以证明。 呆愣了十几秒之后众人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将头颅收好，交给跟过来的警员后继续深入。 在这段废弃下水道最里面，意外的发现一米左右宽的空白地面！ 地面上还有水渍没干透，大家推测这是由于这几天天气好水位下降的原因，而一旦上方继续倾入污水，这片空地肯定会被覆盖。 手电可以照到的地面，地上有明显划痕，墙壁上还有石头划过留下的正字。 “这里有人生活过？”詹宝看着正字疑惑道。 “不像是生活…”骆安奇在周围仔仔细细寻找着。 抬起头就可以看到上方有一个排风口，阳光撒进来，稀稀疏疏的。 投过铁栅栏看过去，可以看到上面行走的行人，每路过一人铁栅栏都会发出“咯噔”的碰撞声。 下水道距离地面大约五六米高，周围墙壁没有任何支撑点。 “发现的那些尸体距离这都不远，也许这就是凶手的抛尸地点。”宋克杰回答。 再通过仔细观察，大家发现了更恐怖的事情，地面上稍微松软一点的地上，都有着暗黑色的液体凝固。 包括墙壁，除了石头的一道道划痕，还有其他类型的，看起来就像是…就像是人的指甲挠在上面的一样！ 经过一天的时间，尸体打捞的已经差不多了，这片区域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大家从下水道返回地面。 陈柏方维明二人加班加点的进行尸检，骆安奇小队开始查看最近失踪人口。 两人一直忙了一宿，第二天天亮之后也才整理出一半。 “这是其中几个的报告，剩下的还得一点时间。”陈柏双眼通红，手里拿着厚厚的一叠报告。 说完也不等大家回答，直接将报告扔在了桌子上，继续回去奋斗。 让大家惊讶的是，他们运送出来的残骸里竟然包括六个人的信息！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具体死因还不知道，但已经推断出最早死亡的是一个老人，男性，死亡时间在两个月以前。 六人的年龄大致推断了出来，其中最大的是这个男性老人，大约在七十岁左右。 接下来是一名六十五岁左右的女性死者，死亡时间大约一个半月，四十岁的男女性各一人，死亡时间一个月，五岁左右的男孩一个，死亡时间半个月，二十五岁的女性，死亡时间距离最近，一周左右。 而发现的残骸也不全，六个人仅仅发现八只胳膊九条腿，还有两个人的头颅没有找到。 那个骆安奇等人发现的女性死者是时间距离最近的，所以她尸体上面遗留的信息也最多。 陈柏最先检查的就是她的尸体，翻看报告时大家都被凶手的残忍程度吓到了。 她的尸体比较全，而通过尸检来看，这个女人是在活着时候被切割的，甚至眼睛舌头都是在活着的时候被弄瞎弄掉的。 在她胳膊的伤口处，陈柏还发现了包扎上药的痕迹，又从新肉长出来的痕迹可以看出，凶手从第一次对女人下手到女人死亡，中间的时间不短，大约一周左右。 而这个时间也说明凶手是在杀死上一名死者时立马对下一个动手，他的目标很明确。 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很大，谁都想不到在平静的a市里竟然隐藏了这么一个杀人狂魔，一时间，人人自危。 女人的3d照片已经做了出来，在当天晚上就发布了出去，希望家属可以尽快赶来辨认。 下水道活尸案（2） 在第二天傍晚，六名死者全部尸检完毕，同时也确定了，这六人全部死在一个人手里。 “作案手法完全一致，都是在死者活着的时候不停的进行切割，击打，虐待等。”陈柏将报告放下。 “变态狂？”汤嘉丽疑惑的问道。 “不是变态能做出这么凶残的案子吗？”詹宝回答。 “让我困惑的是，这个凶手的前后伤人似乎有自己的路数，六人都是先从最轻的开始，死因都是头颅被割下。”陈柏又说出了一个疑点。 “固定杀人手法？”李临安手指点着桌面，眉头紧锁陷入了思考当中。 “强迫症？”骆安奇现实中见过强迫症的人，他们每一件事都做的规规矩矩，肯定有自己的一套流程。 在傍晚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走进了警局，他自称是那个二十五岁女人的哥哥。 “我是来认尸的。”郑宏的表情很平静，平静的让人以为他仿佛在说天气好不好。 直到确认了死者就是郑静，郑宏脸上也没露出多余的表情，只是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妹妹。 宋克杰詹宝两人相互对视一眼，趁着没人注意，宋克杰退出了房间。 十分钟后，宋克杰再次走了回来，看着大家默默的点了点头，郑宏的身份是真的，他确实是郑静的亲哥。 郑宏的眼睛像一潭死水，就算面对妹妹的尸体也毫无波动，这个异样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郑先生，麻烦您和我们说一下郑静的事情吧。”陈冉走上前，挡住了郑宏的视线。 以前是大家站在郑宏身后，看不太清他的反应，当陈冉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才猛然发现，郑宏的目光似乎不是在郑静身上。 “郑静啊…”郑宏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说： “她虽然是我妹妹，但其实我俩不熟。” 郑宏的话让大家一愣，有些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我爸带着我，我妈带着郑静，那时候她还没出生。” 接下来在郑宏的话里大家知道了他们的家庭故事… 郑母带着郑静整整走了二十五年，当兄妹两人再次见面时，是郑母马上去世的时候。 郑静的身体有毛病，先天性心脏病，没念过多少书，工作也做不了。 郑母得的是癌症，自知时间不多，害怕自己死了之后女儿无人照顾，便带着她回来找郑父。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他们俩离婚五年后郑父就出了意外死了，郑宏也只是靠着邻居接济才长这么大的。 当时郑母了解这个情况之后，仍然执意将女儿留给二十五年未见面的儿子，然后在某一天晚上悄悄离开。 “她刚刚回来一个多月，我们还没真正熟悉起来…”郑宏说着话，可眼神却一直没离开妹妹的尸体。 “自从她回来就没怎么出过屋子，所以不会有仇人。”郑宏继续说。 “那她已经失踪一周了，你都没报警？”陈冉话里有着怀疑。 郑宏听到陈冉的话一愣，然后仿佛想起了什么，表情难看的回答： “她我自己走的。” 那天他下班回家，正好遇到郑静在吃外卖，他就下意识的说了她两句，没想到郑静一个激动直接收拾行李跑了出去。 “我只是不想让她吃那些垃圾食品，本来她身体就不好…”郑宏越说声音越小，里面隐隐带着一丝愧疚。 怎么说都是亲生兄妹，就算二十五年不见，血浓于水终究还是在意的。 “她后来给我打过电话，说她遇到了一个真爱，我想接她回来，可在某一天，那个…女人也打电话说不再需要我照顾郑静了。” 反应了好一会，大家才明白郑宏口中的那个女人是谁。 “郑母也知道？”那看来郑静真的是自己离开的，那她那个所谓的真爱嫌疑就大了。 郑母还不知道自己女儿出了事，此时她躺在病床上，接电话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 打电话的汤嘉丽没有说出真相，只是以自己是郑静朋友为借口询问了她的下落。 “静静啊，她和潮光在一起呢。”郑母慢慢的回答。 “那她住在哪请问您知道吗？”汤嘉丽的声音很温柔。 “就在城北那个…那个美好家园。” “那她没来看您吗？”汤嘉丽试探道。 “唉！小静最近不舒服，她的身体我们都知道…”接下来的话被郑母强烈的咳嗦声打断，电话也因此挂断。 有了目标，众人直接动身赶往美好家园，现在正值晚高峰，下班路上的车辆很多。 足足一个半小时大家才赶到，此时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 美好家园是个老小区，里面没有任何的门卫监控等。 看着家家户户亮起的灯光，大家有些不知所措，根本不知道去哪寻找。 其实在来之前他们就在系统里面查过，可是根本就没有符合郑母和郑宏口中的那个男人。 正不知所措中，远处有个上了年纪的阿姨走了过来，看样子也是刚刚买完菜回家。 “大姨，请问您小区里有这个人吗？”陈冉走了过去，将郑静的照片递了过去。 大姨的眼睛明显不好使了，接过照片在灯光之下辨认了好久，然后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这不是8栋那个小静吗！” 几人一瞬间看到了希望，陈冉继续追问： “您认识？” “见过几次，这孩子人不错，见到我们总是笑着打招呼，不过这几天没看到了，听说是身体原因，住院去了。” “那…她男朋友呢？” “葛建啊！应该也去了吧。”大姨说完就向远处走去。 留在原地的众人更是摸不着头脑了，郑静男朋友明明叫林潮光，那这大姨口中的葛健又是谁？ 又问了好几个人，大家才确定了郑静居住的地方，等上了楼已经快八点了。 屋子里没有光亮，大家在门口敲了几分钟，屋子里面没有任何的回应，大家相视一眼决定破门而入。 屋子里漆黑一片，窗户上的窗帘遮挡的严严实实，伸手不见五指，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声音没有。 “有人吗？”宋克杰试探的问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 灯光“啪”的亮起，所有人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等适应过后才看清屋子里的场景。 屋子被收拾的很干净，没有丝毫住人的痕迹，里面清清冷冷的。 就在大家想进一步检查时，走廊里突然响起脚步声，而据他们观察，整个六楼一共三户，其余两户都没人住。 下水道活尸案（3） 詹宝当时距离房门最近，他迅速反应了过来，直接按灭了灯，屋子里重新恢复黑暗。 几人站在门的两侧，后背紧贴墙壁，走廊上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房门前。 钥匙插进钥匙孔的声音清晰可见，所有人的心都紧张的砰砰直跳…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一条小缝，就在外面那人马上进来的时候，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嘭”的一下子将门关上。 慌乱逃跑的脚步声传进耳朵，大家对视一眼，拉开门直接追了出去。 听到身后追赶的动静，前面那人跑的更快了，但最终还是由于体力不支被宋克杰一把扑倒。 手电照在男人脸上，大家一眼就认出这就是郑母口中的林潮光。 “你跑什么？”李临安亮出身份，将他带进屋子询问。 “我…你们不追我能跑吗？”林潮光，不，应该叫他葛健！他的眼睛四处乱飘，回答的明显心虚。 “认识吧？”李临安将郑静的照片扔在他面前，然后紧紧盯着他的反应。 葛健努努嘴没有反驳，看了看周围的几人，知道自己肯定跑不掉，才点了点头。 “什么关系？”李临安继续问。 “前男女朋友…”葛健低着头回答。 无论是郑宏还是郑母，就包括楼下的大姨大爷都作证葛健和郑静的感情特别好，短短一周的时间两人就分手了？最重要的还是现在郑静已经死了。 “既然你不想说实话，那就跟我们去局里走一趟吧。”李临安作势就要起身。 葛健一下子抬起头，发现他不是在开玩笑，这才急忙说： “我说的是真的！我俩一周之前分手的，理由是…我出轨了…” 看着大家还是不相信的目光，葛健索性就全都说了出来。 郑静长的漂亮，葛健几乎是见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但真正在一起之后他才明白，郑静根本什么都干不了。 别说家务了，就连他想亲热一下郑静都做不到让他尽兴，在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忍受，但后来葛健就有些烦了。 这时候他正好遇到另一个女人，即使那个女人没有郑静漂亮，他也选择了她。 “郑静死了！”骆安奇平静的看着葛健。 葛健一愣，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意外。 “我知道，我看到你们发的消息了，我跑也是因为害怕，但她真的不是我杀的啊！” 当时郑静发现他出轨了之后非常生气，心脏病还犯了，葛健当天连夜将她送到医院，这也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郑静身体不舒服的原因。 但是送到医院之后葛健就离开了，他这一周一直都和自己新交往的女朋友在一起。 他不回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害怕郑静回来找她，对于郑静，他不知道如何打发，索性就躲了起来。 葛健人证物证都有，也没有作案时间，嫌疑很快被排除，而且他还说，郑静在a市几乎没什么朋友。 就在他们和葛健聊天的时候，五岁男孩的身份信息也出来了。 孩子叫高兴宇，五岁八个月，是在幼儿园回家的路上失踪的，家人已经找了半个多月，一直以为是被人贩子偷走了，没想到是被人杀害了。 高兴宇读书的幼儿园就在自己家楼下，所以每天都是自己上下学，但在半个月前的那天放学后他没有回家，父亲去幼儿园询问才得知高兴宇早就离开了。 高家这才慌了神，直接报警，结果查来查去也没发现任何线索。 幼儿园的监控上面看的清清楚楚，高兴宇是自己离开的，而且当时走的方向也确实是家的那栋楼。 “当初你们没找过同一栋楼的其他住户吗？”陈冉询问。 “问过，警察按家挨户搜的，可根本就没有。”高兴宇的父亲回答。 即使已经过去了半个月，高兴宇父母也仍然没从伤心里走出来，至少以前还抱有希望。 如果是被偷了，那以后还有见面的可能，可现在孩子死了，两人一瞬间觉得天都塌了，恨不得一死了之。 当初高兴宇的失踪就成了一个迷，在没有任何人将他带走的情况下，高兴宇失踪了… 而这个五岁男孩的性格也格外的乖巧，平时根本不会乱跑，每天放学都是直接回家的。 当初警察怀疑高兴宇是在回家的楼中被人绑架进屋里，所以在接到报警的时候第一时间封锁整个大楼，挨家排查。 衣柜冰箱，甚至洗衣机里都没放过，可高兴宇就像人间蒸发般，失踪的彻底。 发现高兴宇尸体的下水道距离他家十几里地，就算开车也要半个小时左右，单凭他一个五岁的孩子不可能自己走过去。 六人中没找到头颅的是那对四十岁左右男女，经过dna比对，身份信息也出来了。 两人都有过犯罪记录，曾经一起进行过偷窃，还不止一次。 洪信和江兰青是夫妻关系，曾在过去的一年当中被抓了七八次，单每一次否因为偷窃数目太小而释放。 两人都是健康正常人，就是懒惰不爱工作，但又管不住自己好吃的嘴，便慢慢把心思动在歪门邪道上。 两人每次并不多偷，一次一百二百的，既不能判刑也不能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慢慢的，局里大多数人也都认识了两人，上一次被抓还是一个月之前，没想到刚刚放出来三四天时间两人就共同遇害了。 两人没有孩子，生活关系简单，平时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饭店。 他们也不傻，从来都不偷本地人的钱包，所有被偷的都是外地过来旅游办事的，这也有效的防止被偷人故意打击报复。 从他们的尸体来看，洪信从受伤到死亡中间间隔的时间最长，江兰青死亡三四天，尸体出现腐败后他才咽的气。 而奇怪的是，江兰青身上有大大小小的脚印，都是在死后踩上去的，经过和洪信脚一对比，他们确认，这些脚印都属于她的丈夫：洪信！ 最开始大家怀疑洪信也许是个心里变态，即使妻子已经死了还殴打，但很快这个怀疑就被排除。 在搜查两人住处时，大家发现洪信是一个很爱妻子的人，外人也可以证明洪信一切都以她妻子为主。 而且江兰青的脾气火爆，经常打骂洪信，即使在公众场合，也毫不留手。 这点和大家的怀疑严重不符… 下水道墙壁上条状抓挠已经化验了出来，上面遗留的血迹正是洪信的！而洪信已经烂掉的十个手指也完美的证明了。 下水道活尸案（4） “所以…洪信是在死之前被扔进下水道的？”陈冉不可置信的说。 “那会不会那些死者其实都是在活着的时候被凶手扔进去的？”骆安奇疑惑。 “很有可能，凶手将受害者伤害成不能移动的模样，然后再将他们扔进下水道等死，也许洪信存活的时间久一点，他想引起上方路过人的注意…”李临安猜测道。 众人不禁后背一阵发寒，他们一想到每次走在路上的时候，脚下就有受害者那渴求被发现的目光，和他们一次次的绝望… “凶手到底是什么意思？”骆安奇心底隐隐有了一种猜想，但他不敢去证实。 而葛健在关了四十八小时之后终于将所有的事情交代了，他逃跑确实是因为害怕，不过不是害怕郑静来寻找他。 葛健在决定离开郑静的时候还骗走了她所有的钱，可以说他从接近郑静开始就没怀好心思。 郑静由于身体不好，所以身上经常带着治病的药钱，而郑母更是全心全意爱着这个女儿，在得知自己生病后就将所以资产变现，存到郑静名下。 郑宏虽然对母亲失望，但看着自己的妹妹，他还是做不到不管，所以平时更是随意让郑静取钱。 葛健自始至终就没想过和郑静在一起，所以才以林潮光的名字去接近，在将钱都骗到手之后果断的离开。 其余的事情葛健说的倒是真的，他在将郑静送到医院之后就换了手机号，如果不是那房子里还有一些钱他要去取，恐怕大家也找不到他。 现在六人已经有四人找到了身份，可是在经过最初的调查之后，大家却没在四人当中找到任何的联系。 但是有了上个月的连环杀人案在先，他们不会轻易以表象为线索，所以调查的也更细致了。 大家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同样，时间也耽误的格外的多。 老天不付有心人，在经过大量走访过后他们得知了一个重要的线索：高兴宇失踪之前和郑静有过接触！ 在距离高兴宇幼儿园几条街之外的监控里，发现了高兴宇扶着郑静的身影。 监控隔的有些远，虽然看不清两人的表情，但是从动作中仍然可以看到，高兴宇用他的小胳膊支撑着郑静的身躯。 监控只拍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然后两人就走进了监控盲区，再也没出现过。 郑静离开家是半个月前，和高兴宇接触的时候也是半个月前，最巧合的是，高兴宇的死亡时间同样是半个月之前！ 确切的说，这个五岁男孩的死亡时间就是在遇到郑静的第二天。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骆安奇自言自语。 两人根本不认识，生活也没有任何交集，怎么就这么巧合遇到了呢，而且还是距离郑静家那么远的地方？ 郑静…会不会就是凶手的帮凶？ 疑问盘旋在大家心头，就在所有人几乎认定郑静有问题的时候他们又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情。 曾经有人看到高兴宇也和洪信两夫妻有过接触！ 监控已经被覆盖，看不到当时的情况，但是从证人口中可以得知，高兴宇曾经帮助过洪信二人。 听说是洪信二人的钱包掉在了地上，被放了学的高兴宇捡到，里面正好有洪信的身份证，高兴宇才还了回去。 虽然两方只是接触了那么几秒钟，但这种异常还是引起了骆安奇等人的注意，这究竟是巧合还是一场有预谋的相遇？ “假如这一切都是凶手设计好的，那他是如何做到的？”李临安紧皱眉头。 高兴宇父亲再次来到警局，是为了配合他们的问话。 “那天是我接小宇放学，路上正好遇到那对夫妻，两人脚步匆匆正要出小区，不经意就把钱包掉了。” 高辉仔细回忆着，他对那天记的特别清楚，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那钱包很厚，掉下来发出的声音很大，但那两人根本没听到，甚至在我叫两人的时候，他们显得更着急离开了。”高辉说道。 大家一听就猜测，也许是两人刚刚做了什么事，害怕被人发现才着急忙慌的想离开那个小区。 “钱包里很多钱，还有几张卡和那个男人的身份证，还是小宇跑了几步才追上他们，把钱包还了回去。”每次提到高兴宇，高辉的脸上都会露出落寂。 “你，以前没见过那对夫妻？”骆安奇反问。 听到他的问话，高辉很果断的摇摇头，然后回答： “没有！我除了是小宇父亲外，我还是小区的负责人，不敢说每个人都认识，但肯定都是面熟的，我从没见过那夫妻。” 众人心里都犯起了嘀咕，这么说来，两方的相遇真的是巧合？ 一直到高辉离开，骆安奇还从自己的思绪没有走出来，他总觉得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 “我总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骆安奇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如果…可以找到洪信二人也遇到过上一个死者…”陈冉小声说。 “那就说明这不是巧合！”汤嘉丽瞬间回答。 找到其余两个死者的身份必须要快一点了。 但难就难在剩下的两个死者就是丢失头颅的那两人，没有最基本的面部信息，dna没有符合的，案子似乎直接卡在了这。 在屋子里呆着也找不到线索，骆安奇趁着下班的时间回到了那处下水道。 在七拐八拐之后他进入了下水道最深处，此时积水已经上涨，大约处于脚面的深度。 骆安奇重新勘察了现场，和以前的结果一样，没有任何痕迹。 似乎洪信被扔下来的时候还活着只是一个意外。 骆安奇抬头看重上方的铁栅栏，然后突然蹲下身，观察一会儿后直接躺了下来。 他不顾身下的污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上面，然后不停的移动着方向。 手边有几颗石子，骆安奇抓起一个大力扔出去，砸到周围墙壁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他已经用了最大的力气，可仍然打不到地面，接下来的半小时，骆安奇反复试验，他不断模拟受伤临死前的洪信，最终确定下来大致的位置。 起了身思考良久，骆安奇快步走了出去，然后过了半小时，回来的时候肩上扛着一个折叠楼梯。 小心翼翼的爬上去，骆安奇果然看到墙上的石子印记，但和他预估的不同，这些印记竟然全部处在他砸出来的下方。 下水道活尸案（5） “我已经是按照重伤来模拟了，难不成洪信伤的特别重，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骆安奇在下水道里自言自语，寂静的空间里，声音传出去很远。 但是他很快就排除了这个猜想，因为在洪信妻子的身上有属于他的脚印，明显是他想踩着老婆向上，如果真的是伤的那么严重，那么洪信不可能有力气站起来！ 骆安奇眉头紧锁，脑海里瞬间产生一种想法，这个扔石子的也许是个女人！ 骆安奇决定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他重新躺回地上，紧闭双眼，幻想着自己就是那个受害者。 在经过一系列惨无人道的折磨之后，他被扔进下水道等死，也许是凶手不知道他还活着，也许，凶手是故意这样做的。 他的四肢被打断，只有皮在连接着才没有掉下来，或者…已经有了被砍下来的。 四周静悄悄的，不时传来水滴声，骆安奇只觉得一阵阵冷气侵入体内。 他浑身上下都在疼痛，上方就是可以出去的路，但是他没有一点力气，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身边出现几个石子，他拼尽全力用受伤较轻的那只手拿起来，然后一下下的向上扔去。 他幻想着石子的声音可以吸引上面行人的注意，但是他错了，没有一个人会去关注下水道里有什么。 慢慢的，他的力气彻底消失，情绪也彻底绝望，但是却固执的留恋最后一口气不想咽下。 骆安奇睁开眼睛，他心里的疑惑更大，看打出来的印记可以判断这是个女人。 六个死者只有两个女人，除了已知的江青兰，就只剩下那个六十五岁的女性。 但是那个女性尸体抬出来的时候是没有头的，一直到现在都没找到。 他的眼睛唰的看向下水道出口，那里漆黑一片，肉眼根本看不到什么。 脑海里猛然出现一副画面，受害者已经绝望的时候，耳朵竟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受害者似乎又恢复了希望，努力拍打污水想引起来人的注意，终于，那人听到声音一点点走向她。 当来人彻底进入视野之内，受害者才知道，原来自己想象的太美好了，来人正是那个伤害自己的恶魔！ 那个恶魔笑着，猩红的舌头露在外面，也许他嘴里还说着一些嚣张的话。 骆安奇身子可以体会到受害者当时的恐惧，看着恶魔一步步靠近，自己却无能为力，连移动都移动不了。 凶手嘲笑着受害者的不自量力，甚至还捡起她扔过的石子向上抛去！ 伴随着受害者的绝望，凶手生生割掉她的头颅，然后将身躯扔下，带走脑袋… 骆安奇的后背已经被水浸透，冷风呼呼的挂着，但他似乎像感受不到一样。 她蹲在地上，身子弯曲，眼睛更是不放过一处的观察着地面。 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地上，骆安奇发现了指甲的碎片，以及地面被扣开的痕迹。 地面是水泥的，可想而知当初受害者经历了怎样恐怖的事，才能将它扣出痕迹。 指甲插在水泥缝里，小心翼翼拿了出来，骆安奇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就在他想离开的时候，眼角无意中看到角落里的一个袖扣，扣子挺普通，西装上随处可见。 捡起来后，骆安奇直接认定这就是凶手的！ 袖扣应该是被拽下来的，后面的损坏可以证明，就是不知道凶手知不知道自己的扣子遗失了… 同时，骆安奇心里也在怀疑，那个女性的身份一点线索都没有吗，她真的一点信息都没留下？ 手电的光亮在地面是一点点移动，骆安奇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扣子周围，还散落着几根细线。 细线都是白色的，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任何不同之处，小心翼翼收起来，骆安奇这才走了出去。 也许是在里面过于认真，直到出来骆安奇才感觉到冷，后背凉飕飕的。 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带着找到的东西重新回到警局，大多数人已经下班，局里也空荡荡的。 他走到存放受害者尸体的地方，找到那名女性死者，再一次观察起来。 死者的手指甲确实是断裂了，包括指尖都被磨平，这一点和在水泥地上留下的痕迹相对应。 而且在死者的中指上，骆安奇也发现被线割开的伤口，但让他奇怪的是，他发现的那根白线根本不是西装上的。 白线就是最普通，最劣质的那种，而且最重要的是，似乎没有一套西装会有到这种白线。 “这…好像是用来缝什么东西的…”骆安奇站在尸体旁边。 宋克杰一进来就看到骆安奇围着尸体，紧皱眉头，嘴里还嘟嘟囔囔的。 “你干嘛呢？”宋克杰站在门口没敢进去。 声音打断了骆安奇的思绪，他回过头也没有隐瞒，直接将在下水道找到的东西递了过去，倒是宋克杰看着那枚扣子愣了神。 “这怎么这么熟悉？”宋克杰挠挠头思考。 “哦！我想起来了，李队有套西装，和这个扣子就是一样的！”宋克杰突然睁大眼睛说。 李临安接到电话很快就回到警局，他拿着那扣子仔细辨认，最终也确定了，他确实是有和这一模一样的。 “虽然这扣子看着普通，但是他有一个和其他家不同之处，就是这扣子是被做了标记的。”李临安将扣子翻过来，指着那上面一点点划痕说。 “这是被故意做出来的？”骆安奇询问。 他早就看到了这划痕，但他只以为这是在凶手和受害者拉扯的时候不小心造成的。 “这种西装都是属于定制的，师傅为了保护自己的手艺，通常会在不显眼的位置做一些标记，这样就算造假也做不到了。” 李临安的那套西装已经做了好多年，还是当初结婚的时候定制的，那家西装属于平价级别，所以做的人很多。 “不过现在那家裁缝铺已经做大了，听说还开了好几家连锁门店。”李临安继续说。 大家都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店铺越大，客人越多，凶手找起来也越费劲。 “但至少是有了方向…”骆安奇倒是没灰心，他相信只要凶手露出一点痕迹，就一定会把他找到！ “不过，有利就有弊，虽然店铺做大了，但是里面的衣服不可能都是一个价位的，这种扣子的材质很普通，甚至和几年前的一样，那这衣服应该也贵不到哪去。”李临安笑着说。 这样一来，他们的范围就更小了！ 下水道活尸案（6） 那间裁缝铺名字很普通，却很好记，就叫人靠衣装，现在在a市也是人尽皆知的大店。 几人并没有隐藏身份，坦坦荡荡的走了进去，在出示了自己的证件之后，店里经理接待了他们。 “我们每一天接待的客人都有几十个，成交的平均下来也有二十个左右，现在要单凭一颗扣子…”经理的语气有些迟疑。 “我明白，这颗扣子看样式应该是几年之前的款，不知道店里有没有名单。”李临安接着回答。 “名单有倒是有，不过这款式都是四年之前的了，做衣服的这师傅都退休回家了，能不能找到还真的不一定。”经理不确定的说。 用了快半个小时，经理才找到一份泛黄的名单，被装在档案袋里，上面都是灰尘。 在经过经理同意后，大家将这份名单带了回来，然后一个个的翻看起来。 其实他们也没有明确的目标，毕竟现在对凶手所知甚少，但是有一点希望大家都不想放弃。 四年之前这个制衣店还没大火，但是顾客的人数也是非常多的，查找起来并不容易。 在查找的时候，他们猛然在名单中找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郑宏。 郑宏也曾经在这家店做过衣服！ “看来，我们需要再查一下这个郑宏了…”李临安默默的想。 经过调查，他们发现郑宏的工作一般，挣得钱也不多，但是让人意外的是，他却常年捐助养老院。 他还是a市养老院的义工，只要是闲暇的时候肯定会去那陪那些老人，也会自己掏钱去给老人买东西。 “郑宏啊！这孩子好啊！他不仅关心我们的身体，还经常花时间来陪伴我们…”这是养老院那些老人对他的评价。 整座养老院几十位老人，无一例外，都认识郑宏，而且对他的评价都是极好的。 而且在六位受害者遇害的同时，他都有不在场证明，养老院的护工老人都可以为他作证。 骆安奇也去了养老院，在无意中看到院里老人住的床铺，他猛然愣住了。 呆呆的走了过去，他将手小心翼翼的放在那些被褥上，然后掀了起来。 “您有什么事吗？”外面一个护工发现了他的动作，疑惑的询问。 “你们这…都是用这种线缝上的吗？”骆安奇拿着被子，声音有些颤抖。 护工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如实回答了他： “是啊，老人的被褥需要经常换洗，而且为了不让被子乱窜，我们都是用线缝上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骆安奇没再回答，只是跑了出去，找到李临安将这个发现告诉了他。 李临安听到后也是一愣，他不会认为骆安奇是在夸大其词，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刑警，无论真相有多么的不可思议，他都会相信。 在那个无头女性的验尸报告里，曾表明女尸肩甲处有一块拳头大的胎记，现在正好可以和院里护工进行对比。 听到他们要找的人，养老院很配合，很快就查到了一个特征相似的女人。 女人名叫卢萍，今年六十六岁，于一个半月之前办理了出院，是她儿子亲自来接的。 为了证实身份，他们又将电话打到卢萍儿子的手机上，不过他说的话却让所有人皱起眉头。 按照她儿子的话，卢萍确实在一个半月之前被他接了回来，但是一个月之前卢萍和他们吵架，再次住进了养老院。 疑点就出现在这，卢萍自从出院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但是她儿子又明确表示，自己母亲一个月之前用养老院座机给他打的电话。 “一个月没联系卢萍，你就没怀疑吗？”汤嘉丽询问。 “这种情况以前也有，我母亲那人性格很执拗，在离开家之前就明确告诉我们不要联系她，每一次都是等她气消了主动联系我们。”卢萍儿子回答。 做了dna比对后，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死者确实是卢萍。 查到这，郑宏的嫌疑更大了，他不仅有凶手的扣子，还是养老院的义工，想要接触到院里电话很容易。 有了首要怀疑人选，大家再一次着重调查起洪信江青兰二人和郑宏的关系。 可是调查结果却让人出乎意料，三人根本就不认识，甚至连面都没见过。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人进入了大家的视线。 韩伟年龄四十五岁，体重一百七十斤，身高一米八，常年在工地上班，力气很大。 他平时生活很拮据，但奇怪的确是他给自己做了一套西服。 款式虽然是四年之前的，但衣服确是两个月之前新做的，他进入店里目标很明确，点名要那款的。 当时店员拒绝了他的要求，并表明师傅已经退休回家，但是韩伟不依不饶。 最后双方谈好，韩伟用三倍的价钱定下这款，在第三天将衣服取了回去。 虽然这点很可疑，但是最让大家怀疑他的是，他除了认识卢萍之外，和洪信还有恩怨。 卢萍是年轻时和丈夫离婚的，在把儿子扶养成人之后嫁给了后来的老伴儿。 韩伟正是她后老伴儿带的儿子。 在卢萍结婚几年后老伴儿去世，她儿子想把她接过去养老，卢萍不同意就提出住进养老院。 在这几年当中，卢萍和韩伟双方的关系一般，虽然没爆发过矛盾，但韩伟一直都是对卢萍比较敌对的态度。 韩伟父亲是个退休老师，退休工资不低，他自己又是个好吃懒做的主。 在卢萍嫁给他父亲之后，他父亲就慢慢断了给他的花销，在韩伟心里，这都是卢萍在背后捣的鬼。 所以在自己父亲死之后，韩伟直接将卢萍撵了出来，并且把自己父亲所有的遗产都转移到了自己名下。 卢萍嫁给他父亲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想过任何财产的问题，她只是想有一个依靠而已，所以当时并没有反抗和争夺，很平静的住进了养老院。 但是在法律上，卢萍却有着继承权，这一点韩伟也知道，他甚至还因为这个不止一次找过专业人士咨询。 “韩伟倒是有动机，也许为了遗产杀人。”詹宝猜测。 “而且他和洪信二人也有恩怨，韩伟嫌疑比郑宏更大！”宋克杰附和。 韩伟认识洪信好多年了，但是一直没什么大的交集，一直到几个月之前。 洪信知道韩伟家庭条件不错，所以慢慢的，就将主意打在了他的身上… 下水道活尸案（7） 韩伟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但每天出入最多的不是网吧就是歌厅，整日里游手好闲。 洪信正是看上了他的这一点，在跟踪几日确定韩伟就是一个没什么本事的网瘾男人后，他便设了个局。 韩伟在经常玩的网络游戏里就是一个小透明，在被人欺负过无数次后，洪信犹如天神下凡一般拯救了他。 其实这一切都是洪信安排好的，但韩伟在那一瞬间对他感激涕零，在逐渐深入的了解后，他猛然发现二人竟然都在a市！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就很套路了，二人私下见了面，左拐右拐竟然还发现他们沾亲带故。 而洪信在游戏里的号是租的，属于排行榜是数一数二的角色，而且在线下还将自己打造成一个成功人士。 这一切都是针对韩伟设的局，但是韩伟却不知道，还傻乎乎的认为洪信真的是个事业有成的男人。 在他的再三恳求之下，洪信终于为难的同意带他投资，第一次的时候他拿了韩伟的一万，没过三天就拿回了两万。 然后韩““?””伟又将这两万to再次交给洪信，这一次用了一周，洪信给他拿回了四万。 尝到了甜头，韩伟对洪信深信不疑，同时也是被利益冲昏了头脑，他觉得自己要是拿出十万二十万岂不是挣得更多？ 所以韩伟将目光盯在了父亲的存款上面，他爸积蓄了一辈子，攒下的将近二十万都被他偷了出来。 他自己还有一套小公寓，抵押了出去换了三十万，然后一次性将这五十万交给了洪信。 钱到手之后，洪信立马转移了出去，在韩伟还做着发财大梦的时候，让江青兰带着钱跑路。 最后告诉韩伟投资失败，五十万血本无归… 也是这个时候，韩伟才有感觉是被骗了，两人因为这事大打一架，甚至当时韩伟还报了警。 但是洪信事情做的天衣无缝，他在投资上面也有记录，没有任何证据表示他是骗子，最后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当时心如死灰的韩伟还在众人面前表示过，一定不会放过洪信，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如果这只是让大家将目光转向韩伟的两件事的话，那么接下来葛健的话就让所有人更加怀疑他。 葛健说，韩伟曾经追求过郑静，就在他和郑静在一起的时候，在知道郑静有男朋友的情况之下。 “当时郑静拒绝了你对吗？”骆安奇询问。 “是啊，她说自己有男朋友了。”韩伟刚开始听到问话的时候表情有些不好，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那你心里没有什么想法？或者你没做些什么？”骆安奇接着问。 “我能做什么，不答应就不答应呗。”韩伟表现的很洒脱，但是眼睛里细微的怨恨却没逃过骆安奇的目光。 葛健交代的很清楚，在郑静拒绝了韩伟的追求之后，韩伟并没有放弃，相反追求的更加猛烈了。 他跟踪，偷窥，甚至还拦截过郑静回家，表示郑静不同意他就一直这么疯狂下去。 知道葛健是郑静男朋友，韩伟竟然主动找了过去，提出的要求更加过分，他竟然要求葛健把郑静“借”他几天！ 原本葛健就不是真心爱郑静，他本人也是胆小怕事，只是礼貌的拒绝便没有其他言语。 “所以…你是得不到就要毁灭，在郑静三番两次拒绝你之后你痛下杀手，杀害了郑静对吗？”宋克杰问道。 “杀人？我可不敢，那可是要偿命的！虽然我没什么大出息，但说实话，还真没活够呢！”韩伟这句话说的倒像是真的。 作为第一嫌疑人，韩伟被限制了行动，经过问话他说了那几个受害者遇害时他自己的活动轨迹，这需要时间去验证。 就在等待结果的期间，郑宏来到局里，他身上竟然穿着那套四年之前的西装。 不过不同的是，他的所有扣子都完好无损。 韩伟大爷般的坐在椅子上，被进来的郑宏一拳打翻在地，瞬间，他的鼻血流了出来。 “你谁啊？我要告你！”韩伟疼得声音都在颤抖，他仰着头捂着鼻子大声吼道。 “我是谁？我是郑静的哥哥！” 听到郑宏回答的韩伟一愣，然后反驳： “你是他哥能怎样？有特权吗！” 郑宏没再回答他的话，只是抓起他的衣领一把拽到眼前，双眼注视着他认真的说： “这一拳算是你骚扰郑静的利息，一旦证实你就是杀人凶手…” 郑宏接下来的话并没有全说出来，但是韩伟还是从他那阴霾的目光中读懂了什么。 当调查结果出来的时候，包括韩伟在内都惊讶了，他说的所谓的证人竟然全都是假的！ “这不可能！我没说谎…”韩伟颤抖着手拿起调查笔记，不可置信的看着上面一个个人的话。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我们查过，你说在洪信和郑静遇害那时间段和这几个人在一起，可是他们却说没有。”詹宝严肃的问。 “他们说谎…他们说谎…”韩伟彻底慌了，他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紧紧抓着詹宝的衣服。 证据仿佛约好了一般，在韩伟的住处，他们还搜到了他的西服。 西服板板正正的挂在衣柜正中间，上面还套着防尘网，熨烫的一丝皱褶都没有，可以看得出来西装主人有多么爱护它。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套衣服袖子上真的是少了一颗扣子！经过仔细对比之后，确认扣子正是这上面的。 在韩伟的家里，大家还在厕所排风里面找到了卢萍的金戒指金耳环，当初这些可都是随着卢萍一起失踪的东西。 再次回到审讯室，韩伟是以嫌疑犯的身份，案件似乎已经透明，他就是这起变态杀人案的凶手。 韩伟的神智一直都不怎么清晰，他对大家的问话像听不到一样，只是不停的在重复着不是他，不是他。 “西装…不是我的…钱…做西装有钱…”韩伟似乎是疯了，说的东西也乱七八糟。 汤嘉丽为难的看着李临安，韩伟这个样子应该也问不出什么，这要怎么办？ 没有办法，李临安又将韩伟拉进医院，但是在经过一系列检查之后，医生却说他没有生病。 当谭修杰再一次踏进警局的时候，面对的却是不同的犯人，他在和李临安简单沟通一番，确定韩伟的前后因果后，走进了韩伟呆着的地方。 “你喜欢那套西装吗？”谭修杰的声音很有魔力，似乎具有安抚人心的效果。 下水道活尸案（8） 原本目光无神的韩伟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猛地抬起脑袋，就看到面前谭修杰温柔的笑脸。 “西装？不喜欢…”谭修杰的聊天似乎很有效果，至少，韩伟的话可以说清楚了。 “不喜欢你还特意去做，你是不是在骗我啊？”谭修杰就像一个多年老友般笑着问。 “嘘！”韩伟将手指竖在嘴唇上，然后眼睛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在偷听之后才向谭修杰勾勾手指说： “穿那衣服给钱的！” 尽管他的声音很小，但这个屋子里到处都是监控器，大家还是第一时间听到了他的回答。 “什么意思？”谭修杰代替大家问了出来。 可韩伟说完那句话后就闭上了嘴巴，甚至还轻哼起歌谣，就像刚才那种正常的交谈不是他一样。 接下来谭修杰也没有说话，整个屋子里面寂静的可怕，韩伟唱着歌，谭修杰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就这样持续了十分钟所以，韩伟忽然站起了身，然后唰的转了过去，将后脑勺对着谭修杰。 看到这一幕，谭修杰突然露出了笑容，他终于等来了破绽。 什么也没说的拿起衣服离开屋子，看着外面一群人疑惑的目光，谭修杰确定的开口： “他没生病。” “我知道他没生病。”李临安有些发懵，这句话医生已经告诉过他了。 倒是骆安奇一下子就明白了谭修杰的意思，皱着眉头反问： “装的？” 谭修杰耸耸肩，微笑着默认了他的话，然后拿起东西离开。 大家相互对视一眼，然后齐刷刷的冲进了屋子。 韩伟还是那副疯疯癫癫的模样，任凭怎样打量都不动声色，要不是谭修杰的专业，恐怕真的要被他蒙混过关了。 骆安奇脑海里回忆起他提起过的穿西装有钱，再联系起平时韩伟的行事作风，他心里有了一个办法。 “听说诚信投资老板抓到了。 猛的听到骆安奇的话，小队其他人都愣了一下，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但转念就都想通了，当初洪信骗韩伟的钱所走的中介正是诚信投资。 “是啊，钱还追回来不少呢，好像很多人都取回来了已经。”陈冉附和。 大家像聊天一样，你一句我一句说着，韩伟终于有些坐不住了，悄悄侧过一点头看向众人。 他的幅度不大，但对将目光时时刻刻放在他身上的众人来说也足够了。 骆安奇之所以想出这样的办法，是因为他确定韩伟是一个将钱看的特别重的人，被骗的五十万就是他心里的一道坎，就算装傻都迈不过去。 “就是可惜了，那些无儿无女死亡的，钱是拿不回去了…”骆安奇又加了一把劲。 “别说那些人拿不到，眼前这个不也拿不到吗。”宋克杰故意大声说。 韩伟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痕，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是，嘴里的歌谣已经唱错了词。 看着火猴似乎差不多了，骆安奇放出一个大招，他继续说： “他的钱应该没事。” 韩伟心头一乐，但还没来得及放下心，骆安奇又接着说： “虽然他这种情况得不到了，但是他继母不还有儿子呢吗，钱会返回到那个人账户里，也算是回了自家人兜里。” 韩伟的眉头一瞬间皱了起来，他相比较卢萍，更讨厌的就是她那个儿子！ 在韩伟心里，卢萍和她爸敢不给他钱都是那个儿子在背后说的，一想到自己的钱要落到那个人名下，韩伟再也装不下去了。 “不行！”韩伟转过身严肃的说。 在他转过来看到大家表情的那一瞬间就知道自己上当了，但是想反悔已经来不及了。 “为什么装傻？想利用这点逃避法律的制裁？”李临安问道。 韩伟似乎很纠结，他思考了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坦白一切。 “如果不这么做，我会死的…” 看着大家明显不信的表情，韩伟着急的解释： “是真的！我收到那人给我的信息了，他也会像杀掉那些人一样杀掉我的！” “你说你收到信息，是什么时候？”李临安继续询问。 “昨天！”韩伟这次回答的倒是痛快直接说了出来。 李临安听到回答是一点高兴都没有，相反怒气冲冲的拍在了桌子上。 “你是故意在耍我们吗？从前天晚上开始你就一直在局里了，手机等所有交通工具全部上交，你告诉我，凶手是如何给你发的信息？”李临安恢复了冷静，严肃的问。 “我知道我说出来你们不信，但是在两个月之前，我就接到过他的信息。” 接下来韩伟将了一段连自己都不相信的故事… 两个月之前他还没被骗，虽然父亲也不给钱，但好在衣食无忧，平时还有多余的钱去玩。 但他最近看上一个姑娘，而那个姑娘又不是普通可以追到的，没有钱根本不搭理他。 在没地搞钱的时候，韩伟突然收到一个信封，没错，是封信！ 在这个网络时代，谁还会用信封，当时韩伟也是抱有好奇的心打开了，里面只交代了一件事。 信里明确交代，只要他去那间人靠衣装店铺做一件西装，就给他一笔钱，而且让他心动的是，当时做衣服需要的钱就放在信封里面。 对于韩伟来说，就算做完衣服这人答应的钱没给他，他也没有损失不是吗，所以当时想也没想的就去了。 果然，在收到衣服的第二天信里答应的那笔钱就出现在家门口，同时，里面还有一个任务。 信里明确规定在几月几号几点钟，他必须穿着这套西装前往指定地方，停留半小时就可以自由行动，完成后仍然会得到一笔钱。 “他就这样要求你去了六个地方？”李临安问道。 看到韩伟点头确认，骆安奇问出了他的疑惑： “你说他都是用信封联系的你，那信封呢？” “我每一次进行下一个任务的时候，都会将信封放在他指定的地方，我觉得应该是被他拿回去了吧。”韩伟失落的说。 “那昨天他是怎么联系的你？”李临安一点都不相信韩伟的话，要知道，这里可是警局！ “昨天我在你们桌子上看到一张报纸，上面有张版块就是他给我的信息。” 宋克杰听完后直接出去将那份报纸拿回来交给了韩伟，毕竟他们在这上面可没看到任何异常的信息。 “就是这个！”韩伟指着那版块说。 版块不大，文字周围用一圈花边围住，里面的文字标题叫做：孙膑的存活之路… 下水道活尸案（9） “孙膑？”骆安奇疑惑道。 “我父亲是个历史老师，所以这些学科就历史我学的最好，自然知道孙膑是如何活下来的。”韩伟回答。 “装疯卖傻躲过一劫…”李临安自言自语。 “你怎么知道这是凶手给你的信息？” “那圈花纹…就是他给我信封特有的…”韩伟不知道自己到底惹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变态。 所有人陷入了沉思，凶手怎么能确定韩伟一定会看到报纸，换句话说，他怎么知道警局里有订报纸的习惯？ 或者…这一切都是韩伟自导自演，为的就是找出一个莫须有的人来转移视线。 不过小队里所有人都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思，觉得还是要查一下韩伟所说的事情。 既然那人能了解到局里订报纸，而且时机还把握的那么好，就只有两种情况：一是这个凶手就是局里的人，或者是局里某个人亲密的朋友，二就是他曾经来过这里！ a市很大，每天来报案的人很多，他们局还是市总局，所以人来人往的更多。 再加上每个小队的办公室都不是秘密地方，每个区域只是单独用玻璃隔开而已，站在外面看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 中午过后，骆安奇一进屋就看到白板面前的汤嘉丽，她眉头紧锁，陷入自己的思绪里，甚至都没发现屋里进来人。 “你不吃饭，罕见啊！”骆安奇猛的出声打趣道。 汤嘉丽被吓了一跳，她转过身翻了个白眼，神奇的没有反驳。 “我总是觉得郑宏可疑。”白板上是一条条线索总结。 “说一下。”骆安奇收起打趣的笑容，严肃的说。 “凶手穿的西服，郑宏也有，而且我们发现的这些死者，都和他直接或者间接的有关系。”汤嘉丽将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 “郑宏的那件衣服我们不是见过了吗，上面没有丢失扣子。”骆安奇接着说。 “是啊…”汤嘉丽小声说道。 其实骆安奇没告诉她，自己也有这种感觉，而且一直都没放弃搜集过线索。 郑宏的工作很稳定，朝九晚五，生活也非常规律，至少骆安奇观察他快一周没发现任何异常。 “小伙子，我看你在这好几天了，有事啊？”突然出现的男声让骆安奇回了神。 “我…我…”骆安奇愣了一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看他的手指指向前面那栋楼，说话的大爷仿佛悟出了什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是看上前面那栋楼里的姑娘了吧？”大爷自动为骆安奇找了个理由。 “对…对！”骆安奇眼睛都亮了起来，边挠着头边回答。 他的模样落在老大爷眼里更证实了刚才自己说的话，骆安奇的形象也变成了一个喜欢人家姑娘不敢表白的大男孩。 “那姑娘大爷还是劝你放弃吧！漂亮是漂亮，但是身体不好，以后要花的钱没数！”大爷拍拍骆安奇肩膀。 “不过她那个哥可真是好样的！这么长时间竟然一直没放弃妹妹，前前后后一年多，钱花的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了。”大爷将自己当成骆安奇长辈，语重心长的说。 听到这，骆安奇才发觉出不对，这个大爷口里所说的姑娘，怎么这么像郑静？ “我可以和郑宏一起照顾他妹妹！”骆安奇试探性的回答。 “唉！你这孩子！不过你如果真喜欢那姑娘可得好好对她，前阶段有个负心汉骗了她，被他哥好一顿收拾，差点被打死！” 骆安奇都不知道大爷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说出郑宏的名字只是试探而已，毕竟他不确定大爷所说的是不是他。 但是最后两人的聊天中骆安奇已经确定，那个身体不好的女孩就是郑静。 不过大爷所说的和他们了解到的事情出入很大，据郑宏所说，郑静刚刚回来一个多月，而且两人的关系一般。 最重要的是，在其他人眼里，郑宏似乎很关心郑静。 大爷应该不会说谎，郑宏打过葛健的事情应该不是秘密，只不过严重程度不会这么夸张。 再次传唤郑宏，他还是身穿那套西装，上次并没有看仔细，这次一看才发现，这套衣服都洗的已经泛白，但是看得出来郑宏很喜欢这衣服，袖子附近已经磨的起了毛。 “郑先生很喜爱这套衣服啊。”骆安奇笑着说。 自从案子出现后一共见过郑宏三次，有两次他都是穿这套。 “习惯了，舒服。”郑宏神色没有丝毫波动。 “郑静回来多久了？” 骆安奇话题转移的太快，郑宏有点跟不上，迷茫了好一会儿才苦笑着回答： “其实我骗了你们，她回来一年多了…” “为什么不说实话？” 郑宏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闪过落寂，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回答： “她是和那个女人吵架跑出来的，原因是那个女人想让她嫁给一个八十岁的老男人！只为了钱！” “那女人已经收了人家的钱，郑静不敢让她知道她在我这，就一直瞒着，也求我帮她一起瞒着。” “那郑母为什么没找她？甚至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她还告诉我郑静生活的很好？”骆安奇继续追问。 “那是因为我替她把钱都还上了！然后郑静告诉她，遇到一个富二代，以后能得到的比那个老男人给的多！”郑宏说话的时候双拳都在紧握，情绪有些激动。 “你曾经打过葛健？”骆安奇换了一个问题。 “对！那个人渣欺骗郑静，还把钱都骗走了，郑静差一点因为没钱治病死在医院。” “你曾经说过，你俩的关系一般，那为什么还会为了郑静这么激动呢？”骆安奇看着他额头上的青筋询问。 郑宏也意识到自己过于情绪化了，眨眼间就恢复了第一次见面的淡定模样，回答： “毕竟相处了一年多，她还是我亲妹妹，虽然我恨那个女人，但当时她还没出生，她是无辜的…再说了，养一只猫一只狗时间长了都有感情，更何况是人呢！” 郑宏回答的一切都让人不能反驳，但是骆安奇知道，他说的肯定不是全部，郑宏一定有问题！ 韩伟这几天一直都在局里，他隔着铁栅栏看到外面的郑宏，大喊： “你是凶手！就是你诬陷我！” 所有人都被他的喊声吸引了目光，郑宏更是皱起了眉头。 “你有证据吗？”宋克杰问道。 “他的衣服和我一样，他还来过两次警局，肯定知道局里订报纸，凶手肯定是他！”韩伟激动的说。 下水道活尸案（10） 他说的这情况大家早就想到了，原本以为韩伟是有什么可以指认的证据… 看到大家不信任的目光，韩伟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我见过他！” 郑宏原本已经低下的头猛的抬了起来，眼睛里设出的寒光甚至让骆安奇心惊。 李临安也注意到了郑宏气质的变化，他走向韩伟，然后贴近他认真的询问： “详细说说。” 韩伟对凶手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特别是现在凶手将锅全扣在他的身上，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但是韩伟想活下去，所以不管郑宏是不是凶手，他必须得将大家的目光转移过去。 “记得我说过有人给我写信让我去的那些地方不？”韩伟的表情也很严肃。 “我在其中一个地上见过他，虽然我没看到他的正脸，但是这套衣服我记得很清楚，当时还想，和我穿的一样。” “可是这根本说明不了什么啊。”骆安奇出声道。 “但第二天我在家附近见到了他，我说那天看到他怎么那么熟悉呢！” “我们似乎住的不远吧？而且你家那有这附近最大的菜市场，我出现在那也正常吧？”郑宏突然出声反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小队里所有人一瞬间都看向他，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可是在看到你之后信封就出现了啊！不是你放的是谁？”韩伟着急的大声说。 “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巧合吧…”郑宏似乎真的是问心无愧，他的表情更是坦荡。 “郑先生，今天谢谢你的配合。”李临安没再搭理韩伟。 将郑宏送了出去，身后的韩伟还在喊着他是凶手，可是却没人去询问。 马上元旦了，天气愈发的冷了，特别是十二点后的大街，根本没有行人出现。 在这寂静的夜里，一个穿戴整齐，将眼睛都武装上的人突然出现，他先是四周观察一下，确定没有什么人之后才压低帽沿走了出去。 他走的很慢，如果不是穿着实在太过奇怪，恐怕有人遇到也只会以为他是在闲逛的。 那人虽然走的很慢，但是仔细观察就可以看出来，他的眼睛总是在四处张望，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低下头。 就这样那人最后来到距离他家几条街之外的一个小区，而这个小区正是高兴宇家所处的那个！ 在确认确实没人看到他之后，男人才进入其中一栋，在他的身影消失之后，角落的阴影里走出来两个人。 两人正是骆安奇和宋克杰。 “李队，目标已经进楼，接下来如何？”宋克杰握着耳返，询问李临安的意见。 耳麦里李临安应该是给了什么指令，只见二人对视一眼，迅速跟随男人的脚步进了楼。 郑宏已经进了屋，刚将帽子摘下，还没等坐下就听到楼道里的脚步声。 一瞬间心里响起警报，他在的是五楼，在窗边徘徊一会后又打消了从五楼跳下的念头。 “开门！”宋克杰边敲门边喊到，敲门声在夜里被传出去老远。 在敲了几遍之后，宋克杰开了锁，在门打开的那一刻，一把菜刀迎面坎了下来。 堪堪避过一击，郑宏直接推倒宋克杰，骆安奇两人撞在一起，他则趁着这个机会直接跑出门外。 骆安奇两人还没来得及追出去，就见郑宏倒退着返了回来，他前面，是李临安带着詹宝。 屋子里面没开灯，窗帘只留下一条小缝，屋里没要暖气，阴冷阴冷的。 骆安奇在墙上找到灯的开关，刺眼的白光亮起，众人下意识眯起眼睛。 等适应过来的时候大家都惊讶的睁大双眼，屋子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家具，客厅中间只摆着一个牌位：邵国勤。 牌位上带着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看年龄得有七十岁，笑得很慈祥。 这让大家瞬间想起那个没找到身份的第一个死者，但是郑宏如果是凶手，什么情况会供奉一个受害者？ 而最震惊的是，大家在主卧里，找到了丢失的两个头颅！ 一男一女，男人是笑着的，而女人是惊恐的，他们被包裹在真空袋里，被永久保存了下来。 知道自己再也狡辩不了，郑宏索性就束手就擒，他没有任何反抗的跟随大家回了局里。 漆黑的夜，警局却一片灯火通明，郑宏毫无隐瞒，没等他们询问就全都交待了。 “人都是我杀的，邵国勤，卢萍，洪信，江青兰，高兴宇…郑静。” 他说到最后郑静的名字时，有稍稍的停顿。 在接下来的交谈中，大家知道了这个案子的全部过程，同样，大家也开始觉得，郑宏也许心里是有问题的。 一年多以前郑静回到他家时，郑宏从最开始的排斥到接受只用了三天的时间，然后便以哥哥的身份照顾起她。 两人就像从来没分开过一样，他有时自己都在想，血缘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 他花钱给郑静治病买药，替她还那个老男人的钱，这些郑宏做的无怨无悔。 但是郑静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天生的疾病根本治不好，死亡只是时间的问题。 郑宏接受不了，便开始各地寻医，他问了无数个医生，在得到一样的答复后他开始另辟蹊径。 通过网络，他知道一种特殊的“治病”方法，就是在几个人身上取一些东西，再将这些东西熬成汤喂病人吃下去，那么疾病就会痊愈。 而邵国勤是这些受害者里面最特殊的，因为这个老人是自愿的！ 老人无儿无女，那栋房子是他的家，郑宏曾经正好救了他的命，并在以后一直照顾着他。 邵国勤已经七十五岁，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在得知郑宏正在为自己妹妹治病时主动提出来做第一个志愿者。 所以郑宏才将他的牌位供奉起来，并且每周都去祭拜，对他来说，就算最后失败了，但邵国勤就是他的恩人。 洪信江青兰二人是他无意中认识的，当时这两个骗子同样将主意打在他的身上，并且要用同样的套路打算骗走他给郑静留下的看病钱。 这种事情郑宏根本不能忍受，他本来就痛恨骗子，还是这种骗子！ 所以他那天以要求投资为借口约二人出来，在酒里下了药，然后将二人杀害。 而卢萍其实就是意外，他杀她的原因是因为邵国勤。 邵国勤曾见过卢萍，对于这个苦了一生的女人他很心疼，所以曾经提出过和卢萍在一起，但是卢萍拒绝了… 下水道活尸案（完） 在郑宏眼里，邵国勤喜欢卢萍，可是卢萍不识好歹，既然活着不能在一起，那就去地下陪他吧！ 正好当时卢萍和儿子吵架离家出走，他则借着养老院的电话伪造了卢萍又重新回去的场景，一切完成的悄无声息。 而高兴宇和邵国勤是一个小区的，这个孩子早就被郑宏盯上了，原因就是高兴宇很听话，平时更是乐于助人。 他利用了高兴宇的听话，让郑静故意装病骗取他的同情，然后再将他带到别处抓了起来。 郑宏是无意中发现那处废弃下水道的，利用几天的时间摸清大致路线，然后就开始了一系列的“治病取物”。 “那既然你是为了给郑静治病，为什么最后郑静也死了？”李临安询问。 “她其实最后是病死的，我没治好她…”郑宏的情绪很低落，里面满是自责。 “我为了防止你们查到我，我才将她扔进下水道的。”郑宏接着说。 “而且你还用同样的手法分尸，我觉得你应该也没那么爱你妹妹吧。”骆安奇说。 郑宏眼睛唰的抬了起来，他张张嘴想反驳，却又无话可说。 按照他的交代，在下水道的另一头找到了凶器，电锯菜刀应有尽有！ 案子进入最后阶段，证据口供都齐全，就等着到日期法院开庭审判。 郑静被葬在a市陵园，她母亲在前几天也病逝，思考良久，骆安奇在某天正午走进陵园。 可是当他到达郑静墓碑面前时，骆安奇的眉毛皱了起来，只因为她的墓前竟然摆着一束玫瑰花！ 郑静哥哥被捕，世上已经没有了亲人，而最重要的是，她在市这么长时间没有交到任何朋友。 那么，这花是谁送的？还是代表着爱情的玫瑰花？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影，骆安奇即使心里觉得应该不是，但是他仍然给宋克杰打了电话，让他去调查一下。 调查结果很快出来了，他想的没错，在早上的时候葛健确实去过陵园，带着花祭拜郑静。 a市的夜，街道上虽然没什么行人，但是在那些街道的深处，灯红酒绿。 其中一间酒吧歌声震天响，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在舞池疯狂扭动着身躯。 角落一个卡座里，昏暗的灯光看不清座位上的人，只能看到彩灯照射在酒杯上折射出的光。 这是骆安奇第一次进入酒吧，猛的听到声音头疼的捂住了耳朵，然后快速穿过人群，来到卡座面前。 那人独自喝着酒，感知到有人走了过来疑惑的抬起头，看到是骆安奇之后一愣，然后放下酒杯指了指座位。 骆安奇就势坐下，看着对面那人没有说话，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你找到我了啊？”这个男人竟然是葛健！ “你又没故意隐瞒行踪。”骆安奇笑着回答，仿佛刚才那么沉默的根本不是他。 “你今天可以过来找我，说明你已经发现了我和郑静的关系不是表现出来的一样了。”葛健边喝边说，没有丝毫的慌乱。 那天在陵园看到那束玫瑰花以后，骆安奇就产生了疑问，在和李临安等人沟通过后，众人再次调查了葛健。 不查不知道，原来葛健在高中以前并不叫葛健，而是叫郑母口中的林潮光！ 葛健父亲姓林，母亲姓葛，他父母是高中时候离的婚，所以从此改名为葛健。 而巧合的是，葛健和郑静是初中同学，在那个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青春期荷尔蒙躁动的年纪，葛健喜欢上了郑静。 这个年纪的孩子，不会考虑家庭，也不会考虑身体健康与否，只知道那个叫郑静的女孩子一举一动都会拨动他的心弦。 但是在上了高中之后，他就跟着母亲离开了原本居住的那个城市来到a市，从此，郑静就变成了她遥不可及的梦。 但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在这诺大的a市他竟然又见到了那个他朝思暮想的女孩！ 郑静的状态并不好，常年吃药导致脱发严重，身体虚弱，甚至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但是葛健根本不在乎，对他来说，能让他照顾郑静就知足了。 两人在一起也确实很开心，但郑静的病太严重，他们都知道，她时日无多。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无意中得知“杀人取物治病”这个秘方的，但是葛健不能自己动手，因为他还要陪伴郑静以后的几十年。 所以郑宏就成了最好的人选，这条信息也是他无意中透露出来的，甚至还让郑静故意骗取郑宏同情，只为郑宏可以下决定。 郑宏确实是一个好哥哥，在犹豫几天之后终于下定决心。 葛健在这个案子当中并没有动手伤害任何一个人，但是他却在操控着一切！ 邵国勤和卢萍确实是郑宏选的，在杀害之后葛健甚至还贴心的教他掩埋痕迹，而洪信江青兰则是葛健挑选的，甚至连局都是他做的。 而那个最无辜的五岁男孩高兴宇，完全是一场意外，那天郑静也确实是身体不舒服，但就在高兴宇送她回家的时候，正好遇到郑宏作案。 即使高兴宇并没进屋，但是郑宏不能冒险，所以一不做二不休，他将高兴宇抓了起来，在当天就杀害扔进了下水道。 而这一切郑静知情吗？应该是知情的吧，毕竟这两个男人都是为了她。 “那为什么要把嫌疑往韩伟身上引？据我所知你们没有恩怨吧？”骆安奇拿起酒杯，看着里面晃荡着的酒水。 “他的思想亵渎了郑静…罪无可恕！” “砰”的一声，葛健将玻璃杯重重放在了桌子上。 而郑宏身上穿着的那套西服其实是他的，是在四年之前第一次收到郑静消息时定制的，就为了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是帅气的。 “那现在麻烦和我回去吧。”骆安奇拿出手铐，站了起来。 “我就不去了，她还在等我呢！”葛健摆摆手拒绝。 在他说完的那一刻，葛健嘴角就流出了鲜血，骆安奇快速扶起他倒下的身体，有些不知所措。 “我送你去医院！”骆安奇拿出手机就要拨打120。 可是手被葛健握住，抬起头就看到他笑着摇摇头，然后慢慢贴近骆安奇，断断续续说： “我…应该感谢那…个人…是他…告诉了我要怎么做…” 骆安奇心里一阵惊涛骇浪，葛健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个人是谁？ 而更让他震惊的是，葛健最后的一句话： “你…逃不掉的…他…的目标…一直是…你…” 话音未落，葛健便没了气息… 女主播意外死亡案（1）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骆安奇颤抖着询问。 “说话啊！说话！”无论他再怎么摇晃，葛健都不会再回答他了。 一直到骆安奇被带回局里，他都没有回过神，脑海里反复重复着葛健临死之前说的话。 “别想了，也许他是故意这么说的。”李临安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是啊，也幸亏你没喝他的酒，否则最后抬出去的恐怕就是你们俩了，这也看得出来葛健死之前都想带着你！”詹宝附和。 “是吗？”骆安奇的情绪很低落，他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但是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葛健没有说谎。 陈冉坐在周围，眼神复杂的看着骆安奇，可是骆安奇此时心思全在疑惑上面，根本没有注意到。 元旦很快来临，他们放了三天的假期，也算是给大家一个休息喘息的机会。 压在众人心上的还有一件事，就是常健还没找到，但是他的家人从没放弃，局里也一直在寻找。 终于在上班之后的第三天，常健的消息传了回来，不过让大家心惊的是，他似乎是被困在某个地方回不来。 在第一次接到常健m信息后，李临安接到了他的第二条短信：x。 还是只有一个字母，不明不白，大家不敢随便打回去电话，只能紧急动用定位系统。 半小时之后定位到他手机的位置，可是当大家赶到的时候只发现一个摔碎的手机，和一堆吃剩的盒饭。 这个地方是老旧小区的一个住宅，屋子里面是空的，任何家具都没有，墙皮脱落。 在客厅的角落里，有一床破被，上面还存在皱褶，应该在不久之前这里还睡过人。 手机被带了回去，现场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大家再一次失落而归。 手机确实是常健的，不过已经被重置过系统，除了最后发出的那一条信息什么都没有。 上面的指纹也只有常健的，所以，这应该是被他自己摔的。 可是大家也都在疑惑，常健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不回来？ 如果他被别人控制了，为什么现场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而且常健的体格很好，还经历过专业的训练，一般人真控制不住他。 不过现在知道他还活着，也算是个安慰… 就在大家困惑不解的时候，突然接到报警，报警人显得很慌张，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短短几分钟内，他们就接到三个报警电话，汤嘉丽仔细询问后整理出来，原来他们是看的同一场直播，受害人就是主播。 汤嘉丽按照报案人的提示在平台上搜了主播的房间号：熙熙是小可爱。 她直播的内容和她的名字一点都不符，是恐怖悬疑题材，因为背后的公司实力很强，再加上这种题材在平台上很少，所以这个熙熙的粉丝很多。 她每天晚上都会直播，骆安奇相信，每次直播之前应该都是有剧本和演员的。 但是这次的直播却出了意外，在熙熙密室逃脱的时候，不小心跌倒，直接插在身后的钢刀之上。 她只坚持了几分钟就死了，最开始大家只以为是演出效果，可后来看到出现在镜头里的众人慌乱的表情后，粉丝才意识到，这不是剧本。 “这不就是演出事故吗？”宋克杰好奇的询问。 “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但她的粉丝根本不相信，一定要我们去调查一下。”李临安边收拾衣服边说。 “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的案子，我们去看看吧，毕竟这是群众的意愿。”汤嘉丽也说。 熙熙直播的地方就是公司布置出来的场景里，一个人为的密室，直播时间为三个小时，场地是一个一百五十平的房子。 里面门窗紧锁，周围都是摄像头，熙熙要在这地方找到一些线索，最后逃出去。 那把钢刀就是道具之一，原本是挂在墙上的，熙熙在找线索的时候将它拿了下来，然后放在桌子上。 地上有些水渍，当时她应该就是在这上面滑倒的，正好撞在桌子上的钢刀之上，直接穿透肺叶而死。 “为了使直播效果看起来真实，我们的道具都是真的！”公司负责任第一时间就赶到了现场，他看到过来的小队众人说。 “这都是？”李临安手轻轻拂过道具，好奇的询问。 “这都是花大价钱国外买回来的，毕竟我们是做恐怖悬疑的，必须得真实点才能留住粉丝。”负责人回答。 看着眼前的一副骷髅骨架，和林绕川那里的很像，都是一比一定制。 “当时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吗？”李临安问道。 “没有，只有熙熙自己，她做直播一年多，我们一直都是这样做的，通过监控器捕捉画面，做到最真实。”负责人无时无刻不在夸赞。 “道具谁负责的？”骆安奇突然出声。 听到他的问话，人群里走出来一个小个子男人，他带着帽子，很瘦弱。 “我每次准备之前都和熙熙沟通过的，只有经过她同意之后我才会准备。”杜鹏小心翼翼回答。 在基本的了解之后，这里没发现任何疑点，一切看起来都像是意外。 毕竟道具是熙熙自己同意的，屋子里也没有别人，滑倒也是她自己没站稳，钢刀还是她自己放在那的… 不过就在众人离开的时候，后面突然跟上来一个女孩子，二十三四的年纪，应该是公司的实习生。 “那个…我可以说一些吗？”女孩子的声音很小，似乎有些不敢大声说话。 汤嘉丽微笑着走了过去，声音轻柔的回答：当然可以。 女孩子名叫宋姗姗，刚刚大三，正是在公司实习的，从来的那一天就跟着熙熙，给她做助理。 “熙熙姐曾经说过，她这场直播就是要做出来意外死亡的效果。” “你的意思是，熙熙最初就是这么打算的，但是最后没想到假戏真做，把自己命丢了？”李临安听到宋姗姗的话快步走了过来。 宋姗姗点点头，然后继续说： “而且熙熙姐很小心的，她知道那些道具都是真的，所以每一次直播都是检查又检查。” “你在怀疑她不是意外？”骆安奇突然问出来。 宋姗姗一愣，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迟疑了许久才坚定的点点头。 “那你有怀疑的人吗？”骆安奇接着问。 宋姗姗这次倒是没犹豫，直接点点头回答： “yook姐！她也是公司的老人，不过资源一直没有熙熙姐好，两人一直都不对付，曾经在大家面前吵过好几次。” 女主播意外死亡案（2） “可是这些也证明不了是他杀啊，我们勘察过现场，确实没有第二个人或者任何机关陷阱的痕迹。”李临安回答。 宋姗姗感觉一口气直接憋在了胸中，她呼吸快速起伏，想说什么又无话可说的模样。 “给我三天时间，熙熙姐一定不是意外，我肯定会找到证据的！”宋姗姗双眼睁大，双拳紧握坚定的说。 众人没有办法答应她，至少现在这个案子看起来是没有疑点的。 在宋姗姗的再三请求之下，李临安最终答应可以暂时压下一天的时间。 “这姑娘还挺重情重义。”汤嘉丽看着宋姗姗的背影说。 熙熙家不是本地的，地点是一个偏远山区，来a市也需要一天多的时间。 由于李临安答应了宋姗姗，所以这个案子的结案暂时被压了下来，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宋姗姗也并没有打电话过来。 熙熙家人是第二天傍晚到的，熙熙是家里老大，很小就辍学不念出来打工，也是经过吃苦才到今天的地步。 可是就在一切刚刚好起来的时候她出了意外，所有人都觉得心里悲痛。 “赵先生，这是您女儿的报告。”李临安将那份报告交到了颤抖的男人手里。 “我看电视上说…熙熙是意外？”熙熙父亲有些接受不了那么好的女儿已经不在了。 “等等！”还没等李临安回答，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急促的女声。 众人瞬间被吸引了过去，就看到宋姗姗跑的发丝凌乱，起喘吁吁的闯了进来。 “我找到证据了！”宋姗姗举起手里的东西大声说。 众人神情一震，眉头都皱了起来。 骆安奇快速走了过去，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这是一个u盘。 将u盘插进电脑，里面的东西很杂，大多数都是自拍照或者剧本之类的，很明显，这个u盘是熙熙的。 “我突然想起熙熙姐经常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公司衣帽间的最后一隔里，所以昨天我找了一天的钥匙，刚刚找到这个！”宋姗姗激动的说。 “你们来看这个！”骆安奇突然没有大声喊到。 众人瞬间围了过去，里面乱七八糟的当中有一个加密文件夹，密码已经被破解。 文件夹里有三段自拍视频和一段隐隐约约的监控录像。 “我是熙熙，现在我是在家里录的这段视频，最近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情，似乎有人经常跟踪我，刚刚我回来的时候还看到了他！我现在有点害怕。” 说到这的时候熙熙还走向窗户，掀开窗帘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楼下，在手机的后摄像头之下，看到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在晃悠。 “就是他！最初我以为只是偶然，可是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他并没有做出任何骚扰我之类的过激行为。” 熙熙的表情有些不好，她是在公司附近租的一个单身公寓，面积四十多平，屋子里收拾的很干净。 这个视频里的灯全都打开，看得出来熙熙这个时候还不算过于害怕。 第二个视频是三天之后，这次的灯光很暗，似乎她的情绪也不怎么好。 她经常掀开窗帘向外看去，在张望一会没有发现后再走到门边，通过猫眼看向外面。 “我现在在自己家里，那个男人似乎离我更近了，甚至几次在电梯门口里见到过他！” 熙熙由于一直是做恐怖直播的，所以胆子很大。 “我不知道他是谁，今天我看到了他的脸，我根本不认识他，他很白，白的有些不正常，就像…就像常年不见阳光一样，虽然他没正眼看我，但是我知道，他就是在观察我！” 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走路声，那人似乎穿着皮鞋，踏在楼道里发出克哒克哒的声音。 熙熙再一次看向猫眼，然后转过头的时候明显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他上来了！还好还好！”熙熙拍着自己胸脯说道。 “不过今天我竟然还发现了一个事情，公司似乎有人想害我！直播的时候无意中道具灯掉了下来，差点没砸到我，如果按照剧本来说，原本我就应该是站在等下的。”熙熙表情严肃。 “我知道也许我有一点敏感了，但是要知道，每一次道具我都是亲自检查的，不可能出问题！而且道具师也绝对没问题，他是我的人，不会害我…” 熙熙的眼睛眯了起来，两年的公司直播一姐，让她的气质有些凌厉。 “我怀疑的人有两个，一是yook，第二个就是可可！” 接下来熙熙似乎在思考什么，视频长时间的沉默，走廊里的脚步声一直没断过，克哒克哒… “我再观察观察，不过如果我出了意外，百分之九十是被人害死的！” 第二条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骆安奇看着宋姗姗询问： “可可是谁？” 宋姗姗明显也有一些惊讶，她拿到u盘直接就过来了警局，根本没看里面有什么。 “可可是我们公司的一名实习生，可是…怎么可能呢？”宋姗姗不可置信的说。 “可可人比较内向，但是根本没什么脾气，最重要的是，她和熙熙姐根本没有交集！因为她是剪辑部的实习生啊。” 众人听完她的话心里也有了不解，熙熙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这种话，里面应该有什么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 接下来便是第三段视频，里面只能听到声音，熙熙没有开灯漆黑一片。 “他来了！”熙熙的声音都在颤抖，听得出来她很害怕。 大家还没明白熙熙口中的他指的是谁的时候，视频里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声音从最开始的平缓逐渐转为急促。 接下来就是椅子被带倒的声音，应该是熙熙在惊慌中后退撞到了什么什么地方。 “跟踪我的那个人出现在我家门口，我想报警，可是电话打不通，我只能录像！”熙熙说出了她不报警的理由。 大家猜测应该是外面那个人身上带着信号干扰器之类的东西。 “开门啊，我是你的粉丝，我可喜欢你了，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和你在一起。”外面敲门的人开始说话。 熙熙的呼吸声更重了，即使在黑夜，视频里也可以看出来抖动，熙熙的情绪应该很不稳定，恐惧占据了所有。 “我爱你！我爱你啊！你让我进去吧，让我们合二为一好不好？”男人有些癫狂的吼道。 气氛正紧张的时候，外面突然又传来一阵开门的声音，开门人似乎很生气，门撞在墙上发出很大的一声“哐”！ 女主播意外死亡案（3） “大晚上有完没完了？喊什么，你不睡觉还不让人睡觉了？”应该是邻居。 接下来外面便没了声音，沉默持续了几分钟，熙熙才开了灯。 此时她脸色苍白，满头是汗，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努力从地上站了起来，小心翼翼走向窗边。 打开窗帘，当她把眼睛看向窗外的时候忽然睁大了双眼，“啊”的一声后退几步。 “他还在那！就在楼下看着我！”说完这句话熙熙打算用手机拍下那人的脸，但是当她再过去的时候那人已经不在楼下了。 “他说是我的粉丝，我不知道真假，但是明天我一定会报警，希望可以平安无事。”熙熙深呼吸几口气才接着说： “上次说的有人要杀我肯定是真的！因为今天在公司椅子竟然出了问题，我坐的那个椅子是玻璃的，整个公司唯一一把，代表着一姐的位置，但是那椅子竟然碎了！” 熙熙的椅子大家都见过，很豪华，从里到外全是玻璃材质的，坐在上面真的就像女王一样。 但是如果是这椅子碎了，那么可想而知一个人直接摔到玻璃堆里是什么样的下场，恐怕毁容都是轻的。 “相比较前几天，我现在有了一个新的怀疑人选，那就是我们公司副总，阎生堂。” 阎生堂很年轻，人也帅气，是公司大多数女人的白马王子。 “他曾经和我提过一个要求被我拒绝，当时觉得没什么，但是昨天无意中在洗手间听到其他人聊天，这个副总竟然一直因为那事怀恨在心…”熙熙眉头紧锁，似乎不理解为什么很小的一件事就被阎生堂记恨。 “我总觉得要出事，所以我今天白天向公司提交了辞职，明天晚上是我最后一天直播，直播完我就可以转为幕后了，直播的时候也会和大家道别。”熙熙勉强笑着说。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出现任何的意外，那肯定是有人害我，暂时我估计的人选就这三个，当然不排除其他嫉妒我的，这个u盘我会一直纪录下去，一直到我的安全被保证了以后！” 视频看完了，在后两个视频里，熙熙不断的重复着她出事一定是他杀，她一定是感受到了什么。 骆安奇打开最后的那段监控，监控有些不清晰，而且还是黑白的，应该是截取下来的。 文件很大，第一段视频是小区楼下入户的，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男人从下面走过。 大家知道熙熙不会把普通的放进这个文件夹，所以这应该就是经常跟踪的他的那个男人。 男人穿的很厚，头上带着的帽子把额头全部挡上，嘴上还带着口罩。 他一直低着头，所以这上面只能看出这是个男人。 第二段监控是走廊上的，就是熙熙楼层的那个走廊，男人不停的徘徊着，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在这段监控里可能看到男人的下巴，他和熙熙说的一样，很白，白的有些不正常。 第三段就是男人疯狂砸门的那天晚上，这段监控比较长，一直延续到邻居怒气冲冲的打开门大吼。 监控里可以看到男人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慢慢走向邻居，就在离邻居两米远的地方其他门的住户也走了出来。 男人这才放弃，毫不留恋的转身跑了。 大家不禁心里咯噔一下，从熙熙几天的记录和这男人的行为来分析，如果当时没有其他人出来，他很可能对那个邻居动手，甚至从男人袖子里隐隐露出的刀尖来看，他或许还做了杀人的准备。 第四段监控是在熙熙家里，镜头一直在移动，可是却没看到熙熙的身影或者声音。 众人正疑惑她不知道在拍什么的时候，镜头被移动到对着床铺，此时正是深夜，屋子里只有一盏昏黄的台灯亮着。 床上有一个隆起的小包，女生的长发散落在针头上，看到这，所有人更加纳闷了，如果床上的是熙熙，那么…拍摄的是谁？ 那镜头一直延伸到熙熙面前，熙熙睡的很熟很安静，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镜头的最后，被翻转成前置摄像头，一个化成小丑的男人出现在镜头里面。 他笑着将脸放在熙熙旁边，做出躺到她旁边的姿势，将两人的合影照了下来！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监控就到此为止，他们不知道最后这个男人做了什么，也不知道熙熙具体知道不知道自己卧室进了这么一个男人。 最诡异的部分就在整个文件夹最后，里面只有一个文档，上面用血红的大字写道：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拍摄，可是…我也在拍啊！” 文件显示的最后打开时间是熙熙死之前前一天，很明显，最后这段监控和话都是其他人填上的。 “还有谁知道熙熙放u盘的位置吗？”李临安严肃的询问。 宋姗姗很明显也被这里面的东西吓到了，她缓了好一会才回答： “熙熙姐脾气不好，所以平时根本没什么朋友，据我所知，知道这件事的没有其他人了，只有我！” “你是说她脾气不好？”骆安奇询问。 宋姗姗认真的点了点头，平复下心情说： “对，熙熙姐脾气很火爆，总骂人，大家都不敢惹她，而且她的性格有一些怪…就是很古怪…” 看着大家疑惑的目光，宋姗姗组织了一下语言才接着说： “她的物品不允许其他人碰，就算我是她的助理也不行，但是这些都可以理解，怪就怪在每一次的演出直播，熙熙姐都要亲自设计剧本，设计道具。” “这只能说明她工作认真，好像没什么奇怪的。”陈冉接话。 “不！熙熙姐设计剧本是不要钱的，据我所知，她家庭条件一般，应该不是不缺钱的样子，但是她却不要钱设计，而且…熙熙姐设计的很快！”宋姗姗眼睛里有一些奇怪。 “她能走到今天这步也不容易，聪明是肯定的。”汤嘉丽也回答。 没想到宋姗姗听完仍然摇头，她犹豫的看着众人，想了一会才决定将心底的疑问说出来。 “她每一次都是开播前一天就出了剧本，熙熙姐的学历只有初中，有的字都认不全，可是却总是在剧本里出现很多专业术语，就是那些…你上网查都不一定懂的术语！” “嗯？”众人同时发出了疑问，要是按照宋姗姗这么说，那确实是有一些问题。 不过让大家更惊讶的话还在后面，只见宋姗姗舔了舔嘴唇，凑近大家… 女主播意外死亡案（4） “你们前阶段破的案子…” 众人理解不了为什么宋姗姗突然说到以前那些案子。 “熙熙姐把那些案子都写进了剧本…”宋姗姗提到这的时候好像有些害怕，她的嘴唇也变得有些苍白。 “这种事情我们都知道，很多的主播或者探秘都会改编一下，这不奇怪。”李临安回答。 宋姗姗听到他的话之后便开始摇头，嘴里也在说着不是不是。 “熙熙姐是在案子发生前就写出来的！” 宋姗姗一语直接将所有人震在原地，汤嘉丽反应过来后迅速上网搜了一下熙熙的直播回放，发现她确实直播过几次凶案现场之类的。 在点进去看后也确定演绎的就是他们曾经破过的案子，可日期都在破案之后。 “直播的时候确实是在播放之后，可是她写剧本的时候不是！”宋姗姗怕大家不信，着急说道。 “她的剧本谁都看不到，那天还是我给她找衣服无意中看到的，当时案子没发生，我就没往心里去，后来看了新闻才突然想起来的！”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报警？”骆安奇质问。 “我…我只看到她的一个剧本，而且名字用的都是不一样的，我以为是巧合而已，可后来熙熙姐死了我才觉得不对劲，也许…她的死和这个都有关系。”宋姗姗努努嘴回答。 她的话还需要去验证，熙熙死亡的案子出现疑点，暂时先不能结案。 这个案子里出现了四个所谓的嫌疑人，当然最可疑的就是那个最后进入熙熙屋子的男人。 但是他的信息也是最难查的，小队边分工合作，抽出一个人去调取监控，剩下的寻找熙熙曾经提到的那三个人。 熙熙的生活圈子很窄，平时就是家和公司，两点一线，也没有什么特别爱好，脾气不好，朋友少。 所以如果她是他杀的话，凶手应该不会太难找，但有利就有弊，熙熙又是一个大主播，粉丝不计其数，里面很可能有些理智全无的粉丝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那个男人不就说了吗，他是熙熙的粉丝。 yook是宋姗姗曾经提过的，也是公司三人当中嫌疑最大的，正好今天白天她在公司，陈冉骆安奇二人进了化妆间就看到了她。 “二位有什么直接问就好，我的直播时间在下午六点，还有两个小时，肯定够了。”yook的性格看起来很好。 “请问您和熙熙的关系怎么样？”陈冉直接发问。 yook早就知道二人是为了熙熙过来的，所以听到陈冉问这个问题并没有意外。 只是在听到熙熙的名字时脸上露出一丝厌烦，想掩饰都掩饰不住。 “您似乎很讨厌熙熙？”骆安奇出声问道。 yook也知道自己情绪外露了，她坦然一笑，认真的点点头承认了下来。 “公司不讨厌她的人恐怕很少，其实我讨厌她不是由于地位的原因，而是她这个人就不着其他人喜欢！” 接下来yook讲述了这两年来两人接触的事情，她比熙熙来的早，正常应该是前辈，后辈都要敬着的。 但yook没有那么多讲究，也从来不耍大牌，所以和公司的一些后辈关系都不错。 熙熙刚来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就是土包子一个，还是yook教她化妆，教她穿搭。 可熙熙火了以后就变了，脾气越来越大，甚至有时候还会对yook出言嘲讽，慢慢的，yook也不搭理她了。 两人如果一直这么相安无事也就罢了，但熙熙偏偏要借着别人上位，而这个人选择的还是yook。 这么一来，yook算是彻底讨厌起她来，熙熙也将她得罪的彻底，但yook没对她做任何的报复，只是远离了她。 “其实我最接受不了的不是她为了成名踩我一脚，我接受不了的是她为了火而做的那些事！”yook显得有些烦躁，不自觉拿起一颗烟递进嘴里。 “她为了火出席酒局，陪着老板出差，甚至…还打算出去拉拢投资人！” yook说的这些都不是秘密，公司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对于这种一查就知真假的事情，她没必要说谎。 “我知道她苦，家庭也不好，但这不是她自甘堕落的理由！”yook的眼角带着泪水，似乎真的对熙熙这样做很失望。 三人又聊了一会，在整个聊天过程，yook没说过熙熙一句不好，但是后来再仔细回忆一下，她也没说过一句熙熙的好处。 整个谈话持续了快一个小时，二人只知道出了她们公司那扇大门之后，脑袋里都是熙熙的一些八卦臭毛病。 yook不愧是做直播的，说的真假根本听不出来，更专业的是，她话里的情感都让你分辨不出虚情还是假意。 “yook说熙熙在一年之前还是最底层主播，后来主动和公司提出写剧本直播恐怖悬疑才火起来的是吧？”骆安奇询问。 “对，最开始只是一些虚拟的或者是案子发生以后重现的，但是五个月之前，她突然就全变成了重现。”陈冉回答。 五个月之前…骆安奇算着时间，一阵沉默，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入职了也差不多五个月了，这…到底有没有关系？ “而且最开始的时候那些虚假剧本收到的好评并不多，因为很假，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熙熙真正大火的时候就是五个月之前，以前那些时间都是在以后做铺垫。”陈冉将整理好的事情逐一说了出来。 “你们觉得yook的嫌疑大吗？”两人已经回到局里，李临安看着他们问道。 “yook的表演很好，表面表现出一副替熙熙伤心的样子，但是她每次的微表情都出卖了她。”骆安奇肯定的说。 虽然yook尽力想展现出她和熙熙关系不错的样子，但是在谈话中，第一次提到熙熙她就险些控制不住表情。 看得出来，她对熙熙的意见很大，甚至还带了怨恨，骆安奇也相信里面的理由绝对不单单是她自己说的那么简单。 “我和嘉丽去找了那个叫可可的女生，她…好像根本不认识熙熙。”宋克杰疑惑的说。 “不认识？”几乎所有人第一时间都发出了疑问。 宋克杰点点头，他也有些不理解这是为什么。 “我们和可可聊了很久，最开始我俩都以为她是说谎，打算故意隐瞒一些事情，可是慢慢的，她下意识的反应好像都是真的。”汤嘉丽回忆起他们和可可谈话的场景。 两人到那的时候可可没在办公室，听人说是出去买东西了。 女主播意外死亡案（5） 一直等了十分钟可可才大包小裹的跑了回来，手上拿的都是咖啡面包等东西。 “可可，快拿回来，要饿死了！”办公室其中一个女人大声说。 “对不起对不起！今天楼下排队的人特别多…”可可长的也就一米五多的样子，显得很是娇小可爱。 此刻她像一只忙碌的小蜜蜂一样给办公室的所有人分发食品，但汤嘉丽注意到的是，没有一个人给她钱。 “行了，有警察找你，等你挺长时间了，你快去吧！”第一次说话的那个女人用不耐烦的语气继续说。 可可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找到汤嘉丽二人，带着他们来到办公室外的会客区域。 “请问你认识熙熙吗？”宋克杰严肃的询问。 可可的表情有些迷茫，她一是不知道警察为什么会来找她，二就是她根本不认识熙熙是谁。 所以，可可迷茫过后，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看到她这个反应，宋克杰二人顿时有些不知从何下手，他们是从熙熙的视频里知道这个可可名字的，从来没想过可可根本不认识她！ 汤嘉丽在惊讶过后眉毛皱了起来，她下意识觉得可可是在说谎，所以表情更加严肃的继续询问： “你没听说过熙熙？” “我听过，她是我们公司直播一姐，但是我俩根本没交集过，再说了，我一个实习生怎么会认识她这种级别的人呢？”可可呆萌的回答。 “那你知道熙熙已经死了吗？”宋克杰说。 可可没有丝毫掩饰，然后更加不理解的反问： “她死了我们公司闹的挺大，上下都知道了，不过…你们究竟为什么来找我？” “她曾经提起过你。”汤嘉丽并没有直接告诉可可真相，而是含含糊糊的回答。 可可沉默了下来，她的眉毛一直都没舒展过开，特别是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更是连眼睛里都带出了问号。 接下来的谈话汤嘉丽二人就再没提前过熙熙，只是询问了可可的生活工作状态以及日常的事情。 他们知道，假如可可在撒谎的话，无论他们继续怎么问她都不会说实话的。 汤嘉丽的聊天很有技巧，总是会让人不经意间放松，然后说出一些心底的话，这也是她一直担任小队沟通等事务职位的原因。 在聊到工作的时候，可可显得很开心，她非常喜欢这份工作，虽然实习期工资不多，但是她根本不在乎。 可可的家庭条件很好，所以平时根本不会在乎给同事带东西的花销问题。 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美好的，似乎这姑娘世界里没有悲伤等负面情绪。 两人走出可可公司，心里的疑问越来越深，他们觉得可可应该没有说谎。 在聊天当中，汤嘉丽总是有意将话题带到熙熙身上，而可可的反应很平静。 完全就是叙述一个陌生人的状态，同样，她对熙熙的了解也很少，几乎可以说是没有。 如果两人有恩怨，那么在聊天当中就算再掩饰也掩饰不住，表情或者语气肯定都会有一定的表现。 “这姑娘应该是由于家庭条件实在太好，从小到大也没受过什么委屈，见到的人大多都是阿谀奉承才养成这么一副性子。”听完二的叙述李临安总结道。 “如果这一切都是可可故意装出来的，那她就实在太可怕了！”陈冉不禁感叹。 “安奇明天再去一次，你学过一些微表情，再判断一次，然后我们继续查查她。”李临安思考一会儿才想好。 第二天骆安奇以昨天还有一些问题没问清为由再次找到了可可，同行的还是汤嘉丽。 一进了办公室，汤嘉丽就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昨天来的时候那些同事一个个对可可欧指气使的，麻烦她帮忙的时候完全就是一副命令的口气。 而今天可可竟然安静的坐在座位上练着剪辑，而代替她出去买东西的换成了另一个正式员工。 在昨天的聊天中得知，可可是这个部门唯一的实习生，平时这种活都是她的。 “今天怎么这么闲啊？”汤嘉丽熟稔的打招呼。 可可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是汤嘉丽很惊喜，她连眼睛都笑了起来。 “你们怎么又来了？不过来也好，能陪我聊聊天，我要在这无聊死了！” “我们不会打扰你工作吗？”骆安奇出言并指了指她的电脑。 “不会！”可可生怕二人误会，着急的摇头否认，然后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大了，才小声说： “这些我都不懂！相比较这些，我还是比较喜欢帮同事出去买东西！”说完眼睛还眨了眨。 汤嘉丽一阵无语，这个姑娘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那些同事明显故意不给她钱的。 这次的谈话就比较轻松，可可全程都是笑着的，就算无意中提到熙熙也是表现的很自然。 临走的时候，汤嘉丽终于发现了公司气氛为什么有些微妙，昨天那个最嚣张指使可可的那个女人不在了。 她的座位已经空了，人也不在办公室，汤嘉丽笑着问： “昨天那个同事呢？怎么没看到她？” 可可一瞬间就知道了她问的是谁，想起来心情第一次出现了低落，她不高兴的回答： “辞职了！原本我还挺喜欢她的呢，没想到今天辞职了…” 昨天汤嘉丽二人回去就将事情一字不漏的叙述给了大家，包括那个女人。 和可可说的不一样，此时二人心里都猜测，那个人不可能是辞职的，她的这个公司可以说待遇在a市也排的上名，工资还高，轻易不会有人辞职。 很可能她的离开和可可脱不开关系… “我看不出说谎的痕迹。”骆安奇两人一直到看不到公司的大门才开始交谈。 “那是什么情况？”汤嘉丽自言自语，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而宋克杰那面的调查也很快回来了，走访了公司两个部门的人，没有一个人认为两人认识。 “难道熙熙是在说谎？” 这是现在唯一的解释了，可是熙熙已经死了，他们想问也问不出什么了。 而李临安带着詹宝亲自去调查阎生堂，他是公司副总，原本以为会是最简单的一个人，但没想到确是最难的一个。 只因为这个阎生堂虽然是个副总，但几乎不怎么来公司，根本没人知道他在哪！ 电话也设置的私人号码，一般人根本打不通，只有他想出现的时候才会来公司，否则想找到他真的很难！ 女主播意外死亡案（6） 没有办法，李临安动用了警局系统，但让他震惊的是，阎生堂竟然不是本国人！ 资料只有他二十岁之前的，二十岁时候他就将国籍迁了出去，所以基本的信息都找不到。 而且大家还查到一个信息，就是熙熙的那个公司，真正控股人竟然就是阎生堂！ 这个公司是阎生堂一手创建的，所有资金都是自己掏，不过公司落户的地点也是在国外，就在他户籍所在地。 名义上是副总，但其实是老总，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个老总只是他花钱雇来打工的… 这个神秘的男人一瞬间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可是还没等阎生堂的人找到，调查跟踪熙熙的那个男人的警员回来了。 并且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就是当初开门的那个邻居看到了男人的脸，并且记住了！ 按照邻居的叙述，男人的画像已经画了出来，可是当大家打开画像的时候，仿佛又是一道晴天霹雳直接震晕大家。 因为画像上的那个男人竟然长的和阎生堂一模一样！ 瞬间，阎生堂的嫌疑开始直线上升，找到他人也是迫在眉睫，大家努力两日都无法联系上他后，最终动用了警察身份。 阎生堂是在家里接待的骆安奇等人，他在市的房子很大，足足有一百八十平！ 里面没有什么东西，空空荡荡的，中间大客厅只有一个沙发孤零零的摆在那。 “阎先生家的装修好别致啊！”汤嘉丽干巴巴的说。 “我这人不喜欢繁琐，简单就好。”阎生堂长的很帅，特别身上还带着一种气质，特别吸引人。 真正见到阎生堂的时候，众人才发现他和熙熙视频里拍到的不同。 熙熙拍到的男人很瘦弱，不管是她还是邻居都可以证明那个男人很苍白，可是阎生堂恰恰相反。 他很健硕，身上的肌肉绝对不是三天两天可以练成的，而且他的皮肤是古铜色，和白一点关系都没有。 “早就听闻阎先生的大名，今天一见，果然是年少有为。”李临安说着官场话。 阎生堂不出声的一笑，亲自给他斟杯茶，然后放下茶杯认真的说： “李队长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的。” “既然阎先生这样说就好办了，我们来是调查熙熙的死因的。” “熙熙？她不是意外吗？因为这事我们公司赔偿了一大笔钱，名誉还受到了影响，最近的业绩都很低迷。”阎生堂皱起了眉头。 “现在熙熙的死因暂时还不确定，我们发现了一些线索需要去证实。”李临安回答。 阎生堂没有说话，而是用一副思考的表情盯着李临安，分析着他说的话。 “你是说…熙熙是被人害死的？” “暂时还不确定，不过不排除这种可能。”李临安并没有将话说的太满。 现在他们都已经确定了熙熙根本不是自杀，因为前几天他们又回到了现场，这次发现了很多小细节，都是以前没注意到的。 比如那把钢刀曾经被人打磨过，只是为了刀更锋利，最重要的，那刀还不是道具师备的！ 那天马上直播，道具师才猛然想起自己没准备刀具，但是去买或者做也来不及了，正着急时候，无意中看到白天直播间里竟然带着一把钢刀！ 钢刀质量确实不错，而且还是真的，拍摄出来的效果肯定很好，所以道具师在经过熙熙的同意之后才决定下来的。 还有就是现场出现的水渍，当天熙熙直播时穿的是不防滑的鞋，所以在那种光滑的地面上很容易滑倒。 第一次去的时候没有注意，等到心里有了怀疑之后再去就发现，那水渍根本不是熙熙弄洒的。 那个屋子根本没有水龙头，只有熙熙自己带去的一瓶水，当时她拿起水喝的时候确实是洒了，但最后经过反复对比，发现水洒的地方发生了变化。 现在现场的水渍已经蒸发的一干二净了，大家也没看到任何信息，线索到这里戛然而止。 “我就觉得奇怪，她那种万事小心翼翼的女人怎么可能死于意外。”阎生堂嗤笑一声对着二人说。 他的反应直接出乎李临安的意料，还没等二人说什么，阎生堂又继续说： “我知道你们来找我是什么意思，我确实和熙熙有些过节，但也仅此而已。” 李临安没想到阎生堂这么配合，便也表示了自己的善意，稍一抬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阎生堂倒是没隐瞒，直接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述了出来… 两人第一次相遇是在公司年会上，那是一年以前，熙熙直播刚刚有些起色的时候。 熙熙的变化已经很大，从最开始的什么都不懂变成现在的世俗，仅仅用了一年的时间。 她见识过那些大火主播的样子，也听说过她们火了之后生活的改变，在经过无数次失败之后，熙熙对成功的渴望愈发旺盛。 在思考了无数种方法以后，熙熙将目标定在了那个神龙不见收尾的阎生堂身上。 在见到阎生堂第一面开始，熙熙就觉得自己的决定没错，就算不是为了自己的以后，阎生堂也是她喜欢的那一类型。 所以熙熙故意上去搭讪，当然，最后的结果也不尽人意，阎生堂见过无数美女，熙熙真的算不上是什么漂亮的，根本吸引不了他。 在第一次失败之后熙熙不再纠缠，反而真诚的道了歉，但是阎生堂没想到的是她竟然会给自己下药！ 当阎生堂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身旁的熙熙早已醒来，穿戴整齐画好妆容在一旁等着。 “你算计我？”阎生堂看到自己的模样瞬间明白了一切，暴怒！ 可是熙熙一丝害怕的痕迹都没有，也许…她早已把害怕扔在了脑后，满心都是计划即将打成的喜悦。 “你情我愿的事，怎么算是算计呢？昨晚阎总可不是这样对我的啊…”熙熙微笑着回答。 阎生堂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不过转瞬间就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模样。 “对，你情我愿。”他的话里似乎别有深意。 熙熙听到这话后脸上的微笑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她暗自咬了下舌头，勉强保持住了冷静。 “阎总，我也不是故意设计你的，只是因为我…实在没有办法了。”熙熙站起了身，脸上全是歉意。 但阎生堂昨天已经在她这伪善面具下吃了一亏，自然不会再轻易相信她。 “有什么目的直接说吧，免得浪费彼此时间。” 女主播意外死亡案（7） “我只是想要一些资源而已。”熙熙终于把目的说了出来。 “就凭我俩昨天晚上发生了关系？”现在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了自己手里，阎生堂更不慌了。 可是这次熙熙却无法再保持冷静，她咬紧牙关，然后直接将手机图库调了出来。 “这里只是备份，如果阎总不答应我，那我就把这些视频照片交给媒体，然后再以强迫罪提交法院。” 手机里都是昨天晚上俩人的照片，视频拍的也很清晰，视频里熙熙一直在挣扎，阎生堂却无动于衷。 “我可以答应你。”阎生堂强忍着怒气说到。 不过还不等熙熙高兴，阎生堂又接着说： “不过你知道威胁我的后果吗？” 熙熙一愣，她印象中的阎生堂一直都是绅士的，在这件事情之前她只远远见过几次，并不了解。 但也有很多小道传闻，称阎生堂非常凶残，谁一旦触及他的底线，那么肯定会死的粉身碎骨。 “当然，我也不是一无是处，我有个想法，不知道阎总有没有兴趣听一下。” 这个时候熙熙就想好了接下来要直播什么内容，包括自己会写剧本的事情也说了出来，努力让阎生堂觉得她是有价值的。 果然，阎生堂听完她的话心里觉得没那么憋屈了，这个女人虽然心机很深，但是总归不会没长脑子。 听到这二人才明白，为什么自从大半年之前资源开始向熙熙倾斜，而且公司原本打算着重培养的yook都退居二线。 “我以为给她好一点的资源那个女人就消停了，没想到刚刚过了几个月，她竟然开始和我提起了要求。”阎生堂提起熙熙，话里都是嫌弃。 原来是熙熙已经不满足那时候的地位，想坐稳直播一姐的位置。 而那时候yook的势头还很猛，虽然资源大多数都给了她，但是yook有固定的粉丝群体，这是她比不上的。 而且也是这个时候熙熙开始提前写没有发生的案子的，李临安猜测这二者肯定会有一定的联系。 看到了自己可以得到的利益，阎生堂再一次同意，熙熙的地位瞬间上涨，人也变得逐渐嚣张。 而两人第三次发生纠纷就是在熙熙死前一个月，那天熙熙竟然提出想嫁给阎生堂！ 人的野心总是会膨胀的，熙熙已经不满足在直播界了，她觉得，只有嫁进豪门才这一生才算有着落。 而这次，她拿出的是阎生堂偷税漏税的证据，还有当初拍摄的那份视频。 “我确实在情急之下说过一些过激的话，但是让我杀人，说实话我还真不敢。”阎生堂笑着说。 那次阎生堂震怒，不过冷静下来还是给她介绍了一些圈子里的豪门公子哥，但同样他也明确告诉了熙熙，嫁肯定是不可能的，做情人得到一些好处还是有大把人愿意的。 两人闹的不欢而散，阎生堂也在工作生活当中处处限制熙熙，同样，已经彻底成长起来的熙熙也学会了反击。 这也是熙熙觉得阎生堂会杀她的原因，在她心里，自己威胁了阎生堂，触碰到他的利益和安全，要是逼急了他，是真的会做出杀人的举动来的。 “那阎先生有兄弟吗？”李临安再次询问。 阎生堂疑惑的皱起了眉头，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李临安这么问。 “没有，我是独生子，我爸爸和爷爷都是独生子。”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最终李临安还是将那病态男人的照片拿了出来。 突然看到这张照片，阎生堂也非常的惊讶，他不敢相信世界上竟然和自己竟有如此想像之人。 别说李临安等人不信那人和自己没关系，就是自己都不信。 思考一会，阎生堂突然站起了身，然后对二人说： “稍等，我去打个电话。” 阎生堂的电话足足打了十多分钟，等他再次回到二人面前时神色有些凝重。 “刚才是和我母亲在通电话，我问了她兄弟的事情，她说…当初我出生的时候确实是存在一个孪生哥哥！” 二人正想细问，阎生堂抢先开口继续说： “不过我哥在出生没几分钟就死了…” 一个死人怎么可能再次出现？一瞬间，两人心里都反应过来，也许是当初医院的人说了慌，也许是…巧合。 yook已经基本排除了嫌疑，无论是在熙熙遇害的当天还是前几天，yook都一直在外地做活动，根本没有时间。 而且最重要的是，yook在熙熙出事前半个月找到了一个富二代粉丝，两人已经定下结婚的日子了。 可可和熙熙交集的地方还没找到，在这件事情上似乎真的是熙熙说了慌。 而阎生堂的嫌疑是三人当中最大的，但却又是最坦诚的。 当初阎生堂就是在a市出生的，但毕竟已经时隔三十多年，再想追踪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而且那时候还都是手写档案，到了现在也不知道丢了多少。 小队六人一直在a市中心医院查找了一整天，才找到当初阎生堂出生那个月份的档案。 很幸运的是，档案并没有丢失之类的，还保存的很完整，上面记录的也和阎生堂说的一样，他哥哥确实在出生五十分钟后死亡。 当初接生的大夫都去世了，那个科室也只还有一个护士活着，但是得上了老年痴呆，听说连人都认不全。 护士搬回了乡下，小路有些难走，再加上从进了这个村子就开始下雪，而且还越来越大的趋势。 村子有些破旧，路两旁都是低低矮矮的平房，由于天气的原因路上没有一个人，整个村子显得有些寂静。 顺着打听的信息众人还算顺利的来到老护士门前，大门紧闭。 敲了很久都没人开门，大家不禁怀疑起里面到底有没有人，资料上写着老人和孙子一起生活，子女都不在了。 “你们找老宋啊？”敲门声终于吸引了隔壁的注意，走出来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疑惑的问。 “是啊，我们来看宋大夫！”那个护士就姓宋。 “老宋耳朵不好，听不到敲门，你们直接进去就行，再说了，我们这没那么多讲究！”老人说完便颤颤巍巍的走了回去。 听了她的话，众人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一直走到院子最深处的屋子里，才看到宋护士。 老人满头白发，手里拿着厚厚的一叠照片，就连屋子进来人都没听到。 “宋护士！”李临安大声叫了一下。 女主播意外死亡案（8） 宋洁听到喊声并没有直接抬起头，而是先将手里看着的照片收了起来。 “你们是…”等整理好了自己，宋洁才慢慢的询问。 “我们是a市警局的，这次来是想调查一下三十二年之前的事情！”李临安怕宋洁听不到，便说的格外大声。 “哦哦！警局的啊！你们是来干嘛的？”宋洁终究是年纪大了。 “三十二年之前a市中心医院出生一对双胞胎，老大出生没到一个小时就死了，您还记得吗？”李临安没有丝毫不耐烦。 “医院？双胞胎？”宋洁脑子似乎没转过弯来，表情有些迷茫。 “李队，她已经得了老年痴呆，还能问出什么吗？”宋克杰无奈的说。 不过还没等李临安回答，宋洁脑袋又像灵光了一样，看着说话的宋克杰质问： “你说谁老年痴呆！你说谁呢！”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汤嘉丽陈冉两个姑娘急忙上去安慰一番，这才压下老人的怒气。 李临安则趁着宋洁清醒的这时候急忙问话，但是宋洁聊来聊去一直都不往这上面聊。 半个小时过去，李临安家庭背景都被人家了解的清清楚楚了，可是关于阎生堂的事情一点都没问出来。 “阿姨，怎么没看到您孙子啊？”李临安已经放弃了，转移了话题。 “他出去了。”宋洁回答。 骆安奇在屋子里看了一圈，这里面收拾的很整洁，似乎天天有人打扫得模样。 “他什么时候出去的，大约几点回来啊？”骆安奇只是想找点话题，所以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他啊！走两三天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不过这两天好像够呛了。”宋洁垂着头回答。 原本只是闲聊着的骆安奇突然停下来脚步，然后重新走动起来。 “那您自己在家可以吗，吃饭或者做家务怎么办？”骆安奇平静的询问。 “我还做什么家务！我孙子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做，饭也都有做好的，我又不是总犯病，吃饭还是没问题的！”宋洁回答。 接下来，宋洁像不想聊关于自己孙子的事情一般转移了话题，骆安奇的心里隐隐升起异样。 刚才他就注意到了，这个屋子真的很整洁干净，而且看抹布还没干透的样子，早晨的时候应该还有人打扫过。 而这间房子居住的就两个人，宋洁和她的孙子，宋洁刚才亲口否认了自己做家务的事情，那么会是谁，答案呼之欲出。 宋洁为什么要隐瞒自己孙子在家的事实？难道她孙子的身份见不得人！ 心里有了怀疑。骆安奇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只是借口去卫生间出了屋子，然后找出一个没人的地方，悄悄打了电话。 外面的雪下的更大了，这会已经没过了脚踝，而且看趋势似乎没有停下的痕迹。 陈柏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吃饭，最近局里还算清闲，除了熙熙的案子没有其他的。 在听过骆安奇的话后，陈柏直接放下了筷子，然后开始查了起来。 没过半小时陈柏的消息就传了回来，看着还在和众人聊天的宋洁，骆安奇默默走到角落。 “怎么样？”骆安奇问道。 “没有问题。”陈柏回答。 骆安奇听到这个答案明显有些吃惊，他让陈柏帮忙查一下宋洁的孙子，按照他的猜想，宋洁孙子肯定是有问题的。 宋洁孙子叫彭岳，当初宋洁早退也是因为这个孙子。 在她儿子结婚没多久孙子就出生了，可是好景不长，儿子儿媳在一次意外当中丧生，留下两个月大的孩子。 宋洁为了照顾这个孩子，果断的辞职，当初她丈夫还活着。 一直到彭岳八岁那年，他爷爷去世，从此，两人便相依为命，转眼就过去了二十多年。 骆安奇怀疑的其实也不无道理，对于宋洁来说彭岳就是一切，她没有道理不想让外人知道彭岳啊！ 可是陈柏刚刚调查出彭岳的信息，包括身份证照片在内，都没有任何问题。 “好吧…”骆安奇正想挂电话，突然想起陈柏刚刚说的话。 “你刚才说彭岳什么时候出生的？” “三十一年前十一月十五日啊，怎么了？”陈柏疑惑的说。 “也是在a市中心医院？白天？”骆安奇的心脏开始狂跳，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对，不过也是巧了，彭岳竟然和阎生堂是一天出生的，而且还是相邻的病房。”陈柏笑着回答。 放下电话，骆安奇走向还在和大家笑呵呵的宋洁，然后问道： “请问您记得阎生堂吗？” 原本还在聊天的气氛突然一滞，宋洁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一瞬间的停滞。 “阎什么？我好像不认识姓阎的…”宋洁认真的回答。 如果她刚才没有那么一丝纰漏，恐怕骆安奇还不会怀疑她，现在他觉得也许当时就是宋洁换了孩子！ 特别是经过刚才一试探，宋洁明显表现的有些心虚… “他和您孙子在同一天出生，而且…当时是您负责接生的。”骆安奇靠近宋洁，眼睛紧紧盯着她的变化。 众人也意识到了问题，骆安奇平时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如果不是发现了什么肯定不会这样。 宋洁的眼睛已经开始出现了慌乱，四处乱飘着，按理来说她每天接生的婴儿无数，为什么偏偏会记得阎生堂。 骆安奇现在百分百可以确定，彭岳就是阎生堂的哥哥，也就是那个一直在跟踪熙熙的变态。 “我不记得…哎呦！你们是谁啊？”宋洁似乎犯病了，又开始不认识大家，胡言乱语起来。 但是骆安奇明白，她肯定是装的！众人看到这个样子，也知道了宋洁有问题。 看问不出什么，李临安带着大家离开了宋家，一出门骆安奇就将心里的猜测说了出来。 李临安没有说什么，知道思考一会直接带大家上了车，开出了村子。 一直到看不到车的尾灯，屋里的宋洁才恢复原状，她确认骆安奇等人不会再回来后，才颤颤巍巍的拿起了手机… “头，那护士明显有问题，我们就这么走了？”宋克杰有些着急。 “谁说我们要走了！”李临安一脚刹车踩了下去，车子在雪地里滑行了一段距离。 “那…这是？” “宋洁的模样你们也看到了，问肯定是问不出什么，只能做出离开的模样，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李临安眼睛里都是算计。 “可是，宋洁现在知道了我们的目的，肯定会通知彭岳的，万一彭岳躲了起来，我们要去哪找他？”汤嘉丽也询问。 女主播意外死亡案（9） “不！他还会回家的。”骆安奇信誓旦旦的回答。 看着汤嘉丽有些不解的目光，他继续接着说： “彭岳就那么一个奶奶，虽然他脑子不好，但不代表他不孝顺，从屋子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宋洁被照顾的很好就可以看出来，他非常重视这个唯一的亲人。” “所以，即使宋洁告诉他让他躲起来，彭岳也会回家看一眼？”陈冉回答。 “宋洁的老年痴呆不是假的，彭岳不会让她自己在家的！”李临安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将车掉头，准备开回去。 此时天已经有些黑了，北方冬天的太阳落山的特别早，很快会彻底黑下来。 趁着天大黑以前，车子开回了村子，然后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众人徒步悄悄回到了宋洁周围。 雪还在下，已经到了小腿的位置，行走起来特别艰难。 而宋家周围的雪地上没有任何的脚印，这说明彭岳没有回来过。 宋家的灯还在亮着，由于院子和屋子隔的太远，他们看不清宋洁在干嘛，只能看到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在地上反复走动。 晚上的气温可以到零下十五六度，就算大家都穿着羽绒服也抵挡不住寒冷，一个个搓着手哆哆嗦嗦的哈着气。 “这太冷了…”宋克杰边搓着手边说。 “再坚持坚持，开车会被发现的。”李临安觉得手都要不好使了。 汤嘉丽和陈冉已经回到了车上，二人准备了几桶泡面泡好，然后拿了回来。 雪已经停了，吃上热乎乎的泡面，众人这才觉得身体的冷被驱散了一点。 宋家的灯一直都在亮着，终于到半夜十一点多，远处传来走路的咯吱咯吱声。 大家立马打起了精神，将自己隐藏好，听着那声音由远及近，人影也逐渐显露出来。 那人走的很小心，但是在这寂静的雪地里，一点点的移动都可以被发现。 宋洁告诉孙子的是让他赶快离开a市，等过了风头会给他打电话，但是彭岳实在放心不下奶奶，想着那群警察已经离开，便选了一个半夜时分悄悄摸了回来。 看着大门就在眼前，彭岳一直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由于想快点见到奶奶，便加快了脚步。 就在他将手落在门上的那一刻，李临安等人迅速出动。 听到身后传来的奔跑声，彭岳震惊的睁大双眼，来不及看到底是谁便撒腿就跑。 一群人在午夜十二点相互追逐，雪很滑，天很冷，但骆安奇等人却热血沸腾。 彭岳的身体素质终究抵不过经过专业训练的，很快就被宋克杰詹宝二人合力压在身下，无论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灯光打在脸上，那张和阎生堂一模一样的脸映入大家眼里，同时也看到彭岳那充满敌视的目光。 “我是a市刑警重案组组长李临安，现在你被捕了！”李临安拿出证件严肃的说。 宋洁是第二天才得到消息成彭岳被抓到了的，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宋洁就将事情全部交待了。 彭岳确实是她偷换的孩子，不过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她一个人，就连自己的儿媳都不知道！ 当时儿媳生的也是一个男孩，不过由于发育不全直接胎死腹中，等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 最重要的是，儿媳被医生诊断以后再也不可能有孩子了！ 晴天霹雳一般，宋洁浑浑噩噩的进入了阎生堂母亲的产房，当时她母亲的情况很危险，甚至涉及到了生命。 在一片忙乱间，阎生堂两个孩子出生，看着白白胖胖的两个婴儿，宋洁心中的不忿油然而生。 为什么别人的孩子那么健康，而自己的孙子却连太阳都没见过就死了！这不公平！ 所以，鬼使神差的，宋洁将自己的亲孙子和彭岳调换，当她儿媳醒来的时候，只以为生了个健康的宝宝。 原本宋洁对彭岳的感情不深，他的到来只是一个意外，只是自己一个念头。 可是后来儿子两人出事故丧生，彭岳变成了宋洁的全部，同时，也是她的支柱。 这种事情毕竟是犯法的，宋洁害怕被查到，在儿子两人死了之后直接辞职，搬回了村子里，安心的扶养彭岳长大。 从小，她就要求彭岳少出去，最好不出去，整日被关在屋中见不到阳光，彭岳越来越内向，皮肤也越来越白。 彭岳自从被抓后就一言不发，也就在提到熙熙的时候眼珠会转动几下。 不配合不交代，彭岳似乎一点都不害怕。 但是为了可以让孙子获得谅解，宋洁倒是将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她早就知道彭岳的心里出现了问题，但是却没有办法控制，最初也带他治过病，但不仅没有好转，甚至还越来越严重。 后来，她发现跟踪偷窥等行为可以让彭岳开心起来，宋洁也就不管了，放任他长了下去。 熙熙的事情宋洁一直都知道，她不会真的让孙子去伤害人家，但是在保证熙熙的生命前提下，宋洁采取了默不作声的态度。 其实那天晚上彭岳进入房间什么都没做，只是在拍了视频和照片之后悄悄藏到了床下，一直到第二天熙熙上班才回家。 “我知道孩子那种做法不对，但是他病了啊！而且主要责任在我，求求你们宽大处理他吧…”七十多岁的老人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熙熙那姑娘我在电视上见过，我孙子喜欢她也正常，只是手段用的不对，你们高抬贵手吧！”宋洁还在持续哀求。 “彭岳没杀熙熙？”李临安下意识的反问。 宋洁听到这话，哭也不哭了，直接摇头加摆手回答： “没有！绝对没有！熙熙是我孙子最喜欢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杀她？” “有证据吗？”彭岳那面沟通不了，只能从宋洁下手。 “我敢保证！因为…彭岳那天其实是在…”宋洁有些犹豫，但是想到和杀人比起来，彭岳做的那些似乎根本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才继续说： “因为那天他在跟踪一个其他的女孩子！” 仿佛惊雷一般，大家的脑袋都有一些转不过弯，原来这个彭岳就是一个跟踪变态狂！ “你不是说彭岳最喜欢熙熙了吗？他怎么还会去跟踪其他女孩子？”骆安奇询问。 “熙熙确实是他最喜欢的，但还是其他彭岳喜欢的…”宋洁底气不足的回答。 “那个被跟踪的女孩子应该也知道，你们可以找到她问一下，到时候证明我孙子在熙熙死的那阶段不在场不就完了吗！”宋洁着急的说。 女主播意外死亡案（10） “那个女孩子叫什么？”李临安反问。 “可可。” …………… “和熙熙一个公司的那个可可？”李临安惊讶的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那姑娘就叫可可。”宋洁回答。 彭岳的嘴就像一堵撬不开的门，无论大家怎么问都默不作声，像没听到一样。 一直到宋洁颤颤巍巍的走向他，带着手铐的彭岳看到奶奶的时候着急的想站起来，却不能移动。 “孙子，你说了吧！说完争取宽大处理…”宋洁声泪俱下的说。 他的眼睛里闪过纠结，两人还在那交流着，李临安带着大家默默的退了出去。 监控器里宋洁抚摸着孙子的脸，而他们在彭岳的脸上，第一次看到除了冷漠以为的表情。 半小时过去，宋洁才擦着眼泪走了出来，向众人摆摆手示意可以问话了。 这次的彭岳配合了很多，似乎是由于长时间不说话的原因，他的声音很沙哑。 “我确实喜欢熙熙。”这是彭岳说的第一句话，还没等大家问什么，他就将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由于自己的原因，他没有朋友，平时也不出门，所以只能从网上来找一些事情干。 他本身胆子很小，但却又偏偏喜欢恐怖的东西，看恐怖直播就是他最大的爱好。 彭岳是从半年之前开始关注熙熙的，这个女孩的表演很真实自然，每一次看的他都心惊胆战的。 而且熙熙每一次直播选的题材都非常好，大开脑洞，这也让他越来越沉迷其中。 跟踪确实是他的爱好，遇到喜欢的女孩子他不敢明目张胆的上前要联系方式，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安慰自己。 熙熙是他见过的所有女孩子当中最喜欢的，可是就在他感觉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他遇到了可可。 和熙熙的张扬不同，可可娇小可人，性格更是像水一样温柔，让人看到就不自觉的想要保护她。 彭岳刚开始说到可可的时候脸上明显带着笑意，但是说说笑意逐渐消失，甚至还隐隐带上一丝恐惧。 “跟踪她一个多月之后，我…发现可可有问题！”彭岳急促的说道。 “什么问题？”李临安紧张的询问，他觉得彭岳接下来要说的话很重要。 “她每天晚上都会出去，接近凌晨的时候才回来！”彭岳回答。 这似乎没什么奇怪的，可可年轻，拥有夜生活也很正常。 “她每天晚上都会化着浓妆，穿着性感…”彭岳的表情有些痴迷。 众人都被他说的有些云里雾里，听他的描述，可可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可是…每天凌晨她回来的时候总是会换一套衣服，明显不属于她的衣服！” 众人随着彭岳的话回现了当时的情景，可可白天和晚上就像两个人一样。 可可每天晚上回来都很疲惫就像跑了几十里地一样，出于好奇，彭岳在晚上的时候一直跟踪着她。 只见可可竟然走回了她公司，此时公司里面还是灯火通明，大多数主播都在直播。 公司里面有一个上锁的房间，公司里几乎没有人知道具体是干什么的，平时更是禁止公司员工靠近。 这似乎是公司的一个禁地，彭岳乔装打扮后跟着可可一直到这扇门前，让他惊讶的是，可可竟然从包里拿出钥匙！ 彭岳想仔细看看里面具体有什么，可是可可进去的时候只开了一个小缝，然后麻利的钻进去，直接将门反锁。 越神秘彭岳越好奇，可是他还不敢太过靠近，这种好奇一直刺激着他，让他对可可的事情更想了解清楚。 终于在某一天可可离开家之后，他悄悄进了可可的家门，屋子里面没有开灯，黑漆漆一片。 只留下一小扇窗户没遮挡窗帘，彭岳不敢开灯，直接在门口适应黑暗后再慢慢摸索前进。 屋子里能见度很低，装修家具一应俱全，都很正常。 可可家住在一楼，屋子里收拾的很整洁，粉色墙面，墙壁上还挂着大大小小无数的玩偶。 悄悄打开可可卧室门，里面的装修风格更加少女风，这和她的性格很像。 走遍了整个屋子，彭岳都不知道可可为什么会白天晚上不一样，一直到他来到地下室入口。 地下室入口处有个铁门，彭岳伸手推了推，纹丝不动。 这是一个密码门，彭岳自小便对开锁等有独特的天赋，用了大概三十分钟才听到克哒一声。 小心翼翼的推开铁门，地下室似乎没有照亮，伸手不见五指。 下楼的台阶是大理石，即使彭岳穿布鞋，走在上面也会发出声响，这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慎人。 将手机手电打开，这条向下的走廊似乎格外的长，就在彭岳以为根本没有尽头时，下楼的路停止了。 地下室的格局修建的很奇怪，走廊只可以容纳一个人行走，四周墙壁灰突突的。 弯弯绕绕了很久，前方豁然开朗起来，但是彭岳在看到眼前的场景时直接愣在了原地。 只因为前面就是一片空旷的区域，最重要的是，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照片！ 墙壁被刷成黑色的，上面的照片背景都是红色，这种视觉的强烈冲击让她久久不能回神。 照片里都是各大女主播，有红的有不红的，都是她们公司里的，满满一整面墙壁的！ 还有一些照片上面打着大红叉，彭岳稍微认识一些，但是他不明白可可到底是什么意思。 照片里最大的一副就是熙熙，而熙熙的照片上被钉上十几个钉子，特别是在她的脸上… 整个地下室只有一个屋子，他将屋门打开，里面的东西更让他震惊。 屋子里面就像垃圾场一样，虽然没有味道，但是乱七八糟扔的到处都是。 里面衣服最多，外套内衣假头套，彭岳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样，心里非但没有丝毫的害怕，相反，一股异样的激动袭上心头。 不过他很快便发现，里面的衣服大多都不是同一个尺码，内衣更是，尺码风格颜色明显不是一个人的。 就在他还想继续查看的时候，楼上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彭岳心里边疑惑今天可可怎么回来这么早，便找地方躲藏。 屋子里没有任何能藏人的地方，听着楼上的脚步声，最终他藏进了一堆破衣服当中。 屏住呼吸躺在衣服下面，他听到楼梯传来的声音，彭岳跟踪了可可一个多月，对她的脚步声格外的熟悉。 “哒哒哒…哒哒哒…” 女主播意外死亡案（11） 可可走的缓慢且坚定，而且听这个脚步声，可可似乎手里提着重货一般。 很快可可就回到了那片区域里，彭岳仔细侧耳倾听着，脚步声已经消失，可可应该是停在了那面照片墙前面。 突然，一阵“沙沙”声传进耳朵，似乎还伴随着可可的呼吸声。 彭岳认为自己听错了，两人隔了一个屋子，可可怎么可能呼吸声这么大，都让他听到了。 没让他等太久，可可就打开了屋门，和她脚步一起的，还是重物拖在地上的声音。 彭岳的呼吸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他正仔细倾听可可声音的时候，突然一个东西砸了过来。 彭岳只觉得胸口一阵疼痛，刚才似乎有一块千斤重的石头砸到了自己。 隔着衣服，彭岳鼻尖隐隐约约闻到一种腥臭味，刺激的他胃里一阵翻滚。 可可一直都没发出声音，脚步声也没有，彭岳知道，她还在这里没有离开。 正疑惑间，突然一阵八音盒音乐响起，然后就是可可翻找东西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彭岳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就在可可即将翻到自己身边时，她的动作停止了。 “我忘记了，她不在了啊…”可可的声音和以前不同，里面不再是温柔带笑。 “死了…都死了啊…”可可似乎带着病态的说。 彭岳心里的好奇更重了，他坚持许久终究是没忍住，小心翼翼扒开脸上盖着的衣服，将眼睛露了出来。 灯光下的可可和往日有很大的区别，她的气质就和白天的自己完全不同。 一个白天鹅，一个黑天鹅，这样的变化放在正常人眼里肯定是疑惑害怕的，可是在彭岳的眼里，可可似乎更加迷人了。 一直到可可离开地下室，彭岳才从衣服堆里站起来，然后好奇的将砸到他身上的垃圾袋打开，赫然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块带血的生肉！ 看纹理就是猪肉，彭岳对可可的好奇心更重了，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一直在地下室呆到第二天白天，彭岳才离开这里，然后重复昨晚上做的事情，跟踪可可，潜进地下室… 整整四天的时间，彭岳发现了墙壁上照片一个很明显的变化，熙熙身上的钉子更多了。 最开始钉子只是在她的脸部，但是现在，她的脖子上也被钉满了。 一直到第五天，彭岳终于找到机会，提前来到公司，早早潜伏起来，最终在可可进入那间上锁房间的时候，他看清了里面的场景。 屋子不大，但此时里面血淋淋的，手术床，塑料布，还是床上躺着的人… 仪器针头等都挂在那人身上，手上脚上都带着锁链，每一次移动，锁链都会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只是短短一瞬间就门就被关上了，这次彭岳没有离开，而是在可可离开的时候，趁着没人注意打开了那扇门。 屋子里的血腥味更重了，到处都是红色的，甚至墙上还有喷溅型暗红色东西。 整个屋子没有窗户，只有一盏盏壁灯在发着黄色的光。 地上布满了红色脚印，看样子似乎不是一个人的，在门外彭岳还没发现，原来这屋子里别有乾坤。 墙上有一个凹进去的空间，里面挂满了一墙壁的工具，大到铁锹，小到银针。 掀开棚上吊着的塑料布条，彭岳终于看清了那个床上的人。 这是一个男人，年龄得有五十多了，此时他的双眼紧闭，嘴上带着氧气罩。 彭岳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仔细观察后才确认这真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男人身上大大小小伤口无数，伤口上缠着纱布，有的还在不停的渗着血。 屋子里很冷，可是男人只穿了一条短裤，身上裸露出来的地方都是青紫色印记。 彭岳突然发现，男人身上的印记似乎就是墙壁上那些工具造成的，这个发现让他有些不安。 心里第一次升起恐惧的感觉，彭岳只想离开这里，却在刚刚抬起脚步的时候被人抓住了手腕。 “别走…”男人艰难的开口说道。 彭岳想要甩掉他，可是男人抓的却非常紧，在挣扎几次之后，彭岳放弃了。 经过询问，彭岳终于搞清了男人的意图，原来他只是想让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床头有个抽屉，里面带着这个男人的资料，他是一个农民工，妻子孩子都在老家。 原本他挣得钱也够家庭支出，但不幸的是，他儿子患上了白血病，想要维持生命，只能依靠药物。 但这不是最不幸的，为了挣钱给儿子治病，男人没日没夜的工作，终于在一个白天因为打瞌睡从楼上建筑上掉了下来，摔断了腿。 工作没了，儿子不得不停药，看着日渐严重的孩子，男人恨不得直接死了。 走投无路之下，男人找到了中介人，中介人答应给他一大笔钱，不过想要换的，就是他的命。 男人同意了，他思想中的是，杀他也就一下的事情，换来儿子的希望，他心甘情愿。 可是男人终究还是太天真了，他来到这里后才知道什么是地狱！ 可可是他在这里见到的唯一一个人，同样也是每天折磨他的人。 他最开始是可以自由行动的，但是按照合同要求，他只可以逃跑，不允许还击。 可可就像个恶魔一样，每天晚上过来，换上手术服，然后向猫捉老鼠一样戏弄着他。 每一次被抓到男人身上都会多出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是刀造成的，有的是钳子，毫无例外，这些伤口都是可可制造的。 随着伤口的增多，男人的行动越来越迟缓，然后就会出现更多的伤口…一直循环。 现在他跑不动了，因为双腿都被打断，唯一能自由活动的就是那个抓住彭岳的胳膊。 他知道自己把命卖了，但是没想到竟然是这种方式，一点点被折磨致死！ 他不想违背合同，但是也不想就这么默默的死去，男人只想把自己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彭岳还注意到，在这个房间里有很多的监控器，但是白天这些监控器根本不开。 最诡异的是，这里到处都有手机支架，他看直播十几年，可以猜出这些都是直播用的。 “你是说…可可在直播杀人？”李临安觉得这个故事真的是太玄幻了，让他不敢相信。 “对！而且还是虐杀！”彭岳肯定的点点头。 汤嘉丽听完立马将信息调集出来，却发现没有一个网站有这种直播，包括地下黑网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