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运通天》 第一章 人生回档 室内有些闷热，吊扇在天花板上吃力转动着。 张合欢头疼欲裂，宿醉之后，就像是把陌生的灵魂塞入了陌生的身体，勉强从狭窄的床上爬了起来，这小屋也太破旧了，铅灰色的水泥地有些返潮，四面泛黄的白墙，墙根有些发霉，墙面上贴着不少女明星的写真，一多半都是熟悉的面孔。 身为星域传媒的总裁，投怀送抱的女星不要太多。 想到这里，他开始感觉有些不对了，完全不对啊！不是应该在自己的豪华游艇上吗？ 张合欢习惯性地揉了揉头发，下床来到了老式三门立柜前，眯缝着眼睛望向正中的镜子。镜中人的确是他本人，但是明显年轻了许多，小肚腩神奇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轮廓分明的腹肌。 张合欢如同见到了鬼一样瞪圆了双眼，然后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疼痛可以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平复了一下震惊的心情，从破旧的立柜里找出一身廉价衣服套上，床头上有一台屏幕摔裂的酷派手机，旁边还有一个帆布钱包，一股脑塞在大裤衩的口袋里，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拉开了房门。 正午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没等他适应外面的光线，后脑勺就被拍了一巴掌。 “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那么大人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 张合欢被这一巴掌给抽懵了，记忆中好像没有人敢对他这位霸道总裁这么干。 一位头发凌乱的中年妇女横眉怒目地看着他，见张合欢这种反应，冲上去又是一巴掌：“看什么看？赶紧给我干活去！” “……妈？” 张合欢认出来了，眼前的中年妇女正是他的老妈柳云思。 张合欢彻底懵逼了，真是活见鬼了！ 他妈早就死了，十五年前乘坐私人飞机外出度假的家人遭遇热带风暴全都罹难，只有他一个人因为没有同行才侥幸躲过一劫。 十五年了，张合欢作为唯一合法继承人继承了家族的全部财产，一跃成为了最年轻的亚洲首富。 张合欢忽然想起他昨晚在财富榜论坛上的愿望，他说如果上天给他一个机会，他会用自己所有的财富，甚至不惜用生命换回家人的平安，当时说得很动情，博得满场喝彩，难道许过的愿全都变成了现实？ “别愣着了，赶紧换煤气去！”柳云思转过身去，继续晾晒她的衣服。 张合欢又掐了自己一把，真不是做梦。 他的人生回档了，一夜回到了十五年前，可十五年前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别墅豪宅变成了穷家破院，老妈从雍容优雅的精致贵妇变成了性格泼辣的家庭妇女。 来不及思考人生，就推着自行车带上液化气罐去气站换气，他还搞不清状况，只有一点能够确定，目前家庭的经济条件实在是太拮据了。 张合欢先去家门口的报亭买了一份今天的《鹏城快报》，顺便打听了一下换气站的位置。 报纸上的日期是2011年7月17，证明他的确回到了十五年前，目前住在平江省鹏城市，张合欢的祖籍就在这里，但是从爷爷那代已经搬到沪海了，所以他对这个城市并无深刻的印象，这次不但人生回档了，连社会背景都完全改变了，他应该是回到了十五年前的平行世界。 付钱的时候，清点了一下钱包，总共只有三十五块，找到了他的身份证，从报纸上的日期推算，他还没满二十一岁，里面还有张运通百夫长的黑卡，张合欢顿时高兴起来，果然天无绝人之路，可没多久就冷静下来，世界都变了，这张卡还能用吗？ 最近的液化气站距离他家也有两公里，张合欢打了个电话，让人直接把液化气送到报亭，为此多给了人家五块钱跑腿费。 张合欢将液化气罐倒腾到自己车上，推着自行车往家走的时候，看到一个浓妆艳抹的小姑娘冷眼看着自己，张合欢心说这丫头打扮得也太俗气了，跟发廊小妹似的。 觉得眉眼有九分熟悉，再仔细一看这不是他亲妹妹张合月吗？张合欢推着车子走了过去。 “小妹！” 张合月翻了个白眼，好像不想搭理他。 “我说你怎么穿成这样？” “要你管？” “我是你哥啊。” 张合月向他伸出涂着黑色指甲油的小手：“欠我那一百块钱什么时候还？” “啥时候的事情啊？”他是真不记得借钱的事情了。 “还当哥的呢，你要不要脸啊？” “嗳，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 张合月正想跟她理论，一个染着黄毛的混混骑着一辆轰鸣的本田摩托车驶了过来，来到张合月的身边：“小月，走，毛哥带你玩去。” 张合月想都不想就往车上爬，张合欢叫道：“你干嘛去？” “要你管啊？” 张合欢望着那辆摩托车绝尘远去，也唯有干瞪眼的份儿。 回到家又被老妈一通唠叨，从她的唠叨中了解到，自己是鹏城师范大学传媒学院的应届毕业生，今年考研没过，目前待业家中。 他妹妹张合月开学高三，姐姐张合欣也在鹏城，两年前失业，开了家小吃店，至于他老爸张家成，没听老妈提起，难道真死了？张合欢在老妈的唠叨声中吃完了一大碗手擀面，又在人字拖的鞭策下完成了刷锅刷碗擦桌子扫地的家务活。 张合欢的人生回档就在弥漫着烟火气的棚户区中展开了。 老妈下午去姐姐店里帮忙，让张合欢自生自灭。 老妈刚走，张合欢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 接通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张合欢，你在哪里？” “家里啊！” “你出来一趟！” “你谁啊？” “真小气，我知道伤害了你，可是……哎，你出来一趟，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当面说，两点，我就在东区万达广场星巴克等你。” “你谁啊？” “装，你继续装，我特么是林冉。”对方明显生气了。 “哪儿啊？你给我发个位置。” 对方沉默了下去，过了一会儿方才道：“你不是把我拉黑了吗？” “……” 挂上电话，打开手机，压根就没有找到微信的app，忽然想起现在是2011年，微信刚开始推出并没有得到普及，两年后才会火爆，手机上倒是有个qq，试了几次密码都不对，张合欢决定放弃努力，他过去的人生根本就没有努力两个字。 现在已经下午一点了，张合欢决定走一趟，很好奇能够伤害到自己的女人长得什么样？ 东区万达刚好位于地铁一号线上，有生以来坐地铁的次数寥寥可数，走出地铁站，顺利找到了星巴克，推门走了进去，冷气很足，空气中飘着咖啡豆的香味儿。 张合欢四处张望着，看到远处有一个带着白色棒球帽，身穿红t恤牛仔裤的女孩子跟他对望着，头发很直，脸很白，眼睛很大，身材也不错，按照他苛刻的打分标准，也有80分的样子，跟他四目相对，看到张合欢没什么反应，只能朝他挥了挥手。 张合欢这才确定约自己的人是她，于是走了过去，在林冉对面坐下，近距离观察一下这位突然出现的陌生前女友。 林冉提前点好了两杯咖啡，其中一杯是给他准备的，张合欢端起来喝了一口，卡普奇诺有点甜，他更喜欢喝黑咖啡，看来这位名义上的前女友对自己缺乏了解。 “找我什么事啊？” 林冉点了点头，从包里翻出一样东西递给他，张合欢本以为是搅拌棒，接过来差点插到咖啡杯里，被林冉及时阻止，仔细看了看，居然是验孕棒。 林冉脸有些红：“我应该是怀孕了……” “你怀孕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张合欢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 林冉错愕地望着他，很快错愕就变成了愤怒，咬牙切齿道：“张合欢，你自己做过的事情不认账啊？” “可……” “我知道我们已经分手了，可分手并不代表你就能不负责任。” 张合欢眨了眨眼睛，心中也有些委屈，我特么怎么不记得我干过你？ “你不用害怕，我也没想缠着你，你陪我去趟医院，把这件事解决了，然后咱们就各奔东西。”其实林冉反倒担心张合欢缠着自己。 “就这？” “你还想怎么样啊？我也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争气。” “你！把我甩了？”张合欢越来越接近事实真相了，这可是个全新的体验，过去都是他甩别人。 “我知道对不起你，可我总不能将我未来和你这样一个不思进取的人捆绑在一起，而且你们家条件……” “我们家招你惹你了？” 林冉叹了口气，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浪费时间。 “喝完了没？” 张合欢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还是准备为青春的冲动负责，打算跟她去医院，男人在原则问题上绝不能怂，可关键是自己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两人一起走入烈日炎炎的七月，张合欢有生以来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嫌弃，今天之前，不知有多少女人争先恐后地想嫁给他，试图通过怀上他骨肉实现财富自由的简直如过江之鲫。 正想得出神，忽然一辆小汽车从他们身边经过，车轮碾过废水坑，泥浆飞溅，各怀心思的两人不及躲闪，都被溅了一身臭烘烘的污水。 张合欢和林冉对望着，都很郁闷也很无奈，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就是现实。 林冉再次验证自己只要跟他在一起就会倒霉，张合欢和走运这两个字就不沾边儿。 心情烦躁的张合欢本想去追肇事者，却被林冉劝住。 林冉指了指前面的如家快捷，看着张合欢，明显是在征求他的同意，她的出发点很单纯，就是想找个地方洗个澡，把身上的衣服清理一下。 “档次低了点吧。” 林冉诧异地望着张合欢，还能要点脸吗？有多少次为了省那点宾馆钱，他宁愿带着自己钻小树林，太抠门了，林冉越来越讨厌这个男人，空有一张好皮囊，做事一点都不爷们。 林冉咬了咬嘴唇，我出钱这三个字冲口欲出。 张合欢指了指对面的希尔顿。 林冉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张得老大，他是假惺惺装逼，还是真的良心发现？以他的一贯尿性该不会让自己aa吧。 张合欢已经先行走了进去，林冉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张合欢把自己的身份证递了过去。 前台打量着他，像张合欢这种装扮的过来光顾的不多，又看了看他身后低着头的林冉：“两人的身份证都要登记。” 张合欢转过脸，很不要脸地来了一句：“媳妇，身份证！” 林冉掏出自己的身份证赶紧递了过去，然后赶紧逃去休息区等着，实在受不了外人的眼光，真要是给这货当了媳妇，下半辈子都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先生，现金还是刷卡？” 张合欢掏出他的百夫长卡，前台经理目光一亮，人不可貌相，这不修边幅的年轻人应当是个富二代。 张合欢其实心中也有些忐忑，不知这张卡还能不能用，预授权成功之后，这才放下心来，拿了房卡带着林冉去酒店的商超刷卡买了两身衣服。 林冉跟张合欢是高中同学，认识那么多年了，她还是头一次见张合欢这么大方，看来张合欢对自己是真爱，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挽回他俩的感情，可惜太晚了，她不会回头了。 进了房间，林冉先去洗澡。 张合欢等她出来自己再进去，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看到林冉还没有换衣服，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街景，穿着浴袍的背影有些妖娆。 “咱们得抓点紧去医院，要不来不及了。” 林冉转过身忽然跑了过来扑入张合欢的怀里，紧紧抱着他，恋爱五年毕竟还是有感情的。 张合欢的浴袍裂开了，林冉的脸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合欢，谢谢你还愿意为我做这么多，对不起。” 张合欢暖玉温香抱个满怀，有些哭笑不得了：“您千万别感动，我也不是为你做的……”话没说完呢，被林冉给推床上去了。 “你听我解……” 不等他解释林冉把浴袍给脱了，白晃晃的身子很是耀眼。 张合欢也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林冉本来就是他女朋友，这是真被他感动了，准备以这样的方式来一场深入浅出的道别，张合欢决定配合她怀怀旧，顺便开发一下记忆，伸手想去床头拿收费的杜蕾斯。 林冉摇了摇头表示不用，目前的身体状态没必要用那个，而且她知道张合欢也不喜欢。 两人刚刚纠缠在一起，林冉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伸手去拿电话，被张合欢抓住手腕。 林冉眼神迷乱地望着张合欢。 张合欢有点激动，他的确需要通过某种方式减减压，向这个时代证明一下自己回来了。 林冉却突然推开了他，匆匆向洗手间跑去。 第二章 荣耀和生命 张合欢只好躺在床上耐心等着。 此时他的手机响起信息提示音。 张合欢看了看信息。 ——尊敬的张合欢先生，您刚刚消费了8500元，抵扣声誉值积分17000点，您目前帐户声誉值余额19999，您的生命还有三年，备注：1095天，如果想兑换生命值，请按1。 什么意思？我活不过三年？恶作剧？想到人生都已经回档，三年生命应该不是说谎，张合欢顿时有些紧张了，按下1。 手机提示：每10000声誉值兑换一天生命值，选择请按1，返回上级菜单可按0，请求帮助可按3。 张合欢先按了一下3，需要帮助，首先搞清楚到底什么情况。 声誉值代表外界对你的好评和认可，和你的知名度、口碑、取得的成就大小、社会地位密切相关，可通过职业途径获取。 从业建议：知名记者、知名主持人、知名演员、知名小说家、知名企业家、知名干部…… 卡主可在百夫长app商城以声誉值通用兑换各种商品道具。 张合欢返回上级菜单后，继续按1，先利用声誉值兑换一天生命值看看，手机提示兑换成功，生命值还剩下1096天，剩余的声誉值9999点。 张合欢有点郁闷了，声誉值是个什么破玩意儿，每10000点声誉值积分才能兑换一天的生命值，消费不是应当扣钱吗？怎么用声誉值来抵消？而且马上就兑现，这张卡有点邪乎啊。 林冉从卫生间里出来，已经重新穿好了浴袍，俏脸上带着隐藏不住的欣慰。她去收费区拿了卫生巾，然后又进去了，原来怀孕是个误会，只是推迟了几天，关键时刻居然就来了，幸运地躲过一劫。 林冉了却了一桩心事，也迅速冷静了下来，她告诉张合欢，今天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当然也留意到了张合欢有些低落的情绪，认为是因为自己提出分手的缘故，对这段感情她也投入过，不过青春冲动终究会败给现实，中传毕业的她已经被平江省卫视录用，而张合欢考研失败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未来，为了前途必须和他做彻底切割，一切就从今天结束吧。 林冉卸下包袱一身轻松地走后，张合欢垂头丧气地去退房，大概搞清楚了刷卡金额和声誉值之间关系，刚好合到一比二，也就是说他每刷掉一块钱，声誉值就消耗掉两个点，这会儿功夫已经刷掉两万多声誉值了，如果用两万声誉值可以兑换两天的生命，等于他开个房就少活了两天，这性价比也太低了，关键是他啥也没干成！ 张合欢意识到自己在财富榜颁奖典礼上吹得牛逼全都应验了，用亚洲第一的财富和他的生命换来了全家的平安，而他的生命现在只剩下了可怜巴巴的三年，转念一想，也不是没有机会长命百岁，只要他能够得到足够的声誉值，就能够兑换足够的生命值，自己完全可以长命百岁，甚至长生不老，是机会也是挑战。 途经人才市场的时候，看到大门口挑着大红条幅，里面正在召开招聘会。 张合欢是应届大学毕业生，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进去看了看，重点看专业对口单位，鹏城市的不少媒体单位都有展台，张合欢认为自己是鹏城师范传媒学院广播专业的学生，应该具有一定的专业优势，可过去一问，人家连正眼看他的兴趣都没有。 他这个所谓的鹏城师范传媒学院就是个普通三本，属于民办公益性质的，压根并不在人家的考虑范畴。 在人才市场里面转了一圈，看到一家报社的展位，这家报纸是县报，展位很小，现场的宣传就是个易拉宝上面写着歌风晨报诚聘英才。一个穿着土气的中年人趴在桌上打着盹，别的展位都热热闹闹，唯独他这里门可罗雀，一看就知道这单位不受待见。 同样不受待见的张合欢走了过去，笑眯眯望着那中年人：“老师，这里招人吗？” 中年人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打量他：“想应聘？” 张合欢点了点头，他外形条件不错，身高一米七九，相貌英俊，轮廓分明，笑起来阳光灿烂。 中年人是歌风晨报人事科的负责人徐长根，歌风晨报就是个县级小报，这两年纸媒新闻不景气，国家精简撤销了三百多家县级报纸。歌风晨报有幸得到保留，可是在日益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生存的越发艰难，所以引进人才成了报社的重中之重，但是以他们报社的条件很难吸引到真正的高水平人才，反倒是稍有点能力的人才纷纷外流，现在报社青黄不接，发展已经到了举步维艰的阶段，按照社长的话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张合欢将自己的情况简单向徐长根介绍了一遍，徐长根对他颇感兴趣，让张合欢拿个人材料过来，如果他的介绍属实，今天就能签订正式合同。 张合欢心中大喜过望，一不做二不休，马上提出请徐长根吃饭，趁热打铁晚上就把合同给签了。以他过去签合同的经验，有百分之九十的生意都是在酒桌上谈成的，果不其然，当晚在酒桌上，喝到尽兴的徐长根在看过他的材料之后，在酒桌上就把佣工合同给签了。 张合欢拿着合同带着点微醺的酒意往家里走去，这下总算对老妈有了交代，不必再骂自己是什么坐吃等死的废物了，其实他对目前这个重生的家庭也没多少归属感，急需换个环境改变一下。 张合欢来到自家的巷口，看到一对男女在暗处纠缠着，本来没注意，可一旁的摩托车让他联想到了什么，定睛一看，那女的正是他妹妹张合月，张合欢顿时就火了：“你们俩干什么呢？” 两人被吓了一跳，张合月虽然看不起这个哥哥，可毕竟心虚，推开正拽着她往怀里拉的黄毛低头匆匆走了。 黄毛向张合欢嬉皮笑脸道：“唷，这不是欢子嘛，瞎咋呼啥啊，大晚上的挺吓人啊。” 张合欢凑上去指着黄毛的鼻子：“你刚干什么呢？” “没干啥啊，跟你妹交流交流感情。” 张合欢点了点头，忽然一拳砸在这厮的脸上，黄毛没想到张合欢敢出拳打自己，被他揍得一个踉跄。 “反了你丫的！”黄毛冲上来想跟张合欢拼命。 张合欢抬脚踹在黄毛的小腹上，一脚就将这厮踹得飞了出去，打架方面张合欢可从没含糊过，名师指点，专业训练，过去也能轻松打十个。 张合月是他妹妹，别管这妹妹对他怎么样，可自甘堕落跟这种垃圾货色厮混，他这个当哥哥的就忍不了。 黄毛压根没想到过去一直怯懦的张合欢出手这么狠，被他打了个猝不及防，没等他爬起，张合欢就冲了上来，拧住他的手臂，膝盖顶住这厮的脖子：“瞎了你的狗眼，我妹妹你也敢碰，我特么弄死你。” “哎呦……张合欢……你特么找死……哎呦……” 张合欢一个大嘴巴子就抽了过去：“找你妈！孙子，你敢碰我妹妹，我就弄你们全家。” “张合欢！你疯了！放手！放手！” 张合月冲了上来，居然去拽张合欢的手臂，想把他给拉起来，几下没能成功，她伸手去抓张合欢的头发，小丫头片子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张合欢反手一个大嘴巴子抽了过去，张合月那身子骨哪能禁得住他这一巴掌，被抽得眼冒金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彻底蒙了，印象中哥哥就是个唯唯诺诺的废物，今天这是怎么了？ 张合欢指着张合月道：“赶紧给我回家去，这里没你事，记住，叫哥！” 张合月摸着被抽得麻木的半边脸愣了，此时有人过来扶起她，抬头看到是母亲回来了，这才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妈，张合欢他打我……”话都没说完，脸上又挨了一巴掌，柳云思冷冷看着她：“该打！” 黄毛因为忍不住疼痛已经哀求上了：“欢子哥……哥……你饶了我吧，我根本就没碰你妹妹……我，我拿全家老小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敢招她了行不……哎呦……我胳膊都快断了……” 张合欢这才放开了黄毛。 黄毛从地上爬起，来到摩托车旁抽出一根钢管向张合欢冲了过去。 张合欢早料到黄毛的反扑，转身一个旋踢，将黄毛踹飞出去，黄毛撞在摩托车上，稀里哗啦摔倒在地。 张合欢捡起地上的钢管，作势要砸下去，黄毛吓得抱头痛哭。 张合欢意味深长地望着痛哭流涕的张合月：“看清楚，你心中的硬汉其实是个傻逼！” 叮！ 短信来了，张合欢的声誉值+500，想不到打人比签约声誉值来得更快，看来以后有事没事得多松松筋骨。 张大公子一脸傲娇地看了看围观群众。 叮！ 声誉值+33，张合欢轻松在三十三名围观群众心中赚取了一波声誉值。 这小子打架这么厉害啊，以后跟他说话要小心点。 卧槽，猛人啊！我初中时候还欺负过他呢，这货不会找后账吧？ 他前几年追过我，我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来着，他这么厉害，以后该不会对我用强吧？想想真是害怕呢，我又没啥钱，只能让他劫色了。 …… 张合月回家之后居然没敢无理取闹，流着泪准备回自己房间的时候，张合欢把她叫住：“小月，留下，我有件事跟你们商量。” 张合月停下脚步。 柳云思总觉得儿子今天哪里不对，可她也说不出来，好像也没什么不对，身为目前家里唯一的男子汉，他本来就应该这样，男人就该有点血性，千万别跟他那渣爹一样。 张合欢看出张合月对自己仍然有抵触情绪，这也正常，毕竟正处于叛逆的年龄，他把自己今天和歌风晨报签合同的事情说了。 柳云思听完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轻声道：“有编制吗？”成年人最关心就是这个，通常在他们眼中除了正式编制，其他工作都是闹着玩的。 张合欢摇了摇头：“哪有什么编制，再说了，我开始也是见习记者，转正需要时间。” “也好，总比在家里游手好闲坐吃等死强。” 张合欢望着一言不发的妹妹：“小月，说说你的意见。” 张合月低着头，脸仍然火辣辣的估计肿了，这当哥哥的下手可真狠，想起他刚才揍黄毛的场景，他对自己还真是手下留情了，忽然产生了敬畏感。 “县报啊，去县里上班，你不怕人家说你是县里人。” 张合欢道：“都什么年代了，哪有什么市里人县里人，地球就是一个村，大家都是村里人。” “也是，你那三本的文凭在鹏城也的确很难找到正经工作。” 柳云思道：“你还好意思说，你哥就是你前车之鉴，不好好学习，以后你连他都不如。” “妈，您说她就说她，贬低我干什么？” 柳云思脱下人字拖照着张合欢扔了过去，张合欢一巴掌拍飞。 柳云思凤目圆睁：“反了你！”不等她发火，张合欢捡起那只人字拖毕恭毕敬地给送了过来：“妈，您这脚丫子长得真好看，又白又嫩，一点脚气都没有，比白云猪手还好看。” “滚！”本来板着面孔的柳云思忍不住笑出声来，张合月也禁不住笑了起来，哥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什么时候去上班？” “下周。” 柳云思点了点头：“明天把你姐叫来一起吃顿饭。” “我爸……” “别提那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张合欢彻底无语，这得多大仇啊。 父亲张家成没死，不过和老妈在五年前离了婚，两人离婚是因为张家成婚内出轨，这倒是符合老爸的人设，过去这位老爸就是生性风流的大纨绔。 张合欢也就是秉承了老爸的这一点，此前虽然三十六岁都没结婚，可并不妨碍他阅女无数，可谓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报应吗？人生回档之后马上就被女友给甩了，嫌弃他不求上进，嫌弃他家庭条件太差，林冉是不是瞎啊，我特么好歹也是亚洲前首富，抛开财富不论，我长相不好吗？我俯卧撑做得不好吗？ 张合欢总结了一下，林冉需要的是长期饭票，他这张饭票目前显然不具备这个时效性。 第三章 见习记者 虽然柳云思很想吃顿团圆饭庆祝一下儿子找到工作，可两个女儿对此都没什么兴趣，所以这顿团圆饭只能不了了之。 这姐妹俩对张合欢没什么好感是有原因的，老妈柳云思对他够偏心，从小到大无论什么好东西都紧着他，为了他能有个好的前途，不知在补习上花了多少钱，张合欢又不争气，这个三本文凭也是家里用钱供下来的。 姐妹俩都认为家里花这么多钱供养了一个废柴，张合月认为如果家里对自己能有对张合欢一半好，自己就有考上二本的希望，再说一个县报的见习记者有啥好庆祝的？ 从鹏城到汉县只有七十公里，张合欢没有私家车，只能乘坐城际公交前往，去cy市场搭乘了前往汉县的汽车。 张合欢这几天已经适应了这种平凡的市井生活，虽然没有了纸醉金迷的生活，可他整个人变得前所未有的积极起来，为了生存而奋斗，他要迅速提升自己的声誉值，悄悄立下了一个小目标，一年内至少赚取三百六十五万的声誉值，这样他就能续命一年，一年又一年，无限循环下去就是长生不老。 汽车刚好经过汉县报社门口，张合欢让司机帮忙停车，拖着行李箱来到报社，经过传达室大爷的指点，顺利找到了人事科，徐长根安排他去广告部当见习记者，见习期六个月，见习期间基本工资1200元，稿费另算。 报社没有宿舍提供，所以他只能自行租房，报社方面可以提供给他每月500元的补助，这还是徐长根帮他争取的。 张合欢对薪水方面没有什么过多要求，毕竟只是个见习记者，薪酬不可能太高，其实给他月工资一千还是一万在他眼里也没啥分别，反正都是小钱，张合欢真正在乎的是声誉值，现在他已经是报社记者了，他必须要利用现有的工作平台，尽快提升自己的声誉值。 吃人家的嘴软，徐长根特地把张合欢带到了广告部，顺便帮他科普了一下报社的结构，县级报社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新闻部、评论部、文化部、编辑部，发行部，广告部，通联部、印制部、新媒体等部门一应俱全。 对应的职位有总编、文字记者、摄影记者、文字编辑、美术编辑、图片编辑、校对、排版，再加上技术部的员工，行政后勤，加起来报社也有五十多口子人，和其他事业单位差不多，一多半都是吃闲饭的。 部门虽然很多但是办公地点明显不足，几个部门都拼在一间办公室里工作的现象很常见。 张合欢要去的广告部就和新闻、评论、文化几个部门同在一间办公室，有点陈旧也有点杂乱。 徐长根把他介绍给办公室的十多位同事，大家也都鼓了掌，但是对这位新人明显不够热烈。 广告部只有叫周广生的老编辑，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手抓，徐长根把张合欢领到他的面前，给张合欢介绍：“这就是你师父。” 张合欢很恭敬地叫了声师父。 周广生说不敢当，绝不是要跟张合欢客气，当即就给他派了一个任务，让他明天去张寨乡去一趟，采访养猪大户张富贵，拍几张照片，拿回来用，表面上看起来是个人物专访，其实是变相广告，因为张富贵给报社掏了两万块钱的赞助费。想起那个又脏又臭的养猪场，夏天到处都是苍蝇蚊虫，周广生就头大，现在张合欢来了，刚好把这件事交给他。 那边新闻部的韩露云主动凑了上来，听说张合欢明天要去张寨乡，她刚好有篇报道是关于张寨乡可乐庄小学的，关于留守儿童的题材，稿子都写好了，但是还缺几张照片，既然张合欢要过去，让张合欢帮忙拍几张照片带回来。 身为一个新人，张合欢对前辈们的要求当然不会拒绝，一一答应下来。 工欲善必先利其器，采访的装备还是需要的，周广生给他提供了录音笔，韩露云找图片编辑借了一台尼康d90的单反。 张合欢第一天来，还没有正式的记者证，不过社里有临时的，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如何去，从县城到采访地还有二十多里，他总不能靠两条腿走过去。 张合欢有生以来还是头一次要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动脑筋，最后还是徐长根帮他解决了问题，社里目前闲置着一辆宗申摩托车，过去是给他们社的名记陈海龙配置的，可陈海龙去年调去了鹏城日报，这辆摩托车就一直丢在车棚里处于闲置状态。 张合欢玩摩托车可以说是专业水准，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驾照，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骑车去乡里只要不发生事故，根本没人会检查驾照。 当晚张合欢就在报社附近找了家快捷宾馆住下，他那点可怜的工资还不够住宿费的，打算先住几天慢慢找合适的房子。 第二天一早，张合欢骑着摩托车下乡采访，这是他人生第一次采访，所以心中也有点小兴奋，沿着手机导航，很容易就找到了富贵养猪场。 养猪场的承包人张富贵特地换上西装革履，提前就站在大门口等着了，本以为是周广生过来，可没想到换成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顿时脸色就有些难看了。 张合欢把报社开得介绍信和记者证给他看。 “咋？说好了不是周主任来吗？咋就换成了你这个年轻人呢？” 张合欢看出张富贵对自己的不屑，赶紧解释周主任生病了，倒不是诅咒周广生，总得找个理由。 张富贵点了点头，也只能接受现实，背着手昂首阔步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向张合欢道：“我懂，两万块钱都给过你们了，你们当然就不重视了，我这养猪场每年都是要做广告的，你们这样干的话，明年我就找《鹏城日报》去，人家影响力多大。” 张合欢心中暗忖，以鹏城日报的逼格怎么可能给猪做广告，脸上赔着笑：“张总，您放心，我来也是一样，新闻这个东西必须要紧抓时代潮流，这也是社里派我这个年轻记者过来的用意，更何况，我跟您都姓张，咱俩还是本家呢。” 张富贵的脸上仍然没有笑容：“你叫啥？” “我叫张合欢！”为了赚这一点的声誉值他也是拼了，声音洪亮中气十足，毫不夸张地说，这一嗓子整个养猪场的三千头猪都听到了，很快就有信息提示音。 张合欢拿出来一看，声誉值+300，看来猪也有灵性，这趟没白来，开门见喜，悄悄换算了一下，十头猪就能抵一个人带来的声誉值，哎呦，不错啊！ 张富贵道：“合字辈啊，咱们还真是本家，你爸应该是家字辈。” 张合欢点头。 “你爷爷是富字辈！” 张合欢忽然想起爷爷叫张富江，卧槽，一不留神被养猪的占了个大便宜，张合欢笑得越发开心了，心中却暗骂张富贵是个狗入的。 张富贵傲慢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是本家，按照辈分我是你爷爷。” 张合欢知道这孙子摆明咱自己的便宜，不是有任务在身，我张大公子会特么搭理你一个养猪的，换成过去我非要让你倾家荡产跪在地上哭着喊着求我当爷爷。 张合欢给张富贵拍了几张照片，又去猪场里面给猪拍了几张特写，让张富贵搂着小猪仔又拍了几张，大光圈把张富贵的丑脸虚化了一下，就看你狗入的糊不糊。 张合欢对自己的摄影技术是有信心的，过去给女明星经常拍艺术照，年轻的时候喜欢集邮拍照，无心插柳柳成荫，居然练出了一门绝活，随便一拍都是艺术照。 张合欢顺便给张富贵做了个采访，他是第一次采访，张富贵也是第一次被采访，这货倒是能吹，从配种到选育，从饲养到出栏都吹得天花乱坠，声情并茂，好像他都亲力亲为似的。 周广生事先写好的采访话题张合欢都采访完了，他又多问了一个问题：“你这猪饲料里面含有莱克多巴胺吗？” 张富贵被他问得一愣：“啥？啥来吧……”名儿太长，以他小学都没毕业的水准都无法完整复述。 “莱克多巴胺！瘦肉精！”张合欢记得，国内在2011年严格禁止生产和销售莱克多巴胺，现在正是2011，虽然是平行世界，不知这纸禁令会不会同样发生。 张富贵恍然大悟：“瘦肉精啊，现在谁不用这玩意儿，猪特别爱吃，出栏后瘦肉多，味道香，销路好，跟过去不一样了，生活好了，谁都不需要肥肉炼油，卖肉都挑瘦的。” 他停顿了一下，一脸坏笑地望着张合欢道：“回家问问你爷爷，他肯定知道。” 张合欢真看不惯这暴发户的嘴脸，玛丽隔壁的，又占我便宜，得瑟，老子看你还能得瑟几天，收起录音笔，又提出去张富贵存放饲料的仓库拍几张，春光牌猪饲料，成分里面堂而皇之地印着莱克多巴胺。 张富贵以为是帮他宣传，对张合欢的要求全部满足，他对这个小记者也缺乏尊重，张合欢忙里忙外，他连杯水都不给倒。中午更不会留他吃饭了，张合欢采访任务结束，张富贵叮嘱他要把报道写好一些，把他和猪的照片拍得好看一些。 张合欢连连点头，肯定要把猪拍得比他好看。 张合欢也没忘记韩露云交给他的任务，骑着摩托车顺便去了一趟可乐庄，可乐庄因为青壮年大都外出打工的缘故，所以村子里面的留守儿童特别多，也产生了一系列的相关问题。 韩露云报道的主题就是关爱留守儿童，在目前鹏城市农村来说是一个非常普遍的社会现象。 张合欢来到可乐庄小学门口，因为是暑假期间，小学并没上课，学校大门开着，里面有几个小孩子正在夯土的操场上玩得不亦乐乎。 张合欢看到其中一个短头发小女孩眼睛黑亮黑亮的，顿时来了灵感，他记得希望工程有一幅著名的大眼睛女孩照片，特地上网搜索了一下，这个平行世界没有希望工程，也没有大眼睛女孩那张触动心灵的宣传照片。 这小女孩跟照片上的女孩很像，张合欢走过去跟他们交流了一下，给每个孩子一瓶绿茶，多给了两包好多鱼成功说服那个叫小菊的女孩配合摆拍。 有成功的案例在前，当然不需要过多的创意，张合欢找了间教室，让小菊趴在窗前破破烂烂的课桌上，拿着铅笔，给她拍了几张照片。小菊开始还很忸怩，不过在张合欢的调教下很快找到了最舒服最自然的状态。 张合欢只花了半个小时的功夫就拍好了他理想的照片，看了看预览，绝壁是摄影圈大神，自己都佩服自己。 下班前半个小时回到了报社，张合欢先去周广生那里交差，周广生正在电脑前玩空当接龙，心不在焉道：“放那儿吧，等明天上班我整理一下。” “周老师，有件事我想跟您反映一下，关于富贵养猪场。” 周广生玩得正在兴头上，有些不耐烦：“回头再说，你帮我倒杯水过来。” 换成过去，这种工作态度的员工，张合欢早就给开了，公立单位和私人企业就是不一样。 张合欢只好先去韩露云那里交差，韩露云看到他拍得照片，顿时感觉到这年轻人出手不凡，不由得多看了张合欢一眼：“拍得不错噢，摄影专业毕业的？” “不是，我学播音的，摄影只是业余爱好。” “喜欢拍什么？” “人体！”张合欢脱口而出。 韩露云扫了他一眼，感觉这话好像带点骚扰的意思，她三十出头，正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阶段，社长都夸她体型不错，这小子该不是也对自己产生了什么非分之想。 张合欢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岔开话题：“韩老师，您看我拍得这几张照片还行吗？” “行，辛苦你了，你忙去吧，有事我再找你。” 张合欢本想跟她说自己在照片上署名的，可看韩露云没有继续搭理他的意思，也不好开口了，其实给创作者署名是理所当然啊的，没必要专门强调。 第四章 倒计时 临下班的时候周广生总算关上了电脑，张合欢看准时机走了过去，周广生道：“都下班了，你怎么还不走？” “周老师，有个事情我得跟您反映一下。” 周广生拎起了自己的包：“什么事情这么急？明天不能说？”他还赶着回家给老婆做饭呢。 张合欢跟着他一起往外面走：“周老师，关于富贵养猪场的事情。” 周广生笑了起来：“年轻人还真是敬业，下班了咱们不聊工作。” “周老师，我今天去养猪场的时候，发现猪饲料里面含有莱克多巴胺。” “什么？莱什么？” 张合欢低声道：“瘦肉精！” 周广生道：“怎么了？” “我看新闻说，咱们国家相关部门很快就会大力整顿生猪养殖市场，尤其是关于瘦肉精的使用，听说会下达正式文件全面禁止。” 周广生显然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那就等国家禁止再说。” “周老师，咱们要是宣传他利用莱克多巴胺饲养的猪肉，那不是跟国家政策唱反调？” 周广生停下脚步，满脸不悦地望着张合欢：“你这个小同志，咱们做新闻的要以事实为根据，不可以听风就是雨，你那些不知从那里听来的小道消息，根本没有任何的价值，如果刊登出去，肯定让人笑掉大牙，还有我们宣传养猪场也是在扶植农业建设嘛，这符合国家的相关方针政策。” 张合欢心说你丫开口闭口就是相关政策，知不知道瘦肉精的危害？根本就是看上了张富贵赞助的两万块钱。 “小张啊！怎么还没走？” 徐长根陪着社里的总编杜长伦一起下楼，杜长伦五十四岁，头发花白，精神矍铄。 张合欢赶紧过去打了声招呼，徐长根把张合欢介绍给了杜长伦。 杜长伦为人非常和善，笑眯眯地望着张合欢：“年轻人好好努力，以后有的是前途。” 徐长根招呼道：“小张，吃饭了没有啊？一起去吧。” 张合欢没想到他居然邀请自己去吃饭，他看了看总编杜长伦，杜长伦点了点头：“一起去吧，都是自己人。” 张合欢的手机响了一下，声誉值+100，这是因为名字被总编知道的缘故，看来一个总编抵得上一百个普通人，抵得上一千头猪，大概是因为总编名气大人脉广的原因。 其实县报的总编算不上什么大干部，这也是杜长伦平易近人的原因，换成在鹏城，让报社的总编和一个见习记者坐在一起吃饭聊天，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晚上是私人局，徐长根请杜长伦吃饭，张合欢既然来了，请客的理所当然就变成了他，这次来汉县，老妈偷偷塞给他一千块钱，张合欢也没用，花钱方面他一直都是大手大脚，不过现在开始学会精打细算了，想要在报社迅速站住脚，以后请客吃饭处关系肯定少不了，和总编在一起吃饭的机会不多，必须要抓紧时间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杜长伦点了一份东坡肉，他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经验，喝酒之前先吃肥肉，可东坡肉上来感觉还是瘦肉居多，杜长伦忍不住抱怨歌风酒楼的东坡肉大不如前了。 徐长根附和：“肯定厨子水平有问题，可能换人了。” 张合欢趁机夹带私货：“也许不能全怪厨子，现在的猪肉品质和过去不一样，很多猪饲料里面都添加了莱克多巴胺。” 两位前辈都望着张合欢，对莱克多巴胺这个词感到新奇和陌生，张合欢感觉自己越来越博学多才了，全靠这帮孤陋寡闻的同行帮衬。 张合欢耐心科普了一下莱克多巴胺的中文名，又顺便科普了一下瘦肉精的危害，说得连素来无肉不欢的杜长伦都不想吃了，指着那坛东坡肉道：“我说这肉口感这么柴，原来里面有瘦肉精。” 张合欢又把他听说国家要整治生猪市场的事情说了，杜长伦望着这个年轻人欣赏地点了点头，向徐长根道：“是颗好苗子，当记者的不但要有政治正确性还要有政治敏感性，小张啊，你可以搜集一下这方面的资料，把瘦肉精的危害写一写，写好之后直接送给我看。” 张合欢请他们吃这顿饭的目的可不仅仅是加深印象，他要走捷径，尽快让自己的报道见报，汉县有七十多万人口，如果自己的名字能够通过歌风晨报传播出去，每天有七万人看报纸的话，自己的声誉值在理论上就能增加七万，一个月就是二百多万，两个月就能完成自己一年的目标，想想都开心。 张合欢的出发点只是为了迅速增加自己的声誉值，并没有想到要去针对谁，但是为了迅速增加声誉值，他也不会顾忌别人的感受。 周四的编前会上就引发了一场争论，起因就是张富贵的那篇专访，本来关于养猪场的专访应该属于新闻部，但是因为张国富是花钱上报，所以就归在了广告部。 张合欢拍得照片很漂亮，采访也很全面，周广生将整理出来的图文报告在编前会上提交，当然没有写张合欢的名字。 因为昨晚的那口红烧肉，对瘦肉精一事念念不忘的杜长伦提出了一连串尖锐且不失专业的问题，养猪场有没有违规行为？是不是在饲料内添加了莱克多巴胺？如果有违规行为，谁会为这篇专访负责？ 几个问题一出，搞得周广生无言以对，其他编辑也纷纷表示要慎重对待这篇报道，不能因为那点广告费就牺牲了政治正确性。 周广生的这片专访自然就被压了下来，总编给出的建议是让他继续采访，落实几个问题，必须确保养猪场没有潜在的风险才能将宣传见报，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张合欢的名字，可周广生认为这件事一定和张合欢有关，反正那个莱克多巴胺的词汇他也是昨天才听到。 比起周广生的受挫，文化部韩露云那边就顺利得多，关于关爱留守儿童的那篇稿件获得了一致赞誉，尤其是张合欢拍摄的那张大眼睛女孩的照片，更是获得了包括图片、美术编辑的一致赞许，而且他们还建议将这篇报道放在助学日那天头版头条，重点突出这张照片。 韩露云同样从头到尾没有提起照片的拍摄者是谁，作为资深新闻工作者，她做出预判，这张照片才是报道的点睛之笔，决定有意无意地将拍摄者给疏忽掉。 编前会之后，周广生犹如一头愤怒的狮子一样冲向了办公室，张合欢正在电脑前敲打关于生猪养殖市场的深度报道，周广生很不客气地指着张合欢的鼻子：“小张，我还真没看出来啊，你才来几天啊，居然学会给领导打小报告了。” 张合欢揣着明白装糊涂：“周老师，您什么意思啊，我认识的最大领导就是您了。” “少跟我装糊涂，养猪场的报道让你给搅黄了，今年广告部的任务完不成全都是因为你。” “周老师，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广告部今年的任务是三百万，合着没有养猪大户的两万块赞助费就完不成任务了？您完不成任务也不能往我身上推卸责任啊。” “集腋成裘，积沙成塔，你懂不懂？你没那个本事，你别坏我的事情？年轻轻的不学好，这就急着踩着我的肩膀往上爬，到底大城市来的，街溜子！”在汉县人的眼中，鹏城就是大城市，鹏城人多半都是街溜子。 “你说谁？再说一个给我听听？”张合欢眼睛一瞪，杀气腾腾。 周广生还真有些害怕，这小子莫不是要揍我？ 马上有人过来拉住他们，基本上都是劝张合欢尊重前辈，韩露云倒是说了句公道话：“老周，你也别动怒，你有什么证据说人家小张打你小报告？是杜总编否了你的专题，你有火找杜总编去。” 县级报社本来就不大，他们之间的冲突很快就传遍了报社，杜长伦把他们依次叫到了总编室，先把周广生叫过去，声明自己都不认识张合欢，他已经向上级部门求证过，国家相关部门的确正在制订关于规范生猪养殖市场的政策，很快就会出台相关政策，把周广生的专题压下来不是针对他而是为了保护他。 张合欢在周广生之后走进了总编室，杜长伦语重心长地教育他要懂得尊重师长团结同事，当然又特地表扬了一下他的政治敏感性，报道出不出彩并不是第一位，原则上不能犯错误最重要。 张合欢顺便把刚刚写好的《关于生猪养殖市场的深度报道》交给了杜长伦，杜长伦没想到他写的这么快，粗略看了一下，这篇文章的确犀利，而且时机选择得非常恰当，如果发布出去，肯定会引发极大的社会关注度。 张合欢也不是傻子，他花费一番功夫写这篇报道当然想通过这篇报道扬名立万，但是他只是一个见习记者，歌风晨报虽然不是什么大报，也不可能给一个见习记者的专访头版头条的待遇，大树底下好乘凉，他只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蹭点声誉值。 张合欢一脸谄媚道：“杜总编，我建议您修改之后，这篇报道还是以您的名义刊发，您是一代名记，这样社会影响力才能更大，才能引起更多的关注。” 这马屁拍得舒服，杜长伦其实看到这篇精彩的稿件就有些心痒难耐了，可是作为一个前辈总不能公然提出将后辈的文章据为己有：“这不合适吧。” 张合欢一本正经道：“我们媒体人的责任就是树立正确的社会价值观，唤醒人们心中更多的良知和觉悟，没有总编的启发这篇报道就不可能出现，我只是充当了纸笔的角色，总编您才是指导思想，您才是主创。” 杜长伦笑逐颜开，这小子可真会拍马屁，不过说得也的确很有道理，是自己让他写这篇文章的，如果由自己来写，肯定会更出色，要是以自己的名义刊发，社会影响力当然会更广。 “我只有个要求。” 杜长伦内心咯噔一下子，果然还是有要求的，顿时警惕了起来。 张合欢将自己拍摄得养猪场的照片放在了杜长伦的面前：“可不可以在照片下面署上我的名字。” 杜长伦还以为什么大事，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他笑道：“没问题，我来安排，不过你是不是应该起个笔名？”张合欢这个名字难登大雅之堂，反正在他的脑子里合欢这个词儿有些意味深长。 “不用！”张合欢要得就是扬名立万，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叫张合欢，其实他担心起个笔名声誉值就加不到自己身上了。 杜长伦看了看张合欢提供的几张照片，点了点头：“不错，不过还有进步的空间，今天文化部的韩老师有张照片拍得就非常震撼人心，社里已经敲定放在助学日的头版头条了，你可以好好学习一下。” 张合欢能断定那张照片就是他拍摄得大眼睛女孩，想不到韩露云做事那么没底线，公然把自己拍摄的照片给剽窃了，张合欢在意得是署名权，署名权和他的声誉值息息相关，而他的声誉值又关系到他的生命，韩露云这么干等于威胁到了他的生命，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合欢没有在杜长伦面前公然拆穿这件事，离开总编室后直接去找了韩露云。 “韩老师！” 韩露云修改着她的报道，眼睛盯着笔记本屏幕，压根顾不上看着张合欢一眼，不知是真忙还是不屑。 “听说韩老师关于留守儿童的报道喜登头版头条？” 韩露云微笑道：“下周才见报呢，你消息倒是灵通。” “我那张照片用了吗？” “什么照片啊？” “大眼睛女孩，韩老师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韩露云这才停下工作，转向张合欢面不改色道：“用了。” “会有我名字吗？” 韩露云笑了起来：“你只是一个见习记者，按照报社的规矩没有署名权的，你不用着急，以后有合适的机会我会推荐你的文章。”她也知道理亏，后面的半句话等于是向张合欢示好，以后争取对他做一些补偿。 “见习记者就不配有名字？” “不是不配，是不合规矩。” “我还是坚持署名权。” 韩露云明显有些不耐烦了：“这不是我能定的事情。” “那我去找总编说。” 韩露云呵呵笑了起来：“难怪周老师说你喜欢打小报告，小张，我建议你别去找总编，你应该直接去找社长。” “这提议不错！” 张合欢看到韩露云有恃无恐的表情，心中明白，这娘们心中有底啊，老子辛辛苦苦拍来的照片总不能白白让你给黑了，张合欢手机响了起来，来到一旁看了看信息，这次居然多出了几个选项。 ——您的声誉值12222，兑换生命值请按1，兑换时间暂停，请按2，兑换遥控引爆，请按3。 张合欢首先就放弃了第一个选项，对他来说多活一天少活一天不重要，毕竟还有三年时光，等以后赚足了声誉值一次性兑换，时间暂停？好像用不上，遥控引爆，听起来好像很牛逼的样子。 张合欢摁下了3，下面有说明，可以在五米的范围内引爆你目光锁定的低功率数码产品，特别注释，不会造成人身伤害。每次遥控引爆需要12222点声誉值兑换，简直就是为了清空他的声誉值而量身打造的。 决定选1，返回上级菜单选0。 张合欢毫不犹豫地选择了1，贪心不足蛇吞象的臭娘们，你敢黑我照片，老子炸了你的硬盘。 将注意力集中在韩露云的笔记本上，手机屏幕上倒计时开始，5、4、3、2、1…… 第五章 黑心记者张合欢 韩露云的笔记本上也同步显示倒计时的数字，她愣了一下，还以为屏保突然启动了，低头去看。 嘭！的一声她的笔记本就爆炸了，声音很大，把编辑部里的同事吓了一跳，韩露云更是吓傻了，笔记本爆炸起火，黑烟滚滚。 张合欢第一时间冲向旁边，拿起了灭火器，抽出栓子，对准韩露云喷射了过去。 噗嗤！ 白色的泡沫喷了韩露云满头满脸，韩露云的反应慢了半拍，捂住脸，发出一声足以冲破屋顶的尖叫。 张合欢可没有因为她的尖叫而停止喷射，瞄准燃烧的笔记本接着喷，冲到韩露云面前一脚把她连转椅带人给踢开，嘴上喊着：“韩老师，别怕，我来了！”灭火器对准韩露云的工位大肆喷射了一遍，转身又朝着捂脸尖叫的韩露云身上又喷射了一波。 这次非让这娘们悔不当初，抢老子的声誉值，老子喷射到让你怀疑人生。 整个报社的人都惊动了，好端端的笔记本居然爆炸，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 韩露云受了惊吓，带着满头满脸的白泡泡又哭又叫，灭火器冲劲真大，把她连衣裙都喷起来了，露出里面的粉色底裤，上面还糊着一大片白沫沫，狼狈不堪，全报社大部分男性都看到了。 刘社长也过来问候，心里有些怜香惜玉。 笔记本好端端的怎么就炸了呢？张合欢瞥了一眼笔记本上面的logo，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三星啊！” 一群人都望着他，张合欢道：“这牌子的手机都炸，别说笔记本了，所以我就喜欢用国货，安全！” 一群人都跟着点头，虽然没听说过三星爆炸的事情，可爱国方面谁都不甘落后。 刘社长特地问了一句：“这位灭火的小同志是……” 紧跟在领导身边的徐长根赶紧回复：“刘社长，这是咱们社今年新招的见习记者张合欢！” 刘社长点了点头：“张合欢！不错！” 张合欢的手机叮叮叮响个不停，等人群散去，偷偷拿起来一看，刚刚清零的声誉值已经变成了5000，看来自己见义勇为的行为大幅提升了他在报社的声誉，算起来刚才那个遥控引爆只等于花了七千多，划算啊！ 韩露云清理干净自己之后去了社长办公室，没多久又眼睛红红地出来，刚才技术部的同事拿她的笔记本去检查了一下，看看是否能够挽救一下，结果笔记本电脑内部炸得粉碎，硬盘都变成渣了，什么数据都没了。 韩露云这下损失可不轻，最新的稿件也没了，包括张合欢拍摄的那张大眼睛女孩的照片。 韩露云整理了一下情绪，专程来到张合欢面前表示感谢，虽然被张合欢射了一脸，也因为他漏了底走了光，可当时那种情况下如果不是张合欢及时这么做，说不定她的脸就被烧伤了，当了那么多年的记者分得清轻重。 “小张啊，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韩老师别客气，当时那种情况我也顾不上多想，光顾着救火，结果喷了您一头一脸，弄脏了您的衣服，抱歉啊！” 韩露云道：“换成谁都会这么做……”说完顿时觉得不妥，下意识地朝社长办公室看了一眼，挤出一个笑容道：“你也别叫我韩老师，我其实比你大不了几岁，你还是叫我韩姐吧。” “韩老师，您电脑炸了，里面的资料……”张合欢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韩露云叹了口气，稿件还好说，可照片没了，知道张合欢手里肯定有原版，又不好意思开口找他要。 张合欢心中这个乐啊，你特么不是牛逼吗？剽窃老子的照片，活该。 还得装出一脸真诚的样子：“韩老师，有什么我能帮忙的，您只管吩咐。” 韩露云听他还是再叫自己韩老师就明白这小子是心怀芥蒂，刚才这一吓她突然就念头通达了，想明白了：“小张，我想了想，那张照片我会帮你争取署名权，总编那边我会说。” “谢谢韩姐！” 果然多数人是在得到教训之后方才能够大彻大悟的。 周广生站在远处，目光阴沉地看着张合欢，他的那篇关于养猪场的报道彻底黄了，总编杜长伦刚写了一篇《关于生猪养殖市场的深度报道》，已经定在周一的头版头条刊发，他能够预计到那篇文章会引起的冲击，尤其是对张富贵的养猪场。 张富贵不但花了两万块钱的广告费，逢年过节还专门给他送去了不少的猪肉制品，当然其中的一部分被他转增给了上级品鉴。花钱挨骂，这种事情谁都不能忍。 看到张合欢一脸得意的样子，周广生暗骂小人得志，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几天。 杜长伦的那篇《关于生猪养殖市场的深度报道》马上引起了极大的社会关注，报纸发行的当天，他们报社的热线电话就响个不停，百分之九十都是关于这篇报道的，报社冷冷清清的论坛也开始不断有人涌入留言。 仅仅一个上午，论坛注册人数就由298人暴增到了1573人。 “莱克多巴胺是一种β-兴奋剂类化合物，属于第二代瘦肉精。” “目前世界各国对莱克多巴胺在养殖业的适用范围的规定不尽相同。” “过量摄入莱克多巴胺，人体会出现不同程度的中毒反应，其症状与动物中毒症状相似，表现为肌肉震颤、四肢麻痹、心动过速、心律失常、腹痛、肌肉疼痛、恶心眩晕等症状，重者可引发高血压、心脏病甚至死亡。” “瘦肉精害人！” “瘦肉精是美帝向我国输入的猪肉鸦片。” “使用瘦肉精喂猪丧尽天良！” “我都不敢吃猪肉了！” “良心文章！” “良心总编！” “汉县正能量！” “新时代的实话实说！” “给总编杜长伦点赞！” …… 总编杜长伦的关注度瞬间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让张合欢郁闷的是，虽然这篇文章成功引起了社会关注度，带动了论坛注册人数五倍增长，但是大家的关注度都在总编杜长伦的身上，少有人关注他这个图片记者，上面配得图片可都是他拍摄的，图片下也署名了，图片记者张合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一整天下来，张合欢的声誉值只增加了可怜的5点，张合欢有种为他人做嫁衣的感觉，都没人关注图片记者吗？我才是第一线，我才应该是众人瞩目的焦点，这片报道其实是我写得！ 第二天热度开始下降，张合欢的声誉值固定在5005一动不动了，下午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张富贵直接打到他手机上的，张富贵开口就骂上了：“孙子嗳，你特么故意坑我是不？曝光我的饲料，说我用瘦肉精喂猪，你特么断我财路是不？” 张合欢用标准的播音腔骂了一句：“傻逼，您打错了！” 张富贵又锲而不舍地打了过来，张合欢记得自己没给这货留电话，向旁边的周广生望去，周广生眼神故意回避他，一看就知道这货心里有鬼。 张合欢懒得搭理张富贵，张富贵只能用短信发泄愤怒——孙子，你特么给我等着！ 一周后，工信部、农业部、商务部、卫生部、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六部委发布联合公告，要求即日起在我国境内禁止生产和销售莱克多巴胺。 刚刚降下热度的《关于生猪养殖市场的深入报道》重新吸引了社会的广泛关注，而且这次连鹏城日报都专门对这篇文章进行了转载，特地把照片给放大了，顺便突出了图片记者张合欢的名字。一时间街头巷尾到处都在谈论莱克多巴胺，男女老少到处都在议论瘦肉精。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纸文件下掀开了多个部门的联合执法，对各地生猪养殖及猪肉市场进行了严查，一时间老百姓谈猪色变，猪肉几乎都没人买了，价格更是雪崩，猪肉养殖户和肉制品商户成为直接的利益受损者，一时间叫苦连天。 报社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论坛注册人数有史以来第一次突破了七千，里面有赞扬正能量的，也有破口大骂的，破口大骂的多半都是养殖专业户和猪肉商家，张合欢的声誉值也开始扶摇直上，短短一个上午就突破了两万。 可当天下午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有一群人执着地在论坛上发帖。 “汉县报社张合欢丧尽天良，不择手段，利用假图片制造假新闻，影响全县养殖户生计！” 一排排的跟帖刷屏。 最后就变成了。 “黑心记者张合欢，丧尽天良害猪场。” “挡人财路，不得好死！” 还有十多个生猪养殖户挑着特地印制的黑白条幅来到报社门口抗议的。 总编杜长伦也没想到这篇稿件的社会影响会这么大，从来不关心网上回馈的他也盯上了报社的论坛，开始杜长伦以为都会骂自己，可后来发现，论坛上都是指名道姓骂张合欢的，很少有人提及他，这倒是很奇怪的现象，夸奖的时候都是夸他，骂人的时候火力全都集中在张合欢身上，莫非这小子自带招黑体质？ 第六章 血染的风采 杜长伦专门把张合欢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非常关切地问：“小张啊，你有没有关注报社论坛的情况？” 张合欢满不在乎：“有啊，都是骂我的，有人在故意带节奏，让管理员删帖销号呗，大不了就把论坛关几天，眼不见心不烦。” 杜长伦指着张合欢：“你这个小同志，现在都什么社会了，讲究言论自由，论坛是倾听群众呼声的渠道。”好不容易才活跃起来的论坛，他还不想关。 “可也不能什么呼声都听啊，有些呼声根本就是恶意的，都上升到人身攻击了。”张合欢发现老杜是个老滑头，奇怪的是论坛上没有几个骂他的，这两天张合欢倒是名气大了，可声誉值先增后降，刚刚超过两万的声誉又急转直下，一路跌回到了五千多，张合欢感觉按照这个速度下降自己今晚就会变成负数，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万一止不住跌势，岂不是小命玩完？ 杜长伦站起身，看了看窗外，大门口还有十几个人挑着条幅堵着，杜长伦道：“小张啊，要不这两天你先放个假，等风头过了再回来上班。” 张合欢也跟着他来到窗前，不屑地笑了笑道：“这帮人全都是乌合之众，没什么好怕的，我这就打电话报警，把他们都抓起来。” 杜长伦看了他一眼：“千万别再激化矛盾了，从后门走，风头过去就好了。” 张合欢才不会放过这个一举成名的机会，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绝不向社会黑恶势力低头。 他大摇大摆从正门离开，刚刚来到门口一帮抗议的养殖户就认出了他：“就是他！他就是张合欢，瘦肉精的事情就是他捅出来的。” 呼啦一下，一群人把张合欢就给围上了。 杜长伦站在窗口看得清清楚楚，都让他从后门走了，这混小子非得不听。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担心张合欢出事，赶紧打电话让保安过去协调，保安看到人多也不敢过去，远远站着，一边用大喇叭喊着让众人冷静一边忙着给辖区派出所打电话。 张合欢望着围拢上来的十多名气势汹汹的汉子一点也不害怕：“干什么？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冲击政府机关是要坐牢的！”气势上先将这帮人震住。 这话一说果然吓住了几个人，有人叫嚣道：“别怕他，他根本就不是报社的正式员工，就是一个见习记者，临时工，狐假虎威，为了转正不择手段，故意弄假图片黑咱们养殖户，揍他！” “揍他！” 站在窗口的杜长伦都有点不忍再看了，心中也有点后怕，如果这群人不是针对张合欢，是针对自己，自己这把老骨头可扛不住他们的群殴，当一个媒体人难，当一个有良知说实话的媒体人难上加难，这小子把文章让给自己，是不是早就预见到发表后会引起轩然大波？想拿自己挡枪？真是细思极恐。 这帮人本来就是过来找事的压根没打算讲道理，这边一喊打人，周围呼啦又围过来一群，张合欢有点懵逼了，刚刚明明查过只有十一个，按照他自身的战斗力，一打十一绝无问题，可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放眼望去，周围密密麻麻足足有五六十个，这就不是单纯依靠战斗力能够解决的事情了。 张合欢一直拿着手机，还好来此之前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五千多声誉值不及时兑换估计马上就要掉干净，他在兑换页面上摁下了2，利用五千声誉值兑换时间暂停十秒。 张合欢按下按键的刹那，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眼前的画面顿时定格，一名身高体壮的大汉正挥舞着木棍砸向张合欢的脑袋，距离张合欢头顶半寸的地方突然停滞。 张合欢一拳砸在他脸上，时间紧迫，十秒的时间尽可能击中这些攻击自己的敌人，张合欢片刻不停，拳脚如闪电，以惊人的速度，在十秒的时间连发二十次攻击，攻击二十个人和攻击同一目标二十次不同，虽然都是静止目标，但是前者需要移动脚步，虽然张合欢竭尽全力，也没可能在十秒钟完成对现场五十多人的攻击，但是肯定比叶问出拳要快。 十秒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汽车的鸣笛，行人的脚步，喧嚣的蝉鸣在同一时刻响起，随之响起的是不绝于耳的惨叫。 围拢在张合欢身边的五十多人倒下去一大片，因为张合欢是在时间暂停的时候发动攻击，所有人都没有看到他的出手，他攻击的对象也不会马上产生反应，十秒内仍然处于静止状态，但是当时间重启之后，张合欢的攻击效果纷纷呈现。 被他击中的五十多人有接近一半都摔倒在了地上，剩下的人全都被吓住了，怎么回事？都还没来及出手呢？怎么就倒下一大片？ 围观的众人本以为张合欢这下要被群殴了，保安都开始打120给他叫救护车了，没想到现场的局面逆转。 张合欢竟然在瞬间击倒了二十人，没有人没看清这厮是如何出手的，张合欢捡起地上的一根白蜡棍，抓住两端在大腿上一磕，从中折成两段，笑眯眯扫视那群人道：“我有一门功夫叫沾衣十八跌，还有一门功夫叫十步杀一人，各位想不想接着试试？” 呼啦！ 这群人来得快，去得更快，转眼之间逃了个一干二净，远处传来警笛声，派出所的人也到了，带走了没来及逃走的几个。 张合欢将断棍扔在地上，向站在窗口观望的杜长伦轻轻地挥了挥手，只留下一片血染的风采。 一个张合欢顶十个保安！ 刘社长在周会上做了开场发言，顺便把保安部的负责人狠狠训斥了一顿，不是因为张合欢，而是透过这次的事件看出了整个保安部的无能，连一个普通的见习记者都不能保护好，以后还怎么指望这帮人保护领导？刘社长私下认为，张合欢是棵好苗子，干得了消防，当得了保安，短短几天已经经历了血和火的连番考验，这样的同志就是素质过硬。 邪恶永远无法战胜正义，新闻从业者要保持一颗无畏之心！绝不可以向黑恶势力低头！ 杜总编慷慨陈词，仿佛今天在大门口击退闹事者的人不是张合欢而是他，毕竟在那篇轰动整个鹏城的报道上署名的是他，张合欢只是图片记者，一个图片记者都面对这样的压力，他这个撰稿人自然面对更大的压力。 转移热点的最好办法，是制造新的热点。 文化部记者韩露云这样认为，马上就是助学日，刚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将汉县群众的关注点从瘦肉精过渡到关爱留守儿童，关于莱克多巴胺的问题已经引起了足够的关注，现在国家六部委联合下达了文件，接下来就是相关部门执法的问题，在某种意义上报社已经完成了任务。 韩露云的建议也得到了与会众人的认同，尤其是刘社长的双手赞同。 张合欢在报社门口的一战，让他几乎清零的声誉值瞬间恢复到了五千，张合欢开始在汉县初露峥嵘了，毕竟单挑五十多人的街头混战在汉县历史上很少出现，通过口口相传，不少人都知道报社新来了一位擅长沾衣十八跌的武林高手，汉县乃武术之乡，民间高手众多，听说此事之后，许多高手开始蠢蠢欲动，准备登门找这位年轻高手切磋交流。 下周就是助学日，报社已经敲定用韩露云的那篇留守儿童的报道为头版头条，他拍摄的大眼睛女孩的照片会放在头版最醒目的位置，韩露云特地通知他，照片上会有他的署名，经过笔记本爆炸之后，韩露云把张合欢当成了恩人，对他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所以卑躬屈膝未必能够赢来尊重，想在短时间征服一个人必须上套路，你明明害了她还得让她对你感恩戴德。 张合欢本想休息到下周一再去上班，可人事科徐长根打来了电话，让他马上回报社一趟，有新的任务给他。 “什么？让我去李庙镇蹲点？” 张合欢瞪大了眼睛，本以为是让他过来嘉奖呢，没想到是下放。 徐长根笑了起来：“你小子瞪那么大眼睛干什么？这是大好事！” “大好事？”张合欢不这么认为，他从鹏城来汉县当见习记者，刚来半个月，就要从汉县发配到三十公里开外的李庙镇，真是越来越偏僻了。 “你现在还是见习记者，根据咱们社的规定，半年的见习期内有一个月要下乡去通讯站蹲点的，都是这样过来的，没有一个例外，而且只有上级看好准备给予转正的人才有这待遇，所以这是好事儿，刘社长很欣赏你，开会的时候特地对你提出表扬。” “表扬我什么？” “他说一个张合欢顶十个保安。” 张合欢怎么听也不像是在夸自己，记者和保安之间什么时候开始存在这种等价兑换公式了？ 徐长根道：“瘦肉精那场风波还没平息，你虽然很能打，可毕竟咱们专业是动口动笔的，有些问题不能用拳头解决，让你去基层锻炼刚好可以避一避风头，也是社里领导关爱你保护你的举措。” 张合欢道：“我只是个见习记者啊，基层能有什么新闻？” “这话错了，富贵养猪场，留守儿童，这些新闻哪个不是来自于基层？真正有价值的新闻就在基层，就发生在老百姓的身上，去吧，一个月而已，你回来我帮你申请提前转正。” 张合欢明白自己应该是被报社领导当成麻烦了，安排他去基层锻炼也是要息事宁人，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个新人不懂得低调，就要被同事弄到基层去摩擦摩擦。 第七章 打抱不平 李庙镇位于汉县的最西北和酆县接壤，张合欢出发之前杜总编给了他一个采访任务就是趁着这次机会搜集一下资料，跟踪一下政策的具体执行状况，张合欢认为老杜这个建议非常可行，张富贵不是打电话威胁自己吗？我要让你知道得罪本家的后果。 张合欢认为自己在报社的声誉值达到巅峰，其实在社里多数人的心中这厮是个能打能拼的狠货，拥有这样人设其实也有不少的便利，一个小小的见习记者办事就方便了许多，文化人扎堆的地方尤其如此，君子动口不动手，归根结底还是文人多怂货。 比如他的顶头上司周广生已经不敢正面刁难他了，比如他可以理所当然地将社里唯一那台宗申摩托车据为己有，下乡之前还从社里借了单反、录音笔，笔记本还是社里新买的三星最新款，本来是社长想用，可因为不久前笔记本爆炸的事情，刚买来就在仓库里吃灰了，刚好拿给见习记者使用。 无证驾驶的张合欢看起来已经非常像一个记者了，他的记者证已经办好了，摩托车上还特地贴了歌风晨报的车贴，醒目的地方又搞了个新闻采访的铭牌，把自己的名字也贴上去，张合欢不怕高调，不怕招摇，怕得就是不能尽快出名，如果可能，他恨不能再扛一杆绣着自己名字的大旗，迎风招展，一路飘扬。 全副武装的张合欢骑着摩托车突突突去了李庙镇。 去基层锻炼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担心住宿问题，李庙镇广播站负责提供。 张合欢来到李庙镇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打听之后才知道通讯站位于镇广播站里面，现在的镇广播站可不是过去那种对着大喇叭往外播音的单位，而是直属于县广播局，负责有线电视安装维护收费和广播电视管理工作。 张合欢骑着摩托车来到镇广播站的大门口，看到门上拉着红色条幅，上面写着——欢迎县报记者张合欢同志下乡采风！ 张合欢望着条幅上面自己大大的名字莫名开心，他最喜欢就是别人帮他宣传，同时有点受宠若惊，没想到一个见习记者还能受到这么隆重的欢迎，果然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处。 一位相貌秀丽的中年妇女听到摩托车的声音出来迎接，等张合欢停好了车，主动过去跟他握手，张合欢感觉她的手滑腻腻的，跟涂了猪油似的，不像是普通的劳动妇女，问过之后才知道她是镇广播站的播音员吕秀芬。 镇广播站除了站长之外全都是临时工，吕秀芬也不例外。 老大姐很热情，带着张合欢去了他的通讯站，通讯站位于广播站的一楼东首的一间房，提前进行了打扫，里面有床有办公桌还有电视，更像是一个单身宿舍，不过没有单独的洗手间，好在不远，走几步楼梯口就是，后面锅炉房旁边还有一个公用洗澡间，男女共用，定时开放。 本来张合欢还担心镇上住宿条件差，可一看这房间好像比他在县里住得快捷宾馆还要干净整洁，关键是不要钱。 吕秀芬告诉张合欢站长许世茂去县广播局开会去了，晚上会回来，还专门在镇上的三农饭店定了桌饭给新来的记者同志接风洗尘。 张合欢客气了几句，本想推掉，可吕秀芬说这事儿定下了，他必须得去。 张合欢稍微整理了一下，去后面的公共浴室洗了个澡，回到通讯站，看到手机上有几个未接电话，都是老妈柳云思打来的，先给她回了个电话，柳云思问他周末是不是回家，张合欢告诉老妈，目前自己在李庙镇下基层锻炼呢，为期一个月，一来一回的不方便，打算等锻炼结束之后再回鹏城。 柳云思也没多说啥，就问他钱够不够用，张合欢说够用，这边包吃包住，花不了什么钱，让老妈多注意身体别累着了，很普通的一句话居然让电话那头的柳云思鼻子酸涩，眼泪汪汪的，可惜张合欢看不见。 挂上老妈的电话，找到另外一个号码回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对方才接通了电话，背景有些吵，一个男人扯着嗓门大声喊：“小欢吗？我是你爸！” 张合欢差点就怼回去，我是你爸！我爸早死了，可马上又反应了过来，他的人生回档了，他用财富和生命把他一大家子人全都给救活了，先验证了一下对方的身份：“张家成？” “小兔崽子，反了你啊，老子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张合欢被骂了一句一点都不生气，身为亲爹的张家成的确有资格这么骂，验证了老爸的身份之后，张合欢才痛痛快快叫了声：“爸！” 说真心话，他这个老爸对他真是不错，他十六岁那年，老爸就带他去吃人体盛，选得器皿就是星域传媒立捧的玉女明星，记得那天少年的他把盘子都给舔了。 这个老爸虽然荒唐可是真心疼他，只是不知道电话那头的张家成怎么样，还是不是过去那个富二代董事长？ 张家成在电话那头居然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说：“儿子，你是不是缺钱了？” 张合欢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他并不知道从五年前父母离婚之后，他就再也没叫过张家成一声爸爸。 “缺！” “多少？” “两千亿！” “滚蛋！老子****都没那么多！”张家成骂了一句，然后自己笑了起来，他告诉张合欢自己在省城开了家物流公司，最近生意忙的很，问儿子愿不愿意过来帮忙。 张合欢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他对物流没什么兴趣，而且他现在最缺的不是钱而是声望，没时间浪费在赚钱的小事情上。 张家成要了他的qq号，张合欢过去的qq号全都作废了，现在手机上的qq号也找不回来密码了，只能重新申请了一个，本以为老爸要给他转账，可回头想想，移动支付大行其道好像是2014年之后的事情了，现在才是2011。 平行世界改变了很多，但是经济发展的过程好像并没有什么改变。 不过老爸让他把卡号发过去，张合欢把新办的金穗卡号发了过去，没多久张家成就给他转了五千，感觉老爸出手也没有了过去一掷千金的大方，估计现在的小日子过得也不富裕。 张合欢虽然不把五千块钱放在眼里，可对目前的他来说也是一笔巨款了。 外面传来并不标准的播音声，却是广播室里的吕秀芬正在播报本乡新闻，随着时代的发展很多乡镇都已经撤除了广播室，自然没有了乡镇广播，李庙镇仍然保留着这传统的播音方式，每天上午和下午各有两次新闻，当然还顺便播报一些失物招领啥的。 虽然有些过时了，可的确各村的老百姓都很喜欢听，尤其是老年人，平时丢个东西找个人啥的也喜欢来这边让广播室帮忙播报一下。 “下面是失物招领，王孟庄的李凤梅走失，老太太今年七十岁，短发，上身穿灰色的确良衬衫，下身穿卡其色人造棉裤子，脚穿黑布鞋，如有知情者请和李庙镇派出所联系……小李庄的李成文同志捡到了一个钱包，里面有些现金，隔层里放着两片避孕套……” 张合欢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这广播室还真是什么都能播，估计丢东西的人蛮热爱生活。 开门走出去，来到隔壁广播室，看到吕秀芬正端坐在里面一本正经地播音，因为没啥内容很快就播完了，张合欢敲门走了进去，给吕秀芬送了一盒巧克力，这是他临来之前买的，张合欢深谙送礼之道，尤其是给女人送礼从不吝惜，不管老少。 “小张，你这就太客气了。” “韩大姐，谢谢您的关照，刚才我听到您播音，真好，跟新闻联播似的。” 吕秀芬咯咯笑了起来：“吵到你了是不？我哪能跟人家比，我就是个高中毕业学历，也没经过专业训练，让你见笑了。” “播音最重要是亲切自然，在这一点上您做得很好，比县电台的主持人都好。” “是吗？”吕秀芬笑得眼睛都眯缝起来了，这小伙子真会说话。 张合欢拍她的马屁主要是为了搞好群众关系，两人正聊天的时候，有人敲了敲门，进来了一位十七八岁的女孩，她是吕秀芬的外甥女韩梅梅，也是李庙镇高中三年级的学生，对高三学生来说没有暑假，目前正在学校补习，吕秀芬给她在广播站找了间办公室学习，平时放学后都会来这里复习，晚上去吕秀芬家里住。 韩梅梅梳着两条麻花辫，穿着有些土气，皮肤却有着乡村女孩少见的白皙细腻，相貌清秀，看到广播室里有陌生人马上腼腆地垂下头去，脸马上红到了耳根。 吕秀芬介绍了一下，韩梅梅怯生生叫了声张叔叔。 张合欢心说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你跟我妹同届。叔叔就叔叔，毕竟韩梅梅还是一个没有步入社会的学生晚上六点的时候，吕秀芬请张合欢去了三农饭店，广播站的站长许世茂六点半到的，同来的还有李庙镇医院的院长，镇邮局的局长，虽然是打着欢迎张合欢的名义，可谁也没把这个见习记者放在眼里，虚情假意的客套之后，张合欢这位主宾就变得无人问津了，没啥存在感，别人也没兴趣跟他这个小记者套近乎。 其实在基层单位请客吃饭都是有讲究的，张合欢就是名目，他要是不去，这顿饭就不好走账报销了。 张合欢搞清楚自己今晚的工具人定位，也没感到失落，这些人看不起他，其实他眼里也没有这些人，填饱了肚子，也没兴趣在烟雾缭绕的包间内呆着，他其实过去烟抽得挺凶，可人生回档之后突然对烟没了兴趣，对二手烟就更没兴趣了。 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许世茂假意挽留了几句，其实也想他走，留个记者在身边说话都不方便。 张合欢出来的时候看到外面已经黑了，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晚上九点，身上沾满了二手烟的味道，回去还得再洗个澡。 往广播站走的时候，看到韩梅梅在路边被三个小镇青年给拦住了，正纠缠着跟她搞对象，这几人都是李庙镇当地的混混，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整天就盯着李庙镇高中的女学生，不少漂亮女生都被他们纠缠过，派出所对这帮小子也进行过批评教育，可他们屡教不改，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违法行为，派出所也不好处理。 韩梅梅一般不会这么晚出来的，可她把复习资料落在学校了，所以回去拿，回来的路上就遇到这几个混混了，那三人显然都喝了点酒，酒壮怂人胆，其中一个胳膊上纹大龙的家伙叫费大龙，他是这镇上有名的富二代，家里开了家农资公司做农药化肥生意的，因为手头阔绰，所以平时出来进去总有一帮混吃混喝的小弟跟着，到处耀武扬威，反正在这条街上没人敢惹。 韩梅梅想绕过去，可三人故意拦着她的去路，韩梅梅有些急了：“你们再这样我报警了。” “报啊，哈哈，韩梅梅，我看上你了，别上学了，上学多苦啊，跟了我，衣服化妆品要什么给你买什么，吃香的喝辣的多好啊。”费大龙说着说着还动起了手，抓住了韩梅梅的胳膊，韩梅梅拼命挣扎。 闪光灯亮起，喀嚓一声，却是张合欢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说实话啊，他这手机的像素实在是太渣了，晚上拍照根本看不清人脸，拍出来的照片连性别都分不清楚。 不过拍照时的闪光还是成功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 三名小镇青年都朝张合欢望去，不认识，镇子不大平时常住的人他们基本上都认识，费大龙指着张合欢骂道：“你特么拍什么拍？找死啊？” 张合欢没搭理他，举起手机对准费大龙的大脸又来了一张，闪光刺痛了费大龙的眼睛，也成功激起了他的愤怒，费大龙愤怒地冲了上去，扬起纹着大龙的粗胳膊照着张合欢的面门就是一拳。 张合欢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反手一拧，已经将费大龙的花臂拧到了背后，顺势照着他的屁股狠踹了一脚。 费大龙如同喷气式飞机一样冲了出去，一头攮进了路边的花坛里，撅着屁股跟盆栽似的。 另外两名同伴也扑了上来，张合欢把手机收好了，左右开弓，每人赏了一拳，将两人击倒在地，对付这种渣都不算的小角色根本没必要浪费声誉值兑换道具。 满脸是泥的费大龙从花坛中爬了出来，手中抓着一块砖大叫着朝张合欢冲了上来：“我操你大……” 张合欢一拳就将他手里的红砖给咂碎了，费大龙愣住了，这货拳头这么硬？ 张合欢扬起右手，啪！的一个大嘴巴子抽在费大龙脸上，费大龙被打得一个踉跄。 啪！ 跟上去又是一个大嘴巴子，又脆又响。 费大龙被抽得向后退了一步，想还手，但是喝过酒身体动作太迟钝。 可张合欢得理不饶人，一个嘴巴子接着一个嘴巴子，正手抽完反手抽，足足抽了七个大嘴巴子，力量不算大，但是很响亮，费大龙再也不坚持站着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太欺负人了，事不过三，没见过这样过分的，还有完没完。 噗！ 张合欢将一口带着酒味的唾沫啐在费大龙张开的大嘴里，费大龙恶心的差点没闭过气去。 “二逼，以后离人家小姑娘远点，再让我看见，我弄死你！” 不少人听到动静都赶过来了，过去常见费大龙欺负人，可没见过费大龙被人欺负，今天可算是开眼了。 第八章 扫把星的威力 吕秀芬听说之后也从三农饭店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了，看到是费大龙那帮人也没敢多说话，护着自己外甥女赶紧回了广播站。 张合欢跟着她们娘俩也回去了，临走不忘通报一下自己的大名，又赚了一波声誉值。 张大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颇有古代大侠风范。 张合欢回房间没多久，吕秀芬过来找他，一是为了向他致谢，二是告诉他这次捅了马蜂窝，费大龙是李庙镇的一霸，得罪了他以后肯定麻烦不会少，提醒张合欢要小心为上。 虽然外甥女被那帮无赖当街骚扰，可吕秀芬最后还是选择息事宁人，费大龙虽然不是一条龙可却是一条货真价实的地头蛇，她以后还要在李庙镇工作生活，还是不要得罪这种无赖为妙，有句话说得好，叫好鞋不踩臭狗屎。 对张合欢她也是感激的，但是这小伙子毕竟是外乡人，一来到就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以后难免不会遭到费大龙一伙的报复，吕秀芬甚至建议张合欢还是申请回县里吧，留在这里早晚要吃亏。 吕秀芬的提醒很快就应验了，当晚就有人翻墙进来砸了广播站的玻璃。 张合欢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肇事者已经跑了，停在车棚的摩托车两条车胎都被人扎了，油箱上被喷了四个字——血债血偿。 不止是摩托车，连镇广播站大门上都被喷上了，不过大门上多了张合欢的名字。 张合欢连夜就报了案，可直到天亮派出所才来人，拍照之后又找到了张合欢询问相关情况，张合欢把今晚见义勇为的事情说了一遍，他认为这件事肯定是费大龙一伙干得，初来乍到，在李庙镇没其他仇家，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嫌疑人很容易锁定。 情况调查完之后，派出所方面让张合欢保持通讯畅通，再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报警，也保证他们会尽快调查清楚这件事。 派出所的人走后，张合欢被叫到了站长办公室，许世茂的脸色很不好看，在他的任期内，镇广播站还从没有发生过这么恶劣的事件，因为这件事，他特地里打听了一下张合欢其人，了解情况之后，许世茂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分明是个惹祸精，刺儿头，县报把他送到基层锻炼，其实是因为养猪户和屠宰户那些猪肉从业者在报社闹得太凶，所以把这个报道瘦肉精的始作俑者送出去暂避风头。 许世茂在县报社还是有些关系的，提供消息的朋友在电话中提醒他要小心，这个叫张合欢的见习记者绝对是个扫把星，报社的大门也被人堵了几次了。 这一点不用朋友强调，许世茂已经感受到了扫把星的强大威力。 张合欢来到办公室，许世茂马上换成了一副笑脸，首先问候了一下他，然后又赞扬了他昨晚的见义勇为，笑眯眯一脸关切道：“小张啊，住的地方找好了没有？” 张合欢被他问得一愣，不过立刻就明白了，人家这是在往外轰他呢，故意道：“条件挺好，谢谢领导关心。” 许世茂以为他没听明白自己的意思，刚才的话说得太婉转了，只能把话说明白：“小张啊，本来呢，你住在通讯站里也没什么，可最近县广播局要来检查，重点是清查基层办公用房的使用问题，所以……” 张合欢点了点头：“我明白。” 许世茂笑道：“明白就好，对了，镇上有几家宾馆，那个宏达条件就不错，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啊，也没必要每天都过来。”其实基层锻炼也就是走走形式，过去也有人来过，没有说规定谁一定要每天都呆在这里的，通常都是开始来报个到，到最后来敲个章就行。 张合欢还是向许世茂表达了谢意，许世茂这么做估计是不想惹祸上身，想不到费大龙那个乡镇纨绔居然拥有这么大的能量。 张合欢推着摩托车去了镇上唯一的修车铺，清理维修算下来花了他一百多，倒不是修车便宜，而是因为修车铺不会喷漆，只是帮忙补了两条轮胎。 镇广播站不能住了，只能临时找家宾馆，可问了一圈之后发现，镇上的几家宾馆全都满房，按理说穷乡僻壤的地方不至于如此，张合欢稍一琢磨就明白了，肯定是有人打了招呼，把自己弄上了宾馆的黑名单，当地宾馆谁都不想多事，没人敢收留他。 摩托车勉强修好了，如果真找不到宾馆入住，只能回县城了，三十七公里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张合欢返回镇广播站准备收拾东西走人的时候，吕秀芬敲门进来了，她也听说站里的决定，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张合欢是因为帮她外甥女打抱不平才招惹了这个麻烦。 “你这是……” 张合欢笑道：“回县里住，这儿宾馆都客满了。” 吕秀芬叹了口气：“小张啊，都怪我，不是因为帮梅梅，也不会惹上那帮人。” “吕姐，您这话就客气了。” 吕秀芬道：“可是回县里得七十多里呢，每天来来回回的也太耽误时间了，要不这样，我在镇西空着一间平房，你去住吧。”她真是心里过意不去，想通过这种方式给张合欢一些补偿。 “算了吧，我还是别跟您添麻烦了。” 张合欢他生来就是个嚣张跋扈的性子，从来只有他欺负别人，没有别人敢欺负他，在李庙镇兜了一圈没有找到费大龙一伙人的影子，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费家在李庙镇开了一家最大的农资公司名为大丰收，张合欢来到了大丰收门市部，他事先列了一个购买单，指明要购买春光牌猪饲料，这种猪饲料就是他在富贵养猪场见到的，张合欢又不养猪，当然不需要猪饲料，他只是想证明这里有这种猪饲料。 通常乡镇的消息相对闭塞，外面闹得纷纷扬扬的事件传到这里要滞后几天，其实费家也听到了国家禁止销售莱克多巴胺的消息，但是他们目前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非但没有马上将这些富含莱克多巴胺的饲料全部下架，反而抓紧促销，希望尽快将库存清理干净，最大限度减少损失。 张合欢利用他爸给他转账的五千块全都购买了春光牌猪饲料，这是订金，要货总金额五万，约定明天交货，签了个协议，如果甲方违约需退还订金还需另外支付一万块违约金，如果乙方也就是张合欢违约，那么他的订金会被没收，还要另行赔付五千块的赔偿金。 双方签字画押，张合欢摁了指印，要求对方盖了公章。 张合欢目前在李庙镇还没有那么高的知名度，所以他的这一纸协议也没有引起对方的重视，认为来了个冤大头，刚好把库存的饲料处理掉，因为订货量不少，所以门市部经理李旭明亲自签订了协议，这李旭明还有一个身份是费大龙的亲姐夫。 张合欢签完协议，要求参观一下库存，李旭明专门陪着他去公司仓库看了看，春光牌猪饲料还有很多，足够满足他的需要。 张合欢从双肩包里掏出相机对准那些猪饲料拍照的时候，李旭明感觉有些不对了，马上对他进行了干预。 “我说你拍什么拍啊？猪饲料还能长腿从仓库里跑了？等你明天付款拉回去正式拍！” 张合欢道：“这里的货可真不少，你不知道咱们国家已经明令禁止生产并销售莱克多巴胺的事情吗？” “你……” 张合欢掏出一张早就复印好的文件递给了李旭明，上面是工信部、农业部、商务部、卫生部、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国家质量监督检验检疫总局六部要求即日起在我国境内禁止生产和销售莱克多巴胺的联合公告。 李旭明看到这份文件脸都绿了，他这才意识到事情不简单，愤愤然道：“你到底什么人啊？” “你别管我什么人，你们公司公开违反国家政策，售卖违法违禁饲料，我现在就给农业执法局打电话反应一下。” 李旭明火了，指着张合欢的鼻子骂上了：“你特么以为自己是谁？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又没卖给你，你凭什么告我？想敲诈吧？”反正还没发货，来个死不认账。 张合欢拿着刚刚签好的协议在他眼前晃了晃，李旭明伸手想抢，被张合欢轻松躲开了。 想起协议上的赔偿条款，李旭明顿时意识到这小子从开始就不怀好意，在李庙镇还真没有几个敢套路他们费家，李旭明威胁道：“小子，你把协议还给我，今天这件事我既往不咎，不然你休想走出我们仓库大门。” “我要是不给你呢？” “看来你今天是想躺着出去了！”听到动静的搬运工已经围上来十几个。 张合欢笑了起来：“想打架啊？我没兴趣，不怕告诉你，我要是五分钟内不从这里出去，马上我报社的同事会给农业执法局打电话，你们门市部，还有这农资公司就等着关门吧。” 李旭明也不是个莽货，他认为张合欢这么干无非是想求财，能花钱解决的事情还是尽量别闹大，先稳住这小子再说。 “小子，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别闹了啊，我把订金还给你，再多给你一千块酒钱，就当请你吃顿饭，这事儿就此打住你看行不？” 张合欢摇了摇头：“不行！白纸黑字，你反悔就得退还订金双倍赔偿。” “你这是敲诈，违法行为知道不？信不信我报警抓你？”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 张合欢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是按合约办事，你要是觉得不服气就报警。” 李旭明恨得牙痒痒的，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这件事他不能做主，得请示岳父大人，岳父费爱国听他简单描述了一遍事情经过，让李旭明马上给钱，无论如何都要把张合欢手里的协议给留下来，真要是惊动了农业执法局他们面临的损失会更大，费爱国是教书先生出身，整天都把小不忍则乱大谋挂在嘴上。 李旭明其实也是这个想法，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小子今天是有备而来，所以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强忍心中的怒火，从营业款里现点了一万五现金，交给了张合欢。 张合欢虽然答应将协议还给他，但是又让李旭明写了份赔偿协议书，上面写明这一万块是赔给他的违约金，这是为了提防李旭明反咬他一口，谈合约玩协议，向来是他最擅长的，过去公司的几个小鲜肉联合起来跟他闹解约，哪个不是被他玩得身败名裂，张公子有的是套路。 第九章 想飙车还想飙你 李庙镇本来就不大，李旭明在镇上的关系还是很广的，很快就搞清楚了这位张合欢是什么人，也搞清他为什么要坑上他们。 李旭明一个电话打到了小舅子费大龙那里，费大龙昨天挨打之后就没敢回家，一直在自己的狗场呆着呢，听说张合欢去农资公司坑了他家一万块，费大龙这个火啊，电话里就叫嚣起来了，嚷嚷着要弄死张合欢。 李旭明知道这位小舅子性情冲动，有些后悔给他打这个电话了，目前老岳父人在外地出差，家里没人能够镇得住他，李旭明道：“大龙，你别冲动，有件事我得问你，广播站昨晚的事情跟你有关系吗？” 费大龙当然不肯承认：“跟我有什么关系？张合欢得罪的人多了，你是不知道，他断了养猪专业户的财路，咱们县里多少养猪的都想把他给剁了喂猪。” 张合欢拿了违约金，当天回了趟县城，先找了家车行重新钣金喷漆，手头有钱了就好办，他的手机也够破，连个app都装不上，去专卖店买了台iphone4，倒不是他不支持国产品牌，而是现在的国产智能机还没有发展起来。 掏出自己的百夫长卡，发现背面有一个小小的二维码的标志，张合欢不记得过去有这个标记，大概是一直疏忽了，用手机扫码，安装程序之后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app图标，点开程序注册登录，这是一个百夫长卡的客户端。 里面可以查到他最新的声誉值显示，张合欢看了一下自己目前的声誉值——32357，他以为自己看错了，记得前往李庙镇的时候，还只是五千，怎么突然增长了这么多？ 琢磨了一下，不可能是李庙镇扬名立万的原因，李庙镇人口基数摆在那里，他名气的传播速度也没那么快，忽然想起了留守儿童的新闻，今天正是新闻见报的日子。 张合欢买了张《歌风晨报》，果然在头版头条最醒目的地方看到了他拍摄的《大眼睛女孩》的照片，小女孩趴在课桌上拿着笔正在做作业，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望着外面，就像在盯住阅读者的内心。 张合欢打开了报社论坛，换了新手机，开网页的速度嗖嗖的，看到上面的留言。 留守儿童真可怜！ 应该关注这些孩子的生存现状！点赞+1 好心疼！点赞+99 没办法，都是为了生计，谁也不想把孩子丢家里外出打工，生活所迫啊！点赞+199 应该让我家狗儿子看看，跟小姑娘比他是多么的幸福，点赞+99 看着这小女孩的眼睛，蓝瘦香菇！点赞+99 这照片让我这个专业摄影师都自叹不如！点赞+66 我感觉这照片有普利策新闻奖的水准，点赞+99 图片记者张合欢。 张合欢？那个黑心记者？想不到他照片拍得不错！点赞+33 不可能，一个见习记者不可能有这样的水准，点赞+299 照片拍得太好了，直击人心，震撼心灵，点赞+99 …… 张合欢接连刷了几页屏，虽然对他个人贬褒不一，但是有一点能够确定，所有人都对这张照片赞不绝口，这张大眼睛女孩的照片将他的声誉值在一天内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张合欢重新打开了百夫长客户端，看到上面多了一个积分商城选项，打开积分商城，看到上面的可供兑换商品只剩下生命值和时间暂停，不过等他达到五万积分的时候会有新商品可供兑换。让他惊喜的是，这个app支持语音唤醒，比如他想启动app的时候只要喊一声百夫长，然后再说兑换某某商品就行了，这就不用每次都要一级级打开页面，提升了不少效率。 看了看使用说明，商品的库存数会在右下角标记，每件商品每日使用不能超过三次，兑换生命值除外。 张合欢用两万积分先兑换了两天的生命值，感觉跟游戏加血差不多。 人生如戏，诚不我欺。 张合欢没回报社，还是去过去常住的宾馆住下，给总编杜长伦打了个电话，把发现李庙镇仍在销售莱克多巴胺饲料的事情说了，准备围绕这件事再弄一篇深入报道的新闻稿，他可没有收手的打算，好不容易抓住的新闻热点必须要挖掘出最大价值，张合欢要尽快扬名立万。 杜长伦对这件事已经失去了兴趣，告诉张合欢这件事不能过度炒作，虽然出发点是好的，可舆论是一把双刃剑，万一过度了，反而会造成负面的影响，比如现在许多人都不买猪肉了，猪肉价格雪崩，严重影响到猪肉商户的利益，那些养殖专业户就更不用说了，现在上头的意思也是要适当降热度，既要打击那些损害劳动人民身体健康的非法经营者，又要保护正当商户的利益。 张合欢不否认自己想弄这篇稿件有公报私仇的样子，可从杜长伦的态度来看，就算他把曝光新闻做好了，也很难见诸报端。 挂上电话，看到他的最新声誉值已经升到了两万，看样子还有继续上升的趋势，张合欢心情大好，照这样发展下去，自己很快就能完成年内目标。 傍晚的时候韩露云打来了电话，告诉张合欢他们的新闻稿受到社会各界关注，鹏城的《汉风教育》杂志社看中了这篇新闻稿，准备在这个题材上深入挖掘一下，稿子还是有她来负责，他们提出想用张合欢的那张大眼睛女孩的照片当新一期杂志的封面，让韩露云问一下张合欢的意见。 张合欢只关心署名权，有杂志愿意帮他扬名立万当然再好不过。 韩露云告诉他对方只是市级期刊，稿费不会太高，图片的价格是一千块，但是他们只要求授权使用，并不需要买断。 张合欢答应了下来，让韩露云代为处理这件事，他不在乎钱，只在乎知名度。 张合欢意识到通过传统纸媒提升声誉值的速度还是有些慢，从最近县报论坛增长的用户人数可以看出，声誉值想要获得巨幅增长还要依靠互联网新媒体，他用自己的名字注册了new浪微博，编辑了一条关爱留守儿童的消息发了上去，当然重点是突出他拍摄的大眼睛女孩的照片。 张合欢知道李庙镇的事情肯定还会再起风波，果不其然，没过几天就有匿名信寄到了报社，投诉他在李庙镇蹲点期间追求女学生，大搞不正当关系。 李庙镇也到处都是流言，说得有鼻子有眼，因为张合欢暂时回了县里，所以这些流言大都是围绕韩梅梅的，有说她跟张合欢在广播站同居的，还有说她未婚先孕的，总之什么离奇的版本都有，韩梅梅是个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差的女孩子，因为受不了这些流言蜚语，一时想不开竟然偷喝了敌敌畏。 幸亏被她姨妈吕秀芬及时发现第一时间将她送到了县医院。 张合欢凌晨一点接到了吕秀芬的电话，马上骑着摩托赶到了县医院，韩梅梅正在急诊室里面洗胃，吕秀芬一个人坐在外面默默掉着眼泪，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很大。 张合欢来到她面前叫了声吕姐，吕秀芬抬头看了看他，只说了一句，我要曝光他们，就捂着嘴哭了起来。 张合欢看到她情绪有些激动，去门口小商店买了瓶水给她，安慰她尽量平复一下情绪。 这时候今晚接诊的一声走了出来，吕秀芬赶紧迎上去询问外甥女的情况。 医生让他们不用担心，病人的情况并不严重，那瓶敌敌畏好像是假冒伪劣商品，但是为了谨慎起见，洗胃后还得观察一段时间，敌敌畏剩余的残液已经拿去化验，等化验结果出来再进行针对性的治疗，所以他暂时没有收病人去住院，现在急诊观察室留观。 吕秀芬千恩万谢，先去观察室探望了一下韩梅梅，没多久又红着眼圈出来了，韩梅梅很可怜，母亲一早死了，父亲再婚后又得了三个孩子，过着自己的日子，根本顾不上这个女儿，平时都是吕秀芬这个当姨妈在帮忙照顾，吕秀芬家庭条件也一般，丈夫对她长年补贴这个外甥女也颇有怨言。 吕秀芬告诉张合欢，还是费大龙搞出来的事情，他通过李庙中学的一些坏学生散播谣言，现在整个学校都传遍了，吕秀芬刚才给张合欢打电话的时候，觉得外甥女要死了，她豁出什么都不要也得争这口气，为自己外甥女讨还公道，把费大龙那些人的恶行诉诸报端。 现在外甥女救回来了，吕秀芬人也冷静了下来，她开始考虑后果，真要是把事情继续闹大，恐怕对她和外甥女都没有好处。 张合欢看到她手里拎着一塑料袋，问她之后知道，里面是农药瓶子和当时购买农药的收据，韩梅梅的这瓶敌敌是从大丰收农资公司的门市部购买的，小妮子虽然话不多，可从这件事上也看出她恨极了费家，大概是利用这种方式来进行报复。 医院已经倒出了部分农药去化验了，剩下的东西交给吕秀芬自行处理，征求吕秀芬的同意之后，张合欢拍了照，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件事就算吕秀芬不追究他也得追究到底。 回到停车场取车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宗申摩托车旁边停了一辆紫黑色的宝马s1000rr，张合欢的宗申125刚刚做完钣金喷漆，上面新贴了醒目的拉花，本来也不难看，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两辆车摆在一起，怎么就显得这么low，张合欢过去车库里收集了很多摩托车，也有一辆宝马s1000rr，所以他对车的性能很熟悉。 这车得二十多万，新车还没上牌，在一个小县城里能见到这种高档摩托车的机会并不多。 张合欢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摩托车突然响了一下，随之灯光闪烁，张合欢吓了一跳，身后一个声音道：“看什么看啊？有什么好看的？” 张合欢转过身，看到一位身穿白色紧身背心，蓝色牛仔裤的女孩朝他走了过来，女孩二十岁左右年纪，身材高挑，肤色白嫩，满头秀发如黑色瀑布般垂在肩头，夜风吹拂丝缎般飘起，她拥有女孩子少见的两道剑眉，双目明澈，鼻梁高挺，面孔美到了极致，因为不苟言笑，显得有些高冷。 张合欢阅女无数，什么明星佳丽没见过，早已审美疲劳，可眼前美女出现的时候仍然让他内心为之一震，这女孩太漂亮了，真正的美是能够触动心灵的，眼前这女孩就是。 张合欢望着那女孩精致的无半分瑕疵的俏脸道：“好看！真好看！” 女骑士没兴趣搭理他，来到摩托车前抬起长腿跨了上去，张合欢从车后盯着女骑士的身姿，腰臀曲线真是太棒了，想不到一个小县城居然有这么优质的女孩。 摩托车的引擎猛然轰鸣了起来，张合欢让到一边，也跨上自己的宗申摩托，示威般拧动油门，笑眯眯望着女骑士。 女骑士望着他：“想飙车啊？” 张合欢居然很不要脸地点了点头，不但想飙车还想飙你。 第十章 时间暂停 “外环！”女骑士戴上头盔。 “不去是孙子！”张合欢出口就把对方给套牢了，人家也就是随口一说，可没想到这货出口成脏，想泡美女不一定要讨好，激将法也能起到吸引她的作用，成大事者需不择手段。 两辆车根本不是同一档次，人家那辆宝马摩托采用四冲程直列四缸水冷发动机，总排气量达到999cc，最高时速超过300公里，他这辆宗申是单缸，排气量125cc，最高时速90公里，真要正儿八经飙车，他跟在后面吃屁都赶不上热乎的。 女骑士也是个不服输的性子，两人骑着摩托车来到了医院门口。 从医院门口右拐就是汉景大道，沿着汉景大道往西不到五公里就是县城外环。 “你叫什么？”张合欢嬉皮笑脸地问。 女骑士道：“一圈定输赢！” “哟，rb名字，一圈这个姓很少见，你爹妈一定喜欢打麻将吧。” “废话可真多。”女骑士拧动油门。 “那么麻烦干什么？就比这条汉景大道，谁先跑到外环路口谁赢。”张合欢心中早就盘算好了，目前的两万五千多声誉值最多只够他兑换五次时间暂停，外环一圈接近二十公里，就算他把五次时间暂停都用上，也没可能赢得这场竞速赛，所以只能缩短赛段，这才能稳操胜券。 女骑士哪知道这厮的鬼主意，甩开他还不容易，点了点头道：“赌点什么？” “你要是输了请我吃饭。” 女骑士撇了撇嘴，瞧那点出息，马上就请你吃灰，赢我？那是不可能的。 “你要是输了呢？” 张合欢笑道：“我任你处置！” 女骑士戴上头盔，张合欢没有头盔，骑着摩托车和女孩并排停在大路上，晚上的街道上少有车辆和行人，县城各大路口的交通灯都是黄灯闪烁，所以不用担心红绿灯的问题。 张合欢大声从五开始倒计时，当他读到一的时候，两辆摩托车同时冲了出去，冲出去的确是同时，可两辆车的性能相差实在是太大了，宝马摩托0-100km/秒，张合欢的这辆宗申把缸憋爆，都加速不到100km/h，最高时速只有90公里。 女骑士准备完虐这个不怀好意的小子，一马当先冲出第一个路口的时候，从后视镜看到张合欢已经被她甩开了快半里地，忍不住想笑，自己也真是无聊，居然和这种人飙车，可能是心情太坏了需要找一个发泄的途径，刚好这个不要脸的出现了，既然你犯贱求打脸，本姑娘就满足你。 张合欢从一开始就知道凭实力必败无疑，果不其然，刚一开始就被远远甩开了，他赶紧语音启动百夫长，利用五千声誉值兑换了一次时间暂停。 时间暂停启动，张合欢将宗申摩托的油门拧到最大，以90公里的时速狂飙在夜深人静的汉景大道上，女骑士英姿飒爽的身姿已经凝固在前方的夜色中，细腰翘臀长腿，冲劲很足，这姿势真好看！连摩托车白色的尾气都凝固在夜色中，时间暂停真是奇妙。 张合欢充分利用这十秒暂停的时间超过了她。 十秒过去，时间重新开始运转，女骑士转身看了一眼，已经找不到张合欢的身影，可她马上听到前方的引擎轰鸣声，举目望去，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小子竟然领先了。 不可能！ 一定是我看错了，宝马摩托现在的时速是130公里，她本以为这速度稳操胜券，可没想到刚开始就出现了这么大的变数，继续加大油门，摩托车引擎轰鸣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转瞬之间从后面又追赶了上去，没花费太大的功夫就重新超过了张合欢。 张合欢做好了用两次时间暂停来赢得这场比赛的准备，毕竟两辆车的性能相差太大，这女孩的车技不错，居然能够操控这么猛的机车。 张合欢第二次兑换时间暂停，宗申125在他超强作弊器的帮助下完成了对宝马s1000rr的二次超越。 距离外环的路口已经越来越近了，张合欢胜券在握，当然这以牺牲一万声誉值为代价，可为了这么漂亮的妹子还是值得付出的。 张合欢洋洋得意，身后骑宝马的女骑士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不可能，她平均时速达到了170公里，她的坐骑是宝马s1000rr，四缸999cc，价值接近三十万，对方骑得是一辆破宗申，单缸125，最高时速不过百，价格也就是几千块。自己怎么可能会落后？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她绝不可能相信这一切都是现实，她认为张合欢的那辆摩托车一定做过特别改装。 现在轮到张合欢从后视镜观看那位落后的女骑士，她完全已经被激怒了，油门加到最大，宝马摩托车就像一颗出膛的子弹冲向前方，可尽管如此，她也没机会了。 可就在这时，张合欢发现有意外的状况，一辆大货车正从南到北驶向身后的十字路口，他凭直觉判断，女骑士大概率会和那辆货车撞击在一起。张合欢马上减速在道路上划出一个半圆轨迹，成功调转摩托车的方向，一边往回开，一边大喊着：“减速，刹车！” 女骑士在高速奔行中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看张合欢的样子还以为他再向自己挑衅示威，恨得牙根都痒痒的，有什么可狂的？ 当她看到前方汽车的灯光，听到鸣笛声的时候刹车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一场悲剧就要发生，张合欢只能启动了第三次时间暂停，也是他今天最后一次机会。 时间就是生命，十秒内，张合欢骑着宗申冲到了女骑士的身边，伸出左臂揽住她的纤腰，将她美好鲜活的身体从宝马摩托车上硬拽了下来，然后单手操纵摩托车驶离危险区域，虽然张合欢车技娴熟，也不敢有丝毫怠慢，稍有差池小命玩完。 身后传来剧烈的冲撞声，来不及刹车的大货撞击在那辆已经无人驾驶的摩托车上，价值不菲的摩托车被撞得四分五裂，车架被碾压在大货车的车轮下。 张合欢停下摩托车，女骑士惊魂未定地望着车祸现场，她根本搞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来到张合欢的怀里，不过有一点她能够确定，自己刚刚逃脱了危险，自己还活着。 张合欢放开了她，把摩托车停在路边。 大货车停在路口，货车司机捂着脑袋，先看了看车底，然后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这对男女。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要到哪里去？ 其实女骑士现在也是满脑子的问号。 交警来得很快，因为这附近就有一个卡口，值班交警听到动静第一时间就过来了。 张合欢本来想在交警到来之前及时溜走的，因为他没有驾照，可时间上来不及了，他也不能再次使用时间暂停，每天对同一道具的使用次数不能超过三次，而且app商城显示，时间暂停库存只剩两件了，不知以后还会不会补货，这道具很有用。 交警先确定没有发生人员伤亡，听大货司机结结巴巴描述了一遍事故经过，然后找到了张合欢和那个仍然搞不清楚状况的女骑士。 因为发生事故的摩托车是那位女骑士的，所以交警先找她：“麻烦你出示一下驾驶证和行驶证。” 女骑士朝张合欢看了看，张合欢这个郁闷啊，人家找你要证件，你看我干吗？出事的摩托车又不是我的。 “哎呦，我头晕！”女骑士趴在宗申摩托车上，这演技一眼假，也太拙劣了，长得好看的女孩子一多半都是花瓶。 张合欢开始感觉有些不妙，她大爷的，该不是像我一样无证驾驶吧？ 交警犀利的目光投向张合欢，张合欢满脸堆笑：“警察同志，我是歌风晨报的记者，刚好路过，目睹车祸现场，我采访来了。”他把自己的记者证递给了交警，主要是想表明自己跟车祸没关系。 交警没有接他记者证的意思，因为在大货司机的描述中，这两人在飙车。 “请出示你的行驶证和驾驶证！” 张合欢把行驶证递了过去，交警翻看了一眼：“驾驶证呢？” “没带！” “无证驾驶啊！” 张合欢陪着笑脸：“有证，我忘带了，只顾着抢新闻，您看我这脑子。” 交警向趴在宗申摩托车上装病的女骑士道：“你！别装了，那大货车根本没撞到你，请出示你的行驶证和驾驶证。” “我也没带！” 张合欢瞪了她一眼，有些无语了，红颜祸水一点不假，如果不是动了色心，也不会摊上这倒霉事，今晚被她给连累了。 “身份证总有吧！” 女骑士掏出身份证递给了交警。 张合欢凑近瞄了一眼，上面写着楚七月，这名字起得真省心。 第十一章 甩锅的 交警又找张合欢要了身份证，警告他们两人不要走开，然后去看现场的勘查情况。 张合欢望着楚七月低声道：“你是不是没驾照啊？” “你也没有吧？” 张合欢指着楚七月：“真是害人不浅。” 楚七月道：“刚才是谁提议飙车的？” 张合欢意味深长地望着她。 楚七月这才反应过来的确是自己提议的，自己一定是今晚脑子抽风了，居然向一个骑宗申摩托的发起挑战，更郁闷的是，最终还落败了，她没找到自己的手机，向张合欢道：“把手机给我用用。” 张合欢掏出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电不多了，百夫长那个app后台耗电非常严重。 楚七月刚刚输入电话号码还没来得及拨出去，手机就自动关机了，楚七月这个郁闷，把手机还给了张合欢，小声抱怨了一句：“真是个扫把星。” 张合欢道：“别自暴自弃，我又没怪你。” 楚七月瞪圆了双眼：“你理解力是不是有问题？” 张合欢道：“那车得二十多万吧，多好的一辆车，可惜了。”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可惜落你手里了。” 楚七月举起拳头作势要揍他。 那边交警回来了：“干什么？都给我严肃点，造成了那么大的事故还不当一回事，居然还有心情打情骂俏！” 楚七月抗议道：“怎么说话呢？谁跟他打情骂俏，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不认识你们飙车啊？” 张合欢笑道：“没飙车，我是路过……” 交警指了指路口的监控，张合欢顿时闭嘴了，满大街都是这玩意儿，想撒谎都不行，这下恐怕麻烦了，无证驾驶，搞不好要拘留，一旦拘留就留下了污点，刚找到的工作就黄了，他目前还是很看重这份工作的。 楚七月道：“警察叔叔，您能借我电话用一下吗？我想打个电话。” 交警笑了：“打电话找关系啊？” 楚七月点了点头，她倒是坦白。 “没用，谁来说情都没用，现在正是交通联合执法月，你们两个摊上大事了。” 张合欢再次把手机给摁开，这次居然显示还有百分之十的余电，赶紧把手机递给楚七月，看她的打扮做派应该有些背景。 楚七月打了个电话，没说几句话又关机了。 两人站在原地等着，这时候偏偏下起了雨，张合欢道：“找到关系了？” 楚七月有些郁闷道：“不知道！” 张合欢叹了口气：“算我倒霉！”转身去摩托车后备箱取出了雨衣，看到楚七月抱着肩膀站在雨里，主动走了过去，把雨衣递给了她，惦记人家的美色，总得表现出一些君子风度，雨衣怎么用，什么时候该用，张大公子拿捏的死死的。 楚七月也没拒绝，穿上雨衣道：“张合欢，你不是记者吗？你在这里就没点社会关系？”谁还不会偷看一眼身份证。 “我刚来，见习期都没过。” “菜鸟！” 张合欢一本正经道：“你骂我可以，但是不能侮辱我的……”话到唇边把鸟给咽了回去，刚认识不能低俗，玩笑也得适度。 楚七月翻了个白眼，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以为我看不出你打什么主意？也怪自己，非得赌气，今晚不搭理他不就行了，哪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大货车开始倒车停到路边，那辆宝马摩托车已经被碾压变形，成为了一摊废铁。 张合欢有点幸灾乐祸，来得时候好好的回不去了！ 大货司机也走了过来，楚七月主动凑了过去，趁着交警不注意提出跟大货司机私了，她愿意承担对方的修车费用，大货司机提出这次车祸造成了他送货延期，还想要点额外损失，一副得理不饶人的嘴脸。 远处的交警正在接电话，打完电话走过来，他把楚七月的身份证还给了她，也建议他们私下协商处理，楚七月刚才的那半个电话还是起到作用了。 双方很快就达成了协议，楚七月一次性赔偿大货司机两万块，这件事就此结束。 张合欢感觉没自己什么事了，可他的证件还在交警手里，交警正围着他的宗申摩托车研究，这车也没改装过，实在想不通这车究竟是怎么跑过那辆宝马的，大概率是楚七月的驾驶水平太差，所以没有肉车，只有肉人。 交警确信没有非法改装，这才把张合欢的证件还给了他。 一场风波总算有惊无险的渡过，张合欢估计是楚七月刚才的电话起到了作用，事情快处理完的时候，一辆黑色迈巴赫来到了现场，里面出来一位壮实的中年人打着伞过来接楚七月，他将带来的两万块钱现金交给了大货司机，现场就签订调解协议书解决了问题。 张合欢取了自己的摩托车准备离开，发现楚七月已经上了迈巴赫，也没有跟他打招呼道别的意思，更过分的是，连张合欢的雨衣也穿走了。 张合欢目送那辆挂着平a牌照的迈巴赫远去，不由得摇了摇头，今晚白费了一万五千点声誉值，本想泡妹，结果被雨给泡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韩梅梅的事情就算吕秀芬不追究，张合欢也不能就此作罢。 张合欢再次出现在大丰收农资公司门市部，刚一出现在大门口李旭明就迎了上来，不得不佩服这小子的胆色，还以为他从这里坑了一万块，从此以后不敢在李庙镇露面了，想不到他居然还敢大摇大摆地出现，现在的记者都这么嚣张吗？ 张合欢把药瓶和收据的照片给李旭明看了。 李旭明一眼就认出这药瓶和收据都是从他们店里出去的，皱着眉头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采访一下，昨天李庙中学有位女生服毒的事情你知道吗？” 李旭明呵呵笑了起来：“我说张大记者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她服毒跟我们有关系吗？” “有啊，敌敌畏从你们店里买的，收据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们赖不掉。” “每天从我们店里出去的敌敌畏成百上千瓶，他们拿去干什么我们可管不了，国家也没规定不能卖啊！”想起上次被这小子摆了一道就来气。 张合欢道：“国家的确没规定不能卖，那女学生也救回来了。” 李旭明其实也听说了韩梅梅的事情，他也怕闹出人命，毕竟敌敌畏是从他们店里卖出去的，更何况，韩梅梅之所以自杀和他那个混账小舅子也有些关系，当然费大龙是咬死口不承认，可李旭明清楚他的尿性，那些谣言十有八九是他散布出去的。 李旭明笑道：“人没事就好，你说现在这些年轻人也太脆弱了，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也不考虑一下家人的感受。” “其实这件事多亏了你们。” 李旭明知道他说的是反话。 “多亏了你们卖得是假药。” “你别胡说啊！我们从不卖假药。”李旭明义正言辞道，这货果然是过来甩锅的，这口大锅老子可不背。 “装，你接着装，一整瓶敌敌畏啊，如果是真的，韩梅梅早就没命了，人家都拿去化验过了，那瓶敌敌畏就是假药，你们虽然卖了假药，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挽救了一个女孩子的生命，我得帮你们好好宣传宣传。” 张合欢拿出他的单反相机，对准农药柜台喀嚓喀嚓开拍。 李旭明火了，冲上来抢他的相机，他身材瘦小，怎么可能是张合欢的对手，被张合欢一把给推到了一边，接着拍，肆无忌惮地拍！ 李旭明指着张合欢大吼：“张合欢，你别欺人太甚。”店里的营业员都围了上来。 张合欢笑了起来：“我还就欺负你了，就该让你们这帮孙子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费大龙呢？那狗入的怎么不敢出来？敢造谣怎么不敢出来见人？” 李旭明道：“报警，我这就报警抓你！” “不报警你是孙子，我倒要看看警方是帮我这个匡扶正义的良心记者还是帮你们这帮制假售假谋害农民利益的黑心奸商。” 李旭明被他给镇住了，此前还琢磨着怎么报复张合欢，把一万块钱找回来，现在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段位距离人家差距太大，又被张合欢抓住了证据，这货绝对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儿，这次的麻烦更大了，卖假药的罪名他们可担不起。 张合欢这一闹不少看热闹的都围过来了，张合欢才不怕事情闹大，反正影响得是费家的生意，费大龙败坏韩梅梅的名声差点把人家小姑娘害死，让他们家付出点代价也是应该的。 此时张合欢的手机响了一下，却是费大龙给他发来了信息——张合欢，有种来镇北狗场，我等着你，不来你是孬种，就费大龙那点捉襟见肘的智商居然还玩起了激将法。 第十二章 驯兽术 李庙镇本来就不大，张合欢在大丰收农资公司闹事的时候，就有人把消息传给了费大龙，费大龙到处散播谣言，没想到韩梅梅居然服毒自杀，把他吓得不轻，这两天都躲在镇北狗场，他也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韩梅梅没救回来，就去外省避避风头。 昨晚就知道韩梅梅没事，他也放下心来，可没想到今天一大早张合欢就杀到了他们家的门市部。 费大龙今天纠集了不少人，狗场是他平时用来斗狗的地方，之所以敢约张合欢到这里来，不仅仅因为他今天人多势众，更因为他身边还有一头凶猛藏獒，这头藏獒是他花了十万块买下来的铁包金。 张合欢来到镇北狗场之前先检查了一下自己最新的声誉值，一个晚上，他的声誉值居然达到了新高五万，《大眼睛女孩》一夜之间获得了大量的转发，张合欢的粉丝值居然稀里糊涂地到达了一万，他记得昨天之前才有不到五十个粉丝关注。 张合欢顾不上研究为什么一夜之间粉丝值会突然增长，他现在关注得是五万声誉值满足了新商品上架的条件，不知里面又有什么新奇的商品。 张合欢在镇北狗场的门口接到了手机推送，百夫长积分商城有新道具上线，打开商城页面，除了生命值和时间暂停之外，里面的兑换商品栏大都显示静待开启，只有一个新商品能够兑换，那就是驯兽术，每兑换一次驯兽术需要消耗两万声誉值，这相当于两天的性命。跟他预估的差不多，积分商城级别越高需要兑换的声誉值就越高。 张合欢抬头看了看镇北狗场的招牌，心中有些奇怪，发现这百夫长app好像在偷偷搜集他方方面面的大数据，就跟过去看网页似的，只要点过某一类型，马上就给你推送无数同类型内容，百夫长app在这方面更厉害，甚至连他的想法都在搜集范围内。 张合欢把摩托车停在狗场外面，准备好录音笔，然后走了进去，记者真是个好职业，可以阴人，可以恐吓，虽然不是什么当权者，但是手握真理之剑，只要你砍对地方，就无往不利。 狗场很大，占地三十多亩，狗场中心有一栋挤塑板搭成的两层小楼，费大龙和他的二十多个狐朋狗友全都站在小楼前方，他们的手里都拿着棍棒，费大龙还牵着一条牛犊大小的藏獒，都说狗仗人势，其实现在人仗狗势的更多。 有这么多的朋友在身边，还牵着一头猛犬，费大龙感觉今天自己的战斗力爆表，绝对可以碾压孤身前来的张合欢。 费大龙身边还有两位那天被张合欢一拳打翻的损友，那俩货对张合欢强悍的战斗力仍然心有余悸，手中的木棍攥得很紧，掌心里全都是冷汗，印象太深刻了，张合欢太能打了。 张合欢颇有关二爷单刀赴会的大将风度，二十多个，如果单凭自己的实力未必不能应付，但是难保不受伤，如果利用时间暂停，就能够在自己毫发无损地情况下将这帮混混全都干翻，可问题一旦打起来势必惊动当地派出所，万一造成伤害，自己也很麻烦。 那头铁包金的藏獒两只眼睛恶狠狠盯着张合欢，大有扑上来将他撕碎的架势。 费大龙今天明显底气足了许多：“张合欢，你还真有种，居然敢到这里来。” “有什么不敢来的？法治社会，你们还敢咬我啊？” 费大龙咬牙切齿道：“信不信我今天废了你？”他不敢咬，但是藏獒敢咬。 “不信，你要是真敢废了我，我就给你当爷爷，你们这帮孙子就得轮流伺候我。” 一群人都看着费大龙，帮着打人可以，但是千万不能闹出人命，费大龙给他们的好处还不够他们帮忙卖命的，打人都得注意尺度，万一收不住手，搞不好就是一个轻伤害罪，不得不说现在年轻人的法制观念越来越强了。 费大龙恶狠狠骂道：“张合欢，你特么的有种，居然讹我家钱。” 张合欢道：“你家有多少钱啊？去沪海买房够缴首付的吗？就那点资产也好意思冒充富二代，对了，你还不知道吧，韩梅梅喝得那瓶敌敌畏就是从你们家买的，我不怕告诉你，你等着倾家荡产吧。”全程录音，对方的话说得越狂越好。 费大龙道：“兄弟们上，弄死这孙子，让他知道咱们李庙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一群人拿着棍棒往上冲，张合欢面无惧色：“你们都想明白了啊，我是记者，国家公务人员，你们殴打我的后果非常严重，是要坐牢的，七年起步，算算你们的人生有多少个七年？”一句话又把那群乌合之众给震住了，纷纷回头望向费大龙，平时从他那里得到的那点好处真不够卖命的。 费大龙往地上吐了口痰，到现在都忘不了张合欢往他嘴里吐口水的事情：“你算个屁的国家公务人员，见习记者，连临时工都不如，黑熊，上！” 费大龙看到这帮酒肉朋友不能指望，竟然放开了那头藏獒，诨号黑熊的藏獒如同一头猛虎一般向张合欢冲去。 张合欢本来打算启动时间暂停来对付这些人，可没想到费大龙居然真敢放狗咬人，看到猛犬当前，张合欢灵机一动马上兑换驯兽术，藏獒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冲到了张合欢的面前，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伸长了舌头眯起了眼睛，一副想讨好张合欢的憨态。 张合欢递给藏獒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发出指令去攻击那群人，驯兽术果然神奇，居然能用意念交流，张合欢特别提醒，不要伤及要害，掌握撕咬的尺度，最好挑肉多的屁股下口，毕竟这猛犬最喜欢照着脖子下口，万一搞出人命就不好了。 藏獒一转身向费大龙的狐朋狗友冲了过去，这帮人谁也想不到藏獒居然临阵倒戈了，哪还顾得上围攻张合欢，一个个四散逃窜。 藏獒已经接连扑到了三个，照着每人的屁股都是一口，雨露均沾，听话，没有攻击要害，狗场里响起惨无人声的嚎叫。 费大龙也慌了，想要制止藏獒，口中喊着黑熊停下，藏獒听到他的呼喊，放开撕咬的那人，向他冲了上去，费大龙看到藏獒目露凶光，心中暗叫不妙，吓得转身想逃，脚下一绊摔在地上。 藏獒扑了上去，照着费大龙的屁股就是一口。 狗场内乱成一团，张合欢掏出手机赶紧摄像，不但要录音，还得留下视频证据，这事儿跟他没关系，省得回头这帮人诬告自己。 难怪驯兽术要用两万声誉值来兑换，太值了，如果是他出手教训这帮人，肯定要被派出所叫去问话，搞不好还要惹一身麻烦，这下好了，费大龙被他自己的狗给咬了，张合欢只要安安静静当一个旁观者和见证者就好。 已经开始琢磨新闻题目《李庙镇北狗场一无证藏獒突然发狂攻击狗主并造成多人受伤》，忽然发现自己天生适合媒体这个行当，新闻嗅觉实在是太敏感了。 费大龙哀嚎着救命，他的那帮兄弟遇到事情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一个比一个逃得快，没逃的都是被藏獒先行扑到咬伤的，现场能救他性命的只有张合欢了。 张合欢倒是没逃，非但没逃，还凑上来举起手机对准费大龙和狗拍照，这就是一个记者必备的素质，第一时间想到得总是抢新闻。 费大龙哀嚎着：“救命，救救我！” 张合欢不慌不忙地问：“是不是你散播我和韩梅梅的谣言，污蔑人家女孩子的清白？” “不是……” 藏獒照着费大龙的胳膊又是一口，胳膊上纹得大龙都给咬坏了。费大龙惨叫道：“是我，是我，是我让她同学李国利散播的消息，我给了他一千块钱……” 张合欢用眼神制止了藏獒继续攻击，再不制止真要闹出人命了，藏獒很听话，马上住口，恶狠狠盯住费大龙，拉丝的口水从舌头上滴到费大龙的脸上，费大龙又是害怕又是恶心。 “我的摩托车是你弄坏的不？广播站大门上是不是你搞的破坏？” “这真不是我，我听说是张寨乡的张富贵找人干得……我发誓……我真没干啊……”费大龙嚎啕大哭，他被吓惨了。 外面响起警笛声，镇派出所的民警赶到了，是李旭明报的案，他也不知道这边的状况，主要是担心万一小舅子出手没轻没重，把记者给打残了，事情会闹得不好收场。 就算李旭明敲破脑壳也想不到现场是这种情况，张合欢毫发无损，在现场忙着拍照，还主动要求当见证。 费大龙的那帮狐朋狗友也有三个受伤，不过费大龙伤得最重，四名伤者被送往镇医院。 派出所方面也觉得奇怪，怎么费大龙被他自己的狗给咬了，反倒是最应该受伤的张合欢平安无事，可现场那么多人证明，而且张合欢还有视频为证，他从头到尾的确没有出手，不但没出手，最后还帮着阻止藏獒进一步伤人来着。 张合欢悄悄把李旭明拽到一边，回放刚才录得视频给他看，李旭明看完之后脸色就变了，别的不说，单凭这段视频就能把小舅子给送进去，制造散播谣言，导致韩梅梅服毒自杀，轻了也得三年以下。 李旭明低声道：“别，这段千万别交出去。” 第十三章 广播秀 “这我可做不了主，得看人家韩梅梅的意思。” “所有住院费用我包了，除此以外，再给她一定的合理赔偿。” 张合欢叹了口气道：“女孩子的清白声誉是无价的，你赔得起吗？” 李旭明道：“我去跟她直接谈，张……老弟……” 张合欢冷笑，现在套近乎不是太晚了？谁特么是你老弟。 李旭明从他的冷笑中也领悟到了他的态度，赶紧改口：“张记者，大龙他不懂事，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还是尽量挽救，就算把他送进去，韩梅梅也得不到什么好处，而且他都被狗咬成这样了，也得到了深刻的教训……” “他被他自己的狗咬跟我有关系吗？”张合欢心中明白肯定有关系，老子花了两万点的声誉值才打了漂漂亮亮的一仗，而且驯兽术只有一件，用完之后商城内就没存货了，总不能做亏本生意。 李旭明向张合欢伸出了一根指头，意思是私下再给他拿一万。 张合欢心说一万块只相当于我两万点荣誉值，刚够本钱，缓缓摇了摇头。 李旭明伸出两根手指头，这货真不是个好东西，摆明了讹上他们家了，可苍蝇不叮无缝蛋，也怪他们太多把柄让人抓了。 张合欢道：“钱对我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你不用找我谈，更不要有贿赂我的意思，我是一个拥有良心和正义感的新闻工作者，现在最关键是你们要拿出诚意，争取获得受害者的谅解。” 费大龙伤得不轻，被送到了县医院，陪同一起前往县医院的李旭明见到了吕秀芬，私下找吕秀芬做了一番思想工作，最后达成了几点协议，由费家负责报销韩梅梅所有的医疗费用，并一次性赔偿韩梅梅五万块钱，由他出面帮助韩梅梅转学，转入县第二中学。 毕竟发生了这种事对韩梅梅的声誉和心理都造成了影响，韩梅梅也不愿意在李庙中学继续读书了，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换个就学环境。 张合欢早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吕秀芬虽然开始下定决心要和费家抗争到底，可外甥女没事，她也冷静了下来，就算把费大龙送进监狱对他们也没什么好处，而且费家有钱有势，得罪了他们以后肯定会麻烦不断，所以就想着息事宁人。五万块的赔偿金已经不少了，而且韩梅梅能够转学也算是因祸得福，县二中要比李庙中学的教学质量要高很多。 吕秀芬把结果告诉张合欢，感激之余还是有些内疚的，毕竟当初她找张合欢帮忙要把这件事上报，可现在她自己先服了软，还得劝张合欢别把这件事上报。 张合欢在这件事上看得非常通透，只是感觉这赔偿金额少了一些。吕秀芬也婉转表示了她不希望这件事继续闹大的意思，主要是不想给外甥女带来思想上的压力。 张合欢表示理解，李旭明没多久就来镇广播站找他，来到办公室给张合欢送上了两万块，张合欢没啥兴趣，他提出了一个要求，让李旭明以他的名义将这两万块捐给可乐庄小学，再由可乐庄小学做锦旗给报社敲锣打鼓地送过去。 李旭明也是个猴精的人物，给张合欢送钱的时候不忘全程录音，他准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在张合欢面前，他的阴谋诡计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李旭明在通讯站和张合欢谈判的时候，吕秀芬也在上班，等李旭明走了，赶紧来到张合欢的房间，问他李旭明说了什么，她其实是担心张合欢不依不饶，对目前这个处理结果她还是比较满意的。 张合欢让她只管放心，问起韩梅梅目前的情况，吕秀芬告诉他今天下午就出院了，所以她得提前去县里办手续，说起这事儿还得让张合欢顶一下班，广播站的临时工虽然还有几个，但是能说好普通话的一个都没有。 下午有篇广播稿需要张合欢帮忙给播了，张合欢一口应承下来，吕秀芬把稿子交给了他，下午的广播是应镇计生办的要求播出的，主要推广安全套的使用，李庙镇计生工作在汉县排名倒数第一，单从一项工作就能看出他们的工作有多难开展。 国家每年都有免费的安全套派发，可李庙镇很难将安全套派发出去，现在仓库里安全套堆积如山，这玩意也有有效期，通常都是五年，现在上头来检查李庙镇的计生工作，只要看他们安全套的派发情况就能知道了，镇计生办在这件事上颇为头疼，所以特地联合镇广播站，帮忙推广。 希望本镇老百姓能够主动前来申领安全套，之前也做过两期节目，镇计生办还专门派了专人协助，可起到的效果甚微。 今天是第三期也是最后一期了，张合欢看了一下广播稿，非常简单，无非是从国家政策，两性卫生等方面进行了阐述说明。 张合欢感觉这样的播音实在是太无趣了，如果按照这篇稿子照本宣科，很难引起老百姓的兴趣，既然推广的目的是让老百姓来领免费的安全套，那么就应该让他们产生动力，老百姓最在乎什么？在乎切身利益，必须要让他们产生这方面的觉悟。 张合欢在鼓动人心方面很有一套，他决定给李庙镇的老百姓上一课，不讲国家政策，不讲两性卫生，只讲经济规律。 下午三点，张合欢替班的第一次播音开始了，想起自己的声音即将传遍李庙镇96平方公里的土地，还有些小激动。李庙镇辖20个行政村、6个居委会，一共有七万多人，通过播音这种直接的方式，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自己的名字走进千家万户。 张合欢是鹏城师范大学传媒学院播音系的学生，他过去没学过播音，但是人生回档之后直接拥有了这个三本学历，上天的馈赠是没有选择的，既然这么安排就是合理的，就要把学历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在放了一段喜庆的音乐之后，张合欢的播音首秀开始了。 “李庙镇的父老乡亲们，兄弟姐妹们，你们好，我是李庙镇广播站的代班主持人张合欢，今天下午的节目由我来主持。” 张合欢停顿了一下，瞄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屏幕，声誉值纹丝不动，看来这种广播方式已经没多少人感兴趣了，有些小失落，不过怎么都要将人生的第一次播音主持完。 “我今天跟大家讲一个新闻，世界上最大的避孕套生产商杜蕾斯，准备以179亿美刀收购世界上最大的奶粉制造商美赞臣。折算成人民币大概就是一千两百个亿，这杜蕾斯和美赞臣的生意都遇到了瓶颈，因为总有人不喜欢戴套，也总有人不喜欢要孩子。这几乎是两个对立的行业啊……然而，人家小杜杜可不是这么考虑的。所以避孕套厂家收购了奶粉厂，你要么今天用他们的套，要么十个月后喝他们的奶，横竖都是他们家赚！” 其实这个新闻发生在2017，张合欢才不管，反正早晚都要发生，拿过来吹吹牛逼也无妨。 叮！ 张合欢的手机信息来了，声誉值+99，有效果了，这九十九位肯定是镇里最热爱生活的。 张合欢抛出了一个良心提问：“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抚养一个孩子长大，需要多少袋奶粉，每袋奶粉的价格是多少？” 声誉值+1999。 已经有听众开始沉思，我媳妇奶水不好，奶粉钱太难赚了，老子顶着烈日搬砖就是为了那小牲口。 为了给儿子省奶粉钱，我特么抽烟都不敢买五块钱以上的了，今年婆娘又怀上了，明年要捡烟头抽了。 现在的奶粉也不放心，丧尽天良的奸商往里面添加三聚氰胺，我得花高价钱买贵的，买放心的…… 张合欢继续播音：“根据不完全统计，每个孩子在两岁前平均消费奶粉一万五千元，单此一项，小小的一盒避孕套就可以为你节省上万元的支出，国家考虑到老百姓的负担，特地为老百姓们准备了免费的避孕套进行派发，全都是国产的优质产品。如果大家都不支持，那么避孕套厂家就会倒闭，就会有无数工人失业，如果大家都不支持，就会造成人口增长，国产奶粉供不应求，我们就不得不进口大量的洋奶粉，我们的辛苦工作的血汗钱被外国人挣走。” 好像很有道理呢，使用国家派发的避孕套就是扩大内需，就是支持国产。 对啊！为什么要给外国人送钱呢？ 这个播音员厉害啊，我过去怎么就没想到避孕套和奶粉有这么密切的关系呢？ 我爱国，我一定要支持国货。 我要用国货，帮国家减轻负担。 张合欢望着不断上涨的声誉值，越说越来劲。 “任何商品都有有效期的，如果过了有效期，那么只能用来吹气球，或者分割开来给女孩子当扎头绳了，在野外吹气当枕头，或者用来当保鲜袋，甚至下雨天用来当鞋套，那该有多可惜啊。”生怕老百姓不知道避孕套的妙用，特地列举了几种用法。 叮！声誉值暴增+3999。 我三年抱俩，真不想要了，我得去领几盒。 我家那娘们一碰就怀上，还不能上环，我得多去领点，国家给的福利我为啥不要呢？ 我虽然结扎了，可我弄几盒回来给我儿子吹气球，免费的东西，它不香吗？ 我家三个闺女，买扎头绳都不少钱，我咋就没想到呢。 下雨天套鞋上还能防水，哎呦，还有这功能。 …… “我是代班主持人张合欢，谢谢大家的收听，下面我播放两条失物招领的消息……” 李庙镇计生办在张合欢播音的当天下午，门口排起了长队，全都是前来申领免费避孕套的。计生办的工作人员都傻眼了，过去送到各村去派发老百姓都嫌害臊拒领，现在究竟是怎么了？今天什么日子？好像不是情人节？咱们农民老百姓也不过这个。 连下王庄的老光棍都排队申领了，周围人很好奇，老光棍连个媳妇都没有他领这玩意儿干什么，老光棍耷拉着脑袋心中暗乐，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我才不告诉你们拿回家俺灌香肠去。 第十四章 无敌真是寂寞（为王三分盟主加更） 镇广播站站长许世茂当天也听到了播音，几度都想冲进广播室把这个信口胡说八道的小子给揪出来，可终究还是忍住了，张合欢和费家的冲突现在整个李庙镇人尽皆知，费大龙进了医院，李旭阳亲自登门道歉，连费家都惹不起的人物，他还是别招惹为妙，反正张合欢只是一个过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无论怎样，镇计生办免费派发避孕套的推广任务完成了，当天可把计生办的工作人员给累惨了，加班到晚七点，半仓库的避孕套都被领完了，明天还得继续，根据现场的状况分析，估计明天仓库内所有的存货都能清完。 张合欢凭借着这次成功的播音，他的声誉值暴涨了19999，意味着李庙镇有接近三分之一的人听到了他的播音。 当晚因为下雨，张合欢就没回县城，就住在镇广播站，虽然许世茂此前下过逐客令，可自从镇北狗场的事情发生之后，谁都知道这个县报过来的见习记者不好惹，许世茂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应了一句老话，请神容易送神难。 晚上八点的时候总编杜长伦打电话过来，告诉张合欢他那篇《李庙镇北狗场一无证藏獒突然发狂攻击狗主造成多人受伤》的通讯稿在编前会上被否了。提醒张合欢尽量多关注一些积极向上的正能量的新闻，不要总是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 张合欢不认为无聊，这件事是他亲身经历，耗费了他两万点声誉值换来的第一线独家报道。 电话中杜长伦语气有些凝重，提醒张合欢在基层锻炼的过程中要注意和当地群众搞好关系，最近有不少关于他的负面消息和投诉。 张合欢虽然心中不服，可口头上还是虚与委蛇地应付了一番，挂上电话有些郁闷地空挥了两拳，后续攻击接连落空的感觉。 没多久吕秀芬也打来了电话，计生办方面打电话给她专门问她从哪儿请来的专业播音员，对今天的播音评价极高，帮助他们计生站解决了困扰许久的问题，最后还不忘小心叮嘱张合欢，她侄女的事情到此为止。 张合欢不是一个小鸡肚肠的人，可他并不认为费大龙这种人能够得到足够的教训，按照他过往的经验，对待落水狗一定要痛打，打到它从心底害怕，打到它连正眼都不敢看你，那才叫起到了效果，可现实终究是现实，现在连当事人都不肯追究了，他总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 无敌真是寂寞！ 张合欢多少有些心灰意冷，也失去了在李庙镇继续呆下去的动力，准备第二天一早就返回县城。 晚上十点刚过，有人给他打电话，是个陌生的号码，张合欢接通之后，就听到对方劈头盖脸地骂道：“王八蛋！畜生！” 张大公子被骂得一愣，我特么招你惹你了？这声音好像不是林冉，难道我还有其他的女朋友？找后账来了？正准备把电话给挂上。 电话那头抽抽噎噎哭了起来：“……爸……爸……他们都欺负我……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你死的好惨……” 张合欢毛骨悚然，不会吧？我才二十一不可能有这么大闺女？ 可听着这声音有些熟悉，仔细一想好像有点像楚七月，隔着电话也能感受到她浓浓的醉意。 “楚七月？” 对方抽了一下鼻子：“你谁啊？怎么知道……我名字……” “不知道我是谁你给我打什么电话？不知道我是谁你特么骂我？神经病！”张合欢挂上了电话。 等了一会儿，他回过味来，楚七月肯定是喝多了，一这么漂亮的姑娘在瓢泼大雨深更半夜喝多了，万一醉倒街头，遇到捡尸的可麻烦了，张合欢按照刚才的号码拨了回去，就算不能便宜自己也不能便宜别人，问明地点自己捡去。 电话刚响对方就接通了电话：“你凭什么挂我电话？你凭什么骂我？臭流氓！”说完她把电话给挂了。 张合欢笑了起来，感觉还挺有意思，于是回拨了第二个电话，这次楚七月接的比刚才还快：“……张合欢……你是那个见……记者……张合欢……”不知她是不是有意把见习记者给说漏了一个字。 张合欢叹了口气道：“你对我还真是念念不忘，这不怪你，见过我的姑娘都这样，我这张帅脸天生就是祸害。” “……你不要脸……明明是你想追我……” 张合欢道：“要脸的男人都虚伪，死要面子活受罪，我不要脸，我真诚，我坦荡！我不是想追你，是已经追上你了。” 楚七月居然笑了起来，笑到中途，打了个喷嚏，张合欢下意识地把手机移远了一些，皱了皱眉头，有种被她喷了一脸的错觉。 “……你欺负我，连你都敢欺负我……”楚七月又哭了起来。 “你是不是神经有毛病，我怎么欺负你了？” “你那辆破宗申90排量怎么可能胜过我1000cc排量的宝马……”楚七月委屈地控诉着。 张合欢道：“有句老话说得好，没有肉车，只有肉人，你太肉了，应该减肥，尤其是脑子。” “……滚蛋……”楚七月说完又笑了。 张合欢道：“丫头，这么大雨，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听哥一句劝，赶紧回家，回家后给我打个电话报声平安。” “……我没有家了……”楚七月在电话中大声哭了起来。 张合欢听她哭得这么伤心，居然生出了一些怜意：“你在哪儿啊？” 过了好一会儿楚七月才止住哭声：“酒店……” “哪家酒店？” “你想干什么？”楚七月居然警惕了起来。 张合欢道：“你要是在酒店房间就赶紧睡觉，这是喝了多少啊！” “你在哪儿？” “猪圈！”张合欢环视了一下这间房。 楚七月笑了起来：“还别说，蛮适合你的。”她这会儿明显清醒了不少，长舒了一口气道：“我睡了，不陪你聊了。” 张合欢有点懵逼，这特么究竟是谁陪谁聊？咱俩究竟谁喝多了？ 第十五章 配合调查 第二天起来，这场雨非但没停，反而下得更大了，上班的时间还没到，镇派出所就把他给请过去了，张合欢以为还是费大龙的事情，找了把破伞冒着大雨赶了过去。 到了地方发现，等他的不仅仅有李庙镇派出所的民警还有专程从张寨乡派出所赶来的两位同志。 原来是张寨乡派出所的民警过来找他了解一些情况。 黑脸的警员年龄大一些，脾气温和一些，白脸的警员年轻一些，态度非常严肃，横眉冷对，望着张合欢就像望着一个罪大恶极罄竹难书的犯罪分子。 等张合欢坐下之后，首先亮明了他们的身份，年纪大的姓方，年轻的姓袁。 “两位找我干什么？” 小袁板着脸道：“张合欢同志，你昨晚二十二点到二十二点三十分期间去了什么地方？” “睡觉，一直都在镇广播站房间里睡觉。” 啪！ 小袁突如其来地拍了一下桌子，吓了张合欢一跳。 “老实交代！” 张合欢眯起眼睛看了看他：“你什么态度？” 老方笑了起来：“小袁，坐下，别激动。”老方是张寨乡派出所的副所长。 张合欢算是看出来了，两人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 老方态度和蔼，把昨天的事情不急不躁娓娓道来，事情的起因是一起伤害案，张寨乡养猪大户张富贵昨晚被人给袭击了，两条腿都被打骨折了，已经送去县人民医院治疗。 根据他提供的线索，矛头直指张合欢。 张合欢笑了起来，这件事简直是无中生有，根据对方提供的案发时间，自己当时就在广播站休息，但是因为昨晚只有他一个人在，所以没有人能给他证明。 小袁掏出了一张临时记者证，上面写着张合欢的名字，据说是在袭击现场找到的。 张合欢拿起来看了看，这张临时记者证的确是他的，不过他现在已经换成了正式的记者证，都不知道把这东西丢到什么地方去了，想不到居然也能够成为对方诬告自己的证据。 张合欢道：“反正我昨晚从七点开始就呆在广播站，中间还接了几个电话，你们不信可以调查我的通话记录。” 小袁说话有些不中听：“你不要狡辩，张富贵一口咬定就是你。”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说我杀人你也信？” 老方道：“没有证据我们是不会找上你的，经过我们的调查，你和张富贵曾经发生过矛盾，你的一篇新闻报道给他的养猪场造成了很大的损失，所以他一直找机会报复你，之前曾经找人对你进行报复，他也承认了。” 费大龙没撒谎，之前扎张合欢摩托车车胎并在镇广播站大门口乱涂乱画的罪魁祸首是张富贵。 小袁道：“所以你怀恨在心，找机会对张富贵进行报复，只是没想到将这张临时记者证落在了现场。” 张合欢笑了起来，望着小袁道：“你留在乡派出所真是屈才了，你根本就是福尔摩斯复生，狄仁杰在世，你这推理能力太强了！” “你讽刺我！” 张合欢道：“我还以为你听不懂人话呢！” 小袁又拍了一下桌子，老方让小袁先出去，他带小袁出来就是为了帮助年轻人加强一下历练，倒不是要以他为主，这个小袁其实很有些背景，参加工作不久，急于证明自己，年轻人难免冲动冒进了一些。 房间内只剩下老方和张合欢两人，老方摸出一盒紫皮红杉树，手抖了两下，先将过滤嘴冲着张合欢：“来一根！” 张合欢表示自己不抽烟。 老方这才抽出一支点上，悠然自得地抽了口烟道：“小张同志你别介意啊，小袁刚刚工作，脾气急躁了一点，其实这件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哪有人去打人还扔一张身份证明在现场的。” 被烟熏得如和田玉籽皮一样的手指点了点那张临时记者证：“镇北狗场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肯定是个聪明人，这么低智商的犯罪行为你应该不会干。” 张合欢真是哭笑不得，这个老方是个老狐狸，从头到尾都明白着呢，他没有马上表态，继续听老方怎么讲。 “我们过来也只是调查情况，绝没有要把你定罪的意思，对了，你仔细回忆一下，在那个时间段有谁能证明你不在场吗？” 张合欢想到了楚七月，只是她当时喝多了，还记得说过什么吗？他还是把楚七月的手机号码提供给了老方。 老方当即给楚七月打了电话，在电话中问了几句，挂上电话，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张合欢同志，你昨晚去过猪圈？” 张合欢拍了自己脑门子一巴掌，昨晚楚七月的确问过他在什么地方，他亲口告诉楚七月自己在猪圈，卧槽！这事儿还真赶巧了，张合欢道：“男女之间打情骂俏开玩笑不是很正常，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 老方认为也合理，他回头还要去调查一下张合欢的通话记录，从通话时间上进行一个排查，提醒张合欢在这件事没调查清楚之前不要离开汉县，要保持手机二十四小时畅通。 这场大雨中午就停了，张合欢身正不怕影子斜，毕竟通话记录在那儿摆着呢，张富贵挨打的时间段，他躺在床上陪醉醺醺的楚七月聊天呢。他准备去一趟县城，和楚七月见个面，争取把昨晚的事情说清楚，只是接连打了两个电话，楚七月的电话都处于关机状态，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途经张寨乡的时候，看到不少人都围在小商河周边的鱼塘旁，新闻工作者特有的敏锐嗅觉让张合欢感觉到有些不同寻常。 张合欢将摩托车停在路边，凑了过去，发现鱼塘的水面上白花花一片，全都是翻肚皮的死鱼，鱼塘承包户愁眉苦脸地望着大片的死鱼，几个婆娘已经坐在泥地里嚎啕大哭起来。 张合欢回去取了相机拍了几张照片，开始他以为只是偶然现象，可途中经过的几处鱼塘全都发生了大面积死鱼的现象，造成鱼群大量死亡的原因应该不是昨天的那场倾盆大雨引发的缺氧，张合欢首先想到了水污染，如果是污染那就一定会有污染源，涉及到污染就会联系到环保这个高大上的命题，张合欢顿时来了精神。 一路来到富贵养猪场附近，已经见证了七家鱼塘的悲剧，张合欢采访了一下围观群众，有不少人认为是富贵猪场流出的污水污染了附近的鱼塘，从而导致了鱼群大面积死亡的现象。 根据现场群众的议论，其实鱼塘死鱼的现象前几天就发生过，当时是富贵养猪场旁边的一家鱼塘，因为鱼塘内的鱼群大量死亡，鱼塘承包人刘洪根还上门去找张富贵理论，发生了一些肢体冲突，刘洪根被张富贵和其家人揍了一顿，后来由派出所出面调和。双方各持己见，谁也不愿意让步，目前处于僵持阶段。 刘洪根其实和张合欢一样也是昨晚殴打张富贵的嫌疑人之一，也被派出所叫去问话。 张合欢问明了刘洪根的鱼塘所在地，赶了过去，离鱼塘很远就闻到一股让人发呕的臭气。刘洪根承包了六十亩鱼塘，鱼塘内的死鱼现象已经持续了一个星期，虽然每天都在捞死鱼，增加了两台增氧机，可情况还是没有丝毫的改善，反而越来越严重，接连几日捞出的死鱼都在一千公斤以上。 刘洪根蹲在鱼塘边，守着一大片臭烘烘的死鱼，双手捂着脑袋，内心充满了绝望，鱼塘的启动全靠农业贷款，这下赔了个底儿掉。 张合欢来到刘洪根身边，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递给了他，刘洪根看了这陌生小伙子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那支烟，张合欢掏出一次性打火机帮他点上。 刘洪根抽了口烟，向他点了点头表示谢意：“你咋不抽呢？” 第十六章 真相直击 张合欢自我介绍道：“我是歌风晨报的记者。” 刘洪根叹了口气道：“拍吧，只管拍，鱼都快死完了，几十万就这么没了……”嘴上的香烟在微微颤抖，烟灰簌簌落下，强忍着才没有落泪。 “怎么会死这么多鱼啊？” “瘦肉精，一定是瘦肉精有毒，张富贵那个丧尽天良的狗入的把猪饲料倒入了小商河里，污染了我们的鱼塘。”刘洪根血泪控诉着。 张合欢悄悄录音，顺便做了笔记，当然这只是刘洪根的一面之词，回头要去查查到底瘦肉精是不是造成鱼群大面积死亡的真正原因。 张合欢提议刘洪根还是找专业机构给他鱼塘做个水质鉴定，任何事情不能想当然，必须先找到科学的依据再说，虽然张合欢也很讨厌张富贵，可一码事归一码事，瘦肉精虽然有害，可毕竟是掺在猪饲料里面喂猪的，要说这玩意能把鱼给药死，反正他没听说过。 刘洪根说自己不是想当然，有人看到了富贵猪场往小商河里倾倒猪饲料，张合欢让刘洪根去现场看看。 刘洪根带着张合欢来到养猪场附近的河段，河堤上还有不少散落的猪饲料，张合欢拍了几张照片，直到现在，养猪场的污水也通过排水口往小商河内排污，而养猪场刚好位于这些鱼塘的上游。 虽然刘洪根一口咬定，可张合欢并不这么认为，养猪场的存在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过去养猪场的污水一直持续往小商河里面排放，他简单搜索了一下，好像没有证明莱克多巴胺能够致鱼大量死亡的直接证据。要说富贵养猪场内部就有一个鱼塘，张富贵利用猪粪养鱼，外面鱼塘的鱼都快死绝了，他鱼塘反而没事。 张合欢决定循着小商河往上游再看看，很快他就发现上游也有两家鱼塘中招，这就无法用养猪场排污来解释了。 目前基本上能够确定小商河的水质受到了污染，而且肯定还有其他原因，张合欢沿着小商河一直往上游寻找，大概十公里进入了汉县经开区，这里是汉县重点打造的经济开发区，只是目前进驻的大企业并不多，最大的是华方制药三厂。 这里过去曾经是汉县中药厂，后来被华方医药集团收购，成为其旗下的第三制药厂。 华方医药别说在汉县，就算是在整个中华区也是数得上的大规模药企，上市公司。 张合欢来到药厂旁边的河段，发现药厂的废水也排入小商河，他在排水口拍照的时候，一辆挂着省城牌照的商务车驶了过来，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停下，从车上下来了四位电视台的记者，三男一女，选好位置进行着拍摄前的准备，其中一位手持麦克风的是省台青年主持人白樱，张合欢过去曾经看过她主持的节目，主持风格非常犀利，二十七岁，人长得也很端正，穿着大方得体，气质雍容大气。 张合欢意识到有人来跟他抢新闻了，和人家的阵仗装备相比，他这个县报见习记者有些寒酸了。 有位扛着摄影机的记者看到了张合欢，主动走了过来，向他笑了笑道：“同志，你也是记者？” 张合欢摇了摇头。 那记者向他主动伸出手来：“我们是省台《真相直击》栏目组的，我是摄影记者佟光明。” 张合欢跟他握了握手，只说自己是个摄影爱好者，没好意思提他也是记者，一是为了避免同行相斥，二是自己见习记者的身份和省台记者相差悬殊。 《真相直击》栏目组几天前就接到群众举报，反映药厂存在违规排放污水的问题，所以过来实地了解一下情况，今年是环保大年，从国家到地方三令五申环保的重要性，所以新闻工作者也紧跟这个热点。 张合欢心中暗忖，难道导致鱼塘大量死鱼的罪魁祸首真是药厂？他心中有些纳闷，还以为自己是最早发现新闻的，没想到省台动作比自己更快，由此可见，小商河周边鱼塘的死鱼事件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边有人招呼佟光明，主持人白樱已经准备就位，佟光明赶紧过去准备开拍。 留着齐耳短发的白樱站在镜头前，开拍之后马上就进入了状态，望着镜头一脸严肃道：“各位观众大家好，我是《真相直击》的主持人白樱，现在我们正在鹏城市汉县经开区进行现场报道，最近我们收到群众举报，小商河周围的养殖专业户承包的鱼塘出现大面积鱼类死亡的现象……” 张合欢从一个新闻报道者忽然变成了一个旁观者，心情有点失落，本来打算弄一篇独家报道的，看来人家得到的消息和采集到的素材都比他要多得多，而且影响力上也没办法相提并论，他只是一个县级报纸的见习记者，人家可是省电视台的金牌栏目。 望着侃侃而谈出口成章的白樱，张合欢有些羡慕，如果自己能站在这个位置就好了，平江省拥有接近九千万人口，省卫视的影响力很大，真相直击栏目又是新闻频道的王牌，听说收视率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五，那么实时收看人数至少五百万，如果这五百万转化成声誉值，我滴个乖乖，一下就能续命五百多天，张合欢琢磨着，自己要是在白樱的位子上干一个月，就能捞回五十多年的生命，如果干一年，简直不可想象了，自己必然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长寿的人。 张合欢正在想入非非的时候远处传来汽车声，只见三辆面包车由远而近驶了过来，三辆车来到他们附近停了下来，从车内下来二十多名全副武装的黑衣保安，为首一人指着他们道：“干什么的？谁让你们在这儿瞎拍的？” 省电视台加上司机一共才四个人，看到这阵仗不由得有些惶恐，二十多名保安把他们全都围在了中心，张合欢跟省电视台不是一路的，可这帮保安才不管，一并将他给围上了，看到他们站在一起认定他们就是一伙的。 有人指着佟光明道：“你，把录影带交出来！” “我们是省电视台的记者。”按照佟光明以往的经验只要亮出这块招牌就有相当的震慑力。 “你就是央视的也不行，这里是私人领域，没有我们单位领导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更不可以进行采访。” 白樱据理力争道：“你们知道新闻法吗？我们有权在这里报道真相。” “什么真相？你们这是偷拍，非法窃取商业机密，把录影带交出来！”几名保安将佟光明围住了，抓住他开始撕扯，佟光明吓得脸都白了：“我警告你们，你们这是违法行为……” 司机和另外一名文字记者护住白樱，白樱掏出手机准备报警，可没等她把电话拨出去，几名保安就冲上来了，白樱的手机也被人抢了过去，愤怒地大喊着：“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当然张合欢也不可能独善其身，一名身高体壮的保安向他走了过来，这货得有一米九，凶神恶煞般威胁道：“马上把你的相机交出来！” 张合欢装怂：“我是路过的，我跟他们没关系，你们继续，我不插手。” 几名陷入困境的省台记者齐刷刷望着张合欢，这人真怂，急着摘清他自己，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同仇敌忾的吗？ “把相机交出来！” “我要是不交呢？”张合欢依旧是嬉皮笑脸。 此时佟光明的摄像机已经被保安抢了过去，从里面把dv带抠了出来。 佟光明愤怒地骂道：“你们这帮人简直就是地痞流氓，我要控告你们……”话没说完呢，有人就抽了他一大嘴巴子，半边脸都给抽肿了，佟光明顿时哑巴了。 没人搭理他，摄像机的问题解决了，张合欢的那台单反相机就成了众矢之的。 第十七章 血战小商河（为lambency加更） 那名身高体壮的大个子保安两次索要不成，干脆伸手去抢，张合欢看准这厮的大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指头，轻轻一拧，保安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了，哀嚎道：“疼……撒手……” 这还是张合欢手下留情，如果再狠点，这货的手指头已经断了。 这群保安一看这还了得，这小子太嚣张了，当着他们这么多人的面还敢主动出手，这不是主动求虐吗？ 张合欢松开那保安的手指，向后退了一步：“我警告你们啊，你们别逼我动手，我现在动手就是正当防卫。” 为首的那人仗着人多势众，挥了挥手道：“都给我上，把相机拿过来。” 张合欢继续往后退，后面就是小商河了，今天的局面变成了背水一战，张合欢虽然有手机，可现在打电话报警也来不及了。他忽然想起好像宋朝有位猛将杨再兴就曾经血染小商河。 他可不是杨再兴，对方也不是金兀术率领的金兵金将，今天的战斗不是你死我活的敌我斗争，性质上还属于人民内部矛盾。 五名保安排开扇形阵列向张合欢包围，手中统一拿着防暴棍。 张合欢现在的声誉值已经有五万多，别看现场二十多名保安，只需一个耗费五千点声誉值兑换一次时间暂停就能轻松搞定，可张合欢不喜欢浪费声誉值，时间暂停库存只有两件了，能用实力解决的问题根本不要借用道具。 这帮保安的嚣张态度引起了他的强烈反感，这几天天气干燥，诸事不顺，内心窝火，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来发泄一下。 张合欢不慌不忙将相机挂在河边的小树上，然后冲着那帮保安道：“相机就在这里了，一个一个的来，谁能打败我，这相机你们只管拿去。” 这正是张公子狡猾的地方，主动提出单打独斗，目的是要化解落入被围殴的局面。 “我来！” 刚才那名被张合欢捏住手指的大个子保安挺身而出，他平时是保安部里最威风的，身高体壮没人敢惹，可刚才居然被张合欢强迫跪在了地上，他并不认为自己实力比张合欢差，而是认为自己大意了，被张合欢偷袭成功。 众人散开，大个子保安大吼一声冲了上去，是男人就应当哪里跌倒在哪里爬起来，这次他不敢伸手指人了，吃一堑长一智，男人的手指千万不能对男人乱用，拳头，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一拳攻向张合欢的面门，大个子保安一定要堂堂正正把面子找回来，他有身高的优势，还学过一些拳击，这次提起了足够的重视，但是他并没有认识到真正的硬道理是实力。 张合欢犹如一头矫健的猎豹冲向对方，轻松躲过对方的直拳，一记准确无误地左勾拳击中了大个子的下颌。 大个子保安感觉有人用铁锤在他的下颌来了一击，从下至上的震颤感迅速扩展到他的整个头部，他开始眩晕，开始迷惘，开始质疑自己的选择，大意了，我不应该选择拳头而应该选择防暴棍…… 大个子保安四仰八叉地摔倒在了地面上，张合欢旁若无人地活动了一下左手的手腕：“下一个！” 张大公子站在河堤上，晨风轻拂，朝阳当空，身体被晨光勾勒出一道金色的轮廓，威风凛凛，器宇不凡。 众人有些吃惊地望着他，忽然明白有些人的存在天生就带有主角光环。 保安队长用手背擦去额头上的大汗，忽然道：“一起上！” 保安队长初中没毕业，但并不代表他会老老实实按照张合欢制订的规则走下去，一个一个来，那叫车轮战，最后只存在被逐个击破的可能，但是一起上，就可以利用人数上的绝对优势碾压对手，双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住群狼。 二十多名保安挥舞着防暴棍冲了上去，所有人的关注力转移到张合欢身上的时候，省电视台的几名记者就有了脱身的机会，佟光明向白樱使了个眼色，他们向自己的商务车逃去。 佟光明没逃出几步就被人一棍抽在后背上，摔了个狗啃屎，怪只怪他身材有点臃肿，目标太大。 脚蹬高跟鞋的白樱居然是跑得最快的那个，抢在保安抓住她之前，第一个冲上了商务车，然后赶紧把门给关上了，摁下中控把自己锁在了里面，暂时算是安全了。 外面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张合欢成功抢夺到了一根防暴棍，如同猛虎出闸反扑向保安的阵营，这货完全进入了狂热的战斗状态，防暴棍左右挥舞，接连砸翻了三名保安，迅速向保安队长靠近，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区区一个保安队长当然不是什么王者，可他是这群保安里的灵魂人物，只要将他干翻，就能震慑住那群保安，尽快结束战斗。 蓬！ 一根防暴棍砸在张合欢肌肉坚实的背脊，张合欢反手一棍抽了出去，砸在偷袭者的嘴上，两颗晶亮的大门牙飞了出去，阳光下划出两道白色的光轨，如同子弹一般急促击打在商务车的挡风玻璃上。 击打发出的响声把车内的白樱吓了一跳，四名保安在外面用力拉扯着车门，商务车被拉得前后左右剧烈晃动着。 白樱从包包里翻出备用手机，先打电话报警，然后对准外面开始拍摄，她的行为顿时激怒了外面的保安，一名保安拿起防暴棍去砸车窗，在他的带动下又有三人围了上去，开始猛砸车窗。 真相直击栏目之所以能够在省内收视节节攀升，和他们敢于报道一些敏感的社会事件有关，白樱是节目主持人，她亲临一线的机会并不多，今天也是心血来潮跟着栏目组来汉县感受一下当地文化，可没想到一来到就遭遇如此凶险的围攻场面。 车内的白樱吓得花容失色，不过她仍然鼓足勇气坚持拍摄，这样的新闻如果能够顺利播出去准保要引起轰动，她坚信邪不胜正，面对这些不正之风和地方恶势力就是要曝光他们。 车外张合欢又击倒了两名保安，他和保安队长之间已经无人阻隔，保安队长扬起防暴棍冲了过来，汉县有武术之乡的美誉，民间习武成风，这帮保安仗着华方医药这块招牌在这一带耀武扬威，他们还从没遭遇过张合欢这种以一当十的猛将。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斗争到底。 张合欢扬起防暴棍将对方的来棍格住，一脚踹在对方的小腹上。 保安队长蹬蹬蹬后退了数步，双手自然下落，不等他站稳，张合欢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左手一巴掌就拍在对方的面门上，保安队长被这巴掌扇得满脸开花，大白天看到金星乱冒。 张合欢随即揪住他的耳朵，大吼道：“全都给我住手！” 商务车的挡风玻璃被砸烂了，一名保安从破损的前窗爬进去，白樱脱掉一只高跟鞋照着他脑门狠狠砸了一记，保安剧痛，伸手乱抓，抓住了白樱的一只手臂，白樱也慌了神，扬起高跟鞋乱砸一气，一边砸一边发出高分贝的尖叫，尖细的鞋跟就像鸡啄米一样疯狂地砸在保安头上脸上，血光四溅，女人害怕的时候根本就收不住手，也不知道轻重。 第十八章 正当防卫 远处响起了警笛声，接到白樱报警后，当地派出所派警员来到现场。 出警的还是张寨派出所，虽然华方第三制药厂属于经开区的企业，但是出事的河段位于张集乡，所以交给他们处理。 这次张寨派出所全员出动，看到现场的情况也愣了，他们接到报警说省电视台的记者被华方集团的保安给打了，可来到现场却看到华方集团的二十多名保安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大片，省台的几名记者虽然有些狼狈，可终究是站着的。 不是亲眼看到谁也不敢相信，现在的记者都这么能打吗？这群该不是战地记者吧？ 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是副所长老方，他刚刚从李庙镇调查完情况回来不久，看到在场的张合欢，头皮没来由一紧，这货刚才不是还在李庙镇吗？他怎么来了？他什么时候加入省电视台了？ 张合欢听到警笛声就第一时间把防暴棍扔河里面去了，这是有意识地毁灭物证。 刚才只顾着打架，他的单反相机也被人顺走了，张合欢多了个心眼，提前就把cf卡抠出来了，里面存着许多珍贵的影像资料。 头发凌乱的白樱从车里走出来还算镇定，可看到人民警察，顿时哭了起来，总算见到亲人了，安全了，她跟受到多大迫害似的，一旁被她用高跟鞋敲出满头大包的保安，捂着流血的面孔，欲哭无泪，这娘们下手太特么狠了，她居然还哭，哭得不应该是我吗？ 保安队长和当地派出所都很熟悉，他一边擦着脸上的血一边跑到老方面前恶人先告状。 老方让小袁去拍照取证。 虽然现场的二十多名保安都是张合欢一个人给干翻的，可那群保安谁都不肯承认这个现实，在他们的描述中，是现场的五名记者蛮横无理，闯入工厂领域，偷拍商业机密，他们几经劝阻无效，是对方先动手暴力殴打他们，说对方五个人打他们二十几个保安，总比被张合欢一个人吊打要好看些，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他们的保安生涯恐怕也要终结了。 省台的几名记者也都是伶牙俐齿，三名男记者都不承认暴力殴打过保安，他们陈述的事实是，他们全都是被打，全都是受害者。 双方各执一词，当然白樱承认，那个血头血脸满头大包的保安是她用高跟鞋的鞋跟给虐出来的，只是那保安死活都不肯承认，他说是被张合欢打的，被女人打太丢人了，可被张合欢打，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在场的二十多名保安，谁没被他打过？ 现场众说纷纭，颇为混乱，制药厂的厂办主任许立春听说后也赶了过来，建议大家去厂里坐下来谈，不要把事态扩大化。 老方同意了这个建议，毕竟他们乡派出所的庙实在太小，容不下那么多菩萨。 省台的那辆商务车虽然前档碎裂，可好在不影响驾驶，张合欢去取摩托车的时候，发现刚才停在路边的摩托车不见了，也是他大意了，当时只想拍几张照片就走，钥匙还留在摩托车上，这下好了，被人来了个一锅端，摩托车，笔记本全都被偷了，单反相机也不见了，经济损失极其惨重。 商务车驶过张合欢身边的时候，白樱主动招呼张合欢上车，反正他们都要前往制药厂解决纠纷。 四名省台记者对张合欢都非常感激，刚才如果不是张合欢仗义出手，他们肯定要面临团灭的局面。 白樱道：“谢谢你啊！今天可多亏了你，我回头在节目中好好帮你宣传宣传。” 佟光明道：“可惜拍摄的dv带被他们抢走了，小同志，你的单反相机……” 张合欢摇了摇头道：“丢了，刚才摩托车忘拔钥匙，不知让谁给顺走了。” 刚才情况那么混乱，谁也没顾上这件事，白樱叹了口气：“不好意思啊，是我们连累了你。” 佟光明看了白樱一眼，他对白樱的这句话并不认同，好像谈不上谁连累谁，凭直觉认为这个张合欢也不是个普通的摄影爱好者，事发地点好像没什么可拍的风景。 张合欢的身份当然隐瞒不了太久，来到会议室解决纠纷的时候，他县报见习记者的身份就暴露了。 虽然那些保安都说是他们被五名记者联手攻击了，可拉出去单个询问马上就还原了战斗细节，很简单，随便拉一个保安问问是谁打得你，都说是张合欢，连被白樱狂虐的保安都一口咬定是张合欢，负责调查情况的小袁都产生了错觉，好像被张合欢打一顿很光荣似的。 涉事的这群人暂时留在会议室，老方和小袁将贵宾休息室作为临时审讯室，逐个询问，基本上搞清了状况，歌风晨报见习记者张合欢仅凭一己之力就干翻了二十五名保安。 张合欢是最后一个被提问的，混战中他也挨了几下，不过不严重。 小袁打量张合欢的目光有些惊奇，好像重新认识这货似的，老方这次没让他来发问，通过今天早晨的事情，他认为小袁的能力还不足以处理这样的问题。 “小张同志，说说吧，为什么要打起来？” 张合欢道：“这件事其实本来跟我没关系，那些保安恶意攻击省台的记者，我只是凑巧路过那里，他们误认为我也是省台的记者，所以对我发动了攻击，他们那么多人打我一个，我为了自身安全考虑只能采取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小袁忍不住提出质疑。 “难道不是？”张合欢掀起t恤，展示背脊上的伤痕，顺便展示了一下健美的肌肉。 老朱示意小袁别说话，端起保温杯喝了口茶道：“小张同志，你们刚才进行拍摄的地方的确是属于华方集团的，按照正常手续，是需要获得人家的允许才能进行拍摄的。” 张合欢道：“国土资源法第二条，咱们国家实行土地的社会主义公有制，即全民所有制和劳动群众集体所有制，什么时候成资本家私有的了？而且河流明文规定属于国家的，我是公民，理所当然也有一份，我拍自家的土地河流不需要任何人允许。” 老朱说不过他，小袁一旁偷偷百度国土资源法，好像张合欢说得没错，感觉这个见习记者还是很有学问的。 老朱又喝了口茶，两只手端着保温杯，牙根默默品味着枸杞淡淡的甜味儿：“你一个人打了二十五个？”真是有些惊叹于这小子的战斗力了，他对张合欢还是欠缺了解，如果去县报社打听一下就会知道，此前张合欢曾经有一个人力战五十多名养猪专业户的壮举，今天发生的冲突对他来说只是小场面。 张合欢道：“是他们二十五个打我一个，我迫于无奈自卫反击，我的肉体受到了殴打，心灵受到了创伤，经济上也蒙受了巨大的损失。”他把自己单反相机丢失，摩托车也被人给顺走的事情说了。 老朱示意小袁做了个案情记录。 张合欢这边接受讯问的时候，省台的几名记者也将他们遭遇的情况向台里领导进行了汇报，在地方上出事，他们首先求助领导，这跟学生受了欺负首先去报告老师差不多。 佟光明是这次采访的负责人，由他负责向台领导汇报，打电话的时候充满委屈义愤填膺，真相直击栏目外出采访遭遇困难也不是第一次了，但这次有点不一样，他们是省台，汉县只是地级市六大辖县之一，他们这些省电视台的记者感到郁闷，没想到会遭遇这么粗暴的阻击，在他打这个电话之前，他们四人已经达成了共识，这次不但要追查死鱼事件，而且要把今天的暴力事件曝光出去，要让这些挑战新闻自由的家伙得到应有的惩罚。 可佟光明打完电话之后情绪顿时就低落了下去，来到同事之间，三人围上去问他台里怎么说？ 佟光明低声道：“领导让咱们尽快回去。” 白樱愣了：“什么意思？这件事就这么完了？” 司机也不答应：“我那车被砸成那个样子，回去怎么向领导交代？” 第十九章 得罪人了 这时候制药厂的厂办公室主任许立春过来了，满脸堆笑地向几名省台记者道歉，他提出了一个赔偿方案，栏目组一切的损失由他们负责赔偿。 白樱可不乐意了：“我们是接到举报前来拍摄跟踪小商河鱼塘事件的，你们凭什么阻止？攻击新闻工作者，抢夺新闻素材，这叫阻挠新闻自由，是犯罪行为。” 许立春道：“白记者您千万别激动，我们华方医药集团和你们电视台的关系一直良好，估计你并不清楚我们之间的具体合作关系。” 佟光明朝白樱偷偷使眼色，示意她别再继续坚持下去了，台里领导已经表明了态度，这件事到此为止，目前没有证据表明死鱼事件和华方集团有直接关系，而且人家华方集团也已经明确表态会彻底调查这件事，如果证明死鱼事件和他们有关，会负责到底。 白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华方集团一定是动用了关系，所以上头才会阻止他们继续报道这件事，白樱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深谙职场规则的她也明白，如果继续坚持下去，倒霉的只有她自己，刚才和她共患难的三位同事明显已经选择了妥协，在职场中审时度势非常重要。 派出所方面当然也希望这件事情能够协商解决，虽然涉及到集体斗殴，但好在没有造成人身伤害，张合欢出手很有分寸，这货懂法，而且善于运用。 本来许立春是不屑于和这种小角色谈话的，可老朱建议他们还是当面谈谈。 对一个县报的小记者，许立春显然就没有了刚才的耐心，见到张合欢第一句话就是：“我听说过你是歌风晨报的见习记者，见习期还没满吧？” “报道新闻跟我是不是见习期有什么关系？” “你殴打我厂保安的事情我们就不追究了，你自己好自为之，以后最好不要再做损害我们集团利益的事情了。”这根本不是心平气和的对话，是居高临下的警告。 张合欢乐了：“你的意思是对我网开一面？我被你们保安围着打，我丢了那么多东西，全都是我活该倒霉？你们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许立春有些不耐烦了：“你偷拍我们厂的商业机密这本身就是极其严重的商业犯罪行为，你东西丢了，又不是我们偷的，我们需要对你负责吗？年轻人，你是不是不懂法？” “明目张胆地往小商河里排泄废水就是你们厂的商业机密？损害他人财物，威胁记者人身安全就不是犯罪？” “年轻人，别这么张狂，想在社会上立足首先要懂得做人，不然社会分分钟钟会给你教训。” 张合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cf卡，在许立春面前晃了晃：“不要以为你们能毁掉全部的证据，那些保安的恶行我全都拍下来了。” 许立春愣了一下，然后哈哈笑了起来，向他竖起了拇指：“年轻人的确有一套，那你只管去曝光，我倒要看看谁会对你的新闻感兴趣，我倒要看看，鹏城有哪家媒体敢诋毁华方的名誉。” 华方医药是鹏城的利税大户，许立春这样说是有底气的，这些年关于华方医药的黑料也有不少，可最后都被成功公关。 张合欢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自己的这张卡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是他还是要拿出来震慑一下对方，这个许立春有些嚣张了。 许立春望着张合欢，张合欢毫不示弱地和他对视着，一个小小的厂办主任有什么可豪横的？ 张合欢的手机此时响了起来，给他打电话的是人事处的徐长根，徐长根让他马上回报社一趟。 张合欢意识到报社方面肯定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而且应该因为这件事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过去他曾经不止一次利用手段为星域压下负面新闻艺人黑料，想不到人生回档之后，自己居然成为被压制的一方。 过去他一直认为记者都是一帮捕风捉影蝇营狗苟的家伙，现在换位思考方才发现，记者也不容易，在现实社会中报道点事实真相面临的压力是超乎想象的。 张合欢在会议室门口遇到了出来吹风的白樱，白樱现在的心情极度恶劣，她其实在车里用手机拍摄了不少的素材，可现在已经确定今天的《真相直击》要泡汤了，华方医药的公关能力实在是太强大了，别的不说他们集团每年在省台投入的广告费就有两个亿，是实打实的甲方金主爸爸。 张合欢跟白樱打了个招呼，他目前还不知道栏目组已经妥协的事情，掏出那张cf卡递给了白樱：“这些东西对你们可能有用。”他已经预感到自己的新闻稿大概率会无法见报，所以想通过省台将这些发布出去。 白樱没伸手去接，叹了口气道：“我们遇到了点困难。” 张合欢点了点头，将cf卡重新放入口袋里：“明白！” 白樱道：“对不起啊。” 张合欢笑了起来：“这种事情常有，我先走了，报社叫我回去。” 张合欢乘坐公交车回到了报社，徐长根在人事科等着他，看到张合欢进来，招呼他先坐下，点燃一支烟抽了几口道：“小张，都不知怎么说，你是我招来的，所以我也不想你离开，可是你这次惹得麻烦实在是太大了。” 张合欢回来之前已经做好了被扫地出门的准备，在徐长根面前，张合欢够冷静，因为他知道徐长根一直都很欣赏自己，不至于在背后搞小动作，正如徐长根所说，自己是他一手招进来的，现在见习期都没满就被扫地出门，徐长根也没面子。 张合欢道：“徐处，到底什么情况啊？”他心知肚明肯定是因为药厂纠纷的事情。 徐长根把一本《汉风教育》的杂志放在桌上，杂志封面就是张合欢拍摄的大眼睛女孩，他用手指点了一下封面道：“身为一个记者，你应该懂得肖像权的意义吧？” “这小女孩同意了，我有录音啊！”这倒是让张合欢有些意外。 徐长根道：“一个未成年的孩子懂什么？现在人家的家长不同意，你未经监护人同意就刊载人家的肖像，在网上大量转发，给人家小姑娘的生活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人家爷爷奶奶准备找律师起诉你侵犯肖像权。” 张合欢承认自己在这一点上的确大意了，可农村老头老太太懂什么？还找律师起诉？这事儿十有八九有人在背后教唆。 “还有，你把照片卖给了《汉风教育》，这是一稿多投，犯了咱们行业的大忌。” “因为这幅照片就要辞退我？” 徐长根叹了口气道：“你去李庙镇这几天，周围群众对你的反响都很不好，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有多少匿名信告你？” 张合欢明白了，自己得罪人了，徐长根所说的两件事其实都不重要，真正让报社下定决心辞退自己的原因应该还是药厂，一定是他们施压给报社，让报社做出了提前跟自己解除合同的决定。 徐长根语重心长道：“小张啊，你虽然有能力，也有工作热情，可是在体制中工作首先要学会处关系，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如果这样在现实中会处处碰壁的。” 张合欢道：“得嘞，谢谢徐处的提醒，我这就去把东西交了。” 徐长根道：“我跟社长说了一下，你毕竟刚刚走入社会，如果由社里把你辞了，对你以后的前途不好，所以还是由你主动辞职比较好。”他把辞职信都帮张合欢准备好了。 张合欢毫不犹豫地在辞职信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出去办了离职手续，办手续的时候遇到了点麻烦，毕竟单反相机和摩托车都丢了，加上笔记本一起价值好几万呢，报社初步评估价格是两万七，张合欢正式离职之前必须把这笔帐补上，当然这笔钱先算押金，如果警方能够破案追回，报社还会把押金退给他，如果找不回来，这笔钱就当是赔偿金了。 张合欢没那么多钱，但是他好在有张百夫长卡，按照声誉值兑换原则，他一次性刷掉了五万四千点的声誉值，张合欢发现自己的声誉值每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而且发生的事情几乎把他的声誉值清零，由此可见积累点声誉值并不容易。 张合欢没有丝毫犹豫，钱没有了可以再赚，声誉值清零了可以重新收集，但是男人的气节不能丢。 第二十章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张合欢来汉县报社本来也没有几天，和报社同事的关系也不怎么样，他现在还属于广告部，周广生因为养猪场的事情早就和他翻了脸，知道他要走也懒得搭理，心中实则是幸灾乐祸。 其他人也没有起身送他的意思，一个小小的见习记者本来就应该没什么存在感，可张合欢自从来到之后风头太劲，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种人离开，没人觉得惋惜。 张合欢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泄，感觉他的记者生涯还未开始就已经夭折了，经过总编室的时候，看到门开着，总编杜长伦在里面打电话，张合欢认为他应当是看到自己了，不过杜长伦也没有跟他打招呼的意思。 张合欢在担任星域集团总裁的那些年一直都是众星捧月，人生回档之后才真正感受到人情冷暖，原因很简单，他只是一个没地位没权利的小小见习记者，现在他连见习记者都不是了。 还没正式就业就成了失业者，总不能就这样灰溜溜离开汉县？他岂能甘心，什么肖像权，这一切的背后肯定有人在捣鬼。 张合欢就快走出报社大门的时候，接到了杜长伦的电话，张合欢回过头，看到杜长伦站在办公室的窗口望着他。 张合欢接通了电话，看来老杜是刚才不方便跟自己说话，所以通过这种方式和他交流。 “小张啊，其实以你的才华我们这个小小县报是无法发挥你的能力的，所以千万别放弃。” 张合欢知道杜长伦是在安慰自己，不过他认为杜长伦说得是实话，一边往前走一边道：“谢谢杜总编，我不会放弃的。”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凭自己的能力就不相信找不到好工作。 张合欢目前还不能离开汉县，张富贵的事情还没搞清楚，他得随时配合警方的调查，一个人回到宾馆住下，下午的时候，张寨乡派出所的小袁打电话给他，通知他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张合欢的通话记录表明，在张富贵昨晚遭遇袭击的那段时间里，张合欢始终都在通话，和他通话的楚七月也为他做了不在场证明。 张合欢在电话中向小袁和派出所表示了感谢，顺便请他帮忙追查摩托车被盗的案子，小袁满口答应了下来。 挂上电话，张合欢考虑是不是给楚七月打个电话表示感谢，毕竟人家帮他证明了清白，还没等他拨号，手机就响了起来，这次电话是省台白樱打来的。 白樱和栏目组已经回到了县城，她邀请张合欢吃饭，地点就在她下榻的汉园宾馆。 汉园宾馆是汉县最高档的宾馆了，据说是准四星标准。 张合欢住的地方距离汉园宾馆大概有三公里左右，现在摩托车没了只能打车前往，来到汉园宾馆，张合欢直奔三楼中餐厅，白樱已经在包间里等着他了，张合欢本以为还有其他人，可看到房间里只有白樱一个，张合欢笑道：“看来我不是最后一个。” “就是最后一个。”晚上是白樱私人邀请张合欢的饭局，其他同事并不知情。 “您太客气了。”张合欢在白樱对面坐下。 “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真是不好意思，是我们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害得你连工作都丢了。”白樱往报社打过电话，张合欢的电话号码就是她找报社要来的，这才知道张合欢已经离职的事情。 “跟你们没关系，我本来就不想干了。” 白樱从手袋中拿出一封早已准备好的介绍信：“你拿着这封信去找县广播电台的孔台长，他们那边也正在招记者，看看有没有合适你的工作。” 张合欢难免对白樱有些感激：“白姐，您这个人情有些大啊，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您了。”他正犯愁怎么和家人交代呢。 “那张卡还在吗？” 张合欢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白樱还是有所图的，不过想想本来他就准备将cf卡送给白樱，可当时她拒绝了，估计现在又改变了主意。 张合欢掏出那张cf卡，递给了白樱。 白樱道：“我可以留下吗？” 张合欢点了点头道：“你是不是先好好考虑一下，你留下未必能播出。” “这件事我来想办法，总之不可以让真相蒙尘，这是我们做记者的良知和责任。” 菜上来了，白樱叫了瓶梦六，她多少也能喝一点。 两人边喝边聊渐渐熟悉了起来，通过白樱的自我介绍张合欢知道，她已婚有一个女儿，丈夫在省城经商。 张合欢问起了前女友林冉，白樱表示没有听说过，毕竟她是省台知名主持人，而林冉只是一个刚刚进入省台的新人。白樱特地询问了一下张合欢的学历，得知他只是三本毕业之后，有些惋惜，叹了口气道：“你的外形条件和声音条件都不错，可惜文凭不过硬，不然我都可以帮你介绍去省台工作。” 张合欢笑道：“谢谢白姐，我这学历连市台都看不上，去省台也只够格当保安。” 白樱笑了起来：“小张，你别自暴自弃嘛，人的命运又不是一成不变的，你还年轻，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考研，我在中传有许多熟悉的老师，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在当今这个学历为王的时代，就算你再有能力也得先用文凭当敲门砖。 张合欢可没有考研的打算，他的生命值只剩下区区三年，对他来说目前最重要就是赚取声誉值，他要用声誉值再兑换生命值，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 这顿饭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一个多小时就已经结束，席间白樱接了好几个电话，看得出她很忙，张合欢也不好意思多耽搁。 两人抢着去付账，可来到收银台的时候却被告知，张合欢的朋友已经帮忙付过了，张合欢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自己在汉县好像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儿。 不过搞得白樱很不好意思，明明是她请吃饭，结果还是张合欢的朋友帮忙结了账，她和张合欢约定，以后去省城一定要联系她，由她做东尽地主之谊。 张合欢走出汉园宾馆的大门，还在琢磨是哪个活**帮他结账的事情，他的手机此时响了起来。 掏出来一看是楚七月的号码，张合欢接通电话。 “女朋友挺漂亮啊！” 张合欢一听就明白了，帮忙结账的肯定是楚七月，他笑道：“别胡说八道，人家是良家妇女，我也是心有所属的人。” “切，就你那流氓相谁能看上你。” “只要是不瞎，是个女的都能看出我是个货真价实的美男子。”张合欢左顾右盼，有种感觉楚七月就在附近某个地方盯着他。 “那女的好像是省台主持人吧？我看过她节目。” “刚刚是你帮我结的账？” “成人之美，举手之劳。” 张合欢道：“讲究人，楚七月，昨晚的事情谢谢你了啊。”别的不说，楚七月帮他提供了不在场证明，洗清了殴打张富贵的嫌疑，这件事是必须要真心实意地感激人家一下的。 “有什么好谢的，实话实说呗。” “谢谢你还我清白。” 楚七月道：“得嘞，挂了啊！” “等等，我那雨衣你还没还给我呢。” 楚七月笑了起来：“等着！”说完挂上了电话。 张合欢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看到楚七月从酒店的旋转门里走了出来，简单朴素的装扮，白色运动t恤，牛仔七分裤，踩着一双小白鞋，露在外面的小腿曲线优美洁白如玉，头发简单扎了一个丸子头。 张合欢笑眯眯望着她，楚七月果然就住在汉园宾馆。 楚七月递给他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已经叠好的雨衣。 张合欢没有马上接过来：“我就是找个借口把你哄出来见见面。” “哄我？你那智商够用吗？” “智商不够情商来凑。” 楚七月笑了起来，这一笑俏脸越发生动，见惯美女的张合欢也有些看呆了，吞了口口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请你喝点小酒呗？” 楚七月道：“没兴趣。”她把雨衣朝张合欢面前又递了递。 张合欢只能接了过来，楚七月转身就走，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张合欢的声音：“昨晚你喝多说的话还记得不？” 一句话成功让楚七月止步，双手插着裤兜霍然转过身来，一双美眸寒光凛凛地盯住张合欢：“你敢乱说话我就杀了你。” 张合欢嬉皮笑脸道：“吃什么？你选！” “你说！” 张合欢吸了口气，闻到空中飘着的孜然味道：“烧烤吧！” 第二十一章 有点皮 两人来到酒店附近的大红棚烧烤，这里也是汉县最有名的烧烤店之一，时间刚刚八点，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 桌子都是临时支起来的，当然谈不上什么环境优雅，可这样拥有烟火气的地方才是最真实的人生。 楚七月明显缺少这样的生活历练，其实张合欢也缺少，但是人生回档之后，他已经迅速接受了现实，并积极尝试这些过去不屑尝试的事情，并不一定非得吃鹅肝喝拉菲才能享受人生，吨几杯生啤撸几把串儿的感觉其实更过瘾。 张合欢叫了一箱啤酒，放着起子不用，很熟练地用两根筷子打开了瓶盖，开瓶的时候发出波的一声，有打开香槟的愉悦感觉。 楚七月知道他在故意显摆，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这厮开瓶的架势非常潇洒。 张合欢一不小心又超前了，用这张方式开酒真正流行起来要到六年以后，随着小视频的推广，这种开瓶方式如同野火燎原一般迅速蔓延。 张合欢点得都是白串，烤串也有讲究，鹏城相传为烧烤发源之地，因为当地烧烤盛行，其中自然出现了不法商贩为了牟利的种种灰色行为，懂行的人都喜欢点白串，这样的肉串不用腌制，也不要撒上孜然辣椒面等佐料，只是单纯在肉串上撒盐，追求食材的本味。 白串只能用本地小山羊来烤味道最正，外地的羊肉都带着一股子膻气，很难以次充好。 楚七月小心用带来的纸巾擦了擦铁钎子的尖端，这才开始撸串，第一次尝试这种白串居然还很好吃。 张合欢端起啤酒杯：“这顿其实应该你请。” “凭什么？” “你忘了，那天咱俩飙车你输给我了。” 楚七月端起酒杯没跟他碰杯自己一口气喝完了：“别提那件事，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你那破宗申90怎么能胜过我？你到底改装什么了？”她认定张合欢的那辆宗申肯定改装了。 “这是个秘密，我目前还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咱俩关系还没亲密到那个程度。” 楚七月将酒杯重重顿在桌上：“我对你的任何秘密都不感兴趣。” 张合欢道：“我对你的秘密感兴趣。”两只贼亮贼亮的眼睛望着楚七月的胸脯。 楚七月发现了他的不怀好意：“张合欢，你信不信我把你两只眼睛给串起来烤了。” “如果能够通过这种方式看清你的内心世界，我不介意。” “我介意，你脸皮可真厚！” “脸皮厚才能吃到天鹅肉。” 张合欢递给她两串刚烤好的白串，好心提醒：“小心拿低点，别烫手。” 楚七月道：“那养猪的为什么一口咬定是你把他腿打断了？” “这事儿说来话很长。” “说出来听听。”楚七月很好奇。 张合欢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 “你真是记者？” 张合欢点了点头。 楚七月道：“我最讨厌记者，你们当记者的好人不多，就喜欢捕风捉影颠倒黑白。” “偏见，哪行哪业都有好人，也都有坏人。” “你肯定不是好人！” “既然我不是好人你昨天喝多了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我说我拨错电话了你信吗？” “信，缘分这事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跟你特有缘。” 楚七月一点都不相信：“这话跟多少姑娘说过了？” 张合欢努力想了想：“你肯定是最后一个。” “你都没死怎么这么肯定。” “相信一见钟情吗？” “相信，可我见你都两回了还没那种感觉。” 张合欢笑了起来：“那叫读你千遍不厌倦，你一点都不了解自己，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能看出来，你对我有感觉，只是你内心麻木，大脑反应比较迟钝。” “你还真是有点特别。” “我没说错吧，你再仔细体会体会，就会发现我更多特别的地方。” “特别不要脸！”楚七月笑着说，不过她也承认跟张合欢聊天很有趣，他虽然不怀好意但是并不讨厌，楚七月心底对他还是感谢的，那天晚上如果不是张合欢出手，她恐怕就被大货车给撞死了。 张合欢道：“你其实比我进入状态更快，都开始跟我打情骂俏了，这方面我比你传统。”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脑子都是自己的，愿意误入歧途我也不能硬拦着。” “昨晚你哭着说我想追你，当时我还不承认，可现在我还是要承认，我的确有点想追你了。” 楚七月一点都不吃惊，追她的优质男多了，这种话她也不是第一次听到，只是这个有点是什么意思？这个花言巧语的渣男。 端起面前的那杯啤酒喝完，轻声道：“我吃饱了，得回去了。” “浪漫的夜才刚刚开始……” “如果没有开始就永远不会结束。” 楚七月站起身，向他优雅地摆了摆手道：“别送了，我自己走回去。” 楚七月走出大红棚，外面哗哗就下起了大雨，只好又回去了。 张合欢也听到了外面哗啦啦的落雨声，知道楚七月十有八九会回来，笑道：“人不留人天留人，我不介意你再坐下陪我畅谈人生，加深一下咱们的感情也行。” “我介意！” 楚七月拿起桌上装着雨衣的塑料袋，转身又走了。 “嗳，那雨衣好像是我的……” 汉县广播电台和电视台在同一栋大楼办公和距离县报社不远，周一上午，张合欢拿着白樱的推荐信去找了孔台长，孔台长看了推荐信，他其实是白樱的三舅，白樱提前也给他打过了招呼。 孔台长对张合欢缺乏了解，简单翻看了一下张合欢的档案，看到张合欢的学历就皱了皱眉头道：“原则上你这种三本学历我们是不收的，不过白樱说你业务能力很强。” “只能说比较优秀！”张合欢从来不知道谦虚，尤其是找工作的时候。过去他也主持过招聘工作，招得是高管，应聘者如果谦虚说自己不行，张合欢马上就赶人，你自己都知道不行了还登门应聘，这不是没事找抽吗？ 孔台长因为这自夸满满的话抬头端详了一下张合欢，年轻人长得不错，但是对他们广播电台来说长相还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声音条件，不过张合欢也不是来应聘播音员的。 “这样吧，你先去《祝你健康》栏目组吧，他们那边最近缺人，你去找栏目组老苏，让他带你去人事科办一下入职手续，先适应一下电台的工作环境，以后再安排你去合适的岗位。” 张合欢没想到这么顺利，本以为还要考核自己的专业技能啥的，白樱的推荐信起到了关键作用，果然任何时候都是朝里有人好做官。 张合欢告辞离开的时候，孔台长忍不住问：“小张，你跟白樱什么关系啊？” 张合欢愣了一下，马上答道：“那是我姐！” “你姐？” 张合欢点了点头道：“表姐！” 孔台长笑了起来：“我是她三舅，我怎么不知道呢？” 张合欢一点都不脸红，笑道：“您是她三舅也就是我三舅了，三舅您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让我去干的直接吩咐。” 孔台长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吧，张合欢走后，他拿起桌上的电话给白樱打了过去。 “樱子，那件事我帮你办好了，放心吧！嗯，这小伙子好像有点皮啊！” 第二十二章 你来吧 张合欢去了七楼的经济频率，他是想象不出《祝你健康》怎么属于经济频率的，祝你健康栏目主要是由寻医问药，养生保健，名医专访构成，固定在每天晚上的十点钟播出。 这个栏目是个非常神奇的存在，从八十年代初成立栏目开始，基本上以大量广告构成，听众群体主要是中老年，本地收听率却一直居高不下，基本上可以维持在百分之二以上，尤其是每周四晚上的医院直通车，由各大医院的负责人前来做节目，直接面对各方患者的吐槽和投诉，也是节目的高光时刻，巅峰时期收听率可以破三，要知道经济频率中只有每天的股市点评才可能破三。 在广播电台这个特殊的单位，收听率就意味着市场接受度，就意味着广告赞助费，就意味着和他们的奖金收入挂钩。 祝你健康栏目组也是清一色的老人，平均年龄超过五十岁，栏目组负责人老苏还有半年就快退休了，张合欢来到的时候，六位年过半百的老同志正在讨论近期的节目内容，其实也没啥可讨论的，就是交流一下免费保健品使用的效果。 张合欢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讨论，老苏抱着足有三升的大号保温杯打量着张合欢：“你的情况我听说了，咱们栏目组人不多，几年都没有新人过来了，虽然栏目收听率不低，可呆在这里没什么前途，听众群体局限。” 张合欢笑道：“我来就是要跟各位前辈学习的。”初来乍到他把姿态放得很低。 老苏把其余五个人分别给张合欢做了介绍，在这群老同志的眼里，张合欢就是个孩子，二十一岁，比他们的儿女都要小得多，对张合欢虽然客气但是不够热情，倒不是因为他们排外，而是因为都知道张合欢是孔台长的熟人，也都清楚他们栏目组就是个夕阳红节目，虽然收听率不低，可没什么前途。年轻人没有愿意来的，就算来也只是把这里当成跳板，恐怕呆不了几天就走了。 老苏让张合欢先跟着文字编辑老李，同时负担栏目组的接待工作，因为祝你健康的特殊情况，所以几乎每天都会有医疗卫生行业的专家过来做节目，所以接待工作也是很重要的一环，迎来送往绝对是个体力活，过去是六位老同志轮番负责，现在张合欢来了，这工作理所当然要交给年轻人去做。 只干了两天，张合欢就充分感受到这工作的枯燥无聊，暮气沉沉。身为编辑助理，每天整理换汤不换药的医药保健品文案，接待工作，迎来送往的全都是一些牛逼轰轰，口若悬河的所谓专家精英，张合欢虽然不是医学专业，可还是能听出这些人多半都在胡说八道，其中大都是江湖骗子。推销的所谓神药其实都是保健品，药字号和健字号他还是能分清楚的。 可老百姓多半分不清楚，每当听到保健品大促销的信息，订购电话就打爆了，张合欢过去都以为这种电话订购是骗人的，真正深入体验之后才发现，全都是真的，退休后的大爷大妈就爱这个。 因为有各方赞助，他们栏目组最不缺的就是保健品，几位同事每天大把大把吃药，蛋白粉当茶喝，不过也没见他们体质改善多少，张合欢来了三天，已经病倒了三个。 周四的时候，身体最强壮的老苏也病了，他非常敬业，仍然坚持来上班，他是栏目的主播，今晚还有一档最为重要的栏目医院直通车，特地邀请了汉县人民医院的院长和华方集团的代表前来做一期节目，据传华方集团收购了汉县人民医院，成为鹏城市的医疗改革的试点，现在汉县的老百姓都非常关注这件事，针对汉县人民医院以后姓公还是姓私在社会上已经展开了广泛的一轮讨论。 因为这档节目的重要性，今天栏目组全部人员都坚持到场，文字编辑老李负责全部文案，张合欢专门校对了好几遍。 张合欢今天需要做得唯一工作就是接待，今晚的两位嘉宾约好提前一个小时过来，晚上八点，他就在大楼前面等着了，先到的是县人民医院院长梁国栋，张合欢把他请到贵宾休息室就坐，由导播和老苏先跟梁国栋一起沟通对词。 时间眼看就到晚上九点，华方集团代表还没到来，导播不由得有些急了，接连打了几个电话去催，距离正式直播只剩半个小时了。 张合欢在大楼外面已经站了整整一个小时，心说这华方集团的代表架子够大，就在等得不耐烦的时候，看到一辆挂着平a的黑色大g驶了进来，张合欢凭直觉认为这辆车就是华方集团代表的，他赶紧迎了过去，还没等他走进，对方就闪了一下远光灯，把张合欢两只眼睛照得发花，有钱人还真是没有礼貌，其实他自己过去也这个样子。 张合欢眨了眨眼睛，正在适应的时候，车上下来了一位身穿白色套装的女郎，轻声道：“你怎么在这里？” 张合欢这才辨认出对方居然是楚七月，他马上意识到楚七月就是华方集团的代表，笑道：“这几天我一直跟踪你啊。” 楚七月当然知道他在胡说八道：“小心我报警抓你，跟踪狂！” 张合欢这才亮明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楚七月本以为他还在报社工作，想不到几天不见已经跳槽到了电台，这厮真是不安分，自己果然没有看错。 两人也没时间闲聊，现在距离节目开播还有三十分钟，楚七月还要和导播沟通，熟悉晚上的节目流程。 张合欢带着楚七月来到了休息室，看到老苏正在h县人民医院院长梁国栋对词，梁国栋半躺在沙发上，坐得很悠闲很官方，导播热播蚂蚁一样在旁边走来走去。 楚七月一到，梁国栋慌忙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主动伸出手去：“楚总您怎么亲自来了！” 楚七月没有和他握手的意思，向导播道：“不好意思，我遇到一些事情来晚了，希望不会耽搁你们晚上的播音。” 梁国栋连连道：“怎么会，怎么会，来得及，还来得及，老方……” 回头去看老方，却见老方躺在沙发上，右手捂着胸口脸色苍白，表情痛苦，几个人都围了过去：“老方你怎么了？” 老方道：“心绞痛……老毛病又犯了……” 梁国栋赶紧过去让大家散开，张合欢去老方抽屉里把他的药拿过来，老方吃了速效救心丸，缓了口气，表示自己仍然可以继续，梁国栋可不这么认为，他为老方检查了一下，马上打电话让医院来人，老方的心率过慢，如果继续坚持工作很可能有病情进一步加重的风险，必须尽快送往医院进行全面检查。 楚七月道：“既然这样今晚的节目暂时取消吧，还是身体要紧。” 导播哭丧着脸道：“那可不行，节目单都播出去了，而且医院直通车是我们最有影响的栏目，如果突然停播就是一次严重事故，老百姓不会答应的，我们领导也不会答应。”他转向栏目组的其他成员道：“你们选一个人代班主持呗，老李！” 老李赶紧摇头：“我不行，我搞文字几十年了，话都说不利落。”其他几个人也是一样纷纷摇头，这些都是四平八稳的老员工，基本上都面临退休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让他们混混日子还行，让他们在关键时刻堵枪眼，他们可做不到。 “张合欢，不如你来吧！”说话的居然是楚七月。 所有人都愣了，没想到楚七月居然和张合欢认识。 其实就算楚七月不说，张合欢也打算毛遂自荐了，这是个大好机会，面对一百多万人的直播机会，错过才是傻子，张合欢道：“好吧！” 导播和栏目组的其他几个人都有点懵逼了，你们两个一问一答居然就决定了？问过我们吗？ 第二十三章 直播开始 “张合欢，你有过播音经验吗？”导播问。 张合欢点了点头：“我播音专业毕业的。”没好意思说学校，主要是怕别人因为文凭而对他的播音水平产生信任危机，其实他一天播音都没学过，这次人生回档之后莫名其妙多了个三本播音专业的文凭，自从他在乡广播站代班之后，张合欢对自己的播音水准产生了强烈的自信心，认为播音本来就没什么门槛，他过去就是个即兴演讲的高手。 栏目组其他同事望着张合欢，没听说这小子会播音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懂谦虚。 张合欢又补充了一句：“稿子我校对了好几遍，已经非常熟悉了。”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货的野心都快从汗毛孔里爆出来了，今晚是有困难他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他还要上。 楚七月跟着帮衬了一句：“张合欢要是不主持，我也不录了。” 导播彻底凌乱了，乱套了，完全乱套了，他俩什么关系？来回走了两步，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小张，你顶上！” 张合欢大步向直播间走去，就像是一个雄赳赳气昂昂冲上沙场的战士，连丝毫的犹豫都没有。 导播慌了，赶紧提醒：“直播，今晚的节目是直播啊！” 楚七月望着张合欢的背影居然笑了起来：“别紧张。”她也向直播间走去，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一个县级电台的节目她还真没看上眼，如果不是四叔楚国力突然有事，她才懒得过来。 导播助理已经在那边提醒：“还有三十秒直播正式开始！” 梁国栋也走向直播间，导播示意所有人各就各位，事已至此，今晚只能硬着头皮迎难而上，只要张合欢主持不翻车，兴许能够糊弄过去呢？听众大都是老头老太太，他们才不会在乎是什么人主持呢？再说今晚是医院直通车，主要以提问和回答的形式进行，主持人的存在相对弱化，没有大段的文案要播。 张合欢三人已经进入了直播室，张合欢戴上耳机推开控制自身音量的按键。 导播因为紧张面如死灰，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 张合欢却从容镇定，微笑道：“各位听众，大家好，这里是《医院直通车》，我是今晚的主持人张合欢，我们节目的宗旨是在医院和患者之间架设起沟通的桥梁，解决医患矛盾，消除医患隔阂，尽最大努力帮助老百姓解决求医难治病难的问题。” 张合欢的声音字正腔圆，抑扬顿挫，声音中充满了一股男性的力量。 导播听了他的开场白之后，一颗心就沉到了肚子里，这小子行啊，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位人才，声音条件太好了，吐词清晰，刚柔并济，而且还充满了节奏感，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就这声音条件，在整个电台都找不出第二个。 张合欢微笑望着楚七月：“针对最近大家关心的县人民医院改革问题，我们栏目组特地邀请了县人民医院院长梁国栋同志和华方医药集团代表楚七月女士，针对近期大家感兴趣的问题进行说明，现在我将话筒交给梁院长。” 梁国栋开始发言，他的发言就是照本宣科，事先都写好了，毕竟不是专业出身，说话带着浓浓的地方口音，他主要是说明了一下医院改制的问题，给老百姓派定心丸，医院的体制不变，只是引入外来资本，吸收先进的管理经验，对医院进行提档升级。 楚七月随后发言，她主要申明华方集团会在未来的几年中陆续投入资金帮助县人民医院改善基建，同时引进国内高端医疗人才，汉县人民医院并不是他们集团投资的第一家医院，在国内已经有了十二家三甲医院成为华方的投资对象和合作伙伴，汉县人民医院加入华方集团之后，集团内的所有医疗资源都可以共享，也就是说，能够让当地百姓享受到更好的医疗服务，这对汉县人民医院是一件大好事。 楚七月的声音也很好听，虽然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但是她声音条件很好，清晰准确，悦耳动听。 导播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冷汗，看来今晚有惊无险地渡过了，从目前的表现来看，直播室里很和谐，应该不会出大的纰漏。 接下来进入了听众提问的环节，导播示意接入了几个电话，通常这种问答环节都是事先沟通过的，嘉宾有心理准备，不会有太尖锐的问题。 开始的几个电话都是求医寻药，梁国栋负责回答，他毕竟是专业出身，又在体制中混了多年，回答这些问题如鱼得水，滴水不漏。接下来的一个问题是关于华方医药的，自然由华方医药的代表楚七月来回答。 提问的是一位男听众。 “请问华方集团对药厂向小商河排污，导致周边鱼塘大量鱼群死亡，给养殖户造成巨大损失一件事怎么看？” 张合欢闻言一怔，终于有一个犀利的问题了，虽然他对楚七月很有些好感，可并不意味着他对华方医药有好感，他亲临过小商河现场，见证了那边的鱼塘死鱼现象，他也怀疑下游鱼塘大量鱼群死亡和药厂的排污有直接的关系。 导播脸色变了，这个电话刚刚进来的时候做过提前沟通，说是询问医院改制方面的问题，怎么切进去之后突然变得这么犀利。当然这种事情并不是第一次发生，只能看嘉宾的应变能力了。 楚七月镇定自若道：“这位听众您好，您说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目前华方集团已经配合相关部门对小商河的水质进行分段取样调查，我们集团也希望尽快帮助当地养殖户找到这次鱼群死亡事件发生的真正原因。” “你不用狡辩，你们从建厂以来就往小商河源源不断地排放污水，根本不用调查，下游鱼塘就是被你们污染的，你能够代表华方集团吗？” “我是华方集团的董事长，我能够代表华方集团！” 张合欢眨了眨眼睛，还真是没想到楚七月年纪轻轻居然当上了华方集团的董事长，跟我一样是继承的吧，还真是门当户对，越看越般配！ 第二十四章 突然袭击（为半盏桑落加更） 楚七月继续道：“根据我们集团自身的检测表明，药厂的排污是完全符合国家标准的，而且小商河的水质也适宜鱼类生存，当然一切还需要进一步的论证，等全部的鉴定结果出来之后，我们会第一时间向社会公布。” “论证什么？你们集团那么有钱，当然可以买通相关部门，你们这些资本家全都是为富不仁，不考虑我们……”广播中出现了刺耳的嚣鸣声。 张合欢看到导播的手势，装腔作势地喂了几声：“不好意思，这位同志，能不能把您身边的收音机关掉，您说什么？” 嘟嘟嘟…… 通话中断。 张合欢面不改色道：“这位听众的电话中断了，我们期待您再次打来电话，也提醒各位，在通话的同时千万不要忘记关掉身边的收音机，因为会给直播造成很大的干扰，大家好，我是今晚医院直通车的主持人张合欢，现在是畅所欲言的时间，我们电台的热线是866……” 导播在外面向张合欢做出ok的手势，虽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插曲，可也考验了张合欢这位代班主持的应变能力，就算是老方在恐怕也没他处理得那么漂亮，到底是年轻人头脑灵活，随机应变，处事果断。 因为时间未到，热线重新开启，这次的体现筛选更加慎重。 这次打进来的问题是求医问药的，一名患者询问诺西丁的使用问题。 梁国栋解释了几句，可那名患者忽然话锋一转：“我想问问楚董事长，你对诺西丁的副作用了解吗？” 楚七月皱了皱眉头，张合欢做了个下压的手势提醒她要冷静。 楚七月道：“诺西丁是我们华方医药集团主推的药物之一，主要是用来治疗高脂血症，经过长期临床论证……” “撒谎吧，我父亲就是服用诺西丁造成了急性肝衰竭，是你们害死了他，你们全都是杀人犯，杀人偿命，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导播愣了，本来最担心今晚主持嘉宾会出现失误，可没想到最后播出事故全都出现在热线提问环节，刚才已经掐断了一个人的电话，总不能继续再掐断一次，可这已经涉及到了人身威胁。 张合欢迅速减弱了对方的声音，微笑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任何的药物都拥有两面性，治疗的同时会产生副作用，即便是拿到了国家批准的准字号药品，如果使用不当，同样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这话明显是在为楚七月解围，可梁国栋不爱听，什么意思？这小子是在影射药品没问题，是我们开药的医生使用不当吗？ 张合欢才不在乎他的感受，继续道：“我们创立这个节目的初衷就是在医者和患者之间建立起沟通的桥梁，欢迎真实期待真诚，但是我们不希望有任何的过激言辞和举动，更不希望在我们的节目中散布具有威胁性和不负责任的言论，否则你很快就会收到警方的电话，广告时间到了，现在进一段轻松的广告……” 楚七月明显有些生气了，不等直播结束就走出了直播室，在她看来这是播出方的责任，文案上根本没有涉及这些敏感问题，而且还特地说明过，如果只出现一次状况还可以用意外解释，接连两次状况，就绝非偶然了。 虽然今晚的直播并不顺利，可张合欢的控场和应变能力还是获得了同事的普遍认可。 直播结束之后，张合欢来到了休息室，楚七月正准备离开，张合欢道：“我送你吧。” 楚七月摇了摇头：“不用。” “那你送我！”张合欢看出她心情很不好。 楚七月终于不再坚持，两人一起离开，来到走廊上，楚七月愤愤然道：“你们是不是故意的？” “你别问我，我也是临时代班，今晚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楚七月想起刚才还是因为自己力顶，张合欢才顺利当上了代班主持，直播的过程中如果不是张合欢反应及时，可能状况会变得更加不可收拾，张合欢刚才也是一直在尽力维护自己，她叹了口气道：“都不知道为了什么？鱼塘的事情，水质报告已经出来了，药厂的排污符合标准，为什么都要针对我们？诺西丁也是通过反复临床验证的，如果有问题，上级部门根本不可能通过。” 张合欢道：“有证据就拿出来呗，向公众说明，别让谣言继续升级啊。”感觉周围空气有些臭味。 楚七月也闻到了，看了张合欢一眼，怀疑他无声无息制造了点状况。 张合欢一脸无辜。 两人来到车前，楚七月正准备去开车，冷不防黑暗的角落里窜出一道黑影，那人扬起一物向她泼去。张合欢一把将楚七月给拽了回去，偷袭者泼完之后转身就跑。 张合欢掏出手机照着那货砸了过去，除了手机还真找不到衬手的工具。 张合欢的苹果四追风逐电般飞了出去，砸在偷袭者的后脑勺上，偷袭者被砸得惨叫一声，后脑勺被砸开了一个大口子，踉跄了一下继续向前狂奔。 张合欢已经追到近前，一个大脚踹在偷袭者的屁股上，偷袭者被踹得扑倒在地上，刚从地上爬起，张合欢又是一脚踹在他脸上，真是窝火，不但恨他偷袭，还有点心疼自己刚买没几天的手机。 电台保卫科的值班人员也闻讯赶来，如果他们再晚来片刻，那偷袭者得被张合欢揍个半死。 刚才泼向楚七月的是尿液，幸亏张合欢及时把她给拉开，不然这下就狼狈了，虽然侥幸躲过一劫，楚七月也吓得不轻，如果是硫酸，那不就是冲着把她毁容来的。 张合欢去一旁洗了洗手，楚七月寸步不离地跟着他，显然是被这突然出现的状况给搞怕了。 张合欢道：“你得罪什么人了？” 楚七月摇了摇头，虽然强自镇定，可仍然掩饰不住内心的惶恐。 派出所接到报案后把偷袭者带走了，张合欢决定陪着楚七月过去了解情况。派出所没花费多少工夫就搞清楚了状况，偷袭者叫钱建军，是个瘾君子，有人给他钱让他袭击楚七月，他也不知道指使者是谁，反正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警方了解了一下楚七月新近得罪了什么人？是不是有仇家？楚七月其实才来汉县不久，她在当地没什么仇人，张合欢作为陪同人员也就没怎么发言。 手机摔烂了，屏幕都划不动了，本想打开app查询一下自己的最新声誉值都成了奢望。 第二十五章 节目整改（为山阳笛声加更） 在派出所了解完情况，已经过了午夜零点，张合欢陪同楚七月回了汉园宾馆，楚七月帮他开了间房，算是对他今晚见义勇为的回报，张合欢认为这回报欠缺诚意，按照正常的套路不是应该把自己请去她的房间秉烛夜谈，互通有无吗？ 这丫头不知道感恩。 张合欢住下之后洗了个澡，然后利用房间的电脑搜索了一下华方医药的相关资料。 果然不出他的意料，楚氏集团是一个很大的家族企业，楚七月的父亲楚国良在三个月前因病去世，作为他独生女的楚七月继承了他在华方集团的股份，百分之三十三的股份决定楚七月毫无疑问地成为了公司的董事长。 华方医药第三制药厂的负责人是楚七月的四叔楚国力，收购汉县人民医院也是他一手促成的，楚七月之所以来到汉县，主要是为了亲自签署这份合同，而且一周后还有第三制药厂的二期工程开业奠基，身为公司董事长的她必须亲临现场。 张合欢调查了一下楚七月的资料，网上关于这位富家女的消息不多，只是知道她出生于京城，父母在她幼年时就离婚了，小时候随同母亲在欧洲长大，一年前因为父亲得了重病才回国陪伴。 楚国良离婚后一直单身，这个人事业上虽然成功，但是在商场的口碑不好，做生意冷酷无情不择手段，擅长以小博大空手套白狼。 网上关于这个人的负面新闻很多，楚国良还有一件事引起了张合欢的兴趣，这个人生性风流，和娱乐圈的多个女明星都闹出过绯闻，原来是同道中人。 发现同道中人多半都没啥好报，楚国良死了，自己的人生回档了，报应吗？ 张合欢一早起来去了广播电台，老苏住院了，昨晚做了冠脉造影，他的冠脉左前降支堵了百分之八十五，医院给他做了支架，根据医院的建议，老苏已经不适合再继续主播工作。 栏目组的其他几个人正在商量这件事，老李向他们透露，上午十点经济频率的负责人董主任会过来给他们开会，估计是关于节目新主播的事情。 老李特地告诉张合欢，他们几个都推荐了张合欢，毕竟张合欢昨晚代班的表现有目共睹，连当晚的导播都对张合欢的应变能力赞不绝口。 张合欢也有点期待，如果每天都由他来主持《祝你健康》节目，那么他的名气肯定会在汉县越来越响，他的声誉值也会越来越高。 十点钟的时候经济频率的董主任准时到来，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副台长刘长喜，副台长的到来无形中证明了这次会议的级别被提升到了一定的高度，几位老同志都感觉到有些隆重了，按理说重新指定一位主持人不至于惊动副台长到来，难道因为张合欢是孔台长的关系？有后台果然不一般啊。 董主任跟刘副台长客气了一下，还是由董主任发言。 董主任清了清嗓子道：“我今天陪同刘副台长过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宣布，我们刚刚接到总局《关于进一步加强医疗养生类节目和医药广告播出管理的通知》。 他拿出文件翻开，念道：“近年来，各级广播电台电视台开办了形式多样的医疗资讯、医疗养生类节目，积极宣传普及疾病预防、养生保健等科学知识，较好地满足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医疗健康信息需求。但有的节目利用非专业机构、非专业人士假借普及健康知识的名义非法兜售药品、保健品和医疗服务等，唯利是图，危害群众健康。同时，播放虚假医药广告的问题也比较突出、屡禁不止，既损害人民群众利益，也严重影响了广播电视媒体形象。为此，现就进一步加强医疗养生类节目和医药广告播出管理通知如下……” 栏目组成员听到这里心情都不好了，原来领导过来是为了这件事，不是要宣布新主播，而是要整改栏目。 耐着性子听董主任把通知念完，接下来由刘副台长宣布台里的决定，这个决定才和他们的栏目息息相关。 刘副台长道：“我们电台坚决贯彻执行上级政策，经过我台领导班子的讨论，决定暂停《祝你健康》栏目的播出，空出的档期，临时安排《经济新闻》的复播，栏目组的各位成员以后的具体工作由董主任来安排。” 刘副台长非常官方的宣布完台里的正式决定就走了，他刚走，几位老员工顿时嚷嚷了起来：“怎么可以这样啊？我们的栏目已经播出二十多年了，收听率一直居高不下，在经济频率中始终位居前三名，凭什么把我们的节目拿下？” “就是，总局让加强管理又不是取消全部医疗类节目，咱们电台不能因噎废食一刀切啊。” “我们不对的地方可以整改，总得给我们一个机会啊。” 董主任面对一帮老同志也不好耍领导的威风，都是他的前辈，老李还是当年带过他的师父。 董主任苦笑道：“各位前辈，你们别生气，这是台里的决定我也没办法，我也据理力争了，祝你健康从八十年代到现在一直稳居咱们频率的三甲，可以说为咱们频率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时代在发展，我们也得承认在节目中的确存在许多的弊病，就说昨天，有听众在节目中公然威胁嘉宾的人身安全，昨晚还出现了有人潜入电台停车场袭击嘉宾的恶劣行为。” 张合欢道：“董主任，那不是偶然现象吗？而且发生这些事好像也不应该是我们负责。” 董主任说得两件事一件和接线预沟通有关，一件是电台的安保出了问题，跟栏目组没有任何关系。 老李情绪激动道：“就是，凭什么让我们负责，频率不是一直秉持着末尾淘汰制，凭什么要把我们一个在近三十年都稳居前三的栏目给拿下？” 董主任道：“没说要永远拿下，我也不瞒着你们，最近台里收到关于你们栏目组的投诉很多，现在总局又发出整顿通知，我们只是一个小小的县级电台，总不能顶风作案吧？让你们整改也是为了保护你们。” “保护我们？我们整改期间的奖金怎么办？”最现实问题终于被提了出来。 董主任道：“绩效的核算原则你们都是知道的。” “什么？那就是只有基本工资了？我们一大家子人可全指着奖金呢。” 栏目组的绩效可不低，和那点基本工资相比绝对是大头，所有人都不乐意了。 张合欢资历尚浅，还没有机会在栏目组拿上一分钱，就遇上这档子事，不清楚具体情况也不好轻易发言。 老李代表大家发问：“整改期限是多久？” 董主任表示暂时没有期限，根据他了解到的情况至少要三个月，不排除以后这种医疗栏目彻底消失的可能，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炸了锅，几位老同志围住他怒目圆睁，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 董主任头疼不已，举手讨饶道：“各位前辈，你们冷静冷静，这件事不是我能决定的，我的权限只是本频率范围内的事情，不如这样，你们的时间档不是暂时复播《经济新闻》吗？你们可以琢磨一个新栏目，当然最好关于经济，我来负责给你们报项目，其实《祝你健康》你们播了快三十年，你们累不累？也该尝试一下新鲜的东西了。” “你也知道我们这么多年一直在弄《祝你健康》栏目，你让我们这些五十多岁的老人去搞新栏目，根本就是为难我们。” 老同志不是不愿换，而是因为其他栏目真不能保证那么高的收听率。 董主任看到了张合欢，眼睛忽然一亮，指着他道：“不是还有小张吗？你们想不出新的创意，年轻人可以啊！” 张合欢点了点头道：“这样吧，给我两天的时间准备，我可以拿出一个新的栏目。”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张合欢吸引了过去，这小子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在他心中搞一个新栏目就这么容易？ “一周，我给你一周的时间。”董主任趁着一群老同志没注意，冲出重围赶紧逃回了办公室。 第二十六章 穷爸爸富爸爸 几位老同志望着张合欢，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意识到和他们休戚相关的《祝你健康》栏目恐怕真的黄了。 因为栏目被突然拿下，栏目组的所有成员瞬间进入了待业状态，上午所有人一起去医院探望了老方，为了避免刺激到老方，大家约定不要提起这件事。 可老方已经知道了，因为这场病，他已经做好了退休的准备，反倒是他倒过来安慰几名同事，让大家接受现实，这些年栏目组的确播了不少违心的广告，老方躺在床上痛定思痛，也认为这种出卖良心的事情不能继续下去。 老方是栏目组的主心骨，他一这么说，其他人也丧失了信心，都五十多岁的人了，本来就没有多少斗志，得过且过，混到退休就完了，奖金上蒙受点损失就损失吧，大不了一起去找台长，争取拿个平均奖，至少落得个逍遥自在。 张合欢也跟着过来探望，老方专门对他说：“小张啊，昨天的播音我听了，你表现得很棒，如果没有这档子事，你完全可以接替我，可惜啊。” 张合欢笑道：“方老师，您安心养病，董主任说了，我们栏目组还可以搞一个新的栏目。” 老李道：“小张，不是我说你，新栏目哪有那么容易搞起来，而且就算你勉强搞一个栏目，还要参加台里的收听率排行，实行末位淘汰制，可能辛辛苦苦准备几个月，一夜回到解放前。” 张合欢笑笑没说话，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主意，经济频率的栏目虽然很多，但是缺少一个贴近大众的栏目，毕竟经济节目在很多老百姓的眼里都属于玄而又玄高大上的东西，不接地气，节目中专业术语很多，正是这个原因，所以频率排名的前几位基本上都是农林养殖，这和汉县本身是农业大县有关。 频率董主任虽然答应他们可以做新栏目，但是也有限制，股票期货不能做，毕竟频率内已经有了几档这样的节目，再搞就是同质化，就是内部竞争。 张合欢还没有来得及给手机换屏，探望老方出来，准备找个地方先给手机换屏，打不开百夫长app，看不到最新声誉值，简直憋死他了。 途中接到了楚七月的电话：“你在什么地方啊？” “想我了？” “再骚扰我，我可报警啊！” “就算警察也拦不住我对你延绵不绝的爱慕之情。” “滚！” 楚七月当然不会真去报警，她也适应了张合欢的说话方式：“我找你有事，就在你们电台门外呢。” 张合欢告诉他自己不在电台，楚七月问明他所在的地点，让他原地等着，不一会儿就开车过来了，张合欢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看到副驾上放着一台未拆封的手机。 张合欢拿起想丢后座去。 “给你买的。” 张合欢愣了一下：“什么意思？这就打算包养我了？有点突然，让我先冷静冷静。” “我算看出来了，你是不耍流氓不会说话，想我包养你啊？” 张合欢连连点头。 “行，你给我当保镖吧，我给你开工资，月薪一万成吗？” 张合欢道：“包吃包睡吗？” 楚七月恶狠狠看了他一眼，这臭不要脸的，以为我听不出你占我便宜？ 张合欢叹了口气道：“一点情趣都没有，你可别后悔，追我的姑娘能从嘉峪关排到山海关，你抓紧排队还来得及，我现在是熊市，等我牛市的时候……” “牛市又怎么了，早晚不还得绿？” “绿我也不怕，反正见过红！” 楚七月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接茬，脸都羞红了，只能选择性的忽略，过了一会儿才提醒他拆开手机看看满不满意。 张合欢也没客气，毕竟手机是因为帮楚七月摔坏的，接受她的礼物倒也心安理得，拆开手机发现跟自己的一模一样，由此可见楚七月还是非常细心的，昨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还是留意到这小小的细节。 张合欢把手机卡换上，习惯性地先进入百夫长app查阅了一下最新的声誉值，已经上升到两万了，有点开心，如果能够顺利当上栏目主播，每天都能捞上两万声誉值，想想都要笑。 想起新栏目的事情，张合欢先搜索了一本书，没有搜到，也就是说这个时空根本没有这本书。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重新进入了商城搜索栏，打下《富爸爸穷爸爸》六个字。 让张合欢意想不到的是，商城内居然出现了《富爸爸穷爸爸》这本书，折后价是一万声誉值，这价格如果换成rmb就是五千，单就一本书来说有点贵了，可想到五千块购买得可不仅仅是一本书，而是在这个平行世界的有声读物版权，这价格就太良心了，不过上面标明是首次使用搜索优惠价，原价要十万声誉值呢，特地注明不得商业使用，尤其是不得出版牟利，否则会处以百倍惩罚。 张合欢就是想通过播出内容提升声誉值，利用这本书出版牟利，他还没龌龊到这个份上，而且他对金钱也不看重。 张合欢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兑换，他打算创立一个新的栏目，名字都想好了，就叫《穷爸爸富爸爸》，用通俗易懂的方式帮助老百姓普及投资理财的知识，作为在另外一个平行世界的畅销书，相信在这个世界同样能够引起共鸣。 张合欢兑换成功之后，那本书自动存入系统自带书架，他还有点不放心，先点开看了看前言，前言上面写着： ——这就是你所需要的学校真的让孩子们准备好应付真实的世界了吗？“努力学习，得到好成绩，你就能找到高薪并且伴有很多其他好处的职位。”我父母过去常这么对我说。他们的生活目标就是供我和姐姐上大学，觉得这样我们就有了在生活中获得成功的最好机会…… 没错，的确是那本罗伯特青崎所著的《富爸爸穷爸爸》，张合欢翻看了一会儿，许多地方都需要改动，尤其是一些英译中的音译名，他还是要适当进行改写。 因为看得出神也就没留意楚七月把他带到了什么地方，等他回过神来，楚七月已经将车驶入了县环保局。 张合欢愕然道：“来这里干什么？” “来拿点东西。”楚七月把车停好，让他在车里等着。 第二十七章 路遇窃贼 没过多久楚七月就回来了，手中拿着一个牛皮纸袋，来到车内，将牛皮纸袋扔给了张合欢。 “睁大你的眼睛看看，你不是说我们药厂排出的废水污染了小商河吗？这是官方的鉴定结果，证明我们排出的废水完全符合国家标准。”她也知道了张合欢在小商河痛揍药厂保安的事情。 张合欢对此很好奇，打开牛皮纸袋，取出里面的水质鉴定报告看了看，根据鉴定结果，药厂排出的废水远低于国家规定的排污标准，不过根据小商河水质的分段调查，在中下游，张寨乡鱼塘密集分布的地方，河段的水质却存在很大的问题。 按照《gb3838-2002地表水环境质量标准》三类，河段有两个项目超标，/l，限值为1mg/l；/l，限值为6mg/l。 张合欢把那份不合格的报告递给楚七月：“这份不合格啊。” 楚七月道：“药厂排出的废水符合标准，药厂周边河段的河水取样也全都正常，你手中的这份不合格报告仅限于张寨乡的一小段，刚才我问过专家了，基本上能够排除这一河段的污染和药厂有关。” 张合欢也有些糊涂了，难道真冤枉了他们？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们记者不是最讲究事实证据吗？” “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我现在已经不在歌风晨报工作了，而且我就算想报道这件事也没机会，你们华方集团的公关那么厉害，别说没违规，就是违规排放了也没人敢曝光你们。” “张合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你要不要再看一遍，别往我们药厂抹黑，不然我起诉你诽谤，让你把牢底坐穿。” 张合欢笑了起来：“咱俩谁跟谁啊，我抹黑谁也不能抹黑你，你就是我心中的白月光。” 楚七月忍不住笑了：“你就贫吧。” 张合欢又看了一遍水质鉴定报告：“这事儿有些奇怪啊，既然你们药厂排出的废水符合标准，那就证明还有其他的污染源。” “那可不归我管，让环保部门去查，反正我们华方不背锅。” 张合欢打量着楚七月：“可以啊，华方集团的董事长，凡事都亲力亲为，这种小事也要你亲自跑一趟？” “是我自己要来的。” “管理这么大一家上市集团不容易吧？” “你调查我？” 张合欢道：“有什么可调查的？我知道你们这些有钱人的心理，怀疑一切，认为周围所有人对你都有企图，你心中是不是觉得我不但贪图你的美色还图谋你的家产？” “难道不是吗？” 张合欢摇了摇头，盯住楚七月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那点钱我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不过我贪图你的美色。” 楚七月猛地踩下了刹车，张合欢猝不及防一脑袋向挡风玻璃冲去，又被安全带给拽了回去。 楚七月利用蓝牙耳机接起了电话：“喔，知道了，一起呢，这就过去。” 张合欢指了指一旁的广电办公楼：“我到了，哎，你这是带我去什么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 楚七月直接把车开到了辖区派出所，张合欢昨晚陪她来过，叹了口气道：“来这里干什么？我还有工作没忙完呢。” “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两人来到了预审室，楚七月示意张合欢进去，她在外面等着，张合欢有种不祥之兆，怎么感觉被她给坑了呢？ 走进去，一名民警等着他：“张合欢是吧？” 张合欢点了点头，昨天调查情况的就是这名警察，明知故问。 民警让他在对面坐下，打量了一下他道：“有个情况我想跟你核实一下，你和钱建军过去认识吗？”他说话之前已经打开了录音笔。 张合欢摇了摇头。 “说话！”民警的声音有些严厉。 “不认识。” “你是不是正在追求楚七月？” 张合欢明白了，人家是怀疑钱建军是他雇佣的，利用这种方法制造英雄救美的机会，难怪楚七月把他一车给拉到了派出所。 “是她追我！” 民警抬起头来，重新打量着张合欢，虽然张合欢长得不错，可楚七月人家也是一位大美女，而且楚七月什么身份？上市企业的董事长，身家百亿的大小姐，追你？可能吗？ 张合欢看出了对方的质疑：“不信你问她啊，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不是她追得我？” “你别岔开话题，实话告诉你，钱建军今天一口咬定雇佣他往楚七月身上泼尿的人就是你。” 张合欢道：“那是个无赖，我是县广播电台的播音主持人，我是个公众人物，我怎么可能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这样吧，你找他跟我对质，一问就清楚了。” “不用你来教我怎么做！”民警对张合欢的态度有些不满。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了，派出所所长从外面走了进来，负责询问的民警赶紧站起身来：“李所！” 李所长点了点头，向张合欢笑了笑：“小张同志，你回去吧。” 民警愣了，还没审讯完呢。 张合欢起身离开，看到楚七月就在走廊上等自己，瞪了她一眼道：“可真有你的，大义灭亲。” 楚七月笑了起来：“我要是大义灭亲你今天就别想出来。”原来是她去找李所说明状况，她认为张合欢不可能做这件事，昨晚去广播电台做节目的时候，张合欢都不知道她要去，而且这期间他们一直都在一起，中途张合欢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怎么可能安排人预先埋伏在她的车旁伏击她？ 之所以要把张合欢带来，就是想把这件事说清楚。 李所随后出来，向他们保证一定会调查清楚这件事。 经过这番折腾已经到中午了，张合欢提议一起吃饭，两人一起去了附近的鱼馆，来到鱼馆门口，张合欢一眼就看到了停在门口的摩托车，那辆摩托车分明就是他在小商河旁丢失的，连车牌号都没换，张合欢让楚七月帮忙报案。 此时已经有个人从鱼馆里出来了，明显喝了酒，满脸通红，摇摇晃晃来到摩托车旁掏出钥匙准备开车。 张合欢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趁着骑车人不注意，一把将钥匙给拔下来了，这下来个人赃并获。 骑车人有些懵了，瞪着张合欢道：“你有毛病啊？光天化日之下想抢车吗？” “这车哪来的？” 骑车人愣了一下，忽然翻身从摩托车上下来，拔腿就跑，张合欢还能让他跑了，从地上捡起半块红砖，这次学乖了，不能用手机，那玩意儿成本太高。 张合欢瞄准那货的右腿就扔了出去，过去保龄球可不是白玩的，专业级水准。 半块红砖砸在骑车人的右腿上，骑车人被砸得马失前蹄，摔倒在地上，哀嚎道：“师父！师父！” 这货的嗓门倒是真不小，马上从鱼馆里涌出了十几个彪形大汉，一个个光着膀子，酒气熏天，有人操着板凳，有人手里拎着酒瓶子，这些人全都是一伙的，一砖头砸出一个犯罪团伙。 楚七月在一旁拨电话报警，可他们所在的地方手机信号太弱，赶紧往汽车那边跑。 张合欢看到她的举动有点懵，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虽然不是夫妻，可楚七月你也太现实了吧。他迅速解开皮带，把皮带抽了出来，抓住皮带尾部在手上绕了一圈，估计警察到来之前这场战斗势在必行了。 第二十八章 同仇敌忾（为半盏桑落盟主） 一人操着长条板凳向他冲了上来，张合欢右手一抖，皮带甩了出去，宛如灵蛇般抽在那人的手臂上 啪！ 金属的皮带头跟小锤似的，抽得那货哀嚎一声，板凳掉在地上砸到他自己的脚，痛得他抱着脚跳了起来。 张合欢一个侧踢又踹飞了一人。 此时一名身穿黑色马褂的中年人分开人群走了过来，张合欢身体旋转，充分利用身体的拧动，皮带呼地向对方面门抽去，对方人多，下手必须稳准狠。 中年人抬起左手向皮带抓去，他出手快如闪电，一把就将皮带抓住，犹如抓住了毒蛇的七寸。 张合欢用力回抽，没能从对方的手中将皮带抽出，皮带的另一端如同在对方的掌心生根。 刚才围拢上来的十几个人在中年人出场之后全都退到了一边，中年人手腕一拧，皮带在他的手腕上缠了一圈，这下张合欢更难将皮带抽回去。 两人距离拉近，张合欢左拳向对方面门攻去，中年人以右臂格挡张合欢的左拳，抬起右腿向张合欢的下盘扫去。 张合欢也抬腿相迎，两人的腿碰在一起，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周围人都同时皱了皱眉头，听着就肉疼。 张合欢意识到自己今天遇到了高手，对方是个练家子，而且实力不在自己之下。 两人同时用力，张合欢的那条皮带终于承受不住来自相反方向的强大牵拉力，竟然被他们从中间硬生生扯断。 因为惯性，两人不约而同向后退了几步。 中年人神情有些错愕，显然没有料到眼前的年轻人居然拥有这么强的实力。 “张合欢！接着！”楚七月报警后去而复返，拿了一根双节棍朝张合欢丢了过来，这双节棍是她随车携带的防身利器。 张合欢一把接住双节棍，熟练地来了个左右逢源的动作，将棍夹在腋窝，左手向中年人挑衅地招了招手，嚣张如李小龙再世。 此时接到报警的民警赶来了，因为楚七月直接打给了李所，这次是李所亲自带队。 中年人也是当地赫赫有名的人物，他是汉风武馆的馆长刘长河，今天中午是一群弟子请他吃饭，没想到遇到了这种事情。 张合欢把事情的起因一说，刘长河也火了，汉风武馆的门规很严，首先规定所有的学生要遵纪守法，刚才骑摩托车的那个是他的弟子之一陆小伟。 陆小伟一口咬定这辆车是借朋友的，他也不知道是赃车。 张合欢质问道：“你既然是借朋友的，你刚才跑什么？” 陆小伟被他问得张口结舌，刘长河一看就知道这小子没说实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脚就把他踹倒在地上，指着陆小伟的鼻子骂道：“再不说实话，老子先清理门户。” 派出所方面当然不能让他清理门户，法治社会这叫滥用私刑。李所劝住刘长河，他向陆小伟道：“如果你再不说实话，你就是盗窃嫌疑人，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陆小伟这下害怕了，哭丧着脸道：“我表哥卖给我的。” 购买赃物也是违法行为，派出所当即就带走了陆小伟，那辆摩托车也没有马上归还张合欢，因为张合欢之前已经在张寨乡派出报过案，他们需要核实情况之后再进行处理。 派出所把人带走之后，刘长河主动向张合欢表示歉意，这件事虽然是他徒弟惹出来的，他这个当师父的也有管教不严的过失，通过刚才的交手，张合欢也领教到刘长河的厉害，两人真要是打起来，鹿死谁手还很难说。 双方相互留了一个联系方式，相互客气了一番，各自散去。 张合欢把双节棍还给了楚七月。 楚七月刚才围着他的那辆破宗申90又研究了一番，她能够断定那辆摩托车没有经过改装，越来越想不通了，一辆90cc排量的宗申是怎么超越一辆1000cc排量的宝马摩托的？张合欢从她迷惘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张合欢仅仅用了两天时间就拿出了新栏目的全部方案，祝你健康栏目虽然处于整改期，不过栏目组的老几位还留在原来的办公室办公，张合欢先去找了老李，老李是栏目编辑，张合欢把他的节目方案给老李看，提出想开个组内会，大家讨论讨论新栏目的事情，想做一个栏目毕竟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完成的。 老李对所谓的新栏目没什么兴趣，但是理解年轻人的热情，也没有表示反对，让张合欢直接把节目方案报给董主任，董主任才是经济频率的负责人，他们几个谁说了都不算。 张合欢只好去董主任的办公室，董主任听说是这事儿，让他把节目方案放下，等自己有时间再看。 其实张合欢来此之前就已经猜到了董主任的态度，在体制里面，真正想做事的人很少，大家多半都抱着不求无功但求无过的态度。 张合欢回到办公室，老李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顺利，安慰他道：“重新创办一个新节目哪有那么容易，就算领导认可，还得走常规流程，耐心等着吧，没有十天半月不会有结果。” 两人说话的时候，同栏目组的老林回来了，一脸的愤怒，急火火道：“哥几个，你们知道不？这次整改没那么严重，台里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他们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给其他栏目让路。” 几句话把同办公室的几个人全都给吸引了过来。 老林刚刚听到的消息，在他们的栏目时间复播《经济新闻》只是暂时性的，下周频率就会有新节目顶替，是一栏医学美容栏目，这个栏目由台里的年轻主播董霞主持，而这个董霞又是经济频率董主任的亲侄女，刚刚从省台进修学习回来，老林也打听过，市里和其他兄弟县的医疗节目也在整改，但是没有一个像他们这样彻底停播的。 几位老同志都火了，这是要让他们全都让路，如果说他们收听率差，按照末尾淘汰制被淘汰他们无话可说，但是祝你健康栏目是经济频道的常青树，收听率一直稳居前三，怎么可以说拿下就拿下？ 老李道：“那个董霞不是文艺频率的吗？她来咱们经济频率凑什么热闹？” 老汪道：“何止文艺频率，她最先分配到新闻频率，负责主持新闻快报，结果收听率一直倒数第一，按照末位淘汰制，她的栏目被淘汰，凭着老董的关系去了文艺频率，，到了文艺频率主播《往日金曲》又是倒数第一。” 老林道：“鹏城师范传媒学院毕业的，你指望她能有多高的水平。” 张合欢不小心躺枪了，不过人家老林也不是存心的，张合欢虽然是他们中的一份子但是目前还没什么存在感，谁也没关心过他的学历，只知道他是孔台长塞进来的关系户。 老李道：“我去找董主任。” “你找他说什么？他拿那份文件压你，台里都定下来了，咱们的节目无限期整改。” 老李道：“咱们可以上新节目啊！” 几位老同志都望着老李：“拉倒吧，你能捣鼓出啥新节目？” 老李望着张合欢道：“我是捣鼓不出来，可小张已经做好了新节目的策划方案。” 张合欢连连点头，刚才老李还不闻不问呢，没想到现在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看来医学美容节目的到来成功引起了大家的同仇敌忾。张合欢赶紧把自己的节目方案拿了出来，本来就打印了好几份，终于派上了用场。 第二十九章 回娘家（400次打赏加更） 几位老同志戴上花镜开始认真研究张合欢的节目方案，其实张合欢的方案是否完美已经不重要了，他们现在在意的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做一栏节目出来，董主任不是说过吗？给他们上新栏目的机会，他们要充分利用好这次机会。 台里自从进入千禧年就奉行末位淘汰制，谁收听率最低谁淘汰，他们做节目那么多年，还真不相信会败给一个连续被两个频率淘汰的菜鸟？ 当然董霞这只菜鸟刚刚镀金回来，但是主播也要讲究天分的，就董霞那水平，再镀金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老林粗略看了看方案，评价道：“感觉还不错，可惜老方生病了，如果老方在，咱们就稳操胜券了。” 张合欢有些无语，方案是我想出来的，节目主播当然应该由我来担任，跟老方有什么关系？ 老李说了句公道话：“老方对经济节目不在行，我们应该推陈出新了，小张那天的表现就很不错，这样吧，我去找董主任争取，如果他不同意，我就去找台里领导争取，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把机会争取下来，大家也做好准备，我们老几位不能被人给看扁了。” 这老几位之所以突然斗志昂扬，被人用手段挤掉了节目是其一，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们认为张合欢也是关系户，孔台长的关系要比一个频率主任要硬，跟张合欢捆绑在一起或许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派出所办案的效率挺高，根据陆小伟提供的线索只用了两天就查到了嫌犯，顺利找回了张合欢丢失的笔记本和单反相机。 张合欢去派出所签字认领了失物，又将东西给报社送去，当时离开报社的时候，为了这三样东西他一共赔了两万七，张合欢认为很不值，现在东西找回来了打算把押金给要回来。 报社方面也没难为他，毕竟张合欢当初在门口一人独战五十多名养猪专业户的场面太深入人心了，由刘社长签字，连折旧费都没收他的，财务就将两万七千块的押金归还到他的银行账户。 这一来一回，张合欢等于把他的声誉值成功套现。 他离开报社的这几天，可乐庄专门给报社送来了锦旗，起因是张合欢让李旭明以他的名义给小学捐款，因为这件事感动了大眼睛女孩小菊一家人，人家爷爷奶奶明确表示不告张合欢了，张记者是好人，他是真心真意帮助这些留守儿童，小菊还专门写了一封歪歪扭扭的感谢信，字虽然不好，但是情真意切。 等于彻底还了张合欢清白，可惜现在张合欢已经从报社辞了职，锦旗和感谢信也已经于事无补，其实就算报社现在让张合欢复职，他也不可能回去，好马不吃回头草，更何况他现在已经站在了更高的位置，当电台主播要比当一名默默无闻的见习记者要拉风的多，关键是这职业声誉值来得快。 出门的时候接到老妈的电话，劈头盖脸把张合欢骂了一通，原来张合欢的姐夫于汉卿昨天来汉县教学交流顺便去了一趟报社，得知张合欢辞职的消息，回鹏城就打了小报告。 张合欢这事儿一直没敢跟家里说，本以为能瞒一段时间，等他在县广播电台站稳脚跟再说，可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 张合欢本想解释，可老妈不听，让他马上滚回家当面说。 张合欢算了算时间，明天是周六，出来这么久是该回家一趟了。 下午张合欢接到了白樱的电话，白樱已经回到了省城，首先问了张合欢现在的工作状况，张合欢告诉她自己已经在县广播电台工作了，多亏了她的推荐，电话中又表示了感谢。 白樱告诉他一个好消息，通过他们的努力，省台领导决定支持他们报道真相，关于药厂非法排污导致下游鱼塘大量死鱼的新闻会在今天晚上的真相直击栏目中重点报道，还会采用张合欢提供的素材。 张合欢一听有些头疼了，他赶紧让白樱不用太着急，因为他亲眼看到了小商河的水质鉴定报告，如果那份报告没有造假，就证明药厂排出的废水是符合国家规定的，那么他们过去认为的真相就未必是真相。 白樱还以为张合欢承受了压力，所以改变了初衷，安慰张合欢不用害怕，这次是省台领导全力支持，不会有任何问题，本来她打这个电话的初衷是想在素材提供者上打上张合欢的名字，可听到张合欢这种反应，马上放弃了这个想法，告诉张合欢不会有他的名字出现，对视频中出现他画面的地方会做马赛克处理。 张合欢挂上电话之后马上打给了楚七月，他清楚《真相直击》栏目在平江省内的影响力，这新闻一旦播出，肯定会给华方医药集团带来巨大的负面影响。 楚七月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收拾行李，周末准备返回鹏城一趟。 听张合欢说完，她也有些紧张，让张合欢先等一下，先给四叔楚国力打电话说了一声，楚国力让她放一百个心，他们华方医药是省台的大金主，每年广告费投入都上亿，只要不是傻子肯定不会做得罪甲方的事情。 楚七月让楚国力把水质鉴定报告给省台那边发过去，马上落实情况，这可不是小事，楚国力满口答应下来。 忙了半天，楚七月才想起了张合欢，又给他打了过去，问张合欢现在在什么地方，张合欢目前刚来到客运站，正在买回鹏城的车票，楚七月让他去车站门口等着，自己马上过去。 天气很热，客运站能找到的阴影地儿都让人给占了，张合欢只能背着双肩包站在太阳地里等着，一会儿功夫感觉自己都被烤出油来了，等了快二十分钟，才看到楚七月开着那辆黑色大g赶了过来。 张合欢忙不迭地走了过去，拉开车门一头攮进冷气森森的车里，长舒了一口气道：“资产阶级的生活真舒服！楚董，我不想努力了。” 楚七月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他，张合欢擦了擦脸上的汗。 楚七月顺便摸出一瓶香水喷了喷，帮他消除一下身上的汗味儿。 “嫌弃我？”张合欢有种被她侮辱的感觉。 楚七月笑了起来：“一身的汗味儿。” “你懂啥，这叫男人味，好好闻闻美容养颜，滋阴润肺。” “信不信我把你踢下去！” 张合欢伸出手：“你那水质鉴定报告呢？” “原件给我四叔了，他会做成电子档给省台传过去。” 张合欢道：“传我一份，我给白樱发过去，以防万一。”他掏出手机：“你qq号多少。” 楚七月警惕地望着他，这小子一肚子孬心眼，搞得跟多热心似的，还不是想了个法子想加自己为好友，眨了眨双眸道：“不用了，我安排好了，万无一失。” 张合欢道：“楚七月，你戒心怎么这么重？咱俩多少也算是同风雨共患难吧，你对我连革命同志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他摇了摇头：“伤自尊了，我走了！”如果不是为了等楚七月，他已经买好票上车了。 “哪儿去啊？” “鹏城，回娘家，我不是跟你说了。”张合欢推开车门跳了下去，一出去马上跟进入桑拿房似的。 楚七月把车窗又落了下来：“张合欢，要不要我送你一程啊？” 张合欢赶紧拉开车门又坐了进去：“要！当然要！” 第三十章 哥不想努力了 楚七月让他系上安全带，开车向鹏城驶去。 从汉县南上高速，四十分钟就到了鹏城北，可进入鹏城三环马上就遭遇了大堵车，走走停停一个多小时才把张合欢送到地方。 途中楚七月接连打了几个电话，主要是联系她四叔楚国力，楚国力告诉她省台那边已经办妥了，她的担心根本是多余的，省台方面已经承诺不会播出和他们集团相关的负面新闻。 张合欢一旁听着感觉有些对不住白樱，白樱好心告诉了他这个消息，自己却向楚七月通报，可转念一想，新闻不就得追求真实性，如果白樱把调查不实的新闻发出来，到时候才闹出大笑话呢，从这一层面来说，他反而是帮助了白樱。 下车前跟楚七月客气了一句：“要不跟我回家见见我妈？” 楚七月瞪了他一眼：“我见你妈干什么？你神经病啊！” “那不早晚都得见。” 楚七月把墨镜摘了下来，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让他自己去体会。 张合欢哈哈笑道：“还不好意思，那啥，你明天什么时候来接我？” “我说过要来接你吗？” “你把我送来的，凭什么不接我回去？做事得善始善终，你得对我负责任！” 楚七月忍着笑：“行，我接你，你等我电话。” “你qq号多少？” “你不是神通广大的记者吗？这还能难住你？” 楚七月踩下油门一溜烟走了。 张合欢站在路边向那辆大g的屁股做了个飞吻，一回头看到他妹妹张合月就站在身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张合欢乐呵呵来到妹妹面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脸。 张合月有些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睛道：“哥，你坐那奔驰来的？” 张合欢点了点头。 “那车得两百多万！” 看到妹妹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张合欢有些心疼，两百多万算个屁，过去咱们家买菜都是宾利添越，私人飞机都得挑着坐。 “车里好像是个富婆啊！” 张合欢叹了口气道：“怪我，哥有点不想努力了。”从钱包里抽出三百块钱，连本带利还给了张合月。 张合月捏着那三百块钱，简直如同做梦一般，去年的压岁钱啊，总算回来了，我哥到底是工作了，终于转性了。 张合欢拎着礼物一进家门就遭遇到老妈柳云思粉红人字拖的热烈欢迎。 得亏已经被他三百块感化的张合月庇护，才逃过老妈的连环追命打。 柳云思指着张合欢的鼻子气哼哼道：“不争气的东西，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工作，这才刚干几天，你就给辞了？是不是想老娘养你一辈子？” 张合欢嬉皮笑脸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从包里掏出一沓毛爷爷递给老妈，足有一万块。 “你……哪弄的钱？”柳云思抄起人字拖又冲上去了，照着张合欢的脑袋就是一下：“我让你不学好！” 张合欢叫苦不迭道：“这是我的稿费，哎呦喂，老妈，你能不能别打脑袋，我全靠这玩意赚钱养家呢，这一万块是我孝敬您的。” 柳云思拿着拿钱有点愣了，这小子从小到大除了花家里钱什么时候见他往家里拿过？太突然了，有点接受不了。 张合月道：“妈，我哥可能真有钱了，刚我看到一富婆送他回来的，他还说不想努力了。” 柳云思听完两只眼睛顿时瞪圆了，这小子不会这么没出息，混到去傍富婆的地步吧，家里虽然不富裕，可也丢不起那人。稿费？原来是搞费！ 张合欢赶紧站起身来，掏出自己的工作证，递给老妈，顺便把汉风教育的杂志期刊，刊载自己照片的报纸一股脑全都掏了出来：“稿费，真是稿费，您看看上面印着我的名字。” 柳云思将信将疑，扔下人字拖，将那些杂志报纸逐一看检阅了一遍，看到图片记者张合欢的名字，顿时激动了起来：“真的嗳，小月，你看看，你快来看，你哥的照片上报纸了。” 张合月也凑过来看，也为哥哥感到高兴。 柳云思捧着汉风教育盯着封面看个没完，别人通常是看照片，她是看张合欢三个字，啧啧赞道：“老张家祖坟冒烟了。” 张合欢望着老妈，忽然想起过去那个整天沉迷赌博无心家庭的柳云思，改变了，一切都改变了，可最重要是老妈仍然活着，张合欢忽然凑上去在老妈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老妈，以后我养你，不用再那么辛苦。” 柳云思愣了一下，笑骂道：“等你养得起我再说，我去做饭，待会儿你姐他们过来。” 柳云思转身的刹那，眼圈红了。 张合欢的大姐张合欣和姐夫于汉卿姗姗来迟，主要原因是张合欣得把她小吃店安顿好才能过来，今天七点钟关门都算是早的，张合欣人生回档之后还是头一次和大姐见面，感觉大姐比他印象中要瘦弱一些。 姐夫于汉卿是钟楼小学的体育老师，为人健谈，也极有眼色，一来到就扎到了厨房里帮忙做菜。 饭菜端上来，柳云思让张合月把家里的那瓶五粮春拿出来，人逢喜事精神爽，必须得弄点小酒助兴。 于汉卿对张合欢的工作非常关注，听说他辞职去了汉县广播电台，于汉卿道：“你当主持人了？我听说这行业能赚大钱啊。” 张合欣笑道：“那是电视节目主持人，现在电台广播那还有人听？” 柳云思对这个儿子极其维护：“怎么没人听，我就每天都听，街头二大爷李大妈他们都听。” 张合月笑了起来：“瞧瞧您说得这些人，全都是中老年人。” 张合欢道：“谁说的，咱妈就是年轻人。” 柳云思咯咯笑道：“我儿子说得对！” 张合月和大姐对望了一眼，老妈还是一如既往的偏心。 张合欢端起酒杯向她敬酒。 柳云思道：“儿子，我祝你在新的工作岗位上踏踏实实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顺顺利利。” 张合月道：“妈，您这哪是祝福啊，听我的，哥，我祝你在汉县广播电台大红大紫，前程似锦，平步青云，财源广进。” 一家人都笑了起来。 在张合欢的印象中就算过去一家人也少有这样团聚的时候，只可惜老爸不在，其实过去老爸也不在，那个老花花公子，从他小时候就很少在家里待过，还没有见过老爸，希望人生回档之后老爸也能有所改变，望着眼前的家人，张合欢对还未见面的老爸也生出些许期待。 于汉卿是《真相直击》栏目的忠实观众，八点多打开了电视，调到了省台。 张合欢看到电视上的白樱，感觉非常亲切，比较一下，白樱还是真人比电视上好看，主要原因是《真相直击》这种节目的特殊性，主持风格就要不苟言笑，电视上的白樱偏严肃，因为光线的缘故人也显得比现实中要丰满一些。 张合月道：“姐夫很喜欢看新闻呢。” 大姐张合欣撇了撇嘴道：“他哪是看新闻，根本就是看主持人，白樱是他梦中情人。” 于汉卿笑了起来：“别胡说八道，我关心国家大事还有错了？” 张合欢道：“我认识，我俩关系还不错呢。” 一家人都望向张合欢，在家人的心目中省台节目主持人已经是大明星了，就张合欢这样，他也能认识大明星？ 张合欣道：“每天都见面对不对？跟你姐夫一样。”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于汉卿点了点头道：“还是我跟她比较熟，她主持早新闻的时候我就认识。” 白樱主持早新闻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于汉卿打心底看不起这个小舅子，干啥啥不行，吹牛逼倒是有一套。 张合欢懒得跟他们解释，他关心得是今晚的《真相直击》说什么？虽然楚七月已经说过他们集团已经做好了公关，可张合欢还是有些不不放心，华方之前就做了公关，所以白樱他们的节目才会被拿下，可白樱亲口告诉他节目又通过了。 反正答案即将揭晓。 “近日我们栏目组接到鹏城市汉县张寨乡的多位养殖专业户举报，他们承包的鱼塘出现鱼群大量死亡现象，于是我们派出记者前往现场采访……” 张合欢听到这段话的时候就意识到华方医药集团的公关失败了，新闻中采用的不少图片都是来自于他，还有一部分是白樱拍摄的视频，正是他当时一人硬抗二十多名保安的现场激斗，出于保护他隐私的目的还是把他的脸部给做了马赛克处理，没想到自己现在跟***一个待遇了，无非是处理的部位不一样。 第三十一章 为什么骗我 于汉卿念叨着：“这年头什么都用马赛克，看得一点都不过瘾。” 张合欣偷偷拧了他一下，这货就是口无遮拦。 柳云思因为听到汉县所以特地留意了一下，毕竟是她儿子工作的地方。 张合月道：“咦，这个人怎么有点像我哥。” 几个人都望向张合欢，张合欢也装模作样道：“的确有点像我，我要是有那么能打就好了。” 张合月道：“人家也是做新闻，你也是做新闻，看看人家多真实，你就会拍猪拍小孩子。”越看越像她哥。 张合欢乐呵呵点了点头。 柳云思凑近电视机，没等她靠近屏幕上已经重新切换了画面。 张合欢的手机响了起来，张合欢一看是楚七月的，暗自叹了口气，十有八九是关于《真相直击》的，还是拿起了电话。 刚一接通，就听到楚七月愤怒地叫道：“张合欢，你给我出来！” 张合欢马上把电话给挂上了，听楚七月的意思这是要兴师问罪，可这件事真不赖他，已经提前给楚七月发出警告了，回鹏城的路上，他还专门确认过，可从眼前的状况来看，华方医药集团这次的公关无疑是失败的。 抬起头发现老妈正在盯着他看，张合欢笑道：“柳云思同志，我发现你有点恋子情结啊。” 柳云思呸了一声道：“电视上那个到底是不是你？” 张合欢道：“我也怀疑是，我外面是不是还有个双胞胎兄弟？” “滚蛋！没正经的东西。” 于汉卿两口子起身告辞，张合欢担心老妈抓着他盘问，借口去送姐姐姐夫。 来到家门口于汉卿取了电动车，带着张合欣就走了，张合欣摆手示意弟弟回去。 张合欢本以为楚七月还会打电话过来，可等了半天没消息，难免有些担心她的状况，虽然楚七月是华方医药集团的董事长，可张合欢总觉得她有点力不从心。 一个人溜达到大街上，准备多呆一会儿再回去，无意中看到一辆黑色大g就停在今天他下车的地方，借着路灯的光芒看清车牌号码正是楚七月的。 张合欢蹑手蹑脚来到车旁，从前挡风玻璃往里看，驾驶座上没人，看来楚七月不在车内。 转身看了看周围，想不到后面的车窗落了下来，楚七月坐在后座上，冲着他道：“你干什么？想偷车吗？”她眼睛红红的，明显刚刚哭过，车窗里飘出酒味儿 其实她给张合欢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来到这里了，没想到张合欢毫不犹豫地把她电话给挂了，楚七月车里有酒，自己开了一瓶喝了起来，她也知道喝酒不能开车，于是就来到了后座坐着。 张合欢摇了摇头：“我想偷人。” 楚七月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子：“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要骗我？”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张合欢去拉车门，车门被楚七月从里面锁上了，张合欢道：“我没骗你啊。” 楚七月抽抽噎噎道：“全都骗我，全都在骗我……” 张合欢顿时明白了，楚七月不是说自己，应该是说她四叔呢，楚国力不是说已经把负面新闻给公关下来了吗？可真相直击还是照旧播出，具体情况就不知道了。 张合欢道：“不管别人怎么做，反正我不会骗你，就你这智商，我骗你都没有成就感。” “你也骗我！你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楚七月满脸都是泪。 “得嘞，就算我骗你，我和其他人也不一样，别人是骗你的钱，我是想骗你的色。” “你更低级！” “这话咋说的？别人是物质犯罪，我是精神犯罪，肯定是我更高级。” “你不要脸，你是我见过的最不要脸的人。” “我就说吧，早晚都要在你心里位列第一，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丫头，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了吧？为了你，我连脸都不要了。” 楚七月破涕为笑，操起酒瓶子又灌了一口酒，活脱脱一个女酒鬼。 张合欢看到她抱着的那瓶是二十五年的苏格兰大摩，一瓶上万呢，那瓶700ml的酒已经被喝掉了一大半，张合欢有点担心她目前的状态：“要不你把门开开，我进去陪着你？” 楚七月摇了摇头：“不，你不怀好意，我才不放一个流氓进来。” “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把我喊出来看你表演一个人饮酒醉？” 楚七月把那半瓶酒从车窗递了出来，张合欢接过来灌了一口：“这酒不好喝，一股消毒水味。” 楚七月瞪了他一眼：“还给我！”张合欢递给她，楚七月还没接住，酒瓶就掉了下去，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张合欢道：“你怎么没接住啊？” “你存心故意的。” 张合欢趴在车窗上：“你说咱俩刚才算不算是间接接吻呢？” 楚七月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把车窗升起。 张合欢冲着越升越高的车窗道：“留条缝啊，别把你自己给憋死。” 楚七月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副墨镜戴上，背朝张合欢，爱答不理的样子。 张合欢拍了拍车窗道：“你不开门我就走了啊，我真走了！” 张合欢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听到开门声，楚七月道：“你回来！” 张合欢站在原地不动，向楚七月勾了勾手指道：“你过来啊！” 楚七月气得抓起一个抱枕照着他扔了过去，张合欢一把抓住。楚七月准备下车，张合欢却又赶紧跑了过来：“别动，小心扎脚。” 地上都是酒瓶碎裂的玻璃渣，张合欢观察入微，楚七月灌了一斤威士忌，头昏昏沉沉的早就忘了这档子事情。 张合欢把抱枕递给楚七月，简单收拾了一下地面，毕竟得注意点公德。 抬起头，看到楚七月坐在门口双手抱着抱枕，一双美腿夹得紧紧的，挡得死死的，这丫头防备意识很强，从楚七月警惕的目光就意识到她从自己的动作中解读出了不怀好意，赶紧低下头去：“哎呦！” “怎么了？是不是扎到手了？”楚七月关切道。 张合欢点点头，把手递了过去，楚七月抽出一张纸巾，抓住他的手腕准备帮助他止血，却看到他的手好端端的，又被他给戏弄了，气得差点没抬脚把他给踹出去。 张合欢道：“简单测试，你对我动心了。” “张合欢，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张合欢把捡起的玻璃渣扔到垃圾桶里面，准备回楚七月身边的时候，却看到他妹妹张合月一路小跑上了一辆飞度，张合欢愣了一下，这么晚了妹妹去什么地方？因为有了上次张合月和黄毛交往的经历，张合欢对她很不放心。 回到车旁，拉开车门就坐进了驾驶室：“把车门关上！” “干什么？” “刚才那个是我妹，我得跟着她。” “你喝酒了！” “少废话，快点！” 第三十二章 流星酒吧（为山阳笛声盟主加更） 楚七月只好把车门关上，张合欢启动汽车跟了出去，楚七月这才想起问他有驾照吗？ 张合欢摇了摇头，让她系好安全带，楚七月从中间的缝隙爬到了前边，在副驾坐下，然后才把安全带给系上。 张合欢看了她一眼，挺漂亮的一姑娘脑子有坑，后面难道没安全带吗？ 楚七月很快就发现这个无证驾驶的家伙车技很棒，其实想想也正常，他们第一次见面，张合欢就用一辆90cc排量的宗申胜过了她1000cc的宝马，这种人可能就是为驾驶而生。 跟踪前方的飞度并没有任何难度，楚七月道：“你这是非法跟踪。” “跟踪自己家人叫关心。” 那辆飞度车最后进入了老门东停车场，张合欢跟了进去，看到车里下来了三女两男，其中一位就是他妹妹张合月，他们说说笑笑地往流星酒吧里去了。 楚七月从手套箱里取出一副望远镜。 张合欢诧异地望着楚七月，卧槽，她居然有这么专业的偷窥设备，楚七月坐在副驾上明显有些不稳，醉意朦胧道：“哪个是你妹妹？” “扎马尾的那个！” “长得不错嗳……” 张合欢把她的望远镜抢过去了。 “还给我！”楚七月想抢回去，被张合欢一把给摁回去了，她毕竟喝多了，动作明显迟钝了许多。 张合欢望着妹妹居然还化了妆，挽着一名小男生的手，咬牙切齿道：“小妮子不学好！” 楚七月也来了兴趣：“要不要继续跟踪？” “废话，当然要去，那是我妹！” 两人下了车，楚七月走路有点飘，张合欢伸手想扶她，被她一巴掌拍开，张合欢抬起手臂，楚七月犹豫了一下，还是抓住了他的胳膊，两人进了酒吧，里面音乐很吵。 张合欢的人生重新回档之后还没有逛过酒吧，流星酒吧在鹏城也算是比较有名的一家，可对见惯世面的张公子来说无论装修还是品味这里都太差了，他和楚七月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个1280的套餐。 楚七月这会儿酒意上头，张合欢给她要瓶冰镇柠檬水，挨着楚七月坐着，提防她晕倒。 一边照顾着楚七月，一边还要留意着张合月，张合月跟她的几位小朋友正在舞池里面蹦得疯狂，看得出其中一个小男生跟她关系不错，两人手牵手，边跳边笑。 张合欢心里有点生气，虽然他追女孩子觉得天经地义，可看到妹妹被人追却从心底感到不舒服，很想现在就冲上去打那小子一顿。 楚七月也很好奇，趴在座椅的靠背上眯缝着眼睛：“那是你妹的男朋友……挺帅的……” “帅个屁！她才多大啊，高中都没毕业！”张合欢咬牙切齿道。 楚七月望着满脸苦大仇深的张合欢，忍不住笑了起来，指着他道：“报应……你……这叫报应……整天琢磨着祸害女孩子，现在……自己……自己妹妹被人……呃……” 张合欢道：“我说你一女孩子喝那么多酒干什么？得亏遇到我，换成别人，你哭都来不及。”这时候看到张合月和那男生手牵手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作为过来人的张合欢对这种套路很熟悉，心中暗叫不妙，赶紧起身，他让楚七月老老实实坐着等自己回来。 这时候，有几个人已经先行跟了上去，其中一人顶着一头金光灿烂的头发，正是被张合欢在家门口揍过的黄毛。 张合欢感到不妙，可能要出事。 张合欢来到洗手间的通道，看到一名纹着花臂的彪形大汉站在通道，身边摆着一个正在打扫的塑料标志牌，张合欢继续往前走。 那大汉伸出胳膊将他拦住，粗声粗气地吼道：“不识字啊？” “滚蛋！” “你说啥？”大汉伸手去推张合欢，张合欢一把握住他的大拇指，一个顺时针的拧动，大汉噗通一声就跪下来了，对付身高马大的这一招屡试不爽，抓起正在打扫的标牌狠狠扣在大汉的脑门子上，气不顺，活该这货倒霉。 里面已经传来尖叫声，因为酒吧外面的音乐太吵，洗手间再大的动静外面也听不到。 张合欢来到男厕所门口，推了一下门，没推开，张合欢抬腿照着厕所门踹了一脚，厕所的门是被人从里面反锁了，张合欢这一脚将门锁踹坏。 房门后站着一个瘦子，突然打开的房门把这厮撞得跌跌撞撞冲了出去。 张合欢走入男厕所，看到妹妹张合月头发凌乱地蜷曲在角落里，衣服还是完整的。黄毛和其余三人正在踢地上的男生，就是刚才跟张合月跳舞的男生被踢得满脸是血，蜷曲着身体大声呼救，可惜外面听不到。 张合欢的突然现身让几人都愣住了，毕竟他们已经安排人在外面通道堵着，这货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别人不认识张合欢，黄毛认识，看到张合欢出现，被吓了一跳。 满脸泪水惊恐万分的张合月抬起头来，看到哥哥出现，如同看到了大救星，她哭着叫道：“哥！”从地上爬起来向张合欢跑去。 没跑几步就被黄毛一下揪住了她的头发，张合月疼得发出一声尖叫。 张合欢咧开嘴笑了起来：“黄毛，还记得我说过什么？” 黄毛内心充满了畏惧，不过当着这么多兄弟他不能认怂，单对单干不过张合欢，可他们今晚有五个，应该有胜算。 张合欢慢慢走了过去，刚才被他推门撞开的瘦子骂咧咧冲了过来，挥拳向张合欢打去，张合欢轻松躲过，顺势一推，瘦子收不住脚，踉踉跄跄一头扎小便池里去了。 黄毛颤声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张合欢道：“你家几口人啊？有姐姐妹妹吗？你妈多大啊？” 黄毛的双手都颤抖起来。 其余三人向张合欢围拢过来，从张合欢刚才的出手他们已经看出这厮绝对是个硬茬子，本不该招惹，可事到如今，只能坚持到底了。 张合欢道：“这件事跟你们几个没关系，我只要黄毛。” “去你妈……”穿花衬衫的那个向张合欢冲了过来，张合欢一脚将他踹得飞了出去，撞开隔间的门，直接坐蹲式马桶里去了，这一脚展现出的威力已经彻底将对方震住了。 黄毛身边仅剩的两名同伙低下头侧着身匆匆从张合欢身边逃了出去，不是不想帮兄弟，的确是实力不允许。 张合欢向黄毛昂了昂头，示意他把张合月放开。 黄毛还在坚持，瞪着两只眼睛看上去很凶。 张合欢建议道：“要不你干脆杀了她吧，然后我干掉你，再杀你全家，投案自首，咱们的恩怨一笔勾消。” 张合月瞪大了眼睛，这是自己亲哥吗？ 第三十三章 有点虎 别看黄毛抓住了张合月，但是真没有什么用处，他压根就没有劫持人质的意思，也没有那个勇气。 身后传来楚七月带着醉意的声音：“我已经报警了……狙击手都来了……” 黄毛听到狙击手都来了，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松开手放开张合月，张合月第一时间回到那满脸是血的小男生身边把他从地上搀扶起来。 张合欢望着黄毛，黄毛紧张得满头都是大汗：“我……我把人都放了……”本来就是想仗势欺人，怎么稀里糊涂变成了绑架劫持？为什么？我没想犯罪啊！ 话没说完呢，张合欢照着他面门就给了一记狠狠的重拳，然后又一脚踹在他脸上，黄毛满脸是血。这种惫懒货色必须把他给打改了，不然以后他还敢恶心你。 张合欢准备给黄毛一个深刻教训的时候，酒吧的保安赶到了，清一色的黑衣黑帽，看着还挺威武的，一来到就吆喝着：“干什么？在流星闹事？你们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 楚七月靠在墙边，主要是酒后头晕，不靠着墙她恐怕要哧溜到地上。 张合欢当着众人的面又抽了黄毛两记响亮的耳光，几名保安过来想分开他们，张合欢指着他们道：“滚一边去，小心伤着自个儿。” 这时候一位身材高大气质不凡的青年走了进来，他是酒吧的老板，也是鹏城年轻一代的风云人物孟永刚，他进来的时候，看到楚七月摇摇晃晃好像要倒，好心伸手去扶她。 楚七月误会了，扬起手狠狠抽了他一记耳光。 这一巴掌把孟永刚给打懵了，所有保安也愣住了，这女的敢打孟公子，她是不是疯了，不知道孟公子的实力和背景吗？ 张合欢担心楚七月吃亏，赶紧走过去一把把她拽到身边，望着那群人道：“什么意思？一起上怎么着？” 孟永刚虽然挨了一巴掌，可面不改色，看出楚七月喝多了，他也没有动怒，伸手制止了那群义愤填膺想为他出头的保安：“各位，给我孟永刚一个面子，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再闹下去，大家都不好看。” 张合月扶着那满脸是血的小男生站了起来，张合欢皱了皱眉头，今晚不是因为这丫头也惹不出那么大的麻烦。 张合月道：“又不怪我们，是他们把我们拖进来打我们。” 孟永刚懒得跟她理论，他向张合欢笑了笑道：“这位兄弟，你的人你带走，今天的帐算我身上。” 张合欢点了点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孟永刚挨了楚七月一巴掌还能保持这样的淡定也算有涵养，虽然张合欢不怕事，但是带着妹妹和楚七月，还有一位受伤的小男生，真要是发生了冲突，恐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张合欢搂着楚七月，张合月扶着小男生，在一群保安虎视眈眈的注目下离开了酒吧。 和张合月他们一起过来的几位朋友这才知道出事，都跟了出来，张合欢看到那小男生被揍得不轻，建议先把他送去医院。 张合月一脸关切跟着他们一起上了飞度车。 张合欢有点不放心，把酒意发作的楚七月给弄到车上，也跟着他们去了附近的市立医院，今晚是酒驾到底了，千万别遇到查酒驾的。 楚七月在车上睡了一会儿，等到医院她居然就醒了，睁开眼睛愕然道：“这是什么地方？” “医院！”张合欢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楚七月也跟着他下车，走路都走不成一条直线，赶紧抓住张合欢的胳膊，张合欢哭笑不得道：“你是打算赖上我了。” “你刚对我做什么了？” “你期待我对你做什么？等忙完这边的事情我可以满足你。”张合欢被楚七月推着走，感觉这丫头喝多了还挺可爱。 小男生是张合月的同学肖楠，他被送进了急诊室，张合欢扶着楚七月在医院的连椅坐下，主动去找他们要了检查单去缴费，今晚的事情毕竟是他妹妹惹出来的，身为兄长的他得帮忙解决。 张合月也知道自己惹了祸，都不敢正眼看哥哥。 张合欢看出她今晚是真感到害怕了，先打了个电话给家里，告诉老妈自己和妹妹一起吃烧烤去了，可能要晚回去，让她放心，善意的谎言出于保护张合月的目的，也不想老妈担心。 张合月对肖楠非常紧张，跟里跟外的，张合欢来到楚七月身边坐下递给她一瓶水。 楚七月还没清醒，接过那瓶水拧了几下都没能拧开。 张合欢拿过去帮她打开，重新递回她的手里。 楚七月喝了几口水，开始梳理今晚发生过的事情。 张合欢正准备跟她说话，外面传来吵闹声，却是那肖楠的父母到了，他妈妈是个悍妇，听说经过之后指着张合月就骂开了。 “你有没有家教？小小年纪勾引我儿子，我儿子还要考大学的，你自己不上进别连累我们。” 肖楠耷拉着脑袋在父母面前一副怂样，连话都不敢说。 张合月被骂得不敢吭声，满脸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没掉下来。 张合欢及时走了过去，把妹妹挡在自己身后，微笑道：“这位大妈，您口下留德，乱说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有没有搞清楚状况？他们几个去酒吧究竟是谁带的头？” “你算老几啊？这儿没你说话的份！” “我是她哥，有什么话冲我来。” “一家没一个好人，什么样的家庭出什么样的孩子，都是垃圾！” 如果对方不是一个女人，张合欢早就一个大嘴巴子抽过去了，好男不跟女斗，更何况妹妹还在现场，张合欢正考虑如何反击的时候。 突然有人走到肖楠妈妈面前，扬起矿泉水瓶狠狠砸在她脑门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怎么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张合欢怎么都没想到楚七月会在这时候出现，而且一出手就打人，过去没发现她这么虎。 肖楠妈妈被砸得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回过神来，她尖叫着向楚七月冲了上去：“老娘跟你拼了！” 第三十四章 内部PK 张合欢担心楚七月吃亏，第一时间冲上去护住她，肖楠妈妈打不到楚七月，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到了张合欢身上，她伸手去抓张合欢，张合欢象征性地挡了两下，主要是护住自己的这张俊脸，可百密一疏还是被她在身上挠了几下，挠了几条血痕，悍妇猛如虎。 还好医院的保安及时赶到，将双方给分开。 张合欢指着那肖楠道：“你说，今晚到底是谁提议去的酒吧？” 肖楠耷拉着脑袋，鼓足勇气道：“妈，您别闹了，是我提议去的……” 其实另外三名同学也知道情况，一旁为肖楠证实，今天的事情的确是他带的头。肖楠他爸倒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始终都在劝自己老婆。肖楠妈妈得知刚才是张合欢去酒吧把他儿子从几个流氓手里救了出来，也感觉有些理亏了，不再继续无理取闹。 双方虽然没有握手言和，可也算达成了默契，各自领着自己的家人离开。 张合月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在哥哥面前耷拉着头不敢说话，张合欢看到时间不早了，让她们两个都上车，楚七月这会儿清醒了不少，安慰张合月道：“没事儿，天塌下来有你哥顶着呢。” 张合月点了点头，朝楚七月笑了笑，这才意识到楚七月长得真是漂亮，小声问：“你是我哥女朋友吗？” 楚七月还没来得及否认，张合欢就在前面呵斥道：“管好你自己的事儿！” 张合月吐了吐舌头。 楚七月道：“张合欢你什么态度，你就不知道对你妹好点儿？” “你闭嘴，刚才在医院添乱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你无证驾驶，酒后驾驶，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有种你就大义灭亲呗！” “怎么着？你以为我不敢？我今晚还就灭了你了！” 张合月望着争吵的两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合欢对楚七月不放心，担心她喝多了身边无人照顾，建议楚七月去他家里住。 楚七月将他的邀请理解为不怀好意，去他家岂不是羊入虎口？还是让张合欢把她送到万豪。 张合欢先把她送到了酒店房间，没眼色的妹妹尾巴一样跟着，也不好留下照顾楚七月，帮她倒了杯水放在床头，这才和张合月一起打车回家，兄妹俩约定，对今晚的事情彼此保密，谁也不向老妈提起。 真相追踪的播出给华方集团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楚七月第二天给张合欢打了个电话，她要去省城几天，无法跟他一起返回汉县了。 张合欢让楚七月照顾好她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千万别喝酒了，楚七月说了句不用你管，就把电话给挂了，隔着电话也能够感觉到她现在心情很差。 周一刚上班，几位老同志就告诉张合欢一个好消息，他上报的新栏目通过预审了，经济频率的董主任应该是考虑到了群众影响，所以没在这件事上难为他们，给出了一个公平竞争的方案。 这周开始，每逢二四六是他们的新栏目《穷爸爸富爸爸》，每逢一三五是董霞的美容节目《美丽人生》，周日有别的安排，两栏节目以打擂台的形式进行比拼，暂定播出两周，以收听率的高低来决定最后的去留，同时会参加经济频率所有栏目的收听率排名，在两个节目中二选一。 几个老同志非常紧张，他们没想到这次申报新栏目这么顺利，而且今天就要进行第一次录制，作为在电台工作多年的老人，他们也清楚，董主任这么干表面上是大力支持他们，实际上是压缩他们的准备时间，一个新栏目从立项到播出还不到一个星期，在电台的播出史上前所未有。 而董霞重点打造的《美丽人生》已经进行了长达三个月的准备，播音方面，董霞也拥有两年的播音经验，而张合欢只当过一次救火主播。 更麻烦的是，董霞的节目还有一个搭档王明龙，这王明龙是交通频率的王牌主持人，这次和董霞搭档明显是在帮她保驾护航，在所有人眼中《美丽人生》胜出已经毫无悬念。 但是张合欢并不这么认为，他对这本经典的理财书籍拥有着强大的信心。 几位老同志提出了不少的宝贵意见，张合欢表现得很虚心，毕竟他在播音方面还是一个新人，播音的声调节奏的把握非常重要，不同频率的主播拥有不同的风格，不同的节目会有不同的要求。 目前来说，经济频率的节目风格和新闻频率很像，总体风格趋于保守。 张合欢虽然悟性很好，也通过了一段时间的调整才找到自己的舒适区，开始按照这个风格进行录音，他不是专业出身，但是先天声音条件很好，而且胜在主持风格诙谐活泼，头脑又非常灵活，应变能力很强，不按常理出牌，这恰恰是许多专业主持人做不到的。 当天下午录了三期，还算顺利，导播表示满意，几位老同志从头到尾都陪着，他们听着也不错，可他们说了不算，最终的还得看听众反馈，最关键是收听率。 强大的信心，对自己的口才和播音水平拥有更大的信心。 当天下午两点，张合欢亲自撰稿并播音的《穷爸爸富爸爸》开始正式录播，因为并非是直播节目，所以对准确率没有那么高的要求，播音难度也相对较低。 连刚刚出院的老方都过来坐镇，祝你健康这个栏目组的几个老同志心很齐，事关荣誉，他们都憋着一股劲，支持张合欢就是支持他们自己。 张合欢能言善辩，对自己的口才相当自信，也就是因为这张舌灿莲花的嘴，把他自己成功忽悠到了十五年前，散尽家财，牺牲了数十年的生命，换回了家人的重生。 还是那天晚上负责医院直通车的导播，张合欢和导播沟通非常顺利。 因为董霞的栏目播出时间在前，他们至少有了参照比较的对象。 第二天中午，董霞的《美丽人生》收听率就出来了，，在整个经济频率十五挡栏目中位列第五，对一个新节目来说，这个成绩已经相当不错，要知道这个节目的播出时间在晚上九点半，并不算黄金档，通常这个时间段老百姓看电视的最多。 虽然汉县农业户口居多，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美丽人生的重点就是医美，关注度很高。 张合欢的的栏目之所以能够在董主任那里顺利获批，并不是因为董主任看好他的栏目，而是因为董主任要通过这种公平竞争的方式堵住悠悠之口，省得别人说他任人唯亲。 《穷爸爸富爸爸》这个栏目在很多人看来都非常无厘头，第一印象会产生儿童栏目的错觉，如果不是为了彰显出自身的公平，董主任才不会让这种栏目通过。 周二晚上九点半，张合欢一手策划并立项的新栏目《穷爸爸富爸爸》在汉县经济频率正式播出了。 虽然是新节目新主播，张合欢也不是没有粉丝的，在鹏城市就有一位叫柳云思的女粉丝早早坐在刚买的收音机旁，兆赫，带着无比激动的心情等候节目的播出。 第三十五章 收听率出来了（为半盏桑落加更） 张合月也被她绑架到收音机旁，一边听着广告一边等候节目播出，张合月叫苦不迭道：“妈，我还得学习……” “平时怎么不见你学习？你哥第一次上节目，咱们必须要支持，帮忙提升一下收听率。” 张合月无语，汉县的收听率统计范围好像不包括区域以外，就算计算区域之外的，她们两人的贡献也是微乎其微，再说了你开着收音机不就行了，谁知道你听不听？有几个人听？ 总算熬到了节目播出的时间，一段音乐过后，节目正式开始了。 收音机里传来张合欢的声音，因为距离的缘故效果不怎么好，带着滋滋啦啦的杂音，还时断时续的。 各位听众，大家好，这里是汉县人民广播电台，我是经济频率的主持人张合欢，张弓搭箭射大雕的张，合家欢的合，合家欢的欢。从今天开始，我台正式播出一档全新的经济栏目《穷爸爸富爸爸》。 在筹备这个节目之前，我特地征求了一下我妈妈的意见，我妈抗议说为什么不叫《穷妈妈富妈妈》？你这档节目有歧视女性之嫌。 我在此正式回应一下老妈，女人负责貌美如花，男人负责赚钱养家，赚钱的事情还是让老爸去考虑，衷心祝愿天下间所有的妈妈永远貌美如花…… 听到这里柳云思激动地在女儿身上连拍了三巴掌。 张合月被拍得郁闷不已，不得不承认，哥哥实在是会哄人，哄女人！ 《富爸爸穷爸爸》中的两个爸爸，一个是“穷爸爸”——作者的亲生父亲，拥有高学历的教育官员；另一个是“富爸爸”作者好朋友的父亲，高中没毕业却善于投资理财的企业家。 两个爸爸对金钱的观念截然不同，一个爸爸说：“贪财乃万恶之源”；另一个爸爸则说：“贫穷才是万恶之本”。 一个爸爸认为“房子是你最大的投资和资产”，而另一个爸爸则相信“房子是负债，如果你的房子是你最大的投资，你就有麻烦了”。 张合欢的栏目内容就围绕着这本书正式开始了。 张合欢当晚并没有听节目，他的关注点在电台论坛上，按照他过往在报社工作的经验，想要看群众反馈就要去论坛，电台论坛比起报社论坛还要冷清，最近的发帖还是在三个月以前。 晚上十点半的时候，他接到了忠实粉丝柳云思的电话，老妈非常激动，在她看来儿子已经拥有了国内第一流的播音水平，这是她听过最精彩的广播节目，比刘兰芳的评书还好听，她还听说主持界有个金话筒奖，真心认为按照这个发展趋势，用不了三年金话筒奖就是儿子的囊中之物了。 张合欢知道老妈的誉美之词全都是真的，可能这个世界上也只有老妈这么认为，抽时间去汉县的几个本土论坛看了看，没找到一条关于节目的帖子。 new浪微博上的一万粉丝也没有任何动静，节目之前他发过一条微博，零点赞零转发，看来他微博上的一万多关注全都是僵尸粉。 张合欢有点不甘心，临睡前打开了他的百夫长app，检查了一下声誉值，最近声誉值都在两万一左右震荡，每天不超过二百点的幅度，由此可见今晚的节目好像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距离张合欢期待的轰动效应更是相去甚远。 难道《富爸爸穷爸爸》在这个时空水土不服？张合欢认为可能性不大，毕竟这本书的全球销量累计超过三千五百万册，如果不是书的问题，那就是个人播音水平的问题。 他对自己的播音水平更为自信，他听了《美丽人生》，董霞和王明龙的配合并不默契，就算王明龙单拎出来也没办法和他的个人魅力相提并论。 张合欢认为节目没问题，应当是需要时间发酵。 第二天一早来到单位，看到五位老同志都已经到了，张合欢进门的时候他们正在讨论，看到张合欢进来，马上停下不说了。 张合欢笑了笑：“几位前辈，聊什么呢？” 老李道：“昨晚表现得不错。”这话有些敷衍，前天录的，他们都在现场，当时已经夸过了，现在的议题不应当是内容，而应当是节目反馈和收听率。 张合欢去泡茶，几位老同志又低声嘀咕起来，其实在昨晚节目播出之前他们已经认为必败无疑了，董霞的《美丽人生》。 几位老同志做了如下分析，一是王明龙这位电台的王牌主持过来和董霞搭档，极大地提升了人气，二是因为过去近二十年这个时间档都在播《祝你健康》，虽然是在经济频率，可播得是医疗保健节目，所以这个时间段的听众群体已经相对固定，多半对医疗保健感兴趣，他们对经济没什么兴趣。 可以说《美丽人生》吃了他们过去《祝你健康》的红利，几位老同志虽然承认张合欢这个年轻人做得新栏目也算凑合，可想要凭着这个节目战胜《美丽人生》几乎没有任何可能，反正他们目前得到的反馈并不热烈。 整个上午张合欢查看了几次声誉值，的确有所提升，从节目播出到现在声誉值已经缓慢上升了一千多，可汉县总人口有一百三十多万，这点声誉值实在是九牛一毛，一直对节目充满信心的张合欢也有些动摇了，难道说自己选错了方向？ 汉县毕竟农业人口居多，对经济感兴趣的还不如对避孕套感兴趣的多，可转念一想，自己在李庙镇之所以能把计生工具推广的如此出色还是从经济方面着手，不管城镇人口还是农村人口，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对钱感兴趣，钱是什么？经济的一部分。 总算到了中午宣布收听率的时候，看到满面红光的董主任，张合欢就明白了，新节目的收听率肯定不怎么样，百分百没有干过董霞的《美丽人生》 几位老同志都做好了垫底的准备，董主任正式宣布收听率之后，发现结果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坏，《穷爸爸富爸爸》，在经济频率十五个栏目中位列倒数第二。 如果没有《美丽人生》的珠玉在前，对一个新节目来说也算马马虎虎过得去，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一对比差距就出来了，董霞的新节目在收听率上甩了张合欢一倍还多。 第三十六章 网上热议 董霞也非常关心收听率，看到这个结果乐得眉开眼笑，她这三期节目都有王明龙保驾护航，节目虽然刚刚开始，就已经有了不少的赞助商，每期都有幸运抽奖，按照既往的经验来看，以后的两期节目随着口碑的发酵收听率还会节节升高。 董主任宣布完收听率之后说了几句官话，对两个新栏目都提出了表扬，同时鼓励大家要多多创新，说话的时候，他儿子打电话过来了。 董主任草草结束了发言，回到办公室给儿子打了过去，儿子是找他要钱去鹏城市买房的。 董主任非常郁闷，这小子没啥本事，整天就知道伸手，老子只是个县级电台一个小小的部门主任，连个科级都不是，也不是千万富翁，已经决定在汉县给他买房了，现在这小子有点贪心不足蛇吞象居然想去鹏城买房，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不等他抱怨完，电话那头儿子已经嚷嚷起来了：“你就知道存钱，穷爸爸才努力存钱，富爸爸都是不断投资，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富不起来？就是因为你只知道存钱，你们频道的节目你也好好听听，还经济频率的负责人呢，你能不能好好学习一下投资技巧？提升一下你的理财水平？” “什么？你教训老子？你眼里就是钱，你知不知道贪财是万恶之本？” “贫穷才是万恶之源！” 董主任被气疯了，起身骂道：“混小子，你都哪儿学得这一套？” “你们频率啊，穷爸爸富爸爸，您好好听听，提升一下自己的财商。” 董主任还想教训儿子两句，可那边已经挂上电话了，董主任愤愤然道：“穷爸爸富爸爸？老子就是穷咋地？穷你也是我生出来的，穷就不配当你爹吗……” 忽然想到了什么，穷爸爸富爸爸，不就是他们频道的新栏目？张合欢在里面说了什么？怎么对儿子影响这么大？不得了，这不是坑我吗？县城房价才多少，市里房价多少？同样面积相差一倍，这不是让我增加育儿成本吗？ 董主任决定带着批判的态度听一下回放，他要搞清楚张合欢究竟在节目里说了什么？是怎样通过节目给他儿子洗了脑。 与此同时，鹏城社区上出现了一个关于《穷爸爸富爸爸》的主题帖子。 这帖子是一位id号为何时明月的网友放上去的，将节目播音的部分内容进行了文字处理，还特地附上了节目第一期的录音链接。 其实昨晚帖子就出现了，但是没人注意，今天上午的时候，这帖子突然被顶了起来，中午的时候，这帖子的点击数量已经超过了五千，管理员发现之后进行了置项处理。 下午一点开始跟帖开始疯狂增长…… “穷爸爸富爸爸！这个名字起的好，我儿子就经常嫌弃我穷，让我多学学隔壁老王，我是穷爸爸，隔壁老王是富爸爸……好像哪里不太对呢，我这么觉得我儿子不太像我呢……”居然有人点赞+99，这个城市中不止你邻居姓王。 “穷人为钱工作！哎呦喂，这话说得对啊，我这辈子工作就是为了赚那点辛苦钱，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就算我再辛苦一辈子也别想成为富爸爸，我得让钱为我工作！”点赞+299 后续跟帖 哥们，你银行的吧？点赞+3这也点？ 你咋知道的？+33，无语。 过路财神，天天看着那么多钱，能看不能用，难受啊！+999。 “世界上到处都是有才华的穷人，说我的，我就特别有才华，可惜我没钱。我特么一直以为吸引女人才华就够了，现在才知道，无法兑换财富的才华就是垃圾，才华让我单身至今！”+1999 后续跟帖 不是画画的就是唱歌的。+888 傻逼，你咋不知道办个培训班。+2 你才傻逼，我坚持艺术家的品格。 活该你孤独终老。+222 狗屁艺术家，你只不过是个有才华的穷人。+999 “穷爸爸认为不富的原因是有孩子。富爸爸必须富的原因是因为有孩子。至理名言啊，我特么之所以养猪致富，是因为家里五个孩子，如果不养猪我怎么供他们上学，一直以来孩子才是我拼命赚钱的动力啊！我没文化，我说不出大道理，可主持人帮我说出来了，这主持人叫啥呢？” 张合欢！点赞+2999 “聪明人总是雇用比他更聪明的人，我靠，我早听到这节目就好了，我刚刚才赶走了一个有能力的副经理，我是担心他功高盖主，哎呦喂，我糊涂啊，怎么就没想到他为我创造的价值呢？草率了！”+999，小鸡肚肠嫉贤妒能的道路上你绝不孤单。 “在现实世界里，人们往往是依靠勇气而不是聪明去领先于其他人的，太对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才能致富，为什么当初的第一批暴富者都是土老帽，不是因为他们聪明而是因为他们敢干！”+999 “最大的损失是机会损失！我错过太多机会了，我当初应该娶小红那个富婆的，虽然丑了点，可只要娶了她我就可以财富自由，当上富爸爸，悔不当初，我成了穷爸爸，现在我儿子都看不起我，我错了！我错过了人生最好的机会！我还扼杀了儿子成为富二代的机会。”点赞+9999 后续跟帖 ……点赞+10086 张合欢也是在下午发现自己的声誉值开始暴增，上次看还是两万一千九，可这次打开app已经到了五万，总共不到两个小时，居然翻了一倍还多。 张合欢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退出再进，已经变成了五万五，张合欢有点懵逼了，这百夫长app该不是抽风了吧？ 张合欢看了看自己的微博，现在粉丝已经增长到了一万五千三，转发72，点赞135，方方面面的数据都表明他的影响力正在悄悄增长。 张合欢浏览了一下汉县的几个本地论坛，并没有找到关于节目的帖子，更谈不上什么热议，这声誉值来得有些奇怪，不过无论来源在哪里，他这波肯定是稳赚不赔。 第三十七章 张合欢的舔狗 张合欢也没忘了楚七月，这几天关于华方集团的负面新闻很多，环保部门已经前往药厂附近进行全面水质调查了，真相直击对鱼塘污染事件的播出造成了极大的社会影响。 现在有不少养殖户集结在药厂大门前索赔，因为这件事的影响，华方集团的股价已经接连两个跌停，可谓是损失惨重，通过这件事张合欢也充分认识到了媒体的力量。 这两天张合欢给楚七月打过几个电话，可她都处在关机状态，这让张合欢有些担心，可暂时也没有联络她的其他途径。 ，因为同频率其他节目的收听率下降，美丽人生的日排名升到了第四位。 但是董主任宣布收听率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上次的笑容，儿子铁了心要在鹏城市买房，他不得不掏出自己的多年积蓄，想想真是恼火，全都是被张合欢给闹得，本来自己虽然不是个富爸爸，可至少是个中产爸爸，这下好，因为儿子听了他的节目，一步到位给弄成穷爸爸了。 董主任为了闹明白张合欢在节目中究竟说了什么，特地从头到尾听了一遍，本来想批判，可听到最后，连他自己也被说服了。 这小子的很多观点的确有道理啊，比如买房节目中提出资产是能给自己带来现金流的东西，房产三要素地段、配置、学区。县城的房子肯定不如市里的房子容易兑现，张合欢正是利用这一点来蛊惑了他的儿子。 其实张合欢对书里的内容和观点进行了部分改动，毕竟写书的是个日裔美籍人，有些观点并不符合国情，尤其是房产投资方面。 董霞特地跑到叔叔的办公室提前表示感谢，虽然节目才播出了两期，她认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 董主任可没有她这么乐观，因为他们电台里面已经有许多人在议论新栏目，基本上都在谈《穷爸爸富爸爸》，根本没有人关注《美丽人生》，凭着一个资深媒体人的经验，感觉这件事好像存在着一定的变数。 事实证明董主任的预感是正确的，周四《穷爸爸富爸爸》播出的时候，他们的网络直播因为过多听众拥入造成了瘫痪，根据技术人员分析，这些听众多半都来自于鹏城市区。 与此同时，鹏城市广播电台晚上同时段的栏目收听率出现了一个急速的下跌。 市广播电台新闻频率的王牌栏目《小凤帮你问》收听率过去一直稳居百分之三以上，竟然在当晚掉到了百分之二点六，栏目组成立三年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的现象，相关主管对此极为重视，马上针对收听率下滑进行了调研。 张合欢从周围的反应已经知道节目的口碑开始发酵，汉县的各大社区论坛也开始关注到这档节目，很多人都是从鹏城社区那篇爆火的帖子才得知县广播电台经济频率新近推出了这样一个栏目。 ，这是一个让所有人都惊叹的数字，不但超过了《美丽人生》，而且在周四当天经济频率的收听率总排名中一举进入了前三。 董霞知道这个结果之后，第一时间去查询收听率是不是统计错了？ 别说她这么认为，连祝你健康的六位老同志也认为统计可能出错了，前所未有，史无前例，从来没听说过哪个新栏目仅仅播出两期就成功破二。 张合欢在第二期节目播出之后声誉值已经突破了十万，一个刚刚走入电台的新人，突然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大家才留意到这个新人之前在县报工作过，就是那个给县报带去大麻烦，让县报遭遇养猪专业户围堵的扫把星。 张合欢的过往被纷纷翻出，一时间成为了县广播电台的焦点人物。 董霞被超越之后认为张合欢的栏目可能是小宇宙爆发，也许如流星般划过天际，存在着相当大的偶然性，她的《美丽人生》节目最重要是稳定，，继续位居经济频率的第四名。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周六晚上的节目，看张合欢的这个新栏目收听率究竟能到怎样的高度，上次进入前二究竟是偶然还是必然。 周六张合欢没回家，为了工作方便，他在广播电台附近租了一套两居室，月租八百，水电物业自理。 炎炎夏日，张合欢躲在房间里享受着空调，顺便浏览一下网上关于自己和新栏目的相关消息，真正让栏目热度发酵起来的根源还是鹏城社区的那篇帖子。 张合欢特地去注册，发现他的本名已经被人抢注了，又试了下我是张合欢被抢，甚至连张合欢本尊也被人占了，最后只能用张合欢的舔狗注册登录。 《穷爸爸富爸爸》的帖子热度已经很高，张合欢也跟上留言，可惜很快淹没在网友热情高涨的跟帖中了。 张合欢给发帖者何时明月发了个一个站内信，表示自己是《穷爸爸富爸爸》的主持人，希望和发帖者沟通联系一下，张合欢认为这个何时明月应该是自己的忠实粉丝，可现实却是他的站内信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同样杳无音讯的还有楚七月，自从她去省城之后就没有和张合欢联系过，算起来也快过去一个星期了。 张合欢忽然意识到没有楚七月的这段时间缺少了许多乐趣，主动给楚七月打了个电话，却发现对方处在关机状态，他也没有楚七月的其他联络方式，对他来说这个人目前处于失联状态。 下午的时候，张合欢接到汉风武馆刘长河的电话，他想请张合欢吃饭，还说要介绍一位同行给他认识。 张合欢和刘长河其实没多少交情，上次因为刘长河的徒弟陆晓伟买赃车，被张合欢来了个人赃并获，所以两人才不打不相识，刘长河当时就说要请张合欢吃饭，可张合欢最近一直都太忙，所以推辞了，今天不好再推了。 不过刘长河的这个邀请有些突然，按照常理来说如果真心想请人吃饭需要提前三天预约。 刘长河也知道唐突了，再三强调今天就是请张合欢，还要介绍两位绝色美女给他认识，听说有美女还绝色，张合欢就不忍心拒绝了，虽然怀疑刘长河的品味，但是挡不住心中对美好异性的期待。 第三十八章 这个女警有点酷 晚上六点，张合欢去了汉皇大酒店，他向来守时，来到楚王厅推门进去，看到里面坐着一位英姿飒爽的女郎，短发，白色瓜子脸上戴着黑框眼镜，白衬衫，黑色七分裤，看不出品牌，不过质感很好，露在外面的一截小腿跟脸一样白。 不苟言笑，十足的禁欲系形象。 女郎站起身来，个子高挑，大概有一米七以上，体型绝佳，丝毫不逊色于专业模特儿，不过比模特儿多了几分飒爽的英气。 “你是张合欢？”女郎藏在眼镜下的双目非常犀利，打量着张合欢，就像打量一个犯罪分子。 张合欢点了点头：“是我！”想来这就是刘长河要介绍给他认识的美女之一，的确是美女，按照他的打分标准90分以上了，漂亮，但是缺少点女人的柔媚。 女郎主动伸出手去：“乔胜男，市局刑警大队的。” 张合欢愣了一下，好像自己没犯法啊？怎么这位女警找上自己了？ “你不用害怕，我是刘馆长的朋友。” “刘馆长还没到呢？” 乔胜男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她带着一块白色的**五十噚，张合欢看出这表不是仿品，得十好几万，想不到现在女警都这么有钱了。 乔胜男请张合欢坐下，从手袋里取出一盒万宝路：“抽烟吗？” 张合欢摇了摇头。 乔胜男噙住一支香烟，掏出打火机熟练地点燃了，抽了口烟，方才向张合欢道：“你不介意吧？” 张合欢摇了摇头，友情提醒：“抽烟有害健康。” 乔胜男道：“我们工作压力大，而且经常要面对不同的环境，开始的时候只是为了工作需要，可没想到一抽就放不下了。”她翘起二郎腿，两条腿很长，夹得很紧，一举一动非常的干练。 “你要见我？” 乔胜男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我这两天刚好在汉县办一起案子，是我同学要见你。” 张合欢有点迷糊，乔胜男的同学又是哪一位？应当是刘长河口中另外一位绝色美女。 “林小凤，鹏城广播电台《小凤帮你问》栏目的主持人。” 张合欢听说过，毕竟是本地区电台的王牌栏目，影响力很大。 “我不认识她。” 乔胜男往烟缸里熟练地弹了弹烟灰，手指很长，经常吸烟居然手指还没有被熏黄，白嫩嫩的春葱一样，不知道她是怎么保养的？估计这手上没少抹隔离霜。 “你当然不认识，不然我还用的上请刘馆长帮忙介绍？” 张合欢明白了，想见自己的是林小凤，乔胜男和刘长河都是中介，看来自己真成名人了，名声在外已经传到鹏城广播界了。 两人之间没多少话可说，乔胜男一根一根抽着烟，张合欢尝试跟她搭讪几句，可乔胜男的回应很敷衍，于是他也没有了搭讪的兴致，两人就这么干坐着，等了半个小时，刘长河和林小凤还没到。 乔胜男等得不耐烦了，刚刚拨通林小凤的电话，两人就一起到了，原来刘长河请林小凤参观他的武馆去了，过来的路上又遇到堵车，所以才晚了。 刘长河连连道歉，林小凤主动向张合欢伸出手去：“张合欢同志，您好，我是鹏城市广播电台的林小凤。”长相中上声音很甜，跟乔胜男相比，她这个绝色美女有点水了。 张合欢很绅士地和林小凤握了握手，刘长河笑道：“两位大名人快请坐，我这就安排上菜。” 张合欢是今晚的主宾，林小凤请他上座，张合欢连连推辞，林小凤和乔胜男都是从鹏城过来的，远来是客，更何况人家都是女同志，论年龄也应当是请客的刘长河。 最后还是按照年龄长幼坐下了，在场人中刘长河三十七岁年龄最大，就当仁不让坐了首位，然后是林小凤和乔胜男，她们两人同年，都是二十四岁，林小凤一月生，乔胜男腊月，差了将近一岁，张合欢目前二十一岁，生理年龄最小。 乔胜男在刘长河左手坐了，林小凤挨着她坐下，张合欢挨着林小凤，倒不是他主动向知名主持人靠近，而是刘长河指定，毕竟今天林小凤就是冲着他过来的。 刘长河事先已经安排好了标准，酒是他自己带过来的梦九手工班，单看他用酒的标准就知道他对今晚的宴请非常重视，张合欢感觉自己虽然是名义上的主宾，这招待规格应该不是冲着自己。 汉县民间酒风豪爽，张合欢来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对此已经深有领会。 刘长河征求了一下两位美女的意见，她们表示都可以喝点白酒，也没用分酒器，直接玻璃杯满上。 六道凉菜上来之后，乔胜男道：“刘馆长，你这有点浪费了，咱们四个人吃不了那么多。” 刘长河笑道：“吃不了我兜着走，打包回去给我那些徒弟吃，咱们汉县人请客就讲究一个仪式感，不是想浪费就是想表达一下心情，吃不了不怕，就怕客人吃不好。” 张合欢跟着点了点头：“这倒是，汉县人民都好客。” 乔胜男道：“你不是汉县人吧？” “我不是汉县人，但是我也好客。”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刘长河端起酒杯道：“感谢三位赏光，我代表汉县人民欢迎你们。”一仰脖把一玻璃杯白酒给干了。 乔胜男和林小凤虽然是女性可也不怵，也将面前的那杯酒给干了，张合欢酒量一直都不差，但是他毕竟和人家都不熟，在酒场上，刚开始一定要低调，尤其是在这种场面上，张合欢拿捏出愁眉苦脸的样子：“我酒量可不行，这一杯下去我非吐了不可。” 刘长河笑道：“也没多少，就小二两，第一杯酒说什么都得喝。” 林小凤比较体谅他：“喝不惯急酒那就分两次，我们等着你。” 乔胜男没说话，好看的丹凤眼透过黑框眼镜瞥了张合欢一眼，好像有些不屑，抽出一支烟，噙在嘴里点燃，烟瘾不是一般的大，张合欢这才意识到她没化妆，如果涂上烈焰红唇，再含上一根小白棍，肯定画面绝美。 第三十九章 挖角（为山阳笛声大盟加更） 张合欢点了点头，端起酒杯闭着眼睛灌了下去，然后拿起筷子夹菜，林小凤早就拿起公筷等着了，给他夹了块牛肉放在味碟里。 张合欢吃完牛肉，又咕嘟咕嘟灌了一杯茶，那边刘长河已经拿起酒瓶倒起了第二圈。 林小凤开门见山道：“小张同志，这次我可是专门奔着你过来的。” 张合欢道：“您太客气了，其实我长得也就是一般，长这么大还真没有几个漂亮姑娘追过我。” 林小凤愣了一下，然后咯咯笑了起来：“你可真幽默。” 刘长河道：“张老弟是我们汉县广播电台的著名主持人。” 张合欢道：“刘馆长您可别害我，我才上岗几天啊，林小姐人家才是著名主持人，咱们可不能再关公面前耍大刀。” 林小凤道：“你的节目我可一期不落全部听过了，特别棒，真的，我这个人有什么说什么，我的栏目和你刚好是同一时间段，最近突然收听率急剧下滑，我还以为是栏目本身出了问题，后来调查了一下才发现，原来我的很多听众都去听了你的节目《穷爸爸富爸爸》，我当时还特别不服气，等我找来你的节目回放听过之后，我是真服气了，我就没想过一个县广播电台居然能够做出这么优质的节目。” 张合欢不认为林小凤是在吹捧自己，抛开他个人的播音水准不谈，单单是《穷爸爸富爸爸》这本书就能称得上普通老百姓的理财圣经，这个林小凤也是识货之人。 刘长河端起酒杯道：“好事成双，咱们喝第二杯吧。” 张合欢赶紧认怂，连忙摆手道：“我酒量真不成，刘馆长，咱们还是随意吧，您今晚总得让我见一道热菜吧。” 刘长河道：“两杯，喝完两杯酒咱们随意，大家想喝多少随意，这两杯酒咱们说什么都得干了，喝酒就讲究个仪式感，再说了，两位美女在场，咱们要是不喝是不是对人家不够尊重。” 张合欢发现刘长河劝酒有一套，居然能把喝酒上升到尊重女性的高度，好像他不把这杯酒喝了就不尊重女性似的，再不喝估计女拳组织都得过来声讨了。 刘长河先干为敬，乔胜男一边抽烟一边把那杯酒给喝了，林小凤也毫不含糊。 张合欢真是佩服这两位美女，尤其是乔胜男，她好像是刑警，真是颠覆了张合欢对女警的一贯印象，抽烟喝酒带**，表现极其硬核。张合欢心中明白着呢，林小凤无事不登三宝殿，人家不会平白无故找上自己。 张合欢这次分了三次才把这杯酒给喝完了，装模作样道：“不行了，不行了，我已经晕了，酒能乱性，我真怕自己把持不住。” 林小凤听出这小子话里带着调戏的意思，她见惯场面，男人出言挑逗在某种程度上等于是对你外貌和魅力的认可，如果人家连俏皮话都懒得说，证明在场异性多半没有吸引力，这种玩笑话当成恭维就好。 这次是乔胜男拿起酒瓶倒酒，张合欢伸手捂住酒杯，乔胜男道：“把手拿开！” 张合欢看了乔胜男一眼，这语气跟对犯罪分子说话似的，硬邦邦的没有女人味。 林小凤笑了起来：“胜男，你别把人家小张给吓着，这杯酒咱们随意喝，小张啊，我跟你聊点正事儿。” 张合欢点了点头，这才把手拿开，乔胜男帮他把酒杯倒满了。 林小凤道：“我最近在筹备一个新栏目，缺少一个搭档，你有没有兴趣啊？” 张合欢眨了眨眼睛，其实他此前就猜了个八分，林小凤果然是来挖角来的，好事，至少证明他的主持功底得到了业界的认同，林小凤在鹏城地区绝对是当红主持人，她对搭档应该是非常挑剔的，选中自己就证明自己拥有了地市级电台主持人的实力。 张合欢实话实说：“林小姐，感谢您看重，可我学历不行，三本毕业。” 林小凤道：“学历和真实水平没多少关系，知道超级访问吗？” 张合欢点了点头。 “代军也不是科班出身，人家过去就是一厨子，不一样成为当红主持人。” “那不一样，人家会唱歌，长得帅，还遇到一贵人。” 林小凤道：“你长得也不错啊，我虽然称不上你的贵人，可我很欣赏你，争取当你的伯乐，这几天我仔细研究了你的主持风格，应该跟我很搭。” 刘长河跟着帮衬道：“张老弟，人家林小姐是真欣赏你，鹏城市广播电台是什么平台，人往高处走，在咱们汉县你就是成为头牌影响力也不能和市里比。” 张合欢有点心动了，他要得就是知名度，只有打开知名度，他的声誉值才能蹭蹭蹭往上走，他从来没想过要在汉县人民广播电台呆一辈子。 不过鹏城市广播电台也只不过是个地市级电台，在张合欢心中这也不是终点，至多只能当成一个跳板，挖角这种事情，他过去可没少干，当然不会因为林小凤的几句吹捧，画一个大饼就屁颠颠地跟着她过去。 你觉得我跟你很搭，问题是我没听过你的节目，我还不知道你跟我搭不搭呢，不过张合欢认为自己有百搭的素质，只要是绝色美女他全都能搭上。 可林小凤只是一个主持人，她在鹏城广播电台的话语权到底又多大还值得验证，而且林小凤也说了她想搞个新栏目，留意到自己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的《穷爸爸富爸爸》和她的《小凤帮你问》同时段播出，导致她的收听率严重下滑，谁知道她是不是三分钟热度？ 张合欢道：“实不相瞒，虽然我工作时间不长，可县广播电台各位领导都非常器重我，给我的工作创造许多便利，条件也很优厚……”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乔胜男开口了：“你不是从县报辞职才去了县广播电台经济频率吗？你现在的栏目好像正在和另外一个栏目pk吧，目前还没定最后保留谁的栏目，万一被淘汰，你好像就没栏目了，短暂的播音生涯岂不是要画上句号。” 张合欢的目光绕过林小凤望着乔胜男：“哟，乔警官调查我啊？” 乔胜男把烟蒂在烟灰缸里摁灭：“你有什么好调查的，来汉县时间虽然不长，可你的丰功伟绩是有口皆碑，听说特能打，从县里一直打到李庙镇，又从李庙镇一路打回到县里，你和刘馆长也是不打不相识吧？” 第四十章 跳楼表演 张合欢又把目光投向刘长河，刘长河赶紧摆手：“你别看我，这可不是我说的，人家乔警官是鹏城著名的女神探，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她。” 张合欢管她是不是女神探，对乔胜男这种不经允许就调查自己的行为有些不爽，笑眯眯冲着乔胜男道：“所以啊，我尽量不找刑警当女朋友，你想想啊，你平时一举一动都在监控之下，想偷偷去酒店开房都瞒不过人家。” 刘长河笑了笑，不过这次笑得有些尴尬，这小子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林小凤道：“背着女友去酒店开房那可够渣的，小张，你没这么干过吧？” 乔胜男明澈的双目望着他，冷静且理性，从她的目光中找不到任何的愤怒，也没有鄙夷，一名出色的刑警精通犯罪心理学，擅长心理剖析，张合欢就是存心气她的，这小子分明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刘长河主动递给乔胜男一支烟，他认为张合欢可能激怒了乔胜男，所以用这样的方式来缓和气氛。 乔胜男没接，仍然抽出自己的万宝路，并不是特别钟爱外烟，主要是劲儿大。 张合欢笑眯眯道：“我连女朋友都没有，想背着她跟别人开房也没机会呢。” 林小凤咯咯笑了起来：“那你更应该来我们台，别的我不敢说，我们台年轻漂亮的姑娘有的是，你要是过来啊，我帮你介绍女朋友。” 乔胜男道：“林小凤，你连美人计都用上了，出卖自己女同事，你良心过意的去吗？” 林小凤打趣道：“这不是人家小张对人民警察不感冒吗？不然我连你都出卖。” 乔胜男眼角瞥了张合欢一眼，有些轻蔑地来了一句：“他不是我的菜！” 张合欢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谢谢啊！”拿起公筷从霸王别姬里面夹了个老鳖头放在乔胜男的味碟里，热情地招呼着：“别光喝酒啊，吃菜！” 林小凤脸有些红，乔胜男虎视眈眈看着张合欢，这小子咋就这么坏呢，我就说你不是我的菜，你就夹个老鳖头给我？这就是精神上猥亵，这就是袭警。 刘长河感觉有点硝烟味，赶紧端起酒杯道：“咱们再干一个！”大意了，怎么想起点霸王别姬这道菜呢？这玩意儿也太具象了，又黑又大，一看就是野生的，两位美女该不会多想吧。 这次是林小凤打起了退堂鼓：“刘馆长，我酒量也不行，我和小张事情都没聊完呢，小张，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她了解乔胜男的脾气，看谁要是不顺眼，绝不给面子，担心当场闹僵，赶紧岔开话题。 张合欢笑了笑，也没把话给说死，毕竟市电台知名主持人抛来的橄榄枝，他给出了一个留有余地的回答，让林小凤给他点时间考虑，他争取尽快给林小凤答复。 林小凤也没指望他马上做决定，新节目还在筹备，张合欢只是她选中的主持人之一，反正还有时间，说不定还能找到比他更合适的，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 这顿饭也没吃太长时间，晚上八点半就已经结束，走的时候**还躺在乔胜男的味碟里，这也不是她的菜。 刘长河是个爱面子的人，特地安排了一辆别克商务车送人，张合欢本来想自己走，可刘长河非得把他给送上了车。 司机是刘长河的徒弟，问他们各自的住址，林小凤和乔胜男今晚都不走，住在汉园宾馆，毕竟汉县的四星级就这么一家，但凡追求生活品质的都住在哪里，张合欢租住的地方距离汉园宾馆也不远，司机刚好一车将他们送过去。 途经县人民医院的时候，听到警车呼啸声，乔胜男对警情非常敏感，拉开车窗看了看，发现十几辆警车都奔着医院里面去了，推测可能出了大事。 林小凤建议道：“好像出事了，去看看。” 张合欢这才想起她是个新闻节目主持人，遇到这种事情职业病马上就犯了。 乔胜男居然点了点头，张合欢有些无奈，可本着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就算不赞同也不好表示反对。 司机开车进入了医院，在医院的住院部大楼前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警方正在布置充气垫，乔胜男一看这场面就知道这是有人要跳楼。 林小凤随身带着数码相机，下车后就寻找合适的地方进行拍摄，所有围观群众统一采取仰视的角度。 张合欢跟着抬头向楼顶张望，住院楼一共十层，在楼顶天台上站着一个人，拿着扩音喇叭声嘶力竭地大喊着：“你们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谁敢过来我就跳下去。” 张合欢听到这声音有几分熟悉，可惜天太黑，那人又站在楼顶，看不清他的样子。 “我叫钱建军，我爸叫钱国强，我爸今年在这家医院住院，好好的活人走进来，走的时候变成了冰冷的尸体被抬出去，他们滥用药物，是他们用诺西丁把我爸给治死的，我今天就想要个说法。” 警方找来了县人民医院的院长梁国栋，把话筒塞给了他，让他尽量安抚钱建军的情绪。 梁国栋冲着大喇叭喊道：“钱建军同志，你不要激动，有什么问题，咱们可以沟通，你先下来好不好？” 钱建军对着扩音器骂：“梁国栋，你出卖医院的利益，把国有资产低价卖给华方集团，收受华方集团的好处，你的话我信不过，你说了也不算，让华方集团的总裁来跟我对话，让楚七月来跟我对话，我给你们十五分钟，如果她十五分钟不出现，我就从楼顶跳下去。” 大庭广众之下，钱建军说出这样的话，搞得梁国栋好不尴尬。 围观群众一员的张合欢想起来了，这小子不就是躲在广播电台外向楚七月泼尿的那个，当时被自己一苹果给砸倒，事后被拘留还跟派出所说是自己指使他干得，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更没想到这货居然还敢闹事，张口闭口楚七月，楚七月认识他是谁啊？ 乔胜男道：“他不会跳，没有哪个真心想寻死的还准备好大喇叭大肆制造影响，头脑清醒得很。” 张合欢道：“这孙子是个怀坯。” “你认识？” 张合欢点了点头，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乔胜男。 现场的谈判专家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着，乔胜男迈开长腿走了过去。林小凤赶紧跟过去，搜集第一手新闻资料。 没多久张合欢就看乔胜男朝自己挥了挥手，应该是喊他过去，张合欢只好走了过去，乔胜男低声告诉他，目前联系不上楚七月，所以希望他能够和钱建军进行沟通，虽然乔胜男也认为钱建军不会跳楼，可现场负责人并不这么想，凭着他们的经验认为，目前钱建军情绪激动，很有可能做傻事。 张合欢认为像钱建军这种无赖货色死了也没什么，等于给社会减轻负担，可转念一想，这件事涉及到了楚七月，自己虽然和楚七月还没到男女朋友的地步，但是楚七月遇到麻烦自己总不能坐视不理。 乔胜男交代他，让他尽量稳住钱建军，警方会同步采取行动。 张合欢从谈判专家手里接过大喇叭，冲着楼顶喊：“钱建军，你还认识我吗？” 钱建军站在楼顶往下看，他本来就是个近视眼，根本看不清张合欢的面容，大声道：“你谁啊？换华方的董事长楚七月跟我说话。” “连我你都不认识了？那天你在电台挨揍，这么快就忘了？” 钱建军想起来了，冲着大喇叭叫了起来：“我记得你，你是那个混蛋主持人张合欢，张合欢你个王八蛋，你助纣为虐，是非不辨，黑白不分，你有没有正义感？你有什么脸面当主持人？” 张合欢大声道：“钱建军，你往人家身上泼尿之前怎么不撒泡尿先照照你自己？一个吸毒的瘾君子，你有什么资格谈社会公理正义？你不就是想敲诈勒索，知道扰乱公共秩序的危害吗？你这种人活着都是浪费粮食，你要是真敢跳下来，至少还算是个男人，我会高看你一眼，我肯定给你送个花圈。” 谈判专家脸都白了，这货是谁请来的，这特么是帮忙稳定情绪吗？根本就是怂恿人家自杀。 “张合欢！你特么给我等着，我饶不了你！你……你就是一资本家的走狗！你就是楚七月的舔狗！” “有种你下来啊，今儿你要是死了我什么都不说，今儿你要是没死，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孙子嗳，有种就跳下来，我说错话了，你有种，你是个孬种！” “张合欢，你别逼我，你再逼我，我真跳了，警察同志，你们赶紧把他给抓起来，他想害我！他想逼我跳楼！” 下面的围观群众中响起一阵哄笑，没见过这种跳楼的，不是你自己跑楼上要自杀的吗？谁逼你跳了？怂逼一个，有好事者也跟着嚷嚷起来。 “跳啊！你倒是跳啊！” 第四十一章 热议不断 张合欢道：“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你这种货色我见多了，奶奶不疼姥姥不爱，爹妈都不一定是亲的，你有没有做过亲子鉴定？万一你爹不是你亲爹，你今天到底是替谁讨还公道啊？” 围观群众再度哄笑，有人已经从对话中听出张合欢的身份了，广播电台主持人，最近爆火的那位，毕竟是干播音的，这嘴也太损了。 钱建军气急败坏：“张合欢，我真敢跳，警察同志，赶他走，我不跟他谈，让楚七月过来，我要跟她谈。” “就你也配，孙子哎，别闹了啊，乖乖去拘留所睡觉，顺便再去戒毒所把毒瘾给戒了，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实在是改不了，你就跳下来，下辈子争取投胎做个好人。” 谈判专家拼命朝张合欢摆手，没见过这么劝人的，真跳下来，这货要背负法律责任。 钱建军把手里的扩音器往下扔去，吓得众人呼啦一下同时后撤，不过这货也没敢把扩音器扔向人群，扩音器落在气垫上。 这时候警察已经悄悄来到天台上，趁着这个机会一拥而上将钱建军从楼顶拖了下来，直接就给铐上了。 张合欢看到事情已经解决了，把话筒往警察手里一塞，转身就离开了现场，做了好事必留名，临走之前不忘嚷嚷了一声：“我是张合欢！”狠狠收割了一波声望值。 乔胜男也跟着他一起出来了，林小凤没马上跟过来，她等着警察把钱建军抓出来，拍几张照片作为新闻素材呢。 乔胜男喊了一声林小凤，林小凤朝她摆了摆手，意思是让她先走，乔胜男忍不住抱怨道：“你们这帮搞新闻的就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张合欢道“我可不想看热闹，是你非得拉着我过来，还塞了个话筒给我，那种人让他摔死算了，整一个败类。” “有点同情心好不好，人不被逼到份上，谁想跳楼啊？” “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这个钱建军最近总是在和华方集团作对，我建议你们警方好好调查他一下，这孙子到底有什么目的？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人指使？” 两人站在停车场你一句我一句聊着，等了老半天还不见林小凤过来，乔胜男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可能现场人多，林小凤也没接。 张合欢去门口超市买了几瓶水，出门的时候听到有人叫他：“张叔叔！” 张合欢被人称呼叔叔的次数不多，定睛一看，却是在李庙镇认识的高三女生韩梅梅。 张合欢笑了起来，他一笑，韩梅梅脸红了，小声道：“这么巧啊！” 张合欢点了点头：“你来医院干什么？”在他的印象中韩梅梅是个腼腆文静的女孩子，总不会也来医院看热闹吧？ “我姨住院了，我在医院陪她。” 张合欢对她的家庭情况多少了解一些，韩梅梅只有一个姨妈就是李庙镇广播站的吕秀芬，自从离开李庙镇之后，张合欢就和吕秀芬断了联络，没想到她居然住院了。 “什么病？严不严重？” “黄体破裂，不严重，明天就出院了。” 张合欢本想过去看看，可现在这么晚了，人家住得身上妇科，自己又喝了酒不太方便，他明天上午还有事儿，也没时间专程再跑一趟，让韩梅梅等着，就在旁边花店里买了一束花，让韩梅梅给带过去。 韩梅梅很不好意思，早知这样就不跟他说了，她毕竟涉世不深，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道：“张叔叔，您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一直都想当面谢谢您，可是没机会，谢谢!”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你也甭谢我，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以后你叫我张哥就行，也可以直接叫我名字，别叔叔长叔叔短的，把我都给叫老了。” “嗯，知道了张叔叔。”叫习惯了，还真没那么容易改过来。 张合欢向她摆了摆手，举步走了。 乔胜男这会也把林小凤找回来了，等张合欢的功夫，林小凤给乔胜男播放她刚录得视频，手机里面传来清晰的叫骂声。 “张合欢，我操你大爷……” 张合欢刚好这会儿进入车内，林小凤赶紧把视频关了，望着乔胜男，两人都有些尴尬。其实是钱建军要操他大爷，跟她们俩没关系。 张合欢递给她们每人一瓶冰镇矿泉水：“天热火大，两位冷静冷静，我也没大爷。” 林小凤有些尴尬，接过矿泉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司机师傅，麻烦调到经济频率。”已经是晚上九点半，张合欢的《穷爸爸富爸爸》节目开始播出了…… 张合欢不用等到周一宣布收听率就已经提前预知了结果，周六节目播出之后，他的总声誉值在当晚就超过了二十万，new浪微博粉丝人数正式突破两万，就这热度一浪高过一浪，估计收听率要破三了。 张合欢打开鹏城社区，何时明月还是没有给他回复。 但是关于《穷爸爸富爸爸》栏目内容的讨论仍然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 一旦你把一辆新车开出4s店，你已损失了四分之一的车钱。汽车不是真正的资产，如果你把全款买车的钱用来支付住房的首付，那么三年以后，你会发现，你房产增值的部分至少可以购买一辆同样的汽车——点赞10086+ 简直太对了，我十年前买了一辆桑塔纳2000，当时花掉的钱可以在鹏城市中心买两套房，现在看看我特么真是个大傻逼，那辆车白送都没人要，我当时要是买了两套房，现在卖掉至少能换一辆保时捷帕拉梅拉了——点赞999。 当你的现金流增加时，通常会买点奢侈品，一个重要的区别是，富人往往最后才买奢侈品，而穷人和中产阶级会先买下诸如珠宝、皮衣、宝石、汽车、游艇等奢侈品，因为他们想看上去很富有。为此不惜深陷贷款的陷阱之中。那些总有钱的人，那些能长期富裕的人，是先建立他们的资产，然后才用资产所产生的收益部分来购买奢侈品，穷人和中产阶级则用他们的血汗钱和将留给孩子们的遗产购买奢侈品 ——黄山村拆迁户点赞999+，蟠桃村拆迁户点赞1999+，东贺村西贺村共同点赞3999+。 好多拆迁户感同身受，当初拆迁分了不少房子，当时觉得这辈子都花不完了，变现挥霍，过了每两年才发现钱贬值的速度是那么的快，房价上涨的速度又是如此惊人。 这特么就像是股市，刚刚一个涨停就给卖了，谁能想到后面房价会节节升高接连涨停，如果不是急着享受，如果能把那么多套房捂到现在，至少应该是千万富翁了吧！ 这一夜鹏城市不少的拆迁户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因为深刻所以流泪，因为深刻所以跟这个节目产生了共鸣，因为这个节目他们记住了主持人张合欢，神人啊！ 第四十二章 郁闷了（为半盏桑落加更） 乔胜男平时是没兴趣听这种广播节目的，就算是林小凤的她也很少听，今晚被林小凤拉着听完了张合欢的广播节目。 回到酒店房间，林小凤还在征求乔胜男的意见。 乔胜男从一个警察的观点来评价张合欢，这小子太贼了，挑选的话题都是老百姓最为关注的，而且他的高明之处在于可以将本来很复杂的经济问题用最简单的方式表述出来。 一个节目火与不火首先要看能不能走入听众的心里，所以一个优秀的播音主持人还要懂些心理学。 林小凤道：“抛开节目内容，你觉得张合欢的播音水平怎么样？” “不怎么样，插科打诨，感觉流里流气的，我反正没见过这样不正经的经济节目主持人。”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文艺讲究百花齐放，什么样的风格都会有市场，这节目收听率这么高，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那你还问我？” “你不要带偏见……”话没说完林小凤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乔胜男一头雾水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林小凤笑得更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道：“张合欢那小子也够混蛋的，居然夹一只大鳖头给我们乔大警官。” 乔胜男也忍不住笑了：“他存心故意的，真不要脸，你瞧他名字起得就够流氓的，惹火了我把他以流氓罪给拘进去。” 林小凤好不容易才止住笑：“说正经的，你觉得他跟我的播音风格搭不搭？” 乔胜男想了想，摇了摇头：“你该不是对他动了春心，想假公济私吧？我得提醒你，他可不是一条小奶狗，是头大狼狗。” “去，别胡说八道，我们家永刚好着呢，我喜欢老实人，张合欢这种，一看就是渣男体质，我修为不够，敬而远之。” 林小凤伸手搭在乔胜男肩膀上：“你有兴趣没？你文武双全应该降得住。” 乔胜男道：“都说是渣男了你还想推给我？咱们俩的感情可够塑料的。” “长得不错，人也有趣，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整天跟犯罪分子作斗争，坏男人你都能对付，别说渣男了，有没有兴趣挑战一下？” “姐，我谢谢您了，有时间多操心你自己的事情吧，谁老大不小？我周岁还不到二十四。”提起年龄乔胜男就较真起来。 “对了，他要是真答应来我们台，还得你出面。” 乔胜男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小凤笑道：“我人微言轻，你一开口，看在乔叔的面子上，我们台长绝不敢说个不字。” “神经病，主持人多了，你干嘛非得认准张合欢啊？” “我看男人的眼光一向很准，这个人绝对是个人物。” 周一收听率出来之后，《穷爸爸富爸爸》，这个收听率毫无悬念地成为经济频率当周收听率冠军。 几位老同志激动的高声欢呼，他们从一开始的不看好，到现在信心满满，谁都想不到这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伙子居然创造了神话。虽然pk还剩下一周，可凭着他们多年的工作经验来看，最后胜出得肯定是他们。 张合欢对这个结果非常淡定，这两天他的声誉值已经超过了二十万，张合欢担心夜长梦多，先兑换了半个月的生命值，花掉了十五万，增加了半个月寿命。 现在他已经不再担心生命只剩三年的事情了，按照这个趋势，他很快就能够兑换出和正常人一样的寿命，甚至还更长，留意了一下百夫长商城，发现里面没什么新道具上线。 张合欢发现这个app很有意思，应当在悄悄监测并收集他的大数据，通常在关键时刻才上新品，让张合欢比较遗憾得是，时间暂停目前只剩下两次了，没有补货的迹象，现在处于有钱花不出去的状态。 董霞得知收听率结果之后显得有些沮丧，照这样发展下去，她大概率输掉这场pk，叔叔已经很帮她了，如果这样都输了，她也只能接受现实，技不如人，也没什么好埋怨的。 董霞还是表现得非常大度，专门恭喜了张合欢。 张合欢谦虚道：“师姐，我也就是凑巧赢了两次，其实我就这三板斧，还不知道最后谁赢呢。” “小张，你就别谦虚了，你知道周六的收听率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创造了经济频率自创办以来的最高收听率。” 她不说张合欢还真不知道，这就创造经济频率有史以来最高收听率了？我这还没开始发力呢，我这才刚刚摸到点播音主持的门道，假以时日，那还了得？我特么过去怎么没发现，我就是个播音主持的天才。 两人正聊着，有人通知张合欢去台长办公室，孔台长要见他。 张合欢满心欢喜，看来自己创造经济频率收听率记录的事情已经传到孔台长那里了，毕竟自己是通过他的关系才混入了县广播电台，做出了成绩孔台长也有面子，一定是要表扬自己了。 张合欢满怀期待地来到台长办公室，从孔台长脸上看不到有多少欣喜的表情，琢磨着到了他这种位置应当喜怒不形于色。 孔台长也没让他坐，端起玻璃杯喝了口茶，眼睛仍然盯着办公桌上的报纸：“小张啊，你的新节目反响很大啊。” 张合欢笑道：“这是我们栏目组全体成员共同努力的结果，也和台领导的支持密不可分。” “我可没帮什么忙。” 张合欢一脸谄媚道：“没有孔台长我可当不上播音主持。”吃水不忘挖井人，张合欢分得清楚。 孔台长皱了皱眉头：“只是这个节目不适合继续播下去。” “啥？” 张合欢一脸懵逼，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反响那么好，收视率那么高，为什么不适合？难道孔台长也支持董霞？他们俩…… 孔台长总算抬起眼睛看了张合欢一下：“你别多想，你这个节目我听了，的确有新意，但是节目的思想性方面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张合欢有些郁闷了。 第四十三章 空窗期（打赏800人次加更！） 孔台长道：“我们创办经济频率的宗旨并不是让老百姓凡事都向钱看，如果那样就是赞同唯利是图，我们是想在倡导精神文明的前提下，帮助老百姓实现物质富有，提升老百姓正确的金钱观，帮助培养正确的财商，你的节目创意很好，但是在思想性上存在很大不足，容易给听众造成误导。” 张合欢有些火了，本想发作，可毕竟孔台长是白樱的舅舅，自己是通过白樱的关系才混进了县广播电台，跟孔台长发生冲突在道理上也说不过去，人家肯定不是想针对打压他，而是一种认知上的分歧。 孔台长属于比较正统务实的人，他更看重政治正确性，而自己的节目内容有些太实际了，通常越是能够引起老百姓共鸣的东西越是容易引起领导的警觉。 这种认知上的分歧很难通过沟通消除，张合欢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向孔台长道：“您的意思是……” 孔台长道：“我听过你的播音，的确是棵好苗子，可经济频率并不适合你，这样吧，你去交通频率吧，我个人感觉娱乐类节目更适合你。” 交通频率是电台最火的部门，孔台长做出这样的安排多少有补偿他的意思。 张合欢认为孔台长之所以没有把自己扫地出门还是考虑到白樱的关系，想起自己辛辛苦苦创办的栏目，刚有起色这就被扼杀了，张合欢有马上辞职的冲动。 毕竟林小凤已经向他抛出了橄榄枝，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他也没兴趣在县广播电台里被人呼来喝去，对他来说这里其实就是一个跳板。 张合欢总体表现得还是非常冷静，向孔台长道：“孔台长，我觉得我可能不适合这里的工作。” 孔台长看了他一眼道：“怎么？有情绪啊，小张，我不是针对你啊，我只是觉得你更适合去交通频率。” “孔台长，我没什么情绪，主要是我家人都在鹏城，我妈总催我回去，所以……” 孔台长点了点头：“是不是有人想挖你啊？” 张合欢愣了一下，这事儿不会这么快就传到孔台长耳朵里吧？ “市广播电台吧？有人找我打听了。” 孔台长话既然说到这份上了，张合欢也不好隐瞒了，他点了点头：“的确有这事儿。” 孔台长道：“那就去吧，我回头给你写个推荐信，人往高处走，你年轻有能力，去市级的平台才能更发挥出你的潜力。” 张合欢没想到孔台长这么好说话，赶紧向他道谢，心里也有些失落，我那么优秀，你怎么也不挽留挽留我？ 这就跟喝酒似的，人家劝你酒，你假惺惺说我不能喝，人家接着来一句，你不能喝就别喝了，卧槽！无情！其实我特么还想尝尝呢。 孔台长道：“不过你来台里的时间不长，还没来得及转正，现在去市台对你不太有利，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啊，干脆以借调的形式过去，一来这边的编制能给你保留着，二来啊，你万一在那边工作不适应，还可以回来。当然，以你的个人能力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等你适应了那边的工作，再办理正式调动手续，这边也转正了，去那边编制也有了，两不耽误，你觉得怎么样？” 张合欢有些感动了，孔台长是真心实意地为他考虑，当然还是因为白樱的缘故，不然人家才不会为自己考虑得那么周到，刚才的那点怨气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 孔台长道：“你可以先征求市台那边的同意，只要他们那边同意，我这边就让人给你办借调手续。” 张合欢的气彻底消了，离开台长办公室，他先给林小凤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的决定，林小凤听说张合欢答应来市台和她搭档播音也非常高兴，她本来还担心自己的能力无法说服台长将张合欢调入市广播电台，听张合欢想先借调，这等于难度下降了不少，一口应承下来。 张合欢不忘给白樱打电话说一声，白樱其实已经知道他工作上遇到了麻烦，告诉张合欢，不是孔台长针对他要停他的节目，而是县里的某位主管宣传的领导听到了他的《穷爸爸富爸爸》，认为这个栏目三观不正，专门点了他的名，孔台长也扛不住压力。 张合欢向白樱道歉，这件事上给她添麻烦了。白樱倒没觉得有什么，让张合欢抽空去孔台长家里坐坐，其实她三舅那个人很好说话，张合欢让白樱把孔台长的地址发给了自己。 顺便问起上周《真相直击》的播出情况，白樱告诉他事后她收到了小商河的水质报告，她认为那份报告可能作假，所以准备请省环保专家针对小商河的水质进行重新鉴定。 张合欢告诉白樱这件事可能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最近针对华方集团的负面新闻很多，他个人感觉有人在故意推波助澜，问白樱有没有关注过华方的股价，最近已经连续三个交易日跌停了，他并不反对报道新闻，但是他不想新闻舆论被有心人利用。 白樱让张合欢放心，她一定会谨慎对待这件事，一切都会以事实根据为出发点。 张合欢提醒白樱一定要注意安全，上次小商河的那场群殴他仍然记忆犹新，白樱不会那么好运气还能遇上自己，白樱笑了起来，告诉他现在是法治社会，省城不比汉县，这边的治安好的很。 张合欢告诉白樱，哪儿都有好人，哪儿都有渣滓，汉县治安也不错，鹏城市位列全国最安全的三大城市之一，白樱无意中的一句话居然激起了他的反弹，正常，谁不觉得自己的家乡好呢。 楚七月这一走杳如黄鹤，半个月了手机都没开机，张合欢也没有其他的联系方式，到现在qq都没加上，他的借调手续办理得也不顺利，倒不是因为县广播电台这边，孔台长给他开一路绿灯，这边的手续很快就全都办妥，可交给林小凤之后整整一周都没见她联系自己。 短暂的失业状态让张合欢有些郁闷了，林小凤该不是中途放了自己的鸽子，万一这事被市广播电台那边给否了，自己可就尴尬了。 现在县广播电台的同事都知道他要借调到市广播电台，这事儿真要是黄了，让他的脸往哪儿搁？他忍住没有主动询问，毕竟是林小凤主动找过来的，是她请自己过去搭档，自己要是太主动岂不是显得掉价。 这段时间张合欢也不用去上班，《穷爸爸富爸爸》的栏目被拿下，董霞的《美丽人生》毫无悬念地胜出。 虽然几位老同志满腹怨言，可听说这个调子是县领导定下的，也就不再抱怨了，冷静下来讨论了一下，小张的节目的确在思想导向上存在很大的问题，主流媒体不能只看中收听率，还要考虑社会影响。 工作没有落实之前，张合欢也不方便回家，实在是受不了老妈的唠叨，这两天天气炎热，干脆宅在家里，微博上涌入了一大批询问节目的粉丝。 穷爸爸富爸爸为什么停播了？ 是不是你的节目太优秀所以招人嫉妒了？点赞+99 把真相公布出来吧，我们顶你！点赞+1806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年轻人看开点，别气馁，你的节目连我这个老年人都爱听+199 张合欢我爱你，你的节目治好了我的失眠症，现在节目停播了，我失眠症又犯了，而且更加厉害了，张合欢我爱你，为你我和男朋友都分手了。 张合欢看到有人表白自己，忍不住点了一下对方的头像，吓了一跳，浓眉大眼满脸络腮胡子的方脸大汉，想回复一句qnmd，可敲完之后没发出去，人设，一个成功的男主播必须要从开始树立人设。 第四十四章 土味情话 最后还是将这句话发出去了，反正骂人的不是张合欢，是张合欢的舔狗。 鹏城社区上有个置项贴，关于节目彻底停播的，因为网友怨气太大，所以几个关于节目的帖子全都被锁了，拒绝跟帖评论。 万幸的是他的声誉值不降反升，目前声誉值已经重新累积到十万。 林小凤把手续递上去十天之后，总算来了消息，手续全都办完，张合欢下个月一号就能去市广播电台报到上班。 算了算日子，要到九月了，现在才是八月中，他有足够的时间把汉县这边的事情处理一下。 首先是把房子给退了，提前退租是要赔偿违约金的，然后要去孔台长家里去一趟，虽然和孔台长接触不多，可人家在工作上给自己帮了不少忙，吃水不忘挖井人，张合欢买了两瓶茅台，拎了一袋水果去孔台长家拜访，以他目前的经济状况这礼物已经足够隆重。 到孔台长家楼下的时候提前打了电话，孔台长刚好在家，让他上来。 孔台长家里只有他和老伴两个，三个孩子大学毕业后全都都在鹏城落户，孔台长退休后也打算移居鹏城，看到张合欢拎着礼物进来，孔台长马上就板起了面孔：“小张，你这是干什么？” “孔台长，您别误会，我也没别的意思，您这地址是樱姐告诉我的，是她让我替她过来看看你们。” 孔台长道：“水果我留下，酒你拿回去，我这个人一辈子两袖清风，从没收过别人的礼物，你要是坚持放下，信不信回头我把你借调的事情给搞黄了？” 张合欢只好答应拿回去。 “既然来了，就陪我吃个饭吧。”孔台长让老伴弄几个菜，从酒柜里拿出一瓶茅台。 张合欢瞥了一眼他的酒柜，发现里面不是茅台就是五粮液，难怪人家不收，敢情是家里不缺这个。 孔台长解释道：“这些酒都是我三个孩子送来的，他们都在鹏城，平时很少来，逢年过节回来就是送酒，知道我平时爱喝几口。” 看来孔台长的子女都混得不错。 孔台长的老伴叫姜红英，是县人民医院退休的护理部主任，张合欢叫她姜姨，很快就弄了几道小菜。 准备入座的时候，张合欢接到了楚七月久违的电话，看到电话号码，张合欢还有点小激动，没有马上就接，等第二遍铃声响起，孔台长忍不住问：“怎么不接电话？” 张合欢很不要脸地笑了笑道：“我女朋友，逗她呢。”情场老手张合欢深谙男女相处之道，你要是第一时间接通电话，女孩子就会分析你的心理，认为自己一直在等这个电话，认为自己迫不及待，你越是这多想，我越不这么干，我就让你觉得我对你无所谓。 这次才接了电话，这方面的火候他拿捏得恰到好处，拿起电话还很装逼地来了一句：“喂！谁啊？” 楚七月道：“装，你就可着劲地装。”心说我电话号码你不知道？通常漂亮女孩子都有优越感，不过张合欢这么久才接电话让她也不是那么确定了。 “哟，舍得开机了，我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 “哪儿呢？我想跟你聊聊。” 张合欢道：“我这有点事儿，要不咱俩晚点再约。” “不行，我还没吃饭呢。”楚七月的声音有些委屈，还有点郁闷，这么久才回来，还是自己主动约他一回，摆什么臭架子。 一旁摆碗筷的孔台长道：“小张，让你女朋友一起过来呗。” 楚七月旁边听得清楚，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女朋友？ 张合欢也没客气，就把孔台长家的地址告诉了楚七月，本以为楚七月不会来，可没想到过了十多分钟楚七月就来敲门了，看来这丫头是真惦记自己了。 楚七月初次登门也没空着手，带了一瓶日威。 孔台长还是老规矩，礼物他不收，张合欢瞄了一眼，发现是山崎18年，比他两瓶茅台要贵。 楚七月去洗了洗手，马上去厨房帮忙，张合欢没想到她一个千金大小姐居然还有这眼力劲儿。 姜红英对楚七月赞不绝口。 入座之后，楚七月帮忙倒酒，她开车过来的所以不喝酒。 孔台长端起酒杯道：“欢迎你们两个来我家做客，我就以这杯薄酒表示诚意。” 张合欢道：“孔台长客气了，您这杯酒可不薄，五年的茅台了。”陪着孔台长干了这杯酒。 姜红英也端着椰奶和楚七月碰了碰。 孔台长打趣道：“你过去不是叫我三舅吗？” 张合欢一边起身给他倒酒，一边道：“我怕人说我巴结领导。” “我现在可不是你领导了，你去了市里前程似锦，现在就不认我这个小县城的三舅了。” 楚七月这才知道张合欢借调去了鹏城市，悄悄在桌下踢了他一脚，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向自己汇报，其实这也怪不得张合欢，这段时间她都处于失联状态，张合欢根本找不到她。 张合欢向楚七月道：“七月，咱俩敬三舅和舅妈一杯。” 孔台长夫妇都笑了起来，姜红英道：“小张就是有本事，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都能哄到手。” 楚七月知道这厮肯定介绍自己是她女朋友，不由得红了脸，可现在这种状况也不好揭穿，小声道：“他就是个油嘴滑舌的骗子。” 孔台长道：“油嘴滑舌是广播节目主持人必备的基本功啊。” 张合欢大赞：“还是三舅懂我。” 姜红英道：“你们以后有空就过来吃饭，我和老孔平时就两个人在家，孩子们平时工作忙，都很少回来。” 张合欢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孔台长道：“人家小张马上也去市里工作了，现在的年轻人哪个不忙事业？做父母的总不能奢望他们每天都守在咱们身边。” 姜红英叹了口气，三个儿女平时不到逢年过节都见不了几面，更让她郁闷得是，大儿子，二女儿都已经结了婚可到现在都没要孩子，借口非常统一，都说事业为重，暂时不考虑生孩子，小儿子已经二十六了，连个对象都没谈过，姜红英因为这事儿都快魔怔了。 孔台长问起楚七月的工作，张合欢本想介绍她的身份，可楚七月抢先介绍说自己就是在网上开个小店，做点服装，她并不想暴露自己真正的身份。 这顿饭吃得非常愉快，张合欢陪着孔台长喝了一斤茅台，孔台长本想再来一瓶，可被姜红英劝住了，毕竟上了年纪，还有高脂血症，她对老伴的健康非常关注。 张合欢临走的时候，非得把酒给留下，来得时候是孔台长，走得时候一口一个三舅三舅妈，叫得两口子都把他当成亲外甥了，姜红英拉着楚七月的手反复叮嘱，他们结婚的时候一定别忘了通知他们，弄得楚七月羞红了脸，可今天登门就是以张合欢女朋友的身份，总不好现在拆穿。 张合欢来到小区停车场，上了楚七月的大g，楚七月把车开出小区门口，停到路边，凶巴巴瞪着张合欢道：“给我滚下去！” “嗳！”张合欢痛痛快快推门下车，车门敞开老大，这货没有帮忙关车门的意思。 楚七月道：“关门！” 张合欢点了点头，又上车坐下把门给关上了。 楚七月真是无语，抬手照着他肩膀拍了一巴掌：“我让你关门没让你上来。” 张合欢道：“我喝酒了，头脑反应比较迟钝，你到底是让我上还是不上呢？” “张合欢，谁是你女朋友？” 张合欢嬉皮笑脸道：“我错了，你是我女……性朋友，不是女朋友。” 楚七月柳眉倒竖凤目圆睁：“再耍流氓信不信我抽你？” 张合欢点了点头道：“要不你多抽我几巴掌，我干脆正经八百耍一次流氓，你不必害怕，我也不必留有遗憾。” 楚七月双手包头：“天呐，我怎么认识你这么不要脸的家伙。”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不是骂你啊，你在我心中就跟玛利亚一样圣洁，你的出现让我的生命充满了希望，如果不是遇到了你，我的人生一片灰暗，我仍然在苦海中挣扎浮沉，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认准了你就是来拯救我的那个人。” “酸死我了，我可救不了你，就算能救我也不救你，巴不得你在苦海中淹死。” 张合欢道：“貌美如花，心如蛇蝎，我还是喜欢，不介意你蛰我一辈子。” 楚七月忍不住笑了起来：“贱人！” “我对别的姑娘可不这样，也就是对你犯贱，你说这是不是爱情？” 楚七月递给他一瓶苏打水：“满嘴酒味儿，喝点苏打水清醒清醒。” 张合欢喝了口水道：“心都苏了？” “老土！就你这土味情话的水平还想骗女孩子？” “这么久没见了，咱们是不是进行个节目？” 第四十五章 霉运之眼 楚七月想了想提议去看电影。 张合欢不反对，看电影，普通男女谈恋爱最常见的约会方式之一，吃饭、看电影、k歌、开房，恋爱四大俗套，可几乎每对热恋的男女都无法避免，俗归俗，把俗套玩出花样才叫高明。 两人去了保利影城，正在上映好莱坞大片《米国队长》，同期上映的还有《功夫熊猫》。 张合欢征求了一下楚七月的意见，她想看米国队长，理由是主角长得贼帅，张合欢不敢苟同，虽然不敢说帅过美队，可贼帅方面他认第二还真没有人敢认第一。 张合欢买了两张电影票，因为快开场的缘故，好位置基本上都卖光了，只能买了倒数第二排，其实张合欢对这种爆米花片没啥兴趣，他真正感兴趣的是楚七月。 陪美女看电影，电影越垃圾越好，美女对电影内容不感兴趣那就把关注度放在自己身上了，这货开始琢磨着是不是趁着关灯摸摸手搂搂腰啥的，不干点啥事都对不起这里乌漆嘛黑的环境。 故意在外面磨叽了一会儿才入场，入场的时候影厅都关灯了，张合欢故作关心，趁着黑去牵楚七月的小手，楚七月这才意识到这货故意在外面拖延到现在才入场，就是为了这一刻牵她手做准备的，这货套路可真深。 楚七月甩开他的手，自己打开了手机自带的手电筒，他真以为自己缺了他看不清路？张合欢干脆挽住了她的胳膊：“我怕黑，你带着我点” 楚七月发现这货已经把3d眼镜戴上了，跟个盲人似的，无奈地摇了摇头，就不该跟他来看电影，这两个小时身边坐着个流氓，时刻得警惕着。 因为是3d版本，两人都戴上了3d眼镜，楚七月看得很投入，尤其是看到女主角摸美队胸肌的时候，双眼放光。 张合欢透过3d眼镜都看到了，附在楚七月耳边低声道：“我比他大。”张合欢不但看过这货的胸肌还看过他遛鸟图。 楚七月撇了撇嘴很嫌弃。 “不信你摸摸。”伸手去抓楚七月的手。 楚七月见招拆招，顺势把爆米花塞他手里：“边儿去，别耽误我看电影。” 张合欢有点郁闷，有啥看头？都是米国佬yy出来的东西，要说男女还是不够平等，凭啥男人就能在银幕上露点，女人就不行呢？特工卡特胸比美队大多了，她要是露出来肯定比美队好看，观众的性别决定关注度也不一样。 张合欢感觉有些抖，转身看了看，身后坐着几个人，坐在楚七月身后的那人把脚蹬在椅背上不停地抖腿。 张合欢向他笑了笑：“哥们，别抖腿行吗？我还以为地震了。” 那人抓住楚七月的座椅靠背，身体前倾，冲着张合欢的耳朵道：“干你屁事啊！” 张合欢提醒他：“嘴巴放干净点，注意公德。” 那人不吭声了。 张合欢以为这事儿就此过去，可过了一会儿，他正吃爆米花的时候，身后有人抬脚猛地踹在他椅背上，张合欢手一抖，爆米花撒了一地。 楚七月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知道张合欢不是个好脾气，主动抓住张合欢的手，摇了摇头表示算了。 张合欢本想发作，可楚七月主动把小手递了过来，于是反手抓住牢牢不放，这可是你主动送上门的。 楚七月想抽都抽不回去了，这臭不要脸的，可逮到机会了，只能任由他抓着，大热天的也不怕捂出痱子，不得不承认，心跳突然加速了许多，电影都看不好了，讨厌死了，耽误我看帅哥，可眼睛是自己的，看着银幕上的美队却脑补出张合欢的样子，莫非这货给自己施了什么魔法。 张合欢心理开始有些煎熬了，因为不知道后面什么时候会再来一脚，右手牢牢握着楚七月的左手不放松，左手打开了百夫长app，看看上新货了没有？ 时间暂停还是两件，珍贵的道具可不能浪费在这帮傻逼身上，最近商城道具不太给力，赚了那么多的声誉值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花。 积分商城里面出现了一个霉运之眼的选项，道具库存数量有三个，兑换一次需要耗费一千点声誉值，这玩意够便宜，张合欢看了一下说明，兑换霉运之眼，简单来说就是自己看谁谁倒霉，张合欢花了三千声誉值，一次性兑换了三个霉运之眼，批发也没有打折。 刚刚完成兑换，后面又有人一脚踹在他椅背上，张合欢摘下3d眼睛起身瞪着后面的那家伙，那货五大三粗的，他把3d眼镜也摘下来，凶神恶煞般和张合欢对望着。 “瞅啥瞅啊？坐下，别耽误我看电影。”坐在楚七月身后的那小子把眼镜摘下来站起身，楚七月看到要坏事赶紧抓住张合欢的胳膊，摇了摇，小声奉劝道：“算了！” 张合欢顺便看了楚七月一眼，看完之后忽然醒悟过来，不能乱看，这不是把最后一个霉运之眼送给楚七月了吗？ 张合欢刚坐下，身后那小子抬脚照着椅背又来了一下，轰隆，屁股一用力，他座椅竟然塌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情急之中伸手去拉同伴，同伴被他扯得失去了身体平衡，一个踉跄趴在他身上了，两人齐声惨叫起来，他们带来的饮料爆米花因为椅子被破坏，倾洒了他们一身。 张合欢心中暗乐，霉运之眼生效了，报应不爽，对付这种垃圾，老子都不用亲自出手。 这时候电影也散场了，楚七月担心那俩货找事儿，催促张合欢别看热闹赶紧走，张合欢让她走在前面，心中有些忐忑，毕竟刚才也用霉运之眼看了她一眼，楚七月该不会也遭到倒霉事件吧？跟在楚七月后面做好保护工作。 那俩货从地上爬起来，气势汹汹地指着张合欢：“孙子，有种你别走！” 前面一个只顾着追张合欢，脚步迈得大了一些，一脚踩空，沿着台阶叽里咕噜就摔了下去，后面那个被影院工作人员给拦住了：“想跑？” 那货推开工作人员就想逃，可裤子没来由就掉了，脚下一绊整个人就飞了出去，他摔得比同伴更惨，手中的3d眼镜远远飞了出去。 情急之下伸手往前一抓，刚好抓住一大妈的裙子，一把给扯了下来，露出鲜红的三角裤，大妈尖叫一声，第一反应不是提起裙子，而是如同暴怒的雄狮一样冲了上去，抓住那小子的头发，扫脸就是一大耳刮子：“流氓，抓流氓！” 三十多年了，老娘上次被流氓骚扰还是三十多年以前，老激动了。 求月票推荐票！ 第四十六章 停电了（为山阳笛声加更） 现场一片混乱，张合欢趁乱冲上去狠踹了两脚，最后还是楚七月硬拉着他走了，张合欢小心保护着楚七月，可倒霉事还是发生了，楚七月刚走出影院，就崴到了脚，鞋跟都被崴断了，奢侈品质量也不咋地。 张合欢做贼心虚：“怎么了？脚有没有事？” 楚七月咬着嘴唇：“扭到了。” “去医院看看？” “不用，回去休息一下就好。”楚七月把高跟鞋脱了下来。 张合欢蹲下去：“我背你！” 楚七月表示不用，尝试着走了一步，感觉还是承受不住，只好让张合欢背她。 张合欢背起楚七月，心中窃喜，霉运之眼倒也不错，不然哪有这一亲芳泽的机会，楚七月的霉运就变成了自己的桃花运。 楚七月趴在他身上，两个缓冲随着他的步幅荡动着，身后波澜起伏，感觉爽极了。 来到停车场，楚七月发现自己车钥匙丢了，忍不住抱怨起来：“怎么这么倒霉，张合欢，你是不是跟我八字相克？我每次见你都有倒霉事情发生。” 张合欢笑了起来：“你倒霉还是我倒霉？你崴到脚我驮着你，现在车钥匙丢了，我岂不是要继续给你当牛做马？” “你不乐意啊？不乐意我找别人。” “求之不得，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女王，我愿意给你当马，任你骑着我在祖国的大地上鞭策驰骋。” 楚七月笑着在他肩膀上打了一下：“别恶心我，一会儿圣母一会儿女王，我多少还有点自知之明。” 张合欢让楚七月等着，他去影院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车钥匙，回到楚七月身边，楚七月告诉他，自己的行李箱身份证都在车里，还没来得及去酒店开房。 张合欢笑眯眯望着楚七月，怎么个意思，这是给自己暗示吗？张合欢道：“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要不去我那儿凑合一夜？” 楚七月眨了眨美眸，意识到这厮居心不良，摇了摇头拒绝给他这个机会。 “你怕啊？” “我会怕你？” 张合欢蹲了下去，楚七月爬到了他背上，还是让他把自己送到汉园宾馆，她过去来汉县都住在那里，和前台都很熟悉，认为自己开间房没问题。 出门本想打车，楚七月建议还是走过去吧，张合欢看出楚七月是故意折腾自己，太小看了自己的体力，从影院走到汉园宾馆也没多远，不到两公里，只是天气炎热，两人都出了一身的汗。 张合欢这一路上小心翼翼，毕竟刚才用霉运之眼看过了楚七月，现在两人跟连体婴儿似的，她要是倒霉准保带着自己，还好平平安安到了地方，张合欢因此认为霉运之眼的作用已经失效。 楚七月来到前台，发现前台接待没有一个自己认识的，她把自己的情况说明了一下，可前台告诉她没有身份证是不能入住的，最近县里正在扫黄，在住宿这一块查的很严，楚七月听到这理由就有些火了，扫黄干自己什么事情？这前台说话也太没技巧了，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张合欢也没带身份证，他就算带了身份证，人家要给楚七月的身份证登记，楚七月无奈，只好同意临时去张合欢那里凑合一夜，张合欢心中窃喜，巴不得如此，这种套路他熟悉，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张合欢租住的地方距离汉园宾馆很近，背起楚七月来到了地方。 楚七月参观了一下张合欢的出租屋，虽然装修简单倒也干干净净，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不过客厅有张沙发，楚七月松了口气，指了指卧室：“我住这间。” 张合欢道：“你想跟我一起住？”楚七月选中的房间平时是他在住。 楚七月瞪了他一眼道：“我一个人住，你客厅呆着去。” 张合欢道：“这好像是我家！” “主随客便。” 张合欢无言以对，背楚七月这一路出了不少的汗，他让楚七月随便参观，自己先去洗澡换身衣服。 楚七月坐在沙发上也有些忐忑，这货该不会赤条条冲出来耍流氓吧？拿起一本杂志胡乱翻了起来，脑子有点混乱，自己为什么要跟他回来？这货可不是个好东西。 张合欢洗完澡，换上大裤衩裸着上半身走了出来，倒不是有暴露癖，而是刚才看电影的时候，美队露胸的时候，看到楚七月贼亮贼亮的目光都快穿透3d眼镜了，他认为自己的肌肉线条也不错，美队的虽然挺大，可体脂含量有点高，不如自己的轮廓鲜明。 故意走到楚七月面前停了一下，楚七月看了一眼：“辣眼睛。”抓起沙发上的t恤扔了过去。 “别崇洋媚外啊，国产的也不次。”张合欢收缩了一下两坨胸肌，充满了挑逗意味。 楚七月道：“这身肌肉是在工地搬砖练出来的吧？”不得不承认这货的身材还真不错。 张合欢道：“纯天然，一块都没动过。”去阳台挑了件干净的圆领衫套上，顺便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背阔肌。 楚七月压根就没看他：“哪个婴儿一出生肌肉就这么发达没把助产士给吓着。” 张合欢道：“那时候是局部发达。” 楚七月只当自己没听见，打了个哈欠道：“有新毛巾没？” 张合欢给她准备好了，楚七月起身去盥洗室，一进去就把门给反锁了，先检查了一下里面的环境，以这货的人品不排除在里面装个针孔摄像头啥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张合欢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要不要换洗衣服？我刚买来还没穿过。 楚七月拉开门，张合欢把崭新的一套衣服送了过来，最上面居然放着一条平角内裤，楚七月红着脸将内裤扔到他身上。 “新的！我一次都没穿过！标签都没撕。” “滚！”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楚七月关上门，再度反锁。 张合欢捡起内裤回到沙发上坐下，看了一眼盥洗室的房门，真以为这道门能拦住我？能拦住我的是我的理智和素养。 张合欢拿起冰水很灌了一口，冷静一定要冷静，强扭的瓜不甜，打牢基础方能水到渠成，楚七月不是一般的庸脂俗粉，如果用强，会让她看不起自己，他用理智制止了自己向犯罪的深渊坠落，男人可以好色但是绝不可以下作。 打开电视，电影频道正在播放《色戒》，张合欢眨了眨眼睛，喊了一声：“楚七月，快出来看电影。”没有得到回应。 老梁刚把皮带抽出来，妈耶！看激动了，眼前突然漆黑一片。 张合欢意识到不是中场休息，是停电了。 第四十七章 打雷了 楚七月正洗头呢，突然灯灭了，她以为是张合欢在搞鬼，气呼呼道：“张合欢你有毛病啊，快把灯打开！” “停电了，你别急，慢慢洗着，我去看看跳闸了没。”张合欢起身来到总闸发现里面的空开都好好的，不是跳闸。 张合欢去窗口看了一眼，整个小区都是黑的，看来真是停电了。 楚七月想赶紧洗完出去，可这当口儿淋浴也不出水了，楚七月心里这个郁闷啊，该不会这么倒霉吧？停电又遇上停水？ 这下真是辣眼睛了，楚七月一边流眼泪，一边抱怨着：“张合欢，你真是个混蛋！”其实她也知道跟张合欢没关系，自己今晚怎么这么倒霉？什么倒霉事都被她给遇上了。 张合欢平白无故挨了顿骂，其实他一点都不冤，楚七月今晚的霉运全都拜他所赐，如果让楚七月知道真相，估计阉了他的心都有。 楚七月只能简单处理了一下，顶着满头的洗发香波，带着一身滑腻腻的浴液穿好衣服。 张合欢点了一根蜡烛，看到楚七月的狼狈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楚七月睁不开眼：“找点水，我得洗洗脸。” 家里没有储备水，只有一箱啤酒，张合欢让楚七月凑合凑合，用啤酒帮着楚七月把头上的洗发香波给冲干净，搞得楚七月一身的酒味儿，无论怎样，总算能把眼睛睁开了。 楚七月满腹委屈：“我走了，你这人太霉，跟你多呆一会儿都怕被雷给劈着。” 话音未落，外面就喀嚓响起一个炸雷，楚七月吓得跑到沙发上缩了起来，她怕雷。 张合欢暗忖这就是人不留人天留人，楚七月今晚是走不掉了，电闪雷鸣，一场暴雨不期而至，张合欢赶紧去关窗户。 楚七月掏出自己的手机想打开手电筒，手机偏偏又没电了，楚七月这个郁闷啊：“张合欢，你有充电宝没？” 张合欢关好窗户：“我不用那玩意。”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将室内照亮，顺便照亮张合欢一脸霪笑的面孔，楚七月看得清清楚楚，拽起沙发巾裹在自己身上：“你别过来！” “你有毛病，这是我家，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过张合欢也没走过去，发现楚七月对他的戒心有些重。 “手机给我用用。” “打电话找朋友接你？” 楚七月嗯了一声。 张合欢走过去把手机递给了她，楚七月接过电话，迅速摁了几个数字，中途忽然想起居然想到得是张合欢的号码，在汉县这货是自己唯一的朋友了。俏脸有些发烧，自己为什么怕他，他又吃不了自己，楚七月把手机又放下了。 张合欢借着烛光望着她道：“不走了？除了我估计你也没啥朋友。” “这么大雨赶我走，你还有人性吗？” 张合欢笑了起来：“都是你的理，得嘞，风大雨大，早点睡觉。” “我不想睡。” “脚还疼吗？” 楚七月摇了摇头。 “不放心我？” 楚七月点点头。 张合欢笑了起来：“再漂亮的女人也不会让我置党纪国法于不顾，你真要是不放心，你把我捆起来，我给你找绳去，你把我拴起来。” “好！”楚七月答应得非常干脆。 张合欢故意装出去找绳，转了一圈拿着一根腰带回来了：“没有绳，要不，你用腰带把我捆起来。” 楚七月接过腰带：“转过身去！” 张合欢转身：“来真的？”刚才电影里面不是这个样子，明明是男主拿皮带才对，怎么角色互换了呢？刚刚恭维了她几句女王，她就当真了？ 楚七月用腰带在他身上轻轻抽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神经病，你是不是被虐狂？” “那得分对谁，我这不是让你放心吗？当然你要是真想虐我，我也不会反抗，只能闭目承受。” “行了，我相信你，其实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跟你道别的。” 张合欢愣了一下：“道别？你去哪里？” “回欧洲，继续我的学业。” 张合欢道：“华方集团怎么办？你不管了？”楚七月是华方集团董事长，这么大集团说撒手就撒手？这妮子还真是有性格，有始无终的性格。 楚七月叹了口气：“有酒没？” 张合欢看出她有心事，点了点头道：“想喝什么？” “红酒。” 张合欢这里只有一瓶张裕，还是电台给的福利，开了红酒，倒了两杯，将其中一杯递给楚七月，楚七月在烛光下摇曳了一下酒杯，品了口红酒道：“《真相直击》的事情带给公司很大的麻烦，公司这段时间股价下挫了很多，我离开这段时间去了沪海总部，股东们都纷纷向我问责。” “我提前都跟你说了，你没有提起足够的重视。” “我只是过于相信我的那些所谓的家人。”楚七月将杯中酒喝完，自己拿起酒瓶又倒了一杯，摇曳着那杯红酒，感觉最近自己的人生就像是这殷红色的酒液，不停旋转，身不由己。 张合欢联想起新近发生的一系列针对华方集团的事件，意识到楚七月应当是被孤立了，当时她打电话给她叔叔楚国力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可楚国力还是没把水质鉴定报告及时传给省台，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我准备辞去公司董事长的职务，我爸不在了，我也没能力保住华方。” 张合欢劝慰道：“其实这样更好，你青春貌美，大好年华，继承了一大笔遗产，最应该做得就是享受人生，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找个像我这么优秀的男朋友，谈一场甜甜蜜蜜的恋爱。” 楚七月咯咯笑了起来，跟他碰了碰酒杯，喝了口酒道：“张合欢，知道我最欣赏你什么？” “不要脸呗！” “倒是有自知之明。” “留在国内不挺好的嘛，去欧洲干什么？那破地儿就是一大农村。” 楚七月道：“我在那个大农村长大的，再说我妈还在那里，我留在这里干什么？无亲无故的。”说起这事儿就忍不住伤感，亲戚倒是有不少，只可惜没有一个真心对她好，都觊觎她的家产。 张合欢望着她的眼睛：“难道这里就没有值得你留下的人？” “你是想说你自己吧？” 张合欢恬不知耻地笑了起来。 楚七月道：“说真话，我挺喜欢你的，但是还没到爱的地步，所以我要在爱上你之前赶紧离开。” “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你尝试尝试跟我轰轰烈烈爱一场也没什么损失。” 楚七月道：“可能是受了我妈妈的影响，我从小对感情有种莫名的恐惧感，所以我直到现在都没谈过恋爱，也不想谈，我准备离开一段时间，我妈妈常说，如果你不确定自己是否爱上一个人，那就先选择远离他，一年之后，如果你对他的思念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淡，反而越来越深刻，那么就证明你爱上了他，我妈还说，两个人不能走得太近，走近了会看不清彼此。” 张合欢道：“你妈怎么这么多废话啊？” 第四十八章 千千阙歌 楚七月笑道：“我妈菜做得很棒，有机会来维沃，来葡萄园喝我们自酿的葡萄酒，让我妈给你做拿手的好菜。” “你什么时候走啊，我跟你去看咱妈。” 楚七月瞪了他一眼：“其实我回国之前，我妈就建议我不要当这个董事长，甚至建议我放弃属于我的那份遗产，可是我没听，我不是贪钱，而是我爸真得很可怜，他的身边一个真心朋友都没有。” 张合欢喝了口酒：“七月！我挺舍不得你走的。” “是不是感到特失落，感觉猎物就快到嘴了，突然被她给逃掉了。” 张合欢呵呵笑了一声道：“我看中的猎物还能跑了？我要是真想拿下你办法有的是。”张合欢的眼睛盯着楚七月手中的酒杯。 “张合欢，千万别辜负我对你的信任。”楚七月有些敏感了，这货该不会在酒里下药吧？ 张合欢道：“你别看低我的人品，不是我吹，喜欢我的姑娘多了，我只是为你感到可惜，一年啊，你知道这一年之中，会有多少美女飞蛾扑火般冲向我的怀抱，等你回来找我的时候，说不定我连孩子都生出来了。” “我不介意啊，如果那时候我仍然喜欢你，我才不介意你是什么身份。” “可万一我结婚了呢？” “恭喜你啊，喜欢一个人未必要跟他在一起一生一世。” 张合欢望着一脸真诚的楚七月，感觉自己有些落伍了。同时他内心深处也有些隐隐的失落，楚七月既然可以毫不犹豫地离开，就证明自己目前还没到让她爱得死去活来的地步。 冷静下来想想自己，他已经早就忘了恋爱的感觉了，对楚七月究竟是欣赏还是爱恋？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一个人在感情上经历太多，不知不觉就会变得麻木不仁，看到美女会心动，这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爱情？好像他上辈子就已经不相信了，可能是天性使然，他对感情就没有过从一而终的想法。 也许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朋友之上恋人未满，这种关系其实也不错，万一向前跨出一步，真正等他得到了，也许他很快就会厌倦，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脾性，男人的劣根性，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张合欢了解自己，勉强算是个不错的男人，可绝不是一个很好的爱人，更不是一个好丈夫，所以他一直都是个不婚主义者。 楚七月在感情上还是非常理智的，也许她看穿了自己，也许她要在即将沦陷之前启动了自我防御机制，总而言之，这个女孩不简单。 楚七月看到了墙上挂着的吉他：“你会弹琴？” 张合欢点了点头：“就算会吧。” “弹一首给我听听。” 张合欢取下吉他，调了调琴弦，他兴趣广泛，触类旁通，可凡事都是浅尝辄止，好在天资过人，玩什么都能很快上手，稍一琢磨：“这样吧，我弹一首自己作词作曲的歌送给你，就当是临别的礼物了。” 楚七月点了点头，放下酒杯，托着腮充满期待地望着他。 张合欢决定弹唱一首《千千阙歌》，2011年了，这个时空居然没有张国荣，没有陈慧娴，没有李翊君，更没有近藤真彦，没有《夕阳之歌》，既然都没有，张合欢就厚着脸皮冒充原创了，反正不用担心有人起诉他侵权。 按照以往的经验，只要不用于获取商业非法利益，声誉值应该就不会受到影响。 拨弄了一下琴弦：“你能听懂粤语吗？” 楚七月笑道：“我妈就是香江人。” 张合欢道：“这首歌我顺便也献给咱妈。”他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弄，悦耳流畅的旋律开始响起。 楚七月本来还以为张合欢只是做做样子，可前奏一起她就知道张合欢在吉他演奏方面应该是专业级水准了。 “徐徐回望，曾属于彼此的晚上，红红仍是你，赠我的心中艳阳。如流傻泪，祈望可体恤兼见谅，明晨离别你，路也许孤单得漫长。一瞬间，太多东西要讲，可惜即将在各一方，只好深深把这刻尽凝望。 来日纵使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来日纵使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都比不起这宵美丽，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ah……因你今晚共我唱……” 张合欢唱得是男生的版本，他嗓音水平只能说是中等，粤语也称不上标准，就技术而言存在不少的瑕疵，可关键是词曲写得太好了，再加上他深情的演绎，此情此境，配上一首《千千阙歌》简直是太应景了。 楚七月已经完全沉浸在这优美的旋律中，可以说张合欢的这首歌唱尽恋人的离愁，楚七月本来认为自己对张合欢还没到爱的地步，可听完这首歌，感觉自己就快沦陷了，他怎么唱得这么好听？ 这词曲简直太棒了，这歌真是为自己写得？不可能？以这货的人品，他十有八九从哪儿抄来糊弄自己的，不过自己好像没听过啊。 一曲唱罢，余音绕梁，楚七月好半天才消化掉歌曲带来的愁绪，如梦初醒般赞道：“真好！张合欢，你用这首歌骗了多少女孩子啊？” “你是第一个。” “我可没那么容易上你的贼船。” “那我就接着骗下一个，只要持之以恒，我这个感情的摆渡人总能等到几个上我贼船的。” 楚七月咯咯笑了起来：“你还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这歌有谱子吗？” “有！” 张合欢还真有，闲着无聊的时候自己默写下来的，去房间里把曲谱拿出来。 楚七月接过来，凑在烛光前看了一会儿，从张合欢手中要过吉他，很快悦耳的前奏声响起，张合欢一听就知道她升key了，女版和男版不同，楚七月也会弹吉他，不过还是比不过张合欢，前奏过后，又将琴还给了张合欢：“你来伴奏，我来唱，你粤语不够标准。” 张合欢乐呵呵点了点头，按照楚七月刚才的那个调子开始弹奏。 楚七月没有听过陈慧娴的原版，可她的音质天生高贵华丽，第一句出来就让人沉醉，声音如此的清冷幽婉，虽然就在身边浅吟低唱，可却又让人产生了恍惚如不在身边的幻觉。 这声音知心知情，并没有依靠技巧包装，用最纯粹的声音，最真实的情感演绎这首离别之歌，这种真恰恰是她内心中冷清孤独的写照，旋律在琴弦下流淌，歌声飘渺如时光，将那种无法描摹的离别愁绪轻易就沉淀到了心底。 唱完了这首歌，楚七月的双眸中蒙上了一层雾气，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停了，一轮明月拨开乌云出现在夜空之中，如同轻纱一样的月光无声无息穿过了玻璃进入了房间里，这冷清的月光悄然将他们两人包围，突然觉得有些浪漫呢。 两人目光相遇，张合欢一脸深情，楚七月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这首歌我要了，你想骗人再换一首。” 张合欢连连点头，楚七月站起身，走向窗前，望着夜空中的那阙明月呆呆出神。 张合欢悄悄向她靠近，准备用她刚才的语气霸道地说一句，这个人我要了。 楚七月警觉地转过身来，忽然打了个喷嚏，喷了张合欢一脸，捂住鼻子：“对不起……阿嚏……” 第四十九章 拆弹卡（为半盏桑落加更） 事实证明霉运之眼的威力非常强悍，楚七月当晚就生病了。 张合欢帮她量了量体温，烧到了三十八度，本想带她去医院，楚七月不想去，张合欢只好去外面药店买了点感冒药，伺候楚七月吃了，还好中途来电了。 这个晚上张合欢忙里忙外，端茶送水，楚七月坦然接受了他的照顾。 第二天清晨楚七月醒来，烧已经退了，她蹑手蹑脚来到外面，看到张合欢趴在沙发上睡得正香，没有打扰他，先去洗了个热水澡。 等她出来，发现张合欢人已经不见了，正在迷惑的时候，看到张合欢买了早点从外面进来。 “我吵醒你了？” 张合欢笑道：“没有，趁着你洗澡，我去楼下买早点，留在房间里担心我意志不够坚定。” 楚七月伸手去接。 “不用，别烫着。”张合欢发现楚七月换上了自己给她准备的那身衣服，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穿自己的平角内裤。 楚七月从他眼神中就猜到了他的心思，俏脸一红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你在我这儿白住了一夜，霸占了我一首歌，我看两眼还不行？” “不行！” 张合欢把早点放在桌上，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接通电话，却是电影院工作人员打过来的，楚七月的车钥匙找到了。 对楚七月来说这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张合欢却认为这代表着霉运之眼失效，楚七月开始转运了。 张合欢让楚七月在家里歇着，他去拿钥匙把车开回来，毕竟她还没好透。 张合欢来到电影院先去前台取了钥匙，然后去地下停车场开车，来到车前，手机响了一下，看了一眼屏幕上的推送，却是百夫长app的通知推送——有新的道具上架了。 张合欢打开app，商城里出现了一个新道具——拆弹卡。 张合欢不由得有点懵逼了，拆弹卡是个什么玩意儿？难道是用来拆除炸弹的？ 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表明，这个百夫长的app通常根据他的行为习惯和环境搜集大数据，然后推出相应道具，比如驯兽卡，比如霉运之眼，但凡商品新上架都是有原因的，可好端端地给他上架一张拆弹卡干什么？ 张合欢感觉有些不妙了，他围绕奔驰车转了一圈，他又不是拆弹专家，当然看不出这辆车有什么问题。 谨慎起见，张合欢还是先远离了那辆车，张合欢准备打电话报警，即将拨号的时候又开始犹豫了，如果他报警说怀疑车里有炸弹，万一没有，警方该不会以报假警的罪名把他给抓起来。 张合欢想了想，自己也不认识几个警察朋友，能够想起的只有乔胜男了，希望通过她帮忙联系个熟悉的警察，最好是爆破方面的专家帮忙过来看看。 乔胜男没想到张合欢会给她打电话，其实上次吃饭之后她就把这个人扔到九霄云外了。 “找我有事？” “有点小事想找你帮忙。”张合欢把自己怀疑汽车有炸弹的事情告诉了乔胜男。 乔胜男第一反应就是问他昨晚喝酒了吗？汽车炸弹，她从警以来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件。 张合欢告诉乔胜男自己没喝多，昨晚车就停在影院地下停车场，他感觉车不对好像被人动过了，高度怀疑被人安放了炸弹，希望乔胜男能够帮忙联系一个拆弹专家。 他实话实说，本来不想麻烦乔胜男的，可又怕万一车里没炸弹，自己因报假警被人给拘了。 乔胜男笑了起来，电话中埋汰了他一句胆小鬼，让张合欢原地等着，她马上就到，原来她最近一直都在汉县忙案子未曾离开，距离张合欢所在的地方也不远，她认为张合欢可能小题大做了。 乔胜男开警车过来的，看到张合欢规规矩矩站在那里等着，忍不住有些想笑，这样的事情她也是头一次经历，张合欢不是胆子挺大的吗？怎么疑神疑鬼的？ 张合欢看到乔胜男穿着便装过来的，就知道她没当成一回事儿：“你自己来的？” 乔胜男道：“为了你疑神疑鬼的事儿还值得兴师动众？哪辆车？” 张合欢指了指停在远处的大g，乔胜男看了他一眼，一个县广播电台的小主播居然开上了豪车？这行当来钱这么快？ 张合欢知道她怎么想，赶紧解释道：“车是我朋友的。” 乔胜男走过去，张合欢跟着她，小心提醒道：“还是请个拆弹专家过来吧。” 乔胜男没搭理他，先围绕那辆车看了一圈，蹲下去看了看车的底盘，看了一会儿回车里拿了两张报纸铺平，她仰倒在报纸上，钻入车底，开始仔细检查汽车的底盘。 张合欢把app打开，准备随时兑换使用那张拆弹卡，万一乔胜男把炸弹不小心引爆了，这么近的距离，连自己也要倒霉的。 张合欢往远处走了几步，当然他把人家请过来帮忙，总不能对人家的安危坐视不理，好在还有两件时间暂停的道具，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够来得及抢在引爆前把她拉出来。 乔胜男居然把他的举动掌握得清清楚楚，心中暗叹这是个胆小鬼。 张合欢道：“有问题吗？” 乔胜男拿着手电仔细检查了一下汽车底盘，正想说没问题呢，忽然发现有些不对，透过发动机护板的孔隙看到里面的状况，乔胜男出于本能屏住了呼吸，丰富的刑侦经验和专业技能让她在第一时间判断出那极有可能是一颗炸弹。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电话是楚七月打来的，张合欢走到一旁接通电话，没敢说怀疑汽车里有炸弹的事情，只是告诉楚七月中途遇到了点事情，所以他得晚一段时间回去，让楚七月先安心在家里休息。 乔胜男小心翼翼地从车底爬了出来，起身看了张合欢一眼，林小凤说过他是个人物，果然没看走眼，他是怎么判断出车内有炸弹的？ “怎么样？” 乔胜男掏出手机拨通了警局的电话：“我是鹏城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乔胜男，我的警号是034xxx，我在胜利影城停车场g区17a发现汽车炸弹，请求立刻封锁现场，转移影城内所有人员和车辆，请求拆弹专家现场支援……” 张合欢一旁听着清清楚楚，果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楚七月的车里居然让人给安装了炸弹，难怪app会给自己推送拆弹卡，其实根本不用搞那么大动静，利用十万声誉值兑换一张拆弹卡就得了。 张合欢发现这拆弹卡真是为了清空自己声誉值而来的，刚刚积攒得十万声誉值，兑换一张拆弹卡就清空了。 乔胜男挂上电话，向张合欢道：“你傻站着干什么？离远点！” 张合欢道：“真有炸弹啊？” 第五十章 我不走了 乔胜男让他先去通知停车场工作人员，从现在开始车辆只出不进，整座停车场都需要进行封锁，她虽然学过拆弹，可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没过多久，警察到来了，乔胜男简单向拆弹专家介绍了一下现场情况，现场拉起警戒线，拆弹专家开始进入现场进行拆弹工作。 张合欢也很紧张，刚开始也没想这事儿会闹这么大，本来还希望是个恶作剧来的，现在搞到那么大阵仗。 乔胜男介绍完情况之后回到张合欢身边，低声问：“车是谁的？” 张合欢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这时候拆弹专家已经成功拆下了发动机护板，所有人都严阵以待，毕竟这种恶性案件在汉县很少出现，过了一会儿听到那拆弹专家忍不住爆粗骂道：“草！是个仿品！假的！” 所有人如释重负，看到拆弹专家拿着一颗炸弹样的东西出来，在手上挥了挥。 乔胜男赶紧走了过去，很快就搞清楚了状况，这颗炸弹就是颗仿品，里面根本就没有炸药，看来今天只是虚惊一场。 张合欢听说没事也从心底松了口气，首先确定大家都不会有危险，然后他也不用浪费十万声誉值去兑换拆弹卡这张道具。 可对他而言事情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两名警察走了过来，表情严峻地调查张合欢的问题。 张合欢被他们尖锐的问题问得哭笑不得：“我说警察同志，你们不会怀疑我故意弄了颗假炸弹在车里，然后制造紧急状况吧？我得多无聊才能干这种事情？” 他一边说一边望着远处的乔胜男，想她帮忙解围，可乔胜男正在一旁和此次行动的总指挥交流情况呢，虽然看了张合欢一眼，但是并没有往他这边来。 张合欢将前因后果向警方描述了一遍，警方还要他提供楚七月的联系方式，这时候乔胜男总算走了过来，示意下面的事情交给她。 危险警报解除，警方自然没有了继续留下的必要。 张合欢因为这件事搞得也有些灰头土脸，向乔胜男道歉：“不好意思啊，是我小题大做了。” 乔胜男摇了摇头道：“我可没觉得你小题大做，无论炸弹是真是假，毕竟车里被人放了这样东西，可以断定有人想恐吓车主，可能他准备打电话进行威胁，但是在他行动之前已经被你发现了。” 她停顿了一下，犀利的目光盯住张合欢道：“我有件事不明白，这颗假炸弹藏得如此隐秘，你是如何发现的？在你和我联系之前是不是有人威胁过你？” 张合欢摇了摇头，他还真不好解释，总不能告诉乔胜男，系统给我推送了拆弹卡，所以我按照逻辑推理，逆向推断出车里应该有颗炸弹。 乔胜男道：“张合欢，你要是不跟我说实话，那你就得去警局配合调查，其他同志问你恐怕就不会像我这么客气了。” 张合欢道：“你相信第六感吗？” 乔胜男摇了摇头：“不相信。” “这世上有很多奇怪的现象你无法理解但是并不代表不存在。” 乔胜男道：“少跟我故弄玄虚，带我去见车主。” 张合欢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楚七月的电话，张合欢拿起手机准备接，冷不防乔胜男伸手抢了过去，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嗳……” “什么情况？你开个车怎么这么久啊？”楚七月等的不耐烦了。 “你好，我是鹏城市刑警大队的乔胜男，你是车主吗？” 张合欢不得不带着乔胜男去见楚七月，按照乔胜男的说法，他要是不配合就把他们两人全都叫到警局调查。 乔胜男一进门就以专业刑警的眼光打量着楚七月，张合欢顺便把楚七月的行李箱带上来了，给她介绍：“这位是乔警官。” 乔胜男向楚七月伸出手去：“你好，我是乔胜男。” “楚七月。”楚七月还穿着张合欢的衣服，在乔胜男的审视下有些不自在，指了指张合欢带来的行李箱道：“我还是先去换身衣服。” 乔胜男道：“请便。” 张合欢邀请她坐下，去给乔胜男倒了杯水。 乔胜男道：“可以抽烟吗？” 张合欢知道她烟瘾大，点了点头：“抽吧！”拿了一个烟灰缸给她。 乔胜男掏出火机点燃香烟，看了看房间的布局：“你们住在这里啊？” 张合欢一听就知道她认为自己和楚七月是同居关系，他笑道：“平时我一人住的，这房子也是租得，这个月底就退租了。” 他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讲了一遍，顺便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一大清早去开车。 乔胜男道：“你和楚七月什么关系？” “普通朋友！”楚七月换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生怕别人误会她和张合欢的关系，可她也明白，刚才这个样子说他们没什么关系别人也不相信。 乔胜男淡淡笑了笑，向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看来咱们对普通朋友的概念认知有偏差。”普通朋友在一起过夜，她才不会相信。 楚七月也没有向她解释的必要，在乔胜男旁边坐下了，轻轻咳嗽了一声。 乔胜男认为这是对她抽烟的抗议，将抽了半支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摁灭：“行驶证和驾驶证可以给我看一下吗？” 楚七月找出来递给她。 乔胜男看了看证件：“楚国力，车主不是你啊？” “车主是我四叔，这辆车最近都是我在使用。” “楚小姐过去有什么仇人吗？” 楚七月摇了摇头。 “楚小姐最近有没有接到过威胁恐吓的电话或信件？” 楚七月道：“我回国不久，没什么仇人，我想可能是恶作剧吧。” 乔胜男道：“根据我从警的经验，很少有人会做这样的恶作剧，况且这种已经不能成为恶作剧，已经是违法行为。楚小姐，我希望你能够开诚布公地将所知道的情况全部都告诉我，你要相信我们警方的效率和能力，我们也一定会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我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这次发生的事情是针对我还是针对这辆车，你们可以去调取监控，也可以去问我的四叔楚国力，毕竟这辆车是他的，也许人家的目标并不是我，看看他能否提供给你们一些有用的线索。” 乔胜男问了一会儿，感觉楚七月对这件事的确不知情，至于张合欢和这件事更是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张合欢会知道车里有炸弹？第六感？鬼才相信他的借口。 乔胜男走后，楚七月有些无力地瘫在了沙发上，张合欢看她脸色不好，默默去倒了杯红茶给她，楚七月睁开双眸，眼睛里含着泪水。 张合欢来到她身边坐下，低声道：“你要是想借个肩膀靠一靠，我不介意。” 楚七月抽出一张纸巾擦去泪水，小声道：“你就这么喜欢趁火打劫？” “你怎么不说我是雪中送炭？” 楚七月端起红茶喝了一口：“我知道是谁，他们这么干就是想逼我辞职。” 张合欢道：“这手段也太卑鄙了吧？既然能弄出一颗假炸弹来恐吓你，以后就敢弄出一颗真的，刚才为什么不把线索提供给警方？顺藤摸瓜，把那帮想坑你的王八蛋一网打尽。” 楚七月摇了摇头道：“我又没有证据，不想说了，烦死了。” 张合欢道：“你不是已经打算辞职了吗？” 楚七月咬了咬樱唇道：“我改主意了，我不走了。” 张合欢呆呆望着楚七月，一夜之间她居然转变了念头。 “看我干嘛?” “你该不是因为舍不得我而留下吧？” “你照照镜子，自己有那个魅力吗？” 第五十一章 家猪哪有野猪香 张合欢道：“你这就是赌气了，别人越想让你走你越是要留下，丫头，作为恋人未满的男朋友，我得提醒你，你现在的处境可能有点危险，还是跟警方多沟通沟通，就算咱们找不出来是谁在车里放了颗假炸弹，也能起到震慑犯罪分子的作用。” 楚七月的手机响了，拿起电话，看到电话号码是她四叔楚国力打来的，楚七月没接，等了一会儿，楚国力又锲而不舍地打了过来。 楚七月吸了口气，这次接通了电话：“四叔！” 楚国力刚刚已经遭遇了警方的调查，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他甚至不知道楚七月已经回到汉县了。 楚七月简单敷衍了两句，告诉楚国力电话中说不清楚，她待会儿去药厂跟他见面。 张合欢虽然对楚家的事情没什么发言权，但是他觉得这件事有猫腻，上次《真相直击》之所以顺利播出，就是因为楚国力没有及时将水质评测报告传过去，楚七月得到的解释是，楚国力安排的人办事不力，他已经将相关人员开除。 楚七月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去药厂，张合欢担心她身体尚未完全康复，决定开车送她过去，走的时候，楚七月也没拿行李箱，张合欢看到这个细节心中暗喜，看来楚七月今晚也没有准备走的意思，等于又给自己机会了。 开着已经排查过危险的大g将楚七月送到了药厂。 张合欢刚刚把车停好，看到一辆黑色迈巴赫开了过来，就在他们旁边停下，从车里下来了一位中年人，张合欢见过，就是他和楚七月第一次认识，那天晚上前往车祸现场接她的中年人，这个人就是楚七月的四叔楚国力，跟在楚国力身边的是制药厂的办公室主任许立春。 许立春看到秦浪不由得眨了眨眼睛，实在想象不出这厮怎么和董事长混在一起的，这小子可是个刺儿头。 楚国力哈哈笑道：“七月，你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 楚七月叫了声四叔，然后将行驶证和车钥匙递给了他。 “怎么了？这车不打算用了？” “用不着了。”楚七月并没有主动提起今天车内被人装了假炸弹的事情，警方既然找过楚国力，他应当全部知情。 楚国力道：“让你受惊吓了，估计是针对我来的，在生意场上久了，得罪人也是难免的事情，警方答应会尽快查清这件案子，你不用担心，更不用害怕。” 楚七月道：“那四叔要多加小心了，我走了。” “真打算回欧洲啊？” 楚七月笑了笑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虽然她在此前的董事会上已经表示会考虑辞职，但是并没有递出正式的辞呈。 “什么时候的机票，我送你。” 楚七月道：“四叔很想我走啊？” 楚国力哈哈大笑道：“我可不想你走，最近华方出了那么多的事情，你现在走，所有的麻烦都得我们几个来处理，七月啊，你把我们几个长辈可害苦了。” 楚七月道：“既然如此我就不走了。” 楚国力闻言一怔，可马上又笑了起来：“那就太好了。” 楚七月道：“您真这么想啊？” “当然，当然！” 楚七月摇了摇头，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辞呈递给了楚国力：“这是我的辞呈，劳烦四叔帮我交给董事会，剩下的事情我会委托律师进行处理。” 楚国力并没有接，他建议道：“我看你还是在董事会上自己提出最好。”楚七月担任董事长不到半年，按照规定应该在期限届满之际才能换届选举，就算她辞职，正规程序也应当向董事会提出，然后由董事会提交股东会审议。 “那好，你看着安排吧，董事会召开地点就定在汉县，我是不想再去沪海奔波了。” 楚国力点了点头：“好吧！”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张合欢，向楚七月道：“也不介绍一下。” 楚七月朝张合欢招了招手，张合欢走了过去，楚七月将他介绍给了楚国力。 楚国力笑着伸出手去，和张合欢握了握手，张合欢发现楚国力的掌心布满老茧，手掌厚实有力，这手不像是一位养尊处优的药厂老总，更像是一位饱经风霜的农民之手，明显能够感觉到握手的时候他刻意加了把力量，意图让自己吃个暗亏，这货真不是个好东西，第一次握手就想下黑手。 张合欢也不是吃素的，悄悄反击，他的手劲也不小，双方旗鼓相当，在这一轮中谁都没有占到便宜，张合欢推断楚国力也是个练家子。 楚国力握住张合欢的手晃了晃道：“小张，我好像见过你啊。” “见过一次，没来得及说话。”张合欢忽然想起上次楚七月差点被大货车撞死的经历，联想起这次的汽车炸弹事件，难道发生的这些事全都不是偶然？ 如果楚七月遭遇得这一系列事件全都是有人精心策划，那么就是犯罪行为，策划这些事的人也太卑鄙了，张合欢高度怀疑和家族之争有关，豪门恩怨，财产争夺，这种事情太常见。 楚国力邀请他们留在厂里吃饭，张合欢借口有事谢绝了，楚七月也没打算留在这里吃饭，甚至都不让楚国力派司机送他们，假炸弹的阴影得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消除。 两人离开了药厂，楚七月道：“咱们怎么回去？” 张合欢指了指门口的农用三轮，楚七月笑了起来：“我从来没坐过这种车呢。” “你一大农村出来的丫头没见过世面，这叫蹦蹦蹦！” 楚七月点了点头：“行，我是大农村的，不如你城里人见多识广。” 张合欢去谈了下价格，商定十块钱把他们送到地方，上车之后，农用三轮蹦蹦蹦跑了起来，两人坐在车上一抖一抖的，彼此对望着，忍不住同时笑了起来。 楚七月道：“颠得我都饿了。” “那咱们先不回去，这附近狗肉不错。” 楚七月摇了摇头：“我从不吃狗肉，狗狗那么可爱。” “都是养殖的肉狗，得嘞，羊肉吃不？” 这次楚七月点头了，两人一起吃过羊肉串，她也没那么矫情，在张合欢看来这就是双标，狗狗可爱难道羊羊就不可爱？凭啥可以吃羊羊就不可以吃狗狗？ 张合欢跟开车师傅交代了一声，直接送他们去附近的老石桥羊肉馆。 老石桥羊肉馆就在小商河畔，通往羊肉馆有一段路路况不好，坑坑洼洼，张合欢感觉被颠得屁股都要裂成八瓣了，楚七月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尤其是通过桥面坑洼路段的时候，身体伴随着车辆行进剧烈晃动着，发现张合欢的两只贼眼在自己的胸前聚光，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张合欢小声道：“领口有点大，别晃出来了。” 楚七月红着脸冲上去拧这个臭不要脸的，车身一晃，身体失去平衡摔了出去，还好张合欢眼疾手快把她给抱住了，该占便宜的时候，这货从不错过。 农用三轮停稳，楚七月推开张合欢，率先从三轮车上跳了下去，张合欢去付钱，顺便商定让他过两个小时再来接他们。 老石桥羊肉馆虽然地处偏僻，可生意非常火爆，刚好又是中午吃饭的时候，门前停满了形形色色的车，两人就在外面小桌旁坐下了，张合欢点了个油炸金蝉，一个麻汁豆角，烧了盆羊肉，炒了个孜然羊腰，毕竟两人吃饭不要太浪费。 征求了一下楚七月的意见，决定整点儿，看得出楚七月心里也不痛快，喝点小酒，人生通透。 羊肉馆里也没什么多好的酒，要了瓶二锅头，虽然便宜，可遇到假酒的几率也相对低一些。 楚七月平时都喝洋酒，喝不惯白酒味儿，张合欢又叫了两听红牛，帮她现场调酒，二锅头兑红牛，只要比例控制适当，调出的口味跟芝华士差不多。 楚七月品了一口张合欢调制得山寨芝华士，点了点头道：“有内味儿，张合欢，你还真是无所不能。” 张合欢道：“优秀吧，我这样的男人属于极品，你上辈子估计修炼千年，今生方才积德遇上了我。” “你怎么不说你上辈子积德遇上了我？” 张合欢滋喳了一口二锅头道：“不瞒你说，我上辈子还真没干过多少积德的事情。” 楚七月来了兴趣：“说来听听，你上辈子都干什么缺德事了？杀人放火还是拦路抢劫？” 张合欢摇了摇头：“那种低技术含量的犯罪行为不适合我。” “那就是欺骗良家妇女。” “我上辈子还真没遇到几个良家，都是拜金女心机婊，要说欺骗也是她们骗我。”张合欢忽然感觉自己上辈子活得挺孤独的，好像没遇到一个真爱。 “骗你？骗你钱还是骗你色？” 张合欢跟楚七月碰了碰酒杯，干了一杯酒，夹了个大腰子塞嘴里：“其实我上辈子比你有钱。” 楚七月望着他忽然笑了起来。 “你不信？” 楚七月道：“那你上辈子一定过得不快乐，反正我是觉得钱和一个人的快乐并不成正比。” 张合欢居然沉默了，楚七月的这句话好像说到了点子上，现在回忆起来，上辈子好像真没有多少快乐的事情可供自己回忆，既然上天给了他一个从头来过的机会，他必须要活得精彩一些。 楚七月对这里的羊肉赞不绝口，反正她来到汉县这么久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羊肉。 张合欢借着微醺的酒劲儿问道：“真不走了？” 楚七月点了点头道：“暂时不走了，本来想走的。”看到张合欢一脸的坏笑，赶紧声明：“跟你没关系，我是因为汽车炸弹的事儿，他们越想让我离开公司，我越不走，凭什么？公司是我爸留给我的，我凭什么要交给他们？” 张合欢叹了口气道：“丫头，冲在咱俩亲密无间的关系上我给你点忠告。” “少跟我套近乎啊，咱们俩也就是普通朋友。” “钱财乃身外之物，什么事情也不如你年轻的生命重要，你那个四叔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人物，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家族的具体情况，可我多少也见证过一些事情，你就说这段时间围绕华方集团的事情消停过没有？今天这汽车炸弹是个假的，可如果以后来个真的呢？丫头……” 楚七月瞪着他抗议他这样称呼自己。 张合欢改口道：“七月，你斗不过他们，要不你先征求征求咱妈的意见，看看她怎么说？” 楚七月想了想道：“我会好好考虑你的建议。” 张合欢道：“当然你如果能留在国内，我个人是双手欢迎，倒不是我有私心，现在国内拥有全球最大的市场，最多的机会，不管你做什么生意都绕不开国内，你反正有钱，千万别在华方一棵树上吊死，远离这个大麻烦，你可以投资别的新兴产业，实在不行，咱俩合伙开家夫妻店。” 楚七月道：“你对我还真是贼心不死。” “错，就算是死也阻挡不了我追求真善美的脚步。” “酸，你就酸吧。”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有人过来打招呼，张合欢一看是张寨派出所的小袁，他和小袁也算得上是不打不成交，小袁刚好和几位同事在这里吃饭，不过他们有禁酒令，楚七月也和小袁通过电话，还是上次帮张合欢提供不在场证据的事情。 张合欢招呼小袁坐下，小袁表示自己喝绿茶，他告诉张合欢，养猪大户张富贵的案子已经查清了，殴打张富贵的是当地的几个混混，他们也都承认了。 张合欢算是彻底洗清了嫌疑，和小袁干了两杯，当然人家小袁还是以茶代酒。 张合欢道：“有一点我还是闹不明白，为什么我的临时记者证会出现在养猪场里面？” 小袁道：“现在看来应该是有人陷害你，我调查过了，那几个混混都不清楚记者证的事情。” 张合欢道：“张富贵呢？你们没审问张富贵？” 小袁道：“这我们倒没有特别关注，毕竟他是个受害者。” 楚七月道：“谁也没规定受害者就不能害别人啊。” 小袁笑道：“我会好好调查这件事，一有消息我就跟你联系。” 张合欢告诉小袁自己即将离开汉县回鹏城市工作的事情，小袁听说之后赶紧向他道贺，又喝了两杯，小袁也没继续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起身告辞了，临行之前和张合欢互留了联系方式。 张合欢和楚七月走得时候才知道人家小袁把他们的饭钱一并给结了，搞得张合欢有些不好意思了，又给小袁打了个电话道谢，小袁说就当是给他践行了。 农用三轮准时到来，两人上了三轮车，张合欢跟那师傅聊了几句，得知张富贵的养猪场已经倒了，说话间就到了养猪场附近，张合欢来了故地重游的兴致，让师傅停一下，毕竟是他当记者第一次采访的地方。 楚七月喝了点酒，现在也是微醺状态，对养猪场也颇为好奇，两人看到养猪场的大门敞开着，就走了进去。 张合欢提醒楚七月：“小心脚下！” 楚七月低头看了看脚下什么都没有，张合欢已经趁机抓住她的小手，楚七月这才知道又上了他的当，甩了一下没甩掉，楚七月只能接受现实，感觉心里好像也没那么排斥。 养猪场里臭烘烘的，绿头苍蝇乱飞，楚七月望着张合欢的手，来养猪场里拍拖也亏他能想得出来。 张富贵拄着拐愁眉苦脸地站在养猪场里面，看到有人来了，用手遮住阳光，当他看清是张合欢，吓得转身就走。 张合欢叫道：“本家，别走啊！” 张富贵哭丧着脸道：“张合欢，我都被你害成这样了，你还想干什么？” “我可没害过你，向派出所诬告我的人是你，打断你腿的也跟我没关系。” 张富贵道：“要不是你揭发我用瘦肉精喂猪，猪场也不能倒闭，我辛辛苦苦干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才攒下的家业就毁在你手里了。” 看到张合欢身边的楚七月，张富贵好心奉劝：“姑娘，这小子可不是好人呐，你可千万别被他花言巧语给骗了。” 楚七月忍不住笑出声来，趁机从张合欢手里挣脱出来：“放心吧，我没那么容易上当。” 张合欢道：“张富贵，你可够损的，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这么大人你怎么不知道积德啊？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猪场倒了你可以再养啊，只要不喂黑心饲料，控制食品安全，很快就能重新站起来，我给你出一主意，现在生活条件好了，老百姓对猪肉品质要求也高了，你的养猪的观念也该改一改了，别只追求养猪场的规模，养猪的数量，家猪哪有野猪香啊？” 张富贵吐了口唾沫，一脸的不屑：“还记者呢，没文化，那叫家花哪有野花香！” 楚七月翻了个白眼，这姓张的都什么人啊。 第五十二章 便衣警察（为山阳笛声加更） 张合欢道：“都一个意思，你去市场上看看，打野小公鸡多少钱？肉鸡多少钱？猪饲料硬堆出来的肉猪和过去吃糟糠的黑猪能一个味道吗？肉质差多少，价格差多少？” 张富贵表情虽然不屑，可心思却开始活动起来了，张合欢说的没错啊，现在国家对食品安全要求越来越严格，养猪专业户也越来越多，竞争多了，利润就薄了，所以就得多动脑筋，另辟蹊径， 张富贵道：“看在本家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一笔勾消，你也别看我笑话了，养猪场倒闭了，银行也不肯贷给我款了，我欠了一屁股债，也没机会东山再起了。” 张合欢道：“我也不是来看你笑话的，刚好路过这里听说你养猪场倒闭了，所以进来看看，也没想你会在这里，我当初报道莱克多巴胺的事情也不是针对你一个人，其实你也不要局限于银行贷款，这么好的猪场还是要好好利用一下，可以引进外来资本。” 张富贵道：“一个养猪场还引进外资，你别忽悠俺农村人了。” 张合欢道：“我说的是外来资本，不是外国资本，其实现在有钱人多得是，163网知道不？人家总裁上千亿的身家还不是专门投钱去喂猪，你有技术有经验，只要找到合适的投资人一下就起来了。” 张富贵道：“我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人，上哪儿认识投资人去？” 张合欢向楚七月使了个眼色：“楚总，有兴趣投资养猪吗？” 楚七月捂着鼻子一旁听着，也没想到张合欢会把话题转向自己，笑道：“你觉得我像个养猪的吗？” 张合欢道：“没有什么像不像的，猪都不认为自己是猪。” 张富贵都听明白了，哈哈笑了起来。 楚七月意识到他在拐弯抹角地骂自己是猪，真想揍他一顿，她环视了一下这养猪场：“好啊，张场长，你这猪场需要投资多少钱？” 张富贵认为这俩年轻人是合伙消遣自己来着，两人估计也够无聊的，我虽然没什么文化，可也不是那么好消遣的，张富贵决定吓吓她，五根手指头。 楚七月道：“五百万，倒是不多，如果项目有前景，我可以投。” 张富贵吓了一跳，他本想说五十万来着，马上意识到楚七月还是在消遣自己，五百万又不是五块十块，脱口就出来了，骗子，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是个骗子，嗳，跟张合欢在一起的没好人。 楚七月居然认真了：“张场长，要不您做个计划书，把需要用钱的地方详细说明一下，你给张合欢就行，只要证明你的方案是行得通的，我就给你投资。” 张富贵仍然将信将疑。 张合欢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道：“她是华方集团的董事长，身家百亿。” 张富贵这才有些相信了，眨了眨眼睛道：“那……真行？” 张合欢道：“真行，放心吧，做好你的计划书。” 张合欢和楚七月离开养猪场，看到希望的张富贵拄着双拐去送，送到门口发现两人是坐着农用三轮过来的，心里刚刚萌生出的那点希望顿时消散殆尽，还投资五百万？见过哪个坐着农用三轮的能投资五百万？还身家百亿？屁！ 楚七月认为张合欢怂恿自己投资养猪场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把自己留在国内，说投资五百万也是为了配合张合欢演戏。 回去的路上，用手机搜索了一下张合欢所说的163网ceo养猪的事情，网上倒是有这个新闻，2009年这位丁总就开始说要养猪，可现在都2011了还没有开始建猪圈。 张合欢是过来人，他知道事情发展的全过程，丁雷的黑猪要在2013年开始正式进入全面养殖阶段，也就是说如果现在投资智能化养猪业，完全可以领先两年。 路上张合欢为楚七月勾画了一下养猪事业的蓝图，美其名曰智能养猪，要让猪蹲马桶，睡公寓，不打针，不吃药，科学养猪，健康养猪。 猪的品种不选择常规的三元白猪，选择本土精品黑猪，这样的养猪方式虽然养殖过程要长，出栏率相对要低，但是价格能够卖上去。 楚七月因张合欢的描述联想到了和牛，他是要用饲养和牛的方式来养猪，走精品化高端化的路线。 回到县城，楚七月就已经被张合欢画出的大饼打动了，国内在高端猪肉市场上的确还是一片空白，消费群体摆在那里，如果真能像张合欢所说的那样将养猪业科学化高端化，那么以后的利润不可想象。 楚七月反正还要在汉县呆一段时间，刚好做个市场调研，顺便考虑一下她在华方的最终去留。 张合欢却要离开汉县前往鹏城了，林小凤给他打了几个电话，让他早点回鹏城，周末提前安排了饭局好让他和市广播电台部门负责人提前沟通一下感情。 张合欢距离上次回家已经有二十多天，这期间因为借调的事情迟迟没有落实，所以也不敢回去，生怕老妈唠叨。 租的房子已经退了，张合欢估计自己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回来了，既然去了鹏城市广播电台，就必须要搞出名堂，好马不吃回头草，哪怕是孔台长给他留好了退路，他也不能回来，爷们必须得要脸。 张合欢也没多少行李，一个行李箱就整理完毕，顺便买了五斤张吉亮的狗肉，拿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汉县通往鹏城市的公交车很多，张合欢选了一班通往cy市场的，下午一点多上了车，因为朝阳是个大批发市场，前往那里进货的人特别多，所以这班车几乎每趟都是满载状态。 张合欢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了，这辆车中途还卖了几张站票。 汽车驶入高速入口后，旁边响起酣畅的鼾声，张合欢循声望去，却见一旁的一位三十多岁的胖子张大嘴巴打着鼾，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酒味儿，应该是喝多了，鼾声打得宛转悠扬，张合欢听着忍不住想笑。 这时候有一个穿着灰色t恤的瘦子向那位胖子靠近，从行李架上拿下双肩包拉开之后肆无忌惮地翻了起来，里面除了卫生纸就是一瓶水。他有些失望，目光落在那熟睡的胖子身上，开始掏胖子的裤兜，摸出一沓现金，顺便将胖子的手机拿了出来，这小偷有点招摇。 车上不少人都看见了，可大家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谁也不吭声，毕竟没偷自己东西，这年月明哲保身的多，见义勇为的少。 张合欢可看不过去了，伸手拍了拍那瘦子：“干什么呢？” 瘦子凶神恶煞般瞪了他一眼，张合欢的身后两名彪形大汉站了起来，他们仨都是一伙的。 张合欢道：“东西放下，不然我报警了啊。” 瘦子恨恨点了点头，低声道：“你特么给我等着。” 这时候胖子醒了，看到瘦子拿着自己的手机，一把抢了过来，不过他也没敢吭声。 汽车继续行驶，张合欢向胖子笑了笑，胖子小声道：“谢谢啊！” 张合欢向他伸出手去：“张合欢！” 胖子跟他握了握手：“刘海余。” 相互介绍了一下之后，彼此就不再搭话，胖子也不敢睡了。刚才那小偷就靠在他的椅背上，两只眼睛恶狠狠盯住张合欢。 张合欢只当这货不存在，开始玩手机，离开汉县之前总算加上了楚七月的qq，张合欢发了一个表情，半天没见楚七月回复，有点郁闷，输入了一句，心情不好了，我想揍人。 这次楚七月回了。 “你还想揍我？” 张合欢乐了：“谁让你不搭理我。” “不想理你个暴力男。” 张合欢有些郁闷，更想打人了。 那小偷凑过来偷看他手机，张合欢息屏之后向那小子道：“滚边儿去，别给脸不要脸啊。” 小偷点了点头：“你特么等着！”居然伸出手指头戳了戳张合欢的脑袋。 身后俩彪形大汉又站起来了，展示实力是为了震慑对手，这仨货也懂点心理战术。 张合欢笑着站起身来：“哥几个，刚才对不住啊。” 小偷愣了一下，还以为把他给激怒了，原来也是个怂货，气焰顿时嚣张起来：“你刚才不是挺能耐吗？多管闲事……” 张合欢不等他把话说完一巴掌就抽过去了，这巴掌打得没有任何前奏，谁也想不到他会出手，小偷被他一巴掌抽得坐地板上了，半边脸火辣辣的，高高肿了起来，两行热辣辣的东西从鼻孔中流了出来，本以为是鼻涕，一抹才发现是鼻血。 两名同伙想起身，张合欢才不给他们这个机会，冲上去怦怦两拳，俩彪形大汉被他给揍得重新坐回去了，小偷从地上爬起来准备冲上去抱住张合欢，张合欢一脚蹬在他脸上，反手又是一巴掌将外面想站起身的大汉给抽了回去。 张合欢的出手雷厉风行，瞬间将三人给镇住了，张合欢指着他们道：“都特么给我老实点，我是便衣警察，你们谁敢反抗就是袭警，全都给我去走道里蹲着，谁特么敢动我拘谁！快点！” 求月票，求推荐票！ 第五十三章 接风宴 小偷吓得一哆嗦，第一个抱着脑袋蹲在了走道里，其他俩同伙也被张合欢狠辣的出手给吓怕了，战战兢兢从座椅上起身，来到走道里蹲下，这帮货全都是色厉内荏的角色，欺软怕硬习惯了。 其中一个小子哀求道：“警察同志，我们啥都没干，您就饶了我们吧。” 这时候从后座站起来了一个中年人，走过来掏出手铐将三人给铐上，原来车上一直有警察埋伏，因为最近这趟车盗窃案频出，引起了警方的注意，所以专门安排了人手潜伏在这辆车上。 那个叫刘海余的胖子也是便衣警察，刚才他负责当诱饵，吸引这个盗窃团伙动手，没有第一时间实施抓捕，是为了车内其他乘客的安全。 只是没想到中途出了一个见义勇为的张合欢，这货也是个猛人，居然以一己之力将三名犯罪分子给拿下了。 汽车来到了cy市场，司机把车停好，两名警察把三个小偷给押了下去。 张合欢收拾自己的行李下车，准备离开的时候，刘海余叫住他：“张合欢同志，你等等。” 张合欢停下脚步笑道：“刘警官，找我啥事？” 刘海余道：“你哪个部门的？” 张合欢实话实说：“我不是警察，刚才故意这么说吓吓他们的。” 刘海余笑眯眯道：“是这样，我们是广场分局的，今天的案子需要你协助去做个笔录，可能要耽误您一些时间。” 张合欢道：“不好意思，我赶时间，要不这样，等我先回趟家，跟家里交代一声再过来，您看成吗？” 刘海余显得有些犹豫。 “市局刑警大队的乔胜男你熟悉不？她是我朋友。” 刘海余一听就乐了：“太熟了，得嘞，那您给我留个电话，咱们也方便联系。” 张合欢把手机号告诉了他。 回到家里，发现没人在家，张合欢把行李箱放下，先给老妈柳云思打了个电话。 柳云思正在大女儿的小吃店帮忙，听说儿子回来了，让他晚上直接过来小吃店吃饭。 张合欢晚上和林小凤事先就约好了饭局，告诉老妈就不去了，晚上回家有重要事情跟她说。 刚刚挂上电话，就收到了楚七月迟来的消息：“刚开会呢，没点眼力劲儿，有事？” “我想你了怎么办？” 楚七月回复：“那你来汉县见我啊。” 张合欢忍不住笑，她明知道自己专程回鹏城市赴宴的事情，故意给他出难题。 “那等我喝完酒就回去，你晚上别忘了给我留门。” 楚七月回复：“别来了，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我理解。” “骂人不好。” “我又没骂你。” “七月，你相信爱情吗？” “我相信爱情可我不相信你，再说七月早就过去了，是不是相信得等明年才知道。” 张合欢笑歪了嘴，以他丰富的经验，楚七月对自己肯定动心了。 他决定聊天到此为止，点到即止是男女关系的重要守则之一，尤其是在最初的暧昧期，恰到好处的收尾充分显露出他的心机。 张合欢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毕竟今晚要见市广播电台的几位部门领导，第一次见面留个好印象很重要。 出来之后看到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电话，有刘海余的，有乔胜男的。 刘海余找他肯定是催他过去协助调查的，张合欢认为所谓的协助调查毫无意义，见义勇为的全过程两名警察都看到了，自己去根本没那个必要，于是他先给乔胜男回了个电话。 乔胜男问他在什么地方，张合欢告诉她自己刚到家，乔胜男让他现在就出来，自己在外面巷口等他。 张合欢有些奇怪，乔胜男怎么会知道自己的住址？可想到她的警察身份就一点都不奇怪了，电脑一搜，门牌号码清清楚楚，有点郁闷，在她面前还真没有多少秘密可言。 张合欢来到路口，看到路旁停着一辆高配的黑色宝马x5，凑近一看，乔胜男坐在里面，张合欢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上。 乔胜男道：“你怎么不坐后面？” “后面不是给犯罪分子准备的吗？” “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我这可不是囚车。” “找我有事？” 乔胜男道：“受人之托，林小凤把你当成宝，千叮咛万嘱咐，非得让我来接您大驾。” 张合欢打趣道：“你说她该不是想撮合咱们俩吧。” 乔胜男的目光充满了杀气：“过分了啊！”她可不觉得张合欢的话有趣。 张合欢道：“你这个人还真是开不起玩笑。” “我跟你很熟吗？你凭什么跟我开玩笑？”乔胜男硬邦邦怼了回去。 她启动了汽车，提醒张合欢把安全带给扣上。 鹏城市最近大搞城建，所以到处都在修路，交通状况堪忧，五点刚过就开始堵车了，乔胜男等的不耐烦，抽出一支香烟点上，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自动连接蓝牙免提。 电话是广场分局的刘海余打过来的。 “胜男啊，我是刘海余。” “师兄，什么指教啊？” 刘海余那边笑了起来：“张合欢你认识吧？” 乔胜男朝张合欢看了一眼，张合欢朝她摆手，示意她别暴露自己。 乔胜男道：“认识，不是很熟悉。” “他说是你男朋友啊！” 张合欢有点懵逼了，我特么什么时候说过，这个刘海余，警察叔叔也不说实话吗？ 乔胜男充满杀气的眼神恶狠狠盯住张合欢：“他放屁！” 张合欢很配合地捏住了鼻子。 “胜男，那小伙子挺不错的，人长得英俊，还特有正义感，今天帮我们抓住了一个盗窃团伙，我看你俩倒是挺般配的。” 乔胜男道：“师兄，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堪，什么臭鱼烂虾你都往我盘子里扒拉，没劲，白了！” “你别挂，我还没……” 乔胜男气呼呼挂上了电话，仍旧堵车中，抽了口烟，眯起眼睛打量着张合欢，就像一只猫盯着老鼠。 张合欢道：“乔胜男，你师兄胡说八道，我……” “我师兄从不撒谎，张合欢，你打我旗号招摇撞骗就算了，居然还到处诋毁我名誉。” “我哪儿诋毁你名誉了？我哪儿不堪了？我哪儿像臭鱼烂虾了？” 乔胜男道：“打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不是个老实人。” 后面车辆开始摁喇叭，却是前面已经开始走了，张合欢提醒她赶紧开车。 乔胜男性情有点豪横，后面越是摁喇叭她越是不走，后面司机忍不了，气呼呼走了过来敲了敲她的车窗。 乔胜男慢条斯理地掏出警官证贴在车窗上，那货看到一惊，赔着笑拱着手退了回去。 乔胜男这才开车，张合欢也懒得解释，这个油腻中年刘海余，居然这么会搬弄是非。 乔胜男眼角的余光扫了他一眼道：“汽车炸弹的事情你怎么发现的？” 张合欢道：“第六感。” “撒谎！” “乔胜男，你这就没劲了，你自己没有这功能就不许别人有？” 乔胜男怎么听都觉得这话有些流氓，可又偏偏挑不出毛病：“你和楚七月是怎么认识的？” 张合欢道：“缘分是一门玄学。” 乔胜男冷眼看着这个装逼货，真想抬起自己的大长腿将这货给蹬出去，怎么看怎么觉得讨厌，也不知林小凤欣赏他哪点儿？ 一个人要是人品不好怎么可能主持好节目？其实乔胜男也说不出张合欢哪里人品不好，她有女人的直觉，这货肯定不是个好东西。 汽车驶入湖北路，晚饭的地点定在滨湖新天地东街的鲜悦荟，南边就是波光潋滟的栖云湖。 栖云湖是鹏城市最具代表性的景区，平时游人如织，正是晚饭时间，到处都是车，乔胜男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车位，倒了几把才将车停好。 张合欢下车之后掏出手机想确认一下房间，乔胜男道：“三楼湖光厅。”警察对时间地点有着超人一等的敏感性。 张合欢这才留意到她穿着一身香奈儿灰色套装，手里拿着gucci的最新款手袋，手表又换了一块，今天带的是劳力士熊猫圈迪通拿，单看她的这身行头，没有二十万是下不来的。 张合欢不是见不得人家穿名牌开豪车，只是乔胜男的身份是女警啊，记忆力好像没见过那么招摇的女警。 他打量乔胜男的时候，乔胜男也用职业的眼光审视了一下他，张合欢穿着白色t恤，淡绿色休闲裤，足蹬一双小白鞋，打扮得很清爽，可这种正式宴会的场合好像显得不够隆重，尤其是跟自己走在一起不是显得很搭。 乔胜男意识到自己想多了，我们既不是搭档也不是情侣，他充其量就是个搭车的，我凭什么要跟他搭。 张合欢瞄了乔胜男的手表一眼，发现乔胜男喜欢戴男款手表，提醒乔胜男：“这表得花你一年工资吧？” 乔胜男道：“你操心的事情真多，是不是做媒体的都是你这样？” 两人走在一起，乔胜男昂头挺胸，足下又蹬了一双根高七厘米的高跟鞋，配上她一米七二的身高，张合欢有种她比自己还猛的错觉，比了比肩，两人平齐，不过乔胜男的腿应该比自己长，身材比例真好，模特儿一样。 来到湖光厅，林小凤已经到了，跟她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位器宇轩昂的男子，衬衫西裤，打扮得很商务，一看就是成功人士。 张合欢觉得对方有些眼熟，仔细一想，这货不是流星酒吧的老板孟永刚吗？那天晚上自己去救妹妹的时候，楚七月因为喝多了还打了孟永刚一巴掌，孟永刚也认出了张合欢。 林小凤为他们介绍：“这是我男朋友孟永刚，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汉县广播电台著名主播张合欢。” 张合欢主动伸出手去，孟永刚和他握了握手笑道：“看着有些眼熟。” 张合欢点了点头道：“一见如故。” 两人相视一笑，马上就达成了男人之间的默契，有些事不提最好。 乔胜男道：“人我给你带来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林小凤道：“别啊，吴台今天过来，我都跟他说你会来，你不能放我鸽子啊。” 说话的时候，台长吴作军到了，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新闻频率主任袁建国、文艺频率主任李海霞、交通频率主任罗培红，这三位都是目前电台的中坚力量。 吴台长进来之后笑着朝乔胜男走了过去：“胜男，越来越漂亮了。” 乔胜男笑道：“吴叔叔，您到底是搞了一辈子宣传工作，最会哄人开心了。” 吴台长向几位部下介绍：“乔胜男，我侄女儿，市局刑警队的女神探。” 袁建国道：“久仰久仰。” 几位主任都过来和乔胜男套近乎，孟永刚走过去主动给吴台长上烟。 张合欢记得林小凤说过今天晚宴的主题是他，可来到才发现他透明得就像是空气，没有人的关注度在他身上。 孟永刚递给了他一支烟，张合欢表示不会。 林小凤总算瞅到了空子，将张合欢介绍给吴台长：“吴台，这就是我跟您说过的张合欢同志。” 吴台长这才看了张合欢一眼，张合欢走过招呼道：“吴台长您好。” 吴台长点了点头，礼貌但不热情。 乔胜男帮衬了一句：“吴叔叔，这事儿我还没谢您帮忙呢。” 吴台长哈哈笑了起来，他主动向张合欢伸出手去，张合欢明白，人家这是给乔胜男面子呢。 他也没想过自己的借调手续中间还有那么多文章，听这意思，乔胜男给自己帮了忙，他一直以为是自己能力出众被市台挖角呢。 孟永刚招呼大家坐下，吴作军是台长理所当然上座，按照年龄和身份理当是几位频率主任挨着他坐，可吴作军朝乔胜男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 张合欢最后一个坐下，毕竟是小字辈，他身边是孟永刚，孟永刚挨着林小凤，林小凤挨着乔胜男。 当晚的这场酒局是孟永刚安排的，酒用得是五粮液交杯，张合欢也有眼色，主动去倒酒，心中琢磨着，明明是自己的工作，怎么可以让林小凤的男朋友安排，回头还是把这顿饭给结了，毕竟最近百夫长卡上的积分还凑合，男人谁不爱面子，钱财乃身外物，面子可不是用钱能够买来的。 三杯酒下肚，吴作军道：“胜男啊，最近也没见你去我家玩，你和小冲过去经常在一起啊。” 他儿子吴光冲和乔胜男从小就是同学，在吴台长眼中两人无疑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一对，本以为两人会顺理成章地成为情侣，可后来的发展却并非如此。吴作军也问过儿子，儿子对乔胜男有意思，可乔胜男只是把他当成哥们。 乔胜男笑道：“我从小到大总欺负冲哥，吴叔叔还记得吗，小时候他头都被我打破了。” 吴作军笑了起来，他一笑大家都跟着笑。 吴作军道：“怎么不记得，脑袋上到现在还留着疤呢，他当时还哭鼻子，担心以后找不到媳妇了。你爸当时哄他，说如果将来找不到媳妇就让你给他当媳妇。” 众人又跟着笑，乔胜男知道吴作军可不是说得玩笑话，他心中，乃至吴家心中都这么想，可她对吴光冲可没有任何的感觉。乔胜男道：“吴叔叔您别总开我玩笑，今晚的主题也不是我吧？” 林小凤对乔胜男的心思非常清楚，她赶紧接过话题道：“小张，你这次能够顺利进入我们台，多亏了吴台帮忙，你是不是应该敬吴台两杯。” 张合欢不是不懂套路，可他看出来人家的关注点是乔胜男，如果自己贸然去敬酒，反而会惹人家不悦，可林小凤开了口，那就不一样了，张合欢起身去吴作军身边敬酒。 吴作军表现得平易近人，跟张合欢连喝了两杯，语重心长道：“小张，我也听说你的业务能力非常过硬，但是县广播电台和市广播电台面对的听众群体是不一样的，辐射范围和影响力也不同，你一定要向各位前辈虚心学习，努力进步，争取早日适应这里的工作。” 张合欢一脸谦虚地向他表示感谢，又跟三位频率负责人每人干了两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初次见面，自己又是小字辈，必须把姿态放低，少说为妙。 回档的时间虽然不长，可他的变化不小，待人接物方面没有了过去目空一切的傲气，现在想想过去那是财大气粗，人家对他毕恭毕敬不是被他的人格魅力折服，而是被他的钱折服。 林小凤和孟永刚两人起身给新闻频率的主任袁建国敬酒，原来林小凤已经从新闻频率调去了交通频率，张合欢发现这顿饭没那么简单，可不仅仅是为了帮助自己引见几位广播电台的领导，自己应当只是一件附庸品。 袁建国感慨道：“说句心里话，真不想放小林过去，我们新闻频率收听率最高的就是小凤帮你问，你一走，我们小凤没了，就成了帮你问，你们交通频率人才济济，我们新闻频率现在缺兵少将，人手严重不足，吴台，您得给我们解决。” 林小凤笑道：“我去交通频率可没说要把小凤这个名字也带走，栏目你们继续，不管谁当主播，都可用小凤这个名字。” 吴作军道：“趁着年轻多尝试一下不同的风格，对个人的发展是好事，对台里的工作也是好事，我们一直都提倡一专多能嘛，换个舞台发挥出更大的个人能动性。” 袁建国问起林小凤新栏目的准备情况，林小凤只说还在筹划中，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张合欢心说我过来不就是你邀请我共同主持新栏目吗？怎么到现在还在筹划？这个林小凤的工作效率也太低了。 看到月票见红就投了吧，熟透了。 第五十四章 事情有变 乔胜男也听出有些不太对了，和林小凤一起去洗手间的时候忍不住问她到底什么情况。 林小凤叹了口气道：“交通频率今年重点打造一个栏目《一路上有你》，永刚想我过去，罗主任也很欣赏我，定下我之后，她让我随便挑选搭档，刚巧不是听到了张合欢的节目，我认为跟我的风格很搭，所以才有了之前的接触，我本来是打算跟他搭档来着。” “现在呢？有变化了是不是？” 林小凤点了点头道：“我们台新来了一位主播风君，之前一直在云港电台，他是云港电台的第一主播，专业素质无可挑剔。” “所以你就移情别恋了。” 林小凤道：“话别说的那么难听，台里的意思也是由我和他搭档，我们也尝试着配合了一下，发现我们之间很有默契，而且风君经验丰富，临场应变能力很强。” 乔胜男一边洗手一边从镜子里观察着林小凤的表情，她摇了摇头道：“林小凤啊林小凤，做人不可以这个样子的，你既然答应了人家，还把人家从县里挖出来，现在你居然要放弃人家，你这样的行为就叫渣。” “胜男，我这都是为了工作，又不是感情，跟渣好像没关系吧？” “张合欢怎么办？他知道这事儿吗？你是不是让他吃完这顿饭就打道回府？”乔胜男本来对张合欢挺反感的，现在因为这突然发生的状况居然开始有些同情张合欢了。 林小凤道：“我没跟他说，毕竟这事儿是我挑起来的，我这心里的确有些内疚。” “证明你还有些良知。” “胜男，他办得是借调，我在吴台面前也说不上话，要不你跟吴台说一声，尽量给他安排一个合适的位置，让他有表现能力的机会。” 乔胜男道：“林小凤，你这顿饭还真没白请。” “胜男，你别生我气啊，我真是蛮欣赏张合欢的，可他的能力和素质还是比不上风君，工作上真的不可以感情用事，你要理解我啊。” 乔胜男生气归生气，可回去之后还是在吴作军面前问起张合欢未来的工作安排，吴作军故意向三位主任道：“你们三位的频率里哪里最缺人？” 刚才还哭喊着缺人的新闻频率主任袁建国居然不说话了，他的确缺人，可缺得不是张合欢这种，他需要林小凤这种可以引领收听风潮的主播。 交通频率更不缺人，他们现在是整个广播电台最炙手可热的部门，手里有多个王牌栏目，台里的主播都削尖脑袋想往里面钻。 最后还是文艺频率主任李海霞表了态，他们频率缺人，因为流媒体的涌现，现在年轻人听歌谁还用广播？ 过去的流行金曲，排行榜之类引领电台收视的金牌栏目，随着时代的发展早已成为了昨日黄花，他们不想接受现实却又不得不接受现实。 李海霞道：“如果小张想来我们文艺频率锻炼，我非常欢迎。” 别看张合欢一晚上没怎么说话，可他早就看明白了，林小凤应当是改主意了，不然他们也不会去了两个不同的频率。 难怪这次借调的事情花了那么久时间，如果赌一时之气，他本应该拍屁股走人，可张合欢这个人骨子里充满了不服输的劲头。 你不是看不起我吗？你不是变卦吗？我就要利用这次机会证明给所有人看，我让你林小凤知道你看走眼了，你错失了一块人间至宝。 张合欢风波不惊，装出什么都没察觉一样，乐呵呵去给李海霞端了两杯酒，感谢李主任关照。 晚宴结束之后，张合欢跑去结账，可一问人家孟永刚早就结了。 乔胜男喝了酒，她家住的不远，车就放在停车场里，打算明天再过来开车，张合欢主动提出送她，乔胜男道：“我不用你送，我家就在附近，走回去。” 张合欢道：“我也想走回去，可一个人走夜路害怕，所以想找个人民警察保护我。” 乔胜男懒得管他，沿着湖畔往家走，张合欢跟了上去，夜晚的湖风迎面吹来，凉爽惬意。 张合欢眯起眼睛望着湖面上星星点点的灯火，灿若星辰，很美，人生回档，渐渐活出一些滋味和感觉来了。 乔胜男想抽烟，打开手袋发现烟没了，转身看到张合欢已经去了一旁的小超市，回来她身边的时候，手里多了盒中华，递给乔胜男。 乔胜男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抽出一支，没等她掏出火机，张合欢用商家赠送的一次性打火机帮她点上了。 乔胜男点燃香烟，抽了一口道：“破费了。” 张合欢道：“你帮我这么大忙，我给你买盒烟也是应该的。” “我可没帮你什么。”乔胜男继续往前走。 张合欢跟上她的脚步：“我都明白。” “明白什么？” 张合欢笑道：“我的事情让林小凤难做了，她无法实现承诺，又不好意思开口让我走人，所以才求你帮忙说话。” 乔胜男看了他一眼，这厮真是个人精，本以为他看不透呢，原来早就看明白了，而且他懂得给林小凤留余地，并没有当场揭穿她。 张合欢道：“我不怪她，其实吧，我就是借调性质，回去也没什么损失。” “打退堂鼓了？” 张合欢摇了摇头道：“你不了解我，我这个人吧，做事有点轴，别人越是不看好我，我越是想证明给别人看。” 乔胜男道：“我怎么感觉你这个人八面玲珑的。” 她是真没发现张合欢轴，反而感觉这厮太滑头，年纪也不大，可待人接物透着一股子精明世故，长相不差，笑起来也非常阳光，可就是给不了人一种踏实的感觉。 张合欢道：“通常外表比较英俊的男人会让女人产生不安全感，很难在第一眼产生信任，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发现，我这种人其实是最实在最单纯的。” 乔胜男道：“你实在你单纯？” 张合欢点了点头。 “汽车炸弹你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第六感。” “切！” 张合欢道：“不过那案子我能给你提供一些线索，我怀疑和华方集团的内部管理权力之争有关，你要是真想破案，就好好查查楚七月的几个叔叔。” 乔胜男道：“你好像在教我做事？” “不敢，只是刚好我最近经历了一些华方集团的事情，你要是有兴趣我就从头到尾给你唠唠。” 乔胜男停下脚步朝一旁的东方润苑看了一眼道：“我到家了。” 张合欢知道这小区是鹏城市的高端别墅区，里面的住户非富即贵，乔胜男还真是有钱，张合欢点了点头：“那就送到这里，晚安！” 张合欢出于礼貌准备等乔胜男走入小区再离开，乔胜男走了几步，却又回过头来：“要不再喝点儿？ 第五十五章 我试试 张合欢点了点头，乔胜男带着他去了附近的一家名为胧月的静吧。 酒吧没多少顾客，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幽静的空间里播放着舒缓的爵士乐，乔胜男征求了一下张合欢的意见，点了两杯只加冰球的日威。 张合欢知道乔胜男该主意请自己喝酒的目的还是为了了解案情，他也没废话，从楚七月遭遇车祸，聊到钱建军在电台埋伏向她泼尿，又聊到真相直击栏目在小商河的那场冲突。 乔胜男听得很认真，这其中有两件事她是亲身经历的，一是钱建军在汉县人民医院想跳楼，二是前不久的汽车炸弹案。 如果一件两件事情还能用巧合来解释，但是在短期内集中发生了那么多和华方集团相关的事情就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也许真如张合欢所说的那样，这其中存在着阴谋。 张合欢调出华方集团最近的股价k线走势图给乔胜男看。 乔胜男抿了口酒道：“照你这么说，很可能是一起有计划有预谋的商业犯罪？你有证据吗？” 张合欢摇了摇头。 乔胜男盯着k线图道：“华方的股价的确下挫很大，不过黑天鹅事件频出……” 叮！ 手机屏幕上推送了一条消息——积分商城最新上架情趣商品迷情剂！ 乔胜男愣了一下，然后厌恶地皱了皱眉头，这货什么人啊，关注得都是什么鬼东西？ 她将手机还给了张合欢，张合欢扫了一眼屏幕，也有些尴尬，妈耶，差点暴露了，其实他最讨厌app推送，但是百夫长的推送他没关，主要是他不想错过关键道具，怎么也没想到这时候给推送了个这么尴尬的玩意儿。 张合欢自我解嘲道：“现在垃圾信息真多，是该好好清理一下网络了。” 乔胜男意味深长道：“人啊，最好别干犯法的事儿，只要触犯法律，一定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张合欢怎么听都觉得她是冲自己说的。 乔胜男喝完那杯酒，起身去结账，张合欢也不好意思多坐。 两人在酒吧门口分别，乔胜男提醒张合欢明天去广场分局去协助调查，不然人家可能会追究他冒充警察的事儿。 张合欢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老妈柳云思还没回来，妹妹张合月正在家里复习功课。 自从上次酒吧风波之后，张合月就转了性，开始全心全意扑在学习上了，不得不承认肖楠妈妈当时给她的刺激挺大的。张合欢在电话中听老妈说还不信，现在亲眼见到才算相信了。 张合月叫了声哥，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就知道他今晚喝酒了。 张合欢告诉她是工作上的应酬实在推不掉。 张合月问起他电台节目的事情，她也算是张合欢节目的半个忠实听众，过去张合欢有节目的时候，老妈总拉着她陪听。 半个月前《穷爸爸富爸爸》突然停播，当时就专门打电话问张合欢，张合欢的解释是暂时停播，可一转眼过去半个月了，还没有播出的消息，张合月开始猜测哥哥是不是遇到麻烦了，高度怀疑他被开了。 兄妹俩刚聊了没多久，柳云思带着一身疲倦回来了，她在大女儿的小吃店帮了一天的忙，累得不行，张合欢赶紧扶着老妈在沙发上坐下，帮忙倒好茶，然后又帮她按肩。 柳云思看到这小子无事献殷勤就感觉没什么好事，问道：“你有什么事直说吧，别在这儿跟我绕弯子。” 张合欢笑道：“也没什么大事。” 张合月道：“哥，你不是工作上遇到麻烦了？” 柳云思琢磨这事儿已经有几天了，如果张合欢再不回来，她都打算亲自去汉县看看：“说吧，是不是让人给开了？” 张合欢笑了起来：“我说你们俩就不能惦记我点好，谁开我啊？我们孔台对我不知有多好，我平时都管他叫三舅。” 柳云思笑道：“我娘家可没有当官的兄弟，赶紧说，我这心里憋得难受死了。” 张合欢这才把自己被借调到鹏城广播电台文艺频率的事情说了，免不了又把自己一通吹捧，吹得天花乱坠。 柳云思听说儿子要回市里工作了，自然心花怒放，这就要起身去给他整理房间。 张合欢有他自己的考虑，他这个人自由惯了，不想在家里常住，虽然老妈是亲妈，可整天在她眼皮底下生活，难免磕磕碰碰。 张合欢也没直说自己想在外面租房子，就说电台工作比较特殊，经常要在深夜播出节目，所以电台要求他这样的年轻主播都要统一住在电台宿舍。 柳云思对电台的工作并不了解，儿子的话她并没有怀疑，让张合欢以工作为重，平时周末记得回家就行。 柳云思去给他准备房间的时候，张合月凑到哥哥身边，小声道：“哥，你说谎，什么深夜播出，你们节目都是录播，我懂！” “你懂个屁！刚去新单位的确需要努力表现给人家留下好印象。” 张合月笑道：“还不是嫌老妈唠叨。” 张合欢捂住她嘴，朝外面看了一眼生怕老妈听到。 张合月把他的手扒开，张合欢掏出两百块钱给她，亲妹子舍不得灭口只能用钱收买。 张合月开心收下：“谢谢哥。” “你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就是对我最好的感谢。” 张合月道：“哥，我想考平江师范大学。” 张合欢道：“好啊，哥支持你。”张合欢不忍心打击妹妹，她的成绩距离211的门槛好像有很大的距离。 鹏城市广播电台和汉县广播电台不可同日而语，单看广播大楼气势就不一样。 张合欢一早来到电台报到，因为他现在的关系是借调，所有人事关系还在汉县人民广播电台，所以手续并不复杂，人力资源部那边报到之后，就安排他去文艺频率，具体的工作由李海霞主任负责。 上电梯的时候凑巧遇到了林小凤，林小凤正和她的新搭档风君聊得热乎，遇到张合欢，心里有亏欠，难免有些尴尬，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大家都在一个单位，用不了多长时间张合欢就会知道自己把他给甩了的事实，按照乔胜男的说法，她这事情干得不地道。 张合欢非常坦然，主动叫了声小凤姐。 林小凤向他笑了笑，知道他是第一天报到，让张合欢工作上有任何难处只管来找自己，这样说也有补偿的意思。 张合欢知道林小凤只是出于内疚，他不认为自己会遇到什么难处，就算遇到难处，他也会迎难而上自己克服，不会找别人帮忙。 来到三楼文艺频率，张合欢先去了主任办公室，里面没人，原来一早几位频率负责人都被叫到小会议室开例会去了。 等了十五分钟看到李海霞回来，李海霞的脸色明显不好看，现在的广播电台是收听率说话的时代，有收听率才有赞助，有赞助节目才能有资本做大做强。 人如果始终都处于低谷，那么仰望高峰时心中难免会充满羡慕，可如果人到达过高峰又跌落到低谷，再仰望高峰的时候，内心中充满的是失落和痛苦，文艺频率就经历了这样的过程。 流媒体时代让传统电台广播受到了冲击，而在电台之中受到冲击最大的又偏偏是文艺频率。 每周一歌、新歌快递、海外金曲、华语流行榜……一个个铭刻辉煌的栏目，如今都已经随着时代的发展而渐渐褪色，曲库单调、新歌不新、流行榜毫无公信力。 关键是进入二十一世纪，文艺频率的听众基数直线下滑，现在广播的主要听众群体都是开车一族，交通频率脱颖而出，而最受欢迎的栏目房产、股市、法律、甚至连寻医问药也比文艺频率更受欢迎。 现在人需要娱乐的时候，他们可以随时去网上搜罗出一大堆最新单曲，而不是在广播旁等候主播的推送，娱乐大发展的时代，电台最富娱乐精神的文艺频率反而没落了。 李海霞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她当年也是鹏城市广播电台第一女主播，最为辉煌的时候也正是文艺频率最好的时代，她本以为文艺频率会在电台永远一枝独秀一骑绝尘，却没有想到进入二十一世纪以后，文艺频率的陨落如同流星。业绩的下滑也影响到了李海霞的升迁。 本来她是最希望被提升为副台长的，可这些年文艺频率工作成绩太差，而交通频率异军突起，比她年轻的罗培红也因为出色的业绩成为电台炙手可热的人物，现在成为副台长的呼声甚至超过了她。 李海霞低头想着心事，甚至没有留意到门口等待的张合欢，经过张合欢身边的时候，张合欢主动招呼了一声：“李主任好。” 李海霞这才停下脚步，看到张合欢，想起那天晚上饭局上答应的事情，点了点头道：“小张啊，进去说。” 张合欢跟着李海霞进了主任办公室，李海霞给他倒了杯矿泉水，张合欢双手接过：“谢谢李主任。” “小张，你也不用太客气，来到文艺频率咱们就是一家人，我也不会管你是不是借调，会对我们频率的所有同志一视同仁。” 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李海霞拿起电话，听了几句就火了：“走了就走了嘛，赞助这种事情又不能勉强，我跟他们谈什么？争取什么？咱们又不是要饭的，想走都可以走，反正我们也没多少赞助商。” 气呼呼把电话挂上，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一个人，李海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不是针对你，他们让我去和赞助单位谈谈，争取挽留下来，你也看到了，咱们文艺频率不景气，赞助商都快走完了。” 张合欢道：“谢谢李主任接收我。” 在他看来无论什么事情跟文艺一旦挂上钩就变了味道，比如一本小说太文艺，大半销量不行，一部电影太文艺，多数票房不行，一位女青年太文艺，不是长得不行就是脑子不行。 不知何时起文艺代表着曲高和寡，文艺代表着装逼小众，文艺代表着没有市场。 李海霞道：“你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吴台长，对了，我还有个会要开。”她站起身来，张合欢起身准备告辞，心中有些纳闷，到现在李海霞还没有给他安排具体工作呢。 李海霞道：“你也是咱们文艺频率的一份子了，一起来吧，我刚好把你介绍给大家认识。” 上午十点，文艺频率的内部会议正式开始，李海霞先把张合欢介绍给大家，然后针对最近频率的几件大事开始逐一讨论，首先就是赞助商集体取消赞助的事情，确切地说不是取消，而是改去赞助其他频率，这也是某种形式的内卷。 对电台来说，赞助不降反增，可对文艺频率来说，他们的赞助商目前只剩下可怜的两家了。一家是朝阳小商品集团，一家是鹏城市音乐厅。 音乐厅的赞助也就是定期给他们提供一些免费门票，至于朝阳小商品集团，集团老总是李海霞的丈夫，他的赞助是出于亲情因素。 李海霞介绍了一下文艺频率目前的状况：“上周的收听率我们文艺频率再度垫底，《怀旧金曲》，这已经是咱们频率最高的了，新闻频率的《小凤帮你问》，交通频率的《一路上有你》就快到咱们三倍了，刚开会宣布收听率的时候，我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人家也是做节目，咱们也是做节目，为什么人家把节目收听率做的越来越高，咱们怎么把听众全都弄丢了？” 《怀旧金曲》的主播苏萌萌道：“李主任，咱们的节目没问题，但是听众变了，现在扫榜打歌谁还听广播啊？而且广播音质也不行，听个相声笑话啥的还凑合，可听歌，只要对歌曲品质有要求的听众人家宁愿去听cd，网上的高品质音源也多得是，那解析力比咱们的音源强了不知多少倍。” 李海霞道：“可不仅仅是歌曲类栏目出问题，小说连播算是语言类栏目吧？我们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语言类栏目，花钱购买版权，可最后呢？，都成了全台的笑话，人家交通频率类似的情感故事，，人家什么时段？午夜时段，我们什么时段？” 《小说连播》主播武选齐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我们的播出时段虽然在白天，可是下午一点半，其实现在午夜睡觉的不如中午睡觉的多。” 李海霞火了：“我最烦你们这种态度，出了问题从不在自身上找原因，始终习惯强调外因，那你告诉我，跟你同时段播出的节目多了，新闻频率的股市纵横、交通频率的房产热线，哪个不比你们栏目收听率高出好几倍？” 武选齐心高气傲，他仍然不服气：“李主任，人家什么内容，我们什么内容，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还看书？更不用说听书了，再说了，听书网站那么多，人家可以随时点播，为什么要守在收音机前听我们的？当初您要搞这个栏目的时候，我就说过想凭这个语言栏目提升收听率根本没有可能。”他竟然在内部会议上公开质疑李海霞的眼光。 李海霞怒道：“怎么没可能？你从一开始就没有信心，连主播自己都没信心又怎么可能把栏目办好？我告诉你武选齐，下周你要还是这个收听率，你自己卷铺盖走人。” 武选齐道：“不用等到下周，我现在就走人。” 他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辞职信摔在了会议桌上，武选齐想要辞职的念头由来已久，他也是个极其看重荣誉的人，过去在鹏城市电台也称得上是台柱主播之一。 可近些年来，他主持的节目收听率也随着文艺台一起遭遇了滑铁卢，就像是中了某种奇怪的诅咒，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又仿佛掉进了沼泽，越挣扎陷得就越深。 武选齐在文艺频率内部也调整了几个栏目，无一起色，每况愈下，他已经彻底丧失了信心，与其留在文艺频率继续消耗已经所剩无几的人气，不如另谋出路，树挪死人挪活，大不了专心去干婚庆，至少落得一个实惠。 旁边几位同事赶紧劝武选齐，李海霞气得面孔失去了血色，武选齐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主播，现在居然当众给她难堪，李海霞握着那份辞职书：“好，我批准了，咱们文艺频率就是不缺主播，谁愿意接替武选齐的工作？” 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地球离开谁都照转，你武选齐辞职不会对我们频率造成任何影响。 一群主播都把脑袋耷拉下去，不是他们不给主任面子，而是武选齐的这个栏目实在是烂泥糊不上墙，，全台在播栏目中应该垫底了，说不定明天台里就决定将这个栏目拿下。 武选齐起身来到门前，没有马上离开，他想亲眼见证一下李海霞的尴尬，不是我们能力不行，是你领导无方。 李海霞此时也意识到自己冲动了，可话已经说出去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收回，看来只能自己硬着头皮指派了，她环视众人琢磨合适人选，可主播们一个个都低着头，生怕她盯上自己。 就在这时候张合欢举起了手：“要不，我试试！” 所有人都望向张合欢，武选齐已经将会议室的大门拉开了一半，此时也错愕地回过头去，这是哪个傻逼？ 第五十六章 太能吹了 张合欢站起身来，不卑不亢地介绍道：“各位前辈好，我是张合欢，今天是我第一天来文艺频率上班，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随着张合欢的挺身而出，李海霞的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面子算是保住了，这小子不错，会做人，估计他也是硬着头皮接下这块烫手山芋的。 武选齐冷笑了一声，拉开会议室的大门用力带上。 嘭！的关门声在会议室的空间内久久回荡。 李海霞调整了一下情绪，向张合欢道：“小张，不用客气，你先坐，说说你的想法。” “我觉得节目本身没问题，收听率上不去，主播应该首先从自身上找原因。” 一群主播面面相觑，一棒子打翻一船人。 鉴定完毕，舔狗一枚！ 这么年轻，这么会舔，这么敢舔，当众跪舔，脸不红心不跳，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吗？ 张合欢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肯定会引起同事的反感，可这并不重要，因为他们在文艺频率里说了都不算，在这里当家做主的是李海霞，刚才的事情就是明证。 你武选齐不是心高气傲吗？你不是牛逼吗？不还是要辞职，最后走人的不还是你？ 张合欢要得是机会，他是以借调身份过来的，林小凤出尔反尔，放了他的鸽子，让他一来到市广播电台就面临着无处落脚的尴尬处境，幸亏乔胜男帮忙说了句话，这才来到文艺频率落脚。 本来他以为自己要从端茶送水开始熬一段时间才能找到机会，可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第一次开会就捡到了一个节目，怎么了？越低越好，起步越低进步空间越大。 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张合欢对声誉的渴望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李海霞虽然认为张合欢的话不错，但是她同时也觉得张合欢终究还是年轻，这句话说得打击面太广，虽然讨好了自己，但是无形中得罪了其他同事，对他以后的发展不利。 李海霞循循善诱：“小张，如果你来主持栏目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张合欢心说我都主动提出要求接替武选齐来当主播了，你又跟我说如果，那就是对我还不能完全信任了，没关系，毕竟自己初来乍到，还没有展示出自身的实力，他在汉县创造的成绩，在这里除了林小凤很少有人知道，而且他的主播生涯刚开始就结束了，持续的时间太短，并未形成应有的热度。 张合欢抱着从零开始的态度：“我过去没有地市级广播电台的工作经历，，距离这个栏目被撤下也不远了，不过我认为李主任创办这个栏目出发点很好，广播节目中，语言类节目长盛不衰，只要我们主播的素质够硬，选材够精确，能够把握住市场和听众心理，节目必火无疑。” 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了，这小子太特么狂妄了，你初来乍到，拍领导马屁我们能理解，可你说谁素质不够硬？武选齐过去可是文艺频率的王牌主播，的超高收听率，整个电台拥有破三成绩的主播也找不出几个。 《怀旧金曲》的主播苏萌萌开口道：“小张，以你的标准来看收听率达到什么标准才意味着节目火了？” 张合欢道：“怎么也得破四吧。” 《乐海漫步》的主播李辉龙道：“破四？今年咱们全台就没有一个栏目的收听率能够破四，，还是单日。”今年文艺频率单日收听率最高记录的保持者就是他自己。 张合欢道：“都不够及格线。” 李辉龙的脸红了，萌萌翻了个白眼，其余工作人员也表情各异，这小子是谁给得勇气？ 李海霞也觉得这年轻人有些狂妄，再说下去恐怕不好收场，她笑了笑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年轻人就应该有闯劲，有拼劲！” 李辉龙道：“小张，要是你来主持《小说连播》，你对未来收听率的预期是多少？” 所有人都听出来了，李辉龙开始给这小子下套。 张合欢道：“我对栏目还不熟悉，这栏目是几天一播？” 苏萌萌道：“日播。” 张合欢道：“我来主播的话，保守点来估计，半个月可以破三。” 李海霞现在想阻止他吹牛逼都晚了，那天晚上吃饭感觉这小子蛮低调的，怎么突然就这么能吹了？半个月收听率破三，我们文艺频率已经整整三年没有出现破三的栏目，你上嘴唇碰下嘴唇就有了？脸呢？ 李辉龙第一个举起手来：“我支持张合欢同志接替老武的工作。” 会议室里除了李海霞和张合欢，其他参会人员全都举起手来，从文艺频率创办以来，从没有哪位新同志刚来到就获得了那么多人的支持。 李海霞明白，这一只只举起的手可不是对张合欢的支持，他们是要把张合欢给高高举起，然后狠狠摔在地上，把这厮摔个鼻青脸肿皮开肉绽，同时也是对她的抗议。 李海霞感觉自己被孤立了，如果这次张合欢败了，那么她的这群部下可能就要揭竿而起，下一个倒下的或许就是自己。 张合欢站起身来，向众人抱了抱拳：“谢谢各位前辈对我的认同和支持，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我张合欢当着大家的面也做个表态，半个月内，我如果无法达成收听率破三的成绩，我会自己拍屁股走人。” 众人一起鼓掌，心中同时响起两个字，憨逼！想表现想疯了！ 李海霞已经骑虎难下了，她点了点头道：“有信心就够了。” 她最常说的话是有信心未必赢，没信心一定会输，可就这件事而言，不管有没有信心，肯定是输定了，她才不管张合欢有没有信心，反正她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散会之后，李海霞把张合欢单独留了下来，小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显得空空荡荡。 李海霞谈了口气道：“小张，你的工作热情我能理解，可是你毕竟刚刚才来到我们频率，我本来想让你先适应一下工作环境。” 张合欢看出李海霞对他不放心，笑道：“李主任，我刚才的话可能激进了一些，估计也让您为难了，您和我相处时间长了就会知道，我这个人恩怨分明，是李主任收留了我，用人之际，我如果不挺身而出，那我还算人吗？李主任您放心，我如果能够成功，功劳簿上您是头功，如果我败了，跟您也没关系，我自己走人。” 李海霞听他这么说不由得也感动起来，这小子够意思啊，刚才武选齐的行为已经让她在频率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她也听到风声，据说台里对文艺频率的状况很不满意，最近很可能会出台改革措施，按照惯例，改革肯定先从部门领导开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虽然张合欢说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收听率，，张合欢接替他主持栏目，就勉强说得过去。 想到这一层，李海霞也就释然了，下定决心将节目交给张合欢：“小张，我对你过去的工作并不了解，也不清楚你的主持风格。” 张合欢道：“我的主持风格就是多变，能文能武，可咸可甜，基本上什么节目都能适应。” 这货的概念里就没有谦虚这两个字，其实在目前这种状况下谦虚一点用都没有，反正牛逼是我自己吹得，责任我自己来负。 第五十七章 破而后立（感谢飞雪盟主） 李海霞道：“那就好，我会全力支持你，有什么需要你也只管向我提。” “李姐……啊，不李主任！” 李海霞笑了起来：“私下里你叫我李姐也挺好。”她哪知道张合欢是故意用口误来拉近两人的关系。 张合欢道：“工作单位我还是应该称呼您李主任，李主任，我过去听过小说连播，我只有一个要求，我接替武老师的主播位置之后，我不想延续过去的节目内容。” “什么意思？”李海霞有些不太明白。 张合欢道：“武老师播得是《清宫十二帝》，这种历史题材我不擅长，而且收听率屡创新低，证明这种传统的节目内容已经吸引不了现在的观众。” “另找内容可没那么容易啊，《清宫十二帝》是我们花了不少的版权费买回来的，虽然收听率低但是并不代表没有忠实的听众，突然就停播肯定会引起粉丝的抗议。” 了还有什么粉丝，他笑道：“内容我来找，如果涉及到版权费方面我个人出，绝不会让您难做。” 李海霞望着张合欢，感觉自己应该好好了解一下这个年轻人的，他究竟是什么人？富二代吗？明明说的是大话，可听起来好像还充满了说服力，真是奇怪，她点了点头。 “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录节目？” 张合欢道：“明天吧，我今天准备节目内容，明天应该可以正式录节目，如果顺利的话后天就能播出。” 李海霞本以为怎么都得需要一个星期的准备时间，刚好武选齐的录播内容还是剩下八期，还算有些缓冲时间，可没想到张合欢这么干脆。李海霞道：“明天？” 张合欢道：“如果李主任觉得我效率太慢，我现在就去准备，今晚可以连夜录制，明天就能播出。” 李海霞感觉有点晕乎乎的，她从事传媒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人物，她对张合欢的了解就是汉县广播电台临时借调的一个小主播，文凭好像是个不入流的三本，难道自己情报有误？ 李海霞想了想还是应该支持张合欢，先让她的助理小刘带着张合欢去了小说连播栏目组认识一下同事，她自己回到了办公室，找出林小凤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林小凤接到李海霞的电话还以为张合欢闯了祸，一听才知道张合欢去文艺频率第一天已经迫不及待地抢到了一个小说连播的栏目，林小凤对张合欢的过去也没做太多的渲染，毕竟她不想别人知道是她把张合欢给引进到广播电台来的。 抛开张合欢选择风君，这件事如果传开，别人会怎么看她？所以林小凤在电话中告诉李海霞，她和张合欢也不算很熟，张合欢是乔胜男的朋友，她和乔胜男又是闺蜜，所以乔胜男委托她帮忙照顾一下，具体情况她也不清楚。 李海霞倒也没产生疑心，毕竟那天吃饭乔胜男全程在场，张合欢的事情的确是乔胜男向吴台开口的。 《小说连播》栏目组都是年轻人，武选齐过去是栏目组的负责人，也是年龄最大的一个。 张合欢跟着小刘来到栏目组的时候，武选齐正在收拾东西，他辞职的想法由来已久，并非一时冲动，看到张合欢进来，他笑了起来：“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张大主播来了，得嘞，我给你腾地方。” 办公室里其他几名年轻人都在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这种时候少说话为妙。 张合欢笑道：“武老师您走好，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我跟你不熟，我对你也没啥期望，不过咱们也算是有缘，小张啊，我送你一句话，年轻人一定要低调，就这栏目别说半月破三，你能破一，鹏城市境内的酒店你随便点，我来安排给你庆功。” 武选齐有点气不顺，我都玩不转的栏目，你一个小年轻吹什么牛逼？ 张合欢道：“武老师，我记下了，到时候您不介意我把同事们都带过去吧？” “带，全都带上！今天在场的所有人，你全都带上！”武选齐整理好了自己的东西抱着出门，要说心里没有点失落感是不可能的，毕竟在频率呆了这么久，而且这次他是辞职，不是内部调动，看了一眼那帮小年轻，没一个站起来送他的，人情冷暖啊。 小刘把张合欢介绍给了栏目组的同事，其实刚才在会议上大家都已经见过张合欢了，短发有点婴儿肥的小姑娘叫王媛，她负责文案编辑整理工作，带着哈利波特同款眼镜中分头型的胖子叫岳欢喜，他负责后期制作，顶着一头卷发的高个子青年叫李旭文，他是负责导播工作，武选齐走了之后他就是年龄最大的一个，今年也不过二十七岁，本来王媛二十三岁最小，可来了个二十一岁的张合欢，她也成了师姐。 大家相互认识了一下，栏目组的这些同事都知道张合欢是借调过来的，一般能从县里借调到市里的基本上都有关系，而且今天会上大家都看到了，主任李海霞公开支持张合欢，所以大家对张合欢没什么好印象，但是也不想得罪他，表面上还是非常客气。 小刘代表李海霞通知大家要配合张合欢的工作，要给予他大力支持。 小刘离开之后，张合欢道：“各位师兄师姐，我初来乍到，还望大家多多包涵。” 岳欢喜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李旭文道：“小张，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你也不用客气，有什么需要只管说。”毕竟年龄大了一些，会说面子话。 王媛拿着准备好的节目文案来到李旭文面前，武选齐走了，现在栏目组也没有确定谁是负责人，所以她理所当然认为是年龄最大的李旭文。 李旭文指了指张合欢，王媛犹豫了一下，还是朝张合欢走了过去：“小张，这是咱们栏目组下次录制的内容你要不要先熟悉一下？” 张合欢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跟李主任申请过了，从今天起咱们录播全新内容，我争取今晚把内容赶出来，明天就开始录制，后天正式播出。” 王媛目瞪口呆，啥？他的意思是把栏目组过去的工作全部否定了？这下其他两人也坐不住了，岳欢喜道：“小张，你说清楚点？什么叫全新内容？哪来的全新内容？” 李旭文道：“你是说《清宫十二帝》不录了？就这样停播吗？” 张合欢点了点头：“已经快没听众了，继续播下去只会把情况变得越来越差，所以我们必须要有壮士断腕的精神，破而后立，重新开始。” 李旭文有些急了，毕竟手头上还有八期未播，停了岂不是心血全部白费了？本来他们以为张合欢是接替武选齐过去的播音工作，没想到他要重起炉灶：“小张，咱们频率没有这样的先例，你突然更换内容有没有考虑过听众的情绪？” 岳欢喜倒是说了句实话：“这倒是可以忽略。”收听率都惨到这份上了，他们播出啥内容估计没几个人感兴趣了。 李旭文道：“就算不考虑听众情绪，内容呢？这么短的时间让我们哪儿去找合适的内容去？” 过去内容方面都是王媛负责，王媛可怜巴巴地望着张合欢，本来觉得他长得不错，看来长得好看的男人中渣男的比例太高，压力顿时倍增。 张合欢笑道：“我刚不是说过了嘛，内容我来负责，你们只需要做好份内的工作，其他的事情我来办。” 岳欢喜道：“小张，我脾气直说话可能不中听，可栏目组不是一个人的，咱们既然走到了一起，就要有集体意识，你说是不是？” 张合欢点了点头道：“那是当然，我初来乍到，大家对我都不了解，你们对我不信任也是正常的，不过我会向大家证明，我是真心想把栏目搞好。” 李旭文道：“小张，你知道收听率过三意味着什么吗？” 王媛道：“意味着咱们在频率内部从倒数第一变成正数第一了。” 张合欢道：“这样吧，谁能给我提供一台电脑，我现在就去写内容，争取尽快审核通过，咱们今晚就录制，尽量明天把第一期节目播出来。” 三位同事面面相觑，心中同时想着，见过吹牛逼的没见过吹这么大的。 李旭文还就真不信这个邪，人家准备一个节目都得好几个月，你一下午就弄出来了，谁信呢？他点了点头道：“好啊，你去准备，只要你把内容准备好还能通过审核，我今天拼着不睡，连夜加班帮你安排录出来。” 第五十八章 说干就干（为郴1小医生加更） 岳欢喜表示自己今天也没什么事情。 王媛有些为难，毕竟她晚上还有约会呢。 张合欢道：“王媛，要是有事你忙你的，我们三人就够了。” 张合欢坐了武选齐的工作位，整理了一下电脑，打开文档，工工整整在上面打了一行字《穷爸爸富爸爸》。 花了一万声誉值才换取的道具必须要发挥出最大的价值，县广播电台停播，并不代表着他的节目就停播，他拥有节目内容的版权，但是这本书显然并不适合《小说连播》的主题。 张合欢稍微考虑了一下，就打算利用这个节目的人气吸引一下过去的听众，然后顺势在节目中推出自己的新内容。 新内容就应当是小说了，选择什么小说呢？因为是平行世界，从二十世纪以后文学艺术就出现了分水岭，张合欢熟知的许多经典在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出现过。 张合欢做事非常谨慎，首先搜索了一下经典作品，虽然经典很多，但是经典适不适合以有声的形式播出，能不能迎合当前听众的口味，这都是他需要综合考虑的问题。 张合欢把王媛叫了过来，通过她了解了一下兄弟台最火的小说类节目是什么？ 目前最火的节目基本上都是刑侦破案推理。历史类小说基本凉凉，所以武选齐主播《清宫十二帝》落到如此惨状，从根本上还是和市场脱节有关。 张合欢过去看过不少推理小说，别的不说单单是岛国的东野圭吾就够他播上好几年，思前想后还是从国内推理开始，更符合国人的口味。 他想起了过去一本大火特火的推理小说，紫金陈的《坏小孩》，因为改编成网剧《隐秘的角落》所以在国内红极一时，也涌现出了许多爆梗。 张合欢决定从坏小孩开始，他说干就干，敲定选题之后，中午在单位吃了工作餐，然后就埋头码字。 确切地说是抄书，先在百夫长app中搜索了一下《坏小孩》，出现了道具，需要两万声誉值积分兑换。 兑换之前看了一下声明，仅仅提供有声版权，特地注明，不得利用道具从事商业运营，其中包括不得出版，不得影视化等等。 张合欢已经有了《富爸爸穷爸爸》的经验，知道千万不能违规，一旦违规拓展版权，就要进行百倍积分扣罚，现有积分清零倒没什么好怕，最怕就是把他本就不多的生命值折现。 比如这本书两万声誉值，如果他违规侵权使用，就要百倍扣罚，那就是扣除他两百万的声誉值，他没有那么多声誉值，就只能用生命值来抵扣，一万声誉值一天，一下就被扣除两百天，大半年的生命就没了。 对普通人或许无所谓，可对他而言等于一下就干掉他四分之一的人生，他可赔不起。 张合欢利用一个下午的时间整理好了他第一期的播出内容，标题是《穷爸爸富爸爸和坏小孩》，叫这个名字主要是为了吸引一些老听众，顺利引出他今天开始播放的小说《坏小孩》 虽然三位同事对张合欢吹过的牛逼是一点都不相信，但是对他的敬业精神还是表示佩服的，这货几乎一天都没离开过电脑。 下班的时候，王媛先走了，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张合欢正在打印他的文稿，王媛居然感到有些内疚了，这些本该是她的工作，栏目组其他同事都在加班，自己却要约会，觉得过意不去，她对张合欢的内容也有些好奇，这个人到底能搞出什么名堂？ 张合欢将打好的稿件装订成册，顺便将电子档发给了三位同事。 张合欢道：“你们看看，如果没什么问题，晚上咱们就加班录出来，大家辛苦了，晚饭我来请。” 王媛摆了摆手道：“你们辛苦，我就不吃了。” 张合欢笑道：“我欠你一顿，等过两天我请大家吃顿好的。” 李旭文看了看标题，《穷爸爸富爸爸和坏小孩》？什么鬼！ 岳欢喜趴在电脑前也开始看张合欢提供的内容，抱着批评的态度。 张合欢让他们两人直接看坏小孩的部分，至于前面的穷爸爸富爸爸所占的比例很少，是他想利用过去的人气拉一波听众。 两人看稿子的时候，张合欢给老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要加班，然后又给附近的饭店打电话让他们送几个菜过来。 在张合欢忙活的时候，李旭文和岳欢喜两人已经沉浸在张合欢提供的内容中了，岳欢喜忽然气愤地叫了起来：“这姓张的特么还是人吗？” 李旭文吃了一惊，还以为岳欢喜在骂张合欢，看到岳欢喜的两只眼睛仍然盯着屏幕，这才意识到岳欢喜已经完全入戏了，他骂得也是姓张的，不过不是张合欢是张东升。 饭菜送来之后，李旭文和岳欢喜没有马上过去，坚持看完全部内容才向张合欢身边聚集，张合欢已经把饭菜摆好了，桌上摆着王老吉，因为晚上要赶工录节目，所以决定不喝酒。 “两位师兄觉得怎么样？”张合欢小心询问两人的意见，毕竟他对节目的播出效果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李旭文和岳欢喜对望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此时外面传来笃笃笃的脚步声，却是王媛踩着高跟鞋跑了进来，一进门就道：“加班算我一个。” 李旭文愕然道：“你不是去约会了吗？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王媛拿起桌上的王老吉打开后咕嘟咕嘟灌了几口：“不约了，人家给我介绍的那个对象，别提了，大晚上喊我去爬山，我越看越像张东升。” 岳欢喜和李旭文又对望了一眼，两人同时笑了起来，难不成是个谢顶男？ 李旭文举起王老吉：“来，为了咱们的新团队，为了小张的加入，也为了我们今晚的加班，干杯！” “干杯！” 张合欢连录了两期节目回到家中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老妈仍然在等着他，张合月也没睡，正在用功复习呢。 张合欢现在有些相信张合月或许能考上平江师范大学了，有志者事竟成，毕竟张合月在学习上已经有了正确的态度，记得这个妹妹智商不低，只要她把臭美的精力放在学习上，一切皆有可能。 柳云思把张合欢叫到自己房间里，问他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其实张合欢已经跟她说过了，他不喜欢约束，虽然知道老妈是关心他，可如果每天都这样等他回来，他也消受不起，心中琢磨着要尽快找房子搬出去了。 柳云思告诉他一件事，他们这一带已经进入了市里的规划，即将面临拆迁，看看张合欢有没有拆迁办的关系，提前了解一下拆迁政策，看看能不能多补偿几套房，按照柳云思的想法，她是想借着这次的拆迁，把儿子的婚房给解决了。 张合欢让老妈不要多想，他离结婚还早，对房子也没啥要求，让老妈多为她自己考虑，拆迁补偿房屋以她自己为主，他也看出老妈有心事，几度欲言又止。 张合欢道：“妈，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呗。” 柳云思道：“欢子，妈也没什么本事，就这套破破烂烂的房子，现在房价这么贵，我也没能力给你买婚房，当今社会，男孩子没有房子连对象都找不到，你虽然不说，可妈知道，你跟林冉分手就是因为咱们家的条件太差了。” 张合欢笑道：“妈，您扯哪儿去了？我跟林冉分手是因为她嫌弃我不思进取，跟家庭条件没关系，人家也没那么物质。” “不谈物质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不物质的女孩子除非自己本身就有钱，要么就是傻！” 第五十九章 预热开始（为厨子加更） “妈，您当年物质吗？” 柳云思叹了口气道：“你妈傻啊，所以才落到现在的地步。” 提起往事，不由得想起张合欢的渣爹张家成，咬牙切齿道：“张家成那个王八蛋，他就该给你买房子的。” 张合欢赶紧叫停：“妈，咱不谈这事儿，您应该还有其他事情吧？” 柳云思点了点头，有些为难道：“你大姐说，咱们家拆迁也应该有她一份，我……我今天跟她吵了一架，当初她结婚买房我也是掏过钱的，当时她也答应不再分家里的房子，可现在一听说要拆迁，她就变卦了，欢子，我担心她会找你闹。” 张合欢笑了起来：“妈，我还当多大点事呢，其实大姐的要求也不过分，您要是真打算把财产给分了，儿女都一样，要是都给我，那就是偏心，以后让我在我姐我妹面前怎么做人？” “可是你没结婚啊！” “我妹也没结婚。” “她是女儿，以后嫁个好人家就行了，你是儿子，没房子怎么行？” 张合欢发现老妈是真疼他，虽然有点重男轻女，可心里暖暖的，搂住老妈的肩膀道：“妈，就你儿子这么优秀的你还担心我找不到老婆？我以后给你找十个八个儿媳妇排班伺候您。” 柳云思轻轻在他脸上拍了一巴掌：“不要脸，别学你那渣爹，祸害人的事情咱们可不能干。” 张合欢道：“妈，您千万别考虑我，也别考虑我姐我妹，我们都长大成人了，不需要您照顾，您只管等着我们孝敬您，只管等着享福，我不要您帮我买婚房，家里拆迁不管分多少套房子，我一套都不要，钱我也不要，您把最大的那套留下，装修需要花钱我来解决，上房了给我留张床就行。” 柳云思听儿子这么说，鼻子一酸竟然流泪了，张合欢道：“妈，好端端的您哭什么？”他越说柳云思哭得越大声，把隔壁复习的张合月也给招来了。 张合月虎视眈眈瞪着张合欢道：“哥，你又惹咱妈生气了！” 柳云思摆摆手表示不是儿子惹她生气。 张合欢道：“赶紧学习去。” 张合月道：“妈您别理他，他就是想出去住，嫌您唠叨。” 柳云思眼泪汪汪地看着儿子，还没老呢怎么就嫌弃我了。 张合欢向张合月挥了挥拳头，二百块钱算是白花了，张合月有恃无恐地昂了昂头。 张合欢道：“得嘞，我睡觉去，咱们家是母系社会，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张合欢回到小屋里，没有马上睡觉，他还有重要事情没有完成，先去鹏城社区发了一个帖子，通知大家明天中午会有自己的新节目播出，顺便通报了一下自己的最新工作去向，强调张合欢的舔狗这个注册名就是张合欢本尊。 帖子发了半天，如同石沉大海，连个回复都没有，看来张合欢的舔狗这个注册名不怎么灵，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冒牌货，此地无银三百两，你越宣称你是张合欢越是个假货。 张合欢又去new浪微博发了一个同样的通知，倒是看到了几条转发点赞，张合欢有些郁闷了，节目才停播几天啊，怎么突然之间自己的人气就跌落成这个样子？难道过去的听众都把自己给忘了？ 娱乐传媒业果真是个日新月异的行当，淘汰速度太快了。 张合欢现在有些忐忑了，本以为在汉县广播电台积累的人气能够帮他狠狠拉一波收听率，可现实是老听众已经不鸟他了。 今晚的加班录播还是很成功的，栏目组的四个年轻人配合默契，的收听率。 这就代表他们已经认同了张合欢的能力，但是谁也不敢保证张合欢能把收听率推到1以上，，对低迷的《小说连播》栏目来说，都已经是了不得的进步了。 张合欢清晨起来后第一件事就去刷鹏城社区，看到自己的帖子已经被删除了，张合欢这个郁闷呐，我特么就发一个帖子得罪谁了？到底是谁在黑我？ 不过他很快就在论坛上找到了置项贴，帖子是何时明月发的，内容就是把张合欢的帖子内容复制粘贴，通告张合欢的最新动向，顺便把新节目播出时间和调频数据也放了上去。 何时明月的帖子跟帖众多，可谓是一呼百应。 —— 张老大总算再度出山了，我还以为他从此告别广播界，再也不会有他的节目了，感动，激动，冲动！点赞+999 张合欢我爱你！点赞520，看头像同性居多，张合欢有些郁闷了，自己怎么同性缘这么好？我特么不爱这一口，我长得只有那么阳刚了？一点基相都没有，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同性示爱？ 也许现在女孩子在网上都喜欢用抠脚大汉头像，这和很多抠脚大汉爱用美女头像一个道理。 穷爸爸富爸爸终于重见天日了，汉县广播电台放走了一个多好的节目，逼走了一位明日之星，是金子总会发光的，点赞+666。 期待新节目，只是这节目为什么叫小说连播，我过去好像听过，好像是播辫子戏的，没劲透顶，点赞+1，可见这节目的观众缘差到了什么地步，根本就没几个人关注，点赞的那个其实是手滑了。 不管什么栏目，只要是张老大的节目我们就无条件支持，张合欢三个字就是金字招牌，哪怕他主持天气预报都比别人要精彩一百倍，点赞+1888。 这点赞巨多的帖子是楼主何时明月自己跟帖的，所以点赞超多。 张合欢点了一下何时明月的头像，过去一直都是个月亮，可今天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剪影，从发型来看是位姑娘。 张合欢给何时明月再次发了站内信，毕竟过去他是星域传媒的老板，直觉告诉他，这个何时明月绝对是位人才，如果能联系上她，她能够在自己成功的道路上给予很大的助力。 张合欢虽然发了站内信，但是没指望何时明月会回复，反正也发了很多次，没有一次回复他，张合欢幻想着何时明月是位美女，而且很可能是暗恋自己的美女，田螺姑娘一般躲在幕后默默为自己付出，可到底是谁呢？ 第六十章 我还有机会吗 这是张合欢第二天上班，鬼使神差般又在电梯里遇到了林小凤，林小凤和风君的新节目也会在今天第一次播出，所以两人正在电梯里谈论着。 看到张合欢，林小凤有点心虚，李海霞千万别把自己说的话传给张合欢，指望女人保守秘密，估计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张合欢虽然刚来，可是他的笑话已经传遍了整个鹏城市广播电台，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文艺频率出了一位牛逼大过天的新人，他说要在半个月内把小说连播的收听率破三，如果达不到他就会辞职。 在林小凤看来张合欢这么干就是自绝后路，估计他的借调生涯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张合欢还是礼貌地叫了声小凤姐，林小凤点了点头：“早啊！” 她意识到自己心底深处是巴不得张合欢赶紧走人的，主要是自己总觉得亏欠他，张合欢还总是出现在自己眼前，每次看到张合欢她就感到浑身不自在，就跟遇到债主一样，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不爽了。 因为是上班的时间，大家都往电梯里挤，很快电梯内就塞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超载警报响起，必须有人下去。 大家相互看了看，站在门口的有些不自觉，嚷嚷着往里面站，找准平衡就不响了。 风君拍了拍张合欢的肩膀：“小张，我们赶时间。” 张合欢看了他一眼，什么意思？你赶时间，我就不赶时间，而且我又不是最后一个上来的，你特么拍我干什么？怎么不让门口的出去？ 张合欢有点郁闷，知名主播了不起？你有名气就能安排我下电梯？他也没搭理风君，掏出手机专心致志地看，刚好来了一条推送，新道具来了，放屁卡！ 张合欢乐了，百夫长app真是实时监测他的大数据，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打开百夫长商城，看到放屁卡点了进去，五百声誉值兑换一张，道具数量只有一张，兑换之后，只要在卡上写下名字就行了，特地说明，要写身份证上的名字。 张合欢这就有些头疼了，风君是艺名，并不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不过张合欢知道林小凤是真名，反正林小凤也得罪过他，他们两人又站得这么近，于是张合欢就在卡上写下了林小凤的名字，对不住，谁让咱俩那么熟。 站在门口的两名同事终于下去了，电梯门关上开始上行，林小凤忽然感觉有些不对，肚子一阵阵发胀，咬紧牙关，可终于还是没有憋住。 波！的一声，一个惊天动地的响屁无可抑制地爆发了出来。 所有人同时捂住了鼻子，转身望向声音的起源，因为林小凤和风君站得很近，只能锁定这个屁是他们其中之一放的，还无法确定具体是谁。 林小凤反应也比较灵敏，她也捂住鼻子，风君也捂住鼻子，其实谁都不说话，这件事就糊弄过去了。 风君看到众人都看着他们，脑子一热冲口道：“不是我！” 林小凤一张脸腾得一下就红了，风君什么意思？声音就是从他们两人之间传出来的，不是你那就是我，你有没有顾及我的感受？ 虽然这个屁的确是她放得，但是你风君也不能这么出卖我，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糊弄过去不行吗？ 风君说完也有些后悔，坏了，得罪人了，这下等于检举揭发屁是林小凤放得，的确是她放得，难怪是当红女主播，这腔调真是洪亮有力。 所有人都望向林小凤，林小凤恨不能扒开电梯跳出去，丢死人了，估计待会儿自己在电梯里放屁的事情就会成为整个电台的笑谈。 林小凤是极其注重形象的一个人，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刻苦经营的形象会因为一个屁毁了，以后同事们会怎么看？如果这事儿传出去，她的忠实听众会怎么看？ 这时候张合欢笑了笑道：“各位，实在不好意思，我昨晚吃多了。” 所有人的目光同时望向张合欢，原来听错了，罪魁祸首是这个小子。 林小凤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张合欢居然替她顶包，把这个屁给认了下来，明明是自己放得，她看了风君一眼。 风君也很诧异，刚才和林小凤站在一起，那个响屁来源何处他清清楚楚，大腿根都感到有劲风吹过，从角度来看绝不可能是张合欢。 两相对比，人品高下立判，林小凤感到越发内疚了，自己这样对待人家，人家却这样为自己解围。 电梯门打开了，张合欢在众人厌恶的目光下走出电梯，不过所有人马上又反应了过来，一起跟着走下了电梯，还能怎样，总不能在里面继续受虐。 林小凤望着张合欢的背影心情复杂，风君提醒她：“小林，抓紧点，别迟到了。” 林小凤点了点头：“你先走，我等电梯。”打心底不想跟他走在一起。 张合欢可不是以德报怨的人，之所以为林小凤承担了这个响屁，不仅仅因为他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其实是风君的那句自证清白的话让他改了主意。 这个屁的真正价值在于让林小凤和风君之间产生了裂痕，未来的搭档最忌讳就是这种状况，此时张合欢越是高风亮节勇于担当，越能衬托出风君的人品低下，以后他们之间的隔阂越深。 林小凤还会因此内疚因此后悔，对她来说这样的惩罚比直接羞辱她更过瘾。 张合欢来到办公室，看到几位同事都已经来了，他们正在议论着什么，看到张合欢进来，王媛迎了上去：“张哥来了。” 张合欢愣了一下，记得她明明比自己大嗳，得嘞，从女性心理学的角度出发，她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岳欢喜道：“张合欢，你在汉县广播电台当主播的时候收听率破过三？” 因为张合欢昨晚录播时的表现，所以岳欢喜通过汉县广播电台的同学打听了一下张合欢，这一打听才知道张合欢在汉县广播电台创造过这样的奇迹。 张合欢表现得非常谦虚，表示过去的成绩不值一提，他只是凑巧取得了一些成绩，而且很短暂。 张合欢喜欢往前看，过去取得的成绩已经成为历史，想在鹏城市广播电台站稳脚跟，就必须在这里取得成绩，在以收听率论成败的环境中，最好的证明方式就是短时间创造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迹。 对普通人来说，一辈子能创造一次奇迹已经难能可贵，对张合欢来说，奇迹如同家常便饭。 中午一点半，文艺频率主任李海霞准时打开了收音机，其实她完全可以提前听录播小样的，但是李海霞不想影响自己的判断，她固执地认为必须要在收音机前和广大听众同时收听才能做出最精准的评价，尤其是张合欢这个新人，他到底有几斤几两？ 有一点李海霞可以确定，张合欢不仅仅急于证明自己，这小子的确有能力，仅仅一天就赶出了两期节目。 李海霞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个年轻人产生了强烈的期待，她甚至认为，就算张合欢失败了她也没什么好遗憾的，这些年的文艺频率就像是一潭死水，是时候该有个人搅动一下了。 节目播出时间终于到了，李海霞听到熟悉的前奏声，收音机里传来张合欢的声音。 “各位听众大家好，我是本栏目的新任主播张合欢，大家对我这个新人可能没什么印象，那就用我过去主播过的穷爸爸富爸爸来唤醒一下各位听众沉睡的记忆，我过去一直致力于和各位听众一起探讨财富的真正意义，所谓财富就是支持一个人生存多长时间的能力，换个通俗的说法就是，如果我今天停止工作，我还能活多久？” 李海霞陷入沉思，她的家庭已经基本达到了财富自由，如果她现在停止工作，丈夫完全可以养活她，可是她需要得并不是这个，对她来说首先学会考虑的问题是生存的意义。 “我如果今天停止了工作，可能一天都活不下去，因为我和收音机前的多数人一样，都出自于一个普通的家庭，我必须要通过努力工作来实现基本生存的目标，我热爱我的工作，我会通过我的努力来早日实现财富自由，买房子，娶老婆生孩子。从今天起，我给大家讲述一个关于孩子的事情，这个故事的名字叫《坏小孩》，故事起源于一次“意外的谋杀”……” 小说连播栏目组，岳欢喜、王媛和李旭文静静听完了张合欢的播讲。 节目结束之后，李旭文点燃了一支烟，岳欢喜也找他要了一支，李旭文问：“你不是早就戒烟了？” 岳欢喜道：“心里闷得慌，想抽!” “要抽你们出去抽。”王媛抗议着，她心情不太好，想起了自己最近约会的那个凤凰男，本来还有些好感，怎么听了张合欢的节目之后，总忍不住把那人往张东升身上代入，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模一样：“王媛，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李旭文和岳欢喜到了外面，李旭文抽了一口烟：“这小说真是他写得？” 岳欢喜道：“我问过我在汉县的同学，这货绝对是个神人，如果不是他过去节目的导向有问题，收听率肯定可以破四，关于《穷爸爸富爸爸》的讨论在鹏城社区很红。” 李旭文道：“反正我从没有见过有哪个主播在一天内就能完成从立项到录播的所有程序的。” 岳欢喜道：“咱们也全力配合了。”说起这事儿心中还隐然有些骄傲，这就是与有荣焉。 李旭文点了点头道：“要说他播音也算不上太顶尖，专业性方面肯定比不上老武，可这内容真是棒，你说他这么牛逼为什么不去写小说？肯定爆红。” 岳欢喜道：“我也不清楚，可能人家就喜欢这份工作，你有没有发现，他的播音虽然不够专业，但是特别有代入感，我现在一想起张东升的那句话还觉得头皮发麻。” 李旭文道：“这节目千万别让岳父岳母听到，只要听就得对女婿产生心理阴影。” 岳欢喜连连点头，他今晚还得去丈母娘家吃饭呢。 “张合欢呢？”李旭文这才意识到这么关键的时刻张合欢居然不在。 岳欢喜道：“好像去图书室找资料去了。” 办公室里传来王媛的声音：“快来，快来，你们看，鹏城社区关于咱们节目的帖子都刷屏了。” 两人赶紧跑了进去。 三颗脑袋凑近电脑屏幕，只见鹏城社区一整版全都是关于他们节目的帖子。 这小说为什么要叫坏小孩呢？孩子们的本性不都是单纯善良的吗？ 坏了，我对爬山有阴影了，明天我一早我答应老婆陪她爹妈一起去爬黄山，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我还有机会不去吗？ 跟帖，去！干嘛不去？你老婆又没绿你？ …… 张东升太狠了，他怎么可以下得去手？ 都是他老婆逼得，给他戴绿帽子还让他净身出户，这女人太狠了，死有余辜！ 祸不及家人，再恨也不应该杀他岳父岳母啊！ 该杀！他岳父岳母从来就没有看起过张东升，觉得张东升是个上门女婿，压根就没看起过他，换成我，我也这么干！ 凤凰男真可怕，简直比渣男还要可怕，所以女孩子找对象一定要擦亮眼，远离凤凰男，渣男只是骗你色，凤凰男就是要你命！ 妈宝男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最恶心就是妈宝男！那是你妈还是你媳妇，老娘想起你们母子俩那亲热的样子就恶心！ …… 不但是鹏城社区，鹏城几个本地论坛全都炸了，铺天盖地都是关于凤凰男、妈宝男和渣男的讨论，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张合欢的这一期节目给引发的，最有影响的鹏城社区有人在有意识地将大家的注意力集中于节目本身。 何时明月专门发了一个关于张合欢在汉县的履历贴，这篇帖子基本上将张合欢最拉风的事件进行了一个总结，明显是为了圈粉而存在。 下面跟帖无数。 我们老大就是厉害，什么叫性格巨星，我看咱们老大就是性格巨星。 我爱他，我发自内心的爱他！虬须大汉发头像还带动图，胸肌鼓鼓，屁股扭扭，恶心！ 我提议咱们给老大成立一个后援团，以后不管老大去什么单位，主持什么节目咱们都无条件支持。 同意！ 同意！ 一百个同意！ 一千个同意！ 凭什么你要是我的十倍？挑事是不？ 怎么了？我又不是支持你，我是支持老大，成立后援团我赞助一百块！ 我虽然一百个同意但是成立后援团，我赞助一千块！你不是我十倍吗？你怎么不赞助一万？ 一万就一万，我赞助一万！ …… …… 我同意！ 财大气粗果然是有道理的，没钱同意前面都不敢加量词。 …… 第六十一章 我很老吗 张合欢不在图书室，目前正坐在主任办公室里喝咖啡呢，李海霞眉开眼笑道：“节目我都听完了，超棒！” 张合欢谦虚道：“李主任……” “叫姐！” “李姐，这次录节目匆忙了点，可我觉得吧，李姐给了我这么大的帮助，在李姐需要支持的时候，我必须第一个站出来，知恩图报，这是我做人的准则。” 李海霞心里热乎乎的，无心插柳柳成荫，这次真是捡到宝了，以她专业的观点来看，张合欢的播音存在许多瑕疵，可现在时代变了，字正腔圆的主播并不一定能够受到市场的热捧，听众的口味都变了，唯一没变的就是任何时代，任何听众都希望听到可以走入他们心中的声音，不同的时代标准也不一样。 李海霞目前还不知道张合欢的受众究竟能到怎样的地步，但是她能够确定自己听进去了，而且很想知道后续的情节发展，张合欢来这里之前，她已经把第二期的小样调出来听了，她给了四个字的评价，引人入胜。 李海霞基本上能够断定，以上，也许还会更高，她担心版权问题，特地在网上搜了一下，没有发现同样的小说。 但是她还是认为张合欢当初有些不明智，不应该许下破三的承诺，在她看来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目标。 李海霞告诉张合欢一个不好的消息，交通频率周五开始会正式推出他们全力打造的新栏目《一路上有你》，主播也是强强联手，林小凤和风君。 他们的播出方式是直播，时间在早晨八点半到九点半，晚上五点半到六点半，这两个时间段是直播，中午一点到两点还会有录播，交通频率在一开始如此密集投放这个栏目，就是为了在短时间内制造热度和影响力。 张合欢的小说连播和两场直播没有冲突，但是中午的录播就不一样了，一路上有你的复播时间刚好跨越了张合欢节目的时间段，过去这个时间段里并没有太强的栏目，可现在不一样了。 李海霞认为肯定会让听众分流。当然《一路上有你》的复播只会持续一个月，这和交通频率主任罗培红的策略有关，只要节目热度上去，就可以不需要采用这样密集轰炸的战术了。 张合欢认为无所谓，他对自己的栏目有信心，虽然从事主播事业不长，但是完全做到了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过去他在汉县广播电台主持穷爸爸富爸爸都能影响到小凤帮你问的收听率，现在他和林小凤已经处在了同一平台，他认为最终的胜利者肯定是自己。 李海霞问起张合欢和乔胜男的关系，张合欢告诉她自己是通过林小凤认识乔胜男的，他把自己从汉县广播电台借调到这里的原因告诉了李海霞。 李海霞有些错愕，她从林小凤那里得到的信息有些不对等，林小凤明明说张合欢是乔胜男的朋友，是乔胜男委托她帮忙照顾，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在这件事上林小凤做得有些不地道了。 李海霞强忍住没有当场说出真相，毕竟以后和林小凤低头不见抬头见，如果林小凤知道自己把她给卖了肯定会生出怨念。 林小凤晚上专门约了乔胜男逛街，发生在电梯里的事情让她内心很是过意不去，这种事儿也不能跟其他人说，还是找了好闺蜜乔胜男。 乔胜男听她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发生了这种事情的确尴尬。 林小凤道：“你也笑我，人吃五谷杂粮，谁都有绷不住的时候。” 乔胜男道：“内疚了吧？” 林小凤点了点头：“真是挺内疚的。” 乔胜男点燃一支烟，抽了口烟道：“想不到啊，张合欢居然还挺仗义的，他是不是不知道你把他给甩了？” 林小凤红着脸道：“怎么会不知道，现在全台都知道我和风君的新栏目就要推出，正在宣传呢。胜男，说真心话，我觉得挺对不起他的，当初是我把他给请来的，你说得对，我这个人是挺渣的。” 乔胜男道：“我跟张合欢接触不多，不过我觉得这家伙精明着呢，他什么都清楚，还这么帮你，那就证明他要不就是真的以德报怨，就是想让你内疚让你难受。” 林小凤道：“我也这么觉得，可我现在是真过不去这坎儿，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 “林小凤，你该不是爱上他了吧？” 林小凤求饶道：“胜男，你就别开我玩笑了，我不是爱他，我是怕他，真的，我勉强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可这种男人我从来没见过，我现在见到他都跟见到债主似的，这感觉你懂吗？太难受了。他段位太高了，不是我这种凡人能够降服的。” “你反正对他没什么意思，他段位高低跟你有关系吗？” “一想起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我就头疼，胜男，要不你帮我一次，找他把这事儿给说开，是我对不起他，你帮我给他道个歉。” “林小凤，你有毛病吧？你自己做了亏心事凭什么让我去道歉？” 林小凤喝了口奶茶，看了看窗外：“我现在挺恶心风君的，一个大男人连起码的风度都没有。” 乔胜男笑了起来：“哦，何着人家不帮你顶包就没风度？照我看风君没毛病，本来就不是他放得，凭什么要替你担着，是你自己没有担当，顾及形象，生怕被人家笑话。” “你别说我，换成是你在那种情况下你会向所有人承认屁是你放的？” “我凭什么解释，我才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又不是为他们活着。” 林小凤道：“张合欢这次真是帮我解了围，我挺感动的，虽然吴台看在你的面子上让他去了文艺频率，可那边日子也不好过，你知道吗？他刚接了一个烫手山芋，文艺频率的小说连播，了，眼看就要被淘汰的节目，他居然当众表示半个月内让节目破三，我看这次他是凶多吉少了。” 乔胜男道：“这种情况有两个可能，一是他真心不想在你们台呆下去了，你不是说他是借调吗？回汉县干他老本行也没什么，还有一种可能，他觉得自己真有这个能力，你当初不就是看中了他的主播能力？” “根本没可能，你不了解我们台的情况，文艺频率现在整体都不行，这几年他们都没出过一个收听率破三的栏目，张合欢再有本事也改变不了现状。” 乔胜男点了点头。 邻桌传来两个小女生的交谈。 “这个张东升太可恶了，我最讨厌这样的男人了。” “他杀了多少人啊？” “目前应该是两个吧，他岳父岳母，不过我感觉他还会杀他老婆……” 乔胜男对杀人案极其敏感，看了那俩女生一眼。 两位女生有些警惕地看着她，乔胜男笑道：“不好意思，我刚刚听你们在讨论杀人案？” 两位女生对望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其中一人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在谈论广播剧，特别棒，里面有个人特别阴险。” 林小凤嗔怪道：“你啊，别把自己绷得太近，都快有职业病了，太平盛世，哪有那么多的杀人案。” 身后两名小女生同时欢呼起来：“好帅啊，咱们老大好帅啊！” 乔胜男和林小凤对望了一眼，彼此都露出有些无奈的笑容，她们才二十三岁可是和身后的这些小姑娘相比感觉自己已经老了，可能是心态使然，她们都没有追星的兴趣，现在的小女生对明星的迷恋简直到了疯狂的地步。 “老大笑起来真好看，他才二十一岁啊，嗯，这么年轻又这么有才华，我爱死他了。” “咱们去电台找他吧？” 林小凤听到这句话，也来了兴趣，电台二十一岁的主播，能让小女生迷恋成这个样子的她还真没什么印象，有些好奇了，主动搭讪道：“两位美女，你们聊电台的哪位主播啊？” 涉世不深的两位小女生又警惕起来。 林小凤道：“你们别误会，我就在电台工作，听你们聊得这么热闹，所以有些好奇，看看是我的哪位同事。” 乔胜男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其实她心中也非常好奇，而且隐约有种感觉，邻桌小女生谈论的人很可能就是他，这就是专属于女人的直觉。 其中一位小女生将手机屏幕朝向林小凤：“我们的老大！帅不帅！” 乔胜男和林小凤同时望去，两人看完之后其实都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她们直觉上都是张合欢，那女生的手机壁纸就是张合欢。 乔胜男摇了摇头：“没觉得！” 那位小女生居然生气了：“你这种年龄当然不懂得欣赏。” 乔胜男眨了眨眼睛：“妹妹，我什么年龄？” 小女生翻了个白眼，她们起身走人。 乔胜男望着林小凤有些郁闷道：“我很老吗？” 林小凤道：“不老，不过你肯定不如她们年轻。” 乔胜男郁闷地抽出一支烟，点上之后用力抽了两口：“瞎啊！我才二十三岁！我很老吗？” 第六十二章 女人味 林小凤忍俊不禁：“你人又美又年轻，别生气，乖啊，今天这顿我请。” “本来就该你请，是你叫我出来的，听你发了半天牢骚，害得我被俩小丫头编排，我真是受不了你，以后这种无聊的事情别找我。”乔胜男心情突然不好了。 林小凤道：“有没有觉得很奇怪，这个张合欢在主播界也没什么名气，怎么会有少女粉丝？” “就许你有粉丝？”乔胜男不开心。 林小凤拿起手机去张合欢的微博看看，她关注过他的微博，记得热度一般，总共也就是一万多个粉丝，可不看倒还罢了，一看吓了一跳，张合欢的微博粉丝人数已经达到了五万，点赞转发量都增加了不少，反正比她这个当红主播的转发量要大。 看完最新的一条微博，林小凤方才知道张合欢的第一期节目今天已经播过了，她打开收听回放。 乔胜男听到林小凤的手机里传来张合欢的声音，瞪了她一眼：“你完了，从你坐在这里开始心中就想着张合欢，让你们家孟永刚知道，他非得找张合欢拼命不可。” “别胡说，对朋友表示下关心不是应该的吗？” 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就停下了谈话，都开始静静听着张合欢的播音首秀，整个播音过程中，两人一言未发。 听完张合欢的播出，乔胜男这才意识到自己这半个小时已经抽了三支烟，喝完了一杯咖啡，而这些都是在无意识状态下发生的，不得不承认，她刚才听得专注极了，和其他听众的关注点不同，她关注得是这件案子本身，那三个孩子拍到了张东升杀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林小凤则是从一个专业主播的观点来看，张合欢在汉县引起的热度绝非偶然，这小子的长处不仅仅是经济主播，他的播音虽然不够专业，但是他就拥有一种轻易走入人心的魅力，让听众一听就能代入，临场感很强，而且这个故事太棒了，林小凤真正感觉到后悔了，张合欢明明是她最早发现的，还是她一手带到了台里，本来理所当然会成为她的搭档。 可是因为她自身的缘故，选择了风君放弃了张合欢，将张合欢推到了文艺频率，但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张合欢会刚刚进入广播电台就迎难而上，挑战了一个全台最低收听率的栏目。 乔胜男又点燃了一支烟，透过烟雾望着林小凤，轻易就捕捉到她眼中的失落：“后悔了？” 林小凤笑了笑道：“应该是内疚吧，张合欢的确很有能力，我看好他半个月应该能够破一。” 乔胜男道：“故事很精彩，小说的作者很棒。” 林小凤查看了一下节目详情：“张合欢是原创作者！” 乔胜男愣住了，眨了眨双眸，俏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要过林小凤的手机亲自确认了一下，然后感叹道：“林小凤啊林小凤，你错过了一块璞玉。” 张合欢打开百夫长app，看到自己目前的声誉值已经达到了十五万，其中有七万是从节目播出到现在增加的，张合欢知道在鹏城市电台的播音首秀基本成功了，现在只需要等着明天出台的最新收听率。 张合欢在电台附近找到了一套房，两室一厅，简单装修，拎包即住，他对半个月收听率破三充满了信心，所以跟房主签了一年的合同，办完租房手续准备回家的时候，收到了广场分局刘海余的电话。 张合欢都回来好几天了，始终没有去分局配合调查，刘海余的那件案子还缺少一个关键证人签字，所以直接找过来了。 张合欢告诉他自己最近工作忙，可能要过几天，总之就是不想去浪费时间。 刘海余这次表现得锲而不舍，告诉张合欢，如果他工作忙，不介意去工作单位找他，反正已经知道他在市广播电台工作。 张合欢听出刘海余有威胁他的意思，自己刚来市电台没几天，如果就被警察找上门来，别人还不知自己犯了什么大错误，张合欢只好答应现在就过去。 来到广场分局，刘海余在那里等他呢，东西都给他准备好了，就等着他签字。 张合欢看了一眼当天的案情说明。 刘海余道：“有什么好看的，都是实事求是，你是见义勇为，冒充警察那件事我没提。” 张合欢看完笑了起来：“刘警官，您都办完了这哪还需要我签字。” 刘海余道：“程序必须要走，哪怕你是见义勇为，我们得如实向上级汇报情况。”他递给张合欢一支签字笔。 张合欢确信没问题，在上面签了字，又摁了手印，刘海余把纸巾盒给他。 张合欢擦了擦印泥：“刘警官，之前你可能对我有些误会，我和乔胜男就是普通朋友。” “知道，乔胜男可是我们鹏城公安系统的骄傲。” 张合欢笑道：“看得出来，真没有几个凡人能配上她。” “你不喜欢漂亮姑娘啊？” “我喜欢有女人味的。” 刘海余哈哈笑了起来，目光却冲着门口。 张合欢这才感觉有些不对，转过头去，看到一身制服的乔胜男就站在门口，这就尴尬了，自己刚才和老刘的对话全都被她给听到了。张合欢向刘海余点了点头：“刘警官，不厚道啊！” 刘海余只是笑，这个老奸巨猾的笑面虎。 “我能走了吗？” 刘海余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张合欢起身离开，来到门口看到乔胜男仍然挡在那里，赔着笑道：“乔警官，借过！” 乔胜男道：“他的问题完了，我还有问题问你呢。” 刘海余道：“要不我走，你嫂子等我回家做饭呢，我把办公室让给你，回头别忘了帮我把门给带上。”他起身离开，乔胜男马上给他让路了。 张合欢朝乔胜男的腕表瞄了一眼，今天戴得是劳力士金游艇，她还真是不懂得低调，下午六点了，已经过了正常下班时间，张合欢道：“下班了。”他知道乔胜男不是广场分局的，今天算不算越界执法。 乔胜男指了指里面：“坐下！” 张合欢无奈只能回去坐下，乔胜男去刘海余的位子坐下了，面对面看着张合欢：“说！张东升是不是把徐静也杀了？” 张合欢还以为她问什么重要事情，没想到居然和自己播出的小说有关，不用问乔胜男肯定听了自己的节目。 张合欢笑道：“你猜！” 乔胜男道：“一定会杀对不对？然后那他为了毁灭证据又想杀那三个小孩，结果越陷越深。” 张合欢道：“乔警官，现实是现实，小说是小说，醒醒行吗？”他又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我得回去，我妈等我吃饭呢。” “你刚说谁没女人味？”乔胜男今天气格外不顺，先被俩小女生嫌弃她年龄，现在又被张合欢说她没女人味，本来挺有优越的，怎么忽然发现在别人眼中变得一无是处。 “我又没说你，我是说我喜欢有女人味的漂亮姑娘，你这是过于敏感了，喜欢代入。就咱俩目前这关系，我对你怎么看重要吗？” 乔胜男冷笑：“张合欢，你什么人我还不知道？汽车炸弹那案子还没查清呢，以后做好向我随时报道的准备。 第六十三章 这就是奇迹 “得嘞，我能走了吗？” 乔胜男点了点头。 张合欢离开广场分局，准备打车离开，乔胜男开着她的宝马x5驶了过来，在张合欢身边停下，落下车窗道：“去哪儿？我送你。” 张合欢点了点头，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他把要去的地方说了，今晚是去他姐姐的小吃店吃饭。 乔胜男一听地址就冷哼了一声：“骗子，你不是说你要回家吃饭吗？” “我骗谁也不会骗人民警察啊，我去得地方是我姐家的小店，乔警官，你这个人啊，太多疑，职业病。” 今天已经是第二个说她有职业病了，乔胜男戴上墨镜，开车驶向张合欢所说的地点。 张合欢的姐姐张合欣在西关开了一家欣欣米线馆，小本经营，生意一直都还过得去，张合欢的老妈几乎每天下午都会来帮忙，张合欢总共也只来过一趟。 乔胜男把他送到米线馆门口，张合欢出于礼貌招呼了一句：“要不要一起吃点。”他以为乔胜男会拒绝，可没想到她居然一口应承了下来。 米线馆生意不错，老妈柳云思正在帮忙收拾碗筷，看到张合欢进来：“欢子，你等会啊，正忙着呢。” 张合欢道：“妈……” 柳云思已经去厨房了，张合欢有些尴尬地看了乔胜男一眼：“不好意思啊，都忙着呢。” 乔胜男摘下警帽道：“你别管我，我吃碗米线就走。” “那多不好意思啊，要不我请你别地儿吃去。” 柳云思这会儿又出来了，还是大女儿张合欣发现了状况，提醒她张合欢带朋友来了。 “欢子，这是……” 张合欢道：“乔胜男，我朋友。” 乔胜男向柳云思笑了笑，叫了声阿姨。 柳云思笑逐颜开：“欢子，还不赶紧招呼人家姑娘坐。” 乔胜男笑道：“阿姨，忙您的，我就是刚巧路过，进来看看。” 她找了张小桌坐下，柳云思把张合欢叫到厨房，从兜里掏钱，发现没多少，又去收款台抓了一大把，回到张合欢身边，悄悄递给他：“拿去，带人家姑娘找个好点的地方吃饭。” 张合欣看在眼里，心中暗叹，老妈可真是偏心，为了弟弟的事情，手都伸向自己的营业款了。 张合欢笑道：“您别误会，我们就是普通朋友，而且我也有钱，用不着您给。”他出去来到乔胜男对面坐下：“吃点什么？” 乔胜男道：“牛肉米线吧。” 张合欢向张合欣道：“姐，来两大碗牛肉米线，外加两根烤肠，两个卤蛋。” “嗳！就来！” 张合欣很快就把他们的点餐送过来了，乔胜男一看就知道这碗里的牛肉是特别关照过的，她向张合欣笑了笑：“谢谢啊！” 张合欣心说这姑娘真漂亮。 等张合欣离开之后，乔胜男小声道：“你姐真漂亮。” 张合欢道：“我们家基因好，男的潇洒女的漂亮。” “夸你胖你还喘上了！” “吃，趁热吃！” 乔胜男看了看面前的那一大碗米线：“太多了，我吃不完。” 张合欢道：“那你分给我。” 乔胜男给他分了一些，远处柳云思母女偷偷观察着他们两个，张合欣道：“看到没，肯定有情况，这小子出息了，女警都敢泡。” 柳云思充满骄傲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生得？” “你一人也生不出来吧？” 柳云思狠狠瞪了女儿一眼：“你跟你那渣爹那么亲，当初怎么没跟他去省城？” 张合欣道：“妈，咱们不聊这个。” 乔胜男吃完米线，张合欢送她离开，离开之前，乔胜男特地跟张合欢的家人打了声招呼，张合欢说请她，也就没跟他客气。 张合欢把她送到门口，乔胜男上车之前想起林小凤委托她的事情。 “张合欢，林小凤想请你吃顿饭，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 张合欢道：“不必了吧，前两天她才请过，这次我来市台，她又出钱又出力给我帮了不少忙，这样，等我开了工资我来请，到时候你一起来。” “她其实就是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你明白吗？” “明白，你跟她说别往心里去，我对她一点芥蒂都没有，我还很感激她，要不是她给我这个机会我目前还在汉县呆着呢。” 乔胜男点了点头，对张合欢的印象有些改观，发现他这个人还是挺局气的。 张合欢目送乔胜男开车离开，老妈悄悄从后面溜了过来，用肩膀扛了他一下，满脸笑容道：“行啊儿子！这姑娘漂亮，个高腿长！” 张合欢知道她误会了：“妈，您别多想，就是一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你老妈我可是过来人，感情这点事休想蒙我。” “您要真是人间清醒，也不至于跟我爸离婚了。”张合欢很不厚道地往老妈伤口上撒把盐。 “滚蛋！信不信我摸刀砍死你！” 张合欢乐呵呵逃了。 这一晚，鹏城社区关于凤凰男的讨论进行的如火如荼，广电论坛上也开始涌入了大量的新注册用户，很多人都有拥有一个标签——合家欢。 这个名字够通俗也够土，后来才知道合家欢是张合欢粉丝团的名字，粉丝团的组建者就是何时明月，在何时明月的领导下，合家欢开始攻陷鹏城各大社区论坛，为他们的爱豆打call。 张合欢打着方便工作的旗号，终于获得了老妈的理解，如愿以偿地搬去了他租的房子，距离电台很近，步行不到五百米。 ，至于能超过多少他心里也没底，需要等到第二天统计结果出来，他希望能够破一。 周三一早是文艺频率的固定例会时间，全员都在小会议室开会，顺便公布一下这几天的收听率。 张合欢的新节目现在是墙里开花墙外香，除了他们自己栏目组和少数几个人之外，并没有引起台里其他同事的关注。 文艺频率最近有些士气低落，唯一一个持续破一的栏目《怀旧金曲》，这两天也是持续低迷，，主播苏萌萌估计昨天的更低。 文艺频率主任李海霞拿着最新统计出来的收听率报表走入会议室，主播们都耷拉着脑袋，估计今天又要承受一顿暴风骤雨般的痛批，李主任估计进入更年期了。 李海霞面色不善，来到会议室坐下，清了清嗓子道：“人都来齐了？那好，咱们不说废话，直接进入主题，首先总结一下这两天的收听率，《怀旧金曲》，，大家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所有人面面相觑，这就意味着文艺频率所有的栏目从今日起正式进入零点几的记分时代，他们整个文艺频率再没有一个栏目可以破一了，这是如何惨淡的局面。 李海霞望着众人：“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不要再给我强调方方面面的理由，栏目办成这个样子，你们自己就没有一丁点的问题？什么社会大环境不好？什么选材有问题？还有人怪自己命不好分到了我们文艺频率，我就不信，把你们安排在其他频率，你们就能做出一档人气节目？” 苏萌萌道：“李主任，是我不好，我辜负了您的期望，我一定好好反思，找出节目中存在的问题，争取尽快把收听率提升上去，以上。” 她的这番表态如果换成交通频率只怕要让人笑掉大牙了，可他们频率就是这个状况，的只有《怀旧金曲》，她的栏目目前还是文艺频率最后的脸面，就意味着连最后的脸面也没了。 李海霞道：“武选齐同志正式辞职了，小说连播面临困境，前天开会我希望有人临时接替他的工作，你们那么多主播就没有一个敢挺身而出勇于担责的，从这一点我就看出你们多半都没有主人公精神，都爱惜自己的羽毛是不是？的收听率把自己招牌给砸了？的收听率就有面子了？” 目光望着李辉龙，那天就数这货跟着起哄，《乐海漫步》也在他手里每况愈下。 李辉龙有些郁闷，一下，我跟他们比还算好的，你瞅我干啥？可碍于李海霞的身份也不敢表露不满，他也没有辞职的勇气，只能耷拉着头装孙子。 不知哪位主播来了一句：“李主任，昨天咱们台最低收听率是多少？”这句话明显是冲着张合欢去了，所有人都认为这货的收听率肯定是最低，武选齐都玩不转的节目，一个新来的主播又能改变什么？都不到。 李海霞道：“最低的那个我就不说了，毕竟人都有自尊，公开说出来不好，回头自己去看，我现在还是重点说一下咱们频率昨天的最高收听率吧。”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一下。 会场内所有人都感到奇怪了，最高收听率？刚不是说《怀旧金曲》了，难道有其他节目收听率提升？难不成还破一了？ 李海霞喝了口水，看似云淡风轻道：“。” 满场哗然，惊叹声不断，不可能，李海霞一定是气糊涂了，要不就是统计数据出错了，的节目呢？ 这个月就只有苏萌萌的《怀旧金曲》，了，，那可意味着直接提升一倍以上。 李海霞道：“你们没听错，，在周一的基础上提升了接近七倍，这个栏目就是武选齐放弃的《小说连播》栏目，创造这个奇迹的人就是我们文艺频率的新主播——张合欢！” 李海霞一口气将这番话全部说完，然后扬起自己手中的收听率统计表用力挥舞了两下，扬眉吐气，憋在心里的郁闷之气总算可以一口气吐了出来。 会场一片寂静，静到连掉一根针都听得清楚，所有人都被李海霞宣布得这个消息深深震撼到了，包括参予制作小说连播的几位工作人员，王媛、岳欢喜、李旭文。 他们三个因为是团队成员，所以他们对栏目的关注度要远比其他人多得多，他们从论坛的反馈已经猜到节目收听率应该会稳中有升。 ，可就算给他再大的胆子，他也不敢猜收听率破一，现实竟然是一举破二。 李旭文从事广播工作那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魔幻的事情，对！魔幻，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了。 王媛激动地攥紧了拳头，夸得是张合欢，可他们也是制作团队中的一员，只有身在其中才能够体会到那种发自内心激动的荣誉感，她感觉自己都快哭了。 岳欢喜张大了嘴巴，傻了一样，他不知道别人怎么样，已经是他有生以来最高的收听率，还没搞清怎么回事，人生就已经到达了巅峰。 李海霞道：“小张，说说你此刻的感受吧！” 现在所有人才从震骇中清醒过来，目光齐刷刷投向奇迹的创造者张合欢。 张合欢笑眯眯站起身来：“首先我得强调几件事，我是个新人，能够取得这点成绩，要感谢李主任对我的信任，当着大家的面我正式说一句，李主任就是我的伯乐，对我张合欢有知遇之恩，以后谁跟李主任过不去就是我张合欢的敌人！” 卧槽！马屁可以这样拍吗？太赤裸裸了吧？ 表忠心可以这样吗？脸都不要了！ 这就是投名状吗？公开宣誓效忠，现在的年轻人也太会玩了。 不管别人怎么想，李海霞是真真正正被感动到了，良心！这小子有良心，自己当时给他机会可不是因为对他的信任，而是当时被武选齐给弄得下不来台，她急于找到一个人来解围，而张合欢刚好在这个危急关头挺身而出，其实是张合欢帮了她。 李海霞也没有指望张合欢拥有单骑救主的能力，可现实却给了一个天大的惊喜。 刚才她拿到收听率数据的那一刻，她激动地差点没跳起来，，张合欢在第一期节目就把一个濒死的栏目给救活了，收听率直接翻升了七倍。 什么叫奇迹，这就是奇迹。 李海霞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以后张合欢不但是我亲信还是我弟弟，文艺频率中我就捧他了。 她一点都不觉得张合欢的话肉麻，有才华有本事的人根本不屑于拍马屁，张合欢说得都是真话！我就是他的伯乐！ 张合欢继续道：“其次，我要感谢我们栏目组的全体成员，谢谢王媛妹子放弃和男友约会帮我校对文本，谢谢导播李旭文大哥夜不归宿，谢谢岳欢喜放弃和岳父岳母爬山的机会辛苦做后期。的成绩虽然不起眼，但也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我张合欢保证，半个月内我们会将小说连播的收听率破三，半年内力争做出一档全台收听率第一的栏目！” 第六十四章 秋日私语 换成一天前这么说，所有人都会认为他在吹牛逼，可现在有很多人已经不这么看了，这货的确喜欢吹牛逼，可成绩也是实实在在的，，距离破三好像也不远。 不过多半人还是坚持认为张合欢这次的收听率存在着很大的偶然性，得继续往下看，如果明天他还能破二，就证明他的能力是实实在在的，或许只是灵光一闪呢？ 周三当天中午，文艺频率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打开了收音机调到了文艺频率，很多人还没有听过张合欢主播的节目，按照李主任的说法，让他们都去向张合欢取取经。 下午两点节目结束，陆续有人前往前往小说连播栏目组，办公室里没人，张合欢和他的团队已经前往直播间录播新的内容了。 在今天上午的会议上，李海霞当即就宣布由张合欢接替武选齐担任栏目组的新组长，这是对他成绩的充分肯定，在经济上也有好处，每个月多五百块津贴。 这对一个新人来说提升速度简直如同坐上了运载火箭，而且这个新人目前还处于借调状态。 苏萌萌和李辉龙一起去了录播现场，他们想了解一下张合欢的现场工作情况。 录音棚的大玻璃看到张合欢头戴耳机，侃侃而谈，面前竟然没有稿子，他们到达的时候，张合欢已经开始录当天的第三期了。 前两期内容事先准备好了，王媛进行了校对，可张合欢今天状态不错，录得停不下来，等导播李旭文意识到这货已经说超了的时候，人家在里面浑然未决，完全进行了脱稿演播。 苏萌萌和王媛关系不错，低声问：“什么情况，他好像不看稿的？” 王媛小声道：“没稿子的，只来得及弄了两期，两期录完了，张哥还坚持录，我们看他状态那么好也不忍心打断他，真棒哎，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棒的主播，张哥就是天生吃这行饭的。”喊哥喊习惯了，一时间也改不了口。 李辉龙找了张椅子坐下，看了一会儿，他相信了，张合欢就是全脱稿录制，而且人家一点错误都不犯，他感觉有些呆不下去了，主播果然也有天才，跟人家相比自己简直就是个低能儿，李辉龙灰溜溜走了。 苏萌萌坐在王媛身边继续看，悄悄计算了一下时间，张合欢脱稿录了一个多小时，两期节目又出来了。 王媛打开鹏城社区，看到一排排标红的帖子，基本上都是讨论今天中午最新节目内容的。 …… 普普和丁浩这俩孩子给朱朝阳带来麻烦了。 朱朝阳真是可怜。 小姑娘也可怜好嘛。 朱永平太不是东西了，始乱终弃的王八蛋。 朱朝阳这么好的孩子怎么摊上这么个渣爹，看到他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么受宠，心里肯定难过极了。 周春红是不是变态的？我怎么感觉这女人心理不正常。 哎呦！受不了了，我真受不了了，太虐心了，张老大怎么会想出这么虐心的故事。 我总感觉要出事，要出大事了。 …… 王媛一边看，唇角一边露出会心的笑容，光是从论坛的热度来看，今天的收听率妥了。 苏萌萌道：“合家欢是什么？为什么都带着合家欢的标签？” 王媛小声解释，她也是刚刚才搞清楚，合家欢是张合欢的粉丝后援团，现在这些粉丝到处给他们的栏目做宣传，鹏城各大论坛都有他们的置项贴。 苏萌萌暗自佩服，这就是炒作，张合欢这个人还真不容小觑。 张合欢端着茶杯从录音棚里面出来，先问了一下李旭文录制的效果，李旭文朝他竖起了拇指，今天连录四期，这周的工作已经提前完成。 张合欢看到了苏萌萌，笑着走了过去：“哟，这不是咱们频率一姐吗？” 苏萌萌笑道：“你可别寒碜我，了，眼看就倒数第一了。” “等着录音啊？” 苏萌萌摇了摇头：“我明天才录呢，今天就是特地过来学习一下。” “没啥好学习的，我今年才走上工作岗位，专业方面有待加强，是我应该向你学习才对。” “你还真是谦虚，脱稿连录一个小时，就你这专业能力直播都没任何问题，改天是不是能给我一个机会，来我直播间当嘉宾？”苏萌萌直接提出了邀请。 “《怀旧金曲》不是录播吗？” 苏萌萌道：“部分录播，有直播部分，观众互动点歌环节，必须直播？” 张合欢点了点头，痛快答应了下来。 苏萌萌趁机提出晚上请大家一起吃饭，她也是个极其聪明的女人，今天的会议上李海霞对张合欢的偏爱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了，不出意外，张合欢肯定就是文艺频率未来立捧的对象。 苏萌萌虽然早有调离的想法，可在没有离开之前还是要和主任搞好关系，而张合欢表现出的惊人潜力让她开始活动心思，也许能够从这位新人的身上获得一些红利。 张合欢也想通过饭局多了解了解周围同事，和大家改善关系，于是点头答应了下来，这时楚七月打来了电话，却是她正在来鹏城的路上，想晚上和张合欢见个面。 挂上电话，张合欢向苏萌萌道：“不好意思啊，晚上我有个朋友从外地来，我得接待一下，你看要不咱们改天？” 苏萌萌道：“不用改天了，你叫上你朋友一起，反正大家都是年轻人，多认识几个朋友也是好事。” 张合欢见她如此盛情也只好答应下来。 苏萌萌马上给她男朋友打电话，让他去渔人码头订了个雅间。 张合欢回办公室刷了一会儿论坛，看了看今天节目的反馈，又去百夫长商城看了一眼最新的声誉值，今天已经达到了二十万，只是商城内没有什么新上架的道具。 他兑了十五天的生命值，最近声誉值稳定增长，已经没有短命焦虑症了。 临下班的时候，楚七月告诉他已经来到了电台门口，张合欢收拾一下出门，四处张望寻找楚七月的车，看到一辆红色的minicountryman停在外面，还挂着临时牌照。 张合欢看到车内的楚七月，才确定这辆车是她的，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新买的？” 楚七月点了点头：“下午才提的，没车开总是不方便。” “你们有钱人买车跟买菜似的，不过这车可不符合你楚总的身份，怎么也得卡宴起步。”打量着白衬衫牛仔裤的楚七月，清清爽爽如邻家女孩，哪里像个上市公司的董事长。 “卡宴有什么好？那么大，我喜欢小点的。” 张合欢道：“我还以为男人才喜欢小的，女人都喜欢大的。” 楚七月的耳朵自动过滤他的话：“找个地方吃饭吧？” 张合欢把晚上苏萌萌请吃饭的事情说了，楚七月道：“你同事聚餐，我跟着过去不合适吧？” “孔台长请我吃饭你都跑人家去了，有什么不合适啊？他们要是问起，你就说是我女朋友。” 楚七月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张合欢，我怎么觉得你在给我设套啊？” “楚七月，我人品可是通过验证的，上次咱俩在一屋睡了一夜我都没碰你一下，我都禽兽不如了，你还不相信我？” “信你才怪。” 张合欢道：“晚上你住哪儿？我在对面租了套两室一厅，要不……嘿嘿……” “你嘿嘿个屁，我住万豪，行吧，晚上我去，你别瞎说八道，谁是你女朋友，咱俩就是普通朋友。” 张合欢道：“成，就普通朋友，咱俩这么年轻都留给对方多点选择的机会，保不齐咱们都能遇到更合适的呢，我尽量赶你前头。” “凭什么你赶我前头啊？” “我外表坚强但是内心脆弱，怕受伤，你表面柔弱其实铁石心肠，内心比我强大多了。” “下车！” 张合欢有点愣了：“啥？” “你下车！” “生气了？” 楚七月道：“我犯的着跟你一般见识？晚上不是吃饭吗？我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别丢你人。” 张合欢笑着点了点头：“要不我跟你过去？” “别，我可不敢引狼入室！” 张合欢反正也没什么事，提出去酒店大堂等她，楚七月也没坚持拒绝，她估计自己要用去一个小时，让张合欢去酒廊等她。 张合欢来到酒廊叫了杯威士忌，角落里响起悦耳的钢琴声，钢琴师正在弹奏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听到这首曲子，内心就变得深沉起来，琥珀色的威士忌滑入喉头，散发出特殊的泥煤香气。 张合欢想起了过往的种种，现在回忆突然失去的十五年，他过去的生活是如此的荒唐，竟然找不到一丝一毫值得留恋之处。 钢琴师是一位身穿红裙的文静女子，坐在黑色的钢琴旁如同燃烧着一团火，乐曲却又如此深沉宁静，每一个音符中都流淌着淡淡的忧伤。 张合欢忽然想起，这个世界和他过去所生存的世界在二十世纪出现了分水岭，所以这里也有贝多芬，有莫扎特，也有肖邦，但是这里没有了卡拉扬，梅纽因，甚至没有了德彪西，至于通俗流行音乐更是和过去的世界完全不同，平行发展，同样欣欣向荣，只是那个世界的诸多经典并不为这里所知。 张合欢看了看时间，估计楚七月就快下来了，他端着威士忌来到钢琴旁，向女琴师低声说了几句。 琴师微笑着点了点头，起身将钢琴让给了他。 张合欢坐在钢琴旁，眼角的余光看到身穿robertocavalli黑色长裙的楚七月正婷婷袅袅走入酒廊，唇角露出一丝坏坏的笑意，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指落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之上。 张合欢弹奏得是一首流行钢琴曲《秋日私语》，流行相对于古典而言，虽然没有那么多的内涵，但是更唯美通俗，更可以轻易打动平凡人的内心。 这首曲目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经典曲目，在这样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悠扬的音乐漂浮在酒廊的上空，慢慢净化着客人们的内心，心底的浮躁静静沉寂了下来，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去想，放空大脑，静静坐在椅子上，闭上双眼，感受音乐里的那份静如秋叶之美，心灵在瞬间得到了升华。 楚七月走入酒廊寻找张合欢的身影，很快就被这优美的旋律所吸引，当她看到钢琴前的张合欢，明澈的美眸忽然睁大了，撅起樱唇，然后踩着轻盈的脚步向张合欢慢慢靠近。 钢琴曲让她仿若走入了秋日的黄昏，踩着飘零满地的红色枫叶，内心平静，带着淡淡的忧伤，却又有种孤独的幸福。 不知不觉就陶醉于音乐之中，忍不住回忆着过往人生的喜怒哀乐，静静倾听着秋日私语。仿若看到一片片秋叶悄无声息的落下，又随风扬起，将思绪带到了远方。 优雅悠扬的钢琴曲里消歇着心里的浮躁。悠扬的音乐穿过心里的阴云，轻扬的琴声带走心中所有世俗的纷扰。 张合欢完全沉浸在曲意之中，在这一刻仿佛进入了脱离时间轮回的世界。心海湛蓝，荡起微波，在秋的悲凉中，无限延伸延伸…… 第六十五章 七月 单从技巧而言，这首《秋日私语》自然无法和古典名曲相比，但是整体的和声写的极其唯美，通俗耐听，更容易走入听者的内心。唯一的难点也就是后面的三十二分音符跑动。 只要达到业余七级水平就能弹好这首曲子，张合欢可是考过业余十级的，因为有名师指导，他的水平应该在专业三级左右，所以对他没有什么难度。 楚七月静静站在张合欢身后，第一次从这个男人的背影中get到了他的帅，确切地说是这首钢琴曲打动了她，她也从小学琴，著名的钢琴曲她基本上都有涉猎，可以她的见识，这首曲子她从未听过。 红裙女琴师也完全陶醉在张合欢的演奏中，一曲弹完，她率先鼓起掌来，张合欢礼貌地向她露出了微笑。 “这是什么曲子？” “《七月》。”张合欢平静回答道。 “作曲者是谁？我怎么没听过？”女琴师求知若渴的问，她提出的问题恰恰也是楚七月想知道的。 楚七月听到乐曲名就猜到和自己有关，俏脸有些红了。 张合欢装出仍然没有觉察到楚七月的到来，极其不要脸地说：“这首曲子是我刚刚为一个叫七月的女孩写的。”保罗·塞内维尔如果知道这货如此厚颜无耻的剽窃，估计能跨越时空用节拍器把他给拍死。 红裙女琴师惊叹道：“您就是作曲者啊，太棒了，这是我听过得最唯美的钢琴曲，简直是大师级水准，你一定很爱她吧？能够写出这样的曲子心中一定充满了真挚的爱，只是曲名叫七月，为什么我从曲子里听到了秋天的味道？” 张合欢端起钢琴上的威士忌抿了口酒，声音低沉而负有磁性，舒缓的声音中又带着那么一丝丝淡淡的忧伤：“因为她总是躲着我，虽然外面骄阳似火，可我内心的季节却是秋天，就当是一个失意的人独自在秋日私语吧。” 红裙女琴师痴痴望着张合欢：“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 张合欢还没回应，楚七月开口道：“又来这套，见到女人就骗啊？换个新鲜点的套路不行吗？” 张合欢装出大吃一惊的样子，起身看着楚七月：“七月，你……你终于来了……我写了一首曲子，这就弹给你听。” “听过了！”楚七月转身就走，刚转过身去，唇角就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张合欢向女琴师笑了笑，红裙女琴师趁机向他抛了个媚眼，张合欢暗叹，哥们这该死的魅力真是所向披靡了。 楚七月的出现让张合欢的这帮同事惊为天人，别说男人，连苏萌萌和王媛两位女孩子都看呆了，真没想到张合欢的女朋友会这么漂亮。苏萌萌感叹道：“张合欢，你这是要让我们电台的全体未婚女性感到绝望啊，女朋友太漂亮了。” 张合欢笑道：“别绝望啊，都有机会，我来者不拒。” 楚七月在他肩膀上轻轻打了一拳，很配合，有点进入女朋友的角色了。 苏萌萌将她男朋友李国强介绍给张合欢认识，李国强是鹏城市立医院的眼科医生，他和苏萌萌已经确定关系了，准备明年结婚，今晚出席的还有《怀旧金曲》栏目组的三名成员，算上张合欢这边一共十个人。 李国强带了一箱四开国缘，苏萌萌提前让人醒好了红酒，招呼楚七月，楚七月表示她不喝酒，要了杯柠檬水。 喝过认识酒之后，苏萌萌问起楚七月的职业，其实这也是通常的搭讪方式，毕竟楚七月长得太漂亮，而且从她的穿着打扮来看，就知道她出身非富即贵。 楚七月道：“我准备养猪。” 噗！一旁王媛听到她这么说，一时没绷住，把酒给喷了，还好转头及时，没有喷到桌上，坐在她身边的岳欢喜就没那么幸运了，特地换上的白裤子被喷了不少红酒，看上去跟来例假似的。 王媛连连道歉，岳欢喜道：“道啥歉啊，这挺好的，我正嫌裤子单调呢，谢谢妹妹帮我喷绘。” 众人都笑了起来。 苏萌萌以为楚七月是在开玩笑：“楚小姐挺幽默的。” 楚七月道：“我说的是实话，真准备养猪，还是张合欢给我的建议呢。” 一群人都愣了，这么漂亮的姑娘，仙子一样的人物你让她去养猪？这反差好像也太大了吧？张合欢这脑子到底几核的，咋就那么多古怪的想法呢？ 李国强道：“好啊，任何时代都离不开养殖业，楚小姐肯定是要规模化养殖吧？” “我什么都不懂，一切从头开始，反正张合欢应该不会坑我。” 张合欢道：“那是，我坑谁也不能坑你啊，不出三年争取让鹏城大大小小的饭店餐桌上都出现你的七月牌猪肉。” 楚七月道：“我已经注册商标了，合欢牌！” 张合欢道：“凭啥用我名字呢？” 楚七月道：“你又没申请专利，而且这名字接地气，听着就像农副产品。” 众人又笑了起来，这俩人分明在打情骂俏，恋爱实锤了。 苏萌萌端起红酒敬张合欢：“小张，今晚算是姐欢迎你的接风宴，等你节目收听率破三的时候，我给你办庆功宴。” 李国强看了女友一眼，怎么感觉她对张合欢这么好呢？又是接风又是庆功的？你是我女朋友啊！我晋升职称都没见你那么高兴。 张合欢道：“谢谢苏姐，您的心意我领了，等收听率破三的时候，我来安排。” 两人把酒喝了。 李旭文道：“照目前的情况，我看搞不好这周就能破三。”向来沉稳的他也因为今天暴涨的收听率信心爆棚。 岳欢喜道：“真有可能，我刚刚去鹏城社区上看了，前面基本上都是在讨论咱们节目的，小张，我给你个建议啊，这么好的题材，为什么你不写成小说出版？我敢断定，只要你写肯定会成为畅销书。” 张合欢心说你以为我不想写，我是不敢写，系统就给了他有声播放权，如果他敢侵权，搞不好小命不保，他可不敢轻易冒险。 第六十六章 阿姨好 张合欢道：“我这个人喜欢稳扎稳打，做任何事情都非常专注，我打算先把眼前的工作做好，至于出版什么的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王媛道：“要是能拍成电视剧肯定爆火，画面感太强了，我现在每天做梦都梦到张东升。” 楚七月一旁静静倾听，人家聊工作的时候，她没打算插话，如果聊到养猪，她还有些兴趣。 苏萌萌道：“给我们透露透露结局呗。” 张合欢笑道：“这真不能透露，我是边想边播，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结局到底是什么。” 苏萌萌赞道：“天才！小张，我可记住你答应我的事情了，下周五晚上直播，你这个嘉宾我可提前邀请了。” 张合欢道：“成，既然苏姐这么看得起我，我肯定全力以赴，争取不扯苏姐的后腿。” 李国强听着感觉有些不舒服，这话是不是有点打情骂俏的意思？我对象后腿你凭啥扯，好像她的腿只分左右，不分前后。 虽然大家都是同事，可不少人都是头一次坐在一起，彼此间还是有些拘束，所以今晚的酒宴持续的时间也没有太久。 因为酒店距离万豪不远，所以楚七月没开车，张合欢陪着她沿着湖畔步道走回去，楚七月在湖边停了下来，看了看前方的湖景。 张合欢道：“谢谢啊，晚上这么给我面子。” “看来你工作开展得还算顺利。” “是金子到哪儿都会发光，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才华横溢。” 楚七月笑了起来：“是有点才华，那首钢琴曲真是你写得？”过去那么久，脑海里还是回响着钢琴曲的旋律，楚七月还是不能相信张合欢能写出这么优美的曲子。 张合欢点了点头：“专门写给你的。” “我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了，前两天给我写了一首《千千阙歌》，这又给我写了首《七月》，张合欢你这么有才怎么不去当作曲家？” “我有个毛病，必须见到喜欢的人才能写出曲子来，面对其他人我就丧失那能力了，要不今晚你去我那里睡一晚，我再写一首经典名曲送给你，《婚礼进行曲》行吗？” 楚七月道：“你花样真多，我知道你是个骗子，想套路我是不？” “如果一个人肯花那么大心思套路你就证明他对你是真爱，遇到这样的人还是放弃抵抗吧。” 楚七月笑了起来：“谢谢你的真爱，可我觉得啊，咱们现在挺好，我这人属刺猬的，走太近小心扎着你。” “有一种人天生喜欢被虐，要不你扎我两下试试。”张合欢伸手想把楚七月圈在里面，却被她灵巧地躲开。 楚七月道：“别得寸进尺啊，你没那么庸俗吧。” “我看得出来，你也喜欢我。” “嗬，够自恋的啊！” “打扮这么漂亮是不是想在我那帮同事面前宣誓主权。” 楚七月俏脸有些发热了：“我可没那意思，打扮是给你起码的尊重，看来你不需要。”她快步往前走。 张合欢跟上去：“时间尚早，如此良辰美景，咱俩是不是花前月下促膝长谈一番？” 楚七月道：“你一说我想起来了，倒是真有事跟你谈，上次说得投资养猪场的事情，我做了个市场调研，发现可以做，不过我只能负责投资。” “投资就够了，让你这么细皮嫩肉一姑娘每天喂猪清扫猪圈，我也不落忍啊！” “跟张富贵谈合作的时候，你是不是能陪我去一趟？我跟他没什么可聊的。” “没问题！陪啥都行，我全方位为你服务。” 楚七月自动过滤：“还有，他那养猪场对我来说规模还是太小了，既然要做就要把规模做大，我想多收购几家猪场，以投资合作的方式，你在汉县人脉广，这事儿得你给我帮忙。” 张合欢连连点头，楚七月的事情他当然上心，问起楚七月和华方集团现在的关系，辞职是否顺利。 楚七月告诉他下周就会在汉县药厂召开董事会，她打算在会上辞掉董事长一职。她意识到张合欢心底还是很关心自己的，担心她继续担任华方董事长，生命安全会受到威胁。 楚七月让张合欢不用这么过敏，现在警方已经来华方调查，就算真有人想对她不利也不敢顶风作案，。 其实楚七月还专门聘请了私家侦探，调查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她骨子里还是非常倔强的，就算走，也要把幕后的黑手给挖出来，不能就这么算了。 张合欢将楚七月送到万豪，楚七月在门前止步，笑道：“你回去吧，今晚很开心。” “时间还早，要不咱们去酒廊再整点儿。” 其实张合欢想去楚七月房间里喝点，可人家没邀请，也不好意思直白地提出来，张大公子多少还是要点脸面的。 楚七月道：“不喝了，我累了，改天吧。”跟他说话都得陪着十二分的谨慎，万一说出改日，又得被他占便宜。 张合欢点了点头：“那好！早点睡，做个好梦！” 楚七月朝他挥了挥白皙的小手，这时候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老师，是您啊！” 楚七月看了一眼，却是那穿着红裙的钢琴师，一脸媚笑地朝张合欢走了过来，张合欢出于礼貌向钢琴师笑了笑：“你好。” 楚七月道：“我先走了，你们聊！”转身和钢琴师走了个对面，微笑道：“阿姨好！” 钢琴师的媚笑顿时凝固在了脸上，她叫我什么？凭什么叫我阿姨？人家才二十七岁啊。 张合欢听得清楚，强忍住笑，楚七月吃醋了，这丫头也够损的，拐弯抹角骂人家老。 楚七月已经昂首挺胸走入了酒店。 钢琴师的笑容无比僵硬，张合欢笑道：“真巧啊，我送人。” 钢琴师好半天才把这口气给缓过来：“你那首曲子就是写给她的？她就是七月？” 张合欢点了点头：“啊！” 钢琴师叹了口气道：“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会从那首曲子里感受到秋天的忧伤了。”取出自己的名片递给了张合欢，刚才和楚七月的照面，让她都有种秋风拂面的感觉。 张合欢接过看了一眼，上面好看的艺术字体印着秦虹。 张合欢没有名片，笑道：“我叫张合欢，在鹏城电台工作。” “留个电话吧！”秦虹道。 张合欢按照名片上的电话号码打了过去，秦虹收到后马上存了起来，接她的车来了，她向张合欢挥手告别。 张合欢目送她远走之后，转身看了看酒店大门，希望能够看到楚七月的身影，大门前却空空荡荡，夜色中只有金色的旋转门在缓缓旋转着，灯火通明的酒店大堂仿佛存在于另外一个时空。 第六十七章 直接冲击 《小说连播》，张合欢仅仅用了两期节目就已经证明了他不凡的实力。 李海霞总算慧眼识才找回了些许颜面，可其他栏目的情况仍然不容乐观，几乎所有栏目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滑。 苏萌萌的《怀旧金曲》位列频率第二，，李海霞感到强大的压力和危机感。 台领导已经准备将各大频率进行重新整合，据可靠消息，收听率低迷的文艺频率应当是首当其冲的对象，很可能和生活频率合并，这是李海霞难以接受的。 因为张合欢的突然出现，让李海霞看到了些许希望，可这个希望随着交通台《一路上有你》的播出又开始变得黯淡起来，周五是《一路上有你》首播的日子。 这档由林小凤和风君强强联手的直播节目，一经播出就拿下了全台第一的亮眼数据，根据周六上午出台的收听率数据统计。早晨时间段的直播，。 ，李海霞最关心得是中午的复播，因为复播的时间段是一点到两点，刚好全程覆盖了他们台的小说连播。 果不其然《小说连播》周五的收听率直线下滑，，也就是说，在连续两天破二之后，文艺频率最高收听率再度回到了1时代。 通常一个新栏目刚开始的热度都会很高，随着节目的播出，热度会有所下滑，李海霞也考虑到了这方面的因素，但是收听率直接腰斩，这就要考虑其他因素了，最大的可能就是交通台的《一路上有你》复播对他们的收听率造成了直接冲击，抢走了太多的听众。 李海霞重新回到了现实中来，张合欢此前创造的高收听率只是回光返照，文艺频率逐渐衰落的命运已经注定，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小说连播》收听率的下滑也在文艺频率内部引起了骚动，许多人认为张合欢的运气到此为止，不管是谁只要来到文艺频率早晚都会中了隐藏的魔咒，收听率节节下滑，人气不断下降。 《乐海漫步》的李龙辉最近经常放得一首歌，就是，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看那桃花开……小样，等不到你。 《小说连播》栏目组内部的气氛明显变得压抑起来，，，心理上的落差难以避免，王媛耷拉着小脸，就像霜打的茄子：“怎么办？半个月还能破三吗？” 岳欢喜道：“哪还有半个月，只剩下十天了，现在《一路上有你》正当红，咱们的节目刚有起色，就被他们给分流了，台里领导不知是怎么安排的？每天两期直播，中午还要给他们复播，所有资源都给他们了，还让其他频率活不？” 李旭文道：“话不能这么说，人家的栏目的确过硬，的收听率，我看说不定这周他们的栏目就能破四。” 王媛叹了口气道：“破四，我有生之年不知道还能有机会做一档破四的节目吗？” 岳欢喜道：“张合欢呢？” 李旭文道：“今儿周六，他轮休，最近几期节目都录完了。” 王媛道：“估计他心里也不好受，突然收听率就腰斩了。”一边说一边刷着鹏城社区，关于《坏小孩》的帖子越来越多了，看这热度好像收听率或许能够稳住。 几个人正说着话，张合欢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买了点零食过来，放在桌上招呼大家吃，问了一下收听率，王媛把最新的收听率报表递给他。 张合欢道：“掉了点！” 岳欢喜道：“何止一点，根本就是腰斩。” 张合欢笑道：“起跳之前不得深蹲一下，蹲下去才能跳得更高。” 李旭文乐了：“你倒是乐观，关键是这次不是咱们节目内容上出问题，而是交通频率的《一路上有你》给咱们造成了分流，有一半听众都去听他们的新节目了。” 张合欢道：“每个人都有选择的自由，他们的节目我也听了，挺热闹，当时听也就是图个乐呵，不过说放下就能放下，段子听久了会腻，不如咱们的节目经典。” 岳欢喜道：“你的意思是说咱们的节目听了放不下？如果放不下怎么会突然降低那么多？” 张合欢道：“有没有看过网上的点播数据？” 几个人经张合欢提醒方才想起点播的事情，现在是网络时代，所有广播节目都可以在相关网站上找到回放。 岳欢喜打开网站，看了一下，点播数据并未及时刷新，可能要周一才能出来，但是他已经等不到周一了，决定现在就去数据中心找关系查看一下后台。 张合欢扔给李旭文一听雪碧。 李旭文道：“我不喝碳酸饮料，今儿不是排你轮休吗，你还来干什么？” 张合欢道：“没什么事情做，待会儿一个朋友过来找我，约定在这里等他。” 张合欢看了王媛一眼：“你怎么没休息？周六不是应该去约会吗？” 王媛红了脸：“要你管！”听他的小说都听出心理阴影了，今天男朋友倒是约她爬山了，想起张东升干得那事儿就不寒而栗，干脆拒绝。 张合欢打开雪碧喝了一口，把装着下周文案内容的u盘递给了王媛，让她帮忙校对一下。 岳欢喜满头大汗地跑了回来，一进来就兴奋地嚷嚷着：“目前咱们全台点播回放第一，我就说嘛，不可能掉这么多，明天百分百会回升。” 李旭文和王媛欢呼了一声，击掌相庆，张合欢一点都没有感到惊奇，他的声誉值在昨天节目播出之后又上升了十万，这就证明他的听众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在持续增加，当然这种推算收听率的方式是不可能告诉别人的，就算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岳欢喜兴冲冲道：“周一才会出台今明两天的收听率，左右。”说得保守是因为《一路上有你》复播刚好覆盖了他们节目的全时间段，不能不考虑分流的影响。 张合欢的手机响了，刘长河打来了电话，张合欢今天等得人就是他。 因为楚七月想把养猪规模做大，所以请张合欢帮忙，张合欢虽然在汉县呆过一段时间，但是他认识的人有限，思来想去还是想到了刘长河，刘长河在汉县开武馆，人脉很广，找他肯定没错。 刘长河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直接把车开到了停车场。 张合欢去停车场接他，看到刘长河从一辆黑色汉兰达里下来，走过去和他热情地握了握手：“刘哥，我还以为你进不来呢，我们这门卫查得特别严。” 刘长河笑道：“我一提林小凤就进来了。”潜藏的意思是提张合欢的名字没用。 张合欢能接受，毕竟自己初来乍到，人没名气连门口保安都不给面子，不过这只是暂时的，用不了多久，只要提他张合欢的名字，保安就得笑脸相迎。 张合欢把刘长河请到了文艺频率的小会议室，周六轮班制，今天就他们栏目组当值。 给刘长河的大茶杯里蓄满热水，张合欢有些好奇：“刘哥，你这泡得什么？” “锁阳！”刘长河喝了一口。 “听起来很厉害。” 刘长河笑道：“好用！我车里有，回头我给你拿几根。” 张合欢表示不用，自己这年龄还用不着这个。他给刘长河准备了点礼物，基本上都是赞助单位送得，有印着朝阳小商品集团的保温杯，有抱枕，还有音乐厅的免费门票。 刘长河道：“无功不受禄，张老弟，你别跟我客气，到底啥事你直说。” 张合欢道：“这都是赞助单位送给我们的纪念品，可不是什么礼物，我要是真给你送礼，这也太寒碜了。” 刘长河笑道：“那我就收下。” 张合欢把想找养猪场的事情跟他说了，刘长河一听这事儿马上就应承下来，他在汉县徒弟众多，可以说不管走到哪个乡镇都有他的关系，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得卖给他三分薄面。 刘长河道：“好端端地，怎么想起养猪了？现在市场行情不好，养猪专业户那么多，竞争激烈，而且现在开始干好像有些晚了。” “因为不景气所以倒闭的猪场比较多，现在入手很容易得到一批廉价资产，养猪专业户虽然多，但是超大规模的养猪场很少，做品牌的更少，专养高档黑猪的少之又少。” 刘长河听他说得有道理，就把这件事大包大揽应承下来，等他回去有了进展马上跟张合欢联系。 刘长河看到那些赞助单位，对赞助有些兴趣，因为之前他想通过林小凤宣传他的汉风武馆，可价钱太高，他觉得不划算。 现在张合欢也到了市广播电台，听说和林小凤不是一个频率，所以刘长河就让张合欢帮忙问问价，打算就赞助他主播的栏目，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 张合欢当即给主任李海霞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一个朋友想赞助自己的栏目，希望可以给个友情价，其实现在文艺频率的赞助基本上都跑完了，李海霞告诉张合欢，既然是他朋友，那就意思意思，让刘长河自己看着办，她帮忙给弄个联谊单位，给他一年的广告轮播，言外之意就是钱不重要，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张合欢给自己长了脸，这个面子她必须要给。 张合欢把李海霞的意思转告给了刘长河，刘长河也不能让张合欢难做，当即决定赞助张合欢的栏目五万块。 张合欢也没想到刘长河肯给这么多，告诉刘长河用不了这么多，就文艺频率这现状给个万把赞助费意思意思就行了，其实不给也行，李海霞都没提钱的事儿。 刘长河坚持认为必须要给赞助，他有自己的想法，最近他在鹏城奥体中心看中了一块地方，打算将武馆开到市里来，广告投放是少不了的。 上次针对这件事问过林小凤，林小凤给他开出二十万的友情价，刘长河一听就打起了退堂鼓，他的心理预期是十万，他是个外行，也不懂什么收听率，在他看来都是市广播电台的栏目也不存在多大的区别，市级媒体再差能差哪里去？ 这是张合欢拉到得第一笔赞助，应该说是刘长河主动送上门的，张合欢对自己的节目有信心，认为刘长河肯定是稳赚不赔，但是刘长河在不了解节目内容的情况下能给他赞助，这就是讲究，这就是雪中送炭。 张合欢又请示了一下李海霞，多送了刘长河一年的广告，刘长河当即就把合同给签了，约定周一就把钱打到规定账户上。 张合欢本想留他中午吃饭，刘长河武馆还有事，赶着回去，临走之前委托张合欢一件事。 他带了些微山湖的土特产过来，事先分成了三份，一份给张合欢，还有两份是给乔胜男和林小凤的，每人两袋大米，四盒鸭蛋，两盒螃蟹，因为今天来的匆忙，所以不能一一给送过去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了张合欢。 张合欢送走刘长河之后，给林小凤打了个电话，林小凤听说是农产品，表示不要，让他给乔胜男打电话，东西都让乔胜男拿走。 张合欢又联系了乔胜男，乔胜男住得也不远，让张合欢等她一会儿。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乔胜男开着宝马x5过来了，张合欢帮忙把东西给放上去，刘长河送礼比较实在，每袋米足有五十斤。 乔胜男道：“你的东西要不要我帮你送回去？” 张合欢求之不得，把所有东西全都搬上了车，跟着乔胜男来到车上，看到副驾上放着一束鲜花，张合欢瞥了一眼道：“哟，男朋友送得？” 乔胜男道：“要你管！” 张合欢道：“这束花挺好看的。”抓起鲜花给放后座上了，看来乔胜男不乏追求者。 乔胜男道：“我不喜欢花。” 张合欢看了一眼她洁白如玉的手腕子，今天戴得是白色的宝珀五十噚：“喜欢表？” 乔胜男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张合欢道：“依我看你是喜欢机械的东西，表、枪械，这些玩意儿冰冷坚硬缺少温度没有感情，但是够忠诚不会欺骗。” 新的一周，求推荐，求月票！求收藏！ 第六十八章 嘬 乔胜男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东西送哪儿去？” “我家！” 乔胜男驱车驶出了电台，张合欢扣上安全带：“要不先去你那儿，东西不少，你一个女孩子也不好搬。” 乔胜男道：“先去你那儿吧，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柔弱。”想起这厮说自己没有女人味，牙根有点痒痒。 车没办法直接驶到张合欢家门口，在路边停了，去他家还有一段距离，张合欢扛起两袋大米，乔胜男帮他拎着鸭蛋和螃蟹送了进去。 柳云思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看到他们两人过来了，赶紧在身上擦了擦带着泡沫的双手迎了上去，笑逐颜开道：“来就来怎么还带东西？” 张合欢道：“朋友送的，妈，大米放那儿？” 柳云思指了指他那间小屋，自从张合欢出去租房住，这里就空出来了。 柳云思接过乔胜男手中的鸭蛋和螃蟹：“小乔是吧？咱们见过面的。” 乔胜男微笑点了点头：“阿姨好！我叫乔胜男。” 柳云思道：“胜男，中午在家里吃饭，阿姨这就去做！” “不了，我中午还有事，这就得回去。” 柳云思道：“那怎么行？再大的事也得吃饭，这都到饭点了。” 张合欢把大米放好，走了过来：“要不你就在这凑合凑合，我妈做得手擀面特棒。” 乔胜男道：“那怎么好意思。” 张合欢道：“没啥不好意识的，妈您去忙吧，我来招呼客人。” 柳云思乐呵呵去了，等她走后，乔胜男道：“我真不想在你家吃饭，多不好意思，又不熟。” 张合欢道：“没什么人，就我妈，一回生两回熟嘛，反正你也得吃午饭，估计她把你当成我女朋友了，你就配合一下，别让我妈失望。” “我凭什么配合？我跟你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那就是没爱心，吃顿饭又损失不了什么，你先看会儿电视，我去帮忙。” 乔胜男又不喜欢看电视，到人家做客也不能傻坐着等吃饭，她的教养也不允许自己这么做，乔胜男跟着去了厨房，柳云思在备菜。 柳云思见她进来，赶紧道：“胜男，你去看电视，这里我一个人就够了。” 乔胜男笑道：“阿姨，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一起动手也快点。” 张合欢道：“妈，都是自己人，你别假惺惺的客气，搞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柳云思道：“我哪里假惺惺了，你去买点醋回来，蘸螃蟹的。” 张合欢点了点头出去了，柳云思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米醋啊，再买点新鲜的生姜。” 乔胜男帮忙剥蒜。 柳云思一边切菜一边道：“胜男，你是警察吧？” 乔胜男道：“阿姨，我在市局刑警队工作。” “刑警啊，一个女孩子干什么刑警？危不危险？” 乔胜男笑道：“女孩子当刑警的多了，现在社会治安很好，刑事案不多，所以没什么危险。” 柳云思道：“我刚见你还以为你是模特儿呢，人漂亮，身材又好。” “阿姨您别夸我了，我受不起，张合欢说我是个男人婆，一点女人样都没有。” 柳云思道：“他瞎啊！”骂完之后，意识到不该这样说自己儿子，笑道：“我这个儿子啊从小就这样，心里越是喜欢嘴上越是胡说，等你到我这个年龄就知道了，男人的通病，无非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引起人家的注意。” 乔胜男笑了起来：“阿姨还学过心理学啊？” 柳云思道：“我哪懂什么心理学，年纪大了，经历的事情多了，再说了他是我儿子，我自己儿子什么样我不清楚？” 柳云思准备去拆开盒子蒸螃蟹，乔胜男让她歇着，她去把螃蟹取出来，一个个刷了。 柳云思悄悄打量着乔胜男，感觉这姑娘看起来酷酷的，可落落大方心思细腻，而且没什么架子。 张合欢买了东西回来，走入厨房。乔胜男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一走神，被螃蟹给夹住了，痛得娇呼一声。 母子两人同时冲了过去，柳云思连手中的菜刀都没顾得上放下，提醒道：“快把水盆端过来。” 张合欢把水盆断了过去，乔胜男将手带着螃蟹放在了里面，螃蟹入水之后，很快就放松了夹子，她这才得以解脱。 这会儿功夫手指已经夹出血了，柳云思道：“赶紧消毒！” 张合欢抓住乔胜男的手指头，毫不犹豫地嘬嘴里了。 乔胜男怎么都想不到这货会用这种方式帮他消毒，当着柳云思的面臊了个大红脸，这货嘬得可真紧，往外抽一下都没抽出来，张合欢吸出血，这才张开嘴放开乔胜男的手指头。 柳云思跟着补了一刀：“得亏没夹脚上。” 乔胜男本来觉得挺尴尬的，可听到她这句话忍不住笑了起来，柳云思的潜台词是要是夹脚上，张合欢不得嘬她的脚指头。 柳云思笑道：“傻儿子，咱家里有碘伏。”当然能看出自己儿子不傻，根本就是趁机占人家姑娘便宜呢，跟他渣爹一个样，咋就那么不要脸呢。 张合欢去取碘伏，乔胜男跟着出来，已经不好意思单独面对柳云思了，从头到尾也没见张合欢吐唾沫，难不成把吸出来的血都给咽到肚子里了？他不恶心自己都觉得恶心。 张合欢取了碘伏帮着乔胜男将手指头消毒，乔胜男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刚干什么？” 张合欢道：“怕你中毒，真要是折在我家里，我们娘俩可赔不起，你毕竟是人民警察，你要是出了事能追认烈士，我们娘俩那可得把牢底坐穿。” 乔胜男心说自己就不该答应留在他家里吃饭，这货套路深着呢，刚才他嘴巴嘬那劲儿，估摸着自己半两血被他给吸过去了，饭还没吃上先付出了血的代价。 手指头涂完碘伏，看着跟长期被烟熏的色彩差不多，乔胜男习惯性地去掏烟，刚碰到口袋里的香烟，又意识到张合欢他妈还在，迅速打消了抽烟的念头。 第六十九章 挪威的森林 因为张合月周六补课，所以家里只有他们三人吃饭。 柳云思蒸了螃蟹，又炒了四个拿手菜，还特地下了手擀面，柳云思的家常菜做得非常地道，乔胜男已经很久没吃过那么好吃的家常菜了，对柳云思的厨艺赞不绝口。 柳云思道：“要是喜欢吃我做的菜，以后你经常过来，喜欢吃什么提前说一声，阿姨给你买去。” 乔胜男点了点头，当然是碍于情面，她和张合欢最多就是普通朋友，怎么好意思整天来他家里吃饭。 柳云思看了看时间，她得先走了，雷打不动每天都要去大女儿那里帮忙，乔胜男起身送她，柳云思说不用，让他们两个吃完把碗筷放在那里就行，等她回来收拾。 柳云思走后，乔胜男自在了许多，张合欢帮她剥了只螃蟹，这货手法不错，估计过去没少讨好过女孩子。 乔胜男道：“过去经常给女孩子剥螃蟹吧？” 张合欢笑道：“你算是第一个吧，过去都是她们争着抢着给我剥，蟹黄蟹肉都直接喂我嘴里，我还得挑她们长相，手稍微粗一点我都不要。” 乔胜男道：“吹吧你就！” 张合欢可真没吹，他也懒得解释。 “你妈做菜真好吃。” 张合欢道：“你是在暗示我什么？” “别误会，我就是实事求是地评价一下，嗳，张合欢，你家有收音机吗？” “废话，我一当红主播能缺了那玩意儿？” 张合欢知道她意思，起身去把收音机拿了过来，打开就是文艺频率。 乔胜男道：“我可没说要听你节目。” 张合欢道：“要不我给你现场直播吧。” 乔胜男笑了起来：“这可是你说的。” 张合欢发现乔胜男笑起来居然有些妩媚，两只眼睛弯弯的好看极了。 乔胜男看到这厮的眼神就觉得有些不对，低头吃手擀面。张合欢的声音从收音机里传了出来，今天又是张东升杀人的日子…… 广播中徐静死了，可以说她的死是所有人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张合欢在本次播音最后留下的那句话，徐静的死只是一个开始，引发了新一轮热烈的讨论，下一个死得将会是谁？ 乔胜男一边听着广播一边收拾碗筷，把碗筷都给刷洗干净了，张合欢沏了壶茉莉花茶，坐在老槐树下等她，对乔胜男的印象也有所改观。 发现开豪车带名表的也不一定都是娇生惯养，乔胜男不是，楚七月也不是，甚至连他自己也不是。 现在有钱人家的孩子懂事的不在少数，普通人家的孩子娇生惯养无所事事的更多，这和父母的认识有着相当的关系，一个畸形的年代。 乔胜男喝了口茉莉花茶，一边品味着花茶的香气一边回想着刚才的情节，她有点不舒服了，望着张合欢：“你这个故事有些黑暗了，我怎么感觉朱朝阳有可能会黑化？” 张合欢道：“故事罢了，你千万不要代入现实。” “你过去也没从事过刑侦工作，也没学过犯罪心理，怎么把一个罪犯的内心世界揣摩得这么透彻？” “你又调查我。” 乔胜男道：“我才懒得调查你，我是对这个故事感兴趣。”言外之意就是我对你张合欢没兴趣。 张合欢道：“人性都是复杂的，每个人的内心中都有一个隐秘的角落。” 乔胜男对张合欢的这句话表示赞同，虽然她是刑警，整天面对得都是犯罪分子，但是她仍然相信人的本性是善良的。 张合欢的故事让她感觉到黑暗，而且她隐隐猜到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什么，在她的心底深处有一种情绪抗拒这种事情的发生，但是又期待早日揭开谜底。 乔胜男道：“隐秘的角落不一定是黑暗的角落，为什么你只看到人性丑恶的一面？” “咱们换个说法吧，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也许我们从来不曾去过，但它一直在那里，总会在那里，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即使是你最心爱的人，心中都有一片你无法到达的森林。” 乔胜男被张合欢这充满逼格的句子给震撼到了，虽然明知道他在装逼，却又挑不出这句子的毛病，这句话说到了她的心里。 开始她以为张合欢是个肤浅的人，可和他认识越久，越感觉到这个人深不可测，他的玩世不恭只是一种伪装，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高人。 其实高人是村上春树，人家正在另外一个平行世界里为诺贝尔文学奖正奋笔疾书呢。 乔胜男道：“说实话，我现在很想知道这个故事的全部，又害怕知道，张合欢啊张合欢，你能不能阳光一点，还这个世界一些美好和纯真？” “我一直阳光，我只是想通过这个故事告诉人们黑暗的可怕，当他们认清之后会更珍惜阳光下的生活。” 关于徐静该杀还是不该杀在鹏城社区中引发了激烈的辩论，多半人认为她该死，甚至认为她才是杀死其父母真正的凶手，如果不是她对张东升的背叛，也不会让张东升一步步走向犯罪。 对于凤凰男张东升从刚开始一边倒的声讨，开始出现了一些同情的声音，有人将自己带入到张东升的处境中，如果是自己被岳父一家人瞧不起，被妻子背叛，也许会做出比张东升更加过激的行为。 争议是张合欢意料中的事情，没争议的东西就不会有热度。 有人已经开始在广电论坛上请愿，希望小说连播可以改成每天两播，或者可以延长播出时间，每天半个小时的播出时间实在是太短暂了，听完当天的故事，不得不忍受一整天的煎熬等待下面的情节，就像电视剧的追剧，广播中已经很少出现这样的状况了。 广电论坛并不起眼，所以群众的呼声并没有引起领导们的重视。但是鹏城各大论坛上针对《坏小孩》的讨论已经如火如荼，这激烈的讨论很快就蔓延到了各县论坛。 对鹏城广播电台来说，他们还没有意识到在日薄西山的文艺频率悄悄出现了一个引发全民热议的节目。 因为最近电台内部最火热的栏目是《一路上有你》，交通频率这档全新推出的栏目，一经播出就势如破竹地刷新自身的收听率记录，所以成为全台关注的焦点，反而忽略了另外一档栏目的悄然崛起。 周一电台中高层会议上，台长吴作军从秘书手中接过最新的收听率统计，他特别关注交通台的新栏目，几位频率的主任都正襟危坐。 每个周一的例会是吴台长指点江山的时候，吴作军最看重收听率，在他看来收听率就意味着市场认可度，一个栏目没有收听率就意味着没有赞助，没有赞助就意味着无法创造价值，一个无法创造价值的栏目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吴作军有个习惯，每周一他要成为第一个知道上周收听率结果的人，负责统计收听率的技术人员会把收听率细化，上周日最高收听率和最低收听率，上周平均收听率排行，各频率收听率排行。 吴作军严格要求技术人员在他宣布结果之前不得泄密，因为他知道这帮下属在不知道结果之前，如同等待拿到考分的学生一样，心情极其忐忑，他非常享受下属的这种忐忑，领导的特权不但是可以指挥下属，位置决定高度，他要看得比别人更高更远。 吴作军重点关注了一下《一路上有你》的收听率，周五首播，，，周六周日因为是休息日的缘故，收听率有所下滑，以上，复播收听率周六周日下滑比较严重，，了，看来这种节目复播的效果还值得商榷，不过对一款新栏目而言，这成绩已经很优秀了。 吴作军向一旁的助理韩东道：“是上周最高收听率了吧？把收听率统计结果发下去吧。” 韩东昨天晚上睡得晚，今天有点不在状态，忘了事先仔细研究一下这周的收听率报表了，凭着过往的经验，应该没差，于是点了点头，趁着分发的时候，悄悄熟悉一下报表。 交通频率主任罗培红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这节目是她一手打造的，不但从新闻频率挖来了头牌主持林小凤，还从云港请来了当红主播风君，可谓是代价不菲，从目前来看结果是令人满意的。 她这几年的出手从不落空，最近有消息说要在他们几位频率主任中提拔副台长的人选，以她近几年的成绩应该是最有希望的一个，稍微薄弱一点的就是资历。 分发统计报表的时候，吴作军做了发言，首先对交通频率的《一路上有你》提出了表扬，以上，，足以证明罗培红的眼光和能力，吴作军道：“如果我没记错，的收听率是下半年的最高点吧？” 看了一眼韩东，发现韩东正朝自己挤眼睛，他开始对自己的记忆力产生了怀疑：“难道我记错了？咱们台今年好像没有破四的栏目。” 韩东又用力挤了挤眼睛，吴作军认为这小子眼睛可能进虫子了，挤眉弄眼的形象不佳，难怪只能当个助理。 这时候收听率报表才发了一半，各大频率主任都在关注自己频率上周的收听率状况。 文艺频率主任李海霞忽然满脸通红地举起手来。 第七十章 伯乐之名 吴作军做了个下压手的动作：“小李，你不用着急，我的话还没说完，文艺频率目前存在的问题我们都看得到，也不仅仅是文艺频率自己的问题，认识到自身的问题只是第一步，如何解决问题才是关键所在，我一直有个想法，对一些落伍的栏目跟不上当今时代发展的栏目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我认为，你们各大频率之间应该互通有无，互相帮助，不能只埋头在自己小圈子里，要把眼界放宽一点，别说咱们小小的电台，就算城市和城市之间还结对子帮扶呢。” 李海霞又把手举高了一点，她很想发言。 吴作军有些不悦：“小李，您们文艺频率最大的问题就是固步自封，不能总躺在过去的功劳簿上，文艺频率最辉煌的时候已经是上个世纪了，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你们的收听率每况愈下，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破二的栏目了吧？” 交通频率主任罗培红忽然瞪大了眼睛，低头凑近了那份收听率报表。 新闻主任袁建国一手拿着报表一手习惯性地摸了摸后脑勺。 李海霞道：“吴台，我们这周有栏目收听率破二的。” 吴作军笑道：“有吗？怀旧金曲？”身为台长他对各频率的王牌栏目非常熟悉。 这时候韩东回到了吴作军身边，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话。 吴作军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拿起那份收听率报表重新看了一遍，因为上面的数据实在太多，一时间没找到，韩东只好指给他。 吴作军定睛望去。 《小说连播》，。 吴作军认为自己可能看错了，又把近视镜摘掉看了一遍，没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上周收听率第一的栏目是《小说连播》。 不过这档节目，，，，，，周六周日接连破三，周日更是创造了全台单日收听率的最高值，也打平了今年鹏城电台的最高收听率记录。 吴作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之后，想到的是统计出现了错误，这样的数据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可偏偏就出现在他们的统计报表上。 他看了韩东一眼，韩东点了点头，表示统计数据准确无误。 吴作军这才意识到自己今天闹出了乌龙事件，不是因为《一路上有你》没有创出下半年的最高点，而是因为文艺频率杀出了一匹黑马，确切地说不是黑马，这栏目有年头了。 吴作军思索了一下，方才问道：“《小说连播》是武选齐主持的那个栏目？” 李海霞道：“因为武选齐同志辞职，所以从周三起我安排了新主播接替他的工作。” 这句话一语双关，一是说明成绩和武选齐无关，二是说明新主播是自己选的，自己的眼光还是很厉害的。 吴作军道：“这我可真没想到，小李，你从哪儿请来的神仙？。” 几位频率的主任都开始窃窃私语，他们都是在广播战线上奋战多年的老手，可这些人加起来也没见过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的状况已经不能用常理来论。 李海霞道：“说起来这件事还要感谢吴台长，是吴台长亲自给我们文艺频率选送得好苗子。” 吴作军愣了一下，马上想起了那天晚上吃饭为了给乔胜男面子而送出的顺水人情，那小子好像叫张合欢，再次看了一眼报表：“张合欢啊！” 李海霞笑道：“就是张合欢，他把小说连播的收听率在一周内提升到了全台第一。” 她特地强调了全台第一这件事，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充满傲娇地从其余各频率负责人脸上一一扫过。 你袁建国不是不愿意要吗？你错过了一个天才，罗培红你们交通频率不是牛逼吗？全台的资源都给了你们，你们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又能怎样？花这么大代价打造的新栏目《一路上有你》还不是被我们给踩在脚下。 李海霞现在心理的感觉就像三伏天吃了冰激淋酣畅淋漓，她恨不能在现场高歌一曲，老娘太久没有这么痛快了，扬眉吐气，张合欢是谁？那是我弟！ 吴作军本来因为乌龙事件挺尴尬的，可李海霞也给足了他这个台长面子，一句话就帮他找补了回来。 吴作军哈哈笑了起来：“小李啊，我本来都不想说的，你非得揭穿我，要说这个张合欢啊，的确是我引进的人才，可我又怕大家说我公器私用，假公济私，现在好了，你一说大家都知道他跟我的关系了。” 李海霞心中暗叹，老狐狸，就这道行，台长还真是非你莫属，嘴上还得感谢：“谢谢吴台长给我送了这么一员虎将。” 吴作军道：“我送给你的可不是普通的虎将，那是万军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五虎上将！我过去知道这孩子专业素质过硬，可我也没想到他这么优秀。” 别人不知道，袁建国和罗培红都清楚，那天晚上，林小凤安排的酒局，大家一起吃的饭，吴作军也是头一次见到张合欢，现在说得那个亲热，跟他自己亲儿子似的，今天吴台长是要坐实了伯乐之名，谁也不敢抗议，只能接受。 吴作军本来准备在会议上做出一些重要决定，可因为这个插曲让他打消了念头。 会议结束之后，吴作军把李海霞给留了下来，先恭喜了她这周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然后告诉李海霞，本来今天是打算提议文艺频率和生活频率进行部分整合的，整合的原则就是砍掉两个频率中收听率低迷的栏目，将优势栏目合并在一起，原本的两个频率也就变成了一个，空出的频段会成立一个全新的频率。 李海霞认为台领导的这个想法是不公平的，他们文艺频率只是在转型期所以低迷，任何频率都会遇到这样的时候，台里不应当把他们一刀切，而是应该再给他们一些时间。 他们一直在尝试改变，现在取得了成绩，小说连播在上周就取得了全台收听率第一，也和今年全台的最高收听率打平。 李海霞由衷地感谢张合欢，若非张合欢在关键时刻把收听率给直线拉升上去，他们文艺频率多半会不保。 根据台里的意思，整合后，文艺频率一多半栏目都会被砍掉，生活频率方面因为收听率的关系会保留较多的栏目。 她这个文艺频率的主任很可能会变成生活文艺频率的副主任，这在颜面上是让她无法接受的。 吴作军答应给文艺频率一定的转型时间，当然仅仅靠一个栏目是保不住文艺频率的，必须让他看到频率整体的提升和改变。 李海霞向吴作军做出保证，再给她半年的转型时间，如果半年内文艺频率的现状还没有改观，就无条件服从领导的频率整合决定。 李海霞也没有忘记张合欢的贡献，目前张合欢还处于借调状态，这样的人才必须要特事特办。 张合欢才来一周就已经创造出这样的奇迹，如果他们不及时下手，一旦被其他的电台盯上就麻烦了，如果人家给张合欢开出更优厚的条件和待遇，那么极可能挖角成功。 吴作军琢磨了一下，决定给张合欢开绿灯，这件事让李海霞去找人力资源部联系，尽快把张合欢的人事关系给调动过来。 李海霞走后，吴作军专门给乔胜男打了个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乔胜男有些哭笑不得，这事儿本来是因林小凤而起，现在搞得张合欢成了她的关系，连吴台长都认为张合欢是她朋友，打这个电话过来就是为了送她这个人情，现在全世界都认为张合欢是她找关系调到电台的了。 第七十一章 茶都凉了 冲上鹏城电台全年第一，这消息如同一颗核弹般在电台内部引爆。 其实越是电台内部的主播，越是很少关注其他频率的节目，他们自己播音都够累了哪还有时间和心情去听别人的栏目。 张合欢问鼎上周收听率第一之后，许多人才开始找出他的节目回放，林小凤其实是最早开始留意张合欢栏目的人，但是她也没有想到张合欢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节目破三，更是在周六实现反超，周日将他们一举碾压。 交通频率重点打造的新栏目《一路上有你》其实收听率也很强了，但是在《小说连播》逆天提升的对比下也显得黯淡无光，最令他们尴尬得是，他们最初制订全面轰炸的策划，中午的复播变成了画蛇添足。 之后，周一再创新低，，而同时段的小说联播继续之前的强势，的超高收听率，两相对比，复播已经成为了张合欢的垫脚石，两相对比越发尴尬。 风君对收听率非常看重，中午下班的时候，他还在和林小凤讨论着节目的问题，张合欢这时候也走进了电梯，这两天他在台内的知名度也直线上升，许多美女主播都主动跟他打招呼。 林小凤发现自从张合欢来到电台工作，他们就经常在电梯碰面，这事儿有些邪性，本来她想通过乔胜男请张合欢吃饭，表达一下歉意，可张合欢没接受。 虽然他也通过乔胜男表示并不介意，可林小凤仍然觉得有些亏欠，尤其是张合欢为她顶包了那个屁之后。 张合欢进入电梯向林小凤笑了笑主动招呼了一声小凤姐，表现得非常大度。 林小凤公式性地问：“吃饭去吗？” 张合欢点了点头，说来邪门，张合欢一进电梯，电梯蜂鸣器又开始响了，提示过载。 张合欢准备退出去，风君来了一句：“小张，你还是等下一班吧。” 张合欢有些郁闷，麻辣隔壁的，这货怎么就这么讨厌，我本来就打算下去了，可非得来这句话，搞得跟老子想赖在里面似的，这时候有位高风亮节的同事下去了，张合欢连下都没机会了。 风君向张合欢笑了笑，很不屑的样子，这货一直是高冷的精英人设。 张合欢只当没看见，掏出手机，狗入的，此仇不报非君子，百夫长商城里面还有三张放屁卡呢，今天全用在你身上。 张合欢花一千五声誉值兑换了三张，每张上面都端端正正写下了王海洋三个字，想对付人也得先搞清楚对方的名字。 风君马上感觉肚子有些异样，咬了咬嘴唇，一名出色的主播首先要对身体有超强的控制力，比如你正直播呢，忽然尿急，忽然拉肚子，怎么办？能忍则忍，更何况电梯下到一楼很快。 风君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电梯连一个数字都没来得及变动，他就放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响屁。 张合欢第一时间捂住了鼻子，林小凤乍听到这个响屁被吓了一大跳，首先想到得居然是，这屁不会是我放得吧？她真是被上次给吓到了。 张合欢当着众人伸手指着风君：“你就不能忍一忍。” 风君也捂着鼻子，居然还装着无辜道：“不是我！” 林小凤这个气啊，王海洋啊王海洋，你还算个人吗？上次差点把我卖了不说，这屁就是你放得，我离这么近听得清清楚楚，你说不是你，别人肯定认为是我，跟这货站在一起都被连累。 林小凤捏着鼻子往一边闪。 风君说：“真不是我……”话没说完，他又来了一个比刚才更大的动静。 这下所有人都闪开了，小小的电梯空间中风君都被孤立了，最郁闷的是，所有人远离了他，他的这个屁还没放完，罪证确凿，抵赖都找不到人了。 电梯门一打开，所有人争先恐后地逃了出去，电梯间让风君给糟蹋成毒气室了。 张合欢出去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风君老师，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他虽然花了一千五的声望值，可灭掉风君的声望至少数万。 风君脸都憋成猪肝色了，最后一个出了电梯门，看到林小凤站得很远，本来说好了一起去吃饭的，他笑了笑，准备朝林小凤走过去，可只走了一步，体内气体再次奔逸而出，这次已经不是荡气回肠的问题了，顺便带出了江河日下。 林小凤捂着鼻子强忍着笑，这个风君简直就是屁王在世，有了这经历，以后简直没办法想象跟他一起主持了，怕自己绷不住会笑，看到风君就感到一股子味道，从这天开始，风君已经被推举为电台最有味道的主播。 张合欢来到林小凤身边，低声问：“小凤姐，上次也是他对不？” 林小凤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总不能说是自己。 张合欢道：“这孙子真不是个玩意儿，害得我替他背锅。” 林小凤…… 电台内部几乎所有主播都在关注新人张合欢何时收听率破四，但是这一刻迟迟没有到来。 从周一到周四，之间徘徊，，在文艺频率内部已经达成了一致，小说连播收听率破四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差得无非是一个热度。 争议在周五达到了顶点，伴随着朱晶晶的坠楼死亡，关于谁是凶手的讨论已经趋于白热化。 有人认为是普普，有人认为是朱朝阳，有人认为是朱晶晶自己失足摔下去的。 鹏城社区关于这件悬案的帖子已经有一千多条，无数想知道结果的听众迫不及待地往电台打电话。 电台的热线电话都被打爆了，热线专员叫苦不迭，诉苦都到台长那里去了，在这样下去他们没法干了，24小时电话响个不停，三班连轴转，要是这样持续下去，张合欢的故事没播完他们先累死了。 广电论坛的服务器不停宕机，一时间涌入了那么多的用户注册，本来这论坛都长草了，平时都不见有几个访客，现在好了突然暴增的流量搞得网页崩溃。 鹏程社区关于朱晶晶死亡的讨论始终热度不减，连其他频率的工作人员都专门跑到文艺频率，希望能够通过关系提前听一下他们录好的下几期节目，都想知道后续情节发展。 小说连播栏目组从没有受到过这么多的关注，从早晨上班开始，门槛都快被人给踏破了，所有成员严格按照张合欢的吩咐拒绝剧透，任何人都不行，当然领导例外。 例外的领导只有两个，一个是他们的顶头上司李海霞，一个是台长吴作军，在普通群众的眼中，领导不是人，领导都是神。 武选齐今天来办理离职最后的手续，还有几个字得他亲自签，本来他是要去人力资源部的，可来到电台，鬼使神差般又来到了文艺频率，毕竟他在这里工作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感情，进入文艺频率先抬头看了看门口的收听率公示栏。 这里每周都会把各栏目的收听率进行公示，李海霞用这种方式来刺激各栏目组，希望他们知耻后勇，能够将收听率提升上去，重振文艺频率，找回昔日的荣光。 可时代的发展决定文艺频率的落寞已经成为必然，并不是人力能够挽回的。 武选齐之所以选择辞职这种方式告别电台，也是因为对文艺频率的现状失望透顶，他年龄也不小了，趁着还有些精力多赚点钱，武选齐在鹏城婚庆界还是很有名气的。 武选齐首先看到了《怀旧金曲》，，他摇了摇头。 文艺频率仅有的颜面栏目都已经掉出了1时代，其他栏目肯定更加惨不忍睹，他很好奇《小说连播》到了怎样的地步。 自从辞职之后，武选齐就再不关注电台的事情，平时连广播都懒得听，他怕自己动摇，也害怕广播中的声音让自己难过，近二十年的广播生涯已经写满了他的青春记忆。 武选齐找到了栏目组，从上周一看起，的时候，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再往下看，他的嘴巴不由得张大了，大到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鹅蛋。 周六收听率就已经破三，周日就追平了鹏城电台全年最高收听率，，的超高收听率，这特么如果不是写出来闹着玩的，就完全是王炸！ 武选齐一颗心怦怦直跳，他感觉两条腿都软了，让我静一静，我特么是不是做梦，我一定是做梦，我今天还要去单位办理最后的离职手续呢，看来我对电台的情结很深，我还是舍不得离开的，我怎么会做这么荒唐的梦。 “选齐来了！” 耳边传来李海霞的声音。 武选齐如同冬天里刚撒完一泡热尿一样哆嗦了一下，看到了李海霞，意识到没做梦，就是现实，自己就站在广播电台文艺频率的过道里。武选齐又看了一眼公示栏，想重新确认一下。 李海霞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啊，选齐，过去我还觉得你这个人不顾大局，现在看来你才是最明智的那个，急流勇退，把机会留给年轻人，不可思议对不对？我都难以置信，选齐，是你的退出成就了他啊。” 李海霞对武选齐毫不留情，这种时候说这种话有打脸之嫌，可这也怪不得她，武选齐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主播，在文艺频率最困难的时候，武选齐不但当众向她叫板，而且毫不犹豫地拂袖而去。 如果不是张合欢的异军突起，还会出现更多的主播步他后尘，李海霞虽然是部门领导，可她还是个女人，女人凭什么要大度？你让我难堪，我凭什么要让你好受？ 武选齐的声音干涩：“李主任，这个年轻人有点厉害。” 李海霞道：“不是有点，我工作这么多年就没有见过比他更优秀的主播，对了，你今天过来还有事吗？” 武选齐点了点头，他有几个字要签，现在又多了一件事，那就是兑现自己的承诺，他曾经当着栏目组所有人的面说过，如果张合欢能在半个月内把栏目收听率做到破一，整个鹏城市的酒店随便他选，自己来安排吃饭，男人说过的话是要认账的。 武选齐去了栏目组，听说张合欢正在录音，于是他去了录音现场，在现场遇到了过去的几名同时，文艺频率的几位主播都在，因为张合欢创造得收听奇迹，所以吸引了同事过来观摩学习，这也是李海霞的提议。 武选齐在文艺频率内部人缘一直都不错，几位主播见他过来全都起身打招呼，苏萌萌道：“武哥来了。” 武选齐笑了笑，目光透过玻璃望着录音室里的张合欢，李辉龙低声道：“全脱稿播音，一个上午连录三期，牛逼吧？” 武选齐点了点头，望着里面侃侃而谈的张合欢，心中有些失落，本来坐在里面的应该是自己，可自己就算仍然坐在那个位置，也没可能将收听率拉升到这么高，真是人不可貌相，当然张合欢长得不差，可他毕竟只是一个见习主播，连职称都没有的见习主播。 王媛也来到武选齐身边，叫了声武哥，岳欢喜看到武选齐，打趣道：“武哥今天来请我们吃饭了。”他还记得武选齐上次在办公室里说过的话。 武选齐笑得有些尴尬，今天他不该来的，张合欢的成功更映衬出自己的失败。 自己做死的节目到了人家的手上不出一个星期就给盘活了，而且创造了文艺频率这几年以来的最高收听率，打平了鹏城电台今年的最高收听率，这种段位根本是自己遥不可及的。 他琢磨着自己是应该留下还是马上走，就在这时候，张合欢的录音也结束了。 导播李旭文举起双手竖起两根大拇指，发自内心的点赞。 所有人都围了上去，王媛给张合欢送水，岳欢喜询问张合欢自己感觉那部分不满意会马上做后期调整，因为收听率的节节攀升，栏目组所有成员的工作热情也空前高涨，对张合欢已经心服口服。 苏萌萌今天来可不仅仅是为了取经，她是特地提醒张合欢明晚有自己的直播，她上周就给张合欢发出了邀请，张合欢也答应明晚会做客她的直播间。 可上周那会儿她对张合欢的实力还存在一定的怀疑，今天不一样了，张合欢已经接连五期节目破三，在文艺频率已经成为人气最高的主播，不久就会成为整个鹏城电台人气最高的主播，幸亏自己慧眼识才，提前发出了邀请，不然以后恐怕想请他当嘉宾都要排队了。 苏萌萌道：“合欢，你状态真是越来越好了。” 张合欢笑道：“苏姐又来给我捧场。” “没办法，谁让我是你粉丝呢，我今天来还是为了专门提醒你，明天晚上别忘了来我直播间做客。” 张合欢点了点头，他既然答应了苏萌萌的事情就不会变卦，看到了武选齐，张合欢笑着走了过去：“武老师也来了。” 武选齐道：“小张，我特地来请你吃饭的，各位都一起啊。”真是后悔来这一趟了，可来都来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张合欢笑道：“武老师太客气了，上次啊，我是跟您开玩笑的，这饭咱们就不吃了，最近工作也太忙，实在抽不出时间。” 其他同事也纷纷说没空，武选齐都已经辞职了，现在大家根本就不是一个圈子，别看武选齐年纪大，可这事儿办得不够成熟。 他现在也意识到了，自己辞职之后，在过去的这些同事面前就成了圈外人，人家对他客气只是碍于面子，其实心里已经不由自主跟他划清了界限。 武选齐笑得勉强：“那就以后有机会再吃。”他一刻都不想留了，借口自己还有事赶紧走了。 倒是有几个人说武老师再见的，可没一个人送他，人走茶凉，这就是职场上残酷的现实。 第七十二章 同事之间 张合欢端着茶杯往办公室走，苏萌萌追上他的脚步：“合欢，明天晚上能早点来吗，咱们抽时间对对词。” 张合欢都不知道自己跟她啥时候这么熟了，笑道：“行啊，那我提前十分钟过来。” 苏萌萌本想他提前一个小时的，听他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再提什么要求，谁让人家现在人气正旺，能来当自己嘉宾已经给足了面子。 苏萌萌又道：“咱们明天的怀旧金曲是晚八点到九点，直播结束了姐请你宵夜。” 张合欢笑道：“宵夜就不用了，我约女朋友了。”他也就是信口一说，根本就没什么约会，目前也没确定的女朋友，只是他不喜欢和功利性太强的女人一起吃饭。 “那咱们今晚一起吃个饭交流交流。”苏萌萌明显想跟张合欢进一步一步拉近感情。 迎面遇到李海霞的助理小刘，通知张合欢去办公室一趟。 张合欢这才摆脱苏萌萌，苏萌萌给他的感觉有些不爽，倒不是人长不合口味，但凡能进电台的女主播长相都在及格线以上。 更何况苏萌萌还是文艺频率的第一美女，至少也有八十分，但是苏萌萌接近他明显抱着目的，张合欢不喜欢太功利的女人。换成过去说不定有逢场作戏的心思，可现在不知怎么对这种庸脂俗粉就腻歪了，从习惯于走肾，开始学会走心，证明他的境界升华了。 李海霞叫张合欢过去是通知他正式调动的事情，其实张合欢的调动手续并不复杂，因为他在汉县广播电台并未转正，所以有两种方式可以解决他的问题。 一是重新和鹏城广播电台签署一份全新的合同，当然之前的工龄也要重新计算，也就是几个月不算什么损失。还有一个方式就是继续等下去，等到他在汉县广播电台转正之后调入鹏城广播电台。 李海霞个人是希望张合欢直接签署一份新合同，毕竟像张合欢这种优秀的人才很难遇到，如果中途生变，被别的台挖走就麻烦了。 她甚至可以帮张合欢单独申请一份津贴，在她权力范围内还可以以收听率第一的名目给张合欢发奖金。 张合欢知道李海霞的担心，让她不用顾虑，其实他在汉县广播电台还有两个月就转正了，等转正之后，就办理正式调动手续，他从来都不把钱放在眼里。 李海霞听他这么说，也只好由着他，又告诉张合欢一件事，昨天她做出版的一位朋友和她联系，对张合欢正在播放的《坏小孩》很有兴趣，有意将这部小说变成铅字出版。 张合欢首先对李海霞的好意表示感谢，然后表明了自己不肯出版的态度。 李海霞有些不理解，正常人听到出版商找上门不得欢天喜地，这小子怎么还避之不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低调？ 可看他平时干的事情也不像低调的人，可人各有志，李海霞也不好勉强，微笑道：“，大家都在等着你哪天破四呢。” 张合欢道：“我估计今天就破四了。” 他是从个人声誉值来推算的，最近他的声誉值几乎每天都有十万的增加幅度，百夫长商城里面也没有什么新鲜的道具可供兑换，所以都被张合欢兑换了生命值。 这段时间已经补出一个多月的生命值了，照这样下去，一年增长个十年生命绝无任何问题，顺利渡过三十而立绝无问题。 李海霞道：“对了，汉风武馆的赞助款已经到账了，按照咱们台的规矩，你还有提成，等发工资的时候一起给你做出来。” “那多不好意思，人家是我哥们，他的赞助费我怎么好意思抽成。” “你可没占他便宜，你把栏目收听率做到这么高，在咱们台，同样收听率的栏目广告费多少你知道吗？这么说吧，每年十万都下不来，这还是友情价，你说可笑不可笑，前两天撤了赞助的一个单位居然厚着脸皮找了回来，被我给拒了。” 张合欢笑道：“李姐，咱们现在是不是就剩下三个赞助单位了？” 李海霞点了点头，她拉开抽屉拿出一沓音乐厅的门票递给张合欢：“拿去，有时间带女朋友去陶冶陶冶情操。” “我还没女朋友呢。” 李海霞笑道：“不会吧，骗我，我怎么听说你有女朋友了？还特别漂亮。”她小声道：“是不是乔书记的女儿？”女人都对这些事情感兴趣。 张合欢愣了一下：“乔书记？哪个乔书记？” “装，跟我你还装，咱们鹏城老大啊，乔胜男，咱们认识那天我见过。” 张合欢这才知道乔胜男出身高干之家，难怪她一开口吴台这么给面儿，可以她的身份也太懂得低调了，不怕给她家里惹麻烦？不过从张合欢得到的消息，乔书记是一位两袖清风的好官。 李海霞以为被自己给猜着了，笑道：“你可真有本事，我告诉你一秘密啊，就咱们吴台，过去和乔书记是同学，只不过在仕途上没法跟人家相比，吴台一直都想让乔胜男当儿媳妇呢，可惜人家对他儿子不来电。” 说完李海霞又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叮嘱张合欢千万别把这事儿给透出去。 张合欢让她只管放心，准备离开的时候，李海霞又叫住他，让他周六别安排其他事情，想请他吃个饭。 张合欢笑道：“李姐，您跟我还客气什么？要请也是应该我请您，怎么能让您破费。” 李海霞道：“是我那口子想请你吃饭，他也是你的忠实听众，这两天一直跟我嚷嚷着要跟你见上一面，我都答应他了，你可不能拒绝。” 张合欢点了点头：“成，那我等您招呼。” 李海霞道：“要是方便的话，你把女朋友一起带来。” 张合欢心说李海霞两口子该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他笑道：“我问问看，争取吧。” “你只要争取，没有不成的事儿。” 第七十三章 怀旧金曲 李海霞对张合欢的看好是有理由的，《小说连播》周四的收听率顺利破四，，毫无疑问地刷新了鹏城电台今年最高收听率。 和他同时段复播的《一路上有你》，交通频率果断做出决定，即日起中止复播，主任罗培红虽然是女性，可做事的风格一向以杀伐果断著称。 如果说中午的复播受到了《小说连播》的冲击，可早晨和晚上的直播收听率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滑。 最新的收听率显示，《一路上有你》，，换成别的栏目或许还是个不错的成绩，可是对这个重点打造的栏目而言，简直就是失败。 林小凤过去在新闻台的《小凤帮你问》收听率常年维持在3以上，现在换到交通频率，而且给她配备了花费大代价从云港电台挖来的当红主播风君，怎么就不灵了？ 罗培红的成功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她在事业上要比多数人执着得多，找来了张合欢主播的节目逐一回放，全部听了一遍。 还特地去现场悄悄观摩张合欢的工作，罗培红认为作为主播而言张合欢算不上专业，就算在本电台里面基本功比他扎实的一抓一大把，可《坏小孩》的内容太好，连她听过之后都放不下。 可再好的小说也会有结束的时候，一旦这本书播完，张合欢还拿什么来吸引听众？除非他手头上还有更出色的内容，可畅销书虽多，版权难以搞定，以鹏城电台的条件是不可能动用大笔资金去购买畅销书的。 罗培红在交通频率的内部会议上专门提起了张合欢现象，告诉大家不用心急，只需要按照他们过去的节奏，稳扎稳打，把收听率稳住，用不了多久，全台收听率最高的栏目还会出现在他们频率。 周五晚上七点五十，张合欢准时来到了直播间，苏萌萌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等这小子等得有点望眼欲穿了，在昨晚的节目中她就宣布张合欢会来做客直播间和自己共同主持今晚的节目。 虽然文艺频率出了《小说连播》这个爆款，的电台年度最高收听率，但是并没有止住文艺频率整体下滑的势头。 苏萌萌如同中了诅咒，自从《怀旧金曲》收听率掉到了1以下，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没有重新爬回1时代，，苏萌萌自己都没信心了，希望能沾点张合欢的人气。 当晚参予直播的都是《怀旧金曲》的团队，他们也都是第一次和张合欢配合。 张合欢今晚穿得很随意，黑t恤大裤衩，又不是上电视，怎么舒服怎么来。 大家发现他还背着一把古典吉他。 苏萌萌有些纳闷，让他过来当嘉宾合作主持节目，为什么还背着吉他又不是现场卖唱，这货是不是领会错了意思，就让他早来点沟通嘛。 距离直播还有十分钟，苏萌萌抓紧跟他交流：“合欢，咱们虽然是音乐节目，可并不需要现场演奏。” 张合欢笑了起来：“我也不是想演奏，这是道具，我得找状态，身上背着吉他才能感觉是在做音乐节目，不然我待会儿进去说不定又开始播小说了。” 这个理由实在是太牵强，如果做音乐节目就得背吉他，那么做汽车栏目不得开一辆汽车进直播间? 苏萌萌知道他在说笑话，可她笑不出来，毕竟是直播，又不是她一个人，两人之间也没做过事先沟通，万一发生播出事故，肯定都是她的责任，嘉宾是她请来的。 苏萌萌其实事先把自己今晚的演播稿电子档发给张合欢了，希望他熟悉一下，问了一声，张合欢根本就没留意，苏萌萌感到有点晕了，交代张合欢，直播开始自己会给他暗示，什么时候说话，什么时候不说，看她的眼色行事。 张合欢表示没问题，他对自己的临场应变能力向来有信心。 这时候导播开始催促他们进入直播间。 苏萌萌直播的地方是目前文艺频率最好的直播间，直播间和外界之间隔着一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从外面也能看到里面。 旁边还有一间是电话编辑工作的地方，这里可以提前接听热线，并负责将热线接入直播间，小房间隔音很好。因为今晚有点歌部分，所以电话编辑已经开始提前工作。 苏萌萌在主播位子上坐下，张合欢在她右边的椅子坐了，心说不是应该男左女右吗？ 苏萌萌又看了一眼张合欢怀里的吉他，怎么看怎么别扭。 外面已经开始读秒，倒计时6、5、4、3、2、1…… 《怀旧金曲》熟悉的前奏声响起，苏萌萌温柔悦耳的声音出现在空中。 “各位听众大家好，又是周五，又是同样时间，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天空中飘着小雨，让我们一起回味经典，在夜色温柔的氛围下，听一张黑胶，品一杯咖啡，回忆你我曾经的人生。” 张合欢心说小资味儿满满，可这样的开头太俗气，夜晚、微雨、黑胶、咖啡，这样的组合用得太滥了。 音乐声结束之后，苏萌萌继续道：“我是文艺频率《怀旧金曲》的主播苏萌萌，今晚我特地邀请了一位嘉宾来到直播间，和我一起陪同大家回味经典，追忆似水流年，现在我隆重推出我今晚的搭档，我台人气主播张合欢。”她向张合欢使了个眼色，示意张合欢开始说话。 张合欢道：“各位听众大家好，我是文艺频率主持人张合欢，今晚很荣幸来到萌萌的直播间做客，和大家一起畅游音乐的长河，探讨彼此对人生的感悟。” 苏萌萌表示满意，张合欢的表现很稳，而且他称呼自己为萌萌，这并非是不敬，而是在维护自己的人设，如果他叫自己苏姐或者萌萌姐，听众会认为自己是个大龄女青年，搞不好会认为她已婚了，苏萌萌对此也非常介意。 “合欢，对怀旧金曲怎么看？” 张合欢道：“我还想先听听您的看法。” 苏萌萌道：“在我看来真正的经典不会因为时光的流逝而被磨灭，或许会陈旧，但是那种沉淀时光的味道却更加迷人醇厚，所以我更喜欢老歌。” 张合欢笑道：“看来你是个喜欢怀旧的人。” “本来咱们的栏目就叫怀旧金曲嘛。” 张合欢道：“说点不同的意见，我个人觉得怀旧金曲未必指得是老歌，怀旧是一种情怀，一首歌曲，一幕场景，一个人，甚至一片落叶，一滴细雨说不定都会触动我们的心灵，引起我们对旧日时光的追忆，这就是怀旧。” 苏萌萌笑道：“听得出你是个感性的人，咱们还是回到歌曲的主题吧。”她感觉张合欢扯得有点远，优秀的主播必须拥有超强的掌控力，在意识到嘉宾偏离主题的时候，要马上把话题给拉回来。 张合欢道：“这正是我想说的，其实许多歌曲中都充满了怀旧的氛围，也许是刚写的新歌。” 苏萌萌再度打断他的话题：“说得真好，现在让我们先听一首经典的老歌吧。”她示意放歌。 张合欢发现苏萌萌的收听率走低不是没有原因的，一点创意都没有，谁规定《怀旧金曲》就一定是老歌了？ 其实张合欢也爱惜脸面，虽然今天是做客苏萌萌的直播间，他也不想搞得收听率太难看，吧，不然人家就会说他这个人气主播是假的。 所以张合欢特地在微博上发了一条帖子，告诉大家今晚自己会做客《怀旧金曲》，多少也拉点人气，希望合家欢的粉丝们过来帮忙捧捧场，至于带吉他过来，他也是有想法的。 但是直播开始之后，他发现苏萌萌主持的风格太保守，又想蹭他的人气，又担心直播的过程失去控制，可能还有点担心喧宾夺主。 张合欢暗自决定，以后苏萌萌就算说得天花乱坠也不来给她捧场了，一点都不好玩。 接连放了三首老歌，听得张合欢直皱眉头，苏萌萌主播的过程都是按照台词来，选歌基本上都是十年前的，关键是这个世界的老歌基本上都不怎么好听。 终于到了观众点歌的环节了，电话编辑将第一位观众连线到了直播间。 苏萌萌道：“你好！” “你好！是我吗？”一个小女生的声音。 苏萌萌笑道：“是你，可以先介绍一下你自己吗？” “请问张合欢在吗？” 苏萌萌向张合欢笑了笑，一定是他的少女粉丝。 张合欢道：“你好我是张合欢。” 电话那头几位少女异口同声道：“老大，爱你哟！我们是合家欢，是你最忠实的粉丝！” “谢谢，谢谢你们！” 苏萌萌笑得有些无奈，怎么感觉变成了粉丝见面会现场，她笑着提醒道：“请问你想点播哪一首经典歌曲？” “我们想听老大张合欢唱歌，他唱什么我们都爱听。” 苏萌萌心说坏了，就担心跑偏，终于还是跑偏了，今晚是怀旧金曲，不是粉丝见面会。 张合欢道：“谢谢你们对我的支持，我很感动，你们还是学生吧？” “嗯！我们几个都是高中在读。” “我送给你们一首歌，这首歌是我当年写给我同桌女孩的，是我心中最美好的回忆。” 苏萌萌目瞪口呆，完了，张合欢难道忘了今晚是来干啥的？怎么突然就入戏了？他以为是来开演唱会吗？拼命朝张合欢使眼色，让他赶紧刹车。 张合欢压根就没看她，抱起吉他用深沉的声音道：“我献给收音机前所有听众一首自己作词作曲的歌，歌曲的名字叫《同桌的你》，感谢你们的支持，让我们一起回到青葱岁月，祭奠我们逝去的学生时代。” 还想看张合欢装逼的同学请投月票！ 第七十四章 同桌的你 吉他的前奏响起，苏萌萌无助地望着外面的导播，导播抱着膀子，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如果他现在强行闭麦，播出事故无可避免，而且他还会得罪当红主播张合欢，现在文艺频率谁不知道张合欢是李主任的红人，得罪张合欢那就等于得罪李海霞，反正已经这样了，不如陪他玩一把。 苏萌萌悔不当初，本想着蹭张合欢一些人气，可没想到这厮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本来聊几句文艺的台词，放几首老歌就能顺利交工的事情，被他弄成了粉丝点歌现场弹唱，老天保佑，这厮千万别是个五音不全，否则就贻笑大方了。 现场懂音乐的不少，尤其是导播本身就是个吉他爱好者，一听张合欢弹出前奏就知道这货有点专业。 张合欢的歌声响起 ……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 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 老师们都已想不起猜不出问题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看了你的日记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 你从前总是很小心问我借半块橡皮 你也曾无意中说起喜欢跟我在一起 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 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 谁遇到多愁善感的你谁安慰爱哭的你 谁看了我给你写的信谁把它丢在风里 从前的日子都远去我也将有我的妻 我也会给她看相片给她讲同桌的你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安慰爱哭的你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 啦啦啦啦…… 苏萌萌刚开始是充满抗拒的，可当张合欢唱到副歌部分的时候，她已经完全沉浸了进去，这是什么歌啊？怎么这么抓心挠肝呢？谁没有同学时代，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 苏萌萌想起自己即将出嫁，鼻子一酸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想起了自己的初恋，想起了自己深爱过的那个人，现在的男友对她虽然很好，可是她跟他在一起的日子平淡如水，再也找不到过去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了。 初闻不知曲中意，再闻已是曲中人。 直播间内的苏萌萌眼圈发红，外面抱着臂膀的导播缓缓低下了头，谁特么没有个女同学啊，张合欢啊张合欢，真特么是神人啊，真是他作词作曲的？太牛逼了，我们还整天搞什么《怀旧金曲》，把近三十年的老歌都给翻遍了，有个屁用啊。 人家说得对，怀旧不一定非得是老歌，原创不行吗？新歌不行吗？什么叫怀旧，不是老歌才能怀旧，能把你情绪拽回到过去的那才是真正的怀旧，能让你想到过去情人朋友亲人的那才是金曲，听歌的时候能让你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画面的那才是经典，怪不得我们收听率始终上不去，是我们做节目方向从一开始就跑偏了。 张合欢有备而来，本来还准备了一首《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可是感觉一首歌就已经差不多了，反正今晚参与录制的工作人员全都被震住了，至于收音机前的听众，张合欢对这首歌有信心，估计又要引发一波热度了。 张合欢唱完《同桌的你》，特地补充道：“这首歌是我大学时候所写，我还没有来得及唱给那个女孩听，她就已经离开了我，祝她幸福。” 想起了林冉，不知她听到这首歌会不会误认为是给她写的，真要是误会了也没办法，别找我，找矮大紧去，是他坑的你。 直播结束之后，张合欢和苏萌萌走出直播室，所有现场工作人员同时鼓起掌来。 导播激动地大声说：“太棒了，太棒了！张合欢，我是真服了，你就是咱们电台无冕之王，那首歌太炸了，你不当主播当歌手也能红遍全国。” 张合欢谦虚道：“我就是瞎唱，本来没想献丑的，刚才不知怎么就来情绪了，苏姐对不住啊，我一时没控制住，归根结底还是你们这个栏目好，把我的怀旧情绪给勾起来了。” 苏萌萌到现在都没能从那首歌伤感的氛围中走出来：“挺好的，真挺好的，那女孩真不知道珍惜，如果她听到你为她写得这首歌一定会回心转意。” 张合欢道：“倒也无所谓，她要回来找我，我也未必接受。” 苏萌萌看了这厮一眼，唱得那么深情搞了半天全都是假的，想起他现在有位漂亮的女友楚七月，这小子有才是有才，渣也是真渣。 以苏萌萌的经验来说，渣男通常都是很有魅力的，不然哪有渣的资本，苏萌萌骨子里其实是喜欢这种痞痞坏坏的男生的，看了张合欢一眼，不敢再往深处想。 苏萌萌又提出邀请大家一起去夜宵，张合欢借口说女朋友等自己呢，因为昨天就说过一次，所以苏萌萌也没勉强。 张合欢离开广播电台背着吉他步行往租住的地方走去，外面飘着零星的雨丝，已经是初秋了，晚上有些微凉，张合欢掏出手机准备给楚七月打电话的时候，有人刚好把电话打了进来。 打电话的是秦虹，就是在万豪弹琴的钢琴师，她听了今晚的《怀旧金曲》，也听到了张合欢作词作曲并自弹自唱的《同桌的你》。 秦虹在电话中对张合欢的称呼是张老师，能被人称呼为老师的要么是真老师，要么就是在某方面拥有着相当的特长。 在秦虹眼中，张合欢就属于后者，那天的一曲《秋日私语》已经足够让秦虹震撼，那天过后其实她就想和张合欢联系，希望能够从他这里得到《秋日私语》的曲谱。 秦虹是《怀旧金曲》的老听众了，她并没有想到张合欢会现身今晚的直播间，更没有想到张合欢来了个自弹自唱，听完这首歌秦虹就有种必须要给他打电话的冲动。 “张老师，您今晚的弹唱太棒了。” 张合欢笑道：“我弹唱水平一般，见笑了。”这方面他真没谦虚，吉他弹奏水平还凑合，唱歌水平距离专业还有距离。 秦虹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同桌的你》那首歌词曲都太棒了，如果我没听错，词曲都是张老师亲自包办的？” 张合欢抬头看了一眼飘雨的夜空，不知怎么想起了矮大紧的满月脸，人家八成正在另外一个世界吹牛逼呢，张合欢厚着脸皮道：“上大学时候写得，当时还不懂太多的技巧，这首歌写得比较平，唯一的优点就是走心。” “走心就够了，没有完美的作品，只有走心的作品，不走心的作品肯定无法成为伟大的作品。” 张合欢心说就是原作者在这里也不敢说这首歌能跟伟大沾边儿。 “张老师，其实吧，我也是个歌手，可我很不成功，自从接触到您的音乐之后，对我的触动很大，我想找个机会跟您好好谈谈，深入交流一下。” 张合欢一听到深入交流四个字有些敏感，文艺圈的风气他是了解的，可人生回档之后，张合欢在男女关系方面有了全新的认识。 过去他在男女关系方面的认识都是抱着先走肾再走心的想法，可后来发现，走过肾之后很难再走心，现在他认为走心比走肾更重要，总而言之，现在的他不是随便的人，而且秦虹的长相也没有让他轻易走肾的欲望。 秦虹从张合欢的沉默中意识到了什么，赶紧道：“张老师您不要误会，我就是想跟您谈谈音乐，希望您能给我这个机会，我身边也有不少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都是很有才华的人，如果张老师愿意，我也可以介绍他们给您认识。” “这样啊，我最近工作比较忙，要不等我忙完了这段时间我约你，你看行吗？” 秦虹听出他有推脱的意思，可也不好意思继续坚持，担心会被张合欢解读为一种纠缠：“那好吧，张老师打扰您休息了，我等您电话，有时间再来万豪弹琴，我请您喝酒。” 张合欢笑道：“成，有机会我一定过去。” 挂上电话忽然失去了给楚七月打电话的动力了，打开qq看到楚七月的头像是灰色的，这妮子不喜欢玩这个。 张合欢打算敲她试试，妹妹张合月偏偏又打来了电话。 “哥，你今晚可够煽情的啊，还同桌的你，根本就是鼓励早恋。” 张合欢笑道：“你还有时间听广播啊？” “你当我想听啊，老妈非得拽着我听，你什么时候学得唱歌？这歌是写给林冉的吧？” “你可真八卦。” “哥，帮我要个苏萌萌的签名呗。” “要那玩意儿干啥？她又不是什么大明星？”张合欢有些郁闷，这妹妹居然是苏萌萌的粉丝，啥眼神啊，放着现成的人气主播哥哥不知道珍惜，我的签名应该比苏萌萌值钱。 “肖楠特别稀罕她，我帮他要得。” 张合欢想起肖楠就是上次跟她跳舞那个，看来两人还有联系，张合欢语重心长道：“你现在应该以学业为重，千万别因为感情的事情耽搁了大事。” “你还教育我呢，你跟林冉高一就恋上了，你当年怎么不知道以学习为重。” “正因为哥吃过亏才不想让你重蹈覆辙。” “真没劲，挂了！”张合月说挂就挂。 张合欢无奈摇头，已经来到租住的地方，张合欢进了房间，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于是打消了骚扰楚七月的念头。 洗澡之后，躺在床上刷起了手机，看看今天网上的反应。 鹏城社区现在成了合家欢的大本营，从这里基本上能够看出舆论风向，张合欢几乎每天都会看一下社区的反馈。 他今晚即兴弹唱的《同桌的你》片段已经被截取出来了，放在论坛置项。 张合欢打开帖子，点开听了一下，现场录音效果还凑合，感觉自己弹唱水平比老狼也差不了多少，唱这种怀旧味道的歌曲，必须得有感情经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一个男人没有经历几次感情根本唱不出味道。 张合欢在声音素质和专业技巧上不占忧，但是他胜在感情丰沛，走心是个极其玄妙的东西。 这张帖子下面的跟帖简直能用疯狂来形容了。 …… 月票！ 月票！！ 月票！！！ 我要月票！！！！ 第七十五章 全台第二 …… 单曲循环第九遍，每一遍我都听得落泪，张合欢你是恶魔吗？我明天就要嫁人，今天听到你这首歌，我想他，我忘不了他……点赞999。 好事者跟帖： 如果心中装着一个人，为什么要嫁给另外一个人？你不会幸福的。 勇敢一点，给他打个电话，我想他应该同样想着你。 想他的橡皮了吗？没关系，你值得拥有更大的。 就你这状态，你未来的老公早晚被绿，绿茶婊…… 初恋是美好的，可婚姻是现实的，放弃虚幻的爱情，回到脚踏实地的婚姻中来。 …… 这首歌让我想起了当年那个问我借橡皮的笨女孩，四十不惑，潸然泪下，辗转难眠，是她陪我走过人生低谷，而在我事业有成之后却失去了她的消息，今晚独自一人站在顶楼的天台，点一支雪茄，饮一瓶拉菲，今生有悔，如果上天能给我一次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笨女孩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张合欢因此特地搜索了一下大话西游，应该没这部电影，巧合了。 后续跟帖也颇为热烈。 渣男一枚，鉴定完毕。 装逼犯，你丫还雪茄拉菲，站在天台上你怎么不跳啊，跳下去就没烦恼了，跳啊！ 楼主回帖：我站在自家二楼的天台上，下面是游泳池，跳下去摔不死。 有钱了不起？有钱就能为所欲为？有钱就能对不起你同桌的女孩，玩弄感情的老流氓。 油腻老渣男！ …… 估计你同桌女孩得二百五十多斤吧，点赞+999 你同桌有头发吗？估计已经谢顶了吧？ 任何世界都不缺乏仇富者，可有钱人难道就没有怀旧的权力？就没有思念同桌女孩的权力？ 楼主特地又开了新贴，谁有张合欢先生的联系方式，我想买下这首歌，怀念我永远的女孩。 后续跟帖又是骂声一片。 这首歌不是写给你一个人的，是写给我们大家的。 谁心中没有一个同桌的你？谁没有女同学？ 最烦你这种装逼的有钱人，连一首歌都想霸着独享，老子要人肉你。 抽雪茄喝拉菲就了不起？二楼天台了不起？ 老子现在就站在三十三楼的天台上，抽着三块钱的白皮红杉树，喝着一块五一瓶的鹏城啤酒，老子一样听着同桌的你，思念着我当年的女同学，我当年抢她橡皮，扯她头发，还在座位上画三八线，我特么就是个大傻逼。 这事儿我也干过点赞+1860。 兄弟别想不开，千万别跳楼啊，天涯何处无芳草！ 楼主：跳个屁的楼啊，我女同学在家等我呢。 哎呦喂，厉害啊哥们，到现在还联系呢？ 情人还是老的好，别喝了，再喝你的橡皮连半块都剩不下了。 楼主回复：《同桌的你》在歌声里听听就好，千万别娶，我特么就是不幸娶了同桌的你，把同桌变成同床了。 当年我扯她头发，现在我特么头发都被那娘们薅秃了，当年我抢她橡皮，现在我工资卡全都上缴，每月就给我三百块零花钱，每笔支出都得报账，当年我给她画三八线，现在我们家一米八的大床，她一人得占一米五，我最不能忍受她打呼比我还响，当年那个她完全变成了两个人，老天啊，能不能把当年同桌的那个单纯害羞的小姑娘还给我。 下面齐刷刷的回复。 ……禽兽！ 周六苏萌萌本该休息，但是出于对昨晚收听率的关心，她专门去了单位，收听率出来之后，《怀旧金曲》所有人都傻了眼，，的变态收听率无法相提并论，可是对苏萌萌而言，这已经是她从业以来的最高收听率。 拿着那份最新的收听率统计表，她的手都颤抖了起来，反复看了好几遍，仍然无法确定：“真的吗？了？” 栏目组的其他成员同时点了点头，他们都反复确认过好几遍，周五的收听率，《小说连播》的超高收听率排名全台第一。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苏萌萌的《怀旧金曲》攀升了两个点，不是小数点后，而是小数点前，个位上的增长，的收听率不但是文艺频率第二名，也成为昨天的全台第二。 今天连李海霞也来了，对她来说，《小说连播》接连突破电台记录，创造奇迹已经成为日常，但是一个《小说连播》仍然无法扭转文艺频率的整体颓势，就在她琢磨着如何改变现状的时候，《怀旧金曲》的收听率出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反转。 李海霞在得知这一状况之后，就来到了电台，今天对文艺频率来说是一次具有历史意义的转折，导致这一转折的原因还是张合欢。 李海霞已经听过了昨晚的节目回放，张合欢的那首歌让她记忆犹新，一早就因为这首歌收到了许多电话，许多有过业务接触的公司和个人想通过她购买这首歌的版权。 李海霞意识到文艺频率的黄金时代要再度到来了，精神抖擞地来到了办公室，她前脚刚进门，苏萌萌后脚就过来了。 李海霞一猜就知道她是为了昨天收听率的事情，微笑道：“小苏，昨晚表现得不错，全台第二，要继续保持下去。” 苏萌萌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当然清楚昨晚创造得收听率奇迹功劳都在张合欢身上，如果没有了张合欢，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被打回原形，来见李海霞其实是有想法的。 苏萌萌道：“谢谢李主任的肯定，不过昨晚的收听率存在一定的偶然性，我这次过来是想向李主任汇报一下关于节目改革的一些想法。” 李海霞点了点头，请她坐下。 苏萌萌也不敢多耽搁李海霞的时间，没绕弯子直接表明了她的态度，她想在《怀旧金曲》主持方式上进行改革，由过去自己主持的单一模式改为一男一女的搭档模式。 美其名曰这样的互动感更强，更符合当今主播界的潮流，其实归根结底还是想抓住张合欢这个当红主播，蹭他一波流量，苏萌萌可以肯定，只要张合欢在，节目的收听率就不会差。 李海霞还能不明白苏萌萌的目的，这妮子蛮精明的，谁红就想跟谁搭，她微笑道：“小苏，改革的确是好事儿，可你的想法跟张合欢说过没？” 一句话就问到了关键点上，苏萌萌笑道：“我是想先跟您汇报，然后再跟小张探讨这件事，我想凭我们的关系他应当不会拒绝。” 李海霞心说你们什么关系？我这个当领导的怎么不知道？真当我看不出来，无非是想先从我这里得到首肯，然后再打着自己的旗号去找张合欢，这点小心机还想瞒过我？李海霞笑道：“这事儿你说得有些晚了。” “晚了？”苏萌萌充满诧异，怎么会晚？ “咱们频率其他栏目的主播也纷纷提出了改革方案，这其中有不少人都提出要和张合欢搭档，所以这个决定权还真不在我，你们应当尊重小张的意思，小张虽然年轻，可毕竟精力有限，不过你们既然私交不错，你找他应该不存在任何问题，只要你们私下谈妥，我这边肯定全力支持。”李海霞将事情处理得滴水不漏。 苏萌萌只是小聪明，在她面前一点好处也讨不到，有些失落地走了，琢磨着看来只能先找张合欢了。 等苏萌萌离开之后，李海霞给张合欢打了个电话，把最新的情况告诉了他，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现在部门的其他主播都在打他的主意，顺便问了一下张合欢的意向，在张合欢精力允许的情况下，倒是可以给他加点担子，别的不说，如果保持周五的收听率，前两名出在他们频率，估计吴台也不会轻易说出让他们合并的话来。 张合欢今天轮休，正在前往汉县的路上，上次委托刘长河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刘长河物色了几家养猪场让他去实地考察一下。 张合欢和楚七月约好今天在汉县见面，他目前无车代步，不过现在交通已经很方便，通往汉县的班车众多，基本上半小时一班。 张合欢搭乘早班车，一路颠簸到了汉县，途中接到了几个电话，全都是文艺频率的同事，不是请吃饭就是约喝茶的，有了李海霞的提醒，张合欢一概谢绝。 汽车下高速的时候，接到了楚七月的电话，她已经在外环路口等着呢，张合欢让司机到那里停一下。 拎着背包下了汽车，看到路边的minicountryman，楚七月就坐在车里，落下车窗朝他挥了挥手，张合欢乐呵呵走了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楚七月道：“不好意思啊，为了我的事情还专门让你跑回来一趟，都让你打车过来了，我给你报销。” “我没有花女人钱的习惯。” “大男子主义，这不是花谁钱的问题，你过来是给我帮忙的，总不能又让你搭时间还让你往里贴钱。” “咱俩谁跟谁啊，何必分得那么清楚？早晚你的钱还不都是我的。” 楚七月瞪了他一眼：“你怎么想我不管，反正我跟你分得清楚。” 楚七月启动了汽车，张合欢从包里掏出来一盒巧克力。 楚七月知道他是送给自己的，他倒是有心，开始上糖衣炮弹了，越是如此越是证明他不怀好意，张合欢当着她的面拆开包装，将一块巧克力递到楚七月的嘴唇前。 “别烦我，开车呢。” “给个面子，大老远带来的。” 楚七月无奈只好轻启樱唇，张嘴去吃，张合欢却往后一缩手，咬了个空，楚七月笑骂道：“你混蛋！” “我怕你咬我。” 楚七月道：“谁会像你那么多坏心眼。” 张合欢再次将巧克力凑在她唇前，楚七月一口咬住，张合欢道：“好吃吗？”望着楚七月娇艳欲滴的红唇，恨不能凑上去啃一口尝尝巧克力的味道。 “你不会自己尝尝？” “我想吃你嘴里的那块。” “别跟我耍流氓，不然我把你扔下去。” 我要月票！没上架上不了新书月票榜，只能冲个分类榜了，各位兄弟姐妹助我一臂之力，今天冲上都市月票前十，我就再来一更！ 第七十六章 考察（为TAEKING盟主加更） 巧克力香甜馥郁，可楚七月又有些怀疑，以这货的人品该不会在里面下药吧？ 张合欢又从包里抽出一支玫瑰花。 楚七月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还以为你与众不同，真老套！电影里学来的吧？” 张合欢道：“老套归老套，可总比没套好吧，我总觉得吧，女孩子一辈子总得遇到一个老套的人，这些老套的事情总得有人为她心甘情愿地去做，将来有一天你不开心的时候，至少能够想起这个世界上有个人始终惦记着你，老套的事情如果能坚持下去，终有一天会变成浪漫，你说是不是？” 楚七月道：“这点台词昨晚琢磨了半宿吧？” 张合欢点了点头：“懂我，知道你不好骗，所以咱得上手段啊。” 楚七月忍不住笑了起来：“行，有心人，你送的礼物我都收下了，可你还是别惦记我了，我总觉得你不是好人，我对你从心底有抵触情绪。”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感觉对路！” 两人来到了汉风武馆，刘长河跟他们会合之后，让楚七月把车停在武馆停车场，他安排了一辆商务车，由徒弟小方开车送他们下乡。 中午酒局已经安排好了，刘长河肯定是要陪张合欢喝几杯的，所以他也没打算开车，对汉县人来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招待朋友必须要让朋友喝好，喝美，不喝多都不够诚意。 张合欢给刘长河带来了一面共建单位的招牌，还把具体的广告时间段安排交给了刘长河，至于上什么样的广告，什么时候开始，这得刘长河当家做主。 途中刘长河告诉他们，因为瘦肉精的事情，最近的生猪行情不好，许多养殖户都有意转让猪场。按照张合欢的意思，他主要调研了一下张寨乡附近的猪场，大致筛选了五家。 刘长河把资料给了楚七月，楚七月看了一遍，其实她在养殖方面也是个外行，不过她既然决定要干的事情肯定不会轻易放弃。 刘长河道：“张老弟，你真觉得养猪能有前途？” 张合欢道：“我说得是精品养殖，不是常规养殖。” 刘长河道：“不是我给你们泼冷水啊，反正对普通老百姓来说，猪肉肯定是越便宜越好，市场上有卖土猪肉的，的确比一般猪肉贵，但是销量和普通猪肉还是没办法比。” 张合欢道：“楚小姐打算养殖得不是普通的土猪，是特别名贵的，就是要走精品高端的路线。” 刘长河笑道：“再精品高端终究还是猪肉，你们城里人的想法俺们猜不透。” 花了一个上午他们把刘长河选中猪场全都考察了一遍，没有一个能看上眼的，可能是因为考察过张富贵的猪场在前，所以就有了落差。 其实这也很正常，毕竟张富贵是张寨乡首屈一指的养猪大户，就算在整个汉县他也能排到前列，他的养猪场是去年翻建的，所以方方面面的设施都很先进，刘长河帮忙物色的那些规模虽然不小，但是整体设施过于陈旧。 中午的时候，他们又去了张富贵的养猪场，刘长河之前没有来过，所以也想亲眼见识一下张富贵养猪场的规模。 猪场的大门上了锁，来之前张合欢给张富贵打了电话，张富贵因为腿上的伤还没好利落，最近都在家里休养，本以为投资的事儿已经黄了，没想到张合欢居然又来考察，赶紧让儿子张家才开车把他送到了养猪场。 看到养猪场门前的商务车，张富贵感觉这次过来比上次好像靠谱了许多，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上次张合欢和楚七月是坐着农用三轮过来的，开口就是五百万投资，张富贵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等他们两人走后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头，认为张合欢就是个骗子和楚七月一唱一和戏弄自己玩的。 今天开车过来的小方和张家才认识，张家才见到是他，赶紧恭敬过去上烟，一口一个方哥叫着。 小方悄悄告诉张家才，刘长河是他师父，张合欢是他师父的好朋友，楚七月是华方集团的大老板，张家才又转告给老爹，父子两人这才意识到楚七月真是大老板，人家真有实力。 张富贵带着他们去养猪场里转了一圈，看到富贵养猪场的规模，刘长河也就明白为什么他帮忙物色的养猪场楚七月一个都没看上，规模上的确不是一个档次的。 楚七月也没隐瞒他们考察其他猪场的事情，张富贵听完之后又问了一下那些猪场的开价，这方面他是内行，告诉楚七月其实根本没必要收购猪场，不是他吹，他的养猪场在整个汉县都是最先进的。 按照楚七月的构想，就连他的猪场都需要进行大幅改建，更不用他们考察的那些了。与其收购现有猪场，不如重新建设，反倒成本更低。 张合欢知道张富贵在养猪方面是个行家，这方面还真得虚心接受他的意见。 张富贵看到已经是午饭时间了，提出请他们吃饭，大家边吃边聊。 刘长河其实已经在乡里安排好饭了，张富贵坚持要由自己来安排，汉县人普遍都爱面子，张富贵认为张合欢和楚七月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且他又是地主，远来是客，说什么都不能让其他人破费。 刘长河告诉张富贵，他徒弟已经安排好了，总不能现在推掉，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这顿饭由张富贵来结账，不过酒已经带来了，还是刘长河负责提供。 中午就在张寨乡的喜客来吃饭，这家酒楼是乡里最上档次的。 楚七月本不想留下吃饭，在她看来生意就是生意，投资和喝酒之间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可张合欢告诉她要入乡随俗，跟汉县老百姓做生意就要从酒桌上开始。 张合欢在汉县工作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对汉县的酒文化却领教颇深，县城还好，到了乡镇，酒风之彪悍，劝酒花样之复杂，在全国都称得上独树一帜。 张合欢事先声明楚七月不吃狗肉，刘长河让徒弟去把菜调整了一下，酒用得是梦六。张富贵看在眼里，就知道人家刘长河的实力，如果全部是他请客，他是舍不得用这么好的酒的。 当天中午出席酒宴的有张合欢和楚七月、张富贵父子、刘长河和他的三位徒弟。 八个人准备两箱白酒，看这阵仗，张合欢就知道今天是一场大战。 楚七月来之前就决定不喝酒，也没人非得要强迫一个姑娘家喝酒，可张合欢这顿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 他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提前给楚七月打了预防针，如果自己今天不幸喝多了，希望楚七月能看在他照顾过她的份上照顾一下自己。 楚七月认为张合欢完全可以不喝，比如说酒量不行，比如说吃头孢之类的，反正只要你不想喝总能找到借口，可张合欢今天不但想喝，而且还准备喝多，不喝多怎么能让楚七月照顾自己？ 去洗手间的功夫刷了一下百夫长app，看看有没有能助长酒量的道具，张合欢酒量也不差，这种度数的梦六喝个一斤肯定没啥问题，可稍微计算了一下，排除不喝酒的楚七月和司机小方，剩下的六个人每人平均两瓶。 百夫长app这次没有让他心想事成，里面的商品还是老几件，没有助长酒量的道具，张合欢过去酒量挺大，但是人生回档之后对身体颇为珍视，所以一直没有畅怀痛饮过，今天刚好验证一下如今的酒量。 几杯酒下肚，张富贵先表了态，只要楚七月投资养猪场，他会把自己所有的本领都拿出来，绝对不会藏私，他现在面临困境，贷款到期，债主临门，急于摆脱目前的窘境。 楚七月问他过去有没有养过精品黑猪，在张富贵看来只要是养猪，什么猪到他手里都是一样，肯定能养得膘肥体壮。 张合欢提醒张富贵，如果合作成功，以后必须要科学养殖，健康养殖，尤其要注重食品安全。 张富贵让他不用担心这事儿，自己已经因为瘦肉精栽了那么大的跟头，好不容易有个东山再起的机会，怎么可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楚七月做事也是个讲究效率的人，其实她在此之前就已经做了两个方案，本来她想从一开始就将规模做大，可今天考察之后发现，现实和想像存在很大的距离。 张合欢也劝她先从张富贵的猪场开始，等这边顺利开展之后，再加大投入扩大规模，而且张富贵关于收购不如建设的说法也切合实际。 楚七月征求了一下张富贵的意见，他是想以入股的方式还是以固定薪酬的方式合作？ 张富贵还是决定入股，他现在没有资金，想重新将养猪场启动，所有投资都得依靠楚七月。 楚七月提出一个方案，资金方面她来负责包括偿还张富贵的欠债，张富贵以技术和人力入股，楚七月做过核算，她占股百分之八十，张富贵占股百分之二十，盈利后也按照这个比例分成。 张富贵对此并无异议，毕竟他不需要出钱，还能一次性把外债给还了，对他来说不存在任何的风险，没有风险还能获得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这钱跟白捡来的差不多，他当然答应，两人约定下周就签正式的合同。 加更送上，求月票！ 第七十七章 微醺 生意谈完，张富贵起身端起了分酒器，开始展现汉县人特有的酒文化，今天他是地主，在这群人里面年龄又最大，所以他先来安排一圈。所谓安排一圈，就是领酒。 张富贵端起分酒器，仰脖将满满的一杯酒一口喝干，这就是汉县人的规矩，通常由年龄最大的人领酒，他先干为敬，喝完之后，逐一给在座的人倒酒，当然肯定要比他的那杯酒少，酒倒给谁谁就得喝干。 你不喝干，他就站着，一直等到你喝完，帮你把酒倒满再走，据说是从汉高祖那会儿传下来的规矩，祖宗的规矩不能乱。 刘长河知道这个规矩，所以接酒之后痛快的喝完了。 张合欢入乡随俗，也喝完了第一杯。可这只是开始，张富贵领完这杯酒之后，让他儿子张家才又领了一圈。 张家才领完，刘长河开始领酒，刘长河领酒之后，他的两位徒弟也开始领，司机小方虽然不喝酒，可他也以茶代酒安排了一圈。 楚七月没喝酒，旁观者清，发现领酒也是有窍门的比如张富贵领酒，他没给儿子端酒，刘长河领酒的时候没给徒弟端酒，张家才和刘长河的徒弟领酒的时候也没给父亲和师父端酒，一来二去他们都少喝了好几杯，可张合欢次次不落，合着所有人都围着他一个人灌。 楚七月悄悄踢了张合欢一脚，这货今天好像特别兴奋，来者不拒，平时脑子不是挺好用的吗？今天连这么明显的套路都没看出来，这会儿功夫估计一斤酒下肚了，过去没发现他这么嗜酒，真奔着喝多让自己照顾去的。 张合欢已经有了几分酒意，笑道：“你踢我干啥？” 楚七月被他当众拆穿，有些尴尬：“不小心。” 张合欢站了起来：“今天难得这么高兴，我入乡随俗，我也领一杯酒行吗？” 众人齐声喝彩，刘长河道：“领酒可以，但是按照我们汉县的规矩，得先向老大哥请示。” 今天酒桌上的老大哥就是张富贵，张富贵对儿子张家才道：“去，给你张叔倒酒。” 张合欢听着就想笑，记得刚认识的时候，自己去养猪场采访，张富贵还想在辈分上占自己便宜呢，根据辈分，这货和自己爷爷一辈，也就是说张合欢的真实辈分比张家才矮了一辈，可现在张富贵让张家才叫他叔叔，这不差辈了吗？ 张合欢道：“不敢当不敢当。” 张富贵道：“有啥不敢当的？你跟我是朋友，就是我兄弟，他是我儿子，比你大也得叫你叔，辈分不能乱。”辈分不算啥，钱才是爷，谁有钱谁就是爷，老百姓心里敞亮着呢。 张家才给张合欢倒上酒，先给他端了两个小杯。 楚七月道：“他都打晃了，你们别这么灌他了。” 张合欢嘿嘿笑道：“心疼我了。” 楚七月真是无语，这货今天好像有意要把他自己给整晕了，真想让自己伺候他？ 张合欢道：“你们都领了，我也得领，不然我多不够意思。” 刘长河赞道：“张老弟性情中人，你这个兄弟我没白交。” 张合欢先喝了一小杯请示酒，然后端起面前满满一分酒器白酒，咕嘟咕嘟喝了个干干净净，博得满堂喝彩。 楚七月的确有些为他担心了，这样喝下去身体受不了的，而且张合欢明显已经晕了，领完这杯酒之后居然忘了给其他人倒酒，等于这杯酒白喝了。 楚七月道：“别让他喝了，真多了。” 张合欢笑得有点傻：“我没喝多……我跟刘哥再来一杯……” 刘长河听他说话都不太利索了，于是提议喝完杯中酒结束今天的酒局。 张富贵已经让儿子结了账，提出酒钱也给结了，刘长河说算了，酒是他带来的，自己人没必要算那么清楚，其实两箱酒比这桌菜贵多了，张富贵也就是客气客气，真让他把酒钱付了，又得肉疼。 张合欢应该是醉了，走路步幅蹒跚，楚七月不得不搀着他，开始的时候还以为这货装醉想骗自己同情，后来发现他可能是真醉了，估算了一下，张合欢今天喝了将近有一斤八两，关键是酒喝得太急，全都是大杯大杯地往肚里灌，菜都没见他吃几口。 下楼梯的时候，刘长河好心过来扶他，却被张合欢一把给推一边去了，这边甩开楚七月的手臂，楚七月想再去搀扶他的时候，想不到这货把胳膊一伸直接搭在自己肩膀上了，当着这么多人搂住了她，身体的重心全都放在她身上，楚七月又开始怀疑这货是装醉，然后趁火打劫。 张合欢嘟囔了一句：“我头晕……” 楚七月抱怨道：“活该，跟没喝过酒似的。”小心搀扶着他下了楼梯。 刘长河让徒弟走在前面，提防张合欢失足掉下去。 他在后面负责保护，张合欢回过头来朝他笑了笑，眼睛清澈透明，刘长河顿时明白了这小子根本就没醉，完全是装得，装醉博同情套路人家姑娘呢，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 小方开着商务车回到武馆，楚七月本来以为刘长河他们会客气客气帮忙照顾一下张合欢，可全程没见有人伸手帮忙。 到了地方，刘长河来了一句：“楚小姐，麻烦你照顾张合欢啊，我也喝多了，小方，你送我回家吧。” 其实刘长河虽然喝了不少，可还没到喝多难受的地步，他是想成人之美。 楚七月无奈，只能给张合欢当人肉拐杖，扶着他去了自己的车里，拉开后门把张合欢扔到后座上，已经累出了一身的汗。 再看刘长河那群人已经走了，楚七月愤愤然道：“你倒是看看，你都交的是什么朋友？全都是酒肉朋友，喝多了连一个肯帮忙的都没有。” 张合欢嗯嗯唧唧的不知说些什么，楚七月看他脚还在外面，去把他的腿给塞进去，费了好大功夫才把车门给关上。 回到驾驶座坐下，看到那支他送给自己的玫瑰花，忍不住笑了起来，叹了口气道：“张合欢啊张合欢，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借酒装疯是不是？可惜你没那酒量，有本事把人家都灌趴下，怎么最后喝多的就是你自己？” 楚七月开车往汉园宾馆驶去，准备帮张合欢开个房间，看他目前这个状态，今天是没办法回鹏城了。 来到汉园宾馆，停好车，楚七月拉开另一侧的车门拍了拍张合欢的脑袋：“醒醒，你身份证呢？” 张合欢嘟囔着：“妈，你别动我……我睡一会儿……” 楚七月听他叫自己妈，认为他是真醉了，忍不住笑道：“乖儿子，你把身份证给我，我去给你开间房休息。” “不用那么麻烦……我……我跟你住一间就行……” “美得你！”楚七月凑近看了看张合欢的二皮脸，又有点怀疑他装醉。 这时候她手机响了起来，楚七月看了一眼没接。 对方仍然锲而不舍地打着，楚七月仍然不理，忽然看到一个衣着考究的年轻男子拿着手机向她这边大步走来，来人是华方的董事之一邱国凡，年轻有为一表人才，他是从沪海特地来汉县参加周一董事会的。 邱国凡握着手机的手向楚七月挥了挥，来到她面前道：“楚总，我电话怎么不接？” 楚七月道：“你找我干什么？” “我没来过汉县，所以想找个免费导游，顺便给你汇报一下工作。” 楚七月道：“汉县没什么好玩的，城也不大，你迷不了路。”知道这厮想追求自己，对他也没什么好感。 邱国凡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留意到车内的张合欢：“这是……” 楚七月道：“我男朋友，你来得正好，帮我把他背上去。”如果不是想让邱国凡知难而退，她才不会这样说。 邱国凡愣了一下：“什么？你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我找男朋友需要向你汇报吗？帮帮忙，别傻站着，你总不能让我背他吧。” 邱国凡无奈点了点头，帮着楚七月把张合欢从车里弄了出来，楚七月从张合欢背包里找到了他的身份证，让邱国凡扶着他在后面走，自己先去给张合欢办入住手续。 张合欢根本走不动路，邱国凡也不想背他，让酒店服务员把行李车推过来，帮忙将张合欢放在行李车上，如果不是楚七月交代，真想把这货扔地上不管。 张合欢根本就没醉，本来想借酒装醉和楚七月拉近一下距离，没想到冒出一个竞争者，这孙子也不厚道居然把老子塞到行李车上了，分明是没把老子当人看。 服务员问：“先生这您朋友吗？” 邱国凡摇了摇头道：“一个下三滥的酒鬼罢了，我可没这种朋友。” 张合欢心说给你脸了，就你那逼样，老子才不屑跟你交往呢。有生以来头一次坐上了行李车，被人当成行李推进了酒店大堂。 楚七月这会儿已经帮张合欢办好了入住手续，看到张合欢被以这种方式运了进来不禁想笑，随手拍了几张他的糗照，等他清醒了再给他看，丢不丢人？ 服务员帮忙将张合欢推到了电梯前，楚七月和邱国凡一起将他搀起，进了电梯，邱国凡忍不住道：“楚小姐，您以后交友要谨慎啊，这个社会人是分层次的。” 楚七月没好气道：“我交什么朋友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提醒。” 张合欢暗赞她怼得好，这个邱国凡真不是玩意儿，穿得人五人六就觉得高人一等吗？ 邱国凡点了点头，外面又进来三个说说笑笑的姑娘，电梯开始上行，突然中间那位姑娘尖叫了起来，她愤然回过头，目光锁定邱国凡，扬手就是一记耳光：“流氓！” 邱国凡被这一巴掌给打愣了，气得满脸通红：“你为什么打我？” “你摸我屁股干什么？信不信我报警。” 求月票！ 第七十八章 伸手必被捉 旁边俩同伴跟着叫了起来：“报警抓他！” 邱国凡当然清楚自己没摸，他转脸去看张合欢，张合欢把脑袋靠在楚七月肩头，一只手插在兜里，一只手搭在楚七月肩膀上，看样子好像睡着了，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浑然不觉。 邱国凡认为肯定是他和楚七月中的一个，楚七月应该没那么无聊，所以只能是张合欢。 邱国凡怒道：“报警就报警，我们可以查监控，看看到底是谁摸了你。” 楚七月道：“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她声音有气无力的，明显底气不足。 那女子听她这么说顿时火了：“算了？他没摸你，这事儿没完，叫保安，调监控，我今儿还就不信了，看你人模狗样的，想不到这么下流。” 邱国凡被骂得狗血喷头，他也较真起来，下了电梯跟那名打他耳光的女子去找保安调监控。 楚七月没有跟他们一起过去，她得先送张合欢回房，搀扶着张合欢把他送进房间内，好不容易才把他弄到床上了，张合欢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跟死猪似的。 楚七月朝他点了点头，转身去拿矿泉水。 张合欢睁开一只眼睛，悄悄观察着楚七月的举动，这妮子还是关心自己的，听到楚七月的脚步声，赶紧又把眼睛闭上。 冷不防一瓶冰镇矿泉水劈头盖脸的浇了下来，张合欢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干什么？” 楚七月将矿泉水瓶砸在他身上：“装，接着装，不要脸，你当我没看见是你摸人家屁股？” 张合欢伸手把脸上的水抹掉，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都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喝多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张合欢，再装就没劲了啊，出手又黑又快，把人家屁股都捏肿了吧？手感怎么样？” 张合欢知道暴露了，刚才在电梯里出手明明很隐蔽，很迅速，主要是看邱国凡那孙子不顺眼，想坑他一下，专门躲过了监控摄像，可没想到还是让楚七月给发现了，这妮子眼太贼了。 张合欢起身摇摇晃晃，伸手去扶楚七月，被楚七月用床掸子提前顶住了胸膛：“给我放老实点，不然我这就叫保安过来，把你刚才干得那缺德事全都给说出来。” 张合欢道：“我去个洗手间。” 楚七月闪开，张合欢去了洗手间，楚七月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是邱国凡，这次拿起了电话，邱国凡刚刚跟那几个女孩去监控室看录像回放，楚七月估摸着真相可能已经揭晓了。 摸人家屁股的是张合欢那只咸猪手，楚七月真有些生气了，气得不是张合欢诬陷邱国凡，而是她总想着张合欢怎么可以这么无耻，摸人家姑娘屁股。 邱国凡在电话那头叫苦不迭，看过监控录像了，因为角度的问题根本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现在几个姑娘不依不饶的，酒店方面也准备报警处理，他希望楚七月能过来帮忙证明一下。 楚七月表现得很冷漠，告诉邱国凡她什么都没看到，就算去也不能帮忙证明什么，让邱国凡自己处理，实在不行可以给她四叔楚国力联系，楚国力在汉县人脉颇广，解决这件事应该不难。 张合欢从洗手间里出来，看到楚七月虎着小脸，厚着脸皮笑道：“生气了？” “跟你这种人犯不着生气。” 张合欢道：“我刚才真喝多了，以为前面是你所以我才摸了一把。” 楚七月的脸红了，气得跺了跺脚：“你可真不要脸。”转身逃了出去，忽然感觉有点危险，跟这货呆在一房间里保不齐他借点酒意干出啥出格的事情来。 张合欢摇了摇头，女人啊，楚七月生气的原因应当是他摸人家屁股了，可能摸她都没那么生气。 张合欢也没追上去解释，洗了个澡，取出一身替换衣服穿上了，喝了那么多要说没点酒意是不可能的，不过还没到醉酒的地步，酒不错，酒量更不错。张合欢先凑在房间窗前眺望了一下停车场，看到楚七月的车还停在那里。 又看到邱国凡从酒店里走了出去，旁边还有一个白衬衫黑裤子夹着小黑包的人陪着，一看装扮不是律师就是卖保险的。 刚才发生冲突的三位姑娘从另外一边走了，他们应该是达成了和解协议，彼此还挥了挥手，看来这件事已经顺利了结了。 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张合欢估计这会儿楚七月正在气头上，还是别去触霉头为妙，在房间里睡了一个小时，被老爸张家成的电话给吵醒，告诉他明天上午回鹏城，想跟他见上一面。 张家成三个子女，目前唯一能够说上话的也只有这个儿子，大女儿张合欣，小女儿张合月全都不搭理他，按照张家成的话，孩子们都被柳云思给拐跑了，连他这个亲爹都不认识了。 张合欢跟老爸约定中午在电台附近见面，人生回档之后，和亲爹还见过面，只是通过几次电话，他对这次见面也很期待。 六点钟的时候，张合欢稍微整理了一下，去隔壁去找楚七月，他对时间掌控得非常准确，给楚七月郁闷的情绪一个相对宽松的时间进行缓冲，他也能看出来，楚七月是气他摸了别人，他也反思了一下，自己这件事干得不漂亮，怎么就让楚七月给发现了呢？ 摁了三次门铃楚七月才过来开了房门，不过只开了一半，一双美眸透过巴掌大的门缝冷冷看着他：“有事？” 张合欢点了点头。 楚七月蓬！地一声把房门给关上了。 张合欢吃了个闭门羹，伸手正准备再摁门铃的时候，楚七月又把门打开了：“你再按我就报警了。” 张合欢道：“你别叫，我这就走。”他的话刚说完，就看到有两名警察朝这边走了过来。 张合欢愣了：“你还真报警！”可转念一想就算报警也不可能来得这么快。 楚七月因为在房间里从她的角度看不到警察，把门再次关上，忍不住想笑，透过猫眼看到有两名警察来到张合欢的身边一左一右站了，她有些奇怪了，自己明明没报警啊，这又是什么情况？张合欢又干啥违法乱纪的事情了？ 其实楚七月早已气消了大半，赶紧开门问发生了什么情况。 其中一名警察告诉楚七月，有人报警告了张合欢，说他刚才在电梯里骚扰女性。楚七月知道张合欢不冤枉，可这种时候还是站在了张合欢一边，她帮忙证明没有，刚才张合欢喝多了，自己全程扶着他呢，反正自己没看见，有生以来还是头一次昧着良心帮忙作伪证。 警察并不相信楚七月的证词，告诉她那几个女孩都在派出所里等着呢，她们可以作证，现在就要带张合欢回去调查，既然楚七月是现场目击者，她也应该去派出所作证。 楚七月对张合欢明显和邱国凡不一样，邱国凡打电话好话说尽，她都不肯过去帮忙，可张合欢从头到尾一个字没说，她就主动跟着一起过去，刚才生气的事情已经完全忘了。 张合欢向楚七月道：“七月，你不用去，清者自清，我跟她们当面对质。” 楚七月瞪了他一眼，清者自清，你清个屁，自己刚才明明看见他摸人家了，真是冤孽，根本就不该管他，活该让他被人告，谁让他耍流氓来着，可心里这么想，两条腿却不听话，还是跟着张合欢一起过去了。 张合欢看到楚七月在这种状况下对自己仍然不离不弃，还真是有些感动了。心中想着这件事不应该啊，自己明明完美避开了监控摄像，出手稳准狠，为什么还会被人告？ 当时被摸得那姑娘明明给了邱国凡一记耳光，认定了是他骚扰，怎么会突然转移到自己头上呢？难道百密一疏还是被摄像头捕捉到了？ 张合欢进入电梯的时候，悄悄观察了一下摄像头，脑海里回放了一下犯罪现场，自己作案的过程被发现的可能微乎其微。 一名警察故意朝摄像头看了一眼，向张合欢道：“现在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只要伸手必被抓。” 楚七月跟着都有些尴尬了，丢死人了，这个臭不要脸的居然摸人家屁股，自己待会儿是咬死口帮他做伪证还是干脆说没看见？只能见机行事了，万一警察手里已经掌握了他的确切罪证呢？ 张合欢心理素质绝佳，嘿嘿笑了笑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您也别唬我，我跟受害者当面对质。” 其实两名警察都有些奇怪，跟着过来的女孩应该是他女朋友吧？这小伙子也真是的，放着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还去干这种丢人的事情，他是有多饥渴。 到了派出所，那三个女孩都在，中间穿蓝花裙子的女孩就是受害者，看到张合欢她马上冲上来指着他道：“就是他，就是他摸我。” 张合欢道：“我说姑娘，你看清楚，要是诋毁我名誉我可是要追究你法律责任的。” 三位女孩一起围了上去，指着张合欢：“当时他们两人站在我们后面，就是他动手骚扰的，我们都看见了。” 求月票！ 第七十九章 都是我的错（为豆角树加更） 楚七月尴尬极了，可她总不能不管张合欢：“你们当时背朝我们站着，我就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看到的，脑袋后面也长眼睛吗？” 三位女孩看着楚七月，凭心而论，人家比她们长得漂亮多了，看情形应该是张合欢的女朋友。 楚七月硬着头皮继续维护张合欢：“当时他喝多了，我扶着他，他站都站不稳，怎么可能做你们说的事情？” 一位女孩道：“酒能乱性，一个人喝多了控制力就格外薄弱，你也别维护他了，这样的男朋友还是赶紧分手吧，他就是个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大渣男。” 楚七月正想解释张合欢不是自己男朋友，张合欢道：“怎么说话呢？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知道吗？我女朋友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我放着她不摸我摸你们？我有那么贱吗？” 楚七月心中回答，你有，你比这贱多了，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我还得帮你擦屁股，真是丢死人了。 几位女孩被张合欢的这句话给震住了，说实话，看到楚七月的颜值她们打心底感到不自信，人家说得是实话，但凡是个男人看到她们站在一起也不会选择骚扰她们，颜值就是正义，连警察看她们的目光都带着怀疑了。 一位女孩突然道：“这个世界上的变态多了。” 张合欢道：“警察同志，你们总不能听一面之词吧，当时站在她们身后的不止我们俩，还有一个叫邱国凡的，当时这位美女还打了邱国凡一巴掌，他们发生纠纷去酒店监控室调查录像，既然说不清楚，就把当时的录像调出来看看，我说你们也应该把那个邱国凡给叫过来调查调查，你们不能放过一个坏人，可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是不是？” 三位女孩道：“我们亲眼都看到了那还会错？” 楚七月现在能够断定她们三个说谎了，张合欢干那事的时候，只有她看到了。 张合欢心说那就是监控没拍到，不然警察早就拿出来了，他笑道：“我现在怀疑你们几个那个邱国凡私下达成协议，联手诬陷我的清白，我不怕警告你们，如果查出你们在诬告，或者收了邱国凡的好处，我可饶不了你们，我会不计代价追究你们的法律责任。” 三位女孩明显被张合欢的话给镇住了，彼此对望了一下，这下连楚七月都看出情况不太对了，张合欢干这件事的初衷其实就是想陷害邱国凡，他能做初一，邱国凡就能做十五，估计邱国凡已经和三位女孩私下达成了协议，或者给她们开出了某些不好拒绝的条件，让她们将矛头指向张合欢，男人都这么阴险吗？ 警察提醒张合欢：“张合欢同志，你说话最好注意点，这里是派出所，不许你恐吓他人。” 告张合欢骚扰的那个女孩听到他的名字愣了一下，问道：“你叫张合欢？” 张合欢点了点头，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不过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如果这件事被爆出去恐怕就难看了，说不定声誉值会暴跌，今天这事儿干得有点划不来。 “你该不会是鹏城电台的主持人张合欢吧？”那女孩问道。 张合欢愣了下，自己现在名气这么大了吗？难道这女孩是自己的粉丝？ 张合欢道：“是我，怎么了？” 那女孩激动地尖叫了起来，她们三个又围了上去。 警察有点害怕了，赶紧过去提醒她们保持距离，生怕三个女孩子冲上去当场撕扯这个衣冠禽兽，把他围殴一顿。 “老大，我们真没想到是你，我们都是合家欢的成员，都是你粉丝。” 就连张合欢自己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转变，眨了眨眼睛道：“电梯里真不是我。” 楚七月看到这场面已经知道这货没事了，真不要脸，摸粉丝屁股，摸完了还不承认。 三个女孩激动地满脸通红，被摸的那个叫杨一彤，笑道：“没关系没关系！” 这就尴尬了，张合欢现在才意识到有点丢人：“三位妹妹，你们应该是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没关系没关系！” 警察在一旁也没搞明白到底什么状况，冲着杨一彤道：“到底是不是他骚扰你？” 杨一彤笑着说：“他是我们老大，我们都是自己人，误会了误会了。”还是没说到底张合欢摸没摸她。 警察追问了一句：“你还打算告吗？” 杨一彤摇了摇头：“不告了不告了，我们自己人，没关系的。”这句话可以解读为，还是认为张合欢摸她屁股了，但是她乐意，她不告了。 楚七月转身走了，张合欢意识到她走的时候，赶紧跟了出去，在派出所院子里追上了她：“七月，你别走啊。” 三位粉丝追了出来：“老大，咱们合个影呗。” 张合欢笑道：“好啊，好啊！”这要求真不好拒绝，毕竟内心有愧，以这种亲民的方式补偿一下粉丝的损失。 三位粉丝围了上去，其中一人把手机递给了楚七月：“谢谢，帮我们合个影。” 楚七月真是无语了，刚才还咬牙切齿恨不能把张合欢给办进监狱，知道张合欢的身份之后，一个个顿时变成了他的花痴迷妹，现在的粉丝怎么了？遇到偶像智商就出问题吗？ 楚七月恨不能揭穿张合欢的丑陋面目，刚才就是他摸你，他不但摸了还狠狠捏了一把你屁股，可能手指印还在呢。 楚七月终究没这么干，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因为她明白，就算证明张合欢摸了杨一彤的屁股，杨一彤也不会介意，瞧她红扑扑的小脸幸福洋溢的样子，恐怕张合欢再有什么过分点的要求她都不介意。 两位小姑娘每人挽着张合欢一条胳膊，让楚七月给他们拍照。 楚七月接连拍了几张，把手机还给了杨一彤。 杨一彤拿起一看，发现所有合影都有个共同特点，张合欢脖子以上的部分全都消失了。 三位女孩都不开心了：“怎么这样啊！脸呢？” 张合欢凑过去一看就知道楚七月用这种方式骂他不要脸，又跟她们分别合影留念，作为补偿又掏出一沓音乐厅的门票送给她们，杨一彤主动要求添加张合欢的微信，张合欢也没拒绝。 好不容易摆脱了三位女粉丝的纠缠，出门去追楚七月，发现楚七月并没走远。 张合欢小跑了两步然后慢了下来，笑眯眯来到楚七月面前。 楚七月道：“恭喜你逃过一劫啊。” “好险，差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我就是膈应那个邱国凡，跟个苍蝇似的在你身边晃来晃去。” 楚七月道：“就你不是苍蝇？” 张合欢道：“你应该反思自己的问题，为什么总招苍蝇。” 楚七月转身就走，张合欢快步跟上去：“别生气了，都是我错。” “你错哪儿了？” 张合欢深情款款望着楚七月道：“我错在太爱你，其实我这一生最讨厌就是那种随随便便对女孩子动手动脚的男人，可是我却偏偏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七月，你知不知道，我见不得别的男人靠近你，看到他们靠近你，我就感觉自己最珍爱的东西被冒犯，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你明不明白？我虽然摸了那女孩，可是我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邪念，我的内心是纯洁的，即使我摸她，我也是为了你，如果爱你有罪，我已经罪该万死！” “张合欢，你好像还没意识到你的错误。”楚七月明知这货是在装，可心中却感到非常受用。 张合欢叹了口气道：“如果不是因为太爱你，我怎么会跟邱国凡那种垃圾一般见识，但是我不该捏那姑娘的屁股，我今天也是喝多了，平时我挺君子的，你认识我也有一段时间了，你说我对你有没有做过任何过分的事儿？” 楚七月想了想这方面倒是没有，不过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你知道你自己的行为多恶心人吗？我明明看到了真相，我还要昧着良心帮你做伪证。” 张合欢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对我好，证明你内心深处像我爱你一样爱我。” “滚一边去，我恨不能一脚把你给踢死。你说你好歹也是一小有名气的主持人，万一被监控给拍到了，今天这事儿给坐实了，你明天就会臭名远播，还得因流氓罪被拘留，你说你丢不丢人？” 张合欢道：“说得对，我也觉得挺丢人的，过去都说酒能乱性，我还不信，今天发生在我自己身上我真相信了，七月，要不你给我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楚七月道：“你怎么将功赎罪？” 丢人了，我把章节发错了，现在改正！ 暴露了，证明我还有存稿。 你们还有月票吗？ 第八十章 百发百中 “我请你吃饭，大红棚烧烤行不，追忆一下咱俩第一次单独晚餐的美好时光。” “还敢喝啊，你再喝多了不知要干出什么混账事。”这会儿楚七月其实气已经消了。 张合欢的手机响了，刘长河打来了电话，问他酒醒了没有，电话那头刘长河笑得很大声，张合欢担心楚七月听到，赶紧往一旁走了几步，楚七月冷冷看着他，一猜就没啥好事儿。 刘长河打电话过来是想请张合欢和楚七月晚上一起继续喝酒的，张合欢婉言谢绝了，汉县人民的热情好客他是真切体会到了，今晚是真不能喝了。 电梯里面发生的那件事有点毁形象，他得好好找补找补，别人怎么看他无所谓，可他在意楚七月的看法，这丫头眼太毒了，自己出手这么快都被她看见。 刘长河也表示理解，告诉张合欢明天上午他去鹏城，如果张合欢想搭车就去接他，张合欢刚好准备明天上午回去，马上答应下来，和刘长河约好了时间。 张合欢挂上电话回到楚七月身边，笑道：“刘大哥，晚上还想请咱们吃饭，我给回了。” “你那个刘大哥也不是什么好人，就知道灌你。” “咱们晚上不喝了，要不，我请你看电影去？” 楚七月摇了摇头，上次看电影的遭遇她记忆犹新，再不想遇到什么倒霉事了，她想了想道：“去汉街走走吧，随便吃点小吃。” 张合欢今天对她言听计从，汉街距离这里不远，两人步行走了过去，张合欢看出楚七月还没能从下午那件荒唐的事情中走出来，于是先岔开话题，从养猪场的事情说起，张合欢认为楚七月在和张富贵的合作中还是要多个心眼，张富贵这个人养猪是把好手，别看他学历不高，心眼可不少。 楚七月道：“你说的事情我也想过了，所以我给了他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如果不赚钱还好说，如果以后赚了大钱，他这种人可能就不会满足了。” “那你说怎么办？我给你一些干股，你帮我镇着他。” “你该不是觉得我是在找你要好处费吧？” “我可没这么想，张合欢，你心眼真多，从一开始还不你鼓动我开养猪场，我主要是没什么事情做，不然我也不会投资养殖业，怎么？你把事儿挑起来了，现在你想撂挑子不干了？” “那倒不是，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张富贵要是敢做对不住你的事儿，我肯定饶不了他，不过我觉得吧，这事儿最好找个当地人，刘长河在汉县很有威望，如果他愿意加入，肯定能震住张富贵。” 楚七月道：“我跟刘长河又不熟，要不给他百分之五的干股？” 张合欢道：“老刘这个人很仗义，你白给他股份人家也不一定要，这样吧，我明儿跟他一起回鹏城，路上我问问他的意思，如果他有兴趣入股最好不过。” 楚七月点了点头，此时两人已经来到了汉街，通过这会儿交流，楚七月心气也舒服了许多。她也想通了，张合欢在电梯里干得那事儿不叫耍流氓，就是使坏。 出发点就是想坑邱国凡，从这件事上也能看出他吃醋了，证明他在乎自己，想到这一层楚七月反而有些开心，她怀疑自己被张合欢给洗脑了。 汉县毕竟是个小县城，汉街只是一条仿古街，并没有多少文化底蕴，卖服装的，卖旧货的，卖小吃的，杂乱无序，可人倒是不少。 走了没几步就闻到了一股臭味儿，张合欢吸了吸鼻子：“好香啊！” 楚七月表情古怪地看着他：“你什么嗅觉？香臭不分啊？” 张合欢循着这股味道找了过去，看到不远处有个徐记臭干，小店门前排起了长队。 张合欢跟着去排队，楚七月捂着鼻子，指了指旁边的棉花糖，表示去那里等他。 楚七月这边拿到了棉花糖，张合欢端着一盒刚出油锅的臭干找了过来，楚七月道：“离我远点儿，我怕这味儿。” 张合欢道：“闻着臭吃着香，刚出锅的臭干，沾上红艳艳的鲜辣椒酱，简直是人间至味，你尝尝。” “不！” “就一小口！” “不！” 张合欢用筷子夹了块臭干递到楚七月唇前，特别喜欢看楚七月的小嘴。 楚七月道：“讨厌，人家都看着呢。” “给个面子。” 楚七月终于还是咬了一口，金灿灿的臭干沾上火红的辣椒酱，色彩就让人愉悦，入口外酥里嫩，简直好吃极了。 “如何？” 楚七月点了点头，眼角露出笑意。 “哎呦我忘了，你吃了臭干，回头咱俩怎么那啥！” 楚七月作势要打他，张合欢笑道：“我也来一口，回头谁也别嫌弃谁。” 楚七月将棉花糖给他拿着，接过那盒臭干自己吃。 张合欢暗笑，小样，女孩子多半都重口，臭干、榴莲对她们的诱惑力简直是无法抵挡，还有女孩子喜欢吃活珠子的，张合欢想想心底就有些发毛。 尝了几样小吃，两人都有些饱了，张合欢去买了两杯鲜榨甘蔗汁，其中一杯递给楚七月，楚七月过去还没见他这么体贴过，看来今天这货是真心亏了，知道做错就好，人就怕死不悔改。 看到时间尚早，张合欢提议去看电影，楚七月道：“还是别去了，省得遇到麻烦。” 张合欢道：“你不可能总是倒霉吧？” “不是我倒霉，是我每次遇到你总是会倒霉，你就是个扫把星。” 张合欢乐了：“我觉得自己运气挺好的。”两人已经走出了汉街。 楚七月建议还是早点回去吧，她回去还要整理材料，考虑明天华方董事会议的事情，张合欢今天也喝了不少酒，明天还要回鹏城。 张合欢决定尊重她的意见，沿着小河往汉园宾馆走的时候，楚七月问：“你跟我说句实话，今天是不是装醉？” 张合欢老老实实道：“醉是真醉，装也是装了一点。” “你这个人就不能坦诚点，少用点套路？” “也就是对你我才花费这么大心思，对别的姑娘，我才懒得动用脑细胞。” “反正我是不信。” 张合欢手机响了一下，掏出来一看是百夫长商城推送新道具——百发百中，需要两千荣誉值兑换。 张合欢有点敏感，他发现但凡商城给他推送新道具的时候，通常都会出事，这百发百中什么玩意儿？难道是治疗不孕不育的？ 还没来得及看说明，迎面一辆五菱宏光面包开了过来，故意打开远光灯照向他们。楚七月低下头，张合欢用手遮住眼睛，他预感到有些不妙，拉了一把楚七月将她挡在身后。 面包车在路边停下，车门拉开，从车上下来了八名壮汉，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根木棍。 张合欢拉着楚七月往后走，后面也有一辆面包车堵了过来，前后的道路都被堵上了。 张合欢把楚七月护在身后，楚七月掏出手机报警。 手机刚刚掏出来。咻！的一声，一颗石子就击中了她的手机，却是有人用弹弓从远处准确无误地击中目标，手机屏幕顿时粉碎，楚七月吓了一跳，手机落在地上，还好手没受伤。 张合欢火了，看着从周围围过来的一共有十五个人，每个人手中都拎着一根棍子，如果只有他自己，突围应该不难，可现在身边还有楚七月，他必须要保证楚七月的安全。 张合欢临危不乱：“哥几个什么意思？” 为首的光头大汉虎视眈眈地望着张合欢道：“今天是你骚扰我女朋友吧？” 张合欢一愣，本以为杨一彤那件事已经了结了，可没想到这事儿还没完没了了，他笑道：“你们认错人了。” 光头大汉冷笑道：“不会认错，张合欢是吧，给你一个选择，要么让我们兄弟几个每人摸你女朋友一下，要么你跪下给老子磕三个响头，我或许心软能放你一马。” 楚七月怒道：“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光头大汉道：“吓唬谁啊，唷，这妹妹漂亮啊，不是我们本地人吧。” 张合欢道：“都特么给我滚远点，是爷们的单练。” 光头大汉道：“单练？对付你这种人，根本不用讲规矩，兄弟们揍他！” 当今的时代，哪有人还讲究江湖规矩？ 呼啦一群人围了上去，张合欢不能像过去那样心无旁骛，首先得保障楚七月的安全，护住楚七月，用手臂格挡住一人的来棍，抬脚将那货给踹了出去。 脚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来。 咻！左腿迎面骨被一颗弹子射中，却是远处的一个青年用弹弓在二十米左右的地方进行远距离攻击，今天这场围攻是有计划有预谋的团队行动，这青年相当于团队中的狙击手，可以做到弹无虚发。 张合欢痛得呲牙咧嘴，动作一慢，身上又挨了两棍。 张合欢火了，拼着受点小伤，冲上去一拳放倒了一个。 咻！胳膊上又挨了一下，那个擅使弹弓的青年时机把握得非常准确，只要看到破绽，马上就会展开偷袭。张合欢痛得闷哼一声，几人趁机挥动木棍，照他身上猛砸一通。 楚七月捡起地上的手机，瞄准那个握弹弓的青年砸了过去，手机飞到中途，被那青年瞄准，射出一颗弹子击了个粉碎。 张合欢目前时间暂停还剩下两次，本来没打算使用，可现在这种局面下，想要突出重围有点难度，正琢磨着要不要使用道具的时候。 楚七月从包里掏出了防狼喷雾，接连喷在两名歹徒的脸上。 负责远距离攻击的青年看到局势有变，赶紧瞄准了楚七月，张合欢看到他一颗石子射向楚七月，情急之中都没顾上叫时间暂停，扑上去用身体给楚七月当了人肉盾牌。 石子射中张合欢的胸口，痛感让张合欢哆嗦了一下，疼痛唤醒了他滔天斗志，张合欢从地上捡起了半块板砖，照着远处拿弹弓的那货丢了过去，悄悄唤醒百夫长商城，一边扔还一边喊着：“去泥马的！百发百中！” 章鱼求个月票招惹惹谁了？更新求票总比光求票不更新的好吧，章鱼的更新够厚道了 就是求月票，满1000张我今晚还加一更，咋滴？ 第八十一章 不可思议的轨迹 用弹弓的青年听到张合欢的这声吆喝忍不住想笑，喊口号呢？我就是百发百中，拉开弹弓瞄准了空中的半块板砖，铁弹子射了出去。 铁弹子准确无误地击中了空中飞行的半块板砖，板砖一分为三，有两块偏离了方向，可还是有一块直奔青年的脑壳而来，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躲不开了，拳头大小的砖头砸在脑袋上，这货被砸得惨叫一声，眼前一黑跌倒在了地上。 清除掉对方安排的狙击手，张合欢就没有了后顾之忧，楚七月右手防狼喷雾护体，左手握着电击枪，一时间倒也没有人能够靠近。张合欢一脸狞笑杀入对方的阵营，憋了半天的郁闷之气全都释放出来。 空手夺下一人手中的木棍，一拳击中他的脖子，回肘捣在另外一人的胸口上，瞬间已经击倒了两人，此时远处传来警笛声，光头大汉赶紧召唤同伙撤离。 刚才使用弹弓远距离攻击的青年还晕倒在地上，有两名同伴想去帮他，张合欢追了上去，两人看到他冲过来了，也顾不上同伴了，赶紧往面包车上逃。 张合欢从地上捡起弹弓，地上散落了不少弹子儿，张合欢捻起一颗，瞄准逃走的一人，大吼一声：“百发百中！” 弹子儿追风逐电般射了出去，正中那小子的膝弯，那货腿一软噗通就摔倒在地上了，张合欢过去打过枪射过箭，就是没玩过弹弓，而且他打枪射箭的准头都不怎么样。 不管那么多，抓起地上的弹子儿，瞄准尚未来及逃上车的歹徒连续施射，其实根本不需要瞄准，在百发百中的神奇加持下，就算闭上眼睛射都能命中目标。 张合欢射出的弹子儿飞行的轨迹已经不能用科学现象来解释，有直线行进的，有弧形行进的，有曲曲折折蛇形行进的，还有射偏了，明明从目标的耳朵旁飞了出去，射在面包车车身上，又反弹回来命中目标的。 前来围堵张合欢的十五个人已经倒了一半，光头大汉逃进了面包车，开车准备离开，车刚刚启动，一颗弹子就射在挡风玻璃上，把他吓了一跳，还好没射穿，弹子镶嵌在挡风玻璃上，他赶紧倒车。 “百发百中！” 张合欢拉满弹弓又射出一颗弹子，这颗弹子射得有点偏了，直接飞向了道路对面，按理说是不可能射中面包车的，可弹子飞到中途拐了个九十度的大弯，奔着面包车飞去，如同装了定位系统的导弹一样，精确无误地碰撞在之前那颗嵌在挡风玻璃的弹子上。 强大的撞击力将前面的弹子推送出去，梆！的一声击中了光头大汉的额头，这货眼冒金星，控制不住方向，面包车一头攮进了路边的花坛。 接到报案的警察赶了过来，十五名围堵张合欢和楚七月的歹徒全都被擒获，张合欢在警察到来之前擦干净弹弓扔在那仍然没醒的青年身边。 楚七月现在完全可以确定，张合欢就是个扫把星，每次遇到他总有状况发生，两人在一天之内第二度被请到了派出所。 经过简单询问，光头大汉很快就交代了实话，他叫陆平，就是个社会混混，在东关开了家桌球室，有人花钱让他教训一下张合欢，他不认识什么杨一彤，他也没有女朋友。 张合欢和楚七月今晚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因为有张合欢的保护，楚七月并未受伤，只是损失了一部手机，张合欢受了点轻伤，还好不严重。 陆平当即就表示愿意对他们的损失进行赔偿，通过协商，陆平一方赔偿了张合欢他们一万块，他也向警方交代了花钱雇他们的人，张合欢对那个人毫无印象。 晚上十一点，张合欢和楚七月才离开了派出所，楚七月叹了口气道：“我以后得离你远点，你这个人太霉，只要跟你在一起总没好事。” “七月，你不觉得这事儿有点奇怪吗？这帮人根本就不认识杨一彤，下午电梯那事儿，杨一彤也不可能到处乱说，知道内情的人只有邱国凡吧。” 楚七月道：“你是怀疑邱国凡策划了这件事。” “何止这件事，连下午杨一彤告我那事儿指不定也是他怂恿的。” “他才刚来汉县，哪有那么大的能量？” “他没能量，可别人有啊，七月，华方那边的事情你究竟怎么打算的？”张合欢在暗示她，今天的事情可能和华方内部人员有些关系。 楚七月道：“我会在明天董事会上辞去公司所有的职务，至于股份，那是我爸留给我的，我总不能白白便宜了别人。” 张合欢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楚七月让他别多想了，就算是邱国凡策划了这些事也是张合欢的报应，谁让他今天在电梯里先阴人家来着。 张合欢找楚七月要了邱国凡的电话打了过去。 邱国凡接通电话，听说是张合欢，态度非常冷漠：“你有什么事吗？这么晚打扰别人礼貌吗？” 张合欢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感谢你今天把我送到了酒店。” “我没想送你，是七月让我帮忙。” “七月不是你叫的，邱国凡你给我听着，有什么阴招只管冲我来，如果让我知道你敢对七月不利，我能把你们家祖坟给刨了。” 邱国凡被激怒了：“你说什么？你这是威胁，我会报警的。” “报你麻痹，邱国凡，今天这两件事都特么是你干得。” “你有什么证据？” “我不需要证据，反正就算你头上了，你最好给我长点记性，在汉县这一亩三分地，还真没有人敢惹我张合欢。”张合欢说完挂上电话，最后那句霸气侧露的话其实是吹牛逼的，要说最近惹他的人还真不少。 楚七月虽然跟他有一段距离，可张合欢说的话她都听到了，虽然不喜欢张合欢爆粗，可终究是为了自己，非但没觉得讨厌，心中还有点暖融融的。 张合欢把一万块钱递给她让她明天去买新手机。 楚七月摇了摇头表示不用，她房间里就有备用的，这钱还是让他自己留下，这钱毕竟也是他辛辛苦苦打拼回来的。 写不动了，今天就这么多，今天爆了一万五，求月票！ 第八十二章 爷儿俩 第二天上午九点刘长河准时过来接张合欢，还是小方开车。楚七月已经去了药厂，也没有跟他道别。 张合欢一上车，刘长河就发现他额头上的淤青，问过之后才知道张合欢昨晚跟人打架了，刘长河听说堵他们的人是陆平，表示他会帮张合欢要个说法，张合欢告诉他自己已经解决了。 刘长河知道他能打，不过陆平在汉县也是一个能打能拼的狠人，问过处理结果知道张合欢并没吃亏。 张合欢想起昨天跟楚七月讨论的事情，途中问了一下刘长河有没有投资养猪场的意向。 刘长河实话实说，他现在专心开武校，目前重心也在向鹏城转移，奥体那边的场地已经租好，今天过去就是把装修的事情敲定，不过他徒弟小方对养殖业有兴趣，昨天听他们聊得前景那么好，他就有些想法，很想入股。 张合欢对小方也算是有些了解，别看他年纪没多大，可在汉县人脉很广，许多刘长河办不好的事情都得通过这个徒弟，而且张富贵的儿子张家才对小方服服帖帖的，有他加入，刚好可以镇着张家父子。 张合欢替楚七月答应下来，至于投资多少，占多少股份，楚七月自会给出公平的评估，总而言之肯定不会让小方吃亏。 刘长河在奥体下了车，本想请张合欢去参观他租下的场地，可张合欢还要赶着去跟父亲见面，今天只能作罢，由小方开车把张合欢送到了广播电台。 张合欢下车之前和小方互留了电话，这才知道小方的全名叫方钢。 小方刚走，老爸张家成开着一辆BJ吉普212就到了，车停在张合欢身边，张家成冲着窗外乐呵呵道：“儿子！” 张合欢看了一眼车内的老爸，长相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只不过穿着打扮显得有些邋遢，头发长而蓬乱，看来很久没理发了，记得过去老爸是个极其注重仪表的人，想想老妈柳云思现在的样子，也就释然了，又不是什么豪门，平民百姓哪有那么多讲究。 张合欢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关了两下才把车门给关上，叹了口气道：“爸，您这车可真破得可以。” “可不是嘛，我从省城开到这里一路上抛锚了两回，得亏我会修车，不然天黑都到不了地方。” “您不是发财了吗？怎么也不换辆好车？” 张家成道：“刚订了一辆CRV，得下个月才到货，嗳，儿子，你还没有车吧，这车回头我就不开走了，留着给你练手。” 张合欢笑了笑。 张家成道：“怎么？担心养不起啊？没事儿，每年用车钱我给你报了。” “别看不起人，我现在是有工资的人了，走吃饭去，我请！” 张合欢本想请老爸吃顿好的，可张家成很久没来鹏城了，就念着鹏城的地锅，爷俩去了附近一家有名的棉布地锅。 张合欢叫了个地锅鸡、地锅鱼、地锅三鲜，又要了两道凉菜。 张家成车里有酒，拿了瓶天之蓝出来，就他现在的经济状况而言，这酒已经很不错了，如果不是跟儿子，他平时自己还真舍不得喝。 爷俩对饮了一杯，张家成问起家里的情况，张合欢简单说了一下。 张家成叹了口气道：“这事儿都怪我，是我不好，让你们受苦了。” 张合欢其实对老爸具体的情况并不怎么清楚，从老妈那里听到的也只是片面之词，只知道老爸因为出轨净身出户，后来去了省城，目前已经再婚，还生了小女儿。 张合欢给老爸满上酒：“爸，您能不能跟我说说，当年究竟怎么回事儿？” 张家成道：“都过去了。”夹了个鸡腿给儿子，想堵住他嘴，别提这事儿。 张合欢道：“我妈可到现在还恨着您，您伤她可够深的。” 张家成道：“都已经这样了，说什么都没用，我现在啊就想多赚点钱，好补偿补偿你们仨，对了你姐她过得怎么样啊？” “还行，我看她跟姐夫还挺恩爱的。” “怀上了没？” 张合欢摇了摇头。 张家成道：“结婚那么久了，总不怀孕也不是个事儿，那个于汉卿我见过几回，印象不是太好，我看那小子不踏实，就担心他将来对不起你姐。” 张合欢心说你个老渣男还嫌弃别人了，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自己在外面怎么作都行，可如果谁欺负他姐欺负他妹，他肯定不能忍，这就是典型的双标。 张家成又问了一下小女儿的学习，最后才关心了一下张合欢的工作，听说他目前在鹏城电台当起了主播，也感到欣慰，不过张家成平时都忙着物流生意很少听广播，而且他在省城，张合欢在鹏城蹿红也是最近的事情，张家成根本没听说。 爷俩聊得开心，不知不觉一瓶酒就喝完了，张家成准备去车里再拿一瓶，这时候，有人带着酒过来敬酒了。 张合欢一看，是他同事李龙辉，《乐海漫步》的主播，李龙辉刚巧在这里吃饭，看到张合欢赶紧过来打招呼。 换成一周之前，他或许都不屑如此，十有八九会装成没看见，可现在不一样了，张合欢已经成为文艺频率炙手可热的主播，现在频率内部所有的主播都想请张合欢来自己的栏目当嘉宾，提振一下栏目的收听率。 苏萌萌就抢占了先机，周五请张合欢做客直播间，，成为了全台当日收听率第二，这下让其他主播的期待值都上来了，都想对张合欢下手。 张合欢将父亲介绍给李龙辉认识，李龙辉敬了张家成两杯酒，又跟张合欢喝了两杯，也没多耽搁，告诉张合欢，这桌的帐他已经结过了。 张家成从李龙辉的举动就看出来了，自己儿子在单位混得还不错，他下午还有事去办，不能多喝，因为喝酒了，他也没打算开车。 这次准备在鹏城呆两天，特地叮嘱张合欢，千万别让柳云思知道自己来了。其实不用他吩咐，张合欢也不会说，如果让老妈知道自己背着她和老爸一起喝酒，估计得抡起擀面杖将他一通痛揍。 周一出台了最新的收听率，张合欢的小说连播因为休息日的缘故稍微降了一点，，仍然高居榜首，苏萌萌的《怀旧金曲》出现了收听率下滑，，证明张合欢做客的持续效应还在。 交通频率的《一路上有你》中午的复播已经停了，但是早晚两场直播收听率还是没有止住下滑的趋势，周日创造了新低，，傍晚的直播略有回升，。 罗培红已经意识到栏目本身出了问题，周日她没有休息，专门去单位加班，全程观察了节目的直播过程，她发现林小凤和风君之间的配合欠缺默契，两人之间的关系好像出现了问题。 这种搭档直播的节目，两名主播的默契极其重要，如果他们的关系出现了隔阂，如果及时得不到解决，不但收听率会持续走低，而且严重的话甚至会造成节目的全面崩盘。 周一早会后，罗培红就把林小凤和风君两人先后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两人都清楚主任找他们绝不是为了表扬。 先进去的是风君，风君一听罗培红提起收听率持续下降的事情，马上就开始摘清自己，他承认他和林小凤的配合欠缺默契，但是他并不认为是自己的问题，认为林小凤过去是个社会新闻主播，像《一路上有你》这种具有快综艺性质的栏目，对主播的应变能力和幽默感要求很强，而林小凤恰恰在这两方有所欠缺。 罗培红提醒风君也要找找自身的不足，没想到这就得罪了他，风君马上向罗培红请了两天假，说是要回家办理一些重要的事情。 目前他一个人在鹏城，妻子还在云港，风君在这种时候请假多少也有些示威的意思，看出你罗培红对我的能力产生了质疑，那我就歇两天，你另请高明，我倒要看看，你找别人来代替我能不能超过我们现在的收听率。 罗培红有些不爽了，风君这个人有些恃才傲物，目空一切，可风君毕竟是她一手引进的人才，如果否定风君的能力也就等于否定了自己的眼光。 罗培红实在是感到头疼了，她也不想跟风君多聊，反正聊再多都是别人的问题，她让风君把林小凤叫来。 罗培红等林小凤坐下之后道：“我这个人说话一向直接，最近我一直在关注你们两人的栏目，我认为你们在配合上出现了问题。” 林小凤道：“罗主任，对不起，可能是我还没有适应新栏目的节奏。” “林小凤，你也是咱们台资深主持人了，过去的成绩有目共睹，以上。” 林小凤实事求是道：“罗主任，过去是我一个人主持，现在是两个人主持，我和风君的风格不是太搭，配合上也缺乏默契。” “之前你可不是那么说。” “问题刚开始的时候并不明显，可随着磨合的进行，许多问题就暴露出来了。” “你们之间是不是有矛盾？” 林小凤摇了摇头：“谈不上矛盾，我跟他也算不上朋友。” 罗培红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了，林小凤，你和风君的主持能力都没有任何问题，我感觉你们还要多多交流，必须增强默契，你一直都是个敬业的人。” 林小凤道：“主任，我会努力的。” “最近两天风君请假回云港，我会安排频率其他的主播跟你搭一下，看看能不能碰撞出火花。” 林小凤点了点头，自从电梯事件之后，她对风君就不忍直视，这次是个机会，也是一次考验，如果风君请假期间收听率上去了，就证明风君有问题，不然，那就是自己的问题。 “我记得当初张合欢是你帮忙引荐到咱们台里的，你还向我推荐过他。” 提起这件事林小凤就后悔，白白放走了一个宝贝，最早发现张合欢的那个人就是她，本来她是打算推荐张合欢和自己一起来交通频率做《一路上有你》这个栏目的，可罗培红告诉她风君要来的消息之后，她就打消了和张合欢搭档的念头，正是这个决定让她错失了一次事业腾飞的机会。 罗培红道：“人都有看走眼的时候，我也没想到一个新人主播会这么厉害，你跟他有私交，有机会可以私下问问，有没有意向来咱们频率？”这就是赤裸裸的挖角了。 林小凤道：“我看没希望的，文艺频率那边对他那么重视，他现在节目人气又那么高。” “你不问问怎么知道他不肯来？” “就算他肯来李主任也不会放。” 罗培红道：“这样吧，你先以私人关系请他过来做一期嘉宾。” 林小凤点了点头，以她现在和张合欢的关系真未必能够请得动。 “小凤，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对风君这个人怎么看？” 林小凤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这个人骨子里很骄傲，而且有点自私。”从电梯里放屁那件事就能够看出来，风君才不管其他人的感受。 罗培红道：“就算是有看法，做节目的时候也要把心里的成见丢到一边，一个专业的主播必须要做到这一点。” “罗主任我知道了。” 上午罗培红抽时间去了一趟文艺频率，专程拜访了文艺频率主人李海霞，李海霞将她请入办公室，调侃道：“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时间来我们这里。” “李姐您就别调侃我了，我今天是专程过来向您学习的，最近你们文艺频率可是咱们电台瞩目的焦点。” 李海霞道：“回光返照罢了，也就是少数节目有了点起色，多半栏目都面临砍掉的危险，吴台现在重点盯住了我们，整天催着我把低收听率的栏目砍掉，我看啊，距离我们和生活频率整合已经不远了。” 罗培红道：“张合欢的栏目连续破四，咱们台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爆款了。” 提起这件事李海霞难免得意，在罗培红面前还得表现出谦虚：“凑巧罢了，还有一周《坏小孩》就播完了，不知下本书还能不能拥有现在的热度，我现在都很忐忑。” 罗培红道：“李姐，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讨个人情。” “咱们姐妹俩什么关系，只要不是挖我的人，其他事都好说。”李海霞现在警惕性很高，先把罗培红的路给堵死了。 罗培红笑道：“李姐，您的人我可不敢挖，我是想请您把张合欢借给我一天。” “借一天？” 罗培红点了点头道：“您也知道《一路上有你》是我花费很大心血打造的一个栏目，本来我指望着这节目冲击年度最高收听率的，刚开还成，可现在收听率每况愈下，了。” 李海霞道：“，我做梦都能笑醒。” 罗培红道：“姐，的王炸，就别笑话我了，风君是我从云港电台挖来的人气主播，可这个人毛病也不少，他和林小凤的搭档欠缺默契，不承认自己有问题，全都赖在了林小凤身上，我是想从您这儿请一位高人过去，灭灭他的威风，挫一挫他的锐气，给他好好上一课。” “这种事情是不是得你情我愿，我拍板定案了，张合欢未必愿意。” 罗培红笑道：“我就当你答应了，他那边我找人去问。” 第八十三章 人情（为晟烽盟主加更） 《坏小孩》的故事已经发展到了王立之死，这次张东升杀死王立在网上博得一片叫好声，朱永平让朱朝阳隐瞒小舅子绑架他的真相，又招来一片唾骂。 不少人开始评价小说本身，认为这是一本出色的社会派推理小说，大家不应当关注案件本身，而要关注围绕案件产生的社会问题，比如朱朝阳因为父母离婚，心态产生了很大的变化，造成了性格上的扭曲。 比如颜良和普普，这些孩子的共同特点都是缺乏关爱，虽然是小说却映射了社会现实，揭开了一个众所周知的隐秘角落。 离婚后的周春红性格扭曲，嫁给朱永平又生下朱晶晶的王瑶何尝不是如此？ 关于杀死朱晶晶的真凶的议题再度变得热闹起来，这次多半都将疑点指向了朱朝阳。 电视台因为这部突然变得火热的有声小说联系了电台方面，希望能够针对这部小说反应的社会现象做一期专题进行探讨。 吴台把这件事交给了李海霞，让她配合兄弟单位的工作，这让李海霞颇为头疼，电视台这么干分明是蹭热度的意思，可配合与否的关键不在她，而在版权的所有者张合欢。 李海霞把张合欢叫到办公室，把几件事跟他说了，张合欢首先谢绝了电视台那边的邀请，这部小说他只拥有有声版权，也没打算进一步的版权开发，过犹不及，如果滥用版权，很可能会对他的声誉值造成不可预估的损失。 至于交通频率方面的邀请，张合欢其实也接到了林小凤的电话，只要李海霞同意，他是不介意去做一期嘉宾的。 张合欢其实也想看看自己真实的主播水准怎么样？如果他和风君处在同一平台，是不是能比他干得更好？ 李海霞提醒张合欢，电视台那边找了吴台，吴台把这件事交代下来，如果直接拒绝不好。 张合欢想了想，让李海霞这样回复，就说他们节目还没有播完，担心电视台上的公开讨论会影响这边的收视率，降低听众的期待值，等小说全部播完之后再谈这件事，张合欢的本意就是拖字诀，很多不好处理的事情拖着拖着就解决了。 李海霞见他坚持，也只好作罢，其实她是真不明白，只要张合欢愿意，趁着这一波热度，小说的版权应该可以顺利推销出去，他却表现得一点兴趣都没有，花无千日红，一旦小说播完，热度褪去，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对版权感兴趣了。 张合欢还请李海霞帮他一个忙，文艺频率找他当嘉宾的主播接二连三，都是同事，你答应这个不答应另外一个就可能得罪人，所以张合欢希望李海霞出面，制止这种乱请嘉宾的行为，这样就能省去了他的不少麻烦。 其实李海霞本身是并不反对请嘉宾的行为的，因为苏萌萌的例子在前，张合欢去做客直播间，将《怀旧金曲》。 身为文艺频率的主任，巴不得张合欢能把频率所有的栏目都带一带，把收听率都往上拉一拉。 可她也明白就算张合欢答应，也只是短期效应，短暂的提升之后必将面临持续的下滑，想扭转整个文艺频率的颓势，指望一名主播是不现实的，张合欢也没有那个义务。 李海霞最关心得还是张合欢下一部书的内容，坏小孩之后他播什么？ 这次能够持续取得超高收听率，不仅仅因为张合欢的主持能力，和小说内容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如果下一部书没有坏小孩精彩，那么张合欢也会面临收听率下滑的问题。 张合欢让李海霞不用担心，精彩的故事他有得是。 当天下午乔胜男也打电话过来，约张合欢晚上一起喝酒，张合欢一猜就是林小凤的主意，他让乔胜男不用客气，去林小凤那边当嘉宾的事情他答应了，只是这两天他要赶着把《坏小孩》最后的几期全都录出来，真没时间吃饭，要不还是等到周末，因为乔胜男帮过他，所以他对乔胜男也很客气。 乔胜男就跟他定在了星期六，顺便告诉他林小凤想请他当周三早晨直播的嘉宾，张合欢估摸着两人就在一起，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乔胜男挂上电话，对面林小凤关切的问：“怎么样啊？他怎么回复的？” 乔胜男叹了口气道：“我可真是怕了你了，以后这些烂事你千万别找我。”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找你找谁啊？” “爱找谁找谁去！”乔胜男抽出一支烟，林小凤抢着拿起桌上的火机帮她点上。 乔胜男抽了口烟道：“他答应了。” 林小凤笑道：“我就知道他一定给你面子。” 乔胜男道：“你和他是一个单位的同事，有什么话不能明明白白的说，非要通过我这个外人传话？” “我找过他了，他说只要李主任同意就行，我觉得他是推脱之词，不然我也不会劳您乔大小姐大驾。” 乔胜男道：“张合欢这个人虽然有点痞气，不过总体来说还算坦诚。” 林小凤有些怪异地望着她。 “干嘛这么看着我？” 林小凤道：“我好像从来没有听你夸过哪个男人，胜男，你该不会动了凡心吧？” 乔胜男笑了起来：“林小凤，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见到男人连路都走不动了。” “我是那样的人吗？乔胜男，你太刻薄了。” 周三一早，张合欢准时来到了交通频率的直播间。 在林小凤看来，张合欢是宽宏大量不计前嫌，可张合欢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就算没有乔胜男的那个电话，他也会答应林小凤的邀请，主要是想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 如果他把收听率给拉上去了，一可以证明他的主持能力胜过风君，二可以证明林小凤的眼光有问题。让林小凤意识到当初选择风君放弃他是错误的，以后的漫漫余生，你独自后悔去吧。 此外还可以通过这件事在全台所有人面前证明他的主播能力是综合性全方位的，并不是《坏小孩》的内容成就了他。 这货的高度和格局绝非一般人能比，通俗点说，阴着呢！ 林小凤的心情很忐忑，风君的假期从昨天开始，昨天《一路上有你》，创造开播以来的新低，林小凤现在的压力极大。 林小凤提前把直播的内容发给了张合欢，张合欢也熟悉了一下，今天提前半个小时过来显示了他对节目的尊重。 其实这档《一路上有你》听众群体和《小说连播》重合度并不高，因为前者的直播时间都在上下班的时间段，主要是针对上班族，张合欢的节目播出时间在中午，上班族在这个时间多半没空。 林小凤告诉张合欢这种直播节目主要就是找到放松状态，就像平时聊天最好，主要是聊一些时事段子，穿插路况播报，总而言之千万别太端着。 两人提前十分钟进入了直播室，林小凤知道他之前和苏萌萌做过一期直播节目，笑道：“说实话，跟你一起主持节目我还有点紧张呢。” “小凤姐，要说紧张也应该是我，您是咱们台的台柱子，知名主播，我是个新人，我就怕给你拖了后腿。” “别这么说，你姐有两条腿，可就没后腿。” 两人哈哈笑了起来，直播间的气氛开始变得融洽，林小凤也蛮有幽默感，其实她心底担心张合欢对自己有抵触感，毕竟之前她做得事情对不起人家，可张合欢既然肯来就证明他并没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 按照乔胜男的话，她现在是自己给自己压力，最该放下包袱的是她自己。 张合欢发现今天直播的座位是男左女右，看来平时都是以风君为主：“小凤姐，等会儿节目开始，您还是按照原有的节奏走，我尽量配合，给您当好副手。” 林小凤道：“别迁就我，你只管放开了说，这节目最初设计就没有主副，咱们一碗水端平了，我比你多了个路况播报。” 张合欢点了点头：“成！咱们两边一般大。”眼睛落在林小凤胸上，倒不是存心故意，直播间空间太小，目光无处收藏。 林小凤偏偏凑巧看到了他目光所及，结合他的这句话，脸有些发热，这小子好像在撩骚自己呢。 第八十四章 狗的话题 导播在外面做手势，距离直播开始还剩下一分钟，开始倒计时了。 林小凤和张合欢表示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前奏音乐响起，林小凤开始向听众问候，顺便介绍了一下代办主播张合欢，张合欢见缝插针推广了一下自己，交通频率的听众以上班族为主，这些人中恐怕一大半都对他不熟悉。 《一路上有你》开播以来轮番轰炸还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听众都认为主播是林小凤和风君，人都有先入为主的毛病，一听换人了就从心底有种排斥感。 常规问候之后就是路况播报，林小凤播报了一下最新路况，她的声音温和不失力度，节奏明快，吐字清晰，不亏是电台的台柱子。 路况播报之后，林小凤笑道：“合欢，你信不信运气啊？” 张合欢道：“我不信运气，除了桃花运。” 林小凤有点错愕，一开始就不按台本，这小子是要考验自己的应变能力吗？她笑道：“像你这样的优质青年桃花运肯定不错。” 张合欢道：“这倒是真的，上周我遇到一算命先生，他说我今年会命犯桃花，还会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伤得很深。” “失恋了？” 张合欢摇了摇头：“受伤了，昨儿我在音乐厅门口被一二百五十斤重的大妈骑电动车给撞了，胳膊肘都磕秃噜皮了。” 林小凤咯咯笑了起来，她也没想到段子在这儿等着呢，这小子真鬼。 “看来还真被那位大师说准了。” “可不是嘛，我觉得走路不安全，决定改坐公交车，按理说这样不会被大妈撞了吧？” 林小凤道：“公交车很安全的，反正我是没见到大妈骑着电动车挤公交的。” 张合欢道：“人要是走了桃花运挡都挡不住，我在站台等车，看到一位美女冲着我笑，我觉得她可能看上我了，就顺便摆了几个造型，她笑得更开心了，我认为她应该是对我有意思。” 林小凤道：“缘分来了真挡不住，一见钟情了吧？” 张合欢叹了口气：“这时候我又遇到昨天撞我那大妈了，她把我给拦住了。” “二百五十斤的大妈？” 张合欢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林小凤知道他接下来肯定还有包袱，忍着笑：“那大妈该不会看上你了吧？” 张合欢摇了摇头：“错！” “我猜到了，那位大妈一定是美女的妈妈。” “被你猜着了，大妈好心提醒我，小伙子你走运了。” “大妈看上你了，你桃花运来了。”林小凤感觉和张合欢越来越默契了。 张合欢道：“我也这么认为，笑着问大妈，大妈，我走啥运了？大妈指了指我脚下——狗屎运！” 林小凤笑喷了，外面的几位工作人员也跟着笑喷了。 林小凤的专业性毋庸置疑，很快就控制住笑声，开始播报最新路况，然后放一段音乐进广告。 目前解放南路大堵车，原因是两辆车追尾，后车女司机因为听节目乐得前仰后合，忘乎所以，所以走神了，等她意识到危险已经来不及了，还好两侧追尾并不严重。 本来像他们这种情况完全可以拍照后，将车移到一边，私下解决，可前车也是个女司机性情比较较真，两人没说几句话就吵了起来，一个说对方追尾，一个说对方突然刹车，非得掰扯出个道理。 交警赶到的时候后面车辆已经排起了长龙，奇怪的是今天倒是没有几个摁喇叭的，司机们素质都很高，更奇怪的是，几乎每辆车里面都传来交通频率的广播声，这个时间正是《一路上有你》的直播时间。 交警骑着摩托车一路赶来，居然能够听到完整的广播，一点都没耽误。 广播中林小凤道：“所以说现在都提倡文明养犬，我就见不得遛狗不栓绳，任凭宠物随地大小便的，给社会造成多少麻烦，对了，合欢，你养过狗吗？”话题从张合欢刚才的狗屎运展开。 张合欢道：“要说养狗这事儿，我跟狗有些八字不合。” 林小凤笑了起来：“肯定不合啊，都不一个物种，你倒是说说，你跟狗怎么八字不合的？” 张合欢道：“这事儿得追溯到我上小学那会儿，我小时候特别喜欢看武侠片，里面常见的点穴神功您知道吗？” 林小凤点了点头：“知道，特别神奇。” “我看里面的大侠点穴特别牛，哪儿出血了，就在附近点几下，马上止血止疼，我就特想练练，又一次看到邻居家的狗受伤了，趴在地上，身上出血哗哗的，我善良啊，好心啊，看了那么多武侠片，没吃过猪肉我也见过猪跑啊，于是我就过去在它出血的地方点了几下，嘿！还真灵，那狗站起来了。” 林小凤完全被这货带起了节奏：“神了嗳，它好了？” “那狗不但站起来了，还追了我三条街，最后我才闹明白，那是一条小母狗。” 林小凤脸羞得通红，稀里糊涂被他给绕了进去，现在明白怎么回事了。 交警正在处理情况，让两名女司机挪车，旁边传来一阵大笑，把交警吓了一跳，转身看了看，看到几乎每辆车里面司机都咧着嘴，尤其是男司机，一个个兴奋的红光满面。 离他最近的那个胖司机应该是有点迷惘，问他旁边搭车的哥们：“有啥好笑的？我怎么没听懂？母狗怎么了？” 身边那哥们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流出来了：“你还没听懂？小母狗来月经了，张合欢点穴点母狗那里了，母狗不追他才怪。” 胖司机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后知后觉的哈哈大笑起来。 交警也想笑，不过得忍着，憋得很辛苦，那俩女司机也跟他一样憋着，她们也听懂了，不过现在正在处理事故，不能笑。 交警让她们把车靠边，上班高峰期别堵塞交通，经过他的指挥处理，解放南路拥堵的路段，车辆开始缓缓前进。 两位女司机把车停好，交警过去问她们各自的意见，是打算私了还是走流程，其实他已经看过了车损的情况，就是擦了一下，连底漆都没露，反正如果他遇到这事儿肯定私了走人了，不过女人比较麻烦。 直播间里关于养狗的话题还没结束，林小凤意识到张合欢的段子有点低俗，赶紧往别的方向引：“所以你就不养狗了。” 张合欢道：“前两年有朋友出门，把金毛寄养在我家里几天，可它不懂事把我妈给咬了，倒是不重，我当时害怕极了，我妈这人脾气不好，我生怕她一怒之下把狗给炖了，到时候我也不好跟朋友交代。没想到我妈非但没生气，还帮那条狗好好洗了个澡，用得是我的洗发香波，洗完还用电吹风把它的毛给吹干了。” 林小凤道：“阿姨很有爱心啊。” 张合欢道：“我觉得纳闷啊，我妈这个人从来都是报仇不过夜，怎么突然这么有爱心了，看来这次要以德报怨，正琢磨着呢，高潮来了，我妈张开嘴华华丽丽地咬了金毛一口，就听到那狗发出一声凄惨的大叫，哀嚎着从我家里逃出去了……” 林小凤再次笑喷，虽然明知道不可能，可张合欢描述得画面感太强，仿佛这件事就发生在眼前似的。 第八十五章 顶晕了 两名女司机谁都不服谁，彼此对望着，一人车里收音机还在播着《一路上有你》，听到这里两人不约而同地噗嗤笑出声来，笑得同时蹲了下去，捂着嘴不停笑。 交警也乐了，这特么是哪个主播？怎么嘴那么损啊，把他自个儿亲娘都坑上了。 两名女司机止住笑，后车女司机说：“不好意思，刚才的确是我没有保持安全车距，我追尾应该全责，都怪我只顾着听节目了。” 前车女司机说：“也不能都怪你，我刹车有点急了，其实碰得也不重，我刚才也听节目呢，要不咱们私了吧。” “行，姐你说个价。” “哎呦算了，底漆都没露，是我气不顺，不要钱了，我回头早点粗腊擦擦，抛个光就行了。” “那多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识的，大家都赶着上班，车海中能够碰到也是缘分。” “姐，留个联系方式，改天我请您喝茶。” “行啊！” 交警站在一旁愣了，刚才还横眉冷对互不相让的两个人怎么突然就和解了，合着这儿没自己什么事了，他乐于看到问题能够得到顺利解决，交代了双方一声，骑车走了，接着去下一路段疏导交通。 这位交警后来才意识到，在这一个多小时里，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一路上有你》这档节目。 直播结束之后林小凤长舒了一口气，跟张合欢搭档播出的确是一件轻松惬意的事情，这厮很善于诱导，本来她还想着掌控节目的主线，避免张合欢发挥过度，无法将节目拉回来，可后来发现张合欢主持的风格虽然天马行空，但是最后都能圆回来。 要说担心有一点，林小凤听到那母狗点穴的段子真是捏了一把冷汗，直播节目啊，不知领导听到了会有什么反应？ 罗培红因为上午要开会，所以没去直播间，会议期间她也有些心不在焉，悄悄去论坛上看了看。 换成过去她是不会去关注广电论坛的，一年到头也没几个帖子，可最近自从张合欢的《坏小孩》爆红，论坛注册人数激增，发帖也多了起来，不过一大半都是讨论《坏小孩》剧情的，罗培红也没多少兴趣，但是今天不一样，今天是张合欢作为嘉宾进驻他们直播间的日子，罗培红希望通过论坛看看听众的反馈。 首页的帖子一多半都和张合欢有关。 …… 我特么笑死了，张合欢点穴，我现在才明白他点母狗哪个部位了，这货从小胆子就这么大，画面太美不敢想象，点赞+999 虎母无犬子，张合欢他妈才是真虎，狗咬她一口她敢反咬回去，真是英雄的母亲！点赞+1999 要说狗屎运，我最近就走了三次，我觉得张合欢说得不仅仅是笑话，而是一个社会陋习，为什么这些养狗人不能注意一下？遛狗的时候栓个绳不好吗？带瓶矿泉水，带点报纸不好吗？狗狗尿了你冲干净，狗狗拉了，你打包带走，既然养狗就要有当铲屎官的觉悟。 下面跟帖点赞+5555 …… 罗培红看到这论坛热度，就知道今天晨间直播的收听率低不了，会议结束，她走出会议室回到交通频率，把林小凤找了过来，问她直播的情况。 林小凤实话实说，张合欢主持风格天马行空不按台本，但是他应变能力快，从头到尾都会关注搭档的感受，林小凤也算是有经验的主播，她本来是打算带带张合欢，可今天这场直播基本上她是按照张合欢的节奏走的。 罗培红听完林小凤的反馈，提出晚上再请张合欢辛苦一下，直接包了个500的红包给林小凤，让她转交给张合欢，罗培红做事的风格以凌厉著称，在交通频率的威望很高，一帮当红主播都被她治得服服帖帖的。 林小凤本来只请了张合欢一场，晚场嘉宾是同频率的紫龙，可罗培红既然提出来了，她只好硬着头皮再去找张合欢。 张合欢这会儿正在电台门口呢，他老爸张家成事情办完了今天就走，张合欢本想请老爸去里面坐坐，看看他的工作环境。 门口保安现在已经认识张合欢了，给张家成开了门，张家成开着那辆BJ212在停车场停好了，拎着旅行袋下了车，将车钥匙扔给了张合欢。 张合欢接住钥匙：“爸，什么情况？” “不是说过这辆车留给你了吗，我待会儿坐高铁回去。” 张合欢也没跟他客气，毕竟自己现在需要一辆车代步，前两天都动了买辆摩托车的心思，BJ212虽然破，可捯饬捯饬代步没什么问题。 张家成忽然走神了，张合欢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林小凤正朝这边走过来了。 张家成低声道：“儿子，这姑娘不错啊。”两只眼睛放光，张合欢看到他老子这样，熟悉的感觉回来了，到底是我亲爹。 林小凤来到张合欢面前，向他笑了笑：“合欢，我打扰一下。” 张合欢给她介绍：“这我爸。” 张家成笑道：“亲爸，不像吧，别人都说我们爷俩长得跟兄弟俩似的。” 林小凤笑了起来：“看得出来，张叔叔，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不打扰，你们俩聊，我也该走了，赶火车呢。” 张合欢让林小凤等他一会儿，把老爹送到门口，张家成低声道：“儿子，遇到好姑娘宁杀错莫放过，这个世界好女人身边从不缺少渣男，你不下手自有渣男下手，咱们老张家心善，看不得好闺女被渣男祸害。” 张合欢道：“您的意思是咱们祸害行，别人就不许？” 张家成呵呵笑了起来：“你们三个就数你最随我。” 张合欢道：“我可不随你，我做事负责任。” 张家成老脸通红，被儿子揭短的滋味可不好受，拍了拍儿子宽厚的肩膀：“我走了啊，老子不是不负责任，吃亏在心太软。”他挥手拦了辆出租车，低头钻了进去，落下车窗冲着张合欢叫道：“这两天我听你节目了，我骄傲！” 张合欢不知为啥，鼻子有些酸酸的，此时才留意到老爸的鬓角有些白了，可能是阳光反射的缘故，还看到老爸眼里有两点亮晶晶的东西。 林小凤还在停车场等着他，看到张合欢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你们爷俩挺像的。” 张合欢道：“我比他帅多了。” 林小凤咯咯笑了起来，她把红包递给张合欢：“我们罗主任给你的辛苦费。” 张合欢接过：“帮我谢谢她。” 林小凤又把晚上请他再帮忙的事情说了，的确有些为难，毕竟当初只说录一期的，没想到张合欢答应得非常痛快，他已经把《坏小孩》后面的几期全都录了出来，所以最近也没什么事情，更何况给林小凤帮忙。 其实也是利用交通频率的平台提升他自己的荣誉值，从节目直播开始到现在，张合欢的荣誉值已经提升了十万，这么好的机会他也不想错过。 张合欢问：“明天风君就回来了吧？” 林小凤点了点头：“今晚应该就回来了，明天早晨正式回归节目。” 张合欢道：“小凤姐，你估计今天早晨的收听率能到多少？” 林小凤愣了一下，昨天是风君请假的第一天，，今天就算有所回升也不可能提升太多吧，左右。 张合欢道：“。” 林小凤瞪大眼睛望着张合欢，她认为张合欢太自信了，估计是小说连播收听率屡创新高让张合欢拥有了迷之自信，但是他今天是第一次做客《一路上有你》，就算他人气很高，就算林小凤发挥最大限度的想像，。 每每想到这件事她就感到难过，她也是怀揣梦想而来，怎么都没有想到《一路上有你》的首播就成为节目的顶峰，从那天开始一路下滑，。 林小凤开始后悔自己的选择，也许她应该留在新闻频率继续主持《小凤帮你问》，那一档栏目由她一手做起来的，左右，她却因为想从社会新闻主播转型而放弃。 更让她难受的是，在她离开新闻频率之后，《小凤帮你问》的收听率并没有出现明显的下滑，这就让台里许多人对她的主持能力产生了质疑。 林小凤心中暗暗祈祷着，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她和罗培红在这方面的想法应该一致，都想证明节目收听率不断下滑和风君也有着重要的关系。 除了交通频率内部人员之外，整个电台最关心《一路上有你》收听率的人就是文艺频率主任李海霞了，昨天的两期节目她全都听了，张合欢的表现让她满意。 证明张合欢不但可以主播推理悬疑小说，还是一个善于调动气氛，风趣幽默的直播主持，最重要是他能够兼顾搭档的感受，不停抛包袱给搭档，帮助搭档创造话题，从不冷场。 李海霞一度认为主播的专业性是决定收听率的首要因素，可张合欢的横空出世让她意识到，一个优秀的主播首先要拥有一颗聪明的大脑。 单从播音专业水平而论，张合欢在全台可能连中游都排不进去，但是他就凭着出色的内容，超强的应变，从强手如林的鹏城电台杀出一条血路，短时间内就攀上了收听率的巅峰，成为一众新老主播的天花板。 李海霞之所以同意放张合欢去交通频率救场，还有一个原因，她是想通过这次的试验来评判张合欢的综合能力，她有个想法，准备在文艺频率内部打造男女搭档的新栏目。 李海霞和罗培红级别相同，两人几乎同时拿到了电台周三的收听率报表。 《小说连播》一如既往的稳健，昨天因为普普哮喘病发作，再次掀起一个小高潮，再次刷新今年电台的收听率记录，。 张合欢带给《怀旧金曲》的余热效应也开始消退，昨天《怀旧金曲》，如无意外还会继续下滑，证明救场只能保证一时，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收听率低迷的问题。 李海霞看完本部门的收听率，然后关注了一下交通频率，交通频率昨天晨间直播《一路上有你》，李海霞没有看错，张合欢第一次入驻交通频率的直播间，就将《一路上有你》，这收听率已经相当惊人，的收听率就是最高收听率，从那天开始不停下滑。 李海霞回想了昨天的节目，虽然很幽默，但是她并不认为可以创造那么高的收听率，可能这就是听众缘，张合欢就是拥有这样的气运，再看了一下傍晚直播的收听率，李海霞彻彻底底被震撼到了，《一路上有你》。 刚才她还以为昨天《坏小孩》收听率已经是电台全年最高，想不到一天之内，这个记录被两度刷新，创造这个记录的都是同一个主播张合欢。 更让人感叹得是，张合欢在一天内主持了三档节目，三档节目全都破四，这货简直就是主播界的天才。 李海霞在办公室里感叹的时候，罗培红在她的办公室里双手捂着头，她连续看了好几遍，昨天张合欢客串了两场直播，的收听率，傍晚直播更是创造了电台全年最高收听率。 罗培红心中这个懊悔啊，当初在鲜悦汇，吴作军台长问他们谁需要张合欢，她根本没有任何兴趣，是李海霞勉为其难收了他。 如果知道张合欢是这样的悍将，她说什么都会抢过来，她不了解张合欢的能力还情有可原。 林小凤怎么回事？明明是她考察过张合欢，专门把张合欢从汉县电台请过来跟她搭档，为什么会中途变卦？她眼光真是有问题，丢了西瓜捡了芝麻，风君跟张合欢压根就没有可比性。 罗培红估计林小凤如果知道今天的收听率，心里肯定更不好过。 目前林小凤和风君正在直播间里直播晨间播出的《一路上有你》，风君请假两天后回归，的事情，心中难免有些得意，认为节目离开他还就是玩不转。 今天节目的直播过程也不顺利，他和林小凤的配合出现了几次失误，风君已经考虑应该向罗培红提出可以更换搭档的问题了，林小凤跟他欠缺默契，节目收听率之所以持续下滑，就是因为林小凤的缘故，她能把社会新闻主持好，未必适合这种互动性娱乐性比较强的节目。 直播刚一结束，林小凤摘下耳机扔在桌上，头也不回地出去了，风君回归之后在主持上更独了，出彩的部分都是他在说，自己简直变成了一个应声虫，他就没给她留有多少表现的机会，她实在是受够了，无法想象和这样的人继续搭档下去。 风君跟着林小凤走出了直播间，看到罗培红已经来了，他准备待会儿找罗培红好好谈谈。 罗培红拍了拍手道：“大家表现得都很出色，我今天过来是特地向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 林小凤停下脚步，已经猜到罗培红的好消息应该和昨天的收听率有关，希望能破三，狠狠打风君的脸，让他知道这节目其实就是坏在他身上。 罗培红道：“《一路上有你》自从开播以来，屡创收听奇迹，昨天更是创造了我台今年的一个记录。” 风君认为罗培红是在说反话，看来昨天的收听率又创了新低，把罗主任气糊涂了。 罗培红看了林小凤一眼：“昨天傍晚档的《一路上有你》，创造了我台今年以来收听率的最高纪录。” 所有人目瞪口呆，其实交通台并不是没有出过破四的节目，但是这次的破四来得如此突然，称得上跌宕起伏，本来都以为《一路上有你》阴跌不止，可没想到一下来了个20厘米，突然而至的上涨把所有人都给顶晕了。 还差11张月票满1100，兄弟姐妹们帮忙补齐了！ 第八十六章 咱俩练练 林小凤双手捂着嘴，双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目光。 风君张大了嘴，他无法相信听到的事实，怎么可能？绝无可能！我只请了两天假，张合欢只来了一天，怎么就突然破四了，怎么就突然创造了电台今年的收听率记录？难道所有人都在针对我？都在设计我？我在的时候为什么不破四？非得等我请假的时候才破？他们故意整我是不是？ 罗培红道：“所以我早就强调过，节目出了问题，多在自身上找原因，不要一有事情就往别人身上推，为什么别人能做到，你却做不到？一是你不够努力，二是你的确没有实力，不够努力的同志我劝你们端正态度，如果没有实力，我希望你有自知之明。”离开之前没忘看了风君一眼。 风君知道罗培红的这句话就是针对他的，张合欢的出色表现反衬出他的平庸，风君本想通过两天假期以退为进，让罗培红认识到自己的重要性，可没想到玩脱了，整个垮掉了。 林小凤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风君来了一句：“风君老师，我跟你不合拍，你的主持风格我无法适应，所以我决定退出本栏目！” 女人一旦想要落井下石的时候，才不会考虑男人的感受，尤其是她鄙视的男人，身为搭档，连个屁都不愿意分担，你算个屁的搭档？ 林小凤公然和风君闹掰了，其实她本来没打算这么快撕破脸，可看到刚才罗培红的态度，又听到昨天暴增的收听率，林小凤认为自己必须要有所表示，借着这件事她要让所有人知道栏目收听率持续下滑是你风君的原因。 罗培红可不是真想把风君赶走，毕竟风君是她亲手从云港电台挖过来的当红主播，风君是有实力的，更何况现在又没有合适的人取代，敲打的目的达到了就好。 所以罗培红听林小凤说她准备退出栏目，马上就拒绝了：“小凤，当初是你主动要来我们频率的，为了把你调过来，我跟袁建国差点翻脸，这才几天你就准备撂挑子不干了？” 林小凤赶紧解释，自己不是要离开交通频率回新闻频率，她只是不想和风君再搭档了，和风君合作了那么多期，还不如跟张合欢来得默契。 她甚至希望罗培红可以给自己另外安排一个栏目，反正交通频率出色的女主播好几个，自己退出来，可以给其他人机会，也许有人能够和风君撞击出火花。 罗培红看出林小凤和风君之间已经出现了很严重的隔阂，这种状态如果无法缓解，他们在节目中的配合只会出现越来越多的问题。 罗培红建议林小凤先休息几天，冷静下来考虑成熟再说，她可以先从本频率找其他女主播给林小凤代班，这样做也能够显示出公平，风君想必也会因此受到刺激，会竭尽全力将节目做好，证明他的实力。 罗培红不忘旧事重提，让林小凤和张合欢私下聊聊。 林小凤休假之后，《一路上有你》的收听率二度出现了下滑，截止到周五，，周六下午林小凤和乔胜男提前相约一起做美容，说起栏目的事情，林小凤从心底出了口恶气。 乔胜男却认为她和风君只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两人搭档不行，他们更换搭档也不行，只有张合欢参予直播的时候收听率才会直线上升，乔胜男说了句林小凤不爱听的实在话，张合欢和任何人搭档收听率都不会低。 林小凤虽然听着不入耳，但是她却不得不承认张合欢就是拥有这样的实力。 林小凤叹了口气道：“我过去不信运气这种事，可现在我相信了，张合欢就是那种天生运气好到爆的那种，无论主播什么栏目，收听率都能上去。” 乔胜男道：“实力不济就是实力不济，别拿运气当借口，我不是说你，你是眼光不行，当初去汉县找张合欢的是你，把他挖过来的是你，好不容易把一切搞定了，结果你又改变了主意。” “别提这事了，我都悔死了，你说我是不是看男人的眼光不行？” “那我可不知道，你问孟永刚去。” 林小凤道：“你说今晚我是不是应该跟张合欢聊来我们频率的事情？” 乔胜男道：“你们工作上的事情我可管不了，反正我今天是最后一次帮你请他了，以后你们俩的事情跟我没关系，最近我都要忙死了。” “有大案子？” 乔胜男摇了摇头：“哪有什么大案子，就是全市范围内治安大整顿，我们刑警大队也参予这次行动，没劲透了。” 林小凤道：“张合欢真是个神人，他还会作词作曲弹唱，你听他那首歌了没？最近爆火。” 乔胜男道：“我哪有时间听歌。” 林小凤从媒体库里找到那首《同桌的你》，放给乔胜男听。 乔胜男听完也感到这首歌真不错，至于张合欢的嗓音她倒没觉得有多优秀，总之就是不走调，但是这首歌太好听了，还有点走心。乔胜男道：“单从歌词分析，张合欢肯定是早恋，而且他应该被女朋友甩了。” 林小凤道：“我觉得不像，他那张嘴，什么女孩子搞不定啊，我看男人眼光虽然不行，可我看渣男一看一个准，这货绝对是个大渣男。” 乔胜男在这一点上和林小凤的看法出奇一致。 林小凤道：“说起这一点，我得提醒你，我觉得他对你好像有意思。” 乔胜男笑了起来：“拉倒吧你，我跟他还是通过你认识的呢。” 林小凤道：“你想想，你每次找他，他从没拒绝过吧？” 乔胜男想了想道：“那是因为他觉得调动工作的事情上欠了我人情，再说了，他也找我办了不少事情，我也没拒绝他啊。” 林小凤笑了起来：“看看，暴露了吧，他找你啥事儿？你过去怎么没跟我说过？搞了半天你们是两情相悦。” “你放屁，林小凤信不信我扯烂你的嘴。” 林小凤道：“你急什么？证明你在乎。” 乔胜男道：“在我面前你就不要卖弄浅薄的推理能力，张合欢有女朋友，楚七月，华方集团的董事长，身家百亿，正儿八经的白富美，漂亮着呢，我对他不来电，他把我当男人看。” 说起这事儿乔胜男有些郁闷了，我怎么就没女人味了？张合欢，你是不是瞎啊？ 林小凤道：“总而言之，跟这个人相处你要小心点，别看他年轻，段位可不低，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不是普通女人能驾驭的。” 乔胜男把烟蒂在烟灰缸里摁灭：“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红杏出墙的前兆，林小凤，小心被浸猪笼。” 林小凤笑了起来：“我倒想，可人家未必给我这机会，张合欢那人眼眶子高着呢，普通的女人他可看不上。” 张合欢向来守时，晚上六点来到海码头，林小凤今晚请他吃饭，订的是小包，张合欢到的时候，还一个人没有，林小凤给他发了个信息，她和乔胜男被堵到半路上了，让他先点菜。 张合欢来到海鲜池溜达了一圈，就当免费去了趟水族馆，乔胜男和林小凤两人晚了十五分钟，见到张合欢，林小凤连连道歉。 张合欢眼毒，看出她们两人都打扮了一番，笑道：“女为悦己者容，你们两人打扮这么漂亮都是为了我，我牺牲一点时间也是应该的。” 林小凤笑道：“我是为了孟永刚，乔胜男是为了你。” 乔胜男道：“我怎么就不能为了你们家孟永刚。” 林小凤道：“你要是真看上孟永刚了，我就把他让给你，反正我也抢不过你。” 张合欢道：“你俩关系真好，连男朋友都能让，我都有点感动了，这社会太不公平了，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要不你们也带带我，我长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呢。” 林小凤指着乔胜男道：“真巧，胜男也没谈过恋爱。” 张合欢笑眯眯地望着乔胜男：“那咱俩练练，多少培养点经验，都是第一次，谁都不吃亏。” 乔胜男瞪了他一眼：“练你个头，点菜了吗？”敢跟她开这种玩笑的人可不多，换成别人乔胜男说不定早就翻脸了，可张合欢不要脸，跟他翻脸起不到任何震慑作用。 张合欢道：“人家不用点，都是按标准。” 林小凤表示来个人均588的标准，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男朋友孟永刚还没来，她打电话过去也没接，这在过去还是从没有发生过的状况。 三人先进了包间，因为孟永刚未到，本来就是他说好了带酒的，林小凤只能在饭店里拿，看了看酒水单，先叫了一瓶53度飞天茅台。 张合欢表示有些隆重了，虽然林小凤是电台当红女主播，可工资加奖金还是没办法支撑这么高的消费的，不过能和乔胜男玩一起去的经济状况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一个档次的很难玩到一起去。 第八十七章 有事相求 几杯酒下肚，林小凤借着点酒意提起罗培红有意挖角的事情，当然她也知道张合欢肯定会拒绝，但是主任交代的事情总得尝试一下。 张合欢道：“小凤姐，这事儿我没办法答应，李主任对我不错，我一来到电台她就重用我，给我机会，现在我刚刚干出点成绩总不能就跳槽吧？我要是那么干，也太不仗义了，你们俩都会看不起我。” 乔胜男发现张合欢身上还是有闪光点的，至少这个人懂得感恩，在自己身上也有体现，只要她开口让张合欢办得事情，张合欢好像从来没有说过不字。 林小凤道：“我声明啊，我是代罗主任传话，可不是要说服你，不过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咱们台下一步会进行频率整合，文艺频率和生活频率很可能会进行合并，到时候李主任的去留还很难说。” 她得到了不少的内部消息，好像李海霞前景不妙，罗培红才是领导重点栽培的接班人，很有可能成为未来的副台长。 张合欢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不瞒你们说，我也没打算在鹏城电台长干。” 林小凤和乔胜男对望了一眼，同时道：“又有人挖你了？”张合欢现在名气越来越大，肯定会引起业内的注意，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众多广播电台竞相争夺的对象。 张合欢摇了摇头道：“那倒没有，我这个人吧，野心有点大，肯定不可能一辈子呆在鹏城电台当主播，一旦我觉得这里的工作没有挑战性了，我自己就会离开。” 林小凤道：“可是你现在正在上升期，要走也得等你把基础打牢吧？” 乔胜男道：“早就看出来你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 张合欢道：“人生一世短短百年，我得不断地证明自己才有意义，证明自己的最好方法就是获得别人的认同，获得别人认同的最佳途径就是取得成就。” 林小凤道：“对咱们主持界来说想要得到认同就要得到奖项，你先拿个金话筒奖给我们证明一下。”她说得这个奖项对地市级电台主持人来说几乎没任何可能，单单是央视和省台都分不过来，从成立以来没有地市级主持人入选的先例。 张合欢淡淡一笑：“那玩意儿好像不难。” 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张合欢拿起一看是白樱打来的，原来白樱今天来到了鹏城做节目，到得稍微晚了一些，联系张合欢是想抽时间见个面。 张合欢听说她就住在开元，距离他们吃饭的海码头不算远，让白樱来这里一起吃点，顺便给她介绍两个朋友。 挂上电话，把来朋友的事情说了，张合欢也知道这样的行为不礼貌，应该事先征求一下林小凤的意见。 林小凤道：“都是朋友，来了最好，反正我点了四人套餐，孟永刚也不知怎么了，到现在还没来。”她是真有些担心了，又打了个电话，对方还是没接。 张合欢也没说白樱的身份，白樱打车来到地方，进了包间，林小凤见到是她顿时惊喜地尖叫起来，白樱是她的偶像，一直都想认识这位平江省的著名女主播，可惜始终没有机会，怎么都想不到白樱会突然出现在面前，更没想到白樱和张合欢早就认识。 乔胜男不是媒体圈的人，她虽然不止一次在电视上见过白樱，但是她比林小凤要淡定多了，她从来都没觉得明星主播有什么了不起，大家无非是选择的职业不同罢了。 白樱笑着跟林小凤握了握手：“很高兴认识你，今晚打扰了。” 林小凤激动地有点语无伦次了：“白樱姐，我是您偶像……不……不，您是我偶像，您主持的《直击现场》我每期都看，一直都想认识您。” 乔胜男看她的样子都有点嫌弃她没出息了，至于激动成这个样子吗？提醒林小凤道：“还不赶紧请客人坐。” 林小凤这才反应了过来，请白樱坐下。 乔胜男询问白樱喝什么？白樱看了一眼她们的酒杯，知道他们三人喝得都是白的，微笑道：“那我也从善如流，喝点白的吧。” 张合欢帮白樱将面前的分酒器倒满，白樱表示自己今天冒昧前来，所以先喝了两杯表示歉意。 林小凤明显还处于激动之中：“白樱姐，您和张合欢早就认识啊？” 白樱笑道：“何止认识，他还是我救命恩人呢。” 张合欢道：“姐，您可言重了，没那么夸张，我当时也就是看你漂亮所以才多管闲事。”一句话既恭维了白樱又把当初的事情轻描淡写地带过去了。 乔胜男道：“这我相信。”总觉得张合欢这货就是个色坯。 四个人都笑了起来，白樱分别跟乔胜男和林小凤喝了酒，她这次来鹏城是应本地公安系统的邀请来做节目的，具体节目内容暂时保密。 乔胜男听说和公安系统有关，心中暗忖，该不是和这次的大整顿有关？应该不是吧？整顿年年都有，普通的治安整顿不会引起省台的关注，难道另有大案？身为刑警的她并未听说。 林小凤见到偶像有些激动，说个不停，张合欢和乔胜男都没机会插嘴了，两人目光相遇，张合欢主动端起酒杯跟她碰了碰。 乔胜男道：“歌唱得不错。” 白樱道：“什么歌啊？” 林小凤道：“《同桌的你》，张合欢作词作曲自弹自唱的，最近在我们鹏城特火。” 白樱来了兴致，林小凤当即就把手机里存着得那首歌放了一遍，白樱听完赞道：“可以啊，小张，我过去都不知道你有这才华。” 张合欢心说你们不知道的多了，嘴上谦虚着：“大学时候写着玩的，业余水平，见笑了” 白樱还是懂些音乐的：“可不是业余水平，这歌不错，校园歌曲吧，对了，你上次找我打听那个林冉跟你什么关系？” 张合欢过去的确向她打听过，没想到白樱还记得，笑着说林冉是他高中同学。 白樱告诉张合欢林冉是今年才分到省台的，目前去了经济频道见习，女人对这种事情都很敏感，在场的三人都猜到张合欢和这个林冉过去可能就是恋人关系，或许张合欢的《同桌的你》就是写给林冉的。 林小凤本想八卦一下，可她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是未婚夫孟永刚打来的，她赶紧接通电话，听完之后，脸色顿时变了，起身表示遇到点急事要先行离开。 乔胜男看出她可能遇到麻烦了，于是跟了出去，张合欢也跟了出来，让她们先走，这边的帐回头他来买单，他可不是虚情假意的客气，跟女士一起吃饭的时候没有让人家买单的习惯。 林小凤说一码归一码，今天本来就是她组局，抢着去吧台把单买了，让张合欢回去陪白樱。 乔胜男跟着林小凤出门：“怎么回事？” 林小凤脸色不好看：“永刚的酒吧出事了，被警方给查了。” 乔胜男道：“我跟你去吧，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其实林小凤就想她一起去，只是不好意思开口，指了指里面：“你要不要跟张合欢他们说一声。” “没那个必要，我跟他们又不熟。”话虽然这么说，还是给张合欢发了条消息。 白樱见张合欢一个人回来了，笑道：“看来我的出现打扰了你们。” 张合欢笑道：“白姐，您可别多想，林小凤遇到点急事，乔胜男跟她一起去了，她们走了更好，咱们姐弟俩刚好说点悄悄话。” 白樱笑道：“咱们可没什么悄悄话。” 张合欢给她斟满酒：“白姐，三舅这次给我帮了大忙，还都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得敬您两杯。” 白樱跟他喝了两杯，问起他工作上的事情，因为她在省台工作，对地方电台并不熟悉，况且她知道张合欢来鹏城电台不久，按照正常的逻辑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做出太出色的成绩。 张合欢也没吹嘘自己的成绩，只是告诉白樱他目前在电台已经适应了，方方面面的关系也都很不错。 白樱道：“其实你的形象不错，就是学历方面低了点，现在这个社会对学历很看重，你要是想在传媒业有长足的发展，必须继续深造，你要是能考上中传的研究生，以后来省台的事情姐给你包了。” 张合欢感谢白樱的美意，虽然知道她说得是一条正确的道路，但是他可没时间浪费在考研上，其实在张合欢看来学历跟主持节目有啥关系？再说他也没想过要去省台。 白樱这么急着见张合欢其实是有原因的，她最近遇到了一个麻烦，上次在《真相直击》中曝光华方集团第三制药厂违规排污造成周围养殖户鱼塘污染的事情又掀起了余波。 现在华方集团法务给省台正式下了律师函，状告《真相直击》栏目组未经考证就做出相关报道，诋毁华方集团的名誉并给他们造成了严重的经济损失，连白樱也成为被告人。 白樱也是在节目播出之后才拿到了相关水质鉴定报告，那期节目其实本来已经被台里给拿下了，后来又让他们播出，谁能想后续会搞出那么大的事情，身为一个主持人陷入这场官司她也很无奈，台里对这件事的态度也很敷衍，她很担心万一台里扛不住压力，很可能会把她给推出去顶雷。 她知道张合欢和华方集团的董事长楚七月认识，所以想通过张合欢和楚七月联系一下，如果有可能，安排她们见个面，希望可以达成谅解。 张合欢听白樱说完就答应帮她这个忙，只是他现在也拿不准楚七月目前在华方还有多大的话语权，如果楚七月说了算，上次那份小商河的水质鉴定报告就不会中途出岔子，如果《真相直击》栏目组能够及时拿到报告，那期节目就不会播出。 张合欢晚上回到住处，马上给楚七月打了个电话，楚七月最近都在汉县处理华方的事情，听张合欢说完，她也有些愣了，她并不知道集团已经下律师函给省台的事情，更不知道他们要状告《真相直击》栏目组。 《真相直击》那期节目给华方造成重大损失是事实，可事情的起因是华方内部出了问题。 楚七月当然明白，问题出在哪个环节，她告诉张合欢，白樱那边就没必要见面了，不过她会过问此事，如果华方的法务准备起诉白樱，她可以帮忙解决，让他转告白樱，就算打官司，也对事不对人，绝不会牵连到白樱个人，如果事情属实，她会要求法务部将白樱从起诉的名单上撤下来。 楚七月的表态已经很给张合欢面子了，张合欢结束通话之后给白樱发了条信息，告诉她楚七月的态度，他知道白樱担心什么，如果华方集团将白樱列为起诉对象，那么肯定会给她带来很大的麻烦，如果对事不对人，至少白樱不会受到这件事的太大影响，不会成为这次风波的替罪羊。 周日下午，老妈柳云思打电话让他回家，张合欢一回到家里首先遭遇了老妈人字拖的问候，张合欢本以为是自己和老爸偷偷见面的事情东窗事发了，被痛殴一顿之后，方才知道，柳云思是气他节目里满嘴放炮，现在街坊邻居都知道柳云思咬狗的事情了。 最近柳云思出门，遛狗的见到她都躲着走，生怕她冲上来给自己的爱犬一口。 得知真相的张合欢哈哈大笑。 柳云思自己也是哭笑不得，老娘半生的清誉都被这个不孝子给毁掉了。 柳云思告诉他，待会儿有亲戚要过来，说话间就来了。 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拎着礼物来到了他们家，柳云思给他介绍，这是他表哥柳保平，在鹏城开了家广告公司，据说生意做得还不错，今天特地登门，找他有事情要谈。 张合欢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冒出一位表哥，叙过之后才知道，柳保平的爹和老妈是一个奶奶的，这关系也不算很近。 晚上就在家里吃了点，柳保平是个混社会的，口才很好，吹得天花乱坠。他这次过来是要跟张合欢谈合作，还说想介绍一位很厉害的大老板朋友给张合欢认识。 张合欢一听就有些抵触，想把这厮给打发了，可老妈让他给这位表哥一点面子，跟着去见识一下也没什么坏处，总之不想在亲戚面前没面子。 看在老妈的面子上，张合欢跟着柳保平出去了，天已经黑了，巷口路边停着一辆奥迪A6，张合欢不喜欢以貌取人，不过看这车的档次，柳保平介绍的大老板估计也没多少实力。 柳保平请张合欢上了车，笑眯眯问司机道：“葛老板到了吗？” 司机道：“已经到了，让我接你们去崋裳荟。” 张合欢一听更警惕了，崋裳荟是鹏城有名的夜场之一，夜场喝酒谈生意肯定有套路，到了这种场合一晚上花个几万几十万都很正常，如果人家无法从你身上获得利益，怎么可能白白投资？ 柳保平递给张合欢一支烟，张合欢表示不用：“表哥，您到底找我谈什么事啊？” 柳保平笑道：“我真不知道，是我那朋友葛老板想跟你谈合作，我就是帮忙牵线搭桥，具体的你们谈。 压低声音道：“人家葛老板生意做得很大，身家上亿。”他的表情显得有些夸张。 张合欢心中充满了不屑，上亿？上百亿又如何，真当老子没见过钱？今天如果不是老妈逼他过来，他真没兴趣跟这种亲戚一起。 不过他人生回档之后还从没有去夜场的经历，既然有人花钱，干脆去看看，不知鹏城这个三线城市的夜场如何？ 张合欢不觉回忆起往日醉生梦死歌舞升平的日子，并没有多少怀念，反而觉得索然无味，今晚就当跟着过去怀怀旧，也没抱太高的期望值，毕竟是三线城市的夜场，档次高不到哪儿去。 司机将他们送到崋裳荟门口，张合欢留意了一下身边的柳保平，进入富丽堂皇的大堂之后，顿时流露出难以隐藏的怯意，张合欢心中暗笑，这个表哥搞不好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穿着性感的美女迎宾过来相迎，柳保平的眼睛顿时就黏在了人家雪白的肩膀上，仿佛刘姥姥进入了大观园，满眼都是国色天香。 见惯世面的张合欢真没觉得她们能挨上国色天香的边儿，庸脂俗粉罢了，就算他过去走肾的时候也看不上这级数的姑娘，更何况现在开始走心了。 柳保平装出很有经验的样子提醒张合欢：“别害怕，你跟着我，表哥不会坑你，待会儿只管放开了玩，葛老板买单。” 张合欢心说你丫不坑我才怪，感觉柳保平比这里的姑娘好玩多了，明明心里没底，还非得装出老江湖的样子，现在算是看清了，柳保平就是个掮客。 第八十八章 皓月行动 迎宾把他们带到了预定号的房间，房间里已经有一位中年人等着了，张合欢本以为这就是柳保平刚才所说得葛总，看到柳保平眉开眼笑地走了过去和对方握手，称呼对方为秦经理。 张合欢马上就明白了，这帮人一开始就给他上套路，所谓的亿万富豪大老板葛总肯定要最后一个出场，太早出场显现不出他的地位，估计刚才不知哪儿猫着呢，故意踩着时间点晚上一步，好像能突出气势似的。 果不其然，他们几个这边刚刚坐下，葛总就到了，葛总是个剃着圆寸的矮胖子，满脸横肉，长得很社会，他一进门所有人都站起来了，张合欢没站，柳保平悄悄用手拍了他一下：“表弟，这位就是葛总。” 柳保平一脸谄媚地把张合欢介绍出去，还好他只说是自己表弟，没把张合欢工作单位给兜出去，在这种地方必须要顾忌。 葛总红光满面，迈着和腿长并不相称的大步向张合欢走了过来。 张合欢也站起身来，向葛总伸出手去，葛总握着他的手用力摇晃了一下：“张老弟，久仰久仰，真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啊！” 张合欢敷衍道：“葛总过奖了，别听我表哥瞎吹。”目光落在他胳膊上，看到青色的纹身，这位葛总应该是混过社会的人。 柳保平笑道：“我可没瞎吹，人家葛总可是你的粉丝啊，你的……” 张合欢瞪了他一眼，柳保平接下来的话硬生生噎了回去，意识到话不能乱说，这位表弟在鹏城多少也算是一个名人了，如果传出去他来这种地方，恐怕会有损声誉。 柳保平介绍得都是一帮社会人，从穿着打扮来看就知道不是什么高层次人士，暴发户的可能更大一些。 这时候妈妈桑从外面进来了，三十左右的样子，风韵犹存，娇滴滴叫着葛总，看来葛总是这里的熟客。 葛总笑道：“宋姐，这几位都是我最最重要的客人，今晚一定要把他们服务好了。” 宋姐笑道：“葛总放心，我把最漂亮的妹子叫过来陪客人。” 门外进来了一排穿着性感的妹子，站成一排，躬身行礼齐刷刷道：“老板晚上好！” 柳保平眼睛都看直了，张合欢只扫了一眼，就低下头玩起了手机，先看了一眼百夫长APP，没有推送什么特殊道具，看来暂时应该没有危险，小心驶得万年船，现在他都将百夫长APP当成预警机玩了。 葛总朝宋姐递了个眼色，宋姐去张合欢身边坐下了，笑道：“帅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葛总介绍道：“我兄弟，张老板。” 张合欢笑道：“宋姐，先帮我来瓶苏打水。” 宋姐让人去办，她以为张合欢最年轻应该没见过世面，可能是不好意思呢。 张合欢接过苏打水拧开喝了一口，这种地方必须提防套路，除非自己亲眼见证，他们送来的饮料最好不用，都怪社会太复杂。 宋姐道：“张老板，别不好意思，她们可温柔了，喜欢哪个？” 张合欢抬起头逐一看了一遍，柳保平帮衬道：“15号不错。” 15号马上躬身行礼：“谢谢老板！”她准备去张合欢那边，张合欢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要。 宋姐笑道：“张老板，您就跟我说嘛，喜欢哪个？” 张合欢实话实说：“我都不喜欢。” 宋姐毕竟是在这种场子里打拼的，什么客人没见过，笑容不变道：“那姐再给你换一批。” 柳保平道：“表弟，我觉得都挺好的。” 张合欢道：“你觉得挺好你就叫啊，你们别管我。” 葛总哈哈笑了起来，向宋姐道：“那就换，我兄弟眼光高。” 宋姐点了点头，接连给张合欢换了三批，结果还是没有一个能入这货法眼的，葛总也有些不耐烦了，他自己先叫了两个，别管质量怎么样，数量上他必须要和其他人区分开来，不然怎么能显出他的身份。 柳保平来到张合欢身边低声对他说：“表弟，差不多就得了，又不是挑媳妇。” 张合欢喝了口苏打水，压根就没搭理他，心里有点烦了，早知道是这种场面自己就不该来，都怪自己太好奇了，没想到这里妹子的成色这么普通，张合欢突然意识到一旦审美观上去了想低下来就不容易了。 宋姐也有些郁闷，这小子怎么这么难伺候，该不是个基佬吧？ 葛总让他们开了两瓶威士忌，来到张合欢旁边坐下：“张老弟，我可是你的忠实粉丝，我跟你表哥是最好的朋友。” 张合欢笑道：“葛总，生意就是生意，有事说事，您找我到底想干什么？” 葛总道：“一看就知道张老弟是痛快人，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他把自己的名片掏出来递给张合欢，收起了轻视之心，别看张合欢年轻，这货头脑清楚得很。 张合欢接过一看，上面写着彗星影视公司董事长葛文俊。心中顿时明白了，应该是盯上自己版权了。 葛文俊道：“我对你播讲的那篇小说很感兴趣，所以想跟你谈谈购买版权的问题。” 张合欢早就抱定了不卖的念头，此前李海霞跟他提起过，他当即就拒绝了，更何况葛文俊这种粗鄙的商人。张合欢摇了摇头道：“葛总，我没打算卖，谢谢您的欣赏。” 葛文俊道：“你怎么不听听我的开价啊。” 张合欢笑道：“因为没准备卖，所以您开多少钱我没兴趣。” 一旁柳保平道：“表弟，你可能不明白葛总的意思，他是要将你的小说影视化，拍成……” 张合欢瞪了他一眼，柳保平被他充满杀气的目光给震住了，张合欢认为这表哥是个事儿逼，绝不是单纯热心帮忙，肯定想在中间落好处，不然也不会那么卖力。 葛文俊笑道：“张老弟，十万怎么样？” 旁听的柳保平认为这个开价已经是天文数字了，拼命朝张合欢递眼色。 张合欢笑道：“葛总，你好像没懂我的意思，我不卖，你出多少钱我都不卖。”他实在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倒不是因为他清高，而是周围的这圈人太俗，更何况连一个好看的妹子都没有。 张合欢表示自己还有事情，这就得走。 葛文俊一听就有些火了，冷笑道：“张老弟，你好像不太给我面子唷。” 张合欢笑道：“葛总，您做这么大生意根本不用我给面子，事情已经说清楚了，我也不好意思浪费您的银子，毕竟谁赚钱都不容易，这么着，这瓶苏打水算我的，表哥回头我把钱转给你。” 张合欢准备离开，葛文俊真火了，抓起酒杯就摔在茶几上了，周围几位妹子被吓得尖叫连连。 张合欢压根没搭理他，素质太差了，买卖不成仁义在，这货没谈成生意当场就要翻脸，莫非还想打我不成？ 柳保平赶紧追了出来，苦口婆心道：“表弟，你不能走啊，人家葛总一片诚意，你走了太不给我面子了。” 张合欢冷笑道：“我要是不给你面子我就不跟你到这来，可你特么怎么干的？用亲情绑架我？赶紧给我滚远点，我脾气要是上来别怪我干出大义灭亲的事来。” 柳保平道：“人家葛总你可惹不起……他……” 此时外面传来警笛声，看到一群姑娘慌慌张张往里面跑，张合欢顿时感觉情况不对了，一名保安大喊着：“外面来了好多警车，来了好多警车。” 柳保平吓得也顾不上张合欢了转身就跑，已经有警察进入大厅了。 张合欢这个郁闷啊，好奇害死猫，自己这不是倒霉催得吗？为什么要跟柳保平来这一趟，啥都没干，连个妹子都没叫，却赶上警方的行动了，关键是他现在说不清楚，手机传来提示音，这当口儿给他推送了，这次APP推送得不是商品，是系统风险警告。 友情提醒：如被警方的皓月行动当场擒获，声誉值清零，道具清零，百夫长卡注销。 张合欢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MMP的，这特么不是要我命吗？声誉值清零我可以再赚，道具清零，我可以凭实力，可我百夫长卡注销我怎么办？意味着以后没办法用声誉值兑换生命值了，只要被抓就等于被判了死缓。 还差一张月票！ 第八十九章 恩将仇报 逃，只能逃，张合欢先逃到了二楼，然后往人少的地方跑，人越多目标越大。 因为过去没来过崋裳荟，他对这里的地理环境不熟悉，最清楚的标志就是洗手间，张合欢进来的时候去过一次洗手间，记得洗手间有窗户。 这货直奔男厕所，冲进去之后先把灯给关了，这是为了防止被外面的警员给盯上，然后来到窗前，往外一看，好嘛，整个崋裳荟周围警灯闪烁，这次绝对是大行动，远处还有记者在现场直播，搞不好里面都有白樱。 今天要是被现场擒获，丢人可就丢大发了，虽然自己是第一次来，又啥都没干，可说出去谁相信？ 张合欢当机立断，今天说什么都得从这里逃出去，大不了利用时间暂停，不计任何代价也要逃脱出警方布控的天罗地网，太特么冤了，连个妹子都没叫，居然落入了人民警察的包围中。 张合欢从厕所窗户爬了出去，踩在大理石腰线上，踩了踩还挺结实，身体紧贴着建筑物的外立面小心往一旁挪，先挪到背光的阴暗面，还好没被发现。张合欢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感觉没有被人发觉，利用转角的大理石柱子，双手抱住慢慢往下滑，像极了一只大马猴。 无声无息地溜到了地下，张合欢长舒了一口气，总算安全落地，下一步就是通过前方的绿植，混入到人群中去，只要成功打入群众内部，他就算成功脱身了，有点危险，但是也有点刺激。 蹑手蹑脚来到前方的绿植墙，找到一个空隙，手脚并用爬了出去，就快通过之前，先透过空隙观察了一下外面，外面没有警察，看来所有警察都关注崋裳荟内部，认为安全的张合欢迅速往前爬，通过绿植墙，左右看了看，看到一双长腿，脑袋上突然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住了。 张合欢低声呼唤着时间暂停，可他叫了两声都没有任何效果，百夫长APP这会儿居然失灵了，难道系统也怕警方的皓月行动？还是只要落入法网就马上系统暂停，估计后者的可能性更大，张合欢害怕了，接下来岂不就是声誉值清零，道具清零，百夫长卡注销。 “出来吧！”一个威严的女声喝道。 张合欢听出这声音竟然是乔胜男，有些诧异地抬起头，遭遇到乔胜男比他更加诧异的目光。 张合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太特么丢人了，怎么犯在熟人手里了，昨天就听她说什么联合大检查，搞了半天是这事儿，今天是跳进栖云湖都洗不清了。 乔胜男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把张合欢从地上揪了起来，张合欢这才看清刚才顶住自己脑袋的不是枪，是一根警棍。 张合欢正犹豫是不是开口请求她放自己一马的手，乔胜男扬手照着他后脑勺狠拍了一巴掌，低声道：“滚！” 张合欢愣了，他是真没想到乔胜男会放自己一马，这种时候也顾不上说谢了，连想都不敢多想，耷拉着脑袋向远处走去。 这时候有两名小警察朝乔胜男这边走过来了，乔胜男迎了上去：“这边没情况，去西边看看。” 张合欢顺利进入了人群中，乔胜男此时回过头来，一双凤目充满嫌弃地望着人群中的张合欢，张合欢感觉有生以来从没有那么尴尬过，乔胜男一定把他当成那种人了，虽然他过去的确是她想象中的那种人，但是今晚他真得不是那种人。 此时崋裳荟里面成群结队的妹子和客人被带了出来，记者一拥而上，前去拍照采访，被警方拦在封锁线外。 张合欢不敢继续逗留，打了辆车灰溜溜离开。 出租车司机望着警灯闪烁的场面，轻声叹了口气道：“崋裳荟完了，以后不来这里趴活了。” 张合欢以为乔胜男在行动结束之后会找他兴师问罪，可始终也没等到乔胜男的电话，张合欢有些憋屈，想着是不是给乔胜男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想起乔胜男嫌弃的表情，知道她大概率不接，解释呢？好像她也不会信，现在最好还是让时间来冲淡所有的尴尬吧。 《坏小孩》临近结局如所有人预期中那样将收听率推高，倒数第四期的时候，，创造了鹏城电台近十年来的巅峰。 随着小说即将落幕，围绕结局的讨论也达到了白热化。 王瑶到底是谁杀死的？ 普普是死是活？ 张东升的悲剧究竟是谁造成的？ 电台的热线电话响个不停，甚至连播房产热线的时候，都有人打进来问张东升家的房子值多少钱？ 吴台又催促李海霞，现在小说就快播完了，电视台那边准备组织几位大学教授，高中老师，还有社会心理学家做一起专题，围绕小说里面出现的各种社会问题进行讨论，最好专题能赶在这周播出，保证热度。 李海霞实在是推不掉，只能再找张合欢商量。 因为昨晚崋裳荟的事情，张合欢到现在都无精打采的。 虽然乔胜男放他一马，可这场风波毕竟还没过去，尤其是他表哥那群人，都知道他是谁，会不会利用这件事威胁他？今天一早他看了看本地新闻，基本上都是在引论昨晚崋裳荟被查封的消息，甚至在鹏城社区的热度已经超过了对《坏小孩》的讨论。 李红霞看出张合欢状态不好，笑道：“怎么？昨晚没睡好啊？” 张合欢道：“这不正琢磨节目内容嘛。” 坏小孩播出结束之后，他和李红霞也说过后续的打算，《坏小孩》虽然精彩，可毕竟内容太少了，不到一个月就全部播放完毕。 虽然社会热度很高，但是台里有领导私下提醒李红霞，这部小说太阴暗，不够阳光，不够正能量，希望他们文艺频率不能只注重节目的收听率，也要考虑到正确的价值导向。 其实李红霞早就考虑到了这方面的因素，在小说的播讲过程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雷，万一中途下架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还好无风无浪地播讲到了现在，担心的最坏局面始终没有出现。 张合欢本来想播讲《鬼吹灯》的，可是他把这个想法刚说出来，就被李红霞给否定了，虽然李红霞也认为张合欢所说的题材很有吸引力，但是里面有几个点是比较敏感的，尤其是盗墓和鬼怪，还涉及一部分知青内容。 于是张合欢只能向金老爷子下手了，这个平行世界里不是没有武侠小说，陈青云，诸葛青云，卧龙生都有，但是唯独缺了金古两位泰斗级的人物，张合欢过去偏爱古龙的装逼风，可民族大义家国情怀方面肯定优选金老爷子，于是打算新节目从《射雕》下手。 李红霞认为这个题材没问题，但是对武侠小说能否继续延续收听率的神话并不确定，毕竟这类别的小说层出不穷，最近二十年也没出现什么现象级的作品。 张合欢对此表现出强大的信心，不是对他自己有信心，是对金老爷子有信心。他打算周四开始录播第一期，周五正式开播。 李红霞对张合欢给予最大力度的支持，给他联系最好的录播间，团队成员也让张合欢自己去挑，基本上确定了新节目内容之后，李红霞旧事重提，把吴台的指示说了出来，她也是实在推脱不掉了。 张合欢道：“李姐，这样吧，他们既然想座谈，我也拦不住，让他们谈去吧。” 李红霞道：“他们还想请你去参加一起节目，共同讨论其中的社会现象，大家分析归分析，可毕竟没有人比作者更清楚角色的心理。” “我不想去，我凭什么为他人作嫁衣裳？” 李红霞道：“我也不想让你去，本来这个专题咱们可以自己做，但是吴台都答应人家了，咱们总得给吴台面子，再说了，你当初调动的事儿人家吴台也帮了忙。” 张合欢听她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也不能拒绝了，点了点头道：“那就去录一期，姐，咱们话说在前头，就这一期。” 李红霞笑道：“行，我这就给他们回话，确定时间之后再通知你。” 这时候她手机响了起来，李红霞拿起电话：“喂？哪位啊？” “哦，公安局的，杨科啊，哈哈不好意思啊，我没听出您声音，找我有什么事啊？” 张合欢听到公安局三个字，一颗心怦怦直跳，他发现自己心理素质还是不过硬，主要是做贼心虚，担心昨晚的事情东窗事发，担心有人会找他的后账。 李红霞打完电话，表情并没有什么异常，向张合欢道：“市局局宣传科的杨科长，他们想和咱们台联办普法栏目，让我帮忙和台里联系一下。” 张合欢道：“这种栏目不是应该联系新闻频率吗？” 李红霞道：“杨科长和老袁过去有过一些争执……”说到这里她意识到了什么，拿起的电话又放下了。 张合欢道：“台里不是让咱们频率改革吗，李姐，您干脆把市局的这个栏目给接下来得了。” “别闹了，人家是普法栏目。” “谁说法律就不能文艺范了？咱们文艺频率也没规定非得是文艺青年来听吧？再说了，您就能保证咱们的听众里面没有一个违法乱纪的？” 李红霞被他这么一启发，思想开始活动起来了，的确，谁规定文艺频率所有节目都得以文艺为主？与其等着台里把他们和生活频率合并，还不如自己先动手。 中午的时候，张合欢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拿起电话之后，对方直接叫了他的名字：“张大主播！” “您那位啊？” 对方阴测测笑了起来：“你喝得那瓶苏打水还没给钱呢。” 张合欢这才听出这是昨晚跟表哥在一起的秦经理，能给自己打电话证明他已经出来了，其实昨晚几个人就是喝酒，叫了几个陪酒的妹子，也没干啥出格的事情，警方把他们带过去之后，说明情况就给放了。 张合欢意识到来者不善，处变不惊道：“我表哥不是帮我付了吗？” “葛总昨天还有话没说完，所以想请你聊聊，下午三点，你来八里屯广盛修理厂。” “我没兴趣。” “由不得你，你张大主播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如果我们把昨晚的事情给说出去，呵呵……” 张合欢心头火起，果真是一帮下三滥的角色，居然敢威胁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张合欢知道这种事情不能置之不理，虽然他没干什么，可这帮人为了利益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张合欢道：“够能耐的，知道自己违法了吗？你这是恐吓。” “恐吓你怎么着？有种你报警啊，三点，你要是晚到了，我们就把你的黑料全都捅出去，至少给你弄个行政拘留。”对方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张合欢骂了一句，看了看百夫长商城，里面也没什么新鲜道具，看来只能靠自己了，单枪匹马杀过去打到这帮孙子跪地求饶？张合欢固然拥有这样的实力，可难保这样的行为不会越陷越深。 思来想去，他决定还是报警，当然不可能打110，这事儿走正常程序十有八九说不清楚，只能硬着头皮给乔胜男拨打了一个电话，毕竟他认识的警察不多，能够信任的更少，乔胜男恰巧是可以信任的，更重要的是，昨晚他丢人的事情乔胜男全都知道。 乔胜男那边倒是没拒接，铃声响了几下，她就接通了电话：“说！” 张合欢道：“有人要挟我！” “你打110。”乔胜男随即把电话给挂上了。 张合欢从她声音中就能听出对自己的嫌弃，可以理解，别说乔胜男嫌弃，想起昨晚的狼狈相，就连他自己都嫌弃自己，停了一会儿，又拨了过去。 这次等待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 乔胜男最终还是接了他的电话：“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你烦不烦？” “我有事情跟你说。” “没兴趣。” “那我直接去市局自首，把昨晚你徇私枉法的事情给交代出来。” 乔胜男懵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张合欢你个王八蛋，你竟敢要挟我！” 张合欢道：“被人要挟的滋味不好受吧，我现在去接你，如果我接不到你，我真敢去自首。” 新的一周求推荐票，上架在即，大家别忘收藏。 第九十章 我要是不签呢 乔胜男被这货给弄得乱了章法，这个臭不要脸的，昨天本姑娘动了恻隐之心放了你一马，你非但不知恩图报，反而恩将仇报，居然敢要挟我？她控制了一下情绪，让张合欢来东方润苑接她。 乔胜男稍微整理了一下就出门，来到小区门口，没看到张合欢，只看到一辆破破烂烂的BJ212停在那里，正在寻找张合欢的时候，那辆车响了一下喇叭。 乔胜男这才留意到开车的是张合欢，她点了点头，杀气凛凛地走了过去。 张合欢落下车窗向她笑道：“上车！” 乔胜男指着他厉声道：“给我下来！” 张合欢道：“你先上来，我真不骗你，有人要挟我，你得跟我走一趟。” 乔胜男道：“你报警啊？” 张合欢叹了口气道：“这事儿说来话长，真没办法报警，你上来，我跟你细说。” 两人一番博弈，乔胜男终于还是上了车，都记不住上次坐这么破的车是什么时候了。 张合欢开始打火，吭哧吭哧吭哧，接连打了三次才把车给打着，汽车剧烈抖动着，乔胜男感觉自己坐在了摇摆机上，浑身上下都跟着抖。 张合欢开车往八里屯的方向驶去。 “张合欢，我昨儿一夜没睡，真没工夫陪你胡闹，有事说事，把车给我停下。” 张合欢笑道：“这车没刹车，一旦开动就停不下来。” 乔胜男白了他一眼：“不要脸！” 张合欢道：“我知道你没把我往好处想，这个事情我得给你解释一下。” 乔胜男落下车窗，眼睛盯着外面，没兴趣听他说。 张合欢才不管她有没有兴趣，反正他得把真相说出来，张合欢这个人干了不怕认，可没干过的事情说什么都不能承认。 乔胜男道：“你没干违法乱纪的事情跑什么？” “废话，我好歹也算是一个名人，昨天你们警方那么大行动，到处都是警车，现场还有那么多媒体记者，万一我被当场给逮住了，我多难看？再说了，我就算清白，在那种状况下也没人相信啊。” 乔胜男冷笑了一声：“别急着摘清自己，崋裳荟什么地方你不知道？” 张合欢道：“我真不知道，我工作没多久，调回鹏城还不到一个月，我哪知道这些地方是干啥的，我还以为就是普通唱歌的，进去才感觉不对头。” “感觉不对头还不舍得出来？” “你说话别这么阴阳怪气的，出来也得有个过程吧？我正准备出来了，你们警方就开始行动了。” “你这些话也就是说给我听听，漏洞百出，你没干坏事逃什么？我们警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说到这里乔胜男有点说不下去了，自己昨天可不就是放过了一个坏人。 张合欢道：“其实你对我的人品也是相信的，不然也不会放我一马。” “别提这事，我现在都后悔死了，我当时就该把你绳之于法。” 自从放过张合欢，乔胜男心中就如同翻江倒海一样没办法平静，她工作以来还从没犯过这么大的错误，从没干过徇私枉法的事情，已经够自责了，没想到张合欢还能拿这件事情当把柄倒过来要挟她，这货恩将仇报，猪狗不如。 张合欢道：“你不相信我也没关系，等到了地方你就明白了。” 已经来到广盛修理厂，有些偏僻，张合欢从敞开的大铁门把车开了进去，院子里很空旷，停着几辆车，张合欢认出有一辆就是昨晚接他的奥迪A6，张合欢把车停好了，从东边二层小楼里出来了几个人，看样子都是社会人。 乔胜男开始意识到张合欢可能没骗她了。 张合欢低头看了看乔胜男的腿，乔胜男怒道：“干什么？” 张合欢道：“鞋还行，回头万一打起来逃得快。” 乔胜男道：“放心吧，真打起来我肯定不会保护你，但是我能帮你叫120。” 张合欢低声道：“千万别说你是警察。” 推开车门走了下去，乔胜男从另外一边下车，她平时也不喜欢打扮，今天就穿了一身运动装，踩着跑步鞋。 秦经理在两名大汉的陪伴下来到他们面前，乐呵呵向张合欢道：“张大主播，哈哈，就知道你一定会来，里面请，葛总等着您呢。” 打量了一下张合欢身边的乔胜男道：“这位美女是……” “我女朋友。” 乔胜男也没揭穿他，谁要是找这种不要脸的男朋友，上辈子得造多大孽？ 秦经理赞道：“真漂亮，难怪你看不上昨晚的那些庸脂俗粉。” 张合欢看了乔胜男一眼，心说你听到没，我特么是清白的。 跟着秦经理他们来到了对面小楼二楼东首的房间内，里面葛总正在喝茶，进门之前，秦经理向旁边的花臂大汉使个眼色，那大汉让张合欢和乔胜男把手机给交出来，说是谈话涉及商业机密，担心他们录音。 乔胜男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手机交出去，张合欢看到她缴了自己也只好缴了，本打算录音来着，看来这帮人还是够狡猾。不过还好口袋里别了一支录音笔。 这玩意是张合欢来之前特地准备的，外形跟钢笔似的，上面有一个不显眼的摄像头，不但可以录音还能录像，他在通达电子商城二楼花了七百块拿下。 本以为能够糊弄过去，秦经理伸手指了指他口袋上的录音笔：“这东西我见过，通达买得吧？我帮你存着？” 张合欢见被人家给识破了，只好拔下递给他。 葛总坐在茶海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张老弟，你们这些搞媒体的花样就是多。”放下茶盏道：“人和人之间就不能坦诚一点吗？” 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张合欢和乔胜男在茶海旁坐下。 葛总将一份合同递给张合欢：“这是版权转让合同，你把《坏小孩》的影视版权转让给我。” 乔胜男现在已经完全相信张合欢了，果然他遇到麻烦了，这分明是一起强行勒索的犯罪。 张合欢拿起合同看了一眼：“哟，葛总出手够大方啊，一万块？昨儿不是十万吗？”他把合同扔回给了对方。 “昨天是昨天，谁让你昨天不签呢？年轻人，我给你机会了，可你不懂得把握啊！”葛总一脸的不屑，拿起合同卷成一个纸筒，一边说一边戳着张合欢的胸膛，态度嚣张极了。 旁观的乔胜男看得肺都要气炸了，真想一巴掌狠抽这厮的丑脸。 张合欢没动气，微笑道：“葛总，我要是不签呢？” 第九十一章 你别过来 葛总哈哈笑了一声，把合同放下，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你当然有不签的权力，我也不能逼你，不过昨晚你去崋裳荟的事儿，可能就要曝光了。” “曝光又怎么样？我喝了瓶苏打水就走了，这不违法吧？”张合欢其实是说给乔胜男听得。 葛总打了个响指，秦经理走过来掏出一沓照片递给了张合欢，张合欢拿起一看，全都是他昨天进入崋裳荟的照片，虽然没任何过分的举动，可照片能证明他在当时那个时间段在崋裳荟出现过。 葛总从中挑出一张照片递给张合欢，上面是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张合欢道：“我不认识啊！” 葛总道：“你当然不认识，可她认识你啊，昨晚她被抓进去了，估计少不了劳教，按照警方的政策，只要她能够交代出一些熟客，就能减轻罪责。” 张合欢冷笑道：“你是打算让她诬陷我呗。” 葛总笑道：“话不能这么说啊，你要是把合同签了，咱们就是朋友，我这个人最讲究义气，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保你没事，以后你安心当你的主持人，我呢，就去好好将你的这部小说给拍出来，万一火了，最后的受益人还是你啊，张老弟，看你人这么年轻，怎么有点不开窍啊。” 张合欢道：“你们这分明是要挟我，我会报警的。” 葛总道：“我可没要挟，你完全可以不签，想报警就报吧，大不了我不做这单生意，可有句话我还是得提醒你，丑闻一旦被爆出，对普通人来说最多也就是拘留罚款，可对你来说，可能事业就从此毁掉了，何去何从你自己掂量。” 张合欢道：“我得征求一下我女朋友的意见。”双目望着乔胜男。 乔胜男道：“不签！” 葛总道：“行！我也不难为你们，送客！” 乔胜男站起身来。 张合欢道：“你想让我来让我来，想让我走就让我走啊？” 葛总狞笑道：“不然呢？” 张合欢端起茶洗，将其中的水从葛总的头顶浇了下去，葛总被浇了一头一脸，还好这水不热，他抹干脸上的水，此时居然能够忍住气，点了点头：“好！有种，我看看你们俩今儿是怎么走出修理厂的。” 乔胜男抓住张合欢的手腕：“走！” 来到门口两名大汉把门给堵上了。 葛总大吼道：“让开！” 张合欢伸出手去：“手机呢？” 秦经理过来把东西还给了他们。 乔胜男和张合欢两人离开房间来到楼下，乔胜男认为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过去。 还没等他们走到汽车前，就看到十多名拿着木棍的壮汉从四周围了上来。 张合欢道：“看来我闯祸了。” 乔胜男没好气道：“你就是奔着闯祸来的。” 张合欢道：“我觉得这事儿不适合亮你的招牌，你看着就行，要不我被他们打一顿得了，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你帮我叫辆救护车。” 乔胜男道：“交给我吧。”她从腰间抽出一根甩棍，右臂一阵，甩棍展开，气场全开。 张合欢目瞪口呆，刚才真没注意她什么时候藏了一根甩棍在身上，怎么觉得这根棍子好像本来是为自己准备的呢？他点了点头：“好，我找姓葛的算账去。” 他转身往楼上跑去。 一名壮汉冲上来准备抓住张合欢，乔胜男甩开长腿向他冲去，壮汉原本没把她视为目标，看到她居然主动发起攻击，赶紧挥起木棍向乔胜男砸去。 乔胜男用甩棍挡住木棍，左拳击中那壮汉的下颌，一个回肘砸在一人的面门上，右腿蹬在这货的肚子上，将他如同沙袋般踢飞。 两名大汉从二楼冲下来拦截张合欢，张合欢身体灵活左闪右避躲过两人的夹击，转瞬间绕到他们身后，连续两脚将这俩货给踹到楼梯下去了。 站在二楼阳台上看热闹的秦经理，看到张合欢突然现身，吓了一跳，转身向往屋子里跑，被张合欢赶上了，张合欢一把薅住他的衣领子。 秦经理急中生智，来了个金蝉脱壳，成功褪下外套，穿着衬衫继续逃，可前面已经没路了，这货显然是被吓破了胆子，竟然一咬牙爬上了阳台，指着张合欢道：“你别过来……别过来，你敢过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张合欢拿着他的衣服走了过去。 “你别过来……”秦经理两条腿在抖。 张合欢道：“跳呗，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秦经理哭丧着脸：“我不……不跳了……我……我错了……我……啊呀……” 张合欢已经一把将他从阳台上推了下去，二楼不算高，摔不死人，张合欢下手也够黑的，秦经理摔到一滩泥地里，哀嚎着：“杀人啦，杀人啦……” 哪有人管他，外面战况空前激烈，乔胜男如同一头雌豹打入敌方阵营如入无人之境，所到之处，无不披靡，那十多名壮汉没有一人是她的对手。 葛总原本还坐在茶海旁静静喝茶，虽然被张合欢刚刚浇了一头一脸，可在这帮兄弟面前必须要把装逼进行到底，你张合欢不给我面子，先让人打你个满地找牙。 听到外面的惨叫声，他开始感觉到不妙，准备出去看看情况的时候，听到敲门声。 张合欢笑眯眯走了进来。 葛总赶紧站起身来，一边后退一边道：“你……你别过来啊……你别过来啊……” 张合欢道：“葛总，坐下，坐下谈谈。” 葛总道：“我……不跟你谈……你……你要是再这样我报警了……” 张合欢乐了，这孙子居然要报警，一步步将他逼到墙角。 刚才表现得如同待宰羔羊的葛总突然一拳向他的下颌勾去，这货也够狡猾的，想打张合欢一个措手不及。 张合欢一把将他的手腕抓住，扬起右手，照着他的光头就是狠狠一巴掌：“让你特么偷袭我！” “我没……” 啪！又是一个大嘴巴子，抽得葛总眼冒金星。 张合欢道：“想害我是不是？就你这么点道行还跟老子玩阴谋，我混娱乐圈的时候你特么可能还在路边补胎呢！” 啪！又是一个嘴巴子。 葛总一只手被他给抓着，一只手护脸，可脸终究还是太大了，其实就算他护得住脸也护不住光秃秃的脑袋，张合欢见他护脸就挑光头下手，一巴掌打下去，声音清脆响亮，打得葛总头晕目眩，几巴掌抽得他威风尽失，也顾不上装逼了：“张老弟，你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 张合欢道：“昨天是不是你想阴我，是不是你想通过见不得光的手段逼我贱卖版权？” “啊……” 啪！ 回答慢了也是一个大嘴巴子，这巴掌抽得更狠，葛总的嘴都被抽肿了。 “是，是我想坑你的版权，我请你去崋裳荟本来准备把你灌晕了，找个妹子陪你，拍你的不雅照，到时候你就乖乖听话了，可我也没想到……没想到你不吃我这套啊……” 张合欢心中暗骂，得亏老子这辈子开始走心了，也得亏你昨晚请来的妹子不行，换成过去我走肾那会儿，还真不好说会不会中了你的圈套。 越想越生气，狗入的太低估我的品味了，居然用那种级数的妹子来给我使美人计，我张合欢就那么没见过世面？可以忍受欺骗，但是忍不了亵渎我的审美！ 反手又是一巴掌抽了过去，这次被葛总挡住了，张合欢见他敢挡，狠狠一巴掌拍在他光秃秃的脑门上。 葛总欲哭无泪，我不说挨打，我说实话还挨打，这特么也太欺负人了，葛总道：“张老弟，我不要你版权了行吗？你别打了，你下手没轻没重的，真把我给打伤了，那是违法的。” 第九十二章 讹上我了 “你也配跟我讲法。”张合欢挥手还想揍人，这时候乔胜男拎着甩棍找过来了，刚才的十多人被她一顿痛揍，揍了个人仰马翻，乔胜男赶过来的原因是担心张合欢下手没轻没重，万一控制不住出手就麻烦了。 张合欢见她过来，放开了葛总。 乔胜男看到葛总被他揍得跟猪头似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合欢故意道：“还报警吗？” 葛总赶紧摆手：“我们不报，我们绝对不报，我们自己去医院。” 张合欢掏出录音笔在他眼前晃了晃：“你以后最好给我放老实点，如果再敢打我的主意，我把你沉栖云湖里喂王八。” 乔胜男皱了皱眉头，这厮居然当着自己这个刑警的面公然恐吓他人，不过反正这群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吓唬一下也是应该的。 两人走下楼，来到张合欢的BJ212旁，发现四条轮胎都被人给扎了，张合欢顿时火了：“谁特么干得？给我站出来！” 秦经理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轮胎是他让人给扎得，这修理厂也是他的，看到葛总那幅惨兮兮的模样，他可不敢再得罪人家了，大声道：“赶紧的，去仓库里挑四条倍耐力蝎子胎给换上。” 刚才被乔胜男一通痛揍的人中有不少都是汽修厂的修理工，换胎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张合欢这才想起事发地点是在修车厂，拍了拍秦经理的肩膀，秦经理吓得赶紧护住脑袋。 张合欢倒不是要揍他，让秦经理找人顺便给他看看车，总觉得车开着不顺，秦经理的理解就是张合欢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要补偿，赶紧把最好的技师找来给张合欢的破车做个全面检测，技师说可能需要些时间。 张合欢和乔胜男就去门口吃了顿农家菜，等他们回去，车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车胎全都换成了倍耐力的蝎子胎，因为原来的轮毂老旧，秦经理索性把轮毂也帮着换了。 机油机滤空滤，刹车油刹车片全都换了一遍，看到他车座椅太破，又给弄了一套冰丝坐垫，看起来里里外外整洁了许多。 张合欢问了下价钱，秦经理哪敢收他的钱，只说赔他轮胎是应该的。 张合欢也没跟这帮货色客气，谁让他们惹自己来着，上车之前围着车转了一圈，还特地看了看底盘，乔胜男知道他想什么，调侃道：“怎么？你担心他们装一颗炸弹在里面？” 秦经理一旁听着，哭丧着脸道：“您就是借给我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干那缺德事，就算我们想干也没地儿找炸弹去。” 张合欢上车启动了引擎，感觉声音比过去好听了许多，乔胜男去副驾坐了，张合欢驱车离开了修理厂。 乔胜男回头看了看修理厂的大门：“行啊，你今天可勒索了不少东西。” 张合欢道：“身为一个警察应当谨言慎行，我是准备给钱的，他不要可怪不得我。” 乔胜男道：“车开得不错，拿驾照几年了？” “我还没来得及考呢？” 乔胜男以为他跟自己开玩笑，可很快就搞清了张合欢是真没有驾照，乔胜男道：“你可真本事，无照驾驶，你知道后果吗？” “我车技没问题，就没时间去学，嗳，你不是警察吗？我听说现在人家花钱就能买到驾照，要不你帮我走走关系，买一本得了。” 乔胜男道：“你这是在教唆一个人民警察犯错误。” “我可教唆不了你，昨晚有人好像就已经违反了人民警察的准则。” “张合欢，你给我闭嘴，以后不许你再提昨晚的事儿。” 张合欢点了点头：“驾照的事……” “别找我！我不揭发你无照驾驶都是大发慈悲了。” “帮帮忙呗。” “不帮！” “得嘞，那我现在开车去交警大队自首，我无照驾驶，你知情不报。” 乔胜男伸手揪住他的耳朵：“想死了你！” “哎呦，你撒手，你撒手，交警，交警……”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路口交警已经看见了车内这对男女正在打情骂俏，带着白手套的右手指着他们，做手势示意靠边停车。 乔胜男赶紧撒手，张合欢道：“我都跟你说有交警了，就你这警惕性怎么混进警察队伍的。” 张合欢停好车，交警走了过来，向他敬了个礼：“同志请出示您的行驶证和驾驶证。” 乔胜男赶紧走了过去，掏出自己的证件给交警亮了一下，交警赶紧立正敬礼。 乔胜男道：“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正在执行秘密任务。” 交警信以为真，又敬了个礼走了。 张合欢松了口气，躲过一劫，准备上车的时候，乔胜男让他去副驾坐着，她是不想再遇到这种状况了。 张合欢提醒乔胜男：“手动挡。” 乔胜男道：“看不起人啊，我18岁就拿驾照了，现在是A1。” 张合欢躺在座椅上：“有驾照未必会开车。” 乔胜男不但会开，而且开得很好，驱车把张合欢送到了电台，这里距离她住的地方已经不远了，她决定走回去，虽然张合欢表示要送她，乔胜男谢绝了，让张合欢安分点，拿驾照之前最好将车放在停车场里，下次被查恐怕就没那么幸运了。 两人这边正聊着，一辆奥迪A8停在他们旁边，林小凤从车里下来，却是她男朋友孟永刚把她送过来了。 林小凤看到他们两人格外开心：“嗳，你们怎么在一起啊？” 乔胜男担心林小凤误会，就说张合欢违章车被人给扣了，找她帮忙把车要回来了。 张合欢发现乔胜男的脑子也很聪明，说起谎来愣都不打。 孟永刚也停下车过来跟他们打招呼，顺便提出晚上一起吃饭，乔胜男显得有些敷衍，借口自己这两天工作太忙有些累了，现在就想回去休息。 孟永刚主动提出要送她，乔胜男说张合欢已经说过要送她了，张合欢也很配合，拉开车门请乔胜男上了车，开车向她小区驶去。 孟永刚目送那辆BJ212远去，低声道：“他们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林小凤道：“没有啊，现在好像还是普通朋友吧。” 孟永刚摇了摇头道：“我看得出来，乔胜男对他不一样。” 林小凤白了他一眼：“你刚要送乔胜男回家，几个意思？” “她不是你闺蜜吗？我是客气客气。” “孟永刚，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打我闺蜜的主意，我能弄死你。” “姑奶奶，她什么人？我这点道行也就凑合着对付一下你这样的小妖精。” “呸，你才妖精呢。” 张合欢开车把乔胜男送到了小区门口，乔胜男让他往里面送点，直接送到地下车库。张合欢正想调侃她是不是准备请自己喝一杯的时候，乔胜男把车钥匙拔了。 “你回去吧，车钥匙我帮你存着，等你拿到驾照再来领。” 张合欢哭笑不得道：“乔胜男，过份了啊，你这叫非法霸占他人财物。” 乔胜男笑了起来：“车技倒是不错，人品不行，赶紧回去吧。” 张合欢下车后，看了看乔胜男家的后门，应该是直通别墅的地下室。 “不请我进去坐坐？” 乔胜男道：“改天吧，我今儿真累了，昨天因为行动的事情一直没睡，今天又被你利用打了一架。” 张合欢点了点头：“那我就大恩不言谢了，你徇私枉法那事儿，我就当没有发生过。” 乔胜男瞪了他一眼：“张合欢你要是再敢跟我提昨晚那事儿，咱们朋友都没得做。” 张合欢笑道：“到底把我当成朋友了。” 乔胜男走上台阶开了门，向他摆了摆手。 张合欢道：“驾证的事情拜托了啊。” 乔胜男皱起眉头：“滚，你还讹上我了！” 第九十三章 兄弟单位 《坏小孩》已经成为鹏城广播电台现象级的栏目，至少在鹏城地区引发了很大的社会反响。 电视台也没错过这个机会，《聚焦鹏城》栏目组通过电台台长吴作军联系到了电台文艺频率，特地做了一期关于《坏小孩》的节目，邀请了多位嘉宾前往电视台的演播厅进行探讨。 张合欢答应之后，电视台马上进行准备，决定趁热打铁，周三进行录播，节目准备分成两期，在周五和周六播出，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段，是因为周四《坏小孩》会播出大结局，在这个时间段可以延续话题的热度，可以引发最大的社会关注度。 张合欢集原创和主播于一身，自然是电视台首要邀请的嘉宾，其他的嘉宾分别来自教育界、法律界，还有警界，电视台方面在遴选嘉宾方面费了一番功夫，尽量选择了各领域的代表人物。 李海霞提前给张合欢打了预防针，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周三的录播可能要进行一天，为了更好的了解《坏小孩》的故事，电视台方面找她要了后续未播节目的内容，参予节目的嘉宾都提前听过了。 张合欢最近春风得意，声誉值节节攀升，几乎每天都稳定在十万左右，他也不敢过多累积声誉值，除了留下十万的基本声誉值以备不时之需，其他的都在第一时间兑换生命值。 张合欢最近手里也算有了些积蓄，上电视总得注意点形象，本来准备花钱去买身衣服，可电视台方面提前通知他，服装方面由电视台提供，只要提供他的尺寸就行。 周三上午九点半，张合欢来到鹏城电视台，其实电台和电视台离得很近，办公地点一墙之隔，走着就过来了。 电视台对他的到来颇为重视，专门安排了一位眼镜小姐姐负责接待，眼镜小姐姐先带着张合欢去服装间试衣服，衣服是海兰之家提供的全套。 原来电视台的这个节目就是海兰之家赞助的，衣服虽然不怎么高档，可张合欢体型绝佳，天生的衣服架子，换上衬衫西服之后，连眼镜小姐姐的两只眼睛变得格外明亮，感觉跟自发光灯泡似的。 张合欢来到穿衣镜前，对自己目前的形象表示满意。 这时候一位穿着西服的男子走了过来，西服和张合欢不同色，但是款型有点类似，毕竟都是海兰之家的赞助，那男子就是鹏程电视台的主持一哥陈前，《聚焦鹏城》就是他主持的节目。 张合欢过去在电视上见过陈前，但是陈前没见过张合欢，虽然听说他的名气了，可电台毕竟是电台，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听说眼前这小伙子就是张合欢，陈前过来主动跟他握了握手，寒暄了几句。 两人身高差不多，陈前二十九岁，因为长期坚持锻炼身材也不错，可和张合欢相比，怎么都感觉气势上好像差了点什么。 陈前跟张合欢客气了几句，马上去找了服装师，他低声询问张合欢的西装是哪一款？为什么不给他提供，为什么自己的这身西装不如那套有型。 服装师被陈前质问得有些郁闷了，陈前身上穿得是今年的新款，也是海兰之家最贵的一款，张合欢那身西装无论质地还是款型都不如他的。 真不忍心告诉陈前，不是衣服的问题，是人的问题，你特么身材不如人家好不好？气质方面也有很大差距，张合欢自带贵气属性，贵气之中还掺杂着那么些玩世不恭的痞气，这种雅痞的味道不是你装逼就能装出来的。 陈前朝远处的张合欢看了一眼，越看越觉得郁闷，如果这样出现在电视上，他岂不是要被张合欢给比下去了？电台的主播可以不注意形象，他们电视台的主持人是必须要注意形象的。 服装师必须要照顾主持一哥的感受，既然他提出了问题，现在又找不出更适合他的西装，为了突出他，那只能让嘉宾做出一下牺牲了。 由造型师向张合欢提出，他还是更适合穿衬衫，利用这种婉转的方式把张合欢刚刚穿上的西装又给扒下来了，当然西装是不用回收的，节目结束之后，这身衣服张合欢可以带走。 张合欢刚开始也不以为然，脱了西装交给眼镜姐姐帮忙挂上，张合欢是白衬衣，脱掉西装阳光帅气有增无减，眼镜姐姐的眼睛更亮了，就快变成小型探照灯了。 陈前已经开始化妆，眼睛的余光还在关注着张合欢，低声对服装师提出抗议：“你不觉得他穿白衬衣上节目，跟大家的整体形象不协调吗？” 造型师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嫌弃张合欢穿得跟白马王子似的，一旦上了节目焦点就在人家身上了，无奈，只能昧着良心告诉张合欢这衬衫不适合，要不再换一套。 张合欢听从造型师的建议又换了件黑色的，感觉更帅气了。 陈前真是无语，造型师是不是个傻逼？非得用黑白来突出嘉宾？不知道黑白是永远的流行色？平时给自己做造型的时候怎么没见他这么用心？ 造型师看到陈前的微表情已经知道他还不满意，心中也是纠结死了，只能继续昧着良心说这件也不好看，最后给张合欢确定了一件紫色的衬衫。 张合欢是个人精，刚开始建议他脱掉西服的时候他还真没多想，可接着又让他换衬衣，他就有些明白了，敢情是有人担心自己抢了他的风头，张合欢也无所谓，紫色就紫色，反正他穿紫色也不难看。 服装定下来之后，张合欢开始化妆，他让化妆师不用太复杂，化妆师也认为他没啥好画的，毕竟年轻皮肤状态好，外形又好，化妆师都忍不住建议，像张合欢这样的条件可以考虑来电视台工作。 陈前那边已经做完了造型，走的时候跟张合欢打了个招呼：“小张，我先去录播间等你啊。” 张合欢笑道：“陈哥慢走。” 张合欢化完妆来到休息室，其余几位嘉宾也都来了，一位是师大学文学院的教授肖歌，一位是知名律师周宇红，还有一位是市局宣传科科长杨卫东。 大家彼此都不熟悉，眼镜姐姐帮忙介绍了一下，张合欢毕竟是小字辈，主动过去跟几位前辈握手。 杨卫东听说他是电台文艺频率的主持人，主动提起了李海霞，张合欢告诉杨卫东，李海霞是他的伯乐，杨卫东说他和李红霞一起参加过省宣的培训班，也算是老同学了。 几位嘉宾刚刚熟悉，栏目组负责人周强也进来了，他把今天的节目流程安排发给了嘉宾们，告诉大家不用紧张，只要按照正常的流程走，因为大家都不是专业人士，所以不会要求他们一遍过，出错也没关系，反正也不是直播节目，出错可以重录。 周强还带来了一位专业指导老师，她会负责给几位嘉宾进行一个小时的辅导，帮助他们熟悉并进入录播状态，其实张合欢用不着这个，他也是专业主播，不过电视和广播毕竟还是有所不同，熟悉一下也没什么坏处。 上午十点半录播正式开始。 按照张合欢事先得到的排序，自己是应该坐在主持人陈前身边，相当于辅助主持的位置，可导演临时变动了位置，主持人位置不动，四位嘉宾的位置稍有变动。 肖歌和周宇红的位置没变，变动得是张合欢和杨卫东，他们两人来了个互换，其实这也说得过去，毕竟杨卫东是市局宣传科科长，级别上肯定高于张合欢，年龄上也比他大许多。 张合欢已经感觉到今天的这场录播多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坏小孩》是今天讨论的主题，身为作品的原创者和主播，居然被放在了一个边缘的位置，这应当是陈前个人所为，大概是不想自己喧宾夺主。 四位嘉宾全部就位，陈前望着镜头，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张合欢发现这货是今天唯一穿西装的人，本来他也穿了，可因为造型师的建议，最后还是换上了紫色衬衫。 张合欢觉得有点好笑，这个电视台的主持一哥心胸也太狭窄了点吧，就算你怕我抢了你的风头，可今天讨论的主题也是我的作品，不可能不给我镜头，如果你害怕，干脆别请我，请了我你绝对就绕不过我。 陈前对着镜头侃侃而谈，都是按照台本，先说了一下新近出现的《坏小孩》这部作品，在社会上引发了巨大的争议，他们今天特地做了这期专题，请来了专家学者针对这部作品进行探讨。 开场白之后，按照常规介绍今天到场的嘉宾，首先介绍师大文学院的教授肖歌，肖歌还有一个身份是鹏城作协副主席，接着介绍来自市局宣传科的杨卫东科长，然后是著名律师周宇红，最后才是张合欢。 当然这样的介绍顺序也无可厚非，也有将重要人物放在最后的，可陈前介绍张合欢的时候，台词有些让人不舒服：“最后这位小同志，是鹏城电台主播张合欢，他是《坏小孩》节目的主播。” 不知他是有心还是无意，把张合欢是原创者这句重要的话给漏了。 张合欢从来也没有当自己是这本书的原创者，他只是顺便利用了这本书增长了一下声誉值。 陈前道：“众所周之，这部作品的出现引发了一定的社会热度，也造成了不小的社会关注，其中的一些情节引发了许多的质疑和争论，所以今天我们特地搜集了一些热度比较高的问题在节目中进行探讨，也希望几位专家能够给出正确的指导和分析。” 就算陈前再不情愿，话题还是要回归到原作者的身上，张合欢就坐在这里，是绕不过去的，节目必须要围绕他进行。 陈前笑道：“小张，作为这部小说的演播者，你选中这部小说进行播讲的初衷是什么？你想通过这个故事告诉社会一些什么道理？” 张合欢笑道：“在这里我得首先说明一件事，我首先是《坏小孩》这部作品的创作者，然后才是这部作品的演播者，顺便呼吁一下，大家尊重版权。” 几位嘉宾都笑了起来。 陈前笑道：“那我也纠正一下，请问你创作这部作品的初衷是什么？” 张合欢道：“初衷很简单，就是唤醒社会上的真善美，呼唤大家对少年犯罪的关注，让大家意识到家庭环境对儿童成长的重要性。” 第九十四章 喧宾夺主(为成石盟主加更） 陈前笑着点了点头：“那我们还是先听听其他嘉宾的看法，肖教授，您是著名的文学评论家，小说家，国学大家，请您从文学的角度来分析一下这部小说。” 肖歌道：“可以说实话吗？” 陈前笑道：“请几位嘉宾过来就是要说实话，大家畅所欲言，相信作者君也不会介意善意的批评和建议的。” 镜头推给张合欢，张合欢没来得及说话就又切给了肖歌。 肖歌道：“我还是从文学性上谈一谈吧，文笔很烂，描写苍白，欠缺最基本的文学技巧，为了所谓挖掘人性中的恶却牺牲了故事的合理性，人物行为黑到失真，如果人心如此险恶，我很难想像这个世界上还有阳光，整部作品传递着一股消极的负面能量。我再次声明一下，我不是针对作者，我认为一部好的作品首先要给读者传递积极向上的正能量，而不是让读过作品的人对这个世界失去希望。” 陈前笑道：“肖教授一如既往的尖锐，张合欢，作为这部作品的原作者，你认同肖教授的评价吗？” 直截了当的批判让张合欢有些措手不及，这和他事先得到的信息并不对等，电视台不仅仅是要蹭热度，而是要通过这期节目对他进行否定。 不过张合欢迅速就镇定了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让我当众出糗，哪有那么容易。 “不认同！”张合欢笑眯眯道，如果不是在电视上，他肯定会说肖歌是满嘴放屁！ 肖歌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可以畅所欲言。 张合欢道：“肖教授应该是埋头于学术，对小说和有声广播剧的分类并不了解，你们所知道的《坏小孩》只是一部广播剧，至少到目前为止，我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看过完整小说的人，请问肖教授，您从哪里看出的文笔？又从哪里得出描写苍白的结论？” 肖歌的表情略显尴尬，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被他忽略了，对啊，这是广播剧，小说根本没出版，我跟他谈个屁的文学性！他根本就没有文学性！ 张合欢道：“肖教授看电视剧的时候也会评论文笔和文学性吗？”见好就收从来都不是他的性格。 陈前适时打断道：“没出版吗？最近我在市面上倒是看到了不少实体书。” 张合欢道：“你在什么地方看到的？盗版书市吗？” 陈前被他一句话给噎住了，回头这一段必须给掐掉，我堂堂电视台主持一哥怎么可能买盗版，怎么可能去逛盗版书市，虽然我喜欢去，可都戴了墨镜，想想就来气，上周买得那本白洁错字连篇，太影响手感了。 张合欢道：“咱们老祖宗有句老话，叫先苦后甜，没有尝过苦涩的滋味又怎么能对比出甘甜的愉悦？我绝没有故意强调人性本恶的意思，我是想通过揭示人性中的恶，让大家远离心中的恶，找回心中的善，珍视心中的善，其实每一个听到结尾的人，都会感觉到乌云退去后的那抹阳光，张东升可以杀朱朝阳，他为什么没杀？他有机会看着普普死于哮喘，为什么他要去救她？人性是复杂的，不能以单纯的善恶而论，肖教授，你读过西游吗？” 肖歌愣了一下，西游怎么可能没读过。 张合欢道：“在你心中，唐僧是善是恶？” 肖歌道：“这个人物很复杂，我们要从多方面立体的层面去看。”肖歌不喜欢唐僧，在他心中唐僧是满口的阿弥陀佛，但是做过不少的伪善之事，反正对孙悟空就是恶的一面居多。 “那您在听《坏小孩》的时候为什么只看到了其中的恶，而没有看到其中的善呢？” 肖歌被问住了。 陈前笑道：“人性是复杂的，不过我们今天的主题不是探讨西游，而是探讨这部《坏小孩》，如果我们沿着西游的话题继续发挥下去，恐怕这期节目要做八十一集了。” 几位嘉宾都笑了起来，不得不说这厮的控场能力还是很强的。 接下来开始探讨少年犯罪的话题，律师周宇红道：“我承认，这部广播剧非常精彩，我也非常喜欢，可是在听这部作品的时候，我有一个担忧，因为我不但是律师我也是一个母亲，我想在座的除了小张以外应该都已经为人父母了吧？” 几位嘉宾都开始点头，连陈前都有孩子了。 张合欢敢断定她还是要批评自己，今天不是什么论坛，根本就是批判大会，电视台这么干有点不够意思啊，李海霞知道吗？如果她要是知道今天这种局面肯定不会让自己过来。 周宇红道：“有位著名的律师说过，我反对给小孩进行普法教育，如果小孩都知道14岁杀人不用承担刑事责任，那么这个世界将会多么可怕啊！” 肖歌很激动地点了点头：“我赞同！” 陈前叹了口气道：“我去年刚刚成为父亲，虽然我的女儿很小，可是我听到普普的故事，我心里仍然难受，很难想像如果有一天这种事情发生在我的身边会怎么样。” “普普是个孤儿，爹妈都死了！”张合欢才不给他面子。 陈前有些尴尬了，功课做得还不够。 张合欢道：“我想各位对儿童犯罪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是不是对这部作品有什么误会，感觉你们好像没怎么看懂。《红楼梦》大家都应该看过吧？谁是作者和续者姑且勿论，单是命题，就因为读者眼光有种种：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霪，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到宫闱秘事。” 张合欢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并没有多做考虑太多，主要是图个痛快，借用了鲁迅先生评红楼梦的那番话。 但是对于欠缺二十世纪文学史的这个时空，这段话实在是太过震撼了。 肖歌还有个身份就是研究红学的专家，他自问对红学的研究在国内处于一线，但是如此一针见血的评论他从未听说过，肖歌甚至忘记了今天过来的主题，脑海里反复回荡着张合欢刚才的这段话，恨不能现在就提笔将这番话记下来。 其实不用记，他已经记下了，太深刻了，太准确了，这个年轻人的思想怎么可以这么深刻？应该不是他想出来的，一定是某位红学大师的话，可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呢？ 张合欢望着周宇红道：“按照周大律师的逻辑，那么如果知道一个罪犯实施了犯罪，那么就不需要律师去给他辩护，因为律师明知故犯的辩护行为让多少罪犯得到了豁免？” 周宇红道：“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呢？辩护是完善法制的一部分，普法同样是完善法制的一部分，你只看到了少年犯罪不用承担刑事责任的负面，却没有看到少年因为普法而放弃实施犯罪的正面，如果一个人心向骄阳那么他的心中会充满阳光，如果一个人习惯于凝望深渊，那么被染黑的不仅仅是他的双眼。” 肖歌有点激动了，这小子有才啊，今天的这些话都发人深省。 周宇红还在挣扎：“我的意思是你的广播剧并不适合儿童去听，毕竟孩子们的年龄理解不了你想要表达的主题。” 张合欢笑了起来：“周大律师看来对我们的行业欠缺了解，喜欢听小喇叭的孩子绝不会去听《坏小孩》，根据我们专业的听众抽样调查分析，收听我这个栏目的年龄段绝大多数在十八岁以上，十四岁一下的少年儿童收听率为零，你们没有听错，的确为零，让各位失望了，看来我不受孩子们的欢迎。” 第九十五章 有照了（为葉小楼盟主加更） 导演示意可以进行休息了，已经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 陈前有些郁闷，本来以为可以难住张合欢的问题全都被他轻松化解，这个人还真是不可小视。 张合欢端着盒饭跟杨卫东坐在了一起，杨卫东赞道：“你今天的表现很棒啊！” 张合欢道：“我就是有一说一，让各位见笑了。”心里也防着杨卫东，毕竟今天他还没怎么发言，下午的录制估计就是他开始当主攻手了。 杨卫东道：“他们是让我从案子的角度向你提问，要不咱俩先交流一下。” 张合欢感觉杨卫东这个人还比较随和，人家主动跟自己交流就表明了态度，没打算像其他两位嘉宾那样旗帜鲜明地攻击自己。 眼镜姐姐过来给他们送咖啡，陈前也主动走了过来，笑道：“小张，今天表现很不错嘛。” 张合欢道：“多亏了陈哥控场好。”今天算是记住这孙子了，整一个小人。 陈前道：“两位老师对你个人可没什么意见，今天的问题尖锐了点，你不要往心里去。” 张合欢笑道：“为了节目效果嘛。” “理解万岁。” 张合欢道：“节目播出之前还是让我先过过目，毕竟你们电视台的剪辑都是神人。” 陈前哈哈大笑了起来，拍了拍张合欢的肩膀：“放心！” 张合欢一点都不放心，杨卫东也看出他的顾虑，低声道：“怎么，担心他们通过剪辑手段制造话题，影响你的形象？” 张合欢道：“我个人形象没什么，万一影响电台的形象就不好了，剪辑权在他们手里，他们想给你什么人设就是什么人设。” 杨卫东叹了口气道：“说真话，早知这个样子我就不来了。” 张合欢点了点头：“一样！”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彼此还有点投脾气，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张合欢抽时间给李海霞打了电话，把这边的状况跟她说了一遍，让李海霞有个心理准备，万一电视台在节目剪辑上做文章，恐怕会对他们不利。 李海霞一听也火了，她表示马上去找吴台长，让他出面解决这件事。 张合欢让她也不用太激动，总体自己表现正常，他也进行了全程录音，打这个电话是提醒李海霞关注电视台剪辑后的效果，如果他们真做了文章，到时候一定要据理力争。 下午的录制相对顺利了许多，杨卫东对张合欢很有好感，中午休息的时候，两人针对内容进行了沟通，所以配合默契，没有出现上午录制时火星四射的场面，可他们也清楚电视台对这样的对话是最不敢兴趣的，没有冲突哪有收视率？ 其他两位嘉宾因为领教过张合欢的厉害，下午言辞也收敛了许多，录制到下午五点钟结束。 每位嘉宾都收到了通告费，张合欢拿了通告费，得了西装，也没算白来一趟。 本来电视台方面还安排了晚宴，几位嘉宾都说有事谢绝了，张合欢是不想给他们面子，其余几名嘉宾是被张合欢怼得没心情。 张合欢和杨卫东一起来到停车场，杨卫东开警车过来的，指了指车道：“我送你。” 张合欢笑道：“我单位就在隔壁，走两步就到了。” 杨卫东道：“那好，再见！” 两人握手道别，张合欢先回了一趟，李海霞还在办公室等他。 张合欢来到办公室，将节目录音交给了李海霞，留下这份录音的目的就是提防电视台胡乱剪辑。 李海霞赞道：“你办事我放心，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肯定盯住他们，要是敢胡乱剪辑诋毁咱们栏目组形象，我拼着这个主任不干了也得要个说法。” “没那么严重。”张合欢把一千块通告费拍在桌上：“李姐，这通告费，是不是要上缴啊？” 李海霞抓起信封扔给了他：“通告费是你应得的，为什么要上缴？对了，你没吃饭吧？” 张合欢点了点头。 李海霞道：“待会儿你姐夫过来接我，咱们一起去他单位食堂吃饭。”她早就说要请张合欢吃饭，因为最近太忙所以一直都没兑现。 张合欢笑道：“行啊，我是得见见姐夫了。”看得出李海霞已经安排好了，这顿饭不能推。 李海霞道：“把你女朋友带上啊！” “我哪有女朋友啊，现找恐怕来不及了。” 李海霞道：“没有我就帮你介绍一个，咱们台惦记上你的女主播可不少。” 张合欢乐了：“我还是自己找吧，介绍这种方式总觉得不适合我。” “就知道你小子不需要人介绍。” 这时候张合欢的手机响了，却是乔胜男打来了电话，张合欢接通电话：“有什么指示？” “驾证帮你办好了，你哪天抽时间过来拿，顺便把你车开走。” 张合欢其实只是跟她闹着玩的，没想到乔胜男居然当了真，而且这么短的时间就帮他解决了问题，顿时乐了起来：“大恩不言谢了，要不你现在把车给我送过来吧，晚上我请你吃饭。” 乔胜男道：“不是去你姐那里吃米线吧？” “你要是喜欢也能去。” 乔胜男切了一声，听说他就在单位，让他在单位等着。 张合欢挂上电话，李海霞看他一脸容光焕发的样子，猜了个七八成：“女朋友啊？” 张合欢摇了摇头：“乔胜男，给我送车的。” 李海霞听说是乔胜男，让张合欢邀她一起去吃饭，反正晚上只有他们两口子。张合欢点了点头，答应问问乔胜男的意见，人家是女警，如果不情愿，也不敢勉强人家。 张合欢去停车场等乔胜男，没多久就见乔胜男开着他的那辆BJ212过来了，车洗得干干净净，还重新喷了漆，看上去跟新车似的，乔胜男把车停好，推开车门下了车，将驾照扔给他。 张合欢接过一看，有些纳闷道：“你哪儿弄得我的照片？” 乔胜男道：“我干什么的？你最好别犯法，不然我把你照片发往全国。” 张合欢乐了，收好驾照，往车里看了看，车内的内饰也翻新了，坐垫全都包了真皮，里面还带着一股好闻的熏香味，方向盘档把都用皮革重新缝制。 张合欢摸了摸，称赞了一句：“包皮工艺不错！” 乔胜男脸一热，这话她可真没法接。 张合欢的骚扰点到即止：“花了多少钱？” 乔胜男将一张清单递给他。 张合欢看了看合计九千多块呢，点了点头道：“得嘞，回头我转给你。” 乔胜男道：“不急，你不会嫌我自作主张吧？” 张合欢笑道：“我一直都想去好好装修装修，可惜没时间，谢谢你都来不及。”说完又道：“你吃了不少回扣吧？” 乔胜男道：“不少，提成九千。” 张合欢道：“我认！驾照多少钱？” 乔胜男道：“没多少钱，我正规程序办的，你回头给我个工本费就行。” “正规程序？”张合欢这是真有点想不通了，自己人都没去，她正规程序能办下来，所以说天底下没有办不成的事儿，只有找不对的人。 乔胜男提醒他这事儿跟谁都不能说，她意识到因为张合欢，一周没过已经违规三次了。 张合欢从兜里掏出一盒准备好的万宝路，乔胜男摆了摆手：“不想抽，我打算戒了。” 张合欢笑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你这么大烟瘾能戒烟？” 乔胜男道：“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要你管？” 张合欢一脸坏笑：“呵呵，为找男朋友做准备？” 乔胜男脸红了，有点急眼了：“不耍流氓不会说话是不？” 张合欢没觉得自己说话哪里流氓了，指定是乔胜男想多了，点了点头道：“我心理上的确有点毛病，就喜欢跟女警耍流氓，你以后得多开导开导我。” 乔胜男咬牙切齿道：“信不信我把你铐起来。” “我喜欢！” “你可真贱！” 第九十六章 新栏目 张合欢提起李海霞两口子请吃饭的事儿，乔胜男道：“我跟他们又不熟，我去合适吗？” 张合欢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李主任你上次就见过，而且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陪他们两口子吃饭吧？” 乔胜男感觉张合欢这话说得好没道理，你陪人家两口子吃饭怎么了？我凭什么就得陪你？可话到唇边又咽了回去，反正自己也没吃饭，去就去，去吃饭又不是去死。 李海霞的丈夫曹建明是朝阳小商品集团的老总，两口子关系很好，女儿初中就去了国外，所以家里只有他们两个。 其实曹建明一直劝妻子辞职得了，毕竟女儿一个人在海外，他也不放心，总想着妻子能过去陪读，可李海霞性格又非常要强，过去几年的借口就是不能让文艺频率在她的手上垮下去，只要频率有了起色，她马上辞职离开，也算是功成身退，给自己的职业生涯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可曹建明清楚这只是她的借口，就文艺频率的现状而言已经没有了再度辉煌的可能，这当然不是妻子能力的问题，而是大势所趋，时代决定，现在除了开车途中，普通人谁还听收音机？ 别说广播电台不景气，就算是电视台也开始逐渐衰落。这和他们小商品集团一个道理，随着网上购物的发展，他们的小商品集团也从过去的红红火火人头涌动，变成了现在的门可罗雀。 诺大的朝阳小商品市场从过去的利税大户也变成了包袱，根据市里的最新规划，他们会面临拆迁，曹建明对发生的一切安之若素，天意如此非人力能够挽回。 曹建明没有亲自过来，而是派司机开着那辆奥迪A6过来接人。 李海霞和乔胜男过去也就是一面之缘，乔胜男的出身摆在那里，如果过于热情，会让人感到有攀附之嫌，可也不能冷漠，会让人感到怠慢，尺度的把握需要谨慎。 乔胜男上车之后就开始后悔了，自己不该来的，毕竟这样跟着张合欢一起过来，就会让人多想，普通关系一般来说不会陪他参加这样的饭局。 张合欢道：“李姐，乔警官最近给我帮了不少忙，所以今晚我有点借花献佛的意思。” 李海霞意味深长道：“花不一定要献给佛，佛也不一定喜欢花，可有一点我知道，多半女人都是喜欢花的。” 乔胜男道：“李主任这番话充满了禅意呢。” 李海霞笑道：“没什么禅意就是当女人的一点感悟罢了，让你们见笑了。” 张合欢道：“是我疏忽了，认识你们俩这么久都没给你们送过花，我能有今天全靠两位美女照顾。” 他这句话一点都没说错，是乔胜男帮他办好了借调，也是乔胜男开口，吴台才把他安排到了文艺频率，到了文艺频率之后，李海霞又对他特别关照，如果不是遇到了这些贵人，张合欢就算再有本事也没有表现的机会。 李海霞道：“车里只有一位美女，十年前我还敢硬着头皮答应一声，现在是不敢了。” 张合欢道：“李姐是资深美女，您拥有着她们不具备的岁月沉淀之美。” “你这就是变相说我老呗。”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曹建明将晚餐安排在单位食堂，其实每个单位都有领导的一些自留地，这些地方通常是用来招待重要客人的，隐秘清净，味道也不错。 今晚主厨就是曹建明专门从淮州请来的淮扬菜师父。 因为今晚只有他们四个人吃饭，所以曹建明直接让人将菜送到了茶室，茶室装修得简洁雅致，一看就知道曹建明的品味不错。 李海霞为他们介绍，张合欢伸出双手和曹建明热情相握：“曹总好。” 李海霞故意板起面孔道：“叫姐夫！” 张合欢赶紧改口：“姐夫好！” 曹建明哈哈大笑，他身材不高稍微有点胖，声音非常洪亮：“小张，我对你可是仰慕已久，你的节目我是期期不落，明天就大结局了，我找你姐要录音，想提前听听结局，可她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张合欢笑道：“您要是想听，我现在说给您听。” 曹建明向李海霞道：“看看，看看你弟，这才是亲人。” 李海霞又把乔胜男介绍给他，曹建明道：“鹏城女神探，我更是慕名已久。” 乔胜男微微一笑道：“曹总，咱们其实见过。” “有吗？”曹建明记不起来了，他当然知道乔胜男的出身背景，可以他的级别还够不上和乔书记对话。 乔胜男道：“今年春节福利院联谊活动的时候，咱们可都在，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了。” 曹建明这才想起，连连道歉道：“健忘健忘，其实这事儿真不能怪我，我是个妻管严，出门在外，夫人交代，不许我看外面的姑娘，所以只要有美女在场，我连正眼都不敢看。”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张合欢发现曹建明挺有意思，情商也很高，难怪能把李海霞哄住。 李海霞招呼大家坐，笑着解释道：“我可没那么专制，再说了，你出门在外想看谁，我还能管得住你？又不能把你眼睛留在家里，男人啊，真要是心往外走，你拽都拽不回来，所以说人就是矛盾，找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吧，虽然放心却觉得没情趣，可找个油嘴滑舌的吧，又担心他去外面彩旗飘飘。” 曹建明道：“夫人，你没喝酒就多了，人家两位还没结婚呢，你这不是让他们年轻人对婚姻产生恐惧吗？” 乔胜男赶紧解释：“曹总您误会了，我跟他就是普通朋友。” 张合欢也跟着解释：“现在的确是普通朋友。” 乔胜男有些不满地望着他，这话什么意思？敢情你是对我还有啥想法？心里却有点前所未有的奇怪感觉，应该不是期待吧？有点想抽烟了，忍着！ 李海霞笑眯眯望着他们两个，想起了她和曹建明的年轻时代，年轻时的恋情是最为美好的，可这世上的美好都是短暂的，当激情一旦褪去，就回到了现实，现实和浪漫无关，虽然他们也尝试着营造浪漫，但是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心情，不忘初心，可初心却再也找不回来了。相濡以沫，岁月静好，属于他们这个年龄的只有平淡。 曹建明开了瓶茅台，张合欢抢着倒酒，乔胜男本不想喝，可张合欢给她也倒了一杯，犹豫了一下也没拒绝。 几杯酒下肚，曹建明问起张合欢版权的事情，上次托李海霞打听出版的就是他一个朋友。 张合欢解释了一下，只说自己目前文笔还不够成熟，担心无法驾驭这个故事。 乔胜男想起那天在汽修厂发生的事情，这才意识到张合欢的版权已经成了香饽饽，她也有些想不通，张合欢明明有这样的机会为何不想把握，难道他真有所谓的文青气，反正她是没看出来。 李海霞提起市局要跟电台联办栏目的事情，按照市局宣传科那边的意思，他们是想给电台独家新闻，通过这种方式拉近警民距离。 为什么不找电视台而选择电台，是因为电台是声音播出，电视台是影像图文，相对来说电台方面更好把控方向，不被恶意解读，更是出于保护警员和老百姓的需要，电视台的马赛克在警方看来就是掩耳盗铃。 张合欢在这一点上比较认同，记得他当初在汉县小商河大打出手的时候，《真相直击》栏目对他进行了录影，播出的时候也进行了马赛克处理，可熟悉他的人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本来李海霞是只想着帮杨卫东搭个桥，后来经张合欢提醒，她认为这个节目大有可为，为什么不拿过来，由他们文艺频率自己做。 来此之前她已经和杨卫东沟通了一下，杨卫东没什么意见，市局做这个栏目也没想把影响做到太大，他认为是一次政治任务，放在文艺频率也没什么，李海霞也跟吴台说了一声，吴台长那边倒是赞同李海霞的尝试。 李海霞跟张合欢喝了杯酒：“小张，你有没有兴趣接下这个节目？” 张合欢看了一眼乔胜男：“你说呢？” 乔胜男脸有点热了，人家问你你征求我意见干什么？ “我没干过宣传，给不出什么意见。” 张合欢道：“李姐，接下来也没什么问题，不过我还不清楚他们要办一个怎样的节目？” 李海霞道：“大概是类似罪案现场吧，如果警方有大的行动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到场，这样咱们就能够获得第一手资料，也能先于其他媒体报道新闻，比如前几天崋裳荟的事情，如果我们合作成功，我们就拥有了独家报道权。” 张合欢和乔胜男对望了一眼，两人都笑了笑，那件事不可说。 李海霞道：“当然如果你不想做，我就亲自来做！” 她心里憋着一股劲儿，看到文艺频率总算有了点起色，也想出把力，找回过去的感觉，所以她已经决定了这个新栏目她亲自来抓，如果张合欢不肯当这个主播，那么她就亲自上阵。 曹建明一听就头大了，妻子这干劲怎么越来越大了，忍不住道：“罪案现场，岂不是很危险？” 李海霞道：“那么多警察有什么危险的？曹建明，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胆子也太小了。” 曹建明苦笑道：“我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你也不年轻了，这种深入一线的工作，你体力也跟不上啊。” “你嫌我老是不是？”女人一旦到了她这个年纪就格外敏感。 “不是……” 张合欢笑道：“我接，这栏目我接，罪案现场，这种节目肯定会大火，我体力好，我也不怕危险。” 乔胜男忍不住给他泼冷水：“别想着能报道什么大案，我估计最多的就是车祸现场，你倒是要做好心理准备，有些车祸现场你去过之后三天都吃不下饭。” 李海霞赶紧打断：“上菜上菜。” 曹建明笑道：“尝尝这软兜长鱼，不是我吹，整个鹏城就属我们这里的这道菜最为正宗。” 第九十七章 推广曲 《坏小孩》最后一期的收听率不负众望，，可网上的评论却出现了两极分化，张合欢对结局做出了部分更改，让结局变得更阳光，这也是为了让作品显得更正能量，这个改动许多观众并不买账。 鹏城社区上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这个结局是我预料中的事情，张东升的死是自身的一种救赎，他还是有善良的一面的，点赞+999 拉倒吧，一个凤凰男而已，他杀了岳父岳母，杀了妻子徐静，杀了王立，杀了王瑶，杀了朱永平，他就是个杀人恶魔，这样的人最后怎么可能突然向善？狗尾续貂！这结局把前面的故事全都毁了。点赞+1860 我也不喜欢这样的结局，如果张东升杀了普普，杀了颜良，再杀掉陈冠声，然后朱朝阳杀掉张东升，那就完美了。点赞+3888 下面跟帖火爆，有赞同的，有反对的，有说楼主心理阴暗的。 楼主继续发帖，这部有声小说的名字叫《坏小孩》，证明作者的初衷是要揭示孩子们心中的恶，故事的发展过程也是如此，比如颜良和普普用视频要挟张东升，朱朝阳看似帮凶，其实他才是主谋。虽然故事中没有明说，但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朱晶晶应该是死在他手里了，王瑶是不是死在张东升手里也很难说，从犯罪动机上来说，朱朝阳也不能排除嫌疑。点赞+2999 我觉得结局挺好，张东升心中的善念让他救了普普，他明明可以杀死朱朝阳，但是他没那么做，因为他从朱朝阳的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杀死朱朝阳就等于杀死了自己，所以他选择死，只有死才能摆脱内心的负罪感，才能得到解脱。点赞+4999 关于结局的议论空前热烈。 晚上的时候，社区出现了置项贴，帖子是何时明月发出的，她在帖子中首先奉劝网友要理性分析剧情，至于作者为什么会这么安排，肯定是有他的考虑。 而且如果一部小说过于暗黑，最后的结局是坏人胜利，成功骗过了所有人，逃出法网的制裁，那么这样的小说肯定无法过审，即便是侥幸播出也会被封禁，希望大家不要对作品本身做过多的解读，也请大家分出部分的精力去关注张合欢接下来播出的新作品《射雕英雄传》。 何时明月的倡议贴也获得了千人点赞。 最后一期节目收听率虽然创出新高，但是张合欢的声誉值却没有上升多少，一天只增长了两万，可以说是他这一阶段的新低。 张合欢对此不以为然，周四下午，已经精神饱满地开始投入到新小说的录制中，今天打算连录三期，在百夫长APP商城购买射雕的有声版权花去了他一点声誉值，这是张合欢怎么都没想到的，金老爷子的版权被贱卖到如此地步。 他有点为老爷子不值，可后来想想，金老爷子从来都不在乎这点版权费。 记得《笑傲江湖》央视版开拍的时候，金老爷子就找大胡子制片人象征性地要了一块钱的版权费，估计系统也清楚这件事，不能厚此薄彼，这一点声誉值估计是先给他点甜头，等他开播《神雕侠侣》的时候可能版权费会水涨船高。 张合欢每次都要仔细研究一下使用说明，和过去的差不多，只授权给他一个有声读物权，声明不得商用，如果非法进行出版、影视化之类的改变，会对他进行千倍惩罚。 如果按照一点声誉值的标准来惩罚，张合欢一点都不害怕，一千倍也就是一千点声誉值，反复研究声明之后，才意识到，千倍惩罚是按照正常版权价值的一千倍。 老爷子的这本书肯定要远超坏小孩的价值，哪怕按照十万声誉值来算，一千倍就是一个亿，真要是违规侵权，恐怕把他这辈子的人生一次梭哈了。 负责文本校对的王媛已经将张合欢提前提供的三期内容看完了，可能是女孩子对武侠题材天生就不感冒的缘故，她认为张合欢这次的选材不如上次，应该无法创造上次的辉煌，不过以张合欢目前的人气很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导播李旭明在这一点上和王媛的看法相同，他认为首播破三估计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后期岳欢喜是三人中对张合欢最有信心的一个，他是个游戏迷，也喜欢看武侠小说，反正他从第一章就沉迷了，他认为这种成长类武侠，肯定要展开了才好看，而且这部小说和坏小孩最大的区别就是家国情怀，民族大义，做这部小说最大的好处就是方向正确，不要提心吊胆了。 录播之前，他们特地开了个内部小组会，因为是部大长篇，音乐就非常重要了，李海燕给张合欢大开绿灯，只要他有需要，可以调配频率内的所有资源，如果本频率满足不了，她可以去其他频率协调。 文艺频率的音乐总监林安贤也过来参加了他们的会议，并带来了几段古风乐曲小样。 张合欢现场试听了一下，都不怎么满意倒不是因为他挑剔，主要是TVB当年的经典配乐在前，尤其是《铁血丹心》顾嘉辉作曲，邓伟雄填词，罗文和甄妮演唱，前奏一起，大漠风沙的感觉扑面而来。 张合欢其实提前已经准备好了曲谱配乐。 林安贤被这小子接连否定得已经不高兴了，正准备让他另请高明的时候，张合欢把自己准备好的《铁血丹心》拿了出来。 林安贤只看了曲谱一眼，就知道这是专业人士所为，当他把整首曲子看完，整个人就沉默了下去，好半天一言不发，回头看了看曲名《铁血丹心》，作词作曲全都是张合欢。 林安贤认识到张合欢的音乐才华还是从《同桌的你》开始的，说实话那首歌的确好听，但是在林安贤眼中，也就是能够勾起中年男女旧日情怀的校园歌曲。 别说校园歌曲，就算是对民谣他骨子里都是有些嫌弃的，认为都是在酒吧暧昧灯光下，那帮歌手的无病呻吟，无论配乐还是演唱都透着一股子装逼味道，可是在那种氛围下，这种调调是最容易引起共鸣的。 能写出《同桌的你》并不稀奇，但是能写出《铁血丹心》这种大气磅礴的作品，可不是一个普通音乐爱好者能够完成的。 林安贤确定作词作曲之后，又看了一遍，脑海中已经开始自动播放这首作品，接连看了三遍，他方才道：“不错，这可能需要一个小型乐团，现在联系歌舞团恐怕也来不及了，而且还得李主任批准吧。” 张合欢道：“这方面我来解决，林老师您只需要负责准备录音编曲，等我下午把三期节目录完，晚上咱们接着录主题曲。” 在栏目组其他几人眼中张合欢是个工作狂，可在林安贤看来张合欢所说得几乎不可能，一个下午把乐手歌手准备好？晚上录音？自己都没那么大的能量，张合欢该不是吹牛逼吧？ 林安贤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如果别人说这种话，肯定是吹牛逼，张合欢不一样，这小子来鹏城电台不到一个月，已经接连刷新了他们台的收听记录，台里已经公认这厮不但运气好，而且是天才主播。 可天才主播不一定是天才音乐人啊，林安贤决定陪他玩一把，亲眼见证一下张合欢能否创造奇迹，主要是这词曲谱写得太好了。 张合欢之所以看重这次的主题曲，原因是他知道金老爷子的这部小说要到郭靖长大之后才越来越吸引人，尤其是黄蓉出现，老爷子的小说就是波澜壮阔，层层递进，风起云涌，越往后看越是不忍释卷，但是开头不够吸引人，想要一开始就将听众给吸引过来，那就要借助这首主题曲了。 张合欢认识的音乐人基本上都在电台内部，往外想，想到了万豪的钢琴师秦虹，他和秦虹因为《秋日私语》而相识，秦虹后来听到《同桌的你》主动联系他，还想介绍圈里的朋友给他认识。 张合欢当时选择了婉拒，其实秦虹的钢琴水准不低，张合欢决定找她试试。 秦虹接到张合欢的电话简直开心极了，一口一个张老师，这段时间正准备跟他联系呢，又担心打扰他的工作。 听秦虹这么说张合欢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上次答应去万豪喝酒根本就是敷衍她的，现在遇到事情才想起她，张合欢把自己需要帮忙的事情说了，秦虹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下来，按照张合欢的要求，她找齐需要的乐手马上前往电台跟他会合。 周五上架，大家可抓紧时间收藏！ 第九十八章 天空之城吉他版 下午四点半，张合欢连录了三期节目，录制顺利完成之后，听说秦虹已经到了，王媛安排她们在小会议室里等着呢。 张合欢感觉有些怠慢了，赶紧来到小会议室，里面坐着十个人，都是秦虹音乐圈的朋友，其中那个长头发的汉子是秦虹的男朋友傅浩，是鹏城小有名气的音乐人，同时他还开了一家音乐酒吧。 秦虹隆重将张合欢介绍给她的小伙伴们，张合欢过去和他们一一握手，他让王媛去给大家准备晚饭，今晚可能要辛苦一下了。 张合欢将《铁血丹心》的曲谱分发给大家，秦虹看完之后明显有些激动，主动请缨道：“张老师，这首歌可以给我唱吗？” 张合欢笑道：“你粤语怎么样？我歌词是用粤语谱写的。” 傅浩大声道：“这就对了，我刚才用国语来读歌词，感觉流畅度方面差了点意思，如果是粤语那就完美了，而且粤语唱古风特别适合。” 秦虹道：“我是生在潮汕的客家人。” 张合欢心说还巧了，他点了点头。 傅浩道：“张老师，男生部分我可以试试吗？” 张合欢本来是打算自己亲自上阵的，可人家既然提出了要求，他当然要给这个面子，其实他也清楚自己的声线不适合这种激情澎湃的歌曲，高音方面有所欠缺，张合欢笑道：“那就太好不过了，不过我有个要求啊，咱们这首歌不得进行商业使用。” 秦虹道：“您放心吧，张老师，我知道您的风骨。” 张合欢心说我什么时候也有风骨了？我是担心被系统扣声誉值，我脸都可以不要还在乎什么风骨？ 毕竟都是专业人士，乐手们很快就熟悉了乐谱。 晚上就在会议室对付了点盒饭，张合欢也不能白白请人家过来帮忙，于是跟傅浩谈了一下报酬的问题，傅浩告诉他一分钱都不要，他今天过来就是想交张老师这个朋友，能够演绎张老师的最新作品已经是我们的荣幸了，我们怎么好意思收钱呢。 张合欢知道天下间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些音乐人之所以对他如此恭敬还不是看上了他的才华，估计以后十有八九会向他提出要求，这种套路他见多了。 张合欢做好了心理准备，只要不过分，应该可以满足，太过分的要求自己才不会考虑什么人情债，上辈子欠得人情债多了，我还过吗？ 音乐总监林安贤晚上来到的时候，被眼前的场面吓了一跳，他是音乐圈的人，鹏城音乐圈本来也没多大，有名气的乐手他基本上都见过，今晚过来的十个人他虽然认不全，可也认识一大半，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各领域的顶尖人物。 傅浩就是鹏城公认得第一吉他手，秦虹的钢琴，常雪原的小提琴，这一个一个单拎出来都是独当一面的乐手，没想到都被张合欢给请到了电台，而且从他开始组织到人员到齐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林安贤现在对张合欢真是服气了，这小子究竟有什么魅力，能让那么多出色的乐手为他心甘情愿地服务。 都是专业人士，交流起来非常容易，晚八点就开始进行了第一遍录制。 前奏一出来就是连续急促上行的弦乐和铺天盖地黄沙般的和声，听者马上就进了那个情景，男生部：风沙迅猛、四野苍茫，英雄引弓射雕，纵马奔驰于塞外草原，笑傲此生无厌倦，女生部：美人轻吟藤树两缠绵，剪不断理还乱，身经百劫也在心间。家国情怀，爱恨情仇，一时间全都涌上听着心头，这首歌大气磅礴，刚柔并济。 傅浩和秦虹都是颇具实力的歌手，他们声线里充满了盛年的意气风发和功力劲道。 林安贤认为完全可以一遍过，可听过原版的张合欢却非常挑剔，指出了编曲和演唱上的些许不足。 林安贤因为这厮把自己的工作都抢了，有些不爽，可听完张合欢的意见又不得不承认张合欢所指出的几点不足都切中要害，林安贤虚心接受，决定重录。 当晚一共录了四版，才达到理想的效果，等录制完成，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 张合欢向大家逐一问候，提议他来请大家去吃夜宵。 林安贤毕竟已经快五十岁的人了，和这帮年轻人一起玩玩音乐可以，喝酒聊天就免了，年龄上的差距决定了代沟，大家聊不到一起去，他也不想影响人家开心，借口不忍心让老婆久等，他先走了。 鹏城到了这个时间最多得就是烧烤了，一群人来到附近的东北一家人，到了这个时间仍然人声鼎沸。 张合欢让岳欢喜去点菜，傅浩递给他一张名片，上面有他酒吧的地址，让张合欢以后有时间去酒吧玩儿，每天酒吧都会有乐手驻场。 喝了几杯酒，秦虹借着点酒意询问了一下《同桌的你》那首歌的版权，张合欢一听就知道她的意思，秦虹是想将这首歌的版权买下来。 张合欢告诉秦虹这首歌是他写给前女友的，对他来说拥有特别的意义，所以他不想让这首歌染上一丝一毫的铜臭气，当然秦虹如果想唱，他不反对，只要她不用于商业使用，包括那首《七月》也是一样。 秦虹颇感好奇：“你是不是给每个爱过的女孩都写过一首歌？” 张合欢笑道：“可能还不止一首。” 王媛凑了过来：“张哥，《七月》我没听过，什么时候唱给我们听听。” 秦虹告诉她七月不是歌，是一首钢琴曲，可以说是她所听过最唯美的钢琴曲。 一群音乐人在一起，聊天的主题就是音乐，傅浩听说同桌的你里面的吉他伴奏部分就是张合欢自己弹得，提议张合欢弹奏一首给他们开开眼。 张合欢笑了起来：“傅哥，你是吉他大神，在你面前我怎么好意思班门弄斧。” 傅浩道：“来一段呗，那首《同桌的你》可是让我们惊为天人了，今晚的《铁血丹心》更棒，张老师，您不来我们音乐圈简直是乐坛的损失。” 小提琴手常雪原道：“张老师，您就秀一段，让傅浩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整天都吹自己是鹏城吉他界的天花板。” 傅浩道：“我什么时候那么说过？” 旁边的鼓手阿东道：“我倒是没听他说过，他说的是他吉他指弹水平在平江省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傅浩笑骂道：“你们这帮家伙就知道损我，我是跟你们比。” 秦虹把傅浩的吉他取出来，送到张合欢面前：“张老师，难得大家这么高兴，您就来一段。” 王媛和岳欢喜也怂恿道：“同桌的你！” 张合欢接过吉他，笑道：“这里烟熏火燎的，我这嗓子状态也不好，这么着吧，我来段指弹，最近写得一个曲子，感谢大家今晚对我的鼎力相助，也请各位老师评价评价，指出曲子的不足。” 傅浩认同张合欢的词曲水平，他的本意就是想听听《同桌的你》原唱，吉他弹唱对吉他的演奏水平要求不高，可吉他指弹独奏又不一样了，没有相当的水准是不敢当众表演的，尤其是在他这种顶尖高手面前。 傅浩虽然表面谦虚，可骨子里还是很骄傲的，他认为自己在吉他表演方面肯定是国内的一流水准。 张合欢有啥不敢的，他敢在专业钢琴师秦虹的面前表演《秋日私语》，他就敢在专业吉他手傅浩面前秀吉他指弹。现在开始念起老娘的好来，小时候学乐器可没少挨老妈的威逼利诱，当然是过去世界中的老妈。 张合欢当然清楚自己在弹奏技巧方面肯定无法和傅浩这种专业级的乐手相比，他的长处在作曲，这个世界和过去世界不同，缺少了整整一个多世纪的经典文化艺术。 张合欢决定还是先来点简单的，太复杂的别把这群乐手给吓着，他挑选了一首过去经常弹比较简单的《天空之城》。 久石让老先生，我帮你在这边传播一下艺术，先玩儿点吉他版，改天我再秀一把钢琴版，肯定不会丢你人。 《天空之城》是宫崎骏在1986年拍摄的动画大片，其中的插曲由久石让作曲，张合欢接触到这首曲子已经有很多年，历经时光磨砺人生回档，但是时光依然没有冲淡这首曲子的经典魅力。 脑海中浮现出天空之城缓缓坠落的情景，他的手指触动了琴弦，当音符从他的指尖流淌，周围的人突然在同时静了下来。 对专业人士来说，他们将音乐分成经典、通俗、摇滚、民族，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划分，他们会专业性的角度来分析旋律是否合理，弹奏的技巧是否纯熟，可对普通人来说，音乐只有两种，好听和不好听。 王媛听完第一段旋律，整个人就傻了一样，不知为何心情忽然变得如此惆怅。 秦虹攥紧了拳头，这是一首能让浮躁的心瞬间归于平静的旋律，思绪随着旋律慢慢的展开，如同落在了空中的浮云之上，随着那白色的浮云缓缓荡漾在纯然一色的天空中，这是一种怎样奇妙的感觉，平静安祥，可在平静中又流露出淡淡的忧伤，舒缓的旋律犹如娓娓道来，可每个音符却又极其准确地击中了你的内心。 一曲入魂，秦虹再次找到了那天听到《七月》的感觉。 傅浩开始是盯住张合欢的双手的，他习惯于从一个乐手专业的角度去观察，但是当旋律响起之后，傅浩的关注点就已经转移了。 犹如在观看一部电影，本来抱着评价主角演技的观点来鉴赏，可电影开始之后，你却不由自主沉浸到了电影的情节之中，你带入到了主角的情绪中，不由自主随着主角的喜怒哀乐而起伏，感受到他的欢乐，感受到他的哀伤，你已经忘记了去评价他的演技。 傅浩已经完全忘记了去留意张合欢的弹奏技巧，虽然他清楚，张合欢在弹奏技巧上肯定是比不上自己的，但是这曲子太棒了，听到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特么才叫音乐！ 一曲终了，所有人仍然沉浸在乐曲带给他们的淡淡忧伤情绪之中，一时间无法自拔，过了好久，傅浩才第一个鼓起掌来，其余人也开始鼓掌，王媛抬起头，听说低下头眼泪会掉。 秦虹已经不去掩饰眼角的泪光，充满崇拜地望着张合欢：“张老师，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张合欢抬起头，他抬头当然不是为了防止眼泪掉下来，因为他根本没有眼泪，所有人的眼光都追逐着他的一举一动，抬头望天的刹那逼格满满，深深吸了口气道：“天空之城。” 周四的这天晚上，鹏城最有影响力的几位音乐人回去之后，默默将自己近几年的作品付之一炬，他们一度认为自己只是时运不济，可是在演奏过《铁血丹心》，又近距离聆听了张合欢的《天空之城》。他们开始明白了一个道理，大师和凡人根本是不同的物种。 乐器玩到极致最多也就是匠人，称不上大师，最多能混上一个老师的称号，可是鹏城的乐坛已经出现了一位张老师，在张老师面前，谁还有资格被称为老师？ 这天晚上，音乐人傅浩坐在楼顶的露台上抽了两盒烟，脑子里始终挥抹不去天空之城的旋律，秦虹就坐在客厅的钢琴旁，趴在钢琴上，她脑海里的旋律不仅仅有天空之城，还有七月…… 明天正式上架，还望大家订阅支持，这本书能走多远，全靠大家帮衬，谢谢！ 第九十九章 天空之城钢琴版 周五是小说连播新一轮播出的日子，从今天开始由当红主播张合欢播讲的《射雕英雄传》开始正式上线了。 每次有张合欢的新节目上线，鹏城社区肯定会首当其冲的开始宣传，通常都在五花八门的版块，今天也不例外，虽然《坏小孩》的讨论仍在延续，但是论坛的置项贴基本上都变成了新节目的宣传贴，希望大家将关注度转移到今天开始的新小说上。 文艺频率主任李海霞正在进行节目调整，她打算在台里对他们彻底进行整改之前，自己先进行内部调整，砍掉一些收听率低下的栏目，或者进行全新改版，比如《怀旧金曲》和《乐海漫步》她就准备进行整合。 这两个栏目的重叠度有些高，而且收听率双双下滑，尤其是《怀旧金曲》在张合欢做客之后的一波拉升之后，马上又进入了下滑通道，最近收听率再次下滑到了1以下。 苏媛媛也听到了风声，下午专门来到主任办公室向李海霞求情，希望能够再给她一个证实自己的机会。 李海霞耐心向她解释了一下，是两个节目进行合并，而不是要将她的节目拿下，毕竟频率的资源就这么多，当然想用有限的资源创造最大的价值。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苏媛媛，客人又到了，今天的来客是市局宣传科的杨卫东，他是特地过来和李海霞签署合作协议的。 李海霞这两天已经做好了节目的策划方案，杨卫东看到她那厚厚的一摞文案笑道：“老同学，专业性的东西我不懂，交给你我也放心，我就只有一个要求。” 李海霞笑道：“说吧，什么要求，我尽量满足。” “主播的安排我想给你一些建议。” 李海霞道：“主播我已经安排好了，如果你有心仪的人选，我现在还可以做出调整。” 她心中有些忐忑了，毕竟已经选择了张合欢，而且这件事张合欢也知道，如果临阵换将，张合欢会不会有想法？ 杨卫东笑道：“你安排好了？那你说说是不是跟我想要得是一个人？” 李海霞看他的样子感觉很可能和自己说得是一个人，于是提议他们都写在纸上，看看是不是同一个，结果两人写得都是张合欢。 李海霞这下松了口气，笑道：“杨科，你眼睛真是够毒，我们频率最好的主播被你选中了。” 杨卫东道：“我很少听广播，你们频率其他主播我也不熟，张合欢是我唯一认识的一个，前两天我们在电视台录节目打过交道，我就觉得这小伙子不错，头脑灵活，长得也帅气。” 李海霞乐了：“怎么？看中了，是不是想带回家当女婿？” 杨卫东哈哈大笑道：“我可没这想法，我闺女什么样我不知道，这么优秀的小伙子，我闺女可降不住。” 李海霞道：“老同学，你最好别打这念头，张合欢应该是被预订了，还是你们系统的。” 杨卫东有些好奇了：“谁啊？” 李海霞小声道：“乔胜男！” “乔书记的千金？” 李海霞嘘了一声。 杨卫东点了点头道：“般配！真的假的？” 李海霞道：“反正有苗头，你心里有数就行，别出去乱说。” “我是那种人吗？嗳，这么一说，主播必须得他来。” 李海霞道：“节目交给我们，你只管放心，不过你们可别整天弄些车祸新闻恶心我们，最好能带着我们参加一些大案要案，老百姓都关注这个。” 杨卫东道：“放心吧，以后我们的独家新闻就给你们，记住一定要如实报道，千万别学电视台乱剪辑，过去也跟他们合作过，把陈局气得直骂娘。” 李海霞道：“剪刀在人家手里，他们想怎么剪就怎么剪。”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今晚有电视台那期关于《坏小孩》的访谈专题节目，她已经通过吴台知会过电视台方面，让他们必须要客观剪辑，还要求他们在播出之前将剪辑过的节目传给她看看，可直到现在仍然没有收到节目。 杨卫东也参予了现场录制，他让李海霞只管放心，那天张合欢表现很出色，把教授律师都给问得哑口无言，幸亏他见机行事，跟张合欢深入沟通了一下，不然他也免不了让张合欢怼上一顿。 李海霞知道张合欢是个从不吃亏的性子，所以也就放下心来，送走了杨卫东，又给吴台发了条信息，提醒他晚上访谈的事情，不过没有收到吴台的回复。 楚七月处理完华方的事情，回到了鹏程歇息几天，她在这里也不认识什么朋友，回来之前打算自己静静呆几天，可回来之后还是给张合欢发了个消息，告诉他自己已经来了还住在万豪。 张合欢收到楚七月的消息，马上就过去找她，楚七月约他在酒廊见面，也就是上次张合欢弹琴的地方。 张合欢赶到的时候，楚七月已经到了，一身当季季香奈儿最新款的套装把自己包装得很精致，张合欢来到她对面坐下，笑眯眯望着她。 楚七月道：“不认识了？怎么笑得跟个大尾巴狼似的？” “看到猎物了能不开心吗？” “我属刺猬的。” “不怕，刺猬肚皮上也没长刺。” 楚七月也习惯了他这种说话方式，无奈摇了摇头，这种时候最好就是不搭茬，从手袋里拿出一份文件扔给了他，张合欢打开一看上面是华方法务给省台的律师函，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起白樱的事情。 楚七月从中帮忙了，把白樱从律师函里面划掉了。 “谢谢啊，喝什么？我请！”张合欢往中心琴台上看了一眼，今天没有表演，秦虹没来。 楚七月道：“我点过了，给你点了杯威士忌。” “二锅头兑红牛？” 楚七月忍不住笑了起来。 “感觉你这次回来开心了许多。” “我已经辞去了华方董事长的职位。” “恭喜你！”侍者把酒送了过来，张合欢端起酒杯跟楚七月碰了碰，楚七月喝得是橙汁。 “为什么要恭喜我？” 张合欢道：“我虽然对华方集团并不了解，可总觉得那里不适合你，你这么年轻漂亮，整天背负那么大压力，很容易变老，轻轻松松活着多好，反正你也不缺钱花。” 楚七月道：“有些不甘心，我知道他们始终想将我从集团排挤出来，可毕竟公司是我爸一手创立的。” 张合欢道：“想开点，钱这玩意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就算当着华方的董事长，所有人也都支持你，无非也就是一个符号，你对医药专业懂多少？你对集团管理懂多少？就算你聪明绝顶，能把公司搞好，无非是资产多一些，对你来说还不就是账面上的数字，你未必喜欢啊。” 楚七月点了点头：“我辞去职务之后心情轻松了许多，我妈妈也赞同我的决定。” “合着跟我没关系？你好像是受了我的影响啊。” “我的确受了你的影响，不然我怎么会想起来养猪！”说到这里楚七月忍不住笑了，回国的时候她怎么都不会想到有一天她会养猪。 张合欢道：“养猪不是挺好吗？至少跟猪打交道比跟人打交道轻松，不用担心猪会害你。” 楚七月道：“刚开始我也准备打退堂鼓了，不过现在事情理顺了好像也没什么，我只要出钱，其他的事情都不用我发愁，我打算注册一公司。” 张合欢提醒她：“你注册什么都行，你那猪肉不能用合欢牌，不然我告你侵害名誉权。” 楚七月道：“怎么不能用？谁规定猪就不能叫这个名字？” 张合欢笑道：“你如果非得用也行，但是你得答应我一条件。” “什么条件？” “公猪用合欢牌，母猪都用七月牌。” 楚七月脸都羞红了：“你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张合欢，我刚对你有点好感，你马上就把人品败光了。” “你是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许你侮辱我，不许我调侃你？” “你那是调侃吗？你就是侮辱，你欺负我！” 张合欢道：“感到委屈了？” 楚七月点了点头，撇着嘴，跟要哭出来似的。 “心里憋得慌？” 楚七月又点了点头。 “我帮你揉揉。”张合欢盯着楚七月鼓鼓囊囊的胸脯。 楚七月抬腿照他腿上狠踢了一脚：“再耍流氓，我报警抓你！” 张合欢乐了，品了口威士忌：“要不咱们换个条件，你当我女朋友吧。” 楚七月亮晶晶的双眸望着张合欢：“早就看出来你不怀好意。” “废话，我看到你这么漂亮多金的姑娘，我要是不生出点念想，我还是正常男人吗？” 楚七月道：“你本来就不正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现在都忘不了你摸女粉……” 张合欢赶紧打断她的话：“喝酒，聊点开心的。” “你居然还知道廉耻。”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丫头，咱得厚道，晚上吃什么？我请。” 楚七月道：“当然你请。” “烧烤……”看到楚七月这一身价值不菲的行头，张合欢自己都不好意思了：“那啥，要不地锅！” 楚七月笑了起来：“你可真抠门，行了，晚上就在这儿吃吧，店里就有暹罗菜。” 张合欢道：“酸不拉几的有什么吃头？要不我带你吃烤鸭去吧，附近有家全聚德还凑合。” 楚七月道：“太油了！” “那就吃素，我知道有家私房素食馆挺地道，我这就定位子。” 张合欢找出电话打了过去，没想到已经客满了，现在素食馆都那么抢手，估计和人们都讲究健康饮食有关。 楚七月让他别麻烦了，两人正聊着，秦虹过来上班了，一进来就看到了他们两个，秦虹笑着走过来打招呼。 张合欢还记得楚七月上次喊人家阿姨的事情，低声告诉她，秦虹帮了自己的忙，而且人家有男朋友，让楚七月别对人家有敌意。 楚七月向秦虹笑了笑，问她是不是要一起喝一杯。 秦虹告诉他们自己马上就要工作，让他们尽情享用，他们的酒她来买单。 张合欢知道这两杯饮料消费不低，秦虹一晚上演出所得都未必够，当然不能让她花钱。 楚七月道：“不用客气，已经记我房费了，秦姐为我们弹一首曲子吧。” 秦虹笑道：“那我就弹张老师上次的那首《七月》。” 楚七月俏脸微微有些红，其实她想听得就是那一首。 秦虹去换了演出服，一会儿出来，首先演奏了《秋日私语》。 楚七月听了一会儿，小声道：“这曲子太悲了，张合欢，你真是写给我的？” 张合欢笑道：“我骗过你吗？” “对了，我最近听了一首歌，好像叫《同桌的你》，你听过没？” 张合欢心说这首歌高低还是传到楚七月耳朵里了，他装糊涂道：“好像听说过。” 楚七月道：“歌里的同桌是谁啊？” 张合欢道：“那得问作者。” 楚七月道：“装，你就接着装，我虽然不是什么音乐家，可《七月》这曲子我怎么听出一种秋天的感觉？你就是蒙我，这曲子根本不是给我写得。” 张合欢乐了，这丫头还真不好蒙。 楚七月旧事重提道：“同桌的你是谁啊？可真够深情的。” “吃醋了？” 楚七月道：“我犯的着吗？张合欢，这曲子你要是叫《十月》或许就蒙过去了，可你偏偏叫《七月》，你个大骗子。” 张合欢道：“虽然名字起的不好，曲子真是我写给你的。” “反正你见个女的就写一首歌，你多能耐啊，张老师！”楚七月越说越生气了，想起同桌的你就来气，张合欢真以为自己没听他节目啊。 “其实同桌的你也是写给你的，咱俩现在不正坐同桌吗？” 楚七月道：“嗬，如果真是这样，我得赶紧去找那个帮我把长发盘起的人去。” 张合欢道：“我啊，我这不是现成的。” “我嫌你手脏！” “我可以戴套啊！” 楚七月作势要拿杯子砸他。 张合欢道：“手套，年轻轻的思想咋就那么复杂。” 楚七月红着脸道：“张合欢你再这么说话我就不理你了，咱们朋友都没得做。” “听曲儿。” “不喜欢！”楚七月真有点生气了。 张合欢乐了：“这样吧既然你不喜欢《七月》那首曲子，我就再给你写一首。” 楚七月道：“还想骗我，行，你赶紧编，我倒要看看你有少首曲子留着骗人。” 张合欢哈哈笑了起来，起身走向表演区，秦虹见他过来，就知道张合欢又要给楚七月上套路了，笑盈盈站起身来：“张老师这次打算给我什么惊喜？” 张合欢让她帮忙将麦克风移了过来，对着麦克风道：“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座天空之城，每一座天空之城中都住着一位美丽善良的女孩，你就是我天空之城里最美的女孩。”目光望着远处的楚七月。 楚七月心说，你心里估计住着一个银河系。 张合欢开始弹奏《天空之城》钢琴版，其实秦虹在听他演奏《天空之城》吉他指弹版之后就有了将这首曲子改为钢琴曲的想法，不过她还没有征求张合欢的意见，现在张合欢亲自用钢琴诠释了这优美的旋律。 楚七月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曲子，当旋律响起之后，她在不知不觉中就沦陷了。 宫崎骏曾经对这部电影的创作进行过说明。 对于天空上的人来说，天空之城是乐园。但是在衰败以后，就成了他们心中的的故乡，永远无法割舍对天空之城的怀念。 对于在天空之下的人来说，天空之城是他们心中向往的天堂，往往得不到的才是最美好的，但是当地上的人们到达天空之城，看到残垣断壁的那一刹那，心中所向往的仙境就幻灭了。 天空之城这首曲子的旋律，刚开始表达的是处于无奈生活中的人们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之情和对于自身已经无处可依的绝望。 慢慢的，音乐有了起伏。那是在探索自己目标的过程中的发奋和不畏险阻，最后，则是来到了自己原本想到的地方，却发现现实和理想差距很大，诠释出深深的绝望。 钢琴曲从舒缓柔和开始，让人忍不住想闭上双目，仿佛身体脱离了地心的引力，静静漂浮在空中，如棉絮般洁白的云朵从身边漂浮而过，伸手就能够触及。 旋律渐入高潮，钢琴声逐渐递进渐强，音乐如同大河奔流喷涌而出，听者似乎随着音乐化成了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极速飞翔，风声在耳旁呼啸，云层在眼前飞速掠过。 脱离了现实，远离了尘世喧嚣。 旋律再度舒缓，听者随着柔和的曲调缓缓滑翔降落。 秦虹感受到了吉他演绎中所没有的全新感觉，那就是空灵之美，曲调空灵飘渺，平静中带着淡淡的忧伤，指引着听者飞向心灵深处的天空之城。 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拥有一座天空之城，当你疲惫不堪的时候，它会抚慰我们的心灵，当你伤心难过的时候，它能为你疗伤，当你灰心失望的时候，它又能能帮助你重燃信心与勇气。 本章为公众版最后一章，很长！ 上架感言 又到新书上架时，按例是要写个感言的，章鱼已经忘记了自己是第几次写感言，但是半年之内写了两次上架感言对我来说还是头一次。 《大运通天》的故事其实在年初就已经构思，并完成了开头，但是一直没有落笔去写，因为章鱼对都市题材有种敬畏感，想写却又顾忌，总有种盲人瞎马半夜临池的感觉。 这本新书是我在八月份决定正式开始写，八月八号首发起点中文网，今天上架大概是三十三天，一共更新了三十万字，在新书中应该算是公众版字数比较多的了。 今天上架，首先要求一下首订，第一章的订阅非常重要，关系到一本书的后续推荐，如果订阅不理想，成绩会影响到官方推荐，那么这本书就会陷入恶性循环，如果大家喜欢这本书，认同章鱼的付出，还请无论如何都要支持一个订阅，让这本书能够有个过得去的成绩。 章鱼从2003年开始写书，已经经历了整整十八年，基本上见证了网文商业化的全过程，在这漫长的过程中，章鱼曾经取得过一些成绩，也曾经遭遇了404连击，所以很多新读者甚至不知道章鱼曾经写过什么作品，但是无论你知不知道我，网文市场能有今天，也有我的一份奉献。 时代一直在发展，网文的模式也发生了变化，这两年章鱼真切体会到了自己已经渐渐和潮流脱节的现实，也一度想跟上潮流，求新求变，然而求变的结果是惨淡的成绩和残酷的现实。 我也想过就此封笔不写，可看看身边那些仍在支持自己的老读者，心中又觉不舍，于是才有了这本《大运通天》。 这本书虽然带有一点系统的外挂，但是本质和内核都是一本正儿八经的都市，可以说比起点百分之九十的都市小说都要纯粹，讨厌系统的读者如果耐下心多看几张会看出本味。 本书的类型并不是现在流行的娱乐文，我其实是想通过娱乐的方式来表达我对世情的感悟，我个人认为这是一本世情小说，从文风和叙事方式来说更像是过去《医道官途》的娱乐版，张合欢这个主人公，到目前为止，我很喜欢。 正如我在内容提要中所写，凡成大事，人谋居半，天意居半，不求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只希望《大运通天》有个及格线的订阅，那么章鱼就能安心地写下去。 更新计划如下，中午十二点上架保底两更。 每增加一位盟主加一更，白银盟加五更，月票每满300张加更一章，打赏每满三百人次加更一章。 还望大家无论怎样都要支持一下首订，因为首订关系到这本书的后续推荐，和未来的成绩直接挂钩。24小时订阅如果能够超过4000，每增加1000订阅加更一章。 以上加更从上架正式开始计算。 章鱼只能说自己尽力了，至于这本作品能否得到主流市场的认可，能否走多远，交给大家去检验。 最后再次呼吁正版订阅，呼吁月票！ 第一百章 真话卡 楚七月来到张合欢的身边，静静望着他，喜欢他弹琴时专注的表情，虽然明知道他在套路自己，可还是喜欢，比起那首《七月》她更喜欢这首《天空之城》。 张合欢弹完最后一个音符，笑眯眯望着楚七月。 楚七月轻声道：“同样的套路你竟然用了两次！老套！”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喜欢！” 张合欢心说我最不喜欢用套，这话不可说，省得楚七月觉得自己真是个流氓，虽然他有那么点趋势。 张合欢和楚七月在万豪共进晚餐的时候，导播李旭文打来了电话，李旭文的声音很焦急：“小张，你在什么地方？你有没有看电视？” 张合欢道：“电视？”他顿时想到了今晚要播出的关于《坏小孩》的专题，心中生出一种不祥之兆。 “李哥，什么情况？” “不对头啊，我正在看，完全不对头啊，他们肯定是剪辑过了，小张，他们简直就是在恶意抹黑你，你赶紧去看看，现在才播了一半，你最好联系一下李主任，今晚的专题播出之后，肯定会对咱们栏目尤其是对你个人造成不良的影响。” 张合欢向他道谢之后让他不用太担心，挂上电话。 楚七月敏锐觉察到了什么，小声道：“怎么了？是不是又遇到麻烦了？”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反正不是张合欢惹麻烦就是麻烦找上张合欢，这货就没有闲着的时候。 张合欢笑道：“没什么事，接着吃！”端起红酒和楚七月碰了一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现在再着急也是没用，当时录完节目他就跟李海霞打了招呼，让李海霞务必要关注电视台方面的剪辑，一定要看他们最终剪辑出来的效果，看来李海霞还是没有对这件事提起足够的重视。 这杯酒还没喝完，李海霞又打来了电话，她也懊恼无比，因为这件事她反馈给了吴台长，吴台长也答应她会叮嘱电视台方面在剪辑上要尊重事实，维护兄弟单位的形象，她认为没问题，可偏偏就出了问题。 李海霞道：“小张，是姐对不住你，这事儿我办砸了。” 她这么自责，张合欢也不忍心责怪她了：“李姐，您别这么说，又不是什么大事，他们爱怎么剪就怎么剪，咱们手里不是还有录音吗？人家能做初一，咱们就能干十五，大不了明天把访谈节目给公布出来。” 李海霞也在气头上：“对，我这就找吴台，看看这件事怎么办？” 张合欢的手机出奇的繁忙，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开始是电台的同事，后来连他老妈柳云思都打来了，柳云思气得不行，电视上宝贝儿子表现得像个呆瓜，反正她看到得就是这个样子，几位专家轮番发问，张合欢张口结舌，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也不知道平时那点机灵劲都去哪儿了？ 张合欢实在是有些郁闷了，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手机给关上了。 楚七月知道他肯定遇到事了，柔声道：“有事儿你就去忙。” “天大的事儿也不如你重要。” “这不公平，我觉得任何事情都比你重要。” 张合欢笑了起来：“这就证明你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由自主拿我做比较。” “你觉得开心就好。” 张合欢建议道：“要不咱们回你房间看电视去？” 楚七月充满警惕道：“干嘛？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张合欢，你少动坏心思。” 张合欢道：“小气，看个电视都不行。” 楚七月心说你跟我玩套路，你那是想看电视吗？你是想混进我房间赖着不出去。 张合欢的手机铃又响了起来，他明明记得自己刚刚关过机了，怎么手机又自动开机了？看了下手机，这次是市局宣传科杨卫东的电话，杨卫东也很生气，电话里为张合欢抱不平，电视台这次事情干得太不地道了，播出的节目完全和现场不符，张合欢反倒安慰起了杨卫东，让他不用生气，在媒体行业这种事情很常见。 杨卫东跟他聊了十多分钟，才挂上了电话，张合欢准备把手机关上的时候，看到百夫长APP来了个推送，明天一早会有新道具上架，过去没有发生过这种状况，提前推送，看来道具非常重要？ 楚七月道：“后天是初一，咱们去上香吧。” 张合欢笑道：“觉得我运气不好，想帮我改改运？” 楚七月道：“哪有，我是想你陪我去。” 张合欢点了点头道：“成，我一早来接你。” 没说两句，李海霞电话又打了过来，她让张合欢明天一早跟她一起去电视台，找他们栏目组要个说法，张合欢听出李海霞动了真怒，赶紧劝她消消气，李海霞咽不下这口气，让张合欢不用怕，明天一早来单位，他们一起过去，因为《聚焦鹏城》这期专题分为上下两部分，周六晚上还会播出下半部分，必须要找他们要个说法。 张合欢肯定不怕，只是就这么找过去，把录音丢给电视台，人家也未必会给他们说法，对付陈前那些人，也不能像对付流氓一样，痛揍一顿出口恶气，大家都是文明人，人家阴了你那是妙用智慧，你揍人那叫滥用暴力，在他们行业里，流行君子动口不动手，动粗会让人看不起的。 楚七月看出张合欢这顿饭也吃不踏实，提议早点结束，让张合欢回去休息，后天他们一起去上香，好好开导开导他。 张合欢按照李海霞的指示一早去了单位，今天是周六，如果不是为了电视台的事情，李海霞也不会专程跑来这一趟，她整晚都没睡好，眼睛有些浮肿，状态不是太好，她把电视台乱剪辑的事情告诉了台长吴作军，可吴台长认为大家都是兄弟单位，尽量不要把事情闹大，节目就是娱乐大众的，不要太认真，都是为了播出效果，过几天大家都忘了。 李海霞真是无语，她把电视台的专题讨论全部看了一遍，张合欢的精彩发言基本上都被剪掉了，节目中被他们剪成了一只呆头鹅，一个人肉布景板，更可气的是，他们公然在节目中诋毁电台的栏目，把《坏小孩》说得一点价值都没有，甚至攻击节目阴暗充斥着扭曲的社会价值观。 既然吴台长不愿出面，李海霞也得表明自己的态度，她要亲自去一趟电视台，看看对方怎么说，至少也要听到对方道歉，而且今晚还有半期节目，她会要求对方在节目中还原事实，如果对方不配合，他们可以要求停播。 张合欢看到李海霞的样子有点不忍心了：“李姐，要不我还是自己过去吧，我找陈前谈谈。” “兵对兵将对将，我找他们主任，咱们有录音，我看他们怎么说。”李海霞这次是真对台里感到失望了，电视台的这档谈话栏目不仅仅是蹭了他们栏目的热度，还诋毁他们的栏目，诋毁张合欢，给文艺频率，给张合欢个人都造成了很坏的影响。 这种时候，吴台长应该挺身而出的，身为领导捍卫下属的荣誉和利益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更何况电视台的栏目就是在他授意下才接的，不然张合欢不会同意。 李海霞认为自己有责任，这一趟她必须要去。 张合欢见她这么坚决，只好跟着她一起过去，李海霞还叫上了岳欢喜，他是负责后期的，李海霞让他从技术的角度对比了录音和电视台剪辑后的节目，从中专门挑选出了关键不符的地方罗列出来，这是要从技术的角度给对方反驳。 电视台今天是刘副台长行政值班，他同时也是电视台社会频道的负责人。陈前上午也有一档录播节目，他正在准备，李海霞事先已经打听清楚了，今天也算是有备而来。 来到电视台直奔刘副台长的办公室，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刘副台长并不清楚这件事，听李海霞说过之后，让人去叫《聚焦鹏城》栏目组的负责人周强，还有节目的主持人陈前，剪辑师刘新建，他们三个是栏目的核心成员，所有人去小会议室开会。毕竟是兄弟单位，刘副台长也不想搞得太僵，希望大家坐一起把事情说开了就好，最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张合欢的手机响起了推送信息，百夫长商城新道具终于上线了，张合欢打开商城，看到最新道具栏出现了真话卡，一万声誉值兑换一张真话卡，兑换之后，在真话卡的上面写下目标的名字，就可以让他无条件说出真话。 张合欢心中暗乐，百夫长APP果然是一款贴心的APP，需要什么就来什么，真话卡一共上架了三张，上面还有时间限制，三个小时后商品会统一下架。 等《聚焦鹏城》栏目组的三名主要成员到来之后，刘台长把李海霞提供的比对结果递给了周强。 周强看了一眼，交给了陈前，最后传到了剪辑师刘新建手里。 刘新建看了看道：“我不认为有什么问题啊，节目剪辑就是要达到最佳的效果，而且现场的情况基本上就是节目中反应的那样。” 李海霞火了：“你敢说现场的情况基本上是节目中反应的那样？你敢说你没有恶意剪辑？” 刘新建道：“李主任，我们虽然都属于广电系统，但是我们的工作性质是不一样的，你们只要和声音打交道，我们却要和声音画面打交道，我们需要综合考虑，必须要将节目最好的一面呈现给观众，不仅仅是声音效果，还要保证嘉宾的形象，您大概对我们的工作缺乏了解。”言外之意就是李海霞不懂。 岳欢喜道：“你这话我可不认同，剪辑师首先秉承的原则就是要尊重事实，尤其是你们做新闻的，你自己怎么干得你不清楚？为什么要将张合欢的大部分发言剪掉？甚至篡改了一部分话里的内容，你们想传递给观众什么信息？” 刘新建笑道：“我和小张无怨无仇的，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张合欢悄悄兑换了一张真话卡，在上面写下了刘新建的名字，反问道：“是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刘新建道：“因为周主任交代，必须要剪辑成这样的效果，就是要踩低你们电台的栏目，就是要让张合欢难看。” 周强懵逼了，目瞪口呆地望着刘新建：“我什么什么时候交代过？你胡说什么？” 刘新建愣了，自己怎么说秃噜嘴了，他摇了摇头，想说自己是开玩笑的，可话一出口就变成了：“录制节目之前你特地喊我还有陈前开了个内部会议，决定节目的方向，嘉宾那些尖锐的问题，都是你负责准备的，你还说你不喜欢《坏小孩》这个节目。” 周强火了，指着刘新建的鼻子道：“你一派胡言，陈前，我有没有开过这样的会？我有没有说过要打压同行？”这刘新建该不是吃错药了？什么话都能往外说！ 张合欢不慌不忙兑换了第二张真话卡，在上面写下了陈前的名字，李海霞皱了皱眉头，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情玩手机，不是应该据理力争吗？不过对方正在狗咬狗，坐观其变更好。 陈前清了清嗓子道：“这一点我可以为周主任作证，周主任的确开过这样的会，也的确说这样的话。” 周强气急败坏道：“疯了，你们都疯了！” 张合欢道：“他们疯没疯我不知道，可我有件事很纳闷，当天造型师为什么不让我穿西服？” 所有人都觉得张合欢的问题很奇怪，这种时候居然还关注这样的旁枝末节，年轻人抓不住重点啊。 陈前大声道：“是我让他这么干的！我才是主持人，我才是一哥，你凭什么造型比我好看？你凭什么比我帅？让你换衬衣也是我的主意，我最讨厌别人抢我风头，我在场的时候你们都是陪衬。” 岳欢喜低声骂了句傻逼玩意儿，干这种丢人的事情还能厚着脸皮说出来，这个人是多不要脸。 刘副台长其实也想骂，平时没觉得这货这么蠢，怎么嘴上没有把门的，什么话都往外倒啊！你就是心里想也不能说，这下好了，当着兄弟单位的面丢人了。 还请大家无论如何都要支持首订，支持正版订阅！ 第一百零一章 霸气侧露 张合欢道：“节目过程中你是不是故意引导嘉宾对我进行恶意攻击？” “问题是周主任准备的，我也不知道他怎么那么讨厌你？反正我很讨厌你，化妆师还夸你外形好，说你适合主持电视节目，我呸！你算什么？你们电台主播都是一帮LOW货，你们有什么资格跟我们比？我们电视节目主持人不但要求内涵休养，还要求外形气质，你们有什么气质？你们有什么？你们电台从领导到主播一个个歪瓜裂枣的，让你们站在镜头面前，你们拿得出手吗？” 刘副台长气得脸色铁青，用力拍了拍桌子：“陈前，你给我住口！”这货已经上升到攻击电台全体员工了。 “你让谁住口？刘隆本，你让谁住口？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不就是资格老点，年纪大点，侥幸混了个副台长吗？你有什么？学历学历不行？业务业务不行，溜须拍马你最行，不是靠我们养活你们这帮废物，你们连西北风都喝不上。” 刘副台长气得捂住胸口，心脏病都快犯了，陈前啊陈前，我特么要不把你从台里弄出去，我跟你姓。 一旁刘新建跟着帮腔：“说得好，这帮老爷都是些傻逼玩意儿，狗屁都不懂，占着茅坑不拉屎，还特么好意思厚着脸皮对咱们吆五喝六的，明智点赶紧退了吧，别挡路。” 李海霞本来是兴师问罪的，可看到眼前的场面她也愣了，这活脱脱就成了一场电视台的内斗，什么叫狗咬狗一嘴毛，眼前就是。看了一眼岳欢喜，岳欢喜咧着大嘴乐呢，放心吧，全都录下来了。张合欢全程表现得非常淡定，微笑望着眼前的一幕，还有一张真话卡用在谁身上呢？ 刘副台长指着会议室的大门对周强道：“赶紧带他们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周强道：“刘台长……” “听到没有，赶紧给我滚蛋，还有，回去写一个深刻的检讨，关于你们的问题明天会讨论。” “是我回去一定会好好批评他们。” 陈前道：“又不是我剪辑的，你凭什么批评我，凭什么让我写检查，要写检查也是刘新建啊。” 刘新建又道：“陈前你特么太不够意思了，这些年我替你瞒了多少事？遇到事情你自己先撇清了，你跟周强媳妇的那件事我说过吗？” 陈前满脸通红：“你胡说什么？” 周强道：“你敢胡说我告你！” “我没胡说，谁不知道陈前跟你媳妇勾搭好几年了，那个月不偷偷出去开房，不信你去公安机关查开房记录。” 周强瞪圆了双目抓起茶杯冲上去，一茶杯落在陈前脑袋上了，给这货当场开了瓢，陈前捂着脑袋惨叫道：“我特么毁容了，周强我弄死你，是你老婆勾引我的，又不是我找她……”都是大实话。 张合欢拍了拍岳欢喜的肩膀示意该撤退了，李海霞彻底无语，电视台这下热闹了，其实真不怪他们，他们就是过来讨个公道，谁能想到会发生那么多事情，李海霞临走之前不忘对刘副台长提要求，今晚的《聚焦鹏城》他们电台所有人都会关注，如果电视台不顾兄弟单位的情义，再乱剪辑，篡改内容，他们电台会将当时的全部录音给放上去。 刘副台长明白，李海霞现在手里可不仅仅有那天录影的录音，今天这丢人事也被他们给录上了，已经算得上是电视台的内部丑闻了。 刘副台长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赶紧给电台吴台长打电话，在电话中先就《聚焦鹏城》剪辑的事情向吴台长进行了道歉，又表示一定会严肃处理相关责任人员，今晚的《聚焦鹏城》专题讨论他会亲自找剪辑师重新剪辑。 吴作军听说李海霞带头去电视台要说法顿时就不高兴了，他此前已经告诉李海霞要以大局为重，在他看来李海霞这么干就是缺少大局观，有点小题大做了。 没多久市里主管宣传的领导也打来了电话，希望电台方面不要把事情继续闹大，毕竟都是兄弟单位，闹出丑闻谁都不好看。 吴作军向领导保证事态一定不会扩大，琢磨着应该是电视台方面找到了上级领导进行协调。 吴作军先给李海霞打了个电话，听说她还在单位，让她马上集合相关人员去小会议室，他决定破例去一趟，要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要在事态扩大之前，及时将火给灭了。 李海霞听说吴台长过来要给他们开紧急会议，心中越发感到不舒服了，张合欢和栏目组被电视台黑成那个样子，他都不出面，现在他们已经把事情解决了，占尽主动了，他出面了，牺牲休息时间来开这个紧急会议。 虽然心中不爽，可领导的指示必须遵守，一个小时后，吴台长来到单位，赶在他之前过来的还有各频率的主任，李海霞本以为是小范围的会议，想不到搞那么大，领导就是领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周六来加班似的。 张合欢破例参加了一次电台中层领导会议，因为议题就是他，这次和电视台的矛盾他就是缘起。 所有中层都正襟危坐，张合欢在会议室的末席坐下，看了看周围，周围领导也看了看他，这货出现在这里很不协调。 吴台长最后一个走入会议室，来到首席坐下，先拧开保温杯喝了口玛咖茶，清了清嗓子道：“今天耽误大家休息的时间，召集大家来台里开个会，是有件事要说。” 目光落在李海霞的脸上，李海霞没有低头，很坦然地和他对望着，她不认为自己今天的行为有错。 吴台长道：“小李，你说说事情的经过吧。” 李海霞点了点头，环视众人道：“相信大家已经看过昨晚《聚焦鹏城》的节目了……”她将事情的始末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让张合欢将事先复印好的剪辑前和剪辑后的文档分发给众人，让大家比照一下，只是截取了一些关键部分，毕竟原版录音太长，大家也没那么多时间和最终播出的节目进行比对。 吴台长简单浏览了一下文件，慢条斯理道：“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电视台的领导也向我表达了歉意，整件事其实是个人私怨的问题，不应该把影响闹这么大嘛。” 张合欢听明白了，吴台长的意思是这次的风波因他个人私怨而起，和电台电视台都没关系？照这个说法自己就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了一个闯祸者，是他给电台带来了这场麻烦？操他大爷的！ 李海霞据理力争道：“吴台长，据我了解这件事并非是个人恩怨，个人恩怨绝不会导致《聚焦鹏城》节目组做出这样违背新闻良知的事情，这是一起集体拉踩同行的行为。” 吴台长皱了皱眉头，显然有些不高兴了，端起保温杯喝了口茶道：“李海霞同志，在这件事的处理上你有些冒失了，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向我反映？带着部门同事直接去兄弟单位闹事，这样非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将矛盾激化！” 李海霞无语，自己明明早就跟他说过了，他怎么可以这样说？她犹豫是不是将刚才的录音公布出来。 吴台长道：“做事要有大局观，尤其是你们这些频率的负责人，你们要是做事不够冷静，不能秉持着公平的态度做事，那么下属就会上行下效，如果咱们电台所有人都各自为政，那不就成了一盘散沙？” 张合欢举手想说话，吴台长正眼都不看他，继续慷慨陈词道：“一点小小的委屈就受不了了，以后还怎么做大事？电视台跟咱们电台是兄弟单位，就算有了一些小小的摩擦，完全可以通过谈话来解决，不是什么敌我矛盾，为什么非要把事情闹大，为什么要让外界看笑话？”说到激动之处重重敲了敲桌面，劲使大了，有点手疼。 李海霞道：“吴台长，您知不知道电视台那帮人是怎么诋毁咱们的？他们说……” 吴台长阻止她道：“不要说了，不利团结的话没必要说。” 瞥了一眼张合欢，这货正堂而皇之地拿着手机玩呢，吴台长生气了：“张合欢，你什么态度？开会的时候能玩手机吗？” 张合欢在真话卡上写下了吴作军三个字，规定时间范围内，三张卡全部用完，无一浪费，这玩意儿好用，只可惜暂时没货了，张合欢笑了笑道：“对不起，我看时间呢。” 吴作军冷哼一声：“成何体统，你们这些年轻人不要以为取得了一点成绩就沾沾自喜，目空一切，在电台只有我说了算，我想捧谁就捧谁？我想让谁走人，不管你再火，再红，一样得给我滚蛋！” 所有与会人员内心一颤，很久没见台长发这么大火了，这番话说得真是威武霸气，虽然属实，但是群众听着不顺耳。 吴作军道：“年轻人就得多敲打，尤其是张合欢，你才来几天，啊！整天缠着乔书记的女儿，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想走捷径，年轻轻的心术不正，胜男跟我们家光冲青梅竹马，我早就把她当成未来儿媳妇看了，你算老几？你什么家境？你凭什么跟我儿子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简直痴心妄想！” 众人震惊张合欢独自清醒，马蒂歌波依德，吴作军啊吴作军，敢情你对我恨这么深？ 李海霞也明白了，难怪吴台不肯帮着出力，搞了半天他巴不得张合欢难堪，还说什么大局观，他这根本就是心胸狭隘，哪有什么大局观？ 不过所有人也看出不对头了，吴台长今天是吃错药了吧？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过去他不是这个样子啊。 吴作军意犹未尽：“电视台的节目我看了，没毛病，他播讲的《坏小孩》的确存在这个问题，我本人就不喜欢，除了哗众取宠，强调人性的阴暗面，还有什么？简直是垃圾！垃圾！” 李海霞气得满脸通红：“吴台长，您上次可不是这么说。” 张合欢拼命朝她递眼色，这种时候根本不需要她为自己说话，可正因为如此张合欢对这位老姐越发尊敬，她真是发自内心地维护自己。 吴作军道：“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还有你，李海霞，以你的资历和业绩，你早就该提副台长了，为什么始终上不去？就是因为你不听我话，我怎么想你不知道啊？故意装傻是不？只要我吴作军在位一天，你休想坐到那个位子。” 与会者一个个惊诧地张大了嘴巴，这老东西该不是想潜规则吧，李海霞怒极，将手中的文件一摔，转身出门。 张合欢看到她走了，也跟出去了，一张真话卡揭穿了一个老不要脸的伪善面具。 吴作军指着他们道：“岂有此理，我会让你们在电台无立足之地。” 剩下的参会者虽然不敢公开站出来，可心中都开始暗骂，你吴作军还是个人吗？平时看你正正经经的，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吴作军对发生的事情浑然未决，喝了口茶道，目光落在交通频率主任罗培红的脸上，笑眯眯道：“小罗，你要好好表现，你是很有前途的，我会重点关照你，当然前提是你要懂事。” 罗培红的脸刷得一下红了，这吴作军也太不要脸了，这番话一说我以后在电台还怎么混？我凭能力来到今天的位置，人家听到你说这种话，还以为我跟你怎么着似的，这种事要是传到我家人耳朵里，我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罗培红起身道：“吴台长，我不懂事，我也不要您关照，我要是有能力您就用我，我要是德不配位，我自己走人。” 吴作军火了：“什么意思？你不给我面子？信不信我明天就换了你！” “明天星期天，您再急也得等到周一。”罗培红也起身走了，所有参会的女干部赶紧站起来走了，再留一会儿保不齐吴作军说出什么混账话来，问题是这其中毕竟有人心里有鬼，万一被口无遮拦的吴台扒拉出什么隐私那可就没脸见人了。 第一百零二章 铁血丹心 李海霞回到办公室，张合欢跟了进来，李海霞气得脸都白了，摘下工牌扔在桌上：“什么东西，老娘不干了！” 张合欢笑道：“李姐，别生气啊，跟那种人犯不着，现在大家都知道他真面目了，你看他下周还有脸来上班不，咱们又没错，咱们凭什么走？要走也是那老龟孙走。” “他那种人知道什么叫脸？无耻！”李海霞气得够呛。 张合欢给她倒了杯水：“昨天我收听率多少啊？” 李海霞这才想起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打了个电话给技术部，放下电话之后心情明显好多了。 周五开始首播的《射雕英雄传》已经是全年最高首播记录，李海霞其实只要破三就能接受，没想到这么高，可以料到，随着小说情节的展开，收听率肯定会越来越高，张合欢真是一员福将。 张合欢才不会善罢甘休，他原本准备把吴作军会议上的那番发言捅出去，却没有想到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了，当领导的虽然表面威风，可在单位仇人最多，一旦被人抓住把柄，落井下石的绝不在少数。 周六当晚吴作军的糗事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广电系统，成为媒体界的笑谈，有人将会场录音直接寄到上级领导那里去了。 听说那天晚上吴作军喝多了酒磕破了脑袋，还有一个版本说是被他老婆用擀面杖给开了瓢，台长夫人出身农村，没什么学历，性情火爆，该出手时就出手，绝不含糊。 吴作军的新闻仅限于广电系统内部，在鹏城各大论坛上几乎无声无息，老百姓并不关注某位领导的这点破事儿，更何况吴作军的级别还不够全民关注的地步。 已经是《射雕英雄传》播出的第二天，鹏城社区五花八门板块上有一多半还是关于《坏小孩》的帖子，但是在影视音乐板块竟然开始被《射雕英雄传》刷屏。 起因不是张合欢播讲的小说本身，而是主题曲《铁血丹心》，得到张合欢的允许后，傅浩他们将这首歌放在了各大音乐论坛上。 真正得到认同的地方还是鹏城社区，因为许多人听了小说再结合这首主题曲，味道顿时就出来了。 天苍苍，野茫茫。斩不断，理还乱。这个词不但古风还文艺，简直就是把古诗词和现代旋律完美结合在了一起，听到这歌词，我脑海里就浮现猪草四方沙漠苍茫！ 下面跟帖，逐草不是猪草，你用得是拼音加加吧？ 不是加加，是紫光！ 都一个胸样子。 哥们是熊不是胸，你过界了。 我喜欢这句，身经白洁也在心间，恩义两难断！ 噗！你可真皮，人家是身经白洁也在阴间，高义两男短。 下面哈哈哈哈哈，拼命刷屏。 高义才一个男的呢？还有一个男的是谁？ 老三吗？ 不可能，老三不短！ 谁写得词真是牛逼plus，一定有生活，你们仔细品，你们仔细品品，这歌词是不是很有画面感。 妈耶，不能多想，大气磅礴的一首歌词让你们这帮low货给糟蹋了。 你才low呢，我们是热爱生活，我们是博览群书。 作词是张合欢，不是电台的那个张合欢吧？ 就是他，这首歌是《射雕英雄传》的主题曲。 他还会写词？ 最近咱们鹏城酒吧里特火的那首歌《同桌的你》就是他作词作曲的。 《铁血丹心》的词曲都是他。 神人啊！ 厉害啊！ 张合欢是我们老大，我们是合家欢！ 为老大打CALL，齐刷刷列阵刷屏。 …… 《铁血丹心》的火爆从影视音乐版块很快就蔓延到了五花八门，仍然在讨论《坏小孩》结局的网民也被这不断刷屏的主题曲吸引到了，其中也有不少人已经听过张合欢的最新两期节目。 虽然《射雕英雄传》，可仍然没有获得太高的评价。 毕竟这种从小父亲遇害，苦练武功为父报仇的桥段太多了，可以说第一期的收听率纯粹是《坏小孩》热度的延续，连栏目组本身对未来的收听率都不敢抱有太高期望。 可这首主题曲的出现，让很多人开始关注小说本身。 主题曲这么好听，书应该不差。 我听得心潮起伏热血澎湃，不行了想去草原上骑马。 我怎么从这首歌里面听出了爱恨情仇，好激动啊，我迫不及待想了解这个故事了。 只要是咱们老大出品的，我们就无条件支持。 我建议，咱们班的大合唱就唱这首《铁血丹心》，国庆节汇演的时候，就唱这首歌，这分明是一首爱国歌曲。 我同意！ 我同意！ …… 张合欢周日起床的时候，发现自己昨天的声誉值上升了五万，最低是在前天，电视台节目播出之后，他的声誉值不升反降，当天大跌十万声誉值，不过从现在的趋势来看，已经止跌回升。 张合欢对自己充满信心，主要是对金老爷子充满信心，平行世界绝大多数也都是华人，有华人的地方就有老爷子的小说，张合欢琢磨着，人也不能太自私，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够出版，那么笔名就用金老爷子的，做人要有节操。 浏览了一下NEW浪微博，微博粉丝五万五，最近增加不多，估计是因为平台的缘故，地市级广播电台辐射得范围就这么大，他的粉丝量在电台众多主播中称得上佼佼者了。 上午八点，张合欢去万豪接楚七月，提前告诉楚七月不用开车了。 楚七月看到张合欢开着那辆BJ212，有些好奇地围着车看了看：“哪儿弄来的一辆古董啊？” 张合欢笑道：“我爸送得，现在没辆车都交不到女朋友。” 楚七月笑了起来：“你爸挺会选颜色啊，适合你。” 张合欢道：“我一直都是个环保主义者。” 楚七月拉开后门坐了进去。 张合欢道：“坐前面啊，陪我聊天。” “我惜命。”楚七月还记得他没有驾照的事情。 张合欢从手套箱里拿出自己的驾照给她亮了亮。 楚七月也没有去前面坐的意思：“去宝莲寺吧。” 张合欢道：“成，你去大雷音寺我都送你。” 楚七月笑道：“真把自己当猴了？” “你又不是唐僧，你要是唐僧，我就是女儿国国王。” 楚七月道：“过去觉得你不要脸，原来性别都能不要，我还真是低估了你的底线。” 张合欢笑道：“谁规定女儿国国王就一定是女的。” 楚七月道：“你可不能去，你要去，根本不用子母河了。” 张合欢笑道：“你真了解我，我随身带着子母河。” 楚七月干咳了一声，落下车窗看了看外面，话题是自己引起来的，也不好说什么，赶紧岔开话题：“秋天了啊，你那首《七月》蛮适合这种氛围的。” 张合欢道：“你不是不喜欢那名字吗？我又想了一个《秋日私语》。” “秋日私语……”楚七月默默品味着，感觉这个名字更有意境。 宝莲寺位于鹏城市城东的蟠桃山麓，始建于南北朝时期，据传是中华第一座有印度风格的寺庙。千余年来历经沧桑，几度兴废，先称龙华寺，后名洪峰寺、红莲寺，清时定名宝莲寺，几经荒废。2009年动工重修，是弥勒佛的道场。 寺院拥有八殿两阁一院，面积七百多亩。七佛殿是国内最大的大雄宝殿，建筑面积2377平方米；米，是国内最高的佛阁，米，是国内最大的室内锻铜佛像。 虽然拥有那么多的第一，可这座寺院并没有多少名气，即便在鹏城信众心中，这座新修的寺院也没多少知名度，他们宁愿去御龙山的兴华寺。 今天是初一，宝莲寺还算有些人气，张合欢把车驶入停车场，收费停车场内没有几辆车，前来烧香的信徒都把车停在外面道路两旁，反正交警也不来抄牌。 两人下了车，张合欢准备去买门票，楚七月告诉他今天是初一，不用买票。 沿着台阶走入菩提圣莲广场，广场上没有什么植被，光秃秃的，太阳无拘无束地晒在身上。 楚七月有先见之明，特地戴了一顶帽子，张合欢只能迎头暴晒。 楚七月叫张合欢出来其实是为了陪他散心，她也看了张合欢参加《聚焦鹏城》的那档节目，周五的错过，不过昨晚的她看了，觉得还算正常。 张合欢告诉楚七月昨晚的只是半期节目，他们已经和电视台交涉过，电视台方面进行了重新剪辑，还原了真相，也算是对张合欢和小说连播栏目组进行了补偿，其实他们也是迫于无奈，当时《聚焦鹏城》栏目组的三个人当场把什么话都交代了，而且周强一怒之下把陈前的脑袋给开了，现在人还在派出所里蹲着呢。 楚七月这才知道发生了那么多事，嗔怪道：“你当时怎么不跟我说？” “我跟你说了，我还打算跟你一起回房间去看电视，结果你拒绝了。” “我不是觉得你不怀好意嘛？你自己不说明白还怪我了。” “如果我当时跟你说明情况，你会让我去你房间看电视吗？” 楚七月摇了摇头：“还是不会，你这个人我不放心。” “有啥不放心的，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你胡说！” 如果不是在寺院里，楚七月真想冲上去撕他的嘴。 张合欢笑道：“弥勒佛看着呢，咱们烧香，你看啊，你的麻烦算是结束了，我的风波也过去了，咱们得好好上香，感谢佛祖保佑。” 离开通天阁的时候，张合欢在门口的一块功德碑上发现了楚国良的名字，心说楚国良不是楚七月的父亲吗？ 果然楚七月也在那块功德碑前停下了脚步，望着父亲的名字眼圈微微有些发红。 张合欢道：“你爸？” 楚七月点了点头：“我一点都不了解他。” 张合欢道：“楚叔叔，您放心吧，以后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七月。” 楚七月错愕地望着张合欢：“你算老几？我需要你照顾吗？” 张合欢道：“女人啊，就是口是心非！” 两人中午就在宝莲寺莲香斋吃了两碗素面，张合欢问起楚七月以后的打算，楚七月表示还没想这么多，辞去华方董事长之后，那边的事情就不需要她负责了，等到她的股份限售到期，甚至会考虑将股份分批减持。 下周打算回一趟欧洲，陪母亲一个月，反正这个月汉县那边猪场的扩建工程刚刚开始，选猪进货她也不懂，一切都交给了张富贵父子，听从张合欢的建议，让方钢入股百分之十。 现在股权的构成是她占百分之七十，张富贵占百分之二十，方钢对养猪的前景非常看好，也踏实肯干，他在汉县人脉很广，由他在那儿镇着，张富贵爷俩也不敢做什么小动作。 张合欢记得上次楚七月原打算回去读书的，现在明显已经改变了主意，感觉她留下肯定有自己的原因，张合欢几度想牵她的小手，都被楚七月一巴掌打了回去。 离开宝莲寺之前，楚七月又想起一个问题：“同桌的你是谁啊？” 张合欢笑道：“你啊！” “佛门净地，你撒谎是要遭天谴的。” “你好毒！” “说！” “从小到大我有好多个女同桌，我把她们优点集合在一起，通过艺术加工，加上我的想像，完成了这么一手歌，你想想啊，我要是真有那么好一同桌，以我的性格能放过她？” “这倒是！不过搞不好你始乱终弃，把人家给甩了呢。” 张合欢心说的确是甩了，不过被甩的那个人是自己，纳闷啊，林冉啥眼光？我这么优秀的男人她居然给甩了，想想林冉白晃晃的身子，还有点小激动呢，佛门净地，不能乱想，要虔诚。 楚七月道：“你在作曲方面的确有些才华，为什么不考虑去乐坛发展？” 张合欢道：“我才华横溢。” “说你胖你就喘上了。” “七月，你跟我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我做事比较踏实，喜欢一步一个脚印，不管干哪行，我必须要干出成绩来才考虑下一步。” 楚七月道：“歌风晨报干了有一个月吗？辞职去了汉县广播电台，那边呆了不到两个月，现在成了鹏城市广播电台的主播，照我看你这儿也呆不久。” 求首订，求月票，首订对我非常重要，大家务必支持正版订阅！ 第一百零三章 黄金档（为冰点一生111加更） 张合欢乐了：“人往高处走，水才往低处流呢，我当初之所以从歌风晨报辞职，还不是因为你们华方集团阴我，给报社方面施加压力，我现在人事关系都还在汉县广播电台，目前只是借调。” 楚七月道：“反正你在我眼里就是个不安分的人。” 张合欢道：“男人活着就得折腾，这年月，不折腾活不下去啊。” 他说的是真心话，他要是不多折腾点声誉值出来，估计活不过三年，这事儿没法跟别人说，他要是对楚七月坦然相告，楚七月肯定认为他是个神经病。 周一刚上班，电台就发生了一次大的人事变动，台长吴作军调到市宣传部工作，由电视台刘隆本副台长调任电台接替他的职务。 不少人都怀疑吴作军是因为在周六的那场会议上大放厥词才被免的，不过也没说他具体犯了什么错误，只是调了个单位，大家也都知道吴作军和乔书记的关系，他也没犯什么实质上的错误，估计影响不会太大。 李海霞听到这个消息喜忧参半，虽然吴作军走了，可新来的台长就是原电视台副台长刘隆本，他们前天才去电视台刚找刘隆本要过说法，估计新台长对他们几个也不会有什么好印象。 新台长走马上任，所有频率负责人都在第一时间去打招呼，常规都是如此。 李海霞正在考虑什么时候去合适的时候，新上任的台长刘隆本居然在电台办公室主任杨庆源的陪同下主动来到了文艺频率。 李海霞意识到自己的动作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让领导下基层见自己肯定是失礼了，赶紧去迎接，刘隆本精神矍铄容光焕发，看表情应该没有生气，乐呵呵招呼道：“李主任，我初来乍到就自作主张过来熟悉一下台里的情况，你不会介意吧？” 李海霞道：“刘台长需要了解情况通知我一声就行，其实我正打算去您办公室做工作汇报呢。” 刘隆本道：“这次上级的工作安排有些突然，咱们过去虽然是一个系统的，可我从来都没有在电台工作的经历，许多东西都要从头学起。” 李海霞道：“欢迎刘台长来指导我们的工作。” 刘隆本道：“跟我不用客气的，咱们也认识不少年了，工作上也打过交道，电台工作我是个新人，我应该向你学习。” 李海霞因他的这句话笑得有些尴尬，记仇了，新来的台长终究还是记仇了。 刘隆本提出想去小说连播栏目组看看，李海霞知道张合欢他们正在录播节目，想等录播之后让栏目组成员去会议室和刘台长见面，可刘隆本听说他们正在录制节目，顿时来了兴趣，提出去现场看看他们的工作情况。 领导提出了要求总不好拒绝，李海霞只能陪着他过去，让其他员工继续工作，刘隆本的意思也不想惊动太多人，只让李海霞和杨庆源陪着去了录播室。 张合欢正在录制《射雕英雄传》，张合欢状态正佳，按照今天的录制计划，本来是录制第六章崖顶疑阵就可以结束，可张合欢录完这章之后感觉意犹未尽，继续开讲第七章比武招亲。 栏目组已经习惯了这厮的即兴发挥，反正只要他不从录播间里出来，其他人就知道录制工作没结束，仍然继续保持工作状态。 导播李旭文看到李海霞三人进来愣了一下，他们这级别还不知道领导层变动的事情，还以为刘隆本找麻烦来了。 李海霞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继续录制。 刘隆本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办公室主任杨庆源去给他倒了杯水，刘隆本笑了笑，听了一会儿，他就看出了点奥妙，低声询问王媛：“他不用看稿的吗？” 王媛小声道：“基本不看，所有内容都是他自己写得，全都是原创，他可以脱稿连录三个小时。” 刘隆本点了点头，厉害啊，都知道电台最近来了个新主播，屡次刷新电台收听率记录，这小子果真有一套，其实刘隆本喜欢听小说，张合欢的《坏小孩》连载期间，他就一期不落地听了下来。 周五《射雕英雄传》连载，他没来得及听，周六李海霞就带着栏目组去电视台要说法，刚好他值班。 刘隆本在事后专门找出《聚焦鹏城》周五那期的节目看了，他也认为节目组剪辑得太过分了，昨天突然接到上头的通知，让他接替电台吴作军的工作，这事情太突然了。 刘隆本也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下，领导只说吴作军的身体出现了问题，无法承担一把手繁重的工作，刘隆本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他这次来电台充当了救火队员的角色。 今天来到电台之后，马上搞清了吴作军被免的真相，身为一个领导在会议上公开说出那番话的确不可原谅，在信息时代根本没有真正的秘密可言。 吴作军会后清醒过来赶紧进行了一番灭火行动，只可惜为时已晚，吴作军认为自己是病了，而且是脑子里有病，所以专程去医院做了全面体检，特别是脑部，头颅CT，脑电图一样不能少，结果证明他很正常，应该是心病，吴作军最后得出结论，一个人压抑太久容易出问题。 刘隆本不由得想起了周六在电视台发生的状况，刘新建和陈前两个也跟中邪似的，把心里的实话全都说了出来，所以说人不能干亏心事，不然是要遭报应的。 刘隆本也看出李海霞的忐忑，其实他对李海霞并没有任何的成见，反而他心底还有些感谢李海霞，如果不是李海霞这几个人把这次的事情激化，他也不会有机会提升半级，他的年龄已经不小了，再有两年就要二线了，本来已经没有希望往前再进半步，想不到这种好事突然就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虽然电视台要比电台的影响力大得多，可他在那边终究只是一个副职，这其中的差别体制中人谁都清楚明白，差半步天壤之别，差半步难于登天，许多人一辈子也迈不过这半步的坎儿。 刘隆本开始的时候只是抱着观摩现场工作的态度而来，可没想到坐下来之后没多久就听得入神，听到郭靖和黄蓉相逢，听到穆念慈比武招亲，不知不觉已经忘记了时间。 张合欢播完比武招亲，结束了今天的录播，刘隆本仍然沉浸在刚才的故事中，在一旁站了半天的杨庆源小声提醒刘隆本道：“刘台长，录制完成了！” 刘隆本鼓起掌来，所有人都被刘隆本的掌声吸引了过来，录播现场鼓掌其实是大忌，换成别人录音师早就开骂了，可现在是领导鼓掌，那就是正确的，为了表明领导的正确性所有人还得陪着一起鼓掌。 张合欢认识刘隆本，他不知道刘隆本已经成了他们电台的新任台长，心说电视台的副台长怎么跑这里找存在感来了？是不是想找回面子？ 李海霞担心他误会，赶紧来到他身边，悄悄将刘隆本已经是他们电台新任台长的事情说了，张合欢马上满脸堆笑地走了过去：“刘台长，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情您招呼一声，我去您办公室给您做工作汇报。” 李海霞有点晕，这番话跟自己刚才说得如出一辙，让新来的领导听到还以为他们统一培训过。 刘台长哈哈大笑，起身和张合欢握了握手：“太棒了，太棒了！小张，我今天坐在这里听了整整一个小时，太精彩了，比电视剧都精彩。” 张合欢心说可不，金老爷子的作品要是不精彩能被两三年就翻出来糟蹋一回？又有哪部改编成电视剧超过原著了？ 表面上还是非常谦虚：“刘台长过奖了，我从事创作的时间不长，方方面面肯定还存在很大的不足，希望刘台长能够给予批评指正，这样我才能取得更大的进步。”拍马屁拍久了就形成习惯，一切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 刘台长道：“没毛病，简直完美，这样的节目才是老百姓爱听的，才是我们想要的，李主任。” 李海霞赶紧小碎步走了过去，倾听新领导指示，她也看出了点苗头，新来的台长对他们没意见，而且好像还是张合欢的粉丝，不然也不会坐在那里听了将近一个小时。 刘台长道：“我有个想法，这样的好节目为什么不放在黄金档播出？如果放在黄金档收听率肯定还会创出新高啊。” 李海霞虚心求教：“刘台长认为安排在什么时间段比较合适？” 刘台长道：“我个人认为啊，晚上八点档是最适合播讲这种故事的，电视台就是这样，重点剧目通常放在八点到九点，这个档期就是黄金档，你们觉得怎么样？” 周围几个人听着，都意识到新来的台长到底对电台的业务不熟悉，晚八点到九点是黄金档不假，可那是过去电视机没普及的年代，现在是电视的黄金档，老百姓这个点都去看电视了还有几个愿意去听收音机，随着时代的改变，现在电台的黄金档已经变成了早高峰晚高峰。 李海霞正想提出不同的看法，张合欢说话了：“我觉得刘台长的这个提议不错，要不就定在八点档吧。” 李海霞愣了，这小子总不能为了讨好领导牺牲收听率吧？本来还想婉转暗示一下领导，张合欢这么一说她也不好开口了。 请大家支持正版阅读，支持首订，首订真的很重要！ 第一百零四章 虚假宣传 刘台长欣慰地笑了，很开心自己的提议能够得到专业人士的认同，他又提出了一个建议：“这么好的节目应该复播，我认为中午的档期不要变，留给节目复播，八点档为首播，这样就能吸引更多的听众。” 李海霞心说这个提议倒是靠谱，不过依着她的意思更稳妥的做法是，原来的播出计划不变，晚八点档增加复播，可领导话都说出来了，总不能不给面子，先这么干，如果不合适再调整，估计影响不大。 送走了刘台长，李海霞把栏目组叫过来开了个小会，主要是通报了一下他们周六周日的收听率。 ，，开始，接下来的两期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滑，当然和休息日有关，但是李海霞认为这次的小说可能无法像《坏小孩》那样取得轰动的效应，不过只要维持在三以上就算成功。 既然刘台长已经做出了指示，那么八点档马上就安排，李海霞当即决定调整晚间书场，把播了八百遍的《岳飞传》拿下，调整其他栏目的时间，将八点档留给小说连播。 李海霞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关于和警方联办的那档新栏目，主持人定下来了，现在还需要其他工作人员配合。 她先征求了一下李旭文几个人的意见，他们都表示愿意加入新栏目，通过这段时间的磨合，他们发现跟张合欢在一起工作并无压力，而且张合欢是一个福将，只要是他的节目，收听率方面应该不用担心。 对他们来说，收听率是和广告挂钩的，广告赞助越多，他们的奖金也就越高，奖金越高他们动力就越足。 最近文艺频率又有不少的广告赞助商主动找上门，李海霞对赞助商的挑选变得非常谨慎。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栏目的名字叫《第一现场》，确定名字和栏目组人员之后，李海霞回去准备申请，这周就交给刘台长报批，当然在最后批复之前肯定要上会，拿出来给各频率负责人进行讨论。 李海霞还是有些压力的，毕竟他们等于动了新闻频率的蛋糕，对方肯定会有所反应。 当天晚上，鹏城电视台首播武侠剧《剑侠》，电视台对这部武侠剧寄予厚望，这部武侠剧也是大制作大手笔，主演还是当红明星，电视台技术部门做出的预测，这部电视剧应该可以首播收视率破一，破二也有可能，总之非常乐观。 《剑侠》播出之前，电视台也在地方论坛上进行了提前半个月的预热宣传，主要是鹏城社区影视音乐板块，这里有很多的影视爱好者在里面灌水。 版块的版主也非常配合，提前置项了好几条《剑侠》的宣传贴，还把主题曲花絮都放上去了。 可关注度始终上不去，因为版块中目前跟帖最多的不是置项贴，而是一首《铁血丹心》的推广曲。 版主专门统计了一下，目前《铁血丹心》点播量已经超过了《剑侠》预告片、主题曲、花絮，所有帖子的点击总和。 最近还出现了一个热度极高的帖子，是某位网友利用《剑侠》的预告片花絮配上《铁血丹心》的音乐，剪出了一部《射雕英雄传》的MV。 帖子已经发布就在影视版块里掀起了热潮，马上出现大量的转发转载，五花八门版块进行了置项，同时提醒从今晚开始《射雕英雄传》的首播时间会调整为晚八点档。 除了真正的粉丝之外，很少有人会关注这样的档期改动。 可电视台播出部的工作人员留意到了那部截取《剑侠》片花，东拼西凑剪出《射雕英雄传》的音乐视频，这部视频在上线不到一个小时内就已经超过了《剑侠》所有的视频点播，更让他们郁闷得是，视频上全都是《射雕英雄传》根本和剑侠无关。 电视台播出部联系鹏城社区，要求他们删除那段视频，那段视频涉及侵权。 本来删掉也无可厚非，可谁都没想到删除这段视频导致了网友的反弹，认为社区方面对他们的帖子进行恶意打压，当今的时代是一个娱乐至上的时代，凭什么限制他们的自由。 下午五点开始，一场有组织的屠版行动在鹏城社区展开了，所有版块清一色出现了《射雕英雄传》的宣传贴，鹏城市各大论坛都出现了网友制作的《射雕英雄传》MV，有先行者，就有仿效者，更多的网友从网上寻找素材东拼西凑，制作他心中的郭靖华筝。 当晚八点黄金档开始的时候许多观众看到《剑侠》都感觉一愣，他们认为电视台挂羊头卖狗肉，今晚不是播出《射雕英雄传》吗？ 这就是网络洗脑的效果。 许多观众去论坛发问，甚至还有观众打电话投诉电视台。 你们宣传了那么多天的《射雕英雄传》为什么播得是《剑侠》？ 你们不事先通知随便更换剧目，有没有尊重过观众？ 为什么我看到的《剑侠》和预告片不一样？你们这就是欺骗行为！涉嫌虚假宣传！ 我们要看《射雕英雄传》我们不看《剑侠》。 电视台方面只能耐心解释，从来没有引进过《射雕英雄传》这部剧，一直都是《剑侠》。 骗人，你们明明在网上放出预告片了。 那个好看，我要看那个！ 甚至连广告商都糊涂了，我们当初赞助得到底是《射雕英雄传》还是《剑侠》？还是一部剧有两个名字？ 论坛上就更热闹了。 晚八点档《射雕英雄传》准时播出。 没有啊，哪个频道？ 鹏城文艺频道。 我家电视里没有这个频道啊！难道我电视机买假了？难道我闭路电视被锁频了？ 傻啊！电台，收音机里。 电台？电台也能看电视了？ 能听！ 有画面吗？ 有画面感！ 哦！我得买个收音机去。 我倒是有收音机，可得先买电池。 手机就可以啊，手机就能听啊，装个网络收音机，搜索文艺频率。 …… 第一百零五章 有声小说VS电视剧 这天晚上，电台静悄悄，主要是他们今天热线出现故障了，电信方面正在进行抢修，所以今晚所有直播节目一律取消热线。张合欢晚间档的首播本来就是录播，所以更不需要什么热线。 张合欢当晚是在家里住的，老妈高低还是听说了他私下跟老爸见面的事情，把他叫回家狠抽了两鞋底，然后又流着泪一通絮叨，搞得张合欢觉得自己罪大恶极，诚恳向老妈检讨他不该跟张家成那个老渣男见面，更不该收受他的贿赂。 柳云思发泄一通之后情绪总算稳定了，她也不是反对张合欢父子俩见面，就是觉得他不应该瞒着自己，她也知道张家成毕竟是儿子的亲爹，想要让他们彻底断绝来往是不可能的。 张合欢看到老妈情绪有所缓解，赶紧把给她买得金镯子送了过去，上辈子没来得及孝敬老妈，这辈子可不能再错过了。 柳云思一掂这黄灿灿的金镯子，从份量上就知道不便宜：“你这孩子瞎花钱，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干什么？你留着钱买房不好吗？没个房子你将来怎么娶媳妇？” 张合欢道：“媳妇的事情不用您操心，现在我心中最重要的女人就是老妈，来，我给您戴上。” “不戴，留着将来给你媳妇。” “我媳妇没那么俗气。” 柳云思瞪圆了眼睛，啥意思，敢情觉得老娘俗气？ 张合欢把金镯子给她戴上，笑道：“妈，漂亮不？” “俗气！不过我喜欢。”柳云思眉开眼笑，没白疼这儿子，刚才的气已经全消了。 张合欢道：“我爸……” 柳云思瞬间瞪眼。 张合欢赶紧改口：“张家成那事儿吧，您还是看开点，你们离婚了不假，可我们姐弟三个毕竟是他生得，总不能跟他老死不相往来吧，我也不是跟他亲，我是可怜他，在我们心中，您永远是第一位，他就是一陈世美。” 柳云思叹了口气道：“行了，你别给我演了，我知道怎么做，反正啊，你以后再跟他见面，提前跟我说一声，他要是真心对你好，我求之不得，我就是担心，他将来会拖累你。” 张合欢笑道：“妈，我知道您对我好，我心里有数，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能拎清。” “对了，拆迁办已经开始进行动员了，按照拆迁政策，咱们家大概能赔偿一百八十多平方，我打算要一大一小，一套七十，一套一百一，大的给你，小的给你姐。” “您和我妹打算住哪儿啊？” “你妹考上大学住宿舍呗，我多少还有点退休工资，也还有点积蓄，打算再买一套二手房，小点无所谓，楼层一定要低，留着将来养老用。” 张合欢抿了抿嘴唇，老妈虽然偏心，可都是偏向自己，他怎能不感动：“妈，不能这样，您这么干就是打算让我们姐弟三个闹不和，这样吧，干脆要三套小房子，面积一样，我们姐弟三人每人一套，给我的那套您住，等明年我多赚点钱，我给您买套大的。” 柳云思眼圈红了，握着儿子的手：“欢子，你有这心就行，小月那边没啥意见，就是你姐他们，其实家里房子根本没他们什么事儿。” 张合欢道：“家和万事兴，您是一家之主，更得一碗水端平喽，我姐那个人我知道，她对我好着呢，您要是这么干，岂不是让我姐在家里落下埋怨？听我的，就公平分成三份，给我的那套您住，谁也说不出个不字。” 柳云思眼泪又流下来了：“妈没本事，都不能给你买一套像样的房子，如果有房，你和林冉也不会……” 张合欢为母亲擦去脸上的泪水：“妈，就算有房子我和林冉也不可能，我们俩没感情，我现在也有心上人了。” “谁？”柳云思瞬间精神了起来。 张合欢笑道：“八卦！” “是不是乔胜男，那丫头不错，你最近怎么不带她来吃饭？” 张合欢道：“还有一个。” 柳云思照着他脑袋就是一巴掌：“混账玩意儿，你可不能脚踩两只船，你要是祸害人家姑娘，我可饶不了你。” “妈您放心吧，我有数。” “你有个屁数啊，这点你是真像张家成那个王八蛋，一把钥匙只能开一把锁。” “那万能钥匙呢？” “累死你个鳖孙！” 《剑侠》，开创了鹏城电视台今年以来的收视率新低，随之而来还有铺天盖地的差评，电视台策划部被台长骂了个灰头土脸，什么眼光，买得什么破剧，现在鹏城各大论坛都是嘲讽《剑侠》的帖子，最郁闷得是，拿《剑侠》和《射雕英雄传》相比，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一个是电视剧，一个是有声小说，可后者的口碑居然远胜于前者。 电视台删除网友自制视频的行为激起了网友的反弹，有不少网友故意截取《剑侠》的片段根据《射雕英雄传》的情节进行剪辑，然后挂在网上，一个个点击率都不错，电视台也注意到了网友的行为，现在已经懒得要求论坛删帖了，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剑侠》的视频，可点开一看都是自制《射雕英雄传》，连电视台采购部的负责人都认为他们是不是买了部假剧。 电视台方面在分析收视率低迷的原因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选择了和小说连播《射雕英雄传》同时播出，很多听众都去听张合欢的小说演播去了，放弃了观看《剑侠》，这个原因一说出口，就被台长大骂不知丢人为何物？遇到问题不从自身上找原因反而往外推卸责任，人家是电台广播，你们是电视剧，根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要说优势也是咱们占优势，咱们是有画面、有声音、有帅哥、有美女的电视剧，人家就只有张合欢一个人在那儿播音，放眼全国谁听说过一部有声小说把电视剧的收视率给抢了？ 想出这个理由的简直就是不要脸，台长内心深处又修饰了一下——不要碧莲！ 第一百零六章 台长太偏心了（为成石盟主加更） 刘隆本非常关心收听率，周二一早就早早来到了电台，他最关心就是《射雕英雄传》昨晚调档之后的收听率，毕竟是他给出的建议。 其实他昨天回家之后有些后悔，认为自己可能做了一件外行指挥内行的事情，他应该先适应一下新岗位，以后再提出建议的，可话已经说了出去，也只能接受现实了。 刘隆本只关心八点档小说连播的收听率，的时候，认为自己大概看错了，摘下眼镜凑近再看了一遍，。 虽然刚刚来到电台，，还是不久前张合欢在播放《坏小孩》大结局的时候创造的，这才过去了几天，张合欢再次追平了今年的最高收听率，而这正是在自己的英明领导下。 刘隆本顿时激动起来，张合欢这小子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人和人之间的关系非常奇妙，有人就是合拍，有人就是相克。 张合欢和自己应该属于前者，自从认识张合欢之后，他日薄西山的事业突然焕发了第二春，刘隆本信命，他认为张合欢旺自己，这样的人必须要重用！ 办公室主任杨庆源敲门进来，他给刘隆本送来了各频率的新栏目申请，每个月各大频率都会根据收听率在内部进行调整，淘汰掉一些不符合潮流收听率极低的栏目，推出新栏目。 这些新栏目经台长过目得到批准之后，才会上会论证，每次上会论证只有三个栏目，由台长亲自挑选，所以刘隆本的这一关很重要。 刘隆本直接就挑选了文艺频率的新栏目申请，翻开看了看，新栏目的名字叫《第一现场》，这名字好像不怎么文艺，听这名字难道要现场直播演唱会？ 杨庆源笑道：“文艺频率申请的这个新栏目可能会有争议，是和市局宣传科联办，据说是要实时报道警方现场行动的新闻。”他特地强调了新闻两个字，主要是想新来的台长了解栏目存在的问题。 刘隆本道：“文艺频率也做新闻节目？” “做，娱乐新闻，文化新闻，但绝不是社会新闻。” 刘隆本道：“这种栏目不是应当放在新闻频道吗？” “可不是嘛。” 刘隆本看了下节目制作人一栏上写得是李海霞、杨卫东，主播一栏写得是张合欢。 妥了！ 刘隆本合上文件夹：“这次的会议先讨论第一现场吧，我看这个节目不错。” 杨庆源的双目中充满了错愕，看来这位新来的台长的确是外行，可他定下来的事情是不好提出更改的，杨庆源已经预见到在今天的会议上会有事情发生。 这是刘隆本来到电台后召开得第一次例会，会议上他首先表扬了文艺频率的小说连播，表扬了《射雕英雄传》这部小说开播不到一周，又创佳绩，收听率追平了全年最高，。 李海霞当然知道投桃报李，谦虚地表示之所以能够在短时间取得这样的成绩，全都是因为刘台长指挥有方，是刘台长给出了在晚上八点档首播的建议，所以《射雕英雄传》，有奉承的成分，但是说得也是事实，谁也没想到一个外行随便建议了一个时间档就真变成了黄金档。 当然李海霞清楚，真正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是张合欢，是因为他的节目内容过硬所以才取得了这样的成绩。 刘隆本嘴上谦虚着，可心中乐开了花，刚来到就捡到了那么耀眼的成绩，证明自己眼光独到，证明自己慧眼识珠，同时也证明张合欢很旺自己，年轻人不错，必须重用！ 刘隆本和吴作军的工作风格不同，他只是对高收听率提出表扬，对于那些表现不佳的频率并没有提出批评，毕竟刚来，对各部门的情况还算不上熟悉，他现在最熟悉的也就是文艺频率。 要说最近收听率下滑最厉害的当属交通频率，自从张合欢担任嘉宾主持将《一路上有你》之后，风君的回归并没有维持住这个态势，收听率反而出现了持续下跌，，别说跟张合欢《射雕英雄传》相比，就算在交通频率内部也已经很差了。 林小凤最近请了公休，以这种消极的态度表明她不愿再和风君搭档，风君的搭档轮番换了几个，都没有什么起色，最大的问题是风君的心态也出了问题，主播水平大失水准。 罗培红甚至已经有了换掉风君的想法，《一路上有你》是她悉心打造的王牌栏目，占据了一天中最好的两个黄金档期，现在搞成这个样子是她无法容忍的。 罗培红本以为新来的台长会在会上批评他们频率的退步，可刘隆本对交通频率并没有提，只是笼统地说了一句，让各频率向文艺频率学习，正视自身的不足，发现不足要用于改革，他会尽全力支持大家。 接下来就到了讨论新栏目的环节，刘隆本挑选了三个栏目进行讨论，分别是经济频率选送得《投资有道》；生活频率选送得《帮帮忙》；还有一个就是文艺频率的《第一现场》了。 因为杨庆源的提醒，刘隆本也意识到文艺频率的这个新栏目可能会有争议，所以将整个选题放在了最后，之前的两个栏目都得到了各部门的认同顺利通过了，等到讨论《第一现场》的时候，新闻频率主任袁建国不乐意了。 刘隆本询问大家意见的时候，袁建国主动要求要发言，他认为李海霞要做得栏目应该属于新闻频道，这是明显的过界行为，如果每个频率都像这样开展新栏目，那么电台划分频率还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他不反对与市局宣传科合作，可是这样的合作是不是应该由他们新闻频率来做，他们的主播在新闻方面更专业，此前也做过同类的栏目。 李海霞解释了一下，《第一现场》这档栏目拥有一定的特殊性，是市局宣传科直接联系他们频率，指定张合欢为主播，其实她在正式报送这个栏目之前就考虑到会受到新闻频率的发难，所以事先想好了对策。 袁建国也没那么好糊弄，他说就算市局宣传科指定张合欢为主播，仍然可以将这档节目交给他们来制作，他们可以请张合欢当这档节目的主播。 李海霞一听这还了得，袁建国不但想把他们辛苦准备的栏目给拉过去，还想把她的爱将张合欢给抢过去，这怎么可以？她当然不肯让步。 双方陷入僵持的时候，刘隆本必须要出来说句话了。 刘隆本道：“这种事情依我看要特事特办，既然市局宣传科选择了文艺频率，咱们就要尊重人家的意见，毕竟是共建单位，文艺频率做一档社会新闻栏目，肯定不如新闻频率专业，可我觉得这也是一件好事，过去我在电视台的时候经常提倡主持人要一专多能，现在不是有很多优秀的新闻主持人也跨行去主持娱乐节目吗？央视的赵老师动物世界春节晚会都主持得很好，既然新闻主播能够主持好文艺类节目，文艺主播一样可以主持好新闻节目，我个人对张合欢这个年轻人是很有信心的。” 刘台长的一番话等于给这件事定了调子，《第一现场》就交给文艺频率了，而且主持人必须是张合欢。 散会之后，李海霞专程找到袁建国向他说了声抱歉，毕竟在这件事上她不占理，频率之间过去一直都恪守准则，尽量不做越界的事情，如果无可避免也要以合作的形势，这次等于她把手伸到了别人的篮子里去摸桃子。 袁建国最近气不顺，先是频率的头牌主播林小凤被交通频率给挖走，现在连文艺频率也做起了新闻栏目，这位新来的台长明显是个外行，而且他明显偏爱文艺频率。 罗培红散会后跟袁建国走在了一起。 袁建国道：“最近怎么没见林小凤？” “休假了。” 袁建国知道罗培红最近也不得志，笑道：“你要是不用，有没有考虑把林小凤还给我？” 罗培红没好气道：“好马不吃回头草，就算我放她回去人家也未必肯。” 袁建国道：“花无千日红啊，当初她主持《小凤帮你问》的时候什么时候收听率也没掉出过三。” 这话让罗培红不爽了，袁建国你什么意思？是说我把林小凤弄到交通频率之后她就不红了？叹了口气道：“袁主任，我可没挖你的人，当初也是林小凤自己要过来的，我还特地征求了你的意见。” 袁建国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感觉林小凤可能不适合更换主持风格。” 罗培红道：“她还是很有能力的，只是没有找对风格。” “搭档也有问题吧，我记得张合欢做客的那一期，你们收视率不是破四了？” 罗培红点了点头。 袁建国道：“要说张合欢真是个歪才，当初我怎么就走了眼，没看出这小子这么厉害。” 罗培红跟他也抱着一样的心理，其实她明明可以将张合欢留下的，最初林小凤的设想中，也是她和张合欢搭档主持《一路上有你》，如果真是那样，估计《一路上有你》的收听率早就一飞冲天了，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卖。 罗培红有种预感，《第一现场》要火，毕竟只要张合欢参与的栏目就没有不火的。 第一百零七章 我都答应 鹏城最近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每晚八点档，老百姓的生活作息习惯有了改变。 过去这个时间基本上中老年都是在家里追剧，可最近出门遛弯散步的人多了，手中基本上都拿着一个收音机，里面几乎都播放着相同的声音，相同的故事。 《射雕英雄传》，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至今，鹏城电台就没有出过破六的栏目，张合欢做到了。 最近一段时间最郁闷得要数鹏城电视台了，黄金档播出的《剑侠》收视率不断创出新低。 本来还拉长插播广告，。 意味着这部电视基本上没什么人看，意味着赞助商的广告费基本上打了水漂，赞助商都气得骂娘。 电视台领导当机立断，让他们每晚三集连播，尽快将这部垃圾电视剧播完。 一部花大价钱购买过来的武侠剧，竟然被电台的一部由张合欢播讲的武侠小说给打败了，简直是闻所未闻。 电视台的内部会议上，费台长大发雷霆，指着策划部的负责人骂了整整一个小时。 会议结束之后费台长仍然余怒未消，他把电话打给了老部下刘隆本，现在刘隆本已经是电台台长了，在级别上已经能跟他平起平坐。 费台长首先恭喜了一下刘隆本旗开得胜，不过心里有些言不由衷，然后提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电台要把一档有声小说节目放在八点档，这个档期并不是广播的黄金档。 刘隆本告诉费台长，把《射雕英雄传》放在八点档播出完全是自己的主意，这部小说的跨度很长，估计要播两三个月，听原创者和主播张合欢所说，小说共有三部曲，如果全都播完恐怕得一年。 费台长有些郁闷了，也就是说这一年里你们的《射雕三部曲》都要放在八点档，这得给他们电视台造成多大的损失。 总不能为了躲避电台的节目把黄金档剧场给拿掉？ 费台长已经没有信心了，他旁敲侧击地提醒刘隆本，大家是一个广电系统，是不是可以做到双赢？ 刘隆本毕竟是从电视台走出来的，这些年自己对他也不薄，不能刚走就把老单位给忘了。 刘隆本听他这么说，心里爽极了，虽然一开始并没有想针对电视台，打压他们的黄金档电视剧，可无心插柳柳成荫，谁能想到变成了这个效果。 可费台长的语气让他有些不爽，还以为是自己领导呢？说话打官腔就忍了，电台又不是你们电视台的附属单位。 你凭什么电台的工作指手画脚？什么叫你对我不薄？当初如果不是你抢了我的机会，坐在电视台台长位子上的应该是我。 刘隆本跟费台长聊完之后决定，每晚的八点档将《射雕英雄传》进行两期连播。 电台的所有员工都知道新来的台长是个外行了，可外行干出的事情虽然奇怪却收到了奇效，晚八点档两集《射雕英雄传》联播，每集压缩为二十分钟，增加广告时间，第二天中午复播改为十二点半。 刘隆本利用射雕疯狂的收听率不但重创了电视台的黄金档，同时也打压了一批电台内部的节目。 各频率主任都叫苦不迭，得亏刘台长没有看中上下班时间的黄金档，如果这两个档期也被他派上张合欢的节目，恐怕大家都要死，现在的张合欢拥有着恐怖的人气，可谓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每天八点档《射雕英雄传》以上了，以上，张合欢复播的收听率就能够吊打全台，这下没有人再怀疑张合欢的能力了。 《射雕英雄传》在鹏城各大论坛上彻底火了，有好事者将张合欢播出的内容逐字逐句地打成文本，放在论坛上。 张合欢留意到这一状况的时候，特地声明，大家在网上传阅倒还罢了，千万不可以进行商业使用，否则他会追究法律责任，捍卫金老爷子的利益就是捍卫自己的利益。 张合欢的声誉值在经历短暂低潮之后，已经重回升势，现在每天增长的声誉值达到了十五万，折算成生命值，每天多续半个月的命，张合欢默默朝着突破三十而立的方向努力着，这个目标并不遥远。 今天是刘长河在奥体新武馆开业的日子，他请张合欢过来参加开业庆典，张合欢一大早换上了那身电视台赠送的海兰之家西服，开着他的BJ212前往奥体。 人生回档之后，张合欢对衣食住行变得没那么讲究了，过去非品牌不穿，非名车不坐，非豪宅不住，现在什么毛病都改了，感觉人生活得就是一个舒服自在。 整个人都变通透了，唯一没变的就是对美女的热爱，其实也是有改变的，过去能花钱解决的绝不浪费感情，能走肾的绝不走心，可现在感觉走心也蛮有意思，开始学会品味过程。 重来一次，就要玩点和过去不一样的，不然还有什么意义？ 奥体是为了举办省运会专门建设的场馆，距离新城区不远，去年省运会举办之后，奥体的许多场馆对外出租。 刘长河本来就准备到鹏城发展，看中了这里，跟奥体方面签订了长达五年的合同，在奥体搏击馆开办汉风武馆。 当然他的目的不止如此，他还想在这里举办全国性的搏击大赛，通过这里将汉县的武术文化宣传出去。 张合欢刚刚离开家没多久就接到了乔胜男的电话，乔胜男让他来东方润苑门口接她。 张合欢其实已经开过了，忙调头去接她。 乔胜男没上班，穿得很休闲，一身黑色浪凡Draped单肩连体套装，庄重大方又不失性感，从小区里走出来，上了张合欢的212，扣上安全带道：“你买花篮了吗？” 张合欢准备到奥体附近安排，乔胜男告诉他不用了，给花店打了个电话，帮张合欢要了两棵发财树，让花店写好名字和祝福给送过去。 乔胜男和刘长河认识源于刘长河曾经担任过市局的武术指导，后来林小凤委托她联系张合欢，她自然就想到了当地人刘长河，也是通过这件事和张合欢相识并成为了朋友。 张合欢一边开车一边问：“给你转得钱收到了没有？” 乔胜男从手袋里掏出化妆镜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嗯了一声道：“收到了，最近你节目挺火啊。” 张合欢笑道：“还行吗，全靠粉丝撑场面。” “林小凤可羡慕死了。” “吃水不忘挖井人，没有她也没有我的今天。”张合欢的这番话其实透着一股子得意。 乔胜男笑了起来，合上化妆镜收回手袋：“难得你还记着，林小凤在交通频率干得不顺心。” “那她干脆回新闻频率呗，她过去的《小凤帮你问》也是电台常青树。”张合欢一听就知道乔胜男可能有事情求自己，十有八九就是林小凤的事情。 乔胜男道：“好马不吃回头草，她抹不开这面儿，她跟风君的事情你也知道，两人不合拍，继续搭档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张合欢道：“咱俩这关系你就别绕弯子了，她愿意来我们文艺频率吗？我们庙小，她可是电台的一尊真神。” 乔胜男笑道：“我可听她说现在鹏城电台的真神只有一位，那就是你张合欢。” “太抬举我了，你也这么想的？”张合欢期待地望着乔胜男。 乔胜男摇了摇头：“我觉得你就是一运气爆棚的混世魔王。” 张合欢哈哈大笑，自己运气的确不错，比如说崋裳荟，人生差点就要被清零了，结果遇到了乔胜男放了自己一马，张合欢嘴上虽然没说，可心里对乔胜男是感谢的。 “你不觉得我是你男神？” “我刚吃了早餐你别让我吐行吗？反正我把你当人看。” 张合欢笑眯眯道：“你把我当人看就证明你对我有企图，想跟我干点人事儿。” 乔胜男道：“接着说，我给你录上，要不要我帮你普普法，骚扰人民警察是什么后果？” 张合欢道：“你思想太复杂，我就说几句人话你都能想歪了，那我还是当神吧，当你的有求必应神，说吧，林小凤又找你干啥？” 乔胜男被他说破心思，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这个闺蜜可真是不省心，整天就是些破事儿，明明一手王炸的好牌被她打得稀巴烂。 乔胜男也没必要隐瞒了，林小凤听说市局跟电台联办《第一现场》栏目，她想加入，乔胜男也觉得林小凤的想法很过分，而且林小凤不肯直接对张合欢说，非得要她帮忙说。 张合欢点了点头：“成，只要你开口，我都答应，不过这栏目是我们李主任亲自挑头，她应该不想和交通频率联办，小凤姐愿意来我们文艺频率吗？” “她说愿意。” “那就没问题了。”当着乔胜男的面张合欢给李海霞打了个电话，告诉李海霞想在《第一现场》跟林小凤合作的事情，而且也将林小凤要来文艺频率的事情说了。 第一百零八章 女人也打 张合欢对乔胜男是有求必应，李海霞对张合欢也是如此，更何况林小凤本来就是电台的台柱之一，愿意来他们文艺频率她求之不得，她让林小凤先跟自己沟通一下，李海霞唯一的顾虑就是交通频率的罗培红会不会有想法。 因为《第一现场》的事情她已经得罪了新闻频率主任袁建国，她可不想把罗培红也得罪了。 至于《第一现场》，林小凤过去做得就是社会新闻，对她没有任何难度可言。 乔胜男见他这么痛快心中有些欣慰：“给你添麻烦了。” 张合欢道：“咱俩什么关系，你都能为我徇私枉法，我为你做这点事算什么？” 乔胜男道：“再提我真跟你翻脸了。” 她最忌讳就是私自放走张合欢的事情，虽然事后证明，当时对他网开一面是正确的，可她无法给出一个充分的理由，身为警察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毕竟那时候她并不知道张合欢是无辜的。 “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幽默感？整天板着个脸，长此以往面部肌肉容易僵化，你还打算找对象不？” “不劳您费心。” 乔胜男打开手袋习惯性地去找烟，打开之后才意识到没带，自己戒烟了。 张合欢刚好在等红灯，拉开手套箱取出一包递给她。 “干嘛？” “想抽就别憋着了，其实你抽烟挺性感的。” 乔胜男抓起那盒烟狠狠丢到张合欢的脑袋上，张合欢提醒她：“交警，交警！” “张合欢，你大爷的，以后再跟我开这种玩笑我打掉你门牙。” 张合欢嬉皮笑脸道：“你还真不一定能打过我，不服气咱们回头去刘哥的武馆练练。” “练就练，我怕你啊？” 林小凤带着男友孟永刚也过来了，专程给送上了两棵发财树，张合欢把车停好，跟乔胜男一起过去，看到他们的花篮和发财树已经送到了。 刘长河也穿着西装，他气质有些土气，这身西装看上去跟偷来得似的。 张合欢跟他握了握手：“刘哥，恭喜啊！财源滚滚，生意兴隆。” 刘长河哈哈笑道：“多亏了你，要不是你节目给我宣传，我还真没底，今天开业，第一期学员就报满了，回头咱哥俩必须要好好喝上一杯。” 刘长河当初赞助张合欢的小说连播，根本没想到这节目会爆火，他十万块赞助费弄了两年广告，这钱花得真心不冤。 他又向乔胜男抱拳道：“乔警官，多谢捧场啊。” 乔胜男微微一笑，向林小凤那边走了过去。 林小凤穿着小白裙踩着小碎步朝乔胜男跑了过来，老远就叫着胜男，乔胜男悄悄将张合欢已经答应的事情说了。 林小凤开心极了，马上就去给李海霞打了电话，其实她跟罗培红也打过了招呼，罗培红也没难为她，交通频率本来就不缺人，也是林小凤通过关系主动过来的，既然不适应这边的工作，没理由拦着。 张合欢跟过去和孟永刚打了个招呼，孟永刚今天过来也不仅仅是送了发财树，他准备和刘长河谈合作，想开一家保安公司，刘长河那么多徒弟，身手好的不在少数，而且今天起刘长河在这里扎根发展，孟永刚打算将他的保安送来培训，等于给刘长河送了一笔生意。 方钢也专程从汉县赶了过来参加师父的开业庆典，张合欢问起他养猪场的情况，方钢告诉他一切顺利，楚七月的钱早已到位，张富贵在原有猪场的基础上进行了扩建，建成后养猪场的面积是过去的三倍。 今天参加师父的开业仪式之后，他就要前往五湖考察，那儿的黑猪品质最佳，为引进猪崽儿做准备，根源上还是张合欢的建议。 张合欢是知道163丁雷的养猪经历，直接把经验传授给了楚七月。 刘长河在鹏城武术界颇具威望，所以今天来了不少武术界捧场的人物，他还得招呼其他人，让方钢带张合欢几人去里面参观。 进入搏击馆，擂台上刘长河的两个弟子正在表演，这是为了给客人助兴，打得非常热闹，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张合欢一看就知道两人都是假把式，博君一乐罢了。 整个搏击馆一共有五座擂台，其中还有一个是符合国标的场馆。 方钢带着他们去里面参观。 因为今天没有比赛，所以国标场馆空荡荡的，乔胜男向张合欢道：“上去练练。” 张合欢乐了：“咱们穿这身上去好像不合适吧。” 方钢道：“你们要是真想玩，更衣室里就有现成的衣服，都是新的，一次没穿过。” 张合欢从乔胜男的目光中看出了她的跃跃欲试，故意道：“好男不跟女斗，咱们还是别玩了，伤了和气不好。” 乔胜男道：“你怕啊？” “我怕伤着你。” 林小凤道：“你可别瞧不起人，胜男是市局内部大比武的冠军。” 张合欢道：“女子组吧。” 孟永刚道：“别管女子组还是男子组，反正我上去只有挨揍的份。” 张合欢心说你在哪儿不是挨揍的份儿？上次楚七月喝多了还抽你一巴掌呢，这事儿不能提。 乔胜男道：“来都来了，玩玩！”她去女更衣室换衣服，林小凤笑了起来：“你怎么得罪胜男了？现在低头还来得及。” 张合欢道：“我在女人面前从来都是昂头，就没有低头的时候。” 林小凤听出这厮话里有话，赶紧跟着乔胜男走了，她一走孟永刚就笑了起来：“你这话也不尽然，男人昂头之后必然低头，跟女人还真不能逞强，她们能让你昂头挺胸也能让你垂头丧气。” 两人对望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 张合欢道：“她憋着劲要给我个教训，我要是不配合她得多失望，方钢，你带我去换衣服，我怕走错地方。” 乔胜男换好衣服出来，看到张合欢已经在擂台上等着了，这货就穿了一条红裤衩，裸露着上半身，还别说这厮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这身肌肉线条还真是不错，感觉他有故意显摆的意思，这货有点露肉癖。 张合欢笑眯眯道：“咱们随便玩玩，千万别当真，你是专业的，我就是老百姓。” 乔胜男道：“别装了，老刘说你实力很强。” “我再强也比不上你，那天你一人单挑十几个呢。” 张合欢在修车厂见过乔胜男的出手，不过当时她带了根甩棍，应该是仰仗了器械的便宜，如果单凭拳脚上的功夫，未必能够胜过自己。 方钢上去给他们两人充当临时裁判，乔胜男将身上的大毛巾解开递给了林小凤，林小凤给她鼓劲：“姐们，别留情，打出咱们女人的气势来。”她理所当然站队乔胜男一方。 孟永刚来到张合欢身边：“合欢，别怂，这些女人不打不长记性，给咱们老爷们长长脸。” 张合欢道：“你咋不把林小凤揍一顿给咱们老爷们长脸呢？” 孟永刚哭笑不得道：“她不讲规则，又掐又挠的。”林小凤听到，跑到他身边拧他。 张合欢来到擂台中心。 乔胜男把头发扎成了丸子头，穿着黑色健美背心，同色裤衩，带着黑色拳套。 张合欢眼睛把乔胜男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两人都脱了鞋子，现在张合欢终于在身高上找到优越感了，乔胜男好像胸小了点，高个子女孩的通病，也可能是比例的问题，不过目测手感应该不错。 乔胜男道：“放马过来吧。” 张合欢道：“人多不合适把我的马亮出来。” 乔胜男听他又说流氓话，一拳照着张合欢面门砸了过去。 方钢还没喊开始呢。 张合欢向后撤了一步躲过乔胜男的一拳。 方钢道：“别急啊，你们把头盔护齿戴上……” 乔胜男道：“边儿去，小心伤着你。”显然觉得这个裁判有些多余了。 乔胜男的攻势如疾风暴雨，张合欢步法灵活左闪右避，不过很快就被乔胜男给逼到角落里了。 张合欢护着脸，乔胜男照着他就是一轮痛击，张合欢完全处于守势，不过他防守很好，乔胜男出拳虽然很多却没能击中他的有效部位。 但是在外行眼中看起来不一样，乔胜男的拳头雨点般砸在张合欢身上，蓬蓬蓬的声音不绝，听着都肉疼。 擂台外孟永刚和林小凤看傻了，孟永刚道：“玩真的？” 林小凤道：“以后最好别惹我，我下手比她还狠。” 方钢过去将两人分开。 张合欢摇晃了一下脖子，孟永刚喊了声加油，这声加油喊得也非常中立，连个主语都没有。 张合欢笑着向乔胜男道：“你有点不讲武德啊。” 乔胜男道：“我们警察面对犯罪分子的时候以击倒对方，让对方丧失反抗能力为宗旨，不讲什么武德。” 张合欢道：“到底是女人，你力量不行。” 乔胜男一记勾拳打了过去，张合欢再次成功躲过，乔胜男抬脚踢了过去，张合欢用右臂架住她的右腿，乔胜男腾空一跃，左脚踢在张合欢的胸口，张合欢向后接连退了几步，来到绳圈旁。 乔胜男笑道：“这脚的力量如何？” 张合欢道：“还是不怎么样，花拳绣腿，跟挠痒痒似的。” “那就接着试试我的花拳绣腿！”乔胜男如同一头猎豹般再度冲向张合欢。 孟永刚叹了口气道：“女人何苦为难男人。”望着林小凤道：“我幸亏找了你，相对安全！” 张合欢一个闪身躲过乔胜男侧踢，移动脚步靠近乔胜男，一拳击中她的小腹，这一拳用了七分力，乔胜男被他一拳击中，向后踉跄退了两步，张合欢得理不饶人，冲上去一脚踢了过去。 乔胜男双臂交叉挡住张合欢的这一脚，虽然成功挡住，可张合欢的腿部力量实在是太强了，乔胜男无法完全卸去他的力量，蹬蹬蹬接连后退了几步，身体逼近绳圈。 张合欢落地之后一连串的组合拳开始出击。 这下两人的局势逆转，乔胜男完全处于被动了，双手将张合欢抱住，贴近他的身体避免遭受他的重拳，她抱住张合欢，张合欢也抱住她，两人头挨头，胸贴胸，汗水都混杂在一起了。 三位观众看出了点苗头，这两位好像有点不正常。 乔胜男有些奇怪，这货怎么没出拳，乔胜男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不要脸的才不是手下留情，他是趁机占自己便宜呢。 抬起膝盖向张合欢顶去，张合欢只好用手肘护住软肋，看准机会，一拳击中乔胜男的肋部。 乔胜男被他一拳打得闷哼了一声，捂着胸向后撤，张合欢冲上去抓住她手臂一个大背将乔胜男摔在了擂台上，摔得不重，可侮辱性极强，第一时间冲上去压住了乔胜男的身体，扬起拳头作势要打，不过悬在半空没落下去。 林小凤尖叫了一声，大声叫停，跑到擂台上把乔胜男扶起，怒视张合欢道：“张合欢？你怎么出手不知轻重，居然打女人！” 乔胜男红着脸道：“我没事。”这货下手可真不轻，身上隐隐作痛，估计被打得地方都青紫了。 张合欢嬉皮笑脸道：“承让承让，胜男，你技术上比我强，吃亏在你是个女人，所以力量上比不上我，你对我也手下留情了，如果真是生死相搏，我也不一定能赢你。” 乔胜男道：“行了，你别跟我瞎谦虚，我败了就是败了。” 张合欢道：“各位，咱们私下切磋，这事儿谁都不许说出去。” 乔胜男去洗澡换衣服，林小凤跟了过去，看到她身上的伤痕，心疼道：“我找他去，张合欢真不是个东西，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下手也太重了。” 乔胜男道：“别去，是我逼他跟我打的，找人家干什么？” 林小凤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笑道：“哎呦，是不是喜欢上了？” “别胡说。” 林小凤道：“我现在算是知道了，男人要是整天对你好，你未必喜欢，可揍你一顿，你偏偏就喜欢上了，你说是不是犯贱？” 第一百零九章 第一现场 “你才犯贱呢？”乔胜男照了照镜子，确信脸上没伤，张合欢没打她脸，刚开始也让她了，是她咄咄逼人，最后逼得张合欢出手，反正她没怪罪张合欢。 乔胜男和林小凤离开更衣室的时候，看到张合欢站在门口，林小凤道：“干嘛？还想打女人？” 张合欢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从身后拿出一把鲜花递给了乔胜男：“刚刚不好意思啊。” 林小凤暗叹，这货真是套路深，打一巴掌再给塞颗甜枣，乔胜男哪遇到过这种男人，坏了，十有八九得沦陷，她也识趣，这种时候就别当电灯泡了：“你们聊着，我找孟永刚去。” 乔胜男望着张合欢手中的鲜花感觉这束花怎么连个包装都没有，很快就想明白了：“你对人家开业花篮下黑手良心过意的去吗？” 张合欢笑道：“多得是，我把最好看的都给薅下来了。” 乔胜男忍不住笑了：“你做事可真没品，老刘怎么交了你这种朋友。” “正常男人全都是重色轻友。” 张合欢把那束花又往她面前递了递，乔胜男接过来了，闻了闻花香，感觉身上的疼痛减轻了许多。 张合欢道：“没伤着你吧？” 乔胜男摇了摇头，忽然感觉跟他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难道真被林小凤说准了，自己就是犯贱？ 中午刘长河在奥体饭店安排了十桌酒席，宴请前来捧场的亲朋好友。乔胜男坐下没多久，就接到了局里的紧急电话，她找张合欢要了车钥匙，开车回去一趟。 林小凤因为工作的事情专门向张合欢表示了感谢，本来她把张合欢从汉县挖到了鹏城，就是为了和张合欢一起搭档主持《一路上有你》。 因为她自己的缘故搞得波折不断，现在兜了一个圈子，总算又和张合欢凑到了一起，可现在两人的位置不一样了，过去本来应该是她带张合欢，现在变成了张合欢带她。 林小凤道：“合欢，我去文艺频率的事儿多亏了你，姐敬你两杯。” 张合欢笑道：“小凤姐，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能有今天还不是多亏了你和胜男，而且我是第一次做新闻栏目，你是这方面的高手，你能来我求之不得。” 林小凤很感动，跟张合欢喝了两杯酒。 孟永刚在鹏城人脉很广，今天前来祝贺的嘉宾中有一大半都认识他，许多人过来敬酒套近乎，林小凤提醒孟永刚千万别喝多了。 这时候刘长河过来敬酒，才知道乔胜男因为有急事先走了，林小凤提议让张合欢替乔胜男喝两杯。 张合欢看出林小凤分明有撮合他跟乔胜男的意思，也没客气，替乔胜男喝了刘长河的两杯敬酒。 孟永刚总算清静下来，向张合欢笑了笑道：“今儿光顾着喝酒了，我还有一正事儿没跟你说呢，小凤既然去了你们文艺频率，我怎么都得表示表示，我打算赞助你们新节目。” 张合欢道：“第一现场？” 孟永刚点了点头。 张合欢道：“孟哥，你不是开酒吧的吗？我们这个节目是跟市局联办的，好像有点不适合。” 孟永刚笑了起来：“你小子还嫌弃我，我开酒吧怎么着？我又不做违法生意，而且我也不止这一门生意，我最近盘了一酒店，准备做餐饮，已经开始装修了，准备宣传得就是这个。” “那你找小凤姐不就行了，根本不用跟我说。” “正因为我俩这种关系，她才不方便出面，你出面算你的业绩，你们台里的套路我都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 张合欢乐了，孟永刚这是变相感谢自己呢，他表示事情可以帮孟永刚办了，但是台里的赞助费提成他分文不取，回头会全部返给孟永刚，对刘长河他也是这么干的，孟永刚因为这件事发现张合欢的格局不低，现在的年轻人不在乎钱的实在是太少了。 直到午宴结束，乔胜男也没回来，张合欢估计她是遇到紧急任务了，也没催她，跟着孟永刚的A8回到了租住的地方，因为是星期天，今天也没工作任务，张合欢打算好好睡上一觉。 睡得正香，李海霞打来了电话，告诉他要马上出节目。 张合欢脑子有点迷糊，好像今天没有录制安排，他是不是搞错了。 李海霞没搞错，警方刚刚通知她，在西区发生了一起劫持人质案，现场有太多人围观，有人已经开始在论坛上制造谣言了，所以警方需要一个官方的渠道来发声。 因为文艺频率和市局刚刚联办了这一档《第一现场》，所以赵卫东提议将今天的案子做成第一期，既能产生轰动的社会效应，又能给出正确的导向，让谣言不攻自破。 李海霞让张合欢马上就动身，消息正在蔓延，用不了多久鹏城各大媒体都会闻风而动，他们的独家新闻就没了。 张合欢迅速从床上爬起，穿好了衣服就往外跑，去楼下打车前往事发地点，途中给林小凤打了个电话，结果她关机。 张合欢给林小凤的QQ上留言，这是为了防止她以后多想，认为节目组故意排斥她，真不是不带她玩儿，是联系不上。 事发地点在西区人民广场附近的某高端小区内，一名男子用菜刀劫持了一名女子，两人是夫妻关系，不知什么原因发生了冲突，男子情绪很激动，已经和警方相持了一段时间。 警方没有马上采取行动是因为不清楚室内到底有没有其他人质，听周围住户说，平时都是女的一个人住。 现在谈判专家正试图通过电话和男子谈话，询问他到底有什么诉求，可男子对谈话非常抗拒，说了没两句就挂上了。 张合欢找到了他们电台的采播车，李海霞和栏目组其他人都已经到了，市局宣传科的赵卫东也来了，正向他们介绍情况。 李海霞向张合欢招了招手道：“你来的正好，咱们要通过这个节目向社会澄清真相，现在老百姓太厉害了，人手一只手机，个个都是记者，根本不管事实真相，凭想象制造新闻。” 张合欢道：“这帮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都应该抓起来，关几天就老实了。” 赵卫东道：“所以需要媒体来帮我们澄清，现在我们警方办案也不容易，执法过程公开透明，可现在是个信息时代，透明就意味着没有秘密，透明的同时还会伴随着谣言，所以必须要有一个权威的第三方帮忙发声。” 李海霞已经协调好转播车内的技术人员，张合欢开始现场播报，同时他们也会将现场的部分视频进行网上播出。 张合欢稍微准备了一下，就开始播音：“各位听众大家好，这里是鹏城电台和市局联办的警讯直播节目《第一现场》，我是文艺频率主播张合欢，我在现场为您还原案情真相，直击犯罪现场，根据警方目前为我们提供的准确消息，现场的情况是这样……” 李海霞为《第一现场》开了绿灯，而且得到了新任台长刘隆本的允许，因为《第一现场》的特殊性，只要发生情况，《第一现场》拥有绝对的优先播出权，也就是说文艺频率其他在播的栏目无条件让路。 新闻频率主任袁建国开始还有些不满，后来听说这件事之后，认为这个决定有些儿戏了，李海霞太想表现，新台长太外行，广播节目就没有这么玩的。 你们是电台，不是电视台，而且即便是电视台也不敢这么玩直播，真这么搞，所有栏目都乱套了，因为一个栏目而打乱所有的栏目档期，这个李海霞为了收视率简直不择手段了。 和袁建国抱有相同想法的还有许多人，认为李海霞在胡闹，谁闲着没事去听执法现场直播？ 将《第一现场》直播利用视频的方式放在网上是源自于刘台长的想法，刘台长对电台工作刚上手还不熟悉，可他对电视台的那一套很清楚，上任之后，就着手改进电台的服务器，提出以后的电台不应该仅仅是有声音的电台，也应该是有图像的电台。 张合欢因为老刘的这一举措对他刮目相看，别看老刘年纪大，头脑居然能够跟的上潮流。 跟市局联办节目最大的好处，他们可以进入警戒线以内，这时候各方媒体记者都已经赶来了，不过他们没有张合欢的特权，任何单位不得进入警戒线以内。 张合欢进去了，临时充当摄像师的岳欢喜扛着摄像机也跟着他进入了警戒线。 电视台前来跑新闻的团队看到眼前一幕彻底凌乱了？这特么什么情况？电台的竟然跟咱们抢新闻了？居然还扛上了摄像机？那摄像机也太low了，看到电台的进入了警戒线内，电视台也去跟警方交涉。 警方毫不客气地告诉他们，市局领导指示，现场报道要秉持公平公正客观的原则，目前由市局宣传科和电台文艺频率联合报道，一切以电台的报道为准。 求月票，请大家支持正版订阅，谢谢！ 第一百一十章 僵持（为成石盟主加更） 鹏城社区百姓生活版块已经出现了很多关于这次事件的帖子，因为都是围观群众在发，五花八门，什么样的版本都有，张合欢的现场报道开始之后，马上就有人将直播链接发在了网上，进行置项，并提醒发帖的热心群众，一切以官方消息为准，如果散布谣言，后果自负。 老百姓本身就图个热闹，一旦认清了很可能要承担法律责任的后果，马上就收敛了许多，发帖量迅速减少，好事者纷纷涌入链接听现场直播。 电台服务器压力倍增，技术人员被突然拥入的访客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幸亏刘台长有先见之明，提前升级了服务器，否则必然宕机了。 马路上许多车主正在调频，准备切入交通频率收听《一路上有你》，最近这节目开始触底反弹，主播风君意识到危机之后，也对自身的状态进行了改进。 其实司机都有个习惯，听到广告的时候喜欢转换一下频率，等广告播完再换回来，但是这一次所有转到文艺频率的人都没有转回去，因为他们发现了一个全新的节目《第一现场》。 各大论坛上围绕这一全新的节目已经开始讨论了。 卧槽，厉害啊！现在电台可真敢啊，深入罪案现场，直播执法过程，在我记忆中，好像电台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吧？ 有过这样的直播，可都是体育节目，我记得那时候还是八十年代，记忆最深刻是宋世雄直播女排，我们姐弟几个抱着话匣子听比赛，可激动了。 楼上高寿？ 七零年代，正当年。 现在都2011了。 电台直播我也有印象啊，春晚就直播，现在每年还直播，有啥稀奇的，不过大家都去看电视了，谁还听收音机啊。 听收音机有感觉啊，尤其是体育直播节目，你虽然看不见，可主播用声音就能把你给喊激动了。 那也得分是哪位主播。 女主播，只要是女主播都能把我喊激动了。 楼上别吹牛逼，你听法治在线也能激动了？ 我怎么吹牛逼？我就激动咋地？ 傻逼！ 你才傻逼！ …… 管理选迅速双双禁言。 有人接着刚才的话题，的确要分主播，比如那位体育韩主播他就让我激动不起来。 下面开始抗议，我就喜欢韩老师，他每次出来我可开心了。 韩老师语录刷屏： 随着守门员一声哨响，比赛结束了。 各位听众，中秋节刚过，我给大家拜个晚年…… 现在由中国队守门员范大将军开任意球。 可能有的观众刚刚打开电梯，我们再把比分播报一遍。 这球算进，裁判判进球无效 某某后卫严重犯规，裁判将前锋某某罚下场 …… 警方救出人质了吗？ 不知道，刚才播报好像还在僵持中。 劫犯提出要求了，同意和警方谈判。 哇！好有现场感，好刺激！要是电视台直播就更好看了。 电台好像有一些视频，不过不是直播。 张合欢也觉得很刺激，此时看到几辆警车驶了过来，看到乔胜男从其中一辆车内下来，乔胜男也看见了他，因为正在执行任务所以没有跟他打招呼。 乔胜男来到现场总指挥面前道：“冯队，怎么说？” 冯队道：“犯罪嫌疑人指名道姓要跟你谈，他说只愿意跟你谈。” 乔胜男点了点头，让冯队拨通了嫌疑人的电话，已经搞清了犯罪嫌疑人的身份，他叫范德成，是乔胜男过去抓捕的一名罪犯，服刑三年，上个月才出狱。 “范德成，我是乔胜男！” 电话那头传来阴沉的声音：“乔警官你好，我只相信你，我要跟你谈判。” 乔胜男道：“你服刑三年，刚刚刑满释放，好不容易才重获自由，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范德成，赶紧放了人质，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我凭什么相信你啊？如果我放了人质，你们就会抓我，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听！” “范德成你劫持得是你的妻子啊，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这样做对得起她等你那么多年吗？” “房间里可不止有我的妻子，还有我的儿子……女儿……”范德成哈哈笑了起来。 听筒中传来一个小孩的哭声，马上被范德成大声的呵斥打断。 乔胜男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范德成，你告诉我房间里究竟有几名人质？” “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什么都不怕吗？你上来啊，你自己来看。” 乔胜男道：“那好我上去跟你谈。” 一旁冯队拼命向她使眼色，在搞清楚状况之前，贸然进入犯罪现场实在是太危险了。 “你上来吧，我等着你，所有警察里面我只相信你，给我带二十万上来，我要现金。” 乔胜男放下电话，这个范德彪是她亲手抓获的一名罪犯，此人上个月才出狱，想不到这么快就犯事了，乔胜男上了一旁的黑色警车，冯队跟了上去。 乔胜男道：“嫌犯要求和我直接对话，还让我带二十万现金上去。” 冯队道：“我不同意，实在太危险了，我们已经布置好了，狙击手也已经就位。”他认为这件案子有些不正常，刚开始嫌犯根本没有提出要钱的事情，现在突然提出这样的条件，究竟是他心中真是这么想，还是故意利用这件事来拖延时间？ 只要稍有理智的罪犯都会清楚就算拿了钱他也很难逃离警方的包围圈，要钱干什么？谁能保证嫌犯真正的目的不是要报复？ “嫌犯说房间里不止一名人质，我听到一个小孩子的哭声。” 冯队愣住了，这和他们掌握的情况不符，根据最初了解到的情况，房间里只有两个人。 乔胜男道：“孩子在里面，僵持的时间越久危险就越大。” 此时一名警员汇报最新的情况，范德成的老婆李雪梅有精神方面的疾患，她和范德成有一个儿子，范德成服刑期间她又生了一个女儿。 情况变得越来越复杂了，根据时间来看，范德成的这个女儿很可能跟他没关系，范德成犯罪的动机或许在此。 乔胜男建议道：“还是我去跟他直接谈判，就算无法取得成果，也能搞清房间内的情况，到底有几名人质。” 冯队抿了抿嘴唇，终于下定决心，他让乔胜男把避弹衣穿上，乔胜男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嫌犯手中只是一把菜刀，她完全可以对付，穿避弹衣还影响行动。 警方在最短的时间内准备好了二十万现金，用黑色行李袋装好，交给了乔胜男。 乔胜男准备好之后拎着行李袋走下汽车，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肋部隐隐作痛，忍不住向张合欢看了一眼，张合欢也在不远处望着她。 张合欢已经猜到乔胜男要做什么，乔胜男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张合欢道：“收工我请你吃饭！” 乔胜男停下脚步，又看了张合欢一眼，露出一丝微笑。 乔胜男继续往前走即将来到单元门口的时候，用来联络歹徒的手机响了起来，乔胜男拿起电话：“还有什么事情？” “让那个记者拿着钱上来，穿蓝衬衫的那个家伙。” 乔胜男愣了：“范德成，我警告你不要搞花样！”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丝不祥的念头，范德成从高处一直在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但是他在十七楼，应该不会看清楚细节，除非他利用望远镜之类的辅助工具，看清了他们之间刚才的微妙互动。 “你把钱给他，让他先上来给我送钱。” “范德成，我劝你不要过分，不要牵扯无辜群众进来。” 范德成呵呵笑道：“紧张啊，乔警官，我还以为你不喜欢男人呢，让他上来！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如果五分钟内他不能把钱送上来，我会把女儿从楼上先扔下去。” “十分钟！” “七分钟！” 乔胜男转身回到冯队的身边，冯队看到她回来就知道又发生变故了，乔胜男向张合欢招了招手，张合欢本来没想到这件事能跟自己扯上关系，听乔胜男说完，张合欢乐了。 周围警察都感到诧异，这货乐什么？该不是被吓着了吧？ 张合欢乐的原因是这下要扬名立万了，他才不怕什么劫匪，身上还有两件时间暂停的道具，就算发生再危险的事情他应该也能扭转乾坤。 乔胜男忍不住道：“你笑什么？都火烧眉毛了。” 冯队道：“小张同志，你愿不愿意去？” 张合欢连连点头。 乔胜男道：“危险！” 张合欢道：“为了你再危险我都不怕。” 当着一群同事被张合欢这样表白，乔胜男羞得满脸通红，啐道：“你少贫啊，正事儿，性命攸关的大事，你考虑你自己，跟我没关系啊！”她再想撇开关系，周围同事也都不相信，从没见乔胜男这么忸怩呢，脸都红了，要说跟张合欢没关系谁信！ 张合欢道：“我去！现在就去，别耽误了。” 乔胜男给范德成把电话打了过去：“范德成，我现在就跟他一起上去。” “啧啧啧，你搞错了，让他自己上来。” 乔胜男望着张合欢，张合欢冲着电话道：“好啊，我这就把钱给你送上去。” 乔胜男道：“要么我们一起上去，要么谁都不上去。”她说完就挂上了电话，在绑匪面前不能一味退让。 求月票支持，求订阅！ 第一百一十一章 见义勇为（求订阅求月票） 过了没多久范德成果然把电话打了过来，怒吼道：“乔胜男，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孩子扔下去，你信不信？” “范德成，你只有一次机会，想要钱，我们两人一起上去，不然你就等着警方行动！” 范德成沉默了下去，过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选择了让步：“你们把避弹衣脱掉，不许携带任何武器，用手铐把你们两人的手铐在一起。” “范德成……” “不要再跟我讲条件，我不会让步了，现在，马上！”范德成大吼道。 乔胜男抬头看了一眼，耳边传来冯队的声音：“疑犯相当狡猾，狙击手找不到最佳射击位置。” “我和张合欢一起进去。” 乔胜男掏出手铐，将自己和张合欢靠在了一起，望着张合欢小声道：“放心我会保护你的安全，你晚上还请我吃饭吗？” 张合欢笑了起来：“对你，我从不食言！” 乔胜男把隐藏的摄像头整理好，提醒张合欢不要紧张，警方狙击手就在对面。 冯队提醒乔胜男要尽快搞清楚室内究竟有多少人质，尽可能将囚犯引到北边的餐厅，进入狙击手的狙杀范围。 电台直播仍然在继续，现在是李海霞亲自上阵主播了，她激动得声音发颤：“各位听众，我们的主播小张不顾危险，配合警方行动，他现在正拿着钱走向现场。” 鹏城各大论坛都已经炸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刺激的场面，谁都知道小张就是张合欢。 张合欢好样的！ 牛逼plus，放眼鹏城，我就没见过一个比张合欢更勇敢的，这才是正能量，我们的社会就需要这样的良心主播，需要这样拥有强烈正义感的媒体人，我路转粉了！点赞+999 老大，我们爱你，你一定要好好的！点赞+1999 老大，我点蜡烛为你祈福！点赞+99 别点蜡烛不吉利！点赞+2999 张合欢不会出事吧，射雕英雄传还没播完呢？他要是出事就听不到了。点赞+5999。 大吉大利，胡说什么！ 张合欢，我爱你，我知道你不喜欢同性，但是我为了你，我可以去做手术！你喜欢什么类型的？顺便贴出好几张当红女星的照片。 下面一排排的吐！ …… 刘台长在家里听着广播激动地双手握拳，现场传回来的实况报道，是录播效果根本达不到的，可是他同时意识到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主播的人身安全，张合欢的人身安全是不是能够得到保障？必须要得到保障，那可是我的福将！ 杨卫东来到李海霞身边示意他们的直播需要暂停，李海霞马上让人切入广告，可以想象，论坛上必然骂声一片！ 李海霞紧张地问：“老杨，小张不会有事吧？” 杨卫东道：“不会有什么问题，乔胜男是我们最优秀的警察，有她贴身保护。而且我们的狙击手已经就位，如果绑匪有任何危害人质安全的企图，就马上展开行动。”说完他充满赞许道：“这小子有胆色。” 两人乘坐电梯来到十七楼，外面也埋伏着警察，警察让他不用担心。 敲门之前乔胜男提醒张合欢不用紧张，一切听自己的指示行事，张合欢虽然能打可这样凶险的场面他毕竟没有经历过。 乔胜男深深吸了口气，和张合欢对望了一眼，然后敲响房门，房门打开之后，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小心拉开了一条门缝，他的怀中还抱着一个男孩，男孩嘴上被蒙着胶带，满脸都是泪水。 这男子就是嫌犯范德成，这厮极其狡猾，大吼道：“所有警察都给我退出这个楼层，不然我这就杀了这孩子。”手中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架在那孩子娇嫩的脖子上，这孩子就是他的儿子。 潜伏在暗处的警察不得不向后撤退。 张合欢扬起装满钱的行李袋：“钱带来了。” 乔胜男扬起两人铐在一起的手。 “拿进来！把钱拿进来。” 张合欢点了点头，拎着行李袋走入房间，乔胜男跟在他的身后，眼前的一幕让他吃了一惊，客厅的地面上躺着一名老太太，那老太太被结结实实捆着，因为嘴巴被堵上所以发不出声音。 沙发区蹲着一位头发凌乱的女人，她是范德成的妻子，算上那个小男孩已经有三名人质了。 乔胜男转动着身体，利用身上的摄像头将室内的影像传递给警方。乔胜男闻到一股煤气的味道，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范德成极其狡猾，让张合欢把钱倒出来。 张合欢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范德成一手搂着孩子，一手从腰间掏出一把五四手枪，瞄准了张合欢：“你说我有没有资格？” 张合欢愣住了，情况比他预想中要凶险得多，必须利用时间暂停了。 乔胜男道：“按照他说的做！” 外面的警察已经从乔胜男那里看到了实时传回的画面，一个个都愣住了，谁也没有想到范德成的手中会有枪，而且室内人质的数量比他们想象中要多， 冯队联系狙击手，确认是否时机成熟。 乔胜男懊悔无比，就不该让张合欢一起过来冒险去送钱，张合欢按照范德成的要求，拉开了黑色行李袋，将里面的钱倒了出来，范德成确信里面没有藏有武器，又让张合欢将钱装回去。 乔胜男道：“范德成，你已经拿到钱了，你要信守承诺，马上释放人质！” 范德成用土枪指着乔胜男：“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两侧的楼房内布置了狙击手对不对？外面都是警察对不对，这套房子的隔壁也都是你们的人。” 乔胜男道：“你既然知道这个样子就应该明白自己逃不掉，投降吧，不要负隅顽抗，更不要伤害无辜的人，他们都是你的家人。” 范德成的情绪突然就激动了起来：“你住口！他们不是我的家人，三年，我坐了整整三年牢，这贱女人没有来看过我一次，我老老实实改造三年，我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想跟家人团聚，我想我儿子，可……她居然又生了一个女儿！” 乔胜男心中一沉，果然是这个原因，范德成被老婆的背叛刺激到了，所以才剑走偏锋，报复社会，室内的煤气味道越来越浓了。 乔胜男道：“范德成，想想你的儿子他还小，你难道忍心……” “忍心！我当然忍心，我刚刚跟他做完亲子鉴定，连他也不是我的，他也不是我亲生的！”范德成大声哀嚎着。 张合欢叹了口气，心说这哥们的确够惨的，要说坐牢期间他老婆寂寞难耐把他给绿了还可以理解，可儿子是入狱之前就生下的，想不到跟他也没有关系，换成谁都受不了。 范德成举起土枪指着乔胜男道：“都是，都是你害得，如果不是你把我送入监狱，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你说，你是不是该死？” 乔胜男道：“其他是无辜的，你想报复我可以，没必要伤及无辜，你先放了他们，我留下。” 范德成哈哈大笑：“你们谁都走不了，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这房间里全都是天然气，只要我点火。” “嘭！”他的表情变得越发狰狞。 狙击手向指挥中心汇报：“冯队，嫌犯已经进入射击范围。” “停止行动，马上停止行动，室内至少有五名人质，里面天然气的浓度很高，任何的火星都会引起爆炸。”冯队的声音变得无比紧张，大意了，不该让乔胜男和张合欢进入房间内。 张合欢道：“恭喜你！” 范德成愣了：“恭喜我？你特么恭喜我什么？” 乔胜男悄悄用手指碰了一下张合欢的手，这种时候你就别乱说话了，生怕这货说出喜当爹之类的混账话再刺激到对方。 张合欢道：“恭喜你不要负担儿女的养育压力啊，不是你儿子女儿，你当然就不要养他们，像这种情况，你老婆属于婚内出轨，她是过错方，你们家所有的财产都是你的，这房子不错，得一百多万吧，归你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人长得不错，又有钱，像你这样三十出头的男人属于正吃香的年龄，有车有房，小姑娘肯定争先恐后地往你身上扑，找个黄花大闺女结婚，再生个大胖小子，你大把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范德成道：“我对婚姻已经失望透顶，我不信不女人，我不相信任何女人！” 张合欢道：“那也行，你把房子卖了，带着一百多万畅游天下，走哪儿玩哪儿，丽江你去过没？听说那边艳遇特多，三亚你去过没？海滩上都是穿着三点式的漂亮姑娘，不喜欢东方的你可以去乌克兰，那边的妹子金发碧眼，肤白貌美大长腿，关键是便宜，一百多万，短期内你可以为所欲为了。” 范德成吞了口唾沫，还别说真有点打动人心。 乔胜男望着张合欢，心说该不会是这厮的真实想法吧？ 张合欢道：“按照你的说法，除了你妻子，其他几人都跟你没啥关系，就算你把他们都杀了，又能起到什么作用？你肯定难逃一死，知不知道你老婆的情夫是谁？最高兴的一定是他了，一点责任都不用负，你帮他把所有累赘给清除了，你说绿你那位会不会就在外面的围观群众里面，巴不得你赶紧把这些累赘全都杀了？” 范德成转身望着他的妻子，大吼道：“说！这俩孩子的亲爹是谁？说！你的奸夫是谁？” 乔胜男看到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扯张合欢的手腕，张合欢顿时明白了，和她同时向范德成扑去，范德成却在第一时间转过身来，瞄准空中的乔胜男，满脸凶相地扣动扳机，他警惕性一直很高。 张合欢第一时间启动时间暂停！行动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只要范德成有射击的打算，他就会在第一时间使用道具，人命关天，不敢有任何闪失，不管范德成的这一枪会不会引发爆炸，绝不能让乔胜男出事。 时间暂停及时启动，乔胜男的身体凝固在半空，除了张合欢之外房间内的所有人同时定格，暂停的时间只有十秒，张合欢扑向范德成，他早就想好了下一步的行动，他要改变枪口的方向，让范德成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因为乔胜男和他铐在一起，张合欢只能带着她继续冲向范德成，现在的乔胜男就像是漂浮在空中的充气娃娃，保持着凝固的姿势被张合欢拖动前行。张合欢的手竭力探伸了出去，抓住范德成的手臂，用力搬动，将原本指向乔胜男的手枪扳了回去，调转枪口，塞进范德成的嘴里。 十秒的时间无法完成更多的动作，这一枪如果射入空气中，很可能会引爆房间内的天然气，张合欢不敢冒险，让子弹在范德成的口腔中爆炸吧，他罪有应得。 3、2、1—— 时间在短暂的暂停后重新恢复了运转，室内的所有人同时恢复了动作，静止的画面重新移动，乔胜男和张合欢扑向范德成。 范德成扣动扳机，这根本就是惯性使然，扣动扳机之后，方才意识到手枪插在自己的嘴里，枪口对着他自己的喉咙。 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撤销，啪嗒！这声音明显不是手枪该发出的，原来范德成拿着得只不过是一把仿真枪防风打火机，因为做得太过逼真，所以连乔胜男都被骗过。 范德成的口腔被打火机射出的灼热火焰烫伤，他想把打火机抽出来，张合欢岂会给他这个机会，一巴掌把打火机拍到他嘴里，乔胜男扑了上去，将范德成扑倒在地，抓住仿真枪的手柄抵住范德成的嘴，大声道：“嫌犯已经控制住！行动！” 特警们纷纷破门而入，一部分解救人质，一部分去将紧闭的门窗打开，关上天然气阀门，让室内弥漫的天然气在空气的对流中迅速降低浓度。 乔胜男让特警拿来了胶带，将打火机跟范德成的嘴巴紧紧缠绕在了一起，你不是喜欢吞枪吗？今天就让你吞个够。 范德成嗷嗷地叫着，双目中充满了恐惧和不解，他闹不明白，自己明明用枪口指着乔胜男的，明明可以把打火机打着，炸掉这里的一切，怎么稀里糊涂把枪口戳在自己嘴里了，他不能相信？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乔胜男也没印象，她没看清楚刚才事发的全过程，只知道肯定是张合欢干得，是张合欢在危急关头将那把仿真枪塞入了范德成的嘴里，阻止他点燃火机，营救了房间内所有的人。 乔胜男望着张合欢：“你有没有事？” 张合欢摇了摇头，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居然朝着乔胜男的怀里扑去，乔胜男被他抱了个猝不及防，当着那么多同事的面闹了个满脸通红，这臭不要脸滴张合欢还把脸扎在她怀里，一只手紧抱着她的腰，好像很害怕。 乔胜男附在张合欢的耳边道：“戏演过了啊，信不信我把你给弄进去？”两人铐在一起，躲都没地儿去躲，这货抱得也太紧了，被他打伤的肋部还有点痛呢。 “哦！”张合欢把脑袋从她怀里抬起来，感觉真是舒服。 乔胜男找人要来手铐钥匙，把手铐打开，看都不看张合欢：“保护所有人质离开。” 张合欢也在被保护的范围内，在两名特警的保护下来到了外面。 刚一出门就听到外面传来欢呼声：“张合欢！张合欢！我们爱你！” 举目望去，却是合家欢的粉丝来到现场打起条幅，张合欢暗叹，我这该死的魅力。张合欢一边挥手一边向粉丝抛出飞吻，这架势丝毫不弱于大牌明星。 李海霞看到张合欢已经平安脱险，也松了口气，表示直播继续，杨卫东提醒他们，有些可以说有些不能说，直播一定要把握分寸。 张合欢已经拿起了麦克风：“各位听众你们好，我是文艺频率《第一现场》的主持人张合欢，现在我向大家播出来自罪案第一现场的现场报告……” 这个晚上电台许多人都彻夜难眠，交通频率主任罗培红知道《一路上有你》的收听率又要创出新低了，她全程跟听了《第一现场》，说实话这节目的主持和制作根本称不上精良，单从技术的角度来说，甚至可以称之为粗糙，但是这浓浓的纪实风就是这么抓人，让听众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尤其张合欢竟然亲临犯罪现场，配合警察抓捕罪犯。 这种节目根本不可复制，除了张合欢，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主播敢这么玩的。 新闻频率主任袁建国有些无语了，《第一现场》的直播过程长达三个多小时，从下午四点一直延续到晚上七点半，别说他们节目受到影响，有很多老百姓当天晚上连新闻联播都没看，只顾着听广播了，可以预见，在这个时间段，所有其他频率的节目都会受到影响。 台长刘隆本激动得彻夜难眠，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己这三把火越烧越旺，先调整《射雕英雄传》去黄金档期，用有声小说酣畅淋漓地击败了电视台黄金档的电视剧，当然现在刘隆本已经知道电台的黄金档和电视台的黄金档是完全不同的，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张合欢的节目放在什么档期，那个档期就是黄金档。 第一百一十二章 争议（求月票求订阅） 他虽然预料到《第一现场》会火，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而且第一期就火到全民热议，第一期就如同在鹏城媒体界撂下了一颗核弹，掀起了一场核爆风波。 张合欢有勇有谋，这都不是关键，最关键是张合欢旺我！ 刘隆本第一次产生了恨不相逢少年时的感觉，如果早几年遇到张合欢，或许自己的仕途会更加的辉煌，不过早几年的话人家还只是一个孩子，心中不由得生出了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的感慨。 经历这场人质危机全过程的人，要说最冷静的那个就是张合欢，毕竟他有大招防身，知道最后的结局必然是有惊无险。 晚八点的时候，他的声誉值已经从《第一现场》直播开始增长了整整二十万，这是个相当惊人的数字，春江水暖鸭先知，张合欢意识到《第一现场》的收听率估计又要破纪录了。 一旦破纪录成为习惯，内心就变得淡定起来，心态也没有了当初的激动起伏，也就没有了刺激感。 八点的时候，林小凤打来了电话，她和孟永刚渡过了一个浪漫的下午，关机是不想外人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可怎么都没想到会错过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林小凤的声音中充满了沮丧：“不好意思，手机没电了，我又找不到充电的地方。” 张合欢无所谓，反正机会给你了，你自己没把握住，估计这段时间光顾着孟永刚帮你摩擦充电了。 电视台方面已经产生了空前的危机感，在刘隆本前往电台之前，他们从没有把电台这个兄弟单位当成自己的对手，毕竟平台不一样，在他们的眼里，电台节目早已成为昨日黄花，注定会被历史淘汰。 其实他们认为电视台也一样，随着现在网络媒体百花齐放，电视台的影响力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没有人能和时代的潮流抗衡，但是电视人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们会被广播节目给影响到，而且影响那么大。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很奇怪，大家都不行，无所谓，可以做到安之若素，但是你本来比我差，突然比我行，这就让人无法容忍了。 《第一现场》的收听率终于出来了，因为横跨时段比较长，所以进行了更详细的统计，，。 是的你没看错，，这是鹏城电台自成立以来的最高收听记录，对应同时段其他栏目的收听率，就可以知道《第一现场》给他们造成了多大的冲击。 交通频率的《一路上有你》昨晚直播时段因为全程被《第一现场》覆盖，受到的冲击最大，的收听率直线下滑，，其他节目更是惨不忍睹，。 张合欢主播的八点档《射雕英雄传》坚挺依旧，，这部有声小说已经成功吸引了听众，形成了固定的粉丝群体。 当天电台的例会上，所有频率主任纷纷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他们虽然肯定了文艺频率的优秀成绩，但是他们也提出了一个共同的问题，那就是电台还需不需要那么多频率？ 如果只是为了收听率，其他频率似乎没有了存在的必要，至少在张合欢主播《第一现场》的时间段，其他栏目不可能创造很好的收听率，与其浪费资源耗费人力物力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不如干脆停播，给《第一现场》让步。 李海霞今天开会之前就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成年人都懂得。这些频率主管目前经历的危机，她此前也曾经经历过。 平心而论，她也没想到《第一现场》的收听率会达到如此变态的地步，鹏城市的人口基数摆在那里，就算最近听众人数有所增加，可大家一分也就所剩无几了。 关键是《第一现场》的播出时间无法固定，对其他频率来说这个栏目就是一个随时能够引爆的炸弹，想躲都没法躲，谁也不知道这颗炸弹什么时候撂在自己头上。 率先提出质疑的还是新闻主播的主任袁建国，他首先肯定了《第一现场》的播出成绩，没办法不肯定，的节目，谁听说过？ 如果换成八零年代初或许有可能，可现在是2011，老百姓的娱乐方式简直太多了，的收听率意味着鹏城市区接近十分之一的家庭收听了这档节目，真实收听人数还是这个基础上的两到三倍。 袁建国认为这种节目具有一定的不可复制性，而且随机性太强，不适合电台播出。而且直播拥有一定的风险，昨天发生的事情就证明，主播的人身安全在整个过程中无法得到百分百保障。 为了收听率是不是一定要让主播冒险？他不反对与公安系统的合作，但是能不能采用录播的形式，同时也希望这种主播深入犯罪现场的形式可不可以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进行？万一，他是说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收听率和主播的安全哪个更重要？ 袁建国的发言获得了绝大多数人的支持，这种时候，李海霞的发声就变得微乎其微了，她成功变成了一个电台的异类。 台长刘隆本在昨晚的兴奋过后也回归了理智，想起张合欢深入犯罪现场和犯罪分子作斗争的事儿，他也感觉到有些后怕，万一张合欢遭遇不测，或者受伤怎么办？那就是一次严重的播出事故，一旦发生，身为台长他就责无旁贷，到时候就晚节不保了。 刘台长首先肯定了张合欢昨天配合警方行动见义勇为的行为，不过他也会和警方进行沟通，在新闻报道的题材上是不是能够进行一些选择，像昨天那种劫持人质的新闻实在是太暴力了，风险性太大，他也回答了袁建国的问题，收听率和主播的安全哪个重要？当然是后者。 刘台长特地强调昨天的《第一现场》只是试播，根据实际状况会做出调整。 会后刘台长让李海霞来他办公室。 李海霞也有些忐忑，昨天其实把她也吓得不轻，只是当时的状况存在一定的偶然性，如果不是犯罪分子点了张合欢的名，也不会发生张合欢深入罪案现场第一线的事情，她正准备向刘台长解释并做出保证，以后绝不会发生同类的事情。 刘台长道：“小李啊，组织上准备给你分配更艰巨的任务。” 李海霞愣了一下，怎么都没想到留下她是为了人事调动的事情，难道自己在《第一现场》节目中过于激进引起了领导们的反感，她赶紧道：“刘台长，我在文艺频率已经做了二十年，现在频率才刚刚有起色，您就让我更换岗位，这不公平吧？” 刘台长笑了起来：“你理解错了，不是把你换到其他频率，而是给你升职，组织上已经考察你很长一段时间了，因为你近期出色的表现，打算给你加加担子，打算升任你为本台的副台长。” 李海霞又惊又喜，其实她知道自己被列为副台长候选人的事情，以她的资历和过往业绩也完全符合要求，本来她都以为自己没有希望了，可现在突现转机。 李海霞也清楚是谁给自己的助力，自己无意中的一个选择得到了张合欢这员虎将。 刘台长道：“几个候选人中我推荐了你，估计这两天任命就会下来，你也提前准备一下，文艺频率有没有合适的接替人选？” 李海霞想了想，如果按照资格来说的确有几个人非常合适，但是论到能力第一肯定是张合欢，只是张合欢属于首要排除的那个，他目前还是借调状态，组织关系都没调过来。 李海霞高兴的同时还有些不舍，毕竟在文艺频率已经工作多年，更何况文艺频率正处于第二春的上升期，只要张合欢在，肯定还会不断创出新的奇迹。 在继任人选方面李海霞非常谨慎，她清楚自己的建议能够起到得作用微乎其微。 通常领导在问你意见的时候其实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理想人选，如果你推荐得人和领导是同一个还好，如果不同，只会引人不快，所以在这种时候必须要谨言慎行。 李海霞笑道：“这我得好好想想，刘台长觉得谁合适？” 刘台长道：“你觉得林小凤怎么样？” 李海霞并没有想到他会提名林小凤，林小凤虽然是本台优秀的主持人，可是她资历尚浅，在李海霞的印象中好像还没有那么年轻就担当频率主任的先例，她忽然明白为什么林小凤要从交通频率来到文艺频率，被人利用的滋味并不好受。 在刘台长面前，李海霞还是很好控制了情绪，她表示林小凤工业务能力毋庸置疑，但是她过去和林小凤在工作上接触不多，所以也谈不上了解，如果刘台长想了解她的情况，可以问问新闻频率，毕竟林小凤是从新闻频率走出来的主播。 第一百一十三章 林小凤的心机（感谢成石盟主） 《第一现场》的轰动性效应也引起了社会方方面面的关注，在市局内部会议上对乔胜男的英勇表现给予表扬，记二等功一次，通报表扬，颁发5000块钱奖金。 给电台主播张合欢颁发见义勇为奖，通报表扬，颁发3000块钱奖金。 但是市局内部严肃批评了宣传科的行为，认为他们当天的现场直播影响到了普通市民的安全，让张合欢这个毫无经验的普通主播进入犯罪现场是极其危险的，如果出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让宣传科重新考虑节目的方向。 市宣传口也给予张合欢的见义勇为以内部表扬，但是点名批评了电台台长刘隆本，认为他不该为了收听率而忽视员工的安全，勒令《第一现场》即刻整改，在这一点上他们和市局的态度是一致的。 因此《第一现场》在首期创造了鹏城电台有史以来最高纪录之后就被停播了，刘隆本在这一事件上表现得很有担当，把节目的责任全都承担下来，不久李海霞通过组织审查升任鹏城电台副台长，也是目前唯一的一位女性副台长。 如果说李海霞的升迁是所有人意料之中的事情，林小凤离开交通频率一跃成为文艺频率的主任则让所有人都跌落了眼镜，至少在电台内部这样的升迁并无先例。 林小凤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主播，虽然当红，可连栏目组的负责人都没有当过，按照正常的晋升规律，至少要通过栏目组小组长，频率副主任、频率主任的升迁路线。 可林小凤直接一步到位打破了固有规律，只要能被打破的就是习惯，绝不是必然规律。 台里的解释是本着重用年轻人，给领导层注入新鲜血液的原则，可多半人都知道林小凤的晋升和她未来公公有关，孟永刚是干部子弟，林小凤之前能够在各大频率之间随心所欲地调动也是通过了他的关系。 林小凤得到正式任命之后接管了李海霞的工作，和李海霞彻底退居幕后不同，林小凤还有很强的事业心，她还年轻，她需要做一档现象级的节目来证实自己，对此她已经有了完整的想法和规划。 可能是升任领导之后，她做事想法比过去也周到细致了许多，先向自己的好闺蜜，也是圈外人乔胜男征求了一下意见。 两人每周都要一起去瑜伽馆锻炼，见面之后，林小凤将自己得到重用的消息告诉了乔胜男，乔胜男对此表现得非常平静。 只说了一句恭喜你就继续做拉伸运动。 林小凤道：“胜男，我是真不想干，好好的当个主播多好，也不要考虑那么多烦心事儿。” “那就辞了！” 林小凤愣了一下：“可我要是这么做，领导会不会不高兴？” 乔胜男笑道：“领导高不高兴还不得看孟伯伯高不高兴？” 林小凤道：“哎哟，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你们所有人都会这么想，认为我这个主任是孟永刚他们家帮我走关系得来的。” 乔胜男道：“我没那么觉得，你反正有这个能力，我一直都想不通，你当初在新闻频率事业如日中天，为什么突然要去交通频率，干了没几天你又哭着喊着去文艺频率，现在我算明白了。” 乔胜男在瑜伽毯上做了个一字马，身体来回转动轮番抓住自己的脚尖，柔韧性真好。 “我听说本来交通频率罗培红成为副台长的呼声很高，如果这次升任副台长的是她，你可能就是交通频率主任了？” 林小凤脸红了：“我怎么知道啊，我真没在背后做什么工作，我接到任命自己都懵了。” 乔胜男明澈深邃的双眸望着她，看得林小凤有些心虚，她叹了口气道：“反正我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大家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乔胜男道：“跟我也没关系，你的事情别跟我提，你升职我替你高兴。” 林小凤道：“不能说跟你没关系，要不是你帮忙，张合欢也不会帮我去找李海霞说情。” 提起这事儿乔胜男就有点心烦，她岂能看不出林小凤在整件事上耍了些心机，林小凤利用自己倒没什么，真正让她厌烦得是林小凤还利用了张合欢，她绝不相信林小凤此前对李海霞升任副台长的事情毫不知情。 林小凤道：“我还有一件事求你，既然上级领导让我负责文艺频率，我怎么都得做出点成绩，《第一现场》整改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估计短期内复活无望，我是个主持人，我还年轻，总不能手头没有节目吧？再说了《第一现场》是张合欢的栏目，咱们是朋友，他过去帮过我，他遇到困难了，我当然也要帮他。” 乔胜男继续做自己的运动，这个好闺蜜越来越不单纯了，想利用张合欢的人气，嘴上说出得却是要给人家帮忙，张合欢还用你帮忙？ 林小凤道：“我打算在早晚高峰的黄金档推出一档直播节目，准备和张合欢一起搭档，这件事还得你跟他说。” 乔胜男道：“你们工作上的事情我不管，而且我跟张合欢也没那么深的交情。” “拉倒吧，没那么深的交情他陪你出生入死啊？胜男，我觉得这事儿还就得你跟他说。” “你直接跟他说吧，现在你不是他领导了嘛，不用商量，直接下命令不就行了。”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不方便跟他说，我明明是好意想帮他一把，可现在说出来张合欢会不会有想法，认为我想绑架他。” 乔胜男终于忍不住了：“张合欢好像不用你帮吧。” 林小凤脸有些发热：“胜男，你还是不是我朋友？” “朋友归朋友，反正你工作上的事情别找我，说破天去，我也不会帮你跟他说这事儿。” “乔胜男，我过去怎么没发现你居然是个重色轻友的人。” 乔胜男道：“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你工作上的事情以后我绝对不管。”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乔胜男去拿手机，林小凤瞥了一眼，看到来电显示张合欢的名字。 乔胜男接通电话：“喂！” 张合欢道：“乔胜男，你认识拆迁办的不？” “认识，有事？” 张合欢道：“有事，我家，你来过的，现在正拆迁呢，这不找点关系能照顾照顾嘛。” 乔胜男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整天就琢磨歪门邪道了。” “不是让你犯原则性的错误，就是在政策允许的前提下给一点照顾，那啥，晚上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 “这就开始贿赂我了？” “这不刚发了见义勇为奖嘛，有钱不得赶紧造啊，我思来想去，能让我甘心情愿花钱的姑娘不多。” “我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了。” “那就这么定了，我家附近有一鱼馆特别好，要不要我去接你？” 乔胜男道：“不用，我自己过去。” 张合欢又补充了一句：“你自己来啊。” “知道了。” 乔胜男看了林小凤一眼，把手机给挂断了。 林小凤眨了眨眼睛：“怎么？勾搭上了？” 乔胜男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起身去换衣服。 林小凤在身后叫：“别忘了我委托你的事情。” 乔胜男摆了摆手：“不记得了。” 乔胜男把车停在张合欢家附近，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把复印好的房产材料带出来，没多久就见张合欢从小巷子里走了出来，眯着眼睛迎着夕阳，看到了背朝夕阳的乔胜男，笑着向她挥了挥手。 乔胜男站在车外，抱着双臂等着他。 张合欢道：“来这么早？” 乔胜男道：“你张大主播请吃饭这么难的，我当然要早点来了。” “开车了？晚上喝点呗。” “停这儿。” 张合欢把材料递给她：“所有资料都在这儿了，也没什么过分要求，按照拆迁政策，我家大概能赔偿一百八左右，能给一大一小两套房子，我们呢就就是想要三个小套，我妈一套，我妹一套，我姐一套。” 乔胜男点了点头把东西收好了：“高风亮节啊，自己不要？” 张合欢道：“以我的能力将来还能缺了房子？再说了，我将来要是找媳妇儿，她一定得有钱，有别墅，有豪车，有名表，房子这种小事还要让我操心？” 眼睛盯着乔胜男手腕上的绿水鬼，她得有多少块手表啊？警察那点工资显然不够啊。 乔胜男道：“听明白了，你就是打算吃软饭呗。” 张合欢笑道：“不行啊？” “行，一个人铁了心吃软饭，天王老子也拉不住，祝你成功。” 张合欢道：“我看你住那房子就挺大的。” 乔胜男白了他一眼：“那是我哥的。” 张合欢笑道：“这车也不错。” “我哥给我买的。” “你这表……” 乔胜男道：“我哥送得。” 张合欢道：“要不你把你哥介绍给我呗。” “我哥不喜欢男的！” 张合欢道：“那他有妹妹吗？” 乔胜男脸红了：“你怎么不去死！” “我还没请你吃饭呢，男人说话不能不算。” 第一百一十四章 红玫瑰（感谢成石大盟） 乔胜男跟着他去了附近的庆舟鱼馆，环境的确不怎么样，其实就是一大排档，张合欢提前留了位子。 乔胜男提醒他不要点太多菜，他们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张合欢点了一道肥肠鱼，一道红烧虎头鲨，配上两道凉菜。 乔胜男一看这份量就说点多了。 乔胜男从车里拿了两瓶52度五粮液，酒可比菜贵多了。 张合欢居然还有点挑剔：“五粮液喝着上头，不如剑南春顺口。” 乔胜男道：“先凑合着吧，下次我给你带剑南春。” 张合欢那怎么好意思：“你尝尝，他家肥肠鱼特棒。” 乔胜男过去很少吃肥肠，在张合欢的劝说下吃了一口，感觉味道真是不错。 两人喝酒就没用分酒器，直接玻璃杯走起，乔胜男喝了点酒，又从包里拿出一盒烟，点了一支烟。 张合欢道：“不是戒烟了吗？怎么？半途而废了？” 乔胜男道：“有任务。” 张合欢点了点头，乔胜男的工作性质决定，有些时候需要扮演不同的角色，只是他有点想不通，以乔胜男的出身，根本不需要从事这么危险的工作，真不知道她家里人是怎么想的。 乔胜男说完又有些后悔了，自己不该跟他说这些，刚点燃的香烟又在烟灰缸里熄灭了，既然他不喜欢，在他面前还是不抽了。 张合欢道：“有没有考虑换个工作？” 乔胜男摇了摇头：“我喜欢现在的工作。” 张合欢道：“那天其实挺危险的，如果范德成成功点燃了火机，咱们几个全都得玩完。” 乔胜男点了点头，跟他碰了碰酒杯，喝了口酒道：“多亏你出手及时，当时我都以为来不及了，想不到你终究还是快上一步，将范德成给制住了。” 张合欢心说如果不是时间暂停给赢来的十秒钟时间，我哪有机会扭转乾坤，不过当时也够惊险的，笑道：“我当时就想着你这么一漂亮姑娘还没来得及物尽其才，就这么火化了太可惜了。” 乔胜男道：“真出事可不是我一个人火化的问题了。”琢磨着物尽其才的意思，这个不要脸的肯定没好话。 “这就是生不能同床，死也得同穴。” “再胡说我跟你急啊！” 张合欢道：“是我说错话了，咱俩活得好好的，肯定有得是机会啊。” 乔胜男脸有些发烧，她知道肯定不是喝酒的缘故：“张合欢，你要是能正经点就好了。” 张合欢道：“我要是正经点你会像现在这样喜欢我吗？” 乔胜男一听就知道他话里是连环套，怎么说都是他占便宜，拿起酒瓶给他满上：“不信堵不住你的嘴。” “说真的，你一个女孩子从事刑警工作还是太危险了，我现在一听说你出任务就为你提心吊胆的。” “你操哪门子心呐？神经病，我干刑警这行也好几年了，这不活得好好的，喝酒！” 乔胜男端起面前满满一杯，示意走一个。 张合欢知道她酒量，陪着她走了一杯。 乔胜男一边给他倒酒一边道：“我听说林小凤当你们频率负责人了？” 张合欢笑道：“有这事儿，我们台最年轻的妇女干部，我的顶头上司。” 乔胜男道：“你们以后合作机会更多了。” “怎么听着你话里有话啊，林小凤该不是又让你给我递话了吧？” “我声明啊，你们工作上的事情我不管。”提起这事儿她就有些烦，伸手习惯性地去摸烟。 张合欢道：“想抽就抽吧，其实我过去也抽烟。” “怎么戒掉的？” “惜命！”让一个生命值只剩下三年的人抽烟，等于让他快点死，张合欢可不舍得折腾，不过现在不一样了，生命值已经开始止跌回升，正在无限逼近而立之年的边缘。 乔胜男还是拿出一支香烟，张合欢拿起火机帮她点上，自己也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点上。 乔胜男看他娴熟的动作就知道他没有骗自己，其实张合欢这么社会，不抽烟反倒奇怪了，感觉张合欢之所以抽烟应该是为了照顾自己，这个人心思太复杂，什么事情都看得很透，乔胜男想起林小凤对自己的提醒。 张合欢道：“林小凤是你好朋友，你只要发话，我肯定答应。” 乔胜男道：“不想提她的事，你们工作的事情也跟我无关。” 张合欢乐了，看出乔胜男对林小凤有看法了，其实张合欢对林小凤做事的方式也看不惯，这个人太功利，不过看在乔胜男的面子上始终也没和林小凤一般见识，估计这次林小凤真惹乔胜男生气了。 张合欢道：“那就不提。” 一瓶五粮液已经见了底，张合欢准备开另外一瓶，这时候，有熟人走了过来：“哟，这不是胜男嘛！” 张合欢循声望去，这人他也认识，广场分局的刘海余，乔胜男的师兄。 乔胜男笑道：“师兄，这么巧，您怎么也来这儿？” 刘海余是几个老同学约酒，刚好约在了这里，张合欢赶紧请他坐下。 刘海余道：“我还是不妨碍你们了，胜男，你这次外出培训要多久啊？” 乔胜男道：“半年左右。” 刘海余道：“你看哪天有时间，我给你送行。” 乔胜男笑道：“用不着那么隆重，我也不喜欢跟你们一帮油腻男喝酒。” 刘海余哈哈大笑，聊了两句就走了，他也是有眼色的人，知道不适合留下来妨碍人家年轻人聊天。 刘海余走后，张合欢忍不住问起乔胜男外出培训的事情，乔胜男告诉他是局里派她外出培训，涉及到保密条款，所以这段时间应该是全封闭培训，估计可能会断了联络，不过她让张合欢放心，下个月才出发，临走之前会帮张合欢把拆迁的事情办好。 张合欢没听说过培训还要和外界断联的，岂不是说将来有半年都见不到乔胜男了，听说这事儿还有点舍不得的。 张合欢发现自己人生回档之后，虽然改掉了动不动就走肾的毛病，可花花心思一点都没变，楚七月他也惦记，乔胜男他也喜欢。 男人审美观太端正也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像他这种想把世上美好事物据为己有的人。 张合欢提议剩下的一瓶别喝了，他想带乔胜男去个有意思的地方，这里的环境太嘈杂，不适合聊天。 乔胜男跟着张合欢去了户部山的音乐酒吧，酒吧闹中取静，这酒吧是傅浩跟朋友合股开得。 张合欢因音乐结识了傅浩的女朋友钢琴师秦虹，后来在录制《铁血丹心》的时候，通过秦虹和这帮音乐人相识，不过张合欢还是第一次来这里玩。 乔胜男性格直爽，可并不代表她没品位，在苍蝇馆子点几样特色菜，两人一斤酒刚刚好，再喝就枯燥了，张合欢认为两人难得单独约一次，应当有点情调，于是想到了这家名为1993的酒吧。 这种音乐酒吧在鹏城并不受欢迎，年轻人更喜欢热情奔放的动吧，傅浩这帮音乐人都带着艺术家的清高，不屑于追逐潮流，喜欢玩点原创，所以他们的酒吧生意一直清淡，也就是勉强维持。 印象中他们两人是第二次一起来酒吧，上次还是在乔胜男住处附近的胧月，那时候两人还算不上很熟。 酒吧里人不多，张合欢找了一个相对僻静的位置坐下，找服务生要了两杯血腥玛丽的鸡尾酒。 中心小舞台上，傅浩正在吉他弹唱，刚好是张合欢的那首《同桌的你》，乔胜男笑了起来，小声道：“你写得歌？” 张合欢点了点头，反正大家已经公认了：“不好，见笑了啊！” 乔胜男听得很认真，第一次听现场，和音响中的感觉不一样，傅浩唱得非常专业，无论是吉他弹奏水平还是演唱技巧都要强过张合欢许多，但是乔胜男却听出他的声音中少了张合欢原版的失落感，她毕竟不是学音乐专业的，斟酌了一会儿总结道：“他的声音不如你的声音里有故事，听你的歌声好像能够看到画面。” 张合欢笑道：“证明你爱我这一口。” 乔胜男道：“你想多了，我是说你的歌声中充满了被甩的凄凉感，他的没有，他好像过于炫技了。” 这时候傅浩已经看到了台下的张合欢，他笑着向张合欢点了点头，对着麦克风道：“今晚我们酒吧来了一位尊贵的朋友，为了欢迎他的到来，我特地演奏一首由他谱曲的《天空之城》献给张合欢老师和他的朋友。” 张合欢向他挥手示意。 乔胜男是第一次听到《天空之城》的曲子，一听就沉浸进去了，这曲子简直太唯美了，实在想象不出，嬉皮笑脸的张合欢怎么可以写出这么有内涵和格调的曲子。 张合欢这次认认真真地欣赏了一下傅浩的吉他独奏，不得不承认傅浩在吉他上的造诣已经炉火纯青，肯定要甩开他一个段位。 傅浩演奏完这首曲子，博得一片掌声，他走下舞台来到张合欢身边，让服务员开了瓶山崎12年送了过来。 张合欢道：“傅哥不用客气，我们喝了酒过来的。”他介绍乔胜男和傅浩认识。 傅浩笑道：“我们平时跟公安打交道也挺多的，开酒吧少不了麻烦你们。” 乔胜男道：“还好啊，我看你这边氛围挺好的。” 傅浩道：“玩音乐的酒吧在鹏城不吃香，我们的圈子不大，大家志趣相同，外面的人看着不理解，认为我们这帮人都是假清高装逼犯，可他们并不知道我们乐在其中。” 张合欢笑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也。” 傅浩点了点头：“就是这个理儿，不过现在圈子里的朋友越来越少了，鹏城这地儿缺乏原创的土壤，周围朋友能走的基本上都走了，要不是因为秦虹我也早就走了。” 张合欢道：“别啊，你们都走了，以后我去哪儿听歌？” 傅浩笑道：“张老师您就别寒碜我们了，我们做得那点原创在您面前根本不值一提，真的，我一点都没恭维您，就您这几首曲子，随便哪一首拿出去都可以秒杀一帮音乐人，张老师，我就是特不明白，您这么高的水准为什么不混音乐圈，别的不说，就《同桌的你》，这词曲水准，卖个十几二十万绝对没问题，如果让知名歌手看上了可能还不止这价。” 张合欢道：“我就是爱好，而且这歌写得是一种情怀，没有卖的打算。” “我知道，如果张老师想卖，首先考虑考虑我，我虽然没什么钱，可为了您这首歌，我把酒吧转让了都成。” 张合欢心说傅浩倒是一个慧眼识珠的角色，如果他真能转让版权，把《同桌的你》卖给傅浩商用，肯定这首歌会一炮而红，演唱这首歌的歌手也会随之大火，对歌手来说，为了走红，一掷千金买歌的事情可不少见。 不过《同桌的你》价值可远不止一首歌那么简单，记得后来高小松还利用这个歌名拍了电影，虽然电影评分很低，但是票房不低，狠狠赚了一波情怀的银子。 乔胜男也起了好奇心：“张合欢，同桌的你到底是写给谁的？” 张合欢笑道：“你不是警察吗？有本事你自己查去。” 乔胜男点了点头：“你让我查得，我可真查，明天把你开房记录给拉出来。” 傅浩一旁乐了，张合欢可没觉得好笑，乔胜男真要是这么干，肯定能查到他跟林冉在希尔顿开房的记录，张合欢端起酒杯跟乔胜男碰了碰：“喝酒不谈工作。”终究还是露怯了。 乔胜男道：“怎么觉得某些人有些心虚呢？” 张合欢道：“我是怕你犯错误，身为人民警察最忌讳就是公器私用，你刚得了二等功，万一给你追回去，那多丢人。” 乔胜男道：“是你怕丢人吧。” 傅浩道：“张老师有没有兴趣上去玩玩？” 张合欢望着乔胜男道：“要不我给你唱首歌吧。” 乔胜男道：“洗耳恭听。”听说他愿意为自己唱歌还是蛮开心的。 傅浩准备去报幕，张合欢让他别玩这虚的，让他去准备钢琴，他打算现场手弹钢琴伴奏，自弹自唱。 张合欢抽出花瓶中的那支红玫瑰递给了乔胜男，乔胜男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送花从来都是顺手牵羊吗？只好接了过来，张合欢来到小舞台上。 乔胜男拿着那支红玫瑰望着舞台上坐在钢琴旁的张合欢，不得不承认张合欢静下来的样子有种和他年龄不符的深沉魅力。 她哪里知道这货是从十五年后的世界回档而来的妖孽，不说阅尽千帆，也称得上是身经百战，所以张合欢户籍上的年龄比她小，她却时常生出他比自己大的错觉。 张合欢对着话筒道：“接下来我唱一首自己原创的歌曲《红玫瑰》，送给我心中的红玫瑰。”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乔胜男，酒吧里其实没多少人，可素来大方的乔胜男却不由得脸红了，握着那支红玫瑰有些太显眼了，张合欢你存心让我尴尬，所有人都看到了，你居然把花瓶里的红玫瑰给了我，怎么感觉这玫瑰有些烧手。 《红玫瑰》这首歌是著名填词人李焯雄根据张爱玲小说《红玫瑰与白玫瑰》的内容所写，歌词讲的是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两个女人，一个纯情，一个风骚，而红玫瑰象征风骚。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张合欢回档之前就比较偏爱这首歌，他决定在现场将这首歌献给乔胜男。 梦里梦到醒不来的梦红线里被软禁的红 所有刺激剩下疲乏的痛再无动于衷…… 本文后面有彩弹章，MV由姬寳制作并亲自演唱，大家可前去欣赏！ 第一百一十五章 拒绝合作（为成石盟主加更） 张合欢的声线非常适合演绎Eason的这首歌，从他登上小舞台，傅浩和他的几个音乐人朋友就进入了专注状态，不但听还同步录音，这货又要给女人写歌了，原创，又要玩原创了、，想想都激动，肯定是情歌，看看能不能超过《同桌的你》，不可能超过，只要有差不多的水准就行了。 张合欢唱了一段之后，傅浩几个人就听呆了，这首歌的歌词太棒了，比《同桌的你》更有深度，更有内涵，如果说前者写得是青春期朦胧的情感和面对现实人生的无奈错过，后者就是一个男人在两个女人之间挣扎的内心写照，不过这样的歌词唱给一个女孩子听合适吗？ 从背后抱你的时候，期待的却是她的面容……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卧槽这根本就是一首《渣男之歌》。 怀里搂着一个，心里想着另外一个，对怀里的有些内疚，对另外一个无限想念，尝试用替代的方式转移感情，不过还是徒劳无功，原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一首歌怎么可以写得那么文化，那么美，那么有意境，那么纠结，又是那么不要脸的？不要脸还那么理直气壮，把脚踩两只船光明正大地唱出来了。 其实这帮玩音乐的谁没有故事？谁没经历过几段感情？可以说这歌词如同子弹瞬间击中了每个人的内心，他们感觉到这子弹是冰做得，在他们的心脏中被体温融化，融汇在他们的血液里，随着他们的血脉流淌到他们全身的每个地方，听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共鸣，从歌词中找到了共鸣。 可以说张合欢唱出了他们敢想不敢写的事儿。 傅浩对张合欢是彻底拜服了，这货到底是什么神仙人物，随便一出手就是他这辈子也拍马不及的水准，别的不说，单单是这段歌词就已经达到了大师级的水准，难怪人家能接连创作出《坏小孩》《射雕英雄传》这样有口皆碑的小说，太厉害了，所以写词必须要文学功底深厚才行。 鼓手已经听哭了，真哭了，张合欢啊张合欢，你这首歌简直就是为我写得啊！我就是这种渣男。得到的觉得没味道，得不到的让我魂牵梦萦，这歌把我唱难受了。 张合欢坐在钢琴旁边弹边唱，深邃的目光望着乔胜男。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玫瑰的红伤口绽放的梦 握在手中却流失于指缝再落空…… 一曲唱完全场寂静，过了一会儿，才响起了掌声。 乔胜男没鼓掌，仍然沉浸在这首歌营造的氛围中，张合欢这么年轻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故事，林小凤曾经评价过张合欢这个男人段位很高，乔胜男现在是深信不疑了，他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感情才写出了这样一首歌，明明歌词那么渣，可听着却又让人生出同情，如果自己处在歌里的故事中，自己应该做出怎样的选择呢？如果爱上歌中的男人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大概率是不幸吧。 张合欢走下舞台，一群音乐人伸出双臂夸张地向他鞠躬行礼，张合欢知道这首歌值得他们膜拜。 张合欢回到乔胜男身边，发现她已经将手中的那支红玫瑰插回了花瓶：“不喜欢？” 乔胜男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喝了口酒道：“歌中的玫瑰不会凋谢，可现实中却会。”凝望着张合欢的双目，试图看清他的内心，不过她知道是徒劳的，这个男人是个谜，很难看透。 张合欢道：“其实这首歌不能只看表面的意思，很多人只看到歌词本身，认为我在写一个彷徨于两个女人之间的渣男。” “难道不是吗？” 张合欢摇了摇头，抿了口酒，大海一样深邃的目光望着乔胜男，乔胜男看了看周围，大概是黯淡的光线才让他显得如此深沉，不可否认，她喜欢张合欢现在的样子，明知道他在装，还是觉得很迷人。 张合欢道：“我其实写得是人心，得到的不懂得珍惜，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他从花瓶中再次拿出了那支玫瑰，递给了乔胜男：“在你心中我是不是这朵红玫瑰呢？” 乔胜男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玫瑰都带刺，一不小心就会被扎伤，你是个危险的人。” 张合欢笑了起来：“放心，我会做好安全措施！” 乔胜男点了点头，接过他递来的红玫瑰：“不知道明天这红色会不会变成蚊子血一般的平庸？” 林小凤终于还是决定亲自和张合欢谈一谈新节目的事情，她觉察到了乔胜男的不悦，乔胜男是个聪明人，自己最近的一系列小动作瞒不过她，以她们相处多年的经验，林小凤知道乔胜男这次大概率不会向张合欢提起。 李海霞虽然升任副台长，可她并没有马上将文艺频率的工作丢下不管，按照刘台长的意思，林小凤毕竟年轻，还需要李海霞扶上马送一程。 李海霞也知道这段时间不可太长，太长会让林小凤不悦，而且台里还有许多新工作等着她去接手，刘台长在电台管理上终究是个外行，他对其他的副职也不信任，准备将很多事情都交给她。 李海霞公开向林小凤表明让她要尽快接手文艺频率的工作，十天之后，自己就彻底放下文艺频率的一切事情。 这个交接期不算长也不能算短，林小凤原本打算通过李海霞跟张合欢谈谈新节目的事情，可李海霞一句话就给她挡回来了，说她是文艺频率的主任，她跟张合欢又是老朋友，这种事情直接说就是，张合欢肯定不会拒绝。 可能是李海霞的这句话给了林小凤信心，她做出了和张合欢直接面谈的决定。 周一开完中层例会之后，回到文艺频率就把张合欢请到了办公室。 张合欢一进门就笑道：“林主任，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你高升呢。” 林小凤笑道：“关上门咱俩就是姐弟，你跟我别玩这虚情假意的。” 张合欢笑道：“关上门也不一定就是姐弟，咱们还是开门说话，我怕对不起孟哥。” 林小凤笑骂道：“胜男说得对，你就不是个好东西。”被张合欢撩骚，其实她蛮开心的，多半女人都喜欢被撩，尤其是像张合欢这种优秀的男人，她亲自给张合欢冲了杯速溶咖啡送到手里。 自己也倒了一杯，手拿咖啡，靠在办公桌的边缘，居高临下地望着张合欢：“小张啊，我找你来的确有事，你说咱们姐弟俩吧，总是阴差阳错，刚开始想一起主持《一路上有你》因为我的缘故没合作成功，好不容易咱们又凑合在一起搞《第一现场》，结果还没来得及搭档，就被上头叫停了。” 张合欢喝了口咖啡道：“这就证明咱俩今生今世有缘无分。” 林小凤笑道：“我才不信这个邪呢，我打算做一档谈话类节目，放在早高峰和晚高峰，咱们俩搭档，你现在《第一现场》的节目也没了，姐也不能看着你没节目做，让你加入新栏目，也算是我这个当姐姐的对你一点补偿吧。” 张合欢心中暗笑，这个林小凤可真是精明，明明想蹭自己的人气占自己的便宜，却说得跟多照顾自己似的，好像自己加入她的栏目就欠了她多大人情似的。 难怪乔胜男会对她感到不爽，张合欢道：“多谢林主任对我的关照，不过啊，我最近可能顾不过来。” 林小凤听他叫自己林主任就意识到他有意在跟自己划清界限。 “你现在手上不就有一档小说连播吗？” 张合欢点了点头：“不错，主要是我这人不喜欢那种现场直播的节目，一天两场，也太累了，我恐怕身体吃不消。” 林小凤道：“又不是天天直播，周日是复播，而且每天的直播部分很少，一大半都是事先录好的，怎么？你姐才来文艺频率，你就不给我面子？”这货壮得跟牛犊子似的，根本就是借口。 张合欢笑道：“怎么敢呢，不过吧，我现在状况有点复杂，我的人事关系还在汉县广播电台，眼看到期了，我得抽时间去办调动手续。小说连播是录播，我现在每天都是六期连录，加班加点录出那么多就是为了能够抽出时间办工作的事儿，您要求得是直播，我真是分身乏术，就算勉强答应了您，也怕保证不了播出效果，您说是不是？” 林小凤听他把话说到这种地步，知道再说下去也是没用，心里已经非常不爽了，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换成过去当主播的时候，她最多感觉到有些没面子，可现在不一样，她感到生气，张合欢你狂什么狂？我好歹也是文艺频率的主任，我放下身段求你跟我一起录节目你跟我推三阻四，根本就没把我这个主任放在眼里，林小凤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还是表现出主任应有的风度：“成，那就先这么说，等你忙完这段咱们再谈，你先回去考虑考虑。” 求订阅，求月票，求推荐票！ 第一百一十六章 家庭会议 张合欢离开之后，林小凤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她给乔胜男打了个电话，电话中把张合欢数落了一通。 乔胜男劝她想开点，张合欢的脾气大家都领教过，他不想干的事情别人最好别勉强，朋友之间就应当相互体谅。 林小凤生气归生气，可她也不敢对张合欢太过强硬，毕竟还要靠他撑着文艺频率的脸面，如果张合欢撂挑子不干，文艺频率刚有起色的收听率就会整个垮塌。 文艺频率内部也因这次的人事变动而变得人心惶惶，毕竟不是每位主播都拥有张合欢的能力和资本。 一朝天子一朝臣，谁都不知道这位新来的主任想怎么干，只是听说她要做一个名叫《车影清风》的新栏目，类似于交通频率《一路上有你》，主要是针对上下班高峰期的车友。 首先感到紧张的就是这两个档期的主播，如果此事属实他们肯定争不过主任，而其他档期的主播也感到忐忑，加入新栏目必将面临档期大调整，谁知道自己的栏目会被调到什么时间段播出？ 这两天进出主任办公室的主播络绎不绝，其实大家过去和林小凤都认识，当时都是主播，可现在身份地位已经有了不同。 林小凤很享受被人追捧的感觉，难怪每个人都想上位。 交通频率的主任罗培红今天过来了，她是林小凤的老领导，林小凤不敢怠慢，将她请到了办公室：“罗主任，您有事叫我过去就行，怎么还亲自来了？” 罗培红笑道：“我刚好来办点小事，顺路来看看你。” 对林小凤她从心底是不喜欢的，也是在林小凤成为文艺频率主任之后，她才明白当初林小凤去交通频率就是想当个跳板罢了。 人家从一开始就盯上了主任的位子，只是自己没有成功晋级，所以她马上改换门庭，来到了文艺频率，朝里有人好做官，这一点是羡慕不来的。 罗培红今天过来是想和林小凤商量节目的事情，林小凤已经将她的新栏目报上去了，新栏目叫《车影清风》和交通频率的《一路上有你》存在很大的重复性，罗培红认为这种电台的内部竞争不好，很可能会导致两败俱伤。 林小凤向罗培红解释了一下，她报送得新栏目是以娱乐新闻时尚生活为主，和交通频率的《一路上有你》还是有区别的，至于时间段没办法，大家都知道这个时间段是听众人数最多的时候，当然要拿出最强的节目。 罗培红跟林小凤聊了没几句就意识到她是不可能改变初衷的，罗培红看出林小凤急于证明她自己，在这种心态下别人的话她是听不进去的。 还好林小凤保送的主播没有张合欢的名字，如果张合欢加入跟她搭档，肯定是所向披靡了。 以罗培红对林小凤的了解，放着张合欢这个炙手可热的主播，她没有不蹭热度的道理，除非张合欢拒绝了她。 罗培红能够带领交通频率从电台诸多频率里脱颖而出不是没有原因的，她思维清晰，眼光敏锐，轻易就发现了这其中存在的问题。 张合欢最近都在加班加点地录播，工作热情空前高涨，别人都以为这货是因为新主任的到来而积极表现，林小凤想找他搭档新栏目的事情，张合欢没往外说，林小凤被他拒绝这么没面子的事情更不会主动往外说，所以频率内部都没其他人知道。 中午在单位食堂吃工作餐的时候，罗培红主动来他对面坐下了，递给他一瓶优酸乳，张合欢说了声谢谢。 罗培红道：“《射雕英雄传》不错，我现在是你的粉丝。” 张合欢笑道：“能得到您的欣赏是我的荣幸。” “真是客气，你过去给我们当救火队员的事情我还没感谢你呢。”她说得是张合欢来《一路上有你》当嘉宾的事情。 “都一个单位的，罗主任就不用客气了。” 罗培红道：“你和林小凤终究还是有缘啊，最后还是走到一起了。” 张合欢笑着点了点头，总觉得罗培红好像有话想说。 罗培红道：“你现在还是借调吧？” 张合欢实话实说，马上就可以办理正式调动手续了。 罗培红道：“虽然已经不可能了，可有句话我还是得说，只要你想来我们频率，我用永远给你保留位置，栏目随你挑。” 张合欢笑道：“这话可不能被我们林主任听到。” “听到也没关系，良禽择木而栖，都什么时代了，你们这些年轻人还不是哪儿舒服去哪儿？哪儿能发挥自己的能力去哪儿？当然我不是非要挖角，我只是表明一下自己对你的欣赏。” “谢谢罗主任。” “其实以你的能力也不可能长期呆在咱们电台，这里的舞台对你来说还是太小了。” “我觉得这里不错。” 罗培红意味深长道：“言不由衷了，一个人有没有野心从眼睛里就能看得出来。” 张合欢意识到罗培红对自己还真是有些了解的，想要获得更多的声誉值肯定要到更大的平台，歌风日报满足不了他，汉县广播电台满足不了他，鹏城广播电台同样满足不了他。 他估算过以《第一现场》的收听率来看，这个收听率应当已经是他在鹏城电台的巅峰，除非再遇到一次这样拥有社会轰动效应的大事件，就算他倾尽全力也不可能超过这个收听率，毕竟鹏城市区的人口基数摆在那里。 现在《射雕英雄传》正处于热播阶段，左右，换句话来说，他每天的声誉值增加十万已经基本达到上限。 如果是刚刚人生回档那时候，他肯定会对这个增幅极其满意，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张合欢有了更高的追求，想要达成更高的目标，在鹏城这个地级市已经很难完成了，想要突破就必须进入更高的平台，比如省台，甚至中字号广播机构。 当然他也不会急于求成，频繁跳槽对他来说并没有好处，他准备先在市台干到年底，至少先把他的人事调动办完再说。 乔胜男帮着张合欢把拆迁的事情搞定了，比张合欢预想中还要顺利，帮他争取到了两大一小，两套103平方，一套70，补偿面积虽然没变，可是其中两套房子都变大了。 当然要补一部分房款，按照当地的拆迁政策，多出的面积每平方购买价三千八，现在市区同等位置的房子价格是五千五，多出来全都是赚的。 张合欢把这件事跟家里一说，柳云思更觉得儿子有出息，他们家原本只能分一大一小，或者三个小套，现在变成了两大套一小套，柳云思因此召开了一个家庭会议，特地要求女婿于汉卿到场。 本来于汉卿夸海口说他拆迁办有熟人，家里拆迁的事情都交给他，他肯定能给办好，事实证明他就是夸夸其谈，最后把事情办成得还是张合欢。 一家人坐在一起，柳云思先把拆迁补偿的方案说了，听说争取到了两大一小，张合欣两口子顿时高兴了起来，他们本来就想要一套大房子，现在有两套，其中一套肯定是属于他们的。 柳云思道：“我今天把话说在前头，拆迁的事情能这么顺利全都是欢子出力，你们两姐妹一点忙都没帮上。” 说话的时候望着于汉卿，于汉卿脸有些发热，丈母娘这就是说给自己听的，看在房子的份上他也不敢吭声，耐着性子听丈母娘发牢骚，期待着她说出分配方案。 柳云思的意思很明确，张合欣已经出嫁了，当初也是给了嫁妆的，她是大姐，弟弟妹妹一个没结婚一个在上学，她理应多担待一些，所谓的担待就其中一套103平方的房子可以给她，但是她要付钱把多出面积的房款给付了。 于汉卿马上表示同意，毕竟房子是自己住，多出的四十多平方也就是十万多块，如果再让丈母娘掏这笔钱的确说不过去了。 柳云思道：“你等我把话说完，不仅仅是给你们的大套，三套房子一共多出了八十多平米，这八十多平米大概不到三十万，你们两口子都得出了。” 于汉卿笑道：“妈，我们要一套就够了，弟弟妹妹都没结婚，我们怎么好意思要两套呢？” 张合欢心中暗乐，姐夫这种时候耍这种小聪明就不够聪明了。 柳云思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你怎么想的？给你们一套了，另外两套，大的给欢子，这次拆迁他出力最多，没有他就不可能得到这两套大房子，多出的房款你们替他付，小的留着给合月当嫁妆。” 于汉卿看了张合欣一眼，张合欣道：“妈，您这么分配我们没意见，只是我弟买房，我们掏钱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我们收入也不高。” 柳云思道：“你别跟我说那个，你那米线馆每年挣多少钱我有数，从你开店，我每天就跟着你过去帮忙，这么多年除了吃你几顿饭，我要过一分钱工资吗？给个痛快话，这钱你们出是不出？” 于汉卿道：“妈，我们不是不想出，是真拿不出那么多钱。” 张合欢道：“妈……” “你闭嘴！”柳云思怒视儿子。 张合欢本想提姐姐说两句，也只好闭嘴。 张合月道：“反正我没意见，可是妈您把房子都给我们了，您住哪儿啊？” 柳云思道：“我跟你住不行？” 张合月赶紧点头，本来就是您的房子，这三套房您想住哪儿就住哪儿。 柳云思望着于汉卿道：“这钱你们不想出也可以，小房子的给你们，另外两套我自己想办法买下来。” 于汉卿朝张合欣递眼色，这种时候他不方便说话。 张合欣终于爆发了：“妈，从小到大你心中就知道偏着我弟，什么好东西都给他，我和合月就不是你亲生的？他的房子凭什么我给他掏钱？” 张合月一脸无辜地望着张合欢，其实她这次占哥哥这边。 柳云思道：“说我偏是吧？要是依着我的脾气我根本不会把房子分给你们，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你凭什么来我家要房子？我亏你了是不？我虐待你了是不？你怎么长这么大的？再说了，这房子是你弟辛辛苦苦给争取回来的，你们什么力都不出，坐享其成？我告诉你，你弟根本就没想要房子。他不要是他的事情，可我这个当妈的必须要给我儿子买套房，我不能让我儿子跌份儿，不能让我儿子谈女朋友的时候，人家嫌弃他连套房子都没有！” 于汉卿生恐柳云思气头上真不给他们房子，赶紧劝道：“合欣，你少说两句，咱妈对咱们挺好的，这样吧，我们替弟弟拿五万，多了真没有，欢子不是有公积金吗，可以考虑贷款啊。” 柳云思终于还是让了一步：“行，五万就五万。” 一场家庭会议以不欢而散告终，张合欣两口子走后，张合欢劝老妈道：“您这又是何必呢，房子都给他们了，你闹这么一出，不是让他们两口子有矛盾吗？” 柳云思道：“我不是冲着你姐，于汉卿那个人虚伪着呢，但凡他有点骨气也不至于来咱们家赖这套房子。” 张合月道：“他家房子的确小，以后生了小孩都每个地方放婴儿床。” “那是他自己没本事！” 张合欢道：“妈，我还是那句话，给我的那套我不要，房证上写你名。” 张合月笑道：“哟，哥，三日不见刮目相看，到底是知名主播啊，高风亮节啊，给你房子你都不要。” 柳云思道：“必须写，要是写我名，等将来我百年之后，她们两姊妹又不知怎么跟你闹。” 张合月抗议道：“妈，我们在你心里就这样？我姐没说错，你就偏心。” “我偏心怎么着？你们加起来能比你哥孝顺吗？” “他过去气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气我我也高兴！” “懒得理你，你以后就跟着你儿子过吧！” 张合欢笑着搂住老妈的肩膀：“没问题，我多找几个媳妇伺候您。” 柳云思笑道：“那这一百平可不够住。” 张合欢的人事调动手续还要去汉县跑一趟，临近中秋，他特地买了些特产给孔台长带过去，上午到电台很顺利就办完了手续，给孔台长打了个电话，说想去他家里拜访一下，孔台长让他中午过来，特地叮嘱他人来就行，千万别带礼物。 张合欢还是拎着礼物进了孔台长的家门，干瘦干瘦的孔台长道：“都让你别带礼物你小子就不听，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张合欢笑道：“三舅，没什么贵重东西，我现在也不是您的下属了，这不中秋节了嘛，当外甥的来看舅舅应该没毛病吧？” 里面传来台长夫人姜红英的声音：“没毛病，合欢来了，快，快进来！”她又朝着房间里面喊：“孔强，来客人了！” 孔强是他们的大儿子，在鹏城做建筑生意，主要是承建教育系统的配套工程，这几年生意做得也是风生水起，他妻子周佳慧在龙云区教育系统工作，夫妻恩爱，这次专程过来探望父母。 两口子正看电视呢，听到老妈招呼才知道来客人了，孔台长向他们道：“孔强，佳慧，这就是张合欢。” 张合欢赶紧过去跟孔强握手，口中热情洋溢地叫着哥哥嫂子。 孔强笑道：“兄弟，我对你可是仰慕已久了，你播讲的《射雕英雄传》我期期不落。” 周佳慧笑道：“这我可以作证，他要是晚上出去应酬，回来都得上网听回放，跟入了魔似的。” 张合欢把礼品递给姜红英，孔台长看了一眼的确都是特产，也就没说什么，默许老婆收下。 午饭已经准备好了，周佳慧帮着婆婆去端菜，孔强开了瓶茅台，这些年他经商赚了不少钱，这次过来又给老爹带了两箱飞天。 张合欢今晚没打算回去，来此之前他也联系了方钢，打算趁着这次机会去张寨乡看看猪场的工程进度，虽然他在猪场没有股份，可毕竟是他提议楚七月养猪的，楚七月离开之前专门交代让他有时间去工程现场看看，答应了人家就得兑现。 孔强果真是《射雕英雄传》的忠实粉丝，几杯酒下肚就跟张合欢聊起了故事情节，张合欢稍微给他剧透了一点，孔强听得更是迫不及待。 姜红英吃饭的时候忍不住旁敲侧击，提醒儿子都老大不小的了，也该要个孩子了，周佳慧低着头吃饭，只当没听到。 孔强道：“这不正忙事业嘛，再过两年，等我事业稳定了，我们多生几个给您带。” 姜红英听到他们还要过两年，顿时就不高兴了，借口再炒个菜，起身去厨房生闷气了。 孔台长对儿媳妇道：“别跟你妈一般见识，她更年期。” 姜红英耳朵够尖，厨房里面就嚷嚷了起来：“老孔，你才更年期呢。”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孔台长赶紧转移话题：“小张，市台工作忙不忙？” “还行吧，节奏比咱们这里快一些，不过我现在已经适应了。” 周佳慧道：“小张，前阵子你们有个《第一现场》的节目，好像办了一期就没有了？” 张合欢道：“嫂子也知道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 撩骚（求订阅求月票） 周佳慧点了点头：“我当时刚好经过人民广场那块儿，大堵车，堵在那儿了只能听直播，你真进去跟歹徒搏斗了？” 张合欢笑道：“没那么夸张，到处都是警察，我就配合警方进去送了一袋钱，歹徒一开门，正义的人民警察就冲进去了，兵不血刃就结束了战斗，控制住了犯罪分子。” 周佳慧道：“我们单位很多小姑娘都是你的粉丝。”她在龙云区第一实验小学担任副校长。 孔强道：“要不要你嫂子帮你介绍对象？” 姜红英从厨房里面出来了：“人家小张才不需要，上次都带对象来咱们家了，楚七月那闺女长得跟仙女似的，可漂亮了。” 周佳慧笑道：“原来这样啊，估计我们单位的姑娘们要失望了。” 姜红英道：“你弟也没对象啊，给你弟介绍一个。” 周佳慧讪讪笑了起来。 孔强道：“我弟的性格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给他介绍多少个了，哪次不是把人家姑娘给晾在一边，为了他的事情，佳慧可没少跟人家赔不是。” 这次还有个意外的收获，孔强打算在他们电台投放广告，张合欢让他先想好在哪个栏目投放，周一回去就帮他办。 中午吃过饭离开，来到小区门口，方钢的商务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张合欢上了车。 方钢道：“咱们这就过去考察吧，晚上我在汉园宾馆给你订好房间了，你直接出示身份证就行。” 张合欢道：“我可不是来考察，我就是想去猪场拍几张自拍打卡，然后给楚总发过去，证明我来过了。” 方钢哈哈大笑：“那咱们速去速回。” 养猪场还在建设中，建设速度很快，主体工程已经基本上完结，张合欢在现场拍了几张照片，又来了几张自拍，抓紧给楚七月传了过去。 楚七月这次回得挺快。 挺帅的！ 张合欢速回： 想我了吗？ 就快想不起来了，我在这里都不知道多舒服多惬意，不想回去了。 你不回来猪场怎么办？ …… 张合欢继续发 你不回来我怎么办？ 楚七月这次回了：猪我都不在乎我还在乎你？ 张合欢回：在我心中你比猪重要多了，我想你了，发张近照给我看看。 楚七月半天没有回复。 张合欢以为就这样以缄默结束的时候，楚七月发来了一张她在湖边玩帆板的美照。 张合欢笑眯眯看着，过了一会回了两个字——硬了！ 楚七月发了个暴力表情，滚！ 张合欢纠正——晕了，都是拼音加加惹得祸！软件也背锅。 楚七月才不信，这臭不要脸的，他就是想用那两个字骚扰自己。 张富贵听说张合欢来了，赶紧过来迎接，虽然拐杖已经扔掉了，可走路还一瘸一拐的，看到张合欢在哪儿咧着嘴发信息，也不敢打扰，掏出烟在一旁等着。 等张合欢忙完了，这才走过去给他上烟，张合欢表示不用。 张富贵介绍了一下工程情况，引进猪崽的事情也已经落实，估计十月底这边的工程结束就能开始引入，张合欢也不懂具体的业务，让他跟方钢商量着办就行。 张富贵问他楚七月什么时候回来？张合欢告诉他就快了，其实他也不知道具体日期，感觉张富贵好像有话要说，于是让他只管说。 张富贵告诉他最近周围鱼塘又来闹事了，认为他们猪场扩大规模有可能影响到鱼塘经营，上次死鱼事件到现在还没查清真相，虽然调查显示跟猪场和药厂都没关系，但是还是有鱼塘承包户还是认为是猪场的原因，所以平时没少干针对他们的事情。 张富贵建议，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周围的几家鱼塘全都给拿下，由他们自己经营，到时候就不会再产生纠纷了，而且猪场的规模扩大，发酵好的猪粪可以喂鱼。 张合欢认为他的想法不错，当即就跟楚七月打了个电话。 楚七月还以为他在QQ上撩骚自己还没过瘾，电话又追过来了，接通电话后，娇嗔道：“干嘛，你有完没完啊？” “正事儿！”张合欢把张富贵反应的情况说了。 楚七月还以为多大点事，让张合欢做主，反正她掏钱，张合欢问起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我妈舍不得我，我最近陪着她不是爬山就是游湖，有点乐不思蜀了。” “这么久没见了你就不惦记我？” 楚七月笑了起来：“你好烦，对了，你的那首《秋日私语》我妈特别喜欢。” 张合欢道：“改天我多给咱妈写几首曲子。” 楚七月道：“你妈在鹏城呢，这是我妈。” “分那么清楚干啥，我又没打算找她要改口钱。” 楚七月道：“对了，你有时间把《天空之城》的谱子发给我，我挂了啊，我妈等我呢。” 张合欢离开的时候，张富贵非得让方钢拉着他去果园，给车上装了十几箱苹果，已经完全顾不上什么辈分了，张合欢就是他眼中的金主爸爸。 回去的路上，方钢告诉张合欢，张富贵的确是养猪的行家，不过这爷俩都精明得很，需要有人盯着。 张合欢让他多辛苦辛苦，楚七月投资猪场纯属受自己的蛊惑，肯定不会分出太大精力顾及这一块。 方钢笑道：“楚总人家那么大的生意肯定不会把这点事情放在眼里。” 张合欢想起药厂的事情，楚七月辞去华方董事长之后，不知这边药厂的状况怎么样？方钢因为是本地人的缘故多少有些了解，现在药厂刚换了一位负责人，原来的负责人楚国力去了沪海，目前这位叫邱国凡。 张合欢跟这货打过交道，两人发生过不快，那事儿其实是张合欢挑起的，主要是看不惯那货自不量力想追楚七月。 方钢给张合欢在汉园宾馆安排了房间，晚上就在汉园宾馆的餐厅安排了一桌饭给他接风，张合欢把车钥匙给方钢，让他把自己的BJ212给开到宾馆停车场，中午在孔家喝完酒直接将车停在小区了。 方钢让张合欢可以叫几位朋友，他这边没安排什么人。 张合欢去汉园宾馆住下，洗了个澡想起晚上的事情，他在汉县呆得时间不长，除了刘长河这帮人，他认识的也不多，想了想自己也算是衣锦还乡，这次调动办完之后，以后过来的机会可能就不多了。 于是给报社人事科的徐长根打了个电话，当初是徐长根把他招到了报社，不然他也不会来到汉县工作，可以说徐长根算得上他职场的引路人。 徐长根接到张合欢的电话有些意外，听说张合欢请他吃饭，愉快答应了下来，张合欢让他把总编杜长伦一起请来，要说报社当初对他比较好的也就这两位了。 电台方面他呆得时间更短，除了跟孔台有交情之外其他人都一般，孔台那边中午已经吃过饭了，张合欢也了解他的脾气，这样的饭局孔台也不会喜欢。 又叫了张寨派出所的民警小袁，现在小袁已经调到县局工作了，张合欢跟他也算是不打不成交，刚开始觉得小袁做事冲动，后来相处下来发现这个人还不错。 在社会上混，人情往来是不可避免的，方方面面的朋友都要交几个，过去自己是有钱，什么事情都能用钱解决，根本不用自己出面。 可现在不一样了，凡事都得亲力亲为，正因为此，张合欢才越来越认识到，有很多事情并不是花钱能够解决的。 晚上的时候刘长河居然也过来了，这给了张合欢一个意外惊喜，他还以为刘长河最近都在鹏城忙着新武馆的事情呢，刘长河本来没准备回来，可听方钢说张合欢来汉县了，干脆回来一趟，他家里人都在汉县，他隔三差五都要回来。 刘长河交友广泛，徐长根、杜长伦跟他都一起喝过酒，张合欢本以为小袁跟他们不熟，可没想到方钢跟小袁是一个县委大院的，还从小一起玩到大。 按照刘长河的说法，别说汉县，整个鹏城都是一半亲戚一半朋友，只要是坐在一起叙，不出十分钟就能叙出关系。 听说张合欢已经正式调动到了市广播电台，徐长根和杜长伦都为他感到高兴，尤其是杜长伦，喝了几杯酒，拍着张合欢的肩膀道：“小张啊，打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非池中之物，县报社这座小庙容不下你，县电台也不行，果然让我说中了吧，牛！都是市电台主播了。” 刘长河道：“就我这兄弟，市电台那小池塘也容不下他，他是真有本事，他播讲的《射雕英雄传》你们听了没？里面那武功那招式，就我们这些习武的都听得目瞪口呆，真不知道他是咋想出来的。” 因为今晚一多半都在汉县生活，他们平时很少听市广播电台的节目，所以对张合欢的威风有所耳闻，但到底怎么威风他们并不清楚。 刘长河看他们的反应就知道他们不清楚，添油加醋地把张合欢在市电台的成绩夸了一番，尤其是张合欢配合警方行动那段，在他的嘴里就成了只身斗歹徒的孤胆英雄。 周一求月票，求推荐票！ 第一百一十八章 冤家路窄（求订阅，求月票） 杜长伦又端起酒找张合欢喝了一杯：“小张，以后你要是手痒痒了，还想写文章，你投给我，我在晨报上给你发。” 徐长根建议道：“杜总编，小张虽然去了市电台，咱们一样可以聘他当特约记者，以后有了新闻一样可以投给咱们。” 杜长伦笑道：“咱们倒是一厢情愿了，小张现在可看不上咱们晨报了。” 张合欢道：“杜总编您可别这么说，两位都是我进入传媒界的领路人，在我心里，歌风晨报始终都是我的娘家，走哪儿我也忘不了娘家啊。” 徐长根和杜长伦都有些感动，两人陪着张合欢连干两杯。 小袁因为是公安系统的缘故，他听说过市里发生的那件劫持人质案，后来他们内部还专门通报表扬了乔胜男，乔胜男因为那次的案子荣立个人二等功，只是他一直没把见义勇为的记者和张合欢联系在一起，听说就是张合欢，也激动起来，敬了张合欢三杯。 当晚这顿饭吃得很尽兴，刘长河提议不用领酒，大家喝酒随意，能喝多少就喝多少。 九点半结束的时候，张合欢把众人送出餐厅，上电梯回房间的时候，居然和邱国凡不期而遇，邱国凡身边还带着一个长相气质都不错的女人，见到张合欢，邱国凡愣了一下，真是冤家路窄，仍然记得上次这厮阴自己的事情。 张合欢主动向邱国凡点了点头，邱国凡只当不认识他，昂头挺胸，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 张合欢心中暗骂，给你脸了，狗入的给脸不要脸。 邱国凡到五楼的时候先下了，那女人跟他一起走了出去。 张合欢向电梯门外望去，看到两人刚出电梯，那女人就靠在了邱国凡身上，张合欢不放过这个机会，掏出手机拍了一张。 邱国凡很警惕，转身看了一眼，刚好看到张合欢偷拍他的一幕，冷冷瞪了张合欢一眼。 张合欢回到房间内，想起邱国凡就来气，上次这货找人堵自己和楚七月的事情还没清算呢，真以为赔了一万块就完了？ 张合欢用座机给前台打了个电话，谎称自己是邱国凡的朋友，问邱国凡的房间号码。 前台看到是酒店的内线电话也没疑心，告诉张合欢是528房间。 张合欢琢磨着是不是报警查这货一下，他身边的那女的一看就来路不正，不过考虑了一下还是算了，上次在汉园摸杨一彤的屁股本想嫁祸邱国凡，结果被楚七月发现，现在如果再找邱国凡的晦气，如果让楚七月知道，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太小人了？ 为了维护在楚七月心目中的光辉形象，张合欢决定暂时放过邱国凡一马，老老实实洗澡睡觉。 准备上床的时候，有人摁响了门铃，张合欢从猫眼里往外看了看，外面站着一个妖娆的女子，浓妆艳抹，身段不错，长相也凑合。 张合欢感到有些奇怪，平时汉园这边治安挺好的，好像不提供这种上门服务，女子等了一会儿没反应，又接连摁了起来。 张合欢意识到有些不对头，本想打电话给前台把那女人赶走，可想了一下，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保不齐有人想利用这件事来害自己，他马上行动，对着门口道：“洗澡呢，你等一下。” 张合欢稍微准备了一下，然后才去打开了房门，他倒要看看，今晚究竟是谁在套路自己？ 门外的女子走了进来，向他妩媚笑道：“张先生，您好。” 张合欢道：“我好像不认识你啊。” 那女子把门关上了，婷婷袅袅来到他身边伸手搭在他肩头道：“你朋友让我来陪陪你。” 张合欢道：“我没朋友，你找错人了。” “没错，就是你张合欢。” 那女人开始脱衣服。 张合欢道：“你这样不好吧，我不喜欢这个。” 那女人解开发带头发披散下来，伸手把头发捋到脑后，姿态非常妩媚妖娆，一看就是专业选手。 张合欢一脸正人君子相：“你还是出去吧。” 那女人笑道：“我都进来了，你让我出去哪有那么容易？”她往张合欢身上扑去，张合欢灵活躲开：“谁让你来的？” 女人扑了个空趴在床上，有些夸张地撅起丰满的臀部：“管他呢，总之是你的朋友。” “大妈，你不适合我。” “你叫我什么？”那女人被张合欢的称呼激怒了。 张合欢道：“你脸上的粉都有一尺厚了，这么大年龄就别出来营业了，你不怕伤自尊我还嫌膈应呢。” 女人恶狠狠盯着张合欢，手上可没停着，衣服脱了一大半：“我现在要是叫救命，你觉得会是什么后果？” 张合欢乐了：“你想叫就叫呗，我懒得管你，邱国凡让你来的吧？” 女人道：“我不认识。” 张合欢看了看时间：“你是打算玩仙人跳呢？还是打算玩点更高端的？进我房间之前，是不是已经让人报警了？” 女人愣了一下，这会儿脱得只剩下内衣裤了。 外面响起敲门声：“警察，查房！” 张合欢叹了口气道：“套路，这种套路，你不觉得烂我都觉得烂，你这是舍得一身剐，想把皇帝拉下马。” 不等张合欢去开门，警察已经用房卡开了门，手电筒直接照在张合欢的脸上，张合欢道：“又没关灯，照什么照啊？” 几名警察冲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位酒店服务人员，一人指着那女人道：“穿上衣服！” 张合欢道：“谁报的案啊？这是打算坑我吗？” 一名警察指着张合欢道：“你，出示身份证，跟我们走一趟。” 张合欢道：“我不去，我又没犯法，凭什么跟你们走一趟啊。” “我警告你，你要认清自己的罪行。” 张合欢笑道：“警察同志，这就一局，你们真当我傻啊，放这种货色进来？”他去一旁把手机拿了过来，那女人进门之前，他就调整角度，把手机调至录像状态，那女人进门后的一举一动他全都给录下来了，除此以外他还用录音笔全程录音，当过记者的人警惕性就是高。 带队警察看了一下回放，顿时明白了，这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案子，而是一起蓄谋陷害，示意同事先把那女人给带走了。 那女的有些恼羞成怒，走的时候对张合欢破口大骂：“废物，你就是个废物！” 张合欢不生气，乐了，就这点道行还想害自己？对手也太低估了自己的品味。 他问带队的警察：“我还要跟你们走一趟吗？” 带队警察道：“不好意思啊，我们接到报案，所以必须要来调查，你警惕性很高啊，这份视频可以让我备份一下吗？” 张合欢表示没问题，他估计今晚这件事十有八九跟邱国凡有关，有句话说得好，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他刚才放过了邱国凡，可人家没打算放过他，居然来了这么一出卑鄙无耻的手段来设计他。 邱国凡做事也非常谨慎，上次找人堵截他和楚七月的事情最后都没查到幕后指使者。 张合欢配合警方调查，等他们把那女人带走之后，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他越想越郁闷，给乔胜男打了个电话。 乔胜男已经上床准备睡觉了，接到他的电话忍不住抱怨道：“几点了？” 张合欢把自己刚才遭遇的事情说了一遍，乔胜男也觉得这事儿够气人的，她会帮忙督促一下，让同行彻查这件案子。 张合欢认为不用彻查，肯定是邱国凡干得。 乔胜男告诉他，警方办事是要讲证据的，没有证据不能乱怀疑，她让张合欢赶紧休息，这件事她会帮忙调查的。 张合欢挂上电话，打开百夫长APP，上次的三张真话卡已经被他用完了，感觉最近商城道具有点不太给力，不但不推出新道具，连旧道具也没补货。 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搜索了一下真话卡，没发现任何存货。 这时候推送来了，却是一张壁虎游墙术，按照以往的经验肯定是系统觉得自己需要，不然不会给自己推送这玩意儿，难道是要让自己利用这技能爬过去？看了一下说明，时效三个小时，价格倒是不贵，五千声誉值，对目前的张合欢来说实在是太便宜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兑换再说。 张合欢不甘心吃这个哑巴亏，来到阳台上，他住在六楼626，邱国凡住在五楼528，其实两人的直线距离并不远，就是楼上楼下，错位一间房。张合欢观察了一下地形，好像爬过去也不用花费太大的功夫，根本不需要利用壁虎游墙术。可以先从自己这里爬到628的阳台，然后从那里进入528的阳台，兴许能有所发现。 张合欢说干就干，穿好衣服，贴了张酒店提供的火山泥面膜，这是为了防止被人发现他的真面目。 一切准备停当，出发之前，张合欢先利用内线电话拨通了528，必须先将这货吵醒，万一他睡着了呢？不过估计邱国凡睡着的可能性不大，干了亏心事，结果又没成功，肯定要辗转反侧。 没过多久对方就接了电话，是个女人的声音：“喂！” 张合欢没说话，对方又喂了一声，张合欢低声道：“让他给我小心点！”说完就挂上了电话，说这话的目的就是心里压制，先让邱国凡睡不着觉。 求订阅求月票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杆清（求月票求订阅） 张合欢即刻行动，关上房间内的所有灯光，从阳台爬到了对面的628，他知道旁边没人，往下一看还真有点高，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报仇要趁早，对付邱国凡这种人决不能心慈手软。 张合欢顺利来到了528的阳台，正准备往里面爬的时候，听到推拉门响了，双手扒在阳台的边缘没敢往里面爬。 却是邱国凡从里面出来了，他心情有点不好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张合欢心中暗骂，这孙子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挑这个时候，这不是考验老子臂力吗？ 张合欢仅凭双臂的力量吊在那里，这个姿势非常难受，两只胳膊有些受不了了，想起自己已经兑换了壁虎游墙术，试着把手掌贴在墙面上，顿时吸附上去了，哎呦喂，还真是神奇。 张合欢很快就掌握了窍门，吸气的时候手掌贴在墙面上，呼气的时候可以将手掌从墙面上撤离，两只脚因为穿鞋的缘故没办法吸附在墙面上。 不过这也已经够了，凭借一呼一吸，可以在阳台上行进，他悄悄溜到了阳台下方，双脚踩在428的阳台上。428刚巧也没人居住，张合欢干脆把鞋袜都脱了，方便接下来的行动。 好不容易等邱国凡抽完那支烟回房，张合欢光泽手脚往上爬，跟蜘蛛侠似的，爬行在垂直的墙面上如履平地，就要爬上阳台的时候，这货又出来了，张合欢这个郁闷啊，难道被这狗入的发现了？ 邱国凡这次出来是打电话的。 “让你不要给我打电话，你怎么回事？”他的声音愤怒而压抑。 张合欢估计这个电话十有八九是帮他害自己的人打来的，邱国凡朝这边走了过来，张合欢真是郁闷，还好有壁虎游墙术傍身，进退自如。 邱国凡又点了一支烟：“这么点小事你都做不好，你最好让她管住嘴。” 邱国凡随手往外弹了弹烟灰，都落在张合欢头顶了，张合欢真想现在冲上去把这货揍一顿。 还好他又往另外一边走去。 张合欢的手机震动起来，还好他提前开了静音，一只手两只脚贴在墙面上，单手掏出手机贴在角落里瞄了一眼，是乔胜男打来的电话。 这时候只能给挂断。 邱国凡的情绪激动了起来：“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 张合欢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时候商城居然推送了两张真话卡给他，张合欢心中大喜，来得正是时候，单手打开APP商城，选中真话卡。 在这样高难度的状况下，张合欢写下了邱国凡三个字，此时邱国凡总算打完电话了，跟他一起的女人从房间里出来，从身后搂住邱国凡：“国凡，你今晚怎么回事？” 张合欢已经开启了录音笔。 邱国凡叹了口气道：“还不是那个张合欢。” “张合欢？”女人对这个名字很陌生。 邱国凡道：“电梯里跟我打招呼的那小子，他还偷拍咱们的照片。” “拍就拍呗，我是你女朋友，有什么好怕的。” 邱国凡道：“你可不是我女朋友，我怎么可能看上你。”他居然把实话说出来了，真话卡的威力的确不容小觑。 “啊？”那女人惊呼了一声，放开了邱国凡：“你什么意思？你当我什么？” “当你是一个玩物罢了，你真以为我会看上你？我只是利用你帮我处理一下公司财务罢了。” “邱国凡你混蛋，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邱国凡冷笑道：“我向来如此，我什么女人没见过，我未来的妻子至少要像楚七月那样，你什么出身，你没有自知之明啊？” “你……” 邱国凡道：“那个张合欢居然敢跟我争，一个小小的主播罢了，楚七月真是瞎了眼，竟然看上了这么个玩意儿，上次他竟然诬陷我在电梯里非礼，他敢做初一，我敢做十五，这个世界上，有钱才是硬道理，只要你舍得花钱就能够为所欲为。” “邱国凡，你吃错药了！”女子感觉到他的情况有些不对。 “我没事，你知不知道，是我让人花钱让那几名女子改口供，也是我找人教训他，今天晚上那个女人也是我找人送到他房间里的，只可惜被他识破，我一定要让他颜面扫地，他张合欢敢跟我斗，我就要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你疯了！”女子转身向房间内走去。 邱国凡道：“我疯了？我才没疯，是你有问题！” 他的电话又响了起来，邱国凡冲着手机不耐烦地吼叫道：“陆平，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给我打电话！” 陆平就是上次带人堵截张合欢和楚七月的，张合欢今晚可没白爬这趟，等邱国凡打完电话回房，张合欢才取回鞋子，沿着原路重新爬了回去，有惊无险地回到室内，重新洗了个澡。 乔胜男又打来了电话，终究还是不放心他。 张合欢刚一接通电话，乔胜男就质问起来：“你为什么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我能出什么事啊，放心吧，我刚拿到证据了。” “你千万别乱来啊，有证据交给警察，不要擅自行动。”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胜男，我发现你挺关心我。” “你想多了，我只是出于警察的职责罢了，不聊了，困死了。” 张合欢道：“要不咱聊点刺激的。” 乔胜男道：“那你聊，你说得所有的话我都会录音，然后会作为证据提供给法庭。” “乔胜男，我啥都没说啊。” “你最好别说，说了就错。” “我喜欢你。” “我改主意了，改天介绍我哥给你认识。” “我对你哥没兴趣，我是直男！我喜欢女的。” 乔胜男笑道：“我的名字叫胜男！”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张合欢睡醒起来已经是上午九点多钟，吃完早餐，准备去找陆平，邱国凡昨晚的那番话他可全都听到了，跟邱国凡算总账之前，他打算会一会这个陆平。 陆平在东关开了个桌球城，平时他的一帮狐朋狗友都在这里聚集，因为时间还早，桌球城没多少人，陆平也刚到不久，打着哈欠查看昨天营业状况的时候，看到张合欢进来了。 陆平望着张合欢，觉得来者不善，上次张合欢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带了十五个人去堵他，结果被他揍得落花流水，最后还倒贴了一万块，教训不可谓不惨痛。 张合欢笑眯眯来到陆平面前。 陆平吞了口唾沫：“你……干什么？” 张合欢道：“昨晚那事儿是你干的吗？” 陆平一脸愕然道：“都不知道你说什么。” 张合欢道：“装，你接着装，邱国凡找你干得那件事。” 陆平道：“我不认识你说的人，我也不知道你说什么。” 张合欢抄起一根桌球杆，陆平以为他想揍自己，赶紧也拿起一根，指着张合欢道：“别过分啊……不然我可报警了！” 张合欢正想说话，看到外面一位身材高挑的女警走了进来，正是乔胜男，张合欢有些纳闷，她怎么来了？她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莫非在我身上装了跟踪器，不过有一点他能断定，乔胜男关心自己，不然也不会专程赶过来。 乔胜男道：“别胡闹！” 张合欢笑道：“我就是想打球。”看了陆平一眼。 陆平不认识乔胜男，可他对警察非常忌惮：“是，警察同志，我们俩打球呢。”江湖事江湖了，尽量不麻烦人民警察。 乔胜男点了点头道：“哦，那你们打给我看。” 陆平看了张合欢一眼，张合欢指了指球桌：“开球！” 陆平心说你跟我玩桌球，我虽然打不过你，可玩桌球我能虐死你。 陆平从小就是个桌球爱好者，一度还想成为职业桌球运动员，可过去家里穷，根本没可能接受专业训练，尽管如此，他还是通过街头桌球练出了一身炉火纯青的球技，反正业余比赛中从未输过。 开桌球城其实不赚钱，陆平之所以坚持和他的这个爱好也有关系。 陆平好胜心起，让员工摆球，一杆炸开，这一杆花球就就进了两个。 张合欢过去桌球也玩得不错，和陆平最大的区别就是，他家有钱，喜欢玩什么都会请世界一流的专业教练。 张合欢认为自己的球技应该有点职业水准，向陆平道：“我要是赢了你，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 陆平道：“你赢了我再说！”又是一杆，将远端的棕色花球入洞。 他们玩得是最简单的八球，陆平是花色球，张合欢自然是全色球。陆平技术真不错，接连进了五个，台面上包括黑八还剩下三个。 他看了张合欢一眼，不无得意道：“你要是赢了我，问我什么我说什么，你要是输了，把这局钱结了有多远滚多远，以后永远别在我眼前出现。”大好的开局让他也有了底气。 乔胜男一旁看着，心中有些为张合欢紧张了，这陆平球打得这么好？默默祈祷千万别进，千万别进。 陆平手起杆落，一个利落的拉杆，蓝色花球反弹进入中洞，球台上只剩下一只黄色花球了。 乔胜男看了看张合欢，估计这下必败无疑了。 张合欢压根没看球台，表面看似平静其实心中也犯嘀咕，这孙子球打这么好？其实输了也没啥，关键是美女在身边看着，这不影响我在她心中的形象吗？我必须让乔胜男知道我是个强大的男人，我是个不可战胜的男人。 张合欢人生虽然回档，可没有改变他的那颗好胜之心，陆平准备打黄色花球的时候，张合欢道：“咱们是三局还是五局？” 乔胜男听他这么说有些想笑，张合欢紧张了，他也有输不起的时候，不过这黄色花球不好进，前面有张合欢的蓝球挡着。 陆平唇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瞄准黄色花球，打出一记让人惊艳的跳杆，白球触及黄色花球之后，黄色花球弹跳起来，越过蓝球，落台后向前滚动，准确落袋。 周围响起喝彩声，却是桌球城的几名员工都过来给老板加油。 张合欢的手机响了一下，关键时刻百夫长商城的推送从不缺席，这次推送了一件百发百中的道具给他。 张合欢望着桌面上的形式，最后一颗黑八在球台边缘，陆平这次回球的位置不好，应该是不好进了，陆平围着球台来回走动，想寻找一杆进洞的机会，最后还是放弃了，他将白球轻轻一推，靠在一堆全色球里面，向张合欢昂了昂头道：“该你了！” 乔胜男虽然不会打桌球，可规则还是懂的，看到这局面知道张合欢应该是没可能赢了，不过还是鼓励他：“加油！” 张合欢拎起球杆，来到她身边，低声道：“你帮我往棍上吹口气。” 乔胜男俏脸一热，这货咋就那么不要脸呢，这是什么混账要求？ 张合欢道：“快点，吹一下准赢！” 乔胜男吹了一口，围观群众感觉这女警跟张合欢好像有点不正常，暧昧的气息都散布在空气里了，警民一家亲，都亲热到这种程度了吗？ “用力！” “噗！” 劲使大了，巧粉迷眼了。 张合欢一边揉眼睛一边来到球台边，自己给自己鼓劲：“百发百中！” 陆平一方哄笑起来，这货有点逗，不是你口号喊得响亮就能百发百中的。 乔胜男没觉得可笑，大声为他鼓劲：“必胜！” 张合欢一脸高傲地向陆平道：“秃子，本来我还想给你机会，可你不中用啊！”瞄准白球，直接一杆就捣了过去。 白球同时撞击三只目标球，三只全色球分散开来，一只直接进洞，两只撞击在另外两个目标，那两只球竟然也进洞了。 现场一片寂静，过了一会儿乔胜男方才欢呼起来，一杆三洞简直太棒了！ “切！”陆平咧嘴不屑地笑了一声，一杆进三球没什么稀奇，这叫找轨子，只不过运气好蒙上了罢了。 张合欢一鼓作气，又连入两球，现场有些紧张了，目前张合欢还剩下三球，不过位置都不好，陆平还剩下一只黑8，但是球权在张合欢手里。 两只全色球都在球台边缘，红色球跟黑八平齐，白球位于另外一侧底端，张合欢摇晃了一下脖子，球杆击中白球，白球高速射出砸在红球和黑8中间，红球贴着底边向前滚动，落入底袋，黑八向另外一侧弹射，几经反弹碰到最后一个棕色全色球，三只球排列成了一条直线，黑八挡在白球和棕色全色球之间，而且黑八和白色球几乎相贴。 陆平松了口气，就算是用跳杆也没可能击中棕色球，不得不承认张合欢的球技也不错，最牛逼是这货基本上不怎么准备，出杆迅速果断，好像都不带瞄准的。 这次张合欢眯起眼睛瞄了一下，向乔胜男招了招手，乔胜男来到他身边，这货又干什么？张合欢将球杆递给她，乔胜男会错了意马上帮他吹了一下，张合欢笑道：“巧克，帮我把棍头磨磨。” 乔胜男这才知道他是要这个，拿起巧克帮他磨了磨球杆，知道这货虚荣，干脆满足一下他的虚荣心，我一穿着制服的堂堂女警给你打下手，你面子够大了，知道有些引人注目，可好像也不违反原则。 陆平暗叹，这就是差距，两次和张合欢相遇，人家两次身边都有美女陪着，上次是董事长，这次换成警察了，这孙子艳福齐天啊。 张合欢拿起球杆，球杆和桌面几乎垂直，控制好力量一杆落下，这种球张合欢过去也能打出来，但是他有把握绕过黑8，但是没把握将目标球入洞。 有道具相助那就不一样了，球杆落下，白球绕出一道弧线，成功绕过黑八，击打在棕色球上，棕色球直奔中袋，准确落袋。 所有人都被张合欢的球技震惊了，这货是专业选手吗？这球打得比丁俊晖还牛逼，太不可思议了。 陆平望着桌上仅剩的黑8，咽了一大口口水，咕咚，连周围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位置太好了，轻松一杆进洞，以张合欢的水平根本不可能失误。陆平后悔极了，早知道答应三局两胜了，这下好了，连反转的机会都没了。 张合欢一杆捣了过去，劲使大了，黑八在底洞转了一圈居然又飞了出来，好歹没飞到球台外面。 众人大声欢呼，因为一多半人都是站在陆平这边的，黑八弹到球台边缘，又弹了回去。 但凡会打台球的一看这轨迹就没可能进洞了，想不到张合欢功败垂成，乔胜男攥紧双拳，为张合欢感到惋惜，早知如此，再帮他多吹一口了。 陆平松了口气，拎起球杆准备结束这惊心动魄的一局。 黑球弹到球桌边缘已经没有了多少力量，但是仍然在慢慢转动，贴着底边向地洞慢慢行进，越来越慢越来越慢，但就是不停，陆平瞪大了双眼，什么情况？难道球桌不平？为什么还在转动？停下！你特么给我停下！ 张合欢盯着那只黑球，黑球滚动到了底洞边缘，陆平希望出现奇迹，黑球在洞口停止，但是他期望的奇迹终于还是没出现，黑球最终落袋。 张合欢赢了！ 第一百二十章 一个人住（求订阅） 张合欢将球杆放下，向陆平招了招手。 陆平垂头丧气来到他的面前，张合欢一杆清，汉县人通常将之称为炸清，这种一杆全收的场面，他们基本上都没见过。 张合欢如果不是借用了道具，今天估计要败在陆平手下，赢得也很险，他向乔胜男道：“多亏了你！” 陆平也认为自己败在身边少了个女人，又吹又磨的，难怪这货动力十足。 张合欢道：“说吧，昨晚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陆平道：“我都不知道你说什么？” 张合欢掏出录音放给他听，当然是陆平给邱国凡打电话的那一段。 陆平虽然承认给邱国凡打了电话，但是他不承认自己和昨晚的事情有关，他找邱国凡是因为想承包药厂承建围墙的工程，和张合欢所说的事情无关，他告诉张合欢，跟邱国凡在一起的是药厂的财务总监徐启月。 张合欢问起上次他堵截自己的事情，陆平交代了雇他的人叫许杰。 张合欢这一趟也不算全无收获，离开桌球城，才发现乔胜男没开车过来，原来乔胜男昨晚跟他通话之后，一直对他放心不下，刚好单位一早有同事开车来汉县办事，就搭顺风车过来了。 她知道张合欢住在汉园，准备找他的时候刚好见他开车出门，于是打了辆车跟踪。 张合欢把昨晚的录音放给乔胜男听，乔胜男听完对这个邱国凡也非常反感，不过她提醒张合欢，这种事情最好通过警方来处理，他私下解决如果掌握不好尺度，很可能会触犯法律。 张合欢听从乔胜男的建议，把录音给了她，由乔胜男交给警方处理。 乔胜男对他这份录音的来源很好奇，张合欢当然不能告诉她自己利用真话卡从邱国凡那里套出了真相，只是把自己冒险爬到邱国凡房间外，在阳台窃听并录音的事情说了一遍。 乔胜男大概知道汉园宾馆的状况，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听起来也感到害怕，提醒张合欢以后少干这种危险的事情，万一失足掉下去就麻烦了。 因为乔胜男专程赶来这一趟，张合欢放弃了现在就去找邱国凡算账的打算，虽然录音交给了警方，估计这件事大概率追查不到邱国凡的身上，录音这东西很难作为确实的证据，不过留在手里早晚会用上。 午饭后两人一起返回了鹏城，路上张合欢问起她外出培训的事情，乔胜男告诉他中秋以后，至于去什么地方还是没说。 张合欢一边开车一边道：“你让我别干冒险的事情，你自己也要有分寸，扫黑除恶我赞同，但是咱不能为了办案把自己给搭进去。” “你想哪儿去了？”乔胜男摇下车窗，点燃一支烟，最近烟瘾明显又大了。 “一去半年，还不告诉我去什么地方？还说要这半年断了联系，我就搞不清什么培训要求这么严格，你该不是去当卧底吧？” “不是，我们系统本来就有保密条例，跟你这外人也说不清楚。” “你还把我当外人？胜男，我觉得咱俩关系不一般。” 乔胜男笑了起来：“我可没觉得。” “你是不承认罢了，普通关系你能为了我的事情一大早跑过来？” “朋友之间不是应该的吗？” 乔胜男望着窗外，心中感觉有些不舍，离开半年，这半年要彻底断了联系，有些话想说却不能说，她也意识到了，自己和张合欢之间的关系正在变得不一般。 张合欢道：“我肯定会想你的。” 乔胜男抽了口烟，眼角瞥了他一眼：“跟多少姑娘说过这句话？” “跟你是第一次。”这话没毛病，存在两种解读，全靠对方自己去理解。 乔胜男道：“张合欢，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你做过得的事情瞒不过我。” 又不是不知道他，跟楚七月也不清不楚的，这货就是个渣男，乔胜男心中明白，跟这种渣男相处很不理智，但是有句话说得好，渣男就像垃圾食品，虽然有害健康，可他香啊！ 其实男未婚女未嫁，本来就应该有选择，他能够选择，自己为什么不能？乔胜男因为这个想法而有些羞耻了。 张合欢笑道：“如果男女之间毫无保留，什么事情都告诉对方，那就证明他们十有八九是哥们，可如果彼此都有些事故意隐瞒，那就证明彼此之间都有想法，都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对方，都在乎对方的感受，咱俩目前就属于这种。” “搞得跟你多有经验似的，那是你自己的想法。” 张合欢从前边路口驶下去，在慢车道把车给停了，到崔寨了，老妈喜欢吃狗肉，张合欢去日月堂买点狗肉带回去给她，问了乔胜男一声，乔胜男不吃狗肉，张合欢记得楚七月也不吃，看来女孩子不喜欢吃狗肉的居多。 张合欢称了五斤狗肉，回头让老妈给姐姐分点，自从上次的家庭会议之后，老妈和大姐就陷入了冷战，张合欢不想她们始终处于这个状态，想帮着调解一下。 乔胜男虽然不吃狗肉但是不反对别人吃，闻着一旁的反手烧饼挺香，去买了五个，张合欢一并把帐付了。 看到张合欢拎了好几包东西，伸手帮他拿着，张合欢递给她俩小塑料袋，其中有一包是狗蹄，还有一包乔胜男没怎么见过，一根根小棍子跟手指头似的，伸手捏了捏，好奇道：“什么？” 张合欢道：“就是我有你没有的。” 乔胜男脸红了，拎起那包狗鞭砸在他脑袋上：“你口味真重！” 张合欢乐呵呵逃上了车，刚好手机响了起来，乔胜男让他接电话，自己去开车。 电话是大姐张合欣打过来的，她找弟弟的还是为了房子的事情，虽然于汉卿答应多拿五万块，可回去之后就开始唠叨，两口子为这事儿没少吵架，张合欣也很委屈。 张合欢在电话里劝姐姐不用为难，这五万块回头自己想办法解决，让她跟姐夫说，五万块自己出，到时候就说是他们给的。 张合欣听弟弟这么一说，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电话里客气了几句还是等于默认了这种方式，张合欢挂上电话，感觉大姐和过去不一样，过去的大姐给自己花钱可从不含糊，想想可能也没什么不同，过去大姐花得是家里的钱，不过大姐那时候没结婚，他也没有于汉卿这个姐夫。 乔胜男在一旁多少听到了一些，轻声道：“怎么？缺钱？” 张合欢道：“也不是很缺。”心中琢磨着是不是用声誉值套点现出来。 乔胜男道：“急用的话我借给你。” 张合欢道：“我没有花女人钱的习惯。” “借给你又不是送给你，有毛病！” 张合欢忽然道：“刚说错话了。” 乔胜男听他一惊一乍的，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张合欢拎起那包狗鞭道：“这玩意其实我也没有，它有骨头的。” 乔胜男道：“你给我滚出去！” 张合欢先把乔胜男送回家，给她搬了几箱苹果，很殷勤地表示要给她搬进去，乔胜男一看就知道这货想混进自己家看看，也没阻止，开了地下室的后门，张合欢抱着一摞苹果给她送到了家里。 进门之后就是个地下影音室，张合欢道：“你家地下室真大。” 乔胜男道：“喝杯咖啡再走吧。” “好！”他倒是不客气。 乔胜男让他把苹果放在地下室的角落，自己去换了鞋，张合欢也跟着去换，乔胜男让他别麻烦了，紧贴着地下影音室的是一个室内小型庭院，里面是日系枯山水的布置，中心种了一棵枫树。 向北是西式厨房和观景餐厅，餐厅的北墙全都是落地玻璃门窗，透过这里可以看到北边的下沉庭院，院子的东边有棵桂花树，西边还是一颗桂花树。 院子虽然不大，可设计布局极其精美，正值桂花盛开之时，满园香气。 乔胜男打开玻璃门，请张合欢去院子里坐下，自己去厨房内烧水泡茶，冲着张合欢道：“你要是想参观，自己随便看。” 张合欢道：“我还是在这里坐着吧，万一看到不该看的隐私物品就尴尬了。” 乔胜男啐道：“张合欢，就你这流氓思想早晚都是被法律制裁的对象。” 张合欢道：“所以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民警察对我面提耳命，时刻提醒我不要挑战法律底线，关键时刻你还得挺身而出，甚至不惜牺牲你自己的身体来挽救我堕落的灵魂。” 乔胜男道：“爱谁挽救谁挽救去，我可没那个义务。”端着刚刚磨好的咖啡来到张合欢身边，递给他一杯。 张合欢道：“真香！” 乔胜男道：“我手磨咖啡的水准还是不错的。” “我是说你身上。” 乔胜男道：“能不能正经点，那是桂花香。” 张合欢点了点头，喝了口咖啡：“伯父伯母不在家啊？” 乔胜男抬头看了看天空：“我一个人住。” “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不寂寞？” “清净，我喜欢独处。” “你们有钱人的生活我不懂。” 求月票！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厚道（求订阅） 乔胜男道：“我没钱，我哥有钱，所有一切都是他给我准备的，我拥有的无非是目前的工作。” 张合欢道：“其实以你的条件根本不需要这么努力工作，而且是这么危险的工作，难道你家人不反对？” 乔胜男喝了口咖啡道：“怎么可能不反对，可他们反对也没用，我喜欢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 张合欢想起那天人民广场的人质事件，如果不是自己跟她一起过去了，或许乔胜男已经遭遇了不测。 乔胜男跟他想到了同一件事，小声道：“那件案子多亏了你，我这几天总是会回想起这件事，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死了。” 张合欢笑道：“哪有，是你救了我才对。” 乔胜男道：“上级安排我去做了心理疏导，我这次外出培训也是这个原因。” 张合欢凝望着她的双眸：“感到害怕？始终无法从阴影中走出去？” 乔胜男没说话，张合欢伸手握住她的纤手，乔胜男没有抗拒。 张合欢感觉时间好像差不多了，将脸凑了过去，双目盯住乔胜男的樱唇，按照以往的经验准备做出下一步的举动，身体重心悄悄开始转移。 “我去切点水果！”乔胜男站起身来。 张合欢目标落空，被晃得差点一头攮在草坪上，乔胜男忍俊不禁，唇角露出淡淡的笑意，这货可真渣，居然得寸进尺，挣脱开他的手，转身去了室内。 过了一会儿，乔胜男端着刚刚切好的果盘出来。 张合欢用小叉子插了片火龙果塞到嘴里，虽有贼心，可面对女警还真不敢轻易用强。 乔胜男道：“听说你拒绝林小凤了？” 张合欢点了点头：“如果你想让我跟她合作，我就答应。” 乔胜男道：“你们俩的事情千万别扯上我。” 张合欢道：“你说林主任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对我打击报复啊？” 乔胜男笑了起来：“她应该不会吧，毕竟你们频率收听率全靠你撑着呢。”说曹操曹操就到，林小凤此时打来了电话，约她晚上一起逛街吃饭。 乔胜男看了张合欢一眼，跟林小凤说自己晚上有约了，其实她没什么事，最近心理上对这位闺蜜有些排斥，毕竟被人利用的滋味并不好受，她意识到这其中跟张合欢也有一定的关系，无形之中还是被他影响到了。 张合欢周一去台里办手续，现在电台的人事这一块都由李海霞负责，李海霞让他把材料放下，其他的事情她来办，询问了一下张合欢最近的工作情况。 张合欢表示一切正常。 李海霞透露给他一条非常重要的消息，那就是台里决定将文艺频率和生活频率进行整合，保留两个频率的优势栏目，将一些长期没有起色的栏目砍掉。 其实这件事前任台长吴作军在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想法，因为张合欢的横空出世，方才让这件事有所推迟，不过在《第一现场》引起轰动性效应之后，新任台长刘隆本也迅速恢复了理性，甚至有些矫枉过正，征求了各方意见，决定对电台内部组织结构进行改革。 这其中就包括了吴作军一直想干但是没干成的频率优化整合。 张合欢心说林小凤该不会屁股还没把椅子焐热就要走人吧？转念一想，这种可能性不大，毕竟林小凤也是有后台的人，果不其然，李海霞暗示他林小凤会担任整合后的文艺生活频率的主任。 李海霞之所以告诉张合欢这件事，主要还是看过了林小凤新节目《车影清风》的主创名单，里面没有张合欢，稍一琢磨就猜出一定是张合欢拒绝了林小凤，虽然她认同张合欢的能力，但是他的做法无异于不给领导面子，在单位里这是大忌。 自己已经离开了文艺频率，但是她并不想自己的爱将在未来的日子受到负责人的打压。 李海霞当然不能说得太明白，暗示张合欢道：“其实《车影清风》这个栏目的创意还是不错的，又安排在黄金时段，你怎么不利用这次机会把自己的知名度再上一个台阶呢？就凭你和林小凤的关系，她应该不会拒绝你加入吧。” “李姐，主要是我最近都在忙着《射雕英雄传》的录制，想尽快把所有节目录完，然后再考虑其他的事情。” “一个是录播，一个是直播，两者好像并不矛盾。” 张合欢笑道：“您是给林主任当说客来了。” 李海霞摆了摆手道：“你可别误会，我既然离开了文艺频率，我就不会插手你们工作上的事情，小张啊，既然你叫我一声姐，我还是说句不该说的话，在单位工作，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有些事情你就算再不喜欢，有些人你就算再看不惯，可表面上还是要应付一下，毕竟以后还要相处，总之多个朋友要比多个敌人好你说是不是？” 张合欢明白她的意思，笑道：“谢谢姐，我明白您的意思，不过吧，我这个人就是不喜欢勉强自己，我明明不喜欢的事情，为什么非得委曲求全呢？真要是处不来，大不了我换个地方，反正也不愁下家。” 李海霞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倒是真的，张合欢只要想换个下家，其他各频率肯定要抢破头，她有种预感，张合欢和林小凤之间绝不会像自己跟他相处得那么和谐。 林小凤的内幕消息要比其他人灵通得多，她已经开始勾画未来文艺生活频率的蓝图了。 有人说过，女人不适合玩弄权术，一旦女人沾染上权力这东西，比男人还容易成瘾，比男人还舍得付出，别看林小凤当上频率主任没几天，已经渐渐乐此不疲了。 文艺频率最近的赞助商不少，刚刚过去的周末林小凤吃了三顿饭，都是赞助商请的，面对扑面而来的溢美之词，林小凤有些飘飘然了。 张合欢也送来了一份赞助意向，对方是御林建设，也就是汉县广播电台孔台长的大儿子孔强的公司，张合欢去汉县的时候答应他了。 林小凤看了一下张合欢递来的材料：“行啊，主播厉害商务做得也那么优秀。” 张合欢笑道：“还不是托了您的福，孟哥那单纯粹是看您的面子。”现在他算是清楚了，孟永刚之所以通过他赞助是避嫌，如果算在林小凤的头上，广告价格太低会让人说闲话，利用，这两人都够算计的。 林小凤道：“按照咱们现在的广告招标价格，给他打个九折呗。” 张合欢笑道：“这是我好朋友，小凤姐，您看是不是给走个内部价。” 张合欢想给孔强走个共建单位的价格，过去刘长河就是这么干的。 当然此一时彼一时，刘长河那时候文艺频率正处于无人问津的阶段，能有人愿意赞助就不错了，所以十万块钱拿下了两年的广告轮播权。 可现在文艺频率因为张合欢的异军突起，而重新变得热闹起来，又成了赞助商眼中的香饽饽，尤其是张合欢的小说连播时段的广告。 “行，这么着吧，八五，看你的面子上。” 张合欢道：“小凤姐，按照孟哥的标准走行吗？” 林小凤抬头看了张合欢一眼，心中暗想，我还以为你永远都求不到我呢？前两天我低声下气求你跟我搭档你是怎么拒绝我的？现在知道求我了。 林小凤道：“小张，不是姐不帮你，可姐的权限摆在这里，你总不能为难我吧，要不这事儿你去找台长签字，如果刘台答应，我这边当然没问题。” 张合欢点了点头，权限纯粹是个屁话，过去李海霞都能做主，你做不了主，林小凤根本是故意刁难他。 张合欢道：“行，那我去找刘台，对了，这赞助如果谈下来，广告能不能放在我节目的时段？” 林小凤道：“你节目时段的广告全都排满了，咱们总不能把其他赞助商的广告撤下来换成他的吧？” 张合欢心中暗骂，林小凤啊林小凤，这就有点不够意思了，其他赞助商，里面就有孟永刚饭店的广告，我特么找你打折你不给我面子，现在让你把广告排在我的时段，你又跟我来这一套，真当我没脾气啊。 林小凤道：“要不等明年再说。” 张合欢道：“我先去找刘台，时段的事情咱们回来再商量。” 张合欢去找台长刘隆本，途中遇到了交通频率的主任罗培红，张合欢跟她打了个招呼，顺便咨询了一下，如果有朋友想赞助广告费怎么算？ 罗培红听他这么问，马上问是什么关系？ 张合欢说是自己的铁哥们，罗培红做事非常利索，直接让张合欢把赞助意向拿给她看看。 张合欢把那份赞助意向递给她，罗培红看了一遍，笑道：“如果你愿意放在交通频率，我给你走个友情价吧，一年五万，当然，还能通过共建单位的方式，不过做活动相对复杂了点，栏目时段随便你选。” 张合欢这一对比就有数了，林小凤不厚道。 罗培红道：“我就这么一说，可不是要抢你们的赞助。” 张合欢想起林小凤刚才的态度，自己没必要再去求她，当即决定把赞助意向给罗培红了，按照友情价走，一年五万，先签两年，和刘长河的一样。 对孔强那边就说文艺频率的广告时段排满了，其实在鹏城交通频率比文艺频率的影响要大，文艺频率真正打响得也就是张合欢的栏目，其他的栏目仍然处于不死不活的状态。 张合欢把御林赞助给了交通频率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林小凤的耳朵里。 林小凤知道张合欢这么干有报复的情绪在里面，她不认为自己有错，反而认为张合欢这事情办得不地道，罗培红更不地道，她这么干岂不是等于至自己于不义之地？等于是内部拆台，这口气她咽不下，必须找台长说道说道。 张合欢这个人从来都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要是不给我面子，也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求月票，求订阅！ 第一百二十二章 翻脸（求月票，求订阅） 风君因为咽炎发作，所以请了一周假，在罗培红的敲打下，他也被磨平了不少的棱角，最近开始在节目上下功夫，几经尝试，终于找准了节奏。 台里特地给他配了一位新搭档，也是交通频率最火的主持人晶晶，两人搭档收获了不少好评，最近节目触底回升，，估计重新破三有望。 正在一切向好之时，风君咽炎发作，他也颇为无奈，罗培红听说这件事情之后，首先想到的就是张合欢，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跟张合欢联系了一下，张合欢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一是为了感谢罗培红之前的仗义出手，二是为了敲打一下林小凤，因为明天是林小凤新栏目《车影清风》正式上线的日子。 罗培红其实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她并不想和林小凤发生正面的冲突，她提出张合欢可以晚几天再来代班，能代一天班就行，她会先安排频率的其他男主播先顶上。 张合欢却说一天怎么可以，既然风君休息七天，他就来帮忙代七天。 罗培红一听就知道这次可能要掀起一场风波了，不过张合欢都不怕，自己有什么好怕，如果张合欢跟林小凤因为这件事闹僵了，对她反正没什么坏处，罗培红对林小凤这个人打心底是不待见的。 林小凤是从李辉龙那里得知这一消息的，因为张合欢拒绝跟她搭档主持，所以林小凤只能选择了原《乐海漫步》的主播李辉龙搭档。 李辉龙的节目和苏媛媛的《怀旧金曲》合并，他刚好手头没了节目，现在全力在准备《车影清风》，对他来说是个好机会，能和频率主任搭档，肯定可以得到频率最好的资源，虽然不敢奢求取得张合欢那样耀眼夺目的收听率，可他对节目收听率的期待值至少也是2起步，甚至可以和交通频率的《一路上有你》一争短长。 但是就在明日迎来首播的时候，听说张合欢要去交通频率当代班主持人，主持得就是《一路上有你》，李辉龙顿时懵了，赶紧去找林小凤把这件事反映给她。 林小凤一听就火了，张合欢这不是摆明了要给自己难看吗？她拿起电话就给张合欢打了过去，张合欢目前正在录节目，手机没带，王媛帮他接了：“喂！林主任，张合欢正在录节目。” 林小凤怒道：“你让他下了节目马上来我办公室，我有急事找他。” “嗯，好的，好的！” “他什么时候能录完？” “这我就不清楚了，有时候他录一期就出来了，有时候状态好，他会一直录到中午……” 林小凤挂上了电话，她彻底沉不住气了，不行，必须要找到这货把事情说清楚。 林小凤气冲冲来到录制现场，看到张合欢仍然在里面兴高采烈地说着，她往大玻璃窗前站了站，朝里面挥了挥手，张合欢压根没看她。 林小凤又挥了挥手，张合欢仍然没看她，仿佛根本没有留意到她的存在。 林小凤看了看周围，发现员工们都在看着自己，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独自表演的特大号傻逼，羞辱感让她的脸红了起来，她来到导播李旭文的面前，让他录完这期就暂时结束，李旭文当然得听主任的。 林小凤顺便看了一下张合欢的节目录制进度，《射雕英雄传》还差十期就录完了，也就是说最多下周他就能把这部小说全部播讲完毕。 林小凤心中就更不爽了，张合欢啊张合欢，你明明有时间，却不肯跟我搭档合作，这就是对我有成见，记恨我当初抛弃你选择风君的事情。 林小凤认为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而且事后自己也向他道了歉，张合欢自己都说不介意了，为什么现在要出尔反尔？这个人的心胸太狭窄了。 林小凤本来想先回办公室，等张合欢来向自己报到，可她最后还是决定留下来等张合欢，以她对他的了解，这厮大概率不会老老实实听话，打定主意就在这里等他录播结束。 林小凤等了半个小时，张合欢在录播间内非常投入，录完了这一期，导播李旭文提醒他主任来了，在外面等他。 张合欢摘下耳麦，舒展了一下双臂，没有马上出去，慢条斯理地喝了几口茶，其实林小凤在外面冲他招手的时候他就已经看到了，就是懒得搭理。 林小凤望着录播室内的张合欢，心中充满了愤怒，这厮是在向自己示威，当着频率同事的面让自己下不来台，她恨不能冲进去将张合欢给揪出来。不过最后还是控制住了情绪，她现在应该做得就是等待，她就不信他不出来。 张合欢喝完茶之后离开了录播间，向林小凤挥了挥手，没事人一样打了个招呼：“林主任来了。” 林小凤点了点头，脸上第一次没了笑容：“小张，我有件事想跟你单独谈谈。” 张合欢看了看左右，栏目组的成员都识趣地退了出去。 林小凤开门见山道：“我听说你明天要去交通频率当代班主持？” “有这回事。” 林小凤质问道：“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为什么要告诉你？” 张合欢的反问把林小凤给问住了，这还用问吗？我是文娱频率的主任，你出去当代办主持人是不是要通过领导的允许？哪怕是电台内部，可至少也要在程序上尊重一下这个部门领导吧？ 林小凤没把话说得太白，不想让他觉得自己以势压人：“因为要走程序的，即便是频率之间的代班主持，也要走程序的。” “我本想录完节目去你那里说这件事，林主任不会反对吧？” “我反对！” 张合欢笑道：“兄弟频率让我帮忙，我总不能拒绝吧？” “小张，他们交通频率又不是没有其他男主播，为什么一定要请你？你想过没有？这件事里面存在着阴谋。” “什么毛？” “阴谋！”林小凤说完就知道这厮故意调侃自己，气得脸都红了：“小张，我不是跟你开玩笑，你用脑子想一想，明天就是我们频率的新栏目《车影清风》开播，罗培红刚好在这个节骨眼上请你去给她当代班主持，这还不是阴谋？”林小凤感觉这个词都被张合欢给污染了。 张合欢道：“你是不是想多了，没这么复杂吧，刚好风君咽炎发作了，他请假一周，我欠罗培红一个人情，人家让我帮忙，我总不好拒绝吧，再说你过去不也找我当过嘉宾嘛。” 林小凤道：“不一样，当时我请你过去那就是为了节目，现在她请你过去是故意要让我们自己人打自己人，《清风车影》明天首播，你去《一路上有你》，这两个栏目在同一时间段，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那我可真不知道，林主任，《清风车影》是你的栏目，我又没加入，我不知道具体情况啊，我已经答应罗主任了，我现在总不能出尔反尔吧？” 林小凤才不信他不知道：“怎么不可以？你就说我不同意。” “可我已经同意了啊！” 林小凤望着他道：“小张，我知道你因为上次御林赞助的事情对我有了看法，可是你也不能用这种方式报复我吧？”终于还是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张合欢道：“林主任言重了啊，我对你可从来没有报复之心，相反，我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让胜男帮忙，我也不可能从县里调到咱们台。” 林小凤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了，他真正的意思是感谢乔胜男，跟她没什么关系， “小张，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朋友，在这件事上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张合欢道：“林主任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好吧，我跟交通频率那边说一声，明天节目我就暂时不上了。” 林小凤松了口气。 张合欢又道：“还有一事要麻烦你，我的商务提成该返给我了吧。”他最近拉了不少的商务，本来张合欢也没把这点钱看在眼里，可是大姐那边找他诉苦，张合欢决定把五万块钱给承担下来，家和万事兴，总不能让姐姐两口子因为这五万块产生不快，更不想老妈和姐姐闹别扭。 林小凤点了点头，回到办公室，她想起张合欢的话，他说得是明天节目暂时不上了，也就是说，明天她《车影清风》的首播不会张合欢的阻击，但是他没说后天，后天他去交通频率代班主持还不是一样？如果后天自己新栏目的收听率直线下滑，那么岂不是更证明了他比自己强太多？ 林小凤带着满腹的郁闷去找了乔胜男，最近乔胜男正在准备外出的事情，林小凤约了她几次，都说工作忙，林小凤只能选择登门拜访了。 乔胜男见她登门就猜到十有八九为了张合欢的事情，因为到了晚餐时间，于是邀请林小凤去附近吃日料。 林小凤事先声明今晚她来买单，点了一瓶二割三分的獭祭，乔胜男看了一下价格，这瓶酒在这里要卖一千八，有点黑了。 林小凤道：“还记得上次咱们在霓虹游玩的事情吗？” 乔胜男点了点头：“我记得这瓶酒当地才四百多。” 林小凤道：“你乔大小姐还心疼钱啊？” “又不是我请，你们家孟永刚有的是钱。” “那也不能跟你哥比。” 乔胜男笑了起来：“闲言碎语少说，找我什么事儿？” 林小凤叹了口气，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跟乔胜男说了一遍，显得非常委屈，把自己描述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受害者，把张合欢说得就像是个蛮不讲理的南霸天。 乔胜男道：“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嘛，你们俩工作上的事情我不掺和。” 林小凤道：“胜男，你不能这样啊，咱俩什么关系？这次你必须得帮我，张合欢太可气了，我找他搭档，好话说尽他不答应，可他不帮我就算了，总不能去帮外人来拆我的台吧？我明天新栏目首播，他居然答应去交通频率代班，这不是要跟我面对面打擂台吗？” “打擂台就打擂台呗，别怕他，还不知道谁输呢。”乔胜男给她鼓劲。 林小凤苦笑道：“你在擂台上都被他揍成那样了，我更不是对手。” “打住啊，说你自己的事儿，干嘛要扯上我？” 林小凤道：“他不是在追你嘛，只要你开口说一句，他肯定得听。” “胡说八道，我怎么不知道他在追我？” “胜男，我不知道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反正我们都看出来了，他打你主意呢。” 乔胜男道：“你到底找我谈什么？别把话题往我身上扯。” 林小凤道：“张合欢因为上次赞助的事情应该是记恨上我了，我过去也不知道他心眼这么小，我也不是有意针对他，你想想，我刚刚才当上频率负责人，我要是给他开了绿灯，以后其他员工会怎么看？事后我也跟他道歉了，我没想到他还是记恨我，这次他的做法也太让我寒心了。” “你不要总说别人，你自己就没问题？你从新闻频率调到交通频率，又从交通频率跳到文艺频率，你敢说你不是冲着频率主任去的？张合欢帮你去找李主任的事情我可记得，你能说人家那时候对不起你？”乔胜男还是留了几份情面，没拆穿她连自己都利用的事实。 “可……” “可什么可？最初你把张合欢从县广播电台挖过来，答应人家要和他一起主持《一路上有你》，后来是不是你放人家鸽子？要不他怎么去了文艺频率？看到张合欢火了，你又找他当嘉宾，哪次他拒绝你了？” “可我一直把他当成朋友的，我知道有对不住他的地方，但是我也补偿了，我把永刚的赞助都让给了他。” “林小凤，孟永刚赞助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自己要当主任的事情了吧。你这个人太会算计，为什么把赞助让给张合欢，你们自己心里不清楚啊？你真当就你聪明，别人都看不出来？人家张合欢早就看明白了，只是碍于面子没点破。” 林小凤脸有点红了，嘴上还很强硬：“但是他总不至于报复我吧？我又没害过他，我当主任碍他眼了？” “你没害过他，但是你利用过他总是事实，像张合欢那种目空一切的人，被你利用还没翻脸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乔胜男知道张合欢不是给林小凤面子，其实是给自己面子。 林小凤道：“你就会向着他说话，张合欢他就是报复，就是因为御林赞助的事情，我没答应他，他把赞助给了交通频率的罗培红，他这次答应罗培红的代班要求，就是要报复我，他想让我难堪。” 乔胜男道：“首先，张合欢找你安排广告的事情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肯定要骂你，孟永刚的广告是谁帮你弄进去的？我记得当时你还没正式跳到文艺频率吧？现在你当了主任，人家有事找你帮忙你来了个公事公办，你口口声声把他当成朋友，你到底把人家当成朋友了吗？” 林小凤道：“我不都说了嘛，我现在的身份跟过去不一样，我得考虑周围的舆论，我不能刚上台就公器私用吧？” “那我也不觉得张合欢做错了什么，你不帮忙，人家给他帮忙了，现在人家有困难，他伸手帮忙也没错。” “乔胜男，你现在已经彻彻底底被他洗脑了，你完全站在他那一边，我们从小到大都是好朋友，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能不了解？你为什么总是帮他说话？” “我不是站在他那边，我是站在理这一边，你刚才自己不是也说过了嘛，他答应明天不去代班了，那不是已经对你让步了嘛！” 林小凤道：“他的确答应明天不去代班了，可后天呢，大后天呢，我看他是想等我明天收听率出来，然后再开始阻击我，如果我的新栏目的收听率出现大幅度的下滑，那么他就能在所有人面前证明比我能耐，我就更没面子。” 乔胜男有些吃惊地望着林小凤：“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人家都答应让开你的首播时段了，你还有那么多的顾虑，你到底想要什么？你找我来干什么？” 林小凤道：“我就是想让你跟他说，放弃去交通频率代班的想法。” 乔胜男摇了摇头道：“我不会说，现在不会以后不会永远都不会，我也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不会过问你们工作上的事情，你有本事就自己解决。” “胜男，咱们这么多年交情，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他欺负我？” “没有人欺负你，是你自己有问题，林小凤，就算张合欢不去给人家代班，你的新栏目就能取得好成绩了？我看未必，除非听众没有其他的选择，说句你不爱听的，你变了，过去你知道踏踏实实做好自己的栏目，现在就知道盯着别人，明明是自己的问题还非得把所有的责任推给别人，有这些时间抱怨，你还不如在自己的节目上多下些功夫。” “他张合欢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你是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胜男，我得提醒你，他就是一渣男，我们电台许多人都知道，他跟那个楚七月还不清不楚的，你小心被他给骗了！” 乔胜男表情一冷，明澈的双目迸射出让林小凤为之一颤的威严光芒，乔胜男起身离开。 “胜男……”林小凤赶紧去拦她，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在她的记忆中乔胜男还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 乔胜男道：“别跟我说话，别阻止我，在我恢复理智之前咱们最好还是不要见面。” “胜男，我真不是这个意思，我……我错了还不行嘛。”林小凤都快急哭了。 乔胜男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来到外面呼吸了一口沾染着夜色的空气，感觉心情越发郁闷了，她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是林小凤，毫不犹豫地挂断。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再写一首推广曲 张合欢还是做出了给林小凤新栏目首播让步的决定，罗培红对此表示理解，甚至建议张合欢第三天再来代班，给林小凤的新栏目预留出两天的缓冲期，其实她也想看看林小凤的这档精心准备的新栏目究竟拥有怎样的冲击力。 林小凤得知张合欢让出两天档期之后，认为乔胜男还是帮忙了，于是给乔胜男发了个消息，没有得到回复。 林小凤感到很彷徨，虽然她年龄比乔胜男大，可是在实际相处的过程中，乔胜男才是主心骨，她决定不了的事情，不好办的事情都会找乔胜男帮忙，这次乔胜男应该是真生气了。 林小凤决定暂时不去打扰乔胜男，给她几天的时间去冷静，比起她们之间的友情，她的事业也不可懈怠。 首播过后，林小凤就留意各方的反馈，当天各大论坛的反馈寥寥无几，甚至连广电论坛都找不到关于他们新栏目的帖子。 林小凤授意李辉龙去发了个帖子，过去一天，发现除了栏目组的几个工作人员外，没有其他人跟帖。 林小凤开始有种不祥的预感，周一收听率出炉，和上任台长吴作军不同，新任台长刘隆本不再公开宣布收听率，也很少在会议上针对收听率的高低进行评论。 头天的收听率出来之后，技术人员会第一时间以电子档的形式分发到电台中层领导工作群里。 林小凤打开收听率报表，首先看到得就是昨天的收听率第一名，还是张合欢的小说连播，，。 虽然算不上他个人最好的成绩，可长期稳定在这个数据也已经相当惊人了。 林小凤真正关心得还是自己的新栏目《清风车影》，划动手机屏幕，终于在后半区找到了《车影清风》。 ，和同时段的《一路上有你》对比了一下，《一路上有你》，也就是说风君请假的这一期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林小凤有些郁闷了，她对自己的这档新节目寄予厚望，原本指望着这档节目能够破二，可现实有些残酷。 的收听率让她实在乐观不起来，要知道这是首播，前期她利用手头的权力，进行了方方面面的预热，甚至连张合欢的《小说连播》结尾都插播了新栏目的推广。 还真是被乔胜男不幸言中了，就算张合欢不去交通频率代班，她的新栏目也未必能够取得好成绩。 林小凤总结了一下原因，文艺频率虽然出现了张合欢这个现象级的主播，但是整体节目收听率还是在全台偏低，《车影清风》的收听率在文艺频率算是不错的了。 之所以没能取得预想中的成绩，和张合欢拒绝跟她搭档有关，如果张合欢肯加入栏目，收听率应该不会是这个样子，林小凤还是习惯从别人身上找原因。 张合欢的代班主持从周三一早开始，他这次没有进行任何宣传，交通频率方面也没有任何的前期宣传，当天的直播过程中，他和晶晶全程互动良好，配合默契。 张合欢的包袱一个接着一个，乐得晶晶哈哈大笑，感觉自己鱼尾纹都快笑出来了，节目的最后，播放了一首他们征集的节目推广曲。 晶晶征求他的意见，张合欢毫不客气地说自己不喜欢这首歌，感觉不怎么样。 现场导播在外面拼命做手势，有点急了，毕竟这首歌曲是从一百多首入围歌曲中选出来的，马上就会作为节目的主题曲推出，指望这货给说点好话呢，结果被他一棒子给打死了。 换成别人说这种话倒还罢了，张合欢粉丝太多了，他说不好，如果栏目组坚持用这首曲子当主题曲，以后肯定会遭到口诛笔伐。 晶晶当时也有点愣了，不过她应变也很快，想起张合欢为《射雕英雄传》写得推广曲，于是就故意说你觉得不行，那你写一首啊。 张合欢现场就答应了下来，告诉晶晶，下午就带着他写得主题曲过来。 上午的直播一结束，导播满头大汗地去找张合欢，这货也太能信口胡说了，下午就带主题曲过来。 从节目开播，他们就征集主题曲，层层筛选，直到最近才定下来，期间为了找专家帮忙跑断了双腿，费了多少精力和体力，现在倒好，张合欢一句话就把他们的集体努力给否定了。 自从张合欢说完那句话，广电论坛上就有人开始发表评论。 我也赞同老大的观点，这首主题曲不好听，听着昏昏欲睡，旋律老掉牙了，真不知道栏目组什么品位。点赞+199。 现在电台的音乐越来越不上档次了，明明是一个市级电台，整得跟个乡村广播站似的。点赞+388。 也不能这么说，《射雕英雄传》的那首推广曲《铁血丹心》多牛，每次音乐声响起就听得我热血沸腾心潮澎湃。点赞+999。 你们也不看看那首曲子是谁写得？作词作曲都是咱们老大一手包办的，点赞+1860。 好像刚才张合欢在节目中说他下午直播的时候会带主题曲过来，他要给《一路上有你》写歌？ 真的假的啊？ 我也听到了！+2999。 那不是说今天傍晚的直播就能听到他的新歌了？ 《同桌的你》？ 不是《同桌的你》是《一路上有你》！+5999 一个下午就写出一首歌？还要录制完成？开玩笑吧，你们当时拧水龙头，拧开就有吗？ 别人不可能，张合欢真有可能，等着看呗，反正下午直播就知道了。 …… 广电论坛内部谁都没想到当天热议榜首不是节目本身，而是张合欢要写歌的事情，这件事从广电论坛迅速发酵，传播到鹏城各大论坛，鹏城社区的音乐版块又开始狂欢了，上次这么热闹还是张合欢推出《铁血丹心》的时候。 鹏城本地的一个沉寂多日的音乐人群有人说话了。 大仙又要出手了！ 什么歌？ 《一路上有你》 那不是交通台的直播栏目吗？ 就是那栏目，今天早晨的直播中，大仙说要给他们写一首主题曲。 为什么没有联系咱们？ 是啊，我们可以帮他录制啊，难道他要自弹自唱？ 军号，你联系一下大仙，看看什么情况？ 军号就是傅浩的网名，大仙是这帮鹏城音乐人私下里对张合欢的称呼，《同桌的你》《秋日私语》《铁血丹心》《天空之城》，这四首曲子的作曲者决定能够担当起大仙的称号。 尤其是《秋日私语》和《天空之城》越听越上头，傅浩比其他人还多听了一版张合欢现场演绎的《红玫瑰》。 张合欢专门提出要求，让他不要把那首歌传出去，傅浩私下在家里研究张合欢的录音无数遍，也试着唱了那首《红玫瑰》，已经被他奉为神作。 傅浩当即给张合欢打了电话，不等他开口，张合欢那边已经笑了起来：“浩哥，我正打算找你呢。” 傅浩一听就知道张合欢肯定要找自己给他帮忙了，激动道：“有什么事情你只管说，我这边一拉就响！” 张合欢打算下午录歌，让傅浩给他找伴奏，配乐方面他自己来，词曲已经写好了，现在就给傅浩发过去，不过这次的演唱他打算自己来。 傅浩表示没有任何问题，马上就去给他找人，张合欢特地提出，这次的配乐钢琴为主，所以得把秦虹请来。 《一路上有你》的导播现在是最无奈的一个，早晨的直播结束之后第一时间去找了罗培红，他把张合欢在节目中信口开河的事情说了。 罗培红不等听完就笑了起来：“有问题吗？其实那首主题曲我也不喜欢。” 导播哭丧着脸道：“主任，之前您又不说。” “之前不说是因为你们征集的那些歌就一首好听的，反正得要一首主题曲，只能瘸子里拔将军了。” “主任，张合欢说下午直播就带歌过来，咱们的播出计划可乱套了。” 罗培红道：“直播节目就要考虑到种种突发的状况，要根据随时出现的状况作出改变。” “这个晶晶也是，非得激他干什么？张合欢那脾气谁不知道。” 罗培红道：“晶晶表现得不错，她不说那句话张合欢还不肯白送咱们一首歌呢。” 她让导播不用发愁，马上将频率的音乐总监找来，全力配合张合欢的工作，总而言之要给张合欢提供一切便利，要人有人，要钱给钱。 罗培红比普通人看得通透，以张合欢的头脑也不会轻易中了晶晶的激将法，他应当是通过这种方式制造热点，从各大论坛的反馈来看《一路上有你》随着主题曲的话题，热度迅速提升，可以预见，明天的收听率必然破三。 有了罗培红的无条件支持，张合欢办事就方便了许多，傅浩他们过来，每人都收到了通告费一千元。 傅浩表示不用，他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录完张合欢的这首最新歌曲之后，希望张合欢能够允许他在酒吧演唱，张合欢答应下来，因为他事先在商城内搜索了一下《一路上有你》，这首歌的类型是公益歌曲。 张合欢很奇怪公益歌曲究竟是什么类型，研究了一下说明那就是，这类歌曲无需消耗声誉值，无需购买版权，只要不用于盈利性质的商业行为，可以无限使用，条件放宽了许多。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一路上有你（求月票求订阅） 张合欢没指望通过这种方式盈利，他想赢得的就是声誉值，其实在最早听到《一路上有你》这个栏目的时候，他就联想到了张天王的那首经典歌曲。 其实张天王的这首歌也是翻唱，歌曲原作是霓虹作曲家片山圭司，的原版是前田亘辉的《泣けない君へのラブソング》是东京爱情故事插曲，张合欢过去挺喜欢看电视剧，也蛮喜欢这首歌。 这首歌被张天王翻唱之后，也弄出两个版本，一个就是国语版的《一路上有你》，另外一个是粤语版的《分手总要在雨天》。 傅浩和他的音乐小伙伴们拿到词曲之后又被惊艳到了，大仙出手不凡，随便拿出一首就是让他们这辈子无法企及的神作。 因为晚上的直播中张合欢就要用这首歌，所以他们上午熟悉了一下曲子，中午吃了顿盒饭，十二点半就开录。 张合欢要录歌，而且这次要包办作词作曲演唱。 消息传出去之后，电台许多人都过来录制现场观摩，其中就包括了文艺频率的音乐总监林安贤，上次跟张合欢合作《铁血丹心》让他记忆太深刻了。 交通频率这次由罗培红出面谈下了电台条件最好的录音室，她中午也没休息，人在现场，看到林安贤赶紧过去打了个招呼，林安贤虽然是文艺频率的音乐总监，但是他同时也是电台的音乐总顾问。 林安贤笑了笑，他完全是出于对张合欢音乐的好奇。 傅浩那群音乐人都和林安贤见过面，也过来跟他打招呼。 张合欢也过来了，招呼道：“林老师，您怎么来了？” 林安贤道：“我是你粉丝怎么不能来？” 张合欢乐了：“林老师，您别寒碜我，您是专业音乐人，我就是一业余爱好者，您来得正好，帮忙给监监呗。” 罗培红说：“林老师，您可是咱们台的音乐总顾问，这事儿您责无旁贷。” 交通频率虽然也有音乐总监，可他是个新人，刚才傅浩那群音乐人一出现，他就开始露怯了，完全沦为了摆设，这种场面他还真镇不住。 林安贤盛情难却，也就答应了下来。 他们之前就配合过，相对默契，林安贤对每个人的特点也非常熟悉，仅仅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将一切安排妥当。 别看张合欢作词作曲配器一手包办，但是真正录制还有很多琐碎的细节，必须要林安贤这种对电台音乐和录制极其熟悉的人进行协调操作。 一点半，录制正式开始了，一路上有你的女主播晶晶也过来了，娇小玲珑的一个姑娘，她全名叫季晶晶，表情有些怯怯的，到现在都觉得是她的一句话给节目组捅了娄子，见到罗培红首先道歉起来：“罗主任不好意思，我今天不该说那样的话，太不专业了。” 罗培红笑道：“挺好的，你应变能力很强。” 这时候录音正式开始，林安贤在现场指挥乐手演奏，这首曲子的配乐，钢琴伴奏极其重要，所以张合欢才请来了秦虹，本来他也考虑过自弹自唱，后来考虑了一下还是别太出风头，再说广播节目又不是上电视，自弹自唱也没人知道。 钢琴声响起，傅浩今天倒是没什么任务，他坚持跟过来就是要看看张合欢的现场演绎，他对《红玫瑰》念念不忘，张合欢唱《红玫瑰》的时候就是钢琴自弹自唱，他发现张合欢很喜欢用钢琴伴奏。 钢琴是乐器之王，不但音色华丽，而且可以轻易映照出高雅的氛围，一首歌用钢琴伴奏无形之中显得逼格满满。 秦虹的钢琴水准在鹏城属于第一流的，钢琴声响起就已经映照出歌曲的氛围。 按照林安贤的建议，大家先把伴奏录好，整个过程用去了一个小时，两点半的时候开始录歌，虽然进度已经够顺利了，可时间也非常紧迫，这其中不能发生任何的差错，毕竟五点就要开始《一路上有你》的直播。 季晶晶不时看着表，她都有些紧张了，罗培红笑道：“不用看了，你去休息准备吧。” 季晶晶摇了摇头，坚持等张合欢录歌，她必须听到这首歌才能放心离开。 张合欢走入录音棚，戴上耳机，他的录制终于开始了。 张合欢一开口，傅浩就听出来了，他今天用了另外一种演绎得方法，比起此前的淳朴原声，稍微对声音进行了一些修饰，第一句就让人感觉到声音沉厚动人，深沉中透着华丽和逼格，后面还未唱出，就让人产生了一种阅尽世情万般味的感觉。 秦虹却从张合欢的歌声中听到了娓娓道来的温情，她望着傅浩，傅浩望着张合欢，忽然感觉到傅浩真正热爱得永远都是音乐，自己只是他在寻找音乐路上的陪伴罢了。 心中忽然感到莫名失落，一路上有你，苦一点也愿意，可是你现在还能关注到我的存在和付出吗？ 林安贤抿着嘴唇，张合欢的强大在于他对音乐的掌控和理解。 从专业的角度来说，张合欢的嗓音条件算不上很出色，但是他能够演绎出一种别样的味道，别人唱歌你首先感到得是技巧，想评价这首歌那里唱得好，那里唱的不好，可张合欢唱歌却让人首先想到得是故事，让人忍不住沉思，他究竟在讲述一个怎样的故事？ 当天下午《一路上有你》的直播正常进行，鹏城各大论坛上都出现了不少关于节目的帖子。 点开一看，内容基本上和节目本身无关，多半都是在问张合欢的歌写好了没有，张合欢的歌曲什么时候播放？歌曲的名字是不是叫《一路上有你》？ 乔胜男拖着行李箱来到车前，刘海余过来帮忙。 乔胜男表示不用，她拎着行李箱放在后备箱内。 刘海余道：“后天就是十五了，你不打算过完节再走啊？” 乔胜男道：“军令如山，万一耽误了任务，你替我承担责任？” 刘海余笑了起来：“真闹不懂你，这次的任务这么艰巨，为什么要迎难而上？” “师父就是因为这件案子遇害的，我必须要为他报仇。” 刘海余叹了口气，掏出一盒烟，乔胜男抽出一支，刘海余帮她将香烟点上，自己也点了一支，师兄妹两人就这样默默抽着烟，谁都没说话。 最后还是乔胜男打破沉默道：“我走了。” 刘海余道：“这一走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家里的亲戚朋友都告别了吗？” 乔胜男点了点头，心中却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 刘海余将一个文件袋递给她：“里面有你需要得所有资料，这辆车是用你新的身份刚买的，省城的户头，为了你的安全起见，会保持单线联系，应急方案你也知道了。” 乔胜男转身去拉开丰田霸道的车门，上车之后，刘海余又敲了敲车窗。 乔胜男落下车窗：“师兄，还有什么事？” “注意安全，不管发生什么，千万不要冒险，保证自己安全永远放在第一位。” “啰嗦！难怪嫂子说你婆婆妈妈的。” “你家里那边，我们就说你去培训了，别忘了定期打个电话报平安，不然乔书记要是追究起来，我们可都接不住。” 乔胜男摆了摆手，启动引擎驶出了停车场，掏出手机点亮之后本想给张合欢打个电话，找到他的名字却又犹豫了起来，将手机扔在了一边。 打开收音机，调到交通频率。 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乔胜男听着广播，唇角露出微笑。 这时候听到主持人晶晶说：“张老师，您早晨说过要为栏目写一首主题曲，请问您创作得怎么样了？” “已经写完了，我从来都是说到做到。” “哇，张老师您速度可真快啊，请问您这首歌的名字叫什么？” “一路上有你。” “听起来很像情歌呢。” “如果说人生是一段旅途，这段旅途如果有人在你的身边默默相伴，陪你浏览风景，阅尽千帆，那种感觉该是多么的温馨。” “张老师，我好期待啊，咱们现在可以听一下您专门为栏目创作的新歌吗？” “好，下面就将这首《一路上有你》送给收音机前的所有听众，也送给所有曾经陪我同行的人。” …… 你知道吗爱你并不容易还需要很多勇气是天意吧好多话说不出去就是怕你负担不起 你相信吗这一生遇见你是上辈子我欠你的是天意吧让我爱上你才又让你离我而去 也许轮回里早已注定今生就该我还给你一颗心在风雨里飘来飘去都是为你 一路上有你苦一点也愿意就算是为了分离与我相遇 一路上有你痛一点也愿意就算这辈子注定要和你分离 …… 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车窗开始有些模糊，乔胜男打开了雨刮器，雨刮器来回刮动着，她的视线却依然有些模糊，现在才意识到雨刮刮的掉车窗的雨水，却刮不净她双眸的眼泪，她不知自己为何会流泪，已经忘记了上次流泪是什么时候？是因为离开吗？是因为心中充满了不舍吗？ 本章为无条件加更，希望大家开一下自动订阅，我量大质优，应该值得正版阅读，谢谢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燎原之势（求订阅求月票） 播放完了这首歌曲，季晶晶真得已经沉醉了，感觉和张合欢的配合真是默契，而张合欢的才华也让她折服，这首歌的确足以秒杀之前所有征集的歌曲。 张合欢微笑提醒她：“晶晶，咱们是不是看看最新路况。” 季晶晶恍如梦醒一般道：“是啊，现在咱们先接入热心听众的电话，听听他们对最新路况的反馈。” 接连两位热心听众反映路况之后，又接入了第三位。 “喂，您好，请问您有什么路况要向大家反映？”张合欢的声音很有亲和力。 “我很喜欢这首歌，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可以唱给我听吗？” 张合欢愣在了那里，他听出是乔胜男的声音。 季晶晶眨了眨眼睛，看到外面导播正在拼命挥手，他认为又出现了意外。 张合欢道：“这首歌就是我为你而写，如果你愿意听，我会在节目中每天为你唱一首歌。” 季晶晶捂住了嘴唇，天哪，好甜！如果有人愿意这样向自己表白，自己肯定会马上沦陷了。 “一定要平安回来。” “好的！我走了！” “一路上有你，苦一点也愿意，就算只能在梦里拥抱你……” 鹏城论坛影音版块彻底炸锅了，张合欢推出的这首新歌以燎原之势，迅速占领了首页版面，其中有就音乐本身进行分析的，有对歌词进行解读的，有进行各种翻唱的，最多就是合家欢成员为张合欢打CALL的彩虹屁贴。 广电论坛瘫痪了，因为这首歌已经推出就引发了疯狂的下载，服务器虽然经过扩容，可也经不起这样的疯狂下载。 单小时下载量突破一万次，两小时三万，五小时十万，截止当晚十二点，经过抢修维护恢复正常的论坛，《一路上有你》这首歌的下载量已经达到了惊人的十八万次。 罗培红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就知道明天的收听率估计要破四了，她还是低估了张合欢的个人魅力。 有人专门打电话问她，节目中的听众来电是不是他们故意设计的环节，罗培红真没有设计这个环节，她不知道张合欢有没有设计，为什么会有一个女孩子在那种时候打来这样一个电话。 这个电话让当天的直播节目充满了浪漫的氛围，勾起了广大听众的好奇心，燃烧起了熊熊八卦之火，这八卦之火将整个鹏城的夜晚都烧起来了。 各大论坛上关于给张合欢打电话的神秘女孩进行了种种解读。 一种观点是栏目组的设计，故意设计这种桥段，引起大家的好奇心，刚好配合主题曲的推出，这种观点也是获得最多认同的。 一种观点是张合欢有女朋友了，听她说得那句话应该是要远行，但是心中对张合欢还充满了不舍，既然相爱为何要分开呢？难道有情人的相遇就是为了分离？ 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在论坛之中也发生了争执，一时间热度无两。 林小凤当天做完节目，晚上又赶赴了一个孟永刚安排的饭局，等到回家已经很晚了，所以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关注这件事，第二天一早来台里的时候，才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 早晨直播过后，昨天的收听率已经出来了，林小凤的《清风车影》收听率持续下跌，，，。 林小凤知道肯定是有原因的，不然节目收听率不可能在一天内出现这么大的滑坡，她首先想到得就是张合欢，对比了一下同期《一路上有你》的收听率。 《一路上有你》，收听率成功破三，创出这一栏目最近的新高，证明张合欢的人气还是起到了作用，不过对张合欢来说这一成绩算不上太出色，可看到傍晚档收听率的时候，林小凤的脸顿时变白了。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张合欢以一己之力将节目的收听率一天之内拉升了一倍之多，的收听率创造了电台当年第二高的收听率，超过了张合欢《射雕英雄传》的最高收听率，仅次于《第一现场》。 当然第一现场那档节目因为其特殊性而不可复制，《一路上有你》播出那么多期，其风格早已固定，就算张合欢有人气，但是对收听率的提升也不会那么离谱，尤其是离谱到这种地步？ 林小凤按捺不住好奇心，她找来了节目录音，快进听了一遍，张合欢到底有什么魔力？为什么他一出手节目会出现这种飞跃？听到《一路上有你》那首主题曲的时候，林小凤有些明白了，张合欢是利用了首位呼应的手法，先在早晨的直播栏目中制造悬念，然后又在傍晚栏目中做出呼应，这种套路很巧妙。 尤其是最后的热线电话，因为那场道别将听众心中的热情彻底推向了巅峰，林小凤听到那声音之后马上就断定打进电话的人是乔胜男，她产生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张合欢和乔胜男联手演了一出戏给听众看，可后来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太对，以乔胜男的性格应该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 她尝试着给乔胜男打电话，却发现乔胜男的手机已经关机了。难道她真走了？走的时候甚至没有跟自己这个闺蜜说声道别？ 林小凤终于决定还是找张合欢问一问，关于节目，也关于乔胜男。 张合欢刚好也有事找林小凤，他的商务提成到现在还没下发，连交通频率御林的提成都已经到账了，他最近等着钱用。 林小凤首先恭喜了他帮助交通频率《一路上有你》栏目创出收听率新高，然后问起她所关心的问题，昨天下午打热线电话的是不是乔胜男？ 张合欢道：“我觉得有点像，事后我也给她打电话了，不过她关机。” 张合欢知道乔胜男应该是去参加秘密集训了，之前就给他打过招呼，只是没想到乔胜男说走就走，这也符合她的性格，不过昨天的那个热线电话还是证明，她心里有自己，张合欢因此感到失落，就像是即将临门一脚的时候，发现守门员带着球门跑了。 “上次我跟你谈得那件事考虑得怎么样了？”看到张合欢再次上演奇迹，林小凤决定放下身段，再努力一次，希望张合欢能够回心转意，加入她的新栏目。 “哪件事？”张合欢有些明知故问。 “就是你加入《车影清风》的事情。” 张合欢笑道：“我不是都说过了嘛，您要是偶尔找我代个班啥的还行，如果让我成为固定主播，我恐怕没这个精力。” 林小凤道：“我也不勉强你，只是有件事不知你听说过没有，关于我台部分频率整合的事情。” 张合欢点了点头：“有听说。” “根据领导的意思，咱们频率和生活频率大概率会优化整合，有不少栏目会做出调整，你当然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张合欢听出了林小凤的言外之意，她是在暗示要给自己小鞋穿吗？优化整合之后，她会成为新的频率总负责人，意味着她不必太倚重《小说连播》。 “这种事是你们领导考虑的范畴可轮不到我操心。” 林小凤道：“你可不能这么想，频率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大家应该一起努力。” 张合欢点了点头，想起自己过来的主要目的，林小凤告诉他，申请报告已经递上去了，她也签了字，但是财务审批还需要一段时间，让张合欢耐心等待。 张合欢感觉这件事有猫腻，毕竟交通频率那边御林的提成都已经到了，没理由这边先递上去的到现在都没批下来，十有八九是林小凤故意拖延，张合欢也没当面点破，离开之后，他又去了财务，财务那边告诉他，根本没见到他的申请报告。 张合欢当即给林小凤打了个电话。 林小凤显得非常愕然：“有吗？我明明签过字了，让小刘给财务送过去了，还特地叮嘱他赶紧办，你等等啊，我问问。” 不多时林小凤把电话打了回来，告诉张合欢是小刘给耽搁了，刚刚她把小刘狠狠训斥了一顿。 张合欢一听就知道是套路，林小凤根本是利用这样的方式来刁难自己，不是不给他办，而是给他增加难度，财务也有财务的制度，现在就算送过去也只能赶上下个月再发了，难怪都说宁得罪小人别得罪女人。 张合欢目前账户上只有三万，眼看拆迁房就要交款，他抽时间去了姐姐张合欣那里，先给她拿了三万，告诉她剩下的两万可能要下个月才能给她，希望姐姐先给垫上，下个月再给她。 张合欣倒没说什么，姐夫于汉卿脸色却不太好看，一旁道：“想不到你一个知名主播连这么点钱都拿不出来。” 张合欢今天已经够不爽的了，听他这么说心中就有些冒火，本来老妈非得要他们出这五万，是自己不想他们两口子因为这点钱闹矛盾，所以才主动承担了下来，想不到于汉卿非但不知道感恩，反而还说这种风凉话。 张合欣道：“汉卿你少说两句，小欢工作没多久，哪有什么积蓄。” 于汉卿道：“咱们家也没有钱啊，你没工作，我一个人赚钱养家，现在为了买房子亲戚朋友都借遍了。” “姐夫，您别犯愁，钱我来想办法。”张合欢琢磨着百夫长卡可以预支现金，于是去隔壁的自助银行去套现。 其实过去他也这么干过，离开报社的时候，赔偿报社的损失，就利用百夫长卡刷出一笔钱，现在的声誉值远胜于那时候，两万块也就只耗费四万声誉值，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可到了自助银行想取现的时候才发现，百夫长卡的提现功能被锁定了，张合欢无奈思来想去，只能给刘长河打了个电话，找他借了两万，约定下个月还给他。 刘长河非常痛快，第一时间把两万块转给了他。 张合欢把剩下的两万块给姐姐送了过去，张合欣有些不好意思，送他出门的时候，低声道：“小欢，都是姐姐没用。” 张合欢笑道：“姐，您可别这么说，本来这房子又不是你们住，也不应该让你们掏钱。” 张合欣道：“其实妈说得有道理，可我也没办法，你姐夫没什么本事，我也只能靠这间小店撑着，最近生意又不好，这钱就当姐找你借的，等将来姐赚了钱，一定把这钱还给你。” 张合欢倍感欣慰，姐姐还是过去那个姐姐，只不过生活所迫，做事根本没有底气，张合欢低声询问姐夫对她怎么样，张合欣说还好。 张合欢告诉姐姐，如果于汉卿敢欺负她一定要跟自己说，自己绝不会饶了他。 张合欢这一天的经历有些不爽，这个世界小人太多，林小凤是个小人，他姐夫也是。 依着他的脾气，对小人肯定是不会容忍的，但是于汉卿是他姐夫，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只能暂时忍下这口气，如果于汉卿胆敢对姐姐不好，到时候新账老账跟他一起算，还要把利息加倍拿回来。 至于林小凤，张合欢并不顾忌她是什么频率主管，但是要考虑到乔胜男，乔胜男和林小凤毕竟是闺蜜，这次给交通频率代班，最后也是考虑到这层关系，主动把林小凤新栏目的首播避让了过去。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张合欢得出了一个结论，你对别人释放善意的时候，别人未必知道感恩，比如于汉卿，本来这钱是老妈要求他们两口子出的，自己主动帮助承担，于汉卿非但没有感谢，反而还给自己甩脸子。比如林小凤，自己给她的节目让了两天路，她居然在背后使阴招下绊子。 张合欢当晚回家吃饭的时候，老妈告诉他，他姐夫于汉卿已经打电话过来了，说五万块钱他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就给送过来。 张合欢对于这个姐夫越发鄙视起来，干啥啥不行，表现第一名。 吃晚饭，张合欢跟老妈聊天的时候提出：“妈，我姐跟姐夫的关系怎么样？” “还行吧，就是他们结婚这么多年还没个孩子，我就担心如果这样下去，家庭关系不稳固，人家不都常说三角形最稳定，没个孩子可不行。” 张合欢道：“有句话我不知当说还是不当说。” “傻小子，咱们娘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说呗。” “妈，咱们是不是得防着点，万一将来我姐和姐夫要是那啥了，房子不得给他分走一半？” 柳云思点了点头，其实她这些天也为这事儿发愁呢，虽然女婿能说会道，在她面前也没什么过分的表现，可她仍然能够从于汉卿那里看到他对张合欣的嫌弃，于汉卿有份还算体面的工作，张合欣就守着一个米线馆，虽然不比他少赚，可于汉卿整天还是把他一个人赚钱养家挂在嘴上。 张合欢给老妈出了个主意，让于汉卿跟大姐张合月公证，让他放弃房屋所有权，以后办理房证在上面注明单方独有，其实拆迁房本来就是他们家的，提出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其实于汉卿只要安心跟他姐过日子，房证上写谁的名还不是一样，可张合欢随着跟于汉卿接触的增多，发现这个人有些不靠谱。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必须得提防着他点。 《射雕英雄传》已经全部录制完成了，张合欢给交通频率代班了五天，这五天，，就是他发布《一路上有你》的那一期，，以上，可以说这个收听率已经相当惊人了，和他热播的《射雕英雄传》持平。 罗培红对张合欢非常满意，她最初创办《一路上有你》这个栏目，的收听率，几经波折，现在到了张合欢这位代班主播的手里轻松就达到了。 要说交通频率最郁闷的要数风君了，他歇了七天，本准备休养之后一鼓作气再次破三，想不到回来之后栏目已经破六了。 张合欢圆满完成了任务，罗培红特地给他申请了一笔劳务费。 张合欢望着罗培红递给自己的信封，笑了起来：“罗主任客气了。” “这可真不是客气，你代了五天班，就帮我们把收听率破五破六，还帮忙作了一首主题曲，原定征集主题曲的奖金就是一万块，至于收视率破五破六，就算我们频率内部都有奖励机制的，晶晶也有奖金，一切都是按照规则来办的，这里一共是两万两千元，你应得的。” 张合欢现在缺钱，既然是自己应得的也就没跟她客气，把钱接了过来：“谢谢罗主任。” 罗培红道：“帮我们代班的事情，你们领导不会有意见吧？”她心知肚明，林小凤百分百有意见，背后已经告到台领导那里去了，现在《车影清风》的收听率惨不忍睹，张合欢代班的这段时间，收听率就没能破一。 张合欢笑道：“没有，挺支持我工作的，再说了，咱们都一个台的，相互帮助不是应该的嘛。” 罗培红点了点头道：“文艺生活频率要合并，涉及到许多栏目都会被动，你当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以你的才华应该更进一步。” 张合欢道：“罗主任，我暂时没有离开文艺频率的想法。” 罗培红道：“我不是要挖角，说真心话，以你的能力来说，咱们鹏城电台这个舞台还是小了，你的外形台风都很好，为什么不考虑去更广阔的舞台发展？” 张合欢有些闹不明白罗培红的意思，罗培红是电台交通频率的主任，她这句话好像在传达别的意思，张合欢道：“我学历方面有些拖后腿，而且我刚调来不久。” “小张，我真的很欣赏你，在别人没有认可你的能力之前，学历肯定会拖后腿，但是一旦你的能力得到认可，别人就不会再考虑学历上的事情了。” “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喝酒，咱们单独聊聊。”有些话在单位还是不方便说。 张合欢敏锐觉察到罗培红应该是想点拨自己，罗培红在电台各频率主任之中，能力是得到一致公认的，她也是副台长有力的竞争者之一，只不过最后败给了李海霞，难道因为这件事她也生出出走之心？ 张合欢决定跟她好好聊聊，这是个聪明的女人，难得的是她不但拥有一颗聪明的头脑还拥有着超人一等的格局。 第一百二十六章 立足长远 林小凤最近忙于文艺频率和生活频率的整合，两个频率合二为一，意味着有将近一半的栏目会被砍掉。 台领导也专门强调不能只看收听率，要考虑到社会效益等综合方面，只是第一批被确定拿下的栏目包括张合欢《射雕英雄传》的复播，这是很多人没有想到的。 栏目组内部已经炸开锅了，岳欢喜愤愤然道：“凭什么？咱们中午的复播，收听率全都破三，在频率里面稳居第二，她凭什么拿下？怎么不把她自己的栏目拿下？” 王媛也气鼓鼓道：“就是，过去都说优胜劣汰，末位淘汰，怎么连收听率靠前的也给淘汰了？” 李旭文道：“两个频率合并，肯定要有些栏目做出牺牲，据说砍掉一些复播的栏目是台里做出的决定。” 这时候张合欢回来了，几个人见他回来，赶紧围上去跟他说这事儿，建议张合欢去找李副台长问问，都知道李海霞是张合欢的伯乐。 张合欢觉得这件事倒也挑不出太大的毛病，里面可能存在林小凤趁机报复的成分在内，但是频率合并之后，拿掉所有的复播，也是资源整合的需要。 只是岳欢喜说得也有道理，林小凤独占早晚两个黄金档，她的收听率连一都没破，为什么不精简她自己的？ 李旭文告诉大家，现在林小凤是频率主任，这就是原因，而且人家也做出了改革，具体的举措就是换掉搭档李辉龙，选择原生活频率头牌主播少明跟她组成新的搭档。 张合欢对林小凤的事情没兴趣，但是想到以后还要在这种人的手下工作，难免就有些郁闷了，林小凤能有今天主要是凭借了她的背景，台领导对她非常重视，不然也不会将整合后的频率交给她。 张合欢现在开始考虑罗培红的建议了，他先去了一趟李海霞的办公室。 李海霞见他过来就猜到可能是为了频率整合的事情，笑道：“你这个大忙人有时间来见我了？” 张合欢笑道：“李姐，你现在是副台长，门槛太高，我轻易不敢跨越。” “对别人门槛高，对你可没有门槛，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李海霞给他倒了杯水。 张合欢接过说了声谢谢。 李海霞道：“说吧，有什么事？” 张合欢也没瞒着，就说最近在林小凤手下干得有些不顺心，打算换个环境。 李海霞知道张合欢给交通频率代班的事情，其实她一直都想不通，张合欢最早来鹏城电台就是因为林小凤的关系，可现在他们的关系反倒搞得最僵，应该是张合欢不肯和林小凤搭档的缘故。 李海霞道：“有没有具体的去向？” 张合欢道：“我觉得去哪里都没问题吧。”他对自己的能力相当自信，毕竟现在是电台多项收听记录的保持者，只要自己想换个地方，别的频率肯定要抢破头。 李海霞道：“我看未必，孟永刚你应该认识，他爸最近主管宣传口。” 张合欢一直听说体制中水深，现在算是感受到了，如果他跟林小凤分道扬镳，别的频率领导还真未必敢用他，收了他就等于得罪了林小凤，难怪罗培红今天对他欲言又止。 李海霞道：“其实你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本来就是朋友，稍微让一步，什么都解决了。” 张合欢点了点头：“明白！” 当天晚上罗培红请张合欢在熙和私房菜吃饭，这里是她的一个同学开得，环境雅致，平时只接待预订。 罗培红带了两瓶东方红1949，这是剑南春的高端系列。 倒上酒之后，罗培红端起酒杯道：“咱们好像还是初次单独喝酒吧？” 张合欢笑道：“一个借调主播通过自己不懈的努力终于获得了和频率主任坐在一起喝酒的机会，是不是很励志？” 罗培红笑了起来：“的确很励志。” 两人碰了下杯，罗培红喝完这杯酒，张合欢起身给她满上，罗培红道：“我酒量可不成，一壶就够了，你别管我，自己喝开心，这里的菜不错，我同学过去在粤湾从事餐饮工作，我敢说她这里的粤菜是整个鹏城最正宗的。” 张合欢吃了口深井烧鹅，感觉的确不错。 罗培红接着白天的话题道：“你真打算一辈子留在电台啊？” 张合欢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最近有点腻歪了，，估计我以后也不可能超过了。” 罗培红笑道：“跟林小凤在一起工作并不愉快吧？” 张合欢没想到她问得这么直白，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罗培红喝了口茶道：“你不说我也能看出来，她拿掉了你中午的重播，表面上看没什么，可对你们栏目组的经济收入会有影响，你商务提成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在电台这么多年，多少还有些关系。” 张合欢笑道：“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我从来没把林小凤当成敌人。” 罗培红道：“这我信，以你的境界怎么可能把她看在眼里。” 这句话说到了张合欢的心坎上，罗培红这个人不简单，她不但会看人，而且知道什么话别人爱听。 张合欢道：“罗主任，我是真没想过要跟一个女人斗。” “这话有些歧视女性了。”罗培红笑着说。 “罗主任敏感了，其实我的意思就是好男不跟女斗。” 罗培红道：“那要看我怎么解读了。” 张合欢敬了她一杯，罗培红喝完这杯酒，双颊泛起红晕：“小张，你要是真想在电台继续干呢，还是应该跟林小凤搞好关系。” 张合欢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估计都知道林小凤未来公公的事情了，张合欢故意道：“我要是不想在她手下干了，我去你那儿行不？” 罗培红道：“我倒是敢收，但是怕耽误了你，咱们这种单位啊说公不公说私不私，整天叫嚷着改革，可改来改去，改成了一个四不像，这样平台你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混日子够了，可真正想做点事情，却发现并不适合。” 张合欢微笑道：“罗主任有想法啊。” 罗培红拿起酒瓶主动给张合欢倒了一杯，自己也来了一杯，端起酒杯道：“喝了这杯我跟你说点事。” 张合欢跟她走了一个。 罗培红道：“在我们这种单位，并不一定你够优秀就能够得到重用，如果大家都非常平庸，你太优秀，结果是什么？”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道理张合欢早就懂。 罗培红道：“因为一个人太优秀就会衬托出其他人更平庸更愚蠢，我们这样的单位，需要成绩，但是成绩必须要在可控的范围内，你取得的成绩必须要为上位者的政绩添砖加瓦，一旦你的成绩起不到这种作用，或者还会起到反作用，那么你就会变成了别人心里的障碍。” 她是在说张合欢，也在说自己。 张合欢能够体谅罗培红的郁闷，平心而论在工作能力上罗培红肯定是要超过李海霞的，但是李海霞运气好遇到了自己，可以说正是自己的出现才让李海霞击败了罗培红。 罗培红道：“我已经决定要走了。” 张合欢其实早有预感，但是罗培红能开诚布公地对自己说出来，足见她对自己的信任，同时也证明她不但想走，而且还想带着自己一起走。 “我打算去省交通广播网。” 张合欢道：“恭喜你！” “我跟你说这些，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我可以将你推荐到那里工作。” “罗主任，我这学历人家能看上眼吗？” 罗培红微笑道：“跟能力相比学历从来都不算什么，你如果有兴趣，我给你指一条最简单的路。” 张合欢当然有兴趣，省交广网什么平台，什么资源？ 平江省常住人口将近九千万，如果在这个平台打响名头，每天的声誉值不得以百万来计？三五天就能赚回来一年的生命值，一两个月就是十年，一年下来就捞过百岁了，干！为啥不干？ 张合欢道：“请罗姐指点。”称呼都变了。 罗培红听他这样称呼自己就知道这事儿有门，轻声道：“咱们台每年都会有进修深造的名额，现在这一块由李副台长负责，以你和她的关系，从她手里争取一个名额不难，通常进修单位有两种方式，一是自己联系，一是单位指派，我会帮你联系好，你只需拿到单位的进修许可就行了。” 根据AC尼尔森续多月独立调查数据显示，在平江省内，省交广网收听率第一、市场占有率第一，车上收听高踞榜首！广告吸纳率第一，在本省广播市场无以匹敌，每年以千万的速度递增，去年已经突破了八千万，预计今年稳稳破亿。 省交广网成立十年，已经成功进入中华广播频率十强，还赢得了大中华区最富投资价值媒体的称号。 罗培红指给张合欢的这条路进可攻退可守，如果张合欢在进修期间表现出色，留在省交广网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罗培红个人认为张合欢的能力绝无任何问题。 当然如果张合欢感到这个平台不适合自己，进修期满，他仍然可以返回鹏城市电台。 不得不承认罗培红这个人很善于把握别人的心理，只有为别人考虑周到，才能成功打动对方。 第一百二十七章 她叫安然 罗培红也没有马上要求张合欢给出答案，小声道：“我大概年底离开，你可以好好考虑清楚，还是那句话，不管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把你当成朋友。” 张合欢端起酒杯：“罗姐，您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我就试试。” 罗培红微笑道：“我有种感觉，你这个人不会在一个地方呆得太久，省交广网也不会是你的终点，你是能成大事的人，我别的本事没有，帮忙处理一些杂事还有些经验，如果将来你有更大的发展，需要我帮忙，只管说一声，我会毫不犹豫投奔你。” 这句话真正打动了张合欢的内心，罗培红把自己看得太准了，说出来的话，非常贴心，在这方面不管是李海霞还是林小凤，都跟她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罗培红从头到尾都没有强调让张合欢为她保密，既然选择告诉张合欢这件事，她就相信他，画蛇添足的话只会让别人生出反感。 张合欢和罗培红分开之后，乘出租车返回住处，途经孟永刚新开得瓦舍茶苑的时候，发现那边已经亮灯了，刚好看到孟永刚和林小凤出来送人，张合欢看到了李海霞夫妇，双方相谈甚欢。 虽然这种事情很正常，但是张合欢看在眼里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想起罗培红今晚的那番话，也许体制中就是如此。 你不肯随波逐流，渐渐就会变成被排斥的异类，当你的能力无法为上位者的政绩添砖加瓦，那么你就会变成他心中的障碍。 张合欣终究还是不同意公证，她认为既然是夫妻就别分那么清楚，跟母亲大吵了一架，又搞得不欢而散。柳云思看到这种状况，也只好由着她，日子是她自己过的，做娘的只能帮她到这一步。 张合欢把刘长河的钱还清，因为家里面临拆迁，妹妹张合月又面临高考，于是在学校附近租了套两居室，他预付了半年的房钱，趁着休息，叫了搬家公司过来搬家。 进修的事情已经私下告诉了李海霞，李海霞答应给他办，不过按照程序还得频率主任林小凤签字。 张合欢本以为林小凤会在这件事上刁难，没想到林小凤愉快地签了字，大概林小凤也想通了这其中的道理，既然不为我所用，干脆眼不见为净。 张合欢严守秘密，所以知道他即将去省城进修的人并不多，而且他已经将《射雕英雄传》的节目录完，剩余的节目足够发到明年三月。 他这次的进修期是半年，也就是说等《射雕英雄传》播完，他基本上就快回来了，再说进修也不是马上就走，最快也要到下月初。 这段时间张合欢打算抓紧录一套《连城诀》，选择连城诀是因为这部小说篇幅比较短，算了算时间刚好能够录完，就当是他对鹏城电台的补偿吧。 老宅已经搬空，柳云思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想起这里不久以后就会不复存在，心中难免惆怅，每个人心中都会有故园情怀，更何况这个地方承载了柳云思近半生的记忆。 张合欢对这套老宅感情不深，如果说记忆最深的地方，应当就是他人生回档看到的那间小屋，小屋已经基本搬空，只剩下那张破破烂烂的小木床。 张合欢推开门走进去，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望着那张小床，想起自己最初苏醒的情景。 命运把他送回十五年前的现在，可能不仅仅是要他拯救家人，既然拥有了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为什么不尝试着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就算没有了家族传承的财富，凭借着自己现在的能力一样可以开创出一番事业，超越过去，再铸辉煌。 柳云思听说儿子要去省城进修，明显有些不舍，本来以为儿子从县里调到城里，这才刚刚弄出点名堂，工作调动手续也办完不久，没想到就要去省城了，可不舍归不舍，当妈的谁不希望儿子有个好前程，电台送他出去进修，证明单位对他重视。 柳云思道：“你既然去了省城就要好好学习，争取学点名堂出来。” 张合欢心中暗笑，就凭他的能力省交广网的那帮主播未必能教得了自己，表面上还得像乖孩子一样点头。 至于他这次前往进修，大概率是不可能回来了，当然这件事不能跟老妈说，不然她未必能够接受。 柳云思道：“你到了省城啊，万一，万一……” 张合欢知道她想说什么，笑道：“妈您是不是担心我和我爸见面啊？这么着吧，我不跟他提这事儿，也不主动联系他。” “那倒不必，毕竟你们是父子，该见面还是要见面的，妈也想开了，父子之间的感情不是我能拦住的。”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张合欢搂着老妈的肩膀：“妈，您这是干什么？我又不是一去不回。” “屁话，赶紧吐口唾沫！” 张合欢按照老妈的吩咐啐了口唾沫。 母子两人都笑了起来。 张合欢要去进修的事情终究还是传了出去，感到最失落的就是他们栏目组的几个人了。 李旭文提议给他送行，张合欢却说没这个必要，他就去半年，而且省城那么近，坐高铁也就是一个多小时，平时会经常回来，他们现在最关键就是多录几期节目，争取把《连城诀》全部录完，人生回档之后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做事比过去积极了许多，也变得有始有终。 林小凤最近因为忙于频率整合的事情，和张合欢也没有太多交集，张合欢提出要进修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诧异的，马上认为张合欢是因为对自己不满才选择去进修的，她也考虑过不给张合欢签字，可这个念头只是在脑子里闪现了一下，马上就被她打消了，如果她真那么做，势必会和张合欢把关系彻底闹僵，一旦撕破脸皮，张合欢可能会选择跳去其他频率。 到时候她的面子只会更难看，而且她也知道张合欢录制的节目已经足够半年使用，也就是说这半年小说连播的收听率不会受到影响，这半年的时间足够她完成频率整合了，与其留个刺儿头在身边，不如送他出去锻炼锻炼。 奔着这个想法，林小凤没有刁难张合欢，还主动提出要去孟永刚新开的酒店给他送行，张合欢婉言谢绝了。 罗培红和张合欢彼此心照不宣，她帮张合欢搞定了省交广网的手续，她自己的事情一点风声没有泄露出去。 张合欢很想找个人分享一下心中的想法，可乔胜男自从那次的热线电话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他，张合欢打过几次电话都是关机。 楚七月这几天也断了联络，QQ上也对他爱答不理的，张合欢认为楚七月正在跟自己玩心计，男女相处到了一定的阶段，谁越是主动越是被动，于是这货干脆也来了个冷处理，看看咱俩谁更能沉得住气。 今天是张合欢在电台的最后一个工作日了，顺利录完了《连城诀》，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打算去省城。 一直录到下午五点，栏目组的几位同事又提出一起吃饭给他送行，张合欢也觉得盛情难却，正准备答应的时候，市局宣传科的杨卫东过来找他，其实杨卫东已经来了一段时间了，听说他在工作所以没有打扰。 因为《第一现场》的事情，杨卫东也被市局内部通报批评，也是从那时起，他和张合欢也断了联系，今天的出现有些突然，他笑眯眯表示要请张合欢吃饭。 张合欢知道他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赶紧向他解释，自己马上去进修了，如果有业务上的事情还是去找他老同学李海霞聊。 杨卫东告诉张合欢，就找他，而且这次来也就是为了他进修的事情。 张合欢看出他的确有事，于是就上了他的车，杨卫东驱车带着他去了一家名为巧厨娘的小菜馆。 包间里已经有人点好了菜备好了酒等着他们，这人张合欢倒是认识，广场分局的老警察刘海余。 刘海余今天穿着便装，满脸堆笑道：“哟，张老师来了！” 张合欢赶紧纠正：“您别叫我老师，您比我老多了，你叫我小张就行。” 刘海余和杨卫东都哈哈大笑起来，刘海余道：“老杨，你又不上班，穿着身警服干啥？不喝酒啊？” 杨卫东道：“我有事，我今天的任务就是把人给你请来，我得回家给闺女做饭去。” “老杨你忒不够意思了。” 杨卫东笑着道：“没办法，闺女明年中考，我得陪着，你们聊，你们聊。” 张合欢扫了一眼桌上的餐具，压根就没准备杨卫东的，这俩老家伙跟自己上套路呢，根本就是刘海余要找自己单独聊。 刘海余笑眯眯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坐！” 张合欢在他对面坐下，刘海余拎起一瓶赖茅：“来点酱香的？” “刘警官，您到底有什么事情找我，咱们先谈事再喝酒，不然我这心里不踏实。” “有啥不踏实的，又不是你犯什么事儿，咱就是兄弟俩喝点闲酒。” 张合欢道：“我可不敢高攀，您得四十多了吧？” 刘海余笑道：“我三十七，就是长得老像，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叫我老刘吧！” “我二十一。” “我就说没差多少吧。”刘海余哈哈笑了起来。 张合欢心说这货是个老油子，啥叫没差多少，差了整整十六岁好嘛，不过如果不是人生回档，自己也三十六了，心理年龄跟刘海余倒是相仿。 刘海余往分酒器里倒了两壶酒，分给张合欢一壶：“这酒香着呢，跟茅台差不多。” 张合欢道：“还是茅台顺口，这酒后味有点酸。” 刘海余笑道：“行家，一开口就知道你是行家，我们当警察的收入低，一个月工资不够买一瓶茅台的。” “刘警官，您这话有点不实在啊，要不你把工资单给我看看。” 刘海余哈哈大笑：“开个玩笑嘛，对了，我可是你粉丝，你的《射雕英雄传》我期期不落。”端起小酒杯跟张合欢碰了碰。 张合欢跟他碰了一下酒杯，喝了这杯酒道：“现在能说了吧？” “叨菜叨菜！”刘海余一口地道的鹏城土话。 张合欢吃了口皮肚，感觉这小凉菜调得非常地道。 刘海余道：“我听说你要去省交广网进修啊？” 张合欢点了点头，故意压低声音道：“这事儿不违法吧？” 刘海余摇了摇头：“不违法，我今儿请你吃饭，主要是给你送行。” 张合欢心说我跟你好像没这个交情，笑道：“您还是说其次那事儿。” 刘海余拉开手包，从里面掏出一张照片递给了张合欢，照片上是个戴墨镜的美女，气质很好，虽然大半张脸都被墨镜遮挡，可仍然能够看出她的五官很美。 张合欢却有点愣住了，因为这女的他认识，她叫安然，不久的将来会成为炙手可热的明星，被称为新一代性感女神。 本来星域准备将她挖到旗下，张合欢还跟她有过接触，准备利用金钱攻势将她套牢，可惜两人只见过一次面，当晚安然就从沪海的摩天大厦上一跃而下，香消玉殒。 当时这个新闻闹得很大，因为这事儿警方还调查过自己，回想一下，应当是三年以后才会发生的事情。 2011年，安然自然是活着的，只是不知道三年以后，她会不会在这个世界同样遭遇跳楼自尽的命运。 刘海余低声道：“漂亮吧？” 张合欢点了点头：“你打算给我介绍对象？成，我可以见见。” 刘海余道：“美得你，你小子别这么多花花肠子，你不是正在追求我师妹吗？” 张合欢这才想起刘海余是乔胜男的师兄，他以为警方内部都是习惯于这么称呼的，看来刘海余和乔胜男的关系不一般，趁机问道：“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胜男去哪儿培训了？你有联系方式吗？” 刘海余摇了摇头：“你都没有我哪儿弄去？反正我们有内部纪律，这种培训都是封闭式的，你就算知道地方也见不到人。” 他指了指那张照片：“她叫安然，目前在省交广网工作。” 张合欢拿起照片又看了看，有些明白了，刘海余应该是想让自己接近这个女人。 求月票！求订阅！ 第一百二十八章 开票意识 张合欢道：“您是想我帮您牵线搭桥？您都这么大年龄了还没结婚呢？” 刘海余哭笑不得道：“我孩子都十二了，别开我玩笑，我们纪律严着呢。” “何着要是没纪律管着您，您就要犯错误了。” “小张，我是想你帮我们警方做点事。” 张合欢道：“直截了当地说多好，何必兜这么大圈子，让我猜猜，您是想让我趁着进修的机会，调查这个女的，莫非她是个犯罪分子？” “那倒不是，所以我们警方才不好调查，这不刚巧你去省交广网进修嘛，你们以后就是同事，朝夕相处，肯定会慢慢熟悉起来，有这样的便利机会，你就可以帮我们了解一些需要的情报。” “我为什么要帮你们了解啊？” 刘海余愣了一下：“你……你不是见义勇为优秀个人嘛。” “您这次不是让我见义勇为，我怎么听着您是要让我用美男计勾引良家妇女呢？” 刘海余把照片他跟前推了推：“你就说她长得怎么样？” “您是警察吗？” “这你不用怀疑，咱们还是说正事儿，我想你帮我调查一下安然的背景，以及她跟这个人的关系。”刘海余又拿出一张照片。 张合欢接过照片看客，照片上是一位风度翩翩的中年人，五十岁左右的样子，两鬓斑白，气质很好。 “这个人叫岳开山，山水建设集团的老总。” 张合欢道：“这事儿你们警察不能做？找我一平民老百姓干什么？他们要是违法乱纪，你们直接调查不就行了？” “不一样啊，我们不方便接触安然，只有你的身份不会引起她的怀疑，而且你长得讨女孩子喜欢，我认为这件事对你来说没有任何难度。” “你认为？老刘，我怎么听着您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呢？” 刘海余道：“你放心吧，太危险的事情我肯定不会让你做，我只是想通过你去调查她和岳开山的关系。” “这事关人家的隐私，就算我问人家也未必说吧。” “你不用直接问啊，你只要去接近安然，岳开山肯定会主动找人调查你，甚至会直接找你谈话。” 张合欢望着刘海余：“搞了半天你是要拿我做诱饵啊。” “话别说的那么难听嘛。” “老刘，你这个人不厚道啊，如果安然是岳开山的情妇，你让我接近安然，那岳开山能饶了我？” 刘海余道：“以我目前掌握的情况，他们两人好像不是太像这种关系。” “那是什么关系？” “这不找你来调查了嘛！” 张合欢道：“我凭什么帮你啊？我也没这个义务。” “你要是帮我调查出来，我就把我师妹的联系方式告诉你。” “啧啧啧，老刘啊老刘，你可给警徽长脸。” 刘海余道：“你说我行，不许你说警徽，小张，这件事对你不困难，我也没要求你去冒险做什么，无非就是趁着工作机会接近目标，从她那里得知一些情况。” “说得轻巧，万一她喜欢上我怎么办？” “不是太现实，追她的人不少，可她都看不上。” 张合欢笑道：“激将法都用上了，老刘，万一我跟她要是对上眼了，你对得起你师妹吗？” 刘海余道：“有啥对不起的，这就当是对你的一次考验，如果你连这种小考验都禁受不住，就证明你对我师妹的感情是假的，我肯定不会答应你和我师妹交往啊。” 张合欢道：“感情方面的事情你算老几。” “我不管算老几，你想骗我师妹的感情，我就不答应。” “老刘，您不求我办事了？” 刘海余赶紧笑了起来：“你答应了。” 张合欢向他招了招手。 “什么？” “把乔胜男的联系方式给我。” “那可不行，你得先帮我查清他们的关系，你跟我相处长了就知道了，我这个人不见兔子不撒鹰，别人想占我便宜太难了。” 张合欢点了点头：“得嘞，你打算给我多少经费？” “经费？什么经费？” “你让我接近安然，我是不是得改善改善形象，平时请她吃饭唱歌看电影不要花钱啊？我给你们帮忙，总没有让我再往里贴钱的道理吧？” 刘海余道：“这好办，你先开票留着，等事情办完了，我给你报。” 张合欢道：“能预支点不？” “千儿八百的我都能先借给你，多了我得打申请。” 张合欢望着这个老油条真是无语，起身道：“那我还是先走了。” 刘海余抓着他的手脖子：“别啊，哈哈，跟你开个玩笑就当真了，五千，我给你预支五千。” “你是打发叫花子呢？知道省台女主播什么档次？请我们电台女主播吃顿饭都得千儿八百，这还不算酒水服务费，您是一点诚意都没有。” “一万，一万，这这件事我给你办了，你把账号给我，明天我申请下来给你打过去。”刘海余生怕这厮来个狮子大开口，一万是他的心理底线。 张合欢道：“第一个月的。” 刘海余哭丧着脸道：“祖宗，你要是一个月内查不出点线索，我另请高明。” 张合欢道：“一个月后你要是还想找我办事，我价码得加倍，哎呦，我真得走了，晚上还得收拾东西。” “发票，别忘开发票啊！” 张合欢临走之前专程去了趟汉风武馆，把自己要去省城进修的事情告诉了刘长河。 刘长河听说之后，马上要给他送行，张合欢之所以选在下午过来目的就是不想喝酒了，告诉刘长河晚上还有家宴，今天是特地过来跟他打声招呼，反正省城距离这里也没多远，他时不时的会回来，等下次回来一定找他喝酒。 刘长河新招了一位小会计，长得倒也标致，时不时地进来办公室端茶送水找存在感，张合欢看出了点端倪，等她出去的时候，问刘长河：“这小会计啥时候招来的？” 刘长河嘿嘿笑着，一看表情就知道不正常，张合欢点了点头道：“蛮好，蛮好！”也没接着往下问，刘长河这个年龄正是男人最骚的时候。 刘长河问起林小凤的事情，他听说林小凤升官了，正琢磨着请她吃饭，还想张合欢帮忙牵线呢，张合欢道：“我跟她认识还是通过你呢。” 刘长河道：“我跟林小凤认识是通过乔胜男，我不是去警校当过一段时间的教练嘛，那时候认识了乔胜男。” 张合欢点了点头，他也知道刘长河最近在帮孟永刚训练保安，关系走得挺近，他本身也不喜欢背后说人闲话，让刘长河直接请林小凤就是，反正现在孟永刚开了家饭店，直接去瓦舍，这就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刘长河告诉张合欢他准备年底举办一个世界搏击大赛，本来是打算找市台帮着宣传宣传，可张合欢这次去了省交广网，感觉是个好机会。 张合欢认为这种比赛更适合电视直播，反正他在省卫视也有朋友，这次去省城南江刚好让白樱帮忙问问。 刘长河见张合欢执意不肯留下来吃饭，就让徒弟去储藏室搬了两箱茅台出来，非得给张合欢放在后备箱里，让张合欢带过去，到了南江请客送礼也方便。 刘长河这个人做事充满了传统侠客的豪爽。 张合欢临走之前，跟刘长河握了握手，发现远处小会计还在悄悄盯着他们的举动，善意提醒了刘长河一句：“刘哥，外面彩旗飘飘，必须家里红旗不倒。” 刘长河笑道：“明白！”凑在张合欢耳边道：“我不喜欢这种事，可对我太好了，硬往我身上贴。” 张合欢道：“贴上来的不一定都是情人，搞不好还是小偷呢。” 刘长河哈哈大笑：“一路顺风！” 张合欢第二天一早离开家前往省城南江，老妈一早就起来给他准备早餐，又是挞烙馍，又是煮咸蛋，恨不能给他准备一个星期的口粮，张合欢告诉老妈真用不了这么多，开车过去也就是三个多小时，一顿中午饭。 柳云思只是说带着，反正这些东西也不会坏，儿行千里母担忧，虽然南江不远，可毕竟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一个电话就叫过来了。 张合月一早起来就背单词呢，张合欢来到妹妹身边悄悄塞给她五百块钱，张合月又给他推了回去，张合欢坚持放下，小声道：“复习辛苦，平时多加点营养，缺钱给哥说。” 张合月眼圈红了，忽然抱住了他：“哥，我舍不得你走。” 张合欢乐了，帮着她抹去眼泪：“傻丫头，我是去南江进修，一共才半年，中间我也会回来，说不定我下周就回来了呢，怎么了这是，搞得这么煽情？” 张合月道：“我就是突然有点难过，哥，我会好好学习的，我一定要考上平江师范大学。” 张合欢道：“我信你，等我去那边找找关系，看看还有啥门路不。” 张合月道：“你不看好我。” “看好，咱们不得两手准备嘛，复习吧，我不耽误你。” 张合欢来到客厅，母亲已经帮他准备好了早餐，让他先吃，趁他吃饭的功夫把给他带得东西打包，张合欢虽然不想带，可知道是老妈的一片心意也不能拒绝，一边吃饭一边道：“妈，您也别太辛苦了，平时多注意身体。” “嗳，我也没啥好辛苦的，平时也就是给你妹做做饭，去你姐那里帮帮忙，我也跟他们两口子说了，明年我就暂时不帮了，你妹妹高考，我得把全部精力放在她身上。” 张合欢点了点头：“小月懂事了。” 柳云思朝女儿的房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我怀疑她受什么刺激了，过去学习没这么用功，现在都不用我催，那个刻苦劲儿，把我都给吓着了，我真怕这孩子学魔怔了。” “妈，你也是，她不学您发愁，她学您也发愁，您只管把心给放开了，您家的孩子都聪明着呢，什么时候应该努力，心里都明白，我不就是突然洗心革面了嘛。” 柳云思笑了起来：“那倒是，过去最不省心得就是你，现在合月也不错，就是你那大姐……嗳，都怪我，当时怎么就给她选了个小学老师，那心眼比芥菜籽大不了多少。” 张合欢道：“人家过得好好的，您总不能给他们拆散了吧？妈您就别操那份心了，过几年我多给你生几个孙子让你玩。” “你想累死老娘是不？”说完柳云思又笑了：“那也行，我累也高兴。” 张合欢吃完早餐，拿好东西出门，准备赶在早高峰之前出城区上高速。 张合月也跟出来送他，张合欢看到妹妹郁郁寡欢的样子拍了拍她的小脸，悄声道：“好好努力，平江师范大学成百上千的帅哥都等着你呢。” 张合月笑着打了他一下：“你就巴不得把我给送出去，这样妈以后就只疼你一个了。”“” 柳云思道：“你们不是说我偏心嘛，你们就算一辈子都嫁不出去，我还是疼他一个。” 张合欢抱了抱妹妹，又过去抱了抱老妈，叮嘱两位女士在家里要和谐相处，尽量不要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 本以为六点半出门已经够早，可还没有进入潘塘高速入口就被堵在迎宾路上了，想起自己即将去进修的省交广网，。 车内传来主播的声音，现在是新闻时间，张合欢听了一会儿新闻，驾驶着汽车在车流中缓慢移动。 开始播报天气预报了，让张合欢没想到得是天气预报的主播居然是安然。 安然的声音有点沙哑，但是有种无法形容的韵味，张合欢想起自己和安然见面时的情景。 安然当时留着短发，她属于让人一眼惊艳的女孩，五官如果单独来看也算不上多么精致，可是结合在一起却充满了慵懒性感的韵味，笑起来眼睛眯就会不由自主眯起来，妩媚动人，不笑的时候却又显得气质高贵，让人凛然不可侵犯。 一个有风情的女人，美得高级。 前方的车终于开始挪动，张合欢驶入高速已经是八点了，按照他的原计划，今天中午之前就能赶到南江，可计划不如变化，上高速没多久就下起了大暴雨。 其实安然在天气预报中已经播报过了，今天上午江北黄淮一带会有大到暴雨，高速上行驶了一百多公里，看到前方路牌上有提醒，前方路段发生严重车祸，提醒司机就近驶下高速。 张合欢从前面的出口驶下了高速，这里已经在洪泽附近，雨越下越大，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他决定吃顿饭休息一下再走。 临近湖边，特色饭店一家挨着一家，张合欢知道路边饭店基本上都会宰客，找了一家停车比较多的，停好车进去，这家饭店人不少，张合欢一个人也点不了太多菜，就要了个特色小鱼锅贴，炝了个藕带，老板娘倒是非常热情，米饭管饱。 这场雨把张合欢原来的计划全都打乱了，本来是打算今天下午去交广网报到呢，照目前来看，估计他到南江也得下午三四点钟了。 张合欢给老爸打了个电话，张家成听说儿子要来南江进修的消息，也非常开心，让他来南江之后直接过来找自己，回头把地址发过去。 看到外面的雨有点小了，张合欢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人过来跟他打招呼，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长相显得有些憨厚，过来问道：“您是鹏城电台的张老师吧？” 张合欢愣了一下：“您是？” 对方笑了起来：“您不认识我了，我是电视台新闻频道的摄像梁学亮，上次您去我们台录节目，我见过您，不过咱们没打招呼。” 张合欢再看了看他，感觉的确有些眼熟，上次他去《聚焦鹏城》当嘉宾，主要接触到得是主持人陈前，还有栏目负责人周强，至于摄像这些人他并没有直接接触。 梁学亮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和他一起的还有电视台的几位同事，他们这次是去省城参加一个广播电视技术论坛活动的，其实张合欢进来的时候，他们就认出了他，不过犹豫是不是要过来打招呼，最后还是梁学亮主动过来。 张合欢笑道：“我觉得那么眼熟呢，梁老师，这么巧啊。” 梁学亮道：“张老师一起坐坐呗。” 张合欢道：“不了，我还得赶路呢。”说话间雨又大了。 梁学亮道：“这么大雨赶路也不安全，来吧，我给您介绍几位同事，都是您的粉丝。” 盛情难却，张合欢跟着梁学亮来到他们那桌，梁学亮让人又给加了几道菜，水煮河虾、清蒸湖螃、红烧甲鱼，全都是硬菜，酒是当地的天之蓝。 梁学亮这边一桌算上司机一共有六个人，他们都是电视台的技术人员，张合欢特地留意了一下，没有刘新建那个恶意剪辑师在内，其中有两位女士，她们没喝酒。 梁学亮提议张合欢喝点，回头他那车就让同事帮着开，反正他们这边有三个人不喝酒，三人都是老驾。 司机老董让张合欢放宽心，等到了南江，他会亲自开车把张合欢送到目的地。 张合欢架不住劝，于是喝了几杯。 听说张合欢是要去省交广网进修，梁学亮道：“省交广网是咱们平江最好的广播电台了，你去了就知道了，人家那条件比你们电台强了不知多少倍。” 张合欢道：“毕竟不是一个级别，有差距也是难免的。”虽然对鹏城电台他自己都不待见，但是出门之后他还是要维护本单位的形象。 其中一位女士录音师秦爱娟道：“张老师您形象这么好为什么不考虑来电视界发展？” 另外一位女士也跟着点头，反正在这两位女士眼里，张合欢的外形就算放在他们电视台众多男主播里也算得上优秀。 梁学亮也这么认为，从一个摄像师的专业角度来看，张合欢的面部轮廓分明，而且他在镜头前不露怯，侃侃而谈风度翩翩，这样的人才不来电视界发展太可惜了。 电台毕竟只是通过声音和听众沟通的平台，相对来说还是单调了一些，广播人成为全民偶像的并不多见，但是如果电视节目主持人，成为当红偶像可不少。 红了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首先收入大增，而且红了之后可以跨界，比如湘南台的主持人贺炯，人家不是跨界当起了歌手，连专辑都出上了。 出专辑的还有代军，不过他好像是先当歌手后当的主持人，印象中还有个姓孙的大光头，也是从歌手跨界当了主持人，证明什么？证明电视节目主持人比歌手赚钱还多。 尤其是台岛，台岛演员、歌手最后转型成为主持人的不要太多。 张合欢喝了半斤酒，跟这帮电视台的技术人员聊得还是蛮开心，下午两点，雨终于停了，秦爱娟主动提出要帮他开车，看到张合欢开得是一辆212顿时露了怯，这手动挡的车她的确开不惯，司机老董让她去开他们的奥德赛，他开着张合欢的BJ212在前面引路。 其实半斤酒对张合欢算不上什么，不影响驾驶，但是他被乔胜男教育过之后，也意识到不能存在侥幸心理，万一酒驾被查，大好的前程就捐了，记得那个写《同桌的你》的高胖子不就是因为这事儿折进去半年。 司机老董非常健谈，告诉张合欢，《聚焦鹏城》栏目被台里勒令整顿，节目主持人陈前因为和周强的老婆那档子事，家里闹得不可开交，最近跟他老婆离了婚，陈前找关系去了南江电视台新闻频道，搞不好张合欢在南江还能遇上呢。 张合欢可不想遇上陈前，想想那货的嘴脸就感到讨厌。 老董先把同事带到了广电招待所，然后开着张合欢的车把他送到了广大物流园，张合欢让老董不用送进去了，在路边帮他叫了辆车，扔给司机五十块钱，让他把老董送回去，顺便让司机给撕了几张发票，刘海余帮他建立起了开票意识。 求月票求订阅！ 第一百二十九章 父亲的家（感谢书友154832904577635盟主） 张合欢没有去老爸的物流中心，主要是担心自己的出现会给老爸带去麻烦，毕竟他现在已经成立了新的家庭，不想打扰他的生活。 就在门口给老爸打了个电话，张家成听说他已经到了，让他直接把车开进来，自己还有点事情没忙完呢。 张合欢问了句方便吗？ 张家成让他只管过来，物流中心现在只有他和工人。 张合欢这才开车进了物流园，找到了佳诚物流中心，张家成正在指挥工人装车，看到那辆BJ212，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车焕然一新，明显做过整车喷漆，凑近车窗往里面看了看，发现内饰也翻新了。 将手头的工作交给工人，摘下手套，张合欢心中感叹，这个老花花公子过去哪干过这种力气活，看来人生回档之后，不但自己的命运发生了改变连家人的命运也随之改变，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同样的人生重复一遍还有什么意思？ 张家成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又结实了，长高了好像。” “还是一米七九，这一厘米突破太难了。” 张家成道：“二十三窜一窜，搞不好还能长点，又不是下边，这身高够用了，多一厘米少一厘米没啥分别。” 张合欢乐了：“我下边够用。” 张家成道：“用过了？” 张合欢望着这不靠谱的老爹真是无语，爷俩讨论这个知识点感觉有些尴尬。 张家成大笑道：“走，回家吃饭去。” “回家？” “当然回我家啊，你还没见过你雪姨呢，还有你妹妹。” “我去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我跟你雪姨都说过了，她今天下午请假在家里准备呢，你要是不去，她不就白忙活了？” 张合欢还是有些犹豫，他从心底对这件事还是有些抵触，张家成让他等着，进办公室换了身衣服，拎着一个黑塑料袋过来。 张合欢把方向盘交给了老爸，张家成看到这辆车里里外外都焕然一新，对儿子褒奖了一番，问起他这半年打算在哪儿住，张合欢告诉他暂时没确定，明天上午去省交广网报到，再看看人家有什么安排。 张家成的新家离物流园有一段距离，位于青淮区，距离夫子庙不远，张合欢下车之后发现这小区有年头了，里面的楼房没有超过七层的，都没有电梯。 张家成指了指前面的楼房道：“我住七楼，七层带阁楼，去年买得二手房。”由此判断老爸目前经济状况普通。 张合欢去后备箱里拿酒，张家成让他别拆了，家里有酒，也没必要喝那么好的。张合欢途中想买礼物的，毕竟是头一次登门，可老爸不肯停车，直接一车把他拉回了家。 张合欢提出要去门口买点水果啥的，张家成把手里的塑料袋递给他，里面是一盒乐高玩具，还有一套雅诗兰黛的眼霜，老爸考虑得非常周到，将妻子女儿的礼物都帮着买好了。 爷俩爬到了七楼，张家成明显体力不行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张合欢看到他的样子，感觉到老爸也开始衰老了，到现在他仍然搞不清楚老爸和老妈到底为什么离婚？好像是老爸在外面风流被老妈抓了个现形，不知道是不是这位雪姨的原因？ 张家成拿钥匙开了房门，房门刚一打开，一个扎着一双麻花辫的小女孩就飞奔了过来，脆生生叫道：“爸爸！妈妈，爸爸回来了！” 张家成乐呵呵把女儿抱了起来，这是他的小女儿张合心，张家成捏了捏女儿漂亮的小脸蛋，张合心充满好奇地望着张合欢：“叔叔……” “叫哥哥，合心，这是你亲二哥。” 张合欢笑道：“叫哥就行。”赶紧把礼物递了过去。 张合心不敢收，张家成道：“拿着，你哥给你买的礼物。” 这时候他现在的妻子刘雪从厨房里出来了，刘雪今年三十岁，个子不高，皮肤很白，长得倒也标致，但是算不上美女，至少在张合欢看来，她还不如自己老妈柳云思漂亮，但是年轻，不得不承认，除了容貌之外，年轻也是女人的资本。 刘雪说话细声细气的，带着明显的江南口音：“你就是小欢吧。” 张家成提醒儿子：“这是你雪姨。” 张合欢笑道：“雪姨好。”顺便将那盒化妆品递了过去。 刘雪道：“哎呦，来就来了，怎么还买礼物，真是的，小欢你太客气了，叫我雪姐也行，没事的，快进来坐。” 张家成把女儿放了下来，女儿帮着拿拖鞋，张合欢换上拖鞋，笑着摸了摸妹妹的头顶：“合心，上幼儿园了没？” 张合心点了点头：“哥哥。” “嗳！” 刘雪赶紧去给张合欢泡了杯茶，看她的一举一动倒是个贤妻良母。 张家成先去冲了个澡，在物流中心一天，他也累坏了。 张合心跟张合欢很快就熟悉了，拽着他的手让他帮忙拼乐高。 刘雪从厨房里往外端菜：“小心，别缠着哥哥。” 张合欢道：“雪姨没事，我挺喜欢跟她玩的。” 张家成很快就冲完澡换好衣服出来，笑道：“亲兄妹当然喜欢，你看他俩长得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张合欢觉得这话有些太夸张了，一个二十一岁的大小伙子和一个三岁的女童长得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老爹这啥眼神？ 张家成道：“小欢小时候长得跟个女孩子一样，高鼻梁大眼睛，人见人爱。” 刘雪道：“现在也很帅啊。” “颜值就是我留给孩子们的最大财富。” 刘雪笑了起来，招呼他们吃饭。 张家成让女儿带哥哥去洗手，悄悄对刘雪道：“我儿子怎么样？” 刘雪小声道：“看起来挺随和的。” 张家成开了一瓶存了三年的国窖，刘雪提醒他最近血压高，少喝点。 张合欢听说老爸血压高，让他别喝了，张家成答应喝一杯，看到儿子长大成人，心中不由得感叹年华老去。 看得出这顿饭刘雪是精心准备的，特地去买了盐水鸭，其余的菜都是她亲手烹饪。 张合欢发现她厨艺不错，能够把他老爸给收服，估计和厨艺也有一定的关系，不是有句话这么说，想要征服男人先征服他的胃。 张家成问起他进修的事情，张合欢告诉他是去省交广网，张家成倒是听过省交广网的栏目，虽然他对传媒不了解可也知道这肯定是好事儿，儿子出息了，能被派出来进修就证明受到单位领导的重视。 刘雪问张合欢要在南江进修多长时间，张合欢如实告诉她半年。 “住的地方安排好了没有？” 张合欢道：“我明天才去报到呢，我打算在交广网附近租房。” 刘雪道：“浪费那钱干什么？你住家里就是，又不是没住的地方，虽然房子旧了点，可面积还成，加上阁楼一百六十多平呢，回头我把阁楼收拾出来。” 张家成微笑望着妻子，其实他也有这个意思，只是还没有来及没问刘雪的意见，现在她主动提出来等于是认同了。 张合欢道：“谢谢雪姨，不过我还是住在单位附近方便点，毕竟我们做播音的上班没有准点，晚间直播的时候都搞到下半夜。” “一家人你跟我们客气什么？”刘雪的表情很诚恳。 “真不是客气，以后啊，我会常来看你们的。”张合欢喜欢自由，在鹏城的时候，都想了个借口搬出去单住，更何况老爸已经有了新家，才不想过来影响他的生活，不过通过这件事发现刘雪很会做人。 张家成知道儿子的意思，也没勉强他，提出今晚别走了，在家里住上一夜。 晚上的时候，爷俩来到露台上，张家成点燃了一支烟，问起两个女儿的近况，张合欢将家里拆迁的事情说了。 张家成听说于汉卿的所作所为，叹了口气道：“那小子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他跟你大姐是初中同学，他初中毕业考了体校，当时就惦记上了你大姐，整天写信。如果不是被他耽误，就凭你大姐当时的聪明劲儿考个一本肯定是没啥问题的。” 张合欢道：“我就觉得大姐有点怕他。” 张家成道：“怕他个屁啊，过不好就离呗。”说完又有些后悔，生怕儿子多想，抽出一支烟想续上，张合欢帮他点上。 张家成抽了几口烟道：“我跟你妈离婚和你雪姨没关系，我当时净身出户来到了南江，我是在南江认识了她。”特地强调，他和刘雪认识是在离婚之后，哪个当父亲的都在乎在儿女心中的形象。 “爸，您过得好就行，我妈那儿有我们仨照顾，你就不用操心了，你自己千万别这么辛苦。” 张家成抿了抿嘴，儿子果然长大了，知道体谅自己了。 爷俩一直聊到午夜，张合欢趁机从父亲这里问了许多关于他小时候的消息，得知他爷爷张富江过去的成份是地主，六十年代的时候就不知去向，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看来人生回档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第一百三十章 进修伊始） 张合欢第二天开车去了省广电大厦，省级部门和地市级区别很大，把车停好，带着档案走进了大厅，安保措施也明显比他们市级电台严格了许多。 张合欢被盘问了足足五分钟，正式员工都是刷卡进入，他现在还没有办手续，保安打电话让人力资源部过来领人。 又等了十分钟，才看到一位穿着黑马甲白衬衫如同酒店领班一样的气质女郎过来领人，她是人力资源部的干事鲁丽。 带着张合欢乘电梯上了七楼，这一批来交广网的进修生一共有五位，两男三女，都是从省内各地级市过来的年轻主播。 鲁丽把他们带到了休息室，让他们等着，待会儿主任忙完工作会过来跟他们见面。 鲁丽离开之后，五个人趁机做了自我介绍，另外一个男主播是来自锡山的常玉山，三位女主播，分别是来自云港的王心悦，淮扬的钱秋红，姑苏的耿爽。 除了张合欢之外，其余四人最少都有三年相关工作经验，也就是说他是资历最浅的一个。 常玉山话很多，这个人已经不能用健谈来形容，从坐下就唠叨个不停。 这里面他年龄应该是最大的一个，从一开始就摆出老大哥的架势，跟其他人说，按照惯例，他们会在一起先进行综合培训，通常是一周时间，熟悉交广网的规章制度之后，就会把他们分配到各个栏目组，短期内是没机会播音的，也就是跟着做些杂活，比如端茶倒水整理文案这种打下手的工作。 张合欢关心得可不是这个，他的进修是罗培红帮忙安排的。 罗培红事先跟他打过招呼，年底她就会调来这里，以她的能力就算来到省级电台也应该会受到重用，罗培红之所以事先做自己的工作，应当是给未来在这里开拓局面加一层保险。 张合欢也提前知道了自己要被分配到《开心书场》栏目组进修学习，大概罗培红考虑到他原来负责《小说连播》，两个栏目性质差不多的缘故。 张合欢其实对分到哪个栏目组都无所谓，不过刘海余委托他接近安然之后，他考虑了一下，好像更应该去《天气预报》。 距离具体分配应该会有一周的时间，他可以先看看情况，然后再提出更换栏目进修的要求。 常玉山说得口干舌燥，拧开自带的保温杯喝了几口枸杞茶，望着张合欢道：“小张，我发现你有点内向啊。” 张合欢道：“我刚来这里有点紧张。”其实他是不屑于搭理这种货色，可不是内向。 常玉山笑了起来：“不用紧张，咱们是进修生，还有实习生，那些才是学弟学妹，对了，小张，你是哪所大学毕业？” 张合欢实话实说：“鹏城师范传媒学院。” 他知道一报山本的学历，马上人家对他就没兴趣了，果不其然常玉山马上把目标转移了。 其余四个人有两个中传的，另外两个一个是南方传媒学院，一个是西南传媒大学，清一色的一本，他这学历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张合欢这个三本就显得有点另类，公鸡跑到了仙鹤群里，学历上明显比人家矮了一大截，张合欢意识到，自己在鹏城创出的名气来到省城根本不值一提，这里没有人知道他张合欢，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五个人在休息室里等了足足一个小时，鲁丽陪着人力资源部的负责人李长顺进来了，给他们介绍说这位是李主任。 五名进修生都站起来，李长顺点了点头给他们简单强调了一下工作纪律，然后下发工作卡，告诉他们，虽然是进修半年，但是也要高标准严要求，要和本台的员工一样，他也会对他们一视同仁，最后希望他们在半年的学习过程中能够取得丰硕的收获。 和常玉山刚刚说的情况相同，从今天开始会有为期一周的培训，主要是了解电台的各项规章制度，明天开始各频率的负责人会抽时间给他们介绍各自的情况，让他们对交广网有一个较为全面的了解，当然不是针对他们，和他们一起参加培训的还有其他的进修生和实习生。 李长顺离开之后，由鲁丽为他们进行培训，她花了两个小时讲了本台的规章制度，又用了一个小时讲交广网的历史沿革。 最后还给他们每人发了一张试卷进行考试，张合欢今天听课还算认真，很快把试卷做完，最后一栏是他们想要进入哪个栏目进行学习，张合欢毫不犹豫地写下了《天气预报》。 交广网没有提供住宿，但是可以介绍他们以内部价格入住广电招待所。张合欢算了一下，他现在账上的钱不多，就算是内部价，每天也得一百二，一个月得三千六，这笔钱已经足够他在外面租一个两室一厅了。 正在考虑的时候，老爸打来了电话，告诉他已经帮他在广电大厦附近租了套一室一厅，让他中午抽空去看看。 张合欢发现他对自己挺不错的，至少比起上辈子那个整天花天酒地的老爸靠得住。 张家成为儿子选得这套房子就在广电大厦对面的小区里，从家里出门步行到工作单位不到十分钟，张合欢有了员工卡，车可以免费停在单位停车场。 房子虽然小了一点，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家具电器都有，拎包即住，张合欢表示满意后，张家成一次交了半年的房租。 张合欢当天下班后就搬到了新家，首先给老妈打电话报平安，告诉她自己一切都安顿好了，柳云思自然免不了一番叮嘱。 晚上罗培红打来了电话，问他情况怎么样？张合欢简单说了一下，顺便告诉罗培红，自己想去《天气预报》栏目。 罗培红闻言一怔，不过还是尊重他的想法，她亲眼见证了张合欢在鹏城电台创造得一个又一个的奇迹，相信张合欢不管去哪个栏目都能玩出花样，玩出高度。 这一周的培训是极其枯燥的，每天上午都要去小会议室参加培训，各栏目负责人轮番过来给他们讲课，因为这些负责人都很忙，所以通常都不守时，几乎每次培训都要迟到，进修实习生只能老老实实等着。 上午培训过后，鲁丽按例会组织他们参观一下交广网内部各部门，顺便打扫卫生。 反正培训了四天，有三天都在打扫卫生，进修学习要从基层开始，最基层就是保洁大妈，意味着进修学习就要从保洁开始。 张合欢估计等他们进入栏目组之后主要的工作还是打扫卫生。 明天就是周五，也是集体培训的最后一天了，常玉山跟大家商量了一下，提议大家请人力资源部的老师们吃顿饭，他提出大家每人拿五百块钱，多退少补。 大家都没什么意见，让他先去请，还不知道人家会不会答应，常玉山去了一圈，告诉大家已经安排好了，周五晚上在明珠大酒店，明珠大酒店其实就是广电招待所的餐厅。 张合欢他们每人交了五百块的份子钱给常玉山让他去安排，张合欢个人并不喜欢常玉山，感觉这个人有些太市侩，而且嘴巴太碎，一个人健谈和嘴碎有着本质性的区别，想要区分，前者说话会吸引人忍不住去听，后者说话会让人产生厌烦感聒噪感。 周五晚上聚餐的时候，张合欢才发现常玉山这个人不但市侩还有点无耻，人力资源部的人一个都没出现，倒是请来了广告专题栏目的一位副主任，还有两位都是交广网汽车节目的主播还不是最红的那位。 常玉山已经确定去汽车栏目进修，其余几个人虽然都是交广网的，可都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其中有一个是常玉山的同学。 张合欢一看就知道常玉山这货把他们利用了，收了份子钱，没能把人力资源部的人请出来，结果弄了一帮边缘人物过来滥竽充数。 张合欢倒不是心疼这五百块钱，而是讨厌常玉山用这种无耻的套路阴他们，三位女主播也不是傻子，知道常玉山上了套路，可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也不至于为五百块钱跟他翻脸，只能接受现实。 张合欢盘算了一下，这桌饭的标准是八百，常玉山用得是45度五粮春，一箱目前的价格不到一千，去掉买烟的钱最后还有剩，这货该不会无耻到连他自己那份钱都要省下的地步吧，根据眼前情况来推断，大概率是这样。 因为是常玉山组局，所以他以主人自居，请广告专题栏目的副主任王春明坐了首位，两位汽车栏目的主播坐在王春明左手，他坐在王春明右手，其他人按照年龄坐，张合欢被他安排到席口的位子。 按照年龄排序张合欢也说不出什么，不过喝了几杯酒之后，常玉山就开始张狂了，他把张合欢当成小二一样吆喝：“小张，赶紧给几位领导倒酒，你怎么回事啊，年轻人就要多学习，要有点眼力劲，这样才能进步嘛。” 张合欢心说学你妈，这孙子真特么会装逼，问题是你装逼拿自己的钱装，凭什么要我们跟着凑份子？ 第一百三十一章 实力才是硬道理 初来乍到还是压着点脾气，倒一圈酒也低不到哪里去，起身给大家倒酒，三位女主播都表示自己不喝，主要是心情不好，能坚持坐在这里已经给足了常玉山面子。 常玉山又说：“小张，你是后辈，是不是应当敬几位领导一杯啊？” 张合欢笑道：“那我敬大家。”端起小酒杯准备应付两杯找个借口走人，跟这种人坐一桌喝酒都觉得掉价。 常玉山道：“一起喝没诚意的呀，一个一个喝。” 张合欢点了点头，姑苏电台的耿爽看不下去了：“小张还年轻，不能喝酒太多的。” 常玉山笑了起来：“年轻才能喝的呀，而且他江北鹏城人，鹏城人都是海量。” 张合欢心说你丫自己找死，怨不得我，起身道：“既然常哥发话了，我要是不表示一下，礼数上也说不过去，不过我要是一个个用小酒杯喝下去，你找我，我找你，来来回回的也麻烦，怎么着吧，我就按照我们家乡的规矩领个酒。” 张合欢拿起酒瓶把自己面前的分酒器给倒满了：“我喝个滴水观音，然后给各位倒上，我倒多少大家喝多少，大家觉得怎么样？”眼睛望着这桌的老大王春明。 王春明笑道：“这个提议不错，我去过鹏城，这规矩应该是汉县的吧？” 张合欢笑道：“汉文化的故乡，礼仪之乡，也是酒文化的故乡。”他端起面前的分酒器，一口气喝干，周围人完全被张合欢喝酒的架势给震住了，张合欢过去给王春明端酒，只是稍微给他点了一滴，给足了他面子。 王春明本来还担心他给倒满，看来这小子挺有眼色，于是起身喝了这大半壶。 张合欢对其他人都手下留情，但是到常玉山这里就没那么仁慈了，直接将分酒器给他倒满。 常玉山慌了：“哎呀，太多了，我喝不了的呀。” 张合欢道：“常哥，不多，比我的少，按照我们鹏城的规矩，您要是不喝，我就站在这儿，你什么时候喝干了这杯酒，我什么时候走。” “我真不能喝的啊。” “常哥是看不起我呢还是看不起在座的各位领导？” 常玉山被张合欢搞得有些骑虎难下了，点了点头道：“好！我喝了！”端起那杯酒苦着脸喝完，三位女主播心中暗叫痛快，就该好好治一下这孙子，没钱没酒量你装什么逼？ 张合欢又给他倒满，常玉山赶紧叫道：“不能倒了，不能倒了，我差不多了。” 张合欢道：“这是倒酒，又没让您喝，总不能酒杯空着。”他向王春明道：“王主任，您是不是也表示一圈。” 王春明笑道：“好啊，难得小张这么豪爽，我也表示一下，我就现学现卖。”他端起面前的分酒器，也是一口饮尽。 张合欢看出来了，这王春明绝对是个海量，挑事的从不怕事大，张合欢不是针对王春明，他今天的目标是常玉山，笑道：“王主任，不能自己喝，按照规矩您也得端一圈。” 王春明点了点头就近先给常玉山端起来了，常玉山心中暗暗叫苦，怕什么来什么？这张合欢年轻轻咋就那么坏呢？王春明端酒他不敢不喝，只能接过那杯酒，硬着头皮喝了下去，又是一满杯。 王春明走了一圈之后，其他人也纷纷效仿，在场除了三位女士没沾酒，其他人喝的都不少，不过自己人倒酒都有分寸，唯独到了常玉山和张合欢那里都是倒满杯，张合欢酒量摆在那里，他来者不拒，斤把酒下肚一点酒意都没有，以他的酒量45度五粮春两瓶应该没问题。 常玉山喝到第四杯的时候已经完全喝不下去了，摇摇晃晃道：“我去个厕所，我去个厕所……” 张合欢显得非常体贴：“常哥我陪你，您走路慢点。” 陪着常玉山出了包间，这货连路都走不成一条直线了，打了个酒嗝道：“小张……我……我喝不动了……回头你……你把帐先结了……” “常哥，您得先把钱给我啊。” 常玉山的手哆哆嗦嗦去摸皮夹子，费了好半天劲，才把皮夹子掏出来，里面的现金加起来有一千二，结账应该足够了，张合欢一把将现金都拿到手里，故意道：“您这才五百不够啊。” 常玉山道：“少的你先……你先垫上……呃……我不行了……”他摇摇晃晃往厕所跑。 张合欢故意来了一句：“错了！错了！” 常玉山以为他是说自己摸错门了，赶紧向另外一边冲去，推门刚刚冲进去，就听到女厕里面传来尖叫声。 常玉山跑到女厕里都没来得及吐出来，就被几名女子联手给打了出来，这货跌跌撞撞逃出女厕所，脚下一滑，噗通一声就趴在地上了。 几位女子抬脚照着他身上就踩，常玉山叫得比杀猪还惨。 张合欢都不忍心看了，这货要是看见点啥还算值了，如果啥都没看见，岂不是白挨了一顿胖揍？真同情他，没点眼力劲，你特么得罪我干啥？ 这时候听到笃笃的脚步声，张合欢举目望去，却见一个身穿黑色长裙肌肤雪白的女孩从里面走了出来，抬起足有七公分的高跟鞋，一脚踢在常玉山的肚子上。 常玉山这下再也控制不住了，噗！的一声吐了一地，一时间酒气漫天。 张合欢望着那女孩发呆，不是因为这女孩漂亮，也不是因为她出脚够黑，而是因为她就是安然。 张合欢并没有想到他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安然踢完一脚，觉得还不过瘾，冲上去又是一脚，可这一脚没有踢到目标，中途有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往后一拖，安然失去平衡，尖叫一声，扑到了对方的怀里，俏脸埋在对方的胸膛上，清晰感受到对方结实的胸肌。 张合欢松开了她的手臂，摊开双手，表示是她自己扎进来的，跟自己无关。 安然愤怒地推开他，这时候酒店的保安赶来了，王春明他们也闻讯赶来，王春明是认识安然的，赔着笑道：“小安啊，不好意思啊，这个人是新来的进修生，他喝多了。” 安然根本没理会王春明，一双美眸望着张合欢：“你是谁？” 张合欢不失时机地推广自己：“我也是来进修的，我叫张合欢。” 常玉山打了个酒嗝：“张合欢……你……你……把帐结了……”到这会儿还没忘呢。 酒店经理过来连连道歉，安然向张合欢点了点头：“张合欢，我记住你了。”她转身准备离去。 张合欢道：“打了人就走啊？你不用负责吗？” 安然回过头来，一步步走向张合欢：“你说什么？” “你又不是聋子，我朋友喝多了，你上来就踹，一小姑娘下脚够狠的啊，如果你把他踢出一个好歹，那就是故意伤害罪，你懂法吗？” 王春明赶紧走过来帮忙调解：“算了，小张算了，都是自己人。” “王主任，我们进修生不算人啊，这女疯子冲上来又踢又打，她是不是神经不正常，不怕承担法律责任？” 安然听他称呼自己为女疯子火了，指着张合欢的鼻子：“你说谁神经不正常？” 张合欢冷笑道：“怎么？你还想打我啊？” 王春明赶紧把张合欢往一边拖：“小张，你就少说两句，明明是常玉山的错，是他跑进女厕所里。” 张合欢这会儿倒是维护起常玉山了：“他喝多了，走错门还不正常嘛，都醉成这个样子了，他能看到啥？再说了，这几个有什么好看的？” 这句话可捅了马蜂窝，几名从女厕所里出来的女士全都怒火填膺地围了上去：“小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王春明让其他几名女主播赶紧带着张合欢走人，这货明显是个不怕事大的，再留下来事情只会越闹越僵，已经有人报警了。 张合欢才不怕她们报警，闯入女厕所的人是常玉山，跟自己又没关系，抓走就抓走呗，反正这货也不受人待见。刚才把事情闹大，主要是为了吸引安然的注意力，顺便再坑一把常玉山，张合欢发现来到南江之后，自己的报复心好像有点重。 去前台把帐结了，当然不能忘记开发票。 张合欢走出酒店大门的时候，一辆白色的保时捷911从他身边驶过，开车得是安然，从车里冷冷望着他。 张合欢心说跟她相比自己只能算仁慈了，想起刚才她踢常玉山的那一脚可真够狠的，难道被常玉山看到啥了？好像不可能啊，女厕所的建筑结构跟男厕所不同，进去里面还有一道门呢。 常玉山的事情惊动了警察，不过他的确不存在有意犯罪行为，交广网方面因为这件事找常玉山私下谈了一下。 常玉山决定放弃进修深造的机会，其实他跑进女厕所啥也没看到就被人给揍出来了，但是他也没脸留下来继续进修了，半年，想想半年都要被人戳脊梁骨，那滋味可不好受。 张合欢也没放过他，临走之前去找常玉山要八百块钱餐费，其实常玉山之前给了他一千二，不过他喝断片了，压根不记得这件事了。 张合欢有票据为证，一口咬定常玉山没给钱，常玉山没办法只能又给了他八百，当然张合欢也是讲究人，把八百块钱的发票给了常玉山。 常玉山也没地儿报去，表示让他自己留着。这样一来一回张合欢就净落了一千五，张合欢也不是贪钱的人，把这钱分成三份给三位一起进修的女士送了回去，就说他能报销，昨晚的那顿饭他请了，自然收割了一波好感。 张合欢趁着周末联系了一下白樱，白樱听说张合欢人在南江，把他狠狠数落了一顿，都来了一个星期才想起跟她联系，眼中根本没有她这个姐姐，她在广电系统有不少的关系，如果提前说一声，她会事先安排照顾。 张合欢让白樱不用费心，白樱让他周六晚上别安排其他的事情，要为他接风洗尘。 白樱本想去接张合欢，张合欢说不用麻烦，自己过去就行。 白樱让他晚上直接来玄武区卫视大厦，她今天加班，有可能稍晚一点。 张合欢按照白樱约定的时间乘地铁来到了卫视大厦，刚出地铁口就下起雨来，在附近超市买了把伞，站在卫视大厦门口等白樱的时候，看到有人不断从里面出来，张合欢心中琢磨着是不是能在这里遇到林冉？ 正想着的时候，就看到林冉打着一把透明的雨伞从里面走出来，打扮得比过去时尚了，只是感觉变得有些成熟。 张合欢其实根本记不起自己跟林冉过去恋爱的细节，对她仅有的印象就是刚刚回到这个时代的那天，那白晃晃的身子，信息有点密集，林冉显然没有注意到张合欢，经过的时候，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林冉停下脚步，这才看到举着一把雨伞的张合欢，她明显被吓了一跳，左右看了看，方才道：“你……你怎么来了？” 张合欢笑了起来，林冉一定是误会了，他笑道：“等人！” “我还有事。” 此时一辆黑色本田CRV开了过来，林冉有些慌张，咬了咬嘴唇道：“接我的。” 张合欢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车里，车内是一位气质沉稳的商务男，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张合欢向他笑着挥了挥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你男朋友？” 林冉小声道：“我先走了，有机会再聊。”她赶紧向那辆车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转身向张合欢道：“你手机号还是那个吗？” 张合欢点了点头。 这时候白樱开着一辆宝马Z4出来了，向张合欢道：“小张，上车！” 林冉这才意识到张合欢并非等自己的，她并不知道白樱和张合欢的关系，她现在只不过是省台的新人，白樱是省台的当红主持，是她的偶像，招呼了一声：“白老师。” 白樱这才看到了林冉：“哦小林啊，晚上一起吃饭吧，我记得你跟小张是同学吧？” 林冉摇了摇头：“不了，谢谢林老师，我……我男朋友来接我了。”说这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看了张合欢一眼，她还是有些顾及前男友感受的，但是张合欢并没有什么异常反应，笑着向林冉道：“那咱们改天再联系。” 张合欢上了白樱的车，林冉等他们走了，才拉开车门上了那辆CRV。 白樱看了张合欢一眼，意味深长道：“见到前女友心里不好受吧？” 张合欢笑道：“姐，我跟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大家各自安好，能做朋友最好，做不成朋友，就在心里默默祝福吧。” “境界不低啊，没事儿，姐给你介绍一个更漂亮的。”说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我都忘了，你现在有楚七月了，我可不能帮你犯错误。” 张合欢道：“八字没一撇呢，姐，准备去哪儿吃饭呢？” “俏江南，你姐夫常去的地儿，他已经在那等着了。” 张合欢道：“姐夫大人做什么生意？” 白樱道：“也不是什么大生意，安防工程，这两年赶上了，算是挣了点小钱。” 张合欢心说安防工程只要做好了可不是什么小钱，这两年大到机关单位，小到家庭用户，到处都在装安防系统，这个行业正处于高速发展的阶段。 白樱的丈夫叫夏侯明，不是复姓，他比白樱大五岁，刚过而立之年，却明显发福，白白胖胖的倒是有些儒雅之气，乐呵呵跟张合欢握了握手，请他坐下，夏侯明听妻子不止一次说过张合欢，也知道白樱之前险些被华方集团起诉，幸亏张合欢从中帮忙才解决了这件事，夏侯明虽然在生意上小有建树，但是和华方集团相比，他的那点财力根本不值一提。 三个人吃饭讲究个少而精，夏侯明点了四样凉菜，现称了两只澳龙，用来做水煮澳龙，酒用得是酒鬼集团的内参，这招待标准已经不低了，证明两口子真把张合欢当成贵客相待。 白樱问起张合欢为什么突然来进修，明明记得他刚调到鹏城电台没多长时间。 张合欢把电台内部频率整合的事情说了，他想趁着这个阶段出来深造一下。 夏侯明深表赞同，趁着年轻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省城的平台肯定要比鹏城大多了，来这里不仅仅见识可以拓宽，而且会面临很多的机会。 白樱道：“有没有想过要来南江发展？我在交广网有同学，他叫朱永平，现在是《祝你平安》栏目组的负责人。” 张合欢没说自己来交广网的目的，毕竟罗培红的调动还没完成，他不能提前透出风声，虽然白樱可信，但是女人的嘴喜欢八卦，万一不小心把这件事漏出去了，恐怕会给罗培红带去意想不到的麻烦，张合欢就说自己暂时没这个打算。 夏侯明道：“白樱，我看小张形象挺好的，你怎么不推荐他去你们台啊？” 第一百三十二章 讨价还价 白樱叹了口气道：“你当我没想过，只是我们台长现在对学历管控很严，除了中传的优等生以外，现在连本专业研究生进我们台都很难。” 在今年平江卫视刚刚获得了TV地标省级卫视传播第一名和最具魅力电视媒体的称号，是传媒专业人士眼中的香饽饽，让无数业内人士趋之若鹜，门槛自然提高了不少。 夏侯明道：“那是他没遇到好的，只看学历其实也是一种教条主义，我就不明白了，对主播门槛设置得那么高，嘉宾怎么不设门槛，你们卫视几大综艺，请得那些嘉宾，半数都是脑残，我看着都觉得尴尬，小学毕业了没有？” 白樱笑了起来，告诉张合欢，夏侯明过去其实是高校教师，所以始终抹不掉身上的书呆子气，嘉宾主要是考虑到人气和流量，主持人必须要专业。 张合欢和夏侯明喝了两杯酒，白樱让夏侯明少喝点，他尿酸高，还喜欢吃海鲜。 这时候水煮澳龙上来了，夏侯明让张合欢尝尝，这是西式食材川味做法，他认为张合欢应该没吃过。 其实张合欢过去什么样的新鲜玩意儿没尝试过，就说这俏江南的少东家过去也跟他称兄道弟，过几年他的家族企业会面临危机，不知道平行世界是不是同样会发生？ 白樱今晚喝得是红酒，她问起了楚七月，上次楚七月给她帮那么大的忙，还没有来得及当面致谢。 张合欢告诉白樱楚七月目前还在欧洲，估计这个月中旬回来，有机会的话会安排她们见上一面，问起白樱关于华方集团最后的处理结果。 白樱道：“官司没打起来，庭外和解了，我们台老总安排给他们做了个专题，澄清了小商河水质的问题，明年的广告费给他们打了个不小的折扣。” 夏侯明道：“其实你们老总跟华方关系匪浅，官司根本就打不起来，当时就是想把你推出去当替罪羊。” 白樱笑道：“书呆子，你哪有那么多的牢骚？我们丁总对我也不薄，这次卫视大厦的安防升级不都交给你了？” 夏侯明道：“那可不是看你的面子，我是通过正规途径竞标得来的，说得我跟吃软饭一样。” 张合欢笑道：“姐夫，您过去从事什么工作？” “南江师范大学教物理的。。” “跟平江师范大学是一所吗？” 夏侯明笑了起来：“南江师范大学要比平江师范大学厉害多了，别看后者打着平江省的旗号，说实话，我还真怀念在大学教书的时候，现在虽然赚了点钱，可不如那时候自在，我这个人又不喜欢应酬，还是你姐说得对，我就是个书呆子。” 张合欢道：“姐夫，我妹明年高考，她想考平江师范大学，您这方面有关系吗？” “考什么平江啊，直接考南江师范大学，成绩怎么样？” 张合欢把妹妹的情况跟他缩了一下，夏侯明又问有什么特长没有？ 张合欢思来想去，好像妹妹练过几天大字，夏侯明笑道：“那就好办了，大不了走艺术，考书法专业。” 他让张合欢把张合月的具体资料发给他，他下周去找人给问问，想进入高校其实有很多种办法，当然必须要找到内行指点。 张合欢也是未雨绸缪，虽然妹妹已经开始努力，但是毕竟起步晚了一些，张合欢担心她无法考入理想中的大学，当哥哥的当然要想办法拉她一把。 白樱问张合欢需不需要她帮忙给交广网方面打招呼，张合欢表示不用，进修而已，不需要特殊照顾。 想起安然，张合欢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下岳开山这个名字。 夏侯明对这个人有些了解，这个人是平江最大开发商山水集团的老总，他的地产项目遍及全国，这个人祖籍也在鹏城，是从鹏城走出来的商业巨子。 白樱了解到的岳开山是一位大慈善家，反正卫视每次慈善节目，他都会派人捐款，出手都是大手笔，但是白樱跟这个人并没有见过几面。 听说岳开山为人低调，近些年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平时都是一个叫骆清扬的女人在台前，她是山水集团的CEO。 白樱问起他为什么会对岳开山有兴趣，张合欢只说是听说过这位老乡，所以好奇，并没有是因为安然的缘故。 周一上午人力资源部对进修生和实习生又强调了一上午的规章制度，主要是因为常玉山醉闯女厕所的事情影响非常恶劣，台长为了这件事把李长顺找过去狠狠训斥了一顿。 李长顺也很冤枉，常玉山想请的人是他，但是被他拒绝了，谁知道后来能闹出这种事情，考虑到后续影响，他已经提前把常玉山劝退了。 李长顺受的委屈自然要撒在这帮进修实习生身上，他亲自训了一个小时，鲁丽接着给上加强了一个半小时的规章制度课，中午下课的时候，才把张合欢几人的分配方案告诉了他们。 张合欢如愿以偿地去了《天气预报》栏目，在其他人眼里，这是最没有营养的一个栏目，翻来覆去就是老一套。 张合欢无所谓，他来省交广网本来就不是学习的，他这次是带任务来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得帮忙把这钱花出去，再把发票给开齐了。 鲁丽给他们分派完之后，告诉他们下午各自去自己的栏目组报到，她已经电话通知了各个栏目组。 张合欢心中有些期待安然见到自己的情景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抽空去外面的公话给刘海余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成功进入《天气预报》栏目组，只是情况有了些变化。 刘海余听到情况变化非常紧张，赶紧追问什么情况。 张合欢告诉他安然很有钱，穿名牌开保时捷911，一个刚工作的女主播怎么会这么富有？通常有两种可能，一是富二代，二是被包养，张合欢认为第二种可能性更大一些。 刘海余让他不要急于下结论，要耐心观察，悄悄接近，取得安然的信任，才能获取真相。 张合欢感觉刘海余是不点不亮那种，只好开诚布公，无论安然是富二代也好，是被包养也罢，想要接近她，打进她的圈子没有钱是不现实的，所以他认为应该追加一些活动经费。 刘海余其实从他第一句话就知道这小子想干啥，只是故意跟他扯东扯西不搭茬，现在张合欢终于直接要钱了。 刘海余叹了口气道：“小张，凡事不能只看钱，其实男女之间不一定是金钱关系嘛。” “那你是鼓励我跟她玩感情了？我怎么觉得您在教唆我去诈骗啊？” 刘海余道：“不是教你诈骗，男女之间的关系也有很多种，不一定非得是爱情。” “老刘，您的意思是是让我跟她发展肉体关系？你可够坏的啊，你这么教我，对得起你师妹吗？” 刘海余在电话那边已经冒汗了：“小张，小张啊，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的意思是你们可以做朋友嘛。” “男女之间就没有纯粹的友情，一切以友情为幌子的男女交往其实都是抱着耍流氓的真正用意，老刘，你不怕她对我耍流氓？” 刘海余真不怕，他认为要耍流氓也是张合欢耍流氓。 张合欢又道：“我感觉这事儿有一定的危险性，如果她是被人给包养了，你让我接近她，等于是让我去捅马蜂窝，一不小心就给捅炸了，到时候我怕被蛰死。” 刘海余道：“你不用怕，你只要把握好分寸，正常的男女交往有什么好怕。” 说到这里，他也有些无法说服自己了，男女交往的过程中，分寸很难把握，有多少开始奔着友情去的，可处着处着就越界了。 而且张合欢和目标都正当年轻，张合欢这小子明显不是个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可以说派他去做这件事，连自己都要承担一定的风险，万一玩出火，谁来负责灭火？ 张合欢道：“我把发票给你发过去了，我才来不到一个星期，就已经花了三千多，这还是我省着花的，我今天正式进入栏目组，以后花钱的地方更多，您要是经费跟不上，这事儿我可真不能干了，我不能贴钱还冒着肉体被侵犯的风险吧？” 刘海余终于还是被他说服了：“三万，一个月三万，这是我的最高权限了。” “看在胜男的面子上，我就再忍几天。” 刘海余知道他其实就是看在钱的份上，暗骂张合欢是个财迷，嘴上不忘叮嘱一定要开具正式发票。 相比交广网的其他栏目组，《天气预报》栏目组属于不起眼的部门，栏目组一共有五个人，一位是主任薛光明，安然过来之前，他一直是栏目的主播，过去栏目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叫《光明说天气》。 今年安然来了之后，台领导建议把栏目名称给改了，不单单因为主播换人了，而且光明说天气听起来有点不伦不类，晴天的时候你叫《光明说天气》如果阴天下雨呢？还有点利用平台宣传你自己个人名气的意思。 薛光明身体不好，平时病假居多，安然来到栏目组之后，他把主播的包袱卸了下来，干脆歇起了长期病假。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顺眼 除了他们之外，栏目组另外三人分别是，信息员小汪，负责和气象台联系，每天及时报送最新天气的。 文本编辑谢丽娜，她是负责将资料汇总整理编辑成文本的，还有一位是导播徐世平负责协调节目具体播出事务的。 张合欢来到栏目组敲了敲办公室的房门，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栏目组只有两个人，每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所有人不约而同忽略了他的出现。 张合欢看到安然坐在角落的电脑前正在忙着什么，于是走了过去，凑近一看她居然在玩植物大战僵尸，张合欢咳嗽了一声道：“阿姨！” 安然听到这声阿姨，从心底打了个冷颤，旋即升起得全都是愤怒，这谁啊？瞎吗？就算从背后看，自己也不可能是阿姨！难道我胖吗？ 安然缓缓转过脸去，看到张合欢，一双眼睛顿时就睁大了，都说冤家路窄，果然如此，在办公室坐着都能遇到他。 张合欢仍然笑眯眯道：“阿姨……” 安然站起来，怒不可遏道：“你是不是瞎啊？我哪儿像你阿姨？瞧你自己那副德行，你也好意思喊出口。” 张合欢被她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一点都不着急上火，仍旧嬉皮笑脸道：“我们鹏城那边对年轻姑娘都尊称为阿姨，对美女都叫小姑奶奶。” 噗嗤！ 一旁敲文本的谢丽娜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又不是没去过鹏城，她老公就是鹏城人，怎么没听过这个说法，这小子够坏的。 张合欢装出这才认出安然的样子：“原来是你啊，你也在这里工作？” 安然没好气道：“我一直都在这里工作，你来干什么？没看到外面的闲人不许入内吗？” 张合欢把自己的进修通知单拿了出来递给安然，安然伸手想接过去看看，还没碰到，这货又收了回去，安然被晃得一愣。 “你们主任在哪儿？” 安然这个郁闷啊：“主任不在。”她不想再搭理这小子，转身坐下。 张合欢也拉了张椅子在她身后坐下，两只眼睛盯着电脑屏幕。 安然感到不自在了，再次转过身：“我说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啊？” 张合欢道：“我是新来的进修生，被分配到《天气预报》栏目组进修学习，我想找你们的负责人。” 安然正想告诉他薛光明生病了，可转念一想，这个理由好像不足以改变这小子在他们栏目组进修的事实。 讨厌的家伙，周五晚上差点把自己给拽倒，那么粗暴，还骂我是个女疯子，真当我忘了？赶走你，还真是便宜你了。 想到这里，安然顿时有了主意：“我们主任生病了，目前栏目组由我主持工作。” 张合欢笑了起来：“那就太好了！”眼睛看了看安然的左胸。 看得非常坦然，而且肆无忌惮，就像盯着自家东西一样。 安然在这厮目光的注视下有种被亵渎的感觉，皱了皱眉头表示自己的不悦。 可张合欢压根没有收回目光的意思，还煞有其事地说道：“原来您叫安然啊，那我以后就叫您安大姐了。” 安然这才明白，他是在看自己的胸牌，不是看自己的胸，不对啊，胸牌就在胸上，而且后者的目标比前者大多了，一个胸牌至于看这么老半天吗？ 他居然叫自己安大姐，我哪里大了？我才二十二岁好不好！ 安然想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周五那个闯入女厕所的醉汉跟他就是一伙的，这张合欢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其实他从进来到现在都没有介绍过自己的名字，安然对他的印象太深了。 张合欢把那份进修通知单拿出来递给安然：“安大姐，这是我的进修通知单。” 安然压着火，翻到张合欢的个人资料，看到张合欢出生日期那一栏，他比自己晚一年出生，不过他生日是一月三十一，自己是九月。 这货明明比自己只小了四个月，居然还恬不知耻地叫自己安大姐，脸呢？可这么称呼好像也没什么错。 “别这么叫我，咱俩相差不到一岁！” “就算您比我小都是老师，我还是得尊称您一声老大姐。” 安然道：“别叫我大姐，这里是单位。” “安老师，我叫您安老师行吗？” 安然坦然接受，既然来进修学东西，她理所当然是他的老师。 “鹏城电台的，从事主播工作几年了？” “不到半年，所以派我来学习了。” 安然道：“好吧，你……”目光扫了一眼办公室，到饮水机那儿停了下来：“小张，你去把水给换了。” 张合欢点了点头，来到饮水机旁，取下空桶，单手拎起地上的那桶水，一个翻腕将整桶矿泉水举了起来，轻轻松松给换上了，表演性十足。 旁边的谢丽娜惊叹道：“小张你好大力气，我平时两只手都抱不起来，你一只手就可以。” “男女有别嘛，小谢老师以后有什么力气活只管招呼我。” 安然听得很清楚，他称呼谢丽娜为小谢老师，称呼自己为安老师、安大姐、阿姨，莫非自己比二十九岁的谢丽娜还显老？ 更让她郁闷得是，张合欢在谢丽娜旁边跟她聊了起来，两人聊得还挺热乎，张合欢居然问起了谢丽娜的年龄，问她有没有二十？ 谢丽娜开心极了，捂着嘴笑道：“我都二十九了。” “小谢老师，真看不出来，您不说我还以为您不到二十岁呢，您怎么保养的？这么年轻。” “有吗？”谢丽娜摸着脸，两只眼睛闪闪发光，女人都喜欢被别人夸赞年轻。 张合欢道：“真的，咱们三个您面相最年轻，您的皮肤状态也是最好的。” 安然背朝他们闭上双眼咬着牙关，张合欢，你是不是瞎？她年轻，她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鱼尾纹你看不见？她那皮肤状态叫好，我叫什么？ 张合欢偏偏来了一句：“安老师，您说是不是？小谢老师是不是特别年轻？” 安然道：“小张，你帮我把这份文案给徐世平老师送去，他在第七录播间。” 张合欢走过去接了文案：“录播间在几楼？” “二十九楼！” 张合欢拿着文案出去了。 等他走了，谢丽娜乐呵呵来到安然身边：“安然，我真有这么年轻吗？” “他说有就有喽。” 谢丽娜笑道：“我就说那套化妆品有效嘛，给你推荐你还没兴趣，要不要来一套？” 安然道：“小谢老师，我还有工作要忙。” 谢丽娜往她电脑屏幕上扫了一眼，僵尸围城，的确很忙。 张合欢一个下午送了五份文件，帮忙去外面取了三份快递，总而言之，安老师没有让他闲下来的意思。 到了傍晚的直播时间了，安然准备了一下去直播间，张合欢也跟上她的脚步。 安然没好气道：“你跟我着干什么？” 张合欢道：“进修啊，我就是播音专业的，这次过来就是要跟安老师学习播音经验。” “我没什么可教你的，这天气预报没任何播音技巧，只要照本宣科，把准确的信息转达给听众就行。” “那可不一定啊，万一出错了，也得挨骂。” “我们都是根据气象台传递过来的最新信息，出错也是他们的责任。” “可听众不这么认为，听众要骂肯定骂你。” 安然看他坚持跟着去，就把待会儿要播的文案递给了他，张合欢拿起来一看，今天的天气是晴转多云，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机，上面的天气也显示晴转多云。 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天气预报》已经没多少人关注了，因为手机上的天气预报是实时刷新，交广网之所以保持这个栏目，主要是出于传统，其实现在很多栏目一开始都会顺便广播一下当日天气。 《天气预报》已经变成了一个摆设，张合欢跟在安然身后，感觉安然走起路来摇曳生姿，腰臀曲线特别诱人，如同风吹杨柳，有种天然的风骚，感觉她的身材如果穿旗袍一定非常好看。 安然似乎觉察到他在背后观察自己，轻声道：“你能不能走快一点。” 张合欢抢上前去帮她摁下电梯，安然昂首阔步走入电梯，张合欢跟了进去，像极了拎包小弟。 手机响起推送音，张合欢看了一下，百夫长APP商城推送了一张最新道具卡给他，电梯故障卡。 张合欢乐了，这百夫长APP简直太贴心了，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想要什么就来什么。 安然摁下八楼的按键，张合欢在她摁下按键的同时，启动了电梯故障卡的兑换，时间紧迫也没看说明，只需要500声誉值。 便宜！白菜价！印象中是有史以来最便宜的一张卡，兑换完之后，听到滴的一声推送音，推送消息显示，您的五百声誉值已到账，卧槽，原来这五百声誉值是倒贴给他，居然还有这等好事？ 张合欢正在开心之际，电梯突然停了。 安然愣了一下。 对张合欢来说却是预料之中的事情，电梯故障卡已经开始生效，他故意问：“停电了吗？” 第一百三十四章 玩得就是心跳 安然看到电梯上的按键灯仍然亮着，尝试着去摁了一下开门键，没有反应。 她意识到可能是电梯出故障了，于是第一时间将电梯从一楼到三十三楼摁了个遍，从她熟练的手法就能够看出，她头脑很冷静，而且之前接受过应急培训。 所有按键的灯都亮了，不过电梯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张合欢道：“你别乱按一通啊，万一按出毛病来了，咱们俩都倒霉。” 安然不屑道：“胆小鬼，怕什么？电梯出故障还不是常有的事情？” 嘴上虽然说得风轻云淡，可心里有些紧张了，此时电梯的按键如同跑马灯一般明灭起来。 安然有些慌了，回头看了张合欢一眼，发现这货一只手紧握住电梯的把手这是为了防止摔倒。 他的背部和头部紧贴电梯门对面的内墙，呈条一直线，充分利用墙体作为脊椎防护，膝盖保持弯曲的姿势，这是要利用膝盖弯曲来承受可能到来的重击压力，把脚跟提起，呈踮脚姿势，尽可能做出缓冲。 安然赶紧也学着他的样子抓住了另外一边，内心怦怦剧烈跳动起来。 张合欢道：“打电话叫人啊！”发现安然这个姿势显得胸非常突出，不小！ 安然掏出手机，电梯里信号微弱，她拨打了应急电话，根本打不出去，望着张合欢道：“你打啊，我信号不好。” 张合欢叹了口气：“哪个网的？” “移动！” “移动就是不如联通。” 张合欢掏出自己的手机，发现他手机压根就没信号，向安然摇了摇头：“我手机没一点信号。” “那怎么办？你赶紧想办法啊！” “我能有什么办法？”张合欢摁了一下电梯上的紧急呼救键，摁下去之后，如同点中了电源开关，电梯内瞬间一片漆黑， “张合欢你乱按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安大姐，我这不是想办法吗？”张合欢又摁了一下紧急呼救键，毫无反应。 安然抓着电梯扶手：“你不要总叫我安大姐，这里是单位！” “行了我不叫你安大姐，我叫你妹妹行了吧？妹妹，你把按键摁了一遍不叫乱按，我摁紧急呼叫键就是乱按，你来啊，你把工作人员喊来啊。” 张合欢回到原位抓着扶手，打开手机，感觉有点冒失了，现在回想起来有点诡异，过去商城道具从来没有倒找给他声誉值的，这里面难道有坑？ 张合欢现在才想起来看说明，电梯故障卡一共上架两张，张合欢只兑换了一张，现在才想起看说明。 一：本卡仅供兑换者本人使用。 二：本卡需要本人身在事故现场方可生效。 三：建议使用本卡之前可购买重大人身意外险，后面提供了平安、人保、太平洋等等一系列热线电话。 看到这里张合欢心底就有点发憷了，我特么手究竟有多犯贱，为了个女人兑换了这张卡，这根本就是拿生命冒险。 四：本卡性质可参照跳楼机，刺激性五颗星，危险性五颗星，受伤概率百分之五十，死亡概率百分之四十九点九九，平安走出电梯的概率百分之零点零一。 五：本卡启动后果自负，商城概不承担任何责任。 六：祝你好运。 张合欢彻底懵逼了，百分之零点零一，也就是说他平平安安逃出这部电梯的几率只有万分之一，转念一想，还不算太坏，死亡概率不到一半，生还率一半还多，可万一摔不死弄个瘫痪残废啥的，还不如摔死算了。 电梯忽然震动了一下，安然双手抓住护栏：“你……别玩手机了，快……快想办法……” 张合欢心说我特么是在玩手机吗？我哪还有心情玩手机，我这手太欠了，怎么就想起点这破玩意儿。 张合欢把手机装口袋里拉上拉练，双手也抓住护栏的把手，低声道：“你抓紧点，咱们一起喊，希望外面的人能听到。” 安然经他提醒才想了起来，大声喊道：“救命啊！” 张合欢没叫，他琢磨着如何脱身，他还有一次时间暂停的机会，是不是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启动时间暂停？好像也没啥用，记得楚七月那辆摩托车出车祸的时候，他也启动了时间暂停，十秒一过，该怎么撞上去依然撞上去。 “救命啊！”安然又叫了一声，发现张合欢一声没吭：“你怎么不叫？你叫啊……”话没说完呢，电梯灯亮了起来，两人脸上都流露出一丝惊喜，莫非来电了？一切恢复正常了？ 张合欢短暂的惊喜过后马上意识到不可能，这张百夫长卡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电梯开始缓缓上行，张合欢想起了跳楼机，看到上面的数字在不断攀升，安然望着数字道：“救……救……” 张合欢道：“抓紧！” 安然一手抓着护栏，白嫩的小手贴上去往下撸，效果绝佳，很快把上面的数字全都撸亮了，但是电梯没停，以缓慢的速度继续上行中。 张合欢仿佛看到了游乐场中的跳楼机，一开始就是那么玩的，先是缓缓往上拉升，然后停止，震两下，小幅下滑，停止，继而直坠而下，关键是人家跳楼机有安全措施，他们俩没有。 安然本来就雪白的面孔这下更白，连一点血色都看不到了。 张合欢忽然想起她当年跳楼的事情，特么的，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她就是跳楼摔死的，我跟她在一起玩电梯，这根本就是耗子舔猫逼，没事找刺激。 张合欢提醒安然：“抓紧，玩过跳楼机吗？” 安然点了点头：“我喜欢！”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张合欢心说喜欢你大爷，吓得声音都抖了，希望你待会儿不会尿裤子，看了安然一眼，大概率不会尿裤子，人家穿的是裙子。 内心突然悬空，失重的感觉倏然而至，电梯从33楼直坠而下，张合欢大叫起来：“卧槽！我不玩了！” 安然也尖叫起来，她的裙子在急速下降中向上飘起，露出两条雪白笔直的美腿，连蕾丝小内内都露出来了。 张合欢一边惨叫着一边往她那边看，看一眼少一眼，想不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看到得最后风景竟然是安然的裙底风光。 安然双手死死抓住护栏，发出足以穿透电梯天花板的尖叫，突然觉得张合欢的眼神不对头，这才意识到两条腿凉凉的，赶紧腾出一只手去捂裙子。 张合欢心说死到临头了还穷讲究，真把自己当成玛丽莲梦露了？ 高速坠落的电梯突然又放缓了速度，安然不用捂裙子自然下垂，张合欢望着楼层指数，他们这一气掉到了六楼，电梯开始缓缓下降。 安然怒视张合欢：“你把脸转过去！” “大姐，你有毛病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脱光了我都没兴趣，什么也比不上我命重要。”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电梯灯又灭了，电梯内乌漆嘛黑。 张合欢道：“好了，我有兴趣行了吧，现在你满意了，什么都看不到了。” “张合欢，都是你害的。” 张合欢道：“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给你拿文案，我怎么会上了你的贼船……” 电梯震动了一下，两人都停下说话。 安然小声道：“好像停了啊。” “不是好像，就是停了，应该到底了，咱们看看有没有办法出去。” 安然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芒照射在张合欢的脸上，张合欢闭上眼睛：“你有毛病？” “怎么跟老师说话呢？”安然气鼓鼓道，暂时脱离了险境，终于有了些底气。她举着手机去照电梯门，张合欢提醒她千万别胡乱撸按键了。 安然冲着电梯门道：“有人吗？我被困在电梯里了！” 张合欢心说不是还有我吗？难道我不算人？ 安然认为电梯停稳了，去门口拍了拍电梯门。 张合欢提醒她还是回来抓住护栏，省得再有状况，安然没搭理他，继续敲门，突然电梯开始上升了，安然吓了一跳，手机掉在了地上，落在张合欢脚下，光芒从下往上照，显得他一张脸格外阴险诡异。 安然发出一声尖叫，伸手去抓护栏没抓住，电梯如同疯了一样向上高速攀升。 安然跌跌撞撞朝张合欢跑了过去，这么短的距离此刻显得如此遥远，她慌了神，什么也顾不上了，双臂往前一伸，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张合欢。 她居然抓住了张合欢的裤子，张合欢今天穿的是运动休闲裤，没皮带，被安然这么一拽，整个褪了下去。 张合欢惨叫一声，这叫啥事儿，泡妞未成反被撸，安然也被晃了一下，随着张合欢褪下的裤子噗通一声跪在了电梯地板上，俏脸直接闷在张合欢内裤上了，中感觉脑门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 “啊！”安然尖叫。 张合欢也叫，本来该叫得就是他，安然把他的裤子给撸了，还用脑门子顶自己要害，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骚扰，不是因为她是女的就可以用尖叫来掩饰尴尬，也不是谁声音大谁就有理，他才是受害者。 电梯攀升的过程中产生了超重，安然跪在地上站不起来，非但站不起来，她的身体还紧紧将张合欢压在了电梯后壁。 张合欢双手抓住护栏，后背和脑袋死死顶住后壁，只穿着一条裤衩，运动长裤被褪到了脚脖子，闭上眼睛，像极了逆来顺受。 电梯疯狂攀升到顶层之后根本没有任何的停歇，马上改变方向朝着下方坠落，这次的速度比刚才更快，张合欢的平角内裤都鼓风了。安然哪还顾得上考虑别的，紧紧抱住张合欢光溜溜的大腿，脸贴在他身上，闭上双目，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监控室内终于有人看到了电梯里的影像，看到里面好像有一男一女在干啥，因为太黑，看不清容貌，不过两人的体位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还是有保安意识到出事了，马上通知电梯维保，一群人向电梯赶去。 电梯坠落到五六层之间停了下来，随着电梯的停止，电力供应神奇地恢复了。 安然头发蒙着脸，看都不敢看张合欢，从地上爬起来，赶紧跑到另外一边抓住护栏，张合欢躬下身，第一时间把裤子提起来，中间还别了一下，被安然给刺激到了。 两人谁都没说话，张合欢把安然落在地上的手机捡了起来，发现手机屏都碎了，递给安然：“你手机。” 安然接过去赶紧装在包里，抬头望着上面的灯光顶棚，这气氛实在是太尴尬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声音：“里面有人吗？” 张合欢赶紧答应：“有人，有人，我在里面！” 安然赶紧跟上去：“我也在！” “不用担心，我们这就来救你们……” 电梯又开始下行了。 安然急得直跺脚：“怎么回事嘛，这破电梯到底怎么了？还能不能停下？” 张合欢却看到上面的楼层指数恢复了正常，电梯按键上显示着B1。 电梯到了负一层停下，电梯门自动打开了，估计电梯故障卡时效已过，张合欢赶紧从里面跑了出去，看到安然还站在里面，忍不住提醒她道：“吓傻了？赶紧出来啊！” 安然这才回过神来，匆匆从里面逃了出来，两人并肩望着那电梯，这里是地下停车场。 经过这一插曲，安然的时间已经很赶了，张合欢提议坐另外一部电梯前往十九楼，刚才的事情已经给安然造成了心理阴影，她现在无论如何是不敢坐电梯了，如果不坐电梯只能从安全楼梯爬上去，直播室在29层。 张合欢道：“要不你走楼梯，我上电梯。” 安然望着他，感觉这厮有些不仗义，眼看着张合欢进入了另外一部电梯，安然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勇气再次走入电梯，她决定走楼梯。 看了看时间，距离播出只剩下十五分钟了，十五分钟内要爬二十九层楼，这对她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最要命她还穿着高跟鞋。 安然穿着高跟鞋往上爬，爬了七层就受不了了，她鞋跟太高，只能脱下鞋子，光着脚往上爬，不小心又被楼梯碰到了脚趾，痛得安然惨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在楼梯上，想起还有二十二层楼没爬，估计自己压根没希望爬上去了，想打个电话，手机也摔坏了。 安然咬牙切齿道：“张合欢！都是你这个混蛋害得！” “谁叫我？” 张合欢从上面走了下来，他乘电梯坐到八楼，就在那里等着，估计安然十有八九爬不上来，果然被他猜中了。 安然望着张合欢：“你不是坐电梯了吗？” “我担心发生事故。”张合欢望着安然的两只脚：“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安然叹了口气道：“我爬不上去了，你把电话给我，我请假。” 张合欢道：“人家都做好准备了，你要是不去就是播出事故，走吧！” “还有二十二层啊大哥，你想累死我！” 张合欢转过身：“上来！” “干什么？” “我背你！” “有没有搞错，二十二层，你背我？” 张合欢道：“你不是我老师嘛，学生背老师不是天经地义，上来吧。” 安然仍然有些犹豫，张合欢道：“再耽搁一会儿真来不及了。” 安然心说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体力，二十二层，一个人爬上去都费劲，你居然还要背我？吹牛吧。 她爬到了张合欢背上，张合欢背起她沿着楼梯往上跑。 背一个人在平路上和爬楼梯完全不同，安然感觉自己如同骑上了一匹奔腾的野马，这货根本不是爬楼梯，他就是在楼梯上奔跑。 安然有些害怕了，生怕这厮失去平衡带着自己躺倒在楼梯上，这一失足就成千古恨了，双手抱住张合欢的脖子，问题是她每只手上还拎着一只高跟鞋。 两只鞋都朝着张合欢，张合欢一边爬楼一边道：“安老师，您这鞋子是不是打算给我改口罩啊？” 安然有些不好意思了，两只拿着鞋子的手夹住他肩膀两侧，感觉这货肩膀的肌肉真是结实。 “累不累？” “没事，过去我在老家经常背猪仔，你比猪仔重不了多少。” 安然狠狠瞪了这货的后脑勺一眼，恨不能拿起高跟鞋楔在这货的脑袋上，居然把我跟猪比。 张合欢咚咚往上爬，一口气爬到了二十九层，也气喘吁吁的，把安然放下。 安然穿上鞋子，向他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先进去了，张合欢点了点头，为了显示男子气概，这下消耗得体力的确不少，自己现在这体力杠杠的，哪个少女不心动？ 安然终于赶在开播前三分钟进入了直播间，其实她的直播没几分钟，等她播报完最新的天气，导播徐世平问她什么情况，安然告诉他电梯坏了，自己从负一层爬上来的。 徐世平看了看她的高跟鞋，心中暗忖怎么可能，平时娇滴滴的她啥时候体力这么好了。 安然也懒得向他解释，离开直播间，看到张合欢就坐在外面走廊的连椅上休息，衬衫也脱了，只穿着黑色的背心，裸露在外面的肌肉线非常健美。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天气预报 安然去一旁的自动售卖机买了一瓶冰镇的尖叫，来到张合欢面前递给了他。 张合欢抬头看了她一眼：“谢谢！” 安然道：“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如果不是你，直播就要耽误了。” 张合欢拧开瓶盖喝了几口，起身穿上衬衣，他向安然笑了笑道：“你是打算坐电梯呢，还是打算从安全楼梯走下去？” 安然道：“那就坐电梯，不会总是这么倒霉吧。” 两人来到电梯前，张合欢同时按下两部电梯：“要不分开坐安全点，你先请。” 安然点了点头，一个人走进了电梯，进去就有些害怕想把这货喊进来，可电梯门已经关闭了，就在快关上的时候，又打开了 张合欢笑眯眯走了进来：“我考虑了一下，我一个人有点害怕，还是跟着安老师安全一些。” 安然道：“胆小鬼！”其实她明白，自己才是心虚的那个。 出事的电梯经过多方检测，证明不存在任何问题。 这件事过去之后，当时电梯里的那段影像就成为了关注的焦点，安保部考虑再三，还是将这段录像留存，没有公布出去，毕竟这种事情泄露出去对他们安保部也没有好处。 因为这次电梯惊魂，安然和张合欢有了一次共患难的经历，对他的看法也有了改观，虽然在众人面前对张合欢仍然没有多少好脸色，可已经不再刁难他了。 接下来的两天直播，安然都叫上张合欢同行，不知为何，总觉得多一个人上下电梯心中踏实一些。 小汪每天都会及时从气象台发来最新的天气信息，谢丽娜负责编辑文本，安然在直播时只需要照本宣科，反正难度不大，今天又是个晴空万里的日子，谢丽娜正在编辑着下午的播出内容。 张合欢帮他们取来了快递，将其中一件放在安然的桌上，看了一眼安然正在玩祖玛，旁边观战了一会儿，看到一关打了三次都没打过去，实在是忍不了她的手速，开始对安然指指点点。 安然道：“你那么厉害你来啊！” 张合欢示意她让开，坐在安然的位置上，轻松就帮她过了这一关。 安然道：“哎哟，还行啊，平时没少打游戏吧？” “我贪玩，学业都是这么荒废的。”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楚七月打来的电话。 张合欢接通电话：“喂！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楚七月道：“我要是不找你，估计你这辈子不会给我打电话吧。” “哪能呢？正准备给你打，心有灵犀一点通，你这电话就来了，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都快望穿秋水了。” 楚七月道：“今晚的飞机，如果没有延误的话估计明天下午能够抵达南江，晚上应该可以回到鹏城了。” “太好了，明晚我订好饭店给你接风。” 楚七月道：“不用了，直接去万豪吃吧，我想早点休息。” “行，那我等你啊，你把行程发给我。” 挂上电话，张合欢在电脑上查了一下楚七月明天的落地时间。 安然催促他去别的地方，她得在电脑上过一遍稿子，看他接电话那贱兮兮的样子估计是女朋友打来的。 张合欢起身用手机搜了一下，又看了看明天的天气，搜索的时候，APP商城推送了一条消息，特别提醒，今天晚六点十五分到六点五十分，南江市玄武区会遭遇强对流天气，短时风力九级，请注意安全并做好防范措施。 张合欢愣了一下，什么时候百夫长商城也开始推送天气预报了？难道是因为搜集了自己的大数据，所以也随之做出了调整。张合欢来到落地窗前往外看了看，外面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张合欢回到安然身边，看了一眼她在屏幕上正在准备的稿件，好心提醒道：“我觉得这天气预报不准，待会儿可能要刮大风下大雨。” 安然揶揄道：“你什么时候成半仙了？掐指一算就知道天气？真有这么厉害，还要气象台干什么？” 张合欢道：“小时候你没学过《看云识天气》吗？我看到卷层云了。” “卷层云？” 张合欢向她招了招手，安然跟着他来到落地窗前，顺着张合欢所指得方向望去。 张合欢道：“有没有看到天上的那层薄云，就像蒙着一层白色的绸带，这叫卷层云，随着卷层云的推进，天气会渐渐转阴，等云层越来越低，越来越厚，就变成了高层云，一场暴风骤雨就要来临了。” “佩服佩服，你可真能忽悠，谢姐，小汪那边传来最新的天气趋势没有？” 谢丽娜道：“没什么特别啊，明天傍晚才有雨呢。” 张合欢道：“今天就有，不出两个小时，必然下雨。” 安然道：“有人把自己当成龙王爷了。” 张合欢道：“不信你就等着被投诉吧。” 安然又去确认了一下小汪传来的最新天气趋势：“张合欢，今天要是下雨我跟你姓。” 张合欢道：“你这是向我表白吗？” 噗嗤！ 谢丽娜又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很有特色，就像自行车被拔了气门芯。 安然道：“张合欢，我看你是不想好了，还想结业吗？” 张合欢道：“想，我给你一个建议啊，今天的文案是不是稍微修改一下。” 文案是谢丽娜的工作，她问：“怎么改？” “加上一句，风云变幻，瞬息万千，虽然秋光正好，大家也要未雨绸缪，这样的季节，别忘带上一把雨伞，可挡炎炎烈日，可遮落叶纷纷，更可为你的心上人挡风遮雨。” 安然忍不住笑道：“真酸，留着哄你女朋友去吧。”看到直播时间快到了，拿起文案，准备出发。 张合欢跟着她一起出门，最近几天都陪着安然坐电梯，两人进入电梯里，安然道：“你还没从那件事的阴影里走出来？” 张合欢道：“还行吧。”他用签字笔，在文案的最后加上了自己刚刚说得那一行，走出电梯的时候递给安然。 安然道：“多此一举。”又扔给了他。 张合欢跟着她走近了直播间，导播徐世平又和安然确定了一下今天的文稿，安然进入直播间开始播报《天气预报》。 张合欢隔着玻璃望着安然，心中有些奇怪，她外形条件这么好，为什么会选择在电台工作？记得她过去可是混影视圈的，难道她的娱乐生涯还没开始？如果不去影视圈，她是不是三年后就不要跳楼了？ …… 虽然秋光正好，大家也要未雨绸缪，这样的季节，别忘带上一把雨伞，可挡炎炎烈日，可遮落叶纷纷，更可为你的心上人挡风遮雨，我是安然，祝您和家人幸福平安。 张合欢乐了，安然虽然没要他的稿子，却原封不动地背了下来，她在主持方面也很有天赋，想起安然进入影视圈后，她的台词功底为人称道，看来跟她超强的记忆力有关。 安然走了出来，张合欢赶紧把她的茶杯递了过去，这位小弟当得非常称职。 导播徐世平走了过来，询问安然怎么在最后擅自加了一句，安然的解释就是想让《天气预报》多点温情，不再像过去那样死气沉沉。 走出直播间的时候，特地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还是大晴天，安然向张合欢道：“我就说你多此一举吧。” 张合欢道：“下雨你跟我姓，我知道了。” 安然道：“做梦吧你！” 张合欢最后一个离开，走出广电大厦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五十了，天空还是阳光普照，这下连他自己都怀疑百夫长APP推送了一个虚假信息，刚走出大门就接到了安然的电话。 “张合欢，你看广电论坛，人家都在说我矫情，说我文青，天气预报就天气预报，搞什么心灵鸡汤，说我一点都不专业。” 张合欢道：“这不还没到点吗，我估计六点十五就会风起云涌，你赶紧回家吧，你那辆保时捷底盘太低，万一淹了，你就得在水下潜泳。” “你诅咒我啊！张合欢，我有件东西忘拿了，桌上那个纸盒，你赶紧回去帮我拿来，我现在开车回去，咱们大厦门口见。” “嗳，要下雨了！” 安然已经挂断了电话。 张合欢摇了摇头，她真把自己当成小弟了，看了看外面也不像下雨的样子，他又回去拿了安然桌上的纸盒。 再次离开大厦的时候，看到天已经阴了，外面风声呼啸，转瞬之间就变成了黑天，张合欢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六点十五分，神了啊！趁着雨还没下来，他一头扎进了传达室。 外面风很大，从树冠的摆动幅度来看估计得有十级，飞沙走石，雨也落下来了，瞬间模糊了外面的世界。 张合欢心说这下安然要跟他姓了，瞪大眼睛望着窗外，看到外面行人匆匆忙忙地奔走，汽车都开得很缓慢。 他看到一辆白色的保时捷从道路的对面驶了过来，离得太远看不到车牌，不过应该是安然，不过因为路况不好，一时半会无法调头过来。 张合欢正在犹豫是不是过去的时候，突然看到对面屋顶的一块户外广告牌子被风吹得倾倒了下去，不偏不正刚好砸在了保时捷的车顶。 张合欢目瞪口呆，不会吧！安然不是三年后才跳楼自杀吗？怎么今天就被一块广告牌给砸下面了，惨了，广告牌这么大，搞不好被压成肉饼了。 张合欢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老婆饼，老婆饼该不会也是这么来的吧？他顾不上多想了，推开门就往外面跑，这么大雨，也没有人去跟前凑热闹，只是过了条马路，张合欢身上全都被淋湿了。 看到广告牌下面还闪着灯，张合欢从缝隙中看了一眼，反正保时捷的车顶已经瘪了，不知里面的安然是死是活。 张合欢钻了进去，听到里面的呼救声，张合欢去拉车门，车门被砸得变形，根本打不开，张合欢看到车内的安然，披头散发，不过没看到她脸上有血，希望她没受伤。 张合欢看了看周围，刚好有一块砖头，他脱掉外套包起右手，捡起砖头，脱挥手示意安然离远一些，然后用力砸在车窗上，连砸了几下，车窗才被他砸烂，张合欢清除了车窗的碎玻璃。 安然的声音才变得清晰起来：“快救我出去……快……” 张合欢道：“你倒是往外爬啊！” 安然道：“我腿被夹住了。” 张合欢没办法，只能先钻入车内，伸手去摸安然的大腿，入手滑腻温软，手感不错，可现在不是感受的时候。 安然道：“左腿，你摸我右腿干什么？”张合欢又去摸她左腿，这肌肤的质感真不错，享受啊。 安然又羞又急：“小腿不是大腿啦！” 张合欢往下一摸，感觉没摸到血，摸到安然的鞋子，抓住她的鞋子让她尝试着把脚从鞋子里拿出来。 安然试了一下，居然成功将左脚脱离了鞋子，此时头顶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车顶已经变形了，而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 张合欢暗叫不妙，抬脚狠狠踹在副驾的车门上，这脚把车门给踹开，他从车里爬了出去，安然跟在他屁股后连滚带爬地爬了出去。 刚刚爬出汽车，广告牌如同泰山压顶一般下沉，张合欢看到不妙正准备呼唤时间暂停，此时一阵狂风吹过，广告牌居然被整个掀了起来。 机不可失，张合欢拉着安然拼命往外跑，两人刚刚跑出广告牌覆盖的范围，被大风吹得倾斜六十度的广告牌重新压了下去，将保时捷彻底压扁，碎裂的玻璃四处纷飞。 张合欢将安然抱在怀中，双手将她的娇躯护住，无数玻璃的碎屑如同落雨一般倾洒在他的身上。 惊魂未定的安然紧紧抱住了张合欢，虽然没哭，可是身躯不由自主地战栗着。 张合欢抚摸着她的头发道：“没事，没事，我在呢。” 张合欢护着安然来到了电台传达室，安然这才看到张合欢的身上满是玻璃渣，刚才如果不是他护着自己，恐怕自己的脸都要被碎玻璃划花了，她现在只有手背上有两处不重的划伤，张合欢可就没那么幸运，身上脸上都被划伤了多处，鲜血还没止住。 安然紧张了，让传达室的保安帮忙打120，送张合欢去附近的医院，张合欢知道自己是皮外伤，让她不用大惊小怪。 这场强对流天气，来得快去得快，六点五十的时候，风停雨歇，外面一片狼藉。 张合欢让安然抓紧报保险，她那辆车可不便宜。 安然想起旁边就有家诊所，非得让张合欢这就过去，张合欢拗不过她只好从命，来到隔壁诊所，让医生帮他清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伤口虽然不少，还好都不算严重，清创消毒就行，没有需要缝合的地方，看样子也不会留疤。 安然找医生确认完他的情况才放下心来，两人走出诊所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半了，交警和保险公司的人全都到了，正在现场处理，张合欢陪着安然去了现场，两人说明了当时的情况。 谈话的时候，一辆黑色宾利雅致来到现场停下，司机拉开车门，从车内出来了一位穿着灰色套装的中年女子，那女子是山水集团的CEO骆清扬。 安然见到她只是点了点头，和骆清扬一起过来的还有律师，她把现场的事情委托给律师处理，安然跟她一起上了车，临走之前向张合欢挥了挥手。 骆清扬看了张合欢一眼，表情有些冷漠。 张合欢目送那辆宾利雅致开走，这才步行回到了自己的租住处，琢磨着明天前往机场接楚七月，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 张合欢第二天请了一下午假，提前一个小时去机场接楚七月。 途中查了一下航班信息，发现飞机晚点两个小时，反正时间尚早，张合欢又去买了一束鲜花，这玩意儿虽然很俗，可姑娘们喜欢，又去蛋糕店买了点蛋糕咖啡，必须要让楚七月感到体贴。 快到机场的时候下起雨来，张合欢想起昨天的《天气预报》，广电论坛上，安然收获好评如潮，本来说她矫揉造作的那帮人也改口夸她有先见之明。 未雨绸缪，不少听众因为听从她的建议，带了把雨伞，结果就用上了，不然遭遇那场强对流天气不得被淋成落汤鸡。 只是今天安然也请了假，没来单位上班，估计是去处理车辆的事情了。 张合欢把车停在停车场，拿着那束花，打着伞去出口迎接楚七月。 楚七月下飞机之后马上给张合欢发了条消息，因为飞机延误，估计今天晚上赶不上前往彭州的高铁了，她准备在南江住一夜，明天再回去。 消息发出去半天也没得到张合欢的回应，楚七月有些不开心了，前一段时间她故意忽略张合欢的消息，可当张合欢也这么做的时候，她顿时感到不高兴了，男女相处到一定阶段的时候，彼此之间就会进入一种默契的博弈。 楚七月入境之后，等候行李的时候，看到他还是没回消息，终于还是决定给他打了个电话。 响了几声后，电话接通，楚七月道：“有没有看到我发给你的消息？” 张合欢道：“刚看到。” 楚七月心情越发不爽了：“看到了，那我挂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出事了（anpingluyil盟主加更） “你明天大概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我去高铁站接你？” “不需要！” 楚七月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什么人这是，还问要不要？你真想接我还需要问吗？楚七月取下行李箱，心中有些后悔了，自己不该这么早回来的，还给他买了礼物，他根本就无所谓。 楚七月突然有种马上买张机票返程的想法，摇了摇头，将几个行李箱放在行李车上，推着行李车离开。 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张合欢的电话。 楚七月暗忖，应当是良心发现了，估计是说明天去高铁站接自己的事情。 等手机响了几声，才接通电话：“喂！” “七月，你明天上午去趟水西门帮我带两只盐水鸭过来，我突然很想吃鸭子。” 楚七月想起外面还在下雨，自己从欧洲飞了十几个小时刚刚落地，这厮连句问候的话都没有，居然让自己帮他去买鸭子，肺都要气炸了，不行，气得胸都疼了 楚七月稳定了一下情绪：“两只够吃吗？要不要我给你谈个代理权回去，以后你在鹏城每天都能吃上新鲜的鸭子。” “会不会太麻烦？” “不麻烦，您的满意才是我前进的动力。”楚七月说完咬牙切齿地挂上了电话。 出了闸口，不断看到身边一张张欣喜的笑脸，看到亲人相聚的情景，她真是后悔，她回来干什么？在这片土地上除了父亲给她留下的财产，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 楚七月有种想哭的冲动，此时她忽然听到了歌声。 …… 来日纵使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来日纵使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都比不起这宵美丽，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Ah……因你今晚共我唱…… 她整个人呆住了，从人潮中搜寻着歌声的来源。 循着声音找到了那熟悉的身影，看到了那个一脸坏笑的家伙，他一手举着蓝牙音箱，一手拿着一束玫瑰花，就站在出口处，一副不把周围人看在眼里的嚣张模样。 楚七月难为情地皱起了鼻子，俏脸红了起来，刚才的不快和郁闷全都烟消云散了。 推着行李车向那自命不凡的家伙走了过去，可没等她靠近，两名机场保安已经先行走了过去，拍了拍张合欢的肩膀，示意他把蓝牙音箱给关上，机场内不得大声喧哗。 张合欢望着这两名败兴的保安，只能老老实实关上了音响。 楚七月推着行李车来到了他面前，看到他的窘态，忍不住笑了起来。 以张合欢的脸皮才不会因为一时挫折而尴尬，嬉皮笑脸来到楚七月面前，将那束玫瑰花送到她的面前：“送给整个机场最美的姑娘！” 楚七月接过那束玫瑰花，笑道：“老土！你刚刚抱着蓝牙音箱的样子，像极了跳广场舞的大叔。” 张合欢哈哈笑道：“我好像缺少一个舞伴呢。”突然冲了上来一把就将楚七月抱了起来，楚七月尖叫道：“放开，你放开我。”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 张合欢把她放了下来，发现周围人都在看着他们，不少大爷大妈还对他指指戳戳的，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恩爱不分场合。 楚七月红着脸道：“丢死人了，赶紧走。” 张合欢帮她把行李箱拎了下来，楚七月跟着他的脚步向外面走去。 雨不大，楚七月撑起伞给张合欢挡着头顶，张合欢让她别管自己，细心的楚七月发现他脸上有几道划痕，像猫抓过一样。 来到车前，张合欢把行李收进后备箱。让楚七月先上车。 楚七月上车后，张合欢把事先准备的甜点咖啡递给她，楚七月道：“这么好啊，专程从鹏城过来接我。” 张合欢道：“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直接飞去欧洲，去你家葡萄园把你绑回来。” “用不用这么夸张。”楚七月的确饿了，吃了个一个蛋挞。 张合欢道：“咱们回家。” “三百多公里呢，这都六点多了，算了，今晚就在南江住下吧，别赶夜路了。” 张合欢一脸坏笑地望着楚七月：“你的意思是……” “您可别误会，咱们各住各的。” 张合欢缴了停车费驶出机场：“我现在最怀念就是咱们俩第一次共度长夜的时候。” “你别胡说八道。” “我给你写歌那天晚上。” 楚七月笑了起来：“别提那天晚上，我长这么大都没这么倒霉过。” 张合欢道：“你觉得倒霉，我觉得幸福。” 楚七月喝了口咖啡，垂下黑长的睫毛，小声道：“其实我也很幸福。” 张合欢伸出手，楚七月这次主动抓住他的手，帮他将手放在档把上：“小心驾驶。” “开这么远的路，累不累啊？”楚七月体贴地问道。 张合欢摇了摇头：“也不算太远，三十多公里。” “三十多公里？” 张合欢这才把他已经来省交广网进修的事情告诉她，楚七月气得在他肩膀上狠狠捶了两拳，这不要脸的家伙套路太深了。 刚刚自己还感动得不得了，以为他真是专门从鹏城赶到这边来接自己，搞了半天他就在南江，其实楚七月即便是在欧洲的时候，也会抽时间点播他的节目。 张合欢虽然人在南江进修，但是因为他之前录播了那么多期的节目，并不会影响到鹏城电台方面的播出。 楚七月给他一个地址，让他把自己送过去，张合欢看了一眼，距离机场不远，位于静江区的御苑，那里是一片高档别墅区，她在那里有房子，也是父亲留下来的。 张合欢本来还打算带着楚七月去自己的一室一厅的出租屋凑合一夜呢，楚七月焉能不知道他的如意算盘。 张合欢将楚七月送到了地方，楚七月不来的时间，这里都交给了物管，小区物管会定期过来做保洁维护，在主人回来之前，还会按照她的需求准备好一切。 两人从地下车库的电梯来到客厅，张合欢将行李给她放下，故意道：“那我回去了。” “再见！” 张合欢望着她：“还有人性吗？” 楚七月笑了起来：“我又没赶你，房间那么多，你自己挑着住呗。” 张合欢厚颜无耻道：“我想跟你住一间。” “无聊，我去洗澡了，你帮我煮碗即食面。” 张合欢点了点头，去厨房看了一下，吃得东西不少，拉开冰箱，发现里面居然还有龙江和牛A5级牛排，日期都很新鲜。 楚七月上楼洗澡换好衣服出来，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看到张合欢已经在厨房内捯饬出一桌丰盛的晚餐，还不知从哪儿找来了蜡烛点上，看到楚七月出来，他把餐厅的灯给关了。 楚七月笑道：“你还真有本事，哪儿找来那么多吃的？” “冰箱里就有，日期都很新鲜。” 楚七月点了点头，一个月前她也是从这里出发，当时买了些东西，自己稀里糊涂给忘了。 张合欢很绅士地为她拉开了椅子。 楚七月坐下：“谢谢！” 张合欢准备开酒，楚七月想起了什么：“等等，我带了两瓶酒庄自酿的葡萄酒给你尝尝。”她去找行李箱，从行李箱内取出了两瓶红酒。 张合欢打开一瓶，看到上面的商标就是七月，不由得笑了起来：“七月牌葡萄酒，以后等你的七月牌系列猪肉产品上市，食品帝国的雏形就基本勾勒出来了。” 楚七月道：“合欢牌！”在肉制品命名上她非常坚持。 “以咱俩目前的关系，我名字还不能给你用，除非……”张合欢打量着出水芙蓉般的楚七月，秀色可餐。 “千万别往下说，省得让我鄙视你。” 张合欢道：“其实你什么都好，就是喜欢用膀胱看人。” 楚七月拿起餐刀作势要丢过去，张合欢端起红酒，跟她碰杯。 楚七月道：“其实我妈不想让我回来的，你知不知道我跟她说自己投资猪场的事情，她那诧异的表情，看我就像是看到了外太空异形一样。” 张合欢乐了起来：“咱妈知道是我牵线搭桥吗？” 楚七月强调道：“我妈，我压根没在她面前提起过你，不然她才不会让我回来。” “就我这长相，还不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咱妈这么高品味不可能不识货。” 楚七月忍不住笑了起来：“臭显摆什么？就凭我对她的了解，她最烦就是你这种油嘴滑舌满嘴跑火车的家伙，不过那首《秋日私语》她非常喜欢，我跟她说是国内一个老作曲家写的曲子，她还说有机会回国内要拜访一下呢。” “你可真不厚道。” “我跟她说华方还有一些手续没办完，这边发生的事情根本不敢跟她说。” 张合欢道：“华方集团那边还没切割清楚？”他对这件事非常关心，总觉得楚七月的那帮亲戚不靠谱，如果楚七月影响到他们的利益，不排除这帮人会对她不利，楚七月毕竟年轻，对人心的险恶还没有充分的认识。 楚七月道：“差不多了吧，具体的交接都委托律师去办，别只是说我，聊聊你的事情，为什么突然来进修了？你不是在鹏城发展得挺好的吗？” 张合欢把自己进修的事情简单跟她说了一遍，仍然没有吐露他跟罗培红的计划。 楚七月来国内的时间不长，对体制中的事情缺乏了解，喝了口酒道：“其实你要是不喜欢完全可以跳槽啊，以你的能力去哪儿都能有一番作为。” “你真这么看？” 楚七月道：“我怎么看不重要，关键是现在没眼光的人太多了，也不知道他们看中你什么？” “你看中我什么？” “我有看中你吗？” 张合欢伸出手抓住她嫩白的小手，楚七月的脸红了，往后缩了一下，却没有成功挣脱，此时张合欢的手机响了起来。 张合欢心说这是哪个不开眼的在这种时候打电话，破坏如此浪漫的气氛，掏出手机给挂上了，没想到手机马上又响了起来，张合欢只好看了一眼，发现电话号码有些陌生，是南江本地号码，张合欢接通电话：“喂！” “小欢吗？我是刘雪，你爸……你爸他出事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讨个公道 张合欢脑袋顿时懵了：“什么？你说什么？” 那边刘雪哭了起来。 张合欢让她不要激动，稳定一下情绪慢慢说，刘雪告诉张合欢，今晚他爸跟人喝酒去了，她具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别人联络她的时候，人已经送去省人民医院了，伤得很重，正在急诊室抢救。 她目前在往医院赶，她在南江也没有其他亲戚，所以只能打给他。 张合欢让刘雪赶紧过去，尽一切努力抢救，他现在就过去。 楚七月一旁听着就知道出了事，张合欢挂上电话，告诉她自己得赶紧去医院。 楚七月马上表示要跟他一起过去。 张合欢体恤她大老远从欧洲刚飞回来，让她别去了，留在家里休息吧。” 楚七月上去拿了衣服，非得跟他一起走。 张合欢去开车，楚七月提醒他喝酒了，张合欢让她放心，自己只喝了两杯红酒，这点酒不影响开车，再说他爸躺在医院急救，不知什么情况，十万火急的事情，那还顾得了这么多。 可人要是摊上倒霉事通常都是祸不单行，开到羊城路的时候，居然遇到警察夜查酒驾。 张合欢看到前方警灯闪烁就知道麻烦了，真要是被抓个现行，可不单单是扣分的问题，现在调头已经来不及了，刚好出隧道，后面的车辆一辆跟着一辆，前面警察利用路障把道路收窄，一辆车一辆车的测。 张合欢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开，楚七月道：“怎么办，要不咱俩换个位置，趁现在还来得及。” 张合欢道：“顶包罪加一等。”心中还是蛮感动的，丫头对自己真好，为了他违法乱纪的事情都敢干了。 掏出手机，关键时刻怎么就不推送了？眼看着越来越近，交警拿着根棒槌往车窗凑了过来，张合欢把车窗落了下去，交警把棒槌递到张合欢面前：“吹！” 张合欢吹了一口，演得很像，其实压根没出气。 “你怎么回事？让你吹！” 张合欢心说这下蒙混不过去了，千钧一发的时候，手机推送终于来了。 张合欢盯着手机看了一眼，上面写着瞒天过海，消耗声誉值1000点，名字起得很大，不就是想从酒驾检查现场蒙混过关嘛，赶紧兑换。 交警道：“你快点！”察觉这小子明显不对头。 张合欢叹了口气，对准酒精测试仪，噗！噗！连吹两口，楚七月充满同情地望着张合欢，知道麻烦了，这下不得给吹红了。 交警明显闻到车里的酒味，可酒精测试仪没有显示，他认为自己的仪器坏了，又让同事给他换了一根，让张合欢再吹一次。 张合欢心里有了底，吹一百次都不怕，吹了一口还没事，顿时急了：“我说你有完没完，我家人在医院急救呢。” 那交警点了点头，摆了摆手表示给他放行。 张合欢顺利通过检查现场之后，楚七月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次你逃不过去了。” 张合欢道：“我酒精降解能力超强。”因为老爸的事情心情有些沉重，换成以往肯定要大吹特吹，只说了一句话就专注开车了。 来到省人医急诊室，人已经被送到手术室去了，医院让他们准备血，据说老爸流了不少血，库存血源都不够用了，张合欢马上表示自己去做配血试验，必要时用自己的血先给输上。 护士催家人赶紧去缴费，别耽误了治疗，刘雪没带那么多钱，张合欢也没有，还是楚七月帮忙刷了卡。 刘雪猜到楚七月应该是张合欢的女友，感激得一个劲哭，张合欢做完血液配型，因为老爸的情况比较危重，他一次性献血六百毫升，本来他还想多献点，可医生不同意，担心献血太多会对他的身体健康造成影响，再说血也够用了。 张合欢献血出来，在门口等待的楚七月，赶紧迎上去扶住他，关切道：“怎么样？” 张合欢的脸色有些发白，他摇了摇头道：“没事。” 楚七月让他喝了自己准备好的牛奶，扶着他来到了手术室门口，刘雪也在那里等着。张合欢问起妹妹，刘雪告诉他，将张合心交给邻居照顾了，说了没两句又哭了起来。 张合欢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他用全部身家换来了一家人的平安，难道还是无法改变老爸最终的宿命。 这时候看到两名警察走了过来，张家成是被路人发现，报警后给送过来的，这两名警察都是当地派出所的民警，他们俩接得警，年纪大的老秦是这件案子的负责人，他告诉张合欢，张家成身上有多处被殴打的痕迹，这是一起恶意伤害事件，他们目前正在调查。 张合欢一听就火冒三丈，他要是查出是谁打了老爸，非得把对方祖坟给掘了，警察询问了一些情况，张合欢意识到自己对老爸的近况太不了解了。 刘雪只是哭，警察问她什么也是一问三不知，甚至对张家成今晚跟谁喝酒都不知道。 警察看到她情绪比较激动也没多问，给她留了张名片，让她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如果想到什么重要线索，赶紧跟警方联系。 张合欢送走了两位警察。 刘雪一边抹泪一边道：“他是去兄弟土菜馆喝酒的，我真不知道他跟谁喝的。” 张合欢点了点头。 凌晨两点的时候，急救手术终于做完了，他们赶紧围了上去，医生告诉他们手术很成功，幸好送来得及时，肝脾破裂，脾脏切除，切除了部分肝脏，颅内有血肿，已经手术清除了，左臂肱骨骨折，现在还不好确定他什么时候能够苏醒，不过这条命肯定是保住了。 张家成被送到ICU之后，刘雪让他们先回去，毕竟张合欢刚刚献了六百毫升血，又熬到现在，人毕竟不是铁打的。 张合欢确信父亲已经脱险，也放下心来，他让刘雪先陪着，明天一早再过来。 楚七月陪着张合欢来到了他的出租屋，催促他赶紧上床睡觉。 张合欢的确有些倦了，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楚七月知道他有心事，去给他倒了杯开水，放在床头，拉了张椅子坐下，默默守着他。 张合欢伸出手，楚七月将手交到他的手里，感觉他的手很凉，双手捂住他的右手，柔声道：“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张合欢点了点头：“七月，陪着我好不好，别走。” 楚七月嗯了一声，望着张合欢苍白的面孔，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身上脆弱的一面，不过她喜欢，这脆弱的一面恰恰表现出了他对家人的在乎。 今晚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忘不了张合欢焦急万分的样子，忘不了他毫不犹豫为父亲献血的样子，也忘不了他在手术室门外的紧张和担忧。 “乖乖睡吧，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守着你。” 张合欢安心了许多，他睡着了。 黎明到来的时候，看到楚七月趴在小床边上也睡了，唇角露出会心的笑意，他悄悄将楚七月抱起放在床上，帮她脱掉鞋子。 楚七月居然未醒，她也太累了，从欧洲飞回国内十几个小时，紧接着昨晚又陪了自己一夜，如果不是对一个人真心用情，怎会如此付出？ 张合欢为她盖好毯子，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记，洗漱换衣之后离开，在床头留了张字条。 张合欢先去医院探望了父亲，父亲仍然没醒，不过听医生说情况已经稳定。刘雪想起了一些事情，告诉他昨天明邦物流的陈明忠给他爸打过电话，至于两人是不是一起喝酒了她不清楚。 平时张家成跟陈明忠两人关系特别好，刘雪问他是不是把这件事告诉警方，张合欢让她不用着急，自己先去探探口风再说。 张合欢给安然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家里出了点事情，让她帮忙请两天假。 张合欢去了广大物流园，很顺利就找到了明邦物流，来到办公室，看到一个瘦小的中年男子正在办公室内坐着抽烟，张合欢敲了敲门走进去。 对方望着他道：“这位老板有事？” “请问您是陈明忠陈老板吧？” 陈明忠点了点头道：“是我！” 张合欢笑着向他伸出手去，陈明忠跟他握了握手：“你是……” “你们昨天晚上在兄弟土菜馆的饭钱还没结呢。” 陈明忠愣了一下：“不可能，大宋结过了，哎，我怎么没见过你。” 张合欢道：“陈老板，您这就没意思了，就那几百块钱饭钱你们也赖账啊？” “谁赖账了？你去鸿飞问大宋，你去佳诚问张……，我们是不是结过账了？”中间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停顿下来。 张合欢道：“您昨晚是不是跟张家成一起喝的酒啊。” 陈明忠开始意识到有些不对了，摇了摇头道：“没有，我没见他。” “张家成住院你知道吧？人还在ICU躺着呢。” 陈明忠道：“我不知道，我又没见他，我有一阵子没见他了。” 张合欢火了，这货明显是在说谎，应该是听说老爸出了事情，这帮酒肉朋友一个个避之不及，生怕别人知道跟他一起喝酒要承担责任。 张合欢突然冲了上去，双手抓住陈明忠的衣领子，一把就把他给怼到墙上了，陈明忠身材瘦小在张合欢面前居然没有反击之力，整个人双脚都离地了，挣扎道：“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派出所就在附近，我可报警啊！” 张合欢怒视陈明忠道：“张家成是我爸，你给我老实交代，昨晚是不是你们跟他一起喝酒了？” “我没……” 张合欢凶神恶煞的表情将陈明忠给吓住了，颤声道：“有这回事儿……可是……可是我们刚开始喝，他说有事先走了，总共喝了不到三两，这总不能赖我们。” 张合欢放开他，冷冷道：“我爸真是没眼光，居然交你们这种朋友，我告诉你，我一天找不到罪魁祸首，这事儿一天就没完。” 陈明忠知道自己理亏，他叹了口气道：“我们都是做小生意的，都怕事，你爸这件事真不赖我们。” “我爸平时有什么仇家没有？” 陈明忠欲言又止，张合欢从表情上看出他或许知道点什么，鼓励道：“你只管说，我不会牵连到你。” 陈明忠压低声音道：“其实也不是啥秘密，物流园都知道，你爸跟长顺物流的郭长顺生意上有竞争，最近他们想要你爸让出一条线，你爸不同意，郭长顺一直放话要报复。” 张合欢点了点头，问明长顺物流在什么地方。 陈明忠毕竟念着和张家成的交情，劝张合欢道：“小张，你可千万别乱来啊，我知道自己有错，待会儿我就找他们几个去看你爸，你千万别乱来，郭长顺那三兄弟可不好惹，咱们物流园的商户都怕他，他们上边也有人，你爸当初跟他们作对的时候，我们就劝过他。” “放心吧，我报警。” 陈明忠道：“警察也得讲证据啊，他们外面认识不少人，尤其是老三郭长雄，社会上朋友多，你惹不起，听叔一句话，你还是把这件事交给警方处理吧。” 张合欢转身出门，陈明忠活动了一下又酸又痛的脖子，叹了口气：“儿子？这就是老张的主播儿子？不是文化人吗？劲咋这么大呢？” 张合欢按照陈明忠的指点找到了长顺物流，长顺物流规模很大，现场有几十名工人正在搬货，其中有几个打着赤膊的汉子，身上色彩斑斓，张合欢最烦这种纹身装逼的，走过去喊道：“郭长顺！” 一群搬货工人都愣了，这小子谁啊？看着没多大，这么没大没小，过来就喊老板的名字。 其中一名背上纹了一尊开眼的关二爷，张合欢虽然不纹身，可他也知道少有人将关二爷纹在背上，普通人背不起，尤其是开眼的关二爷。 此人身高体壮膀阔腰圆，看体格至少得二百斤朝上，一脸凶险地望着张合欢：“小子，你特么咋呼什么呢？我大哥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他就是郭家三兄弟的老三郭长雄。 张合欢道：“你是他弟？” 郭长雄道：“怎么了？不许吗？” “边儿去，我找郭长顺，你还不够资格。” 郭长雄火了，放下手头的活向张合欢逼近，指着他的鼻子道：“你特么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张合欢道：“我来谈大生意的，不想谈就算了。” 郭长雄听说有生意，于是压住火，可看这小子这么年轻又有点不像。 这时候刚巧郭长顺开着一辆黑色沃尔沃S90过来了，郭长雄道：“老大，找你的。” 郭长顺关上车门，望着张合欢，虽然都是一母所生，郭长顺显得文雅了许多，穿西装打领带，戴着黑色板材眼镜，个子不矮有点干瘦，他笑道：“这位老板找我谈生意啊？” 张合欢点了点头，调出库存的真话卡：“你就是郭长顺郭老板吧？” 郭长顺道：“你是？” 张合欢在真话卡上不慌不忙写下郭长顺的名字：“佳诚物流的张家成你认识吧？” 郭长顺两道眉毛拧在了一起：“那不识抬举的老东西。”真话卡已经发挥效力了。 “他人还在医院躺着呢。” “活该！谁让他不识抬举！” 郭长雄感觉有些不对，从货箱旁抽出一根木棍向这边靠近。 张合欢问道：“知不知道什么人打了他？” 郭长雄抄起木棍指着张合欢道：“嗨！你特么说什么呢？” 郭长顺冷笑道：“我让人干得！” 郭长雄懵了：“大哥，您别上他当。” 张合欢道：“你让人干得？” 郭长顺点了点头道：“谁让他不把北阳那条线路让给我？我给他机会了，是他敬酒不吃吃罚酒。” 郭长雄过来用木棍抵住张合欢的肩膀：“你特么谁啊？赶紧给我滚蛋！” 张合欢道：“郭长顺，不给你线路你就把人往死里打，你们的做法已经涉黑了。” “吓唬谁呢？不是我们干的，我们怎么知道是谁？”郭长雄虽然鲁莽，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认。 郭长顺笑道：“这次算他命大，下次他就不会这么走运了。” “不会有下次了。” 张合欢说完，猝然出手，闪电般抓住棍梢，一拧就夺了下来，然后抡起木棍，一棍抽在郭长雄的脑门上，他今天是动了真怒，老爸被人打成那幅惨样，身为人子，岂能坐视不理。 郭长雄先是木棍被抢，紧接着就挨了一闷棍，别看他身高体壮，可张合欢出手太快了，而且下手又黑又狠，脑门子上顿时被抽出来一条紫色的棍痕。 郭长顺看到势头不妙转身就往车里跑，他的想法是对的，先逃到车里，然后锁上中控，把张合欢拒之门外，可想法是对的，但是行动起来速度还是太慢，到了他这种年龄脑子比动作快太多了，尤其是他开得是后门，车门刚一打开，就被张合欢一脚给踹进去了。 张合欢抢了他的钥匙，锁上中控。 第一百三十八章 以和为贵 郭长顺想从另外一侧的车门逃离，被张合欢一把薅住了耳朵，郭长顺惨叫一声：“放手……你……” 张合欢扫脸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扇了过去：“郭长顺，你说，是谁把张家成打成那样？” 郭长顺不想说，可他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嘴：“老三找人干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啪！又是一大嘴巴子：“还有同伙没有？” “我跟园区薛总是把兄弟，你最好别跟我作对，不然我让佳诚物流吃不了兜着走……”说狠话的结果就是又多挨了几个大嘴巴子。 郭长雄捂着脑袋喊人过来帮忙，几十名装卸工人全都围上来了，将沃尔沃包围在中心，他们拉不开车门，又不敢砸车，也就是在外面来回晃车威胁，搞得不少人来看热闹，这大白天的怎么车震起来了。 张合欢绝不是一味蛮干之人，他来闹事之前就做好了全盘计划，先给白樱打了个电话，给她提供一个新闻素材，告诉她广大物流园发生的黑恶势力事件。 白樱的真相直击栏目对这种题材最感兴趣，又听说是张合欢家里的事情，二话没说，马上召集人手往事发地点来了。 《真相直击》栏目组来得速度比警察还快，因为张合欢故意没有马上报警，郭长雄那帮人又不敢报警，所以一来二去耽搁了。 张合欢已经告诉过白樱，让栏目组到达之后，先报警，以免安全无法保障。 所以最后还是白樱报的案，物流园派出所的警察赶到现场的时候都懵了，怎么物流园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不知情？看到《真相直击》栏目组来了就知道要坏事，这件事必然要闹大了。 张合欢看到警察到来，这才放开郭长顺，他把其中一份录音提供给了警方，另外一份发给了白樱，现场只当和白樱不认识。 郭家老二郭长利赶过来的时候，长顺物流已经被警方勒令暂停营运了。 郭长利赶紧联系园区老总薛广兴，薛广兴态度非常冷淡，这件事闹得太大，已经被《真相直击》栏目组给全程跟踪了，他现在正在到处找关系，希望能够将节目拿下，一旦播出不但长顺物流受影响，连他们整个广大的声誉都会受到严重影响。 直到现在那群记者还没走呢，正在逐家采访，搜集长顺物流勾结黑恶势力欺行霸市的证据。 薛广兴自己的屁股也不干净，生怕这件事越挖越大，四处找人灭火，电话中告诉郭长利，让他们兄弟仨别乱说话。 可现在郭长顺还处于真话卡作用的有效期内，去派出所之后，一五一十全都交代了，郭长雄本想跟着去派出所把他大哥保出来，可非但郭长顺没出来，连他也被扣下了。 张合欢离开派出所，迎面遇到了郭长利。 郭长利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打听清楚了，他也没想到张家成有个当主播的儿子，不过这小子是鹏城电台的主播，怎么到了省城南江还有这么大的能量？当然这件事主要怪他大哥，还没怎么着呢，就把实情给倒出去了，还好这件事没把他给牵扯进去。 郭长利拦住张合欢的去路道：“你是张合欢吧，我是郭长利，我想跟你聊聊。” 张合欢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你们兄弟仨就等着坐牢吧。” “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你看看，这件事估计是误会，大家都在同一个物流园，平时关系还不错，闹成这样谁都不想，我知道你爸受委屈了，你看这样行不，你们的损失我负责赔偿，你开个价吧，咱们不打不成交，以后交个朋友。” 张合欢笑道：“不打不成交？我把你打成那样然后再跟你交朋友你愿意不？别跟我来那套，你们那点钱我也不在乎，我爸现在还昏迷不醒呢，有什么事等他醒了你跟他说。” 张合欢推开郭长利往外走，走了没几步，一位白白净净的青年笑容可掬地出现在他面前：“您是张合欢先生吧，我们薛总有请。” “我不认识什么薛总，我也没兴趣跟他谈什么，别挡着我去医院看我爸。” 张合欢驱车去了医院，途中楚七月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去了什么地方，张合欢怕她担心就没说，告诉她自己正在医院呢。 楚七月让他等着，自己这就过去，打车到了医院，居然比张合欢还早到了一会儿，知道他肯定又撒谎，如果不看在他遇到事情的份上，一定饶不了他。 张家成已经醒了，根据医生说，他的情况已经稳定，下午就能转入普通病房。 命算是捡回来了，可钱花了不少，昨天预缴的钱已经花完了，现在又欠了三万多块，楚七月让张合欢把账单给她，她去缴费。 张合欢叹了口气道：“你对我这么好，我只能以身相许了，不然这份人情我怎么还的完？” “你倒是想，可惜我不要，留着你罪恶的身体去回报社会吧，钱的事情以后再说，什么也比不上救人重要。” 刘雪望着楚七月的背影，小声道：“小欢，她是你女朋友吧，真好，要不是她，你爸这命可救不回来了，这么好的女孩子你要珍惜。”现在的医院是盈利性的单位，钱要是跟不上，人家就不可能给你上最好的治疗。 这时候物流园方面陆续来人过来探望，张合欢对此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叮嘱刘雪，不管园方给出什么条件，都不要答应，让他们找自己谈。 当天下午，广大物流园的老总薛广兴来了，他代表物流园送上了慰问，上午找张合欢的那个白净青年是他的助理韩志刚，这次也跟着过来了，韩志刚来到张合欢面前，赔着笑跟他说薛总想跟他私下谈谈。 张合欢点了点头，这次没拒绝，他和薛广兴一起来到了薛广兴的奔驰商务车内。 薛广兴掏出烟给张合欢递了过去，张合欢表示自己不抽，让他有话说话，自己忙着呢。 薛广兴其实来这里探望之前，已经找遍了关系，以他的关系还够不到省台那一层面，想要阻止《真相直击》报道根本没有可能，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他也不会亲自来探望张家成，更不会主动放低姿态来找张合欢。 “小张啊，你爸爸的事情我们很遗憾，虽然事情不是发生在园区，可毕竟是和园区还是有些关系的，以后我们园区一定会加强对这些商户的管理，也一定会严肃处理这些违法的商户，坚决清除害群之马。” 张合欢听出他话里包含的意思就是推卸责任，张长顺都承认和薛广兴是把兄弟，在张合欢看来他们就是蛇鼠一窝，老爸昨晚就出事了，为什么他现在才过来？估计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不然他才不会主动前来。 张合欢道：“薛总客气了，我爸的事情警方会查，至于怎么处理也是人家的事情，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得回去看我爸了。” 薛广兴赶紧拦住他：“别急嘛，小张，我听说你是主播？” “看来您消息有误。” “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吧，今天《真相直击》那帮记者是你找来的不？” 张合欢就知道最终得绕到这个话题上，他点了点头道：“是啊，我爸受了那么大委屈，我不得给他出气？我不但要把张长顺那哥仨给送进去，我还要让长顺物流赔个底儿掉。” 薛广兴望着这小子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着这么狠的话，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叹，真想不到张家成有个这么狠的儿子，这小子看起来也不像社会人啊，怎么一出手就这么狠，所以说没事别招惹文化人，这帮人要是杀红眼了更凶。 薛广兴道：“小张，你对长顺物流有意见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长顺物流只是租用我们广大物流园的商户，他们跟我们之间只是市场和商户的关系，你明白吗？如果《真相直击》把今天的事情报道出去，恐怕受影响的不仅仅是长顺物流，还有我们整个物流园，如果物流园的声誉受损，到时候受影响的是所有商户，也包括你爸爸的公司。” “明白了，薛总在威胁我。” 薛广兴赶紧摇了摇头：“小张，我没这个意思，我是说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要误伤其他人嘛，做生意就应当以和为贵。” “何着我爸受伤就活该倒霉，你们要是被误伤了就是六月飞雪？” 薛广兴面对油盐不进的张合欢有些无奈：“小张，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来之前物流园的领导层讨论了一下，打算给家成物流减免三年的房租，我们还会号召物流园给张家成同志捐款。” “不需要，租你们房子，合同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该多少钱一分少不了你们的，至于捐款更不需要，我们老张家还跌不起那份儿，您要是真有那慈悲心，把钱捐给山区的孩子吧。” 张合欢拉开车门下去了，薛广兴已经端不住了，赶紧从另外一侧下车，跟上张合欢：“小张，你别急嘛，我话都没说完。” “您家里没人住院，您当然不急，我爸还躺在里面生死未卜呢。” 薛广兴叹了口气，意识到这小子真不好对付，不下点猛药肯定无法打动他，左右看了看道：“只要你让他们撤回报道播出，你爸所有的医药费我们物流园负责，在给他减免五年的房租管理费。”他认为这条件已经足够优厚了。 张合欢道：“薛总，咱俩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处在我的位置上，有人给你开出了这样的条件你答应吗？” 薛广兴被问住了，他当然不会答应，可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 张合欢道：“我走了。” 薛广兴望着张合欢的背影，有些气急败坏地向韩志刚道：“好好查查他，到底是什么来路！” “不是查过了吗？” 薛广兴怒视韩志刚一眼：“不够详细。” 韩志刚叹了口气道：“薛总，说句不中听的，您就不该趟这趟浑水。” 薛广兴怒道：“你当我是为了郭长顺他们三兄弟？错，我是为了咱们物流园，如果这消息上了卫视，咱们广大物流园名声就臭了，连商户的安全都得不到保障，以后还怎么招商？在给我扣上一顶勾结黑恶势力的帽子，我特么烦死了都。” “薛总，您刚才开得条件我也听到了，是不是有点少了，人家伤成那样，您就给报医药费，免五年房租，换成我也不愿意啊。” 薛广兴抽出一支烟，韩志刚赶紧帮他点上：“我看这个张合欢不好谈，还得从当事人身上下功夫。” 薛广兴道：“张家成还躺在医院呢。” “听说醒了，我打听过，危险期已经度过，明天就能转普通病房。” “你不是跟他熟吗？你去跟他谈。” “条件呢？刚才那条件我可不去。” 薛广兴用力抽了口烟：“医药费给他报了，再补偿他十万块。”他将烟蒂扔在地上，一脚踩灭，咬牙切齿道：“这钱让长顺物流出。” 张家成苏醒之后，从刘雪那里得知了一些大概的情况，赶紧让刘雪把儿子叫进来。 张合欢来到父亲身边，笑道：“爸，小白帽不错。” 张家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动了动手指道：“你这小子啊……爸……给你丢人了……” 张合欢在一旁坐下，抓住父亲的手：“别这么说，我又没嫌弃过您，小时候，我出事还不是您给我挡着，现在我大了，您遇到麻烦该我上了。” “嗯……”张家成挺坚强的一个人居然哽咽了。 张合欢道：“雪姨跟你说了？” 张家成道：“其实这件事也怪我太轴，斗不过人家……非得跟人家斗……算了，儿子，我这次大难不死，什么都想开了，没有比一家人平平安安更重要的，算了……咱不跟人家争一时之气。” “这事儿以后再说，我也没兴趣跟他们争什么长短，郭家那三个，我肯定要把他们给办进去，至于其他的事情，您看着办。” 张家成道：“我让你雪姨回头把理财给赎出来，赶紧把人家姑娘的钱给还了。” 张合欢笑道：“不急，她的钱早晚不是我的。” “你小子，比我还不……”张家成触动了伤口，张合欢让他歇着别说话了，只是想逗逗老爸，可真没有图谋楚七月家产的意思。 出门来到外面，看到楚七月陪刘雪正说着话，张合欢让刘雪赶紧回去吧，妹妹还小，总见不到父母也不是个事儿，这边他来照顾。 刘雪让张合欢送送她，张合欢知道她有话单独跟自己说，陪着她来到了住院部外面，刘雪道：“我待会儿去取钱，七月的钱咱们得赶紧还上，不能让人家姑娘出力还出钱。” 张合欢让她不用着急，现在就还，楚七月很可能会生气。 刘雪已经知道物流园来找他的事情了，她的意思是事情尽量还是别闹大了，毕竟他们的物流公司以后还得经营，张合欢一听就明白有人找过她了，让她不用管这件事，自己会处理。 送走刘雪回去，看到韩志刚带着营养品想去进去探望，结果被楚七月给堵在外面了。 看到张合欢过来，韩志刚赶紧笑着解释：“张先生，我就是来探望一下张叔，我们过去关系一直都不错，私人感情和公司无关。” 张合欢示意他把东西放下，回头帮他转达，现在老爸的情况并不适合频繁探望。 韩志刚道：“张先生，我能跟您聊几句吗？” 张合欢知道这货是个说客，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韩志刚来到他身边坐下，还是先掏烟，张合欢指了指墙上的禁烟标志。 韩志刚把烟装了回去，笑道：“我过去张叔挺熟的，我这次来吧，主要是来探望他。” “说次要的。” “次要的就还是我们薛总跟您谈得事情。” 这时候白樱夫妇到了，听说张合欢的父亲出事，她理所当然要过来看看，张合欢起身去接待，在南江不认识主持人白樱的很少，韩志刚看在眼里，心中明白，人家这真不是普通的关系。 趁着他们说话的时候，又去给薛广兴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看见白樱了，而且白樱夫妇专程到医院探望张家成，这事儿估计不好谈。 薛广兴那边越发忐忑了，让他先探探张合欢的口风，只要提出的要求不过分，就有的谈。 白樱夫妇也没进去，主要是怕耽误伤者休息，把营养品放下，夏侯明过来塞了两千块钱给张合欢，坚持让他收下。 白樱告诉张合欢节目正在剪辑，如果他这边没什么异议，明天就把节目上会讨论，按理说是没问题的，通常他们栏目组一次会报三个选题，审批主要还是看他们自己的意思，只要她坚持，广大物流园的新闻肯定能播。 张合欢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韩志刚，那货还老老实实坐在原来地方等着呢，让楚七月代他送一下白樱夫妇。 第一百三十九章 第一次（求订阅） 来到韩志刚身边坐下，白樱夫妇的出现让韩志刚多少有些乱了方寸，他赔着笑道：“张先生，我们薛总的意思是，条件还可以谈，其实就算您把这件事爆出去，对张叔也没有什么实际的好处，你说是不是？” “你可能不了解我的为人，我不能看家人吃亏，而且我这个人特别要面子，为了面子我不在乎钱，虽然我没什么钱。” 韩志刚道：“其实没必要跟钱过不去啊，要不这样，您开个价，我跟薛总反应反应，咱们双方因为这件事还能成为朋友吧。” 张合欢其实也考虑过，让白樱曝光广大物流园固然痛快，但是这件事以后，老爸恐怕在物流园也干不下去了，而且他落不到什么实际的好处. 肇事方是郭长顺三兄弟，除了老二没有参与侥幸躲过一劫，其他两人都被抓了，以后肯定还要面临一系列的诉讼，坐牢是肯定的，赔款也是肯定的。 目前看老爸两口子的意思，他们是不想闹太大，毕竟还想继续做生意。 张合欢想到这里心里也就有了谱，他让韩志刚先回去，考虑好会跟他联系。 有钱的时候为所欲为，可现在没钱了，就必须要学会用老百姓的思维考虑问题，这件事还得老爸做主，韩志刚走后，张合欢去问了老爸的意思，把薛广兴开出的条件告诉他. 张家成果然不想闹大，认为薛广兴的条件已经很不错了，让张合欢答应下来，张合欢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还得尊重父亲的意思。 当着父亲的面给韩志刚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赔偿金额太少，要求三十万，韩志刚马上请示了薛广兴. 薛广兴听到三十万虽然肉疼，可他也了解过《真相直击》那边的情况，不花个一两百万，想摆平根本是不可能的，而且花钱也未必能够办成事，本着尽快把影响压下去的想法答应了下来，表示明天就把所有的钱到账。 张合欢给白樱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这边的决定，白樱倒是没说什么，这种新闻他们每天都有很多，她的目的也是通过这件事帮助张合欢，目的达到就行了。 楚七月在医院雇了两名护工轮班照顾张家成，她是不想张合欢太辛苦。 张合欢看到父亲渡过危险期，伤情稳定也就放下心来，看到楚七月为了自己奔波了一整天，又出钱又出力的，小脸都有些憔悴了，伸手把她的俏脸捧住有些心疼地说道：“都瘦了。” 楚七月红着脸道：“你少占我便宜。”却没有把他手推开，感觉被他捧在手心还蛮舒服的。 张合欢道：“事情解决了，明天物流园方把钱打过来，我就把钱给你打过去。” 楚七月道：“就这么算了？叔叔受了那么多苦，三十万就把你打发了？” 依着张合欢的脾气当然是不想算了，也没把三十万看在眼里，可老爸不想闹大，想就此息事宁人，这也不失为是一个理想的结果。 张合欢让她别在这儿熬着了，回自己的出租屋早点休息，今晚他在这儿陪着。 “我不回去了，附近有家古兰都，待会儿我去那儿住，其实你也不用总是陪着，我帮你请好护工了，人家比你专业。” 张合欢道：“护工是护工，老爸受这么重的伤，我这个当儿子的要是不陪一个晚上，自己心里都交代不过去，你回去吧，赶紧休息，女孩子熬夜容易老。” 楚七月点了点头，张合欢一直把她送到楼下，让她开自己的车走了。 楚七月刚走，刘雪带着女儿过来送饭，张合心见到张合欢开心地跑过来叫哥哥，张合欢把她抱了起来。 刘雪告诉张合欢，今晚郭广利两口子找到她了，给送了十万块钱，求他们高抬贵手放他们郭家一马，按照张合欢的意思，她没收钱，把郭广利两口子赶走了。 张合欢不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也看出刘雪这边有松动的意思，其实他老爸也是这样。 张合欢琢磨着这件事最终还得看老爸的意思，该自己做得事情自己出面，可他也不便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父亲一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每个人也都应该有自己的抉择。 楚七月在南江陪了张合欢两天，还得回鹏城去见律师，猪场那边的基建已经完成了，她要去现场视察一下，换成过去张合欢肯定跟着她回去一趟，可这次的确走不开。 通过这次的事情，他和楚七月之间的感情不知不觉深入了一层，感觉距离确定关系也就是戳破一层窗户纸的事儿。 今天是张合欢请假后第一天上班，走入办公室，就听到安然的咳嗽声，她感冒了，看到张合欢进来，向他招手道：“你来得正好，今天给我顶班，我嗓子都哑了。” 张合欢看了她一眼，看到安然穿得裙子有些轻薄：“穿得太少了，咱不能只要风度不要温度。” 安然翻了个白眼给他：“往哪儿看呢？给我倒杯茶去。” 张合欢拿起她的茶杯帮她倒了杯热水，送到她面前，安然摸出感冒药吃了，又咳嗽了几声，还是那天淋雨后生的病。 安然抬头看了张合欢一眼，看到他脸上的几道划痕都已经结痂了：“这两天哪儿去了？人力资源部的鲁丽都来查岗了。” “我不是让你帮我请假了吗？” “没请，我帮你瞒过去了，就说你跟小汪去气象台学习了，她没怀疑。” 张合欢去一旁坐下，看到今天谢丽娜也没来：“什么情况，怎么今儿就你自己啊？” 安然道：“谢姐今天孩子运动会请假，小汪在气象台，还好你来了，不然我一个人真应付不过来。” 她打开电脑看了一下小汪传过来的最新天气信息：“张合欢，我问你话还没回答呢，这两天你去哪儿了？” 张合欢笑了笑。 安然道：“女朋友来了吧？还想骗我。” “个人隐私无可奉告。” “有照片没，给我看看，我帮你掌掌眼。” 张合欢道：“还是别看了，担心你嫉妒。” 安然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嫉妒？都是别人嫉妒我！” 她把文本整理了一下，打印出来递给张合欢：“熟悉熟悉，待会儿我带你去直播间，你帮我把今天的天气给播了。” 张合欢看了一遍：“成！”他应当是所有进修生中第一个进入直播间正式播音的，通过两次危机事件，他和安然友谊的小船开始驶入平静的港湾。 乘电梯前往29层直播间，电梯里人不少，张合欢把角落的空间让给安然，自己帮忙隔离着从外面不断挤入的电台同事。 张合欢遇到了广告专题栏目的副主任王春明，他向王春明笑了笑。 王春明点了点头，很奇怪他怎么和安然走在了一起。 安然来交广网工作的时间虽然不长，已经是交广网公认的第一美女主播，追求者不少，但是安然性情高傲，经常闹得那些追求者很没有面子。 当红栏目《首班车》的主播李超也在电梯里，见到安然跟她打了声招呼，安然微微颔首算是回应，然后把身体转过去了。 电梯瞬间满员，下去了两个，这才开始上行，背朝张合欢的安然闭上眼睛，她又开始紧张了，自从那天电梯出事之后，她对电梯产生了心理阴影。 张合欢在的时候还好，前两天张合欢请假，她坐电梯的时候更是紧张得掌心出汗。 安然感觉最近自己有些走霉运，那天强对流天气，怎么就她的车被广告牌给砸中了，如果她不是半路折返来拿东西也不会遇到那件事，幸亏张合欢出手相救，不然那天恐怕要被广告牌压成肉饼了。 张合欢能够感觉到安然的紧张，李超拍了拍张合欢的肩膀，向他笑了笑，做了个手势表示要跟他换个位置，张合欢没搭理他，这货是想靠近安然吗？看不出老子现在扮演得是安然拎包小弟的角色？ 其实很多人眼中这货不是拎包小弟，最近见到他跟着安然进进出出的，都认为他是安然的新晋舔狗。 李超发现张合欢很没有眼色，跟一堵柏林墙似的横在他和安然之间，连搭讪的机会都没有。 电梯到了29层，张合欢护着安然下了电梯，李超跟了上来，想绕过他跟安然说话，结果又被张合欢给挡住，李超无奈只能叫道：“安然！” 安然停下脚步：“有事？” 李超看了张合欢一眼，心说这货不知道回避一下吗？张合欢明白着呢，老子就是不回避，你能咋地？一切向他身边美女献殷勤者全都是他的敌人，这货的领域意识很强。 李超道：“今晚有空吗？我请你吃饭，顺便跟你聊点工作上的事情。” 安然看了张合欢一眼：“不好意思，小张先跟我约好了。”女人想拒绝你的时候，根本不留余地，理由+挡箭牌双连击。 李超愣了一下，尴尬笑道：“那就改天。” 安然转身走了，张合欢跟上。 李超望着他们摇了摇头，拉过身边的一名同事，低声询问：“那货是谁啊？” “哪个？” “哪个，安然的跟屁虫。” “哈，他啊，进修生，好像叫什么……叫什么张合欢。” 安然鼻子都擦红了，鼓励张合欢道：“不要紧张，人总会有第一次的。” 张合欢很赞同，点了点头，低声问：“你第一次的时候紧张吗？” 安然望着他期待的小眼神，忽然从里面读到了不同的味道，捂住嘴咳嗽了一声道：“我忘了，你赶紧准备。”心中暗骂，他莫不是在对我耍流氓？ 张合欢摇晃了一下脑袋，导播徐世平走了过来，他向张合欢笑了笑道：“小张，第一次吗？” 安然有些无奈，怎么今天都跟第一次杠上了。 张合欢道：“在这里是第一次。” “不用紧张，你只要照本宣科读出来就行了。” 张合欢道：“放心吧。” 掏出手机搜索一下最新天气预报，最近发现百夫长APP商城的天气预报比气象台还要准。 张合欢很快就想通了这个道理，因为现在的天气情况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百夫长APP不是预报，而是给他推送事实，所以这种天气才是最精确的。 气象台那边提供的天气，今天全都是阴雨天气。张合欢搜索到得却是，上午九点左右小雨渐止，然后会阴转晴。 张合欢不知气象台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偏差？他提醒安然是不是再确定一下，安然告诉他没问题。 时间到了，张合欢走入直播间，这货一旦进入直播间，瞬间就进入了状态。 —— 各位听众大家好，我是《天气预报》的实习主播张合欢，今天由我为大家预报一下南江市最新天气趋势。 外面导播徐世平向安然道：“不错啊，这小子可以。” 安然道：“你不看是谁带出来的。”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小汪打来的电话。 安然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小汪那边惊慌失措地喊着：“错了，全都错了，我搞错了，我把昨天的天气预报当成今天的发给你了，新的我刚传到你手机上了，你赶紧看。” 安然愣了，顾不上骂小汪，赶紧往直播间前跑去。 徐世平看到她的样子意识到有些不妙，可直播正在进行中，总不能现在喊停，他向安然表示只能听天由命了，反正是进修生，大不了出了播音事故全都推到他的身上。 张合欢在里面侃侃而谈，安然和徐世平在外面从开始的忐忑不安到最后两人都惊得张大了嘴巴，怎么回事？他竟然把天气预报的文本给改了，他自作主张改了，还前所未有地给出了九点左右小雨渐止。 安然这才顾得上打开小汪传来的最新天气信息，跟张合欢播出的大致差不多。 徐世平低声道：“错了，全错了。” 安然却道：“对了！” 张合欢从直播间里出来，安然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冲上去道：“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刚才那份信息是错的？” “对不起，我第一次，我紧张了，我念错了，所以我只能将错就错。” 安然心说我信你个大头鬼，你将错就错能把天气信息报得丝毫不差？不由得想起之前他给自己加词的事情，莫非他真有看云识天气的本领？ 两人回到栏目组，小汪也专门从气象台赶回来了，连连向安然道歉，安然明显不待见他，让他工作认真点，今天是他运气好，如果真出了直播事故，她肯定要把小汪给报上去。 当天下午的天气预报也是张合欢代播的，忙完之后，张合欢赶着要去医院看老爸，刚走出办公室，安然就追了上来：“张合欢，你去哪里？” 张合欢道：“我有事啊。”家人住院的事情他并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安然道：“我送你。” 张合欢道：“不用，我有车……” 安然抓着他的手臂：“走，我必须送你。” 张合欢被她拖到了地下停车场，果不其然，看到李超的车就停在安然的车旁边，安然已经换了辆香槟金的保时捷卡宴，她显然是被那天的事情给吓怕了，还是觉得开SUV安全。 李超靠在一辆新买的宝马520旁，手中拿着一束玫瑰花，他也不是第一次给安然送花了，所以安然猜到他的套路，于是拉着张合欢给她当挡箭牌。 李超看到安然和张合欢一起出来，脸上的笑容就变得有些僵硬了，本来他以为安然上午是故意用进修生当借口，现在看到他们又一起出来了，心中有些郁闷，安然该不会真看上这个进修生吧？一个地级市的小主播，他怎么跟自己比？ 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都拥有着迷之自信，李超认为自己无论从身份还是事业上都要比张合欢强太多，甚至连外貌他也觉得自己好看，走过去将那束花献给安然。 安然笑了笑：“你这是干什么？” “送花啊！” 安然道：“李超，咱们是同事，你别把关系想复杂了。” 李超有点旁若无人：“不复杂，我欣赏你，追求喜欢的人总不犯法吧？” 安然不好回答，毕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事，看了一眼张合欢，希望他能帮自己解围。 张合欢道：“这花不便宜吧？” 李超没好气道：“感情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张合欢道：“那也得有感情，要是没感情，就得用金钱衡量，比如这两辆车，一辆一百多万，一辆几十万，证明车主就不是一个层次，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李超火了：“你什么意思？你什么层次？开辆破BJ212就有层次了？” 张合欢笑道：“你别急嘛，咱们就事论事，有人开车是为了代步，所以对他们来说开BJ212也好，开卡宴也好，没分别，就是一代步工具，可对有些人来说，开辆拉皮的宝马520，还非得把后面的华晨两字给抠了，这就不单纯了，证明他想利用这辆车给自己挣面儿，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不懂的人以为他开得是宝马，可实际上宝马真不是什么豪车。” 今天中秋节，祝所有书友中秋快乐月圆人圆！ 第一百四十章 请客心理学（月票加更） 李超听出他在挖苦自己，安然听得笑了起来，伸手在张合欢胳膊上打了一下：“你别贫了，故意气人家李老师，李超，他开玩笑的，平时就这样。” 李超道：“我当然不会跟一个进修生一般见识。” 安然道：“不好意思啊，我们约好了吃饭，真得走了。” 李超把鲜花递了过去，还是有些不死心，张合欢居然伸手接了过去，李超愣了：“你！” 张合欢笑道：“李老师，我帮你送给她。” 安然上了车，张合欢拿着花去副驾坐下了，只留下李超一个人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怎么感觉自己被坑了呢？ 安然将车驶出车位，张合欢还向李超挥了挥手。 安然道：“你别跟他较劲，他爸是李副台长，你结业证还想要吗？” “这花不错，你不要，我回头拿给我女朋友了。” “拿去吧，小气，送花给女朋友不舍得自己买？” 张合欢道：“能省则省，反正有二货埋单。” 安然咯咯笑了起来：“张合欢你这种人注定要发大财。” 驱车驶出停车场：“晚上我请你吃饭？” 张合欢道：“改日吧。” 安然愣了一下。 张合欢马上道：“我今晚真有事，你送我去省人医一趟，把我扔门口就行。” 安然点了点头，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接通蓝牙，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安然，晚上早点回来，你干……”安然迅速将电话挂断，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张合欢道：“有事？有事就前面停一下，我打车过去。” 安然摇了摇头：“没事。” 张合欢能看出她有事，刘海余交给他的任务第一阶段算是已经完成，随着和安然的走近，查出她和岳开山到底什么关系应该不难。 张合欢下车的时候把那束花留下了。 老爸术后恢复良好，物流园那边的三十万也到账了，今天郭长利代表三兄弟过来请求谅解，他们愿意承担所有的医药费，还愿意拿出一百万获取谅解。 张家成就等儿子过来跟他商量，张合欢表示这件事他不过问，让老爸自己看着办。 其实他也看明白了，老爸是想息事宁人，一百万对过去的老爸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可现在不一样，这一百万已经足以改变老爸的生活。 张家成告诉儿子，他打算出具谅解书，反正已经这样了，也没必要非得将郭家兄弟三个全都送进监狱。 张合欢一早就看出了结果，他也没有奉劝老爸追究到底，只是提出一百万有些少了，毕竟老爸差点丢掉了性命，而且还切除了部分肝脏和一个脾脏，脾脏按一百万，部分肝脏也要一百万，让郭家拿两百万出来，如果他们不肯拿就是缺少诚意，这份谅解书就暂时不出具。 张家成让刘雪当即给郭长利打了电话，告诉他们这个条件，郭长利哭了一通穷，可最后看他们态度坚决，还是答应下来。 张合欢看出父亲两口子明显抑制不住喜悦，心中暗叹，过去老爸可不会因为这点钱开心成这个样子。 转念一想这就是现实，老爸就是一个物流中心的小老板，有了这二百多万，他可以扩大规模，也可以用来购房，之前记得他整天想买电梯房来着，现在南江的房价还不算太高，二百多万去最好的区位还能买到一套不错的房子。 虽然这件事已经解决了，可张合欢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够畅快，他认为郭家三兄弟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可既然是老爸的抉择，他也只好尊重。 张家成让他早点回去，刘雪也回去陪女儿，楚七月帮忙请得护工很好，根本不用他们在这儿耗着。 张合欢和刘雪一起离开，刘雪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给他，里面是十万块钱，是张家成特地嘱咐让刘雪给他的。 张合欢笑了起来，把卡推了回去，知道老爸有慰劳他的意思，可他怎么也不能要老爸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钱。 张合欢道：“雪姨，我又不缺钱，你们不是要换电梯房吗？趁着手上有钱，赶紧去买房吧，最好去奥体那一块，选个好学区，以后我妹上学也方便。” 刘雪点了点头，她指了指不远处的地铁站。 张合欢让她先走，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沿着羊城路往静海路的方向走，走了没几步，他的手机响起推送音，看了一下，声誉值被扣一万，张合欢有些纳闷，为什么莫名其妙扣了自己的声誉值？ 点击了一下帮助，发现原来是因为他提醒刘雪买房的事情，百夫长系统规定，不得利用过去的经验知识，从事股票基金期货彩票房产等投机性的买卖，不得利用这方面的经验和知识为自己和家人谋取利益，如有违反，会扣除十倍声誉值，因为是初犯，所以这次扣一万声誉值作为警告。 张合欢惊出一身的冷汗，幸亏是警告，如果直接扣除十倍声誉值，再便宜的房产也得百来万，十倍就是上千万的声誉值，那岂不是一次把他小命给扣完了。 擦去额头的冷汗，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却是安然给他打电话。 张合欢道：“安老师，有什么指教？” “你往前边看。” 张合欢往前看，车水马龙的，人行道上也没看到她的身影。 “往上看。” 张合欢这才看到前方的天桥上站着一个身影，原来安然一直都没走，就站在天桥上俯瞰着车来车往，她今天穿着浪凡黑底白花的连衣裙，迎着夜风，裙角飞扬，美腿纤长，脚下踩着一双STRASS小羊皮高跟鞋，手拿中号Happy马驹皮包。 张合欢来到天桥上：“你没回去啊？” “忽然不想回去，本来想约你吃饭，可你有事，忽然觉得我这个人好孤独，孤独到这个世界仿佛就剩下我自己，你懂不懂？” “无病呻吟。” “你说谁无病呻吟？”安然一双妩媚的丹凤眼瞪着他。 张合欢道：“你这一身行头都十几二十万，你孤独什么？我看你就是有钱没处花。” “你不懂，你太年轻。” “你不是才比我大四个月吗？什么情况，搞得老气横秋的，该不是因为没吃上李超那顿饭，后悔了吧？” 安然不屑道：“他算什么？俗不可耐。” “人活在世上没有不俗气的，也有人说我俗。” 安然望着他。 张合欢道：“说我低俗！” 安然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评价倒是挺中肯。” “咱俩别傻站着了，知道认为咱们吹着夜风看人间车来车往，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想从天桥上跳下去殉情呢。” 安然打了个喷嚏，张合欢把外面的运动夹克脱了，很自然给她披在了肩上，安然没拒绝。 张合欢道：“衣服最基本的作用是蔽体和保暖，你裙子虽然很贵，但是功能不行。” 安然道：“好好的话怎么到你嘴里就变味了？吃什么？我请你。” 张合欢道：“我吃过最贵的饭就是广电对门的十块钱快餐，要不咱们吃快餐吧，您再给我来块大肉。” “请你吃日料。” “你不冷啊？静海路有家麻辣烫不错。” “不吃，路边摊不卫生，又辣。” “怕得痔疮？” “胡说八道！”安然气得用包砸他。 张合欢笑道：“开不起玩笑，你这么漂亮怎么可能长那玩意儿，还是麻辣烫吧，暖和。” 安然伸手推他：“赶紧走，别废话。” 张合欢提醒她小心点，这么高的鞋跟别踩空了。 两人走进静海路，张合欢轻车熟路，带着安然去了那家麻辣烫，小店不大，生意倒是挺火，来这里吃饭的多半都是对面南江师范大学的学生。 看安然的表情就知道她很久没来过这种地方了，或许压根就没来过。 张合欢对付女孩子的常规套路就是，越是你有钱，越是你漂亮，我越是要带你去人间烟火气最足的地方，烧烤麻辣烫，法餐日料这种高级菜你天天吃，带你去那种地方，你只会挑剔。 来到这种地方，首先就是把你从云端拉到凡间，包你很少吃过，而且吃完之后别管你多高档的名牌服饰，都得给我沾一身的烟火气，甚至连你娇嫩的皮肤，茂密的秀发，你洗澡的时候都忘不了这一身味道是拜谁所赐。 富家子请普通女孩吃饭，就得反其道而行之，这个道理很简单，必须要让她感到心虚，必须要让她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下露怯，这样她在心理上才能更依赖你，一旦产生心理上的依赖感，离上手也就不远了。 请女孩子吃饭，其实玩得也是心理学。 饭店里矮桌子小板凳，安然捋着裙子坐下去，两条腿夹紧了，担心走光，坐下后又把张合欢的外套盖在腿上， 张合欢问安然喝酒不，小店里声音比较吵杂，安然从开始的拘谨渐渐适应了这里的气氛，她表示不喝，张合欢给她叫了两听王老吉，自己要了两瓶天目湖生啤，也没什么菜单，菜在自选区可以自己选，安然让他去点。 张合欢点了一大堆，火锅煮沸之后，安然感觉一点都不冷了。 张合欢将烫好的黄喉递给她，安然吃了一口，感觉有些辣，但是味道不错，倒了一杯王老吉端起来：“张合欢，那天的事情谢谢你。” 张合欢笑道：“哪件事啊？” 还差两张月票满4000，加更先送上了，有票的书友帮忙补齐这两张。 第一百四十一章 小老乡 “别装了，你把我从车里救出来的事情。”她不想提电梯里的事情，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尴尬。 张合欢跟他碰了碰杯，将啤酒一饮而尽：“刚好让我遇上了，总不能见死不救，你也别放在心上，其实就算我不出手，别人也会出手，美人身边从来都不缺英雄。” 安然心说那可未必，当时那种情况，广告牌随时都可能将保时捷给拍扁了，救人需要相当大的勇气。 安然道：“你过去主持什么栏目的？” “小说连播。” 安然有些好奇道：“你专业跟我这个也不对口啊，为什么不去开心书场？好像那边更适合你。” “那边主播都太丑了，我选老师也得挑颜值，你多青春多靓丽啊。” 安然笑道：“我信你个鬼，你第一天报到叫我什么？你叫我阿姨！” 张合欢坦然承认：“我故意的，其实我进去就认出你来了，看到你自命不凡的样子我就是想刺激你。” “我就猜到了，你可真够坏的，你说谁自命不凡？你才自命不凡。” 这时候有老太太过来叫卖活珠子，安然买了两个，问张合欢吃不吃，别看张合欢胆大，这玩意儿他可真不敢尝试，赶紧摆手，想不到安然这么漂亮口味这么重。 张合欢旁敲侧击道：“出事那天了来接你的人是你妈吗？” 安然愣了一下，目光黯淡了下去，她摇了摇头道：“不是，一位长辈，不聊这个。” 张合欢看出里面应当有故事，换了话题：“你条件这么好为什么来交广网当主播，应该往影视圈发展啊。” “我又没说在这里干一辈子，也许会啊。”安然继续对付活珠子。 张合欢有点接受无能：“这玩意好吃吗？” “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安然把另外一颗递给他。 张合欢表示自己还是不要了。 安然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用纸巾擦了擦手，接通电话，声音慵懒道：“喂！嗯，我和同事吃饭呢，谈点工作上的事情，嗯知道了，放心吧。” 不得不承认她很有女人味，媚骨天成说得就是她这一种。 张合欢想起自己上次跟她吃饭的情景，当时特地包下了沪海浦江边的一家法餐厅，米其林三星，安然很漂亮很妩媚，但是眼中充满了犹豫和彷徨。 张合欢当时忽略了那一点，当时的想法就是如何花费最少的代价征服这位当红女星，并让她心甘情愿地为自己服务，加入他的星域传媒。 安然对他的印象应该是不多的吧，不过她还不是那种为了钱马上就可以牺牲自尊的女星，当晚道别之后，凌晨一点，她从沪海金融中心的大厦上一跃而下，香消玉殒。 安然见他呆呆出神：“想什么呢？你好像有点不尊重我啊。”男人面对面跟自己共进晚餐，居然还思想开小差，这明显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张合欢回过神来：“没什么，就是……”这次是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楚七月打来的，她现在人在汉县，明天一早要去考察猪场的建设情况，打电话过来是问张家成的情况怎么样，张合欢让她放心，老爸已经没问题了。 楚七月听到他那边的嘈杂：“吃饭呢？是不是身边有位美女相陪啊？” 张合欢乐了：“你怎么知道的？” “你那德行我不知道才怪。” “放心吧，这是我老师，要不要跟她说话？” 楚七月道：“我又不认识人家，聊什么？好了，不耽误你们交流感情了。” “吃醋了？” “我才懒得吃你醋。” 张合欢道：“对了，你去汉县要防着点方国凡那孙子，那货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知道了，你放一百个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张合欢挂上电话，安然笑眯眯望着他：“女朋友？” 张合欢点了点头。 “够恩爱的啊，改天介绍我认识认识，帮你掌掌眼。” 张合欢道：“成，估计你们俩能聊一块去，都有点小资。” 安然道：“你懂什么，那叫生活情调，可不是什么小资。” 安然太漂亮，所以引起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远处有一名小伙子趁着他们不注意，用手机偷拍安然，因为他在张合欢身后，张合欢看不到，但是安然看见了，有些不高兴地瞪着那人，小伙子挺皮，居然还朝她笑。 张合欢这才知道有人偷拍她，起身来到那小伙子身边，笑着拍了拍他肩膀道：“哥们，删了吧。” 那小伙子看了他一眼，他倒没说什么，身边的同伴有些不服气：“不删怎么着啊？你特么谁啊？” 另外一个膀阔腰圆的小子道：“我们鹏城人怕过谁？赶紧滚蛋。” 还有一小子道：“这年头，好白菜都特么被猪给拱了。” 张合欢也没动气：“唷，都鹏城的，老乡啊。” 几个人也没想到他也是鹏城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了，老乡见老乡背后就一枪，可这里是南江，他们偷拍老乡女朋友，事情做得的确有点不地道。 张合欢道：“我叫张合欢，鹏城电台的，哥几个愿意给我点面子呢，把照片给我删了，不然……” 那膀阔腰圆的小子瞪大了双眼，张合欢还以为这货不服气，准备上来跟自己干呢，不曾想那小子激动了：“张合欢……老大，我们都是合家欢的成员，我们都是你粉丝……哎呦，周哲，你特么瞎啊，老大你都不认识，你拍谁不行，拍老大的女朋友。” 张合欢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戏剧性的变化，本来都做好要大干一场的准备了，没想到这几个不但是他老乡还是他粉丝，看来他的粉丝群体素质也良莠不齐。 叫周哲的那家伙脸窘得通红，把手机里的照片马上就给删了，连连道歉：“老大，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嫂子太漂亮了……” 安然本来还为张合欢感到担心，毕竟对方人多，还都是棒小伙子，张合欢只有一个人，生怕一言不合打起来，可没想到张合欢还跟人家聊上了。 张合欢回来之后向安然道：“搞定了，他们删了，这事就算了吧。” 安然道：“咱们走吧，这里人多眼杂的。” 张合欢道：“这不才坐下吗？”说话的时候，那桌的几个小伙子过来轮番给张合欢敬酒，又是鞠躬又是道歉，安然这才搞清楚，偷怕她的几个人全都是张合欢的粉丝，想不到一个地级市的主播有这么多的忠实粉丝。 周哲是南江艺术学院的，他学得是通俗唱法，其余几个都是他原来的高中同学，曾经一起组过乐队。 高考之后，他们各自前程，今天是约好了来南江相聚，顺便来看看周哲，谁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张合欢。 周哲难以抑制自己心中的激动：“老大，您是我偶像，我今儿特对不住您，我给您道歉，我给嫂子道歉。” 安然赶紧道：“打住了，打住了，我不是你们嫂子。” 那膀阔腰圆的小伙子叫佟震，嘴巴特能说：“那还不是早晚的事，我就说得什么样的美女才能配得上我们老大，哎呦喂，嫂子您可真有眼光。” 安然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何着我还高攀了？他张合欢什么人物，值得你们这么吹捧？ 周哲道：“张老师，您那首歌就是写给嫂子的吧？” 张合欢哭笑不得：“不是，真不是，我说你几个赶紧去喝你们的，我们俩还有事情谈。” 周哲道：“张老师，我不是想打扰您，我就是太激动了，我特别崇拜您，张老师我有个请求，我就在附近北平西路的时光酒吧驻唱，我九点半那场，您能不能赏个光，我今晚的曲目是《同桌的你》，我想请您去现场指导一下行吗？” 安然笑了起来：“原来你还会唱歌啊，行，待会儿我们过去。” 周哲千恩万谢和他那帮同学先走了，临走之前，不忘把张合欢这桌的帐给结了。 张合欢本不想去，可安然来了兴致，非得要去看看，张合欢发现安然也是够无聊的，有钱人多半都这样，他过去有钱的时候比安然还孤独，毛病都是闲出来的。 两人沿着静海路走了过去，最近南江到处都在搞建设，路修得断断续续，安然踩着高跟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得颇为吃力。 张合欢这才意识到现在还没有共享单车，琢磨着是不是要来个创业，考虑到自己的声誉值不能轻易冒险，目前还是平稳发展为主，先把生命值凑到退休再说。 还好时光酒吧不远，距离他们吃饭的麻辣烫也就是三百多米的样子。 酒吧位于一个律政办公楼的地下室内，入口得先下台阶，不过还好门口的灯箱做得够亮，大门口摆着一只超大的啤酒桶，啤酒桶旁边站着一个树脂小老头，灯光下显得有些诡异。 安然道：“档次好像不怎么样。” 张合欢道：“你这个人有点不接地气。” “接地气就得去地下室？” 张合欢笑道：“进去看看。” 第一百四十二章 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这里其实并不是酒吧聚集的地方，作为本地人安然认为最好的酒吧都在1912，但是她也很少逛那种地方，跟着张合欢从台阶走下去，阶梯两旁墙壁上布满涂鸦，有种进入西方恐怖密室的感觉。 进入酒吧，才感觉突然进入了一个新天地，这里的装修风格是模仿欧洲常见的洞穴酒吧，里面的人不少，大都是大学生。 因为静海路分布着多所高校，所以有不少大学生都来这里玩，连酒吧的几位驻唱也都是请得大学生。 佟震一直都在留意，看到他们过来赶紧迎了上去，一口一个老大，一口一个嫂子，安然纠正了几次，发现根本没用，也只能由着他叫了。 佟震安排他们去正对舞台的一张桌子坐了，告诉张合欢周哲正在准备，马上就要表演，想喝什么只管点，今晚周哲买单。 张合欢点了一杯敢死队，安然要了杯天使之吻。 张合欢提醒她回头还要开车，安然表示自己不开了。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周哲登上了舞台，张合欢发现这小子还蛮受欢迎。 周哲坐在吧椅上，调节了一下麦克风，找到了舞台下的张合欢向他笑了笑，对着麦克风道：“今晚我非常高兴，我的四位高中同学专程来南江看我，我们曾经一起度过六年的中学时光，我们一起组建乐队，在此我将一首《同桌的你》献给他们！” 现场掌声雷动，周哲因为这首歌在大学生中知名度相当之高。 张合欢心中暗笑，这小子唱这首歌拿到自己的授权没有？利用这首歌赚钱，该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声誉值吧？不过到目前为止好像还没发现这方面负面的效应。 周哲开始自弹自唱：“明天你是否会想起……” 安然听得入迷，想不到啊，这个周哲唱歌居然这么好听，词曲也太棒了吧？这么好的歌，为什么自己过去没发现？低声向张合欢道：“这歌真好听。” 张合欢喝了口鸡尾酒：“一般。” 安然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这是在质疑我的音乐品味吗？她还不知道这首歌的词曲和原唱就坐在自己的身边。 歌曲的选择也要看受众群体，因为时光酒吧的顾客以周围大学生为主，所以这首《同桌的你》轻易就引发了他们的共鸣，听到最后竟然来了个全场大合唱，正值青春，也正处于人生最为感性的阶段。 安然从开始进入酒吧的不屑，变成了喜欢，她喜欢这种气氛。 一曲唱完，所有人都在鼓掌，只有张合欢一个人静静喝酒，情绪毫无波动，一点都没被现场的气氛感染。 安然感觉这货现在的样子好虚伪，好装逼。 周哲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今晚我还要隆重介绍一位嘉宾，他是我的偶像，也是《同桌的你》这首歌的词曲作者和原创，张合欢张老师！” 一束灯光从上方打在张合欢身上，是周哲他们事先安排好的。 安然错愕地张大了嘴巴，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张合欢是这首歌的词曲原创，难怪他说一般，难怪所有人鼓掌他坐在这里静静喝酒，搞了半天不是装逼，他是真牛逼。 安然望着灯光下的张合欢，第一次有了给人当陪衬的感觉，过去不管她和谁站在一起基本上都是被瞩目的焦点，现在她完全处在阴影中，聚光灯下另有其人，可能是灯光的缘故，怎么感觉张合欢比起过去帅了呢？ 周哲大声道：“我们请张老师登台为我们唱一首歌好不好？” 现场观众认识张合欢其人的不多，但是听说他是《同桌的你》的词曲作者，那就不一样了，大学生们早就把这首歌视为校园神曲，唱出了他们心中的那份眷恋和怀念，所有人一起回答：“好！” 张合欢慢慢放下了鸡尾酒，全程看都没看安然一眼，安然看得非常清楚，他始终没看自己一眼，然后起身走向舞台，样子好拽！ 周哲向张合欢鞠躬行礼，伸出双手跟他相握，张合欢就是他心中的大神。 张合欢指了指周哲手中的吉他，周哲赶紧把吉他递给他，心中有些激动，看来张老师真要表演了。 张合欢来到周哲的位子坐下，调整了一下麦克风道：“大家好，很开心能有这个机会跟大家见面，也非常欣慰大家能够喜欢，我大学时写得那首歌《同桌的你》，看来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位得不到的女同学。” 现场笑了起来，安然也笑了，这家伙毕竟是专业主播，嘴皮子真溜。 张合欢道：“其实我们的学生时代值得怀念的不仅仅是女同学，还有男同学，我大学毕业的时候还写了一首歌，今晚我将这首歌送给周哲和他的朋友，让我们一起怀念当年，重温我们的学生时代，将这首《睡在我上铺的兄弟》一并送给在场的各位！” 张合欢还没唱歌，他的一番话已经将所有人的期待值拉满。 周哲和他的几位同学站在一起，静静期待着舞台上的表演。 周围黯淡了下去，一束灯光从上方垂落，张合欢孤独坐在舞台上，吉他前奏声响起。 张合欢的吉他水平虽然和专业吉他手傅浩还有一段差距，但是他毕竟是经过大师指点，以傅浩对他的评价也是非常专业，可以说在吉他弹奏水平上，远超周哲和他的小伙伴。 …… 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无声无息的你 你曾经问我的那些问题如今再没人问起 只唱了两句，现场顷刻间沉默了下去，所有人，确切地说应该是所有男性瞬间被拉回到了青葱岁月。 是啊，每个人不仅仅有女同学，更多的是男同学，同学时代，谁没有几个记忆深刻的同性好友。 分给我烟抽的兄弟分给我快乐的往昔 你总是猜不对我手里的硬币摇摇头说这太神秘 你来的信写的越来越客气关于爱情你只字不提 你说你现在有很多的朋友却再也不为那些事忧愁 佟震掏出一盒华子，分给身边的同学，点燃香烟，点燃了记忆，他们夹着烟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泪光，想起来了，想起来他们初中时聚在一起躲在楼顶天台偷偷分享红梅的场景，这个词写到了心里，这歌声打在了心尖上。 睡在我上铺的兄弟睡在我寂寞的回忆 那些日子里你总说起的女孩是否送了你她的发带 你说每当你回头看夕阳红每当你又听到晚钟 从前的点点滴滴会涌起在你来不及难过的心里 周哲流泪了，他想控制却终于还是没控制住，想起那个过去常常说起的女孩，想起了现在她跟自己已经远隔重洋，没送给自己发带，送给过自己一条她亲手织得围巾。 周哲哭得不能自已，佟震搂着他的肩膀，他知道他为什么哭，其实他也想哭，周哲好歹还有围巾，可是自己呢？自己帮忙送过情书，但是其实自己也喜欢她…… 你问我几时能一起回去看看我们的宿舍我们的过去 你刻在墙上的字依然清晰从那时候起就没有人能擦去 睡在我上铺的兄弟睡在我寂寞的回忆 你曾经问我的那些问题如今再没人问起 …… 安然虽然没有男生那种身临其境的感受，可是她也深深沉浸在这首歌营造的氛围之中，身后传来呜呜的哭声。 安然转过身，看到一个胖子趴在桌上哭了起来，身边一位娇小的女生正在劝他，安然左右看了看，哭得何止是这胖子一个。 刚才在麻辣烫偷拍她那个周哲哭得都不能自已了，他的几位同学抱在一起，这场景像极了生离死别。 安然意识到，张合欢利用一首歌完成了对现场男士的心灵摧残，这种摧残简直就是摧枯拉朽，本来觉得是一首婉约怀旧的歌曲，可谁都没想到，对男生产生的威力犹如心灵核爆。 弹完最后一段旋律，张合欢用他深沉的声音道：“生活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睡在上铺的兄弟！” 现场哽咽声抽泣声一片，本来热情洋溢的酒吧，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悲情。 安然第一个鼓掌，她开始鼓掌之后，其他人才反应过来，所有男士全部起立鼓掌，向张合欢致敬。 周哲一边擦眼泪一边走上台，向张合欢深深一躬，接过张合欢递来的吉他。 下边观众激动地大声喊：“张老师，再来一首，张老师再来一首。” 安然暗自叹了口气，一首歌就把你们唱得哭成这样，再来一首你们不得哭到吐血？男人果然喜欢找虐。 张合欢抱拳向众人致谢，感谢大家的热情，但是不会再唱了，哥又不是卖唱的，让你们这些大学生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原创音乐，什么叫走心之作，当然主要还是在安然的心目中确立形象，我可不是一个普通人。 张合欢回到安然身边坐下，过了好一会儿观众的情绪才平复，舞台上重新开始表演，大家终于可以将精力放在聊天把妹上了，刚才那胖子有点懵逼，丢人了，本来吹牛逼自己是南江第一硬汉来着，怎么在小妹妹面前哭鼻子了呢？ 安然道：“这歌真是你写得？” “昂！”张合欢很不要脸地承认了。 安然道：“你真厉害。” 张合欢道：“女的都这么说。” 安然脸红了，这厮肯定在撩骚自己，太不要脸了，都有女朋友的人，他该不是对自己有非分之想吧？ 张合欢把他的鸡尾酒喝完了，已经洗完脸整理好情绪的周哲又送了一杯苏联大枪给他尝尝，顺便也凑在一边坐下：“张老师，您刚才那首歌太棒了，一听就是您的风格。” 张合欢心说废话，都一个人写出来的当然是同一风格，喝了口酒道：“这两首歌都是我早期写得，偏文艺偏校园，我个人并不是太喜欢。” 周哲道：“已经是神作了，张老师的《铁血丹心》《一路上有你》我都有听过，特别好，我特别喜欢。” 安然默默记下来了，都不知道他还写过那么多首歌，回去得找出来好好听听，这个张合欢可真不简单。 张合欢道：“写歌是我的业余爱好，跟你们这些专业艺术生不能比。” “张老师您别寒碜我了，我这辈子也修不到您的地步。” 这时候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大汉乐呵呵走了过来，周哲赶紧为张合欢介绍，来人是酒吧的老板方远明，他过去是学体育的，除了这间酒吧外还开了一家健身房，看方远明的块头就知道他训练有素。 方远明递给张合欢一张名片，询问他有没有兴趣来酒吧驻唱，主要是刚才看到张合欢的现场，真是把他给震住了。 张合欢谢过对方的好意，表示自己有工作在身，对唱歌兴趣也不大。 安然意识到张合欢这个人段位不低，根本不可能将这种酒吧小老板放在眼里，感觉接下来也没办法好好聊天了，提出想回去了，其实意在帮张合欢解围。 张合欢本来就想走了，现在有了个借口刚好离开。 周哲和他的同学一直将张合欢送到酒吧大门口，周哲鼓足勇气找张合欢要了联系方式，张合欢把电话给了他，也看出这小子可能有想法。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路上的行人已经不多，张合欢主动提出送安然回去，安然也没拒绝，他在路口拦了辆车，把安然请了进去。 安然告诉司机去南江院子。 张合欢来南江虽然不久也知道那里是南江的顶级豪宅，也是山水集团负责开发的，不由得想起刘海余交给自己的任务，可这件事急不来，必须循序渐进，他的进度已经够快了。 将安然送到小区门口，安然想付钱，张合欢让她走吧，这点钱自己还结的起。 安然下了出租，没有马上走，躬身向他道：“你没骗我吧，那两首歌都是你写得？” 张合欢笑道：“您爱信不信。” 安然关上车门，目送那辆出租车走远，方才摇了摇头，转身向小区走去。 罗培红的到来比张合欢预想中要早，本来说是在年底，可张合欢才过来进修半个月，罗培红就已经办好了手续，她并非是工作调动，而是辞职。 罗培红来南江之前也没跟张合欢打招呼，在人力资源部办好了手续，省交广网对她过往的工作业绩也非常肯定，不过毕竟是初来乍到，一切还要重新开始。 罗培红本来是带着新的栏目策划过来的，可是台领导在对她的使用上还是表现出一定的慎重，让她先负责午夜零点到一点的《午夜剧院》。 罗培红当然明白自己作为一个新来者必须先证明实力，然后才能获得领导的信任。 只是这个时间段，听广播的人恐怕太少了吧，《午夜剧院》左右，凌晨时间段，这个收听率可谓不低，但是放在交广网所有栏目之中，这个收听率就太低了。 通常午夜零点到凌晨五点期间属于垃圾时间段，交广网在这个时间段安排的栏目也相对不怎么重要。 除了《午夜剧场》，还有一点到两点的《广告专题》，两点到四点的《好歌伴你行》，四点到五点半又是《广告专题》，让罗培红意外的是，在这个时间段，大家收听率居然都差不多，左右，。 从近半年的收听率曲线分析，很多时候《午夜剧场》甚至低于《广告专题》。 罗培红意识到想凭借自身的能力在新的单位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太难了，她需要一员大将，预先就布局的张合欢就成了她唯一的人选。 最近几天的《天气预报》都是张合欢在播报，安然感冒一直没好，跟张合欢吃了一顿麻辣烫，嘴上冲起了一个大泡，向来注重形象的她连上班都要戴口罩了。 张合欢对安然的嘴比较好奇：“安老师，你嘴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安然说完，发现韩丽娜朝他们两人看，感觉自己失言了，办公室里可不知他们两个，自己的话让别人想入非非了。 安然赶紧解释：“吃麻辣烫上火！冲出一大泡，都毁容了。” 张合欢笑道：“你至少有容可毁，很多人想毁容都没机会。” 韩丽娜道：“你们吃麻辣烫了？”有些奇怪，这么接地气的东西安然怎么可能去？ 安然道：“走了，该上直播了。” 张合欢收拾文本，安然已经先出去了，韩丽娟等张合欢经过身边，一把抓住他，好奇道：“你们俩一起吃得麻辣烫？” 张合欢道：“我没听说啊。” 韩丽娜撇了撇嘴。 张合欢大步走了，跟着安然上了电梯，安然今天穿着Burberry的白色长款西装外套，内穿丝质印花衬衫，显得干练且有女人味，为了掩饰嘴上的水泡，戴上了黑口罩。 周围同事最近已经习惯了这两人同时出现，每当看到他们一前一后出现，就会有人窃窃私语，安然又开始遛狗了，张合欢已经被彻底冠以安然舔狗的称号。 通常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当事人蒙在鼓里。 安然踩着吉米周的水晶高跟鞋走出电梯，张合欢拎着文案跟在她身后，每天跟在安然屁股后欣赏她曼妙的腰臀曲线的确是一种享受。 主要是安然走起路来流露出一种独有的风骚味道，感觉她每一步都能踩在自己的迷走神经上，踩一下兴奋一下，踩一下就兴奋一下。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消灵 张合欢发现安然走路的节奏还是乱了，先是放慢，然后停下来向他道：“你先去。” 张合欢点点头，没有马上走。 安然道：“快去啊，别耽误了直播。” 张合欢这才超过她往前走，安然转身不紧不慢地走，突然脚步开始加快了，然后就一路小跑，身后响起张合欢体贴的声音：“你要纸不？” 安然的脸红了，这货咋知道的？转身狠狠瞪了张合欢一眼。 张合欢扔给她一包东西，安然接住一看，居然是一包湿巾，是该说他体贴呢还是该骂他流氓？这货真不是个好东西。 安然从洗手间出来的洗手时候遇到了一位气质不错的女士，对方朝她笑了笑，安然也报以一笑，能来29楼的不是主播就是领导，就算是本台闲杂人等也不允许入内，只是她好像没见过对方。 安然来到直播间外，张合欢做完直播已经出来了，向她笑道：“这么久啊？” 安然真想冲上去邦邦给他两拳，却见张合欢笑得阳光灿烂，心说自己什么地方值得他笑得这么厉害，却见张合欢大步向自己冲了过来，安然下意识地双手护胸：“你想干嘛？” 张合欢已经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罗姐，您什么时候来的？” 张合欢可不是冲着她，而是冲着她身后的罗培红，安然过敏了，主要是这货让人不得不防。 罗培红笑道：“今天第一天报到，没有提前联系你，就想着给你一个意外。” 张合欢笑道：“罗姐您动作可真快。” 安然有些懵，原来这两人认识，她该不是张合欢的女朋友吧？思维有点混乱，这都想哪儿去了。 张合欢道：“安老师，我来朋友了，请会儿假。” 安然点了点头，提醒他别忘了下午的直播。 张合欢带着罗培红来到了顶层的员工休息厅，这里有免费手磨咖啡和甜点提供，因为是工作时间，所以休息厅内基本没人。 罗培红告诉张合欢，她本来的计划是年底过来，可因为一些特殊情况，所以提前了。 张合欢也没细问，他个人非常欢迎罗培红到来，听说罗培红刚来到就被任命为《午夜剧场》的主管，马上明白罗培红的意思了。 《午夜剧场》属于鸡肋栏目，过去的栏目主管因为个人原因，调去了浙广电台，为罗培红的提前登陆创造了条件。 罗培红虽然来得时间不长，已经将栏目组的情况摸清楚了，栏目组目前有七名成员，除了一名导播孙兴宇之外，其他人都是近三年毕业的大学生，这六人中有四位硕士，两位本科，一大半来自于中传。 负责剧场主播的有三人，三人全都是播音专业硕士学历，但是《午夜剧场》基本上播出的都不是原创，而是一些热门电影电视剧的改编版本，说简单一点就是加上旁白的再加工，当然前提是购买版权之后的改编。 罗培红在接手这个栏目之后，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张合欢。 张合欢过去在鹏城电台的时候，就因为《坏小孩》一飞冲天，后来又凭借着《射雕英雄传》稳固了在鹏城地区有声小说届的地位，罗培红认为如果在《午夜剧场》中引入张合欢的小说连播，肯定会吸引到不少的听众。 张合欢首先感谢了罗培红对自己的信任，为罗培红出力肯定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他并不认为《射雕英雄传》这种小说在午夜时段播出，能够起到轰动性的效果，而且《午夜剧场》和《小说连播》还是有区别的，前者更像是多人参予的有声舞台剧，后者则更倾向于传统说书。 罗培红听懂了张合欢的意思：“你是想做原创？” 张合欢喝了口咖啡道：“姐，我一直都在做原创啊。” “说说你的想法。” 张合欢道：“我大概有了个轮廓，只不过这件事还得需要一些配合。” 罗培红道：“我会尽力配合你，不过你也知道，我现在也是初来乍到，手里的资源有限，恐怕能指挥动得也只有本栏目的几个人。”这还是说得比较乐观的，罗培红感觉这个开局并不顺利，但是她对张合欢有信心。 张合欢笑道：“我说得配合当然不是您，现在我还不能确定，罗姐，晚上我来给您接个风，我好好考虑考虑咱们再谈这件事。” 罗培红道：“饭要吃，可晚上得我来，我已经订好了南江饭店，我这边有三位老同学，也都是做媒体的，你那边看着邀请，刚才那位美女是你领导吗？请她一起过来呗。” 张合欢笑道：“我问问。” 回到《天气预报》栏目组，看到办公室里只有安然自己，正对着镜子研究她嘴上的小水泡。 张合欢悄悄走了过去，掏出手机，安然觉得有些异样，转头一看，吓得尖叫一声，赶紧捂住嘴，可惜已经迟了，张合欢喀嚓连拍了几张。 气得安然指着他威胁：“张合欢，信不信我能杀了你？手机给我！” “拍张照片不至于杀了我吧，这不挺好的，水泡不大啊。” 安然指着嘴角：“都是你害得，非要吃什么麻辣烫，可折磨死我了。” 张合欢道：“得嘞，我将功赎罪，今晚请你吃顿好的。” 安然摆了摆手：“我谢谢您，您的饭我吃不起。”肚子又不舒服了，拉开抽屉去拿纸，可又想起什么，悄悄拿了张合欢刚才给她的湿巾，还剩半包没用完呢。 眼角瞥了一下张合欢，威胁道：“我出去办点事，删了，你赶紧给我删了，不然我回来非杀了你不可。” “湿巾用着舒服吧？” 已经走过去的安然背对着张合欢，难为情地闭上了眼睛，这混蛋玩意儿，眼怎么这么尖。 张合欢看了下自己刚才抓拍的照片，要说安然嘴上的泡也不严重，不过对于向来注重形象的她来说，这样的瑕疵已经是让她无法忍受了。 张合欢摇了摇头，估计安然这状态也没办法去吃饭，手机APP推送了一条消息给他，最新上架一消灵，专治嘴唇上火起泡，咽喉肿痛，里急后重。 张合欢感觉很神奇，怎么想什么来什么，不知道这一消灵是外用还是内服，打开百夫长APP积分商城，果然看到新货上架。 一消灵标价5000声誉值积分，倒也不算贵，张合欢虽然暂时离开了鹏城电台，但是他的节目并未中断播出，所以现在每天还有八到十万不等的声誉值增幅。 电梯鼓掌之后，他现在养成了先看说明的习惯，一消灵的制作方法，需要先准备粘性介质，综合他的体液，均匀混合之后，打开APP进行扫描。 张合欢首先想歪了，可马上考虑到最方便取材的是自己的唾沫，看到了桌上的护手霜，顿时来了主意，在白纸上挤出一点护手霜，然后啐了一口唾沫在上面，打开商城APP对准混合物扫描，APP马上提示制作完成。 张合欢心说这么快？该不是忽悠我玩得吧，他打开前置相机，脸上刚好还有几道划痕没好，又是利用他新鲜制作完成的一消灵擦了擦，擦过之后，脸上的划痕顿时消失了。 真是神了嗳！ 安然从外面走进来，看到这厮正在擦脸呢，有些好奇道：“你抹什么呢？” “一消灵。” “什么一消灵？”安然凑了上来，女人的好奇心就是特别重。 张合欢道：“我家祖传的秘方，这个一消灵专门消除疤痕、青春痘、水泡，等等疑难杂症，只要是这类的毛病，一抹就消，昨晚我嘴上也起了个大水泡，你看我现在好了吧。” “切，你就忽悠吧。” 张合欢望着安然的黑口罩：“要不你试试，要是管用，你晚上陪我吃饭去。” “你少忽悠我，我半条命都快被你折腾没了，你还想骗我，真当我傻？手机给我，把照片删了。” 张合欢当着她的面把照片删了，劝道：“我觉得你还是试试，我家祖传秘方特好用，我小时候脸上起痘，一抹就消，最多十五分钟起效。” 安然道：“边儿玩去，你去帮我把快递取来。” 张合欢起身离开。 安然等他走后，望着他桌上的那滩东西，凑近闻了闻，感觉味道挺香的，左右看看没人，试一下又不会死，自己嘴上的水泡实在是太难看了。 她去拿了棉签，飞快蘸了点涂在嘴唇上，的确非常清凉啊，抹上去疼痛就减轻了许多，干脆多抹点。 安然涂好之后，赶紧把口罩戴上，重新坐回自己的工位。 抬头看到了墙角的监控，安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全都被监控记录下来了，不过他们办公室的监控并没有和集团并网，来到薛光明的工位，进入电脑，打算把这段监控删除。 点击回放，无意中看到了张合欢制作一消灵的过程，他居然用护肤霜？这混小子忽悠我……哎呦，天哪，他往里面吐口水，这个死变态，哎呦，我要吐了，我刚刚在嘴上擦了他的口水。 安然猛地站起来往外冲去，张合欢抱着快递刚进门，被她一把给推开：“滚开！” 张合欢乐了：“这么野蛮？” 张合欢把快递放下，想起安然刚刚冲出去的情景，循着她的行动轨迹，找到了薛光明的电脑，监控已经被删除了。 张合欢心说就你有监控？他把办公桌上的录像笔抽了出来，安然刚刚偷抹一消灵的举动全部记录下来。 安然跑到洗手间，摘下口罩赶紧洗脸，洗了好几遍，望着镜子咬牙切齿道：“张合欢，我饶不了你！” 说完她才发现镜中的自己有些不同，她唇角的水泡消了，完全消了，而且一点痕迹都没有。 安然以为自己看错了，凑近看了看，真消失了，太神奇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简直无法相信这都是真的。 安然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办公室，张合欢给她泡了杯菊花茶：“安老师，我给你泡了杯菊花茶，去火，对菊花……对身体有好处。” 安然满脸通红，这货是个流氓，肯定不是说秃噜嘴了，他泡得茶，我可不敢喝。 坐下之后，掏出手机用前置摄像头看了看嘴，的确好了。 张合欢脚在地上一蹬，人跟着转椅哧溜一声来到了安然的身后：“安老师，您放心喝茶，绝没有任何问题。” 安然干咳了一声道：“你祖传的一消灵，是用什么配制的？” “天机不可泄露，对了，你刚答应我的事情别忘了。” “我答应你什么了？” “你嘴上水泡都消了，晚上陪我吃饭去啊。” 安然道：“我凭什么陪你啊？我这么忙……呵呵，哪有时间陪你一个进修生吃饭。” 张合欢抓起她的茶杯，把里面的菊花茶全都给倒废水桶里了，然后把空杯子放在她面前。 安然道：“你什么态度？你就这样对待你的导师？” 张合欢道：“导师导师，你导啥了？说话不算话，我来进修这么多天，你不是让我换水就是让我拿快递，再就是让我给你顶班，大姐，你别觉着自己长得漂亮所有男人就该围着你转，我还就不伺候你了，我最烦出尔反尔的人。” 安然怒道：“反了你了，我出尔反尔怎么了？我凭什么要对你说话算数？你偷偷往一抹灵里吐口水，你以为我真没看见？你个死变态。” 张合欢道：“我自己的东西我吐口水怎么着？我让你往嘴上抹了？” “你……”安然指着张合欢的鼻子。 谢丽娜这会儿从外面走了进来：“怎么了这是？我才刚出去一会儿你们怎么就吵上了？” 张合欢道：“没事，我走了，下午播音你自己来。” 安然气得咳嗽起来：“张合欢，信不信我这就把你退回去？” “你爱退不退！”张合欢已经出门了，对女人不能始终惯着，深谙此道的张合欢太清楚什么时候该敲打她一下了。 谢丽娜一脸懵逼：“怎么了这是？我刚出去的时候你们还好好的，突然就翻脸了。” “他就是个死变态！” 谢丽娜凑过来：“小安，他……他是不是对你……做啥过份的事了？” 安然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你想哪儿去了，借他一个胆。” 坐下抓起茶杯想喝水，发现菊花茶被张合欢给清空了，气得把杯子狠狠扔在了地上，还好是不锈钢的。 谢丽娜知道她也不是个好脾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这时候李超走进来了，手里还拎着一盒东西，来到安然身边，笑容可掬道：“安然！” 安然抬起头。 李超道：“听说你感冒了，嗓子不好，所以我特地给你带了点营养品，对你康复有好处。” “别烦我！” 李超看出她情绪不对：“那好，我改天再来，东西放这儿了。” “拿走！” 李超笑道：“我走了。” 安然看了一眼那包东西，抓起来直接给扔废纸篓里去了。 谢丽娜道：“小安，还有一个小时就直播了，要不，我让那小子回来？” 安然道：“他又不是正式工，怎么着？你喜欢他啊？要不他来我走？” 谢丽娜背着她翻了个白眼，我又没得罪你，凭啥对我阴阳怪气的。一边整理演播稿一边道：“要不我给人力资源部反应反应，把他给送回去。” 安然道：“干你什么事啊？你是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我……” 安然又咳嗽起来。 这时候张合欢从外面走进来了，躬身把地上的杯子捡起，洗了洗杯子，重新泡了杯菊花茶，来到安然旁边将茶杯放下。 安然其实早就发现了，眼角偷偷瞥着他，等张合欢走过来，眼睛赶紧盯着电脑屏，这小子知道害怕了吧？ 张合欢也没搭理她，从废纸篓里捡起那包东西，里面有梨膏糖，有蜜炼枇杷膏，居然还有德芙巧克力，张合欢带着那盒巧克力来到谢丽娜身边，把巧克力给了她。 安然眼角的余光追踪着这厮，太不要脸了，这明明是人家送我的东西，他居然拿来送人情。 谢丽娜低声道：“去给你安老师道个歉。” “谢姐，您去忙其他事情吧，下午文本我来做。”张合欢朝她使了个眼色，谢丽娜得了他的巧克力，拿人家的手软，以为他是脸皮薄，知趣地起身走了。 安然电脑上响起提示音，看到张合欢的头像再闪动。 安然移动鼠标在上面晃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点开了，看到得居然是自己的照片，嘴上还生着几个大泡。 安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敲了一行字：“欺师灭祖的逆徒！” 敲完半天没等到张合欢的回应，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张合欢就站在自己身后，吓得安然尖叫一声，捂着胸口：“吓死我了，张合欢你是不是想死啊！咳咳咳……” 张合欢道：“别激动，你要是咳死在这里，我还真说不清楚。”端起安然的茶杯递了过去：“安老师请喝茶，消消气，火气太大容易起泡。” 安然瞪了他一眼，感觉自己再不依不饶就没劲了，人家都给她台阶了赶紧下，接过茶杯喝了一口：“你以后再敢这个样子，我真把你退回去。” “菊花好喝吗？” 安然总觉得这货憋着坏：“你别说话。” 第一百四十四章 作妖 张合欢道：“晚上六点半南江饭店。” 安然喝了口茶，本想说不去，可话到唇边居然失去了说出来的勇气，委曲求全地嗯了一声，自己都奇怪怕他什么？ “我准备文本去了，回头还得替你播音。” 安然发现这小子真得很奇怪，刚才还气势汹汹，转瞬之间能装出没事人一样，还非常体贴，给自己倒了杯菊花茶。 想起他配制一消灵的过程，安然皱了皱眉头，拿出镜子看了看嘴，完全好了，真的完全好了。 安然很快就发现不但张合欢祖传的一消灵神奇，菊花茶也很神奇，喝完之后肚子就好了，也不咳嗽了，去厕所也没有火辣辣的感觉了。 下班的时候，张合欢告诉安然他先去医院，不过他肯定会准时去南江饭店。 安然又想说自己不想去，可终究还是没说出来，心里有些奇怪，我是他带教导师，我为什么会心虚？ 我为什么会怕一个进修生？很快她给自己找到了比较合适的理由，张合欢救过她，她不好拒绝。 安然晚上六点半驱车来到南江饭店，停好车给张合欢打了个电话，张合欢让她等自己一下，他打车也要到了。 看到张合欢从出租车上下来，安然也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她今晚穿着纪梵希的黑色长袖连衣裙，简约不简单，高雅时尚，手拿橘红果冻色迷你手袋，点缀得恰到好处，天生的雪肌玉肤，在夜色中闪烁着诱人的光芒，这就是常说的美的发光。 张合欢今晚穿了一身黑色西装，黑色衬衫没有打领带，全套的海兰之家，还是去鹏城电视台当嘉宾的时候人家送得呢，来南江饭店不比去麻辣烫，怎么都要换身比较商务的衣服。 张合欢来到安然面前：“不好意思，路上塞车。” 安然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挺帅的，西服不错。” 张合欢道：“海兰之家。” 安然心说海兰之家能被他穿出这种效果已经是很难得了，两人一起走入南江饭店。 安然问起今晚请客得是谁，张合欢这才把罗培红的事情告诉她。 安然跟罗培红并不熟悉，不过今天打了个照面，她问张合欢自己过来会不会有点唐突？张合欢让她别考虑那么多。 乘电梯来到阅江厅，罗培红已经到了，笑着相迎，张合欢将安然介绍给罗培红认识。 罗培红道：“我和安小姐已经见过面了，安小姐可真漂亮，是我见过最美的电台主播。” 她这句话一点都没夸张，同时又感叹，张合欢这小子女人缘可真好，才来南江几天啊，就跟交广网第一美女主播出双入对了，反正普通关系是不可能陪他过来喝酒的。 罗培红的三位同学中有一人已经来了，他是平江广播传媒中心音乐广播部的主任陈如江。 别看交广网这么厉害，交广网也是隶属于平江省广播传媒中心，传媒中心又分为新闻广播部、交通广播部、音乐广播部、生活广播部、文艺广播部、广播大活动部，一共六大部门。 交通广播部是其中最火的一个部门，其实各地都差不多。 罗培红之所以选择交广网，是因为她过去就是鹏程交通频率的主任，但是到了这里只能从栏目负责人做起，当然一个地市级广播台和省台无法相提并论。 介绍的时候，罗培红的另外两位同学也到了，他们是一对夫妻在南江电视台工作，男的是经济频道负责人梁德才，女的是他妻子，负责南江综艺的导演吕玉玲。 安然的美貌让众人惊艳，陈如江对她有印象，知道她是《天气预报》的主播。 张合欢应对这种场面游刃有余，喝了几杯酒之后，陈如江问起罗培红的打算，罗培红表示目前刚来，工作上还处于适应期，准备先稳定一下再说。 罗培红笑着问安然，张合欢学习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给她添麻烦？ 在这种场合安然也很给张合欢面子，说张合欢表现很出色，几次播音都获得了好评。 罗培红道：“小张很厉害的。” 安然不由得想起，张合欢说过女人都夸他厉害这句话，他该不会跟罗培红也有一腿？想想就头皮发麻，这货可真渣。 罗培红也没有对张合欢做过多推介，就是说目前鹏城电台的最高收听率由他保持。 广电传媒行业对收听率收视率还是非常敏感的，陈如江道：“最高收听率有多少？” ，这个数字让所有人都惊到了。 梁德旺道：“，这在广播行业里应当是现象级的栏目了吧？” 罗培红道：“毕竟城市不同，听众不同，这个还真不好做出横向比较，，我们专门统计过。” 表面上没有一句誉美之词，可罗培红用一个很巧妙的数据对比就突出了张合欢的能力。 吕玉玲道：“那岂不是太厉害了。”夸完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小张是哪所大学毕业？” 张合欢如实回答，鹏程师范传媒学院。 听到这货的学历现场马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罗培红端起酒杯道：“来，咱们同干一杯。” 安然有些想笑，看出这些人有些嫌弃张合欢的学历，广电系统现在对学历要求越来越高了，她这样的本科都已经不多。 张合欢道：“罗姐，您今天说的事情我已经有了个想法，关于那个原创广播剧，题材我想好了，我打算用一周的时间把故事大纲和本子写出来。” 陈如江笑道：“小张还会写广播剧啊？” 张合欢心说我何止会写广播剧，逼急了我写一本《百年孤独》来吓死你。 罗培红向安然道：“安小姐，我找小张帮了点忙，还望以后您对他多多关照。” 安然道：“他挺有才华的。” 张合欢道：“我有个提议，广播剧需要的人手比较多，能不能我们两个栏目组一起联合做《午夜剧场》？” 安然诧异地望着他，想什么呢？难道半夜零点爬起来播天气预报吗？ 张合欢道：“我这个广播剧里面缺少一个女主的配音，我最近也听了交广台许多女主播的声音，都不合适，只有安老师的声音符合我这个角色。” 罗培红顿时明白他是要把安然拉上这条船，如果《天气预报》和《午夜剧场》联手做广播剧，那么他这个进修生就理所当然地加入了，不然罗培红初来乍到就从其他栏目借调一个进修生也说不过去。 陈如江道：“我看不错，这件事我可以帮你们跟交广台的领导打声招呼。” 晚宴过后，张合欢上了安然的卡宴，安然在车里换了鞋子：“张合欢，你故意设圈套让我钻是不是？我什么时候答应跟你一起做广播剧了？你无不无聊？” “我也没指望你答应，我只是说这角色适合你，我今天下午抽时间写出来四集剧本，你拿回去看看，要是对这本子感兴趣呢，你就陪我玩玩，要是没兴趣我肯定不会勉强你。”他把打印好的四集剧本取出来扔到后座上。 安然道：“当我看不出你的那点小九九，你无非是想打着两个栏目合作的旗号，理所当然地混进《午夜剧场》，张合欢你来进修也没那么简单吧，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 张合欢落下车窗，望着外面：“你回头把我放在单位门口就行。” 安然道：“你跟那个罗培红该不会，嗯嗯……” “你嗯嗯个啥，漂亮的脑袋瓜子里面这么阴暗，她就是我过去单位的领导，别人还说咱俩有暧昧呢。” “胡说八道，你少往我身上抹黑。” 张合欢道：“你哪儿黑啊？这不挺白的吗？”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老妈打来的。 柳云思有些愤怒：“张合欢，你是不是把我忘了？什么事情都瞒着我？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张合欢赶紧把电话拿远一些，声音也太大了。 安然以为是他女朋友，娇滴滴道：“合欢，谁给你打得电话？真会挑时候，讨厌！” 张合欢一脸古怪地望着安然：“你有毛病吧？” 柳云思耳朵挺好用，火更大了：“你才有毛病！” 安然撇了撇嘴，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我年轻貌美，我有什么毛病。” 柳云思在电话那头听得非常清楚：“你旁边那小妖精是谁？她骂我是不是？” 张合欢哭笑不得，安然偏偏凑过来：“你说谁小妖精呢？你自己男朋友看不住，是你自己没本事，你才妖精呢！” 柳云思彻底爆发了：“张合欢，你个混小子故意气我是不，那小妖精是谁？她是谁？” 张合欢道：“一神经病，喝多了。” “你才喝多了呢，我今晚就没喝酒，老妖婆！” “气死我了，张合欢，要是让我见到这小妖精，我非抓花她的脸！”柳云思气哼哼挂上电话。 张合欢望着安然彻底无语：“你确定？” 安然幸灾乐祸，得意洋洋。 张合欢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安然瞬间石化：“刚是我妈！” 安然臊得满脸通红，还以为是他女朋友，这回出糗可出大了，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合欢道：“真有你的，我妈那个人脾气可不好，说不定明天就能买张票杀过来。” 安然怯生生道：“她来干什么？” “找你算账啊，你骂她这么狠，她十有八九要来抓花你的脸。” “刚才是误会啊！你又没跟我说是你妈。”安然有些急了。 张合欢道：“我跟我妈通电话，你凑哪门子热闹？使坏是不？巴不得把我跟女朋友拆散了是不？你想趁虚而入是不？” 安然哭丧着脸：“张合欢我从没见过你这么讨厌的人。”来到广电大厦门口，她把车停下，整个人都感觉尴尬极了。 张合欢下了车敲了敲车窗，安然把车窗落下：“你还有什么事情？” 张合欢居然笑了起来：“菊花茶效果不错吧？” “信不信我开车撞死你！” 张合欢大笑着离开。 安然咬牙切齿地望着这厮的背影，自己却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你妈！老妖婆，老妖婆，老妖婆，我会怕你啊？” 一定是个老妖婆，不然怎么能够生出这种妖孽。 柳云思之所以打电话过来痛斥儿子，是因为她知道了前夫受伤住院的事情，张合欢很奇怪，整件事都瞒着她，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最后才闹清楚，张家成出事之后，警方调查他方方面面的社会关系，柳云思身为他的前妻，也遭遇了调查。 因为这件事张合欢向老妈诚恳道歉，其实是怕她担心，虽然柳云思口口声巴不得张家成死了才好，可毕竟夫妻一场，对张家成的情况她也是担心的，如果他真出了什么事情，儿女们肯定要担心。 柳云思告诉张合欢这件事没敢让张合月知道，不过张合欣明天会去省城探望一下。 张合欢听出老妈对老爸还是关心的，安慰她不用担心这边的事情，一切都已经解决了。 柳云思又问起刚才那个小妖精，张合欢忍不住笑了起来，告诉老妈那是他同事喝多了，不是她想得那种关系。 第二天张合欢一早来到单位，安然从外面走进来，今天没戴口罩，俏脸又恢复了昔日的光滑，来到张合欢身边递给他一杯咖啡。 张合欢喝了口咖啡道：“今天心情不错啊。” 安然道：“你说得那件事我考虑了一下，好像那个冯程程就得我来。” 张合欢忍不住笑。 安然道：“你笑什么？” “我打算配许文强。” 安然打量了一下他：“就你，我看你配丁力还差不多。” 张合欢向她勾了勾手指，安然凑过来，今天领口开得有些大，张合欢的目光不由自主溜到她白嫩嫩的胸口上，安然发现了，赶紧往后撤了撤，手捂住胸。 张合欢道：“你上班就上班，领口开这么大干啥？” 安然扭了一下身子：“张合欢，你给我放老实点，惹火了我，综合评价上我给你全部打差评。” 张合欢道：“你知不知道冯程程最后跟谁结婚了吗？” 安然转过身：“谁啊？不是许文强吗？” 张合欢摇了摇头。 “哎呀，难道嫁给了陈翰林那个书呆子？” 张合欢道：“以后再告诉你。” “讨厌！我最烦你这种卖关子的。” 张合欢道：“对了，我不是想请你配冯程程，我是想让你配方艳芸。” 安然看过剧本，知道方艳芸是交际花，抓起桌上的杂志照着张合欢就丢了过去，张合欢用手一挡，杂志偏离方向朝着门口飞去，刚好砸在谢丽娜的脑门上。 谢丽娜捂着头，哎呦叫了起来。 安然吐了吐舌头，赶紧转身。 张合欢道：“安老师砸的！” 安然抓起一本杂志，冲上去照着张合欢的脑袋就是一顿猛抽，张合欢双手捂着头，双眼看着安然白花花的胸口，这对大灯有点晃眼。 张合欣傍晚才到南江，主要还是不放心米线店的生意，打算晚上去探望父亲，明天一早就回去，张合欢因为要上班，所以没去接她，反正地铁也方便，约好了和姐姐在羊城路地铁口相见。 张合欣出了地铁口就见到弟弟在等着她呢，拎着一个大包，拖着行李箱走了过去，张合欢迎上去将她的包接过来：“姐，您带这么多东西干吗？搬家吗？” 张合欣道：“买了点营养品，顺便给你带了一些我做得米线，真空包的，够你吃一个星期的。” 张合欢笑道：“姐，您可真疼我。” 医院就在旁边，张合欢先带着姐姐去了停车场，将东西塞到了后备箱，张合欣把给父亲的营养品取出来，小声道：“咱爸没事了吧？” “挺好的，能吃能睡，不过还得调养半个月才能出院。” 张合欣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做生意得罪人了呗，警方已经处理了，你就别管了，他爱面子也不乐意提这事儿。” 张合欣道：“他老婆在吗？” 张合欢点了点头，张合欣停下脚步：“要不我明天一早再来吧，晚上探望总不太好。” 张合欢知道姐姐是不想见到刘雪，笑道：“行了，咱们当儿女的看老爸哪有那么多讲究，老爸挺想你的，他又给咱们添了一妹妹，你猜她叫什么？张合心。” “什么？他凭什么把我名字给人家？”张合欣有些郁闷了。 “你是欣慰的欣，她是心爱的心，不一样，这不证明老爸最想你吗。” 张合欣叹了口气：“他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你千万可别学他，男人一定要负责。” “我要是对每个女孩都负责，那我这辈子得娶多少老婆。” “难怪老妈说你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是女人就撩。” “那可不一样，我比他品味高。” 姐弟俩一直聊到病房前，刘雪正在伺候张家成吃饭呢，看到他们进来赶紧放下碗。小合心看到张合欢，开心地跑了过去，抱住他大腿：“哥哥！” 张合欢摸了摸她小脑袋：“这是咱姐！” 张家成看到大女儿出现，明显有些尴尬，招呼道：“来啦！” 张合欣脸上也没有笑容，站在门口望着老爸。 刘雪拉过女儿：“来啦，我带小心出去吃肯德基，你们聊。” 张合欢道：“妹妹，给哥带个汉堡回来。” “嗯！” 第一百四十五章 女人就该这样活 张合欣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张家成道：“小欣，这大老远的你来干啥。” “不想我来啊？” “我是怕耽误你生意。” 张合欢道：“老张同志，平时口若悬河的，今儿是怎么了？见您亲闺女反倒不会说话了？” 张家成道：“我这一受伤，害得你们为我担心了。”想想自己也没给家里做过多少贡献，现在还得给孩子们添麻烦，他打心底过意不去。 张合欣道：“怕我们担心以后就老老实实过日子。” 张合欢给姐姐拉了把椅子让她坐。 其实张合欣和父亲已经没有什么话可聊，作为旁观者的张合欢明显能够感受到父女之间的隔阂。 张合欣在病房呆了半个小时，如果不是张合欢跟着插科打诨，恐怕父女俩早就冷场了，临走之前，张合欣给父亲留了一万块钱。 张家成说什么都不肯要，张合欣转身就出去了，张家成非得让张合欢给她送过去。 张合欢知道老爸最近也不缺钱，缺钱的反倒是大姐。 跟着大姐来到外面，将那一万块递给她，张合欣道：“我不要，你拿给他，我又不能在身边照顾他，出点钱也是应该的。” 张合欢道：“你跟姐夫不是还要买房吗。” “这钱他不知道。”张合欣说完叹了口气：“小欢，姐对不住你，那五万块就当姐借你的，等你将来结婚，我连本带利一起还给你。” 张合欢笑着搂住大姐的肩膀：“姐，别发神经了，我是谁啊？鹏城电台当红主播，过不多久，我就是平江省当红主播，不出三年，我就是中华著名节目主持人，我能差钱吗？到时候我财源滚滚，我送你一套别墅，地点随你挑。” 张合欣笑了起来：“知道你有出息，姐不要你给我买什么别墅，只要你能出人头地，姐就高兴，现在好多人都知道你是我弟弟，他们都慕名来吃米线，我最近生意可好了。” 张合欢道：“你来看爸，店里生意怎么办？” “有老妈照看啊，我明天一早就回去。” “姐，不至于这么赶吧，好不容易来了一趟，明儿我带你出去转转，咱们姐弟俩这么多年好像还没一起单独呆过吧？” 张合欣有些犹豫：“可我店里还有生意。”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姐，您不能总守着您的小店，也该出来转一转，总守着您那一亩三分地，都快成黄脸婆了。” 张合欣下意识地摸了摸脸：“有吗？” 张合欢道：“走吧，我带您去酒店，上车！” 张合欣在车上给老妈打了个电话，汇报了一下情况，柳云思也是这个意思，她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让她在南江好好玩玩，放松一下心情，反正店里有自己帮忙看着，没啥可担心的。 张合欣挂上电话终于做出多留一天的决定。 张合欢道：“姐，明天想去哪儿玩？我陪您去。” 张合欣想了想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我想去逛街！” 张合欢哭丧着脸：“我现在还能收回这句话吗？” “不能！” 张合欢最烦就是逛街，尤其是陪女人逛街，更不用说陪有血缘关系的女人逛街，为了把自己从火坑中拯救出来。 张合欢想到了一个替代的方法，安排大姐在附近酒店住下之后，他联系了安然。 “安老师，我想来想去，咱们电台最适合给冯程程配音的还是你。” “废话，舍我其谁！” 张合欢道：“我打算这两天在家加班加点把剧本给赶出来。” 安然道：“赶紧写，写完给我先过目，这个许文强太帅了。” “可我明天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安然开始意识到这货之前的那么多话都是在为给自己下套做准备的，顿时警惕了起来：“你先说什么事儿，违反原则的事情我可不能答应。” “放心吧，肯定不违反原则。”张合欢这才把陪他大姐逛街的事情说了出来。 安然道：“张合欢啊张合欢，你可真够阴的，你不想陪你姐逛街，就把这件事安排给我，我凭什么要帮你？你把我当成助理了？” 张合欢道：“我不是得赶稿嘛，广播剧，这可是大事儿，你想想，你播冯程程，我配许文强，许文强他姐姐要是让冯程程陪着逛街，她不得巴巴地跟过去。” “你又不是许文强，你最多也就是个卖水果的。” “我给你剧透啊，冯程程最后嫁给……” “我不听，张合欢，我陪你姐逛街也行，你得按照我说得改，让许文强和冯程程有情人终成眷属。” “行！你只要把我姐陪好，安排方艳芸给许文强当姨太太都行。” “一言为定。” “你这种演员真不好伺候，喜欢改剧本。” 安然道：“剧本写的不好当然要改。” 张合欢又想起一事：“对了，你别带我姐逛奢侈品店啊，我们平民百姓去那种地方容易受打击。” “放一百个心。” 张合欢借口写剧本，把姐姐张合欣委托给了安然，他同时也悄悄提醒姐姐，让她帮忙打听一下安然的出身背景，父母情况，有无兄弟姐妹。 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这就叫一举两得，让安然陪姐姐逛街，让姐姐帮自己调查情况，这安排，完美！ 张合欢把自己的信用卡交给了安然，姐姐不管买什么东西，让她刷自己的卡，有一点务必要记住，只要消费就要开发票。 安然被他们姐弟之情感动之余，又有些奇怪，他能报销吗？要发票干什么？ 安然在这件事上表现得相当靠谱，陪着张合欣逛了一天街，买了不少东西满载而归，除此以外还抽空带着张合欣去做了个美容护理，剪了个头发。 截止晚上六点，张合欢手机收到得消费信息，一共花了九千八，其中有六千多是美容保养，晚上在御厨吃饭的时候，张合欢发现两人都换了发型，还别说，大姐打扮起来年轻漂亮。 趁着张合欣去洗手间，安然把他的卡还给他，顺便塞给他一沓发票，张合欢望着安然刚染的头发：“头发做得不错。” 安然很风骚地撩了一下头发：“那得多谢你。” 张合欢道：“行啊，带我姐弄个头发花了六千，她知道得心疼死。” 安然眨了眨妩媚的双眸：“这还是打过折的价钱，赏心悦目吧，秀色可餐吧，这六千块花得值不值？” 张合欢点了点头道：“值！千万别跟我姐说。” “知道！” 张合欣自从结婚之后，就始终被小吃店拴住了，今天跟着安然逛街，真是开拓了不少的眼界，原来女人可以活成这个样子，如果不是安然陪着，她的脚都不知道往哪儿迈了。 这次来又让弟弟给她花了这么多钱，张合欣有些过意不去。 安然帮着张合欢吹了一通，说他现在受台领导重视，正准备重金把他挖来交广网呢，像张合欢这种级别的主播，以后年收入都要以百万起步。 张合欣将信将疑，不过她也知道文娱圈赚钱容易，弟弟有本事她当然高兴。 安然晚上还有事，吃了一点就提前离开。 张合欢问起姐姐帮他打听的事儿，张合欣道：“她没有兄弟姐妹，应该是父母双亡，我也就不好再往下问。” 张合欢点了点头，张合欣征求他的意见：“小欢，你看我这发型好看吗？太贵了，花了三百多，我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花这么多钱做发型呢。” 张合欢心说你是不知道实际情况，你这个发型花了三千多，不过这点钱对过去的大姐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张合欢望着大姐的手，十指纤长，可是皮肤粗糙，这在过去可是一双弹钢琴的手，改变了，一切都改变了。 张合欢利三天时间就将广播剧《上海滩》全部完成了，其实不复杂，在百夫长商城里搜索剧本，然后针对剧本进行改编，突出旁白，更适合广播。 这部剧本花了张合欢五万声誉值，张合欢看了说明，居然没有发现版权方面的限制，这对他来说是一大惊喜，也就是说，自己以后可以任意翻拍《上海滩》，不必担心被扣罚声誉值。 打磨好剧本之后，张合欢先给罗培红过目，罗培红还要将本子交给上级领导审核，通过审核之后，才能正式立项。 还好一部广播剧不需要花太多钱，罗培红拉来了赞助，别看她来交广网时间不长，已经取得了本栏目组的信任，她在管理方面的确有一套，现在就缺一部真正可以打响的作品。 经过一周的审核期，这部有声自制剧顺利获批，接下来就可以正式投入制作了。 罗培红在递项目书的时候就特地标注，这部广播剧是由《午夜剧场》栏目组和《天气预报》两个栏目组共同制作。 天气预报栏目组的其他人都不知道这件事，张合欢也没打算带他们玩，最先知道这件事的还是导播徐世平，徐世平得知消息之后，第一时间来办公室向安然求证。 安然表示的确有这件事，不过是出于爱好给《午夜剧场》栏目组帮忙，在她看来这件事对栏目组没有什么影响。 徐世平提醒安然，这是两个栏目组联合制作，可不是帮忙那么简单，台里对所有节目都会进行综评。 如果这个新制作的广播剧收听率很低，是会影响到他们栏目组的年终考核的，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奖金，说白了还是担心经济上受到影响。 其实《天气预报》的工作虽然单调，但是他们的收听率一直不低，左右。 只要能够维持这个水准，他们栏目组的年终目标就能够完成，年终奖稳稳到手，所以徐世平认为没必要搞什么新节目，更不要去别的栏目趟浑水。 安然道：“我觉得尝试一下新鲜的东西也没什么坏处，再说了，咱们都是一个单位，栏目组相互帮助也是应该的。” 徐世平道：“小安，你不要被别人蛊惑，我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午夜剧场》栏目新来的负责人过去是鹏城电台交通频率的主管，张合欢过去就是她的手下，是张合欢从中联系的对不对？他一个进修生根本不要对咱们的业绩负责，你可不能跟着他瞎折腾，这会影响到大家利益的。” 安然一听就火了：“什么叫我跟着他瞎折腾，是我揽下这件事，让他跟着我过去帮忙好不好。”关键时刻安然非常仗义，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那边谢丽娜也加入了：“就是，咱们好端端的搞什么广播剧？难道在广播剧里插播天气预报吗？小安，你不缺钱，可是我们还要指望年终奖过日子的好不好，你不要听那个小张甜言蜜语，作为老大姐我要提醒你，他对你可能有想法哦。” 安然道：“证明他正常，他要是对你有想法才不正常呢。” “你……”谢丽娜脸都气白了，愤然道：“总之我不同意，你不可以代表我们栏目组，问过我们意见没有？” “我何必问你的意见？你们不同意就算了，我免费帮忙，大不了把联合制作给抹掉。” 这时候张合欢拎着咖啡从外面进来，准备给每人送上一杯，安然道：“不用给他们，刚才背后正骂你呢。” 搞得徐世平和谢丽娜好不尴尬，这个安然太嚣张，根本不顾及同事的感受，不过他们也不敢说什么，都知道安然有后台，自从来到交广网就目空一切。 张合欢笑道：“几位老师骂我是为了让我进步。”还是递给每人一杯咖啡，看到几个人的脸色已经猜到十有八九因为联合制作这事儿产生了矛盾，张合欢道：“几位老师，有没有时间听我解释解释？” 徐世平道：“不用解释，其实你们干什么我支持，但是我事先声明，我肯定是不会参予的。” 谢丽娜附和道：“我也一样。” 中午吃饭的时候，张合欢请安然去楼顶喝免费咖啡，安然余怒未消：“小人，全都是一帮小人，眼里就看着那点年终奖，鼠目寸光。” 张合欢把她的咖啡递给她，笑道：“这事儿的确有点勉强人家了，毕竟他们也不知道我的能力。” “那就把你的能力拿出来，证明给大家看。” 张合欢道：“在这儿拿出来？不合适吧。” 安然看到这货的流氓相，抓起方糖朝他砸了过去，张合欢一口就给叼住了。 周围不少同事都看到了，心说舔狗都是这么训练出来的吗？ 安然道：“嘴上功夫真好。” “那是！女的都这么说。” 安然发现自己跟他说话占不到便宜，赶紧转移话题：“你姐带来的米线真好吃。” 张合欢笑道：“喜欢我就让她再给你发点儿，现在快递方便。” 安然点了点头：“说真的，关于《上海滩》这部广播剧你打算怎么办啊？” “必火！他们不参加那是他们没眼光。” 安然道：“我也觉得必火，如果万一失手，大不了我个人把他们年终奖退还给他们。” “对我就这么没信心？” 安然道：“我是说万一。” 张合欢道：“万无一失。” 他对上海滩这部剧拥有着强大的信心，当初曾经在神州大地形成一股收视狂潮，这样的现象级电视剧改成广播剧也一定有广阔的市场前景。 安然不得不承认，这厮充满信心的样子还是很吸引人的。 这时候罗培红也出现在休息厅，看到他们，主动走了过来，张合欢起身给她拉椅子，非常绅士。 罗培红将领导批复的意见给他们看，领导已经正式同意由《午夜剧场》和《天气预报》栏目共同出品制作广播剧《上海滩》，立项书上，总制作人是罗培红，联合制作人是安然，编剧张合欢括弧进修，可以说把方方面面都兼顾到了。 罗培红询问了一下《天气预报》栏目组有意参加项目的人数，安然有些尴尬地告诉她目前只有自己。 罗培红明察秋毫，马上意识到这件事可能带给安然一些麻烦，告诉她，已经申请到劳务费，这部分收入肯定会高于年终奖。 张合欢一旁看着，心中暗赞罗培红考虑事情周到，难怪她能够在鹏城电台脱颖而出，她的离开对鹏城电台来说肯定是一大损失，当然，自己的离开也是。 安然看到罗培红给出的劳务费标准，她的酬劳每集是300元，虽然对她来说不多，但是在台里已经算是很高的标准了。心中的那点郁闷顿时一扫而光，如果栏目组其他同事知道恐怕要抢破头往里面扎了。 罗培红打算这个周三开始录制，她那边的配音演员基本上也协调好了。 大段的旁白安排给了他们栏目的研究生齐茉莉，因为里面角色众多，以他们目前的状况，难免要一人担纲多个角色。 张合欢担纲许文强和其他三个不重要的配角，根据张合欢的推荐，安然要配冯程程和方艳芸，目前还差一个丁力。 本来张合欢想把丁力一起配了，可丁力和许文强有太多对手戏，技术上处理有些难度，肯定会影响到工作效率，所以这个角色待定。 安然刚开始抱着玩玩的态度，可看到罗培红认真而且专业，也开始变得郑重起来，心中也产生了些许压力。 罗培红走后，安然有些忐忑道：“我有些紧张了，万一我要是演砸了怎么办？” 张合欢道：“没事，有我呢，我跟你配合绝对没问题，你呼吸，深呼吸。” 安然用力深呼吸了一口，张合欢眼睛盯着她的胸，有点担心她的衬衫会被撑破了。 安然道：“对了，上次美发的钱我转给你了，你查一下看看到账了没有？” “你帮我那么大忙，我请你的。” 安然笑道：“穷大方，你一个进修生才多少钱啊。” “肯定不如你这位富二代有钱。” 安然听到富二代两个字，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转脸看了看窗外。 突然的冷场，让张合欢意识到这其中肯定有玄机，安然在生活上显然属于会享受的那种，只是她优越的生活到底是谁赋予的？她跟岳开山到底是什么关系？ 现在就算是刘海余不让他查，他都想查清楚了。 求订阅支持！ 第一百四十六章 珠联璧合 张合欢意识到自己的话让安然不自在了，转移话题道：“对了，我给这部剧写了一首主题歌。” 安然道：“你又写歌了，好啊，唱给我听听。” 张合欢笑道：“这首歌适合女声，曲名就叫《上海滩》，我给你发过去你看看。” 安然拿起手机，点开张合欢传来的文件，一边看一边跟着曲谱小声哼哼着。 张合欢侧耳倾听，安然道：“干嘛？” “你会唱歌？” 安然道：“凑合吧，但是不专业。” “那就好办了，这首歌咱们也别请别人了，就你来唱，我作词作曲你演唱，珠联璧合，你是珠我是璧。” “你是猪我是璧……”安然反击了一半方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羞得满脸通红。 “也行！” “滚蛋，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张合欢我怎么这么烦你？” “安老师，好好的你骂人干啥？” “你不是人！” 这时候张合欢看到李超出现在不远处，忽然想起丁力的角色还没定下来的事情，低声对安然道：“跟你商量个事儿，咱们还缺一个丁力，这货怎么样？” 李超看到他们两人，本来犹豫是不是过去，看到他们看自己，终于还是走了过去。 张合欢笑眯眯跟李超打了个招呼：“李老师好，请坐！” 李超心说这货今天吃错药了吗？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客气？ 安然居然也朝他笑了笑，张合欢往里面挪了挪，李超在他身边坐下，笑道：“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张合欢在桌下用腿轻轻碰了碰安然的小腿，明目张胆地打着提醒的旗号占便宜。 安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把自己要参加广播剧的事情说了，李超马上表示很有兴趣，还问需不需要帮忙。 安然故意说你李大主播我们可请不起，李超说不要钱，他免费帮忙。 张合欢一旁喝着咖啡心中暗叹，都特么说我是安然的舔狗，这货才是，太贱了，比我还贱，不对，这货充其量只是一条狗，舔还得我来啊。 正式录制之前，他们先录制《上海滩》的主题曲，安然大包大揽，把联系乐队录音的事情全都包了，不是通过电台，而是她自己花钱联系得录音棚，这里拥有整个南江最好的设备和录音师。 张合欢跟着安然去录音棚录音，这首歌单独拿出来，说实话不具备大红的潜质，必须要结合剧情。 安然唱了几遍感觉不是太顺口，张合欢这才告诉她这歌得用粤语来唱才有味道，安然埋怨他也不早说，张合欢特地拿出了一份自己专门标注的粤语发音歌词。 可没想到安然根本不用，她在语言上很有天赋，能说好几种方言，粤语也不在话下，张合欢听她粤语如此标准，忍不住问她祖籍，安然告诉他自己是黔西人。 安然的声音总体偏柔，上海滩这首歌由顾嘉辉作曲，黄霑作词，叶丽仪演唱。 叶丽仪的声音高亢激昂，刚柔并济，安然的音质虽然好听但是刚性不足，张合欢现场跟她交流了一下。 安然找了半天感觉还是达不到张合欢的标准，张合欢思来想去，决定现场改歌，他把《上海滩》改成了男女对唱。 安然建议开头他先唱，男女天生音域不同，她认为这样一来，副歌高音的部分刚好交给自己来唱，比较和谐。 张合欢道：“开头还得你来，这个浪奔浪流我唱不出你那种味道。” 安然呸了一声：“你才浪，从我见你第一眼就知道你那种人。” 张合欢笑道：“安老师我是说浪奔浪流，没有攻击你个人的意思，浪奔浪流还是你唱得好听，凄婉哀怨，娓娓道来，你的声音一起来故事氛围就出来了，你看，你先浪第一段，然后我第二段，然后第三段起高音，这不刚好吗。你对歌词千万别有意见，你这才浪两下，我接下来还得翻百千浪呢。” 安然吃吃笑了起来，妖娆且妩媚：“张合欢，你为什么用这么多浪。” 张合欢道：“浪这词儿最早不是风骚，是潇洒，安老师，您是不是对浪有什么误解？”心中感觉安然就带着一股子天然的浪劲儿。 安然道：“别废话，赶紧排。” 两人抽了两个晚上，每晚都录了三个小时，这才达到了满意效果。 张合欢私下问了一下录音师，听说这两晚上录音花费达到了两万七千多，张合欢没忘找录音棚要发票。 就算有发票，交广网方面现在肯定是不可能给他们报销的，毕竟主题曲属于他们个人行为。 罗培红那边也不是不能申请，但是层层申请层层批复，损耗时间不说，就算批复下来也就是本台提供录播，交广网目前的录播设备是满足不了安然的要求的。 安然现在连手机铃声都设置成上海滩了，还别说，他们两人的合唱版本刚柔并济，唱出了一番侠骨柔肠的滋味。 周四晚间，广播剧《上海滩》正式举办了开机仪式，虽然和影视剧的隆重开机无法相比，可毕竟还是走了个程式。 演员不多，主要演员也就是是个，旁白齐茉莉，她同时还身兼多个女配，许文强自然是张合欢，方艳芸、冯程程都是安然，丁力李超，其他演员都来自于午夜剧场。 现场导播由罗培红亲自担任，《午夜剧场》倒是有导播孙兴宇，可惜这货对罗培红这位新来的领导并不配合。 简短的开机仪式之后，罗培红宣布开机，齐茉莉毕竟是科班出身，旁白说得字正腔圆声情并茂，第一幕戏是许文强在街头邂逅丁力。 张合欢和李超站在了一起。 李超本来就抱着帮忙的态度，主要是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接近安然，真正拿到剧本发现台词还真不少，他心里憋着一股劲，千万不能被这个进修生比下去。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不得不说李超也够专业，但是才说了两句，就被罗培红喊卡了。 卡他是有理由的，因为许文强才是主角，你李超的声音太抢戏了，必须符合人设，你一个卖水果的凭啥说起话来跟贵公子似的？必须要体会角色，这不是播音，而是广播剧。 其实罗培红不喊卡，张合欢也想喊了，我才是主角啊！你特么太抢戏了。 李超找了半天感觉，总算找到那种没文化下层小商贩的感觉，这货的声音可塑性的确很强，他也明白了今天我过来是来烘托这个进修生的，心中有些郁闷，为啥我不能配许文强？许文强跟冯程程才是CP啊，我想跟安然组CP。 李超跟张合欢配音的时候就多了几分较劲的味道，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连他自己主播的节目都没见他这么尽力。 …… “你不像是本地人？” “是啊，我是来找朋友的。” “这里每天都有打架杀人啊，对了，你朋友住哪儿啊？” “霞飞路5号。” “咦，有钱人的地方啊。” …… 很快就配到许文强和方艳芸重逢的场景了。 安然登场，这一幕是教堂重逢，她蓦然回首看到了老相好许文强，安然完全入戏了，欣喜矜持参半的表情拿捏得恰到好处。 “文强！” “艳芸！” 两人四目相对，像极了久别重逢的情人。 李超有点酸了，低声对罗培红道：“我感觉小张表演的有点假。” 罗培红没搭理他，又不是演电视剧，这是广播剧，剧本就是人家张合欢写得，你懂个屁，根本就是嫉妒了。 剧情继续…… “你觉得很奇怪，不过人是会变的。” “不过，你好像变得特别多，真的你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安然充满迷惑地望着张合欢。 张合欢感觉有点接不住了，我操，她就是天生的演员，表情太细腻了太丰富了，这根本就是交际花再世，这就是方艳芸。 “你以前……” “艳芸别再提了！”张合欢好胜心起，上海滩我都看了这么多遍，我当年还买下版权重拍过，虽然恶评如潮，但是论到对剧情和人物的理解我要比其他人强多了。 张合欢一脸冷漠，带入许文强，我来自北平，我特么过去是个热血青年，我已经看透这肮脏的世界，唯有以黑治黑，以暴制暴才能出人头地。 眼前的这小妖精她过去是我女朋友，现在成为了交际花，我郁闷啊，我要在黄浦混出一番天地！ 旁观的李超再提建议：“我觉得这地方的处理应该再细腻一些。” 罗培红淡然道：“我觉得挺好。” 李超暗叹，人家是一伙的，奇怪，这张合欢论业务能力，论长相都不如自己，怎么那么讨女人喜欢，一个进修生凭什么演主角？其实也很容易想明白，制片人是他老领导，剧本又是他原创的。 当天晚上因为各方需要磨合，也出了不少的状况，一直录到晚上十一点，才录完了两集，不过大家对这部原创广播剧都开始有了信心，甚至连李超都觉得这剧不错。 在这部广播剧里，他稳稳的男二，李超很想知道后续剧情，可目前只拿到前十集的剧本，听说剧本就是张合欢原创，他开始有点危机感了，这小子还是有点才华的。 安然加班结束李超提出去送她，安然婉言谢绝，已经有司机在外面等她。 张合欢也没主动去送，罗培红提出请其他人去吃宵夜，大家都说有事，李超虽然没事，可他看到安然已经走了，也就意兴阑珊，表示自己累了想回家休息。 最后只剩下罗培红和张合欢两个，两人就在广电大厦吃了点砂锅粥，没喝酒。 罗培红道：“你这部剧的剧本我全都看完了，剧本太扎实了，就算改成电视剧也一定会大火。” 张合欢笑道：“一步一步来，咱们先把广播剧做火，以后再考虑其他的事情。” 罗培红道：“这次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帮我，姐都不知道怎么开拓局面。” “帮你就是帮我自己啊，罗姐，我今天感觉自己和他们专业玩播音的还是有差距，尤其是那个李超，声音的可塑性太强了，气场也很强，我感觉都被他压制了。” 罗培红笑了起来：“还好啦，你的声音就是懒洋洋痞痞拽拽的，很适合许文强。不过安然真是让我没想到，我本来以为她就是个花瓶，可没想到她的表演这么出色，我指得可不仅仅是声音。” 关于这一点，张合欢比罗培红要清楚得多，安然自杀前三年，以惊人的速度蹿红，在内娱圈成为顶流女艺人，她的死引发了娱乐圈的极大震动，甚至被称为新一代的阮玲玉。 张合欢也因为安然的死被调查了很长一段时间，回头想想，安然是他过去少数没有来得及得手的一位女明星，难道上天给他人生回档的机会是为了让他拯救安然？ 既然父母姐妹的生死能够改变，为何不能将安然的命运改变呢？ “想什么呢？” 张合欢这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在想剧情。” “今晚录了两集，按照咱们目前的进度，下周一就可以播出了，广告招商已经开始同步进行。” 张合欢想起了刘长河委托自己的事情，罗培红表示这件事没问题，反正他的那个国际搏击邀请赛要到年底才进行，等年底她这边的工作也基本稳定下来了，到时候就由她来牵头解决这件事，肯定会给刘长河最优惠的价格。 罗培红已经开始为张合欢的工作筹划了，她认为张合欢想要办调动手续并不容易，主要是担心鹏城电台那边不会放人。 她给张合欢一个建议，不妨考虑合同制，现在交广网的政策很灵活，当红主播的待遇都很高，尤其是合同身，比如快乐出行的主播秦明明，她就是签约主播，年薪达到了三十万，这还不包括年终奖金，所有收入算上，她每年的收入妥妥超过五十万。 在这一点上罗培红并不了解张合欢，张合欢无论对编制还是金钱都无所谓，他在乎得是声誉值，之所以想来省交广网，也是看中了这里的平台，他想在这里更上一层楼。 张合欢问起目前交广网收听率最高的栏目，罗培红告诉他就是快乐出行，，这个收听率在省级平台已经相当惊人了。 罗培红可没有奢望过挑战最高收听率，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将午夜档的《午夜剧场》以上，因为在这个时间段，只有转播春节联欢晚会的时候，，罗培红认为就算张合欢的能量再大，也不可能超过这个高度。 张合欢可不这么看，上海滩在八十年代播出的时候，形成的收视狂潮可谓是万人空巷，他虽然将电视剧改成了广播剧，但是相信剧情的魅力仍然可以跨越时空，经典永远都是经典。 他把自己和安然录制的主题曲小样交给了罗培红，罗培红询问了一下价格，表示她会想办法将这笔钱给报销了。 张合欢让罗培红不用着急，毕竟她也刚来交广网，动作不宜太大，等他们的节目播出，真正可以形成热度的时候，那时候就能够引起领导的重视，办起事来也就容易得多。 李超明显在剧本上下了很大的功夫，第二天的录制表现堪称惊艳，张合欢中途休息的时候，一边喝水一边想，这么下去自己的风头快被他抢光了。 昨天罗培红还提醒李超要收着点演，今天大概被李超配音折服了，也不忍心打断他了。 安然来到他身边坐下，递给他一颗润喉糖，张合欢塞到嘴里，甜丝丝的有些清凉。 安然道：“怎么了这是，今天好像有些不在状态。” 张合欢道：“主要是咱俩没培养出默契，看来需要培养培养感情了。” 安然道：“我跟你没感情可培养。” 张合欢道：“你现在就是冯程程，我就是许文强。”今晚的录制冯程程第一次出场了，刚才安然已经录完了和陈翰林的那一段，陈翰林也是李超客串的，配完陈翰林，接着他又配劫持冯程程的绑匪，出色的表现已经获得了所有人的一致赞许。 安然望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真不觉得你是许文强，你性格跟许文强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是一个演员呐，拜托你专业一点好不好？” 李超也凑了上来，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安然道：“聊配音呢。” 李超找到了机会：“小张啊，我感觉你今晚配得这段不行，跟冯敬尧谈话的时候是不是有些太嚣张了，你现在明明是在冯敬尧的手下做事，你应该表现出更多的尊重。” 张合欢知道李超说得在理，可他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尤其是在安然面前，李超也不是好心提建议，这货就是想在安然面前压自己一头。 张合欢道：“剧本是我写得，该怎么演我清楚。” 李超提醒道：“待会是你只身营救冯程程的戏，你一定要做好准备。” 他客串绑匪，这下一定要让张合欢知道自己的厉害，看看我如何用声音将你碾压的，真正的配音高手就算是再普通的小角色一样能出彩。 安然给张合欢鼓劲：“许文强，你一定行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失声了 张合欢起身去找感觉，关键时刻手机推送来了，赶紧进入商城看看来了什么好道具，这次上架的是声带操控术，兑换价格声誉值一百万。 张合欢吓了一跳，卧槽，这价格太不良心了，点击了一下说明，初级声带操控术，增强控制声带的能力，可提升高低音技巧，拓宽音域，提升声音魅力，提升声音的可塑性，专门提示持续效果终生。 一百万声誉值是目前商城中上架的最贵一件商品了，但是效果终生打动了张合欢，花一百万买一件终生受益的技能，还是非常合适的，他决定兑换。 只是这个声带控制术是初级，不知道最终的效果到底怎么样？不管了，想要在主播事业上更上一层楼，必须要增强自己对声带的控制能力，买！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现在累积的声誉值已经有一百一十万，花掉之后没有十天半个月是恢复不过来的。 张合欢毫不犹豫地兑换了初级声带控制术，兑换完之后信心满满，起身道：“可以……” 我靠，失声了。 这突然的状况让现场的录制不得不暂停，众人纷纷来到张合欢身边表示关切。 安然听说之后赶紧给他送来了润喉糖，安慰他：“你不要紧张，慢慢来，我等你。” 李超走过来幸灾乐祸道：“压力太大了吧，小张，嗓子的使用要科学，不是嗓门大就好，要懂技巧，以后有机会我多教教你。” 张合欢暗骂，教你麻痹，知道这货不怀好意，他想说话，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反正发不出声音，利用口型骂了这孙子一句，滚！ 李超读懂了他的意思，咧嘴冷笑，活该你发不出声音。 罗培红给他送来了胖大海，让张合欢不用着急，大不了跳过许文强营救冯程程这场戏，先录其他的。 李超却提出不同意见，他的意见是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这场戏，跳过去录其他的，还必须去看新的剧本，来不及准备。 安然也发现李超是故意针对张合欢，忍不住道：“你不是专业配音吗？那么专业应该拿到剧本就能演。” 李超道：“我是专业啊，咱们今晚定下来的录制内容我不但能配自己的，我还能配其他人的，要不我来配许文强试试。” 这货还是掩饰不住自己的野心，将手伸向许文强了，不仅仅是想跟安然组CP，关键是他发现自己也爱上这部剧了。 罗培红综合考虑了一下，让大家先休息二十分钟，主要还是给张合欢恢复的时间，如果二十分钟后张合欢还是失声状态，今晚的录制只能暂停了。 张合欢向大家鞠了个躬表示抱歉，离开录制现场来到外面，透过落地窗望着外面的街景，心中有些纳闷，我特么刚花了一百万声誉值，居然买了颗哑弹。 张合欢趁着周围没人，试着发声：“嗯嗯啊啊……”声音倒是出来了，听着鬼哭狼嚎，应该说比哭还难听。 一只纤手落在他肩膀上，却是安然有些不放心跟了上来：“你哭了？” 张合欢摇了摇头，转过脸，我特么没哭，我是找回我失去的声音呢。 安然看到他没哭，才闹清怎么回事，叹了口气道：“算了，不行今晚就不录了，你也别太要强，配音方面本来就是李超的专业，你比不过他也不丢人。” 张合欢有些郁闷地望着安然，我怎么比不过他？他算个屁？心中的话说不出来，可憋死了，他忽然想抽烟，做了个抽烟的动作。 安然会错了意，小声骂了一句：“不要脸。” 张合欢哭笑不得，当我飞吻你吗？我这是抽烟，他又重复了一遍，做了个一抽一吸的动作，安然这才明白了，转身去了房间里，不多时拿着一盒烟出来，她找李超要的。 张合欢抽出抽出一支烟，安然帮他点上，感觉他有点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嗓子坏了，索性糟蹋到底。 安然道：“心里烦就抽一支，不过别多抽，对你嗓子没好处。” “我一点都不烦，我是在找感觉。” 安然愣了一下，他的声音居然恢复了，好像还有那么一点沙哑，不过已经可以正常发声了，张合欢也发现了，心中惊喜，看来声带控制术已经生效了，刚才的失声如同电脑重启，自己的声带和神经系统完成了一次重新匹配。 张合欢让安然先进去准备，自己找找感觉就进去。 里面的人听说张合欢的嗓子已经恢复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至少今晚不用停工了。 李超憋着劲要狠狠灭张合欢的威风，在交广网配音圈里，他才是王者。 张合欢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支烟，室内是禁止吸烟的，罗培红正要阻止，才看清张合欢拿着的那支烟并没有点燃，应该是当道具使用的。 张合欢看了看周围，示意齐茉莉将她的风衣脱下来，齐茉莉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这货接过齐茉莉的女式风衣披在了身上。 大家看在眼里都想笑，这是在找感觉吗？找感觉你好歹弄个男式风衣啊。 不过看张合欢一脸严肃的样子又不像是在搞笑，李超从空气中闻到了一丝硝烟味，一个好的配音演员的确会利用一些小道具来帮助自己更快地进入角色，许文强披着风衣出场，我是绑匪嗳，我是不是应该弄把道具手枪？ 李超用手做成手枪的手势，两根手指指着安然的头，怒视张合欢：“你说吧！”声音洪亮气场十足，杀气腾腾，现场录音师握紧了拳头，太赞了，简直是声音魔法师。 张合欢毫无惧色的双目注视着李超：“我只想和你一个人谈！”他的声音镇定有力，低沉又充满了不可抗拒的力量。 安然瞪大了双眸，有些惊奇地望着张合欢，带入进去了，此刻真感觉到他如同许文强附体，可能是嗓子受了点影响的缘故，张合欢的声音略带了一丝沙哑，可正是这一丝沙哑给他增添了一份阅尽千帆的沧桑，男人的这种从心底流露出的沧桑感实在是太打动人心了。 李超大吼一声：“转过脸，到窗口来！转过脸！”他的声音明显又加大了，必须要在气场上全面压制住张合欢。 张合欢举起手转过身，慢慢后退。 “好，有事你说吧！”李超的声音霸气十足。 “我只想和你一个人谈！”张合欢淡定自信。“我能不能进来？你是不是怕？” 罗培红的双目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张合欢出去这会儿回来，感觉变了，这种气场，这声音，这就是许文强，这才是许文强，他找到感觉了，他终于找到感觉了。 …… “你说吧！”台词中绑匪在让步，李超感觉自己的内心也开始让步，这厮的台词功底不弱啊。 “没有一个人想死，包括你我还有她！”张合欢看了安然一眼，安然的表情果然很丰富，惶恐无助，却强装镇定，将冯程程的心境拿捏得很透。 “把她放了，我保证你没事。” “呵呵，你让我放了她？只要我放了她，我身上马上就会有几十个洞。” “我当然知道！”张合欢往嘴里叼了一支烟。 在场的所有女性看到他叼烟的架势，心中同时出现了一句话，太帅了！ 张合欢装逼的行为并没有就此终止，他竟然掏出了一盒火柴，当众划亮火柴点燃了那支烟，然后潇洒地抖了抖手，将火柴熄灭。 录音师想要制止这种公然违反条例吸烟的行为，但是罗培红不喊停，录制就要继续。 安然的心随着张合欢抖火柴的那两下动作猛跳了两下，暗骂他是个装逼货，可又不得不承认抖得这两下实在是太潇洒了。 张合欢不屑地望着李超：“不过你知道吗？你刚才提出的要求等于是自取灭亡。这件事传到市政厅，上面的大人物为了面子，甚至会牺牲她，到时候不但有几十颗子弹射进来，估计还会有几十颗炸弹投进来，上面的人干得出来。” 三人一起出门，接下来是巡警想要开枪，绑匪准备射杀冯程程，许文强冲上去一拳将绑匪打飞的场景。 张合欢入戏了，一拳照着李超打了过去，这一拳又快又猛，还没凑近李超的脸，拳风已经迷了他的眼，李超吓得惨叫一声，他大爷的，这是公报私仇啊！ “卡!”罗培红及时喊卡。 张合欢的拳头停顿在中途。 李超吓得一头冷汗，脸都白了，这声卡喊得太及时了，不然这一拳就扪到自己脸上了，他吓得连接下来的台词都忘了。 现场响起掌声，这一段实在是太棒了，李超没鼓掌，光忙着擦汗呢。 …… 终于轮到许文强和冯程程的对手戏。 张合欢微笑望着冯程程，不，应该是安然：“你好像不怕他啊！” 安然瞥了李超一眼：“其实他这个人也不算很坏。” “其实坏人也看不出来。”安然望着张合欢，心说你就是个坏人，一肚子坏水。 第一百四十八章 进去了 李超坐在一旁大口大口喝着水，这么半天还没从那一拳的震慑中走出来，这货出拳怎么这么快？ …… 现场录制仍在继续。 “你怎么了？” “我想吐！” “下车呼吸点新鲜空气就没事了。” 剧情中冯程程下车，许文强脱下风衣为她披在肩头。 现实中张合欢脱下女式风衣为安然披在肩头，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很明显还摩挲了两下。 李超看得眼睛都绿了，这特么不是公开揩油吗？这货人品太差了，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耍流氓。 看了罗培红一眼，这都不喊卡？张合欢占安然便宜，难道她没看到？这是广播剧不是电视剧，君子动口不动手，怎么都动手了？早知能动手，我刚才演劫匪的时候我也上手。 可看安然不但没反感，好像还挺享受，闭上眼睛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啊，你是我爹的……” “朋友！” 安然转过俏脸：“我以前没见过你？”想起第一次见到他这货凶神恶煞把自己拉开的样子。 “我认识你爸爸没多久。”张合欢潇洒一笑。 安然也笑了，这一笑如同春风融化了冬雪：“我还没谢谢你救了我呢。”想起张合欢不顾危险从倾倒的广告牌下救出自己的情景。 “听说冯小姐在北平中学念书？” “在北平市立第四中学。” “长安街那间？” “你到过北平？” “我在哪儿念大学！” 进去了！完全进去了！ 在场的人感觉不是在看广播剧，简直就是舞台剧，这两人的表演可不仅限于声音，这动作，这眼神，这表情，这细节简直太到位了，感觉张合欢就是许文强，安然就是冯程程。 安然的表演堪称惊艳，尤其是接下来的一段接电话的独角戏，将移情别恋的心态拿捏得恰到好处。 所有人都称赞安然有表演天赋，只有张合欢清楚，安然就是天才演员，天生为舞台而生。 他记得安然死前已经夺得了一届亚洲影后，如果不是过早香消玉殒，她在影坛的成就不可估量。 当晚的录制进行得非常顺利，他们一共录了三集，所有人表现都很出色，在张合欢挥出那一拳之后，李超的气场明显被他全面压制，他认为是自己产生了心理阴影，可别人看来很不错，毕竟丁力在许文强面前就是小弟，就应该低调一些。 当天录制完成之后，张合欢现场跟音乐总监交流了一下，提出了配乐方面的意见。 回到自己的租住处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看到楚七月发来了一张照片，却是她和一只小猪仔的合影，张合欢乐了，看来楚七月的养猪项目已经正式启动了，给楚七月回了条消息：“像你！” 楚七月又给他发了一张，小猪身上穿了件衣服——合欢牌。 “脱了衣服给我看看。” 楚七月发了个挥拳暴击的表情。 张合欢秒回——是让猪脱又不是让你脱，太敏感了。 很想听听楚七月的声音，电话打了过去。 楚七月接通电话：“喂，这么晚不睡，又干什么坏事了？” 你不也没睡？都跟你说了别熬夜。” 楚七月笑道：“我习惯了欧洲时间，搞得有些黑白颠倒。” 张合欢问了一下她那边的情况，楚七月告诉他最近养猪场开始进第一批猪崽儿，听从张富贵的建议，把周边鱼塘都拿下来了。 因为担心上次死鱼的事件重演，所以她专门从鹏城市请专家对小商河的水质重新进行评估。 根据目前的结果来看，水质没有任何问题，这就让她更怀疑过去鱼塘大量死鱼事件可能是有人恶意投毒，为了杜绝这件事发生，她想在鱼塘和猪场周围安装一套安保监控系统。 张合欢马上给她推荐了白樱的老公夏侯明，楚七月表示下周来南江跟他见面商谈，问起张合欢的近况，张合欢告诉他自己正在录节目，下周新的广播剧就要开播了，估计会掀起一阵收听热潮。 楚七月对张合欢的能力还是相当信得过的，毕竟看着他从汉县一路走来，创造了不少的奇迹。 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张合欢建议楚七月装个微信，现在微信社交越来越流行，随着微信的推广QQ会开始没落。 楚七月听从他的建议，当晚就装上了，两人互加好友，又尝试着用微信通话，虽然相隔一段距离，感觉最近彼此的心却更接近了。 张家成已经可以下来行走了，星期天张合欢扶着他来到医院花园散步，张家成走了几步，来到花园连椅上坐下，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示意儿子在他身边坐下。 张家成道：“儿子，最近辛苦你了。” 张合欢笑道：“两父子就别说这种见外的话。” 张家成点了点头：“我有个想法，你妈那边不是拆迁嘛，我打算出点钱帮你们装修一下，三套房子，我给三十万，你看行不？” 张合欢摇了摇头道：“不要。” 张家成有点急了：“你总得让我这当爹的做点什么，我跟你雪姨说过，她那边没问题的。” 张合欢道：“爸，您自己也不富裕，这次的确赔了点钱，可那是您用半条命换来的，这钱我们不能要，如果要了，我妈肯定要发火，再说了，你自己也要买房，安生过您的日子吧，我们不缺钱。” 张家成叹了口气：“那就算了，等我恢复了，我物流公司赚了钱，我再想办法给你买套房。” 张合欢笑道：“您是觉得自己比我有能力怎么着？行，您要是想给我买房，先赚一个亿再说，普通的房子我真看不上，怎么也得南江院子。” 张家成瞪着他道：“少刺激你老子。” 张合欢道：“老了就老了，安安生生过日子，别整天充大方吹牛逼。” “反了你了，你说谁吹牛逼？” 张合欢看到韩志刚从远处走过来了，笑道：“物流园领导来看你了。” 张家成低声道：“他算个屁领导，就是个助理。” 张合欢起身迎了过去，韩志刚手里拎着水果，笑道：“我来看看张叔。” 张家成笑着招呼道：“小韩太客气了。” 张合欢发现老爹变脸也够快的。 韩志刚这次过来是告诉张家成一个好消息，物流园已经评他为今年的优秀商户，减免他五年的租金，其实减免租金的事情早就定下来了。 张家成对韩志刚表示感谢，心中明白没有儿子出头，物流园没可能又是赔钱又是免租的，张家成也有些纳闷，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有点小时候的样子，这小子小时候就天不怕地不怕。 看到韩志刚，张合欢想起一件事，罗培红初来乍到，《午夜剧场》栏目的商务做得不怎么样，刚好问问广大物流园有没有兴趣赞助广播剧。 广大物流园的宣传就是韩志刚负责，韩志刚当即表示回去找薛总商量一下，看看薛总愿意出多少赞助，张合欢告诉韩志刚，下周一开播的《上海滩》必然大火，让他赶紧做出决定，反正过了这村没这店。 韩志刚走后，张家成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儿子刚才像极了搞电视购物的骗子。 张合欢看到他心情这么好，趁机问他当初为什么要跟老妈离婚。 张家成叹了口气告诉儿子，自己不是离婚是被离婚，主要是自己生活作风上出现了一些小问题，他以过来人的身份奉劝儿子，感情上一定要谨慎，结婚前不妨多交几个女朋友，但是婚后一定要慎重，千万别被老婆抓住把柄。 张合欢感觉这个爹骨子里就是渣，自己秉承了他的基因，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自己也算是过来人了，感情上必须考虑周到。 张家成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其实七月那姑娘不错，长得漂亮，还有钱，关键是对你好，我出事人家愣都不打就帮我垫付了住院费，你千万得对人家好点。” 张合欢点了点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这时候张合欢接到了李海霞的电话，原来她人在南江，前来南江党校参加为期两周的培训学习，想请张合欢吃顿饭，顺便找他聊聊。 老领导的邀请张合欢当然不好拒绝，李海霞约好在广电附近的小厨娘见面。 张合欢故意提了一句罗培红已经调来交广网，李海霞让他不用将自己过来的消息告诉她。 张合欢已经明白了，李海霞并不想跟罗培红见面。 晚上张合欢提前来到了饭店，特地带了瓶茅台，李海霞准点到达，看到张合欢还带了酒，笑道：“几天不见，你跟姐都这么外气了。” “可不是外气，在这里您是客我是主，今天这顿饭还得我来请。” 李海霞道：“不用，我回头开票。” 张合欢心说我现在也能开票。 李海霞点了几样特色菜，让张合欢别开那瓶酒了，她喝不惯酱香，点了瓶梦九。 张合欢给她倒上酒，李海霞先问了一下他进修的情况，也介绍了一下张合欢走后鹏城电台方面的情况。 张合欢才知道自己的栏目时间变动了，往后推到了晚十一点档，难怪他最近声誉值日增在七万左右浮动，他就猜到自己的收听率可能有所下降。 虽然文艺生活频率进行了整合，可对王牌节目下手，这其中就有了打击报复的成分在内。不排除林小凤想趁着这个机会，慢慢削弱他的影响力。 第一百四十九章 艺名 李海霞道：“这次台里对两个频率的整合还是非常成功的，已经出现了三个栏目收听率破三，两个破二。” 张合欢点了点头，难怪林小凤有了底气，不过这和罗培红离开之后造成交通频率人心浮动有关，此消彼长，交通频率的低迷造成了文艺生活频率的增长。 李海霞道：“进修结束有什么打算？” 张合欢笑了笑道：“暂时还没考虑，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海霞跟他碰了碰杯子，干了杯酒道：“小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罗培红调动的事情？” 张合欢摇了摇头：“这我真不知道。” 睁着眼说瞎话是他的特长，其实他也明白李海霞是聪明人，人家肯定能够看出来这其中的奥妙。 李海霞叹了口气道：“人往高处走，罗培红也好，你也好，都是有能力的年轻人，鹏城电台对你们来说的确小了一些，小张，姐知道你对林小凤的做法有些意见，不过无论从工作上还是个人感情上，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回来，刘台也非常欣赏你，你如果在原来的频率呆得不开心，其他频率随便你挑选，省交广网虽然很好，但是你在这里想取得成功没那么容易吧。” 反正她没听到过张合欢在省交广网的播音，交广网强手如林，想出头可没那么容易。 “李姐，谢谢您对我的器重，我进修和罗主任没什么关系，我也不瞒您，当时之所以选择进修，不仅仅是我想提升一下自己，也因为我对林小凤这个人有些反感，我进修刚刚开始，我还是鹏城电台的人，您不要担心。” “不是我担心，现在台里有好多流言，都说罗培红事先把你给挖走了，安排你进修就是她布局的第一手棋。” 张合欢心说不是流言，这就是事实，他跟罗培红都计划好了，他们其实也清楚这件事瞒不了太久，只是罗培红的提前到来让这件事暴露得更早一点。 李海霞道：“其实刘台非常关注这件事，他甚至说要让你提前结束进修回去，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张合欢道：“看来关注我的人还真不少。” “主要是文艺生活频率说人手不够。”李海霞虽然没有直接点名，可是也等于告诉张合欢是林小凤在作妖。 张合欢发现林小凤这个人心眼真是不好，见不得别人好，真不知道乔胜男是怎么跟她交上朋友的，考虑了一下，还是告诉李海霞周一开始就会有一档广播剧在《午夜剧场》播出，自己也参予了制作和演出。 李海霞听说这栏目制片人是罗培红，心中就已经完全明白了，张合欢大概率是不会回去了，虽然她感到失落，但是她也没想过要阻止张合欢的前程。 如果张合欢真能进入省交广网，那么对他来说绝不是坏事，但是省台不比鹏城，这里卧虎藏龙，高手如云。 张合欢虽然有能力，但是一个进修生想在这里出人头地太难了，主要是缺少机会。 罗培红的到来等于给张合欢在省交广网开了一扇窗，张合欢有机会就意味着她有了机会，李海霞现在已经完全能够猜出他们两人的布局了，这俩人都不安分啊。 李海霞还是对张合欢的表现予以期待，虽然习惯了张合欢创造奇迹，但是这次是在南江。 张合欢的粉丝团目前还局限在鹏城，目前张合欢并未对外宣传过他来省城进修的消息，鹏城各大论坛热议得仍然是他在播的《射雕英雄传》。 李海霞提出了一个要求，希望张合欢能起一个艺名，也就是说在他进修期间，不希望他的名字出现在这部广播剧里面。 张合欢考虑了一下，如果不用自己的本名，那么声誉值会不会受到影响？ 可如果用张合欢的本名参加省交广网的节目播出，那么自己是不是有吃饭砸锅的嫌疑？而且李海霞待自己不薄，必须要给她这个面子。 张合欢征求了一下李海霞的意见，比如自己让一步叫合欢呢？ 李海霞认为不妥，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她建议张合欢干脆用欢欢的艺名。 其实主播很多都是用这样的艺名，比如萌萌、苏苏、甜甜等等，但是男主播用叠字的不多，一般来说都是前面冠以大小，张合欢琢磨着欢欢，怎么听着跟唤狗似的，大欢、小欢，也不好听，还是让人联想到狗。 张合欢决定用老妈对自己的爱称——欢子。 李海霞也觉得欢子这个艺名不错，告诉张合欢这只是缓解矛盾的一种方法，如果他公然用自己的本名在交广网播音，搞不好会激怒刘台长，万一刘台长坚持让他提前结束进修回去，她也不好办。 张合欢能够体谅李海霞的难处，让她放心，自己一定会低调，也告诉李海霞，自己目前还没有留在交广网的意思，人家的门槛够高，根本看不上自己这种三本毕业生。 李海霞其实已经意识到张合欢这匹野马大概率是不会回去了，这小子有才华有野心，一个地市级电台根本拴不住他。 虽然张合欢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他的伯乐，可李海霞认为他们之间是相互成就，如果没有他的帮忙，自己也没可能绝地反击从竞争者中脱颖而出，登上副台长的位子。 从另外一种角度上来看，罗培红的出走和自己也是有关系的，罗培红也是有能力有野心的人，性情比较孤傲。 李海霞对她的能力是欣赏的。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还是做个顺水人情成就了张合欢，她之所以坚持让张合欢在进修期间暂时不用本名，也是避免过早激化矛盾。 张合欢和李海霞分开之后联系了一下罗培红，告诉她李海霞来找自己的事情，罗培红首先表示歉意，是自己给他添麻烦了，张合欢让罗培红不用这么客气，提出让她把自己的名字改成艺名欢子。 罗培红让他不用担心，她会设法将张合欢留在省交广网。 张合欢告诉罗培红，其实自己目前还没做出最终决定，调动的事情以后再说，目前最重要的是拿出成绩证明他们的能力。 因为首播是在周一零点，所以《午夜剧场》自然而然成为当周节目中第一个首播的栏目。 安然的感冒已经好了，不过最近的《天气预报》都是张合欢帮她播报，反正也没什么难度。 她把主要精力都用在研读剧本上了，看完张合欢写完得最新剧本，有些不开心，用剧本敲了一下张合欢的后背：“嗳，为什么要让许文强和招娣结婚？冯程程还在等他。” 张合欢头都没回，继续敲击键盘：“剧情需要。” 安然恶狠狠盯住他，就像盯住冯程程盯住了许文强：“渣男！” 张合欢笑道：“是许文强渣，跟我没关系。” “你怎么突然叫欢子了。” “艺名。” 安然笑了起来：“厉害，都有艺名了。” “我还有笔名呢？” 安然好奇心起：“你笔名叫什么？” 张合欢转过脸，笑眯眯道：“我笔名叫安然。” 安然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了过来，抓起剧本照着他脑袋就抽：“让你耍流氓，让你……” 外面其他同事走进来了，安然赶紧停手。 导播徐世平笑道：“这么早啊？” 张合欢道：“徐老师，谢老师，我给你们带了咖啡和点心，你们尝尝。” 徐世平道：“哟，谢谢啊，整天都让你请喝咖啡，多不好意思。” 安然道：“没事儿，他有钱，现在帮着配音每集300块，一个月就是一万多。” 她是故意说给他们听得，当初反对联合制作，现在就是要让你们心里不好受，辛苦费没你们的份。 谢丽娜道：“我听说你们的广播剧昨晚首播了，情况怎样啊？老徐你听了没有？” 徐世平摇了摇头：“午夜场，我年纪大了熬不住，你听了？” 谢丽娜道：“想听可哪有时间啊，弄孩子做家务，每天忙完都十一点了，得赶紧休息上班。” 徐世平道：“就是，这栏目太晚了。” 两人一唱一和其实就是对安然的反击，午夜场的广播剧，收视率能好到哪里去？真当自己是春晚啊。 安然咬牙切齿拿着鼠标噼里啪啦地摁，摁了一会儿把鼠标重重摔在桌面上：“张合欢，你是不是闲着没事做啊？该去播音了。” 徐世平知道她是说给自己听呢，笑道：“小安，你好几天没开播了，小张毕竟是个进修生，你不能总让他代班吧？” 安然道：“我嗓子不舒服，张合欢播音很好啊，没问题。” 徐世平无奈地点了点头，他转身先走了。 张合欢也去准备早晨的天气预报直播。 谢丽娜戴上耳机，点击回放昨晚的《午夜剧场》，女人终究好奇，想听听安然和张合欢捣鼓的什么广播剧？ 可她一听就忘了时间，直到安然过来提醒她上班时间不要听音乐，要抓紧准备文本，她才从剧情中回到了现实，拿下耳机道：“小安，太棒了，这广播剧太棒了！真是你们播的？真的吗？” 安然看到她夸张的表情以为她是故意挖苦自己，切了一声道：“能让您欣赏真是我们的荣幸。” 谢丽娜道：“我是说真的，你配交际花简直太合适……” 安然一双丹凤眼望着谢丽娜，目光冷得像两把刀，感觉她要杀人。 谢丽娜打了个哆嗦，这时候做完晨播的张合欢走了进来，谢丽娜赶紧向他道：“小张，你们做了几集，能不能让我先尝尝鲜。” 安然阴阳怪气道：“张合欢，赶紧让你谢姐尝尝鲜。” 谢丽娜脸红了：“要死了你，居然调侃你大姐，不跟你们聊了。”她起身出门。 张合欢今天的声誉值没啥波动，估计是使用艺名的缘故，看来百夫长系统不懂得变通，只认张合欢不认得什么欢子，估计这次广播剧《上海滩》给他带不来太多的好处。 张合欢目送谢丽娜出门，来到安然面前：“尝什么鲜？” “别惹我，我今儿心情不好。” 张合欢道：“要不要我帮你买丹碧丝去？” 安然抓起笔就丢他，张合欢一低头，那支笔从他头顶飞出去了，正砸在门口走入的小汪脑门上，小汪惨叫了一声。 张合欢赶紧举报：“安老师干的！” 安然道：“你天生就是个叛徒。” 小汪揉着脑袋把笔给安然送了回去：“老徐呢？” 安然道：“直播间呢。” 小汪这次过来是专程来请假的，他家里有点急事，得请两天假，所以这两天要找人给他代班去气象台了。 目前他们栏目组能给他代班的只有张合欢，张合欢有些纳闷，都什么年代了，还非要去气象台拿数据，直接从那边传过来不就行了？ 安然告诉他这是他们栏目的传统，小汪也是有后门的人，只有去气象台拿数据，才能给他专门设一个岗，平时小汪的工作非常轻松，就是开车来回，电台给他配了辆专车，油费全报。 小汪大概给他交代了一下，看了一下张合欢的驾照，把那辆日产奇骏交给了他。 下午开始张合欢就要进入通讯员的角色，车上有通行证，可以自如进入气象台，每天早晨五点、上午十一点、下午四点半，可以拿到当天的最新天气信息。 张合欢其实用不着这些玩意儿，气象台预报还不如他商城里的天气预报精确呢。 不过既然受人所托就要忠人之事，张合欢中午吃完饭之后开车出发了。 小汪这个工作最大的好处就是只要严守那三个时间点，其他时间非常自由，张合欢首先去高铁站接楚七月，本来跟她约好了晚上见面的，楚七月让他安心上班。 楚七月在高铁出站的时候看到张合欢还真是有些意外惊喜。 “你怎么来了？” 张合欢过去接过她的行李箱：“楚总视察猪场归来，我当然得亲自迎接。” “懂事了啊。” “人总得慢慢长大！”张合欢特地强调了一个大字。 楚七月自动过滤：“昨晚《上海滩》我听了，特别棒，欢子是你吧？” 张合欢笑道：“不是我还能有谁？提点意见呗。” 楚七月道：“旁白不错，方艳芸不错，丁力也不错，就是许文强差了点。” “哪儿差了？”张合欢有点不服气。 楚七月道：“听到你声音的时候我眼前浮现出的是你的样子，本来好好的，突然就想笑，你懂不懂什么叫出戏？” “那是因为你跟我熟悉。”张合欢其实清楚她说得很中肯，自己在第三集之前，表现的确一般，不过他很期待自己得到声带操控术之后的表现，也就是许文强和冯程程初次相逢的时候。 楚七月上了车继续点评，真正有戏剧感的声音是让人一听就能够沉浸进去，进入氛围，会让人忘了演员本身，张合欢的声音痕迹太重，一听就是他自己，不是许文强。 楚七月发现张合欢开得是一辆公车，张合欢告诉她还要先去气象台一趟，楚七月反正也没什么要紧事，跟着他一起去了气象台。 张合欢驱车来到位于紫霞山的气象台，这辆车一天出入气象台好几次，加上本身就有通行证，所以根本没有人拦着。 张合欢把车停下，楚七月让他先去工作，自己在车里等他。 张合欢很顺利就拿到了最新的天气资料，给栏目组传了回去，真心觉得多此一举，其实气象台直接传不是更好，这些机关单位为了安排闲人还真是手段多样，换成在私企这种现象基本不会出现。 车里有些杂乱，还有烟味儿，反正是公车，也没人爱惜，楚七月在车内呆了没多久就下车透气，走到停车场旁看起了宣传栏，被其中一则流星雨的预告吸引了注意力。 今年的英仙座流星雨，极大值会出现在今天凌晨1时至4时，到时每小时估计能出现110多颗流星。 流星非常明亮，肉眼直接能看到，不需要借助天文望远镜。今晚天气晴朗，可以去光污染较少的野外，能够看到不少星星的地方，只要注意抬头仰望星空，很容易就能看到流星雨。 上面还列举了几个适合观看流星雨的地方，其中一个地点位于气象台不远，就在旁边的头陀岭。 张合欢来到她身边，跟她肩并肩看着这则通告，向楚七月道：“要不咱们一起看流星雨吧？” 楚七月点了点头。 张合欢道：“干脆看完再走，头陀岭就在旁边。” 楚七月道：“好！” 张合欢说干就干，驱车离开气象站直奔头陀岭，反正今晚也不需要录制广播剧，明天他一早还得到这里来。 张合欢原本期待着和楚七月单独度过一个浪漫之夜，等到了地方才知道来看流星雨的可不止他们两个，现在大家都知道恋爱套路，遇到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都知道把握利用。 张合欢将车放在了索道停车场，和楚七月一起乘索道前往头陀岭。 第一百五十章 流星雨 到了山上，发现观景平台上早已来了不少人，有人的地方就有生意，许多嗅到商机的小商小贩提前在这里占好了地盘坐起了生意，臭豆腐、烤鱿鱼、方便面、啤酒饮料零食，还有租大衣、睡袋、帐篷的。 这和楚七月期待中的情景也完全不一样，来观星的大都是情侣，一对对卿卿我我，有很多旁若无人地公开腻歪起来。 张合欢好不容易找了个相对僻静的地方，把自己的运动外套脱下来铺在石头上，让楚七月先坐着。 楚七月道：“有些饿了。” 张合欢笑道：“这好办。”他去转了一圈，买了炸臭干、烤鱿鱼、一大包鸭珍小趣，一箱啤酒，又租了顶帐篷，不管环境如何嘈杂，必须要营造属于他们的一个私人空间。 楚七月看到他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赶紧去帮忙，刚刚过来，他们的那片地方就让另外一对情侣给占了。 楚七月气得想过去理论，张合欢让她别影响心情，发现一块大石头，上面颇为平整，因为离地高度两米多，上下攀爬不方便，所以暂时没被人给盯上，他先爬了上去，又将楚七月拽了上去。 在石头顶部搭好帐篷，这个位置高高在上，从他们的角度望去，下面花花绿绿的帐篷如同山顶盛开的花朵，楚七月笑道：“真是难为你找到了这么好的地方。” 张合欢道：“所以人不能只看脚下，要往上看。” 楚七月道：“这就是咱们的老营，今晚我哪儿都不去，一定要守好老营。” 张合欢笑眯眯望着她。 楚七月有些敏感了：“看什么看？” “好看！” “又不是给你看的。” “你说了不算。” 张合欢开了一听啤酒递给她，楚七月摇了摇头。 张合欢道：“你是怕啤酒利尿？” “你说话就不能文明点。” 张合欢笑道：“没事儿，厕所离得不远，回头我陪你过去。” 楚七月这才接过啤酒，两人彼此目光对望着，同时笑了起来，楚七月道：“笑什么笑？” “见到你开心啊，你开不开心？” 楚七月点了点头，跟他碰了一下，喝了口啤酒，抱着双膝望着外面，夜幕已经降临了，只是天空中还看不到星星，不由得有些迷惑：“今晚该不会阴天吧？”巴巴地想看流星雨，希望天公作美。 张合欢掏出手机查了一下天气预报，对气象台的他都不太相信。 百夫长商城内置的天气预报显示，今晚是个大晴天，不过并没有特别标注会出现流星雨。 对他来说流星雨根本无关紧要，哪怕今晚下大雨，重点在能够和楚七月单独相处，在这紫霞山之巅，相偎相依，共度长夜，这种野趣可遇而不可求也。 张合欢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安然打来的电话。 张合欢接通电话。 安然有些愤怒地质问道：“喂，你下午的播音没回来啊。” “我不是给汪老师替班嘛，我现在还在气象台呢，我都快累死了。”张合欢撒起谎来眼都不眨一下。 “好歹跟我说一声啊，我还以为你要回来，讨厌死了，害得我仓促上阵，都没什么准备。” “安老师，像你这样经验丰富的主播根本不需要准备。”张合欢感到好笑，自己帮她代了几天班，搞得播音成了自己的职责，所以说人的惰性都是被惯出来的。 “你少来，对了，那个李超把我给烦死了，非要请我去看什么流星雨，你要是在还能帮我挡一挡。” 张合欢道：“你没去吧？”他往外看了看，该不会这么巧吧。 安然道：“我有毛病啊，看他就烦，你在什么地方啊？” 张合欢道：“我……陪女朋友看流星雨呢。”望着楚七月笑了笑。 安然道：“女朋友啊？果然假公济私，抽时间我见见，帮你掌掌眼。” 张合欢道：“成！” 挂上电话向楚七月道：“我带教老师，给方艳芸配音的那个。” 楚七月点了点头道：“声音好有魅力的，她长得是不是很漂亮？” 张合欢道：“不如你清纯可爱。” “那就是很漂亮了？” 张合欢道：“还行吧，在我眼里你才是天空中最亮的一颗星。” “骗子！” 张合欢拿起外套给楚七月披在肩头，顺便搂住没撒手，许文强泡冯程程的时候就是这个套路，楚七月挣扎了一下：“你少占我便宜，耽误我吃东西了。” 张合欢笑了起来，这个理由一百分。 晚上九点多钟，天空中总算有零星的流星划过，每当流星划过的时候，观星的情侣们都会发出夸张的惊呼声，张合欢认为这种没见识的叫声太破坏氛围，女孩子叫就叫了，男的跟着叫什么劲？一个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伸手悄悄抓住楚七月的手，用深沉的声音道：“当流星划过夜空的刹那，让我们双手相牵，闭上双眼，默默许愿，希望我们永远在一起，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楚七月柔声道：“你好酸。”明知道他在装，可这句话却说到了自己的心里深处，闭上眼睛默默许愿。 浪漫的氛围很快被下方的歌声打断，张合欢举目望去，正是之前抢了他们地盘的那对情侣，男的弹着吉他正在卖弄，这货的歌声很普通也就是不走调，嗓门挺大，身边的女孩听得一脸陶醉，该不是被那货给下迷魂药了吧？ 楚七月因为他们抢了自己的地盘心中特别不爽，怂恿张合欢道：“你也唱一首，震震他们。” “你打算让我在大庭广众下清唱吗？” “这还不好办。”楚七月从石头上下去，向那对男女走去。 张合欢看出她肯定是去借琴，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看楚七月拿着吉他回来了，张合欢先接了琴，又伸手将她拉了上来。 拿起那把琴看了看，最基本款的红棉吉他。 楚七月道：“这把吉他归你了。”原来她从那男的手中买来了这把吉他。 张合欢一问价格，楚七月居然花了两千，真是哭笑不得，这把二手吉他至多也就是五百块，难怪那小子舍得卖，估计认为遇到冤大头了，对楚七月来说，两千块根本不算什么。 张合欢调整了一下琴弦，从音准就能看出刚才那小子对吉他根本不在行。 张合欢道：“你想听什么歌啊？《千千阙歌》还是《同桌的你》？” 楚七月道：“你不是有才华吗？那你就给我写一首歌。” 张合欢心说，小妮子跟我出难题，嘿嘿，我套路早就在这儿等着你呢：“随便写还是你命题啊？” 楚七月望着空中不时掠过的流星道：“就写一首和流星雨相关的歌吧。” 张合欢装出一副非常为难的样子：“这可有难度啊。” 楚七月道：“有的是时间，我可以等。” 张合欢点了点头：“好吧，我得好好准备准备。”掏出手机煞有其事地写歌词，确切地说是抄，关于流星雨的歌不要太多，既然要抄干脆就抄一首最有名气的。 过去最有名气也最让人耳熟能详的要数《流星雨》，这首歌是红极一时的台岛偶像剧《流星花园》的主题曲，其实也非台岛原创，而是改变自霓虹国的一首原创，原版歌曲名为《GainingThroughLosing》，是平井坚作词作曲的。 后来台岛买去版权，由邬裕康重新填词，经组合F4演唱后一炮走红，当时火热的程度可以说是红遍大街小巷，火遍整个亚洲。 张合欢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作曲填词，楚七月也不打扰他，静静坐在帐篷外望着夜空中的流星。 此时外面已经静了许多，有不少情侣已经离开，包括卖给她吉他的那一对，估计是担心她反悔。 楚七月抱着双膝望着夜空，秋天夜晚的星空和地上黑色的森林一样神秘莫测。夜空就像青石板，流星就像顽童在青石板上任意抹画，蓝色的天空被乱划出一道道银亮的线条，只是一瞬间，又划向不可预知的宇宙深处。 如此短暂，楚七月想到了父亲，父亲曾经说过，人生何其短暂，如流星之于夜空。人要拿得起，也要放得下。 拿得起是生存，放得下是生活；拿得起是能力，放得下是智慧。拿不起的人，就无所谓放下；可有的人拿得起，却又放不下。拿不起，就会一事无成；放不下，就会疲惫不堪。 楚七月的内心中涌现出难以描摹的忧伤，夜风拂起她的秀发，有若一首无声的旋律在悄悄流淌。 此时她听到了身后的琴声。 张合欢温暖又充满治愈的歌声响起—— 温柔的星空应该让你感动我在你身后为你布置一片天空 不准你难过替你摆平寂寞梦想的重量全部都交给我 牵你手跟着我走风再大又怎样你有了我再也不会迷路方向…… 两人站在山巅，望着天空中那一道道划过的流星，他们的影子越来越近，在深蓝色的夜空下形成了美丽的剪影，这剪影仿佛刻在了流星飞逝的夜空，锁住了时光，成为他们永恒的记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再拍一遍 广播剧《上海滩》的第一集并未引起太大的轰动，可当播到第三集的时候，口碑开始渐渐发酵了。 根据最新收听率统计，《午夜剧场》，的爬升，要知道栏目的档期是在午夜。 这种时候通常都是情感栏目的高光时期，那些为感情所困的痴男怨女到了这个时间段喜欢打热线找知心大姐敞开心扉。 就算是生活频率的《情感夜话》，左右，《午夜剧场》已经悄然逼近了这一成绩。 罗培红看到这个收听率喜在心里，她已经做好了进一步的推广行动，通过南江晚报的老同学，将这部广播剧在报纸上进行推广，为了配合报纸宣传，她特地联系了专职摄影师给栏目组成员拍一组宣传硬照。 张合欢对罗培红做事雷厉风行的风格真是欣赏，如果在他过去开星域传媒的时候，像罗培红这种人才一定会得到他的重用。 罗培红对她自己栏目组的人当然有领导权，但是对《天气预报》栏目组她还要通过张合欢。 这部剧的主角是许文强和冯程程，所以两位配音演员欢子和安然也是宣传的重点，拍照也要围绕他们两人进行。 其实张合欢一早就想过这种宣发方式，但是考虑到鹏城电台方面的反应，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可罗培红既然做出安排，他也不好拒绝。 关键是安然已经同意了，而且他现在都用欢子这个艺名，已经给足了单位面子，拍照片怎么了？肖像权是我自己的，又不属于你们鹏城电台。 拍摄选择去了民国街，根据张合欢的剧本，罗培红专门给他们找来了民国戏服，张合欢换上西装戴上礼帽，望着镜中的自己，年代感扑面而来。 原版《上海滩》毕竟是八十年代初拍摄，服装道具都非常简单，他们虽然不是拍电视剧，但是罗培红对这组硬照也非常讲究，借来的服装都是非常精美的。 安然非常喜欢，现在更觉得加入《上海滩》广播剧组是正确的，两人先是各自去拍照，然后合体拍情侣写真。 摄影师对两人的表现赞不绝口，主要是这两人不但男的潇洒女的漂亮，而且他们的镜头感太好了。 安然先打扮成民国时代的女学生，特地还扎起了麻花辫，主动提出再给他们拍几段视频回头制作主题曲的MV。 罗培红有些为难，毕竟她申请到的预算并不包括MV的制作，安然让她不用为难，MV她自己花钱制作，现在对这部广播剧绝对是真爱，她已经代入了冯程程的角色。 张合欢让化妆师帮他梳了个油头，发哥的几个经典动作他记得清清楚楚，指导安然的动作。 上午安然拍得都是冯程程，下午就要拍方艳芸，她用上了自备的旗袍，不得不说安然穿上旗袍比女学生装还要妩媚动人，她腰臀比例好，身体曲线突出，穿上旗袍简直美极了，摄影师都认为安然的旗袍照更有风情。 张合欢换上长衫，戴上白围巾，俨然一个来自民国的翩翩贵公子，反正今天安然负责风骚，他负责痞帅。 拍了一整天照片，晚上张合欢还要去赶赴饭局，今晚是白樱做东请楚七月吃饭，他理所当然要去作陪。 夏侯明是俏江南的常客，所以当晚仍然选择在俏江南。 张合欢为了及时赶到，特地选择坐地铁，刚好赶上下班的高峰期，地铁里挤得跟个闷罐似的，张合欢紧赶慢赶还是晚了十多分钟，等他走入包间的时候，别人都到了，白樱和安然两人正聊得开心。 张合欢一进门就抱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工作太忙，我迟到了。” 楚七月道：“你一个进修生有啥可忙的？” 白樱笑着附和道：“就是，一个进修生有什么可忙的？” 张合欢跟夏侯明打了个招呼，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楚七月眼尖，看到他脸上化妆了，提醒他：“脸上的粉都没擦干净呢。” 张合欢苦笑道：“今天可被折腾惨了，我先去洗把脸，回头跟你们细说。” 白樱还是头一次听说原来广播剧还要拍宣传照，她对张合欢的新节目没怎么关注，楚七月关心得是他拍得照片，让他拿给自己看看。 张合欢手机里倒是有几张，但是他多鬼，如果让楚七月看到他和安然拍情侣写真，那不得醋海生波，他就说照片正在后期，等弄好了第一时间发给她看。 四人坐下之后，夏侯明让楚七月点菜，楚七月让他看着办。 刚喝了一杯酒，罗培红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摄影师建议加一组夜景，所以让张合欢还得来一趟。 张合欢问她自己是不是能不去，再说《上海滩》里面的主要角色还有丁力啊，让李超陪安然拍，那孙子要是能得到这个机会做梦都会笑醒。 罗培红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张合欢已经给她出力不小，自己也不好勉强他做什么事情，她跟安然商量了一下，安然一听就火了，马上就给张合欢打电话。 张合欢看到安然的电话，其实他想去外面接，可如果那样，楚七月肯定会认为他有猫腻，所以还是当着楚七月的面接了电话，男人必须坦荡。 “安老师！” “张合欢，你什么工作态度？我们所有人从一大早拍到现在，你居然跑去喝酒应酬？你还有没有点集体观念？你还有没有点敬业精神？” 张合欢连连道歉：“安老师教育得特别对，我今天的确有事，我女朋友来了，我陪她吃饭呢。” 特地强调楚七月的正牌女友身份，这是为了打消楚七月的疑虑，这厮考虑事情非常周到，其实他跟安然的确也没什么，平时有点小暧昧，相互撩骚一下，对年轻男女之间也属于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安然不依不饶道：“你今晚无论如何都得过来，你要是不来，我从今天起就罢录，我告诉你张合欢，我加入剧组还不是看你的面子，你把我哄进来了，自己却抽身事外，这是人干得事情吗？” 张合欢叹了口气道：“对不住，实在对不住，要不这么着，你们等我三小时，三小时后我一定到。” “两个小时，没得商量！”安然气势十足地挂上了电话。 张合欢真是哭笑不得。 楚七月一旁也听了个大概：“你这位人生导师可真够厉害的。” 张合欢道：“不是什么人生导师，她就是我播音的带教老师，脾气不好，脑子还有神经质，不过业务能力不错。” 楚七月道：“要不你先过去，总不能让一个剧组的人都等着你一个。” 张合欢道：“不是剧组，我们就是个广播剧，为了宣传拍几张照片，顺便来个小视频啥的。” 楚七月提出一个折中的方案，反正两个小时，他们抓紧点吃饭，等吃过饭，她负责打车把张合欢送过去，她对张合欢现在的广播剧也很有兴趣。 白樱安排服务生抓紧上菜，夏侯明对楚七月要装安防的事情一口应承下来，答应明天就安排技术人员去汉县考察一下现场情况，白樱之前的麻烦是楚七月出面解决的，这可是一个大人情。 因为张合欢那边还有事，所以他们没有耽搁太久时间，楚七月提前安排服务生准备了一些夜宵，离开的时候带上给张合欢的同事，毕竟人家都专门停工等着他一个人，张合欢也应该有所表示。 白樱看到楚七月的举动心中暗赞，这妮子聪明，她晚上也没什么事，决定跟他们一起去拍摄现场看看。 夏侯明已经提前从公司调来了一辆商务，司机在酒店门口等着呢。 张合欢赶在安然的最后通牒之前，来到了民国街。 安然已经准备离开，她本来就不是个好脾气，这两个小时一张照片都没拍，表现得非常不配合。 罗培红也不好勉强她，不到时间也不方便催张合欢，只能让大家休息，不时看着腕表，如果张合欢不能及时赶到，安然大概率是要翻脸走人的。 还好张合欢准时到来，不但他来了，他还带了两位美女护驾，美其名曰探班，拍电影电视剧探班的常见，可拍套写真也有人探班还真不多见。 楚七月的出现让众人眼前一亮，摄影师对美女极其敏感，平时他们拍摄的美女也不少，可今天见到这两位美女可谓是出类拔萃，无论气质容貌都难得一见，安然就像是一朵娇艳绽放的红玫瑰，楚七月就像一朵清幽纯净的白玫瑰。 罗培红惊艳的同时，还看到了卫视红牌女主持白樱，她和白樱曾经有过一面之缘，赶紧过去打招呼。 安然已经笑着向楚七月走去，主动伸出手去：“你好，我是安然！你就是张合欢的女朋友吧？” 楚七月温婉笑道：“我是楚七月，很高兴认识你。”两人握了握手，彼此都感到对方的肌肤细腻如玉的质感，悄悄观察着对方，心中悄然和自己做个比较。 安然道：“我正说这家伙把我们整个剧组都丢在这里，到底他有个什么样的神仙女朋友才值得这么做，现在我完全明白了。” 楚七月道：“过奖了，安小姐真漂亮，我特别喜欢你配得方艳芸。” 安然道：“我自己更喜欢冯程程。” 张合欢让她们先聊着，自己去换衣服，楚七月让司机帮忙将带来的夜宵分给众人。 罗培红对张合欢的这位神秘女友倒是有所耳闻，同时还听说他跟乔书记的女儿乔胜男关系也很近，看到眼前一幕，不得不感叹这小子实在是有手段。 罗培红并不知道张合欢和白樱的关系，聊了几句，主动带着白樱了解一下现场的拍摄情况，以及她想表现的主题和推广计划。 白樱是业内人士，提出了几条颇为中肯的意见，虽然对罗培红没什么了解，可见面之后发现她很有能力。 安然和楚七月聊得很开心，主动给楚七月看他们刚刚拍摄的一组照片，虽然没有做后期，可拍得已经很棒，给她看之前不忘给她打预防针：“楚小姐，你可别多想啊。” 楚七月道：“那我还是不看了，省得他影响我心中许文强的美好形象。” 安然笑了起来，发现楚七月的情商很高，话说得很有水平，她也打消了给楚七月看照片的念头。 刚好张合欢也重新梳好了油头，换好衣服回来了，带着礼帽穿着黑色皮风衣非常潇洒，手里还打着一把雨伞。 安然笑道：“我先去工作了！” 楚七月点了点头，张合欢来到她面前笑道：“等我一会儿，很快就忙完了。” “去吧！”楚七月望着张合欢感觉他身上的确有点许文强的味道了。 安然先穿着学生装和张合欢拍了一组夜雨中漫步的图，摄影师建议他们两人表现得再亲近一点。 张合欢意识到拍戏清场是极其必要的，楚七月的存在影响到了他的发挥，当着她的面，他必须要和安然保持一定的距离。连摄影师都忍不住提醒。 “小张，再靠近一点，剧中你们是情侣，彼此相爱，你别一脸苦大仇深，下午表现不是挺好的吗？” 张合欢暗骂，表现你麻痹！什么话都往外说，下午跟现在能一样吗？当着楚七月的面和安然亲热，我无所谓，可七月受不了啊。 楚七月道：“拍你们的，我有些冷，去车里等你啊。”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影响张合欢的发挥了。 白樱跟着楚七月来到了车里，笑道：“小张还真是能折腾，我刚刚听了罗主任的介绍，他们的这部广播剧搞不好真能火起来，回头我跟娱乐周周报联系一下，帮他们宣传宣传。” 楚七月：“白姐您先回去吧，我反正没什么事情，我留下来等他。” 白樱道：“那我打车回去，车给你们留下。” “不用，我跟他们的车回去。” 白樱点了点头，楚七月虽然年龄不大，可办事有分寸，估计人家年轻人回头还有节目，自己就别跟着掺和了。 张合欢总算进入状态，花了一个小时和安然完成了全部照片的拍摄，他准备卸妆去找楚七月，可负责摄影师的走过来让他别急着卸妆，今天的拍摄工作还没完成。 张合欢愕然道：“不是说已经拍完了吗？”感觉今天的拍摄有些没完没了了，那边罗培红和安然他们明明都已经收摊子了，难道还要给自己单独拍一组？ 摄影师笑道：“你们栏目组的拍摄完了，可我们刚才又接了个私活。” 张合欢心说你们接私活干我屁事？ 他耐着性子道：“我女朋友还在等我，我真没时间陪你们玩了。” “就是您女朋友让我们再给你们俩拍一组合影的。” 张合欢有点懵逼了，这什么情况？楚七月从一旁走了过来，笑眯眯道：“怎么？不乐意啊？” 张合欢道：“乐意，为你我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楚七月向摄影师道：“就按照他们今天拍摄的标准，给我再拍一遍！记住，必须要比他们拍得好，不然我扣钱！” “啥？” 拍了一天写真拍到吐的张合欢欲哭无泪，为啥有钱都这么任性？ 第一百五十二章 放开我女神 罗培红他们已经收工了，安然有些好奇地望着张合欢和楚七月：“他们干什么呢？” 罗培红笑道：“楚小姐感觉你们拍得民国风很好看，所以要求摄影师给他们也拍一套。” 安然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两只丹凤眼光芒闪烁。 罗培红从中看出了年轻人的好胜，暗自叹息了一声，轻声道：“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任性，十万块啊！眼都不眨一下。” 安然道：“她很有钱吗？” 罗培红道：“应该是吧。”这俩妹妹都是不差钱的主儿，一个倒贴钱录主题曲，拍MV，另外一个直接要求照他们的标准来一套民国风情侣照，可苦了张合欢了。 活该，谁让他自己招惹人家来着，最难消受美人恩，敢惹就得撑住喽。 周四的《南江晚报》专门推介了广播剧《上海滩》，在白樱的帮助下，这部广播剧还上了《娱乐周周报》，不过虽然有推介，还不足以让这部广播剧成为现象级的热点，而真正引起大家关注的并不是稳健攀升的收听率，而是发生在周末的大事件。 《首班车》是交广网的当红节目，李超就是这档节目的主播，他最近收获了不少的留言，都是关于丁力的。 因为节目中有热线环节，过去打进电话都是热心听众提供路况信息，可从周三开始，就不停有听众张口就叫他阿力。 李超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后来才知道阿力就是丁力，丁力就是自己配音的角色，还有人打电话进来要求点歌的。 李超开始觉得有些无语，但是他很快就意识到广播剧的影响力正在扩大，实在受不了这些听众的要求，他就在《首班车》里播放了一首张合欢和安然演唱的《上海滩》主题曲，让李超没有想到得是，这首歌到周六已经成为交广网点播第一的歌曲。 罗培红在报纸和电视上营造了一波热度之后，顺势在官网上推出了《上海滩》的各种花絮。 其中包括单曲MV和屏保壁纸，不得不说罗培红的业务水平出类拔萃，为广播剧如此包装推广在交广网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当然也多亏了安然的助攻，如果不是她自费帮忙，这次的推广做不到如此全面。 周五《午夜剧场》，围绕《上海滩》这部广播剧的热度仍然在不断攀升。 应张合欢的要求，所有他出现的地方都用欢子的艺名，所以这段时间，他的声誉值并没有大幅增长，估计欢子带来的声誉值压根没有算到他本人的头上。 小汪已经回来了，张合欢重新回到了本部工作，白天帮助安然播音，晚上还要录制广播剧，忙得不亦乐乎。 楚七月刚刚去了沪海，关于华方的交接还有许多繁杂的手续要办，他们的那套民国风照片拍得相当不错，体谅到张合欢拍摄辛苦，所以楚七月只尝试了女学生的服饰，并没有穿旗袍。 摄影师认为楚七月的学生装更清纯，更有民国风，但是安然的旗袍组图也非常惊艳，两位美女各有千秋，一位清纯如雪，一位娇艳如火，让人难以取舍。 更不用说张合欢这个当事人，看照片的时候，感觉之前拍写真拍到半夜的辛苦全都是值得的。 安然在办公室的兴趣已经从游戏转移到论坛上了，开始关注广电论坛上他们歌曲的点击量下载量，关注论坛上形形色色的反馈。 …… 方艳芸的声音太性感了，我太喜欢了，我现在每天必须听她的声音才能入睡，点赞+999。 冯程程的声音才好听，我喜欢冯程程，娇滴滴的贵家女，妥妥的白富美，点赞+1999。 冯程程和方艳芸怎么比？冯程程是天之骄女，方艳芸只是一个交际花。 你是不是瞎啊？方艳芸和许文强是同学，他们是大学生，冯程程只是北平四中的学生，论学历方艳芸高，论长相，艳压上海滩的方艳芸肯定要比冯程程漂亮，论感情她应当是许文强的初恋，而且在许文强落魄潦倒的时候依然对他不离不弃，这样的女人哪儿找去？ 冯程程无非就是比方艳芸年轻，无非就是摊上一个大富之家，她怎么跟方艳芸比？ 你特么才瞎呢？方艳芸就是个鸡，她凭啥和冯程程比？ 你凭什么侮辱我女神？冯程程就是个绿茶，她先跟陈翰林谈恋爱，看到许文强长得帅，马上把陈翰林给甩了，她凭什么跟方艳芸比？ 你大爷的，你凭什么骂我家程程。点赞+2999。 你个二五，你侮辱我家艳芸，我饶不了你，你特么有种给我出来，咱们玄武门练练去。支持方艳芸的一起去，点赞+3000。 别玄武门，要约就约明孝陵，我顺手帮你给明太祖殉葬，支持冯程程的跟我一起去，点赞+4888，好像还是支持程程的多一点。 明孝陵就明孝陵，今晚十点，不去孬种！点赞+4999。 约！ 今晚九点，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点赞+7999。 …… 双方开始叫口，相互骂战，战况越演越烈。 战火很快从广电论坛烧到了南江社区，当天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南江各大论坛全都被这一事件给刷屏了，方艳芸派和冯程程派势同水火，约架已经势在必行。 这场约架还没开打，就已经惊动了网警，像这样规模庞大的集体约架在南江网络历史上还是第一次，如果真从线上演变到线下，恐怕会在互联网的历史上书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网警一边开始对带头者进行警告封号，一边联系当地派出所，让派出所的警察加班加点增强警力全面戒备。 气得老所长差点没心脏病发，这帮年轻人是不是闲的没事干？都是广播剧里的两个虚拟人物，你们较什么劲？脸都不知道什么样？就要为她打架，是不是吃饱撑得？ 网警分析事情的起因，这次的争端是因为方艳芸和冯程程引起的，冤有头债有主，必须先了解这两个人物是那部电视剧里面的。 当他们最后查清这两个人物来自于广播剧《上海滩》都有些无语了，现在的年轻人为了两个虚拟形象能争成这个样子，脑回路真是不一样啊。 追根溯源，查到了两个人物居然都是同一个人配音的，于是网警的电话打给了安然。 安然接到网警的电话也有些发懵：“你是谁啊？网警？你找我干什么？”她握住电话，向一旁敲剧本的张合欢道：“网警！” 张合欢乐了：“安老师，你是不是浏览什么不良网站了？” 安然真想把手机拍他脑袋上，稳定了一下情绪：“对，我是安然，有什么事你说。” 对方把具体的情况说了一下，希望安然能去论坛上灭灭火，告诉大家，两个角色都是她一个人扮演的，千万不要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发生争执。 安然其实也知道论坛上关于两个角色的争执，只是她并没有觉得这件事会这么严重，而且这件事也不赖她啊，她只是一个演播者。 网警耐心解释并没有向她追责的意思，只是这种状况很容易失控，这些人都是她的粉丝，如果她出来说一句话，这场风波就平息了。 安然答应下来，她决定在拍一段小视频传上去，解释这件事，平息论坛上的战火。 挂上电话，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张合欢说了一遍，张合欢最近没怎么关注网络，听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马上就意识到《上海滩》距离大火不远了。 安然公开解释的视频与五点钟在各大论坛上传，上传之后点击率惊人。 论坛上的好多人这才搞清楚，原来方艳芸和冯程程都是同一个人配音的。 …… 方艳芸就是冯程程，冯程程就是方艳芸，她们都是安然配音的。 哇！太棒了，声音的感觉听起来完全不同，方艳芸的声音太性感了，不，是安然！我超爱她！ 我也超爱她！不过我喜欢她配音的冯程程。 哎呦都是一个人，你说你们争什么？ 对啊！都是一个，支持方艳芸就是支持冯程程。 不对！应该支持安然就是支持方艳芸，支持冯程程！ …… 有人从广电论坛搬运安然的照片，自然包括那组民国风的宣传照。 太美了！想不到安然本人这么美，完了！我沦陷了！ 我爱上她了，她就是我女神。 可清纯可妩媚，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完美的女人，我受不了了，我下楼买卫生纸去…… 恶心！ 你特么怎么不去死，亵渎我女神！ 劝你好好做个人吧！ …… 我肚子不舒服，买纸得罪谁了？ …… 旁边这傻逼是谁？ 油头滑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凭什么搂我女神？ 这孙子叫欢子！ 欢子是谁？ 管他是谁？碰我女神者，死！ 犯我女神者，全都是猪！ 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你看他那张贱兮兮的样子。 脸上是不是写着一个大大的渣！ 欢子！好像一条狗啊！+19999。 安然一边浏览论坛一边乐不可支地笑着，张合欢看到她笑得那么开心，凑过去一看，卧槽！这还了得，满屏都是骂自己的。 刚才还要约架的两帮网络暴民们，现在已经达成了一致，全都将目标锁定在张合欢身上，张合欢发现幸亏起了艺名，方才躲过一劫，不然自己的声誉值今天恐怕要损失惨重。 有些网民已经开始P图，暴打欢子，脚丫子在他身上不停的踩，还有把他P成一条人头狗身的怪物的，让安然牵着。 张合欢发现网上的宅男实在是太多了，安然通过这一事件摇身一变成为宅男女神，自己这个站在女神身边的男人自然就成为宅男群起而殴之的对象。 张合欢在各大论坛上都有他的注册号，主要是吸取了当初在鹏城时期的教训，他先把坑给占了，如果下手晚了只能用张合欢的舔狗了。 他先用主持人欢子的号发了个帖子，希望大家文明上网理性发言，网络也并非法外之地，自己只是一个主播，希望大家理性讨论剧情，千万不要搞个人攻击。 张合欢不发帖还好，发帖之后，那帮宅男网民一拥而上，帖子瞬间几百楼，全是骂他的。 傻逼，你特么手往哪儿放呢？ 借着工作之便骚扰我女神！ 瞧你长得那副嘴脸，看着就想抽你大嘴巴子！ 欢子，你好像一条狗哎！ 我决定给我家金毛改名，从今天起让它叫欢子，等它下了崽儿，就叫它小欢子。 下面齐刷刷点赞。 张合欢人生回档以来不是第一次遭遇网暴，刚去歌风晨报当见习记者的时候，因为报道瘦肉精事件遭遇过一次，那次跟这次相比简直是毛毛雨。 他发出去的那张帖子瞬间已经盖到五百多层了，最后全都是粘贴复制，禽兽——放开我女神。 张合欢决定放弃挣扎，现在真是百口莫辩，很奇怪听《上海滩》的难道没有女粉丝吗？清一色的宅男，全都是安然的粉丝，这些宅男粉也太狂热了。 安然刚开始还觉得好笑，后来她不笑了，非但不笑了开始觉得有点恐怖，全都在攻击张合欢，望着默默敲击剧本的张合欢，她都感到同情了，这些疯狂的粉丝不会对他不利吧。 安然认为自己在这件事上必须要出面，她决定发一个帖子，告诉这些狂热的粉丝，她跟张合欢是很好的朋友，张合欢是个正直善良的人，而且工作非常敬业。 安然编辑好了帖子也没给张合欢看，直接发在了网上，做好事不想让他知道。 这张帖子发出之后，引发了一场更为强烈的狂风暴雨。 …… 女神又发帖了。 什么？她居然为欢子解释，一定是那个欢子威胁她了，好卑鄙一男的。 你们看这张照片，他的手不是扶着女神的腰，放得很高，都放到我女神胸下面了，你们看！ 这货专门用红笔重点标注，还特么给放大了。 对啊，左胸的南半球都被他给握住了，压得好紧，手指头都抠肉里了，你们看这衣服的明暗可以看出来，可以看出布料的张力。 禽兽啊！把我女神胸都掐青了。 安然红着脸盯着那张图，感觉这货的手的确有点不绅士。 张合欢伸了个懒腰：“下班了，安老师我先走了。” 安然道：“你小心点。”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又来了 论坛上太多对欢子喊打喊杀的，简直把他当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对宅男来说，这无异于夺妻之恨。 张合欢笑道：“我就住在马路对过。” 安然点了点头，实在是不忍心再看论坛了，她为张合欢开解的帖子瞬间盖满了一千层，清一色都是骂张合欢的，一个个义愤填膺要去为女神讨还公道。 安然后悔发这个澄清贴了，不是澄清简直就是引战，悄悄选择删除。 仔细研究了一下那张照片，这货为啥摸我那里？活该挨骂！ 周六周日两天对欢子的声讨已经达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张合欢和安然的那组民国风宣传照，成为了网民声讨他的罪证。 有人专门截图放大，捕捉细节，做成证据放在网上，不少人开始通过各种方式去投诉欢子，有直接拨打热线电话的，有去广电论坛流言的，还有打电话报警的。 身处风口浪尖的张合欢这两天过得非常平静，所有人骂得都是欢子，不是张合欢，他的声誉值仍然稳中有升。 周一广电大厦门口聚集了一群宅男粉丝，他们高举着安然的照片为她打气，为正义发声。 张合欢周一上班是戴着墨镜过来的，在电梯和安然相遇，发现安然跟他心有灵犀，安然用手指把墨镜扒拉了下来，一双妩媚的丹凤眼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挨打了吧？”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张合欢摘下墨镜插在上衣口袋里，跟安然一起走入电梯，同事们纷纷涌了进来，两人很快被挤到了角落里，安然被人碰了一下，张合欢伸手扶了一下，很不巧，摸在她左胸下缘。 张合欢赶紧把手往下挪了点，安然想起了之前拍照的事情，脸红了，莫非这厮真是个惯犯？ 张合欢用身体护着安然，给她留出足够的空间，避免被其他人挤着。 李超也出现在这部电梯内，李超故意跟身边的一位同事道：“这两天关注广电论坛了吗？” “关注了，太热闹了，纷纷投诉咱们这里存在职场性骚扰，有张帖子特别详细，有理有据。” 这个敏感的话题顿时引发了电梯内所有人的兴趣。 安然把墨镜给戴上了，心说这下尴尬了，整栋广电大厦都知道了，张合欢把手放她那里。 张合欢没事人一样，他把墨镜戴上，一手抓着电梯扶手，一手掏出手机，浏览新闻。 手机来了条推送，您的电梯故障卡将在两分钟后失效，请抓紧时间兑换，张合欢没搭理，再也不换了，给我多少声誉值我都不换。 张合欢心说上次跟安然玩得就超级刺激，差点没把半条命丢里面，这玩意他可不敢碰了。 电梯门就要关上，李超又给摁开了，外面来了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大家赶紧往里挤，给对方闪出空间，来得是交广网的林书记。 林书记非常平易近人，礼貌地向大家微笑了一下：“各位早晨好。” 李超道：“林书记早，您几楼啊？”他很会来事。 “9楼，谢谢！” 领导都喜欢住九楼，九五之尊，图个吉利，其他人距离远的人也纷纷报出楼层，李超帮忙摁下。 张合欢的手机又传来一声推送，他打开一看，发现上面提示，电梯故障卡自动启动，张合欢有些懵逼了，我特么根本就没兑换，为什么会启动？你凭什么启动？ 张合欢翻看了上一条提示——您的电梯故障卡将在两分钟后失效，请抓紧时间兑换或去商城取消，如果三十秒内不做任何操作，系统会视为同意，将采用自动兑换并马上启动，使用本卡前请详细阅读使用说明。 张合欢不用看使用说明，他记得最关键的一条，本卡性质可参照跳楼机，刺激性五颗星，危险性五颗星，受伤概率百分之五十，死亡概率百分之四十九点九九，平安走出电梯的概率百分之零点零一。 张合欢想出去，可电梯已经启动了，张合欢看了看左右，他把墨镜摘了下来，双手抓住护栏，把安然圈在里面。 安然有点紧张，这货莫不是想干什么？人这么多，他就不怕？ 张合欢低声道：“我好像有点紧张。” 安然道：“有什么可紧张的，所有电梯都检修过了……” 电梯停了下来，大家还以为到某一层了，李超站在电梯控制面板前，看到上面的灯全都亮了。 有人道：“李超，你搞什么？” “我没碰……”李超举起双手，一脸的无辜。 电梯按键突然如同跑马灯一般此起彼伏明暗交替，安然望着张合欢，她赶紧也把墨镜给摘了，这件事她有经验，难怪张合欢感到紧张，难怪他提前把墨镜给摘了，是担心被划伤眼睛。 张合欢道：“别紧张！” 安然眨了眨眼睛，伸手抓住了张合欢的胳膊，张合欢向她笑了笑，安慰她：“没理由同样的事情会发两次。”心中明白，有理由，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 电梯向下一坠，众人同声惊呼，此时停电了，桥厢内陷入一片黑暗，不少人同时点亮了手机。 林书记临危不乱：“大家不用紧张，我们的电梯都是经过安检的，不会有任何问题……” 电梯急速下坠，林书记大吼道：“大家做好安全措施，让女士先走，党员留在最后……” 所有人被吓懵了，也糊涂了，走哪儿去？这种状况下让女士去哪儿？ 张合欢抓着护栏，安然尖叫一声，直接扑上来把他给牢牢抱住了，张合欢心说，苍天啊！大地啊！广大的宅男网民们，睁开你们的双眼看看，我是不是清白的，是我占她便宜还是她占我便宜？ 电梯里没有人关注安然是不是占了张合欢的便宜，每个人只在乎自己的性命。 张合欢想起自己今天很不巧又穿了松紧带的运动裤，只希望安然别把自己的裤子给扒下来就好，人太多了，哥们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身后又有一位女士扑上来抱住了张合欢，这冲击力忒猛了，把张合欢直接就给扑得身体前倾，和安然怼一起去了，电台的音乐总监杨丽芬大姐，身高体壮，一百八十斤的体重，过去学美声的，调门超高。 “啊！” 张合欢被这近在咫尺的尖叫震得耳膜都快破了。 林书记真是好样的，在这种时候还能保持镇定：“大家不用怕，一定要冷……静……” 电梯下降的速度开始变缓，终于停了下来，电梯内尖叫声哭声不断，林书记道：“大家千万不要乱动，要冷静。” 李超吓得脸都白了：“我……我真没碰……我什么都没碰……” 杨丽芬终于放开了张合欢，瞪圆了两只眼睛：“谁说你没碰，我看得清清楚楚，刚才就是你按的！” 可能是因为已经有了一次电梯失控的经验，这次张合欢和安然两人反倒有了心理准备，安然全程都没发出一声尖叫，电梯停了，她还死死抱住张合欢，张合欢提醒她：“安老师，停了，停了！” 安然这才满脸通红地放开手。 林书记掏出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这几楼啊？” 李超道：“我不知道啊……”电梯此时恢复了电力供应，灯亮了起来，电梯按键也亮了。 “你别碰！” 李超高举双手：“我没碰，我手在这儿呢，林书记都看到了。” 林书记道：“小李，开门啊！” 李超摇了摇头，他不敢，真担不起这个责任，现在不少人都认为是他把电梯给弄坏的。 林书记叹了口气：“年轻人，要勇敢一点嘛。” 李超颤抖的手摁了一下开门键，没反应。 他看到了紧急求助按钮，准备去摁，安然惊呼道：“别动！” 电梯颤抖了一下，所有人又尖叫起来，李超抱着脑袋：“我发誓我没碰，我发誓……” 电梯高速上行，安然又抱住了张合欢，张合欢既然阻止不了只能承受，身后赵大姐又扑了上来，电梯升得太猛，赵大姐巨胖的身板儿直接压在张合欢身上。 张合欢如同汉堡中的牛肉饼，被赵大姐和安然夹在中心，赵大姐的美声撕裂了电梯这狭小的空间，不但是美式，还带着花腔和颤音，她根本是用生命在惨叫，花腔和颤音带动肥硕的身躯剧烈颤抖着。 张合欢死死抓住电梯护栏，第一次发现被两位异性包夹也不是特别的享受。 旁边还有人伸手抓住了张合欢，让他郁闷的是，这两人每人抓到了他的一条裤腿，张合欢的运动裤可以抵抗地心引力，可以抵抗电梯急剧上升的超重，但是抵抗不了这两人寻求稳定支撑的双手。 张合欢的运动裤在两人的合力下被拽到了膝弯，安然感到腿上毛茸茸的，这才意识到这厮两条大腿正贴着自己，这种感觉有些羞耻又有些奇怪。 安然心中有些抗拒，可她并没有做出挣扎的动作，张合欢身后的胖大姐压得太紧了，他们两人根本动弹不得。 还好此时又停电了，电梯内一片漆黑，黑暗中安然感到张合欢的脸贴在自己脸上，附在她耳边道：“别怕！” 安然嗯了一声，然后紧紧抱住了他，黑暗中感觉张合欢呈现出过人的坚强。 电梯在接近顶层的时候剧烈抖动着，桥厢内的乘客随之颤抖。 张合欢很奈地抖了几下，他敢保证每一次对安然身体的撞击都是外力的作用，他绝对没有主动去揩油的意思，但是他也知道安然肯定不会这么想。 趁着够黑，他去提裤子，这样的空间，这样的环境下想提裤子必须要先撅屁股，采取这样的姿势，上半身和安然的接触就更亲密，但是下半身可以分开一点距离，张合欢也不想让安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化。 杨丽芬大姐感觉张合欢用屁股撅自己，有点郁闷，都啥时候了，还想顶开我，我这么胖，找个安身之地容易吗？ 老大姐脾气也够倔，你越是想顶开我，我越要贴紧你，别以为我看不见你护着安然，不就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吗？何着漂亮就有人保护，我这种庸脂俗粉就该自生自灭？ 杨大姐抱住张合欢用力往前一顶，还跟我较劲，我家男人一米八五都被我制得服服帖帖的，就你小子这身板儿还想顶开我！ 张合欢压根没想到这位大姐这么大反应。 杨丽芬练过拉丁，送胯的功力一流，而且到了她这种年纪，岁月累积脂肪沉淀造就了她强大的底盘，黑暗中一个送胯的动作就把张合欢撅起的翘臀轻松给顶了回去。 安然娇呼一声，双腿下意识夹紧了，黑暗中启动了自我防御机制：“别动……” 黑暗中听到李超带着哭腔道：“我发誓我没动，我什么都没碰啊！” 电梯又开始急速下行，行到中途猛然刹车，众人被吓得魂飞魄散，林书记这时候也害怕了：“打电话，大家赶紧打电话求救……” 趁着这短暂的平静，大家纷纷掏出手机寻求救援。 张合欢伏在安然耳边小声道：“帮帮忙……”多毛的大腿在安然美腿上摩擦了一下。 安然面红耳赤，还好电梯里面够黑，因为张合欢用手撑着两旁的扶手，现在人挤人她的空间也很狭小，想蹲下来帮忙都不太可能。 手虽然够不到，可她有脚，右脚探入张合欢双脚之间，挑到张合欢的运动裤，脚尖挑着裤裆帮他将运动裤慢慢提起。 挑起到一定的高度，手指能够抓住裤带了，因为是松紧带一只手往上拉并不方便，必须要两只手同时动作，安然帮他悄悄提着裤子，双手紧贴着他大腿的皮肤，感受到他饱满坚实的肌肉，这货的毛发也挺旺盛的。 裤子中途挡了一下，却是遇到了障碍，安然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今天真是尴尬死了，这不要脸的张合欢，公众场合，你哪来的那么大反应？ 平静一会儿的电梯突然再次下降，安然吃了一惊，慌张中向前一抓，抓住一手满满的真实，天呐！我怎么忘了…… 今天生日，一百九十九条生日祝福，送上加更！ 第一百五十四章 惊魂未定 安然赶紧松手，羞得都忘记了害怕。 电梯再度平静下来，张合欢趁着这会儿功夫，麻溜地提起裤子，他在思考一件事，刚才这一把安然是不是存心故意？ 网上那帮死宅如果知道，会不会认为还是自己利用工作之便向她伸出禄山之爪？ 此时电梯内灯亮了起来，电梯门缓缓开启，李超高举双手：“我没碰，我什么都没碰！” 林书记有些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电梯停的位置很尴尬，刚好处于22层和21层之间，电梯门打开上方和地面大概有一米多高的空隙，一个人通过是毫无问题的，外面很快就来了不少人。 林书记道：“大家不要紧张，让女同志先走，党员同志留到最后。” 谁也不敢贸然离开，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离开的时候，这电梯会不会突然下坠。 就这样过去了半分钟，电梯没有任何动静，外面的救援人眼催促道：“快，快！” 杨丽芬大姐勇敢地第一个走了过去：“我来！” 张合欢跟上去帮忙，和林书记一起将她拖了上去，上面接应的人员将她拉了上去，女士一个接着一个离开。 安然最后一个，张合欢向她招了招手，安然缩在角落里，她的脸煞白，显得非常紧张，用力摇了摇头：“我怕……我怕……” 时间不能耽误，林书记让其他人先走，电梯内人员一个一个减少，林书记道：“小同志，你先走。” 张合欢道：“林书记，您先，我带她一起走。” 林书记望着张合欢欣赏地点了点头，这小伙子不错，这种危急关头选择最后一个离开，还能镇定自若，不容易，看这素质估计是党员。 林书记向电梯口爬去，毕竟年龄大了腿脚不方便，张合欢上去帮忙托着他，可忽然脚下一震，张合欢反应神速，一把将林书记又给拖了回来。 林书记有些纳闷，眼看就爬出了去了，怎么又给拖回来了？ 此时电梯轰隆一声往下急速下坠，张合欢将林书记推到护栏前，电梯门没有关上，他们看着电梯急速下坠，这种感受比之刚才更加惊心动魄。 林书记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幸亏张合欢及时把他拖了回来，不然他恐怕要被电梯给截成两段，这条命就丢在这里了。 电梯终于再次停止，张合欢一手拉住林书记，一手护住安然，电梯门缓缓关闭，在一番折腾之后，电梯控制系统重新恢复了正常。 张合欢摁下一层的按键，电梯平稳下降，到一楼的时候停下，电梯门顺利打开，张合欢让林书记先出去。 摸了摸安然的手，安然的手冰冷异常，张合欢抱起安然，安然搂住他的脖子，趴在他怀里哭了起来。 外面围满了看热闹的员工，林书记激动地向大家道：“大家放心，我们没事，我们所有人都没事！” 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林书记临危不惧的表现所有人都看到了，张合欢不想在这个时候出风头，主要是担心人多安然更受刺激。 抱着安然从人群中挤出去，走到大堂的角落将她放在沙发上，打算去自动售卖机给她买杯热饮，被安然抓住手腕，眼泪汪汪地看着他道：“别走！” 张合欢指了指自动售卖机，安然这才放开手，张合欢买了两听热咖啡，回到她身边将其中一听递给了她。 安然拧了一下没拧开，张合欢将手中的一瓶拧开递给她。 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安然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松了口气道：“电梯关上门的时候还好，门一打开，我看到不上不下的样子，我就特别害怕，仿佛看到我被人推了下去，从高楼上推了下去……” 张合欢望着安然，忽然想起三年后她跳楼自杀的事情，难道她对自己的宿命产生了预感？难道当年不是自杀是他杀？ 张合欢笑道：“安老师，推你的那个人不是我吧？” 安然摇了摇头：“我真得好害怕！” 这时候他们栏目组的几个人都闻讯赶过来了，安然谢谢大家的关心，她表示想静一静。 张合欢给罗培红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晚的录制可能要延后。 罗培红听说之后也过来探望他们，安然不出一个月已经遭遇了两次电梯惊魂，已经对电梯产生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罗培红的栏目组位于三楼，她提议让安然先去他们栏目组休息，顺便帮她心理疏导一下。 今天的《天气预报》直播任务又责无旁贷地落在了主播欢子的身上。 因为林书记遭遇电梯故障，所以周一的例会也顺延到了上午十点半，因为郭台长去京城开会，今天的例会由林书记和李副台长共同主持。 林书记首先说了一下电梯故障的事情，他们已经勒令电梯厂家对大厦内的六部电梯进行全面检修，务必保证员工上下班安全。 林书记特别表扬了进修生张合欢，这样的小同志有胆色有担当，在危急关头能够保持镇定，把逃生的机会先让给别人，这让林书记从年轻一代身上看到了希望。 林书记也希望大家不要因为这件事产生恐慌情绪，毕竟电梯出事故的概率还是很低的，严肃批评了相关负责人。 接下来由李副台长发言，今天电梯出事的时候，他儿子李超也在电梯上，把李副台长也吓得不轻。 就着林书记的话，他又把相关负责人训了一顿。安全无小事，一定不能马虎大意，他希望以后要杜绝类似的事情发生。 安全部门的主管刘凯也非常郁闷，上次电梯发生小故障他就专门把电梯厂家叫来进行了全面检修。 其实他们的六部电梯启用都不超过五年，还没到要更换的年限，定期检修，谁也想不到最近接连出了两次故障，还好没有出现伤亡，也算得上是有惊无险。 当着领导和同事的面，刘凯进行了深刻检讨，事情摊在头上了，推诿是没有意义的，只能杜绝此类事情的发生。 李副台长接下来开始总结上周的工作和各栏目的收听率，总体来说各栏目收听率非常平稳，但是其中有一个可喜的现象，那就是《午夜剧场》栏目。 自从罗培红负责《午夜剧场》之后，栏目的收听率节节攀升，，，今天凌晨，也就是周一的收听率已经初步统计出来了，。 的收听率放在整个交广网算不上高，但是放在这个时段就相当惊人了，只有交广网在转播春节晚会的时候才有过破二的记录，当然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电视那么普及，春节晚会的时候谁还听收音机直播。 更让人欣喜得是广播自制剧《上海滩》一经播出，主题曲、花絮、壁纸、屏保的下载量就在广电网高居不下，主题曲已经成为交广网点播率最高的一首歌。 李副台长与有荣焉，主要是这部剧也有他儿子李超参与。 罗培红初来乍到她的工作就得到了领导的认同，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多亏了张合欢，如果不是张合欢拿出了这部自制剧，她没那么容易在交广网打开局面， 会议结束之后，李副台长特地留下罗培红对她进行了表扬，也顺便问了一下她在工作上还有什么需要。 罗培红提出想提高在宣发上的投入，希望台里领导能够考虑给这部自制剧追加一些预算。 李副台长对自制剧非常感兴趣，他当即表示会和郭台长林书记好好讨论一下这个问题，让罗培红继续保持水准，只要广播剧《上海滩》以上，追加预算应该不存在问题。 张合欢早晨播音之后，来到了《午夜剧场》栏目组，安然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张合欢问她要不要回家？ 安然摇了摇头，让张合欢不用担心她。她已经恢复过来了，而且她今天下午还可以参加广播剧的正常录制。 张合欢看到她坚持只能由着她，其实他心中还是有点歉疚的，今天害得安然再度惊魂失魄。 他真没想使用那张电梯故障卡，哪知道那玩意儿这么邪性，居然启动了自动兑换功能，还会自发启动。 张合欢感觉这张百夫长卡越来越智能了，窃取了自己不少的数据，而且第一次出现了失控现象。 罗培红学过一些心理学，在她看来安然选择投入工作也不是坏事，这可以帮助她尽快从电梯故障的阴影中解脱出来。 当天下午配得这一集是许文强和冯程程发生矛盾的一场戏。 所有人都察觉到张合欢最近的状态越来越好，声音的质感和气场也越来越强，别看平时嬉皮笑脸谈笑风生，一旦进入录制，马上就变成了那个冷漠中带着点痞帅的许文强。 最近新录的几期，气场已经全面压制住了李超的丁力。 …… “阿力说得对，我和你不能再拖下去了。你难受，我也不好过。” 安然现在配音之前都会换上自己专门准备的服装，这是为了更好地进入状态，她今天受了点惊吓，更容易演出冯程程惶恐忐忑的心态，她配音的同时表情和肢体同时配合。 罗培红暗赞，安然真是了不得，这女孩明显是个天才的女演员，表情太细腻了，这眼神真是我见尤怜。 张合欢说台词的时候，她虽然没有台词但是她已经进入了戏中，配合张合欢的表演，这就是一个专业演员应当拥有的修养和素质。 张合欢低下头：“我们是两种人，你太纯洁。” 扎着麻花辫的安然吸了口气，强忍眼泪，眼神中的委屈和纠结全都流露出来：“你怕连累我？” “你总是把自己估计得太高！我怕你会连累自己。” 安然幽怨的眼神从张合欢脸上扫过。 “我太自私了是不是？” “我不知道！” “这个世界好人很难站得住，手段越卑鄙就越能发达。” 张合欢拿起一支烟抽了一口，当然没有点燃，只是用来进入情绪的道具，他也开始入戏了。 “你应该看得出我是什么人。” 安然眼泛泪光：“你不必把自己说得一无是处。” “我说的是事实。” “你特会把自己贬低得一无是处的。” 张合欢一步步走向安然，深沉的目光望着她：“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安然叹了口气，握紧双手：“知道，我不会怪你。”虽然没有看他，可心中却浮现出他的影子，想起电梯里他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的确不会怪他，很奇怪，他这么过分自己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意思，更不会怪他。 “也许是我自己太傻，我以为……嗯……”安然唇角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你说得对，是我把自己看得太高。” 接下来的场景是冯程程起身夺门而出，许文强一把将她拉住。 安然转身就走，张合欢伸手一把将她拉住：“我送你……”台词没说完，安然就扑倒他怀里抱着他哭了起来。 张合欢有点懵逼，错了啊，应该是我送你回去，然后我进门拿件衣服，等我出来你没等我就走了，你抱着我算啥。 现场录音更懵逼，这唱得是哪一出？台词上没这个。 罗培红及时喊了卡，安然入戏太深，哭得不能自已，罗培红示意今天录制到此为止，估计安然还没从电梯惊魂的状态中走出来。 张合欢将自己的运动夹克脱下来给安然披上，安然表示自己没事了，她想先走一会儿，张合欢要送她，安然摇了摇头让他留下吧，傍晚的天气预报还得靠他播呢。 安然走后，罗培红把张合欢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给他倒了杯茶。 张合欢道：“罗姐，我看咱们也录不少期了，要不明天停一下，让大家休息休息，情绪上也好有个缓冲。” 罗培红点了点头，其实前天昨天都没录，不过上周录制非常顺利已经录制了不少内容，完全可以应付两周的播出，所以也不用急于一时。 罗培红道：“欢子，你最近关注论坛了没有？” 张合欢点了点头道：“看了，全都是骂我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 前女友现女友 罗培红叹了口气道：“我都没想到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负面反映？我本来还以为是他们对你配音的角色不满意，搞了半天还是因为安然的缘故，证明咱们这部广播剧还是男性听众居多，安然已经成了他们心中的女神。” 张合欢道：“我也奇怪，莫名其妙就成了宅男公敌，归根结底还是嫉妒心作祟，人性啊！” 罗培红笑了起来：“你别在这儿感叹了，姐有句话可能不该问，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要问一句，你跟安然没事吧？” 张合欢喝了口茶道：“罗姐，没事儿，真没事儿，她是我带教老师，我是她学生就这么简单。” 罗培红双手向后撑着办公桌的边缘，靠在办公桌上，居高临下观察着张合欢：“你可能没事，我怎么觉得安然好像有点不对头啊。” “她吓着了，你没来之前，我跟她乘电梯的时候就遇到过一次电梯故障，你说巧不巧，今天又遇到一回，是不是她方我啊？” 罗培红笑道：“别瞎说，人家好好的哪里方你了？” 双手交叉抱在一起：“欢子，这两女孩都特漂亮，家庭条件也都挺好的，你自己掂量着看，尽量处理好吧，感情的事情呢，姐也不好多给你意见，你这么聪明，心里应该有数。” “罗姐，我好像从来没听你提过你家里的事情。” 罗培红道：“离了，结婚不到三年就离了，性格不合，他去了霓虹，我们大概有七年没见过面了。” “您也没打算再找一个？” 罗培红笑着摇了摇头。 张合欢道：“那就是心里还有他？” 罗培红道：“不聊这个，对了，我打算由节目组出面发个公告帮你澄清一下和安然的关系，省得给你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谢谢您了，别，千万别，上次安然发了个澄清公告，她不发还好，这一发，那帮宅男把我这通臭骂，还好他们骂得都是欢子，我真怕他们把我本名给刨出来，您是不知道这帮宅男的厉害。” 罗培红道：“我回头让宣发仔细挑选一下照片，容易让人误会的尽量不发出去。” 张合欢的手机此时响了起来，却是广大物流园的韩志刚，他表示已经跟薛总说过了，薛总答应赞助他们的《午夜剧场》，打算拿十万块出来，买断一年的广告。 张合欢笑了，这都老黄历了，节目没播的时候当时他跟韩志刚提了一嘴，韩志刚一直拖到现在才回复，如果当时拿十万肯定没问题，但是现在《上海滩》热度已经上来了，栏目组需要得是雪中送炭，不是锦上添花。 赞助可以，但是十万一年的买断广告根本没可能，张合欢告诉他现在的友情价三十万一年还不是独家买断，韩志刚表示还得问问领导。 白樱也联系了张合欢，让他把《上海滩》的剧本发给自己，卫视电视剧制作中心的主任孙树立因为她的推荐听了这部广播剧，被这部剧深深迷上了，他想提前看看剧本。 张合欢把广播剧的前十五集剧本给白樱发了过去，他有种预感，卫视的这位孙主任大概率会看上《上海滩》这部剧。 张合欢去商城专门搜索了一下上海滩的版权，发现这部剧的版权限制并不严，说明中没有任何惩罚措施，也就是说版权他可以任意使用。 张合欢其实并没有想过早进入影视领域，既然来到了交广网就首先要在这里折腾出一番名堂，总是屁股没焐热就离开，也没什么意思，不管走到什么地方就应该给他们立一个标杆，一块让他们无法企及的丰碑。 论坛上声讨他的声浪这两天有所减弱，张合欢出于好奇还是浏览了一下，发现广电论坛，目前主题曲《上海滩》MV仍然高居不下。 壁纸下载量，安然的方艳芸组图高居榜首，然后是冯程程组图，第三才是他们两人的CP组图，第四通常是一些大场景和工作照，张合欢记得自己一直没进入前五的，但是今天他破天荒进了前五，而且是第四名。 许文强的个人写真已经稳居第四，张合欢去人气最旺的南江社区影视论坛版块看了一下，发现置项贴中居然出现了许文强写真，多图杀猫。 点入之后，发现里面全都是自己的写真，张合欢暗赞，真特么的帅，感觉比发哥的造型年轻帅气。 黄某明就更不用说了，这种举手抬足自然流露的贵气可不是你想装就能装出来的，后者的邪魅一笑绝对是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典范。 跟帖中还是有不少宅男攻击他的帖子，不过大都已经被删除，粉他的多半都是女孩子，从中看到几个链接，点入之后切换到其他帖子，里面有他的照片，有手绘图，还有专门做得动图合集。 论坛上关于他不理性的战帖已经让删除了很多，证明他的口碑正在悄悄发生逆转。 不过在南江市大家还没有将主播欢子和张合欢本人联系在一起。 张合欢当天做完节目，接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前女友林冉约他见面。 张合欢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赴约，买卖不成仁义在，毕竟两人过去有过合体之缘，虽然他已经不记得什么滋味了，但是肯定真实发生过，上次在鹏城希尔顿，就差一点温习了功课，阴差阳错没有得偿所愿。 林冉应该是有事，约他晚上七点去卫视附近的星巴克，张合欢心说她对星巴克倒是情有独钟，看来也没打算跟他一起吃晚饭。 张合欢答应下来，去地下停车场取车的时候，看到安然的那辆卡宴就停在自己的BJ212旁边。 出于好奇张合欢往车里看了一眼，看到车里躺着一个人，张合欢认出是安然，原来她一直都没走，张合欢敲了敲车窗，安然坐起身来，看到是他落下车窗道：“忙完了？” 张合欢点了点头：“我还以为你已经回去了。” 安然道：“我呆在车里静静，你吃饭没有？” 张合欢看到她脸色苍白，感觉她情绪有些不太对，关切道：“你没事吧？” 安然摇了摇头：“没事，陪我吃点东西好吗？” 张合欢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七点我有个约会。” “跟谁？”安然问完又有点后悔，好像这种事轮不到自己问。 “我前女友。” “你不是有楚七月了，跟前女友还藕断丝连的？” 张合欢笑道：“那倒不是，她找我有事，人家现在也有了男朋友。” 安然点了点头：“上车，我送你过去。” 张合欢本想说自己有车，可看到她憔悴的样子也不忍心拒绝，拍了拍车门道：“你坐副驾，我来开车。” 安然去副驾坐了，张合欢开着她的卡宴离开停车场，离开的时候遇到了前来取车的李超，李超怔怔地望着车内的两人，这小进修生可真有手段，居然连安然的车都开上了，这摆明了是要吃软饭，他大爷的，我都没机会坐进卡宴里，人家这都开上了。 张合欢驱车来到卫视大厦，他把车交还给安然：“你真没事吧？” “没事儿，放心吧，我回去了。” 张合欢摆了摆手，看到时间差不多了，赶紧向旁边的星巴克走去，此时天已经黑了。 张合欢进去之后找到了林冉，看到她坐在临窗的位置，穿着黑色风衣，已经点好了咖啡和甜点，向张合欢招了招手。 张合欢不由得想起第一次和她见面的情景，今天该不是又怀孕了吧？就算是跟自己肯定没有任何关系，其实上次林冉也不是怀孕，只是虚惊一场罢了。 张合欢来到林冉面前坐下，端起咖啡拿起搅拌棒之前先确认了一下自己没拿错。 林冉留意到了细节，轻声道：“进修还顺利吗？” 张合欢点了点头：“还好。”其实他们之间没多少话可说，虽然张合欢也尝试着努力回忆他们之间过去那几年的感情，可脑子里根本不存在那段记忆，也许是人生回档的过程中刚好将那段情感失落了。 林冉道：“其实我早就想请你出来聊聊，可是我最近工作一直比较忙，所以抽不出时间。” 张合欢道：“你过去说得很有道理，年轻的时候是应当以事业为重。” 林冉喝了口咖啡：“我听说你在鹏城电台的事情了，想不到你工作这么出色。” 张合欢微笑道：“运气好罢了，别聊我，聊聊你现在怎么样？” “就那样。”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林冉本来以为自己中传毕业在这里机会应该很多，可来到之后才发现，这里高学历的人才实在是太多了，想要出头根本没那么容易。 张合欢喝了口咖啡：“那天来接你的是你男朋友？” 林冉点了点头。 “对你好吗？” 林冉道：“挺好的……”停顿了一下又道：“我们已经订婚了。” 张合欢笑道：“恭喜你。” 从玻璃窗的倒影中看到了安然，他有些诧异地转过脸，看到安然也出现在星巴克内，这该死的好奇心，居然玩起了跟踪追击，张合欢装作没看见她，让她自我感觉再良好一会儿。 林冉的表情显得有些犹豫。 张合欢看出她有事，笑道：“有什么事情你说吧，咱们毕竟还是老同学呢。”虽然已经不是情人了，可两人之间毕竟处过一段，估计也没少睡人家，张合欢也是个负责人的人。 林冉道：“我们台现在新闻频道缺人，我也递了申请。” 张合欢明白了她的意思：“要不要我帮忙，需要的话，我跟白姐说一声。” 林冉抿了抿嘴唇，心中有些感动，张合欢明显还是念及旧情的，想起自己当初对他所做的事情的确有些太狠心了，小声道：“你没怪我吧？” 张合欢笑了起来：“没有，其实我很感激你过去陪我的那些日子，是我自己的原因，看到你能幸福，我也很欣慰。” 林冉点了点头，外面下起了雨，她的手机响了起来，铃声正是张合欢演唱的《同桌的你》，她的脸有些发红，赶紧接通了电话：“喂，思达，我有点事，嗯，嗯，好的。” 张合欢心中暗叹，林冉应该是误会了，剽窃这首歌的初衷跟她真没有半点关系，就让她误会下去吧，至少是个美丽的误会，为自己的深情人设划上一个不算圆满的句号。 “过去我都不知道你会写歌。” 张合欢道：“我没好意思说。” 林冉的目光变得有些黯然：“我们相处了这么多年，可我们彼此却不了解对方，想想也真是一个笑话。”在她的记忆中，张合欢好像没有为她唱过歌呢。 张合欢道：“人通常都是这个样子，因为好奇而在一起，因为太理解而分手。” 林冉沉默不语，她之所以选择和张合欢分手就是因为太了解他了，认为张合欢注定烂泥糊不上墙，这辈子注定浑浑噩噩。 她发现张合欢改变了，也许是他们的分手刺激到了他，现在的张合欢变得积极而努力，可一切已经太晚了，后悔了吗？她马上否定了这个念头。 张合欢掏出手机给白樱发了个微信，告诉她林冉的事情，白樱那边很快就回复了，让张合欢把自己的微信推给林冉，她们可以直接谈，这件事她帮着解决。 张合欢没有林冉的微信，他把白樱的电话给了林冉。 林冉心中有些感动，也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不该向你开口的。” 张合欢道：“没什么，很高兴你没有忘记我这个朋友。” 林冉正想说什么，脸色却有些变了，目光显得有些惶恐，张合欢循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她的男友梁思达走了过来，林冉显然没有想到男友会找到这里，梁思达走过来向她点了点头道：“你果然在这里啊。” 林冉站起身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这位是……我的老同学……我……” 张合欢从梁思达的表情看出了他的不悦，他微笑着主动站起身来，向梁思达伸出手去：“你好，我叫张合欢，我和林冉是同学。” 梁思达并没有跟他握手的意思，冷冷道：“过去没听她说起过。” 张合欢笑了起来朝不远处的安然招了招手。 安然本来以为自己坐得够隐秘，可结果还是被他给发现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这下要被他给骂惨了，肯定说自己八卦，来到张合欢面前。 张合欢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很自然地将她搂在了怀中，向林冉道：“其实我女朋友也来了，刚才还没顾得上给你介绍。” 林冉站起身来，望着美丽动人的安然，她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其实最近她一直有关注交广网的广播剧：“你是安然吧，我特别喜欢你的配音。” 安然靠在张合欢的怀里，真想当场揭穿他的谎言，你女朋友明明是楚七月干我什么事？ 她明白张合欢是跟旧情人约会被人家现任男友给抓了个现行，所以才拉自己过来当挡箭牌，她笑道：“你好！”跟林冉握了握手。 林冉招呼道：“一起坐吧！” 梁思达表情有所缓和，安然太漂亮了，没有什么理由比美貌更有说服力，换成是他也肯定会选择安然而不是林冉，看来这个张合欢跟林冉并不是他想象中那样。 安然主动牵着张合欢的手坐下，林冉叫来服务生，给她和梁思达分别点了一杯咖啡。 梁思达都忍不住多看安然几眼，向张合欢道：“张先生做什么工作的？” 张合欢笑道：“主播，目前在省交广网进修。” 林冉道：“你们认识多久了？” 安然看了张合欢一眼，主动挽住他的手臂，甜甜笑着：“没多久，他来进修之后才认识的。” “原来是师生恋啊！我这位老同学可真有本事。”林冉感觉自己的牙根儿有些发酸。 “我能有什么本事，也不知道她看上我什么了，是她主动追得我。” 安然笑了起来，这臭不要脸滴真能显摆，我追你？螓首往张合欢肩头凑了凑，一脸羞涩道：“我就喜欢他痞痞帅帅的样子。” 右手悄悄在桌下伸出去，抓住张合欢的大腿狠狠拧了一下。 张合欢忍着疼不动声色，这就是装逼的代价，安然已经够给他面子的了。 梁思达道：“真是羡慕你们啊。” 林冉道：“思达，咱们别耽误人家了。” 梁思达道：“哦，对！”他掏出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张合欢，又拿出一张给安然，安然没接，笑道：“欢子有就行了。” 梁思达呵呵笑了起来，有些尴尬。 林冉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 梁思达道：“那咱们有机会再见了。”这次是他主动和张合欢握了握手。 张合欢很豁达，没有向他一样拒绝嘱咐道：“对我老同学好一点啊。” 梁思达点了点头，转身去追林冉。 安然想推开张合欢，可林冉此时又回过头来，赶紧又趴在张合欢肩头，低声道：“我回头再跟你算账！” 两人一起笑着向林冉挥手。 林冉摆了摆手，和梁思达一起出门。 确信他们已经离开了，安然这才一把推开张合欢：“张合欢，你居然利用我，你好卑鄙啊！” “你跟踪我就不卑鄙？” 第一百五十六章 红颜祸水 “嗬！我跟踪你？这间星巴克你们家开得？我就不能来喝一杯咖啡？只是凑巧遇到你罢了。” 张合欢道：“就这破地儿，你安大小姐能看得上？” “我怎么看不上，麻辣烫我都能去，星巴克我不能来？” “伶牙俐齿，得嘞，咖啡你也喝过了，现在能走了吧？” 安然道：“你好像还没感谢我呢，刚刚是不是我帮你解围？要是我不帮你解围，我估计人家男朋友得把你揍成猪头。” 张合欢笑道：“他揍我？” “昂，人家高高大大的揍你还不轻松，我要不是怕你挨揍，我才不帮你。” 张合欢笑笑没说话。 安然道：“旧情人见面什么感觉啊？” 张合欢道：“你想不想试试。” “张合欢，你给我放尊重点！” 张合欢起身离开，安然拿起手袋跟上去了，一出门看到外面下雨了，张合欢很自然地脱掉自己的外套帮她披在肩头，将手向她伸了过去。 “什么？” “钥匙！我去开车，笨！” “喔！”安然将车钥匙递给他。 望着张合欢在小雨中奔行的背影，安然唇角露出一丝会心的笑意，她仿佛看到了雨中奔跑的许文强，自己是不是入戏太深？ 张合欢驱车来到她的身边，安然上了车。 张合欢道：“去哪儿？” “北平西路时光酒吧！” 张合欢有些诧异地望着她：“你不回家啊？” 安然道：“我想去听歌。” 张合欢摇了摇头道：“不去，我又不是卖唱的。” “去嘛！” “不去！” “你要是不去也行，我告诉楚七月你背着她跟旧情人见面的事情。” “靠！你威胁我！” 安然瞪圆双眼：“你再骂我一句试试。” 张合欢点了点头：“你狠！”只能开车往北平西路去了。 安然打开音乐，《上海滩》的配乐声响起，眼角瞥了一下张合欢，笑道：“文强，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张合欢马上反应了过来，这是要跟自己对词呢，安然真是入戏了，有不少演员就是人戏不分，这妮子是个戏痴。 张合欢配合道：“没多久啊。” “那次好像和这次一样，你也开车送我回家的。” 张合欢笑道：“不一样，那次你很害怕，但是今天晚上你很高兴。” 安然低头浅笑：“你好像有点不高兴？”天才演员就是天才演员，台词张口就来，一个字都不差。 张合欢好胜心起，看了她一眼道：“可能是我办事太累了吧。” “你刚刚跳舞的时候踩了我三次。”安然感觉自己就是冯程程，开车的张合欢就是许文强。 “哦，对不起啊。”张合欢心说，我没踩你，在电梯里怼了你几次倒是真的，不怪我，都怪杨丽芬那个胖大姐，底盘强悍，送胯威力势不可挡，想想真是同情她老公。 安然笑道：“我说出来不是要你说对不起的。” 汽车已经来到了时光酒吧附近的停车场，张合欢停下车，极其装逼又应景地叹了口气。 安然一脸关切：“你有心事啊？” “我整天都在想赚钱，不知道这算不算心事。”张合欢在乎的不是钱是声望值，最近广播剧《上海滩》热度越来越高，可他身为编剧和主演竟然没有因此而获利不得不说是一种莫大的遗憾，艺名上的声誉值没办法叠加到他的身上，所以也无法累积到百夫长卡的积分上。 安然道：“钱不是那么重要啊！” “那什么事重要？道德，正义？” “比如你自己的亲人，或者你的爱人。”安然说出这句台词的时候，心中忽然一阵难过，亲人？爱人，目光望着张合欢，仿佛他已经和许文强融为一体。 张合欢唇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我知道了我最爱的人是自己。”无意中说出的台词却打动了他的内心，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前世，他对家人关心的太少了，甚至连父母姐妹的离去都没有让他感到太大的触动，是他天性凉薄吗？ “我不觉得你是这样。”安然柔声道。 “以后你就会明白，一个人不能太相信感觉，相信感觉会吃亏的。”张合欢望着安然。 安然摇了摇头：“你不是那么冷酷的人。”充满柔情的双眸望着张合欢。 张合欢脸上的表情却渐渐冷却：“我是！”他将车辆熄火，推开车门走了下去，秋风席卷着丝丝秋雨扑向他的身躯，张合欢深深吸了口气，驱散刚才那场戏带给他的忧伤。 安然从另外一边下车，肩上披着张合欢的外套，撑开一把伞，来到张合欢身边，张合欢伸手接过，碰到了她的手：“不好意思。” 安然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手臂，雨中的背影像极了一对恋人。 张合欢和安然的来访让周哲喜出望外，张合欢叫了一杯金汤力，本想给安然叫橙汁，安然也想喝酒，点了杯芒果探戈，准备离开前让司机过来接她。 张合欢对安然的出身非常好奇，刘海余委托他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眉目，虽然他和安然之间的关系已经很近，但是安然对她的家庭只字不提，张合欢几度想问，却又打消了念头，他意识到自己对真相产生了畏惧心理，如果安然当真和岳开山有外界传言的关系，那么对他来说可能是一种打击。 男人的占有欲深植在骨子里，就算你能够很好得控制住，也无法否认它的存在。 张合欢喝了口酒，舞台上歌手正在倾情演唱。 周哲演出空隙给他们送来了零食果品：“张老师，您最近又有什么新作吗？” 张合欢笑道：“真把我当成天才了，哪有那么快啊，一个人的才华是有限的，当自来水龙头拧开就有吗？” 安然道：“知道《上海滩》吗？” 周哲点了点头：“最近这首歌挺火的。”他仿佛明白了：“难道……难道也是张老师作词作曲的？” 安然笑了起来：“你不知道？” 周哲赶紧向张合欢行礼：“张老师，您真是大神，写一首红一首。” 张合欢道：“别听她瞎说，跟我没关系。” 安然道：“周哲，我能唱首歌吗？” 周哲点了点头好啊：“您唱什么？” “上海滩！” “没问题！”周哲起身去安排了。 张合欢望着安然苦笑道：“我可不上啊，要唱你唱。” 安然抛给他一个妩媚的眼波：“让你上你不上，矫情什么？行我自己上。” 张合欢道：“你什么时候让我上的？” 安然用不锈钢小叉插了颗葡萄塞到他嘴里：“信不信我捅死你！” 张合欢含住那颗葡萄吞了进去：“谁怕谁啊！” 安然脱下他的外套交给他，起身去准备。 张合欢默默品味着鸡尾酒，看到舞台上出现了如精灵般美丽的安然，她的美是毫不掩饰的张扬之美，妩媚之美。 安然并没有做自我介绍：“接下来我将一首歌献给我的好朋友。”她向一旁的乐手点了点头。 音乐声响起。 …… 浪奔浪流，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淘尽了世间事，混作滔滔一片潮流 是喜，是愁，浪里分不清欢笑悲忧成功，失败，浪里看不出有未有 爱你恨你问君知否，似大江一发不收 …… 安然的声音清澈甜美，有如刚刚长成的邻家女孩，委婉含蓄。声音纯净，没有过多的修饰和染色，这样的声音是最为耐听的。其实张合欢并不认为她适合这首歌，但是在今晚这种氛围下，安然居然将这首歌唱出了别样的味道。 张合欢望着舞台中心的安然，仿佛看到了剧中的冯程程，魔鬼的身材，天使的声音。 安然的双眸也在望着他，勾魂摄魄，妩媚撩人。 这暧昧的眼神杀伤力十足，张合欢被她看得有些支棱。 唱到中途的时候，已经有人认出了她。 “安然，她是安然！” 时光酒吧里的大学生比较多，安然最近因为广播剧《上海滩》，也因为她的那套民国风写真组图悄然走红。 安然唱完这首歌的时候，酒吧内的气氛就沸腾了，有人上去献花，有人上去找她要签名，安然也没想到会引起那么大的动静，现场有些乱了，还好张合欢及时赶到，护住安然走下舞台。 可仍然有人跟了上来：“安小姐，我是您的粉丝。” “安小姐给我签个名吧。” “安小姐我喜欢你！” “安小姐……你是我女神……” “安……安……安……”激动得语无伦次了。 酒吧的俩保安也过来帮忙，都是退休再就业的老同志，还没靠近就被青春少年强壮的身体给撅一边去了。 安然也意识到自己捅了娄子，在张合欢的保护下离开了酒吧，现场这种状况，如果继续逗留，真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张合欢仗着身体强横，将试图靠近的几个粉丝都给推开。 一个带着高度近视镜的青年捧着鲜花追了过来，将手中的鲜花送给安然，他其实是从舞台上一直跟到了这里，刚才安然没接。 张合欢看到这货猥琐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抓住他送上的那束鲜花直接给丢一边去了。 有人也认出他了：“他是欢子，他是欢子……” “就是配许文强那傻逼玩意儿？” “舔狗！” “流氓！” “不要脸！” 张合欢暗叹，因为安然自己最近遭了多少骂，如果算在本名身上，声誉值得掉惨了。 周哲联合酒吧的人也劝阻了不少人。 眼看就要来到时光酒吧的大门，张合欢护着安然加快脚步准备离开，身后一人突然冲了上去，扬起一只酒瓶照着张合欢的后脑勺就砸了过去，下手稳准狠。 张合欢的注意力主要都在保护安然，现场又非常混乱，并没有留意到来自身后的偷袭。 酒瓶砸在张合欢的后脑勺上，不是啤酒瓶，是红酒瓶，又重又沉，砸得张合欢往前一个踉跄差点没趴倒在地上，周围人看到出了事情，哗啦一下全都让开了。 张合欢摸了摸后脑勺，摸到了黏糊糊的一片，应该是血，当然还有酒。 转过身去，看到那带着高度近视眼镜的青年握着碎裂的红酒瓶恶狠狠望着他，这厮就是刚才送花被张合欢把花给扔掉的那位。 所有人都惊呆了，什么情况？ 近视眼青年愣了一下，紧接着扬起碎了半截的酒瓶往张合欢身上戳去，张合欢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然后扬起右手狠狠一巴掌抽在这厮的脸上，一巴掌将对方的眼镜给抽飞了，张合欢自从人生回档还是头一次受这么重的伤，他如同一头疯虎，一个耳光接着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那高度近视的青年被他第一巴掌就抽飞了眼镜，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他本来就瘦弱，和张合欢根本不是一个级数，张合欢狠抽了他五个大嘴巴子，然后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上。 酒吧的那群人都被吓呆了，都知道张合欢是为文艺达人，谁也想不到他出手这么凶，周哲不由得想起当初偷拍安然的事情，如果哪天跟张合欢发生冲突，恐怕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 酒吧的几个人冲上去挡在那近视眼青年的身前，周哲哀求道：“张哥给个面子，他是我们老板的弟弟。” 安然跑过来拉住张合欢的手：“合欢，你流血了……赶紧去医院。” 这时候酒吧老板方远明带着一群人赶了过来，他在附近吃饭，听说酒吧出事了，来到现场才搞清怎么回事，他弟弟叫方远亮，平时就是个典型的宅男，方远明看到弟弟被揍成这个样子，心里的火腾得就上来了。 保安低声问：“老板，要不要报警？” “谁他妈都不许报警！”方远明双目怒视张合欢。 周哲走过来：“老板，这是我张哥，朋友，误会……” “滚蛋！”方远明一把将他推开，周哲被推得立足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当然认识张合欢，上次有过一面之缘。 方远明指着张合欢道：“你现在就给我弟弟磕头认错，不然别想走出时光酒吧！” 安然怒道：“你讲不讲道理，是他先冲上来用酒瓶偷袭。” 方远明怒吼道：“你给我闭嘴，骚娘们！” 安然气得脸色煞白，不过比起眼前的局面她更担心张合欢的伤势，张合欢的后脑勺被酒瓶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和红酒将他的白色衬衣都染红了，看上去触目惊心。 张合欢点了点头：“方老板，口下积德，是打算单练呢？还是打算一起上？” 跟方远明一起过来的有六个人，身体素质都很不错。 安然掏出手机想报警，被旁边的一个人抢了过去，安然怒道：“你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张合欢道：“安然，不用报警。”双目望着那名抢走手机的人：“把手机还给她。” 对方不屑望着张合欢，张合欢道：“我让你把手机还给她。” 对方冷笑，可是没等他完成这个表情动作，张合欢的右拳已经重击在他的下颌上，一拳将这货给放倒在地，手机也掉落在地上。 安然捡起手机，手机屏都摔裂了。 周围几名壮汉同时围了上来。 张合欢指着方远明道：“是不是要一起上？” 方远明挥了挥手，所有人向后让开，方远亮也被人扶了起来，半边脸被张合欢抽得肿起老高，眼镜不知被谁给踩坏了，眯缝着眼睛叫道：“哥，他打我……” 方远明道：“有种！”摆出了拳击的架势，他大学的专业就是拳击，弟弟被张合欢痛打，今天这个面子他必须要挣回来，不然以后他还怎么混？ 安然看到张合欢身上都是血都快哭了：“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他都受伤了。” 张合欢向她笑了笑：“对付这几个二逼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必须尽快击败对手，从方远明的步法和架势已经看出此人非常专业，就算在自己没有受伤的时候，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击败他，更何况现在自己受了伤，方远明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手机响了一下，关键时刻百夫长APP准时推送给他两张加速卡。两万声誉值兑换一张，兑换后持续效果十分钟，在规定时间内可提升移动攻击速度一倍以上。 张合欢悄悄兑换了加速卡，卷起衣袖走向方远明，微笑道：“现在你向我们道歉还来得及。” 方远明不屑道：“少特么废话。” 张合欢的脚步已经启动，方远明只觉得眼前一晃，张合欢的拳头已经击中他的右颊，这厮的出拳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方远明挥拳反击，张合欢这才发现加速卡的奥妙，不但他自己的速度提升了，而且在他眼中对方的出拳速度变得巨慢无比，看方远明的出拳，简直就像影视剧中的慢动作回放。 张合欢轻松躲过他的出拳，一拳击中了方远明的左肋，看到方远明脸部的肌肉痛苦的扭动，随后一拳又击中了他的面门。 方远明慢慢瞪大了双眼，想要躲过张合欢的这一拳，可太快了！ 这场比赛太不公平了，张合欢启动攻击就是快进一倍，方远明出手在张合欢眼中等于慢放一倍，所以方远明虽然做出了防守的动作，可是他的动作始终慢上了半拍，张合欢的拳头雨点般落在他的身上，每一拳都能击中有效部位。 第一百五十七章 联欢会 周哲赶紧上前拦住她：“安小姐您别插手……”他是担心安然过去受伤，男人打架女人凑什么热闹。 安然怒道：“滚开，我让你滚开！”抄起吧椅尖叫着冲上去的时候，发现根本不用她动手了。 围攻张合欢的六名壮汉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状态，别看他们人多势众。 他们出拳根本打不到张合欢，张合欢拳脚交加，瞬间撂倒了四个，剩下的两个慌忙往人群中后退。 张合欢岂能让他们逃走，冲上去邦邦就是两拳，刚才趁火打劫的时候有你们，现在看到形势不妙想跑了？门儿都没有。 张合欢认为自己是在做善事，虽然不能帮他们几个有福同享，但是可以帮他们有难同当，至少不会让他们的友情产生裂痕。 把一帮人都给揍趴下了，张合欢来到方远亮面前扬手又抽了这傻逼一记耳光，居然敢暗算我，开我瓢，以后见一次打一次。 张合欢和安然一起离开了时光酒吧，没人敢上去阻拦，也没人再敢去纠缠安然了，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货战斗力太强了，一人干趴了方远明七个，这是实打实的实力。 在安然的再三要求下，张合欢跟她去了附近的医院，急诊医生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发现并不严重，剪掉了一部分头发，在脑袋上缝了两针，稳妥起见建议张合欢做个头颅CT，张合欢认为没那个必要。 安然难免有些歉疚，今天是她提出去时光酒吧，也是她惹来了这场麻烦。 张合欢如果不是为了保护她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可通过这件事她也见识到了张合欢强悍的战斗力，小声道：“你太厉害了，一个打七个。” 张合欢道：“认识我的女的都这么夸我，别往外说，低调！” 安然红着脸道：“就是厉害！”知道这货的点跟自己夸得不是一个地方，她多少喝了点酒，刚刚开车过来也是着急张合欢的伤势，来医院之前打电话叫来了司机。 张合欢缝合出去之后，司机已经到了，是位老实忠厚的中年人，安然叫他老于，让老于开车先将张合欢送回了广电大厦对面的住处，告诉张合欢明天不用急着来上班，播音的事情她来做。 张合欢这一架打得酣畅淋漓，回到出租屋，照了照镜子，还好不严重，把染血的衣服脱下，用浴帽套头，简单洗了个澡。 穿上浴袍，打开百夫长APP，发现自己的声誉值一个晚上提升了五万多，张合欢赶紧上论坛，看看啥情况。 果不其然，南江论坛上已经有热帖置项了，今晚之所以造成这种混乱局面，就是因为安然的粉丝。 张合欢在酒吧现场大打出手的时候，就有人偷拍录视频，连安然在酒吧的唱歌视频也被传上去了。 帖子的名称是，《从舔狗到藏獒》，张合欢有点郁闷了，舔狗肯定说得是自己，藏獒也说得是自己，万变不离其宗还是骂自己是狗。 点开帖子，上面都是他浴血奋战的视频，张合欢也是第一次从旁观者的角度观看自己打人的全过程，为啥不叫打架？因为对方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张合欢研究了一下视频，自己的出拳太快了，感觉比李小龙都快，高强度的攻击之后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体力消耗，他现在体力都没完全恢复过来。 手机响了一下，安然给他发来了微信，问他情况怎么样？ 张合欢没回。 过了一会儿安然又发来了一条消息：“睡了吗？” 张合欢想了想还是没回，就让你去煎熬吧，不是我狠心，不这么干，你怎么能记住我？你不记住我怎么能被动，你不被动，我怎么查出你的背景？ 张合欢第二天一早就接到了北平西路派出所的电话，要求他过去协助调查，起因是时光酒吧晚上被人给砸了。 张合欢专程去了一趟，说明自己跟这件事没有关系，派出所方面也没难为他，问明情况之后就让他回去了。 张合欢开车经过时光酒吧的时候看了一眼，时光酒吧被砸得面目全非。 方远明蹲在酒吧门口抱着脑袋，旁边站着一圈酒吧员工，张合欢也不想多事，趁着这帮人没有注意到他之前驱车离去。 途中接到了周哲的电话，周哲首先向他道歉，张合欢没有怪他，他只是一个酒吧驻唱的大学生，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而且昨晚是安然主动提出要去酒吧的，也不是周哲请他们过去的，反倒是他们过去闹出的这场风波让周哲丢了工作。 周哲告诉他，昨晚凌晨三点多，酒吧被人给砸了，不但外面被砸，里面也被砸得乱七八糟，房东勒令方远明马上走人，今天上午健身房那边有消防去查，勒令他停业整改，有点祸不单行的意思。 张合欢稍一琢磨，这不是普通人出手，能干这件事的人肯定势力庞大，他怀疑这件事和安然有关，应该不是安然找人干得，但是和安然背后的人有关。 张合欢找了个路边的公用电话打给了刘海余，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刘海余让他不用担心，警方这边的事情他会负责摆平，同时他敏锐地察觉到这是个查清安然背景的好机会，电话中让张合欢继续加强和安然的联系。 张合欢告诉刘海余，他跟安然的关系已经很近了，再进一步加强就怕玩出火来。 刘海余让他别忘了党性原则，说完想起这货根本就是个普通群众，刘海余改口让他多想想乔胜男。 提起乔胜男张合欢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么久了，乔胜男如同人间蒸发一样，刘海余明明知道乔胜男去什么地方就是不肯说实话。 这货憋着坏，张合欢提起活动经费不够的事情，刘海余马上顾而言他，借口要去开一个紧急会议，赶紧挂上了电话。 张合欢冲着公用电话狠狠骂了几声老滑头。 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是安然打来的，张合欢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回她信息，她有点担心了。 张合欢接通电话。 安然明显有些着急了：“张合欢，你怎么不接电话？” “不方便，刚被派出所给叫过去了。” 安然一听马上就表示关心，张合欢告诉她并不是为了昨晚打架的事情，主要是时光酒吧被砸了，因为他跟方远明的冲突，所以才会叫他去调查，不过他已经说清楚了，派出所也排除了他的嫌疑。 安然问他头还痛不痛，张合欢让她不用担心，没说几句就挂上了电话。 张合欢这方面把握得相当精确，昨晚安然抱着吧椅准备跟他同生死共存亡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这妮子十有八九对自己心动了，越是如此越是要冷她几天，这货是个情场老手，一套接一套，套路层出不穷。 上午罗培红也打来了电话听说他生病了，专程问候一声，张合欢告诉罗培红自己没什么事情，不过今天的录制可能需要缓一缓了。 罗培红让他不用心急，什么也不如养病重要，反正可以先录其他人的，其实罗培红已经看到论坛上的打架视频了。 张合欢没去单位并不知道，那段视频如今已经在广电大厦散播开来。 许多秘密通常都是当事人最后一个知道，安然虽然人在单位，但是她也不清楚昨晚的事情已经被曝光了。 上班的时候，有不少同事对她报以关注的眼光，安然也习以为常，毕竟颜值摆在那里，任何时候都不缺乏仰慕者，眼睛长在别人身上她想管也管不过来。 广播剧《上海滩》播出之后，更成为交广网众所瞩目的焦点，下午安然去录广播剧的时候，罗培红把她叫到一边，悄悄询问张合欢的伤势怎么样？ 安然这才知道今天收获那么多的关注原来和这件事有关，她今天有些心不在焉的，所以没怎么关注论坛上的情况。 拿出手机看了看论坛，这才知道包括她在酒吧唱歌，张合欢打架的视频全都被传到了网上，点开张合欢打架的视频，看得两眼冒光，一边看一边还向罗培红道：“他打架好帅啊！” 罗培红叹了口气道：“安然，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传到台领导耳朵里恐怕就麻烦了。” 安然道：“不怪我们。” 罗培红知道这些年轻人热血冲动，她也不好说什么，这时候李超过来了，他也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了，来到安然面前表示关心：“安然，你没事吧？” 安然不悦道：“我能有什么事？” “张合欢呢？是不是被派出所给拘了？” 这句话顿时激怒了安然：“李超，你怎么说话呢？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李超被她当众骂了一顿，窘得满脸通红。 罗培红心说活该，拍了拍手打断他们道：“咱们今天下午先录后面的剧情。” 安然上了脾气：“不好意思，我状态不好，不录了！”她说走就走，根本不留任何的余地，一群人都被她给晾在那里。 罗培红也火了，可有火也不好向安然发，瞪了李超一眼：“都是你，把人给得罪了，今天的录制被你搅和了！” “罗主任，这干我什么事……”李超很冤枉。 到下午三点截止，南江各大论坛上疯狂转载的视频已经被全部删除，据说是有关部门介入，认为这种打架斗殴的视频对社会影响不好，担心带坏了网络风气，张合欢其实早就想删除，可惜他目前没这个能力。 本以为是刘海余帮忙，问过他之后才知道这事儿跟他没关系，刘海余认为应该从安然那边找原因。 张合欢下午也没出门，和楚七月在微信上聊了一会儿。 楚七月最近在沪海比较繁忙，所以也没关注网上的事情，对他打架的事情一无所知，庆幸之余，也认为自己的声誉值还不够，如果是一个真正的名人，昨晚的这一架已经足够他上热搜了。 张合欢问起楚七月和华方的关系，既然已经辞去了董事长的位子，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繁杂琐事？ 楚七月告诉他，父亲生前留下不少的物业，此前都让律师代为整理，现在她需要一样样查验，该处理的处理，该转让的转让。 张合欢知道有钱人也有有钱人的烦恼，让楚七月注意身体，提出周末去沪海看她。 楚七月让他别来，来了也没时间陪他，张合欢估计楚七月应该是有些事情不想让自己知道，于是打消了前往沪海的念头。 安然临下班的时候又给张合欢打了个电话，知道他住在对面但是并不知道确切的地址，安然想去探望一下他。 张合欢告诉安然没那个必要，自己伤得也不重，而且楚七月回来了，晚上还得陪她。 晚上八点多，张合欢出门吃饭，刚出小区门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张合欢转过身，看到安然出现在他身后。 这就尴尬了，被安然抓了个现形，忘记她有跟踪追击的本领，昨天在星巴克就这么干的。 张合欢没事人一样向安然笑道：“安老师，这么巧啊？” 安然望着他脑袋，一双美眸火星都快崩出来了，现在心里的感觉就是这厮活该被人给开瓢，如果现在自己手里有一个酒瓶子，自己肯定也毫不犹豫地砸他脑袋上。 张合欢见她不说话，笑道：“你怎么来这儿了？” 安然道：“你还有脸问？楚七月人呢？” 张合欢笑道：“家里呢。” “走啊，带我去见她啊！” 张合欢道：“安老师，这不合适吧。”估计安然已经确认过了，她和楚七月私下有联系。 安然指着他的鼻子道：“张合欢你少给我上套路，你打什么鬼主意我心里明明白白的。” 张合欢道：“安老师，我是不想你担心，我这个人你处长了就知道了，我最不乐意给别人添麻烦。” “因为你自己就是个大麻烦，你等着！”她转身向后面走去，张合欢这才看到她的卡宴就停在路边停车线内，估计下班后就来小区门口盯自己了，也是个有心人。 安然去车上拿了两大包东西过来，来到张合欢面前递给他：“给你的。” “无功不受禄。” “让你拿你就拿着？哪那么多废话！我走了！” 张合欢目送安然驱车离去，低头看了看，里面吃穿用都有了。 男人长成他这样，就算不想吃软饭，别人也非得逼着他喂到他嘴里面，果然颜值即正义。 如果一个男人有颜值有能力有特长，那就代表着软饭吃到撑！ 张合欢的休息并没有影响到《上海滩》稳重攀升的收听率，周四那天《午夜剧场》。 比收听率更让人惊叹得是网络电台的点播率，在交广台所有栏目之中，午夜剧场《上海滩》的点播率已经连续三天夺得第一，至于主题曲和相关壁纸下载更是霸占了各个榜单。 各大论坛关于这部广播剧本身的热议也变得越演越烈，和过去方艳芸和冯程程两派相争相比，现在磕许文强和冯程程这对CP的越来越多，现在大家也开始理性看待这部剧和他们的配音演员。 随着欢子配音越来越进入状态，成功收获了一波女粉，这帮女粉丝虽然人数上比不上宅男群，但是她们有着丰富的追星经验，擅长团队作战。 比起宅男单一的颜粉，她们更理性，会从方方面面来分析偶像的优势，更像是一种技术流的追星，将张合欢的民国风照片进行重新P图，配乐，甚至有人用插画做出种种动图。 这些充满技术性又美化主播欢子的帖子大受欢迎。 我好喜欢许文强这种痞帅又重情重义的男人，比心+888。 欢子的声音太棒了，深沉又有磁性，每次听到他的声音，我心都酥了，比心+1999。 没想到欢子声音出色，人长得又那么帅，他就是我心中完美男友的形象，比心+3888。 下面有宅男跟帖，拉倒吧，他就是个舔狗，渣男，你们看他的手放在什么地方？ 顺便贴出张合欢和安然的合照，张合欢的手捂住了安然左胸的下半球，网上关于欢子利用工作之便揩油的技术贴一搜一大把。 你瞎啊！这是照片，位置的缘故！ 为什么要攻击我男神？你这个猥琐男，你专门关注这些地方，无耻下流！ 这么喜欢看你怎么不去看岛国AV？ 好好的气氛被你这头猪给破坏了，许文强和冯程程亲近一点有什么不好？程程愿意给文强生孩子，她愿意被文强摸！ 我要是程程，我也不会介意。 查他IP，人肉这个猥琐男，论坛上那么多黑欢哥的帖子都是他干得！ 人肉他！ 同仇敌忾让这帮女粉很快形成了凝聚力，也很快拥有了一个属于这个团体的名字——联欢会。 这个名字喜庆又有意义，一经成立，联欢会的人员迅速壮大，她们制订章程，理性追星，文明上网，坚定支持主播欢子的同时，还要帮忙维护形象，对抗黑粉。 张合欢已经开始正常上班，让安然郁闷的是，自己帮他买得衣服他没穿，安然认为张合欢那天是因为自己被人开了瓢，所以她理应赔偿张合欢一套衣服。 张合欢最近很少穿运动装了，主要是松紧带的裤子实在是不牢靠，已经先后被人扒下来两次，太不安全了。 今天开始月票双倍活动开始，大家手里有月票的可以全部投出来了。来个月票加更，三天双倍期间，五千保底，每增加五百张月票加更一章。 第一百五十八章 老戏骨（月票五千五百张加更） 《上海滩》录制过半，罗培红的业务能力已经得到了管理层的认同。 郭台长从京城开会回来之后专门过来视察了他们的排演现场。 交广网上次的自制广播剧还要追溯到五年前，当时那部广播剧收听率非常惨淡，也是从那时起台里就放弃了自制剧的念头。 现在影视剧资源那么多，购买版权改为广播剧更方便，但是那种改编剧不能称之为原创，现在政策风向突然改变了，开始鼓励文艺原创。 郭台长这次去开会，会议的主题就是鼓励文化原创，《上海滩》这部广播剧刚好契合主题。 郭台长来现场也是要表明支持原创的态度，对罗培红和剧组来说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她提前给张合欢打了招呼，让他务必要打足十二分的精神，郭台长是交广网第一领导，只要能够得到他的欣赏，调入交广网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为了给领导留下深刻的印象，罗培红在当晚的录制上也下足了功夫，经过讨论专门给剧组准备了服装，有一定的表演性质，经过几番讨论，他们挑选了聂人王被击毙的这场戏。 选择这场的原因不仅仅因为这场戏本身足够精彩，而且其中有郭台长的客串。 没看错，郭台长过去就是主播出身，也是一位兼职配音演员，他在看了一部分《上海滩》的剧本之后，主动提出自己要在视察的时候客串一个角色，他选择得是聂人王，他要以实际行动来支持本台原创。 聂人王这个角色非常复杂，可以说是全剧中除了冯敬尧之外的第二大反派，戏份不多，但是非常出彩。 周五晚上七点这一幕大戏终于拉开，郭台长准时走入演播厅，他的手中没带台词，来此之前他已经将稿子全部背下，老同志就是专业且敬业。 今天的这场戏其实李超饰演的丁力戏份更多一些，李超憋足劲要出彩，至少要在今天把张合欢给比下去。 演员准备就绪之后，罗培红表示可以开始，临时客串聂人王的郭台长用手指着扮演方艳芸的安然：“你们别过来，不然我杀了她！” 姜是老的辣，郭台长一开口就霸气侧露，气场之强震慑全场。 但是如果你仔细听还能够听到他声音深处的畏惧，将聂人王负隅顽抗不择手段又外强中干的心里状态把握得极其精确，这就是老演员的实力。 扮演丁力的李超在领导面前也拿出全部的能量：“聂大头，如果你放了她，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不要做梦，最多大家同归于尽！” 李超盯视着郭台长，从进入单位以来他还是头一次敢用这样的目光看领导，遇到郭台长霸气侧漏的目光，心中一颤：“你以为我会可惜她吗？”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罗培红喊卡，表示李超这里出了问题，他应该更有底气，局势明明已经被他控制了，而且他要表现出对聂人王的蔑视，要考虑到丁力当时的心态。 对他来说方艳芸这个舞女是无足轻重的，他顾虑得不是方艳芸的性命，而是许文强的感受。 郭台长欣赏点头，罗培红很专业，指出的问题正是关键所在，他鼓励李超要放开，其实他心中明白，这小子不是怕聂人王，是怕自己，演戏一定要投入，忘记自己原来的身份，就算广播剧也应当如此。 李超酝酿了一下情绪重新开始：“你以为我会可惜她吗？”比上次好了一些，至少声音稳定了。 “你不会，许文强会！” 轮到一直沉默的安然开口了：“文哥呢，他在哪儿？” “他在外面。” 安然不知为何想起了自己在酒吧舞台上被一群疯狂粉丝包围的场面，她焦急地喊：“叫他不要进来！”那种关切，置生死与度外的表情拿捏得精确到了极点。 就算是天才演员也需要生活体验，而安然和张合欢恰恰在不久前经历了一次危险，她很容易就找到了那种感觉。 郭台长暗赞，后生可畏，这小丫头的戏感太好了，他大声高喊道：“许文强，方艳芸在我手上！” 他们的优秀表现激发了李超的好胜心，李超大怒：“你要怎么样？” 郭台长一脸轻蔑：“把枪扔了。” “如果我不扔呢？” “我就杀了她。” 旁白：此时周围丁力的手下准备向聂人王冲去，丁力阻止。 郭台长已经完全进入了聂人王的角色：“快扔掉，全部都扔掉！” 李超看了看左右：“把枪扔掉！”众人不动。 “我说把枪扔掉！” 郭台长如同聂人王附身大吼道：“把枪拿过来，快点！” 旁白：丁力慢慢俯下身去，，他从袜子中拔出枪，一枪击中聂人王。聂人王应声倒地，方艳芸跑向丁力。此时聂人王挣扎着开枪击中方艳芸。 张合欢登场了，满脸震惊的张合欢看到眼前的一幕：“艳芸！” 他的表情由震惊变为痛惜，张合欢的戏感还是不错的，而且他之前看过好几遍上海滩，等于是做过几遍试题，现在开始抄作业，按照发哥的样子演就行，当然他也加上了一些自己的发挥。 安然望着张合欢软绵绵向地上倒去，张合欢伸手将她抱住。 郭台长的客串已经完了，坐在一旁静静看着几个年轻人的表现。 安然望着张合欢，樱唇轻启：“……我……” 她虽然只说了一个字，可张合欢从她的口型中却读懂她分明在说我爱你，安然闭上双眸，一颗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张合欢换摇晃着她，“艳芸……”他的脸贴在了她的脸上。 “艳芸……”轻轻地将安然放在地上，望了望左手，似乎看到了左手上的鲜血，用右手慢慢为她阖上了双目。 在场一多半人的眼圈都红了，无论声音还是表演太有感染力了，这两个年轻人演得太真实。只有李超注意到，张合欢的咸猪手刚才又按在安然的胸上了。 旁白：许文强抬头看到死去的聂人王，目光再度回到方艳芸身上，目光最后落在丁力身上。 李超充满歉疚道：“文哥，我也想救她。” 张合欢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他站起身慢慢走向李超：“谢谢你，以后你可以和我在一起。握手哇，为什么不和我握手？！” 张合欢大声呐喊了起来，瞪着双眼，狠狠地抓起李超的手，用力握住。 李超感觉手掌的指骨快被他给捏碎了，卧槽，这货莫非公报私仇：“文哥，我不想让她死！”痛得声音都抖了起来，撒手赶紧撒手，骨头都要断了。 张合欢甩开他的手，剧中许文强甩开丁力的手，身穿旗袍的安然仍然躺在地毯上，她入戏太深，张合欢走过去为她整理一下旗袍，抱起她。一步步走出录制现场，主题音乐响起…… 郭台长用力抿着双唇，众人都在留意他的表情，直到张合欢将安然放下，安然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时候郭台长才慢慢鼓起掌来，他一鼓掌所有人都开始鼓掌。 罗培红带领大家向郭台长走去，郭台长说了句后生可畏，望着安然道：“小安，不但配音棒，演戏也同样出色，精彩，真是精彩！” 安然不好意思地笑了。 郭台长目光落在张合欢身上：“这个年轻人我好像是第一次见啊。” 罗培红赶紧为他介绍：“他就是张合欢，这次他不仅仅担纲主演配音，连这部广播剧的剧本都是他亲自操办的。” “哦？”郭台长伸出手去，张合欢伸出双手跟他握了握：“郭台长今天的配音才让我明白什么叫高手风范，您气场太强大了，我们三个加起来都被您给震住了。” 郭台长哈哈大笑，这马屁拍得舒服：“小张啊，看到你们我感觉到自己老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交广网的未来就在你们年轻人的身上。” 罗培红趁机道：“小张可不是咱们台的人，他是鹏城电台派来进修的。” 郭台长愣了一下，又对张合欢打量了一番：“剧本写得很有水平，台词配起来酣畅淋漓，小伙子，哪所大学毕业的？” 张合欢实事求是道：“鹏程师范传媒学院。” 郭台长的表情显得有些无法置信，一个三本院校居然出来了这样厉害的人物？真是不可思议。 刚才张合欢表现出的台词功底让他都有些惊艳，还以为这小伙是中传出身的，剧本更是厉害啊。 目前他们交广网，没有一本文凭基本上是迈不进这个门槛的。不是因为他这个当领导的苛刻，而是现在传媒方面的人才有些过剩。 郭台长道：“厉害！” “还请郭台长多多指点，以后有机会要向您多多学习。” 郭台长笑道：“没问题，有时间咱们交流交流。” 李超一旁看着，心说这货怎会拍领导马屁，明显想削减脑袋往交广网里面钻，手有点疼，被他捏得可不轻，这货手劲真大。 想起张合欢在酒吧打架的场面，心中有些发憷，这种人可不能轻易招惹，不过想到这件事他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第一百五十九章 很高兴认识你（六千张月票加更） 安然和张合欢一起离开，她表示自己不敢一人乘坐电梯，让张合欢陪她去停车场，张合欢陪着她乘电梯去地下停车场取车，安然开车将他送到小区门外。 张合欢准备下车的时候，安然叫住他：“你后天可不可以陪我去主持一场秀。？” 张合欢道：“时装秀？” “房产推介会，有时装秀，我现在还特别怕出席这种公众场合，酒吧那天的事情让我心理上也产生了阴影，本来我想一个人去的，可现在总觉得不踏实。” 张合欢道：“什么时候？” “后天中午，有劳务费的。” “俗，安老师，人别这么现实，多少？” “五千！” 望着安然期待的目光，张合欢也不忍拒绝，点了点头道：“好吧，你把地址给我，我自己过去。” 安然道：“我来接你。” 安然所说的这场时装秀在南江市会展中心举行，配合山水集团的新项目发布会。 张合欢对这种房地产发布会兴趣不大，安然告诉他，这次发布的山水云玺属于高端项目，她负责主持发布会。 本来是一个人的台本，她稍微修改了一下，电子版一早就给张合欢发过去了，张合欢总共也没几句台词，只要跟着她走个过场，五千块劳务费就轻松到手，这活不错，安然知道照顾自己。 张合欢看了一下列席嘉宾名单，今天山水集团的董事长岳开山会出席，也许能够借着这个机会搞清安然跟他的关系了。 他在车上又熟悉了一下发布会的流程，千代集团的时装秀放在最后，时代到来。 张合欢也没有询问安然和岳开山的关系。 安然一边开车一边道：“衣服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回头去更衣室换上。” 张合欢道：“山水集团不会是黑心房企吧？如果是那样，这钱我可拿得不心安。” 安然道：“放心吧，违背良心的事情我不会逼着你干，虽然你这个人没有那玩意儿。” “别侮辱人，谁没有那玩意儿？要不要我掏出来给你看看。” 安然红着脸骂道：“滚！我是说良心。” “我也说良心，安老师想哪儿去了？你可真复杂。” “张合欢，你年龄不大，思想怎么就这么龌龊？” “安老师，龌龊这个词您可别瞎用。” “形容你没错啊，你就是龌龊，下流！” 张合欢乐了：“你把龌龊分开来念。” 安然道：“齿屋齿足，怎么着？” 张合欢道：“我小学语文老师教我们这个词的时候，专门解释，齿可以解释为啃，龊就是啃脚的意思。” 安然笑道：“照你这么说，龌就是啃房子了！” 张合欢道：“你想想人身上哪个部位是用房来命名的？”目光望着安然挺翘的胸部。 安然俏脸泛起红晕，骂道：“你可真不要脸，你这是骚扰！” “安老师，您能不能纯洁点，心房，心房！” 安然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开车带你一起冲长江里面去。” “您还觉得我对你龌龊吗？” 安然道：“你敢，我把你满口牙给你掰掉！” 两人斗嘴斗了一路，到了地方，天空有些飘雨，他们先去了后台化妆间，已经有专门人员在那里等着，安然将他交给了一位化妆师，自己也去化妆了。 张合欢跟着化妆师去了化妆间，这次待遇不错，居然享受到了单独化妆间，这通常都是明星大咖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男化妆师有些阴柔，帮着张合欢整理了一下头型，张合欢后脑勺刚拆线不久，头发还秃了一小块，化妆师手很灵巧，利用贴片微S接发的方式帮他将缺损的地方补齐，还好不算复杂，接发之后效果非常完美。 张合欢五官轮廓分明，天然剑眉无需修整，只是在脸上扑了点粉。 距离登台还早，询问了一下洗手间的位置，张合欢自己走了过去，来到洗手间门口，三名体型绝佳的模特儿也往洗手间的这边走来，张合欢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当他看到其中一人的时候，整个人愣住了，那名模特竟然是失去音讯多时的乔胜男。 乔胜男也看到了他，悄悄朝他递了个眼色，快步走入了女洗手间。 张合欢有些纳闷，她不是说去参加秘密集训了？怎么当起了模特儿？ 稍一琢磨就知道乔胜男肯定撒了谎，她肯定是在执行秘密任务，想起刘海余让自己调查安然和岳开山关系的事情，估计乔胜男也是在调查相关案子的。 张合欢去厕所出来，故意去洗手区等着，看到乔胜男和其他两位同伴一起出来，这才慢条斯理地洗手。 乔胜男看懂了他的意思，让两名同伴先走，自己抽一支烟再走。 乔胜男打开手袋，从中取出一盒烟，抽出一支，张合欢帮她点上，这货虽然不抽烟，可随身带着火机。 乔胜男愣了一下：“谢谢！”低头点燃香烟的时候，小声道：“我不认识你。” 张合欢叹了口气：“老套！” 打量了一下乔胜男的俏脸，感叹道：“这妆浓了点，不适合你。” 乔胜男递给他一支香烟，张合欢接过点上，这样搭讪才显得正常一些。 张合欢自我介绍道：“张合欢，省交广网进修主播。” 乔胜男笑了起来，两只有些夸张的耳环晃动了一下，亮闪闪的：“曼妮，千代集团旗下的模特儿，今天来参加表演的。” 张合欢看了一下她的手腕上，带着一块宝格丽的蛇头表，轻声道：“石英表配不上你的身份。” 乔胜男道：“很高兴认识你。” 张合欢道：“加个微信呗。” 乔胜男摆了摆手，将烟蒂用水冲灭扔在垃圾桶里，然后摆了摆手，向化妆间走去。 张合欢跟着她过去想看个究竟，没走几步耳朵被人给揪住了，却是安然发现了这厮的举动。 安然道：“可真有你的，上个厕所都不忘了勾搭，你对得起楚七月吗？” 张合欢哭笑不得道：“安老师，您多操的心。” 安然放开了手，张合欢望着乔胜男的背影道：“千代集团的模特长得都不错。” “要不要我帮你介绍啊？” 张合欢点了点头：“好啊！” 安然道：“我才不帮你祸害人家。” 山水云樾发布会准时开始，身穿Etro黑白花纹西服的张合欢和身穿红色旗袍的安然一起走上舞台。 不得不说安然很会选衣服，这套新传统主义风格的西服时尚而不失庄重，合体的剪裁映衬出张合欢挺拔的身材，脚下的一双黑色PRADA的皮鞋还带一些增高效果，张合欢估计得有四厘米左右，穿上之后身高一米八三了，不然还真镇不住那帮穿高跟鞋的模特儿。 安然红色的旗袍将她曲线玲珑的身段展示得淋漓尽致，栗色头发波浪起伏，末梢渐变为黄色，雍容大气，尽显女人妩媚妖娆的味道，张合欢发现安然的魅力不仅仅在于她的颜值，她天生就带一股媚态，就是常说的媚骨天成，对广大宅男极具杀伤力。 其实这种商务活动的主持根本没什么难度，本身又以安然为主，张合欢只要跟着配合，事先也准备了提词卡。 张合欢根本没看提词卡，他记忆力非常出众，用不着那玩意儿。 让张合欢意外的是，原定出席活动的岳开山今天并没有来，今天依然是公司CEO骆清扬全权代表，张合欢也是今天才得知，千代集团也是山水旗下的企业。 骆清扬是典型的白领丽人，虽然人到中年可风韵绝佳，在简短的开场白之后，新中式高端住宅，这个项目本身就是针对高端人士设计的，据悉每套价格都在千万以上，所以今天出席发布会的也都是精英人士。 产品发布之后，是一段钢琴弹唱，专门请了国内被成为钢琴诗人的李权，按理说他应该提前半个小时抵达，但是出了一些状况，李权乘坐的汽车在来发布会现场的途中出了点事故，所以无法及时赶到了。 现场策划急得一头大汗，在预先的设计中，钢琴弹唱相当于一个串场过渡，很自然引出模特表演，显得高端大气时尚。 现在只能临时更改台词，让他们两人上去过渡一下然后直接开场，不过因为临时更改流程，所以一切变得紧张了许多。 安然抓紧时间熟悉台词的时候，张合欢动起了小心思，现场来得可都是来自平江方方面面的精英人士，按照收获声誉值的规律，名字越是被名声大威望高的精英人士知道，自己收获得声誉值也就越高。 声誉即吾命，张合欢岂能错过这种当众表演的绝佳机会，他甚至认为钢琴诗人的缺席就是上天在给他创造机会。 张合欢主动请缨道：“要不我来吧！” 策划人诧异地看了张合欢一眼，安然道：“你可以的。” 策划人道：“你会钢琴弹唱？你会唱这首歌？” 张合欢道：“我唱一首自己作词作曲的歌曲吧。” 策划人懵逼了，你是谁？你不就是个走穴赚快钱的电台小主播，你还作词作曲？ 想看张合欢如何装逼，请投月票！ 第一百六十章 钢琴诗人（月票6500张加更） 安然道：“你放心吧，《上海滩》就是他作词作曲，他可以的，出了什么问题我担着。”她一说，策划人也不提反对意见了。 安然小声询问歌曲的名字。 张合欢毫不犹豫道：“一路上有你！” 不忘叮嘱安然，一定要播报自己的名字，特地强调，不是主播欢子，而是张合欢，我今天就要一箭双雕，不但要用这首歌叩开乔胜男的心扉，也要让我张合欢的大名响彻南江的精英圈。 安然登台：“接下来我们请有钢琴诗人之称的张合欢先生为大家演唱一首他自己作词作曲的歌曲《一路上有你》。” 现场精英们交头接耳，有人对音乐不熟悉，可其中毕竟也不少人通晓音乐，知道国内的确有那么一位钢琴诗人，好像人家姓李不姓张，不过考虑到山水集团的雄厚资本财力，应该不会干出滥竽充数的事情。 坐在嘉宾席中的骆清扬微微皱了皱眉头，她并不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插曲，哪儿又冒出了一位钢琴诗人。 后台模特们正在紧张准备，她们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就快到出场的时候了。 大厅内灯光黯淡下来，一束光从高处投射在钢琴上，舞台很唯美，因为钢琴诗人在表演上精益求精，所以对舞台效果要求非常苛刻，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要求得这些效果全都被一个叫张合欢的小主播给占用了、 张合欢坐在钢琴前方对着话筒深情道：“你说要走的一晚连绵夜雨，也像这天，总是习惯于在雨天逃避从前，但丝丝雨点偏偏让我们这样相见！” 《一路上有你》本来就是一首翻唱歌曲，张天王翻唱之后弄出了两个版本粤语版《分手总要在雨天》，国语版《一路上有你》，张合欢在鹏城就演唱过，这首歌最后被交通频率的同名栏目选为主题曲。 张合欢现在念得一段词，来自于粤语版，他稍微改动了一下，安然都介绍他是钢琴诗人了，不拽几句，显不出他有文化有深度，精英人士最爱这个。 …… 你知道吗爱你并不容易还需要很多勇气是天意吧好多话说不出去就是怕你负担不起 你相信吗这一生遇见你是上辈子我欠你的是天意吧让我爱上你才又让你离我而去 …… 张合欢此前演唱《一路上有你》的时候还没有兑换声带操控术，为了应付上海滩的配音工作，张合欢花费一百万巨额声誉值兑换了初级声带控制术，提升配音技能的同时，他的演唱技巧也大幅提升。 钢琴他是童子功，从小家里就给他请世界级钢琴大师进行贴身指导，水平不在话下，最厉害还不是钢琴，而是他深情的歌声，歌声一起，漫长寂静，几乎所有人都被他代入到歌曲的氛围中了。 现场嘉宾中有一部分人来自于鹏城，这首歌对他们来说非常熟悉，几乎每天都能在广播中听到。 他们这才联想起张合欢不是鹏城电台的知名主播吗？他什么时候来到南江了？现在主播走穴都这么厉害？星期天专程跑到南江来串场走穴，赚钱够辛苦的，不过唱得是真不错，现场听跟收音机里听完全是两种感觉。 骆清扬的表情从开始的不悦质疑，很快演变成为如释重负，然后又变成沉浸其中。 后台模特们准备登台了，其实歌声响起的时候，乔胜男就已经知道是张合欢在演唱，也知道这首歌他唱给自己在听。 身穿各色时装的模特在音乐声中走向舞台，站在舞台一侧的安然入神地望着张合欢。 这厮简直就是个魔鬼，明明知道他在装逼，明明知道他在上套路，可就是讨厌不起来，为什么要让自己遇到他？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晚遇到他？这首歌是唱给自己的吗？应该不是，这个走一路撩一路的大渣男。 乔胜男经过张合欢的身边，眼角的余光望着他挺拔的身影，他也来到了南江，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这一生遇见，真是上辈子相欠？ 张合欢悄悄看了一眼乔胜男的身姿，穿着短裙，两条修长的美腿近在眼前，他们认识不断时间了，乔胜男很少穿裙子，这样公开露大腿更是第一次，为了破案，也是付出了不少代价，这双长腿当场谋杀了不少菲林。 张合欢的手指在琴键上游走，仿佛看到乔胜男就躺在钢琴上，用迷人的眼神盯着自己，你过来啊！ 张合欢一曲唱罢，现场响起掌声，精英们的掌声也是理性和克制的，但是他们掩饰不住目光中的欣赏，这首歌被张合欢演绎得太棒了。 张合欢将舞台交给了模特，从另外一侧走下舞台，来到安然身边，安然仍然沉浸在他的歌声里，看到他走过来方才如梦初醒般摇了摇头：“太好听了！” 张合欢道：“得加钱！” “什么？”安然一上来没明白，说完方才反应了过来，张合欢的意思是他今天救场表演得加钱。 主办方多给了张合欢一万块，这个钢琴诗人物美价廉，一万块还包括五千块的主持。 张合欢对钱无所谓，他真正在乎得是声誉值，这场演出之后，他的声誉值就上涨了五万，根据张合欢以往的经验，五万只是开始，接下来肯定还会通过这些精英产生后续效应，说不定十万二十万都有可能。 演出后是冷餐会，张合欢简单吃了一点，拿饮料的时候，听到一个声音道：“张先生不喝酒啊？” 张合欢转过身，看到了身后的骆清扬，笑道：“骆总好。”一直想接近这个女人搞清她和安然的关系，只是没有机会，现在她主动找上来了。 骆清扬示意服务生送来两杯红酒，递给张合欢一杯。 张合欢跟她碰了一下酒杯，抿了口红酒。 “你和安然是同事？” 张合欢微笑道：“确切地说我是她的学生，我是鹏城电台选送的进修生，安老师一直都很照顾我。” “怎么照顾你？说详细一点。” 骆清扬深邃的双眸试图看透张合欢的内心。 张合欢察觉到她对自己充满敌意，很不要脸地回答道：“工作上，生活上，无微不至。” 骆清扬道：“我明白你在想什么，可我给你一句忠告，你最好离安然远一点，你可能不知道我和她的关系，我是她姨妈。” 张合欢道：“大姨妈？” 骆清扬听出这小子正在试图激怒自己，以为这样的话就能让自己失去理智，也太小看她的修为了，淡然一笑道：“她只有我一个姨妈。” “那就是大姨妈！”越是遇到这种自命不凡以上层精英人士自居的女人，张合欢越是想用低俗的手段来打击她，山水集团很牛逼吗？在老子眼中无非就是一个黑心开发商罢了，骆清扬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公司高管，居然敢威胁自己。 骆清扬道：“我为安然规划了很好的未来，不希望任何人影响到她。” 张合欢道：“您想多了，我是她的朋友不是敌人，你身为公司高管没有搞清一个基本的事实，您是她的大姨妈，不是我的，所以您对我的忠告一钱不值。” 张合欢转身走开，端着酒杯走向了那群千代的模特儿，主动跟她们打招呼。 他刚才顶着钢琴诗人的名号现场收获了一帮粉丝，很快就和几位模特熟识起来，现场互加微信，乔胜男站在那里喝着红酒，知道这厮撒大网的行为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如果单加自己的微信，肯定会引人注目，但是这么多人一起就不那么招摇。 安然换了衣服出来，一眼就看到张合欢站在一群模特儿中间谈笑风生，看他的样子如同一头扎进了众香国，心中暗自感叹，这家伙就是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不知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将他驯服？ 骆清扬来到她的身边，微笑道：“阿然，今天表现得非常优秀。” 安然表情有些淡漠：“普普通通吧。” 骆清扬循着她的目光望去：“那个小张挺风流的。” 安然道：“他有女朋友的，太渣了。” 骆清扬笑道：“我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你，远离这种人。” 安然道：“谁说渣男不能当朋友了，他还是我救命恩人呢。” 骆清扬点了点头：“一起回去吧，你干爹想一起吃顿饭。” 安然的目光黯淡了下来：“我答应送他回去。” 骆清扬喝了口红酒道：“我安排司机去送。” 安然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张合欢跟乔胜男碰了碰酒杯：“曼妮小姐平时都有什么爱好？” 乔胜男道：“没什么爱好，我是个很无趣的人。” “巧了，我也是。” 乔胜男心中暗骂，装，让你装，看到周围没有其他人，小声道：“你跟安然什么关系？” 张合欢喝了口红酒道：“她是我带教老师。” “艳福不浅呐。” 张合欢道：“有时候我也非常痛苦，太多美女喜欢我了。” “呵呵，建议你先去照照镜子。” 这时候一名千代的美女模特走了过来，望着张合欢双目生光，她叫黛安芬，因为卸妆来得稍微晚了一些：“欢哥，我叫黛安芬，我是您忠实的粉丝，我是联欢会的。” 满7000张，马上送上下一更！ 第一百六十一章 停止行动（月票满7000更新送上） 张合欢笑着伸出手跟她握了握手，黛安芬激动得脸都红了：“我特别喜欢你，我手机壁纸屏保都是你，欢哥，我能跟你合影吗？” 张合欢乐呵呵点头。 乔胜男准备走开，真受不了这厮到处沾花惹草的样子，张合欢让她别急着走，帮他和黛安芬拍几张合影。 乔胜男帮他们拍了几张，马上又有几位模特过来要求和张合欢合影，不得不承认，这厮的女人缘是够好的。 张合欢左右逢源，乐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 安然这会儿走了过来，一双丹凤眼带着些许的杀气，看了看张合欢身边的莺莺燕燕：“张合欢，你过来一下。” 张合欢说了声抱歉，来到安然身边，安然拉住他的手臂把他拖到一边：“张合欢，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这里是公众场合，你是来帮忙主持的，又不是来泡妞的。” 张合欢笑道：“安老师，咱们不是主持完了吗？” 安然道：“待会儿让老于送你回去，你见过的，我还有事今天不能送你了。” 张合欢道：“那你就别管我了，我跟她们聊得挺开心的。” 安然冷笑道：“圣僧，你看清楚那不是女儿国，那是盘丝洞。” 张合欢笑道：“我最擅长就是灭妖除魔，您放一百个心。” 安然彻底无语，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走了。 周一一早罗培红就告诉张合欢一个好消息，郭台长对他非常欣赏，表示像张合欢这样的年轻人，可以把学历标准放低，必要时可以作为特殊人才引进。 但是郭台长也提出这件事不急，张合欢的进修期才刚刚开始，刚好作为对他的考察期。 罗培红让张合欢务必要在进修期好好表现，只要他不犯原则性的错误，他来交广网的事情就没有任何问题。 张合欢电话中感谢了罗培红，其实他对这件事并没有那么强的渴望，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就算是交广网也没看在眼里，这些地方注定只能是跳板，不可能是他事业的终点。 安然今天有些不在状态，早晨的直播天气预报居然出错，按例是要扣奖金的，回来之后，一个人坐在工位上呆呆出神，电脑都没开。 张合欢走过去帮她泡了杯茶。 “谢谢！” 张合欢道：“昨晚没睡好啊？” 安然摇了摇头：“我身体不太舒服，接下来的直播你帮我代班吧。” 张合欢点了点头：“行，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安然道：“我去请个假，回家休息一下。” 张合欢看到她脸上也没了笑容，琢磨着是不是自己得罪了她？按理说不会，难道真大姨妈来了？ 安然走后，谢丽娜凑了过来：“小张，安然怎么回事啊？这么不开心？” 张合欢道：“我怎么知道？” “你们俩不是挺好的。” 张合欢笑道：“谢姐，我跟您也挺好的。” “要死喽，我跟你可没有你们那么亲近。” 张合欢向她勾了勾手指，谢丽娜凑近。 “谨言慎行！” 张合欢这一天的工作很满，除了帮安然直播接下来的两场天气预报，下午还录了一集广播剧。 最近他和李超的互动有点多，李超已经不争了，随着录制的进行，张合欢的配音越来越出色，搞得他有种陪太子读书的感觉。 当天的配音结束，张合欢拿出手机看了看，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刘海余的。 出去给他回了个电话，刘海余告诉他自己已经来到了南江，希望晚上跟他见个面，特地强调这次的见面很重要。 张合欢答应下来，刘海余把见面的地点发给了他。 张合欢万万没有想到是在江滩公园。 张合欢当天下班之后，驱车去了江滩公园，根据刘海余所说的地点找到了他，老刘坐在连椅上正玩着手机。 张合欢四处看了看，来到他身边坐下，两人搞得跟特务接头似的，他先将一个信封递给了刘海余。 刘海余打开看了看，里面全都是发票，叹了口气道：“你太贵了！” “便宜没好货，舍不得孩子套不住娘！” 刘海余呵呵干笑了两声，把信封装好了，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红杉树，先把烟盒朝向张合欢，张合欢摆了摆手表示不用。 刘海余自己抽出一支烟点上：“情况怎么样？” 张合欢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 刘海余道：“你情报有误，其实骆清扬是安然的亲妈，不是她大姨妈。” 张合欢愣了一下，回想两个人的样子，好像的确有些相似的地方：“我感觉骆清扬这个女人戒备心很强，而且她似乎对我也没什么好感，还威胁我远离安然来着。” 刘海余点了点头道：“这件事到此为止吧，你不用查了，我也不会再找你，回头我清点一下发票，多退少补。” 张合欢被弄了个措手不及：“什么？”刚产生点兴趣，刘海余居然让他不要查了。 刘海余道：“这件事非常危险，我必须要考虑到你的安全。” 张合欢想了想，他刚刚和乔胜男见面，刘海余这就让他中止调查，不得不怀疑这两件事之间的关联，十有八九是乔胜男给刘海余压力了，要求张合欢退出这件案子。 张合欢道：“老刘，我见到胜男了。” 刘海余抽了口烟，吐出一口浓重的烟雾，双目投向远方的江岸，低声道：“这件事你最好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只当没有发生过。”这一刻老刘如同吴孟达附体。 张合欢叹了口气道：“拜托，你老就别装逼了，咱们有事说事，她是被你们派来执行秘密任务对不对？根本不是什么集训。” 刘海余转向他，嘴上的烟灰被风吹散，落在他自己身上，也有不少落在张合欢身上。 张合欢赶紧站起身掸落身上的烟灰：“你能不能讲点卫生。” 刘海余道：“你没见过她，你也不要联络她，以后你就安安分分做你自己的事情，我们之间的过去，你一个字都不要提，忘了，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也不会再来找你，我也不会再对你负责。” 张合欢举起双手，心里一阵阵反酸，真有点想吐，这台词换成乔胜男跟自己说还凑合，老刘这个中年油腻男玩起文艺简直如同别人往你嘴里硬塞了一块足足有三两的大肥肉。 “老刘，你们执行任务我不反对，是该有奉献精神，可你们总不至于把自己给折进去吧？”张合欢往腿上比划：“你是没看见，昨天她裙子到这儿，哎呦喂，我都受不了了。” 刘海余道：“那是你自己有问题。” “老刘，你跟我说实话，会不会很危险？” 刘海余道：“让你别问了，总之从今天开始你就停止一切行动，不要再调查安然，我们已经查清楚了。” 张合欢道：“我都查到一半了，你现在让我停止，再说了，我跟她都那么熟了，也不可能你说停就停吧。” “你们以后怎么相处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反正我言尽于此，以后你们发生任何事都跟我无关，但是，你记住，我师妹那事儿你千万别跟任何人提，也千万别跟她联系。” 张合欢冷笑道：“你这就是管杀不管埋呗。” 刘海余把事情说完了，起身准备离开，张合欢又道：“岳开山跟安然是什么关系？”其实这是刘海余让他调查的。 刘海余停下脚步：“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张合欢用力一挥手，怒道：“靠！” 刘海余越走越远，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上海滩》的热度仍然在不断增加，省卫视电视剧制作中心主任孙树立通过白樱要来前十五集的本子之后，对这部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让白樱帮忙联系张合欢见个面。 白樱认为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孙树立是省台最有权势的人物之一，他掌控电视剧制作中心已有十年，虽然平江卫视没出过什么爆款影视剧，但是孙树立的人脉之广是台里公认的。 周三下午，张合欢特地请假去了省卫视，白樱安排林冉带他去了孙树立的办公室。 通过张合欢的关系，林冉如愿以偿进入了新闻频道，目前就在白樱的《真相直击》栏目组，这次见到张合欢，她首先表达了感谢，然后提出想请他和白樱吃顿饭，专程表达一下谢意。 张合欢让她不用破费，上次在星巴克的事情就看出她的现男友梁思达不是个大气的人，况且林冉现在只是一个新人，估计经济上也很一般，并不想让她破费。 林冉道：“感谢一定是要感谢的，这也是思达的意思，方便的话，你带你女朋友一起来。” 张合欢笑了起来。 林冉道：“安然真漂亮。”有点酸酸的。 女人就是矛盾，通常分手之后，看到前男友找个不如自己的，会对他嗤之以鼻，什么眼光？幸亏自己跟他分手。 可看到前男友找到一个方方面面都比自己出色太多的，又有些懊恼，甚至怀疑当初分手都是他的阴谋了，反正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就不知道他有那么多的关系。 已经满7000月票，更新送上，继续求月票支持。 第一百六十二章 版权那点事（为盟主詹魔道加更） 分手之后，张合欢无论事业还是资源都风生水起，不过林冉倒也不是想回头，只是感到失落罢了，正常心理。 其实她现男友也不错，工作稳定，有车有房，尤其是南江的房子，恐怕张合欢努力一辈子也买不起。 想起张合欢家里的老破小，林冉又悄悄告诉自己，当初的决定没错。 电梯缓缓上行，林冉道：“白姐在做节目，所以让我陪你过去。” “谢谢！” 林冉好奇地问道：“你找孙主任干什么？”以她现在的级别，孙树立这种级别的人物都是高高在上的真神。 张合欢心说不是我找孙主任，是孙主任找我，他笑了笑道：“一点小事。” 林冉眨了眨眼睛道：“我听白姐说那部《上海滩》是你编剧的？” 张合欢点了点头，指望白樱严格保守秘密也没可能，不过这事儿也瞒不住，同时也证明林冉肯定在默默关注自己这个前男友。 林冉小声道：“白姐帮你向孙主任推荐了？” 张合欢笑道：“就算是吧。” 林冉道：“白姐人真好，你们怎么认识的？我过去好像没听你提起过。” 张合欢看了她一眼，林冉脸有些红了，以他们现在的关系好像不适合问太多。 张合欢还是简单说明了一下。 林冉带着他到了电视剧制作中心，门口一位长着小虎牙的姐姐听说是张合欢来了，让林冉把他交给自己就行了。 张合欢让林冉回去工作，也跟白樱说一声，回头走得时候就不打招呼了，毕竟是工作日，他不想耽误大家工作。 跟着虎牙姐姐来到主任办公室前，虎牙姐姐敲了敲门，推门将他请了进去。 孙主任是个中年发福的胖子，中等身材，花白的头发扎着小辫，小胡子，嘴里叼着个烟斗，张合欢进门的时候，他主动迎了上来，乐呵呵道：“小张老师，想不到你这么年轻，真是一表人才啊。” 张合欢跟孙树立握了握手，孙树立的手胖乎乎暖融融的，手感不错。 孙树立请他坐下，让虎牙姐姐去给来一杯咖啡，说完才想起询问张合欢咖啡还是茶？ 张合欢表示来杯不加糖的黑咖啡。 孙树立办公桌上还摆着张合欢的剧本，坐回到座椅上，他赞道：“太精彩了，真是太精彩了，小张老师，我这个人说话做事都喜欢直来直去，我听白樱说这部剧是你编剧的，我想问一下你拥有全部版权吗？” 张合欢点了点头道：“我个人原创所有版权都在我自己的手里。” 《上海滩》这部剧其实是陈翘英、梁健璋、岑国荣三人共同编剧，招振强导演的，可平行世界里没有记录，更难得的是，这部剧百夫长APP商城不存在版权惩罚措施。 “太好了，太好了！”孙树立从抽屉里拿出一盒没拆的九五之尊：“抽烟吗？” 张合欢摇了摇头。 孙树立道：“我个人对你这部《上海滩》非常感兴趣，请问你这里面的上海是沪海吗？” 张合欢笑了起来：“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孙树立哈哈大笑，抽了口烟，此时虎牙姐姐敲门送咖啡进来，张合欢接过咖啡，很绅士地说了声谢谢，虎牙姐姐朝他笑了笑，很可爱。 等她出门之后，孙树立道：“小张老师，你有没有把这部剧影视化的打算？” 张合欢其实在来此之前就已经猜到了孙树立见自己的目的，无非就是购买版权，他点了点头：“有！” 孙树立道：“我有意购买这部剧的影视版权，方便透露一下价格吗？” 张合欢道：“影版还是剧版？”他对其中的套路不要太清楚，孙树立这种说辞概念本身就有些模糊。 孙树立笑道：“影视版权，包括电影电视剧啊。” 张合欢道：“孙主任好像是做电视剧的，实不相瞒，我对这方面的行情也不是很了解，您开个价吧。” 孙树立道：“我看你也是痛快人，这样，如果全版权的话，我可以出三十万，单纯出让影视剧版权，二十万，不知这个价格你觉得怎么样？” 张合欢道：“电视剧版权呢？” 孙树立想了想道：“十万！” 他给出的价格不高，因为他太了解张合欢这种新人的心理了，有才华的新人多得是，可他们欠缺机会，自己背靠平江卫视这个平台，手握大量的资源，如果自己买下《上海滩》这部剧，并将之顺利拍摄，对这些年轻人来说绝对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地压价。 张合欢心说这个孙树立可够黑的，这价格明显是杀生，其实如果孙树立出价再良心一点，张合欢或许也就把电视剧版权给卖了，毕竟他手头的好剧本太多了。 但是上海滩意义不同，这是一部他比较喜欢的电视剧，当初被黄某明糟蹋经典，他就看得吐血，如果不是阴差阳错回到十五年前，他或许已经着手这部剧的翻拍。 张合欢忽然想到，是不是这个原因，他人生回档之前买下了《上海滩》的版权，所以系统就默认《上海滩》的版权属于他，才没有扣他的声誉值。 张合欢想通了这个道理，如同开启了一座版权宝库，如果真的是这样，过去星域拥有的版权多了，我靠！我不是一穷二白，过去他坑蒙拐骗，威逼利诱囤积的版权不要太多，孙树立现在干得事情他早就干过。 孙树立认为张合欢已经动心了，笑眯眯奉劝道：“我知道钱不算多，可是你那么年轻，不要太注重眼前的利益，如果这部剧能够成功影视化，你就会收获很大的名气，在传媒行业里，名气就代表着收入。” 张合欢知道孙树立说得很有道理，这种套路他太熟悉了，张合欢笑道：“孙主任，可以给我几天时间考虑吗？” 孙树立点了点头：“没问题，十天，你十天内给我答复就行，还有，我希望如果有别人跟你接触的话，你能知会我一声，这一行水太深，我和白樱是朋友。” 张合欢答应下来，起身向孙树立道别。 孙树立送他出门，张合欢离开的时候遇到了虎牙姐姐，想不到这位虎牙姐姐居然是联欢会的成员，也是他的粉丝一枚，拿着一张他和安然的剧照请他给签名。 两人互加了微信，张合欢发现自己的微信上基本上加得都是妹子，刚才跟孙主任谈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想起互加个微信。 虎牙姐姐叫齐慧，她是电视剧制作中心的前台。 张合欢刚离开电视剧制作中心，白樱就打来了电话，让他别急着走，中午在附近吃个简餐，反正他也得吃饭，她把地址发给了张合欢让他先过去。 张合欢来到了卫视大厦隔壁的港式茶餐厅，刚刚坐下不久，白樱就来了，两人各自点了些吃的，白樱问起他和孙树立见面的情况。 张合欢把孙树立给出的条件告诉了她，白樱皱了皱眉头道：“这个老孙够苛刻的，不过他能开价你就能要价，我看这价格还有的商量。” 张合欢笑道：“不急，我跟他要了十天时间考虑，吊一吊他。” 白樱笑了起来：“就知道你吃不了亏。”吃了一只虾饺，喝了口奶茶道：“其实这也是个机会，如果你对我们卫视有兴趣，可以考虑牺牲一些利益，利用其他条件进行补偿。” 张合欢明白她的意思，是借着这件事向孙树立提出调入卫视的要求。 张合欢现在对工作已经不怎么看中了，尤其是在他突然发现版权的秘密之后，他坐拥那么多版权，又有什么好怕的，声誉值爆发只是早晚的事情，做文娱产业当老板他轻车熟路，大不了重操旧业。 张合欢道：“姐，不瞒您说，我现在有更远大的计划。” 白樱道：“什么计划？不是登月吧？” 两人都笑了起来。 张合欢道：“我暂时考虑是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先把广播剧做火，只要《上海滩》火了，盯上这部剧的就不止孙主任一个人，有了竞争者，价钱就会慢慢合理化。” 白樱道：“你这么一说很有道理，我有影视公司的朋友，我帮你推荐推荐。” 张合欢摇了摇头道：“不用推荐，只要名气做起来，不愁没人来买版权。” 张合欢说得没错，现在社会上关于版权的意识已经越来越强，就算交广网那边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刚开始大家对这部午夜剧场的自制剧并没有太大关注，但是《上海滩》的收听率节节升高，，现在交广网也加大了宣传力度，主要是郭台长在会议上特地点名表扬了这部自制剧。 罗培红专门找张合欢谈了这部广播剧的版权，她显得有些为难，如果不是上级领导让她来谈，她是不好意思跟张合欢谈这件事的。 张合欢让罗培红不用担心，版权虽然属于他自己，但是他可以签份授权书，将这部广播剧的版权授权给交广网无偿使用。 罗培红道：“小张，不仅仅是有声版权，台领导想将你这部剧的其他版权也签下来，他们很看好这部剧以后的前景。” 张合欢笑道：“现在交广网也做影视剧了？” 心中怀疑是不是台里听到了什么风声？不然也不会突然提出购买他的版权。 双倍期，求月票！ 第一百六十三章 探班来了 罗培红道：“树大招风，都怪你太有才了，其实鹏城电台在播的《射雕英雄传》也很棒，你难道没有什么其他的打算？” 张合欢当然有打算，可是《坏小孩》和《射雕英雄传》的版权过去都不属于星域。 他目前最确定的就是《上海滩》，他就算现在没能力自己拍，怎么也要将版权拆分卖个好价钱。 张合欢也没瞒着罗培红，将卫视找他买版权的事情说了。 罗培红一听卫视有兴趣，自然替他高兴，她告诉张合欢不必有任何困扰，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到时候看谁给的钱多就卖给谁，交广网方面，她会想办法给回了。 张合欢本来想问问交广网给开什么价，可罗培红没说，估计这价格也够亲民的。 一转眼过去了七天，张合欢始终没有给孙树立回复。 孙树立开始有些紧张了，毕竟现在这部广播剧的热度越来越高，随着剧情的发展，连他都听得是欲罢不能了。 他问了一下白樱，白樱故意告诉他目前有好几家影视公司在和张合欢接洽，孙树立本想联系张合欢，可又想到他们之前定下的十天期限，以他的身份总不能出尔反尔。 想来想去，还是找到了一个借口，他提出让白樱安排他去现场观摩一下这部广播剧的现场录制。 白樱跟张合欢联系了一下，刚好当晚就有录制，还是一场重头戏，张合欢欣然答应让孙主任前来观摩。 当晚七点，孙树立准时来到了交广网的录播现场，齐慧也跟他过来了，身为联欢会成员，张合欢的小迷妹，当然不会错过这个现场观看偶像工作的机会。 已经换上戏服的张合欢把孙树立介绍给罗培红，罗培红对这位平江卫视的大人物非常客气，请孙树立指导，毕竟孙树立是导演科班出身，现在又是成功的电视剧制片人。 孙树立看到张合欢穿着长衫感觉非常有趣，第一次看到广播剧的录播如此正式，连服装都准备好了。 其实张合欢的长衫是安然提供的，安然自费定制了几套民国风的服饰，当然只有她和张合欢的，她认为这样配音更能入戏。 最近这几天都没有安然的戏，主要是许文强逃出上海流落香江那一段，今天又有了安然的戏份。 她的情绪明显有些低落，因为她中间请了三天假，张合欢这几天也没见她，所以也没来得及问她发生了什么？ 旁白声响起：程程在酒店房间看着报纸，翰林的寻人启事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全部都是大号字。此时敲门声响起，程程起身去开门，那个让她朝思暮想的面庞出现在她面前。 音乐响起。 安然不能置信地望着门外的张合欢：“文强？” 她一头扑进了张合欢的怀里，张合欢有些机械地搂住她。 孙树立心中暗赞，这一声文强，哀怨中带着哽咽，道不尽的委屈思念和爱怜，让人感觉到这对恋人之间言有尽而意无穷的感情。 安然紧紧地拥抱着张合欢，仿佛生怕一松手他就会离去。过了一会儿，她才从张合欢怀里抬起头，凝视着他，左手抚上张合欢的面庞 “你瘦了好多啊！” 孙树立下意识地扶了扶眼镜，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是广播剧的演播现场，他肯定以为会是一出舞台剧。 这女演员实在是太灵性了，只用了一个动作，一句话，就表达出了冯程程对许文强刻骨铭心的深情，令人感同身受。 张合欢凝视着安然笑了，近距离方才发现安然这两天憔悴了许多。 安然望着他，也笑了，目光转向桌上的报纸：“这些都是翰林的寻人启事呀！” 张合欢没说话，嘴角微微颤了一下，他的表情由微笑转为纠结，头慢慢地低下，向前走了几步，背对着安然。 孙树立看了罗培红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没喊卡，他感觉张合欢的表演过度明显有些生硬，虽然几个动作都做出来了，但是衔接不够好，按照他的标准肯定要喊卡。 不过他很快又反应了过来，这是广播剧，不是电视剧，所以对表演并没有多少要求。 “程程，听我话，回上海吧！”这是孙树立第一次听到张合欢在剧中的声音。 声音深沉有力，将深爱又不得不压抑控制的情绪把控得极其精确，和表演相比，他的声音简直太棒了，台词功底真得很强，闭上眼睛不看他的表演，仿佛许文强就在身边。 安然望着张合欢，吃惊错愕，然后摇头坚定道：“我不回去，我来的时候已经决定了，无论见不见到你，我都不会再回上海了。” “你太傻了！” 安然冲上前去，抓住张合欢的手臂，头贴在他的肩上。 “我要和你在一起！” 张合欢神情沉重：“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许文强了。” 安然一直望着张合欢，泪光在她的美眸中闪烁：“我不在乎，只要跟着你，我什么苦都能受。” 孙树立感到自己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这女演员太厉害了，连睫毛都会演戏，天才演员，演技炸裂。 他接触得年轻演员不少，可是他就没见过这么强的演技，这也难怪，现在影视圈的年轻演员越来越不会演戏，居然被播音的给比下去了。 张合欢毅然转过身：“你听我说……” “我不听！”安然摇了摇头，后退几步，不再看张合欢：“你绝对不能说服我！”又转过身，望着张合欢的眼睛：“文强，我不会再离开你半步！” 语气如此坚定，充满了无限的爱怜和柔情。 张合欢深深凝望着安然，安然也看着他，四目相对，柔情万种。 张合欢艰难道：“我已经结婚了。” 安然的嘴唇开始颤动，俏脸上写满难以置信的表情，她的眼睛里渐渐蒙上了水雾…… 她抬起泪眼看向张合欢，情绪激动起来：“我不信，你不会的！你是故意这么说，你是想让我死了这条心！” 安然冲上前去再次扑到张合欢怀里：“文强，我不让你走！” 张合欢的表情怜惜中带着懊悔：“程程，我不是个会替人着想的人！” 安然趴在他的怀里哭得不能自已。 罗培红宣布这一幕戏成功录制完成，安然仍然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哭得不能自已。 孙树立低声询问罗培红安然的情况，他已经被安然的现场表现折服了，这一趟没有白来，除了本来的目的，他还有一个意外的发现。 随同孙树立一起前来的齐慧哭得眼泪啪擦，太感人了，她磕许文强和冯程程的CP，本来希望两人能够在一起，可没想到许文强居然结婚了。 张合欢轻轻拍着安然的肩头，安然的表演属于沉浸式，这种表演太辛苦了，她在表演中完全带入了人物，感受着人物的命运。 可一个人的命运是在一生中完成，但是安然却要在短时间内尝尽喜怒哀乐，这对她的心理来说是一种折磨，张合欢甚至怀疑她当年的自杀和这种表演方式有关。 安然情绪稍微稳定之后，张合欢和她一起来和孙树立见面。 孙树立笑道：“太棒了，你们的表演都很棒，但是安小姐更出色一些，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你的表演已经击败了大部分的专业演员。” 齐慧跟着点头，她虽然粉得是张合欢，但是刚才安然的表演非常震撼，只有亲临现场才能感受到。 张合欢微笑道：“孙主任百忙之中还能抽出时间看我们录制，让我受宠若惊啊。” 孙树立笑道：“别忘了我是这部剧的忠实粉丝，掏出自己的名片主动递给安然。” 也给了张合欢一张，其实张合欢早就有了，还是收下。 孙树立道：“那件事有没有考虑好？” 张合欢笑道：“不是还没到时间吗？孙主任很着急我回复？” “不急！”孙树立也没多做逗留，表示自己有事还要赶回去，他感觉自己有些被动了。 他走了之后，安然情绪也彻底平复了下来，看了看孙树立的名片，问张合欢这个人是干什么的？ 张合欢把孙树立想买下版权的事情说了，安然一听就急了：“你要卖版权？为什么不跟我说？” 张合欢乐了：“安老师，这件事跟您有关系吗？” “怎么没关系，我特别喜欢这部戏，你要卖版权，你卖给我啊。” “我卖给你？” 安然在他肩头打了一下：“我是说你把这部剧版权卖给我！” 张合欢道：“我暂时还没决定。” “他给你开多少钱？” 张合欢觉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谈这事儿不合适，提议先离开再说。 离开录制现场，安然就忍不住了：“你快说。” 张合欢把孙树立的开价说了，安然道：“那不跟明抢一样？张合欢，你该不会这点钱就动心了吧？” 张合欢笑道：“我没打算卖给他，他开这个价格就欠缺对创作者的尊重。” 安然道：“卖给我，我出一百万。” 张合欢看了她一眼。 安然怯怯道：“少了？那我再加点，我最多只能拿出一百三十万，这是我自己所有的钱。” 张合欢叹了口气道：“谈钱俗了。” 安然道：“你不俗怎么想起卖版权的？” “有没有搞错，是人家找上门，不是我想卖，因为这部剧有点火了，所以连交广网都开始打我版权的主意，不过啊，没一个有诚意的。” “我有诚意啊，我把所有钱都给你了。” 张合欢笑道：“你当我没见过钱啊。” “那你到底要多少啊？你给我个痛快价，我想办法行不行？” 张合欢打量了一下她，安然下意识地捂住胸：“张合欢，你……你别打其他主意啊！” 张合欢笑道：“你不提醒我还真没想到呢，安老师，莫非你有这方面的想法？” 安然抬腿踢他：“要死了你，跟我耍流氓，我是你老师嗳！” 张合欢道：“别闹，让好事的看见又得说闲话，饿不饿？” 安然点了点头。 “走，陪我吃点饭去？” “事先声明，麻辣烫我可不吃了。” “怎么？下面受不了？” “我杀了你张合欢！” 安然发现只要是张合欢自己掏钱请她吃饭，一准就是老破小，今天带她去吃鸡丝面，这种小店换成她自己肯定是不会光顾的。 张合欢要了两碗面，点了半只手撕鸡，一个荤素拼，又叫了两瓶啤酒。 安然看到荤素拼里面类似鸭肠的东西，夹起一根问：“这是什么？” “包蛋肠。” 安然赶紧放下：“恶心！” 张合欢道：“你这逻辑很奇怪啊，活珠子你吃得津津有味，包蛋肠不敢吃？” 安然道：“不一样。” 张合欢道：“有什么不一样，就是胎儿跟子宫的关系。” “你别恶心我，我还没吃饭呢。” 张合欢道：“跟你聊知识点呢，你身为一个雌性应该了解这些基本生理常识。” 安然笑骂道：“滚，我又不会下蛋。” 张合欢道：“繁殖总会吧。” 安然虎视眈眈地瞪着他，张合欢这张厚脸皮就没有尴尬的时候，灌了口啤酒：“这两天没来，什么情况啊？我还有点担心你呢。” “没事儿！”安然让他给自己也倒一杯酒。 “你回头还得开车。”张合欢看她脸色不好，不想让她喝酒。 安然道：“让你倒你就倒，哪那么多的废话。” 张合欢道：“要不给你来瓶暖的。” “我喝暖的干什么？” “你不是来那个了吧？” 安然红着脸啐道：“你想哪儿去了。”抓起啤酒瓶自己倒上了，一口气喝干了。 张合欢道：“海量，佩服！” 安然道：“谈正事儿，你版权卖不卖？” 张合欢吃了口包蛋肠：“味道好极了，你尝尝。” “我问你多少钱卖？” “安老师，能不能小点声，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是做鸭的。” 安然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我得考虑考虑是把你做盐水还是做烤鸭了。” “当然是……” “你闭嘴！”安然及时止损。 张合欢的手机响了，看了一下是楚七月，楚七月居然向他发出了视频邀请，张合欢有点懵逼了，什么情况？她好像还是第一次主动跟自己视频通话。 张合欢想了想还是接通视频电话：“七月！” 楚七月应该是刚洗完澡，穿着浴衣，慵懒的气质非常撩人。 “干什么呢？” 张合欢给她看了看身后的环境：“刚录完节目，出来吃点夜宵。” “跟安然？” 张合欢笑道：“你怎么知道的？你们聊两句。”他把手机递给安然：“七月。” 安然心说你把手机给我干什么？不怕楚七月吃醋？忽然意识到张合欢这招可能叫置死地而后生，以这种方式向楚七月表明他的坦荡，可话说回来，他们两人之间的确也没什么，虽然有点小暧昧也时常相互聊骚，可张合欢一直没有否认有女朋友的事实。 安然笑着向楚七月挥了挥手：“嗨！七月，我们刚录完节目，我请他吃夜宵。” 楚七月笑道：“我都有点饿了。” “等你来南江，我请你吃饭。” “一言为定。” “你们接着聊！”安然把手机还给张合欢，暗自松了口气。 张合欢倒是坦然：“七月，什么时候回来，想死我了。” 楚七月道：“那还不是活得好端端的，下周吧，我回去之前提前给你打电话，嗳，我现在每天都听你们节目，我感觉安然特别棒，比你强。” 张合欢笑道：“要不人家能当我老师。” 楚七月道：“要懂得尊敬老师，不聊了，你们接着吃。” 张合欢听出楚七月这话还是有敲打自己意思，笑道：“成，你早点休息，别整天熬夜。” 安然等他挂上电话，有些忐忑道：“七月该不会多想吧？” “多想什么？我反正光明磊落。” “你光明磊落？我也问心无愧啊。” “哪怕什么？” 安然道：“我可没什么好怕的，我不是担心万一楚七月心眼小，让你们产生误会嘛。” “放心吧，两个人相处最重要就是信任，七月相信我。” 安然道：“我怎么觉得你在滥用她对你的信任呢？” 张合欢端起酒杯跟她碰了一杯：“安老师，您是我业务上的老师，生活上就不需要您对我品头论足了，我这个人啊，虽然风流了点，但是不下流，这一点上你也认同对不对？不然咱们也不能坐在一起愉快地聊天了。” 安然其实不甚认同，但是也不好说他下流，如果明知道他下流还跟他在一起单独相聚，自己又是什么人呢？安然道：“对人家七月好点，多好一女孩子，你看你那天那个样子，到处跟人家合影，到处乱加微信。” 张合欢道：“有没有搞错，是她们哭着喊着加我微信，私下里我一个都没约过。”这一点他还是隐瞒了，他单独约过乔曼妮，也就是乔胜男，可乔胜男没回应，知道乔胜男在执行任务，张合欢也不敢贸然跟她联系。 “我不信！” 张合欢道：“我还是有些品味的，除了七月之外，能跟我私下单独吃饭，促膝长谈的现在也就是你。” 安然居然有点小欣慰，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犯贱，你有什么了不起，当我乐意跟你一起吃饭？想了想，还是乐意。 张合欢道：“刚聊到哪儿了？” “版权！《上海滩》的版权。” 第一百六十四章 送给你（月票满7500加更） 张合欢望着安然的双眸道：“你真想要？” 安然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真想要，我特别喜欢这部剧，我不想这部剧落在别人手里，你说一个价格，我尽量让你满意。” 张合欢指了指她面前的酒杯：“你把这杯酒喝了我告诉你。” 安然毫不犹豫端起酒杯一口喝完了。 “版权送给你了！” 安然愣住了：“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张合欢微笑道：“版权送给你了。” “送给我？为什么？” 张合欢道：“我欣赏你，这理由够充分吗？” 安然摇了摇头，她认为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毕竟她此前已经提出要用一百三十万购买这部剧的版权，她已经将自己视为剧中的人物，她不想这部剧落在别人的手中。 张合欢道：“我喜欢你！” 安然的脸红了，她咬了咬樱唇：“我接受。” 张合欢将《上海滩》的版权无偿转让给了安然，这部剧应该由一个真正懂并热爱她的人来把握，当然，音频版权送给了罗培红，张合欢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张合欢特地签了一份转让合同，虽然安然认为并无必要，但是张合欢坚持要这么做，他只有一个要求，让安然对价钱严守秘密。 这部剧集在许文强全家被杀之后，收听率暴涨，。 这样的成绩让交广网领导层为之震惊，关注这部自制广播剧的同时，自然也关注这部自制剧的主创阵容，罗培红和张合欢都来自于鹏城电台。 其实这个时代本没有太多的秘密，随着剧集的火爆，在南江论坛影视音乐板块，有人将张合欢过去的《坏小孩》的音频合集传了上去。 其实那时候张合欢的演播水平和现在还无法相比，但是因为《坏小孩》超强的故事结构和情节张力，很快就吸引了不少听众，与此同时一个名为合家欢的粉丝团进驻了南江论坛。 欢子就是鹏程电台主播张合欢的秘密也无法守住了，这一天张合欢的声誉值暴增一百万，将他花费在初级声带控制术上的声誉值全都赚了回来。 合家欢的战斗力极其强悍，携带着张合欢昔日的音频空降南江社区，很快就占领了不少的版块首页。 联欢会在搞清他们粉得是同一个人之后，马上双方就开始良好的互动，合家欢在南江社区虽然是后来者，但是有联欢会引路，一切就变得顺利了许多。 张合欢过往的成绩全都被扒了出来，现在网上对张合欢变成了一边倒的称赞。 孙树立听说张合欢把版权转让给了安然，马上就找安然接洽，他希望能够跟安然合作，而且他非常看好安然的颜值和演技，只要安然有这方面的意向，他完全可以和她联合将这部剧做出来。 安然就是他心目中冯程程的不二人选，安然对他主动抛来的橄榄枝表现得并不热情，张合欢没有看错，安然是真心爱这部剧，她甚至比张合欢自己更看重这部剧的版权。 暴涨的声誉值是一把双刃剑，鹏城电台方面也已经听说了张合欢在交广网的所作所为。 李海霞之前的担忧也终于成为现实，电台方面希望他回去一趟，虽然没有终止他的进修生涯，但是从通知的语气来看，状况并不乐观。 张合欢阳奉阴违，能推则推，打算等月底再回鹏城。 楚七月刚从沪海来到南江，她没有提前通知张合欢，人到了御苑家里，才给他打了个电话。 张合欢本想下班后过去，可楚七月让他在单位等着，自己打车过去找他，又让他跟安然说一声，晚上一起吃饭。 张合欢有点奇怪，这么久没见了，不是应当先享受一下二人世界？不过楚七月既然这么说，他也不好提出异议，挂上电话，去跟安然说了。 安然拿出微信给他看，原来楚七月刚才已经跟她联系过了，她也答应了。 安然有些尴尬道：“我去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张合欢道：“没啥不合适的，你们之前不是约了一起吃饭？” “那咱么先说好，这顿我来请，我现在就订。” 张合欢道：“得嘞，随便你们两个怎么定，我反正就跟着吃软饭。” 安然叹了口气道：“就怕我这颗超大瓦数的电灯泡在旁边，你吃软饭都觉得硌牙。” 安然现在将天气预报的直播工作都交给了张合欢，她反倒无事一身轻了，私下跟楚七月聊了一会儿，告诉楚七月她把晚餐的地点订好了。 楚七月也没跟她客气。 张合欢做完傍晚的直播，收到楚七月的消息，她和安然已经在停车场等着了。 张合欢简单收拾一下，来到了停车场，看到两人坐在安然的卡宴里，楚七月坐在副驾，所以张合欢只能去后面坐了。 安然笑道：“要不要我回避一会儿？” 张合欢笑道：“老夫老妻的了，没啥可回避的。” 楚七月向安然道：“我说过了吧，他就这德性，谁跟你老夫老妻？我觉得咱们就是普通朋友。” 张合欢道：“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自己觉得。” 安然忍不住笑，启动汽车，驶出了停车场。 前去酒店的途中，楚七月和安然两人聊个不停，张合欢连个插嘴的空都没有，发现她们俩还真是有共同语言，从衣服到包包，到化妆品，越聊越是投机，张合欢开始意识到电灯泡原来自己。 张合欢发现后座放着一个礼品袋，闲着没事悄悄拿起来看了一眼，楚七月从后视镜中看到了：“别动，里面是我送给安然的礼物。” 张合欢笑道：“啥礼物？” 安然已经来到了这家名为青竹园的私家餐厅，把车泊好，楚七月让张合欢将礼品袋拿过来，递给安然。 安然一看原来是宝格丽最新款的蛇头包，现在市面上已经断货，她之前曾经跟楚七月聊过，想不到楚七月就记在心里了，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七月，你太客气了，我怎么好意思收你礼物。” “喜欢就收下。” 张合欢已经下了车，很殷勤地为楚七月开车门，然后又去另外一边帮助安然开门。 安然是这里的常客，青竹园很有特色，拥有一处绝美的中式庭院，里面只有三桌饭，平时只接受预订，基本上不接待散客，今天刚巧还空着一桌。 楚七月好喜欢这座庭院，让张合欢帮她拍了几张照片，又和安然合了几张。 张合欢拍照的水平不错，安然也是第一次发现他有这门技术，也把手机给他让他帮着拍了几张，同样的手机，经张合欢拍出来明显就有文艺气息。 安然对摄影也有爱好，只是水平不行，当着楚七月的面也不好求教，只是问张合欢擅长拍什么？风景还是人物？ 张合欢心说我最擅长拍人体，但是不能说。 餐厅的布局也是新中式风，透过房间南墙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庭院的景色，夜幕刚刚降临，庭院内灯光点缀得恰到好处。 楚七月道：“这地方不错，很有意境。” 张合欢道：“包装再好，归根结底还得看内容，这就像一个穿着名牌时装的女人，评价她的好与坏必须……” 楚七月道：“别往下说，破坏氛围。” 张合欢乐道：“我不说了，两位公主打算喝点什么？” 安然道：“我最近胃不舒服，就不喝了，今天为两位做好服务工作。” 楚七月道：“我酒量也不行，不过我能陪你喝点。” 安然让张合欢自己点，张合欢看了看酒水单，五星茅台都敢卖两千多，往后翻也没便宜的，安然让他把酒水单拿过来，点了瓶精品茅台。 根据安然介绍，这里的主厨是从沪海请来的，他曾经服务的餐厅得到过米其林三星认证，张合欢对米其林认证并不感冒，毕竟那个认证标准是老外的，让老外给中餐厅打分本身就是一件很操蛋的事情。 菜肴非常精致，味道不错，但是份量很小，这方面吸取了日式怀石料理的特征，什么都是一小口，不够大气。 张合欢问起楚七月沪海的事情处理得如何了？楚七月告诉他还需要一段时间，本来以为很简单，但是一到落实的时候就非常繁琐，而且国内机构的办事效率非常复杂，这次回来呆不了几天还得回去。 楚七月问他们广播剧的录制情况。 张合欢道：“下周就能全部录制完成了。” 楚七月道：“我现在每天都在追剧，你们的这部广播剧真是太棒了，如果能够改编成影视剧，我想一定会万人空巷的。” 安然看了张合欢一眼没说话，张合欢把《上海滩》版权送给她的事情还真不方便说，想起上次他们剧组拍民国风宣传照，楚七月看到之后专门花钱再拍了一遍。 涉及到感情方面的事情，没有一个女孩子能够真正做到大度的。 安然感觉自己肯定是有些喜欢张合欢的，但是她知道张合欢喜欢的人是楚七月，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心中产生了自卑感。 求月票支持 第一百六十五章 别冲动（月票满8000张加更） 她也闹不明白自己跟张合欢的关系，像朋友多过于像师生，如果说是朋友吧，两人之间还有那么点小暧昧。 张合欢不是个老实人，她心底深处对张合欢的行为也没有抗拒，每次想到这里安然都觉得自己有些犯贱。 张合欢道：“我也就是瞎写，其实我能写出的好剧多了。” 楚七月笑道：“都不知道你这么有才，不过你的配音比起安然还是差点意思。” 安然道：“很不错了，我在大学的时候选修得就是配音，他又不是科班出身，能配到现在这种程度已经很专业了。” 楚七月道：“到底是你学生，都维护上了。” 安然叹了口气道：“马上就要师生缘尽了。” 楚七月有些诧异地望着她，不知她为什么要说这种话。 安然道：“我已经决定辞职了，等这部剧播完我就离开。” “为什么？”楚七月充满诧异道：“你表现这么优秀，为什么要离开？” 张合欢道：“是不是找到更适合自己发展的平台？” 他知道按照过去的轨迹，安然是要成为影视红星的，而且很快就会迅速窜红，三年后安然会跳楼自杀。 每次想起安然自杀的事情，他就想阻止这件事的发生，现在这个念头已经越来越强烈。 安然摇了摇头道：“也不是这个原因，就是忽然觉得在交广网呆着没意思了，暂时我还没想好以后去什么地方。” 楚七月道：“该不是因为张合欢吧，是不是他惹你生气了？” 安然道：“你想哪儿去了，借他一个胆子，他敢惹我，我就把他给送回鹏城电台去。” 两人都笑了起来。 张合欢也跟着笑，至少楚七月和安然表面上非常和谐，其实过去他身边也不乏左拥右抱的时候，那时候大家和谐都是因为看在钱的份上，可现在，至少楚七月和安然都不缺钱，要是能和谐相处，效仿娥皇女英，琴瑟和谐，那该是多大的造化。 正想入非非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居然是小妹张合月打来的。 张合欢接通电话，马上就愣住了：“什么？你说什么？” 张合月在电话那头气得不行：“哥，咱大姐被打了，肯定是姐夫干得。” “你确定？” “她不肯说，只是哭，我和妈刚送她来医院，除了于汉卿还有谁？妈不让我跟你说，我琢磨着还是得跟你说一声，太欺负人了。” 张合欢一听就火了：“你们在什么地方？” 张合月把地点说了，张合欢挂上电话。 楚七月道：“怎么了？” 张合欢道：“我得回去一趟。” “去哪儿？” “鹏城！” 楚七月感觉有些突然：“这都几点了？不能等明天吗？” 张合欢摇了摇头道：“不能，我今晚必须要回去。” 他也没瞒着，把大姐可能被家暴的事情说了，楚七月一听就火了：“岂有此理，我跟你一起去。” 安然道：“我也去，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打了合欣姐。” 张合欢让她们别凑热闹，上网订票，发现高铁票都满座了，安然提议干脆她开车送他们过去，反正鹏城也不远，最多四个小时就到了。 张合欢归心似箭，点头答应了下来。 安然上了高速一路狂飙，楚七月坐在副驾提醒她开慢一些，安然车技不错，全程基本上都在一百四左右。 他们八点一刻上得高速，不到三个小时就已经抵达了鹏城，张合欢让安然直接导航到市立医院，来到地方的时候，天空下着雨，张合欢先冲向急诊室。 张合欣刚刚做完检查，柳云思和张合月陪着她，家里唯一的男子汉张合欢去省城进修，遇到事情才意识到，家里没个男人终究是不行的。 张合月嚷嚷着要去报警，张合欣说什么都不肯，只说是自己摔得，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应该是被人打了。 无论母亲和妹妹怎么问，张合欣都说和于汉卿没关系，一口咬定是自己不小心摔倒了。 除了张合月之外，没有人知道张合欢会回来。 当张合欢出现在母女三人面前的时候，柳云思顿时明白肯定是小女儿偷打了电话，眼圈有些红了：“欢子！你……你怎么赶回来了？” 张合欢点了点头：“妈，您放心吧，我回来了。” 柳云思鼻子一酸有点想哭，可当着两个女儿又不能掉眼泪，当母亲的必须要坚强。 张合欢来到床边，看了看大姐，张合欣鼻青脸肿，把脸扭到一边生怕被弟弟看到。 “姐，我回来了！” 张合欣扭过身去，低声啜泣起来。 张合欢胸中怒火熊熊燃烧，他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先问了一下姐姐的伤情，确信没有大碍，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根据医院的检查结果是轻微脑震荡。 此时楚七月和安然两人也进来了，张合月叫了声七月姐，她认识楚七月但是不认识安然。 楚七月和张合欣没见过面，但是安然和张合欣很熟，两人将鲜花放下，先跟柳云思打了个招呼。 柳云思心说儿子怎么一下就带了俩这么漂亮的大闺女回来，这什么情况？朋友还是对象？总不能同时谈俩吧？想起印象不错的乔胜男，好像最近也没了消息。 张合欢让她们先聊着，他把张合月叫了出去。 张合月告诉哥哥，大姐主要是受了皮肉伤，但是她坚决不同意报警，老妈的意思是尊重她的意见。 张合欢问起姐夫于汉卿有没有来？ 张合月摇了摇头，从事发到现在于汉卿连一个电话都没打来过，她也打了于汉卿的手机，可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张合欢找出于汉卿的手机号给他打了一个，这次居然打通了。 于汉卿接通之后，显得有些不耐烦：“小欢，这么晚打电话干什么？” “我姐受伤了你知道吗？” 于汉卿佯装吃惊道：“有吗？哎呦，我不知道，我妈今天身体不好，我在我妈这儿，要不这样，我明天一早回家去看她。” 张合欢强压怒火道：“她现在在市立医院急诊室，看样子是被人打了，我准备报警，你觉得呢？” 于汉卿在那边沉默了下去，过了一会儿道：“我这就过去一趟，看看什么情况，等我问清楚你姐再说。” 张合欢挂上了电话，这厮肯定有鬼，就算姐姐的伤跟他没关系，身为一个丈夫对妻子的状况如此漠然，这也足够让人心寒齿冷。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于汉卿骑着电动车来到了医院，张合欢还是压住火气，叫了声姐夫，于汉卿笑得有些不自然：“来啦！” 张合欢指了指急诊室，此时楚七月出来了，主要是担心张合欢控制不住脾气，看到他没动手，这才放心下来。于汉卿向她笑了笑招呼道：“来啦。” 楚七月没搭理他，来到张合欢身边挽住他的手臂，张合欢低声道：“你是怕我打人吗？” 楚七月小声道：“事情都没搞清楚，你别冲动。” 换成以往张合欢十有八九要调侃她几句，可现在因为姐姐的事情也没了心情。 两人跟着于汉卿来到了观察室内。 于汉卿先对着柳云思叫了声妈，柳云思把脸一扭没理他。 张合月指着他道：“于汉卿，是不是你打我姐？” 于汉卿笑道：“小月，你怎么会这么说？你问你姐，我有没有打过她？”他来到床边：“合欣，到底是谁干得？你告诉我？” 张合欣望着于汉卿，双目中露出惶恐的光芒，抿了抿嘴唇：“我自己不小心摔得。” 于汉卿向柳云思道：“妈，你听到了，你们都听到了吧？合欣，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张合欣哭了起来。 安然道：“欣姐您别哭，谁打了你，你说，大不了报警，我就不信警察查不出来。” 她狠狠瞪了于汉卿一眼，最烦这种家暴男，在她看来家暴男比渣男还要可恶，不知道是不是张合欢的缘故，她对渣男的概念有所改变。 张合欣颤声道：“别！” 张合欢的手机响了一下，掏出来一看，给他推送了一张真话卡，估计连系统都看不过去了。 张合欣道：“小月，你陪妈回去休息吧。” 于汉卿总算说了句人话：“你们都走吧，这里有我照顾就行。” 张合欢道：“小月，你陪妈先回去，这里有我呢。”考虑到待会儿可能发生暴力事件，他不想让母亲在场。 柳云思本不想走，张合欢提醒她：“姐也没什么大事，小月明天还得上课，姐的那间店还要您帮忙照顾呢。” 柳云思点了点头，她跟小女儿先走了，楚七月和安然一起去送，张合欢让她们俩也找间酒店住下，这里有他就行，一路奔波过来，大家也都累了。 几个人刚刚出门，张合欢就在真话卡上写下了于汉卿的名字：“说说吧，怎么回事啊？” 于汉卿诧异地看了张合欢一眼：“什么怎么回事？你姐不是说了，这件事跟我没关系。” 张合欣道：“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于汉卿道：“张合欣，你什么意思？你敢乱说话我弄死你！” 求月票！ 第一百六十六章 有种来打我（为盟主斜溪老白干加更） 张合欣吓了一跳，捂着嘴哭了起来，在家里他就经常这么说话，每次都吓得张合欣心惊肉跳。 张合欢冷冷望着于汉卿，真话卡发生作用了，狗入的于汉卿，我今天全给你录下来。 张合欢道：“于汉卿，你敢威胁我姐？” 于汉卿道：“我真是受够了你们一家人，我当初怎么就娶了她这么个废物，我好歹也是一个人民教师，我有正经工作，现在生活压力全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我凭什么要养着她？” 张合欣哭得越发伤心，自从结婚之后她活得太卑微了，其实她完全可以赚钱养活自己，平时于汉卿也没给她什么家用，知道于汉卿看不起自己，所以她一直过得战战兢兢，诚惶诚恐。 于汉卿指着她道：“哭哭哭，除了哭就是哭，是你爹死了还是娘死了，你特么整天哭什么哭？老子的运气这么差全都是因为取了你这个丧门星，我早就想跟你离婚了，蛋都下不出来一个的废物。”这货今晚将所有的真心话全都说了出来。 张合欢也不着急：“于汉卿，是个爷们你就坦白，我姐的伤是不是你打得？” “是我又怎么样？” “你还算人吗？”安然和楚七月从外面冲了进来，安然比楚七月更加冲动，冲上去就要打于汉卿，被张合欢一把给抱住了。 楚七月这边也冲上去了，张合欢一只手臂抱住一个，怒道：“边儿去，添什么乱都？这里哪有你们女人的事情？去，照顾我姐去。” 张合欣从床上坐了起来，满脸泪痕指着于汉卿道：“你有没有良心，于汉卿你有没有良心，咱们结婚之后，你有没有交过家用？平时家里的开销还不是靠我那个小吃店顶着，连开店的钱都是我妈给得，你们家里人对我有没有一天好脸色，说我废物，说我生不出孩子，我去查了……所有医院我都去查了一遍，我没问题，你为什么不去查？” 于汉卿道：“张合欣，你觉着你家里人给你撑腰了是不是？别说我看不起你，你家里人也看不起你，不然为什么拆迁房还要咱们出钱买？” “你没良心……”张合欣嚎啕大哭。 于汉卿指着她道：“我每天拼死拼活上班，你出去旅游，花钱大手大脚，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骚里骚气，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想背着我勾引男人啊？” 张合欣抽泣道：“那是我弟请我的，衣服是我弟给我买的……于汉卿你不是人……你自己在外面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你还往我身上栽赃……” 安然和楚七月同时叫道：“张合欢！揍他！” 张合欢叹了口气。 于汉卿道：“打我？有种来啊，来打我啊！” 张合欢已经冲了上去，一脚就将于汉卿踹倒在墙角，安然紧跟着冲了上去，抬脚照着于汉卿身上就踢，于汉卿被踢得大声惨叫：“救命！” 楚七月赶紧将观察室的门给关上了，三人各有分工，出手果断。 于汉卿虽然是个体育老师，可他的战斗力跟张合欢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张合欢下手多少还留些分寸，安然出脚那个狠，专照于汉卿的要害踢。 张合欣害怕了：“别打，别打出人命了……” 于汉卿这会儿功夫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打我……” 安然抬腿照着他面门就是一脚，张合欢闭上双眼，我的天呐，这妮子暴力倾向太明显了，第一次见到她就是这个样子。 于汉卿捂着流血的鼻子：“你们等着……你们等着……” 这时候医院的保安闻讯赶来。 楚七月打开门，安然一脸羞愤地指着于汉卿道：“就是他，他耍流氓，他非礼我！” 张合欢和楚七月都愣了，果然是天才演员，羞愤愤怒表现得跟真的一样，不过安然这脑回路还真不一般。 于汉卿道：“我没有……” 张合欣道：“于汉卿，我要告你家暴！我要跟你离婚！” 这件事难免要惊动当地派出所，张合欢赶紧联系了刘海余，刘海余大半夜被这货给吵醒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听是他的家务事，气得差点骂娘。 不过刘海余还是专程赶过去，说过从此一别两宽，可事情真来了却不好意思这么干，老刘也是个讲究人。 于汉卿绝对不是个好玩意儿，到派出所就强行狡辩，一口咬定张合欢几个人联合诬陷他。 中途过来的刘海余走进来给于汉卿递了一支烟，于汉卿说不用，他要求验伤，他要告张合欢和安然伤害罪。 刘海余自己点了一支烟，向派出所的民警道：“他最近的开房记录查过没有？” 于汉卿懵逼了：“什么意思？你们调查我开房记录干什么？” 刘海余笑道：“没什么意思，就是了解一下当事人，你这三个月好像经常在外面开房，都不是你老婆，这个孙佩华是谁啊？” 于汉卿脸绿了：“你们滥用职权，你们侵犯我一个合法公民的隐私。” 刘海余道：“背着你老婆跟别人开房这叫合法？现在小学教师里法盲这么多？家暴算不算违法？” “我没家暴！” “我有录音！你亲口承认的录音，你老婆已经决定起诉你，混账玩意儿，什么东西？男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们家的事情轮不到你管！”于汉卿还嘴硬。 “于汉卿，现在不是我要管你，是法律要管你，单凭我们掌握的这些证据就能把你拘留，根据被害人反映，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只要我们查实，你甚至要承担刑事责任！” 于汉卿彻底被刘海余给震住了：“两夫妻哪有不闹矛盾的……你们也不希望我们……我们就这么离婚吧……” “离不离婚是你们两口子的事情，不归我们管。” 刘海余三言两语就把于汉卿给解决了，向负责询问的民警道：“好好问问他，他不交代清楚，就不要睡觉，你也别睡！” “是！” 张合欢和安然也在录口供，楚七月在医院陪张合欣，有女警在现场帮她们录口供。 刘海余让人把张合欢他们俩给放了，张合欢跟安然一起出来，安然非但不害怕，还很兴奋：“痛快！真想打死……” 张合欢拍了她一把，让她别瞎说话，刘海余就站在前方。 张合欢乐呵呵走了过去：“刘哥！” 刘海余指着他：“你可真能，一回来就捅娄子，下脚够黑的，我可告诉你，一脚要是把他鼻梁骨给跺断了，你就等着坐牢吧。” 安然冲上去：“是我踢得，跟他没关系。” 刘海余当然认识安然，心说这俩人的关系突飞猛进，都带到鹏城来见家长了。张合欢笑道：“刘哥，您别听她瞎说，她就一神经病。” “张合欢，你才神经病呢，合欣姐被他欺负成那样，打他一顿都是便宜他。” 刘海余道：“说人家非礼你，他是有多蠢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干出这样的事情，找理由都不会找，真觉得自己聪明？” “你说谁呢？”安然怒视刘海余。 张合欢让安然赶紧去外面等着，向刘海余赔罪道：“对不起啊刘哥，大晚上把您给惊动了，我这也是没招。” 刘海余叹了口气道：“亲姐被人家暴，这种事搁谁身上都忍不了，可你别忘了自有法律办他，你该出手时就出手，痛快倒是痛快了，万一出手过重，把他打出一个好歹来，法律制裁得就是你。” 他伸手拍了拍张合欢的肩头：“以后别这么冲动了，遇到这种事你找我，我有的是办法治他。” “谢谢刘哥。” 刘海余提醒张合欢，最好还是先征求一下当事人的意见，毕竟他姐姐张合欣和于汉卿才是两口子。 张合欢跟安然回到医院，张合欣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楚七月示意他们别出声，悄悄关上观察室的门来到外面，先问了一下他们去派出所的情况，得知他们两人已经没事了这才放下心来。 张合欢看到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让她们俩去酒店休息，自己留下来陪着老姐。 楚七月也就没坚持和安然一起去了，离开前，安然把车留给了张合欢，让他用起来方便些。 张合欢来到观察室，在床边坐下，听到姐姐强行控制的啜泣声，张合欢伸出手握住姐姐的手，柔声道：“姐，别怕，万事有我。” 张合欣哭了起来：“小欢，是姐没用。” 张合欢伸手把姐姐额头的乱发掠起，微笑望着她道：“姐，您过去可不是这个样子，小时候你就是我心中的女神，我时常在想，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找一个我姐姐这样漂亮的女孩当老婆。” 张合欣破涕为笑：“你身边的女孩可比我要漂亮得多。” 张合欢道：“姐，迁就和忍让永远换不来别人的尊重，自从你嫁给于汉卿，你就没做过真正的自己，其实你过去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想起了过去的张合欣，霸道高傲有主见，和现在的姐姐完全是两种性格。 月票众筹活动进行中，大家踊跃投月票！ 第一百六十七章 回单位 “我是什么样子？我甚至连自己都想不起来了。” 张合欢道：“姐，前几天你去南江，你跟安然一起去逛街回来，你当时光彩照人，你们走进来的时候，当时好多男人都在看你们。” “胡说，人家是看安然，哪有人看我。” 张合欢笑道：“你不如我懂男人，你这种熟妇比安然那种小丫头更吸引男人的眼光。” “胡说八道！”张合欣的眼睛却亮了，其实她有感觉，那天她和安然逛街美容之后，走在大街上的感觉真是好极了，仿佛回到了青葱少女的时代，仿佛回到了她最好的年代，她甚至找回了一些久违的自信。 张合欢道：“你想想，你有才有貌。” “我有什么才？” “会画画，会做小吃，有自己的事业，每月收入过万，在鹏城很不错了，现在又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姐您其实就是一美貌如花的富婆，您这样的优质美女如果是单身，不知有多少男人惦记。” “瞎说……”张合欣心情变好，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张合欢道：“我可没瞎说，您想想，假如我帮您征婚，征婚启事上肯定是这么写，某女，二十七岁，美貌端庄，大专学历，知名餐饮公司老总，年薪数十万，市中心三室一厅住房一套，就这条件，得吸引多少英俊男士前来应征。” 张合欣叹了口气道：“你没加上离异！” 张合欢道：“离异怎么了？现在少妇比少女更受欢迎。” 张合欣不说话了。 张合欢道：“姐，您跟我说实话，真打算离了？” 张合欣点了点头道：“离！” 在张合欣离婚的事情上，柳云思无条件支持，其实她回去后就收拾好了房间，让女儿回家住，张合欢开着安然的卡宴把姐姐送回家。 柳云思也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了，先让张合欣去房里休息，让她不用担心米线店的事情，这两天暂时歇业。 张合欢去洗脸刷牙，他一夜没睡。 柳云思去厨房给他准备早餐，张合欢道：“妈，您别忙活了，我回头带她们俩出去吃点鹏城特色。” 柳云思等儿子出来，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拖到自己房间里：“混小子，你可不能犯糊涂啊，那俩姑娘那个是你女朋友？你不能祸害人家啊。” 张合欢笑道：“都是女朋友。” “不要脸！”柳云思轻轻在儿子脸上打了一巴掌，跟春风拂过面庞一个级别，压根舍不得打。 张合欢道：“老妈，您就别操心我的事了，七月是我女朋友，安然是我好朋友。” “那……乔胜男呢？” 张合欢道：“妈，您就那么着急娶儿媳妇？” “我不是着急，我是担心你小子玩心太大，千万别耽误了人家，我看着几个小丫头对你都挺好的。” 张合欢道：“所以啊，人家对我这么好，我总不能跟一个谈了恋爱然后就跟其他人断了联络您说是不是？男人跟女人之间除了恋爱就不可能有其他的感情了？” “男人跟女人之间肯定不可能有其他的感情，你小子什么花花肠子我知道，我告诉你欢子，你别不跟好人学，做人首先要负责任。” “妈，您别给我上课了，我得走了，人家大老远陪我过来，咱们可不能失礼。” “哎你等下。”柳云思去枕头下拿了两千块钱递给儿子。 “妈，我有钱。”张合欢给推了回去。 “那中午叫她们过来吃饭吧，我这就去买菜。” “算了吧，我带她们外面吃点，您照顾好我姐就行了。” 张合欢匆匆下楼，驱车来到万豪，虽然提前打了电话，可两人还是没有下来，估计正打扮呢。 张合欢躺在车内眯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直到楚七月敲响车窗，他才醒了过来，落下车窗道：“来了！” 楚七月道：“累了吧？要不你上去睡一会儿。” 张合欢道：“去你房间？” 安然还在一旁，楚七月脸红了，啐道：“我是说你去睡，我们两人自己出去玩。” 张合欢道：“我一人睡不着。” 安然唯恐天下不乱：“唷，你平时都跟谁一起睡？” 张合欢被她抓住了破绽，呵呵笑道：“我开玩笑的。”身边有两个女孩的时候可不能瞎说话。 安然道：“我怎么觉得你不像是在开玩笑。” 张合欢向楚七月告状：“她挑拨离间。” 楚七月道：“不用她挑拨离间，我听得出来。” 拉开后面车门坐了进去，安然跟着也去后面坐了。” 张合欢道：“我带你们去喝饣它汤去。” 安然好奇道：“蛇汤吗？” 张合欢纠正道：“饣它汤。” 楚七月毕竟在鹏城呆了一段时间，为安然科普，是鹏城特有的早餐名点，传说起源于彭祖的“雉羹”，味鲜香辣，深受当地人们喜爱。关于饣它汤的得名还有一个有趣的故事：乾隆皇帝南巡经过鹏城的时候品尝过此汤后，称赞不已，问卖汤者：“这是啥汤？”卖汤者机智的回答：“皇上说得对，这就是饣它汤。”事后乾隆封其为天下第一羹。 鹏城饣它汤以马市街为最，但是名气大未必就好，张合欢带着她们去了隐龙山东麓的陈开武饣它汤，开店的陈师傅退休前一直都在马市街那家店当掌勺，所以这边同样郑重。 门脸不大，还是半地下室，楚七月和安然看到这小店的装修都禁不住皱了皱眉头。 张合欢告诉她们真正的美食就是藏在民间，点了三碗加鸡蛋的饣它汤，叫了特色煎包，煎饺 来这里吃饭的附近民工居多，楚七月和安然对望了一眼，不由得想起了昨晚的青竹园，天上人间原来距离这么近。 不过真正吃过之后，就会发现张合欢的推荐并不夸张，这里的煎饺皮薄馅大，表面煎得金黄，和南江那边的锅贴又有不同。 安然过去从没喝过饣它汤，喝完之后赞道：“好喝！真的很好喝，里面还有麦仁大米呢。” 楚七月道：”张合欢是个吃货，跟着他吃准没错。” 张合欢笑道：“跟在我屁股后面，我保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两位美女同时送上白眼。 吃完早点，张合欢提议去隐龙山转转，这里和栖云湖属于一个大景区，新晋评上了5A级，这都不是关键，最关键是不需要门票。 楚七月和安然对爬山都没什么兴趣，虽然这座山也不高，楚七月想着反正是回来了，准备去汉县猪场看看，安然也想跟她一起过去参观一下。 张合欢让她们别急，自己还得去趟电台，单位早就催他回去，这次回来肯定要去一趟。 三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由楚七月陪着安然在附近游览一下，张合欢回一趟工作单位，午饭后，再一起前往汉县。 张合欢自从出去进修，还是第一次回到单位，在单位门口下了车，进门的时候保安就出来跟他打招呼，现在张合欢已经是鹏城电台不折不扣的名人了，张合欢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扔给保安，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从来都是他的为人原则。 张合欢先去了文艺频率，现在应该叫文艺生活频率了，电梯里遇到了王媛，王媛见他回来也开心得不得了，告诉张合欢现在文艺频率和生活频率已经合并了，林小凤是他们的主任。 张合欢问起他们栏目组的现状，王媛撇了撇嘴道：“先把咱们的复播给撤了，现在又给移除了黄金档，不过收听率还始终在四以上，只要节目有实力，别人玩什么阴招都没用。” 张合欢从她这句话中听出她对林小凤的不满，现在他们栏目组也壮大了，新增加了两个人。 张合欢没去栏目组，途径主任办公室的时候，看到林小凤坐在里面打电话，于是敲了敲门。 听到林小凤不耐烦的声音：“等一下！” 张合欢才懒得等，推门进去了。 林小凤看到有人不经允许就推门进来，正想发火，可看到来人是张合欢，马上又笑了起来，指了指一边的沙发，示意张合欢先坐。 “永刚，我不跟你聊了，张合欢来了！” 张合欢心说，合着林小凤上班期间正在谈对象呢，毕竟是当上领导了，感觉气场跟过去都不一样了，明天比过去要自信，胸脯挺得高高的，整个人精气神上了一个层次。 林小凤笑道：“喝什么？咖啡还是茶？” 张合欢道：“给我来杯水就行。” 林小凤拿了瓶苏打水递给他，张合欢接过：“谢谢。” 林小凤道：“小张，你这么才回来啊。” “林主任，我那边进修人家也给我排了工作，我总不能扔下工作就往家里赶吧？” 林小凤笑着点了点头道：“倒也是。” 张合欢道：“恭喜你啊，听说现在把生活频率也给收了，你现在手上已经有了两个山头。” 林小凤咯咯笑了起来：“什么两个山头，又不是山大王，这两个频率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全台最差，别人都不愿意要，领导让频率整合，两个烂摊子变成一个，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别人都不愿意接，也就是我资历浅，就安排给我了。” 张合欢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得了便宜卖乖了，两个烂摊子？生活频率他不清楚，可文艺频率在你林小凤来之前收听率就开始强劲反弹了。 他主持的《第一现场》的超高收听率，是鹏城电台自成立以来的最高，如果这都要叫烂摊子，其他频率算什么？张合欢拧开瓶盖灌了几口，话不投机半句多，跟这女人没啥好说的。 林小凤道：“我听说你在省交广网干得不错？” “听谁说的？” 林小凤道：“又不是听不到你的节目？还想瞒着，欢子不就是你？最近天气预报和午夜剧场我们都听了，许文强配得不错，我都粉上了。” 张合欢道：“随便玩玩，给他们帮帮忙。” “给罗培红帮忙吧？”林小凤毫不客气地指了出来。 既然她把话挑明了，张合欢也不怕承认，点了点头道：“是啊，都是老同事。” 林小凤道：“小张，你跟姐说句实话，你这次出去进修跟她有关系吗？” 张合欢摇了摇头：“你怎么这么问？” 林小凤道：“人言可畏啊，现在好多人都在传，说罗培红想把你挖到省交广网，你去交广网进修就是她的安排，还说她一早就跟你商量好了。” 张合欢道：“省交广网人家什么标准你应该知道啊，中传毕业生想进那里都得排队，我什么学历？人家怎么可能看上我？” 林小凤道：“别妄自菲薄嘛，你的能力有目共睹，反正咱们台把你当成宝，还有，这次让你回来，可不是我的意思，刘台专门点了你的名，他说像你这样的人才必须要留住。” “我这才出去多久啊，怎么搞得跟我要叛逃似的。” 林小凤笑了：“具体的事情我也说不清楚，你去李副台长那里，她应该能说清楚，还有，今晚别安排其他事情了，我给你接个风。” 张合欢道：“不用，我回头还得去汉县，今晚那边已经安排好节目了。” 林小凤点了点头道：“那得，如果不急着走，回头再约。”她也看出张合欢对自己有些排斥，自从她找张合欢搭档被拒绝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其实何止是张合欢，她的好闺蜜乔胜男也突然跟她断了联络。 张合欢起身告辞，林小凤又叫住他：“你最近跟胜男有联系吗？” 张合欢摇了摇头：“我还想问你呢，怎么突然就不见她人了。” 林小凤叹了口气道：“可能他们公安系统就是这个样子。” 张合欢离开文艺频率之后去见了李海霞，李海霞也没跟他废话，直接拿出了一沓合同，台里为了留住一些重点主播，所以给他们提升了待遇，同时也设置了更高的违约代价，张合欢拿起来浏览了一下，就放了回去，笑道：“李姐，这该不是传说中的卖身契吧？” 李海霞叹了口气道：“没办法，今年办理调动、辞职的人员创出新高，你知道的，武选齐、罗培红，尤其是罗培红，她这次调动让台里非常被动，刘台长大发雷霆，要求我们严格人事制度管理，对台里的重点人才一定要做到严格管理重点监控，设置这些门槛不是为了为难你们，而是台里对你们重视的表现，是真心想留住你，这样吧，你不急着签，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明天给我回话行吗？” 张合欢点了点头道：“成，那我明天再给您回复。” 李海霞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她其实是有些话想对张合欢说得，可人情归人情工作归工作，尤其是在工作单位，她要谨言慎行：“你晚上有安排吗？” 张合欢点了点头。 李海霞道：“明天呢？”明天是周六，她估计张合欢应该不急着赶回去。 张合欢道：“明没什么事情。” 李海霞道：“那就明天中午一起吃饭，我安排一下，咱们好好聊聊。” 张合欢爽快地答应下来：“成！” “对了，带胜男一起来。” 张合欢笑道：“她出任务去了，不在鹏城，不过我倒是还有两位朋友，要是方便我带她们一起过去。” “方便，当然方便。” 张合欢离开鹏城电台的时候，转身看了看电台大楼，在他转身回望的时候，李海霞正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李海霞忽然意识到这大概是张合欢最后一次出现在电台了，她了解张合欢桀骜不驯的性情，他是不会甘心接受这种束缚的，其实上级在推出这一举措的时候，李海霞就反对过，认为这种做法很可能会产生负作用，真正有能力的人是不会签署这种合约的。 尤其是张合欢，他去省交广网进修没多长时间，就协助罗培红搞出了一个午夜档收听率破三的广播剧，只要是内行就会明白这个数据是如何惊人。 但是张合欢如果拒签合约，那么电台就会终止他的进修学习，甚至会采取一系列的强硬措施，最终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张合欢选择离开，而且会不欢而散。 李海霞心中暗叹，这样的结局是她不想见到，又无法改变的，张合欢刚才的转身，其实就是他在向电台告别。 去汉县一路都是安然在开车，张合欢躺在后座睡了一路，楚七月担心他着凉，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盖在身上，安然其实后备箱里有毯子，考虑了一下还是没有说，人家情侣之间的关爱，自己好像没必要多此一举。 楚七月让安然先开车去了养猪场。 车驶入猪场大门的时候，张合欢醒了过来，打了个哈欠，看到身上的衣服，心中有些温暖，再坚强的男人也希望有女人疼。 张富贵带着养猪场的员工列队迎接，扩建后的养猪场比起过去的富贵猪场足足大了五倍，猪场内的道路也都是新修的，按照楚七月的要求，要将猪场建成花园式的环境，特地在猪场内加强了绿化，这在国内可谓是独创。 九月最后一天，大家有月票的投出来吧！ 第一百六十八章 花园式养猪场（月票8500加更） 来自于南江明康监控的施工团队正在为这座现代化的养猪场做监控工程，这几天也就会全部完工。 安然将车停下，本来她以为养猪场都是臭烘烘的，可这里的空气清新，如同一个美丽的大庄园，根本闻不到任何的臭味，她想到了一个词，花园式养猪场。 张合欢推门下车，那边张富贵迎了上来热情地跟他握手：“张总来了！” 张合欢和张富贵握了握手，他可不是什么张总，这个总是张富贵硬给他安上的，真正的老总是楚七月，但是借给张富贵一个胆，他也不敢去握楚七月的手。 在张富贵看来张合欢和楚七月将来肯定是两口子，只要将张合欢哄好了就等于将楚七月这位财神爷哄好。 张家才开来了一辆电瓶车，这也是楚七月特地购入的，她要求养猪场要尽可能环保，连养猪场的屋顶都是光伏屋顶，一行人上了电瓶车。 张家才负责开车，张富贵负责讲解。 张合欢对楚七月有些刮目相看了，过去他认为楚七月是被自己给忽悠进来投资猪场，可现在发现楚七月拥有她自己的主见。 在猪场的规划和建设上，她悄然将环保理念引入其中，花园式养猪场，环保养猪场，就算163的丁雷也做不到如此超前的设计。 只是张合欢有些怀疑，楚七月在养猪场上的投入比自己想象中要大，这样的投入会不会入不敷出？只能说她有钱任性了。 可能别人养猪是为了赚钱，她养猪是为了好玩。 电瓶车来到仔猪宿舍，楚七月让张家才停车，带着安然来到宿舍前，看到里面的小猪仔正在休息，宿舍非常干净，里面播放着轻柔的音乐，还配有给猪仔洗澡的冲淋区。 张家富恭维道：“还是楚董事长有办法，俺们村里不少人都说，咱们猪场的猪比他们过得都舒服，简直是神仙日子。” 张家才顺着他爹的话道：“这种日子太舒服了，俺都想跟猪换换。” 张合欢道：“日子再舒服最后还得送屠宰场，你还打算换不？” 张家才赶紧改口：“不换了不换了，俺还是好好当个人吧。” 众人都笑了起来，楚七月让张家富父子不用跟着了，电瓶车留下，回头让张合欢开，这父子俩跟前跟后的献殷勤看着心烦。 安然道：“我真是没想到，我过去都以为猪圈又脏又臭，没想到养猪场可以这么干净，七月，你怎么会想起养猪？” 楚七月看了张合欢一眼道：“还不是上了他的贼船，他当时忽悠我，我刚好又没事干，所以把这儿给接下来了，可不止这个地方，还有鱼塘呢。” 安然道：“挺好的，空气新鲜。” 张合欢道：“那是你之前没来过，过去空气里全都是榴莲味。” 楚七月笑着打了他一下：“瞎说，榴莲才不是这个味道。” 张合欢道：“你都吃过？” 楚七月轻轻捶了他两拳，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安然望着他们打情骂俏，心中有些酸溜溜的。 三人重新上车，张合欢开着车去了后面的鱼塘，这是养猪场内部的鱼塘，里面新上了一些鱼苗，周边还有好几块鱼塘养鱼。 楚七月告诉他们，养猪场的名字定下来了，叫华天，张合欢稍稍放下心来，本以为楚七月要命名为合欢养猪场呢。 不过楚七月申请的猪肉商标全都是合欢牌，张合欢既然无法改变，只能接受现实。 就当楚七月是在向自己秀恩爱的一种方式，从另外一种角度想，好像也能帮助自己扬名立万。 记得最初来富贵养猪场的时候，十头猪可以带来一个普通人的声誉值，现在养猪场规模这么大，将来带来的声誉值不可估量。 安然因为商标的事情笑了好半天，合欢牌猪肉制品，莫名就点中了她的笑点。 方钢大概晚了一个小时来到猪场，跟他一起过来的还有刘长河，张合欢看到这阵势知道今晚肯定又要请他喝酒。 刘长河告诉张合欢今天必须要留在汉县，他们兄弟要好好喝上一场。 张合欢悄悄把刘长河喊到一边，告诉他自己今天过来就是陪着楚七月考察，而且人家两个女孩子都不喜欢酒场，答应他下次一定陪他喝好。 刘长河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拍了拍张合欢的肩膀道：“老弟艳福不浅呐，教教我呗，你用了什么招让她们和谐共处？” 张合欢知道刘长河在鹏城偷偷养了一个，笑道：“这我可教不了你，你老哥是已婚人士，咱俩性质不同。” 刘长河叹了口气，从他的表情来看，估计最近日子也不怎么顺心。张合欢暗叹，感情可不是谁都能玩的，别看刘长河功夫好，这方面不一定行。 方钢走了过来，告诉张合欢一些事，张合欢上次来汉县的时候曾经在汉园遇到了点麻烦。 当时有个职业女玩家大半夜冲进张合欢的房间里，想套路张合欢，结果被警惕十足的张合欢来了个反套路，那件案子到现在没有查清楚，张合欢事后去找了陆平，陆平告诉他当初攻击他和楚七月都是一个叫许杰的在背后指使。 警方虽然联系上了许杰，可许杰对一切都矢口否认，后来因为证据不足放出来了。 方钢通过关系调查了一下这个许杰，查清许杰是华方制药厂办公室主任许立春的本家侄子。 张合欢听到这里已经搞清了这件事大概的来龙去脉，邱国凡身为一个外地人想在汉县搞风搞雨肯定要通过当地人，这个许杰无疑就充当了这个桥梁。 当初找陆平攻击他和楚七月，又找了个女玩家去套路自己玩仙人跳估计都是许杰的安排。 张合欢道：“我去哪里能找到这个许杰？” 方钢道：“你还是别找他了，这个人身份特殊，是警方的老点。”老点是对警方线人的称呼。 张合欢倒不是出气，也不是要对邱国凡不依不饶，他总担心华方集团会对楚七月不利，这段时间在汉县的所见让他对华方的一些人产生了警惕。 张合欢几人聊天的时候，楚七月带着安然去参观外面的鱼塘，回来的途中接到了她四叔楚国力的电话，楚国力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居然知道她人在汉县，表示马上过来参观她的养猪场。 楚七月挂上电话，有些奇怪了，自己来这里并未事先通知过别人，四叔怎么会知道？四叔不是已经去了沪海总部？ 药厂这边不是交给了邱国凡负责？楚七月自从辞去董事长的职位之后，华方集团就不再向她通报集团内部的事情了。 一辆迈巴赫驶入了华天养猪场，在卡宴旁边停下，张合欢开着电瓶车带着楚七月来到停车区。 许立春先从迈巴赫上下来，抢着去开车门，然后楚国力才从车上下来，环视了一下养猪场，然后微笑望着朝他走来的楚七月。 楚国力迎了上去：“七月，什么时候回来的？” 楚七月道：“四叔，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楚国力笑道：“血脉相连，亲人之间的感应。” 楚七月心中暗忖，一定是养猪场内部有人向他通报了消息，心中难免有些不快，创业伊始，内部就出了问题。 张合欢招呼道：“楚总来参观啊！” 楚国力道：“我侄女在这里创业，我这个当叔叔的当然要来看看。” 楚七月让张国富父子带着楚国力一行去猪场内参观，作为养猪场的主人，她也只好跟着走了一趟。 方钢走过来向张合欢道：“那货就是许立春。” 张合欢点了点头，他其实跟许立春打过交道，当时还是《真相直击》栏目组和药厂保安发生冲突的时候，药厂方面就是许立春出面处理，这厮玩双重标准，还威胁当时是歌风晨报记者的张合欢来着。 这些发生的事情更印证了张合欢当初的感觉是正确的，楚七月的那帮亲戚好人不多，如果楚七月继续留在华方集团，肯定会遇到很多的麻烦，甚至连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障。 楚国力象征性地在养猪场里转了一圈，回来之后，告诉楚七月今晚药厂有个很重要的代言活动，希望楚七月过去参加。 楚七月答应了下来，来到张合欢的身边跟他说了一声，让大家晚上都跟着一起过去，张合欢和安然肯定是没问题，刘长河几人本来打算招待他们的，听说药厂那边负责安排，也决定一起过去，帮忙捧个人场。 张合欢总觉得楚国力今天的到来有些突然，高度怀疑养猪场内部有人向华方集团告密，他并没有提起这件事，以楚七月的头脑应该也想到了这一点。 前往华方集团的途中，张合欢偷偷搜索了一下关于华方的新闻，发现一条重要的消息，华方集团和韓国著名歌星安东信签约代言，根据报道，代言费高达八位数。 看了下时间，难道今天过来参加代言活动的就是这个安东信？ 众筹加更活动开始，启动，先送上三更！ 第一百六十九章 男人公敌（不醒妹子盟主加更） 张合欢问了一下，楚七月点了点头道：“就是他，今天他过来药厂参观签合同，拍宣传照，我四叔就是因为这件事过来的，正式的公开签约仪式会在沪海产品发布会上举行。” 张合欢道：“代言什么这么贵？” 楚七月道：“清嗓颗粒。” “这个安东信很有名吗？” 安然道：“在韓国属于知名歌星吧，算不上顶流，在国内也有不少的粉丝群，不过这代言费对他来说是高估了。” 楚七月道：“就当是去看一个免费表演吧。”她已经知道了大概的流程。 来到药厂，门前保安过来确认了一下楚七月的身份，予以放行，他们两辆车直接去了药厂的展厅。 张合欢曾经来过几次，不过没有深入其中参观过。 刘长河等人看到药厂的规模才知道华方集团的确财力雄厚，这里只是第三制药厂，同样规模的药厂，国内有五家，刘长河心中暗叹，跟楚七月相比自己的汉风武馆简直就是小儿科。 方钢心中也想不明白，为何楚七月放着这么大上市集团的董事长不当，偏偏要去养猪？这有钱人的脑回路和正常人就是不一样。 张富贵父子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眼睛都不够看得了。 安然将车停在展厅外的停车区，张合欢下车后被展厅外面的规划图吸引了，最新的规划图是药厂的三期扩建，根据规划图显示，楚七月的养猪场被包围在规划中。 张合欢心中一怔，忽然意识到楚七月当初投资猪场可能并不全是因为自己的怂恿，难道她是要利用养猪场以退为进？ 他一直都有种感觉，楚七月外柔内刚，这次此去董事长主要是因为公司内部的压力和形势所迫，如果这张规划图属实，那么证明楚七月很可能要在这件事上做文章，拿下养猪场就是她抢在药厂规划落实之前提前下手。 张合欢皱了皱眉头，回头有必要找她好好聊聊，他可不想楚七月陷入这种无休止的家族争斗中。 楚国力给他的感觉很不好，从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可以看出，楚家的这些人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楚七月想要只身和一个家族对抗，这种想法很危险。 展厅也有两千多平方，里面特地布置了一个小舞台，签约仪式之后，安东信会在这里为公司的中高层进行表演，看在钱的份上，让他去猪圈里唱想必他也甘心情愿。 第三制药厂厂长邱国凡正在现场布置，看到楚七月一行，他走了过来，跟楚七月打了个招呼。 目光落在张合欢身上，张合欢笑道：“邱厂长，咱们又见面了。” 邱国凡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他跟张合欢交手了几次，反正他从来没占过便宜，也不像当初那样轻视张合欢，唯一没变得就是对他的仇恨。 就连安然这个旁观者都看出邱国凡对他的敌意，小声道：“他该不会是你情敌吧？恨不得把你给吃了。” 张合欢不屑道：“他也配？” 安然笑了起来，对张合欢这个不屑的样子说不出的喜欢。 邱国凡让人给他们安排了位子，虽然也在前排，但是并不在中心区，楚七月已经不是华方集团的董事长，现任董事长是她大伯楚国善，四叔楚国力是目前公司的执行董事，今次专程为了签约而来。 药厂的中高层领导陆续到来，最后还专门来了几百名女工，据说都是安东信的粉丝，是厂里特别筛选的歌迷，也算是给员工的福利。 安然向楚七月道：“你们企业的文化挺有意思，搞得跟歌迷见面会似的。” 楚七月淡然一笑，其实签下安东信是在她辞去公司董事长之后的事情。 当初在选代言人这件事上她认为应该请本国艺人，现在看来她过去的建议已经全部被推翻了，四叔让她过来，是要她亲眼见证这件事吗？ 此时代言人安东信在多名保镖的簇拥下进来了，这厮外形还是不错的，妥妥的型男，来到中心嘉宾区坐下之后，目光朝楚七月、安然这边看了一眼，他对中方助理说了句什么。 那名中方助理去找了邱国凡，过了一会儿，邱国凡向楚七月走了过来，低声道：“楚小姐，安先生想跟您还有这位小姐认识一下，他想请你们当今晚的助演嘉宾。” 楚七月还没说话呢，张合欢不乐意了：“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邱国凡愣了一下，不悦地望着张合欢道：“我没找你，请你注意个人素质。” 楚七月道：“他的话就是我的意思，你帮我转达吧。” 安然也点了点头，最讨厌这种自命不凡的小明星，还是个二流棒子明星，真想不起他有什么特别的作品。 刘长河望着舞台上的那行字：“热烈庆祝著名国际巨星安东信先生签约华方，成为华方新药代言人，我怎么没听说这号明星？” 方钢道：“倒是有些名气，反正最近韩流盛行，尤其是那些女学生迷得不要不要的，你说她们是不是脑子有病，根本听不懂歌词就激动得又哭又喊的。” 楚国力姗姗来迟，来到现场之后他和安东信坐在了一起，两人聊了几句，看来宾主相处得非常融洽。 安东信往楚七月和安然那边又看了几眼，见惯了人工再造的美女，来到中华大地看到如此惊艳的两位天然美女，安东信难免心动。 所以让助理去邀约她们两人给自己待会的表演当助演嘉宾，其实是想找个机会搭讪。 安东信的助理去找邱国凡协调，邱国凡碰了一鼻子灰回来。 安东信有点贼心不死，向楚国力提出要求，想认识一下那边的两位小姐。 楚国力向楚七月招了招手，楚七月起身走了过去，楚国力为他们介绍了一下，安东信主动伸出手去，楚七月处于礼貌还跟他握了握手。 安然用手拍了张合欢一下：“那棒子摸七月的手嗳，这你也能忍？”看热闹的从来都不嫌事大。 张合欢道：“握手，正常社交礼仪。” 安然道：“你心可真大！” “谁带湿巾了？” 楚七月敷衍了两句就回来了，张合欢一把将她的手腕给抓住了，用湿巾将她的右手擦了一遍，楚七月笑骂道：“神经病。”张合欢的夸张行为逗得她非常开心。 张合欢道：“那孙子跟你说什么？” 楚七月道：“让我当他的助演嘉宾，还想邀请安然一起。” 张合欢道：“傻逼玩意儿！” 安然一旁听着，噗嗤笑了起来，张合欢这醋意可够浓的。 楚七月故意道：“你说我要不要答应。” 张合欢恶狠狠道：“废话，肯定不能答应，敢去我打断你腿。” 周围几个人都跟着起哄：“太狠了。” 楚七月道：“那让安然去吧。” 张合欢道：“都不许去，给一棒子当陪衬，咱丢不起那人，这孙子还不如我唱得好呢。” 刘长河道：“兄弟，只要你开口，我现在就过去把那孙子扔鸭绿江那边去。” 安然朝安东信看了一眼，刚好安东信也朝这边往来，自命潇洒地朝她挤了挤眼睛。 安然捂着胸口道：“这人太恶心了，我真想吐，七月你们怎么请了这么一个代言人？反正我看见他绝不会买你们的药” 楚七月道：“我已经离开华方决策层了，所以这些事情跟我一概无关。” 此时代言人签约仪式开始，由邱国凡主持，先宣传了一下他们的新药清嗓颗粒，接下来是国际巨星安东信代言清嗓颗粒的签约仪式。 楚国力和安东信签约过后，安排了安东信的登台表演，这货演唱了三首最新专辑里面的歌曲，三首全都是快歌，边跳边舞。 团队里的六名美女伴舞陪他一起共舞，舞蹈张力十足，火辣性感，掀起了一波热浪，不得不承认韓国的造星能力和歌舞水平在目前的亚洲算得上是顶尖水准了。 刘长河和方钢都看得目不转睛，今天参加签约会的那帮女工本来还非常克制，等安东信一唱歌就疯狂尖叫，叫得歇斯底里，感觉跟看到失散多年的父母似的，安东信的专业水准的确不错。 安东信唱歌的过程中不是向楚七月和安然她们眨眼睛，就是比心，台下的女工粉丝非常配合，一旦他做出这样的动作就尖叫得不能自已。 张合欢火了，这特么根本就是对自己的不尊重，这孙子以为他是谁？在舞台上公开撩自己的女人。 安然公平评价了一句：“唱得不错。” 楚七月道：“舞跳得也凑合。” 张合欢越发郁闷了：“什么玩意儿，上不得台面。” 楚七月道：“你行你上啊！” 安然道：“对啊，你上啊，你不是挺能唱得嘛？” 张合欢道：“你们还真别逼我，七月，你去跟他们说一声，我来一首。” 楚七月忍俊不禁，张合欢今天彻底醋坛子打翻了，争强好胜的本性暴露无遗，她起身去跟楚国力说了一声。 楚国力朝张合欢那边看了一眼，心说这小子把我们这里当成卡拉OK了，人家安东信是韩流巨星，你最多是个唱歌爱好者，倒是不知道丢人。 想在安东信后面唱歌，跟人家国际巨星同台竞技，这得有多大的勇气才敢这么干？也许不是勇气，就是脑子不够用的。 楚国力无所谓，反正你自己不怕丢人，就当找一乐呵，他让邱国凡去安排。 邱国凡心中暗笑，他倒是听说过张合欢有点小才华，可你充其量也就是一地级市的主播，还想跟人家国际巨星比？简直是自不量力，邱国凡故意去张合欢面前问了一句，他想唱什么歌？ 张合欢道：“既然他唱韩语那么热闹，我也来首韩语歌吧。” 楚七月和安然全都愣了，没听说他会韩语啊？他难道是要恶作剧？ 张合欢道：“钢琴给我用用就行，你们俩给我当表演嘉宾，不用跳舞，一左一右站着，深情款款地看着我，拿出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男人的痴情目光，我就是想气死这打你们主意的傻逼。” 邱国凡心中一怔，感觉张合欢捎带着连自己都骂上了。 安东信唱完最后一个心比给了安然，安然还给他一个白眼，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张合欢虽然渣可没有那么油腻，最讨厌这种自命潇洒的人了，她意识到自己有点毛病，动不动就把张合欢拿出来对比。 本来签约仪式到这里就结束了，可因为张合欢要登场，所以邱国凡临时上去宣布了一下。 药厂的女工如果不是碍于领导在场早就走了，她们都有个共同的特点，不喜欢听广播，所以多半都不知道张合欢是谁？ 安东信本来也想走，可听说有人敢在现在登台分明是要跟他打对抗的意思，于是也停下来打算看看这究竟是何许人物？ 张合欢起身登台，一手牵着楚七月一手牵着安然。 刘长河和方钢看着心说这才是真爷们，一拖二，同时牵两位美女的手，两位美女相处还这么融洽。 张合欢其实给她们两人打过预防针了，自己就是想挫一下安东信的威风，张合欢心中鬼着呢，不找个合理的借口我怎么能公然左牵右挂？ 安东信望着张合欢眼睛有些冒火了，不但他眼睛冒火，许多男人眼睛都冒火，这货简直就是男人的公敌，人人得而诛之。 张合欢来到钢琴前方坐下，对着话筒道：“我叫张合欢，今天承蒙华方集团楚七月小姐的邀请来到这里参加盛会，深感荣幸，刚才看到韓国友人的表演，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我也临时写了一首歌献给我身边的两位美女，也献给华方，歌曲的名字是《Ibelieve》。” 张合欢手指触动琴键，瞬间投入到了歌曲的意境中，这货精通多国语言，其中一门就是韩语。 其实他学韩语的初衷就是因为《野蛮女友》这部电影，当年他因为这部电影看上了女主角全智贤，为了接近女主，他不惜投入重金中韩合拍影片《联盟》，当时和小全也有过一段幸福时光，记得那部电影是在2012年上映。 想起过去的美好缠绵，忧伤的感觉涌上心头。 Ibelieve?????????????????????????????????? …… 第一百七十章 I believe（月票9000张加更） 张合欢唱第一句Ibelieve的时候，所有人只是觉得这货的嗓音居然这么好听，可接下来他一连串的流畅韩语演唱，顿时震得满场寂静。 安东信的团队成员一个个露出不可思议惊诧莫名的神情，他居然用我们的母语唱歌，怎么唱得这么好？这是什么歌？怎么这么好听？太好听了！ 安东信刚才的三首歌加起来也比不过人家这首歌的十分之一，他怎么可以将我们大韩的歌词写得这么棒？哎呦喂我滴个阿里郎。 安东信听懂了，团队中的每个人都听懂了，六名美女伴舞哭得稀里哗啦的，这歌词太虐心了。 楚七月和安然不懂韩语，还好她们两人不懂韩语，如果能听懂歌词的意思，肯定要冲上去问个究竟，这首歌到底是献给谁的？ 尽管不懂韩语还是能够听出张合欢低沉温柔又略带伤感的嗓音演绎出柔情万种，她们第一次发现韩语歌这么好听，听不懂歌词都被张合欢带入了情感的氛围。 跟张合欢相比，安东信简直被秒得渣都不剩。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安东信现在有种被人完虐的感觉，他又是唱又是跳，还找了六名美女伴舞，跳出一身臭汗。 可人家往钢琴旁边就这么一坐，边弹边唱，仅仅用一首慢节奏的伤感情歌就将他完虐，更让他郁闷得是，对方唱得是韩语歌！ 张合欢全程投入到弹唱之中，楚七月和安然的目光都望着他，这个男人的身上天生自带光环，刚才舞台上光芒绽放的安东信和他相比瞬间就黯淡无光，和张合欢的这首深情款款的《Ibelieve》相比，安东信的那首歌就是噪音。 当钢琴弹完最后一个尾音，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虽然没有夸张的尖叫声，但是这掌声显然更为真挚热烈。 张合欢很绅士地牵住楚七月和安然的手，向观众致谢，然后他们走下舞台。 张合欢刚来到舞台下，安东信团队中的六名伴舞同时围了上去，找张合欢签名并合影留念，安东信的女经纪人也跟上去，跟张合欢攀谈起来，张合欢利用韩语跟她们交流毫无障碍。 安东信郁闷啊，本来还想撩人家身边的美女，现在自己团队中所有的美女都围人家身边去了，中华果然是卧虎藏龙之地，连一个小小的一个药厂竟然隐藏着一位如此强大的歌手。 楚七月来到楚国力身边：“四叔，恕我直言，您这代言费花得可不值啊。” 楚国力的笑容有些尴尬，他看出来了，楚七月不是来捧场的，根本就是来砸场子的。 这个安东信什么狗屁国际巨星，竟然被一个业余串场的全面压制。 楚国力虽然不懂音乐也不懂韩语，但是他也能够听得出好坏，就算听不出来，从现场的反应也能够看出来。 楚国力仍然打肿脸充胖子道：“请代言人并不是谁唱得好就选谁，主要是考虑到他的名气。” 楚七月道：“希望他的作用能够配得起集团的代言费。” 楚国力呵呵笑了一声，让楚七月在身边坐下，轻声道：“七月啊，药厂的三期扩建计划你知道了吧？” 楚七月道：“我已经辞职了，这些事情不想过问。” “七月，我还是明说吧，集团准备对第三制药厂进行三期扩建，根据规划范围，你现在承包的养猪场鱼塘这些土地都在我们的规划范围。” 楚七月道：“四叔，汉县又不止这一块地，你们完全可以重新设计一个扩建方案，为什么要盯上我承包的地方？” 楚国力道：“七月，就算你辞去董事长了，咱们依然是一家人，一家人有什么不好商量的？这样吧，你提出一个赔偿方案，我这边让公司评估一下你的损失，咱们折个中，这件事就谈成了，你觉得怎么样？” 楚七月摇了摇头道：“不怎么样，我刚刚把养猪场建起来，你现在就说要我拆迁，把那块地列入药厂的三期规划，四叔，您是针对我吗？” 楚国力微笑道：“话不能这么说啊，你辞去集团CEO之前就知道公司未来的发展，那块地公司也早就有过考虑，如果不是你爸突然去世，药厂的三期扩建工程早就启动。” 他的意思是说楚七月早就知道了三期扩建规划，所以才会提前拿下养猪场那块地，目的是要跟集团坐地起价。 楚七月道：“现在我不想谈这个。” 楚国力道：“早晚还得谈！” 当晚张合欢一行没有离开汉县，都去汉园宾馆住下，楚七月洗过澡准备休息的时候，张合欢过来找她，想跟她单独谈谈。 楚七月提议出去走走。 两人离开汉园宾馆，沿着河边漫步，楚七月背着手，慢慢往前走：“这么晚了，还找我出来干什么？” “你当初拿下富贵养猪场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药厂的三期规划对不对？” 楚七月没说话，垂下睫毛望着地面。 张合欢道：“你啊，还是不甘心。丫头，算了吧，太好强不是什么好事。” 楚七月停下脚步，抬头望着他：“你是在劝我放弃吗？” 张合欢道：“我不是劝你放弃，而是我总觉得你们楚家人很危险，如果你当初承包养猪场的目的就是要跟集团作对，我认为这样很危险。” 楚七月道：“你担心他们会对我不利？” 张合欢点了点头：“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我知道你这样下去很危险，一座养猪场罢了，什么也不如你的安全重要，楚国力那帮人做事的手段你应该清楚，他们不择手段的，罢手吧！” 楚七月大声道：“难道我爸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换成是你，你会不会罢手？”她的美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张合欢心中一怔，难道楚国良并非正常死亡？他抓住楚七月的手臂将她拥入怀中，楚七月拼命抗拒着，空出的右拳狠狠捶打着张合欢的胸膛，可最终还是被张合欢抱在了怀中，挣扎了两下，放弃了反抗，趴在张合欢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身边车来车往，张合欢紧紧抱着她，大手抚摸着她的秀发，低头亲吻着她的头顶：“不怕，万事有我，任何时候，我都跟你站在一起。” 楚七月抽抽噎噎道：“我爸是被人害死的……” 张合欢柔声道：“有没有证据，我们可以提供给警方，让警方将坏人绳之于法。” 楚七月抬起头，脸上布满泪痕：“我没有证据，可我就是知道……” 张合欢捧住她的俏脸，低下头吻去她脸上的泪珠，准备下一步将嘴落在楚七月樱唇之上的时候，楚七月抱紧他，趴在他肩上，哭得越发大声了。 “连你也欺负我，人家心里这么难受，你不安慰我，还一心想占我便宜。” 张合欢道：“天地良心，我何止是安慰，我连慰安你的准备都做好了，你这么想太伤我心了。” “滚！”嘴上说着让他滚，可抱得却是越来越紧了。 路边人来人往，不断有人朝他们看，张合欢低声提醒楚七月他们是不是换个更僻静点的地方。 楚七月掏出纸巾，擦干眼泪，牵着张合欢的手，跟着他走上河上的小桥，圆月初升，将河面映照得一片通明，夜风吹起，吹皱了河面，留下一片碎银。 两人站在桥上，楚七月靠在他的怀中，小声道：“我知道自己任性，可是……可是我必须要查清我爸的死因。” 张合欢道：“这段时间，你根本不是在处理你爸留下来的物业，而是在着手调查他的真正死因对不对？” 楚七月抿了抿嘴唇，她没有否认。 张合欢道：“我虽然不了解你们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你爸是不是被人所害，但是你如果继续这样查下去会很危险，你爸去世不过一年，咱们假设他是被人所害，幕后真凶也必然处于高度戒备之中，如果他们发现你在调查，肯定会有所行动。你手里没有证据，你在国内也没有什么根基，在这片土地上，钱在权力的面前还是苍白的。” 楚七月道：“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我查下去。” 张合欢道：“让三分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你把别人逼得太紧，等于同时也扼杀了你自己的生存空间。” “我爸的事情怎么可以让？” 张合欢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既然没有证据，就不妨将这件事放一放，我不知道你这段时间做了多少事，但是我认为，你的一举一动大概率也在别人的监视范围内，一个人想跟一个集团抗衡可没那么容易，丫头，我不想你出事。” 楚七月转过脸却发现张合欢的面孔近在咫尺，他猝不及防地在她嘴唇上轻轻印了一记，楚七月嗯了一声，赶紧将俏脸转了回去，低下头小声道：“坏蛋。” 张合欢道：“这可不怪我，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揽住楚七月的纤腰：“我想你爸如果在天有灵，他也不想你冒险。” 楚七月知道他说的没错，整理了一下情绪，小声道：“照你所说，我应当将刚刚建好的养猪场转让给他们？” 张合欢道：“往单纯里想，你可以找华方要一大笔补偿金，我看他们应该没理由拒绝，这才几个月，你就赚了一大笔，如果你还嫌麻烦，干脆让华方给你另找一块地方，建一座更好的养猪场给你。” 楚七月道：“你就是想让我让步。” 张合欢道：“汉县有句老话，光腚惹马蜂，能惹不能撑，你现在要是真把这个马蜂窝给捅了，恐怕会被蛰个体无完肤，真想捅这个马蜂窝的时候，也得等穿好防护服再来，由我来。” 楚七月道：“我们家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张合欢道：“有没有关系得在你，只要咱们俩发生了关系，那就有关系了。” 楚七月气得伸手去揪他耳朵：“不要脸你，还提条件！” 张合欢将她压在桥栏上，低头吻住她的樱唇，楚七月没有逃避，搂住他的脖子，圆月悄然躲到了云层里，或许是不想打扰属于这对恋人的甜蜜。 最后四个小时，大家手里还有月票的全都投出来吧！ 第一百七十一章 拒签（月票9500加更） 楚七月做出了转让猪场的决定，她的条件也不算苛刻，让华方集团出钱，仍然在张寨乡拿地给她建设规模面积完全相同的养猪场。 鱼塘以现金补偿的方式，一次性赔偿她八百万元，这等于楚七月收回了前期所有的投资，白赚了一个养猪场。 楚七月准备将这八百万全部作为猪场的储备基金，张合欢的话她听进去了。 按照张合欢的建议，她暂时中止了所有对华方集团的调查，因为要签署一些具体文件，楚七月还要在汉县多呆几天，这次无法和张合欢安然一起返回南江了。 安然和张合欢一起返回鹏城的路上，有些奇怪道：“好好的养猪场，为什么刚建成就卖了？” 张合欢把药厂三期规划的事情说了，安然听说楚七月没有损失也就放下心来。 张合欢都觉得奇怪，安然和楚七月能聊得来他并不意外，毕竟两人拥有许多共同话题，可她们两人能够成为朋友是他没想到的。 按理说不应该，楚七月是自己的女朋友，安然跟自己多多少少有点暧昧，是两人的心都够大呢，还是面和心不和，那就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张合欢问起安然辞职的事情，安然告诉他自己已经递过辞职书了，下周回去就会办理具体的手续。 张合欢笑道：“你该不是因为《上海滩》所以才决定进入影视圈的吧？” 安然摇了摇头道：“其实我早就想去影视圈了，之前就接触过不少导演，我今年曾经参加过一次选拔，是一位大导演大制作的电影，最近才给我消息，说我被选中了。” 张合欢道：“什么电影？” 安然道：“我签了保密协议，现在还不能说，反正是大导演大制作，男主角也是好莱坞一线。” 张合欢想了想，2011年这样的影片好像并不多，脑海中忽然跳出来一部：“抗日题材的？” 安然有些吃惊道：“你怎么知道？” 张合欢当然能够猜到，要说那一年符合条件的影片只有国师导演的《金陵十三钗》。 那部电影启用了女主海选，男主角请了蝙蝠侠贝尔，不过记得女主角并不是安然。 这里是平行时空，发生改变也是正常的，比如这个时空的没有国师的称号，倒是有位知名大导演章一谋，已经不是老张家人了。 张合欢道：“电影内容是不是讲述了，抗日战争期间在一个教堂里互不相识的人们之间发生的故事。一个为救人而冒充神父的美国人、一群躲在教堂里的女学生、14个逃避战火的风尘女子以及殊死抵抗的军人和伤兵，他们在危难的时刻放下个人的生与死，去赴一场悲壮的死亡之约？” 安然现在已经震惊了：“什么？剧本该不是你写得吧？” 张合欢不屑笑道：“这种本子太弱，我才懒得写，不过角色倒是适合你。”张合欢瞥了一眼安然，感觉她比倪妮的风韵更足，更有女人味儿。 安然脸红了，在他肩上邦邦就是两拳：“怎么说话呢你？” 张合欢道：“你应该能红，不过这片子里面可能有床戏。” 安然道：“我才不演床戏，我合约上都注明了，床戏和吻戏都不演。” 张合欢乐了：“人家男主角是好莱坞一线，你乐意演，人家还不一定配合你呢。” 安然道：“好莱坞怎么着？有什么了不起？我就不演那种戏，太尴尬了。” 张合欢道：“其实这事儿也不麻烦，真要是有这个机会，你向导演推荐推荐我，我去给男主角当替身，咱俩这么熟，你跟我演就不尴尬了。” 安然心说那更尴尬，落下车窗吹吹风，脸都被他给说红了，这货真不是个好东西，刚离开汉县你就撩人家，对得起楚七月吗？ 自己也是犯贱，明知道这货是个渣男，可对他就是讨厌不起来，跟他在一起时的时候还蛮开心的。 张合欢开车经过魏庙镇，又下车去买狗肉，安然对狗肉居然不忌讳，跟着他下去，听说是当地特产，当即买了些真空包，打算带回去给朋友尝尝。 张合欢让人来了个热烧饼，夹了二两狗肉让安然趁热吃。 安然感觉这狗肉喷香，过去她很少来乡镇，什么事情都感到新奇，张合欢感觉从小养尊处优的城里孩子也挺可怜的，到了这种地方跟个傻丫头似的。 回去的途中，张合欢又接到李海霞的电话，提醒他千万别忘了晚上吃饭的事情，地点她已经微信上发了过去。 张合欢看了一下地点，居然不在朝阳集团的食堂，而是瓦舍茶宴。 张合欢记得瓦舍茶宴的老板是孟永刚，李海霞选择在这里吃饭应该不是偶然，张合欢也没有往深处想，告诉安然中午有约，让她陪自己去一趟。 安然点了点头，反正来到鹏城了，一切都听他的安排。 中午张合欢直接开车来到了栖云湖畔的瓦舍茶宴，安然过去没来过鹏城，在她的印象中鹏城属于江北，贫穷落后，可这次过来发现鹏城的绿化相当不错，听张合欢说鹏城的森林覆盖率位于平江第一，看来人的固有印象通常都是错的。 李海霞订了一个观湖的房间，她老公曹建明过来陪同。 看到张合欢身边的女孩子，李海霞不由得眼睛一亮，心中暗叹，这小子真是个情种，这才去省城几天啊，又哄了一位如此美丽的姑娘，凭他的外表和谈吐，讨女孩喜欢也是正常，不过太花心总是不好。 曹建明很热情地跟张合欢握了握手：“偶像来了！” 张合欢诚惶诚恐：“姐夫别这么说，我都无地自容了。” 曹建明道：“真是我偶像，坏小孩、射雕英雄传、上海滩，一部比一部精彩，我刚开始就觉得给许文强配音的欢子像你，一问你姐，果真是你，连编剧都是你，小张，我对你真是膜拜，你将来肯定会成为一代大师。” “姐夫客气了。” 李海霞笑道：“行了，别吹捧了，赶紧介绍介绍，别冷落了这位美女。” 张合欢将安然介绍给他们：“她叫安然，就是给冯程程、方艳芸配音的安然，我在交广网的带教老师，也是我好朋友。” 曹建明一听更激动了：“安小姐，哎呦，大明星啊，冯程程配得太好了！” 安然笑着和李海霞握了握手：“李姐好，姐夫好。”喊完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了，好像她不该这么称呼人家。 李海霞意味深长地看了张合欢一眼，张合欢笑道：“咱们入席吧。” 四人入席，曹建明准备了两瓶飞天茅台，这时候服务员送酒进来，也是飞天茅台，说是老板安排的，待会儿老板会过来敬酒。 李海霞解释道：“这店是孟永刚开得，我尝着菜很有特色，所以就选这里了。” 张合欢笑道：“我跟他也很熟。”他让服务员出去，他们说话也方便些。 安然起身帮忙倒茶，李海霞打量着安然，心说这小妮子长得妖娆妩媚，这脸蛋这身段，全都是祸水级别的，多半男人都喜欢这种，一举一动都充满了女人味。 悄然拿她和乔胜男做了个对比，两个女孩都很美，但是完全两种味道，换成自己也难以抉择。 张合欢拧开酒瓶给李海霞夫妇倒上酒，因为他和安然计划今天返回南江，所以安然不喝酒。 她路上负责开车，今次的鹏城之行彻底沦为了张合欢的司机，好像这个世界上头一次有一个人可以让她甘心情愿地这样干。 三杯酒下肚，李海霞道：“小张，昨天说得事情你考虑怎么样了？” 张合欢道：“姐，我想了想，那份合同我不能签。” 他的回答早就在李海霞的意料之中，李海霞叹了口气道：“姐明白，也尊重你的选择，只是这样一来，你工作调动恐怕会很麻烦，而且台里也不会继续支持你在南江进修。” 张合欢将自己已经准备好的辞职书递给了李海霞：“姐，这是我的辞职书，我思来想去，自己并不适合在体制中工作，还是尽早把关系理清楚。” 曹建明对这件事并不了解，表情略显错愕，李海霞从张合欢手中接过辞职书：“虽然我很不想让你走，可我知道，这也是早晚的事情。” 安然望着张合欢，她并不知道张合欢这次回来也会辞职，遇到了她同样的问题。 只是她辞职是为了去拍电影，张合欢呢？难道他也打算和自己一起进入影视圈？安然已经开始琢磨要不要把他推荐给导演，如果能进同一个剧组倒也不错。 李海霞和张合欢喝了杯酒，她还关心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张合欢播出节目的有声版权，这些版权全都属于张合欢个人，如果张合欢辞职，他会不会收回这些版权？ 张合欢让她不用担心，他对鹏城电台并无任何怨恨之心，相反，他还很感恩，是鹏城电台这个平台给了他机会让他的声誉值得以再上了一个台阶。 买卖不成仁义在，总不至于闹得翻脸成仇，已经制作完成的节目他不会在版权上做文章。 第一百七十二章 相逢一笑（月票10000张加更） 他让李海霞起草一份授权协议书，他会将有声改编权全都转让给李海霞，李海霞心中难免感动，张合欢真是有情有义，她没有接受张合欢的这份大礼，有他这句话就足够了。 曹建明道：“小张，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张合欢道：“走一步算一步吧。”辞职之后他就不再是鹏城电台的正式员工，人家当然没理由继续承担他的进修费用，至于交广网那边，他的调动手续一直也没有办理。 安然给他鼓劲道：“就凭你的才华去哪儿都能有一番成就。” 曹建明点了点头道：“这我信，可《射雕英雄传》还没播完呢，你可千万别告诉我要停播。” 李海霞告诉他已经录完了，曹建明跟她虽然是两口子，可对电台内部的工作流程并不清楚，李海霞取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信封递给了张合欢。 张合欢打开看了看，里面是一封推荐信，李海霞有位老同学在南江电视台当负责人。 李海霞道：“你的这份辞职报告我准备先压一压，姐的权力也就这么大，你回南江之后，看看省交广网那边愿不愿意接收，如果他们出面要人，或许这件事还有转机，当然，如果这件事推进不顺利，你可以去找我的这位老同学，他现在是南江电视台副台长，实权派，他应该会尽力帮你。” 张合欢真正有些感动了，李海霞对他真是不错，给李海霞端了两杯酒：“姐，谢谢您。” 李海霞道：“也没什么好谢的，我说句真心话，其实你的外形条件应该去影视圈闯一闯，广播界毕竟还是有局限的，发挥不出你外形的优势，上次你在鹏城电视台的表现就很出色，他们电视台也很想挖你，我这位同学也是你的粉丝，专门打听过你。” 曹建明道：“是于成旺吧？” 李海霞点了点头，曹建明道：“他的确有这个能力。” 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却是孟永刚和林小凤一起进来了，张合欢起身相迎，安然也陪同他站了起来。 林小凤看到安然，眼睛一热，这女孩太漂亮了，评价一位女性的容貌，最好通过男性的目光。 林小凤看到孟永刚不由自主多看了安然几眼，心中暗叹，男人果然都喜欢这种妩媚有风情的女人。 这个张合欢真不是东西，他跟楚七月好像不明不白的，跟乔胜男也有些不清不楚，这怎么又找了一个？ 简单寒暄过后，林小凤道：“小张，也不介绍一下。” 张合欢笑道：“有什么好介绍的，又不是不认识。” 安然道：“这位姐姐和我是第一次见面，我叫安然，是张合欢的朋友。” 林小凤听到她的名字顿时就联想到了新近大热的广播剧，惊声道：“你该不是给冯程程配音的安然吧。” 安然点了点头。 张合欢补充道：“方艳芸的配音也是她。” 林小凤马上过来热情和安然握手，张合欢发现林小凤这个人真是天生干领导的材料，善于交际，见人自来熟，他和孟永刚喝了两杯。 孟永刚道：“一直都想请你吃饭，可听小凤说你去南江进修了。” 林小凤笑着说：“我昨儿还请他呢，这小子不给我面子。”半真半假地抒发一下心中的怨气。 张合欢笑道：“林主任，您是我顶头上司，我岂敢不给您面子，难道我不怕穿小鞋啊。” 林小凤道：“你自己说，我都请了你多少回了，你没一次答应过我。” 张合欢笑道：“那是因为你都是请我单独吃饭，如果我孟哥在场，我肯定就答应了，咱们俩单独吃饭，你又这么漂亮，我担心自己把持不住，万一做了对不起我孟哥的事情，我不是要被万夫所指？” 孟永刚道：“对你我放心。” 林小凤道：“几个意思？你对我不放心啊？” 一桌人都笑了起来。 林小凤道：“你小子少找借口，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你哪还有那么多花花肠子，知足吧！” 安然解释道：“林主任，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张合欢点了点头：“对，普通朋友。” 林小凤道：“明白明白，我和孟永刚一开始也是普通朋友，所以男人的话根本不可信，他们说跟你处普通朋友，纯洁友谊的时候，心中早就揣着不可告人的念头了。” 大家都笑了起来，张合欢也笑了，端起酒杯跟孟永刚曹建明喝了一个，林小凤虽然讨嫌，可这句话没差，是男人都懂。 李海霞道：“小凤，你也别把人性说得那么阴暗，男女之间就没有纯洁友谊了？” 林小凤道：“有，基本上老夫老妻都是纯洁友谊。” 曹建明乐道：“小林，你这话太有指向性了。” 李海霞看了曹建明一眼：“我倒觉得很有道理。” 曹建明道：“不行，小林我得跟你喝两杯，你这是挑拨我们夫妻关系，我们两口子可不是纯洁友谊。” 张合欢道：“对啊，我看姐跟姐夫是不纯洁的友谊。” 李海霞脸都红了：“呸！一帮没大没小的家伙，来，老姐陪你们干两杯。” 中午这顿饭局气氛非常和谐，张合欢和林小凤之间也表现得非常融洽，结束的时候，孟永刚不让曹建明买单，坚持这顿饭算他的。 送他们出门的时候林小凤特地和张合欢走到了一起，林小凤道：“小张，姐知道自己过去做事有点激进了，要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千万别介意。” 张合欢压根也没想过要跟她一般见识，他从刚去鹏城电台的时候就把这里当成了一个跳板，从没想过要在这里干一辈子。 但是林小凤不一样，林小凤要在这片领域深耕细作，笃行致远，一旦决定要离开，他以后和林小凤就不存在太多的交集，没了交集怎么会有矛盾？从根本上来说大家层次不同。 林小凤其实也想透了这个道理，她解释了一下，台里让他们签补充合约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其实她也签了。 张合欢让林小凤不用多想，自己没什么其他的想法，林小凤还不知道他已经决定辞职的事情，让张合欢想开点。 其实这种合约对他们也没什么坏处，台里也提升了他们的待遇和条件，张合欢表示自己会仔细考虑。 目送张合欢和安然上了车，孟永刚挥手道别，等车开远了，他向林小凤道：“我看张合欢是不会回来了。” 林小凤愣了一下：“什么？” 孟永刚道：“一个人一旦层次上去了，你再想让他低下来很难，这个安然好像也不简单，张合欢真是有女人缘。” 林小凤冷冷望着他：“什么意思？你很羡慕是不是？” 孟永刚点了点头道：“羡慕归羡慕，我可没他的本事，而且我对你那可是真心的。”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张合欢又回了趟家，听说于汉卿上午来过，结果被老妈和妹妹联手用笤帚打了出去，姐姐张合欣这次在离婚方面表现得很坚决。 张合欢坚决支持姐姐的决定，按照安然的说法，男人家暴一次都不可以原谅，更何况于汉卿还出轨。 驱车返回南江的途中，安然问起张合欢辞职的事情，张合欢简单说了一遍。 安然道：“如果你想留在交广网，我可以帮你找人说一声。” 张合欢笑道：“没那个必要，你都走了我留在交广网有什么意思。” 安然听出他又在撩骚自己，用余光瞥了他一下道：“那你要不要考虑跟我一起走，我可以帮忙向剧组推荐你。” 张合欢摇了摇头：“就我那演技还是算了，孙树立来得那天，我都能看出他对我演技的嫌弃。” 安然笑了起来：“你要是能把哄女孩子的演技用在专业上，我看奥斯卡都是你的囊中之物。” 张合欢道：“你这话可说错了，我对女孩子从来都是认真的，你想得到一个人的心如果不认真那得多渣啊！” “你还不够渣啊？” 张合欢道：“我渣你了？还是你想让我渣啊！” 安然道：“再胡说我把你扔高速上。” 她手机响了起来，楚七月的电话，安然道：“接着说，让七月听听。” 张合欢闭上眼睛装睡，七月终究还是不放心，查岗来了。 “七月，回去路上呢，高速上，张合欢，他喝多了，睡着呢，我叫他！” “不用！” 张合欢睁开眼：“七月的电话吗？” 安然点了点头，心说你装得可真像，就这演技奥斯卡小金人必须给你。 张合欢道：“七月，怎么？查我岗呢。” 楚七月笑了起来：“我是担心你喝多违法乱纪。” 张合欢道：“放心吧，我就是想违法乱纪也得等你回来。” 安然感觉心里有点泛酸，臭不要脸的，我还在一旁呢，你秀恩爱怎么也不顾忌我的感受？其实人家之间的交谈很正常，是她自己想多了。 楚七月道：“转让合同我已经签了，你放心吧，对了，你唱得那首歌《Ibelieve》，有人想买版权出价很高，有没有兴趣？” 张合欢道：“没有，那首歌我写给你的，本来想等你生日唱给你听，这不刚巧赶上了。” 楚七月道：“没一句实话，安然，你答应我的那件事别忘了。” 求月票，月票，月票！ 第一百七十三章 此地不留爷（求月票！） 安然道：“喔，知道了！” 楚七月也没多说，挂上电话。 张合欢望着安然道：“什么情况，你们两人背着我搞什么勾当？” 安然明显有些不高兴：“跟你有什么关系？” 心中有些郁闷，明明自己也被他拉上去当助演嘉宾了，结果到最后那首歌是专门写给楚七月的，跟自己什么关系都没有。 她跟张合欢在一起的时候，倒是也听他唱了几首歌，不是《睡在你上铺的兄弟》就是《上海滩》，还有一首《一路上有你》，可好像都没有《Ibelieve》那么有感觉，她特别喜欢，总觉得这首歌里面好像有她的影子。 张合欢道：“我因为这首歌想了一个电影剧本，等我写好了送给你。” 因为喜欢《我的野蛮女友》，因为小全，张合欢在担任星域总裁的时候，不惜花费重金将翻拍版权买下，在版权上应该没有任何争议，张合欢觉得安然非常适合这个角色。 安然刚才灰色的内心顿时晴朗了起来，他送给楚七月一首歌，要送给自己一部剧本，这个渣男，是不是真想脚踏两只船？当我那么容易上当受骗？别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打动我，真觉得我看不透你的套路？ 安然道：“无功不受禄，我可不想欠你的。” 张合欢道：“你这人好像有点翻脸不认账，你不是不想，你是已经欠我的，说句不客气的话，命都欠我好几条了。” 安然突然就爆发了：“欠你怎么着？你想要把我命拿走，现在就拿走！” 张合欢道：“该拿得时候我肯定会拿，你逃不掉的。” “我就没想逃！”安然说完感觉自己可能又被他套路了。 罗培红虽然离开了鹏城电台，但是她在那里毕竟工作了多年，第一时间就得知了台里找重点主播签订新合约的事情。 罗培红意识到这件事很可能会给张合欢带来不小的麻烦，为了张合欢调动的事情她专门提出了申请，希望通过引进特殊人才的方式将张合欢调入交广网。 但是她的申请递出一周都没有得到回复，罗培红有些心急了，当初说服张合欢前来进修得是她，她来到交广网，之所以能够迅速站稳脚跟，也是通过张合欢的帮助。 现在应该到她兑现承诺的时候了，罗培红清楚张合欢的能力，这样的人才绝不可以只看他的学历。她没有贸然去找台领导，还是先通过老同学陈如江打听这件事。 陈如江打听之后，给罗培红回了一句话——情况不容乐观。 罗培红不明白为什么会不容乐观，张合欢已经证明了他的专业能力，他进修的时间虽然不长，可一直表现比较出色，而且他还在不久前电梯突发故障的时候救了林书记，林书记在大会上专门表扬了他。 罗培红决定去找林书记试试看。 林书记平时主抓党政工作，他对电台的业务基本上不过问，但是罗培红认为如果林书记肯帮忙说话，也许这件事会成。 她同时也认为，张合欢的事情之所以没这么顺利，可能因为此前购买版权的事情，如果张合欢当时肯将《上海滩》的版权转让给交广网，其实已经顺理成章地解决了这件事，这件事或许影响到了相关领导的不悦。 罗培红的来访让林书记多少有些意外，听罗培红说明了来意，林书记马上就明白她是要来帮张合欢讨这个人情，毕竟张合欢救过他。 林书记道：“小张的确是个很有才华的年轻人，也很勇敢也很热情，按理说符合台里特殊人才引进的标准，只是他太年轻，身上或多或少也存在一些些问题。” 罗培红道：“年轻人优缺点总是难免的嘛，我觉得台里对这样有才华的年轻人应当更包容一点。” 林书记道：“小罗，我听说你们过去是鹏城电台的同事？” 罗培红点了点头，毕竟这件事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 林书记道：“前些日子小张在酒吧跟人家打架的事情你知道吧？” 罗培红道：“知道，那件事已经调查清楚了，起因是他见义勇为……” 林书记道：“冲发一怒为红颜，为了安然是不是？” 罗培红笑得有些无奈，当时张合欢在时光酒吧打架的视频网上散播得到处都是，后来有人介入删除，但终究还是有一些流传了出来，台里已经知道了。 罗培红道：“安然是他的带教老师，遇到危险，张合欢出手相助也是应该的。” “他们俩恐怕不止是师生关系那么简单。” 罗培红证明道：“他们就是师生关系，张合欢有女朋友的。” 林书记道：“现在的年轻人我是看不懂了，就算再有才华，生活上也要检点。” 罗培红听到这里已经意识到不妙了。 林书记道：“其实你的申请我们领导层已经讨论过，为什么没有给你回复，是因为最近出现了几件事，安然辞职了你知道吗？” 罗培红还不知道这件事，愕然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林书记道：“因为电梯最近接连出了两次事故，前阵子对安全进行了大检查，在调查既往监控的过程中发现了一段未经删除的监控视频，这段视频是绝对保密的，我只能负责得告诉你，张合欢和安然两人曾经在电梯里面做了让人不齿的事情。” 罗培红的脸红了，林书记虽然没说明白是什么事情，可她也能猜到了，张合欢啊张合欢，你就那么饥渴，虽然安然很漂亮，你们也不至于在电梯里做那种事情吧？这下完了，涉及到生活作风问题，调动的事情十有八九要黄了。 林书记道：“我本来也是在引进小张的事情上投赞成票的，可郭台长那个人你也知道，他对这种事情是零容忍，所以这件事你还是不要再提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罗培红已经无话好说，她向林书记表示了感谢，灰溜溜离开。 罗培红有生以来没这么生气过，尤其是对张合欢，她出门后就给张合欢打电话：“小张你干什么呢？” 张合欢刚刚结束周一早晨的天气预报直播，因为安然辞职，最近都是他在顶班：“我刚直播完，罗姐，有什么事吗？” “你马上来我办公室一趟。” 张合欢听罗培红的语气如此紧迫，以为发生了什么急事，其实他也准备把自己从鹏城电台辞职的事情告诉罗培红。 来到罗培红的办公室，看到罗培红表情凝重站在那里望着窗外，张合欢道：“罗姐，什么情况？谁招你了？” 罗培红怒视他道：“你怎么这么混蛋，你跟安然怎么回事？” 张合欢道：“什么怎么回事？你是说她辞职的事情吗？” 罗培红道：“我不是问这个，你们俩之前在电梯里做什么？” “没做什么……” 罗培红一脸怒其不争的表情：“你啊，这里是工作单位，电梯里有监控你们知不知道？外面那么多酒店，你们不去非得去电梯……哎呦……你真是气死我了。” 张合欢乐了：“罗姐，您都听谁造的谣？我跟安然的确在电梯里遇到过故障，可我们没干过啥啊，我俩清清白白的，这种事您可不能瞎说，我不要脸面人家安然还要脸呢，传出去让人家怎么做人？” 罗培红道：“人家把监控视频都调出来了，你还否认，你怎么否认，小张，你怎么可以这么糊涂。” 张合欢道：“罗姐，您信不信我？” 罗培红看了他一眼，长叹了一口气道：“不是我信不信你的问题，现在领导认为你生活作风有问题，行为不检点，我帮你申请特殊人才引进，被领导给驳回了！” “我还当什么大事，我今儿来就想跟您说，您千万别忙活这个，我对交广网兴趣不大，我也没想来。” 罗培红愣了：“什么？你不想来交广网了？” “我压根就没想过要来，当初就是好奇，来见识见识省级电台的场面，进修也有一段时间了，发现跟鹏城电台也没多少分别，无非是听众多点，播出范围广点，我上周回了趟鹏城，已经把辞职书递上去了。” “你辞职了？” 张合欢道：“不辞职难道还要留在那里签一辈子卖身契？李副台长答应帮我把辞职书压几天，过几天我就不是鹏城电台的人了，所以我这个进修生的身份也就不复存在了。” “可咱们说好好的，你……你应该先跟我说一声啊。” “罗姐，您能力这么强，有没有我都一样，我这个人你也知道，不安分。” “你做出这个决定跟安然有没有关系？” 张合欢笑道：“您怎么非得把我跟她往一块扯，真没关系，我跟她各奔前程，她辞职的事情我之前也不知道，我这周不是先给她代班嘛，不然她也走不那么利索。” 罗培红回到椅子上坐下，积压在心里的怒火顷刻间变成了失落，张合欢居然决定要走，她本想联手张合欢在交广网闯出一番新天地。 《上海滩》让她看到了希望，可这才打开局面，张合欢就决定离开了，仔细想想，张合欢的确从来都没有答应过她要留在交广网。 罗培红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张合欢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也觉得有些不忍：“罗姐，我这事儿做得是不是有点不地道？” 罗培红摇了摇头：“跟你没关系，怪我，是我没兑现承诺，我当初答应把你调过来的。” “罗姐，您千万别这么说，我也不瞒您，我觉得广播界发挥不出我的优势，我打算去电视台试试。” 罗培红道：“你找到下家了？” 张合欢摇了摇头道：“还没，不过有人帮我推荐去南江电视台，那边门槛相对低一些。” 罗培红做了一次深呼吸，意识到自己还没给张合欢倒水，起身给他倒了杯茶，张合欢也渴了，接过喝了几口。 罗培红道：“南江电视台那边我有同学，你见过的，梁德才和吕玉玲。” 张合欢道：“暂时不需要，姐，我真不是对您有什么意见，我的确在广播系统呆腻歪了，本来吧还想多玩一阵子，可台里整这么一出，我不辞也得辞，辞职之后我就不是鹏城电台的人，当然不能厚着脸皮继续呆在这里进修了。” 这消息对罗培红有些突然，她右手扶住额头：“小张，我脑子都乱了，你让我冷静冷静。” 张合欢道：“我跟安然那事儿都是谁传出来的？” 罗培红把她去找林书记的事情说了，张合欢点了点头，他感到有必要去找一趟林书记，必须把这件事搞清楚，这种事情如果传出去对安然的形象不利，搞不好会影响到她的前程。 林书记看到张合欢来访，以为他也是为了调入交广网的事情，找自己要人情来了，林书记也不是不认这个救命恩人，可原则上的事情不能让步。 不等张合欢开口说话，他就叹了口气道：“小张，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这件事我真得爱莫能助。” 张合欢乐了：“林书记，我都没说话呢，您怎么知道帮不了我？” “那你说。” 张合欢把自己过来的目的说了，他是想搞清楚为什么会传自己跟安然在电梯里干少儿不宜的事情？林书记想了想，把电脑取出来了，打开文件夹：“你自己看吧！” 张合欢点开视频，先看了一下日期，果然是第一次电梯失事的监控视频。 拖动进度条，停了下来，看到安然冲上来扒掉了自己的裤子，然后一脸闷在自己裤裆上的场景，电梯内本来就光线黯淡，这个角度又非常巧妙，张合欢自己看得都血脉贲张，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好像安然脸上的妆都被自己给磨花了，虽然如此，可他们俩仍然是清白的。 林书记都觉得难为情：“看完了没有？还有什么话说？” 张合欢道：“这是误会，林书记，当时那种状况下，电梯失控了，您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安然跟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她抓着什么就是什么，您有没有仔细看过视频？” 林书记义正言辞道：“我才不看这种东西。”说完又意识到自己有点矛盾，不看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他是以批判的眼光看。 张合欢道：“林书记，其实我也不想争辩什么，但是这涉及到两个人的声誉，您看我是不是自始至终穿着裤头的？我裤头都没脱，怎么可能发生那种事情？” 林书记道：“现在内裤前面也是有开口的。” 张合欢愣了一下，姜是老的辣，人家林书记有经验，张合欢道：“林书记，我没有那种内裤，我个人认为这些视频已经影响到我和安然的声誉，应该删除。” 林书记道：“这你放心，我们已经勒令监控室对这些视频进行了删除，这一份我很快就会删掉，我们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不想影响到两个年轻人的大好前程。” 张合欢道：“林书记，您还是怀疑我们俩有问题，对了，有没有咱们第二次电梯故障的监控视频？” 林书记点了点头，找出来给他。 张合欢点，滑动进度条找到胖大姐杨丽芬挺腰摆胯从后面用力顶他的场景：“林书记请看，我裤子又被扒掉了，杨大姐的行为是不是比安然更过分？” 林书记看了一眼，忍不住想笑，他还真没注意到，仔细看了一遍道：“杨丽芬是个女的。” 张合欢无语了：“女的怎么了？” 林书记道：“她撞你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呃……” “这个跟你面对面站着的是不是安然？” “呃……” 张合欢感觉自己百口莫辩：“林书记，无论您信不信，我跟安然都是清白的，我们两人没有你们想像得那种关系。我今天来见您，也不是想让您帮我求情走关系，我就是想让台里把这些监控视频全都删除，保证不可外泄，不能对我和安然的声誉造成影响。” 林书记点了点头道：“这我可以答应你，我会亲自监督他们把这些视频给删了，小张啊，不是我说你，你太可惜了，本来可以调来我们交广网的。” 张合欢道：“林书记，我真没想过要来交广网，不过还是谢谢各位领导对我的欣赏和关照。” 临走前提出想把两份视频备份留档，以防以后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这些视频做文章，林书记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毕竟张合欢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又是当事人，这个要求不好拒绝。 张合欢走后，林书记将视频反反复复研究了几遍，闭上眼睛还原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发现张合欢和安然的确可能被冤枉了。 他也遭遇过其中一次电梯故障，在那种状况下，哪有时间想这种事情，估计就算想，身体也不可能做出反应，这么简单的道理早就应该想明白的。 只是林书记没想明白，人和人的身体状况是不同的。 十月第一天，求保底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