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疯暴》 01婚姻是什么? 我冲到叶玺面前,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大声嚷嚷:“老娘要嫁给你!” 叶玺坐在偌大的办公椅上完全忽略我的粗鲁,皱着眉头非常认真地说:“夏小花,我不爱你。” 我的眼泪差点喷涌而出,靠,这也太直接了点。我用力一拽,想把他拉近自己一点,结果他纹丝不动,我倒被拽得往前一扑,下巴险些磕上他头顶。 我堪堪稳住自己,觉得有些丢人。算了,反正也是一样的效果,拉开过近的距离,再学着小言里的狗血情节逼近他:“我不管,反正我爱你就行了。”他可是我暗恋了三年,纯真美好的初恋啊,何况还长得这般惹人禽兽的模样。 我不顾一切就要霸王硬上弓。叶玺伸出一只手掌,五根爪子毫不留情地抠着我的脸往后一挪,偏着头透过指缝看着我强吻不成被他压得变形的嘴:“你中午吃韭菜饺子又没刷牙了吧?” 我j□j大爷!我确定自己想这么骂来着,可惜脸被某型男毫不留情地抠着由不得自己控制,只好像生化危机里的僵尸一样,伸长了爪子扭动着身子拼命往前扑。终于被叶玺嫌恶地一把推开:“去刷牙!” 我咬牙切齿:“我偏不!” “刷了牙,我就跟你结婚。” “说啥我都不刷!……啥,你刚说啥?” “不刷拉倒。”叶玺站起来要走,我赶紧从后头一把抱住他:“刷,刷,立刻去刷!” 于是,城中著名的俗女,超级暴发户夏小花,因为刷了牙,就真的跟上流社会的中流砥柱,叶家第三代极品男叶玺,结、婚、了。 02婚姻是什么? 所以说,人生啊,无非就是混一顿饭,或者混一个能让自己吃饱饭的老公!当然,老公本身要长得让人开胃! 某知名名媛杂志总编亲自采访嫁入豪门的野凤凰夏小花同志时,得到如是回答。顿悟,将其作为名媛刊物的座右铭,每一期都老大的字体排在杂志内页的第一版里。 有什么比俗女之中的浮夸女夏小花都能嫁入豪门之中的豪门叶家更有说服力的例子呢? 夏小花在上流社会的社交圈里,是一根独苗子般特殊的存在。要说挥金如土,没几个人真能比得上夏小花,凭啥?人家有钱呗。谁让人家是暴发户呢。据说,叶三公子为了她,特意重新开辟了俩人居住的半山别墅,把衣帽间扩充了整整50倍,连车库也跟着翻了一翻,才堪堪足够停下夏小花那些五花八门,被水钻贴得极其刺眼的各式小跑。 如果哪天你看到大街上有贴满粉红色HELLOKITTY水钻的黑色劳斯莱斯在飞奔,不用怀疑,那绝对是夏小花的专车。 如果在范思哲或LV或Hermes实在找不着曾经的纪念版或限量版,夏小花的衣帽间里一定有它们的踪影。 如果说全世界有一间老人院里正在悠哉地养老的某老人是开着德国小跑出门买水果,五星级餐厅给专业定制老人餐,还特别请了家庭医生保健康,那么这位老人必定是夏小花退休的管家。 夏小花浮夸到如此地步,也算是前无古人了。名媛们可以站着大吼:“切,她除了钱,什么也没有!鄙视!” 可惜,这样的攻击,也只到夏小花嫁入叶家之前为止。 三年前,夏小花不仅仅有钱,而且还拥有了一个跟她一样有钱但比她有权有品味的帅老公。 于是名媛们可以一边摔杯子一边鄙视:“切,都什么年代了,女人啊,凡事得有自己的事业。” 夏小花书读得不好,脑子笨,是圈子里都知道的事,小学跟她同班过的就没见她数学及格过。但夏小花无所谓,人家学的是服装造型设计! 一毕业就结了婚,一结婚就出来给娱乐圈里各剧组做服装造型。夏小花没别的本事,就是这方面有能耐。但凡她要借的衣服,无论什么牌子什么价格,只要她这位名店超级VIP看上的,没有借不到的。当然啦,哪个名店会得罪这样一位大客户?更何况这位大客户自身家里就跟个仓库似的应有尽有还不停地买呢。 夏小花的字典里,没有预算这两个字,找她设计剧组服饰,只能说感觉,不能说价格,她设计的东西,一贯的华丽精致,堪称精品。能不精品么?一分钱一分货摆着呢。穷的小剧组请不起夏小花,请得起的必定是大手笔大制作,再配上夏小花一贯高调的设计风格,倒成了特色。于是,逐渐圈内形成了习惯,凡大制作,必定想起金牌造型夏小花,能请得到她,就意味着剧组从此过上了吃香喝辣的神仙日子。 想想,有谁能大热天里带着8个助理荒山野岭地指挥着整个剧组躲在林肯轿车里吃冰激凌呢?又有谁能随身携带着中国菜厨师跟着剧组一块到欧美出外景呢? 自然,永远与大制作合作的好处是,连带的奖项也领了不少。所以说,夏小花在造型界里,绝对是成功人士之中的佼佼者。 又所以说,一个拥有了金钱、帅老公以及事业的女性,无论如何,都该是上流社会名媛中的名媛了。偏偏,夏小花不是名媛,甚至连边都沾不上,她是,不折不扣极其没品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暴,发,户! 这样一位高调的暴发户,从来都会成为八卦媒体的聚焦。当然,连带地将向来习惯了低调行事的世家子弟叶三公子,也一并推上了台面。 究竟,这位才色兼备,品味高雅,名媛淑女心目中的优质偶像,叶氏集团现任掌门人叶三公子,为什么会如此抗雷,就娶了八竿子打不到一船的夏小花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呢? 03婚姻是什么? 这世界上还有比叶玺更不要脸的“上流”社会吗?答案是:没有! 别说我夏小花信口雌黄,我出门前可是百度过的! 我冲到叶氏集团顶楼,刚踏出电梯,就见叶玺那只长得娇俏可人却面有菜色的女秘书,虎躯一震地从办公桌后头爬起来,拼了老命的朝我冲来。嘴里甜柔的嗓音夹着变调的抓狂,戏份十足地嚷嚷:“夏小姐,您等等,我替您通传一声……” 我站在电梯门口用力把脖子左右摇摆着松了松,根本不等她冲到跟前,甩开大脚丫一边撒丫子的往里奔,一边很顺手的一把拨开她,眼角余光瞥见她在身后呈现360°不断回旋状,人已经到了办公室门口,抬腿一脚踹开虚掩的门,就朝里头吼:“NND,叶玺!把狐狸精给我交出来!”我火气甚大,嗓门也不小。 唧唧复唧唧,助理何其多。 一大早就被助理1号到7号,分别连续用夺命连环CALL的疯狂攻势把我炸醒,说是纷纷接到八卦娱记的电话,号称拍到叶三公子大清早的独自前往机场接机,对方是最近暴红的超级名模方琳琳,问关于这事,我有什么回应。 最后我的8号助理在电话里喊得跟杀猪似的总结陈词:“夏小花,你别不当一回事,你们家叶三公子向来极其低调的,怎么可能明知道方琳琳最近话题得厉害还一大早的司机秘书都不带,自个跑机场里博曝光?奸情!肯定有奸情!”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会比同时拥有八个全天候处于亢奋状态的助理更悲催呢? 我被最后JQ那俩字刺得一哆嗦,顿时把起床气化为悲愤的力量,狂吼一声拍上电话就赶着来抓J。 办公室里除了叶玺,齐刷刷好几双眼睛一齐朝我这儿呈不屑状。我环视一周,除了那几个由不屑成鄙视眼神转换的集团首脑外,确实没见着方狐狸的踪影。 叶玺倒是很淡定,眉头一挑,颇好心地问:“怎么?一大早的兴致这么高,赶着来我这儿看名模?” 这是讽刺!赤裸裸的讽刺! 我怒,一脚踩到沙发上,吓得本来坐得好好的呈鄙视状一元老悄无声息地挥泪让出了地盘,屁股往旁边拼命地挪,直挤得另一个动弹不得才无奈罢手。 “叶玺!你这算是承认了?!”我质问,不小心瞥到一高层默默地掏出手机呈拨号状,立刻一掌拍上沙发旁边的茶几,发出“嘭”一声巨响:“梁经理,你敢打电话给叶老头试试!我发誓,诅咒你女儿一辈子A奶!” 一屋子元老顿时面部呈现扭曲状,被点名的梁经理一脸愤慨地把手机重新塞回口袋,非常温柔地对他身边的人解释:“我丫头那是A+,绝对不是A。” 叶玺坐大皮椅里看着我欺负他的宝贝高层,愣是装纯洁没吱声。 总算还有点人性。 叶老头,也就是我那万恶的家公,叶氏集团退了休的上任掌门人,是我跟叶玺唯一共同的敌人。 那老头一向不待见我,我跟叶玺要结婚那会,他苦口婆心花了三个小时劝叶玺放弃娶我的念头,我在一旁实在顶不住困,睡过去了。好梦正酣,突然被一声兽吼给震醒,就见一老头在叶玺轻飘飘一句:“我俩已经注册了。”之中,拐杖一撒,老腿一开,泪奔了。 风景如画冷月如刀的半山别墅小院,愣是惹来一群佣人围观,隐约听到人群中有人感叹:“老叶先生真是玻璃心啊……” 然后这颗玻璃心第二天就愤慨地搬出了半山别墅,扬言只要有我住着的一天,他就不回归。 再然后他前脚刚走,非常不孝的叶三公子后腿跟着就把玻璃心老人的卧室书房起居室统统都改成我的衣帽间了。边折腾还边微笑,夏小花,我看过你的婚前体检报告,你肯定不会比他死得早。 再再然后,只能由无辜的我来负责总结:“靠,疯老头见得多了,没见过疯成这样的。” 再再再然后,玻璃心在发现自己永久地失去腹地后暴走了,从此以拆散自己唯一儿子的婚姻为晚年追求。 但貌似不用玻璃心诅咒,我也已经向他的晚年终极目标迈进了。 我再次把茶几拍得震天响:“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今早上是不是去接机了?” 我眼眶都红了,嫁给叶玺三年了,他还从来没接过我的机呢。这不明摆着的,不是JQ是什么? 叶玺抿了抿唇,没说话。旁边的几只元老立马识时务地纷纷站起来告辞。一边经过我身边,一边冲我翻白眼。 我不管不顾,只盯着叶玺。 等人都走光了,他才站起身,从抽屉里摸出一把新牙刷递给我:“夏小花,刷个牙,还没吃早餐吧?我带你出去吃。” 我愣了愣,觉得嗓子口一堵。 叶三公子,从来只有在不想回答的时候,才会顾左右而言他。也从来只有在事实面前,才会选择不想回答。 他向来最不屑讨好我,除非……做了亏心事。 怎么办?虽然一直知道,吃完韭菜饺子刷牙换来的婚姻不牢靠,可是,真的抓了J,我该怎么办? 我张了张口,用力清了清嗓子,可总有东西堵着,怎么也不舒畅。 我深呼吸,再清。于是,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冲口而出:“叶玺,我要跟你离婚!” 04婚姻是什么? 叶玺愣了愣,脸上一抹诧异:“理由?” “你都被八卦娱记拍到去接机了!”我怒。 “哦。”他重新坐回他的大办公椅里,按了桌上的通话键吩咐外头的美女秘书:“把你平时存的杂志统统拿进来一下。” 美女秘书在电话里结巴着:“老……老……老……老……板……” 我心里浮躁地跟着她的老字整整打了四个拍子,在板字出来那一刻才尘埃落定。暗暗庆幸他的女秘书不爱用公字。 叶玺却没有我的耐性,根本不听他的美女秘书把话说完,已经顺手按了结束通话。 美女秘书来得飞快,手上垒着老高一沓的八卦周刊,差点看不见路。我好心地上前帮她抱了一半进怀里,要递给叶玺。他却很潇洒地一摆手:“你收着吧,反正都是你被拍到的德行。不过你放心,虽然你常常被拍,我也没打算要跟你离婚。” 我瞪大了眼:“你,你你你……”这简直是恶人先告状! 回头,拿眼神秒杀他的美女秘书,丫的也太恶趣味了,居然以收集老板另一半的八卦为兴趣! 美女秘书带着羞涩的表情低下她红苹果般的脸蛋,叶玺已经大手一挥:“你先出去吧。” 美女秘书依然羞涩地退了出去。 丫的我可受不了人恶人先告状了,我最受不了人恶人先告状了,我最痛恨的就是人恶人先告状了! “叶玺!我嫁给你三年了!你常年不回家我说你了么?你睡东屋我睡南屋我霸王你了么?我连你私人手机的电话号码都没有我逼你要了么?你凭什么,凭什么去接机!”我越说越委屈,他不单只接机了,还是大庭广众下接的机,丫肯定关系都说不清道不明了才这样不避忌! 靠,什么世界!老娘非C,但好歹是个暴发户!结婚三年了我都还没找着机会鱼肉他那俊俏的小身板呢,太可耻了,接机简直太可耻了! “我不管!反正,我要离婚!” 叶玺边听我说话边点头,一副心情很好的嘴脸,又按下了桌上的通话键:“把我的律师团统统喊到顶楼会议室来,给他们15分钟,把文件都带齐了,我老婆要跟我离婚。” 一番话说得极其流畅,连顿点都没有,按下结束通话的时候,嘴角甚至挂着一抹漂亮的微笑。还非常好心地再次把牙刷递给我:“来,刷个牙,我们好一块把婚给离一离。” 这这这这这这这—— 这根本就是一个阴谋,叶玺这个奸商的阴谋! 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 他其实,早想跟我离婚了吧? 我彻底地暴走了,提着手里限量版的铂金包狠狠朝叶玺握着的小牙刷甩去:“你才刷牙呢!你全家都刷牙!” 叶玺挥舞着手里的小牙刷,一边避开我的疯狂攻势,一边闲聊似的冲我说:“夏小花,我全家不也就剩你一个人了么,可惜啊,马上你就不是我家的了。” 我嗷地狂吼一声,朝叶玺扑了过去,NND,这婚老娘离定了!去TM美好的初恋!这只严重洁癖的龟毛男! “老娘用不着你圈养!老娘TMD是暴发户!” 没错!老娘是一只有骨气的暴发户! 可惜,我浑身散发的骨气,在小宇宙集结15分钟之后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我张着嘴,悲催地看着律师们递上来的密密麻麻的文件,还有叶玺的首席大律师当宝贝似的抱怀里读得正欢的我那死鬼暴发户老爹的遗嘱。 “我,一毛钱也没有?”我咬牙切齿地盯着叶玺。 “是的,夏小姐。按照令尊与叶先生的协议,叶先生只要与您登记结婚,令尊旗下的股票、基金、206个现金账户及所有资产、名下企业均无偿归叶先生及叶氏集团所有。”律师A非常乐意地抢着回答。 “胡说!我老爸什么时候协议了?我老爸早病挂了!”我眯着眼,继续盯着叶玺。 叶玺赞扬地拍了拍律师A的肩膀,冲我笑得极其温柔:“我答应你求婚的前一天晚上。” 靠,老娘原来是个不折不扣的倒贴货! “我自己有钱!我的钱呢?”老爸挂掉之前,明明握着我的手老泪纵横地说给我留了一笔钱的。 “啊,夏小姐,令尊在遗嘱里已经注明了,经精算师核算过,令尊给您留的钱足够您挥霍三辈子,但一旦您主动提出与叶先生离婚,这些钱就作为叶先生的精神补偿全数归叶先生所有。”律师B也非常乐意地抢着回答。 “还有,夏小姐,您的结婚协议书里也注明了,您如果主动离婚,那么您与叶先生结婚时叶先生为您买的房产、首饰、以及送您的无限额限制的信用卡和附属卡、叶氏集团5%的股份、还有一系列限量版及珍藏版的包包,都必须全数归还。”律师C依然非常乐意地补充说明。 “还、包、包!?????”我一字一顿,毒,真TM毒,我好不容易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包包啊~~!向来是我的软肋。 “啊,夏小姐,容我提醒您,作为首席服装造型师,您现在每年的年均收入正好足够养活您那八位高级助理,但不包括您的私人理财师。”叶玺的会计师也开始加入补充的行列。 我不单只是倒贴货,居然还是个赔钱货! “叶玺!你,究竟为了什么娶我!?”我居然没控制好自己,一不小心泪目了。 “夏小花,你是真想知道?”叶玺皱了皱眉,掏出口袋里的手帕,想了想又塞了回去,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我:“三个原因。” 我一把挥掉他递过来的纸巾。 “第一,你很有钱。” “第二,你气我们家那老头很有效果。” “第三……” 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但我已经不想听了,无论第三个理由是什么,绝对,不可能是我想要的答案。早在我求婚的时候,他就已经说过了,叶玺,他其实是,不爱我的。 我站起身,一拳向律师A的右眼抡过去,律师A毫无准备,被抡个正着,叫得极其娘炮的从口袋里掏出小镜子观察自己刚浮出来的熊猫眼。 回头看叶玺,他好整以暇地挥了挥手里的签字笔,递给我:“不是要离婚么?签字吧。” 我抓起桌上刚拟好的离婚协议书,一把塞进袋子里,一抹脸上的眼泪和鼻涕,顺手往律师B的阿曼尼西装上一蹭:“我要回家了,我刚想起来,我今早起床还没刷牙。” 头也不回地冲出会议室。一路上原本围观的律师群们纷纷闪避,特别是律师C,抖着腿儿抱着墙上的壁灯不下来。 我一边挥泪一边朝楼下冲,形成及其壮烈的泪奔。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叶玺更不要脸的“上流”社会么?答案是:没有! 真的,我打114问过了。 离婚?见鬼去吧! 根本,他叶三公子就是腻味了我,才找的借口! 可怜我嫁给他三年,还没来得及婚后鱼肉他呢,这会才发现居然连钱都被骗光了! 我冲到大街上,仰天狂吼:“TNND,还没OOXX过呢!老娘这把亏大了!” 婚姻是什么?婚姻TMD就是财色双失! 05婚姻是什么? 暴雨了! 就在我站在大路上仰头捶胸对天狂吼话音未落之时。 可怜我挂着的两条暖汪汪的面条泪还没来得及变冷,就被暴雨冲了个干净。 悲催啊,我的丝质连身小洋装就这么在大马路上彻底地变成了透视装。 悲催啊,我的奥迪小跑半路上竟然抛锚了。 悲催啊,我翻出手机给我的八个助理逐个打电话,全在占线中。 我不过就心底里默默的诅咒了一下我那死鬼老爸,这惩罚也太大了吧? 我坐在车里再次对天狂吼:“爸!我错了!我再也不诅咒你下辈子只能OX人小菊花了!” 于是,雨停了,云团里浮起一张j□j的笑脸冲着我猥琐的笑。 于是,马路边郝然一家醒目的车行4S店标志。 于是,我只能踩着高跟鞋,顶着透视装,冲店里抓一女的就问:“小姐,卖车么?” 穿工作服的女销售愣了愣,笑容甜美地问我:“小姐,买车么?” 操,怎么回答问题呢。我一把提起她领子:“你卖不卖?” 穿工作服的女销售对于被提起领子一事悠然自得,笑容依然甜美地挺了挺她及其伟大的胸部,顺势发射出两颗纽扣:“您买不买?” 强淫啊!我扫了一眼她伟j□j沟上依然挂得完好的伟大名牌,“金牌销售008”几个字金灿灿地照耀着我的双眼,直照得我手一软,双手从她胸部以上的部位滑落,顺势在包里抽出信用卡:“买,我买。” 008上下晃动着她伟大的高雅部位,甜美地:“小姐,喜欢哪个型号?” “随便。” “哦,颜色……?”高雅部位晃啊晃。 “随便。” “提车时间?”继续晃啊晃。 “现在!” “……”高雅部位开始上下抖动。 15分钟后,我开着还没上牌的新车冲出4S店停车场时,看见高雅部位008小姐嘶吼着嗓子在泪奔:“MD,果然穿透视装的小三都有钱!” 我把头伸出窗外,冲泪奔中的008小姐比了个中指:“丫脑残吧你!没看我长得就像暴发户么!” 008小姐随手操起只轮胎以标准甩铁饼姿势向我扔来,我一脚油门催到了底,才堪堪避过飞行的轮胎,冲上了马路。 看着后视镜里一手握一砖头越追越远的008小姐,一股成就感在我心中油然而生。 多么热爱工作热爱生活的好姑娘啊! 在这个世界上比叶玺纯良可爱的生物果然遍地开花啊! 这个世界多么美好!我要好好工作天天向上! 小宇宙!再次爆发吧! 我屁颠屁颠地冲进电视台的地下停车场,一个漂亮的甩尾,呯里嗙啷,撞挂了本来停得好好的一部小奔驰。 “……”我瞪大眼,想了两秒,提起手机给助理2号打电话。 “夏小花,你可是城中名人啊!把你名片给他插上!管他是谁,看到你名片自然会找你赔钱!到时候我会帮你处理!”助理2号话说得很有道理,我点着头要挂电话,被助理2号叫住了:“你没事跑电视台里干嘛?” 我翻白眼:“操,2号你能不能不要通宵打怪?今天要新戏试造型!” “试造型那是明天!”助理2号愤青了:“夏小花,就待化妆间里别乱走,我正好有事找你。” 我答应着挂断了电话,看一眼上头显示的日期。 我果然,被叶玺折磨得神经错乱了。 原来,悲催的我,曾经遭遇的是家暴! 家暴啊!!!! 我用力地把名片拍在倒霉的小奔驰前窗玻璃上,向电梯狂奔。 可是, 明明穿着鼻血透视装的人是我! 为毛喷鼻血的人也是我? 我站在刚推开的化妆间门口,一边鼻血一边打量着里面那只只穿了一条单薄的三角小酷裤的裸男。 背杀!绝对的背杀! 啧啧,真不得了,瞧瞧那结实俊俏的小圆臀! 瞧瞧那流线型的背部曲线! 再瞧瞧那滑不留丢的弹性皮肤! 鱼肉啊!简直是大鱼大肉! 我听见自己吸口水的声音。 小酷裤这时转过头来,露出正面一片匀实的肌肉线条还有异常粉嫩的小脸蛋。 我听见自己脑子里“轰”一声巨响——我,我萌了。 我张大嘴哗哗地流着口水,目不转睛。 小酷裤也张大嘴目不转睛。 我看看他,他看看我。 我看看他的高雅部位,他也看看我的高雅部位。 …… ………… “看够了么?”小酷裤说,声音是会让女人骨头酥掉的音阶,眼神里尽是引诱。但不是望着我的脸,而是我的高雅部位。 操,胸部能回答么? 老娘反正是个婚后没被老公鱼肉过的暴发户。 我自暴自弃,一把挥开挡在我前头的小酷裤:“一边玩去,老娘要换衣服!” 我弯下腰,在我平时扔化妆间备用的一堆衣服里翻啊翻,翻啊翻。 听见背后有个诱人的声音说:“身材不错嘛,你是新来的演员?哪个剧组的?” 靠,不是淋了雨,妆一掉,老娘连长相都没人认得出来了吧? 终于找到一条符合我花枝招展的审美的一件式小洋装,抬起头,发现小酷裤还在盯着我看呢。 至于么,我狐疑地摸了自己的脸蛋一把,妆前妆后,差异性那么大?小小的自尊心狠狠地被撞击了。 小酷裤在我面前很风骚的舔了舔唇角。 切,勾引谁呢!老娘是有夫之妇! 我很不屑地一拉帘子,把小酷裤挡在了外头。 换好衣服出来,发现小酷裤也把自己给穿戴整齐了,坐在靠门边的化妆镜前头上下打量我。 “让让。”我翻出化妆包,等着小酷裤走开后一屁股坐下,对着镜子补妆。 镜子里照着站我身后双手插口袋里摆着风骚姿势的小酷裤。穿上衣服以后,吸引力顿减,也就剩下那张脸蛋还能看了,俊俏的小模样一点也不输我们家那只叶三公子。 小酷裤透过镜子盯着我看:“你不认识我?” 废话!这话是我要问的吧。 “你不认识我?”我学他。 他嗤笑一声:“虽然你的招数有点老,但是挺管用。而且……”他眼神透过镜子在我身上转了一圈:“身材不错。” 事实证明长得帅的也有好人啊!我泪眼汪汪的盯着他。叶玺从来没有冲我说过任何疑是赞美的人话。 我夏小花活了一辈子,连自己的亲生老爸也只在临死前憋出过一句:“小花,你TM俗得来还带着点娇俏啊。” 我笑得花枝乱颤:“先生,你眼光不错!” 小酷裤也笑得一汪桃花:“说吧,你要什么条件。” 我依然花枝乱颤:“随你。”爱说啥说啥吧,好听话我统统接受。 小酷裤也依然一汪桃花:“放心,我虽然潜规则你,但不会亏待你。” 我继续花枝乱颤:“潜规则?” 小酷裤继续一汪桃花:“潜规则。” 我花枝乱颤得更凶:“你要……” 小酷裤一汪桃花得更起劲:“潜规则你。” 06婚姻是什么? 我继续花枝乱颤:“潜规则?” 小酷裤继续一汪桃花:“潜规则。” 我花枝乱颤得更凶:“你要……” 小酷裤一汪桃花得更起劲:“潜规则你。” 我停下了花枝乱颤。 2秒钟后,花枝乱颤彻底变成了喷泪爆笑。我一手食指指着小酷裤,一手捂着肚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眼泪那个狂奔啊…… 喜,喜感,喜感死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酷裤手机响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酷裤接起来应了两声又挂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酷裤走出化妆间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助理2号冲了进来。“夏小花!闭嘴!” “哈哈哈……” “丫傻笑什么呢?”助理2号把厚厚一沓照片递给我:“外头老远都听见你的声音了,真刺耳,太让人不愉快了。” 助理2号以冷静与暴力闻名于圈内,号称任何热血沸腾的场面她都能瞬间冷场,任何暴力的行为她都能以暴制暴。 我为了不被以暴制暴,只能强压下笑得正欢的心情,一边翻照片,一边偷偷憋笑:“这是啥?” “你们家叶三公子今天上午被拍到的照片!我问相熟的记者拿到的。”助理2号皱着眉:“你怎么穿得一副小三的德行?” 我低头看一眼深V设计的胸部剪裁,好不容易才把脏话憋在嘴里没有用在2号身上以换来自取灭亡的恶果。 我努力翻着照片。确实是叶玺,丫真去接机了。 “夏小花你安心吧,我问过了,今早上叶三公子确实到机场去了,却没有接成方琳琳。估计现场记者太多,方琳琳见着叶三公子也就打了个招呼,最后是坐自己的保姆车走的。” 我顿时面瘫。 靠,不早说!老娘闹得都快要离婚了! 2号不愧是冷静派,继续分析:“话说叶三公子明知道方琳琳最近话题得厉害,去了肯定少不得媒体跟踪,为啥偏要亲自去接机呢?” 就是,为啥呀? 我点头附和着,继续翻照片。 叶玺,他穿休闲装真帅呀。啧啧,看看那修长的腿,俊俏的脸—— 翻着照片的手一顿。这这这——这是—— 照片背景人群角落里一抹熟悉的身影。依然是一成不变过大的运动服,越发显出小巧单薄的倩影来。 2号仍然在分析:“难道,叶三公子,原本要接的人不是方琳琳?” “靠!你接的才不是方琳琳,你全家接的都不是方琳琳!”我跳起来就骂。 “得得得,激动什么呀你?”2号白了我一眼:“他接的就是方琳琳,他从始至终就接方琳琳,行了吧?” 我顿时觉得自己就跟吞了大S似的,卡在喉咙里,吐也恶心不吐也恶心。 把照片拿起来认真端详。 果然是她! 原来,是她。 他会独自一人到机场去,他会故意不想解释,他会突然对我温柔,原来,真的是她。 早知道了的事,早在结婚以前,早在认识叶玺之初,就已经知道了的。 叶玺,他果然,是不爱我的。 从始至终。 手机在化妆台上震得凶猛。 我一把抓起来,没好气地大声“喂”了一声。 那端一片静默。 “喂——————————”我狂吼,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门外头响起。 操,见鬼了! “喂————————————————”我继续吼。 化妆间的门被“碰”一声推了开来,小酷裤就站在门那边,一手握着仍然发出“喂————”声的手机,一手拽着我的名片。 助理2号在见到他的一刹那,瞬间一脸潮红,用异常冷静的声音惊呼了一声:“晨斯!”二话不说利落地晕眩了过去。 “夏,小,花!?”小酷裤盯着我。 我盯着他手里的名片。 啊——那辆被我撞挂的倒霉小奔驰! “2号,赔钱……”我用力摇晃着晕过去的助理2号,满脑子照片里那套过大运动服的身影,止不住的心烦意乱。 叶玺,他甚至连离婚都不在乎了…… “你是那个夏小花?”小酷裤离我近了一步。 “我赔你一部新的小奔驰!不,我赔你一部新的法拉利!”我惊恐地加重了力道摇晃2号。 “你是那个夏小花!!”小酷裤几步冲到我面前。 “啊!”我一把放开2号,改成摇晃小酷裤:“决定了,姐要包养你!” 叶玺,从来最不屑我死皮赖脸地缠着他…… 小酷裤一把挥开我:“包,养,我?” 我疯狂的点头,眼神诚恳,四肢配合。 小酷裤愤怒了:“夏小花,你这是故意耍着我玩呢?” “不,姐是认真的好哇!” 小酷裤一把抓住我:“你特意穿着透视装选我试新戏主打服的时间冲进来,当着我的面换成厂商赞助的小三最爱的名牌,开一没上牌一看就是刚买的小本田故意撞我的车,做尽了一切引我注意的勾当……” “然后非常诚恳地告诉我,其实你是要,包、养、我?”小酷裤扭曲着俊俏的小脸蛋。 “夏小花!你疯了!!!你包养他干嘛?!”二号终于在关键时刻醒了过来。 “不干嘛!气老公!”我翻着白眼。 “气,老,公!?”小酷裤嘶吼着掀翻了化妆间里的小桌子:“夏小花!我很认真的告诉你,我要换服装造型师!从今以后,这个剧组里有你没我!” 小酷裤随手捡起被他自己掀翻在地的手机,一转身头也不回地撒着修长的小腿奔出了化妆间。 啊,话说得太直接,伤了小酷裤的自尊! 果然,美男都不是那么容易折服的。我轻浮地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2号,明天送一银色小奔驰到他家,要比我撞坏的那款贵的。”姐可是懂行规的,姐用金钱攻势! 助理2号张大了嘴。 “啊,记得给车身上贴个花。”银色,多单调啊。贴花好,我小花送的么。 “夏,夏小花……”助理2号小心翼翼地拍了拍我的肩:“你……知道他是谁么?” 我白了2号一眼:“你聋了听不到他说话么?咱剧组里的呗。”既然知道来我的化妆间试戏服,应该是那台超级大制作新戏里的演员。 “他是现在红透半边天的亚洲超级新星晨斯!你新戏耗了一年时间才排到档期,花了天价请到手的当家男主角!”2号一口气念得流畅无比。 “哦!男主角!难怪长得小模样儿那般俊俏!”我嘿嘿淫笑着:“身材也倍儿棒!” 高级货,圈养自用两相宜。 “夏小花,这剧怕是接不成了……”2号怨念,没事得罪什么男主角啊! 切。我很不屑地哼了一声,也从地上捡起手机,打给叶玺的高级助理:“喂?我夏小花!叶氏集团旗下XX娱乐公司新开的那部大制作的新戏……我知道服装造型目前找的是我,可是只是目前,至于以后……哦,对,我就这个意思……成,没问题!”利落地挂上电话。 不就走个后门么,这事姐最在行了!姐可是有后台的背景人士! 姐决定了!姐要圈养一红透半边天的亚洲超级新星! 07婚姻是什么? 我坐在电视台九楼会议室里,望着天花板发呆。右手边一排剧组高层人士,盯着我发愁。桌子对面坐着臭着脸的亚洲超级新星,用眼神控制着他的经纪人呼哧呼哧对着高层喷着怒火。我的八个助理早已经纷纷倒戈,围了一圈子的在亚洲超级新星身边流口水。 “总而言之,我们家晨斯,形象如此正面如此梦幻如此美好,绝对绝对绝对,风格和浮夸的造型师完全不合!我们,不,要,和,她,合,作!”经纪人终于开始做发言总结。 我放在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啊震。 我低头看手机屏幕。 又是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号码和人名。 从一早上开始,就锲而不舍地闪现着。 这个号码,这个名字,在我的手机里沉寂了整整三年。 三年,而已。 终归不会变成三十年,终归,不可能换来一辈子。 她,果然回来了。 我盯着震动的手机好一会,直到它再次归于平静。 “夏小花,我经纪人说的,你都听到了?”桌子对面形象极其玉树临风的亚洲超级新星,臭着一张正太脸,用非常不情愿的眼角余光扫向我,随手举了举眼前的杯子:“水。” 我的八个助理立时争先恐后的扑了上去,“让一让。”5号一把推开晨斯身边的经纪人,终于走了捷径拔得头筹,一把夺过晨斯手里的杯子,笑得灿烂无双:“让我来吧。” 剩余的7位纷纷发出“啧”声,在晨斯冲5号扬了扬嘴角之际,一齐将凶狠的目光投向了亚洲超级新星的经纪人:“真碍事。”“死老头。”“畸形鬼。”人格侮辱之声此起彼伏。 一众高层在乐此不彼的人格侮辱声中,将目光投向了我。 我翻着白眼,啧,骂的又不是我!于是只好在人格侮辱完毕之前赶紧补了一句:“哇,好壮一只人妖!” “你说谁人妖?!”包括亚洲超级新星的经纪人在内,会议室里蹭蹭蹭,乌拉拉站起来一排人,其中一个绷紧了胸肌翘翻了小手指悲愤的指着我的,还是华丽丽的高层。 我赶紧缩了缩脖子:“那个……你哪年哪月出生的?” 问的是晨斯,回答的是会议室全体:“XX年X月。” 晨斯的生日,貌似这是一个连火星人都该知道的答案。 晨斯的正太脸越发臭了起来:“你,竟然不知道?” 啊,一不小心,侮辱到了超级新星的知名度。 我羞愧地低下了头,羞怯的开口:“那个……既然你比我小2个月,是不是应该叫我小花姐?” 我的八个助理站在晨斯周围,各自抄起桌上的文具不分先后地冲我扔来:“夏小花!你配吗你,你配吗你!活该你要被炒鱿鱼吧!” 我身边的高层们也纷纷举起了文具,直到看见我被一支开了笔盖飞行中的水性笔尖正中红心,才心满意足地放下武器。 我捂着额头,疼得眼泪差点就下来了,才听见晨斯故作无辜的声音:“小、花、姐,我经纪人的话,您听清楚了么?” 丫现在给我装无辜!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此歹毒的暗器,一准就是丫虚伪的亚洲新星扔的。 我气得一拍桌子:“不合适你滚!导演,换男主角得了!” 我不也就曾今很傻很天真的幻想了一下圈养一亚洲超级新星而已,他把我送他的车都给退回来了,把我原本设计好的所有新戏造型都给推翻了害我重做,发布会也延期了,导致我的新工作也因为档期问题彻底没戏。我小小的邪恶的报复心还被八个助理轮番轰炸到连残念都无法燃起的地步。我夏小花悲催到了如此境地,他他他,竟然还要顶着高层压力炒我鱿鱼! 我夏小花要再不用后台—— 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 同一个号码同一个人。 我顿了顿,忽视桌面上震得凶悍的手机。 锁定目标,瞪着导演。 “啊!换换换……这这这……怎么可……”国际知名的大导演,一抹老泪,也锁定目标,瞪着高层中的领导。 领导看看我,又看看亚洲超级新星。 我努力做瞪视状,晨斯哼了一声,经纪人立刻开口:“总之,有她,没我们!” “死人妖!” “果然是死人妖!” “千真万确的死人妖!” “……” 我的助理们又开始七嘴八舌冲着经纪人进行人格轰炸。仿佛一切不合理的决定都是经纪人的错,与晨斯这位记仇且报复心极其热烈的主子毫无半分关系。 手机重新趋于平静。 领导掏出手帕,拼命抹着头顶的汗,终于在手帕变成湿巾以后视死如归:“关于这个问题……那个,我看夏小姐您就委屈些,不如……” 不如个P!我呼口气,正要开口,刚平静下来的手机又开始了! 不要打断老娘! “你到底有完没完!”一声爆吼,却不是我。是忍无可忍的亚洲超级新星! 新星!终于撕下了他的人皮面具,彻底爆发了! 晨斯站起来上半身横过桌面,一手抄起我的手机,啪一下塞进我手里:“吵死人了!接、电、话!” 我就跟抱着根烧着的木炭似的,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扔:“不接!你管得着么你!” 别欺人太甚! “接!”他抄起电话又重新塞进我怀里。 “不接!”再扔。 “接!”继续塞。 “凭什么?”继续扔。 “接了,我不换造型师!” “说了不接就不……” 八个助理同时飞速冲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把我按在桌子上,2号抄起电话,按下通话键,伸到我耳边。 我用力的挣扎,楞是不吭声。 5号随手抄起曾今命中过我的那支没盖笔帽的笔,笔尖抵在我胸部,恶狠狠地威胁:“说话,不然戳爆你奶!” …… “喂?”我立刻开口,毫不犹豫地屈服在很黄很暴力的威胁下。 “夏小花?”电话那端,一汪熟悉得令人心跳的好听男音。 叶玺。 “啊?怎,怎么是你?”他主动给我打电话的次数屈指可数。通常有事都通过秘书或高级助理转达,只在手下告知他,我真有事找他的时候,才会给我回个电话。 “今晚,有没有空,赏脸吃个饭?”叶玺的声音,清晰且温柔。 “我,我……”我彻底的结巴了。结婚三年,除了必须携伴的必要应酬,或者在家吃饭偶尔遇到,我真正与他共进晚餐的次数,是零。 “怎么,忙?”那端似乎很有准备放弃的意愿。 “有空,我非常有空!”零的突破啊! 我暴起,一把挥开5号的武器,一手抢过2号手里的电话。 “7点,沃顿VIP。”叶玺的心情貌似很好,呵呵笑着,问我:“我记得,你说过,没有我私人手机的号码,对不?” 我拿着手机猛点头。 “记住吧,我现在打的号码就是。”说完,又不放心的提了一句:“夏小花,今晚,别迟到了。” 我看着屏幕上显示的一串陌生数字,等叶玺扣了电话,笑得一朵花似的按着手机存那串陌生的数字。 存完了,舍不得扣上手机,拿手里反复地盯着数字看。越看越觉得亲切。 真是一串貌美如花的好数字啊!我在心底里由衷的赞美。 我把手机搁胸前呈宝贝状,华丽丽地站了起来:“那个啥,要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哦……”一屋子人僵硬了。 晨斯盯着我,一副随时准备暴走的嘴脸:“夏小花!你又耍我!?” 我心情很好地绕过桌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别介~!姐这不是因为要赶着回去打扮打扮么?我今晚……”我娇羞地低下了头:“要跟老公吃饭。” 亲爱滴小酷裤,亲爱滴正太君,对不起了,是乃华丽丽地答应了我,接了电话就不炒我鱿鱼滴。 我拎着手机,得瑟着头也不回地出了会议室。 兴奋中听到身后传来的各种噪音。 “呀!亚洲超级新星暴走啦!” “哇塞,晨斯暴走好酷呀!” “晨斯,好样的!把会议室给它狠狠地砸了!” “不行了,晨斯扔东西太太太帅了,我要晕了……” “我要晕了+1” “我要晕了+2” “+3” “排……” …… 我站在电梯口,仰天长啸:“我,要跟,老公,吃饭啦——+000000000000000000!” 08婚姻是什么? 我紧张的坐在叶玺对面,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皱着的眉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居然不敢正眼看他的脸?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小手心里老是冒汗? 我努力努力地深呼吸——再深呼吸—— “夏小花,吸气别那么大声!”叶玺说。 “哦……”我憋住了气。 “夏小花,别老抖腿!”叶玺说。 “哦……”我僵硬了身子。 “夏小花,别驼背!”叶玺说。 “哦……”我挺直了腰板。 于是,看到叶玺满意的点头。 于是,听到身后超级响亮的一声:“夏小花————” 于是,我彻底地石化了。 一套过大的旧运动服,兜头把我罩在了怀里,我被拎起来上下左右不同方位的用力摇晃着:“夏小花!夏小花夏小花夏小花!!我想死你了想死你了!!!!!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是的,回来了,我其实是知道的。 我在剧烈的震荡中,仍然看清了叶玺的脸,那张刚刚一直不敢正眼相望的脸,那张一直皱着眉头不太耐烦的脸,此刻正挂着宠溺的笑意,越发俊俏迷人。 “夏小花,可乐说,想要见你。” 叫的是我的名字,看的却不是我。 会所里的空调,真冷啊。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一夜,明明被他拥在怀里,却凉得发寒。 我觉得眼眶有些热,一摸,居然泪目了。 一方洁白的手帕,伸过来,越过我。 很理所当然地,停在了面条泪得比我夸张的可乐面前:“哭什么呀?这不就见着了么?夏小花这不好好的么?放心吧,我帮你养着呢,她能不好么?”手帕的主人,说得极其理所当然。 是啊,能不好么? 我用力一甩鼻涕,手指在桌布上蹭了蹭,回身一把拥住了运动服:“可乐!TNND,老娘也想你!你过得好不好?国外月亮比咱们圆不?” 可乐钻着脑袋刚要往我身上蹭,突然顿住了,看一眼我的衣服:“夏小花!你又乱买贵得要死的衣服了!” 随手接过了那方洁白的手帕,握在手里擤鼻涕,顺带擦完了面条泪往桌上一扔,抡起拳头就揍我:“夏小花,你骗人!你根本不想我!你都不接我电话!”两汪眼泪又蓄在了眼眶里,可怜兮兮地看着我:“要不是我打电话给叶玺让他帮忙约你,我根本,我根本就见不着你!” 所以说,世事,无非就是许多的期盼,换来的一个原来如此。 我看着那方被揉得皱成了一团的手帕,也用力一甩胳膊抡起了拳头:“丫下手也太狠了吧?可乐,你老实承认了吧,你就想要老娘命呢!” “混蛋!夏小花,我是想你想的!”拳头也抡得越发起劲,有一拳正好命中我的右脸。 我被打得身子一偏,脚步一浮,险些摔了,亏得叶玺在边上托住了。 我甚至连回头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嗷地狂吼了一声就要扑上去反击,却被他一把扣住了:“闹够了吧夏小花,好友见面,下手也不能不分轻重。” 我立正,站好。 回头看叶玺。 认真的,正视的。 可乐却哇一声哭了出来,冲上来,用力搂着我心疼地揉着我的脸:“疼不疼,夏小花,疼不疼?我们是好朋友,夏小花,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一边哭,一边冲着我脸颊吹气,满眼的内疚。 是的,我们是好朋友。 可乐,是我夏小花这一生唯一的好朋友。在我们一起念设计专业的时候,在叶玺还没来得及喜欢上她的时候,就已经是了。 我也用力搂紧了她,一边揉着她的脑袋,一边摇头:“别哭了,我不疼,我可是天下无敌的暴发户夏小花,怎么会怕疼?” 我一点也不疼。 可乐,她从来,就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没接你电话。”我道歉,我夏小花很少道歉,一说出口,又再次惹来哭声震天:“夏小花,我在国外,真的真的好想你!” 我翻着白眼:“那是你自己重色轻友,要为爱走天涯好哇?” “我,我……夏小花,刘朗,刘朗他,我老公他跑了!”可乐吼得悲催,却把我震得虎躯僵硬。 “你说什么?” “跑了!我找不着他了!我想他,他肯定,肯定会回来找你,所以……所以我也回来了……”声音越说越小声。 我瞪她!1秒钟前还哭着说我们是好朋友! 真相!真相永远是残酷的重色轻友。 我夏小花,白白挨了一拳的夏小花,到底算什么呀? 我狐疑地看着可乐,NND,这斯不会是报复我,才故意拿拳头往我脸上抡的吧? 可乐不自然地整了整身上那套过大的运动服,睁着过大的眼睛望着天花板:“那,那个……他上个月拿到第二个博士学位,突然说要回国发展,就跑了……” “跑了!你让他跑了!”那个不要脸的牛郎! “TNND,死牛郎活得不耐烦了敢对你始乱终弃!老娘砍了他!”我一拍桌子站起来就要往外冲,被可乐一把拉住了:“饭,还没吃呢。” 我回头看了一眼正盯着我眼神复杂表情深沉的叶玺,甩开了可乐的手:“现在是吃饭的时候么?那不要脸的牛郎,国外泡了三年,始乱终弃都学会了!”把包往肩上一甩,跨着大脚板就冲出了房间。 转过了走廊,才伸手覆上右边脸颊。 一点也不疼,我夏小花,怎么会怕疼? 只不过,是为了可乐要见我的心愿而已。 只不过,是怕我伤了好朋友而已。 只不过,是想要跟我的好朋友吃一顿饭而已。 久别重逢,单靠那一方洁白的手帕,又怎么能够表达完他的在意? 一点也不疼。 叶玺,他对我其实挺好。他甚至连他的私人手机号码,都主动给我了。 所以,一点也不疼。 他是早就摸透了的,知道怎样让我对他欲罢不能。 夏小花,你果然如瓜菜的暴发户老爹说的一样,蠢得可以! 任谁,都可以看懂。 难怪,老爹会不放心到,连遗产都懒得留给我。 我摸出手机,要给司机打电话,却怎么也看不清屏幕。 伸手一摸,靠,怎么又泪目了。 一个转弯,正巧撞进一个生硬的臂弯里。 “TMD,谁长得这么硬?”我张口就吼,全世界都开始欺负老娘不怕疼了! “你才硬!你全家都……”头顶的声音一顿:“……夏小花!?” 好熟悉啊,这个撕裂的惊叹声。 是亚洲超级新星晨斯小正太。 “夏小花,你哭了!?”继续撕裂的惊叹声。 一方折得很整齐的洁白无暇高雅漂亮的小手帕,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伸到了我面前。 “我,真的很硬?!”仍然有些撕裂的惊叹声。 我盯着那方洁白无暇的小手帕。 终于哇一声哭了出来:“硬!真的很硬!” 一伸手,抽出那方小手帕,用力再用力,捂着鼻子拼命地擤鼻涕。 “你明知道自己长得硬,就不要站走廊里硬别人啊!懂不懂什么叫道德!”我哭得乌拉拉的,胡言乱语。 “你……受委屈了?”好温柔好温柔的声音。听着却有些试探的幸灾乐祸。 想套话嘲笑老娘,门都没有! “胡说!姐是被你硬哭的!”我拿着不再洁白的小手帕抹眼泪。拼着一股对小手帕的执念,我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提小要求: “你让姐包养你,姐就原谅你!” 09婚姻是什么? 亚洲超级新星又暴走了! 手里举着会所墙壁上装饰用的红酒瓶,一路追杀我直到会所门口,惊觉拿着相机疑似粉丝的物种在徘徊,才施施然收了脚步,极其优雅呈偶然经过的散步状。 万恶的粉丝团啊!乃们救了一条纯洁无暇的小生命! 为了感谢乃们的伟大—— 我冲进粉丝团中央,扔下一张红彤彤的人民币:“哟,谁掉的一百块啊?” …… 于是,我很高兴地隔着一群发挥着凶猛天性正在认真捡钱的万恶物种,在会所门口冲里头不死心仍然提着空瓶子散步的亚洲超级新星挥手告别。 丫想看穿谁呀!老娘,深沉着呢! 我自得意满地挥洒着小信心,屁颠屁颠地上了车,听见司机习惯性的问:“夏小姐,回家?” 我想要点头,突然又不知怎的,顿住了。 “家?” 那个被我鸠占鹊巢,整整三年的地方。 明明已经住了这样的久,明明已经这样的熟悉。 明明是家了的,却又好像不是。 我抬头,司机也正回过头来,一脸莫名的看着我。 “夏小姐?” 对了,是夏小姐。 叶玺身边所有的人,都称呼我为夏小姐。 不是叶太太。 明明是了的,却又其实不是。 我竟然,原来是没有地方可去的。 我想了很久,才说:“去疗养院吧。” 司机一脸惊恐地望着我:“夏小姐,很晚了。您能不能改天再去欺负老叶先生?” 我从包里抽出刮腿毛用的小刀,举在眼前一吹,冲司机邪魅狂狷地笑:“你说呢?” 车子如愿地飞上了我要去的那条大马路。 我如愿地提着车子后座里吃剩的水果,溜达着一头冲进了高级疗养院的VIP区。 “夏,夏小姐……”值班的小姑娘见着我,跳起来就往外冲,边冲边千里传音:“夏小花来啦啦啦啦啦——————” 一片此起彼伏的关门声中,搬运工人迅速现身,将走廊里的盆栽以及一切能移动的物体全部搬了个干净,最末一个还不忘把垃圾桶也搬走了。几只长得壮硕无比穿着可爱护士服的花木兰出现在走廊尽头,一字排开,由护士长发话:“夏小姐,老叶先生已经休息了。您不如……改日再来。” 我抬手看表,9点,而已。 叶老头年轻时夜夜笙歌,晚晚忙碌,哪有那么早休息的道理? 切!我很不屑地一哼,故技重施,扔下一张RMB大喊:“哟,谁掉了一百块?” 一片寂静。 我毫不气馁稳中求进,继续扔下几张RMB大喊:“哟,谁掉了一千块?” 切!切!切!花木兰们比我更不屑地哼哼,纷纷从上衣口袋里一人摸出一沓RMB在我眼前晃悠:“我们刚在老叶先生房间里捡的。” “靠,这老头真没品!”我一脚踩住自己扔下的一千块遮盖证据,一边大言不惭地鄙视。 没办法了,叶老头,你不仁来我不义! 我举着那小半袋吃剩的水果,站在走廊里大声嚷嚷:“爸,我来看你了爸!爸!你听见了么爸!爸!你见见我吧爸!” “爸!!!!!!!” 门被“咣”的一声踢开了。 叶老头站在门里边,两眼发直:“死孩子!谁是你爸爸!谁承认了?!” 我笑眯眯地拨开花木兰们,把那小半袋见不得人的水果放叶老头手里:“见面礼。” 叶老头拽着水果袋子就往我身上当武器抡:“滚!我家没你这样的媳妇!” 我哎呦惨叫着直往屋里钻,门口俩围观老太婆在聊天。 “哟,听这刺耳的声音,老叶家媳妇又来了。” “是,你看那猥琐样,一准就老叶家媳妇!” 靠!我再次泪目。 但有人比我激动。 站在咱身边的叶老头,一挥水果袋,拄着拐杖就冲了出去:“谁媳妇!谁承认了是我家媳妇!” 我赶紧指挥着花木兰们:“你们,追。” 一众人浩浩荡荡消失在门外,我喜滋滋地关了门,找着客厅躺沙发里,拿脚趾头压着遥控器按开了电视机。 高级疗养院就是好。TNND独门独户搞得跟六星级总统套房似的。 叶老头住这比住家里享受。我抠着脚趾不小心按开一个限制级频道后得出结论。 啧啧啧,看看那高雅的姿势。 啧啧啧,瞧瞧那高雅的部位。 “死孩子!你大晚上跑我这儿看小黄片?” 老头儿拎着半袋水果又回来了。这次换了武器,把水果搁桌上了才拿拐杖戳我:“夏小花,这人活着有俗成你这样的么?你到底能有什么优点什么手段,让叶玺非娶了你!” 就是,能有什么手段啊。 我把沙发边拍得砰砰响:“叶老头,坐这儿。陪我看会小黄片吧。” 老头儿一把抢过我脚底下的遥控器,把电视给关了:“滚!” 一拐杖下来,力道不轻,正好打在我手臂上。 我蹲在地上,环抱着手臂不吭声。 不躲不避。 老头儿的第二拐,却停在了半空中没下来:“死孩子,你怎么不躲呀?打疼了?” 我摇了摇头,咧咧嘴:“不疼。” “那你蹲着做啥?” “我,肚子饿了。” 他们的晚宴,吃得应该很愉快才对。少了我,叶玺应该挺高兴才对。 “滚!”老头儿嘶吼,还好没再挥武器了。 我赖在地上:“叶老头,给我碗饭吃吧!” 叶玺不待见我,我滚了。 再滚,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滚到哪儿。 我那死鬼老爸早在三年前,就拼着最后一口气,用尽了一切的手段和力量,给我找了一个家,让我不至于,此后必须孤单的留在这个世界上。 他给我留下了一个家,不是钱。 他一定是,觉得我可以没有钱,但不可以没有家。 可是,三年了,我却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家。 “没有饭!滚滚滚!” “哦!”我站起身,重新提起桌上那小半袋吃剩的水果,开始往外走。 叶老头在身后嘶吼:“夏小花!你连破水果都舍不得孝敬老人?!你这个不孝的粗俗鬼!” 我连头都懒得回。 叶玺比我更不孝。叶老头一生风流倜傥桃花朵朵,却是老来得子终于有的叶玺,还来不及把叶玺栽培着磨练着长大呢,竟然因为风流史过盛,被叶玺的亲娘抓J在床,小女人一激动,开着车就飞出了交流道,从此再没回来。叶老头也不知是真忙碌还是假忙碌,连葬礼都没出席,终于换来一个不孝子孙。 叶家,果然一个比一个冷血。 手刚摸上门把,就听到身后叶老头在打电话:“帮我煮碗三鲜面送进来,要大碗的!” 我赶紧回头,拿口型喊:“萝卜干!萝卜干!” 叶老头看了我一眼,很干脆:“记得别放萝卜干!” 靠!冷血啊! 叶老头!你才是最冷血的那一个! 我把手里拎着的水果往叶老头身上一扔:“既然闲着,帮我削个梨呗。” 叶老头微笑着举起了桌上的水果刀。 …… 我很认命地接过水果刀,在袋子里翻啊翻,总算找出一个还算完整的苹果,自己坐在桌边上开始削。 刚削了个头,面来了,我盯着满满的大碗流口水,忽视缺乏萝卜干的美中不足。 叶老头一把抢过我的水果刀:“拿来!有你削成这样的么!” 于是,我乐悠悠地一边吃面,一边看叶老头歪七扭八地刨水果。 于是,我吃完了面,开始啃叶老头递过来的刨得只剩个核的苹果。 真不明白,为毛外界传言我跟叶老头水火不容。 我俩明明相处融洽来着…… 我拿水果看看他来他煮面来招待我。 我小思想里正志得意满呢,突然听见叶老头问:“夏小花,你俩到底计划什么时候离婚啊?” 我吓得一颗啃了一半的苹果核全给吐出来了。 叶老头一边躲过我的苹果核袭击,一边不耐烦地追问:“不是说你都追到公司里去喊签文件了么?怎么还没签?动作快点儿。” 我把手里剩下的半个苹果核一扔:“你你你你,你就指望着我们离!?” “废话,我要不是想探探消息,干嘛要请你吃面!” 就是,不然干嘛要请我吃面啊。 “你就那么盼着我们离?” 叶老头拼命点头:“夏小花,你说你身份、家世、背景、学识、人品、相貌,哪一点能配得上我们叶家?” 我正要认真的开始考虑这个严肃的问题,又被打断了:“不用想了,想也是浪费时间,根本就没有!没有!夏小花,你就是我叶家唯一的一个笑柄!” 原来如此。 “所以,为什么不离?叶玺他要拿你来气我,也气了三年了,他还想怎样?他还想再气三十年么?他觉得我还有三十年的时间?” …… 我看看叶老头的身子骨,很认真地回答:“看起来,是不像还有三十年的样子。” 叶老头一拍桌子,举起我吃剩的半碗面汤毫不犹豫朝我泼来,我一边朝外冲,一边大声嚷嚷:“爸!再见爸!爸我下次再来看您爸!爸!你听见了么爸!” 身后好大的回音:“谁是你爸爸!夏小花你给我闭嘴!!!!!!!” 围观的老太婆们依然在聊天。 “老叶家媳妇又来欺负老叶了,真不孝!” “就是,老叶家媳妇真俗,真丢人!” 我跑得很快。 真俗,真丢人。 所以,既然连这儿也不能呆,我到底,还能去哪里? 10婚姻是什么? 从疗养院偌大的后门串出来之后,我蹲在小墙角边上喘了老半天,才从包里摸着手机给司机打电话:“不用等我,我今晚住这了。” 电话那头司机跟复读机似的不停重复:“住,住,住……” “住这了!叶老头非要给我吃面,还找了几只花木兰陪我玩,唉,我也是无奈啊,不想辜负老人一片苦心。” 司机在电话里哭号:“夏小姐,老叶先生身体不大好,您不如先回家,改天再……” 我没等他说完,啪一下扣了电话。废话,我这不明摆着不想回家么。 墙边上蹲久了,风一吹凉飕飕的发寒,我才发现整个背都湿了。 j□j大爷,叶老头的半碗面汤杀伤力也忒强了点。 现在,连蹲墙角看日出的唯一出路都被抹杀了。 我不情不愿地站起来,溜达着往路上走。 疗养院在半山上,里头住的又都是些有钱没地方使的主,导致一入夜,整条下山的路就冷清得连的士都懒得路过,偶尔一两部私家车,也是催紧了油门的狂飙。 我走啊走,走啊走,越走越觉得衣服贴在背上难受得紧。 越走越觉得脚上的高跟鞋跟凶器一样磨得脚丫子生疼。 眼前郝然出现俩蹲树荫下大晚上谈小恋爱谈得正你侬我侬穿着校服的中学生。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我一手举着刮腿毛的小刀,一手举着一沓人民币就冲了上去:“TNND,要钱,还是要命?” 俩中学生从你摸我一把我亲你一口的小恋爱里回神,小女生苍白着脸挡在小男生前头:“阿姨,您长得也一朵花似的,能不能……能不能放过我们,就别劫色了?” 我甩了甩手里的小刀,探头仔细端详小女生身后的一脸青春痘男。 一脸青春痘男眼神儿在我身上转了一圈,一边伸手抠着青春痘,一边推小女生:“算了算了,我就牺牲牺牲,让阿姨劫了我吧。” “操!”谁TM要劫色了?我怒了,我夏小花别的没有,看男人的眼光可是倍儿高地~! 我举高了手里的RMB:“要钱,就脱衣服!” “啊!”俩中学生一起发出惊叹声,又同时盯了一眼我手里的RMB,一脸青春痘男很自觉地开始解扣子。 “不是你!是她!”我挥了挥举着RMB的右手,发现举着RMB的右手力量远远大过举着小刀的左手。 于是,我学着他俩蹲小树荫后头,心满意足地换上了小女生的校服以及运动鞋。 于是,我跟手里拽着一把钱笑眯眯的小男生以及一脸愤慨脚上踩着我的高跟鞋,正从书包里摸出体育服换上的小女生告别。 身后传来小女生极其委屈的声音:“人家这套运动服已经3个月没洗了,你还让人家穿~!” “宝贝~咱有钱了,哥哥带你买新的去~!” …… 我继续走啊走,走啊走。 直走得实在走不动了,靠墙边上歇着,抬头,才发现路边的牌子上写着“中华街”。 我最终,竟然是回到了这里。 这儿,过去不是这样的。 我看着鳞次栉比的高楼住宅,顺着门牌号码一直往里走,直找到37号,才停了下来。 三层的别墅小院,竟然还完整地留着,外墙明显地被翻新过,院子里的小石子路,依然铺得整齐划一,连车库,都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只是老式的卷闸门被换成了左右开向的自动门。 这是我那死鬼老爸成了暴发户以后,买的第一栋房子。 我有记忆以来,曾经一直生活的地方。 那个时候,死鬼老爸每一晚都会带着或者见过或者陌生的阿姨回家,我会拎着作业本,被赶到隔壁家去跟同龄同校同班但学习拔尖人缘拔尖的臭小鬼一起写作业,美其名叫上家教。 所以,我一直不喜欢那个样样比我优秀的臭小鬼。 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 我看向隔壁,曾经矮矮的红砖小楼早已经不在。 于是我恶趣味地笑了。 活该吧,臭小鬼!你家没有了! “小花!”好大好大的一声。 我回头,大大的休旅车上冲下来一只挂着面条泪的死小鬼:“小花!小花小花小花!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一定一定一定,会回来的!” 死小鬼二话不说,冲上来就要对我进行熊抱,我拼了老命才推开了他:“操!牛郎!滚!” “不滚!”死小鬼伸手一抹面条泪:“夏小花我告诉你,我滚过了一次,这一次,你再也别想让我滚了!”一把紧紧地搂住了我,滴答滴答,大好的男儿泪直往我脖子里灌。 我觉得难受,拼命挣扎,终于找到空隙喘了口气,开口:“刘朗!放开我!我已经嫁人了!” 拽得我死紧的虎躯震了震,我被一把推了开来,通红的眼眶,紧紧盯着我:“小花,告诉我,你幸福么?” 我瞪大了眼拼命点头,忽视心里怪异的一抹酸涩。 刘朗唇边上浮起一朵怪异莫名的笑容,上下打量着我:“夏小花,你穿着校服,就又是过去的那个夏小花了。对我说谎,我会看穿的,小花。” 最后小花那两个字,吐得极轻,落在我心底,却莫名的让我觉得沉重。 大半夜里,无论什么理由,穿着中学校服跑到有着过去的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幸福小女人该有的表现。 “小花,知道么,这儿,是我买下的。早在出国之前,在离开你的第一天。”刘朗一指我曾经的宅邸。 靠!我顺着他的手指在心底里飚脏话。 “我以为,从此以后,我会忘记你,也会忘记它。”刘朗不愧是读了两个博士学位,有文化的牛郎,说着文绉绉的琼瑶对白,顺口得一溜似的:“小花,我做不到。我回来了,在这里等你。我知道的,总有一天,你会回来。” 他深深的看我:“小花,你只要受委屈了,不幸福,就会想要回家。” 我突然觉得眼睛发酸,用力眨了眨眼,大骂:“牛郎,TNND你有病么?我已经嫁人了!这儿,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眼睁睁地看着眼前人脸色由红转白。 我伸出拳头冲着刘朗就抡了过去:“你到底要自作多情到什么时候?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缠着我!你既然滚出了国,既然带走了她,为什么,为什么要回来!?” 刘朗站得笔直,我的力道不轻,他却避也没避,一抹淡淡的笑痕,似是无奈:“小花,说到底,你是怪我,没有把她,带得很远很远。” “叶玺,真的有那么好么?” 我盯着曾经的死小鬼,他站得那样直,笑起来那样的陌生。 冷风吹过,一阵凉意从背脊四散开来,我觉得头晕。 “三年前,你一直哭一直哭,说你好想好想让她幸福。为了你不再那样哭,小花,我最终仍是娶了她,成全了她的幸福。三年了,我呢?小花,我的幸福呢?” “你一直一直让我滚,每一次每一次。我滚了三年,累了,小花,我不想再滚。” 陌生的死小鬼,上前一步,握住了我的手。 不知道是他太凉,还是我太烫。我只觉得难受,一反手,响亮的一巴掌落在他脸上:“牛郎!你想要始乱终弃!?你活得不耐烦了敢把老娘的好友吃干抹净了还使用了三年跑回来跟老娘说要退货?!” 可乐,那样的爱他,怎么可以,就这样算了? 男人,都TNND给我死鬼老爸一样,毫无责任感! 我抬腿想要再补上一脚,一阵晕眩,就这么倒了下去。 靠,果然一路顶着湿衣服下山,着凉了。 我拼着最后一口气,在刘朗冲过来扶起我的时候,迸出最关键的一句: “刘朗,可乐她,一直在找你。” 说完又是一阵的晕。耳朵在轰鸣声中,依稀仍然能听清: “我知道。可是,小花,我却一直在找你。” 11婚姻是什么? 头很晕,灼热的气息,在耳边呢喃: “夏小花,如果那一夜,你没有灌我酒。如果那一夜,你没有故意失约。如果那一夜,你不是安排好了想我滚。我根本,不会抱了她。” 是的是的,我记得,我在下着大雨的夜里,把牛郎活生生的灌挂了。 可是,也不对。我根本,什么也没来得及安排,更没想要失约。 我是因为,是因为…… 遇到叶玺了。 一只滚烫的手,正在解我的衣服扣子。 这个趁人之危的牛郎! 他和可乐的那档子事,纯属自然发展好哇。 我挣扎着睁开眼,一拳挥了过去:“少找借口。自个酒后乱性还想怪别人头上?TNND你这只混账牛郎!你现在是想连我也趁机鱼肉了?” 拳头被接住了,包在热乎乎的掌心里。 “小花,别动。你发烧了,我只是替你解开两颗扣子,好让你舒服些。” 大大的铜质铁床,是我过去一直睡的那张。 居然,这个我住过的房间,是没有变的。 我突然觉得安心,长长地呼了口气,一把挥开了那只牛郎的手:“得了,我自己来。” 我自动自觉地解扣子,发现牛郎站边上看得貌似挺过瘾:“你,出去!” 牛郎却笑了:“小花,你果然还是那个小花,一点也没变。”递过来一杯温开水,还有几粒小药丸。 我接过小药丸往口里扔,翻着白眼瞪他。 怎么会没变?操,明明比念书的时候身材好多了。牛郎瞎了? “说起来,你过去也没这么保守呀。”他站起身,走离我好几步:“你高中的时候上体育课拉肚子没带卫生纸,还拿内裤当卫生纸用呢。” 我握在手里的半杯温水毫不犹豫地就冲他泼去,死牛郎早有准备,一闪身到了门边,堪堪躲过了。 “快滚!”我挣扎着作势要下床揍他。 “晚安。”他拉开门,突然又停住了,回头问我:“小花,叶玺,难道还没碰过你?” “操!”我把手里仅剩的杯子扔了出去,正中牛郎脑壳:“他跟老娘可是有婚前X行为的!” 牛郎站门边上,捂着脑壳含着小泪花注视着我。 “婚前X行为!懂么?”我强调。 他沉默,蹲下身,捡起我扔出去的杯子,带上了房门。 我觉得困顿。 盯着墙上的钟,秒针一圈又一圈的绕。 已经很晚很晚了。 已经,是凌晨了。 可乐,我找到牛郎了,她一定很开心,也一定很伤心。 会伤心的,就像我一样。 可乐,她那样的伤心,他一定,心疼了。 很疼很疼,就像我一样。 我举起右边的手臂,紫红的一块肿得发硬。 叶老头,是真的,非常非常,讨厌我吧。 如果是可乐,就不会讨厌了。 如果是可乐。 不知是不是药效的关系,我觉得乏力。 闭上眼。 我又看见一脸桃花的可乐笑得眯了眼:“夏小花!那个刘朗,是不是,是不是就是隔壁那所超级难考的名校里号称理工科白马的刘朗?” “夏小花,你觉得刘朗站台上做报告的样子是不是有点像18岁的林志颖?” “夏小花,你看见没看见没看见没,刚刚吃饭的时候,他冲我笑了,还帮我夹了只鸭脖子~!” “夏小花,你真该死!你怎么那么命好,居然跟刘朗是青梅竹马!” 就是,真该死。 我夏小花,居然有一个优秀得如此惹人厌的青梅竹马。无论我生活在地球的哪一个角落,他都会如影随形地出现,抢走我身边所有的光芒。 就好比我终于考试及格,我那不负责任的爹就会买来各式各样响当当叫得出牌子的名品统一答谢我的青梅竹马。 就好比我俩一起救了被打劫的小学生,校长大人在大会上狠狠地颁与奖状一枚,表扬了我的青梅竹马。 一切关于我的事,又都与我无关。 可乐一边揍我,一边说我命好。 可是,我觉得,她的命,其实比我好很多很多。 因为,她被车撞了。 撞断了腿,打了石膏,一瘸一拐地回学校,身边跟着一脸歉意小心翼翼的大帅哥叶玺。 叶三公子叶玺啊! 那个我藏在小心肝里当秘密的叶玺啊! 居然因为疏忽驾驶,每天跑来给可乐做牛做马! 我无数次眼巴巴地盯着可乐的小断腿感叹:“可乐,TNND你也太幸运了!” 换来拳头无数:“夏小花你诅咒我?” 可是,如果这是诅咒,为毛断腿的不是我? 我也无数次眼巴巴地盯着可乐的小断腿预谋:“可乐,你说,你如果不小心滚下楼梯,这条小断腿会不会加重伤势?” 依然换来拳头无数:“夏小花你确定你是我朋友?” 可是,快好了啊。好了,叶玺他,也许就不会来了。 所以说,也许,也毕竟只是也许。 小断腿终于是好了,叶玺却没有消失。 我看见可乐穿着她那套过大的旧运动服,提着从我衣柜里挖出来的一堆连价格牌都来不及剪的名牌,艰难地上了叶玺的车:“麻烦你,送我去捐赠中心,快一点,灾区人民等着我呢。”回头狠狠地瞪我:“夏小花你这个奢侈鬼,我代表广大劳动人民鄙视你!” 叶玺站在车边上,笑得一脸赞许。 我看见可乐拿系里其他人用剩的布料,缝啊缝,终于用满手的针孔换来一套漏洞百出的雅痞装,比赛时输给了我花团锦簇的精工细作。一边吃饭,一边面条泪地冲我喷饭粒:“夏小花,你说,老师是不是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设计?” 叶玺坐在饭桌边上,皱着眉,高价买走了她的雅痞装。 我看见可乐起早摸黑地去服饰店里打工,然后抱着存折皱着眉头在算数,说想要为我办华丽的生日,就像我为她办的那样。 叶玺独自来找我:“夏小花,告诉可乐,今年,我要为你办生日。” 于是,我看懂了。 这是一个企业家第三代狗血地看上了纯朴善良节俭的穷酸灰姑娘的老套故事。 这是一个穷酸鬼成功地用为人民服务的精神一不小心感化了富家公子的烂套路。 叶玺把整个系的人都请了来,在全城最顶级的CLUB,还有无数的名模和明星。 叶玺为暴发户夏小花办了人生中最华丽的一次生日宴,因为灰姑娘可乐。 我终于在自己的生日宴上嚎啕大哭,叶玺在边上拽紧了递到我面前要当众为我系上的薰衣草花球:“夏小花!你能不能闭嘴?” 我哭得很大声,仍然掩盖不住旁人的窃窃私语:“被叶三公子感动的吧!” “叶三公子如此手笔,哪有女人,能不动心?” 哪有女人,能不动心? 可乐抱着哭得两眼肿成ET的我,在我耳边压低了音量说小秘密:“夏小花,那个啥,我想,我可能是,恋爱了。” 我用力睁大我的ET眼。 “叶玺?” 可乐娇羞地低着头。 “刘朗!” 我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操,什么眼神。” 我强烈鄙夷。 “啊,什么眼水。” 她一脸无解。 “刘朗那就一牛郎。”而且是阴魂不散的牛郎。 “夏小花原来你喜欢叶玺啊。”抓J的淫笑。 “牛郎不行,你还是另找吧。” “叶玺不错,小花我帮你。” 我试着要粉碎自己好友刚刚萌芽的爱情,她却带着天使的光环要当我的丘比特。 所以说,可乐,果然比我善良可爱。 活该她住在了叶三公子的心坎里,一住,就是好多年。 如果是可乐, 就不会讨厌了。 12婚姻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如无意外,今晚更一章~~当补补十一停更的错~ 咱不是伪更,咱是改了点细节~看过的人请无视,继续期待下一章,呵呵 我纯粹是被老式的歌曲版门铃声吵醒的。 好壮烈的一首东方红。 响了一遍又一遍。 “牛郎!开门——”我冲着门外头大声嚷嚷。 东方红依然在重复。 “开门啊——牛郎——” 东方红仍然在重复。 操!猪都没他睡得死! 我探手摸额头,冰凉的一片。 老娘果然是天下无敌的夏小花!生命力之顽强! 我屁颠屁颠地下了床,脚还有些软,晃晃荡荡的和着壮烈的门铃节拍到了楼下,发现刘朗正站在门边上对着上头的显示器发呆,任由门铃响了一遍又一遍。 我立刻开心的笑了。 丫一看就一副欠了钱被人追上门的嘴脸。 造孽啊,这年头的博士生哦~~! 我愉快地冲上前,看也没看,一手越过牛郎,按了显示器下方的开门键。 牛郎迅速回身,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我得意洋洋地吹着无辜的小口哨。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无辜地小黄花——”活该吧你。 门在我愉悦的小口哨里很和谐地打了开来,叶玺站在门边上,话说得很不经意:“夏小花,心情很不错嘛。” 我活生生地中了定身咒。 牛郎不愧是有文化的牛郎,反应比我好多了,一副主人翁的姿态,指着叶玺:“叶玺!你跑我家来干嘛?” 叶玺很客气地摆了摆手,做了个打扰了的姿势,很主动地走了进来:“找老婆。” 老……老……老…… 我被他的称呼吓得彻底僵硬。 但有人比我更僵硬。 因为,叶玺身后头闪出一只面条泪得极其夸张的弃妇,二话不说甩着刚脱下来的运动鞋已经冲了上去:“刘朗!5,刘朗!” “我找了你,好久好久……5……”运动鞋在牛郎脑门上甩得啪啪作响,牛郎站那儿跟放哨似的动都不动。 我看这阵势,立刻分析出投降的必要性,很自觉地脱下脚上的木拖鞋就递了过去:“可乐,用这个!”笑得一脸的谄媚。 可乐眼角余光扫了我一眼,接过木拖鞋就朝我脑袋上扔:“夏小花!你说吧,你是想自己先死,还是我把刘朗收拾了再收拾你?” 我缩着脑袋避过了木拖,谦让得跟孔融让梨一样:“他他他,他先死他先死。” 可乐头又转了过去,扔了武器,这回两手就往牛郎小胸膛上抡:“刘朗你好样的!我就知道你会找夏小花!你就只会找夏小花!你躲得这样好……要不是叶玺,要不是叶玺……5,我就快要找不着你了……” 原来如此!我转回头看叶玺:“你怎么找到我的?” 这房子卖得早,叶玺哪会知道?莫非,莫非……他其实很了解我…… 我偷着眼羞愧地看着他,努力压抑着从听到“老婆”俩字就跳得砰砰作响的小心脏。 叶玺皱着眉,很不耐烦地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卫星定位。夏小花,不然你以为我没事老送你手机做什么。” 我张大了嘴。三年来我唯一会一直收到的礼物啊—— 我怒,掏出手机一把甩了出去。 手机落到地上,发出好大的一声断裂声。 突然一片的安静。 尴尬的静默中,我听见牛郎很不要命的声音:“可乐,我要跟你离婚!” “你说什么!?”这次吼的人,是我。 我举起仅剩的一只木拖就要冲上去。 叶玺却比我更快,一把握住了我的右手臂,把我拉进他怀里:“刘朗,话我只说一遍,夏小花,我绝对,不会跟她离婚。你就算离了,也不可能得到她!” 我在叶玺怀里,睁大了眼抬头看他。 那样坚定的表情,就像不久前当着整个律师团的面给我递签字笔喊我签字离婚的人,从来就不是他。 刚刚还跳得很快的心脏,突然就不跳了。 叶玺拽着我,头也不回:“夏小花,跟我回家!” 他仍然拽着我的右手臂,紧得我白了唇。 真的,很疼。 但叶玺却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此刻,有人比我疼。 他拽着我坐在后座上,面无表情。直到司机把车子开出去好远好远,直到我再也受不了尖叫着喊他放手,他才松了手。 叶老头打肿的手臂被这么一抓,又经过连夜发烧的折腾,强壮如我夏小花,也只能靠在车窗边上喘气了。 叶玺眯着眼,看我就像看害虫:“夏小花,你可已经是有夫之妇,不用我提醒,你也该知道哪些事不能做,对不?” 我靠着窗子哼气,有夫之妇。 我夏小花,凭什么? 我伸手用力扯着身上皱巴巴的中学校服,力求让它恢复一丁点的平整。 叶玺上下打量着我:“大清早的衣衫不整,还让我把你从别人丈夫的家里接出来,这种事,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我连哼都不想哼了。 却感觉到叶玺直勾勾的目光,陌生的专注。 我没来由的觉得一阵发虚,忽然试探地,问了一句:“你……记得我么?” 陌生的目光立刻就收了回去:“夏小花,这制服一点也不适合你。” 于是我笑了,大声又刺耳,伸出手摊在他面前:“不适合,叶三公子给钱买呗。” 恶心的夏小花,明明知道不可能记得的,又何苦去试探? 叶玺却已经习惯了我的恶心,似乎还觉得挺幽默,竟然笑了两声:“你夏小花,缺钱?” 极其顺带地,瞄了一眼我露出一小截的胳膊:“那老头打的?” 我立刻缩回了手,拽了拽袖子隐藏:“明显是走路摔的好不?” “哦。”他应:“看来那老头,精神不错啊。” “说了摔的!”我没好气。懂不懂听人说话啊。 “回去让刘管家喊医生来看看。”眼角余光了一下我吸得起劲的小鼻涕:“顺便看看感冒。” 我突然就觉得感冒加重了,鼻子堵得慌。 赶紧闭上了眼。 我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地用脑袋朝他靠近。 差一点,应该只差一点点就要碰到了的。 一只暖暖的手,不大斯文地扳着我的脸,把我按到了半边舒适的肩膀上:“夏小花,就你这点企图。”很不屑的声音。 我控制不住地甩着小鼻涕。 “脸朝那边,别弄脏我衣服。”不大耐烦的声音。 我闭着眼,脑袋窝在热热的肩膀上,觉得眼眶也热热的。 叶玺,就算你是为了我的好友才照顾我,就算你用我当武器来维持他们的婚姻,就算你爱的不是我。 我其实是,爱你的。 13婚姻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赶啊赶,更新依然没赶上。 所以说,病这个东西,就是你不看它,它就好像不存在。你一看它,它就顿时变得重要的玩意。 人生啊,无非就是吃饭睡觉打针! 我拖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下楼觅食的时候,正巧看见刘管家拿着电话一脸不耐的窃窃私语。 哈,刘管家见不得人的秘密! 我恶趣味的小宇宙顿时膨胀,轻手轻脚走到刘管家身后,笑得一脸淫 荡:“嘿嘿嘿嘿,刘~管~家~跟谁说话呢?” 刘管家果然被吓得不轻,抓着电话的手抖了半天,才回过身来义正言辞地埋汰我:“夏小姐!说了多少次,您不能做这么粗俗的事!” 我左耳朵进来右耳朵出去,继续淫 荡我的:“嘿嘿嘿嘿,秘密!老实交代,从了我吧!” 刘管家抽搐着脸部肌肉:“朽木!朽木!叶先生找了块朽木!”把一直提着的电话塞进了我手里:“找您的。” 靠!不早说!瞎神秘! 谁一大早打家里电话啊? 我提着电话刚“喂?”了一声,那端已经传来积蓄了整个冰河期的怒吼:“TNND夏小花!我郑重的警告你!把你们家那只万年更年期的中老年妇女管家炒鱿鱼!不然,哼哼,不然我辞职!” 助理2号。 “2号!”我兴奋莫名,好几天没听到她声音了!怪想念的撒:“你想辞职?” “夏小花你脑残听不懂人话!”电话那头顿时一堆杂音,喀拉喀拉。啊,2号又摔电话了! 啧啧啧,亏她过去在业内还号称冷静魔王呢,这脾气~! 我极其感叹地把电话挂上了,蹲沙发边上等着。 2分钟后,电话铃重新响起。 2号的吼声愈发凄厉:“MD,这电话都什么质量!” 我沉默。 “夏小花TMD你婚变么?竟然敢玩失踪玩几天了?” 我伸出衣袖抹了抹刚流出来的小鼻涕。2号,神人!竟然连我婚变都知道。 “手机关机,打电话去你家,你那个中老年妇女管家每次都那一套,叶先生吩咐过,夏小姐要休息,不让人打扰。”2号捏着嗓子学刘管家说话。 “夏小花!开手机!” 啊!“内啥……2号,我手机烂了。” “靠!这年头这电话的质量!”2号顿时找到了知音。 “就是!”我极力附和。 2号在电话那头抱怨了好一会电话制造业的堕落之后得出总结:“总而言之,必须把更年期的中老年妇女炒鱿鱼!” “就是!” “尤其是当管家的更年期中老年妇女!” “……” “夏小花!我告诉你,今天就有她没……” “刘管家那是叶玺的御用管家,他请的人他出的钱,跟我没关系!”我关键时刻打断了2号的总结陈词。 “……意思是,你做不了主?”电话那边沉默了半天:“夏小花TNND你倒是端起你女主人应有的态度,彻底消灭中老年妇女也是指日可待……” “3年前,我勇敢地端起了我女主人应有的态度,曾经天真地希望能够彻底消灭掉当年刚刚开始步入更年期的中老年妇女,结果,我自个的管家就退了休,这会儿还在养老院里歇着呢。我后悔莫及痛哭流涕,觉得我做了一生之中最错的一次决定,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死也不跟更年期的中老年妇女过不去。如果一定要加上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我流着小眼泪给2号描述当年惨烈的战役。 “2号,你要逼我再做一次人生最错的决定么?”我说得无比诚恳。 2号在电话那端彻底地觉悟了,悲天悯人地安慰我:“夏小花!没关系,咱有钱,咱买手机去!咱不和更年期中老年妇女一般见识!” 虽然2号看不见,我依然在电话这端拼命地点头。 “可是……你没有手机的这几天……”2号说得轻松:“错过了昨天晚上的新戏造型发布会唉……” 靠!2号!真相!真相得也太慢了点! 我居然,我居然忘记了!如此重要的大事! “那那那……” “放心,我们八个人统一口径,见人就说你病了,病得可严重唉,那小鼻涕就跟猪流感似的,只能吃饭睡觉打针……” MD,原来老娘是被诅咒成这样的,我继续伸着小衣袖抹鼻涕。 “晨斯多好的人啊,楞是一句话都没说,全部启用了你原来做好的那批造型服。” 废话,那本来就没问题,是丫小心眼的亚洲超级新星跟老娘过不去公报私仇否的。 “可是,你一直不出现,新戏的造型发布会就悲催了。有记者不知道去哪里摸着的消息,说你俩闹不合呢。现在全世界都在猜,晨斯私下杯葛城中名人夏小花,是因为不屑暴发户还是对叶三公子旗下的娱乐公司给的报酬不满。” 不是好哇,我俩闹不和纯粹是在我被潜规则或超级新星被包养的问题上意见发生了分歧。 “那那……” “那个P,开电视看娱乐综合台,发布会新闻重播开始了!” “哦!”我坐沙发里扯着嗓门嚷嚷:“刘管家!开电视!” 一只遥控器毕恭毕敬地递到我面前,还有一盒纸巾:“夏小姐,您务必要使用纸巾擦鼻涕,别再用袖子。” 我点着头,随手抽出一张纸巾蹭着鼻子,躺沙发上愉悦地拿脚趾头按开了电视机。 新戏的背景是民初剧,晨斯穿着工整精密的军阀服气宇宣扬,女主角一袭传统的淡色旗袍,布扣颗颗精美,滚边繁复绣工华丽,衬得粉雕玉琢的小脸蛋愈发高贵。 我得意洋洋,这两套是我近期最为满意的作品,用的是百年老店的正宗苏绣,还花高价插的队,把一众**的花瓶小三都挤在了后头。 “2号,我衣服做得漂亮吧!光女主角头上那支钗子,我就折腾了半个月,最后还是用玫瑰金才做出来的效果,K金和银饰根本没法比。”我抱着电话志得意满。 “闭嘴!夏小花!听内容!” “……” “晨斯,传闻你跟首席造型夏小花在会议室里曾经掀桌子大闹不和……” “哪里来的传闻?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晨斯一脸无辜和震惊。 丫戏份真好。 “听剧组有关人士透露,你否了夏小花所有的设计?” 晨斯笑得一脸无奈:“我身上这不是穿着呢?看来这个有关人士的透露不怎么准啊。” “夏小花借病避席,是否因为不合所以故意避免公开场合碰面尴尬?” “……” “晨斯,你是否对薪酬问题不满?” “……” 好个一团乱的发布会啊!我盯着电视机里站在镜头角落闲闲没事做的女主角感叹。 随手拿起一本当天的娱乐杂志,封面是偌大的名模走*光照。 我兴高采烈地要翻名模走*光,调节调节小心情,结果内页里好大一串标题:“晨斯杯葛首席造型,影射叶氏集团M娱乐戏筹太低!” 操!换一本。 直接封面上写着:“不满暴发户行径!晨斯毅然叮走夏小花!”配的是某酒会我正在抠鼻屎的照片。 操!连换一本的**都没了。 门铃响了两声,刘管家指挥着佣人冲了出去,顺带拿走了我手边上那盒纸巾。 电视里晨斯终于爆发了:“我和夏小花是,好,朋,友!” 操! 我吸着小鼻涕,拿衣袖抹啊抹。 “夏小花!”好真实的声音。 一抬头看见跟在两眼冒心浑身颤抖的佣人后头举着一大把香水百合的晨斯。 “你!就这姿势别动!”亚洲超级新星把花往我手里一塞,调整了一下我举着衣袖擦鼻涕的姿势,把脸凑到我旁边,掏出照相机递给佣人:“麻烦你,帮我照一张探病照!” 操你大爷! 14婚姻是什么? 闪光灯对着我的眼睛,毫不犹豫地啪啪闪了好几下,晨斯的小脸蛋越贴越近,我终于怒了。 老娘是病人! 我一把甩开碍事的百合花,转头就要推开不要脸的探病炒新闻人士,结果不要脸的某人士,居然噘着性感的小嘴唇,连预告都不用,吻上了我的唇。 我瞪大了眼。 太不要脸了!真是太不要脸了! 闪光灯继续啪啪闪了两下,拿着闪光灯的佣人才反应过来:“啊——” 啊—— 我正要喊,却有人比我激动。 “啊——啊啊啊啊——”晨斯一把推开了我,惨叫着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我被推得小鼻涕一甩。 丫力道真TM狠。 “夏小花你做什么!!!”晨斯捂着小嘴唇,一脸被鱼肉的屈辱。 我翻着白眼,明明是同志你自己主动鱼肉我的好哇。 “你趁我摆POSS把头转过来做什么?你你你——太不要脸了!”探病炒新闻人士厚着脸皮义正言辞。 到底谁不要脸?我用力擦着流得凶猛的鼻涕, 丫恶人先告状。 晨斯挂着屈辱的小眼神紧紧地盯着我的嘴唇,颤巍巍地开口:“夏小花,我刚刚——尝到的那个咸咸的味道——” 我上下伸展了一下人中,欢乐地笑了:“应该——是鼻涕没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探病炒新闻人士一把抢过佣人手中的照相机,挥着衣袖一脸愤恨地冲了出去。 佣人幽怨的小眼神在某人消失后瞬间转到了我身上,盯着我的唇,眼神越发幽怨。 被强吻的人,明明是我—— 我不自觉地舔了舔唇,挠了挠脑袋:“内啥,我确实不是故意的。” 亚洲超级新星的唇,软软的香香的,味道好甜。 近距离看他的小脸蛋,肤色那叫一水灵,连小小茸茸的汗毛,都是浅浅的。 确实是——赚到了! 我捂着唇,忍不住嘿嘿淫 笑起来。 佣人终于忍无可忍,举起了客厅墙角里的大花瓶瞄准了我的大脑袋:“夏小姐,您要再笑一声,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我很识时务地闭了嘴,蜷着身子往楼上晃荡:“刘管家——医生呢?我决定我还是再打一针吧。” 感冒啊——你为什么来得如此美妙! 嘿嘿嘿嘿! 感冒啊,去的也美妙。 一吻之后,如有神助。 隔天我神清气爽地往剧组里溜达,偌大的室内景,只见国际知名大导演垂头丧气地在拍替身背影戏。 “导演,B角戏份您也亲自抓,您真敬业。”我巴巴地上前拍马屁。 导演头都没回,一把拽下他的旅游帽,用怒发冲冠真实地回答了我。 啧啧啧,这谁这么缺德,把人国际知名大导演惹成这样! 我一边感叹,一边不小心对上了窝在角落里的晨斯经纪人委屈的小眼神。 小眼神儿一见着我,立刻变成燃烧的小宇宙:“夏小花!你这丑恶的病毒!”压低的嗓门侮辱我侮辱得理所当然。 “喂喂喂,我说那谁,”我用刚刚恢复畅通的鼻子深深吸了口气:“少污蔑我!我哪病毒了我,我好得可自然了我!” “晨斯昨天探病一回来就脸色发白,大半夜里开始发高烧!折腾着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今天几场重要戏份都没法拍,导演已经快要崩溃了!这进度本来就赶!”小眼神儿越说越委屈,干脆开始抹眼角:“都怪我,明知道我们晨斯跟你不是一个档次的,还为了平息媒体非让他去探病——” 原来感冒是通过鼻涕传播的!我恍然大悟。 “那谁,晨斯哪家医院啊?”我抱着小小的善良的内疚之心,从包里摸出口罩戴上,打算去探病。 “我疯了才会告诉你!”小眼神儿嘶吼。 “啪!”一本剧本横空击中小眼神儿后脑勺,国际知名大导演又再次摘下了他的旅游帽:“吵什么?帮女主角配音么?” 小眼神儿委屈地低着头,一副视死如归的德行。 “你说不说!”我威胁。 小眼神儿坚定地摇摇头。 “说不说!” 继续坚定地摇头。 “说不说!!!”这次换成我吼。 “TMD丫不说我说!”一直背对着我的大导演唰一下跳了起来,站起身抽出旁边的剧本刷刷写了一排字,很顺手的一撕:“夏小花!3秒内,消失!” 我得瑟地接过小纸条,小眼神儿哀号着扑上来,被导演指挥着两名武术指导架开了:“扛下去换上戏服,让他哭别拦着,正好有场老头死小孩的戏用得上!” 小眼神儿哭得更欢了:“导演!导演!我才30岁!” 再见了,30岁演老头还得死小孩的小眼神儿! 我挥着手,招来了司机,照着小纸条报上地址,是家高级私人医院。 中途还极其贴心地去了趟花店,买了把大得夸张的香水百合。 晨斯,别说姐对你不好,姐虽然亲了你,但姐不会亏待你! 我抱着大把大把的香水百合在车里乐呼,司机突然冒了一句:“夏小姐,叶先生给您准备了礼物,我刚去领了放在后座上,您要不要现在看看?” “叶,玺?”我张大了嘴。 叶玺,他从来,没给我送过真正意义上的礼物。 除了手机。 我在司机诚恳而坚定的后脑勺中找到了自信,拆了礼物。 金色系,极其闪耀的短边晚装。某大品牌的金色华诞30周年纪念款,全球只有……一套。 只一眼,我就认出了它。 3个月前,我还一度把有它的海报放大挂在衣帽间里,费尽周折,却求而不得。 这样夸张的色系, 也只有我夏小花执迷不悟。 许多年前,有一个人,曾咬牙切齿地盯着在生日宴上嚎啕大哭的我:“夏小花!你可不可以闭嘴!” “可是,我不喜欢白色的礼服!” 许多年前,有一个人,曾一脸不耐地问我:“那你喜欢什么色?!” “金色!” 金色,金光璀璨,俗而华丽。 叶玺,他竟然是,记得的。 我笑,抱着百合花枝乱颤。吓得前座的司机一边从倒后镜里偷瞄我,一边发了狠地踩油门。 “夏小姐,叶先生让您收到了礼物给他去个电话。” “哦!”我答应着下了车,小心翼翼地把礼盒重新放回后座上,才屁颠屁颠地进了医院。 完全不管晨斯憋得发白的臭脸,我把碍事的百合花也往他怀里一塞,松了松胳膊伸出手:“手机,借我!” “滚!”晨斯倒干脆。 “没礼貌!”我舔了舔唇,想起他甜甜的味道:“姐来探你病,你该说谢谢。” “夏小花!你再舔一次嘴唇试试!”脸色发白的亚洲超级新星完全不顾面若桃花的小特护,举起人家刚帮他削好放在床头边上的梨就朝我扔。 这人,毛病!这点玩意能扔中我夏小花? 老娘这几年可是在叶老头的摧残里华丽丽地长大的。 我驾轻就熟地躲过飞来的梨,眼尖地发现小特护正含着小泪花把削水果的小刀往晨斯手里递。 操!好一招借刀杀人! “晨斯,你就真这么讨厌我?”不惜动用飞刀。 “讨厌!讨厌!当然讨厌!夏小花,你知道你有多俗多恶心!趁我还没活剐了你,滚!”晨斯眯着眼,叫得吃力,却盯得我死紧。 底气这样的足,看来,病的是不严重了。应该,很快就会好起来才对。 “手机,借我吧,我电话坏了。”我垂了眼,反正,习惯了,也没指望自己能受欢迎。 “滚!” “哦!”我很识时务。 电话,只能到护士值班室里借了。 我握着电话,按那串在心底里发了芽的号码。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喂?” 低低柔柔,熟悉的嗓音。 我愣了愣,竟然不知要说什么。 明明,刚才还很高兴的,却突然难过起来。 “夏小花?” “嗯。” “我就猜到是你。”电话那端,传来低低的笑声:“礼物,收到了?” “叶玺,为什么要送我?”对我这样的好,我会不习惯。 “你夏小花开了口让我送,我又怎么会拒绝?” 我记得的,那一次,他陪我坐在车里,我穿着中学校服,摊着手:“不适合,叶三公子给钱买呗。” “衣服,喜欢么?”那样温柔的声音,好久,不曾听到了。 “谢谢。”我吸了口气,明知道该挂电话,却仍是问了:“有事,找我?” “有一件事,夏小花,我希望你能帮忙。”仍然是轻而温柔的嗓音:“可乐,想到你的工作室里去工作。” “哦……” “你们是同一个设计专业里毕业的,彼此又熟悉,你那儿人多,她刚回国又不了解行业情况,到你那儿去,彼此好多个照应……”顿了顿:“如果太麻烦……” “不麻烦。让她来吧,直接找我的助理2号。”我应得飞快,连犹豫的机会,都没有留下。 “夏小花,谢谢你。”心满意足的笑。 叶三公子,这样笑的时候,最好看了。 可惜,我是看不着的。 “叶玺,不用,说谢谢的。”照顾我自己的好友,何曾需要叶三公子来道谢? 叶玺笑得满足:“夏小花,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以物易物,向来是叶三公子的常用把戏。 我扣了电话,站起身。 可乐,早在还在学校的时候,走的设计风格就已经与我南辕北辙。她提倡环保节约,我喜欢繁复华丽。叶玺,你明明知道的,却仍是觉得我们本该一起工作。 甚至不惜讨好我,甚至不惜用商人的把戏来对我。 做到了如此尽心尽力的地步,我又怎么舍得拒绝? “夏小姐,您还用电话么?”小护士皱着眉,盯着我。 我努力地笑了笑,把电话递回去,忽视小护士一脸的防备。 反正,也没指望,自己能受欢迎。 我用力地,哈哈笑着转身,看到站在走廊尽头,一副刚追出来还没缓过气的亚洲超级新星。 “夏小花,你丫傻笑什么!” 要你管!我笑我的! 我头都懒得回,转身往电梯方向去。 刚走了两步,听到身后很清脆也很别扭的声音:“夏小花!对不起!我其实,并不讨厌你!” 这一次,我回了头。 “夏小花,你哭什么呀!” “谁,谁让你道歉了!”我甩着大把的面条泪。 “啊?” “谁准你道歉了?谁准了?!你丫有点骨气行不行,好好的没事道什么歉啊你!”我站在走廊上,嚎啕大哭。 叶玺,我不要你的谢谢。 可是,我更怕你的对不起。 “夏小花,对不起!你别哭了,你哭起来可难看了!真的!”晨斯吼着嗓子,一步一步,举着洁白的小手帕,离我,越来越近。 15婚姻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预防针:~~排了小队伍的懒孩子们~~乃们就尽管尽情地霸王吧~~我已经安排好了十个八个恶毒的角色等着乃们呢~~~! 回到工作室,可乐已经在孤零零的门口边上正襟危坐。我的八个助理一字排开,盯着她就跟盯苍蝇似的。 见到我,第一个扑了上来:“夏小花!叶三公子亲自送来的。” 指了指可乐:“哪里冒出来的葱?” 可乐抬起头,冲着我虚弱地扯了扯嘴角:“嗨。” 偌大的黑眼圈挂得招摇。 我皱着眉,小心翼翼:“可乐,你……被家暴打成这样?”看到她乌黑的脸色一变,我立刻换了话题:“那啥,2号,咱工作室还有啥缺的位置?” “不缺。”二号特正经八百。 “怎么不缺?缺设计师啊!”我拼命冲二号眨眼睛。 2号看都懒得看:“说了不缺。” “说了缺设计师!”眼睛眨得更凶了点。靠,二号,你好歹也抬头看我一眼撒。 “说了不缺就是不缺。”二号愤怒了。 “我说缺就缺!”我也愤怒了。 “我说,你俩,吵P啊!人都走了!”大姐大1号,继续愤怒的一声吼。 回头一看,靠,刚还挂着黑眼圈一副遭严重家暴妇女嘴脸的,这会人影都没了。 我狠狠瞪了二号一眼:“MD,2号,老娘开后门你挡着做什么。” 二号翻白眼:“夏小花!你知不知道咱工作室是什么名号什么待遇什么档次?有你开得这么随便的么。”很不屑地撇了撇嘴,小声嘟哝:“就破运动服那品味。” “不许歧视运动服!”我义正言辞。可乐身上那套破运动服,还是在校的时候我送她的礼物来着。歧视运动服就等于歧视我当年的品味。 “夏小花,你再不追,破运动服就真走远了。”1号依然大姐大地提醒。 靠!不早说! 我赶紧追出去,看可乐正站电梯前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电梯按钮。 数日不见,小身板越发消瘦了。 “可乐!”我叫她:“你丫没事跑什么呀!” “夏小花。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一张遭家暴的脸,委委屈屈地盯着我。 我突然觉得难过。可乐,过去那样大而化之的老愤青,如今也学会敏感了。 我拼命地摇头:“说什么傻话呢,我俩谁跟谁啊。” 她咬着唇,没吭声。 “可乐,”我张开手,搂了搂她的脑袋瓜:“你,傻不傻呀。” 却再也没有机会放开。 遭家暴妇女一把搂住了我,哇一声就哭开了。声音可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凄厉:“夏小花!5,对不起,老是给你添麻烦……555555” “可,可是……5555,如果连你也不要我了……55555555,我,我……5……我已经,在这里,只剩下你了……55555555,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还能找谁……” “刘朗他……5555555,他说他不要我了。你又一直躲着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5555555……夏小花,对不起,明明知道我自己很麻烦,……对不起……” “夏小花,我真的真的真的,非常喜欢你……,虽然知道你是傻瓜……5” “夏小花,可不可以……5,不要讨厌我……” “8号,她俩原来是这种关系呀。” “5号,叶三公子也真够大方的,连老婆的小三也得管着。” “我说,2号,这后门还是开了算了。” “就是,2号,就夏小花那点品味,也找不出什么比破运动服好的货色来。” “1号,这上流社会,真TM扑朔迷离啊!” …… 我站在电梯口前,泪流满面。 只是,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哭,就真给哭到了晚上。 可乐在我的浴室里兴奋莫名,隔着门板冲我喊话:“夏小花!这浴缸太神奇了!居然还有喷泉!” 我连回答的**都没有,在衣帽间里翻阿翻,终于翻出一套烫得平整却也洗得褪色的粉色睡衣。 “夏小花,我们好久好久,没有像这样在一块聊天了!” 是啊,已经,久得我都几乎快要忘记了。 我盯着手里的睡衣,好一会,才把睡衣放到浴室边上:“MD,你洗完了倒是出来换衣服呀。别泡久了晕里头还得老娘扛你出来。” “夏小花,你知不知道你凶起来,特诱人!”可乐瞎赞美着。 换完了衣服又冲我喊:“夏小花!你怎么还收着我的睡衣呢!” 穿着褪色的粉色睡衣,在我眼前转了一圈:“这睡衣我记得,是念书那会你说庆祝我搬离宿舍,帮我买的。连房子也是你帮我找的哎,那么漂亮的房子,才一千块不到的租金,夏小花你怎么就找着了。” 我翻着白眼。废话,剩下的租金老娘垫的好哇。 “话说,那房子的房东真脑残,都什么物价了,现在还租那价格呢!” “啥?” “那房子啊!我这次回来,还在那落的脚,现在还住那呢,里头摆设一点没变,房东还是租那个价格。” “怎么会……?” “我也不晓得,叶玺帮我租下的。” “哦!”叶玺。 我笑了。原来,是叶三公子的纪念品。那租什么价格,都是合情合理的。 “夏小花,这睡衣我可喜欢了,后来不知怎的找不着了,没想到居然被你拿跑了。”可乐也笑了:“这样,算不算物归原主?” 我愣了愣,盯了她身上的睡衣好一会。的确,有一些东西,即便拿了,最终,仍是逃不过物归原主。 就算是睡衣,也不会因为有着不想忘却的回忆,而突然变得合身。 佣人敲着房门,送进来一只精致的礼盒:“夏小姐,司机说您忘在车上了。” 四平八稳地放在柜子上,又退了出去。 我皱了皱眉。 来不及开口,已经有人比我积极。 “哇塞!好漂亮啊!夏小花!是你最喜欢的金色唉!”可乐尖叫着,把小礼服从盒子里拽了出来:“啧啧啧,这用料这手工——”翻开牌子一看,越发叫得欢快:“我就知道!除了它家,不可能有这样的质感!夏小花你太奢侈了你!这衣服要换了钱,够我花好几年唉!你知不知道有多少穷人……” “不是我买的!”我立马澄清,深怕再次受到如大学时代的洗脑教育。 “是叶玺奢侈,不是我!”诚恳无比地招供。 “叶玺送的?!”尖叫更甚。 “夏小花!叶玺对你好好!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命好!” 是么,原来我是命好的。 可乐深深的盯着金色的小礼服:“夏小花,我真的,非常非常羡慕你。” “靠,老娘才羡慕你呢。”我说。 “夏小花,我是说真的。”她打断了我,摆了摆手:“我明明知道的,刘朗那样的爱你,却仍是一意孤行,非要得到他。结果,我让刘朗痛苦为难,也让你从此不得不避开我。” “我花了好多年,都一直不肯放下。可是,原来许多事,不是假装不存在,不是假装看不见,不是一直等,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的。” 可乐盯着金色的小礼服,我盯着可乐。她那样的镇定,说得那样的无畏,突然让我害怕。 许多事,如果,连假装都不行,连等待都没用,那我,还能怎么办? “可乐,我累了,我们不如改天再聊……”我试图转移话题。 她却是难得的坚持:“夏小花,我很认真的,只问你一次。” “刘朗,我决定放手。你可以选,夏小花,如果再给你机会选一次,不用考虑我,不用顾忌我,你会不会,会不会选刘朗?” 我拼命的摇头:“我不要我不要,我只想要,叶玺。” 可乐,从始至终,不是你逼着我放手。我要的,一直都只是叶玺。不惜利用了你,不惜牺牲了牛郎,逼着叶玺,不得不放开伸向你的手。 夏小花,果然自私得让人恶心。 牺牲了青梅竹马,出卖了好友。活该,换来许多的假装与自欺欺人。 我甚至不敢再抬头看可乐,只盯着金色的小礼服,觉得自己与叶玺没有什么不同。 可乐却笑了,握着我的手暖暖的:“夏小花,你这个笨蛋,你果然,是我的好朋友!” 我想要挣开,她却握得更紧:“夏小花,可是,如果再让我选一次,我……是会选叶玺的。” 我瞪大了眼。 “我很坏吧?夏小花,我好嫉妒你。”可乐放开了我,抱着金色的小礼服,重新收回盒子里:“叶玺,对你真的很好很好。” 盒盖轻轻的盖上:“如果是叶玺,我……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难过了。” “晚了。”我听见自己冲口而出。 愣了半晌,我才反应过来:“晚了,可乐,睡吧,我们改天再聊。” 我爬上床,拉过丝绒被,把自己从头盖到脚。 感觉到身边浅浅的窝陷,我听到可乐轻轻的声音:“夏小花,你幸福么?” 我捂着被子,动也不动。 可乐一把掀开我的被子,看了我半天,突然拽着睡衣领子,一路闻到袖口:“我说,夏小花,这睡衣你弄了去那么久,该不会还穿着跟叶玺那啥,OOXX过吧?” “操!”我迅速红了脸。 可乐一脸捉J的看着我:“夏小花,你很此地无银唉,太淫 荡了!喂,交代交代,你俩……”嘿嘿笑得暧昧。 我咬紧了唇。 那样令人难以启齿的意外,那样犯了贱非得牢记的回忆,让我如何开口? 我拉着被子,重新捂住头。 半晌,听见身边躺着的人说: “夏小花,你今天……也哭了吧?我见你的时候,你眼眶都是肿的。” 我沉默。 一只瘦瘦的手臂,横过来搂住了我的脖子:“夏小花,你一定一定,不要像我,一定一定,要幸福哦。” 16婚姻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本周榜单任务完成,再更是周五。谢谢咱文下广大激动粉丝的留言,激动粉们,由于乃们的爱,夏小花继续被虐中……哈哈哈~~~! 能吃能睡牙口好胃口好身体倍儿棒的夏小花失眠了! 这小灰尘的,怎么就这么多呢? 我盯着天花板数了一夜的灰尘,终于在把自己也熬成了家暴妇女之后作出重要精神指示:“必须喊刘管家找人重新清理天花板!墙里墙外,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我伸腿一脚踢开半个小身板挂我身上流口水的某人,骨碌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 刚下了楼梯,就听楼下大堂里瞎热闹。 “叶先生呢?还没找着?” “没,叶先生的特助也联系不上。” “秘书呢?” “联系上了,说是叶先生昨天傍晚飞的香港,原计划今天下午的航班飞回来。” “下午?老叶先生那儿,得有人拿主意……” “刘管家,老叶先生的情况很糟?” “可以手术,可总得家属签个字啊,老叶先生的身份,没有家属签字,医院就算再多专家,也不好担待……” “那啥,刘管家,叶老头……挂了?”我站楼梯脚,一脸茫然。 “你才挂!你全家都挂了!”刘管家没好气。 我吞了口口水乖乖闭了嘴。 我家……确实都挂了。 剩下我。 刘管家貌似刚反应过来,急急忙忙补了一句:“夏小姐?您今天怎么起这么早?我马上让人给您准备早餐。” 我摆了摆手:“叶老头什么毛病?” 刘管家已经忙得没有空再理会我。 我坐餐厅里,边吃早餐边听刘管家指挥。一会调度专家,一会安排人手,一会给营养师汇报情况,一会吩咐厨子炖汤。 靠,不愧是叶家御用的,果然刘管家确实长着三头六臂无所不能。 跟咱家退休的只会瞎嚷嚷的管家那是高级知识分子与精神激动分子的本质区别。 我埋头拼命吃早餐。 “香港那边的别墅电话打过了么?找不着?找不着也得找!” “打叶先生特助的电话,打到通为止!” “给叶氏集团高层以上统统去个电话,看有没有人知道叶先生行程。” “喂?王局长?不好意思麻烦您了,叶先生的行踪实在是万不得已……行,行,请您多担待,我等您的好消息……” ……这又不是偶像剧,刘管家你没事喊警察抓叶玺干嘛…… 我偷偷的替叶玺抹了一把同情的小泪花,喝下最后一口牛奶。 “内啥,刘管家……” 换来狐疑的目光一瞥。 “我……反正也闲着……” 不太耐烦的目光又一瞥。 “不如,就去帮叶老头签字手术吧。” 我挺了挺骄傲的小胸膛:“老娘,也是家属!” 清楚地看到刘管家砸了握在手里的青花瓷古董电话。 …… 叶老头的病,算不得大可也不算小病,心血管堵塞。 大半夜里闹胸闷,送医院一检查,可就住下了。结论也下得快:搭支架,尽早手术。 叶老头的家庭医生,声明赫赫的心脑血管专家陈教授握着小手绢在我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早喊他住院手术,愣是不听。多大年纪的人了,非要跟小鬼呕气,说小叶先生娶你无非就想气死他,他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大家安乐。” “啥?叶老头一把年纪还闹自杀?”我瞪大了眼,好幼稚的老头! 陈教授翻着大白眼,继续哭他的:“他那心血管有两根半年前就已经堵得不比针眼大了,现在科技发达,搭个支架也不算什么大手术又做的是微创,一把年纪了人也倔,无论如何不肯。这多危险啊多危险啊,一个供血不足闭过了气去,万一发现得晚抢救不及时,神仙都救不了了。” “那,手术呀!”不是手术搭一支架就好了么? “你以为我不想么我?”陈教授甩着手里的小手绢:“这不也得等当事人同意呀。我要在你身上开一窟窿不问你意见你乐意么你?” 我拼命摇头。 “我都劝了大半年了,一点效果都没有。急了还拿拐杖抡我。” 我哈哈的乐:“你说这老头幼稚成这样算不算极品?” 正笑得欢乐,发现陈教授无声无息地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了明晃晃的手术刀,立刻识时务地闭了嘴:“我,我进去看看那老头!” 换来了声名赫赫心脑血管专家脸色发白嘴角抽搐的小模样。 陈教授二话不说,立刻指挥了三五个小护士:“跟着跟着,带上急救设备,一有什么不妥先电晕了夏小姐,再救病人!” 靠!这年头的专家,都什么人品! 我一把推开了观察室的门:“爸!我来看你了爸!” 躺床上正在数天花板小灰尘的心血管堵塞病人挣扎着开始摸索床头边上的拐杖。 “爸,您歇着吧爸,您摸拐杖做啥?您不手术活不活得成还指不定呢,您别忙活了爸!” “夏!小!花!”心血管堵塞病人一字一顿,徒手捏碎了一只老核桃。 “爸!我知道我知道,您啥也不用说,咱当了您家属好些年,也该做点贡献了。来来,拿手术同意书来,咱帮您签字,您赶紧手术去!” 我自动自觉,一屁股坐在叶老头床头边上,指挥跟进来的小护士。 小护士心灵手巧,立刻递上来一份同意书。 我看也不看,刷刷签上自己的大名:“收好收好,赶紧该手术手术去。”啪啪拍了两下叶老头的胸口:“带这老头麻醉去, 份量下足点,他刚刚还徒手爆核桃呢!” “啪!”又爆了一只。 “哟!爸!几天不见,您本事了您!”我屁颠屁颠地接过爆开的小核桃,翘着二郎腿一边往嘴里塞核桃仁,一边递了一只新的过去:“还要不?再帮咱爆一只!” “滚!”几乎是一位悲愤老人咬牙切齿的嘶吼。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啊! “爸,您心脏不好,陈教授说切忌激动。”我继续吃核桃:“您说您一把年纪了闹啥自杀呀,叶玺早跑得人影都没了,今早上我出门,刘管家差不多把香港的茅坑都给翻遍了也没找着他人,您指望他?啧啧啧,还是我孝顺吧爸!” “谁是你爸爸!”接着爆了一只。 “哎呀!”我顺手又接了过来,继续递新的:“爸,您坚持不手术,过不了多久,墓碑上可就有儿媳夏小花的名字了,指不定就我名字刻了,叶玺还未必乐意刻呢。” “……” “爸您怎么不说话啊?您不说话就是想通了,想通了我可找人刻墓碑去了啊!反正您翘辫子也是近在眼前的事了。” “……” 我等了老半天,心血管病人握手里的核桃愣是没有要爆的意思。 我吃干净了手上的,无趣地拍了拍手,站起身要往外走,反正,也没核桃吃了。 “我,死也不要动手术!”虚弱的老人音。 “哦。”我小腿都没停下。 “除非……” “除非?”包括我在内,一屋子护士医生专家外加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异口同声了。 “你和叶玺离婚。”依然虚弱的老人音。 “……” “我不要墓碑上有夏小花的名字。不要叶家有夏小花的影子。” “……” “我,不要你这样的家属。死,也不要。” “……” 我愣了愣,半晌才回头看叶老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是,手术同意书家属签名……”指了指跟宝贝似的抱得死紧的小护士:“我签的字唉!” “夏小花!你滚!滚!!滚!!!”虚弱的老人音再次转化为凄厉。 我迈着小腿往病房外头冲。 “陈教授,病人血压急剧升高!心率不整!”小护士的声音。 “急救!急救!给他带氧气罩!”声名赫赫心脑血管专家的声音。 “别吼了!你媳妇早跑没影子了!”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的声音。 “谁媳妇!!!!!”继续凄厉的老人音。 就是,谁媳妇。 我大步往前冲,又撞进了很硬的胸膛里。 靠!我连骂脏话的**都升不起来了。 “夏小花,你……”亚洲超级新星,衣冠楚楚神采飞扬,身后跟着拎着包袱一副接人出院状的经纪人。 这年头,真是什么围观群众都有! “看什么看!没见过妇女欺负老人?”我抡着胳膊一把推开挡路的亚洲超级新星就要继续往前冲。 却被握住手腕拽了回来。 我彻底地怒了。 回身一把扣住了亚洲超级新星迷人的小脸蛋:“晨斯,你TNND欠包养?” 很有效地吓得娘娘腔三十岁就得演死小孩戏码的经纪人呜咽了一声就晕了过去。 晨斯这一次,竟然功力深厚地没有暴走。 只是轻轻地扳开我掐着他粉嫩小脸蛋的手,握住了,没有放开:“夏小花,我,请你去游乐园坐过山车吧?” 靠!谁稀罕坐过山车! 你当我三岁小孩么!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继续往前冲:“过山车不坐!玩跳楼机的跟上!” 17婚姻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誓,我真的在转了~~!某人说,筒子是用来抽的~~!于是,我努力的抽打,长评啊,艾艾艾~~~!!!!!!我小小的期待。还有,不许霸王鸭~~! “你说——!那老头是不是真的快要瓜菜了————————?”我在跳楼机上,冲身边的人扯着嗓子拼命吼。 “啊啊啊啊啊————” “你说——!我如果一直不听他的话,是不是很不孝————?” “啊啊啊啊啊 啊————” “你说——!这么任性的老头,死了就死了我大不了不吃他的面成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操!你能不能闭嘴——!吵死人了——!”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喂——!说你呢——!亚洲超级新星怕毛高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 “操!跟你出门真TNN丢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我举着小矿泉水瓶,咕噜咕噜灌了一整瓶,才把另一瓶递给坐在休息区凳子上脸色发白四肢瘫痪的晨斯:“喂!吼累了喝点水!” 某戴了长假发,小身板飘逸异常的假美女二话不说,接过来狂灌。 我盯着他抬高的脖子,啧啧啧,果然天生小妖精的本钱,连喝水都那么性感。 我用力吸了口口水,镇定于美色之前: “快喝,咱一会继续呀!” 空了的小矿泉水瓶正中我脑门。 “夏小花!你绝对不是地球人!我们坐了11次了!11次!!!!!!” “11次了?”可是,我还有好多话,还来不及说完啊。 一声冷哼:“11次了。” “我都说了些什么?”我瞪大了眼。怎么那么快? 长发的伪美女暴走了:“MD!我怎么知道!” 也是,我点点头。按照某人叫的凄厉程度,知道了才神奇。 我一屁股坐晨斯旁边:“喂,你!晕完了去帮我买只冰激凌!” 暴走的伪美女爆发了:“我又不是佣人!要去你自己去!” 我低头捡起空了的小矿泉水瓶:“水是我帮你买的……” 指了指某人的长发:“假发也是我帮你买的……” 伸手借机摸了一把某人的腹肌:“衣服,还是我帮你买的……” “闭嘴!坐着等!”某人掉头就走。 “喂!右边!” “我上茅厕你管得着么你!”某人不爽。 “哦!你该不会是,为了进女厕,故意……” 绝色的美女二话不说,冲着我高高举起了他过大的布鞋。 我很识时务地瘫在椅子上呈闭目养神状。感觉到某人的气息越来越远。 这人,果然是潜力无限的动物。 失了眠,就彻底地干脆不需要睡觉了。 无论怎么折腾,就算是11次的跳楼机,也不会觉得累。 不知道,刘管家找到叶玺了没?我伸手想要掏口袋,才想起来,我其实是没有手机的。 有些事,既然已经曝了光,叶玺,就连再做一次都懒得。 就比如送手机。 叶三公子,果然骄傲得异乎常人。 就像我们盛大的婚礼,还有国际大师大手笔的婚纱。 “夏小花,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叶玺的夫人!” 这样的让人心跳的话,叶玺说得理所当然。 那样华丽的白纱,举世震惊的钻戒。 显摆着叶家的门槛与气派,让每一个女人心动。 只是,没有全世界。 叶玺的全世界,也仅仅只是叶老头而已。 叶老头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就都值得了。 不惜动用了全城的媒体,陪我做一场世纪婚礼的完美演出。 骄傲的叶三公子,做尽了一切,只是为了看一个糟老头大半夜在花园里泪奔而已。 可是,泪奔的糟老头,也许就快要翘辫子了。 没有了泪奔的糟老头,叶玺,应该会伤心的吧? “夏小花!”特不耐烦的声音。 我睁开眼,看见一只奶白的甜筒。接过来往嘴里塞,明明很甜很香,吞进去,却从喉咙,一直冰到了心里。 “好吃么?”依然不太耐烦。 我点头。 又递过来一只。 我屁颠屁颠地另一只手也接下了,舔一口左边的,又舔一口右边的:“喂!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哦!我上了厕所没洗手,抓过了不想吃。” 靠! 我狠狠咬着上厕所抓过不想吃的冰激凌,摊在凳子上不想动。 “夏小花,把你手机号码给我。” “我……没手机……”我应得小声,看见某人眼角一抽,立刻补了一句:“真的!我手机摔坏了!” 伪长发的美女很不屑的“切”了一声:“蠢。”拉着我一头冲进游乐园里的纪念品店,指着一只粉红色的HELLO KITTY手机:“要这只。” 我两眼发光:“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就你那点品味!”越发不屑的声音。 靠!老娘是响当当的设计师!我拽着身上华丽丽的名牌服饰完全不认可某人的话。 晨斯刷完了卡,掏出自己的手机掀后盖。 “啊!你怎么有电话还关机!”我是24小时开机一群。 某人翻着白眼:“电话烦。”掏出一张SIM卡扔给我:“装上!我私人用的,号码还不错。” “嘿嘿!这要是大半夜里有狐狸精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我笑得一脸淫 邪。 白眼更甚:“我就蠢到只一支号码?” 我顿悟。人家可也是响当当的亚洲超级新星!那电话号码十只八只的换得可勤快。 我心安理得地装上了卡,问得厚颜无耻:“喂!把你电话号码给我!要最私人的!一找就能找着的那个。” 成功地看到某人凶狠地眯了眼,立马不怕死地把电话递了过去:“那啥,输进去!这电话跟我以前用的牌子不一样,功能我不会用!” “夏!小!花!”长发伪美女一把夺过我的HELLO KITTY电话,用极其粗犷的声音怒吼,吓得甜美的服务员小姐虎躯一震,我已经第一个冲出了店门,后头追着愤怒的男扮女装的亚洲超级新星。 我一边冲,一边回头喊:“喂!姐请你喝酒去!” “谁大白天要你请喝酒!”身后的嘶吼更甚。 我理都不理,第一个冲到了某人的奔驰小跑前头,趴车门边上呼呼喘气。 气喘了老半天,愤怒的伪美女依然没有跟上。 丫腿脚真TM的慢! 我回头正要去找,老远看见长发飘飘的美女,拎着两只幼稚的氢气球越走越近。 最终,把幼稚的氢气球塞进了我手里:“送你。” “靠!买来做啥!”我不情不愿地接过。 “上游乐园本来就该买气球!”某人答得顺溜。率先上了车,裂裂嘴:“夏小花,我给你买了冰激凌、手机还有气球,咱俩扯平了,谁也不欠谁。”随手整了整飘逸的长发。 哦,矿泉水、假发和衣服!我了解地点了点头,原来气球是凑数用的。 果然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我摆摆手,跟着晨斯上了车:“我累了,回去吧。” 某人愣了愣,没说话,发动了车子,一脚油门踩到了底。 我吓得脸色发白,拼命摸索遥远的安全带,扣紧了,闭上眼。 老天保佑!我不想比叶老头还提前瓜菜! 车子飞了好一会,终于渐趋平稳。我听见身边某人的声音:“夏小花,如果觉得害怕,就要说出来。” 我侧了侧身,蜷在座位上背对驾驶座。 “难过也是。” “……” “对别人好,也是。” 我睁开眼,用眼角余光偷偷地看长发飘飘认真开车的某人,那样认真的眼神,那样软的声音,晨斯,真的长得很美哎。 “……如果,有一件事,明明知道做了,对所有的人都好,可是,我是真的很害怕,很难过,不愿去做……我,该怎么办?” “……” 我看着晨斯,许多事,都不是那样容易扯平。 他似乎感觉到我的目光,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夏小花,把眼睛闭上!” “哦!”我从善如流。 车子一直在飞驰,很久很久,久到我都几乎麻木,才听到一个毫无波动的声音,四平八稳地:“现代科技那样的发达,人,是不会那么容易瓜菜的。” 我瞪大了眼:“停车!” 晨斯眯了眼,脸色一变,车却仍是在路边停了下来。我用力推开车门,冲了下去。 车子在我甩上车门的一刻迫不及待地飞驰而去。 我站定了,咬紧唇。 跳楼机上的话,他都听见了,一字不漏。 这样的话……算是,安慰? 安慰一个固执的损人不利己的傻瓜么。 可乐,我的好友,明明可以再选一次。 叶玺,守了那样的久,明明可以得到幸福。 臭老头,没事抡着拐杖玩儿,明明可以长命百岁。 许多事,明明可以的,却被我一手,毁得彻底。 我抬头看逐渐暗沉的天色。 路上的车,都打开了行车灯,照得马路一片明亮。 大白天里不让喝酒。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18婚姻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被催文的感觉真好~~!提前预告更新时间是后天~~!如无意外的话~~! “2号!你在哪呢!你来接我呀你!2号!”我拿着手机,随意拨了个号码瞎嚷嚷,随手抓起一支试管,把黄色的液体往嘴里倒。 “夏小花!TNND你失踪个毛!你们家叶三公子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找人了!今天全世界都被动用了找晨斯,忙得要死要活的,我们八个还得分 身找你!” “2号!你来接我呀!”我继续吼。 “接毛!夏小花我警告你……” “接我撒!” “MD夏小花!你喝酒了!?” 电话一阵的杂音。 我皱眉,瞪着电话发呆。 想了半天,索性把电话给扣了。 叶玺,原来已经找着了。 刘管家果然三头六臂无所不能! 那就……回去吧。 我爬起来拼命晃着小胳膊招服务生要买单,走来一小帅哥毕恭毕敬:“夏小姐,您的单子那位先生已经买了。” 我顺着小帅哥芊白的手指,看见了昏暗灯光里的牛郎。 我觉得头痛,用力打了个嗝,目不斜视朝门外奔。 刚到门口,被拦下了:“小花,我送你。” “滚。”我答得顺溜。 “小花!”手被一把拽紧了:“你就算这样,我,还是会跟可乐离婚的。” 我站直了,大声笑:“牛郎!你丢不丢人!你要自以为是到什么时候?我高兴喝点小酒,就非得为了你?” 拽着我的手更紧:“夏小花,为什么,一定要对我这样?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对你不好么?是我陪着你,过每一年的考试。是我陪着你,过每一年的节日。你第一双手套,是下雪的时候我送的。你第一次学会骑自行车,是我教你的。你第一次迷路,是我找到了你。我对你,不够好么?” 我笑得更大声:“可乐对你,不好么?她把第一次都给了你,你出国这些年,是她陪着你。你娶了她,却又不要她。可乐对你,不够好么?” “小花!” “……”我不笑了,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死小鬼:“牛郎,你知不知道,可乐她……这一次,是真的伤心了。她甚至哭到了后来,都不哭了……” “小花!” “她甚至想要成全你,她说她要放手,她说,她要再选一次……”我突然说不下去了,用力一把甩开了拽着我的手:“牛郎!你不会懂,要放手,到底有多难。” 被我甩开的手,重新抓住了我,坚定异常。 “小花,我懂。三年前,我傻得以为可以成全,放开过,后悔了。我懂的,小花。” “懂?”我瞪大了眼,眼前的死小鬼依然是两个。我摇着头,随便指着其中一个:“如果懂,你,你们,为什么可以这样轻易,这样轻易地说离婚?”每一个人,都是。 我挣扎着,推开了牛郎,甩着步子往前走。 “夏小花!给我一次机会!”牛郎的声音,透着明显的式微。 我拼命摇着脑袋,头也不回。 “小花,你真的,坏透了。” 这一次,我点头,继续往前走。 家,离得真的好远。 “你根本,连尝试的机会,都不愿意给!” 依然往前走。 “夏小花!我爱你!你明知道,我爱你!” 我停下了,回头看牛郎:“可是,我不爱你。” 成功地看见牛郎刷白了脸,也让自己开始颤抖。 这样残忍的话,原来,其实可以说得如此轻易。 三年前,我义无反顾地对某人说:“老娘要嫁给你!” 某人回答:“夏小花,我不爱你。” 那样的残忍,且轻而易举。 三年了,原来不爱,就是不爱了。 终归不会因为假装不存在,不会因为假装看不见,不会因为一直等,不会因为不放手,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假装了这样的久,说出来,也不过仅仅只用了一秒。 我果然,坏透了。 我看了牛郎好一会,终于看见他从2个,变成了4个。 没有必要,再坚持了…… 我努力晃着身子,继续往前走。 走了几步,一只黑影追上来,越过我,把我一把塞进了怀里:“小花,我是真的,舍不得你。” “对不起。”我很少跟人道歉,因为每一次,都会让人受伤。 拥着我的力道,更紧了些:“小花,不要哭!” “老娘没哭。”我说。 “不要哭!小花!”牛郎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温热的液体,又开始贴着我的脖子往下滑。 “我没有哭。”我依然回答。 只是,这一次没有挣扎。 由着自己站定了,让某人滑落的液体,顺着脖子,一直浸到了心里。 头真的好晕。我真的……不适合喝酒。 “小花,我,是你唯一的青梅竹马吧?”牛郎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颈间。 “嗯。”我听见自己模糊的声音。 “一直一直,都是唯一?” “嗯。”酒劲,似乎上来了。 牛郎突然放开了我,我往后退了几步,堪堪稳住了。 “小花!我就知道!你果然是喝多了!”牛郎的声音,明明很近,却让我觉得很远。 我摆着手:“闹够了,滚吧。” 牛郎走了两步,背对着我,蹲下来:“过来,我背你。我会平安地送你回家。” 回家…… 我听见了,义无反顾地趴了上去:“好,回家。” 可是,回家的路,真的很晃。 我被晃得头晕,拼命闭紧了眼睛。 “小花。” “嗯?” “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叫你唯一的青梅竹马滚了。” “嗯。” “……” “小花。” “嗯?” “擦擦口水好么?流得我脖子都湿了。” “嗯。” “……” “小花。” “嗯?” “到了。” “嗯。” “……” “小花。” “嗯?” “我,可以亲你么?一下就好。” “嗯。” 一丝干燥的气息,贴上了我的唇。 几乎察觉不出味道。 只是,贴住了,不愿放开。 我闭紧了眼,感受到唇上轻微的颤抖。 牛郎,明明那样的害怕…… 强烈的光,突然照过来,晃得我不得不睁开了眼。 黑色的劳斯莱斯,老远地开亮了大灯,对准了我,越开越近。 我皱着眉,眯了眼,躲避刺眼的强光。 车子开到了面前,四平八稳地停了下来。 司机跳下车,还来不及拉开后门,叶玺已经自己推开门,下了车。 也许,站得离我真的很近。顶着明明很晕的头,我清晰地看到了他唇边的笑痕:“夏小花。” 我突然觉得害怕,用力搂紧了牛郎的脖子。 花了那样长的时间,才终于做出的决定。为什么,连仅仅只是等一夜,再等一夜而已,都不可以? 叶玺上前一步,一把把我从牛郎的背上拎了下来:“没了手机,你倒是越发长进了。” 我拼命稳住摇晃的身子,叶玺往我的方向稍微一探,立刻退了开去:“夏小花,你喝酒了?” 转回头看了一眼牛郎,继续盯着我:“和别人的丈夫一起?” 我冲着牛郎摆了摆手算是再见,一转身就朝屋里冲。 刘管家在门口开了门,就冲我嚷嚷:“夏小姐,您回来了。您能不能自重些,以后请您不要再去探望老叶先生了!您的粗俗只会害老叶先生……” 我用满了力道,一把推得刘管家飞了出去,低着头就往楼上冲,一进房间,二话不说用力拍上了房门。 门外传来佣人的声音:“叶先生,夏小姐刚回房。” 两秒以后,传来预料中的敲门声:“夏小姐?叶先生要见您。请您去一趟书房。” “闭嘴!”我晃着发烫的脑袋瞎吼。 “夏小姐,请您无论如何……” “凭什么他喊我去我就去!TNND老娘走不动!他爱见,喊他自个过来见!”我用力地哼了一声:“老娘还不乐意呢!” 往床上一躺,正好压到一张坚硬的小纸条。 “夏小花,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我先走了,再见。” 我用力把纸揉成了一团,往垃圾桶里扔。 永远的好朋友……可乐,我其实,是不够格的。 我跳起来,一把拉开了房门,看见站在门边上正等着佣人敲门的叶三公子。 我上前一步,拽着他的领子用力一扯,把他扯进了房内,重新拍上门。 叶三公子一脸的不耐:“夏小花你做……” 我用尽了全力,推得他往门板上一靠,就吻了上去。 发了狠的吻,一探,不等叶玺反应,就把他推了开来。 这样,好歹也算是鱼肉过了。 “叶玺!我,要跟你离婚!”我舔着唇,强调:“我是认真的!” 牛郎,我真的,没有哭。 19婚姻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啥?乃问我口口是什么?口口就是……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唉,童鞋,我很想告诉你口口是什么,可是不管我多么努力地打字,它最终还是变成口啊,口口,口口口,看,就是口。 叶玺盯着我发烫的唇,直盯得我觉得全身都开始烫了起来,才终于挥开了我:“你喝多了,夏小花。” 转身,就要开门。 “叶玺!离婚吧!”我站直了身子,大着嗓门嚷嚷。怕自己太过小声,会失去仅剩的一丝勇气。 一秒,只要再坚持一秒就好。 叶玺的手,已经搭上了门把,却仍是转了回来,眯了眼,唇角浮出那抹熟悉而古怪的笑容:“夏小花,不用我再把律师喊过来一次,你也应该知道离婚是什么后果吧?” 我咬紧了唇,学他古怪的笑:“离婚吧!” 叶玺敛了笑:“哦,跟青梅竹马燃起了曾经的火苗么?喝了一次酒,是不一样了。” 我就算酒喝得再多,也听懂了。这是讽刺!TNND老娘天生就长着欠抽的脸不成! 我用力一拍门板,逼近了他:“废话少说!离婚!” 一声冷哼,带着压抑的忍耐:“夏小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好事。你俩站大门口演出的那股勇气,我不提,你倒真当我看不见?” 我怒。就亲了,怎么着?就你叶三公子识大体忍让了?老娘还TM忍了三年呢! “叶玺!我说,我要离婚!”原来,许多坚持,许多执念,说出了口,就真的不会觉得心疼了。 可惜,所谓坚持,叶三公子是不会懂的。 他只是,沉了脸,压抑的语气更甚:“夏小花,闹够了,我数三声,你立刻给我躺床上闭眼睡觉。” “一……”我堪堪退开了一步。 “二……”我努力撑着有些发软的腿,鼓足了勇气。 “三!我要离婚!叶玺,就算你数一百遍,一千遍,也还是一样的。就算我不喝酒,也一样。我,要,离,婚。” 我握紧了拳头,喊得比叶玺还快,一点点的余地,都不愿再留。 夏小花,天下无敌的夏小花,从来不怕疼。 我瞪大了眼,任由叶玺杀人的目光洞穿。 “好,好,夏小花!”叶玺笑了,真正动了怒的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伎俩。你尽管闹腾吧!告诉你,我,不,离!” 叶三公子,彻底地被我惹毛了。 这样的神情,这样的笑,俊美迷人,带着刺。 我见过的,不过三年而已。 “夏小花,告诉我,是你,一手撮合他们的姻缘?是你,教刘朗远走高飞,算准了她一定会跟?”三年前的叶玺,说着不同的内容,用一模一样的表情。 那个时候,我冲上前,强吻了叶玺。义无反顾。 即使被推开,即使被厌恶。 是我,都是我。 明知道可乐的心意,却从不肯跟叶玺提起半分。 明知道是阴差阳错,却不愿牛郎逃开责任的枷锁。 是我一手遮住了可乐还来不及看向叶玺的双眼,促成了一段悲剧。 活该,三年了,强吻,依然也只是强吻而已。 终归不会因为有着太多的阴差阳错,让厌恶,变成爱。连喜欢,都不是。 我用力眨了眨眼,逼退了眼底里刚刚泛起的一阵热潮:“叶玺,不离,你会后悔的。” 也许,错过了这一次,我不会再有勇气开口了。我会舍不得,会又一次死皮赖脸地,假装叶玺的心意,可乐的再选一次,统统都不存在。 “夏小花!后悔的不是我,是你。”叶玺笑容更甚,冰凉刺骨。 “三年前,你就已经选择了。你甚至逼着我,不得不选择了成全。现在,你才开始后悔,不觉得太迟?”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连最后一丝怒火,也彻底开始冰凉。 “叶玺,你以为,我是为了谁?”吻了我的牛郎么? “我知道你为了谁。夏小花,告诉你,没有这样便宜的好事。你已经是有夫之妇,是我叶玺的夫人,现在才来后悔,现在才想与青梅竹马重修旧好,现在才决定破坏他们的婚姻,晚了。是你逼着我成全了他们,活该你得陪着我,成全到底。夏小花,很遗憾,婚,你离不成了。” 原本滚烫的脸,突然就失去了知觉。 我盯着叶玺,三年了,原来,我在他的生活里,从来,没有出现过。 所以,才会这样的不了解,才会这样的彼此生疏。 我知道他喜欢的颜色、爱的食物、习惯、表情和风格。却,不了解他。 “不离婚,是因为,怕我破坏我最好的朋友的婚姻?”叶玺,果然很爱很爱她。 “夏小花!少来这套! ” 可乐如果再选一次,叶玺他应该很开心才对。 三年了,是该结束了。绑着叶玺的游戏,没有必要再继续。 我用力地笑,冲上前去,一把拽住叶玺,故技重施,又要强吻他。 叶玺是真动了怒,一把把我挥开了:“够了!夏小花!” 叶三公子,很少,这样的失风度。即便被我强吻,最多,也仅仅只是皱眉沉默而已。 “不够,叶玺。”我挣扎着又要往前扑:“三年了!叶玺,我嫁给你三年了!你甚至连碰都没有碰过我,有什么资格说不离婚?” “夏小花!别太过分!”抓着我身子的手,用了力道。 “老娘婚后连OOXX都没有过,就过分怎么着?无所谓,叶玺,你尽管坚持你的吧!老娘就不信,三年没有OOXX的婚姻,到了法院,还离不成婚!” “夏!小!花!”叶玺一字一顿,恨不得一把掐死我。 我笑得欢快。愤怒成这样的叶玺,倒是第一次见着。甚至连成全可乐和牛郎的时候,都不曾如此。夏小花,果然本事了。 我一边欢快地笑,一边把小嘴往他面前嘟。叶玺,是你逼我的,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要么失 身,要么离婚!别说咱三年感情对你不好,来,夫君,咱让你选!” “你、说、什、么?”火气更甚。 爆发吧!小宇宙! 我闭紧了眼,借着酒胆嘟着小嘴就冲了上去,做好了被一脚抡开的心理准备。 嘴唇贴上了一片灼热的柔软,小步子却稳稳当当,没有移动半分。 叶玺他……竟然没有躲! 我睁开眼,准备要看个究竟,却突然感觉到毫无防备的嘴唇被撬了开来。 他他他他……竟然伸舌头! 这这这这……算是……深吻?! 我手忙脚乱地想要推开,胸口没来由地一堵,停下了。 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 就当,是最后的福利吧。 我重新闭上眼,用尽了全力,攀附住眼前的人,回应他唯一的一次逾越。 褪了热的脸颊,又再次烧了起来。 我不管不顾,越发主动。 感觉到攀附着的人,突然僵硬了起来。 无论我再如何挑逗,都不再有回应。 不得不再次睁开了眼,看见一脸怪异表情的叶玺早已瞪大了眼,盯着我。 我舔着唇,意犹未尽地打算从他身上退开,却被一股力道抓住了,几乎是用甩的,扔到了床上。 我几乎是正面趴着着陆的,疼得眼泪一汪的差点忍不住泪目。 靠,叶玺这斯也忒狠了点,不带这样报复的! 我挣扎着爬起来,要翻个身继续骂脏话,还来不及动作呢,已经被人翻了过来。 叶玺俊俏的小脸蛋近在咫尺,小眼神眯得缝似的,盯着我拿小身板一压,就又吻了上来。 这一次,就几乎是掌控全局的主动了。 根本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留给我,我只要一动,他就越发猛烈些,非逼得我回应不可。 我却是真的吓到了。 叶玺,已经不是应该的那个叶玺了。 我开始发了狠的挣扎。 也许是被我挣扎得烦了,叶玺一把推开了我:“是你?” 我只来得及喘了口气,就又被抓了回来。 深沉的呼吸埋在我的颈窝里:“明明,应该是柠檬味的。” 晕眩的脑袋一顿,我顿时手脚冰凉。 柠檬味…… 叶玺,他竟然是记得的!明明喝了那样多的酒,明明已经分不出我跟她的不同。 为什么,要在这样的时候,才突然发现? 这一次,我是真的拼了老命地在挣扎了:“叶玺!混蛋!你给我放开!” 叶玺不管不顾,任由我撒野,只铁了心地开始摸索我背后的裙子拉链。 拉链一顺到底,开得轻巧,也让我彻底地僵硬:“够了,够了!叶玺,够了!” 不要再继续了!再继续下去,那个雨夜里狼狈不堪的夏小花,那个铁了心不要脸的夏小花,那个死乞白赖要献身的夏小花,就真的……无处可躲了。 挣扎得太过激烈,终于让叶玺住了手。俊俏的脸,几乎是贴着我的肌肤:“夏小花?如果不愿意,乖,告诉我,这是什么?”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被我挣扎得凌乱不堪的床头边上,一套叠得工整的粉红色睡衣。 洗得褪了色,却仍是被认了出来。 隐瞒,也终究是无用的。 我收回了目光,深呼吸,颤巍巍地伸出手,主动开始解叶玺的衬衫扣子。 叶玺盯着我,眼神热得发烫,任由扣子一颗一颗,在我的手中剥落。 我咬紧了牙,剥得认真。那样烫的眼神,贴到了皮肤上,却变得冰凉。 明明,已经等了这样的久。 夏小花,不许,现在才害怕!不许! “夏小花!我到底哪里不好?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们学校有多少女生在追我!我是傻瓜!全天下那样多那样多的红粉!”牛郎的声音,就算过了这些年,也依然就像贯穿耳膜般地有力。 “MD,闭嘴!再喊一句琼瑶试试!老娘立刻走人!”从下午,一直喝到了凌晨,我把牛郎彻底地灌挂了。 那样大的雨,连出租车都打不着,牛郎又彻底地喝高了,趴在椅子上喊琼瑶对白。 “牛郎!你在这等着!我去可乐那拿伞来接你,顺便喊司机!” “不要司机!小花!不要司机!我只要你!” “操!” “小花!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你骂我的时候,特迷人!” “……”我二话不说,冲进了大雨里。与其听牛郎肉麻,不如淋雨! 我花了整整十分钟,冲进了给可乐租的小窝里。 “夏小花!你疯了!你把刘朗一个人丢大雨里?”可乐一边给我递毛巾,一边忍不住拿毛巾抽我。 “他喝高了,我难道长得像是孔武有力举得动他?”我把伞往可乐怀里一塞:“你本事,你去!” 可乐连犹豫也不曾,抱着伞就消失在了大雨中。 可乐,帮你帮到了这份上,你要再不趁机跟牛郎吐衷肠,就别怪我夏小花麻木不仁了。 陪牛郎灌了不少酒,雨一淋,愈发难受起来。 我翻出可乐的睡衣,洗了澡,钻进可乐的被窝里。 朦朦胧胧,听到了清脆的门铃声。 只是,明明喝了酒,明明很困很累,为什么偏偏,没有睡过去呢? 为什么,非要开了门? 终于,剥完了扣子。 我仰着头,吐着小舌,主动啃噬着叶玺,从下巴,一直到喉结。 叶玺呻吟了一声,一把扣住我,吻得用力。 灼热的气息,喷在唇齿之间:“真的,是你。” 我沉默,不满地扭动着,迎合着他的身子,触手皆是滑而坚实的肌肉。 不愧是叶三公子。 三年了,小身板越发迷人。 叶玺,真的,是我。 让你彻底地错过了可乐的人,趁你酒醉不要脸地鱼肉了你的人,从始至终,都是我。 我咬着唇,踢开了半褪的连衣裙,伸着光溜溜的小嫩腿,勾着叶玺的裤腰,一寸一寸,往下挪。 三年了,借用的,终归得要物归原主。 只是,在那之前……叶玺,请容许我,再□□一次。 20婚姻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作者有话说很重要,很重要。三件事。 第一,所有回帖的筒子,乃们的评论我都会很认真的看,虽然我没有一个一个得回复,但我统统都记得乃们,请乃们一定一定不要觉得自己的回帖无足轻重,要努力努力回帖,我爱乃们。 第二,关于我的更新时间,正常情况下是逢周六、周一、周三更,但是榜单任务情况下会随榜单调整为日更。 第三,本文要V了,从下一章也就是21章起V,关于V文,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但我真的爱大家。深鞠躬,谢谢乃们。 “夏小花!TNND你这不孝女!老子就快要嗝屁了!老子就问你最后一次!是不是非叶玺不可?” “老爸!你都快挂了,还是省点力躺着吸氧气吧!问多少次都一样,我要叶玺,只想要叶玺。” “操!你TM比老子能耐!全世界毛多的人,愣是看上叶氏集团!好,好,不愧是我X子做的娃!” “……” “老爸没多少日子了,就送你最后一次生日礼物吧。” “啥?” “你!明天就找叶玺求婚去!” “啊?……” “怕毛啊,你好歹也算个前凸后翘桃花脸的娃!算命佬跟老子说过,你天生就是嫁入豪门的富贵命,除非你自己活腻了不要荣华富贵!” “……老爸,你挂了以后,我……” “小花,老爸跟你保证,就算没有了老爸坚强的小臂弯,你也不会是一个人的。” “……” “小花!路是你选的,不许到老子坟前哭后悔!你要是敢不幸福试试,老子OOXX了阎王也要掐死你!” 可是,老爸,我已经真的很努力很努力,可不可以,就后悔一次,一次就好? 秀美的手指,不大温柔地在我脸颊上一蹭:“夏小花,你哭什么?” 小腹跟着一紧,叶玺扣着我,力度大得让我有些窒息。 我用力抱紧了他,把气呵在他的耳边:“叶玺,我是谁?” 没有回答,只是,动作越发激烈了。 “不许哭!” 我努力迎合,摇头:“老娘没哭!” 不满的冷哼。 我伸着食指,浅浅的指甲从后颈,顺着脊椎,一直刮到股沟。享受着叶三公子迷人的线条,这样的极品鱼肉,怎么会抗拒得了? 叶玺似乎颇喜欢这样的小把戏,冷哼顿时变成了呵笑,动作没停,搂着我,在床上翻了个身。 “喜欢?”吻着我的颈窝,问得挑逗。 “嗯。”我得寸进尺,摸得越发明目张胆。 一声哼笑:“夏小花,就你那点心思。”却毫不反抗,任由我为所欲为。 我吓到了,努力眨着眼。这样纵容的叶玺,向来,不属于夏小花。 没来由地,竟然觉得很暖。 明明是同一个人,明明做同一件事。 三年前,一心执拗的夏小花,在下着大雨的夜里,辗转反复,搂得紧了,仍冷得发抖。 果然,早该放手。 我满眼淫 笑,舔着唇凑近叶玺:“叶玺,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小身板真的很诱人唉!” 叶三公子一脸的理所当然:“夏小花,你不就想说,其实你喜欢我么。” “你知道?”我借机又吻了他。 “这世上还有不知道的人么?”语气越发理所当然。 也是。我点头。 连不在这世上的,瓜菜的人都知道。 “小花,你这娃人缘差,没朋友。老爸嗝屁以后,就再没人给你封新年红包了,所以,老爸一次把所有的都包好给完。” “……” “你今年20岁,老爸给你包了80条金条,老爸虽然人品不咋,也不希望你太早瓜菜,好歹也得长命百岁。” “……为毛是金条?” “操!老子家好歹也是暴发户,金条实在!难道你还指望叶玺能送出什么花样来?” 瓜菜的老爸,先知先觉,明明已经病得那样重,依然让我如愿以偿,从此嫁入豪门,拥有了叶玺,重新有了家。 我轻手轻脚,推开了熟睡的叶玺。 刚一起身,床上的人立刻敏感地动了动,眉头纠结。 逼得我越发放轻了动作。 三年前,明明完事之后很顺利地抱着睡衣落荒而逃的。 第一次,看清叶三公子卸下了防备的睡姿。 红唇半启,小脸蛋越发漂亮,小身板滑得一溜的。 果然,叶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尤物! 我压下重新鱼肉叶三公子的邪恶念头,摸索着从床头柜里掏出一高压电击棒,对准眼前的尤物,兴高采烈地按下红色的按钮。 啪嚓一声,尤物闭着眼,哼也没哼。 我跳开老远,观察了半天,试探着举着脚丫子在叶玺鼻子底下来回巡了一遍。 哟,没反应。 大着胆子整只脚往叶玺鼻子底下塞,脚丫子顺势在某人脸上来回蹂躏:“喂!叶玺!” 依然没反应。 晕了!我心满意足,2号号称曾经电挂过21名公车淫妇,解救了无数小处男的超强电击棒真是名不虚传! 我撒丫子奔进衣帽间,扛出几只LV旅行箱,把能塞进去的包包全部塞了进去,流着伤心的泪水与剩下的所有包包告别以后,才翻箱倒柜地从抽屉底部翻出那箱动都没动过用来垫柜子底的金条。 金条,果然实在! 老爸!我爱你!你是华丽丽的先知! 我把金条统统倒出来往包里塞,发现每条金条背面都刻着偌大的“长命百岁”,下头一排小字:“夏小花。21岁。” “夏小花。22岁。” “夏小花。23岁。” …… “……” 我背着沉重的金条,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迈着沉重的小步子,艰难地举起沉重的小胳膊,把签好了字的离婚协议书,端正地放在床头柜上。 协议书,依然是不久以前,叶玺当着整个律师团的面,递给我的那份。被我塞进了包里,揉得皱了,却仍然字字清晰。 所以说,许多事,其实早已注定。 我抓起床头边上那套洗得褪色的粉红色睡衣,顺手扔进了垃圾桶。 房间好大,房门好远。但,终归是会走出去的。 好不容易折腾着下了楼,刘管家却没睡,坐在偏厅里,见着我,用力地擦她的面条泪。 “夏小姐,大半夜的您上哪去?” 我抬头看一眼墙角边上巨型的古董钟,就快要天亮了。 “刘管家,你以后别大半夜里坐古董钟前头哭了。会穿越成BL的。” 刘管家脸上新生的赘肉很负责地开始抖动:“我这是担心老叶先生!” “哦。”我把箱子甩了2只到她面前:“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帮我扛到车库呗。” 刘管家抖了半天赘肉,终于在穿越成更年期妇女BL和帮我扛箱子之间做出了选择。站起身,利落地扛起两只箱子,一把推开我,再扛起两只,冲在了前头。 我散发着崇拜的星星眼跟在刘管家身后飞奔。 刘管家!不愧是更年期中老年妇女!真是力大无穷啊! 刘管家一只肩膀驮俩行李箱,率先冲进车库,停下了步子,回头看我:“夏小姐,不用司机开车?” 我气喘吁吁地跟后头一边跑一边摆手:“我自己开。” “哪部?” “……”车,马上就要不属于我了。 “到底哪部?” “这部吧。”我一指银色贴花的奔驰双门小跑。当初送给晨斯,车主写的是他的名字,被退回来了,搁着一直没用过。 刘管家利落的开了车门,把行李都塞好了,回头看我:“夏小姐,您要远游?需不需要让司机把车开回来?” 我摇头,上了车。把窗子降下来:“刘管家,有空多学学老火汤,听说瓜菜瓜不掉的人,喝了好得快。” 刘管家眯着眼,举起右手拳头,捏得青筋毕露,很有一拳破窗而入的架势。 我识时务地一脚油门冲了出去,临到车库门口,从窗子里把脑袋探出来:“刘管家!再见——” 好歹,也算告过别了。 有了离婚协议书,叶老头会愿意做手术的。 我走了,他手术后还可以搬回来,刘管家就能亲自照顾他了。 我一边开车,一边嘿嘿地淫 笑。 叶三公子,老娘算是彻底OOXX过了。 叶玺,再见。 21婚姻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M...欢迎压倒...欢迎催稿... “叶玺,咱度蜜月应该去哪儿好呀?地中海?杜拜?巴黎?” “……”叶三公子眯起了漂亮的双眼皮。 “太远?要不,咱去巴厘岛?日本?” “……夏小花,那俩地方你一年得去几次?” “MD,这不行那不行,干脆去这儿吧!老娘确实没去过!”随手抽出旅游杂志里夹着的广告单。 杂志却被叶玺一手扣上了:“夏小花,你知道什么叫蜜月么?” 点头。蜜月是给相爱的新婚夫妻换个环境好尽情OOXX的地方。 叶玺拍拍屁股掸掸灰尘站起身:“好,既然知道,你觉得,我们有必要度蜜月么?” “……” 小广告单上印着巨大的刘若英。 枕水江南——乌镇。 “夏小姐?上船了!站渡口发什么呆?乌镇西栅景区很大,进去慢慢逛吧!” 四眼导游很随便地朝我怀里塞进一张地图,摊开手:“两块五!” 我摸了半天口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两块人民币:“2块卖不?” 四眼导游把白眼翻得只看得到镜框,一把从我手里抽回了地图:“你路上随便借别人的瞅两眼得了!” 也是!我异常赞同地点着头,迈着小步子要上船,被斜挎着的背包一拖,垮着脸二话不说就要往水里扑腾。 四眼导游眼明手快一把接住了:“哟,这包可是GUCCI!小心别掉水里了!” 宝贝似的顺手接过了我的包,腰板一弯差点没沉水底:“夏小姐!您这出门背忒重的书做啥!” “操!谁告你是书!老娘这是金条!”我摇晃着好不容易冲进船舱,坐位置上一边擦汗一边喘气。 “得得,金条还你!您慢慢背着吧您哪!”四眼这次是真的翻着他的四眼,一副就快要孕吐的状态把包往我身上递。 我立刻低眉顺目:“别别,我错了!它是书!确实是书!四眼你风流倜傥白面冠玉弱不禁风艳压群芳!你就帮我背一会呗!” 四眼志得意满,甩着小肌肉胳膊把包往身上一挎:“夏小姐,您说您开一奔驰浑身名牌地冲进来,还指定要私人导游,人不知道的总以为你富豪,可我一眼就认出来您最多就一下堂小三。不是我自夸,我干这行8年,一看您交钱付现不刷卡,旅游路线不出国,就知道一准小三!” “下堂怎么着?!老娘爱下堂下堂!你管!”我一拍船沿,震掉俩站船头的老太婆。 四眼脸色发白,抖着弱不禁风的小肋骨:“夏……夏小姐,我今年人身保险还两天到期没来得及买,您必须保证一星期以后,我还能活着从景区里出去 ……” 一声冷哼:“想活命就闭嘴乖乖听话!” “……”四眼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挪着屁股要坐离我身边。 我眼明手快,一把抢过他口袋里揣着的景区地图。[网罗电子书:www.WRbook.com] “啊!……” 我一脸凶狠地举起拳头,四眼立刻把视线转移到仓外:“啊!多好的日落!夏小姐!咱这七天都在景区里住客栈,这里头有会所有SPA有足浴有吃的喝的有月亮,您晚上还能借酒浇愁!” 我满意地点头。心中扑腾着旺盛的满足感,2号!原来这就是以暴制暴! 一色的小桥流水红瓦房,夜晚的乌镇,四处都是柔黄的灯光,闹中一抹恬静。 打更的老头拿着锣,边走边敲。 我终于忍不住问身边一直喋喋不休介绍景点故事的四眼:“喂!四眼!我是不是穿越到古代了?” 四眼瞪大了眼,安静了半天才回神:“夏,夏小姐,您这算是有感而发?算是……赞美?” 操!什么德行!不带这样看不起人的!老娘就觉得漂亮怎么了? “夏小姐,那啥,冒昧问一句,您……小学读的是函授?” 我连回答都懒得,抬头,深呼吸。 好圆一轮月亮。 快要八月十五了吧? “喂!四眼!不是有似水年华酒吧么?走!老娘请你喝酒去!” 四眼屁颠屁颠。 所谓喝酒,就是势必得要聊心事的。 “夏小姐,不瞒您说,我这样面若冠玉艳压群芳的,也是有过感情困扰的。”四眼一杯啤酒立刻见了底。 “四眼,你说,一个人如果连度蜜月都不愿意,是不是代表他一点也不爱你?”跟着见底了一杯。 “我就算面若冠玉艳压群芳,也曾经青梅竹马过。”继续见底。 “四眼,你说,一个人如果从来没有真心的送过你礼物,是不是代表他一点也不爱你?”见底两杯。 “可是16岁的时候,我的青梅突然要去当明星了,即便我面若冠玉艳压群芳,也留不住她。”继续两杯。 “四眼,你说,一个人如果一开始就为了无数种的理由娶你,却说一点也不爱你,是不是代表他真的真的,一点也不爱你?”索性整只酒瓶子举了起来。 “我知道,当明星多不容易啊!何况还是大明星!我怎么能因为自己面若冠玉艳压群芳就自私地让我的青梅放弃大好前途呢?”四眼看了一眼我举着的酒瓶子,索性不喝了。 “四眼,你说,一个人不爱你到了一种明目张胆的程度,是不是就应该放弃了?”继续举酒瓶子。 “我离开我的青梅多不容易啊我!我学的可是尖端化学!纳米铝粉你懂么?冰-铝组合燃料你知道么?那是给火箭用的!我连火箭都不做了,来当导游!我为了我的青梅我容易么我!” “四眼,你说,我好好的亿万款婆不当,赔光了身家也要离开一个一点一点一点都不爱我的人,是不是很明智很正确很实在?” 四眼瞪大了眼:“您亿万款婆?” 我张大了嘴:“你研发火箭?” 四眼不屑地嘴一撇:“得了得了,夏小姐您别这样,您就算当小三,我也不会看不起您的。” 我不耐烦地把空酒瓶子往桌上一撂:“四眼,你好好当你的导游吧!你要研发火箭,都包小明星了,穷扯淡个P!浪费老娘酒水!” “哦!对!夏小姐,您倒是把酒钱给付了呀!”四眼跳起来摇晃摇摇欲坠的我。 我二话不说,拍出一张皱巴巴的两元人民币就醉死了过去,任四眼再怎么折腾,愣是不睁眼。 TNND,刚想起来,老娘交了旅费,没钱了。只剩下重得要死的80根金条背着乐活。 …… 这一觉,愣是睡到了第二天傍晚。客栈里包的晚餐,吃饱了晃荡着去敲四眼的房门:“喂!四眼!出来!” 一片宁静。 “四眼——!出来撒——!” 继续一片宁静。 “老板!麻烦帮我打一下12315!” 仍然一片宁静。 “算了!老板!帮我打《知音》编辑部吧!咱有故事要说,火箭精英牺牲爱情成就电影小明星——” 房门飞快地大开。 四眼顶着哭肿的熊猫眼:“夏小姐!您已经喝掉我一个月的薪水了,您能不能放过幼小的面若冠玉艳压群芳的我?” “毛!”我一把把四眼拽了出来:“老娘今天不喝酒了,老板说乌镇里来剧组了!大剧组!正在昭明书院里拍戏呢!你带我去看!” 四眼把熊猫眼翻成吉娃娃:“您还有围观的不明真相群众嗜好?” “老板——《知音》编辑部——” “夏小姐!您真懂生活品味!这围观是重要的生活组成,国民生存不可或缺!”四眼冲得飞快。 我笑得一朵花似的:“四眼!你真是个好人!” 没想到来了乌镇,还能顺便参观学习别人的设计理念。 小腿一溜的,到了昭明书院,发现早堵得里三层外三层。连警戒条的边都够不着。 我摸摸四眼脑瓜,诚恳而用力地一握四眼的小手:“四眼!上!” 四眼心领神会,嚎叫着就朝人堆里冲。 我跟屁股后头吆喝:“让让!让让!猪流感的来了!” 好不容易挤到了前沿,一看服装架,那华丽丽的金丝捆边!那金灿灿的立领双面绣! 操!眼熟啊! 坐架子边上喝茶吹风的不是5号是谁! 再看这头拍戏的。 亚洲超级新星晨斯小朋友正深情款款地环腰抱着大名鼎鼎的女主角呈360°旋转中。 啧啧啧!这小腰板的腰力!不能小看啊—— 我这头看戏正看得欢快,那头男主角突然就定格了,小眼神正好朝着我这方向。 “呀!晨斯在看我!”晕倒一不明真相围观群众。 “毛!在看我!”又晕倒一群众。 “看的明显是我!”继续晕倒群众。 我看着身边接二连三倒下的群众,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喂!四眼!你站前头帮姐挡挡小眼神!” 伸手要拎四眼,扑了个空。回头一看,四眼脑袋缩得跟乌龟似的,正沿着晕倒群众开出的路线稳步撤退。 操!这没革命情感的! 我怒,深呼吸。 “四眼!!!!!”震耳欲聋的尖叫。 不是我喊的! 我吓得一哆嗦,就见四眼伸出苍白的小手,一把拽住我,头也不回脚丫子奔得就剩一圆圈。 好样的!四眼! 我被四眼拖着飞奔,回头找到了震耳欲聋尖叫的来源。 大名鼎鼎女主角,眼神坚定地眺望着我方,两行深情的小泪花,流得那叫一完美无缺。 “好!GOOD!”大导演一蹦三尺:“这戏一准红!” “四眼,你……借人钱了?”我问得小心翼翼。 四眼继续飞奔,头也不回。 “四眼!姐请你喝酒去!”我把小胸脯拍得啪啪作响。 “好!”四眼应得干脆。 我瞪大了眼,这这这……这是刚刚还为一顿酒钱哭肿了眼的艳压群芳的四眼么? 22婚姻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爆发!小宇宙!日更!!!!!!!!! 同一家酒吧同一张桌子同一条河边同一个月亮同一拨人。 四眼这次可没用杯子,拿酒瓶子举得欢快。 只是,不再聊心事。 我拿酒倒满了杯子,刚要喝,被四眼一把夺过去,干了。 我舔舔唇,锲而不舍地又倒了一杯。 四眼继续夺过去,干了。 我用异常怀疑的眼神盯着四眼,丫故意的吧。 “夏小姐,甭看了,我就你想的那意思,您酒品不咋,喝了就倒,以防万一,您还是闲着吧。”四眼连掩藏企图都懒得,酒瓶子举得天高的。 我不屑地翻着白眼。 坐着无聊,随手逗着桌上的蜡烛:“喂,四眼!你……始乱终弃女明星了?” 四眼一拍桌子:“闭嘴!” 魄力十足。 我立刻低眉顺目,继续玩我的蜡烛。 2秒后又抬头:“可是刚刚那谁,叫的明明是四眼来着。” 四眼咬牙切齿。 我继续低眉顺目。 2秒后仍然抬头:“可是……” 四眼把酒瓶子往桌上拍。 “喝饱了,夏小姐!买单!” “啊……”我一摸口袋,突然想起来我没钱。 “服务员!这位小姐买单!”四眼招着手。 “啊!”我指着四眼身后。 四眼翻着他的四眼:“夏小姐!您这招骗SB呢!” 啧!我学四眼翻白眼。不信拉倒。 我二话不说,站起身就往桌子底下钻。 “夏小姐!”四眼站桌子边上喊得跟猪嚎似的。 我蹲桌子下头用力踩四眼人字拖里头粉嫩地探着头的大拇指。 “啊!!”四眼惨叫着蹲下身,眼角余光了一下身后,立刻捂着嘴活生生吞下惨叫,连滚带爬往我边上靠拢。 靠!我翻着白眼。小子,算你识时务。 桥头正经过满脸恐慌的5号,以及墨镜得极其夸张的女主角。 我拿气音冷哼。很不屑地扫射差点坏事的四眼。 四眼终于忍过了钻心之痛,挂着两行泪花颤巍巍地问我:“你蹲这做啥?” “躲人!”我答得干脆:“你蹲这做啥?” “也躲人。” “哦……”我应得淫 荡。 “哦~~~~”有人应得比我还淫 荡。 我和四眼一起回头。 看见蹲桌子边上笑得一脸灿烂的服务员:“客人,谁买单?” 我眺望着四眼,四眼眺望着远方。 服务员耸耸肩,手卷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喂!刚过桥那大墨镜——” 回头5、6只大墨镜。 “不是,我喊那女墨镜——”服务员继续喇叭。 我急得满头大汗。 四眼倒是眼明手快了,红色的RMB,码得整整齐齐地递给仍然喇叭的服务员。 服务员眉开眼笑,数了数:“先生,找您90元?” 四眼拼命点头:“赶紧的!” “哦~!”服务员继续眉开眼笑:“那女的大墨镜——对,就您——” “不用找了!”四眼一脸的凯子像。 “没事——大墨镜——就提醒您过桥小心石头——”服务员仍然眉开眼笑,连大墨镜扔来的石头都没避,直接敲脑门上乐活。 我崇拜地瞻仰着四眼。 四眼苍白着脸,抓着我在桌子底下匍匐前进了好一会,才猫着腰往回跑。 到了客栈门口,四眼甩给我一张名片:“夏小姐,对不起,我必须马上辞职,接下来的旅程,您打这电话回旅行社,他们会派别的导游接应您的。” 我瞪大了眼。 四眼又从口袋里摸出唯一仅剩的两张红票子塞进我怀里:“夏小姐,我现金只剩这么多了,您先拿着吧,我违约在先,您的旅费我会照价赔偿的,您把卡号给我,我会打您卡里。” 我彻底地感动了。夏小花,生平第一次,收到了真真实实的救济款!四眼,多好的有为青年啊! 我一脸的动容:“四眼,你不说我也了解,没关系,钱不给我也没关系。” 四眼也被我感动了,一挥面条泪:“夏小姐……” 我用力握了握四眼冰凉的小手:“你始乱终弃人女演员,这事就算做得再缺心眼,我也会假装不知道的。”说得无比地诚恳。 四眼的面条泪从感动的缓缓流淌变成激昂的喷涌而出:“毛!被始乱终弃的人是我!” “……” 我张大嘴,温柔地看着四眼。 这果然是一藏不住话的有为青年。 四眼一脸的悔恨,一把甩开我,就往客栈楼上冲。蹬蹬蹬,进了房开始埋头收拾行李。 我蹲门边上,看着四眼艳压群芳的背影:“喂!四眼!我说,假设,如果,比如,你的青梅竹马,其实应该真的,是真的很舍不得你,也许,只是也许,她一直在找你,很努力地在找你。你会给她一个机会,弥补她的始乱终弃么?” “……”四眼理都没理我,继续收拾他的行李。 我叹了口气,收回在四眼身上的眼神,盯着天花板:“四眼,你其实,到现在还爱她吧?”不然,不会这样,不顾一切地落荒而逃。 “……” “四眼,你其实,一直一直,很爱她。”我说,开始数阁楼里透着的星光。 因为,一直一直都很爱,所以,才会一直躲一直躲,不愿面对。 “……” “四眼,她在找你呀。” “夏小姐,这个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就算你再怎样的舍不得,或者想要拥有,都永远不可能会实现。” 四眼的声音,无奈得近乎哀伤。 我没有低头,依然数着星光。明明那样亮,明明看得见,却离得那样的远。 “所以,只能选择放弃。” “可是,四眼,错过了,你也许,就永远也不会幸福了。”就像四眼,毁掉自己,从此孤独一人。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这样么?既然放弃了,既然成全了,就不会再回头了。” “……”是的,四眼。 越喜欢,越坚定。 永远,都不会回头。 “四眼,一直躲,不累么?”我从门边上爬起来,冲进房,帮努力压着超负荷的箱子要拉上拉链的四眼。 四眼低着头,摇了摇,继续拉拉链。 我一屁股坐四眼的箱子上,拍了拍四眼的小肩膀:“喂!四眼!累了就要说出来,对别人好也是。不然,别人不会知道。” 说完,自己倒愣住了。这话,像是某位男扮女装脾气不咋的新星告诉我的。 四眼终于拉上了拉链,举着小脑袋,一把就抱住了我:“夏小姐,您其实,是个好人。”面条泪一闪,滑落在我的衣领上。 操!相处了好几天了!才发现! 我翻着白眼,不咋真诚地给四眼递纸巾:“得得,四眼,你尽情地哭吧,姐挺你!”这委屈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有为青年唉。 四眼倒真哭了。 一把有为青年泪,直灌得我衣领都湿透了,才在四眼拽着我的香奈儿外套解决掉有为青年的小鼻涕后罢手。 四眼拖着小皮箱,走出房门的背影没来由地让我小鼻梁一酸。 “四眼,我送你到渡口。” 四眼背对着我,拖着的小皮箱停都没停。没有点头,却放慢了步子。 我跟在四眼后头,没说话。 四眼,一个人过得太久,应该,其实很寂寞吧。 病了,不会有人让管家给请家庭医生。 也不会有温暖的小肩膀不情不愿地让你靠。 也不会有人守在门外,逼着佣人敲门敲到你开门为止。 剩下的日子,会很寂寞的。 四眼站在渡口边上,把小皮箱放地上,回头跟我挥手道别。 “四眼……”我叫住要上船的四眼。 四眼一脸莫名地看我。 “有没有想过,换个工作?” “啊?” “你就算不做火箭,有没有想过要做轮船或飞机?” “啊?” 我在背包里摸啊摸,终于摸出叶玺首席助理的名片,递给四眼:“你打这个电话试试,说不定会让你做火箭炮。” “啊!” 四眼激动地伸着脆弱的臂弯,再次一把抱住了我:“夏小姐!我爱你!” 我抖着浑身的鸡皮,差点没晕死过去。 连挣扎的力气都被四眼脆弱的臂弯吸收光了。 “哦!夏小花!原来,你好的是这口?”冰凉的声音,冷得我几乎瘫痪。 我用尽全力,在四眼怀里移动了一公分,终于看见渡口昏黄灯光下,墨镜戴得比女主角还夸张的亚洲超级新星。 我抬头,看了一眼明亮的月光。 好刺眼的月亮啊,这大伙,都戴墨镜了。 23婚姻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誓,我毛拖文,那啥,纯属剧情需要撒~! “果然是你,夏小花!”晨斯带着墨镜,遮去了脸上大半的表情。 啧啧声中,晨斯向前跨了一步:“手机关机,剧组外景无故缺席,消失得彻底了,要不是亲眼看见了,我还当真以为,你躲的人,是我。” 语气明明很轻浮,我却莫名其妙地,觉出了火药味。 “怎么,夏小花,你连白面书生型都觉得好么?哪儿吸引你?身材?脸蛋?你倒是转得挺快,不玩明星了,玩学者?告诉我,包养,花了多少钱?” 靠!这龌龊的新星!我瞄一眼四眼的四眼,老娘像是这么没眼见的人么!老娘要包可也包跟他龌龊新星这一款的!老娘就TM是靠看脸蛋摸身材过日子的! 我一跺大脚丫,还来不及发作,已经有人抢在了前头。 四眼一把推开我,回头就拽晨斯小衣领:“先生!请您尊重一位双目尚未失明的群众基本的眼力!” 靠!这比新星还龌龊的世界! 我摸索着背包里的金条,随便挑了两根拽手里握紧了,打算伺机砸死四眼,一了百了。 四眼排骨身材明显比人亚洲超级新星矮小瘦弱,气势很好,小眼神却只到人肩膀,丢脸得一塌糊涂。 晨斯的大墨镜很抢戏,下斜45°,也不知盯着谁:“夏小花,为什么不说话?不说,我就当你是默认。” 随手一挥,跟挥苍蝇似的,把四眼高举的小手给挥掉了。 “乌镇好玩么?很浪漫?你倒是巴巴地带着男人,连工作都不要了,活得挺惬意。你还真当自己后台硬得我就动不了你?” 我愣了愣,盯着晨斯。其实也不过只是盯着过大的墨镜而已。 四眼被挥得虎躯一震,不怕死地狂吼一声,又冲了上去。 这一次,成功的打掉了晨斯脸上的大墨镜。 那样认真的眼神。 晨斯,他是认真的,在对我说那样的话。 不是嬉闹,不是假装。 我咬紧牙,掉头就走。 “夏小花!你给我站住!”身后的声音很清晰,我不管不顾。 “啊!我认出来了!你是晨……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四眼的声音。 且越来越近。 一阵风声贯耳,还来不及看清,四眼已经在我前方呈现废铁着陆状。 我怒!真是忍无可忍,回头指着晨斯:“你毛病啊!没事扔四眼做什么!” 而且还是冲着我扔!我斜眼瞄了一下狗啃泥的四眼,靠!晨斯这丫也太歹毒了!这要是我被扔中了,在下头垫底啃泥的一准是我! 一声冷哼:“就扔了!怎么着?心疼?” 疼你屁股! 我正要骂,听见四眼在地上哼哼:“夏,夏小姐……” 我咬牙切齿,伸手拉四眼:“起来!不许哼!四眼!你TM给老娘骨气点!” “晨,晨,晨,晨斯!”四眼被我拉得左右晃荡了好一会,才堪堪站稳了:“夏,夏小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准就一小三!你居然是晨斯的小三!” “毛!你才小三!是他个不要脸的想潜规则老娘!” 四眼盯着我:“夏小姐,原来您喜欢他。” “毛!!” “夏小姐,您脸红了。”四眼撇着嘴,露出恶心猥 琐的笑: “放心吧,我会帮您的。” “就跟你说了……” “夏小姐!”四眼一把抱住我:“您以后别这样了!晨斯,晨斯唉!小三不错了!您别一天幻想您自个亿万富婆、万人迷、全世界都想要潜规则你,您就老实当您小三吧您。您不知道,我可是晨斯的粉丝!我由衷地说,夏小姐,能认识您我真荣幸!我居然认识晨斯的小三!!!哈哈哈——” 我想都懒得想,握紧拳头伸手就往四眼脸上抡。 四眼被抡了一拳,借机向着晨斯的角度极其不自然不科学不道德地斜飞了出去。 晨斯跟中了邪似的,站那儿不闪不避,愣是被四眼扑了个满怀。 四眼摇晃着虎躯,一把抱住晨斯:“晨斯!我爱你!” 狼吻准确无误地印上了晨斯唇红齿白的樱桃小口。 我翻着白眼,二话不说蹲下就吐。 晨斯不愧是超级新星,抗压能力之强,虽然两眼发直,居然还能够面不改色地一把推开四眼。 眼睁睁地看着四眼提溜着小行李箱,笑得春花灿烂百花盛开似的跳上了渡口的小木船,挥着小衣袖与我道别。我居然连追上去再补两拳的勇气都没有了。 悄悄地瞄了一眼晨斯鲜红欲滴的唇。 一阵恶寒传遍全身。 这是多么真实可怕的恐怖片! 我晃着虚浮的小腿,转身摇摇晃晃地往回走。 一定,一定要在倒下之前回到客栈…… 一个暖洋洋的小胸膛,从后头一把抱住了我。 我被勒得生疼,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抬头看晨斯,可怜的亚洲超级新星,被四眼这样艳压群芳的姿色当众鱼肉,吓傻了吧? 还来不及看清晨斯的表情,立刻又被推了开来:“夏小花!你果然很随便!” 靠! “你为什么不挣扎?!”怒火攻心的语气。 我从善如流,开始拼命挣扎。 某人的怒火却更胜:“夏小花!你这个随便的家伙!随便谁抱你都行!随便谁跟你玩跳楼机都可,随便谁陪你旅游都好!?” 我被拽得死紧:“你倒是随便得彻底了,我倒真想知道,叶氏集团叶三公子,这些年是怎么忍受你,才能忍到现在?” 我瞪大眼,拼老命地要甩开晨斯的手。 晨斯却较了真,不松不放。 我终于忍无可忍,一拨头发,勾起一抹随便的笑:“晨斯,我随不随便,爱跟谁跟谁,爱给谁抱给谁抱,你凭什么管?” 晨斯咬着唇,脸色僵硬,仍是没放手。 我笑得更欢:“我老公不爱管,叶玺他就爱忍着,一忍三年,忍得可乐意,你管得着么?” 晨斯的脸色,月光下有微微的泛白。 “晨斯,你应该认识我的,城中名人夏小花,本来就是一个很随便的人。” “放手吧,晨斯。” 晨斯松了手,回身,捡被四眼挥落在地上的大墨镜。 我满意地挥了挥被晨斯抓疼的胳膊,越过晨斯,往客栈走。 四眼果然眼力欠缺,我怎么可能会是喜欢晨斯的呢。 刚走了几步,被人拽着一扭,整个身子又转了回来。 “夏小花,你哭什么。” 偌大的墨镜,遮得再也看不清晨斯的表情。 “老娘没哭!”我一把挥开晨斯的手,顺势抹了一把眼角。 “哦。”大墨镜又倾斜了45°:“城中名人夏小花,亚洲超级新星,请你坐小木船吧?” 我不屑地哼哼:“少来这套!老娘可讨厌在船上聊心事了。” “夏小花!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排队想上我的船?”大墨镜在月光下颤抖得厉害。 我哼得更不屑了:“扯,是船还是床?” 大墨镜不抖了:“真可惜,我还想带你去见识见识古老的京杭大运河呢!” 靠!不早说! 我立刻掉头,冲到渡口瞅准一挂灯笼的小空船,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回头冲晨斯招着小手:“喂!戴墨镜的!对,就说你!你倒是走快两步撒。” “师傅!您桨可就拼命抡,别停下,咱今晚要赶着去看京杭大运河!”我扯着嗓子冲船夫嚷嚷。 “……”船夫举着桨,张大了嘴,看着满脸憧憬满眼期待的幼小的我。 15分钟后。 “……”我站在船头,张大了嘴,看着离岸边仅仅一米之距,一把弯腰芦苇开得好不茂盛的河岸。 “京杭大运河?” “京杭大运河。”大墨镜跟船夫异口同声。 我举头望明月,拼命摧着小胸膛。 苍天啊!!!!!!!比我家游泳池还小!!!!!!!!!!!! 晨斯坐船舱里,一推大墨镜:“夏小花?带相机了么?来,就这姿势别动,我给你拍张留念照!” 我一掌拍在晨斯背上,好不容易才忍住差点泪目的冲动:“你,你欺负人!” 从一见面开始,欺负一晚上了。 晨斯倒是笑了,嘴唇裂到了耳朵边上,只是带着墨镜,看不出到底是苦笑,还是奸计得逞的志得意满。 晨斯拍了拍自个身边的空位,裂着可恶的大嘴:“夏小花,来,坐这。” 我再次很随便地从善如流。 一只巨大的墨镜,不大温柔地罩下来,挡住了我的脸。 “夏小花?” “嗯?” “带了墨镜,没人会认得城中名人夏小花的。” 靠。 “所以,想哭,就哭吧。” 我眨了眨眼,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靠,老娘果然是个很随便的人! 随便被人欺负了,就哭了。 随便跟人OOXX了,就不管不顾落跑了。 随便决定放弃了,就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 始终,不如四眼。 忍了这样久,只是见到了晨斯而已,就心安理得的崩溃了。 明明一直很疼的,哭了,突然就觉得一切也不过如此了。 我抽着小鼻涕,抬眼,透过黑黑的墨镜看晨斯:“晨斯,你其实,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晨斯翻着白眼:“得了,夏小花,省点力气拍马屁,哭你的吧。” 晨斯一直望着船舱外头,船已经往回走,沿途青石板的冰冷河岸,被客栈小店灯光一照,晕染得黄橙橙一片,暖得烫人。 “……晨斯,5号她们,是不是在找我?”墨镜真好,可以一直一直,盯着一个人发呆,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晨斯哼了一声:“你以为你这样大摇大摆地带着男人溜达,就我一个人看得见?” 我沉默。 晨斯顿了一顿,仍是开口了:“这两天,1到8号好像都在找你。连电视台的高层,都打电话到剧组里问你的行踪了。” “……” “我们出发来乌镇拍外景那天,叶氏集团特地派了专机接送,叶三公子还亲自到机场送的剧组。导演可乐活坏了,说是没想到叶氏的M娱乐,投资一剧目,还造势得这样隆重。这几天电视广播报纸,铺天盖地的都是剧组新闻,随行跟拍记者比别人开新闻发布会还多。” “……” “夏小花,我本来一直以为,你是为了避开我,才故意缺席玩失踪的。” 我哈哈淫 笑,伸手趁机摸了一把晨斯的小脸蛋:“放心吧,晨斯,你长得这样国色天香的,老娘鱼肉都来不及呢,怎么舍得避开?” 晨斯一把抓住我不安分的手:“夏小花!” 我用剩余的一只手特真诚地摘下大墨镜:“真的!不信你看我眼睛,我水汪汪眼底里倒影的可是你诱人的小身板呀。” 晨斯当真眯了眼,靠近我。 我努力瞪大刚哭完红肿得一塌糊涂的金鱼眼以表真诚。 薄薄软软的唇,突然就贴了上来。 暖暖的舌头,扫过我的嘴唇。 熟悉的甜甜的气息。 我还来不及反应,晨斯已经退了开来。 我突然开始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你你你,亲我做什么?”我捂紧了被蹂躏的小红唇。 晨斯倒是自得意满得很,笑得一脸邪恶:“你的四眼,刚刚就是这么鱼肉我的。” 我一阵恶寒。唯一仅存的一丝粉红色内壁彻底地破碎。 我举着虚弱的小手臂,一把拽过晨斯的衣领:“TNND晨斯,老实交代,你其实是喜欢老娘吧!” 晨斯被吓得不轻,脸色发白:“胡说!夏小花你闭嘴!” “毛!你就是暗恋老娘!” “你少幻想我!”晨斯开始拼命挣扎。 “少来这套,你肯定暗恋我!”我噘着嘴,拽着晨斯就要霸王硬上弓。 晨斯挣扎着套上橙色的救生衣,二话不说就要往水里扑腾。 我拽得紧了,把脸埋进晨斯的小胸膛里:“晨斯,乖,让姐包养你吧!” 啊!忘了,我其实没钱了! 我抬眼仰望着晨斯漂亮的小脸蛋。 四眼,我不要像你,一直一直地寂寞。 我果然是一个幸运的家伙,瓜菜的老爸给我留了金条,还遇见了暖得烫人的亚洲超级新星。 所以,既然已经选择了放弃,就不会再逃避了。 一直逃,太累。 还是,回去吧。1号到8号,还得等着我养活。 我死皮赖脸,紧紧搂着依然脸色发白的晨斯:“喂!晨斯!有没有人说过,你好暖和撒!” 叶玺算什么?没有他,老娘照样大鱼大肉! 24婚姻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叶玺,下章登场。 这人与人的待遇,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老娘排着队进安检,挤着小腿在经济舱里喝果粒橙的当口,剧组那群奢侈的家伙早爬专机上头喝香槟了。 我啃着飞机上空姐发的小黄瓜,压了压旅行社给的超大LOGO旅游帽,确定那一礼拜没造型的鸡窝头藏严实了, 才提着金条朝出口溜达。 老远看见一群人围贵宾通道门外头,挤得跟下饺子似的。后头还不停地有人朝人群里冲。 哟!老娘可是忠实的不明真相围观群众! 我提起裤腿迈着刘翔的速度跟人群屁股后头,随手捡起一只刚被挤出来的围观群众:“喂!同学!看啥呢!” 被捡起来的同学不耐烦地一把挥开我:“大婶,您50后么?连晨斯专机抵达都不知道?”配合着很不屑的啧声,同学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摸出根棒球棍挥舞着又冲了上去。 我眼巴巴的看着棒球棍同学在前人掏出的铁锅子下节节败退,不得不摇头感叹世态炎凉。 “同学,这个借你!”我摸出啃得还剩半截的小黄瓜,递给棒球棍同学。 棒球棍同学庄重地接过我手里的小黄瓜,给我叩了三响头:“大婶,感谢您再造之恩。” 再次挥舞着小黄瓜的棒球棍同学形同脱胎换骨,如入无人之境,前方哀号之声此起彼伏。 “操!哪个卑鄙的混蛋用小黄瓜!” “MD,太缺德了! 居然捅小黄瓜! ” “喂?老大!局势不稳了!赶紧买两斤苦瓜带来!” 啧啧啧!这世道。 我围观着直到再也看不到棒球棍同学的背影,才准备掉头离开。 还来不及回头,前方闪光灯已经闪得一团混乱。 “晨斯!” “晨斯!!!!” “晨斯!!!!!!!” 丫亚洲超级新星果然红得吓人! 刚转身,后头黑压压冲上来一群一手举相机,一手举苦瓜的。我立刻识时务地拨着人群就朝前冲:“让让!让让!后头有苦瓜!” 围观群众顿时乱成一团。我在人群里小心翼翼地闪避着苦瓜攻击,眼看着撤退的道路被越堵越死,只能悲催地赶苦瓜大军前头往里拼命挤。 “晨斯!关于借由此次外景与首席造型夏小花私下约会的事,请您回应!” 啥? “晨斯!X周刊封面你与夏小花船头拥吻的照片是否属实?” 啥? “晨斯!你与夏小花早前不和新闻,是否为了掩饰你们擦出的火花?” 啥? 我翻着白眼,努力把帽子越压越低,TNND,什么破局势,围观不成,还是早溜早好。 晨斯的人妖经纪人带着助理,领着保安,在前头一边抵御着黄瓜+苦瓜攻势,一边拼命开路。 晨斯挂着漆黑的大墨镜,面无表情。 “夏小花多年来新闻不断,却是首次闹绯闻,晨斯,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我趁着苦瓜们集中攻击人妖助理,拼命往后退。 “晨斯,叶氏集团叶三公子知道你们的关系么?” 快了,坚持住夏小花!出路就在前方! “晨斯,夏小花与你是否婚外恋?” 晨斯站停了步子,摘掉了墨镜。 闪光灯立时闪成一片。 “晨斯,与有夫之妇船头拥吻是否代表你第三者插足?” “晨斯,作为婚姻第三者,你作何回应?” “晨斯,选择夏小花,是否因为她是叶氏女主人?” “晨斯,高价接拍M娱乐年度大戏,是否有黑幕?” “放屁!老娘离婚了!” 我站在人群里,喊得很大声。 “……” 闪光灯来得太快,晃了眼,以至于来不及看清晨斯的表情。 我清了清喉咙,握紧小拳头:“老娘跟叶玺,婚姻早TM破裂得一塌糊涂,正在协议离婚。” 白色的闪光,越发刺眼。 “老娘早TNND不是叶氏女主人了,也没分丫叶三公子一毛身家!” 我咬紧牙,挺直了小胸膛。 “晨斯没有第三者插足!老娘爱亲谁亲谁,跟丫叶玺一点关系也没有!” 伸到面前的MIC太多,密密麻麻地挡成了一片。 我非常努力地瞪大了眼,模模糊糊,看到5号领着一串的保安在往里冲。 “更何况,晨斯跟老娘,也压根一点关系都没有!” “夏小姐,那您与晨斯船头拥吻的照片是否属实?” “夏小姐,您这次出行,是否为了与晨斯独处?” 我笑得很随便:“老娘本来就是晨斯粉丝,借机鱼肉一下偶像,招谁惹谁了?” 5号率领的保安队伍已经突围成功,冲到了我面前迅速形成保护圈。 5号一把拽紧我:“闭嘴!夏小花!” 非常老到地伸手帮我挡掉麦克风:“麻烦让让,夏小姐不会再回答任何问题,麻烦让让!” “5号……”我感动得一塌糊涂。 5号一脸准备活剐我的表情:“我就知道是你丫的!乌镇那天看影子就像你!” 我吞了口口水,低眉顺目。 机场门口停着我熟悉的Hello kitty水钻黑色劳斯莱斯,司机一早开好了门等着。 我眼角余光到车后头不远处停着的黑箱保姆车,忍不住回头瞄了一眼机场大堂。 晨斯那边被围得没有先前厉害,分散了一部分到我这儿,人妖经纪人也带着他突围成功。 闪光灯晃得我眼花,一片白光中,我好像看见晨斯朝我这儿瞪了极其恶毒的一眼,要再看清些,已经被5号拽着脑袋往车厢里塞:“夏小花!你给我上车!” 靠!5号,你不拽,老娘也已经鸡窝头了! 车子一启动,司机习惯性就问:“夏小姐,去哪?” “SPA!” “回家!” 我看看5号,5号看看我。 “回家?” “SPA?” “老娘离婚了!回毛家!” “夏小花,你丫家变呢!去毛SPA!” “我一周在外头溜达没得SPA没得美容没得弄头发!脸很烂身上很干头发也很糟!”我一把拽掉旅游帽,露出乱糟糟的脑袋。 “哇!”5号一声惨叫,二话不说捡起帽子按回我头上:“司机!去SPA!” “……”我有种泪目的冲动。 “夏小花!别告诉我,你就这德行鱼肉人晨斯的?” 我舔着小嘴角嘿嘿傻笑。 “夏小花,你俗你的,别玷污我偶像!”5号一拳朝我挥来,打到我小胸膛上嘭的一声。 我疼得眼泪一汪的,笑不出来了。 靠!5号!老娘为了养活你们这群号码助理拼老命回来面对现实,丫却为了男人想要我命! 5号挥完拳,满意了。 “夏小花!要命的乖乖坐那儿回答我问题!” 我立刻正襟危坐。 “你最近闹家变?” 点头。 “难怪!”5号瞅我一眼:“这几天叶三公子亲自布控,天罗地网地搜捕你行踪,我跟1号到8号,找不着你,这个月工资都快被扣光了!”说着又挥拳打了我另一边小胸膛。 TNND!我捂着胸动都不敢动。 “叶玺他凭啥,扣我助理的工资?”我心中不忿,气势却是零。 5号一哼:“夏小花!你说你谁不好惹惹叶玺做啥。他这次怒得把你的小产业链都兼并了。工作室现在归他当老大!” 靠!忒歹毒! 老娘钱都没了还得丢工作,让不让人活了! “我接活儿领的钱呢?” “毛!你连私人理财师都变成叶三公子的了。” “……” “叶三公子还把M娱乐的高层大换血,说是管一造型师行程都管不住。” “……” “夏小花,你说你明知自己老公本事,得罪不起就别没事跟叶三公子闹脾气,连累一串无辜劳动人民,赶紧回去下跪认错!” “可是,我离婚了啊!” 5号翻着白眼:“上次你还机场抓J了呢,闹离婚还闹到人叶氏集团总部高层了呢!” “……”我果然人品不咋。 “夏小花!不是我说你,就你那点出息,离了叶三公子撑腰,你活得了么你!赶紧老老实实,该出卖**出卖**,该不要脸就别要脸了,别一天想着鱼肉人晨斯,晨斯跟你那不是一个档次的生物。” “……” “我说你都做了什么缺德事啊,把人好好一道貌岸然的叶三公子惹成这样。” “……”我挥一把冷汗:“没啥,我就拿2号给那支号称电挂无数女色狼的电击棒,把叶玺给电晕了……” 5号一蹦三尺,脑袋敲车顶上都没知觉:“夏小花!你疯了!你是当真想离婚?!” 我拼老命地点头,不一早说过了么。 “那那那……夏小花,工作室,是真的被叶玺兼并了?”5号泪目了。 我抬头挺胸,把小胸脯拍得啪啪作响:“5号!放心!我不会抛弃你们的!叶玺算个毛!” 5号一抹小鼻涕:“夏小花,那个不算什么的毛,可是超级豪门叶家第三代,叶氏集团现任掌门人啊!” “切,什么了不起,老娘还是超级暴发户呢!”说完自己一阵恶寒, TNND,虽然现在没钱了! 我把金条往5号身上一扔:“喂!5号!帮我收着包,还有,借我200块!” “做,做什么?”5号不情不愿地摸出两张红票子。 “MD,一会做完SPA要给小费!”我一把夺过来,塞进口袋里。 TNND叶玺!老娘做完SPA,回头就找你算账! 25婚姻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日更!!!!!!高举小黄瓜,我要留言!要长评!!! 车子刚开近叶家别墅,老远就见着黑压压一片举照相机的生物,蹲大门边上整整齐齐在啃黄瓜。 司机赶紧熄了行车灯:“夏小姐,前头娱记太多,我们的车目标太明显。您看是否通知刘管家,再派部车出来接应?” 我伸着脑袋观察了一下局势,挥挥手:“算了,我就在这儿下车,你继续开,从前门进去就是。” “夏小姐?”司机一脸焦急:“您还是别翻墙了吧?这要跟上次和上上次和上上上次一样翻一半被拍着了……” 靠! “老娘从车库直接进去!”总成了吧! 好不容易摸进车库,却发现车库最显眼的位置上,郝然停着那部眼熟的贴着花的银色双门奔驰小跑。 明明被我拽着四眼,胡乱停在机场停车坪里的。 突然觉得尿急。 我紧了紧裤腰,转身就要往外走。 5号,不好意思啊,咱改天再找叶玺算账。 “夏小姐?”偌大的车库门正中,摆着黑脸白牙双手举菜刀的更年期中老年妇女。 “刘,刘管家……”我用力吞了口口水。 中老年妇女把菜刀往墙上一甩,入木三分:“去哪儿?” “没,就,尿急……” 另一把菜刀也入木三分。 “啊!尿居然不急了。” “……” 我跨着虚浮的小步子,一步三回头。每回一次,都看见更年期中老年妇女用修炼了快一甲子的功力把菜刀拔出,再甩进去。一次比一次甩得深。 我深深打了个冷颤。 好不容易摸着出了电梯,随手拽住一经过的佣人:“快!给我一罐红牛!” 拼老命地把红牛一口气喝得见底,我狰狞着脸把罐子抓得稀烂:“叶玺在哪儿?!” “叶先生今天一早回来就进了书房没出来,晚饭都没吃。夏小姐,您要见着叶先生,顺便问问他需要准备什么宵夜。” “……”我把抓烂的罐子往地上扔:“你看我像是准备陪叶玺吃宵夜的脸?” “不然呢?夏小花,你觉得该陪谁吃?”熟悉的声音,低沉得让人心跳。 叶玺就靠在书房门边上,两手都插进了裤袋里,眯着眼。 明明穿戴得很整齐,明明还是叶玺,我却没来由地脸红。 我用力挺了挺小胸膛:“叶玺!我有话跟你说!”一副谈判的语气。 叶玺盯着我,好一会,才开口:“夏小花,你这是要跟我算账?” 我翻着白眼:“废话!” 老娘好好一失婚妇女,就出去旅旅游散散心,结果工作室都被兼并了,人都被抢光了,能不算账么。 “夏小花,哼。”叶玺哼得冷漠,也不等我反应,转身就朝书房里头走。 这算什么! 我一脚把扔地上的红牛罐子踢得朝书房飞,正好打在关上的房门上头。 TNND!混蛋叶玺! 我回头一把拽住佣人的衣领:“看见那红牛罐子了么?”吼得凶残。 佣人缩着脑袋拼命点头。 “敢给丫叶玺煮宵夜,就……”我一咧嘴,呲着牙。 佣人识时务地一抬头:“啊!夏小姐,我突然想起来今天还没上网收菜!不好意思啊必须请假了,我明早八点之前,都没空!” 我心满意足地放开佣人,蹬蹬蹬,一脚踹开书房门。 “叶玺!你到底想怎样!” 叶玺头都不抬,身子依在庞大的书桌后头,手指点着桌面的文件:“夏小花,你字倒是签得挺痛快。” 我跨前两步,看清桌面上那份越发皱得厉害的离婚协议书。 “夏小花,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你连这样的条件,都签得毫不犹豫?” 没来由地,叶玺的语气,竟然让我屏住了呼吸。 我咬紧唇,低着头。 没有原因。 叶玺,我只是,想要让你自由,想要离你很远,想要从此与你再无牵连。 “怎么?不想说?夏小花,你倒是伎俩都用齐了,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婚。”叶玺的声音,绷得吓人。 “叶玺,你不需要这样的……”不需要兼并我的工作室,不需要逼得我毫无退路,不需要对我处处防备。 不需要的。 “早在你认识可乐以前,她就已经是我的好友了。所以,我会离牛郎很远,三年前是,现在,也是。” “叶玺,我也会离你很远。” “离我很远?”叶玺的声音,低低沉沉,听不出起伏。 一甩手,皱得一塌糊涂的离婚协议书砸在我身边的灯柱上,啪一声响,直直落地。 “夏小花,你这是不惜放弃一切,甚至于,连我都不想要了?” 我愣了愣,这样的怒火,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蹲下身,捡掉在地上的离婚协议书,看见叶玺该签字的地方,一片空白。 心里揪得难受。 叶玺,这样的守护,比四眼更甚。 “叶玺,我可以,都不要的。”瓜菜的老爸已经不在了,用钱,换不回来。剩下叶玺,换来了,却其实已经不是我要的叶玺。 “都不要?夏小花!你竟然,都不要!?”叶玺从书桌后,一步跨了出来,居高临下。 “夏小花!你无非,不就为了这个么!” 几本新得还未拆封的杂志,随着力道,甩落在我面前。 几乎都是封面。我与晨斯,坐在小木船里拥吻。 我嗖一下站了起来,盯着叶玺。 叶玺像是早等着我的反应,唇角一扬:“既然这样紧张,那就是真的了。怎么,送了车,换来的谢礼?” 白皙俊俏的手指,刮过杂志封面上,我与晨斯贴着的唇。 “贴花双门小跑,倒真像你的风格。夏小花,你既然不想让我知道,就不该送如此高调的礼物。忘了么?三年前,我也收到过的。” 这样尖刻的语气,叶玺,他是故意的。 那样高调的礼物,我又怎么可能会忘。 三年前的叶玺,喜欢赛游艇。我特意从德国定制了,运回来,贴上花。 “夏小花,告诉我,什么条件,你愿意卖?” “叶玺,吻我,船送你!” 那时候的夏小花,盯着叶玺尴尬不耐的脸色,义无反顾。 于是,夏小花得到了叶玺第一个吻。 于是,叶玺拥有了夏小花送的船。只是,贴花的水钻,被一颗一颗,刮掉了,毫无痕迹。 我盯着叶玺在杂志封面上刻意停下的手指,觉得难受。 叶玺,跟楼下排队啃小黄瓜的照相机们,没有什么两样。 我把离婚协议书重新放到书桌上,摊平了:“叶玺,签了字,许多事,你都不需要再介意。” 叶家的名声,叶玺的尊严。 书房很暗,只开了一盏小小的台灯。灯光照在叶玺白瓷般的小脸蛋上,显得越发苍白。 叶玺晃了晃手里的遥控器。 “老娘跟叶玺,婚姻早TM破裂得一塌糊涂,正在协议离婚。” 我瞪大了眼。 与人同高的液晶电视,画面把白天我在机场说得话,拍得清晰无比。 “晨斯没有第三者插足!老娘爱亲谁亲谁,跟丫叶玺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仅是声音,就连表情,大而无畏的眼神,一样清晰。 叶玺按了定格:“夏小花,你喜欢他?” 我摇头。 “喜欢到不惜用自己当箭靶,也必须当众维护他的形象?” 叶玺向着我,迈了很大的一步。 我向后退了一步,依然摇头。 “告诉我,晨斯,有那么值得欲罢不能?”又近了一步。 把我逼到了书桌与他之间,动弹不得。 我拼命摇头。 “够了!夏小花!你骗不了我!”叶玺跨过我,拉开抽屉,把厚厚的一沓照片,塞进我怀里。 昏黄的灯光下,照片却清晰无比。 同一只小木船,不同的街景。 我带着巨大的墨镜,仰着头,把脑袋靠在晨斯的小肩膀上。 我嘟着嘴,努力要强吻晨斯。 我手脚并用,挂在晨斯身上,拼命扑倒晨斯。 没有机会再看下去了。 叶玺已经一掌打掉了我怀里的照片。 “夏小花,看够了?觉得很熟悉?你对所有男人,倒都是同一套!” “叶玺!闭嘴!”我大声喊着,用尽了全力。 够了,叶玺。 就算是蠢得曾经一意孤行,就算是无数次地霸王硬上弓,就算被推开仍然倒贴,就算明知道叶三公子爱的不是我…… 我却一直是,认真的。 没有所有男人。 从来,只有叶玺而已。 全世界啃小黄瓜的照相机们怎么想,我不在乎。唯独,只有他叶玺,不可以。 连问,都没有资格。 只是,即便用尽了全力,也阻止不了。 叶玺的声音,明明很低沉。我却无论如何都无法盖过。 “夏小花,告诉我,你跟晨斯,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叶玺一手掐着我的肩膀,一手抬高我的下巴。 “你不是想要我么?想了这许多年,得到了,还不够?” 够了,够了,够了。 我一把拽过叶玺的衣领,极其粗鲁地封住了他的唇。 闭嘴吧,叶玺。 叶玺连挣扎都不曾,极短的呆滞之后,扣着我,就要反守为攻。 我抖了抖腿,一脚踹在叶玺肚子上。 力道不轻,叶玺毫无防备,被我踹得退了开去,半天直不起身,狼狈地盯着我。 “叶玺!婚,老娘离定了!” 我拽紧了桌面上的离婚协议书。 “工作室还我,其余的,你爱要,统统都送你!” “夏小花,你休想!”叶玺咬着唇,脸色越发苍白。 我哼了一声,提着离婚协议书就往书房外头走。 “夏小花!你给我站住!” 我小步子停都没停。 “夏小花!你明明,是喜欢我的!”叶玺的声音很大。 第一次,这样的大声。 我已经走到了门边上,拉开门,回头冲叶玺挺直了小胸膛:“从现在起,叶玺,我,不,喜,欢,了!” 26婚姻是什么? 我躺可乐家沙发上一边抖着腿看电视,一边吃可乐递过来的提子:“喂!你这提子真不错,又大又甜,还没有籽!” 可乐积极地往我嘴里塞提子:“不错吧!我爸自己种的新产品!话说,我刚上班就请假回家探亲,真的没关系么?” 我被塞得说不出话,只能拼命摇头。 能有什么关系?吃人嘴软。何况工作室现在局势不稳,叶玺当家,那就更没什么关系了。叶玺也就恨不得供得可乐丰衣足食小日子越安泰越好,哪会炒她鱿鱼。 “伯父,身体可好?”我一边吞提子,一边困难地说话。 “好着呢!就听我说要跟刘朗离婚,气得哮喘发作了一次,其余都好。” “啥!你告你爸了?!”我喷可乐一脸的提子汁。 可乐习以为常处变不惊,摸出小手绢擦脸:“嗯。连我妈、三叔三婶、四姑八婆、隔壁小强,都知道了。” 我翻着白眼:“你说四姑八婆,会不会自己跑来强 奸了牛郎?” 可乐家族之庞大,族谱上溯三百人有余,当初屁颠屁颠领着牛郎回家,牛郎遭到全家族中老年妇女们意 淫、身 淫不下百次,可乐那是夜不能眠时时守护分分保卫,才护得周全。如今大势已去,我闭眼默哀,悲催的牛郎,果然只有当牛郎的命运。 可乐继续往我嘴里塞葡萄:“不许胡说!四姑八婆她们现在可忙了,多亏你当年提议爸爸把快倒闭的葡萄园改成葡萄酒庄,还借我们好多钱买设备,还帮我们请好多人才,才养活了我们一大家子。”说着拿湿漉漉的手,往衣服上蹭了蹭,一把抱住我:“夏小花!我真的好喜欢你!” 我被扑得难受,挥着袖子:“得了得了,肉麻毛,去,帮我把橙子拿去剥剥,我要吃橙子。” 可乐屁颠屁颠地整橙子去了。我看看时间,抓着遥控器按娱乐综合台,白天的新闻,估计也是时候曝光了。 叶玺,被我踹得不轻啊,走的时候还看他憋着小脸蛋在书房里活撑着呢。也是,堂堂叶三公子,哪好意思喊刘管家帮忙,多丢人啊。 我捂着嘴嘿嘿淫 笑。 可乐从厨房里探一脑袋:“夏小花,你又干坏事了?” 我立刻坐直了身子,假装很认真地在看电视:“没这种鸟事。” 可乐,我真的放开叶玺的手了。只是,还学不会你的坚韧,不知该怎样坦白地开口。 娱乐新闻开始了,重点提要里,竟然没有。 我在心底里充分表示对晨斯的不屑,丫亚洲超级新星动不动号称自己有多红多红,结果连一新闻提要都轮不着。 可乐抱着切好的橙子挤我边上,一边往我嘴里塞橙子,一边随口问:“叶玺出差么?好些天没有他的消息,你今晚打算住我这?不回家?” 我努力吞着橙子,胡乱点着头,假装很忙。 回不去了,夏小花,已经没有家。 可乐随手抽了本杂志,指着我看腻歪的封面:“喂!夏小花!你当真不要脸地鱼肉大明星了?” 我拿手搓着脚丫:“毛,别听杂志瞎说,是我被大明星鱼肉了。”什么世道,被舔了嘴唇的人明明是我,凭啥非得是我鱼肉别人。 可乐拿着杂志认真研究:“啧啧啧,这小脸蛋,夏小花,完全是你中意的款撒。你一准鱼肉人了。” 我吭都懒得吭,认认真真看新闻。 换了一本研究:“啧啧啧!” 这新闻怎么还不出来?我夏小花的风格,向来都是当头条的材料。 继续换了一本研究:“啧啧啧啧!” 丫晨斯就算再不红,好歹咱也是响当当的城中名人,鸟毛电视台。 仍然换了一本研究:“啧啧啧啧啧!” 我一拍茶几:“TNND!到底让不让人死个痛快!”摸出关了几万年的手机打开:“喂?2号!TNND!xx电视台娱乐综合台哪根葱负责?把电话给我!” 2号在电话那头发飙:“MD!夏小花!你终于舍得开手机了!你TM居然还活着没过马路让黄瓜捅死!” 可乐也一拍茶几:“天啊!夏小花!你是真的喜欢晨斯!” “胡说!”我冲着电话吼,眼睛盯着可乐。 “胡说毛!那只心脑血管权威陈教授打电话来工作室找你一天了!5分钟一通,你丫天大的事先回电话!MD,我连续便秘15天,今天唯一的排泄机会也因为接你丫的SB电话错过了!” “夏小花!你看,这张,然后接这张,然后接这张和这张!”可乐拿着不同的杂志开始拼图。 “你丫立刻马上回!电!话!” “你肯定一定喜!欢!晨!斯!” 2号啪一声挂了电话。 我举起整只没剥的橙子就往可乐嘴里塞。 可乐拼死挣扎:“夏小花!不带这样杀人灭口的!你看看你表情眼神!当年你对叶玺,就这样!” 我停下了动作,抬头看开得极大声的电视。 娱乐新闻已经结束了,只有晨斯拍戏归来,没有我。 是叶玺!叶玺的伎俩。 明显地坚持着,不愿离婚的新闻曝光。 难怪,他会有那样清晰的母带片段! 这样大的新闻,多得吓人的媒体。他居然,一手压下了,做得滴水不漏! 可乐嘴里塞着橙子,在我身下拼命挣扎。 越看越不顺眼,幸福得令人嫉妒的混蛋! 我眯着眼,用力把塞了一半的橙子往她嘴里一拍,放开了被卡得拼命咳嗽的可乐:“可乐,你丫长得怎么就这么欠抽!” 可乐委委屈屈地往外吐橙子,一手摸着茶几脚,冲着我举起了整张茶几。 我抱着手机,提着包,头也不回地往外冲。 出了可乐住的小窝,才拨通陈教授的电话,那端已经哭天抢地:“夏小姐!老叶先生今早又闭过气去了!” “那老头还没瓜菜呢?”我伸手拦出租车。 “夏小姐!!!!!”一阵哀嚎,哭声更巨。 我点了扩音,把手机拿离自己很远:“陈教授,您倒是打给叶玺啊!他自己老头瓜菜瓜不掉,折腾我做啥?” “叶先生来过一次,只跟老叶先生说,要么立刻答应手术,要么他立刻走人,老叶先生瓜菜之前,他都不会再来!” “嚯,丫叶玺真的是叶老头亲生的?” “夏小姐!!!!!!!” 终于拦到了车,爬上去:“就叶老头那幼稚的德行,一准不会答应做手术。” 陈教授终于控制住了,抽抽搭搭:“老叶先生怒得把叶先生都赶出去了,好些天没说话,今天一早就闭过气去了,抢救了半天,现在还在观察室里呢。” “陈教授,叶老头都瓜了一半了,还能手术救回来?” “什么话!当然能!随时能!” “哦,那您现在把专家小刀小护士都带齐了。” “做什么?” “我这就过去,再跟叶玺屁股后头气他一气,那老头一激动迷糊过去了就能手术。” “……” 还好开着扩音器,我清晰地听到了电话那头凳子被砸碎的声音。 我报了医院地址,重新拿起电话:“那啥,陈教授,您派一人,拿40块钱在门口等着。” “又做什么?” “哦,帮我给车钱。” 这一次,是真切的电话断线声。 我大摇大摆冲进重症观察室,身后头依然跟着一串的小护士和电击棒。 “爸!几日不见,您消瘦了爸!”我大着嗓门。 徒手爆核桃的家属这会儿已经爆不动核桃了,只能勉强掐紧了氧气管。 “爸,您别费力了,您这掐着就能瓜菜,人陈教授还混啥?” 恰氧气管的家属凭借着意志力,居然自己摘掉了氧气罩:“滚!” 我站叶老头床头边上:“爸!您要真让我滚了,也许以后就见不着了!” “不孝!不孝!死孩子!”叶老头抓起床头的小药罐扔我。 “胡说!爸!我可孝顺了爸!”我在包里翻啊翻,翻出皱巴巴的离婚协议书:“喏!离婚协议书!咱签好字了爸!您可收好了!赶紧让陈教授推您手术去吧!人陈教授为了您死活非要瓜菜拖累他妙手回春的治愈率,都偷偷抹了好些天小泪花了!” 叶老头瞪大了眼,盯着我手里的离婚协议书。 啧!这疑心病的糟老头! 我拽来一小护士:“你!给咱爸读读内容!”把离婚协议书往小护士怀里一塞。 小护士果然聪明伶俐,读离婚协议书读得跟鲁迅文集似的,眼角还带着感人的小泪花。 叶老头安静地听完了,闭着眼,没吱声,唇角一抹满意的笑。 半晌,才弱弱地飘出一句:“不愧是我叶家第三代,叶玺赚大发了!” 靠! 我举起枕头要往叶老头脸上捂,小护士两手甩着高压电击棒就朝我冲来,我愤愤地撒手,拍了拍枕头,假装要帮叶老头垫着:“爸!您罗嗦个P,倒是手术撒!” 叶老头又闭上了眼。半晌又蹦出一句:“叶玺呢?” “我哪知道!”我翻着白眼。指不定在书房里被我踹嗝屁了。 “让他来!我要让他看看!他就盼着我死!就指望着拿你气死我!我如不了他愿!哼!让不孝子来看看!”叶老头唾沫横飞。 我一边举着手挡唾沫,一边回头问站边上没吭声的陈教授:“喂!您发誓,这老头真的快瓜菜了?您不是跟他一块耍着我玩吧!” 陈教授泪流满面:“快!快!夏小姐!老叶先生松口了!您快把叶先生找来呀!” 一边哭,一边回头吩咐小护士准备麻醉。 “凭啥我找!他自己家老头他爱来不来!”我拍拍屁股要往外头走,被俩小护士一把按住了。 “捉我我也不找!叶玺他指不定正风流快活好比老头当年没死老婆之前呢!” 床上的人,脸色嗖一下白了,呼吸突然开始急促起来。 “少来这套!不打!就不打!” 呼吸越发缭乱。 我被俩小护士压得动弹不得,陈教授举着手术刀,眯着眼在我胸前晃荡:“夏小姐,打电话!不然,我让你C奶变A奶!” 我再次屈服在很黄很暴力的威胁下,从包里摸出手机就按那串熟悉的号码。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了起来:“喂——” 很明显,电话那端的人,心情不咋。 也是,刚被前妻踹完肚子,心情能好才怪! “叶玺!”我拽着电话嚷嚷。 “夏小花?”电话那端瞬间传来断线的嘟嘟声。 靠!真TM干脆!连说话的机会都省了。 我不屈不挠,继续打。 电话再次被接了起来:“夏小花!我现在心情很糟,不想听你说话!死了那条心吧,告诉你,离婚,门都没有!” 再次干脆地断线。 TNND!老娘不打了! 我挣扎着爬起来,发现陈教授已经冲到叶老头那边去了。叶老头被撑开了喉咙,护士正在给他做心脏按压。 “病人情况有变!陈教授!” “……” 我抓着电话,用力按重播:“TMD叶玺!你给老娘立刻马上滚医院来!叶老头要是今晚真瓜菜了,老娘发誓,非把可乐整成芙蓉姐姐老娘再闪人!包你天涯海角,绝对绝对,再也找不着我!” 27婚姻是什么? 叶玺果然来得飞快,陈教授领着他,直冲叶老头的重症观察室。我站在床边上,看见叶老头把床沿拽得死紧。 叶玺只望了叶老头一眼,干脆利落:“陈教授,立刻手术!他如果不愿意,先麻醉再过床。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他对常规麻醉剂过敏,必须小心避开。” 陈教授拼命地点头。 我看见叶老头拽着床沿的手一松:“不孝子!你永远……就不愿意听话!” 叶玺皱着眉,没吭声。 “我让你出国留学,你听了,却去的是英国不是美国,逼我妥协。我让你入主叶氏,你听了,却非要在董事会跟我唱反调,逼我退休。我让你娶个好老婆,你也听了,却娶了夏小花,逼得我连退路,都没有了……叶玺,你永远,不愿意听话。” 叶老头摸索着,拽紧了床头边上的离婚协议书:“这一次,叶玺,就听我一次……” “不听!”叶玺答得越发干脆。 “你……”叶老头伸出一根颤得厉害的食指,指着叶玺。 叶玺一把握住,把叶老头整只手按了下去:“你听我的!手术去!” 手握住了,没有放开。 叶老头咬着小嘴唇,眼角有光亮的液体滑落。任由护士把粗得吓人的麻醉剂,推进血管里。 没我什么事了。要离婚,我签字了。要叶玺,我喊来了。剩下的,已经没我的事。 我转身就往门外走。 刚到门口,被叶老头叫住了:“夏小花……” 我回头,看病床上喘着粗气的老头,举高了手里的离婚协议。 “爸,您放心,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爸爸。”从此以后,叶老头,就只是叶老头。 叶玺的眼神,冰得刺骨 :“夏小花!闭嘴!” 我从善如流,低眉顺目。 叶老头终于不再发出声音,心电图乱得让人心惊。 陈教授指挥着小护士,领着一群专家推着叶老头,冲进了手术室。 我一路跟到了手术室外头,才突然想起来,我本来是要走的。 可是,腿软了,走不动。 我瘫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看叶玺签字,听注意事项。 半晌,才突然想起来要问拿着冰冷器械经过的小护士:“喂!你说,叶老头,是不是真的要瓜菜了?” 小护士尖着嗓子:“夏小姐,您胡说什么呢!手术这才刚开始!多不吉利!” “可是……” “放心吧,夏小花。也不过就是搭个支架而已,可简单了,那老头平时人参燕窝的没少伺候,死不了的!” 叶玺的声音,四平八稳。 我听得真切,却仍忍不住再问:“真的,不会挂?” “说了不会。”叶玺不太耐烦。 “哦。”我安静下来,不问了。 “夏小花,你哭了?”叶玺伸长了手,差一点点,就要碰到。 我侧过头,堪堪避开了,伸手抹眼角,才发现自己满脸的面条泪。 夏小花,真没用。 幸好,没有被叶玺碰到。不然,就会被发现了。 我抖着手,胡乱抹着脸。 却被一股力道一抓,整个人扑进结实的小胸膛里:“夏小花!现在倒是连碰都不让碰了?” 叶玺的胸膛很暖,我却用了劲地拼命要推开。 叶玺一把扣住我的手,顿了顿,突然说:“你在害怕?” 果然,还是被发现了。 我咬紧了牙,努力控制着发抖的自己,瞪着叶玺:“叶玺,你真的很坏很坏!坏透了!” 叶玺眯了眼,看着我。 “夏小花,你倒是干脆。既然不喜欢了,在你眼里就干脆一无是处了?” “一直欺负叶老头,叶玺,你会后悔的。” 叶玺不屑地哼了一声。 “等有一天,叶老头再也不要你了,或者,你再也见不到他了,你就会知道,他虽然总是忘记你,永远不去参加你的家长会,每天带不同的阿姨回家,记不住你同学的名字,除了给你金条也想不出什么像样的新年礼物,可是,即便是这样,你也是会想他的。” “夏小花?” 我用力揉着眼睛。 “护士和医生,就只会骗人。明明就会瓜菜,他们从来,就只会说谎。” 老爸病了,所有的护士和医生都说:“没事的,会好的。”可是,老爸却再也没有好起来过。 肩膀被一把扣住了,很紧很紧,紧得我连颤抖都动弹不得:“夏小花!我保证!那老头绝对不会挂!” 再也不用揉眼睛了,因为控制不住眼里的面条。 我努力偏着脑袋,怕面条流下来,弄脏叶玺的上衣。 叶玺却笑了,抿了抿唇:“夏小花,肩膀借你。你最喜欢的。” 我靠过去,到一半,停住了,拼命摇头。 不能再靠了,叶玺,已经不是我的叶玺。 这样致命的诱惑,应该留给别人。 叶玺的笑,停在唇边:“夏小花!你明明喜欢的!” 我吸着鼻子,固执地摇头。 叶玺粗鲁地一扳我脑袋,愣是压到了他小肩膀上:“你给我靠着!不许动!” 叶玺!你丫逼我的! 我拽着他休闲服的小胸膛,二话不说就往上头擤鼻涕。反正,也不会有洁白的小手帕。 做好了准备被扔出去。叶玺却没有动。 靠!继续擤。 依然不动。 我抬着眼角,偷偷瞄叶玺。 叶玺一脸隐忍。 不难受么?他向来最讨厌的啊。我换了个位置,从左边小胸膛换到右边,又擤了一次。 “夏小花,就你那点伎俩!”叶玺极不屑:“你其实不就想哭鼻子么,瞎折腾,心里就能好受了?” “谁说我难过了?”我恼羞成怒,立刻乖乖靠叶玺肩膀上。 叶玺伸手,突然摸了一下我脑袋:“夏小花,想家了?” 第一次,用这样软的语气,问这样暖的问题。 我吓到了,真真正正地吓到了。拼命闭紧了眼睛,吭都不敢吭。 怕睁开了,其实都是幻觉。 等了很久很久,久得心跳终于受到了控制,我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叶玺,对不起。” 霸占了你这样久。 如果是可乐,他一定,早就已经是很温暖很温暖的叶玺了。 “夏小花,你什么意思!” “叶玺,你真的应该听一次叶老头的话……”离了婚,重新选择。 叶玺一把推开我,站了起来:“夏小花!你果然,就一心想着离婚!”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夏小花,有了新目标,就觉得我碍事了?” 从手术室里出来的小护士冲上前来:“叶先生,夏小姐,手术完成了,非常成功!麻药退后,老叶先生就会醒来了!” 我跟着站了起来,看一眼隔着大透明玻璃窗的手术室。 “叶玺,你真的很幸福。”还能拥有叶老头。不像我,只剩下金条而已。 “工作室,还我吧。” “不还!夏小花,我倒要看看,离婚,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哦。”我点点头。 “叶先生,夏小姐,别磨蹭了,老叶先生都让推回病房了,您俩倒是去看看啊!”小护士站一边上跺着脚。 我一甩包,掉了头:“不看了,我回去了。” “叶玺,工作室,既然你喜欢,那,我辞职。” 28婚姻是什么? “夏小花!你丫立刻给我滚到工作室来!”2号的声音,即使没开扩音器,也大得能震聋住楼下的老太婆。 我抖着腿,一边吃可乐给我买的早餐,一边看娱乐新闻:“2号,那啥,我忘了告诉你,我辞职了哈,工作室现在统一归叶玺管!” 晨斯出外景到杭州,被人拍到光天化日与女主角同游西湖,丫站荧幕前道貌岸然:“经纪人跟着呢,只是镜头正好没拍到。”越发显得事件暧昧不明。 我一边啃油条,一边瞎哼哼:“骗老太婆呢!艳福真好!” 女主角那不是四眼本命么,真是化悲愤为力量的好孩子。 “谁骗老太婆!夏小花!关电视!丫工作室要倒闭了!” 我举着碗,扔了勺直接喝豆浆:“你也骗老太婆呢?叶玺那是数一数二的有钱。” 电话一阵杂音,接电话的换成了1号:“夏!小!花!这世界还让不让人活了?!TMD跟着夏小花混都会失业!这世上还有让人安心的工作么!!” “?”我举着又一阵杂音的电话。 “夏小花!我给你15分钟!你要来不到工作室!我把你丫那走后门的破运动服连同你的破口袋一起扔窗外头!”5号声嘶力竭。 靠!可乐和金条! 我一甩喝得正起劲的大碗,在可乐藏沙发底当宝贝的压岁钱里抽出两张红票子就冲出了门。 刚进工作室,就看5号右手举着可乐,左手举着我的金条,站窗边上晃悠:“TMD老娘辛辛苦苦好些年,死活忍着被同行嘲笑摧残甩鼻涕的奇耻大辱,不离不弃跟着丫夏小花,现在居然要被抛弃!!老娘太不爽了!老娘摔丫的破运动服!” 举可乐的手顺势就往窗外伸。 我伸头看一眼窗外呼呼的北风,立刻满头大汗,5号,咱这可是在19楼啊! “5号!放下武器!”我嚷嚷着扑了上去。 5号看见我,举可乐的方向一转,整只可乐朝我扔过来。 我吓得一闪身,蹲桌子下头。眼睁睁地看着可乐飞过我头顶,砸在一看热闹的清洁大婶身上。 我跳起来,话放得干脆:“大婶!您放心,您找叶氏集团申请工伤赔付去,包您满意!” 大婶趟地上翻着白眼露出满意的微笑。可乐屁事没有,爬了起来:“夏小花,救命啊——” 5号已经一甩搁金条的背包,一把拽住了我:“你!跟我进会议室!” 可乐立刻刹住了泪奔的步伐。 5号一回头:“你!”右手食指指着可乐:“去端茶!茶叶往苦里放!务必保证会议室里人手一杯!” 话音里伴随着晕倒一办公小妹:“啊!主任刚花2万块采购的顶级大红袍!” 可乐拼老命地点头,撒丫子往茶水间里跑。 我被5号提着衣领,一路拖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可比外头热闹,1号到8号,一字排开,一人手里抱一份文件,一个面条泪得比一个夸张。 有捶自个胸口的,也有捶别人胸口的。 “丫的什么破文件!凭啥嫉妒咱工资高要解聘咱!” 我偷偷抬了下头。 端端正正坐主位上,后头站一排黑西装众星拱月状的,不是丫叶玺是谁。 我晃荡着站稳了小步伐,一拍会议桌。 “啪!”好大的一声,比我拍的响亮。 “夏小花!谁准你穿这德行的!”叶玺狰狞着脸,再接再厉,“啪!”又拍了一次桌子。 我低头瞅一眼身上的破运动服。 啊!我的衣服可乐通通帮我拿去洗了,这套还是我死乞白赖她才舍得借给我穿一天,一天而已,要立刻归还的。 “换掉!难看!一点也不适合!”叶玺继续拍着桌子,脸色越发狰狞。 我翻着白眼,怒火沸腾!丫SB么,老娘爱穿啥穿啥,就穿他心上人的衣服了,怎么着! 我不管不顾,盯着叶玺身后一名贵的黑西装:“特助君,叶氏集团最近没啥活计么?你们总裁都空闲得有空兼并老娘的工作室,还管咱穿着了!人家好歹也是一总裁,你多少也给点面子,给他安排点事干干撒!” 特助脸色比叶玺还狰狞:“夏小姐!叶先生还有51份文件,3个大型投资项目,12项重要国际会晤,都统统等着他亲自排时间!” 叶玺脸色已经不能看了。 我耸肩:“听见了?叶先生,没事别欺负小助理玩儿,忙你的去吧!” “就是!堂堂一总裁,该忙活忙活,管啥闲事!” “脑子真毛病!” “早说了叶三公子人品不咋!” 我屁股后头面条泪的数字助理们抱怨声此起彼伏。 群众心声啊! 我拼命地点头。从包里摸索着,扯出一张纸,扔叶玺前头:“呐,辞职信!手续补全了,从今天起,我跟工作室没啥鸟毛关系了,您忙您的去吧,别拿员工找乐子!” 叶玺接过辞职信,看也不看,一把抓成团:“夏小花,很遗憾,你走不成了。”唇角一抹不大真诚的笑容。 “凭啥!老娘高兴不干,你管得着么你!”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哦。我管不着?”叶玺笑得越发令人发指,冲着身后,比了个手势。 立刻上来一黑西装,举着大叠的文件:“夏小姐,叶先生接管的工作室,目前为负资产运营。工作室地处黄金商圈核心地段,占用叶氏最赚钱的商业楼之一,共拥有员工563名,其中最低员工工资超出市价6倍以上,商业行政支出更是毫无成本控制,您曾今的8位助理,待遇可比中型国企CEO,工作室运营状态,严重不符合经济核算,必须拆分重组。” 我听得一头雾水,回头看1-8号:“他意思是我们工作室亏钱亏很多?” 2号翻着白眼:“废话!夏小花!” “我一年到头,工作不停地接啊!” 明明很忙。 “夏小姐,那也经不起您送您的8位助理每人一部宝马,员工人人喝顶级大红袍,中层以上人手一间带卫生间的办公室,每年夏秋两季组织员工全体旅游,厂商赞助品牌服饰给清洁大婶带回家,还有,还有……” 黑西装说得起劲,我一头黑线:“那工作室,真的要倒闭了?” 我没钱了啊,没得私人账户划拨了。 8个助理瞬间又面条泪了。 5号嗖一下站了起来:“MD,夏小花!解决!解决不了别怪我心狠手辣扔了那破运动服!” 我抬头瞄叶玺。 叶玺倒像是心情刚舒展开来,坐真皮椅子上,手敲着桌面:“夏小花,我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我炒她们鱿鱼。”一指1-8号,换来哭号一片。 “要么……” 门被敲了两声,可乐端着一堆茶杯,颤巍巍地走了进来:“叶……叶先生,喝茶。” 堆满了茶叶的杯子,毫不犹豫地塞进叶玺手里。 转个身,非常认真地给叶玺屁股后头的黑西装们人手塞上一杯。 叶玺盯着可乐,小眼神就再没离开过。 “顶级大红袍?”一黑西装举起杯子,咕嘟咕嘟灌了两口,一顿,冲着可乐就开始喷水。 叶玺一手把可乐拽得往他身后一站,另一黑西装已经飞扑了出来,正好接上喷水:“叶先生,您没事吧。” 叶玺皱着眉,低着头:“你没事吧?” 可乐拍着小胸脯,惊魂未定:“好险好险,叶……叶先生,谢谢啊。” 叶玺点点头,放开了可乐:“你先出去。” “没有要么,叶玺,要么,你炒可乐鱿鱼,解散工作室吧!”我喊得响亮,笑得猥琐。 眼睁睁地看着叶玺从容不迫的表情再次僵掉。 可乐瞪大了眼:“夏小花!” 1-8号瞪大了眼:“夏小花!” 唯独叶玺,眯了眼:“夏小花!” 我骄傲地笑,笑得大声。 “你以为,我不敢?”叶玺回头,盯着喷水的黑西装:“统统解雇!工作室,从现在起,一个不留!通告全行,谁要再请夏小花这儿出去的人,就是跟我整个叶氏集团过不去!” 喷水的黑西装低着头,拽着笔,拼命做记录。 “叶玺!你丫幼稚!”我吼得比笑的大声。 “夏小花!你丫更幼稚!”1-8号吼得比我还大声。 叶玺居然举着堆满茶叶的杯子,咕嘟灌了一口:“夏小花!我乐意!” 我嗷地一声就要扑上去揍叶玺。 被1-8号一把拽住了,按在桌子上。 1号满脸笑容:“叶先生,丫夏小花脑子不好使,您刚才说要么啥来着?不介意再说一遍。” 叶玺盯着我,笑得特招人讨嫌:“夏小花,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 一抬手,甩出一沓文件。 “签字,我留着工作室,一切待遇不变,你,给我留下继续工作!哪也不许去!” 我咬牙切齿。 “老娘不签!管你爱干啥干啥,老娘要辞职!” “哦。”叶玺点点头,冲黑西装一眨眼。 “叶先生,员工补偿解雇,2日就能完成。通常先从高层开始。” 1号抓紧了我的小胳膊,8号坐在我身上。 5号高高举起了水性笔:“要奶要命?” “……” 2号笑眯眯地,把笔递到我手里:“签字撒。” 可乐站边上,拿纸巾给我扇风:“夏小花,那啥,没奶真的不咋好看……” “……” 叶玺心满意足,看着黑西装宝贝似的,把我刚签完字的文件整整齐齐收进随身的公文包里。 “哦,夏小花,你可得乖乖做牛做马,从今以后,你归我指挥。”又喝了一口堆满茶叶的茶。 靠!破红袍,就值得猛喝? 换了个人泡茶,是不一样啊! 我撇着脑袋,不吭声。 “你们!”叶玺小眼神冲着1-8号一飘:“盯紧了,不然,就主动打报告辞职,省得我出手。” “是!叶先生!”1-8号倒戈得义无反顾。 “你!”叶玺一指可乐:“以后要再敢借运动服给夏小花,工资扣光!” “不是我借的!她……她抢的!”又一义无反顾加入倒戈队伍的。 人民群众的暴动已经彻底镇压,民心收复了,繁忙的大总裁该回去了。 叶玺站起身,领着一群黑西装,走到门口,停下了,像优待员工的好老板:“夏小花,好歹你也算我叶氏旗下的中层小领导,给你配个车吧。” 靠!稀罕!我不屑地哼哼,突然想起来:“那啥,我要那部贴花……” “贴花银色奔驰双门小跑,那部,不许。”叶玺应的干脆。 “前阵子刘管家说车厂送了部刚修好的小本田回来,你,就开那部吧。”叶玺眼神儿在我身上飘了个来回,语气特不屑:“正好配你今天这寒酸劲。” 我咬着小嘴唇,含着小泪花,一把推开叶玺,拎起金条,“哇——”一声撒着小脚丫,泪奔了。 29婚姻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一直在进展,其实,叶玺已经在改变,只是变得很慢,同学们!耐心!!!话说,有没有发现叶玺变化的,哈哈~~!失败的我,泪奔而去。 “夏小姐?叶氏集团新办公楼搬迁完毕,今晚在总部开乔迁庆典,叶先生通知您务必出席。” 叶玺特助的声音,四平八稳。 我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连回答的**都没有。 “夏小姐,叶先生特别吩咐,请您穿得正式些……” 我啪一下扣了电话,一脚踢开满床的设计图纸,臭着脸爬起来往浴室冲。 这样忍辱负重的日子,已经过了整整一周。 叶玺到底是毛病了,丫威胁完幼小无助的我签完了不平等条约,从此开始假装一切回到从前。 叶氏集团掌门人,依然很忙很光辉。 夏小花,依然无足轻重随传随到。 有事,特助通知。 偶尔叶三公子高兴,会亲自打来电话,做工作部署要求。 例如,吃饭。 某个夜黑风高的月夜,丫叶玺一个电话,人叶三公子高兴要吃法国菜。 我蹲厕所里,拉了整整一晚上肚子。法国田螺那就不是正常人类吃的! 第二次,再打来,我一手接电话,一手拿小刀架可乐脖子:“可乐拿刀威胁我呢!非让我留下来吃她做的番茄炒蛋,不然我见不着明天的太阳,是不是啊?可,乐!” 于是,大名鼎鼎的豪门贵公子叶玺,就挤在了可乐莫名其妙租来的2居室里,极尽餐桌礼仪地吃番茄炒蛋。 可乐笑得一朵花似的:“好吃么?叶玺,好吃么?” 我看着拼命往叶玺碗里夹番茄炒蛋的可乐,和斯文优雅不停吃番茄炒蛋的叶玺, 顿时觉得2居室小得自己都变成了多余。 许多事,明明发生了,不是镇压了,不是倒戈相向了,就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像可乐明明回国了,就像叶玺明明动心了。 这样的把戏,三年前的夏小花,就已经看得太多。 三年了,夏小花依然是那个夏小花。叶玺,也依然是那个叶玺。唯一不同的,可乐,已经再没有了心上人。 也许,叶三公子习惯了,留下唯一的好友夏小花,才能够自然而然,接近那个三年前错过的,纯朴的为人民服务的灰姑娘。 所以,即便是威胁,夏小花,也势必得留下。 只是,不需要再住在叶家的大宅里,鸠占鹊巢。 可乐在浴室外头把门敲得震天响:“夏小花!你出来呀!叶玺找人送那套金色的小礼服来了!你出来试试呀!” 金色的小礼服,走的时候被留在了叶家别墅,以为从此无缘。如今却躺在了小客厅里,光彩夺目。 “叶氏真不是普通的有钱,5年前刚搬的办公楼,现在又搬了。而且还是新落成的核心商圈。夏小花,咱工作室真狗屎运,居然也给分到了三层楼。” 我伸着脚丫,把金色的小礼服撩角落里,一屁股坐沙发上:“丫叶玺最爱就是假公济私!”工作室在叶氏里连屁都排不着,凭啥分三层楼,归功当然非可乐莫属。放养不如圈养,圈养才是硬道理。 可乐看着我,笑笑:“夏小花,我好羡慕你。” “羡慕我被威胁?羡慕我签署不平等条约?”丫倒戈相向那欢快劲,我至今还记恨呢。 可乐摇头:“你好了解叶玺。” “哦。”我翻着白眼。就因为太过了解,所以才无法假装。 “我觉得,叶玺变了好多。那天在工作室里,他眼都不眨要炒我鱿鱼的样子,我第一次看到。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可乐捡起我踢一边的金色小礼服,拍了拍:“他过去不喜欢金色的。” 我白眼更甚:“现在也不喜欢好哇。” 金色的小礼服,也不想想是为了谁找工作。 随手抓起衣服,往小礼盒里扔。扔偏了,正好砸在一边放着的杯子上。 可乐一把抢回金色小礼服:“夏小花你做什么!弄脏了你今晚穿啥?” 我笑笑,眼角再不朝可乐怀里瞄:“可乐,我前阵子,遇见过一个人,他告诉我,有些东西,即便再喜欢,不适合就是不适合,喜欢过了,就该放弃。” 可乐一脸狐疑:“夏小花,你趁我回家,去看算命先生了?” “屁!是看了过来人!”我站起身,在衣柜里翻啊翻。 终于翻出来一套花团锦簇的低胸装。 “夏小花!这是厂商赞助小三最爱品牌哎!” “小三也比你破运动服强!”遭来巨掌一巴。 我生生挺住了,拿着低胸装在面前瞎比划,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晨斯的时候,在更衣室里换的就这件。 夏小花,生平第一次,穿了重复的衣服。 连亚洲超级新星都能诱惑到的小三装,叶玺这样正式的场合,不穿,简直是暴敛天物! 可乐临出发前,被1-8号逮着,纷纷掏出凶器逼迫她换掉过大的运动服。 “MD,也太TM影响咱工作室整体素质了!” “就是,TNND整个水准都让破运动服给拉低了!” “我说,破运动服,你也真TM丢人现眼!” 一群人围剿运动服,没我啥事了。我幸灾乐祸屁颠屁颠提前上了车:“那啥,我先走了,你们自便哈,自便!” 这简直就是迫不及待啊迫不及待。 叶氏集团大楼周围拉满了警戒线,红地毯老远地一路铺到门口,车子开到近前,开始需要排队。 一色的香车美女、政商名流。现场布置之奢华,处处显摆着叶氏十足的贵气。 我坐在车上,透过车窗,欣赏着前方不远处站着的主人翁叶三公子。 叶玺一袭黑色正装西服,领带竟然搭了金色暗纹。站在大门口,俊俏的小脸蛋笑得从容自满,手里举着鲜红的小剪刀。身边一色叶氏集团的股东元老、明星嘉宾,众星拱月之势越发显得叶三公子贵气逼人。 车子越开越近,叶玺的笑容越发清晰。 我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有本名媛杂志采访我时,称叶玺是豪门中的豪门,公子中的公子。 这样闪耀的人,夏小花,大无谓也好,孤勇也罢,竟然幸福地拥有过。 车子在红地毯上停了下来,叶玺跟着车童一块迎上来,站在车门边上,等着车童为我开门。 白而修长的手,处处透着贵气。门开了,贵气的手伸向我:“夏小花,我等你很久了。” 是么? 我伸出手,搭上。笑得春花灿烂,站直了身子。 闪光灯顿时围了上来,灯下的叶玺,盯着我的穿着,僵掉了笑脸。 叶玺,我也等了你很久,久得不愿再等。 金色,拥有过,已经不需要再执着。 搭不上了,叶玺。白白浪费了金色暗纹的领带。 叶玺把唇凑到我的耳边:“夏小花,你玩什么花样呢!” 我笑得越发灿烂:“叶玺,你真的很迷人唉。” 叶玺侧着脸,很得意地一笑:“夏小花,少来这套!” 啧啧,这骚包的。 牵着我的手紧紧的:“跟我去见见世叔伯们,最近谣言太多,我不想他们对我们夫妻感情做过多的猜测,影响叶氏决策。” 我从善如流。 世事无非如此,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时候,叶玺需要的是叶太太,不是夏小花。 三叔六伯,看我的眼神越发鄙视。 我兴高采烈,把手里的香槟一饮而尽,拉低了领口:“叶玺!新大楼供暖好强!我好热!” 三叔立刻直了眼。 六伯伸手挥了一把头上的汗。 叶玺盯着我的领口,眯着眼。 围观的名媛用大得不甚礼貌的声音窃窃私语:“那小三低胸装是夏小花?” “确实是夏小花!不是传闻说跟叶三公子婚姻破裂了么?早前消失了好一阵子,怎么还出现呢。” “好像是被叶三公子抛弃了,跑去倒贴明星来着。” “倒贴的是晨斯唉!还被娱记拍到强吻晨斯!” 三叔眼睛越发直得厉害。 六伯的小手绢已经湿了三条。 我拽着叶玺:“喂!她们怎么知道咱俩婚姻破裂的事?”声音不输名媛的大。 叶玺牵我的手一紧:“夏小花!” 抓照相机的生物们正巧凑了上来:“叶先生,夏小姐,与股东们合个照吧。” 三叔六伯一脸的不爽。 “三叔父,您先站您先站。”六伯热心地让着我身边的位置。 “谢谢啊,那我就不客气了,六大伯,您也站您也站。”三叔一步抢先,稳稳站在了叶玺边上。 六伯一脸的悔恨,仍是摆好了姿势。 我夹在叶玺和六伯中间,笑得高兴。 围观名媛依然在废话。 “婚姻是破裂了吧?” “是破裂了是破裂了。” “叶先生,夏小姐,您俩照一张吧。很少有机会能凑到您俩合照呢。” 三叔六伯,头也不回走得飞快。 我追屁股后头:“三叔!三叔!您假发歪了——” 被叶玺一把拽回来,白皙修长的指头,扣着我的下巴就吻了上来。 闪光灯闪得越发高兴。 我皱着眉,好一出夫妻和睦的辟谣戏码。 “啊!可乐!”我指着叶玺身后。 叶玺一把推开我,转过头。 我提着裙摆,走得飞快。 刚进员工餐厅,背上被一股力道一推,摔进拐角。 “MD,谁!” 叶玺的呼吸,欺得极近:“夏小花!不许再跟我玩花样!” 少了闪光灯,叶玺满脸的不耐,显而易见。 “夏小花!我已经忍得够久了。你玩得还不够么?我不就不小心弄错了,你也骗了我三年!咱俩最多算扯平!你至于么!闹绯闻闹辞职闹离婚!今天这是哪一出?夏小花!就算是我弄错,是我对不起你,你也该玩够了! ” “玩?”我愣了愣。 突然反应过来,原来,叶玺眼里的夏小花,一直在玩。 “夏小花,今天主流媒体都到齐了,趁这个机会,你给我乖乖换好衣服,出去把该死的离婚谣言都通通澄清掉!” 哦。我点头。所以,才会送来金色的礼服,才会等了我好久。 “叶玺,我穿这样,不性感么?”我一手勾住叶玺的脖子,凑上前去。 这可是连亚洲超级新星都想要潜规则的小三装。 叶玺盯着我的胸部咬牙切齿:“夏小花!够……” 剩余的话,被我吞进了唇齿间。 不够,叶玺。 我吻得大胆,极尽主动。 叶玺任由我撒野,半晌,才困难地吐出几个音节:“夏小花,你这算,引诱我?” 我嗤嗤地笑,舔着唇。 叶玺立刻投降,重新欺了上来。 唇齿相接间,我瞪大了眼,盯着叶玺身后:“可乐……” 叶玺唇角一抹嘲讽:“夏小花,同样的招数,你要来几次?” 我用力推着叶玺:“可乐!” 叶玺不耐地回头,定住了,再也没有转回来。 可乐一袭纯白的裹胸小礼服,一脸尴尬地看着我,站定了,没有动。 30婚姻是什么? “对,对不起……”可乐转身就走。 叶玺皱着眉,放开了我。 漂亮的女秘书趁机冲了上来:“叶先生,还有3分钟,仪式就开始了,请您先到大堂就位。” 我拽着裙子要走,被叶玺拉住了:“夏小花,第一支舞,你陪我跳。” 我张大了嘴。 “夏小花!你究竟懂不懂什么叫社交舞!”婚礼上的叶玺,臭着脸,用力扯着挂在他身上的我。 “……”我挂得越发结实。 “既然不会,你安排这环节做什么!取消!” “我不要!我要跟你跳舞!”我搂得紧了,不愿放开。 “好,夏小花,今天以后,这一辈子你都休想我再跟你跳舞!”叶玺奋力挣扎。 我不管不顾,反正,今天以后,再也不会有叶玺与夏小花的婚礼。 …… 叶玺领着漂亮的女秘,站在大堂搭得高高的台上,俊俏非常。 我挤在人群里,终于找着了正在啃自助小点心的可乐:“可乐!你丫跑啥啊!” 可乐用力吞着小点心:“夏小花!你把舌头伸叶玺嘴里唉!吓死我了!” 靠! 我一掌拍过去:“你又不是处,叫P!” 可乐被拍得嘴里的小点心全都喷了出来,正好喷晕一站边上也偷吃小点心的名媛。 可乐抓起杯香槟喝了个底朝天,好不容易缓过来了,脸上一抹可疑的红云:“叶玺,怎么可以这样,大庭广众。” 我笑得淫 荡:“喂!牛郎都趁月黑风高才行事?” 可乐脸上的表情一僵。 靠!忘了眼前的人活生生一失婚妇女。 “夏小花,刘朗,除了你知道的那一次,从来,没有碰过我。”可乐低着头,小媳妇似的。 “他其实,真的不爱我。” “……我知道的那次,是哪次?”我瞪着眼。 “夏小花!你欠揍不是!”可乐捏紧了拳头抡我。 我缩着身子,没有避。 我的确,是很欠揍。 灌挂了牛郎,一手毁掉好友的幸福。 司仪的声音,柔柔美美地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台上。 叶玺站在鲜红的地毯上,从容优雅。 明明致的是最普通的发言辞,明明用的是最沉稳有力的音调,却仍是红了台下一众名媛淑女贵妇的脸。 可乐终于抬起了头:“夏小花,你真的很命好!”眼神随着叶玺,脸颊上的红云更甚。 我看了可乐半天,咧咧嘴:“傻瓜!你会幸福的。”如果不是因为我。 台上的致辞已经结束,现场乐队换了调子,奏响舞曲前奏。 全场的人,都看着叶玺。 叶玺优雅挺拔,一步一步,下了高台。向着我与可乐站的方向。 “夏小花,你这个命好的家伙!去开舞呀!”可乐笑着,推了我一把。 我纹丝不动,摇摇头:“我不会跳!” 叶玺站在大堂辟成的舞池中央,停下了,很认真地,看着我。 “我回去了!”我掉头就走。 被可乐一把拽住了。 “夏小花!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跑了,叶玺怎么办?!”可乐拽着我,死活不松手。 我拼命挥着胳膊:“我不会跳!我本来就不会跳SB的社交舞蹈!” “夏小花!”可乐是真急了,声音都开始不稳:“这种时候,怎么能让叶玺丢人!” 一直盯着叶玺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前奏已经结束,乐队察言观色,一个过渡,又再次响起了前奏。 “让丫叶玺丢人去吧!”我盯着可乐。 “夏小花!”绯红的脸颊,红得发烫。 “你乐意,你去!”我挣脱了,一推可乐。 可乐踩着高跟鞋,狠狠一跺脚,转头就往舞池里冲。 叶玺看着冲出来的可乐,愣了愣,沉默着,弯下腰,牵起可乐的手。 前奏,终于是结束了。 音乐响得优雅。 可乐手忙脚乱,一脚踏在叶玺身上:“啊!对不起!” 叶玺勾了勾嘴角:“别着急,站稳,慢慢来。” 可乐拼命踏着步子,跟上了节拍。 围观人群逐渐散开,三三两两地步入舞池。 叶玺领着可乐,舞步再没有错过。 我站在人群里,冲步伐一致的两人举了举香槟。 可乐,早该是你跳。 既然已经开始觉得,叶玺不该在大庭广众下接吻。 既然已经开始着急,叶玺不该在众目睽睽中丢人。 既然,已经开始懂得脸红。 叶玺,你想要的,还给你。 人太多,我挤着身子,朝大门方向撤。 突然听见身后一阵的骚动。 明明不该回头的。 仍是回了头。 叶玺弯了身子,在吻一身白裙的可乐。 没有闭眼。 看我的眼神,冰凉刺骨。 我吞了口口水。 站我边上的三叔依然直着眼:“世侄女!你跟世侄果然要离婚了?!”嘴角一抹喜色。 我一掌挥开三叔:“让开!老娘要回家!” 头也不回地往外冲。 一把拉开车门坐进去,吓得前座翻漫画的司机一声尖叫:“夏,夏小姐!” “开车!”我闭着眼,应得干脆。 “可是……工作餐,还没吃……” 车门被拉开了,身边的座位一沉:“开车吧。” “叶先生!”车子瞬间冲了出去。 叶玺冷着脸, 一把扣住我:“夏小花!谁准你跑了?” “叶玺!”我瞪大了眼:“你丫把可乐一个人扔人堆里?” “回去!”我拼命拍着驾驶座的后背:“给老娘开回去!” “夏小花!你这算什么?费尽心思地撮合?” 叶玺横着眼瞪司机:“不许停!开回家!” 车子越发奔得飞快。 “夏小花!谁用你多事!谁要求你撮合了?”叶玺推得我往座位角落里一倒,压上来就要吻我。 我拼命挣扎。 “怎么?穿了这身衣服,不是打算引诱我?”叶玺一手探向我的低领:“夏小花,你全身上下,有哪点,我没碰过?” 叶玺冷着脸,生生勾起一抹笑。 “现在倒不许碰了,刚刚在餐厅,你可不是这样的!你吻我的时候,可主动了。” 叶三公子,死守着爱情三年,容不得他人一点点的逾越,挫了叶三公子自尊。 即便是喜欢,也是轮不到夏小花插手的。 我一掌打在叶玺冰冷的笑容上。 抬高了头:“叶玺,可乐她,已经决定要离婚了。” 即便你这样的死守,即便怕极了我的破坏。 叶玺敛了笑,重新绷紧了脸。 “就算你留下我,看紧了,不许我破坏,她和牛郎,也还是会离婚的。” 牛郎说,“夏小花,就算你这样,我还是会离婚的。” 可乐说,“刘朗,他其实不爱我。” 许多事,都不是安排了,就会如愿以偿。 就像我曾经哭着求牛郎给可乐幸福。 就像我曾经以为得到叶玺就会幸福。 “叶玺,你其实,喜欢可乐吧。” 我说得认真,成功地看见叶玺僵掉了绷着的脸。 早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已经知道。 只是一直以为只要不说出来,只要假装不懂,就会不存在。 “夏小花……”叶玺的声音,比起刚上车时的尖刻,突然弱得不像叶玺。 “叶玺,可乐她,不像我。她脾气很好不大骂脏话尊老爱幼还很爱照顾人。” 这些话,三年前,就该说。 如果是可乐,叶老头和刘管家,三叔六伯们,就不会讨厌了。 我推开了叶玺,坐直身子。 “叶玺,我们已经错了三年,是该,重新选择了。” 叶玺盯着我,眼神有一丝的散乱:“夏小花,你什么意思!” “本来不想要告诉你的,还是让你丫的混蛋高兴高兴吧。叶玺,可乐说,如果重新选,她会选你的。”我说得很慢,虽然决定了要成全,虽然早知道不适合。 牛郎,终究已经成为可乐的过去。 可乐哭过了,依然可以穿着纯白的小礼服,陪叶玺共舞。 所以,夏小花,就算没有了叶玺,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乐能做到,不怕疼的夏小花,一样能做到。 “所以,叶玺,没有必要坚持了。留下我,已经没有用了。” 叶玺娶夏小花的理由。 第一,很有钱。 第二,气叶老头很有效果。 第三,叶玺没有说。 我却是知道的。 第三,可乐临走前,哭得面条大婶似的抱着我,对叶玺说:“叶玺,我走了,夏小花就只剩下夏小花,你一定一定一定,要像照顾断腿的我一样照顾她,不然,我会讨厌你的……” 第三,叶玺握着我的右手臂,说:“刘朗,话我只说一遍,夏小花,我绝对,不会跟她离婚。你就算离了,也不可能得到她!”留下了夏小花,就等于为可乐留下了刘朗。 第三,叶玺一脸怒意,看着我:“夏小花,告诉我,你早知道,可乐喜欢刘朗?”明明知道的,却一意孤行地表现着对他的爱慕,只字不提。一手,造就了错过。既然得不到了,夏小花,就该尝尝近在身边,却势必错过的滋味。永远,得不到叶玺。 有太多太多的第三,我是知道的,却不想听。 因为,答案永远不会是,我想要的那一个。 “夏小花!让我错了三年的人,从来就是你!”叶玺怒了,眼神里喷着小火苗。 “对不起。”我说。对不起,叶玺,三年前,偷偷鱼肉了你。 “闭嘴!谁稀罕你的对不起!”叶玺按住我,唇欺了上来,力道很大,吻得用力。 我咬紧了唇,没有回应。 “夏小花,你倒是真大方了,这算什么?用过了,迫不及待把我往外头扔?”叶玺贴着我的唇,咬牙切齿。 我笑了,舔着唇,极其随便:“叶玺,你都被我鱼肉过了,老娘眼里,你已经没有吸引力了。” “夏小花!你给我滚!”叶玺一拍车门:“停车!” “哦。”我从善如流,开了门,屁颠屁颠地下车:“叶玺,我滚了,再见。” 31婚姻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唉,没赶上12点以前。。抱歉鸟。26日的更新我依然会补的~~!! “喂!夏小花!你们家叶三公子最近改走新闻人物路线?”2号举着八卦周刊,往我跟前凑。 我从一堆布料里爬出来,接过八卦周刊。 内页里一张大得跨版面的彩图。 叶玺半侧着脸,旁边是熟悉的旧运动服。 即便看不见长相,2号仍然斩钉截铁:“啧啧啧,叶三公子这品味!就破运动服那德行,值得非带新加坡去开会么!”抬头看了我一眼,恍然大悟一般:“也是,叶三公子连你都娶了,这品味不是咱小老百姓能理解的深沉!” 我二话不说,举着手里的剪刀就冲2号戳。 叶三公子不愧是叶三公子。 骄傲惯了,半点受不得脸色。 叶氏新大楼搬迁仪式当晚,就被媒体追踪到携伴双双飞往新加坡参加国际联席会议。 第二日,一向低调的叶氏集团掌门人叶三公子,凭着搬迁大典开场舞当众拥吻新欢照稳坐各娱乐周刊封面宝座。 此后叶三公子一改低调作风,绯闻不断,成为八卦聚焦人物。 只是身边新欢,虽看不清长相,却永远一套旧运动服装扮,成为标记。 甚至有资深娱乐周刊,将叶三公子搬迁大典当日亲吻正宫照与亲吻新欢照就眼神、姿势、背景、场合做了详细对比分析,得出结论:叶三公子戏假情真,亲吻正宫纯属工作需要。不惜暴光新欢身份,以示对这段感情的重视程度。 其分析之精准,尤其叶玺对可乐的重视爱慕认真,简直是处处到位,连我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咱花多少时间才看懂的内涵,人一张照片就看透了。 可乐凭借破运动服,就靠一背影荣登时尚杂志怀旧嬉皮运动风代表人物榜首。 一时间仿叶三公子新欢怀旧嬉皮运动风风靡全城,导致淘宝大肆倾销,叶氏集团破运动服身影此起彼伏。曾有高层领导当众哭诉,开一38人的妇女例会,进来坐下37位破运动服,唯一一位没改的,还是刚出差归来没来得及赶上大势所趋,羞愧不已。 既然已经民心所向,大势所趋,名不正言不顺的正宫夏小花,就彻底应该一鞠躬,让路让位让座。 只是,任凭我如何积极主动地希望让路让位让座,叶玺的电话,却是再也没有打通过。 我无语地第N次扣下电话,中止了那端答录机机械的声音,翘着二郎腿看5号摔杂志。 “TMD破运动服那寒酸样也能叫时尚!咱夏小花那俗劲可不得是潮流鼻祖!” “鼻祖!”1号附和。 “绝对的鼻祖!”8号也附和。 我志得意满:“可是没人模仿我撒!” 6号挥着手:“夏小花!你那登峰造极的境界,一般人那是没有一甲子的修为都模仿不来!” 我狐疑地看着6号:“这是赞美?” “是赞美!”6号肯定地点头。 “肯定是赞美!”1号坚定地点头。 我嘿嘿笑得自信。 2号不屑地撇着嘴:“那是人叶三公子气质好,母猪站他边上都变潮猪!” “话说,夏小花,叶三公子突然这般高调,不是真动了心,看上破运动服了吧?” 我拼命点头:“是真的。” 而且,很认真。 “那你们是真打算离婚了?!”5号一把拽起我领子:“夏小花!叶玺这样的货色,全世界就只有一件唉,你舍得?” 依然点头:“嗯。舍得。” 就算舍不得,也必须得舍得。 2号斜着眼:“夏小花,叶三公子,同意离婚了?” “……” “靠!都领养破运动服去了,离婚,迟早的事!”6号也开始摔杂志:“你俩婚一离,这工作室也没存在的必要了,我们怎么就这么惨,注定失业的命唉!” 5号一拍桌子:“TMD太讨厌破运动服了!”含着小泪花撒着小脚丫就冲了出去。 我瞪大眼,看2号:“5号更年期么?” 2号翻着白眼:“不是,她愁钱花。” “啊?”印象中,我的助理们从来没在我面前喊过穷。 “她那植物人的娘,在美国躺了2年刚手术醒过来,花光了她这两年从你这存的家当,康复期样样都是钱,5号就算在业界里再声名赫赫,也找不着比你舍得花钱的主。” 2号很少在我面前叹气,这一次却叹了好长好长的一声:“夏小花,要不是为了钱,就你这破人缘破个性破脑袋,哪请得到我们这样的高级人才!” 我张大了嘴:“2号,你也植物人的娘刚醒来?” 2号一掌拍过来:“什么人品!不许探人**!”站起来也朝外冲,冲了一半,停下来:“夏小花!今晚M娱乐年度大戏杀青酒,你记得出席!” “喂——” 2号人影都没了。 我只好回头,盯着剩下的人:“你们,也植物人的娘刚醒来?” 剩下的数字们沉默着,争先恐后地朝外冲。 靠!什么态度! 我一把抓起电话按重播键,冲着答录机发火:“TMD叶玺!关鸟 机!回老娘电话!” 老娘让个座,居然还得排队等丫叶玺叫号不成! 都TM什么态度! 这个世界!都TM什么态度! 我站在M娱乐为了杀青酒包下的夜店大堂,盯着前方笑眯眯地朝我冲过来的制片人:“啊!夏小姐!您还在国内?那新加坡那位……当真是叶先生新欢?” 我咬牙切齿地点头。 “哦!”制片人笑得越发高兴:“节哀啊节哀!”拍了拍我肩膀,屁颠屁颠地走了。 我一仰头,喝光了手里的酒。 “啊!夏小花!”大名鼎鼎的导演兴高采烈地冲上来:“你当真婚变了?当真婚变了?” 我吹胡子瞪眼地点头。 “哦!”大导演越发兴高采烈:“别难过,别难过!”摸了摸我脑袋,屁颠屁颠地走了。 我换了个杯子,继续仰头。 “啊!夏小花!”电视台高层翘着兴奋的小胡子冲了上来:“叶先生当真大庭广众跟新欢接吻了?” 我咬牙切齿吹胡子瞪眼地点头。 “哦!”小胡子高层的胡子翘得更高了:“甭伤心了撒!”握了握我的手,屁颠屁颠地走了。 这TM都第几个了?到底有完没完! 老娘探人**那是老娘人品问题,老娘被人探**还是老娘人品问题! 没礼貌!这世界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把手里的酒杯一扔,头也不回朝夜店后门冲。 外头的风很凉,吹得人一阵哆嗦。 我眯着眼,大老远地看见一众戏中演员在彼此合照,互留纪念。 中间被围得最严实的,非晨斯莫属。 丫亚洲超级新星,还挺受欢迎。 我哼哼唧唧,移开了目光,蹲楼梯边上抬头看月亮。 城里的灯光太过明亮,让星星都褪去了光芒,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一轮新月,孤孤单单。 不像乌镇,满天的繁星,围得满满的,连人都觉不出寂寞来。 瓜菜的老爸,如果知道我这样地不争气,最终,仍是剩下自己一个人,会不开心吧。 地板冰凉,即便隔着裙子,也让人觉得冷。 “夏小花!你最近闹婚变?”背后一个冰凉的声音。 靠!又来了! 我头都懒得回:“一边玩去,老娘烦着呢!” “夏小花!”一只打火机正中我脑袋:“什么态度你!” 我捂着头,回过身。 哦,亚洲超级新星! 丫超级人气王,人缘好着呢,没事招惹咱人缘差没朋友的小老百姓做啥。 我翻着白眼,纯粹嫉妒:“门在后头,请自便。没事跟你丫的女主角游湖去吧!” 晨斯愣了愣:“你看见报导了?” 废话。 “老娘娱乐新闻忠实观众!” “假的。”晨斯应得干脆,一屁股坐我边上。 本来就窄的后楼梯,挤得老鼠都过不去了。 我推晨斯:“你丫占啥地盘啊,我先来的!” “夏小花!”晨斯瞪着我,半晌,抛了三个字:“谁稀罕!” 挪了挪屁股,坐到我上头一层:“我爱坐就坐,你管得着么你!” 我撇着嘴,是管不着。 “你都人气王了,没事还炒绯闻带人气?啧啧,真缺德!”我低着头,捡起刚被晨斯扔前头的火机,<网罗电子书>打着玩。 “谁炒绯闻带人气!”背后的声音明显有暴怒的迹象。 “夏小花!也不想想都因为谁!”小声音颇有指责的意味。 我笑了,继续打着火:“导演逼你了?M娱乐逼你了?经纪人逼你了?女主角逼你了?” 后脑勺被用力一推,差点推火堆上:“夏!小!花!” 靠!我赶紧松开按着火机的手指,举起火机就砸晨斯。 晨斯不躲不避:“夏小花!我是看你可怜,想帮你!” 小火机砸在晨斯脑门上,啪的一声。 “谁可怜!谁让你帮了,谁稀罕了!” 晨斯疼得皱紧了眉头,伸手捂着脑门:“你不稀罕?你不稀罕你冒充我粉丝干嘛!你不稀罕巴巴地找人压下离婚新闻干嘛!” “夏小花!你有胆子站在机场里冲着一群媒体吼离婚,却没胆子承认,你这不明摆着不想离婚么!” 我瞪大了眼:“胡说!” 晨斯不屑地一哼:“我胡说?要不是怕媒体追着我们的绯闻,会牵扯到你的名声,会连你极力想隐瞒的离婚新闻都暴出来, 我用得着制造假绯闻转移媒体注意力么我!” “……”我盯着晨斯:“晨斯,我真的用不着你可怜的。” 晨斯哼得越发大声:“夏小花!谁让你那么笨!明知道机场里有那么多的媒体,还蠢得冲出来想要救我!” “……谁说我是要救你!”我站起身,掉头就走。 “夏小花!对别人好,要说出来!”晨斯在我背后,吼得很大声。 “……” “我是真的想帮你!夏小花!” 我回过身:“老娘想要离婚,你帮得了么!” “……”晨斯沉默了,盯着我。 我裂了裂嘴:“晨斯,压下离婚新闻的人,从来就不是我。所以,不需要你的同情,真的。” 转身要走,被晨斯一把拉住了:“夏小花,你是真的想离婚?” 我甩着晨斯的手:“废话!所以早说了不用你多事!” “哦!”晨斯笑了。笑得比笑眯眯的制片人,兴高采烈的大导演,胡子翘上天的电视台高层,都还要开心。 MD,什么人品! 我一拳挥向晨斯的笑脸。 拳头被晨斯接住了,握在手里,没有放开。 拽着我,一路冲到夜店大堂中央。 “晨斯!” “呀!晨斯呀!” “啊!晨斯啊!” 人群里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我观望着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想要寻找一条最先有人晕倒的道路撤退。 晨斯却握紧了我的小拳头,一把扣住我下巴:“夏小花,眼睛闭上!” 甜甜的气息,瞬间贴得我很近很近:“那一天,叶玺,是不是这样吻你的?” 记忆中带着甜味的吻,随着话音,落在了我来不及闭上的唇瓣上。 32婚姻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修了一个小细节。 “MD晨斯!你做什么!”我一脚往丫随便的亚洲超级新星脚背上踩。 晨斯被踩得两行小泪花,忍住了,没有放开我:“夏小花,你如果再不把眼睛闭上,照片就会被拍得很丑。” 小眼神往围观群众里飘。 我清楚地看到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纷纷掏出手机相机,拍得欢快。 这一次,不仅仅是欢乐的制片人、兴高采烈的大导演、翘胡子的电视台高层看见了,在场的娱记们也都看见了。 靠!这兴趣炒绯闻的恶劣的家伙! 既然都鱼肉了,我盯一眼晨斯粉嫩诱人的小脸蛋,特正儿八经地闭上眼,凑上了唇。 TNND,不亲白不亲。 夜店的音乐,狂野而诱人。 我正打算积极配合,主动进攻呢,却被一股力道一拉,活生生掰了开来。 2号瞪着牛眼,举着手里的高跟鞋往我身上抡:“他X的,夏小花!你居然趁我不注意,又鱼肉人晨斯!” 许久不见的娘炮经纪人也冲了上来,一把抱住晨斯就喷面条泪:“天啊!晨斯!!你没事吧!!都怪我都怪我!我就不应该放你单独行动!!!明知道夏小花无处不在极度危险!!555555,晨斯!5555555”举着小衣袖拼命给晨斯蹭小嘴唇。 一脸憋屈得像是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恶行。 我拼命躲着2号的凶器,气急败坏:“丫的晨斯!你倒是给老娘说清楚!谁鱼肉谁!” 老娘才是受害人好哇!都TM什么世界! 没礼貌!太没礼貌了! 晨斯顶着近在咫尺的小脸蛋,眨巴着漂亮的长睫毛:“夏小花,你不是我忠实粉丝么?预谋我不少时候了吧?” “你!你你你你你——”我伸长了颤抖的手,指着晨斯。 “我知道,我知道,你爱我已经很久很久了。”晨斯点着头,委屈地耸着小肩膀。 我嗷地狂吼了一声,就要朝晨斯扑过去。 2号一挥手,5号和6号立马冲了上来,一人一边把我按了个结实。 “你!”2号指挥着娘炮经纪人:“趁夏小花还没暴走,赶紧带着晨斯撤啊!” 娘炮经纪人如梦初醒,拖着晨斯就朝人群外头冲。 周围的尖叫声,响得越发欢快。 我不死心,拼命朝着晨斯撤退的方向扑。 2号拽得我死紧:“得了得了夏小花!你亲都亲到了就放人一条生路吧!” 我眼睁睁地看着罪魁祸首越走越远,悲从中来:“靠!混蛋!你丫故意的!” 晨斯竟然在人群里回过头来,扯着嘴角,笑得幸灾乐祸地,冲我比了个通电话的姿势。 太不要脸了!真是太不要脸了! 我抖着越发激动的手,挣扎着艰难地脱下了脚上的高跟鞋,冲着晨斯的背影扔。 扔中娘炮的经纪人。 经纪人哎呦一声,头也不回,拉着晨斯跑得越发欢快。 此举却彻底地激发了民怨。 霎时间,无数的凶器朝我飞来:“MD!凭什么是夏小花!” “扔死丫趁人晨斯不防就下手的!” “太讨厌了!已婚妇女早还没婚变呢,就想鱼肉晨斯!” “我就知道,夏小花果然要离婚了!” “晨斯倒霉透了,怎么会被夏小花看上!” “靠!太不爽了!扔丫的!” 我抱着脑袋,拼命拽着2号挡在前头:“2号!咱养兵千日,这会就靠你了哈!” 2号挤着身子:“毛!5号,你上!” 5号和6号一对眼色,二话不说举起2号就往人堆里扔:“呀!夏小花扔出去了!” 我悲催地挥了挥小泪花,赞赏地一拍5号和6号:“干得好!” 5号一把捂住我的嘴,拖着我就往外头跑。 边跑边抡我:“夏小花!你可爽快呢吧!晨斯啊!那可是极品鱼肉,啧!难怪离婚都不在乎了,味道好么?” 我唔了半天,才从缝隙里彪出一句:“好毛!” 5号一推我脑袋:“夏小花,你个猥琐的家伙!脸红个P啊!” 靠! 夜店这样的暗,凭什么说我脸红! 憋屈到了极点的结果是,失眠了。 我滚在可乐的小床上,把金条都倒出来,抓了个破抹布擦金条。 跟了我这样久,一根都没有用过。 瞥一眼可乐那被我越抽越空虚的珍藏版压岁钱大信封,我索性一把全抽了出来,带着愧疚的小心情,把钱全塞进了自己包里。 我果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赔钱货。 手机在床头,震啊震。 拿起来看,对方设了隐藏号码。 “喂?” “哟!夏小花!等我电话呢?”晨斯的声音。 我二话不说,啪一下扣了电话。 手机沉默了两秒,继续震。 我哼着歌,擦我的小金条。 震啊震。 擦啊擦。 震啊震。 擦啊擦。 仍然震啊震。 靠! 我接起来:“你有完没完!” “夏小花,在干啥呢?” “擦金条呢!”我把最后一根金条擦得程亮,塞回包里:“晨斯,我俩没共同语言,你别没事骚扰失婚妇女,乐你自个的去吧!” 说完又要挂电话。 “夏小花!你什么人品!过河拆桥!你亲我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毛!谁亲谁!”我怒。 “你敢发誓,你刚没想趁机鱼肉我?” 靠!不带这样计较的。 我咧着嘴:“你天生惹人鱼肉的脸撒!” 自己长得欠鱼肉,怪不得别人。 以为丫脾气不咋的亚洲超级新星会摔电话来着,没想到晨斯在电话那端笑得特淫 荡:“夏小花!你幻想我**了吧?” “……”知道明星都自恋,不知道还能自恋成这德行。 “喂!提个小要求成不?” “夏小花,我今天心情好,准许你提小要求。不过,你知道,要包养我,那是不成的哈。” “哦!我肚子饿了,你帮我买碗八珍面,多放点醋,送XX路XX号12楼B座。” “夏!小!花!”果然脾气不咋。 “那算了。”我扣了电话。 什么人品,自己喊别人提小要求,人提完了他发脾气。 手机刚放下,又开始震了起来。 这真是欠抽的主! 我一把抓起来,嗲着嗓子:“你来呀~!人家饿着肚子躺床上等你呢~!” “……”电话那端一阵的沉默。 “?”我举着手机,屏幕上依然显示隐藏号码。 “夏小花。”低沉而熟悉的声音。 “……”叶玺。 我抓手机的手一抖,差点没抓稳。 “这算是,认错的态度?”叶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心情颇好。 “不是没有吸引力了么?怎么?说得是斩钉截铁,后悔得倒是也挺快。”语气上扬。 “……”我握紧了手机:“叶玺,可乐好吗?” 电话那端一声轻哼:“夏小花,我以为,你不在意呢。” 我点头,也是,叶三公子身边,轮不到我在意。 “叶玺,什么时候回来?” “夏小花,你不是滚得特乐意特高兴特欢乐么?我回不回,什么时候回,你倒在乎了?” “……” “夏小花,这一次,我原谅你。”叶玺又哼了一声。 “从今以后,再也不许说腻了,不然……” “叶玺!”我叫得很大声,打断了他的话:“既然你跟可乐已经公开了,就早点回来把婚离了吧!” “……”电话那端,一阵的静默。 “……”我也突然沉默了,不知该说什么。 “夏小花,你再继续这样,我是真的会生气!”叶玺的声音,已经绷得吓人。 我努力清了清喉咙,仍然很大声:“叶玺,我是认真的。” “夏小花!少来这套!你刚刚语气不是这样的!你别告诉我,你一点也不在乎,一点也无所谓,夏小花,我,不,相,信!” “叶玺,离婚吧。”手机握得越发的紧:“我从签字那一刻起,一直都是说真的。” 只是,蹉跎了许久,不愿真正的面对而已。 “夏小花!不许说从今以后不喜欢!你明明是暗恋我的,明明是爱我才死祈白赖嫁给我的!” “哦!”我答应着,点点头:“那,叶玺,你给老娘听清楚,老娘不爱你了,真的不爱了,老娘要离婚!” 求婚的时候,夏小花说:“我不管,叶玺,只要我爱你就行。” 结婚的时候,夏小花说:“叶玺,我爱你。” 第一年结婚周年纪念日,夏小花说:“特助君,请你转告叶玺,我爱他。” 第二年,夏小花在叶氏集团顶楼的电子广告牌上,印着特大号宋体:“叶玺!老娘好爱你撒!” 第三年,夏小花远在海外,对着家里的电话答录机:“叶玺,你知道的吧,我其实是爱你的。” 有些话,说得久了,不得不放弃。 叶玺的电话,扣得干脆。 连一点点的余地,都没有留下。 我在震耳欲聋的门铃声中爬起身,打开门。 门口站着大半夜里挂着大墨镜提着八珍面长相很可口脾气不咋脸臭得吓人的亚洲超级新星。 面被一把甩在桌子上。 我提起来就吃。 “TMD夏小花!你到底知不知道外卖跟红透半边天的亚洲超级新星之间那是有不可逾越的鸿沟的?” “靠!什么德行你!吃个面用得着感动得哭么!” “晨斯!你丫放那么多醋做什么!酸得老娘都掉眼泪了!” “胡说!你是被我感动的!” “……” 33婚姻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筒子们不要惊慌,纯属修文。对不起,修文了。。上午时间太赶,喊编编帮我发的毛 片。哈哈哈,现在这个是精华版~~! “夏小花!你红了!”2号抖着手里的八卦周刊。 封面好大一张我翻着白眼的接吻照。 标题下得甚猛:“超级暴发户夏小花借杀青酒当众强吻亚洲超级新星!” 靠!果然该闭眼的。 我一把抢过来,瞄了两眼;“又不是没亲过,上次在乌镇,还船头拥吻呢!至于红么!” 2号一声冷笑,又甩出来一本。 “暴发户迷上大明星,与叶氏小开婚姻告急!” “放P!谁迷上大明星!” 再甩来一本。 “破裂婚姻背后的真相,晨斯深夜幽会夏小花。” 晨斯带着超大的墨镜,手里拽着碗八珍面在等电梯。 “哈哈哈!活该丫的,丢人吧他!”我幸灾乐祸。 继续甩来一本。 “三重剖析,首席造型夏小花假粉丝真鱼肉。” 内页好大一条大字:“我知道,我知道,你爱我已经很久很久了——亚洲超级新星晨斯亲口爆料感情内幕!” “……”我幸灾乐祸的小信心没有了。 “夏小花!还多着呢!”2号拼命翻着各大八卦周刊。 “这本,说你为了接近晨斯运用后台自告奋勇当M娱乐年度大戏首席造型的。” “这本,说你与叶三公子早就貌不合神也离的。” “这本,说你威逼晨斯交往的。” “还有,这本,这本,这本!”2号一摊手。 “夏小花,国内的八卦周刊你上遍了!恭喜!你红了!” “……”我摸着脑袋:“我上次跟晨斯那破绯闻,也没咋啊。为毛这次闹这么大?” 晨斯有红到这种程度? “夏小花!”2号一掌拍得我飞出去三尺:“也不想想当时谁当你后台撑着呢!要不是叶玺跟你屁股后头收拾,就凭你这高调的德行,这几年早红了!至于只有小打小闹偶尔丢人见个报么!” “……”原来如此。 所以,有了新欢,顾不上了,夏小花只好自生自灭。 “你别不承认!夏小花,江湖传言叶玺为了你专门请了3个高级私人助理帮他处理你的事务,是真的!” “……” “夏小花!你最近别出门了!搁家里窝着避避风头吧!TNND,我跟1号她们,手机都快要被记者打爆了!你给我记住,无论人问你什么,你都不许回答!剩下的事,我们会处理!” “哦……” 正答应着,眼角余光到一只蝙蝠侠活生生地朝我冲了过来:“夏小花——” 在我跟前咚一声跪下了,叩了仨响头:“求求你!开记者招待会吧!” 我吓了一跳,看裹得一身黑乎乎的蝙蝠侠老半天,才从他翘起的小手指上认出了身份:“啊!你不是晨斯那娘娘腔经纪人么!” 蝙蝠侠瞬间流下了滚烫的面条泪:“是是是,我娘娘腔我该死我没看好晨斯!千错万错我的错!夏小花,你行行好,开记者招待会澄清绯闻吧!” “啊?” “不开!凭啥我家夏小花开!”2号应得飞快。 “晨斯有什么罪过啊,人好好的红透半边天的大明星,求求你放过他吧!他为了这绯闻都推了两部国际大制作了,再这么焦点下去,他没活路了!”蝙蝠侠一把鼻涕一把泪。 “夏小花也不能开!”2号一拍桌子:“她虽然很粗俗很浮夸很脑残,但无论如何是叶氏集团女主人,这种万人责骂的责任,没法拦!” 蝙蝠侠哭得越发欢快。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我接起来,那端是四平八稳的声音:“夏小姐,叶先生要见您,请您立刻到叶先生办公室一趟。” 叶玺,回来了。 可乐却没有回家。 电话扣得那样的干脆。 是该面对了。 “夏小姐?” “嗯。我知道了。”我扣了电话往外头走。 蝙蝠侠在身后哀号:“夏小花!我给你两个小时考虑!你不开,我让晨斯自己开!我立刻就开!我现场直播!到时候内容不如意,你别怪咱心狠手辣!” “3号,5号!喊保安!扔了丫毛病的娘娘腔!”2号的声音。 …… 同一栋大楼的好处是,只要搭电梯,即便再高,也是立刻就能见着的。 电梯在39层停下的时候,漂亮的秘书小姐已经恭候多时。 “夏小姐,叶先生在等您。”站起身要为我敲叶玺办公室巨大的门。 我冲在漂亮女秘前头,一把推开大门:“叶玺!有P快放!” “夏小姐!”如花似玉的秘书刚要追进来,门却被用力拍上了。 不是我干的。 我眼睁睁地看着秘书小姐悲催地消失在门外,缩着脖子回头面对一把推上了门,侧着头瞪我的叶玺。 “夏小花, 解释!”叶玺指着大办公桌上,占了大半面积的各类八卦周刊。 “哟!叶玺!你也爱看八卦?”我抬着头,拼命盯着天花板。 “夏小花!”一掌拍在我身后的门上。 “……”在新加坡被拍到更多照片的人,明明不是我。 不仅不是我,我甚至连问,都是不需要的。 我低了仰得过高的脑袋,没吭声。 叶玺哼得大声:“夏小花,现在是连解释都不必要了?” 跨前了一大步,逼得我不得不贴着门板。 叶玺逼得太近,以至于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夏小花,那一夜,你在等谁?需要你躺在床上饿着肚子等的人,是谁?” “……” 叶玺眯着漂亮的眼:“豁出去了要离婚,为了谁?”又近了一寸。 “……” “迫不及待地把我送人,为了谁?”灼热的呼吸。 已经,不能再近了。 “闪开!”我用力推着叶玺。 叶玺没有动,任由我推得用力。 “不想回答?夏小花,你就算不说,我也是知道的。”呼吸声一抽,叶玺的唇,已经几乎贴上了我的。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夏小花,收回你说过的话。你明明,一直想要我……” 叶玺低着头,印上吻。 我侧过脸,避开了。 “叶玺,我不要你了。我要离婚。” “夏小花!”叶玺怒了。声音很低得几不可闻,却一把推开了我。 “你说过的,你爱我。很早很早以前,就说过了!” 我向后退了好几步,站稳了,没有动:“叶玺,我真的,不再爱你了。” 叶玺咬紧了唇。 “夏小花!闭嘴!” “叶玺,离婚吧!”我没有闭嘴,说得越发流利。 叶玺松开了唇,盯着我,看了半饷,突然一扯嘴角,笑得骄傲。 “夏小花,你以为我稀罕?不爱就不爱!不就是离婚么,离吧!” 几步冲到办公桌前,拿起新拟的离婚协议书。 “夏小花!离婚,是你要求的。你放心,我一毛也不会留给你。我绝对一定,会算的清清楚楚。”叶玺的笑容更甚,漂亮的脸蛋,光华四射。 “夏小花,你的包包、房子、车子。统统,都别想再拥有!” 叶玺低下头,字签得飞快。 “从今以后,夏小花!你别后悔!”一甩手里的笔,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哦。”我点头。拽过离婚协议书。 叶玺盯着我,傲气非常:“夏小花,你最好看清楚,签了字,你就一无所有了。” 我捡起叶玺扔下的笔,翻到协议书末页,看也不看,一笔一划,签得认真。 无所谓了,叶玺。放弃了你,夏小花,本来就只剩下夏小花而已。 叶玺一拍大办公桌。 “夏小花!你签吧!尽管签!我立刻就解散工作室!” “哦!” 字终于是签好了,端端正正的夏小花三个字,显得孤零零的。 我在花字后头,画了一朵小花。 这样,就不孤单了。 我看着刚签好的字,高兴地笑了,小心翼翼地合上离婚协议书,揣在怀里。 “叶玺,祝你幸福。” 33婚姻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开始进入故事主线了~~!基本日更的,开头~~! 这世界上还有比叶玺更不要脸的“上流”社会吗?答案是:没有! 别说我夏小花信口雌黄,我出门前可是百度过的! 我冲到叶氏集团顶楼,刚踏出电梯,就见叶玺那只长得娇俏可人却面有菜色的女秘书,虎躯一震地从办公桌后头爬起来,拼了老命的朝我冲来。嘴里甜柔的嗓音夹着变调的抓狂,戏份十足地嚷嚷:“夏小姐,您等等,我替您通传一声……” 我站在电梯门口用力把脖子左右摇摆着松了松,根本不等她冲到跟前,甩开大脚丫一边撒丫子的往里奔,一边很顺手的一把拨开她,眼角余光瞥见她在身后呈现360°不断回旋状,人已经到了办公室门口,抬腿一脚踹开虚掩的门,就朝里头吼:“NND,叶玺!把狐狸精给我交出来!” 我火气甚大,嗓门也不小。 唧唧复唧唧,助理何其多。 一大早就被助理1号到7号,分别连续用夺命连环CALL的疯狂攻势把我炸醒,说是纷纷接到八卦娱记的电话,号称拍到叶三公子大清早的独自前往机场接机,对方是最近暴红的超级名模方琳琳,问关于这事,我有什么回应。 最后我的8号助理在电话里喊得跟杀猪似的总结陈词:“夏小花,你别不当一回事,你们家叶三公子向来极其低调的,怎么可能明知道方琳琳最近话题得厉害还一大早的司机秘书都不带,自个跑机场里博曝光?奸 情!肯定有奸 情!”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会比同时拥有八个全天候处于亢奋状态的助理更悲催呢? 我被最后JQ那俩字刺得一哆嗦,顿时把起床气化为悲愤的力量,狂吼一声拍上电话就赶着来抓J。 办公室里除了叶玺,齐刷刷好几双眼睛一齐朝我这儿呈不屑状。我环视一周,除了那几个由不屑成鄙视眼神转换的集团首脑外,确实没见着方狐狸的踪影。 叶玺倒是很淡定,眉头一挑,颇好心地问:“怎么?一大早的兴致这么高,赶着来我这儿看名模?” 这是讽刺!赤 裸 裸的讽刺! 我怒,一脚踩到沙发上,吓得本来坐得好好的呈鄙视状一元老悄无声息地挥泪让出了地盘,屁股往旁边拼命地挪,直挤得另一个动弹不得才无奈罢手。 “叶玺!你这算是承认了?!”我质问,不小心瞥到一高层默默地掏出手机呈拨号状,立刻一掌拍上沙发旁边的茶几,发出“嘭”一声巨响:“梁经理,你敢打电话给叶老头试试!我发誓,诅咒你女儿一辈子A奶!” 一屋子元老顿时面部呈现扭曲状,被点名的梁经理一脸愤慨地把手机重新塞回口袋,非常温柔地对他身边的人解释:“我丫头那是A+,绝对不是A。” 叶玺坐大皮椅里看着我欺负他的宝贝高层,愣是装纯洁没吱声。 总算还有点人性。 叶老头,也就是我那万恶的家公,叶氏集团退了休的上任掌门人,是我跟叶玺唯一共同的敌人。 那老头一向不待见我,我跟叶玺要结婚那会,他苦口婆心花了三个小时劝叶玺放弃娶我的念头,我在一旁实在顶不住困,睡过去了。好梦正酣,突然被一声兽吼给震醒,就见一老头在叶玺轻飘飘一句:“我俩已经注册了。”之中,拐杖一撒,老腿一开,泪奔了。 风景如画冷月如刀的半山别墅小院,愣是惹来一群佣人围观,隐约听到人群中有人感叹:“老叶先生真是玻璃心啊……” 然后这颗玻璃心第二天就愤慨地搬出了半山别墅,扬言只要有我住着的一天,他就不回归。 再然后他前脚刚走,非常不孝的叶三公子后腿跟着就把玻璃心老人的卧室书房起居室统统都改成我的衣帽间了。边折腾还边微笑,夏小花,我看过你的婚前体检报告,你肯定不会比他死得早。 再再然后,只能由无辜的我来负责总结:“靠,疯老头见得多了,没见过疯成这样的。” 再再再然后,玻璃心在发现自己永久地失去腹地后暴走了,从此以拆散自己唯一儿子的婚姻为晚年追求。 但貌似不用玻璃心诅咒,我也已经向他的晚年终极目标迈进了。 我再次把茶几拍得震天响:“你说,你说你说你说,你今早上是不是去接机了?” 我眼眶都红了,嫁给叶玺三年了,他还从来没接过我的机呢。这不明摆着的,不是JQ是什么? 叶玺抿了抿唇,没说话。旁边的几只元老立马识时务地纷纷站起来告辞。一边经过我身边,一边冲我翻白眼。 我不管不顾,只盯着叶玺。 等人都走*光了,他才站起身,从抽屉里摸出一把新牙刷递给我:“夏小花,刷个牙,还没吃早餐吧?我带你出去吃。” 我愣了愣,觉得嗓子口一堵。 叶三公子,从来只有在不想回答的时候,才会顾左右而言他。也从来只有在事实面前,才会选择不想回答。 他向来最不屑讨好我,除非……做了亏心事。 怎么办?虽然一直知道,吃完韭菜饺子刷牙换来的婚姻不牢靠,可是,真的抓了J,我该怎么办? 我张了张口,用力清了清嗓子,可总有东西堵着,怎么也不舒畅。 我深呼吸,再清。于是,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冲口而出:“叶玺,我要跟你离婚!” 34婚姻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会更,但是应该会很晚。。。同学们白天就别刷了,怪累的。 我把80根金条,全部倒出来,摊在桌面上。 金灿灿的颜色,耀眼非常。 1-8号目不转睛,盯着金条,张着大嘴。 “夏小花!你拿那么多金条背着玩儿?”2号用力吞了口口水,眼神没离开过金条。 “嗯。”我点点头,随便摸起一根,“喂!金条漂亮么?” 5号一拍桌子就要冲上来:“夏小花!你丫真TM欠扁!” “不好看!真TM俗!”1号哼哼。 “俗!跟你一样无聊!”6号也哼哼。 “难看!”8号依然哼哼。 剩余人口拼命点头附和。 “哦”我遗憾地耸耸肩:“那算了。本来打算送给你们撒!” 我站起来,带着伤心的小眼神把金条重新往包里塞。 手立刻就被一把抓住了:“夏小花,我刚眼花了,这金条真漂亮!” “美呆了!” “高级!” “跟你一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真的?”我挂着期待的星星眼。 “真的!”1号一把夺过我的包,剩余人口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分金条。 我被挤得老远,眼看着桌上的金条迅速地减少,其中一根被人一推,斜了角度,露出底面上印着的数字来。 夏小花。100岁。 我伸手要抓,被2号一巴掌拍开了:“做什么!我的!” 动作干净利落,拿着金条往口袋里插。 “2号,给我看一眼撒,我跟它告个别!” 眼睁睁地看着100岁消失在2号的口袋里。 “不用不用,夏小花,你就站那儿说。它在我袋里能听得到。”2号捂着口袋,一副防备的眼神。 “它耳朵不好,我想当面说。”我垂死挣扎。 2号口袋捂得越发严实:“夏小花,她们每人都分了10条,为啥非找我的告别!5号,拿你的出来,给夏小花告个别!” 5号挎着包,头也不回往外头冲:“啊!这上班时间办公室里真吵啊,吵得啥都听不着了,我出去安静安静!” “就是就是,真吵啊!” “这怎么就这么吵呢!” “好!吵!啊!” 一群人挤成了团,拼命往门口挣扎。 墙上挂着的大液晶电视,在做节目预告:“北京时间18:00整,亚洲超级新星晨斯记者招待会,娱乐综合台现场直播。” “靠!丫SB的娘娘腔真逼着晨斯开记者招待会了!”2号刚挤到门口,听见预告停了下来。 被我一把抓住了:“喂!2号,咱去凑凑热闹撒!” 抬头看墙上的钟,还有半个小时。 “不去!”2号翻着白眼:“我赶着要回去藏金条!忙着呢!” “哦!”我挥挥手:“那算了。我还是把金条都收回来吧!省的造成你们负担……” 冲在最前头的5号立刻停了步子,抓起身边的电话:“喂?金记者,晨斯的新闻发布会在哪儿开呢?” 1号甩着大脚丫:“我去把保姆车开正门。5分钟后集合。” 6号举着异常低调的黑色小外套:“夏小花!换衣服!” 啧啧啧,笑眯眯地拽起包,咱请的助理多精英啊!那效率都是一等一的。 我戴着压得超低的鸭舌帽,胸前挂着2号不知道从哪弄到的记者证,屁颠屁颠地跟1-8号屁股后头挤在记者席尾端。 迟到了,娘娘腔经纪人已经带着新闻发言人在台上滔滔不绝。 晨斯依然挂着大墨镜,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地坐在主位上。 我抬高了脑袋,想看清楚些,被2号一把拉得弯了腰。 “夏小花!”2号压低了声音:“你给我老实呆着。” “哦!”我点点头,弯着腰继续抬高脑袋看热闹。 2号咬牙切齿:“你迷恋人晨斯都到这份上了!风头火势的到底非要来干啥!” “谁迷恋!”我不屑地哼哼:“老娘是有话要说。” “什么鸟话非得当面跟晨斯说,打电话不成?” 我摇摇头,没吭声。 “总而言之,晨斯临时推掉国际大制作,纯粹是因为档期问题,并不是外界相传被换角,也与其他传闻无关,请记者朋友们不要再往不实的方向猜测。”新闻发言人已经在做总结陈词。 “晨斯,日前连续两次爆出你与首席造型夏小花的亲吻照,你与夏小花到底是什么关系?” “晨斯与夏小姐只是工作关系上的普通朋友,至于夏小姐身为晨斯粉丝,行为偶有激动,晨斯无法控制。” “靠!真TM会推卸!”2号翻着白眼,回头拍我脑袋:“早喊你别没事鱼肉人晨斯你不听!” “晨斯,媒体拍到你深夜送宵夜到夏小姐临时住所,是否属实?” “晨斯只是去探望朋友。夏小姐一直住叶家别墅,又怎么会深夜在外?” “晨斯,传闻夏小姐婚姻亮红灯,是否属实?” “这你们应该去问夏小姐本人,晨斯最近已经接拍了X导演XX大戏……” 看来没我什么事了。 我冲2号比了个走人的姿势,猫着身子,转身往会场后门撤退。 刚走了两步,听到晨斯的声音,低沉淡定:“是真的。夏小花要离婚了!” 经纪人尖叫了一声,整个会场顿时炸开了锅。 “晨斯!你与夏小花是什么关系?” “晨斯!你认识夏小花的时候,是否知道她已婚?” “晨斯!夏小花是否借助叶氏集团,对你施压?” “晨斯!你与夏小花过从甚密,是否因为对方是超级暴发户?” “晨斯!身为婚姻第三者……” 丫晨斯果然缺德!我用力的叹气。 回转身,一把拉掉了鸭舌帽。 “没有第三者。老娘与叶玺,已经正式签字离婚了!” 就知道,事情,总归会变成这样。 早在晨斯说,夏小花!我是看你可怜,想帮你的时候。 早在晨斯说,夏小花,对别人好,要说出来的时候。 就已经知道了。 我从包里掏出刚刚签完的离婚协议书,拽在手里。 “老娘从今天起,就只是夏小花而已。” “老娘已经不是超级暴发户了,与叶氏集团,更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大批的记者,蜂拥而至。 1-8号,统统冲了出来,拼了命地挡在我面前。 我笑得心满意足。不愧是最最最最最优秀的,效率一等一的精英助理。 有了金条,就算失业,也足够暂时过不被人探小**的日子了。 “夏小姐!您是否为了晨斯,才决定结束婚姻?” “夏小姐!您与晨斯,到底什么关系?” “夏小姐!……” 现场直播的记者招待会,即便是叶玺,也应该无能为力了。 我拨了拨头发,认真地盯着镜头:“离婚,是因为,老娘已经不再爱叶玺了。” “晨斯……”我转过头。 台上的晨斯,已经摘了墨镜,盯着我,表情颇狠。 “我也已经,不再是他的粉丝了。我跟他是……” 台上的桌子,嘭的一声巨响。 晨斯已经掀翻了桌子,一把抢过MIC。 “夏小花!我新请的造型师!对不对!?”漂亮的眼睛,往经纪人身上一横。 “对对对对!”娘娘腔经纪人拼命抹着头上的汗:“刚准备公布来着!他们碰面那是谈工作,谈工作!晨斯一点一点一点,也没有要喜欢夏小花的意思!” 晨斯满意地点头,眯了眼,颇得意地看着我。 P!请谁了? 我还来不及吭声呢,已经被2号拽着拼命往会场外头挤。 出了门,记者们被保安拦下了,2号一把把我推上车:“夏小花,你跟5号的车,其余人分散走,咱们车长得都一样,记者不好跟。” 5号开着车,带我兜了大半天,直到天黑透了,才回到可乐家楼下。 我下了车,走了几步,被叫住了:“夏小花,你丫真的签字离婚了?” “哦!”我突然想起来,跑回头,把离婚协议书塞进5号怀里:“5号,这件事,非常非常非常的重要。帮我把手续办全。” “夏小花!”5号一拍方向盘:“我不办!” “5号,你当我的助理几年了?” “3年,从你嫁给叶先生开始。” “那,你觉得,我会拿离开叶玺,来开玩笑?” “……” “5号,我是真的,离婚了。” “夏小花!”5号红了眼眶:“你傻不傻呀你!” 我不屑地哼哼:“你丫才傻呢!金条收好了,办不好手续就还老娘金条!” 5号拼命捂紧了小口袋,收好了离婚协议书。 我挥挥手:“5号,再见。” 01番外 可乐篇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可乐。是时候拿出来遛遛了。看完后讨厌的继续讨厌,改观的允许改观,鄙视的支持鄙视。但是不许猥 亵作者!本章节与文章进度有关,属于剧情进展一部分哈~~!下一章,继续夏小花。 “可乐,我要跟你离婚。” “刘朗,话我只说一遍,夏小花,我绝对,不会跟她离婚。你就算离了,也不可能得到她!” “刘朗,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用力抓紧了刘朗的衣袖:“你答应过爸爸,会好好的对我,会给我幸福,从今以后,不会让我伤心的。” 刘朗盯着夏小花的背影,站得笔直。 “可乐,对不起。答应了你,却没能照顾你一辈子。” 我用力擦着眼泪:“刘朗,你又骗我了。你说过出了国,不想再回来的。你说过结了婚,会对我好一辈子的。你说过,以后,不再爱夏小花了。” “可乐,对不起。我只是想要一个机会,站在小花身边的机会。” “没有了,刘朗。夏小花,已经嫁给叶玺了。” 刘朗白着脸,依然拽开了我抓得死紧的衣袖。 “小花她,不幸福。” 我瞪着刘朗,拼命地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嫁给了最爱的叶玺,举行了那样盛大的婚礼。夏小花,一定一定很幸福。 “可乐……” “我走了。刘朗,你不要再失踪了。你这样,我会很担心很害怕。” “可乐……” “刘朗,你这个大骗子,我才不要相信你。” 机会,也才不要给。 死也不给。 可是,明明说好了要走的。却控制不住自己,怕会失踪怕会找不着。执着地蹲在墙角边,不愿离去。 直到看着门打开,刘朗开着车出去。直到打着出租车跟上,一直跟到了叶家别墅的大门口,亲眼看着刘朗下车,抬着头,盯了亮着灯的半山别墅大半夜,被巡夜的保安赶走。直到看着刘朗喝完了一打又一打的罐装啤酒,拿拉环在地上,拼啊拼,拼了一整夜,终于拼成歪歪斜斜的一朵小花。 刘朗,是真的铁了心,不再要我了。 怎么办?夏小花,我该怎么办? 我摸出手机,一遍又一遍,拨那个明明知道不会通,不会有人接的号码。 夏小花,总是这样,欠揍得很。 “可乐,暑假太TM闷了,老娘要去巴厘岛度假,你来哇?” “去不了。爸爸的葡萄卖不掉,快要放坏了,我要回家帮忙卖葡萄。夏小花,你要无聊,来我家玩吧。你没见过葡萄藤吧?” “切,可乐,你家那什么穷乡下啊,老娘才烦去呢。一边玩去,别吵老娘上美容院溜达。” “喂?可乐?我派下去的投资分析师、技术员、评估公司跑腿的、还有那谁、那谁的,统统都接到了挖?他们认不得路。” “夏小花!你想干嘛!我家快被挤爆了!” “闲着,帮你卖葡萄!” “夏小花!你又乱花钱了?” “你管!老娘是暴发户!老娘去岛上潜水去了,你慢慢折腾吧哈!” “可乐,我早说过了,做丝质作品没法省,必须用极品真丝。不然,你赢不了,会拿不到奖学金请我吃必胜客的。” “……仿绸挺好的,也含5%的真丝。” “哦!那老娘这块多余的极品真丝,扔了吧!” “夏小花!” “老娘高兴扔,你心疼,你捡去!” “可乐!你丫脑子有病!牛郎那就一琼瑶奶奶!你能找着共同语言对着他一辈子?” “夏小花!刘朗那叫才华!” “你什么破眼神!TMD我不管!牛郎天天在他们学校2号楼上破自习,你爱找自个找去!” “夏小花,你知不知道你凶起来,特诱人!” “滚!少拍马屁!” 夏小花,从来就是一个很欠揍的人。可是,我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欢她。 刘朗,也是。 我终于打了那只号码:“特助君,请问,我能与叶玺说两句话么?”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怕它抽得过于厉害,会被叶玺察觉。 “叶玺,求求你,我真的好想好想夏小花。” 可是,夏小花哭了。 眼眶红得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却不管不顾,拼命拍着小桌子:“说了缺设计师!” 我果然,又给夏小花添麻烦了。 刘朗说,夏小花,不幸福。 “夏小花!叶玺对你好好!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命好!”我用力抱紧了金色的小礼服, “夏小花,我真的,非常非常羡慕你。” 三年前,在下着雨的夜里,拒绝了叶玺,值得了。 换来了靠近刘朗的机会,换来了夏小花幸福的机会。 是该放弃刘朗了。 可是,夏小花,却慌了。 “夏小花!我很认真的,只问你一次!”我盯着夏小花:“刘朗,我决定放手。你可以选,夏小花,如果再给你机会选一次,不用考虑我,不用顾忌我,你会不会,会不会选刘朗?” “我不要我不要,我只想要,叶玺。”那样的表情,焦急而无助。低着头,不敢看我。 夏小花,从来不是这样的。 刘朗果然,看透了。 夏小花,不幸福。 捂紧了被子,怕我发现。 “夏小花,你一定一定,不要像我,一定一定,要幸福哦。” 我搂紧了夏小花,傻瓜一样的夏小花。 讨人厌的夏小花。 “可乐对你,不好么?她把第一次都给了你,你出国这些年,是她陪着你。你娶了她,却又不要她。可乐对你,不够好么?” “牛郎,你知不知道,可乐她……这一次,是真的伤心了。她甚至哭到了后来,都不哭了……” 我跟在刘朗身后,听见她停了笑声。 我用力揉着眼睛,蹭掉多余的水分。 夏小花,果然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人家在跟你告白呢,谁需要你担心! “小花,你真的,坏透了。” “你根本,连尝试的机会,都不愿意给!” 夏小花拼命地摇着头:“可是,我不爱你。” 刘朗背着夏小花,影子拖得很长很长。 我偷偷地,踩在刘朗的影子后头。 再也听不清刘朗的声音。 只是,明明很暗,却依然看清了刘朗通红的眼眶。 怎么办?夏小花,真的不幸福。 那样坚定地说,我只想要,叶玺。 那样坚定地说,可是,我不爱你。 连一点点的机会,都没有留下。 所以,刘朗也不会幸福了。 讨人厌的夏小花,说了不爱的,却让刘朗吻了她。 叶玺的车灯,照得他们清晰无比。 明明吻了的。 如果没有我,如果没有叶玺。 还会那样坚定,那样坚定地说不爱么。 早在我遇到刘朗以前,她就已经是刘朗的青梅竹马了。 本来,他们应该,会在一起吧。 这样,刘朗就不用喝那样多的酒,拼一整晚的拉环,凑成一朵寂寞的小花。 才不是给刘朗机会。才不是。 我给刘朗打电话:“离婚吧,刘朗。我会回家,跟爸爸说清楚。” “可乐,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养得活自己。我要的,你给不起。”我想要笑着给我夹鸭脖子的刘朗,我想要说可乐,我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却不是骗我的刘朗。 如果给不了幸福,不如放手。 叶玺,也一样。 我盯着叶玺牵起的手,握紧了,抬起头,凑上吻。 叶玺愣了,目光在我的身后一顿,一把把我推了开来。 力道很大,甚至有些嫌恶。 “真的,不是你。” 扔下了一众嘉宾,扔下了叶氏集团的盛大庆典。急坏了一群高层。 再次出现的时候,却只是冷着脸:“可乐,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我点着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叶先生,飞新加坡的专机已经在等您了。再不往机场,时间会来不及。”特助提着行李,一副要出远门的姿态。 我一把抓住叶玺:“我也去!叶玺,我还没去过新加坡呢!” 叶玺皱着眉。 “叶玺,我不走,也许会被杀唉。夏小花,应该已经在家磨刀等我了吧。” 叶玺看着我,突然就笑了。“是么?我以为,她会不在乎呢。” 我摇着头。 叶玺勾着嘴角:“可乐。我会带你好好参观新加坡的。” 我也跟着笑:“叶玺,谢谢你。” 从始至终,对我,总是这样的包容。 叶玺撇着眼:“不用谢我。我只是,想要留在家里的人,知道什么叫吸引力。” “啊?” “可乐,你是好女孩。就算离开了刘朗,也会找到珍惜你的人的。” 我点头。 是的。叶玺。就算离开了,夏小花,也会找到珍惜的人。 夏小花,从来就是讨人厌的夏小花。 要对人好的时候,总是一意孤行,就算别人拒绝,也没有用。 就像爸爸的葡萄园。 就像刘朗。 所以,叶玺,也一样。 我看着娱乐综合台的记者招待会直播。 夏小花对着镜头,表情无比地认真:“没有第三者。老娘与叶玺,已经正式签字离婚了!” “离婚,是因为,老娘已经不再爱叶玺了。” 我拼命抹着眼泪,想要看清手机上的数字:“刘朗,夏小花,离婚了。” “她就住在我的住所,三年前的那个地方。” 果然,还是变成这样了。 夏小花,从来就是这样。 明明很欠揍。可是,我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欢她。 才不是要给刘朗机会。 才不是。 35婚姻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基本上这是一个简单的小白文。主线很狗血,伏笔不太多,也不深沉。没有阴谋没有奸妃没有贱男人。文里只有一群傻乎乎的,脑残得讨人厌的,拼命用自己的方式义无反顾不停地为爱付出的孩子们。每一个人,都是。 刚到门口,就见着蹲地上数手指的牛郎。 我二话不说,转身就按电梯。 “小花!”牛郎追上来,一把按住我。 “你离婚了?”笑得和乐融融。 靠!什么人品。 “你丫这算幸灾乐祸?”我挥开牛郎的爪子,索性回头往家门口走。 “没,没的事。”牛郎憋着笑,很好心地拍我肩膀:“小花,我请你吃法国大餐。” 靠!老娘恨法国大餐。 “不去!”我再次挥开牛郎的爪子,低头在门垫子下头摸钥匙。 半天摸不着,却见牛郎掏出根亮闪闪的钥匙,捅开了门,自己先闪了进去。 我翻着白眼:“谁许你进来了?这里是你前妻家唉。前妻这玩意,可凶残了。” 牛郎依然笑得很乐意:“夏小花,你也是前妻了。” 我怀疑地盯着牛郎:“你不是正直的小市民,最恨八卦娱乐的么?”消息怎么这么快。 老娘这头签字上电视,那头他已经在门口晾着了。 牛郎小眼神立刻飘到天花板:“那啥,我回母校教书了。带工科博士生。” “哦!”我到厨房摸出大号纯净水,咕嘟咕嘟拼命灌。 今天一天话说得太多,渴死人。 “喂!刘博士,刘教授,你门口晾了半天,就为了嘲笑失婚妇女?” “胡说!你才不是失婚妇女!”牛郎特正经八百地纠正我。 “哦!”我一扔喝空的纯净水罐子:“门口那边,不送了。记得帮我把钥匙塞回去。” “小花!”牛郎看着我:“不要不开心。” “老娘失婚妇女喝个矿泉水你就能看出我内心世界来?”我白眼更甚,直接冲到门口,拉开门:“你前妻快回来了,该滚赶紧滚。不然你要是太监了,别怪我没提前放你条生路。” 牛郎皱着眉:“夏小花!你答应过,不会再叫我滚的。” 靠!真是酒后失言!我后悔莫及,居然做了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承诺。 “我是为你好。可乐可恐怖了!”我很诚恳地强调。 牛郎笑了:“小花,你还关心我。” “当然,当然。”我拍着牛郎的肩膀,把他往门外推:“赶紧走吧。” 牛郎一掌撑在门框上:“放心吧,可乐,不会回来的。” 我瞪大了眼,观察了牛郎半天:“你,难道跟可乐串通了?” 牛郎眼神又往天花板飘。 这TMD什么世界! 我推开门:“那你老实呆着吧,我走了。” 牛郎一把拉住我:“小花,我来,是给你这个。” 掏出一把程亮的钥匙,尾端还配着遥控锁。 “你家的别墅,还你。”牛郎笑得灿烂,晃着钥匙:“我已经去律师楼办好了手续,你任何时候去签个字,就成。” 带着余温的钥匙,塞进我手里,暖得烫人。 “夏小花,还你家。” “……”手里的钥匙,差点没握住。 “学校给我的福利很好,还分了房,就在校园里的家属区,又大又方便。小花,放心吧,还你了,我会搬出去。” 我拼命摇着头,把钥匙摔在沙发上:“牛郎,不用的。” “小花,你骗不了我。”牛郎捡起来,再次塞进我手里:“其实,早就想还你。只是一直舍不得,以为还有机会。所以才会一直等。” “牛郎,我对你可坏了,老是让你滚,从小就欺负你。你知道么,小学春游的时候你摔进水塘里,其实是我害的。” 牛郎点着头:“可是,你跳下来救我了。” “还有初中在你课桌上写小淫诗的人也是我。” “……” “还有高中偷*拍你尿尿的姿势放公告栏里的也是我。” “……” “还有假装是你写情书跟隔壁班如花交往的人也是我。” “……” “还有……” “夏小花!我们是青梅竹马啊!”牛郎打断了我, “如果不是你,我会很遗憾的。” “可是,我那么坏。你为什么偏偏要喜欢我?为什么非要对我那么好?” 我用力揉着眼睛:“我们只是青梅竹马,牛郎,只是青梅竹马而已。你就算这样,我也……” “小花!”牛郎喊得很大声,我的话,没有说完。 “谁让你是我唯一的青梅竹马呢。没得选,只能对你好了。” “你骗人!牛郎,你说谎的技术真差!” “……” “运气也差!”四眼的青梅,是大明星。 “……” “眼光,也差。” “……” “牛郎,你不知道,我从小,就讨厌你。可讨厌你呢。” “小花,没关系的。我喜欢你,就行。” “……” 三年前的叶玺说:“夏小花,我不爱你。” 夏小花说:“没关系,我爱你就行。” 于是,三年,夏小花离婚了。 没关系终究不可能没关系。 三年而已。 牛郎却花了20年。也许,是23年。 我把钥匙往牛郎怀里塞:“还你。” 牛郎没有接,却伸手抱了抱我:“小花,送你。只是送给青梅竹马而已。” “老娘不需要。” “你需要的。小花。我只是希望,你如果难过了,不幸福,会有个属于夏小花的家可以回。” 我咬紧了唇,没吭声,也没推开牛郎。 “就算现在是青梅竹马,也没关系。”牛郎的声音,很坚持。 “小花,以后,也许就不是了,对不对?” “牛郎,我不可能……” “小花,你已经离婚了。”牛郎的声音很急,不可能,终究被打断了,没有说完。 是的,夏小花,已经离婚了。 牛郎终于放开了我:“小花,你不喜欢法国菜,我回去了。改天,再来请你吃日本菜。” 门开了又关。 我坐在沙发上,等了整整一个小时。 可乐,始终没有出现。 这里,果然不能再住下去了。 我拖着箱子,把为数不多的行李,连同那根带遥控锁的钥匙,统统倒了进去。 经过楼下大门的时候,管理员问:“夏小姐,您扔垃圾?” 我回头看一眼灰色的LV箱。 原来,只要不关注,不在乎。就只不过是垃圾而已。 我把LV箱垫屁股下头,坐小墙角里数荷包。 1,2,3。 300块。 够给餐厅的服务员打赏小费,够给出租车司机说不用找了。 靠!可乐真TM穷,破红包真不经花。 手机在口袋里震啊震。 我不耐烦,接起来:“谁呀?有屁快放。老娘数钱呢!” “夏小花!身为首席造型师,你怎么还不来报到?” 亚洲超级新星又复活了。 “报毛!老娘什么时候说过……”我骂了一半,顿住了:“喂,我去上班,多少钱一个月啊?” “就你那品味。”晨斯哼哼,报了个摧残全世界劳动人民信心的数字:“580。” 靠!我电话扣得干净利落。 手机立刻又响了起来:“你兼任我私人助理,我可以给你加点小价码。” “得了,一边凉快去。”丫明星都抠门。 我毫无信心,说完又要扣电话。 那头已经咆哮了:“夏小花!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还养不起你!”立刻报了一数字。 我想了半天,比2号工资高3倍,到底是什么概念啊。 大概沉默得太久,电话那头亚洲超级新星不耐烦:“不满意?夏小花,你有本事你开价!我倒要看看你值多少!” 我舔着唇:“内啥,工资随便吧!老板,给咱小员工配一宿舍得了。” “……”那端沉默了半天:“夏小花,你没地方住?” 废话,老娘离婚了撒。 “你住哪?”我问晨斯。 “凯瑞国际,总统套房。” “哦!”六星级酒店总统套房,嗯嗯,凯瑞国际不错:“那,配你隔壁那套总统套房吧。我记得凯瑞国际顶层有两套总统套房来着。” “……”那端又沉默了半天:“夏小花,你不会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吧。” 我瞪大了眼:“老板!您风华绝代美色当前,是人类都会对您崇拜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爱慕您的何止千千万万,您善良大方,就让我近水楼台一把吧!”六星级总统套房的机会绝不可失! “夏小花,看不出来,你还是马屁精。”亚洲超级新星一副信心爆棚的声调:“成交!明天上午过来报到!” “啊!”我盯着来不及说完就被挂断的电话。靠!谁说明天报到了!老娘要现在! 我扛着沉重的LV箱,拼命按总统套房的门铃。 晨斯穿着睡袍,满脸不耐:“夏小花你毛病么!说了明天!” 我举着手里的手机:“看见没!12点01分!”害老娘在门外头游荡了大半小时了! “让让!”一推晨斯,拖着小箱子就冲了进去。 “夏小花!”晨斯用力地摔门。 啧啧,这脾气! 我打开行李箱,摸出一堆罐装啤酒,扔给晨斯一罐:“老板!我请你喝酒吧!” “为什么要喝酒!”晨斯扭曲着脸:“夏小花!你想灌醉了我,趁机干淫 荡的事?告诉你,想都别想!” 我切了一声,拉开一罐啤酒:“靠!老娘离婚了!庆祝一下会死啊!” 晨斯盯着我,看了半天:“你很高兴?” “高兴啊!”我一仰头,就着罐子往嘴里倒酒。 “喝啥啤酒!我这大把的好红酒!”丫亚洲超级新星果然人品不咋,听人庆祝离婚立刻兴致高涨,屁颠屁颠,摸出好几瓶高级货。 “夏小花!恭喜你!”高脚杯跟我的啤酒罐一碰。 我沉默着,继续喝手里的啤酒。 花了100块超市里买的呢,不喝太亏了! 靠!我果然穷酸了! 手机又在震。 我接起来:“喂——?” 一片安静。 “喂————————————!” 仍然安静。 大半夜的,见鬼了。 “靠!不说话老娘挂了!老娘忙着庆祝离婚呢!”举着手机就要挂。 “夏小花,离开我,真的那么值得庆祝么?”低哑的声音,明明很熟悉,却又疲乏得让人陌生。 我笑笑,没回答,挂了电话。 举起手里的啤酒罐:“喝毛红酒!喝啤酒!老娘花了100块买的!” 从今以后,夏小花,是自食其力的夏小花了。 02番外 叶玺篇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不应该是番外。本来就是剧情发展需要。呵呵。。。 这真是太令人不愉快了。 尖锐的酥麻感遍布全身。 刘管家皱着眉,旁边站着憋笑的家庭医生。 “叶先生!啊!醒了!”刘管家的声音贯穿耳膜。 “水。” “哦哦!”一杯水递到面前。 我伸手抓杯子,手心一麻。 明明是玻璃杯。 我皱着眉,静电么。 “叶先生,秘书小姐已经来过6个电话了。您没参加上午的例会,新工业区的视察也缺席了,我怕您出事,所以才没经同意请医生一起开门……” 我挥挥手,打断了刘管家:“什么问题?” 为什么会,明明很餍足,却酥麻得令人如此不愉快? “这症状,应该是,过电了。”家庭医生努力憋着嘴角的笑意,“叶先生,您今天还是少碰金属类导体吧。” 过电?昨晚明明是夏小花…… 脑里有画面闪过,我握紧了手里的玻璃杯。 我被夏小花电,到,了? 这真是太令人不愉快了! “夏小花呢?”几乎已经藏不住不悦。 “夏小姐今天凌晨扛着行李出门去了,看样子是要出游。”刘管家答得顺畅。 这算什么!忽然有种被人鱼肉后不认账的感觉。 好,好,夏小花,果然本事了。 三年前撒手跑了,三年后也一样! 本人既然都不在乎了,最好不过! 套上裤子站起身,眼角余光瞥见垃圾桶里的粉红色睡衣。 心脏竟然像被电了一样。 没来由地觉得火大。 一脚踹翻垃圾桶。 “刘管家!让人把垃圾扔了!” “叶先生!少碰金属……”家庭医生追上来,扶起金属质感的垃圾桶。 狠狠地瞪了家庭医生一眼。 “刘管家,备车,我直接去新工业区。” 太令人不愉快了! 这简直太令人不愉快了! 明明主动的人是夏小花!凭什么哭!凭什么在那样的时刻哭! 抬头看一眼会议室墙上的钟,5点40分。 “啪!”合上手里的文件,站起身:“散会!” 正滔滔不绝汇报工业新区开发情况的负责人张大了嘴,瞪着眼。站在投影仪前头,下不了台。 我主动走上前,伸出手,握了握:“很好,很优秀,继续努力。” “叶,叶先生……”两行感动的小泪花闪在眼角边上。 没错!就是这样! 夏小花一定是高兴得忍不住掉眼泪了,一定是! 拍了拍负责人感动的小肩膀,我回头就往门外走。 特助紧紧地跟在身后:“叶先生,和规划部林部长的饭局,是否要提前?” “推掉!” “啊?” 我回头看特助。 特助立刻收起了惊讶的嘴脸:“叶先生,那接下来的行程变动……” 我已经走到了车子前头,司机刚跑了一半,要为我开车门。 我伸手自己拉车把,一股电流刺得手指生疼。 烦躁感越发强烈。 我真的,被电到了。 该死的夏小花! 上了车,盯着司机:“回家!” 特助站在车旁,又一次张大了嘴。 太令人不愉快了! 平时很顺心的手下,今天怎么统统令人如此不愉快! 凭什么站在家门口让别人吻她的时候不哭,轮到我,就哭了! 凭什么三年前就鱼肉过了,却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瞒了整整三年! 凭什么! 夏小花!一定要问清楚!问清楚了,一切就会正常了! 才不是被电到!才不是! 太令人不愉快了! “刘管家!立刻找到夏小花!喊她滚回来!”我盯着墙角指针已近12点的古董钟,越发觉得不愉快。 5分钟后,刘管家汇报:“夏小姐的助理2号说,夏小姐的下落她们也找不着,但是原本的行程定了后天会随剧组出外景,夏小姐没打招呼,应该不会缺席。叶先生,夏小姐走的时候确实带了几大箱东西,看样子,的确是要出远门。” 出外景?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出外景! 昨晚抱着我说喜欢的人明明是她。在乎的人明明是她。凭什么说跑就跑了,家都不回! 我抓起手机给助理打电话:“给你2小时,我要见到夏小花。” 可是,2小时又2小时,10个2小时后,夏小花依然没有找着。 不愉快的情绪,已经到了临界点。 夏小花,果然长进了。 这么些年,跟在她屁股后头收拾的麻烦不少,被拖累得丢人现眼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被惹得不耐烦、厌恶,统统都试过。独独没有,像现在这般,焦虑、不愉快过。 只要一想到夏小花,就会有种过电的感觉,从心里穿过。 控制不住,忽略不了。 就连三年前,第一次很认真地隔着电话说了喜欢,却被可乐拒绝,也没有这般地不对劲过。 即便喝了酒,大半夜里按了可乐的门铃,也不过只是年少轻狂时的不甘心而已。 夏小花!统统都是夏小花! 三年前随随便便地鱼肉了,落跑了。 随随便便地害得留下的人,即便成全了,也不得不抱着纠结愧疚的心态,守了三年。 无颜面对一个正直美好却因为自己的年少轻狂失了处 子之身,从来不爱我的女孩。 以为必须背着亏欠的枷锁,一生无法逃脱。 没错!处!夏小花这个该死的随便鱼肉人的处! 求婚的时候脸皮比铜墙还厚,连脸红都不会的处! 竟然学会了摔电话学会了闹脾气,见着青梅竹马长了狗胆有了底气倒大着胆子提离婚了! 太令人不愉快了! 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 谁稀罕! 我抓起电话按号码:“叫M娱乐的负责人来见我!” 正在汇报海外重要信函的助理停下声音,又瞪大了眼。 我眯着眼瞪助理。 没事学夏小花的白痴表情做什么! M娱乐负责人来得飞快,效率令人满意。 “你们年度大戏剧组要出去拍外景?” “哦!是、是。应该是今天傍晚7点半的航班。” “改掉,改成现在!” “啊?”M娱乐的负责人也瞪大了眼。 全世界都学夏小花的表情做什么! 简直太令人不愉快了! 我冷着脸,瞪M娱乐负责人。 “叶先生,这样多的人员调动,上午恐怕订不到合适的航班了。” “飞叶氏的专机!通知所有人,一个小时后,机场集合!” “叶,叶先生……”助理和M娱乐负责人同时瞪大了眼。 我站起身,拍拍西装外套:“好歹也是叶氏M娱乐年度大戏,这样大的制作,我不亲自送机,人家会觉得叶氏太不体面。” 没错!为了叶氏,必须送机。 夏小花,哪凉快哪呆着吧! 绝对绝对,不要赶在一个小时后让我见着! 绝对! 这个随便鱼肉人不负责任的处! 太太太太令人不愉快了! 早知道随便的家伙不会有责任感! 竟然胆子大得干脆连工作都不干了! 太随便了!真是太随便了! “M娱乐到底请的什么狗P造型师!连行程都可以随便旷工!太随便了!管理太随便了!统统出警告信!失职!一群失职的管理层!” 我低着头,挥着纯金的签字笔签警告信。 助理送过来一份文件。 “叶先生,夏小姐开出去的车找着了,就停在机场停车坪里。司机已经开回叶家大宅了。夏小姐大部分的行李都还在车上没带。” “哦?”临界点的不愉快,莫名其妙地压下了不少。没带太多行李,那就是,跑得不会太远了。 随手接过文件:“这个?” “叶先生,追查夏小姐车子下落的时候发现的。也许您该知道。” 我皱着眉,翻开文件夹。 “夏小姐的车,车主写的是晨斯。最近爆红的人气王亚洲超级新星。看样子,车是夏小姐送晨斯的礼物。” 一把合上文件夹,眼眯得就剩一条缝:“用不着你介绍!我,知,道,晨,斯,是,谁!” M娱乐特别申请了专项宣传活动经费,高价请回来的。 夏小花!竟然还厚着脸皮追星!? 不愧是夏小花的风格!出手就是奔驰双门小跑。 动心的程度,非同一般啊! 心脏麻得像被电击中一样,尖锐而刺痛。 我果然,真的,被夏小花电到了。 真的,太。令。人。不。愉。快。了。 36婚姻是什么? “脱了!”我握紧了小拳头。 “不要!”某人捂紧了小胸肌。 “让你脱就脱!少废话!” “说了不要就不要!” “TMD你就是逼着老娘亲自动手,看老娘不借机摸丫的小胸肌,别怪老娘心狠手辣啊!”我抡着胳膊就冲了上去。 “夏小花!啊!夏小花!太不要脸了!”亚洲超级新星拼命拽着裤子挣扎。 房门轰的一声打开,娘炮经纪人领着一群助理冲了进来,七手八脚的架开我:“早说了不要把试衣间换到夏小花这边来,看看,看看,多危险啊!” “放P!谁让挑好了衣服喊他换他不换!都几点了!大明星就爱迟到!德行!”我甩开一助理,又要冲上去。 娘炮经纪人蹭蹭蹭后退三大步:“抓稳抓稳。”脸色苍白地指挥助理。 亚洲超级新星憋着小脸,委委屈屈:“她死活让我穿这个!”告状似的一举手里的高尔夫球服。 金灿灿的领边,金灿灿的袖口,胸前两条显眼的金边。 多好看啊! 我一把抓过来在晨斯身上比划:“啧啧啧,不是我说,你细皮嫩肉的穿这可好看了!” 晨斯已经趴地上捂着头痛哭失声。 哭毛!要哭也是老娘哭。 我扁着嘴,努力哀号:“老娘都身无分文的失婚妇女了想要靠自己自食其力,你们居然狠心得连这小小的机会都要剥夺……” 眼角余光拼命瞪娘娘腔经纪人。 经纪人一哆嗦,二话不说扶起晨斯:“换吧,啊!人家失婚妇女多可怜啊!” 一挥手,助理们一拥而上剥晨斯衣服,动作利落。 这娘娘腔自从我搬来第一天屁颠屁颠地领着我去买晨斯代言的电动牙刷结果害我被人偷了仅存的175元人民币后,彻底醒悟,觉得亏欠失婚妇女太多,小良心谴责得慌。 我心满意足,坐小板凳上嗑瓜子:“喂,那谁,鞋子在右边上层第五格,拿来给丫耍大牌的换上。” 我指着庞大而又密密麻麻的衣帽柜。 被我叫的那谁瞪大了眼:“夏小姐,晨斯的这些东西,我整理了3个月都还没整完,刚搬您这儿,您就全记得了?” 这是值得骄傲的事? 我瞥一眼只有我在叶家别墅三分一大小的衣帽间。这点玩意都记不住,那我无数的包包、衣服、首饰、鞋,不得都伤心流泪? 啧啧,晨斯请的助理果然不咋。不如咱1-8号。 1-8号最终没被炒鱿鱼。 丫叶玺不愧是叶氏集团掌门人,赚钱那是一个狠。在他手上就没有倒闭的企业。 前天看小报,说是叶氏高薪聘请了国际一等一的超级造型师J同学替代了前妻夏小花,工作室一片风生水起,档次顿时提高N次方的级别,国内剧组已经都不放眼里了,专做老美好莱坞的生意。 没有了前妻夏小花,果然世界都光明了。 我一把抓起换好了衣服扭扭捏捏的亚洲超级新星:“娘炮!快点!不是要参加慈善高尔夫名人赛开幕么!晨斯还开球嘉宾之一呢,磨蹭完了又要被人骂耍大牌!” “谁娘炮!你才全家都娘炮!” “谁耍大牌!我本来就很大牌!” 异口同声。 啧!这个不爱面对事实真相的世界! 我屁颠屁颠,跟晨斯屁股后头爬上豪华礼车,被一把推下车:“工作人员的,后头!” 靠!打工族太憋屈了! 晨斯金光闪闪地站在高尔夫会所为活动特意装饰过的球场边上被一群媒体围着拍照拼命赞美其品位高雅气质不凡。 小打工只能窝员工席上喝矿泉水。 “夏小花!你真的在给晨斯当造型师呢?”一脸熟同行冲我面前。 “废话。”没看老娘正干活呢。 “那你真甩了叶三公子!?那个极品叶三公子?” 抬高了脖子拼命灌水。 “夏小花!你还有心思喝水!叶三公子今天也来了!正在门口被媒体堵着呢!” 我一口水全喷脸熟小脸蛋上了。 丫叶玺疯了!平时低调得恨不得全世界不知道他小脸蛋长得帅,这会离婚新闻正闹腾呢,破名人高尔夫球赛开幕式有啥值得非参加的。 还给不给小老百姓活路! 我站起身就朝侧门冲,刚到会所大堂,大老远看一群媒体往里正挤呢。 “叶先生,夏小姐当众宣布与您婚姻破裂,是否代表您二人已经决裂?” “叶先生,传闻您与夏小姐离婚协议内容早在结婚时就已拟定?” “叶先生,夏小姐声称没有分叶氏一毛身家,夏小姐此次是否净身出户?” “叶先生,外界传闻,您才是婚姻受害者,被超级暴发户夏小花抛弃?” 叶玺一身剪裁精细的高尔夫球服,小身板完美得一溜的,衬托得小脸蛋越发俊俏。只是面无表情,一声不吭,跟着身边一群的保安开出的羊肠小道往里走。 TNND!跑不了了,这会冲出去,正巧抓个整齐。 我缩着脖子朝边上的女厕蹭。 直等得外头动静没声了,才串出来。 刚到门口,被人逮住了:“夏小姐,叶先生请您方便的时候,到3号贵宾室一趟。” “不方便!”我头也不回,理也不理跑腿君。 重新蹭到球场,大草坪这头开球仪式已经开始了。 叶玺郝然站在最中间,右边一排名媛贵公子,左边一排小明星。 晨斯一身红底金边 ,太阳底下站白色主打的叶玺边上可刺眼得很。 大太阳明晃晃的,金边闪得越发耀眼。 我特得意地数着晃了眼球抹眼泪的好同志。却见叶玺斜着眼角,避开了金光闪闪,露出极其不舒爽的表情。 活该!被人抢了风头,丫嫉妒了吧! 我恶劣地笑。 跑腿君冲上去,在叶玺耳边耳语了几句,又退开了。 就这么一瞬,礼炮已经响了。 嘉宾纷纷把球打了出去,独独叶玺慢了半拍。 晨斯运气不错,球就落在洞边上,离洞不足三寸。 叶玺挑着眉,看准了似的,慢了一拍挥杆,却是一杆进洞,进的边上不足三寸停着颗可怜兮兮的球的洞。 掌声啪啪啪啪瞬间响成一片。 主办方就跟自家闺女进洞似的兴高采烈:“叶先生!好杆法!” 冲上前拼命握叶玺的手。 叶玺俊俏的小脸蛋上全是志得意满。 晨斯一摔球杆就往台下走。 刚走了两步,被媒体围住了,立刻摆了迷人的笑容拽着名媛拍照。 跑腿君又从背后冒了出来:“夏小姐……” 我蹦跶起来就朝员工休息室走。 跑腿君不离不弃,如影随形。 “夏小姐,请您……” “啊!芙蓉姐姐!”我一个转身指着跑腿君身后。 跑腿君跳起来就朝身后看。 机不可失我拔腿就跑。 “夏,夏,夏……” 身后的声音居然由远及近。 我吓得一闪身,重新冲进了女厕。 蹲厕盆边上喘粗气。 靠!幸好跑腿君是男的。太TM可怕了!丫叶玺请的都不是正常人。 喘了半天,小呼吸恢复了,我才颤巍巍地站起身,抖着小腿,扶着墙,刚出厕所门口,一个俊俏诱人的白色小身板,就靠在墙角边上:“夏小花,签了字,倒是一了百了,连见都懒得见了?” 37婚姻是什么? 我盯着叶玺白色的高尔夫球装,嗯,果然不如晨斯的显眼。心满意足地露出猥琐的笑容,转身就走。 “夏小花!”叶玺的声音,在背后响得急切。 开球仪式已经完成了,找着晨斯,该赶后头的行程了。 胳膊被一把拽住了:“夏小花。” 不得不停下了步子:“哟,叶玺!真巧!” 叶玺皱着眉:“不巧。” 我点点头:“您忙啊,咱也忙,就不打扰了。” 缩着脑袋要走,胳膊却被拽的死紧。 TNND,牵狗呢! 我怒了,拼命甩着胳膊:“叶玺!靠!放手!” 媒体追得这样疯狂,离了婚,拼命躲,深怕再有任何关联,牵扯不清。 老娘这头费尽心思装低调,他叶三公子那头顶着媒体唱主角。戏都唱到女厕门口了! 叶玺果然毛病了!我一挣扎,拽得越发紧。 “TMD叶玺,咱俩婚都离了,家产都分干净了,你毛病啥啊,老娘的分手费一毛你也没少拿!” 丫混蛋用得着特意凑一跑腿君跟屁股后头折腾么。 “夏小花,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叶玺的声音,颇有些恼羞成怒。 “废话!”我翻着白眼:“你要被人逼着还包包,夺了助理,还分光了身家,你待见?” “谁让你要离婚!”叶玺用力一拽,我一头冲进他怀里,正巧在胸口印下个唇膏印。 白色的高尔夫球服衬得唇膏印刺眼异常。 我拿口水舔湿了手指,二话不说想要擦掉,却被叶玺一把拎开了。 “夏小花!你少恶心!” “哦。”叶三公子既然嫌咱恶心,我拍拍屁股:“晨斯等我呢,再见。”走得干脆。 “你以为把人打扮得跟金丝球似的,人就能合了你品位?”叶玺话也说得干脆。 靠!老娘就算失婚,也轮不着前夫侮辱咱专业品位。 “人家晨斯就爱穿金边怎么着?就比你抢眼了,你丫贵公子站边上太阳还照不着呢!老娘就瞧着金边特好特高级特迷人你管得着么你。”我回头冲着叶玺吼。 混蛋!守女厕门口寻前妻吵架的混蛋! “……” 叶玺突然沉默了,居然没吭声。 我瞪着叶玺,差点泪目。 丫贵公子自己长得帅,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夏小花!你眼光真差!”叶玺撇开了脸。 “你才差!你全家眼光都差!”我嚷得大声,嚷完了,越发憋屈。 叶玺眼光是差,曾经娶了夏小花。 夏小花,眼光更差。明知道人家嫌弃着呢,非要嫁。最后,连所谓“全家”,都排不上号。 TMD!我用力盯一眼叶玺胸口的唇膏印,越发觉得难堪。 叶玺顺着我的目光,瞥见了,没说话,只是盯着我。 “叶玺,就算是我死皮赖脸嫁给你,我欠你的,都还你了。你到底,还想怎样!”钱,工作室,可乐,还有婚姻。 每一样,都还了。 何必还要在这样的场合,大摇大摆地招着记者,特意地跑来,给我难堪。 呆不下去了! 从来,只拿娱记当娱乐的夏小花,第一次,觉得跟着叶玺的娱记,都很可怕。 就连叶玺,也是。 明明曾经那样迷人的,现在,却也只剩下避之唯恐不及而已。 我跺着脚要走,又被拽住了。 “叶玺,你这样,我会讨厌你的……”第一次,面对叶玺,说这样的话。 “夏小花……”叶玺盯着我,话吐得很轻,“今天,是我生日。” “哦,祝你生日快乐。”我说,终于挣脱了叶玺的手,迈着小步子,头也不回。 “夏小花,你就这样?”背后的声音,依然很轻,却贯穿耳膜般的疲惫。 我拼命加快了小步子。 不要回头,夏小花,不许再回头。 “夏小花!我的蛋糕呢?”叶玺提高了音量。 明明应该走得更快一些的,却让我停了步子。 “……” “夏小花,你已经,忘记了么?” 小小的板栗蓉蛋糕,豪霆六星级法国甜点师的手笔。每一年,都会提前预定了,用巧克力片摆上花,让秘书小姐一早放在办公室里,配苦苦的黑咖啡。 我笑了。 叶玺,放了三年,怎么可能轻易地忘记。 “豪霆的法国甜点师最擅长板栗蓉。叶玺,记得,要让秘书提前三天预定。那混蛋跩得很,管你天皇老子也得排队。”我说。 说完了,一片的静默。 半晌,才听见叶玺的声音。 “夏小花,你……连蛋糕,都不愿意送了?” 叶玺说得很慢,慢得几乎不像叶玺。 我终于回头,认认真真地,睁大了眼,看着叶玺。 风华绝代的叶三公子,就算没有胸口的唇印,也早已经刻在了心里,即使闭着眼,即使一直不见,我也能轻易地刻画他脸上的表情。 应该是,不耐。 却不是。 叶玺皱着漂亮的眉头,抿着唇。 表情复杂得,不懂。 “叶玺,我们已经,签字离婚了。”许多事,以前做得理所当然,现在,却已经是多余。 “只是一个蛋糕而已!”叶玺瞪着我,表情越发复杂。 我继续咧着嘴。 “叶玺,蛋糕,你吃了三年,只是,却从来记不得,是豪霆出品。” 我挥了挥手,“叶玺,从来就不是我忘记了,是你,一直没有记得。” “夏小花!”叶玺重新抓住了我。 “叶玺,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说了生日快乐。可是,我的生日呢? 叶玺,我从来,没有问你,要过蛋糕。因为,你记不得。” 抓着我的力道一紧。 “叶玺,我们已经度过三个结婚纪念日了,你送了我什么,记得么?” 每一年,提前一个月,特助君都会问:“夏小姐,叶先生问您今年的纪念日,想要什么礼物。” 第一年,夏小花说,“叶玺呢?我要叶玺。” 第二年,夏小花说,“叶玺送什么,都好。” 第三年,夏小花说,“随便吧。替我谢谢叶玺。” 明明是叶先生问的,只是,叶先生记不得,也许,根本不知道,而已。 “……”力道越发紧得厉害。 我笑得越发无所谓。 “叶玺,你记不得的。”伸手,覆上了叶玺抓得紧了的手背。 “放手吧,叶玺。”我扳着叶玺的手指,一根一根,从胳膊上剥落。 叶玺任由我扳着他的手,只是复杂的表情依然。 “夏小花,你竟然,连粗话都不说了。” …… 口袋里的电话拼命地震。 我抓起粉红色的HELLO KITTY,还来不及出声,那头暴雷的声音:“TMD夏小花!你没事不呆在车里瞎晃悠啥!给你3分钟后门上车!不然你本事你自己走回去!” 靠!忒狠毒。 我立刻馋着脸:“老板!我错了!我不该尿急的时候私自上厕所不打报告!” “夏小花!不许找借口!扣工资!” 咱现在没钱没身份的小市民,倒戈得很顺畅。 “老板,您玉树临风迷倒众生要脸蛋有脸蛋小屁股又圆又翘……” 修长洁白的手指,伸到面前,抓着我的粉红色HELLO KITTY一扣,小马屁还来不及拍完呢,已经断了讯号。 “夏小花,闭嘴。”叶玺面无表情,语气不重,却认真得吓人。 那模样,我见过。 就像三年前,亲眼看见可乐告白成功后,对我说:“夏小花,告诉我,你早知道,可乐喜欢刘朗,对不对?” 就像在机场里送别了可乐,对我说:“夏小花,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 那样的认真。 我用力拽紧了手机,觉得心里有一种过了许久许久,一直以为淡得已经不再在乎的酸味,突然变得明显起来。 明显得直冲鼻腔,无法控制。 突然沉默了,不知该如何反应。 “夏小花,不要,对别人说这样的话。”叶玺盯着我,表情越发认真。 酸酸的感觉,轰的在身体里四散开来。 “叶玺,来,让老娘亲一口撒。你玉树临风迷倒众生要脸蛋有脸蛋小屁股又圆又翘,咱好歹今天洞房花烛一下撒。” “叶玺,让我摸一把吧就摸一把,你叶三公子玉树临风迷倒众生要脸蛋有脸蛋小屁股又圆又翘,不会在乎被咱摸一把这种小事的,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 “叶玺叶玺叶玺!玉树临风迷倒众生要脸蛋有脸蛋小屁股又圆又翘的叶玺,快,快,把眼睛闭上,老娘就鱼肉一下,就一下!” 同样的话,夏小花,对叶玺说了太多太多次。多得已经记不住。 只是,从没想过,有一天,会面对叶玺,再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叶玺,以为从来就记不住夏小花的叶玺,却记住了。 在夏小花再也不能若无其事地对着他,说同样的话的时候。 “夏小花,回答。”叶玺说。 “……”身体太酸,张了张口,却没有声音。 “夏小花,不要这样。不要,随随便便地喜欢别人……”叶玺的脸色,明明太阳下站了许久,却仍然很白很白。 “夏小花!电话扣得这样干脆,我还以为,你掉茅坑里上不来呢。”晨斯的声音,很远,就已经穿了过来。 大堂角落的人很少,几个球童,听见晨斯的声音,都挤了上去:“晨斯!帮我签个名吧!” “晨斯,可以拍张照么?” 晨斯果然大牌,小形象压根不顾,一把拨开球童,朝厕所门口冲。 我手忙脚乱,把手机塞进兜里:“没,没,没电了。” 心虚得低了头,又忍不住眼角余光瞄着晨斯越冲越近。 靠,得罪了老板,没有工资! “夏小花,你慌什么!”叶玺的声音,冰凉刺骨。 我一个哆嗦,等不及晨斯冲到跟前,已经跳起来,一把拽住晨斯衣袖:“老板,您玉树临风……”话到一半,顿住了。 晨斯瞪着眼,看看我,看看叶玺。 小眼神在叶玺胸口一顿,顺过来狠狠瞪我。 TMD,老娘是冤枉的! 我梗着脖子,终于吼出一句:“叶玺!我没有随随便便!我一直,都很认真!” 38婚姻是什么? “叶玺!我没有随随便便!我一直,都很认真!” 我吼得大声。 这么些年,我从来,就没随便过。 憋屈到了极点,一把推开晨斯:“让让!” 挥着小眼泪撒丫子泪奔。 泪奔到了一半,折回来:“TMD,晨斯!借我钱!” 手往晨斯怀里探。 “夏小花!”晨斯头发都直了,华丽丽的怒发冲冠。 我一挥小眼泪,冲着晨斯刚换好的休闲外套,探得越发不管不顾。 呆不下去了! 一秒也不要再看到叶玺! 混蛋叶玺! 叶玺却混蛋得更干脆。 压根不需要等咱找着了钱有资本泪奔,直接站得笔直,挺着小肩膀越过我,头也不回走得飞快。 快得,甚至连表情都来不及看清。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堵厕所门口的人明明是他! 不让人走的人明明也是他! 这会倒像是不耐烦得甚至都懒得多看一眼。 大混蛋! 我用力一掐晨斯的小胸肌,趁着晨斯缩着胸哀号,终于摸出了名牌小钱夹,拽手里二话不说继续泪奔。 完全不管不顾疼得喊都喊不出来的亚洲超级新星。 反正,人红,助理多,轮不着咱发挥。 一路奔出会所侧门,伸手拦了辆出租车,一头冲进去关了门就扯着喉咙“哇——”一声哭得惨烈。 司机吓得要跳窗逃亡,被我一把拽住了。 边哭边从小钱夹里摸出张一百块递过去。 司机回头看看我,仍然一脸惊悚地要撞车门。 我嗓子停都没停,又递上去一张一百块。 出租车终于如愿以偿,嗖一下开离了会所。 车速之快,甚至在起步没多久,就超过了叶玺的宾利。 我看着车窗外头越拉越远的车距,哭得越发响亮。 司机催紧了油门,拼命冲。 冲了好一会,我累了,吸着鼻子问司机:“师傅,有水么?” 前座司机头都没回,顺手递过来一只矿泉水瓶。 我举起来,一口气喝完了,正准备再接再厉,被司机畏畏缩缩的打断了:“小姐,上哪啊?您倒是先报了地址啊。” 我瞪着司机的后脑勺,吸了吸鼻子,哇一声又哭开了。 上哪,我也不知道要上哪。 只能拼命翻着晨斯的小钱夹,又递上去一张一百块。 于是,司机继续弯着脑袋,又拼命催油门。 油门正催得跟开德国小跑似的,电话响了。 “夏小花!你居然趁我不在家偷偷搬家!还故意不接我电话!你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可乐。 躲了好些天的电话,最终躲不过。 “夏小花!你说话呀!你在哪儿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声不吭地跑了,我有多担心!” 我用力揉着眼睛:“靠!可乐!老娘好着呢!” “夏小花,你怎么了?”电话那头的语气,有狐疑的味道。 “没事!晨斯太不听话,气得老娘嗓子都哑了。”我拼命清着喉咙。 “晨斯?夏小花!你当真去给晨斯当造型师了?” “废话!”我翻着白眼。 老娘穷着呢,不自力更生能活么。 “夏小花,你真的好着呢?” “真的!老娘住六星级总统套房呢,能不好么。” “夏小花,出来,我要亲眼看见你过得很好。”可乐话说得直接。 靠!这疑心病的。 “我那啥,忙……”刚要推脱,被打断了。 “你如果不来,我就去找你!夏小花,你应该还记得,过去我是怎么跟踪刘朗的。” 一阵恶寒袭来,我二话不说见风使舵。 “哦哦,忙得过来,完全忙得很有空余去见见老友。” 电话那头心满意足:“就在我们设计学院侧门那间巴西烤肉,太久没回学校,夏小花,一起回去看看吧。” “……好。”我用力地点头。 挂了电话,冲着司机的后脑勺:“师傅,去X大设计学院。” 学校里有太多的记忆,长大了,轻易不敢去回想。 设计学院依然拉着偌大的横幅:“春天努力播种奇迹,秋天收获美好梦想。” 横幅很新,内容却没变。写给一年一届的创意大赛。 夏小花曾经在这儿播种了一个嫁入豪门的奇迹,可惜没来得及在秋天收获美好梦想。 我仰着脖子看了横幅大半天,抓住身边过路一同学:“同学,有纸巾么?” 同学挺不耐烦:“大姐!您自个……”突然一瞪眼:“夏小花师姐?!” 我皱着眉,狐疑地打量不耐烦同学。 不耐烦同学大方慷慨地从兜里摸出两包洁柔面子递给我:“师姐,您尽管用,甭客气!咱就问您一个问题!您当真抛弃了极品鱼肉叶三公子?” 靠!好邪恶的校园! 我一把抢过纸巾就走。 不耐烦同学在身后嚷得跟高音合唱似的:“夏小花师姐——姐——姐——” 路上抱着书的,花枝招展的,嗑瓜子的,各式各样的同学都惊醒了。 “哟!夏小花!” “真的是夏小花!” “娃!别晾内裤了!快来看夏小花!” “喂!美术学院如花!你老公喊你去看夏小花——” 一群人浩浩荡荡。 TNND老娘矜持着呢,是说看就能看的么! 我抱着头拔腿就跑,边跑边扯着外套盖脑袋,生怕被白白看亏了。 混蛋!要是1-8号在,肯定逼丫的破学生交门票钱。 我左冲右串,熟门熟路。 这地盘好歹老娘也是混过的。 左拐弯,右拐弯,再左拐弯又右拐弯,一头冲进资料室拍上门,门外呼啦啦一片路过声。 正喘着粗气打算歇歇,手机又响了。 MD热门了还! 我一把抓起来没好气:“TMD!谁!” “夏小花!你什么态度你!大庭广众非礼明星!还当众跑路!后头多少媒体冲过来你知道么!我揉 奶 头的姿势都给拍全了!夏小花!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人品!” 亚洲超级新星喷血了。 我直着脖子,打死不认账。 “靠!老娘掐的明明是胸肌,谁喊你自个猥琐要揉 奶 头!” “谁猥琐!你才猥琐!上班时间私会前夫!我批准了么?啊?你经过我批准了么!” “放P!我……”刚要吼,门外又一堆路过声。 我缩着脑袋,立刻安静了。 “夏小花!被我说中了没话可说了?你猥琐!” “……”门外的路过声去了又回来。 “没人品!” “……”依然路过声。 “拖泥带水!” “……” “不要脸!” 靠!骂出节奏了都。 “夏小花!你凭什么沉默!你少在外头会前夫!立刻给我滚回来!不然,本月工资,扣光!”超级新星不止喷血,还喷牙齿了。 我脑袋在听到扣光俩字后立刻灵感了。 “老板!我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大庭广众下非礼你□……” “夏!小!花!” “啊!老板!我回不去啊!我被人民群众包围了!我要走出去,会被围观的!”小声音特诚恳特正经八百。 晨斯哼得极其不屑:“骗老太婆呢!夏小花,你又不是我,谁稀罕围观你呀!” 靠!老娘虽然不是明星,但老娘是华丽丽滴名人!还是传闻中甩了叶三公子狗血的暴发户名人! 我憋着小委屈:“真的!老板!不信你来检查!” “哪儿?” “X大设计学院,我这不是约了人吃巴西烤肉才来的么……”正说着,发现资料室角落里蹲着俩衣服脱了一半的偷情中年秃头和妇女教授。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我立刻扣了电话,按到摄像啪嚓啪嚓冲俩中年秃头和妇女教授拍得欢快。 俩教授流着小泪花痛哭涕零:“夏小花!你丫都毕业好几年了,没事活得好好的到底跑回来干嘛……” 靠!回来吃烤肉。 我回答都懒得,一把抓过中年秃头:“秃教授!识时务的就把假发留下!” 再一把抓过妇女教授:“衣服……你自个脱,还是我脱?” 15分钟后,我顶着华丽丽的小卷假发,穿着中年妇女教授套装,特自在地走在校园里吹口哨。 迎面一拨惹人厌同学。 “夏小花师姐怎么才一闪就不见了。咱就跟她背影后头居然都跟丢,太不爽了!” “就是!我入学的时候她都毕业了,咱学院的传奇啊传奇。我居然无缘见见本人。” “可不是,听说当年叶三公子为了她过生日,整个学院的人都请完了。去的还是顶级名人俱乐部呢!” “结婚的时候才吓人!游艇排得整个码头都满了,叶氏的直升机全出动了,整整一天在咱学院上空飞,吵得我愣是四级都没考过。” “你没看X周刊?叶家别墅三分二面积归夏小花师姐用。” “叶三公子真是极品啊。又帅又豪门高知识分子还疼老婆!这样的好男人,也就只有夏小花师姐脑残的跑去离婚。” “你没听大师姐说?据说真相是夏小花当年强X了人家叶三公子,玩了几年,玩腻了,索性抛弃了算了。叶三公子也够惨的,居然被超级暴发户玩弄**还始乱终弃。” 我依然吹着小口哨,手在口袋里摸啊摸,摸出一小铝箔包,往人群里一扔。特好心嚷得特愉快:“同学!唉,同学!你掉了保险套!” 惹人厌同学七手八脚,纷纷跳离保险套君,各个面有菜色。 “喂!早喊你别带保险套出门!” “胡说!明明是你昨晚上被美院的主任老头包出场没回宿舍!一准你用剩的!” “放P!你还不是陪X局的干爹处长去旅游!” “你们别吵了,我掉的!” “鬼!你就一没人要的处!轮不着你掉!” “你说谁处!” 一群人抡着小胳膊闹腾得热闹非常。 我站边起看了半天,啧啧啧,这邪恶的校园啊校园! 看看表,屁颠屁颠地压了压假发,朝巴西烤肉去。 刚钻进店里,还来不及放眼望去,已经被可乐认了出来,坐小角落里拼命冲我挥手。 靠!难怪当年跟踪牛郎手法如此老辣。居然这样都认得出! 我拖着小步子不情不愿地向前蹭了几步,愣住了。 果然大傍晚的不许说人。 牛郎一身工科工作服,一脸菜色地坐在可乐边上,冲我微笑。 39婚姻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有分量的一章。关于上一章的口字,其实是——奶 头! 首先跟一直等一直等更新的同学们叩头认个错。关于更新时间,我是按照榜单任务要求预估的。但是由于12日面临非常非常重要的职称考试,错过了,也许要再等2年,或更久。且现在工作很忙很忙,压力太大,每天回家坐下来上网,都已经是深夜,所以一直一直人品问题,无法实现承诺的更新,抱歉了。但是夏小花一直在我心里,我会努力,把她写完的。 “夏小花!我们好久没有聚一聚了,正巧刘朗学校就在旁边,今天难得回学校,来来,我们三个人,应该很久很久,没有坐一起吃饭了。” 哦。难怪大老远地要回学校吃巴西烤肉。好一个正巧。 我看看可乐,又看看牛郎,找着他俩对面的位子坐下了,没吭声。 “小花,你过得好么?”牛郎冲我笑笑,越发显得菜色。 我扯着嘴角,一脚丫搭旁边凳子上抖着小腿。 “好得很。奔小生活奔得可忙活,吃好睡好待遇好。” 牛郎看看我,我看看可乐。 突然沉默了。 只能低着头,拼命夹烤肉。 一片烤得松软的牛肉,沾了酱,送到我碗里。 我抬头。 牛郎继续冲我笑。 我夹起来,塞可乐碗里。 可乐瞪着大眼,白了脸。 “老板!来俩二锅头!” 我挠着满头的小卷假发,自顾自拿起杯子,倒满了酒:“不是难得聚一聚么?干了!” 一口气喝完。又倒上。 牛郎看着我,可乐看着我。 “你俩为啥不喝?喝啊!”我拿起杯子塞可乐手里:“是朋友的,干了!” 可乐举着酒杯,看了我半晌,仰着脖子要干,被牛郎一把拉住了。 “夏小花!可乐喝不得白酒,会过敏的。我替她喝。”一抬头,一杯酒见了底。 我盯着可乐,可乐盯着牛郎。 只是脸色越发白了起来。 我嗤笑一声,撇开了脸:“牛郎!你长进了!离了婚,还记得咱可乐破毛病犯不得!” 抓过可乐面前的杯子倒上酒,“来,干!”又喝掉一杯。 牛郎举着杯子又要干,被可乐一把拦住了:“够了!夏小花!” 我嘴角扯得更开,满上酒,喝自个的。“不是要叙旧么!我们三个人,很久很久,没坐一块吃饭了不是?” 叙旧!即便再如何的青梅竹马,即便再如何的铁杆好友,结了婚,离了婚,许多事,发生了过去了,改变了。永远永远,都不适合再回忆,或重温。 没有重头开始。就像可乐明明爱上了牛郎,就像夏小花再也没有叶玺。 “夏小花!刘朗赶工程已经整整三天没合过眼,他只是想要见见你,跟你说说话而已!”可乐夺下了牛郎的酒杯,“你有什么气,冲我发就是!” 举起了酒杯:“酒,我喝。夏小花,就算饭局是我安排的,就算房门钥匙是我给刘朗的,我,是不想你们一直这样!夏小花!你到底明不明白!” 一口把杯子喝得见了底:“夏小花,是朋友的,我干了!” 脸色迅速地潮红起来。 牛郎在一边倒了水,递给可乐,被一掌挥开了:“夏小花!我们过去,明明不是这样的!” “你最喜欢的巴西烤肉,夏小花,你说过的,说跟我们坐在这里,比吃国厨还好吃。说刘朗烤的肉片,比星级厨师还本事。我们过去,明明不是这样的!” 大片大片红色的颗粒,从脖子,一颗一颗,迅速地往可乐的脸上爬。 牛郎站起身,很严肃:“小花,对不起。是我太坚持,不要怪可乐。” “……” “你看着她,我去买抗过敏药。”转身要朝外头走,被可乐一把拉住了。 “刘朗!你有话要对夏小花说,现在就说!” 我瞪大了眼,看着牛郎。 牛郎微微一顿,拽开了可乐的手:“有话,回头再说。现在,我去给你买药。” 走得很快,桌子瞬间重新剩下喝了好几杯二锅头的夏小花,和一脸潮红正起疙瘩的可乐。 我拿着矿泉水,拼命往可乐嘴边递:“靠!明知道自己喝不得白酒,逞强个P!喝水!” “夏小花!你混蛋!你是我的好朋友!”可乐吼得中气十足,一掌拍开了我的手。 我怒了。 “可乐!你丫毛病!明知道自己受不了,别瞎逞强!” “谁说我受不了!不就喝个白酒么!” “你受得了,牛郎给我夹肉你变啥脸色!你受得了,我灌他酒你心疼个P!你受得了,非安排在这里让我见牛郎?!可乐!你TM明明就是逞强!” “……”可乐脸色红得越发厉害。 “你丫给我喝水!”我把杯子往可乐面前一摔。 可乐终于一把抓起来,把杯里的水全灌光了,眼神直了半天,突然冲着我说:“夏小花,给刘朗一个机会吧。” “我不要!”我应得干脆。 “夏小花!我跟刘朗已经离婚了!”可乐红了眼眶,“如果没有我,你们,不会是现在这样的。” “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的,夏小花……”可乐伸手,拽住我阿姨装的衣袖。 “放P!”我挥开可乐。 “……”可乐瞪着我,眼眶越发红。 我叹气,又给可乐面前的杯子倒满了水。 “可乐,许多事,发生了,是没有办法像以前的。” “以前的牛郎,不知道你喝白酒过敏。以前的牛郎,不知道你该吃哪种抗过敏药。以前的牛郎,没有当过我好友的丈夫,还始乱终弃。” “刘朗他没有……”可乐说得很急,被我打断了。 “可乐,你明明,就爱上牛郎了。离了婚,可以像以前一样,变成不爱么?” 可乐通红的眼眶,终于开始掉眼泪。 “可是,怎么办,夏小花,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幸福……” “刘朗他,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可乐,不要再逞强,逼自己当前夫的红娘,你蠢不蠢啊你!” “夏小花!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还不是,跟叶玺离婚了……”可乐开始拼命灌我给她倒的白开水。 “胡说!我才不是因为你!”我恼羞成怒。 “夏小花!我其实不爱叶玺,对不起,让你误会,可是,可是……我不想要你跟叶玺在一起……”可乐一把鼻涕一把泪,脸上红疹子越发吓人。 “……” “夏小花,你不幸福,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不起……”可乐哭得哇哇的。 “谁说的!老娘幸福着呢!”我给可乐倒水的手一抖,差点把水泼出来。 “夏小花,你骗人……”可乐继续泪目。 “TNND牛郎买个药被宝药党拐卖了么,这么久!” 我回头拼命往大门口望,突然看见一脸熟的大墨镜,正极其鬼祟地在大门口徘徊。 靠!我把手里的水壶一扔,猫着腰冲出店门,用力拍大墨镜的小肩膀。 大墨镜特不乐意,一把挥开我:“大婶,你做啥!” 我拼命压低了音量:“老板!你丫疯了!大庭广众你跑这来干啥!” “夏小花?夏小花!”大墨镜一把抓住我:“你打扮成这德行做什么!难怪我找不着!” “防围观。”用压着大墨镜的小腰板,左右看看周围形势,发现过路的都朝这边望呢。 “小声点小声点,走,走,店里说话。” 拽着大墨镜一路猫着腰回到桌子前,晨斯一望桌子那头,惊跳了一下,拼命拍着小胸脯:“哇!夏小花!你朋友长得真奇特!光子嫩肤手术失败么?” 可乐一口水喷桌子上,满脸的不乐意,瞪着晨斯。 我拼命压着晨斯的小胳膊,给他夹了块肉:“来,闭嘴,吃肉。” 晨斯晃着墨镜脑袋往我这方向停顿了两秒,哼了一声,埋头吃肉。 可乐瞪了大墨镜老半天,终于把目标转向我:“夏小花!你少找跑龙套的转移话题。” 压着的小胳膊一抖,我立刻往晨斯碗里再舔了几块肉。 小胳膊挣扎了半天,终于重新开始夹肉吃。 “夏小花,对不起,害你离婚……可是,不要再喜欢叶玺了,夏小花,跟他在一起,你一点也不幸福……” “老娘没喜欢叶玺了!”我否认得极快。 “夏小花,你又骗人。” “我婚都离了,你没看电视转播?我说不爱叶玺说得可大声了。” “那,为什么刘朗不行?” “……” “夏小花,你在怪我,拆散了你和叶玺,撮合你跟刘朗吧?” 小胳膊又开始挣扎。 “没,没的事。”我拼命往某人碗里添肉。 “夏小花!你搬走了,为了躲我?”可乐一筷子夹住我的烤肉。 “没,没的事!”我赶紧晃着筷子,松开烤肉。 “夏小花……”可乐又快泪目了。 “你看你,只要我想要的,你就让。就连烤肉,也是。” “夏小花,怎么办?如果你一直一直这样不幸福,怎么办……” 果然又面条泪了。 “靠!可乐!老娘幸福着呢,老娘有喜欢的人了好哇!”我一拍小桌子,啪一声响。 震得可乐跟大墨镜,都同时抬起了头。 “夏小花,你有喜欢的人了?”牛郎的声音,凉凉的从背后响起。 我回头,看见怀里抱着白色塑胶袋的牛郎,脸色比塑胶袋还白。 我咬咬牙,一把拽起大墨镜:“我喜欢他。” 大墨镜张大了嘴。 可乐狐疑地看着我。 牛郎皱着眉。 我用力吞口口水,一屁股坐了下来:“真的!可乐!所以,跟叶玺离婚,不是因为你。” 大墨镜依然张大了嘴。 牛郎跟着我坐下,掏出小药丸塞给可乐。 可乐把药丸扔嘴里,咕嘟一声合着水吞下去。 “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才跟叶玺离婚的!” 大墨镜仍然张大着嘴。 牛郎已经低头夹烤肉。 可乐指着大墨镜:“跑龙套能骗得了谁!夏小花!” 靠!什么社会! 我一把拽掉大墨镜的大墨镜:“我是说真的!” 大墨镜还是张大着嘴。 可乐仍然指着大墨镜:“晨……” 牛郎手里的筷子掉了。 我赶紧把大墨镜重新挂回去,左右伸了伸脑袋,确定没人注意我们的角落。 “是晨斯。牛郎,对不起。” “……” “……” “夏小花,你……真的喜欢他?”牛郎看着我,表情特认真。 我用力地点头。 “八卦周刊说的,都是真的。牛郎,我,真的喜欢别人了。”所以,别再犯傻,一直一直,不停地等夏小花。 “不是叶玺,也不是我……?” “不是叶玺,也不是你。牛郎,我真的,不能给你机会了。我找到了比你们都喜欢的人。所以,才会想离婚。” 我看着可乐:“所以,可乐,不是因为你才离婚的。别哭了,也别瞎担心,我是真的,很幸福。” 不需要一直为我愧疚,也不需要一直担心。 “夏小花!你是因为喜欢晨斯,所以才离婚。是因为喜欢晨斯,所以才去给他当造型师。是因为喜欢晨斯,所以才什么都不要?” 我笑了,拽着晨斯的小胳膊:“可乐,记得你曾经在客厅里拿杂志拼过图,结论是什么?” 可乐瞪大了眼:“夏小花!你真的喜欢晨斯唉!” 牛郎拿起桌上的二锅头:“夏小花!恭喜你!找到真正喜欢的人!” 我也举起二锅头:“牛郎,谢谢。你也会有的,真正喜欢的人。”看一眼可乐,喝光了二锅头。 可乐也举起二锅头:“夏小花!你一定一定要幸福!” 被牛郎一把抢过了杯子:“我帮你喝。”干掉了杯子里的酒。 我仰着脖子,也跟着干掉。 “可乐!放心吧!我一定一定,会幸福的!” 会幸福的,夏小花。 就算没有叶玺。 就算不是牛郎。 一场酒,拼命地喝。 牛郎有几百几千几万个理由,不停地向我举杯。 可乐有太多太多太多的祝福,不停地让我干杯。 晨斯始终一言不发,挂着他的大墨镜。 喝到了后来,老板说:“客人,我们要打烊了。” 牛郎已经摊在桌对面,可乐在不停地给他扇风。 我把晨斯的小皮夹一掌拍在桌面上:“今天,老娘请客!” 晨斯一把夺回小皮夹,数着钞票付账。 靠!小气! “老娘请客!”我嚷得大声。 “夏小花!你又喝多了!”可乐的声音,听起来很远。 仍然清晰地听见可乐冲晨斯说:“喂!夏小花交给你!你如果不帮我保管好,我跟踪你泼你硫酸!” 我被一把提了起来,往门口走。 “夏小花!我祝福你!”身后牛郎的声音很响。 “谢谢!牛郎!谢谢!”我用力地答应。 出了门,拼命地挣扎:“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小卷假发套得脑袋发热,我一把拽掉了,从侧门冲出学院。 天太黑,学院外头的马路上,人影都没有一只。 我回过头,让影子拉得长长的,一直到晨斯脚下。 “喂!晨斯!听见没有!连牛郎都祝福我们了!”我喊得大声。 “连我唯一的青梅竹马,唯一的好友,统统都验证过了!” “晨斯!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喜欢的人了!” 晨斯摘掉了大墨镜。 “夏小花,你是真的喜欢我?” “真的!晨斯!”我伸长了脖子,觉得脸蛋烫得厉害:“我喜欢你!” “老娘TMD太喜欢你了!”喜欢得连婚都离了,喜欢得全天下都相信了。 黑暗的路边,突然亮了车灯,晃眼间像是有车从眼前冲过,我用力地瞪大眼,恍恍惚惚看见车子消失在马路尽头。 “切!宾利德行!”晨斯颇不屑地哼哼。 我蹲在路边,拼命地吐。 老娘果然,喝多了。 多得产生了幸福的幻想。 03番外 叶玺篇 “真的!晨斯!”夏小花伸长了脖子,红着脸:“我喜欢你!” “老娘TMD太喜欢你了!” 夏小花的声音,在安静的马路上徘徊。 清晰非常。 心里那根拉得紧了,绷得过久的弦,终于是断了。 断得干净利落,直入骨血。 踩尽了油门,越过夏小花的刹那,仍然忍不住看向她。 绯红的脸,眯着眼,看着别人。 丝毫没有被影响。 用力握紧了方向盘,把夏小花瞬间抛在身后。 那样娇俏的脸色,眯着眼钝得诱人的神情。 第一次,这样的夏小花,第一次见到。 夏小花,喜欢别人了。 夏小花说,“叶玺,老娘要嫁给你。” 夏小花说,“我不管,我爱你就行了。” 夏小花说,“叶玺,我好爱你撒。” 说了太多次。 从来,都是脸不红气不喘,馋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 夏小花,是真的喜欢别人了。 一种钝痛的感觉,从身体里蔓延开来,差点握不稳方向盘。 自从触了电,一切都变得不对劲。 开始只是麻,令人非常不愉快的麻。 找不着夏小花,极其的不愉快。 只是,找着了,却开始觉得疼。 枕水江南,乌镇。 不是马尔代夫,不是法国巴黎。 夏小花甚至连个浪漫的地点都不需要选。 仅仅只是乌镇,而已。 夏小花带着巨大的墨镜,仰着头,把脑袋靠在别人的肩膀上。 就像是无数次地找着机会,把脑袋紧紧地靠在我肩上,一样。 夏小花最喜欢的姿势。 每一次,都会借机在我的脖子根里喷热气,“叶玺,你好舒服撒。” 夏小花嘟着嘴,努力要强吻别人。 就像是无数次地嘟着嘴,往我身上扑,一样。 夏小花最喜欢的动作。 “叶玺,TNND老娘今天要是亲不到你,老娘不叫夏小花!老娘改姓叶!” 夏小花手脚并用,挂在别人身上,拼命扑倒别人。 就像是无数次地紧紧挂在我身上,非扑倒不可,一样。 夏小花最喜欢的把戏。 “叶玺,我不管,我要鱼肉你!” 一样,所有的姿势、爱好、手段。 全部都一模一样。 所以,夏小花,也在别人的脖子里喷气,也想要鱼肉别人了。 眯着眼冷笑,夏小花的风格,早已经领教得太多。 明明应该很不耐烦的,却只是觉得疼。 来得太过突然,蔓延得却过于迅速。 从握着照片的指尖开始,触电似的疼,一路扩散,钻进心脏。 离婚协议书被抓得皱了,忍不住又展开,一遍一遍地看落款处的夏小花三个字。 工工整整,连犹豫都不曾。 夏小花!明明应该是喜欢我的! 一定,是喜欢我的,肯定。 只是,夏小花说,“老娘跟叶玺,婚姻早TM破裂得一塌糊涂,正在协议离婚。” “晨斯没有第三者插足!老娘爱亲谁亲谁,跟丫叶玺一点关系也没有!” 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样的场合,急切得全世界都看得懂的表情。 夏小花的维护,显而易见。 甚至,不惜轻易地说,“从现在起,叶玺,我,不,喜,欢,了!” 不喜欢了,已经不再喜欢了。 即便是吻,也可以轻易地推开。 夏小花下了狠劲,肚子被踢得生疼,疼得连入了骨髓,比触电更甚。 不喜欢了,把我轻易地拱手让人。 碰到了可乐的唇,极其陌生的气息。 忍不住一阵的厌烦,推开了,“原来,真的不是你。” 从来不是。 曾经的执念,一直执着地过于在意,却其实,比不过不喜欢。 不喜欢的感觉是,如此厌烦,与冰冷。 厌烦得,用尽了莫名其妙的力气,闹幼稚得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绯闻,想要摆脱不喜欢。 明明就是喜欢的,怎么可以这样轻易,这样轻易地说不喜欢? 却越来越觉得冰冷。 夏小花,执着地吻了别人,坚持着越来越冰冷的不喜欢。 甚至连工作室,连宝贝助理,连我,通通,都不要了。 夏小花,是非常认真的,不喜欢了。 一向,夏小花就是这样的,莫名其妙地坚持。 求婚的时候是。 鱼肉的时候是。 连不喜欢,也是。 握不住了,夏小花。再也不受控制。 手里的筹码,一个一个地减少,越用力,毁掉得越快。 终于,手里的筹码,只剩下一纸婚书而已。可笑的婚书。连利用,都觉得丢人。 终于,夏小花说,“叶玺,你给老娘听清楚,老娘不爱你了,真的不爱了!” 不爱了,夏小花的不喜欢,已经变成了不爱。 即便丢人,也不得不孤注一掷。 找来律师,极尽苛刻地,把离婚协议修了又修。 夏小花却连看都懒得,抓着我的金笔,签得义无反顾。 金笔划过纸张,锐利的笔尖,就像划破了皮肤。 蔓延在身体里的疼,瞬间转变成尖锐的痛。 最后一丝的厌烦,终于也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执念,按那串已经不再受控制的号码。 “老娘忙着,庆祝离婚呢!” “夏小花,离开我,真的那么值得庆祝么?”太过疲惫。 用完了所有的筹码,夏小花,仍然,离开了。 从今以后,可以正大光明地喜欢别人。 从今以后,与我无关。 算了吧,夏小花的喜欢,从来,就不重要。 却不可以。 记忆里的夏小花,突然变多了。 刘管家说:“叶先生,老叶先生已经能下床做康复运动了。嘴上不说,只是,常看有夏小姐的八卦周刊,大约,是想夏小姐了。” 老头做手术的时候,没心没肺的夏小花,明明就吓到了。那样的脆弱又胆怯,拼命憋着泪,说,“爸,您放心,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爸爸。” 没心没肺,有求必应。深怕老头不愿手术,从此一命呜呼。 明明,老头说了许多年,“谁媳妇,不是我家的!” 特助说:“叶先生,工作室里1-8号说有重要的事要见您。” 满满的金条,堆了一桌子。背面刻着夏小花的名字。 “叶先生,我们用金条,换工作室。请您不要让夏小花的工作室解散。” 1-8号,娱乐业里各大行家抢手的栋梁之才。 夏小花成立工作室之初,从我的助理那儿拿了资料,翘着二郎腿:“靠!再高级也没有老娘请不起的人!你们,自己开价,要多少工资才肯留下。” 明明,1-8号吼了许多年,“夏小花!要不是因为你有钱!TMD我们早走人了!” 夏小花的私人理财师说:“叶先生,夏小姐的私人账户每年给她退休的管家拨400万,您接管账户后,是否要停止支付这笔费用?” 夏小花带着她的管家刚住进叶家别墅的时候,她小学没毕业的从月嫂一路做到管家的管家把叶家的高尔夫练习场改成了大菜园,到我面前告状:“叶先生,您那管家真不得力,草都多高了也不除!” 明明,当时留下了200万年薪的刘管家。 夏小花却每年花400万养管家。 秘书说:“叶先生,您惯喝的那个巴西进口特磨咖啡豆已经没有了,是否换种咖啡?” “继续定。”上百种的咖啡,独独习惯了那个味道。 “定不到,咖啡豆一直都是夏小姐从国外直接带回来的。供应商说,这种豆产量极少,造价太高,本来已经不再种植了,夏小姐特别买下了几颗树,请人种着,所以才会一直供货给夏小姐。” 记忆里的夏小花,笑起来没心没肺,动不动就掉眼泪。 常常忘记刷牙,腿抖得兴高采烈。 夏小花把记忆撑得太满太满,满得到处都是,满得无所不在。 明明已经这样满,却握不住了。 夏小花。已经不再喜欢了。彻底得义无反顾。 夏小花。可以正大光明地喜欢别人,与我无关。 “叶先生,生日快乐。” “这份是名媛A,那份是名模B,还有那那份是X集团……” 办公室里的礼物堆得杂乱。 独独少了桌上的板栗蓉蛋糕。 很重要,很重要的板栗蓉蛋糕。 太想要吃板栗蓉,想得甚至不惜厚着脸皮。 夏小花,却再也不愿意送了。 “叶玺,从来就不是我忘记,是你,一直没有记得。” “叶玺,今天是你的生日,我说了生日快乐。可是,我的生日呢?叶玺,我从来没有问你,要过蛋糕,因为,你记不得。” “叶玺,我们已经度过了三个结婚纪念日了,你送了我什么,记得么?” 记不得,明明整个记忆里都是夏小花,明明全部都是,却记不得。 “放手吧,叶玺。”夏小花太过认真,认真得甚至连粗话都不说了。 心里的弦,开始越绷越紧,让人害怕。 “老板,您玉树临风迷倒众生要脸蛋有脸蛋小屁股又圆又翘……”冲着我说放手的夏小花,在对着别人说话。 一脸的没心没肺兴高采烈。 尖锐的刺痛,深得入了肺腑。 一模一样,跟喜欢我的夏小花,一模一样。 连台词,都是一样的。 夏小花,真的要喜欢别人了。 甚至可以随随便便地把手伸入别人的怀中。 甚至从始至终不想要再见到我。 “叶玺!我没有随随便便,我一直,都很认真!”夏小花吼得过分大声。 证明,夏小花,在说真话。 不是随随便便的喜欢,是认真的,喜欢。 喜欢别人。 红着脸,眯着眼,诱惑人的喜欢。 钝痛的感觉,比尖锐更甚。 诱惑。 夏小花想要鱼肉人的时候,确实是,极其难以抗拒的,诱惑。 主动,大胆,诱人。 用力打着方向盘,把车斜插到凯瑞国际大堂门口,等不及门童开门,已经跳上了电梯。 拼命按着门铃:“夏小花!你给我开门!” 40婚姻是什么? 全身都难受,像是泡在海里,泡得久了,反胃得慌。 只能拼命吐,拼命吐。 “夏小花!不要再吐了!我已经没有外套了!你是打算让我裸着回去?!” 耳朵边的声音好吵。 努力撑开眼皮,好一会,才发现车子在路上,不停的绕,绕得越发让人难过。 “好远!怎么还不回家!”我不耐烦,用力吼。 “回?怎么回!夏小花!不想想我什么身份,你喝成这样,拖着你进酒店,服务员会暴走的!”有人比我更不耐烦。 “啊!出去开房!”我应得干净利落。 “夏小花!全世界人民会暴走的!”有人比我更利落。 “我不要在车上!我想要上厕所!我想要拉屎!”我左右扭动,越发安分不下来。 “夏小花!你给我闭嘴!”有人吼得比我大声。 “就你爱拉屎,我还想洗澡呢!夏小花!你什么酒品!你以为我乐意被人吐得一身都是再开着车外头晃悠!” “夏小花你太恶心了!你不许喜欢我,降低我品味!听见没,夏小花,不许喜欢我!太让人恶心了!” 靠!德行! 我翻出包,摸啊摸。 “夏小花!你少来这套!酒后告白我不接受!你就算现在掏戒指掏情书掏玫瑰,都是没用的!” 继续摸啊摸。 “掏保 险 套也没用!” 终于举起一根程亮的钥匙。 “靠!老娘有家!想洗澡的,跟老娘回家!” “……” “快点!老娘要拉屎!” “夏!小!花!谁要去你家!你想借酒装疯带我回家对我下手!门都没有!” 声音太吵,吵得太过反胃。 肚子很痛,忍得太过辛苦。 靠!速战速决! 我冲着驾驶座上白花花明晃晃的小胸脯,二话不说伸手扒开本来扣子就开得低的小衣裳张嘴就吐。 “哇”的一声过后,整个车厢都安静了。 终于不再吵得头晕。 我举着手里的小钥匙,一抹嘴:“跟老娘回家吧。” 老别墅里什么都不缺。尤其厕所,多得慌。 吐干净了茅坑也蹲干净了,顺带泡了个澡,二锅头强而有力的小臂弯终于离我稍微远去了些。 我屁颠屁颠,晃着晕乎乎的脑袋冲进客房的卫生间门口拼命拍门:“喂!晨斯!你丫倒是要洗多久!” 里头哗哗的水响。 “喂!你不出来老娘冲进去了!” 话音还来不及落呢,卫生间门咔哒一声,上保险锁了。 靠!德行! 也不就借着酒劲想观瞻观瞻明星小胸膛么,至于么。 我压下邪恶的念头:“你丫洗个澡比老娘泡浴还久!老泥都给搓光了老娘也比你快。” “夏小花!你要被一个酒品奇差喝醉就吐边吐边喊要拉屎还刚刚吃过巴西烤肉的恶心鬼蹂躏了,你能只洗一小时?”里头终于有回音,只是语气颇凶残。 “靠!老娘又不是鱼肉了你!”不过就不小心弄脏了白嫩嫩的小胸膛而已。 “太恶心了!比被鱼肉还恶心!你少跟我说话!不行!听了你声音我要再洗一次!”小水花响得越发大声。 啧!我翻着白眼。 至于么,就吐了一回。 人这头刚决定喜欢喜欢丫惹人鱼肉的小身板,他那头骂恶心骂得特顺溜。 我把从牛郎房里翻出来还没来得及剪标的休闲运动服往客房床上一扔:“喂!衣服在床上,你自个换!” 哗哗的水响。 啧啧啧!这脾气大的主。 “得了得了!老娘不喜欢你就是了!”用得着负担成这德行么!不许喜欢算! 卫生间门被哗啦一下用力拉开了,一团热气里浮出肉呼呼诱人的小身影:“夏小花!你说什么!” 我没忍住,盯着精壮的小肌肉,瞬间口水了。 肉呼呼的小身影狠狠瞪了我一眼,重新用力摔上门。 小眼神跟瞪恶心人的物体似的。 靠! 一阵的不爽快。 顶着晕乎乎的头,回了房,重新倒大铁床上。 明明喝了酒,仍然觉得冷。 按着手里的遥控器,把屋里暖气开到了最大。 冰冷的气息,暖气盖不过。 这样的事,过去也有过。喝了酒,吵着闹着要见叶玺,见着了,狠狠地吐在叶玺小胸膛里。 夏小花,人品果然恶劣得很。 只是当时的叶玺面不改色,任由着我闹腾够了,吐得累了,说:“夏小花,闹够了,下次不许再闹。” 不许再闹。 一直不知道,这样的感觉,原来,是恶心。 恶心了一回,连喜欢都不允许了,要洗一个小时以上的澡。 恶心了一回,连听到声音都难过了,觉得脏。 叶玺却忍了那样的久,之后,再也没提。 依然允许我抖着腿,偶尔把脑袋搭在他小肩膀上。 叶玺,会洗多久的澡? 说不许再闹的时候,语气明明冰冷得彻底。 想起来,却莫名其妙地觉得暖。 那样冰凉,却容忍的语气。 就算任性了恶心了,就算粗俗了惹人厌了。 叶玺,总是能忍。面不改色,偶尔皱眉。 所以,喜欢得累了,依然会继续喜欢。 根深蒂固。上了瘾。 早该戒掉的。 就不会像现在,这般难。 牛郎把钥匙放进我手里的时候,说,“夏小花,还你家。” 太过诱惑。 明知道不应该,仍然拒绝不了。 牛郎说,“小花,你只要,伤心了,不幸福,就会想要回家。” 只是,明明回来了,明明回家了。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 却不是。 已经不再是了。 房门被敲得砰砰响:“夏小花!你家为什么有男装!” 我卷紧了被子,没回答。 不是了,不是我家了。 敲门声弱了下去,门外有人说:“夏小花,你,睡着了么?” 我没好气,从被窝里探着脑袋:“睡着了!睡得可着了!” 门外的人笑了一声:“夏小花,你说谎!” “放P!我说的是真的!” 门外再没了声音。 我重新缩好了身子,喝了酒,迷迷糊糊。 以为就要睡着了,又好像听到有人说,“夏小花,记得,你今晚说过什么。” 说过什么? 说过不再爱叶玺。 说过不会选牛郎。 说过永远不可以再像从前。 即便是好友,即便是青梅竹马。 说过的话太多。 再醒来,是被枕头边上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暖气开得太强,一身的薄汗。 宿醉的感觉果然很**,我抓起手机,按停。 刚在床上滚一圈,又响了。 再按停。 再响。 终于是接了起来。 “靠!夏小花!扣毛电话!立刻给我到民政局来!”5号的声音。 “做啥……”喝了二锅头,头疼。 “离婚!”5号喊得屋顶跟着抖:“我好不容易约到叶三公子的首席律师,还排了期才与叶先生的助理定到叶先生半个小时的时间,时间快到了!你爱来不来,离不成活该!” 电话扣得干脆。 我抱着脑袋爬起来拼命往屋外冲。 经过客房,一脚踹开门:“老板!起床!” 晨斯摊床上拉着被子:“试镜会是下午……” 我抓着被子一掀,伸手摸上某人小胸肌用力一拧。 “啊——!” 5分钟后如愿以偿地坐在飞驰的车上。 苟延残喘地抱着生疼的脑袋靠窗边上哀号。 某人一边开车,一边也哀号。 “夏小花,这个月工资你就别指望了。” 我苦着脸:“我没车!快要迟到了,现在不去民政局,离婚又得排队!” 晨斯瞪了我半天,没吭声,车开得越发快。 在民政局门口一个急刹,我前脚刚下车,这头车子瞬间飞了出去。 积极啥!车窗贴得黑成那样,谁认得出来! 我不屑地哼哼,5号早冲了上来:“夏小花!快点!” 拽着我往民政局里冲。 直接一头冲进局领导办公室。 俩律师坐凳上正互相吹捧呢,见着我都站了起来:“夏小姐,您来了。” 局领导挥着手:“别急别急,叶先生还没到呢。先喝杯茶啊,喝茶。” 抬头看了我一眼:“夏小姐,早说了你得离吧。” 当年跟叶玺签字结婚的时候,也是同一位局领导,见叶玺举着笔镇定自若地要签字,头青脸变抖着小手问了不下10次:“叶先生,您不再考虑考虑?” 我不耐烦,用力拍着户口本:“靠!你什么意思你!有你丫这样的领导么!妨碍公民结婚自由!” 叶玺愣是把字给签了, 局领导瞪大眼,观察了我老半天,冲叶玺说:“叶先生,您要是离婚,直接找我就成,举手之劳。” 叶玺微笑答应了,我举着办公室里的电话就冲上去往领导头顶招呼:“你丫才离婚呢!” 局领导拿手一边抱着头,一边大声嚷嚷:“你们一准离!” 一准离,早说了的。 我咧着嘴,抱着茶叶咕嘟咕嘟猛灌。 5号不耐烦,问叶玺的首席律师:“你到底通知叶先生没?人呢?都过时间了!” 首席律师镇定自若:“急什么!叶先生可忙着呢,这种小事,5分钟就足够了!” 一众人拼命点头。 小事的5分钟又5分钟再5分钟继续5分钟。 N+1个5分钟后,我仗着宿醉终于爆发了。 “TMD叶玺到底来不来!”把手机拍在桌面上:“打电话!” 一群人脸都侧开了。 “啊,茶不错,多喝,多喝。”局领导极之热情。 “您最近忙收购市政旧址?我最近忙着海外评估。”俩律师热和着呢。 “喂?2号?啊,对,对,成品放在试衣间里……”5号抓着手机,望着天花板。 我环顾一周,终于自己抓起手机,按那串记得牢了却极少按过的号码。 “您说拨打的电话暂时未能接通,正在为您转接……”机械化的声音。 靠!再拨。 依然是机械女声。 我臭着脸,所有人都拿余光往我这儿飘。 按断了,电话索性打给助理君:“TMD,喊叶玺滚民政局来!” 助理君冷冷冰冰:“夏小姐?叶先生目前不在。” 不在!居然不在!凭什么约了人离婚自己可以不在! 老娘顶着宿醉还在这儿陪局领导啃茶叶呢! 我彻底地暴走了,用力一拍桌子,扛起只花瓶顶在门口:“你们!统统给我找!找不着叶玺别想出这个门!” 一折腾,时间彻底地混乱了。 错过了晨斯的试镜会,我头晕目眩从5号车上下来的时候,还在给晨斯打电话呢:“老板!我不行了!我快吐了!我必须得请假半天!是,是,我这就回酒店躺着,我这不是昨晚虚耗过度么我!我以后再也不喝X星二锅头!” 摸出房卡开房门。 哔的一声,绿色的小灯刚亮,身后头一股力气一推,我连滚带爬被人推进了屋。 好不容易踉跄着站稳了,回过头。 遍寻不着的叶先生叶三公子,靠在门板上,满脸的疲惫,“夏小花,谁,许你这样了?” 41婚姻是什么? 叶玺推得用力。 身子被一推,头越发晕得厉害。 我用力托着脑袋,站定了不敢乱动,想要压下晕眩感。 “夏小花,你,又喝酒了。”叶玺的声音,低得像是已经疲惫到每说一个字,都很困难。 头太晕,听得并不真切。 我接着叶玺的话:“叶玺!谁许你这样了?明明约好了!凭什么不出现!” 害得一群人,在民政局里白折腾。 叶玺压根不回答,只顾说他的。 “夏小花,谁,许你喝酒了?”每一个字,吐得都越发沉重。 我皱了眉,努力想要从晕眩中看清叶玺。 不对,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地点这样的语气,整个都不对。 叶玺,不该是这样的。 就在昨天,可乐才刚对我说,“夏小花,我其实不爱叶玺,对不起。” 不爱叶玺。 所以即便我放手了,要成全。 也已经太迟。 一手造就的错过,没得回头。 我觉得两腿发软。 “叶玺,对不起。” 没有了喜欢的人,的确,连过生日,都会觉得孤单。 叶玺站得笔直,把我从头看到了尾,突然扯着嘴角,冰凉地笑了。 “对不起?夏小花,对不起我什么?” 我张了张嘴,却始终说不出口。 叶玺的眼神太烫,烫得我低了头,再不敢正视。 却被叶玺一把扣住了下巴,生生抬起脸。 “夏小花,昨夜,跟谁共度?”冰凉的笑容在叶玺脸上泛滥开来,刺骨,却俊美得诱人。 昨夜。 昨夜,只记得叶玺,而已。 记得被我吐得一身都是皱着眉跟我说话的叶玺。 记得问我要蛋糕,说我随随便便的叶玺。 记得睡着了,以为身边其实还有叶玺。 “……”没法说,花了太长的时间,记住了太多的叶玺。 所以,需要每一天,忘记一个。 这样,经过许多许多年,总有一天,会成功地再也记不得叶玺。 “夏小花,你不说,我也是知道的。”叶玺的笑容,太过诱人。 “夏小花,你向来,不就这一套手段么。喝了酒,就想着鱼肉人。” 扣着我下巴的手指愈紧。 “三年前,我就已经领教过了。” 叶玺应该是生气的,气到了极限,连发火都懒得,就会这般妖孽的笑。 “夏小花!你说过喜欢我,所以喝了酒,鱼肉了,死乞白赖嫁给我,对不对?” 叶玺的眼神,盯得太紧。 紧得不得不承认了,点点头。 是,夏小花喜欢叶玺,喝了酒,鱼肉了,死乞白赖倒贴着嫁入豪门。 一点,也没有错。 一点头,叶玺立马跟着哼笑了一声,一副早知如此的态度,继续说。 “同一套把戏,夏小花,你依然喝了酒,鱼肉了,觉得腻了,有了新目标,拼死拼活不惜一切地要离婚,对不对?” 我想要摇头,下巴却被叶玺扣得紧了,动弹不得。 “夏小花!你别否认!你只要一喝酒,无非,就想着鱼肉人!” 一晃,头就晕得不行。 眼花了,再看不清叶玺妖孽的笑容。 三年了。过去了这样久,叶玺,从来没有追究过。 何必,到了现在,才来在乎? 就算是我酒后鱼肉了,可乐,也毕竟已经错过了。 再怒,再气,又能如何? “怎么,虚耗过度,夏小花,连话都不会说了?鱼肉了人,接下来呢?夏小花!接下来,打算嫁给别人?” “叶玺,发生了的事,我们,都没有办法回头。”昨天刚对可乐说完的同一番话,冲着叶玺,却说得艰难。 扣着下巴的手,终于是松开了。 “晨斯,真的有那么好么?” 一股力道用力把我一推,整个陷进了偌大的真皮沙发里,脑袋昏昏沉沉来不及反应,已经被堵住了唇。 热得发烫的舌头,带着熟悉的上了瘾的甜腻,发了狠,根本容不得拒绝。 “夏小花!比我好么?晨斯,比我还好么?” 叶玺的声音,几乎是贴着唇的。 说完了,立刻又再次堵了个严实。 沉钝的脑袋里,有熟悉的声音闪过。 “叶玺,真的有那么好么?” 不久以前,刚刚回国的牛郎,站在我家曾经的别墅前,站得笔直,笑得陌生。 上前一步,握住了我的手,问我:“三年了,我呢?小花,我的幸福呢?” 说着同一番话的人,表现出的在意,太过明显。 三年了,从来没有奢望过,放了手的叶玺,会问:“晨斯,真的有那么好么?” 唇上的力道分明是乱了章法,分明是引诱,分明是不甘。 我果然,晕过了头。 心跳的节奏瞬间乱了。 我抖着手,用力推着叶玺:“放手!叶玺!放手!” 不可以再吻了。 再这样下去,会产生过多的幻想和期待。 叶玺咬着唇,扣紧了我。 自动自觉地解着身上的扣子,抓着我的手,印在他的小胸肌上。 “夏小花,你,不喜欢么?” 眯着眼看我的神情,太过熟悉。 那一次,明明是我,主动地,一颗一颗,解着叶玺的衣扣,眼睁睁地看着他眯着眼,深怕被拒绝。 叶玺握着我的手,划过他的小胸肌,一路往下,环在诱人的小腰板上。 眼神里尽是挑逗。 “夏小花,我,你不喜欢么?” 放开了咬着的唇,冲我笑得越发妖孽。 叶玺的小腰板太滑,滑腻诱人。 手搭上去,恨不得环住了,再也不要放开。[网罗电子书:www.WRbook.com] 我吓到了,拼命缩着手,努力离叶玺的小身板远些,再远些。 怕会忍不住心跳,受不住诱惑。 “叶玺!我不喜欢!我不要!” 叶玺眯着的小眼神直了。 扣着我的手一僵,重新抓住我拼命缩得远了的手。用了力,不管不顾,往他身上环。 “夏小花!谁许你这样了!?你问都没有问过我,谁许你不喜欢了?谁许了?” 小身板压着我,伸手来扯我身上本就不大牢靠的妇女装。 我拼命挣扎,“叶玺!叶玺!我们已经离婚了!” 妇女装越挣扎,落地落得越利索。 “晨斯,有那么好么?好到不管不顾要离婚,好到就算赔了身家,追不成了,也心甘情愿连工作室都不要,去给别人当助理。” 叶玺终于把我剥干净了,从头到脚,看得仔细。 “有那么好么?好到值得你非鱼肉不可。好到可以一夜不归!” 我瞪大了眼。 出现在这里的叶玺,知道我一夜不归的叶玺。 心里颤抖得厉害。 拼命忍着叶玺直勾勾打量的目光。 “叶玺,你,在等我?” 叶玺扑过来,咬我的唇。 “闭嘴!夏小花!” 咬住了,没有再放开。 极尽主动的叶玺。 扭着诱人的小身板,勾魂摄魄。 我努力撑着晕眩的脑袋,瞪大眼。 三年了,牺牲了好友的幸福,得到叶玺,努力了整整三年。 用尽了一切方式,到了最后,不得不放手。 甚至连可乐,一向迟钝的可乐,都发现了。 说,“夏小花,我不想要你跟叶玺在一起。你要是一直一直不幸福,怎么办?” 怎么办?好不容易,决定了要放手,决定了要忘记。 再这样下去,怎么办? 第一次,猥琐的夏小花鱼肉了叶玺,甚至没有勇气告诉他。 第二次,猥琐的夏小花鼓足了勇气,问,“叶玺,我是谁。” 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心甘情愿,终于决定要放弃。 再这样下去,就会变成第三次了。 我用力吞着口水。 最终抵不过心底里一丝丝明明很浅却无法抹平的执念。 张开口。 “叶玺,你,爱我么?” 问得小心翼翼。 三年了,从来,不需要问。 很久以前,就已经有人说:“夏小花,我不爱你。” 很久以前,就已经明白,叶玺娶夏小花的理由。 所以,不奢望。 只要,有叶玺,就好。 却在这样久以后,明明决定了要放弃以后…… 叶玺瞬间白了脸,盯着我。 眼神里有清晰的不甘闪过。 最终什么也没说,俯下身,凑上唇。 我伸出手,挡住了。 “叶玺,我会在民政局等你签字。” 叶玺一把推开我。 “夏小花!” 我站起身,捡起地上的妇女装,朝房间走。 猥琐又贪心的夏小花。 昨天而已,记不住夏小花的叶玺,怎么可能会爱。 夏小花早已经改姓叶。夏小花早已经鱼肉过。只是,一直被忘记了,而已。 “夏小花,你已经……不再喜欢我了么?”叶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头太晕,已经分辨不出话里的语气。 进了房门,回过头,冲叶玺笑笑。 “叶玺,门口在那边。” 砰地一声,毫不犹豫,关上了房门。 42婚姻是什么? 我拽着手里新鲜滚烫**美好骚包独一无二的限量版铂金包一头冲进晨斯房间,挥舞着小手就要贴上去:“老板!!我好爱你啊!” 正端着红酒背剧本的亚洲超级新星,手一哆嗦剧本就掉在了地上,还好我眼明手快,接住了正往下掉的红酒杯。 “夏小花!不许随便对我告白!”晨斯一把夺回我手里的杯子,臭着脸极为不爽地弯腰捡剧本。 脾气大成这样! 我不管不顾,扭着小屁股在晨斯面前显摆:“喂!喂!好看不好看不?” 晨斯皱眉盯着我扭动的小屁股,观察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好话。 靠!至于么! 我停下了屁股,抬头挺胸仰脖子。特意把包举得跟国际名模似的:“喂!老板!你对我真好!” 这包包还没面世就已经惊才绝艳,全球只有2只。当年仗着还是名店超级VIP跟一群名媛明星抢破了头排了一年的队才排到的名额,随着离婚破产泪流满面地离我而去。 没想到啊,真是好人啊! “老板!我!太!爱!你!了!”我冲着晨斯的耳膜大声嚷嚷。 亚洲超级新星黑着脸,一口吞掉杯子里的红酒:“夏小花,不是我送的。” 我瞪大了眼。 晨斯狠狠盯了我的包一眼,不屑地哼哼:“夏小花!你庸俗!” 我拼命拿小怀抱搂紧了包,心疼宝贝无端端遭遇恶毒恶意的小眼神。 “刚刚酒店派人送上来的时候,明明就说是给夏小姐的!怎么可能不是我!”死皮赖脸搂得更紧。 咱就算人缘差没朋友,但是也绝对绝对不允许送错门这种如此猥琐得人神共愤的事情发生在自个身上! 晨斯斜着眼角,不屑得连哼都懒得哼了。 手机震啊震。 我小心翼翼地从新包包里摸出手机:“喂——?” 电话那头中气十足。 “死孩子!不孝的死孩子!明知道老人家住院也不懂来看望的……” 我二话不说“啪”一声扣了电话。 电话立刻又响了起来。 我盯着电话,为难地问晨斯:“喂!老板!有没有盗版DVD教怎么对付疯老头?” 晨斯没好气:“气死了一了百了。” 靠!丫歹毒的亚洲超级新星! 人品啊! 手机震得人心烦。 我犹豫都不曾立刻按了通话键学以致用:“哟!叶老头!您还没瓜菜呢您那!” “死孩子!你个粗俗没品德的死孩子!”电话那头吼得都不需要扬声器。 看来叶老头果然恢复了。 “咱有事忙着呢,叶老头您要没啥P话,咱挂了哈!”限量版华丽丽的铂金包在等着我呢。 “死孩子!亏我还专程喊人送你包!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挂电话的手一顿。 “您说那只华丽丽很健康很诱人的限量版铂金包?” “废话!” “哟!老头!啧啧!您这手段这手笔,难怪当年染指名媛女星无数呢!”我由衷地赞美。 这送到人心坎上的高级手段。不愧是叶家名流,当年是够风流倜傥的,叶老头,人才啊。 “夏小花!你个死孩子!”电话那端又暴怒了。 “那啥,叶老头,既然您送得这样诚心,咱不收也说不过去,辜负您老人家热切的期盼多不厚道,咱这就收下了哈,您乐别的去吧,咱挂电话了哈。”我屁颠屁颠地抱紧包,既然不是送错的,就没后顾之忧了。 “死孩子!你到底懂不懂得什么叫礼尚往来!”老头儿吼得义正言辞。 “……”我瞪大了眼:“叶老头!老娘钱都让你丫不孝子叶玺剥削光了,别指望我会回礼啊!” 我憋屈,这要是以前,哪轮得着叶老头发挥。这包明摆着就是我的! “夏小花!你除了俗还剩啥了!这人除了钱,最重要的是心意!心意你懂不?心意就是要在老人家住院的时候探望老人!心意就是要对老人家有求必应!心意就是……” “得了得了,叶老头,您歇着吧。老娘忙着呢,哪有空跑小医院看疯老头,您要闲着,找陈教授请脑科专家治治疯病,没准能治好。” 啧,做一心血管支架就能疯成这样。 我废话都懒得,扣了电话,冲一边黑着脸的亚洲超级新星进行教育:“喂!喝红酒适量啊!心血管健康最重要!” 随便做心血管手术会疯的。 晨斯压根不耐烦:“夏小花!滚!我今晚上得进棚赶戏,没空跟你折腾。” 我翻着白眼搂着包往门口走。 “老娘这就滚这就滚,刚跟你说的话收回啊!”既然包都不是老板送的。事实证明爱老板是没有意义的。 “滚!”晨斯吼得越发大声。 电话又震了。 有完没完,我接起来,没好气:“你丫老头到底要疯……” “夏小花!全球唯一一只的Hermes千禧年贺岁版!” “……”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给你半小时,来的时候记得带水果。” “是,是,哪能空手呢您说,您老等着啊,咱这就去孝敬老人!”我挂了电话,十万火急又冲了回去。 “老板!我错了!我依然很爱你!” 晨斯一副拽得二五八万的德行:“夏小花,说吧,你又想……” “借我车!借我钱!快!” 一只华丽的高脚玻璃杯带着残存的红酒朝我飞来。 “……” 29分54秒后,我摊在叶老头私家病房里喘得牛一样。 叶老头穿着气派非凡的私人真丝烫金病号服,躺床上嗑核桃。 “死孩子,我想吃水果。”举起床头边上耀眼非凡的全球唯一一只,晃了晃。 靠! 我爬起来,在刚从前头病房看护手里低价买来的破果篮里翻了翻,扔过去一只梨。 叶老头皱着眉,看着偌大的梨从他身上华丽丽的滚过,眼都不眨:“不要梨。” 啧!挑剔。 我翻啊翻,翻出一根香蕉,递过去。 叶老头眼皮都不抬:“孝顺老人的孩子都会先剥皮。” 我不耐烦,撇着嘴,几下把香蕉皮给剥了个干净。 叶老头接过来,边啃香蕉边挥舞着床边拐杖:“死孩子!死孩子!就不懂得来探个病!” 拐杖挥得嚯嚯的,我跳起来就躲,仍然挨了几棍子。只是打在身上,没有想象中的疼。 叶老头瓜菜不成,力道变小了。 “喂!老头!喊刘管家给您整点牛鞭汤补补您那把虚弱的老骨头撒!” 那点力气,拍蚊子都不疼。 叶老头压根懒得理我,自个在床头堆得满满当当的各式水果里翻了半天,扔过来一只苹果。 “死孩子!帮我削皮!” 啧!这做了手术的,真能吃。 “连皮啃呗。”我完全没有诚意。 叶老头微笑着举起床头边上金光灿烂的世界唯一。 我立刻低眉顺目,微笑着举起了小水果刀。 “死孩子!孝敬老人是非常重要的,知道不?” 我点着头哼哼,认认真真削苹果皮。 “对老人不好是会被老天爷收拾的,知道不?” 我拼命点头。早被收拾了。没钱的失婚妇女。 “从现在开始,知错能改还是来得及的。”老头儿跟教小学生似的。 我边削皮,边听着老头唠叨,跟陪小学生似的。 门外一阵响动,突然听见外头的看护喊了一声:“叶先生。” 门被推开了。 手里的水果刀一划,差点飞出去半截手指头。 靠!我激动地想要站起来,却有人比我激动。 “你来做什么!滚!”床上啃香蕉的真丝烫金病号服果然中气十足。 半根香蕉朝着门口就飞了出去。 叶玺一身休闲正装,侧着身子正好避过飞出去的香蕉。 我坐床头边上,眼睁睁看着帮忙开门的看护“哎呦”一声惨叫,眼窝被香蕉直插着倒了下去。 真血腥。 我侧着脑袋瞄一眼目露凶光的真丝烫金病号服,立刻低眉顺目认认真真削苹果皮。 “不是让助理号称忙得日理万机,一秒多余的时间都没有?这会儿谁稀罕了?谁求你了?你来干嘛!”老头儿吼得顺畅。 感觉到有**辣的小眼神在头顶上方盘旋。 我抬起头,正巧见丫叶玺一脸不爽快地转开脸。 德行! 丫凭啥摆脸色! 老娘是受金光灿烂世界唯一的邀请来孝顺老人的! 叶玺举着手里甚没诚意的补脑健康品,一股脑统统塞叶老头本来就堆得爆满的礼物堆里。 叶老头个疯老头儿是该补脑没错! 我边削苹果边忍不住乐活,嘿嘿嘿地笑得特幸灾乐祸。 叶老头狠狠瞪了我一眼,索性恼羞成怒,一举拐杖,冲着叶玺暴喝:“滚!” 叶玺面无表情:“刘管家熬了汤,司机已经送来了,您省点力,喝汤吧。” 末了也跟着叶老头瞪了我一眼,一副我很碍事很多余似的。 切,老娘还觉得你丫叶三公子多余呢! 堵床头妨碍老娘与金光闪闪世界唯一的近距离对话。 我两刀削完最后一点苹果皮,特狗腿地递上去:“叶老头,您吃果。” 叶玺斜着眼瞄我。 叶老头斜着眼瞄他。 瞄毛瞄! 我还来不及发火呢,突然听见叶老头特顺心地说:“死孩子,没看我刚吃了香蕉?苹果留给客人吃。” 眼角余光了一下挡着金光闪闪世界唯一,站得笔直,小身板特诱人,小眼神特不爽快的“客人”。 我抓着苹果二话不说就往自己嘴里塞。 刚到嘴边,被一把夺走了。 叶玺两根手指掐着从我这儿抢到的苹果,眯着眼瞪了我半天,居然开始理直气壮地啃苹果。 德行了。 叶玺苹果啃得很礼貌很斯文很优雅。 一口接一口,偏偏让我看红了脸。 叶老头吼不过叶玺,低着老脑袋翻杂志,突然冒出来一句:“死孩子,你最近倒贴明星呢?” 叶玺正巧一小口苹果已经含在了嘴里要咬,又吐了出来。 我脸蛋没法控制腾一下越发红得厉害。 TNND这也太诱人了! 叶三公子尤物啊! 我假装正经地咳了两声,回答问题回答得特正经。“谁倒贴,你才全家都倒贴。” 老娘那叫自食其力。 叶老头研究了我半天:“死孩子!你喜欢那小明星吧!” 我用力瞪叶老头。 “你别不承认,就凭你现在这脸红劲,一准喜欢人家!” 靠! 叶玺一把拉开门。 “汤呢!怎么那么久!”语气颇不耐烦。 “死孩子!你眼光真差!”叶老头总结陈词。 我连哼都懒得了。 叶老头那语气那神情,跟当初叶玺说:“夏小花!你眼光真差!”是十足一个德行。 叶家祖宗们都骄傲。那眼睛都长外太空的。地球人都平凡。 特护推开门,顶着香蕉眼,端着一小碗热腾腾的汤:“老叶先生,喝汤吧。” 叶老头看看叶玺,看看特护,又看看我。 咧着讨人厌的老嘴角一笑:“死孩子,你喂!” 喂毛! “老娘不干!”我用力把小眼神从叶玺啃苹果的姿势上收回来,站起身就要走。 叶老头笑得特招人烦地举起床头的小水果刀,对准金光闪闪世界唯一。 TNND! 我一甩手接过香蕉眼的小碗,特诚心:“MD,叶老头!张口!” “你这粗鲁的死孩子!”叶老头不情不愿,还是张了口。 我一勺汤塞到叶老头嘴边,又收了回来,没好气地吹了半天,感觉差不多了,才往老头嘴里倒腾。 老头巴扎着嘴,喝得欢乐:“刘管家的汤,今天味道特别好。让她好好保持保持。” 冲着特护说的。 特护啥反应不知道,只是叶玺的眼神,直勾勾的,给人感觉特怪异。 我抬头瞄叶玺,丫立刻转开脸。 我低下头喂汤,小眼神又感觉到了。 这真是德行了! 老娘不就盯丫的啃了啃小苹果,用得着这样报复么! 一小碗三两下就能解决的汤,愣是被叶老头个迟钝的磨磨蹭蹭了大半天才喝完。 我把碗一摔,“叶老头,您老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话说得咬牙切齿。 叶老头果然是年轻时风流倜傥泡过妞的,识时务地立刻举起金光闪闪世界唯一递到我怀里。 我一把抱住,立刻眉开眼笑:“要没啥,咱不打扰您老休息了,咱回去了。” 叶老头摆摆手:“去!去!” 我屁颠屁颠,开了门要走,被叶玺一把拉住了。 “夏小花,你明天,还来么?” 我回头看叶老头。 “新款LV,限量版。”这一次,说话的是叶玺。 “哦。”我点点头,“那,不来。” 43婚姻是什么? 亚洲超级新星在棚里憋了大半个月戏份以后,终于要出门见人了。 外景地日本。 地方近来回折腾特方便。 我蹲地上数晨斯大箱大箱的行当。 娘炮经纪人搓着小手板在边起瞎着急:“夏小花,你一个人真的能行?那么多东西你记得完么?服装连不上戏可麻烦,又是都市背景,行头特别多。” 我翻着白眼:“娘炮,你要不放心,把丫晨斯猪流感的助理都喊回来!” 娘炮经纪人立刻泪目了。丫祸害的没事放假让晨斯一群助理浩浩荡荡跑去泡温泉,回来一群温泉助理P都没放一个,咚咚咚地倒下全关医院里了。 “我要跟着去还好些,偏偏这边新片约一定得谈,去不成。夏小花,我严重郑重警告你,不要仗着自己是失婚妇女,假装天时地利人和鱼肉我们家晨斯!” 我白眼都翻到了头顶上。 “放心吧,娘炮。丫晨斯个臭脾气的,最近这阵子见着我跟见着空气一样理都不理,我就算想发挥,可也没空间不是。” 晨斯大约入戏太深,最近完全当我不存在。一天比一天冷漠得慌。 更何况老娘要鱼肉,早八辈子喝完二锅头就鱼肉了,用得着等天时地利人和么。 门铃响得欢快,我冲过去打开门,门外酒店服务生举着一盒子:“夏小姐,叶先生吩咐……” 我连等服务生说完废话都懒得,直接一手抱过盒子,呯一声关了门。 拆开包装精美的盒子,里头果然又是华丽丽的包包。 丫叶玺毛病了。 自从叶老头那儿回来,跟屁股后头LV限量版就来了。从此以后每天一只,送得特风雨无阻。 手机分毫不差又响了起来。 “夏小姐?叶先生想约您今晚……” “晚餐。没空。”我皱着眉不耐烦:“TMD特助君你烦不烦!每天一个电话听一样的答案!” 老娘都说烦了。 扣了手机,看娘炮探着脑袋:“哟。GUCCI!这不是上周意大利时装展刚公布的时尚宠儿第一名么!夏小花!你前夫好大的手笔!” 我馋着脸,来回摸了老半天。 娘炮狐疑地看着我:“喂! 夏小花!你前夫这是追求你呢?” 我缩回摸包包的手,把包重新塞进盒子里,跟之前收到的一起,统统堆回衣帽间。 回头见娘炮正鬼鬼祟祟地往我刚打包好的行李箱里塞东西。 探人**!机不可失! 我几步冲上去,趁着娘炮来不及缩回手,一把拽出来。 “娘炮!你藏什么宝贝呢?” 靠!保X套! 娘炮脸不红气不喘:“这是怕晨斯有不时之需。不是为你准备的!绝对绝对,轮不着你用哈!鱼肉晨斯这种事,你最好想都不要想!” 这次轮到我狐疑地看娘炮:“晨斯会有不时之需?” 娘炮学我把白眼翻头顶上。 “废话!我们家晨斯大好的热血青年,红透半边天要身材有身材要人才有人才,能没有不时之需么!” 也是,我点头。想起第一次遇见晨斯的时候,丫诱人的小脸蛋就不要脸地想要潜规则老娘。 啧啧!这真是隐藏的高手! 我愉悦地一把接过保X套:“放箱子里不好,不安全。我收着我收着,娘炮,你放心,我会时刻观察老板需要随时提供的!” 这样,只要丫邪恶的亚洲超级新星有潜规则,八卦就势必得通过我! 这真是瞒不住啊瞒不住。 愉悦地八卦的结果是,即便跟着浩浩荡荡的剧组上了飞机,只要一见着晨斯的小脸蛋,就想起包里的保X套。 我盯着晨斯看一会,捂着嘴笑一会。 再看一会,再笑一会。 晨斯靠头等舱里本来认认真真看剧本,终于被我惹毛了。一摔小剧本一把掐住我脖子:“夏小花!不就收几个破包!用得着得意成这样么!你个庸俗的暴发户!” 晨斯一搭理我,我立刻来了劲。 “喂!老板!传授传授潜规则知识撒!”两手抱着晨斯掐我脖子的手不放,主动凑上大半个脑袋,“什么感觉呀,潜规则?” 晨斯瞪大了眼,看了我半天,突然扯了扯嘴角:“夏小花,你想试试?” 语气特风流特轻浮。 我被问愣了,皱着眉打量着晨斯,眼前这小屁股小腰小腿的,忍不住开始认真考虑身体力行亲自体验的可能性。 晨斯却哼了一声,压根连考虑的余地都没留给我,一把甩开我,举起眼罩往眼睛上一套,多不待见似的。 这惹人厌的! 惹人厌却也只是背后。人前亚洲超级新星可人模人样得很。 下了飞机大墨镜一挂,主动帮同剧组的新人美女演员提行李。我跟屁股后头大箱小箱还惊动俩工作人员,好不容易才把行李都弄上了车,丫亚洲超级新星连头都没舍得扭回来瞄一眼。 剧组到处蹲点,到了第三天,原本说是订不到高级的温泉场子,取消了晚上的拍摄,突然又通知说当地顶级的温泉会所答应借,一群人带着晨斯已经浩浩荡荡往温泉会所赶了。 可怜我大冷的天,还得临时收拾全了丫亚洲超级新星的戏服,好不容易找着出租车赶过去,剧组一群不要脸的饭都吃完了,边挑牙边搭场地边聊天:“这顿高级料理吃得真舒服!啧啧!不愧是顶级会所,东西都是最贵的。” “就是!还是叶氏集团阔绰!说借场子就借场子,还管饭。” “太有钱了!叶氏!就夏小花SB会舍得……” “老娘就SB怎么着?”我举着大包的戏服,朝一群不要脸的脑袋瞄准。 “没,没,啊,夏小姐,晨斯在等呢,换不了连戏的衣服没法开始拍呀。” 我咬牙切齿,饿着小肚子拖着大包小包溜达到会所临时辟的VIP化妆间。 刚开门,被里头活色生香的吓了一跳。 新人美女演员正把晨斯压倒在沙发上一边剥人衣服一边打算强吻人小嘴唇。 靠!真是时候! 我赶紧口袋里摸出捂暖的保X套递过去:“老板!用这个!” 晨斯脸色发白,看清我手里的东西,挣扎着就吼:“夏小花!现在是用这个的情况么!” 新人美女演员停下来,看看我,看看我手里握着的保X套,再看看晨斯。 一双流光溢彩的漂亮眼睛含情脉脉地红了起来:“你,不愿意跟我一起用保X套?” “……”我手里握着的保X套差点掉地上,这直接的。 晨斯白着脸拼命摇头。 我审时度势,撇清观点:“老板,这箭在弦上,您干脆就从了吧!” 把保X套往新人美女演员手里递:“喏,拿着,用吧,别客气。” “夏小花!你给我住手!”晨斯跳起来刚要暴走,新人美女演员却比他快,直起窈窕的小身段把裙子拉链往上一拉,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哇——”一声哭着就奔了出去。 边奔边泪目:“晨斯,晨斯居然不要我——啊啊啊啊啊——” “……” 我侧着脸回头看来不及暴走又憋住,只能别别扭扭拼命整理衣服的晨斯。 晨斯边整理,边瞪我瞪得凶。 我幸灾乐祸。“老板,大好的潜规则机会,这鱼肉多香艳呀,你怎么不潜啊?” “夏小花!用不着你凑热闹!你当我是什么!就算要潜,那也得我乐意!”晨斯一把抓住我,“还是,你想试试?”眼角余光我手上握着的热乎乎没开封的小套君。 我赶紧把羞人的套君重新塞回口袋里,拽着大包衣服就往晨斯身上招呼。 “少废话!老娘饿着肚子伺候你呢!换衣服!” 晨斯放开我,自动自觉翻衣服。 “倒数第二套,是109场的,先换那套。”我提醒着,大好的享受美男小身板视觉冲击的机会,不知怎的想到泪奔的新人美女演员,就别开了脸,没敢看。 晨斯的声音在身后响得特不乐意:“夏小花,你别扭什么?连看都不敢看了,倒真不像你。” 我用力吞了口口水。 “你夏小花不是在我面前穿透视装都面不改色么?” 我忍不住又吞了口口水。 身后突然就沉默了。 半晌,才听见晨斯说:“这圈子,就这样。说喜欢你的,其实不一定是喜欢。想要鱼肉你的,也不一定只是为了鱼肉。” “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真的喜欢你,才想要鱼肉你?”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 晨斯一手搭在我肩膀上,声音就吹在耳边:“夏小花,如果是真的喜欢,不会说得那样轻易。” “……”那从始至终对着叶玺喊死喊活说我爱你的又算什么? 我一把挥开晨斯:“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随随便便对别人很好?” 帮人家提行李,陪人家坐同一部车,给那样多错误的信息,随随便便撩拨别人,会让人以为,也许真的是喜欢。 晨斯盯着我,小眼神像是我说错了多大的话。 我小心眼狭窄,不服气,二话不说回瞪他。 理亏的明明不是我。 晨斯终于别开了脸,往化妆间门口走。 开了门,又回头对我说:“夏小花,我才不像你。我对人很好,从来不是随随便便。” 我低着头整理大包的衣服,没吭声。 一套一套,仔仔细细检查完了,刚出化妆间门口,被人堵住了。 “夏小姐,楼上珍品阁为您准备了晚餐。” 我莫名其妙地盯了堵人君一眼。 堵人君已经转过身子:“夏小姐,请您这边走。” 我跟着堵人君,七拐八弯上了楼,进了珍品阁的包间。 桌上满满当当的日本料理,全是我最爱的菜色。 没来由一阵心慌,我转身就朝门口走。 门口却被堵住了。 叶玺靠在门边上,冲着我笑,“夏小花,赏脸一起吃顿饭,有这么难么?” 44婚姻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噩耗。下周不排榜,所以,毛有好多好多的更新了。看码字情况会更2、3章。年底了,工作太忙,一直想要日更,却实在无能为力,请大家原谅猥琐的没人品的作者吧~~!乃们要坚定地相信慢工出细活~55555555,我错了! 叶玺笑得风华绝代,漂亮的小脸蛋尽是光彩。 一身的休闲装,越发诱人。 我低着头愣是往门口冲,一只修长的胳膊就横在门框上。 蹲低了身子,长腿又横在门框上。 我嗷一声狂吼扑上去往叶玺的小身板里冲,算准了某人会避开。 叶三公子站得稳稳当当,摊着手任由我挂小身板上往屋内走:“夏小花,就你这点伎俩。”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丫叶三公子想做却做不到的。 就比如吃饭。 在国内吃不成,到了日本,一样得吃。 挣扎,是完全多余的。 我脱了鞋,举着小腿翘着脚丫,坐矮桌边上拼命地抖,边抖边低着头狼吞虎咽,看也不看对面坐着的叶玺。 叶玺跟瞎了似的,任由我拱着背抖着腿姿势猥琐得再不符合礼仪标准,愣是吭都没吭。 我边啃天妇罗边拿眼角余光桌子那边的带子刺身。什么大厨忒缺德,摆得离叶玺太近,筷子伸过去,会不小心瞄到丫叶三公子。只能低了头,夹起坨寿司狠狠沾了酱往嘴里送。 一片整整齐齐的带子刺身,特识时务特温柔地出现在我碗里。 我吓了一跳,被芥末呛得一阵的咳,抓起桌上的清酒要往嘴里倒,被拦下了,递过来一杯绿茶。 “夏小花,喝茶,不许喝酒。” 瞬间觉得越发呛得厉害。 挣扎了半天,终于一手抓过绿茶,喝了个干净。 手里的杯子立刻又被特温柔特识时务地满上了。 TMD没法呆了! “我吃饱了,叶玺,再见。”站起身提着鞋就要往门口冲。 手被一把拉住了:“急什么,夏小花,甜点还没上呢。是你喜欢的鸡尾酒酿冰葡萄。” 我瞪大了眼,回头看叶玺。 叶玺勾着嘴角,笑得特诱人:“还有,桂花清酒啫喱。” 心里越发的慌。 “老娘得回去工作了,一定势必得去看看……” “晨斯?”叶玺眼皮都没跳,哼得特冷漠:“一刻见不着,就难受成这样?” 勾着手,用力一拽:“来,夏小花,让你见。” 我被拽得往窗边上扑,偌大的透明落地玻璃窗,下头恰恰是温泉拍摄场地。 青石板的拼花小道,灯光被打得透亮。 晨斯就披着羽绒长大衣,靠太师椅上啃剧本。 周边一群的工作人员在忙着换景。 叶玺倒像是心情很好:“见着了,可以坐下来吃甜品了?” 我不情不愿,挪着小屁股又坐下了。 服务生进来得飞速,放下甜品又退了出去。 我拿手直接从高脚杯里和着酒掏了两颗冰葡萄扔嘴里,嘶嘶的吸气。 叶玺眯着眼瞅我,小眼神直得我只能看窗外。 外头工作人员推着机器,对准了晨斯的小脸蛋。 晨斯粉雕玉琢的小脸蛋上一脸的苦大情深, 站定了,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新人美女演员。 美女演员挂着两行小泪花,身上只穿着泡完温泉后的浴袍,凑上前来,主动吻晨斯。 晨斯微微一挣,立刻反被动为主动,俩人吻得深情。 啧!这血腥的! 这SB的演员活计压根不是人干的。这头刚鱼肉失败挂着小泪花泪奔,那头得演爱得死去活来。小日子还让不让人活撒! 我白了脸,撇过头不忍心看如此血腥的场面。 头撇回来,恰巧望见对面依然眯着眼却变了脸的叶玺。 小心脏一抖,赶紧把头又转向窗外。 下头导演已经挥了手喊卡,新人美女演员倒像是听不见,吻得浑然忘我。 啧!悲催的亚洲超级新星,又被人趁机鱼肉了! 我跳起来抓着包就要往外头冲,挽救老板贞操如此大好的狗腿机会,轻易不能放过。 叶玺一把扣住我的手:“夏小花,就巴巴地急成这样?” 叶玺的手太烫,烫得我几乎跳了起来:“放手!叶玺!” 叶玺扣得越发地紧:“夏小花!别人这么对我的时候,你倒大方得乐见其成!” 逼得太近,我终于爆发了,一甩手里的包:“TNND!叶玺!你TM把老娘折腾到这儿到底想干啥!” 刻意记住了我的喜好,玩守株待兔的把戏! 明明不喜欢,却要对人好,送包包,请吃饭,手段阔绰得摆明了一副就是叶家名门大范的德行,恨不得昭告全世界。 叶三公子低调了一辈子,偶尔被夏小花连累着上个版面出个丑,立刻撇清得恨不得从来不认识夏小花。 如今错失了最爱,没了可乐,倒舍得高调了。 叶玺越发高调得干脆,直接扣着我的脑袋,隔着桌子就吻了上来。 我连挣扎都没有,直接抓起桌上的绿茶就朝叶玺脸上泼。 叶玺推开我,一抹脸上的水渍:“夏小花!我就这么招你厌恶?” 我瞪着叶玺,原本要走的,突然却又不想走了。 同一句话,花了太多年,一直没有勇气问出口。叶玺却问得理所当然。 终于馋着脸,舔了舔唇:“叶玺,你这是,想要我?” 成功地看见叶玺白了脸,盯着我的眼底里一抹尴尬。 原来如此。想要夏小花! 骄傲如叶三公子,这样猥琐的事实,如何开得了口? 我乐活着脸,两步跨过小矮桌,用力一推叶玺,学着新人美女演员,劈腿跨坐在他身上,俯低了身子:“叶玺,你脱,还是我脱?” “夏小花!”叶玺撑着身子,要推开我。 我二话不说,舔着唇就吻了上去。 无非,不就是鱼肉么。 这圈子,就这样。说喜欢你的,其实不一定是喜欢。想要鱼肉你的,也不一定只是为了鱼肉。 喜欢与鱼肉,分得特开。 叶玺皱着眉,挣扎。 我稍微拉开了距离,声音就喷在叶玺漂亮的小脖子上:“不想要,我立刻就走。” 叶玺挣扎的动作顿住了。 我举着小膝盖,顺着叶玺大腿内侧一路往上摩擦。 手探进叶玺的休闲服里,指甲划过叶玺的脊椎,成功地惹得叶玺眯了眼,咬着唇。 我笑得淫 荡,一把拉开叶玺休闲服上的拉链。 叶玺几乎是立刻的,一把掐住我,吻得很深。 我主动扭着腰,喘着气,拼命扒自己身上的衣服。 无非,不就是为了鱼肉么。 叶玺盯着我,咬牙切齿:“夏小花!谁教你的!勾引人的招数!” 我不耐地哼哼,小屁股摩擦着叶玺的腰部。 叶玺眼皮一抖,抓着我一掀,立刻把我压在了身下,探手拽我来不及脱完的衣服。 我任由叶玺压着,两腿挂叶玺小腰板上,伸着手在脱下的衣服里摸啊摸,摸出一只暖呼呼的保X套。 还来不及递过去,已经被叶玺一把抓住了手。 “夏小花!你什么意思!” 我笑:“无非,不就是鱼肉么。叶玺,虽然本来不是为你准备的,这种时候,就别计较了!” “夏小花!”叶玺脸僵得厉害。 “叶玺,你不是想要我么?给你。”我用力一夹挂在叶玺小腰板上的腿,勾着叶玺抬起头又要吻他。 被叶玺一把挥开了:“够了!夏小花!” 我伸着手又要扑上去。 叶玺这次力道用得满了,一点情面没有留下。把我推得往地板上栽。 “夏小花,你要厌恶,不愿意,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 叶玺站起身,拉身上半开的衣服。 我盯着叶玺,被挥的力度太大,胳膊磕在木地板上,生疼。 叶玺捡起掉地上的保X套,举到我面前:“原本,为了谁准备?” “……”胳膊上的疼,一路蔓延,痛到了心里。 叶玺终于撇开了脸,“夏小花,你走吧。今天,就当我这顿饭,从来没请过。” 脸撇得太快,明明看见了的,叶玺眼底里那一抹受伤的狼狈。却又不敢肯定。 叶三公子,骄傲得不可一世,根本,不可能会有那样的神色。 我一件一件,把衣服重新往身上套。 套得整齐了,站起身拎起包,想要回头看一眼叶玺,却又不敢。 怕看到预料外,太过陌生的叶玺。 终于是走到了门口,拉开门,突然听到叶玺说:“夏小花。” 立刻顿住了步子。 身后却又没了声音。 我站在门边上,等了许久。终于决定不再等,叶玺的声音才又响起。 “你放心,以后,我不会轻易地碰你。” 太过疲惫与软弱。 简直不像叶玺。 非常非常用力地拉上门,撒腿就朝楼下奔。 刚到化妆间门口,门就被从里一把拉开了。 “夏小花!你没事到处瞎逛什么!助理就该寸步不离,好好跟老板屁股后头!”一包饼干极其粗鲁地飞进我怀里:“化妆师姐姐不要送给我的,我讨厌曲奇,你吃!” 我用力地抹眼角:“老板!你对我真好!你放心,我从现在起寸步不离跟你屁股后头,保证谁也别想再鱼肉你!” 晨斯瞪着我,不耐烦:“喂!夏小花!一包破曲奇你瞎感动什么!” 我皱着眉,看手心里从眼角抹下来的濡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湿了?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放弃了以后,记住了我爱的料理。 怎么会假装无所谓,脱了衣服,做得这样彻底,还轻易地被看透。 怎么会这样? 叶玺,怎么会? 04番外 牛郎篇 “夏小花!我祝福你!”记不得已经是第几次,吼同样重复的话。 早就不再有人回答了。 夏小花,早已经走得无影无踪。 唯一的青梅竹马。 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认定的青梅竹马。 全世界这样多的人,偏偏,是超级暴发户夏小花。 粗鲁的夏小花。 脆弱的夏小花。 办公桌上放着跟夏小花的合照。 不是小时候,是长大以后。 从高中毕业纪念册里翻出来,唯一的一张。 同事看见了,颇震惊。 “刘老师,这不是城中名人超级暴发户夏小花么?你怎么会认识?” 我笑笑:“认识很久了。” “什么时候认识的?看照片,挺年轻。” 我摇摇头。 什么时候认识的?早已经记不得。只是有记忆以来,夏小花就已经是那个样子。 幼稚园的时候是。 “刘朗!你连蚕宝宝都不敢捉,凭什么评上小红花!”瘦猴说。 “就是!养了10条蚕宝宝的人明明就是我!”胖猪说。 “可是……老师说,我的蚕宝宝比较胖……” “你才9条!你的小红花应该归我!”瘦猴说。 “拿竹签来夹蚕宝宝,真丢人!”胖猪说。 “可是……” “小红花拿来!”瘦猴说。 “刘朗你有本事别用竹签!”胖猪说。 “TMD,闭嘴!吵死人了!”夏小花说。 横空抓起自己盒里仅剩的歪七扭八的两只蚕宝宝,扔到我盒里。 “现在,刘朗有11条了!” “别人给的不算!”瘦猴说。 “哦!”夏小花单手从瘦猴盒里抓起两条蚕宝宝用力一捏。 瘦猴哇的一声哭得震天。 夏小花拿手往衣服上蹭啊蹭:“吵个毛!你就8条,输了!” “夏小花!你就算帮着刘朗,他也一样怕蚕宝宝!”胖猪拼命护着自己的盒子。 夏小花从我的盒子里抠出那两条歪七扭八的蚕宝宝,一把拽住胖猪裤裆,顺手就塞了进去。 胖猪站在原地,憋着脸大半天,终于忍不住哇一声也哭了。 夏小花翻着白眼:“你不怕,你自个掏出来呀!” 瘦猴拉着胖猪,俩人泪奔得飞快。 夏小花冲着我,极骄傲:“喂!臭小鬼!老娘救了你,你TM乖乖把作业帮老娘写完!不然,我喂你吃蚕宝宝!” 放学的时候,夏小花的老爹在跟班主任吵架:“TNND,老子家瓜娃子人缘好不好要TM破幼儿园管闲事!一边凉快去!再废话老子不给幼儿园捐新校舍!” 搂着没见过的阿姨,一头钻进大奔,头都没回过来看夏小花一眼。 夏小花蹲在角落里,啃没见过阿姨给的棒棒糖。 我冲上去一把拽住夏小花:“作业我不帮你写!你今晚去我家,我教你!” 一只棒棒糖凶猛地插到了我头顶上。 到了晚上,我依然在家里如愿以偿地见到了臭着脸不情不愿跑来写作业的夏小花。 夏小花一直就是这样的,小学的时候也是。 “3班的刘朗,是你不?”混混1号把我的自行车堵在回家的路中间。 “就是他!3班刘朗!周一的时候当升旗手的那个!”混混2号指着我的鼻子。 “靠!太不顺眼了!凭啥咱班小妞觉得你比咱好!”混混3号一拳冲着我挥过来,正巧打在眼窝上。 我疼得捂着眼睛弯了腰。 拳脚噼里啪啦一整串的都落在了身上。 路边上飞奔而过的大奔突然停了下来,夏小花举着饭盒里的小汤勺就冲了过来:“TMD,刘朗,你丫有群架也不跟老娘打个招呼!” “夏小花!很危险,你别过来!”我用力按住混混1号的拳头,想要挡住夏小花。 夏小花一把推开我,举着汤勺就往混混1号鼻孔里招呼:“一边去别碍事,戳不死丫的鼻孔老娘不叫夏小花!” 一场混战,持续不够3分钟,三混混统统捂着鼻孔泪奔了。 夏小花一抹鼻子里喷涌的小血柱子:“靠!你丫个残废的,居然丢脸得让人轮眼窝!” 说着就拿小勺指着我笑得前仰后伏。 我被笑毛了,指着夏小花的小鼻血,恶狠狠地:“你笑什么!你还不是喷鼻血!” 一只小勺凶猛地插到了我头顶上。 第二天,夏小花的老爹站教务处门口跟主任吼:“TNND!老子家瓜娃子打架从来没输过!道毛的歉!有本事喊那几个哭老子的统统转学去!老子家娃爱读哪读哪!少TM说P话不然老子不捐校舍!” 夏小花蹲墙角边上牵着新买的小单车:“喂!刘朗!这俩轮子的咋骑撒?我以后骑这个跟你屁股后头上学,有打架的就不会看不见了。” 总是一模一样的夏小花,上了初中,还是一样。 “奥赛第一名的刘朗,可能要保送重点高中了。”教师A说。 “不可能!你没听说么,校长儿子今年也初三,咱学校今年招生情况又不好,保送名额就只拿到一个指标。”教师B说。 “这几年咱学校招生一年比一年差,初三的转学了大半。”教师A说。 “没事,夏小花要毕业了。等她一走,招生就恢复了。”教师B说。 “可是,只有一个指标,刘朗这样好的苗子,不保送,浪费了。”教师A又说。 “除非刘朗能抱着成捆的票子,学夏小花老爹一样往校长头顶上抡,不然,难。”教师B又说。 我低着头,拼命改手里的卷子:“夏小花,我说第10次了,这里必须代入X,才能知道Y是否成立。” 夏小花仰着头:“喂!刘朗!重点高中特高级?” 我摇摇头:“不是。只是上了重点高中,考高级的大学特容易。” “哦。”夏小花点着头,冲刚经过的教师B嚷嚷:“喂!老B!校长家咋走撒!” 我等了整整一个晚上,夏小花没有到我家来写作业。 第二天,教师B说:“刘朗,校长找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校长笑眯眯地对我说:“刘朗,你放松心态,重点高中保送的事,基本没问题。” 我笑笑:“校长,您保送夏小花吧。反正,名额只有一个。” 放榜的时候,夏小花的老爹在校园里泪奔:“TNND!咱家娃出息了!知道要拿钱砸一重点高中回来!咱家娃出息了!” 夏小花仰望着榜首上大红的保送名单夏小花三个字,张大了嘴:“呀!刘朗!你咋能考第一不早跟老娘说!” 保送名单下头第一排,是重点高中录取名单。刘朗,排在夏小花的名字下头,仅仅一公分的距离。 一公分而已。 那么近。 却变远了。 上了高中的夏小花,开始跟着她越来越暴发的老爹四处在公众场合里冒头。 慈善餐舞会、开幕仪式、晚宴。 越来越多的上流社会,随着暴发的夏她爹靠拢。 夏小花晚上到我家做作业的日子,越来越少。 终于有一天,上完晚自习回家经过夏小花别墅门口的时候,看见夏小花蹲在大门边上,身上的高中校服湿了大半,却红着脸,没进家门。 “小花,你怎么不回家?” 夏小花嚯的一下站起来,冲着我笑:“TMD混老头又带阿姨回家鬼混了。” 我盯着夏小花湿了大半的校服,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 “小花,先去我家吧。” “你爸妈不在?”夏小花扭捏得快要不像夏小花。 当教师的父母自夏小花长到5岁,就已经禁止我再跟夏小花接触。夏小花的老爹扛了大包小包,见过父母,把禁止改成了不反对。再后来,扛得多了,就变成了同意。 夏小花向来是无所谓的,也甚少把我父母放在眼里。 突然问起,倒把我问愣了。 我摇了摇头,说:“不在。” 夏小花屁颠屁颠地,在我家洗了澡,换上我的运动服。 学校统一的运动服,穿在夏小花身上,足足大了一圈不止。 “刘朗,我走了。我要去跟人道谢。” 那样红着脸一脸娇羞的夏小花,走了,再也没回来。 就算呆在教室里望着天花板发呆。 就算考试一直不及格。 就算我再如何地跟夏小花说:“来我家吧。” 却再也没有来过。 直到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夏小花,说:“小花,我喜欢你。” 夏小花仰着脸:“牛郎,你说,喜欢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满眼的茫然。 “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什么样!” “哦!对!”夏小花拼命地点头:“喜欢就是喜欢,对。” “小花!我是真的喜欢你!” 晚了。 一公分的距离,已经拉远了。 越来越远。 无论此后,花了多少年,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小花!我是真的喜欢你!” 是真的喜欢。 喜欢得即便结婚了,也依然喜欢。 喜欢得即便说“夏小花!我祝福你!” 说得再大声,也依然,喜欢。 45婚姻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年底了,所有学习和工作的童鞋们都进入了疯狂的忙碌期。请原谅一个努力工作不得不忙碌的没人品的作者。我只要一有空,就会拼命地码字,之后文会放存稿箱里自动发,所以留言也许不能马上回复,但是忙疯滴我万恶滴我没人品招人讨嫌滴我会认真滴看大家给我的留言的。叩首,三鞠躬,衷心地感谢陪着小花和万恶作者一起跨年的大家!! 叶老头第三十一次看病房门口。 我搂着诱人的新包包,站门边上特不耐烦:“我说,叶老头你倒是走不走?” 这老头就是折腾,出个院还闹得轰轰烈烈。上了报纸来了无数慰问人士,浩浩荡荡折腾了整整三天,愣是还没出院呢。 “我前天看报就说叶家老头康复要出院。昨天报纸又说叶家老头要出院。今儿早上刘管家你给咱打电话还说来接老头出院,这会儿我站这儿晾了快两小时了,他倒是走不走,刘管家你给句话撒!”我冲着刘管家瞎嚷嚷闹小脾气。 反正包也拿到手了,干晾着也晾凉快了,要没啥事,该回去了。说不准能赶上看晨斯的圣诞特辑大型明星综艺晚会现场直播呢。 叶老头第三十二次看病房门口。 刘管家望着叶老头金光灿烂的背影眼框泛红。 “夏小姐,老叶先生要出院的新闻连您都看见了?” 我翻着白眼:“废话!” 每份报纸都跨版面的标题,娱乐版说老叶大难不死临老可再入花丛。财经版说老叶死不去叶氏股价再翻新高。社会版说豪门老叶,住院也奢华。健康版说及早治疗,心血管疾病不可怕。除非瞎子不识字,不然哪会看不见! 刘管家眼眶更红了。“小叶先生就算人在国外,也应该会看国内的报纸啊……” 我恍然大悟,回头学刘管家眺望叶老头金光灿烂的背影。 叶老头正默默地向门口送出第三十三次目光。 “哟!叶老头!你一把年纪还玩媒体炒作呢!”我抱着叶老头刚送的包包,特不屑。 叶老头鼓着老脸,自个从椅子上爬了起来:“谁炒作!我这叫社会影响力!你死孩子庸俗懂个P!” 大着嗓门举着拐杖又要抡我。 我抓起刘管家就往叶老头身上扔:“陈教授!救命啊!心血管病人暴走啦!” 陈教授戴着圣诞帽一马当先冲了上来,二话不说挺着小胸膛就接住了刘管家。 更年期中老年妇女红着脸,45度角仰视着圣诞帽。 叶老头拼命敲着拐杖:“走!立刻就走!刘管家!喊司机备车!备车!!” 圣诞帽满脸神圣的光辉:“老叶先生,您现在情绪过于不稳,按照我专业的意见,您应该再住一天观察观察!” 话说得忒专业,俩小眼神看着更年期中老年妇女就没移开过。 叶老头立刻接了话茬子:“哦!对!对!我情绪不好!安全起见,是该观察观察!” 自动自觉又往病房里走。 我特不耐烦,大着嗓门:“我说,叶老头!您一准情绪不稳三天了!还情绪不稳呢!” “夏小姐,不是三天,是一个星期!”旁边的特护小姐特好心特认真特甜美地纠正我。 我瞪大眼。 叶老头也瞪大眼。 刘管家又红了眼眶。 “都一周了,还没消息呢……” 叶老头的背影瞬间又金光灿烂起来。 我撇着嘴角,看看手里的新包包,又望望叶老头金光灿烂的背影,终于忍无可忍嚎叫着冲出了病房。 边冲边摸出粉红色的HELLO KITTY:“TNND,特助君,老娘要和叶玺通话!”真是拿人手短!还得干这等家庭伦理剧的破事。 特助君一如既往,冰冷异常的声音。 “叶先生正在开重要的国际联席会议,夏小姐,您有什么事我可以帮您转……” “转毛转!喊丫混蛋看报纸!”我用力地扣电话。 最恨就是在平安夜这样惹人厌的节日里锲而不舍地打这样惹人厌的电话。 夏小花果然永远改不了老毛病! 我一滩泥似的挂医院院子里的长凳上。 挂得久了,觉得手脚发冷。 入了冬,是不一样了。 回去吧。 爬起身要上病房里跟叶老头道别,才发现医院大门口堵了一串的豪华车队,排场之大,车队之长,我瞪大眼,绕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绕回叶老头病房在的楼层。 一出电梯,猩红的地毯一路铺到了底。 大花篮从电梯口一直往里排。 浩浩荡荡的人群,全都西装革履,满面喜气。 啧!这还有毛病得在医院里结婚的? 我挥汗如雨,终于挤到叶老头病房门口,才瞧着叶老头坐在椅子上满面红光,不停地跟个老外叽里呱啦。旁边一字排开,一群的各式老外排了队地等着接见似的,叶老头屁股后头赫然站着不看报的华丽丽滴叶玺叶三公子。 我随手抓起旁边一小西装:“喂!里头什么情况?” 小西装一看就是一混血,睁着鄙视的大眼睛,操着不正的中文:“小姐,你眼瞎呢?没看见叶氏上下两代掌门人与英国皇室代表相谈甚欢?” 小西装泛着小泪花:“中国人的孝道真值得学习!叶先生暂停了联席会议,专程邀请所有与会代表来迎接父亲康复出院。这样温暖的私人请求,任何人都乐意之至。这样温暖的企业,难怪叶氏集团可以三代荣华。” 啧!我嘴角撇得越发不屑,歪着脑袋隔着浩浩荡荡的围观群众看一眼中心地带那位金光灿烂又更上一层楼,到达另一种境界的叶老头。 刚刚还说情绪不稳出不了院来着。 我底气特足地甩着新包包,回头往楼梯口蹭。 叶老头,这包老娘收的可也不算愧疚了。 刚到楼梯口,一眼见着蹲在楼梯角落里抹眼泪的刘管家。 “哟!刘管家,失恋了?”圣诞帽的心脑血管专家果然还算是有点眼力见儿。 我幸灾乐祸地在包里找纸巾。 刘管家完全不理我的幸灾乐祸,拼命挥舞着面条泪:“夏小姐,我在叶家工作了这些年,第一次看到叶先生这样主动低头。老叶先生应该安慰了,叶先生肯主动低头,心结总归会慢慢放下的……” 啧!家庭伦理剧续集! “刘管家,内啥,您慢慢感动哈,没啥事咱这就回去了!”我极其缺乏诚意地随便甩出一包纸巾,扭头就走。 没八卦可看,还不如回去对着电视看丫晨斯上节目出丑。 小腰板却被一双结实的中老年妇女之手一把抱住了。 刘管家把中老年妇女脸蛋一把塞进我怀里,哇一声哭得特动人。 我挥舞着手脚,尽了生平唯一一次吃奶的力气挣扎,都没有挣开中老年妇女的铜墙铁壁。 活生生看着身上的prada变成色差区别严重的一片汪洋。 刘管家这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号,一直持续到陈教授的圣诞帽出现,才终于转移了目标,小象伊人地一头冲进陈教授怀里,震得陈教授倒退三大步,才堪堪稳住身躯。 陈教授通红着脸,拼命冲我眨眼。 靠!这眼抽筋的。 “做什么!”我没好气。 “夏小姐,老叶先生他们都走*光了,您留着做啥!” 啧!这缺德送客的。 “老娘这就滚!”不待见直说呗。 刚往下冲了两节楼梯,突然听见陈教授在背后说:“夏小姐,谢谢您!” 声音特真诚特动人。 我吓得腿一软,差点滚下楼梯。 “陈教授,老娘郑重声明,照顾刘管家那绝对绝对绝对是被强迫的 ,不是老娘自愿的哈!”我抖着嗓子,话都说不清楚。 被人骂着习惯了,受不得如此礼节。 陈教授摇摇头,比了个听电话的手势。“夏小姐,我听到了。” 我头也不回,拖着发软的腿拼命往楼下冲。 惊魂未定地坐在刚趟过的长椅子上拍小胸脯。 身边的空位突然一阵响动。 抬起头,叶玺就坐在边上,靠得极近:“夏小花,谢谢你。圣诞节,还记得要给我打电话。” 我已经彻底瘫痪了。 这年头的人,怎么动不动就随随便便说谢谢。 这都什么万恶的社会。 我心惊胆颤,坐椅子上吓得分毫力气都使不出。 “还有,谢谢你,圣诞节在这里。”叶玺冲着我笑笑。 明明妖媚得很的笑容,看着却让人莫名其妙觉得可怜。 妖孽! 我用力闭紧了眼,不敢看叶玺的笑。大口吞了好几口口水,才终于挤得出一句话:“叶玺!闭嘴!” TNND,谁需要你丫叶三公子说谢谢。 说完了,自己越发吓得厉害。鱼宝宝购买制作 这样熟悉的语气,惯用的内容。 听了太多遍的“夏小花,闭嘴。” 学起来,竟然一模一样。 我眼角余光叶玺。 叶玺竟然真的安静了,看着我。 小眼神越发让人不敢正视。 我用力地吸气,挣扎了半天,终于还是说:“叶玺,你应该陪叶老头。” 叶玺的声音很稳:“他好着呢,我给他办了圣诞康复Party,一群重量级嘉宾都去了,还有叶氏的叔父长辈。他报都登了三天,诏告天下的无非不就求这个么!” “啥?” “逼我主动。”叶玺哼哼,“就他那点老套路,傻瓜都能看得懂。” 靠!老娘倒也看了三天报纸,愣是没看懂。 我没好气:“那你为啥不来接丫的疯老头出院?” “偏就不愿意他如愿。”叶玺撇过头。 这幼稚的!我翻着白眼:“不愿意来干嘛!” 叶玺依然撇着头,“夏小花,因为,你希望我来。” “……”这一次,换我撇开了脑袋。 半晌,才应了一句:“哦。” 应完了,再也不知说啥。 终于挣扎着站起身。 “夏小花,你……要走?”叶玺的声音,几乎是我站起身的同时响了起来。 “夏小花!一起过圣诞!好么?”语气比圣诞帽陈教授更诚恳更动人。 诚恳得我差点又再次腿软倒下。 我拼命撑着身子,努力往前走。 一直走,一直走。 身后沉默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明明在走路,明明要离开,却又莫名其妙的突然想起来,叶玺说:“夏小花,你放心,以后,我不会轻易地碰你。” 那样的疲惫。 终于停下了步子,回过头:“喂!去游乐园的,跟上!” 46婚姻是什么? 我拎着一支满天星,蹲边起拿火机点燃了,学边上一群蹲着放烟花的小鬼把满天星举起来,瞎嚷嚷:“哟!真漂亮!老娘的是红色的光!” 顺便特缺道德地鄙视了身边的小P孩一眼:“喂!白光的!一边去!” 蹲好好的小P孩看看他手里的白光,又看看我手里的红光,特愤青地举起脚边上剩下的三根满天星统统一股脑点了个干净。 这背气的!我拿手指着小P孩,笑得越发缺德:“哈哈哈哈!全TM白光!蹲一边去蹲一边去!哈哈哈哈!” 小P孩鼓着嘴,憋了半天没忍住,举着手里一堆的白光泪奔而去。 我眼角余光不死心地往旁边望,一群察言观色的小P孩立刻低了头,拼命点腿边上的小烟花。 啧!圣诞节蠢孩子真TM多! 我小信心特满足地收回猥琐的小目光,发现几步之遥,好几分钟前就盯着海盗船认真深度思考观察的叶三公子,依然保持着深度思考状。 无奈地低下脑袋,只能又点着一支破烟花:“哟!老娘的是蓝色的!漂亮挂了!” 小眼神再次飘向身边剩余不多正兴高采烈举着红光瞎乐活的小P孩们。 还来不及开口,一群杀红了眼瞎骄傲爱小面子的小P孩已经低头又拼命点腿边上的新烟花。 我抱着微小的善良的同情心,看点不到蓝色烟花的几只小P孩自信心再次崩溃,陆陆续续开始泪奔。 不断地有泪奔完的破小孩重新做人,抱着大捆的烟花加入战局。 小同情心正膨胀呢,突然听见一直深度思考状态的叶玺说:“夏小花,那个,真的能坐人?” 白皙的手指,横过夜空,指着璀璨异常的海盗船。 我一根华丽丽的烟花活生生地掉在了地上。 张大嘴,盯着叶玺。 叶玺很认真地皱着眉:“这样大的倾斜角度,安全?” 张着的嘴更大。 怎么点都是白光正泪奔经过的小P孩突然重拾了信心:“哈哈哈哈!叔叔!你第一次来游乐园?哈哈哈哈!”一边嘲笑,一边挺了挺骄傲的小胸膛:“我妈妈每个月都带我来!” 叶玺皱着的眉头更深,不大耐烦:“谁是你叔叔!”语气表情跟叶老头说“夏小花,谁是你爸爸!”完全一个缺德样。 小P孩压根不理,伸着食指指着叶玺笑得越发得意。 我恼羞成怒,护短得不行:“喂!点白光的!老娘跟你那么大的时候每个星期都来!” “你骗人!”小P孩调转手指对着我。 我特不屑地哼哼:“骗毛!只点得到白光的丢人小P孩!” 小P孩眼眶里立刻浮上了晶亮的液体。 很好,打击必须再接再厉,加大强度!我张了张口,刚要说话,被叶玺一把拽住了:“夏小花!那个,我们去坐!” 直冲海盗船而去! 啧!这实在的! “喂!叶玺——这叫海盗船——”船荡到了最高点的时候,我拼命喊。 “……”叶玺用力拽紧了手里的游乐园导览说明,脸色苍白。 “喂——叶玺——好玩么——?”船拼命地往下荡。 “……”叶玺瞪着我,表情异常严肃。 “喂——————” “……”越发严肃起来。 “有——人——吗——” “……” “喂————” 一张华丽的导览说明,90度角兜头直插在了我脑门上。 “……” 我蹲在海盗船出口,拼命揉脑门。 叶玺站得笔直,一言不发盯着不远处的过山车,再次呈现认真深度思考观察状。 我揉了大半天脑袋瓜,挣扎着刚想站起身,突然听见叶玺说:“夏小花!那个,倒过来的,安全?” 再次张大了嘴。 再次被一把拽住往过山车飞奔。 这一次,尖叫的人换成了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 “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叫得太过惨烈,一直安静的叶玺,突然侧过脑袋,冲着我露出一口漂亮的白牙:“夏小花,这玩意挺有意思!” 车子一个俯冲,我盯着叶玺的牙口,顿时觉得头晕眼花。 一直到下车,晕眩的感觉都没消失。 我飘着小步子走都走不稳。 叶玺倒大方,秀美白皙的手,伸到我跟前:“来,夏小花。”诱人得完全一副等着我牵的德行。 我瞪着叶玺漂亮的手半天,终于一甩外套上的连身帽,盖着大脑袋躲开了。 歪歪斜斜走了好几步,没听到身后头有动静。不得不停下来回头望。 隔着被帽子挡掉了大半的视线,隐隐约约感觉叶玺的目光一顿,撇开了抬头看别的大型器械。 “喂!丫叶老头没带你来过游乐园?”我顺着叶玺的目光抬头。 叶玺盯着跳楼机眼都没眨一下,只是生人勿近的味道,越发浓厚。 旁边俩路过的雌性,突然停了步子:“呀!好帅!” “这世上真的有天生长得这么漂亮的唉!” “好面熟啊!好像在哪儿见过……” 我扭着脑袋,把帽子一掀,冲着俩雌性呲牙咧嘴。 俩路过停下不走的观察我半天,不情不愿终于是迈开了小步子。 我志得意满,听见身边一声轻笑。 抬起头,叶玺就冲着我:“夏小花,你这老毛病,好久没见着了。” 笑得特明媚。 过去叶玺偶尔遇到重要场合非携夫人参加不可,我就会逮着机会就挂在他边上,冲名媛淑女名门贵妇名模红星拼命摆一模一样的呲牙咧嘴。压根没勇气瞄不甚耐烦的叶三公子一眼。 我带着羞耻心,努力低下头:“喂!你在英国读书那会,不带妞逛荡游乐园?” 问完了,越发把头低得厉害。恨不得诅咒自己一辈子只点得到白光的烟花。 什么破问题!叶三公子抢手的程度热门的程度被红粉绯闻找上门的程度,有大大小小倒闭的没倒闭的上百本八卦周刊为证。 叶玺倒是答得干脆:“忙,没空。” 哦!大忙人!叶氏第三代! 我眼角余光叶玺,小眼神特不屑。 可惜叶三公子没发现,漂亮的睫毛眨都不眨,盯着跳楼机的表情,隐隐透着像是落寞。 那样的神情,熟悉得我突然地怔住了。 心里像是有根针,把刚刚开始涨得满了的心脏一戳,疼得有些抽。 我伸出手,一把握住叶玺:“喂!老娘带你玩跳楼机去!” 叶玺收回了眺望的小眼神,开始盯着我的手。 我用了力,握得越发紧些:“别怕!老娘还连续坐过11回的呢!老娘保护你!” 叶玺抬起晶亮的眼神,冲着我笑:“夏小花,你带我玩那个吧!” 伸手一指左前方的鬼屋。 “……”我小身板一抖:“那啥,叶玺,我想要尿……” “你不是什么都玩过么?” “……” “害怕?那算了。”叶玺很识时务地一叹:“本来据说是要保护我的。” “谁……谁说的?走!跟上!老娘说了保护你就保护你!”我一拍小胸脯,撑死了面子拽着叶玺就走。 小电动火车一开动,撑死了的面子立刻就后悔了。 我跟叶玺坐在最前排,后头几双破情侣,啥也没见着已经开始瞎尖叫。 叫得我背脊一寒,立刻狰狞着脸回头:“吵P啊!鬼出来了么?没出来瞎嚷嚷个毛!” 顺手拽起后头座位一瘦弱型小白脸,二话不说甩下了车。 小嗓门吼得越发中气十足:“再TM瞎嚷嚷老娘统统推你们下车!” 成功地换来鸦雀无声一片。 却越发觉得背脊寒得厉害。 用力闭紧了眼睛,回过身子坐好。努力忽视四处飘荡着的阴深深的音乐声。 突然听见一直安静的叶玺说:“夏小花,那是什么?” 我小眼睛睁开一条缝,随着叶玺的手指望去。 “啊!!!!!!!!!!!!!!!!!!!!!!!”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响彻云霄。 身后头一大串憋了半吊子的惨叫声立刻此起彼伏起来。 我拼老命挥舞着胳膊,一只手捂住嘴巴,努力压下第二声尖叫。 捂嘴巴的手却被回握住了,比我握得还紧:“夏小花,别怕,我保护你!”小语气小台词,跟我刚刚说的一模一样。 我撑大了眼瞪叶玺。 叶玺却笑得很认真很无辜地拍了拍诱人的小胸膛。 握着我的手一寸一寸,把我捂嘴巴的手扯下来,包住了,再没放开。 “呀呀呀呀呀呀啊啊啊啊啊咋咋咋咋咋咋咋——”我惊慌失措,叫得越发惨烈。 诱人的小胸膛散发着刺眼的光芒,终于被我一把抱住了,冲着叶玺的耳膜用尽全力:“老!娘!保!护!你!” 47婚姻是什么? 叶玺盯着我手里的爆米花,眉头拧成一个疙瘩。yu 我坐在露天的椅子上一边嚼爆米花,一边伸手抓炸鸡腿。 “夏小花!你刚放完烟花就没洗过手!”叶玺眉头越发皱得厉害。bao 我举着炸鸡腿晃着小腿:“圣诞节本来就要吃炸鸡。” “餐厅里有。”叶玺盯着我的炸鸡腿小眼神特不屑。 我抬头,想想星级餐厅里的圣诞大餐,又把脑袋低下了,继续啃鸡腿:“老娘没钱了。”bao 叶玺突然就沉默了,半天没吭声。 突然的安静,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怪异。 我用力咳了一声,举着另一只炸鸡腿问叶玺:“喂!试试味道?” 叶玺完全忽略鸡腿,盯着我:“夏小花,圣诞节,我印象里好像可以实现别人的愿望?” 我再一次瞪大了眼:“你第一次过圣诞?” 叶玺很理所当然地点头。 嘴张得特圆:“小时候叶老头没跟你过过圣诞?长大了你没跟人一起过过圣诞?” 叶玺一副懒得答的表情。 我把特圆的嘴凑他跟前,指了指。 叶玺不耐烦:“每一天,不都一个样。节日无非就是文化的一种传承方式罢了。” “……”我瞪着叶玺:“可是,地球人都要过节啊!逢年过节就得送礼啊!” 叶玺越发理所当然:“秘书们会处理的。” “……”所以,才会每一年都收到特助君一模一样的电话,说,夏小姐,叶先生问您今年要什么礼物。 “叶玺,这世上,总有些日子,是就算过去了,你也会一直一直想要记住的呀。” 叶玺盯着我:“夏小花,圣诞节,实现你的愿望吧,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都会答应的。” 酸酸的味道,突然地泛滥开来。 最终只是摇了摇头:“叶玺,接叶老头出院,本来你不愿意吧?这样,就算实现过了。” 叶玺眯着眼,看了我半天,突然扯了扯嘴角:“夏小花,你果然很蠢。” 靠! “如果你说,把钱还你,我也是会答应的。” 靠!不早说! 我舔了舔唇,馋着脸后悔莫及:“喂!重新来一次可以不?” 如果,如果真的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如果真的什么都会答应。 叶玺斜着眼哼哼,“晚了,夏小花。” 到了嘴边的话,止住了。 犹豫了许久,终于是什么也没说。 反正,也晚了。 我摇摇头,“那,算了吧。” 拿眼角余光瞄叶玺,余光却立刻被叶玺的目光逮住了。 叶玺看着我,小表情特认真。 太过认真,认真得我手一抖,整只鸡腿就重新跌回了桌面。 我一拍桌子站起来,拼命往外跑:“我尿急,尿急哈!” 一直冲到再也没有路,才停下。 拼命地喘。 喘得小呼吸终于平顺了,挣扎着爬起来,冲边起一卖氢气球的,摸出10块钱:“喂!老板!来俩氢气球!” 卖气球的老板看一眼我手上皱巴巴的10块钱,特不屑:“小姐,氢气球12块一只!” 靠!什么社会! 我扯着嘴角,尽量和善可亲:“老板,便宜点撒!” 老板翻着白眼,把脸转到另一个方向:“帅哥,买气球?” 一小白脸屁颠屁颠,摸出张百元的:“老板,多少钱一只?” “十……” “十五!”我喊得特响亮。 小白脸手上抓了两只,看看我,放回去一只,把百元票子重新塞进口袋,顺手摸出15块零钱递上去。 啧!德行! 小白脸一转身,我立刻啪一声把皱巴巴的10元拍在老板桌面上:“气球!拿来!” 小气势特雄壮。 老板不情不愿,递过来一只。 “找我1块!”15块明明是老娘卖的。 老板拽紧了手里的15块,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我把破气球拎紧了,上上下下把老板打量个透,终于做了重要决心,抓了根棒棒糖就走。 回到原地,把气球跟棒棒糖一股脑塞叶玺怀里:“喂!拿着!” 叶玺莫名其妙地接过气球:“做什么?” “送你!圣诞礼物!” 叶玺看看气球,看看我,颇不满意:“夏小花,有你这样送礼物的么?” 我翻着白眼:“圣诞节本来就要有气球跟棒棒糖!” 一屁股重新坐下,抱着可乐拼命灌。 灌得太急,被呛了老大一口,张嘴就冲对面喷。 叶玺精致的手工西装瞬间遭殃。 我吓得一哆嗦,咳得越发来劲。 边咳边伸手胡乱往脸上蹭。 一方洁白的小手帕,伸到我面前:“夏小花!不许用手!脏死了!”语气有忍无可忍的火药味。 我盯着洁白的小手帕呆住了。 叶玺倒自动自发,一刻不想多看似的,伸出手拿着小手帕帮我擦嘴。 即便隔着桌子,依然显得太近。近得我甚至能眼睁睁地看着豆大的可乐珠子,一滴一滴,渗进了叶玺的手工西装里,跟原本就深得发黑的颜色混在一起,再也认不出来。 “喂!叶玺!你妈妈,是什么样的?”我问得莫名,只是觉得这样的叶玺,太过漂亮,比叶老头漂亮太多。 叶玺瞪了我一眼,收回不再洁白的小手帕,开始蹭自己身上的濡湿。 我低着头重新开始喝可乐。压根没指望有人能回答,却听见叶玺说:“夏小花,你这是,想要了解我的过去?” 可乐又喷了。 叶玺却躲得飞快,半点没沾着边。瞪着我,特嫌弃:“反正,肯定不是你这德性的。” 靠! 我嗷一声嚎叫,扑上去要掐死丫混蛋叶玺。 叶玺一手挡开我的攻击,一手在口袋里摸啊摸,摸出钱夹,从里头掏出一张照片。 “来,夏小花,给你看。” 我立刻安静了,探着脑袋。 啧啧啧!世纪级别的美女呀!难怪能把叶玺生得这样好看。 “丫叶老头艳福真TM好!搞到这种级别的美女,还有精力出门鬼混呢。”我瞎起哄。 叶玺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拍拍叶玺肩膀:“喂!你瞎计较啥啊!叶老头起码还让你见过娘。我连我娘长啥德行都不晓得。” “……”叶玺继续瞪我。 “真的,我那瓜菜的爹,自己也没记住我娘长相。他说随便混出个瓜娃子太可怕,有了我就跑去绝育了。”从此以后更加在百花丛里如入无人之境。 叶玺一声冷哼:“夏小花,你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我哼一声,扯着嘴角:“没娘怎么了?没娘老娘也没缺吃少喝。” 叶玺的手,搁我脑袋上瞎蹭。被我一把拍掉了,冲着他翻白眼。 “就你瞎七瞎八计较。叶老头丫不要脸的做缺德事始乱终弃又不是弃你,你瞎冒泡啥。” “……”叶玺盯着我,小眼神亮得我都不敢看。 我站起身,捡起桌上的棒棒糖递过去:“喂!吃不?” 亮得烫人的小眼神飘过一抹嫌弃。 德行!我两三下把小得寒酸的棒棒糖包装给撕了:“不要拉倒。” 抓起来要往自己嘴里塞,被叶玺一把抢过去二话不说含嘴里了。 游乐园里的灯打得透亮。 叶玺站在巨大的摩天轮下,举着氢气球,叼着棒棒糖的小脸蛋鼓出一颗球型,笑得特好看:“夏小花,一起坐?” 我用力地吞口水:“我,我尿急!” 这一次,是真的尿急。 受到了诱惑的急。 蹲炸鸡店厕所里大半天,出来经过没关门的员工休息室,里头小电视里晨斯正对着镜头说圣诞祝福。 说完了,抽奖品,服饰名店的代金卷,金额不少,但是是女装。 主持人问,要不要再一次机会,让他换。 晨斯摇摇头,笑得特迷人,冲着电视:“不换了。拿来救助破产员工正合适!” 靠!个落井下石的。 主持人和一众来宾笑成一团。 我咬牙切齿,笑毛笑! 晨斯大脑袋占了半个镜头:“看电视的,圣诞树的灯,点亮了么?” 围坐在休息室里的几个小员工特配合地对着电视喊:“亮了!” 喊得我头皮一麻。突然想起某人出发前,指着地上歪七扭八还没装好的圣诞树说:“夏小花,在我回来之前,点亮它!不然,奖金扣光!” 我拼命挠脑袋瓜。 晨斯已经在游戏起跑线上,中间隔着一个小跳板,不远处拴着装着代金卷的小筒子。 代金卷金额不少,栓得也相当高。 晨斯原地跳了两下,特干脆地冲了出去。到了小跳板,极其潇洒地一沓,“咔嚓”一声,小跳板二话不说当场碎成两截,晨斯却已经跳了起来,堪堪勾着小筒子,摘下来了。只是落地的姿势,有些别扭丢人。 现场哄一下乐开了,一众嘉宾拼命鼓掌,主持人不停地尖叫着赞美晨斯的运动细胞。 晨斯笑笑,就地起身,没有动。 女嘉宾纷纷冲上去拥抱晨斯表示祝贺,电视机前的小员工不停地赞叹:“呀!晨斯帅呆了!” 镜头已经带开了,再也看不见晨斯的表情。 我回头就朝外头冲。 叶玺两手搭在栏杆上,望着我:“夏小花,我等了好久。” “叶玺,我要回去了。”我说,指指摩天轮:“这个,怕是没机会坐了。” “夏小花!”叶玺站直了身子。 摩天轮上无数的灯,把叶玺的小脸蛋照得很白。 “再见。”我笑笑。 “夏小花!”叶玺几步上前,一把拉住我,“不要走。” 我愣了愣,甩开了叶玺的手:“叶玺,我是真的,必须得回去。” 叶玺盯着我,表情里一抹古怪。“有人在等你?”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不知道那样的约定,算不算等。 叶玺缓慢地,张了好几次嘴,最终把氢气球一把塞进我怀里:“这个,还你!圣诞愿望,我要重新许。” 我没有接, 转过身:“晚了,叶玺。” 听见背后叶玺的声音:“夏小花,我的圣诞愿望,留下来,好不好?” 声音很轻。像是打定了主意,不会有人听到一般。 我拼命迈着小步子,走得飞快。 05番外 叶玺篇 临时提议的圣诞康复Party,助理完成得很出色。顶级会所,最短的时间,最奢华的阵容。 老头满面红光,一副恢复得尤其精神的德行,跟三叔伯寒暄着,看见我,淡淡瞥了一眼:“你来干什么!不孝子!” 这老头,脾气越长越回去了。 狠狠地瞪了老头一眼,莫名地发现老头突然不如想象中那般讨厌了。 皱着眉,再瞪一次。 老头举着拐杖就抡了过来:“滚!不想来别来!不用你假惺惺装孝顺!” 拐杖抡得呼呼地响,明明看见了,愣是没避开,活活遭了一棍子,抡在胳膊上生疼。 胳膊一疼,心里原本麻木的空白,就开始跟着疼。 不想来,破宴会打从一开始,就为了打发老头。为了讨好,夏小花。 大半年前就定下的联席会议。与会皆是最尖端的人物,平日里一个比一个忙,好不容易凑了个齐,议题动辄都是大事,光议程材料,就动用了整整三个部门,手把手地盯了快半年才成型。议程却进行不到三分一,为了点鸡毛蒜皮的理由,中断了,统统跑了来参加莫名其妙的圣诞康复Party。 阵容太过豪华,孝心大得整个上流社会都惊动了。却明明是鸡毛蒜皮。 明知道的鸡毛蒜皮,为了那一句:“叶先生,夏小姐请您有空的时候看看报。” 看报。这样重要的联席会议,助理偏偏要汇报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 偏偏想要,讨好夏小花。 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却其实依然留不住。 不想来。 只是,更不想回家。 满得到处都是夏小花的家。 一直没挣扎,太过顺从。老头抡完了,举着拐杖,第二棍半天没下来。 只是脸色不好,吹胡子瞪眼。被三叔伯一把抱住了,说:“老叶!别打了!小叶其实真的挺孝顺了!特地挥了队的伺候您出院!” “假惺惺!”老头拐杖算是有台阶搁下了,嘴里唠叨。 “小叶怎么是假惺惺?您闹腾着不要命了不做手术非得小叶离婚不要那暴发户当媳妇,小叶不是听着话的二话不说就离了。这不都为了孝顺您呢!”三叔伯转着话茬子拼命冲我眨眼睛,让我配合配合。 心里一堵,冲着老头咬牙切齿:“死不了,活该孤独终老!” 三叔伯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老头抖着手指指着我:“你,你,你!不孝子!滚!” 再不想回答,拨开老头,到食物区里拿红酒。 舌尖上残存着淡淡的柠檬香,棒棒糖的味道。 熟悉得就像是许多年以前,顶着酒意第一次闻到的那般诱人。 用力吞了一口红酒,舌尖上的味道被红酒一冲,有些泛苦。 些微的苦味,从口腔里一路泛滥,越来越浓,再也控制不住。 半个小时前,明明揽着我的胸膛说:“别怕!我保护你!”说得那样大声,说得莫名其妙的动人。 夏小花根本就是怕鬼,又自以为装得很勇敢。 反正,一向孤勇惯了,不惜连暴发户都不当,举着脑袋,说“老娘没钱了”说得理所当然。 根本不管旁人会不会心疼,没心没肺。 那样低着脑袋啃便宜鸡腿的夏小花,满嘴的油腻,抖着腿。却的的确确的心疼了。疼得想要实现她的愿望。任何愿望。 承诺了,却害怕了。 夏小花说:“重新来一次可以不?”一脸的后悔莫及。 后悔得让人害怕。 “叶玺,我会在民政局等你签字。”挡着唇,严肃又认真的夏小花,眼神里的后悔,充得满满当当。 不可以。 晚了,夏小花。 早在许多年以前,带着诱人的柠檬味压在我身上开始。 晚了。 忽略得太久,发现了,就觉得诱人。 越接近,越诱人。 勾着我的腰吻我的样子很诱人。 伸着冰凉的小手扒我衣服的样子很诱人。 低着头把苹果皮削得整整齐齐的样子很诱人。 喂老头喝汤一脸不耐烦拿着小勺拼命吹的样子很诱人。 想吃带子刺身又不敢夹不死心翻小白眼的样子很诱人。 拿着电话吼:“TMD叶玺,立刻马上给老娘滚医院来!”很诱人。 怕得要命把无辜的小白脸扔下鬼屋小火车很诱人。 就连抖着腿边吃炸鸡边拿手指抠牙缝也很诱人。 回想起来,记忆里的夏小花,统统都很诱人。 伸了伸手里的红酒杯,示意服务生满上。 穿着制服的年轻女服务生,一边顺从地举着瓶子倒酒,一边轻声提醒:“叶先生,您喝不少了,当心过量。” 举了举怀里的酒瓶,笑出两颗虎牙:“叶先生,这一瓶,几乎都是您喝的。” 善意又温柔。 礼貌地笑笑,冲服务生举了举杯:“圣诞快乐!” 过节,原来是这样的。 甜腻得让人心跳,也心疼。 一口一口,吞掉了杯里的酒。 再次示意倒酒。 女服务生笑得越发温柔,倒酒的手,像是不经意,轻轻刮过我的手背。 “叶先生,您心情不好?” 问得太过逾越。 皱眉,刻意地放开酒杯,掏出手帕擦手。 手帕上咖啡色的可乐残迹,早已经不再洁白。 毫不犹豫地拿沾着可乐残迹的手帕蹭着手背,相比之下,手背上莫名的滑腻触感,比可乐残迹令人不愉快得太多。 表现得太过明显,女服务生涨红了脸,一汪秋水浮在眼底,尴尬地憋出一个职业笑容:“叶先生,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以换3号桌的同事为您服务。” 点头。把目光抬高,再不看女服务生一眼。 身后有轻轻的娇笑。 一袭雪白的短礼服,剪裁保守,裙摆及膝,却开得很大,显得小腿越发地纤长细瘦。 “哟!叶三公子!怎么迟到了也不到主桌打个招呼,躲这儿喝酒呢?”雪白短礼服旁边响起洪亮的笑声。 “潘老爷子,您这声音一听,可安好着呢!”抱着笑,回礼。 “好,好!”潘老爷子一手让雪白短礼服挽着:“病了一遭,折腾到美国又折腾回来,去了半条老命。早该学你们家老叶,相信国内专家。” “哪的话,老爷子您安康,都能赏脸来参加家父康复宴了,越发硬朗了才对。” “靠她,靠美人!”潘老爷子拍了拍白礼服的手背:“我姐姐的唯一一个宝贝孙女,在美国把我老头子逗开心了,跟着回国来见见世面。” 潘老爷子指着我:“丫头,叶氏集团叶三公子,不需要我老头子介绍,你一天名媛杂志的没少见着。” 雪白的短礼服精致的脸颊绯红,轻轻叫了一声:“二爷爷。” 声线低而清甜,礼貌性的撒娇方式,一听就是豪门里养出来的闺女。 突然想要皱眉,忍住了,冲白礼服笑笑,不动声色。 “老叶过去在美国见过我家这闺女,可羡慕,老念叨着要有这闺女当媳妇,可是人生一大幸事。”潘老爷子放开白礼服的手,往我身边推着凑近了一步。 “哟,今儿一比划,高度外形确实般配。” 白礼服低着头,露出白皙细腻的后颈。娇羞得就像是那声轻笑,至始至终与她无关。 我斜着眼,重新举起红酒杯,冲白礼服晃晃,先干为敬。 白礼服眼神里像有瀑布流过,透亮而带着诱惑。 “叶三公子,我这闺女脸皮薄,可确实是冲着你回来的。可怜我这把老骨头请了几年都请不动,你这上上封面的,人家自动自发回来了。”潘老爷子拍了拍我肩膀,半开玩笑似的。 “恭喜啊,世侄!终于离了婚,单身汉了啊!这婚离得真是时候。” 我脸色一紧,一仰头又干掉了手里的红酒。 潘老爷子眼角一眯,笑得乐活:“世侄,老头子说话直接,你别见怪。暴发户就算再有钱,始终也就是暴发户,这些年攀着叶家,笑话洋相的一样没少闹,老叶也算是给气够了,叶家脸面也算是给丢习惯了,世侄你也该认认真真找个人安生了。暴发户除了钱,能懂什么?世侄你不一样,除了门当户对,你还得讲感情,还得讲生活。” 手里的红酒,满上,干掉。 暴发户除了钱,夏小花还说,“叶玺,我不爱你了。真的不爱了。” 暴发户除了闹笑话,夏小花还说,“叶玺,你真的应该,听一次叶老头的话。” 暴发户除了出洋相,夏小花还说,“叶玺,可乐她,不像我。她脾气很好不大骂脏话尊老爱幼还很爱照顾人。” 夏小花怎么可以这样! 好好的暴发户当也当不合格,偏偏特爱讲感情讲生活。 夏小花欺负小P孩,把小白脸推下小火车,却没有嘲笑过眼眶泛滥的女服务员。 夏小花惹的麻烦一大堆动不动上八卦周刊,这些年跟她屁股后头收拾的烂摊子从来没少过,却从来没听夏小花攀着叶家,说过一句:“我是叶太太。” 夏小花就只会说:“老娘TMD是暴发户!” 到后来,不说了,只能抬着脑袋说:“我没钱了。”蠢得明明给了愿望,都不懂得把钱要回去。连暴发户都当不成了。 夏小花怎么可以这样! “世侄,这婚离得好。暴发户再有钱,也始终丢人。” “……”我张口,还来不及出声,已经有一个声音在背后响得特大声:“谁说我家媳妇丢人!” 老头拄着拐杖,站得笔直。 “我家媳妇有全球唯一一只千禧年贺岁版Hermes,你有么?”老头笑得特和蔼可亲地看着白礼服。 白礼服睁着大眼,摇了摇头。 “我家媳妇自个买得起仿古游艇送我儿子,你行么?”依然笑得和蔼可亲。 白礼服眼睛越发地大,没摇头。 “我家媳妇送奔驰小跑追小明星,你能么?”越发和蔼可亲。 白礼服眼睛已经圆了。 “我家媳妇给8个助理一人配部宝马开着玩,你肯么?”和蔼可亲得极致了。 白礼服圆眼开始泛红。 “我家媳妇管家都养得开德国小跑上菜市场买菜,你……” 白礼服“哇——”一声,泪奔了。 潘老爷子胡子翘得老高:“腐朽!老叶!你腐朽了!!” 老头腰杆笔直得特威严,背脊都散着金光。 我用力打量老头,觉得他确实没过去长得讨嫌。 “谁是你媳妇。”我不屑地哼哼。 老头又冲我抡拐杖:“死孩子俗成那德行,身份、家世、背景、学识、人品、相貌没一样配得上我叶家,还不是你个不孝子娶回来的!死孩子就算俗死了,也是我叶家的事,几时轮得着外人瞎咋呼?” 拐杖抡过来,打在胳膊上结结实实。 “啪!”的一声。 俗死了,也是叶家的事。 叶家的。 可是,晚了。 夏小花说,晚了,叶玺。 老头一棍子打得太结实,冲着我发愣:“不孝子,你怎么不躲啊?” 我转了身子就朝会所外头冲。 老头的一棍子,打下来,只觉得心里酸得厉害。 上了车,司机习惯性地问:“叶先生,回家?” 家。 我摇摇头:“去找夏小花!” “叶先生,您喝多了?”司机小心翼翼。 头很晕,闭着眼,用力吼,“我要夏小花!” 48婚姻是什么? 冲回宾馆开了房门,才发现原本倒在厅里特大一坨特碍眼的圣诞树整颗消失了。连包装盒都没落下。 我傻眼了半天,才想起要到走廊那头按晨斯的门铃。 门铃按啊按,按啊按,愣是没反应。 只好掏出手机给娘炮经纪人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那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呀!失婚妇女!圣诞快乐!” “喂!晨斯呢!”我吼着嗓子。 “一早送回去了啊!录影一完就回去了!他说怕吵!死活不给电视台高层面子!酒会都没参加!我过来帮他顶顶包!搞搞人际关系!失婚妇女我警告你!我家晨斯录影累了快五个小时!你没事自个呆着别瞎闹腾哈!”那端嗓子比我吼得起劲。 “助理们呢!”继续吼。 “放假!圣诞撒!”那端声嘶力竭。 “……”见过爱放假的,没见过爱放假成这德行的。 我一把扣了电话冲回房间,把整个衣帽间倒了个遍,终于在娘炮私藏的限量版球鞋鞋盒里找着了备用门卡。 靠!死娘炮!每天都靠破门卡不请自入地抓丫脾气不咋特爱赖床的亚洲超级新星起床,还好意思把藏卡地点一天挪个窝! 我抓着门卡学娘炮破门而入。 屋子里一团的黑,只有阳台边上,亮了盏很柔很柔的落地灯。 我顺着灯光走近了,看见晨斯身上还套着录节目穿的赞助运动服,挽着袖子蹲地上正倒腾圣诞树呢。 “喂!老板!你耳背听不着门铃?”按了半天没开,害得人莫名其妙瞎担心。 “……”晨斯头都没抬。 “老板!”我蹲低了身子冲着晨斯耳朵吼。 晨斯手没停下:“夏小花,说过等我回来,要看见圣诞树亮着的吧?” “……”自知理亏,我低着脑袋也学晨斯蹲一样的姿势,随手捡起个铃铛:“喂!我帮你挂!” 晨斯正小心翼翼地系小灯泡。 “从我出门,到现在,7个小时了。夏小花,你在做什么?” 小灯泡系得歪七扭八。“圣诞夜,夏小花,你不在。” 声音低得有些怪异。 我就着暖黄的灯光,看见晨斯腿边上安安静静地躺着装代金券的小筒子。 黄色的灯光,照得晨斯整个身子都泛着暖。 我扯开嘴角,拿了根像小拐杖的装饰物捅晨斯的脚踝:“喂!不疼么?” 晨斯莫名地抬头看我。 我二话不说,换了手捅另一边脚踝,成功地听见某人“嘶”的一声倒抽。 于是笑得愈发厉害:“这争强好胜的,就算玩游戏节目不拿第一,你也已经很受欢迎了,红透半边天的亚洲超级新星。” 晨斯小眼神瞪得我特狠。 我扔了手里的小拐杖,蹲低些,卷起晨斯的裤腿,趴着脑袋认真研究伤势。 “肿得不算大,算你丫的命好。起来!别蹲着了!搁一边坐着去!”站起身翻冰箱,翻出几只敷眼袋用的眼罩型冰袋,回头发现丫懒惰的还蹲着呢。 我翻着白眼:“你丫倒是起来撒!” 晨斯动都不动,小眼神盯着绑得歪七扭八俩灯泡:“夏小花,我腿麻了。” 靠!这不中用的。 我伸手用力一推,推得晨斯整个人往地上倒。 “得了,你就坐这别折腾了!” 把冰袋一股脑全搁肿起来的脚踝上了。 “喂!拿手按着!”我没好气。 打从一进门就没拿正眼瞧过人的亚洲超级新星终于投过来点小目光:“夏小花,你看我上电视了?” “废话!”不然能看见丫扭了脚愣是充英雄的挫样么。 晨斯乖乖伸手,按住了冰袋。 “夏小花,你生气?” “谁说的?!”我用力咧着嘴角:“看见没?我可高兴呢!你丫现场直播丢人老娘嘲笑都来不及,哪会生气!”努力把嘴角咧到耳朵根。 晨斯认真地研究我咧着的嘴角:“夏小花,你这样,我会觉得你心疼呢!” 我一掌用力拍在冰袋上。立刻听到某人发出令人满意的倒抽声。 我眯着眼角,警告地瞪了某人两眼,才回过头倒腾圣诞树。 把绑得歪歪斜斜的小灯泡拆掉,重新装。 屋子里太过安静,安静得只听得到暖气运行的声音。 “夏小花,我给你唱个歌吧。”晨斯说。 也不用等我回答,自顾自地唱。 粤语歌,刻意放低了调子,唱得特动人。 旋律极其熟悉,却听不懂。 唱完了,盯着我,眼珠子贼亮。 我皱着眉,“唱什么呢?我听不懂粤语啊。” 晨斯愣了愣,突然笑笑:“唱浮夸呢。” 我不乐意:“你丫的才浮夸!” 老娘多实在一百姓。 晨斯越发笑得厉害。半晌,才说, “夏小花,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什么样的?” 丫亚洲超级新星嘲笑的声音还没断根呢。 我小信心受创的慌:“老娘又不是你粉丝,心里压根没你地站!” “哦。”晨斯点点头,又开始望着圣诞树上俩灯泡发呆。 这一次,倒是真安静了。 小眼神都直了。 我低着头,抓起一只小灯泡,边往树上折腾,边拿眼角余光某人:“喂!你其实就跟这灯泡差不多。” “夏小花!”丫脾气差的拿冰袋二话不说往我后脑勺招呼。 我捂着后脑勺,勉强绑好一只。 “老娘感冒的时候,你就跟这灯泡似的,抱一百合特没诚意地冲进来。” 晨斯冷哼了一声。没再扔冰袋。 又拿了一只,绑好了。 “坐跳楼机也是。叫得可招人烦,跟个灯泡似的。” 某人哼得更大声。 “在乌镇,也是。大晚上带一巨墨镜特显眼贼亮堂。” 索性连哼都不哼了。 继续绑最后一只灯泡。 “当了老板,也是。老娘闹家变呢,你瞎收留啥啊!惹麻烦嫌自己不够亮堂不是!” “夏!小!花!”亚洲超级新星一声巨吼,扔下冰袋就从地板上爬起来了。 “你给我滚!我炒你鱿鱼!现在就炒!”拐着腿冲房里拎出一支票本,一屁股坐凳子里低着头刷刷刷写支票。 啧啧!这脾气!我一边看晨斯闹腾,一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沉重的圣诞树立了起来。 “滚!”一张小支票特气势地甩在我腿边上。 我蹲下身,捡起小支票收口袋里,顺手插上电源。 “老板,您放心,我一定滚。” “啪!”按错了开关,唯一的一盏落地灯瞬间灭了。 一屋子的漆黑。 “靠!”德行! 我摸索着,终于开亮了人高的巨大圣诞树。 小小的灯泡,一盏一盏,接成了排,缠了圣诞树一圈又一圈,把原本漆黑的圣诞树,照得又暖又亮。 “喂!老板!圣诞树,漂亮吧?”我回头看晨斯。 晨斯的脸,隐没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 我用力地挠脑袋,老娘果然狗嘴吐不出象牙,说不出人话。 明明,因为有了灯泡,所以才会很暖。 我笑笑,握紧了口袋里的支票。 算了吧。 “老板,圣诞快乐!”我说。 用力伸了伸僵硬的脖子,转身就走。 反正,始终都是要滚的。 手被拉住了,一个暖得烫人的小身板,就贴在后背上。 “夏小花。”我听见头顶有微弱的声音传来。 “在你心里,我真的,是灯泡?” 语气轻得有些暧昧。 我用力地点头。 应该,真的是灯泡。 第一个对夏小花说,“夏小花,如果觉得害怕,就要说出来。”的灯泡。 第一个对夏小花说,“带了墨镜,没人会认得城中名人夏小花。所以,想哭就哭吧。”的灯泡。 第一个对夏小花说,“TMD夏小花!你到底知不知道外卖跟红透半边的亚洲超级新星之间那是有不可逾越的鸿沟的?”的灯泡。 第一个对夏小花说,“喝啥啤酒,我这大把好红酒。夏小花,恭喜你离婚。”的灯泡。 当了太多太多夏小花的灯泡。 总是暖暖的,虽然偶尔有些刺眼。 “老板,谢谢你!”让平安夜里的圣诞树不会一直呆在黑暗里。 很少道谢,真的说了,忍不住一阵的鸡皮。 我用力抖着身子,想要抱头鼠窜,却被一把拉住了。 “夏小花,我其实……” 其实什么,没有说完。 唇突然地就被堵住了。 依然是甜甜的味道。 只是,多了一股霸道的攻势。 我挣扎着,终于找着空隙。 “老板,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问得轻佻,一心等着看某人从小感动里清醒过来急得跳脚的好戏。 晨斯却没有放开。 小眼神瞪着我,像是要把我活剥了似的。 这一次,是真的吓到了。 我用力跳起来,一把推开晨斯就朝门口冲。 刚打开门,越发吓得厉害,二话不说又关上。 晚了。 守在对面门口的人,已经察觉到了。 背抵着门,门铃被按得节奏乱响。 晨斯两步上前,一把拨开我,透过猫眼往外只望了一眼。立刻瞪着我。 “叶玺。” 我用力地吞着口水。 门铃疯狂地响,晨斯安静地瞪着我。 响得久了,终于安静下来。 静得吓人。 我等了许久,忍不住,要往猫眼看。 猫眼却被一掌拍住了。 “夏小花!不要看。” 我瞪大了眼。 晨斯咬着唇,望着我。 “如果你看,我就炒你鱿鱼。夏小花,我是认真的。” 我拽紧了口袋里的支票。 冰凉坚硬的触感。 就算留下,灯泡,也再不可能是过去的灯泡了。 许多事,发生了,不可以当做不存在。 就像明明动心了。 我一把抱住晨斯,凑上唇,开始脱身上的外套。 “晨斯,你喜欢我?”问得太过直接,问白了晨斯的脸。 我不管不顾,脱完了,再脱下一件。 脱得只剩下内衣,听见晨斯说:“夏小花,你走吧。我一点也不喜欢你。” 我笑笑,站起身:“晨斯,你根本,不想要我。” 套上外套,用力拧着把手,开了门。 门在身后迅速地关上,“呯”地一声,震得心脏一颤。 叶玺背靠在对面房门上,抬起头,看着我。 眼角一汪水迹。 我愣了愣,继续笑:“叶玺,你,也想要我么?” 49婚姻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忘了说,上一章晨斯唱的粤语歌,陈奕迅,浮夸。呵呵。 叶玺只看了我一眼,立刻低下了头。 却依然堵在门口,半分没有移动。 我笑得越发大声。 好,好。平安夜,无非求个心死。 我故技重施,欺上身,用力吻叶玺。 浓重的酒味袭来,呛得我一窒,忍不住推开了叶玺。 “叶玺,你丫喝酒了?” 叶玺伸手,一抹眼角的水迹:“夏小花!你混蛋!” 转身就朝电梯冲。 我站定了,用力地笑,摸出房卡开门。 门打开,一股陌生的冰冷迎面扑来,突然觉得头皮发麻。 叶玺,向来是习惯到了地方就打发司机先走的。尤其是大晚上。 拼命往楼下奔,终于在宾馆辅道上,拦下了亮得刺眼的车灯。 “叶玺!你丫给我下车!”我吼得大声。 叶玺眯着眼,盯着我,油门催得轰响,车窗都没有降下来分毫。 我用力一拍引擎盖:“下车!你TM听见没有!” 油门更响。 我咬牙切齿,两步上前,一把拉开车门:“下来!” 叶玺眼角眯得只剩下一条缝,方向盘握得死紧。 我摸出手机:“不下?我给刘管家打电话,喊她派司机来接你!” 手机被一股力道一挥,瞬间飞了出去。 “不要刘管家!”叶玺的声音,冰凉得有些失衡。 我盯着被摔得分成两瓣的HELLO KITTY:“叶玺,你丫的去哪?老娘送你!” 一把推开堵着车门的叶玺,率先爬上了驾驶座。 叶玺白着脸,拼命瞪我。 半晌,终于抿着嘴角,上了副驾。 “回家?”我没好气。 “回家。夏小花,回家。”叶玺应得很用力。 我一脚油门,车子歪歪斜斜冲出了辅道。 车内自动控温,暖气一吹,手上的冰凉终于化开了。 我侧头看叶玺,叶玺闭着眼,皱着眉,小脸蛋越发地白。 白得面无表情,几近透明。 叶玺,喝多了。 跟三年前拼命按着门铃的那晚,一模一样。 只是,没有下雨。没有可乐。 叶玺似乎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微微动了动身子,依然闭着眼:“夏小花,一定要走,不能再坐摩天轮,是因为他吧。” “……”我收回目光,努力盯着路面。 “夏小花,你今夜,打算留下来陪他么?”叶玺一句接着一句,至始至终没有睁开眼。 语气低低沉沉,轻微地带着颤音,扯着心脏,给人一种莫名的错觉。 觉得,叶玺,很在乎。 拼命地沉默,用力呼吸。 明明,只是求个心死。 沉默得太久,久得能清晰地听见叶玺说,“夏小花,你混蛋!” 一字一字,吐得清晰无比。 终于忍无可忍,用力的吼:“叶玺!你TM到底在干什么!” 用尽了所有的勇气,才舍得一步一步,选择放弃。 花了太多的决心,才终于舍得死心。 为什么偏偏要,偏偏要在这样的日子,叼着棒棒糖,举着氢气球,在摩天轮下站得笔直,说,“夏小花,一起坐?” 为什么偏偏要在这样的夜晚,挡在门口,擦眼角一抹水迹? 为什么明明没有可乐,依然要把自己灌得醉了,用力地按门铃? 叶玺,TMD到底都在干什么! 车子一个俯冲,进了叶家车库。 连停好车位都来不及,随随便便堵在车库门口,我开了车门就往外冲。 不能再呆了,必须得走。 却听见身后叶玺的声音过于清晰:“夏小花,求求你,留下来。” 腿不受控制地发软,再也迈不动步子。 带着红酒的气息,从身后一把抱住我。 搂得太紧,紧得呼吸都变得困难。 叶玺的呼吸,喷在耳边上,烫得吓人。 “叶玺!你喝多了!”我想要挣扎,却使不上力。 “嗯。”叶玺从善如流,应得配合。 整个重量压在我身上,脑袋靠在颈窝里,始终没离开。 “夏小花,留下来。” 说完了,再也没有声息。只留下滚烫的呼吸,一直在颈上徘徊不去。 我拖着发软的腿,用力撑着叶玺。 一步一步,走得艰辛。 终于回到卧室,把叶玺甩回床上。 一模一样的卧室,呆了三年,再回来,却觉得陌生。 转身要走,手却被拽住了,叶玺已经坐起了身,瞪着大眼盯着我。 表情执拗得像是从此不打算放手。 我用力地吸气: “叶玺!老娘说过了!我已经不爱……” 说不完了。 唇被堵得结实。 即便是酒精,也飘着甜腻。 我拼命挣扎,终于找着了空隙:“叶玺!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叶玺眨巴着漂亮的长睫毛,学我的样子舔唇。 “夏小花!我在追求你!” 我盯着叶玺的小模样,愣住了。 叶玺低着头,开始扯身上那件染了可乐的外套。 扯完了,脱衬衫。 修长的手指划过纽扣,一颗一颗,露出光滑迷人的小嫩皮肤。 我用力地吸口水,觉得心跳得不受控制。 盯着眼前赤 裸 裸的大鱼大肉,小心眼里挣扎得慌。 衬衫扣子终于解完了,松松垮垮地披在叶玺身上,小胸膛再次散发着诱人的刺眼光芒,比鬼屋里更甚。 这真是酒后乱X的好时机!自己喝多了,怨不得别人鱼肉!反正,一觉醒来,也不过就是酒后乱X! 我终于嚎叫着“嗷”一声扑上去,一边用力拽叶玺碍事的半截小衬衫,一边嚷得特高兴:“TMD,叶玺!脱裤子!” 叶玺被我撞得一声闷哼。 我不管不顾,舔舐着叶玺的小舌尖,用力吮他的唇瓣。手终于摸上了一片诱人的滑腻,顺着小胸肌一路磨蹭,划过小小的凸起。 叶玺的闷哼瞬间变成呻吟。 我动了动身子,跨坐在叶玺大腿上,舔他的小腹。 手二话不说就往下探。 叶玺喉咙一动,一声吞咽之后呵呵低笑,不甘示弱,伸手拽着我的外套拉链,一顺到底。 外套下只有内衣。 在晨斯那儿扒了个干净,走得匆忙,根本没有心思套上多余的衣物。 我扭着身子,要把外套蹭掉。 却被一股力道一掀,结结实实压在了床板上。 叶玺跳起来,压着我,一手撑着床沿,一手掐着我的脖子。 脖子上的力道不轻。 叶玺小眼神里喷着火苗,瞪着我外套里的内衣。 “夏小花!你混蛋!”喊得咬牙切齿。 骂完了, 眼里的火苗却更盛。 唇咬得泛了白,瞪着我。 一模一样的台词,今晚听了第三遍。 我张大了嘴,用力呼吸。 脖子被卡得太过难受,我挣扎着,侧过头,发现叶玺撑着床沿的胳膊上一条明显的青紫。 浮凸在白皙的皮肤上,显眼异常。 也熟悉无比。 我笑。幸灾乐祸。 “那老头打的?啧,啧,看这力道,那老头复原得果然很好。” 脖子上的力道一紧,话音顿时变得困难。 我呼着气,刻意地带着撩人的热度,轻轻地吹到叶玺青紫的手臂上。 “喂!疼么?” 叶玺眼神一紧,嗖一下收回床沿的胳膊,就势往我身上一探,扯下了敞开外套里唯一的一件内衣,甩出去很远。 “疼!夏小花!很疼!”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叶玺一把抓过我,吻得拼尽了全力。 任凭我再如何挣扎,拽得紧了,再也没有放手。 脖子上的力道终于是松开了,我手脚并用,一股脑将叶玺的裤子褪到脚踝。 任由叶玺把我勒紧,火热的掌心,在我身上肆虐。 叶玺撒了手,改用唇,啮咬我舌尖的方向一转,顺着脖子往下。 奇异的电流顺着舌尖,刹那串遍了身体。 头发里开始冒汗。 我不满地呻吟,扭动着身子,主动凑上前去,握住了叶玺。 叶玺咬着牙,俊俏的小脸蛋越发诱人。 “夏小花,我是谁?” 明明喝多了的,怎么可以这样问?怎么会这样问? 三年前的叶玺,即便到了漏*点荡漾的时刻,却也什么都没说。 现在,问得这样干脆,问得这样熟悉。 就像是离开前的那一夜,喝多了的夏小花说:“叶玺,我是谁。” 心脏又开始跳得疯狂。 不是受到诱惑的颤抖,是心动。 我瞪大眼,盯着叶玺。 大腿紧紧缠住叶玺的腰,圈成圈,拿脚尖顺着他的股沟往里探。 叶玺瞬间眯了眼,重重地哼了一声。 漂亮的脸蛋,晶亮的眼神。 就像许多许多年以前,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 过了这样久,以为早已经变了,可以不再心动。 其实,却只是无法控制。 喜欢就是喜欢,就算尽了全力,就算下了决心,依然,无法改变,不受控制。 推不开,明知道是坑,依然只能搂得紧了,在他耳边呼气:“叶玺,一直都是,叶玺。” 一直都是。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是。 叶玺笑了,漂亮的笑容,伴随着期待已久的紧 窒。 熟悉的快感很快升起,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醒了,用力地感受着叶玺。 身体比我更加诚实,在我拼命地说,“叶玺,我不爱你了”的时候,就已经学会远离。 在我贪恋地注视咬着棒棒糖举着氢气球的叶玺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渴望。 我拼命地呻吟,指甲刻意地用了力道,在叶玺胸口划出几道血痕。 叶玺哼都没哼,只是舔着我的耳根,狠狠地吹气。 我像被火灼了一样抽搐,举着手指,学叶玺的样子,狠狠地吮掉指甲尖上些微的腥甜。 叶玺盯着我,小眼神饿狼一样,完全被挑起了兴致,一把抓住我吮得起劲的手,重新贴到他滚烫的胸前。 “夏小花!你混蛋!” 第四次了,重复的台词。 只是,这一次,语气里多了诱惑,多了宠溺。 我拼命地笑,活该,活该,谁鱼肉谁,不到最后,分不出胜负。 张了张口,想要说话。 最终放弃了,什么也没问。 这样的时刻,问了,又能怎样? 我闭起眼,用力推倒叶玺,反守为攻。 叶玺搂紧了我的脖子,大声地喘息,在我耳边喷气:“夏小花!我喜欢你!” 太过逾越,太过吓人。 我又恐惧又心慌,最终没有睁眼,只是扭着身躯,越发主动。 眼底里有潮乎乎的感觉泛滥,拼命压下了。 别问,夏小花,不要问。 49婚姻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好多老读者~~!兴奋鸟~~! 叶玺愣了愣,脸上一抹诧异:“理由?” “你都被八卦娱记拍到去接机了!”我怒。 “哦。”他重新坐回他的大办公椅里,按了桌上的通话键吩咐外头的美女秘书:“把你平时存的杂志统统拿进来一下。” 美女秘书在电话里结巴着:“老……老……老……老……板……” 我心里浮躁地跟着她的老字整整打了四个拍子,在板字出来那一刻才尘埃落定。暗暗庆幸他的女秘书不爱用公字。 叶玺却没有我的耐性,根本不听他的美女秘书把话说完,已经顺手按了结束通话。 美女秘书来得飞快,手上垒着老高一沓的八卦周刊,差点看不见路。我好心地上前帮她抱了一半进怀里,要递给叶玺。他却很潇洒地一摆手:“你收着吧,反正都是你被拍到的德行。不过你放心,虽然你常常被拍,我也没打算要跟你离婚。” 我瞪大了眼:“你,你你你……” 这简直是恶人先告状! 回头,拿眼神秒杀他的美女秘书,丫的也太恶趣味了,居然以收集老板另一半的八卦为兴趣! 美女秘书带着羞涩的表情低下她红苹果般的脸蛋,叶玺已经大手一挥:“你先出去吧。” 美女秘书依然羞涩地退了出去。 丫的我可受不了人恶人先告状了,我最受不了人恶人先告状了,我最痛恨的就是人恶人先告状了! “叶玺!我嫁给你三年了!你常年不回家我说你了么?你睡东屋我睡南屋我霸王你了么?我连你私人手机的电话号码都没有我逼你要了么?你凭什么,凭什么去接机!”我越说越委屈,他不单只接机了,还是大庭广众下接的机,丫肯定关系都说不清道不明了才这样不避忌! 靠,什么世界!老娘非C,但好歹是个暴发户!结婚三年了我都还没找着机会鱼肉他那俊俏的小身板呢,太可耻了,接机简直太可耻了! “我不管!反正,我要离婚!” 叶玺边听我说话边点头,一副心情很好的嘴脸,又按下了桌上的通话键:“把我的律师团统统喊到顶楼会议室来,给他们15分钟,把文件都带齐了,我老婆要跟我离婚。” 一番话说得极其流畅,连顿点都没有,按下结束通话的时候,嘴角甚至挂着一抹漂亮的微笑。还非常好心地再次把牙刷递给我:“来,刷个牙,我们好一块把婚给离一离。” 这这这这这这这—— 这根本就是一个阴谋,叶玺这个奸商的阴谋! 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 他其实,早想跟我离婚了吧? 我彻底地暴走了,提着手里限量版的铂金包狠狠朝叶玺握着的小牙刷甩去:“你才刷牙呢!你全家都刷牙!” 叶玺挥舞着手里的小牙刷,一边避开我的疯狂攻势,一边闲聊似的冲我说:“夏小花,我全家不也就剩你一个人了么,可惜啊,马上你就不是我家的了。” 我嗷地狂吼一声,朝叶玺扑了过去,NND,这婚老娘离定了!去TM美好的初恋!这只严重洁癖的龟毛男! “老娘用不着你圈养!老娘TMD是暴发户!” 没错!老娘是一只有骨气的暴发户! 可惜,我浑身散发的骨气,在小宇宙集结15分钟之后就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我张着嘴,悲催地看着律师们递上来的密密麻麻的文件,还有叶玺的首席大律师当宝贝似的抱怀里读得正欢的我那死鬼暴发户老爹的遗嘱。 “我,一毛钱也没有?”我咬牙切齿地盯着叶玺。 “是的,夏小姐。按照令尊与叶先生的协议,叶先生只要与您登记结婚,令尊旗下的股票、基金、206个现金账户及所有资产、名下企业均无偿归叶先生及叶氏集团所有。”律师A非常乐意地抢着回答。 “胡说!我老爸什么时候协议了?我老爸早病挂了!”我眯着眼,继续盯着叶玺。 叶玺赞扬地拍了拍律师A的肩膀,冲我笑得极其温柔:“我答应你求婚的前一天晚上。” 靠,老娘原来是个不折不扣的倒贴货! “我自己有钱!我的钱呢?”老爸挂掉之前,明明握着我的手老泪纵横地说给我留了一笔钱的。 “啊,夏小姐,令尊在遗嘱里已经注明了,经精算师核算过,令尊给您留的钱足够您挥霍三辈子,但一旦您主动提出与叶先生离婚,这些钱就作为叶先生的精神补偿全数归叶先生所有。”律师B也非常乐意地抢着回答。 “还有,夏小姐,您的结婚协议书里也注明了,您如果主动离婚,那么您与叶先生结婚时叶先生为您买的房产、首饰、以及送您的无限额限制的信用卡和附属卡、叶氏集团5%的股份、还有一系列限量版及珍藏版的包包,都必须全数归还。”律师C依然非常乐意地补充说明。 “还、包、包!?????”我一字一顿,毒,真TM毒,我好不容易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包包啊~~!向来是我的软肋。 “啊,夏小姐,容我提醒您,作为首席服装造型师,您现在每年的年均收入正好足够养活您那八位高级助理,但不包括您的私人理财师。”叶玺的会计师也开始加入补充的行列。 我不单只是倒贴货,居然还是个赔钱货! “叶玺!你,究竟为了什么娶我!?”我居然没控制好自己,一不小心泪目了。 “夏小花,你是真想知道?”叶玺皱了皱眉,掏出口袋里的手帕,想了想又塞了回去,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我:“三个原因。” 我一把挥掉他递过来的纸巾。 “第一,你很有钱。” “第二,你气我们家那老头很有效果。” “第三……” 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但我已经不想听了,无论第三个理由是什么,绝对,不可能是我想要的答案。早在我求婚的时候,他就已经说过了,叶玺,他其实是,不爱我的。 我站起身,一拳向律师A的右眼抡过去,律师A毫无准备,被抡个正着,叫得极其娘炮的从口袋里掏出小镜子观察自己刚浮出来的熊猫眼。 回头看叶玺,他好整以暇地挥了挥手里的签字笔,递给我:“不是要离婚么?签字吧。” 我抓起桌上刚拟好的离婚协议书,一把塞进袋子里,一抹脸上的眼泪和鼻涕,顺手往律师B的阿曼尼西装上一蹭:“我要回家了,我刚想起来,我今早起床还没刷牙。” 头也不回地冲出会议室。一路上原本围观的律师群们纷纷闪避,特别是律师C,抖着腿儿抱着墙上的壁灯不下来。 我一边挥泪一边朝楼下冲,形成及其壮烈的泪奔。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叶玺更不要脸的“上流”社会么?答案是:没有! 真的,我打114问过了。 离婚?见鬼去吧! 根本,他叶三公子就是腻味了我,才找的借口! 可怜我嫁给他三年,还没来得及婚后鱼肉他呢,这会才发现居然连钱都被骗光了! 我冲到大街上,仰天狂吼:“TNND,还没OOXX过呢!老娘这把亏大了!” 婚姻是什么?婚姻TMD就是财色双失! 50婚姻是什么? “看见没?那个穿高中校服蹲椅子边上搓脚趾的,就是夏暴发他女儿。” “哟,不说长相,光看姿势都猜得出来。一个档次上的。” “慈善舞会穿礼服是基本礼貌。穿高中校服算什么?真没家教。” “人家赶着来做慈善,大把票子没地方花急着要捐出去买名声,哪有时间换礼服。” “她父亲最近烧票子追何老的千金呢,可把何老气的,女儿都关家里不让出门。人家虽说二婚离异,好歹也是名门贵妇,面子上总得撑住,暴发户想沾点贵气,哪有那么容易。” “夏暴发哪里混出来的女儿啊?谁肯帮他生啊?真够脏的。” “不知道,哪混出来的不知道,混了多少个更不知道。” “啧,啧,脏!恶心!” 我低着头搓啊搓,被新鞋磨得生疼的脚,终于舒畅了。 穿好鞋,站起身,朝着人群冲过去,用力一挥胳膊。 “噗通”“噗通”,仨千金嚎叫都来不及,通通栽泳池里了。 尖叫声顿时响成一片。 我不管不顾,冲着第四个叫得最响的面前冲。 被赶过来的保安一把拽住了。 挣脱不了,只好脱了只新鞋,认得准了往第四个头顶上飞。 正中红心。 大鞋印下一条鲜红的鼻血两行泪。尖叫声越发疯狂。 又冲过来一个保安,把我一左一右,架得结结实实动弹不得。 “夏小姐,请您立刻离开我们会所,不然我们就报警了。” 我拼命挣扎:“老娘自己会走!我家老爹呢?喊他出来看完了热闹就走!” “夏小姐,您父亲跟电视台的小明星半小时前就开车走了。” 我瞪大眼。 一盆冰凉的水,兜头淋了下来,从头顶一直到脚尖。 喷着鼻血冒着泪的那谁,举着盆,盯着我:“暴发户!立刻滚!这儿没你站的地方!” 我举着拳头用力挥,被保安按住了:“夏小姐,请您离开!” “我这会所地挺宽,站一站,总是问题不大的。”温温润润的声音,一方洁白的手帕,伸到我面前。 我抬着脑袋,透过挡着光的保安,看见灯光下漂亮精致的小脸蛋。明明表情很冷漠,举着洁白小手帕的手,却异常坚定。 漂亮小脸蛋只稍稍瞥了保安一眼,身上的束缚,立刻松开了,保安毕恭毕敬地喊:“小叶先生。” “叶玺!你少管闲事,故意跟我过不去!”鼻血女尖叫得更凶:“你以为这儿还是英国的大学由你说了算?你要装绅士也该先下游泳池里救人!” 某人侧着头,看一眼水里扑腾的,回答得特理所当然:“不想理。” 我继续瞪大眼。 “喂!你走不走?”某人特不耐烦,冲着我,抖了抖手里依然拽着的小手帕。 金色的光芒,随着某人抖手帕的动作,瞬间从身体里四散开来。耀眼得我不得不一把夺过小手帕,低下头拼命擤鼻涕。 小步子跟着某人的耀眼金光,走得义无反顾。 一走,就是许多年。 直到小叶先生变成了叶先生。 有多久,没有梦到了?那样耀眼的金光,洁白的小手帕。 睁开眼,漂亮精致的小脸蛋,近在咫尺。 “夏小花!哭什么!”漂亮的小脸蛋哼了一声,伸出手,蹭我的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惨叫着,躲开了。手脚并用往床边爬。 为什么!为什么会醒得比叶玺晚!从来没有过的事!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腰被一把圈住了:“夏小花!闭嘴!我头疼!” 哦!头疼!对!对! 我立刻厚脸皮地回过身:“叶玺!那啥!咱俩昨晚那是,酒后乱X!乱X啊!!”强调得特认真。 “你放心,我压根没当……” 声音被一只漂亮的手掌捂了个结结实实。力道不轻。 “夏小花!谁跟你酒后乱X!”叶玺脸绷得已经不能看了。 “你喝酒了么?”语气特冷。 “唔唔唔!”拼命摇头。 “所以,意思是,你根本,不在乎?” “唔唔唔!”拼命点头。 “夏小花!”叶玺咬牙切齿,一把挥开我。 我二话不说爬起来往床下跳。 刚落地,又被抓住了。 叶玺用了力,从新把我扔回床上。 “夏小花!我在乎!”眯着眼,瞪着我。 语气太过肯定,肯定得忍了一晚上,终于仍是泪目了。 “叶玺!你到底,想怎样?”面条泪冲出眼眶,再也不受控制。 叶玺明显地愣住了,却没有放开我。 “你丫愣什么?”我狠狠地瞪叶玺,面条得更厉害了。 “老娘都答应离婚了,协议书都签了,都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不爱你了,你到底还想怎样?” “想要我,我给了。你到底还想怎样?” “都说了不用你负责,都说了我不在乎了,你到底还想怎样?” “你丫凭什么发愣!你自己昨晚喝多了说胡话,我都没愣呢!你现在酒醒了没?你宿醉吧你!你现在冲着我说什么你知道么?你丫凭什么发愣!老娘都没愣呢!”拼老命地面条泪。 叶玺终于松开了我,仍然愣。只是伸着手,给我擦面条泪。 “夏小花,别哭了。你这样,我心疼。”语气特温柔。温柔得从来没有听见过。 我手一抖,挣扎着拼命地摸床头柜。 “你丫胡说!你心疼什么?叶玺!你闭嘴!你明明不爱我,明明不爱!不许,不许这样……” 后头的话,又说不完。 哽咽得太厉害,连被重新堵住了唇,都没有挣扎。 手终于拉开床头柜,摸了半天,摸到了。 叶玺热热的气息,就喷在唇间:“夏小花,我其实,是……” “啪!”好大的一声电流。 我举着电挂过无数公车女色狼的电击棒,从叶玺身下挣扎着,终于爬了出来。 幸好,电击棒一直还在。 叶玺姿势怪异地趴在床上,再次被我伸着脚丫,踩在小脸蛋上:“喂!叶玺!” 没反应了。 我伸手一挥面条泪,飞快地穿好衣裳,华丽丽地泪奔了。 其实,其实是,答案,再也没有勇气听完。 51婚姻是什么? ... “喂!牛郎!你会记得自己喝醉了说了啥么?”我穿着牛郎的高中破运动服,顶着鸡窝头,托着下巴望着天花板。 牛郎围着围裙,一边往火锅底里倒肉丸子,一边随口答:“记得吧。我记不得自己忘记过啥啊。” 我翻着大白眼:“那是你记不得了,才会以为自己没忘记。” 伸出根筷子捅肉丸子,被牛郎一掌拍开了:“小花,你都蹲这别墅里一星期了,门都没出过。你是打算在这儿一辈子自生自灭了?” 我用力吸口水:“喂,肉丸子到底要煮多久?” “小花,你少来这套。要不是前几天来打扫卫生的阿姨发现你,我可也还不知道你跑回来呢。你这空着手的衣服都不多一件,手机也弄没了,跟逃难似的,搞什么?”牛郎用力瞪我身上的破运动服,小眼神特邪恶。 我不自在地拽了拽:“借来穿穿,小气啥。反正你又不会再穿。” 牛郎撇过头,又开始往锅里倒豆腐皮:“你穿这德行,让我想起件很久很久以前发生的事。” 我嘿嘿地笑得特淫 荡:“哟。想起当年鱼肉人可乐了?”就可乐爱穿破运动服。 牛郎愣了愣,突然沉默了,没再出声。 我也跟着沉默了,安安静静地吃火锅。 吃完了,我坐在凳子上晃着腿磕牙。牛郎收拾碗筷收拾了一半,突然说:“小花,你该不会,始乱终弃了小明星吧?” 我手里的牙签差点戳进喉咙根。赶紧拔出来,特正经八百:“牛郎!你好邪恶啊!” 牛郎瞪我一眼:“你没看电视?晨斯推了两部本来谈好的片约,要回新加坡了。” 我张大嘴。前不久丫娘炮还特雄心壮志地发誓两年攻陷国内市场呢。 牛郎收回了小眼神:“看你反应,应该是跟你无关了。小花,你跑回来,躲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吃饭都得叫外卖,到底是为了躲什么?” 我吞了口口水,终于承认:“躲叶玺呢。” 这一次,换成牛郎张大了嘴。 我用力地挠脑袋:“我也不知道,反正,丫叶玺被我电挂一次以后,突然就毛病了。老没事跟我面前晃悠,喝多了还说胡话。还,还勾引我来着。” “电挂?”牛郎嘴张得都能吞拳头。 我没好气:“总而言之,我要不躲,你觉得我长得像是经得起叶玺那小脸蛋勾引的脸么?” “……”牛郎再次沉默。低着头,收拾完了,甩开围裙。 “小花,我回去了。这几天赶课题年底总结,就不来了。31号你生日,我来陪你过。” 我立刻站起来,屁颠屁颠地跑门口拉开门:“去吧去吧,别挂心哈。31号你要没空也别折腾了,反正我好多年也没过过生日。” “小花,就算不过生日,也一起跨年吧。”牛郎走到门口,回头望我一眼。 “行,行,你爱咋折腾咋折腾。”我瞎哼哼,把牛郎一把推出去,关上门。 跑回房间浴室里,在一堆皱得不像样的衣服里翻啊翻,翻出那张依然折得整齐的支票。 手机被叶玺一挥,直接瘫痪在宾馆辅路上。号码丢了个干净,用力想,却记不得。 最终只能放弃,把支票装进信封里,填了宾馆地址,拿固话打给快递喊上门收件。 电话刚放下,那头革命老歌的门铃就响了。 啧啧!这效率! 我屁颠屁颠地拉开门,一只运动鞋兜头砸在我脑门上:“TMD!夏小花!” 可乐冲进来,两根面条泪特亮堂。 一把掐住我脖子:“TMD!夏小花!我掐死你!你个祸害!” “呀!可乐!好久不见你丫一点没变还当家暴妇女呢!”我摘下脑门上的运动鞋,冲可乐打招呼。 可乐掐我脖子的手真用了力道:“还不都是因为你!混蛋!要不是正好跟踪刘朗,5555,我还找不着你呢!” 我被掐得拼命咳嗽,挣扎着好不容易蹦出一句:“你丫爱跟踪人的毛病还没改呢?” 可乐一掌拍在我胸口:“夏小花!我被炒鱿鱼了!” “啊?”我终于得到解脱,继续挣扎着爬起来:“你始乱终弃那新来的国际知名造型师?” “放P!”可乐举着剩余一只运动鞋再次扑上来:“1-8号统统都被炒鱿鱼了!都是因为你!我们找不着你!叶玺把我们统统都炒鱿鱼了!” 我瞪大眼:“找我?” “找你!”可乐没好气,趁着我发愣,又给了我脑门两下:“叶玺不知道哪来的消息,愣说你还在城内。车站和出城的路都派了兵守着。兵唉!兵是这么用的么!夏小花你个祸害!我举报你!” 可乐说着就摸手机。 我赶紧一把按住:“你丫要是敢举报我,我上牛郎那举报你跟踪!” 可乐一抹面条泪,一边哼哼一边衡量局势。 我厚着脸皮瞎巴结:“可乐,咱这不是好朋友么。反正你都已经被炒鱿鱼了,举报也晚了不是?” 可乐瞪着眼望着天花板开始认真考虑问题。 想了半天,看着我:“夏小花,你给人叶玺下毒了?得不到毒死了一了百了?” 我拼命摇头澄清:“没有的事。我就只不过是把叶玺鱼肉了而已。” 可乐狐疑地望着我,一点不相信:“鱼肉而已。人叶玺用得着高调成这样非找着你不可?” 我特诚恳地仰着脑袋瓜:“我怎么知道,反正,就是鱼肉而已。” “哦!”可乐半信半疑:“话说,你也真缺德!要躲倒是好好躲撒!这么随便跑别墅里一蹲算什么?害的我们一群人想破了脑袋找了无数地方,愣是没想到你躲得这么随便。” 我不屑地哼哼,自己傻X非怨别人。 “你哼什么!”可乐一掌拍过来,打掉我的瞎哼哼:“也是!就你那点脑水,能躲得多高明。就叶玺傻X想不到。” 啧啧!这罪名推干净的。 可乐看了我半天,突然跳了起来,嚷得特大声:“啊!啊啊啊!夏小花!叶玺!叶玺该不会,在追求你!” 我被口水呛得差点噎死。 可乐越发肯定:“夏小花!叶玺他在追你唉!” 我气得一把拽起可乐就朝门外头扔:“胡说!滚你丫的!” 可乐扒拉在门边上:“喂!夏小花!叶玺真的在追你!” 我从脚上脱下一只木拖鞋要往可乐脑门上抡,突然顿住了。 “喂!你失了业没事干,屁颠屁颠跟踪人牛郎来着?” 可乐立刻松了门边的手,转过身:“那啥!我回去了!夏小花!再见!” 我一把拽住可乐领子:“喂!31号我生日呢!你来给我过生日啊!” “哦!哦!”可乐瞎答应,挣扎着要走。 “别来太早!顺便陪老娘跨年!记得带礼物!” “哦!哦!” 我放开了可乐,可乐头也不回,刚窜出去几步,又被我一把拽住了。 “夏小花!你有完没完!” “借我10块!”我摊着手,小眼神看见站门边上张着嘴正准备按门铃的快递员。 瞎凑合离异夫妻的结果是,在新的一年即将开始的前一小时,自个终于华丽丽地成为了真真正正意义上的孤寡老人。 假装借尿遁用烂了的招数,提着大包礼物眼神发直的可乐和一脸尴尬低着脑袋的牛郎压根没有察觉。 所以,连最后能呆的地方,也没有了。 所以,还能去哪?在就快要又老了一岁的时候,在就快要迎接新的一年的日子。 我在核心商圈里瞎晃荡。 时间太晚,名店都已经关门。 我穿着牛郎过大的旧运动服,抱着一串糖葫芦,坐在街心公园的喷水池边拼命舔。 突然开始想念瓜菜的老爸。 老爸,老娘把你华丽丽的身家败光了。 夏小花,果然没有家。 从口袋里掏出牛郎曾经硬塞在我手心里,温度暖得烫人的别墅钥匙。 长长的金属钥匙,下头吊着中控锁遥控器。 一点也没变。 只是,不再温暖。 牛郎说:“夏小花,还你家。”太过诱人,诱人得明知道已经不是,却不愿拒绝。 只是,没用了,明明已经不是。 我站起身,用力地把钥匙甩进喷水池里。狠狠咬了一口糖葫芦,酸得眯了眼。 老爸!你又骗人了!你明明答应过,就算你瓜菜了,这个世界上也不会只剩下夏小花! 眼睁睁地看着钥匙沉进水底。继续咬着糖葫芦,直到眼睛酸得再也睁不开。 身边的人,开始陆陆续续发出惊叹声。 声音越来越响,响得我揉着眼,勉强睁开了。 许多人,冲着我身后的夜空指指点点。 靠!大过年的还有UFO? 我屁颠屁颠地转过身。 新落成的叶氏集团大楼,顶上一只高档得金碧辉煌,大得吓人的大屏幕。 巨大的红色楷体,排成极其整齐的一串。 “夏小花,回家吧。” 我用力地揉眼睛。 身边的惊叹声越来越多。 指着叶氏大楼的手指也越来越多。 眼睛揉啊揉,揉啊揉。 红色的楷体终于晕开了,变得模糊。 却没有消失。 我举着剩下半串的糖葫芦,一手抓过一小P孩:“喂!给你!”把糖葫芦二话不说塞小P孩手里。“告诉阿姨,那上头写什么?” 小P孩抓着糖葫芦,特不屑:“阿姨,你眼睛毛病么?那么大的字都看不见?” 靠!我用力去抢半串糖葫芦。 小P孩赶紧护住:“你把眼泪擦了不就看见了!” 我伸手一抹眼角:“少废话,收了老娘糖葫芦就给老娘读!” 小P孩瞪着我,憋得脸都红了:“……小花,回……吧!” 靠!我一手提起小P孩:“你个丢人的,居然不识字?” 小P孩一把挥开我,抱着糖葫芦,“哇——”一声,泪奔了。 “喂!你给老娘念完再奔撒!”我冲上去要追小P孩,却被一个小身板拦住了。 “夏小花,回家吧。”熟悉的声音,动听得让人心跳。 我收住了小步子,头都不敢抬,回头撒丫子就奔。 “夏小花!我一直在找你!”身后的声音,叫得响亮。 身边的人,纷纷把小眼神转过来看热闹。 我加快了步子,奔得越发积极。 刚出街心花园的小马路,打横冲出来一小跑,把我拦住了。 叶玺推开车门,朝我冲来:“夏小花!我是认真的!” 腿软了,跑不动。 叶玺冲到我面前,停住了。 盯了我半晌,突然扯着嘴,笑:“夏小花,幸好,今天结束之前,找到你。” 漂亮又诱人。 抬起手,看看表。笑容更盛:“夏小花,生日快乐。” 我清晰地听见心跳的声音。 一声又一声,伴随着耳边越来越响的倒数。 “10、9、8……”街心花园整个沸腾了起来,大家都盯着摩天大楼上的倒计时。 “夏小花,你的生日,我记住了。”叶玺说,朝我走近一步。 “6、5……” “以后,我会一直一直记得,再也不会忘掉。” 又近一步。 “4、3……” “所以,夏小花,回家吧。”靠得太近,已经再也没有距离。 “2……” “叶玺,你,爱我么?”我喊得惶恐,在最后一秒,终于仍然没有忍住。 漫天的礼炮,在夜空中轰鸣。 等了太久太久的答案。 叶玺的声音,就在耳边,呼着灼热的气息,坚定而短暂:“夏小花,我爱你。” 只花了一秒,一秒而已。 却让我拼命揉着眼角:“叶玺!新年第一秒就说谎!会被老天爷变成BL的!” 叶玺笑得越发漂亮,拽着我几步上前,用力一掀,打开了后车厢:“来,夏小花,送你的新年礼物。” 后车厢里,横七竖八躺着一大堆金灿灿的金条。 翻过来,背面有熟悉的数字,和我的名字。 早就送给了1-8号,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再看见。 瓜菜的老爸说,“小花,你这娃人缘差,没朋友。老爸嗝屁以后,就再没人给你封新年红包了,所以,老爸一次把所有的都包好给完。” “你今年20岁,老爸给你包了80条金条,老爸虽然人品不咋,也不希望你太早瓜菜,好歹也得长命百岁。” 一根一根地数,80,81。 我莫名其妙,翻过多出来的一根。 金灿灿的金条,写着,夏小花,101岁。 我瞪大眼,看着叶玺。 叶玺漂亮的笑容又开始泛着金光:“夏小花,放心,就算是101岁,我也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 三年前,夏小花说, “……为毛是金条?” “操!老子家好歹也是暴发户,金条实在!难道你还指望叶玺能送出什么花样来?” 三年了,叶玺说,“夏小花!如果新年第一秒就说真话,叶太太会回家么?” 巨大的礼花在天空中炸开,照得叶玺的小脸蛋通红。诱人的小身板,四散出越发迷人的金光灿烂。 我挥着面条泪,甩着小鼻涕。嗷一声扑上去,紧紧抱着叶玺金光四射的小胸膛。 叶玺的小臂弯,又暖又软。拥着我,把呼吸贴在耳边:“夏小花,以后,不许再用2号的电击棒。” 我羞愧地低着脑袋。 “还有,再也不许穿破运动服出门!” 我窝在叶玺的小胸膛里,一边往他身上蹭小鼻涕,一边拼命地点头。 老爸,叶玺果然送不出什么花样来。 只是,叶玺,我其实,是爱你的。 早在好多好多年以前,大半夜里穿着牛郎的破运动服堵在叶家大宅门口,二话不说冲上去拽着深夜归来刚下车的叶三公子强行送上初吻头也不回地落跑开始。 回家吧,夏小花。 51婚姻是什么? 我冲到叶玺面前,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大声嚷嚷:“老娘要嫁给你!” 叶玺坐在偌大的办公椅上完全忽略我的粗鲁,皱着眉头非常认真地说:“夏小花,我不爱你。” 我的眼泪差点喷涌而出,靠,这也太直接了点。我用力一拽,想把他拉近自己一点,结果他纹丝不动,我倒被拽得往前一扑,下巴险些磕上他头顶。 我堪堪稳住自己,觉得有些丢人。算了,反正也是一样的效果,拉开过近的距离,再学着小言里的狗血情节逼近他:“我不管,反正我爱你就行了。”他可是我暗恋了三年,纯真美好的初恋啊,何况还长得这般惹人禽兽的模样。 我不顾一切就要霸王硬上弓。叶玺伸出一只手掌,五根爪子毫不留情地抠着我的脸往后一挪,偏着头透过指缝看着我强吻不成被他压得变形的嘴:“你中午吃韭菜饺子又没刷牙了吧?” 我操你大爷!我确定自己想这么骂来着,可惜脸被某型男毫不留情地抠着由不得自己控制,只好像生化危机里的僵尸一样,伸长了爪子扭动着身子拼命往前扑。终于被叶玺嫌恶地一把推开:“去刷牙!” 我咬牙切齿:“我偏不!” “刷了牙,我就跟你结婚。” “说啥我都不刷!……啥,你刚说啥?” “不刷拉倒。”叶玺站起来要走,我赶紧从后头一把抱住他:“刷,刷,立刻去刷!” 于是,城中著名的俗女,超级暴发户夏小花,因为刷了牙,就真的跟上流社会的中流砥柱,叶家第三代极品男叶玺,结、婚、了。 06番外 鸡毛蒜皮的事情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