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女神医》 1.一朝穿越,遭人构陷 她穿越了!? 呆呆地坐在铜镜前,顾怀菱一瞬不瞬地盯着镜中那模糊的影子发呆,她只记得被车撞倒,但没想到醒来后竟然到了这里。 堂堂杏林世家的后人穿越成了一介农家女! 痛! 她伸手摸了摸额头,那里一块血包,还挺疼。 环顾四周,用一个词来形容她穿越后的新家——家徒四壁。 “姐姐,你怎么下床了……”门帘打起,一脸稚气的小弟打着水从外进来。 见姐姐正坐在镜前发呆,顾怀安急忙放下水盆,走到她跟前,“你额头的伤未好,还是上床写歇着吧。” 言罢,他伸出瘦弱的小手,想扶起她。 顾怀菱伸手拦住他,摇头道,“不用,我没事。” “真的?”顾怀安歪着头,皱着小眉头,一脸不安地看着她。 顾怀菱笑了笑,“死不了。” 真身已经香消玉殒,但她会替那人好好地活着。 “姐……你以后可别吓我了……”顾怀安忽然扑到她怀里,大哭起来,“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你若是有何意外,怀安可怎么办?” 听着他那带着稚嫩的声音,还有那软软的哭腔,顾怀菱的心角猛地一软,她伸手抱住了他,安慰道,“你放心,姐想开了,以后不会干傻事。” “真的!”听闻她的话,顾怀安抬头,那圆溜溜的眼里含着两泡泪,嘟着小嘴问道,“那你不会再去见那姓高的混蛋了吧!” 顾怀菱一愣,没想到顾怀安这个奶娃子竟然看得比这个前身更透彻。 前身身世坎坷,少失怙恃,仅余一弟,父母留下的家产被外祖母家人以各种名义夺走,如今只剩两亩瘦田,三间破屋。 悲戚之余,本以为还有一门尚为看好的亲事,可最终也只是镜花水月一场梦。 前身之死,全因她放不下跟高家大少爷的一段婚约,被高家大少爷耍的团团转不说,最后还被他和大表姐联手害死。 死后,因遭人构陷,更留下了悍妇的骂名。 “不会!”顾怀菱眯眼,那眸色冷厉,令人生畏,语气肯定,那些欠了顾家姐弟的人,她必定要他们偿还。 顾怀安抬着小小的脑袋盯着她看,见她神情笃定,这才安下心,“姐姐能这么想就好,弟弟一定努力读书,考取功名,让姐姐过上好日子!不会让那些人瞧不起你!” 听着弟弟那暖人心的话,顾怀菱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你就安心读书,其余的事,由姐姐来操心。” 她可不是泥捏的菩萨,更不是纸糊的老虎,她是顾怀菱——堂堂杏林世家一代传人,岂是那容易被打倒之辈。 就算是一介小小的农家女,她也要活的有声有色。 姐弟两正在屋里谈着心,院子外边传来一阵叱喝声。 “顾怀菱,你这个野丫头给我滚出来!” 听闻,顾怀安一脸的愤怒,直起小小的身板道,“是大舅母,我去打发了她!” “等等!”顾怀菱起身拉住他的手,“姐姐和你一起,莫要让外人以为我们好欺负。” 对于主动送上门的,她又为何要放过。 “嗯!”顾怀安见姐姐这般的心思,小脸绽放一抹笑容,收拢掌心握紧姐姐的手。 两人一起走到院子里,才刚站定,门砰地一声被人踢开。 一名腰板粗壮的中年妇人双手叉腰站在大门口,扯开嗓门便朝里面喝道,“顾怀菱,你这个不要脸的野丫头,你竟然出手打伤我家如水,你好歹毒的心肠啊,亏得我们秋家对你们姐弟这般的照顾,你竟然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你这个心思歹毒的丫头!你给我出来!” “大舅母,我在这里呢!”顾怀菱淡定从容地走到门口,略微抬起下颚,冷眼睇看着眼前一脸横肉的妇人。 刘氏以往对他们姐弟可谓苛刻到家,平日里在衣食用度上没少克扣他们的分量。更别提言语间的羞辱。 以往,顾怀菱都主张隐忍,不想挑起事端,怎知却助长了恶人的气焰,到最后弄得香消玉殒的下场。 “你……”刘氏一怔,她瞧了瞧眼前从容的顾怀菱,有些不可置信,原本以为如今的她瘦弱得可以被一阵风吹倒,可如今一看,身子虽单薄,但骨子里却透着一股韧劲。 “大舅母,怎么不说话了。”顾怀菱一笑,嘲讽掠过眼梢。“莫非是话多闪了舌头?” 刘氏出身不好,目不识丁,爱嚼舌头,顾怀菱的外祖母没少拿这些事儿挤兑她,故而顾怀菱的那一句,直接命中她的死穴。 果然刘氏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指着她吼道,“死丫头,别以为我怕你,今日我就代替你死去的爹娘好好地教训你!让你目无尊长,让你心思歹毒!” 言罢,刘氏指挥着身后的两个粗使婆子,要将顾怀菱拿下。 顾怀菱推开顾怀安,拉过一旁的扫帚,反转过来用帚柄直击她们腿部的阴谷穴。 这两下,力道足,穴位准。 两人顿时感觉双腿麻痹,还未到顾怀菱的跟前,就齐齐朝前跪去。 刘氏根本没看清,只闻得扑通两声起,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粗使婆子便齐齐扑倒在地,抱着腿哀嚎。 “这,这是怎么了?”刘氏不解,抬头怒喝,“死丫头,你耍什么诡计!” 顾怀菱一笑,“我需要耍什么诡计,不过我爹娘在天有灵看不得我们孤女遗子孤苦伶仃地在这世上受人欺辱。”说着,她眸光一冷,声色俱厉道,“特显灵来此惩戒恶人罢了!” 提到她的爹娘,刘氏似有顾忌,她睁大眼,四下一转,显得有些惧怕,但嘴上依旧不认输,“哼,少拿你爹娘来说事,我刘氏行得正,坐得端,才不怕那些鬼神之说!” “那好啊,大舅母若无心愧,那就请进来吧!”顾怀菱双手一摊,一副请君入瓮的姿态,但眼梢却一抹讥诮掠过,她要敢进来,保证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她这般一说,反倒令刘氏望而却步,一来她心底的确有鬼,二来她也深信鬼神之说,刚才那两婆子无故摔倒的事儿的确离奇,故而顾怀菱的几句话便震慑住了她的气焰。 “哼,我才不与你这个野丫头计较,没得少了我的脸面!”刘氏依旧死要面子,冷哼一声,对着地上的两个粗使婆子吼道,“我们走!” 地上的两人连滚带爬地爬出了院子,生怕真有鬼魂显灵跟着一般,溜得贼快。 看着三人气呼呼地败事而走的样子,顾怀菱哈哈大笑,这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这般的开怀。 “姐姐……”顾怀安却似才回神,他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问道,“刚才真的是爹娘的灵魂显灵了,他们真的来帮我们了?” 瞧着弟弟眼底的那份激动,顾怀菱不忍让他失望,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宽慰道,“是啊,爹娘自小疼爱我们,他们即便走了,灵魂也会在天上看着我们,照顾我们。” “嗯,姐姐,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努力,不会让爹娘失望!”顾怀安用力一点头,小小的脸上却腾升起一抹坚定。 那眼明亮的出奇,瞬间,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顾怀菱深感安慰,“就是这样的气势,只要你肯努力,姐姐保证让你衣食无忧,你就只管安心读书考取功名!” 她的话音未落,咕隆一声从顾怀安的肚皮下传来。 他红了脸,似不好意思道,“姐,我饿了……” 打从姐姐昏迷起,他不分日夜照顾她,已有三天没吃饱饭。 经他这么一说,顾怀菱也觉得饿了,她一笑,拉起他的手,甩了扫帚,“走,我们去吃饭!” “可是,饭在那里?”顾怀安转头看向那三间破屋,一脸的失落,他们已经米粮全无。 “带姐姐去离这里最近的饭馆。”顾怀菱却没有他那么多的顾虑,眼下先填饱肚子再说其他。 顾怀安虽不解,但他的确饿了,便带着姐姐到了附近的一家饭馆。 所谓饭馆,其实就是一间两层楼的农家舍,门前飘一面绣着——酒家二字的旗帜,据说这两字还是得益于顾怀菱的爹所书。 顾怀菱的爹——顾安生,乃这一乡里最出名的才子,当初他落魄至此,是顾怀菱的娘——秋娘收留了他,尔后两人日久生情,秋娘不顾家里反对义无反顾地下嫁给了顾怀菱的爹。 婚后两人相互扶持,日子也算过得有声有色,可惜好景不长,就在顾怀安刚满七岁生日那年,顾安生忽然失了踪,秋娘寻了多月未果,最后抑郁而终。 只留下他们姐弟两,相依为命。 顾怀菱抬头看了看那旌旗一眼,便领着弟弟进了门。 才刚进门,一名身着黄衣的中年男子便上前,语气热情地说道,“咦,这不是顾家姐弟,来来,快进来说话。” 这名男子是店家,姓黄,名土,因当年受顾安生免费授字之恩,他对顾家的两姐弟也多有照顾,时不时接济点食物给他们。 “谢谢,我们今日是来用餐。”顾怀菱笑着伸手掏出一碎银,递给黄土,“往日里受您照拂,今日特来感谢。”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是做人之道。 瞧着姐姐手里的那银光闪闪的碎银,顾怀安愣住了,他不明白姐姐何时有了银子,明明前几日她才刚刚取了家里的最后一点银子给高家的那个混蛋,今日怎么又有了银子?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2.小试身手,整治恶人 “这……”黄土迟疑了下,“照顾你们姐弟是回报对顾先生的恩,是我应该做的。” “黄先生你收下吧。”顾怀菱将碎银塞进他的手中,“麻烦给我和弟弟上几样好菜,哦对了,猪血,枸杞,两者不可缺。” 那日被大表姐推倒滚下石阶,失了那么多血,她今日定要好好地补一补血气。 黄土笑着转身去备菜。 顾怀安偷偷拉了拉姐姐的衣角问道,“姐,你哪里来的银子?” 顾怀菱嘿嘿一笑,伸手指了指天上,“爹娘显灵的时候塞给我的。” 其实那碎银是她刚才从那些粗使婆子身上摸来的,谁让她们狐假虎威仗势欺人,不好好惩戒一番怎么说得过去,不过区区两个粗使婆子身上竟然有碎银,可见这秋家该有多富。 偏偏这般富裕还来抢夺他们姐弟的家产,可恨之极。 阿弥陀佛,老天爷,你莫怪啊! 为了不伤害小弟那纯纯的心灵,她撒个真实的谎言,无关痛痒吧! “哦……”顾怀安抬头看了看天顶,想了半天,一点头,“嗯,姐姐我们一会儿留点饭菜,回去谢谢爹娘的在天之灵!” 他的意思是要祭拜下。 “好!”顾怀菱讪讪笑了笑,回想着等会儿该怎么圆场。 饭菜上桌,香喷喷的菜香扑面而来,顾怀安肚子里的馋虫早就闹翻了天,他抓起筷子,夹了一块猪血放进了顾怀菱的碗里,“姐姐,你吃!” 顾怀菱对他一笑,“嗯,一起吃!” 姐弟两人拿起筷子,风卷残云一般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 “嗯,真饱啊……”顾怀菱往后靠去,伸手摸了摸微微鼓起的肚皮,一脸的满足,虽然是几样家常小菜,但对于他们姐弟来说已经是难得的美食。 顾怀安幸福地笑着,双眼眯成了一条缝。 这时从屋里传出一阵碗碟摔落在地的声音,紧接着传出了黄土一阵喊痛声。 顾怀菱连忙起身,循声走去。 掀开帘子一看,见黄土倒在地上,抱着膝盖,脸色难看。 “怎么了?”她询问道。 一旁的黄嫂子一脸的焦急之色,“脚痛的老毛病了,总也治不好,一到这天冷的时候就病发的厉害。” 瞧着黄嫂子那心痛的模样,顾怀菱想了想道,“帮我扶起黄大叔,我来看看。” 黄嫂子看了看瘦弱的顾怀菱,有些不信,“顾家丫头,你懂医术?” “嗯,我爹留下几本医书,我闲来无事,偶尔翻翻,学了些小医术。”顾怀菱蹲了下去,“麻烦黄大叔将腿伸出来。” 黄土坐在椅子上,半信半疑将裤管撩起,顾怀菱一看,微微皱眉,“黄嫂子,黄大叔这是风寒入骨,导致膝盖关节不利。自然是每到天冷时节便腿疼难耐。” 黄土与黄嫂子对看了一眼,两人连忙点头称道。 “对对,顾家丫头你说的极对,那可有法子治好?” “麻烦你为我准备几根银针,一根蜡烛。” “只有绣花针……” “绣花针也行!” 黄嫂子忙点头,取了家里的绣花针,一根半长的蜡烛。 顾怀安探进小脑袋,瞧见自家姐姐正拿着绣花针在烛火上翻来翻去,他好奇地问道,“姐姐,你在做什么?” “治病。”顾怀菱头也不回,回了一句后,将消毒后的绣花针分别扎入了黄大叔的三阴交,然谷,涌泉三大穴道。 “如何?还疼么?”黄嫂子在一旁焦急地问道。 黄土坐正,缓了口气,脸色逐渐好转,“嗯,好多了。” “哎呀,顾家丫头你真神!”黄嫂子一把拉住顾怀菱的手,激动万分,“你让我怎么感谢你啊……” 顾怀菱苦着一张脸,挤出一句话,“不谢,只要你松开手就好……您嫂子是要把我的手捏断咯。” “哦哦你瞧我这人,激动来也不知轻重,顾家丫头没伤着你吧?”黄搜子连忙送了手,一边赔不是,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顾怀菱看着那骨瘦如柴的手腕,那略带暗黄的肌肤上一圈红红的勒痕,欲哭无泪,快断了算不算有事。本来就没几两肉,现在可好,更少了。 “没事,没事……”揉着自己可怜的小手腕,顾怀菱连忙摇头,对她说,“黄嫂子,我虽然暂时缓解了黄大叔的脚疼,但毕竟治标不治本,你还需要用药材熬制汤水,让他每晚临睡前泡脚,方可彻底根治。” 一听说可以彻底根治,黄土和黄嫂子立刻来了精神。 “顾家丫头,你先坐下,慢慢说!”黄土瞪了自家婆娘一眼,“还不去给顾家丫头倒杯茶水!” “哦哦,我这就去!”黄嫂子忙擦了擦手,转身去倒茶。 顾怀菱喝了口茶,取过笔墨写下虎杖,乌头,姜活,防风几味药材。 之后她将药方子递给黄嫂子,嘱咐道,“你去药店,照着这方子取药,你照着每日取一包药煮汤泡脚。坚持一段时日,必定会减缓病痛,长期坚持,才能慢慢解除病根。” 黄嫂子取过方子一看,上面用工整娟秀的字写着一些她看不明白的药材,她朝自家男人看了一眼,黄土朝她挥了挥手,她才转身离去。 “顾家丫头,你这恩德我黄土无以为报,这点心意你必须收下!”黄土见自家女人离开后,便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到了顾怀菱的跟前。 “这……”顾怀菱倒是意外,没想到只是举手之劳竟有意外收获。 “这钱你必须收下!” 在黄土的一再坚持下,顾怀菱收下了银子,之后嘱咐他禁忌的食物,还说若是旧疾复发可以再到她家寻她。 黄土将顾家姐弟送出了门,刚转身,却对上一双精明的眸子。 “这位先生,有事?”黄土陪着笑脸问道,眼前的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 子然抬头朝屋外看了一眼,对黄土道,“我家爷问那是谁家的姑娘?” 黄土闻之一愣,似有疑虑。 “呵呵,你莫要担心,我家爷看她有一手医术,正巧我家爷正为苦寻良医无果而发愁,还请店家指点一二。”言罢,他伸手取出一锭银子交到了黄土的手中。 黄土连忙将银子还给他,笑道,“会治病的是顾家丫头,不是我。无功不受禄,这银子我不能要!” “无功不受禄,这话说得好!爷爱听!” 一声爽朗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黄土转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着玄色长袍的青年男子正缓缓从二楼走下。 剑眉星目,鼻挺唇坚,俊美无双,风姿卓绝。 男子踱步走到黄土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双手负背点点头,“嗯,想不到这里竟还有这般讲义气之人,你方才说那是顾家的丫头,是哪个顾家,住在何处?” 不知为何,黄土直觉得在这个男子不一般,不怒自威,在他的面前自己竟然有些腿软。 “你且宽心,我家爷只是想寻求良医,决计不会对他们不利!”一旁的子然从旁劝道。 黄土这才点点头,将顾怀菱姐弟的住址告之。 离开酒家后,子然问道,“爷,她会是我们要找的人么?” 男子一笑,眸光微敛,“不管是不是,这人,爷是找定了!” “是!” “去找个住处,爷就在这里歇脚了。”男子折扇一展,轻轻摇动,一派翩翩风度,嘴里念叨,“顾怀菱,嗯,好名字。” 哈欠! 这边顾怀菱猛地打了个喷嚏,她伸手摸了摸鼻子,疑惑,是谁在背后说我呢! “姐你怎么会医术的?”想了半天也没想通,顾怀安问道,“我之前没见你读过什么医书啊?” 虽然爹留下的书籍甚多,但他却未必都看过,更别提姐姐。 “你没看到,怎么就一口咬定我没读过?”顾怀菱笑着反问一句。 “是哦……”顾怀安想了想,点点头,“可是,姐你学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让他刚才白担心了一场。 “什么事都要我来告诉你,那你还能学到什么!”顾怀菱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记住,凡是要用眼去看,用心去思考。这样才能学到本领,才不会受人欺负!” 她抬头看去,瞧见自家门口站着几个人,嘴角一咧,“怎么是他?” “他?”顾怀安寻着她看的方向望去,顿时生气,卷起袖子道,“姐,是高莫风那个混蛋家伙,我去收拾他!” “回来!”顾怀菱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拉了回来,“都说了凡事要用眼去看,用心思考,别动不动就意气用事。” “可是,姓高的那混蛋他勾三搭四,朝请暮楚,明明跟姐姐你有婚约在先,如今瞧见我们家败了就想着勾搭秋家人,这样衣冠禽兽,道貌岸然之辈,我等不屑与之为亲!” 瞧瞧,这小家伙的说起义愤填膺的话来倒是顺溜。 脏字不带一个,骂的好! “不错,先生的书你总算没白念。”顾怀菱无奈一笑,“只是对付这种宵小之辈,姐自姐治人的法子!你且看着!” 言罢,她整了整衣裳,双手负背,施施然朝前面的几人走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3.悍女VS白莲花,完胜! “怀菱表妹……” 一声江南吴侬软语的腔调,软软地传了过来。 顾怀菱抬头,一袭鹅黄色的点金碎花长裙就这么飘入眼中,杏目琼鼻,肌肤如瓷,身姿窈窕,行如弱柳扶风,虽称不上千金闺秀,但也称得上是小家碧玉。 再低头看看自己,顾怀菱顿时有些气馁,胸无三两肉,面瘦饥黄,麻布粗衣,发枯如叶,往她身边一站,整个一棍子陪衬。 优胜劣汰,立马现形。 “哎……”顾怀菱叹气,看来回去要再继续进补。 “怀菱表妹,你还在生我的气么?”秋如水卷袖掩面,似很难过一般,用软软的带着点哭腔的声调道,“那天我真的不是有意推到你的,我在这里给赔不是,你莫要再恼我了,可好?” 瞧瞧她那娇柔的模样,还有那一双秋水如波的眸子,楚楚可怜的样子到真叫人不忍拒绝。 顾怀菱的脑中立刻浮现过三个字——白莲花。 只可惜这招在顾怀菱这里无用,她抬头看了看树,似乎那里的风景比眼前的秋水般水灵的女子更有看头。 秋如水见顾怀菱一副完全无视的模样,暗自咬牙,好你个顾怀菱胆敢无视自己,若不是为了高公子,她才懒得来这里这里为这个傻子演戏! 她一气,故意身子往一旁倒去,假装有些晕。 “如水你怎可这般委屈自己,这都是怀菱的不是,是她任性推到你,害的你如今也受了伤,你不必向她道歉。”一旁的高莫风连忙伸手扶住她,他心疼地望着倒在怀里的娇柔的女子,沉溺在她那双如秋水般温柔的眸子里,完全忘了男女有别的礼数。 当初的情形,顾怀菱还有记得。 那时秋如水趁高莫风离开的间当,趾高气昂地要求顾怀菱放弃与高莫风的婚约,顾怀菱不愿她一怒之下对顾怀菱大打出手,还恶毒地将顾怀菱推下了石阶,致使顾怀菱毙命。 若要真心道歉,秋如水就该以命抵命。 “别怪她,高公子都如水的不是,如水不该对高公子心生仰慕,不该出现在你们之间,一切都是如水的错……” “如水,也就只有你这般的为人宽厚。” “高公子……” 秋如水的演技可谓如火纯青,那副委屈的模样真真让高莫风心疼到了骨子里去,两人深情对视,完全忘了还有顾怀菱这个未婚妻的存在。 顾怀菱冷冷地看着他们,不发一言,只是在一旁看戏。 她的目光落在了秋如水额头的那块染着血迹的白纱布,暗自笑道,古代人以为就缠着个带血迹的白纱布可以装病么,那根本就是临时染上血去的好伐! 也就是高莫风这个白眼狼看不清! 目光一转,她看向站在两人身后婢女瑾儿,只见她胆怯地低着头,手缠纱布。 一瞬间,整个事件一目了然,秋如水根本没摔倒,她割了瑾儿的手指用瑾儿的血染红了白纱布,缠在额头在高莫风面前装可怜。 高莫风猛然间抬头看向顾怀菱,语气略带责备,“怀菱,还不向如水道歉。” “什么?”顾怀菱却忽然上前一步,伸手扯住歪出的树枝,轻轻摘了一片叶子放在耳边,“你说什么?” 高莫风:“……” 秋如水愣住。 “你大声点,我听不清!”顾怀菱将叶子更贴近自己的耳朵,似乎在聆听着什么,“哦,我明白了……” “顾怀菱,你莫要装疯卖傻!”高莫风有些恼怒,“你若是好好地向如水道歉,若不是然,我立刻向母亲禀明,你我之间的婚约作废,我高家不能娶一个悍妇为妻!” “道你妹的歉!”顾怀菱一哼,想她道歉,做梦! “你说什么?”高莫风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瞪大双眼看着她,那话他怎么听不懂。 顾怀菱冷冷一笑,举着叶子朝秋如水走去,“表姐,这叶子上的虫子说想跟你交个朋友,你这般的心善定不忍心伤了它的心吧……” 秋如水没想到顾怀菱忽然对自己说这个,本以为自己今日有备而来定会拆散高莫风和顾怀菱的婚事,眼看着就要成功了怎知顾怀菱这个傻子竟然完全不上钩。 “什么,虫子?!”瞧见她手里拿着的毛茸茸的恶心的东西,秋如水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 “是啊,你瞧,绿油油的,很可爱呢!”顾怀菱故意走到秋如水的身边,对着叶子用力一吹,冷笑着压低声音道,“表姐,想演戏就得来点真格的,不真出点血怎么得到自己想要的!” 虫子倏地一下,直接朝秋如水扑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高莫风还沉浸在刚才顾怀菱忽然冒出的一句话中未明所以,等他回过神时,秋如水已经抱着头,一边扯着纱布,一边惊声尖叫着跳起来。 “啊!”秋如水挥舞着双手,一边扯着纱布,一边跳脚,惊叫连连,“救命啊……”她最怕虫子了。 “秋水,别扯纱布,你的伤口……”高莫风的话未说完,顿时呆住,指着她的额头,“秋水,你的额头……”怎么没有伤口。 明明那么大的血迹,怎么不见一个伤口。 听了他的话,秋如水才猛然记起自己的额头,她连忙伸手捂住头,急中生智,“哎呀,我的头好晕,瑾儿……” 瑾儿连忙上前扶住她,秋如水朝呆立的高莫风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语气依旧柔软,“抱歉高公子,我头晕的很先回去了。” 言罢,带着女婢乘上马车,灰溜溜地逃走。 瞧着她那落败而逃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 顾怀菱笑开,秋如水一直以这样的手段博取他人的同情,肯定没想到也会有栽倒的一天。 “怀菱!”瞧见她转身要走,高莫风上前一把扯住她的衣袖,“你别走!” “高公子自重!”顾怀菱却厌恶地甩开他的手,“男女有别!” 高莫风吃了瘪,有些意外,呆呆地看着她,“怀菱,你变了。” 以往,他若是这般对她,她定是会傻傻地看着自己,那眼神里满是崇拜,他喜欢看她那样的姿态,那让他有极大的自豪感。 可是如今,她变了,变得陌生,变了冷漠,这让他受到了极大的挫败。 “我没变,变的是你,高公子!”顾怀菱冷冷一笑。 “我?”他哪里变了。 顾怀菱看着他,嘴角缓缓勾起,语气笃定,“你变心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4.医女创业,路坎坎 丢下一脸茫然的高莫风,顾怀菱步伐轻盈地朝顾怀安走去,今日她的心情很好,真的很好。 “姐姐,你太厉害了!”顾怀安很是听话,只是远远地站着看,一开始见姐姐被他们欺压甚是愤慨,可谁知才眨眼的功夫,姐姐就转败为胜,不仅打得大表姐落败而逃,更令辩得高莫风哑口无言。 至此,他对姐姐的崇拜猛地从仰慕升级到了无比的敬仰。 顾怀菱朝他做个了V的胜利的手势,一脸的笑,牙花乱灿。 “这是?何意?”顾怀安一脸的不解。 瞧着他一副茫然的样子,顾怀菱一笑,“算了跟你解释下,这个叫做胜利手势,以后我们要是获得了胜利,就以此手势为表示。” “胜利的手势?”顾怀安伸出手,做了个V的手势,“嗯,我明白了!” “对了,来吧,GIVEMEAFINE!”顾怀菱一时得意忘形,伸出手掌就这么顺溜冒出一句。 “……”顾怀安完全石化。 “呵呵,呵呵……口误,口误。”顾怀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讪讪笑着,“没事,忘了,忘了……” “哦……”顾怀安懵懂地点点头。 见顾怀安终于缓过神,她暗自松了口气,刚才差点露馅,还好她家的小子有点愣,没发现。 两人大摇大摆地朝顾家走去,全然不知,在离他们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低调奢华。 一把折扇从车里探出,将帘子掀起,一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露了出来,那双细长的眸底,潋滟流转,风华无限,男子嘴角一咧,“顾家那丫头倒是真的有趣,耍人的手段也够辣,她这性子爷喜欢!” 子然一抹额头的汗珠,每次爷这么说,那人都要遭殃。 他暗自为顾怀菱默哀。 瞧见子然那样,男子嘴角一勾,“瞧你那一脸的不悦,怎么,莫非你看上顾家那丫头了?” “岂敢!”子然连忙摆手,“爷莫要拿属下说笑。” 且不说他家这位心思难以揣测,性情不定的爷了,单就他家的那母老虎他都吃不消,他那里敢肖想。 瞧他一脸的惧怕,男子不屑,折扇一展,摇晃道,“大丈夫在世,三妻四妾乃人之常情,你这般的惧内,将来怎担当大任!” 子然汗颜,爷啊,您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您咋不成亲,娶个三妻四妾来看看,也省得老夫人整日在自己耳边唠叨,他耳朵都要出老茧了。 当然这些话,他只能在心里念叨念叨,嘴上可不敢说。 “让你查顾家的事儿,查得如何了?”男子往后靠去,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但眼底的眸色却凛然。 “回爷的话,顾家两夫妻一个莫名失踪,一个数月前归西,如今只留下一女一子……留了点家产,却都被外祖母家侵吞。” 眸光一冷,男子面上却未见丝毫动容,他一下一下地扇着,“那顾家的长女查出点什么没?” “顾家的长女顾怀菱自幼与高家婚配,如今已及笄,本该成亲,怎奈高家却有意退婚。数天前,顾怀菱与高莫风一起出游,从石阶上滚下,昏迷了数日才醒来,据说自此性情大变。” 探子事无巨细,一一禀告。 “性情大变……有趣,有趣!”男子眯了眯眼,眼波如幻,沉浮不定,嘴角抿起,勾出一个紧实的弧度,“顾怀菱,爷对你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子然在心底又为顾怀菱默哀了一下。 哈欠!哈欠! 顾怀菱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她伸手擦了擦鼻子,望天,到底是谁在背后骂本小姐呢! “姐姐,今后我们该怎么办?”顾怀安拉着她的手走到自家门口,望着那破败的院落,他忽然间觉得茫然。 顾怀菱却一笑,“很好办,你上你的学,姐挣姐的钱!” “可是,怎么挣钱?”顾怀安忽然觉得自己好无能,堂堂一介男子汉却要让姐姐一介弱女子来担当这么大的责任。 “都是我不好,若是我能再强大点……” “好了,佛语说的好,一杯水的分量无力承受大海的博大,你还小别瞎操心那些,姐姐会有办法!”顾怀菱安慰他,“姐姐比你大,自然要承担该承担的责任,等你学到本领长大了自然就能保护姐姐!” “嗯!”顾怀安听了她的话,一心就想着努力读圣贤书,盼着快快长大,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姐姐! “这就对了!”她用力一拍他的肩膀,瘦弱的顾怀安差点站不稳。 瞧着弟弟那竹竿的身形,顾怀菱直摇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们首先要好好地锻炼身体,你瞧你一副瘦巴巴的模样,怎么行,来跟姐姐去做运动,强身健体!” 顾怀菱一直对刚才的事儿耿耿于怀,相对于秋如水那前凸后翘的身形自己就相形见拙,故而,她暗自发誓一定要让自己丰满起来。 于是乎,可怜的顾怀安自此又多了一个繁重的任务,那就是陪练。 就这样过了几日的太平日子,某一日,顾怀安放学回来,瞧见顾怀菱正抱着一只小白兔从外面回来。 他好奇地问道,“姐,你买兔子做什么?” “创业!”她想也不想就回道。 “姐,何谓创业?”他不解,为何姐姐的词他从未从先生那里听过,好难懂。 “呵呵,就是挣银子的意思!”顾怀菱笑了笑,看着怀里的兔子,满眼闪金光。 这几日,顾怀菱用从黄土那里得到的一锭银子买了些鱼肉,丰富了他们姐弟的日常饮食,再加上积极的锻炼,两人的身板明显有了变化。 这让她很有成就感,接下来就是准备下开始她的田园创业大计。 “怎么挣银子?”顾怀安瞧着自家姐姐那一脸的信心满满,甚为不解。 单凭一只兔子怎么挣银子?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5.耍人谁不会,本小姐奉陪到底 “这是秘密。” 顾怀菱嘿嘿一笑,抱着兔子朝自己的‘实验室’走去。 顾怀安见姐姐一副痴狂的样子,直摇头,他的家姐自从醒来后整个人都变了,不过他还是喜欢这番的转变,至少他不会再为她担惊受怕。 深山湿气重,顾怀菱用家里的破旧的棉袄做了对护膝,又做了对手套,这样一套行服便于采药。 翌日,收拾好行囊,穿上行服顾怀菱背着背篓,拿着镰刀,带着兔子进山采药。 对于现代的草药,顾怀菱可谓如数家珍,但对于古代的一些草药,尤其是稀有物种顾怀菱并没有多大把握,为此她用仅剩的一点银子,从集市上购得了一只野兔。 兔毛纯滑,四肢矫健。 基于弱者天生有保护自己能力的理论,她相信这样在深山中许久的野兔,对于一些草药的识别能力远大于人类。 “兔哥儿,这次全靠你了!” 几个时辰过去了,顾怀菱凭借着自己所掌握的知识,加上兔哥儿的协助,终于采集到了她所需要的药草,其中不乏一些珍贵稀有的物种。 可谓收获颇丰。 顾怀菱来到一条小溪边,放下背篓和兔子,半跪在溪边伸手掬起一抔水,正打算洗洗脸,忽然间原本在身边安静吃草的兔哥儿开始瑟瑟发抖。 她立刻警觉起来,拿起镰刀,转身朝身后的森林看去。 兔哥儿逗得更加得厉害,看样子那巨大的威胁正在靠近,巨大到吓得兔哥儿连跑的气力都没了。 顾怀菱皱眉,莫非是老虎?! 她侧脸看向身后,心一横,捞起背篓和兔哥儿打算遁水而逃。 倏地一下,一支箭凌空而至,从她的脸颊边刷过,笔直地插入了她身侧的土中。 心咚地一下跳得猛高,她皱眉看向前方。 “怎么,还想逃么?”一声略带嘲讽的声音从前面缓缓而来,那声音低醇,醇厚,就像甘甜的酒一滚到底,凌冽却又甜腻。 顾怀菱眉头紧拧,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你是谁!” 一道幽长的身影从林子的那一头缓缓而出,午后的日光透过扶疏的枝头照射在地上,将人影映照得斑驳零碎。 咚咚咚,三声在心中敲响,顾怀菱感觉到一股危机在逼近,她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镰刀,一副大敌当前的姿态。 当人影最终走出树荫后,顾怀菱感觉自己那一瞬的呼吸凝滞住了。 最先闯入眼帘的是那一身火红的锦衣华服,目光移上是一张俊美无双的脸,精致雕琢的五官,配上那挺拔如松的身姿,此人一路缓步而来,风姿卓绝。 这样的男子无论是在何时何处,都能成为一种极美的风景。 若忽视他身边那一尊黑色的庞然大物,顾怀菱会完全以为自己进入了林中仙境。 嗷——身边的那黑面神忽然长大嘴,发出一阵低沉的吼声。 怀中的兔哥儿整只将之住,一动不动,顾怀菱则瞪大了眼盯着它看,身姿矫健,四肢发达,一身纯黑的毛油光发亮,那双炯然的眸子里,威色慑人。 藏獒! 顾怀菱大惊,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传说中的纯种藏獒!太令人吃惊了! 男子见顾怀菱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小犬看,顿时有些恼色,他冷哼一声,“喂,爷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 “这藏獒是你养的?”顾怀菱问道,藏獒并非人人都可以养得起,更何况是纯种藏獒那更是极品中的极品,非富即贵之人是根本没资格驯养。 她敢肯定,此人身份非同寻常。 “什么藏獒,这是爷的爱犬,小犬!”男子挑眉,眼梢掠过一抹冷傲,“来,小犬跟她打个招呼!” 打招呼! 开玩笑,她还年轻,还不想死! “呵呵,不必了……”要让藏獒一招呼,准保上西天去。 “怎么,瞧不起爷的小犬么!”男子的眉尾挑得更高,那眼底流泻过一抹精芒,他双手抱胸,倨傲地说道,“小犬,给爷喉一个!” 哼,看那小丫头一脸好奇的样,他就不高兴,不知为何见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小犬身上而非自己身上时,他就不爽。 一旁的子然一抹额头,暗道,他家爷的性子又上来了,明明是他自己非要来戏弄顾家小姐,这下子被人忽视了自己倒是不高兴了,他家爷什么时候能稳重点。 顾怀菱本来挺害怕的,但眼尖的她瞧见男子眼底的那份戏弄之意后,她顿时明白过来,他完全是为了戏耍自己而来,否则刚才那一箭早就可以送自己归西。 想明白了,她反而不怕了,只是当藏獒张开嘴吼叫的那一刻,她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放下兔子和背篓,顾怀菱从背篓中取出一种药草紧握在手中,随后缓缓地朝小犬移动过去。 小心地,谨慎地朝目标前进。 “喂,你这是作甚,喂……爷跟你说话呢!”男子见顾怀菱不但没有被吓倒,更大胆地朝自己和小犬而来,顿时有些意外,“别怪爷没警告你,爷家的小犬可不是好……” 他的话音还未落尽,顾怀菱却已经到了小犬的跟前,她伸手摸了摸小犬的鼻子,而小犬不知受了什么蛊惑,竟然乖巧地缓缓地俯身而下。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儿?”男子一脸的讶然,平日里除了他和子然,小犬从未让任何人靠近过,今日怎地这般反常。 “爷……”子然上前,男子却抬手止了他的行动,他眯起眼,盯着顾怀菱的一举一动,眼里闪动着光芒。 顾怀菱利用薰衣草的温和的气味,令让原本暴躁的藏獒变得温和,她再伸手将手中的薰衣草捣碎,伸手涂抹在小犬的嘴上,接着她抬头对男子道,“过来帮把手,别傻站着不动!” “你,你敢命令爷!”男子瞪大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恼怒样,从小到大可没有谁敢这般对他说话。 “你别告诉我,你连你自己的爱犬都不敢碰!”顾怀菱斜睨了他一眼,满眼的不屑。 “你!”男子显然被她那带着轻视的眼神激怒了,眸色一沉,他抬手,一旁的子然立刻上前。 “爷,我来吧!” “让开,爷没手么,你来瞎搀和什么!”言罢,男子一撩袍摆,蹲了下去。 一旁的子然大大地呼了一口气,看了看他家一脸倨傲的爷,又看了看一脸不屑的顾怀菱,他觉得这个丫头了不得,胆色过人,不但不怕小犬连他家的小霸王都不放在眼里。 这丫头,莫非是上天派来克制他家小爷的,那敢情好啊! 子然忽然觉得有种想哭的冲动,若真是这样,他一定要上香感谢上苍,感谢他怜悯自己辛苦这几十年,总算是要熬到头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6.就耍你了,怎地! “帮我掰开他的嘴……”顾怀菱这般说道,抬头却见男子微微皱眉。 “竟然还怕脏!真是的!” 顾怀菱从背篓将手套取出,丢给了他,“套上,帮忙啊!” “你敢小瞧爷!”男子龇牙咧嘴了下,瞪了她一眼,伸手丢掉手套,伸手轻易就掰开了小犬的嘴。 “大点!”顾怀菱将手套套上,伸手进了小犬的嘴里。 男子好奇地探出头,朝她那边看了看,“你作甚?” 瞧她一个女孩子家的,竟然这般的大胆敢在老虎嘴里拔牙! 子然更为惊愕,他还从未见过一个女子胆子这般的大,平时除了爷,还没有谁敢靠近小犬半步,这个小女子不仅靠近了,还伸手到了犬嘴里,要知道这可谓是除开爷要娶妻外,可以让他惊愕的惊天动地的大事。 顾怀菱伸手在犬嘴里摸索了下,忽然手一顿,“找到了!” “什么?”男子也是一脸的好奇。 顾怀菱用力扯动了下,“好,出来了!”她将手从犬嘴里收回,伸到他跟前,“喏,你看,就是这个。” 她那小小的手掌,满是茧子,粗糙,瘦黄。 男子的目光从她的掌心掠过,落在了她的掌心上,那里是一根细小的骨刺,他皱眉,“这是?” 见他有所疑惑,顾怀菱道,“你家小犬最近是不是经常脾气暴躁,不肯进食。” 男子略微一点头。 “罪魁祸首就是它!”顾怀菱伸手拨了拨带着点血肉的骨刺,“它扎在小犬的牙齿里,导致它牙龈肿痛,无法进食,自然脾气暴躁。” “原来如此,难怪小犬最近脾气越来越……”子然摸了摸下巴,侧脸看向还蹲在地上的某位爷,难怪小犬的性子越像某人,他以为是长期相处熏染到了爷那乖张的性子,却原来是一根刺在作祟,如此想来,莫非爷心底也有根刺。 “你方才用的是什么法子,才让小犬安静了下来?”男子这会儿却敛去了之前的那一抹轻视的态度,缓缓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袍摆上的尘土。 顾怀菱取过背篓,拿了一些薰衣草递到他的跟前,“就是这些,薰衣草别名又叫灵香草,花叶优雅,具有怡情养性,止痛镇定,安神镇定之功效。我是用它的药汁令原本烦躁的小犬安静了下来,你是小犬的主人,它只和你熟识,你在身边它有种熟悉的安全感,由你掰开它的嘴它才会合作。” 听了她的解释,子然由衷佩服,这样一个胆大心细的女子,属实难得。 男子则微抬头,但那落在顾怀菱身上的目光却变得如幻海沉波,明灭不定,幽深如潭,深沉难懂。 “以后多注意,虽然它是动物,但好歹也是有灵性的,多关心它而不是带着它到处炫耀!”顾怀菱伸手摸了摸小犬的头,想起刚才他恶意的耍人,不免有些不满,加了一句。 “这么一说,爷倒是要感谢你咯?”那悠长而醇朗的声音缓缓而出,男子踱步到了她跟前,伸手勾起她的下颚,细长的眸子微微上挑,像是在打量一样物品,“虽然瘦了点,但这么看来,长得还可以,就这样吧,爷收了你做妾如何!” 子然一震,猛然转头看向他家爷,那双眼瞪得老大,他家爷敢情开窍了,终于肯定下心来成家立业了! 苍天啊,你终于开眼了! 就在子然在一旁感慨的时候,顾怀菱却愤怒不已,她一把拍飞男子的手,如同一只被激怒的小猫咪,张开爪牙,“谁稀罕你!” “野丫头!”男子看着自己的手背,白瓷一般的肌肤上赫然一个巴掌印,他的眉头皱起,一旁的自然心中暗道不妙,连忙劝道,“丫头,我家爷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可千万别辜负了我家爷的一番好意!” 要知道能被爷看上,那可是何等的荣耀,那些千金闺秀哪个不是引颈相望等着他家爷的一眼,可这个丫头竟然一点都不动心,还敢大言不惭。 “哼,什么福气,告诉你就算是让本小姐做正妻,本小姐也不屑!这样的福气您还是自己留着慢慢享吧!”顾怀菱懒得跟这个野蛮无理的人计较,她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不屑一句后打算转身走人,忽然身后传来一阵的大笑声。 “哈哈,想做爷的妻子,亏你说的出口,你个大言不惭的野丫头!”男子仰头狂笑,那张狂嚣张的样子令人气结。 顾怀菱瞧他那样子,气得一咬牙,目光掠过地上一滩水,她猛地一脚踩下。 噗嗤的一声,水花飞溅,撒了男子一脸的水渍。 男子愣住了,子然惊呆了。 “活该!”顾怀菱趁他回神时,早已转身溜之大吉。 “死丫头!” 男子回神,欲往前追去,一旁的子然连忙上前劝阻道,“爷,何必跟一个小丫头置气。”没得落了自己的脸面,后半句他没敢说 男子咬牙切齿,深吸了一口气,“好,看在她治好了小犬的份上,爷不跟她计较!” 子然连忙称道,卷起袖子,为他擦拭,却被男子一把推开,“走开,爷有手!”言罢,卷起袖子擦拭,但那眼角却微微上挑,一抹笑意掠过。 第一次,有人敢这般对他! “野丫头,我们之间的事儿还没完!”男子邪邪一笑,“没有人在耍了爷后,还能全身而退!”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7.招惹的是桃花?还是桃花劫? 顾怀菱抱着兔子哼着小调,从山上一路溜达下来,才刚到山脚,一阵兵戈相激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她急忙抱着小兔子躲在了一旁的树林中,拨开矮树丛朝下张望。 林间小路上,几个黑衣蒙面人正围杀一名白衣男子。 男子武艺不弱,几名黑衣人却也不弱,刀光剑影中,黑白交错,不分上下。 本来顾怀菱不打算逞英雄,打算绕道,谁知脚底没留神踩断了一根枯枝。 咯嘣一声响起,她暗道,不好! 才刚抬头,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冷飕飕的风倏地一下冲了过来。 “起来!”黑衣人那冷厉的眸光一扫,冷声命令道。 顾怀菱缓缓地站了起来,手却卷进袖中,暗自捏紧了之前藏在袖中的绣花针,这是她用来以防万一暗自藏着的,没想到这会儿倒是真派上用场了。 “过去!”黑衣人要挟她,朝白衣人那边移动过去。 顾怀菱背着背篓,一手抱着兔子,一手暗藏于袖中,她机警地四下看了看,打算寻找机会下手,但她很快发现了身后的这个男人武艺很高,让她没机会下手。 “住手!”黑衣蒙面神一声吼道,“再不住手,我就杀了她!” 什么! 顾怀菱一惊,这不是让她去死么! 尼玛,姐还年轻啊,才刚刚穿越重生,她可不想就这么又去见阎王啊! 她正在这边哀嚎的时候,那边白衣男子竟然住了手,转头看向她这边。 “哼,看来你还是太心软了!”黑衣蒙面神冷冷笑着,“可惜……” 他眸光一冷,一抹杀气从眼底掠过,顾怀菱一惊,整颗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住手!”白衣男子他转过头,大喝一声,“你敢动她!” 黑衣男子的手一顿,似乎有些惊讶,他低头看了看顾怀菱又朝白衣男子看了一眼,“哦,没想到靳公子这般的怜香惜玉……小丫头你能得到靳公子的怜惜,死也值了!” 你才死得值了! 顾怀菱暗自骂道,本小姐让你死得其所! 趁黑衣男子兀自得意的时候,顾怀菱却趁机抓住了那瞬的机会,她猛地抬手,利用身体灵巧的优势,转身你狠狠地朝男子的肩胛穴扎去。 “啊!”男子猛地喊了出来,握刀的手一松,刀落人倒地。 白衣男子一愣,顾怀菱朝一边跑去大喊,“动手啊,还愣着做什么!” 男子回神,手起刀落,利落的解决了几个黑衣人,顾怀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利落的身手,她一时忘乎所以,愣愣地看着他。 “小心!”白衣男子忽然朝她这边冲了过来,伸手揽住她的腰肢,脚步反转与她对调了一个位置,顾怀菱还没回神,一道白光从天而降,白衣男子的背被割开了一道血口。 白衣男子推开顾怀菱,倒下的瞬间反手给了那个黑衣蒙面人的致命的一刀。 “喂……”顾怀菱见他在自己面前倒下,紧张地上前扶住他,入手就是一手的血腥味,她皱眉,“你千万挺住,我给你止血!” “呵呵,还死不了……”白衣男子睁开眼,那双碧绿色的眸子,清澈明亮,让人一眼惊艳。 “那就好……”顾怀菱见他没事,松了口气,“我帮你翻个身,看看伤口。” 男子点点头,咬住牙在顾怀菱的帮助下翻了个身,但那口子太大,这一扯动他被那剧烈的疼痛激荡得暂时昏厥了过去。 顾怀菱见那伤口有两个巴掌大,刀锋一道长痕,利落狠毒,血泊泊地往外涌。 “抱歉!得罪了!”她急忙撕开了他的衣裳,随后取出针扎了几个穴道,暂时为他止了血。 接着她又从背篓里取出止血草药,捣碎了后涂抹在他身上,经过一番的折腾,她总算是替他止了血,接着一个更加麻烦的问题又摆在了她的面前。 此刻天色不早,深山入夜后财狼居多极为不安全,她必须想办法将他弄到山下去。 顾怀菱皱眉,她要如何将这个七尺男儿运到山下?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8.丫头,你敢私藏男人! 顾怀菱站了起来,四下看了看,她放下背篓用镰刀砍了竹子,捆绑在一起弄成了一个竹排。 用尽吃奶的劲儿,她才将白衣男子弄到了竹筏上,然后她用绳子拖着竹筏朝山下走去。 顾怀安打开门就看到姐姐拉着一受伤的男子站在门口。 “姐,这是怎么了?”他不解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后昏迷不醒的白衣男子,姐姐不是上山采药,怎么拉了个人回来。 “别说了,帮个手!”顾怀菱早就累坏了,连多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顾怀安连忙上前帮忙,两人合力将白衣男子拉进了院子,顾怀菱连忙关好门,“将他弄到房里。” 三间破房,唯一一间靠西的房子可住。 两人合力将白衣男子放在屋里的木板床上,顾怀安帮着翻身将他的伤口洗净,随后顾怀菱便为他上药。 两人忙活到了天黑才将一切收拾好,顾怀菱去做饭,顾怀安则去习课。 从屋里出来的时候,顾怀菱才刚做好饭。 “姐,屋里的是什么人?”顾怀安见他一身的血,担心他来历不明,“那人可信么?” 毕竟家里就他们姐弟两人,他又是家里唯一的男人,自然要承担起保护姐姐的责任。 “恩,他是我的救命恩人。”顾怀菱盛了一碗汤,放在一旁,嘱咐顾怀安道,“一会儿他醒了,你喂他喝点。” “姐,你怎知他何时会醒?” 顾怀菱一边吃着,一边回道,“伤的如此重,还能挨到现在,可见他功力深厚再加上他较好的体质,最重要的是你姐姐我的良药,算算时辰,就可以知晓他何时醒了。” 见姐姐对此信心满满,顾怀安便也安了心,才吃了一半,屋里就传出了动静。 顾怀安看了顾怀菱一眼,姐说得真准! 两人连忙起身一起进了屋子,才刚进门就瞧见白衣男子从床上摔落在地,双手撑地,似乎挣扎着想起来才摔落在地。 “你才刚醒,别乱动。”顾怀菱走到他身边,劝道,“怀安,过来帮忙。” 顾怀安走到男人跟前,当他看到男人的眸色后顿时一震,整个人僵直住,顾怀菱见他没动静,抬头看去才发现他的脸色相当的难看,那目光落在白衣男子的眸子上,一瞬不瞬。 “怀安,怀安……”她喊了两声,顾怀安才回神。 “帮忙啊……” “哦……”顾怀安连忙点头,但眼底仍有顾虑。 两人再度合力将男子扶到了床上。 “谢谢……”白衣男子虚弱地朝他们露出一笑,“麻烦两位了。” “你先喝点粥吧,等会儿再说话。” 顾怀安喂了汤给他喝后,男子的脸色才稍稍转好,他靠着床,气息依旧虚弱,眼神倒也清澈了不少,“敢问两位恩人的大名?” “我叫顾怀菱,他是我弟弟顾怀安,你叫什么名字?”顾怀菱见他之前一身称得上贵气的打扮,再加上那黑衣人称呼他为公子,猜想着他的身份绝不简单。 男子微微一笑,“这个恕在下无法坦诚告之,并非有意欺瞒,只是不想累得两位卷入不必要的纷争中。” 他的话倒挺实诚,顾怀菱点点头,她的确不想惹麻烦。 “你们可以称呼在下,阿靳。”男子笑了笑,目光落在了顾怀菱的身上,那眸光微微一闪,“在下没想到在这深山中也有像顾姑娘这般好医术的人,若不是姑娘,在下今日真要命丧于此,姑娘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他想了想,从怀里取出一枚古玉,递到了顾怀菱的跟前,“将来姑娘若是有任何需要,可用这枚古玉到京都一间叫‘有来’的酒家寻我。” “好!”顾怀菱倒也爽快地接过了古玉,顺手一触摸,顿时瞪大了眼,眸光亮呈,这枚古玉价值不菲啊! 阿靳看着顾怀菱的眸色一变,微微笑着,一旁的顾怀安则微微皱眉,看着阿靳。 阿靳伤势过重,在顾家住了三天。 在这三天里,顾怀菱忙着在她的药房准备她的药瓶,积极开创她的田园事业。顾怀安则照常去私塾学课。 阿靳的伤势渐好能下床走动,他发现顾家姐弟的日子过得很清寒,两人平时的菜色也偏清淡为主,但为了自己,顾怀菱还是卖了家里仅剩的一头瘦牛,买了猪血给自己补身子。 这让阿靳很动容。 这天他在院子里像往常一样走动时,忽然门口传来一阵的敲门声。 “顾家小姐,在家么?” 子然站在门口敲了敲门,随后无奈地看来他身的某位大爷,瞧着他正老大不高兴地站在一旁双手抱胸,眉尾挑得老高,“那丫头不在家么!” 敲了半天也没见人出来开门。 “我听邻居说,她今日并未出门。”子然如实回道,“要不,我再问问。” “不必了,这野丫头定是怕了,躲着爷呢!爷要见的人,她敢躲!”言罢,男子也不顾子然的劝阻,一脚踢开了门。 阿靳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开门。正在这时,门砰地一声被人踢开。 阿靳和男子对了个照面。 愣了半响后,男子忽然吼道,“顾怀菱,你好大胆子,竟然敢背着爷,私藏野男人!”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9.跟爷回去,好好调jiao! 顾怀菱正在自己的药房里整理药瓶,才刚收拾好就闻得一阵怒吼从院中传来。 她皱眉,“这个声音,好熟悉,是谁?”为何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院中,阿靳微微抬起下颚,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子,一身火红的锦衣华服,有些乖张的金贵之气,眼底嚣张之气漫溢,但眼梢处却掠过一抹睿光。 “你是谁啊,敢这般看着爷!”男子一撩袍摆,大步迈进了门槛,站到阿靳的跟前。 两人对视,一道目光幽深沉稳,一道狂妄乖逆。 互不相让,实力相当。 “报上姓名!本公子不与无名小辈争斗!”阿靳却无视他那般狂妄的姿态与气势,双手负背,朗朗问道。 男子一愣,随即狂妄笑开,“哈哈,有意思,好本大爷就看在你这张还算看得过去的脸的份上,告诉你,本大爷——叶逍遥!” 阿靳眸色一沉,“江湖人称,逍遥公子的叶逍遥。” “正是本大爷!”叶逍遥高傲地扬起下巴,眉尾挑得老高,“报上你的姓名!” “在下,江湖人称靳公子。” “靳无痕!”叶逍遥眯了眯眼,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器宇轩昂的男子,依旧一副轻蔑的样子,“你真是靳公子?” “正是在下。”靳无痕微微颔首,仪态儒雅,并未因一身粗衣布衫而有损他的气度。 “啐,谁知道你是不是冒名的!”叶逍遥下巴都扬到了天上去了,一副趾高气扬的姿态。 靳无痕一笑,单手负背,单手一抬,“试试就知道了。” “好,本大爷正好手痒呢!”叶逍遥一撩袍摆,一脚踢开了横在中间的长椅,“来吧!” 靳无痕摆出了迎战的姿势,叶逍遥一手横劈直接朝他的罩门而去。 抬手,轻移脚步,靳无痕轻易地避开了他的拳头,反手朝他的腋下攻击。 叶逍遥侧身躲开他的攻击,飞身而起,一脚朝靳无痕踢去。 啪的一声,放在院中的四方桌被他一脚踢得个粉碎。 粉末四溅间,叶逍遥看到顾怀菱正站在石阶上,双手负背,怒视着自己。 “叶逍遥!”顾怀菱咬牙切齿的样子,一副恨不得将叶逍遥大卸八块的模样,“你个混蛋!陪我桌椅!” “糟了,中计了!”叶逍遥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靳无痕,只见他的眼梢一抹笑掠过,他才惊觉刚才那一下完全是这个家伙的陷害。 “赔钱!”顾怀菱气呼呼地冲到了叶逍遥的面前,伸手揪住他的衣襟,一手伸到了他的脸前,“赔我的桌椅钱!” “放手,你这个胆大的野丫头!”叶逍遥先是一愣,随即伸手想拉下她的手,可手一碰她的手,指尖一阵火热传来,他颤抖了下,似有犹豫,最后只是朝她吼道,“你敢对爷动手!” “我就动手了,怎地,谁让你弄坏了我的桌椅!”顾怀菱可不打算放过他,死揪着他的领子不肯松手。 “你这个胆大包天的丫头,你可是爷的妾,你竟然敢对你的夫君动手!”叶逍遥说这话时,故意抬头朝靳无痕看去,眼神带着挑衅的意味。 靳无痕微微一挑眉,眼波微微浮动了下。 顾怀菱气急,“妾你妹!谁稀罕!” 叶逍遥一扯嘴角,这丫头相当的嚣张啊!不过这脾气,他喜欢! “赔钱!”顾怀菱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叶逍遥无奈地转头朝子然看去,“还不过来帮爷拉开她!” 子然一摊手,表示爱莫能助,“爷,您之前说过,动手打女人的可不是好男人。”他要当个绝世好男人。 “你!”叶逍遥第一次想咬了自己的舌头,龇牙咧嘴道,“徐子然,你给爷记着!” 徐子然一副很恭敬的态度,“恩,属下一直都谨记爷的教诲,不敢有半点遗忘。” 他的回答显然刺激到了叶逍遥,他气得眉毛直抖,瞪了子然一眼,转头对顾怀菱说,“好了,松手,爷赔!” 古人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他今天就让她一次! “这还差不多!”顾怀菱一伸手,“一百两银子!” “什么!”叶逍遥吼道,“你这破桌椅也值这么多银子!” 顾怀菱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怎么,你穿的这般好,难道连这些银子也出不起?” 叶逍遥鼻子一哼,“你当爷是傻子呢,爷是生意人,可没做赔钱生意的!” “你给不给!” “最多一两!” “叶逍遥!” “你再叫也就是这个数,爷说过的话,不会改!”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一旁的靳无痕缓缓道,“既然逍遥公子实在是囊中羞涩,那这笔钱就由在下来出吧。” 他的话一出,立刻激怒了叶逍遥。 他朝靳无痕吼道,“谁让你这个小白脸插嘴了,谁说爷没钱了,这点钱爷还不放在眼里!” “好,给钱!”顾怀菱正等着他这句话呢。 “给就給!”他又不是给不起! 他是死也不会给那个小白脸表现的机会! 刚把银子放在她手中,就瞧见她眼梢一抹狡黠掠过,叶逍遥脸一黑,死瞪着她,“丫头,你该不会合着他,敲爷竹杠吧!”他怎么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顾怀菱数了数钱,眯眼看向他,笑道,“你说呢?”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10.临阵倒戈,丫头威武! “顾怀菱,你好大的胆子!”叶逍遥怒吼一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扯到了自己的跟前,“丫头,算计到自己夫君头上,你胆子不小,跟爷回去,好好调jiao!” “放手!”顾怀菱没想到他这般的野蛮,伸手想掰开他的五指,怎奈这人力大的很,她的小手腕都要断了。 她哭,真的好痛,像是被铁钳夹住一般的疼。 就在这时,靳无痕上前一步,“逍遥公子,请放手,对弱女子这般动武,岂是君子所为。”言罢,他用略带担忧的眼神看了顾怀菱一眼,似有顾虑,明明着急却又不敢轻易出手相助。 “哦,原来你对我用了内力!”顾怀菱这才猛然醒悟过来,难怪她的手腕像是被铁钳夹住一般的生疼,敢情是这个混蛋对自己用内力。 难怪靳无痕刚才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混蛋,大混蛋!” “混蛋你骂谁呢!”叶逍遥却不以为然,瞧着她那气得通红的脸,那双明亮如珠的眸子,心中顿时一阵莫名的快意,夹杂着有些许明快的心跳。 顾怀菱气得不再开口,只拿眼狠狠地瞪他,如果她的眼是刀的话,叶逍遥身上必定千疮百孔。 徐子然在一旁看着叹息,他家爷何时能有点长进,他那反复无常的性子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别这般瞧着爷。”叶逍遥见顾怀菱拿眼瞪自己,痞痞一笑,“爷这也是为了你好,你这般凶悍,不好好调jiao一番,将来进了爷的门可有你苦头吃的。” 顾怀菱知晓他武功高强,至少自己在他手里的时候就连靳公子都忌惮三分,如今再跟他争辩无疑于以卵击石。 可她真不想跟他走啊! “你抓的很疼啊,你这个莽夫,一点都不配公子的称呼!”顾怀菱绞尽脑汁,想办法分散他的注意力,一只手放在身后朝靳公子做手势,示意他见机行动。 谁知叶逍遥却一早看穿了她的把戏,一把将她扯到了跟前,在她鼻尖上吐着热气,“别跟爷耍心眼,爷的一双眼没那么好糊弄!” 顾怀菱瞧着他那双细长,闪烁着精芒的眸子,暗自大呼不妙,这丫的真长了一双老鼠眼,不,是一百双老鼠眼都比不上他一双。 正郁闷的时候,忽然她看到一道黑影从门口奔了进来。 “小犬!”待黑色物体靠近后,顾怀菱才惊讶地呼了出来,一手指着他伸手,“叶逍遥,是小犬!” 瞧那样,似乎正朝他扑来。 “别用声东击西的把戏,爷不会上……”叶逍遥的话还没说完,忽然他眸光一闪,猛地松开了手,迅速反身一把擒住了正张开四肢朝自己扑来的小犬。 “好你个小畜、生,要造反啊!”叶逍遥见是小犬,顿时怒意涌起,“为了一个野丫头,你敢对爷出手!” “放开它!”顾怀菱脱离他的掌控后,迅速拔出腰间暗藏着的银针,分别在他的两个手臂的肩井穴和天井穴各扎了一针,这次她没有将银针拔出,而是往反方向轻轻捏了一转。 顿时,一针酸麻从两边手臂传来,叶逍遥一咬牙,松开了手,小犬趁机奔到了顾怀菱的身边,大有一副护驾的姿态。 叶逍遥伸手将银针拔下,他瞪向眼前的这一人一犬,咬牙切齿,“丫头,你又学会暗算你家夫君啦!”可恶至极,逮到机会非要好好地教训一番。 可当他拔下银针后却发现手臂的麻痛的症状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有加重的趋势,他立刻瞪向顾怀菱,“丫头,你对我下毒!” “哼,活该!”顾怀菱朝他做了个鬼脸,伸手鼓励似地摸了摸小犬的头,而小犬也摇着尾巴以示回应,她缓缓抬头对叶逍遥道,“我才没兴趣对你下毒呢,只是试了试我新发明的麻沸散!” 这个世界里并未有这样的药物,故而那时她帮黄土止疼时忽然想到了这点,为何她就不能用自己做这样的止疼药剂来减轻病者的痛苦。 那样即便是不懂医术的人,也可以随时为病人止疼。 “麻沸散?”叶逍遥一脸的茫然,眨了眨眼,“爷怎么没听过,丫头你该不会是哄人的吧!告诉你爷可不是哄大的!” “这位兄台你最好上来扶着你家爷,免得他一会儿失了方寸。”顾怀菱朝他身后的徐子然道,之前她曾被他戏弄了一番,那时起她便暗自想着如若再遇上他,要如何应对。 果不其然,这招有效! “胡说……”叶逍遥的话才刚出口,身子一阵的晃动,徐子然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扶住了他,关切地问道,“爷,您没事吧?” 叶逍遥瞪了他一眼,却用极为低沉的语气吼道,“没瞧见爷动不了了!” 徐子然汗颜,他家爷也有吃瘪的时候。 “别回头看,扶着你家爷出去!”叶逍遥死要面子,死活不会承认自己竟然被一个毛丫头暗算了。 徐子然感慨,下回定要去问顾家丫头寻那啥麻沸散,要是爷那一天不听话了,兴许他也可以派上用场。 临走时,硬是撑着一口真气朝靳无痕瞪了一眼,“姓靳的,别趁爷不在对爷的女人下手,小心爷饶不了你!” 靳无痕只是淡淡地笑着。 随后他又对顾怀菱道,“丫头,乖乖在家等爷,等爷回去迎娶你过门!” 顾怀菱一头抬得老高,装作没听到他的话,气得叶逍遥龇牙咧嘴,又是一番恨意难消。 “这是……” 叶逍遥走后,靳无痕指了指横在顾怀菱跟前的那一只庞然大物,一脸的惊奇,“莫非是传闻中的獒犬?” “你懂得?”顾怀菱惊讶万分。 “在下有位师妹,一直喜欢收集各类珍惜飞禽走兽,她书有一本《天下珍兽》,书中曾提及这样一种类似犬,却又勇猛胜过狮虎,称为獒犬。” 听他细解后,顾怀菱点了点头,想来天下物种大都相同。 两人正谈着,屋外忽然来了一人。 “顾家丫头,你在家啊,赶紧跟我去救人!”来人正是黄土的老婆,黄嫂子。 她一来就不由分说地拉住顾怀菱的手,急忙往外走去。 “黄嫂子,你慢点说,你要我去救什么人?”顾怀菱被她扯着有点难受,便问道。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11.这算是哪门子的吃醋?! 黄嫂子一路拉着顾怀菱到了她家,那一院三联的土屋舍。 “顾家丫头,你可来了!”黄土正站在院中,搓着双手来回踱步,样子着急,一瞧见自家老婆拉着顾怀菱来了,顿时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上前一步道,“快,快屋里请!” 顾怀菱瞧见他们夫妻这般焦急的模样,心下疑惑,这位病人究竟是谁? 前脚甫一进门,抬头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怀安?” 顾怀菱瞧见他正坐在床头,一脸的焦急之色,她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顾怀安瞧了瞧床上躺着的人,秀气的眉头微微拢紧,“先生他病得厉害,姐姐,你来看看吧。” “先生?”闻言顾怀菱便急忙上前,放下背篓,伸手搭脉。 片刻,她的眉头皱起,问道,“先生昏迷之前可说了些什么?” “先生只说被蛇咬了……” “这样……”顾怀菱皱眉,起身卷袖道,“帮我将先生的裤管撩起。” 顾怀安的先生,姓术,名林,也是位落魄的书生,流落至此被顾安生收留,之后便留在了灵石县当了一名教书先生,顾怀安上的是他办的私塾。 为了感念顾安生的救命之恩,办私塾授课,术林并未收取分文,只收些度日的米粮。 村里人对他的敬意并不亚于顾安生。 黄土看了一眼顾怀安,却见他伸手掀开被子,“黄伯伯,帮个手。” 两人合力帮忙将术林的腿轻轻扶起,撩起了裤管,昏迷中的术林发出了一声低沉的shen吟,额头渗出了汗珠。 顾怀菱低头仔细检查了一番,眉头皱的老紧,“果然……先生是中毒了。”这毒还甚为蹊跷。 “姐姐,可有办法医治?”顾怀安一脸的担忧,一旁的黄土也跟着焦急起来,对她道,“顾家丫头,有法子治不?” “我尽力而为!” 顾怀菱取出自制的简易的药箱,将插有银针的长布条在桌上展开,又点了一根蜡烛,为银针消毒。 准备就绪,她将银针扎入了术林大腿的几处穴道,她以梅花丛针封穴,暂缓毒素的蔓延。 “你们看着他,若是疼痛难忍,每隔半个时辰给他闻这个……”顾怀菱从香囊中取出沾有麻沸散的纱布,递给了黄土,“我去去就回!” “姐姐,你去哪里?”顾怀安喊住她,“先生的病,咋办?” “给先生解毒!”顾怀菱说完,便往外奔走,此刻她却不敢多说,先生的毒并非蛇毒那般简单,定有内情。 只是如今他昏迷不醒,她也无法问出个所以然,当务之急还是要为他及早找到解药。 山中的药草居多,她并没有那么多时间一一试过,如今只剩下一个办法。 “顾姑娘,你要去哪里?” 才刚出门,迎面就遇上了靳无痕与小犬。 “靳公子可否帮我一个忙?” “请将。” “劳烦公子去我家取来那只野兔,到山脚与我汇合。” 靳无痕见她一脸的紧忧,朝屋里看了看,点头,“好!” 顾怀菱交代了下,便背起背篓,领着小犬朝山脚奔去。 靳无痕带着那只野兔子,施展轻功,到了山脚与顾怀菱汇合。 “如今要做什么?”靳无痕瞧见她取出一枚银针,轻轻地扎了下野兔子,只见野兔子扑腾了几下。 顾怀菱收起银针,将兔子放在了地上,“一会儿我们紧跟着它,瞧它究竟去哪里。” 靳无痕点点头。 野兔子在地上用双腿蹬了几下,便撒腿朝前奔去。 “追!”顾怀菱紧随其后,但没跑几步,发现竟然追不上兔哥儿的脚程。她急得一跺脚,“小犬,上!” 小犬得令,撒开四肢,朝前直追。 靳无痕见状,道,“得罪了顾姑娘!” “嗯?”顾怀菱还未回神,他便弯腰将她抱起,“我带你过去!” 风,掠过耳畔,带着一点草木的清香,钻入了她的鼻息之中。 顾怀菱只觉得跌入了一道宽厚的,温暖的怀抱中,接着眼前的景物便都化作了道道细细的长条从眼前掠过,耳边呼呼而过的风声中,夹着一点的心跳。 如鼓,雨打鼓,声声入耳。 心跳也跟着,一点点地加速,她还未明白这是为何时,耳边就传来了他那醇朗的声音。 “找到了!” 靳无痕将她放下,指着前方,“瞧,它在那里!” 顺着他的指向看去,顾怀菱看到了兔哥儿正蹲在清泉旁的草丛中,小犬正在一旁上串下跳,向她邀功。 顾怀菱急忙奔了过去,弯下腰将兔哥儿抱起,从它的嘴里将药草掏出,放在鼻下一闻,眸光瞬间亮了,“解毒药草竟然是这个!” “解毒药草。”靳无痕微微皱了下眉头,“你是如何得知的?” “现下无法详细解释,靳公子,还得劳烦你帮我个忙。”顾怀菱将兔哥儿放在他的怀里,转身摘了一些药草,到了泉边。 靳无痕走到她身后,往前探去,只见她取出了捣药的工具,将草药放进木捣碗中,再取了一些泉水放入,用捣药棍和着清水将草药捣碎。 最后,她将捣碎的药草放入纱布中,交给了靳无痕。 “靳公子你脚程快,麻烦你将这个送到黄家,用里面的碎药草涂抹先生的伤口,让怀安仔细记下先生的病况,我随后就到!”她的脚程慢,只会延误时间,耽误治疗。 靳无痕看着她,却摇头,“我带你回去,不会耽误时辰。” 言罢,他也不等顾怀菱答复,便将她抱起,再度施展轻功,朝山下奔去。 小犬紧跟其后,这两人一犬,在林中飞奔。 终于到了黄土家,顾怀菱刚进门就听到了一声怒吼,“顾怀菱,你给爷下来!” ------题外话------ 嗯,其实吧,我觉得还是写情感多点好!没争斗的时候,就吃醋吧!洗洗!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12.这算是调情么?! 又是他! 瞧着一脸怒意的叶逍遥,顾怀菱眉头一拢,嘴角扯动了下,她的麻沸散竟然没放到他,恩,下回一定要加量! “靳无痕,你敢碰爷的女人!” 顾怀菱叹气摇头,轻声对靳无痕道,“靳公子,请放我下来吧。”这人就是一小强,顽固的很,摊上就是个麻烦。 靳无痕刚将她放下,叶逍遥便一步到了她跟前,扯过她到了身后,对上靳无痕那双冷眸,“爷告诫过你,爷的女人,不许觊觎!” “叶逍遥……”顾怀菱被他捏得疼,心急着术林的病,才张了张嘴却被叶逍遥打断。 “你先进去,回头爷再找你算账!” 顾怀菱一愣,他这是发哪门子的疯啊。 徐子然站在一旁摇头,他家的爷啊,也就是在这紧急时刻才像个样子。 叶逍遥回头,瞪了她一眼,“愣什么,快去!” “哦!”顾怀菱急忙转身,朝屋里冲去。 靳无痕皱眉,本想上前一步,叶逍遥却快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靳无痕微微皱眉,看向他。 叶逍遥扬眉一笑,嘴角往上勾,星眸闪动,“爷知道你要找谁,但爷告诉你,无论何时,爷都会比你快一步!” 靳无痕一怔,却见叶逍遥得意地转身朝屋里走去,他眯了眯眼,眸色一沉。 顾怀菱先用自制的带棉花的针头从药瓶里挑一些粉末撒在伤口四周,她将药汁交给顾怀安,吩咐道,“记住,一会儿我数到三拔出银针的时候,你必须将这些药汁挤进先生的伤口上,要快!” 顾怀安点头,神情凝重。 顾怀菱深吸了口气,双手捏住封穴银针,口中念道,“一,二,三……” 顿时一些黑色的血水涌了出来,顾怀安眼疾手快,连忙将药汁挤出,一点一滴地滴入了术林的伤口上,接着又用药草一点点涂抹在伤口四周。 药汁入伤口,顿时止了黑血,四周原本浮肿的地方也不再红肿如烧,逐渐变得有些白。 抬头看去,顾怀安发现原本紧闭着眼却依旧紧皱着眉头的术林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一旁的黄土紧张地捏着顾怀菱给的那块纱布,问道,“顾家丫头,要不要再给先生用这个?” 他指了指手中沾有麻沸散的纱布,这个挺管用的,刚才术林几次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都是靠着它才撑了过来。 “不必了……”顾怀菱摇头,伸手搭上术林的脉搏,“先生体内的毒素已暂控住,如今只等先生醒来再说。” 言罢,她起身伸手擦了擦额角,才发现一路而来她竟然急得汗湿了内衣。 “姐姐,先生他何时能醒?”顾怀安为她递上手帕,关切地问道。 顾怀菱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眸光一闪,“这就要看先生他自己的意志了。”见顾怀安还想问什么,她又道,“你也忙了一天了,出去休息吧。今晚我们要轮流为先生守夜。” “是啊,你们姐弟两就出去休息下,我在这里看着先生。”黄土对黄嫂子道,“你赶紧的给他们姐弟两准备晚饭,还冷着干哈!快去啊!” “哦,哦!”黄嫂子先是愣着,被他这么一吼,才恍然回神转身去备饭。 两人一起出了门,顾怀菱抬头看去,叶逍遥和靳无痕正站在院中,对面而立。 瞧他们那气势,大有不可共存之势。 两人往那里一站,整个院子都陇上一层压抑而强大的气场。 顾怀菱摇头,正打算从一旁溜出去,她可不想再被叶逍遥这厮缠上。 身后传来一阵窸窣声,她转头看去,两个小脑袋探了出来,一个梳着两小辫子,一个梳着垂髫。 “小胖,来……”顾怀安很亲切地朝那个胖乎乎的梳着垂髫的小子招了招手。 小胖嘟着嘴,有些胆怯地看了看他身后的顾怀菱,她朝小胖一笑,小胖的眸子一亮,然后他摆动着肥嘟嘟的身子朝顾怀安冲了过去。 顾怀安抱住了他。 “安哥哥,那个长的很漂亮的姐姐是谁啊?”他伸手勾住顾怀安的脖子,用奶声奶气的调子问道。 顾怀安一笑,“那个漂亮的姐姐是我的长姐啊。” “哦,他跟哥哥你长得不一样,姐姐很好看……”小胖说完朝顾怀菱一笑,小嘴两边酒窝深深,甚为可爱。 这话顾怀菱爱听,眯眼笑了,觉得这小子还真有点眼力! 她正打算说点什么夸赞他的话,身后的某人嗤地发出了不屑的一声。 “哼,哪家孩子这么没眼力,竟说她好看!”叶逍遥一展纸扇,一搭没一搭地扇着走到了顾怀菱的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摇头道,“好丑!” 瞧这个混蛋说的是啥话! 顾怀菱气得握紧了拳头,磨牙道,她知晓自己没有倾国倾城的姿容,但总还上的了台面吧! 叶逍遥完全无视她的怒意,开始评头论足,“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更别提啥气质了,总之孩子你还小不懂啥是美女,回头爷给你看个美女图,让你开开眼。” “叶逍遥!” “爷没耳背,你叫啥,没点气质。”叶逍遥痞痞一笑,纸扇煽动着,细长的眸子微微上挑。 “不要,姐姐好看!”小胖却像是跟叶逍遥犟上一般,抱着顾怀安的脖子朝他吐了吐舌头,说了这么一句就将头缩了回去,生怕他发火。 “你这个黄口小儿!”叶逍遥瞪了小胖一眼,瞧见他一副胆怯的样子,笑了笑,“爷不跟毛没张齐的娃儿计较!” “懒得理你!”顾怀菱瞧着他一副痞子的样子就来气,心想跟他置气没得落了自己的脸,“怀安,我们走!” 顾怀安点点头,抱着小胖转身,他总觉得眼前的男子长得过于邪魅,俊美中透着那么一股邪佞的味道,让人捉摸不透,却又轻视不得。 “等等……”叶逍遥上前一步,一拢纸扇拦在了顾怀菱的眼前,“爷跟你的帐还没算完呢!” “叶逍遥,我郑重地告诫你,别靠近我,否则……”顾怀菱的话还没说完,身子一轻,人便被他抱起。 “叶逍遥!” “女孩子家,别这么凶悍,小心爷不要你!” “滚!”顾怀菱一拳朝他冲去,却被他轻易地拦下。 他点了顾怀菱的穴道,令她无法动弹,只得气得拿眼瞪他。 “别这么看着爷,爷会心动的……”叶逍遥抿了抿嘴,笑得贼,“心动得忍不住想早点娶你进门……” 瞧见她一脸的黑沉,他一笑,“做爷的妾!” 混蛋! 顾怀菱发誓,一旦她得了自由非要往他身上扎千百跟银针,不把他扎成刺猬不罢休! ------题外话------ 求留言,求收藏!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13.野丫头,爷看上你了! “叶逍遥!”靳无痕连忙追了过去,“放下她!” 瞧见靳无痕追了上去,却被徐子然拦住,他一伸手拦住,“抱歉靳公子,你不能过去!” “你能拦得住么。”靳无痕眯了眯眼,凛然之气浑然而出。 一抹冷意爬上了脊背,徐子然暗自抹了把汗,但面上依旧冷静,缓缓道,“那么在下只能拼尽全力了!” 言罢,他摆开阵势,一副势与其同归于尽的神情。 小犬也跟着到了徐子然身后,站在统一战线,一致对外。 靳无痕眯了眯眼,敛了气息,目光微微一瞥,向屋里看了一眼,“也罢,本公子就在这里等!” 见他甩袖转身,徐子然暗自松了口气,紧张得掌心都出了汗。 叶逍遥抱着一脸愤怒的顾怀菱,几个兔起鹘落,到了一处僻静之地,他足点地飞身上了大树。 将她放在身边,靠着树干,他伸手点开了她的穴道。 “叶逍遥,你个混蛋!” 顾怀菱一得自由便给了他一拳,可惜,落了空,整个人往他怀里扑去。 “小心!”叶逍遥伸手扶住了她,邪邪一笑,“丫头,这么急着对爷投怀送抱啦。” “你想得美!”顾怀菱立刻推开他,往后靠去,手紧紧地抓着枝干,深吸了口气,“你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 这个男人,眼波如幻,似桃花生魅,仿佛笑着,其实满腹的坏心思。 她绝不能掉以轻心。 叶逍遥伸手捋了捋耳边的发丝,魅眼如丝,笑颜晏晏,“带你来这里,自然是谈心咯……” “我与你不熟,无话可说!”顾怀菱断然拒绝,将头撇向一边。 “怎么不熟,你是爷钦定的妾,是爷的女人!”叶逍遥伸手想勾住她的下颚。 顾怀菱警惕地拔出银针,挡在跟前,警戒道,“你再靠近一点试试!”她非扎他个满手针眼不可! 叶逍遥直摇头,“啧啧,女孩子太过凶悍不好,看来还是要好好调教一番才行。” “叶逍遥,你带我到这么高的地方来就是为了调教我?”顾怀菱皱眉,这个男人的嗜好还不是一般的奇怪。 “嗯,调教是要回家去的,来这里是为了谈事。”叶逍遥收回手,眯眼看着她,似在打量,又似乎在思索,“你刚才为那人治病的法子很奇特,爷从未见过,更为曾听闻过,告诉爷,你是怎么做的。” 这句话,绝对的带着一股霸道的意味,不容她反对或狡辩。 顾怀菱略微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眼前的男人气势在那一瞬间竟然变了,变得她误以为之前遇到的人不过是个幻觉。 “为何这么问?”她问得小心翼翼。 叶逍遥的神情微微一凝,嘴角勾起,似笑非笑,却给人以无形的压力,“你只管回答爷的话,谁让你问了。” 顾怀菱一挑眉,深吸了口气,抬头迎上他,“这是我家祖传的秘密,绝不可外传,你想知道……”她朝他伸出手,“可以,给钱!” “你!”叶逍遥龇牙咧嘴了下,“你这丫头,眼钻钱孔了,张口闭口都是钱,没点气质。” “你出身富贵,自然不懂民间疾苦,本姑娘不讲钱,难道白干么!”她白了他一眼。 “爷可以养你,说了以后你是爷的妾,爷会照拂你一生!”他说得理所当然,神气活现。 “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低声哼了句,顾怀菱看向别处,对他的话,不以为然。 叶逍遥原本还恼着,见她眼梢一掠而过的狡黠,他一愣,随后眯眼笑了笑,“丫头,有你的,敢在爷的面前玩心计!” 言罢,他的手如电掣般闪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拉着她的人往自己这边一扯,她几乎要摔下树去。 “啊,你要干什么!”顾怀菱根本无力反抗,她慌忙抱住了他的胳膊,低头看去,心突突直跳。 好高啊,这要是掉下去,她不死也残废! “不回答也成,爷就让你从这里下去,如何!”叶逍遥坏笑着,做状要推她下去。 “叶逍遥,你欺负我一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她气急。 “你是弱女子么?”叶逍遥却笑得有些坏意,“这灵石县谁人不知,你顾怀菱是有名的悍妇,无人敢娶。” 闻言,顾怀菱抬头看向他,眼里微微浮动着一抹傲光,“既然如此,你就该知道,我顾怀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言罢,她竟然松开了手,“有本事,你摔死我!” 那一松手,出乎他的意料,顾怀菱的身子猛地往下坠去。 “顾怀菱!”叶逍遥不曾想她竟然这般的傲气,飞身跟下,一把抱起她的腰肢,暗中运气,施展轻功才使得两人安然落地。 “你疯了,想死么!”他生气地抓住了她的手臂,眉头拧得紧,眼里怒意冲天。 一气她不顾自身安危,二惊觉那一下,他的心竟然猛地一跳,毫无顾忌也随着她一起跳下。 顾怀菱也是吓得有些虚软,但她还是很快回了神,抬头卯上他的眸子,不甘示弱道,“是,我是疯了,但我还不想死!” 叶逍遥一愣,忘了发火。 却见她狡黠一笑,“你会救我的,不是么?” 他这才明白被她算计了,咬牙,“顾怀菱!” “在呢,别叫了,本姑娘耳力不差……”顾怀菱伸手掏了掏耳朵,“还是那句话,想知道,给钱!” 本以为他会发火,谁知沉默了会儿,叶逍遥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有趣,自打出生起,第一次有人敢这般跟爷较劲,顾怀菱,爷看上你了!” 若说之前,他只是跟她开个笑话,这次,他是打定主意,要定她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14.这只狐狸很难缠! “哈,可惜我没看上你!”顾怀菱耸肩一笑,看着他一脸的不悦,她笑了笑,“你还问不问,不问的话,我先走了。” 叶逍遥被她气得就差没吹胡子瞪眼,上前一步扯住她的手臂,“站住,爷的话还没问完。” 顾怀菱转身看着他,眨了眨眼,“一个问题,十两银子。” “这点钱爷还没放在眼里!”叶逍遥一展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眸光熠动,“不过,如你回答得不能让爷满意,这银子爷可是要扣罚回来的!” “小气的土豪!”顾怀菱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叶逍遥皱眉,“土豪,何意?” 顾怀菱没想他会这般问,想了会儿,笑得狡黠,“土乃朴实低调的意思,豪乃豪爽富贵之意,土豪乃朴实低调的豪爽富贵之人的简称。”其实就是一土里土气的大财主,财大气粗,心眼极小。 她说完朝他伸出手,“十两,谢谢。” 叶逍遥脸色一沉,果然是个见钱眼开的丫头。 “爷之前问你治愈那人用的法子呢?”叶逍遥取出五十两银子,放在掌心,眯眼笑着,“若是让爷不满意,全部收回。” 顾怀菱取了十两,抬头看了他一眼,“先生所中之毒甚为生猛,若是慢慢查验定来不及,所以我用银针沾了一点他的血,用在野兔的身上。” “野兔?” “这种野兔也不是一般的野兔,我挑选的时候注意的是细节。”顾怀菱说到这里顿了下。 “细节?” “我选兔儿,一看年岁长,二看体格好,三看毛发茂。具有这三样的野兔已经适应了深山的恶劣环境,并在这样的环境中寻到了生存的法宝。” “法宝?” “这个法宝就是弱者生存定律,对于相对弱小的动物它们都有一套自我保护能力,能在受伤或者中了毒的时候,凭借天生的敏感力以最快的速度寻到疗伤或者是解毒的药草。” 听完她的解释,叶逍遥思忖了会儿,“是以,你让野兔中毒,让它带你找到解药?” “正是!”顾怀菱一点头,“这样的法子,极快又安全。” 叶逍遥的眸子微微张了张,一抹赞许掠过眼梢,“没想到你这丫头倒也有几分的机智。” 那话,不再狂妄,带了些许的柔和。 顾怀菱一笑,伸手将剩下的银两尽数纳入手中,“承蒙夸奖,这银子我收下了!” “我只问了一道,你为何拿了这么多?”叶逍遥拧眉。 “谁说的,你刚才一共问了四道,加上之前的一道,一共是五十两我可有说错!”顾怀菱将银子护紧,瞪着他,“你还称赞了,就表示你赞同我的话,这银子我受得理所当然!” 瞧她一副得意的样子,叶逍遥皱眉思索了下,恍然道,“原来你之前都是在诳爷!” 他竟然在不知不觉间中了她的计。 顾怀菱嘿嘿一笑,“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是他非要问的,她不过是顺手取财罢了。 叶逍遥扯了下嘴角,好像是这么回事。 见他无话可说,顾怀菱将银子收回怀中,“你没有想再问的问题了吧,那我真要回去了。” “等一下!”叶逍遥再次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又有问题了?”顾怀菱望向他,两眼闪亮亮。 瞧她一副贪财的模样,叶逍遥扬眉笑着,“丫头,你就不想知道,先生为何中毒,中的是何毒?” “先生是无意间中了蛇毒!” “你真这般以为?”他笑着问道。 “难道不是?”她反问。 “如果你真这么以为,为何方才用药水为他清洗伤口上的铁锈,又为何要大费周章地用梅花银针封穴,你分明就是知晓他中的不是蛇毒,而是被类似蛇牙的暗器所伤,不是么!” 顾怀菱被他说得无可辩驳,抿了抿嘴,“那又如何!”她是知晓,只是怕知道得太多反而惹来麻烦。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谁要害他,他的真实身份?”叶逍遥一笑,“若是你不知道这些,下一次如何救他?” 顾怀菱撇了撇嘴,虽没有应答,但已经承认。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 灵石县的私塾不多,水平悬殊极大,束脩高低不一,像先生这样学识渊博,又平易近人,心胸开阔,无私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顾怀安能在先生名下学课,乃是一大幸,更是灵石县的一大福祉,这些都暂不提,就冲着先生的为人品德,她也不能放任不管。 瞧她一副默许的样子,叶逍遥豪爽一笑,伸出手道,“想知道,五十两!” “什么!”顾怀菱瞪大眼,怒吼道,“你这是敲诈!” 叶逍遥却笑得像只狐狸,展开折扇,摇头道,“非也,君子爱财取之以道,爷这是跟你学的……” 顾怀菱:“……” “瞧你一副极为不甘的模样,莫非,你不赞同爷的说法,莫非你之前也是在敲诈爷么?” “……” 几轮下来,顾怀菱发现自己完全无力反驳,谁让她摊上这么只腹黑的狐狸。 到手的五十两,就这么没了。 她那个恨啊! 瞧她一脸的恨意,叶逍遥一笑,“不用银子也成!你可以用别的替换。” “嗯?是什么?” 他靠近她,在脸上落下一吻,随后在她生气前嬉笑着躲开一段距离,“就用这个!” “叶逍遥!”顾怀菱红着小脸,气急败坏地追在他身后。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15.缠上了,躲不掉! 入夜,静谧,秋凉。 顾怀菱坐在床头,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床上的人,眼里略微有些担忧。 一根蜡烛闪烁着微弱的光,那朦胧的光芒将她的小脸笼在了一片的橘黄色的光中,越发显得她的脸色瘦小。 一身粗布衣裳裹住那瘦弱的身子板,莹莹弱弱,小小的手掌满是茧子,看着羸弱但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倔强劲儿。 叶逍遥双手抱臂,靠着木板门,看向她,眸色随着那明灭不定的烛火,一闪一闪,不知在想什么。 徐子然站在屋外,挡在靳无痕和叶逍遥之间,生怕他们两个会动手。 担心之余,他的目光瞥见了叶逍遥凝视的神色,忽而一顿,爷以往从不关注人或事,都是一眼带过,眼神甚至带了一丝的不屑。 他还是第一次见着爷这般专注凝视的神情,尤其是对着女人竟然露出了这样的神情。 这绝对是破天荒的大事! 正思忖时,一名黑衣人闪身到了身边,在自己耳边低语了几句,徐子然皱眉点头,“你去盯着,我去禀告爷。” 言罢,那人便隐身退下,徐子然看了一眼兀自镇定的靳无痕,便朝叶逍遥走去。 “爷,前面有情况!”徐子然压低声音禀告道。 叶逍遥闻言将目光从顾怀菱身上收回,看向他,眸色一凛,“嗯,你先下去。” “遵命!”徐子然领命,隐匿进了暗色中。 那边,顾怀菱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哈欠!” 叶逍遥放下手,走到顾怀菱身后,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连自己都照顾不来,怎么照顾病人!” 那语气未必柔和,但其中的关切之意却难掩。 一阵暖意从肩头袭来,挡住了凉意,顾怀菱抬头看向他,眨了下眼,对他这突如其来的关心顿感意外,如她没记错,两人早上还吵过。 “爷要去办点事儿,你乖乖地在这里待着,出了这屋门爷可保不住你。”叶逍遥依旧有些傲气地抬头看向前方,但他的语气甚为郑重,倒不像是在威胁。 顾怀菱继续眨眼,今晚的他有点奇怪,至于为何,她就不得而知了。 到了院中,叶逍遥走到靳无痕的跟前,一咧嘴笑道,“爷要去抓人了,你不跟来看看?” 靳无痕略微抬眸,看了看屋里,又看了看眼前的叶逍遥,似有犹豫。 “随你,爷告诉过你,爷凡事都会比你快一步!”言罢,他靠近靳无痕,谩笑道,“你记住,她是爷的女人!” 靳无痕眯眼,平静的眸色中,隐隐闪过一抹锐利的光。 “爷先行一步!”叶逍遥却耸肩一笑,转身施展轻功,朝屋外而去。 靳无痕起身,朝屋里又看了一眼,最后转身也跟着离开。 顾怀安才从侧屋里出来,见两人一起离开,他便进了主屋,原本是黄土夫妻住着,如今让给了病中的先生,可见他们对先生的敬重之意。 “姐,他们怎么都离开了?”顾怀安看到她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外袍,他记得那是叶逍遥的袍子。 “不知……”顾怀菱伸手搭上了术林的脉。 “先生如何了?” “他的毒素都已清除,如今可以下药调理身子了。”顾怀菱笑了笑,像是松了口气,之前她不敢下药方子,就是怕术林体内的余毒未清,身子极为虚弱,贸然下调理身子的药反而会引不适。 这时,床上的术林动了动眼皮,发出了沉闷的一声,他张了张干裂的嘴唇,“水……” “哦,我去取水!”顾怀安连忙起身,却被顾怀菱拦住,“不可。” “姐,为何?” “他中的是火攻之毒,性燥热极,不宜直接饮水。” “那要如何做?”顾怀安皱眉。 “你去取些水,我来喂……” 顾怀菱取过一些易吸水的棉布,沾了下顾怀安递来的水,一点一点滴在先生的唇上,术林极为口渴,半昏迷中伸出舌头舔了舔。 “姐,先生醒了!” 瞧见他缓缓地睁开了眼,顾怀安激动地说道,“姐,你的法子可真好。”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的细碎的声音。 “姐,外面有人,我去看看。”顾怀安以为是黄土一家人,起身走出了屋外。 他才刚出去,一声惊呼便响起,“姐!小心!” 顿时一阵兵戈之声激荡在夜色中,接着杂乱的脚步声徐徐入耳。 顾怀菱立刻起身,刚到门口,一道人影便挡在了她的跟前。 “是谁!”她警惕捏住了袖中暗藏的银针。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16.极品亲戚,鸿门宴 “顾小姐请回,我们在这保护你!” 一蒙面的黑衣人护在了她的跟前,恭敬地颔首对她道。 “保护我?其他人呢,他们怎样了?” 那人回道,“他们很安全,在屋顶。” 顾怀菱疑惑地看向前方。 院中有两伙人在打斗,兵戈激荡声便由此而来,再抬头看向屋顶,黄土一家人团抱在一起,吓得瑟瑟发抖,他们身边有两名黑衣守卫。 再看向他们对面的屋顶,顾怀安一脸惨白地盯着院中两拨人,显然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顾怀菱看向那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院中打斗的那些人又是谁?” “叶公子是我们主子,他让我等在这里保护顾小姐和术先生。”那人简约回答了下,却没有详细解释。 顾怀菱瞧见院子里的那些打斗的黑衣人,萤夜星火中,电光火石激荡出的光芒令人心惊,她问道,“那些人是来杀术先生的。” “正是。” 那人伸手,“请小姐进屋,外面危险。” 顾怀菱忽然想起之前叶逍遥说的那句话,想来他早就知晓了今晚的暗杀,故而派人来暗中保护。 进了屋子,门缓缓合上,顾怀菱看了看床上的术林,他正挣扎着准备起身。 “先生你的身子虚弱,别乱动。”她上前扶住他。 术林抬头看着她,眼里略带歉意,“抱歉,让你们也卷入危险之中。” 顾怀菱摇摇头,“先生可否告知,为何他们要追杀你?”叶逍遥狡猾的很,一点都不肯多透露,只说是先生的宿敌追查到了这里,要杀他报仇。 术林犹豫了下,一叹道,“当年我心高气傲,想凭借着一腔热血和一身的本事闯荡江湖,因年少气盛得罪了一些人留下了祸害,却不曾想累了你们,我心中有愧啊。” 顾怀菱眨了眨眼,“先生真是博识多学,不仅教授课业,还有一身的本事。” 术林一愣,瞧见她那双明亮的眸子,笑了笑道,“说起来也惭愧,那一身的本事却比不上你父亲……” “我父亲他?” 话未说完,门砰地一下从外面被人推开。 “姐姐!”顾怀安急走了进来,一脸的担忧,瞧见他们安然无事后才稍稍安了心。 顾怀菱起身瞧见黄土一家人也安然无恙地进来了,她走到窗户边打开朝外看去。 整个院子一片肃静,除了风中传来的淡淡的血腥味外,连一点的残余都没留下。 “真的都走了……”顾怀菱望着院子出神,心微微有些落空。 感觉他们就像是一阵风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不留痕迹。 那之后,叶逍遥就再也没出现,连带着靳无痕都消失无踪。 顾怀菱的日子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平静,顾怀安依旧每日上私塾,而自那日后无论顾怀菱怎么旁敲侧击,术林也不肯多说一句关于他自己或者是顾安生的事。 无奈之下,顾怀菱只好作罢。 她每日除了上山采药,便是下田耕地,经过劳作身子骨比以前结实了许多,再加上伙食的改善,她的身板比起从前倒是丰满了些。 顾家的两亩瘦田,本不适宜种庄稼,且家里唯一的一头瘦牛也被她卖了给靳无痕进补,幸而她从叶逍遥的手里还得了五十两银子。 用这银子,她买了一头耕牛和耕种的工具,将瘦田耕犁后,再撒上一层草木灰,那土质倒是很适合种药草。 这天顾怀菱刚从田里回来,就遇上了秋如水。 “表妹……”秋如水一袭粉色长裙,上着乳白色坎肩,一袭长发半挽着,她就那么站在马车前,一双秋水的眸子望向这边。 顾怀菱一听到她的声音就觉得那暖绵绵的如同蛇一般缠了上来,让她浑身鸡皮疙瘩直起,“大表姐今天怎么有空到我家来?”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 “瞧表妹你说的,我们不是一家人么,一家人自然要常常走动走动,这样才好嘛。”秋如水走上前,伸手挽住顾怀菱的手臂,“这次祖母摆宴席,请你和表弟一起过去,我们姐妹几个许久没聚了,趁这机会一起聚一聚,聊聊家常。” 顾怀菱将手抽回,笑了笑,“外祖母为何摆宴席?” 秋如水见她对自己似有防备,神情有些不自然,眼梢处一抹鄙夷掠过,但语气依旧热络,“这次二叔被举孝廉晋升为县令,祖母高兴便想着宴请当地的乡绅富豪,以表谢意。” “二舅晋升为灵石县县令了?”顾怀菱讶然。 “是啊,前阵子高公子陪同二叔一同进京,就是为了这事儿,没曾想倒是顺利的很。”提到高莫风,秋如水的眸底一抹爱慕一闪而过,随后笑着对顾怀菱说,“祖母想着你和高公子的婚事也搁置了许久,便打算借这个机会跟高家谈谈。” 顾怀菱不语看着她,秋如水见她一点反应都没有,顿时有些失落,“瞧妹妹你这样子到是不急,你也不小了,该是好好考虑自己终身大事的时候,祖母这是心疼你让我来找你过府一叙。” 瞧秋如水这架势,看来自己是不去不行了。 顾怀菱想笑,如果她没记错秋如水比自己的年纪还大,该急的人不该是她顾怀菱吧,只怕外祖母让自己过府未必真的是为了自己的婚事。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17.筵无好筵,会无好会 顾怀菱这是第一次到秋府,站在秋府的门前,瞧着那略带气势的府门,再想想自家那落魄的院落,她有种恍若尘世的感觉。 云泥之别,不啻天渊。 “姐,我们一定要进去么?”顾怀安依旧有些不安,他一共来过秋府两次,第一次是父亲带着他来探望外祖母,结果父亲被大舅刁难,他则被秋家的两位少爷奚落,第二次是母亲带着他来求二舅寻找父亲的下落,结果被拒之门外。 他记得那一天雨下的很大,母亲带着他跪在秋家府门外,整整三个时辰,却未能进府门一步。 从那时起,他便对秋家冷了心,发誓再也不会踏进这里一步。 顾怀菱朝他伸出手,微微笑着,“就算里面有何困难险阻,我们都一起面对,姐姐会一直支持你。” “嗯!”顾怀安点了点头,伸出手放在了她的掌心。 将手指收拢,顾怀菱牵着弟弟的手朝秋府迈步而去。 进了秋府,顾怀菱在家仆的带领下,穿过垂花门,经过一段抄手游廊,便到了大厅前的庭院,庭院为四方天井,正厅的前门对着两口大水缸,水缸中养了几条金鱼,荷花,还有几枚沉底的钱币。 池中,鱼儿正欢,花儿正盛。 家仆让他们在庭院候着,“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禀告大爷。记住,别到处乱走。” 竟然将他们姐弟当做一般的下人对待,这人的态度真是恶劣! 听着家仆那略带轻蔑的语气,还有那不屑的神情,顾怀安气不过想争辩,却被顾怀菱按住。 “怀安,先生不是告诫过你,凡是别冲动!”她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冲动,顾怀安只得忍下。 顾怀菱抬头四下观察了一番秋府。 两边的木楹上,红底金字写着:千秋万代承家业,百府富康袭子孙,横批:千年万载。 鎏金的魏书字体,笔走游龙,炯然有力,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书法。 据说这一手好字正是出自她的父亲——顾安生之手。 当初大舅将外祖母给他用来请先生写对联的银子输了个精光,无奈之下他只好腆着脸来找父亲,用一个孝字逼着父亲替他背了这个黑锅。 父亲为了母亲默默忍了,为了缓解母亲和外祖母之间的矛盾,亲自上门替大舅圆了这一场谎,却不曾想他这般的低声求和并未得到外祖母一家人的谅解,他们反而变本加厉奚落父亲和母亲。 自那一天后,父亲就变得有些沉默,以至于最后失了踪,母亲苦寻数月无果,又因去求娘家反被拒之门外,结果淋了一身雨后一病不起。 在她病危的那几日里,外祖母一家人也不曾上门探望一次。母亲去世之后,那些所谓的亲人才终于出现了,只是不是来安慰他们姐弟,而是来向他们讨债。 最后,两个瘦弱的孩子经不起一群人的围攻,他们将家中唯一值钱的东西席卷一空,仅余两亩瘦田,三间破屋,之后便扬长而去根本不顾他们姐弟的死活。 若不是左邻右舍的接济,他们姐弟早就饿死了。 顾怀菱看着眼前富贵之气堂皇的大厅,想起过往的种种,心中竟也为这前身抱了大大的不平,摊上这一家极品真是不幸。 而这次,他们竟然破天荒地宴请他们姐弟,顾怀菱笑了笑,只怕是筵无好筵会无好会。 正想着时,从大厅里传来一阵的脚步声,顾怀菱抬头看去,竟然是多日不见的高莫风。 只见高莫风一袭浅蓝色长袍,正边笑着同秋如水从里屋走出来,那看着秋如水的眼里满是春风沐然,而秋如水望向他的眸子里则是秋色涟漪,这么一看两人倒是一对情投意合的璧人。 “姐,我们从旁边过去吧。”顾怀安来过这里一次,对这里的路子倒是熟悉,他怕顾怀菱见到他们心里会难受,便建议道。 顾怀菱笑了笑,淡然道,“怕什么,我们行得正站得稳,有什么可躲的。” ------题外话------ 斗极品啦!喜欢的话别潜水啦,很快就进入大高潮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18.彼之蜜糖,吾之砒霜 高莫风略一抬头便看到了站在庭前的顾怀菱,他微微一愣,日光微晕中,顾怀菱一身亚麻色粗布衣裳,裹住那瘦弱的身子,头发高高梳起,发碎落于脑后,盈盈立于光晕中,显得很精神。 尤其是那一双的眸子,明亮清澈,彷如秋日里午后那一泓在树荫下荡漾着光芒的泉水,拨开斑驳的影子,一抹明媚入眼来,顿时清明无比。 她那一笑,带着一种轻快,让他微微愣了下。 感觉到身边的人那一瞬的失神,秋如水疑惑地抬头朝他看的方向望去,顿时一抹冷意闪过眼梢,但很快她便回过神,笑着上前,“哎呀,表妹你来之前怎么不事先支会一声,我好让人去接你。瞧他们这般怠慢了你,我一定要跟父亲说说,让父亲好好教训下那些不长眼的下人。” 顾怀菱笑了笑,“表姐说笑了,都是亲戚间的串门,不必那么兴师动众吧。”之前她可是知晓自己今日要来,怎么不见她事先支会下,这会儿倒是装起好人来了。 “哎,表妹你果然恼了,表姐在这里个你陪个不是,你可千万别记在心里,若是我们姐妹心生隔阂,这可是我的罪过了。”秋如水上前微微朝顾怀菱做了个揖,随后转头看向高莫风,语气柔的都可以滴出蜜来,“高公子,你劝劝怀菱表妹,她还在恼我呢。” 高莫风回了神,连忙走到秋如水身边,看了看顾怀菱伸手扶住了秋如水,“如水你的病才好,别为了这点小事费神,再者这都是怀菱不懂事,上门前不知会一声,受了怠慢也是她的事儿,你不必自责。” 顾怀安瞧他们一言一语,这般奚落自家姐姐,他气得跺了跺脚,“姐,我们走!” 言罢竟要拉着顾怀菱往外走。 “怀菱,你就是这般教你弟弟的,这般无礼还想举孝廉,还想高中,简直是做梦。”高莫风冷哼了下,瞧着顾怀菱的眼里却是满满的失望,这样凶悍无礼,言行不一的女子怎能配得上他高家书香门第。 秋如水心中暗自窃喜,上次顾怀菱揭穿了她假装生病的事儿后,她便在家闭门思过,终于懂了顾怀菱的那句话的意思,这次她真的弄伤了自己,果然博得了高莫风的同情,特意来这里看望她。 这次,她要将这个男人的心紧紧地握住。 “怀安……”顾怀菱瞧着两人那一唱一和的模样,淡淡笑了笑,拉住顾怀安道,“先生不是教过,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既然知道是小人与女子,何必与之计较,没得了落了自己的脸面。” 被她这么一说,高莫风和秋如水顿时愣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 毕竟顾怀菱是对着顾怀安说的,看似在教育他,实则在指桑骂槐,最可恶的是,她没有指名道姓这让他们无法反驳。 若是应了,便是承认,若是不应,白白受气。 秋如水气得直咬牙,如不是为了在高莫风跟前维持自己矜持的样子,她恨不得上前撕烂了顾怀菱那张嘴。 高莫风则堵着一口郁卒之气,难以抒发。 瞧着那两人吃瘪的样子,顾怀安暗自偷笑,以极为崇拜的目光望向姐姐,家姐果然厉害,一句话就让他们哑口无。 这时家仆去而复返,顾怀菱远远地看见,对两人道,“高公子还是及早扶表姐回屋去吧,免得让下人瞧见了又生事端。”她的眼里掠过一抹嘲讽,“毕竟男女有别不是么!” 听她这么说,高莫风忽然松开了手,暗自懊恼,他怎么这般大意竟然忘了这是在秋府,顾怀菱还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他这般扶着另外的女子着实不妥。 他的手抽回的那一瞬,秋如水的心一下子猛地空了,她恨恨地看了一眼顾怀菱,随后装出温柔体贴的样子对高莫风说,“高公子,我自己能走,你还是多陪陪表妹吧。” 言罢,她用袖子掩住眼角,似在难过,一瘸一拐地朝前走去。 这一招欲擒故纵果然有效,高莫风急忙上前,扶住她,“我们行得正,坐得端还怕那些个流言蜚语,你伤了脚我怎能不顾你。” “多谢高公子……”秋如水微微颔首,斜睨向顾怀菱那边,眼里满是挑衅与得意。 瞧着她那样子,顾怀菱一笑,这个秋如水倒也真舍得下本钱,伤了自己的脚来博得高莫风的同情,她是不知高莫风有何好,竟可以得秋如水这般爱慕。 可惜,彼之蜜糖,吾之砒霜。 家仆到了他们跟前,态度依旧傲气,下巴略微抬起,“老夫人要见你们,随我来吧。” 顾怀安在一旁显得有些不安,小小的掌心微微发冷,顾怀菱收拢了手指,笑着安慰他,“没事的,我们一起去见外祖母!” “嗯!”从姐姐的掌心有一股暖意缓缓流淌而来,瞧着姐姐那自信的眼神,顾怀安感觉自己也跟着有了底气,握住她的手,迈出了步伐。 终于要见到那个高高在上的老夫人了,顾怀菱深吸了口气,心中有些激荡,她也想看看那个可以与亲生女儿断绝母女关系,狠心到连她最后一面都不见的老夫人究竟是何等模样。 ------题外话------ 首推,求收藏!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19.收拾恶仆,绝不手软 顾怀菱与顾怀安由家仆领着穿过两进门,到了中间的主人休息区。 这里青瓦绿横,红楹白石,飞檐雕栏,一派富贵呈祥之气。 “你们在这等着,我进去禀告老夫人。”家仆让他们原地等候,自己则上了石阶,打了帘子走进去。 “姐,你说外祖母找我们有何事?”顾怀安瞧着那厚实的帘子,再想想方才那家仆的倨傲的脸色,打心底里他就不想进去。 顾怀菱却淡淡笑了笑,“怀安你向先生学业是为何?” “自然是想考科举,想高中。”顾怀安肯定地回道,“好让姐姐不会再跟着我受苦!” 顾怀菱拍了拍他的肩膀,瞧着他那坚定的神情,甚为欣慰,“想要到达目标,你将来要走很多的坎,眼前这一道便是开端。” 握紧他的手,顾怀菱笑了,“我们一起迈过去!” “嗯!”顾怀安点点头,小身板挺得笔直。 这时家仆走了出来,朝他们招了招手,“老夫人让你们进去。” 顾怀菱和顾怀安手牵着手一起迈过了门槛,进了门便是一间外室,一道屏风隔开了正室和外室,家仆只到了外室便停住了脚步,接着便有上了年纪的老妇前来。 那老妇上下打量了一番顾怀菱姐弟,眸色一闪,精芒毕现,“老夫人最爱干净,你们两就在这里整理下衣裳,省得进去了惊扰了老夫人。” 顾怀菱还在想她说的整理的意思,还没回神,那边便从侧室进了两个粗使婆子,手里拿着鸡毛掸,一脸冷漠地朝他们姐弟两走来。 “你这是要做什么!”顾怀菱将顾怀安护在身后,目光凛然,盯着那两个粗使婆子。 “自然是弹灰尘,省得进去抖了一身的尘土。”老妇捂住嘴鼻一脸的厌恶,“瞧你们一身的土气便知是从田里刚回来的,土里土气。” “你!”顾怀菱眯了眯眼,身后的顾怀安却早已气急,他上前一步,用小小的身板挡在了姐姐的跟前,怒视着她们,“不许你们碰我姐姐!” “拉开他们……”老妇一脸的不耐,命令道,“莫要惊扰了老夫人。” 粗使婆子得了命令,卷起袖子,冲向顾怀安。 “怀安!”顾怀菱拉过顾怀安,抬手一个空手夺白刃,极为漂亮地取下了两个人手里的鸡毛掸,反手直接用鸡毛掸反击两个粗使婆子的手肘处的曲池穴。 狠狠地击中了她们的穴道,两个粗使婆子立刻感觉手臂一阵的麻木,接着手就失去了知觉。 两个婆子捂住一边手臂惊讶地看着顾怀菱却不敢再轻易地上前。 顾怀菱趁着她们惊慌的时候,伸手一边一下,鸡毛掸抖在了两个粗使婆子的身上,厉声道,“我看你们身上的尘土倒是厚的很,要好好弹一弹!” 两个粗使婆子被顾怀菱打得满屋子乱跳乱叫,气得老妇在一旁直咬牙,却又碍于顾怀菱的气势不敢上前。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从里屋出来一人,眼神略为冷厉,一身蓝色长裙,数着双刀髻,身材窈窕的女子。 她一出门就瞧见了这一出闹剧,气得双手叉腰指着老妇道,“你们都给我住手!打打闹闹成何体统!” 顾怀菱将手中的鸡毛掸往地上一扔,拍了拍手,一派的悠然,略带讥诮地说道,“哎,没想到堂堂的秋府,竟然有这么多灰尘。看来要好好打扫一番才行。”想扫他们,她先让他们吃吃苦头! 听了她的话,那名女子顿时脸色一沉,“你是谁啊,这般无礼!” 一旁的老妇立刻上前,有些献媚地说道,“秋菊姑娘,这就是顾家那野丫头,她身后的就是那个野小子。” “哦,原来是顾家的两姐弟啊……”秋菊略微抬了抬那如柳般的眉尾,声音也带了一丝的鄙夷,上下掠了一眼他们姐弟,又看向了一旁的老妇,“刘妈妈你怎么办事的,两个人都拿不定还惊扰了老夫人!” 那语气已经很严厉,老妇一听顿时吓得低下了头,唯唯诺诺地回道,“是,是老奴办事不利,还请秋菊姑娘在老夫人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言罢,她悄悄地塞给了那秋菊银子。 秋菊一卷袖子收下,挑了挑眉尾,“行了,收拾下这里。”随后她指了指顾怀菱和顾怀安,“你们,跟我进来!” 顾怀菱原以为秋家不过是一般的富贵人家,不过瞧这个阵势,倒不那么简单,不过即便是龙塘虎穴,她也要走一朝。 ------题外话------ 推荐朋友的文: 《农家俏神医》文/空晴寂 地址:http://www。xxsy。net/info/533130。html 《狂妄小毒妃》文/七星盟主 地址:http://www。xxsy。net/info/532922。html 《名门恶女》文/颜新 地址:http://www。xxsy。net/info/530280。html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20.刻意刁难,从容应对 携着弟弟,她绕过屏风,进了两进门后终于到了正室。 刚一进门就感觉到几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那种被人盯着看的感觉可不好受,顾怀菱一抬头就瞧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大舅母——刘氏,正坐在右手边一袭暗蓝色长裙,灰色小袄,梳着妇人髻,珠光宝气一身却掩盖不住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庸俗的气质,只见她拿眼斜瞪着顾怀菱,打从他们姐弟一进门开始,她的脸色就没好看过。 顾怀菱面对她的怒视,只是淡淡一笑,将目光转开,在她的对面坐着一名淡粉色着衣的年轻女子,俏生生的笑容仿佛能融化冰雪,再配上那秀丽的妆容,往那里一坐,整个堂室就亮堂了。 她应该就是二舅母,灵石县张员外的独女,知书达理,端庄贤淑的——张氏。 两人往摆这么一对比,孰胜孰劣,一目了然。 目光往正,一名花甲贵妇坐在正中,暗金黄底绣百菊的对襟小袄,罩着一身富贵之气的同色襦裙,那滚着白裘毛的摆边,显得雍容大度。 那人便是秋家真正的当家祖母,顾氏,听闻她也是大家世族出身,当初看上了还是秀才的外祖父——秋梁生,便带着丰厚的嫁妆下嫁秋家,自从她嫁入秋家起,秋家便一路富贵直上,之后她更为秋家生下了两男两女,一举成为了秋家举足轻重的人物,平日里连县太爷都对她客气三分,秋家整个家族的人更是奉她若神明。 在这样一个人面前,连气焰嚣张的刘氏都要伏小做低,更别提其他人,胆小的都不敢正眼看,顾怀安低着头有些惴惴不安,一旁的顾怀菱握紧了他的手,面色坦然地与之对视。 顾氏微微一晾,倒觉得这个外孙女有些不一样,只是那眼神她不喜欢,微微眯眼的时候,一旁的茶妈妈立刻递上了碧玉茶盅,顾氏微微一挑眉,接了过去。 茶盖碰击声,细细如雨声,回绕在整个室内,这是顾氏生气的征兆,大家惊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怀菱见过外祖母。”顾怀菱一笑,似无察觉般,拉着顾怀安朝那老夫人作揖行礼。 得体大方,不卑不亢。 “怀安见过外祖母。”顾怀安也跟着行礼。 “嗯……”顾氏放下茶盅,微微抬眸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出声。 一旁的刘氏低着头不敢吭声,张氏见了,微微一笑,那婉转如歌的声音缓缓而出,“你就是怀菱啊,哎呀,瞧瞧都这么大了,怀安你怎么尽是低着头,进了自家的门还害羞么。” 顾怀安闻言缓缓地抬起了头,大家一见,顿时愣住了,尤其是顾氏更是惊呆住。 正在顾怀菱不解之时,玲珑八面的张氏忽然掩嘴一笑,解了冷场,“哎呀呀,初看这小子长得可真像当年的小姑子,其实仔细看之,那眉眼倒是极像老太爷,老夫人您看是也不是。” 张氏的话一出,顾怀菱心里为怀安捏了把汗,听闻当初老太爷正是因为秋娘执意要下嫁给顾安生而气得一病不起,继而离世,至此这变成了秋家的禁忌,提不得。 她瞥向了一旁的张氏,微微皱眉,张氏这是何意? “哼,这些人当中也就属你眼力劲儿最好。”顾氏那沉稳的声音缓缓而出。 张氏的声音如流水般婉转动听,那语调温柔,话语得体,故而让人无法生起气来,连一向严厉的顾氏也没因她提了老太爷的事儿而动怒。 顾怀菱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顾怀安长得极像过世的秋娘,眉眼神似仙游的老太爷,故而大家才那般吃惊。 一旁的刘氏见风头又被张氏抢了去,顿时恨得直咬牙,却又不敢当着老夫人的面发作。 听了张氏的话,顾氏脸色如常,只是看顾怀安的眼神却没有那么的冷,她将目光移到顾怀菱身上时,却又顿时冷厉了起来,连带着语气都有些沉冷,“听说你最近给人开了方子?” 这话问的突然,顾怀菱愣了愣,她开方子的事儿,外祖母如何得知? “怎么不说话,舌头让狼叼走了?”当初刘氏被顾怀菱刁难,如今终于寻得机会出这口恶气,又想着在顾氏面前表现一番,她便急着开口道。 她一开口便惹得顾氏的不悦,瞪了她一眼,刘氏立刻像缩头乌龟般将头缩了回去。张氏抿嘴,一抹嘲讽掠过眼梢。 顾怀菱微微一笑,淡定从容地回道,“回外祖母的话,怀菱不才,从父亲留下的一些书籍里学了些皮毛医术,感念邻里多年的照顾,在他们困难之刻出手相助而已。” “哎呀,知恩图报,怀菱倒是明大理的孩子。”张氏适时地出声,那眼光在顾怀菱的身上来回打转,似在打量,又似在考量什么。 顾怀菱被她打量得心里毛毛的,正郁闷的时候,顾氏继续问道,“听说你开了个方子给黄家那口子,上面写了些药材,你解说下,为何要这般开方子。” 顾怀菱一愣,心里不解,她本以为是一场鸿门宴,谁知只是让她来解说药方,莫非是她误解了? 正思忖的时候,顾氏忽然厉声道,“怎么,说不出来么,你若是说不出来便是在欺骗,用皮毛之术行医骗人,你好的胆子!” 她这么一摔碧玉茶盅,那清脆的声音顿时惊得在场的人一跳,大家齐齐看向顾怀菱,眼里满是轻蔑。 顾怀菱一惊,她这才明白外祖母让她来这里的缘由,在灵石县一名好的大夫的名声极为重要,若是有人敢冒充行医,绝对不会被轻饶。 原来她们在算计的是这个! ------题外话------ 有亲说男主是谁,我只能说男主未定,后面还有好多刷锅粗线,大家慢慢看吧…… 推荐朋友的文: 《腹黑相公的庶女宠妻》文/甜味白开水 地址:http://www。xxsy。net/info/396865。html 《农家俏神医》文/空晴寂 地址:http://www。xxsy。net/info/533130。html 《狂妄小毒妃》文/七星盟主 地址:http://www。xxsy。net/info/532922。html 《名门恶女》文/颜新 地址:http://www。xxsy。net/info/530280。html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21.略施小计,惩罚舅母 顾怀菱低眸思索,想着应对之策。 而一旁的刘氏则以为她真如顾氏所言在行医骗人,顿时冷哼一声。 “怎么,倒真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了啊!”言罢,她偷偷看了一眼顾氏,见她并未动怒当即心下松了口气,气焰便嚣张了起来,“哼,果然是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猛地顾怀菱抬头,看向了她,那目光清冷却犀利,看的刘氏一阵心慌慌,但她却强撑着一口气回瞪着,“看什么看,我有说错么!” “大舅母有无说错,自有外祖母判定,怀菱怎可越权。” 顾怀菱一笑,眼梢掠过一抹冷厉和嘲讽,她转过头缓缓对顾氏道,“外祖母,怀菱可以解说,只是……”她转头看了一眼刘氏,“若是怀菱的回答令人信服,还请外祖母诺怀菱一个请求。” 被她看的心直发毛,刘氏心里一个咯噔,这丫头的眼神古怪真不知又打什么鬼主意,上次的话还在耳边绕着,不知她是不是知道了那件事,故而对自己一直冷眼相看。 顾氏想了想,“好,且听你说说,若是有半句虚言,定不轻饶!” 那语气分明是认定了顾怀菱是在骗人,顾怀安暗地里握紧了拳头,满是自责,这些人怎么可以这般欺负姐姐,若是他可以再强大点,再有本事点,就可以保护姐姐了。 顾怀菱笑着缓缓道来,“黄土乃是邪风入骨,伤了筋络,邪风滞留无法排除彻底,久而久之便成顽固之疾,每到秋风冷厉的时节,邪风诱发病痛,直钻入心,自然是痛不欲生,平日用药涂抹只能缓解病痛却不能根治。” 听了她的解释,顾氏缓缓抬眸,似有些惊讶,却又很快恢复了冷漠的神情。 “我针对他的病理开了虎杖四两,乌头三两,姜活五钱,防风一两,用纱布包裹煎熬半个时辰,用药水泡脚至膝盖,每晚一次,坚持以往,才能根治。” “虎杖?乌头?”张氏微微蹙眉,问道,“这些药真能解了他的顽疾?” “虎杖祛风利湿,散瘀定痛,乌头可散寒止痛,祛筋络之湿,散腑脏之寒,姜活与防风解表散寒,除湿止痛,邪风乃湿气所致,令湿寒之毒积聚体内无法散出,故而用此药材最佳。”顾怀菱朗朗道来,神情泰然,自信满满。 听完她的解说,顾氏眯起眼,那神情似在思索,张氏微微张眸,一脸的惊讶,刘氏则震惊得长大了嘴,但无一人出言,一时间室内静谧无声。 顾怀安则惊喜地望向她。 “外祖母对怀菱的解释可还满意?”顾怀菱淡然地笑着,那恬静的容颜看上去赏心悦目。 一旁的茶妈妈见状立刻重新为顾氏递上了一杯碧玉茶盅,顾氏接过茶盅,轻轻抿了一口,“嗯,听着倒是有些道理。” “那外祖母可否许怀菱一个请求?”顾怀菱接着开口道。 “哦,说说看。” “之前大舅母出言相辱,怀菱以其为长辈并不计较,但她不该辱我父亲,父亲大如天,此乃大不敬,是以怀菱不可不管!”顾怀菱上前一步,语气铿锵有力,“是以,怀菱请外祖母做主,为怀菱讨回个公道,让大舅母跪下磕头认错!” “什么!”刘氏闻言顿时炸毛,跳了起来毫无形象地指着顾怀菱破口大骂道,“好你个野丫头,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让我下跪认错!” 顾怀菱抿嘴笑得冷然,“大舅母,外祖母在上这话也由不得你来说吧,外祖母英明果决,自然能断!” “你!”刘氏恨得直咬牙,瞪着顾怀菱似要撕烂她的嘴才解恨。 “住嘴!”顾氏气得又摔了一个碧玉茶盅,“这里何时轮到你说话了!” 刘氏的身子猛地一跳,吓得脸色有些难看,萎顿在了椅子上,“娘……” 顾氏瞪了她一眼,心里直恨,这个刘氏真的猪脑懵了心,竟然看不出她在拖延并非真的会答应,竟然在一旁给她添烦,更可恨的是顾怀菱这个狡猾的丫头竟然拿话套自己,之前不跟刘氏正面冲撞,其实在这里埋着后招呢,逼着她让刘氏下跪道歉,这不是让她自己打自己一个耳光么! 但之前也许诺了这丫头,自己若是不明断,定会被张氏暗地里笑话了去。 顾氏气恼,她这是进退维谷。 顾怀菱定定地看着顾氏,眸光明亮,却不容商榷。 张氏张了张嘴,却又将话咽下。 气氛一时间凝重了起来。 顾氏想了想道,“怀菱,她好歹是你的大舅母,是你的长辈,让她下跪道歉却为不妥。” 顾怀菱早知她不会这么乖乖点头答应,便道,“虽是长辈,但大舅母的确出言中伤了我的父亲,作为子女怎可放任,此为大不孝!” 她的话一出口,顿时堵住了顾氏的嘴,一个孝字大如天。任谁也越不过去。 刘氏顿时吓得脸色惨白,看来今日她的逃不过了。 “好,既然这样,那外祖母就给你个公道,但你也别太过分,就让你大舅母给你们道个歉罢。”顾氏不愧是当家主母,很快就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一家人嘛,何必计较那么深。” 什么一家人,这样偏袒也算是一家人! 顾怀安顿时气愤得咬紧了压根,一旁的顾怀菱伸手按住他的手背,朝他笑了笑,示意他宽心,“好,那就照外祖母的意思办。” 她凛然的眸光落在了刘氏的身上,满眼的嘲讽,刘氏看得气得直咬牙,她愤恨地起身,极为不甘愿地朝顾怀菱走去,但眼里却满是怨毒的目光,恨不得要杀了顾怀菱一般,根本连一点诚意都看不到。 她暗自捏紧了银针,待刘氏走近后,她暗自运气,将银针飞出,从刘氏膝面she入。 哎呀一声,刘氏忽然朝她和顾怀安跪了下去。 ------题外话------ 男主待定……帅锅继续出场…… 推荐朋友的文文: 《重生之嫡女风流》文/非常特别 地址:http://www。xxsy。net/info/522061。html 本文一对一,男主干净,女主纯净,唯宠无虐。 她以为她的付出会换来他一辈子的爱惜,谁知登上高位的他给予她的不是情比金坚,不是爱比海深,更不是感激与疼爱,而是一碗闪着乌黑冷光的汤药______堕胎药! 面对他的冷漠自私,庶妹的咄咄逼人,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纤指轻扬间点燃滔天大火,一袭红衣,一身傲骨,她跃入火中! 一睁眼间,她已然回到了十一岁,冰眸回转间誓言流荡:疼我之人,惜我之人,我必会护之珍之,保他们一世的富贵荣华。害我之人,伤我之人,我必会让他们十倍百倍乃至千倍还之!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22.想欺负本小姐,没门! 刘氏缓缓地靠近,当她靠近时,眸底一抹狠戾的光芒闪过,她故意假装往前扑去,欲将那一杯热茶泼到他们姐弟的身上。 顾怀菱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曲下身子,一手捻指从下而上,以极快的速度点中了刘氏腰间的气海俞穴后,顺势而上接住了茶杯。 哎呀一声,刘氏只觉得腰间一酸,人就不自觉地朝她和顾怀安跪了下去。 整个过程看上去就像是顾怀菱上前接过刘氏手中的茶杯,而刘氏则忽然朝她跪下谢罪一般。 “大舅母你果然有诚心,这就跪下了,我爹在天之灵定会感到欣慰。”顾怀菱顺手接过茶杯,低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刘氏,笑了笑。她算计自己反被算计,是自找苦吃! 顾氏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刘氏,心里不解,刘氏是何种性子她很清楚,若说她会借机做手脚自己信,但要说她会下跪道歉,那她是绝对不信,这是怎么一回事? 张氏更是惊愕地看着刘氏,心中更为不明,这一向蛮横的刘氏怎么变了? 两人正不解的时候,跪在地上的刘氏猛地抬头,咒骂道,“死丫头,你竟然陷害我!” “我么,大舅母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陷害你?”顾怀菱眨了眨眼,一脸的无辜,“难道说大舅母下跪并非诚心向我父亲道歉?” 刘氏一手扶着腰,一手指着身后的女婢吼道,“还不过来扶我,都是作死的啊!” 奴婢立刻上前将她扶起,刘氏指着顾怀菱叱喝道,“谁要下跪,如果不是你刚才捏了我下,我能跪下!” “这么说,大舅母根本不是诚心道歉咯!”顾怀菱眯起眼,神色俱厉道,“看来大舅母根本未将外祖母的话放在心上。” “我……”刘氏没想到顾怀菱竟然就这么给自己扣了一个大不敬,大不孝的帽子,顿时有些后悔刚才的鲁莽。 顾怀菱不再开口,只是拿眼看着顾氏,顾怀安地跟在一旁看着,刚才他着实只是看到顾怀菱伸手去接住茶杯,并没有看到姐姐伸手去碰触大舅母的腰,大舅母怎么就跪下了。 顾氏沉了一口气,瞪了刘氏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好了,既然茶也倒了,人也跪了,我看丫头你就别太计较,都是一家人。大家应该和睦相处才是。” 顾怀菱却不肯退让,道,“既然大舅母容不得我与怀安,那我们在这里也无任何意义,我们就此别过,以后我们姐弟也不会再踏入秋家!” 她一直都不愿与这样的家人扯上任何关系,没得惹得一身的麻烦,借此机会彻底与之划清界限,省得日后操心。 “你说的是什么话!”顾氏作势要发怒,却见顾怀菱根本不管转身要走,她立刻朝张氏使了个眼色。 张氏见到后,急忙起身拦住了他们姐弟,软声软气道,“哎呀呀,怀菱你好不容易来了一趟,顺道看看秋家的院子,吃顿饭嘛,再怎么也是一家人,你生气归生气可别把路都绝了,日后总还要想见的。” 顾怀菱看了看她,有些疑惑,张氏这话说得真是圆滑,软语中也带了一丝的警告的意味,软硬兼施。 “我呢代你大舅母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你看在我的面上就别往心里去。”张氏拉着她的手,轻轻拍着,极为亲昵地说道,“我倒是觉得你讨喜的紧,正想着跟你亲近亲近,你这么就走了,倒落得我心里空空的。” 顾怀菱无奈,人家都这般低声下气地跟自己求和了,她还能如何,只是她觉得这个二舅母倒是个妙人,言语巧妙,让人无法挑出毛病,也不好拒绝。 “既然二舅母这么说了,那怀菱便再叨扰一会儿。”顾怀菱笑着点头,她实在不知这一家人到底打什么主意,瞧他们刚才似乎是想借机难为自己,可如今看二舅母的意思又似乎不是这般。 张氏笑了笑,朝顾氏那边看了一眼,顾氏眼里露出了欣慰的眼神,关键时刻还是张氏靠得住,思及此,她很生气地看了一眼刘氏,气她只会乱事。 刘氏也气恼,自己不仅没讨得好处,更惹得顾氏的不快,今后的日子恐更难过。心里又将顾怀菱恨了一次。 正说的时候,屋外有人进来,向顾氏禀告,“禀老夫人,老爷和二老爷及两位公子回府了,正朝这里而来。” 顾氏听闻后,脸色顿时好看了起来,她急忙起身,“好,他们回来了就好。” 顾怀菱看着顾氏的表情有些奇怪,看似有些担忧,又似有些激动,似乎是忧喜交加。 这么一来,顾怀菱走也走不了,只好跟顾怀安一起站在一旁,没会儿,大老爷秋承家,二老爷秋承业便领着两位少爷一起来向老夫人请安。 “孩儿向母亲请安。” “孙儿向祖母请安。” 四人朝顾氏行礼,顾氏瞧见了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好,好,好,你们起来吧,快说说,见到那位贵人了么?” 贵人? 顾怀菱暗自奇怪,灵石县何时来了一位贵人,尊贵到要让堂堂县太爷屈尊降贵亲自前往相见?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23.巧舌斗负心汉! 秋承家好大喜功,急着张口,还未说出,一旁的秋承业暗地里扯了下他的袖子,示意他莫要开口。随后又看了一眼顾怀菱和顾怀安,转头对秋玉峰和秋玉天说,“怀安难得来府上一趟,你们带怀安四处看看。” 言罢又朝张氏看了一眼,张氏会意,连忙拉着顾怀菱的手,亲昵地说道,“怀菱,二舅母带你去园子里看看,那里栽了些新的花种,开得正艳,赏心悦目得紧呢。” 秋玉峰和秋玉天转头看向顾怀安,相互看了一眼,立刻堆起笑脸朝他走去,将他夹在了中间,秋玉峰热络地说道,“怀安表弟,我前些日子刚学了些新诗,我们一起研讨一番如何。” 顾怀安朝顾怀菱看了一眼,却见她朝自己点点头,他想起之前家姐对自己说的话,他忽然间明白了过来。 是了! 他要努力高中,高中之后必定要面对很多人,如果连个区区的秋家人都应付不来,那将来要如何入仕途! 顿时,顾怀安有了底气,他挺起胸膛,坦然应对,“那怀安就叨扰了。” 见他忽然间硬朗了起来,秋玉天微微一愣,记忆中的顾怀安是个胆小腼腆的黄口小儿,那时他到秋府上受了自己与秋玉峰的欺负,只会哭泣,怎知不过半载就长成了一个这般自信的男儿。这倒是让人意外。 见弟弟这般的懂事,顾怀菱心里倍感欣慰,她虽然不知这一家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她可以肯定他们不会为难怀安,先让他历练下也好。 张氏与刘氏一起出了门,顾怀菱才踏出门槛就闻得刘氏那尖酸刻薄的声音,“哎呀李妈妈今儿你可省心了。” 李妈妈不解地问道,“大夫人为何这般说?” 刘氏瞪了一眼顾怀菱,又瞥了一眼张氏,“今儿有人啊急着帮你装垃圾啊,我看你这一天都看不到垃圾了。” 她的话一出,张氏抿嘴笑了笑,从容回道,“李妈妈我看你今儿还是有的忙。” “二夫人又为何这么说?”对大房和二房的争锋相对,李妈妈早就应对从容,她立刻装作不解地问道。 张氏卷袖一笑,眸色如水波动,却有犀利的光芒闪过,“今儿有人火气大,肝火旺盛,口气极重,哎呀连这空气都带着点酸味,李妈妈你还是赶紧让人多撒点香花水,免得一会儿老夫人闻到了又要责备你。” 言罢,张氏还卷袖捂住鼻子,一脸的厌恶。 “你!”刘氏被她这么一说,气得张大了嘴巴,却又看到李妈妈她们的脸色微微一变后立刻捂住了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张氏,闷声闷气地说,“哼,懒得跟你这个小人计较!” 张氏却不理会她的恶言恶语,拉着顾怀菱的手,从容地往花园走去。 顾怀菱暗自无语,她今天总算是见识到张氏的厉害之处,难怪刘氏一直吃瘪。 秋家的府邸原本是前朝的一个荒废的皇家贵府,传闻这里曾是前朝皇帝和他的爱妃避暑之所。前朝皇帝被废之后,这里就再也无人踏足,也无人敢休憩。直到前十年,当今圣上又恢复了前朝皇帝的封号,并将其骨骸葬于皇帝谷中,颁布圣旨解禁对前朝皇帝的一切禁令,秋家才有机缘得到这块风水宝地,加之修缮后住了进来。 这里的确是块风水宝地,秋家入住后家业兴旺,风调雨顺,添丁增财不说,二舅更是顺利被提拔为灵石县县令,如今秋家可谓真应了那句话——时运亨通。 张氏一边殷勤地拉着顾怀菱到了花园,一边却回头看去,似在担忧着什么。 “二舅母你若是有事便先去忙吧,我一个人在这花园走走。”见她这般的心有牵挂,顾怀菱倒也不愿勉强她。 听了她的话,张氏便顺着台阶往下,一脸的歉意,握住她的手道,“我就说怀菱是个懂事又贴心的孩子,你娘在天之灵定会感到欣慰。” 顾怀菱笑了笑,并不予置评。 “那我先去忙,沿着这碎石小路往前走去,在路的尽头有个小凉亭,你先过去坐会儿,我吩咐女婢们准备水果茶点,随后就到。”张氏说的很得体,让人舒服。 顾怀菱点了点头,张氏便转身朝来时路走去。 这边,顾氏则坐在扶手椅上,急切地问道,“快说说,你们接到贵人了么?” 秋承业恭敬地回道,“回娘的话,贵人是接来了,只是……”说完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大哥秋承家,略有些无奈,“大哥他出言不逊,惹得贵人不悦。” “你胡说什么,我那里说错了,我不过是看那贵人有眼疾,便想着上前扶他一把,谁知……”秋承家却不以为然,说得理直气壮。 “你住嘴!”顾氏气得一拍桌子,怒斥道,“贵人的何等身份,也容得你这般胡闹,你,你……”她指着秋承家气得拿起茶盅狠狠地朝他砸去,“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砰的一声吓得秋承家往自家弟弟身后一缩,小声嘟囔道,“那我也不是故意的……” “你,你……”顾氏见他依旧不知自己错在何处,气得不行。 秋承业连忙上前扶住她,规劝道,“娘,别生气了,贵人虽然生气但好歹来了,我们还是要好生款待于他才是!” 听了二子的话,顾氏才顺了口气,“也是,你赶紧扶着我,我要亲自去拜见贵人。” “是!”秋承业连忙扶起老母,朝外走去。 顾怀菱在林中小路走着,才走了一半,忽然一道人影从路旁窜了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她被惊吓得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惊愕地看向来人。 “怎么是你!”当看清来人后,她吃了一惊。 ------题外话------ 嗯嗯,有帅哥粗线哦!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24.奇遇,从天而降! 眼前一袭青衣的男子竟然是高莫风。 “高莫风,你拦住要做什么!”顾怀菱眉头紧拧,她对这个朝三暮四的男人没半点的好感。 谁知高莫风却露出一副极为惋惜的表情,“怀菱,我想我们之间有些许的误会,若是无法解释清楚,我心不安。” 他与顾怀菱自小指腹为婚,在灵石县最重视的便是声誉,比如大夫的声誉,家族的声誉,诸如此类。 若是高家没有寻得顾怀菱的任何错处便轻易破坏婚约,那无疑就是在毁了高家的声誉。 为了保住高家的颜面,他不得不与她好好谈谈关于他们之间的婚事。 “我们之间一点误会都没有,无须解释。”顾怀菱笑了笑,眼梢一抹讥诮掠过,“你不愿意娶我,而我也不愿意嫁给你,就这么简单!” “怀菱,别胡闹了!”高莫风却以为她在吃醋,一副懊恼却又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知道你恼我,但我与如水是清白的,天地可鉴!” 心里虽想着秋如水,但看到眼前长相清丽的顾怀菱,他又因她为自己吃醋而感到有些高兴,如水温柔可人,怀菱娇俏伶俐,若是能得这样的两个妙人坐享齐人之美,岂不美哉。 “哦,你这句话倒是真的天地可鉴!”顾怀菱讥诮一笑,“你和她的事儿,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顾怀菱!”高莫风被她这番不屑的表情所激怒,他第一次无法维持自己以往的风度,动了怒意,“我是好意来向你解释,莫要以为我真的怕了你,也别以为我们高家就真的不敢如何。” “你这是在威胁我?”顾怀菱挑眉。 高莫风眯了眯眼,将怒意压下,“我们高家书香门第,不会做这等下三滥的事,但若是你一意孤行,不知好歹,那我也只能禀告家父家母,书一份休书与你,我们高家绝不能让一个不贤的女子进门!” 本打算好意相劝,可如今看来他需要警示下她。 顾怀菱冷笑着看向他,高莫风却以为她是真的怕了,便继续道,“你要知道在灵石县我们高家也算是有名望的人家,被我们高家休了的女子,想要再嫁人简直难如登天。” 他以为顾怀菱会感到害怕,会向他告饶,谁知顾怀菱却眨了眨眼,说道,“哦,你这么说倒是提醒了我,既然如此,那我就先休了你吧。我要让整个灵石县的人知道,是我顾怀菱看不上你高莫风!” 给他几分颜色,他倒想开染坊了。 “你,你要休了我!”高莫风愣了下,良久才回神,随后哈哈大笑起来,“顾怀菱,说你愚蠢凶悍还真不假,从古自今,从无女子休夫!你这么做是大逆不道!” 顾怀菱还没说话,一道清朗的声音从背后缓缓而来。 “从古至今,并非没有女子休夫。”那声音醇厚清扬,仿佛凛冽的青酒,一线入喉,甘冽清醇。 “是谁!”高莫风厉声喝道,“有本事出来,躲躲藏藏的算什么本事。” 应和他的却是一阵清冷的笑,“本公子一直都在这里,却是你眼瞎看不到!” 循声看去,顾怀菱的目光却是一顿。 在林间小路的一旁,一名青墨色锦衣华服的男子依靠着树干,一手拄着乌金木杖,一手捻着一花枝放于鼻下,姿态优雅,风姿卓越。 “你是什么人,胆敢在这里胡言乱语。”高莫风被他这般羞辱,顿时怒意冲天地质问道。 “本公子是何人,你无需知晓,只是本公子的话是否胡言乱语,高公子大可回去问问令尊。”男子放下花枝,拄着拐杖,似在摸索着道路缓缓地走出了斑驳的树影。 当他走出树荫时,顾怀菱才看清了他的脸,顿时呼吸一窒,这样的男子,彷如从画中走出一般,肌肤如瓷,风姿如仙,一身青墨色的长袍衬得他靳贵高雅,不染半点凡尘,迎面而来,如仙风入眼,惊艳震撼。 顾怀菱惊讶于他的风姿,但令她更在意的却是他的眸子,在那对剑眉下,是一双如琥珀般通透的眸子,静谧柔和,不带一丝杂色。 若不是那眸子看物时一动不动,她真的无法相信,眼前的翩翩如玉的君子竟然患有眼疾。 顾怀菱心中暗道,可惜了,这般一个如玉的公子。 高莫风先是一惊,但在看清来人后,他却一脸的讥笑,“我以为是什么人在这里多言,却原来是个瞎子!” 他的话音未落,一阵冷风从他的脸上扫过,啪的一声进紧随着扬起,他的脸猛地肿起了一块。 一名红衣女子忽然从天而降,狠狠地扇了高莫风一耳光,随后厉声叱喝,“你算什么东西,胆敢对我家公子出言不逊!” ------题外话------ 绝对是帅锅粗线啦!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25.腹黑无比,如玉公子 高莫风被红衣一巴掌打得一个踉跄往后退去,怒视着从天而降的红衣,斥责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打我!” 红衣冷哼一声,看着高莫风,眼神轻蔑,“打你算轻的,胆敢对我家公子出言不逊,杀了你都应该!” 高莫风被她那冷厉的目光瞪得心头猛地一跳,但碍于面子,他强装镇定地说道,“混账,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讲王法的地方,能随意让你们草菅人命!再者他本来就是个瞎子,我有无说错!” 红衣冷冷一笑,“你这是在找死!” 言罢她扬手朝高莫风劈去,她要狠狠地教训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 “红袖,住手。”她身后的墨衣男子悠悠的声音缓缓而来,如清冽酒香在空气中缓缓弥漫开。 红袖的手在高莫风的面前戛然而止,高莫风的心猛地跳起,一阵杀气夹着阴冷的风从自己的脸上刮过,如同锋利的刀割裂肌肤般的感觉涌上了心头,让他的身子猛地抖了抖。 好险,他刚才差点没命!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高莫风的心猛地一紧,刚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才回来,他整个身子都麻痹住,无法动弹,连呼吸都变得异常的困难。 “公子……”红袖咬住下唇,一副极为不甘的表情,退回到了墨衣男子的身后,但依旧盯着高莫风,眼里露出冷厉的目光。 感觉到红衣的气愤,墨衣男子只是露出无奈的表情,并未动怒,“不是告诫过你,杀人并不能解决问题。以后不许再动杀意。” “是!”红袖怒瞪了高莫风一眼,应声道。 顾怀菱站在一旁都看得惊心,但她却不觉得高莫风吸取了教训,果然才刚定下神,高莫风便又对墨衣男子说道,“哼,纵容仆人行凶,你根本就是在藐视王法,若不是看在秋老爷的面子上,我定不会轻饶了你!” 高家在灵石县也算是名门望族,高莫风过的是众星捧月的日子,从未受到这般的羞辱,方才他被红衣那般羞辱,而自己却无力反击,白白被人看了笑话,尤其是顾怀菱此刻看自己的眼神里带了一丝的嘲讽,他的心里便像是扎了一根刺一般的难受。 死要面子活受罪! 即使打不过,也不愿在嘴上认输! 顾怀菱却极为不屑这样的伪君子,她缓缓道,“高公子,你饱读诗书,通晓礼仪,却连尊重二字都不明白,真是枉为君子。” “你……”高莫风没想到顾怀菱不帮着自家未婚夫也就罢了,竟然还出口帮那名墨衣男子,顿时气得五脏六腑都炸了,“顾怀菱你莫不是看上这个瞎子了,竟然帮他一起羞辱我,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朝三暮四的女子,算我高莫风看错眼了!” “高莫风你别胡说八道!”顾怀菱听后,顿时恼怒,他竟然这般的污蔑自己。 “我有说错么,你与他才不过刚见面,你就帮他说话,难道不是想勾搭于他!”高莫风被怒火冲昏了头,嫉妒得胡思乱想,不管不顾地就这么说了出口。 “高莫风之前你不也是帮着秋如水说话,这么说来,你与她也有见不得人的事了!”顾怀菱却冷笑着反唇相讥。 “你胡说,我那是帮里不帮亲!”高莫风反驳。 “哦,原来高公子喜欢颠倒黑白,理到了你那里就是道理,到了我这里就是偏袒,这是何道理。”顾怀菱双手一摊,从容笑着,“古人果然没有说错,唯小人不可说理也!” “狡辩!”高莫风恨恨道。 顾怀菱眯了眯眼,“小心祸从口出,病从口入!”惹怒了本小姐,她回头就给他一剂泻药,看他还能嚣张不! “哼,怎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才一会儿的功夫你就勾搭上……”高莫风的话才说到一半,墨衣男子忽然抬指就着花枝,轻轻一弹。 枝头上的花倏地一下直接飞入了高莫风的嘴里,噎得他连连咳嗽个不停。 “听声辩位,果然厉害!”顾怀菱怔怔地看着那名墨衣男子,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这个招数她只从电视上看到过,还以为是胡编乱造的故事,却不曾想如今可以看一次真人秀。 墨衣男子的动作优雅自然,仿佛行云流水般,着实让她见识了一番。 “咳咳咳……”高莫风伸手去扣嘴巴,想把嘴里的花瓣抠出来,谁知却呕吐了一地的污物,顿时狼狈不堪。 “恩,顾小姐说得对,的确是会病从口入。”墨衣男子双目望向前,悠悠然道,“高公子还是慎言!” 那悠然样子仿佛刚才she了高莫风一嘴花瓣的人,不是他! 够腹黑! 顾怀菱暗自佩服。 明明是他射得花,此刻却像是个没事人一般在一旁说教,高莫风气得直咬牙,可恶至极! 红袖见到高莫风那一副狼狈的样子,一旁偷乐,这个口出狂言的家伙本就该好好教训一番,只是……她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墨衣男子,心中不解,先前那人出言侮辱公子,公子不曾动怒,如今却为了一名陌生女子动了气,这是为何?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26.一家子的坏心思 “你们且等着,我不会就此罢休的!”高莫风气得一甩袖子,瞪向顾怀菱,“顾怀菱,我们之间的帐以后再算!” “慢走,小心脚底!”顾怀菱却完全无视他的威胁,朝他挥了挥手。 “哼,无需你假好心!”高莫风带着怒意的声音传来,“假仁假义!”谁知他的话音未落尽,脚却一滑,整个人往后倒去,扑通的一声倒了个四脚朝天。 “啧啧,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顾怀菱好奇地往前看去,看到他脚前有一根莫名多出来的树枝,心中纳闷,刚才还是一片整洁的地方,何时多了一根树枝出来。 红袖侧脸看了看自家公子,只见他依旧目光无波,望向前方,只是方才把玩在手中的树枝已然失了踪影。 这时婢女寻了过来,见高莫风倒在地上连忙唤来家仆将昏迷过去的高莫风抬走。 “刚才谢谢你。”顾怀菱转头对着墨衣男子一笑。 “谢我?”墨衣男子转过头,目光定定地落在了顾怀菱的脸上,但目光却涣散,毫无聚点,他一笑问道,“为何?” “因为你刚才帮了我两次。”顾怀菱笑了笑,却不多做解释。 墨衣男子抿嘴浅笑,嘴角微微上翘,眼梢也浅漫过一抹柔和的笑意,双手拄着乌金木杖说道,“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其实顾小姐完全可以应付的来。” 顾怀菱被他这么一说,讪讪一笑后卷了下袖子,那里藏着一包泻药,本打算趁着高莫风那丫的得瑟的时候给他一剂,结果没能派上用场。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顾怀菱问道,方才他听到了自己与高莫风的对话,知晓了自己的姓名。 “宁致远,顾小姐可以称呼在下东方公子。”宁致远的语气极为随意,听上去很平易近人。 顾怀菱微微一点头,在这个国度,公子的称呼分为两类,一类是带着封号的显赫尊称,例如眼前的东方公子,一类则是加上姓氏的普通称呼。 “顾小姐是学医的吧?”宁致远忽然问道。 “嗯,略懂一点医术,东方公子如何得知?” 宁致远微微一笑,“顾小姐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草味,我猜测若不是久病者便是医病者,听姑娘的语气中气十足,想来身体硬朗,那便应是行医之人。” “东方公子解说的极为详细。”顾怀菱看着他那双平静无波,却又宁静的眸色,心中感慨,老天爷真不公平,这样一位心细如尘,又温润如玉的公子竟然患有眼疾。 似感觉到了她的心事,宁致远淡淡笑着,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病,“这双眼也并非全然看不到,只是景物相当的混沌不清罢了,过了这些年我也习惯了,我虽无法看到人面,景物,但感觉却甚为灵敏,故而比一般人看到的更多。这也算是对我的一种厚待。” 对他的这种豁达的心态,顾怀菱心生敬佩之意,他说的对,有些人没有眼瞎,但心却瞎了,这样的人更可悲。 两人谈着的时候,官家匆匆而来,远远地瞧见了他们,脚下一顿,表情急切却又不敢上前打搅,想了想便转身回去禀告老夫人。 秋家老夫人在秋承业的搀扶下到了贵宾厅,却没有瞧见贵人,正纳闷的时候官家匆匆而来。 “老夫人,找到贵人了!”官家一进门就向老夫人禀告了在林中所见的一切。 秋老夫人闻言顿时大吃一惊,“你说的都是真的!” “是,老奴不敢有半点的虚言。” “母亲,这下该如何事好?”秋承家有些着急,“我们那样对顾怀菱那丫头,她一定记恨在心,如今她得了贵人的眼,万一在贵人面前数落我们一番,那我们岂不是……” “闭嘴!”秋老夫人瞧他一副没出息的样子便来气,“瞧你那点出息,才一点事儿就没了主张,贵人是何等身份,能看上那个野丫头!” “母亲说的是,贵人的身份尊贵,自然是看不上顾怀菱,只是如今被她抢先一步,总是不好。”秋承业岁赞同母亲的话,但也隐隐有着担忧,“这次能搭上贵人这门槛,也都亏了三妹在暗中牵线,如果就这么被顾怀菱这丫头抢了先,岂不是可惜。” 听了他的话,秋老夫人皱眉沉思,“去,快让你家如月好好打扮下,一会儿我亲自领着她去见贵人。” 秋承家听了后则老大不高兴地说道,“母亲,我家如水可是个标致的美人,一点也不输给如月,您老人家也太偏心了点吧,如月她哪一点比的上如水了。” 就如月那样子,也亏得那贵人患有眼疾,不然早就吓坏了。 “光靠美貌有何用啊!”秋老夫人气得就差没拿指头戳他的脑门,“如月知书达理,诗书礼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如水呢,空有一脸美貌草包脑袋!” “那也不是我的错……”秋承家不服气,低声囔囔着,“还不是你非要让我娶那个母夜叉。” “你……”秋老夫人气得抬起了手。 “母亲,您别动怒了,小心身子……”秋承业连忙扶着她坐在了太师椅上,朝秋承家使了个眼色,“大哥,你不是说还有事要去办。” 秋承家被骂的灰头土脸,也没心思继续呆着,告辞后便匆匆出了房门。 “官家,你去告诉二夫人,让她一会儿带如月小姐过来。”秋承业吩咐道。 官家领命下去。 秋承业想了想,对老夫人道,“母亲,我还是亲自去请贵人,您就在这里等着。” 他花了那般多的心思和银子才请到贵人,本意是想给自己的女儿牵线搭桥,好搭上贵人这条红线,日后她若是成了正室夫人,秋家也会跟着飞黄腾达,而这次让顾怀菱过府只是听闻贵人患有眼疾,想着那丫头略懂医术兴许可以帮上点忙,若是可以收为己用,将来随着自己的女儿陪嫁过去当个妾室,也可以帮自己女儿一把,谁知桥还没搭成,就被人抢了先。 这让他怎么能甘心! 思及此,秋承业便吩咐女婢好生伺候老夫人,他自己则朝花园而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27.巧施妙计,惩罚恶女 顾怀菱和宁致远才谈了没一会儿,秋承业便寻了过来。 秋承业见到宁致远便朝他一拜,姿态恭卑,“公子,下官摆了宴席还请公子纡尊前往。” “哦,还请秋老爷领路。”宁致远循声转头看向了秋承业,目光依旧往投去,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 秋承业又是一礼,“公子请。”他微微侧身让开,宁致远笑了笑,拄着乌金木杖缓缓走向前去,红袖紧随其后。 秋承业抬头看向顾怀菱,那眼神却是犀利,带着一丝的警告之意,但语气却听不出任何情绪,“怀菱,一会儿你二舅母会派人来接你去女眷处。” “好。”顾怀菱讪讪一笑,对宁致远道,“既然东方公子有要事在身,那我就不打搅了,告辞。” 宁致远停住脚步,转身望向这边,微微笑着颔首。 两人分道扬镳后,顾怀菱便漫无目的地在花园中散步,才没走几步就听闻一阵话语从前方的长廊传来。 “三堂妹,这下子姐姐我的终身大事可全靠你了。”那声音带着一种软软的媚调。 顾怀菱停住了脚步,心中暗道,这不是秋如水的声音,她那高傲的语调却没有一丝的改变,连求人的时候都带着高高在上的感觉。 接着一道轻柔得如同手拨湖面般轻柔的声音缓缓悠悠地传了过来,温柔祥和,甚至略带胆怯,“大堂姐说笑了,我们的终身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可由如月说了算。” “哼,秋如月你就别装了,谁不知道今日二叔请来的那位患有眼疾的贵人是为了给你说亲,当然了也只有眼睛看不到的男人才愿意娶你!”高莫风不在,秋如水便不再佯装贤惠温柔,完全露出了本性。 “大堂姐,你怎可这般数落我……”秋如月急得语气有些激动。 顾怀菱探出头,瞧见一位罩着白纱的粉衣女子微微卷袖捂着脸,往后退去,而在她跟前则是一脸蛮横,语气咄咄逼人的秋如水。 “这里没有外人,你就别装了,母亲都告诉我了,二叔今日除了请那位贵人过府一叙,另外还请了顾怀菱那个野丫头。我那时还奇怪为何要请他们,如今我才知道你们二房的算计。”秋如水逼近秋如月,冷笑着说道,“你们是想着顾怀菱那丫头略懂医术,想着若是可以收为己用便让她随着你陪嫁过去,你当正室夫人,而她做小妾,好扶持你在贵人那边站稳脚跟,我说的是也不是!” 什么! 顾怀菱大大地吃了一惊,她早知道秋府的人不会这般好心请他们姐弟两,但不曾想竟然怀着这样不可告人的秘密,让她做妾陪嫁过去,亏他们想的出来! 难怪老夫人要当场考验她的医术,原来是想试探自己是否真的懂,是为了给她的亲孙女铺路呢! 拿她当垫脚石,想得美! “你,你胡说!”秋如月急得身子微微颤抖,指着秋如水,“我爹娘不会这么做。” “会不会,你一会儿就知道了,不过我还是要感谢你们二房帮我除了顾怀菱那个死丫头,没了她做绊脚石,我就可以如愿地嫁给高公子了!” “你,你怎可以这般想,高公子与怀菱表妹是指腹为婚,你怎可拆散他们。”秋如月自小就受到古书道德的熏染,无法苟同秋如水的想法。 “我为何不能这么想!”秋如水一想到自己披霞戴冠的样子,就有些忘乎所以,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顾怀菱那个死丫头哪里比得上我,凭什么她那个破落户可以嫁给高公子做妻,而我不能!” 秋如水! 这个人真是死不知悔改! 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还真不知道花儿为什么会这样红! 顾怀菱眯起了眼,大步从树后走出,单手撑住长廊的木栏,翻越过阑干,落在了秋如水和秋如月的中间。 落地后转身朝向秋如水那一侧,顾怀菱转身的那一瞬,她掏出装着泻药与花粉的袋子,将两者混合后朝秋如水的方向吹去。 “咳咳咳……”秋如水只觉得一道人影从长廊外而来,还没看清来人,迎面便是一阵的烟雾扑来,她刚好在得意地笑着的时候,张嘴吸了一些进去,顿时一阵咳嗽。 “顾怀菱,你,你怎么在这里!”当看清来人之后,秋如水猛地惊住,顾怀菱来这里多久,都听到了什么?! 顾怀菱双手负背,斜睨着看向她,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大表姐?” ------题外话------ 要过年了,最近忙啊,大家见谅啊!祝大家圣诞节快乐!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28.神医二字非浪得虚名! “你……咳咳,咳咳……”秋如水好不容易才止了咳嗽,刚一抬头就看到顾怀菱的眼梢那一掠而过讥笑,她顿时明白过来,指着顾怀菱大声说道,“你都听到了!” “哦,我听到什么了?”顾怀菱眨了眨眼,反问道。刚才她撒的药粉要稍后才见效,到时候秋如水就有苦头吃了。 “你别装了,刚才我说的话你一定都听到了!”秋如水一咬牙,索性霍了出去,仰头一脸傲娇地对顾怀菱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妨告诉你,高公子与我两情相悦,他根本就不喜欢你,所以你别再纠缠于他!” 瞧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秋如月直摇头,为秋如水这般的无理取闹而感到羞耻。 “哦,他是这么对你说的?”顾怀菱扬眉一笑。 “是!”秋如水抬头应得响亮。 顾怀菱抿了下嘴,微微蹙眉,“那可就奇怪了,他在我的面前跟你讲的可不一样哦。” 秋如水果然上了当,问道,“他怎么说的?” “他说,与你只是泛泛之交,并无男女感情,还说……” “还说什么!”秋如水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变得难看,略微紧张地抓紧了手中的方帕。 “他还说,他的话天地可鉴,绝无虚言。”顾怀菱用很笃定的口味说道,她暗自笑道,她自己可没说谎,高莫风正是这般说的,她只是夸大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听闻后,秋如水的脸色猛地一沉,她深吸了口气,强作镇定说道,“你胡说,我不信!” “哦,你不信的话大可亲自去问问高莫风,他如今正在客房休息。”顾怀菱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膀。 “好,我去问他!”秋如水气得一跺脚,狠狠地瞪了一眼顾怀菱,转身便急急朝客房的方向奔去。 顾怀菱看着秋如水那焦急奔走的背影,摇头暗自腹诽,她相信秋如水所说的那些话,因为她太了解高莫风的为人,伪君子,真小人,面上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这样表里不一,贪心不足的男人也只有秋如水从当他是个宝。可他未必将秋如水当个宝,若是将来秋如水真嫁了过去只怕他不会真心以待。 不过这都与她无关,他们两个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你是怀菱表妹?”身后传来了秋如月那轻柔如水的声音,那语调中略带惊讶。 顾怀菱转身看着她,秋如月罩着薄薄的面纱,对着自己,顾怀菱可以感觉到那来自面纱后好奇的目光,她自己对这位三表姐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有传闻从未见过真人。 这时一道清风微微掠过,将她的面纱撩起了一角,顾怀菱正对着她却瞧了个仔细,顿时一楞,“三表姐,你的脸……” 若是她方才没有看错,在秋如月的有脸上有一道一指长,两指粗的红色疤痕。 狰狞,醒目。 秋如月却慌忙捂住脸,显得极为惊慌失措,“我,我先走了……” 由于她太过慌乱,误踩了自己的裙摆,整个人往前扑去,面纱掉落。 “三表姐……”顾怀菱连忙上前扶起她,没了面纱遮面的秋如月却像是受了惊吓一般,推开她往后退去靠在了柱子边,整个人都在颤抖,眼中一片的氤氲,“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 顾怀菱摇了摇头,“在我眼里看来,你就跟其他人一样,甚至比他们更善良。”刚才秋如月的话她都听的清楚,她觉得秋如月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孩子。 “你,你莫要诓骗我,我的样貌如何,我很清楚……”秋如月小声地抽泣着。 “你很在意你的脸?”顾怀菱问道,哪个女孩子不在意自己的样貌。 秋如月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头,“我已经贯之为常……” 瞧她那样子定是在意,但却又因无法医治而失去了信心,顾怀菱想了想,又问道,“若我能帮你,你愿意信我一次么?” “恩?”秋如月楞了下,抬头看向她,眼里的光芒一闪而过,“你可以帮我?” 顾怀菱点了点头,“恩!”她脸上的这个疤痕于现代医学来说只是个简单的外科整形手术,只是这里是古代没有便利的手术条件而已,但自己也可以创造这个条件来帮助她。 秋如月眼里瞬间腾起了希望之光,张了张嘴,还没出声,便被寻来的二舅母打断。 “你们两在这里啊,害的我好找。” 秋如月连忙拾起面纱罩上,缓缓站了起来,轻声细语道,“娘。” “你们在这里谈什么?”张氏走到自己女儿身边,温柔亲切地扶住她,但瞧着顾怀菱的眼里却多了一层的防备。 ------题外话------ 恩,最近是有点拖,下一张虐坏人,那泻药也马上要见效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29.暗通曲款,私情败露 “方才我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巧怀菱表妹经过便扶了我一把。”秋如月缓缓道来,朝顾怀菱看了一眼。 张氏听闻后,笑了笑,“瞧你们这般热络我倒是心安了不少。一会儿就要开席了,我们一起过去吧。” 顾怀菱只是笑了笑,却拒绝道,“二舅母的盛意,恕我们难以承受,我与怀安一会儿就走。”她知晓了他们的目的,难道还要这里坐以待毙。 “这……”张氏显然有些为难,问道,“是不是下人招待不周,让你觉得不自在了,一会儿我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他们,怎可怠慢了我们家的表小姐。怀菱你就别跟下人一般见识了,还是快走吧,宴席马上就开始了。” 这次顾怀菱可没有再被她的话语所打动,之前顺意留下不过是为了想看看他们究竟打什么主意,如今她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就没有留下的必要。 “二舅母说笑了,下人都是随主子的意思行事,你若是责罚了他们下回他们倒是真不知该如何行事了。”顾怀菱笑了下,“我这就去寻怀安,回头就不跟外祖母请辞了,还请二舅母代为传达一声,告辞。” 言罢,她便转身,不待张氏回答便离去。 “这,这丫头怎么这般的无礼!”张氏一向以贤惠温柔自居,那一张巧嘴再配上那一张笑得和蔼的脸,任谁也会给她三分的面子,不曾想顾怀菱竟然这般的不留情面,顿时惹怒了她。 秋如月却在一旁低头不敢出声,她知晓顾怀菱不辞而别的原因,连自己都觉得父母这般作为实在过分,更何况是表妹。 贵宾客房的内室,高莫风侧躺在躺椅上,一旁的女婢在为他扇扇子,柔声问道,“高公子,可感觉好些了?” 高莫风缓缓地侧过脸,瞧着她,那女婢长着一张小巧的瓜子脸,杏目琼鼻,樱桃小嘴,肌肤白皙中透出一点殷红,尤其是那双杏目,明亮柔情,比起秋如水更添了几分小家碧玉的娇俏。 女婢被他那般盯着瞧着有些害羞,羞红了脸,微微低了头,那声音轻柔妩媚,“高公子,你怎这般瞧着奴家。” 瞧她春风媚生的眉梢,高莫风顿时感觉喉头一阵的紧涩,他起身伸手勾起了她的下颚,语气轻佻,“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高莫风本就是个风流公子,天生一副桃花眼,眼梢轻佻,喜欢沾花惹草,故而秋如水稍稍一勾搭,他就上了套。如今再面对一个同样娇俏的女子主动投怀送抱,他怎不会动心。 “高公子眼里只看的到大小姐,奴家这点姿色怎么能入高公子的眼。”她说的好生委屈,那娇滴滴的样子倒是让人心生怜惜,高莫风伸手一揽的腰,她也顺势倒入了他的怀里。 “瞧你说的,你生的这般的娇媚,哪里比不上你家大小姐了,何必自卑……”高莫风笑着,低头凑近了她那张樱桃小嘴。 还未亲到,一道近乎歇斯底里的吼叫从屏风处传来。 “高莫风,你对得起我!” 高莫风猛地跳起,转头看向了那里,却见秋如水一脸的愤怒盯着他,他连忙推开了那名女婢,慌忙起身解释,“如水,你听我解释……” 他一边朝秋如水走去,一边朝那名女婢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走人。 高莫风刚走到秋如水的跟前,还没站稳脚跟,啪的一声响起,秋如水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巴掌,怒视着他,眼里积蓄着泪水,“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伪君子,我当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看上你了这个虚伪的小人,还还……以身相许,你却如此待我!” “如水,你小声点!”高莫风见她被嫉妒蒙了心,竟然将那个秘密说了出来,连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我的小姑奶奶,你就小声点……” 他与她的事儿若是被传了出去,到时候他的名声受累不说,以后想靠举孝廉高中个一官半职都难。 “你如今才知后悔了,那我呢,我为了你没了贞洁,又如何!”秋如水气得拉下他的手,眼里更有一丝的哀伤。 “我不是说过,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么。”高莫风连忙拿出之前哄骗她的手段,想再次蒙混过关。 谁知这次秋如水却不依不饶,推开他,“你别想蒙混过去,每次让你去跟顾怀菱那个贱丫头说退婚你都不肯,如今我再也不会等了,我这就去跟爹娘说清楚,我们之间的事儿必须有个了结!” 言罢,她便转身朝外奔去。 “如水!”高莫风吓坏了,急忙追了出去。 他们一走,刚才躲在帘子后的女婢却走了出来,朝他们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眸色一冷便从窗户翻身而出。 秋如水冲出了房门,哭哭啼啼地朝大厅而去,高莫风一脸的惊慌失措,紧随其后。 ------题外话------ 注意,一场闹剧即将上演。求收藏,求留言!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30.公子出手,绝对精彩 顾怀菱寻到了书香院,远远地就瞧见顾怀安正与两位少爷争辩着什么,瞧他那样子似被激怒了,连带着声音也响亮了。 “先生教谕我等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是让我等即便是在独处之时也要慎言,不可说人是非长短,做至诚,至仁,致信之人。两位表兄方才所言,恕怀安不敢苟同!” “切,你别满嘴之乎者也,仁义道德,我就不信术先生会真的这般责己,不过是不收你的束脩罢了,你就这般的维护他,不过呢……得了便宜自然要替人家说话,我说的是也不是,怀安表弟?”秋玉峰表情显得极为不屑,瞧着顾怀安的眼里也带着一丝鄙夷连带着语气都透着一丝的轻蔑之意。 “你!”顾怀安最为敬重的人便是先生,如今听闻有人这般的折辱先生的名声,他的怒火不可抑制地冒了上来,但想起之前姐姐交代之事,他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先生育人子弟从不收半分,克己敬业,得到了整个灵石县百姓的敬仰,那是先生实至名归,你也得了先生的恩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还在背地里胡乱造谣,数落先生的不是,实乃小人行径!我问心无愧自是不与你计较,没得落了我和先生的脸面!” “姓顾的,你说谁是小人啊!”秋玉峰本就是一纨绔子弟,平日里游手好闲,欺乡霸里惯了,哪里有人敢当面反驳他,如今被顾怀安这般一说教自然是怒气上涌,他卷起袖子欲与之争斗。 一旁的秋玉天见状连忙上前拉住自己的堂哥,压低声音道,“二堂哥你怎么忘了我爹之前的交代,切莫动怒以免坏了祖母的事儿,到时祖母怪罪下来,你我可担当的起!” 这个二世祖平日里最怕的便是当家顾氏,尤其怕她的那根拐杖,故而他这么一提,秋玉峰即便心中有再大的火,也强压了下去。 “好,算你小子走运!”秋玉峰一咬牙,恨恨地骂了句,“以后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哼,我也不屑与你等交友!告辞!” 顾怀安脸色稍有怒意,言罢一甩袖,便转身朝外走去。 “你!”秋玉峰见他竟然不领情,气得想上前,又再度被秋玉天拦住,“二堂哥,慎言啊!” “慎言,慎言,你只会拍祖母的马屁!”秋玉峰气得甩开了秋玉天,转身朝院中走去,边走还边囔囔,“有本事你拍祖母一辈子的马屁,马屁精!” 秋玉天看了看自家堂哥,又看了看顾怀安,直摇头叹息,他的这个堂哥这般的无力鲁莽,迟早会出事。 顾怀安气冲冲地走出了书香院,抬头就看到顾怀菱站在树下朝自己这边看来。 “姐姐。”顾怀安看到她瞧着自己,以为她在生气,忙上前说道,“姐姐,我方才没忍住跟表哥他们起了冲突。” 瞧他那一副低声下气委屈的样子,顾怀菱笑了笑,“我没怪你,刚才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不是你的错,你肯为先生仗义执言,你做的很对!” 听了姐姐的赞赏,顾怀安心里顿感一阵的宽慰,他呼了一口气,之前的愤慨,不悦顿时烟消云散,他笑了笑,“姐姐,为何你说的话总能让人信服,心宽。” “那是因为我说的是个理字,自然能让你信服了。”顾怀菱抬头看向远处,眸色却微微一冷,“不过,对那些无耻之徒,讲理是无用的!” “无耻之徒?”顾怀安不解地问道,“姐姐说的是谁?”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顾怀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回家吧!” “回家,这就回去?” “嗯,回家,我们去好好跟秋家算一算账!”顾怀菱如今见识了秋家人的所作所为,下了决心要为自己的娘和爹讨回个公道。 “算账?如何算?”顾怀安自然也想,但他委实不知从何下手。 顾怀菱笑道,“我们回家再说。”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紫衣的女子忽然从树后走出,盈盈款款地走到了顾怀菱和顾怀安的跟前,笑着道,“两位请留步,我家公子有请。” “公子?”顾怀菱疑惑。 “我家东方公子请顾小姐和顾少爷到前厅一聚。”紫衣女子取出了一张纸递给了顾怀菱,笑颜冉冉道,“这是给顾小姐的,顾小姐看完后就知晓了。” 顾怀菱半信半疑地接过了信纸打开一看,顿时愣了下,顾怀安见她表情微微一变,也好奇地凑过一看,顿时怒意连连,“这个高莫风,真不是东西!” “走,姐姐,我们去找他算账!”顾怀安气愤地迈步朝前走去。 “怀安……”顾怀菱喊住他,“淡定,不是和你说过遇事要淡定。” “可是姐姐他……” “我们只是去看戏,至于高莫风,我相信老天爷自有他的安排……”顾怀菱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紫衣,眼梢掠过一抹笑,想来这场戏,会很精彩!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31.事迹败露 秋承业恭敬地在前面领路,一路到了华向堂,老夫人顾氏早就守候在那里,仆人前来禀告后,她急忙起身到堂门口相迎。 “老身见过东方公子。”老夫人顾氏缓缓道,正要行礼,却被宁致远抬手止住。 “老夫人不必行礼。”宁致远缓缓一抬手,笑得淡雅,但目光却落在前方未曾看向老夫人这边。 老夫人看了一眼身前的秋承业,心中困惑不解,这位贵人患有眼疾,可她怎么看都不觉着,甚至她觉得这位贵人的心眼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明。 秋承业连忙朝自己的母亲点了点头,示意她别盯着贵人看,顾氏见状连忙低头回道,“请。” 宁致远才刚买过门槛,身后便传来一阵哭天抢地的声音。 “祖母你要给如水做主啊……”秋如水一进门就直接扑到了顾氏的身上,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不管不顾地一抽一泣地说道,“祖母如水被人欺负了……” 秋承业顿时气得握紧了拳头,死死地盯着秋如水,心里将她狠狠地骂了个遍,在贵人面前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没得丢了他们秋家人的脸,还落了自己的面子。 “好了,哭什么,有话不会好好说,没看到这里有客人!”之前顾氏便对秋如水比较宠爱,故而养成了她这般骄纵的个性,以往都只是小场面她也就由着秋如水闹性子,可如今这当口却不是可以随意胡闹的日子。 秋如水一愣,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抬头朝堂上一看,顿时愣住,好一个俊逸的美男子! 瞧着自家的侄女这般的痴呆地看着东方公子,秋承业顿时觉得脸面全无,且气得他朝身边的奴婢一声怒吼,“还不快去将大小姐扶起来,这般缠着老夫人如何吃得消。” 被他这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声吓得猛地一跳,秋如水才回过神,再看自己的祖母和二叔,两人的脸色皆难看,她这才恍悟,虽然她平日里也骄横惯了,但毕竟是见过场面的小姐,再愚钝也知晓此刻不宜再胡闹,于是她连忙就着奴婢的手缓缓起身,退到了一旁,规矩地低下了头。 秋如水还偷偷地用眼角去瞥,却被红衣用冷厉的目光一瞪吓得又缩了回去。 “这位是老身大孙女名如水,方才吵闹惊扰了东方公子,这都是老身管教不严,还望东方公子莫要见怪。”顾氏连忙上前致歉。 宁致远笑了笑,“老夫人严重了,虽说自不教父之过,但本身的修为却也尤为重要,怨不得旁人。”这话说得柔和中带着一种犀利,既说秋如水的不识大体,又说秋家家教不严所致,最后更说老夫人这般的偏袒导致秋如水自身修为差,怨不得旁人将你们秋家轻瞧了去。 听了贵人的话,老夫人顿时觉得脸面无关,气得狠狠地瞪了秋如水好几眼,但脸上却还得强装笑颜,“东方东子所言极是。” 张氏刚领着秋如月进门就听闻了方才宁致远的一番话,她有些纳闷,瞧了自家的相公一眼,却见秋承业一脸的暗沉,她便也不敢多言,只得领着如月站在了老夫人的另一边,接着秋承家也领着刘氏与两位公子一同进了门。 高莫风站在长廊上远远地瞧见里面的人顿时急得直跳脚,不过至今还未见有人出来寻自己,他才稍稍安了心,想来秋如水还未有机会将他们之间的事儿捅出来,他也不敢进去,生怕自己这般鲁莽进去反而惹得秋如水的怒意,到时反而不好。 才想着如何哄得秋如水的时候,又瞧见顾怀菱和顾怀安正由一名紫衣女婢领着也朝华向堂而去,他瞧那走在前面的女子好生脸熟,忙上前仔细一看,顿时惊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不是刚才的那个女婢!” 刚才还正打算勾引自己的奴婢怎么会领着顾怀菱姐弟往里走,万一秋如水看到了岂不是会被激怒,到时候……他再也不敢往下想去,连忙抬脚朝前面走去。 才刚到门口,屋里就传出了秋如水的惊叫声。 “啊,好痒……” 秋如水打从那名紫衣女子进门起,整个人就呆住,她没想到那个贱婢竟然还敢出现在她的面前,想着刚才她勾引自己心上人的那个狐臊模样,秋如水一股怒火顿时涌了起来,可话还没出口,一阵奇痒顿起。 “好痒……”她浑身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啃咬,浑身抖动着想要甩开那难以忍受的奇痒,她用手抓了抓脸,又难以止痒,索性卷起袖子,用指甲去抓肌肤。 秋如水忽然惊叫起来,众人的目光自然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当她卷起袖子的时候,眼尖的张氏忽然惊呼一声,“咦,如水你的守宫砂呢?” 她这一声出的不大不小,却足以引起众人的关注,尤其是刚刚进门的顾怀菱,她看向了一旁紧随而来的高莫风,笑了笑,“高公子,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 高莫风才刚到门口就听到了张氏的话,惊得整个人都呆住,下意识地转身想离开,被顾怀菱这一叫,那才刚迈出一步的脚就那么硬生生地卡在了那里。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32.乱成一团 “高公子,既然到了门口就一起进去吧。”顾怀安一直都不喜欢高莫风,如今更加的厌恶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有此机会好好地让大家看清他的真面目,自己怎会错过。 “呵呵,一起,一起……”高莫风只好苦笑着转身,跟在他们姐弟两一起进了华向堂。 顾氏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她连忙朝秋承业使了个眼色,秋承业急忙走上前对宁致远一礼道,“东方公子请随在下到前厅,宴席马上开始。”家丑不可外扬,此刻的他只能腆着脸支走外人,心里却早将大哥一家骂了个遍。 宁致远笑了笑,“好。” 秋承业和秋玉天连忙引着宁致远绕过大屏风,朝外面的宴客厅走去。 红袖转身的时候,朝那名紫衣女子眨了下眼,紫衣女子抿嘴一笑。两人间那一瞬的交流却被心细的顾怀菱瞧了去,她心中明了。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扶大小姐下去!”顾氏随后刻命人将还在继续抓痒痒的秋如水强拉着出了门,回头瞪了秋承家和刘氏一家子,“跟我去祠堂!” 自家女儿出了这等丑事,刘氏和秋承家也只好拉着自己的儿子秋玉峰灰溜溜地跟在老夫人身后,一起出了华向堂。 几人便碰巧与刚进门的高莫风撞了个照面,秋如水一脸痛苦地看向他,喊了声,“高郎……” 那一声惹得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站在门口吓得腿软的高莫风,顾氏笑了笑,“哦,原来如此,情郎在这里啊……” “什么!”刘氏顿时呆住,良久都没能回过神。而秋承家和秋玉峰更是吃惊不已,齐齐看向高莫风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老夫人顾氏震惊地看向一旁的秋如水,又看了看高莫风,心中一阵恼怒,这真是家门不幸,平日里瞧这高莫风也算是个一表人才的人,怎知他背地里竟然是这般的龌蹉小人。 当她看到顾怀菱那漠然的笑时,却心虚地撇开了脸。今日被她撞个正着,就那丫头那张利嘴,真不知会惹出什么事来,如今之计她必须先稳住这个丫头才是。 “怀菱,如今外祖母这里也是一团乱,不如就让你二舅母带着你先去女眷的宴客厅坐会儿。”顾氏觉得这事儿不能让顾怀菱参合进去,便朝张氏使了个眼色,谁知张氏却似乎没瞧见一般,望向了别处。 瞧着她想支开自己,顾怀菱缓缓开口,“外祖母,这事儿事关我顾家与高家的婚事,也事关我的终身大事,自然我也得知晓不是。” “正是啊,娘,怀菱可是当事人之一,没有她在场可不行,还有高公子你也不能走。”瞧见高莫风想趁机偷溜,张氏立刻喊住他,这次得了机会可以将刘氏彻底地踩在脚底下,她怎可放过这个机会。 一旁的刘氏听了张氏的话,顿时大怒扯开那破锣般的嗓门的高吼,“张氏你这个小人,你胡说什么,你家女儿破了相嫁不出去与我何干,你嫉妒我家如水也就罢了,我没想到你竟然恶毒到这般诬蔑我家如水!” “大嫂,你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我何时乱说……”张氏本就跟刘氏因谁掌中馈一事而暗地里较劲了许久,平日里争锋相对惯了,那话也就说得难听,但再怎样也是她们大人家的事儿,为何要牵扯无辜的人,尤其是她的女儿那可是她心尖上的一块肉,碰不得更伤不得,如今刘氏在众人面前这般羞辱如月,张氏忍无可忍气得便脱口而出,“刚才大家可都看得清楚,那双手腕上可什么都没有!不信,你再卷起来看看!” “你!”刘氏立刻瞪向张氏,“哼,谁不知道你们二房安的是什么心,不就是想攀上个高枝么,就你们家如月那模样,也只有……” “你给我住嘴!”眼看着刘氏就要将秘密说出口了,顾氏一声怒吼,那怒意连天的声音吓得刘氏浑身一颤,不敢再开口,只得拿眼看着自家的相公,谁知秋承家却也不理她,她顿时没了主意。 “这华向堂的后面便是大宴厅,你大可再大声点试试,你还嫌家里不够乱么,非要闹得整个灵石县都知晓才甘心!”顾氏一敲拐杖,怒斥道。 “娘,你这也太偏心了,二弟妹说就可以,怎么我就不行……”刘氏实在没忍住,小声嘀咕了下。 “真真气煞我也……”看着眼前闹内讧的一家子,顾氏怒得一口气没提上来,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娘……”秋承家立刻上前扶住她,瞧见老夫人昏厥了过去,众人顿时慌乱成一团。 顾怀菱上前,“我来试试……”她上前,伸手掐住老夫人手掌虎口处的穴道,用力一压,没一会儿老夫人终缓过神,呼了口气却是一声哀叹。 “家门不幸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33.再生毒计 老夫人说完又晕了过去,这次任由顾怀菱怎么掐她的人中穴,她也无法苏醒。 顾怀菱知晓老夫人是佯装昏厥,无非是想用一计拖字诀让自己知难而退,可她岂是能这般轻易放弃之人,当即对依旧装昏的老夫人道,“既然外祖母今日身子不爽,那我们就三日后请大族长他老人家来主持吧!”她决计不会让老夫人就这么蒙混过去,她的便宜老爹顾安生曾救治过大族长,就凭这个恩情大族长会愿意为她主持公道。 装昏的老夫人暗地里咬牙切齿,这个顾怀菱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丫头! 顾怀菱便带着顾怀安转身离去,经过高莫风身边时,她笑了笑,“高公子到时也一定要前来。” 高莫风浑身一哆嗦,双腿一软,差点没摔下去。 尤其是看到顾怀菱身后的那名紫衣女子后,更是惊恐地睁大了眼,“顾怀菱,你陷害我!” 顾怀菱停住脚步,看向他,嘴角一抹讥笑,“自作孽不可活,是你自己害了你自己。” 出了秋家门,顾怀菱感觉浑身都轻松了许多,她转头看向紫衣,“你是东方公子身边的人,为何要帮我?” 紫衣一笑,“公子说他不忍心让一坨牛粪毁了一朵鲜花。” “噗呲……”紫衣说得有声有色,再配上她那张惟妙惟肖的脸做的表情,将那句话极为形象地表达了出来,顾怀菱瞧着没忍住笑了出来,“紫衣姑娘说得真逗。不过我还是要谢谢紫衣姑娘,麻烦你替我转达对你家公子的谢意。” “顾小姐莫急,我家公子说这几日我就听候小姐差遣,小姐可吩咐我做任何事。”紫衣点头道。 “哦?”顾怀菱微微挑眉,“为什么你家公子要这么做?” 紫衣笑了笑,“我家公子说小姐乃河曲之明珠,东南之遗宝,而他则要做那伯乐。” 她的话一出,顾怀菱愣住了,顾怀安默了,两人皆一副傻傻的样子。 “噗呲,其实我也不懂公子何意,只是知道公子他很欣赏小姐你,我想知晓小姐究竟有何才能让公子如此赏识,故而便自愿接手了。”紫衣瞧着他们两那一脸的茫然样,忍不住笑道,“不知小姐有何吩咐?” 顾怀菱这才回神,讪讪一笑道,“麻烦紫衣姑娘……” “小姐可唤我添香……” “好,添香麻烦你帮我去找几个人,三日后我们一起去秋家祠堂!”这一次,这次她非要好好地跟秋家算一算总帐。 三日后的秋家大祠堂,大堂正中是一个匾额写着秋家祠堂四个大字,匾额后是历代秋家的祖先牌位,呈金字塔型排列,在牌位的前方是一张陈年梨花木雕花头扶手椅,一个梨花木的案几上摆放着精美的碧玉茶盅,冉冉而起的白烟,淡淡绕绕。 在大扶手椅的下方,两排座位分列两边,几位家族里颇有地位的老人已经就坐,老夫人坐在最后一位,脸色极为不佳,顾怀菱和顾怀安一起随秋家的另外几位成员一起站在顾氏身后,相对顾怀菱和顾怀安的坦然自若,那几人更是脸色难看。 令顾怀菱感到意外的是,今日竟然不见秋如水和刘氏,听闻秋如水回去后差点被顾氏杖责,只因拉肚子才免了责罚,只是那也差点让她拉到虚弱。同样的高莫风也未到场,听说不知何时流言从秋府传了出去,被街坊邻居四下传了一遍,令高莫风如今出门都不敢从正门走,只得偷偷从后面溜出。 大族长手持着拐杖,在仆人的扶持下巍巍颤颤地坐在了大扶手椅上,他才坐定那边管事那洪亮的声音骤起。 “大族长到,族会开始!” 大族长的身子又猛地抖了下,在他下方坐着的几位本昏昏欲睡的老人也像是被人狠狠地敲了下警钟般猛地抬起了头。 “现在由大族长来主持今日的族会,有请大族长……” 大族长巍巍颤颤地点了点头,那样子仿佛下一刻变会倒地,顾怀菱有些忐忑地看了看他,好不容易听到从他嘴里说出一句,“今日,招,几位,前来,主要是为了,为了……” “顾家两姐弟主持公道……”大族长连着说了好几次为了都说不出后一句,身边的管事没忍住在他耳边提醒了下。 “哦,是了,是为了给,顾家两姐弟主持公道……下面由,由顾怀菱来讲,讲述下事情的,经过……” 听完大族长的话,顾怀菱却觉得仿佛经历好长一段时间,她缓缓走到了大堂中央,一身简约的麻布衣裳和紧缩裤脚的长裤,依旧扎着马尾辫,却显得精神奕奕。 “大族长,几位长老,今日顾怀菱前来叨扰,并非有意刁难,而实在是因一些家事需要几位前来做个见证,将来也好对我父母及秋家的列祖列宗有个交代。”顾怀菱说完瞧了正襟危坐的顾氏一眼,却见她时不时朝外面看去,心中不解,正想着的时候,门口忽然响起了一道哭喊声。 “几位长老要为我家如水做主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34.一计又一计毒计 顾怀菱朝门口望去,只见刘氏扶着一脸惨白的秋如水从祠堂外缓缓而入,身后跟着一群的妈妈丫头压镇,一起朝这里涌了进来。 这群人一进门,顾怀菱就发现老夫人顾氏像是松了口气一般,她眯了眯眼,却不动声色。 “几位长老,请你们为我家如水做主啊……”刘氏一进门就极为卖力地发挥了她那破锣般的大嗓门,大声喊冤,跪了下去,“我家如水被人冤枉,说她不贞,我家如水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已经三天都不肯进食,你们瞧瞧她如今这样子连走个路走难,好好的一个黄花大闺女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真真让我这个做娘的心痛啊,求几位长老为我们母女做主啊,定不能轻饶了那幕后的主谋!” 鬼哭狼嚎一番后,她终于成功地将那群浑然欲睡的长老们彻底轰醒,其中一位还差点被她吼出个心肌梗塞,一旁的官家只好取来鼻烟壶,放在他鼻下一晃,那位才悠悠回神。 “秋家的,你有话好好说,别一进门就鬼哭般的没得惊出一身病来,你且起来把话说清楚。”管事看了一眼还打算继续鬼叫的刘氏,立刻制止了她,看了一眼刘氏身后被众位妈妈和丫头扶着的一脸惨白,连站都站不稳的秋如水又道,“来人,给看座。” 刘氏见这一招先声夺人起了效力,便连忙起身,朝顾怀菱得意地看了一眼,缓缓道来,“前几日我家婆婆好心邀请顾家姐弟前来赴宴,谁知顾怀菱竟怀疑我女儿与高家大公子也就是她的未婚夫君有染,心生嫉妒对我女儿下了药使得我女儿浑身发痒不说,更不知她失了什么幺蛾子让我女儿手上的守宫砂消失不见,令我女儿蒙受冤屈,差点命丧黄泉,如今守宫砂再现,足以证明我家女儿的清白!” 言罢,她卷起秋如水的衣袖,露出了雪白的手臂上那一点朱砂,醒目鲜艳。 顾怀菱一见,微微有些惊讶,她转头看向顾氏那边,却见她一脸的镇定,丝毫不见任何波澜,顾怀菱明了,想来这一场戏是她们早就串通好了,为了对付自己而来。 这一招瞒天过海,的确够狠! “这……”几位长老都看得清楚后,顿时有些不解,面面相觑,管事的问道,“都是说这守宫砂是唯一能证明女子清白的证据,如今再现守宫砂那就是说秋如水的确是清白之身,那顾家姐弟你们又要如何说?” “求几位长老为如水做主啊,如水好冤屈啊……”顾氏朝刘氏使了个眼色,刘氏暗地里掐了秋如水的大腿,朝她使了个狠眼色,秋如水猛地打了个激灵,噗通一下挣脱了众人跪在了地上,大哭起来。 “顾怀菱,你可有话说?”管事见状连忙让人扶起她,又转头对顾怀菱问道,“之前你说要我们为你主持公道,如今我们便以公道二字来问你,这究竟是为何,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那语气已经没有之前的温和,继而有些肃冷。 来之前,管事的已经打听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秋如水和高莫风这件事儿整个灵石县都已经风传开,他们也有所耳闻,想着一边是受了委屈得到乡里百姓支持的顾家两姐弟,一边是秋家的几代子孙,两边都不是轻易可以开罪的,他们就头疼。 可如今刘氏这么一说,又有秋如水这再现的守宫砂,形势就完全不一样了,他们只需秉公处理便可。 顾怀菱没有应答,而是微微皱眉,似乎在想着什么。 “姐姐……”顾怀安瞧见他们这阵势是不会轻易罢休,心里疑惑的同时又担心姐姐,才刚出声门口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各位,请为我高家做主!” 进门就高呼的人是一位年过三十,却风韵犹存的妇人,那一袭锦瑟长裙,再配上那一身富贵的首饰,衬托了她的身份,这位便是灵石县颇有名望的高家,当家主母——陈氏。 陈氏拉着自家儿子从堂外匆忙而入,身后也跟着一群的人,只是来的都是当地的有头有脸的乡绅名流,她的气势明显比刘氏高调了许多,才进门就惹得几位长老频频交头接耳,似如临大敌。 “高夫人,不知你今日前来,所谓何事?”管事的不愧是深谙人世,连忙上前笑脸相迎。 高夫人冷哼了下,高扬起下颚,显得极为的不屑与高傲,“所谓何事,自然是为了澄清我儿子的清白,严惩作恶小人而来!”言罢她那冷厉的目光便扫向了堂上的顾怀菱,那眼里的犀利几乎欲将顾怀菱挖个洞出来。 “这……”管事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这毕竟是秋家的家事儿,心想着毕竟顾怀菱的爹也帮过自己,本想小事化了,可如今扯上了高家这位得理不饶人的主儿,可就不能善了了。 他还未相出应对之策,这时高夫人继续道,“我们高家在灵石县也是名门望族,家风甚严,我儿子绝对不会做出这等不耻之事,刚才你们也看到了,根本就是顾怀菱这个坏心眼的丫头在使坏,我绝不容许有人这般污蔑高家,如今老爷在外做事无法回来为我们母子主持公道,我只好请来几位乡绅为我高家做主,一定要严惩顾家这两个使坏心之人!” 一切矛头都指向了顾怀菱,先有刘氏母女喊冤且证据确凿在前,后有高家母子高呼惩小人在后,如今的顾怀菱可谓两面受敌,进退维谷。 ------题外话------ 这个是有典故的,稍后会给亲们一个解释!祝亲们新年好!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35.峰回路转 “如何,无话可说了吧!”刘氏见顾怀菱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她万分得意以为稳操胜券,“哼,我早说过,你就跟你那个虚伪,贫贱的爹一样,骨子里都是一样的脱不了那股子酸穷味!” 顾怀菱朝她扫了一眼,那一眼几近冷厉,隔了几个人都能感受到那股子愤怒,刘氏心虚地挑了挑眉,哼了下转头看向别处。 “哼,我早知会如此,今日前来除了要揭发小人的阴谋外,还要退婚,我们高家绝不会要一个无耻悍妇为儿媳!”陈氏更是落井下石,命高莫风将休书拿出,正打算当着顾怀菱的面撕毁时,顾怀菱却忽然开口道。 “等一下!” 高莫风闻之眸色一闪,略带惊喜地看向了顾怀菱,其实他并不真的想放弃她,故而顾怀菱这般说来,他以为她也是如此想。 可当他看向顾怀菱时,心却猛地一抽,因她的嘴角挂着一丝带着讥诮的笑,顾怀菱笑了下,“几位,在这之前,我想有些东西,有些人,你们需要看一看。” 言罢,她抬手拍了拍,屋外立刻有人走了进来,顾氏一看,顿时愣住,“这不是张妈妈,你怎么在这里?”那时秋娘私自出府与顾安生私奔正是张妈妈私纵之故,为此老爷大怒将她贬出了秋府后便下落不明,当初秋娘得知后便四下寻找,也无从得知其下落,如今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张妈妈出现在这里时,秋家其他的几人都大大吃了一惊,尤其是刘氏更为吃惊,她的脸色极为难看,眼神惊恐中又带有几分的戾气。 张妈妈被她这么一瞧,顿时腿有些软。 顾怀菱瞧见了刘氏的表情,走到张妈妈身边扶着她一步一步走到了大堂正中间,她对张妈妈说道,“张妈妈你过来,将当初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告诉大家,今日这里有我和几位长老为你做主。” “张妈妈,你要说什么?”顾氏疑惑。 刘氏则脸色瞬间惨白,她咬牙道,“张妈妈,你可想好了再说,别信口雌黄。” 那话带着威胁之意,顾怀菱扫了刘氏一眼,伸手拍了拍张妈妈的手背,“别怕,说吧……” 张妈妈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道,“当初,四小姐的被逼着才离开了秋府……不是大夫人所说的私奔!” “什么!”顾氏第一个惊讶地呼了出来,“你可说清楚!” “说吧……”顾怀菱点头,鼓励她。 张妈妈这才又缓缓道,“当初大夫人想把四小姐配给她娘家的表弟,就,就……想在四小姐的饭菜里下mi药,好让她的表弟和四小姐成就好事……” “刘氏!”顾氏听了后顿时很是愤怒,“你竟敢!” “张妈妈,你别血口喷人!”刘氏立刻朝张妈妈一声吼,“你可想清楚了!” “大舅母说的若是她的孙儿,那你大可放心,他如今正在屋外!”顾怀菱冷笑了下,瞧见刘氏的脸色彻底惨白,她又缓缓道,“你的那个表弟平日里游手好闲,纠结了一群恶霸横行乡里,劣迹斑斑,当初你利用他那点势力绑了张妈妈的孙儿威胁她,可惜你没想到多年后还是被我找到了吧!你见奸计不成便在顾氏面前谎称秋娘与顾安生私奔,令老太爷气愤得当即下令与秋娘断绝父女关系,本来我娘是打算上门说清缘由,可惜老太爷根本听不进去,将我娘和我爹挡在府外,你又暗地里买通家仆里外勾结将一切消息阻隔才令老太爷与我娘的误会加深,导致了最后的悲剧,我说的是也不是!” “你胡说,你可有证据!”刘氏死咬着不肯承认。 顾怀菱冷哼了下,“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还有一个证人!”言罢,她伸手拍了拍,从外面又走进一个人,当看到这个人后,秋承家喊了出来,“李叔,你不是得病告老还乡了?” “李叔当初也是收了刘氏的钱财,又被刘氏的表弟威胁,不得已才告老还乡!”顾怀菱说道,“李叔,如今给你一次悔过的机会,你若是觉得对不起老太爷和我娘的在天之灵就将一切真相都告之众人!” 李叔扑通一下,跪在了顾氏的跟前,“老夫人,我对不起老太爷和四小姐啊,我……”他说完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我不是个东西,我不该见钱眼开,我不该将四小姐挡在门外,不该在老太爷临终之时欺骗老太爷说四小姐没有来过,其实四小姐她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这会儿张妈妈也一起跪下,取出一包东西递到了顾氏的跟前,“老夫人,这是当初大夫人给我的东西,我一样也没动,全留着,您看看这里有大夫人的印记。” “我也是!”李叔也将抱着银子的包裹递到了老夫人的跟前,“这个料子是大夫人房里的物品,绣有大房的标记!请老夫人过目!” 顾氏微微颤抖地伸手接过一看,顿时瞪向刘氏怒喝道,“好你个刘氏,没想到你如此恶毒!” 刘氏整个人瘫软了下去,一旁的秋如水更是惊愕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娘,你,你真的这么做了……” “大舅母,证据确凿,你可还有话说!”顾怀菱眯起了眼,眼里闪烁着冷厉的光芒,这些事她原本并不知晓,只是在某次的机缘巧合之下得了父亲留给自己的一封书信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来秋家之前,她还想着给这一家人一次机会,可他们太令人失望,故而这三日她马不停蹄地寻人为的就是今日这一次机会,为她的前身的父母洗刷冤屈,惩罚恶人! “混账!”秋承家气愤地冲到了刘氏的跟前,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你这个恶毒的妇人!” ------题外话------ 稍后一张会解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36.闻所未闻的奇闻 “我……”刘氏整个人被他狠狠地甩了一巴掌,往后倒去,话都没说完就撞到了墙壁,嘴角流出一丝血,惊恐地看着他,“老爷,我……” “闭嘴!”秋承家一把推开她,眼里露出厌恶,刘氏见状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的秋如水,谁知秋如水却如避蛇蝎般慌忙躲开了,她这个表情令刘氏心头如同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心尖冷到了脚底。 “如水,娘我这么做是有苦衷的……” 刘氏的话才说了一半,秋如水却当即道,“够了,我没有你这样不折手段,没有羞耻心的娘。” “如水,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娘,其他人怎么看娘,娘都不在乎,你怎么……” 秋如水躲开她伸来的手,起身躲在了秋承家的身后,撇过脸不去看刘氏的表情有多么的悲戚,一旁的秋玉峰见了,有些于心不忍,但看到祖母都动怒了,他实在是不敢出声。 瞧见自己这一家人那如避瘟神般冷漠厌恶的表情,再瞧瞧陈氏那一脸的不屑,刘氏彻底冷了心,她像只丧家犬般沿着墙壁颓然滑落在地,两眼无神地看向前方。 “哼,我当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狗咬狗。”陈氏冷哼了一声,眼里满是不屑,她转头对顾怀菱道,“这是你们秋家的事儿,与我高府无关,今日只要你把婚书和当初我们高家给你们顾家的定亲信物交还,那我就既往不咎,否则……” “我要你们见的人还没见完,陈夫人这么着急是为何,莫非心里有愧?”顾怀菱却只是笑着,但眼里却无半分笑意,解决了气焰嚣张的刘氏,如今要解决的便是眼前这个从门缝里把人看扁的高家。 顾怀菱让李叔和张妈妈起身站在一旁,随后她扬手一拍,添香从屋外走了进来,她手里捧着一盖着红帕的银盘,步调婀娜地从高莫风的跟前缓缓而过,经过时还斜睨了一眼他,高莫风的脚倏地一软,差点没站稳,那一眼瞧得他心里有种毛森森的感觉。 陈氏不解地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又看了看那添香,问道,“顾怀菱,你又想耍什么幺蛾子?” 添香看了顾怀菱一眼,缓缓走向了她,却在经过秋承家和秋如水的跟前时忽然脚底一个不留神,人便往秋如水的方向扑去,扑通的一声过后,便是秋如水的惊叫声。 一只小东西跳到了秋如水的身上,惊得她卷起袖子,跳了起来要甩掉那恶心的东西。 待大家定眼看去,才发现只见不知何时,秋如水卷起袖子的手臂上竟然趴着一只四脚的东西,而那小东西正伸出舌头舔了舔她手臂上的守宫砂,瞬间,那守宫砂消失不见。 “啊,这是,这是怎么……”陈氏瞧见了顿时呆立住,她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秋如水那洁白如玉的手臂,有那么一瞬的回不过神。 高莫风更是惊慌不已,瞧着秋如水的眼里,写满了慌乱与恐惧,糟了,这下糟了! 鲜红的守宫砂瞬间消失无踪,怎能不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连一向最镇定最有主意的老夫人顾氏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惊住,良久都没能回过神。 秋如水见大家都盯着自己的手臂看,顿时觉得羞愧万分,她拍掉那东西放下袖子躲在父亲背后大喊冤屈,“父亲,你要为女儿做主,顾怀菱她……她太过分了……” 秋承家回过神,护住自己的女儿怒视着顾怀菱,“顾怀菱,就算刘氏愧对你娘,但我家如水可是无辜的,你怎可这般对她,我要你立即向她致歉!” 顾怀菱还未回答,一旁的秋玉峰便冲了出来。 “顾怀菱,你这个坏心眼的丫头,你还不向我妹子道歉!”之前秋玉峰无法帮得自己的母亲,眼看着顾怀菱将自己的母亲逼到了绝境,如今他寻得机会便要给顾怀菱难堪。他上前一步,扬手就打算给顾怀菱一个耳光,这时一道红衣从外闪入,在他的手挥下之前,先给了他一耳光。 啪的一声,秋玉峰整个人便被红袖扇得往后退了好几步,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才定下神就迎上了红袖那犀利的目光,他的心猛地吓了一跳,唯唯若若地道了句,“你是谁,为何打我?” “哦,我打狗,一般不留名!”红袖依旧是之前的火辣的性子,连话都一样的犀利不留情面,秋玉峰心中满是气愤却又不敢出手,对方明显武艺高超,他根本不是对手。 大管事瞧见莫名来了一位气势汹汹的红衣女子,便问道,“你是何人,胆敢擅闯秋家祠堂!” 红衣还未作答,门口就传来一阵清扬朗朗之声,“抱歉,本公子刚巧路过这里,听闻这里有奇闻发生,便好奇想着进来听一听,不知可打搅到了几位的雅兴?” 接着一道仙姿谪影便出现在了大门外。 ------题外话------ 好吧,下一章才能出解释……请看下回分解!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37.接近真相了 众人看去,一只秀长的银丝绣云长靴露出一角,欣长而贵气,接着另一只也迈了进来,青墨色的长袍一角,银丝绣着祥瑞水云的袍摆随着他的每一步缓缓而动,远远看去竟似栩栩如生。 当宁致远拄着乌金拐杖走进大堂时,堂上众人顿时觉得殿堂瞬间亮敞了起来,公子如玉,温润儒雅来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 “几位,打搅了。”宁致远停住脚步,颔首一笑。 秋承业连忙上前附在大管事耳边言语了几句,随即大管事便换了副面孔,走到宁致远的跟前相迎,连语气都透着几分的讨好之意,“哪里哪里,东方公子能来是我们秋家的荣幸,怎谈得上打搅。” 陈氏在瞧见宁致远的模样后虽有片刻的失神,她觉得这样清雅出尘的男子实属难得,但发觉他竟患有眼疾后又有些轻视之意,可如今见秋家人对他这般恭敬心里又觉困惑,便侧身问了身边的高莫风,“他是谁?” 高莫风瞧见宁致远对着顾怀菱微微颔首笑着,那心里便不是滋味,恨恨地说了句,“奸夫!” “他?”陈氏大惊,“他就是顾怀菱那丫头的奸夫。”那略带惊讶的眼神便瞟向了顾怀菱,随即哼了下,“哼,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丫头!” 自家的儿子比那个眼瞎的男人好了不知多少倍,顾怀菱竟然看不上自己的儿子,陈氏顿时气恼,她觉得自己今天来对了,必须给这个贫贱的丫头一个狠狠的教训。 “东方公子,请这边坐。”大管事立刻差人搬了张太师椅放在案几的另一边,秋承业则颔首引着宁致远上座。 坐定后,宁致远问道,“方才在外面听闻几位在谈论什么奇闻,不知是何奇闻?” “这……”秋承业为难地看了一眼顾怀菱,这一切都是这个丫头引出的,若不是她,秋家今日不至出丑。 陈氏哼了下,冷笑道,“这是你们秋家的事儿,与我们高家无关,顾怀菱我今日前来只是来退婚的,只要你交出婚书和信物,我们便算了了,如今你一直迟迟不交出来,是不是舍不得我们高家这门好亲事啊,我劝你就别妄想了,我们高家是不会要你这么一个没有礼义廉耻的媳妇。” “添香,把东西拿出来。”顾怀菱笑了笑弯腰将那只可怜的小东西抓了起来,放在掌心轻轻摸了摸它的头,吩咐道。 添香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一纸轴及一荷包,递到了顾怀菱的跟前。 “陈夫人你要的东西在这里,只是在给你之前我有必要当众说清楚一些事。”顾怀菱笑了笑,那瞧着高家两母子的眼里却是不屑。 言罢,她捏着那四脚的小东西朝秋如水的方向走去。 “顾怀菱,你这是要做什么?”老夫人瞧见她伸手抓起壁虎朝秋如水走去,顿时紧张了起来,“你莫要伤害我家如水!” 她倒是不知顾怀菱要做什么,只是以为这个狡猾的丫头要伤害秋如水。 秋如水吓得躲在了秋承家的背后,一脸的惊慌,“顾怀菱,你,你别过来!” “表姐你怕什么,之前你说我冤枉了你,我自然要来澄清我的冤屈。方才你也瞧见了,这只小东西舔舐了你的守宫砂,你就不想知道这是为何么?” “谁冤枉你了,明明是你冤枉了我!”秋如水平生最怕这些怪异的东西,每每见到都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她连连后退,“分明是你耍诈弄掉了我的守宫砂,你竟然还在这里信口雌黄!顾怀菱你好恶毒的心!” “既然大表姐这么说,那我就来分述下,让大家来评判下,究竟是谁诬赖了谁!”顾怀菱伸手摸了摸壁虎的头,笑了笑,“诸位此物乃守宫,又名壁虎,用朱砂喂饲此物,加以数日后再连同其他药材一起捣烂成泥,取之点于处子手臂以此来表明其贞洁之身,东方公子见识渊博,请问我说的是也不是?” 宁致远仔细想了想,点头道,“听闻的确如此。” 顾怀菱又道,“大家只知守宫的这一个功效,却不知其实它本身也可以用来辨别是否为处子之身。” “这又如何说?”大管事不解道。 他这一问,众人便来了兴致,这个年代守宫砂初起,大多数人都对此法知之甚浅,之前都只听闻守宫砂可以证明是否乃处子之身,也只听闻过守宫砂的来历,但从未听闻过这守宫可以来判定处子的真伪。 “将它置于守宫砂处舔、舐,若是真的处子之身,守宫砂深入肌理,不会退色只会愈发的鲜艳,相反若不是处子之身,那守宫砂自然就消失不见,由此可以判定是否乃真的处子之身。”顾怀菱缓缓道来,“大家可以请一处子与一妇人同时验证,便可知我所言是否属实!” “胡闹!”老夫人顾氏顿时大怒,拍案而起,“简直是胡闹,顾怀菱之前你说有真凭实据也就罢了,如今你信口胡诌之话便想毁了一个姑娘家的清白,你这般作为实在是太过分了!” 为了维护秋家的颜面,顾氏这次是豁出去了。无论如何,她都不可以让顾怀菱一而再再而三地毁了她一手建立的秋家。 “本公子觉得,此法可行……”这时,宁致远缓缓道来,“守宫砂一法才起,有许多我们不知之事,方才顾小姐一番话也不无道理,况且本公子也甚为好奇,一只小小的守宫真有此能耐,大家不妨验证一番,这样一来有证有据也不会冤枉了好人。” ------题外话------ 宋代的时候守宫砂一法才兴起,经验不足,闹出了很多笑话,其中一起发生在宋太祖在位期间的一件冤案,便是由此而来。大家可百度下就可以查出。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38.恶有恶报 宁致远的一番话显然令人极为信服,在场原本昏昏欲睡的几位长老们听闻后顿时来了兴致,连忙纷纷点头,其主要缘由是因他们家里都有一房妻妾,对于那些貌美的小妾们是否能为他们守身如玉这个问题上,他们也是百般无奈,皆因这些女子破、处后就再也无任何方法可以证明她们的清白,这点同样令这些在场乡绅们甚为在意。 为此,有些人便想出了再以守宫砂点其手腕来验证其是否洁身自好,在这之前这个方法显然极为有效,可此时此刻,顾怀菱却说守宫砂根本无法验证,这一说法如同一道惊雷,平地而起,众人心房猛地颤抖起来。 “好,就让孤家丫头来验证一番!”大管家一锤定音,当即差人领来了一名妙龄少女,一名少妇。 顾氏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可到了此时此刻,她却是无力阻拦,只得拿眼狠狠地瞪向顾怀菱。 顾怀菱无视她,缓缓地上前,命人当场验证,果不其然处子之身点上了守宫砂后便再难被守宫舔食,但已为人妇的虽能点上守宫砂但极为容易被守宫舔食得一干二净。 验证结果一出,顿时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早已知晓结果的顾怀菱和一直淡然处之的宁致远外,其余的人皆是一副惊愕的表情。 “原来,秋家大小姐真的非处子之身啊……” “可不是,之前还气势汹汹地说对方诬陷自己,如今倒是要瞧瞧谁才是那个无耻之人!” “子不孝父之过,正是秋家家教不严,才出了这般有辱家风的事儿!” “幸而顾家小姐聪慧过人,又洁身自好,不然可不得让秋家欺负了去!” “我看这次高家要如何收场,自家儿子勾搭未婚妻的表姐,这等无耻之事都做的出来,高家还算得上是高门望族么!” 顿时,众人间爆发出议论纷纷,矛头直指秋如水和高莫风。 “怎么会这样……”秋如水受得打击最大,她整个人脸色发青,两腿一软就那么滑落在地。而一旁的刘氏则更是一脸的颓丧样,整个人死气沉沉。 高莫风受的打击一点也不比她少,整个人当场僵化,双眼瞪得比铜铃还大。陈氏则羞愧地扯了扯衣襟,尴尬地看向别处。 瞧见几人的表情,顾怀菱一笑,上前缓缓道,“如此一来,我们可以证实的是两点,其一为处子之身点上后除非破身否则不会消失,其二已为人妇即便再点上守宫砂也不能用此法来检验其是否守身如玉,因守宫朱砂极为容易去除。” “好,顾小姐果然见识广博,在下佩服!”偌大的大堂,响起了宁致远的拍掌声,他那醇朗而清扬的声音缓缓而出,“顾小姐,不知接下来你还有什么令我更为惊奇的奇闻趣事呢?” 宁致远的这番话一出,众人便将目光都投向了顾怀菱。 顾怀菱看了一眼秋如水,又看了看那边的高莫风,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讥诮,“今日我请几位为我顾怀菱作个证!” 言罢,她取过婚约书当众点燃。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高莫风瞪大了双眼,看着她。 陈氏原本还想着如何先稳住顾怀菱,挽回高家的声誉,不曾想顾怀菱竟然出了这么狠的一招,顿时没了主意。 “我顾怀菱虽不是出身名门,但我也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道理,我与高家的婚事就此作罢!从今往后,我顾家与高家不再有任何瓜葛!”顾怀菱又从荷包中取出那一枚订婚信物——白玉,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随着那清脆的一声响起,白玉被摔了个粉碎。 “今日我顾怀菱在此宣告,不是我高攀不起你们高家,而是我压根儿就看不上你,高莫风!”她的那一声掷地有声,震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大地吃了一惊。 “你,你这个……”陈氏被顾怀菱当众羞辱,气得浑身都在颤抖,指着她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而高莫风则气得咬牙切齿,被顾怀菱当众羞辱的感觉早就超越过了那羞耻感。 “这……”大管事回过神,扯了下嘴角,一脸的无奈,“自古从未有女子休夫……”这个顾家的丫头也实在是太语出惊人,为人处事总能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谁说自古从未有女子休夫。”一旁的宁致远却缓缓道来,“前朝的宰相大人李林甫要停妻再娶,他那性子刚烈的夫人——林和秀在他娶妻当日便以一封休书作为他的新婚贺礼,甩在了那对新人的脸上后甩袖离去,她便是第一个休夫的女子,有人说她是村妇愚夫之见,为了一时之气没了夫君更没了宰相夫人的地位,有人说她太过鲁莽愚蠢,自古男子多妻妾,为了一个平妻而丢了一辈子的依靠不值当,可本公子看来她却是当世最有大智慧者,最贞烈可敬之人。这世间最难得的便是钟灵毓秀,威武不屈之人!前有林和秀,后有顾怀菱,本公子今日确实大大地开了眼界!” 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侃侃而谈前朝之事的人,当今世上,也唯有此人。 ------题外话------ 嗯嗯,终于出了一口恶气了,敢脚女主还是太不够霸气了,决定了以后要开外挂,见神杀神,遇鬼杀鬼,一路开挂而前!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39.秋后算账 宁致远的一番话惹得在场的众人都露出了惊愕的目光,齐齐看向他。 尤其是陈氏更是惊讶不已,她好歹出身书香世家,故而对一些前朝往事也略有耳闻,传闻当朝圣上乃前朝九王爷,因心爱的女子被征选入宫而一怒冲冠为红颜,在自己的封地揭竿而起,领兵逼宫。囚禁了前朝皇帝,并登基为王。 当今圣上曾下了禁止令,禁止朝堂或民间有任何关于前朝之一切言论,若有违反者,格杀勿论,一时间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加之人心不古,时有小人趁机作乱,借此滋事,铲除异己,引得民怨载道。 那时别提是说前朝之事,就连有关前朝的任何物品书籍,都一一被焚毁。 如今虽说圣上恩德宽宏,实宽容之道,但敢在大庭观众之下,朗朗而谈之人,却是鲜少,这会儿陈氏倒是紧张了起来,瞧着宁致远的眼神也不一样,心中纳闷,眼前这位究竟是何许人,竟然敢这般大发言论? “多谢东方公子的仗义执言,顾怀菱在此谢过。”顾怀菱朝宁致远一颔首,聊表谢意,随后转身看向堂上堂外的众位乡绅富豪,朗朗道来,“多谢几位今日为我作证,只是此事件还未完结。” “嗯?”陈氏一愣,有些心虚地看向顾怀菱,心道,这个丫头该不会是想秋后算账,狠狠地敲高家一笔。 思及此,陈氏连忙瞪了还在兀自发愣的高莫风一眼,“既然顾家和高家已无任何瓜葛,那我们就此作罢,以后各不相干!” 言罢,陈氏便领着高莫风和自家的仆人,匆忙离去。 顾怀菱早洞悉了陈氏的想法,只是一笑,恶人自有恶人磨,她相信日后高莫风的日子不会好过,知道这些就够了。 堂外由陈氏带来看戏的乡绅富豪们见状也纷纷告辞,匆匆离开。只留下一堂的秋家族人,面面相觑,却不知顾怀菱这个丫头还有何事要谈。 老夫人顾氏见顾怀菱并未开口,心道一声不妙,这丫头看样子是来找秋家算账,秋家如今面子里子都丢尽了,可不能再受一点的打击。 “既然顾家丫头把话都说清楚了,那老身我也告辞,回去定会好好地教训家人,不会再生事端。”顾氏毕竟出身名门,知进退。 “请外祖母留步,怀菱还有一些事不明,还请外祖母和两位舅舅帮着分析下。”顾怀菱上前一步,“添香,请两位先生进来。” 添香盈盈一笑,出去后便领了两名衣着朴实的先生进屋。 “怀菱,你这是要做什么?”老夫人顾氏见了两人,不解地问道。 顾怀菱指着其中一位道,“这位是我请来的估字师。另一位则是算账师,我请他们来有二因,其一是为了我父亲的字估算个价格,其二是要算一算我们顾家和秋家之间的帐。” 顾氏老脸一冷,“什么,算账?我们秋家又无亏欠你顾家,何来算账一说!” “外祖母不知么,那我就慢慢道来。”顾怀菱一笑,对那位估字先生道,“先生,请你来看看我父亲的这副字,价值几何?” 顾怀菱让怀安和添香将从家里取来的父亲留下的字画放在案几上展开,“东方公子和大族长也可以一起听听。” 那位先生摸了摸下须,仔细地观摩了一番后,顿时瞪大了双眼,惊叹一声后侃侃道来,“实乃佳作啊!此书法笔酣墨饱,笔法鸾漂凤泊,笔锋铁画银钩,力透纸背,依老夫多年经验,也无法估算此字价值几何,敢问姑娘可否让老夫见一见书字之人?” 估字一行在这个时代兴起已久,技艺已趋成熟,且这位估字先生还是灵石县唯一一位公认的先生,大家对他的话还是相当的信服。 顾怀菱见状,笑了笑,“我替家父谢过先生赞美,只是可惜家父失了踪,我也无法寻得他。” “可惜啊……”估字先生摇头叹息,“若是这般,那这副佳作更是价值不菲,老夫不才,愿以千两黄金换购此画,还望顾小姐看在老夫惜才的份儿上,不吝赐予。” 他的话一出,一旁的秋承家顿时心跳了下,他暗自后悔,早知这么值钱,当初就不该只让顾安生写一副对联了事,而要让他书一本! 顾氏并不知情,故而对顾怀菱这番话却也不明,只是觉得这丫头又在故弄玄虚,“哼,不就是一幅字么,当真那么值钱,当初怎么还那般的穷困。” “老夫人此言差矣,正所谓字如其人,老夫看这字便知书字之人乃性情刚正不阿,且视金钱为无物之人,他定不会为了那银子而失了自己的气节。”估字先生却不赞同,他道,“更何况,此人性格高傲,定不会为了钱财而将自己的字送给那些不懂欣赏之人。” “先生所言极是,我父亲正是这样的人!”顾怀菱点点头,随即又道,“外祖母,先生说的话,几位都听清楚了吧,我父亲生平所书的字,价值不菲!” 在场的几位纷纷点头,宁致远听完后道,“可惜了,本公子无眼缘,不然倒真想一见为快,这字就不跟先生争了,本公子买下送与先生,权当为顾小姐的父亲,也为先生这一番的直言不讳。” “多谢……”顾怀菱朝他颔首以示谢意,她要的就是这个目的,然后下面才入正题。 “那又如何,他的字价值多少与我们秋家何干!”老夫人顾氏一挑眉,不服气地道。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当初看走了眼,错将金玉当顽石。 “怎会无关,外祖母,关系可大着呢……”顾怀菱一笑,目光掠向了一旁的秋承家,眼梢一抹嘲讽掠过。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40.一巴掌拍死小人 “有何关系?”老夫人顾氏瞧见顾怀菱正看向秋承家,她转头看了他一眼,秋承家的肩膀猛地抖了下,心虚地看向了别处。 他那一撇头,顾氏便心里有数了,明白定是这个不孝子惹得祸事,心中虽气愤但毕竟是自己的长子,这心头的肉怎么也是舍不得。 “先生,请你再看一看这一副对联,我是从秋家大门上拓下来的,请过目。”顾怀菱让顾怀安和添香又呈上了一副对联,放在案几上展开。 估字先生仔细观摩了一番后,顾怀菱开口问道,“先生这副对联上的字跟我之前给您看的,是否一样?” “嗯,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先生点头道。 顾怀菱转头看向秋承家,眼底掠过一抹冷笑,“大舅舅,听说这副对联是你花了十两银子让灵石县的范书生写的,怎么到这里却成了我爹的书字,可否给在场的众人解释下?” “谁,谁说不是范书生写的!”秋承家咽下一口,梗着脖子死咬着不肯承认,“我那可是花了十两的真银子,你别胡乱冤枉人!” “是么,大舅舅可敢对天发誓!”顾怀菱一步一步逼近他,语气犀利,“这幅对联真的是你花了十两银子从范书生那里得来的!” “我……”秋承家面露心虚之色,眸光闪了闪,“那是自然!” “哼!”顾怀菱眯起眼,冷哼了下,“你敢对天发誓,若是有半句虚言,你可要遭天打雷劈!” “我,我……”秋承家极为心虚,自然不敢发毒誓,说了几下却始终说不出一句。 “够了!”老夫人顾氏一声吼,“这副对联是我让人拿了银子去找人书写的,谁知是你爹写的,哼还说你爹气节清高,不随意给别人写书字联,我看哪他也就是嘴上说说,真没银子了还管什么气节!” 她瞧着自家儿子那祟样就知定是被顾怀菱道中,又气又恼,但为了秋家的面子她只能将一切罪过都推到顾安生身上。 “你胡说,分明是大舅你拿了银子去花却让我爹书写一副对联来了事!”顾怀安沉不住气,瞧他们那般栽赃陷害,急着争辩了起来。 “哼,你这么理直气壮,可有什么证据,没有的话我们就先告辞了,没得留在这里继续让你们这般羞辱!”秋承业这会儿站了出来,他自然对大哥的性子也是了解,要说大哥和母亲的话有三分可信,顾怀安的话他倒是觉得有七分的可信,只是大哥和母亲再怎么样也是亲人,他断不会为了一个外人而让亲人丢脸面,让秋家丢门面。 “谁说我没证人了……”顾怀菱朝顾怀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转头对添香道,“去请黄土夫妻进来。” 黄土夫妻走了进来,瞧见秋承家还有顾氏,心里便直打鼓,黄嫂子暗地里拉了拉黄土的袖子,低声道,“当家的,秋家我们可得罪不起。” 黄土瞪了她一眼,低声道,“你想什么呢,当初若不是顾先生,你和孩子能平安活到现在,如今正是我们报答顾先生的时候!” 黄嫂子低声嘀咕了几句,却也不敢忤了自家男人的意思,只得跟着他往里走去。 两人走到了大堂,顾怀菱笑了笑对他们说道,“两位不必惊慌,只管将当日我大舅在酒馆所说的话一五一十地道出就好。” 黄土张了张嘴还没说出来,那边秋承家就开口道,“黄土家的,可想仔细了再说,大爷我酒后经常胡乱说话,你可清醒着别说错了话!” 顾怀菱瞥了他一眼,对黄土道,“说吧……” “是,当日大老爷在我的店里要了两角酒,一碟小菜,却无钱结账。”黄土深吸了口气,神情却是坦然,“他本要耍赖拖欠,可我只是小店那里经得这般拖欠,正争执的时候顾先生来了,他帮大老爷付了酒钱,随后大老爷却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他假仁义,又说顾先生骗了他的小妹子,说顾先生对不起他们秋家,然后,大老爷就逼着顾先生要他写什么字……” “胡说,我哪里有拖欠你的酒钱,你们那个小店我还瞧不上眼!”秋承家梗着脖子,争得脸红脖子粗。 “是么,那么这个欠条又是谁写的?”顾怀菱从容从袖子中取出了一张欠条,扬了扬,“这个可是白纸黑字写得清楚,你秋家大老爷的大名和手印可在上面印着呢!” 证据一出,连顾氏的脸色都不好看了。 “我,我那日喝多了……”秋承家死活不认账,“谁知是不是你们写好了骗我签印的!” “大舅你不是说你根本看不上那家小店么,你不是说你没去黄土家的小店么?”顾怀菱冷笑着逼近他,“怎么如今却说辞不一了?” “我……”秋承家眸色闪了闪,却死活不认错,依旧无赖,“我是去过了黄土家的小店,那又怎地,我是让顾安生写字了,那又如何!本就是他顾安生害的我们秋家,拐骗了我四妹,让我们秋家蒙了羞,让他做点事儿怎么了!” 秋承家的话还未说完,啪的一声,猛地凭空而起,顾怀菱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秋承家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脸上就多了一个巴掌印。 “你,你打我,你敢打我!”他秋承家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挨打。 顾怀菱眸色一冷,声色俱厉道,“打的就是你这个无耻小人!”她今日要替爹娘好好地跟秋家算清楚这笔账!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41.清算财产 顾怀菱朝顾怀安看了一眼,顾怀安立刻呈上了一叠纸,她指着那一叠有一指高的欠据对顾氏道,“这里都是大舅在外欠下的债务,那些债主就在秋家祠堂外等候着呢……” “添香,让他们领头的进来吧。” 顾怀菱一发话,添香就立刻出去领进了一位黄衣男子,那名男子一见到秋承家就激动地说道,“姓秋的,你说过等你的二弟当上了灵石县县令你就马上还钱,如今你却躲着不见人,是不是打算翻脸不认人啊,我可告诉你我们可也不是好惹的,不还钱就拿命来抵债!” “什么!”老夫人顾氏一惊,转头看向秋承家问道,“他说的可都是真的?” 秋承家此刻却再也没有办法抵赖,只得跪在了顾氏的面前哭着哀求道,“娘,都是我一时贪心,我不该,我错了,求娘你救救我吧……” “你……”顾氏捂住额头,这会儿倒是真的头晕了,一旁的秋承业连忙扶住她,将她扶着坐下,安慰道,“娘,您先别气,有事慢慢来,总有办法解决的。” 顾怀菱笑了笑,“二舅,恐怕这次没那么容易吧……”她从那叠纸的最上面取出一张在秋承业的面前展开,“二舅舅你可看清楚了,这里写的是什么!” 秋承业一看,顿时脸色冷了下去,指着自己的大哥责问道,“大哥,你竟然……竟然……” 他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一句,顾怀菱便开口替他道来,“这是一张契约书,书中的契约双方一方是大舅母刘氏的表弟也就是林家的二少爷林瀚霖,另外一方就是大舅舅。”她看了一眼困惑的刘氏又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秋承家,冷笑了下又继续道,“大舅母暗地里协同林瀚霖在我母亲的饭菜中下药,想让生米煮成熟饭的事被大舅舅无意间得知后,他就拿此事要挟林瀚霖并从他那里得了三百两银子!” “什么!”原本还在昏晕的顾氏听闻后,顿时跳了起来,瞪大眼盯着还跪在地上的秋承家,浑身气得直颤抖,“你竟然早知晓了,为何当时不说出来,她是你亲妹妹啊……你这个……” 顾氏气得举起拐杖,就朝秋承家的背狠狠地砸了下去。 “祖母!”秋玉峰一把冲上前,握住了她的拐杖,“祖母,求您饶了父亲吧,他也是一时糊涂啊!” “糊涂,他岂止是糊涂!”一旁的秋承业一副沉痛的表情,指着自己的大哥道,“你这么做对得起四妹么!” 而刘氏与秋如水也是惊愕不已,犹自在震惊中无法回神。 秋如月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自己的母亲,张氏却只是握住她的手摇头叹息,之前顾氏一直都对这个长子疼爱有加,有意姑息,才导致秋承家如今的恶劣性子,现下也是时候让她看清楚自己的大儿子究竟是何种人。 “哼,亏你方才还信誓旦旦地我爹拐走了我娘,让你们秋家蒙羞,可事实真是如此么?”顾怀菱冷笑着继续道,“事实是你明知我娘你的亲妹子被人构陷,但为了银子你不但不帮忙反而与奸人狼狈为奸,诬陷我爹!你得了银子自己胡乱花了却还要让我爹替你付酒钱,逼着我爹为你写对联,让我爹上门为你扛下一切过错。到如今你却反过来构陷我爹,让我爹的名誉受辱,让我娘含冤而死!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却可以为了银子出卖自己的亲人,你连禽兽都不如!” 顾怀菱一步一步逼近,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字字都敲得堂上每个人心猛地颤抖了起来。 跪在地上的秋承家脸色灰白地往后一坐,整个人如同雕塑般没了生气。 “你放手,我今日非打死这个逆子不可!”顾氏气得眉心都是火,一把推开秋玉峰,挥起拐杖就往下打去,一边打一边怒斥,“我打你这个不孝子,我打……” “娘,我,我不敢了……”秋承家一边躲着,一边求饶。 他朝自己的二弟投去求助的目光,秋承业却将头撇向一边,摇头叹息,这次他也无能为力,实在是大哥做的太过分。 “外祖母且慢……”顾怀菱忽然出声道,“你要如何处置大舅舅我不会插手,只是,我这里还有一件事要跟外祖母说清楚。” “什么事?”顾氏停了手,看向她,脸上露出一丝愧疚的表情,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尽量求和为贵,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幅对联是我爹书写的,但我爹却没有收那十两银子,这是事实。如此说来你们秋家欠了我顾家十两,如今估字先生也说我爹的字可不止值这么十两银子,这其中的差价与这十两银子,我可要与你们好好算一算。”顾怀菱朝身边的算账先生看了一眼,“我就以当初大舅舅来我家强行瓜分我爹娘所留的家产时所用的民间利息计算法,将这一笔账算一算,民间的利息算法为半年五分利,我们不是强盗,就以官利的四分利为准,方才估字先生愿意出千两银子买我爹的字,加上十两,加上这五年的利息……” 顾怀菱看了一眼身边的算账先生,那名先生便拿出算盘,五指在珠盘上噼里啪啦地飞快算过一遍后,他缓缓抬头道,“照顾小姐方才所言,本金加年息,秋家一共欠了顾家一万三千四十两。” “什么!一万三千四十两,这等于是要分走秋家一半的家产啊!” 他的话才落,顿时惊得秋家上下都瞪大了眼,齐齐看向了顾怀菱这边。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42.争夺田契,大获全胜 “顾怀菱你也太贪心了吧,一万三千四十两,亏你说的出口!”秋玉峰冷哼一声,那眸底一阵阴霾,“你是想拿走一半的秋家啊!” 他这般一叫唤,堂上的宁致远缓缓笑道,“七品知县一年的俸禄为四十五两白银,任期为五年,秋知县才刚走马上任,竟然攒得了五十代知县的年俸,也实数罕见。” 当朝圣上一向奉行节俭天下,对那些贪财奢侈之人,则施以重罚,上至官员下至百姓都不敢忤逆圣言。如今秋玉峰这般说却是犯了禁忌。 被宁致远这般点名,秋承业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堂上本来还在游神的几位长老还有一部分未走的乡绅们顿时来了精神,齐齐看向秋承业。 每人心中都惊叹,好个秋家啊,果然是家大业大,一万三千四十两白银才一半家业,这整个家底可不止厚实这般简单啊! 老夫人顾氏顿时瞪了一眼秋玉峰,“混账东西,说什么荤话呢,我们秋家整个家底都掀了也给不了她这么多银子!” “哎呀,那可就麻烦了,外祖母你要拿什么来赔给我顾家呢?”顾怀菱眸子一张,显得有些为难,“这可是价值真金白银的对联啊,外加对我父亲名誉的污蔑,这样算来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呢。” “你……”顾氏一时气结,她早就领教过顾怀菱的伶牙俐齿,知晓这样纠缠下去只会被顾怀菱这丫头牵着鼻子走,于是她朝秋承业看了一眼,秋承业立刻咳嗽了下,对顾怀菱道,“怀菱,我们也知晓冤枉你娘和你爹了,如今你外祖母定会严厉惩罚那些作祟小人,你也就别太恼怒,毕竟我们还是一家人,这钱嘛我们实在给不出,不如寻个空我们再好好谈谈。” “二舅此话差矣,我记得当初我娘和我弟弟跪在大雨中求你们时,外祖母曾说过,我们早就不是一家人了。” 秋承业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顾氏有些心虚地瞥向一边,他皱眉,母亲总是这般执拗,这话一出口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怎么收得回! 顾怀菱一笑道,眼梢一抹讥诮掠过,“既然不是一家人,那这笔账我可得算清楚,秋家付不付得起这一笔数目的银子,我不知晓,但我知道有一样东西你们秋家一定给的起!” “是什么?”听了她有松口的意思,秋承业顿时松了口气。 顾怀菱一字一字地说的清晰,“田契!” “什么!”顾氏顿时惊呼了出来,“你休想!” “那些田契本就是你们从我顾家强行掠走的,如今我只是代我父亲取回,天经地义!”顾怀菱此刻也不再退缩,仰起头理直气壮地说道,“外加你们从其他村民那里搜刮来的田契,我如今也要代为一并收回!” 当初顾安生凭着自己的能力得到了全村人的信任,有幸得任上余村村长,他尽心尽力为大家伙儿办事,带领村民们开垦了不少的荒田,那些田契经上任县令上报后,由朝上签发,才刚到顾安生的手里还未得及给大伙儿,他人便失了踪,接着秋承家带人到顾家搜刮走。 顾氏和秋承业对看了一眼,还在想着应对之策,顾怀菱却抢先一步道,“你们若是要证人,整个上余村的村民都可以作证。”她朝顾怀安看了一眼,顾怀安立刻呈上了一份万民书。 “东方公子,几位长老,这是上余村村民联名签字的万民书,他们可以作证那些田契正是被秋家搜刮走的!”顾怀安这三日也没闲着,他奔走乡里将这个计划告诉大家,几番激昂慷慨的言词后,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说服了众乡民,才得了这万民书。 “这……”大管事瞧了一眼,皱眉看向秋承业,“秋家的,你们说吧,今日之事该如何了结!” 听了这话,就算顾氏再怎么强势也如同蔫了的黄瓜菜,整个人颓坐在扶手椅上,合眼叹气,“就依顾家丫头的意思办吧……” 之前若说秋家没有银子可以蒙混过关,如今有了这万民书,她再怎么抵赖却也是枉然,顾氏心中感慨,顾安生的确厉害,生了个这么奸诈的女儿,顾怀菱之前根本没想要那一万多的银子,她只是在给自己下套,先用那白银引起众位长老和宁致远的怒意,而后才提出她的真正目的,再用众怒来令自己就范,这一招连环计打得自己是无力还击。 “娘!”秋承家和刘氏一听顿时紧张地喊道,这田契就是命脉,就是聚宝盆,给不得! “住嘴!”顾氏早就因他们的事儿而心头绞痛,如今再被顾怀菱这般一气,一时气急攻心顿时昏厥了过去。 秋承业紧张地上前扶住她,“娘……”任他怎么唤,顾氏也没醒来。 “姐姐,外祖母这次不会再是再装昏了吧?”顾怀安悄悄问道。 顾怀菱摇头,“她如今是元气大伤,想装也没气力了。” “秋家还会找黄大伯他们的麻烦么?”顾怀安还是有些担心。 “不会!秋家如今不仅元气大伤,还惹人注意,他们如今该担心如何向乡绅和长老们交代,而根本无暇顾及其他。”顾怀菱笑道。 这一仗,她终于得了全胜! ------题外话------ 推荐朋友的文: http://www。xxsy。net/info/537414。html 《枕上宠婚》文/浅浅的心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43.准备种田 张氏将堂上这一场闹剧看得仔细,她握紧了秋如月是手,神情之中满是担忧,“看来秋家这次是被顾怀菱算计了,连带着我也被那丫头算了一把。” “娘,我觉得怀菱说的没有错,为何你们都不喜欢她?”秋如月却不这般以为。 张氏瞧了她一眼,摇头叹息,“你心思这般单纯怎会明白,记住等她治好了你的脸后,你千万要离她远点,可记住了!” 秋如月心里不赞同母亲的说法,但面上却不敢多说什么,只得点点头。 顾氏被抬着出了秋家祠堂,秋承家和刘氏及秋如水三人则被秋承业命人先行带回了秋家,他同大管事耳语了几句,随后朝顾怀菱这边看来,那眼神里包含诸多情绪,眼波暗沉翻涌了几番后,他缓缓地转头对大管事道,“这件事我一定会向各位有个交代,定然是不会让大管事为难。” “听你这么说来,我也就放宽了心,只是……”大管事说到这回头看了一眼犹自坐在堂上的宁致远,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对他说道,“公子那里,你要怎么交代?” 秋承业听了他的话,皱了皱眉头,苦笑着摇头叹息,“我这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要怪只能怪自己,一步错满盘皆输。 那边顾怀菱瞧见秋承业瞧向自己这边,那眼神之中有着无奈,又有着埋怨,更多的是叹息,她便对顾怀安道,“看来二舅的这个知县是做到头了。” “啊?”顾怀安听了她的话,先是一惊,而后不解地问道,“姐姐为什么这般说?” 顾怀菱看了一眼堂上端坐着的宁致远,瞧着他那泰然自若的模样,又看了看那边一脸颓败之色的秋承业,淡淡一笑对顾怀安说,“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其实不只是为了出政绩,更主要的是做出一个姿态给考核官看,若是没猜想错,二舅这个新知县的考任期是三个月,而负责考核的官员则是那位东方公子。” “他?”顾怀安不甚明白,问道,“姐姐你怎知?那东方公子究竟是何许人?” “我猜的。”顾怀菱说道,“至于他是什么人,以后就知道了,好了我们先回去吧。”今日她达到了目的就不想在这里多加逗留。 这时,宁致远也起身走到顾怀菱的跟前,对她道,“今日顾小姐的想法的确是让人惊奇,也甚为有趣,我想今后能多多与顾小姐交流一番,想必定能开拓视野,不知顾小姐意下如何?” “只要东方公子不嫌我语出惊人就好。”顾怀菱想了想,从顾怀安手里取过那副字画,递给了立在他身边的红袖,“东方公子屡次出手相助,这副字我送与公子,以此表示我的感激之意。” “哦?”宁致远敛眸含笑着,转向她这边,“那我岂不是白得了几千两白银,顾小姐岂不是亏大了。” 顾怀菱摇头,“我记得有句古话说的好,先有伯乐而后才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但伯乐却不,我将这字送与公子,只为这伯乐二字。” 宁致远听了她的话,那眼梢的笑意愈发的浓,点点头道,“好,顾小姐的心意我一定好好妥当收藏,定不会负了你的心意。” 顾怀菱一听他这话,心里感觉有些奇怪,但却也说不上怪在了哪里,便不多说什么,领着顾怀安朝他辞别。 添香走近红袖身边,低声对她说,“我如今是明白为何公子那般在意顾怀菱。” “为何?”红袖问道。 添香看向顾怀菱的身影,一笑道,“公子是伯乐,而顾怀菱则是那千里马。” 几日后,秋承业应约派人送来了地契。 “姐姐,得了这些田契和地契,那黄大伯他们就不必再向秋家缴纳租税,日子也会好过一些!”顾怀安对自己的姐姐的敬佩之意简直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瞧着她的眼里都冒着亮光。 “嗯,你去把门关好,我有话跟你说。”顾怀菱瞧着秋承业交还给自己的那些契约书,神情凝重,似乎在想着什么。 “姐,你之前说有些事要跟我说,是何事?”顾怀安起身关好了门,转身走到在她身边坐下问道,“什么事这般紧密,还要关门?” ------题外话------ 之后的更新定在9:55每天早上,2000字,情节加快发展,希望大家喜欢!明天见啦!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44.种田因地制宜,治病因人而异 顾怀菱则起身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了一叠纸放在了桌面上,对顾怀安道,“你看看这个。” 顾怀安取过其中一叠纸展开,看到纸上画了很多奇怪的图案,看着像是房子田地之类的图,但仔细看又与自己所知的房子和田地的样子有所不同,他缓缓抬头问道,“姐姐,这是什么?” 顾怀菱瞧着他一脸困惑的样子,她便问道,“这些都是爹画的房子和田地的草图,你之前没有见过么?” “爹画的?”顾怀安一脸的惊讶,他低头看了看纸上的图画,拧了下眉头道,“可是,爹他从来都不曾提起,姐姐你是从何得来的?” 看着顾怀安的模样,顾怀菱伸手在桌面上敲打了一番,缓缓道来,“这些图纸还有这几样东西。”她说着又取出了一些东西放在了桌面上,那是一个金色的类似笏板的方形之物,上面刻着‘农门’两字,顾怀菱指着那笏板对顾怀安道,“我之前在墙壁的暗格里发现了这些东西,这样金色笏板随着这些类似钥匙的东西一起放在了暗格的一个盒子里,这些图纸和一些信我也是在暗格里发现的。” “姐姐怎知墙壁里有暗格?”顾怀安感到万分惊讶,这些东西是爹留下的,但爹藏的这般隐蔽,姐姐是如何得知的。 顾怀菱低头拨弄着手中的一块玉石,目光落在了桌上的一百两银子,她一笑道,“我们能得到这些爹留下的东西,还得感谢靳无痕和叶逍遥,若不是为了藏这一块宝玉和一百两银子,我也不会四处寻找藏东西的地方,更不会在机缘巧合之中挖到暗格。” 要知道一两银子在这个时代的价值超乎想象,二十两银子已经足够一家农户一年的开销,顾怀菱从叶逍遥那里得来的一百五十两,足够她和顾怀安两人吃七年。 顾怀菱只取了五十两备用,剩余的一百两和这一块宝玉她却当宝贝一般得看待,想寻个好的藏宝之地。可顾家家徒四壁,唯一可以藏的地方便是墙壁,而墙壁可藏东西的最佳位置则是位于腰身以上胸部以下的地方,她便沿着这个地带寻找,不曾想顾安生竟然也与她有同样的想法,于是她才能发现顾安生所藏之物。 “你觉得爹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顾怀菱仔细看过这些图画,这些房子的结构和田地的构建都与这里的不同,而这些图画构造却与她所在世界的建筑极为相似,方才她给顾怀安看了其中的一部分图纸,发现他根本没看懂顾安生画的东西,由此她得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顾安生极有可能也是穿越者。 “爹他是个极好的人。”顾怀安想了一会儿,只能说出这一句,在他的记忆里爹很和善,乐于助人,众乡里也是因着爹的这一好,才在这些年对他们姐弟极为关照。 顾怀菱点点头,“是啊,爹是个极好的人。”她正是在顾安生留给他们的信里发现了当年的那个秘密,借此线索顺藤摸瓜,先用医治秋如月作为条件说动张氏站在自己这一边,之后便从她那里套出更多关于当年秋家的一些事,比如大舅的嗜好,刘氏的娘家人等,随即才能顺利地找到张妈妈和李叔这两个极为有力的证人,之后她便让添香道县里寻那些被大舅欠了钱的债主,又让顾怀安去说服村民,筹备好一切才能在那日一举击败秋家,为爹娘洗刷冤屈。 如此大的计划,早在她发现顾安生藏着的这些东西时,便在顾怀菱的脑中盘旋已久,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谁知秋家竟然派人来‘请’他们过府,这才给了她一个极为有利的时机。 秋承业说得极对,他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姐姐,今后你打算怎么做?”顾怀安瞧着她手里的那些田契,问道,“这些田契归还给他们,但很多田地仍旧荒废着,我们怎么帮他们种田?” 读书,他在行,种田,完全的门外汉。 顾怀菱一笑,“是啊,我也担心着,所以打算今儿去请教乡亲。不过想来也与治病的原理一样,治病因人而异,这种田,必然也必须因地制宜。” 她看了一眼顾怀安,从容地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又重新放回了原处藏匿好,她对顾怀安叮嘱道,“只是这些事儿,你不可对外人说,爹留给我们的东西我们必须保密。” 顾怀安点了点头,“我晓得,姐!” 两人正谈着,屋外忽然传来一阵的吼叫声,听着像是什么动物在咆哮。 “这声音,听着耳熟。”顾怀菱起身,才打开门,一道黑影便朝自己扑来。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45.家有恶邻 那黑色的物体猛地朝顾怀菱扑去,她一惊还未来的及反应过来,已被扑了个满怀。 “小犬!”当她看清扑在怀里之物时,顾怀菱惊讶地喊了出来,“你怎么在这里?” 小犬瞧她甚是很激动,朝她摇晃着尾巴,一副讨巧的样子,那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呜呜的低沉的吼声。 “等等,这不是那时跟着叶逍遥的犬!”顾怀安也循声跟着走了出来,瞧见顾怀菱跟前的家伙后他惊讶地呼了出来。 顾怀菱略有些紧张地抬头朝院子外看了看,没瞧见院外有人影后她松了口气,小犬已经趴在地上一边吐着舌头一边摇着尾巴,顾怀菱皱了皱眉头,蹲下来摸着小犬的头问道,“小犬,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的主人呢?” 小犬倏地站了起来,然后头朝向另一边吼着。 顺着它看的方向看去,顾怀菱瞧见了一间正在翻新的房子,她转头问顾怀安,“我们的隔壁有新的人家住进来?” 顾安生和秋娘的三间房左右两边是相邻的茅草屋,左边的那几间因年久失修,许久不曾有人居住,不知这几日是不是有新的邻居住进来,竟请人开始翻新茅草屋。 起初顾怀菱一直疲于忙着如何对付秋家不曾注意,如今瞧见了小犬她的心底猛地腾起一抹不安,她走到院中,抬头朝墙头看去,“怀安,你说这新来的邻居会是谁?” 她的话音还未落,墙头探出一人头,朝她咧嘴一笑,“哎,丫头我们又见面了!” 那声音一出,不仅顾怀菱,连顾怀安都愣住,良久顾怀菱才发出一声,“叶逍遥,你怎么在这里!” 墙头上的叶逍遥歪着头,眯眼笑着,“野丫头,这么久不见,想念本公子了么,本公子可是甚为想念你!” 听到他那带着调侃的声调,顾怀菱捂住额头,摇头叹息道,“我怎么这么倒霉……” 这个神出鬼没的家伙忽然消失了一阵子后,又再度神奇般地出现了,只是这次他竟然成了自己的邻居,顾怀菱的嘴角扯了扯,问他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叶逍遥用手枕着下颚,歪着头笑着反问道,“为何我不能来这里?”瞧见顾怀菱脸色极为不好看,他嘴角的笑容更加的深,一手撑着墙头翻身从墙的另一头翻身落在了顾怀菱的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笑着道,“嗯,这般久不见你,你似乎长胖了那么一点点……” “我在问你话呢,能正经点回答么!说,你来这里做什么!”顾怀菱握了拳头,牙齿咬的咯嘣响,这人会说话么,什么叫胖了!她那是丰满,丰满好伐! 叶逍遥耸了耸肩,双手一摊,看了一眼跟在顾怀菱身边的小犬随后露出了一脸的无奈道,“小犬很想你,为了不让它跟我一样得了相思之苦,我就带它来了,就这么巧你隔壁无人居住,我就顺带住进来了。仅一墙之隔,这样以后我们日日见面,便可解我们的相思之苦,岂不美哉。” 他一笑,“以后多多照拂了,邻居。” 顾怀菱没了言语,望天看鸟,遇上这般死缠烂打之人,她也唯有无视之。 顾怀安彻底拜服,摇头叹息,怎么姐姐总是遇到怪人,有这样一个怪家伙做邻,以后的日子只怕是会麻烦不断。 “哈哈,小丫头今日我做东,我们去吃点好吃以此来庆贺我们正为邻居,如何?”叶逍遥瞧着他们姐弟两不悦的神情,他笑了笑伸手想揽住她的肩膀,顾怀菱侧身闪躲过他的魔爪,拉着顾怀安的手朝院子外走去。 顾怀菱背对着叶逍遥,朝他挥了挥手道,“我们要去干活,叶公子还是早日回去休息吧,别瞎闹腾了。” 叶逍遥赶上她,依旧一副纨绔不羁的模样,双手负背随着他们一起出了院子,“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种田,你也要跟着么?”顾怀菱本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想着他这样的贵公子定然是不愿做这样的活儿,便打算用这个支走他,谁知叶逍遥听了后却更来了兴致,“好啊,本公子什么都见识过,就这个种田没体验过,我跟你去!” ------题外话------ 哎呀,近年底了,实在是只能保证更新了…… 腹黑农女极品夫 作者:月清狂 http://www。xxsy。net/info/536797。html 遭遇穿越,房屋破烂,亲戚叫骂,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包子,苏锦无语问天,有比她更惨的穿越者吗?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46.情敌当道 顾怀菱领着顾怀安一起到了田地边,这里的水田地以井田的方式被分割成一块一块,其间绕着的是一条条横亘田间的泥夯土建成的,十寸宽的小道,在这些小道围绕的井田外,则是一户户的农家。 田间,已有乡农在耕作。 “张大叔,你今儿起的早啊!”顾怀安笑着冲田间耕作的人喊道。 张大叔抬头看向这边,朝他挥了挥手,“怀菱,怀安,你们今儿怎么来这里了?” “我们想来向张大叔请教如何种田。”顾怀菱站在一旁,双手按住膝盖半弯着腰,望向田中。 张大叔伸手擦了下额头的汗珠,憨厚地笑着,“种田啊,可是个苦力活,你们细胳膊细腿儿的我怕你们吃不消。” “不碍,日日耕作劳动,反而能强身健体。”顾怀菱说着脱下鞋子,卷起袖子裤腿率先下了水田,踩着泥水往田中走去。 顾怀安今日向先生告了假,也来学着如何种田,他笑着跟了下去,边走边说,“古言有云,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术先生时常告诫我等身体力行,方能体味人生。” “叶公子,你不是想着要学如何种田么,怎么怕得下不来了?”看见叶逍遥还站在上面,顾怀菱转头看向他,一笑道。 叶逍遥瞧着她眼底的那份讥诮,心里便知她是在激他,叶逍遥笑了笑,撩起袍摆系在腰间,“谁说小爷我怕了,小爷还从没怕过!”随后又脱了鞋子卷起裤子,跳了下去,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踩去。 顾怀菱瞥见他的眉微微地皱起,心知他这是在强撑着,暗自笑道,死要面子活受罪!今日是他自找的,可怨不得她! “张大叔,你这是在种水稻?”顾怀安瞧见他手里握着的秧苗儿,问道。 张大叔瞧见他们真的下了田地,他递了苗儿给顾怀菱他们,弯腰做状,“我们把这叫做开秧门,先插了秧门,再用束了秧苗儿的稻草在秧田上扫一番,这叫发秧疯。” 顾怀菱弯腰跟着他将秧苗插进了水田里,随后也跟着做动作,一旁的叶逍遥盯着盖过自己脚面的泥水,皱了皱眉头,低声嘀咕,“不就是插秧么,用得着这么多花样,还发秧疯呢!”是发羊癫疯吧! “小伙子,你不懂了吧,我们这是插秧的仪式。”张大叔笑着说道,“别小看这个,这样做才可以庇佑一年的好收成呢!” 叶逍遥拧了下眉头,露出一点厌恶的表情,“都是泥巴……”挺脏的。 “水稻田,自然都是泥巴咯……”顾怀菱瞧着他一副极为勉强的模样,忍不住想调侃他。 “你是有意的……”叶逍遥见她一副欲笑不得的模样,心里便明白了,她是故意找自己来想着看自己出丑呢。 “怀安,我们还是赶紧干活吧,省得一会儿天都黑了还插不完。”顾怀菱打定主意是要叶逍遥出丑,朝顾怀安看了一眼。 顾怀安心领神会,紧随家姐身后,朝前一步一步踏实地插了下去。 叶逍遥见他们三儿远远地将自己甩在了后面,心头一气,“不就是插秧么,爷也会!” 顾怀菱看得仔细,跟着张大叔学得有模有样,顾怀安紧随,也做得很好,唯有叶逍遥从开始便心里不服,再加上拉不下面子求问,便胡乱插了一番,待到天色已晚顾怀菱几人都上了岸时,他还在田里跟那几根秧苗较劲。 “爷会功夫,就不信插不了你这区区的秧苗!”叶逍遥用的是内力插秧苗,却不知用手腕劲儿道,最终秧苗都歪蔫蔫地倒在了水田里,气得他不行,使劲往泥水里,飞溅起的泥水溅了一脸,他脸上泥巴一块块,那俊俏的小白脸都快变黑脸了。 “叶公子,你行不行啊?”顾怀菱早穿好鞋子,站在岸边朝他喊道,故意激他,“不行的话,就先上来吧,天色不晚了。” 叶逍遥听得出她话里那揶揄的意味,赌气一哼,“谁说爷不行了,爷就行给你看!” “那可是你说的哦,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话,你慢慢插秧,我们先回去了……”顾怀菱连忙拉着顾怀安脚底一抹油,溜之大吉。 叶逍遥抬头时,人早没了影子,他愣愣地站在水田中,猛地打了个喷嚏,“这丫头该不会是耍自己的吧……” 回时的路上,顾怀菱瞧见了寻来的徐子然,当他问道叶逍遥时,她忍住笑道,“你家公子说要体会下乡民的疾苦,现在田里辛勤耕作呢。” 徐子然听了她的话,心里便知自家公子又被顾怀菱算计了,暗自叹息,他家公子一向精明,偏偏每每都栽在这丫头的手里,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辞别后,他匆匆去水田,打算去捞人。 “姐,我们这般耍他,他不会生气吧?”顾怀安却也知道姐姐的用意,但还是觉得有些愧意。 顾怀菱却不以为然,“他就是一只精明狡诈的狐狸,你还怕他会吃亏么!走吧,回家做饭,依那家伙的性子估计一会儿就会杀过来了!”到时候,她还可以敲诈一番。 两人离开后,一道红衣现出,红袖朝水田的方向看了看,又朝顾怀菱两姐弟的方向看了看,摸了摸下巴,嘴角勾起一抹笑,“哎呀,难怪公子这般在意,原来是怕有人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47.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顾怀菱在小厨房做饭,黄嫂子提着一篮子的鸡蛋走了进来,她瞧着顾怀菱站在炉灶前正和着面,将篮子放在灶上,黄嫂子探出头看了看问道,“顾丫头,你这是要和面么?”看着却又不像是要做面的样子。 顾怀菱用手背擦了下鼻尖,一点面粉沾在了上面,回头看向她,“不是,我这是在做鸡卷的外皮。” “鸡卷?”黄嫂子第一次听说觉得很好奇便问道,“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过?” “那是……”顾怀菱想了下,笑着说道,“那是我爹教我做的,这个是他的独门手艺,要用的食材比较奢侈,平时他可舍不得弄。” “是啥食材?”黄嫂子一听说是新的菜色还是顾先生独创的,她便来了精神,要知道她和她男人的那间小店本因经营不善即将倒闭,幸而得了顾先生的提点做了几样特色小菜,这才让生意有了起色。 顾怀菱指了指盆里糅合成一团的面粉,“这是用来做外皮,要用盐和鸡蛋放进去增加劲道,和成面皮后再用猪皮油炸脆,再用这个包住煎炸过的鸡肉和新鲜的蔬菜,浇上我们特制的酱汁,就做成鸡肉卷了!” 说着她指了指桌上放着的几个小碟,里面盛着格式各种的新鲜酱汁,有番茄汁,花生酱等等。 “你们可以依自己的口味添加酱汁。” “哎呀,我说顾丫头你真是那个啥……”黄嫂子很努力地想了下,笑道,“你爹常说的啊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嗯,你比你爹还能干!” “黄嫂子,你过奖了。” “我帮你吧……” “好。” 两人分工,顾怀菱将面粉弄成薄面饼,黄嫂子用猪皮在大锅上卷了一圈弄出了一圈的猪油,随后将面饼丢进大锅里,随着那孜孜的声音发出,一股脆香的味道缓缓而出。 “哎呀,闻着就好好吃的样子。”黄嫂子闻了闻,赞道,“顾丫头,这叫啥?” “嗯,这叫脆皮面皮,用猪油炸出的面包皮最脆也最香。”顾怀菱伸手擦了擦脸,上面又沾了些面粉,黄嫂子忍不住笑了出来,指着她的脸说道,“顾丫头你的脸上都是面粉。” “哎呀……”顾怀菱连忙往旁边的水缸一看,笑了出来,“都成花猫了。” 她连忙伸手擦拭,这时一道人影缓缓靠近,宁致远听到她的话,笑了笑说道,“谁成花猫了?” 顾怀菱听见了他的话,转头看去,只见宁致远站在门口双手拄着乌金杖,望向这里,淡淡笑着,顾怀菱连忙掬起一抔水,慌乱地洗了下脸随后用围裙边擦了擦脸,随后看向他问道,“东方公子怎么来了?”她今日只请了黄土一家子,还有村里的一些长辈来吃饭,主要是为了商讨下关于如何分发田契顺道熟悉下乡里。 “哦,正巧路过闻到了香味便进来看看。”宁致远走进了闻了闻,露出了笑意,“这脆生生的香味的什么?” “哦,这是顾丫头新作的叫脆皮面皮……”黄嫂子说道。 宁致远笑着敛了敛眸子,侧脸问道,“顾小姐你自己做的,那我一定要尝一尝,想来一定很有味。” 他的话很好听,听着就像是醇厚有劲的古酒,劲道儿十足,顾怀菱笑了笑,“嗯,只要东方公子不嫌弃我的手艺就好。” “岂敢。”宁致远抿嘴笑着,那眉尾微微上挑,俊逸中透出一抹雅致,看着便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 黄嫂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俊俏的人,她瞧了瞧宁致远,又瞧了瞧顾怀菱,会心地抿嘴一笑,偷偷地从一旁走了出去。 “顾小姐,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宁致远拄着拐杖很自然地靠近她,那眼神很温柔地望向她,若不是顾怀菱早知晓他患有眼疾,她还真的无法相信这般温柔的眼,竟然看不清。 “我都弄好了,只需放在盘子端出去就可以。”顾怀菱说道。 宁致远露出一抹无奈的神情,“我若是能看得见就好了,至少可以帮你端盘子。” “噗嗤,其实端盘子这等小事,如今也难不倒我。”宁致远笑了笑,伸出手,“不信,你可以试试。” “真的?”顾怀菱作为一名医生,自然也知晓病人的心理,想要让病人保持平衡的心态,你就必须将他当做正常人看待,这样才能更好地调动他的积极性来面对人生。 说完她递给了他一盘子面皮,宁致远笑着接住,转身道,“走吧,他们都在等着呢。” 屋外的院中。 “你咋出来了,不在里面帮忙?”黄土正在院子里陪着两孩子,瞧见自家的媳妇走了出来,他问道。 黄嫂子抿嘴笑了笑,指了指屋里的两人,低声对他说,“你没瞧见屋里的情形么,我那里还敢在那里搅了两人的好事。” 黄土不解地看向了那边,“那位公子是?” “我看八成是看上顾家丫头了,我们还是别去打搅的好。”黄嫂子笑着拉着自家男人和孩子在院子里摆弄着碗筷。 两人正说着话,屋外传来一阵怒吼,“顾怀菱,你这个坏心眼的丫头,给爷出来!”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48.吃醋 顾怀菱探头看去,只见泥泞一身的叶逍遥怒气冲冲地站在大门口,扯开嗓门喊叫着,她忍住笑,问道,“咦这不是逍遥公子么,怎么这么狼狈啊,你这是去泥地里打了一圈么。” 瞧着他的狼狈样,她觉得爽利,之前他戏弄自己的仇一并也给报了。 “顾怀菱!”听着她那带着幸灾乐祸的口吻的话,叶逍遥气急败坏地冲到了她的跟前,“你有意的,有意耍爷来着!” “你才知道啊,哎呀……”顾怀菱笑着捂住了鼻子,对着叶逍遥身后的徐子然说道,“徐大哥,你赶紧带你家爷回去洗洗吧,他身上那味儿可难闻了,省的一会儿丢了他的面子。” 要知晓,他最好面子。 听了顾怀菱的话,叶逍遥气得肺都要炸开,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顾怀菱的手,猛然一根拐杖闪电般朝自己的手臂冲了过来,一股劲道强劲地扫来。 “你是谁!”叶逍遥反手一抓,凝内力于丹田,运气于掌心硬生生地对上了那一掌,紧紧地抓住了拐杖,他一抬头就瞧见一张白皙俊俏的脸,只是那眸光却散乱不凝,他暗自一惊,“你是个瞎子?” 顾怀菱猛地抽了口气,看向一旁的宁致远,只见他微微笑着,一点都不介怀的模样,缓缓道来,“你挡着道了。”随即他看似轻轻一抬,极为轻巧地将乌金木拐从叶逍遥的手里抽出。然后捧着盘子对顾怀菱道,“我们走吧。” 叶逍遥还想着阻拦,可刚想动身子,一阵麻痹的感觉从掌心瞬间蔓延开,没一会儿他的身子就动弹不得,他惊愕地看向宁致远,“你,你会隔空点穴!” 他的话才出口,顾怀菱便大大地吃了一惊,望向宁致远的眼神也充满了崇拜之意。 由宁致远开道,顾怀菱便觉得比较安全,从他身侧走过,看了一脸惊讶的叶逍遥一眼,瞧他一脸吃瘪的样子心里乐开,这个狂妄的家伙也该有人治治。 看着他们就这么从自己的面前堂而皇之地走过,叶逍遥气得脑袋都冒烟了,他朝徐子然道,“还不过来给爷解穴!” 徐子然一叹息,便利落地溜到了他的跟前,四下看了看,“爷,这穴我不会解啊……” “什么!”叶逍遥听了后顿时大怒,随后压了压邪火道,“不行,你给我试试,每个穴道都试过,爷就不信解不开!” 那边,徐子然顶着一脸黑沉为嗷嗷直叫的叶逍遥解穴,那边,宁致远早将盘子放在桌上,招呼着黄土一家,术林先生及刚来的几位乡里用饭。 “几位,我新作的菜色,请几位尝尝。”顾怀菱摆上了几样颇具特色的菜色,一一介绍道,“这是脆皮鸡卷,外脆内嫩,香脆可口,这是蒸桶饭,浇上番茄酱汁,可口松软极为入口,这是鱼滑汤,去骨后沾上蛋清再入清汤清蒸,肉嫩有味,这是炒青丝,家常小菜。” “哎呀,这几样菜看着都好看,闻着也香,吃起来更是可口,顾丫头你真能干。”之前顾怀菱治好了黄土的脚疾,又帮着乡亲们夺回来田契,如今更煮的一手的好菜,黄嫂子对她崇拜不已,瞧着她的眼里都闪着光。 “不愧是顾先生的女儿,那心思的确过人。”听了顾怀安的解说,术林也对顾怀菱赞赏有加,“我想顾先生若是知晓,定然会欣慰。” 说道这里,顾怀菱看了看他,眨了眨眼,“术先生赞誉了,我爹他怎会知晓,他若是知晓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娘她这般的受人欺负,更不会让我们姐弟受苦这些年……” 言语间颇为有些埋怨的意味,术林见状连忙劝说道,“你爹他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的话还未说完,顾怀菱便打断了他的话,“术先生知道我爹的下落,若是知道烦请转告他就说我和怀安很想他……” 被她这一番抢白,术林微微一愣,张了张口,有些犹豫后讪讪一笑道,“瞧你说的,我哪会知晓顾先生的下落,我若是知晓定然会告诉你们。” “嗯,也是!”顾怀菱笑了笑,便不多加追问转头对宁致远道,“还是请公子解开他的穴道吧,他的鬼吼声让人吃不下饭,如今他也应学到教训了。” 宁致远忽然转过头,望向她这里,问道,“顾小姐若是不想听他鬼吼,我可以点了他的哑穴。” “额,还是算了。”顾怀菱犹豫了下,想着叶逍遥那睚眦必报的性子,为免麻烦,给他点教训也就罢了。 谁知宁致远却笑着问道,“你为他担心了?” 那话说得很轻柔,但顾怀菱却觉得他嘴角的笑,有那么点冷。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49.打赌 顾怀菱眨了眨眼,愣了一小会儿笑道,“如公子不嫌吵闹,那就随他吧。”她拿起筷子对还在发愣的顾怀安他们说道,“吃饭吧,还愣着做什么。” 顾怀安看了看宁致远,点头道,“哦……” 黄嫂子用手捅了下还在发愣的黄土,朝他使了个眼色,“吃饭。”黄土连忙低头给小胖和妞儿夹菜。 “哼,那边的那个小白脸,别以为仗着你那点点穴的功夫就可以对小爷我怎样,小爷我那是不察才被你这个小人暗算,等小爷我解开了穴道再跟你来几个回合!”叶逍遥在另一边叫嚣着,身子不能动那张嘴可没闲着。 宁致远想了想,对身后的人道,“红袖、添香把勒塞丢出去后洗洗手一起过来用饭吧。” “是!”红袖和添香点了点头,转身朝依旧在奋力解穴的徐子然和依旧在猖狂的叶逍遥走去。 徐子然见两人朝自己这边走来,两人的脚步轻盈且快,他心知定是遇上了高人,心中暗自大呼不妙,主子这次又惹麻烦上身了。 还没来得及多想会儿,两人已经到了他的跟前,须臾间徐子然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人便被点了穴动弹不得,叶逍遥也被点了哑穴,随后红袖和添香便拎起两人的衣领将两人拉了出去。 顾怀菱探出头看向前方,瞧见添香和红袖两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红袖拍了拍手笑着对添香说,“没想到那两笨蛋看着挺瘦,还蛮有分量的。” 添香接着说道,“可不是,瞧把我的手弄疼的。” 瞧了瞧身边那一脸淡然的宁致远,顾怀菱抿嘴偷笑,哎,看来这叶逍遥是遇上对手,今后有宁致远在想来叶逍遥也不会再来找她麻烦,在心里为叶逍遥默默地哀道了几下,便低头吃饭。 晚饭后,顾怀菱和黄嫂子甜妞儿她们去洗碗,顾怀安领着术林在院中看书解字,小胖歪着头无聊地坐在石阶上,他看着站在石阶上望天的宁致远,眨了眨眼问道,“哥哥,你跟怀菱姐姐很熟么?” 宁致远听了他的问话,转过头望向他的方向,笑着道,“嗯,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们都长得很好看,师傅说了,好看的人都会跟好看的人在一起,这叫……”小胖歪着头饶了饶头发,“叫,物以……”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宁致远笑着说道。 “是,就是这句!”小胖一点头,眼里闪着光亮,“哥哥,你长得很好看,但没有怀菱姐姐好看,不过我觉得你跟怀菱姐姐站在一起很合得来。” 听了小胖的话,宁致远淡淡笑了笑,但眼角的笑意却越发的浓,他摸索着坐下,“怎么,你觉得哥哥和姐姐很般配么?” “是啊!”小胖见他笑了,自己也笑着点了点头。 “嗯,你说的很好。”宁致远朝他的方向靠去,从腰间取下一枚莹润的珠子,递给他,“这给你,你可以买很多糖葫芦。” “主子……”红袖在一旁见了想上前说什么,一旁的添香连忙扯住她的衣袖摇头。 “主子他那珠子……”红袖才刚说了一句,添香笑着道,“主子平时最讨厌阿谀奉承之人,如今却因一黄口小儿的话而将那珠子轻易送人,你可想而知他是有多高兴了,你就别扫他的兴致。” 末了,她又说道,“哎,我看啊,要是有人说动顾小姐对我家主子笑一个,主子他就算给万两黄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红袖瞪了她一眼,“你别把主子说得那般夸张,我瞧着主子这些年根本就不喜女色,就她一个小小的丫头能让主子动心,我不信!” 添香笑了笑,“那,我们打一场赌吧,赌一赌,如何?” 红袖还未回答,一旁传来醇朗的声音,“不如跟我赌一赌吧。”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50.腹黑如斯 那一声亲切温和,却惹得红袖和添香两人浑身一颤,红袖娇俏一笑,“公子说笑了,我们岂敢与公子打赌。”言罢伸手捅了下身边的添香,朝她挤眉弄眼道,“是吧,添香。” 添香挑眉斜睨了她一眼,陪着笑道,“公子,我们两在逗着玩呢。”公子是啥性子,她伺候了这么些年好歹也摸熟了一二,公子越发笑着的对你说的时候,那你就越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 宁致远笑了笑,“我也是与你们说笑呢,不过,如有机会我倒是想一掷千金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此话一出,当即惊得红袖和添香两人齐齐瞪向他,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眼神,添香侧耳对红袖道,“公子说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红袖点头,公子从不苟言笑,唯一的笑容,都含着满腹的算计。 “……可惜啊……”忽然,宁致远仰天喟叹道,“可惜,她却不是见钱眼开的女子。” 这一点,红袖和添香却无法苟同,齐齐摇头,顾小姐那一看那里像是不见钱眼开的人,只是公子看不到而已。 “你们想什么,我知晓,可惜她看不上我的银子。”宁致远低头一笑,“若是看的上,也不至于等到如今。” 红袖和添香相互看了一眼,却不明他话里的意思。 这时,宁致远却忽然开口道,“那珠子我送与那小孩,却是一时兴起,你们多照应着,我不想让她身边的人因此受了牵连。” 红袖和添香两人点头,她们都知晓公子那珠子可不一般,但公子身上哪样东西都比这珠子价高,故而要送人,也只能送珠子。但一般人得了那珠子却非幸事,留着也招人惹眼,出手更难。 添香暗自无奈,一向英明的公子竟也有冲动的时候。 这时,小胖子拿着那得来的珠子兴冲冲地去找顾怀菱邀功,他一蹦一蹦地到了小厨房,高举着那颗珠子对她道,“怀菱姐姐,你瞧,这珠子好看么?” 顾怀菱眼见那珠子,心咯噔一下,弯下腰问道,“这珠子,是谁给你的?” 小胖眯眼笑得得意,摇头晃脑道,“是刚才那个哥哥,他给我的。” “东方公子,他为什么给你这珠子?” “我说他跟姐姐你很配,他很高兴就送了我这珠子。”小胖笑眯眯地说道,“姐姐,那个哥哥好好哦,他给我这珠子还说让我去买好多好多糖葫芦。” “黄虎,谁让你拿了,赶紧还回去!”黄嫂子一眼扫过来,瞧见那在烛光中熠熠生辉的珠子,心里一咯噔连忙走了过来,一拍他的手,吼道,“赶紧给我还给人家!” “呜呜,姐姐痛……”小胖被打了手背,痛得躲到了顾怀菱的怀里撒娇,但小手紧抓着那颗珠子往怀里带。 瞧着他那样子倒是舍不得,顾怀菱拦住了黄嫂子,笑道,“公子送给他的东西,公子是不会收回的,黄嫂子你就当是给甜妞儿存着,好好藏在箱底,将来她出嫁了也有个体面的嫁妆。” 黄嫂子有些犹豫,顾怀菱忙道,“这也是公子的一番心意,黄嫂子你就别推辞了。”说完她拉起小胖的手,“走,我们去跟公子道个谢。” 小胖得了顾怀菱的话,立刻止了哭,擦了擦眼角紧握着她的手,屁颠屁颠地跟着出了门,临走时还朝黄嫂子吐了舌头。 “你这死小子!”黄嫂子气得扬起手,做状要打他,见娘发了怒小胖这才转了头却对上了顾怀菱那一脸的笑意,“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小心你娘真打你。” “不会的,我娘才舍不得打我呢!”小胖却得意地笑着。 顾怀菱看着他,“你这个小滑头,刚才是不是瞧上了那哥哥的珠子了,想着心思讨呢。”瞧他小眼眯眯的样子,眼珠子那灵动的很,她便知那小子是故意的。 被她说中了,小胖吐了吐舌头,“姐姐,你都知道了啊……”他方才瞧着那俊俏的哥哥身上那一颗珠子挂在腰间的绳子上,他盯着看了许久,才想到这法子。 “哼,你啊,小小年纪,心思倒不小。”顾怀菱瞧着他,心里笑道,没想到那小子眼里倒不错,连小心思都转的快。想来宁致远到此刻都还没想明白,自己竟然被一黄口小子给算计了。 “你们在谈什么呢,什么心思不小?”朗朗的声音传来,高大的身姿如影笼了过来。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51.耕种 顾怀菱抬头望去,只见宁致远走到他们跟前,笑着问道。 小胖吐了吐舌头,瞧了顾怀菱一眼,神情显得有些紧张,生怕她会将事实说出,顾怀菱瞧着他那紧张的神情,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对宁致远道,“公子在这里正好,我还有一些事想请教公子。” 宁致远抿嘴一笑,显得有些苦恼,“我与顾小姐也算是相识一场,怎地你还叫的如此生疏,其实你可以称呼我致远。” 顾怀菱微微愣了下,“我这般称呼公子,不会唐突了公子么?” “不会,若是顾小姐不怕我唐突了你,我称呼你怀菱可好?”宁致远依旧笑得清浅,只是那眼梢的笑意,如同滴墨入宣纸,一点点地晕染开来。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顾怀菱倒也不愿显得那般拘禁,即刻从善如流地应道。 宁致远那笑意再也无需掩藏,微微勾起嘴角,笑眯了眼。 小胖扬起头,瞧了瞧顾怀菱,又瞧了瞧宁致远,目光在他们两人间来回看了几次,随后他伸手饶了饶后脑勺,蹙了蹙小眉头,不解地想,在他们家爹和娘都喊他的小名小胖,可没像哥哥和姐姐这般客气,不就是喊个人名么,他怎么觉得他们好别扭的感觉呢。 这时黄土拉着乡亲来了院子,刚进门就听到了他们那大嗓门的声音。 “你们就信我吧,顾家丫头这回真的是帮你们把田契都拿回来了,这次请大家来就是为了将大家的田契。”黄土那大嗓门的声音才刚进门就传了过来。 “黄土啊,我们不是不信,只是我们这些人即便拿到了田契……”赵大叔看了他一眼,显得有些为难,“你也知道,那秋家不是好惹的,即便是我们拿了田契若是有一日他们前来强行索要,我们又怎么敢与秋家为敌。” “哎呀我说你们怎么就这么胆小!”黄土叹了口气,“真是给你们过舒坦日子的机会,你们都不要。” “这不是我们不要,而是我们不敢要。”赵大叔显得极为为难。 “得了,我们不说这些了,就让顾丫头帮我们想想法子吧。”黄土也知晓他们为难的地方,也就不勉强。 宁致远神色微微凝重了起来,他侧脸问道,“这就是你想请教我的事。” 顾怀菱看向宁致远,点头道,“正是,刚才你也听到了他们的话,拿到田契却要如何在强权之下保得住,这个才是让我为难的事,我想了许久,也只有来请教致远兄你。” 听到她喊自己的那一声,宁致远先是一愣,随即展颜笑开,“这有何难,你可以选一位德高望重之人,将田契交予他保管,如此一来,谁敢强行夺取。” 顾怀菱不语,直直地看着他,感觉到她的目光,宁致远却忽然一叹笑道,“解铃还许系铃人,既然是我提出的这个建议,那自然也只能由我来善后了。” “多谢。”顾怀菱立刻朝他一礼道,“我替各位乡亲表示谢意。” “你我又何必如此客气。”宁致远侧面笑着,“这就是你要请教我的事?” “其实我还是有事真想请教致远兄你,请这边来。”顾怀菱领着他朝院中走去,几人围绕着桌子坐下,顾怀菱让怀安去屋里取来了之前的那些图纸,她一一展开对几位道。“大家看到的这些图纸都是我爹他的心血,这里除了划出了开垦的面,也排了方位,我那时想着为何爹他要这般大费周章地画这些图,如今我才知道他是进了山,测了地质,才绘出了各种不同土层土质的地,好便于我们开垦和播种。他一心想将荒山开垦成良田,因地制宜地种植适宜的作物,以提高物种,这样一来,我们可以自给自足,二来我们每年进城赶集交换物品时也能多点收入。” “哎,顾先生总是这般的为我们着想,可是我们却无以为报……”术林看了那些图纸,以他的学识再加上顾怀菱的解说,他便即刻明白了过来,“顾小姐你且说吧,我们要如何做,我定当全力配合。” 顾怀菱瞧了一眼赵大叔他们,指着宁致远道,“这位是东方公子,他是来帮大家的,想必大家也知道我二舅是灵石县的知县,这位就是他请来的贵宾,只要有他在秋家决计不会为难大家,我会将从秋家所得来的田契交予他保管,这样一来大家就不会有后顾之忧,只管听我的指挥全力开垦荒田,耕种粮食。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52.心思 听了顾怀菱的话,赵大叔和黄土面面相觑,赵大叔问道,“顾丫头,这可行么,要知道我们这里一向都只有水田,并没有这样的……” 他瞧了一眼图纸上画的田地,顾怀菱连忙解释,“这叫梯田,利用山体的天然坡度,在坡地上分段沿线建立阶梯式的农田,这样有利于蓄水,保土,增产,而且透风效果好,更有利于作物生长和营养物质的积累。” 听了她的话,黄土仔细看了看图,问道,“这个法子倒是有点意思,只是,这水源咋办。要知道在山腰上建田地,水源是唯一难以补足的,我们若是不能得到供水之地,那田地如何灌溉。” 顾怀菱笑了笑,让顾怀安取出另外的图纸给他们看,她指着画上的那个类似水轮之物对他们说,“这个叫水轮车,我们可以在山脚建个蓄水池,踩着这个水轮车将水从低处引向高处,就可以灌溉梯田。” 赵大叔听了她所讲的法子,觉得新奇又很有道理,便点头,“那这个水轮车如何制作,你告诉我,我去请乡里最好的木匠打造一个。” 顾怀菱瞧了顾怀安一眼,“怀安,你看得懂这些图纸,到时候你帮着指点下。”顾怀安点点头,回道,“我知道了姐,你放心。” 解决了水轮车一事,顾怀菱便开始寻思着分工,她对黄土说道,“黄大叔,这开垦梯田的事儿还得由你领头,召集村里那些身强体壮的男子,一起上山开垦。” 说着她取出了自己用特制的布尺,指着上面表示长度的刻度,又指了指图上表出的长度,对黄土说道,“图上的尺寸是一比五十,我在旁边做了详细的标注,到时候我会教你如何使用这布尺根据图纸来测量田地的大小。” 黄土点点头,“我省得了,包在我身上。” “顾丫头,我能帮上点什么?”术林问道,“有什么我可以帮的上忙的?” 顾怀菱笑了笑,“先生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怎能再劳烦先生,不过若是真需要先生帮忙时,我定不会吝啬。” 术林点点头,“好。” “那我呢,顾丫头,我能帮上点什么?”黄嫂子一旁问道。 “黄嫂子你可以让村里的女子一起煮饭,在他们上山开垦的时候,就给他们送吃的喝的,这样才可以事半功倍。” “行!这事儿不难!”黄嫂子一拍胸脯,神情肯定。 “我,我呢!”小胖在一旁抬起手,直叫唤,“我也可以帮忙!”甜妞儿在一旁也连忙说道,“是啊,怀菱姐姐,我和弟弟也能帮忙呢。” 顾怀菱伸手摸了摸小胖的头,笑道,“你们自然是跟着我咯,帮姐姐看好那只兔子,还有小犬。” “啊,看兔子还不容易啊……”小胖听了后,顿时很气馁。 顾怀菱笑着对他说,“你别小看了这只兔子哦,它的本事可不小呢!” “一只兔子能有啥能耐?”小胖撅着小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顾怀菱笑眯眯地说道,“想知道?” “嗯!”他点头。 “那明天跟姐姐上山,姐姐让你开开眼界!” 听她说的话,小胖顿时来了精神,“好!” 说道这里,甜妞儿四下看了看,疑惑地问道,“怀菱姐姐,小犬呢,怎么不见小犬?” 她这么一提,顾怀菱倒是记起来了,她刚才忙着做饭,闲谈倒是将小犬给忘记了,“你之前不是给它送了饭,怎么这会儿就不见了。” 四下一看,才发现红袖和添香也不见了,顾怀菱侧目看着依旧淡定自若的宁致远问道,“她们人呢?” 宁致远缓缓道,“刚才添香说想出去走走,红袖便带着小犬出去了,这会儿估计在散步。” “哦……”顾怀菱哦了一声,抬头看向了那边的泥墙,心想,奇怪的是连叶逍遥和徐子然也没了声音,这两人的穴道该不会还没解开吧。 本想着跟宁致远讨个和事老,让他解了穴道,但一想起刚才他笑得那般的冷,顾怀菱便不开口,叶逍遥也的确太顽劣了,是该让他吃吃苦头。 “好了,事儿都说完了,我们也各自回去吧。”黄土见天色不晚了,便伸手捅了捅自家女人,朝她使了个眼色,黄嫂子瞧他看向宁致远,便心知肚明连忙起身,拉着小胖和甜妞儿道了别后就离开。 顾怀安起身送术林和赵大叔等人,小胖临走时还不忘叮咛顾怀菱别忘了明天带他去山上的事儿。 几人都走后,院里就剩下顾怀菱和宁致远两人。 “红袖和添香还未回来,我在这里等等她们吧。”宁致远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53.宿敌 顾怀菱笑抬头朝院门口瞧了一眼,感到奇怪,“天这么黑了,她们这是到哪里去散步了?”望天的时候,她可没瞧见今晚的月色有多明亮,那泥泞的小路可也不好走。再者,小犬什么时候跟她们两人熟稔上了,竟然肯跟着一起走。 她不放心地说了句,“要不,我们出去找找她们。” “这倒不必。”宁致远微微一笑道,“她们的眼神很好,不会走错路,你且安心。” “这样啊……”顾怀菱瞧了瞧他,“致远兄打算在这里短住呢,还是长住?”看他那模样并非一般人,直觉告诉自己,宁致远来这里是有原因的,至于那原因是何,她就不得而知了。 宁致远颔首笑着,“原本听闻灵石县人杰地灵,山色秀美,便想着寻个机会来这里走一走,刚巧恩师提拔了一位新晋举人,向皇上举荐,得皇恩浩荡封了个县令,恩师便让我随着一起来这里,一来查探民情,二来散散心。” “那是打算住上一段时日了。”顾怀菱想了想,“不知你办完公事了么?” “嗯,为何有此一问?” “我想着代表乡里向你聊表谢意,毛遂自荐给你做个向导,带你四处走走。”顾怀菱双手杵着腮帮子,望向天空,其实她也想着四处走动走动,看看她将来即将要生活的世界究竟有何不一样。 “哦?”宁致远显然对此提议极为感兴趣,他微微一笑道,“好啊,正巧我也有闲时,不知你预备何时去?” 顾怀菱想了想,“选日不如撞日,就明日吧,刚巧我也答应了带小胖一起上山。” 听了她的话,宁致远的眉尾微微一挑,缓缓道来,“明日怀安他要上书院读书,那小孩不去学堂?” “哦,小胖他上的是术林先生办的启蒙课,如今课时已结束,自然不用上学。怀安如今要童试,正忙着读书,这几天他向先生告了假来帮我,明日就要回书院用功了。” “哦,原来如此。”宁致远点了点头。 那边站在隔壁院子里瞧着地上躺着的瞪眼的叶逍遥和徐子然听到了顾怀菱和宁致远的对话,叶逍遥气得直咬牙,但因被点了穴道不能动也不能言,只得拿眼瞪着悠然坐在正对面的红袖和添香两人,暗自恨恨道,该死的瞎子竟然出阴招,趁自己不备用隔空点穴法点了他的三大穴道,令他无法自行解穴,等他解开了穴道非要好好教训下那个死瞎子! 徐子然只得无奈地望天,心中祈求着自己赶紧地昏死过去算了,跟着自家的爷真是丢脸丢到了姥姥家,被两名妙龄女子轻易地制服不说,还被丢在自家的院子里吹冷风,回头若是让那群家伙知晓了今晚这等丑事,他日后还怎么在众兄弟跟前抬起头做大哥。 想到这里,徐子然瞪向了眼前趴着的小犬,心里直囔囔,我说小犬大爷,您老人家就打算这么蹲着看着你家主子受苦么,好歹你也是一条忠犬啊,你就能有点出息不,不过转念一想,自家主子都这副不成气候的模样,他还能指望一条犬么。 心灰意冷,徐子然在心底将叶逍遥又碎碎念念了一番。 红袖听到那一墙之后的对话,抿嘴偷笑开。 “你一人在那里笑什么呢?”添香听见了,撇过脸瞧着她不解地问道。 红袖用嘴朝墙壁那里努了努,“你没听出来么。” “听出什么?”添香靠近。 “公子在吃醋呢。”红袖附耳道,“公子想单独和顾小姐一起,却不想多了一个小胖子中间卡着,公子如今定是郁卒着呢。” “你又不是公子肚子里的虫儿,你怎知公子想什么!”添香嗔了她一眼,“你啊多用点心思好好照顾公子,省得回头琴棋责备于你。” 被她用兰花指点了脑门,红袖不服气道,“我那里胡说了,你是没瞧见公子他平日可不曾这般,见到顾小姐嘴角都带着笑,连带着话也多了,你说公子该不会是瞧上顾小姐了吧。” 什么! 这话落在叶逍遥的耳朵里不啻惊雷一道,他怒意冲天,好你个死瞎子,竟然敢对他的女人动心思!死瞎子,我和你势不两立!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54.秘密 送走客人后,顾怀安和顾怀菱便各自回屋休息。 亥时,出门如厕的顾怀安瞧见顾怀菱的屋子里依旧亮着灯火,他便走到门前敲了敲门,“姐,你睡了么?” 顾怀菱正在看着桌上的画,揣摩其中的意思,听到他的声音便起身走到门前打开了门,对他说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也没睡,明日不是还要早起去书院?” 顾怀安朝她屋里瞧了一眼,又看着她道,“姐,你又在看什么呢,瞧你一脸的无奈,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我能帮上什么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在收拾爹留下的字画,发现其中大多数是字,只有这一副画作极为特别。”顾怀菱转身进了屋子,顾怀安也紧随其后,当他瞧见桌上的那幅画后,便惊讶地咦了一声,“姐,这画的确奇怪。” 画上画着的是一位鹤发童颜的老翁,正坐在太师椅上,手拄着拐杖,一手却指向了前方,而在他前方的地上,一名孩童正蹲在地上玩着金元宝。除此之外,并无多余的景物。 “你说爹难道是一时兴起,画了这幅画,还是他意有所指?”顾怀菱坐在这里想了半天,她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她指着画中的老翁道,“你瞧见那老翁的眼神了没,他的目光显得暗淡无光,他的手却能极为准确地指向孩童所在的方向,更为奇怪的是,那名孩童,他的衣着还有手里玩耍着的金元宝……” “姐,这……”顾怀安之前也不曾看懂,经她这般仔细一点拨,仔细一瞧,倒是瞧出了点端倪,“这孩子的衣服好生怪异,还有,姐你说的什么金,金元宝,是什么?” 顾怀菱笑了笑,这个时代只有银子,金子的概念,而所谓的金元宝则还未出现。她说道,“这个孩子的衣服不是我们这里常见的服装,而这个金元宝则是由金子做成的一个元宝,价值极高。” “爹怎么会画这些……”顾怀安更为感到奇怪,瞧着顾怀菱,他终于明白姐姐为何愁眉不展,爹画的的确让人费解且匪夷所思。 顾怀菱此刻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亮堂,她如今更加的肯定,她这个便宜爹也是个穿越者,带着这样激动的心情,她又仔细地看了下那张画,问道,“怀安,你说爹画这画会不会是想告诉我们点什么?” “是什么?” 顾怀菱看了看画,又看了看自家的地面,她发现了一个相同点,她指了指画上的地板,又指了指自己家的地板,激动地对顾怀安说道,“怀安,你看,爹画上所画的地面花样是不是跟我们家的一样!” 顾怀安猛地打了个激灵,他连忙端详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地面,同时也惊呼道,“姐,果然是一模一样,姐莫非爹画这副话是要告诉我们,家里的地下埋了东西!” “你小子,算你猜对了!”顾怀菱一拍他的肩膀,语带赞赏。 “真的么?” “是不是真的,挖开就知道了!”顾怀菱此刻早无睡意,她摩拳擦掌,一副兴致高涨的模样,一想到极有可能在自家的地下埋有金元宝,那激动的心情就不可言表。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55.开工 “姐,我去拿锄头!”顾怀安即可转身要去取,顾怀菱拦住他,对他说道,“这么晚了我们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惊动左邻右舍不说,万一引来盗贼的侧目就不妙了。” “那,我们就这样放着?”顾怀安问道。 顾怀菱转身将画举起就近火烛,顾怀安见状连忙伸手想要阻止她,“姐,你这是作甚?” “将画烧了,省得将来被人发现,无端惹得一身麻烦。”顾怀菱拉开他的手,就近火烛,顾怀安惴惴不安地开口道,“可是,这是爹留给我们的念想……” “爹还活着呢,你放心。”顾怀菱宽慰他,“等见到了他老人家,你再让他画上个十几二十几副的画,权当补偿。” “姐你怎知爹他还活着?”顾怀安却并不这么认为,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里略带着一丝的怨,“若是他真没死,为什么不来见我们,为什么要让娘含恨而死,姐,你知道么,娘至死的时候都不能闭上眼……”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眶都微微泛红,深吸了口气,他似乎在强压着那激动的情绪,“我,无法原谅他!” 顾怀菱听了他的话,心知这个小子对他爹的误会有些深,她倒是觉得顾安生是个重情义的人,若不是真出了什么事,他绝对不会丢下妻儿不管,她伸手拍了拍顾怀安的肩膀,安慰他,“你也别多想,等那一天见到了爹,你问个清楚,如今胡猜也无意义,不是么。” 顾怀安听完她的话,擦拭了下眼角,点点头,“姐,那你打算如何,就这么放着?” 顾怀菱将画点了火,瞧着那一点点地被火光吞噬,她眯起了眼,“我们家也该整修了……” “整修?”顾怀安想了想,忽然眸光一亮,“姐,你这一招高明!翻修房子的时候,我们若是动手掘土就无人会怀疑什么,果然高!” 顾怀菱抖了抖手指,将灰烬摔落在地,一笑道,“其实,我们家也真该翻修一番了。”她抬头望向屋顶,“不然一旦到了下雨天,就惨咯。” 听了姐姐的话,顾怀安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也是,一到下雨天,屋外大雨屋里小雨,我也要将爹的那些藏书翻出来晒晒。”下雨天都发霉了。 第二天,顾怀菱起了个正早,打算去院子里瞧瞧窝里的兔哥儿,却意外地见到了前来的二舅母张氏。 张氏一进门就先朝四下看了一遍,随后目光落在了站在跟前的顾怀菱身上,顾怀菱瞧着她似乎有话要说,笑着道,“二舅母有话就说吧。” 张氏抿了抿嘴,笑着说道,“我是来问问你,打算何时为我女儿治脸?” “哦,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啊……” “你该不会是想过河拆桥吧,我可告诉你,我不是刘氏可没那么好糊弄。”张氏瞧见顾怀菱一点都不上心的模样,便以为她是在利用自己,顿时怒急,“之前你可是说好,若是我帮了你,告诉你大房的那些事,你就答应帮我治好如月的脸,可是事实!如今你想反悔么!” “二舅母,我想你弄错了两点。”顾怀菱打断了她的话,“第一你帮我并非全是为了你女儿,你也想着借我的手除了大房,一来少个人为了掌管中馈一事而整日里给你使绊子,二来有大房这个蛀虫一日在,你们秋家就算是有金山银山也要被吃个精空,我这不是帮了你么,大家只是互惠互利而已,谈不上谁欠了谁的,第二我是真心想帮如月表姐治好她的脸,只是她如今的身体未必能承受那剜肉之苦,且调养上一阵子,待她体质尚佳的时机再动手术,才能增加成功的机会。”治愈病人,先要打好两个基础关,一个是身体上的,一个是心理上的。 “真的?”张氏闪了闪眸色,问道,“那你为何迟迟不肯帮她治病。这要拖到何时。” “你就照着我给你的药方子,每日按时给如月表姐服用。”说到这里,顾怀菱瞧了她一眼,“那些药方子你也问过大夫了,都是补肾补血之药,照此以往,只要再过一月就可以动手术。二舅母都等了这些年了,会在乎这一个月么。” 被顾怀菱说中,张氏有些心虚地撇了撇嘴,“好,就依你说的,再过一个月。” 送走张氏后,顾怀菱刚转身就对上了墙头上的一双眸子。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56.动心?心动! 叶逍遥趴在墙头,一脸的憔悴,那眼窝处都黑了一圈,看上去更加的像一只泄了气的熊猫。 顾怀菱还未张口,他便道,“丫头没那本事可千万别夸海口,害人害己。”叶逍遥听到她与张氏的对话,秋家他派人查过故而知晓一切,张氏那女儿的脸可没那么容易治愈,他这是好心提醒她。 谁知顾怀菱却不领情,一笑道,“叶公子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我的事儿可不劳你操心。” “哼,就知你这丫头没心没肺,喜欢将好心当成驴肝肺!”叶逍遥气得在墙头磨牙。 瞧着他那郁卒外加疲倦的样子,顾怀菱忍住笑问道,“叶公子,你这是没睡好么,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这里简陋的生活真的不适合你。” 他那一脸怨念极深的表情,她大致明白了昨晚的经过,叶逍遥定是被红袖和添香两人一起恶整了一番,而这一切都授意于宁致远。 “谁说的,本公子睡得可香了!”叶逍遥却死不承认,牙齿磨得更响。 之前他便忽然消失,如今又忽然出现甚至还成了自己的邻居,但他连一句真相都不肯给自己,因此顾怀菱早将他列为了恶邻之列,因此她是不介意宁致远适当地给他点教训,好让他知难而退。 看着他那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顾怀菱点了点头,“哦,是啊你的确是睡得香啊,香的连眼圈都黑了。”说着她伸手遮住了眉梢,抬头看了看天,“难怪今天天气这么好,原来是日出西方。” “顾怀菱你傻了么!”叶逍遥竟然不动怒,抿了嘴笑着。 “嗯?” 叶逍遥瞪了她一眼,“宁致远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你最好别跟他走的太近。” 顾怀菱停住脚步,侧过脸望向他,“那你又是什么角色呢?” 被她这么一反问,叶逍遥愣住,一时间倒没有立即回答。 “宁致远好歹比你坦诚,我要是真的傻了才会信你的话!”顾怀菱说完便朝屋里走去。 叶逍遥喊道,“顾怀菱,你别忘了,你是爷的女人!” 顾怀菱朝他摆了摆手,“大白天的你就别做梦了!” “顾怀菱……”随着那一声怒吼,顾怀菱却将门砰地一声关上,叶逍遥瞧着那门气得直咬牙,“顾怀菱,你这个笨丫头,宁致远那个人可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 他的脚下正扛着的徐子然正扎着马步顶着,浑身冒冷汗,心中念碎道,我说爷您就废话少说吧,我快撑不住了!一夜没合眼,直到早上才解穴,他浑身筋骨都酸痛着呢,而这位爷显然精神也没比自己好多少,但比起他自己,爷更在乎美人。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果然不假! 低头哀叹的同时,徐子然看到了地上趴着的小犬,瞧着它那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他就气得直咬牙,恨不得能抬脚一脚踩死了! 还没来得及抬脚,肩膀一酸,他没能撑住,叶逍遥连同他一起倒在了地上。 叶逍遥张开双臂倒在地上,神情却不复之前的纨绔,眉宇间凝了一丝的沉重,对徐子然道,“那东西你确定就在顾家?” “是,之前暗卫他们搜了术林的家,并未发现任何疑点,跟随了他几日也未曾发现任何的可疑之处。”徐子然恭敬地回道,“我们可以肯定顾安生并未告诉术林那东西的藏匿点,因此属下大胆揣测,东西还在原处。” 叶逍遥笑了笑,“越危险,就越安全,对么。” “正是!” “顾安生,你的确很厉害。”叶逍遥猛地坐起,抬头望向了泥墙,“连他的女儿都不一般。”从暗卫那里知道了顾怀菱在秋家所做的一切,他倒是真的为她那惊世骇俗的想法所震撼。 第一次,有个女人,会这般的牵着他的心。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透着一抹轻快的明亮,一旁的徐子然第一次见到这般笑着的爷,顿时一惊,心想莫非爷不是开玩笑,他是真的动了心。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57.郊游 顾怀菱拎着装着兔哥儿的竹篮子,才推开门就瞧见了小胖正笑嘻嘻地站在门口双手负背,仰着小脑袋瞧着她。 小胖笑眯眯地对她说,“怀菱姐姐,早!” 那双眼微微眯着,嘴角的两个深深陷入的酒窝配上他那张胖乎乎的小白脸,还有那甜甜的略带稚气的声音,外加那一身亚麻蓝色的衣服,都让他看起来既可爱又精神。 顾怀菱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忍不住又捏了下他的胖嘟嘟的小脸颊,笑道,“早啊,你今天很早呢。”瞧这小子的样子定是极想着跟自己上山瞧一瞧才这般的讨好与积极。 “嘻嘻,姐姐我们今天准备去上山采药么。”小胖问的时候,那双眼却是盯着顾怀菱手里的那个竹篮子,当他看到兔哥儿时,眼里都能发出光亮。 瞧着他那献媚的模样,顾怀菱笑着说,“是啊,我们一起上山,不过在上山之前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小胖眨了眨眼问道。 “你必须跟我走,不能自己随意走动,更加不可以随意碰触任何花草。懂了么。”顾怀菱必须叮嘱他,上山有太多未知的物种,有些东西看似美丽,其实危险性更高。 “嗯,我一定不会乱跑,更不会乱摸。”小胖拍了拍胸脯对她说道。 顾怀菱点点头,拉着他的手才刚踏出家门,迎面就遇上了甜妞儿拎着一篮子一路走来,她身后跟着小犬。 “姐你怎么也来了?”小胖嘟着小嘴,却不是很高兴。 甜妞儿瞧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看向了顾怀菱,甜甜地笑着说,“怀菱姐姐,我娘让我带着干粮给你们。”说着她抬起手将手里的东西举高。 “既然来了,就一起吧。”顾怀菱看得出甜妞儿也想跟着一起,便又叮嘱了她一遍,甜妞儿和小胖,外加一只小犬,欢天喜地地跟着顾怀菱一起朝山脚出发。 几人才刚到山脚,顾怀菱就远远地瞧见了一辆马车,宁致远正拄着乌金木拐站在车前,望向这边。 “你来的真早。”顾怀菱走上前,往他身后瞧了瞧,“怎么不见红袖和添香?” 宁致远笑了笑,“她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山景,等不及了便提早上山去,可惜了我看不到,到是真的不知这景色有多美。” “那我就一路上为你解说吧。”顾怀菱笑着拉过小胖和甜妞儿,宁致远随着转身跟着她上山,这时忽然小犬却不肯走前一步,站在原地看向了宁致远这边。 顾怀菱瞧见了,还没开口,添香忽然出现,她走到小犬身边拉住了小犬,笑着对顾怀菱道,“我刚才去瞧了瞧那山景,的确不错,这会儿倒是没了兴致不如我就留下照顾小犬吧。” “也好。”顾怀菱说后便转身朝山上走去。 添香瞧见几人上了山,便对身后慢慢走来的红袖道,“我看那个叶逍遥倒是有点脑子,自己不出面倒是派了这只犬来,想必又有什么诡计吧。” “我看他这是怕了我们两呢,哼胆小鬼,自己不敢来却派了一只犬来,真是胆小如鼠!”红袖嗤笑了一下。“不过他也太小瞧我们家公子了!” “我看未必,多派人注意着他的动向为好。”添香却不这般以为。 “好!” “对了,刚才你去西面巡视了一番,没发现什么动静吧。” “没有,山上很安全。” “那就好,公子不希望今日的游玩出任何的意外。”添香说道,“看来,公子真的是很在乎顾小姐呢。” 她才说着话,小犬忽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一般,竖起耳朵,接着朝山上跑去。 “它怎么了?”红袖问道。 添香摇头,“不知,我们先追上去再说,万一真有什么事,那就不好了。”言罢两人便一起追了上去。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58.突变 红袖和添香两人追着小犬到了一片林中,忽然小犬转了个弯就不见了踪影,添香停住脚步,拦住了红袖,环顾四周,“不对,这里不对劲!” 红袖闻之也抬头看了下四周,顿时皱起了眉头,“糟了,我们进了迷阵!” “究竟是谁暗算我们,有本事出来,藏头藏尾的算什么英雄好汉!”添香说道。 回答她的却是一阵娇俏的笑声,“呵呵,哎呀可惜了,奴家不是英雄好汉呢,奴家只是一介女流之辈,可不敢这般随意抛头露面……还请两位见谅了。” “该死的!”红袖气得想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去,一旁的添香拉住了她,朝她摇头,“别中了对方的激将法。” “那我们要怎样出去?”红袖并不擅长解阵,此刻急了。 添香叹气,“要是琴棋在这里就好了,他最擅长这个!” “两位就慢慢等吧,这阵法的效力在日落时才会消失,我先走了。”女子的声音如同风一阵,缓缓飘远。 半山腰徐子然正站在树下等着,瞧见紫衣女子从山上缓缓而来,他即可上前问道,“怎样,事儿办得如何了?” “我拂袖娘子办事,哪有失手的时候,你就放心吧……” 紫衣袖手一挥,紫色的娟帕在他的脸上轻轻滑过,徐子然立刻闻到了一股异样的清香,顿时一阵迷幻在脑中闪过,他晃了下头暗自运气抵制那股异香,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拂袖娘子,这是给你的银子,赶紧走吧!”这个女人擅长迷幻之术,方才若不是自己定力好,一定会中了她的计!不得不防! “切,假正经!”拂袖见他不上道,便哼了声取过银子,扭着腰朝山下走去。 “呼,都说女人惹不得,果然不假……”瞧她离去了,徐子然心里才长长地呼了口气,为了拖住两人,他只好花重金请来了江湖上有名的擅长幻术的拂袖娘子,这才困住了那两个难缠的女人,总算是完成了爷交代的任务。 叶逍遥觉得东西一定在顾家,故而他亲自前往搜查,而派徐子然在这里拖着两人,盯紧了山上的人。 他如今只祈祷,爷能早日找到那样东西,早日抱得美人归,也让他早日解脱! 顾怀菱到了山上每寻到一样新种类的药草便打开笼子让兔哥儿嗅,一旦兔哥儿嗅了后立刻转头朝另一个地方跑去,顾怀菱便知道这新的种类有毒,而兔哥儿跑去的方向则是解毒药草生长的地方。 “如果这是一株有毒的药草,根据相生相克的原理,沿着它的方向追去,不到七步,我们就会找到解毒药草。”顾怀菱边走边解释,果然见不远处,兔哥儿正蹲着,嘴里还在嚼着什么。 甜妞儿奔到它身边抱起它,取出药草,对顾怀菱道,“怀菱姐姐,这就是解毒草?” “嗯,正是。”顾怀菱点了点头,弯下腰摘了那些解毒药草,将之前摘到的有毒的药草分类装入了背篓里。 “姐姐,这只兔哥儿真的好厉害哦!”小胖一脸的崇拜之情,抱住双手望向顾怀菱。“怀菱姐姐你最棒了竟然知道这些!先生就从来不懂!” “呵呵,你怀菱姐姐的本事不止这一点呢……”宁致远站在一旁,忍不住笑着。 “真的么?”小胖这会儿来了极高的兴致,缠着顾怀菱再展示更神奇的东西给他看。 顾怀菱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正打算开口,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前方传来。 还不到一会儿,一大队人马就朝这里冲来,将几人团团围住。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59.贼人 这一伙人骑着马,扬尘飞土,气势汹汹地从山间而来,瞬间将顾怀菱几人围在了中间,领头的是一名身着青衣的男子,神情凶狞,带着地痞式的笑,那细长如鼠的眸子滴溜一转,猥亵的目光在顾怀菱等人身上来回绕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她的脸上,啧啧地发出了一声,“啧啧,表姑果然说的对,这丫头长得还真俏,不错,给小爷我带走!” 他一扬手,就有几人立刻翻身下马朝顾怀菱走去,正打算绑了她,这时宁致远忽然闪身到了顾怀菱的跟前,他轻轻一挥,惹得那些人动怒,其中一人道,“哪里来的死瞎子,滚边去!” 他的话音还未落,宁致远迅速出击,那乌金木拐劈空而落,精准地将那些人一一打倒在地。 “哎呀,你个死瞎子,看不见手倒挺利落的!”马上拽着马缰的青衣男子惊讶地咦了下,“都给我下马,小爷我就不信了,今天打不死你这个死瞎子,抓不到你这个小丫头!” 他一声令下,几十人便齐齐下马,将宁致远团团围住。 “致远……”顾怀菱喊了声,宁致远对她说,“往后退,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这里我来应付。”他暗自道,不知红袖和添香去了哪里,怎么这会儿都不见人影,今日他前来只是带了她们二人,却不曾想竟然会遇上这等恶人。 “姐姐……”小胖见到这些人气势汹汹,小小年纪有些不知所措,一旁的甜妞儿也被惊吓得一副要哭的模样。 “别怕,后面有块岩石,我们躲到后面去……”顾怀菱边护着她们边后退,宽慰他们。 见顾怀菱几人在宁致远的掩护下,往岩石后靠去,马上的男子急了,自己跳下了马,绕过几人朝顾怀菱那边走去。 “小丫头,别跑,到小爷这里来,小爷我定会好好地疼惜你……”青衣男子猥琐地笑着,朝她逼去。 “怀菱姐姐……”瞧见那人人高马大,又一脸的阴险,甜妞儿害怕极了。 擒贼先擒王! “别怕,我自有办法。”顾怀菱道,如今以寡敌众,她若是不兵出险招,怎能解围。 说这话的时候,青衣男子已经欺身到了她的跟前,朝她伸出了狼爪,顾怀菱抬手劈下,击中了他的手腕处的内关穴,对方的手一下子没了知觉,青衣男子没想到她会这般速度地出手,惊愕地看向她,“你会武艺!” 不等他反应过来,顾怀菱一把抓住他的另一只手,扯过来一手直接击中了他的膻中穴,瞬间青衣男子浑身麻痹,再也不能动弹,而顾怀菱则趁机抓住了他,她对前面正在激战的几人道,“都住手,不然我让他变残废!” 她的喊声一出,几十人停了手,齐齐看向这边。见顾怀菱正拿手架在了青衣的脖子上,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快,放了我们家少爷,要是我们少爷受一点的伤,你们几个就谁也别想下山,就算下了山,你们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是么,那就赌一赌!”顾怀菱说话的时候,指间的银针便一晃,直接抵在了青衣男子的脖间,她低声对男子道,“看来你的手下根本不在乎你的命呢!” 脖间一冷,青衣男子胆子猛地一颤,他咽了咽口水,喊道,“你们几个还不让开,想找死啊,小爷我要是有个闪失,你们几个就等着挨棍子吧!” 自家主子都发话了,那些人只好纷纷后退让路,顾怀菱对宁致远道,“我们走。” 小胖,甜妞儿与宁致远一起跟着顾怀菱退出了包围圈,青衣男子对顾怀菱道,“我说顾怀菱,你打算就这么带着我走?” “没办法,为了我们能安全下山,也只能让你陪我们走一趟了!”顾怀菱警告道,“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我的银针可不长眼,不小心刺到了什么穴道,可就不好说了。” 青衣男子咬牙,“顾怀菱,算小爷我小瞧你了,不过你记住了,小爷我不会就此罢休的!” 听了他的话,顾怀菱一愣,“你怎么知道我?”他竟然知道她的名字! 他是谁!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60.严惩恶人 “你是谁!”顾怀菱皱眉。 “林陆丰,林瀚霖的儿子!”林陆丰说到这里似乎很得意,竟然忘了之前他还吓得双腿直发抖。 “林瀚霖?”顾怀菱微微一愣,这个名字好熟悉,在哪里听到过? 见她有那么一瞬的犹豫,林陆丰以为她害怕了,便得意地说道,“怎么,知道怕了,马上放了我,不然我爹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顾怀菱忽然间记起,她问道。“你爹叫林瀚霖!”难怪她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原来是大舅母刘氏的表弟,当初陷害她娘和她爹的人之一。再瞧瞧跟前一副欠揍模样的林陆丰,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正是,我爹正是名震灵石县的东方一霸,林瀚霖,怎样名字够响亮吧,要知道就算连县太爷见了我爹也要礼让三分!顾怀菱,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马上放了我,到时候我还会在我爹的面前多说几句好话,不然……”林陆丰阴悱悱地笑着,放在身后的手轻轻地往上移动了下,从袖子中露出一抹银光。 “顾小姐小心!”忽然传来徐子然的呼喊声。 顾怀菱急忙往后退去,抬脚狠狠地朝他拔出匕首的手腕穴踢去,哐当一下,林陆丰只感觉手腕一阵麻痹,随后半个肩膀就没了知觉,他跪在了顾怀菱的跟前,半搭着一个肩膀,抬头怒视着顾怀菱,“顾怀菱,你这个悍妇,难怪高莫风不要你了,就你这样谁敢娶!” 顾怀菱一笑,拾起他丢下的匕首,指向他,“这就不劳你费心了,让你的人马上退下山去,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不会在你的这张脸上留下点什么作为纪念!” “顾怀菱,你敢!”林陆丰没想到她竟然这般的不畏惧他们林家,以往只要他提起林家或者他爹的名字,没人敢不给几分面子,故而他可以横行灵石县这些年,也无人敢阻拦,可这顾怀菱却是个例外。 “哦,你都说我是悍妇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的!”顾怀菱嘲讽一笑,眼梢处却是一抹冷意,她和林陆丰根本不认识,也无恩怨,但方才很明显他是冲着自己来的,这背后定是有人在教唆他。 林陆丰盯着她,发现她并非说笑时,只好说道,“你们都下山去!” “可是,少爷你……” 顾怀菱见之,刀刃便压向了林陆丰的脸颊。 “我说下山去,听不懂么,本少爷要是有什么事,你们几条命都不够陪葬的!”林陆丰急了,他连忙吼道,“听到没,都耳聋了么!下山去!” 那群人面面相觑了会儿,只好灰头土脸地下牵着马下了山。 徐子然紧张地走到顾怀菱身边,小犬紧随其后,担忧地问道,“顾小姐,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多谢提醒。”顾怀菱回头看了一眼宁致远他们,宁致远走到了她跟前,“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人。” 小胖和甜妞儿拿着背篓也跟了过来,齐齐看向她,甜妞儿担忧地问道,“怀菱姐姐,我听我娘他们说过,林家好像很厉害……” 瞧着她担心的样子,顾怀菱笑了下,“再厉害,能厉害的过王法,我就不信了,这天底下没了王法!”当初林瀚霖可是合着刘氏陷害她娘,刘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这一笔账她还没跟林瀚霖清算呢,这个林陆丰是自己送上门来,可就怨不得她! “顾怀菱,我都照你说的做了,你还不放了我!”林陆丰心里明明怕的要命,但嘴上却不肯认输,“你若是真敢伤本少爷一根汗毛,本少爷绝对不会放过……” 他的话还没说完,顾怀菱转身从背篓里取出一撮药草,捏住了他的下颚逼着他张开了嘴,将药汁挤进了他的嘴里,随后松开了手。 “呸呸……”林陆丰吐了几口,吼道,“顾怀菱你给我吃了什么!” “不过是一点毒药……”顾怀菱双肩一耸,笑道。 “毒药……”林陆丰听了脸色都白了,呆呆地看着她,“顾怀菱你这个毒妇,我跟你无冤无仇,你竟然给我下毒!” “哦,既然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抓我?”顾怀菱眯了眯眼,“说,到底是谁在背后怂恿你的,你若从实招来,我就给你解药,不然……” “哼,你说毒药我就信啊,你当我是傻子么!” “不信,你试试,如今舌头是不是有点麻了?” 林陆丰一惊,动了动舌头,脸色更加难看。 “我劝你在还能开口说话的时候,赶紧说出来,不然一会儿可有你苦头吃的。”顾怀菱心里算着药效也要起作用了,便继续诓骗他。 林陆丰果然上了当,连忙道,“我说,是刘月娥,是秋家的大夫人,我的表姑。” 果然是她! 顾怀菱暗自道,这个刘氏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都,都说了,你赶紧给我……”话说了一半,林陆丰的舌头麻得已经说不出话了,他连忙用眼神向顾怀菱讨饶。 顾怀菱笑了笑从背篓里又取出一撮药草,在他跟前晃了晃,“给你解药可以,但你也知道这药是要钱买的,你林家少爷,不至于没钱买药吧……” 听了她的话,林陆丰暗自咬牙骂道,好你个顾怀菱趁火打劫啊,你且等着,这个仇本少爷记下了! 掏出十两银子买了药草后就连忙塞进了嘴里,瞧他吃草吃得那般香,那滑稽可笑的样子,在场的几人都忍不住笑了。 “还不走,要我请你么?”瞧着林陆丰一脸的愤怒却又不敢发怒的样子,顾怀菱说道,“还是,你想我再请你吃一次!” 林陆丰气得咬牙,但说不出话,最后狠狠地瞪了顾怀菱一眼后,跌跌撞撞地下了山。 “顾小姐,你就这么放虎归山,不怕他日后找你算账?”徐子然担忧地问道。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61.惦记上了 顾怀菱闻言,微微一笑道,“这只恶虎不放回去,我可养不起,再说了事儿是他挑起的,一切都是他自找的,真要找人算账,他也该去找刘氏。” 她转头对身后的人道,“我们回家去吧。” “这,这就回去啊?”徐子然猛地惊然道,“这么早……”惨了,爷还在顾家呢! “不早了,再多呆会儿,林陆丰指不定又会杀回来。”顾怀菱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她抬头看向徐子然身后,却只见小犬的踪影,她纳闷了,他不是一直都是叶逍遥的跟班么,怎么今天单独行动。 徐子然被她这么瞧着有点心虚,讪讪一笑道,“呵呵,我是来找小犬的,爷想得紧,我只好来找了。” 听了他的解释,顾怀菱也没多说什么,便带着甜妞儿和小胖一起下了山,徐子然张了几次口,都没能想出什么好法子能留住他们,心里急着却又无可奈何。 宁致远经过他身边时,忽然转头望向了这边,徐子然被他这般一瞧,心猛地一跳,不知为何,那人的眼虽然不清明,但那眼神却仿佛能看穿人一般。 嘿嘿一笑,徐子然只好拉着小犬一起下山。 林陆丰气急败坏地回到了林家,才刚进门,刘氏就热情地迎了上来,问道,“怎样,抓到顾家那丫头了?” 听了她的话,林陆丰就来气,狠狠地个了她一耳光,骂道,“你还好意思说!” 刘氏被他狠狠地扇了一耳光,整个人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她捂住脸委屈地问道,“大公子,你这是发的哪门子邪火,我又怎么招惹你了。” “你怎么不说顾怀菱那贱女人会武艺,还会用毒!”林陆丰直觉自己被刘氏耍了,当了一回傻子,“你这不是要害小爷我么!” 听到这里,再瞧瞧林陆丰的狼狈样,刘氏再怎么愚钝也明白过来,她连忙解释道,“哎呀,大公子,我冤枉啊,我压根儿就不知道她会武艺,更不会知道她会用毒,要真知道我能去坑你么,只怪顾怀菱那个贱丫头太能装了,平日里装得柔柔弱弱的,其实就是个害人精!” 自从上次被顾怀菱揭发了自己的丑事后,秋承家和刘氏,及秋如水就被顾氏赶到了灵石县的下余村的一处庄子里,只丢了一个妈妈和丫鬟供他们差遣,月银也从过去的三十两一月减少到了三两一月。 秋承家对她厌恶到了极点,秋如水则将这一切都归咎于她,刘氏尝到了从天落地的滋味,每日瞧着自家丈夫那一副臭脸不说,还得听女儿的抱怨,这日子也过的紧巴巴的,最后连下人都给自己脸色看。 一想到这里,刘氏就对害的自己这般境地的顾怀菱两姐弟恨之入骨,想了许久,她忽然想到住在下余村的表弟林瀚霖,于是便到林家投靠。 在林府她遇到了好色的林陆丰,刘氏灵机一动便花了点银子让人画了一幅顾怀菱的画像给林陆丰,令他动了心,又打听到了顾怀菱的动向告诉他,教唆他上山抢人。 谁知,人没抢到,仇没报成,自己反倒挨了一巴掌。 “哼,最好是这样,不然让小爷我知道你背地里算计小爷我,小爷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那是自然!”刘氏连忙陪笑,心里却将林陆丰骂了个千万遍。 林陆丰今日吃了大亏,心里也将顾怀菱记恨上了,但碍于她的厉害不敢轻举妄动,他眯了眯眼,摸了摸下巴,“不过,那小丫头到的确有点姿色,也够辣,倒真对小爷我的胃口……” “那你的意思是……”刘氏听了后,眸色一亮。 “哼,只有小爷我看不上的,没有小爷我得不到的!”林陆丰冷哼一下,眼神瞬间变得狠戾,“顾怀菱,小爷我是要定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62.梁上君子 将小胖和甜妞儿送了回去,顾怀菱回到家里,才刚踏进门槛,身后的徐子然忽然喊了出来,“顾小姐……” “嗯?”顾怀菱转身看向他,“有事?” “我……”徐子然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我是想说时辰还早,不如我做东请几位去小聚一番。” 听了他的话,顾怀菱看了一眼宁致远,似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宁致远微微一笑道,“我还有事,改日吧。” 顾怀菱对徐子然笑了笑,“那只好改日了。” 瞧着她进了屋,徐子然一脸的无奈,朝隔壁自家那空荡荡的院落,心中暗道,爷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宁致远道别后转身朝后走去,徐子然看了看顾家,又看了看隔壁的房间,最后一叹气转身朝自己的院落走去。 顾怀菱进了屋子,将门关好,她打了一盆水,洗了把脸开始宽衣解带,因之前的那场虚惊,她汗湿了内里,她准备换掉湿了内里的衣服,烧火做饭。 而此刻躲在横梁上的叶逍遥则浑身紧绷了起来,他双手撑住墙壁,半蹲在横梁上,目光往上看去,一股热流却没忍住从鼻子里缓缓地流了出来,他暗自苦恼,老天爷你这是对我的惩罚么! 才刚脱了外衣,正准备解开内里衣服的时候,敲门声响起,顾怀菱只好再套上了外衣,起身去开门。 她打开门却看到宁致远站在门口,他微微笑着,“今日这般的匆忙,我竟连一口水都没喝上,只好来你这里讨杯水喝。” “好,请进吧。”顾怀菱打开了门,宁致远走了进去,站在院中他似漫无目的地转头掠过四周一番,但耳朵却极为灵敏地竖了起来,似在注意着什么一般,顾怀菱没发现他的异样,转身进去倒了杯水。 而正巧这时,叶逍遥半蹲着腿麻了,他稍微动了动,脚下的横木发出了咯吱的细微的一声,而正是这一声引起了宁致远的警觉。 宁致远立刻转身,拄着拐杖朝顾怀菱的屋子走去,顾怀菱从厨房出来瞧见了,她咦了一声,宁致远立刻伸出食指放于唇边,示意她噤声,随后又朝她的屋里指了指,顾怀菱即可明白了过来,她放轻了脚步跟了过去。 “怎么了?”她用极为低的声音问道。 “屋里有人。” 顾怀菱大吃一惊,“什么人!”幸好她刚才只脱了外衣,不然岂不是要被人看个透,让她知道是哪个混蛋,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宁致远示意她在外等候,自己则推门走了进去,躲在梁上的叶逍遥见了他气不打一处来,心中骂道,该死的瞎子怎么又来凑热闹了,他到底要干什么! 宁致远进了屋子,却又将门关上,顾怀菱不解他这是要干什么,只好趴在门板上听屋里的动静。 叶逍遥这会儿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知宁致远的武艺与自己不分上下,故而他不敢掉以轻心。 转了一圈,宁致远却不着急了,他摸索着走到了桌边坐下,伸手摸过杯子把玩在手里,梁上的叶逍遥以为他没找到,便暗自松了口气,可才松口气还没须臾的功夫,原本把玩杯子的宁致远忽然伸手一甩杯子,那杯子精准地直直朝梁上的叶逍遥的腿部击去。 脚一麻,叶逍遥便从梁上摔了下去,宁致远脚一踢凳子,那凳子便滑落到了叶逍遥的身下,他稳稳地坐在了上面。 “你……”叶逍遥气得不行,却只得压低声音道,“到底要做什么!” 明明抓住了他,却并不想在顾怀菱的跟前揭发自己,他这是打的什么鬼主意?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63.比比谁腹黑 宁致远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要找什么,但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你要找的东西不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什么,你又怎么知道东西不在这里?”叶逍遥不屑地挑了挑眉尾,双手抱胸,一副极为不悦的样子。 宁致远摸过了杯子,用手指沾了沾茶水,在桌上写下了两个字,随后点了点示意给叶逍遥看,叶逍遥看了一眼桌上的字,顿时一惊,抬头看向了他,“宁致远,算你狠……” 这个男人不愧为无所不知的东方公子。 “那你又如何肯定东西不在这里?”叶逍遥又问。 “顾安生很在乎他的妻儿,以他的性子,是决计不会将这样重要的东西藏在家里累及家人。”叶逍遥说得极为笃定。 “既然这样,那你来这里作甚?”叶逍遥眯了眯眼,“我就不信你不在乎那样东西!” “那样东西对你而言兴许很重要,但对我。”宁致远淡淡笑了笑,“一文不值。” “那你想要什么!”叶逍遥拧眉想了下,忽然压低声音惊呼道,“难道你想要的是顾怀菱!” 宁致远抿嘴笑着,伸手将桌上的痕迹擦拭而去,那神情已然证实了一切。 叶逍遥猛地站了起来,怒视着他道,“你休想,我不许!” “呵呵,为何不许?”宁致远似听到了极为好笑的话一般,轻笑了下,“只要怀菱她愿意,而我也想,为何就不许了?” 瞧着他那一脸的镇定从容,带着自信的笑容,叶逍遥忽然觉得极为碍眼,他哼了下,“是么,我倒是觉得这一切都是你自相情愿的想法罢了。” “哦?”宁致远侧耳倾听。 叶逍遥扬了扬头,“因为,顾怀菱她早与我私定了终身,早于你之前!”他得意地逼近宁致远耳边道,“她与我是两厢情愿!” 宁致远并不动怒,反问道,“老夫人那里呢,她肯点头?” “哼,只要是我看上的女人,她老人家高兴都来不及,绝对不会反对!”叶逍遥的语气极为肯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宁致远却不以为然,“那老爷和夫人那里,你又如何交代,他们会轻易地点头?” 提起自己的爹娘,叶逍遥显然有些顾忌,极为不自然地撇了撇嘴道,“那是爷的事儿,他们管不着!” 他说完瞧见宁致远依旧是一副不为所动,不为所怒,淡笑从容的样子,叶逍遥有些气馁,忽而想起了一件事,便笑着道,“你知道么,怀菱的脸真的很香,很甜呢。” 叶逍遥的这句话一语中的,瞬间吸引了宁致远的注意,他缓缓地转了过头,望向叶逍遥这边,眸色依旧平静如镜,只是眼梢一抹厉色掠过,宁致远缓缓开口道,“你是说,你亲了她的脸。” “那是自然……”叶逍遥见终于惹怒了宁致远,想着他发怒时的模样,心情就极为爽利,万分得意地笑着,“你当时没瞧见那丫头的样子,那又嗔又怒的模样,当真……” 他的话还未说完,只觉一阵强风迎面而来,接着只听得啪的一声而起,叶逍遥的唇便肿的老大,像极了两根香肠悬挂着,他惊愕地捂住嘴,怒视着宁致远,却听宁致远悠悠道来,“如果你不想被她发现,最好闭上嘴,然后捂住脸从正门冲出去。”言罢,便起身去开门。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64.两个男人一出戏 死瞎子,陷害我! 叶逍遥气得浑身颤抖,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站在门前的宁致远,但嘴疼得厉害,一声都发不出来。 “我数三下……”宁致远伸手,竖起了三根指头,叶逍遥怒视着他,连忙用蒙巾蒙住了脸,他都还没完全准备好,那边宁致远已经伸手打开了一条门缝。 魂淡! 叶逍遥在心底将他骂了个千百遍,可宁致远根本不给他机会抱怨,直接打开了门。叶逍遥只好捂着脸往外冲去。 门外的顾怀菱早就守候着,等蒙着脸的叶逍遥,他才迈出一只脚,顾怀菱就一棒子打了下去。 叶逍遥下意识地抬手去挡,啪的一声,他的手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棍子,顾怀菱边打还边喊着,“让你偷看,让你偷看!” 叶逍遥嘴不能言,更不能露脸,只得用双手捂住头往外冲去。 顾怀菱一顿好打后将人赶了出去,气呼呼地双手叉腰站在院门口,“看你还敢来不!” 来一次打一次,打到他不敢为止! 宁致远拄着拐缓缓地朝她走去,问道,“解气了?” “哦……”顾怀菱放下手,转头看向他,“谢谢,见着脸了么?” 宁致远摇了摇头。顾怀菱倒也没有多失望,耸了下肩膀,“反正他也受了教训了,我再给你倒杯水。” 叶逍遥狼狈至极地逃了出去后,绕了一圈才趁夜黑摸回到了自己院子,才刚进院子就见到宁致远坐在桌边,一脸的清冷,那神情不复之前的淡雅从容,相反有一种上位者的冷冽与清漠。 “回来了。”宁致远听到他的脚步声,双手按在了拐头上,目光望向了前方,语气清冽。 叶逍遥的嘴才刚消肿,那心头的气还没消又见到了这个该死的死瞎子,那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几步到了宁致远的跟前,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宁致远,你个混蛋,你公报私仇!” “哦,是么?”宁致远却只是淡淡一笑。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来这里干什么来了。” “哦,我来这里干什么来了?”宁致远扬眉一笑,“我都不知道,你倒是说来听听。” 叶逍遥拉过椅子在他面前坐下,眯了眯眼道,“你嘴上说是霍老头派你来查前朝遗民的事儿,但其实你压根儿就是打着霍老头的旗号,暗地里来监视我的吧!”他逼近了宁致远,“是老夫人的意思吧!” 宁致远一笑,“来之前老夫人是这个意思,让我多看着你点,盯紧点,但我见了你之后我却觉得老夫人是多虑了。” “什么意思?”叶逍遥一挑眉。 宁致远握住拐杖敲了敲地面,说道,“因为我根本看不到,所以也无所谓盯紧不盯紧。” 他的话才出口,叶逍遥只觉得自己的嘴角一抽,整个人差点没半歪下去,他伸手撑住桌角,颤抖着指向宁致远,“你,你诚心的吧,想气死我!” 宁致远一摇头,“非也,我只是实话实说。” 叶逍遥对着他龇牙咧嘴一番,暗道,这个该死的腹黑的死瞎子,那眼是看不到,但那张嘴却比刀子都利,杀人于无形,气死人不偿命! “说正事吧。” “就知你刚才是拿我开涮呢!”叶逍遥气得肺都炸了。 “有么?” “你嫉妒了!” “嫉妒?” “对,你就是嫉妒怀菱对我好!” 宁致远抿嘴一笑,不置可否,“嫉妒她将你打成这样,也是对你的好么?”他一点头,“那我还是不必嫉妒了,她对你的好,你好好收着吧。” 他的话气得叶逍遥跳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道,“你,你……” “你若是想让怀菱知晓你的事儿,尽管大声点。”宁致远一抖袍摆,笑着往后一靠,那副淡然的样子又将叶逍遥活活气了一下。 想到他极有可能又是在激怒自己,叶逍遥哼了下,坐正后道,“你刚才说的正事儿呢。”再不止住,就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宁致远也收了笑,道,“那东西,有下落了。” “真的!”叶逍遥此刻正色道,“在哪里?” “秋家……”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65.开业行医 接下来的几天,顾怀菱便请来了几人翻修三间破房,顾怀菱让人先翻修除自己房外的另外两间,她自己早上除了偶尔去她的小药田看看她新种植的药草,大多时间都躲在自己的房间钻研,顾怀安白天去上课,晚上就回来帮忙。 利用翻修做掩饰,经过几晚的挖掘,顾怀菱和顾怀安挖出了几个铁箱。 “这是什么?”顾怀安弯下腰仔细地查看着这些生了锈色的铁箱子,伸手摸了摸箱子上的铁锁,看上去有些年份了。 顾怀菱看了看,发现铁锁上刻着一些阿拉伯数字,她想了会儿忽然起身取来了之前发现的那一串的钥匙,上面竟然也刻着同样的阿拉伯数字,她用刻着一字的钥匙将第一个箱子打开。 “天啊,这是什么!”顾怀安凑过脸一看,顿时惊讶地呼了出来,“姐……” 顾怀菱将里面的书籍和一些精密的一起取了出来,放在了桌上,解释道,“这些是爹留给我们的医术书籍,这些是行医的针灸囊,还有就是手术所需的刀具。”令她更为惊喜的是,这里竟然有精密的药物分析仪器,虽然简陋了点,但好歹是可以使用。 她暗自欢喜,这下子她就可以从各种药草中提取药汁,进行配药。 “爹怎么会有这些东西?”顾怀安却看不懂这些究竟是何物,尤其是那些在烛光下闪烁着银色光芒的刀具,在今日之前,他更是从未见过。 至此,顾怀菱可以完全肯定,她的这个便宜爹也是穿越者,她将这些东西一一收起又重新放回了箱子里,将那些箱子藏在了自己的床底下,又让顾怀安帮着自己将土又填了回去。 一切收拾妥当后,两人便各自回屋休息。 过了几日,终于将一切都翻新完毕后,顾怀菱便开始筹划她的新医馆,首先在家里腾出一间房,挂了‘怀安医馆’门匾,随后便开始收拾一切行医工具,再备了传单,让小胖和甜妞儿他们分发下去,万事俱备就等着开业大吉。 某日,顾怀菱为顾怀安收拾好午饭让他带上,顾怀安道别后便朝书院出发。他才刚走没多久,一群人便策马来到了顾家的大门口。 “林陆丰?”顾怀菱没想到竟然是他,心道来者不善,她左右看了下才发现隔壁的叶逍遥大门紧闭,暗自骂道叶逍遥这个混蛋关键时刻总不见人影,果然是靠不住啊。 “怎样,小美人,小爷我又回来了!”林陆丰拉紧了缰绳,勒住了马儿,笑眯眯地看着她。 顾怀菱眯了眯眼,伸手摸了摸暗藏在腰间银针囊,顾安生留下的他一次都还没用过,她冷笑着道,“怎么,上次的教训还没受够,又赶着来找晦气了。” 林陆丰不怒反笑,他下了马背,走到顾怀菱的跟前一笑道,“小美人上次是小爷我太性急了,小爷我这次可是带着礼品前来向你致歉的,小美人还是让小爷我进去慢慢说吧。” 林陆丰言罢伸手想抓住顾怀菱的手,就在那个时候,顾怀菱瞧见了他手背上的青筋,她一愣,问道,“林陆丰,你的腹部右上方是否时常感觉不适?”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66.敲竹杠 林陆丰一愣,眨了眨眼问道,“你如何得知?”他这几日的确有偶感不适,尤其是腹腔的右上方靠近胸腔的地方的确偶尔会有闷闷的疼痛感。 顾怀菱拉过他的手腕,搭上了脉,眉头皱起,“你脾胃虚,肝火旺,两者相生相克,就好比你的体内有两股水火,两者相争斗,导致你的肝火无法外泄彻底,最后滞留于体内令肝虚脾弱,如今已到了一定的极限,若是不能将体内的这股邪火导出体外,你的身子将会一日一日被侵蚀殆尽。” 听了她的话,林陆丰一怔,随后哈哈大笑,“你别以为可以这样吓唬小爷我,小爷我可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 “那随你,反正我话已至此,你好自为之吧!”顾怀菱转身朝院子里走去。 林陆丰想了下,立刻追了上去,伸手想拉住她,“喂,你把话说清楚!” 顾怀菱侧身让开,躲开了那狼爪,对他道,“我说的很清楚,你的肝脾有病,如不及时医治,不久你将会肝虚而亡。” 瞧她说的振振有词,神情镇定不似说谎,林陆丰一愣,想了会儿道,“好,我就让你给我看病,但你记住要是小爷的病没好,小爷定不会饶了你!” “你想看病,本小姐还不定想给你看!”顾怀菱冷笑一声,“我只是好意提醒你,及早就医吧。” 他想看就看,她还未必愿意! “你不是会医术,就你了!”林陆丰此刻却固执地坐在了院中的桌边,一副你不给治就不走的模样。 顾怀菱往院外看了一眼,只见添香正带着小犬从外面走进来,她一笑道,“医治你可以,但你必须给诊金。” “诊金?”林陆丰却极为不屑,“本小爷从来不付钱,你要么诊治,要么……”他邪佞一笑,“要么让小爷带你回去慢慢诊治,小爷觉得后者不错……” 瞧着他一脸的无耻之相,顾怀菱冷笑,“就看你有这个本事没!”言罢她朝添香和小犬看去,林陆丰也跟着她看的方向看去,瞧见添香那娇媚的样子,他一阵的心驰荡漾。 “哎呀,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啊……”林陆丰上前一步挡在了添香的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不如跟小爷我回去吧……” 添香可没那么好惹,她一把扣住了林陆丰的手腕穴道,用力一捏,只听得骨头发出一阵的酥麻麻声,他整个人便一软,跪在了添香的跟前,吼道,“哎呀呀,痛啊,快放手!” “要放手可以,先给诊金!”添香被派来保护顾怀菱,自然不会让别人欺负顾怀菱。 无奈添香根本不理会,林陆丰只好向顾怀菱道,“顾怀菱,让她快松手!” 顾怀菱端坐在桌边,笑了笑,“听到她说的了。”对于这样的恶人,自然要狠狠地敲打一笔。 “好好,我给,我给诊金!”林陆丰只觉得手腕都要断了,只好告饶。 顾怀菱朝添香点点头,添香才松了手,“哼!” 林陆丰跌跌撞撞爬到了桌边,坐在顾怀菱的跟前,略有忌讳地看向了一旁的添香对顾怀菱道,“说吧,你要如何医治,诊金多少。” “诊金五十两。” “这么贵!” “林公子身份不一样,自然值这个价,不是么?还是说,你的命一文不值?” “好,就五十两,但本公子告诉你,若是你没能治好我的病,小爷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林陆丰根本不在意这些银子,只是对顾怀菱说的那些症状甚为在意,他的确有过这些症状,且看了多次也未能彻底治愈。 顾怀菱取了笔墨,摸脉后又询问了一番他的起居饮食的状况,起笔写道,“龙胆草二钱、黄芩三钱、栀子三钱、泽泻四钱、木通三钱、车前子三钱、当归一钱、生地三钱、柴胡二钱、甘草二钱,水三升,分三次煎熬,取药汁兑水服下。坚持以清淡的饮食为主,一个月后再来重新诊断,再决定是否要减药量。” “就这样?”林陆丰看着这药方,皱眉,“这些就可以医治我的病?”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67.阴谋 顾怀菱另外写了一张医嘱药方递给他,“药只是治标不治本,你若想彻底根除此病的困扰,必须依照此方上的饮食,每日坚持,方能长治。” 林陆丰本来不信,恰巧这时他的病症突发,一时间脸色有些难看,捂着右腹部拧眉,“顾怀菱,要我信也成,你给我止疼!” 顾怀菱瞧了瞧,取出腰间的针灸囊,取出银针过火,先后扎入了他的风池,率谷,太冲,阴陵泉,留针三十脉,随后提捻拔出。 “我感觉,好些了……”林陆丰坐了会儿,摸了摸右腹部,倒是信了顾怀菱的本事,他拿了那两张药方对她道,“小爷我就信你一次,哼,要是不准,小爷我一定不会轻饶了你!” 他之所以这般的在意这个病,主要是因这几天由于这个腹颠不适而令他雄风不振,极大地打击了他作为大丈夫的自信,若是这个丫头真能治好自己的病,那倒是极好。 “等下……”顾怀菱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干什么!”他瞪向她,邪笑着,“怎么,舍不得小爷我,不如跟小爷回去……” “针灸费五十两……” “什么破针这么贵,你不如去抢!”林陆丰惊跳起来。 顾怀菱斜睨了他一眼,“刚才也不知是谁求我来着,若是我不帮你,你能走出这院子!只收你五十两,不错了!” 瞧见添香和那只庞然大物一起盯着自己,林陆丰的脸色不好看,从怀里掏出了五十两,不情愿地甩在了桌上,“小爷我记住了!治不好,回来就是双倍的价!” 添香望着林陆丰的背影,对顾怀菱道,“顾小姐,他这个病真能治好?” “治不治的好,全看病人如何配合,我已经将所有的方法都写在药方上,他若是肯从此收心养性,那肝疾自然会慢慢好转,但若是不肯配合,那就难说。” “哎,他若是好不了,只怕不会就此罢休,若是好了,倒也不会安分。”添香却不觉得林陆丰是个好相与的人,只怕到时候会反咬顾怀菱一口。 顾怀菱却不以为然道,“那我也不能因此而放弃医病救人吧,再者,他倒是贪生怕死的人,想必定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但愿如此,不然,休怪我也不会放过他!”添香眯了眯眼,眼神冷然。 林陆丰前脚刚离开顾怀菱家,后脚高莫风派去打探消息的探子便踏进了高家后院的大门。 听探子回禀的消息,高莫风有些吃惊,“顾怀菱竟然会医术,她还想开医馆!这个女人真的异想天开!” “公子,下一步我们要怎么做?” 高莫风站了起来走到窗户边,眯眼望向窗外的高枝,眼神狠戾,“顾怀菱你害的我身败名裂,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你去一趟林家,打探清楚顾怀菱到底开了什么药方,回来告诉我……记住,这事儿要做的隐秘!” “遵命!” 那人悄然离开后,高莫风咬牙道,“顾怀菱啊顾怀菱,别以为你得胜了,我高莫风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我会让你后悔毁了婚约,我要让你跪在我高家的门前求我!” “我也要让你尝一尝被人羞辱的滋味!”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68.谁耍了谁 林陆丰拿了药方命人取药,头几天照着顾怀菱的叮嘱准时吃药,饮食方面也稍加注意,病情稍好后,他便故态复萌。身子才刚恢复了体力,便开始酒色不禁,没多久便又旧疾复发,找上了顾怀菱。 他到达时,顾怀菱正在自家院中为前来诊治的乡亲们,之前她在秋家以精辟的药理知识阐述了守宫砂的使用方法,那样的惊天之论让她成功地漂亮地赢了一回的同时也让她名噪乡里。 起初大家都对她抱着一种敬畏的心里,觉得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乡下丫头竟然可以拥有这般惊人的医术实在是难以置信,但经过黄土夫妇,术林老师的一番解释后,大家才开始慢慢相信了她,渐渐的有人上门来看诊。 “这是给你的药方,你可以去隔壁取药,稍后我再告诉你如何煎熬。”顾怀菱将药方递给那位乡亲,随后让添香帮忙着从她整理好的药架上取药,这里的人久病成医,一些小症状都可以自行解决,但也正是因这样的拖延的心里和不够健全的医药知识,导致一些人久病不愈成了慢性疾病。 顾怀菱正是给这些人诊治,当然即使是慢性疾病也只是一些小症状,对症下药多少可以缓解病情,加之后期的饮食纠正,一些顽疾也渐渐地好转起来。 这样一来,顾怀菱的名声也渐渐地在乡里走响。 “谢谢……”那人接过药方很熟稔地提起一篮子的红萝卜递给了顾怀菱,“这是我的诊金,请顾姑娘一定要收下。” 顾怀菱倒也不推脱,伸手接过,“谢谢马大叔,下次您就别这么客气了,上次您送的我都还没吃完呢。” “嘿嘿,我们庄稼汉也就是这点东西能出手,您别笑话我就好。”马大叔伸出满是茧的手掌挠了挠头,憨厚一笑,“要不是您,我们这些人那里有体力下田干活,不下田干活那里的收成,怎么养活一家人,您可以说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这点心意,您必须收下,以后我们也会坚持送来。” “好,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这里的人有的是一颗淳朴的心,一心只想着报恩罢了,要是谢绝他们的好意倒是会伤了他们的心,顾怀菱便也不再推脱。 见此,林陆丰气急败坏,他上前质问道,“顾怀菱,你之前收我五十两的诊金,这么到了他们这里就只要一篮子破萝卜,你耍小爷我的呢吧!” 顾怀菱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趴在桌面上的手背,眉头皱起,“你没有照我医嘱饮食,又犯病了吧!” 听她的话,林陆丰有一瞬间的尴尬,但随即又立刻恶声恶气起来,“小爷我问你话呢,说啊!” “是!”顾怀菱却只是一笑,略带不屑。 “你真敢!”林陆丰刚抡起手,那边的添香和小犬便齐齐看向这边,他顿时一缩。 “他们都是乡下普通的农民,他们拿出的都是他们最为值钱的东西来作为诊金,而你……”顾怀菱上下打量了一番他,“你最为有价值的东西也只有银子了吧,大家都是拿出了自己最有价值的东西给我做诊金,有什么不对呢,怎么能说我戏耍了你,林公子呢?” “额……”被她这一番的抢白,林陆丰一时间没了言语,呆呆地站着。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69.一针让你趴下 林陆丰咬牙切齿了一番,却说不出什么来反驳她的话,只得耍赖道,“谁说的,本公子的银子可以买几百倍的这样的烂东西!” “敢情林公子从不知这些么,那你吃什么长大的?”顾怀菱不屑道,“难道你不食人间烟火么,那你真不是人了!” “你!”林陆丰被她骂的连一句都说不上来,气得指着她,脸色铁青。 “林公子,你的脸色比上次更难看,症状比之前的更为明显,我说的对么。”顾怀菱伸手指了指他的手背,“你再这般乱来,等到你手背上的血脉膨胀后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听了她的话,林陆丰脸色难看道,“你不是大夫么,治病救人是你的本事,今儿你要是治不好小爷的病,小爷就把你这个招牌砸了,看你还怎么行医救人!” 瞧他那副无赖的样子,顾怀菱放下手中的纸和笔,取出了针灸囊放在桌面上摊开,然后一根一根地取出了银针放在手中轻轻地滑过,长短不一,粗细各异,看得林陆丰头皮发麻,最后他咽下一口问道,“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你不是说要给你治病么,既然你不肯服药,那我只好给你针灸了。”顾怀菱眯了眯眼,取出了银针,那针头在日光中闪着光,闪了林陆丰一阵冷汗,他觉得顾怀菱的笑有点渗人。 “这个,就能治好我的病?”林陆丰扯了下嘴角问道。 顾怀菱笑得有点狡猾,她道,“那是自然……”治得好是自然,只是也要让他受一点教训! 林陆丰自然不知道顾怀菱笑中的意思,只是觉得上次她用这个来医治自己,自己就好了许多,这次自然也不会差,可他万万没想到,这次顾怀菱是打定主意要给他点苦头吃。 哼,敢威胁她! 顾怀菱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林陆丰,暗自冷笑,她就让他好好地尝一尝苦头!这个人就是没受够教训!欠扁的很! 顾怀菱取出银针过火,先后扎入了他的风池,率谷,太冲,阴陵泉,留针三十脉,随后提捻拔出。但这一次,她多了一个穴道,扎入银针一寸,轻提一下,林陆丰只感觉双腿间一阵麻木后便消失。 “好了?”他问道。 顾怀菱收起银针,写了药方,“照药方上的取药煎熬,留下诊金你就可以回去了。” 虽抱着怀疑的态度,但鉴于腹部的不适感即可消失,于是半信半疑的林陆丰只好又付了五十两诊金,和五十两针灸费,取了药回家。 “小姐,你怎么又给他治了,那人就是一地痞,压根儿不肯配合你再怎么治也治不好他!”添香说道。“只怕他日后以这个要挟你。” 顾怀菱笑了笑,“他要挟不来的,我给他多扎了一针,只怕他这阵子都要老实了。” “哦,你给他扎了那里?”添香好奇地问道。 顾怀菱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添香一听,顿时咯咯笑了,“小姐真厉害,这么一来,我看他还敢乱来么!” “是啊,他的病根就在于他纵情酒色,只要他不乱来,配合药疗,他就会慢慢好起来。”顾怀菱觉得对付小人就该用非常手段。 最后,林陆丰虽然腹部的不适减轻了,但他回到家后却发现,自己竟然不举! 这一次林陆丰无论怎么努力,那里都雄风不再,他气急败坏,一拍桌子怒斥道,“好你个顾怀菱,竟然敢暗算小爷,走,找她算账去!” “林公子且慢……”高莫风缓缓从门口而入,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 “高莫风,你来做什么!”林陆丰瞧见他,便一脸的不悦,这个男人一直自诩公子,清高的很一向不屑与他们林家来往,今日前来只怕没好事。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70.一丘之貉 “林大公子且听我说。”高莫风缓步走了进去,一笑道,“我是来帮你的。” 林陆丰自然不信,拧眉看着他,“你来帮我?我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高莫风微微一摇头,“听闻林大公子身患隐疾,久医不愈,我特来帮你。” “哼,我的身子好的很,谁说我患了隐疾,高莫风我就知你是来找我晦气的,我告诉你,我们是进水不犯河水,你少惹我!” 这两人,一个自命清高,实则自私无耻,一个自诩风流,实则卑劣下流,都是一丘之貉。 两人互看不顺眼,自然也水火不容。 “林公子,我好意帮你,想让你再振雄风,既然你这般不知好歹,那我就先告辞了!”高莫风那清高的心性被挑起,一怒眉头,拂袖转身要走。 闻之,林陆丰原本抬起的脚一顿,转身道,“高兄请留步。” 高莫风笑着转身,道,“怎么,林公子改变主意了。” 瞧他笑得有些得意,林陆丰就气结,想来他定是买通了家仆才得知自己患了病,本以为找顾怀菱这样的乡野医师救治,自己的这个病总能瞒过一些,谁知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他一笑道,“既然高兄有这好意想着为小弟我解难,我又怎好意拒绝。还请高兄借一步说话。”等治好了病,回头再收拾家贼。 高莫风带了一人进屋,林陆丰命家仆将门关好,他问道,“这个人,可靠么?” “靠得住,你放心。”高莫风对那人道,“为林公子把脉。” 那名中年青衣男子上前一步,伸手为林陆丰把脉,良久,他微微皱眉道,“林公子是被人下药,导致阳火外泄,以至体虚气弱,阳气渐衰。” “胡说,本公子身子好的很,就是,就是……”说到此,林陆丰也有些难言,尴尬地咳嗽了下,“只是在那个方面有些不适罢了。” “林兄,你且听我一句,他的意思是公子你的身子如今是无恙,但若是日久服之,必定受累,到时候你的身子就如同抽丝一般,一点点地被蚕食殆尽。”高莫风眯眼,那修长的眉微微上挑,神情笃定。 闻言,林陆丰一怔,似有些被震住,良久他才缓缓道,“真有那么严重?” 高莫风点头。 “你别胡说,谁不知你与顾怀菱早有嫌隙,我怎知这是不是你的计谋。”林陆丰却也不傻,冷笑着问道,“想用我来对付她,你想得美。” 高莫风耸了耸肩,并未动怒,只是一笑道,“林公子若是这般想,那我就算白来一趟,就此告辞,我们今日所做所说作罢。” 瞧见他们两人真要走,林陆丰思索了下,喊住两人,“且等。” 高莫风停住脚步,转身看向他。 “你真能治好我的病?”林陆丰半信半疑地问道。 高莫风转头看了身边的青衣男子一眼,那人点了点头。 “好,只要你能治好本公子,本公子重重有赏。”林陆丰心思转了下,想着自己从顾怀菱那里回来后,虽腹痛减轻了,但却雄风不振,故而他心里也对顾怀菱有了怀疑。 一番计较之下,他决定试一试。 高莫风见他上了勾,暗自冷笑,其实他根本不知顾怀菱用了什么法子令林陆丰雄风不振,但他却知如何让林陆丰恢复,只要用从烟花柳巷里得来的那些媚药便可。 虽那人说过这药常用会伤了身子,但他才不顾及这些,只要能令林陆丰雄风再起,他再稍加利用便可以令其对自己言听计从,到时再借对方的手对付顾怀菱,轻而易举。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71.是非上门 接下来的几日,林陆丰都不曾前来叨扰,顾怀菱算算时间觉得有些不对,她对添香说道,“我之前帮他扎了的穴道令他暂时不能胡来,待到配药都用完后,他再来三次就诊,就可以痊愈,本该来的时间却不见他的人影,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添香却十分讨厌林陆丰,撇了撇嘴,“怀菱你管他呢,那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只要真有事,你不去找他,他也会找上门,且不管他。”她想了想道,“公子离去那么久,也不见你惦念着点。” 听她语气颇有为宁致远抱不平的意味,顾怀菱无奈一笑,“他不是又要事在身么,既然是要事那自然是要办很长的时间,再者他若是办完了事也会回来的,你就别担心了。” “哪里是我担心了,我是在为公子抱不平……”添香见她依旧不明所以,急得脸色微红,“公子他想什么,怀菱你还不知道么?” 顾怀菱问道,“他想什么?” “你……”添香气得一跺脚,“都说你有七窍玲珑心,我瞧着怎么就缺了一心呢!”那日公子与叶逍遥详谈后,两人连夜去了秋家取了那样东西后便被叶逍遥要挟着一起回了京都,连跟顾怀菱道个别的机会都没有,想到这里添香又将叶逍遥在心里骂了个遍,那人就是见不得小姐对公子好,拾拺着要离间两人。 “好啦,你也别闹心,我想你家公子很快就会回来的。”顾怀菱瞧见她那一脸愤恨不平的模样,值得安慰她。其实她自己心里也好奇,为何宁致远和叶逍遥同时消失不见,行色匆匆连打个招呼的时间都没有,不过她目前也无暇多想,还有好些个事儿她要操心。 顾怀菱一直都在忙于自己的医药事业,偶尔抽空去瞧一瞧荒田开垦的进度及抽水机的建造,站在山脚往上看去,山上那被开垦出来的层次有序的梯田一层层地往上呈现出,水利工程也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顾丫头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啊?”不远处走来的黄嫂子一眼就瞧见了她,热情地上前来打招呼。 顾怀菱瞧见她身后一蹦一跳跟着的小胖和甜妞儿,笑了笑说,“我今天出外采办,顺路过来这里瞧瞧,你们这是打算去哪里?”瞧着他们一身新衣新鞋,样子很高兴,像是要去什么地方一般。 黄嫂子憨憨一笑,“可不是,听说啊京都来了好多人官家的人,公子小姐都来我们灵石县呢,我们这些乡野村民哪里见过什么大官家的千金,皇城的公子,一生都见不到一回,这不赶着热闹赶紧去瞧瞧。” “京都来人?”顾怀菱觉着奇怪,灵石县也不算是个很出名的地方,怎么这些贵人们争先恐后地来这里,难道这里真的有什么令人着迷的地方。 “怀菱姐姐,你也一起去么?”小胖伸手拉了拉她的手,问道,“听说那些京城里来的小姐们还带了好多好吃的,分给这里的百姓们呢,我们和姐姐也去看看,怀菱姐姐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 顾怀菱摇了摇头,“姐姐还有事呢,你们去吧。” 辞别黄嫂子几人,顾怀菱便背着药篓朝山上走去,前些日子她种的药草显有成效,这次她得到了顾安生留下的医书,识得了更多的药草,便想着再上一次山去找些自己回去栽种。 上了山,没走几步,就闻得身后脚步声。 “怀菱,等等我……” 回头看去,添香和小犬正朝这里奔来。 “你们怎么也跟来了?”顾怀菱让添香在家坐镇,万一有病人上门,可以解释一二。 添香到了她的跟前,“红袖在家里呢,我来陪你。” “红袖来了。”顾怀菱有些意外,心中闪过一丝雀跃,“莫非你家公子也来了。” “正是,只是公子他被俗事缠身,一时脱不开身特意让我来陪你。”添香瞧见她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欢雀,暗自抿嘴笑着,“怎么,你似乎很高兴。” 顾怀菱看了她一眼,“我自然高兴,你不是老担心林陆丰前来捣乱么,有你家公子做靠山,我看他敢!” 言罢,她便转身朝前走去。 “口不对心。”添香嘀咕着,对小犬道,“对吧。” 小犬咕咕了几声,表示赞同。 顾怀菱和添香往山上走的时候,一群人也正朝这里而来,那声音清脆悦耳,缓缓入耳。 “我瞧着这里便也觉得美呢,难怪东方公子这般迫不及待地从京都赶来这里。” 听到这话,顾怀菱一愣,宁致远,他怎么到这里来了? 抬头看去,果见那一抹熟悉的白影,而在他身边却是一群的人,手持长剑,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站在他身边的是一名戴着面纱斗笠的蓝衣女子。 静然地站在宁致远的身边,那女子显得恬静怡然,彷如一泓澈蓝,赏心悦目。 “那人是?”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