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霭》 第 1 章 张震,是在七十年代年代中期出生。 就那一年,精神动乱的年代终于随着寒冬而结束,当万物复苏的时代来临,人口问题在最为迫切解决的种种国策中在七十年代初就全面推行了,真正推行还是到了这个年代的中期,人口问题让上层建筑制定了更为紧急严厉的独生子女的政策,八十年代初更是定位为基本国策。其实,对普通家庭而言,生独生子女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那某些地方买米还要粮票的时代,多生一个子女可是会丢掉铁饭碗,所以,张震才有幸成为这个小县城里实际意义上第一代独身子女。至于,为什么取名为震,和震惊全中国的那一次大地震没有什么关系,纯粹是张震的爸爸觉得这个名字叫起来够有力! 张震有点模糊的记忆是八十年代的岁月来临。 八十年代改革开放最得益的依旧是大城市,在经济和政治相对而言平稳的南方城市的周边集中了试探投资型的外资。一直以来,物质的匮乏和经济的增长成为发展的桎梏,这时候就有了供销的矛盾,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的冲突,那时候,每一样物资都很难以平衡,有钱也买不到东西,于是,解决这样矛盾的供销员就这样产生了,做事很活络的张震的爸爸就成为厂里第一批走南闯北的供销员。 张震家在工厂的集体宿舍区,那有着大杂院的味道。中午,全家团在厨房的小圆桌子吃饭的时候,脚底散落着奔跑着咯咯叫下蛋的鸡。吃着午饭,邻居大人、小孩子互相端着饭碗串门,顺手夹上一块别家的菜尝尝鲜,平静朴素的生活没有所谓的西方的教养。才解决了最基本的生存和饭碗的问题,生活和生理需求才得到最基本层面上的解决,仅仅是不犹豫不审慎吃上猪肉的年代,谁会去讲究那什么礼仪! 讲究这样的教养,也得有基本生活条件才行! 在工厂家属区的大杂院中,会爬树的张震一直是同龄小孩子们的头目。挥洒着汗水带着同龄的孩子下河捞螺螺掏小虾,跟在敲着铜锣沿巷叫卖的挑担货郎后面,盯着货担上面的金黄色的蜂糖掩藏流着的口水,从家里抽屉里找出五分钱换了一点点和小伙伴们分着吃。常年在外的父亲每次回来总是给张震带回来城市孩子最新颖的会发光的小枪,让厂里的男孩子很是羡慕,举着突突叫的塑料枪,张震也很得意。 从连什么叫烦恼都不会理解,张震就傻傻地小学毕业上了。在六十分万岁的想法中,张震理所应当的进了县二中继续九年义务教育。 县城学校也不少,但最好的就一个,学生人数最多、条件最好的理所应当就是县中了。 县中的教学楼是两栋楼,左边的是初中部,右边的那栋就是高中部了。也别用现在的眼光小看了那两栋三层的教学楼,那是八十年代末期,经过县市节节审批到省里批复拨款,由省市批文、省里专门派人监工盖起来的。一个学年是六个班级,每个班级也就是五十多人,这就是全县学生上学的最好条件了。 全国的经济的复苏,跑供销的张震家比宿舍区别的工人家庭更快的有了自己的积蓄。 有了经济的复苏,也开始有了物质权利的交易,能从县二中的初二跑到县中重念初一,张震能得以上只以成绩为标准的县中,那当然和‘权’‘利’交易相关联。 县中,一向是全县城乡学子的象征,不过,能在县中上学,这是大人的交易,没有选择权的孩子是不会放在心上,对张震而言,胸口上别上县中那白底红字的校徽很新奇。上县中只是父母的面子,比起二中什么都好的县中,他还是更留念在二中念初一的逍遥日子,那些性格开朗,挥洒着青春哥儿们还是张震的最铁的朋友。 张震是在正常开学一个月后才上学的,多少受到老师和同学的排斥。年龄比别的同学大,又留过级,就代表着就是没有好好学习,不是好学生,不是聪明的孩子,是没有前途的那一类。 第一天上学,张震坐在班级的位置的第三排。坐在班级的前排不是因为他的个头矮,而是因为他爸爸妈妈给班主任送上了两条阿诗玛,那可是耗费大半个月工资的大礼了。在他的前排是成绩很好的学生,坐在他正前方的学生还是一名班级干部,坐在他正前方的是语文课代表沈文华。 对张震而言,班干部的代名词就是好学生。那时,张震就觉得这个沈文华很与众不同。 坐在沈文华后面,直接就可以看到沈文华的后颈,很白,衣领也干净,连头发也不像他那样油腻,还有一点点香皂的味道。一个男孩子这样干净地让在汗水中奔跑的张震意识到,他们是上初中的中学生了,是少年了。 沈文华是个好学生,这一点,在这个课堂上没有三天张震就深有体会。 沈文华上课时从来不会做小动作,也不会偷偷地吃东西,一身淡色的夹克,蓝色的裤子和一双刷地干干净净白球鞋,不讲家乡话,只讲略带着家乡口音的普通话,总是坐的笔挺,亮亮的眼睛很冷静。没有老师在的自习课上,老师总是派他站在讲台上管理班级的自习纪律。他话不多,也不是张狂的个性,却让人有着无形的压力。 张震很奇怪,管班级学生好像应该是班长该干的事情,沈文华只是语文课代表,他怎么每次都是他来代替老师?后来才晓得,沈文华不是因为成绩的因素没有成为班长,而是开学后全班级的同学在不记名投票选班干部时集体没有投他的票,据说,沈文华从小学都是班干部,还是大队长,胳膊上是戴三道杠的,现在班级的多数同学是从县实验小学毕业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大家都认为,要是由沈文华当班长可是很麻烦的。在不记名投票中,分数是全县数一数二考进县中的沈文华被排斥在班长之外。 怎么说,张震看到的沈文华有着同龄人中没有的冷静,不多言词散发着距离感,这就是优质生的资质?成绩好的同学围在沈文华的身边,分析着几何、数学。张震觉得县中的学生真的蛮奇怪的,同学们都和他很要好的样子,但是,居然没有人投他的票,这也就是传说中县中好学生之间潜意识的竞争? 而,对于张震而言,班级上成绩最好的沈文华的作业从来都是像张震这一类学生抄袭的模范范本,在作业多地让人烦躁的时代,没有人像沈文华这样依旧用那么整齐认真的字完成,作业再怎么多,他的字迹永远清爽好像是印刷品似的。 在县中上学的日子,无法融入县中的氛围,张震还是如鱼得水过的很欢快。自身没大脑的个性和家庭经济的充裕,让他无尽地挥洒着青春的气息,这样的年纪,他正对流行的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中江湖大体结构有着初步的了解,在下午放学后,躲着老师在下学后和二中朋友一起去打桌球、上录像厅和溜冰,这就是他的少年青春生活了。 第 2 章 上学就是玩,学习?那是为父母学的,抄袭着沈文华作业的张震就是这样认为。 避开成天为学习跟他唠叨的妈妈,避开出差一回家就翻他书包检查的爸爸,自己精心地在试卷上模仿着自认为大人的笔迹签上爸爸的名字。在只是一条街的县城小街上奔跑,在绕着小城的小河边撒野,追着尽可能捕捉住的街道上流行的痕迹。 什么叫未来?憧憬?这些个词的名词解释,张震知道;实际的意义,张震不知道。追着那四季的变化,光玩都来不及!想,是可以;但是,仅仅只能是想。因为,那是根本就不能确认的东西,从小学开始,在作文上,他已经作了一次警察,二次科学家和三次将军了,现在,导致张震也不清楚自己想干什么了,未来?还是让‘未来’自己来吧。 坐在这样的窗明几净的教室里,张震很是别扭。其实,在县中的学习生活也过了小半年了,现在说还是不习惯实在有点矫情,倒也不是因为和同学们的距离感,别扭的起源来自坐在他前排的沈文华。 无论上课还是自习,沈文华都是用这样笔直的坐姿坐着,让每天下午第一节课都要趴在桌上小睡一会儿的张震很有压力。明明离后面的桌边也就几厘米的距离,沈文华就是不靠,让张震光看就觉得腰很累,他的腰不累吗?这种别扭的感觉,在泛着慵懒气息的春天更是严重了。 初春的暖意让坐在他后面的张震昏昏欲睡。全国统一颁布的夏令时让人莫名其妙,再怎么算计,一天还是不可能变成二十五个小时,多余的夏令时反倒更是打乱了正常的作息时间。 把下巴顿在桌面上,张震盯着前面那挺直的脊背,他真的不理解,在这老师都感到困乏的春风里,沈文华为什么不随大流趴在桌上睡上一会儿?为什么不往后倾上一点点——往后倾斜指头宽的距离,就可以歇一歇脊背。 趴在桌上,张震脚尖慢慢地把桌腿往前挪,把桌边靠着他的后背,那一刻,沈文华后背像是被烫了似的,往前闪了一点点,趴在桌子上装睡的张震有点多管闲事的尴尬,又不好立即拉回桌子,半睡半迷糊的意识中,脚尖抵住的桌腿带来一点点的重力,张震醒了,沈文华轻轻的倚靠了他推上前去的桌沿,尽管很轻,但是,他靠了! 虽然是同学,又坐在一前一后,但是,无论在学习还是爱好上,他们没有什么可交接的,只是,在自习课上,偷懒的张震在乏困中总是悄悄地不让人注意的用脚尖把桌子往前挪上几分米,距离就近靠着他笔直的后背。好像是一种秘密的约定似的,沈文华没有再像第一次躲过,从桌腿传来的重心感让张震很愉快。有着秘密的味道,张震觉得很有意思,况且,躲在仿佛永远不会弯曲的脊背后面是安全的,在心理上,张震认为讲台上的老师是看不见他的困睡。 耳边是沈文华那清晰的不让人觉得别扭、略带着家乡普通话的读书声。 老师们总是提沈文华来朗读课文,可能是声音听起来很舒服吧,每次听到沈文华读课文时清朗朗的声音,他的瞌睡虫都会跑开,所以,他的语文、英语从来没有下过平均分数线以下。 总是在认为老天开始真的暖了的时候,老天就会开玩笑似的带来西伯利亚的寒流,寒流带来了温度的交织,不相同温度的摩擦带来了春雨。伴着春天的如雾的小雨,大家都走在八十年代末。 八十年代末,对于少年而言,政治是什么?那是什么?不晓得!北京的那些个事情,那是大人的事情,至于,为了什么原因让那些让人无比羡慕的天之骄子们闹在j□j广场,天天在语文、数学、英语中闷着头往重点高中努力的少年少女们根本就不明白,也不会明白。 政治,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是大城市的专利,他们这样的小县城就是闹得翻上天也没有人管,闹吧,闹吧,这些年,中国闹得还嫌少吗?北京离他们这样的小县城远着呢。 而,八十年代末,对张震这样的十四五岁的少年是精彩的年代,第一次,台湾的小虎队让中国的孩子们知道青春是可以用这样多姿多彩方式来演示的。女孩子有琼瑶,有席慕容;男孩子有武侠,还有帅帅的周润发代言的赌神,有陈百强的一生何求,还有那怎么做也做不完的作业和面临的关乎人生第一小步的中考。 为了好在同学们面前炫耀,张震还好奇的问走南闯北的爸爸北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爸爸不耐烦地挥手,“去,去,去,小孩子问什么?饱饭还没吃上几天,都是吃饱了撑的。”说着这话的爸爸有着迷惑和沉默。 历史经验证明,国家的新闻和现状就是嘴上吵吵,老百姓还是眼不见心不烦的好。中国从来不是实际意义上的民主社会主义国家,对老百姓而言,先解决家人吃饭、孩子上学和住房这样生活最基本层面上的问题再来考虑民主问题的好。谁对谁错,是动乱还是j□j,历史会给与正确的答复。 生活得继续,不管愿意不愿意,时代都不会倒流。 当下课铃声响起,课外休息中,男孩女孩一个一个组成自己的小群体,大家交流着港台明星的小道消息,学校永远是明星流行话题的最前沿。上课铃声一响起,男生女生各就各位埋头苦读,北京的事情远远不如他们将要面临的期末考试来得重要,分数才是学生、老师、家长最重视的事情。 期末考,张震成绩还不错,就算是不怎么喜欢读书,毕竟还是留过级的,初一的基本教程,只要脑子不是真的傻,谁都考的不会太差。排下来,张震的成绩还算是在全班的中游,对于这样的成绩单,张震满意,张震的爸爸妈妈也满意。 暑假跟着爸爸去省里玩了几天,接下来的日子,张震和伙伴们在就那一条街的县城里闲逛,光是每天沾知了、在河塘里钓小鱼也会让他们乐上一整天。 对十几岁的少年而言,暑假是短暂的,除了晒得黑黑的之外,张震发现整个儿暑假光玩了,作业还没有动一个字。 没有关系,暑假作业嘛,沈文华一定完成得很完美,抄他的就行了。张震一点也不为此担心。 暑假后再见,最大的变化就是戴眼镜的同学多起来了,而,张震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可能真的像老人所说的那样,有学问的先生才会戴眼镜,而对全县录像厅方位了如指掌的张震根本就不近视,就算坐到教室的最后一排,他对黑板上任何方位的粉笔字都看得很清楚。 暑假一过,站在讲台上帮着老师整理暑假作业的沈文华也戴上了眼镜,是戴上眼镜的效果还是本来的感觉?张震觉得沈文华好像有点变化。不过,对于现在的张震而言,在老师要交暑假作业之前,他得赶快把作业抄好。 新学年,新气象。班级例行不记名的选举班干部的第一次班会上举行,在班长的选举中,张震选的是沈文华。 一学年的接触,虽然也没有说过几次话,但是,张震认为,沈文华成绩好,人也不傲气,虽然不主动和同学来往,但是,同学有什么事情请教他,他从来也不会不耐烦,而且,最重要的是,班级有什么事情,沈文华从来不会跟老师打小报告。而且,从上一学期看来,沈文华管理班级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在这个班级中,除了沈文华之外,谁任班长都是摆设。 但是,就这样,读票的时候,沈文华的选票依旧是最少的几票,那寥寥的几票中,其中的一票就是张震的。 斜着边角从书包拿课本,眼角瞄到沈文华的脸,那份平静、祥和,似乎有些虚假,有些不真实,就像是隔着雾似的。 每一天的太阳继续升起,老师赶着教程的进度,学生赶着追加的课程,应付着老师,应付着自己,更应付着考试。沈文华的成绩还是排名为全班第一,在学年中也是很靠前的前几名,在老师不在的自习课上,依旧是比班长更为有力度的管理者。 张震不知道怎么去说,只是悄悄地不让人发现地把座位抵到他的后背为终止的挪,没有什么可交织的张震只能用这样的方法表达自己对他的支持。 只是,开学没有多久,张震的座位就往后调动了。 不是成绩的问题,那天下午,老师找张震谈话了,同时还找来了张震的父母。张震怎么也弄不懂,就和以前二中的朋友去几次溜冰场,好奇的去过两次舞厅,他怎么就成了全学年知名的坏学生了? 下课期间,张震没有形象的抬腿架在桌上,和新认识的谈地来的男生海侃着最新看的枪战录像香港片,从座位的斜线无意瞄到下课还在座位上看书的他,不知为什么,眼睛看到少年那挺直的背影,让人感到的不是青春,而是一种沉寂,让人觉得有种隐隐的心疼。 被少部分同学包围的沈文华是安静的,却透着沉寂,人们称之为孤傲。 被大部分同学排斥的张震总是躁动的,透着按捺不住的活跃,人们称之为张狂。 第 3 章 那次带家长事件让妈妈很上火,只是,张震的爸爸对此很不以为然。 不就是小孩子去溜冰嘛,那有什么大不了的。溜冰场那种地方本来就是小孩子去的地方,成年的大人想去都不好意思呢。至于,去舞厅被告发这件事,张震连连喊冤,就是好奇去过两次而已,不晓得是被谁给告发的,在饭桌上,张震跟父母发誓以后绝对不去了。 那里黑黑的,暗暗的,充满着污浊的空气,哪有什么好玩的,张震咕哝着。父母听了止不住地笑。带家长事件到此为止,父母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孩子好奇不是什么大事,去的地方固然不对,但是也不能像老师说的那样就此说明儿子是坏孩子吧。 张震去过舞厅的事情还是传遍了班级,后遗症就是:比同班同学大一岁、高一头的张震成了班级的名人。从此,在班级里,除了班级后面极少部分人跟他来往之外,大多数人都当他是洪水猛兽,当校外发生了两回学生学习香港录像群殴事件,连热闹都没能赶上的张震很莫名其妙地被传成了县中初中部的大哥级人物。 被人排斥和被人惧怕同时存在,张震在学校自我感觉也蛮有威风的,就是没有实际意义上的大哥的感觉。不是没有想到少林寺学武术,可是,录像上现在是玩纸牌赌博的时代,张震可是真实地为要不要去少林寺学武好好地烦恼过一阵子的。 从初中起就比大多数男孩子高的女生在又一次暑假后惊讶地发现,班上那些本来像是豆芽菜的男生们仿佛一夜间像是被拔起的萝卜似的,一下子窜了起来。 十五六岁的到来,让少年少女们感觉到自己真的长大了。 十五六岁,集合了青春期的躁动和竞争。在这教室的门内,集合了少男少女所有的成长和情绪。悄悄的,男孩子看女孩子的眼神不同了,同样的,女孩子打量男孩子神情也有着本质的变化,当然,这只是针对个别人而言,除了明星之外,班级里让女生眼睛起水雾的只有一个人——沈文华,女生私下都说沈文华成绩好又够酷,拿下眼镜像霹雳虎。 酷?听到这样话的张震很羡慕,他也想被女生称为酷,那多有面子呀。可是,全班的女生中,除了两个个性很豪气的女生之外,前排几个成绩好、长得漂亮的女孩子根本都不看他,真可悲。 本来男生基本上对女生们私下的唧唧咕咕评头论足很反感,但是,这次,对于女生们唧咕的对象让他们也无言。成绩好,个性冷静,管理能力优秀的沈文华有被女生喜欢的资格,女生喜欢优秀的沈文华无碍他们的面子。 初中生活的最后一学期,中考的来临也没有能提高起他学习的积极性,没希望考进县中的高中部是肯定的了,况且,张震也没有什么动力去念高中,那太无聊了。 临近着老师说的人生将要迈出的第一小步的中考,张震表现出来的散漫居然没有人去管,就连成天在他耳边唠叨‘分、分、分’的妈妈也没有督促他了。 等张震觉得不太对劲,一向很和睦的父母在从压低声音的争吵中升格为打架了,张震还没有发挥一下一直想要体会的男人解决事情的能力,妈妈对爸爸妥协了。 这时,张震才知道,一直在城市中奔走给厂子跑供销的爸爸要放弃铁饭碗!那时,放弃铁饭碗搞个体私营几乎有着大逆不道的意味,当然地,这也引起家属区的很多非议。 有着自己工作的妈妈对丈夫的决定很不安,从小范围的争吵升格到打架,最后,在妈妈抛下离婚的最后通牒,爸爸还是不回头,妈妈只有妥协。 在工厂除名之后就得交出住房,他们要搬家了,去陌生的大城市生活。 就这样,张震在家庭危机中把未来的方向定了下来。父亲决定,张震去读技校。当然,那个技校就在他们准备安家的那个城市。 爸爸早就有考虑,在户口还是比较重要的年代,除了要有很大的关系和花费不少金钱之外,想转换户口,最简单的就是到城市上学。那时候,成绩很好的农家学子在初中毕业后多是选择考中专或中技,一来,没有什么学费,二来,就是,一毕业就可以分配工作了,反而,考中专有时候比考重点高中的竞争还激烈。张震的爸爸早就找好了关系,在城市里生源不多的技校给张震塞上个名额,看中的就是能把张震的户口迁到这个南方城市里来。 技校是干什么的?学技术的学校?这些,张震都没有多想,反正,能不上高中就是不错的事情。 将要放弃工作,妈妈对未来充满了不安。而张震却整天整夜地兴奋,因为,他要比同龄人更早地到全新的城市生活体验,他想像着外面的精彩更为广阔的天地。 他和县中的同学的关系并不深厚,但是也没有多不好,在这样的划分着小群体的班级中,在及格分数线之上的他是划分在游手好闲的那一类中的。 毕业在即,大家也要各分东西了,有继续上高中准备考大学的,有上了中专,三年后就进入工作岗位的,当然还有不念书的,以后不能再见的感觉很浓,同学们也都放下了成见,趁着学年就要结束,纷纷买着留言册互相留言,张震也精心选了一本印着枫叶的留言册塞给同学们写写。 同学的留言很纯朴,女生会在留言栏抄上一段席慕容的应景短诗,男生写的无非是好好学习报效祖国,而翻到在留言册的最后一页,那个人的字迹依旧是字如其人,笔挺而舒服,那是一句相聚在二十一世纪的留言,留言下面,有力地透过厚页纸签上他的名字——沈文华。看着那签名,还是繁体签名,成绩好的学生连自己的名字都写得这么神气。 沈文华好像没有买留言册,他是肯定上县中的高中部,将来也是一定会考到最好的大学念书,之后,他一定也再成为大家都认为的对国家有用的人才吧。从上学期座位分开后,他们就没有再可以接触的交接点了,合上毕业册收入箱底,少年的时光就这样永远不会回头。六月末的烈日代表着各奔前程。 没有犹豫,带着兴奋的新奇的心情跟着父母来到大城市生活。 爸爸早就开始了自己的私下运作,用从前积累下来多年跑供销的商业路子开始了第一桶金的积累。 在经济开放的年代,商业无序的繁华,毫不夸张地讲,就那一年起,物价三天一个变化,做小生意的人几何数的增加起来了,商业的发展真的让城市的物质无比丰富起来,在这里,赚钱好像不是太难的事情,最重要的好像就是看谁肯不肯放下面子和架子,积累着大量资金的城市有着太多的机遇。 没有半年,一家三口就从租来低矮的平房搬进了自个儿买来的有独立卫生间的城市套房,失去工作的妈妈也开始从不安中熟悉这样优裕的生活,而,在没有以分数来划分优秀和劣质为前提的技校,张震更是如鱼得水。 第 4 章 在不用成绩的优劣来划分学生本质优劣的学校里,透着的就是清闲和无所事事,走读的张震还没有多少机会和绝大多数住校的同学多接触,多是个人走天下,第二学期,一件事情就把他推上了学校明星的舞台。 不以升学为目的的学校人员多少有点混杂,高年级的勒索无非就是三五块钱的菜票,被勒索的学生基本上以息事宁人的态度给一点就算了,不过,他们这次飙上的是一直想体验一下黑社会风格的张震。 也是,虽然在县中有两年‘老大’的经验,但是实际上也就是别人眼中的害虫差不了多少,从来没有发挥的机会,这次,张震把憋了好久的劲都发出来了,用在自个儿屋子里练了好几年的黑虎掏心几拳撂倒了那几位学长。 算是一役成名吧,在教务处处理校规中明令禁止打架事件的过程中,爆料出高年级生勒索低年级生的丑闻,经过校方的认真调查,问题比老师们预想的要严重,为了整顿校风,特地开除了好几个学生,当然,在校会上,张震得到公开的表扬,而全班的女生更是对张震刮目相看。 也是,能不刮目相看吗,班里就二十三个男生,其中二十二个被勒索都软弱的不抵抗,剩下抵抗的那个当然是女生眼中有能力的男子汉了。 和普通以升学为目标的高中不同,技术学校的学生干部的选举基本上不以成绩为准则,多数是以人缘为关键,于是,学校名人张震就成了学生会的一员。 技术学校的学生会不像普通高中那样纯是摆设,也不像日本漫画里的学习会那样很有权利,技校的学生会还是很有用的,虽然无非就是站在学校食堂门口象征性的管管打饭的排队纪律,在做早操时检查检查校徽的佩戴之类的琐事,但,那可是学生会呢,还没有当过干部的张震美地连自个儿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对于儿子当学生干部的事情,妈妈特地买了不少菜给张震带到学校和住校的学生们分分,人际关系是社会学的一部分,是一定要做的。爸爸知道后没有什么表面上的反应,只是给零花钱时更是大方了。 那三年过得太痛快了,呼朋唤友,又没有学习的压力,老师同学之间的距离也不大,家里问题不少,但也不是致命的,原因就是爸爸不费劲的挣了几笔横财,自认为成了新贵,见什么贵就买,看到什么好就换,换房、换车、就差换老婆了。随着家里银行存款分量的加重,家里不和谐音符也加重了,吵吵闹闹的开始延续着,看着妈妈用怀柔手段软硬兼施地把站在将要出轨边缘的爸爸给连骗带哄的拖了回来,和老妈组成同盟的张震真的佩服老妈的手段,女人不是好惹的,关于这一点,张震从自个儿妈妈身上深有体会,以至于,张震在选女朋友都特别小心。 毕业在即,分配在即,上班?开玩笑,让他一个月挣那几百块钱的工资都不够他打的用,不去!何况,前几年工厂倒是很红火,但是,这几年,人口的问题还是渐渐地体现出来,工厂中新进人员和退休人员过多的问题、三角债的问题产生的严重性都集中地体现出来了。不少小型工厂都开始有停工的状况,让普通老百姓有点不明白,明明市场无比繁荣,而工厂的运作却开始越来越来艰难起来,从前的积累下来的盈利到底上哪儿去了? 对家庭还算有良心的老爸回头了,老爸对儿子没能读高中考大学深有遗憾,张震倒是无所谓,打着怎么把老爸允诺给买的摩托车换成小轿车的主意好好的盘算了一番,至于将来娶媳妇的钱当然得从爸妈那儿顺。 没有立即工作赚钱养家的理由,背上行囊有着走天下的味道,在正式找工作前,张震从父母那儿敲了一把钞票潇潇洒洒地旅游去了。独生子有独生子的骄横的筹码,父母也没有办法,叮嘱着注意安全那空儿,张震早就跑没了。 走南闯北是张震一直想干的事情,这趟玩得痛快,一个月后,钱花的差不多了,张震回家了。 家,没有多大变化,有变化的是人。 看着一脸颓废和一瞬间苍老的妈妈,张震第一反应就是——老爸包二奶跑了? 妈妈是想笑的,但是还是笑不出来。再神经大条,张震也知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家里真的出事了。 三角债、无序担保、非法融资这样的名词一样样灌进张震的耳朵眼,听来听去,张震看着坐在沙发上哭诉的老妈,大脑基本总结了一下,他突然发现,他们家不但破产了,还欠了一堆外债! 小汽车、小别墅、娶媳妇、一样一样从他的脑海里往外抛出去,张震对这种突忽其来的打击弄得发傻。 开--开玩笑的吧?虽然老是听别人说富不过三代,但是怎么着,家里这点小财他还没有接手就没了?还不到三代呀,不,连一代都没有,就才半代——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妈妈对儿子的调侃的态度很恼火。 挨了打的张震觉得实在是太冤了,这个打击太大了,那些可都是他的钱呀——,是,现在不是缅怀的时候,张震发现还有一个问题不对劲,“爸爸呢?” 妈妈的回答让张震意识到,事情比想的更严重。爸爸现在被拘留了,至少要交清税费才能有办法放出来。目前,家里的存款让检察院给冻结了。一般做生意的人家的家里是没有太多现钱的,家里预留的过日子用的闲钱都拿出来跑关系了,因为门路不熟,花了不少冤枉钱。现在要拿出这样一大笔钱那是不可能的,房产也被冻结中,想卖掉周转一下也是不可能了。 “借?”对儿子的提议,妈妈苦笑。人是现实的,尽管以前有玩得不错朋友,平常关系也很好,但是,一提到借钱,大家都很沉默。也不能说别人落井下石,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年头,雪中送炭是不多见了,无亲无故的,又不是借个一万二万,没有等额的抵押,是没有办法借到那么多钱的。 得尽可能把税钱补上,先把爸爸从看守弄所出来,妈妈不是没有想回县里找亲戚,毕竟血浓于水,但是,老家的亲戚不是农民就是下岗了的,大家都上有老、下有小的,又能借出多少来,在犹豫间,张震回来了。 看着病怏怏颓废的妈妈,一下子,等着老爸老妈给他盖房弄瓦的张震就这样没有一点点的心理准备就成为了一家之主。 看着税务局下发要缴的数目单子,张震发怔,这么大的数目到哪儿找? 去抢?呸,呸,呸。从当过学生干部后,张震就决定做好青年了。 去借?就他认识的那些才工作没几天的技术工人级的学长学弟?算了吧。这个时候就是找事做挣钱也来不及了,徘徊间,张震有主意了。其实,早几年,张震就有了一个挣钱的路子,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运用。 “啊?”老妈从沙发上跳起来,“什么?贩鱼?” 是贩鱼,准确的来讲,是贩虾,贩鳖,就是王八啦。张震捞着衣袖从旅行用的包包里掏出信用卡,按照记忆,卡上应该还有两万多块钱,这是他平时‘省’下来的私房钱,先用上。 “张震——,你到哪儿去贩鱼?”脑子充血的老妈一头又栽回沙发上了,扭身跑了的张震半点没有为老妈担心,当初,知道老爸外面有外遇,老妈就像今天这样颓废了两天就精神抖抖地加入情场战斗了,这么点刺激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贩鱼,真的不是张震一时兴起,这可是一条很赚钱的路子。还在县中念初中时,最后一学年坐在最后排和他同坐的是乡下来的一个学生,偶尔聊天的时候讲过他们家那儿到处是水塘,处处是芦苇,家家养鱼、养虾,县里的卖鱼的十之七八都是从他们那儿贩的鱼。 张震一直就把这件事情记在心上,特别是这次出去,外面的饭店因为在世界田径大赛上为国争光的马家军弄得无鳖不成席的状况很盛行,在这样危机时刻,这样的赚钱路子正好用上救急,至少比他现在去找工作挣钱来的更有钱途。 追在儿子后面的妈妈很不放心,但是,她没有喊回儿子,远离的身影现在就是这个家的脊梁。 没有比沙盘推演的顺利,但是,也没有太复杂。自个儿的私房钱比预想多几千块,以至于花销用度还算紧凑,这年头,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贩鱼的辛苦比不上要把老爸从看守所里弄出来辛苦。 凌晨的批发市场,接到电话,老妈赶来帮忙。人高马大的张震应付着市场的地痞,好在,张震有认识的,毕竟他们技校多数是男生,成群结队闲晃是很正常的。有认识的人就更好办事了,看着张震高大的躯体,豆芽菜似的地痞都很知趣,第一笔生意很成功,撰着潮湿的票子,妈妈很欣慰,被他们娇惯着的儿子能放下面子挣钱让她觉得很对不起儿子。 爸爸还在看守所,张震包了车又出发了,要还清老爸欠国家的税钱还得有段时间,不管怎么说,一家人好好的都在就是全家福。 带着满身的鱼腥味,什么是名牌,什么是面子,什么流行,张震没有闲暇去问了。这样的状况,他也不想这样呀,现在流行的那什么白领金领的,穿上名牌西装,坐在落地玻璃前的老板椅上优雅喝着咖啡,动动手指、敲敲电脑键盘就能挣大钱,谁不想呀,连做梦都想,但是,自个儿有多大本事自个儿清楚,还是先把卡车上的甲鱼先卸下来吧,该知足了,以现在的月收入,张震又光荣的成为先富一族,只是,这一类人有个不好听的统称——暴发户。 “暴发户就暴发户,这年头,造原子弹的还不如卖茶叶蛋的呢,谁跟钱过不去谁就是二傻子。”张震嘴硬地自我安慰的嘟囔着。 第 5 章 多少带着点幸运,不是说七分靠打拼、三分也得天助吗,辛劳和运气给张震带来财富,债没有多久就还清了。 老爸释放了。张震看着老爸,他显老了,更显得疲惫,生意全赔了还不至于把他打击成这样,让他失望的应该是人心吧,老爸盲目的为朋友担保的账目转嫁给老爸偿还,而那些和老爸有二十几年交情亲如一家的叔叔们再也没有出现过。 张震没有要责备父亲的意思,在贩鱼的这一年里,也算是接触商业了吧,情愿不情愿的,搞私营就得承担一定的风险,个人的信誉有时就是交际和交易的筹码,老爸只是信任了一直信誉很好的人,是对方失信了,只能说,算是他倒霉。 接老爸出来后,老爸的身体就显得很不好,似乎多年来的奔波抽去了他所有的精力。张震找了一天专门陪着老妈老爸都作了全身体检,医院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情况真的不好,人祸之后就是天灾,从发现起就是晚期,还是用钱也无法挽回的胰腺癌。 可能是最近打击太多了,时间也紧凑,匆忙的,连悲伤都没有来得及,从发现到结束就一个月的时间,没有太多的痛苦,老爸去了。 张震和妈妈很平静的接受了这样的现实,生命是公平的,果然,钱不是万能的,至少在生命面前,人人平等。 买墓地下葬,要办的事情还很多,而,生意还得照做。 生意这东西,一天不开张,生意就是流失,这就是现实--市场经济的现实。 老爸的后事是妈妈一个人在打理,从今之后,租来的房子里就只有他和妈妈两个人了。 缅怀、悲伤了一个月,妈妈还是到了凌晨就到批发市场帮儿子照顾摊位,虽然张震也雇上了好几个伙计,不用老妈再辛苦,但,张震没有阻拦老妈,一个人在的家真的很寂寞。 从贩鱼、贩虾到建起对外搞大批发的冷库,四处奔波找找着门路,张震多年旅游去过的城市中积累的一点点认知就成为了他四处闯荡的筹码,路子多了,事情也多了,钱也挣的多了,当然,脾气见长了,性子好可不能架住那些伙计。 什么流行就上什么,只是跟风而上也是有代价的,改型是张震一直想的,总不能老是围着鱼虾转吧,但是,完全没有改型成功过。 有赚就有赔,经历着成功和失败,社会是个大熔炉,容不得你在这个熔炉中没有变化,经历着人间百态,一一见识之后,自己也就成为了社会人了, 学会抽烟、喝酒,去那些个他一直没兴趣去的黑黑暗暗的舞厅,现在有档次的舞厅都改了名,学着港台里的叫法叫夜总会了。和同类的斗酒,斗酷,围绕着,谈笑着,然而蓦然回首,他们已经离得很远了,诧然的,身边曾经流过的过客所剩寥寥无几,有的不断想发横财却像泡沫一样消失在市场经济浪潮中;有的斗阔斗女人弄得全家支离破碎;也有直接撞死了,果然喝了酒不能开车,交警的教育没有错。看着人间百态,生生死死让张震体会到从前不知道烦恼的时代真的怎么找也找不回来了。 社会在变,人也在变,不去踩人就得被人踩,同行的人用手段和商业策划踩,而看不惯他们成功的普通人用语言暴力去踩。 语言暴力有时候真的超过动作的暴力,谁会理所当然地让别人用莫须有的语言暴力一次又一次的浸染?自然地,为了保护自己,张震也学会强化自己。 像是人家所说的那样,有钱人是除了有钱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的人?开玩笑,他还有房子,车子,门市——,是哦,这确实是用钱堆积起来的物资世界。 不用再用多余的表情来表现他的感情,在这个不被别人踩就得踩别人的社会中,他不会输,贩鱼怎么样,烤肉串又怎么样,有需就有得,别人有需求才能挣到钱,行业的分歧和歧视算是见识了,是呀,有时候扬高的脑袋也带着摒弃自卑的想法,算了,即然抛不掉贩鱼的原始档案,索性在脖子上加上一道指头粗的金项链加重一下暴发户的味道吧,躲不掉语言暴力那就只能迎头而上了。 外人只看到他的成功和金钱,但是,在背后,谁能看到他的起早贪黑的奔波和辛劳? 当有钱到只剩下钱的时候,实在说张震有什么第二人生转折点的话,那只能说是在发展的局限的困境中,他遇上了郑庭轩。 郑庭轩,知名大学法律高材生,立志当一名高级讼棍——不,是立志当一名大律师,目前已经算是小有名气,和不管赚了多少钱都被人背后称为贩鱼起家的张震没有任何交接点,是张震先找上郑庭轩的,为了老妈的第二春。老爸去世的好几年后,老妈在早锻炼时遇到的一个老头,人还不错,就是那老头的儿子说什么都不答应这场夕阳红黄昏恋,那个儿子就是郑庭轩了。 在堆满法律书籍中间,散发着不协调的张震站在这个书房要和老头的儿子谈谈。 郑庭轩挑起的眉毛上上下下打量着用发胶把头发后梳的张震,这个发型可是现在老板专用流行的发型,张震一直很满意,很能体现出他的天庭饱满,不过,这个讼师瞧着他发型的眼神很欠揍。 “你想要后爹?”说话间就是挑衅。 “我总不能看着老妈一个人从凌晨坐到夜里,总不能使唤着老妈一直到将来给她媳妇、孙子当老妈子,耗尽她一辈子的精力吧-----,”张震也是作着很深的思想斗争的,他这个年纪,谁要后爹呀,但是,老妈还有几十年的人生,难道要榨干她最后的一份精力吗?这,他做不到。有时候,老人们的夕阳红也是一种互相扶持,互相的鼓励。 “我同意。” “啊?”准备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张震诧异透了,为了防止那老头的儿子怕老妈算计他的家产,张震连自己的存折都带来作证明用了,可,才把煽情的话开了个头,对方那个讼师儿子就同意了? “我同意了。”郑庭轩很洋派的耸耸肩看着张震不可置信的神色道,“不用怀疑,我真的同意了。” “为什么?”张震很审慎。 “因为你说你要娶老婆生儿子。” “我要娶老婆生儿子关你什么事?”有着自己的一个加工厂,三个冷库,四家店,统领着三十几个伙计的张震在这几年没少被社会不良风气欺骗,他也不是好惹的。 “因为我是同志,我不会结婚,我老爸注定不可能抱上孙子,现在有你,我当然同意了。” 同志?张震脑子怔了怔,回过神来,瞬间他大大地往后退了一步,盯着面前这位做派高雅的讼师。对于张震没有任何掩饰的歧视态度,这位一直做派高雅的讼师滔滔不绝骂出口的话没有一句重复的词,张震在最底层的批发市场也混了好几年,但是,还是甘拜下风,知识分子骂起人来不是好惹的! 对这门夕阳红黄昏恋,张震喝着苦酒跟这个知识分子家庭成为半路家人,至此,比他小两月的郑庭轩就成了他指定的律师了,也是随时跑来炮轰他的混蛋。 不过,也亏得认识了郑庭轩,这个讼师果然是知识分子,好多想法很有一套,郑庭轩炮轰他的同时还是帮着他调整着经济结构,转向最新的产业,把基本形式上的粗放型经济细化和转型。 说无商不奸,有点过分!商人就是为了赚取利益,没有商业的流通何谈一个城市的发达,有商业才能形成城市,有物流才能提高商业的运用,捧着郑庭轩扔给他的专业的商业理论书籍,他盘算着,还挺有意思。 现在不必为金钱而烦恼,而为了每天该干什么而烦恼,回家寂寥的感觉比不回家更深更重,是呀,是该成家了,该有个温柔的妻子,同甘共苦,生上一个散着养、就这么晒晒太阳也会长成顶天立地男子汉的儿子,当然,要是个千金也蛮有意思的。 在合时年龄找到合适的女子,追求佳人花费了他的脑海中所有的浪漫,这门婚姻大家很满意,极尽的奢华让当伴郎的郑庭轩冷嘲热讽不已。张震忍了,因为,看上去精明又洋派的这个义弟实际上是个纯情型的傻瓜。他又失恋了,郑庭轩的恋爱从来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有郑庭轩在的婚礼就像是要诅咒他的婚姻似的,但,身为新郎的义弟,郑庭轩无可替代的成为伴郎,替郑庭轩保守着他私人秘密的张震真的很痛苦。 就像是真的受到诅咒了一样,这场谁看上去都完美的婚姻没有持续到天老地荒,随着孩子渐渐的长大,教育和习惯问题日积月累让他们的分歧越来越大,作为城市人,没有过激的争吵,他们平静的分手。冷静分割财产时更像一场交易,不过,他们的婚姻真的不是交易的产物。 她是个好女人,是精致的瓷器,他也不是坏男人,是耐用的陶缸,同是泥土烧制出来的,却不可同日而语。这场婚姻不是不可弥合,而是,他放弃了努力,不,他连努力都没有,一种错误空乏的感觉从婚后就开始了,想要逃离这个精心布置起来的家从一开始就存在,所以,他没有努力。 他走了,有些遗憾却无留恋。 她看着,有着留恋却无遗憾。 每月末探视儿子的权利,张震还是履行的,儿子是他的。在生意和人际中奔走,日子还算是紧凑,被她管教着儿子也一定会成为优秀的好孩子。 又一年的春天来临,今天起,接儿子去动物园的日子不用再计算着时间把儿子送回去,她要再婚了。她用城市女人的语言婉转的告诉他这件事,他没有异议,孩子归他养,儿子本来就是他的嘛。听到她的再婚,张震真的祝福她,长久以来,不曾努力挽回婚姻的歉疚心也彻底松了下来。 现在的小孩子是用金钱买娱乐,儿子拖着张震去了每次来都得必看的老虎笼子那儿看大老虎。周末带着孩子的父母,手拉手的年轻的情侣堆积在铁笼子边,笼子里的动物也是懒洋洋的不想抬头。 年轻的父亲用简洁的语言为幼子讲解着狮虎笼前铁牌上的介绍文,那透过人群的声线让和笼中动物一样懒洋洋的张震诧异,那声音让张震失声叫出一个从来不曾叫出口的名字:“沈文华。” 转过的身,透着镜片亮亮的眼看着莫名叫出自己名字的人。 是他!记忆深处那潭水被投入了一颗石子荡漾了心湖,激起了细细层层的波浪涌出那个十几年都不曾打开的记忆,相聚在二十一世纪的留言从记忆之海翻腾上来。真的,在进入二十一世纪第四年的春天他们再见了。 第 6 章 回过的头,透过无框的眼镜依旧是那亮亮的眼。从不曾叫出口的名字让张震有着唐突和慌张的意味,明明从不曾记忆过,却清晰的记着那用繁体字写出的飘逸的名字。 不可对视的错愕,张震立即寻找了转移视线的目标,“这是你的孩子?” 只是听到自己名字在异地被人叫出后的转身,沈文华看了张震一眼,是谁?认出来了吗? 他身边的孩子被张震高高地举了起来,小孩子不认生的俯视着全然陌生的叔叔,不吵不闹,安静乖巧的不像是小孩子。而,看见自己爸爸抱别人家小孩的儿子伸出小手缩着脚扯着裤管往张震身上巴。 是沈文华的孩子,轮廓是骗不了人的,小小的脸,那神情跟中学时的沈文华很像,看着张震的眼中有安静和审视。 看着沈文华的孩子,张震有点奇怪,像他们这个年纪上了大学的,到毕业已经是二十三四岁了,一般都不会早婚,看这孩子也三四岁的样子了,真的很意外,不过,穿着白色罩衫的样子好可爱。 “是,他叫沈毓。”沈文华口音变化不大,没有波澜的语调就好像是城市的邻居一样,有像很近很熟悉却没有纠葛的邻里。 家乡话早就不会再说了,他们用普通话简单的交谈着,沈文华眼光落在一个劲抬着脚往张震身上巴的虎头虎脑的孩子,张震进口货的西裤沾上一连串的小脚印。 “我儿子张扬。”这名字是张震取的,本来,张震想给儿子取个更华丽的名字,张震很中意‘张狂’这个名字,但是,被家里所有人都否决的,张扬是比张狂低了点档次还算不错。 张震把沈毓放下,再不放下,他的裤子可能不保,现在的小孩子护怀的利害,容不得属于自己的怀抱给别人,不过,张震还真的不喜欢抱自己儿子,张扬百分百的多动,和泥鳅似的,抱在手中一点也不舒服。 两个小孩相差不大,明显的,张扬要比沈毓高壮,现在独生子的时代,除了上幼儿园的日子,小孩子还真的不容易找到相同年龄的伴,一会儿,就像是小狗一样,两个小孩互相打量和猜度、审视之后,很快被出来散步的狮子分散了陌生感,一起扒在笼边看狮子了,有来过五六次经验的张扬给看上去就乖巧的沈毓讲解着他所认知的狮子老虎的故事。 和没有一会儿就熟悉的小孩而言,站在孩子身后的两个监护人就比较没有什么话可说了,陪着孩子走过猴山,看过河马,还有孩子都喜欢的国宝大熊猫,中午的来临就是张扬最喜欢去吃的肯德基的鸡翅的时间了,他一个人就能吃上好几个。 张震一定要请客,看着被张扬牵走的儿子,沈文华不好拒绝。 给孩子们叫好定餐,沈文华就要了汉堡和可乐,张震和他一样了。张震找着话题道,“对了,现在,你在哪儿上班?”张震猜着是不是政府部门,他的气质很优裕。 “我下岗了。” 灌到喉管的可乐一下子呛住了张震,憋红了脸咳的惊天动地,惹得店里四周的客人集中了目光往这儿看,张震辛辛苦苦地好会儿才压下咳意。 抬起头,张震不可置信地盯着沈文华。 沈文华神情很平静,不过,沈文华也对张震突忽其来的反应觉得有意思。沈毓乖乖的吃着土豆泥,对高个子叔叔吃饭时的不小心有点同情,至于张扬,他正大口大口地吃他喜欢的鸡翅没有在意爸爸的行为。 开玩笑的吧!以前上中学时候,老师私下就说沈文华将来是有能力上最好大学的好学生的呀,他下岗?国家的人才真的过剩了? “我带沈毓到这个城市来应聘的。”沈文华依旧有着好学生的沉静,好像没有什么可以让他震动的事情,下岗,好像对他而言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似的。 十几年的空白让人有着一种莫名的烦躁,张震转开话题,在这个城市中也算是混了十几年了,门路还是有的,张震问他专业。 “化工.” 化工?那是什么?张震脑子立即想到是油漆、涂料和汽油,却怎么也无法把这些和沈文华联系起来。张震很诧异,他们念书的那个时候,最流行的就是电子,计算机什么的,他学化工?有着原始的味道。 “我喜欢化学,”沈文华看着张震的诧异,微微转头道,“化学分成有机和无机。化学是很有意思的学科,只要加入一点点溶剂,最普通的东西都会发生质的变化,很有意思吧。” 什么叫有机?无机?听上去好像是有意思,但,同样的,并不讨好现在的时代,张震对化学仅仅记得水的分子了,现在饮料上都多数有H2O的标志,离开学校的日子都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别的上哪儿还有记忆?费尽了脑细胞也想不出第二句跟他要谈的话题,不算短暂的冷场让人透着尴尬,张震有硬着头皮的味道找到一点点话题:“看沈毓多乖呀,怎么孩子他妈妈没有一起来玩?” “她出国好几年了,我们上个月离婚了。” 啊?张震真不知道该不该佩服自己的乌鸦嘴,立即挽回道,“你的英语很好的怎么也不出国呢?一定会当上个博士再归来为国家服务。” “去,就不会再回来了。”沈文华微笑了一下,在张震看来,沈文华的笑有点奇怪,像是讽刺又像是自嘲,“你见过几个出了国会回来的?打工和旅游的除外。” 不知道,张震对这种社会现象没有研究,仔细想想,好像听的到处是出国的人,至于回国的人确实听到的不多。 “我对出国没有兴趣,对报效祖国更没有兴趣。”沈文华淡笑一下,“我算是愤青吧,在国内的言论管制中,我不会多言是肯定的,但是,只要出了国,我一定会抨击这个国家严重不平等的制度,当上叛国者也无所谓,反正出国就是为了放弃这个国籍成为别的国家的国民。” “国内蛮好的嘛,哪儿不好了?”张震眨着眼真的想知道为什么他会这样说,他对知识分子动不动的激情还是不理解,这年头,大家都有的穿、有的住嘛,就是有差距但也是基本上解决了绝大多数人的温饱问题,在张震看来,这年头就是在大街上捡矿泉水瓶子过活,一年都能弄个万元户出来。 看着张震,沈文华笑了,不是讽刺而是羡慕,他没有再说什么了,细心的给孩子擦去嘴角的污渍,合上嘴的沈文华有着不可接近的沉静。不管怎么说,张震还是有着莫名的欢喜,没有在国外的沈文华就在这里! “工作定下来了吗?”张震依旧努力找着话题。 “有个研究所要我去,但是没有房子也不解决沈毓上学的问题,我不去。”沈文华淡然,有着知识分子特有的傲慢,“化工这行业合适的工作不好找,我也没有着急,我想休息一阵子慢慢找。工作不难找的,主要就是沈毓上学的问题棘手点。” 听到这话,张震精神一震,立即拍着胸膛打包票:“关于沈毓上学的问题你就不用担心了,就全部交给我吧,我认识的人不少,我来搞定。” 沈文华只是笑笑算是谢谢了。 大人们没完没了的聊天让吃饱喝足的孩子们烦躁起来,张扬首先闹起来要继续出去玩,对城市小孩来说,一月一次的放风也是很难得的。 一天的行程被两个不知道疲惫的孩子弄得热火,有了同龄的小伙伴,两个孩子都不追着父亲了,张扬拖着新认识的乖乖的弟弟玩,还把一向只独自享用的牛奶先给弟弟喝。 天不早了,送他们回住处,这时,张震才知道,沈文华是住在饭店里的。 看着包租的单间,张震怎么着也要请他们父子到他家住上几天,在饭店住着像什么话,到了这个地界,当然得由他来尽地主之宜,对于沈文华的谢绝,张震抱起沈毓扛在肩上就走,把他儿子绑架了,不怕做父亲的沈文华不同意。对于小弟弟沈毓能跟自个儿回家,从来没有伴的张扬在车后排兴奋地上窜下跳。 对于张震的耍赖一样的举动,沈文华有点好笑,想要抱回儿子,张扬一个劲把沈毓往身后藏,乖乖的沈毓就这样被绑架了。 对张扬的孩子气,沈文华也没有太强制,只有答应去做客几天,沈文华收拾行李,张震去办退房。 从酒店出来的沈文华没有太多的行李,看上去,像是只要应聘成功就由对方负责一切的意思,还说知识经济没有来到呢,不然,这是什么?这就是知识的力量,这也是一种傲慢的表现吧。 第 7 章 离婚后,原来的房子留给了前妻,现在住的房子是做生意时抵债换回来的,地段不错,还是现如今想买都不好买的楼中楼的格局,算是赚到了。 进门就是基本上做生意人家都会放上的供着财神的龛,两边还有不灭的通电的做成烛火状的小红灯,映得龛中的财神哈哈笑的脸有点诡异。 本来,张震对供财神没有什么感觉,自己的钱都是自个儿辛苦挣回来的,可没别人什么事。离婚搬家的时候,是有生意往来的朋友给合伙送的,说,还给高僧开过光,很灵的。认识的朋友家都有放,张震也就摆在门口了,算是图个心理安慰。可是,今天一开门就见到这每天进出都能看到的龛,这本来几乎忽视了的事情在今天因为有沈文华的到来而有点不好意思。 还好,家里因为有雇钟点工的关系收拾的很清爽,冰箱里还有钟点工做好冷冻好的菜,只要上微波炉转一下就成。 对于空间很大的楼中楼结构的大房子,高高的房顶上的吊灯让小沈毓很是新奇,当张扬拖出个小半人高的灰色熊娃娃后更是没有拘束感了,对沈毓弟弟的追随让张扬很有当上小哥哥的自豪感。 “你请随便坐,家里没有别人。”张震四处翻腾着饮料,在车上,张震跟他讲了自己离婚的事情。没有女主人的家里有点生硬的感觉。 屋子很大,孩子的住处安定好了,客房还是有的,前天已经把前妻那的儿子的一切用品都拖了过来,一间屋子都堆满了玩具,张扬的专打的卡通床睡五个小孩都不会有问题。 楼下,两个孩子盘着玩具认认真真地做家家。事实上,要是今天没有沈文华父子来,他们父子在这样的大房子里会很寂寞吧。房子是太大了,要不是当时这座屋子远远超过债务的实际额度,贪心着有大利可图的情况下才肯接收的,搁在如今,要是现在肯脱手能赚上一大笔,但,个子比普通人高的张震喜欢这样的高度,现在房屋规定的建筑高度让他觉得压抑。所以,虽然房子过大,有着寂寞,但是,张震一次也没有动过要卖掉它的念头,现在,又有点幸运的味道,能请到沈文华住上几天,地方太小会有寒酸的感觉,这样正好。 第二天,收拾了两个小孩,沈文华去应聘,张震去找关系。 张扬没有上幼儿园,陪弟弟玩几天让张扬很开心。张震把孩子们送到老妈那照看一下,他去找找关系,现在家家都重视教育,要进好的幼儿园还真的不好办。 老妈和黄昏恋的郑老头关系很和谐,生活上也很想的开,最近老两口认真在锻炼着身体准备去一趟西藏呢。老人生活上舒心、顺心,他们作子女的就不牵挂什么了。至于郑庭轩在城区中央的那雅痞小窝里多不回来。从张震结婚后,老妈就不遗余力地给他找对象,现在,郑庭轩见着这后妈就跑,让想表达一下母爱的老妈很郁闷。看着郑庭轩尴尬的苦不堪言,张震私下跟老妈谈了一次,有些话还是挑明了好,当然,还不能给郑老头知道,否则,那是要出人命的。 也就是缘分吧,几年的婚姻,老两口居然没有红过一次脸,郑老头对隔着血脉的张扬也很疼爱。 老妈对儿子张震就没有管过,对着孙子张扬她也没有什么可管的,倒是教师职业退休的郑老头亲亲孩子们之后开始教认字,张扬上窜下跳的根本坐不住,而乖乖坐在老人怀中认字的沈毓让郑老头疼爱的不得了,这孩子太可爱乖巧了。 对沈毓上学的事情,张震花了大力气,什么加重社会坏风气的行为全然不顾了,到处找着关系送礼,有个郑老头的关系,从教育口子上退休下来的郑老头还是有点老面子的,听说是给沈毓找幼儿园的,很喜欢沈毓的郑老头很合作的帮忙,在这个关系的社会中,张震还是有一套的。 没几天,沈毓上幼儿园的事情差不多办完了,下周一就可以上学了,先借读,手续慢慢续着办。 在周一正式上学,背上兔宝宝书包的沈毓被张扬牵着手上学了,那天,沈文华也正式定下工作要上班了,什么地点,张震不清楚,好像是外资公司,在谈好的薪金之外,公司给了一笔不小的租房费,是足够让沈文华在最繁华的城市中心地带租上一栋不比这栋房子差的额外费用。沈文华找房子很顺利,现在有很多不错的房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也没有理由再挽留他,张震积极的帮着他找最合适的房子。乖乖巧巧一直以他为首的沈毓弟弟要离开的事实让张扬很震惊,小弟弟要走了,当小哥哥正惬意的张扬如何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对着拎着行李要离开的沈毓,张扬拦在门口趴在地板上打滚哭闹,怎么着也不肯让沈毓出去。 心里面给儿子加油的张震很配合,他也一个劲的鼓动着沈文华。张震认为沈文华要上班又要带孩子会很难。孩子现在还小,一旦大人上班,孩子的上下学接送问题也是很麻烦的,现在,两个孩子又在一个幼儿园里,而,张震的工作是自己的,时间上又自由,房子又大,住在一起,彼此之间会有照应。 张扬在地板上打着滚撒着野让沈家父子好好见识了什么叫没娘教,沈文华无语,沈毓看着拦在门口打滚的张扬眨眨大大的眼。光打雷不下雨的张扬样子挺逗,替儿子打气的张震心情非常的复杂,现在管教儿子?不管了,能留下沈毓,儿子也有个玩伴,偌大的房子再住上三五个人也不会磕磕碰碰。 有时候,独生子女孤独的生活是不利于儿童健康发展。拿着沈毓问题当理由终于让说服沈文华留了下来,但付房租是不容拒绝的。 尽管张扬在地板上打滚吵闹破坏了他当哥哥的光辉形象,但,沈毓还是乖乖的叫着哥哥,让张扬美的很,在幼儿园里可没几个有弟弟当着哥哥的,沈毓是他炫耀的筹码,就是有点可惜,沈毓的爸爸也留下来了,不知为什么,张扬每次见沈叔叔看他就觉得怕怕的。 张扬是个很闹的孩子,有着独生子女共有的骄横和自私,不过,他喜欢小弟弟沈毓,乖巧的沈毓有被人喜欢的理由,不过,他怕沈文华倒是件让人觉得很奇怪的事情。 尽管沈文华就在这没有几天,但是,张扬很怕沈文华,一看到沈文华远远的就跑开,特别是他们决定正式的住下来之后,沈文华开始教沈毓认字起,张扬更是对沈文华能避就避。 沈文华进入正式工作还要有些准备程序,现在还不是忙的时候,他正在整理一下手中的材料,顺便给孩子制订一下学习目标和方向。 那份给沈毓制定的学习的课程表看得张震有点惊心动魄,按照沈文华定下的学习目标计划,小孩子没有长大就会完蛋了。 沈文华淡然道,“社会竞争这样厉害,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这是全国年轻父母共同的想法。 沈毓如此乖巧的原因好像能够了解了,张震很同情乖巧的好宝宝沈毓。“所有孩子的父母都在想着让自己的孩子不能输在起跑线上,但,那样的后果只能是集体输在终点线上。”这话不是张震自己想的,是无意看电视节目上听来的。 “或许你是对的,但依旧没有人拿自己的孩子的前途开玩笑。”沈文华看着张震笑了一下,有着作为父亲的无奈,“选择最好的从来就是人的本能,虽然在择校的问题上,批判的声音多年从来没有停过,但任谁家只要有一定的条件都会给孩子选择最好的。” 是哦,张震无语的望着一心一意玩着发光奥特曼的儿子——张扬,张扬对上爸爸的眼,没来由的,张扬怕怕的。 就这样,两对父子的共同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第 8 章 在这个家里,书房纯是当装饰用的,里面装璜很华丽,当年流行落地式的书橱里整整齐齐的摆着成套的国内国外的名著,很全,不过,也基本上没有看过。忙碌的每天的交易和交际已近耗尽了张震的精力,他没有什么时间去看那些个玩意,这些书还是别人用房子抵债时本来就在这房子里的,相比而言,张震更喜欢躺在床上看看电视,娱乐的同时又可以休息,而,结婚后,精致的城市女子容不得这样的散漫的生活方式,婉转的叮咛就像是咒语在他的耳边不断徘徊,她是好女人,是真的。但是,张震真的需要休息,过多教养的礼仪只能让他觉得自己像是小孩子听教一样,疲惫的心情更加疲惫。 这书房归沈文华专用了。 不清楚沈文华了解他多少,回头看看,他发现,好像从在动物园相见开始,就都是他在主导着,张震还不知道沈文华对他有什么意见就连拖带抢的把他们父子邀回来了,现在回头想想,有点奇怪的复杂。 猜沈文华应该不会不知道他的个性,张震也直接了当对他直言,这些书不是他买的,他也不看。 “十几年前还看,现在,我也早就不看了。”沈文华的淡然反应让张震很合意,沈文华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精装的安徒生童话集,拿出来准备给孩子讲故事用。 太过于理性的沈文华基本上就是把童话依照原文读上一遍,捧着报纸在一边听着的张震觉得蛮舒服的,就是孩子们有点坐不住,特别是张扬更是屁股上长了锥子一样。看沈文华有点累了,张震接手,抱过沈毓放在在怀中,拿着书,给孩子讲故事。给孩子讲故事其实不难,只要胡说八道就行了,像沈文华那样跟童话较真,小孩子是不领情的。张震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有讲故事的天份,两个孩子围在他的腿边眼睛眨都不眨的紧张等待着下一个情节的到来。 日子进入正常的轨道,孩子们上学,张震每天逛他的事情,沈文华上班,早上出门,傍晚大家才会再聚在这个房子里。有钟点工的帮忙,没有家务的繁琐,两对单亲父子的日子过的还很惬意。 沈毓虽然比张扬小点,但是他的自理能力要更强。自己的衣服都是自己穿,早上自己起床,端着凳子在梳洗台上自己认真刷牙洗脸的沈毓让人看着有种怜惜,太过于乖巧的小孩就有点不正常了。 记忆中不曾有过母爱的小孩对着想念妈妈而一大早烦躁地哭闹起来的张扬伸出怜悯的小手碰触那眼泪,这时,张震发现这孩子的不对劲,沈毓不是天生的乖巧,而是真的有点缺乏多余的感情。 张震特地跟沈文华谈了沈毓的这个问题,从沈文华那儿知道,沈毓的妈妈在生下他半年就出国了,搞研究的沈文华也没有时间带孩子,基本上都是放在全托幼儿园的,一个星期才会带回来一次。张震没有问孩子的爷爷奶奶为什么不带孩子的原因,任何家庭都有自己的难处或是别人看来很小而他们自己认为很大的原因,好像很复杂。 有着还没有心理准备就成为了父亲的焦虑吧,当时他对没有思想准备就降临的儿子有着措手不及。沈文华承认,沈毓的乖巧来自于对成年人的察言观色,只有乖乖的不让人讨厌才会得到大人的称赞和喜爱,沈毓是学乖的孩子。 张震很心疼也对沈文华很不满,没有当父亲的自觉那就学怎么做父亲就好了,“你不喜欢沈毓吗?” “喜欢,他是我的血脉,怎么能不喜欢。” “可是你都从来不抱他,也不去亲亲他。”张震有着责备,知道孩子在无声的讨好大人,为什么还不抱抱他? “可能是遗传吧,我们家没有这样的习惯吧,孩子自己总要自己长大的。”沈文华意外于张震对他的责备的语调,“你不也是不抱张扬的么。” “我们张家的小孩是粗放型的,你们沈家的小孩是精致型的,品种不一样。”张震分辨,何况,要抱他那个张扬,大人得有六只手臂才行。 听着张震的话,错愕着,沈文华笑了起来。 “不许笑。”张震首次在沈文华面前表现出强势的意味,“等到沈毓上小学、中学了,你想抱他,他都不会再让你抱了。” 是呀,无声的,沈文华同意。 大人之间的交流很严肃,而,跟小孩子的交流就充满了善意的欺骗了, 哭闹着的张扬被大人的甜言蜜语骗了,为了保持当哥哥的风度,张扬不哭了,仰着脑袋对眨着眼睛的沈毓弟弟心有点发虚,没会儿,张扬就忘了刚才大哭大闹的事情了继续当他的小哥哥了。 按照大人严肃的交流后的规定,再怎么忙,沈文华也要每天抱抱孩子亲亲他,有空还要陪孩子玩会儿,不过,沈文华还真的没有那样的时间,开始进入工作状态的沈文华很忙了,在忙碌的书房里,沈毓的座位就被张震安在书房的老板桌旁边,那当然也有一个张扬的座位。 探着脑袋,一点也不想进来的张扬有点局促。张扬和沈毓要做完沈文华爸爸交待的功课才能去玩,今天的功课就是认认真真的描红,可能是觉得张震有的话有道理吧,现在沈文华也会亲亲儿子了,而且给孩子定下来的课程取消了一半。 像是天书的图表在屏幕上出现,面对电脑端正坐着的沈文华有着严肃和认真的求知精神,这可是张震怎么学都学不来的,对张震而言,要是今天全部破产了,对他而言,也不过就是从头再来而已。 张震早就找到一个比当年贩鱼还要赚钱的行当,都沙盘演习过了,有个风吹草动的都可以随时拿出来现场演示,就是比贩鱼更难听点,是收废旧。别小看了收废旧,听起来难听,但是,在他的沙盘演义中一年挣上个半千万的不成问题,这年头,满地都是可以回收利用的东西,那都是金钱,但是,要他写着这样的天文字那就要他的老命了。 看着沈文华笔直的坐姿的背影,张震不无感慨,人是群居的社会,果然是有区别的,不同的人,分工也不同。同样是挣钱,沈文华挣得心理如此优越。 没有十分钟,张扬就坐不住,但是,他也不敢打搅沈叔叔的工作。对沈叔叔,小家伙有着绝对的敬畏,这,连张震都看出来了,小孩子怕一个人也是件好事,否则就上天了。现在有沈文华在,张震有种儿子将来肯定很有出息的美好前景,想到这就舒心,带着特地买回来的精致的点心回家,那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的家。能和他相识,身边有人相伴,真是件无比幸运的事。加快油门往家里赶,有着想要见的人,回家的过程都这样舒心。 在接下来的小日子里,张扬想妈妈时哭闹过两回,但是,和张震一样,神经很大条的张扬被大人甜言蜜语哄了一下就不想了。她和新婚的丈夫出国前,约张震见面时,她哭了,对孩子,她有着愧疚,她是好女人,但,不属于他。她离开了,张震祝福她得到幸福。 沈毓做完了交待的作业,沈文华夸奖了几句,得到儿子腼腆的欢笑,----离上床的时间还有半小时,沈毓找张扬玩会儿。 应酬晚回来的张震看看趴在卡通床上睡了的孩子们,天热了,被子被孩子们踢下了床,给他们盖好被子,张震出来,沈文华还在书房里。 探头看了一眼,到客厅倒上一杯牛奶,再顺手拿了胖胖的靠垫,轻轻放在他离椅背的身后,沈文华转过头,张震放下牛奶,荧屏中如天文的号码全然看不懂,“两个小子都睡了。你别离椅背太远,还是靠着吧。不然,你的腰会很累的。” 沈文华道谢,张震放下水杯离开了,没有太多的话要讲,但是,还是很有意思,有种与之相伴的意味很舒心。 在沈文华忙碌的日子,张震带着孩子闲逛,到处做客什么的,当然,还得在孩子完成他给定下来的作业为前提,不然,脸色沉静下来的沈文华,张震也是发虚的。孩子怕沈文华有着怕的理由。 多美好的生活就这样到老就好了!可惜,也有着不和谐的音符,张震头疼得看着面前他烦恼的源头,在这样一个美好的阳光四射的上午,郑庭轩来了。 “你来干什么?”张震可一点也不想听郑庭轩失恋的诉苦。郑庭轩来他这儿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自个儿不好过也不想让他好过,他对郑庭轩那些他永远理解不了的感情世界一点也不想知道。 郑庭轩盯着张震,对于一进门就被义兄的嫌弃有点激怒。不过,不会拥有,也不想要拥有孩子的郑庭轩一把抱住听到他声音就冲过来的张扬就往头顶上抛,惹得张着手臂上下起伏的张扬大笑不已。 第 9 章 放下精力比孙猴子还要足的张扬,郑庭轩看到在沙发边站着的沈毓,“这么可爱的小宝宝就是沈毓吧。” 给沈毓办上幼儿园那会儿,张震到处找着关系时也找过他,偶尔回家一趟,老爸也没少提到这个乖得让人想捧在手心中不放的好宝宝。看着就不是张家的品种,乖乖的站在那儿眨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他,真是可爱透了,郑庭轩张开双手就要抱。 张震在郑庭轩要抱沈毓前一秒把沈毓抱开。张震虎视眈眈盯着他,“洗手了没有?” 郑庭轩抱了空,更是对张震的侮辱性的言词很火,正准备调整好獠牙对张震亮出来,这时,沈文华从房间里出来了,他昨天又熬夜了,几乎是到凌晨才睡的,到这会儿才起来。 见到有客人,沈文华是有点意外。住到这里也有月余了,他还真的没有见过有客人来访,事实上,到现在,他也不清楚张震在做什么工作,张震没有说,他当然也不会问,不需要太多的了解和摸索让本应复杂的人际关系处理的如此简单,这也是一种心灵的放松吧,在这里有着绝对自由的意味,让他没有压力。 “饿了吧?”张震顺手把沈毓交给沈文华,他去将一早就准备好的饭放入微波炉里转两分钟。 因为熬夜了,张震给沈文华准备的是清淡点的饭菜,只需要在微波炉里转几分钟就好,新时代的新产品就有这样的好处,对懒散的城市人而言很合用。 在张震忙的那两分钟里,沈文华和郑庭轩作为成年人的交流方式进行了简短互相的自我介绍。 不要忽视了这样的不经意之间的简短的相互介绍,这是现代人交际中的一环,是完全陌生人之间互相审视和打印象分重要的第一步。是不是同类,可不可以交往和会不会深交都在这初次的第一感觉中定下了最初的一笔,无疑的,郑庭轩对沈文华的印象分很高,高学历,高收入,高水准,高品位,这样的人居然在他那个粗放型神经大条的义兄家真很难得,有着突兀的味道。 不——,又好像也没有那么突兀,有着一动一静的味道,郑庭轩转开脑袋看看厨房里的张震,直观上明明应该很突兀呀,怎么感觉上却不别扭? 张震摆好了饭菜叫沈文华吃饭。沈毓和张扬到沙发边玩着玩具火车,按照最近沈文华定下来的“家规”,一会儿,等沈文华吃完饭,他们俩就得跟他进书房认字了。 趁着沈叔叔吃饭这会儿,张扬扑到玩具上一付好像要和这些玩具绝离的味道,每天看到张扬重复的态度,沈文华也觉得很好笑。 沈文华今天决定放过这两个小的了。今天有孩子熟悉的人来做客,这时候要没有成龄的孩子静下心来认字学习,那是没有什么效果的。 对于沈叔叔放他的假,张扬都笑翻了天,满屋子转。 吃完自己收拾了碗筷,沈文华还有数据要整理,和郑庭轩简短的应酬两句就到书房工作了。 看着张扬满屋子乱转,而,沈毓则闻风不动的乖乖的盘弄着积木自个儿玩着,郑庭轩冷笑,“你们家养着的不是儿子,是只小狗。看,沈毓这样的小孩才叫祖国的花朵。”郑庭轩打趣的同时又有着沉暗,和张震预想的一样,他又失恋了。 对于郑庭轩编排自家儿子,张震无所谓,形容得很形象,作父亲的也没有反驳的余地,倒是,郑庭轩对沈毓的夸奖让张震很乐,当然也要讲讲经过沈文华的教育,自己家的儿子张扬也有了很大的进步。 “你——,”郑庭轩看着讲着这个新组成的“一家四口”的幸福生活就一直在眉飞色舞的张震,他有点怀疑,“你是不是喜欢那个沈文华呀?” “啊?!息了一口气喝口茶准备接着再讲的张震被灌到喉咙口的茶呛住,一口气喷了出来,抬起了脑袋,盯着郑庭轩眼睛里有着凶狠,“你——你胡说——什么?!” “你结巴什么呀?”郑庭轩确定了自己怀疑的方向是正确的,看着狼狈不堪的张震,他眼中有着同情,“你还真能惦记,那样的精品,你也敢惦记!”郑庭轩同情他,按照他们内行人的眼光来看,这位沈文华不是他们同类。 看着神情狼狈的张震,郑庭轩有着同情。跟恋情无缘的失恋专业户——郑庭轩很解气,说句实在话,辛苦守着自己秘密的郑庭轩每次的恋情失败后,也只有找张震来诉苦,因为,张震是个外在看起来很玩世不恭的人,其实,他真的是个好人,好兄弟。 端着空了的茶杯准备蓄水的沈文华站在书房门内,门开一条缝的那一瞬间,客厅的话语透过了隔音的门从细小的门缝无可遮挡地传了过来,沈文华的手顿在门锁上沉寂住了。 “你胡说!”张震迅速的张望了四周,孩子们跑到楼上的大阳台上玩家家,楼下的书房门关着,房子的隔音效果他还是知道的,但,张震还是把声音压得低低的,他一把抓住郑庭轩的前襟凶相毕露,“你胡说——什么?我们是——同学,而且——,还——,你怎么这样乱讲?”张震想吊死他。 看着说话结结巴巴的张震,郑庭轩越听越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郑庭轩盯着他道,“你活多大了?你死定了,你注定失恋了,就那种人的脑袋瓜子随便得转动两下就能把你给卖了,你居然敢打那种精品的主意。” “你胡说八道!”克服了结巴的张震冷下了脸,他要逐客了,这样的玩笑他不喜欢听。 “那,我测试一下,我问你一个可能,你要脑子什么都不考虑的回答我,你要不假思索回答我,要是今天沈文华他们父子一定要走,你会有什么反应?” 不假思索的回答有什么反应?张震是不假思索的,“把沈毓藏起来——” 话出口边,张震盯着他,郑庭轩有着不关己事的无辜对着他眨眼。 想象呀想象,张震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心中藏匿着的心思就这样透过心中层层的雾霭冲了出来。张震脑子里全部是想要反驳的话,但是,一句话也分辨不出来,沉思间,他好像能够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了。 这根本就是没有前途的恋情,郑庭轩同情他,张震盯住他,短暂的,客厅中透着压抑的气息。 坐回到电脑荧屏前的沈文华没有动。 被卷入突忽其来的感情问题的大人们在惊诧中沉默着,思考着,审慎的盘桓着决策,门铃声惊动了坐着发呆发懵的人 是谁?来的是哪一个? 几位来客是那种看上去就是干部级的人物,他们是来找沈文华的。 让出了客厅让来客和沈文华谈话。 他们谈话,本来张震、郑庭轩应该得回避,但是,对于他们的到来,沈文华表现的很淡然,出来跟他们谈话更有应酬的味道。沈文华不算是尊重客人的态度,让他们也有看热闹的心态旁听一下是什么事情。 他们谈着的是工作待遇的问题,没有几句,他们就听出来了,是沈文华以前单位的领导来请沈文华回去,还给与很大的优惠条件和解决房子什么的,就是他们外人听上去也知道沈文华的工作是自己辞职不干了的。 沈文华拒绝了,淡淡的拒绝了。看沈文华如此淡然的态度很让人意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沈文华这样淡然,应该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吧。 “不需要,”沈文华淡然,“你们自认为开出的条件很给我面子了,离开研究所没有几个月,这些我已经得到,在市场经济中用我的能力等量的获得了,而且,我也确信,只要我出国,只要拿出在研究室的工作能力当狗似的过活,用最保守估计,不出五年,我可以至少获得现在的五十倍的回报,你说,我凭什么回去?跳这样的枯井?” “你是国家培养的,占着国家的资源。”对方包容着沈文华的漠视的态度,尽力的说服他,“我们这是在为国家服务,你应该从大局考虑考虑。” “为国服务真的是一块很好用的免死金牌呢,”沈文华有着可笑的味道,抬起眼镜看着对方,“但是,我也有不接受的权利。” 正视着对方,沈文华道,“我是由国家培养的,但占着国家资源的也有你们这些坐在办公室喝茶、聊天、拿着公款出国旅游的公务员,估算中,我在念书时就算是用去了五万元,而这些是我父母出的钱,就算其中有国家补贴一些,这些年我也作了千倍回报了。连给办公室官员送茶倒水的服务员都能分到房子了,而,我们这样的研究员就得住在筒子楼里才是知识分子?不,那是因为他们是有裙带关系进来的,我们是自己应聘进来的,就活该受穷。不过,你认为六十年代的文化人都是臭老九的时代还会来临吗?你以为我们知识分子还会忍受八十年代中流传的造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这样的事实吗?既然政策要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既然市场经济是国策,为什么我们用几何倍数创造着财富的人就注定得不到最基本的财富?靠着我们几个研究人员养着的干部有什么资格呼风唤雨?” 尖锐的话语让对方的脸色很难堪了。看着脸色很不好的对方,沈文华笑笑,“也不用回答我这样简单的问题,你们心里有答案,却绝对不会说出正确的答案的。这么好的政策,我会好好利用,我会先让我自己富起来的。” “你有点过激了,我们国家现在还很穷,但是,现在正往科技发展上的加大投入,而且,管理层中有那样的明显的错误,你完全可以向上反应嘛,主管部门的视听渠道从来都是畅通的,解决问题的方式很多,你也是知识分子,怎么也应该先把情况往上汇报,而不是甩手就走嘛。”领导勉强的继续开导着他,但是已经力不从心了。 “穷?电视上天天都在讲全民奔小康了。”沈文华玩味的浅笑:“而,有点知识的都知道,越级上访可是违反政策的,视听畅通的同时设下了重重阻碍,这样的政策有意思吗?”看着对方,“我们研究一个项目要耗去五年、十年甚至更久的年华,回到研究所,有了成果后,领导们再以权利和研究人员分享成果?我没有时间和各位闹了,既然是个让大家都有机先会富起来的时代,我也得挣钱养活儿子,既然你们不给我合理的待遇,那我就到社会上自己来挣。” 他们的脸色很沉,他们要走了,沈文华没有去送,也没有回头,缓缓留下了一句,“不要忘了一句老话:人心似水,民动如烟。” 第 10 章 他们象征性的站起来送送客人,沈文华坐在沙发上没有动。 回过头来的郑庭轩看着那看上去温和的人的背影,他心里有些担心,挺直的背影有着决裂的味道,就像要出鞘的刀有着锋利的预兆。 是的,沈文华的脑子正在整理修饰着交际的词语,张震喜欢他?开玩笑!生活已经让他人很疲惫了,谁还有这样的心情去理会这样的事,况且,被张震喜欢,这种悖理的爱情没有一点可以值得高兴的。有过自己婚姻生活的沈文华对感情问题有的就是疲惫。 衡量着文化人该讲的应酬话,今天他就得带着沈毓离开。 还没有关严的门又被门铃声敲动大家沉寂住的心情,今天也太热闹了吧,说套间是城市人的人际关系的沙漠源头,今天在这儿好像有被推翻的味道。 来人让大家都意外,端庄的女性有着绝对知性的美,几乎不用揣测,就能够知道她是沈文华的妻子,是前妻。 是沈文华的前妻。她解释了大家表现在脸上的诧异,她是找到沈文华现在的单位,是从那里问到的地址,像沈文华这样的专业找工作,可选择的单位是很狭隘的。国内就那么几个可以发挥自己专业的单位,她要找沈文华并不难, 看着她,沈文华没有站起来。 她看着沈文华,她明了的讲了自己来的目的。“我们和好吧,一起出国,以你我的能力一定能够有一番作为。” 看着她,沈文华没有说话,她在沈文华对面坐了下来,亮亮的眼睛看着他,“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研究室是任何一个研究人员都梦寐以求的事,在国内,没有人给我们这样的机会的。” “是。”沈文华叹息的承认。 “和我一起去,不要再拒绝了,以你的才能,在国内也是浪费了,就算你要报效国家,我们在国外学到最前沿的理念和科技之后,我们可以将来把它们都带回来,不比现在在国内苦苦支撑要更好吗。” 神情激昂的她更像是在蛊惑,在煽动。 沈文华笑了,看着她的眼睛带着笑意望着她,她激情的演讲沉寂了下来,望着沈文华脸上玩味的笑,互相注视着对方,对于她的激情,相较而言,沈文华更像是在看戏。 没有外人可以参与的余地,他们这些旁观者觉得他们这对夫妻的气氛很奇怪,他们不象是夫妻,更像是工作伙伴或是竞争对手。 久久的对视,无人言语。 她先开口了,道,“你还是不能原谅我?难道,你也想我和你一样守着那一千多的工资过日子吗?在这里,靠着那些工资,我们是拿不出择校集资的高额费用,连孩子上好的幼儿园的资格也没有." “你想出国没有人能阻拦.但是,你是拿着国家的津贴,是国家出资培养的人才,用着国家给的外汇却头都不回。”沈文华看着她,目光中有着讥讽. “你以为你都是对的,你清高的让人厌恶。”她看着沈文华. “清高?那是什么东西?这年头会有这样的名词?”沈文华扬着眼睛,静静的看着她,“科学和清高没有任何关系,科学本身就来自于对现实的不满而要改造他,如果,清高能够研究出项目来,大家不吃饭就行了。我只是厌恶接受了高等教育却不懂得回馈社会的人,不肯尽自身的对等的义务,一味的索取,用着冠冕堂皇的话语去推卸给不可知的未来,未来谁能看得到?——不过,也对,这又不关我的事情。” 她扬起头,她的眼睛里有着坚持,“看来,我们的分歧永远不能有交接的可能,你在国内待着吧,我不会和你一样的,我一定要有自己的研究室,未来我不怕,我怕的是没有人承认我的能力,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我会带着最前沿的技术回来,不是你在这个国土就是爱国,出了这个国门的人就不爱国的。” 沈文华起身拿了饮料,六月的天也热了,是橙汁口味的,分了一个给她,沈文华道,“你从我那儿拿走的研究项目做不下去了吧。” 她看着喝饮料的沈文华,抬起的眼帘,“果然,你是知道的。你聪明的让人憎恶。你早就知道我要拿走了你的研究项目,你故意给我假的,我以为你会继续装哑作聋下去,看来,你也是有脾气的.” “是呀。”淡然的算是回应她的话,沈文华真的渴了,早就想喝水了,被张震喜欢他的话吓得没有出来,现在真是渴死了。 她要走了,扬起的头带着执拗,她要强,她要成功,她绝对不要输。她转身抬眼间看着楼梯上探出的小脑袋,沉寂了一下,下定决心转身向外大步走去。转身而去的她流泪了,没有人能绝对知道别人的心到底想着什么,谁对谁错,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才有一杆秤. 她离开了,沈文华坐在沙发上无声的喝着饮料,天暗了,该开灯了。 在她走前,张震顺着她看过的方向往上看,探出来的小脑袋眼睛眨呀眨的那是张扬,沈毓没有在楼梯上。看看背影清冷的沈文华,他无暇顾及,快步上楼。 张震大步上楼,张扬牵住爸爸的大手拉到大阳台边的落地窗帘下,蹲在落地窗帘后面的沈毓抱着张扬送给他的大布熊低着头缩在那里一动不动。 “沈毓,”看着就心疼的张震蹲下身来张开双手道,“来,到张叔叔这儿来。” 放开抱着的熊娃娃,低着脑袋一头扑进张震的怀中.沈毓把小脸紧紧的贴在张叔叔怀中,小手紧紧的更是抓着他的衣襟不放,张扬看着不吭声,一个劲地把自己最爱的会发光的奥特曼往沈毓身上塞。 伸出大手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沈毓没有哭,这让张震很不安.应该哭的小孩却不哭,这是有悖正常生理的,早熟的小孩是很乖巧,但是,这样却会影响到他们的未来个性的发展,这些可都是教育书籍上写着的。 她走了.沈文华就上来了,他该带走孩子了,看着把脑袋深深埋在张震怀中的儿子,沈文华有着疲惫。 哭出来,今天一定要让沈毓哭出来,哭,是小孩子应有的天性,不会哭的小孩子不是情感正常的小孩,张震劝诱着孩子让他哭泣。 跟着上来的郑庭轩拉住要上前抱回儿子的沈文华,摇摇头,现在让孩子哭出来对孩子将来的健康成长有好处,报纸和电视上的少儿教育都这么讲着的。 细细的哽咽在大人的劝诱下慢慢的声音变大,小孩子的哭声中有着无比委屈的凄凉,受到感染,张扬也哭了。和受到委屈的沈毓的哭声不同,张扬更像是鬼哭狼嚎。对郑庭轩在这会儿还在拿他儿子开涮,应付着两个小鬼的张震真是头大,这样的热闹,张扬也来凑,真是的。 张扬哭声是不好听,对在他腿边磨蹭着的张扬,张震没有一点要安慰他的意思,张扬每个月都要闹几回,他都听腻了.不过,也好,可能是因为有张扬的加入,沈毓哭的声音大了不少。 好!张震给沈毓加油,“好,哭的好,再大声点,把心里不开心的事都哭出来,比比看,再哭大声点就超过张扬了,”张震拍着手:“太棒了,沈毓哭得好,好好哭,明天张叔叔带你上游乐园去玩。” “上游乐园玩?”正在号啕大哭的张扬一骨碌从地板上爬起来,用袖子抹了一把鼻涕和眼泪叫起来:“爸爸,真的?!不许骗人!” 大人心里为孩子委屈凄凉的哭泣声正在忧伤中,被张扬的话弄得有点措手不及的错愕,被张扬的大声询问一时间卡住哭声的沈毓顿了几秒,噗的一声,沈毓乐了,抹着眼角未干的泪痕,沈毓咯咯笑了起来,瞬间,童稚的笑声响满了整个房子. 整个压抑的气氛都在孩子们咯咯笑声中瞬间转变了,就连像是灰暗的空气都清透了起来。 压抑的空气瞬间烟消云散,看着泪痕未干就在笑的张扬和沈毓,大人们也忍不住笑了,这就是孩子吧。 带着得宠的小孩的任性,沈毓伏在张叔叔的怀中不肯让出怀抱,张扬七手八脚往中间挤,弄得张震身上都是眼泪鼻涕。 张扬对明天能去游乐场而十分的兴奋.因为时间和精力的原因,张震还真的没有带过张扬去过游乐园,那太耗精力了,张扬都闹了好几回了,张震都没有答应。张扬今天意外得到允诺,甩着鼻涕哇哇叫着跟沈毓形容着游乐园的事情,上一次还是妈妈带他去过,都快没有记忆了。 郑庭轩离开了,没有希望的感情让他看得心疼,张震要怎样和沈文华发展,他一点也不看好.在他的眼里,沈文华太冷静太优秀了,更有着书生的冷漠,把什么都看得透透的,却积累着什么都不说,却总在一点零界点爆发.单位和妻子对他的不公正,那是他愿意吃亏,不然,侵犯到他的领地,他一定会反击,而且,还是那种绝对不留任何情面的反击。这样的人很危险。 张震把孩子交给沈文华,该让孩子的父亲多抱抱孤独的孩子。他去放洗澡水,一个个小脸哭得像是小花猫似的,鼻涕全部抹到他的衣服上了,当然,还是自家的儿子抹的最多。 伏在爸爸怀里,刚才又哭又笑的沈毓有着害羞的感觉。看着小脸上未干的泪痕,这或许才是正常的小孩子的表现吧. 沈文华亲亲孩子的小花脸,沈毓有着悄悄的欢喜。垫起脚尖的张扬围者沈叔叔转也想让人抱,但是,对于他很怕的一向很严肃沈叔叔,小家伙放弃了争宠。 在浴缸里放满水,把小鸭子、水枪什么的都倒进去上,沈文华负责看住孩子的安全,看着孩子认真的玩着水,果然,玩是孩子的天性. 张震独居久了,也会做几道饭菜,今天这么累,不管怎么说,也是打了两场仗,把冰箱里好吃的都拿出来做了。 因为是沈叔叔给他们洗澡,张扬依依不舍不敢抗议的从浴缸里被抱出来,乖乖的穿上衣服出来吃晚饭。 孩子们都饿了,大口大口的吃着,大人们也都累了,本来还想各自带孩子们睡,没有想到孩子们刚刚才大哭一场转头间就忘了哭的原因了,真是没心没肺.给孩子们讲着已经讲了第十三遍的哪吒闹海,张震也不懂小孩子怎么这样的没创意,天天讲一个故事他也腻呀,可,小孩子们就是不肯换故事,明明听了十几遍了,可每每到关键的时刻,都张大眼睛盯着你,一付好紧张的样子,那模样真是让人烦都烦不出来,好可爱。 孩子们都睡了,张震也累了,对付小孩子可真是不容易呀,明明烦死人了,但是一旦睡着了,就像天使似的可爱透了。 把孩子们安置好,盖好被子,留着一盏小灯,张震出来了.沈文华收拾了客厅早就回屋了,今天是很累人的一天,精神上的疲惫远远超过了身体上的疲惫。 看着沈文华的房间灯还亮着,张震想跟沈文华讲一下孩子们都稳稳的睡了. 轻轻打开门,沈文华已经睡下了.他是累了,进入六月的天有点热了,被子拖到腰上,张震过去给他拉上来,掖在肩窝里.其实在看电影或是看电视剧时可以经常看到这样的镜头,当时就是觉得很可笑,天又不冷,电影里每次都把被子往主角身上盖,太矫情了,但是今天看到沈文华落下的被角,他有种冷冷的感觉. 看着侧身睡了的沈文华,张震很感慨.真的是和他完全不同的人生呢。 和他的人生不同的沈文华是社会财富的创造者,仅仅是这样一个人仿佛就是无穷无尽的金矿一样,但,为什么他这样疲惫呢,这样的寂寞呢,每个人都想从他的身上得到财富,却不肯给与他应得的回报,太过分的自私就不怕伤害到他吗?需求着他又嫉妒着他的才能,是卑劣的。 睡意沉沉,伸出手触抚着他的头发,那头发和他预想的一样软,张震侧身靠着有着孤独背影的身体躺下了. 拥着他入怀,无关于情爱,有着就是怜惜,怜惜一个成年的男人,要是郑庭轩跟他讲这样的感觉,他一定无比得不耐烦,而,当自己有着这样的感觉却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第 11 章 睡意浓浓,把那挺直不肯弯曲的后背怜惜的拥入他的怀中,高高大大的他有很宽的胸膛足够包裹着他,很困了,夜来了,睡吧。 黑暗中,沈文华的眼睛缓缓张开了,在黑夜中透着光亮,贴着他的背后传来张震的入睡均匀的呼吸声.记忆中都已经不复存在的怀抱真的很舒服,倦倦的,依偎在这样温暖的怀抱中不想动弹,后背不再空泛冰冷的感觉很舒服。 他认识张震,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能不认识吗,在他进入初中,比别人都要优越的自己,生活在眼前的世界就是自己的世界,本应该得到理所应当的奖励和拥戴,而,现实中他的优秀却成为了被排斥的理由,自己过去习惯存在的荣誉却被别人占据,那样的沮丧是没有人能够明白的,有着无可藏匿的挫折感无可言语。那会儿,他可没有空去注意靠着关系进来的新学生,困扰的风让人困倦,当身后触觉到桌沿的触感,第一反应就是空间被侵犯了,那种感觉很让人恼怒,但,微妙的距离又不构成实质卡位的嫌疑,抓不到实质的把柄,他也只有默认这样的入侵,当然,能靠着桌沿一点点也是他的福利。 更大挫折来自于第二学年,优秀依旧是潜意识竞争的失利理由,他只知道绝对不能表达任何心情.那寥寥几个透给他的票,是不记名投票,他看出了,其中有张震的一票,那小学生般的字体很容易认出来,那次,从身后轻轻压过来的桌沿让他感到了支撑的味道,微微的心情来不及有变化,张震调走了,当再也没有人卡位的心烦,同时,也没有支撑的理由,更没有交织的可能。以后,在一个班级中,他们居然没有说过一句话,之后的张震可以讲是恶名昭著,上舞厅看录像和街上的小流氓逛街打架种种说词灌输到大家的耳膜,现在想想,很有三人成虎的味道。当最后一学期,大家要各分东西时,听说张震要去南方城市上学了,那时,张震对未来表现的憧憬没有一丝的犹豫,希望着未来的来到的兴奋,没有迷茫,也没有不安,那样的态度让他真有着羡慕呢。 这些往事一件件升上心头,初中,那是沈文华寂寞的三年,那份表面上平和与安静是假象,这一切只是流过心的表面,没有丝毫是能渗入心底,到达内心最底层的感受,其实就是一个人,只有一个人!埋着脑袋学习,只看到一小片的天空,长大后进入社会才发现,人的价值不是只在念书,每个人都有他的可塑性,拿着成绩来衡量学生的价值,那是老师为了自己的面子和奖金在欺骗了家长和学生,其实,将来谁也无法说清楚,十年后,二十年后,有的人的才能才会有所发挥,读书从来只是人潜力的一部分。 当长大了,看到别人身旁都理所当然有的东西,自己也顺着大溜去寻找。结婚,因为寂寞,又因为互相条件在所有人眼中都适合;离婚,不是因为什么清高的理想主义,而是,更加的寂寞了,因为不合适了。 理智总是跑在感情的前方,这就是人类吧,沈文华自己知道,这是他的缺点.但,作为需要沉静思维的研究员,这也是他成功的前提. 数年的回忆只是大脑的瞬间,身后的温暖是很让人享受,但是,张震还真敢往他的床上跑,张震把他当成什么了?――算了,累的连小指头都不想动弹,眼皮都张不开了,睡吧,睡了,明天再处理吧. 清晨的光从昨夜没有拉起的窗帘透进来,又是一个晴朗的艳阳天,下点雨就好了.六月的天过热了――这些都不是重要的,想着雨水的沈文华都在翻白眼了,本来还以为张震半夜醒来起夜会自己跑了,没有料到,今早一张眼,这家伙居然还在他的床上,这么大的个子缠着他挣又挣不开,热死人了. 把他推醒摊牌吗?被张震喜欢着是没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但,被人喜欢还是有点得宠的味道。想想,现在没有必要揭开这层-纱,享受着被人喜欢的感觉也很不错,不算是欺骗,就当作是互惠互利吧,这时候,他没有心情和沈毓两个人单独生活,那,太寂寞了。昨天,看到哭泣的沈毓,沈文华知道不能让孩子走自己的老路,太理智就只能是孤单。而且,沈文华怎么想都觉得张震如果敢打他的主意,那是他自己找死。 沈文华什么都想好了,主意也打定了,只是,让他很不耐烦张震这会儿居然还在睡懒觉不起来,又不好自己叫醒他,自己叫醒他就得面临着摊牌,目前,他还不想摊牌,只有先装睡,可是,真的好热呀。 “爸爸,爸爸,爸爸――”一连串的叫声就像是谁家报了火警,张扬起来了,正在到处找爸爸。 张震终于在嘈杂声中醒了,装睡的沈文华也松了一口气,快出去吧,热死人了。 纯粹是被儿子吵起来的张震头都大了,这小子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困乏的张震往舒服的位置挤了又挤。 沈文华是忍无可忍了,太过分了,当他就那么好惹?沈文华自己再也装不下去了,准备力气直接推他下床,气力准备了一半,沈文华自己跌到床下,是伸开腿舒展四肢的张震把他给一脚给踹下了床。 落在地板上,沈文华的心情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愤怒"。 应该是沈文华的惊叫声让张震彻底的醒了,对上床下地板上沈文华冷冷的眼,张震连忙下床拉起他笑起来,“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痛了吧。”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没心没肺还是真的没打什么主意?沈文华的训话没有出口,在外面上窜下跳的张扬终于在怎么找也找不到爸爸的情况下,找到最后一间就是沈叔叔的房间了,爸爸在这儿呢,让张扬很兴奋,围着张震前后左右的转。 看着推开门冲进来的张扬和跟在他身后的沈毓,大人有着头疼。 简单的外衣都穿好了,张扬把牛仔帽也歪歪的带上了,就连沈毓都拎着兔宝宝的背包也有着一付蓄势待发的味道,两只小脸更是有着浓浓的期待,要出门玩的兴奋让大人们有着错觉,这些不是孩子,而是他们养着的两只等着放风的宠物。 双休日的最后一天,沈文华很想睡睡觉,在放假中陪永远精力旺盛的孩子,这对大人而言是很受罪的,他不是好爸爸,他承认。但是,面对孩子们这样的期待,他也只有打起精神来,至于,对张震的这个事情,他会看着办的,要是张震再敢半夜到他的床上,那张震他就别想活了。 喝着浓浓的咖啡提提精神,张震在跟他自己儿子约法三章,不许要抱,不许闹,不许乱跑,张扬连听都没听把脑袋都快点掉下来了,一付先答应再说的敷衍。 沈文华给沈毓穿上外罩衣,把手帕什么的都放进兔宝宝小背包里,关于游乐园,他还真没有带沈毓去过。 “你没带沈毓去过游乐园?” “没有。”沈文华看着张震那一脸的羡慕开始警觉起来,“怎么了?”游乐园是小孩子的天地,怎么张震的脸色看上去有点憔悴? “那儿除了人还是人,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一点也不过份,根本就不知道有什么可玩的,要玩上一个项目要排上好久的队。”有过惨痛经验的张震有一脸的无奈,没办法,孩子们喜欢。 光听都累了,谁有心思去挤人群呀,看着沈文华一付要躺下的预兆,张震连忙道,“我都答应孩子们了,大人失信对小孩子不好。” 好吧,为了各自儿子幼小心灵对大人的信任,出发吧。 第 12 章 没有吃早饭就出发了。大人们决定早饭就在外面解决,两个男人都没有做家务事的喜好,能避就避开,九点钟就有钟点工来收拾家务,花这样的工钱,他们可是很愿意的。 张扬坐在车子前排的位置上,沈文华带着沈毓坐在后排。分开他们两个小的是他故意的,因为沈毓开始学张扬不上规矩了,这两天的周末假期事情是多了点,他没有管束他们好好认字描红,这两个孩子玩野了,开始坐没坐像了。 张扬坐在车子前排全身扭来扭去,他很想转过头和沈毓玩,但就是不敢回头,后面有双亮亮的眼睛盯得他呢,而,背着兔宝宝背包的沈毓端正的坐着装乖。 车才开出小区,张震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是找张震有急事让他立即到公司来一趟。 听起来那声调很急,张震和沈文华简短的说了一下有事要办就掉转车头先办事了,一边又打了电话让人员通知郑庭轩。他可是每个月给郑庭轩一笔律师咨询费的,可不能让他白拿。 说真话,沈文华到现在也还真的不知道张震是干什么的,在做什么生意呢,这次,正好去看看。 车厢不大,大人有事情的通话,孩子们也听的很清楚。孩子们还算是合作,没有过于表现出不满来吵闹,沉静的沈文华也压住了如今极会察言观色的小孩。什么人好惹,什么人不好惹,现在的小孩子都有名种犬的资质。 这是学校吧?!沈文华下车望着这个不算太郊区的城边的有规模的几栋大楼连起来的场地。 学校?张震办的是学校? 是学校,是专门作短期技能培训的学校,规模居然还不小,沈文华不无诧异。 车子停在的是办公大楼前,楼前已经围了一群人,好象有不少人在吵闹,郑庭轩作为专用律师也来了。一下车就被包围的张震让工作人员带着孩子和沈文华去他的办公室坐。 张震那个装饰地过于豪华的办公室在沈文华眼中有着金光灿灿的感觉,靠着墙一排玻璃橱窗里摆着的都是各式各样的奖牌和奖杯。张扬领着沈毓在好大的办公室里攀上爬下的闹,大有这是他的领地的意味。 不管人来疯的孩子了,沈文华看橱窗里摆着的营业执照,这确实是一间技能短期培训学校,有培训电脑、电子车床、厨师和钳工什么的,是沈文华从没有接触过的蓝领技术工人这一层,他真的对此很是意外,因为张震真的更像是游手好闲的哪一种人,怎么分析,戴着指头粗金项链的张震和办学一点也搭不上边。 不隔音的简易会议室有着吵闹,不过,张震的声音更大,不会儿就把一群人的气势压得没有了底气,在沈文华观察了这个办公室十几分钟里,好象就把事情就解决了。 拉扯着颈口的衣襟,张震进来了。事情解决了吗?沈文华有点意外,都请律师来了不会是小事,这么快就解决了? “你自己办的学校?”看着橱窗里的一座座奖杯,沈文华纯粹是顺口问问。 “是。”那是老妈再婚后跟郑庭轩成为一家人,他把早有的这个营销心思跟郑庭轩认真谈过,经过认证过后就转行办起来了。 “我是从技校毕业的,技校这样的学校学费多,学到的东西又少,主要还有时间太长,三年的课程其实总结一下至多半年就可以学完,很多过时的理论知识都没有必要学的,多出两年多的时间无非就是为了拿个文凭。现在打工的年轻人也多起来,在这有短期培训也有长期培训,当然也有给一些单位定点作培训,顺带给劳务市场输送有一定技能的人员,对年轻人来讲,有个一技之长,找工作也方便,工资的起点也稍微高点。” “你在做这项工作觉得很有意义吧。”沈文华看着橱窗里的奖杯很壮观,有的比赛很上规格。私人经营的培训学校有这样的成绩很厉害了,表明张震的培训学校很有能力嘛。 张震看了那橱窗一眼笑了起来,“哪儿呀,里头就五六奖杯是真的,其它的都是我自己在路边小摊上买回来,拿来装装样子的。” 有点被呛住的沈文华回头看张震,张震一付理所当然的态度让他很不可思议。 “也不是都是假的,我做的那些假奖杯也是有真范本的,只是真的奖杯都在获奖人自己手上,获奖的都出息了,都走了。”张震解释,“里面也有的是他们在工作岗位上获的奖,我知道后弄了放在里面也算是宣传。” 好像有道理,宣传还是有必要的。在这样的到处是打工人群中,这样收费不过高又可以介绍工作的短期培训机构真的不错呢,应该感激有这样的学校。沈文华是这样感慨的。 “他们为什么要感谢我们?”张震对沈文华的感慨有着奇怪。 沈文华更是对张震的回答更觉得奇怪,“你们教了他们技术,他们会获得更好的就业机会,让他们的收入更高,可走的路更宽,你怎么对他们的感激一点也不认可?” “不是不认可,而是不会有感激,来这儿上学又不是免费培训的,花了钱得到对等的回报,谁会感激我啊,他们来这儿学技术也是付了钱的,算是同等交换,他们要感激也只会感激给他们交学费的父母和金钱,感激我们就轮不上了,不过,真的学好了找到好的工作会对学校有很好的隐性的宣传倒是真的。”张震被沈文华有点书生气的话语逗笑了。 沈文华望着他久久道,“你笑得出来?” 张震望着沈文华严肃的脸有些发渗:“我怎么了?” 看着坦然的张震,沈文华转头看着橱窗,没错,这些人确实是用父母的血汗钱培养起来的。是由金钱供给培养起来的事实不会改变,这样的基层人员将要支撑着社会最中间技术断面层,这些人没有得到国家的支援,用金钱换来的技术再去换取金钱在这样的社会理念中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如此循环下去不知道会产生怎样的社会问题? “那是政府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我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来挣钱就好。”张震有着一脸轻松,沈文华有着触动,也有着释然,是呀,自己不也是在让自己先富起来吗,有些结下的果必然有种下的因,行政问题,沈文华不想,想也没有用。 刚才张震解决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有个学生分配不太合适,那个学生家的老老少少都来闹,自认为给了钱、签了约就得什么都要合他们的意,最怕这些犯混的人了,芝麻大的事情都拿人海战术来闹。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在学校内部闹起来很不好看,这样的小事,只要张震发挥点大哥大的痞样他们也就乖了,郑庭轩抱怨着一早给他打电话的值班人员,这个额外的出差费是肯定得跟张震要回来的。 看到办公室里的沈文华,郑庭轩是意外的,低头看看一把抱住他腿的张扬,再抬眼看看对着他甜甜笑的沈毓,他要跑也来不及了。 “跟我们一起去游乐园吧。”堵住门的张震是不会让他跑了的,带着孩子上游乐园排队好痛苦,今天算是逮到了一个闲人。沈文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样芝麻大的事情还要请律师来的原因了。 有郑庭轩的加入,他们果然轻松不少。 假期中的游乐园人满为患,本来人就多,再加上旅游的游客更显拥挤,有郑庭轩的这个“劳工”,他们轻松多了,精力充沛的孩子围着郑庭轩转,一付有奶就是娘的味道。 大转盘玩过了,碰碰车也好不容易等到了,好几个项目都轮流陪玩的张震和沈文华也不想再动了,抱着两个到草地上休息一下,亏得郑庭轩很喜欢小孩,不然,今天他们两个今天一定没到中午就得趴下。 在树荫下,风迎面而来,热的难受的他们得到丝丝清凉。 “我可能是真的很喜欢你吧!”靠着椅背,坐在沈文华的身边吹着凉风有着说不出的舒心。 沈文华也累的脚疼,一点也不想起来,听到张震的话有点意外,他还没跟张震摊牌,张震居然主动跟他摊牌了?那就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了,本来还想看在张震不管孩子都能把孩子带的这么好的份上占点便宜不搬家呢,看来不必了。 不情愿去给孩子们买牛奶回来的郑庭轩脚步落在他们身后顿住了。 看到沈文华定神望着他,张震立即解释道,“我说的是喜欢,不是爱情。” 是喜欢,不是爱情?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张震望着前面草坪上玩耍的两个孩子,“我想,一定要说是什么样的喜欢的话,应该是和张扬喜欢沈毓一样吧。和你在一起很舒服,像和没有隔阂的知交一样舒服,就是这样并排坐着也舒坦,想着你好,我好,大家好,就像是一家人似的没有隔阂。” 看着前面的两个孩子,沈文华想想,是噢,也对,他们一没有牵手,二没有暧昧,三也没有谈情说爱、哭哭笑笑、吵吵闹闹,从见面开始张震对他又没有任何无礼的举动和言辞,两个人的距离有礼有节,根本就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的关心嘛,是喜欢不是爱情,对噢,就听了一句没有依据的话他就在乱想,这,是不好,也有点可笑。 两个解开“心结”的人互视而笑,笑得站在他们身后的郑庭轩恶寒不已,这两个人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以他们的年纪和社会阅历难道还会和十几二十的小青年那样学着电视剧里哭天喊地的谈恋爱?一个男人想着和另一个男性在一起就很舒服很舒坦,那就已经是升格的大问题了,而另一个本来是聪明的的人居然还会释然的认同,果然,那一句流行在小说中的谚语没有错――天才和白痴只是一纸之隔。 释去心结的两个大人看着远处玩耍的孩子彼此的交流更是热络点了,当然,也对孩子们召着的小手谁都更是视而不见了。微风吹过,舒服得一点也不想应付有着无穷精力的孩子们。 郑庭轩把冰镇的饮料分给他们两个,一个人慢吞吞地拿着牛奶应付前方不断挥着小手的孩子们。 郑庭轩也开始明白为什么张震会让人有着神经大条的错觉了,那是因为他会转移烦恼,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转移烦恼,让本应该很烦恼的事情转成理所当然,真是好本事!好习惯!郑庭轩羡慕呀,不过,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事实,看他们自认为解决了表面上的文章后一副愉悦的表情,郑庭轩哼哼,看他们能骗自己骗到哪天! 第 13 章 在树荫下看着前面被郑庭轩保护着的玩闹的孩子们,放心又清闲的两个爸爸在交流着。 “我反对花钱来买娱乐,”张震递给沈文华湿巾擦擦脸上的汗水,“以后有时间还是我开车到郊区兜风吧,让孩子们也看看稻田、小河、绿树,天也热了,却连个知了的叫声都听不到,小的时候听着总觉得厌烦,现在长大了知道了每个七年才会度过第一个也是最后一夏天,正想怜悯它们却又见不着了它们了。” 是呀,无法知道秋、冬的蝉却让他们有了曾经夏天的记忆,少年的时光是不能回头了,就像是蝉的生命一样,看着无忧无虑的孩子们,他们活在现在里,未来也是一瞬间。 沈文华附和这样的感慨。有着共同感知的两个人对视而笑,在六月的天彼此笑得很灿烂。 其实,对视而笑的两个大人各怀心思。张震盘算着,沈文华猜度着,心中各有小九九。 沈文华猜度着之前张震话中的意思。他可不是什么小学生了,就是当年是小学生的时候,也没有大人教过说男生之间交朋友在语言表达中用“喜欢”这个词。如今,他们都是成年人了,更没有用在两个男性之间“喜欢”这样的交际用语,是张震的语文中语法没有学好?还是别有居心?他是在隐匿什么?沈文华很清楚,张震要是真的和看到的那样神经大条也不可能有现在的这份基业,那么,张震是想和他玩策略?有意思,这日子过的正好有够无聊的,那就来吧,看他那点智商能玩得过他? 张震盘算着,昨天不知道怎么就在沈文华床上睡到大天亮,把他抱在怀中的这种幸福经过触抚不断渐渐的扩散,一夜相拥得到的确认就是:好想在一起,好想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只是,他得到了自己心情更加的确定,同时也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半夜居然没有起夜,到了早上还赖在沈文华的床上。大家都不是傻子,都是成年人了,跑到别人床上睡觉有什么理由?什么理由都说不过去,好在,当时幸亏有张扬来掺合,把尴尬的状况化解了,但是光看今天出门沈文华占着后面座位就觉得不对劲了,沈文华觉察了他的心意?那就不妙了,他可不会让沈文华跑了,绝对不会! 确定着自己的心意,是这样的舒畅,他不会让沈文华离开的,不会的,只想好好的对他,爱他,宠他,除了爱他,什么都不去想。理由?要什么理由?喜欢了还要什么理由?非得要有理由的话,那么就是“喜欢”吧。 瞄着前方的大口大口喝牛奶的沈毓,张震摸摸下巴,他微微的笑,他有最好的人质。 看着前方在草地上打着滚的张扬,沈文华坦然,张震敢有什么花花心思,他就把张扬当沙包扔下楼。 不知道自己都成为了大人的暗定下的人质,孩子们玩疯了,郑庭轩也累趴了,他们两个转着脑筋的大人也被热风吹得更慵懒了。 张震想开了,心情也是更加愉快了,接下来就要把追求计划安排的滴水不漏就行了,要慢慢的,慢慢的接近沈文华的内心,预算中,那是有一项长期的工程,时间是有点长,但是,一想到和和美美的结果,张震就乐得笑起来。 这边张震是想开了,也不代表沈文华没有想开,只是,沈文华处在思维的劣势。 看着张震态度自然也平和,沈文华有着点别扭。防着张震好像是他在盼着张震喜欢他似的,怎么想都有点自己不正常似的,真是别扭。算了,他也不去想了,下周也正式开始忙起来要进入实验阶段了,以后每一次的实验都要有严格的程序和态度,他有自信应对任何突发的局面。 一天的行程累的是孩子和郑庭轩,他们俩吃的好,行的好,休息的也好,就是动动脑筋有点费神。今天的行程亏了有喜欢孩子的郑庭轩的帮衬,到了该回家的时候,张震和沈文华精神很好,看着趴在后面座椅上不动的郑庭轩,两个人都很庆幸把郑庭轩给骗来,不然该趴下的就是他们自己了,他们责无旁贷的把动弹不得的郑庭轩顺路送回他的小资公寓转道回家。 开了家门,家里有人,是张震的老妈和那个后爹,他们老两口又要出去旅行了,出门前顺便来看看儿子、孙子。 桌上有老妈烧了一堆好菜,也算是尽了老妈的爱心了。看到乖宝宝沈毓的爸爸,郑老头很感慨,果然是品种不同,有这样的爹才有那样的儿子嘛。 开了珍藏的汾酒,大家干一杯,给两个吃完就打盹的孩子洗澡的事也推给了老妈了,以为是最忙的一天,反而成为他们最闲的一天,陪着老人喝上两杯,一家乐融融的透着和谐。 孩子吃完、洗完、呼呼睡了。一会儿老俩口也走回去了,张震扶着沈文华回房间。可能是天热没有胃口,一天就喝了饮料没有吃什么东西的沈文华喝了两杯酒就有点醉了,脸上绯红色的,看看四周确定没人,张震偷偷的想亲一下,真的就只是想偷偷的亲一下下而已。 被张震扶着进房间的沈文华勾着近在咫尺的脖子不松手,热呼呼的缠着吻过来的唇,迷离的神情掩盖了平日里的理性,沈文华真的醉了。 绝对是纯属意外,让人始料不及,绝对不在他预算的计划中,是纯属意外! 是酒醉的沈文华勾他的。被搂着的张震自己在说服自己,理性和理智都在坚持,现在这种情况和他的长期的攻坚策略有很大的违背! 但是,理智是理智,现实是现实,这是两回事。跟沈文华在一起,张震还真的没有什么j□j的思想,基本表现都是在精神层面上,至于同床共枕这件事情还要慢慢来,张震自己都还没有心理准备。但是,目前的情况让他的身体和心理都陷入了火焰中,看着沈文华无意识的缠着他磨蹭着,泛着嫣红色的唇和低低的吟语,半扯开的衣襟透着不可见的春光,这些都在触动着他的神经线,这时候,只要是机能正常的男人谁都刹不住,何况,是真的想和他共同生活的张震呢。 于是,张震一头栽进去了,表情不甘不愿,心情却是飞呀飞。这就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明天醒来要面对的问题那就是明天的事情了,跟今天没有关系。 这是怎么回事?这算是什么意思? 一觉醒来的沈文华冷静的看着他身边的睡的香浓的张震,再低下眼帘看看自己裸着的身体,脑子像是走万花镜一样回忆十个小时前的事情,想起来了,记起来了,沈文华脸也都青了。 别的印象不清楚,想起来的全部是他缠着张震不放的情形,这脸丢大了!他没有多大的酒量,所以,喝酒也从来不曾超过两杯,也就从来不曾酒醉过,他怎么会发酒疯?这一定是张震给他下迷药了!不过,张震的爸妈也同样小喝两杯了,给他斟酒的还是张震的爸爸,张震没有碰酒瓶――。 不行!不对!沈文华冷静的思考,可是,再怎么冷静,眼前的情况不用去想就已经是事实了,事实摆在眼前不可抵赖。 冷静的思索,得到的结论就是自作自受,脸丢大了,张震没有招惹他,居然会是自己撒酒疯招惹了张震?!他脸上肌肉在跳跃,他要立即离开这里,没脸见人了,就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想着一瞬,身边紧贴着的肌肤传来细微的动静,张震要醒了,沈文华立即闭眼,装睡。这样丢脸的事情,他可不想和张震就这样面对面,太难堪了,反正等张震离开床他就立即起床搬家就走,就是这个城市他也不要再待了! 睁开眼的张震看着j□j肩头的沈文华就在他的身边,心里有着满足,靠着沈文华想温存一下,可是,有点不对劲,昨夜的事情升上心头,昨天是沈文华酒醉缠着他不放,但是,乘人之危的时候,他也没有手软,最后,沈文华都哭着求他了,他还是不罢手,不,当时是罢不了手呀,现在想想,昨天他是疯了,要是沈文华一会儿醒来全想起来可怎么办? 一想到秋后算帐,张震心慌意乱地东张西望,身边的裸着身体的沈文华就是情况事实,怎么办?怎么说?醒来的沈文华会拿着刀砍了他的,他怎么解释这件事?说这是纯属意外?把昨儿的事情推给沈文华?说是沈文华酒醉后勾引他而犯下的错?那么,可以想象,以后,他就别想再想见沈文华了。要是说是自己的责任?他也很委屈呀,要不是沈文华缠住自己还回吻着他不放,弄得他意乱情不能自己,他哪儿会有那份胆子这会儿没有任何准备下就碰了沈文华?之前,天地良心,他一点点都没有想到占沈文华身体的便宜,他不要命了?现在怎么解释这样的事情?算了,先装睡!等着沈文华先醒过来,看看他是什么反应再来作对策好了。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解决,主动权在沈文华手中,沈文华的反应就是他将要应对策略的方向。 装睡的沈文华本来是等着张震先起来悄悄出去,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就算了,没想到,有胆子做没有胆子应对的张震居然爬起来又躺下去了,他是想把责任都推给自己?沈文华气死了张开眼睛大喝:“张震!” 才闭上眼睛靠着沈文华揩油顺便装睡的张震心惊肉跳的在一声大喝中跳起来盯着像是电影里分割镜头一样慢慢转过身来的沈文华。什么叫河东狮吼,捧着心脏跳起来的张震今天算是见识了。 对张震的态度,沈文华气死了,这个有胆子吃没胆子担的,他想吃干抹尽就甩手,想把责任都推给他承担?他是记得自己醉后缠着张震不放,但是,之后的事情就是张震的责任了,他要把张震千刀万剐了! 心惊肉跳爬起来的张震看着没戴眼镜的沈文华。那没戴眼镜自动弯起来润湿的眼睛,紧闭的唇角有着碎裂的j□j,气恼的脸上泛着绯红,j□j的胸膛红缨点点映得不见阳光的肌肤格外的白,锁骨那儿更是密集着吻痕,那全是昨夜他干的,张震那从来不曾有近视趋向的眼睛看得很清楚,看得也很仔细。 跪在床上,张震结巴了,“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是很冤枉,是沈文华喝醉了酒缠着他嘛,他后背全是被沈文华抓的指痕,把持不住是他的责任,但是,祸算是他们两个一起闯下来的,也不能全怪他呀。要是两情相悦,这样的罪他担着也无所谓,但是,看着愤怒的沈文华,就想承担下这个罪的张震也不敢呀,要是以后拿着这事情说事,沈文华恨上他那就太冤枉了。 这家伙果然想推卸责任,本来根本就没有打算要分清什么负责之类的傻事,只是想自己跳出尴尬的圈子,没有料到张震居然会有这样的推卸的态度,沈文华气极败坏的竖起了指甲。 被沈文华指甲挠到的张震觉得好委屈,但又觉得张牙舞爪的沈文华好可爱。 说真话,看着张牙舞爪气得发抖的沈文华他一点也不怕,他怕的是一声不吭静静的望着他的沈文华,现在这样的沈文华只会让他觉得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高傲的猫竖起尖尖的爪子,有着撒泼的味道,当然,这样的撒泼意思在张震眼中自动过滤成撒娇了。 张震让沈文华抓咬,折腾了没到半分钟,沈文华就趴下了动不了了,腰疼得厉害,身子的情况有说不出的难堪。 张震悄悄下床,沈文华盯着自己的指甲看,等着瞧,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第 14 章 洗刷着浴缸,张震脑子还有点懵,一想到沈文华竖起的指甲他就犯愁呀,唉,怎么办?对这样的状况他是没有任何经验,就算是再没有经验也知道光是一个劲的低头也不是件就能混过去的事,他可以想像起身洗漱好了的沈文华肯定不会再住在这儿了,要是更偏激点,说不定还会从这个城市消失。不,事情不能那样发展,绝对不能那样! 放好水,调好了水温,转念想想,还是多放些热水吧,不管怎么说,得先让沈文华泡泡身子。 本来从心底产生的怜爱和不想让沈文华再受任何委屈,及其以永远相依相伴为最终目标而努力却被意外的打破了,还没有浅尝“爱”的滋味就已经深入了“性”,这样的突发的冲击别说是沈文华无法接受,就是占了便宜的张震也接受不了,说真话,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关于“性”,他之前还真的没有特别去想过,天地良心,老天有眼,他真的没有特意想过。如今这次突发了这场意外的发展,“爱”还没有来得及传递就有了性,张震自己都能想像自己未来感情的前途有多么惨淡了。 只是,现在什么都做完了再来想回头走统战路线已经是来不及了,真的来不及了。 情况的变化带动了心情的变化,伸手取架上的浴巾看到浴室专用无尘的镜子里返回的他的影像,镜中透着他清晰坚毅的眼。那镜中如实的呈现着他现在脸上的神情,是专注和执着。 知道了,知道了,看着镜中的自己,张震清清楚楚明白了自己的心情。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他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镜中透出的眼光有着嗜血的掠夺。世上有许多的事,无法照著自己的计划来进行,可是有时也因为如此,才更让他看得清楚他所要的是什么! 张震有着昂首挺胸的味道出来迎战,沈文华已经起身了,穿上整齐的外衣也掩饰不住全身的慵懒和不对劲,身子越不对劲,沈文华就越是恼火。 盯着放完洗澡水出来表现得气势十足的张震,戴上眼镜斜着眼盯着他的沈文华也不是好惹的。 不算是心虚和底气不足,张震知道绝对不能让沈文华承担这样的“责任”,不然,沈文华铁定会恼羞成怒,沈文华一旦恼到不可触及颜面的地步,那就是没有转圜余地一定就是崩盘的结果,怎么说,也得把这件事情往酒后乱性上栽,稳住沈文华再说,用强的,那绝对是下下招。问题是,这个尺度把握起来有点难,不能软弱也不能表现的强势,尺度把握的不好让沈文华反感或是不屑那就更是麻烦。 张震打着主意,用上比自己花心思从别人口袋里掏钱还要用心千倍的心来应对沈文华盯着他的眼。 “是我的错。”首先,立即主动、虚心、认真地承认错误,并且要一再的放低姿态,张震道,“全是我的错,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但是你不能因为这件意外就要离开,要是你执意这样任性,我就把沈毓藏起来,”这个预定着的小人质总算是派上了用场。 对张震的无赖型的要挟,沈文华眼皮都没动一下,拿沈毓要挟他?张震他自己就没儿子?要是沈毓有根头发掉了,他就把张扬扔出窗外,看谁更狠。沈文华盘算着是不是要让张震得到刻骨铭心的教训。沈文华的脑子一点也没有停,把他所预定下来的人质的可利用性好好的给分析了一下。 对于沈文华的短暂的沉默,张震有着初步的得意,第一步不过分的要挟算是成功了!下一步就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 “不是我不让你走,而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不能就这样走,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就是喝醉了酒而已,要是你就这样走了,这件事情怎么说得清楚?本来是好好的朋友关系为什么要弄得那么复杂?况且,沈毓呢?沈毓怎么办?你要上班,要搞研究,时间上也不自由,孩子上下学怎么办?双休日孩子怎么办?让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在家里待着?”张震劝慰着沈文华:“你也得承认昨天的事情就是个意外,纯属意外。现实已经成这样子了,我们就都忘了吧。”怎么说也要先把沈文华给稳住不让他走就是成功的第一步。 沈文华冷眼看着对他巧言令色的张震。 人真是不能光看表面,张震居然会花言巧语成这样,说是酒后乱性,是把责任推给他吧,这个没用的家伙,他是占着便宜还卖乖!本来,沈文华根本就没有想再在这儿待上一秒,当是被疯狗给咬了就这么算了的,现在,沈文华火了,这个一个劲把责任推给他的家伙占了他这么大的便宜没有一句人话居然还一再地提醒“走”!想着要他走?没门,他才不会走,他一定要利用张震无耻的想法好好的把他踩在脚下永不得翻身才会走! 对峙着,都在盘算着怎么对付着对方转动着脑筋。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洗澡吧,看着沈文华湿湿的前额粘着的短发,冷峻的脸却又有着说不出的魅惑,张震飘着视线上前去扶强撑站着的沈文华去浴室。被碰触到的沈文华立即竖起了爪子抓过去,张震真无奈呀,不过也悄悄的喜欢,呵呵。 纠缠着的两个人被外面的响动顿住了动作,张扬那报火警般叫爸爸的声音伴着到处推门的声音由远渐近,扯着张震头发的沈文华一下子停住了,被扯的好疼的张震真是感谢他家的张扬这个及时雨,这儿子没有白养,起来的真早,是只勤劳的小鸟,将来铁定有饭吃。 张扬的声音越来越近了,沈文华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张震立即把僵住了身子的沈文华拦腰抱进浴室,就这会儿的功夫,门一下子给推开了。 “爸爸,爸爸,爸爸--”一连串的叫声像是唤狗狗似的,张震抱着沈文华抵住浴室的门,这小子太没有规矩了,连敲门都不会,这个基本的家教问题是该好好的教育了。 “沈毓,你爸爸也不见了!”张扬看到空着的床哇哇大叫起来。 从里面就听到外面翻箱倒柜的声音,纯粹是心虚而躲在浴室里靠得近的不能再近的两个人都有着深深的尴尬,孩子能懂什么,他们是自个儿吓自个儿,只是一开始没有回答,这时,他们俩就更不好答应了。 沈文华绝对没脸出去,张震也抱的趁手正有感觉,伴着唤狗狗般叫爸爸的声音呼啸而去,两个孩子下楼继续找爸爸们去了。 把沈文华放进他细心调好水温的浴缸中,张震就跑出去应付两个孩子了。举起手臂,好疼,上面全是沈文华掐出来的紫黑色的印子。 张震爸爸找到了,上下翻着橱柜的孩子们都放心了。 善意的谎言再次忽悠了纯洁的孩子们,安抚了躁动的孩子们,张震得赶快给两个小的做早饭、整理小书包,一早的事情够他忙的。 里外上下被收拾好了,也吃饱喝足了,穿戴整齐的两个孩子跑上来跟沈文华道别就要出发上学了。 靠着床沿,冷着脸色的沈文华打电话跟公司请假。从浴室出来后,沈文华身体的情况不容他在实验室里待着做近十个小时的实验,有着自知之明的沈文华今天只有请假了。跑来道别的两个小子趴在床尾听大人通电话都乖乖的不吱声。 对领导说是感冒了,一连串的装咳,那派头从电话里听上去显得虚弱的要死的味道,对上把眼睛瞪的老大的孩子那纯净的眼睛,张震在一边看得很是心虚,沈文华这样在孩子面前光明正大的作假会带坏孩子的。 再次整理好孩子们漂亮的外罩,检查了带上一天要用的手帕、零食、画笔,这就去上幼儿园咯,抱起沈毓抱坐在他有力的手肘上,这可是他很重要的人质,要好好的保护。 第 15 章 在床上趴着,沈文华咬牙切齿的把张震在脑海中分尸了好几回了,身体的难堪更让心中的愤怒好像是火山在爆发,思量着准备好刀枪剑戟,就连飞刀都暗藏了两把,沈文华计算好了怎么折腾张震好好的把仇报回来! 做好了一切的准备,有点懊恼的是居然根本就见不到张震,倒不是说张震躲起来了,而是张震开始忙起来了,休息了一天就不得不上班的他自己也陷入了忙碌的工作中。准备好的战斗也成了一鼓盛二鼓竭,一切的演练轮到现实中就不得不面对现实。 这现实就是:那些气话和狠话在现代人的生活中是派不上用场。作为成年人,他们是社会机器分工的一份子。他们根本就没有过多的时间去做在书上或是极少部分过激的人才会做的行为,况且,他们也都不是在时间、精力和感情上都充沛的学生或是有爹娘养着不用自己挣钱养家的少爷,他们都有自己的工作和事业,他们很忙,忙着属于自己社会分工的那份工作。 激愤的心情一旦沉淀下来,沈文华的理智大脑就告诉失去理性判断的心脏,在处理这件事情上他是错了,不是要不要把吃的亏讨回来问题,而是在这样的事情上想着什么报不报复的行为的想法本身就是很傻的事情,怪张震?去打他?骂他?那都是不理智不现实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共住一个屋檐下,沈文华多少有着难堪,理性的思维当前,把不愉快的记忆自动封存,再垒上一道高高的隔离的墙,这就是现代人的心理上不可逾越的距离。沈文华上班的同时立即开始请房产中介给他找合适的房子,从这里搬出去对沈毓而言是孤单了点,在孩子长大的过程中“孤单”不可避免,他也是那样走过来的,他会消失,一点点的消失,连同这份不快的记忆和曾经愉快过的日子消失掉。 在搬出去之前短暂住在一起的时间中,彼此相处时更有着冷战的格局,处于相敬如宾的状态。 对于沈文华恍如一夜间收起的利爪,张震有着担忧,他宁愿沈文华对他有成见的大发脾气,也不希望沈文华这样冷静,这样他就无法揣摩沈文华的心,这样的恋爱,滋味有点苦呢。 人算不如天算,实验前期的准备工作结束了,据说光是弄的那间实验室的实验器材就花了上百万,那个机构对沈文华的研究方向很关心,沈文华想离开在现实中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工作时间上的安排比预先准备的要紧凑,给房地产中介的钱都付完了,却连看房的时间也没有,就是一点不想见的张震几乎也见不着面,实验的次数加大,沈文华半夜回来都是正常的了,张震前一阵子逍遥了两个月,现在也开始忙起来了。六月、七月是大学生求职的高峰,他这种短期技能培训学校在教会一定技能的同时还要安排学生初步的就业,每年的这一批是最难就业的,也是,在应届大学生求职的高峰期,稍微好点的单位在这个时间段收个最普通的人员跟风的也要有大专文凭,那些暂时找不到工作的大学生是会去两天,没几个月就又跳槽了,这样循环纯粹就是浪费资源嘛。 饭桌上,张震跟不说话的沈文华讲着话,天热了,沈文华每天的实验时间都很长,也很累,明显的,沈文华清减了,夏天的热气让他很没有口味,倒是给孩子们定的牛奶都被沈文华给喝了。 “空腹喝牛奶对身体不好,”张震对沈文华的沉默态度有点发虚,跟着一边催促他再吃两口,当然,沈文华对他的殷勤是视而不见的。 如今的小孩经历着铺天盖地的媒体、广告和信息的冲击,和他们那同龄时代不同了,大人们微妙的变化,宝宝们都小心察言观色看着。压抑的气氛让一向呼啸的孩子们都小心着。 看着神色审慎瞧着他们的孩子,沈文华也知道这样对孩子健康成长不好也不公平,把自己的心情强行塞给孩子是大人的不成熟行为。沈文华展颜对着孩子们笑笑,督促孩子们多吃蔬菜,别着头就是不跟张震说话。 看着对孩子们笑的沈文华,张震也笑,现在的沈文华要是看看镜子,就会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就像是小孩子一样,很孩子气,一付恼了不跟你玩的味道,看着这样的沈文华,张震有着开心。 有的是时间,他会让沈文华知道自己的心意。他们也一定会在一起,因为他确定自己是真的喜欢沈文华,自己一定会让他幸福。信自己就是信未来。 趁着沈文华督促孩子们吃蔬菜,张震也督促着沈文华多吃一个小包子,热天使沈文华的食欲很不好,明显清减的脸颊让人看着心疼呢。 沈文华一把抓起桌上的装着各式包子的盘子卡在张震脸上。他在吃早点,张震一个劲对着他傻笑什么,难看死了。 送孩子上学是张震的事情了,还亏得张震是自己给自己打工,在时间上还比较自由,每天送孩子们上下学没有问题,实在是忙起来也可以让员工接孩子,坚决不耽误孩子们喝牛奶的时间。 凌晨,连续不能间断的实验才结束第一部分,数据还要整理进行比对,助手过来换班,沈文华叮嘱了几句要回去睡了。实验室是有准备简易睡觉的地方,只是有几天没见沈毓了,他今天得回去看看孩子,还有,今天约好的要去房产中介那看看房子,这件事不能再耽搁了,因为时间上的不允许都推辞了好两回了,中介方都有点不满了。 坐了出租车回到家,看看时间,孩子们一会儿就会起来,除了下雨天,张扬是从不睡懒觉的,张扬一起来,那么,谁都别想再睡了。 沈文华去厨房热上牛奶,看看冰箱中有没有速冻的早点,一切都很条理,没有什么毛病可挑的沈文华靠着沙发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下,明明在实验室里很精神一点也没困,怎么到了这儿就一点也不想张开眼睛呢。 合上眼睛,疲惫的身体慵懒地不想动弹。听,地板上轰轰隆隆的声音是张扬起来了,听得清楚,但就是不想动。不会儿有细微的呼吸在他的脸颊边吹,细细的呼声像是只小猫――是沈毓吧,一会儿传来厚重的脚步那是张震来了。 被儿子牵下来楼来的张震看到在沙发上沉睡的沈文华,沈毓在一边认真的维护着爸爸,拿着自己的小毯子盖在爸爸的膝盖上。 张震上前小心拦腰抱起沈文华,沈文华累了,也轻了。 是水流?是摇摆着的小舟?不,是张震的爪子。恼火要抓开那触抚他的爪子的气力都没有了,沈文华睁不开眼睛,好困。 靠着床边,孩子们张大眼睛看着张爸爸把沈爸爸放到床上。张震正好拿着沈文华累了的事情来教育孩子们,“沈爸爸工作很辛苦吧,要挣到好多钱才能给你们买玩具,你们一定要好好的疼沈爸爸,知不知道?” 身体不想动弹,脑子还是清晰,卑鄙的张震又在忽悠小孩子,沈文华脑海里完全可以想像到孩子们的天真的表情,好想笑,骗孩子们好有意思呢。 两个孩子在张震善意的谎言下对沈爸爸崇敬异常,趴在床沿边,沈毓凑上软呼呼的小嘴在爸爸的脸上大大的“啵”了一下,爸爸在好辛苦好辛苦的“养活”他们呢,张扬更是认定他玩的那些玩具全是沈爸爸好辛苦好辛苦挣钱给他买的,张扬也一下子窜了上去对着沉睡着的沈爸爸的脸大大的有力的亲上一口,沾的沈文华脸颊上全是口水。沈文华有着不满的烦恼,在低低细语有着呱噪的感觉中却沉沉入睡了。 骗孩子很有意思,张震很满意孩子们的反应,要是没有反应那就算白养他们了。时间不早了,张震得赶快送孩子们上幼儿园。带上老师叮嘱要买的东西,连个蜡笔、橡皮泥的都给指定品牌,从小就培养小孩子的品牌意识吗?这也是什么幼儿园的基础教育?据说现在当父母的都想让老师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孩子,有点钱的家长基本上都抢着送礼,张震就亲眼看到有些家长往老师手中塞购物卷。如今连幼儿园都这样势利,以后怎么得了?想着孩子们人生的第一小步就在陷阱的边缘,张震好忧郁。 要是从幼儿园就开始送礼,孩子们是会得到额外的照顾,那之后呢?进入社会呢?上学本来就是为了学到知识和在相对而言干净的环境下彼此交流,在学校里,学校本来就是交际和竞争,欢乐与忧伤共存的,不管愿不愿意,就是一起上洗手间也是学生学会交际的一个基础环节,让孩子学到知识也学会怎样协调人际关系,如今孩子最重要的学习环节和社交环节全部被大人给扭曲了。他是有钱,可他不喜欢用金钱来给买照顾,择校,他是为孩子们做了很好的起点,其它的就要靠孩子们自己来努力才是正确的选择。 靠着父母照顾的孩子会长大,但,靠着金钱的翅膀飞翔的孩子不会成人。张震大大的亲亲宝贝们,叮嘱着要互相照顾,打架也要一起上,吃点心更要一起抢,既然社会这么现实,那么就得自个儿更加努力了。 第 16 章 目送着孩子们手牵手进了校园,张震还是有点不放心家里的沈文华,掉转车头转道回去看看。 到了家,雇佣的钟点工阿姨准九点到了,她正在收拾着满屋子乱扔的零碎的玩具和拖拉下来的桌布。 从把沈文华、沈毓父子骗过来一起住,就那一天,前妻正式把张扬交给他来抚养,跟沈毓相比,这个孩子显然是过于活泼了,每天早上房子好像是被台风刮过一样乱七八糟。他和沈文华一样,对家务事都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可是亏得这位阿姨的帮助了,张震一直很感谢她,说是给了薪金,这位阿姨一直也很尽心。多年前,家里出事的那段艰难的日子,老妈也曾经联络干过几个月计时保姆,所以,张震对来帮忙的阿姨很有礼貌,大家都是为了生活奔波,工资方面张震也不是小气的雇主,互惠互利是张震生活方面很坦然的资本。张震一直很信奉一句老话:“舍得”,有“舍”才有“得”。 住的人多了,每天光是张扬换下来的脏衣服就不少了,张震本来想再雇上一个钟点工轮流着做事,这位阿姨表示自己一个人就能胜任全部的家务,张震也清楚阿姨的话中的意思,给她提高了一倍薪金。事实证明,她的工作做的很好,看着窗明几净和他出门前全然不同的屋子,张震也很满意,也是,他们都对家务实在没有兴趣,每天的工作更多的是心累,要是再被家务缠住,他们就别想有个好心情了,据张震观察,沈文华爱干净又最不喜欢做家事,要是他给孩子们做早餐来来去去就只有牛奶和速冻点心这搭挡。不过,不喜欢做家务的沈文华看在他眼里很是雅致,呵呵。 张震请阿姨暂时不要收拾沈文华住的那个房间,他不想有人打搅了沈文华的睡眠。快步上楼轻轻的推开沈文华住的向阳的那间房间,九点的阳光透过没有拉起的窗帘射进来,射在沉睡着的沈文华的身上,他睡的很熟。 张震快步上前拉上窗帘,要是再晒下去,沈文华会热醒了的。回过身来走向床边,屋里暗暗的光线依旧看得清楚沈文华的睡容。刚才透着窗户而来的光一定热到他了,张震转身去漱洗间调了温水淘洗了沈文华的手巾准备给沈文华擦擦脸上的汗渍。 水声让热得难受的沈文华有着清凉的错觉,脑子伴着水流的声音清醒了不少,张开眼睛,那是谁?谁在他的房间? 是张震!沈文华看到西装的一角,沈文华凭着第六感确定是张震在他的洗手间里,沈文华眯着眼睛,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眼镜,很好,他报仇的机会终于自动送上门来了! 沈文华伸手摸到枕头下的擀面杖。那是在这个家的厨房里找到的,不是南方人用的那种小小的擀面杖,居然是纯北方人用的那种又粗又有力的那种擀面杖,当时,他在厨房里看到这个像是小棍子的擀面杖时,第一感觉就很是感叹,好一把现成的“凶器”!把它放在枕头下倒不是防着张震会再对他怎么样,而是他根本就是放着准备心情调节不过来,一时真的气不过又压不了火就拿来揍张震用的,眼看着都放了好些日子了,一直还没有机会用,今天总算是快派上了用场了! 抓住擀面杖,理性思维确定一下要打的部位不能是脑袋,至于别的地方就不要多考虑了。思量着也就是一瞬,沈文华闭上眼睛,现在就等着‘师出有名’了,上次就算是他酒醉的错,这次,只要张震敢拿他的爪子跟他动一点肌肤,那么,等着瞧。 沈文华从不曾这样期待张震快快的碰碰他,藏在薄被中的擀面杖靠着手臂有着无比的安心,闭上眼睛坦然而睡,多日来的愿望终于要得以解决,舒坦的日子即将到来,好。 张震淘洗了手巾出来靠着沈文华轻轻的压压他脸上的汗渍,没有大动作,怕惊醒了沈文华那就说不清楚了。 轻轻的生怕惊醒主角的电影里那些经常见到的做作的镜头一一再现在自己的行为中才知道被广泛用着的那些经典镜头原本就不是做作,而是自己不曾经历这样的心意。靠近了,看着那沉睡着的脸上洋溢着微微的浅笑,沈文华一定很喜欢那份工作吧,那倦倦的脸上透着全是幸福的欣慰感,累,也是男人成功的代价吧,至少比活的空虚来得好。 好想偷偷亲上一口,张震没有沾沈文华的这种便宜,他自己也不好意思,都是成年人了,两相情愿才是最好的结果。 时间不早了,得要去学校看看了,今天还有不少的事情呢,明知道沉睡中沈文华不会因为这样小小的声音就会醒来,他依旧有着生怕触动了沈文华的心态,蹑手蹑脚的轻轻的合上门。 门合上的一瞬,沈文华张开眼睛,真是的,这个没胆的家伙,他可是好热切盼着张震碰他的,这家伙居然这么规矩,真让沈文华沮丧,今天他是真心真意盼着张震碰他的,这个家伙居然不下手,太没用了!把被窝中的擀面杖横回枕头下,今天算张震走运,翻个身,睡觉吧。 送完孩子花了大半小时转回家来明确看到沈文华睡的很安稳,张震乐呼呼的下楼了,轻哼着的小调完全透露着他美好的心情。可能是因为了沈文华的赞许那是份很有意义的工作吧,他也越来越喜欢那份事业了,今天精力旺盛,干劲十足。 跟阿姨好好交代了要多准备可口的饭菜,张震这就出门上班,朴素正统的电话铃声是沈文华的手机响了,顺着铃声看去,沈文华的手机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定是沈文华早上在沙发上睡着的那时候从他口袋里落下来的。 看着闪着信号的亮点,张震就犹豫了一秒,拿起手机打开看上面的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张震拿到楼下孩子们的房间接听一下,要是单位打来的也不能给沈文华接听,沈文华太累了需要休息。 打来的不是张震认为的单位电话,而是房产中介打来让沈文华去看房子的。 房产中介?张震立即竖起了全身的汗毛,沈文华果然想搬出去!张震很庆幸是自己接到这通电话,他一定会破坏的,当然要破坏了。对付房地产中介,他脑子还没有转就把一大堆说辞编好了。 接下去的日子里,沈文华还是很忙,难得休息的日子里还得去看中介推荐的房子,可是一次比一次不合适,不是太远就是环境不好,反正就是花着大钱也找不到合适的,沈文华去看了几回也烦了,决定等这次的项目结束后定下心来再好好找找。 孩子的暑假来得太快了,虽然说是放暑假,随之而来的就是孩子们带回来的告家长书,学校为暑假孩子们办的艺术兴趣班希望踊跃参加。看看通知书上列举的学习种类倒是不少,有学英语、学画画或是学电子琴的,说不是强制硬性规定,其实也还是变相的入学收费。 面对这样的告家长书,沈文华和张震难得的统一了战线,基本认定那就是学校变相的收费,四五岁的小孩能学到什么他们不知道,他们倒一致的对教孩子学艺术的老师教育水平抱有很大的怀疑性。 这两个大人想法真恶毒,过来看看他们怎么把“暧昧”进行下去的郑庭轩盘弄着孩子听着这两个爸爸的分析,郑庭轩斜着眼睛瞟着看他们,他们俩什么时候这样默契起来了,上次带孩子们上游乐园,这两个能偷懒就偷懒,根本就是完全不合格的爸爸行为,现在倒用一付清明家长的味道来显摆。 不过,也是,无非就等于就是花钱把孩子们继续放在幼儿园呗,冠冕堂皇的说是给孩子学习艺术,花这样的钱还不如为孩子们单独请老师呢,而且每天又接又送也很麻烦,孩子们的暑假可是很长的,还是学一样的好,只是,孩子们到底学什么? 作为这一家最有权威的沈文华大笔一挥,孩子们暑假的命运就这样决定了。 写大字是首选的第一位,学描红既可以认字又可以端正言行,其他的,就让孩子们自己决定吧,根据孩子们的决定,他们这些家长给孩子定向找老师单独教,这时候就得把不送礼的钱拿出来好好的利用利用了。 对于沈文华的决定,张震当然是绝对拥护的,不知道大人为什么开家庭会议的孩子也学着张爸爸点着脑袋。至于,有自己见解的郑庭轩是没有投票权、发言权的外人,那么,他就没有参与的权力了,他的意见被自动过滤。 没有决策权的郑庭轩盯着张震那一个劲点着头,恶毒的想着张震的脖子上那个脑袋怎么还没有掉下来? 第 17 章 互相对视一笑,张震有着得意,房产中介的事情他处理的很完美,现在沈文华都烦看房子了;沈文华也盘算着只要抓住张震对他动手动脚的不法行为就可以把闷在心里的火撒一把了,想到不久的将来张震会被他如此这般的揍上一顿,沈文华也浅浅而笑。 看着他们两个决定了孩子暑假命运的大人对视而笑的暧昧神情,郑庭轩斜着眼睛瞧着,他们俩好上了?好上了?不可能吧,真的好上了? 恋爱中苦涩的滋味是不好受,这次郑庭轩的来访,张震是真想开导开导他的。也是郑庭轩自己倒霉,每次看中的人要么是以要结婚什么的继续私下交往要么就是脚踏好几条船,不能说郑庭轩没有恋爱的运气,而是那个圈子太乱,郑庭轩在感情上又太真,这次郑庭轩没有恋爱就已经准备失恋了。 “不要说的这么肯定,还没有努力就放弃,这就是逃避。”张震本来是不想参与,可又想从郑庭轩这儿得到些他不知道的一些情况,假惺惺的安抚着这个看上去很时髦,其实骨子里全是保守思想的家伙。 “努力了之后还是什么都得不到怎么办?努力的连自尊都放弃了还是一无所有,爱情,这东西不是靠着努力就能得到的。”郑庭轩不想说了,抱着孩子当玩具盘弄,张扬在他的身边爬来爬去,就差没有骑到他头上了。一点也不恼的郑庭轩还真的喜欢孩子呢,张震考虑让张扬认他做干爹,反正是不吃亏的买卖,叫两声逗逗他高兴还能混到见面礼何乐不为。 时间不早了,该吃饭了吧,谁去做饭? 沈文华起身去书房制定孩子暑假的教育大纲,张震跟在后面要为孩子的基本福利作出点贡献,郑庭轩恼火透了,他可是客人吧,这两个居然这样默契地想跑,他已经在嫉妒了,他们还这样刺激他脆弱的感情神经? 郑庭轩在后面追着冷嘲热讽的吵着自个儿带孩子们上饭店吃去。 对郑庭轩要去下馆子的要挟,张震无奈的转身挽着袖子准备下厨。张震那一付宁愿下厨也不要出去下馆子的态度让沈文华觉得奇怪,想想也是,接触了这么久了,沈文华发现张震除了应酬还真没有下过馆子,家里也都是让雇的阿姨把菜给分类洗好做好放进冰箱,他们要吃的时候再拿出来炒一下热一下就行了的。就是出去玩的时候,也多数是去孩子们很哈的肯德基之类的快餐店,张震不是小家气的守财奴型的,他对来帮忙的阿姨都很客气出手也大方,本来还以为张震是很顾家,现在想想很不对劲,那还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 卖过水产,跑过蛋禽,当然也在空车返程时候也顺车也带过地域不同的蔬菜,对地方上的行市了如指掌,就导致张震养成现在这种习惯:一看到饭店里端出来的菜就自动的在脑海里盘算一下成本价,所以,除了应酬和非必要不可的请客之外,张震很少去饭店消费。解释沈文华表达在脸上的明显的疑问,张震没有不好意思,本来就是这样的想法,这算是暴发户的小家子气吧,其实,张震也发现了饭店的高利润也开过一年的饭店,只是欠账太大要帐太烦后来就转行没有干了。 张震下厨也叫上郑庭轩,郑庭轩是不想帮手的,他靠着厨房的玻璃门和张震说会儿话。 手下动着,嘴巴也没有歇着,张震询问着这次他又怎么了,对于张震突发的关怀,他反而不肯讲那没有开始就已经被自己放弃的恋情。 本来张震还想开导他几句,看郑庭轩真的不肯讲就放弃了,每个人的想法不同人生观念也像距很远,他自己的事情还在悬崖边,他还是好好的把沈文华看住吧。看着郑庭轩有着迷茫的神情,张震并不以为然。他可不会迷茫,怎么可能会迷茫?沉浸都来不及,怎么会迷茫?炒着沈文华喜欢吃的糖醋藕丝,张震乐呵呵的笑,让一边忧郁着的郑庭轩愤恨不已。 炎热的暑假是孩子们最欢乐的时光,小孩子的假日可是很长的,要去上班的大人们就没有这样的福利了,给孩子们指定学习大方向的一家之主沈文华多是早出晚归有时是甚至还不归家,张震也开着车在大热天东跑西走,学校不是就教教学生收收钱就行了的,行政管理、和主管单位调节处世、严格教技术之外最主要的就是安排工作,出省联系生源、打广告和联系用人需求多的就业单位都是张震要亲力亲为的事情,于是,没有人管的孩子们就得吃百家饭了。 爷爷奶奶家是必去的,郑爷爷是内定的教孩子学大字的老师;郑叔叔那儿也不能放过,郑叔叔是他们零食的主要提供单位,顶着乖巧的笑脸,沈毓口袋里塞的糖果一向比张扬多。 吃百家饭的孩子最容易没病没灾的长大。 关于在暑假中学艺术提高个人修养方面,张扬、沈毓都选择了学画画,玩色彩斑斓的彩笔和弄花白色的纸张两个孩子都很有兴趣,所请的老师是在前面一个小区里算是知名的教画画的,班级就在那老师家里,没有几天,那教画画的老师家也光荣的成为了孩子们暂时托儿所了。 每次出差,张震都不忘了给大家都带些地方特产。很大方的张震到哪儿都很有人缘,那位老师家的上高中的儿子在吃人嘴短、拿人的手软之后默认了自家是暂时托儿所的事实了,不再反对了。 当然,作为心目中的特殊人物,张震给沈文华带的东西肯定要更好更多,张震每次出门都想带着沈文华一起出去走走,可能是搞研究项目的,沈文华明显的没有多少出门的机会,张震注视着沈文华的状态好像一直就不太有精神。 早先,张震就在盘算着等沈文华这一阵子忙完了,找个机会带着沈文华和孩子们一起出去走走看看,出去看看走走对调节心情和缓解压力都有很大的好处,张震自己就有切身的体验。现在大家都忘记了自然的味道也就是忘记了体会四季的变化,当然,人口太多,确实也让人有着出门的烦躁感,今年的雅典奥运会还真的让张震想着带沈文华出国走走,哪个国家人少就到哪去,这个心愿放在心上,总会有那一天的。 张震的心态因为了大家的共同生活显得很充裕,一个人存在的理由是什么?为别人服务?为社会加砖添瓦?不是的,那是骗人和极端个别人的想法,一个人生存的理由就是活着,活在衣食住行中,不管是痛苦悲伤欢笑还是幸福,都得活到死亡,人生是漫长却又如此的短暂,管它什么悖理还是真理,都不需要在乎,在短暂的人生中当然是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张震没有多少的烦恼,至于他们家的那个晒晒太阳也能长大的张扬最近的日子可不太好过。熟悉了新的工作环境后沈文华作了工作上基本的调整,时间上也宽裕起来,小事都推托交给助手干,自己跑回家看雅典奥运会再顺便管管孩子,于是,被放风了一个月的孩子们可怜兮兮的束起了手脚。 出省去了几天,张震拎着给孩子和沈文华买的特产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家里墙上一米以下的位置贴着满满当当的海报,有汉语拼音的,有英文字母的,还有水果动物以形体来认字的甚至还有那种天文般的化学符号的海报,只要有墙的地方,在小孩子的高度部分都有这样的贴报,连个犄角旮旯都没有放过,一眼望去――够壮观的。 “爸爸。”张扬举着小手扑向进门来的爸爸,小家伙抱住张震的大腿不放委屈的泪汪汪的。 张震顺手在儿子脸上捏了一下,虎头虎脑的张扬哭的最多,当什么哥哥呀,人家小弟弟沈毓早就看透他了,不就是出去几天没有回来嘛,一付多年不见似的,真让他这个当爸爸的难为情。 沈毓捏着开发智力的木制的玩具站在楼道看着张震,神情也好开心呢,张震招手,沈毓也扑过去跟张爸爸抱抱亲亲。 沈文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斜着眼瞟抱着张震大腿的泪汪汪的张扬,真冤枉,不就是找点事情给玩疯的孩子做做么,委屈成这样,好像他是后爹似的。 张震可不会维护儿子,该玩的时候,张扬可是一点儿都没有委屈自己。虽然他不太赞成沈文华的教育方式,不过,劳逸结合还是应该的。 张震把给孩子们带的东西给沈文华分配,一手拎一个打转圈,一会儿,张扬、沈毓就笑开了花。 沈文华接过拎包,张震又带了他喜欢吃的那个牌子的豆腐干,就说过一回喜欢吃,自此后,张震每次都给他带,从来不会忘了。有着满意和得意,小小的一句话就被人深深的记住就是这种感觉? 孩子们都趴在桌边上盯着沈文华放在桌上的包包,因为是沈爸爸拿着的,他们都没有扑上去翻看,闪着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看,揣度着这次张爸爸给他们带了什么好吃好玩的了。 去洗了把脸出来,张震看着孩子们趴在桌边盯着包包看,大大的眼睛眨都不眨的,可笑死了。不是笑孩子们像被鱼吊着的小猫咪一样可爱,而是笑沈文华看到孩子们这样好奇居然就是不打开包包,根本就是拿着鲜鱼引诱着小猫咪的人,始终让孩子们看到希望可就是不肯打开那包包,逗的孩子们可怜兮兮的。 第 18 章 看着孩子们眼巴巴地盯着包包不放,沈文华也觉得很有意思,就是不拉开包包的沈文华第一次知道这样逗着孩子确实有意思。 外在乖巧的沈毓像是只小猫咪,那么张牙舞爪的张扬就是只小狗狗了。以前好像听有人说过――要想爱人就去养只猫,要是想被人爱就去养只狗。这两个小家伙就是小猫小狗,爱着和被爱的感知都在眼前了呢。 张震没有参与沈文华对孩子们的戏弄,看着沈文华这样逗孩子,张震蛮同情小孩的,并且他自己也在反省。沈文华平常可不会这样对待孩子们,他一向对孩子的态度更接近对待成年人对等的状态,现在,沈文华居然也会拿着小孩来玩,无疑罪魁就是张震他自己了,只是,看着这样有着他不曾见过的调皮味道的沈文华,在作他自己不知道的很好的改变呢。 被“鲜鱼”吊了好会儿,在张扬的耐性快要用完的时候,沈文华利用包包里的礼物诱导孩子们快速的学了两首儿童诗歌,这会儿孩子们学的可认真,一下子就背好了,满意的沈文华这才慢慢的把包包打开了,是各式各样的玩具车,一样都是双份,省得分发不均引起争斗。 得到了沈爸爸的允许,孩子们才如愿以偿的拿着玩具跑开玩去了。 孩子们对沈文华特别敬畏,在一边看着的张震有着羡慕。孩子们很喜欢他是不用质疑的,但是,孩子们一点也不怕他,当时,前妻把孩子的抚养权交给他,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脑子里全是想着怎么交给老妈养,亏得那天去动物园逮到了沈文华和沈毓回来,家里是要有一个说话管用的,孩子们才能上规矩。 沈文华还有点不满意,刚才他教了好会儿都没有背上,现在有玩具利诱一下子都眼睛不眨的都背好了,这些小鬼头根本就是跟他过不去,看来还要加大管理力度。 “这就是动力,和自己有利益挂钩谁都会发挥平时不肯发出的能量,这是人的本能,所以说什么共同利益或是共产社会什么的那都是骗人的嘛。”张震替孩子们说话。 沈文华看了难得高谈阔论的张震一眼,转身去厨房了,晚上到家的张震肯定还没有吃晚饭。 很少下厨房的沈文华为了他去下厨?这可是天大的好现象,也是美好生活来临的第一步!张震压抑着心中的兴奋,装着不在意的调节着孩子们的“分赃”不均的吵闹,一会儿,在厨房里又炒又煮的沈文华端出了晚餐,张震立即抛下撅着小屁股在地板上玩车子的孩子们,很是受宠若惊的接过来。看着接过来再熟悉不过的红烧鱼,一下子,张震脑袋大了一圈。 “伯母今天特地来给你做了你喜欢吃的这道红烧鱼,做了八条都在冰箱的冷冻层里留给你慢慢吃。”沈文华话中不无调侃。 张震的老妈最近很闲经常来走动,精神矍铄的她正在一个劲的给他们俩做媒。虽然沈文华和张震两个人都有不小的拖油瓶,行情居然还不错,介绍中还有不少大龄的姑娘,有好几回,张震的老妈都突击地在晚上他们都下班时带着姑娘来拜访这儿,当然了,张震妈妈主要是为了自己儿子张震,他这个外人也就是顺带而已。 张震光听着沈文华的调侃脑袋都涨疼了,现在这么复杂的情形下,老妈还来凑热闹,反正他不会再婚的,来凑热闹也就摆了,可那些来看他的那些姑娘们十之j□j都不由自主的都把眼睛瞟向文质彬彬儒雅的沈文华身上转呀转,这个问题很严重,张震心里都埋怨了老妈千遍多事了,赶快抽出时间来和老妈沟通一下。 瞧着张震立即撇开装没有听见的脑袋,沈文华冷笑了一声,这个没胆的家伙,占了他的便宜还想找个姑娘结婚,好啊,不过,得先把这份债还清。瞟着张震,沈文华殷勤的给他装饭夹鱼,张震受宠若惊的大口吃,一口下去,张震盯着沈文华“殷勤”关怀的眼睛,把入口的米饭使劲的往肚子里咽,老妈的拿手好菜红烧鱼苦的要命,他嘴里的米粒里全是盐巴,沈文华一定是把盐罐子里的盐全倒进米饭里了。 看着张震扭曲着表情把大口吃进嘴巴的掺上盐的米粒全部吞下肚,沈文华哼了一声,转身去看电视了,奥运会的花边节目多着呢,在激情飞扬的奥运会期间,看着超出预计的金牌一个个的获得,大家的心情都很积极向上。 拼着喝了几口白开水,张震自己快快收拾了餐桌,时间不早了,他在家的日子就得由他来收拾孩子们了,抱着孩子们去洗澡一个个的再扔到床上,靠着卡通床边,张震无比痛心的给孩子们讲着那个他都能倒背如流的哪吒闹海的故事,连个剧情都不能改的,换了一点点剧情就会被两个孩子集体追问到底。 养小孩可真不容易,现在孩子们可能长大了一些开始不是光听了,那一连串的为什么问得张震真是哑口无言,这年头,当个爹可真不容易。终于安抚着孩子们睡下,张震大喘息了一下,犯愁呀,不知道这个哪吒闹海的故事他还要讲到哪天哪月? 客厅中的沈文华还在看电视,电视上主持人还在神情激昂的描述着拿金牌的幕前幕后的小道消息,张震去拿了沈文华喜欢喝的牛奶过来,临睡前喝牛奶对身体有好处,张震看着沈文华看电视的姿势就忍耐不住递给沈文华一个软软的靠垫。 “靠着看,悬空坐着多累呀,一天工作下来该让腰休息休息,”张震递给沈文华牛奶顺手把软软的垫子安在他身后,每次看到沈文华这样他都会说,可到了下一次,沈文华又忘记了,张震在他旁边坐下来,“看电视本来就是休息娱乐,不要坐得这样直。” 想到那几乎尘封的往事,张震有着好笑道,“你小时候就这样认真,那会儿,我转到县中就坐在你后面,我喜欢趴在桌上,你老是坐的直直的的一次也没有趴下睡过觉,我看得都受不了了,推着桌子让你倚,一开始你都不肯靠呢,后来才肯靠那么一点点。”那是愉快的少年时光呢,张震有着美好的回忆。 推桌子让他倚?沈文华靠着软软的靠垫看了有着美好回忆般的张震一眼,那时张震不是在抢占他的空间?沈文华没有询问什么,那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个时代对张震是可能是美好的回忆,但是,对于沈文华而言,那就是孤独的年月,他半点都不想回味。 多年的教育让他无意识的都会挺直腰坐正坐好,有个靠垫靠着还真舒服呢。张震和沈文华就这样坐着看着电视,什么都没有谈,他们的工作要是像是机器一样严丝合缝的顺利是不可能的,工作中很多的不可预见人际关系的摩擦,他们彼此都没有把不愉快带回来,坐着看电视休息身心和感受彼此的存在也是一种生活意义。 寂静中,先开口的是沈文华,“明天你买只鹅回来吧,要活的。” 鹅?张震享受着对方存在的气息正觉得很惬意,沈文华的发话让张震觉得自己听错了,鹅?沈文华要一只活着的鹅? 对孩子们的无休止的好奇的提问头疼的不仅仅是张震,也包括沈文华。 “今天我教他们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这句,他们就一个劲地盯着问我,鹅是什么?是不是动物园的天鹅?前前后后问了十几个问题。”沈文华有着无奈,现在难怪小孩子不知道什么叫孔融让梨,独生子女根本就不用去让就会有梨自动送上门来,他们怎么能知道其中意思?就像现在他面临的问题,孩子们连鹅都没看过,怎么能理解千古童诗的妙处?他总不能带着孩子去菜市场给孩子们现场讲解吧,还是买个鹅回来给孩子们好好看看。 张震也头大,孩子们多问是开发智力的好事,可对于上了一天班想清静清静的大人可是件非常烦恼的事情,孩子好像真的长大了,开始会提问题了,问的问题还都是大人都知道却又不好解释的,一个问题问出来就会无限衍生更多的问题,张震理解沈文华的烦恼。 “买什么鹅呀,周末带他们下乡走走看看,他们没有见过当然理解不了,就是非要他们背上了也是表面文章,还是让孩子们去看看真正在水里游的鹅,孩子们亲眼见到了才会理解诗里是什么含义,就是当时不理解,长大后有所触动也会明白过来,”张震看着沈文华道,“还是多带孩子们出去走走吧,我怎么觉得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他们还以为大米就是从超市的柜台里长出来的呢。” 也是,沈文华想着都想笑了,现在孩子那儿知道吃的米是从哪儿来呀,这个问题好像挺严重的。 看着沈文华有着慎思的神情,张震借风而上,“抽个时间吧,趁着孩子们假期还没有结束,我们带着孩子去爬山吧,黄山,华山,武夷山哪儿都可以,看看自然对孩子有好处,山水会让心胸更舒展。” 沈文华有了一点点的心动,察言观色的张震立即趁热打铁,“我自己又有车,行动上会很方便,只要时间上允许就成行吧,从近的地方开始到处走走看看,也调节一下自己的心情。” 以理性思维为主的沈文华判断了一下可行性又有了犹豫,去玩也是很累人的事情,何况还要带着孩子,那可不是什么好差使,现在两个小孩小短腿跑的可快了,一溜烟就没了,跟在他们后面玩?还不如在家睡睡觉休息休息呢。 这个时候当然得把郑庭轩揪出来了,张震看着沈文华有打退堂鼓的意思,立即道,“哎,我们把郑庭轩骗过来不就行了嘛。” 郑庭轩?沈文华的积极性终于被完全调动了出来,真是好主意呀!有郑庭轩这个免费保姆在,那就不用再犹豫了。两个爸爸对视笑的都很开心,怎么能把现成的保姆郑庭轩忘了呢?有郑庭轩在,他们出去玩就不会被两个孩子累到了,好呀,找个合适的时间就去吧。 其实,有件事情一直让沈文华很奇怪,郑庭轩真的很喜欢孩子,他自己有事业有能力,怎么现在还没有对象?看上去,张震的老妈跟郑家那边的关系很不错,怎么一个劲的给张震和他介绍对象却对郑庭轩提都不提?不是亲妈关怀上还真有点距离呢。 对沈文华的疑问,张震无语,要不要告诉郑庭轩的个人隐私?不能,要是沈文华由此衍生来误会到他本就是同志那就麻烦了,张震紧紧闭上嘴巴为了自己坚决不出卖兄弟。 沈文华对张震的态度觉得奇怪,也是,探听别人隐私不是好行为,不出卖别人隐私的张震也有着现代人少有守信的美德,难得。 电视节目结束了,沈文华回房间漱洗睡了,他会考虑的去旅游的具体地点,张震说的也很有道理,接近自然是一件对孩子、大人都有好处的事。 回房间冲洗好了的张震惯例去看看沈文华,有过了身体上的关系,就有了这个人就是自己的执着,那次突呼其来的j□j,不可置否的烙在张震的感知中,可能沈文华记得的只是身体上的痛,而他可是深深记得每一个瞬间的美妙滋味,本来的君子行为因为心中的蠢动在最近有着跳跃,只是,这样的蠢蠢欲动被帮忙的阿姨给浇灭了。 前几天,定期给换洗床单的阿姨困惑的拿着一根粗粗的擀面杖问他怎么办,他在问清楚那是在沈文华的枕头下捞出来的,张震很是无奈,有着被防范的不被信任的感觉很让他沮丧。当然,本来还想揩油的心思也收敛起来。 张震希望沈文华不要防范着他,他怎么会对沈文华怎么样?他本来就是对沈文华更接近精神上的疼爱,那次绝对意料外的j□j的确是让张震的感情有了质的变化,这,张震不否认,不许离开,不要放手,这都不代表他会对沈文华不尊重,他只是自信自己能给沈文华带来最真的幸福,可是那个擀面杖的存在还真让张震很难过呢。 合上沈文华枕边的书,再次确认空调的温度,张震坐在床沿看着沈文华的睡颜,好想陪在沈文华身边睡,就像是第一次那样,靠着他睡着,就只是靠着他,让他的后背贴着自己的胸膛睡着,这样的时刻何时才会来到?张震有点迫不及待了,想拥抱他,想触抚他,想――教育和理性还在控制着他,明明就在眼前,这样的距离何时才会跨越? 坐着好久,张震有点困乏,该回去睡了,明天还有要上班呢。 半张开眼,沈文华看着张震的背影有点惆怅的味道,张震也有深沉的时候,他怎么了? 又失去一次揍张震报仇的机会,闭上眼睛睡吧,明天的太阳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意念不升起,时间也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收买而不流淌,明天就是明天,今天就在沉睡中消逝。 第 19 章 清晨依旧是在孩子们早起的叽叽喳喳声中迎来的,沈文华翻了个身就看到孩子眨着黑溜溜的眼珠趴在床边盯着他瞧,以前孩子们一起床就会楼上楼下的吵闹不让人安生,自从张震不断用善意的谎言忽悠了孩子们确实让孩子们懂事了不少,现在孩子们自己起来之后就往爸爸们的屋子跑,他们不想起来就装睡,要是看到大人“没醒”,孩子们也就不打搅大人自己找乐玩去了。 孩子们来这儿之前肯定先到了张震的屋子过了,相比而言,在孩子们小心灵中,张震比他要更得到亲近,关于张震那种宠孩子的方式,沈文华自认做不到,他和张震对孩子们的教育方面有着不同的意见,好在,目前为止还没有为此有冲突还算是合作愉快。 沈文华今天要上班,看孩子们起来他也就起身了。漱洗好了的沈文华检查了孩子们自己洗的小猫脸小爪子是不是合格。争先举着小手让沈爸爸检查的孩子们真的好有意思,好可爱,得到很少夸赞他们的沈爸爸的称赞,他们俩更开心了。 张震卧室的门还关着,看来张震是累了。张震是没起来,他有几天没有回来,自己开车往来一定也累了吧,每个人做事创业的艰难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别人眼中看到的从来只是结果而非过程。沈文华决定今天他上班时还是顺路把孩子们送到张扬的爷爷奶奶家吧,让张震今天好好休息一天。 沈文华给孩子们做着早餐,孩子们都乖乖的坐好了等着。轮到沈文华给孩子们做早餐的日子,孩子们能吃到的就是万古不变的热牛奶和速冻点心了,在沈爸爸的“关注”下,孩子们都规规矩矩的把属于自己的那份给吃的干干净净,沈文华也很满意,两个孩子在饮食上都不挑嘴,很好养。 时间不早了,现在是赶着沈文华上班的时间算计,孩子们得到允许抢着跑上楼去亲张爸爸一下就要跟沈爸爸一起出门了。今天孩子们有点紧张,刚才吃早餐的时候,沈爸爸认真跟他们打了招呼了,晚上回来可是要检查他们今天要学的作业,吓的他们一点儿也没敢说不想吃包子。一天没有办法见到张爸爸让他们都很委屈,要是张爸爸醒过来,他们就不用去学大字了,郑爷爷也是很严厉的。 趁着空隙的时间沈文华检查了一下孩子们的小书包,果然在张扬的书包里发现了不少玩具,说了好多次了,不许他上大字课带玩具,这小子老是当耳旁风,再检查沈毓的兔宝宝书包,有拉链的隔层也藏着一本彩页本的画书。 这些小孩子当他们这些家长是什么?还玩这样的把戏,都一一没收,沈文华觉得现在孩子是不太好教育,怎么都这么不懂事呢,现在才多大就开始玩滑头了,要是再大点可怎么了得!看来光是忽悠孩子们是不能完善教育问题的。沈文华认真的盘算着怎么对孩子教育问题再上上心,以后还是让张震不要老是买玩具和画书了。 “沈爸爸――”从楼上跑下来的张扬伸着小手拉扯沈文华的衣襟“张爸爸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滚喊你呢。”自从张震跟沈文华有了关系后,张震就用了怀柔政策劝诱孩子们不许叫叔叔,都称呼爸爸,导致孩子们有时也弄不明白怎么称呼,后来孩子们自己找到了办法,在两个爸爸前加上了姓,后来也就不会喊乱了,“沈爸爸,张爸爸是不是病了?” 在床上打滚喊他?张震病了? 沈文华放下手中的没收出来的玩具图画书,对张震生病的事情也不太意外,一向很精神的张震昨晚看起来就有点没精神,是不是吹空调感冒了? 沈文华快步跟着张扬往楼上走,想着家庭小药箱放在什么地方?家里还有没有现成的感冒药? 开着空调的房间里凉丝丝的,而睡在床上张震的脸却是红红的,在孩子眼里,张震是病了。 沈文华一脚踏进张震的房间就听到床上的张震正纠缠着薄被哼哼唧唧的呼唤着梦里人的名字“文华--文华――”。 “爸爸,张爸爸怎么了?”趴在床边守护张爸爸的沈毓好紧张哦,张爸爸在偌大的床上滚来滚去转着圈。 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成为了张震的意淫的对象了,这个不要脸的混帐家伙,沈文华气得牙疼,他要好好揍揍张震!不能再姑息了!这个混蛋!这个王八蛋!这个杀千刀的!这个――,什么也说不出来的沈文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僵直的转过身子努力的对孩子们展开一个微笑,“张叔叔是病了,病的很严重哦,沈叔叔要给他打针,你们先出去一会儿,不然,一会儿会传染给你们呢,你们要是被传染上也要打针哟。” 打针?他们也要打针? 一听到打针,两个很担忧爸爸的宝宝一起把本来就不小的眼睛张的更大,小脸上都泛着怕怕神情。沈文华卷起袖子嘴角扯着僵硬的微笑,张扬和沈毓很默契的一溜烟跑了出去。他们是一点儿也不喜欢打针的。 人吃五谷杂粮肯定也有生病的时候,偶尔张扬、沈毓生个小病什么的,别的小孩都是被爸爸妈妈抱在怀里怜人兮兮的打点滴,而张震却信奉儿童养育指南中对生病的孩子能吃药不打针、能打针不吊水的原则,孩子要是有个小病或是要打预防针什么的,一向很疼爱孩子们的张震都会毫不心软扒下他们小裤衩压在腿上让社区医生叔叔扎上一针。非得说他们俩怕什么,除了怕沈爸爸之外,他们俩最怕的就是小区诊所的白衣服的医生了,两小孩一听到可能要打针跑得飞快,生怕卷起袖子的沈爸爸也给他们的小屁股打上针,那是好疼好疼的。 沈文华很理智的在孩子们出去立即反锁好门,省得张扬好奇探头进来,怎么着,张震也是张扬的亲爹。 张震还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扭来扭去,听着自己的名字从张震的嘴里一遍又一遍的吐出来,沈文华的脸青白相间,他可没兴趣自己成为别人的睡梦中意淫的对象! 伸出拳头,感觉拳头的力量绝对不足以代表他此刻的心态,扫扫床头的灯,那是的欧式的黄铜铸雕的艺术灯,纯铜铸造的太重,拿来砸人会打死人的,在法律条款中,过失杀人也会得重判刑,想着这时回自己的屋子拿擀面杖也不现实,外面门口有两个孩子守着呢,权衡了三秒种,沈文华选择了用脚踹,好好的、狠狠的踹死他。 有着美梦被打搅的不快,背部受到的重力让迷迷糊糊的张震挥手一把撩开骚扰他美梦的东东,转过身来继续沉浸到难得的美梦中。 踢出去的脚被张震挥手挡开,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性的沈文华失足摔在床上,张震迷糊糊的瞄到眼前熟悉的面孔,呵呵,美梦就是美梦,想什么就来什么。 吻上现实和梦里都漂亮的锁骨,好让人舒服的肌肤,和曾经触抚过的一样的舒服的触感,摸摸,好好的摸摸。 被张震在全身上下其手的沈文华有着绝对值的尴尬和愤恼,大声喊起来?开玩笑,虽然房子隔音,可也不是真空密封的,外面靠着门站着的可是他们俩的孩子。 喊不出口,沈文华立即竖起指甲抓了张震一把让这个家伙快醒醒,才伸出的手腕被刚强有力的双手固定在头顶上不可抵抗。 霸道着按住沈文华双手的那有力的双臂有着不可抵抗的力量,瞬间让沈文华动弹不得。经常去学校实习车间一手就能拎个铁块的张震跟平常只是拿着玻璃烧杯的沈文华相比,沈文华真的还不足以有对抗他的力道。 夏天的衬衫本就没有什么可以遮掩的,只是胶着的纠葛了几下,衣襟就已经半解了,胸前的两枚红缨被火热的唇反转的吮吸,酥麻的力道从神经线一路往下传遍全身,腰部焦虑的扭动努力要把张震颠覆下去,而尴尬的却使那样动作却成了事实上暧昧更深的迎合。 靠得如此的近,张震火热的唇往下溜达,不是理智能可以控制的身体上起的变化让沈文华万分羞愧,紧贴着他的张震的变化更是光明正大,男人的生理是没有过多遮掩,摩擦着他的只有一层薄薄的衣料,张震焦躁的寻找着突击点,点上火的不仅仅是张震,也有沈文华。 没有外援,也不能找外援的情况下,沈文华有着不可控的羞愧,张震的爪子摸着的地方让他再也容忍不了了,万分的恼羞成怒,沈文华一口咬下去。 “啊!!!”张震惨叫的一下子跳起来,这下算是彻底的醒了。 沈文华在他的肩上没有找到下嘴的地方,厚实的肩部肌肉也找不到下嘴的地方,最后还是选择了像钳子一样抓住他的手臂上,狠狠的,毫不留情的咬下去,咬到出血,咬到张震刻骨铭心永远不能忘记! 张震抱着手臂呼呼叫疼的那功夫就对上了沈文华没有带戴眼镜咪咪的眼睛。 大脑还有点懵懵的张震对横在他身下衣带半解的沈文华发怔。还被他压在身下的沈文华因为就那一会儿功夫的抵抗,凌乱的衣襟已经早就遮不住春光了,绯红的脸颊上有着恼羞成怒的神情。 对上沈文华的恼怒的眼睛,张震感到非常不可思议,沈文华在他的床上?沈文华怎么会在他的床上?沈文华怎么跑到他的床上来了?梦?现实? 对上张震困惑的眼,沈文华竖起指尖狠狠的抓住张震还压着他的大腿狠狠的抓了几条血印,这个混蛋,一付他才是受害者的样子,张震还想再把责任推给他? 好疼呀!抱着大腿跳起来的张震觉得太冤枉了,这次他在自己的房间好好的睡着觉,他可没有爬上沈文华的床,这肯定是沈文华自己跑来上他的床的,他好冤枉呀!!! 这次沈文华是不会饶了张震的,爬起来挥拳踢腿全往张震身上招呼,气急败坏的沈文华抓起一边的铜灯就砸,什么过失杀人罪的问题也不予考虑了,要砸就砸死他!可惜那铜灯实在有点重了,扔出去的距离再一次证明沈文华确实没有运动的细胞,连张震一根汗毛都没有碰上就落下了。 电影中武打镜头的力道好像总是无休无止的,那都是骗人的,是骗在现实中没有真的打过架的人的,要是尝过街头打架的滋味就会知道,两个人光是纠缠着推推搡搡一会儿功夫就得累死你! 没会儿,沈文华就气喘吁吁了,踩着有弹性的席梦思踢张震根本传达不了力度,张震东挡西拦着沈文华伸过来的手脚,沈文华的撒泼很有意思呢,张震半点也不近视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沈文华j□j的颈部和胸前有着明明显显的吻痕。 是他干的,清醒过来的张震想起来了。不能说他刚才在装睡,也是半梦半醒之间的事情,怎么说也是赚到了。又沾了便宜的张震乐呵呵用手挡沈文华踢过来的腿脚,没有什么气力的沈文华踢着他的劲头更像是在玩闹游戏。全部想起来了,不是梦,刚才全是真的,赚到了,散着衣襟气得发抖的沈文华实在太冶艳了,这个便宜占的好幸福。 拍着门的声音惊动了拳打脚踢的沈文华,是外面的孩子听到了张爸爸的惨叫声了,孩子拍着门叫爸爸呢。 很想揍死他的沈文华在现实中也没有时间了,再不走上班就真的迟到了。 沈文华整理着衣服,努力保持着面孔表明上冷静,张震给沈文华找到掉到床下的眼镜淘了湿毛巾让他擦擦汗,看着张震跑前跑后乐呵呵的态度,沈文华又愤愤的抬脚踹了张震几脚,张震不闪避任其踹踢,其实,用没有穿鞋的脚踢人一点也没有痛感,沈文华算是白费力了。 好会儿得不到回应的孩子们开始更为焦躁了,拍着门的声音更是响亮,沈文华也没有时间再耽搁了,看着恼羞成怒的沈文华摔门出去,张震倒回床上一个劲的傻笑。 “你知道我的心意的,不需要你现在就能回应,只是你要记住我真的喜欢你。”张震望着合上的房门无声的没有说出声来,他很开心,虽然又惹了沈文华恼火,但至少这样的距离没有他昨天沮丧所认为的那么远,他们是需要更多的磨合,沈文华也需要更多的时间来确认,张震有信心,信心来自于确定自己能让他幸福。 躺在床上,松懈了全身好好回味一下刚才的偷香,惬意闭上眼睛的张震没有几秒就张开了眼抱着手脚苦笑着爬起来,刚才拳打脚踢的是不疼,可是那咬在手臂上的那一口如今还渗着血呢,刚才被抓在大腿上的那一把也更狠,现在的感觉只有一个――疼死了!!!!!!! 因为听到张爸爸惊心动魄的叫声有着畏惧,两个宝宝都很紧张的趴在门边等着给张爸爸打完针的沈爸爸出来。 对上孩子们童真的眼睛,沈文华压抑着非理性的焦躁的心态,含蓄的浅笑示意孩子们出发了。 看着神情端正的沈爸爸,这个家谁是最大,他们都更清楚了。沈毓崇敬的扬起脑袋看着爸爸,爸爸好厉害,会打针呢!张扬怯怯的看着前面走着的沈爸爸,今天的大字一定要写得好好的,不然,沈爸爸不高兴给他打针就不得了了。 带着孩子们出门,沈文华无言,是他贪念了这样的温情,是他贪念这样平和的地方,他确实也在理性和感性的矛盾中徘徊,他不想失去,却更是不想付出,这是卑鄙的行为。是卑鄙,那又怎么样!要说卑鄙,张震难道就不卑鄙吗?明明知道是悖理的感情还要将他深深的拖下去,没有用嘴巴说却用着行为语言不断的压迫着他的理智世界,这难道就不是卑鄙?没有人是绝对的冷血,没有人绝对只享受而不付出,别人的给与要是不回报那不是做人的道理,而张震的行为却让他不能予以回报,形成他们现在的格局那也是张震更卑鄙的促就。张震人好是好,无声的支持着一切他做的事情,在这样的人的身边是舒心不是烦心,但,这些理由远远不足以让他放弃正常的生活态度,要委身于这样的怀抱,沈文华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执念,他们都彼此保持着这层看得见又摸得着的薄雾,谁都不会主动先去打破这层薄雾,他们也清楚现在要是打破这样的薄薄雾霭那就是代表着一切的结束。 第 20 章 八月末的天很热,都市的楼宇外墙悬挂着远看如蜂巢的无数外挂空调机箱,这些由现代人发明为改变着四季的东西在制冷的同时也往外散发着热气效应,让人有着生生不息的错觉。 今年的雨水比记忆中要偏少,下不下雨对经济型都市的住户们而言从来就不是大议题,反正只要转转水龙头就会有水流下来,都市人有着傲慢的心认为关心下不下雨那是乡村农民该想的事情,是呀,只要上一趟超市就能买到在品质优良的米面,谁管那些个风调雨顺土的掉渣的老话呀。 城市的八月是生活、生长在这里的女子们争相斗艳的季节,炎热的太阳没有让人潮有任何停滞。道路上涌动着车流,街道边涌动着逛街、旅游的人群,沈文华就只能是在每天上下班的时间从出租车窗往外看看外面的街道,车窗外的街道繁华中透着奢侈,装饰华丽的店面似乎充满了无尽的活力。以牺牲市场换取技术,以牺牲环境换取超前的生活消费指数,以国家的原始产业换取外汇提高储备,以提高千万学子的学费来拉动消费内需,这样的政策让全国每年的GDP增长率都标榜在百分之七以上,这些政策到底牺牲着的是什么?环境?市场?不,是人心。 早晨的太阳下,街道上每个行人来去匆匆。川流不息的街头涌动着活力四射的年轻人,他们都专注着橱窗里的华服和流行的曲线,每个人都生活在自己圈子的范畴中。国家人口是越来越多,摩肩擦踵的大家在物理距离上离得如此的近,心灵却像是化学反应一样离得如此之遥远。 送孩子们到了张扬的爷爷奶奶家门口,放下孩子们,沈文华立即上班,确实快要迟到了。 法定的工作时间对于在实验中得高度集中注意力的沈文华而言是短暂的,舒展了腰,动动僵硬的颈脖,大家都开始有点躁动,看看时间,下班的时间就到了。 沈文华不想回去,或许,他是该搬出去,和张震这样暧昧的同一屋檐下也不是道理。沈文华有了主意,买房吧,他也不小了,总归得有自己的家,等这个项目完成有了效益后,公司允诺的提成款一到位就买房吧。 犹豫着要不要回去,沈文华打了电话给张扬的奶奶交流一下孩子们今天的表现。得到的居然是孩子们居然还在爷爷奶奶那儿,怎么回事?张震没有去接孩子们?张震又出差了?这下不想回去也得回去了,把一些资料带回出慢慢看看吧,跟值班的助手交代好了,立即去接孩子。 一看到来领他们的沈爸爸,孩子们争先恐后的把今天写的大字和画画老师那学的画给沈文华检查。看着被孩子们包围着的沈文华,郑老头羡慕的要命,今天两个孩子特别乖巧,童稚的小脸上散着认真的神态有着不多见的执着,看着这样的好孩子,郑老头很安慰,好好教育一定是祖国的好花朵,这样的孙子要是他们郑家的种就好了,要是这样,他少活二十年也甘愿呀,羡慕着的同时多多少少也在心里埋怨着新老伴儿,最近她忙前忙后的为张震找对象,怎么也不顺便想想郑庭轩?到底是隔着血脉。 看看孩子们今天写的大字,确实很有进步。今天的孩子们的表现让有点疲惫的沈文华很满意,身体上的疲惫被精神上的满足给充盈起来。在出租车上,张扬还给沈爸爸表演了一段口琴,是跟画画老师家的大哥哥那儿学来的,张扬吹的是断断续续的不连贯,沈毓也吹了一小段,沈文华很是诧异,这可是听张扬、沈毓第一次吹,是没有什么曲调的韵味,但也不构成噪音感,孩子们东吹一下西吹一句的很快乐,自己发现自己所喜欢的东西,孩子们有着要去做得更好的动力。 转念间,沈文华特地让出租车找了一家音像店停下来,请店员找了轻音乐的CD,在试放的那会儿,沈毓、张扬就手舞足蹈起来,沈文华给孩子们挑了好多。平时沈文华也没有什么时间和精力给孩子们去买什么,玩、穿、用、吃的都是张震给孩子们准备的,今天给孩子们买精神食粮花钱当然不可能小气。 一路上,孩子们抢着抱包装袋,沈文华看着觉得孩子们似乎都有点长大了,不久前还是肉呼呼的呢,好像是一晃眼就长大了点儿了,很让人欣慰。 进门开灯,沈文华也习惯了一进门就看得到的那个供着财神的龛了,如今确实大型的店面都在风水好的位置上摆着这东西,都看习惯了,连央视春节晚会的主持人都向全国观众道着恭喜发财,张震家里摆着这玩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屋子里暗暗的没有一点生气,张震真的又出差走了吧。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沈文华很不高兴,张震每次出门都会跟他打招呼的,他们也要在时间上互相作一下协调,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让沈文华非常不舒服。 孩子们在爷爷奶奶那儿早就吃过了,沈文华也在那儿蹭了一碗蛋炒饭,回来就不用再做吃的了。孩子们今天的大字让沈文华很满意,看在孩子们今天学习态度很认真的份上他今晚就不要求孩子们背书了,过于要求孩子们改变天性,孩子们是会有逆反心理的。 孩子们回到属于自己的家呼啸着跑来跑去东碰西摸,简直就是小狗狗回到自己的巢穴的味道。拿着CD盘,沈文华研究客厅里的高级音响的那些复杂的旋钮,说真话,沈文华还真不会弄,也没见张震弄过几回,孩子们趁着沈爸爸研究音响的空儿上楼去看看张爸爸是不是在家。 “沈爸爸――”从楼上跑下来的张扬举着小手拉扯在研究音响的沈文华的衣襟,“张爸爸在床上又喊你呢,张爸爸病还没好呢。” 这个混蛋在家?!今儿早上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忘掉就又来了?沈文华火大了,有点没完没了了,沈文华上楼先进自己的房间操出枕头下的擀面杖迈进张震的卧室,这次他不会让张震有好果子吃,这家伙把他当成什么了,他就那么好惹吗? 开着的灯照着屋子里很亮,张震是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叫着他的名字,不过,紧紧裹着薄被的张震牙齿上下碰撞的咯咯吱吱声更响,这次无庸置疑的是真病了,而且病的很严重,进来才感觉到空调开的太凉了,这样不生病才怪。 孩子们盯着气呼呼窜进来的沈爸爸手中的那个棍子眨着眼睛很费解,沈文华当没看到孩子们的眼光的,顺手放在桌上很无辜的和孩子们笑笑。果然,不能当着孩子们的面揍张震。 看,上天都在惩罚张震了,他这是自作自受。看着不停打着冷颤的张震,看来是病的不轻,沈文华去找社区医生赶快来看看。 小区有社区医生的重要性和方便性只有在家里有病人时才能显出来。医生来上门量体温看看情况,比预想的还要严重,应该是耽搁了病情有脱水的问题,要吃药、挂水当然还得立即把孩子们隔离开,不然抵抗力弱的小孩子会被传染感冒的。 一听到会被传染,躲在沈爸爸身后生怕被白衣服医生叔叔逮到的孩子们犹豫了一点点时间就飞跑开去,颤颤抖抖喝着热开水的张震又好气又好笑,现在的孩子们把自己的小命看得可比什么更重要,社区医生也觉得这两个孩子太可爱了。瞧着神色不平的张震,沈文华也有着不满,那还不是张震平时忽悠给吓的,当然,他自己最近也经常推波助澜。 除了感冒的问题,别的情况比也很严重,张震伸出一直很疼的都踵起来的手臂让医生给包扎一下,手臂上黑紫相间,牙印深深的显现,至于大腿那儿的那一块抓痕因为早上冲凉时没有在意,到现在都有化脓的趋向了,处理着这些明显有暧昧问题的伤口,社区医生的眼光有着更暧昧神色,张震只有哼哼用一连串的假笑糊弄过去,这些深深的伤口可是遂了沈文华的心愿,这下确实想要忘了都不可能了。 沈文华可没脸在张震卧室待着,转身和孩子们出去溜达一下。离睡觉还有点时间,沈文华开着音乐让他们在客厅的地板上玩智力玩具,互相有个伴,孩子们也不来纠缠大人了,在客厅轻轻回旋的音乐让孩子们都很安详,就是隔个五六分钟就跑到张爸爸的房门口探着脑袋看看,吊着水的张震挥着手让孩子们过来,孩子们犹豫要不要亲亲张爸爸,一想到要打针,孩子们都放弃转身又跑了。 “养孩子有什么用啊。”张震抱怨着,不能动弹无聊的他多想捏捏孩子们小馒头般的小脸呀,“你看看,我说对吧,一定要趁着他们还没有长大,还对我们信任之前好好的逗逗他们一定要把本捞回来,再长大一点就骗不了他们了。” 得到医嘱不得已看着盐水瓶的沈文华抬眼瞟他一眼,张震好幸福,沈文华就在他的身边,刚才还给他热晚餐呢。看着沈文华不肯搭他的话语,张震也聪明的不提今天早上的事情,对外面低低环绕着的音乐声感到很奇怪,他没有这样的CD,沈文华来了这么久也没有听过他听音乐,他喜欢吗?沈文华喜欢的东西他居然不知道,真是不可原谅。 话题一转向孩子气氛就自然了很多,沈文华淡然讲是孩子们在听的,张震一脸的诧异,张扬也算一个? “你这是什么态度?”本来不想跟张震说话的沈文华对张震看待他自己亲生儿子的态度有点匪夷所思,感觉张扬听音乐是什么很诡异的事情似的。 张震笑了,是呀,他认为很理解孩子们,其实,孩子们想什么?喜欢什么?他又能真的全部知道吗?换而言之,孩子们喜欢什么想什么他也不想知道,他想知道的只有沈文华脑子在想什么。 外面的轻音乐在房子里环绕流淌,孩子们隔个几分钟就跑上来偷看两眼让安静的房间里待着的两个人一点儿也不觉得沉闷。 第 21 章 张震病情恢复的很快,吊了两瓶水发了一身汗,现在除了身体有点沉之外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沈文华早就回房睡了,他可不想跟张震再扯上什么问题。 清早起来,沈文华给张震和孩子们做了热牛奶和速冻包子,在沈爸爸是关注下,孩子们耷拉着脑袋努力着吃完。 收拾了文包,沈文华要上班,本来还是要把孩子们送到张扬的奶奶那儿,可是孩子们串通起来死死抓着张震的被角都不放,说是不要把生病的张爸爸一个人留在家里。孩子们的孝心惹得靠着床上啃着包子的张震很得意。对孩子们的抵抗,沈文华觉得很有意思,怎么说,孩子们懂事知道疼爱大人,算没有白白疼爱他们,孩子们这样的表现这也算是对大人的养育作了不小的回报了。 不必要拂逆孩子们难得体现出来的孝心,沈文华不跟俩小家伙闲扯了,张震阻拦了要给郑家打电话的沈文华,郑老头最近为了老伴光是给自己儿子忙前忙后的相亲却不对郑庭轩的婚事上心很是不快呢,毕竟是半路夫妻,老妈粗神经没在意,经常把孩子送去放放的张震还是看得出来的,况且到了九点钟,钟点工阿姨就会来了,到时请她帮忙做午饭,饿不着的。 不去操心孩子们了,家里有得是饼干点心饿不着他们的,沈文华在两个孩子的夹道欢送中去上班挣钱了。 沈文华前脚出门,张震就立即撑着起床下厨房给孩子们和他自己煎个荷包蛋解解搀,堵在厨房门口的盯着油烟嗤嗤的两个小鬼更像两条没有喂到饲料的小狼,沈文华那个万年早餐搭挡——热牛奶配速冻包子,张震吃两顿就受不了了,何况孩子们已经吃了四五天了。 照看孙儿对老人而言这是晚年的乐趣的一种,今天老俩口在固定时间里没有等到孩子们,郑老头等不及的打电话询问,得知孩子们正在守护生病的爸爸,郑老头就急着立即要来,可不能让孩子们感染上生病。电话里,张震一再保证自己真的没有事情了也绝对不会把感冒传染给孩子们,郑老头才没急着跑过来,张震又一阵的一再保证,他们老两口才决定按照原定的计划去医院看望完老朋友之后下午就来看看孩子们。 今天也真是很不巧,钟点工阿姨居然家里有急事特地打了个电话请假了,弄得他们爷儿仨从中午开始就眼巴巴的盼着那老两口过来了。和老朋友聊天到下晚才过来的张扬的奶奶进门就被张着的嗷嗷待哺的小嘴给逗笑了,捞着袖子操起锅铲给孩子们做了丰盛的大餐,孩子们前前后后围着奶奶转,总算可以吃到肉肉了。关于儿子生病的事情,张震老妈可一点没有担心,是祸躲不过,对生命,张震老妈有着接近淡漠的豁达。 吃饱喝足的孩子们给爷爷表演了才学会那么一点点的口琴,惹得张扬的奶奶也是诧异奇,看来由知识分子来教育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连他们张家的品种都优雅起来,难得,难得。 下班回来,沈文华一进门,孩子们就充分表达了对每天辛苦挣钱给他们买东东的沈爸爸的热情欢迎,看着孩子们抱着沈文华左亲右亲的,郑老头见一回就感慨一回,沈文华教育孩子真有一套。 见张扬的爷爷奶奶都在,沈文华不得已对张震来表示一下“爱心”,张扬的奶奶给沈文华装上晚餐,能吃到丰盛的晚餐,沈文华也很惬意。 坐下来,孩子们争着给爷爷背了儿童诗歌,郑老头很感慨,听完了孩子们童稚的诗歌打发了孩子们一边去玩,郑老头跟沈文华讨教讨教是怎么把孩子教育这样的好?独生子女的教育问题是晨练的老人们聊天的时候最关心的话题,看看身边四周的小孩,沈毓和张扬的可爱无疑是最顶尖极的。 沈文华对郑老伯的讨教教育问题很诧异,是什么先进的教育方式?哪有什么教育方式呀,沈文华认为本来就可爱嘛,至于孩子们这样的“懂事”那都是被张震忽悠的,孩子们童稚的表现算是应了那句“人性本善”的至理名言,可是拿着这个答案应对这位在教育口子上工作多年的老人,沈文华相信老人是不会相信也是不会赞成的。沈文华对着老人的求知欲只有微笑着混过去,教育孩子的功劳全部自己兜了。 如今出现在小公主小太子身上的教育问题是很严重,闲聊的话题由此衍生到了沈毓的爷爷奶奶是怎样把沈文华教育的这么好,一时间,大家都对沈文华的初始教育非常有兴趣。 在一边听着的张震也一个劲地跟郑老头和老妈介绍在初中时沈文华的“丰功伟绩”,那时,沈文华就非常有能力了,还帮老师管理同学,而且一点点不骄傲。 郑老头更是好奇和好学了,怎样的家庭才会把孩子教育的这样成功?这样的教育理念应该好好的推广。 有点沉默,沈文华对着求知欲很高扬的老人犹豫了一下道,“我的教育方式?可能不会给您正确的答案。” 大家很有兴趣,好奇地催促着沈文华谈谈,这也是一家人饭后闲聊的休闲方式。 “我的父母很严厉,成绩是他们最关心的,拿了第一名是应该的,成绩下降了,那就是我的责任了,被父亲称赞的记忆我一点点也没有。” “那――那是天下父母心,”看着沈文华有点淡然的神色,郑老头连忙道,“父母都是为了子女好,当父亲的应该有父亲的威严。” “本来我也没认为那是错,我也准备是按照这样的方式来教育沈毓,看着现在我的孩子,我这才知道这样的教育方式不是正确的。” “父亲从来不会称赞儿子,父亲从来不会拥抱在自己的孩子,父亲从来看不到心灵匮乏的自己的孩子,父亲看到的从来只是成绩的排名,记忆中,我怎么找也找不到父亲赞许的一点点的记忆,”沈文华笑得很轻,“什么都要做到最好,那是应该的,算起来,从小到大,唯一一次违背了父母的意愿就是我自己填写了决定了我自己的未来的志愿表,读了我所喜欢的化学。”沈文华脸上没有露出受伤的神色,不是不露出来,而是露不出吧,和才来时的沈毓一样,哭都不肯显现,寻找怀抱的念头都深深的摒弃。 大家都有着刺伤了沈文华记忆的难堪,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没有什么表情的沈文华,一时间有点沉默。 客厅里的沉寂让孩子们有点好奇,探着脑袋,张扬和沈毓好奇的往这边瞧,碰上大人的视线立即一哄而散追逐着跳着跑着走了,叽叽喳喳的像是小鸟。 “小孩子能笑能跑的时间就只是现在,我不想沈毓将来和我一样不曾有父亲怀抱的童年记忆,”沈文华笑笑:“我的家庭教育方式不适合大众化,不能给您带来答案。” “可能,可能是每个家长都希望自己的子女成为有用的杰出人才,我对庭轩也是这样。”郑老头话讲的有点违心,他对儿子郑庭轩是很严格,但没有沈文华父亲那样过份。 “爸爸是对儿子会严格一些,”张扬的奶奶瞧沈文华道,“你的父母呢?你们不来往吗?” “他们对我有着成见,倒不是因为我选择了化学这门学科而生气,”沈文华笑笑,“高三的最后一学期,我强烈厌烦着上学,非常厌烦,有点可笑吧,青春期的叛逆感居然到了快二十岁才来,最后的高考中,在父母单位系统的子女中,本来是最可能上名牌大学的我却上了一个二流的学校让他们颜面大失,在他们眼中,我一辈子就只能做个普通的研究员,这次又下岗了,父母对我失望到了极点,觉得我很不争气,他们也不希望我回县城,回到县城对他们而言是丢面子的事情,他们经常说的就是——要是按照他们的给定下来的路,我就会非常成功。这次回乡看他们,父母希望我把沈毓给他们教育,我拒绝了。” “别把沈毓交给你爸妈养。”就是郑老头也连忙摆手了,张扬奶奶插嘴道,“就这么自己随便的养养吧,只要孩子健康的长大成人不对社会做有害的事情就行了。” 大家都有点沉寂了,郑老头无言,每个家庭有着针对自己子女的教育方式,不能说沈文华的父母的教育方式是完全是错误的,过于宠溺孩子是绝对错误的教育方式,可,按照父母制定的人生道路一条直线的走也不见得绝对正确。对子女抱有太大的希望,当失望的时候一定更受打击吧,孩子的将来又有谁能保证?特别是现在这个年月,有太多的没有井盖的下水道等着他们呢。 靠着沙发上的张震望着表情平和的沈文华,想起班干部投票的事情,那时沈文华也一定被父母埋怨了吧,张震有着不曾和他一起共同度过那样的青春难过的扎着心的疼,厌学的沈文华的样子张震一点儿也想像不出来,那时忧郁沉闷的沈文华心中的难受谁在给与他安慰?看着沈文华,张震清楚,同情的心理对沈文华而言那是不公平的,疼痛的心让张震再一次、再一次的确定了自己才能给沈文华真正的疼爱,自己一定一定不会让任何人再去触犯他单薄的心灵。 有着深思,老俩口回去了。今天郑老头一直在,张震没有单独的时间和老妈谈一下他喜欢沈文华的事情。老妈可能也感觉道郑老头的不满,一直积极的给他牵线的态度也消停了一些了。 第 22 章 两位长辈回去了,今天孩子们玩了整整一天如今精神也有点萎靡不振起来,张震上了紫药水的伤口有一二天不能下水,给孩子们洗澡的事就交给沈文华,张震跟在沈文华后面站在浴室门口看着。 给孩子们洗澡,孩子们很乖的任沈爸爸盘弄,因为他们察觉到沈爸爸不好的心情了。 沈文华沉着脸色,要是张震敢再露出同情的神色,他绝对不放过张震。他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他也没有什么需要别人同情的,少年时代的挫折那是人生的步伐,是早或迟都要走的一步,要是那样的困难和人际关系都不能自己面对和解决,他又如何面对如今这样的社会?同样的,他并不是不需要别人的理解,而是不需要别人莫须有的同情甚至于不合时宜的怜惜,张震对他的明显露骨的好,张震的心思他不会不知道,然而,应该是张震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把他定位在感情的什么方向吧!张震的感情把他定位成什么?女人?还是没有能力需要别人怀抱来躲藏风雨的吃软饭的? 沈文华拒绝这样不明了的感情,尽管沈文华也承认温暖的触抚和激情接触是让人产生了依恋的念头,他也感觉得到张震对他的感情不是儿戏,然而,张震表现出来的过于细腻的温柔对成年的他而言是一种负担,也是有一种强制的感情倾销,张震表现出的怜爱对他这样的社会独立男性而言就不觉得很不适宜吗? 沈文华给孩子们洗着澡,孩子们盘弄着浴缸里的玩具玩性大增,一会儿就没看沈爸爸的脸色了专心的玩起来,沈文华把孩子们一个个抱出来扔上床,孩子们闹的更凶,在软软的床上争着抢着卡通大床上的散落着的玩具,竞争着看谁抢得更多,沈文华也没有精力管他们了,接下来给孩子们讲故事哄孩子睡觉那就是属于张震的份内事了。 看得出沈文华的情绪不高,张震很识相的不跟沈文华谈话了,转着身看着孩子们的争执,在床上抢到最后就剩下一个熊宝宝了,一起扑上去各自抓着熊宝宝膀子的一头争夺拉锯着,把张爸爸教他们抢点心的力道全部发挥了出来,彼此涨红了小脸有着非要得到冠军的气势互不相让。 难得看到沈毓也会固执,擦手的沈文华也瞧着,很有意思。张震更是索性大声给他们加油起来了。 孩子们因为大人的起哄用出吃奶的劲各自抓住玩具一头撅着小屁股死不撒手,有点不依不饶起来,。 从住在这里之后,沈文华就觉得沈毓和张扬比起来太文雅了,没有张扬的气势,现在看着沈毓执着不服输的态度,沈文华很满意,要是两个孩子打一架就更有意思了。不得不说,沈文华确实是真的被张震带坏了。 张震给两个孩子加油着,拉得小手都勒疼了的张扬有点烦恼了,手松开要想直接推开比他矮些的沈毓自己武力抢回熊娃娃就好,张扬的松手是谁也没有料到的,张扬一松手,撅着小屁股用力的沈毓一骨碌连着翻了好几个跟头往后翻过去。 失手了,大人没有多奇怪,这样拉法有这样的下场是迟早的事,看,他们猜中了吧。反正床又大又有被子挡着不会有事的,他们站着一边瞧着沈毓在床上连翻着跟斗笑起来,这跟斗要比国宝大熊猫翻的华丽多了。一咕噜,连翻了好几个跟斗,被叠好的被子一拦,转了方向的沈毓掉下床了,视线不及的床那边传来的磕碰地板的闷闷的响击音让两个看热闹的大人都足足怔了好几秒钟。 回过神来,张震首先冲过去,床下,沈毓五体投地的砸在那里,抱起来,从沈毓额头渗出的血丝让他们都有着万分的惊骇。 张震和沈文华惊叫着,呼唤着。看着沈毓额头都渗着血,坐在床上探着脑袋瞧着的张扬给吓住了。 爸爸们吓的个个脸色青白,抢着抱起重重摔在地上的沈毓大惊失色。转动着眼睛的沈毓有着发懵,疼痛感让打了好几个圈圈晕乎乎的沈毓憋着小嘴眼泪汪汪的忍着不哭了。 无良的大人们需要严格的自省,都是他们光看热闹了还盼他们开架呢,瞧,祸事来了吧。 仔细的检查了伤口,只是擦破了额头的皮,没有他们预想的那么严重,张震一个劲的拍着忍着疼的沈毓后背让孩子哭哭。沈文华仔细瞧着沈毓额头的伤也松了一口气,真的不严重。 知道是自己的原因才让沈毓弟弟出血了,怕被责骂的张扬有着怯意,再瞧着被张爸爸沈爸爸紧紧抱在怀中的疼矮的沈毓,被冷落的感觉让缩在一边的张扬非常委屈。又委屈又有点怕被爸爸们责备,张扬先下手为强嚎啕大哭起来。对于张扬狼嚎型光打雷不下雨的哭法就是张震也懒得管了,沈毓的情况到底有没有后遗症还是得送医院看看才能安心。沈文华阻止了,确实就是擦破了油皮,不碍事。 不管怎么说张震还是请了社区的医生来看看,在家长一再叮嘱和要求下,那名医生很慎重的给沈毓的脑袋前后包扎好了,绝对符合张震的要求,沈文华瞧着沈毓的脑袋都要翻白眼了,这位医生包扎的太夸张,宰人也不是这种宰法,他又不是大户。 哭得没有人理的张扬更觉得委屈,嘟嘟囔囔的抽着鼻涕。 在医生一再保证孩子绝对没有后遗症下,张震才让医生出门,沈文华把沈毓放回儿童床,委屈着的张扬伸手捣了沈毓一把,张震揪了张扬一个鼻尖,不重。这是他们大人的错,不是小孩子的错,没有人责备他,张扬泪汪汪的依旧委屈着,抽动着鼻子一会儿就睡了,看孩子们都睡安稳了,沈文华也回房了,这就是教训,下次不能拿孩子们当玩具玩了,太不安全了。 孩子们的事情让折腾了好会儿的沈文华睡的很安稳,一觉醒来,天有光亮也还早,还没有到勤劳的小鸟们起床的时间。 今天是周末,今天的节目昨天就想好了,沈文华决定带着孩子们去乐器店看看,让他们自己挑想要学的乐器,挣钱就是为了让自己生活的更好,当然更是为了让孩子们。起夜的沈文华去看看孩子们的小被子盖没盖好,特别是张扬昨儿晚哭的过分,肯定会乱蹬被子。 果然,孩子们的小被子都蹬到了肚皮下面了,沈毓包扎的脑袋看上去一付很严重的样子,想起昨晚,沈文华也很自省,小孩子是不好带,不过,小孩跌跌跟斗不是什么坏事,如今的城市里都是平地,小孩子都不摔跟斗了,没有跌过跟斗不会知道肉体上的疼痛,所以现在的小孩子根本就不会理解残疾人的苦,跌跌跟斗对孩子认知生命意义有帮助。 沈毓睡得很香,怜爱的摸摸沈毓的小脸,小孩子就是这样没心没肺,昨儿哭得稀里哗啦的,天大的事情脑袋一扭就全部忘记了,不用猜,天一亮肯定又和张扬满屋子窜了,摸摸儿子,沈文华转向张扬瞧瞧,有点不对劲,沈文华盯着似乎还在沉睡的张扬。 闭着双眼的张扬的小脸有着扭曲,这小子醒了居然是在装睡! 察觉到沈爸爸的严厉的眼睛盯着他,张扬更是把眼睛死死的闭着坚决不被沈爸爸发现,。 时间钟的引导让沈毓慢慢揉着眼睛醒来了,沈毓看到在床边坐着的爸爸有点欢喜,顺着爸爸的视线转身趴在张扬枕头边瞧紧紧闭着眼睛小脸都揪成一团的张扬。 这小子学什么不好,要学张震的装睡!瞧着张扬这副装睡的样子,沈文华就立即想到张震沾了他的便宜还装睡的死样就很是上火,真是如假包换的父子俩,越是瞧就越是觉得生气,这么小的小家伙居然也想忽悠他? 伸手把沈毓掐起来套上罩衣,从柜子里拖出一个提包塞上些简单的衣服,沈文华抱着沈毓就走――他们离家出走。 第 23 章 一夜难以入睡,有着焦虑,张震不想和沈文华再拖下去,想要表达自己的心让张震非常急不可待。要想让自己的心意忠实的表达在沈文华面前,没有非要占有对方身体的心,而是想让沈文华彻底的知道他的心意,无论接不接受,想要对方知道自己心意的心在焦躁着。 辗转反侧间,张震却发现这样的心意却无法说出口,怎么说?说自己发誓疼惜沈文华?永远共同生活下去?一生疼惜他? 这样的爱是什么?那把沈文华当成什么?女人?还是需要他眷养的水晶?对沈文华表达这样爱那是对他的侮辱,该如何表达?夜,拉上窗帘的张震有着深深的苦恼。 是辗转反侧了好久才睡了,一觉醒来,张震躺着都烦了,孩子们还没有来,天还早?是不是前两天他睡的时间太多了?睡得腰都酸了,实在睡不着也磨蹭不下去了,胃都饿的都发疼了。算了,今天他就自己起来吧,今天是周末,天也还早,他去给沈文华和孩子们买个丰盛的早餐省得今早还吃牛奶包子,对哦,顺便去市场挑个土种鸡给沈文华炖鸡汤吧,夏天天热,沈文华一直胃口就不好,给沈文华补补身子,孩子们也可以吃个鸡腿。 想好了,起身吧,伸伸懒腰舒展舒展四肢,张震拉开窗帘开窗子透透室内的空气。眯着眼睛盯着拉开窗帘之后倾洒下来的阳光,这太阳实实在在的是高高悬挂在苍穹之上,怎么看现在也是大中午了。 孩子们还没有起来?不可能,张震一下子有点惊慌,昨儿社区医生是保证沈毓是皮外伤他才让医生出门的,可怎么孩子们没有来看他?沈毓不会出事吧?张震连忙开房门往楼下的儿童间走,正冲到楼梯口感觉上有点不对劲,张震顺着突兀的感知往不对劲的方向看去,在他卧室门边蹲着一团东西,那不是他们家的张扬吗? 张扬可怜兮兮的看着回身过来的爸爸,张开小手扑进爸爸的怀抱,眼泪叭叭的滴下来。 沈文华消失了,沈毓也一起消失了。 张震心灵有着震动,一点点没有预兆,沈文华和沈毓消失了,他们走了?他们走了! 有着非常之不痛快,在提供冷气的肯德基店里坐着,沈文华等的很不耐烦。都已经是下午了,张震怎么还没有来?跟张震熟悉的几个地方就只有游乐园,动物园和肯德基店了,沈文华考虑是不是选的这家肯德基分店太远了?真是的,从实验室带回来的资料还没整理,大堆事情等着他去做呢,一天就这么没了,谁有闲空这么耗着呀,自个儿回去?不行,太没面子了。 认认真真抱着冰淇淋挖的沈毓很享受店里的清凉,身边摆着店里赠送的小玩具,沈毓扬着小脸道,“爸爸,怎么张爸爸还没有来接我们回家呀?” 沈文华皱着眉不耐烦的抬起腕看表,他们逛了好几家乐器店耗在这个快餐店里都吃了两顿了,张震怎么还没找到他们?真是跑得太远了?没有呀,这家店不就是他们带着孩子们常去的动物园门口么. 自己回去?有点亏,沈文华考虑着。现实有点伤人,没有力气怎么着也不能再闲逛了,多累呀,都是给张扬气的,不过,借小孩子撒气搞离家出走,沈文华自己也觉得自己也够无聊的,算了,回去吧。临走,沈文华给张扬买了个儿童套餐带上,真让人不理解孩子们怎么都喜欢吃这些? 接近下晚的热气消停了许多,沈毓拎着给张扬带的儿童套餐外带的袋子跟在爸爸身边走,要回家了,沈毓很开心,今天爸爸让他自己选择乐器,他看中了漂亮的夹在脖子上拉的小琴,爸爸答应给他买呢,不知道张扬选择会什么,沈毓很好奇呢。 慢慢往出租车等候站台那边走,从身边高速穿过的轿车带来一阵大风,沈文华一把抱过在路沿边走着的沈毓,沈文华被那高速行驶的轿车吓得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谁这么没有公德? 冲出去的眼熟的轿车传来刺耳的刹车声让人有种用指甲划着玻璃表面上的无言感,刹车之后快速倒车,沈文华望着那再熟悉不过的车牌号,张震终于来了,总算可以挽回出走的面子回去吹吹风了,不知道今天阿姨来没来,他吃不惯快餐,还想回去再吃点。 盘算着,沈文华看着倒车停在他身边的车里冲出来的张震一把抢过他怀中抱着的沈毓塞上车就把车冲上车道开跑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回过神来的沈文华伸手按着被水泥地表热气熏染得发胀的脑袋,一边过路的人都停下了脚步盯着被“打劫”了的沈文华瞧。 这个家伙,要走也不把他给带上!他现在也没有气力再走下去了,累死了。沈文华对着围观私语声声的行人笑笑,也只能笑笑了,总不能报案吧。 闲逛了一天很累人的,沈文华招手打的回家。 被挟持的沈毓被张爸爸抱了回来,张扬躲在扶手边一个劲的瞧沈毓弟弟头上的纱布,转身拿着自己最喜欢的眼睛能闪光的奥特曼塞给沈毓,沈毓也乐呵呵的把他一直拎着的儿童套餐给张扬,张扬饿了,大口大口吃起来,一下子,他们根本就忘了曾经发生过什么了,嘻嘻哈哈的分享鸡腿起来。 张震瞧着心里也放心了,孩子们很和睦,沈毓和张扬也没隔阂,那么就不是因为张扬让沈毓受伤的原因而离开的了。 一会儿,打的跟着后面没有十分钟沈文华就回来了,进门的凉气包裹着粘乎乎的全身,好舒服。 见沈文华进来,张震一把抱住沈毓这个人质无声的向他示威。外面热的真难受,沈文华舒了一口气,张震的行为和小孩子没有两样,不过,因为张扬装睡就迁怒于人干出离家出走的勾当的沈文华也没有资格这样说张震。, 热的全身腻腻的,沈文华回房间洗澡了,本来想给沈毓一起去洗洗的,看张震一付如临大敌的态度,非要回沈毓肯定要翻牌吵闹,还是顾自个儿小命,张震要抱着沈毓就抱着吧,这个人质送给他了。 泡了一杯茶,在让茶凉下来那会儿,沈文华去泡泡澡,舒服呀,用尽地球资源前反正他早就投胎百儿八十次了,什么温室效应的根本就像是没有摔过跟斗的孩子一样,不曾经历过沙漠化的苦,谁能知道水和树的重要,不管怎么说,在炎热的夏天有空调的感觉很不错。 洗完澡喝一口清香带着微苦的茶,沈文华要小睡一下,逛街不是好差使,脚跟都疼了,展开薄被,沈文华看着屋子门口站着的张震。 不奇怪张震在这里,沈文华放在床头晚上看的房产信息报不在了,况且,沈文华也在等着张震跟他摊牌,是该说说了,这样暧昧的糊弄下去拖拖拉拉的也不是沈文华的习惯,有些事情还是直接摆到台面上明讲的好。 张震看着洗浴出来的沈文华,他必须在还没有任何准备好的情况下要和沈文华摊牌,张震寻找沈文华时看到他床头下塞着几张房产信息简讯报,沈文华打算要买房彻底离开的事实让他有着忍无可忍。 沈文华擦了湿着的短发,空调风大了,“这房子是你的,你想进来就进来。”瞟了愣愣站在门口跟个门神似的张震,沈文华话中不无挑衅,“有什么话快说吧。” 沈文华这是在挑衅,是挑衅。精神上有着紧张感的张震被冷言刺激的有点无法忍受沈文华这样的挑衅,沈文华瞧着备受压力的张震,沈文华往门边走,空调开的大了,遥控器放在靠门口的橱子上呢。 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话题的张震看着沈文华往门边走,张震一把抓住了他手臂,那种害怕对方消失的念头让张震神色中有着凌厉。 抓住沈文华,紧紧的抓住他不放,不让他离开,绝对不让他消失! 失去了平衡心的张震神色中有着狰狞的味道。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听过有人讲:恋爱,心里失去平衡才叫恋爱,假如还是无所谓的心理,那就根本不是在恋爱,因为,这表示还把自己的心看得比对方更重要,只有遇到一个会使心中的平衡崩溃的人,那就叫做心被“夺走”了。 心灵没有意识形体,也不曾有重量来称量,完全无法测到大小及深浅,但,它确实是存在的,欢喜和受伤只对那个人有反应,分离的时候就连日常生活都变成一种痛苦的事情。张震紧紧抓住沈文华的手腕盯着面前的沈文华清清楚楚的明白――他比自己想像地还要喜欢这个人,更能从以前、从记忆初时就开始了。 张震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会让沈文华消失,念头转动间,张震神情更是阴暗起来,好痛苦,想爱,好想爱,却又爱不到的心情折磨着他。 看着有着狰狞神情的张震,害怕?那倒不会有,沈文华倒有觉得有点成就感。 看着这样的一个气质一向很稳定、装装傻也不失大聪明的这样一个人的精神却在慢慢的为了他而崩溃,沈文华累了的感情世界有着被满足的虚荣,爱?到底是什么?沈文华自己没有答案,无疑的,这个人真的会珍惜他,理智的不曾寻求爱情的沈文华有了自己的想法,他想了解张震这样的心情从何处而来,被一个人深深的爱着也是一种被满足的人生吧。 抓着他双腕的力道大得惊人,勒的有点痛了。 不可抑制的动力,不可容忍的心情是对自己的责备,张震有着深深的矛盾,眼前的状况显示着自己居然和别人一样,需求着他的同时居然要伤害他才能达到自己强行压制的感情给与。 不,张震清楚自己绝对不能这样做,他要和沈文华好好的谈谈,尽管用这样的方式并不正确,他必须要和沈文华谈一谈。 张震看着触手可及的沈文华单薄的颈口露出来的肌肤,他竭尽全力的压抑着心里的原始的欲望,他不是正人君子,他承认,但,要保护珍惜着沈文华的心情比什么都要高扬.性,在他们心灵相通前,张震决不考虑! “好吧,你要做让你就做吧,如果你弄痛了我,我绝对不饶你。” 和原始欲望作着抵死斗争的张震抓住沈文华双腕脑子里全是绝对不允许他离开的话语,沈文华的话让张震的脑海有着迎面一击的震动,什么?沈文华刚才说什么? 被取下眼镜的沈文华双眼咪咪的看着咫尺的张震,“我就试一试接受你的感情,反正我最近也没有事情做,不过,你要是没本事让我疼了,我不会放过你。” 沈文华在说什么?让他做?是忽悠他让他放手?还是想又趁他松懈了精神再咬他?就是怕沈文华和他打架,张震才一出手就抓住他双手不放的。 瞧着张震一脸计算的审视,沈文华真受不了,现在人把普通的一句话都要在脑子里过滤解读好几个可能的版本,这样的进化能不使城市人一个比一个精明吗。 盯着沈文华,沈文华很坦然,从沈文华眼中张震得到了证实,沈文华不是开玩笑。 看着想爱的人,张震此刻的心情绝对不是兴奋,而是绝对值的郁闷。他本来就没有想过拿“性”来介于他们的感情世界,是有点幼稚和做作,但张震是真的这样决定了的,而沈文华这种讲法让他很受打击。 体会者手腕力道的松懈,看着精神上很颓废倍受打击的垂下脑袋的张震,沈文华觉得很有意思,那么不做了?“要不,我来做?”沈文华瞧听了这句之后更加郁闷的张震想笑。 张震从初中就有点放远看的资质,也有着对市场需求很敏锐的生意头脑,这样的机会就摆在眼前,这份机会根本就是天上掉馅饼,可能是沈文华今天有点脑袋发热一时糊涂讲出来的,这样的机会他会放过吗?答案就是--当然不会了! 就是再郁闷,再会怎么被误解,张震也绝对不能放过。振作精神,这次是机会,怎么着也给了他是有死缠烂打的借口,况且,他也有信心让爱一天天的积累,让沈文华体会到他的爱情份量一天天的加重。 带着欣喜和激情,张震吻上沈文华的唇,呵呵,好幸福。 轻轻的吻到深深的吻,张震很用心,不过,还是有点小小的问题。张震有着小小的要求:“文华,你能不能把眼睛闭上?”能直接称呼沈文华的名,张震也有着激动的欢喜。 靠着床沿让张震吻的沈文华觉得他的要求也太多了,张震这种吻跟谁练就的?这个问题有待考察。 拥抱着沈文华,触抚着他的肌肤,不需要理智来约束的j□j崩溃了,张震抱着沈文华落在床上,张震当然还记得沈文华的话,不能让他疼,意外得到这样“奖励”的张震很是想打个电话给郑庭轩讨教点内部消息,可张震不想这个气氛下出去,他不要命了?这种事情他以前算是有过一次完整的经验,张震很努力的复习功课。 抚摸、亲吻,张震沉浸着,这种幸福经过触抚渐渐扩散的感觉,张震陶醉着沉醉着。 “你要做就做,摸来摸去烦死人了。”沈文华是非常之不满,有什么好摸的,他又没有胸部,张震老在他胸口啃来啃去,痒丝丝的,一双手也不规矩,干嘛老是摸他自己也有的东西,喘不过气来的沈文华有着无法发泄的烦恼。 沉浸在幸福中的张震嘴角有点歪,瞧着对他磨磨蹭蹭表现出非常之不满的沈文华的眼睛,张震开始觉得自己似乎是犯了一个很大很大的错误,这个错误却要如影相随的伴随着他的一生,看着抬着眼角瞟着他的沈文华,这种确定了的认知让张震更是无比的忧郁。 第 24 章 在这样的气氛下还要维持情意绵绵的状态,张震也没那个本事了,脑子再怎么发热也知道现在这种气氛跟渲染激情没有半点连接点,况且,他上来好会儿了,张扬那小子铁定闲不住,今天一天没给他放风,怎么着也要在天黑前到楼下的那三分地的小花园跳跳,而他自个儿被窗帘骗了到午后才起床就开着车到处找沈家父子,他们父子到这会儿还没有吃上东西呢,况且,再加上横在他身子下的沈文华有着很享受的表情却也很明显的算计着时间等着张扬、沈毓来搅合他们的好事,那一副准备笑他的神色他看得清清楚楚的,他又不是瞎子。 踩着楼板咚咚的脚步声和一连串呼唤爸爸的叫喊声传来,张震就知道,他哪儿有那种命呀!孩子们开始折腾了。在爱抚下终于把郁结的j□j在张震掌心中泄了一次,沈文华慵懒地都懒得笑他了,转个身睡觉去了,对付张震只要用点好听的话来糊弄就行了。 盯着睡得安稳的沈文华嘴角泛着的浅笑,张震清楚了,沈文华根本就是在忽悠他,可他不是省油的灯,沈文华的打算他看得很清楚。垂着脑袋,张震有着反省,他自己对沈文华采取温柔体贴的战略方式怎么看也是大错,可让张震垂头丧气的是一个现实:这个错误,认了,心甘情愿的认了,谁让他就是喜欢沈文华呢。 洗了手,拿着毛巾给给沈文华擦身子,调整好空调的温度,压好被角,张震收拾一下沮丧的心情开门去应付孩子们。 把孩子们带到楼下的小花园放风当是孩子们小小的福利,顺便给沈毓裹着脑袋的纱布换一下药,今天出去一天别让汗水浸染了伤口。垫着脚尖一个劲瞧的张扬瞪大眼睛有着担忧,沈毓额头伤口涂上了黄色的药水看上去伤口面积很大有点吓人。其实也真的没有事情了,都结痂了,沈毓表现的很勇敢,换药的时候坚决不哭,张扬也跟着在一边虎虎有声的打气,惹得诊所里的大人都笑起来,张震很得意,怎么瞧也是他们家的小孩最可爱! 看着结痂的伤口,张震也放心了,放下的心也总结了一下经验,把小孩当成玩具玩不是问题,错误的是忘了小孩子是很娇嫩的。这件事情也让孩子们得到了不小的教训,一向在楼道下有点狗嫌猫不理的张扬再也不主动去攻击同龄的宝宝了,两个孩子也从此开始知道动手的轻重了。 到了小花园里,孩子们就自己去玩开了,张扬有着号召小朋友的资质,沈毓更能引起带着孙儿孙女散步的老人们的关心。 趁着孩子自己玩,张震在小区里家庭型的小饭店点了几个家常小菜简单的吃一顿,张震也不想为了自己开饭动锅碗瓢盆,家务事是能避就避开,明天阿姨就会来了。张震很感慨,难怪老百姓老骂他们是暴发户新一代的资本家,没办法,就算不是资本家也没有多少人真正喜欢干家务呀。 远远盯着孩子,吃饱了的张震抽出时间和几个老朋友打了几通闲聊的电话,也算着一周没有去学校了,下周一上班要在哪几个地方需要集中抽查,还有就是盈利的资金该怎么样来盘算,该投资还是买基金都是他要考虑的事情,怎么说他也是老板嘛。股票他是从来不玩的,不是保守和不肯迎接挑战,张震认为炒股是天才和白痴干的事情,空手套白狼挣得多,失的也更惨,他身边有很多这样的例子。张震一直倾向于脚踏实地干实业,获得的利润张震多数放在基金上作长期的投资,这几年来居然收益非常乐观。 孩子就像是一张白纸,这一点,照看着远处的孩子们的张震深有体会,说句压人气人的话,他的金钱比别人预估的要多,也和当年他的父母对他的要求一样,孩子没病没灾的长大就行了,给孩子们置办好一切都不是问题,对孩子更没有什么大的愿望和要求,只想让孩子们成人,不要成为让社会讨厌的人就好。看着孩子困在这样狭小的社区小花园里,来来去去的围着几株棕榈树疯转,在水泥森林里长大的孩子局促在这样小小的花园里,去公园、动物园、游乐园用金钱买快乐,张震有着不忍心。张震决定一定抽出时间带着孩子们出去走一走看一看,看看大海大山,开阔的眼界会拓展狭隘的心境,多感受广阔的大地会让孩子们心灵会舒展,也会更懂得人生的大度,当年他也是走了不少的地方,不能说他现在的成功全是因为如此,总之,出去多看看只有好处没坏处吧。 不管怎么说,也得为自己哄沈文华出去玩找找借口吧,拿着孩子们当跳板是再好不过的借口了。瞧着前面玩着的孩子们张震摸摸下巴承认:当一个好爸爸是相当不容易的,从现在起就得好好准备怎么“教育”孩子们在出去玩累了的时候不能要他抱的功课了。 逃了好几天的故事会上,靠着卡通床的张震表现的非常大度,把讲了N次的哪吒闹海讲得更是绘声绘色,孩子们精神上得到非常的满足乖乖睡了。只要教育局肯批的话,张震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再开间幼稚园了,他都快成专业保姆了,目前他所作的还是很让他自己满意的,他是一百分的爸爸。 只能得五十分的沈爸爸还在沉睡着,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闲逛了一天,睡得够香的。 开了房门,张震轻手轻脚爬上他的床,叹息着把沈文华拥入怀中,呵呵,美梦成真呀,闭上眼睛好好睡吧,一定是一场好梦,睡吧。 问题来了,嗅着沈文华头发上柠檬味的张震怎么也睡不着,本来就想抱着沈文华就这么睡睡的,一件事情升上他的心头,张震把眼睛张得大大的,这么严重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他怎么能就这么睡了? 瞧着沈文华睡颜,张震确定今天沈文华对他的那番话是充满着算计的,在这个家里,就是不动脑子也知道张扬吃完那点只够塞牙缝鸡腿还不找爸爸呀,张震都能百分百肯定沈文华这一觉醒来肯定又会找出花招把昨天承诺过的事情给赖了,问题是对着耍赖的沈文华,张震也知道自己百分白的过不了关。夜来临的暗夜中,张震触抚着光洁的肌肤,打定了决心,今天一定要吃掉沈文华然后开始他们永恒纠葛的人生。 张震本来也不想这样的,张震能够把握沈文华对他的心意有着下注的意思,沈文华把他的感情当成什么了?是沈文华利用了他的爱来桎梏着他们要发展下去的感情,沈文华没有拒绝他却又在否认他的爱,他们是悖理,可他的爱是真的,这样的推诿和拖延,张震不能接受,在这样一个并不通融的社会中,在这样的和人心隔离的水泥巢穴中,找到自己能倾心去爱的人不容易,沈文华给予这样的现状让张震知道自己要真的得到沈文华的肯定是很难,很难。 难?那又怎样!自私和掠夺从来就是高等动物的本能,这个本能,张震一直在缓缓的释放。 同样的身体同样的性别在触抚间衍生出来的却是激情,微微触动间就在沉醉,在这夜里没有人能够来打搅到他们。 被深深吻住的双唇无法抗拒;被拘禁了的双腕无法动弹;被撩拨了的欲望无法压抑;被束缚的情绪无法发泄,沈文华在张震的攻击下不能拒绝。 除了自己的怀抱不让他有任何依靠,除了自己的胸膛不让他任何攀附,除了自己的热情不让他想像其它,抗拒的身体就让他燃烧,抗拒的语言就让他出口之前就吞没,抗拒的心态在升腾之前就彻底浇灭!不需要刻意,不需要技巧,只要随心而动就成,在张震贯穿他的那一瞬沈文华抓紧床单,随即的,张震握住沈文华扯着床单的手指交叉不让他依靠自己以外的任何事物,今天起沈文华就是他的,这个坑可是沈文华自己给挖下的!暗夜中,透过一点的光线张震确定着沈文华的神情,毋需忍耐加大了节奏,深深的把自己和沈文华从身体上紧密连接,深深的夜吞没了喘息的呼唤,不可抑制的欲望在不断升腾。 在欲望中沉沦又有何不可,正统的爱情的战争只会时间和精力无限推衍,这样讲究快捷的时代里,张震可是从十年前就在市场经济中摸爬滚打中过来的,沈文华的这种计划经济型的推延战术他不会跟随,他要!他就要!贪念与日俱增,贪念如影相随! 第 25 章 清晨的光线从窗帘的缝透进来,沈文华闭着眼睛醒来的精神如明镜一样的清透。静静地,沈文华心中叹息了一声,好遗憾呀。 他的想法没那么复杂,就是因为自己也看不清前方的路,他才会出言挑衅的。那样的情况下,谁都知道那个时候孩子们肯定会来搅场,他想知道那样的阶段下张震会怎么来解决,也想看清楚张震到底把他当成什么。确实,和他预先想到的一样,张震是收到了他所传达到信息,也解读了他传达到隐藏着的内容,张震悬崖勒马的那一刻,无疑的,他感到非常安心,身为男性他也有自己的认知和洁癖,那一刻,他准备花更多的时间来认真的思考他们的关系。他是需要时间,思想上的没有解决的问题还很多。那时,沈文华是确定着张震会给与他时间的。 夜里发生的激情,张震这样做沈文华也不算意外,在他演算的推演中,这样的后果也是他所意料到的几个可能之一。张震还是把感情强制推销给他,有着可笑吧,他们的问题最终居然还是得用“性”来解决。共舞间,有着可惜,张震对他们之间的“性”居然弄得如此之刻意。对沈文华而言,身体和头脑从来就是两回事,他不是女人,也不是应该接受男人的人,同样的性别下,压制着他的张震却有着理所当然。 第一次是真实的事故,第二次是未遂的意外,那么第三次是什么?那是对他的不尊重吧! 闭着眼,静静地躺着,他承认自己不讨厌张震,也不否认他对张震有着好感,要不他也不会留着和张震同一屋檐下。城市这样的大,张震认为他真的就找不到房子了吗?爱了就是爱你,不爱就是不爱,为了别人的爱就得回应对方的爱?张震当他是弱智吗?要是他笨点就好了,可他一直以来都很是理性,他的眼里、心中都看得很透彻。 梳理着自己的心情,实验室里的数据型的研究在冬意来临前就会结束,作为技术投资的他会在实验结束后去地方企业待上两年,本来和单位签下的约就是在两年内生产量的作一个百分比的提成,再怎么保守估计,数目也不菲。昨天,张震应着孩子们离开时,他就想着和张震谈一场有点距离的鸿雁传书式的感情生活,不可否认,昨夜的j□j确实让自己当时沉浸了,在那样的j□j中,有着这样的感觉让沈文华谨慎,对张震的感觉是“性”?还是“爱”?现在看来,他们分开确实是有必要的。张震或许不需要再确定感情,他却非常需要确定自己的的心意到底是什么。 主意打定,沈文华张开眼睛。沈文华望着一直就坐在床边对着他装出傻样的张震。很想抓破他的脸,不过不想再用指甲去抓饶,第一次纯粹是腰都直不起来没有办法才用指甲的,第二次未遂也是张震抓住手腕才会作出那样自我保护本能,瞧着张震手腕上的牙印,沈文华考虑用用鞋跟。 算了,是自己挖的坑却迁怒别人那是件傻事,任凭张震动“计”吧,他会在这样简短的时间内好好观察和张震一起生活的日子,也好好享受一下张震可以着对他的用上的花样,无论是平静的、激情的、和温馨的都一一试遍后就消失的彻彻底底一段日子,让自己冷静的思考思考。 对着当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的沈文华淡然的态度,张震很小心,沈文华又在想什么? 沈文华瞧着张震脸上的审视的神色,如今,张震对付他好像不用上“计”就不能传达感情似的,这不叫恋爱,那是自私。有点可笑,他会彻底的把张震脑子里对他的算计全部拔除。他的优点一向是理智,他的缺点也一向是太过理智,他的眼睛和心灵始终擦地过于明亮,如果因为寒冷而委身与此,对他而言真是再温暖不过的地方了,可他毫不畏惧寒冷,这样的生活和这样的社会有些让人厌烦却不会让他有所犹豫,无论是幸福的日子还是痛苦的人生都得走下去,有着遗憾却不会犹豫,沈文华瞧着隐藏着得意的张震,现在就得意似乎为时过早。 进来找大人的孩子们围着沈爸爸眨着黑溜溜的眼睛等着爸爸们快点带他们上街。沈毓已经向张扬炫耀了好几回爸爸答应要给他买的琴的模样了,受到诱惑的张扬也当然不能落后,盘算着也要得到比沈毓更好的发出好听声音的东东。 研究不透沈文华的心理,张震注意着他的神色,暂时把沈文华的沉静自动解读成害羞,积极的给沈文华找衣服拿鞋子,献足了殷勤。 给孩子们换上出门穿的罩衣,张扬围着爸爸们焦急的转悠,沈毓磨蹭着爸爸的腿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急切。沈文华也没有什么胃口,喝了一杯牛奶就饱了,出发吧。 在漂亮的乐器店里,孩子们好奇的盯着亮亮的形状各异的乐器,沈毓看中的依旧是有着优雅感觉的小提琴,给小孩子初学教育用的特制的袖珍型小提琴造型很是可爱,沈毓得到爸爸的允许抱着那把小琴再也不撒手了。 张扬东张西望瞧着琳琅满目的乐器打着转,沈文华转着身当着自己是陌生人一样看着展台上的乐器,店中穿着优雅的店员展开含蓄的微笑殷勤的跟在张震身后一一介绍,眼底深处露出的却是鄙夷,带着粗粗金项链的张震是实实在在的是暴发户,是凯子,招待的好肯定能大捞一笔。沈文华站在旁边观察着张震,是粗俗?是率性?还不错,这个人还不曾对他隐藏真面目。 张扬本来是抱着店中央的三角大钢琴的一条腿吵吵闹闹的,瞧着乐器行摆着的三脚钢琴,张震几乎现在就能体会到噪音的可怕,不是买不起,而是把这东西抗回去的话,他们家就得天天被邻居上门来数落了,吵闹着的张扬触到沈爸爸远远瞟过来警告的眼神,扭过头,张扬乖乖的接受了推荐选择了小号的钢琴。 沈文华对小孩子出门的教养还是有要求的,在外面小孩子们撒撒娇可以,过火就绝对不行,抱着爸爸大腿要玩具撒赖更是沈文华严打的目标。 孩子们各自的乐器算是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得好好找找教师,如今教音乐的收费都很高,既然收费都这么高,那就用心找好点儿的了。 孩子们各有自己最新的玩具,一时间厅子里噪音横飞,这时候也是验证房子的隔音效果的机会了。得出的结论就是盖房子用的材料很不错。 收拾了孩子们,张震进了沈文华的房间。靠着床沿看书的沈文华瞧了张震一眼,张震吻着沈文华呼唤着他的名,沈文华的回应让他相当兴奋,好在张震还记得明天是上班的日子,让沈文华的后背靠着自己的胸膛,悄悄地把空调冷气开的足足的,伸出双臂拥着他,这样的幸福要跟谁来分享呢? 生活就是这样快节奏的飞驰,奥运会结束了,孩子也将面临着开学,整个暑假唯一的收获就是发现了孩子们对音乐有着浓厚的兴趣。沈文华要上班,找音乐老师是张震的事情,他的交际广些,就这样也不太容易找到合适的教师。 一大早,郑庭轩就来了,是顺路拿些材料给张震的。学校要扩大经营范围,行政上的手续一向都是由郑庭轩来出面办理的。 沈文华起床下来和抡着孩子们玩着游戏的郑庭轩交谈,他们互相的感觉还算不错,郑庭轩不是难以相处的人,喜欢孩子的人都有着一颗童心。 张震给沈文华摆好了早餐,孩子们也落座,由沈文华来看着孩子们吃早餐就不存在挑食的毛病了,吃完,沈文华出门上班时会顺路把孩子们放到爷爷奶奶那里。 沈文华和郑庭轩打声招呼上班了,孩子们也舞着小手跟郑叔叔拜拜。 送着他们离开,张震透着开心和满足,回过头来看着郑庭轩一脸的寂寥,这家伙就不能欢快点吗,每次来都这副死样,又怎么了?张震等着他跟自己诉苦。 “我可能会在短期内出国。”郑庭轩有着沉寂,没有未来的恋情让他很疲惫,出国的手续对他而言不是问题,国外他也有不少同学,只要勤劳努力,中国人在哪儿都能深深扎下根来。 “你不回来了?”张震好奇望望他,“你出去不回来的话,你老爹怎么办?”郑庭轩看上去痞味不小,其实是个大孝子,郑庭轩对自己不能达成父亲的愿望一直觉得很歉疚。 “你怎么知道我不回来?”抬起头看着张震,郑庭轩觉得很意外,张震对商业运作的智商还是有的,可一向对社会问题是大而化之,从来不会去考虑什么社会政治问题,这样的张震怎么会有这样的见解?居然还会看破知识分子的忧郁? “是文华说的。”张震提到沈文华的名字有着炫耀的得意,“文华说出国的人没有几个会回来的,你也打算不回来?” “文华?”郑庭轩斜着眼睛瞟着进门就一付春风得意的张震,张震嘴角都裂开了。 “你老是说还没有开始的恋情就已经失恋了,这是怎么回事?”对于郑庭轩消极的爱情观,张震很不以为然,自己的情况尽管不能套用在郑庭轩身上,但是该努力的也得努力,实在不行才说失恋不迟嘛,还没有开始就说必然失恋,这样没有闯劲难怪是失恋专业户了。 盯着张震一付侃侃而谈打足官腔的模样,郑庭轩冷笑,“你还是别管我的闲事了,还是管管你自己的事情吧。” 对郑庭轩的‘警告’,张震奇怪和不满,郑庭轩根本就是在妒忌他嘛,他现在除了幸福还是幸福,这时候郑庭轩泼他冷水也太好笑了吧。 “妒忌?妒忌是什么?”郑庭轩冷笑一声,在他看来,张震面前全部都是陷阱。“你们现在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张震对他的提问很奇怪。 上下看看张震,张震明显忘形的态度和刚才出门上班的沈文华的冷静成了鲜明的对比。平常他们不同的气质对比就很强烈却难得的不突兀,是各自的本性自然的释放而非针对性,现在的对比却有着鲜明的针对性。现在回头思考了一下,郑庭轩觉得刚才他看到的沈文华沉静的态度不止止是冷静更有审读的味道。 “你们过于不自然了。”郑庭轩明确指出他所感觉到的,之前这两个人很默契,偷懒和谈话都配合地跟说相声似的,“现在你们两个更像是攻防战演艺表演。” “攻防战?”张震对郑庭轩的话有着震动,“你怎么会这样认为?” “我又不是瞎子,看得清清楚楚的,你连沈文华喝牛奶都死死盯着。” “那是我想知道他喜不喜欢喝那个牌子的。”张震瞧了郑庭轩一眼,就这点事就说他们不自然? “你当他是什么?水晶少女吗?他是男的,你不觉得那样做有点做作?直接问问就行了的事情弄得让别人都起鸡皮疙瘩了。” “你不懂,那是我爱他的表现。”张震很不以为然。 “供着他就是爱的表现?你认为你爱他无比深就非得他也应该爱你?那这世上暗恋和失恋就不会存在了。” 张震盯着郑庭轩有着沉寂,“你,你怎么这样说?我哪儿不对了?” 郑庭轩合上十指瞧着张震,“算你走运,我正在和一个不是圈子里的男人谈情说爱,可以给你点建议。”郑庭轩笑了一下,“很可笑吧,那个人也有一个孩子,也是个儿子,和他在一起纯是一场意外,我就是用性来缠住他的,一步步套牢他,他是个好人,居然一定要对我负责,”说到这里,郑庭轩有着无奈,“可是在现实面前,我们都无能为力,性向正常的人想法很多,他们想到是违背自己的性向要在伦理上、道德上被谴责,还有社会人对其看待的眼光及其亲戚朋友知道后的唾弃,最重要最主要的还是自己孩子将来人生道路的可能受到的影响。看看你们,同样的,沈文华结过婚有着孩子,也不是天生的同性恋,他心理接受能力再怎么强,他的心理压力也不会小,他真正需要的不是你格外的殷勤和盯着他盘算着牛奶合不合他胃口,他现在要的应该是时间,让自身的心理作更有说服力的调整。” 其实他们的感觉从以前看来就和一家人没有两样了,上次还妒忌了呢,现在郑庭轩感到他们的关系反而回过去了,比初开始时不自然多了。 张震有点诧异,对于同性的恋情,他也是有史以来第一回,怎么去爱?在他的理念中当然就是一个劲的对他好呗,这,错了? “你还是顺其自然吧,”郑庭轩扫了他一眼,“平时怎么样就怎么样,平时你怎么对待他的现在也就怎么对他,给你个建议,在“性”上面力还是征求他的同意为好,对于正常性向的人而言,这是最难过心理那一关的。要是你实在还是想不透,那就打个比方,你可以预想一下你在我身下的感觉。” 想像了零点一秒,张震脸色都青了,汗毛都冲破了衣服冒出来了。 “知道了吧,切身站在对方立场上想想吧,这是有正常性向人的反应,他需要的不是接二连三的殷勤,而是精神上的舒缓。” 想像着,身体都冒出寒气来了,张震好像能够清楚自己在感情表达上是有错误。 看了看在反省着的张震,郑庭轩一个劲的翻白眼,自个儿的事情都没有理顺,还得意洋洋地向他来炫耀还要管他的闲事。郑庭轩旁观看得很清楚,别瞧张震一付神气活现的样子,其实底牌还是抓在沈文华手掌心,就是哪天他真的在感情上需要倾诉什么的,他也只会找沈文华征求意见,理性观察分析着张震的沈文华才是对自己感情很有主见和有着把握的人呢。 留着张震一个人思考,郑庭轩回去了。他倒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们,虽然和沈文华接触的时间不多,还是看得出来沈文华不是那种迂腐型的读书人,不前卫也不保守,只要给他时间确认自己的感情,他自己就会想通了。张震怎么就没有想到要是沈文华对他没有好感,别说发生性关系了,就是清清白白的,只要精神上有一点不舒服他早就走了,沈文华像那种个性和善的人吗?这都没有想到,还乱献殷勤,有着丰富的人生际遇和对社会洞察都很透彻的沈文华而言怎么可能吃这一套? 有着羡慕沈文华的理性,正因为和正常性向的人接触着,郑庭轩才清楚沈文华的谨慎是自然的反应,要是过激的反应那就是离开,沈文华这样谨慎的反应反而是在一步步证实自己的心意在作着心理调整,本来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被张震自己给画蛇添足搅混了。 第 26 章 带着思考和反省张震上班了。大人的工作永远不会是一帆风顺的,不管原不愿意,工作中总会有意料之外的事件,抽查的财务上出现的漏洞、学机床的一名学生没有规范操作被砸伤了脚趾头之类的事情举不胜举。拍着桌子,张震痛痛快快的大发脾气把部门负责人收拾得光溜溜的,骂完了,得到疏解的心情也痛快了。悠悠然,下午开着车出去为孩子们找音乐老师,顺便看看劝业场招工信息。 奔波了一天,张震对自己今天为了家而努力工作的态度打上一百分。一下班就去老妈那儿接孩子们,幼儿园开学的日子就到了,下周就不用打扰老人了。 一进了老妈的家门,张震就被老妈和郑老头联合上上下下的数落起来,难得回家一趟的郑庭轩瞧着在学校里神气活现大发威风的张震垂着脑袋挨着批很是幸灾乐祸。至于下班顺路来接孩子的沈文华在饭厅吃着丰盛的饭菜当什么也没听到的。 今儿早两位老人一看到送来的沈毓脑袋上的伤口当时就来火了,张扬一个劲往送他们来的沈爸爸身后躲。瞧着沈毓的亲爹那一脸沉静,老两口立即一致认定是张震没有注意失手让孩子受伤的,沈文华那么个仔细的人不可能让孩子发生这样的事故。 接受着数落,张震很委屈,好冤呀,是他们两个一起没有尽职闯的祸,只看表面是老人的偏心。 数落归数落,老妈还是把白白的大米饭给儿子盛上一大碗,张震端着碗开吃,这会儿沈文华也吃完了,张震可没有吃饭不语那样的教养,一边吃一边跟沈文华汇报一下关于孩子们音乐老师的问题算是有门路了,可就是上课地点离家有些远,要不,再找找? 接上话题,郑老头连忙询问老师的具体情况,今天抱着小提琴的沈毓可爱的要命,张扬也焦急的不停比划着他们家的钢琴。沈毓可以带着小巧的琴时刻炫耀,面对着重重实实的大钢琴想带着也没有力气搬的张扬就很为难了。 对于老人们的关心,张震也连忙应话,现在老师算是找着了,两个小时算一节课是计时收费,按照各家承受能力选择上课次数,问题就是离家有点远,还有就是在时间上也得有个专门的人耗着时间陪着。沈文华经常加班,张震自己也隔三差五有事还不定期的要出差,把孩子交给老妈,张震可不看好,老妈听不得那些个咿咿呀呀的噪音。倒是郑老头积极地要缆下这个差使,张震坚决不同意,这次暑假开始送孩子们来这儿学大字,初开始郑老头表现的还有点威严,可时间也没过多久,老人溺爱孩子的通病全部现出了原型,孩子们现在一点儿也不怕爷爷了,何况应付张扬这样多动症般的小鬼他精神上也跟不上,只是在家里照看照看还行,一周几次耗着几个小时陪孩子接送孩子?不行!也不是没有想到算计郑庭轩,这个主意到脑子边就打消了,郑庭轩现在烦着呢。 郑老头很坚持,在张震说什么也不同意也只有算了。跟着唠嗑,张震跟老妈商量着等下周孩子们上学了之后出资让两位老人参加央视举办的夕阳红出去旅游一趟,人老了就该常出去走动走动。 一边观察着的沈文华瞧着张震,对张震的第二个看法就是这人还很孝顺呢。 在老妈这儿吃饱喝足了时间也不早了带着孩子们回家。挥舞着小手,抱着爷爷奶奶又亲又抱,让下楼送他们回去的老俩口在那些在社区小庭院乘凉闲聊着的熟人面前很是有面子。 这两个小兔崽子,跟在后面磨蹭着一起走的郑庭轩瞧得牙痒痒的,天天上演这样一幕真会卖乖。刚才沈文华、张震没来前这两个小鬼还缠着他不放,一见到自个儿亲爹就当他不存在了,白疼他们了,早迟他要把这两个小鬼拐卖了换糖吃。 张震很稳定的开着车,沈文华闭眼小睡一会儿,车上有他的最爱的家人,安全是第一的。顺其自然的生活,顺着本心的生活,不刻意的张震感到也很舒心。 现在的情况就是解决孩子们保姆的问题,花了大钱买好了乐器就该趁热打铁,可情况就是该找谁来照顾孩子?这年头就算是花钱雇到人,他们也是不放心,这件事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回到家,张扬终于能敲敲他想了一天的琴了,沉寂了一天的屋子一下子噪音迭起热闹非凡,足够让两位爸爸忙不迭往房间里躲避了。 上床前的孩子们在沈爸爸督促下念墙上贴着的认字表上初步教育的字母,当初张扬还很委屈认得结结巴巴很没有兴趣,就一周后,张扬也习惯了,现在和沈毓抢着读上面的象形字了。 在外面滚爬了一天,给孩子们洗好了澡,今天轮到沈文华给孩子们讲故事了,小孩子的可塑性和记忆力超出成年人预想性,老话中说三岁看到老,这句话不假,小孩子只要用心记东西居然就很难忘记,无意发现了这一点的沈文华已经开始在自己“轮值”讲故事的时间给孩子们读论语了,也不需要孩子懂,沈文华也就是单纯的给孩子们读书,他相信这只会让孩子们有好处,不会有坏处。 张震在门外听着不进去,沈文华真是位好父亲,这样的一个人却属于自己,他有着深深的骄傲。 孩子们在听天书的状态下昏昏欲睡了,压好孩子们的被角,瞧瞧沈毓额头的伤口,孩子健健康康就好。给孩子们留了一个小灯,沈文华压上孩子们的房门,天不早了,他也困了。 回自己的房间,沈文华也不奇怪张震在他的房间里待着。 整理好床案,铺好了被子,张震拍拍床道,“累了吧,快趴下,我给你压压腰,今天我看你走路都不对劲,我说吧,老是坐着总有一天腰会疼的。” “那是你没有本事让我这样的。”沈文华淡然,已经决定在这段时间和张震生活了,沈文华也无谓这样的荤话。 对沈文华的指责,张震笑笑,昨夜他就做了一回,是很激情也是相当小心的,在此之前,张震多少还是找些“资料”研究了一下,痛不痛的,沈文华自己心中有数。关于“性”,张震也仔细考虑了,也把自己幻想成在沈文华身下的反应,这让张震更清楚再有这样的j□j得需要得到沈文华的允许,也是尊重他所爱的人的一种方式,之前,张震是忽略了这一点。 沈文华趴下,张震按着沈文华的颈骨,很久前张震就觉得沈文华的颈部很优雅,不过,现在肩头的肌肉有些僵硬了,这和他经常不锻炼有很大的关系,“这次的实验还要多久才能结束?还是加点运动量吧,我最近也没有运动,找个时间叫上郑庭轩一起去旅游吧。”时间对张震来说不是问题,出去旅游他们早就有打算,就是沈文华一直没有具体的休息的时间。 在张震按摩下,没有回应的沈文华感到很舒服都有点昏昏欲睡了,迷糊中,沈文华得出的第三个看法--张震有按摩师的能力。 瞧着沈文华要睡了,张震乐呵呵的去调空调的温度,这点的无伤大雅的小计谋还是要用用的。 他们一定会在一起的,没有比他更幸福的人了,好想j□j呀,张震揽着沈文华舒服的咕哝着,尝过禁忌的滋味,张震按捺住许久未有过的躁动,两情相悦快点来吧,再把沈文华往怀中抱抱,呵呵,快了。 要上班的大人都有自己的起床的生理钟,不过他们俩醒来跟生理钟没有关系,现在有了“玩具”,孩子们都不先找爸爸了,清晨,屋子里的空气中传来的全部是噪音、噪音! “快给他们找个保姆。”沈文华被吵醒都能没有气力生气了,早起的孩子们在这样的一大早就开始敲敲打打闹死人了。 张震也头大呀,小孩子们就不能多睡睡觉吗?音乐这东西要是学好了是很动听,要是学不好,光是那声音就让会人折寿。 张震爬起来望了沈文华一眼,“文华,你帮我把项链扣解一下吧。” 解项链扣?干嘛?沈文华瞧张震脖子上那很有“个性”的粗粗的金项链,怎么,乐器行的那些店员隐匿着轻蔑的眼光让他受伤了?应该不是吧,张震不是那种把别人眼光放在心上的人。 本来就是应对人言而赌气之下买戴习惯之后就忘了它的存在,今天醒过来张震就看到沈文华肩膀上有着深深的压痕,沈文华会不舒服的,拿了不带了。 沈文华顺手给他拿下了,张震靠着沈文华后背磨蹭了两下,这下应该不搁了吧,靠着沈文华的颈,张震舒服的呜呜了一声。他是只狗狗吗?沈文华侧头瞧了他一眼,张震低低道,“我们接吻吧,好吗?” 这算是在征求他的同意的意思吗?沈文华考虑了一下,“刷过牙的话我可以同意。”跟张震接吻的感觉需要再一次确认。 洗漱后的两个人认真的接了一次吻,张震的感觉相当妙,沈文华觉得张震肯定跟不少人接过吻,不然怎么这样厉害? 孩子们今天依旧身体健康、精神积极上,也依旧活力四射,因为大人们认真的接吻花了不少时间,孩子们小肚子被饿着了,磨蹭着在厨房中傻笑着慢吞吞做早餐的张爸爸的腿表示着强烈的不满。 喂养了祖国的花朵也顺便填饱自己的肚皮,今天又是一个美好的艳阳天,一早上就得到奖赏的张震笑逐颜开的送家人上学、上班,顺路顺路嘛,这不算是刻意吧,呵呵。 今天要把孩子们直接送到教画画的顾老师家,老妈他们每周的今天都是要去参加老同志集体活动的,老妈是无业游民,郑老头可是退休干部,参加这样的活动,老妈可比郑老头要积极多了。 出门时又上演了最近两天经常上演的一幕,沈毓抱着他的小琴是不肯放手就让他带着,张扬又围着他自己的四脚钢琴盘算好会儿,张爸爸对待孩子一向是大度的,“你要是带地去就扛着吧,爸爸绝对不阻拦你。” 打击小孩子很有趣呢,瞧着有点垂头丧气的张扬,沈文华别开脑袋不让孩子们瞧到他在笑。 教孩子们学画画的顾老师家就在郑老头住的那个小区,当时是没有多想,看到楼道里粘贴的教幼儿学美术的小广告就把孩子给送过去了,当时他们把孩子们放在顾老师家第二天就听说那位顾老师仅仅是个下岗工人不是什么正规科班出身的老师,美术也就是他自学的,一听到这样的评论,他们立即跑去要把孩子接回来,进门看到顾家地方不算大,墙上确实挂着很多精美的油画,腾空了的客厅里几个孩子在铺着泡沫板的地上玩,更像是暂时的托儿所,简单的家俱看得出有着清贫的味道,放在厅里给孩子们放东西的唯一的小柜子有角的边从上到下都包扎着海绵,这样小小的细节反而让沈文华和张震都放心了。当时很多家长表现出相当程度的不满把孩子都接走了,沈文华本来也想的,最后还是没有这样做,后来因为沈毓和张扬在这里很好,陆续来的孩子们反而更多了,在这两个月的接触中,顾家跟家长们的关系都很不错,顾老师也很称职,说真话,墙上挂着的顾老师自己画的油画还真不错,顾老师还送给郑老头一张,被眼界很高的郑老头高高挂在书房里呢,顾老师是好人,可惜的是,是烂好人。 把孩子送到顾老师家门口,张震上次出差还有几件小礼物顺便给顾老师的儿子,顺水人情,那孩子对张扬、沈毓很照顾。这周结束孩子们就算开学了,一点儿小礼物也算是相知一场的谢礼了。 跟着上班时间走动的张扬沈毓来的最早,教画画的顾老师对两个宝宝能得到系统的艺术教育相当的羡慕,跟孩子家长客气的同时不免唠叨着自己儿子本来也有才能,可就是音乐教育的学费实在太贵太贵了,自己没有能力培育孩子耽误了孩子了,如今能住上这样的套房还全托了城市大拆迁的福呢。 交换了眼神,主意立即在沈文华、张震脑中同时形成。 沈文华扬着眉对顾老师表示出深深的同情,更对做父亲的没有为孩子达成愿望而难过。 听着这些“安慰”的话,顾老师有着深深的黯然。 接下来,张震表示了更加的同情之后很义气地拍着桌子表示如今这世道好难,反正自家两个孩子都要上课,就当是互相照应了,顺带的让顾老师的儿子和这两个孩子一起学,张震表示出财大气粗的状态,学费由他这个大款来出! 本来撩猫斗狗跟张扬、沈毓闹着的顾景泰听着别人对他的同情很没兴趣,吹吹口琴就是自娱自乐,没有什么可值得同情的,可一听说不用自己掏钱让他去学音乐当即眼睛就亮起来了,转身生怕两个捣蛋鬼的有钱爸爸反悔,顾景泰抢在准备要婉拒好意的爸爸之前立即表示出感激之情,反正一个暑假和这两个小鬼混熟了,光是张扬、沈毓口袋里就能经常的混到高级的巧克力,这一家人不小气。况且,顾景泰本来就上的是没有升学压力的职高,没有什么可学的,时间上也很充沛,这样好康的事情上哪儿找去? 想到张扬昨天跟着他身后呀呀炫耀了一天那个什么钢琴的,顾景泰摸摸无毛的下巴,那还不是他的吗! 沈文华拿着大棒,张震拿着骨头,配合默契的搞定了顾景泰,上班的时间到了,两个人转身在顾家父子的欢送下去上班了,好,保姆找到了。 把孩子托付给顾景泰他们都很放心,那孩子虽然年纪不大,可算是家里的顶梁柱,很懂事,这两个月的接触他们也看得清清楚楚的,顾景泰缺点是会贪小便宜,优点是贪了小便宜后不回报就睡不着觉,标准是拿人手短型的,给他一点点好处绝对把事情办的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这样软心肠的小孩是最好对付最好利用的了,由这样的好孩子来照看着张扬和沈毓,他们当爸爸的都很放心。 能找到这样一位肯定会称职的“保姆”,他们很舒心呀,他们可以预知不久的将来不用再听两个小鬼满屋子散布的噪音了。 开着车,张震乐死了,刚才他们没有一点点的交流就这样默契,是呀,郑庭轩说的没错,他们平时就像是一家人了,前几天的故意讨好现在想想是有些做作,确实是舍近求远了,亏得郑庭轩及时给他建议,应该好好地谢谢郑庭轩那小子。 第 27 章 孩子们的“保姆”问题得到完美的解决,张震抱着电话给老妈汇报了情况,老妈和郑老头听了也大为放心,老两口都见过顾老师家的孩子,每天都是顾老师家的少年把两个小的送回来的,那孩子对待老人的态度很得体,更让人放心的是,那顾家的少年也得孩子们的崇拜,在两个宝宝眼里,十四五岁的顾哥哥知道天下所有的事情,仅次于沈爸爸那么厉害。 在他们俩的计划里,顾景泰的学音乐的学费由他们出,孩子们开学后也由顾景泰在放学后来接着下学,要是有了顾景泰的照顾就会把他们惦记孩子的时间和精力都节省了下来了。 盘算着这些种种好处,乐得张震今天心情好极了,见谁都乐,昨天被校长大人骂得心惊肉跳的职员深感拿私人老板的工资真的不容易。 不负众望,顾景泰对付张扬、沈毓是很有一套。现在离开学还有一周,孩子们已经开始了一周三次的音乐学习的课程,那每次两个小时的收费标准在顾景泰眼中和抢劫银行没有两样,顾景泰上课听得非常认真,这样的机会不多。 孩子们学音乐的态度在张震和沈文华预想中都判断最先烦躁不肯学下去的一定会是张扬,张震把鼓励儿子的话都准备好了,事实上到正式开始学了几天之后,很意外哦,张扬学习态度居然比沈毓要积极多了,瞧了瞧,不用分析也看出来了,原因全在于顾景泰。 关于互惠互利的福利发放的因素,当初张震慷慨地让顾景泰自己选择想要学的音乐课程,顾景泰毫不犹豫选了花钱最高的钢琴这门课,便宜的有什么可学的,要占便宜当然就是得占最贵的。顾景泰没有自己的钢琴,在老师那儿学完了回家需要练习当然就得用张扬这架琴了。 为了捍卫自己的财产,张扬可是卯足了力跟顾哥哥抢着钢琴的使用权,这位顾哥哥也不是好惹的。顾景泰的腿压着张扬绝对不让出座位来,被顾哥哥抢夺了自己的玩具的张扬更是有着绝对不要输的气势在积极不懈的努力着! 单调的初学步骤让沈毓开始厌倦起来,转着脑袋瞧着钢琴架那边激烈的抢夺,瞧上着一会儿,沈毓人小鬼大的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子把小琴夹在脖子上继续拉,他可一点儿不想因为懈怠让顾哥哥有贪图他的漂亮小提琴的机会。要不是他手中这把是小孩子用的袖珍型的小琴,顾哥哥一定打的是他的主意了。事实被沈毓童稚亮亮的大眼睛看得非常清楚,第一次带着这把漂亮的小琴去顾老师家,顾哥哥一见到就抓着他的小琴一天没撒手,一想到此,沈毓也积极地拉着琴来捍卫着自己的财产。 孩子们在客厅里吱吱呀呀的折腾,大人们躲在房间里干自己的事情。 从给孩子买了乐器开始,沈文华关在书房里就坚决不出来了。小孩子敲打琴键、拉琴的声音根本就是极度的噪音污染,在孩子们学会整个曲调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出来捧场的,那样的噪音下,张震也当然不想出去,跟着沈文华在一个书房里无目的地待着,也够张震乐的了。 暑假终于结束了,这两天就是开学报名的日子,顾景泰也上学报名缴了学费,顾家恢复了平静,顾老师也开始重新背着画架到公园去写生帮游客画像挣钱养家了。 八月底是孩子们的开学报名的大日子,在这样的日子里张震在外省跑业务,沈文华继续泡在实验室忘了回家,郑爷爷和奶奶欢快地出门参加夕阳红的丽水游。眨着眼睛,顾景泰望着赖在他们家都好几天的两个宝宝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是什么地方不对劲呢? 张扬和沈毓的幼儿园报名是顾景泰作为家长来完成的。 这两个小鬼有点缺心眼,顾景泰一手一个牵着这两个宝宝肯定了他的想法,在那么一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众星拱月陪着孩子的情况下,他们俩居然不但没有难过而且还很得意,尤其是没心没肺的张扬,张扬对自己比别的小孩子多一个弟弟之外还多上一个哥哥很是得意非凡。 九月的天还没有秋天的味道,只是悄悄的开始分早晚凉了,在外奔波了几天回来的张震和在实验室混了几天的沈文华在家门口碰上面。沈文华以为张震在家,张震以为就算是沈文华不在家也有老妈在,几句话一讲才发现这次他们居然集体没有参加孩子们的开学的大日子。 张震和沈文华都有点理亏,也庆幸幸亏预先给孩子们找好了保姆,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一致认为得在孩子们有孤独感前好好联络一下感情,明天的周末就是爬也得爬起来带孩子们出去逛一圈放一下风。 和被顾景泰送回来的两个孩子好好亲亲搂搂,也支撑着欣赏的笑脸聆听了孩子们的“美妙”的音乐,再好好安置了宝宝们睡了。蹑手蹑脚从孩子们的房间出来,张震才大喘息了一声,难怪说现在的孩子都是小皇帝,这话不假,不用孩子们自己惯自己,他们这些当爸爸有一点做的不到位的,自个儿都在心虚愧疚了。 “文华,”张震轻轻推推躺下来的沈文华,沈文华也累趴了,在实验室几天没有睡好觉了。 沈文华张开了一只眼斜着瞧着张震,张震道,“我想了一下,明天是周末,也别去动物园什么的了,反正快到秋天了,我们就带孩子们上趟街去买几件秋装,再顺便带他们吃顿肯德基,还有顾景泰这次帮了我们大忙了,也顺便给他买几件衣服,我看他也没有什么像样的衣物。” 沈文华觉得张震说的没错,总比带着孩子去那游乐园挤在人群中累死累活的好,今天还听助手说这两天会刮风,该买几件过秋的衣服了,去吧,反正,他也好久没有上街了。 都累了,张震靠着沈文华躺下,瞧着沈文华有着疲惫的脸色,他好心疼,给沈文华弄个研究室对他应该没有什么难的,可就怕沈文华误会他的意思,张震有着这份心就是没敢说出来。 后背靠着张震宽宽的胸膛,沈文华舒展着这几天的疲劳,今天有些不一样,好像格外的舒服,什么地方不同了?沈文华想了一下,对了,张震的项链拿下来了。回头瞧了张震一眼,碰上张震有着深邃的眼睛,一时间沈文华反倒没有了睡意。 瞧着沈文华转过看他,张震连忙说:“我刷好牙了。” 沈文华瞧张震,张震一个劲的眨眼。沈文华稍微考虑了一下,有几天没见,那就接一次吻吧。 低下头吻上沈文华的唇,轻啄到深吻,纠缠着散落着衣襟,触抚着对方也是一种进步吧,可,张震好想更近一大步,想乘胜追击的张震这时候真恨郑庭轩的劝告,当柳下惠不是他的长项,做个好男人也真不容易。 清晨依旧是在孩子们声音污染中醒来的,大人还是很聪明的,前一阵子遭过几天声音污染的罪就积极地想出了个应对措施,把客房没有使用的电视机搬进了沈文华的卧室,每天一早噪音飘进来就打开电视机听早间新闻,这主意很有用,可以避免噪音污染,又可以研究一下北京政治,还可以利用主持人铿锵有力的语调来提高自己的精神面貌! 张震靠着沈文华浅笑,沈文华对一早就表现出j□j味道的张震没有好脸色,张震还是很高兴,昨夜他们又更进了一步,没有做到最后,可也算是亲密接触过了。 张震一下楼就向孩子们宣布今天出去玩,一听到这样的消息,孩子们兴奋得上窜下跳起来,宝贝们各自忙着到处找自己出行的行头。 把顾景泰接出来,张震、沈文华有着深深的共识,喜欢孩子和每天带着孩子过活那是两码事,这次借着出去买点换洗的秋装讨好一下顾景泰,这几天照顾着孩子们的顾景泰表现何止是不错,简直就是“保姆”中的楷模,这个保姆可是为了长期保留的,可不能让他这会儿就觉悟出他们的打算。 奥运的热潮一夜间在繁华的城市消失,来去匆匆的人群奔波在流行的潮流中,光鲜的橱窗和繁华的装饰在潺潺的人流中沉积。 沈文华自己收入不低,他平常也没有什么时间和兴趣去逛街,瞧着繁盛的街道人海,沈文华失笑了一声,张震有着好奇,沈文华想到了什么好事了? “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独有的特色,这话一点儿也不假呢。”沈文华微笑,“南方城市的节奏就是快,连逛街的人都来去匆匆。” 张震也笑了,他也去过很多的地方,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的特色,他们共识现在所在着的这个城市是最具有活力的,在这里只要投入精力就有无尽的机遇。 商场里童装服装部的孩子的衣服琳琅满目,拎着一件漂亮的蕾丝小裙子,张震好感慨,走了好几家童装店了,偌大的店面大半都是女孩子的小裙子,男孩子衣服来来去去的就那几样。 先给顾景泰买了一套有牌子的流行的少年运动休闲装,拎着衣袋,顾景泰笑眯了眼,感觉非常满意,让他更高兴的是刚才已经决定今天要在肯德基吃洋快餐呢,他想好了今天要好好吃上一顿。 总算是买完孩子们的了,接下来就是买大人自己的了。沈文华对西装没有多大的兴趣,买了两套外出穿的休闲型的外套。从拿下脖子上那跟粗粗的金项链之后,张震在外相感觉就斯文多了,张震卖乖的请沈文华给他选择西装的颜色,转过品牌区和一位顾客迎面而对。 意外呀,居然会在这里遇到郑庭轩。站住和张震迎面对视了一秒,郑庭轩转身就走,瞧着开溜的郑庭轩,张震觉得这小子有毛病,有他家的张扬在,他想走有那么容易吗? 见到熟悉的叔叔,诧异的张扬一把抱住了郑叔叔的大腿欢叫起来,郑庭轩没摔倒就不错了,沈毓也开心的围着郑叔叔转,郑庭轩只有不情不愿的停住了脚步。 “叔叔,这是哥哥,”这几天孩子们已经把‘顾哥哥’的姓自动给省略掉了,张扬牵着顾哥哥的手指头一个劲地向郑叔叔炫耀着。 跟顾景泰也算是见过两次,郑庭轩由衷同情这个看上去精明其实被这两个奸商“绑架”的少年,顾景泰跟着两个小的也叫叔叔。还没到三十的郑庭轩感觉好忧郁呀,又虚度了一年的光阴岁月。 张震想私下和郑庭轩好好谈谈,孩子们就得由沈文华带着去吃肯德基,他们俩就在旁边的中式餐厅吃点,一会儿再会合。沈文华对洋快餐也没有什么兴趣,不过看得出来张震和郑庭轩有话要谈,刚才郑庭轩看到他们就跑的样子实在有点蹊跷。 时间到了吃午饭的时间,郑庭轩知道张、沈两户出门的行程,“我不去肯德基!”,他对洋快餐里三口之家、情侣乐园的状况深恶痛绝,在张震开口前抢着喊出来了。三个孩子对郑庭轩叔叔拒绝去肯德基的态度一下子紧张起来,张扬可是很怀念香香的鸡腿,沈毓更想念那里给送的小玩具,至于顾景泰就没有舍得自己掏钱去过,他一直就在盼着能好好的白吃一顿呢。 沈文华对上三双热切盼望着扑扑闪亮的眼睛,沈爸爸表现出极大的“忍让”,犹豫呀犹豫最终还是慷慨的点点头表示愿意陪同他们去了,三个孩子对沈文华的“大度”实在是感激涕零呀。 斜着眼瞧着的郑庭轩实在佩服张震的本事。 “关我什么事?”一边被郑庭轩阴着眼睛瞧着的张震很不解,现在是沈文华在忽悠孩子们又不是他在干,怎么又把他给扯出来? “四五个月前沈文华可不是这样子的,”郑庭轩一言击中要害。张震笑起来,是呀,几个月前的沈文华可是一位相当严谨的人呢。 “唉!哎!”郑庭轩叫住顾景泰顺手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别人送给的MP3递给他算是见面礼,这个少年成了张沈家专用保姆都不自知,真是可怜。 顾景泰接过那个看上去就很上档次的MP3很兴奋,果然,这两个小弟弟的亲戚都是大方的家伙,不,是大方的好叔叔。 第 28 章 沈文华招呼着孩子们去快餐店,看来是有什么事情他们要单独谈。 因为郑叔叔可能会破坏他们吃快餐的行程,孩子们跟叔叔“拜拜”地很痛快。孩子们远离的身影瞧得郑庭轩牙痒痒的恨,这一群小白眼狼。 “你干嘛叫我?”郑庭轩找着张震撒气。看他和沈文华一起出动就心烦,这两个还没几天就又恢复了默契,怎么这个张震老是这么顺? “我是特地感激你才愿意请客的,”张震示意郑庭轩一起进了快餐店旁边的中式餐厅。张震有点不放心,据他所知,郑庭轩是真的在找出国的路子,他感情问题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也不是非得要打听别人的私事,怎么着,郑庭轩也是他后爹的儿子,算是他老弟嘛。 包了一个小单间,叫了几道实惠的菜,张震好好的说了一通鼓励他的话语,在张震心里,感情的事情只要努力就能行,瞧,经过他的努力,现在他和沈文华感情多好呀。 “你说的那些都是糊弄人的便宜话,走上这条路并不容易,社会没有你所想的那样宽容,你只是很幸运的爱上的肯给你爱的人,你扪心自问,要是你把花在沈文华身上的精力的一小半用在你的妻子身上,你们会离婚吗?” 张震接受郑庭轩的指责,当初的离婚不是因为没有默契,而是没有感情,从离婚的哪一刻,他们夫妻都不曾后悔。况且,他和沈文华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在快乐中荡漾,仅仅是因为念出那个名字都觉得有点羞涩,什么是爱情,张震切身体会着。 “我知道,你总是说我不去争取,爱一个怎么也不会爱你的人的滋味是可悲的,丧失了你所能有的一切,最后仅剩下的自尊也要一一剥离,我不是没有爱过!我已经死心了,在这个圈子早已只有性没有爱了。”郑庭轩沉默着,“这次认识的那个人真的是个好的人,他坚决要我和他一起生活,是我没有答应他,我不想让他为难,我也不知道他对我的负责是爱还是怜悯,难得的居然我也有当主角拒绝别人的时候。”郑庭轩笑了起来,看在张震眼中是那样凄凉。 “或许从你的环境立场来言你是对的,我依旧不认同。”张震望着郑庭轩道:“你跟我讲过,正常性向的人对这样同性的求爱是具有很大的心理压力和承受能力的,没有感情当铺垫,在性向正常人中对同性有欲望是很困难的一件事,现在既然你说的那个人是正常性向却希望和你一起生活就能看得到他的感情,你为什么反而退缩不前?到底还有什么让你这样犹豫和悲观的?”张震催促着让郑庭轩痛痛快快说出来。 郑庭轩沉默了一下道,“那个人有个儿子。” “那有什么问题?你那么喜欢孩子,那不是正好吗?”张震释然,郑庭轩真的很疼爱小孩的,有个宝宝不是更好么,郑庭轩一向很得小孩子的喜欢,也一定很容易就能把他的孩子争取过来的,这不是很好吗? “你以为上高中的小孩会是你家那两个喂饱了再懵骗几句就围着你们转溜的小狗狗吗?”郑庭轩有着恼火,什么事情到张震嘴里都好像都是他在自寻烦恼似的。 郑庭轩嘴巴够毒的,张震瞪他反驳起来,“你以为简简单单随便骗他们几句就能把两个宝贝养的这样可爱?我们也是花上了很大精力和智慧的!” 郑庭轩懒得听张震又拿孩子的事情来炫耀,“时间会让他们慢慢的长大,世俗的力量会取代亲情的温馨,不会用多久,他们自己就会吸收外界的知识和社会大众共同的认知,接下来面对他们的就是疑问、质询和背叛的感知。”郑庭轩瞧着一边听着一边开吃了的张震有着恼火,对上郑庭轩的眼,张震道,“你说的那些我可不担心,大人是干什么用的,以我和文华的脑子足够应付到他们自立的了。” 郑庭轩不知道自己是二百五还是张震是二百五,怎么他们就是说不到一处去?郑庭轩冷冷道,“对孩子长大后可能产生的质询你就没有一点儿担心?” “干嘛担心?有了问题想着办法解决就是了。”张震瞧着郑庭轩道,“说到现在,我还是不清楚不知道你到底在怕什么?你老爹那儿你瞒就瞒了,以前的恋爱也早就结束分手了,现在遇上的这个人你自己也都在一个劲说他是个好人,现在还有什么问题?瞧你,就为了那个人的儿子就打退堂鼓了?你是跟那个人好?还是跟那个人的儿子好?要不,你们就不能背着那个人的儿子在一起吗?还是那个人的儿子已经知道跟你闹起来了?” “不,我们认识的时候不是因为什么好事,我告诉他的是假名,我也不要他跟我讲他的真名真姓,仅仅知道那个人的有个孩子,别的我都不要知道,那个人倒是一再要求我和他一起去说服他儿子,我劝阻了。” “那不是很好吗?”张震很高兴,那个人好像很不错呢,很有责任感。 郑庭轩看着张震双目中有着深深的悲哀,“你果然是生长在幸福中的人,看来你从来没有尝过被别人否认的滋味,得不到别人祝福被别人轻视的滋味你没有尝过吗?一直以来,悖理的感情曝光在对方亲人面前,我就得一一尝遍那样冷酷厌恶的眼神,你为什么不联想一下,当同在一个屋檐下,沈毓用冷冷的眼光看着你,张扬用厌恶的神情注视着沈文华的状态呢?我已经厌倦被人轻视厌恶的感觉了,不被人祝福的感情很可悲,单纯的为了爱就要放弃亲情,那个人不可能做到,要是为了那个人的亲情却要来放弃我的自尊,我已经无法承受了,只能爱男性是天生的,这是神的罪,不是我的罪!” 张震瞧着郑庭轩,想了想,是呀,要是他们家的小宝贝们冷着小脸瞧着他们,那他们就一点儿没有当父亲的尊严了,别说沈文华受不了,就是他也会崩溃的。想像那一下,张震打了个寒颤,一旦设身处地的在对方的立场着想之后,张震能够明白郑庭轩的难处了,亲情确实也很重要,全然没有人祝福的感情是很不舒服。 “我也想好了,在办好手续出国之前我去见那个人的儿子一次,也算是给我自己一次机会。”郑庭轩是来给那个人买秋装的,他决定在临行前去争取一次,就一次! 郑庭轩走了,沉重的步伐看在张震眼中很困惑,感情的问题有那么难吗? 张震站在快餐店的橱窗前,一眼就看到了玻璃窗内热闹的快餐店里他的家人。抬起头,有着感应,沈文华眼光穿过重重人群的缝隙看到橱窗外的张震,对上沈文华的眼睛,张震笑了,在这样熙熙攘攘的人堆里他们一下子就能捕捉到对方,他们果然有心灵感应。 今天过了一个快乐的上午,拎着衣袋道谢的顾景泰回家了,他有自己的作业和功课需要安排。 让孩子们得到了充分的“父爱”,当家长的他们也安心了,回家后,安排孩子们小睡了一觉,下午,顾景泰来接宝宝们一起去学琴,一周三次的学琴让他们都很上心,有人带着还有着竞争,孩子们都很有劲头。亲亲去学琴都表现出雄赳赳的张扬凑过来的小脸,沈文华觉得很是有意思,张扬算是和顾景泰飙上了。 孩子们不在的这几个小时他们也休息小睡一下吧,可以想像到傍晚孩子们回来时,这个家里会喧闹成什么德性了。 沈文华靠着床沿看着张震拉起窗帘,这房间的光线很好,现在拉上了屋子里暗暗的很暧昧,张震靠着沈文华拍着枕头垫好,“来,睡吧。” 这话说的也显得暧昧,沈文华盯着张震,张震有点儿诧异道,“怎么了?” “你是怎么了?”沈文华有这样的想法不是空穴来风,他不知道张震和郑庭轩讲了什么事情这样神秘,不过,他们会合后,张震显得有点儿深沉。 张震很高兴沈文华感觉到他的变化,这次张震仅仅犹豫了零点一秒就把事情原委――跟沈文华吹了枕头风,这不算出卖兄弟,今天郑庭轩所说的关于将来孩子们的事情很值得研究,为了将来,现在就得考虑好怎么来应对孩子们有可能出现的状况了,算是未雨绸缪吧。 对于郑庭轩的事情沈文华没有表现出诧异也没有多余的建议,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可以建议的,对郑庭轩那样的人表现出来的犹豫不决倒也是不以为然,不在自己的立场范围内,沈文华也不做批判和分析。 对他这样冷静的态度,张震觉得好有意思,沈文华真是天生学者的样子什么事情都先考虑本源。 瞧着对着自己笑的张震,暗暗的房间里有着不用渲染就存在的暧昧,沈文华依着床柱瞧他,“你笑什么?” 张震拖过薄被侧身躺下拍拍身边的位置笑着,“我就是高兴才笑的,没有别的意思。” “你没想要吻我?”沈文华很怀疑,张震不会这样保守吧,“你不要跟我接接吻?” 侧躺着一只手托着腮帮子跟沈文华说话着的张震的脑袋一下子掉在枕头上,手臂都快折了。对沈文华突呼其来的挑逗让张震有被针戳到似的跳起来盯着沈文华很是跃跃欲试的心思,可一对上沈文华审视的眼,张震立即打了退堂鼓。 瞧着被说中了心思跳起来又缩回去的张震,沈文华觉得这人怎么这样难懂?到底是想打他的主意?还是不想打他的主意?也给个明话吧。 对沈文华的催促,张震非常之苦恼,“文华,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向你坦白。” 沈文华正身坐好瞧着他,等着张震跟他坦白交代。 坐在床上的张震是很郁闷,“文华,其实――其实在平常的时候,我的毅志力都是很坚强的,可对你,我没有什么意志力,你就别这样考验我了,再这样下去,我只会让你失望了。”张震是按捺不住心中的躁动了,面前挑逗着他的不是路人甲,而是他所爱的人,他从来不承认自己是柳下惠,沈文华眯着眼睛瞧着他的神色在张震眼中确是充满着无尽的魅惑。 等着研究判断认真跟他坦白着话中含义的沈文华对着忏悔着的张震怔了几秒,沈文华一下子失笑了出来,好有趣的人,好有意思的生活。 瞧着大笑起来的沈文华,张震扑上去吻住他最爱的人,深深的吻下去,他爱这个人,这样一个人是他的爱! 伸出双手搂着张震的脖子回吻着,沈文华想笑,也很好笑,好舒心呢,双唇追逐着,沈文华享受着相互的爱,不必再考虑下去了,不必再审视下去了,和这个人的生活不会单调、不会沉闷、不会无聊、不会孤单、有无尽的“不会”。 散开的衣襟露出胸膛,害羞、难堪那都不用存在,因为爱着他的是他选择的人,决定允许他来爱自己,也决定自己来爱他,沈文华有着释去心结的痛快。 被压抑了激起的欲望让张震不可忍耐,漂亮的锁骨,平坦的胸前的红缨他都不会放过,顺着衣扣往下,没有犹豫,没有迟疑,含住那已经被他激起跳动着的玉柱,口腔的温暖刺激了沈文华最为原始的感触,伸出双手压在张震的肩膀,是推阻还是希望更深一步的斗争心里在欲望中沉沦,两情相悦的快乐不是单方面索取可以比拟的,非常的行为用承纳的心来接受,张震无休止的爱抚让喘息着扭曲着身体的沈文华很不耐烦起来。想要,想要比张震手指更深的接触,想要张震来充盈他的身体。张震也想呀,可是让沈文华有一点儿疼痛也是他不想见的,在他怀中错乱着的人让他迷惑,湿润了的菊花能容纳他不断刺激增加的手指,抬起沈文华的腰顺着启开的菊花把j□j的都疼痛忍耐不了的欲望送进去,有力顺畅的到达最深处,不能再紧密的接触让沈文华抓着枕头哭泣起来,不断摇摆着的腰快让张震要疯了,抓住沈文华扭曲枕头的双手拉在自己颈脖之上,有他来依靠,他不要沈文华触抚别的东西,有他就足够了!紧紧缠绕,紧紧依偎,无尽缠绵,不依不饶的舒展着从未曾有过的激情。他们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他们的能力也清楚自己面对任何的风雨都会完美解决,礼教世俗,那是那些在乎别人眼光的胆小的傻瓜才会考虑的事情,这从不曾在他们预算范围之内! 第 29 章 激情慢慢沉浸在相依偎的温情中,孩子们归来喧嚣的吵闹声都显得是那样的美好。 掖好被角,让沈文华好好的睡,张震下楼抱着归来的孩子们好好亲亲,好幸福呀,张震也很高兴的揉揉顾景泰的头发,惹得顾景泰感到很不习惯。 孩子们继续吵闹,张着小嘴巴要吃要喝,张震真感慨,就是这样的小孩将来要成为国家的未来,他们这些做家长的也真够不容易,张震是很感谢顾景泰,因为有了顾哥哥,孩子们的“追求”好像上了一个档次,竞争的味道很浓呢。 可惜今天不如张扬所愿了,今天顾哥哥没有跟他抢钢琴,顾哥哥在门口和张叔叔作了“交接”仪式就回家了。没有小孩来学美术的时候,顾老师都是在公园给游客写生维系家计,顾景泰得负责整个家务,他确实是个很懂事的小孩,这一点,沈文华也很怜惜。 孩子们被张震在浴室里好好的“收拾”着,在张爸爸给他们洗澡的日子里,孩子们泡在浴室的时间很长,要把在水中所有的玩具都玩遍才肯爬起来,现在,沈毓也开始跟张扬学会撒赖了,不过,撒赖的对象仅仅针对于张爸爸。 睡了一大觉,沈文华起来了,待在书房翻翻材料。当书房里堆积着的资料越来越厚重,跟沈爸爸道晚安的孩子们进书房的态度也因为那些小山一样厚的高度越来越显得恭敬,谁是这个家最有学问的人他们俩都很清楚。瞧着孩子们看着沈爸爸闪着敬畏的神色,趁机,张震对孩子们发动更深层次的忽悠,这就是不用找就在眼前的教育机会呀,瞧呀,沈爸爸为了他们的学费这么晚了还在努力工作呢,宝贝们都抱着沈爸爸一个劲的亲,沈文华似笑非笑瞟了张震一眼,张震呵呵的笑着,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三五是沈文华读书,二四六是张震讲故事,今天是周末,该由张震讲故事的日子,哄的孩子们睡了,张震颠着找他的文华,呵呵,他的文华。 拿着软软的靠垫给沈文华靠着,没有再打搅沈文华的工作,是想和沈文华一起好好缠绵,可又有点儿不好意思呢,沈文华专注工作的样子好有魅力。张震没有黏着沈文华回房间了,过于黏糊,沈文华不会喜欢。 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张震瞪着眼睛怎么也睡不着,这样幸福的时刻居然没有人可以共享真是很让人犯愁,找郑庭轩炫耀?不能,光想着都觉得找郑庭轩他肯定会拿脚来踩他的脸,找那些不多见的朋党?算了吧,那些个大嘴巴一点儿也不可靠。 激情后就是平常的生活,南方城市的道路上奔波着川流不息的车海人潮,每一天,每个人都在匆匆忙忙中来去,在张震生活中,每天播报的新闻中国外的事情跟他没关系,国内的新闻只要不把自己口袋里的钞票收归国库之外,张震就对国家任何政策没有任何意见。 他和沈文华生活得都很充实和忙碌,从沈文华说过他办的这所学校很有价值之后,张震腰板子就很挺,积极的工作,积极的生活。日子过得平稳和温馨,他们静静的更加习惯对方存在的气息,慢慢消化着对方未来的人生。 时间是检验成绩的法宝,上音乐课不到一月的时间,孩子们的音乐学习有着显著的成效,在闲暇的时候,孩子们挺起胸膛给爸爸们表演的那小模样让旁观的爸爸们很是动心,张震拿着数码相机一个劲的拍着照片,多多的拍,好可爱,好可爱!自家的小孩永远是最最可爱的,张震靠着书桌边开着电脑往孩子们的幼儿园网址上发照片,自从跟沈文华学会了这一招,张震就没少折腾他办公室里当摆设用的电脑。 出去旅游的老俩口也终于回来了,一早电话就打来了,招呼着今晚下班过来吃晚饭。 出门办事的张震先来一步,沈文华下班后直接接孩子们过来。一进门,张震就觉得老俩口的气氛很不对劲。 老妈脸色是不太好看,旅游的这些天里,老伴儿一直为了她“偏心”自己的儿子跟她闹别扭,次数多了,她再豁达也受不了了,总不能把郑庭轩的真实情况跟老伴儿说了吧,要是真的说出来了,还不把老头给气昏过去才怪,事后她还落得两头不讨好,想到这里她一直忍着了,可今早起来她给儿子打电话招呼着张震带孩子们过来吃饭忘了通知郑庭轩,老头又在跟她唧唧歪歪的了,理亏在前,她也很是郁闷。 进门的张震拎来不少的营养品,满当当放在桌子上的东西让她很得意,儿子给足了她的面子,郑老头再跟她闹她就回儿子家,她也是有儿子的人,儿子对她又很孝顺,了不得她回儿子家带孙子去。 对张震到来,郑老头是很欢迎的,不管是不是亲生的,凭良心讲,张震确实比他家的郑庭轩尽孝的多,人看上去大咧咧的,接触过才能体会他不止止是个很孝顺的人也是个很细腻的人。老人家对孝顺的年轻人没有抵抗力的,郑老头看到张震进门就前后张罗着倒茶拿旅游时买的茶点招呼着尝尝。 瞧了瞧,气氛算是回缓了些,张震顺手把早就拿下来的那跟项链给老妈让她自己去换合适的首饰戴。 “我都没有几年活头了,要这些来干什么,又乱花钱了吧。”老妈看着又孝顺又有能力的儿子很是得意,还是自个儿儿子孝顺,“快讨个老婆安定下来吧。”这话就是气郑老头的,她这两天是很憋屈。 郑老头铺开宣纸开始写大字,那是郑老头休战的标志。 “妈,我找到了命定中的爱人了。”张震对老妈还在打着这个心思很头疼,他可没有这样的心思了,好不容易能够跟沈文华两情相悦,他珍惜都来不及呢,要是被沈文华知道了他还有命吗? 什么?老妈兴奋的追问女方是什么样的人,郑老头憋着嘴巴不抬头,虽说现在晚婚是年轻人流行的事情,可他还是着急他家儿子的问题,他越着急郑庭轩就越不着急,最近都不肯回来了,对老伴儿撒气确实是他的责任,可张震这孩子都二婚还这样容易找到媳妇,他家的怎么就这么难? “我喜欢沈文华。”张震看看关上的门,算算时间还够,他笑眯眯的回答,“我想跟沈文华一起白头偕老。” 有迎面一击的味道打得她两眼直冒金星,一边低着脑袋挥笔写着大字的郑老头的“家”字的最后一笔都勾到框外去了,扭过脑袋,郑老头死死盯着张震瞧。 老妈盯着张震,张大着嘴巴要说话却又发不出声音来,郑老头很吃惊好在还没有昏过去,再怎么说,张震也不是他亲生儿子,震惊失措要打要骂还不在他管辖范围内。 一个劲张着嘴巴大喘息的她要大哭大闹。震惊、愤怒、被欺骗的种种滋味一一升上心头,恶狠狠的盯着儿子,张震倒很平静的回视着老妈。 “沈文华呢?他怎么说?”当妈的在作挣扎,这些日子的接触和相处也看得很清楚,沈文华有着读书人的清傲,这样的人会跟张震? “只是我单方面的单恋,”张震道,“他是个非常优秀的人,能爱着这样的人我觉得很骄傲,”张震违心交代,“我正在努力把他往我的天罗地网里围呢,这会儿要是他知道我喜欢他,他还不早就跑了呀,我慢慢的对他好,迟早他会回应我的感情的。”张震预先打消老妈要在沈文华身上打主意,瞧着老妈咕噜转动着的眼珠,和老妈结盟收拾过有外遇取向的亲生老爹的张震太了解老妈那两面三刀的本事了,“妈,我是认真的,这辈子我就从来没有这样认真过。” 郑老头悄悄地从书桌那边往这边挪着,努力更接近事件现场。 看着扬着声调的儿子,“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老妈有着愤慨,“你的日子既然是你自己过,干嘛非要告诉我?你可以瞒着我的,你干嘛跟我讲?” 郑老头扶着气的喘不过气来的老伴儿,一个劲的劝着老伴儿冷静冷静! 是呀,为什么非得要告诉老妈这些呢?张震瞧着愤怒的老妈道,“我希望能得到您的祝福和帮助呀。”其实,张震失眠了好些天了,不找个人炫耀炫耀他心里好难受呀。 “我帮助你?”她此刻的心情就只想躺在地板上撒泼大哭大闹! “当然了,我们是母子呀,我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幸福,我想让您也放心您儿子终于找到此生所爱的一生要陪伴的人了。”说着这些话的张震都觉得很肉麻也很不好意思呢,“妈,你可要好好帮我呀。” 郑老头好好扶着老伴儿第一次怀疑张震是缺德还是缺心眼?她一口气被儿子的话给噎回去了,盯着儿子瞧上半天,她要跳楼上吊!她要死给张震看!瞧着瞧着,儿子是她生的,儿子什么德性她很清楚,现在的张震的双眼和当初他担起家庭的重任那时一个样,对未来毫不犹豫! 把整个事情的发展看在眼中,郑老头很是震惊,对张震反骨的如此理直气壮的发言也弄得昏头转向,他很想为此也发表发表意见,可是,张震不是孩子而是很成年的大人,他的态度平静又非常之坚决,就是旁观者的他看在眼中更觉得张震是铁了心肠了。他扶着老伴儿,一个劲的说着劝慰着老伴儿的话,不管怎么样,不管张震喜欢谁也还是她的孝顺儿子嘛。 扭头盯着不断安慰着她的老伴儿一眼,她深深感觉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句老话的正确含义,怎么说她也还是同情同情一个劲安慰着她的郑老头吧,连她这样很想得开豁达的人遇到这样的事情都想一哭二闹三上吊了,何况郑老头这种酸先生,还是别跟老伴儿斗气了,往后还是好好的跟郑老头好好过日子吧。 看着消停下来的老妈,还是老妈好说话,张震道,“妈,现在文华还不知道我的心思,我也就想对他好,妈,你可别抖出来呀,文华又不是没有钱才住在我那儿的,是我骗他住着的,您要是给人家脸色看,您儿子的未来的人生可就全毁了,那张扬就全托付给您养活了。” 在郑老头面前老妈一直表现的很有品位,如今这样的品位不要也好,听了儿子居然威胁她的言论,老妈的脸色都青了,操起桌子上的可以砸的东西就往张震身上招呼,郑老头连忙劝和,张震倒无所谓,反正又不疼。 孩子们被下班的沈文华顺路从幼儿园接回来了,“爷爷奶奶!!!”比奶油还要甜的呼唤一连串的从楼道那就响起来了。这种时候,老太太可一点儿也不想见到沈文华、沈毓!可一听到那甜甜的童音响起,老太太扬声本能的回应着,“哎!我的小乖乖~!奶奶来了!”,话出口,怔了两秒,老太太脸上又青又红,一边的郑老头都忍不住笑了出来了。 好些日子没见了,冲进来的张扬、沈毓一个劲的往爷爷、奶奶怀里钻,甜甜不停的叫唤着,这一招是所有老人家都无法抵抗的终极招数,老人家脸上立即就笑得开了花。 把火撒在孩子身上那是幼稚的行为,张震老妈端出早就准备好了的好吃的摆满了一桌子,督促着孩子们多吃,这几天没见孩子们都更加精神了。靠着奶奶腿边,沈毓向爷爷奶奶撒娇,乖巧的可人儿让老太太想板下的脸就没有办法拉下来过,一个劲的往那甜甜的小嘴里喂着好吃的,早就忘了张扬才是她亲孙子。 郑老头招呼着沈文华一起吃,对于沈文华,张震老妈是很想学电视剧里那样撒泼大闹的,可那实在不符合她的个性。 瞧着开吃的沈文华,郑老头表情很艰难,老头在考虑该不该向这位“无辜”被人算计着的男士告密,这种很悖理的事情,张震居然说得理所应当的,郑老头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张震催促着吃完了的沈文华拿出手提电脑给爷爷奶奶看发在幼儿园网上的孩子们可爱的照片,随着网页一张张的翻着,爷爷、奶奶看着孩子们可爱无比的照片都笑晕了。 孩子们累了,他们也要回家了,老妈拖过儿子,她好好地叮嘱着张震别张大嘴巴到处宣传去,这种事情自家知道就行了。刚才她瞧儿子跟沈文华配合很和谐的样子,她也知道挽不回了,比起张震的坚持,她觉得沈文华这样的人认真起来可比张震会更加认真。至于那金链子老妈说什么也不肯消受了,有着被贿赂的感觉。 看得出老妈还有心结,张震也不勉强,反正找了个人炫耀的说出来之后他全身都舒畅多了。终于说出来了,舒服呀!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张震呵呵笑起来,这下该轮到老妈睡不着觉了。 第 30 章 不费劲的把也倦了的孩子们哄睡了,大人也算是消停了。 沈文华趴在床上,张震给他压压颈椎,确实经常不活动,后背有着隐隐的疼痛,现在每天张震都这样给他压压揉揉二十分钟沈文华觉得好了很多。沈文华没有劳逸结合的工作状态让张震不安心。 “你跟你父母说了我们的事情吧。”趴在床上接受服务的沈文华开口了,他触觉一向很敏锐,在张震老妈家的气氛颇为微妙,郑老头看着他一付欲言又止的一脸艰深的神情来来回回在他身边徘徊,张震的老妈也一个劲的回避和他接触。 张震想到当时老妈的脸色就想笑,“今天老妈又在催我去相亲,你想想,我能干对不起你的事情吗?”张震邀功的磨蹭着沈文华的后背笑起来:“我跟老妈说我只想跟你白头偕老,要是她来破坏的话我就不活了,张扬就指望她来养活了。” 沈文华侧身回头看张震道:“你妈妈没有晕过去?” “那你就小看了我老妈的接受能力了,她神经太坚强想晕也晕不过去的,”张震坐了起来闪着眼睛道,“你不用担心我老妈,我跟她说我喜欢上了你,正在慢慢接近你要把你往鱼网里拖,你只管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很无辜地上我的当受我的骗就行了,有什么精神损失尽管跟我老妈要。” 沈文华瞅着挺着胸膛的张震不语。张震也另外有些想法,“文华,你可能不知道,这几天,郑庭轩的手续办的差不多了,看来,这小子真的下定决心了,我猜他出国前也肯定破釜沉舟跟老爹摊牌,比起我家老妈,郑老头可是很要面子的,郑庭轩对他老爹也不会说话,我看,肯定得伤筋动骨。”瞧着沈文华冷下来的脸色,张震小心了,可不能说出是他实在是太想炫耀他要飞的心情才大嘴巴的。 “那你就拿我的事情预演?”沈文华当然不会高兴,这样的事情毕竟是他们两个人的私情,也用不着拿出去说吧,沈文华本来也不是很豁达的人,就跟张震这小半年的接触就成了被染成这样了,张震没有跟他商量就自作主张让沈文华很不痛快。 看来要是让让沈文华知道他说出来纯粹就是为了找个人炫耀,他铁定会被沈文华给掐死。张震瞧着板下脸来的沈文华,他笑了起来,“文华,你说,我会不会早死呀?” 沈文华斜眼瞧回避他的问话的张震,张震笑着,“每天过着这么幸福的日子,我都怕老天会妒忌我了,一定会折寿的吧。” 沈文华躺下了,恼火的心情却有着沉淀,心底深处有点儿甜,转身不想再听张震胡说下去了,张震的心情他能理解吗?那一个劲傻笑的样子他该理解吧。 “张震,”隔了一会儿,沈文华缓缓唤了张震的名字。 张震靠着沈文华身边听着发话,“我现在能够明白郑庭轩话中的意思了,感情是两个人的,但生活也不是能完全真空密封在两个人之间,也是需要辐射到亲人,刚才我也想过了,在你父母都知道的情况下要是他们对我冷眼相看,我是绝对不能忍受的。” 当然了,张震当然明白沈文华的心情了,沈文华是个已经摒弃从前忍耐的时代重新用本源任性生活的人,沈文华对他拉下脸色他都胆战心惊,要是沈文华拿起包包走了,他还不跳楼呀。让沈文华受白眼看待?他不要命了? “要是我不了解老妈,我根本不会这样做。或许你觉得我不是个很聪明人,那不是正确的判断。要是自己所爱的人的尊严都不能保护,我就根本没有资格爱你。”张震很认真,当初想和沈文华在一起就根本没有一点儿想到□的问题时,张震就是以保卫沈文华为宗旨,以不让他受到任何委屈为目标的,这样的失误他是不会让它产生的! 沈文华看着张震,张震道,“我心里有一句话说出来你肯定不喜欢听会觉得我轻视了你,可这是我的心里话:从在动物园见到你和沈毓那一刻我只想着疼爱你,无关于□,无关于性别,也无关于将来,一辈子把你放在掌心中疼爱。” 看着沈文华的张震有着什么样的眼神?闪亮的灯光下那样的眼神只有沈文华能够体会。 伸出双臂,沈文华缠绕着张震的颈,启开唇让张震深深的吻他,展开的身躯胶着在一起,沉溺在□中不止止是张震,沈文华更需要张震。 不可置信的放纵,不可置信的贪念,本以为从来不曾有过的激情一次次爆发,当燃烧到以为的顶点却又看到一座座更高的峰崖,悠悠绵绵,生生不息。 夜深深,靠着张震的怀抱中的沈文华沉睡着,握着沈文华的手指,在这样修长的手指上套上亮亮的白金戒指一定很美吧,美这个词不是女性专用的修饰用词,在张震眼中的沈文华就是他的“美”。 周末一早,顾景泰就跑来练琴了,早起的孩子们对顾哥哥的到来很欢迎,也是,在自家爸爸们不在的日子,顾哥哥就是他们的保护者。因为吵闹的琴声不得不起来的张震很意外,本来以为会有心结有几天不想见他们的郑老头和张扬奶奶一早也来了。 被张震刺激到的老两口子一夜是没睡好,张震老妈算计了一夜各种破坏他俩关系的假设都被郑老头从现实角度出发给否定了。郑老头一个劲安慰着老伴儿,张震都是成年人了,非得这样吵闹下去只会让他们母子感情两败俱伤,社会上已经对这样的事情很不宽容了,要是家里的亲人还要逼迫他们怎么是好?郑老头苦口婆心的劝解着,从家庭稳定的大局、从社会未来、从人权角度、从宏观到微观尽可能安慰老伴儿想开点,儿孙自有儿孙福。瞧着振振有词的,张震老妈越来越同情老伴儿了,伸出手把衣柜上的张震给她买来出门早锻练用的录音机录下郑老头的话,足足的录了一磁带循环放捎上郑老头一起听。 微睡了到天亮,想到昨天张震谈到孩子们开学的日子里大人都没有在家,最后还是由顾老师家的公子给照看报了名的,想到这,老人很内疚。现如今看来,大人那边是挽不上正道了,两个宝贝可不能被这两个爸爸给带上歪路,两个宝宝可是他们的掌中宝。宝宝们的周末的音乐课程是放在早上的,想到多日没见孩子们上课时认真的小模样,两个老人都睡意全消爬起来,昨天故意赶着夜里回来的郑庭轩生怕被老爹给逮着训话,一早就爬起来想溜呢,正好被早起的老爹给抓个现场。郑庭轩算是多虑了,这会儿老人们没有多余的心思能用在他身上,既然郑庭轩也起床了,就送他们去张震那边去吧,郑庭轩含着困乏当着老爹的专用司机尽点微薄的孝道。 进了张震家的门就见到顾老师家的小公子,老人们给予非常之疼爱,多好的孩子呀,又懂事、又厚道、还很体贴,对于老人们一连串的赞美,顾景泰觉得很肉麻,一早来抢张扬的财产的顾景泰扬着笑脸接受老人们的表扬。对这个张、沈家专用保姆,郑庭轩表现出同情,顾景泰对很大方的郑叔叔印象很深,那次顺手给他的MP3经过同学的确认还是进口货,顾景泰卖了个好价钱全部存进银行了。 标榜着一百分的张爸爸早就起床了,只得五十分的沈爸爸刚刚才有起床的念头。随着可以把握节奏,孩子们对学音乐的态度更有兴趣了。孩子们这样的反应倒是让张震和沈文华都意外,他们对孩子们学音乐不曾有过什么要求,那本来就是满足孩子们自己的兴趣让他们玩的,学一些音乐也是一种修养的体现,对张震而言,孩子们的将来的生活和发展是稳定的,摸摸口袋里的银行卡,张震很放心,供宝贝们娶媳妇的钱还是很充裕的。 对张震如此市侩让郑庭轩一个劲的翻着白眼,和端正雅致的沈文华相比,张震实在是粗俗不堪。张震对郑庭轩不去解决他自己的□居然跑来他家也感到很奇怪,对于很失意的郑庭轩,张震给与绝对值得宽容。 孩子们给爷爷奶奶表演着节目,特别是没有办法抱着钢琴到处炫的张扬可是逮到机会了,扬起脑袋把下巴都扬上天了,灵活的小手给爷爷奶奶表演了练得相当流畅的初学曲,脸上笑开了花的爷爷奶奶早就忘了所有的担忧和不快。 今天有顾哥哥陪同又有爷爷奶奶护驾更有郑叔叔当专用司机,他们当亲爹的就不用出动了,沈文华给孩子们换上很整齐漂亮的衣服。本来以为自家的孩子是最、最、最可爱得了,偶尔去接孩子们一次看到那些小朋友居然个个都很水灵灵的,不服气的沈爸爸这次给宝宝们买衣服时用了不少心思,可不能让自家的小孩在外表上就输一畴。 沈文华对孩子们的严厉和不偏心是成熟的标志,孩子们对沈爸爸有着敬畏和爱戴也超过张爸爸,当然了,沈文华冷静的气质多少魅惑了孩子们,不管怎么讲,这个家里谁是老大,孩子们用无邪的触觉敏锐早就给捕捉到了。 郑老头瞧着在沈文华面前格外卖乖的宝宝很感慨,这样溢出来的幸福就是他这个“外人”看得都眼热。 趁着沈文华收拾宝宝的衣装,张震拖过老妈嘀咕一下郑庭轩真的在办出国的事情,本来他也不想出卖老弟,可看着郑庭轩一付办好出国的手续就和家人摊牌明说,看着郑庭轩顶着“鱼死网破”悲壮的傻样,张震就不好再瞒下去了。他提前给当后妈的老妈打个预防针,别到时候闹起来,郑老头一口气喘不过来就麻烦了。 老妈狠狠敲着儿子的脑门,她怎么尽摊上这样的事情?这些不孝的儿女不如不生出来。张震笑笑,老妈说的都是嘴上的气话,老妈最终还是会站在他这边的,谁让他们是母子呢。 老妈盯了笑咪咪的张震也无话可说了,不管怎么说是无可挽回了,要是真的闹下去可真的跟郑老头说的那样——‘社会上已经对这样的事情很不宽容了,要是家里的亲人还要逼迫他们怎么是好?’谁家当妈的不希望自己儿女平平安安一辈子呀,摊上这样的事她也不想呀,非要闹到母子感情两败俱伤的地步才能让张震回心转意的话,那她宁可接受。 郑庭轩别开头不去看大人们侍弄两个孩子,顺眼瞧到待在人圈外的顾景泰脸上有着隐匿的羡慕。对哦,跟这个少年见过几次,听说他也是单亲家庭的小鬼,有过同样单亲经历的郑庭轩能够了解少年隐匿着的是怎样的心情。伸出手揉揉少年的短发,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办事时别人送的一张购物卷,是一百块的,太少了,他可没有功夫为了一百块的购物卷上一趟超市,正好拿来哄哄小孩。 道着谢接过购物卷,看到上面的数额,顾景泰觉得两个小鬼的叔叔真的好大方。瞧着因为得到一张购物卷毫不掩饰开心笑着的率性的少年,郑庭轩有点儿悲哀,他也曾有过这样的单纯,曾几何时,任何物质都填不满他心中深深饥渴着的贪念! 第 31 章 带着孩子们离开的老人家多少还是有些担忧,倒不是担忧会有什么现代版的白雪公主吃毒苹果事件发生,老人们担忧的是孩子们幼小心灵在不远的将来会不会受到影响?再豁达的老人家也好忧伤呀。 孩子们被爷爷奶奶带出去了,瞧着精神抖擞的老两口那架式肯定也和他们当初对没有参加孩子们的开学有着愧疚,想必今天一天肯定会缠着孩子们来表现一下爱心跟孩子们来个感情投资,怎么看也不会在短时间内回来的了。 送孩子们出了门。九点很准时,钟点工阿姨来收拾屋子了,多日不在家,全靠这位阿姨的很负责的工作态度让这个家永远清爽干净,她对自己劳动尊重的同时也得到了张震、沈文华的尊重。 阿姨把夏天的窗帘换了,换上有着秋天味道的新窗帘,米黄色的暖色很得沈文华喜欢,那是温馨的色彩。 张震接了几个电话,几个在外地经商折腾的老熟人难得回来邀他出来聚聚,张震跟沈文华汇报请示了一下,也力邀沈文华一起出去玩玩。 孩子们今天不会在家,沈文华还想睡睡回笼觉,和全然陌生人的聚在一起吃喝,沈文华没有那个兴趣。对沈文华的拒绝,张震不勉强,叮嘱了几句出门会友了。交际是城市人一种不可少的生活方式,仅仅是两个爱人紧紧相依的生活不是现代社会人生活的全部。 躺回温暖的床上睡回笼觉是过星期日的一种享受,难得安静的一天。沈文华本身对交际态度很冷淡,又身处在单调的实验室那样单一的地方,没有什么的朋友也不是怪事,今天也是难得的清静,像是小鸟成天叽叽喳喳的孩子们不在,成天围着他转悠的张震不在,难得的一天能享受到的这样少有的安静,舒服呀,正好看看书用来发发呆,自从结婚生子到现在,这样清静的日子在记忆中还真不曾有呢。 闭上眼睛,静静的屋子透着就是安静。张开眼睛,好静呀,盖在身上的被子也没有原本想的那样温暖,怎么也睡不着了,原来,他期盼着的清静也不是那样迷人。 走下沉寂的楼梯,拿起客厅里的电话,沈文华拨通了不用去记也不会忘记的电话号码,是父亲接的,透过电话线那头传来的声音依旧冷静和低沉,父子间依旧没有过多的语言,更像是例行公事汇报一下找到了工作,至于什么样的工作父亲没有问,沈文华也没有说。三句话之后,母亲接过电话有着沈文华一直不愿意听到的怜悯的声调,在母亲心中,失去婚姻之后又失去工作独自带着孩子到南方找工作的儿子是很可惜的,那都是没有听老人言的下场,母亲再一次申明他们作爷爷、奶奶的愿意带孙子,他们会让沈毓在县里最好的幼儿园上学,将来再上最好的县里小学,母亲希望沈文华能够为孩子的将来着想,不要因为大人的固执而耽误了孩子的前途。 轻轻的,沈文华再次拒绝了,和上次多少有点儿任性的拒绝不同,这次的拒绝,沈文华是很坚定的,孩子的将来不是大人能够左右的,未来是他们的,要遇上怎样的生活方式是由他们来确认的。就像现在的他一样,对从前的任性和对现在的选择,他从来不曾有过后悔。母亲怜悯的声调是他不能接受的,每个人的生活是否在幸福中只有自己才能体会,日子是自己过的,不是过给别人看的。 祝父母平安健康之后挂了电话,偌大的屋子里如他所愿静悄悄的,沈文华靠着软软的沙发靠垫有些沉默,他们家的生活方式依旧那样现实冷静,在电话里母亲没有一句问过他的现状,是信任?还是放弃?他真的羡慕张震的母子关系,互相各自追求着自己的幸福,散淡的接近淡漠,却又那样自由、和谐,他如何会不羡慕? 静静的屋子有着寂寞,沉寂着体会着寂静的感知,当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在寂静的等待中,那种声音如风般划过肌肤的感触让沈文华有着惊醒的震动。打开的门带来了生的气息,厚重的脚步声踏进来、吆喝着的语调立即充盈了整个屋子。 “文华,我回来了。”进门的张震就看到客厅里坐着的沈文华扬起声音呼唤着他的名,那扬起来的声音把沈文华身边寂静的空气全部扫荡开。 站了起来,沈文华接过张震手中拎着的外卖提篮,“怎么才回来?我早饿了。” 张震呵呵笑,肉麻的情话没有说出来,开着的大门有好些个人拎拎抬抬的运着纸箱包装的器械涌了进来。 张震跟沈文华解释,靠着书房对面有个一直闲置着的房间,和当初的书房结构一样都是拿来装装样子附庸风雅用的,根本就没有用过,空着的房间闲置久了都显得阴森森的了,买些运动机械来当运动房用用。 捞着衣袖和工人一起抬设备,张震叮嘱着工人要仔细的安装,螺丝一定要上上紧,安全第一,家里可是有两个金贵的宝宝呢。 沈文华给张震和工人们拿饮料,那些是运动器械吧,沈文华看得懂的就是跑步机了,买的还都是双套的,是不是太多了?。 “今天邀我一起吃饭的哥儿们几年前还是帅小子,今天一见没把我给吓坏,年纪轻轻的就得了一身的富贵病,平常你都不肯出门动动,我也是经常开车不运动,我们还是为了保证健康,以后带上张扬、沈毓一起作些运动。” 张震认真的检查了工人装好了的器械,严格确认了稳定性之后才填了验货单。 送走工人,张震急不可待的让沈文华试试,在两个并排安放着的跑步机上慢慢跑着的感觉和气氛都让张震很满意,侧头看了沈文华微笑着的神情,张震觉得更满意了,他们要健康的、没病没灾的、幸福的生活下去。 到了下午,孩子们像是小王子一样被保护着送回来的,霎时,整个寂静的屋子恢复了喧嚣。幸福的生活每一天都在新的太阳升起时充盈的演绎着。 十一黄金周的浪潮在来临前就开始涌动起来,本来确实决定了全家四口短途游因为孩子们出色的表现中断了。 一百分的张爸爸大量发在幼儿园网站上的孩子们华丽的照片让两个宝贝成为幼儿园的小名人,这次市里要举办现场晚会的演出要选择可爱的宝宝参加其中一个节目,导演到市里最好的幼儿园来选人,因为是要对着摄像机现场表演,甄选的第一要求就是宝宝们不能怯场,幼儿园确实推荐了很多宝宝,可虎虎的张扬和可爱的沈毓一起很大方的配合表演了钢琴和小提琴的简单的合奏让大胡子导演当场敲定,这样的消息让爷爷奶奶一晓得起就在整个小区到处散播起来。 这样的光耀门庭的事情怎么能够不大肆炫耀庆贺呢!急电招回全家一起吃顿家宴,在十二道金牌的通告下,郑庭轩也只有回来了。 各式各样的特别精心做的美食摆满了全桌,过来送琴谱的顾景泰也被留下一起吃了,有点贵的琴谱张震本来都是给张扬、顾景泰顺便一起买的,有着自己立场的顾景泰再三的不肯接受,借着张扬那本琴谱自己来画,这次,赶上时机的顾景泰也得以邀在美食之间。 沈文华给顾景泰多多的夹菜,这几天孩子们加强练习还得要靠他的帮忙了。 今天的宴席,张扬、沈毓是中心,除了可爱没有别的赞美的用词。看着这样的两个小宝宝,要抱孙子的愿望更加的强烈,眼红的不得了的郑老头更加觉得郁闷,自己孙子何时才有影子?转过脑袋逮到儿子一个劲的催促着郑庭轩快快带个姑娘回来,孩子不要多,怎么也要一个孩子,难道他这个老爹要等着进棺材了才能看到吗? 郑老头一个劲催促着,闷着脑袋一个劲往嘴巴里塞东西的郑庭轩一句话都不说,忍耐的好辛苦。郑庭轩那沉默的样子看得张震母子更加辛苦。 父亲的无休止的絮叨终于让压在郑庭轩精神上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垮了,“不要再说了!我不会结婚!我是同性恋!一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父亲的责备让郑庭轩撕声厉竭的喊出来“放过我吧!” 扬起脸绝对不低下头颅,绝对不让眼泪流下来,说出隐匿在心底的秘密的郑庭轩有着决然的悲情,“您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的,我正在办理出国,我会离开这里永永远远不回来!”非常要面子的父亲是不会放过他的,他耳边都能听到厉声的“滚”字了! 张震咽着卡在嗓子眼的米饭,沈文华接过端着喂孩子们的老太太手中的饭碗,顺手把因为郑叔叔突然大声而受到惊吓的孩子们拐到郑爷爷的书房,合上门,虽然隔音没有家里的好,也至少有了遮拦,小孩子们最好不要看到疼爱他们的郑叔叔悲戚的样子,孩子们心灵会受伤的。 面对这样的突发事件,谁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时间整个厅子静悄悄的。嘴巴叼着大块美味的水晶肘子肉,真正受惊了的顾景泰不知道该吐出来还是该咽下去,瞪着眼睛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张震觉得郑庭轩当律师一点儿也没有前途,这种事情不是这样讲法的,有时候父子之间确实可以算是对等的男人之间的关系,不过,在多数时候,独生子应有自己的骄横,撒赖也是应付父母的一种手段。对于有悖常理这个感情问题上,郑庭轩压力是太大了,他把父亲的感觉想的太重要也太主观了,他可能是真的很寂寞。张震就不曾把母亲的感觉看得多重要,张震一直对流行的港台大家族型的电视剧里对长辈横加干涉的剧情一直就觉得很奇怪,干嘛非得要子女为情哭天喊地的?自己爱了就爱了,让一大群人跟在后面捣蛋那不是中国的国情。对于郑庭轩终于爆发出来,张震觉得也好,至少能知道明确得到郑老头的意见,顺势应变是张震的强项,张震盯着郑老头的反应随时作出对应措施。 无辜的来蹭饭的顾景泰对现在这样的状况很震惊,给他MP3又给他购物券的郑叔叔是同XX?悄悄的咽下到嘴的水晶肘子下肚,这虽然不关他什么事,可是,郑叔叔绝望的神色他觉得郑叔叔好辛苦,这世上果然苦命人多。 “庭轩,你愿意跟谁好就跟谁好,你愿意上哪儿就去哪儿,”后妈挺起一开始就不弯的腰,“我这个妈妈虽然是后妈,可我支持你,你别管你爸爸了,你爸爸有我陪着,怎么看也是将来他先走一步,你哥哥张震也不是不孝顺的人,你想去外国就去吧,可留个地址给张震,有机会我们出国旅游也省个住宿费。”老妈已经做好了被赶回娘家――不,是被赶回儿子家的准备了,因为郑老头的脸色都青了,那两只眼睛都绿了。 “你说什么话?”她的话让郑老头有着回过神来的触动,扭头对着她严声厉语,“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儿子可以跟沈毓他爸能和和美美过日子,我儿子就非得要背井离乡出国?你安的是什么心?”郑老头对半路老婆大发雷霆,伸着颤抖的手指头指着儿子郑庭轩大怒,“你这个不孝子!你不传宗接代已经是大不孝了,你居然还要扔下你亲生父亲!把你爸爸扔给这样狠毒的女人?你这个不孝子!” 张叔叔和沈叔叔和和美美过着日子?旁听着的顾景泰好辛苦呀,这,这是怎么回事? 张震老妈也一点儿不示弱和郑老头开吵,“谁是狠毒的女人?你给我说清楚――”以下可以省略不计了,下面的话题纯粹是老两口在拿着开吵的话题来掩饰震惊的心态。 扬着脸绝对不留下眼泪的郑庭轩看着在话题外争吵着的两位老人,他流泪了,一个大男人颤动的肩如释重负的哭泣给人的感觉只有悲壮。 压抑的哭声低沉地回荡在静寂的房子里,无论再怎样压抑,那哭声还是传遍了整个房子,太注意外面情况发展的沈文华一时间没有看住小泥鳅一样的孩子们,孩子们穿过门缝顺着哭声冲出来了。跟在后面捉孩子们的沈文华看了张震一眼,张震轻轻点点头,一切顺利。哭,不是坏事,以郑庭轩的过于压抑的心态还是哭出来的好。 冲出来的宝贝们被抱着脑袋压着声音哭泣的郑叔叔给吓倒了,张扬伸出小手小心触抚那一直很疼爱着他们的郑叔叔颤动着的黑发,沈毓悄悄的摸着郑叔叔的颤动的手背好担忧呀。 现在比郑庭轩更想哭的是郑老头。 郑老头很怕,刚才要不是老伴儿出面打破僵局,郑老头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儿子撕声力竭喊出实话时散发着的浓浓的居然是绝望,当时他要是无心顺口再加上一句冷言,他会失去这个儿子,毫不怀疑的会失去。一直以来引以为傲从不曾让他操心的儿子不知何时遍体鳞伤,要是自己不能站在他的这边,儿子还能指望谁呢?当看着现在的张扬、沈毓,老人却不再遗憾,当儿子因为老父的隐性支持的话失声痛哭出来的悲怆声中有着放下心中沉重枷锁的意味,这让他知道,他这个当父亲的谅解让儿子得到救赎。知道自己在儿子心目中有着这样的地位的郑老头是悲伤的,不是为了儿子走在这条路上而悲伤,而是为了自己一直以来根本不知道儿子如此之痛苦而悲伤。 老伴儿在他身后推了一把,他走到儿子身边伸出手安抚着儿子的头发,不管儿子多大了,依旧是他的儿子。 “爸爸,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头发上传来的抚摸让久不曾得到安抚的郑庭轩不可抑制哭出来,千辛万苦隐藏着不能公开的秘密得到父亲的谅解让疲惫不堪的他放肆的痛哭出来。受到感染的张扬趴在郑叔叔的腿边跟着嚎啕大哭起来,沈毓摸着郑叔叔的颤抖的手不知所以然也只有跟着一起哭了。 郑庭轩的后娘、张震、沈文华站在事件的外围侧着脑袋瞧着一家人抱头痛哭的宏大场面都在考虑要不要拿摄像机把这样难得的镜头拍下来留下作纪念? 身为外人混吃混喝的顾景泰小心瞧着抱头痛哭的郑爷爷郑叔叔,再看看和与此事无关系的两个纯凑热闹的小鬼纠葛在一起大哭也觉得很是心酸,顾景泰好感慨,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郑叔叔是个再好不过的好人了,他可是新一代,他绝对支持郑叔叔。 好会儿,听着哭声开始往低的方向沉下去。哭得差不多了,张震的老妈去准备洗脸的热水,总算逮到机会表现一下“母爱”了。趴在郑叔叔腿边的张扬已经开始迷蹬蹬的打着瞌睡,沈毓也好不到哪儿去,滴溜溜转着眼珠子瞧得张震都眼晕,想睡就睡,这小子还硬撑着干什么。抱着孩子们暂时放在爷爷、奶奶床上睡着,现在还不是回家的时候,还有一些问题急需解决。 第 32 章 安置酣睡的孩子,回到客厅继续展开话题,该把郑庭轩一直为难的事情放到台面上来全家一起研究研究了。 郑庭轩什么也不想说,沉默着。有些话并不好直接说出来,他也有自己的立场和难堪的层面,父亲没有责怪他,他已经解开一个沉重的心锁了,他不想为此再让老父难堪了。 看看情况,郑庭轩是不想说也不好说,张震也只有出面发表一下八卦男的精神了,跟郑老头大致上讲了郑庭轩现在认识的那个人大致的情况。其实,重要的情节张震也不知道,张震也只能把郑庭轩零碎跟他讲的那些情况复述一遍。郑庭轩也没有反驳,事实就是这样。他们听着也明白了郑庭轩的压力从哪儿来的了,对方有个孩子,而且还是高中生,那么何止是难呀,几乎不可能。 听着儿子的情人还有个上高中的儿子这件事,郑老头表情很艰深。当初,他和张震的老妈在公园有了夕阳红的念头后,闹得最凶最反对的就是儿子了,面对儿子的反对,郑老头当时是何等的孤独,现在郑老头也没有问郑庭轩是怎么被张震说服同意他们结婚的呢,那时候,郑庭轩都上班了还不希望有个后妈,何况现在的九十年代出生的小孩会让自己父亲和另外一个男性共同生活?就是再开明的现代派的小孩也不会认同的,这下,就算是什么都往好的方向偏移的张震老妈也发愁了,高中生,那不是小孩子!望望张震和沈文华,他们半路夫妻终于开始觉得张震的这段情是多么的幸运了,这确实不是努力就能得到的认可。 郑庭轩的后娘往折衷的方向进行探索,可不可以私下交往?递给张震一个询问的眼色,张震轻轻摇摇头否决了,现在不用怀疑的就是:郑庭轩这个认为别人都是傻瓜的正宗傻瓜是真的恋爱了。 不是爱上了,谁会在乎你家人认不认可?就是因为想站在阳光下,他才会这样的艰难吧。 瞅着张震娘儿俩互换的眼神,郑老头也知道劝阻私下交往不成立,这一条路不通就来下一条路,下一条路就是勇往直前,过关斩将,为了儿子的幸福郑老头豁出去了。 现在怎么说也得达成郑庭轩的愿望了,而十五六岁的顾景泰对这样的事情的个人看法正好拿来当参考资料用用。抱着饭碗听着八卦的顾景泰被郑爷爷泛着血光的眼睛给盯上了。张震老妈也盯上了顾景泰,这个现成的同龄少年不就是现成的参考资料吗?得立即准备好第一手资料的搜集。 感知自己被盯上了,这时候才想着开溜的顾景泰被郑爷爷、奶奶、张叔叔包围在中央,至于沈叔叔靠着柜子远远审读的瞧着他。 顾景泰好不安,这样的八卦就这样发生在他眼前也不能不听不看吧,他可没有一点点瞧不起郑叔叔的那个意思。 “不,不关我的事,我是支持郑叔叔的,百分百的支持郑叔叔。”顾景泰怕怕的被围剿在中央,他有点儿可怜的面对着一群两眼闪着光的大人,他不怕那是假的,“郑叔叔喜欢的人不是我爸爸,我爸爸有对象了。” 城市的小区生活本来就是很单调和封闭,要是不是把两个孩子放在顾家过暑假,谁会结识顾家呀,顾景泰的爸爸就只是个纯粹喜欢画画的人。好多年前从单位下岗后,因为会画画就教了几个同社区的小孩子业余美术,自然的就成了大家口中的老师了。现在除了在家里教孩子业余美术之外就是到公园设点给游客画像,一直没有固定的收入,有这样的父亲,他们也能感知顾景泰的贪小便宜的本源了,现在顾老师谈了一位恋人,瞧着爸爸春风满面的天天往外跑让当儿子的顾景泰一直很不爽。 张扬的奶奶瘪瘪嘴巴,顾景泰那一副他们要抢亲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她巴不得是顾家呢,顾老师是个老实人,要是郑庭轩的对象是顾家那她就没有烦恼了,对付别人家小孩他们都没有数,要是搞定顾景泰他们可都是很有把握的,怎么就不是顾家呢? 他们围着花季少年想知道同龄的顾景泰对这件事情的想法拿来做个参考。 好为难呀,顾景泰相应郑爷爷奶奶的思维从正常同龄人的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切身处地的想想,他能够明白郑叔叔的艰难从哪儿来的了,确实是不太可能,要是那家的少年答应,那顾景泰可以确认那个少年的智商和情商都有问题。想归想,事实归事实,可面对求知欲如此强烈的郑爷爷、郑奶奶,善意的谎言还是要讲的。 沈文华旁观着郑庭轩父亲额头上的突然多出来的皱纹,他第一次感知不是每个人都会像张震母子这样用平常心来对待生活的,他扪心自问,要不是遇到张震,他不会觉得生活是可以这样有意思的、孩子是可以这样玩着养大的,没有多少父母会对他们的这样事情的曝光置之不理的,确实,张震妈妈对他们在一起的反应已经是最好结果的极限了。 沈文华本来不想参与的,更不会想到要去浇冷水,看着老人们面对顾景泰明显善意的谎言充满着希望,他就不得不从现实角度来提醒在座的各位,问题关键不是在那个儿子那边,问题的关键还是在郑庭轩喜欢的那个本人身上,要是他真的爱郑庭轩,只要他来坚持就行了,要是少年真的不同意那就不住在一起就能解决,问题关键还是在乎于郑庭轩和那个人两个人之间。沈文华拍着郑庭轩的肩,说来说去还是郑庭轩自己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 沈爸爸冷静的分析让一边被包围着跑不了的顾景泰得以解脱,今天他对小虎头张扬很敬畏沈爸爸的原因得到了充分的了解,沈毓的爸爸确实是最冷静最睿智也是很吸引人注目的人,瞧着泛着冷静光芒的沈叔叔,顾景泰也有点儿被魅惑着了。 其实,沈文华的话大家都早就很清楚,就算是外人的顾景泰也觉得郑叔叔固执于对方家人一定要认同的这方面觉得有点缺心眼,这件事情只要大家心照不宣就行了却非要抬到太阳下见光,这么个固执的想法不是缺心眼还会是什么? 不管怎么说,今天讨论的依旧没有什么结果,有些话又不能当着郑庭轩的面说,看也看出来了,郑庭轩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研究来去也没有什么说法,天也很晚了,各自散了先回家了吧。 彼此都没有客套的心情,这里也没有空房间可以住下来,张震和沈文华一人抱着一个宝贝下楼,孩子们都悄悄的长大,都重了不少了呢。今天是为了郑庭轩的问题在讨论,在研究总结一些问题的同时,他们也该未雨绸缪考虑一下将来怎么对付可能会质疑着他们关系的孩子们了。 郑庭轩回房睡了,哭了一场精神上太困倦了。扫了一眼满桌子的残羹剩饭,转开身子当没有看到的,老夫妻也漱洗了一下回房躺躺,都累了。 “庭轩的事情你知道多久了?”背着身躺着的郑老头低沉的询问。 “张震结婚没多久就知道了,有时候孩子瞒着长辈也不算是故意欺骗,”她翻开身,“这件事情你还是想开点。”郑老头的沉默让她眯着眼睛瞅着床头柜上的手提式录音机考虑要不要放给他听听他自己讲的那些大道理,这个老家伙不会打算反悔吧。 郑老头背着她躺着,今天儿子这件事,只要当父母的都不可能面对,当儿子把这件事情用呐喊的语调喊出来的时候,那眼中对幸福的奢求系于绝望的神色和之前张震跑来说喜欢上沈文华的理所应当、理直气壮、神采飞扬成为光与暗的强烈对比,看着这样的儿子,郑老头只有震惊,他的答应,不是豁达而是放弃干涉。他翻身望着床头柜上的录音机,不用回放,他也能幻听到自己安慰老伴儿的话:社会上已经对这样的事情很不宽容了,要是家里的亲人还要逼迫他们怎么是好?可,这样安慰人的便宜话的主角轮到自己当还真是很心酸。 “老伴儿。”郑老头忽然大声唤了一声。 盯着床头柜上的录音机的她被郑老头的呼声吓了一跳一下子应了一声,郑老头要找她的茬? 郑老头望着她道,“我们结了婚后,我就经常在想,要是将来我过身了要埋在哪儿,应该会埋在庭轩他妈身边,你过身了也会埋在张震他爸身边,要是真的再有来世,咱们一见面就结为夫妻吧。” 她坐了起来,这老头子怎么这么肉麻起来了,“老的一条腿都进了棺材了说什么扫兴的话?下辈子的事情谁知道呀,离下土还有几十年呢,现在就是好日子,好日子就好好的过。” 郑老头望着她许久道,“其实,我希望你比我早走一步,之后就算不能放在一个骨灰盒里,黄泉路上我也好尽快追上你,喜欢一个人,想要把她放在太阳下得到家人都认同的心理,我好像能够理解了。” 他们是迟暮的老人了,这样的情话说出来已经没有年轻人的激动了,郑老头睡了,她也睡了,郑老头体会了想要说出来、想要炫耀的感觉,果然,说出心里话之后,很痛快很舒服。 本以为无眠的一夜,大家都睡得很酣畅,天一亮外面有着响动,她翻身下床出来就看到收拾整齐的郑庭轩要出门了,她跟在后面询问着。 对于这位后妈,郑庭轩今天才有实际意义上的敬重,和父亲说出来之后,他就如释重负,现在他有家人的支撑有了坚强的勇气。不想再拖下去,他要立即得到证实,是爱是分手今天就解决了吧,一切就都在今天全部解决了吧, 一夜无梦的好睡眠让郑庭轩的精神很充足,可看在她眼中是过于精神了,实在和张震年少义气冲天出去干架有点儿相似。 瞧着郑庭轩的去交战的神色,反正全家都得要过这一关,还不如全家都和他一起去见那个人的家人,能帮上忙当然更好,要是帮不上忙,能站在他的身后好好的支持他也成呀。 对于她的提议,郑庭轩是诧异的,这么多年来这个隐私让他压力重重,好不容易爆发的呐喊了出来,说真话,大家体恤的反应固然让他如释重负痛哭流涕,沉沉的睡了一觉之后却也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实在有点儿空虚,正提起精神一鼓作气的出门把事情在今天全部解决掉,就听到她说全家要和他一起去和那个人的儿子见面,郑庭轩现在的心情实在是用语言是难以说清的,现在,他自己都开始觉得自个儿是不是一直在杞人忧天?不,不是,应该说他们家的现在的家庭结构出了本质的差错,比张震神经还要粗的就是这位后妈了,要不是自己看过太多的冷言冷语,也切身经历无数的冷眼,他还真的会被张震母子大条的神经给挠进去。被人轻蔑的滋味是何等的难堪,现在家人能够体谅他就很知足了,别的郑庭轩不再去考虑了,他是要去作最后的决战,是成是失都不是该让别人目睹的。 郑庭轩敷衍答应后妈,见到那个人后就打电话告知他们具体地址,让大家一起说服那个人的儿子。郑老头站在卧室的门听着没有出来,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步步紧追的好。 目送郑庭轩出了门,她立即打了电话通知张震赶快起床过来,今天可有一场硬仗要打。 不用老妈打来电话催他们起床,张震和沈文华也早就起来了,沈毓和张扬依旧健康快乐,一早就在上窜下跳了,好像都已经把昨天郑叔叔哭的事情给忘记了,真是小白眼狼。 给孩子穿戴好漂亮的外罩,昨天郑庭轩的事情动静是很大,各家的日子还是要各家过,十一在即,他们得陪着孩子去电视台参加排练,还得准备孩子们上台表演的要穿的漂亮衣服,本来这样事,他们俩亲爹都没有机会沾边,现在郑庭轩匆匆忙忙的今天来摊牌,弄得大家都没有心思带着两个宝宝去彩排了。郑老头昨天的表现已经让大家谁都意外的好了,心里不难受不太现实,张扬的奶奶得陪在郑老头身边,现在张震也要追着郑庭轩跑,沈文华还要上班,他们一边往孩子嘴里塞包子一边盘算,今儿个还得去找他们家的专用保姆——顾景泰,用见识世面来忽悠一下,顾景泰会乐呼呼的陪着两个宝贝去的。 接着老妈的电话张震在电话里跟老妈讲今天把孩子们交给顾景泰给送去彩排,放下两个孩子就顺路去接他们等着跟郑庭轩上战场。不管怎么说,今天郑庭轩这件事比两个宝宝显摆要重要的多。 对儿子干脆的应声,老妈还是很受用的,儿子对她很孝顺,做长辈的也不要再有矫情了,儿子的人生是他自己的,亲身体验着郑庭轩的接近愚昧的固执,她能够体会到要把爱的人展在阳光下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勇气,她决定:儿子喜欢的人她也要认同。 回了卧室,他们也要收拾收拾了,安睡了一夜,从本心再想想,他们不看好这次的见面,如今也尽可能站在郑庭轩的这边到时候给他帮帮腔。 吃了简单的早饭,不安定的气氛洋溢着整个屋子,她又打了儿子的电话,张震开着车子在路上呢,到顾家门口放下两个孩子和沈文华就来接他们。他们再也坐不住了,怎么算也还要等上半小时,顾家离他们家也不算远,从小区的后门转一下子就到了,要是开着车要从大门绕上一条街反而多出不少路来,想到这里,他们立即就往后门那边走,通知张震就在顾家门口会合。 第 33 章 在郑爷爷家受到一点点刺激的顾景泰回家后因为事不关己还是很有抵抗力的,按照往常的惯例,掏出自己做的家庭日用度的分析表来研究,这个微薄的家需要好好的精打细算。 凌晨自家门铃的声音惊醒了顾景泰,爬起来迷迷糊糊去了门,一大早来串门的是郑爷爷、郑奶奶。 对郑爷爷郑奶奶的到来,顾景泰不奇怪,昨天的情况下他们肯定不会睡得踏实,今儿一早跑来还要跟他咨询?请两位老人随便坐,他回屋子里穿衣服了,在卧室里磨蹭多一分钟也好,好困哟。 瞧着睡意深深的磨磨蹭蹭的顾景泰,他们也不说什么了,还是等张震他们来吧,有张扬出马,谁也没有酣睡的福份。一边等着张震,郑家老夫妻也就团团瞧着墙上悬挂着的成品油画,说真话,这画不错,怎么就卖不出去呢? 门撞开的大动静让大家都吓了一跳,顾景泰把被子往头上拉拉,是谁呀?不会是张扬,虽然张扬很虎气不分轻重,可他不敢这样不规矩,他那个沈爸爸列出来的家规还是很严厉的。 正在瞧着油画的两位老人也受了惊一回身,噢,是这家的主人――顾老师,那付急忙的样子,这么早这是到哪儿都晃了一圈了? 推开儿子本来就没有锁具的房门,“景泰!”顾老师推裹在被子里的顾景泰呼唤儿子的名字,有着兴奋的急迫。 爸爸呼唤他的声音很怪,卷着被头抢着再睡上一秒也好的顾景泰露出眼睛瞧了爸爸一眼,他记得的很清楚,上次听爸爸用这样的语调呼唤着他的时候是爸爸的油画被一个画廊的老板看中了,爸爸很兴奋,接着的是因为对方认可了他的艺术能力,爸爸怎么也不肯收钱全当是知遇之恩的,最后白给了一堆画,收了那么一点意思、意思的钱还不足以付成本费的,好的油彩可是很贵的,那之后的好几个月他们家用都严重超支着,害得他初中唯一的一次春游都没去成,这件事情他可一直就没有忘,今天爸爸叫着他的名字的语调中就和那一天一样,有着兴奋又有着心虚,肯定有着好消息的同时带来一个足以扎破他美梦的坏消息。 “景泰,爸爸要结婚了。”爸爸推推不起来的儿子,“爸爸好不容易请他来了,你快起来。” 要结婚的这句话,爸爸都在他耳边磨蹭了好几个月了,顾景泰也在等着这个女人的出现,爸爸是个单纯喜欢画画的人,明明是穷人却专守着自己的理想圣地,据顾景泰的侧面观察,爸爸最近变化很大,开始不再以能够有人欣赏就是目标,居然有了商业头脑定期给几家画廊供商业用画,这两个月的收入也趋于稳定,那个人能影响和改变看上去老实和蔼其实骨子里承载的全部是骄傲的爸爸,那可是很不简单。 今天爸爸的对象终于来了?瞧瞧爸爸,顾景泰道,“我的条件早就开出来了,就是她不要带有小孩,否则我就不值钱了。”最近的单亲家庭很多,这年头毒苹果事件不多,可也得事先防患于未然。 “完全符合你所订的一切条件。”爸爸很肯定,“他没有孩子还特别喜欢孩子,他所有的条件全部超出你给的限定,就仅仅出了一个小小的偏差,就一个偏差而已。”爸爸举手发誓强调,“就一个小小的偏差。” 顾景泰扭过身子瞧爸爸,“长得不好看?”不会吧,他们家是不可质疑的穷了些,可眼界还不曾降低过。“很好看。”爸爸毫不犹豫强调,“好看。” 顾景泰道,“那你们就结婚呗。”他对爸爸的婚事没有什么过多的想法,没有什么同不同意的,同龄的同学有太多的单亲家庭,只要她对爸爸好就行了,自己也不是什么小孩了,混完职高就直接工作了,有个后妈是有点儿不舒服,还算能忍受。爸爸跟他商量着讨好也让顾景泰很有面子,爸爸是重视他的,他也不再说什么了。其实,大人还不是自己做好了决定再作一个通告而已,他们当子女的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否决权。 “景泰,你同意了?”爸爸很兴奋,一再追着确定。 “只要她对你好就行了,但是不要太精明,没有女人要不挣钱的男人的,爸爸,你也要努力工作。”顾景泰从现实角度提示爸爸,当初,不止妈妈一个女人因为受不了爸爸沉迷于画画不去挣钱养家离开,顾景泰从没有产生过责备妈妈的意思,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它却是万万不能,现实就是现实。 “他说我非常有才能只要经营得当就一定会成功的,他说他来养家,我专心提高绘画水平就行了。”爸爸有着炫耀。 顾景泰盯着爸爸,“慢着,有问题,之前你说的那个小偏差是什么?什么叫一点点小偏差?”他开始觉得很不对劲,让爸爸专心画画?爸爸的对象来养家?不可能的,在如今这样的由金钱支配现实为本的都市里哪有这样的好康的事?这样大的馅饼下面肯定就是陷阱! 爸爸有点儿不好意思搓搓手指,“景泰,我们相处了半年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分开,只想成为一家人,就一点点偏差,你新妈妈--是个男的。” 双眼冒着金星,双耳轰鸣,脑子蒙了的顾景泰尖叫了起来,“这叫一点点偏差?!” “就一个字的偏差!”爸爸坚持,“仅仅是一个字的偏差!” “这是本质上的大偏差!”被踩着了尾巴的顾景泰跳起来站在床上盯着爸爸,他从来就没有觉得自己的爸爸是聪明人,爸爸居然也把他当成傻瓜来忽悠,那么可就是对他的侮辱了。 “就是小偏差!”爸爸强词夺理,“他完全符合你列举的所有条件。第一,他没有孩子,你还是这个家的宝没错!第二,他是知识分子,非常知书达礼;第三,他很体贴我,我们在一起非常幸福,第四,他来养家我专心画画,我一定会成功;还有第五――” 顾景泰愤怒打断了爸爸的板着手指头的数落,“爸爸,你还好意思说他来养家,你――”指着爸爸的手指有些儿颤抖,“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爸爸!!!” “首先,你必须承认,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偏差,”顾爸爸在认真的坚持,“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我没有看到他的性别,只看到了他的好,”爸爸商量着,“景泰,你承认了吧,仅仅是一个字的小偏差而已嘛,我追求他好久了,好不容易他才肯答应来见见你,他很尊重你的意见,要是你不同意,他就离开我,他只给我半小时来解说,要是错过了机会,你爸爸这辈子就算完了,我根本就没有想过失去他该怎么活。” 一听到这话,顾景泰很高兴的跳下床,爸爸的死活关他什么事,既然那个人说要尊重看他的意见,他得赶快当场拒绝掉,这是什么年代?这样的事情昨天才当八卦听了,今天居然就落到他家头上! 赤脚冲出房门对上在客厅里观画等着张叔叔的郑爷爷郑奶奶,对视瞬间,他们的脸色一起都起了质的变化。没有关的房门里面对于“一个小小的偏差”的讨论在六十多平房的房子里回荡,外面的人听得再清楚不过了。 互视着,猜测着,诧异着,会吗?不会吧!不会的,他们天天见面不可能会这么巧的,脑子里虽然这样想着,彼此却也看到彼此眼中的惊诧。 第 34 章
第 35 章
第 36 章
第 37 章
第 38 章
第 39 章
第 40 章
第 41 章
第 42 章
第 43 章
第 44 章
45完结
第 46 章
第 47 章
第 48 章
第 49 章
第 50 章
第 51 章
第5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