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和玛丽苏开玩笑》 鸡蛋与猕猴桃 金妮平生听过最恐怖的故事是罗恩给她讲的。在很久以前某个盛夏的晚上。 有一堆鸡蛋在聊天,第一个鸡蛋对第二个鸡蛋说:你看,最后那个鸡蛋长毛了!第二个就对第三个说:你看最后那个鸡蛋长毛了。第三个就告诉第四个,第四个就告诉第五个,第五个上前就问了,说:哎,你怎么长毛了?最后一个鸡蛋怒吼:老子是猕猴桃! 大家听得一脑门子冷汗,都说罗恩冷死人,只有金妮暗暗心惊,罗恩真是智者,要不怎么一语中的,讲出了金妮一生的噩梦。 金妮每晚都做噩梦,梦里不知道有什么追她,她一直跑一直跑,跑着跑着脚下踏空,整个人一激灵,就醒了。醒来一准看见睡在旁边的双胞胎妹妹,就知道噩梦没完,还得继续好多年。 同胞妹妹,水蓝儿-韦斯莱,可怕的名字! 一提起这名字的由来,父母总洋溢着一脸的满足与幸福。 “我来讲讲你们出生时的故事吧。” 妈妈的故事总是这么开始的:“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圣芒戈医院的病房里传来了婴儿的哭声。。。” 后面的事谁都知道,韦斯莱家终于得到了期盼已久的女儿,还是买一送一,物美价廉。爸爸抱着小女儿高兴得不得了,突然灵光一现,一个名字睛天霹雳般出现在脑海中。 “水,水蓝儿(Aquamarine)-韦斯莱。” “这名字可真漂亮。” “是啊,突然出现的名字,我自己都惊呆了。”爸爸笑起来,“莫丽,我有预感,我们的小女儿会是个了不起的巫师。” 看着小女儿粉嫩的好像可以滴出水来的脸,妈妈忍不住轻轻咬了一小口。 小女孩似乎察觉到了有人抱着自己,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碧蓝色的眼眸,隐隐有墨绿色的光芒流转。看到眼前一张陌生的面孔,小女孩完全不怕,反而笑了起来。弯弯的眉眼,开怀的笑容,一下子就虏获了韦斯莱夫妇的心。她实在是太可爱了。 故事其实还有很长,集中描写了这个妹妹的不凡之处。每当这时,爸妈会突然文采飞扬,滔滔不绝,使用许多惊世骇俗的修辞,一家人其乐融融。金妮也是一脸融融,不过心里很是纳罕,不是说讲讲我们出生的故事吗?我呢? 后来她想通了,她在那个“们”里。 俗话说了,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要是有个妹妹,一个月就爱听元素周期表,三个月吵着要你读《资本论》,一岁英俄日法德美意澳八国联军语言融会贯通,古拉丁文造诣深不可测,你会觉得自己能在一个“们”字里出现已经是天大的荣耀了。好歹也有一席之地,比“死”比“扔”不知道强多少。 按理说金妮应该满足了,可她偏生忘恩负义,一个不小心没保持好心理平衡,患了点小毛病——恐镜症。 金妮小的时候,一天晚餐时妈妈宣布要带妹妹一起去对角巷,家里的男孩子们全不干了,吵着同去。听到孩子们的反映,妈妈骄傲的拿出一叠羊皮纸。 “这个是水蓝儿画的。我们要去看看可不可以换钱。” 大家传阅一番设计稿,叹为观止。 几个小时之后,爸妈满载而归,爸爸迫不及待的讲述妹妹在温莎服装店的超凡表现,妈妈从口袋里拿出给每个家人买的礼物。金妮还记得自己收到一件新衣服,妹妹亲手递给她的,她没敢接,愣愣的盯着对面跟自己有同一张脸的天才,直到妹妹付之一笑,把衣服丢在她肩上。金妮整个人都缩紧了,跳起来冲进了洗手间,打了满满一盆水,把脸埋在里边。 淹死自己淹死自己淹死自己,淹死自己就不用再看见那笑容了。 伟大的、满足的、自豪的、了不起的笑容,还有就是,一点轻蔑,好像一个玩笑。那个笑容说,只要我高兴,你们会有好日子过的。 金妮最终没能如愿以偿,因为乔治要用厕所,把她赶了出来。但她从盆子里爬起来的那一霎那,感到一阵晕眩,忽然想起了点什么。 我记得我不是双胞胎! 这个念头犹如几年前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跑到亚瑟脑子里的一个名字一样来势汹汹,抓住金妮不肯放。 我记得。。。我好像记得。。。 金妮好像记得什么,但这小小的线索像一头小狗,绕着你跑,逗你玩,等你真想伸手摸摸它,它就跑远了,不见了,只给金妮留下一个小小的毛病,她害怕照镜子,她受不了一切自己的影子。 直到听了罗恩的故事,她才又找回那个念头。狗生的是小狗,猫下的是小猫,鸡蛋里孵不出猕猴桃!这个推论不怎么优雅,可是话糙理不糙,坐在那里坐自称是我妹妹的人,到底是谁? 她是漂亮又聪明,但这些并不真是大家喜欢她的原因,金妮慢慢发现,大多数人,只要靠近她,会自然的喜欢她,不自觉地围着她转。 就好像比尔抱着她时,脸上露出的不是对妹妹的疼爱,而是一种半睡半醒,在醉梦中的感觉。对金妮来说,太靠近妹妹则意味着一阵晕眩。 醉梦似的表情和晕眩都令金妮惶恐,最可怕的是看到妹妹的设计稿,所有人都发出一声不可思议的惊呼,但金妮看去,只是一个孩子的涂鸦。 我跟他们,一定有一方眼睛不好使了! 金妮怕眼睛不好使的是自己。 她在晕眩和一点点恐惧里慢慢长大。不敢吃猕猴桃了。 很多很多年以后,金妮晕眩的时候思想总是会飞回某个仲夏的夜晚,她忘了那时候身边坐的是谁,不记得那晚有没有甜点,只有一个声音比什么都清楚。 老子是猕猴桃! 朋友 金妮没有上过幼儿园和小学,也就没有同班同学。她的读写和算术是妈妈教的,有时妹妹也会给她上一课。每当这个时候,金妮就觉得有机会作一个文盲才是幸福的事。没有谁会服自己的妹妹,但为了生存,金妮假装自己正是这么一个罕见的人。 陋居独立在一座小山坡上,最近的邻居也在好几英里以外的小镇上,即使是魔法世界的妈妈,也不会放一个几岁的小女孩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玩。当然,这是指普通小女孩。 金妮没有,有六个哥哥,一个妹妹,但是兄弟姐妹有时候只是兄弟姐妹,代替不了好。 如果世界上有一条定理——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那么,金妮是有两个好。楼上的食尸鬼和临镇的一条小土狗。 陋居的顶棚里有只食尸鬼,不知道什么时候住进来的,就在金妮和妹妹房间的上方。它可不安分了,敲啊,撞啊,不让人安静一刻。 水蓝儿烦它,讨厌它,甚至有点恨它。金妮喜欢它,喜欢它的理由是水蓝儿恨它。 在噩梦连连的夜里,金妮就坐在床上,听食尸鬼敲地板,咚咚啪咚,微弱的单调的节奏在黑暗中重复。金妮爬下床找来扫帚,去戳天花板。 “楼上不要再敲啦,本来就睡不着。” 戳过之后,楼上的敲击节奏换了。金妮还以为是邻居在较劲,也来了精神,陪它敲下去。很快,她发现楼上每敲完一个节奏就停下来,等她戳过天花板再敲下一段。两个声音你来我去,好像两个人聊天,你一言,我一语。 要不是水蓝儿扔过来的拖鞋,金妮可以这么玩一夜。 她躲回床上,想到有个人和自己一样睡不着,觉得和它很亲近,开始想像食尸鬼是个什么样子。 她眼前浮现了一个倔强的老人,还挺可爱的。 金妮觉得楼上的年纪很大,因为他爱唠叨。咚咚啪咚,他是用敲地板和楼下的人讲话。 讲话?! 这个念头挥之不去,金妮日思夜想,想得有点动心。跟食尸鬼聊天多好玩啊。 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夜里,金妮偷偷猫上阁楼,趴在门缝边轻轻说“老食,老食,你听得懂我说话吗?”门板后便一阵骚动,传出咕噜咕噜的低吼。 可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听得懂就敲一下门板,听不懂就算了。”金妮在黑暗里静静地等着,好一会,传来一声——咚。 金妮高兴坏了,忘记妈妈的告诫,更凑近了门板,“你平时敲地板,是想跟我们说话吗?是就敲一下。” 又一声咚。 “我们当好吗?” 咚咚咚咚咚咚咚 金妮满意的回去睡觉了,她这一生中,一说到就会想到咚。 以后,一没人注意她就爬上阁楼,找他的老。 金妮用猜测、询问和统计的方法从老食尸鬼那里学会了手指的语言,咚咚声传达的信息。等她有了自己一个人的房间,她会躺在床上用扫帚和老聊天。 金妮的另一个,一条小土狗,相当讲义气,它是世界上,至少是金妮的世界里,唯一喜欢她,同时不喜欢水蓝儿的生物。 七岁的时候,金妮看见双胞胎哥哥鬼鬼祟祟的往山后的小路跑去,就问他们去干什么。 “少管闲事,别跟着我们。” 因为哥哥这么说,所以金妮就跟着他们。这是兄妹之间的逻辑。 其实也没有什么神秘的,乔治和弗雷德偷跑去邻近的小镇,买些麻瓜们的戏法玩具。跟在后头的金妮差点跑断腿,一进小镇说什么也不走了,她向哥哥们保证,要是他们请客吃冰棍的话,她一定老老实实坐在树底下等他们。 他们给她买了一根柠檬棒冰,她就坐在树底下仔仔细细的舔。 一只小狗走过来看着她,确切地说是她手里的冰棍。 “你是觉得热吗?” 汪! “你想吃冰棍吧?” 汪! “不给。” 金妮奸笑着把整支冰棍塞进嘴里,吸了半天,冰的受不了只好拿出来,冰棍就这么拦腰断了,便宜了那只小土狗。 看着舔得很欢实的小狗,金妮决定改变自己的立场。 “吃了冰棍就是我小弟了,老大说的话你可要听啊。” 汪! 狗是很讲义气很忠诚的,他们吃了你的冰棍就不会背叛你,还会陪你玩。金妮和小土狗就玩了一个下午的“我把鞋子扔出去,你负责捡回来”游戏,直到哥哥们带她回家。 第二天,金妮发现昨晚脱在门口的鞋子少了一只。于是她第一次背着妈妈跑出门,到了临镇,那只小狗就蹲在树底下,脚边放着金妮的一只鞋。 汪!那只小狗这么说。 你奶奶的。。。金妮说。 他们是了,金妮想把它养在家里,但是妹妹讨厌狗。她只能常常偷拿几块咸肉或几罐罐头给作为补偿。她管它叫路菲,地狱的三头犬。它管她叫汪。 金妮觉得路菲最够的地方,是有一次妹妹也去了那个小镇,她想试着跟路菲玩玩抛接球,但是路菲没有去捡。 每当水蓝儿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壮举时,金妮就告诉自己,她可以万能,但是路菲不会去捡她丢出的球,路菲只和我玩。 在金妮的世界里,就是咚与汪。 秘密 金妮害怕的东西很多,镜子啦,妈妈啦,猕猴桃啦,吃胡萝卜什么的,但她最怕的是自己的双胞胎妹妹和她的名字。金妮不像身边的人,会对妹妹千依百顺,但也绝不敢违抗她。 自从名字事件以后,金妮更加明白自己的斤两,连玩笑都不敢跟她开了。 金妮很少叫妹妹的名字,有什么事就用“哎”来开头。 Aquamarine,这个单词确实是水蓝色的意思,可要唤作水蓝儿,金妮听了就脊梁发冷,更别提小水的昵称了,有点土不土,洋不洋。她暗暗发过誓,自己要是有这么个名字,就永远躲在山里不出来。 几年前,有一天金妮闲得无聊,想到了妹妹的名字。 她想:全家都音译,你一个人意译,你好意思吗? 就跑去跟妹妹说:哎,你名字不是Aquamarine么,我可以叫你阿亏吗? 然后她就被妹妹塞进了书柜。 若是普通的柜子,金妮会把锁撬开,但这书柜是属于水蓝儿的,无限空间,收藏她光速读完的成千上万本书,金妮找了一堆书坐下,等自己好受一点。 她在脑海里搜寻快乐的记忆,好让时间不那么难过。突然很多没经历过的记忆跳到眼前,她看见自己在对角巷跟一个叫斯内普的男人神侃,看见自己在温莎服装店努力讨贵族马尔福一家欢心,最离谱的是还看见自己在不知道哪里的地下室熬魔药。其他还有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断,每个片段都充满了别人的称赞,和不可思议的天才。 金妮马上想到,这是妹妹的记忆,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自己身上来的。这些相当夸张的遭遇,成了金妮在黑暗中打发时间的玩具。她一遍一遍的回放,想从中解读妹妹的,直到晚上被她放出去的时候,还是一无所获。 金妮坐在地上,水蓝儿得意地站在跟前,笑容里写着你敢告诉妈就试试看啊。 才不试咧,左右都是我倒霉。 金妮悻悻地跑到厨房,弄来一份晚餐和妈妈的斥责。 “我什么时候教过你可以六点以后回家的,你再这么晚回来试试,看我让不让你进来,都长这么大了就不能像妹妹学学,不让人操心?” 向妹妹学学?把自己的姐姐扔进书柜里。 金妮不是特别记仇的人,睡觉时已经能心平气和的躺在妹妹对面的床上和她闲扯了。她们有一代没一搭地说着,金妮看看妹妹的脸,越发奇怪,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她怎么从来不向对那个斯内普先生似的那么温柔可人。 对了,斯内普先生是谁啊? 金妮脱口而出说:老教你魔药那个斯内普先生是谁呀?你随便去陌生人家多危险。 无心的一句话烧得水蓝儿腾得跳起来,拽住金妮的脖领子质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金妮刚想抱怨,就发现新的记忆不断涌入,水蓝儿经营的私人成衣店深蓝、在古灵阁的私人金库,金库的密码,放钥匙的地方。。。她吓了一跳,脸色肯定很差,差到妹妹以为自己会结果了她,放了手。 水蓝儿很快平静下来。 “知道就知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她无所谓的躺下去“以后别多管我的闲事。” 金妮顺从地点点头,缩到被子里。 她才不管以后会不会被报复,现在要做的只有窃喜。水蓝儿也许知道世界上的每一件事,但有一个,只属于金妮。 哼哼,我才懒得管你的闲事,随你在外边如何要风得风,但是你再随便碰我的话,不知道还会泄露多少呢。 还能有谁 很长一段时间大家相安无事,至少在金妮和妹妹之间挺安生。 她们不像别的小姐妹,粘在一起,水蓝儿热心于社交和读书,金妮花在疯跑和爬树上的时间则稍稍多一些,这避免了她们激烈的碰撞, 水蓝儿凭着赚钱的本事,向妈妈要来了自己的房间,这是同胞所生以来她做的第一件称金妮心愿的事,等于说也给她腾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 金妮第一天睡在属于她一个人的床上,乐得睡不着,乐着乐着就真失眠了。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发现自己有一点沮丧,好像还有点怀念以前有个人跟自己胡扯的夜晚。 我这是不是贱的啊?她用扫帚问楼上。 是。楼上的回答很简洁。 家里越来越冷清,比尔去了埃及的古灵阁,查理去了罗马尼亚,其他人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各务正业。 终于最小的哥哥罗恩也入学了。 送罗恩上学的那天,金妮心情很好,妹妹在家里赖床没有去,他们在车站碰到了救世主男孩——哈利-波特,只可惜她看到他的时候还不知道。 金妮回家兴奋得讲给妹妹听,后者一副完全没有任何的兴趣的样子。 “你也开始追星了啊。”她不咸不淡的丢下一句。 我追,我当然追,还专追扫把星呢。金妮表面上花痴地微笑,心底里畅想着一个崭新的未来。终于又遇上一个命硬的了,不知道将来能不能克我这个克星。 两个非凡的人碰到一起,有好戏看了,斗它个你死我活才好玩。金妮默默祈祷上苍开眼,让那个男孩一展宏图,以备来年之战。 后来,罗恩来信说,他和那个哈利-波特成为了朋友,学校里还有个马尔福家的坏小子每次都跟他们作对。罗恩还说魔药学的教授很讨厌哈利,每次都想尽办法找他们的茬。他称呼这位教授是油腻腻的老蝙蝠。 金妮看完信一抬头,看见面沉如水的妹妹,便非常识趣的主动消失,窝回自己的大本营,思前想后也不知道怎么得罪她了。又拿起来信反复探究,也不知道上边有什么让人不高兴的消息,总的来说,这是一篇童趣盎然、活泼直率又富有真情实感的好文章,要不写了几句对老师同学和教育制度的抱怨,有反动嫌疑的话,甚至可以入选小学生优秀作文选。 本以为她耍小脾气,一会就好了,不料从那一天起,一提起罗恩,她本来笑吟吟的脸上就蒙上一层怨气。爸妈没注意到,可金妮觉得,哥哥要倒霉了。 暑假第一眼见到回家的罗恩,金妮冲上前就握着他的手。 “你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是挺你的。。。你要坚强”想了想又说“我只能给你一个忠告,注意安全。”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了。” 罗恩当时不以为然,没几天就知道那句忠告多么的重要,楼梯、菜刀和附近的野狗都串通好了和他作对,受的大伤小伤加起来,也足够在医院里躺上半个月的。更倒霉的事,水蓝儿主动提出要监督他写论文。 她抖着一张单薄的羊皮纸,跑到妈妈面前说:“为什么哥哥会笨到这种地步啊,一篇论文居然可以被他写成‘补丁衫’。实在是太丢脸了。”水蓝儿嚣叫着忍无可忍啦,从她的恐怖书柜里抽了三本书,硬逼着罗恩全部看了一遍,然后又花了一个下午,指导他写完了论文。 莫丽妈妈对此极为开心,直嚷着要她在学校盯紧罗恩的功课。罗恩却忍不住在内心j□j。 七月中的一个晚上,罗恩帮爸爸擦汽车零件的时候莫名其妙的被车门夹住了左手,他抽回肿胀的手指,低声对一旁的金妮说。 “你是不是给我下毒咒了啊,那天你跟我握手之后就一直倒霉。” 金妮觉得很委屈,把声音压得不能再低,偷着说:“你觉得我是下毒咒的料吗?再给你一个忠告吧,珍爱生命,远离那谁。” “那谁啊?”罗恩的声音震天响。 啊。金妮远远看见了水蓝儿,没敢答话,提着水桶溜之大吉。背后传来罗恩的声音,“到底是谁啊?” 离合器 爸爸最近迷上了鼓捣麻瓜的汽车,这正好给了水蓝儿一个展示自己的舞台。她漫不经心的帮爸爸打着了那辆病入膏肓的二马力车的发动机,全家又震惊了,珀西甚至担心的抱着她,说“就算小水是哑炮也没有关系”。 金妮倒是不担心,她现在很困惑,这个猕猴桃,到底是讨厌帮爸爸修车呢,还是乐此不疲? 每次爸爸叫水蓝儿来看看的时候,她总是一副懒洋洋不耐烦的样子,等爸爸有心翻阅说明书自学一下的时候,她又会很及时的跑来,三两下修好故障。 周末,爸爸又是老一套,拆了装,装了拆,兴致上来了,就叫一旁看着的金妮去叫妹妹来,看看发动机的声音怎么那么怪。 金妮一进客厅就见水蓝儿无力的趴在桌子上,不肯动。 “爸爸为什么会这么无聊。就不能让我休息两分钟吗?”妹妹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声音娇嫩得不得了。“我啊,就是有点小懒惰,不过对于爸爸的麻瓜汽车,实在是不能怪我啊,每天被爸爸抓着问,是人都会烦。” “你真的不想去看看?”一边的金妮忍不住了。 窗外的喊声不断的召唤,水蓝儿干脆塞住耳朵,假装听不到。 “金妮,我可不可以当没听到啊?”水蓝儿一脸哀怨。 “那我去试试看,我觉得我好像知道。” 听到这话,懒洋洋的妹妹坐起来了“你知道?你说说看。” “是的油泵总成里的橡皮拍坏了,换的油泵总成就是了。”这是金妮能拼凑出来听着最专业的一句话。跟说明书学来的。 “金妮”水蓝儿终于站起来“我应该去看看,毕竟爸爸很在意这辆车子。” 她走过她的身边,拍了一下姐姐的肩膀,甜甜的笑着,比七月的阳光还明亮。 “帮我们倒两杯柠檬汁来,好吗?” 金妮的眼睛睁大了,她第一次为了妹妹的事震惊。不是因为她要柠檬汁,而是在她拍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透露出她对汽车的一无所知。 在无所不知的水蓝儿的世界里,甚至是什么都不知道,那她以前是怎么排除那么多大麻烦的? 金妮飞速倒好果汁奔回现场,想看看一个门外汉应该怎么修车。 她来晚了,父亲和妹妹正开心的聊着。 “这么简单啊” “对啊,是关键。” 他们开心地笑着接过金妮的柠檬汁。 几天之后,金妮跟小镇上修理厂的人闲聊,才知道,他们家那种自排档车子,没有。 客人 “金妮,爸爸跟你讲过怎么开车吗?”有一天弗雷德问道 “我们看见爸爸修车的时候,你都在。”乔治补充。 “呃。。。一知半解吧。” “四个一知半解。” “那是四个知两个解,足够了。” “什么够了?” “过来咱们研究一下。” 那天整个下午,金妮罗恩和双胞胎一起挤在驾驶室里,拼凑对开车的见解,快到晚饭的时候他们觉得差不多算是会开了。 “你们怎么不去问水蓝儿,她什么都知道。”去洗手的时候金妮终于忍不住问。 “问你不也一样么。”乔治说 “关键是你不会问东问西。”这是弗雷德 你们学开车干什么——是金妮的第二个问题,现在她只好闭嘴。 夜里,金妮路过走廊,看见爸爸最近刚完成的飞天汽车开出了车库,向远处驶去。 这时背后一个声音让金妮汗毛倒竖, “估计是双胞胎和罗恩吧,珀西哥哥是绝对不会跟着胡闹的。真是的,这样偷偷溜出去,也不怕妈妈担心。”摇了摇头,水蓝儿向房间走去,“很高兴你没跟着他们胡闹,做些幼稚没大脑的事。” 关门前,她回过头来漂亮地笑着。 笑得金妮又失眠了。等她终于睡着的时候,天光都已经微微放亮。 “乒、乓、噔噔噔……” 阵阵巨响震醒了金妮,她揉着眼睛走到厨房想灌一杯水,厨房门一打开,她当场愣了。马上满面红光,兴奋得尖叫着跑到妹妹房里。 “怎么了?”水蓝儿嗫嚅着问。 “有……他来了……” “谁啊?”水蓝儿嘀咕。 “哈……哈利-波特。”金妮似乎很用力的才吐出了这个名字。 “有完没完!”水蓝儿突然大发雷霆“搞不清楚我的起床气很大吗?挑这个时候说这些小女儿心事!” 金妮躲过横飞而来的枕头夺门而出,好兴致丝毫不减。 你就凶吧你,我是来通知你好日子不多了的~那个命硬的来了,看你横行到几时! 金妮断定,有些与众不同的人很难忍受另一些与众不同的人,妹妹正属于这种。 金妮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坐山观虎斗了,坐得还是头等包厢呢。 中午的时候爸爸刚一进门,妈妈就敲响了战鼓,为哥哥们偷开汽车的事发起进攻。 “亚瑟-韦斯莱,我敢肯定你写法律的时候有漏洞!”妈妈开始大叫了,“用你那大破车把你小屋里所有的麻瓜垃圾统统带走!告诉你,今天早上哈利就是坐着你那会飞的车子来的!” “哈利?谁是哈利?天啊,他就是哈利。波特?很高兴认识你,罗恩已经告诉我们很多关于——”爸爸完了…… “昨晚你的儿子……”吼声再度爆发。 透过暴怒的吼声,金妮渐渐嗅到一种不祥的预感,从爸爸回来不久开始,久违的晕眩又出现了,一浪接一浪,看看周围的人,脸上的表情多少都有些不自然,一种梦中的舒适感爬上所有人的脸颊。 “妈妈,你吼叫的声音太大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出现在楼梯口。 妈妈立刻打住了。 “亲爱的,肚子饿了吗?”妈妈的声音变得很温柔。 “有点。昨天睡得太晚了。”水蓝儿懒懒的走过来,给了妈妈一个早安吻。 “小水,我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都没有亲到。”爸爸小孩子似的撒娇样子,引得眼睛瞪得更大了。 水蓝儿摇摇摆摆的坐在弗雷德和乔治中间,说:“这是惩罚。” 完了,金妮把头放在手臂上,她的领域又增强了。 水蓝儿继续道“而且,爸爸,请你注意自己的礼貌,有在。” 韦斯莱先生立刻想起了哈利,向他介绍自己的宝贝。 “啊,抱歉,哈利。这是我最小的女儿,水蓝儿。她可是韦斯莱家的骄傲哦。” “没错,哈利。”弗雷德点点头。 “韦斯莱小公主。”乔治恍惚中把手搭在水蓝儿肩上。 金妮看见水蓝儿给哈利的笑容,就知道如意算盘打错了。一脸的怜悯外加常见的轻蔑。 金妮的复仇计划还没出生就夭折了。命这么硬都克不过她。 “罗恩,你带人家去看看房间吧。”金妮起身欲逃,多走一个是一个。 “我带你去我的房间,你可以跟我一起睡。” 罗恩,干得好!快走快走! 他们朝楼梯走去。 “罗恩,你的假期作业完成了吗?”哈利横生枝节。“我的魔药学论文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写。斯内普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水蓝儿厌恶地皱了皱眉,突然插嘴:“我个人认为在背后这样议论一位老师是很不礼貌的。” 金妮内心有什么东西碎了,第一次亲身体会延误时机要付出多惨重的代价。 那边水蓝儿不客气地继续。 “而且,如果你的作业做的和罗恩一样,那我绝对不怀疑你的老师会讨厌你。没有老师喜欢不认真学习的学生。你到学校应该是去学习的,而不是去和老师怄气。” 说完,水蓝儿开始继续吃自己的午餐。无视旁边一群人。 金妮个人觉得哈里的话很普通,没什么很大逆不道的,但爸妈似乎站到了妹妹的阵营里。“哈利,小水的话是对的。”韦斯莱太太放下手里的平底锅。 “没错,而且罗恩的魔药学作业实在是糟透了。小水花了整个下午的时间才帮他完成了作业。”韦斯莱先生也点了点头,“到学校是要学习知识,学习保护自己的技能,跟老师怄气对你们没有任何的好处。” “可是,斯内普的确是故意找哈利的麻烦的。”罗恩抗议。 水蓝儿吃完最后一根香肠,放下叉子,然后,她笑了。 尖利的空袭警报响彻金妮的大脑,她本能的知道有什么触到了妹妹的怒神经,这是什么笑容啊!她迅速环顾四周,爸妈和哥哥们脸上似乎也被传染上了这来自地狱的微笑。 金妮高喊着我想睡回笼觉!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把一场腥风血雨甩在身后。 魔杖 陋居隔音很差,妹妹声音很大,金妮把枕头压在头上还是听得一字不差。 先是十分钟的怒斥,再来十分钟的奚落,最后送上三条忠告。这样凌厉的骂街阵型,金妮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在水蓝儿声音织成的网中,哪怕她说地球时而是方的,时而是三角的,偶尔还会汪汪叫,大家都会点头称是。 半个小时后,一片宁静。金妮探出头看见迎面走来的哥哥,就知道战况多惨烈,那脸色就象夏日雨后的碧蓝天空。 “他没事吧?”金妮小心翼翼的问。 “不太好,坐在那里一直发呆。” 金妮叹了一口气,觉得希望很破灭,最期待的人选心灵竟然这么脆弱。 她错了,一小时后她惊讶的发现自己错了。 下午两点,金妮敲开罗恩的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她坐在一边,翻着过期的漫画杂志,看两个男孩下棋,越来越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四处搜寻,最终发现不对劲的是哈利,他的精神太好了! 他现在是金妮见过最开心的人之一,脸色红润有光泽,表情丰富,笑声爽朗,一点也不像被狂轰滥炸过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来一个多小时以前有人当他的面斥责他全家。 罗恩去拿饼干的时候,金妮问哈利,她知道这样做很嘴欠,还是问了: “你没事吧?我妹妹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她就这样的人。” “啊,你妹妹?” “。。。就是长得跟我差不多,穿着睡衣下楼的,跟你说好多话那个。” “哦,她叫什么水什么。。。我们也没说什么啊。” 哈利奇怪的看着金妮,金妮一身冷汗。 “你都不记得?” “记得什么啊?” “你来这里以后。。。发生了什么” “以后?你妈妈做的东西很好吃,然后咱们在一起玩。。。有什么让你这么。。。” “没事。。。” 他是装的吗?金妮坠入五里雾中。若是装出来的,他得有超一流的演技和一尺厚的脸皮,那将来必成大器。 实在不像装的。 金妮没有再追问,假装生活很平静地继续。 生活表面上波澜不惊,妈妈每天吃饭都要给哈利添很多次,也不管他要不要。珀西哥哥收到了他的级长徽章,每天他都会把徽章擦拭干净,然后别在胸口。就连楼上的食尸鬼最近也在频繁的制造动静。妹妹偶尔抱怨从哈利的到来开始,家里人就变的有点奇怪。金妮觉得这是因为他们不再像以前一样那么的关注她了。比如爸爸不再一直拉着她问麻瓜的东西,在麻瓜界生活的哈利,似乎更吸引他。双胞胎和罗恩自然和哈利更亲近。 要不是猫头鹰送来了金妮的入学通知,她基本没注意到自己都快十一岁了。 七月份的尾巴~~是狮子座~~八月份的脑袋~也是狮子座 我就是狮子座的,金妮心想,过完生日我就可以去上学了,尽量离猕猴桃远远的,ohyeah~ 在高兴之余,金妮想起来她还没有买上学的装备。 水蓝儿凭她的社会关系,早已万事俱备,从头到脚都是暗金级别的极品。 尤其是那柄,那天她从对角巷回来已经是晚上,纯银色的照的整个陋居的山头熠熠生辉。 水蓝儿说这支是精灵制作的。在两千年前,精灵族的王将这支交给了奥利凡德店的第三代主人。十三英寸整,杖身由金色丛林中的风羽树制成,把手以冰魄为材料,用玉髓刻成精灵的咒语镶嵌在上面,火焰晶体的杖尾。内芯是东方四神兽和西方独角兽的血液。柔软灵活,可弯曲,具有着超强的魔力,适合任何种类的魔法。还传说,使用这支的人将会拥有改天换地的力量。水蓝儿握住那枝的时候,就射出了通天的白光,照亮了半条对角巷,而且杖尖喷射出来九只银白色动物,绕着奥利凡德的店里飞了很久才消散。 当有人可以被接受,契约咒就会在瞬间启动,从此除了契约承认的主人,谁都不可以使用。这只可以按照主人的心意化成各种武器或用具,而持有的人则可以在使用魔法的同时,增长身体内的其他种类的法术。看来应该是那几个家伙特别用了时空之门为她准备的。水蓝儿原本是不想使用那支的,银白色的杖身实在是太招摇了,可是奥利凡德先生说,如果她不使用那支的话,她周围的都会暴动。没办法,只有认命了。 水蓝儿的介绍洋洋洒洒一大堆,金妮听着听着就走神了,事后她想,我要是有这么一根,我就这么介绍它。 这是一根很吊的! 在全家一起去购物的那天早上,金妮一起床就头晕得厉害,下楼来到客厅里,发现这里的空气满是甜腻腻的味道。今天打算扮得更加乖巧可爱是吗?她咬着牙坐下来吃早餐。 双胞胎讨论起今年的消费指数。 “真可怕,真不知道今年老爸老妈怎么凑钱给我们买书交学费……,六套洛哈特的书啊!水蓝儿和金妮还要长袍,和其他的东西……” “咦?我没有说过我的东西已经都购买齐全了吗?”水蓝儿出声了。 “齐全了?”乔治惊讶的看着妹妹,“你不是只买了?还是免费的。” “天哪,水蓝儿,你至少节省了三十个加隆。”弗雷德惊讶的看着妹妹。 水蓝儿转身看了看妈妈:“妈妈,我今天还有几张设计图要拿过去,应该会有一百加隆的收入,等一下我会先去服装店,然后我们在丽痕书店碰面吧。” “好的,亲爱的。”韦斯莱夫人点头答应。 “小水,爸爸的自信都被你打击光了。”韦斯莱先生泄气的看着女儿。 “那有什么关系,我们都是一家人啊。”水蓝儿笑着抱着父亲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这边也要一下。”韦斯莱先生转过另外一边脸。 水蓝儿笑着在另外一边也亲了一下,这才看到父亲好转的表情。 接下来,她走到姐姐身边“金妮,我决定帮你买一套新的魔药工具,温莎服装店的塞莱尔还说送你校服。” 金妮笑了,笑着谢谢她不太想要的礼物。 “你真可爱~” “哪里,姐妹嘛” 我上辈子一定干了很多缺德事。金妮这么跟自己说。所以这辈子遭报应了。 卢娜 白天的对角巷之行,对大多数人来说有点不愉快。从一开始就不顺利,哈利走错了壁炉,在书店遇到马尔福父子,爸爸和人家干了一架。 妈妈的脾气现在坏极了,一路上都在数落爸爸。金妮到是挺佩服爸爸,今天更像个男人。本来嘛,狗咬你,你要是没有洁癖,就很应该回敬一口。 他们被分开的时候,爸爸划破了嘴唇的样子可有气概了,老马尔福被一本毒菌百科全书打中了眼睛的样子也别有一番风味。他手里拿着金妮的旧变形课本,一把把书摔回给她,眼里闪耀着恶毒的光。 “接着了,小姑娘——拿稳了——这可是你爸能给你买的最贵重的东西——” 先生,你错了,老爸给我最贵重的礼物是我妹,我恨不得把她送你。 老马尔福一手推开哈利,怒气冲冲地走出了书店。可怜的爸爸则要留下来面对妈妈。 看来今天不宜出行。金妮问妈妈拿了些钱,打算自己去魔杖店看看,再去酒馆里找他们。 一出门,看见水蓝儿静静地站在门口。 “你是不是都看见了?”金妮很奇怪她还能这么镇静的旁观。 “看见了又怎么样,你不会指望我帮爸爸打这场架吧。” “你看得很开心哈。” “你不是还要去买魔杖吗?”水蓝儿轻轻推开她,走进店里“我去给爸爸解围。” 看着水蓝儿眼睛里划过的几颗火星,金妮拔腿跑向奥力凡德。 她从推开自己的那只手上读到一种少女的情怀,水蓝儿好像开始喜欢谁了,至少是对某个异性感兴趣。这太吓人了,金妮发誓赶快把这点忘掉。 奥力凡德里静悄悄的,外面的阳光穿过玻璃照进来都蒙上一层茶色。奥力凡德很有一种使时光停止的魅力。对面柜台里站着的和蔼可亲的眼睛老先生,可以使你忘记所有不愉快的事。 “第一次看见这么不挑食的客人。” 金妮试过的每一根魔杖,都处于有点合适又有点不合适那么一个状态,魔杖对她的配合都挺马马虎虎,好像抱着一种你买哪一只我们都无所谓的态度。 “那我就随便买一只吧。” “不行!奥力凡德不出售马马虎虎的搭档!你等着!”老先生的坚决下了金妮一跳,他转身进了地下室。 他不会是去给我找一根什么精灵制作的魔杖吧,那我可发达了。 金妮伸手去摸架子上的其它魔杖,一个朦朦胧胧的声音吓得她把手缩了回来。 “你的同步率可真高啊。” 金妮看见身后有个白兮兮的小姑娘,和自己差不多大,头发都是月光的颜色,裙子洗得亮白,整个人颜色浅的贴着墙都看不出来。她带着胡萝卜耳环,眼睛有点像金鱼,又大又圆,微微凸起,有梦游似的表情和睡不醒的声音。 “同步率是什么啊。” “就是你跟人造人的配合度什么的,咱们这里主要指和魔杖的配合度。” 金妮完全听不懂。 “我一直跟着你来着,我看见你头上有晦气云,就是一种黑色的云。”她说着伸手在金妮头上扫了扫。“好大一片呢。” 金妮抬头看看,什么也没有。 “哦。。。我叫金妮?维斯莱,你叫什么啊。” “,?洛夫古德” “很高兴认识你。” “你会很高兴认识它的,”还没来得及回答,话头就被奥利凡德先生抢了“你们很般配,都不挑食” 那是一根黑色的魔杖,圆柱形,直的。 “很朴素,我觉得挺配你的。” 我就当你是夸我吧。金妮暗想。 “这只魔杖在这呆了好些年了,因为大家不喜欢他随和的个性,你知道,谁用它都行,它不认主人。这看起来会比较没。。。你们年轻人那个词怎么说,个性。”老先生把魔杖放进金妮手里“我觉得你们会很默契的。” “我觉得她喜欢你。”摸了摸金妮的魔杖“你高兴吧?” “高兴。。。”金妮说“吧。。。” 咱不是用高级魔杖的命啊,金妮叹了口气,我认命。 “您这里有没有比较特别的魔杖?可不可以给我看看?”认命之前她想至少参观一下一个出自精灵之手的魔杖。 “每根魔杖都很特别。” “我想看精灵制造的那一种。” 奥力凡德先生笑了,好像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样,喘不过气来。 “孩子,精灵根本不使魔杖,连碰都不碰。” “可是,也许他们造来赚钱?” 奥力凡德先生收敛起一点笑容“他们不赚钱,更不造魔杖,那是人类用的玩意,他们认为那是肮脏的,投机取巧的。” “可您前不久才送出那么一根。” “孩子,精灵们不赚钱,可奥里凡德先生得吃饭啊。” 金妮有点尴尬,付了钱,带走自己的魔杖,经过身边,笑着说 “你挺有意思的。” “谢谢。”看得出,是真在夸她。 金妮回手关门的时候,听见说 “麻烦您拿最弯的魔杖给我。” 玛丽苏 八月十一日的生日晚会是金妮一个人的,因为水蓝儿一早就出去了,很晚才回来。金妮看她气色不错,就进了她房间。 “我把给你的礼物放桌子上了啊。”金妮拿出一个绿色包装的小盒子 “谢谢”水蓝儿边换衣服便招呼。“坐。” 金妮看见她脖子上一条精美的蓝水晶项链,银白色的链子闪闪发亮光。 “这是他们送你的?” “谁?” “你的那些朋友,他们给你的项链特别好看。” 水蓝儿越笑越甜,脸颊涂上一层粉红色,“西弗叔叔帮我买的~~”她看了金妮一眼“你生日的时候我也送你。” “我跟你,同一天生日。” 看着妹妹粉红色的脸颊慢慢发红,金妮有一点报复的快感。 “忘了就算了。” “谁说我忘了,你看这是什么?”水蓝儿气鼓鼓的找出一个纸盒子“我准备礼物了啊。” 我抱怨的不是礼物。金妮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哇咔咔,好开心。”回自己房间了。 盒子里是一双漂亮的舞鞋,可谓琳琅满目,华丽的很夸张,一看就知道是龙皮的,所以金妮不打算看标价。彩色铅笔换回来龙皮舞鞋。。。真可怕。我可以把我的旧鞋子送给路菲了。 金妮放下鞋子,拿过扫帚猛戳天花板。 老食,今天我生日。 知道,可是我没有礼物。 至少说一声生日快乐吧。 可你好像没那么快乐。 老食,我过几天该走了。 知道,上学去了。 我走了就没人跟你聊天了。 没事,我抠地板玩。 。。。。。。。。。。。。。。。。 金妮,生日快乐。 怎么现在才想说 我想起来可以给你一个礼物。 啥礼物? 一条忠告。 说。 小心。。。 哐——邦——咚—— 传来一阵巨大的噪音,之后金妮再敲,老食也不出声了。 第二天她才知道,阁楼的食尸鬼半夜敲东西,彻底惹怒了水蓝儿。她冲到了阁楼。等她下来的时候,似乎非常开心。从那天开始,老食尸鬼就完全没了任何动静。 金妮担心的跑到阁楼里去看了看,那只食尸鬼一看到有人上来,立刻缩进箱子里,瑟瑟发抖。家里所有人都非常好奇水蓝儿究竟对它作了什么,把它吓成这样。 开学前一天,金妮敲着门板对他说 老食,我放些旧书在这里,你无聊的时候可以看。 。。。。。。。。。。。。一片安静。 老食,你怎么了,你再不说话,明天我要走了。 等了半天不见回答,金妮本想放弃的时候传来一阵微弱的敲击。 小心。。。 ?是谁? 门的那一边,没有声音。 霍格沃茨 金妮上学的日子到了。她和家人一早就到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霍格沃兹特快终于缓缓的停在站台边。 奇怪的是,哈利和罗恩一直都没有出现。 金妮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头晕,一上车就头晕。看见整条列车的人,包括卖零食的老奶奶都是一脸的迷醉,她就知道水蓝儿力场又展开了。 我亲爱的妹妹,你从旅程开始的第一秒起,就策划给自己刷人气,真是老谋深算啊。 金妮拖着她的大箱子逃到车尾,坐在车厢外的平台上。 这是一趟一个人的旅程,金妮?维斯莱,只有你一个人。 她刚在心里对自己说完这句话身后拉门就开了,一个慢腾腾的声音如梦似幻地说道“你在这里就不会被骚扰了。。。哎呀,金妮,这么巧啊。” 一个白兮兮的女孩和一个圆脸的男孩。 “啊。。。你是。。。”金妮想起那天在奥里凡德的店里。 “卢娜,卢娜洛夫古德。我记得你,你却忘了我的名字。。。。我一点也不生气。” 是吗?那可太好了。金妮心说。 “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呢?” “我讨厌里面的气氛。。。我觉得有什么东西围着我转,我猜是骚扰忙。后来我看见纳威也不太舒服,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我拉他来这里吹吹风。。。我听说夏末的风对驱赶骚扰虻特别有帮助。。。。是吧,纳威” “我不太清楚,也许你是对的。。。”纳威说得很不肯定。 “你呢?你为什么不到舒服的包厢里去?我刚才在那边看见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你们是双胞胎吗?双胞胎应该常常在一起,我听说这样魔力会增强。” 那你肯定听错了,只有忍耐力会增强。金妮想了想,告诉卢娜“我也在躲骚扰虻。” 她的话给了卢娜酒逢知己的欢乐,拉着金妮和纳威天南海北聊得云山雾罩,看得出来,卢娜的见识很广,好在金妮胡扯的本事也不弱,再加上纳威这么一个好听众,就印证了那句古老的俗话:好的旅伴让旅程缩短一半。 当天空渐渐开始黑暗的时候,一个响亮的声音开始在车厢间回绕:“我们五分钟后即可抵达霍格沃兹。各位请将行李留在车厢内,会有专人将各位的行李分批送往学校的。” 卢娜起身把校服长袍胡乱套在身上,回过头来说 “再见,金妮,聊得很开心。对了,替我告诉你妹妹,她周围的骚扰虻特别多。” “一定转达。” 车门一开,人头攒动,清一色的黑长袍。新生们兴奋的拥挤着,争先恐后下了车。老生则不紧不慢晃荡着。不远处一个巨人样的男子举着一盏灯在招呼着新生们,金妮认出来,那天在书店见过他。罗恩常提起的海格。 金妮还是没有找到罗恩和哈利,有点担心。 逐渐昏暗的暮色里,海格带领一年级新生往码头走去。 “嘿!一年级新生跟上!”海格喊道:“一条船只许坐四个人!” 当小船划过波如平静的湖面时,船尾后一圈圈的涟漪正一圈圈的扩散开去,最后终归于平静。在船队靠近峭壁时,新生们都整齐的低头,躲过凸出来的陡峭巨石。小船载着他们穿过山崖,来到了隐秘的开阔入口。在海格的带领下,新生们沿着碎石路,走过山岩下的一条隧道,然后又到达了被城堡阴影笼罩的一块潮湿的草地,最后攀上石阶,聚在了一扇巨大的橡木门前。 大门打开时,一位神情严肃的高个子女巫站在那儿。她的发髻被紧紧的束起,薄薄的嘴唇紧抿着,翠绿色的长袍里是黑色的高领长袖。 “麦格教授,一年级的新生。”海格冲女巫点了点头。 新生们被领上高台,一字排开。接着一个四脚凳摆在新生们面前。上面放着一顶破旧的帽子。 帽子一阵抽动,在它边缘的地方裂开了一道像人的嘴巴一样的缝。接着,帽子竟开始唱起来…… 之后麦格教授走上前来,手中握着一长卷羊皮纸。 “叫到名字的同学,请走上前来,坐在凳子上,分院帽会为我们公布分院的结果。” 分院开始了。 这是金妮企盼了十一年的时刻。别了,我亲爱的妹妹,我说什么也得让分院帽满足我! 她是这么兴奋,完全顾不上其他人的去向。 终于—— “金妮-韦斯莱。” 金妮可以感觉到地板都在随自己抖抖抖。 “别紧张。”水蓝儿轻轻握了一下金妮的手,小声的安慰。 我才不紧张呢,我这是乐的。 她走上前,戴起帽子。 “看起来你。。。” “你什么都别说你先听我说”金妮打断脑海中帽子的话“我被分到哪里都不在意可是有个要求你一定要满足我一会你看见一个和我长得一样的人千万别把他跟我分在一个学院我忍了十一年了我想过几天清静日子我的幸福就在你手上了你满足我吧我求求你了!!!!!” “格兰芬多。”帽子立刻宣布了结果。 金妮开心的跳下了凳子,去和哥哥们汇合。格兰芬多的长桌上再次爆发欢呼。 “水蓝儿-韦斯莱。” 水蓝儿愣了一下,走了上去,盯着帽子看了两秒钟,抽出银白色魔杖给了帽子一个“清理一新”。提起帽子,再给了高脚凳一个“清理一新”。这才稳稳的将帽子放在头上,然后坐在了凳子上。 “原谅我有小小的洁癖。”她甜蜜蜜的说。 这种甜蜜让刚走到桌旁的金妮差点晕倒。 水蓝儿在凳子上坐的时间很长,嘴角一丝诡异的微笑时隐时现。半晌,一个响亮的声音:“斯莱特林。” 世代格兰芬多的韦斯莱家出了一个斯莱特林,全部的人都定格在自己的动作上。彻底被石化了。除了金妮,她在心中为帽子祈祷将来福寿天齐。它是自是一顶讲信誉、有爱心的模范帽子。 水蓝儿下了高脚凳,高傲地转身走向斯莱特林的长桌。坐在了马尔福小少爷身旁。 礼堂中在此刻响起嗡嗡的说话声,似乎大家都在探讨为什么韦斯莱家会有孩子进了斯莱特林。呆愣了半晌的麦格教授也终于回神继续进行分院的动作。 这一切金妮都不在乎,她想,俗话说得好,世人各有出头日,每只狗都有得意的时候,我的好日子来啦,远离猕猴桃,靠近美食。 金妮坚决与餐桌上的食物作斗争。突然,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大厅旁边的小门打开了,他在水蓝儿记忆里见过的一个男子大步走了进来。路过斯莱特林的桌子时。水蓝儿站起身来明媚的微笑。在笑容的照耀下,那个人也不自然地笑了,仿佛有什么扯主了他的嘴角。他没有停留多久,走到麦格教授旁边,低声说了些什么,麦格教授立刻起身跟他走了。 怪怪的。。。金妮一发现自己在好奇,赶紧在嘴里填进一大口土豆泥。别想别想什么都别想,你不用再和掺合到她的生活里了,你盼这一天不是盼了好多年吗! 金妮在火鸡腿上咬了一大口,告诉自己,她走她的阳关道,金妮?维斯莱,你去走另一条阳关道。 科琳 韦斯莱家的猫头鹰加起来,一共有一只。吃早饭的时候,金妮习惯坐在哥哥们附近,有妈妈寄来的点心可以及时拿到。 今天,她来的不巧,从天时上来说,那封吼叫信拆得太及时了,从地利上来说,她站得有点太近了,从人和上来说,罗恩闪得太快了。天时地利人和,金妮完全暴露在吼叫信的攻击范围内。 “……偷走了汽车,如果他们把你开除出校的话,我也一点不会感到惊讶的。” “……昨天晚上我收到了邓不利多的信,我想你爸会羞愧而死的。我们从来没有教你这样做事,你和哈利差点撞死……” “……简直是家庭的耻辱,你爸在单位停职查问,这全都是你一个人的过错!……如果你再敢踏错一步,我们马上把你接回家。” 那些喷薄的口水一点没浪费,全喷在金妮身上。 一个拿着照相机的小男孩,喀嚓喀嚓狂拍 “表情很好恨特别,请你保持住!” 保持个鬼。。。 金妮擦干满脸的口水,问一旁的赫敏“昨天晚上怎么了?” “他们开着韦斯莱先生的飞车来学校,撞上了打人柳。" “赞!” “赞个鬼!”赫敏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上了韦斯莱家的口头禅。 她合上了《与吸血鬼同航》,起身。 “走吧,该去上课了。金妮,你什么课?” “变形课。” 上变形课的时候,金妮在书里发现了一本日记本。 一定是旧书的主人太大意,把日记本夹在里边。让我赚到了。金妮摸着本子的封皮,想,我要用这个天赐的礼物做些有意义的事。 于是,她从日记本中间扯下一页,叠了一架小飞机。然后她又扯下一页,叠了一只小船。再然后,把本子摊在桌上,用书挡住,开始给麦格教授画像。 就在她皱着眉头考虑怎么给麦格教授的鼻子改改顺眼的时候,画面仿佛被纸张吸收,消失了,一行秀气的文字浮现在眼前。 你画得很漂亮。 金妮呆住了,她亲眼看着这行文字一点点出现。 不一会,文字消失了,出现了另外一行。 你可以用笔和我交谈。 哦买嘎,我不是捡着一本j□j吧。金妮迅速在上面写道,某年某月某日,水蓝儿?韦斯莱英勇拯救一名落水儿童,不幸牺牲。然后心中默想妹妹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才浮现出一行字:这不是j□j。 我就知道天底下没有掉馅饼的事! 金妮克服了失望的情绪,继续探索笔记本的秘密。整个上午,两节变形课,两节魔法史,她整个心思都花在上边,可是到了中午,她得到的信息也就只是对方是一段记忆,日记的上一任主人留在这里的记忆,他的名字叫汤姆?里德尔。 吃午饭的时候,学校各个角落已经开始流传妹妹水蓝儿今天创造的各种奇迹了。像什么第一天就让所有老师免除了她的课后作业啊,皮皮鬼都对她毕恭毕敬阿,费尔奇和洛丽斯夫人都成了水蓝儿的好朋友啊等等等等。 金妮见怪不怪,在水蓝儿力场里一切皆有可能,不过看到某些同学脸色发绿,她还是很高兴。看吧看吧,我过去十一年的痛苦也让你们领教领教。 金妮喝着浓汤,突然一张照片伸到眼前,上边是她今天早上那个很好恨特别的表情。 “这是你的照片,给你吧。” 金妮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又拿起叉子戳戳它。 “人怎么都不会动啊。” “我用普通立得拍相机照的,魔法底片我还不会冲。” 拿着照相机的小孩在金妮身边坐下来,问到“你喜欢摄影吗?” “我也不知道,我们家没有照相机,不过看着挺好玩的。” 那男孩就热心的帮她讲解照相机的基础知识和冲照片的原理,还把相机借给金妮摆弄。 咔嚓,咔嚓,金妮四处乱照 “好玩吗?” “好玩。” “会玩了吗?” “会玩了。” “我有好几架,借一台给你玩吧。” 金妮停止拍摄看着眼前这个男孩“你怎么这么好啊。” “大家朋友嘛。。。你能帮我个小忙吗?” 金妮心想你想我帮忙就直说呗,好像我很小气似的。不过这样一来,我赚到一台相机。 “什么忙啊。” “他们说你哥是哈利波特最好的朋友,你介绍我认识他行吗?” 金妮一听就乐了,说你怎么不自己找他啊。那男孩就说,我怕我一看见他紧张得都说不出话来。。。我想跟他拍张照片,我觉得他是最棒的。 “你觉得哈利最棒?你确定不是别人?水蓝儿什么的?” “没听说过啊,反正哈利最棒。” 就冲这句话,金妮愿意帮这个小忙。她刚才看见罗恩往院子那边去了,哈里应该也在。 “我带你去,那谁。。。你叫什么?” “?克立维,金妮”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上午四节课,我一直坐在你旁边。。。” 在院子里,金妮指给激动的发抖的看 “看书的那个女孩旁边,和红头发的说话的那人就是”金妮叫到“罗恩,哈利” 哈利看过来的时候,早已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根本不用金妮介绍,自己就失控地冲上前去 “你好啊,哈利。我——我是克立维,”他几乎有点喘不过气来“我也是格林芬多学院。你觉得——可不可以——让我照一张相片呢?”他举起相机,满怀希望他说。 “照一张相?”哈利茫然地重复道。 “这样可以证明我见过你,”热切地说,又踏上前几步。“你的事迹我全知道,别人告诉我的。你是如何在‘那个人’的人手中逃生,还有他是怎么消失的,还有关于你额头上的闪亮的疤痕的事(说到这里,他的眼睛转向了哈利的发线处),我们宿舍的一个男孩告诉我如果我用适量的药水洗胶卷的话,相片里的景物和人都会活动起来的。”兴奋地深呼吸了一下“这很神奇啊,是吧?在收到霍格瓦彻学校的录取通知以前,我从来都不知道魔法能干这事。我爸是送牛奶的,他也不相信。现在我想照些相片寄给他。如果我能给你照一张相的话,那就实在太好了——“他恳求地望着哈利,”——你的朋友可不可以帮一下忙照一张相,我站在你旁边,然后你在上面签了名?“ 引来了大批的围观群众,情况有点失控,当金妮看见人群中出现马尔福不怀好意的身影时,很明智的选择溜之大吉。那是水蓝儿的疑似心上人。 跟我没关系啊,不是我造成的。金妮跑回寝室,反复念叨这句话。 到了晚上,很守信用,送来了一架傻瓜照相机,金妮才知道洛哈特教授还在中间插了一杠子。 很高兴,连声道谢,告诉金妮,想洗照片的话他那有药水。 谢我干什么呢,早知道你那么激动,还用得着我去介绍? “安啦,小意思”金妮嘴上却这么说。 写作业的时候,金妮又想起了日记本,她打开本子,在上边郑重地写道: 汤姆,你会写变形课的作业吗?我今天好像没怎么听。。。 蛞蝓 罗恩曾经对哈利说他最好祈祷别让科琳遇到金妮,否则他们会组织一个哈利波特崇拜者协会。不幸的是,现实与愿望总是相悖的。 哈利在走廊过道上一看到罗哈特就赶紧绕道躲开。但是科琳却很难躲得掉。因为金妮把罗恩的行踪说得一清二楚,而哈利跟罗恩差不多。 一个星期六的早晨,金妮和科琳来到魁地奇球场,听说今天会有训练。 大老远金妮看见卢娜坐在看台上向她挥手,她跑过去,还没开口,卢娜就说: “我是卢娜?洛夫古德,我分在拉文克劳,开学的时候我跟你还有纳威坐在车尾聊了一整天,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啦。。。”金妮觉得这是卢娜对上次忘记她名字的报复。 “你头上的晦气云消散了一点,看来你最近心情不错。。。” 那晦气云一直在的吗?金妮开始冒冷汗。决定让话题离晦气云远远的。 “卢娜,一大早你在这干什么啊?” “看训练。” “拉文克劳今天不训练。” “我看格兰芬多。那个”卢娜指着科琳的照相机“借我看看好吗?” 格兰芬多的队员迟迟没有出现,三个人百无聊赖的玩照相机、玩猜拳、玩文字接龙,金妮等得有点不耐烦,用手指在凳子上敲出节奏。 “你敲的是格兰芬多万岁。”卢娜看着金妮的手说 “什么?”金妮又被卢娜吓了一跳 “你刚才用手敲凳子,你敲了一句话,就是格兰芬多万岁。” “你懂这个?”金妮差点以为卢娜是老食 “我们那以前有好多人都懂,那叫莫马斯电码。”科琳好像很了解 “对,就是那什么马。” 什么码的问题没有继续,格兰芬多出现了,罗恩和赫敏也在。科琳举起照相机,拼命地按着快门,在寂静的球场里,这声音显得尤为刺耳。 “看这儿,哈利,这里!”他兴奋的尖叫道。 格兰芬队的队员们站住了,好像在讨论什么,似乎不太愉快。 “科琳,你可别喊了,他们好像不高兴了” “我想那不是因为科琳”卢娜慢悠悠的抬起手“看那边” 几个穿着绿色球衣,扛着扫帚的人走了进球场。里边还有马尔福。 看来是场地冲突了。 红绿两队分列两旁,先来战前叫阵。 “咱们过去吧,我听不见讲什么”科琳说 “还有什么啊,无非就是我们借了这里,胡扯,我们也借了。你们那‘疾速’还能打球么,拿去扫地还差不多。嘿,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扫帚差怎么了,比那些技术差的强得多。”金妮深谙吵架之道。 “越吵越厉害了”科琳举起望远镜观战“那个棕头发的是叫赫敏吗?参战了啊” “我看看我看看”卢娜抢过望远镜“唉呀,文斗变武斗了哎” 用不着望远镜,金妮也看见罗恩用魔法攻击了。。。。。他自己。。。。 那根被打人柳厥折的破魔杖。 科琳从观众席上跑下来,在格兰芬多队周围跑来跳去。这时,罗恩张大了嘴巴,一大堆的鼻涕虫掉落在他胸前。 “你没事吧?”跟过来的金妮腿一软,靠在卢娜身上 “啊,啊,”柯林赶忙举起照相机说,“哈利,能不能把他扶稳?” “柯林!”哈利又转过来看着金妮“你们叫上科琳去那边玩吧,我们带罗恩回去。” “好。。。”嘴上这么说,金妮心里老大不情愿,什么叫去那边玩吧,你以为你比我大几岁啊。可是不带走科琳又不行,他会追踪报道罗恩呕吐的全过程。 他们扶着罗恩走出了球场,往森林边上走了过去。 晚饭的时候,金妮听说罗恩今晚要被罚擦洗陈列室的奖杯,觉得卢娜一定是看走了眼,晦气云其实在罗恩头上。恰好也在附近的水蓝儿听到这个消息,轻哼了一声。说到。 “大家都有错,只不过为了争执魁地奇球场的使用权,在我看来,这根本就是场闹剧。我怎么会买不起一把好的扫帚给自己哥哥。德拉科的飞行技术也是很不错的,罗恩凭什么说人家靠父亲出钱才能进球队。真是幼稚的孩子们。咎由自取嘛。” 然后,她优雅的捧着咖啡走开了。 干,大家都有错怎么只有罗恩一个人倒霉。金妮听的愤愤不平。尤其是最后那四个字——咎由自取,坚定了她今晚帮罗恩一起擦的决心。 去陈列室的路上遇上见卢娜。 卢娜很高兴的说正要去找金妮,她问起罗恩还吐不吐鼻涕虫,她在昆虫图鉴上查到了鼻涕虫的学名叫。 这不重要吧,金妮想。 “要是他还吐呢,就吃点盐,遇到盐就会化掉,要不就吃一只青蛙,青蛙吃。” “那肚子里的青蛙怎么办?” “再吃一条蛇,蛇吃青蛙。” “那蛇又怎么办呢?” “再吃,你看这里写着呢”卢娜翻开图鉴“的汁液对蛇来讲是致命的” 金妮知道,再问下去对罗恩的健康是没有好处的,便果断地说 “谢谢你,卢娜,罗恩他早就不吐了。” 卢娜看起来有点失望。 金妮偷偷溜进陈列室,看见愁眉苦脸的哥哥,他还没好,时不时吐几只小鼻涕虫。金妮很怀疑自己要是把卢娜的治疗理论告诉他,会不会被打。她找到一块抹布上前费劲的擦起来。 “别发呆啦,再不擦今天晚上都别睡了。” “你上这来干什么?” “看就知道,擦奖杯啊。哈里呢?没和你一块擦?” “他就好了,去给哈罗德写回信了。” “呃。。。他肯定觉得你比较好。” “快回去,呆会费尔奇来了你就完了。”罗恩看了看门口。 “一时半会来不了,我看见他在南楼跟低年级找不痛快呢。快擦吧,擦完了我就走” 两个人加快速度猛擦,努力达到费尔奇的标准,让奖杯干净的照亮陈列室。 你要是嫌陈列室暗,装个灯泡不就结了嘛,怎么想得出这种歪点子。金妮认为费尔奇的想象力无可匹敌。 三个多小时的努力,“奖杯照亮陈列室”工程眼看圆满竣工了。金妮和罗恩闲聊起来。 “老哥,你今天很不顺啊。” “何止今天啊,不顺很久了。。。金妮,你有没有觉得。。。”罗恩不说了 “说啊,觉得什么啊。” “算了,我瞎猜的,不是什么好事。” “你说吧,不然我今天晚上睡不着了。” 在金妮的威逼利诱下,罗恩开口了。 “我有时候觉得,水蓝儿。。。怪怪的。。。你有没有这样的经历。。。她看着你,然后你就不自觉地说些蠢话。。干些蠢事。。。当然我不是说没有她我就不干蠢事,但是。。。我觉得她在身边的时候蠢事做得比较多。。。也许是因为她太了不起。。。所以让人觉得自己蠢。。。或是我有点多心把没关系的事搅在一起。。。我是不是说得你很混乱” 他们没能继续深入这个话题,罗恩吐了,这次比较厉害,他冲向洗手间。 亲爱的罗恩,你说得我当然都明白,终于被你发现了。你去吐吧,我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你留下的擦奖杯事业我会进行到底,不辱韦斯莱家族的名誉! 金妮埋头苦干,要把鼻涕虫留在奖杯上的痕迹擦掉。 好,汤字弄干净了。。。。。恩,姆字擦好了。。。。。里字不怎么脏嘛。。。。。。靠,德字这么难弄。。。。最后一个尔字。。。。 完成!干干净净的汤姆?里德尔! 金妮愣了一下。 汤姆?里德尔! 日记 和卢娜在一起,金妮泡图书馆的时间大大加长了,她们当然不是进去复习,更不是预习,她们在找世界上最奇怪的书。 “我知道有一种书”卢娜说“看了之后会遇到和书里讲的故事一样的事。可是很不幸,那本书里讲的全是恐怖故事。” “我爸爸没收过一本书叫《魔法师的十四行诗》,要是谁看了它,一辈子就只能用十四行诗说话。” “太有才了!不过它肯定没有《笑话缓冲器》厉害,这本书里收录了宇宙里最后一个冷笑话。” “我有一本更厉害的,他会跟我聊天。” 卢娜不再比着说下去了,她很惊讶。“你说你有,是真的吗?” “骗你干什么啊,可以给你看看。” 她们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金妮拿出了本。 汤姆。金妮写到。你好吗? 我很好,谢谢,你最进怎么样。金妮写的字消失了,出现了一行新的字。 我的朋友不相信你会跟我说话。请你说给她听听。 呃。。。说什么好呢。 这样就可以了,谢谢。 “你看,我没骗你吧。”金妮高兴的说 卢娜从她手里接过本,仔仔细细的端详,在封底找到一枚标签。 “看来是在麻瓜的商店里买的,他十有j□j不是纯血,这里有报刊经销商的地址和名字。” “有什么关系,混血的人很多。” “你得到这多久了?你跟他都说了些什么?他都告诉过你什么?” “第一次上变形课的时候我发现它夹在我的书里,刚开始我觉得跟他聊天很好玩,不过后来我觉得他很诈,把自己的事藏得严严实实的,还老说些蠢话。” “金妮”卢娜想了想“你确定他说蠢话不是因为你老问他蠢问题吗?。” 卢娜什么都好,就是说话太直接了。 “甭管蠢话不蠢话了,我是觉得汤姆还不错。他好像是这里五十年前的学生,还是挺不错的优等生,我在陈列室里见过一个同年同名的奖杯,获的是特殊贡献奖,估计就是他。他常常辅导我功课。” “你确定不是替你做功课?”卢娜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不可小觑。“不管他是替你做作业还是考试,金妮,你都不可以太信任他,有思想的陌生的东西总是存在一定的危险。” “我当然不信任他,从他跟我说第一句话起,我就知道他是个大骗子,谎话连篇。” “他怎么说?” “我当时画了这么一幅画,你看”金妮在另一张纸上演示了她的作品“他说我画得很漂亮。” “他是个大骗子!”卢娜马上下定论。 “还有呢,后来我问他,我刚才撕了你两页,还在上边乱画,你生气吗?他说他一点也不介意。” “他说谎,我要是本我早抽你了。”金妮觉得卢娜这么说未免太诚实了。 “所以我就和他说些无关紧要的事。” “金妮,事情越来越有趣了,我们探探里德尔的底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这么说你有计划了?” “没什么具体计划,我们先分工,我去调查校史,你多和里德尔聊聊,毕竟言多语失嘛。” “不好吧”金妮觉得这方法很悬“到时候失得最多的可能是我。” “你有什么好失的?把你出生到现在的所有信息都给他,也未必有用。”卢娜看见金妮不满的脸色,补充说“不过你的想法很谨慎,这样吧,你不知道写什么的话,在上边写好了,他已看到自己感兴趣的事肯定会跟你说话,我们可以根据他感兴趣的东西,猜测他的想法。” “写啊。。。好麻烦的,有没有好处啊。”金妮很不买账 “怎么没好处,你知道俄国有一个大文豪叫托尔斯泰吗?”卢娜决定用伟人的事迹感动金妮。 “他怎么了?” “托尔斯泰坚持写了五十年的。” “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死了。。。” “你想说明什么,坚持写会死吗?” “反正你写就对了!” 吃晚饭的时候,金妮被说服了,因为她觉得自己要是不答应,就别想去吃饭了。它和卢娜拿好书包一起向大堂走去。路上,卢娜说: “我能问个问题吗?” “问呗。” “你上课画个巨怪干什么?” 番外篇 赫敏的好东西 金妮坐在赫敏对面写日记,赫敏拿着一封信,读得笑逐颜开。 “赫敏,有什么好事?” “爸爸妈妈给我买了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笔记本电脑。” “那是干什么用的啊?” “可以干很多事啊,用电脑上网可以看书、看电影、看动画片,可以玩游戏,可以听音乐,可以下载好多好多论文,还可以随时跟好朋友聊天。” “这么厉害啊!” 后来,赫敏回寝室睡觉了,第二天早上,她路过公共休息室,看见金妮趴在桌子上睡觉,脑袋下边垫着个笔记本,上前推醒了她。 “你怎么在这睡了?” “你骗我”金妮满脸倦容的抬起头来“我用笔记本垫脑了,我怎么什么也没看见啊。。。” 赫敏:。。。。。。。。。。。。。。。。。。。。。。。。。。。。。。。。。。 忌辰晚会 万圣节前几天,金妮和卢娜坐在图书馆里。 “万圣节的全部内涵都属于南瓜大仙。”卢娜从《一年中五十个最神秘的日子》里抬起头。 “谁啊?” “你完了,你竟然不知道南瓜大仙。他每年万圣节的午夜会从南瓜地里飞出来,给每一个好孩子礼物。你都不相信他,今年没有礼物给你了。” 这是卢娜深信不疑的又一件难以置信的奇怪事。 金妮放下正在摆弄的照相机,问到“你以前收到过没?” “很久以前收到过,那时候妈妈还活着呢。后来没怎么见过他,他可能是太忙了。。。” 金妮想起来卢娜没有妈妈了,很后悔刚才问的话。 “万圣节最好的就事上人家里要糖吃”金妮想说点愉快的“不给糖就捣乱!我最喜欢干这个。” “今年在学校,没地方要糖了。” “对,有点遗憾。” “弥补这个遗憾”卢娜笑着说“万圣节晚上,跟我去个好玩的地方吧。” “哪里啊” “幽灵尼克的。” 那天卢娜闲逛,到了三楼储物室外边,正巧看到尼克和皮皮鬼很艰难的打算弄倒一个大柜子,对于幽灵来说,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要移动那么重的东西有些费力。卢娜很热心,她想起了杠杆原理,拿起墙角的两把扫帚,架在一个小箱子上,一下撬到了大柜子。 柜子倒地,震耳欲聋。 “干得好,卢娜!快跑!费尔奇要上来了!” 卢娜腿如疾风,势如闪电的跟着尼克跑。发誓以后再也不学雷锋了。 事后才知道,他想引开费尔奇,放走被刁难的哈里。尼克还说,万圣节的时候他要举行,要是卢娜愿意,特别欢迎她参加。 “所以你也去吧,学校的晚会年年都有,500周年忌日可是每五百年才有一次。” “人家也没请我啊。” “向死者致敬是每一个活人应尽的义务。” 既然是义务的话,不可推脱啊。 万圣节很快到来,学校礼堂再一次被活蝙蝠装饰起来。海格种的巨大南瓜被雕刻成了一盏盏灯笼,大得可以容三个人坐在里面。邓布利多教授还亲自预定了一支骷髅舞蹈团。晚宴的菜肴更是花样百出,金妮被卢娜从餐桌前强行拽走的时候,黯然销魂。 在地下室里,金妮和卢娜受到了尼克热情又冰冷的欢迎。 热情的态度,冰冷的温度。 里面的情景让人难以置信。房子里上百个苍白透明的人在舞池上漂浮着,跟着可怕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乐声在跳华尔兹舞。在黑幕下的平台上,一个交响乐团在起劲地拉动着三十根电锯。头顶的树枝形吊灯发出蓝色的光。他们呼出的气都变成雾气;就好像走进了一个雪柜。 金妮端起相机,狂拍 “你还没还给科琳啊。” “他又没说什么时候还,也没有问我要。” 正说着,一个五短身材的幽灵从桌子底飘了出来,悬浮在半空,停在镜头前。 “你好,皮皮~~~”卢娜不紧不慢的打招呼 “鬼。”金妮觉得皮皮这个名字让她起鸡皮疙瘩,赶紧把句子补充完整。 这个捣蛋鬼戴着一项鲜黄色的晚会帽子,一个不断旋转的领结,宽宽的脸上带着微笑。比起来,他是最不苍白透明的。 “吃一口吗?”他拿过一盘食物。 “谢谢,你真及时。”金妮看都不看就吃了,味道怪怪的,吐出来又很失礼,只好硬着头皮咽下去。 “活人也能吃这个啊”皮皮鬼眼睛发着光。“刚才来的那几个小鬼还不肯吃呢。”他深深的叹息:“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都不珍惜粮食。” 一番话说得金妮脸色发绿,她低声对卢娜说“帮我看看我吃了什么,我不敢看。” “你吃了一把发霉的。。。” “别说了,我不想听” 卢娜一副随你便的样子。 “去找你们那些活着的朋友吧,”皮皮鬼伸出短粗的手指“那边。” “金妮,是你哥哥他们。” 顺着皮皮鬼的手指看去。罗恩、哈利和赫敏在桌子的另一边,和一个乳白色的女孩一起。 “他们好像把桃金娘弄哭了。”皮皮鬼幸灾乐祸 “桃金娘想哭还用得着人家弄?她都把哭上升为一种艺术了。”金妮说。 “我知道怎么让她不哭,你问她她是怎么死的就行了,她会很高兴告诉你的。”说完,卢娜走上前去“桃金娘,给我们说说你是怎么死的吧,我很想知道。” “真的?我还以为世界上没人在乎可怜的桃金娘到底出了什么事呢。”她马上就不哭了“噢,可怕极了。”津津有味地说着。“事情发生在三楼的那个女生盥洗室。我在里面一个小房间死去的。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我躲了起来,因为何比老是取笑我的眼镜。我把门锁上,在里边偷偷哭泣,这时,我听到有人进来了,他们说的话古里古怪的。我猜那肯定是外语吧。不管怎样,我还听到一个男孩的声音。所以,我打开门,叫他到男厕所,接着——”桃金娘得意洋洋地着重说道,满脸光辉,“我死了。” “怎么死的?”哈利问。 “不清楚,”桃金娘用一种沉静的音调说,“我只记得看到一双巨大的黄眼睛。我的整个身躯都像被提了起来,接着,我便飘走了……“她如梦般望着哈利,”然后,我又回来了。我决定缠着何比,哦,她可后悔嘲笑我了。我跟你们讲过我在她的婚礼上怎么做的吗?那大概是四十几年前,一个六月份的时候,我听说。。。。。。” 桃金娘讲了婚礼的故事,狗的故事,外婆的披肩的故事,蛋糕的故事,无一例外和嘲笑过他的同学们的痛苦挂钩,说得金妮突然头晕脑胀,恶心干呕。 “我不舒服。。。”金妮看了一眼桃金娘“不是因为你的故事。。。我。。。” “你是不是有点想吐”卢娜慢悠悠地说 “你怎么知道?” “你刚才吃的是发霉的花生,里面含有黄曲霉素,少量摄入引发恶心、呕吐,肝腹疼痛,头晕脑热。” “大量摄入甚至会致癌致命!”赫敏很配合。 “你太贪吃了,鉴定完毕。”她们齐声说。两个人一拍即合。 “。。。我想回去休息。。。” 五个人走在昏暗的走廊里。金妮对他们利用自己逃脱感到很不爽。 “尼克,不行了,金妮吃坏了肚子,情况太糟糕了,我们抬她去医院!”金妮就让他们七手八脚的抬出来,装出一副很严重的样子。结果出了地下室就给扔回地上。 “你变沉了。”金妮瞪了罗恩一眼,发誓他结婚的时候自己一定不包红包。 走着走着,哈利突然停下来,扶着石墙,全神贯注地倾听,两眼凝视着昏暗的过道。 “哈利,你在干——” “听!”哈利急切地说。“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没?”但其他人明显什么也没听到。 “这边。”他一边叫,一边朝着楼梯跑上去,其他人莫名其妙地跟着,哈利飞跑上三楼,在最末一个黑漆漆的过道中停了下来。 金妮端起照相按一阵快门,制造闪光,想照亮黑暗的楼道,咔咔的快门声在楼道里回荡,让人很不舒服。 “哈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罗恩把脸上的汗抹掉。“我什么都听不到……” 突然,赫敏指着走廊,倒吸一口冷气。 “看!” 前面的墙上闪着光。他们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进了昏暗的走廊,瞪大了眼睛。 在那堵墙上,涂抹在上面的字在忽明忽暗的火把照耀下,发出微光。 金妮毫无意识的念出声来。 “密室被打开了。与继承人为敌者,警。。。。警。。。警后边那字念什么啊?” “念易”罗恩说 “念锡”卢娜说 “念惕!!”赫敏吼到 地板上有一大滩的水。金妮走近那些字,凑近下面的一团黑色的东西,又按了一次闪光灯。马上认出是什么——洛丽丝夫人,管理员的那只猫,尾巴吊在火把桶上,身体像木板一样僵硬,眼睛瞪得大大的。 “呜——”金妮一声惨叫 “你看见什么了?” “你们先看着,我去去就来。。。。” 卢娜扶着金妮迅速向附近的洗手间冲去。 多比 世界上鲜有人认为吃一大把发霉的花生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但金妮这么觉得。 昨晚那阵恶心来的恰是时候,虽然翻江倒海,肝胆俱裂,不过当金妮清空回收站的时候她和卢娜躲过了一劫。没有像哈利他们那样,被一帮人堵在案发现场,成为头号嫌疑犯。 她们在盥洗室里听到了外边的动静。 天翻地覆啊。 虽然哈利最后没有受到任何处分,但已经形成了对自己不利的舆论。 哪一晚,金妮和卢娜躲到桃金娘都回来了才敢出来。 “我今天怎么老看见你啊”桃金娘对金妮说“你移动得可真快。” 金妮问她走廊里还有没有人。桃金娘说“除了你就没人了。” 金妮很欣慰,可以溜回寝室了。 周末一大早,金妮和卢娜聚在图书馆。 “你跟里德尔的交流怎么样了?”卢娜提起这件事。 “马马虎虎吧。”金妮打算敷衍过去。 “马虎到什么地步?他还是什么也没说?” 金妮耸耸肩,表示没错。 “你每天都写些什么啊?” “你自己看吧。。。从我第一天写,那些字就没有消失过。。。” 卢娜翻开日记本,上面写着 某年某月某日 我今天和卢娜一起玩,很开心。 某年某月某日 我昨天和卢娜一起玩,很开心 某年某月某日 我前天和卢娜一起玩,很开心 某年某月某日 我一个多月以前和卢娜一起玩,很开心 “金妮。。。从人道角度出发,你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吧。。。别等我动手。。。” “卢娜,我真的不是写日记的料,而且日记是没有必要的。” “在你让汤姆无语之前,它都是一个好办法。把日记给我,我有空跟他聊聊。” “写日记很危险,别人随时有可能知道你的秘密。”金妮递过日记,压低声音“我就知道赫敏的秘密。” 赫敏有写日记的习惯,她的日记总是随身携带,有空就记下两笔,不用的时候就放在她旁边的书堆上。有一次她把日记摊在桌子上就走了,大约一分多钟吧,去接了杯水。金妮就坐在她旁边,好奇瞥了几眼。 “上边写着宾斯教授说,密室是斯莱特林建造的,只有他的继承者才可以打开,释放隐藏于其中的怪物,清除掉所有不是纯血的人。赫敏他们还骗了洛哈特的签名,从图书馆借了一本j□j,你猜猜看,他们想熬什么?”金妮又把声音缩小了三圈“复方汤剂。” “熬那个干什么?” “他们怀疑马尔福是继承人,想去套套他。赫敏在桃金娘的盥洗室里熬治,再过三四个星期差不多就好。” “金妮。。。” “怎么了” “你真的只看了一眼吗?” 卢娜虽然觉得金妮很无耻,还是对这个消息感兴趣。 “我说,里德尔的事先放放。” “早就该这样了嘛。” “先着手调查密室的事吧。” “你还真是不嫌累啊。。。”金妮用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表达爱查自己查的意思。 你怕啦?卢娜用手指回答她。 “卢娜”金妮叹了一口气“我盼了十一年才盼来几天宁静的日子,你让我踏踏实实享受我的余生吧。” “麻瓜们有句话,说得很有道理,不想当将军的厨师,不是一个好护士。” 金妮肯定人家原来不是这么说的。 “什么意思啊。。。” “大概就是说,一个人没有远大的目标,就没有出头之日!” 可是我觉得过踏实日子这个目标很远大,因为看起来不可能实现了。金妮对自己说,这些名言都是瞎掰,我有这么远大的目标,也没有出头之日啊。 “卢娜,我想看完下周的魁地奇比赛再确立远大目标。”金妮让步了 “老实说”卢娜做梦似的微笑“我也期待。” 比赛的日子很快来临,对金妮来说,那天又印证了一条真理—— 金妮期待的日子总会发生不幸。 比赛当天,一进赛场金妮就晕了,比哪次都厉害。她看看对面斯莱特林的观众席,寻找妹妹,人潮汹涌,每个人都化为一个点,看不清。水蓝儿力场又成长了,覆盖了整个体育场。金妮很怕这也是隐藏的实力,也许她甚至可以影响全校。 要出什么事。 就像金妮猜测的那样,赛场上的鬼飞球失控了,满载杀气横冲直撞,整场它没跟过其他人,单单追着哈利。 “那个鬼飞球被怨念俯身了。。。”卢娜冷静地说。 “才不是怨念,是猕猴桃。。。”金妮忍着欲裂的头疼,费力地说“每次我头疼的时候,总少不了她。” 卢娜一脸迷惑。金妮暗想,也有你听不懂的时候。 金妮拿过科琳的望远镜,在人群里搜寻水蓝儿。就算阻止不了你至少也要妨碍你! 斯莱特林喜欢成群结队的在一起,很少和别的学院混坐,这对找人很有帮助。金妮找到了德拉克,但是不见妹妹。 他们本该在一起的。。。 “金妮”卢娜按下她的望远镜“我觉得很有意思,哈里在东半场的时候,就被追得很紧,在西半场的时候就好得多。” 金妮恍然大悟,如果有人想控制鬼飞球打中哈利的话,就该紧盯着哈里的动向。如果那人在观众席上的话应该视线良好,整个场地都尽收眼底。但是在场内做这种事,一是太嘈杂、二是比较容易被发现。要是在场外选个好地方。。。 金妮四下环顾。。。北面地势低平,有一条长河,东西两方远处有黑色的山峰,今天雨很大,在那里应该看不见赛场,南面是教学楼,正对着观众席中间高耸的塔楼,金妮记得下午的时候常常能在走廊里看见塔楼的投影。 也许是那里!远离人群,没人打扰,还可以大致上看清赛场,但有塔楼的阻挡,形成一些视觉死角,所以在西半场的时候攻击得不那么准确。 教学楼其中一层北向的窗户,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就是那里! “卢娜,多谢!我去去就回!” “慢走~~~~” 金妮冲进教学楼,迅速扫过每一层走廊,在三楼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自己的同胞妹妹。和料想的不同,她没有站在窗前,而是面向着南边的墙壁,目光在墙上游走,寻找着什么? “你怎么没去看比赛啊!”金妮的声音大得吓了自己一跳。 水蓝儿吃了一惊,回头看见自己的姐姐站在身后打量自己。她不易察觉地皱起了眉头。 “那种小孩子的游戏有什么好看的~~”金妮看见妹妹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你不也没看嘛~” 还不都是你害的。金妮小声的诅咒着。 “我要去图书馆了”看着姐姐一言不发地杵在那,水蓝儿走上前来,很温柔的搭住她的肩“你要一起去吗?” “不了,我头疼,刚从卧室出来,想去庞弗雷夫人那看看。”金妮也配合的笑着。 “好好休息。” “放心,很快就好。” 水蓝儿不再说什么,又笑了笑,很轻松的下了楼。金妮从栏杆的缝隙中看见她穿过了大厅,向图书馆走去,这才松了一口气。慢慢往回走。 刚才,金妮回想着,我读到她好像在考察什么管子。她的行为越来越奇怪了。 经过二楼的走廊,一个黄色的东西吸引了她的目光,金妮凑近一看,竟然是一个家养小精灵! 他套着一件破旧的枕套,站在窗台上,细长的手指直向空中,左右比划。金妮顺势看去,惊呼起来。 鬼飞球击中了哈利的手肘。 哎哟我的神呐,不死也得残了! “你无耻!原来是你干的!” 那小精灵惊得从窗台上掉下来,一对台球大小的大眼睛恐惧的盯着金妮! “没有。。。没干什么,小姐。。。” “你骗人,我看见了!你想杀了哈利!” “没有!才不会害哈利波特!” 那小精灵恐惧地尖叫着跳上窗台,掀起窗户。金妮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它跑了。她手脚并用地爬上窗台,看见半空中的小精灵,猛地跳起来像他抓去。 尖厉的噼啪声在耳边响起,小精灵消失了,金妮在二楼北侧的窗户外边腾空,手里抓着一条枕套。 她对自己的鲁莽后悔了。 晚了。 枕套 格兰芬多赢了,哈利进了医院。 金妮正躺在他旁边的病床上,等待骨折的腿在午夜痊愈。 “你没错过什么好戏,除了哈罗德巴哈利的骨头变没。真神奇,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胳膊,你要是也能看见就好了。”床边的卢娜充满了神往。 “想看的话,现在还来得及。”对面的哈利向她挥着一只橡皮手套一样的东西。 看着这样左右摇摆的皮手套,金妮很庆幸是从二楼跳下来的,还有命参观这么奇怪的东西。 “你为什么会骨折呢?”罗恩问她 “从楼梯上。。。滑了一跤,千万别告诉珀西。”金妮打算人少一点再告诉他们发生的事。 今晚没机会了,没一会庞夫雷夫人就把大家全轰走了,还坐在病房里,看着病人睡着了才离开。 梦里,有什么东西在追金妮,雾很大,她看不清,只有拼命地向前跑。跑着跑着,脚下一绊,摔倒了,头撞在一团湿漉漉软绵绵的东西上。 她睁开眼睛了,看见一只穿着抹布的家养小精灵拿海绵给自己擦额头。小精灵的大眼睛泪汪汪的,轻轻地念叨: “多比绝不是想害哈利波特先生,绝不。” “多比。。。别擦了”金妮虚弱的说“我不是哈利。” 小精灵瞪大眼睛仔细看了看,突然就往墙上撞去。 “坏多比!坏多比!竟然连哈利波特先生都会认错!”他大声的哭喊吓坏了金妮,生怕招来庞夫雷夫人。 “谁叫我?”从墙边的床位传来一个声音。 “听见了吧,在那边。”金妮刚刚好心的帮它指路就觉得不对劲,跳起来一把抱住多比。“哈利,哈利,我抓住他了,都是他干的!它在教学楼里指挥鬼飞球袭击你!还害我从楼上掉下来!” “不是吧!这么过分!” “就是就是,太过分了,快点审问他!” 多比没有挣扎,他哭了,哭得金妮有些发毛 “还没怎么着呢,你哭什么”金妮很心虚,仿佛给鬼飞球下咒的人是她。 “哈利?波特回到学校了,”他伤心地低语。“多比一次又一次地警告哈利,啊,先生,为什么你不听多比的话呢?为什么当哈利错过火车的时候他不回家呢?” “你们俩认识啊。。。”金妮很困惑 “你怎么知道我错过了火车的?”哈利问 多比的嘴唇颤抖着。 “是你干的吧!”金妮把多比扔到了哈利床上 “是的,为此多比要用熨斗熨自己的手,但多比不在乎,它以为哈利已经安全了,等多比听到哈利回学校的消息是多么震惊,甚至连主人的午餐都烧坏了!先生……” “你差点让我和罗恩被开除,”哈利粗暴地说。“要不是我胳膊不能动,真想掐死你!” 多比虚弱地笑了笑。 “多比已习惯了死亡威胁,先生。在家时,多比一天可以受到五次这样的威胁。” “在我这你是自找的”哈利的语气缓和了不少“你先是害我开除,再是打算用鬼飞球做了我。” “不是杀你,先生,从来没有!”多比震惊地说。“多比只想挽救哈利的生命! “我明白了”金妮打了个响指“你是某个教派的,你们的宗教也许认为死亡是一种救赎!” “多比。。。你。。。”哈利有点紧张“不是真的吧” “红头发的小姐!”多比又哭了“你要是知道多比多么害怕、难过,就不会拿他开玩笑了!” 多比抓住哈利的被角“先生,现在,在霍格沃茨,可怕的事将要发生或已经发生了。多比不能让先生留在这里。密室将要再次打开——“多比呆住了,吓得动都不动,接着迅速抓起哈利床边的水壶,重重击在他自己头上,摇摇欲坠地叹了口气。不一会,他爬上床,斜视着眼,咕哝着:”坏多比,很坏的多比……“ “就是说有密室了?”哈利悄悄地说。“那——你是说它以前曾打开过?” “还有比密室打开贵更可怕的!玛丽苏要来了!它会和你们开一个天大的玩笑!” 这是金妮第二次听到这个词。 “玛丽苏是什么?”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问玛丽苏是谁。 楼道里传来了脚步声。 “多比不能说,多比必须走了!”小精灵身体僵直,大耳朵剧烈的抖动,转向金妮“红头发小姐,你愿意把还给多比吗,多比没有多少可穿的。” “好。。。” 金妮在床上找了找,给放在床头柜上。 “还你。” “谢谢你,小姐。”多比把套在身上“快离开这里,哈利波特!” “劈啪”,多比消失了。 金妮迅速回到床上,拉紧帘幕。 从缝隙里,她看见邓不利多和麦格教授走进来,抬着一座雕像。 听他们的谈话,金妮得知密室真的被再次打开,又多了一个受害者。那个人是科琳,他来探病,手里还拿着一串葡萄。 等教授们离开,金妮取下葡萄,和哈利把它们吃了。为了不辜负克林的一片好意。 柜子里 “卢娜,开始搜集密室的消息吧。”第二天早饭的时候金妮找到卢娜。 “你怎么变得这么积极?” “要替科琳和葡萄报仇!” 金妮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卢娜。 “可怕的不仅有密室还有玛丽苏?那是什么东西啊?” “不管是什么东西,都跟马尔福家有点关系。多比的枕套脚上绣着马尔福家的族徽。”金妮觉得贵族们行事总是很夸张,恨不得在卫生纸上都打上家族的烙印。“卢娜,我打算跟罗恩说我们也要调查这件事。” “好啊,多一个算一个。” 当罗恩、哈利、赫敏走进桃金娘的盥洗室,看见金妮和卢娜时很诧异。不过金妮的谈判相当成功,她的王牌就是不让我们帮忙,那我们就捣乱。 五个人的调查活动不是很顺利,圣诞节快到了,有用的线索还没有来。十二月初,他们都在留校的名单上签了字。听说马尔福也留下来,这让他们非常怀疑。但这正是套磁的好机会。 赫敏说复方汤剂熬得差不多了,可还需要独角兽的角和非洲树蛇皮,而他们唯一能取得这些东西的地方,就是斯内普的私人储藏室了。 金妮查了课表,星期四下午是黑魔法防御课,这个时候是三年级的魔药课。从洛哈特那里跑出来很容易,也就是说如果我那时候到斯内普的办公室,没有人,好!简单的计划最完美! 周四下午,金妮坐在教室最后的角落里,第二节课上了一半,当洛哈特陶醉在他自编自导的降服女妖的故事中时,她趁人不备逃出来,悄悄蹭进地下室,听见教室里传出讲课的声音,觉得很安全,拐个弯溜进另一条走廊的办公室。找到珍惜药材的柜子开始撬锁。 金妮想起小的时候,撬锁的本事是跟乔治和弗雷德学的。他们乐意教她是因为她同意学会了就替他们冒风险,撬开柜子拿糖果。但金妮没有真的去撬,她跑到妈妈面前,说个我两块糖好不好,一块我吃,另一块给金妮姐姐。水蓝儿的身份总是那么好用。于是,她就拿到两块糖。从那时起,金妮知道了好的地位好办事这个道理。 她一边用细铁丝在锁孔里摸索一边想,那个时候乔治和弗雷德并不想吃糖,他们只是想看看金妮有没有胆量去做,或是被抓到会怎么样。 老哥们,我当然有胆量,而且休想看到我被抓。 一只搭在肩膀上的手,把金妮所有的胆量都吓到了九霄云外。 “我什么都没干啊我路过这里看这个柜子设计很别致我就。。。。” “嘘——别出声,是我” 捂住金妮的人是赫敏。 “赫敏!你别告诉我说你来偷药啊!” “我才想这么说你呢。” “我要是不来,没人给你开锁,这一把可是反咒语的。”金妮亮出了细铁丝“我就快打开了。” “你平时都在干什么啊。。。” 凭着手感,金妮知道锁开了,她迅速打开门,从两个小抽屉里各抓一包,踢上柜门,拉起赫敏就跑。 “你都拿好了?” “你看,这个,独角兽的角,这个是。。。非洲赤蛇皮。” 赫敏一个急刹车,带得金妮险些摔倒。 “我要非洲树蛇皮。” “你确定? “对!” “。。。。。”金妮很紧张“就差一个字。。。无所谓吧。。。” “所谓大了!” 金妮真怕赫敏的低吼引起注意。她马上说: “你先回去,出来的时间太长会被发现的,我再去一趟好了。” 赫敏看看表,时间不多了,只好这样。 “自己小心,别再拿错了。” “我知道,非洲树——蛇皮” 金妮返回办公室,好不容易打开柜门就听到走廊里的脚步声。 死了死了!!还差几分钟才下课,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现在出去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不如。。。。。。 门开了,有人走进办公室,听声音,那人拉出一把椅子坐下了,呆了七八分钟也没有离去的意思。金妮躲在药柜最下面的隔层里,大气都不敢出,觉得快憋死了。 又过了一会,第二个人走进办公室。 “你来了?”这声音是斯内普的!那前一个人是。。。 “西弗叔叔~~~~~~” 是猕猴桃。。。我早该知道。 金妮愿意用自己一生的幸福和命运作交易,只要今天不被发现。 “我最近很担心。。。她上课一直心不在焉的。。。” “一直都是那样”斯内普变成一个恍恍惚惚的声音 “啊,你偏心,都不管的吗?” “老人们总说无花果再怎么浇都不会开花。”斯内普停住了 “我也一直觉得她天生没大脑”水蓝儿叹了口气“可我也不能不管她啊。” “你想我怎么做?” “她老在那东西上写写画画,我觉得那个东西有问题,拿来给我看看吧。” “好啊。” 这个她到底是谁啊?好像老是写写画画,这么无聊。金妮窝在小空间里,度秒如年,细细听着外边的对话稍微好过一点。 水蓝儿对一个写写画画的人很不满,希望她的东西被没收。。。 写写画画的,是一根笔吗? 拜访 金妮平生第一次佩服自己的忍耐力。那天她在柜子里忍受闷热、缺氧、腰疼和水蓝儿后来那种言情小说里才有的撒娇方式。躲到晚上八点多斯内普才离开。她从柜子里面敲开锁,爬出来的时候甚至怀疑自己废了。 赫敏几个人找她找得都快疯了,看见金妮身形扭曲地出现在休息室差点没昏过去。 金妮要求亲眼看着赫敏把要进锅里,说这样才不负她所受的折磨。 “两星期内就能准备好。”赫敏把药扔进了坩埚,加热。 在等待复方汤剂完成的那段时间里,金妮和卢娜疯狂的翻着各种图鉴和百科全书。金妮觉得找出可以把人石化的怪物,看看他们有什么习性,也许有点帮助。 “噢勒,可以把人石化的东西可不算少,我真怀疑大家怎么没有都变成石头。”金妮看着面前渐渐变长的清单,觉得这个法子工程量太大,她本想把所有可以石化的怪物所惧怕的东西都找全,现在看来,真要做的这一点,至少得环游半个世界。 “我越看越觉得这个世界奇怪,什么东西都有。”金妮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我现在觉得你那句名言真是太棒了——要随时准备好相信任何难以置信的事情。” “我妈妈告诉我的,她说我们这个世界是回收站,j□j纪的时候造物主做了失败的东西就扔在我们这。” “他仍的都是什么东西啊。。。美杜沙、狂蟒、红龙。。。”金妮把记录伸到卢娜鼻子底下“那些都还好,这个就太变态了。。。” 卢娜接过一看,一种叫蛇怪的东西,从癞蛤蟆腹下的公鸡蛋中孵化而出,最不可思议的是它杀戮的方式。它不仅有致命的毒牙,还有那极其危险的凝视,任何接触到眼光的人都将立即毙命或石化。蛇怪是蜘蛛的天敌,因此只要有蛇怪的地方,蜘蛛都会溃逃一空。而公鸡的鸣叫对他们是致命的,因此它闻鸡鸣便逃。 “厉害!身世实在不同凡响!不过我觉得蛇怪很温良哎,至少他孝敬父母,因为它很给公鸡面子。” “有道理。。。”金妮点点头“可是公鸡算他父亲还是母亲啊?如果是母亲的话,它作为一个雄性的能适应小蛇叫它妈妈吗?如果是父亲的话,他如何面对自己下了一个蛋这个事实呢?他要怎么向母鸡解释蛋的由来呢?要是认那个蛤蟆做母亲的话。。。蛤蟆要是公的呢?” “呃。。。你看这个更猛的!”卢娜对所有金妮提出的解决不了的问题都采取听而不闻的政策“冷笑话玛丽,这个怪物很怪啊,它说的每句话都是冷笑话,而且特别雷人,书上说十八世纪有一个冷笑话玛丽出现在梵蒂冈,那一任的主教现在还作为雕像摆在梵蒂冈广场呢。” “我这本书里写有种鸟叫曾鸽,春天的时候,它们会向自己心仪的对象求偶。把歌唱给谁听谁就会石化。世界上最大的鸟类,现在仅存的一只假君鹏,半个世纪以前被石化了,现在还没有回家吃饭呢。。。。” “这个一般般,我这个才狠。。。。” 两个人渐渐忘了查资料的主要目的,开始评选世界上最奇怪的石化科动物,最后,她们达成一致意见: 东方神兽——草泥马,它的身世以及石化效果才是最尖端的。 那天下午,卢娜申请回去睡午觉,金妮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周末下午的寝室空无一人,她坐下来继续研究怪物图鉴。 突然,身后传来了推门声。 “你回来啦。”金妮以为是室友,随便打了个招呼。 “金妮,是我。” 怎么是她?金妮听出是妹妹的声音,吃了一惊,开始觉得有点晕。 “你怎么。。。”她本想问你是怎么进来的,突然就发现这个问题太傻了,就转了话锋,高高兴兴地说“这么好,来看我啊” 金妮赶快走了过去,她看到水蓝儿皱了下眉头。 水蓝儿四处打量着格兰芬多的宿舍,撇撇嘴,说到 “全部金色和红色的布置啊,虽然喜气十足,却实在是容易视觉疲劳,不过想起戈德里克是个中国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说起颜色当然还是首推银色和绿色了。” 金妮心想,你是来和我讨论颜色心理学的吗? 这时,水蓝儿突然问出一句毫不相关的话。 “海格的公鸡死了几只。” “哦。。。。。。”难道是来找我讨论提高家禽生活水平,保障动物生存权益的?金妮找不到谈话的头绪。 “金妮,你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水蓝儿柔柔的问。 “我……”她是来帮我写作业的?金妮考虑要不要说出自己的要求。 “我只是觉得你最近精神不太好,要是有心事的话,完全可以跟我说啊。” “嗯。。。” “要是你实在不愿意开口,平时写写日记,自己跟自己倾诉一下,不是也很好吗?” “写日记啊。。。” “你知道有个俄国大文豪。。。” “托尔斯泰,写日记写死了那个?” 水蓝儿干笑了两声“他靠写日记锻炼了自己的文笔,记录了伟大的一生,你也可以向伟人一样。”她说着走向金妮的桌子,好像在搜寻什么。金妮有一种感觉,不应该让她看见自己在查石化科怪物,赶忙上前划拉起名单和笔记。 “太乱了,我来收拾一下。。。”正说着,金妮打翻了一瓶墨水,洒了妹妹一身。 她看着妹妹一片狼藉的袍子,觉得自己要完蛋了,连说对不起。 “别傻了,金妮,”水蓝儿笑着念了个“清理一新”,“一件袍子根本不能跟你比。” “谢谢。。。。”平时不是这样的 “不过,你怎么这么紧张?怕我看你的日记?” “不是。。。”金妮很奇怪,今天怎么和日记干上了? “你这个孩子,怎么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呢。”水蓝儿叹了口气,“金妮,你要记得。你是大家的宝贝,有什么不开心的问题,你都可以告诉我们。所以,有苦恼就说出来,就是你唯一可行的,对我们大家表达你的爱的方式。” 她今天怎么了。。。金妮满腹狐疑。她不是把我当成斯内普了吧。。。 “谢谢你。。。我。。。我想去洗个头发。。。。” “那我先回去了。。。”对方好像不满意她的回答“有事情要第一个告诉我,我是你强大的妹妹,我不会不管你的。” “你真好。”金妮努力表现出觉得有个妹妹,尤其是比自己强大的妹妹,是件异常值得骄傲的事情。 “我也觉得有你在好幸福哦。”水蓝儿笑着摸了摸金妮的脸颊,“你说妈妈会不会同意我们两个结婚?” 金妮实在受不了这种造出来的亲昵,她把手伸到背后,猛掐自己,脸上还得天真又开心地笑着。 水蓝儿拿开金妮脸颊上的手,转身要走了。 突然,金妮望着妹妹的背影,脱口而出。 “你不会觉得我天生就没什么大脑吗?” “你胡说什么~~~~”水蓝儿俏皮地笑着,走了。 骗人!你无时无刻不认为我没脑子!那天你和斯内普说的人就是我,你想找的,是那本日记。是你把它夹在我的书里。 印记 金妮想不明白妹妹拿这本日记给自己又拿回去这么折腾干什么。作了种种推测,都不是很有说服力。 一天下午,金妮和卢娜从图书馆里出来,讨论着搜集的情报。 “我硬着头皮把校史翻了个遍,成了半个霍格沃茨通了,没找到任何提到密室的东西。”金妮说。 “嗯。。。” “可以把人石化的怪物也都不靠谱,我甚至怀疑世界上真的有那些东西吗。” “嗯。。。” “我妹妹怪怪的,她那天突然来找我。。。。” “嗯。。。” 金妮停下来,端详卢娜的脸 “卢娜,你也有点怪的。。。” “是吗?”卢娜如梦初醒“你也这么觉得吗?” “你听见晦气云都没反应!你病了吗?你好像很困。” “我最近。。。”卢娜忧心忡忡地说“被记忆蚊咬到了。。。听过这种蚊子吗?他们专吃记忆。。。我头晕晕的,好像有些东西想不起来了,还觉得心慌,我想是蚊子毒素的副作用。。。” 金妮越发觉得卢娜的不舒服来自她的幻想。 “一起去医院看看吧” 金妮没花什么力气就说服卢娜随她去医院,路过大厅时,看到一群人挤在布告栏前看一张通知。两人上前看了看,卢娜立刻精神多了。 “不用去医院了,今晚去格斗俱乐部。” “你不头晕、不心慌啦?” “金妮”卢娜严肃地拍着她的肩膀“你没听说过吗。古希腊的石碑上刻着,你想健康吗?格斗吧!” 为了能有一个健康的身心,金妮和卢娜晚上八点来到大礼堂参加格斗俱乐部。 大家都以为辅导老师会是年轻时获得决斗冠军的弗立维教授,走上台的却是洛哈特,他的助手是斯内普。 如果他来了,金妮想,那她也不会远。 果然,五分钟后走进来一队斯莱特林,金妮开始头晕了。 “卢娜,走吧。。。” “再等一会吧,我猜可以看到洛哈特对战斯内普。” “他们互相把对方结果了岂不更好?”罗恩从后边走过来。 示范对战开始,洛哈特划着一道完美的弧线,被打飞了。 “多美的抛物线啊。。。。ax^2+bx+c=y,过原点,开口向下。。。”卢娜又在不之所云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欢呼起来。 洛哈特站起来,干笑着,急声说:“示范到此结束!现在我把你们都分成两个人一组。斯内普教授,如果你愿意帮助我……” 他们一边穿过人群穿,一边分组,洛哈特把纳威和贾斯廷分在一起,而斯内普首先来到哈利和罗恩面前。 “到时间分开这对梦幻组合了,我想。”他嘲讽着,“韦斯莱,你和斐尼甘搭档,波特——” 哈利自动朝赫敏移动脚步。 “我可不同意,”斯内普冷冷地微笑着。“马尔福先生,过来。让我们看看你和著名的波特能搭配成什么。你,格兰杰小姐——你和米丽森小姐一组。至于韦斯莱小姐,就和我一组好了。” 巨大的恐惧和晕眩袭击了金妮,她整个向后仰去,幸亏卢娜架住了她。 “他没说你,她说你妹妹呢,那个骚扰虻过多的小女孩。” “谢谢你,卢娜,我不是害怕。。。我,我头晕。” “坦白的说,要不是我也头晕,我会认为你死要面子。” 卢娜不再说话,把金妮晾在一边,周围混乱的练习场面都不能干扰她的注意力。她死死盯着水蓝儿和斯内普那组。 “卢娜!”金妮试图把她拉回现实 “那个不是斯内普教授。。。” “废话,不是他还是谁。。。” “金妮,每个人都有自己特有的磁场。。。我感觉得到,斯内普教授的磁场。。。突然消失了。。。” 金妮心说我败给你了。 “你妹妹。。。很有趣。。。她的眼睛很有趣”卢娜又像回到了梦里。 洛哈特要找一对搭档做示范。斯内普教授拒绝了他挑选纳威和贾斯廷的要求,直接指定了哈利和德拉科。 场面完全失控了,恶咒满天飞。突然,马尔福的魔杖喷出一条黑蛇,重重落在地板上,当它抬起头准备攻击时,人群迅速往后退,不时有人尖叫。 “让我来!”洛哈特大叫。他对着蛇挥动他的魔杖,发出一阵砰砰作响的声音。蛇并没消失,而是升起十英尺高,接着又摔回地板上,发出一声巨响。它被激怒了,狂暴地发出嘶嘶的声音。径直滑向贾斯廷,抬起身子,露出尖齿,准备开始攻击。 出乎所有人预料,哈利说话了,可是他口中说出的是“嘶嘶”声。 接着他看着贾斯廷,露齿笑着。 “你以为你刚才在干什么?”贾斯廷大叫,在哈利来不及说什么之前,他已经回过身冲出了礼堂。 斯内普教授终于走上前,挥舞了几下魔杖,蛇化成一缕黑烟消失了。然后,他一脸古怪的看着哈利。 在哈利明白之前,赫敏和罗恩拉着他离开了礼堂。两位教授维持着场内的秩序。 金妮呆呆地看着,用胳膊肘去碰卢娜。 “卢娜,我们去看看哈利。。。” 卢娜并没有回答,她走到斯内普面前大声说: “教授,我要求当第二组示范,我和韦斯莱同学!” 她指的竟然是水蓝儿! 全场人再次惊呆了!大部分人吃惊的是有人挑战水蓝儿,金妮吃惊的是,卢娜挑战水蓝儿。 “可以吗?”卢娜镇静地向水蓝儿微笑,后者点点头。 “好吧。”洛哈特说“不过这次绝不要念恶咒,只准练习缴械咒。” “保证不念恶咒。”卢娜说。 她们上了高台,这场比赛令金妮终生难忘。 一声令下。 水蓝儿挥杖的姿势优雅、舒展,她早就会使用无声咒了,但面对卢娜,她嘴角带着一丝甜蜜蜜的轻视,愉快地念到“除你。。。” 武器两字还没有降临人世,卢娜早已甩开魔杖引得缴械咒向上飞去,瞬间窜到对手面前,额头狠狠撞在水蓝儿的额头上,后者摔倒了,全场惊呼。 “哎哟,我太紧张了。。。对不起对不起”卢娜忙不迭的道歉,跑下赛台。斯内普虽然生气,扣了拉文克劳十分,但也没有特别为难卢娜。他向水蓝儿走去。卢娜拉着金妮穿过所有人诧异的目光,跑进黑夜里。 在拉文科劳的休息室,金妮在卢娜的额头上涂一层药水,又拿起她的魔杖。 “老天,你的魔杖没事吧?弯得这么厉害。” “买来就这么弯。” “卢娜,今天你和哈里都不对劲,他是蛇老腔,而你是。。。” “我是神经病。。。”卢娜淡淡地笑了“你以为我为什么撞她,从她走到斯内普教授身边起,我就注意到她眼睛里闪着什么东西。我想起自从上了霍格沃茨的火车,我就常常头晕,大部分时候都能看见她,跟她也许有点关系。” “你不会认为她眼里的那个是召唤骚扰虻的东西吧?” “我真的这么想”卢娜把手放在额头上“我想看清她眼里的东西,太着急想看了,就想了那么个主意。我觉得要是我直说‘让我看看你的眼睛’,她肯定不让。” “真悬”金妮都替她捏把冷汗“刚才她要是认真一点,你就得丢脸了。” “你觉得我现在不丢脸?”卢娜眨眨眼睛“拉文科劳怕的是丢掉乐趣,而不是丢脸。” “你看清她眼睛里是什么东西了吗?” “是魔法阵,里面有三个古怪的符号”卢娜把它们写在两张纸上。“一张给你。另外,你帮我一个忙。” “尽管说。” “举起我的手,说k?o” “干什么?”金妮百思不得其解。 “总得有人为胜利者欢呼吧?虽然我胜的很丢脸。” 她们对视着,笑了。 金妮高高举起卢娜的右手 “k?o!让我们为卢娜选手的铁头欢呼!” 石化 金妮娜纸条交给赫敏,赫敏看了一眼说是如尼魔文。 “你认识?” “不认识,不过玩大波罗的时候见过,我攒了一套。” 有时候赫敏很像卢娜,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金妮告诉赫敏昨晚的事,赫敏很有兴趣帮她查资料翻译。 两天之后,下起大雪。 哈利的处境非常糟糕,大家已经开始当着他的面议论他是危险人物了。 卢娜情况的也不怎么样,大家越发觉得她是个怪人。而且自从那晚回光返照之后,金妮就没看见她,中午,她遇到卢娜寝室的的同学,听说她可能是感冒了,在床上躺着,睡得可香了。 “她昨天说要是她今天没起床的话就叫你找她一下。”卢娜的同学显然觉得这个要求很奇怪。 那同学带金妮通过画像。金妮来到寝室,卢娜躺在四柱床上,睡得很香。她旁边的地上有一支掉落的笔,枕头上贴着一张没写完的纸条:金妮,一定叫醒。。。 金妮认为醒后边的宾语应该是“我”。 猜纸条倒是不难,把卢娜弄醒可不是人干的工作。她平时就像是在梦游,现在因为感冒,睡得沉了,简直就是重度昏迷。金妮甚至用手指去探她的鼻息,确保她还活着。 卢娜的手臂终于可以软绵绵的抬起来时,都快换金妮昏迷了。 但是卢娜还是没有睁眼,她的手指轻轻在金妮的手背上敲击,重复了两遍,金妮才明白这是在和她说话。 “我困死了。。。睁不开眼。。。昨晚,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告诉你。。。要当面说。。。去找海格。。。巨型蜘蛛。。。那怪物。。。” 卢娜又半天不动了。 “找海格什么事!卢娜!” “我。。。我又忘了。。。困死。。。” 她又睡着了,怎么叫都不醒。金妮摸着她的额头,没有发烧,呼吸也匀称,不象是病了。 卢娜到底怎么了?看起来像是疲劳过度。金妮思索着,看见卢娜的桌子上,那本日记摊开在那里。一根羽毛笔夹在中间。 哪里有怪事,哪里有日记。这难道附了安眠魔法? 金妮顺手把日记拿到手里。 金妮打算翘掉下午的黑魔法防御课,去看看海格。 当然啦,我跷课可全都是为了查资料。 金妮踏着没过脚面的积雪,摇摇晃晃的走到海格的小屋。海格、蜘蛛、怪物这三个词是路的传达的信息里最有用的实词。 “海格,开门。” 巨大的海格穿个巨大的围裙打开了小小的门“金妮,怎么不去上课?” “老师让我们这节课作调查,好写一篇关于各种神奇生物的论文。要说生物,海格你是活辞典啊。” 海格听了这话,心情不错,把金妮让进屋里。 “从哪种开始说呢?”海格问。 “我打算写会让人的怪物。” “。。。”海格想了想“这该不会跟学校里最近发生的是有关吧,你们不要乱来。” “怎么会,海格你太多心了”金妮吓了一跳,大个子最近变敏感了“说是作业就真的只是作业,我就是觉得会的怪物比较帅。” “那样最好”海格叹了口气“不过你想让我从哪里开始说。” “我最喜欢蜘蛛了,你给我说说能把人的巨型蜘蛛好吗?比如他们怎么杀人的?” 海格的脸色变了,变得有点吓人。“金妮。。。不要套老海格的话了,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你怎么知道阿拉戈克的事。” “阿拉戈克?” “不可能。。。它从来不袭击人,它最爱吃鸡!”海格低头自言自语“他们又想像五十年前那样冤枉它。。。” “海格,阿拉戈克五十年前怎么了?” “金妮,不管你听谁说的!”海格的表情说不上是悲伤还是愤怒“不要信!阿拉戈克绝不是密室的怪物!” 金妮从没见过和蔼的海格这样,她畏缩了一下,安慰海格。 “海格,你别这么急嘛,我当然信你。你能说说。。。”她看看海格的脸色,改口到“你不愿意说就不说。。。”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海格脱掉围裙,披起他的火鼠皮大衣,拎起一只铁桶往外走。 “你去哪?”金妮问。 “去喂鸡。” 金妮跟着海格走到鸡舍,一开门,海格愣住了。好几只鸡动也不懂得躺在地上。剩下的挤在墙角,缩成一团。 “前不久就来这么一回。我怀疑是让黄鼠狼之类的咬死的。” “那你安个兽夹什么的吧,逮到黄鼠狼给我玩会。” “没你想得那么可爱。” 海格真的在鸡舍周围安了捕兽夹,完事之后,他捡起地上公鸡的尸体放进筐里。 “便宜了小阿拉戈克。。。”金妮听到他轻声嘟囔。 海格站起来,说“我现在要去城堡一趟。” “我也回去了。” 他们向城堡走去。 “海格,这些死鸡都怎么办啊?” “放进厨房的冷库,等足够多了。。。”他看了看金妮的表情“不是给你们做菜吃。”想了想了想又说“当然我也不吃。” “海格,你又养了什么东西吧?” 他们闲聊着走到门口,撞到了冲出来的哈利。 “你还好吧!怎么看起来很烦恼的样子?”海格担心地问。 哈利讲了刚才图书馆里大家说得的关于他的话。 “没什么,”他说,“我得走了,海格,下节课是变形课,我得去拿我的书。” 金妮跟着哈里走了一段路,在西楼三层哈里拐弯了,金妮则到四层,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和日记聊聊。可是她还没让日记开口,就被外边一阵吵闹声打断了 金妮循声到三楼,走廊里人声鼎沸: 尼可和贾丝廷被了!哈利波特是凶手! 金妮忙问周围的人“哈利呢?” “跟麦格教授走了,十有j□j是真的。” 怎么可能,我刚才就和他在一起啊。金妮到四楼拿好日记,打算去找麦格教授。 突然,一团白色的东西从她脚下升起。 “皮皮鬼,你吓死我了!” “我的小姑奶奶,有什么能吓倒你呢?”他的样子迷迷糊糊的,在空中翻了个筋斗“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 金妮觉得他莫名其妙,没答茬。 她在找到麦格教授之前遇到了哈利,他从一段石梯上走下来。 “哈利!校长怎么说啊?” “他什么都没说,倒是问我有什么要说的。我本想告诉他是一个怪声音引我到这里的,但是我没说。” “为什么不说?” “怎么说?有个声音,只有我听得见?” “那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说我冤枉。” 周三效应 不容金妮和哈利多说,时间到了,各上各课。没有假条证明你已行动不能自理的话,后两节的课霍格沃茨无人敢翘。这天下午后两节是魔药课。 任课老师就是和水蓝儿素有渊源德斯内普教授,在校内有“霍格沃茨一霸”的美称。一同上课的是斯莱特林的同学,包括水蓝儿。 只有能忍受冷言冷语、唇枪舌剑的心理素质极强的人才能在星期三生还,否则,你就在课后用胶条收拾自己破破烂烂的心灵吧。 金妮的星期三恐惧症较轻,对付教授这种个性她很有经验,他说什么你就只管当作耳边风,很乖巧的点点头就是了。 这说起来容易,实践起来很难,金妮因为在妹妹那里久经考验,所以抗性十足。 半年以来,金妮发现星期三对于斯内浦教授来说,也许也不怎么愉快。或者太愉快了,以至于他有点失去控制。 周五和拉文克劳在一起的上课,教授的脸从来没有表情,做得比宾斯教授还到位,很有做无间道这类工作的气质。哭泣的婴儿看到他也会马上停止。 周三的魔药课,情况大不一样。格兰芬多坐左边,斯莱特林坐右边,金妮的位置靠中间。她会看到教授看左边的时候一脸严肃和冷漠,转向右边的时候变得平和了,再转到妹妹那里,就变成温柔又不易察觉的微笑,好像傀儡的笑容。她不得不承认,观察到这一变化的总过程是一种折磨。 人的脸还真的能做到像六月的天一样,说变就变啊。金妮慨叹。教授他不是中国四川来的吧。。。 金妮更好奇的是,既然有不少人察觉到了他表情的变化,有些好事的女学生甚至考虑联名上书,要求教授尽可能保持住平日冷冰冰的作风,不要在周三发挥失常。那么教授自己有没有察觉自己的变化呢?察觉到的话,他是很痛苦还是很享受呢? 实际上,抛开他恐怖的,教授在格兰芬多人气还真不错。因为他尖酸刻薄得很特别,以至于给人感觉特别尖酸刻薄,这样特别的老师总是多受些关注。不过大家一致认为这样个性的人就应该有一个很个性的人际关系背景,要是大家像众星捧月似的捧他,那就是扼杀人家的神秘感与高傲的气质。所以心照不宣的不说他一句好话。 爱讽刺人您就刺,我们忍了。爱扣分您就扣,我们团结一致的不在乎~ 金妮倒没想过这么多,她主要觉得斯内普的话很有意思,骂人骂得很有水平。以前,每听到一句觉得不错的,她会写在日记本上,强迫里德尔一起品评。 今天,教授好像不太高兴,或者太高兴了,刻薄话特别多。四处指手画脚,妙语连珠的鄙视格兰芬多每一个人。 金妮这种在课上溜号的学生,也得不时地打断思路,听听教授今天是如何语不惊人死不休的。 “我想不通,全英国最笨的人,也就这么100来个,怎么会有一半的人都在这个学校,而且偏偏集中在一个班级。” 这句话说得很好啊,金妮私下里赞叹。修辞上用了一种夸张的手法,而且角度新颖,从全国的形式出发,收尾收在一个班级,也就暗示了这个班里的无可救药。。。 金妮又收回思路,继续在课斗里跟里德尔说话。里德尔一直不理她。 汤姆!你说话!你直说,密室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就在五十年前第一次出事,那时候比不也是学生吗?我看见你获的奖了。你告诉我吧,干什么不理我?你支一声行不行!你要是再不说话。。。 金妮没机会告诉里德尔他再不说话有什么下场。她放松了警惕,没有假装正在努力做实验,也没有注意周围的动静。被从后面走过来的教授抓了现行。 “你知道什么叫天灾人祸么,天灾就是你天生没脑子,人祸就是你后天不努力。” 日记本就被没收了,还扣了五分。 金妮很悲愤,汤姆!你个败家玩意!都是你捅的漏子!不过,刚才那句话说得很经典啊,后半句还对偶呢。。。。。。 下了课,金妮坐在教室里没走,想着怎么去把日记要回来。那是个关键,拿不回来跟卢娜不好交待。 她编了一套足够低三下四的话,大概讲的是: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大人有大量,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那本日记是我远在天堂的奶奶留给我的唯一遗物,我是为了缅怀她老人家,才无时无刻不带在身上的,我什么都没写啊!不信您看,什么都没写啊!您把我心爱的奶奶还给我,不然她在天之灵知道了,会为她的孙女干出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事感到愧疚,您看在老人家的份上,原谅我吧! 汤姆应该把那些字都吸掉了吧。。。她侥幸地想着。 为了增加戏剧效果,金妮从实验室找了点洋葱,挤出汁来涂在手上。讲到奶奶的时候掉几滴眼泪,效果应该不错. 她酝酿好情绪,敲开办公室的门,把想好的话深情地说了一遍,适时用洋葱汁擦了擦眼睛。 “原谅我吧!”她用痛改前非的语气为表演收了尾。 “原谅你。” 金妮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痛快,很高兴得等着他把日记还给自己。斯内普转过去看书,不理她了。金妮傻了一样站在原地。 “教授。。。” “你可以走了。” “奶奶的日记。。。” “年终考满分再还你。走吧。” 教授你才是让人石化的最佳武器!金妮气急败坏地走出办公室。把我的尊严还给我! 一上楼梯,金妮看见迎面走来的妹妹。她好像要去地下室。金妮突然觉得不好,日记永远拿不回来了,斯内普会给这猕猴桃的。 “嗨~~”金妮上前打个招呼,小心翼翼的试探,她拉住妹妹的手,希望能得到点什么信息,可是什么也没看到。 “你干什么?”水蓝儿把手收回来。 “去找斯内普教授啊,顺便帮我个忙,帮我把日记要回来吧。你面子大,求情人家肯听的。”金妮试了试这个话题。 “办不到。”水蓝儿一改前几天的殷勤,换上一副准斯内普的表情。 “别这么绝情嘛,还是你建议我写日记的呢。” “我叫你上课写了吗?” “看在党国的分上,拉兄弟一把吧!” “该干嘛干嘛去。”水蓝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金妮满肚子火气也无可奈何,只能狠狠地想:行,你就这样!早晚你就是霍格沃茨一妈! 谜底? 晚上,金妮想着白天海格说过的话。 “你怎么知道阿拉戈克的事?”“不可能。。。它从来不袭击人,它最爱吃鸡!”“他们又想象五十年前那样冤枉它。。。”“不要信!阿拉戈克绝不是密室的怪物!” 看来密室第一次是在五十年前打开的,那个时候海格大概也在,有一只巨型蜘蛛,它被当成是密室的怪物,但很有可能它是个替死鬼,否则就不会有五十年后的攻击事件。五十年前。。。桃金娘也是五十年前去世的。。。。在霍格沃茨死的学生,死得还很离谱的学生应该不是很多,她很有可能就是上一次的受害者。。。。她说她在盥洗室里看见一双大眼睛就死了。。。她那个盥洗室真是怪事连连,第一次袭击就在它门前,其它两次离的也不愿。想想那天晚上,哈利疯了似的冲到那里。。。。对了,哈利说过,有一个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只有哈利听得到。。。有两次袭击哈利最先到现场,都是听到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好像故意引他过去,是想让他被怀疑吗?有什么声音是哈利敏感我们不敏感的?。。。伦敦腔?。。。。。。。。。。。。蛇佬腔!哈利懂蛇语,蛇的声音在人听来就是嘶嘶声,很容易忽略。对哈里就不一样!他说那个声音刚开始就在附近,可是走廊里上上下下什么都么没有,除非它在墙里。霍格沃茨构造奇特,墙中间又夹缝也不是不可能,蛇可以在其中游走。对啊,斯莱特林的标志就是一条蛇,养只蛇作宠物很搭调,穿衣服也好配。。。桃金娘说看到一双黄色的大眼睛,也就是说那种蛇是用看的来石化,是美杜莎、狂蟒还、蛇怪的哪一种呢?。。。。等等,桃金娘她死了,而不是石化,而科琳他们都还活着。。。。这样说来,这三种怪物里蛇怪的目光是可以毙命也可以石化的,那种公鸡蛋孵出来的怪物。。。。最近学校里的公鸡死了大半,没听说母鸡出事,是不是暗示了有人为了蛇怪才杀死了公鸡? 蛇怪的话,也许不直接对视就没事?科琳那个姿势显然是在拍照,他是通过相机看见的,贾丝廷透过尼克。。。尼克。。。它早死了。。。洛丽斯夫人。。。因为跟费尔奇生活久了,所以生命力特别强!天!全校至少戴眼镜的同学们有救了!桃金娘她哭着哭着把眼镜摘了,所以直接看到了眼睛,所以她死了!她说那天有人在里边说外语,很可能就是蛇语,如果是在召唤,那密室的入口很可能就在那个盥洗室! 我猜到了! 金妮兴奋的叫着,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三楼盥洗室门口,整个学校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一点人声。她告诉自己不要碰盥洗室的门把手,但手不由自主地往那里伸。 门开了。里面有什么窜出来!金妮不敢看,扭头就跑,狂呼救命,没有人回答她。学校里空无一人。她向楼上跑去,跑道塔楼,已无可进退。身后,悉嗦的动静越来越近,她不敢回头,越过塔楼的围栏,纵身跳下。。。。 金妮又从梦里醒来,一身的汗。她在思索中睡着了。 起身无意中向窗外看去,下雪的夜空火似的通红,林子边上,一个庞然大物的黑影缓缓移动。 金妮一惊。斯莱特林的怪物吗?不像是蛇。 不管是什么。她穿好衣服,往外走。也许跟密室有关。 金妮走在漆黑的走廊里,告诉自己:我只是偷偷看一眼,不会有事的。 睡迷糊的胖夫人听到口令很随便的放行了,金妮从西门走上小路。红色的天空好像一只充血的眼睛,世界安静得可怕,只听得到冷风刮过和脚下的雪的j□j,金妮抖得厉害。 我是白痴!要是出了事就是我活该! 她不知道该怪自己失眠还是多管闲事。 金妮来到南瓜地附近,这里早已只剩下一片枯藤。她蹲下来,看着刚才那个方向,没有庞然大物,什么都没了。她大着胆子走近一些,地上有凌乱的足迹、血和一些碎骨肉。 金妮的小腿转筋,祈祷这不是吃人。 我得赶紧回去,我什么也没看见。。。 “刷拉”,往东一点的小棚子里有声音,什么东西在动。 金妮头发都竖起来了。 “疼。。。”是人的声音,好像还是个认识的人。金妮胆子大起来,她走进窝棚,地上躺着个人。 “卢娜!” “金妮?” 卢娜的腿被兽夹夹住了,她身后,是几只被扭断脖子的鸡。 “怎么回事?” “先帮我出来。” “用什么咒语呢?” “拜托你。。。不要用咒语。。。”卢娜忍着疼,想起了哈里的橡皮手套。 幸亏海格安的是平口兽夹。金妮脱下大衣,塞在卢娜的脚踝周围,跑到禁林边上找来一段大小合适的树枝塞到兽夹缝隙里,与卢娜合力把腿j□j。 她们互相扶持,跌跌撞撞地跑到拉文克劳的休息室,躲在壁炉前边。卢娜的脚踝肿了一大圈,耳朵有些冻伤。她大口的喘着气。等精神稍稍有了起色,她的话让金妮大吃一惊。 “我想起来不少!他妈那本死日记!”温顺的卢娜破口大骂。“竟然敢玩我!” 卢娜语无伦次的把遇到的事告诉了金妮。 她拿到日记之后,常常和里德尔交谈,刚开始并没有的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时间长了,卢娜觉得自己总是很困倦,精神恍惚。但她平日里也总是一副恍惚的神情,就不容易被发现。当她发现里德尔知道许多自己从未提过的关于她的事,而且与她聊天总是很对她的心思,像是迎合一般,她警觉起来,试着远离日记,但是她发现自己已经控制不住地想和里德尔说话了,而且开始嗜睡,常常记不得自己在干什么。 “我有一次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在鸡棚里掐一只鸡的脖子”卢娜回忆着“你想象不到那是什么感觉。” 从决斗俱乐部回来的那天晚上,里德尔让卢娜走进了他的记忆。五十年前的霍格沃茨密室第一次被打开,一个女学生成了第一个牺牲品。五年级的学生会主席里德尔发现一个学生饲养了一种危险的生物,他找到那个学生藏怪物的地方,威胁说要举报这件事,就在这时,怪物冲出了门板,撞到了里德尔,向近邻跑去了。里德尔向校方报告了整件事,那个学生被开除了。 “不可能!海格要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我就是伏地魔的表姐!” “他给我看这段记忆,是想我相信海格是凶手,好去把事情搞得越来越复杂。但我看了那个反而认定绝对不是海格,你知道他养的是什么?巨型蜘蛛。我的图鉴第一章就是节肢动物门,打头阵的就是它.那种怪物食肉,靠蛮力和蛛丝捕猎,爱吃鲜肉,他进化出把人杀死或石化的目光干什么?真正的斯莱特林怪物一直还在密室里!而且绝对和里德尔有关系。那种蜘蛛是挺凶的,但那只还未成年,既然十二岁的海格能把它弄回来养着,我不信一个五年级的学生会主席对付不了它,里德尔是故意放他走。当时我在里德尔的记忆里考虑这些事,他突然转过脸来对我说,就算我不愿意把思想给他,他也能得到。我回到现实的时候突然就困得不行,我猜我被附身了,不过我的排斥反映好像比里德尔估计得大,体力也比他想象的弱,元气吸一吸就撑不住了,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偶尔恢复了体力。。。” “偶尔你恢复了一些体力,他就指使你去杀死学校的公鸡,因为密室的怪物是蛇怪,公鸡是他们的克星!”金妮接着他说下去。 “幸亏他让我去杀鸡,我出鸡窝的时候踩上了一个兽夹,哐的一声,我觉得脚踝都要断了,疼得要死!可是疼过之后我发现自己清醒了,好像剧痛可以解除她对我的控制。”卢娜吸了一口气“所以说人犯晕的时候,果然需要狠狠来那么一下。我疼得躺在雪地上,觉得自己要冻死在那了,幸亏你来了。” “我是看见一个奇怪的黑影才来的,以为是斯莱特林的怪物。” “真是怪物你还有命吗?我离的近,看到了,是只大蜘蛛,有人在禁林边上放了些生肉和死鸡喂它。” “一定是海格的阿拉戈克,今天我去找海格了。” 金妮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卢娜。 两个人的线索拼在一起,事情明朗了不少,却还有很多事不能解释。比如,谁打开了密室。 “里德尔就是继承人,但他想打开密室就得控制什么人。。。卢娜。。。他控制你的时候除了去掐鸡脖子。。。有没有什么更进一步的行动。。比如开门。。。” “这话可不能乱说!”卢娜跛着脚跳了起来“第一次袭击的时候你和我在一起的!第二次。。。。” 她想起第二次和第三次没人能证明自己是无辜的。 “那就算后两次是我做的,我说就算啊,我发誓里德尔根本没来得及让我做!第一次怎么解释呢?难道有两个继承人?” “或者说有两本日记?” 她们在一起想了很久,日记是水蓝儿给金妮的,但它很可能来自马尔福家,因为多比是马尔福家的家仆,它知道密室的事,很可能因为在庄园里听到了某些风声。日记有可能是卢修斯?马尔福给水蓝儿的,哈利曾经说过马尔福家收藏了很多黑魔法的东西。普通人家不会有这些,但水蓝儿交游甚广,大可从有身份地位的朋友那里弄到任何东西。在这些朋友里,她和马尔福家关系异常亲近,马尔福家又世代崇尚斯莱特林,想替斯莱特林出头也合情合理。再以水蓝儿无所不能的特质来说,会说几句蛇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难道她打开过密室?那她把日记给金妮是什么意思?她想借刀杀人?为什么又拿回去了? “我不想再猜了,难受死了”卢娜提出停止的议案“天快亮了,我们回去休息,明天去找邓不利多,把日记给他,他不会让我蒙冤的。” 卢娜的提议让金妮很紧张。 “我跟你说你别激动。。。。卢娜,那个日记啊。。。” 日记大概已经回到了水蓝儿的手里。 听了金妮的讲述,卢娜很平静,她很淡定地说: “没事,我不怪你。。。大不了没有证据证明我是清白的,就开除我呗,我没有学历就没有工作,没有工作就没有医保,没有医保就没有家庭,没有家庭就没有孩子,没有孩子就没有养老,没有养老我就躺在床上自生自灭。。。反正我不怪你。。。” 金妮有点觉得自己有义务给卢娜养老,肩膀顿时沉重不少。 “算了,回去睡觉,明天找哈利他们从长计议。。。”卢娜单腿艰难前行“我本来不想说与实际不符的话,不过,圣诞节快乐。” 那个时候,早就是圣诞节的凌晨了。 密室 金妮想一大早就去找罗恩他们,把事情好好捋一捋,看看到底怎么办。 她是这么打算的。就像她每次做打算一样,都落空。 她醒来的时候,吃晚饭都不嫌太早了。 金妮四处找不到哈利和罗恩,却打听到赫敏今天进了校医院。她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跑到医院求庞夫雷夫人让她见赫敏一面。 “刚见过还见?” “啊?” “你刚才不是来过了吗?” 那个猕猴桃来看赫敏? “那个是我妹妹,我是双胞胎,您让我进去一回吧,我找赫敏急事。” 金妮使尽浑身解数磨得庞夫雷夫人受不了,只好开门放人。 “你别让病人太激动。”庞夫雷夫人叮嘱。 她根本用不着叮嘱,金妮进去就发现赫敏已经太激动了。 赫敏的床被厚厚的帘幕围住,看不见人,但是很容易就感到赫敏的火气从帘幕后面汹涌而来。一浪热过一浪。金妮从来没见过赫敏发脾气,但知道她现在正是一座喷发的小火山,一罐疯狂泄漏的煤气。积蓄的怨念都快具象化了,变成熊熊烈火。 “赫敏?” “怎么又是你!!!!!!你坑我坑的还嫌不够啊!!!!!!” “我怎么你了。。。” “是金妮吗?”赫敏把煤气关小了一点。 “我有话跟你说。” “正巧,我也有话跟你说,过来。” “过不去,你的怒火冲击波很强烈啊。” 赫敏深吸几口气,屋子里的波动平静了一点。 “行了,过来吧。” 金妮艰难的迈进,坐在赫敏床外的小椅子上,准备随时逃跑。 “我跟你说昨晚的事,昨天。。。” “省了,卢娜跟我们说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掐死你妹妹!!!” 赫敏猛地掀开帘子,金妮连人带椅子全翻了过去。赫敏长了一张hellokitty的脸,就差一个蝴蝶结。 “别咬我。。。”金妮用椅子来抵挡 “你怎么生的你妹妹!”赫敏质问道。 “不。。。不是我生的。。。” “你怎么教育的她!” “她教育的我。。。” 圣诞节一大早,金妮沉睡的时候,复方汤剂熬好了,赫敏在自己的药剂中误放了一根猫毛,把自己坑进了医院。哈利和罗恩则出师不利,从马尔福那里没能得到很多消息,看来他对整件事情也不怎么了解。幸运的是,下午遇到了卢娜,她到校医院治疗受伤的脚踝。卢娜找到组织一般,把昨天的事告诉了赫敏三个人。 “不幸的是,他们刚走,你那个妹妹就来了。”赫敏把牙磨得吱吱作响“你可不知道小丫头有多气人,跟审犯人似的审我!问我们为什么盯上马尔福。可是说也奇怪。。。我刚才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当时我连我外婆的小名都愿意告诉她。。。我把知道的全说了。。。” “你外婆的小名。。。?也就是说你在背叛你外婆的基础上出卖了我们?” “你滚!!!!”赫敏的小宇宙爆发了“谁出卖你们了!!!你以为我愿意啊!!!当时换你试试,照样嘴上没把门的。”然后把头埋在枕头下面哭了“就知道你们不信!!” “我信!我绝对信!我刚才用词不当。”金妮也急得跳起来“我妹妹天生有这种让别人照她意思行事的功能,你别在意啊。。。哈利他们知道吗?” “他们还不知道这事。我叫他们去告诉教授,可是他们好像不太愿意。那几个人现在在哪里?” “我找好久了。。。” 赫敏一巴掌拍上自己的额头“坏了坏了,不是自己找上门对豁去了吧!去找个纸袋给我!” 赫敏迅速把金妮找来的牛皮纸袋挖了两个洞套在头上,穿上长大衣遮住毛茸茸的身体。 “快去看一眼,出了事可就晚了。” “我去就行了!” “再把你搭进去!” 庞弗雷夫人看见两个人影嗖地从看护室门口闪过,其中一个脑袋是方的,再看看病床,空无一人。暴跳如雷的发誓下次再看见那个不听话的病人以及带病人越狱的学生,就往死里治。 赫敏恨不得传送到盥洗室,但她的装扮使她不得不像DALAI一样东躲西藏,绕过大厅的时候前面探路的金妮突然停了,疾冲的赫敏导弹一样撞在她身上。 “你怎么急刹车?” “我晕的厉害。。。”金妮慢慢爬起来“我晕的时候我妹就在附近。”她从拐角探出头,好像看到了什么很恐怖的画面,声音都颤抖了“我找到哈利了。。。” “你看见他了?”赫敏长吁一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他自己去了呢。” “比在可怕。。。我妹跟斯内普和他在一块,正往校长室去了。。。。我觉得邓布利多要倒霉。” “他能到什么霉,水蓝儿对付我行,能把他怎么着。”赫敏转身往回走“我看他们是去找校长报告这件事,你等着吧,最晚明天事情就会解决了。” 赫敏还没走到楼梯口,就被一个高速移动的物体撞到了第二次。高速移动的是单腿的卢娜。 “金妮。。。。我们弄了公鸡他们说可以杀死蛇可是你妹妹来了哈利掩护公鸡不对是罗恩他跟你妹走了我们在盥洗室等他我也不知道我会说蛇的话你哥还没回来!” “卢娜。。。你能再说一遍吗?” 卢娜差点晕过去。 被庞夫雷夫人从病房里轰出来之后,哈利、罗恩和卢娜商量着,怎么样才能把事情解决了又不用供出卢娜。他们想到的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做了那条蛇,大家装不知道,水蓝儿的怪举动以后再说。其实蛇是很好对付的,扔只公鸡过去就可以了。 虽然学校的公鸡让卢娜掐的一只不剩,不过在霍格沃茨,——罗恩骄傲的指出——只要有银子,他那俩双胞胎哥哥航天飞机都弄得到,何况公鸡。他们找到乔治和弗雷德,说需要一种生物做点秘密小实验,这种生物最好是公鸡。双胞胎一听秘密小实验就来了劲头,外加一块加隆的跑腿费,自然很讲义气的帮了忙。三个人提着公鸡往回走的时候,走廊的另一端出现了水蓝儿。三个人无处躲藏,哈里悲壮的把鸡交给罗恩,说我掩护!你们走!盥洗室会合!哈利答应卢娜一定平安无事地去找他们。罗恩和卢娜挥泪告别了哈利,背后传来的声音告诉他们,水蓝儿正是来找哈利的,她说要和他一起去见斯内普。 在盥洗室里,罗恩和卢娜总不见哈利来会合,卢娜就和桃金娘聊天,她问桃金娘那天听到的声音大概什么样,桃金娘随便学了两声,卢娜就问是不是这样啊?她说了一串蛇语,罗恩惊呆了。他没想过蛇老腔是那么普及的语言。卢娜被附身后会说的蛇语,她一直没有注意到。 罗恩要求卢娜试试看能不能打开入口。卢娜对着墙壁用蛇语说打开。没反应。罗恩说你说说赞美斯莱特林之类的话。卢娜对着墙壁高喊斯莱特林最英俊!斯莱特林是全世界女性的偶像!愿斯莱洪福齐天、子孙满堂!斯莱特林万岁、万岁、万万岁!等等一箩筐的好话。没有一面墙理她。 卢娜突然想起了一句流传了千年的古老咒语,她大声说: “芝麻开。。。” 话音未落,他们身后的一个黄铜水龙头水池缓缓打开。 “玩笑。”卢娜接着说 水池迟疑了一下,“哐”地合上了。 “这水池很容易骗。。。”卢娜点点头,从新说“芝麻开门” 水池裂开,出现了一条通往的道路,罗恩说要下去,本来卢娜也想跟着去,但是那水池好像记仇,一看见她走过来就砰的一声想夹住她,卢娜只好作罢。 罗恩说不会有危险的,只是把鸡扔在那里就出来。连眼睛都不睁,那条蛇不敢把他怎么样。不过为了保险,他还是戴上了一个平光眼镜。 但罗恩到现在还没有上来。 听说了这件事,金妮疯了似的奔向盥洗室。 “我哥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怪你!!!” 破魔杖 赫敏不同意金妮再去冒险,但金妮说就去三十分钟,时间一到他们还不回来,赫敏去找校长或联合国秘书长都可以。 卢娜发出了丝丝的声音,水池这次学乖了,听到了“门”才打开。 金妮弯腰钻进洞口。 “等等”赫敏说“我也去”她转身吩咐卢娜“二十分钟后还不见我们上来,一定通知校长!” “好的,哪怕被开除我也一定说!”卢娜点点头。 她们慢慢钻进管道,然后一路下滑。 管道内污秽,漆黑,似乎永无止境。可以看到许多其它管道枝蔓般在两侧延伸。扭曲、旋转、陡直下滑。他知道自己已经滑到地底深处。 金妮突然想到罗恩之所以没上来,是因为他上不来。也有可能现在还没滑到底。 “斯莱特林也挺会玩的啊。也许我们会到地球那边。”她跟赫敏说。 “那你就等着在地心给烫死吧!”赫敏没好气地说。 慢慢的,管道开始平缓,金妮平安落在湿漉漉的地板上。地下道足以让人站立而行,四周漆黑一片,零乱散着小动物的尸骨,静如孤坟。 赫敏在魔杖顶端点燃一簇火焰,看了看时间,还剩十分钟多点。 “赫敏,你看!果然是一条巨蟒。而且它好像在裸奔?” “裸什么奔啊?” “它把衣服脱在那了。” 赫敏抬头看去,一张鲜绿色巨蟒皮,蜷曲着,空荡荡地躺在地下道地板上。蜕下这张皮的巨蟒肯定至少有二十英尺长。 “完了完了,罗恩还不够一顿下午茶呢。”赫敏很绝望。“他到底去哪了?” “罗恩!!!!!!!!!!!!!!!!!!!!”金妮大喊。 恩~~恩~~~恩~~~~~~~恩~~~~~~恩~~~~恩~~~~~~~恩~~~~~ 赫敏受惊不小,赶紧死死堵住金妮的嘴。“你不想活了!把蛇怪招出来!” “没事,蛇怪要是还活着早就来了,都没动静,可见罗恩成功了。我想他可能会去找出路,我们四周看看。” “你别这么乐观,粗心大意惹灾祸,小心谨慎活万年!” 就在这时,对面亮起了另一束火焰,一个颤抖的声音传来 “是赫敏吗?” “罗恩,是你吗?” 这次换湿淋淋的罗恩冲过来紧紧堵住金妮的嘴。 “别出声!” “罗恩,蛇还没死?”赫敏用微微的气声讲话。 “欢实着呢。你套着纸袋子真别扭。” “别管纸袋子,鸡呢?” “坏就坏这鸡身上了,它根本不叫。” 赫敏看了看他手里提的公鸡,蔫嗒嗒的 “这鸡给劁了,大部分公鸡成年了都要劁。它不会打鸣。” “弗雷德和乔治害死我啦!” “你自找的!” “蛇现在在哪呢?”金妮环顾四周 “不知道,它可灵了,鼻子眼睛都比咱们好使。我刚才躲在一个充满水的管子里,捡了条命,听见没动静了才上来看看。” “管子远吗?” “还行,怎么了?” “跑哇!!!!!” 三个人扑通扑通跳下齐腰深的污水,从头顶不远的洞口,一刻庞然大物穿行而过。 “幸亏你耳朵灵。”罗恩喘着粗气对妹妹说。 “多谢夸奖。” 赫敏又抬起手表,“如果卢娜动作够快,半小时以内救兵就会来救咱们。” 但是五分钟之内水已经淹到了他们的胸口。 “我觉得水位有点高。。。”金妮尽量把鼻子仰起来。 “我听说。。。下水道。。。都是。。。晚上开闸排水的。。。。”赫敏断断续续地说 “你们说,咱们是淹死在污水里呢,还是上去给蛇当晚饭?” “罗恩,你的两条建议都很糟糕,要相信卢娜,她会及时带救兵赶到的。” 相信卢娜,卢娜是个可靠的朋友!金妮一遍遍告诉自己,但同时有另一个声音说,这次要是回不去,就吃不到妈妈的馅饼了,看不到路菲和老食,不能再听卢娜说傻话了。。。卢娜竟然相信弯角鼾兽,她以前好像还劝罗恩吃青蛙。。。 突然,一段对话会现在金妮耳畔: “要是他还吐呢,就吃点盐,蛞蝓遇到盐就会化掉,要不就吃一只青蛙,青蛙吃蛞蝓。” “那肚子里的青蛙怎么办?” “再吃一条蛇,蛇吃青蛙。” “那蛇又怎么办呢?” “再吃蛞蝓,你看这里写着呢,蛞蝓的汁液对蛇来讲是致命的” 对了,就是它! “罗恩!你的魔杖呢?” “在这,早就坏了。” “太好了,你上次对德拉克念的什么咒语?” “Dissendium,怎么了?” “把魔杖借我看看。” 金妮把魔杖叼在嘴里,双手一撑洞口,跳了出去 “干什么!回来!” 她不管赫敏和罗恩的惊呼,冲到外面狂喊“斯莱特林的蛇你出来!开饭啦!” 一阵轰鸣迅速由远而近,有如万马奔腾。金妮把魔杖倒握在手里紧紧闭着眼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高喊 “DissendiumDissendiumDissendiumDissendium!!!” 金妮喊完扭头狂奔,没跑多远,被一条甩过来的巨大的绳子掀了起来,她在半空中看到蛇的尾巴在痛苦的扭动,黑暗中一种粘糊糊低沉而恐怖的呕吐声充满了全部空间。 吐的是鼻涕虫就好了。是金妮的最后一个念头。 表彰大会 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霍格沃茨召开为英雄颁奖。 一条条精美横幅飘浮空中,几十蓝鲜花盛开两旁,本次主角的光荣事迹被不停广播。正面最大的横幅上一行苍遒笔挺的文字滚动播出。 当魔法世界好少年,做霍格沃茨主人翁——水蓝儿?韦斯莱同学英勇事迹 “。。。。。在重要时刻临危不乱,首先顾及他人性命。。。。不畏艰险,带领广大师生排除困难,为我校近两千名学生的生命全权负责。。。。这种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有请水蓝儿?韦斯莱同学为我们讲述她的光荣事迹!” 在潮水般的掌声里,有五个人各怀心事。 那天,卢娜认认真真地数了一千二百秒,同口里还是没有动静,她起身就向校长室跑去。其实她根本不用特意跑一趟,还没出三楼的走廊,校长就带着一大帮人浩浩荡荡的来了,除了洛哈特,几位教过她的教授都在,水蓝儿和哈里也在,斯内普手里提着个装满公鸡的鸡笼。他们完全忽略卢娜,径直走进盥洗室。 水蓝儿要求哈利用蛇佬腔打开盥洗室的门,哈利试了几次,没能成功。卢娜提示他们试试芝麻开门。直到他们完全打开水池,也没有特别注意卢娜的存在。 卢娜夹在人群里,很幸运躲过了水池的报复。来到地底 脚一着地大家就听到了疯狂的蛇吼。校长一声令下,斯内普立刻把手上的笼子打开,把公鸡都放了出来。两人同时对着那几只公鸡施放了扩音咒、放大咒、盔甲咒,公鸡就开始争先恐后的鸣叫起来。 终于,黑暗中的怒吼声停了,几位教授点亮火焰,入目的是一条巨大的蛇怪,如橡树干般粗的蛇身,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身旁、口中爬满了鼻涕虫。罗恩和赫敏正从一条污水通道中爬出来,不远处躺着昏死的金妮。 看见金妮,教授们吃惊不小,卢娜跳上前去试探着她的气息。 邓不利多小心的走上前去,仔细的看了看。“已经死了。”看见众人惊骇的表情又补充说“韦斯莱小姐还活着。” 教授们放松下来,斯内普立刻走上前去处理了蛇怪。水蓝儿饶有兴趣的走上前去观察斯内普的动作。对那些泛着绿光的毒牙似乎他别感兴趣。 斯内普专心的处理蛇怪时,卢娜注意到水蓝儿突然伸手扯了一下斯内普的衣角,向着哈利的方向努了努嘴。 “波特帮忙打开密室入口,格兰芬多加十分。另外,格兰杰给韦斯莱小姐的调查提供了一点小小的帮助,格兰芬多再加十分。” 哈利也算是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里了,竟然只加十分。就连赫敏的那一份,都堵死了。 邓不利多立刻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水蓝儿的动作会这么快。可惜,他没办法另外加分了。 很快,斯内普处理好了蛇怪,把从蛇怪身上取下来的东西施了缩小咒,分别放进一堆瓶瓶罐罐里,然后收进了一个有精致雕花的小盒子里面。 看到全部问题都解决了,邓不利多召唤福克斯带着大家飞出密室。离开盥洗室的时候,麦格教授突然说进门时水蓝儿给门下了保护咒语,要给斯莱特林加了十分。说毕竟连教授们都忽略了这个细节,一个一年级的小女孩却想到了,而且还下了六年级学生才会学到的忽略咒和混淆咒。 在麦格教授无奈的目光中,在哈利郁闷的目光中,在弗立维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好笑的目光中,在斯内普教授危险的凝视中,在水蓝儿一脸奸诈的笑容中,邓不利多无奈的宣布为了水蓝儿解决密室事件,斯莱特林加二百分。 “。。。。。。我再次去了那个走廊,发现一根隐藏在墙壁里的管道,顺着这个管道,我来到了三楼坏掉的女生盥洗室,这里有一只常驻幽灵——哭泣的桃金娘。我与她进行了一次深入的交谈,希望可以找到一些线索,我问桃金娘是什么时候、怎么死的。桃金娘告诉我,她当时被同学欺负,在厕所里哭,突然听到了一个男孩子的声音,她就打开门想要赶走那个男孩子,结果却看到了两个黄色的大眼睛,醒过来就发现自己死掉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谁害死的。她的话给了我一个提示,是不是以前,密室也曾经打开过呢?当时又发生了什么?” 台上的演讲声充斥着罗恩的耳膜,他没有仔细听。他记得那天金妮冲出洞口没多久,那只蛇开始剧烈的扭动,庞大的身体一下一下重重地砸在窄小的洞口,他和赫敏完全没有机会探出头去帮助金妮。如雷贯耳的“轰隆”声响彻整个地底,污水已经漫到了脖子,突然,传来一阵阵刺耳的鸡鸣,很快,大蛇不动了,他们听到嘈杂的人声,救兵来了!他们一身水污爬出洞口,看到的是个位教授,哈利、卢娜、水蓝儿,还有昏过去的金妮。 “。。。。。。假设桃金娘是上次密室开启的遇难者,那么她和这次的受害者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她看到了眼睛,而洛丽斯夫人和克里维没有直接看到那对眼睛。我记得在书上看到过一种动物——蛇怪。公鸡的叫声对它来说是致命的。任何人的目光只要和它的目光相触,就会顷刻毙命。当时,我想起前几天海格养的公鸡被杀了,他为此十分伤心。上次在洛丽斯夫人遇害的那天,我看到蜘蛛们在逃跑。那么密室里的动物就基本确定是蛇怪了。如果是的话,密室的地点就可以确定了。。。。。。” 赫敏焦躁的坐在位子上,想起不久前的事就很恼火。他们被带回地面上,水蓝儿对他们出现在密室的解释是:真对不起,赫敏,我不应该把那些事告诉你们,我没想到你们真的会打算自己解决事情。可是,我很佩服你们的勇气,真棒!然后她很善良很善良的微笑着,看得人心都醉了。赫敏和罗恩当时也笑着接纳了她全部的说法,麦格教授为他们鲁莽的行为各扣去十分。事后,赫敏终于觉得不对劲,当她跟罗恩去核实的时候,罗恩却重复了水蓝儿说的那一套,赫敏努力启发,希望罗恩恢复最初的记忆,但结果只是罗恩越来越混乱。 “。。。。。。但还有剩下的问题是打开密室的究竟是谁。可以操纵蛇怪这种生物的人,至少拥有蛇语或者精灵的心灵感应力,能拥有精灵力量的人,是不会想要随便杀人的。那么他就只能是会说蛇语了。如果事情跟蛇语有关,那么波特同学很容易受到怀疑,他决斗俱乐部训练的时候显示出他是一个蛇佬腔。但是,我认为绝不可能是波特同学,因为。。。。。。” 哈利没有什么表示,他也忘记了那时发生的事,但他似乎忘得更及时、更彻底,不像罗恩那样从意识里换成了另一个记忆。哈利因为什么都不记得,只好接受别人的说法。 “。。。。。。我想起我的双胞胎姐姐金妮,那时她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我想她可能受到什么邪恶力量的影响,就去宽慰她。我的金妮姐姐向我哭诉了她很长一段时间来遇到的怪事,她说她精神不稳定,常常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给我看了一本日记。” 金妮头上还缠着绷带,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受伤还是因为妹妹。她刚从医院里醒来就大叫:我杀死它了吗?然后发现大家以同情的目光看着自己。她试着向所有人讲述自己的遭遇,但没有一个人相信,他们口吻一致地说,可怜的孩子,被附身感觉肯定很糟糕,现在还很混乱。金妮是混乱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水蓝儿把日记给她再毁掉,把蛇怪放出来再杀死,到底想干什么? “。。。。。。日记虽然被毁了,事情虽然结束了,但我仍未受到伤害的同学们感到悲痛。为此事付出最多代价的是我的姐姐,但我认为她很坚强、很勇敢,能面对这样的灾难,并迅速地恢复。请允许我拥抱我的姐姐,表达我对她的爱!” 金妮硬着受伤的头皮拥抱了她的妹妹,眼角有滴泪,大家都说那是因为感动。 全场掌声雷动。 名言 金妮也不是没问过妹妹这件事,虽然她预感十有j□j听不到真话。 她问她知不知道日记是哪里来的,水蓝儿说,我早猜到了,是卢修斯?马尔福先生上次在丽痕书店的时候夹在你的变形课本里。不过,你不要误会他。 这本日记在马尔福家已经很多年了,作为一个古老魔法家族的族长,卢修斯早就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他一直希望毁掉这本日记,可惜力量不足。他知道水蓝儿今年就要入学,觉得时机到了。选定金妮,是因为卢修斯以为水蓝儿会进入格兰芬多,然后和金妮在同一个房间,以水蓝儿的聪明一定会迅速发现金妮的不正常,并且将这件事情告知邓不利多,从而毁掉日记。可是,水蓝儿进了斯莱特林,这个时候特别提醒水蓝儿一定会引起邓不利多的怀疑,给马尔福家族制造不必要的麻烦。不过还好,水蓝儿毕竟没有让他的计划落空,最终发现了那本日记。 听了这个答案,卢娜再送了金妮一句: 不问问题就不会有人对你说谎。 金妮也十分后悔自己没忍住,竟然还问她。不说那段推论如何漏洞百出,单是卢修斯把日记加在变形课本里这句话就让金妮想咬人。这话要是真的,发现日记的应该是老食,因为金妮粗心大意地把课本混在了送给老食的那堆旧书里。她这本是赫敏帮忙弄的旧书。 想想赫敏也可怜,后遗症不轻,没事就念叨:我真傻,真的!还说自己倒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害了多比。马尔福一家还不得收拾死他。 金妮一遍一遍重温卢娜的,还发誓说,以后再也不问问题了。 你说得太绝了。卢娜不相信金妮的誓言。 不过凭事实说,金妮刚开始还是做得很到位的。 在她出院的前一天,格兰芬多学生会的小干事们拿个箱子来找她,说全院抽签呢,就你一个还没抽了,你摸一张签吧。金妮很想知道抽签干什么,但她想起了卢娜的,所以坚决不问,直接把手伸进洞里,里面基本空的,只有一张签,拿出来一看,上面写着——首席。 恭喜你啊恭喜你!!小干事们痛哭流涕的冲上来跟她握手。好人啊,为人民服务啊。 金妮很困惑,可牢牢记得卢娜的。 小干事们说,首席您百忙之中抽空来会议室一趟吧,学生会长等着您。 金妮把问题嚼碎了,咽下去,说好。 在格兰芬多的会议室里,男女学生会会长汗流浃背地坐着。 你说。。。会不会没有人中签啊。女学生会长擦着额头上的汗。 怎么会,我做的签数和人数相等,肯定有人抽得到。男学生会长抖腿抖得很剧烈。 报告! 请进!!!男女学生会长异口同声。他们看见小干事,满脸期待地问道,谁中奖了? 金妮?韦斯莱。 密室事件刚刚结束,水蓝儿?韦斯莱马上递交了一份策划,越级直呈校长。策划书要求改革学校管理制度,增加学院首席这一职务。选举方法是,举行首席挑战赛。除了魔法能力和潜力测试外,还要以决斗的形势进行魔力及武力的比试,每个年级留下来的最强者再进行对抗,所有年级首席中的最强者则是学院首席。四大学院首席对决之后,产生总首席,可以参与管理学校事务。 赫敏曾经说过:她对付我行,能把邓不利多怎么着? 答案是很着很着,用正常人听得懂的话来说,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从校长通过了这项议案就知道,他现在肯定不太舒服。 看见写满组织要求的一纸公文,麦格教授果断地扔给学生会,自己找地方擦冷汗去了。学生会会长冷汗可下来了。他们知道,斯莱特林的首席,早就预订好了。 为了公平起见,学生会免去了年级赛,直接进入总决赛。用抽签比赛大家的运气,让人人都有均等的踩地雷机会,运气最差的,理应去做学院首席争霸这倒霉事,天意! 每个人心底都清楚事态的严重性,搞不好关系到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全都暗暗使些小伎俩,成功地拿到一张白签。那张首席,明明放在最上层,却安然无恙地在箱子里坚守到最后。看着孤零零的首席签,小干事们第一次想起金妮,她不是还在医院呆着吗? 再引用一句卢娜的:金妮脑袋上的晦气云,好大一片呢! 当金妮走进会议室,男会长搬椅子,女会长倒茶,大家笑脸盈盈。 “我说,首席啊。。。” “首席是。。。。”金妮想起来不可以问问题。 “是一种职务。”女会长很善解人意。 “哦。。。仙人掌或者向日葵这种东西。” 会长们脸上挂黑线,背后吹冷风。只好找出公文让小金同志好好学习。 “我不干啊,你们另请高明。”金妮背后冷风骤起,刮得比会长们的猛烈好几级。 “小金同志,你看这不好吧,全院都知道你是首席了,不能违背民意。”男会长敲了敲桌子。 “学长,你们怎么就这事动作比谁都快呢?”金妮想了一下,反问应该不算问题,继续说“这是j□j民意!” “这是组织对你的信任!”女会长很认真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那。。。我当首席可以,我可不参加院赛。” “不战而败是格兰芬多的耻辱!” “我没实力,都凭运气的,去了照样是你们的耻辱!” “运气也是决胜的关键!” 金妮沉默了半天,她说:“我不入地狱。。。。” 然后站起来走到门口,又说 “谁爱入谁入去!!!” 金妮想回寝室躲清闲,还没到礼堂就听见水蓝儿在发飙。这次的骂街阵型是罕见的三五二,奚落的部分特别厚实。 “。。。。。如果你认为我在发现了真相之后应该告诉你那位救世主朋友,然后将属于斯莱特林的荣誉拱手送人,接受者还是一个对自己的处境完全没有了解,一味的自大无知的家伙,我告诉你,办不到。在我看来,你才是韦斯莱家真正的耻辱。面对一个救世主的称号,你就完全没有了判断力。要不是我不喜欢去争那些分数,今天没有这二百分,斯莱特林也照样会拿到学院杯。。。。。。” 轰炸对象是罗恩,礼堂里所有人怔在原地,水蓝儿一个人滔滔不绝发表着演说,十五分钟后,以一个轻蔑的微笑结束了战争,凯旋而归。斯莱特林的桌子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大部分格兰芬多纷纷上前安慰——水蓝儿。 金妮抛开不问问题原则,到赫敏那里,打听事情的缘由。她说他们刚刚从图书馆回来,上一秒还聊着首席的问题,下一秒罗恩就跳起来跑到水蓝儿面前,公然挑衅斯莱特林,声音大的霍格莫德都听得到! 卢娜从桌子下面钻出来,拿掉头上的纸屑,奉上今日:观点斗争是假的、方向斗争也是假的,只有权力斗争才是真的。 哥哥 作为一个男孩子,罗恩可能很普通,还有些毛手毛脚的,这点和金妮很像。但作为,至少在金妮眼里,他是完美的。 真正的应该是那种去哪玩会带着你,你跟他急他也无所谓,要是有好东西他不介意多分你一点,需要的话替你出个头,将来再给你找个嫂子的生物。 除了最后一点,罗恩都做到了。 卢娜说得很对,只有权力斗争才是真的。罗恩事件提高了水蓝儿在斯莱特林的人气,她更加得到他们的认同。但罗恩做出了太大的牺牲,全家人都站到了水蓝儿那边,而且站得太靠过去了,以至于显得六亲不认。水蓝儿美其名曰大义灭亲。 他们排队寄了一打吼叫信给罗恩,用他的颜面擦了霍格沃茨历史悠久的地板。 若不是金妮看到了图书馆前的一幕,首届总首席争霸格兰芬多将缺席。 她看见自己的,卑微地向自己的妹妹道歉,比一粒灰尘更卑微,名副其实。 水蓝儿笑着接受了,回报给一大段循循善诱的教导。金妮并不打算听她说的是什么,站在旁边静静地等着。 “我希望你们能更懂事一点,看问题不要只看到你们想看的一面。也要记得从另一个角度去看一看同样的事情,你一定会有不同的发现的。慢慢来吧,总会长大的。”水蓝儿笑得意味深长,甩开水润的长发,飘然而去。 等离开罗恩远远的,一直跟在水蓝儿身后的金妮第一次喊出了妹妹的名字。 “水蓝儿?韦斯莱!” 前边的妹妹顿了一下,停住了。 “是你让罗恩挑衅斯莱特林的,是你让他向你道歉的,是你让他成了霍格沃茨最大的傻瓜,我要为我的讨个公道。”金妮十分平静,一个字、一个字讲得很慢“金妮?韦斯莱,格兰芬多首席向你挑战!” 水蓝儿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恐惧,不多,几毫克,可逃不过金妮的天秤。 小小的恐惧瞬间被水蓝儿碾死在手心里。 “很好,随时奉陪!” 她笑了,意味比刚才更深长。 不一会,格兰芬多学生会议室的门被踢开,正在拟定《规劝金妮?韦斯莱同学担任首席计划书》的两位会长手里的羽毛笔掉在桌上。 “我要参加这次的对决。”进来的是金妮?韦斯莱。 “计划书真管用!”女会长脱口而出。“想通了?” “想通了。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洛哈特 赫敏是一个严以律己的人。从她的作息时间表就可以看得出来。 五点半起床,六点早锻炼、早自习,八点钟上课,十一点半吃午餐,十二点看书,两点钟上课,五点钟吃晚饭,五点半写作业、复习、看书,十二点睡觉。她严格贯彻,认真执行,坚持了无数个冬夏。 严以律己,并不一定宽以待人。她把自己的作息时间强加给了金妮,还特别制订了周末加强版。金妮不甘寂寞,坚持要把哈利、罗恩、卢娜和不久前才恢复的科琳一起连坐掉。 坚持了一个星期后,科琳忽然好怀念那段石化的日子。 二月初寒冷的早晨,朦胧的灰色天光下,操场上五个人被一个褐色长发的女孩驱赶着晨跑,形成了霍格沃茨一道独特的风景。让人很容易联想起牧羊犬与羊群。 午饭的时候又是另一场灾难,菜谱是赫敏的妈妈寄来的头脑风暴营养套餐全单,包括生拌花椰菜、胡萝卜、豆芽、肝脏、一大杯猕猴桃汁和各种鱼类。 “赫敏,可以吃牛排吗,就一口。” “可以,你吃完这三条鱼之后还有胃口的话。对了对了,你们几个,把鱼头都弄下来给她,你要全部吃光。” 大家争先恐后的把鱼头扔进金妮的盘子里。 “金妮,事情结束了,你必须请我们吃饭。”科琳小声地威胁。 “好!完事了请你吃葡萄炖鱼头。”很明显是在报复。 金妮向赫敏长官请示过休假,官方的回答是除了丧假、婚假和产假都不批准。这三样,金妮一时半会难以弄到。 “就一天,不,半天。” “院际对决从四月底开始”赫敏扔过来一张单子“以你的水平,一分钟都很宝贵,否则一轮都坚持不下来。不是每个学院都像格兰芬多这么随便选人的。” 金妮看了看安排 四月二十五日格兰芬多vs拉文克劳 五月五日赫奇帕奇vs格兰芬多 五月十五日拉文克劳vs赫奇帕奇 五月二十日——六月二十日因五、七年级参加证书考核,期间停止一切活动。其它年级进行年终考核。 六月二十二日总决赛前会议 六月二十五日总决赛 “斯莱特林呢?不参赛啦?” “美的你!总决赛见。” “保送?谁定的规则,这么无耻!” 赫敏用眼睛说,还用得着问! 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二月中旬情人节的时候,所有人一大早都被礼堂的布置雷了个外焦里嫩。所有的墙都被艳丽的粉红色的花朵覆盖,淡蓝色的天花板上垂挂着心形的彩纸。早自习回来的六个人中有五个已经没有丝毫力气去做任何点评。 “情人节快乐!”在台上大喊道。“我很感谢到现在为止送了卡片给我的46人!是的,我布置了礼堂,送给你们所有人一个惊喜——还不止这个呢!!” 他还请了一群侏儒扮成小天使,四处派送情人卡。下午,他们中的一个赶上了哈利。拦路抢劫似的,死活非要塞给他一张会唱歌的情人卡。 “他的眼睛绿得好像鲜活的癞蛤蟆,头发如同黑板一样乌黑潇洒,我希望他是我的。他是那样的可爱,战胜黑暗巫师的英雄。” 哈利丢下卡片以光速消失了,看热闹的马尔福捡起了那张卡片,对金妮喊到“我认为波特不喜欢你的情人卡!” 金妮听到这话像给人踩了尾巴,赶紧大声回应“那不是我的!你没看见它语句通顺、干净整齐,一个错字都没有吗!” 走廊上路过的人,又觉得稍微给雷了一下。 金妮整个下午都很颓废,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纳闷怎么就这个时候妹妹不跳出来主持个正义呢,是不是因为收到了太多的情人卡? 放学后,她坐在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室里不想动,想到一会还要面对赫敏的营养餐和强化复习就觉得无比绝望。 她看着夕阳里浮动的尘土,脑子里的思绪全搅成一团。 “你怎么还不走啊。”拿着一壶咖啡和一本杂志走了进来。 金妮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拜他所赐,今天丢了好大的一个脸“你怎么又来了。。。”她决定不拿出对老师应有的尊敬。 “我不喜欢在办公室呆着,我的气质,怎么说呢。。。和其他老师不太搭调。” “胡说,那是因为其他教授不待见你。”人心不在焉的时候说话总是不长脑子,金妮意识到自己太过分的时候潜台词已经说完了,想弥补也来不及“其实我的意思是。。。” 她解释不了,其实她也是这个意思。 “算了,童言无忌。”却不生气,他变出一只新杯子,给金妮到了咖啡“喝咖啡,要糖吗?” “五块,谢谢”金妮尝了一口“再给我两块。” 后来,他们谁都不说话。等太阳再沉下去一点的时候,开口了: “而且你说得一点都没错,你们谁都不待见我。”他看着金妮惊讶的表情“但我比你强,我至少还喜欢我自己。” “谁不喜欢自己啊。” “你,我一看见你的脸就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是个大骗子。。。一点脑子都没有。。。我什么也不是’,对不对?” 百分之八十都对,还有百分之二十是“我要是别人就好了,我要是没生出来过就好了。”金妮说不出话来。 “你真没意思。”等了一会“怎么不会问问题呢?你至少也会想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吧。”他根本不打算等金妮问,就说“因为我以前也常常是那种表情。” “又骗我,你只会露出最迷人微笑奖的表情。你是建功立业了,每天都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再过几个月我可要跑到大家面前再去丢脸。。。还是我自找的,没有实力还向人家挑战。。。我这辈子干了那么多后悔的事,这件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这样你就觉得丢脸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脸皮不厚一点你可怎么活?”给自己续了杯咖啡,也帮金妮倒满“我十几岁的时候,有多少丢脸的事、后悔的事,你都想不到。” “比罗恩还惨?” “惨多了。” 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小地方,在家里排行老三,下边还有一个妹妹跟一个弟弟。他天生只有一个愿望,希望有什么人能好好的看他一眼,一直没能得到满足。 他的妈妈没有,她在不到五岁的时候跑到了外省,再也没有回来。可能是嫌弃透了他那个呆头呆脑的老爸,和他结了蜘蛛网的钱袋子。他的爸爸也没有,妈妈走了之后他一直看着天花板。兄弟姐妹们各自看着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村里其他人眼睛盯着麦田。没有一个人正眼瞧过。 最会说的话是大话,最爱干的事是出洋相。这个毛病一辈子都改不了。 “我曾经骑在一只猪上,给它的尾巴拴上鞭炮。我点燃了鞭炮,骑着它穿过麦田,就是为了惹别人生气,让他们在后边追赶我。我把别的小孩推进水里,再奋不顾身的把他们救上来,假装自己是个英雄。到处说自己会这个会那个,什么都不懂装懂。我偷过一个焰火师傅做的烟花,跟村里的孩子们说是我做的,我爬到教堂顶上想放给他们看,结果我点着了教堂,还把自己弄进了医院。我父亲差点掐死我,其实我也有点想掐死过去的自己,但是我得承认,那晚我见到了一生中见过最美的烟花。” 金妮像听天方夜谭的故事,从来也想不到有这样的从前。 “你其实不用做得那么过火,你是巫师,想显示点与众不同总是比较方便。” “没有人知道,我父母全是麻瓜,我也一点天赋都没有,连魔法学校都没念过。” 他说的从容不迫,却是金妮听到过最令人瞠目结舌的话。 “那你怎么会魔法?” “是一个叫蒂娜的女孩教我的。” 在出生的小地方有个大人物,是一个比大两岁的女孩,她叫蒂娜。什么事情都会做,什么问题都能解决,村里人说因为她是个女巫。 “我们那的的人并不讨厌巫师和巫术,可能有点害怕,不过我觉得他们怕的是蒂娜本身,她脾气暴躁,说话难听,最爱嘲笑人。” 她笑的最多的人就是,基本上每次做傻事她都到场,看完洋相表演,毫不留情的添油加醋对着嘲弄一番。 “但我觉得她最不讨厌的人也是我,因为她爱跟我说话,还教过我魔法。” “你根本是个纯麻瓜,不可能用得了魔法。就好像没长翅膀怎么能飞一样。” “就是这么奇怪,她说我会,我就会了。我问她是不是女巫,她说是,不过说到底是个玛丽苏。” 金妮心跳加快,这是她第三次听到这个名词。 “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可能的是种很了不起的人吧,那时候她也说不清。她跟我讲了好多魔法界的事,她说她以后会到一个叫霍格沃茨的地方上学,总有一天名扬四海,让全世界都听过她的名字,哪个领域她都会是龙头。” “她现在去哪了?” 在烧了教堂,住院的那个晚上,蒂娜来找他。蒂娜一直看着,认认真真地看着他,像是完成他的心愿。 蒂娜哭了。 “我记得她那晚跟我说的话,每个字都记得。她说她喜欢我,是真的喜欢,比当玛丽苏还喜欢。因为我就是她。” 扭过去看着窗外,太阳完全沉入了西方,在光芒消失的地方,仿佛有个被灰尘覆盖的小村庄,那里有大片的麦田。在那个小村庄里,很多年以前的一个夜晚,有个叫蒂娜的女孩把她的魔杖给了。她说不能,也不愿意再做一个玛丽苏了,从那之后,再也没见过她。 “但是我想当玛丽苏,像蒂娜一样,想让大家全看着我。十六岁我就离家出走了,拿着蒂娜的魔杖,四处旅行。旅行的主要目的就是听人家说故事。看看我写的那堆书,里面的事我一件也没做过,都是听人家说的。我其实就是个通俗小说的写手,在别人的故事里找乐趣。估计有好多学生都怀疑了吧。” 金妮点点头,她就怀疑。 “有时候挺后悔的,年纪越大,越觉得我背叛了她,因为我背叛了自己。自己背叛自己,比全世界背叛你还糟糕。我甚至恨自己。” “你刚才还说喜欢自己呢。” “在决定告诉你那些事的一刻,我开始喜欢我自己了。”笑了 金妮觉得把她当成一个大人,于是有一点心存感激。她说“我知道这么一个人,跟你说的蒂娜很像。” “我也知道。你妹妹给了我不少难堪,凭良心说她个性有点差。但我真的不能打心眼里讨厌她,她让我想起了蒂娜。有时候我觉得。。。她们比谁都悲哀。” 金妮心想,你白操心了,她欢乐着呢。 “唉呀,我就是想跟你说,开心点,自己不背叛自己就很完美了。一不留神说了这么多废话。你知道,谎话说多了,做梦都想说一回实话。” 金妮也发现自己知道得太多了,都是德大秘密。 “你就不怕我给你说出去啊?”她问。 “知道我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没有败露过吗?我最拿手的就是遗忘咒。让当事人忘了自己做的事,功劳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金妮等着他抽出魔杖,没有这么做。 “我想还是算了,我都腻了。再说,世界上总得有个人记得我的故事,至少替我记得那个小地方和蒂娜。”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一点糖都不加。 “为什么?” “因为我再也回不去了。” 会议 金妮认为洛哈特觉得让她四处说说也无妨,但她什么也没说。 那天她没赶上营养餐时间,五点半的晚自习也迟到了,赫敏跟她玩了一个名叫“抗击打能力”的小游戏。从此,赫敏集中营里的五个人,特别地配合。 从日历来看,二月后面应该是三月,三月后面理应是四月,在四月即将结束的时候,五个人的忍耐力也快消磨殆尽了。他们几个月来从未休息一天。 “坚持住”有一天,赫敏巡视完晚自习集中营后决定鼓舞士气“多看些书,少睡点觉,待到山花烂漫时,你就在丛中笑。” 我就长眠花丛了是吧。五个人的思想在那个瞬间统一了。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座反坦克火箭炮。”卢娜对金妮说“陪你受了这么久的罪,你要是输得太难看,我就该向你开炮了。” 距对战还有一个月的时候,金妮的理论学习就变成了实践训练。学生会动用了大批的人力物力给予支持。包括两名陪练小干事和一间室。 每天晚上,金妮得跟集中营的囚犯和小干事们来一伦车轮战。一个月之后,大家发现金妮有项技能特别突出——逃跑。 “靠!躲得这么快!”看着金妮刷地跳过缴械咒,赫敏干脆把魔杖扔了过去“还手啊,你光跑,早晚累死你。” “可是看她的体力,也有可能让对方魔尽而亡。”哈利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亡你个鬼!给我站成一排,集体对她念咒,看她还往哪逃,金妮,你记得念盔甲护身啊!” 一片恶咒闪过,纵横交错,眼花缭乱,金妮左冲右突,竟然闪了个一干二净。赫敏随手一张桌子飞过去。 “叫你练咒语听不懂啊!” “是身体自己逃跑的!”金妮轻快的闪过横飞而来的桌子,有个小干事牺牲了。 就在对战正式开始前夕,两位学生会会长亲自来慰问。 格兰芬多室里,会长、小干事和囚犯们紧锣密鼓地召开秘密。 “加点冻豆腐。” “会长,芝麻酱递我!” “土豆都面了,快捞!” “再来盘小肥羊吧……” “辣椒油洒了,科琳,拿点餐巾纸!” “清理一新。” 这桌涮羊肉是男会长请客,一来是视察训练成果,二来是给金妮助威。 “你们这几个月来有什么成果?”女会长关切地问。 “怎么说呢?我把他们每个人没学好的课业给补齐了。”赫敏说。 会长们寒了一个。 “其实大家也不要太往心里去,我们并没有要金妮进决赛的打算。只要面子上过得去,不输得太过分就好。其实。。。”男会长换个比较低的声音“我打听到,没有哪个人真的想进决赛,他们肯定不会在比赛时发挥真正实力的。” “决赛肯定是场噩梦。”女会长面色发青。 “告诉你们也无妨”卢娜加了一大筷子牛肉“我们学院三年级的首席秋张,哭着喊着说绝不进决赛呢。” “我都忘了问,你们学院怎么选的人?” “踢毽子比赛,本来谁都不会踢,没想到秋张这么在行。” 几个小干事一哆嗦,心想又一个被陷害的。 “所以,首席啊,明天不要太紧张,撑个十几二十回合你就可以回来了。”罗恩拍着金妮的肩膀。 “打就要打赢,不然我干什么去的。”金妮语惊四座,大家都认定她压力太大,上火了。 静了好一会。女会长说 “大家吃好喝好,尽量多吃。” 就在这时,室的门开了,前来察看的麦格教授站在门口和火锅帮对视。 “院长。。。其实。。。我们。。。”男会长艰难地解释。 双方僵持了一会,麦格教授说: “我最喜欢吃百叶和豆皮。。。。。。” “。。。。。。” “给院长拿碗,上筷子!”女会长很机灵。 院赛 前一天晚上,金妮紧张得睡不着,第二天是顶着黑眼圈入场的。 虽然知道对手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会在比赛中放水,而且放大洪水,但谁也没想到那水会淹没整个欧洲大陆。 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选手入场,裁判哨声一响,你来我去丢了几个小魔咒后,秋张就猛地倒在地上。 “哎呀!好厉害的无声咒!我被打倒了!” 全场观众同时掏出手绢,擦汗。 与赫奇帕奇五年级的迪戈里的对决更加惨烈,金妮刚一举起魔杖,迪戈里就痛苦地跪倒在地。 “好强大的内力,我的内伤。。。” 其实没过多久,他跟秋张都活蹦乱跳的吃饭去了。 在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对决中,这两个人各自心怀鬼胎,同时选择弃权,秋张说她十年前去世的外婆几天前不幸逝世了,按照她们家乡的规矩,她应该守丧三年,其间禁止舞刀弄枪。迪戈里说他加入了某个宗教教派,信仰和教义要求他不得与人撕斗。 这两个人的默契,使他们相互产生了莫名的情愫,后来,成就了一段伟大的爱情。这是另一个故事了。 赫拉之争,不战自平。金妮则以两战两胜的压倒性优势进入了决赛。她的的胜利建立在对手的无耻之上。 但是金妮觉得他们的选择很正确,不图虚名、明哲保身、身外之物、物我两忘,这种思想,确保他们在残酷的竞争中只作必要的牺牲。要不是有当初的挑战,金妮会做得比他们更无耻。 事后,会长总结说“我们太过于重视荣誉,太低估大家对跟水蓝儿同学作战的抵触情绪了。这使金妮同学不得不面对另一段艰难的时光。胜利固然可喜,但今后的道路会非常曲折。我们只能衷心祝愿你,道路曲折,前途光明!” 意外而轻而易举的取胜让金妮感到放松,即使面对即将而来的年终考、总决赛和赫敏特训营也无所谓。不久之后,学校里出现了许多关于金妮的流言,什么梦里得梅林真传啊,落崖巧遇白猿啊,外星人秘密改造啊。都说她私下修炼无相神功、隔山打牛等失传绝技。 有一天,金妮无意中看见一群人里三圈外三圈地围着乔治和弗雷德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金妮?韦斯莱得白猿相助,练完两卷经书,已不畏寒暑。只是越练到后来,越是精深奥妙,进展也就越慢。第三卷整整花了一年时光,最后一卷更是练了三年多,方使功行圆满,灵光照耀。且说这一日,天降大雨,雷霆万钧,金妮忽感百汇穴狂震不已,大叫一声不好,一口鲜血早已喷出。。。。。。” 金妮想,等我有空了就掐死他们。 随之而来的一个月是赫敏的噩梦,给六个人备战年终考,搞得她心力交瘁。加上患有先天性考试综合症,心慌、气短、潮热、汗出等等一些更年期症状在她身上显现。赫敏又成了另外五个人的噩梦。 金妮的日子也相当难熬,换作平时,她早就喊着“及格万岁”,随随便便翻翻书睡觉完事。但是现在,她日复一日挣扎在崩溃边缘,训练、复习、训练、复习,生活就被这四个字填满了。常常是看着书,眼睛还睁着,意识已经睡着了。 卢娜的名言变得一天比一天长,逻辑还明显更复杂,金妮觉得末日就快到了。 当卢娜说出下面这番话的时候,考试已迫在眉睫,她说: “复习意味着受折磨。为了不受折磨,你就不要去复习。但你又会受到不复习的折磨。所以复习是折磨,不复习又是折磨。折磨就是折磨,为了考试之后的快乐就要去复习。于是快乐也成了折磨。但是折磨使人不快乐。所以为了不快乐,你就要去复习,用复习带来折磨,或者因为太多的快乐而感到受折磨。但愿你们能理解我都说了些什么。” 听完,罗恩昏倒了。 六月二十日上午十点半,从魔药考场走出来的金妮获得了新生,简直不记得决赛的事了,甚至不记得北在哪里。她冲着同一考场的科琳大喊: 及格万岁,挂了无罪!饭照吃,觉照睡,活到一百岁! 引无数路人竟折腰。 备战 六月二十二日早上八点,在学校礼堂举行的战前会议是一次血淋淋的屠杀。 水蓝儿霸占了校长和几位评委的话语权,对其余三个学院进行了抽筋剜骨的讽刺,还特别点名嘲笑了金妮的胜利。 金妮对此无动于衷。在场其他同学则没有这么幸运,他们显然认为水蓝儿说的对,并且很对,纷纷对自己的存在价值产生了怀疑。 “打算让这样选出来的首席和我对决吗?简直如同一场儿戏。既然已经成了一场儿童游戏,我就陪你玩玩吧,你想玩什么我们就玩什么。” “比什么我选是吗?”整场会议金妮第一次说话。 “很聪明,规则也是你定。而且我要求决战当天你再告诉我想比什么,我决不。要是我只胜出一点半点都算你赢。” “一言为定!” 全场观众为水蓝儿的豪迈喝彩。 会后,六个人聚在一次,商讨对策。 赫敏说你要是敢输,就别回来见我们! 罗恩说这种事么,需要策略,我分析了一下敌我状况,我发现我们有个优势,那就是她不了解我们的状况,当然啦,我们也有个劣势,那就是我们也不了解她。 赫敏收拾了罗恩之后继续说,我们搜集一下情报吧。哈利,你和科琳去调查水蓝儿的弱点。我和卢娜帮金妮找找她的强项。 鬼门关转了一圈的罗恩微弱地说,那我呢。。。 去那边死一会,是赫敏给的建议。 金妮完成了赫敏给她的近十份测量表,等待她的考察结果。 “金妮”赫敏从一摞量表里抬起头“恭喜你智商在正常水平内,不高不低,情商测试还不错,性格属于多血质,还融合少量胆汁质,职业倾向是创造性职业,社会适应力偏上。。。我现在觉得做这些测试一点用也没有。”她又拿起一张调查表,让金妮回答提出的问题。 “最喜欢做什么事?” “游泳、爬树、看漫画、睡觉。” “最擅长做什么事?” “玩。” “在哪些方面受到过表扬?” “罗恩夸我耳朵特别尖。” “哪个科目的分最高?” “飞行。” 。。。。。。。。 挖掘了半天,大家发现金妮在玩的方面比较突出。 “你申请比个爬树、捉迷藏什么的吧。”死回来的罗恩提了个建议。 “我看没戏,水蓝儿应该会幻影移行。看看哈利搜集的弱点再说。” 哈利和科琳带回来的消息是:水蓝儿没有弱点。 “我们问了所有教授和所有熟悉她的人,她目前没有任何做不到的事。”哈利说。 “也没有任何人说得出她一个不好的字。”科琳补充。 大家沉默了很久很久,赫敏抱着一丝绝望的希望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最久,你认为她有没有哪一点是比不上你的?” “有。”金妮很肯定。大家顿时充满了希望。 “哪点!” “我的普通她比不上。” 大家彻底绝望了。 “你这么平庸,改名叫金庸算了。”卢娜慢悠悠地说。 金庸。。。。不,金妮这三天里一如既往地过日子,不着急,不着慌。时间弹指一挥,逝者如斯地就没了。二十四日晚上哈利忍不住问,金妮你这么平静是不是想到什么对策了? 嗯,想到了。 赫敏可激动了,说你快给我说说。 那不行,想瞒过敌人就得先瞒过自己人。 一点都不能说吗? 一点都不能。大家都回去洗洗睡吧,明天给你们一个惊喜。 科琳说回去好好保养相机,明天照下金妮作战的每一个英勇瞬间。 等大家散了,金妮拉上卢娜,说你陪我上湖边走走。 时间太晚,湖边连情侣也不剩了,月亮很大,照得天幕中一颗星星也看不见。金妮举着魔杖捡了一堆的小石头打水漂,卢娜坐在一旁的树下。 扔完最后一块小石头,等水里的月亮再凝成一团,金妮说我脸上这个是死者的平静。其实一点主意也没有。就是想让他们今晚好好睡觉,你运气不好,得陪着我睡不着。 看出来了。 明天我可能就不回来见你们了。 赫敏那么一说,你那么一听,她不是认真的。 跟她说的没关系,我想自己旅行去算了。。。 金妮。。。我妈妈在世的时候曾经告诉我一个很棒的道理,我很珍视,没有告诉过第二个人。你是我的朋友,今天我把它告诉你。 金妮感激地看着卢娜,用力去捕捉她说的每一个字。 卢娜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金妮,我相信,最终无敌的那个人是你,你妹妹绝对做不到。 金妮看了水里的月亮好一会,说谢了,卢娜,咱回去睡觉去。 不客气,金妮。睡个好觉。 决战 六月二十五日早上,会场里座无虚席。 水蓝儿早早出现在布置好的礼堂,身穿贫乏的人类语言无法描绘的美丽衣衫,笑得倾国倾城,颠倒众生。 十分钟后,金妮准时到场,身穿校服。 “我以为你会逃跑,不过你的到来证明格兰芬多确实不缺少勇气——缺的是脑子。”水蓝儿走近自己的姐姐“说说吧,想玩什么?” “先给我话筒。” 水蓝儿轻松地施咒“说吧,你说的每个字全场都听得清清楚楚。不会是想跟我比说笑话吧。” 她仿佛要把自己的笑容铸成利剑。 金妮没有回答,她缓缓走到台前,礼堂里鸦雀无声,只有水蓝儿锋利的微笑。 笑吧,让大家看看什么叫最后的微笑。 “我想先请问一下,总首席的工作是什么?” “你什么都没弄明白就跑来了吗?告诉你,是参与管理学校事务。” “我知道了,设立总首席是为了管理学校事务。但是如果一个人要是连自己都管理不了,谈治国平天下都是瞎掰。”金妮直直地盯着水蓝儿“所以我提出的比赛项目是‘自我批评’。怎么评价自己都可以,但是评判标准是嘲笑自己、贬低自己,把自己说的最不堪的人就是胜利者。” 一席话就像一点火种,瞬间点燃了水蓝儿。 “胡闹!什么蠢点子!我不。。。。。。” “你没有不同意的权利,还记得吗?”金妮转向台下的评委“一号,金妮?韦斯莱,可以开始了吗?” 校长点了点头。 “各位老师,各位同学,我叫金妮?韦斯莱,格兰芬多一年级学生。从我的姓氏中大家可以知道我来自魔法界一个古老的家族。我的家庭人数众多,仅亲生兄妹就有七位。每个人都会为他的家人感到骄傲,我也不例外,我相信我的每个家人都拥有享受这个世界上最美好修辞的资格。 但是我,明显不具备这种资格。他们身上的优秀品质,我可以非常负责任的告诉大家,在我身上一点影子也没有。除了冲动、鲁莽、自以为是和极大的自卑之外,我没有任何智慧。要是我有一点弗雷德和乔治的机灵,或者珀西的理智,我当初就不会大言不惭地出任格兰芬多的首席。你们可以向认识我的任何一位教授打听我的资质,他们会告诉你,学习是勤奋和智慧的结晶,我勤奋约等于零,智慧等于零,加在一起恒等于零。我之所以能以一个一年级新生的身份成为首席,只是因为我寡廉鲜耻。没有任何其他原因。 格兰芬多千年造就的荣耀,将被金妮?韦斯莱玷污。我必须向你们承认,院赛中的其他两位选手,比我有的是资格站在今天的这个位置。 在我的家族里,我的双胞胎妹妹水蓝儿?韦斯莱是最杰出的,我相信台下的各位也不能否认这一点。她这一生只有一个败笔——有我这样的姐姐,是水蓝儿的悲哀。 我们都知道,人类区别于动物因为三大特点,理智、正义与情感。你们有的时候找不到我和一只耗子的区别,那是因为那三大特点在耗子的身上还比较明显。 只有拥有理智,才有良好的判断力,才使人们不像动物那样只顾及眼前,一个优秀的人会观察周围的世界,考虑它的过去和将来,这是深谋远虑的根源,是谨慎的根源,但对我影响甚微。你们肯定都知道几个月前我是如何被一本日记利用的,它想控制我很简单,只要不断地吹捧我,许诺给我巨大的好处,我会完全把自己的灵魂暴露给它,甚至把我的朋友们至于险境也浑然不觉。为了满足虚荣,不惜代价,就是我贪婪和愚蠢的表现,根源在于我天生缺乏大脑,本身就很幼稚、轻佻漂浮、目光短浅,一句话,我的毕生都是一个大儿童。 至于正义感,你会发现我的秉性中最显著的就是毫无正义感。我从不依赖力量和智慧,因为我依赖的是狡黠的本能和虚伪的本性,卑鄙对于我就像雄狮有尖爪利齿、乌贼有墨汁那样,自然之神给我的武器就是逃避。你们问问赫敏?格兰杰就知道我在训练的时候如何一直逃跑。 而人类身上最重要的情感,我是有的,但只限于我自己。我从来不曾站在别的人的角度为他们考虑点什么,即使是我的家人也没有得到我过多地关心。我冷漠而自私,而且把它们视作理所当然的事。但面对别人一点点小而又小的上述缺点,我却恨之入骨。 其他的缺陷数不胜数,懒惰、肮脏、嫉妒、迟钝、散漫,你可以想到的这些词加在我身上一点也不为过,而且我不会自己进步,只知道无限地抱怨命运把厄运丢在我头上,但我身上有一种奴性,一旦真正的自由降临在我的身上,我又会手足无措 我发誓我今天在这里说的每个字都是实话,你们听到之后也许会鄙视我。但活该我被轻视,因为我根本就是个无知、没有判断力、只会想到自己的蠢材! 我根本就不值得你们信任,但你们仍然慷慨的给予我这个可怜可恨的人一个机会,我必须让大家看到我的阴暗,让你们看看我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由衷地感谢大家听我废话了这么久,最后,我为自己所有的缺点,向这个世界致歉。” 金妮深深地鞠下一共,没有掌声,全场一点呼吸声也听不到。她直起身来,坚定地看着水蓝儿,一字一顿地说: 该?你?了! 水蓝儿急促地喘息,蹒跚走到台中央,小脸通红: “我叫水蓝儿?韦斯莱。。。。斯莱特林一年级学生。。。。我。。。。” 她很久很久讲不出一个字,时间一分一秒溜走,台下上千双眼睛看着她 “我这辈子最大的败笔。。。。。。是有她这样一个姐姐。。。。。。”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 金妮大获全胜! 假期 在与妹妹的常年抗战中,金妮首次大获全胜。评委们一致认为,她的发言是最糟践自己的,符合本次比赛的精神。 组委会宣布宣誓就职仪式在放假前一天举行。 卢娜的妈妈,我没有给你的名言丢脸吧,至贱则无敌!既然没有一个人说过她半句坏话,我就把她的强项变成弱点。 金妮回来的时候,格兰芬多为她补了一次掌声与喝彩,赫敏说你怎么想出这么个馊主意,说完就哭了。 金妮说哭啥啊,咱赶紧吃饭去,你可不能再让我吃鱼了。 第二天,科琳说我教你洗照片吧,金妮就带着自己照的两卷胶卷去了科琳的寝室。 科琳用几个瓦楞纸箱在墙角围了一间小小的隔间,密不透光,顶上一盏小小的暗红色灯泡。他教金妮配显象水、定影和水洗。 “你手真巧。”金妮夸奖到。 几十张照片泡在相盒里,金妮坐在科琳的书桌边上等。她有点手欠,喜欢翻东西,在科琳的旧书堆里大肆扫荡。 突然,她看见旧的变形课本里露出一截纸头,上边有黑色的痕迹一闪而过。她翻开旧书,里边是一只纸飞机和一艘纸船。 “这个好眼熟啊。”她对科琳说。 “你以前上变形课叠的,我觉得叠得挺好,扔了可惜,就夹书里了。” “我觉得它有点怪,给我回去看看行吗?” “行,本来就是你的。” 金妮等得不耐烦,科琳说到时候把照片带给她。 年终考试期间,洛哈特教授被告发了,不是金妮,而是制服万伦女鬼的女巫,她恢复了记忆,上告洛哈特,官方又挖出了他其它的案子,这场官司,将打得洛哈特破产。 他走的时候,全校正享受即将放假的惬意,把这个消息视为双喜临门,一片欢腾。 金妮悄悄的去跟洛哈特告别,洛哈特说其实我早就预料到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要不然怎么跟你讲我的事呢。这把魔杖送给你吧。 “这是蒂娜给你的。” “留不住了,终审的时候会给没收。其实他们没必要这么做,初审的时候他们鉴定我的魔杖我才知道,这只是一根木头。 “什么叫只是木头?” “就是没有凤凰羽毛,没有独角兽的毛,什么也没有。木头里面还是木头。” 金妮接过那杆魔杖,什么感觉也没有。 “你以后怎么办啊?” “我是活该,你就别担心我了。”洛哈特说。 “以后别再背叛蒂娜了。” “永远不会了。” 洛哈特拿起行李,要走了。 “洛哈特教授再见!”金妮很认真地说。 “再见。”洛哈特又展现了最迷人的微笑。 放假前一天的毕业典礼和宣誓就职会同时举行,在就职的前一刻,金妮才知道水蓝儿也是总首席,不过是副的。 总决赛的第二名担任副总首席市一开始就规定好的。这是组委会给金妮的解释。不过哈利说那天输的人要是金妮,这条规定应该就不存在了。 金妮倒无所谓,她和水蓝儿一起接过了刻着凤凰的徽章。事后还问赫敏为什么首席的标志是山鸡。 金妮的就职演说很短,大致是我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辜负老师同学们的期望。剩下的两个小时,全留给了水蓝儿。 那天晚宴,是在一片银绿色中度过的,斯莱特林以绝对优势获得了学院杯。他们领先第二名格兰芬多整整三百分。刷新了有史以来学院杯获得者的最高分数纪录。但是金妮毫不在意,她拿着魔药课满分的成绩单跑到斯内普面前,说教授,您看您看,满分哎,您可以把我奶奶的日记还我了吗? 斯内普当然没有日记可还,不得不装没看见她,金妮小人得志般地在教授身边晃悠,在水蓝儿面前晃得更起劲,直到两个人都把手按在魔杖上的时候,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睡觉前,赫敏收集了金妮的头发和指血。 “我暑假作自由研究用。” “你研究什么啊?” “你和你妹,今年怪事挺多的。” 第二天在火车上,金妮拿到了科琳给她的照片,她皱着眉头看了看,就从当官的呆的包厢跑到了拉文克劳,她找到独自呆在一间包厢里看《唱唱反调》的卢娜,身边坐着一个眼熟的男孩。 “你好,金妮,这是迷路中的的纳威,纳威这是把你给忘了的金妮。” “幸会幸会。”金妮上前握手,想起了开学初的事。 他们又继续上次的弯角鼾兽和米布米宝的问题,金妮没机会告诉卢娜她的两个大发现。 在她照的照片里,忌辰晚会那天,在三楼发生第一次袭击事件的走廊里有个背影急匆匆离去,拿着白色的魔杖,是水蓝儿。是她打开了密室的门。 从科林那里拿回的纸头,是里德尔日记的一部分,上边有一段文字不断闪现再消失。 有人吗?救命啊! 金妮带着这两个大秘密,开始了她的生活。 请赏 世界是很讲究平衡的。 造物主之所以创造了寒暑假,是不愿意看到孩子们过太久的苦日子。但是对于金妮,则是不愿意看她高兴得太久。 霍格沃茨的美好时光走在大路上,走着走着踩到香蕉皮,滑倒了,哧溜一下就过去了。站起来的时候已面目全非。 金妮坐在陋居的厨房里,那张陪伴她走过十多年的老橡木桌子旁,发现自己越来越透明。刚进家门,水蓝儿就漫不经心的介绍了自己成为学校首席的事实,忽略了一个“副”字。 爸妈看见妹妹的首席徽章,就仿佛听到了天堂的号角,看见一束圣光从屋顶上打下来,笼罩水蓝儿全身,无数白色的圣洁羽毛在周围飘荡。哥哥们也受到了感召,组成了赞美诗合唱班,分三个声部一齐咏叹妹妹的光辉。 在那一刻,水蓝儿的身影好像奥特曼一样高大! 金妮挥动着自己的徽章,却融化在闪耀的仙境之光里,几乎无形。大家都没看见。绝不是故意的,真的没看见。 金妮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存在了。 吃晚饭的时候,妈妈终于注意到她,跟她说:“金妮,帮我洗个碗。” 爸爸也注意到了:“顺便帮我泡杯茶吧。” 金妮发现自己原来还有点剩余价值可供资本主义剥削,可高兴了,赶紧奋发图强,为人民鞠躬尽瘁。她泡了茶洗碗,洗了碗扫地、扫了地擦桌子、擦了桌子浇花。。。。。。 “金妮真是帮了我大忙,谢。。。。。。” “爸爸!你的肩膀会不会很酸?我帮你揉揉肩膀~~~~~~” 金妮知道妈妈想说谢谢,夸她好乖。绝不能让妈妈的阴谋得逞! 别谢,谢完还怎么好意思讨赏啊! 她使出一招江湖上失传已久的独门绝学——化骨棉掌,让爸爸享受到一种太上皇般的待遇。直到他脸上佛光普照,五月的鲜花一般红润的时候,金妮才用一种谄官佞臣见皇上的语气说到: “爸爸~~~我这次考试可努力了,魔药课还是满分呢~~~” “好~太好了,不能骄傲,还要继续努力。”爸爸闭目养神。 “那你赏我点什么吧~~~” “想要什么,说吧。” “火弩箭!” 爸爸患上了几分钟的失语症,金妮知道他内心在做激烈的斗争,打算在家庭预算、老婆的压力和女儿的欢心中找一个平衡点,终于,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风轻云淡地说: “今天的天空真蓝啊。。。。” “现在是晚上。” “晚上的月亮好大啊。。。。” “正在下小雨。” “我还有些文件没处理。。。” “爸爸!” 不赶快安抚激动的臣民是会引发兵变的,爸爸平时苦读历史,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赶紧折回来,跟金妮商量。 “金妮啊,不是爸爸不答应你,这个这个,咱们家是很民主的,你也要问问妈妈才行啊。” 民主简单说来就是人民当家作主,韦斯莱家的表现形式就是由人民代表表达人民的心声。在家里,妈妈是代表。 “不行!” 人代会干脆的否决了金妮的提案。 “拜托拜托,求你了,妈妈,我只要一把还不行吗?” “一把也很贵啊。”妈妈端起捣好的果酱走到罐子旁,均匀地倒下去。 金妮追在她身后,不停地哀求“帮我买一把啦,看在我这次好好学习的份上” “你的哥哥妹妹都考得不错,每个人都要的话咱们家要喝西北风去了。” “求求你啦。。。。。就依我一回吧!以后我再也不烦你们了,连丈夫都可以自己找!” 这么好的条件都没能诱使妈妈答应,她最后受不住没完没了的纠缠,使出了杀手锏——平底锅的警告。金妮就顶着两个包包哭哭啼啼地跑上了阁楼。 “老食~~~~~~我回来了!肩膀借我靠一下!” 咦?米老鼠!这是老食敲给金妮新造型的评价。 金妮爬上阁楼的窗台。 “刚见面就要诀别了,老食,人生无常,都怪命运的残酷,世态的炎凉。”她遥望着遥远的星空,感叹人生。 从三楼玩蹦极不怎么刺激啊。 “我不是要蹦极,我要跳楼!” 我知道有个地方楼比较高。 “老食,你个叛徒。。。”| 你都上我这来自杀五百多次了。 “要不没人拦着我啊。” 等金妮终于恢复了对生活的信心,她开始好好观察将近一年没见的老朋友。他已经从妹妹造成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往日的淡定恢复了大半,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的半死不活。在他房间的地板上,除了老鼠的尾巴、小鸟的羽毛,还多了很多很多的小孔。 你真抠地板玩啊。。。。金妮敲着身后的窗台。 那是,我答应你的么。 你也太守信用了。。。金妮俯身凑近小孔,看来老食一年的精力都花在抠地板上了,那些小孔穿透天花板,让视线直达下层。 “罗恩的房间这么乱啊。。。哇靠!乔治和弗雷德竟然看这种东西!。。。。。。珀西把女朋友的照片放在这么明显的位置,还嘱咐我别跟人家说呢。。。猕猴桃。。。” 她妹妹不在房间,桌上有个小盒子,满满的全是银币。 “这么有钱。。。零钱都有一大把。” 偷窥癖。。。 金妮赶紧抬起头来,整理衣冠。 “咳咳。。。谁偷窥癖啊,这些洞是咱俩谁挖的?嘿,还能看见我那里,等我回去就把它堵上。” 老食想你堵我不会再挖啊。不过表面上移开话题,问起了金妮学校里的事。 金妮仿佛迎来了人生第二春,兴奋起来,一人饰N角,给老食声情并茂的表演了一年来的经历。 “。。。。。。哇!真是说时迟,那时快,眼见那条蛇虎虎生风,扑面而来,韦斯莱女侠举起魔杖释放了一个死咒。哎呀!打中了!这祸害人间的妖孽排山倒海得翻滚。。。。” 金妮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模仿死亡线边缘的大蛇,滚了一会发现老食没反应,很不满意的爬起来。 “老食。。。老食!!!” 啊。。。。。。 “你都不听我说话。。。” 听着呢,韦斯莱女侠排山倒海得翻滚嘛。 你自己去滚吧!金妮在他的头上敲出了这句话。 老食打开她的手,表情变得很严肃,他低着头,一言不发。金妮在他身边坐下。 还记得走的时候我跟你说的话吗?他突然敲。 “小心玛丽苏,多比也这么说。老食,到底什么是玛丽苏啊,你们怎么都知道玛丽苏。” 没多少人知道,知道的大多都不在了。 “因为很古老吗?” 不是,哪个时代都有。 “它们有什么可怕的?” 它们太幽默了,和整个世界开玩笑,开天大的玩笑。 “老食,为什么你知道这些?” 一提到他自己,老食就不再说话了,这个时候撬棒也无法让他开口。金妮只好站起来,回房间去。 晚安啦,老食。她敲着门板。 老食终于回话了:前两天路菲找过你好几次,问你回来了吗,我说没呢,回来了你会去找他。 “我明天就去找他。” 说完,金妮往储藏室走去,去看看有没有不要了的鞋子。 灾祸 路菲是一只血统纯正的大不列颠田园犬,这种狗因为他们身上倜傥不羁的气质,也被诗意地称为原野流浪者,当地居民则将其简称为野狗。 他通身黑色,油光闪亮,快五岁了。对狗来说,正是追逐理想的大好华年。路菲的理想很简单,和一只白色的小雌狗结婚,共同养育一群黑白相间的、奶牛般的小小狗。他的近期目标是再得一双旧鞋。 金妮正抱着一只牛皮纸袋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顺手在两旁的草莓田里捞俩把。七月份的草莓刚刚成熟,还残留着一丝春天的味道。 “我独自走在郊外的小路上~~~~~我把牛肉带给路菲尝一尝~~~~~他的窝在又远又僻静的地方,我要当心路上是否有大灰狼~~~~~”她的歌声使周围的一切动物作鸟兽散,让所有的植物遗恨自己没有长出几条腿。 路菲每次看到天空中有一大群麻雀四散惊逃,受了很大刺激一般,飞着三角函数路线,就知道金妮要来了,而且心情不错。 他马上带着一位新朋友,一起蹲到镇口的大橡树下。 金妮远远的就看见了路菲,一种感动从心底油然而生,她看着路菲从不盈一尺的小不点,长成了今天这样建设四化的栋梁,觉得自己那些牛肉罐头真没白偷。 “路菲,姐姐我来看望你老人家了~~~~”金妮挥舞着纸带子跑来,她的辈分一直排得很混乱。 金妮知道路菲最喜欢鞋子,很热情地跳到他面前,顺手把一只旧皮鞋塞到他嘴里。后者明显没有想到会遭到这样的待遇,愣了几秒钟,甩开鞋子,狠狠地踩了金妮一脚,疼得她大叫: “鞋都不咬了,你忘本啊你!!” 金妮刚说完,就看到另一只狗抱着扔掉的鞋子猛啃,那才是路菲。眼前的这个,身量颜色虽然和路菲十分接近,但神色相差甚远,一点也不像会玩抛接球的样子,甚至看也不像会吃狗粮。 金妮看着两只狗,想了想,说: “哎呀,女朋友好漂亮啊,还有贵族气质,路菲真有福气!” 她马上又挨了一脚。 “不是吗?是失散多年重逢的母亲?” 又一脚。 “你表妹。” 一脚。 “女儿” 脚。 大狗露出他那明晃晃的白色牙齿,洁白、坚固,好像每天都用高露洁从里到外地呵护。金妮终于发现自己不能再执迷不悟下去了,转向路菲,问道: “小子,听说找你找我有事啊?说来听听。” 路菲郑重的点点头,说: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他激动地表达了一番,金妮听完了他的发言,点点头,说:“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汪!” 然后被两只狗狂踩。 搞外交的时候翻译官是很重要的,他们会避免你进行盲目的交谈。金妮觉得自己现在正需要这么一号人物,就带着路菲和路菲二世到陋居找老食。在陋居的篱笆外,她侦查了周围的情况,几个麻烦的都不在家,珀西在复习,妈妈在菜园子里。 咱们走。金妮一挥手,带着同伴从屋后篱笆的缺口里爬进去,旁边是地窖的入口,从这里进去可以避开妈妈。 金妮很长时间都没有进过地下室,她妹妹把这里当作自己的私人实验室,据说她在不停的发明各种魔药。可是金妮怀疑她在这里致力于制造毁灭世界的生化武器,因为有一次她夜里到厨房找东西吃,听到地下室传来奇怪的声音。那时已经很晚了,全家人应该都已经睡下。午夜凝固的寂静里,地下室的声音特别吓人,像是弗兰肯斯坦的低吼。 她不会真的制造什么弗兰肯斯坦吧?这样妈妈一定不会放过她的。金妮一脚踏进地下室的黑暗中,有点紧张,她在校外不能使用魔法,身上唯一的光源是一盒火柴,唯一的武器是一把铅笔刀。 地窖的盖子在头顶上合拢,偌大个地下室里唯有一点豌豆大的火光。 “小心,第五级台阶坏了,不能哎哟喂呀~~~~” 她回头告诫同伴,自己却一脚踩了上去,滚下楼梯,撞到了一排药柜。药柜猛然倒塌,幸好路菲和路菲二世冲上来及时做了垫被,才没有发出可怕的轰响。上边的药瓶纷纷掉落,没头没脑地砸在一个人两只狗身上。 金妮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扶起两只狗身上沉重的药柜。侧耳静听,没有脚步声,看来没有人注意地下室这边。又摸索着找到掉落的火柴。她点亮火光,屋子里一片狼藉,药瓶翻的翻,碎的碎,各色的药粉在地上铺了一层,混合在一起,难解难分。 金妮顿时觉得天要塌了,好一会才稳住阵脚。找出一节蜡头点上,和两只路菲把完好的瓶子挑出来,再清理掉碎玻璃。至于地上的药粉,管它三七二十一,先胡乱填回瓶子里,瞒过一时是一时。 在他们把剩余的一些不好回收的药粉扫到墙缝里去的时候,忽然觉得房间变亮了,金妮回头一看,她找的蜡烛头烧到了底,点燃了附近的纸张,火焰正在整张桌子上流窜。 啊!!!!!!!!!!!!!!!完了!!!!!!日月无光了!!!!!!! 金妮绝望地冲上去抓起一样东西就扑向火焰,完全丧失理智地挥舞,要不是两只路菲默契的找来一大团油布盖住了桌子,陋居早已变成一座废墟。 金妮镇静下来,看着比收拾之前更狼藉的屋子,全身的关节都要自动散开了。 突然,一种刺骨的寒冷通遍金妮全身,仿佛掉进了十二月份的北冰洋,和一作冰川沉没在一起。她注意到自己是拿什么东西灭火的,那东西烧得焦黑,已经从中间断了,还连着一点木屑。 银白色的魔杖。。。。。 “路菲。。。”金妮泪流成河“要替我收尸啊。。。。。。” 说完,她就化作了一副蒙克的名画——《呐喊》 仿造 奥力凡德先生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又好气又好笑。 她散发着巨大的悲戚与绝望,几乎要拜倒在他脚旁亲吻他的鞋子,不住地哀求,要让他做一把假魔杖。 “孩子,奥利凡德卖的是魔杖,不是模型。做一把魔杖会砸了我的招牌。” “先生,您救救我吧,您不明白,这是精灵的魔杖啊,我妹妹会杀了我的!!!” “别再跟我开愚蠢的玩笑了!精灵的魔杖,你怎么不说赤道的企鹅、阿迪达斯的方便面呢!” “您帮帮我吧,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奥利凡德有奥利凡德的尊严!我只做真正的魔杖!!” 小姑娘听完嚎啕大哭起来。“奥利凡德先生!你不可以就这么抛弃我!!!你不可以对我这么不负责任!!!!”即为刚刚进门的客人僵在原地,看了看满头大汗的奥利凡德先生和痛哭流涕的小女孩,很知趣地退了出去。 “回来!!你们回来!!那是什么表情!!不要胡思乱想啊!!”他又恶狠狠地瞪向小女孩“闭嘴!!别哭啦!!给你做还不成吗!” 说着他一把夺过魔杖,迅速检查了伤势。 “弄成这样,完全看不出以前的样子。” “那我就死路一条了?” “也不至于,我还是有办法的。只要弄得跟原来一模一样就好了吧,我给你再做一根,明天来取吧。” “明天?今天不行吗?” “小朋友,这么容易谁都可以做魔杖匠人啦。奥利凡德的手艺是艺术,随随便便的怎么行呢?” 金妮只好两手空空地回了陋居。 几个小时前。在她把地下室毁了之后,精神基本崩溃,行为不能自理。两只路菲生拉硬扯地把她带上三楼,在老食的抢救下金妮重新找回了理智。 “刚才谁打我一巴掌!” 没人承认。 好了,说正经的。老食敲着地板。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妹是断不会轻饶了你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个瞒天过海,暗渡陈仓。你回去把地下室再收拾好,弄坏的东西用别的填补上。 魔杖也能吗? 你去求奥利凡德,照着魔杖的外形再打一把,形似就行了。瞒过了这一时,等她真发现不对时候,你就装不知道,打死也不能承认!明白么? 明白。 金妮找了一把爸爸收藏的手电返回地下室,打开通风口让焦味消散,用一块旧的白色桌布换掉了烧焦的那块,把桌上的纸张残骸收集起来,从剩余的部分看得出,那些是水蓝儿发明的药方,好在要命的地方都保存了下来。还有半块银币似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金妮找到老食,让后者用的笔记从新写了几份,烧毁的部分就胡乱填补上。 在幽暗的光线下,地下室基本看不出遭受过一场灾难。剩下的麻烦就是那支魔杖了。 金妮豁出命去偷拿了一把妈妈珍藏的飞路粉,前往对角巷,于是就出现了上边那一幕。 她折腾完这一切再回到陋居时已经快吃晚饭了,看见厨房里的妹妹,金妮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抖成了一团。 我只要坚持到明天早上就好了,求神保佑她今天晚上千万别想起她的魔杖,大家可千万别在她面前提“魔”字。 不幸的是,晚餐的食谱是蘑菇肉酱和蘑菇汤。 “亲爱的,今天的蘑菇好香啊。” “我跟老板磨了半天才低价买下这么多蘑菇的。” “蘑菇烤得也很好吃。” “对啊,我买的蘑菇还剩下一大堆,明天来做蘑菇馅饼吧。” 大家每说一句话,金妮就抖三抖,食物洒得到处都是。妈妈关切地问: “金妮你怎么了,心神不宁的,不喜欢吃蘑菇吗?” “喜喜喜欢。”她又抖了一次。 晚饭过后,爸爸看着报纸,妈妈织着毛衣。金妮坐在各个门旁边,假装看他们下棋,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沙发上看杂志的妹妹。 突然,水蓝儿站起来,朝地下室的门走去。 “啊!!!!!你干什么去!!!!” 全家人都惊愕地看着金妮,水蓝儿从门边的桌子上倒了一杯水,回过头来漠然的看着她。 “哦。。。呃。。。我也想喝水。。。” “自己倒。” 水蓝儿又坐下。没一会又站起来。 “你干什么去!!!” “吃苹果。” “哦。。。我也想吃” “自己拿。” 坐下,站起来。 “干什么去!!” “换本书。” “我也看!!” “干什么去!!” “去厕所” “我也去!” “滚!” 当水蓝儿第无数次站起来的时候,金妮已经心力交瘁了,完全没注意妹妹的动向。直到她的手放在了通往地下室的门把手上,金妮才意识到了危机。 “你干什么去!!” “你不会又想跟着我吧。” 在水蓝儿燃烧的目光下,金妮知道不进一步行动就看不见明天的黎明了。 “你。。。你跟我说过,有什么烦心的事情都可以跟你讲。。。。我最近有点事。。。。可闹心了。。。。跟你聊聊行吗?” 她看水蓝儿没什么动静,继续力劝:“走走走,咱俩出去走走。” 总之,先带她离是非之地远点才是王道。 金妮和妹妹,走在屋后的小路上。月色很好,小路像浸在溪水里,蟋蟀的声音时隐时现。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金妮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你想跟我说什么啊。”水蓝儿第一个忍不住了。 “。。。。。。。” “说话!” 金妮咽了口口水,搜肠刮肚地挤了挤自己的脑汁。说到 “今晚我心里颇不宁静。。。。” “为什么?” “因为。。。。。。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屋外的叶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雾浮起在空气里。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虽然是满月,天上却有一层淡淡的云,所以不能朗照。。。。。” “少跟我来这套《荷塘月色》!有本事你来《纪念刘和珍君》。” “长歌当哭,是必须在痛定之后的。而此后几个所谓学者文人的阴险的论调,尤使我觉得悲哀。我已经出离愤怒了。我将深味这非人间的。。。。。。” “我不认识你。。。。。”水蓝儿冷冷的丢下一句,准备回去了。 金妮急得大喊“我真有正事跟你说!” “有话快说!” “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 “我。。。我。。。我担心最近的中东局势。。。。” 水蓝儿二话不说扭头就走,急得金妮海马体和脑垂体拧在了一起,不经大脑就说到: “我说!我好喜欢德拉克?马尔福啊!!!!!” 这句话效果明显,水蓝儿站住不动了。 “你说什么?” “我还喜欢你们院长呢!!!” 这句话效果已不只是明显了,简直是爆炸性效果。金妮眼见妹妹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进,拔腿就跑。身后传来水蓝儿的喊声 “站住!!你跑什么啊!!” 废话,不跑还等着你掐死我啊。 初夏的夜晚,月光如乐章。蝙蝠在空中飞舞,猫头鹰在枝头歌唱,两个小女孩抽疯似的奔跑在田野间的小路上,构成了一幅诡异又奇特的画面。 急奔了大约五千米之后,金妮再也跑不动了,她抱着一棵小树,打算把这辈子要喘的气在一分钟之内喘完。她身后的水蓝儿也面色如土,气喘如牛,仿佛再跑一步都会要了她的命。 “你。。。。呼。。。有毛病。。。。呼。。。我要。。。。问你话,你。。。。跑什。。。。什么啊。。。。” “我。。。我。。。。你想。。。。。想问我什么啊。” “你。。。。。。为什么。。。。。呼呼。。。。喜欢德拉克阿?” “我。。。我关心学长,我还喜欢高尔学长,克拉克学长,不可以吗!” “教。。。授呢。。。。” “我尊敬老师,我还喜欢弗立维教授、斯普劳特教授呢,你管不着!” 水蓝儿的脸上悲喜交加,羞愤交替,不安和平静共存,恼火与欣慰齐飞,各种表情共享同一张脸。 天哪,我这个妹妹竟然追了我好几公里,就为了听我说这些傻话。金妮突然发现爱情是多么盲目。尤其是一脚踏几船的时候。 等气喘匀了,水蓝儿有点目露凶光。 “有一天我一定会搞清楚你脑子是什么构造!”说完,她转身往回走。 “你干什么去!!” “睡觉去!!跟着你疯都累死我了!” 金妮有生以来第一次衷心祝愿妹妹睡个好觉。 小黑 金妮一晚上都没睡,蹲在阁楼里用老食挖出来的小孔监视着楼下。她妹妹睡得很安详,像一卷卫生纸一样无害,一样不会想到地下室去。 “不错不错,差不多躲过去了。”她长出了一口气,这才想起还在阁楼里的两位路菲,赶紧从厨房拿出罐头,大摆宴席。 “各位帮了不少忙,辛苦了。” “汪。” 路菲说不辛苦。老食帮着翻译。 “汪汪汪汪呜~~~~汪汪,汪呜呜~~~~~~汪汪汪汪汪” “老食,他这回说啥?” 鄙视你智商的话还翻译吗? “不用。。。” 那他什么也没说。 酒足饭饱之后,在老食的帮助下路菲谈起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他和他的新朋友在一周前才结识,不过一见如故。说起他的身世,路菲唏嘘不已。 你看过《神犬莱西》这部电影么? 金妮摇摇头,显然她这方面受过的熏陶不多。 这是电影史上的经典之作,讲的是一只叫莱西的苏格兰牧羊犬自从出生起就一直与一个小男孩为伴,他们是彼此最重要的朋友。不久,战争开始了,小男孩被送到乡下,莱西被送到了西部。凭着对朋友的思念,莱西逃离了淘金队,顺密西西比河东进,克服了一路的艰难险阻,终于找到了失散多年的朋友。真是太感人了~~~~~~路菲抬起爪子抹去了眼角的泪水。不过我们这位朋友可是莱西都不能比拟的,他远渡重洋而来,游过了整整一座海峡!只是为了寻找多年前失散的好友的儿子~~~~~~~!太感人了!太有责任感了!差不多一周之前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饿倒在路边,那时候我刚刚重温了这部经典影片,又听了他的故事我特别激动,我向他保证你一定会帮助他的。 “我应该怎么做?” 带我们去伦敦! “这不难”金妮点点头“可以弄点飞路粉” 我们得用别的方法。路菲说。像他这么名贵的狗丢了,主人肯定会四处寻找的,他一走飞路网铁定会被找到。 金妮死活也看不出路菲二世名贵在哪里,想了想说“不会是要我带你们搭长途车吧?” 有这个打算。 “车钱怎么办?” 你出! 路菲斩钉截铁的论断吓的金妮魂不附体。感情他今天是来打劫的。 “怎么就我出啊!地主家也没余粮,何况我还是贫农。” 那你总不能让狗出吧,我可是闻到你还有点私房钱。付咱们三个的车钱应该没问题吧。 “等一下,为什么连你也要带去?” 恩。。。我听说最近有一部新片子。。。《导盲犬小Q》。。。 金妮内心责怪自己交友不慎,遇人不淑,在这金融浪潮翻滚的时代里终于被朋友搞破产了。她深知路菲的个性,要是不帮他,以后出门都别想找到鞋。 “我知道了。”她做出了让步“不过宽限几天吧。。。再攒点钱,找个借口应付爸妈。” 成交。路菲很满意。 他们靠在小阁楼里,静静地等着天亮。金妮打量着那只一言不发的路菲二世,他很沉稳,坐在一边不动如山,透过窗口望着远方。 “他怎么了?”金妮悄悄问路菲。 “他在眺望西边的故乡。” “那是北边。” “。。。。。。”路菲沉默了一会“千万别告诉他,他最恨别人说他没方向感。” 金妮终于明白他能游过海峡,为什么不自己走去伦敦了。 “这位朋友怎么称呼啊?”她试着直接和路菲二世交谈。 对方迟疑一段时间,第一次对金妮开了口。 他有一个很传统的名字——。 埃及 奥利凡德先生是整个对角巷最勤快的店主,每天六点就开门,打扫铺子,清扫街道,和每一根魔杖问好。 今天他像往常一样早早开门,发现街道已经打扫好了,门面擦得相当干净,店前站着世界上最勤快的顾客。 “你干的啊?” “是啊,我等了您一个多小时,实在很无聊。” 奥利凡德先生感到莫名奇妙的歉疚,赶紧把顾客让进屋来。正是昨天要死要活的金妮。 “我给你做好了,等等。”老先生回屋里拿出了一杆银白色的魔杖,做工很精细,涂了一层银粉,闪闪发光,有种神秘色彩。“其实我不喜欢做得太华丽,不符合魔杖们的个性,不过既然你要这样的。。。” “太像了!谢谢您!”金妮感到得救了,但马上又忧心忡忡起来“我该给您多少钱呢。。。。” “钱就算了吧,也没用什么好的木材,一些边角料。再说你又帮我打扫了店门口。”奥利凡德先生一眼就看得出对方囊中羞涩。“我只是有点奇怪,你为什么对一根假魔杖那么紧张呢?” “因为那是。。。什么叫假魔杖?” “你给我那根坏的,它在这,你看”他又拿出另一根魔杖“我把它修复了,但是颜色很糟糕,还有点裂痕,所以我给你从做了一把。但是这一把也不是魔杖啊,它里边是空的。” “空的?” “怎么说呢?除了木头还是木头,应该用的魔法材料一概没有。你说这是你妹妹的,我想她应该还没到上学的年纪吧,你爸妈当然不会给她一把真的,你昨天白紧张了。” 奥利凡德先生漏出一点觉得好笑的表情,把那只魔杖也交给金妮。 金妮谢过老先生的帮助,赶回陋居,在妹妹醒来之前及时把新魔杖放了回去。她忐忑不安地观察着妹妹的反应,但她好像并没有发觉。金妮觉得再没有必要担惊受怕了,未成年人不在校内时禁止使用魔法,等到开学她再发现不对劲,也怪不到自己头上。 压力释放之后,所有的疲惫一齐涌上来。金妮昏昏沉沉地窝在沙发上打瞌睡,午饭的时候被强行拖到了桌旁。她不知道自己在吃什么,也不知道大家再说什么,思维在清醒与模糊建迅速地跳跃,直到有句话飘进她耳朵里。 “地下室的桌子上的银币,你们谁动过?” 地下室?银币?金妮记得自己确实在那里捡到了半块银币。不是败露了吧! “丢了多少?”妈妈问。 “十几枚。” “还好还好。”妈妈觉得不是笔大数目。 “不是钱多少的问题,那些银币对我很重要。而且。。。”水蓝儿环顾四周“我不希望自己的家人会做一些堕落的事。” 什么跟什么啊。金妮很不理解。我只看到过半块残币,哪里有十几枚,总不可能被火烧掉了吧。。。而且这家伙这么有钱,竟然还在乎这点银币。 这时,她发现妹妹的目光停在自己脸上。 “怎。。。。怎么了。。。。” “你脸色好像有点苍白。” “谁苍白了?我红润着呢!” “干什么这么激动啊。” 水蓝儿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金妮用愤怒的目光回敬回去,餐桌上的气氛差到极点。 幸亏门厅里一阵脚步声及时传来,分散了大家的注意力。爸爸迈着一种欢快的舞步跳进了厨房,他拉起妈妈,搂着她的腰转了一圈,仿佛唱歌似的说: “孩子们,猜猜爸爸中了什么?” “中招!” “中靶!” “中暑!” “你们。。。”爸爸受到了轻微的打击,手撑在桌子上,像总统宣布一项很重要的决策一样说到“我中奖了!《预言家日报》每年一度的巨奖!七百加隆!” “七百加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吃喝玩乐堕落一辈子了!!!”金妮的话引来了全家人的鄙视。 “没那么夸张。。。不过可以支付我们在暑假里进行一次旅行。” 爸爸的话像是捅到了马蜂窝,大家马上嗡嗡嗡地表达了自己的愿望,从东亚到南非,从赤道到北极,地球上能站人的地方都被数了个遍,还是没能达成统一意见。最后说好用射飞镖决定,执行者就是本次旅行功不可没的爸爸。 大家把世界地图贴在墙上,蒙住爸爸的眼睛,再原地转上三圈。 数十枚飞镖投出,没有一镖扎在地球上。 “爸爸,要去外太空吗?”弗雷德拔下窗台上的一枚飞镖。 “还是说要去天花板上?”金妮看着头顶天花板上的另一枚。爸爸竟然能扔篇九十度。 “罗唆!” 爸爸带着怨气射出的最后一枚飞镖,终于落在了地球上,正中南极点! “南极。。。可以去看企鹅了。。。” “不如我们换一个字,把“南”改成“埃”好吗?” 妈妈解决问题总是很及时,大家一致通过。 “罗马~~”水蓝而欢呼着“可以去看比尔哥哥了~~~~” “开罗,罗马在意大利。” 金妮说完就后悔了。谁都知道怎么就你那么多嘴呢,看吧看吧,现在怨恨地瞪着你呢! 拯救 里德尔在挠墙,金妮并没有亲眼看见,但她确定里德尔在挠墙。声音咯吱咯吱,尖利无比,穿透纸张,直达人心。 她本来不打算跟里德尔讲话的,之所以拿回这两张纸是因为看他没日没夜地喊救命是一种乐趣。可以体会到报复的快感。 叫你欺负卢娜!叫你不理我!叫你弄出密室事件!叫你不是j□j! 但是,如今她看不下去了,里德尔的呼救越来越频繁,明明是文字,却可以看出尖利的声音,比杜鹃泣血还悲凉。今晚更是惨烈,两张纸抖成了一团,整张桌子都在振颤。 有人吗!!!!!!!救命啊!!!!! 别说是斯莱特林的传人了,就是当年八国联军的后裔也不应该受到这样不公正的对待。金妮轻轻把纸展开,提笔写道: 为什么叫得这么凄惨啊? 汤姆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迅速回复了一行字。 我在地狱里,请想办法救救我!请问您是哪位? 嘿嘿,你不是不愿意理我吗?金妮?维斯莱啊。 哇啊啊啊啊!又是你!!刚出龙潭又入虎穴!!你是不是打算把我交给她!! 啊? 还装傻!!看我孤家寡人,你们就合起伙来整我!!她说让我去打开密室,却把我交给你这种根本不能控制的恐龙神经!!说好了事后放过我,还把我留在身边,没日没夜地给我做心理分析!!!就好像把一具尸体剖开,然后说你看,汤姆,这是你的肝~~~~~因为喝酒过多硬化了~~~~~这是你的胆,有一点结石~~~~这是你的心~~~~~~~哎呀~~~~~~受过很大的伤害呢~~~我来温暖你吧~~~~~可那具尸体根本就不是我的!!!!不要再抱着我了!!不要再亲吻我了!!!不要说可怜的孩子让我来安慰你!!不要再践踏我的智慧与尊严了!!!为什么每次看到她我的大脑都会被掏空呢!!!! 汤姆的纸片上腾起一片黑烟,烧焦的味道刺激着金妮的鼻子。她赶紧抓起水杯泼向桌面,两张纸挣扎了一会,软绵绵的平瘫在水中。不一会,好像缓过劲来,把桌上的水瞬间吸收得一干二净。 好像苏菲的广告啊。。。金妮在心里感叹。 她继续写道,冷静点了吗? 谢谢,那杯水很管用。觉得好多了。 你的日记没有被毁是吗? 如你所见,在水。。。原谅我,我的尊严令我无法写出这个名字。她的手里。 哇哈哈哈哈,你活该~~~~~~谁叫你打开密室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天谴~ 不是我,我只来得及掐死公鸡。 甭管是不是你吧,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怎么和水蓝儿扯上关系的? 你真的想知道吗?事实可能会吓你一跳。 我镇静着呢,从实招来,要是骗我的话这两页我也给她。 那我说了。 你说吧。 我真的说了。 说吧。 我真的真地说了。 说! 我是伏地魔。 。。。。。。我还是迈克尔?杰克逊呢!你要是伏地魔能栽她手里? 你怎么不信呢?水那谁说她一眼就看出来把我名字字母重新排列后是伏地魔! 我呸,那她也应该一眼看出阿笠博士是柯南的最大boss!你又骗我!我要把你交给她! 别,我从新说。。。我是。。。是。。。 别编啦,我知道你其实是查克拉?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是萨拉查?斯莱特林吧。。。。你真聪明。。。你和她同姓,是她什么人? 被害人! 很好,既然我们都是她的被害人,是不是可以出于同情而帮助我呢? 我考虑考虑。。。怎么帮? 很简单,想办法让我离她远远的。你可以把日记拿出来吗? 你想我死啊。。。再说谁知道是不是你们俩串通好了整我。 没办法了。里德尔仿佛叹了口气。给你看看我被蹂躏的证据吧。 里德尔犹豫了很久,还是把几行相当惊悚的文字呈现出来。金妮看了几眼之后抬起头,脸色恰如熟透了的茄子。对里德尔充满了同情。 汤姆。。。你们每天都玩《情深深雨蒙蒙》啊。。。你竟然还说“小水,让我做你的教父吧~~~~~~”。 我也是身不由己,她根本不明白什么叫日常对话!你相信吗?你相信吗?我竟然说出了那种话!!!就好像教父是路边的钱包,可以随便认领!!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坚强的人,直到我跟她说过话,我对整个世界都绝望了!!! 你竟然活到今天。。。真强啊。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我拿到日记可能会想销毁它,黑魔法听起来很危险。 干脆的死总比像个白痴一样和变态小姑娘双宿双飞,在花丛中唱假如感到幸福你就拍拍手强多了吧!!! 金妮又听到了里德尔挠门的声音。终于领悟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真谛。 我帮你! 大恩不言谢!! 金妮离开桌子之前又想到了什么,对里德尔写到 汤姆,作为教父你会不会很寂寞啊。。。我是说你需要的话厨房有酵母。。。 窃书 透过老食挖的小孔,金妮监视着妹妹的动静。 偷窥癖。。。 老食你闭嘴! 时机到了!水蓝儿拿着睡衣下楼,看来是去洗澡。金妮迅速潜入妹妹的房间。 看桌子,没有。翻书包,没有。搜索书柜,没有。打开抽屉,没有。桌子底下,没有。杂物柜里,没有。。。。 “你找什么呢?” “日记。” “找着了吗?” “没呢,别吵。” “你慢慢找。。。” 金妮不动了,连呼吸都很困难。她像一具机械木偶一样咔嚓咔嚓地回过头,妹妹正悠闲地靠在门框上。 “嗨~~~~晚上好” “好。。。你怎么回来了。。。” “拿毛巾~~~~” “哦。。。” “你想偷我的日记?” “。。。读书人的事,能说偷么。。。” 水蓝儿瞪了她一眼,回头冲走廊那头大喊:“妈妈!!!!!!!!” 妈妈立马像曹操一样出现了。 “怎么了怎么了?” “我从洗澡间回来,看见姐姐在翻我房间!她还凶我,好可怕哟~~~~” “金妮,你在干什么?” “我。。。我。。。我想借本书看看。。。”她顺手抄起一本“这本。” “那是万年历。。。” “我最喜欢看万年历。。。” “妈妈,我刚才看见姐姐把什么东西放进了她口袋里。” “没有!我没有!不许你诬陷善良市民!”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金妮赶紧把衣服口袋从里到外翻了出来。一张纸条飘然而落,妈妈捡起一看,古灵阁的支票! “哎呀,人赃俱获呢。。。”妹妹幸灾乐祸。 金妮的天塌下来了,没有高个的给她顶着。这次别说黄河了,跳太平洋也没用。她看着满脸阴影的妈妈,真希望自己从来没来过这个世界。 “你就这么想要火弩箭?”妈妈的小宇宙在燃烧。 那天晚上,陋居附近镇上的人都感到了轻微的地震,还有某种恐怖的嘶吼和悲惨的哀号从远方传来,大家都说附近一定来了几只狼人,还是买股票被套牢的狼人。 两个多小时后,在阁楼里,金妮蹲在墙角画圈,老食帮她在头上贴ok绷。 这是第几次挨揍了?他问。 记不清了,一百多次了吧…… 那你还没适应?都一百多次了,就算不上瘾,也应该养成习惯了! 打的不是你,当然说风凉话。金妮狠狠的握起了拳头。她是怎么把支票放进来的?此仇不报难咽下这口恶气! 那怎样才能让你咽气啊? 老食。。。你到底帮哪一边的。。。 金妮在阁楼上等了好久,罗恩上来告诉她妈妈去睡觉了之后才敢偷偷下楼。 “要是缺钱,我可以给你点啊,何必冒这么大的险。” “你也认为我那么做了?”金妮回过头来愤怒的看着哥哥。 “我是不愿意相信啦,可你口袋里为什么会有。。。” “我不知道!!可我真的没干过!!!” 罗恩思索了一下,犹犹豫豫地说“也许你也得了跟我一样的病,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我没有病!!我知道我在干什么!!我是被陷害的!!!”金妮生气地从旁边的花盆里抓下一把叶子,冲着罗恩扔过去。“懒得理你!” 她冲进洗澡间,在浴缸里放满水,躲在里面,打算再把自己淹死一次。 又没得逞,门开了,有个声音冷冷地说到: “为什么会想偷日记?” “你也知道我找的是日记!”金妮从水底下钻了出来。“支票是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你呢。。。”妹妹漫不经心地走过来坐在洗澡间的小凳子上。“少女的日记怎么能随便让人翻阅呢。” 她好像以为我在找她写的日记。。。 “你又想管我的闲事了,我呢,是特意来警告你的。”水蓝儿看着自己的手指,并不正眼瞧姐姐“你好像比别人都迟钝,可是我不在乎,因为格兰芬多都很好对付。”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啊,如果白痴会飞,那格兰芬多简直是个机场!” 金妮的脑门上一下子跳出四五个十字路口。为什么你什么事都能扯到我的学院呢?就算金妮?韦斯莱是个大傻瓜,也是她祖先没积德,关格兰芬多什么事!!她看着水蓝儿得意的样子,大声说道: “你本身就是个飞机场!一个团的飞机都能在你胸口降落!阿波罗一号就是在你胸前登陆的!!!太平公主!!!” 她踩了水蓝儿的尾巴,后者恼羞成怒,一桶凉水泼了过来。 “金妮?韦斯莱,给你一个忠告!我不想看见你!别到埃及来,知道吗?我不是跟你开玩笑,你要是去了,他们的金字塔里会多一具木乃伊!” 落汤鸡似的金妮依然嘴硬:“你试试看啊!在爸妈和哥哥眼皮底下让我变成木乃伊!” 话音未落,她的脸色都变了。水蓝儿抽出银白色的魔杖,将她整个冰封起来。 “我说真的呢。”水蓝儿敲着冰棺,看着里面冻结的姐姐“不管你去哪,旅行的时候别让我看见你。现在爸妈他们就在不远的卧室里,你看看谁会来救你!” 说完,她转身走了,把浴室的门关得死死的,留下金妮一个人在冰块中挣扎。 她竟然在校外施法!!她竟然用假魔杖在校外施法!!!天理何在!!! 时间很晚,天理睡着了。。。 出走 一块体积大约为三立方米的冰块,在半小时内大约融化了四分之一,假设室温是恒温,且该天的气温、冰块的大小、传热介质的比热性质与冰化成水的时间成正比,全部冰块融化需要多少时间? 算不出来不要紧,反正凌晨两点,金妮终于成功地逃出了冰山。她穿好衣服裹紧被子,在黑夜中瑟瑟发抖,每根神经都在同一个频率上。 现在的形势对我极为不利啊,她这次是玩真的,硬碰硬的话我下半辈子可能要在开罗哪家博物馆度过了。。。不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如出去避避风头吧。可是妈妈那里怎么交待呢。。。。妈妈,妹妹想杀了我,我不去旅行了,你们回来带点纪念品给我~~妈妈会在猕猴桃动手前杀了我的。。。不如先斩后奏,先逃出去再说,等我生米煮成了熟饭,那个时候。。。。能去哪里呢。。。我这个笨蛋!!竟然忘了问卢娜的住址!!!等等,正好路菲说要去伦敦,伦敦有哈里。。。不行,我会害他一起露宿街头。还有赫敏。。。罗恩应该跟她通过信,去看看信封就行了吧。 金妮简单的制订了逃亡计划,她整理出替换的衣服、日常用品,塞进一个巨大的旅行背包。又写了两份留言,一份给家里人: 亲爱的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和各位兄长: 我昨晚夜观星相,诗兴大发,想起久未谋面的好友赫敏,感慨良多。于是趁兴前往伦敦拜访,打算小住几日,与国家精英探讨天下大势。勿念。 又及,旅行的时候我可能不回来了,祝各位旅途愉快,替我向比尔问好。方便的话请给我带纪念品,感激不尽。 金妮?韦斯莱敬上 她反复阅读这篇留言,实在站不住脚,但也别无他法,就此作罢。拿过里德尔的纸片写下另一份留言: 汤姆,拯救计划失败,逃亡中! 不等里德尔回答,就把他塞进背包,来到罗恩的房间。 “罗恩,我要去投奔赫敏了,把她给你的信交出来!!!” “呜。。。打死我也不说。。。。”罗恩在睡梦中回答 “他到底做了什么梦啊。。。”金妮改变了战术“都招了吧,招了大姐姐就亲你一下哦~~告诉我赫敏的信在哪里呢?” “在。。。书桌第二层抽屉。。。。嘿嘿嘿嘿嘿” “这个叛徒。。。”金妮真的从那里找到了一打信,并告诫自己以后什么秘密都不能告诉这个哥哥。“奖励你一下吧。”她找了个卡通印章,在罗恩脸上盖了几下,罗恩在梦中发出了幸福的笑声,脸颊一片潮红。 他到底做了什么梦啊? 带着这个疑问,金妮蹑手蹑脚的上了三楼,跟老食告别。 出乎意料的是,老食还没休息,好象丢了魂似的坐在墙角的箱子里,手里握着半块银币。 老食!金妮敲了敲箱子。跟你说一声,我要走了。 去哪?老食吓了一跳,回过头来。 去伦敦找赫敏。我妹把我流放了。金妮把刚才的惨剧如实向老食汇报。 “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别了,老食,刚见面又要诀别。” 你先别走,坐下。 一人一鬼静静地坐在黑暗里,面对面过了很长时间。看起来老食很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从何谈起,苦恼地捏着自己的鼻梁。 我实在不愿意跟你这种孩子谈这些事。。。况且我自己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不过,我觉得你可能。。。这么说吧,你现在有两个大麻烦,会跟你聊天的那两张纸和你妹妹。两张纸现在还好,好像没什么危害,不过你妹妹。。。我观察了很久,她是个玛丽苏。我知道你要问我那是什么,先听我说。密室是她打开的,日记也是她给你的,没有别的原因,一个纯种玛丽苏做的一切,只是想引起注意。它们开玩笑的方式是悄悄地把事情搞得复杂,再站出来像做游戏似的解决它。为了得到赞许和景仰不惜一切代价。。。 “别人的性命也不顾吗?” 性命不是最大的代价,对玛丽苏来说,别人的牺牲越大,玩笑才越有趣。 “玛丽苏是哪里来的?” 这个我不清楚。 “老食,你为什么知道这些?” 。。。。。。。。。。。。。。。。。 “所有的食尸鬼都跟你一样对自己的事守口如瓶吗?” 不,这是我的个人特质。。。 金妮对老食的特质很无奈,她重新背上背包,准备踏上逃亡的旅途。走到门口,老食又叫住她: 你说过你朋友赫敏是个聪明可靠的人,去找她的时候带些你妹妹的资料给她。记住,不要让玛丽苏知道你都知道什么,除了信得过的朋友,也不要告诉任何人。 “什么是信得过的?” 你敢把命交给他的。 “老食,遇到玛丽苏该怎么办?” 接受玩笑,开一个更大的玩笑。无论受了什么伤害,绝不可以哭! “好吧,老食。来年再见。” 金妮,千万记住!一直笑,绝不可以哭! “我不会忘的。” 逃票 凌晨四点,在桥洞底下纸箱子里熟睡的路菲被人强行拖了出来。 “走了!咱们去伦敦!!” 路菲呆滞的看着眼前背着巨大旅行袋的金妮,把一滴流淌得很欢畅的口水吸了回去。 “醒醒!去伦敦啊!” 她把两只睡眼惺忪的狗拽到自己面前,拿出一幅地图,仔细地研究。 “目前我们在雷丁,地图上显示离伦敦不远。雷丁距泰晤士河很近,我估计附近那条河可能是泰晤士的支流,我们只要沿着它走,遇到分岔就扔鞋子。如果运气好,说不定有船愿意载我们一程,最迟今天晚上也能到伦敦。” 听过此番推论,两只狗有一种要踏上不归之旅的预感,争辩起来。 “你们说什么~~我听不懂~~~”金妮用一条强有力的理由迫使路菲与小黑不得不遵从她的决定,一同顺着“疑似泰晤士河”向东前进。 夏天的工作多半由光主持,太阳上早班加夜班。还不到五点,天已经半亮,金妮的干劲也随着天边的晨星慢慢隐去。最初的兴奋之后是积攒的疲惫,她想起自己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身体就开始不听使唤。不得已,两只狗抵住她的腿弯费劲地向前推进。 “路菲,你们去伦敦吧,让我在这自生自灭。。。” 金妮发现自己的声音淹没在一片嘈杂的音乐里,猛地回头,被一束强光打了一记右勾拳,闪得双目近乎失明。 “竟然对着人打远灯!” 她挡住眼睛,等满目金星一颗颗散去,从指缝间看见一辆三层紫色巴土在淡淡的晨雾中呈现出来。挡风玻璃上用金色的字写着“骑士巴士”。 “是个小孩?!你在校外使魔法?”一个穿着紫色制服的年轻人跳下车。 金妮想起来小的时候跟爸爸乘过这种公交车,“伸出点亮的魔杖,骑士在你身旁”是他们的广告标语。 “我没有。”金妮指指身后的背包,她的魔杖高高地插在上面。 “那就怪了,没别人啊。”紫色制服向四周环顾,雷丁地势低平,视野开阔,除了金妮再也找不到其他人。 “那你要不要上车。。。” 一声惊呼打断了乘务员的话,他慌慌张张地向车尾跑去。“该死的!又把谁吸进去啦!”跑到一半,又从一扇窗户中伸出头来对金妮喊到“想上来的话自己找个位子!我有急事!” 他缩回去的时候,用后脑勺狠狠地袭击了窗户框。 那一定疼死了!金妮想着,带头跳进车门。 车里客人寥寥可数,三楼完全是空的。他们在靠窗的地方选了一个铺位,金妮软绵绵地瘫在上面。车子发动了,两边景物被远远的甩在后边。刚开始速度如野马,继而像一头愤怒的公牛,再后来干脆就是秋名山午夜的八六!!金妮等人像网球一样被抛来丢去,她很想出去看看车身上是不是写着藤原豆腐店之类的字样。 公交车漂移啦!!!!她在心里尖叫。 “路菲!小黑!我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要跟你们讨论。”金妮抓起一条床单把他们三个紧紧绑在床腿上“不怕实话告诉你们,我身上就十二个西可,付咱们仨的钱远远不够。你们也都看见了,这个司机师傅开车开得很狂野,要是让他知道咱们坐霸王车。。。我哈哈哈哈。。。我们就要含笑九泉了。。。” 地板在颠簸,路菲和小黑都很沉默。 “车长~~~~”金妮冲楼下大喊。 “等会啊!!我正奋斗呢!!” “几点到伦敦啊~~~~~~” “没准~~~~到了我叫你~~~~~~” 金妮考虑片刻,颤颤巍巍地爬到床上,嘱咐路菲时刻侦查车长的动向。“看见他要上来马上叫醒我,我太累了,休息一会。” 她的意识向梦中游去,很快来到混沌的深处。 路菲尽职地蹲在一楼的楼梯口,监视着在车尾手忙脚乱成一团的车长,他好像遇到了大麻烦,花了好半天功夫才直起腰来,已经没有力气来收车票了,甚至忘了金妮这个新上来的乘客。 直到下午四点,最后一个乘客也提着行李走出了车门,路菲听到司机对乘务员说: “再去趟伦敦就回去换班吧。” 伦敦就要到了! 路菲飞奔回楼上,用爪子拍醒金妮。后者一睁眼就弹了起来,背上行李,打开天窗。 “你们俩,上!”金妮站在天窗下,双手在腹前交叉“跳上来,我托你们上车顶!” 小黑反应灵敏,听了这话一个箭步上前,借金妮的掌心为踏板,登上车顶。再和紧接着跟来的路菲一块拉起了金妮。骑士巴士正在山路上奔驰,毫无顾忌,横冲直撞,一切障碍统统为它让路。疾风在金妮耳边呼啸而过,撕扯着她的头发和脸颊,把她的声音都给吹散了。 “等会到站了~~~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车尾跳下去~~~~能跑多快跑多快~~~~~~知道吗~~” 路菲和小黑正用爪子紧紧扒住车顶,留下一道道抓痕,他们没有回答。 金妮端坐在他们身边,嘲笑两只狗的狼狈。“你们干什么这么紧张呢?像我一样放轻松,好好享受飞一般的感觉~~~” 她将近十二年的生命中,说话从来没靠过谱。只有这次!这次不幸被她言中了! 谈笑风生的当口,骑士以极小的锐角玩了一次飘移,在惯性的帮助下,金妮笔直地飞了出去,在她预定降落的地方,一条大河,波浪宽~~~~~~ “哎?路菲,你们怎么拐弯了??” 结果,金妮真的按照当初的计划,顺流而下。 漂流 一个人,可以不相信科学,可以不相信宗教,甚至可以不相信新闻联播和南方周末。但是绝对不可以不相信缘分。否则,对生命中那些奇妙的相遇,不仅无从解释,更会无所适从,实在愧对上天精心的安排。 斯内普教授就从来不想这些,他每天积极阅读各种书刊、报纸,关心天下大事和专业领域内的动态,可是从来不考虑玄学问题。这导致了他人生中某一天,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看到一种奇怪的现象之后,突然对这个变态的世界感到很不适应。 他看到一个霍格沃茨的学生从泰晤士河上游而来。 桃太郎。。。他在心里默念。 那桃太郎正是失足少女金妮?韦斯莱,她失足掉进了水里,凭着小时候向路菲学习的泳技,很不美观的在水里寻找一线生机。经过一棵横越河面的大橡树时,她与一节命中注定要同甘苦共患难的树干相遇了!那粗大的树干很是时机地折断,掉到水里,正在金妮眼前。她抓住救命的树干,一点一点将身子挪上去,像是驾驶着一叶独木舟,在宽阔的河面上航行。 河的两岸空无一人,大概离城市还有一段距离。天上的乌云渐渐聚拢,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来,温带海洋性气候。 在金妮行驶到第三个河湾,水势下行的时候,斯内普教授正撑着一把雨伞,提着一盏雾灯走在他家附近的河沿上。忽感背后一阵恶寒,回头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 不会是她吧。。。 等距离再近一些,他发现自己看错了,是另一个格兰芬多的。 是格兰芬多那就不奇怪了。他这么告诉自己。 金妮在烟雨蒙蒙的河面上,想着路菲和小黑有没有平安到达伦敦,想着自己这是要漂向哪去呢?不会进大西洋吧。。。 在进大西洋之前,她看到河岸边上有一个身影,好像在哪里见过。身影也回过头来看着她。河水慢慢流淌,金妮和树干也伴着流水前行,从西向东缓缓从身影旁边经过。 两个人,一个在岸上,一个在水里,四目相对,视线跟着水流移动,都很无语。 眼看自己就要漂过去了,金妮觉得有义务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便说: “教授晚上好。” “好。。。” “跟您打听个路,伦敦是在那边吗?” “是。。。” “谢谢啊。” “不用。。。” 教授很冷静地看着一个人和一截木头在渺茫的河面上飘向远方。看看手里的伞,看看人,再看看伞,又看看木头。 最终用魔杖把伞递了过去。 “谢谢您~~~~~~~” 金妮感激地接过雨伞,把它当成船桨,卖力地划了起来,很快从教授的视野里消失了。 那是挡雨用的。。。教授想。不过格兰芬多干出什么都不奇怪。 他举着雾灯,向不远处的家走去。 金妮在河面上划啊~~划啊~划,觉得伦敦近在咫尺,所有的辛苦和沮丧都成为了过眼云烟,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充满了诗意,不禁吟诵: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哗——雨就下大了,可能因为念得太糟糕。 真倒霉!金妮撑起雨伞,突然有了一个美好的祝愿——教授可以洗头发了。 好梦 地球一刻不停的旋转,转啊转啊,把本初子午线转到背对着太阳的地方去了。这个时候,欧洲大陆的大部分居民都在酣睡,连赫敏这样的万年备考生也不例外,一个小时以前,她刚刚做完一份霍格沃茨四年级考试习题册,又看了几页《果核里的宇宙》,带着对真理的虔诚信仰进入了满是数学符号的梦乡。 梦里,从一大片微积分符号的帘幕中影影绰绰走来一群人,赫敏定睛一看,高兴得都瘫痪了! 牛顿、贝尔、爱迪生,居里、霍金、达尔文,张衡、沈括、钱学森,爱因斯坦、杨振宁,苏格拉底、柏拉图,还有一大群毕达哥拉斯等等等等,历史上所有智慧与理性的代表浩浩汤汤向她走来。 赫敏颤抖的迎上前去,眼泪哗哗的。 但是梦魇出现了。走到跟前,所有的先哲冲赫敏一个立正,集体敬礼,牛顿率先迈正步出列,很有精神的向赫敏报告: “报告格兰杰长官,我发现的万有引力说现证实是错误的!” 紧接着达尔文也出列“进化论完全是胡说八道!” 爱因斯坦也不甘示弱“相对论从根本上离谱的一塌糊涂!” 毕达哥拉斯齐声唱“勾股定理算不对啊~~~~~~~” “根本没有声波嘛~~~~~~” “一加一不可能等于二哦~~~~~~~” “原子、分子不存在嘿~~~~~~~” “有因不一定有果哎嗨哟~~~~~” 每句话每个字都像一枚火箭炮射向赫敏的大脑,她听见自己的理智像一袋干脆面一样被捏碎了。嘎巴嘎巴嘎巴~~~~~~ 先哲们发言完毕,亲热地勾肩搭背,挤在一起很优美的来了一个和声: “这个世界最大的规律就是没有规律~~~~~~~~~~~~” 赫敏突然看到是金妮穿着燕尾服指挥着这场史无前列的合唱。余音绕梁三日方才散去,金妮轻盈的敲了敲指挥棒,摆了一下燕尾,开开心心地跑进人群里。 “好了~~~~结束了~~~~~咱们玩去~~~~~~要玩捉迷藏的抓住这根手指头~~~~~” “我!”“我也玩!”“还有我!!” 牛顿啊、爱因斯坦啊、孔子庄子、释迦牟尼啊,全都蹦蹦跳跳地追着金妮的手指走远了。赫敏一个人站在原地,然后蹲下,在地上摸索掉了的眼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赫敏从床上跳了起来,发现只是一场梦,高兴得哭了。 屋外下着瓢泼大雨,衬得家里倍显温暖与安全。她拿起床头柜的水杯,无意中瞥了一眼窗外,顺手把水杯扔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张脸紧贴在玻璃上,饥渴地望着屋内。 赫敏抄起桌上的水壶,使出十二分力气丢了过去,正中面门,那人跌了下去。 “靠!吓死我了,长得跟金妮似的晚上还要扒人家窗户!” 金妮。。。赫敏赫然想起下午接到韦斯莱家的来信,说金妮负气出走,可能要去她家。 “哇!!不是吧!!”她推开破碎的窗户,看见紧紧扒在窗台上的两只手,庆幸自己没有杀人。 赫敏的爸爸妈妈听见女儿的喊声跑上楼来,一开门,破碎的窗户,翻倒的水壶,女儿衣衫零乱的站在窗前,正拉着一双手奋力往上拽。 “赫敏!怎么了?” “啊!爸爸,给你们介绍一下,我在霍格沃茨的朋友,金妮?韦斯莱。。。。” 赫敏作出了介绍的手势,在这一刻,她背叛了金妮,放手了。。。 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赫敏的爸爸。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这是赫敏的妈妈。 他们两口子很爱笑。 金妮正裹着一条毯子坐在格兰杰家温暖的客厅里喝着热牛奶,除了脸上水壶形的印子,没受什么伤。她是爬树上的二楼,掉下去的时候又被树枝挡住。说起来树木对她施恩不小,金妮决定以后每年都把植树节当新年欢度。她向赫敏一家讲述了自己如何搭骑士公共汽车、如何掉到水里、如何上了岸、如何吓跑了过往的司机、如何被警察带走盘问、如何逃出来、如何在地铁站里看见城区地图、如何捡硬币乘地铁、如何爬上树、如何被丢下来等一系列故事,格兰杰夫妇像听了一段单口相声,乐不可支。 金妮一点也不见怪。要不是发生在我身上的话,那这些事可真是太好笑了。她这么想。 “你是怎么拿着世界地图走到伦敦的?”赫爸爸脸上的肌肉酸疼,还是忍不想笑。 “这孩子太有意思了,”赫敏妈妈把一块无糖的巧克力塞到金妮嘴里“可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呢?” 金妮最担心的问题来了,刚才的叙述全部避重就轻,关键点都打上了马赛克。 还是逃不过啊,果然,去别人家白吃白住就要有个好一点的理由。 “您有没有看过《魔女宅急便》啊?”这是她从路菲那里听说过的几部电影之一。 “看过,吉普力的动画片我都喜欢。” 是吗?那就好办了! “那您应该知道魔女小时候要离开家一次,到陌生的地方生活一段时间,学习一下人生什么的。” 赫敏的父母像听天方夜谭一样,兴趣浓厚,还赞许的点点头。 “赫敏,真的是这样啊!你怎么从来都没跟我们说过~~~”赫妈妈开心的样子,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呵呵。。。我也是头一次听说。。。可能只有巫师家庭才这么干。。。”赫敏已经怨恨满满了,还得帮着金妮打圆场。 “我记得电影里边的女巫开了一家快递店,金妮准备做些什么呢?” “帮赫敏打扫房间。。。” 赫敏的父母笑得更开心了。“太有意思了她,”赫妈妈收拾起杯子“赫敏,让金妮住你旁边的客房,带她上去休息吧,有了力气才好打扫房间啊。睡前记得刷牙,用牙线。” 金妮谢过格兰杰夫妇,跟着赫敏上了楼。刚出客厅,赫敏就原形毕露,一副狰狞面孔。金妮还浑然不觉。 “赫敏,你爸妈可真好,我还以为他们要发好大的火呢。” “他们都是老好人,现在这房子里最火的人是我!” “别这样嘛~~~难得过暑假,为什么不开心啊~~~~” “还不都是因为你!!把万有引力、勾股定理和窗户玻璃还给我!!!”赫敏用力捏住金妮的脸颊,狠狠的威胁到“以后别让我看见你玩捉迷藏!!” “好。。。的。。。” 金妮一点也不知道赫敏在气什么,又不敢问,只好默不作声的跟着上了二楼。二楼四个房间,其中一扇蓝色的门上挂着一个写有“学习中”的牌子。 “赫敏,你的房门很像你。我住你隔壁~~这间好了。” 金妮说着去拧旁边的门把,被赫敏一巴掌拍在手背上。 “想得美啊,你住左边的隔壁!”说着,赫敏拉开走廊尽头的一扇小门,那是建在连接阁楼的阶梯底下的壁橱,十分窄小,里边一个用旧了的弹簧床垫占了大部分空间,四周堆满了杂物,顶棚上有一盏黄色的灯泡,照映着四角的蜘蛛网。 “不是说客房吗?” “是吗?我只记得隔壁两个字。” “可是。。。” “还敢讨价还价?” “小的不敢。。。” 赫敏家里窗明几净,这样的死角也几乎一尘不染,她让金妮去洗澡,自己稍微收拾了一下,拿来一床被褥铺好,再挂上一盏驱蚊灯。 等金妮瘫在床上的时候,赫敏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点,她在床沿上坐下,开始审问。 “说吧,为什么离家出走?” “为了学习人生。。。” “你再编!”赫敏抽出枕头往金妮身上猛拍,“骗得了我爸妈还骗得了我啊,莫莉阿姨一早就写信过来了,埃罗尔现在还在阁楼里呢!等雨停了我就回信给他们,你不收到一打吼叫信才怪!” “不是吧!” “怎么不是,你爸妈都快急疯了!要不是我家住在普通人的社区还没有安壁炉,你就惨了!他们那么疼你,你还离家出走。活该你睡壁橱,感受一下哈利那种寄人篱下的生活吧!” “他们怎么跟你说的?” “莫莉阿姨骂了你几句,你就赌气走了。” “才不是嘞,我要是那么小心眼,早就离家出走去北极观光了。我是为了保命才来投奔你的。” 金妮把流放的全过程一股脑的倾倒出来,越说越觉得懊恼。随着故事的发展,赫敏的责怪也渐渐换成了一种同情,她不安地用手指把床单捻成一卷,盯着墙角的蜘蛛网沉思。 “用假魔杖还能在校外施法。。。她被警告了吗?” “不太清楚,估计不会。” “我也这么想。。。”赫敏又坐了一会,站起身来“我还是觉得离家出走不能解决问题,不过你都来了,就帮助我研究吧,我会写信回去说明的。现在你需要好好休息,如果你想去客房的话。。。” “不用,我喜欢这里。” 赫敏点点头,走到门口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 “你给我的纸条译出来了。” “我知道了,那几个字大概是玛丽苏吧。” 赫敏摇摇头,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不是,那三个字母是一个词,有很多意思,最基本的词义是。” “?” 赫敏的家 第二天下午金妮醒来的时候,赫敏把一切都办妥了。她一封书信寄回陋居,措词相当得当,平息了韦斯莱太太的怒火,并以学习的名义为金妮争得了留在伦敦过暑假的许可。韦斯莱太太也给足了面子,回信里充满了对格兰杰一家歉意与感谢,给金妮的责备当然也不少,但毕竟没有寄来一打吼叫信,实在令金妮欢欣鼓舞。 很快,格兰杰的家成了韦斯莱的天堂。金妮像阿斗一样过起了乐不思蜀的日子。 赫敏的父母大方好客,个性随和,金妮又是自来熟,没几天,混得自家亲戚一般,聚在一起就嘻嘻哈哈的无话不谈。 她自然没有忘了帮赫敏打扫房间的承诺,无奈赫敏天生劳碌命,看见别人干活就难受。“这个不能那么擦!那个放在那不好!书要按编码摆!拖把要这么拿!算了,还是我来!”她对任何除自己以外的人的清洁方法都很嫌弃,很快收回了房间的自治权。 于是金妮的注意力转向格兰杰家的电器,在赫妈妈的带领下她把每一件有开关的东西都玩了个遍。其中最感兴趣的是赫敏的笔记本,金妮第一眼看见它还问赫敏是不是一直暗恋哈利。赫敏愣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个推论从何而来,直到关机以后,看见笔记本外壳上惠普商标的缩写,脸上的黑线立刻挂了下来。 第二件让金妮神魂颠倒的家电是洗衣机,每次赫妈妈打算洗衣服时,金妮都会高喊“放着我来”冲到现场。她最欣赏把水灌进大箱子里,然后把旋钮一把拧到头的感觉。等机器启动之后,金妮蹲下来趴在圆形的玻璃前,看着洗衣机里四面喷射的水流和浪中翻滚的衣服,觉得可刺激了。 除此之外,她还喜面包机、榨汁机、电冰箱、电视机、电动刮胡刀,等等等等。玩到兴头上发表了以下言论:“当麻瓜多好啊,巫师想洗衣服、喝果汁还得先学咒语,麻瓜按按钮就什么都能干了,真省事。”让赫敏无话可说。 金妮的暑假现在才正式开始。每天早早起床,先玩一盘“植物大战僵尸”来提神,再到楼下用面包机烤面包、用榨汁机榨桔子、用微波炉微波鸡蛋(后来被禁止了),然后跑去观赏赫爸爸使用剃须刀。送走两位上班族以后,就霸占赫敏的电脑,wow、孢子、大波罗,各种游戏打个天昏地暗,晚上跟着赫爸爸一起看《discovery》和《越狱》。 赫妈妈则是一个很神秘的女性,大姐姐的外表下时隐时现一种阴谋般的笑容,热衷于编排营养午餐表和传播口腔护理知识。第一天赫敏就警告过金妮,如果看到妈妈在厨房绝对不要靠近,即使靠近了也不要答应她提出的任何要求。这种警告对金妮来说如同耳边风,赫敏一个不留神,再看厨房的时候,早已是一派东南亚j□j时期的景象。与此同时,金妮开始称赫妈妈为师父。 “我师父说了,勤劳、想象力和不畏失败是每个好厨娘应有的品质,我下次一定会成功的!”某次失败之后金妮认真地宣布。 听了徒弟的豪言壮语,赫妈妈欣慰的拍了拍金妮的肩膀。赫敏父女装出一幅聚精会神的样子埋头吃外卖,很担心师徒俩以后会用想象力做出什么人类不敢想象的东西。 相比之下,赫敏完全是另一个生物圈的生物,据说她完全秉承了自己爷爷的个性,老伦敦的性格很明显。即便是暑假,仍然有条不紊的过着和在学校一样的生活,每天预习、复习和课外学习。 她曾用三个下午询问并记录了金妮对水蓝儿所了解的一切,并把每一个人遇到她的反应制成了一幅表格。金妮还向赫敏提供了几张水蓝儿的旧服装设计稿和发明的药方记录。赫敏看过之后皱起眉头,表示很怀疑这是金妮的作品。 “你是说温莎卖的的那些长袍是按这个做的?” “没错。” “竟然能根据长方形做长袍。。。还有这个改良的狼毒药剂啊,上面写能完全治愈,还避免遗传。” “狼毒不能治的吗?” “不能说百分之百不能治,只不过为什么放这么多车前和牛黄。。。” “不可以吗?” “这两味是利尿去火的,喝了之后大概会比较想上洗手间吧。” 赫敏把几份材料扔进扫描仪里备份,这时赫妈妈端着果汁走进来,好奇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设计稿,惊叫到: “好漂亮!” 她的话让赫敏瞠目结舌,拿着稿件跑去问爸爸,得到的评价依旧是太美丽了。她让父母在另一张纸上分别复制了看到的设计图,即使画功微薄,他们临摹出的服装样式仍然非常出色,令人惊奇的是两人临摹同一张设计稿,画出来的却是完全不同的两套服装。但是,当赫敏向他们展示扫描过的原图样时,他们却说那只不过是一张儿童画。 赫敏看着几张设计图一脸疑云,思考了一会,立刻动手写了几封信发往破釜酒吧,那里会帮助没有猫头鹰的巫师进行转发。 “赫敏,发现什么了?” “等我收到回信再告诉你吧。”赫敏飞快地给一打信封贴好了邮票。“可别抱太大的期望,我可不保证能把什么都搞清楚。” “别太谦虚~你办事,我放心。” 赫敏苦笑着,向家门外的信箱走去,脑子里不断地不断地想着电脑里那几幅表格。 番外 赫敏辛苦的一天 5:00和维多利亚女皇坐在一起品茶,讨论治国方略,突然皇宫的大梁坍塌,把女皇埋在了下边。 5:05挖土解救维多利亚女皇。 5:07继续挖土 5:10手舞足蹈地醒过来,看见金妮的胳膊压在自己身上。发现这混蛋又玩了半宿游戏后睡在自己房间了,把她推开。 5:25梳洗完毕,蹲在床边对着金妮的耳朵大声念“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5:30终于吵醒了金妮,有种报复的快感,强迫她一起晨跑。 5:50拉着磨磨蹭蹭的金妮出了门,后悔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6:00金妮踩了野狗的尾巴,害自己也一起被追着跑。 6:15终于甩掉了野狗,发现金妮不见了。 6:30发现她坐在刚才路过的公园里睡觉。 6:45叫不醒她,只好拖着往回走。 7:20终于到家了,累得不行,把金妮扔在院子灌木丛里。 7:25给全家做早餐。 7:30妈妈来帮忙,弄得油锅起火,还抓起桌布扑打火苗,弄得厨房惨不忍睹。 7:31赶紧拿锅盖灭火,把妈妈劝出厨房,收拾断壁残垣,为最后一套餐具哀悼。 7:45准备好早餐——泡面。 7:50安慰看到厨房之后哭泣的爸爸。 8:10和今天加班的爸爸说再见。 8:20妈妈说要去超市再买几套厨具,自己回房间看书。 9:00想起金妮还没有进来,突然听到窗外有警笛声,继而是敲门声。 9:05开门,门口有位警察,有人举报在她家的院子里看到可疑的尸体,请求调查。 9:10去灌木丛里把熟睡的金妮拖出来,打醒。 9:20向警察道歉。 9:30继续看书 9:50金妮跑上楼来,对自己竖起中指,说在电视上看见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9:51考虑要不要告诉她。如果说是骂人的意思,她一定会带回学校四处推广的。 10:00金妮不停地追问。 10:10给烦得受不了了,只好跟她说这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意思。 10:11对方说原来这么无聊啊,走了。满意的继续看书。 10:30一个排球打到房间的窗户框上,幸好玻璃没碎,告诉楼下的金妮要小心。 10:40排球再度打中窗户,警告金妮再有这么一次自己一定会冒着被处分的危险给她一个恶咒。 11:00排球打碎了玻璃,被击中头部。 11:01抓起魔杖,愤怒的冲下楼打算修理金妮。 11:05发现刚才那球是妈妈的杰作,她从超市回来了。 11:10忍气吞声中。 11:20觉得在一边打游戏、吃零食的金妮很吵,把她赶出去。 11:30告诉金妮不许再挠门了,扔给她一本伟人的故事,让她老老实实看书。 12:00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12:10堵截住悄悄溜向厨房的妈妈,告诉她今天午饭自己来做。 13:00叫金妮下来吃饭,看见她热泪盈眶的捧着伟人的故事,宣誓一般地说以后有机会也要像弗兰克林一样。不祥的预感又加深了。 13:10吃饭的时候妈妈又提起了装牙套的问题,很不高兴地装没听见。 13:30午饭之后妈妈提议说下午去游乐园玩。大家表决,二比一,通过。 13:35妈妈提议说赫敏也必须去,大家表决,二比一,通过。 14:00被强行带到了游乐场。 14:05过马路的时候妈妈拉住准备冲过去的金妮,告诉她一定要走斑马线,在上面被撞倒的话,司机要赔得更多。听了之后背后一阵寒冷。 14:07被妈妈拉着,直奔云霄飞车。 16:30做了十几遍云霄飞车,觉得生不如死。 16:35妈妈问金妮还想玩什么,金妮说喜欢云霄飞车。 16:37追杀金妮。 17:15终于回家了,瘫在沙发上不能动。 17:45厨房传出了爆炸声,自责意志力不够坚强,没能捍卫厨房。 18:00和下班回来看到厨房的爸爸一起哭,互相安慰。 18:15控制住了情绪。爸爸说今天拿回来四张音乐会的门票,不如听过音乐会之后大家去餐馆吃晚饭。 18:16全票通过。 19:00在红色的天鹅绒椅子上坐下,听着肖邦的小夜曲,心情大好。 19:30没收金妮偷偷带来的psp 19:40金妮问为什么台上那个人要拿魔杖威胁别人给他演奏。叫她不许说话。 19:50为身边睡着了的妈妈和金妮感到羞愧。 20:00自己也睡着了。 20:30被金妮摇醒,兴奋地问自己现在演奏的是什么曲子,告诉她是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她很兴奋,说这首曲子很棒,坚定了她向富兰克林学习的决心。 21:15从音乐厅出来,去了一家德国餐馆。 21:20在上菜之前给金妮介绍贝多芬。 21:30听完贝多芬的故事,金妮大声题问:如果说贝多芬是“交响乐之父”,那么是不是说贝多芬的父亲是“交响乐之爷”? 21:31被所有客人和服务生鄙视。 22:00赶紧吃完晚餐,回家。 22:15下起了雷阵雨。 22:20爸爸问金妮去哪了。 22:25回房间看书,听见房顶上有声音,打开天台门一看,金妮在暴风雨里放风筝,风筝线上挂着一枚钥匙。 22:26质问她在干什么,她说在学习弗兰克林,把雷电抓起来。 22:27夺过风筝线,敲金妮的头,骂她是白痴。 22:28被雷击中。 22:29下楼被妈妈看见,惊讶地问道你是谁。告诉她自己是她女儿,妈妈说我记得我女儿不是黑色的啊。 22:30被气晕。 22:33去洗澡,发现金妮先进去了,在外边等。 23:00金妮还不出来,生气的闯进去,看见她在玩橡皮鸭子,就说你都快十二了还在浴缸里玩橡皮鸭子。 23:01被还嘴说你都十三了浴缸里还有橡皮鸭子,无言以对。 23:30躺在床上睡不着,越想白天的事越生气。 23:40偷偷潜入金妮的壁橱,在她脸上夹满晾衣夹子。 23:41看着对方在梦里j□j,很满意。 23:42躺在床上看《近代科学史》 00:00幸福地睡着了,在梦里遇到了弗兰克林。 玛丽苏抗体 打游戏、吃零食、看电视、玩洗衣机。。。。。。干喜欢的事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 金妮在格兰杰一家的壁橱里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慢慢地生根了,发芽了,再过不久可能还会开花结果。最近,她常常觉得哈利是一个特别幸福的人,可以一直住在壁橱里。她以为全世界的壁橱都跟她这个一样,干净、明亮,有个可以当弹跳板玩的柔软床垫,枕头边有小型电视,四周围着的纸箱子打开一看不是玩具就是旧版的《小叮当》和《安徒生童话全集》。 她躺在床垫上看电视、看书,手痒的话就去捅破四周的蜘蛛网,看着蜘蛛一点一点把网补好。觉得累了就盯着天花板上的灯泡,圆溜溜、亮晶晶,很漂亮。 “那些金色的光是从哪来的?”有一次她问赫敏。 “灯炮里的钨丝在燃烧。” 从听到这个回答的一刻起,金妮对麻瓜们有了新的认识,充满了无比的敬意。 谁说人家不了解魔法?谁说人家排斥巫术?原来在麻瓜的世界里,每一片光明背后都有一个默默无闻的巫师在燃烧! 这个答案令她感动,觉得巫师太伟大了! 当然,金妮觉得麻瓜也很伟大,因为人家有小叮当!同样住在壁橱里的小叮当! 在一个炎热的下午,金妮坐在空调底下意淫自己也有一个神奇口袋的时候,赫敏把一张《预言家日报》扔在她眼前,在简讯版里,她看到了自己家人的合影。韦斯莱一家中了头奖的消息在正式领取奖金后才发布,看来他们选择坐飞机的方式去旅行,照片是在机场检测口外拍的。 “现在大概到开罗机场了,你不后悔吗?”赫敏在她身边坐下。 “后悔什么,我可是捡回了一条命。”金妮的声音却失落的要命。 “听起来不错。”赫敏打开笔记本“谈谈正事吧,所有的回信我都收到了。” “怎么说?” “我把几张设计稿原件寄给了哈利、纳威、卢娜和科林,让他们把看到的东西复制下来给我。你看。”她把四张纸依次排开,三张画有简单的涂鸦,一张完全空白。“又在附近随便找了几个人,让他们做同样的事,这是他们的复制品。”赫敏把另一打纸递给金妮,每一张上边都画有一件人类能想象出来最漂亮的衣服。 “一边是我的记录表里对你妹妹有特殊反应的人,另一边是普通人,他们从几张相差无几的画上看出了不同的东西。尤其是这一边”赫敏扬了扬那打漂亮的设计稿“完全各不相同!你看记录表格,我所认识的人里,大部分会对你妹妹言听计从,像被施了夺魂咒,连我也不例外。但是你还有卢娜他们就不一样,我了听你的叙述,你们几个好像有一种特别的抗拒力,不会被迷惑。拿这些设计稿来说,你们看到的应该是这幅画最根本的样子,这种抗拒力我好像也有一点,前提是你妹妹不在附近,这种时候我才能自己思考。” “这张空白的怎么回事?” “这是哈利的,最奇怪的一个,他说在这张设计稿上什么也没看见。” “可设计稿上明明就有画。” “你跟我说过,以前他去你家被你妹妹斥责之后竟然想不起来,密室事件之后我也见识了他的这项能力,他这种遗忘的速度,我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才华!他好像可以忽略一切和你妹妹有关的事。与你们的情况不同,普通人很容易被影响。看这张设计稿,是我邻居画的,他很喜欢运动,所复制出的服装是那种很清爽的运动服。这个是我的小学同学,很喜欢漫画,复制出的东西就很卡通。我妈妈最喜欢穿长风衣,她的复制品也恰恰是一件风衣。” “大家从设计稿上看到的是自己能想象到的最漂亮的衣服?” “很有可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妹妹有很多非凡之处是从别人身上偷取。。。这个词不合适。。。得来的。她好像能引发别人最美好的想象。我每次看到她时,能从她身上看到每一条我希望别人具备的好品质,很快就着迷的不得了,但事后我会觉得自己当时思考力好像降低了。”赫敏把手搭在额头上“在我们麻瓜的世界里有这样的说法,任何生物的周围,都存在一种无形的、可以传递生物信息和生物与其他生物间的相互作用,对生物行为起决定作用的特殊的生命物质,叫做生物场。。。你明白吗?” “不明白。。。” “没关系,这么说吧,洛哈特跟你说过一个叫蒂娜的女孩子跟你妹妹很像,老食说他们这样特别的人叫做玛丽苏,我姑且承认这些是真的,那么这些玛丽苏都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他们其实是用这些气质让别人臣服的,无论做什么,无论做成什么样子,周围的人都会在那种场的影响下看到自己能想象到的最好的效果。甚至他们造出的东西都带有这种场。对了,我记得我爸妈看扫描稿时没有幻觉,看来间接的物品无效啊。。。” “可是。。。可是有很多事只是‘觉得’是不够的,比如说我爸爸的车子,虽然我知道她完全不懂,但是那辆车真的打着了。还有我妈妈,就算是她觉得我偷了东西,可那张支票真的在我口袋里,还有银白色的魔杖。。。” “这才是可怕的地方,他们好像不只影响思维,还能按自己的需要改变一些规律。目前看来,目标物离得越近效果越明显。”赫敏敲着键盘“不好对付啊。。。老食给你的信息就那么多?” “是的,他说的就那么几句,全告诉你了。” “唉,一点头绪也没有。。。老食的解释连危机感都培养不起来,可我总觉得会出大事。。。要是在学校的话我可以查查图书馆,可是家里的话只有医书特别多。”赫敏走到一面巨大的书柜前望着里面一排排艰涩难懂的书,他们连书脊都相当威严“这样的精神控制简直像种疫情,一个一个的病倒,一个一个的传染。。。” “你说得太恐怖了!” “所有的疾病都很恐怖,但是值得欣慰的是,无论什么病毒,全人类中总会有百分之一的人拥有抗体。” “抗体?” “简单说就是能治病的免疫球蛋白。还记得我放假前采了你的指血和头发吧,还有哈利和罗恩的。我拜托妈妈拿去化验,但是你们的蛋白质没有什么不一样,看来抵御这种控制不是免疫系统的工作。我想可能是你们脑部比较特殊,又或者说。。。”她顿了顿“当然是一种假设,假设我们所有人是一个整体,那你们这样的人就是系统内的抗体,整个人都是个抗体。” “玛丽苏疫场内的?” “可以这么说,我想抗体可能还有很多种,像你和卢娜这样的抗拒型,哈利这样的忽略型,此外也许还有吧?这就不清楚了。” “我是抗体。。。好突然啊。。。抗体都干什么的?” “治愈疾病。” “怎么做啊。。。” 对此赫敏知道的并不比金妮更多,她仔细翻阅了金妮的口述记录,眼前突然一亮 “你不是有的时候可以看见你妹妹的思想吗?就从这里入手,搞清楚什么状况下能做到好了。” 赫敏期待的看着金妮,后者并不答话,双手在口袋里翻找什么,好一会她才遗憾的把手抽出来,问到 “赫敏。。。世界上有随意门吗?” “要那个干什么?” “到一个稍微安全点的世界去。。。” 第二段旅途 不看报纸就不知道天下大事,不看娱乐版就不知道天下怪事。 泰晤士报的周末版刊登了这样一条消息,电影《憨豆先生》的首映式上,著名演员罗温?爱金森被热情观众强吻。这种荡事年年有,今年观众是条狗。 金妮在早餐时读到了这条新闻,看着附带的照片,脸上的肌肉都僵了。 他们果然平安到达了伦敦,而且过得相当不错啊!照片上路菲矫健的身手和奔放的舌头,外加演员导演惊慌的脸庞,无不印证了这一点。 路菲是这个世界的奇迹。总能在第一时间洞悉任何一家影院的地形和工作人员作息时间,不费吹灰之力的溜进影院看霸王片是它特有的天赋。 所以我根本不需要担心他们。金妮宽慰地想。 同一天晚上,金妮和赫爸爸准时守在电视机前参与《越狱》,麦克的狐狸河挖坑计划如火如荼进行中的时候,一条通缉令插播进来: “……警方提醒广大市民,越狱逃犯布莱克携带武器,是个危险人物。一条特别热线已经建立,如有任何相关情报请立即通知。” 通缉令上的逃犯形容枯槁、脸色蜡黄,长发像岸上的海带丝一样了无生气。 “麦克显灵啦!”赫爸爸惊叹。 画面再度转回了挖坑现场,八壮士的一举一动牵动着金妮的呼吸,她完全不去理会在后边叫她的赫敏。 “过来,跟你说件事。” “小点声,狱警过来了!啊~~~怎么办,麦克!” “麦克用不着你操心。”忍无可忍的赫敏拉着金妮的脖领子把她拖到楼上。 “好了好了,我听还不成吗”金妮挣脱赫敏的魔爪,坐到椅子上焦躁地点着脚尖“快说快说,我很担心麦克!” “你先担心你自己吧。”赫敏说着扔过来一沓传单,金妮大致看了看,都是些旅游宣传。 “要去旅游?还有这么险恶的地方,乞力马扎罗巅峰十日游、南美丛林,人蛇共舞。。。。这是什么?南海荒岛求生周。。。” “都是我妈妈找来的,她和爸爸打算休年假了。” “那是应该出去走走,不过师父选的地方也太猛了。。。” “你太不了解你师父了,她选这些地方很有可能是因为你和我。猜猜你师父的教育方针是什么?” “知识就是力量!” “错啦,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她老说雄狮会把小狮子推下悬崖,爬上来的才会是下一代狮王。” “所以她这次打算从乞力马扎罗山上把我们推下去?!!!” “不是那个意思。。。不过差不多。。。。都是你!跟她说什么巫师要暑假旅行,体验人生,她最喜欢试验各种教育方式了。”赫敏痛苦的托着脑袋,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往事。 “那我们怎么办?” “不是我们,是我。”她看着金妮大惑不解的目光,解释到“我不知道妈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反正没好事,这次的旅行如果你也去了,到时候出了状况我还得多背个大包袱。” “所以你的意思是?” “别跟着我!” “太直接了。。。” “跟你这家伙拐弯抹角的说不清楚啊。听好,我妈妈是想起什么做什么的人,灾难在这两三天就会降临,你最好今天晚上就跟他们告别,说你要回家。” “真残忍!我家没人,得一个人寂寞的过暑假!” “寂寞的暑假不比痛苦的暑假好吗!你不怕我妈把咱们送去中国体验高考夏令营?你看看这篇宣传单,每天大考小考模拟考,一秒钟尝尽人生滋味!” “。。。我要回去了,赫敏你保重。。。” 金妮愁眉苦脸地走到楼下,穿过客厅,电视里的迈克和坑都已经不重要了。美好的生活之路走到了分叉点,摆在面前的两条路都不是金妮想走的。她在赫妈妈的书房外徘徊了一会,考虑着何去何从,有那么一小会儿她觉得跟赫敏一家一起体验一下南海荒岛求生也不错,不过,最终高考夏令营的可能性让她敲开了书房的大门。 “师父。。。” “金妮,想跟我打游戏吗?等一会。”赫妈妈坐在电脑前整理着病历。 “不是。。。我想说几个星期来多谢师父和师母照顾了。。。我这一两天就要回去。。。” 赫妈妈停下手里的活转过身来,又露出那种阴谋般的笑容。 “是不是赫敏跟你说什么了?” 金妮的心好像突然被捏了一下,马上故作镇定地说“没啊。。。” “是吗?那你不体验人生了?” “以后再说喽。。。” “不帮赫敏打扫房间了?” “嘿嘿。。。” “你其实不用这么急着回去,在我们的世界多转转,回去可以写一本《麻瓜界的生活》。说真的,我想带你们去几个好地方。” 金妮仿佛看见自己坐在一个拥挤、闷热的教室里,周围堆满了考卷,前后左右的考生全在奋笔疾书,她面前的考卷却是空的。 “可是出来太久妈妈会担心。。。”她赶紧胡乱想了个理由。 听完,赫妈妈笑得更开心了,笑得金妮有点心虚, “我明白,想回家的时候强留也没用,不过——”她对着金妮小声说“下次离家出走别到处乱跑,直接到师父这来,知道吗?” “嘿嘿嘿。。。果然骗不过去。” “那是,我一看就知道了。” “怎么知道的?” “谁年轻的时候不是这样啊。” 赫妈妈心领神会地眨眨眼睛,好像什么都懂似的,她正享受着一种作为过来人的优越感。金妮看着她的眼睛,不停猜测,师父这样的人,年轻时候都干了些什么呢? 作为临别的纪念,她们又在一起打了几盘红警,跟往常一样,金妮一败涂地。 她回到房间的时候,赫敏又把一切都打点好了。“这是行李,这是借你的钱,这是卢娜的地址,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让你一个人过暑假不太好,刚才发了信给卢娜,你愿意的话去找她吧,对角巷那有公共壁炉,给你乘车路线图。” 金妮接过地址,想起“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绝句,很高兴有了第三条岔路。 “赫敏,等我有钱了,请你做管家!” “我谢谢你。。。” 金妮把地址放进口袋里,仍然用一种渴望的眼神看着赫敏。 “我在你的格林童话里看见王子踏上旅途之前,魔法师会给他三件宝物。” “王子大人,你还想要什么?” “可不可以拿几本你的旧书去看?” “可以。” “可不可以给我几包泡面?” “没问题。” “可不可以把笔记本借我?开学还你。” “好。。。。。。个头!”赫敏差点上当“很贵的!” “借我吧,你走了又不能带它去,闲着也是闲着,我保证好好对它,带它散步,给它唱摇篮曲!” “你把笔记本当什么了!不行!” 赫敏就是赫敏,嘴上说不行,第二天还是把电脑装好给了金妮。 “你可原封不动的还给我,少一点漆皮都不行。” “我拿我人格保证!” “那等于没有保证!”赫敏恋恋不舍的递过电脑包,又拿出一本本子,郑重地塞在金妮背包的夹缝里“这是那两张可疑的纸,比电脑还重要!我怕你给丢了,订在这本子里。开学之后你一定要拿给校长看!” “你不会真的以为他是伏地魔什么的吧,都跟你说了他是个骗子。” “不可不信,不可全信,你不要老和他聊天,直接交给校长。” “汤姆好可怜的。。。” “你还想不想借电脑!” “我什么都听你的。” 早饭过后,格兰杰一家把一只不请自来,白吃白住了二十多天的寄居蟹送上了开往市中心的巴士。在登车之前金妮小声地为赫敏打气,祝她从悬崖下边早点爬上来。 “放心吧,我身经百战。”金妮不在身边,赫敏信心百倍。 她出发了,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向格兰杰一家挥手告别! “金妮,我教你的手艺不可以忘啊!” “师父!师母!谢谢你们!我会一直记得!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她想起了赫敏教给她的麻瓜手势,于是满怀敬意的对格兰杰一家举起了中指。 “在魔法界那个是‘再见’的意思!”赫敏赶紧解释。 格兰杰夫妇恍然大悟,也对着金妮竖起中指深情地摇了摇。金妮看在眼里,感激在心中,暗暗发誓决不忘了师父和师母的叮咛,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站来路旁,看巴士渐行渐远的赫敏,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清楚的知道,完了,霍格沃茨的文化底蕴这回要玩完了。 报应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几天来,这句古训一直在金妮耳边回响。 今晚是暑假以来月色最好的夏夜,空中的群星在月亮的光辉下隐身,只有最为明亮的天狼星,踪影清晰可见。银色的夜晚是制造浪漫的好时光,在这样一个富有情调的晚上,金妮正在骑士公共汽车的洗手间里,富有情调地修理下水道。 离开赫敏家以后,她顺利抵达市中心的破釜酒吧。酒吧老板说这三天内伦敦一带飞路网暂停使用,因为昨天有人在附近看到通缉犯布莱克,魔法部立即封锁伦敦,展开地毯式搜索,挖地三尺誓要找到他。金妮心中暗暗惊奇,想这布莱克惊动两界警方,来头必是不小,估计跟麦克有的一拼,他日相见,一定先要签名再报警。 酒吧老板看了看金妮的行囊,说急着出行的话正好斯坦在这,搭车挺方便。说着,也不等金妮回答,高声喊来一位年轻人。金妮一回头,那年轻人略略看了她一眼,就怒火中烧地大喊一声: “害我扣工资的人!就是你!” 吼得金妮一愣一愣的,她借着酒吧昏暗的光线仔细看了看,紫色的制服、瘦长的脖子、月球表面似的脸。。。是车长!!!! 金妮跳起来往外跑,让斯坦一把拉住背包带,拽了回来。 “哼哼哼哼。。。。还想跑!我要把你的劣迹报告你们学校!” “不要啊。。。我把上次的票钱补上,放过我吧。” “不成!” “再加一倍!” “不成!” “两倍!” “不成!” 斯坦左一个不成右一个不成,咄咄逼人,客人们很快投过来一圈围观的目光。金妮没见过这么软硬不吃的,满头大汗,生怕周围有熟的人看到这一幕,气恼得喊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真要我说啊。。。嘿嘿。。。” 斯坦奸诈的笑容揭开了金妮悲惨的序幕。按照斯坦的意思,金妮得替他工作一周,骑士公共汽车上的活计,无论巨细,她得一手包办好。一周之后,恩仇两清。 “你不答应我就报告你们学校~~~~~” “成交!” 金妮从牙缝里挤出那两个字之后的半小时,就已经开始在“骑士”里擦地板、烧开水了。车上的工作并不繁重,无非是卖卖票、扫扫地、擦擦玻璃、烧烧水,对付几个事多的客人,午饭和晚饭卖卖盒饭,给躲在三楼不知道干什么的斯坦端茶递水。 另外还有一件事,没跟以上琐事算在一起,因为它本身就可以单独成为一项事业——修理‘骑士’下水道。 骑士之所以可以成为长途旅行工具,全都归功于它有一套奇特的排水排污系统。所有倒进下水道里的东西,既不是存入一个密封箱,更不是洒在路面上,它们全都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也许到另一个空间去了,因为当初开发骑士公共车的那个家伙好像很喜欢研究空间什么的。”斯坦第一次给金妮讲解日常工作时指着下水道说。 金妮谨慎的走进下水道,盘子大小的洞口黑黝黝的,好像一个深渊,要把世界给吞没。 “你小心点,它脾气不太好。” 斯坦的意思大概是说这个下水道有时候不太对劲,不是堵住了,就是产生强大的吸力,要把四周的东西都吸进去。 “这种时候千万叫客人躲远点,史蒂芬好像特别想吃人。” “史蒂芬?” “我们给它起的名字。”斯坦耸耸肩,好像给下水道起名字是再正常不过的。 金妮和史蒂芬的拉锯战就这样展开了,每天除了处理琐事,她大部分时间都花在用橡皮戳j□j史蒂芬上面。 今晚客人寥寥,仅有的两三位都早早睡去。她刚擦好地板,史蒂芬又来找碴,墨绿色的气泡吐个不停。金妮见势不利,立马戴上橡皮手套,拔出橡皮揣子,前来迎战。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拉住了橡皮戳,金妮使出浑身力气也无法将它再次拔起,橡皮戳的木棒慢慢下滑,边缘一点一点翻了起来。 不分青红皂白把周围一切全部吸收是史蒂芬的老毛病之一,只是这次来势特别凶猛,金妮作为支柱的两脚也跟着向前滑去。 “斯坦!伊莱!谁来帮我个忙!” 吱——的一声,飞速奔跑的骑士毫无征兆来了个刹车,奋力搏斗的金妮连人带戳一起翻了出去,橡皮戳稳稳地吸在天花板上,金妮滚到司机伊莱的脚边才停住。 “谢了,伊莱,刹车真是个好主意。” “别谢我,谢他。”伊莱头也不抬地指着窗外。夜色里一点光亮若隐若现,那是魔杖的光芒,看来又有哪个巫师踏上了匆忙的旅程,要赶这趟夜班车。金妮顾不得浑身酸疼,赶紧爬起来,整理好仪容,对着新乘客敞开大门,露出待客的微笑。 “欢迎乘坐骑士巴士,我是本车代理车长。。。。” 她停下来,注意力完全集中到面前的新乘客身上,那人跌坐在地,头发蓬乱,身形清瘦,套着一件不大合身的T恤,一副眼镜歪歪斜斜挂在脸上。 “哈利!” “谁?” 金妮两三步跑上前去,俯身看着哈里。 “是我,金妮。” “这么巧!”哈利站起来掸掉身上的尘土,“你怎么在这?罗恩也在么?” “他不在,我一个人。。。嗯。。。勤工俭学。” “你可以哒,很有理想啊。” “嘿嘿。。。是吗”金妮想起不是傻笑的时候,推着哈利的箱子往车上走。“上车。” “上车?” “对啊,不是你点亮的魔杖?那是要求停车的信号。” “我点魔杖是因为那边有个大大的黑东西。”哈利不肯定地指向马路对面,“像只狗似的蹲在那。” 金妮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空无一物。 “说不定就是野狗呢,别管他了,真要是怪物也有奥特曼收拾,用不着你操心。” “到也是。那。。。上车吧。。。” “车上别叫我金妮,我跟他们说我叫卢娜?隆巴顿。” “好,那我是纳威?洛夫古德。” 卢娜?隆巴顿和纳威?洛夫古德回到车上,在一个靠窗的铺位上安顿下来。这个时候,史蒂芬已经踏实了不少,伊莱也把车子调整为自动驾驶,放平座椅打起瞌睡来。 金妮从储藏室拿了些快餐递给哈利,坐在对面和他聊起来。他们一个袭击姑妈,潜逃在外,另一个被妹妹袭击,流亡他乡。听了对方的故事,两人都唏嘘不已,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共鸣,不禁感慨,生为一个英吉利人的我们为什么这么不吉利! 金妮说这世界不公平啊,吹胀了自己的姑妈是人神共愤,拿自己的姐姐当冷冻鸡块就可喜可贺吗? 哈利马上就用比尔?盖茨的名言开导她,这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适应了就好了。 两个人一同望向窗外明月,深沉的叹息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午夜来临,金妮和哈利面前的零食包装积成一座小山,他们越聊越精神,越聊越忘乎所以,直到楼上传来斯坦的怒吼,金妮才回过神来。她向紧张起来的哈利摆摆手,示意不要惊慌。 “楼上就是那个敲诈我的斯坦,他每天都梦见阿姆斯特朗把他的脸当成月球,在那登陆。” “真是不折不扣的噩梦!” 金妮点点头,忽然注意到桌子上的零食之山,心里迅速开始计算。过了一会,她低声对哈利说: “求你点事。。。” “什么事?” “这些东西。。。记你账上可以吗。。。算上车票钱。。。一共是。。。” “金妮。。。我身上没钱。。。” “哈哈哈哈哈哈。。。。。。你骗人。。。。你真会开玩笑。。。。。。” “哈哈哈哈哈哈。。。。。。是真的。。。。我没有开玩笑。。。。。。” 两人相对无言,惟有泪千行。 过了一会,金妮觉得这么干愣着也不是办法,硬着头皮走上三楼,她对着斯坦的房门轻轻地说道: “斯坦老大,再多一个打工的,好吗?” 口琴 诺森的群山不唱歌,坐在原地挺寂寞。月圆的晚上点篝火,接骨木有故事对你说。 这是诺森博兰乡村地区传唱的一首老歌,歌颂了当地人民无聊的生活。诺森群山层叠,道路崎岖,漫山植被发泄似的生长,横斜逸出。见过的人都说,这儿长的不是草木,是寂寞。 可见诺森群山的心情不算太好。 不过,今天可能有些改善。有辆巴士穿过诺森,山间腾起一道尘线,隆隆的引擎声、欢快的声依稀可辨,听得山顶那棵老栗树腰板都挺直了不少。 金妮和哈利早已适应了失重超重迅速交替状态,在颠簸的骑士上也能健步如飞,进退自如。他们正在一楼各擦一扇玻璃,这是最后一遍了,一周匆匆而逝,还债之路即将走到尽头。今天一大早,足不出户,在三楼宅了六七天的斯坦破门而出,欢呼着拥抱车上每一个人,销魂的亲吻大家的脸颊。 “我爱你们所有人!!”他幸福地对着晨光啸叫。 斯坦把两位代理叫上三楼,展开一份线条纷繁的设计图,这是他全部快乐的来源! “完成了!!我设计的,我废寝忘食跟他耗了两年!属于我的骑士!” 金妮和哈利一点也看不懂,仍为斯坦感到高兴,从纸张到字体里里外外夸了个遍,夸的斯坦心花怒放,热泪盈眶,直说谢谢谢谢,要是没有两位的帮助,哪里有斯坦今日的成就。 扣工资的怨恨一笔勾销,送走今天的客人,代理们便可以光荣退休。 穿过中部平原,过了爱丁堡,客人所剩无几。仅有一位,坐在窗边。最后的客人衣衫褴褛,风尘仆仆,不时掏出一枚过时的怀表看看,反复询问什么时候才能到霍格莫德。 “傍晚六点左右吧。” 哈利第七次回答这个问题之后,客人不再说话了,一脸倦容地望着窗外。很快,他厌倦了千篇一律的景色,手伸进口袋,摸索一阵,翻出个木盒,拿出什么,凑到嘴巴附近,吹出一段音符。 原来是柄小小的,最简易的那种糖果,只有一个八度。演奏者技艺精湛,寥寥几个音符在他四周愉快的翻飞,给人一种三角钢琴式的华丽。四只擦着玻璃的手,马上成了音乐的俘虏,顺着节奏轻快地摇摆。 金妮擦好左边的窗子,跳到右边帮哈利的忙,听见他不自觉地轻唱,正是旅行者吹奏的曲子,歌词特别有意思,简直是为那位客人量身定做的。 别问我为何爱你。 非爱不可,就是原因。 我买不起闪亮的马车。 我办不了豪华的婚礼。 但脚踏车后座上的你。 笑容依旧甜蜜。 金妮也哼起那首歌,嗤嗤地偷笑,想象着客人寒酸的婚礼,伴着吹奏的结婚进行曲,新郎新娘交换了狗尾草编的戒指,走出一条弄堂,骑着一辆吱吱作响的脚踏车,奔往日落的方向。 不知不觉,两人靠在了旅行者的椅背上,注视着他手中的。太阳就要落山了,像颗橘子,柔和的颜色在银亮的琴面上泛出金光,晃人眼睛。 “你说会有姑娘愿意嫁给到大排档度蜜月的人吗?”哈利轻声问到。 这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金妮细心地思考,突然想起了爸爸,想起几年前,也是在一个太阳即将下山的时刻,爸爸搂着妈妈的腰,坐在番茄地旁边的木头椅子上,番茄长势喜人,菜园里好像种满了夕阳,那一刻,爸爸说了金妮听到过最浪漫的一句话。 “谁也不怕没人爱,破锅自有破锅盖。”她引用爸爸的绝句。 音乐戛然而止,吹的旅客转过脸来看着他的观众,布满胡茬的笑容上镀着一层夕阳。 “你爸爸是聪明人。” 金妮听了,不好意思地笑着,假装继续勤奋地擦玻璃。客人的视线扫过两人的脸庞,停在哈利的额头上,哈利下意识一低头,让发迹滑落,盖住上面的伤疤。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你可以叫我莱姆斯。”客人问哈利。 “我叫纳威……纳威?洛夫古德,先生。” 莱姆斯上下打量哈利,好像有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他盯着那缕试图掩盖真相的头发,不确定的说道:“纳威,很高兴认识你……可以问问你的额头怎么受的伤吗?” 他的问题让两个人都很紧张,金妮抢着说“他小时候从楼梯上摔的,是吧,纳威。” “是啊,总有点小病小灾。” “就说我吧,去年夏天从扫帚上摔下来,膝盖上就有疤。” “伤疤谁没有啊,一点都不稀罕。” “对对对,我爸说了,大人的伤更多,还都在心上!” 两个人说相声似的一唱一和,完全不给莱姆斯追问的余地。他也觉得问的问题有点尴尬,就笑着解释说 “你跟我的一位老朋友挺像……介意陪我聊聊天吗?咱们几个。”他冲金妮也点点头。 既然顾客是上帝,那么陪上帝说话肯定是比擦玻璃更有意义的工作。于是两人坐下来,随意地聊着。他们谈起莱姆斯的,他说那是家传的,从爷爷的爷爷那里,和技艺一起传下来,每一个继承人名字的缩写都会出现在一面,他爱人的缩写会出现在正对的另一面,刻上名字的一对,永远幸福。金妮拿过莱姆斯的,在他名字缩写RJL的对面,有两个浅浅的字母——NT,不一样的是,其他的字母都被金色粉饰过,这两个还仅仅是道划痕。金妮的八卦开关启动,不停追问NT的故事,莱姆斯守口如瓶,坚持说那是诺曼底一种叫塔芒贝尔奶酪的缩写,他最喜欢吃了。 真不会说谎,谁会为了奶酪的名字脸红啊!好啊好啊,你就和奶酪过一辈子吧!好奇心得不到满足的金妮,恶毒地诅咒。 为了转移话题,莱姆斯谈起了吹的技巧,还在一张小纸片上写下了几首简单的谱子。经过听众们的强烈要求,他又吹起了刚才那首小曲,古旧的吹着过时的歌,贫穷的人们坐着寒酸的车,一切都是这么协调,随太阳一起向山的另一边跑去。 天色越来越暗,莱姆斯越来越不安,他停止演奏,第八次问了那个问题。 “几点到?会不会太晚?” “像骑士这种巴士,向来有点随便,不过照现在看不会太晚。有急事要办?” 听了金妮的话,莱姆斯摇摇头,说没有什么急事,不过是饿了,希望金妮拿些吃的过来。 “请给我最便宜的那种小麦面包,十个西可的分量。” 这奇怪的要求吓了金妮一跳,十个西可的面包加在一起至少也有二十磅,不论是一餐吃光还是打包带走都是不可理喻的,而且骑士的面包,无论大小还是硬度,都更接近于一块板砖,绝不是什么让人想大快朵颐的美味。 但她还是照客人的意思办了,将三大托盘的面包摆在客人面前,瞪大眼睛看他风卷残云的一扫而光。哈利紧张地抓住托盘边缘,生怕莱姆斯一时激动的连锅端。 最后一点面包屑也进了客人的嘴里,他安心的靠回椅背上,轻声说了些什么,然后搜了搜口袋,掏出一把银币,递到金妮和哈利面前。他们不知所措地摇摇头,谁也没有伸手去接。 “拿着吧,优秀的将军拿勋章,优秀的侍者拿小费。” 将军和侍者不同,但是拿勋章和拿小费,愉快的心情总是一样的。虽然让一位满身补丁的客人破费实在有点不忍,一想到自己的处境,两个人倒是很好意思伸手。 “你们记得,这些西可今晚都要带在身上,银子可以驱灾避祸。”莱姆斯严肃地说。 头一次有人对付出的小费提这样的忠告,金妮和哈利莫名其妙地点点头,收拾起桌上的托盘,走进水房。 “莱姆斯的胃里肯定有一个史蒂芬。”金妮收拾起打扫的用具。 “他刚才小声说了句奇怪的话,听见了吗?”哈利把托盘放进水槽里刷洗。 “说的什么?” “他说‘没事的,莱姆斯,你决不会伤害他们的。’” “谁们?” “不知道,怪怪的。” 两个人收拾着水房,很快忘了莱姆斯的奇怪之处,一心想着明天到卢娜那里,头顶上会有一片解放区的蓝天,会走上幸福的康庄大道。人意淫到极致便开始吟呓,金妮正是如此。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即将翻身的农奴唱起了歌。 “望天,发呆,睡懒觉~~”哈里也很配合 “从明天起,多吃火腿和牛排~~~~” “卢娜他们家的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哦~~~~面朝大海~~~~春暖花……” 金妮的花还没开,一片黑暗骤然降临,突如其来的翻腾把她抛向了天花板!骑士在剧烈的振颤,好像一头愤怒的公牛,周围一切都离开了本该在的位置,随着巴士的跳跃翩飞。鸡蛋打碎在玻璃上,牛奶洒满储藏室,锅碗瓢盆散落一地。 “伊癌——森么了——”金妮口齿不清的大喊,她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骑士怒了!!他不愿意再往前走!!!怎么踩油门都没用!!!” “那就踩刹车!!!” 伊莱听了哈利的建议,猛踩一脚刹车,车轮发出濒死的尖叫,顶灯、地灯纷纷爆裂,玻璃木屑雨点般打在五个人身上。刺耳的破碎声之后,很久很久,世界才缓缓归于平静。 “完啦……骑士……” “疼死了……” “金……卢娜!是你吗?头发怎么变短了?” “我在这边。” “你摸的是我的胡子。” 莱姆斯用魔杖点燃火光,散落各处的伙伴朝着光的方向靠拢过来,看看窗外,尽是墨色的山峦,参差的草木,离城镇还有段距离。谁也说不清到底出了什么事,莱姆斯不停看表,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呼吸急促。 “刚六点,为什么这么黑……不……不会有月亮,镇静镇静……”他一遍遍低声重复。 “您不舒服?”斯坦关切地问。 “不,……这种事常有吗?”莱姆斯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只有一次,那次他也是闹脾气坏在半路上,结果不久前方出现了山崩。” 伊莱的话让大家忧心忡忡,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一会,莱姆斯站起身来,他看看表,说“我们还有时间,伊莱,你和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找找附近有没有人家。斯坦,你照顾这两个孩子。” “我也去,我不是孩子了。”哈利拔出魔杖。 “那算我一个!”金妮决定也凑个热闹。 “等着!别添乱!” 伊莱抛下一声吼,和莱姆斯点燃魔杖,一起往黑暗的前方走去。 “长胡子了不起啊……”哈利失意地报怨着。 “有本事你也长啊~~~”金妮探出窗外,看着消失在暮色里的火光“史莱姆,帅哦~~” “他叫莱姆斯!我还是觉得伊莱比较男人。”斯坦认真地摸着下巴。 “嘁……”哈利闷闷不乐的走向车尾“我去跟史蒂芬聊天。” “我也想聊天,让我先聊吧!”金妮不由分说推开他,冲进洗手间。哈利怨恨地在门上画着一个又一个圆圈。 金妮点上一节应急蜡烛,和史蒂芬愉快的聊过天,走到洗手池边拧开水龙头,突然,她指尖冰凉,发现流出来的不是水,是一股寒气。周身淹没在寒冷之中,是那种从骨头深处透出的严寒,一直冷到心里。 “纳威,看窗户!” 她听到外面斯坦的惊呼,赶紧看向窗户,只见珍珠色的霜花从四面八方爬上窗子,不一会结满整辆巴士,向里蔓延! 冷风吹过,蜡烛熄灭,一切沉入黑暗的那瞬间,史蒂芬深处发出一种凄厉的哭嚎!金妮周身的毛孔同时放大,一头撞到门上,颤抖的手好不容易拧开门把,屋外也是一团黑,斯坦的魔杖熄灭了,什么也看不清,隐隐的,只见车头有团破败的东西在飘荡,好像一具吊死在天花板上的尸体。 “谁!!”金妮用尖叫壮胆,后退中踩到了什么人,她慌乱地伏到地板上,推起同伴,扯着他的衣领一起后退。 破败的东西越来越近,带着一种绝对零度逼视着金妮。她看不见他的眼睛,却感到自己被残忍的目光割伤,惶恐的抓起手边够得到的任何东西狠狠丢过去! “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 她所做的一切丝毫不能阻止黑影前行,绝望越靠越近,她再也拖不动同伴,跪倒在地板上,只剩下喘息的力气。恍惚中,她看见无数张讽刺的笑脸,无数个声音在她耳边炸裂: 你谁也救不了!!!!! 我谁也救不了…… 她带着这个念头向黑暗最深远的地方下沉,在还未到底之前,一层白色的浓雾拉住了她的胳膊,暖洋洋的,向身体里渗透,带来一点光亮…… 我谁也救不了……没关系……还有别人……连我一起拯救…… 城堡 世界一片灰色,死寂。 大街上人们来来往往,却没有一点声音,宛如一个又一个游魂。 金妮奔跑着穿过整条街道,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道要到哪去,只有一个念头驱使着她——快跑! 她紧盯前方,努力不看身边的人。那是一群没有面孔的躯体,为了寻找失去的容颜,在街头漫无目的地的游逛。 突然,前方有了一点光亮,温暖的乳白色。 金妮拼了命的往光的方向跑,很快,充满行尸走肉的大街在身后消失,面前出现了一幢破旧的小房子。 陋居!回家了! 她欢呼雀跃的冲进家门,里面,同样的死寂,一个人也没有。一大堆损坏的玩具,散落各处,几乎覆盖了地板。她大声呼喊每个人,房子里只有空荡荡的回响。她愣在原地很久很久,直到楼上传来一个虚无的声音: 他们都去玩了…… 老食!是你吗? 所有人都陪我一起玩…… 你是谁? 金妮,一起来玩吧…… 有脚步声从楼上传来,她不想看到真相,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转过去。一双孩子的脚,出现在隐没于黑暗里的楼梯上。 就要来了!!! “别过来!!!!!!!!!!!” 金妮猛地坐起来,“哐”的一声撞得眼冒金星,鼻子一酸,眼泪差点下来。 “她醒了!!” 阵痛缓解后,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车外,面前是满脸关切的伊莱和斯坦,他们旁边,哈里捂着脸蹲在地上抽搐。 “他怎么了?” “他打算叫醒你,中了头槌……” “对不起,哈利。” “回欢系……”哈利找来一点纸巾,堵住冒血的鼻子。 金妮站起身,把垫在下边的外套还给伊莱,数了数人数,问到: “莱姆斯呢?发生了什么事?” “摄魂怪……”伊莱套上外套“我和莱姆斯往前走,还没找到人家,就被那些摄魂怪包围了。还好莱姆斯招来了守护神,驱散了它们。我们赶紧往回跑,结果回到这边发现满车都是那些东西……” “莱姆斯救了我们?” “确切的说是史蒂芬救了咱们……还有你,你不记得了?”伊莱困惑的看着金妮。 “我?我一开始就昏倒了……”金妮有点脸红。 “我们看见车子被袭击的时候还站得比较远,莱姆斯刚打算召唤守护神,在窗口就看见了你,你向前走,那些摄魂怪全散开了……难道不是你?” “肯定看错了……”金妮摇摇头,她只记得自己后退。 “也许吧,天这么黑。”伊莱不想再纠结这些说不清的事“我和莱姆斯趁着他们散开的空档回到车上,想把你们带到安全的地方,这个时候,史蒂芬他发飙了!!!” 伊莱好像回想起了天大的噩梦,双手开始发抖。 当时,他们身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整辆骑士都在摇晃,气流涌动,锅碗瓢盆被子枕头都朝洗手间飞去,地板上的床铺,纷纷拔地而起,往史蒂芬的方向滑行。摄魂怪们也不甘落后跑回来添乱,向门口再次聚拢。 在前狼后虎的危情下,莱姆斯手疾眼快,敲碎一块玻璃,把三个昏迷的丢出窗外,扯着伊莱的胳膊跳了出来。他们趴在地上,任凭车内天翻地覆。伊莱眼睛眯起一条缝,只见漂浮的摄魂怪,一只接一只被吸入车内,好像抽水马桶里的小纸船,万劫不复!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伊莱却觉得比自己这么多年工龄都长。直到听到史蒂芬一声饱嗝,他们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在外面观察了几分钟,再无异常,才敢回到车上一探究竟。车门一开,眼前的情景,那真是…… “惨不忍睹啊!!!”斯坦痛哭流涕。 金妮走进车门,一楼空空荡荡,地板上除了翻起的木屑,什么也没有,白茫茫一片真干净。她冲下边喊: “莱姆斯呢?不会也……” “他好好的,刚才看了一眼天,大叫来不及了,让我们别跟着他,往那边跑了。”斯坦指着一条分叉的小路。 大家精疲力尽的回到车上,围坐在空空如也的地上发呆。 “我说……哪来的摄魂怪……”哈利不安地问到。 “十有j□j是魔法部安排的,这条路通霍格沃茨,最近通缉的布莱克可能会往这边来。” “上这来干什么?考研?” “废话,当然是找哈利?波特,布莱克可是黑魔王的余党!” 哈利一听这话,狠狠地用头撞向车厢“怎么这样怎么这样!怎么什么倒霉事都离不开我……他!什么倒霉事都跟他有关系!!哈利?波特!!你个扫把星!!!” “哈……纳威,你让多比附身了!”金妮赶紧把暴走的哈利拉住,免得在失去床铺后再失去墙壁。“得镇静,知道吗?大家不能再发愣了,看看我们损失了什么……”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喉咙卡住,瞳孔放大,再也说不出话来,僵在那里很久很久。 遥远的夜空中传来几声狼嚎。 “啊啊啊啊啊啊啊!!!”金妮终于爆发了“我要英年早逝了!!!” 她比哈利更加暴烈的用头撞击车厢,吓的其他三个人大叫镇静!!!!镇静!!! 他们把她按住,金妮眼泪狂飙 “赫敏的笔记本……我拿到一楼来玩……” 赫敏的笔记本也进了史蒂芬的肚子……这是致命一击。 哈里完全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想了半天,最后说“金妮,坚强点,至少活到看见赫敏的那一天!!” “赫敏……我还是死了算了!!!!!”她再次冲向墙壁,撞得反弹回来,躺在地板上大哭。 “我的人格没有了~~~~~呜呜呜呜~~~~~~~” “别哭别哭,你压根就没有那种东西……”哈利安慰别人的本事可见一斑。 伊莱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招呼斯坦到二楼找来一把椅子,代替被吃掉的驾驶席,坐下,发动了车子。 “怎么办呢?伊莱。”斯坦疲惫的问到。 “先把这两个送走再说吧……”伊莱脸色阴沉,对手足无措的哈利说“你们要去哪里来着?” “呃……奥特里圣卡奇波尔” “好!”伊莱又瞪了一眼哭得死去活来的金妮,吼到“你!胡萝卜!!不许哭!!” “你叫谁胡萝卜呢……”金妮继续哭“我现在欠了好大一笔债,不哭都对不起债主~~~” “老子欠的债比你多多了!!还不是得笑着还到最后!!”骑士在伊莱的手下从新获得了生命,长啸一声,奔驰上路“反正不许哭!!到楼上睡觉去!!” 极有魄力的命令,让人无法反抗,金妮不敢说什么,上了二楼。 疯疯癫癫的骑士,冒着月色,穿过层峦叠嶂,向西而去。 二楼的三个人各自心事重重。 斯坦想着他钟爱的骑士如此风中凌乱,心情沉重无比。 金妮揣测着赫敏会对她施加何种酷刑,灵魂都在振颤。 哈利,他考虑的事情最为现实:到底要不要去和史蒂芬聊个天呢?实在不想步摄魂怪的后尘……可是……可是……快忍不住了。 三个人各自咬紧被角,痛苦的低声j□j…… 难熬的夜晚渐渐离去,天边出现曙光的时候,路的尽头也出现了一座小镇。 “喂!那两个到奥特星球什么的!下车!” 伊莱的吼声惊醒了好不容易入睡的三个人,金妮睡眼惺忪的坐在床铺上,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是谁,现在在哪。她扭头看看窗外。 这就是期盼已久的奥特里什么什么啊,最好顺利找到卢……呃……一眼就找到了…… 在村子边缘的小山岗上,一座貌似国际象棋的黑色房子直指天际,气势威武,克敌碉堡般耸立。房顶悬挂一条大大的旗帜,上书两行花体小字。哈利按住眼镜,念到: “地球防卫队神经元总部,世界末日的最后阵线……一定是卢娜的家……” 他们收拾起行李,走下朝夕相处七天多的骑士,告别的时候,哈利多嘴地问了一句: “斯坦,伊莱,你们怎么办?” “我们的事,轮不到连胡子都没长的小鬼管!”伊莱仍旧吐不出象牙。 尽管口气生硬,他们还是像朋友一样,挥挥手,告别。 看着骑士远去扬起的尘埃,路边的两个人有点期待下一次的见面。 再见了,骑士!再见了,赫敏的电脑!再见了,摄魂怪们!再见了,英勇的史蒂芬! 虽然你欠我一台电脑,不过,谢谢! 金妮和哈利提着行李向山岗上的进发,抗体第一小分队,即将胜利会师! 审判 话说,抗体第一小分队,胜利会师! 但是,会师了又能怎么样呢?生活并不因此更为轻松,命运也不因此露出一丁点微笑。 他们爬上山坡,冲向洛夫古德碉堡,向着期待已久的零食、浴缸、洗手间迈进。 大门没锁,他们推门进去,没走几步竟然迷路了。 如果把卢娜的家比喻成一幅图画,构图是毕加索的,用色是梵高的,内涵是高更的,意境是齐白石的,气氛绝对是伊藤润二的! 这里楼梯纵横交错,蜿蜒盘旋,四周围充斥着大量鲜明的色块,分不清上下左右。所有门窗都充满了开拓精神,到处游走,见着什么不顺眼的,上去就拍,一点情面也不讲。 房间毫不尊重牛顿,所有定律统统失效。金妮和哈利被几扇门追着跑了一会,发现两人头的方向正好相反,但谁也没有不适的感觉。 “这里不讲究重力!”哈利盯着金妮的鞋子。 “这里什么都不讲究!!”金妮抵住一扇想把她拍在墙上的木门,大声喊到“卢娜!!你在哪里!!” 没人回答。 最终,他们听到一阵机器的轰鸣声从角落里的铁门中传来,那门没有关严,张着半张黑魆魆的嘴巴,静静地立着。 “那好像有东西……” “你等着,我去看看。”哈利一副男子汉大丈夫的风度,果断地走进铁门,里面的重力似乎变得正常了,一条曲折的铁皮楼梯,通向地下。他走了七八级,又转身窜回上面,拉住金妮的胳膊,说:“一起去吧,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奇怪的地方,我不放心!” “好……好吧……” 他们顺阶梯而下,借着上方微弱的光线,勉强看得清脚下的路。 “我想起一个恐怖故事”哈利不合时宜地说“有个人听说地下室有一种红眼睛怪物,就好奇的跑去看。结果地下室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扇门。那人就从门的锁眼里往里望,结果看到一片红……” “哇啊啊啊啊!!!一片红啊!!!” “只是个故事……” “真的有红光!!!你看下边!!!!!” 哈利略微瞥了一眼,立马大喊一声撤退,推着金妮往回奔。跑着跑着,脚下的楼梯突然像被什么力量扯住,台阶消失,变成了平滑的坡道。金妮应势滑倒,撞倒哈利,两个人非常有节奏的滚了下去。 “好阴险的楼梯……”金妮晕晕乎乎的趴在地板上,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吵死人了……” 话音未落,一束黄光自下而上打亮,照着一张光怪陆离的脸,满是倦容,眉头紧皱,眼睛里布满血丝! “出现啦!!!”哈利大叫着,咬破自己的中指,挥舞着大喊“邪灵退散!!!退散!!!散散散散散!!!” 啪的一声,怪脸打开哈利的退散之手,往前走了几步,把光照到哈利脸上 “听声音还听不出来吗?我是卢娜……” “卢娜!!!” “你在这种地方干什么?”金妮问道。 “这里是我老爸的印刷间。” “为什么不开灯?” “我喜欢暗的感觉……” 两个人移位的心脏慢慢归位,瘫软地做到地板上,借手电筒的光,四周打量。这是一间宽阔的地下室,堆满了书籍报刊,不远处几架机器隆隆作响,其中一台一端堆满白纸,另一端的传送带上杂志源源不断的输出。全部都是《唱唱反调》。 “卢娜,你收到赫敏的信了吧,我在路上遇到哈利,出了点事,来晚了。具体的以后再说吧,帮我们准备房间~~~~我想洗澡~~~~~~~” 卢娜早已坐回原处,面无表情地听任金妮在那边自说自话,一点反应也没有,让气氛晾在一边好一会,才缓缓说道 “我啊,想讲一个感人的故事……” 哈利已经注意到周遭的气氛不同于往日,加倍小心地回答“说说看。” “给我滚……”卢娜阴沉地说。 企鹅和冰山在金妮与哈利的身后出现,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哪里感人啊?”金妮轻声问。 “她说得没错,”哈利解释“是赶人的故事……” 金妮抱起一只路过的企鹅,蹲到一堆杂志中,瑟瑟发抖。 “为什么这么对我……” 哈利也是百感交集,来到卢娜身边,发现她与往日截然不同,脸颊深陷,目光无神,眼睛附近全是阴影,嘴角好像被钉子钉住,硬邦邦地绷在脸上。 “卢娜,怎么了?你这样太可怕了,来,笑一个。”他好意掐住卢娜的脸颊,帮她把嘴角往上提。“笑笑才健康嘛……” 卢娜有气无力的抬起冰凉的双手,搭在哈利的手腕上,低着头,用幽灵般的语气说到: “…………我的老爸三天前做实验把自己送进了圣芒戈,据说半个多月才能出院,住院费贵得吓人,又赶上正是杂志的出版日期,我已经三天没睡了为了赶完他丢下的工作,厨房里的东西都吃光了,我靠后院里种的菠菜过日子,今天早上还把桌子当蛋糕咬了一口,这个月的水费电费报纸杂志牛奶费都还没有交,天天有人上门讨债,现在又有两个麻烦的朋友找上门来白吃白住,你说——”卢娜猛一抬头,手腕用力,提起哈利,丢向金妮。 “有!什!么!好!笑!的!” 企鹅们四散奔逃,躺在杂志堆里的金妮和哈利多么希望自己其实是一本杂志啊! 卢娜逼近杂志堆,因为缺乏睡眠布满血丝的眼睛红光泛滥! “我要你们!你们是世界混乱的源头!我这么不幸都是因为你们!” “关我们什么事啊~~~”他们虚弱地辩解。 卢娜克不管这一套,扯起一块黑油布披在身上,找张白纸折了顶纸帽子戴在头上,抄起一把扳手在桌子上猛敲。 “肃静肃静!!洛夫古德法庭现在开庭!原告卢娜?洛夫古德,法官卢娜?洛夫古德,陪审团正方律师反方律师证人鉴定人勘验人行刑者全是卢娜?洛夫古德!被告哈利?波特和金妮?韦斯莱!好,开始,本法官判被告有罪,完毕!被告,你们可知罪!!!” 看着卢娜手里灵活的扳手,两个被告积极认罪。 “我们有罪啊~有罪~~” “很好,那么惩罚如下,被告在原告家中寄居期间,归原告所有,一切行动听原告指挥,不得以任何理由违抗,钦此~~~~” “谢主龙恩!!”哈利和金妮给了卢娜一对标准的跪拜。 “娃哈哈哈哈,很好很好”卢娜的疲惫随风而逝“众爱卿平身~~~朕龙心大悦啊~~” 金妮与哈利垂手站立,规规矩矩。 “打今儿起,你!”她指着哈利“你叫小利子!还有你!”又指着金妮“你叫小妮子!” 见两个人没答话,卢娜柳眉一竖,扬了扬扳手“不满意是不是!” “满意满意!!”二人退避三舍。 “小利子!” “喳!” “小妮子!” “再喳!” “小利子!” “喳着再喳!” “小妮子!” “接着喳!” 卢娜乐此不疲的玩了好几遍,完全看不出劳碌了三天。 “不错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跟我来吧,挑个房间!” 他们跟着卢娜回到了楼上,刚才那些诡异的景象竟荡然无存,现在就和普通的人家没什么两样。明亮的窗子,洁净的壁纸,橡木地板上都是奶油色的藤制家具,好像再也没有比这里更充满人情味的地方。 金妮惊奇地向卢娜询问屋子的异状。卢娜见怪不怪地说“别紧张,她只不过会反映我的心情。” “我更紧张了……”金妮确信自己生活在一个不知道明天会怎样的地方。 他们上了二楼,有一大堆奇形怪状的入口。 “挑一个自己喜欢的吧。”卢娜大方地说到。 “哪个是洗手间?!” “哪个是壁橱?!” 金妮和哈利都在寻找自己最向往的地方。 潘西 万物之间总是存在一些不理解,这是正常的自然现象。 比如哈利不理解金妮为什么喜欢住在壁橱里,比如金妮不理解哈利为什么会每天准时起床做早餐,再比如他们都不理解为什么卢娜比任何一个资本家都更会压榨别人的剩余价值。 客人住进落夫古德堡的第二天一早,卢娜就召开紧急会议,会议的主要内容是 “既然你们欠我的,就用身体来还债吧!” 一句话吓的两位奴隶魂飞魄散。 卢娜拿出一大叠工作证和名单,平摊给两个人。 “你去送牛奶,你去送报纸,你去帮忙遛狗,你去修剪草坪,你去帮艾瑪奶奶念书,你去陪英格里德爷爷下棋……” 你去……你去……你去……你去…… “工作分配完毕,下面分配家务。” 你做……你做……你做……你做…… 卢娜把但凡需要稍微动一动手指头的工作分的一个渣都不剩,她满意的拍拍手,把一大张责任制图表和工作时间表贴到了墙上。 “少年们,努力啊!” 怎么听都是少年们奴隶啊! “我们都干完了,你岂不是很无聊?”哈利发表异议。 “非也非也,我责任重大,负责监督你们。” 在卢娜的监督之下,他们开始“努力”的生活。 其实洛夫古德公司的待遇还是十分不错的,包吃包住,包上三险(只不过受益人全是卢娜),还为员工们配车,一辆老旧的二零公主车。 每天早上,哈利会做好早餐,然后骑着自行车把金妮带到报纸场,自己再到附近的牛奶场领牛奶,按照名单派完东西之后,一个去帮人剪草坪,一个去帮人溜狗。八点半的时候,每人去接六七个小朋友,把他们带到洛夫古德堡,先一起做体操,再照顾他们写作业、玩游戏。下午四点把孩子们准时送回家,再做家务,傍晚去陪镇上的两个老人聊天、下棋、读书,回来之后帮卢娜整理下个月《唱唱反调》的资料。 总之,生活非常充实,收获良多。 过去,闹钟响的时候,金妮有把它拍了继续睡的毛病,但是自从卢娜在闹钟旁边放了三个老鼠夹之后,这个毛病彻底改了。 亲爱的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每天都在第二套广播体操——时代在召唤的背景音乐中迎来新的一天。一群六七岁左右的小朋友和他们的“眼镜哥哥”“胡萝卜姐姐”一起,富有朝气地做着伸展运动。 金妮曾经对这样的生活大发牢骚。 “这日子再过下去我就要联合哈利一起造反啦!” “造去吧。” 卢娜淡淡地答到,眼睛一直没离开面前那本书。 “你在看什么啊?” “没什么,人力资源管理必读书目。” 卢娜把封皮翻给金妮看,金妮造反的念头土崩瓦解。 书的名字叫《满清十大酷刑》。 在卢娜的人力资源管理法下,每天最轻松的时候就是去圣芒戈探病。 谢农费里厄斯?洛夫古德,卢娜的爸爸,因为试验失败,目前躺在圣芒戈三楼的魔法伤害课,白天和小护士打情骂俏,晚上思考严肃的哲学命题,一天两次吃着女儿送来的病号饭,生活很美好。 “您好!洛夫古德先生!”金妮第一次和他见面时热情地打招呼。 “叫我司令就好。”洛夫古德先生把下巴放在交叉的双手上,样子十分老成。 司令最喜欢拉着卢娜闲扯,每天送过饭,他们会在一起不知所云的聊上一两个小时,这使得陪同的人有机会四处闲逛,稍微享受一下无所事事的快乐。 某个中午,伦到哈利看家,金妮陪卢娜去送午饭。她靠在窗台上,听着洛夫古得父女天花乱坠的对话,百无聊赖的望着楼下的花园。忽然,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东西,就拔腿向花园跑去。 吸引她的是一个年轻的护士,身材颀长,中长的黑发柔光锃亮,肤色呈现一种牛奶巧克力的颜色,穿着淡绿色制服,看来是义工或者实习生。她搀扶着一位老太太,低声细语的陪她聊天,慢慢穿过草坪,非常耐心。 金妮跟在她身后,努力回想她的名字。 我记得的,她是那个斯来特林的大姐大,以凶暴著称。还跟我老妹不对付来着……她叫……叫什么来着?潘……潘……反正姓帕金莲。她乖乖巧巧的样子太别致了! 护士把老人送回房间,轻柔地扶老人躺下,盖好毯子,拿起床头一本通俗小说读了几页,直到传来轻微的鼾声,才准备离开。离开之前还细心的在桌上摆了一杯凉开水,拿走了角落里的脏衣服。 金妮看着走向楼梯的背影,忍不住试探地叫到 “潘!那个潘……” 护士回过头来,手里的衣服掉在地上“你……水……” “什么水啊,我是金妮。” 护士费了很大力气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号人物,随便冲金妮点了点头,冷冷的捡起衣服下楼了,一点也看不出刚才贤良淑德的样子。 金妮有点生气,于是非要跟着不可,从三楼到地下室,从洗衣房倒杂物间,阴魂不散。护士火气越来越大,忍不住转过身来吼到:“跟跟跟!我去地狱你也跟?!” 弄得好几位老护士投来诧异的目光。实习生脸红了,虽然她肤色较深,可那种红色仍然很明显。她拉着金妮走到没什么人的医护人员休息室,不高兴的说: “服了你了,说吧,老跟着我干什么?” “没事,就是想问问小潘你……” “别叫我小潘!” “那……帕金莲……” “我叫?帕金森!”努力克制住要抡起病床打人的冲动。 “对不起对不起,就是想问问你怎么做护士了?” “我不能做护士?” “也不是,不过斯莱特林穿护士装……呵呵……哈哈哈哈”金妮上下打量着,一回想他在学校里远近闻名的凶巴巴女老大的派头,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激怒了,后者猛地把她推到墙上,鼻子里喷出公牛那样愤怒的鼻息,拉着金妮的领子威胁到“不许到处乱说!!!!你给我保证!!!” 金妮吓了一跳,但在未作任何承诺之前,走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一下子打开,另一个气喘吁吁的护士焦急地说: “帕金森小姐,太好了,找到你!精神科406的病人……” 根本不听她说完就急匆匆地冲上楼,金妮愣在原地,发了会呆,也追了上去。 四层,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让她退出去好远,那声音揪着人的心脏,还用长针将它狠狠刺穿,仿佛满满一生都是悲愁。 大人的哭声是最可怕的。 金妮堵住耳朵,走过拐角,看见象框、杯子、花瓶、书籍,许许多多东西从一扇门里飞出,砸在对面的墙上,玻璃粉碎,书页纷飞。 人们躲进其他病房,走廊里只有一个人,她灵巧地躲过袭击,走进屋子里。 几分钟之后,尖锐如刀的悲戚慢慢入鞘,那凄凉虽不可磨灭,但此刻好像群狼看到升起的太阳,退回密林深处。哭喊变成了啜泣,啜泣渐渐停息。 金妮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走上前去,屋里一地狼藉,枕头里的鹅毛还在空气中飘荡。她看见温柔地搂住一个妇人,紧紧地,轻轻地,好像抱着她的孩子。 “别哭,隆巴顿夫人,别哭。帮你把纳威治好好吗?没事的,只是小问题,很快就好了,我向你保证……保证……” “好……好……保证……” 妇人脸上横亘一条可怕的伤疤,神情木然,双目红肿,头发好像冬季干枯的枝丫。只有从地上一张撕碎的素描上才看得出来,她曾经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姑娘。 把妇人扶到床上坐下,捡起脚边一个露出棉絮的娃娃。 “韦斯莱护士,”她挥挥手“既然你来了,就陪陪隆巴顿夫人,我去帮小纳威处理点小毛病。” 她又回头冲隆巴顿夫人笑着说“三分钟就好,没事的。” 走了,金妮坐到床边,被隆巴顿夫人一把抱住,摇啊摇啊,像熊猫抱着皮球。 “您是纳威的妈妈吗?”金妮想起的话。 “纳威……妈妈……妈妈……呵呵……” 应该是的。金妮猜测。她听说过纳威的父母在黑暗时期受到非人的折磨,他们疯了,一直住在医院。 想起圆圆脸的纳威,金妮认定自己很有义务为隆巴顿夫人解闷,就顺从地扮演熊猫的球这一角色,直到回来。 “您看,纳威回来了,多好啊!” 刚才那个破娃娃,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回来了,带着微笑。隆巴顿夫人也笑了,推开金妮搂住了娃娃, 几个成年的护士走了进来,给房间恢复原有的样子。剥开一块巧克力,放到隆巴顿夫人嘴里,也扔了一块牛奶糖给金妮。 “唉呀!爱丽丝是不是又发脾气了?!” 金妮听到一个锯木头似的声音,抬头看外边,一个高大的老女巫,身着一件鲜绿色长袍,霸气十足地走进来,后边跟着一个胖乎乎的男孩,正是纳威。 他们向护士道谢,问好。纳威看到金妮,有点惊讶。 “嗨!纳威!” “奶奶,这是我的同学,金妮韦斯莱。” “嗨!奶奶!” “不是嗨!应该说您好!也不许叫我奶奶,要叫隆巴顿夫人!”隆巴顿夫人的威严不亚于当年丘吉尔。 隆巴顿夫人诲人不倦,积极给金妮填补礼仪课程。那边,纳威被妈妈抱住,她把融化的巧克力从嘴里拿出来,热情地请纳威品尝,虽然面红耳赤,纳威还是把糖果塞进了嘴里。 “金妮,谢谢你照顾我妈妈。”纳威对忙于纠正自己站姿的金妮说到。 “不是我,其实是……”金妮发现已经走了。那句别告诉别人的警告回响在耳边。 她不想品尝流星拳,小心地保留了这个秘密。后来,她从别的护士那里听说,是一年前开始假期到圣芒戈做义工的。她虽然年轻,但是照顾像纳威妈妈这样的病人非常拿手,虽然不能使用魔法,但她有种与生俱来的天赋,一眼就看得出病人想要什么。 胖墩墩的护士长说将来会是个好护士。 金妮和纳威一家告别之后,又在休息室找到。她刚刚开始吃午饭,捧着几片平易近人的三明治。 “贵族也吃这个啊?” “吃到胃里还不是一样。”不以为然。 金妮试着从上边掰了一点,也不反对。 “,叫你可以吗?” “随便。” “说真的,要不是亲眼看见,我绝对不相信你是这么好的人。” “我才不是什么好人,只不过我希望我生病的时候,别人会这样照料我。” 的声音变小了,小得几乎听不到,她忽然对手里的三明治特别感兴趣,埋头吃得非常起劲。金妮嚼着三明治,紧紧盯着,努力考证她是不是被另外的人施了夺魂咒。 “我最近常来。”金妮看不出结果。 “家里谁病了?” “不是我家的。以后没事可以找你玩吗?” “随便,但是回学校拜托你装成不认识我,我不想让朋友误会我跟狮子们挺熟。” “你可真是坦白。” “我就这么点优点。” 第一次用笑容对着金妮,那是粘着一点番茄酱的笑容。 回家以后,金妮向卢娜和哈里讲述了今天的遭遇。卢娜并不觉得有这样一面有什么好惊讶的。 “因为她是贵族里的平民,她小时候父母就不在了,和爷爷住在一起,靠叔父接济。不过,她和叔叔的关系可不怎么好。多少是被嫌弃了吧。她爷爷三年前患上了帕金森症,不久就去世了。现在应该住在叔叔家,我估计她叔叔并不赞成她做义工。”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哈利很好奇卢娜的知识结构。 “我有做娱记的天赋。”卢娜指指自己的头。 “不管怎样,”金妮乐观地说“这是我头一个斯莱特林的朋友。” “在生活上是朋友,在生态上是敌人。” 虽然卢娜泼了点冷水,但斯莱特林的可爱形象还是在金妮脑子里形成。 我知道为人么人家说斯莱特林总出黑巫师了,她想。我终于明白了,他们指的不是魔法的属性,仅仅是肤色罢了。 年鉴 比午夜更难熬的是黎明前的黑暗,比开学更可怕的是开学前一周。至少,对大半学生来说,这是一条真理。 一位古希腊先贤曾经说过:在放假初就把作业都写完了的家伙,是全人类的公敌!只有留到八月底还剩一大半的孩子,才是正常的! 洛夫古德堡里,有三个正常人围坐在客厅的桌子旁,奋笔疾书。 “哇啊啊啊啊!作业把我写了得了!” 金妮最先崩溃,扔下羽毛笔,把脚踩到桌子边缘,翘着椅子。 “哈利,去做刨冰!” “还要?你头不疼啊?” 他还是去了厨房,拔出魔杖,开始做刨冰。 被卢娜征用的不仅有哈利本人,还有他的魔杖。卢娜说反正你都用了一次了,不如一条道走到黑,跟你说,魔法部那帮人不会变通,用一条也是罚,用一百条也是罚,既然总要倒霉,不如来个痛快,我保你不会有事。在卢娜的威胁利诱下,哈利变成了魔法ATM,即用即取,十分方便。 “我要草莓的!”金妮对着厨房喊到。 “我要加生鸡蛋,还撒海苔末。”卢娜的品味非常先锋。 一分钟之后,三个人捧着刨冰,一同望着天花板发呆。 “休息十分钟?”金妮提议。 “赞成!” 一般这种时候,十分钟会无休止的延长,作业会将变成座谈会。 “魔咒三百题借我抄……哎呀,你这写的是什么?论《呼啸山庄》的文学地位?”卢娜扯过金妮的笔记本看了看。 “还不是那个艾玛奶奶,她快整死我了,她让我念《呼啸山庄》,结果我念一句书她吐一句槽,吐完凯瑟琳吐西斯克里夫!连路人甲房客都不放过!到现在三章都没念完,还非让我写一篇两千字以上的读后感,不然不给工钱!她弄得我现在甚至认为《呼啸山庄》是一篇搞笑小说!怎么写啊!” “简单,你只要不停替西斯克利夫说好话,打翻身牌就好。这样阴郁、冷酷又充满伤痕的男性,总是唤起年长女性的疼爱。我打赌,艾玛太太爱这本书,更爱男主角,她吐槽是为了掩饰她羞涩的爱。”卢娜对这种事了若指掌。 “这种大叔,有什么好的。”哈利叼着勺子,满眼不屑。 “这微妙的感情,男人是不会懂的,你们多半忘恩负义。”卢娜高深地看着远方。 “嘁……男人是因为浪漫才记得爱情。” “那是万宝路!” 他们围绕着完全不懂的话题,说着自己都不明白什么意思的话,让所剩无几的暑假偷偷溜走。 这是金妮这辈子第一个暑假,也是她目前为止最奔忙的夏天。在洛夫古德堡的日子里,虽然过着“努力”的生活,但是因为习惯,已经有点不想离开了。 派报纸很有意思,可以练习投掷技术,现在的金妮十投九中那些信箱。遛狗也很好玩,只要了解狗的个性,它们很容易听你调遣。被一群小鬼围着不停的喊“胡萝卜姐姐”也不像一开始那么讨厌,你只要稍微带他们玩几个游戏,他们会把你奉若神明。还有编辑杂志、做家务、听老太太吐槽、陪老头子下棋、到医院去烦潘西,统统成了生活里本来就有,也应该一直有下去的东西。金妮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卢娜说这叫生命的奴性,哈利却认为这是生活的热情。 不过,暑假最终还是结束了,如同生命里的每个日子,走了,就再也不回来。 八月三十日的晚上,金妮走出洗澡间,发现三十分钟前还很正常的屋子变成了一个迷宫。她实在猜不透卢娜的心情,只好四处乱转,希望卢娜早点恢复,或者凭着好运气找到出口。她走着走着碰到了不久前才出院,最近又一直躲在实验室里的洛夫古德先生。 “洛……司令!” “嗨,金妮。”司令悠闲地打着招呼,“我们家房子给你添麻烦了。” “没,我喜欢这房子。”她出于礼貌这么说。 “我也喜欢,是卢娜的妈妈设计的,她那时候说以后卢娜就算上学也可以知道她是不是开心。” 金妮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继续他们的谈话了,说起卢娜的妈妈也许会让司令伤心,单纯夸夸房子又显得漫不经心,也很对不起司令,于是她结结巴巴地站在那里,深怪自己笨嘴拙舌。 “金妮一等兵!”卢娜的爸爸来了个立正。 “是!司令!”金妮不由自主地卷进他的节奏。 “我来告诉你怎么对付迷宫这种怪兽,根据拓扑学原理,这种迷宫,只要顺着一面墙走,总能找到出口。秘诀就是坚持、坚持、再坚持!” “明白,司令!” “很好,我们来一场比赛,我走左边的墙,你走右边的墙,看谁先找到出口。” “没问题!” 他们走上两条不同的路,金妮顺着右侧的墙走了很久,一直没有找到出口,却发现一条熟悉的楼梯。这条楼梯原来在顶层,直通一扇白色的门,那门从来没有打开过。金妮有一次无意间问过卢娜,那里面有什么,卢娜说是她妈妈的书房。 她发现那扇白色的门微微打开了一条缝,里面漏出一点淡黄色的光。 金妮认为卢娜可能在里面,就走上了白色的阶梯,来到顶端。 一间宽敞的书房在她眼前展开。穹形顶棚和白色地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外间的四壁全是书柜,内间摆满药品和试验台。房间布置得十分精巧。各种书刊资料充满书柜,中间一套刻有蔓草花纹的桌椅,卢娜趴在上面睡着了,好像哭过,脑袋旁边放着两本书。 金妮拿起来看了看,其中之一是一本剪报,收集的全是人口失踪的消息。另一本更加怪异,封皮是白色的,雪地般干净,什么也没写,扉页上有两个单词EVIL和GOD,书角上标着页码,但全书除了二十四个鬼画符再也没有一个字。 这二十四个姑且可以称之为字母的东西在书中游来游去,无论你翻到哪一页,他们马上就会翻山越岭地跟过去,非要在你眼前游逛。但是却无论如何不肯踏入第三百六十六页。 而且,从第三百六十七页开始,出现了秘密麻麻的蝇头小字,仔细看看,第一句好像是个冷笑话。 “是你啊……” 卢娜醒了,金妮和上怪书,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你怎么了?” “看就知道,睡着了。”她揉揉眼睛,打个哈欠,看到金妮手里的书“你看这个来着?” “这是什么啊?” “是。魔法的。魔法史学过的,三百六十五个魔法。” 十七世纪的时候,魔法的研究止步不前,一百五十年间新的咒语一直没有被创造出来。直到十八世纪中叶,居住在巴尔干半岛的法理学者谢瓦斯特?尼康才发现,魔法的源泉是时间和空间,并不是一直以来公认的光与暗。他的研究指出,魔法的性质和这个世界一起运行,也就是说有周期性变化,每23小时56分4秒变更一次,相当于一天。他的理论在当时的学术界引起了思想大讨论。 为了便于理解,孩子们的课本上解释得很简单,一年中的三百六十五天,每一天都由一个相对应的魔法主宰,这个魔法就是当天的全部内涵。不论魔法师们如何努力发明,咒语总是以最基础的三百六十五为蓝本,最多不过是一点新颖的组合。魔法绵延不绝,永不停息,只有在四年一次的二月二十九日才休息一天。 “上边写的我一点也看不懂。” “懂才有鬼,那是古代魔文,真正的魔法必须用它书写,咱们的课本是为了小巫师学习,采用了注音。” “你看得懂吗?” “我也不懂,就是随便翻翻。这本是我妈妈收藏的,记录了所有基本咒语,每天一页,又叫三百六十五页之书。” “不是三百六十五,它有好多好多页!”金妮想起刚才看到的东西。 “是吗?”卢娜懒洋洋的翻阅了,最后一页标着365,然后就是封底了。“看来你才是刚才睡着的人,睡迷糊了。” “没有!上边还……还写着笑话。”金妮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赶紧回想“有一句话是‘躲猫猫社的社长至今没有找到!’” 卢娜笑得直不起腰“你别逗了!你是说那是第三百六十六个咒语吗?二月二十九号,魔法去躲猫猫了,所以那天没有魔法是吗?” 金妮还想争辩,卢娜却跺了跺脚,穹顶和地毯的光就消失了。 “我困了,睡觉吧,明天还要去对角巷呢。” 她揽着金妮的肩膀走下楼,屋子里的迷宫已经消失了。 “睡觉前,你和哈利来我房间一下。” 金妮找到哈利,和他一起去了卢娜的房间。卢娜正坐在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两个信封。 “当时去找工作的时候,我留的是我家的信用卡号码。你们一个月的工钱汇进来了,我要收你们的食宿费~~~~”卢娜从每个信封里抽出一张,把剩下的交给她的两个“努力”。 “收这么点就够了?”哈利问到。 “天天给你们吃菠菜,不让我倒找就谢天谢地了。”卢娜笑了笑,歉意地对哈利说“我把你的百分之三十放到金妮那了,因为她得还赫敏的债,剩下这些不多,不过明天买东西应该够了。” 哈利索性连剩下的都拍到金妮手里,大方地说“拿去还债,我银行有钱。” 那天晚上,金妮躺在狭小的壁橱里,一点明天要离开的感觉也没有。捧着一本多啦A梦,什么也没看进去,光觉着自己幸福来着。 虽然这些钱好像填不起这个大坑,不过,兄弟们!谢谢你们! 她伸出左手的中指,一遍一遍告诫自己,要做一个努力的人,要做一个积极的人,不然都对不起这美好的世界。 后来,夜深了,她睡着了,他们都睡着了,只有洛夫古德先生还蹲在门口,高兴地想着:我赢了,我先出来的! 不过,金妮怎么还没找到出口啊? 在沉沉的酣眠和执著的等待中,暑假结束了。 斑斑 三十一日清晨,哈利的惨叫声划破长空。其他人闻声赶来,隔着门板大喊: “怎么了怎么了?” “妖怪书咬我!” “妖怪叔?没听说过,就听说刘皇叔。”金妮困惑地说。 “留黄书?那好书都扔了?”卢娜觉得这个问题非常严峻。 幸亏司令及时赶到,阻止黄书的话题延续下去。他打开房门,只见哈利疯狂的朝着他们挥手,金尼和卢娜马上报以同样的问候。 “哈利,手上是什么?” 经过司令的提醒,她们注意到有本厚度不盈一寸的书,呲着尖牙,牢牢咬住哈利右手,发出野兽般的喘息声。 “这就是黄书啊!”金妮想起麦格教授说过,黄色书刊,害人不浅,青少年绝对不可以接近。真是不折不扣的真理! “什么黄书!妖怪书!!”哈利欲哭无泪的继续挥手。 妖怪书是今年哈利生日的时候,海格送的礼物。从相见第一天起,这本书就对哈利的手有种莫名的仇恨,不咬不快。在他们的初次战斗中,哈利略胜一筹,降服了妖怪,塞到背包里,镇于教科书之下。不料今日大意,被它趁虚而入,狠报一箭之仇。 “司令,想想办法。”金妮催促。 “没见过这种情况,用什么咒语好呢?切割咒?爆破咒?四分五裂咒?” “都不可以!!!”哈利马上回绝。 “想起来了!听见驴叫就会撒嘴了。”司令一拍巴掌。 就在哈利觉得右手生还的可能性渺茫,准备放弃抵抗的那一刻,司令一拍脑门,恍然大悟。他大喊一声“孩子们!把眼睛闭上!谁也不许看!”然后抽出魔杖,凭空变出一本杂志,对着妖怪书随便一翻,后者立刻撒嘴,掉到地板上,发出温驯的咕噜声,羞涩地扭来扭去。 司令把杂志揣进怀里,高深地笑着,退出房间。 卢娜捡起妖怪书,塞回哈利的背包。回头,只见另外两个傻了一样站在原地,脸红得乱七八糟。她眯起眼睛,怀疑地问道:“你们……刚才是不是偷看来着?” “没有没有没有!!!!!”两个人拼命摇头。 我绝对没有看到杂志上那些没穿衣服的大姐姐!!!!他们的心在呐喊。 “哦……是嘛。”卢娜也高深地笑着,下楼去了。 大家回到饭桌旁,都假装自己从来没看过黄书,纯洁地吃着早饭。饭后,拿好行李,齐聚壁炉旁,准备向对角巷进发。 走进火焰之前,金妮和哈利反复深呼吸,仿佛要从周围的空气中吸取勇气。他们深知,之前造下的孽,正在不远的前方等着他们。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前不久,金妮接到赫敏转来的家书,爸妈他们预定三十日晚回国,今天在破釜酒吧等她。赫敏也会到此跟大家会合。进了壁炉就等于踏上不归路。离家出走的帐、久不回信的帐、笔记本电脑的帐,今日要一并算清。 至于哈利,魔法部自然会给他一个后悔的理由。 “我说啊……我们就要倒霉了!”哈利紧张得胃疼。 “嗯!风萧萧兮易水寒……” 他们知道此一去兮不复还。于是摆出一幅决绝的悲壮神态,走向壁炉。 启程之前,卢娜拦住他们,拿出把扇子在空中使劲挥了挥,掀起一阵强风。 “大风起,云飞扬。”卢娜退后一步,仔细打量一番面前的两个人“我想晦气云可能被吹散了一些。祝你们好运,我和爸爸要去丽痕,咱们对角线见。” 对角线是洛夫古的家族对对角巷的称呼。 卢娜率先走进了绿色的火焰,一下子不见了。金妮和哈利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并没有什么不同,也叹了口气,去步卢娜后尘。 飞路网之旅好比滚筒洗衣机内部体验,短暂的折磨之后,金妮晕头转向的站在一片老旧的地板上,耳边充斥着嘈杂的人声。 “金妮!!哈利!!”有个熟悉的声音脱颖而出。 啊!!!妈妈!!! 她立马屏住呼吸,进入防御状态。 我准备好了!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闭上眼睛,咬紧牙关,金妮等待着妈妈的电闪雷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之后,她觉得呼吸困难,整个人向上拔起,几乎离开了地面。睁眼一看,发现自己被妈妈强壮的双臂紧紧包围,得到一个结实的拥抱。 金妮知道,妈妈使用的正是韦斯莱一族的家传密技——怀中抱株杀!尽管有致命的危险,但主要还是用于传达一种亲密的感情,属于非常和平的招式。 “金妮,怎么看起来瘦了?我还以为会胖一点呢!你怎么碰上哈利的?赫敏没跟你们一起来?我可要好好谢谢格兰杰一家!把你教得这么好!要不是赫敏看着你,你才不会乖乖回信给妈妈,对不对?你信上说每天都学习六个小时以上,我看到之后真是吓了一跳!我还跟你爸说这是我们家的金妮吗?他说……” 妈妈高兴得讲个不停,金妮完全陷入一片盲然,搞不清状况,却也由衷庆幸自己保全了性命,过了妈妈这关。她像个布娃娃似的被拖到一张桌子旁,见到了久别的家人,受到哥哥们前所未有的热烈欢迎。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那个……小别胜新婚啊!这是金妮能想到最贴切的一句俗话。 “爸爸呢?”她扫视过全家人,发现少了一个。 “他去联系部长了,马上回来。”韦斯莱太太转过头严肃地看着哈利“哈利!你到底去哪了?我们昨晚回来才知道,魔法部找你都快找疯了!” “找……我……?” 还没等哈利纳过闷来,只听一声脆响,一个粗壮的矮个中年男子瞬间出现在酒吧大厅中央,行色匆匆,满头大汗,身旁跟着韦斯莱先生。 “部长,在这边。”韦斯莱先生领中年男子走向桌旁。 被称为部长的人,几个箭步冲到哈利面前,仔细看了看他的额头,突然伸手在哈利脸上狠掐一把。 “疼!” 听到哈利的惨叫,部长顿时泪奔,感动地说:“疼?太好了!!原来我不是在做梦!!”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理了理稀疏的条码头,呈现出稳重的中年人做派。部长抬起右手,对着袖口的扣子说道:“通知调查组,让南美、东亚和北欧的各个搜索小组收工!我们找到他了!” 金妮拉了拉哈利,低声说:“他们竟然全世界通缉你!” 一听这话,哈利的脸色绿油油的,赶紧跑到部长面前解释“我是吹胀了姑妈没错,可我真不是故意的!而且这不能当作家庭矛盾处理吗?您怎么给上升成国际问题了……” “不不不……”不长连连摆手“你冷静点,请坐下。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康纳利?福吉,魔法部部长。” 福吉友好的伸出右手,官派十足,弄得哈里不知所措站在那,享受到了突然被国家领导人接见的尴尬。 “您好。”哈利在罗恩的衣服上擦擦手,僵硬的握住福吉的橄榄枝摇了摇“我是哈利?波特……霍格沃茨格兰芬多学院202号寝室长。”说完之后深为自己的头衔比部长长感到荣幸。 “呵呵……”部长内心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他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额头“你不用紧张,我们只要确定你的安全就好了。晚上会有调查组的人来笔录,我们只要小小记录一下你近一个月的行踪就好,没事的。”他对着哈利慈爱地笑笑,又对一旁的韦斯莱先生说“拜托你们照顾一下,我会叫人帮你们在这里订几个房间,请各位今晚留在对角巷吧。我还有事,先回部里了。” 看着部长转身离去,哈利忍不住追上前问道 “部长先生……在校外施法的事不追究吗?” “不。”福吉简短地回答。 “那……用了一百多次也不追究吗?” 福吉停下脚步,双手握拳,心里一遍一遍告诫自己:别冲动,别冲动,冲动是魔鬼!然后努力做出慈爱的样子,说到“…………不!” 短短一声“不”,使得金妮和哈利迸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 “基督耶稣佛祖菩萨真主阿拉天照大神!!!谢谢你们!!”金妮忘乎所以,随便搂住一个离自己最近的人,狂热地分享这份喜悦。 “谢他们干什么!对哈利?波特来说赦免是理所当然的!” 怀里有个冷冰冰的声音吹走了金妮的热情,她低头一看,抱的正是妹妹的脖子,对方仰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睛里盛满讥诮。 “放手。”妹妹起身走开了。 我竟然抱我老妹…………我不想活了………… 金妮觉得自己开始石化、继而风化、继而融化、继而升华,最后尘归尘,土归土。 等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罗恩拉着在街上游逛了。她忽然发觉脑子里仿佛多了点什么东西,但是喧嚣的人群让她无法集中精神。 “我早就想在对角巷闲逛一次了!现在可以逛一个下午!钱包还是满满的!”罗恩搂着金妮的肩膀“你想要啥!说吧!” “火弩箭!!”金妮从来不跟熟人客气,扯着罗恩和哈利就往扫帚行奔。 “可可可……可你不觉得冰淇凌比火弩箭更好吃吗……”罗恩此时此刻肝肠寸断。 没有人听他的建议,两个同伴正热切地把脸贴在橱窗上,压得平平的,观赏里面的扫帚。他们暗想,要是没有弄丢赫敏的电脑,打工的钱也许够买一把。 金妮和哈利仿佛凝固的牛油,一动不动地伏在玻璃上,垂涎三尺。直到店员小姐干笑着出来,请求他们不要再恐吓店里的顾客,二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老哥,这次我原谅你,只送我今戈布石好了。火弩箭算你欠我的,等你有钱了记得还啊!”金妮很大方地作出让步。 “我那份也是。”哈里趁火打劫。 “我记住了……” 莫名其妙背了一身债的罗恩,莫名其妙的买了金戈布石。莫名其妙的请大家吃冰淇凌。 他们坐在弗洛林外面的椅子上,叫了三份不同口味的冷饮,约定好每吃一口就互换一次。 “为什么买两套?”金妮看着罗恩手里包装好的礼盒,把巧克力口味传给哈利,从罗恩那里接过草莓冰淇淋。 “给你买了也要给水蓝儿一套啊。”罗恩拿过哈利的巧克力,把奶油味推倒金妮面前“双胞胎就是麻烦。” 嘁,麻烦的话别买就好了,谁管得着啊。金妮想起小时候跟罗恩出去玩,就是买根柠檬棒冰,他也要带回来一根给妹妹,结果半路上就蒸发了,柠檬水粘了一身,回家还被妈妈骂。 老兄,你净干多余的事! 他们一边传输冰淇淋,一边七嘴八舌争抢着话题,不停讲述自己的暑假见闻。十几分钟后,路过的卢娜和司令也加入了讨论。 话题七拼八凑,支离破碎。从会飞的姑妈,到离家出走,到骑士公交车,到笔记本电脑,到赫敏会不会把金妮做成木乃伊,到金字塔和埃及木乃伊,到古代埃及的生发秘方,到我们的部长是条码头,到乱操心是会秃头的,到珀西早晚要秃头,到我们家现在已经秃了。 罗恩的宠物,老鼠最近斑秃,司令说是叫名字叫的。 卢娜说那就改名啊,改名能改运。金妮说那叫舒克吧,罗恩说应该叫贝塔。 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争吵。 “舒克舒克舒克舒克舒克!” “贝塔贝塔贝塔贝塔贝塔!” 他们谁也无法说服对方,司令便提议给买些生发剂,等它不秃了,就可以继续叫,罗恩和金妮也就不用争了。 “好主意!” 罗恩站起身向宠物商店走去,哈利则说要和司令谈谈,留在了冷饮店。 宠物店地方不大。几乎每寸墙都挂着一个笼子。店里空气浓稠,笼子里的小动物发出各种叫声。 但所有的叫声加起来,都不如金妮心里的尖叫声来的诡异又有创意。她一进门就看见了赫敏!每根头发丝都看得清清楚楚。 罗恩和卢娜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大家相视一眼,点点头,同时向后转,起步走。 “罗恩~~~~~金妮~~~~~~~卢娜~~~~~~~~~” 他们没有逃过赫敏的法眼,她挥着手追了出来。 “唉呀!赫敏!我们刚才都没看见你!”罗恩颤抖地握着赫敏的手。 “对对对,我们没看见!”其他两位马上应和。 “见着你们太好了!!我今天也在破釜酒吧过夜。我爸妈早上把我和行李都留在那里,回去上班了。明天咱们可以一起去国王十字车站!”赫敏的心情好得难以言表,高兴地对金妮说“怎么样,莫莉阿姨心情很好吧!因为我帮你写了很多信放在猫头鹰出租行,他们会每隔一段时间自行寄出。那可是好话说尽啊!给你,莫莉阿姨寄到我家的信……你们老看天干什么!” “那朵云的形状好美啊……”金妮指着万里无云的晴空。 “赫敏,说说你自己吧,你从哪来啊?到哪去啊?”卢娜问。 “对了,师父最后把你带到哪里去了?”金妮发觉赫敏被晒成了漂亮的棕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们去了法国……” “那不错啊!” “你不知道,一出机场,他们就把我丢在巴黎,留下一点钱,消失得无影无踪,回家前三天又突然出现!说什么恭喜我通过了社会适应力测验!” “好可怕的教育方式……你怎么样?” “我四处打工,终于一个月后——我会说法语了!”赫敏小胸脯一挺,光芒万丈!闪耀得另外三个人睁不开眼,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样乐天的家庭会有赫敏这样的小孩了。 “感谢你妹妹的设计稿,我最开始就是用它换了些钱,才渡过难关的!我带了礼物回来!香奈儿——”赫敏说着把手伸向背包。金妮的心都快碎了,觉得自己欠赫敏的太多,一生一世也难还清! “——的标签给你们!”赫敏补充说。 金妮的心有点愈合了。赶紧询问赫敏在法国的情况,尽量把话题扯到远离笔记本的地方。 “赫敏!你太强大了,竟然还认识了法国的朋友!” “我去教那女孩英语嘛,就发现她也是女巫!在布思巴顿上学,就是她教我法语的。我们还挺聊得来。” “你们都聊些什么?” “她告诉我有关法国的事,我呢,就讲英国的事。” “就像一对间谍!” “罗恩,你……” 四个人堵在宠物店门口,聊得欢天喜地。忽听背后有人说到“别妨碍别人好吗!”话音未落,赫敏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罗恩和卢娜也迅速闪到一边。金妮下意识一回头,看见妹妹站在身后,刚才和她拥抱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 我不想活了!!我最恨百合花!! “你们这样很没礼貌!”水蓝儿厉声训斥。 “我们错了……” 水蓝儿满意地点点头,走进店里。路过赫敏时微微一笑。“你们也进来吧。” “好……” 最后,金妮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想要什么宠物?可爱的孩子。”宠物店老板亲切的问水蓝儿。完全忽略了她旁边的另外三个。似乎在她看来,水蓝儿才是真正存在的。 “我四处看看,你先招呼他们吧。”水蓝儿指指罗恩,转身走向里边。 罗恩和店员交谈一番,从口袋里掏出,放在柜台上。 “像这样的普通家鼠或园鼠,别指望它会活过三年。”女巫说,又指着笼子里那些活跃的黑色小老鼠“如果你想找一只耐久一点的,你可能会喜欢新培育的米奇系列,会唱全套迪斯尼主题曲。” “我们家的盘子也会唱歌”罗恩不屑地说“您还是帮拿点生发剂吧!” 正在这时,一只大的姜黄色的东西从最高的笼子里跳下来,落在罗恩的头上,向着呼噜呼噜的怒吼。 “克鲁克山,别!”店员大喊。但像肥皂一样从她手中滑脱,落在地板上,向门外逃去。 “!”罗恩大叫起来。 水蓝儿抬手丢出罗恩刚刚给她的包裹,直接砸昏。看得旁边一群人忍不住怀疑到底是不是自己病的。 她看了看罗恩,淡然地说“对不起,打地鼠,习惯了。” 罗恩冲过去捡起他病殃殃的老朋友。对着它大喊“,坚强点,还记得咱们一起看过汤姆和杰瑞吗?想想坚强的杰瑞啊!!” “抱歉,这只猫在这里很久了,每次都被退回来。”女巫说。 “好,我要了!”赫敏几张钞票拍在柜台上。罗恩和店员都很震惊! “赫敏你干什么!”罗恩气得脸都红了。 “同情弱势群体。” “其实是想看汤姆和杰瑞现场版吧……”卢娜风轻云淡地笑着。 “没……你多心了……”赫敏一副被说中心事的样子。 姜黄色的毛,毛皮浓密蓬松,脸则看上去一副被压路机压过的样子。它跳到赫敏怀里舒服地打着呼噜。 “它应该叫大饼!”罗恩话音未落,就被克鲁克山画了一脸鸣人妆。 几个人闹成一团的时候,水蓝儿抱着一个白色的东西走上前来。 金妮突然感到了久别的晕眩,顺势靠在柜台上,看到妹妹怀里的东西。是一只白鸟。雪白的羽毛,额头上并行排列着两块红色,脖颈上有一圈金环,圆圆的蓝色眼睛盯着水蓝儿。 “只一眼,我就决定要带它回家。”水蓝儿深情地说道。 “这个?噢……这个是什么……天哪,孩子,这个小家伙的价钱可不便宜,而且脾气比克鲁克山还要坏。”店员女巫茫然地看了看“好像……嗯……没有人敢买它。” 水蓝儿笑了起来:“没关系,我喜欢它。”说完伸出手轻轻的抚摸它金色的颈脖。略略思索了一下:“银雷,你的名字。” “那打个折扣给你吧,只要支付三十加隆就好了。” 水蓝儿伸手拿出一个口袋,数出三十个加隆,付了帐。 “你怎么这么有钱啊!”走出宠物店,罗恩羡慕地说。 “我的私房钱。”水蓝儿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哥哥:“有问题吗?妈妈也知道的。我从小到大都在帮家里赚钱,我如果要存私房钱,你可没资格说什么。” 罗恩愣在原地,心想,我好像……我没说什么啊…… 表姐 温莎服装店门口,水蓝儿和大家分道扬镳。其余人回到弗洛林,老远就看见司令和哈利正在热烈交谈,只是,他们一看见金妮一干人等就打住了。 哈利看到赫敏怀里的克鲁克山之后四下张望。 “就这一只?”他好奇的问。 “应该买几只?”赫敏十分不解。 “买只加菲的话店里应该赙赠一只欧迪……” 于是,哈利也成功的画上了鸣人妆,和罗恩交相辉映。 “你应该看看水蓝儿买的白色大鸟!很赞的!”罗恩骄傲地说着“名字也起得威风,叫……对了,叫雷银!” “雷人?好名字!”哈利一挑大拇指“有喜感!”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沉默很久的金妮拍案而起“我敢打包票,宠物店里一开始没有那只大鸟。刚才咱们聊天的时候,我每个笼子都看过!绝对没有!” “你这么一说,那只鸟的品种倒也古怪。”赫敏抚摸着克鲁克加菲山“我要去网上查查看。” 此言一出,金妮后悔的心血管都打结了,一个一个还全是死结! “我有不少事情要跟你们谈”赫敏严肃地看着大家“最好找个空闲的时候,从长计议。现在呢,我要公布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笑容又爬上了赫敏的嘴角“咱们可以在学校上网啦!” “不可能不可能!”金妮有一种块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霍格沃茨屏蔽一切信号!” “嗯,所以我不需要信号,你们看这个!”赫敏像小叮当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小本子“当当当——同步笔记本!” 她又拿出一支水笔,让罗恩悄悄在其中一本上写点什么,不要让任何人看到。 “你写的是……你没事写赫敏的门牙很漂亮干什么!!!”她丢出的笔记本正中罗恩印堂。 “这两个本子是一体的。”赫敏走过去捡起凶器“不论在哪边写字,另一边都看得到。那个法国朋友送的,据说情侣间很流行。” “我年轻的时候也用过~~~~~~~`”司令陷入了美好的回忆。 “哦~~~~~你打算大量制造,然后在校内出售,构成笔记本网路,让大家网恋!” “不是……”赫敏对卢娜的这个想法很崩溃“我研究了这个本子,根据同样的原理,制作了同步显示器!” 她又像小叮当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绿色的塑料板,上面密密麻麻排列着稀奇古怪的小积木。 “当当当——格兰杰特制同步显卡,我改装了家里的台式机,现在,只要把我的笔记本装上这块显卡,再换上这只特制的鼠标,我们就可以看到并操作我家里的台式机,不需要信号,就不怕屏蔽信号~~~~~~~哎?金妮,你去哪?” “突然很想慢跑着环游世界……” “跑之前先把笔记本给我。” 金妮双手叉腰,站在原地,深深吸了一口她所热爱的世界上那清新的空气,悲怆地望着无远弗届的辽阔宇宙,留给赫敏一个沧桑的背影。 “今天明丽的阳光,让我想起了一段几乎被忘却的往事。很久以前,我家养了一只非常可爱的金丝雀,有一天我把它从笼子里拿出来玩,一不小心让它从窗口飞走了,我四处寻找都没有找到,哭得很伤心。那天晚上,我的一个远房来家里玩,安慰我说,其实金丝雀是和它的心上人一起去了遥远的地方,如果我真的爱它就不要为它哭泣,应该默默的祝福。因为自由是爱的真谛!” 金妮像伟人一般转过身来,低沉地说道:“赫敏!你爱你的电脑!对吧。” “……对” “她和挚爱的史蒂芬一起去寻找幸福的生活了……你的……明白?” 赫敏沉默了,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空洞的目光,让金妮沉没了。 赫敏应该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宰了我吧…… 金妮偷看赫敏的表情,呼吸都快停止了,她看见赫敏在微笑。安安静静地微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金妮再也撑不下去了,匍匐在地上,对着赫敏虔诚地朝拜,完全不顾来往行人惊奇的目光。“我一定负责到底!!!一年之内我一定会还一个新的给你!!!所以请不要杀我!!!”她的眼泪高压水枪般喷出,没过地板,没过脚踝,没过膝盖…… 赫敏什么也没说,怀抱熟睡的克鲁克山,依旧安安静静地微笑,慢慢走到金妮身边。 “我一定还个更好的给你!!拜托拜托!想想苏格拉底吧!!要是你杀人的话,他会说什么呢!!” “我不怪你……” “呜哇啊啊啊苏格拉底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是说我不怪你!”赫敏指着自己,平静的说到。 “???!!#%—……?%¥???”金妮的语言功能丧失了。 “我真的不怪你啊。”赫敏笑出了五百瓦灯泡的效果。“既然你说会偿还我,有什么好生气的。那我先回去了,回房间整理一下。”说完,她拿起手提包,独自向破釜酒吧走去,再没多说一个字。 司令上前替金妮推上脱落的下巴,又看了看其他人。“你们怎么站那么远?” “司令,卢娜,快离开金妮!!!” “没错!!事已至此,不要再作无谓的牺牲了!!!” 罗恩和哈利不知何时退到了百米之外,手拢成喇叭状,对着这边狂呼 “金妮,刚才你中了赫敏的绝技——种了这招的人会在很长时间内被不停地报复——” “怎么报复——” “我们也不知道——反正很惨就对了——” “为什么站那么远——” “被报复者身边的人很可能遭池鱼之殃——大家小心——” 这么夸张?那这个绝技是不是有个名字叫微笑三年杀啊!金妮在心里嘲笑着那两个人的小题大做。 拜托,那是赫敏啊!可爱纯洁美丽大方聪明善良的赫敏!!她怎么会那么过分地对我,等她将来参加魔法部长选举的时候,我可是会为她投出重要的一票啊!! 终于丢掉了长久以来压迫神经的心理包袱,就算大家坚持站在百米外和金妮联络,也不能破坏她的好心情。 他们又在对角巷磨蹭了几个小时,把晚上要笔录的东西串了个供。等太阳露出即将熄灭的灰烬的颜色,卢娜和司令准备启程回家了。 “金妮——明天见——” “你们要和我保持距离到什么时候啊!!!”金妮扔掉他们递过来的纸杯子电话,大声喊道。 保持距离计划并不现实,当他们回到破釜的时候,其他人早已在晚餐桌旁坐好,留了一条长凳给他们,三个人只好同舟共济。 晚餐是小羊排配欧芹酱,只是金妮面前那一份的欧芹酱充满了芥末的味道。她本来想大声向餐厅抗议,但是一抬头就遇到了赫敏温暖的目光,目光里充满了“全吃下去”的恳求。 “很好吃啊,好吃到都流泪了……” 泪眼婆娑的金妮,发现左边的两个人也对羊排报以同样的感动。 “为什么连我们也……” “因为赫敏无法肯定金妮会坐哪里……” 这份感动也没持续多久,“卡拉”一声,金妮所在的长凳左腿断裂,一排三个人仰马翻。 “你们可真贴心!” “还为我们准备余兴节目!”乔治和弗雷德点头称赞。 “喜欢就好……”金妮有气无力地坐在地板上,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巧合,是巧合!与赫敏无关。正郁闷着,一双手从后面插住她的胳膊,把她提了起来。 “你变重了,难怪椅子会塌。”有个二十来岁,金色头发的年轻女孩站在金妮身后。她干净利落地用脚推开破凳子,换了一条新的,在餐桌旁坐下。她看着大家投来陌生的目光,发出了很痛快的笑声。 “你们不认识我了?我可记得大家。这个是金妮,那个是水蓝儿,左边的是乔治,右边的是弗雷德!呆呆的是罗恩,死人脸的是珀西~~~” “这都分得清,厉害厉害!” “死人脸珀西很容易认啦。” “不许这么说你哥哥!” “哈哈,原来是你这孩子,也不事先打声招呼。” 晚餐的气氛恢复了,大家热烈欢迎金头发加入,围着她问东问西。站着的几个也从新找地方坐下,金妮坐在那女孩旁边。 “这是谁啊?”她轻声问罗恩。 金头发耳朵敏锐,手脚敏捷。听见金妮的问话,唰地转过身来,双手挤压金妮的脸颊。 “不认得了?我好伤心啊~~~~~~” “金妮,是唐克斯啊。”爸爸提醒道。 “尼法朵拉!!” 金妮高兴地大叫,换来一记暴栗。 “不许叫那个名字!” “那……唐大头……” “小时候的绰号也不许叫!!” 尼法朵拉?唐克斯,细数起来算是韦斯莱家的远远远亲,当年在学校读书的时候,逢年过节都到陋居串串门,玩上几天。她生性天真,喜欢小孩,也许因为她自己也从未真正长大过。毕业之后,出乎所有人意料,惹是生非唐克斯以优良的成绩成为了一名傲罗。她拿到证书的那一天,对角巷的鞋店生意出奇的好,数不清有多少人因为打赌输了要吃了一双靴子。 “你好久都不来玩了。”韦斯莱太太递来一杯饮料。 “忙得要死。” “今天休息?” “哪有那么好的事,今天也加班。”唐克斯拍着哈里的肩膀“都是因为这小子,我晚上要录笔录。” “唐克斯,你已经是组长了,完全可以叫新人们做这种事。”珀西说。 “什么组长,我降职了!”在坐的听到这个消息大都很惊讶,唐克斯却一点也不在乎“我袭击了老教官,当然不是故意的。穆笛教官每次带着假眼睛从女更衣室外面走过,我就想念个爆裂咒,结果那天一不留神就念了……”唐克斯抓起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老穆根本不在乎这个嘛!!他难道架不住一个小小的火球?只不过是烧焦了一点头发竟然撤我的职!!气死我了!!”她索性抓起桌子上的陶罐猛灌,身手豪放,气势恢宏。 “会喝醉的。”哈里担心地看着她。 “牛奶怎么会醉,唐克斯最爱喝牛奶。”金妮记得家里有张老照片,一次化装舞会上,七岁的唐克斯扮的就是奶牛超人。 晚餐很快结束了,唐克斯拉起哈利,往楼上的房间走去。 “哇嗄~~~醉了~~~~~”唐克斯摇摇晃晃地扶着哈利“来陪大姐姐玩啊~~” “骗人,喝牛奶哪会醉!”金妮紧追久违的“其实你是想楷人家油。” “去去去”唐克斯一头冷汗“知道揩油怎么写么?小没良心的,都把忘了,还敢吐我槽!” “你每次都长得不一样,我认得才奇怪。” 唐克斯看了看哈利不解的目光,得意极了。“小同学,不懂了吧!我是易容马格斯。” “易容马克思?”哈利更加不解,总觉得好像是恩格斯之类的人…… “姐姐让你见识见识。说一个你最喜欢的著名人物。” “多拉A梦!”金妮抢着说。 “太没气势了……换一个……” “萨奇尔夫人!”哈利说。 “气势够了,美感不足。苏菲玛索好了~~~~~” 那你何必问我们……金妮和哈利闷闷地想。 唐克斯双手掩面,大声喊“1!2!3!”金妮和哈利期待的看着她,不料,她继续数“4!5!6!7!……” 一直数到四十五,唐克斯才猛地把手拿开。 “唐克斯!真的好像!”金妮惊呼着,轻轻碰了碰的鼻子“我摸到苏菲玛索了!!” “唐克斯!”哈利也惊呼“这个苏菲玛索的头好大!!” 金妮一听这话就笑翻了,抢着说到:“我三围加一块都比不上头围,听说她入学的时候,把分院帽弄哭了。” 话没说完,就被唐克斯踢出了房间。 “再进来就以妨碍公务之名逮捕你!”唐克斯砰得把门关上。 “我才不稀罕进去嘞~~~”金妮对着空空的门板做起了鬼脸“卟哩卟哩卟哩……” 然后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空虚。 一楼,罗恩和双胞胎正在打牌,大人们边聊天边等唐克斯下来,珀西的房间里传来琅琅书声,赫敏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策划着下一次复仇,金妮站在走廊里,觉得空荡荡的。 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一切事情失去了兴趣,觉得没意思,连澡也不想洗,蹭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把手放在门把上,想到今晚要和妹妹睡一间屋子,心情又别扭几分。慢悠悠地推开房门,走进房间。里面没开灯,窗帘紧闭,从走廊漏进来的微光,也被金妮的影子遮去了大半。她摸到墙上的感应器点亮了灯,看见妹妹正半躺在靠窗的那张床上。水蓝儿扭过头,一动不动地看着金妮,看得她心里发毛。 金妮不想让气氛太冷清,努力想了想话题。 “怎么这么早就躺下了……你的鸟呢?”说完之后,觉得这个话题太失败了。 “……外边……” “哦……” 简洁的对话总是很难进行下去,金妮带着一种自讨没趣的感觉倒在床上。拿过背包,打算找本漫画看看,却发现整好的行李被翻得乱七八糟。 “随便问问……有人动过这个包吗?” “我。” 金妮没料到会得到这么直白这么明确的回答,她甚至没想过妹妹会有回答。 我是应该生气呢?还是应该装没听见?生硬的气氛使金妮判断力降到谷底。 “把东西还给我。”水蓝儿皱着眉头站了起来。 “等一下……你翻了我的书包……还叫我还给你?还什么?” “别装傻了!地下室的那些银币。我翻遍了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找不到它们。我敢肯定我最后把它们放在了地下室,咱们家很少有人下去,但那时候珀西说看到你从下面出来。是不是在你这里?你以为那些是西可吧?告诉你,他们对你一点用都没有,把他们还给我,我可以给你同样数量的加隆。” “啊……”金妮努力回忆,只记得干过烧毁魔杖和偷日记这两件不太厚道的事。“啊?” “别装傻了!”水蓝儿差一点爆发,她赶紧克制住自己,在金妮对面坐下,努力做到心平气和“金妮,那些银币很重要,把它们还给我,我们都会轻松很多。” 水蓝儿的言词好像一根火柴,点燃了金妮头顶的一根火捻,火星噼噼啪啪的燃烧,瞬间让她心里的一颗炮竹爆炸了! 支票的事就算了!冰冻的事也算了!过去十二年的一切一切都算了!可这个银币是个什么鬼东西!!! 金妮狠狠一掌拍在横隔两人中间的桌子上,平生第一次用七十分贝以上的声音跟妹妹说话。 “看我的口型!!我?不?知?道!!!” 说完就紧紧裹紧被子里,愤怒地瞪着墙壁,瞪着上面那些因为潮湿而留下的古怪图案。 房间里安静极了,甚至听不见一点呼吸声。金妮感到身后的水蓝儿盯着自己的后背,表面上一言不发,心里的齿轮却转的疯狂。 过了很久很久,她听见妹妹站起身来,走到自己枕头边,放下了什么东西。 “我带了礼物,希望你喜欢。” 金妮假装自己是一具雕塑,缩在被子里,动也懒得动。她听见妹妹叹了口气,躺回自己的床上。 “金妮,你不知道那些银币意味着什么……不过,算了,我还会再弄到……我最近常常想起我们小时候的事,你还记得吗?你嘲笑过我的名字。” 她发出轻轻的笑声,尖细的像条钢丝,穿过了金妮的脊背。 “尽管笑好了,很快,我会有个新的名字。”她熄灭了房间里的灯光,拉开窗帘,让夏末的月光照在脸上“新的名字,亲爱的姐姐。” 金妮咬住嘴唇,努力不去理睬这番话,一个劲地研究墙上的水痕,想给这些古怪的图形编些小故事。 这个裂痕,像一个小孩的脸,我管她叫……叫缇雅好了,这个黑斑是她爸爸,那个小坑是她妈妈。缇雅是独生女,漂亮又聪明,那边那些划痕就是她在六岁以前读过的书。十二岁的时候,缇雅接到一封信,就是那块墙皮,梅森家族的族长写来的,说缇雅其实是梅森家的继承人,因为梅森家当时生了双胞胎,为了避免将来的争斗,才不得不送走一个。但是缇雅的姐姐失踪了,所以请缇雅出任继承人。在此之前,她必须经过一次考验,独自翻越龙之雪山,就是那个小鼓包。她来到半山腰,一头龙截住了她…… 金妮把手指按在墙上,扮演恶龙,在缇雅和恶龙的战斗中进入了梦乡。 但她的奇幻之旅并没有结束,延续到了梦中。 金妮的意识跃过一片混沌,走进了一个不知名的时空。她渐渐意识到,这就是白天在对角巷的吵嚷声中迷失的那些记忆的碎片。 她看到一头咆哮的斯芬克斯,暴怒的利爪,充血的眼睛,疯狂的扑抓。它在挣扎,但无济于事,好像被什么力量锁住了,吸住了,精力一点一点流失,倒在了地上,慢慢消失不见了。 她又看到一个女人模糊的身影,在黑夜里逃窜,好像身后有种巨大的恐怖在围捕她。女人回手射出无数咒语,却丝毫无法阻挡紧跟其后的猎手,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 女人倒下了,一只孩子的手伸向她,画面一片模糊,当能够再次看清楚的时候,女人不见了,视野里只剩下一只小手,掌心上竟然躺着一枚似曾相识的银币…… 金妮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抱着被子瑟缩在黑暗里。 我看见的是什么?是猕猴桃的记忆还是一场噩梦? 她慢慢回过头,隔着桌子看见妹妹在睡梦里微笑,模糊的,遥远的,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微笑。 制委会 第二天中午十一点半,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有两个人备受瞩目。 一个是珀西,他前不久当选为校学生会主席,胸前的徽章被擦得闪耀无比,把正午的阳光如数反射到众人脸上,整个人包围在一片刺眼的光芒中,远看就是人造小太阳。 另一个是罗恩,他今天身材出奇的好,可乐瓶子一般凹凸有致,尤其是微微鼓起的胸部,呈现出发育中少女的曲线美。 “哥,我求你了,你把班班从胸口拿出来行吗!” 金妮看着不爽,上前拉扯罗恩的衣服,罗恩誓死不从,两人展开激烈的争夺。 “不行!没看见赫敏他们家大饼在那边虎视眈眈吗!你叫她把猫关笼子里我就拿出来!” 金妮扭头看看赫敏,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只好任由罗恩挺着C罩杯,在一旁西子捧心。 斑斑也许觉得被吃掉比较好。她皱着眉头想。 几分钟后,一声尖厉的哨响,铁路工作人员开始催促站台上的学生快点上车。一旁交谈的韦斯莱先生和哈利匆匆赶来,大家准备告别。 韦斯莱夫人依依不舍的亲吻每一个孩子,从饮食到衣着,千叮万嘱,尤其嘱咐珀西,在学校对弟妹多加照管。使得珀西感到祖国的大好未来正在他的肩上,深感自豪。挺胸抬头地指着主席徽章宣誓,伟大领袖珀主席,指引人民向前进。 宣誓完毕,昂首挺胸地迈向主席专用包厢。 看着珀西闪耀的背影,水蓝儿发出一声嗤笑。 “说实在话,珀西除了学习成绩以外,无论能力还是领导力都赶不上埃德蒙学长,我一直以为今年的男学生会主席会是埃德蒙。不过没办法,邓不利多偏爱格兰芬多是出了名的。”她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金妮“你说呢?” 金妮讪笑着,什么也没说,心里却不服气得很。 能力怎么了?一个人的能力有大小,为人民服务的心可是扑通扑通的鲜活! 她正想得出神,突然被人扯了一把,回过神来,看到妹妹拉着自己的袖子,涌进拥挤的人流。 “发什么呆?戴上你的首席徽章,我们要到前面的车厢去。” “为什么?”金妮不知所措,像只行李箱似的被妹妹拖在身后。 “我们是首席,不能呆在后面的车厢里。在这趟列车上,贵族和贵族在一起,平民和平民在一起,至于首席,当然要和委员会在一起,这是传统。” “为什么啊?”金妮对社交与政治一窍不通,社会学方面的知识更是贫乏。她连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国家都没搞懂,更不会明白为什么一列小小的火车上都会有明显的阶级与派系。 水蓝儿丢给她一个少废话的眼神,大步走到最前面的车厢门口,停下。 她转身告诫金妮:“呆会在大家面前,不要给我出乱子,你就坐在一边,装出一幅很聪明的样子,偶尔点点头就可以了。点给我看看。” 金妮盲目的点了点头,盲目的跟着妹妹进了车厢,盲目的在一群陌生人中间坐下,一副好象很聪明的样子,听妹妹和周围人寒暄,偶尔点点头,一句嘴也插不上。事实上,她也没有力气说话,今天的晕眩格外强烈,仿佛分裂成两股力量,从左右两方撕扯她的大脑,把所有意识搅成一团。 不久,又有几个人陆陆续续走进车厢,水蓝儿安排大家在房间中央的会议桌旁坐下。在场十二人中多半都带着斯莱特林的徽章,只有两个人来自其他学院,一个是拉文克劳的秋张,一个是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迪戈里。 几声汽笛过后,火车缓缓加速,水蓝儿轻轻捅了捅金妮,轻声说道:“你来宣布会议开始。” “什么会议?” “只管宣布就可以了!”水蓝儿在姐姐的胳膊上拧了一把,以示威胁。 金妮心里老大不情愿,可也不敢违抗,只好起身大声说道:“同学们,会议开始!” 其他人安静下来,目光集中到金妮脸上。金妮望向妹妹,等她接过话头。不料,水蓝儿在一旁悠闲地喝着茶,对接下来的事不闻不问,任由姐姐一个人杵在那里,接受目光的洗礼。金妮对着妹妹使了使眼色,只从她嘴角换回一个嘲弄的笑容。 金妮无法,只好主动让贤。 “本次大会,由副首席主持。” “既然首席这么说,我恭敬不如从命。”水蓝儿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主控局面,心情大好,红光满面。她抬抬手示意金妮坐下,拿出一打小册子,分发给大家“这是成立以来第一次正式会议……金妮,不,韦斯莱首席,什么事?” “什么是?” “就是霍格沃茨教育制度监察管理委员会。今天大会的主要目的是……首席大人,你又有什么事!” “什么时候成立的?” “上个学年结束时成立的。” “我怎么不知道?” “通知贴在公告栏里。” “会员是怎么选的?为什么都是斯莱特林的同学?” “上个学年首席争霸预选赛中分值最高的十个人入选,我只能说,这是斯莱特林的实力。” 金妮想起当时格兰芬多的抽签、拉文克劳的踢毽子比赛、赫奇帕奇的捉迷藏大会,确实没有哪个学院像妹妹掌控的斯莱特林一样认真地记录比赛分值,所以,除了进入复赛的秋张和迪戈里,委员会完全有借口不吸收这三院的学生。 “可我还是不明白,这个委员会是干什么的?谁定的选人方法?比赛的时候为什么不事先声明?组织策划的到底是哪方?为什么我们……” “韦斯莱首席!”水蓝儿一声怒喝打断了金妮的问话“请你有一个身为首席的自觉好吗!作为的在校最高领导者,你难道连最基本的信息都要问你的下属?” 金妮欲哭无泪的愣在那,心想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 水蓝儿扫视过其他人,皱着眉头宣布自己只是应首席邀请,代替她主持会议的无足轻重的副首席,没有义务解答任何愚蠢的问题。 “我希望各位明白,能进入是一种荣耀,请不要对公正性做出任何质疑。要知道,我们不受校方任何束缚,归魔法部教育司直接统领,是再正式不过的组织!”说着,水蓝儿从面前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授权证明,文件右下角魔法部教育司的印章赫然显现,气势恢宏。“所以,首席,您要是有什么疑问,大可以自己去教育司长那里问个明白。她才是您的顶头上司!” 一个大印、一番言辞,唬得在场个个噤若寒蝉。大家低头不语,盯着面前那份《规章》猛看。水蓝儿又换上了最初的笑容,温和的主持接下来的会议。 她略略介绍了一下的成员,除了秋张和迪戈里,剩下的八位斯莱特林分别是二年级的伊诺克?夏普,三年级的德拉科?马尔福、维姆?高尔、泰特?布拉克,四年级的玛西亚?道尔顿,五年级的埃尔温?迪福,六年级的萨拉斯?高斯,以及七年级的克拉伦斯?布莱恩。 介绍完毕,水蓝儿拿起章程,不紧不慢地宣读总则、规程、职责范围和人事、会议、财务等各项制度,并明确每个人的职责。 原来叫我来是做这种官样文章,你奶奶的!金妮坐在一边,全无心思听讲,一个劲地暗地里咬牙,颇有一种被宦官专权、垂帘听政、有火无处发的愤懑。 霍格沃茨教育制度监察管理委员会成立以来首次正式会议非常和谐地进行着,听不到一点杂音,整场大会只有水蓝儿一个人发言,有条不紊,波澜不惊,混合着漫长的午后,让人昏昏欲睡。 和谐之音一直持续到三点,会议接近尾声,水蓝儿总结陈词时说:“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个团队,为了霍格沃茨乃至教育界的远大前程一起奋斗。我希望所有人都能相亲相爱,互帮互助,秉承公平、公正的传统,将民主精神发扬光大,共同解决我们的教育制度中可能存在的问题!” 在她呼吁全体起立唱国歌之前,一声浅笑和几下慢条斯理的鼓掌声打破了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庄严的气氛。 大家循声望去,发现声音来自房间最前面的一把高背椅,椅背朝着众人,从会议桌这里只能看到一角蓝色的裙摆。 “谁?”水蓝儿皱着眉头发问,语气里全是“何妨妖孽”的鄙夷。 “对不起,忘了自我介绍。”椅子缓缓转过来,一个娇小的女孩出现在众人眼前,沉鱼落雁的脸,闭月羞花的声,气势跟派头和水蓝儿不相上下,尤其是那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让金妮以为她才是水蓝儿的双胞胎姐妹。 “我叫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霍格沃茨的新生。”小女孩婷婷袅袅地迈着莲步走上前来。“不好意思,我进这节车厢的时候你们还没有来,开会之后我又不想打断你们。” “既然是新生,就不追究了。请迅速离开,这里只有成员可以进来。”水蓝儿努力笑得更加灿烂。 “我刚才听了学姐的介绍,非常佩服你们,也特别渴望成为你们之中的一员。”阿斯托利亚笑得更加更加灿烂。 “你还是新生。” “我觉得为同学们服务不分年龄,况且学姐你……” “你甚至不了解学校。” “我可以回答任何有关学校的问题,答案包你满意。” “你最好先从班长做起,锻炼一下管理能力。” “我从三岁起就代替爸爸管理格林庄园的内务了,你知道,贵族这方面训练总是很充分。” “你……” “我……” 两个人说相声一般,捧逗良久,每说一句话,都使自己的笑容更耀眼一点,企图压过对方,以至于没说上三五句,闪耀度都超过了珀西的小太阳,直逼红巨星。 旁边的十一个人,头晕脑胀,赶紧连人带桌一起移到了车厢另一头,远远观战。后来觉得无聊,德拉克掏出两副扑克,号召大家一起打牌,三圈过后,对面的拉锯战终于有了转机。 “要的都是实力派,偶像派什么的,怕不好混呢。”水蓝儿冷笑一声,继续提高亮度。 “我虽然是新生,潜力不见得比在座各位差。”阿斯托利亚把委员会的成员一个一个审视过,特别盯着金妮,笑着看了很久“潜力也算是某种实力吧。如果学姐你不放心,大可以给我安排一场考试。” 水蓝儿眉毛的距离越来越近,双眼眯成了两条缝。静了好一会,她双臂交叉,款款走到会议桌旁。 “好吧,问问他们愿不愿意给你这个机会。”水蓝儿敲了敲桌面“各位,这位小朋友打算加入,你们来投票表决一下,要不要给她安排一次考试。” 投票的一瞬间,极度的痛苦袭击了金妮的大脑,刚才两股撕扯她意识的力量,突然无限放大,在脑海里疯狂的争斗、撕咬,带着深不可测的杀意,抢夺金妮的灵魂。她意识到,另外一股力量,正来自阿斯托利亚。 金妮咬紧下唇,努力不让别人看出异样。在座其他人也是满脸困惑,魂不守舍,好像站在一条陌生的岔路口,搞不清要往哪里去。最终,一半人通过了阿斯托利亚的请求,另一半恰恰相反。 水蓝儿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脸色发青,鼻尖上渗出微小的汗珠。但她马上镇静下来“抱歉,没有过半,很遗憾。” “哦?是吗?可我们的首席还没有投票。”阿斯托利亚带着可爱的微笑,乖巧的环绕住金妮的脖子。“女皇陛下,你怎么想?” “她是首席,她不能投票!” “这个理由多荒唐,首席也是一员啊,当然可以。刚才开会时,学姐你还说委员会内人人平等,杜绝j□j呢。” “我同意!”金妮实在受不了的晕眩的感觉,只想赶紧结束这场争斗,躲到一边。 “首相大人,女皇她同意了!”这一票换来了阿斯托利亚的胜利号角,小姑娘高兴得欢呼着,跑去和每一个会员握手。 水蓝儿却不说话,双手环抱,直直地瞪着金妮。 “她小,你让着她点……”在妹妹高热度的逼视下,金妮怯怯地说。 她知道迟早要为这次胳膊肘往外拐付出代价,但现在却很庆幸,晕眩消失了。 水蓝儿白了金妮一眼,宣布议案通过,草草散会。然后,和阿斯托利亚一起挤到德拉科?马尔福身边,一左一右地坐下,端茶递水,嘘寒问暖,展开了新的斗争。 空气里的火药味和不绝于耳的电流声,让其他与会人士速速退散,金妮最后一个出门,把他们三个留在了会议室中。她关门的一霎那看见马尔福的表情,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年纪轻轻就白了头发。泰坦尼克号也载不动这许多愁啊! 唉,红颜薄命…… 她长叹一声,远远逃开。 守护神 金妮是在车尾的平台上找到组织的,那时旅途都快结束了。 “你们怎么窝在这!害我找半天!” “我们喜欢,我们乐意……”大家有气无力地回答。 算上金妮,平台上一共挤了七个人,纳威、科林、卢娜都在,空间略显拥挤。除了哈利,在场各位脸色多少都有些蜡黄,精神涣散。各自靠着围栏,望天。 “我错过什么了吗?” “你错过了抗体军团成立仪式。”卢娜递过来一本会议记录“自己看吧。上边都写着呢。” 金妮满怀期待地翻开笔记,只见上面写到: xxxx年9月1日,抗体军团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火车上召开。 6名代表出席了本次会议,他们是:科林、哈利、赫敏、卢娜、纳威、罗恩(本排名按字母顺序),他们将代表了全世界其他抗体,为反玛丽苏事业做出贡献。经成员投票表决,确定团体名称为“抗体军团”。赫敏团长宣布组织正式成立,并为大家讲解玛丽苏的基本情况,以及抗体的含义,大会讨论了抗体的基本任务、组织原则等问题,均没有明确结果,但对下午茶吃什么达成了一致意见。 笔记到此结束。金妮感到刚才白期待了。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们觉得头疼,就跑出来透气。” 金妮恍然大悟,赶忙把制委会的事情告诉大家。 “难怪你们头疼呢,车上有两个我妹那样的生物。以后头疼的日子有的是。” “今年太平不了,开学典礼还没开始,夺权战就打响了。”赫敏听完,无奈的摆摆手“你掉进议会君主立宪制的大坑了。” “呃……什么立宪?” “简单的说,就是君主把权利交出来,只保留名份。表面上全力交给议会,是民主的证明,其实议会的老大,首相才是主要行政人。更简单的说,你这个首席差不多废了。现在你知道那个格林格拉斯为什么一直叫你女皇了吧。”说着,她烦躁地捋了捋克鲁克山的脊背“你刚才说这个制委会归魔法部教育司统领?” “是的。” “那更完了,你妹妹的触手伸向了魔法部。” “爱伸不伸。”金妮厌烦的哼了一声“我这就辞职,让阿什么格林去跟她耗。” “不行!你不能辞职,你辞职了我们获得消息就更困难了。依我看格林格拉斯也是来者不善,放任不管,要是她们统一了战线,就更难办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搜集玛丽苏的资料,回校之后分头查找图书馆各个区域……” 赫敏说着,拿出纸笔分配书号。其他人在一旁继续交谈。 天色渐渐暗下来,空中乌云密布,偶尔还能看见云缝中蓝色的闪电一晃而过。很快,沉闷的雷声伴着零星的雨点砸落,平台上的几个人赶紧拿起行李,打算返回车厢。 突然,车厢里传出几声呼喊,所有人都惊恐地发现四周的灯光同时熄灭,整条列车陷入一片黑暗。就在这时,火车颠簸几下,突然刹车,两个黑影从车顶滚落下来,最前面的纳威吓得不轻,猛然卧倒,把后边的人一齐绊倒在地,场面乱作一团。 “对不起,没事吧!” 黑影嗓音沙哑,忙不迭地道歉,上前拉起倒在地上的纳威。只听轻微的一声爆裂,魔杖蓝色的光芒照亮了平台,黑影原来是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子和他的皮箱。 “莱姆斯!!!”金妮和哈利同时认出了曾经的旅伴,惊讶不已。 “纳威、卢娜,真巧啊。” 金妮和哈利努力忽略同伴们质疑的目光,赶紧转移话题。 “你怎么在这?” “因为人家是教授啊。”赫敏指了指那只磨损严重的旅行箱,右下角的铭牌上写着R?J?卢平教授。“不过,您为什么在车顶?” “透透气罢了。”卢平教授轻描淡写地带过,转身望了望走廊的尽头,脸色霎时凝重起来“你们呆在原地,别动!” 说完,他挥舞魔杖,杖尖流出一束银光,落在地上,汇成一条闪烁的雄狼,伴随主人小心地向前走去。剩下的人紧张地站在平台上,感到一种寒意慢慢浸遍全身。魔杖上的一星火光,远远不能驱散这些厚重的黑暗,但金妮还是可以看到有东西从幽深的走廊那头飘忽而来,无限恐怖。 她紧紧咬住嘴唇,还是没能阻止尖叫声从喉咙里逃出来。骑士巴士上的那个惊魂夜,今晚将在学校的列车上重演。但史蒂芬却不知身在何方。 她感到身旁的哈利倒下了,赶紧伸手搀扶。突然听到车厢里传出此起彼伏的惊叫声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眼只见卢平教授和狼拼命往回跑,边跑边喊“快蹲下!”金妮来不及反应,已然被按倒在地。摔倒的同时,她抬头向上望去,数十只摄魂怪从头顶疾速飞过,逃避天敌一般,窜出车厢,飞向天边。 车厢门口,盘踞着一条银色的大蛇。大蛇身后的正是水蓝儿。 “行了,都赶走了,起来吧。”她轻蔑的扫视过铺在地上的八个人,目光停留在卢平教授身上。“卢平教授?你是今年新任的魔法防御课老师?我是水蓝儿?韦斯莱。” “啊,”卢平感叹一声,“我听说过你。听说你刚出生就只听魔法书,而且从来不听重复的。亚瑟为此专门去找了邓不利多帮忙,然后每个月都从霍格沃兹借大量书籍。” “卢平教授似乎很喜欢这些八卦消息呢。”水蓝儿声音里充满不屑,脸上却不禁透出一股得意劲。 “不是,其实是因为有一次我去霍格沃茨借书,他们说那本书被你借走一直没有还。” 水蓝儿的表情立刻有些尴尬,赶紧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走到自己的旁边。 “那是什么?”科林端起胸前的相机,对着大蛇拍了几张。 水蓝儿骄傲地拍了拍自己的,对着科林的镜头甜美地微笑。“我的,火蛇。” 她话音未落,一阵熟悉的娇笑从后面传来,仿佛一副催化剂,催化得水蓝儿面色铁青。众人转身望去,来人正是下午和水蓝儿大抢风头的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小姑娘影影绰绰地走来,身边跟着一只金色的大鸟。 “韦斯莱学姐真不简单,几下就赶走了车厢里的摄魂怪。不过,你好像忘了两侧的威胁。别担心,我替你收拾好了。” 看着和水蓝儿同样甜蜜的笑容,很多围观群众的牙根隐隐作痛。 “学姐,这是你的?好厉害!”阿斯托利亚夸张地惊叫。 “这不算什么,实际上我的有九种外形,分别代表了这支魔杖里的四大神兽、独角兽和四大精灵王。不过为免吓到大家,我固定放出来一个——火之精灵王沙拉曼德。”水蓝儿淡淡地说。 “真不错,这是我的,有十二种外型,代表了十二大天使。我平时也习惯召唤加百列这一个。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是金色的。”阿斯托利亚的神态比水蓝儿更加淡薄。 于是,两个人堵在走廊里争相淡薄,努力让自己各种奇妙之处在不经意间说出口,听得围观群众目瞪口呆。 好在卢平教授还算冷静,上前终止了这场毫无头绪的争端。 “大家让一让好吗,我们要送这位同学到车厢里休息一下。” 水蓝儿和阿斯托利亚杏眼一翻,一左一右拉住旁边德拉科的胳膊,扬长而去,留下身后面面相觑的一群人。 卢平教授指挥大家散开,带着半昏迷的哈利走进车厢。 看着两个大麻烦渐渐远去,卢娜付在金妮耳边小声说:“我魔杖里还是联合国五大常任理事国全体国民呢!” 形势与政策 分院仪式上,格林格拉斯毫无悬念地进入了斯莱特林。 与学生分院相比,今年的教师配置更有看头。新来的卢平教授,成为了本学年的黑魔法防御教师,他满身补丁,站在衣着整齐的人民教师队伍中,颇为扎眼。虽然很多人并不看好这位寒酸的老师,但不少女同学,却深为卢老师忧郁的气质、羸弱的体质所倾倒。就比如帕瓦蒂姐妹,从第一眼就认定新教授是一位艺术家,因为说到艺术家就想到补丁。拉文德还补充说,据她所知,在麻瓜的世界里,一个艺术家,如果身上的补丁少于五道,那他的作品是难登大雅之堂的。大家数了数卢平教授的补丁,一致认为他的任何作品,都可以堂而皇之的放进卢浮宫中央展厅。 继卢平教授之后,邓不利多校长又介绍了新的保护神奇生物课教授,不是别人,正是海格。他竟然通过了教师资格考! 听到这一消息,金妮惊诧了,格兰芬多惊诧了,霍格沃茨惊诧了,友邦都惊诧了! 格兰芬多学院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一个没有文凭的人,一个没有金钱的人,一个连局长爸爸都没有的人,如今成为了一所著名院校的教授。这说明社会在进步,体制在完善,人类走入了看实力,不看财力的新纪元!邓不利多暗想,最近魔法部的思想政治工作目标考核就快开始了,我实在应该把海格的事迹推先进,树典型,上报部里,再请记者写一版报道,名字就叫从园丁到“园丁”——海格?鲁伯教授自学成才的心路历程专题访问。 晚宴之后,邓不利多再次叮嘱大家小心魔法部安插在学校附近的摄魂怪,并鼓励同学们发扬以往艰苦奋斗的精神,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新的学期,算是正式开始。 俗话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由这句话推论,金妮达到了成功的负一半。 她的第二学年,一开始就相当失败。 第一天还没结束,各科老师就轮番把她叫到办公室,见面第一句话都是“你想死啊是不是!”接着就把一份画满涂鸦的暑假作业扔到她面前,让她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空无一字,却画满各科老师Q版头像的作业本,金妮什么也解释不了。她也不知道写下的作业到底跑到哪里渡假去了,上面的涂鸦倒真是她画的,不过那原先是画在旧教科书的扉页上,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作业本上来串门。 她没办法推托,只好挨家挨户地谢罪,无条件接受一切惩罚。就这样,整个九月的晚上她都会在禁闭中过得很充实。 制委会的形势更是严峻,水蓝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爱上了开会。三天一小会,五天一大会,在会上滔滔不绝,对国内外评论不停。单是她一个已经很够呛了,如今,阿斯托利亚也顺利地加入组织。 阿斯托利亚是今年新生中一大亮点,也是在开学第一天就让所有老师免除了她的课后作业,速度之快,简直刷新水蓝儿的记录。据说她到来的第一天晚上,水蓝儿在斯莱特林又举行了一场首席挑战赛,作为给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的考验。 关于那场比试,校内传得风风火火,众口不一。最靠谱的一个说法是,二人一上擂台就拉开架势,纹丝不动地等待对方先出手,自己好找到破绽,给对方一个一击必杀。 一小时后,没人动。 两小时后,没人动。 四小时后,还是没人动。 斯莱特林的同学们洗洗睡了,第二天一早,发现擂台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心里不禁赞叹:高手过招,不同凡响! 眼看上课时间快到了,水蓝儿和阿斯托利亚同时收势,走到擂台中间一握手,电光石火之间,格林格拉斯破格成了制委会一员。 于是每次开会,金妮就只有捧着脑袋转向的份。会上,大家都相当积极,提案声、辩论声、争吵声不绝于耳。 “我提议!” “我复议!” “我有正反意见!” “举手表决!” “议案通过!” 几场大会下来,通过的提案不在少数。比如把三楼走廊右侧的恶魔石像挪到二楼左侧啊,星期一早饭的麦片粥换成牛奶啊,把老师的办公室里的花从白百合换成康乃馨啊等等。为同学们办了不少实事。 有一次散会之后,金妮看见秋张浑浑噩噩地走过身旁,边走边念叨“我怎么觉得我没出国啊……” 制委会里,金妮的地位相当尴尬,正如赫敏所说,这个首席基本废了。到校第一天,水蓝儿就在大会上提出了作为首席的准则,总结起来称作“一会两治三个代表四项基本原则” 一会两治是指金妮仁治,议会法治。仁治就是说,首席你要循规蹈矩,克己复礼,成为同学们的好榜样。法治就是,议会定法,议会治。 三个代表是指首席代表四大学院的最高荣誉,代表在职教师的基本福利,代表广大学生的根本利益。对应现实就是一个人负责的升旗仪式,一个人打扫校长办公室,一个人倾听同学们的投诉。 四项基本原则是指服从原则、服从原则、服从原则和服从原则。简单说来就是首席身为重要领导,不可一意孤行,刚愎自用,有义务听取人民的心声,服从议会领导。 那天晚饭时,哈利看见金妮哭丧着脸在一边背诵“一会两治三个代表四项基本原则”,便作诗一首,以资鼓励。 你妹像弹簧 看你强不强 你强她就弱 你弱她就强 金妮听了哈利的大作,眼泪哗哗的。 不仅政治仕途坎坷,抗体们的学业进展也相当不顺利。哈利在本学期一门新增课程——占卜学上,无数次被预言死亡。任课的特里劳妮教授还非常喜欢用水晶球在课堂上给大家放映《死神来了》,以此证明人生无常。几部灾难片看下来,哈利脸上出现了看透一切般的超然笑容,不论出现什么情况,他都会说:慌不要慌,反正2012就快来了嘛~~~~~ 某次保护神奇生物课上,鹰头马身有翼兽巴克比克突然发飙,撞伤马尔福时,哈利就是这样安慰大家的。 他话一出口,立刻被潘西用眼神杀死了。 番外篇 精卫 霍格沃茨有几份地下女性杂志。安吉丽娜在上边开了一个坑。 刚开始,她兢兢业业,恪守职业道德。文章水平蒸蒸日上,在读者间口碑甚好。 但是,不久之后,杯具了。一方面因为忙,一方面因为怠惰,她弃坑很久。 她这一弃不要紧,愁得各位看官寝食难安,做梦都在想伏地魔大人和邓不利多的不伦之恋到底会有什么结果呢? 结果就是同学们日渐消瘦。 这一日,秋张找到安吉利娜,说要给她讲个故事。安吉丽娜心情正好,坐下来洗耳恭听。 话说很久很久以前的东方,有个炎帝,他的小女儿,为人伶俐,文才斐然,是千年难得的才女。某天,她的文章恰巧被一位神女看到。这跌宕曲折、感天动地的文章使神女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天天盼更新。但是,她的愿望一直得不到满足。 神女找到炎帝的女儿,说你怎么不写了啊。 女孩儿就说了,没看我古琴要考级,忙着呢吗! 此话一出,神女号啕大哭,发誓不见更新泪不停。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神女的眼泪在人间汇聚,形成了我们今天看见的大海。 这一日,炎帝的女儿考过了十级,在天边尽情歌舞,脚下一滑,跌入孽海。无情的海浪吞噬了她的生命。但是,这才华横溢的姑娘并没有离开我们,她化身成一种名叫精卫的小鸟,永生永世要从西山衔来石子,填补东海。有朝一日,沧海桑田,才可以弥补她有坑不填的罪过。 从此以后,每一个跟她有同样罪孽的人都会轮回成精卫,生生世世填海赎罪。 安吉利娜听后,脸色煞白,遂努力更文,直到毕业。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福克斯 周六,天气清朗,蜜蜂停在日历上。 一大早,科林装备好相机与胶卷,为成为一名摄影师而努力。他沿着霍格沃茨的回廊一路走来,用镜头捕捉到了很多美好的瞬间。追赶斑斑的克鲁克山,吵架中的赫敏与罗恩,躲在楼梯下接吻的珀西和佩内洛,坐在水蓝儿旁边绑着绷带神情木然的马尔福,训练场上撞到球门的哈利,还有闲得没事一起飘来飘去的卢娜与纳威。 科林翻着日渐充实的相册,非常希望有个好朋友可以和自己分享此刻,分享生活。 愿望没有落空,他溜达到八楼的时候,发现空无一人的走廊里传出几声轻轻的呜咽,科林四下寻查,发现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凸起了一块,声音就来自那个方向。他掀开挂毯,看见金妮蹲在下面泪流满面。 “金妮,你怎么哭了?”他说着,按下相机快门。 “我……我……我想我活了十二年,没能为祖国和人民做点什么,每思及此,伤心欲绝……”金妮赶紧把脸埋进毯子里“求你别拍……” “别这样”科林关心地拍着金妮的背“有什么不痛快说出来吧,说出来就好了。” 他拉着金妮爬上顶楼,在天台上坐下,指着天上硕大的太阳,热血地说: “把烦恼在太阳底下晒一晒,就不会长虫了。为什么哭啊?” “我命不好啊!!!”金妮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从赫敏的复仇到关禁闭到议会到家里寄来的吼叫信到睡眠不足,各种委屈哭了个遍。 “我压力好大……跟你说吧,他们一高兴就弹劾我……那些理由你都想不到……还逼着我写检查……我根本就不会写作文你知道吗……赫敏还不许我退……为了那台笔记本她整死我了……我妈妈好凶的,我以后没有零用钱了……麦格教授更凶……我的作业总是莫名其妙的消失……图书馆的书也欺负我……海格好可怜,但是我最可怜,肖邦都弹不出我的哀怨!你明不明白啊,科林,明白不明白!” 科林假装听明白了,热切地回应金妮。 “我懂,我都懂,青春期综合症嘛……” “什么症?唉,不管了,反正我跟得了绝症差不多……呆会我要是从这里跳下去,你拉着我点。” 科林吓了一跳,赶紧把金妮推回楼道里。 “这个时候,你需要心理辅导。”科林想了想“我记得学生手册上说有一个心理咨询室,我给你查查,你应该去看看。” 金妮没有回答,心不在焉的一抬头,看见塔楼上的大钟,惊叫一声,甩开科林就往楼下冲。 “别想不开!!”科林惊慌地追赶。 “不是,我忘了打扫校长室!他们知道又该弹劾我了!” 金妮紧张得神经兮兮,飞速来到三楼校长室,对着怪兽雕像念道“德菲丝松露”,不等雕像完全裂开,就挤进了中间的缝隙。 “完了,昨天早上就该扫好的,忘得死死的。希望检查团还没来过……”金妮小声念道着,顺着螺旋的阶梯向上爬去。她取了水桶、抹布和扫帚,走向校长室。 在门口,她突然停住,因为听到熟悉的冷笑声。 邓校开学典礼后一直不在学校,校长室里的不会是检查团吧……凶多吉少啊。金妮轻轻放下手中的洁具,撑起耳朵盘查里面的动静,同时回想在哪里听到过这个笑声。 “……少编些荒唐的道理逗人发笑了,我说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她听出是阿斯托利亚,声音里满是不耐烦。 “由不得你。” 房间里还有一个低沉的男声,讲话很轻,不容易辨认。 “还让不让人活了!一个两个都是这副德行!”阿斯托利亚烦躁地叫嚷“这么多年了,你们说什么我都照做!听我一回行吗!别老把无辜的人卷进来!” “不是人。”另一个声音依然镇静。 “人怎么了?人了不起吗?我们有什么资格认为自己比其它生物更高贵更重要!人类只有在作恶的时候比动物出色!我倒是觉得和摄魂怪比人可爱!!!像我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夺取他们的力量!” “你漫画看多了。” “管我呢!我就是不愿意吸收别人的生命力!不管怎么说,最后给你们想要的结果不就可以了吗!” “别小看她,乱来等于自掘坟墓。” “都是跟你们学的!!!” “学得不像。”冷冰冰的嗓音调侃到。 房间里立刻传出一片打碎瓷器的声音,光用听的金妮就能想象到阿斯托利亚愤怒到扭曲的脸孔。 “气死我了!你气死我了!就是因为你总是这种不紧不慢的态度我才不愿意跟你共事!为什么要我看着她!!每次都是有这种事才想起我!!你们能不能不把我当玛丽苏看啊!!就当我是阿斯托利亚?格林拉格斯可以吗!!我不愿意夺取任何人的任何东西!!你们怎么就是听不懂啊!!我恨你们所有人!” “你以为我们喜欢自己吗。” 平平静静的一句话让暴跳如雷的阿斯托利亚愣住了,她仿佛觉得自己说了过分的话,脾气一下子消散了,但又不想认输,继续逞强好胜地怒吼。 “休想让我碰一下!” “毫无意义的歇斯底里。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看看你自己,要是你够强的话,也用不着了。” 阿斯托利亚的怒火完完全全被浇灭了,化作一股筋疲力尽的蒸汽,温吞吞的在她身边缭绕。她闷不作声,瞪着一地陶瓷碎片,看了很久很久。又长叹一声,掏出魔杖复原了损坏的一切。低声说道 “对不起……你说得对……我只是想歇斯底里发个火。这是我们这种人的本性,总是长不大,没脑子。” “确实没脑子,但已经很难对付了。” “我觉得好点了。”阿斯托利亚拍了拍手“来吧,” 世界沉寂了好一会,低沉的男声再次说道 “别犹豫了,你知道凤凰是不会死的。” “我知道,但我觉得对不起他……” 金妮听到几声凤凰的鸣唱和翅膀拍打的声音,紧接着发现有一股柔和的红光从古铜色的锁眼中流泻下来。她低下身子,透过小孔望去,眼前的景象让她看呆了! 阿斯托利亚在亲吻一只燃烧的凤凰,金色与红色的火焰像水波一样静静流淌,流向阿斯托利亚。整个房间融化在一片炽热的橙色里,仿佛太阳。慢慢的,光团收缩,越来越刺眼,女孩和凤凰都淹没在光里,无法辨认。金妮被刺得闭上眼睛,黑色的视野里全是一个又一个光圈,如梦似幻。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光芒消失了,华丽而威风的火鸟也不见了,梧桐木上,一只羽毛未丰的雏鸟取而代之。 “好了,满意了?”阿斯托利亚抚摸着雏鸟。“我可以走了吧?” “我还想提醒你,以后做事收敛点。” 金妮试着寻找屋里的另一个人,但那人似乎站在了从锁孔看不到的地方。 “知道知道我知道,那老东西说过不知多少遍了。我也没办法,看见她出风头我就手痒。挺幼稚的,可还是那句老话,这是我们的本性,血液里的东西,一点也改不了。” “但是……” “知道知道,我尽量。” “还有,别老烦德拉科。” “他让你告诉我的?”阿斯托利亚苦笑着“这就不讲理了,我在这儿就他一个熟人。实在不行,你叫那小丫头别来烦你,我就不去烦他。你不会喜欢她那么叫你吧,西服叔叔~~~我还衬衫爷爷呢!……淡定淡定……我不说了,把魔杖放下……” 眼见阿斯托利亚快要走出来,金妮决定抽身离开。她灵敏地一转身,一脚踩进了旁边的水桶,和扫帚、墩布一起倒在了走廊里。 不等她爬起来,阿斯托利亚已经冲进走廊,一眼看见倒在地上的金妮,惊惶地大叫一声:“你!” 另一个人也闻声赶来,金妮看了一眼,也惶恐地大叫:“你!” 她看到了比咒怨里任何镜头都恐怖一万八千倍的场面——斯内普向她走来。 “这个是格兰芬多的。”异常冷静。 “我发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来扫地的!”金妮一边狂呼一边下意识的把水桶套在头上作为防护,用行动告诉全世界我做贼我心虚。 “我知道,没关系。” 金妮发现头上的水桶被拿开了,眼前的斯内普对着自己举起了魔杖。 “看!!飞碟!”金妮指着窗外大喊一声,用尽全力推开身后的阿斯托利亚,冲楼梯口狂奔。 但姜是老的辣,斯内普头也不回,一甩魔杖,一束白光打中了金妮的后脑,她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小样”阿斯托利亚走上前,轻轻踢了踢金妮的胳膊“谎都不会说。” “那你刚才为什么看窗外……” “咳……咳……她没事吧?” “中了一忘皆空,一会自己会醒过来。你把她放到校长室的椅子上,等她醒了,会以为是自己偷懒睡着了。她一贯如此。” 阿斯托利亚抽出魔杖,把金妮扔在了校长室的沙发上,又找了块桌布把她盖住,锁上大门,走了。 听着脚步渐渐远去,金妮一骨碌坐起来,半张着嘴在发了好一会呆,怎么也想不明白今天的事。 尤其是:我不是被施了一忘皆空吗?可我每个字都记得………… 帽子和椅子 金妮张着嘴发呆,发着发着,真的打起瞌睡来。她头一沉,撞在扶手上惊醒了,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站起身来,迅速打扫校长室。 她仔仔细细把最后一粒灰尘解决之后,拎起水桶,刚要出门,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劳驾,来搭把手。” 吓的金妮差点把水桶扔了。 “我只是来打扫卫生的!” “所以才叫你帮忙。” 声音是从壁橱里传来的,听起来没有恶意。金妮走上前,猛地拉开柜门,一个人也没有。说话的是一顶帽子。 分院帽悠哉游哉地坐在一摞旧文件上,面前竖着摊开一本书,名为《教育管理学》,旁边摆了一盆发光的古怪植物,把原本昏暗的壁橱照得灯火通明。 “帮我翻下书。” 金妮照办。 “谢谢。”帽子稍微点了点头“没了福克斯很不方便,没人帮我翻书,老邓也要自己写文件了。” “以前文件不是校长写的?”金妮很好奇。 “以前是我口述福克斯笔记。你以为你们校长多勤快啊,学校要不是我帮他打理,早乱套了,这么一说我想起一百三十年前……” “我可以走了吗?”金妮没有闲情听魔法史,打了断帽子的话。 “年轻人,这样很没礼貌。急什么,坐下来陪我聊聊天。你看看福克斯现在这样子,不能帮我翻书,邓不利多又不在,我老人家很寂寞。” “可我有急事要找朋友们商量。” “你能有什么急事,作业不会了?体重增加了?小男朋友跟别人跑了?” “才不是那么无聊的事!”金妮由衷地想把帽子和他充满挑衅的腔调扔进洗衣机。 “不是啊,那难道说——”帽子有滋有味地咋了咋舌“你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记得什么不该记的,要传话给你的朋友?” 一道晴空霹雳打中了金妮。 该死,刚才的事这帽子八成都知道。要是让他发现我都记得,不是又要被拉去洗脑? “看见什么?记得什么?”金妮决定装傻充愣到底“对了?福克斯是谁啊?帽子爷爷,你说给我听听,我喜欢听~” “哎呀,叫帽子哥哥就可以了嘛。”分院帽被哄得分外舒服。“福克斯是邓不利多的凤凰,你看那边的架子。” 金妮敷衍地瞟了一眼“骗人,我见过图片,凤凰很漂亮,不是这个样子,这样子在我们老家叫雏鸡。” “他刚才j□j焚身来着。” “什么什么??” “我是说浴火重生……凤凰小的时候就是这样,没听过《丑小鸭》的故事吗?我给你讲讲啊……” 帽子兴致勃勃地讲起凤凰的历史和《丑小鸭》的故事,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越扯越远,连邓不利多的趣闻轶事也拿出来如数家珍。 “……那个时候他问我,帽子啊帽子,谁是世界上最牛x的人,我想了半天说是奥黛丽?赫本吧,然后你知道他怎么说吗……” 金妮站在一边冷汗直流,头回看见比妈妈还能唠叨的人。 帽子嘴巴这么大,套话最好套了。 她做好这种打算,找准分院帽喘气的空档,j□j话来。 “校长最近都不在,去哪里出差了吧?” “谁知道他去哪里出差,反正每次都留我一个独守空房”帽子哀哀怨怨地说“领导都一个德行,借口出差,还不是到外边好吃好喝。” “能吃遍天下也不错……帽子哥……你说,凤凰能吃吗?” “在天朝也许可以吧。” “那吃了之后,会不会很补啊,比如说……变得很有力量什么的……” 帽子不答茬了,身上的褶子一条一条皱在一起,纠结了一会,慢慢说 “你很诈哦,你不是被一忘皆空了吗?” 转变太快太明显,唬得金妮一时语塞。 “呃……我这个……你说什么呀……” 帽子身上的皱纹舒展开,盯着金妮看了看。“给你讲个故事,”帽子清了清嗓子“话说有个霍格沃茨优等生遇到了神秘人,神秘人问他一加一等于几?优等生说等于二,神秘人就把他给阿瓦达了。然后冷酷地说:你知道得太多了!” “……” “别跟我耍小聪明。我警告你,学乖一点,少管闲事。知道得太多要倒霉的。记住,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一顶帽子还敢这么嚣张!被揭穿的金妮实在不爽,抓起帽子倒扣在梧桐木架上,把光秃秃的福克斯放了进去。 “这样福克斯就不冷了,你也算做了件稍微有点贡献的事。” “回来!你什么意思!觉得我没有贡献吗?把福克斯拿出来——” 金妮锁好大门,把分院帽和他无尽的抱怨关在身后。出了校长室,她发现科林在楼道里等她,两人一起到大厅,找到三人组。 “跟你们说,”金妮在赫敏身边坐下“阿斯托利亚和斯内普怪怪的。” “他们不是一直都怪怪的吗?”哈利懒洋洋地说。 “今天的状况特别脱轨!” “你是说他们出轨??”罗恩霎时间来了精神。 “不是!!!!” 金妮用力回想自己听到的一切,尽可能把偷听到的内容原原本本复述给大家。 “虽然我中了一忘皆空,但奇怪的是,我现在站在这里把我本该忘了的一切讲给你们听!”她说书一般绘声绘色“很神奇吧!” “嗯……”赫敏奋笔疾书记下金妮所说的一切,但态度相当冷淡。 “给点反应嘛,赫敏,这个情报来之不易,我冒着生命危险跑来告诉你们!”金妮讨好地看着赫敏。 “哦……”赫敏面无表情地整理着记录。为了避免气氛不尴不尬地发展下去,其他人决定替赫敏一起震惊,热烈讨论起这个话题。 根据讨论,赫敏记录下几点重要信息。第一,阿斯托利亚极有可能是另一个玛丽苏,这点在火车上大家早有共识。第二,她说她要看着的那个人,最有可能是水蓝儿?韦斯莱。第三,她和斯内普、马尔福有交集,很可能从前就认识。应该还曾和斯内普一起共事,这表明斯内普大概也会和水蓝儿站在对立面。第四,站在对立面的还有其他人,有可能包括校长。第五,结合金妮看到的水蓝儿的记忆和阿斯托利亚的所作所为,玛丽苏很有可能通过吸收其他神奇生物和巫师来增强自己的力量。第六,阿斯托利亚有强烈的动物保护意识,还爱看漫画…… 细碎的条目越来越多,赫敏认认真真地把每个人的意见记录在案。 “赫敏,你为什么写这么多‘有可能’啊?”科林看了看笔记本。 “怀疑永远最接近真理。这些只是推论,有时候最显而易见的推论也离事实有十万八千里。”赫敏眉头紧皱,查看起条目“只看推论的话事情越来越糟糕。” “我觉得还好,至少我们发现还有人和我们并肩作战。”科林乐观地说。 “没什么好高兴的,如果这是真的,说明水蓝儿比我们想象的还棘手,不然不用这么兴师动众。看第五条,吸收其他生物……简直是怪物……” “呃……对不起……可以换个说法吗?”罗恩紧张地举手。“自己的家人突然被说成是怪物,我不太能接受。而且,关于玛丽苏什么的……我想了很久……真的有这种东西吗?我是说我们从图书馆里一点记录也找不到。也许水蓝儿只是天生就很强大什么的……” “你忘了上学年那些不对劲吗!你自己还跟我说过!”金妮听得有些恼火“你的意思难道是我说谎吗!” “不是那个意思,但是……” “她就是怪物!” “金妮,她是我妹妹,也是你妹妹!你确定你要这么说你的家人吗?” 兄妹俩针锋相对的怒视着,谁也不肯让步。 “都闭嘴。”赫敏的语气不怒自威“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是吗?这不是现在谈论的重点,你们回家解决。金妮,我还有两件重要的事问你。你说邓不利多自从开学后一直不在?” “对。”金妮不再理会罗恩“我每次去都没人。” “也就是说你到现在还没把那本日记交上去了?”赫敏眼神里充满了威胁。 “我……” “是不是!” “嗯……但我听你的了,没跟他说话。” “哼,最好是这样。”赫敏冷哼一声“等校长一回来你马上去找他。” “遵命。” “另外你确定自己被施了一忘皆空,而且是斯内普给你施的?” “确定,因为我听见他们说了……但是……分院帽好像起疑了……”金妮又讲了分院帽的事。她本以为赫敏会责怪她多嘴,但赫敏完全不在意。 “别担心那顶不着调的帽子,如果他不和斯内普一个阵营,斯内普才不会理他。如果是的话也没关系,因为很有可能斯内普早就知道你没忘,他施咒时给你放水了。” “他有那么好心?”哈利问。 “不是好不好心,也许另有目的。” “什么目的?” “那就不为人知了。”赫敏两手一摊,开始把桌上的东西理进书包里“除了他放水,我想不到更好的解释。” “我知道我知道!”金妮一阵兴奋“也许我有超能力,我魔免!” “不可能。”赫敏难得给了金妮一个微笑,然后对男孩子们说“快到吃饭的时候了,人越来越多,这件事等有了新的消息我们再讨论。现在,你们三个跟我去图书馆。” 男孩子们虽不太心甘情愿,还是纷纷起身。 只有金妮坐在原地,对着赫敏的后背问到“为什么不可能? “就是不可能。”赫敏清晰的回答,和其他三个一起走向图书馆。 直到午饭之后金妮才明白为什么赫敏没有叫上她,明白了“不可能”三个字的含义。 不知什么时候,她被人用魔咒粘在了椅子上。 “赫敏……”金妮轻声哀叹“很有可能……” 那天下午一点左右,霍格沃茨个别同学看到自己学校的首席大人,背着一条椅子冲过走廊。 我真的需要看看心理医生了…… 金妮一路泪奔,觉得自己像《麦克白》一样,是一出悲剧。 心理辅导 金妮在寝室里奋力挣脱身下的座椅,卢娜在旧书堆里帮她找寻闲置已久的学生手册。 “真的要去吗?我听赫敏说过,都是不可靠的,你朝他们抱怨抱怨,然后他们抬出一个叫弗洛伊德的人,用一大套理论,来证明你所有的苦恼都是年轻人必须经历的,再讲一些生理卫生教育,安慰你一通就算完了。” 卢娜翻出手册,吹掉上边的灰尘。 “安慰,这正是我最需要的!”金妮打算连裙子和椅子一起摆脱。 “我可以给你一点。”卢娜看了一眼奋力从裙子里挣脱的金妮和她的熊猫短裤,改了主意“不过现在不行。” 说完狂笑。 就这样,金妮带着坚定的决心去了北塔楼的心理咨询室。 穿过最顶层一个活门板,爬过一段软绳梯,进入一间圆弧形的房间,空无一人。屋子角落里摆放一座紫铜色的香炉,白烟缭绕。鹅毛坐垫散落一地,窗帘上装饰着艳丽的羽毛和贝壳,色彩丰富。四周的墙上挂满相框,镶嵌的全是古怪的童谣,东面有一方金边框十分显眼,一张庄严的文件在其中昭然若是,和周围布置相当不协调。文件上有个女人的照片,头发蓬乱,看起来神经兮兮。 金妮走进一看,上面写着:经鉴定,本生完成四年制本科学习计划,业已毕业,经审核符合《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学位管理条例》的规定,准许授予西比尔?帕翠莎?阿卡那?卡珊德拉?特里劳妮小姐心理学学士学位。 文件右下角,一颗鲜红的印章霸道地向全世界宣告它的权威。 圣安德鲁斯大学。 特里劳妮?我好象听说过……她读过大学,那不是麻瓜们的学校吗…… 金妮的注意力又转向其他相框,好奇地盯着里边的童谣,发现它们一个比一个黑暗,一个比一个恐怖,组成童谣的字母仿佛在夜色下迷路的小孩,瑟瑟发抖,只想从羊皮纸上逃跑。她不自觉地轻声念起其中一首: 卡珊德拉格兰德 星期一出生 星期二受洗 星期三结婚 星期四生病 星期五病危 星期六死亡 星期天焚尸 这就是 卡珊德拉格兰德的最后 文学真可怕!完全不着边际。金妮由衷地感叹。 她一路看下来,在最角落里的一张羊皮纸前停下,那是屋子里唯一空白的纸张。金妮盯着羊皮纸,羊皮纸也盯着金妮,突然咧嘴笑了。轻轻地说: “去年,你种在花园里的尸首它发芽了吗……今年开花了吗……” 笑容如同针尖,刺得金妮触电一般退开,慌乱间挥手打碎了一方相框。 她赶紧蹲下去,想收拾起打碎的玻璃,毁灭证据,却被人拉住了。 “别管它了,是玻璃总会碎的……” 金妮惊得一抬头,只见一张尖瘦的人脸从上方压下来,带着一副夸张的红框大眼镜,两只巨大的黑眼睛扑朔迷离,近在咫尺。 金妮无声地尖叫,跌坐在地。 “看来你很需要……”大眼睛声音低哑。 “教授,你什么时候来的?”她认出这就是照片上那个女人。 “你看证书的时候我就站在你身后……你不敏感啊……”听了这话,金妮打个冷战。特里劳尼教授顾自走到中间的矮桌旁,土耳其人一样盘腿而坐。“韦斯莱同学,来这边坐吧……” 金妮也效仿着,坐在桌子对面。 “今天又有什么烦恼……哦,不要说,我来猜一猜”特里劳妮摩挲着面前的水晶球,合上眼睛“你在人生的道路上又一次迷失了……你又在怀疑吗?别人可以怀疑神的存在。但你不能,因为你怎麼可能怀疑你自己的存在呢?你就是神存在的证据。当我谈论你的时候,我不是在谈论别人。是在谈论我的信仰——别怀疑,你马上会获得另一个名字,另一个化身。” 特里劳妮大雾般朦胧的声音,让金妮手脚冰凉。她本以为是一种轻松的休闲活动。但现在听到的每个字,都比赫敏每天看的数学还令人费解。 “啊……特立劳尼教授,不是应该谈谈弗洛伊德什么的吗?求您了,我们来说弗洛伊德吧……” “不不,那是迷信!支配人类的怎么可能是j□j呢,最最基本的欲望应该是食欲才对啊……基于这点,整个理论都应该改写……”特里劳尼激动了一下,又回到五里雾中“我们回过头来继续信仰的话题,我们之前曾讨论过,魔法界并非没有宗教,有神的地方就会产生宗教。但是人心冷漠,容易被判信仰。我本来对世界不抱希望,但我期待你!你终于回来了!在你之前没有被创造的事物,在你之后没有永恒的事物,你要相信,你的仆从会为你建立神的庙宇,记住,总有一天,人类会成为你的信徒,捐弃一切希望,走进你的殿堂……水蓝儿?韦斯莱,即将新生的阿珂尔?马琳……伟大的原始之神——玛丽苏……” “您说玛丽苏!”金妮惊叫起来“那是什么?” 特里劳妮突然瞪大了眼睛,又拿出一副眼镜,叠在原先那副之上,仔细看了看金妮 “你是谁?” “我叫金妮?韦斯莱。” “哦!对不起……太像了……实在太像了……”特里劳妮收起眼镜,拿出了一摞调查表“亲爱的,要做哪方面分析?来填个表格……” “嗯……可以继续说刚才的事吗?挺好玩的……”金妮做出一副只是对新鲜事物感兴趣的样子“原始之神?玛丽苏?我从来没听说过。” “那些是我乱盖的,给人们说些云山雾罩的话是做心理咨询师的必备技巧。”特里劳妮直视金妮怀疑的目光“要不要做星座分析?人人都喜欢星座性格分析,因为他们喜欢听别人谈谈自己。” “不用了……我还是想……” “不想分析你自己?这不是个好兆头。”特里劳尼推了推沉重的眼镜,白光一闪“了解心理就从谈论你自己开始,还是说你不信任我……我在圣安德鲁斯大学学习,我还领到了心理咨询执照。” 特里劳妮突然津津有味的回忆起她年轻时候的事。她说霍格沃茨每年都有许多七年级学生提交申请,被选中的人将会在魔法部的安排下,到麻瓜界各个与魔法界有交流的学府中继续学习。农业、教育业、金融业、文学、逻辑学、社会学等方面,两边一直在秘密交流,只不过大多数麻瓜没机会察觉罢了。 “我那时对人心非常感兴趣,申请了心理学,以优异的成绩被送到圣安德鲁斯……但我现在后悔了……”特里劳妮在往事里又沉浸了一会,回到现实“好了,该说你了,你来这里打算咨询什么呢?” “呃……我这是替朋友问的……”金妮已经不想把自己的心事说给她听了,更不想要云山雾罩的安慰。 “亲爱的,每个有心理问题的人都说是替朋友问的。诚实点,对于心理问题,你要正视他们。”特里劳妮充满理解地拍拍金妮的手背。 “真的是替朋友问的,他自从上了一门什么占卜课之后,一直不太正常,没有精神,对什么都漠不关心。我很担心他……”哈利被抬出来救场。 “这是好现象,说明他淡泊明志,拥有了神性。”特里劳妮微微皱起了眉头。 “是吗?可就是很别扭哎,话说回来,您到底能不能治好啊?” “亲爱的,我当然可以,而且很简单。”特里劳妮好像非常不喜欢别人质疑她的权威性,赌气似的找出一本用白纸包了封面的杂志给金妮“把这个给他,再超然的人都会被治疗得很世俗。不过,你最好不要看。” 金妮听话地把杂志放好,表示绝不偷看。 她们又谈了一会学习的压力、人生的规划以及墙壁上古怪的童谣,那些全是特里劳尼的收藏品。 墙上的咕咕钟唱歌报时的时候,金妮找机会起身告辞了。 “对了,桌上的饼干你拿几块走好了。”特里劳妮把一个篮子向前推了推“我做的幸运饼干,会带来好运气。” 金妮抓了几块放进口袋里,谢过特里劳尼,向门外走去。 就在关门的时候,她听到特里劳妮莫名其妙的唱起歌来,依旧是那些稀奇古怪的童谣。 谁杀了知更鸟? 是我,燕子说, 用我的弓和箭, 我杀了知更鸟。 是啊是啊,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金妮默默地关严了门。 楼道里,四下无人,金妮偷偷翻开了特里劳妮给她的杂志。 Playboy——这个单词赫然在目。 禁闭 “你忘了?特里劳妮不就是跟你说过的占卜课教授吗。一直疯疯癫癫的,她说什么你最好都别理她。” 晚饭的时候赫敏匆匆打扫着面前的食物,注意力都在旁边一本大书上,写的什么,金妮一点也不懂。 “你为什么不坐下吃呢?”她瞥了金妮一眼。 “站着有助于消化……”金妮颤抖了一下“她知道玛丽苏,还说我妹是神,这不是很奇怪?” “你妹本来就挺神的,谁都知道。”赫敏看了看手表,扔下吃到一半的晚餐,收拾东西打算走人“至于特里劳妮,她说出什么都不奇怪,她还天天预言哈利会死呢,还不是好好的!预言家都是骗子。” “你不吃了?去哪?”罗恩看了看赫敏的盘子。 “上课……” “还有课??” “说错了,晚自习……” 赫敏神色匆匆,不再理会罗恩,穿过人群,不见了。 “她怎么了?”金妮担心地问。 “最近一直这样,匆匆忙忙的,也不知道怎么了……”罗恩还在人群里搜索早已走远的赫敏。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坐立不安~~~~赫敏长大了~~~”卢娜奸诈地微笑“刚才她说预言家是骗子,可特里劳妮的那个预言没错啊。” “哈利出事了?”金妮脸色煞白“怪不得没来吃晚饭!” “不是啦,特里劳妮又没说什么时候死,过个千八百年哈利总不会还活着吧……”卢娜用刀叉在土司上画了个十字“相信特里劳妮的预言,但别和她较真……” 卢娜的哲学性让金妮无言以对,只能勤快的点头,虔诚的吃晚餐。 指针眼看接近六点半,金妮凄凄惨惨地叹口气,和朋友们告别。 “我去鬼门关溜达溜达……”今晚照样。 “旅途愉快~~”卢娜敲着盘子为金妮践行。 “马里亚那深千尺,不及卢娜送我情!”金妮欣慰地迈开大步往前走,重心不稳,拜倒在罗恩脚下。爬起来一看,鞋带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打上了死结,还是智力游戏版的超级绳扣,九九八十一环,七七四十九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结不惊人死不休。 十分钟之后,金妮自认智力不达标,抢了科林的鞋子,飞奔到地下室。 “我就是一张晚宴的桌子!” 她当然是,她忘了她今晚的负责人是斯内普。 金妮努力不让心脏从嗓子眼里蹦出来,鼓起勇气推开地下室的门,还没来得及道歉,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愣在那。 “你怎么也在!”她指着靠墙站立的哈利。 “我没做作业……”哈利轻松地回答。 “这星期来每一科每一天的作业,并且一周都没去上课……”金妮这才注意到坐在桌前翻看一叠文件的斯内普“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把文件狠狠摔在桌面上,情绪一如既往的不好。 金妮赶紧扭头,看哈利打算如何过关。意外的事,哈利笑了,笑得超脱,一瞬间,金妮有种错觉,她看见哈利头上有光圈,背后有翅膀。 这就是特里劳尼所说的神性吗!金妮震惊了! “别生气嘛,教授,没有意义,世界就快毁灭了……爱与恨都没有意义,说真的,教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针对我,也许因为我有一种让人深深嫉妒的完美气质。但我原谅你,我原谅所有伤害我的人……”他飘忽地走上前来,左手拉着金妮,右手挽着教授“来吧,让我们大家和谐而有爱的坐在草坪上,什么都不做,看着辽阔天空,看着美丽的夕阳。等待高高在上的巨神让世界毁灭的时刻,仿佛一本书在霎那间合拢,只要一秒钟,所有的烦恼都随风而逝。我们的肉体跟随命运去了,灵魂却永远相守~~~~~~~~” 斯内普绝不给他相守的机会,飞起一本牛津百科大辞典,只用一秒,便使哈利的所有烦恼暂时随风而逝。完美地证明了知识就是力量。 看着倒在地板上的哈利,金妮头顶冷汗如瀑,过了很久才挤出一句话: “文学真可怕!” “文学不可怕,可怕的是文学青年……”斯内普面无表情地升华了金妮的思想。“为什么迟到……” “因为我智力不达标……”金妮迅速后退,恐惧地盯着教授手里的辞典。 “…………”斯内普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却不打算追究,他把刚才察看的文件丢给金妮,让她带着去找卢平,然后听他发落。 金妮飞也似的逃离地下室。 再见了,哈利,我会连你那份一起加油活下去的! 卢平教授的办公室则是另外一番景象,同样朴素整洁,却充满人情味,没有任何一本大辞典,看起来特别安全。 最让人高兴的是,他桌子上有一大盒白巧克力,廉价,却很好吃。 “卢平教授,你喜欢巧克力啊。” “呵呵,我有点低血糖。”卢平教授看见金妮渴望的眼神,明白了她的意思“自己拿,别客气。” 此言在先,金妮断不会客气。 卢平拿起文件,迅速浏览,金妮也跟着随随便便瞟了一眼。隐约注意到是一份更改课程的计划书,也没有特别放在心上。 几分钟后,卢平放下手里的文件,看见金妮站在身边,就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我能帮您干点什么吗?您知道……那个…………” 金妮的声音小了下去,不过卢平还是弄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想了想说:“你帮我抓博格特好了。” 他简单明了地讲解了博格特的种种特性,并教金妮使用博格特驱除咒。 “手腕要这样,最后那下抖得再有力一点……好多了……发音再清楚一些。” “滑稽滑稽!” 练习几次之后,金妮的表现差强人意,可以开工了,卢平递给她一只木头箱子。 “不用太勉强,就当是去玩好了。如果抓到的话就塞进箱子,他会出现在我办公室的柜子里。嗯……你最怕什么?” “冷不防一问很难回答,我妈吧……也可能是我妹……斯内普教授猛一看也挺吓人的,还有……” “你一直想着妈妈好了,这个比较安全。你最喜欢什么?” “小叮当!” “很好,那么你念驱逐咒的时候努力想着小叮当。”卢平和蔼地微笑着“去吧,没事的,抓不到也不要紧。” 金妮抱着木头箱子走出门,心想你这么说那我就非抓一堆不可。 她信心满满地踏上讨伐博格特的征途,上天入地,出生入死,展开地毯式搜索,翻遍了学校各个阴暗潮湿的角落,一无所获。 一个小时后,金妮从十七号扫帚柜里钻出来,筋疲力尽,满身灰尘,垂头丧气地坐在木箱子上,漫无目的地敲打一只铁桶。 “小丫头,坐门墩,哭着喊着当媳妇~~~~~~” 皮皮鬼从天花板上飘下来,幸灾乐祸地在金妮眼前载歌载舞。 “你给谁当媳妇啊~~~~”他的领结上冒出了一颗又一颗粉红色爱心。 “去去去,”金妮抽出一把扫帚捅了过去“调戏你们家雪人巴罗去!” “嘿,我说你了吗!你搭什么茬啊!” “别理我,烦着呢!”金妮双脚点地,转过身去,留给皮皮鬼一个哀怨的背影。 “嘿嘿嘿~~~~你才多大点,有什么好烦的呀”皮皮鬼笑得狡诈“爱理不理,我找博格特玩去~~~” 一听这话,金妮来了精神,赶紧拦住皮皮鬼。 “等会,你知道哪有博格特吗?” “你不是不爱理我吗?” “爱,我爱死你了~~~~” “靠,早干嘛去了!”皮皮鬼的烧饼脸微妙的舒展开来,闪烁起一层珍珠色的光彩“现在知道求我了?我可不能白说~~” “那你怎么才能告诉我呢?” “嗯……这样吧,你到斯内普那,在他面前一甩头发,然后喊:飘柔,就是这么自信!” “还是算了,危险系数太大……”金妮想都不想就打算放弃。 “别走啊!我们再谈谈……”皮皮鬼在空中转了几个圈“那……我告诉你哪有博格特,你以后得帮我个忙。” “什么忙?” “你先答应我。” “那不行,万一又是飘柔什么的,我就完蛋了。” “肯定不危险,也不伤天害理,你能帮我的。” “真的?你保证?” “向我妈妈保证!” “行!” 于是,金妮跟着皮皮鬼七拐八拐地穿过几条走廊,在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后面一面挂满静物油画的高墙上,皮皮鬼找到一副画满水果的画布,搔了搔一只梨子,梨子就咯咯地笑着,把画布卷了起来。后边有一段楼梯,两旁悬浮着红色的蜡烛。 “从这里下去是厨房,右手边一扇门,再下去是储藏室,里边有好多旧柜子,博格特有的是。” “你不去?”金妮向下探了探头,觉得皮皮鬼很有可能会设个恶作剧圈套。 “我不去了,我要找个人……”金妮总觉得皮皮鬼说这话时,有点微微发红。“这次我不会骗你的,所以你也要记得你答应我的。也许……我们应该来一个牢不可破咒……” “你会?”金妮惊奇地看着皮皮鬼,很想知道幽灵是怎么施魔法的。 “我会!”说着,皮皮鬼让金妮伸出小拇指,然后把自己的小指勾了上去,冷冰冰的,金妮打了个寒颤。 “跟着我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的嫁不出去!” “那我亏了,要是你骗人你就娶不着老婆!” “成,就这么定了!” 他们郑重的结下了牢不可破魔咒,发誓遵守诺言。皮皮鬼飞上空中,领结变成了好看的金色,他朝金妮挥了挥手,穿过天花板不见了。 金妮走下楼梯,向着前方一点亮光走去。越走越觉得到底是吃亏了,皮皮鬼哪里还需要娶老婆! 番外 依然超然哈利的一日 今日哈利第一百零一次被预言死亡,罗恩生气得脸蛋红得像他头发,要上前和特里劳妮叫嚣一番,被哈利捉住。 哈利向罗恩露出超脱空间一切的微笑,道:"没关系,原谅他们吧,我们知道,神宽恕一切。" 罗恩为哈利的宽容而感动,站在一角怒视继续预言的特里劳妮。 罗恩不知道的是,现在哈利每天深夜都躲在被子中用邮购的水晶球放电影。只有纳威有次在晚上上厕所时无意中发现哈利的被子中有诡异的亮光和声响发出,好心的纳威本着关心的好意去掀开哈利的被子。捧着发着青光水晶球,哈利超然得诡异地对他微笑,而背景音乐是电影中异形的叫声。纳威当场晕了,第二天在他床上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站在他床头挂着超然微笑的哈利,哈利超然地对说,"睡了醒不来也是件好事。"他再次晕了。自从这一天,纳威深深了解哈利因占卜教授而引起的嗜好。 回到正题,纳威也被今天宽容的哈利而感动,忍不住把头伸过去问:"哈利,昨天你看甚么电影?" 哈利缓慢而把头扭过来,面对他身后的纳威,用庄严而神圣无比语气道:"我看的是诺亚方舟。神宽恕一切,所以最终引来洪水来洗清我们身上一切的罪孽。" 纳威立马缩回头吞着泪挍着袍子,奶奶,你知道吗?这世界已经疯了。 超然哈利今天放课如常去图书馆和其他两只小狮子一聚,要知道,现在再聚一下,往后也不知有没有机会,于是他超然地到达图书馆。 图书馆中,罗恩小公狮恳求着赫敏小母狮借魔法史论文参考一眼,一眼,就一眼~结果可想然而,罗恩的小小恳求被镇压了。 哈利适时发挥他的朋友爱,向罗恩宣传世界可以灭亡,功课絶不可以做的博爱思想。 罗恩挣扎了良久,在赫敏的怒目中决定埋身于魔法史的永恒奋斗中。而且难得地地劝导一下哈利。 "哈利,你知道的,你最近有点不对劲,你要不去心理辅导一下?" 赫敏一拳把罗恩拍倒。"不要,不要哈利,金妮去了,心理辅导是特里劳妮教授。" 哈利摸着下巴,道:"改天去一下吧,最近我发觉我和她有些共同的话题要‘探讨一下’。" 罗恩红着脸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硬塞给哈利。"我觉得还好啦,哈利这是金妮为你看心理辅导时替你拿的,你看了可能会感觉好一点的。" 赫敏尖叫,"不要,千万不要,有甚么话题我们一起探讨,天啊,你今天不是要去斯内普教授那劳动服务的吗?默林啊,他绝对会杀了你的,啊,我也要上课了,我们一起走,你听我说哈利,有甚么探讨的找斯内普教授吧,他人生阅历多,天啊,哈利,别想特里労妮教授了,我宁愿你找斯内普教授!不!我真要迟到了。再见,罗恩。" 被遗留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小狮子看一看平斯夫人的眼神,又看一看她手里的鸡毛禅子,有点委屈地收拾他的东西回宿舍。为毛?为毛?为毛尖叫的是赫敏我却要受罪?为毛明明晚上赫敏却要去上课?为毛哈利一样功课都没做却还这么轻松? ──────────────── 斯内普狞笑道:"哦,救世主果然是救世主,让教授等他也情有可原,我明明记得劳动服务是5点,现在让我看看,啊,6点了,莫非救世主与别不同到连时间观念也与别不同一点,还是守时这种美德他出了娘胎后没有了?" 哈利微笑,道:"教授,你话里有个歧义,话说谁生出娘胎就有守时的美德?守时这种美德是经过后天的教育而来的,教授,请你好好代替我娘亲教育我一下吧。" 狞笑也消失了,剩下的袛有狰狞。"格兰芬多扣五分,因为顶撞教授。现在,立即去把(哗──)蛙的眼球都给我挖出来!" 哈利微笑地去处理因为太过美形而被和谐的(哗──)蛙,不忘建议道:"这世界如此的阳光普照,鸟语花香,美好和谐,为甚么教授你不敞开心胸去感受一下,你现在不感受,洪水来时我们都死了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教授环视一下他所处的办公室,确定甚么花甚么鸟也没有,一丝阳光也透不进来,嗯,很好,他的魔药材料完好无缺。他凝视了哈利的动作,对从中找出错而扣分怀有极高的兴致. 哈利利落地把一个个眼球挖出来扔到盆子里,"教授,你的人生观如些灰暗,要知道,导致你心理不健康的原因可能是少年时期的心理问题,我建议你去找一下特里劳妮教授做一下心理辅导,要知道,罗恩对她的心理专业颇为推崇。" 斯内普的目光移到在缺了一角的牛津百科大辞典上,再移到中华辞海字典上,考虑到(哗──)蛙的处理问题,深吸一口气,最终移开了。 "格兰芬多扣十分,因为侮辱教授。" 哈利不介意地摇摇头,"教授,你不去找就算了,这是特里劳妮教授对少年心理问题开的良丹妙药,你看一看吧。" 哈利抹一下手,友善地拿着一样东西向斯内普走来。 斯内普目光向下移,PlayBOY的七个字母显然刺激到他不为人知的敏感心灵。集结中华五千多年文化的辞海和哈利的头壳来了回历史性的会面。 如昨天一般,哈利以横着的姿态离开地下室。 恐怖故事 金妮来到宽敞明亮的走廊,推开一扇沉重的青铜门,看到了天国的景象。 厨房大厅灯火通明,大理石地板像湖面一样清澈透亮,锅碗瓢盆排列整齐,秩序井然地跳进水槽,浮出水面时变得宝石般的熠熠生辉,各色蔬果羞涩地给自己宽衣解带,梳洗打扮,乖乖躺进银色的托盘,空气里全是奶油的甜味。一群一群的家养小精灵,身穿白色的制服,忙忙碌碌,往来穿梭,带着天使般温和的笑容。 突然,一个小精灵尖叫着向金妮奔来,不管不顾撞倒一大片。 “胡萝卜小姐!哈利?波特的朋友!” “多比!” 金妮张开双臂接住离弦之箭一般冲过来的多比,一起倒在地上。 “你怎么在这!!” “几个月前,马尔福先生说多比在家里裸奔,伤风败俗,不利于青少年教育,就把我开除了。我找到霍格沃茨,邓不利多校长允许我在这工作!还给我工钱和假期!” “好羡慕,那你现在是白领了啊!”金妮奸笑着用胳膊肘碰了碰多比“赶明可要请我喝酒啊。” 两人聊得正欢,其他小精灵围了上来,他们一起把食指放在嘴唇前面,轻声说到: “嘘——请小一点声,食物们需要好好休息,才能保证明天有好味道。” 金妮和多比立刻捂住嘴巴,不再高声说话。 金妮悄悄把此行的目的告诉多比,多比热情地领她去了储藏室。 他们穿过一扇木门,下行,又进了另一条走廊,走廊两侧都是写有编号的铁门。 多比指着其中一扇对金妮说“七号储藏室的柜子最老旧,多比这几天老听见里边传出奇怪的声音,说不定是博格特。” 打开门,原来七号储藏室是间酒窖,一排排古老的架子上全是巨大的酒桶。两边靠墙摆满了柜子,金妮打开几个看了看,码放着各种烟草。 “藏在这的博格特肯定是公的……” 在多比的帮助下,金妮挨个搜寻那些柜子。 十几分钟后,金妮看到不远处多比向她招手,跑了过去。 “这里有声音,”多比压低声音“你听。” 金妮屏住呼吸,发现里面传出明显的动静,她看了看多比,一点头,握紧了手中的魔杖。 多比从侧面握住柜子的把手,用手指数到一、二、三,在他拉开柜门的同时,金妮大声喊出咒语: “搞笑搞笑!” 瞬间,她意识到自己想不起咒语来了,急得满头大汗。 博格特正以阿斯托利亚的外形盯着金妮,一脸的好笑,看得金妮生不如死。 原来我最怕的东西是阿斯托利亚!!!我竟然都没意识到!! “爆笑爆笑!喜感喜感!有趣有趣!” 金妮疯狂挥舞着魔杖,把咒语一个一个试过,博格特阿斯托利亚没有一点反应。 “是滑稽滑稽吧。”阿斯托利亚突然说。 “博格特还会说话!” “谁是博格特!”柜子里的人扔过来一个软木塞,打在金妮头上“我是阿斯托利亚!忘了吗?” 金妮定下神来,仔细看了看,自称是阿斯托利亚的人正叉着腿盘坐在柜子里,左手一 个酒瓶,右手两指架着一只棕色的棒子。 “那是什么?”金妮指着短粗的棒子。 “这叫雪茄,是一种糖,可甜了,给你尝一口,要不要?” 金妮很好奇,从对方手中接过雪茄,看了看,样子挺怪,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巧克力的香气,她放进嘴里用力嘬了一口,被一股浓烈的气味呛的五脏俱焚。 看着白烟从金妮耳朵里袅袅升起,阿斯托利亚捧腹大笑,跟着递过来一个杯子。 “哈哈哈哈,你真不知道啊,那个是一种烟,快喝口水吧。” 金妮接过杯子,猛灌一口,喉头火辣,全喷了出来。阿斯托利亚笑得更开心了。 “哇哈哈哈,伏特加比水好喝吧!” “你!你……”金妮气得说都不会话了,好一会才冒出一句“你小孩不许抽烟喝酒!” 阿斯托里亚满不在乎的看了金妮一眼,悠闲地吐着烟圈,毫不理会。 “我!我……”金妮想了想,发现自己没什么能耐奈何得了她,就想留下一句有气势的威胁,挣点面子再离开“我告诉老师去!” 超有气势! 她转身刚要跑,就被阿斯托利亚伸腿绊了个马趴。 “你还想杀人灭口是不是?”金妮绝望地趴在地上不动了。 “我是那种人吗?唉,你也别生气,不就是想找博格特吗?我给你弄几个总可以了吧。” 金妮难以置信地翻过身,思索着阿斯托利亚的话。 “你帮我?” “我能不帮你吗?再怎么说你也是我老大啊。”阿斯托利亚挠了挠下巴,叫多比熄灭了七号储藏室所有的灯光,仅留下一根蜡烛,然后在烛火旁坐下。 “博格特的食物是恐惧,我们在这里讲鬼故事,等着他们上钩,一举歼灭!”阿斯托利亚露出一种痞子式的笑容,“小样,整不死他们!” 三个人的五官在幽暗的烛火下,扭曲、变形,会的序幕缓缓拉开。 阿斯托利亚是讲故事的好手,说话行云流水,表情变换如云,让人听了犹如置身其中。 “……家里空无一人,只有小莉娜一个人呆在楼上,收音机里的沙沙声越来越模糊……” 阿斯托丽亚的声音时急时徐,忽快忽慢,风雨一样从耳边飘过,吹打在心里。 “……有人敲门,但这么晚了会是谁呢……莉娜躲在被子里……敲门声一直没有停……” 蜡烛不知被施了什么魔法,随着情节摇曳,一会绿色、一会红色,一会仿佛露出狰狞的笑容。 “……她紧紧裹在被子里……甚至不敢呼吸……敲打的声音一下一下传进耳朵……” 金妮紧紧搂住多比的脖子,向阿斯托利亚靠拢。 “突然!!!门开了!!!!就是现在!!!!!!” 阿斯托利亚大吼一声,举起魔杖对着四周疯狂扫射,一片金光过后,她一打响指点亮了屋子,看着扑到一地的博格特,满意地点点头,七手八脚把它们扔进箱子。 “怎么样啊,金妮,满意了吧~~~有七八只那么多……喂喂!你不要昏过去啊!!!” 当金妮醒来的时候,正躺在烟草临时铺成的床上,嘴里都是烈酒的味道。阿斯托利亚和多比就坐在旁边,举杯痛饮,追忆往昔。 “我问他为什么要把小金鱼埋起来,德拉克少爷就说,这样她会再长出来啊……” “啊哈哈哈哈,他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啊,我每次见他都是一张臭脸……”阿斯托利亚干掉杯子里的酒,脸色鲜红,看来喝了不少时候。 “醒了,你看,多比,我说威士忌是管用的吧!” 金妮站起身来,天旋地转。 “谢……谢了,阿斯……托利亚……我想回去了……” 她晕晕乎乎地抬起箱子,摇摇摆摆地正要往前走,又被阿斯托利亚一个横扫,绊倒在地。 “又怎么啦?”金妮气恼地大喊。 “看着我!”阿斯托利亚突然放下酒瓶,意外地清醒、严肃,像大人一样。 “你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其他人,对任何人都不能说,答应我!” “好……” “发誓!” “我发誓……” 阿斯托利亚点点头,放金妮起来,等她站稳。 “你可以走了,绝对不要毁约!不然……” “不然怎样……”金妮汗毛倒竖。 “不然我会伤心的。”阿斯托利亚微微一笑“我本可以把你一忘皆空,可我更希望有人记得我本来的样子。” 厨房外,她们就此告别,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那晚,卢平感到有些不适,早早回了教师宿舍,十点钟已准备就寝,刚要关灯,门外传出了轻轻的敲门声。 “哪位?” “是我,金妮。” 他打开门,看见酒气熏天的金妮软绵绵地站在门外。 “金妮,我还以为你回去了!你喝酒了?还有烟味……到底干什么去了?” “呵呵呵,抓博格特啊~~~~~~~”金妮把木箱子塞到卢平手里,亲密的拍着他的胳膊“抓了好多哦~~~哈哈哈哈哈哈~~~~~~开心吧,小平~~~~~世界和平~~~~~嘿嘿嘿嘿~~~~~~” 酒劲冲头的金妮靠在了门框上,笑得花枝乱颤,煞是瘆人。 “呃……”卢平教授无奈的抓抓头发“格兰芬多加十分,但你违反校规喝酒,还要扣十分……” “这些博格特……哈哈哈哈哈……是一个斯莱特林的同学帮我抓的……” “那么,斯莱特林加十分。” 听到这句话,金妮如释重负一般倒在地板上,得到了心灵的宁静。 卢平忽感落叶飘零,冷风呼啸,对命途多舛的人生再添悲叹,凄凉涌上心头。 他叹息着,把金妮放到床上,自己转身去了办公室。坐在冷漠的办公座旁,听窗外寒蝉凄切,望四野苍景茫茫,一袭睡衣,独自待天亮…… 番外篇 敲门 莉娜九岁了,还不曾一个人看过家。 这天机会来了,爸爸妈妈要去参加一个聚会,很晚回来。 七点钟,爸妈出门了,莉娜站在门口看他们的汽车远去,然后抬头看了看房檐上两只灰色的小鸟,开心地笑了。 回到屋子里,打开电视,在桌上摆满零食。莉娜很早就想试试连看五个小时电视的感觉。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她困了,看看表已经过了十二点,爸妈还没有回来。 她忽然觉得冷清,觉得屋子有点太大了,在哪个角落也许藏着点什么…… 莉娜关上电视,侧耳倾听,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裹上一层毯子,觉得太安静了,难以忍受,就打开一台老旧的收音机给自己解闷。 收音机里传出几首老歌,信号不好,声音变得扭曲。莉娜听了一会,想要伸手关掉收音机,这时里边传出播报员低沉的男声。 “……于今天傍晚逃离疯人院……呲呲吱吱……意识不清,有明显狂暴症症状……噼噼噼……致数人死亡,手段残忍……兹……请广大市民锁好门窗……一经发现迅速联系……” 一声惊雷,突如其来,莉娜陷入一片黑暗,陪伴她的只有收音机里的杂音。 兹兹……吱……兹…… 窗外下起暴雨,屋子的保险丝可能烧断了。莉娜紧紧裹住毯子,僵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只有她一个人,收音机里的沙沙声越来越模糊……渐渐停息了…… 突然,她听见黑暗里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我听错了! 没有错,叩,叩,叩……一直在叩。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爸妈会用钥匙开门…… 莉娜慢慢爬到床边,蜷缩进床下,越缩越紧,想让自己消失。 没人敲门……没人…… 叩、叩、叩…… 有人敲门……莉娜躲在被子里……敲门声一直没有停…… 她紧紧裹在被子里……甚至不敢呼吸……敲打的声音一下一下传进耳朵…… 叩、叩、叩…… 她渐渐困了,以为这是做梦,睡着了。 过了不知多久,她听见一阵混乱的脚步声,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她。 是一位警官。 他抱着莉娜走出屋子,走向屋外的警车。 “孩子,别回头。”警官用手挡住莉娜的眼睛。 但她还是从指缝间看到了。 爸爸和妈妈被绳子吊在房檐下,四只脚尖对着屋门,风一吹…… 叩、叩、叩…… 弱点 金妮?韦斯莱,十二岁那年,体会到了宿醉的痛苦,接连好几天头疼欲裂、口干舌燥,还染上了一种看见酒瓶子就想笑的毛病。 哈利?波特,十三岁那年,感受到了春天的美好,一个花花公子疗程之后,神清气爽,面色红润,积极面对人生,按时完成作业,只不过稍稍落了点治疗后遗症——把自己的药拿出来与人分享。一次,哈利好心地向斯内普推荐,当场被辞典击毙,杂志没收。从此以后,看见辞典就头疼。 赫敏?格兰杰,十三岁那年,给自己的压力越来越大,给别人的脾气也越来越大。每天除了疯狂的学习和查找资料外,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欺负罗恩与修理金妮。 罗恩?韦斯莱,十三岁那年,过着朝不保夕、生不如死的日子,每天除了跟着赫敏疯狂的学习和查找资料外,娱乐活动全无。近一个月下来,玛丽苏文献查找工作一点进展也没有,赫敏把火气全撒在了他身上,讲话稍不留神就被勒脖子锁喉,每时每刻都有看不到明天太阳的危险。 莱姆斯?卢平,三十三岁那年,坐在办公室吹了一宿凉风,吹成了重感冒,当时正赶上甲流肆虐,于是被隔离一周,好生修养,大小活计全请其他老师代劳。 西弗勒斯?斯内普,三十三岁那年,替人家代课黑魔法防御,还没开始写教案呢,水蓝儿就找上门来,硬塞了一份教案,说西弗叔叔~~~~~~~~我替你写好了~~~~~~讲狼人这章吧,我最喜欢狼人了~~~~~~。他本不想接受,却招架不住一声接一声的叔叔和后边那些销魂的颤音波浪线,黑着脸讲完了狼人。 在这个金秋送爽,红叶疯了的季节里,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人生是张桌子,上边的杯子盘子比别人都多。 日复一日,生活缓步如常,制委会的情况也丝毫不见好转,阿斯托利亚那晚大叔般的豪放荡然无存,人前人后尽是娇娇小女的柔弱样,人见犹怜地跟水蓝儿如出一辙,辙得委员会成员个个面如死灰。 若说千篇一律的日子里有什么值得欣慰的,那就是斑斑和克鲁克山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融洽,汤姆杰瑞追逐战偃旗息鼓,大家团结友爱,形影不离。如今,克鲁克山甘当斑斑的坐骑,天天把小耗子顶在脑袋上,东游西逛,俩人专门爱往漂亮女孩裙子底下蹭,被发现了就乖乖巧巧装出一幅天真可爱像,眼睛忽闪的比皮卡丘还雷人,特别是斑斑,高兴起来还会“皮卡皮卡”地叫上几声。 一周之后,卢平教授大病初愈,刑满释放,受到了同学们的热烈欢迎。一想到又可以跟着教授明目张胆的去祸害那些弱小的神奇生物了,同学们特别兴奋。 这天,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一起上课,大家进了一间宽敞的教员休息室,空空如野,只有一面柜子。卢娜欢乐地举手提问。 “教授,咱们今天欺负谁呢?” “咱们今天欺负博格特。”卢平说着说着就觉得不对劲。“呵呵……洛夫古的小姐,你说得太邪恶了……” 如字面意思所说,学习过有关博格特的基本小常识之后,大家稍作练习,就开始对一只从未触犯过刑法宪法婚姻法的无辜博格特进行蹂躏。表面上单挑,实际上群殴,排着队的“滑稽”人家,从肉体到心灵双重折磨。 有些同学为了挑战极限,聚在一起讨论什么最恐怖,随着话题的深入,博格特都被自己要变的东西吓了一跳。临近下课,一直在后边闲晃的卢娜走到博格特附近,说到: “我最害怕金融危机和通货膨胀……” 啪!博格特自爆了!得到了永远的解脱…… 铃声打响,同学们开开心心地走出教室,三五成群,有说有笑。看着那些仿佛很纯真的背影,卢平只想说:“最近的小孩真邪恶……” 卢娜似乎非常喜欢这节课的内容,一路走来谈论不停。 “博格特真是可爱,不知道当初造物主为什么要把他们扔进咱们这个回收站。”卢娜说着说着,发现金妮心不在焉,便拿起魔杖捅捅她“发什么呆呢?” “我在想为什么博格特不理我?” 刚才在课上,博格特几次靠近金妮,但无论她怎样集中精神想着自己恐惧的东西,博格特始终不闻不问,转悠几下又去了别的地方。 “这有什么关系,不理就不理呗,可能因为你抓了他们,他们记仇吧。”卢娜轻松的说。 “记仇也不该记我头上啊……”金妮想起了阿斯托利亚“我倒觉得这些死博格特好像瞧不起我,鄙视我似的!”金妮越说越懊恼。 “嘿,他敢!鄙视你的人多了,他算老几啊!” “哼!就是的……”金妮想了想,总觉得卢娜说的不是好话。“我还是觉得别扭……” “我帮你分析一下。”卢娜想了想“他们之所以对你没反应可能因为:一,你无知,无知者无畏,所以你也无畏。二,你太弱,比博格特还弱,他们就没有攻击你的兴趣……” “这不都跟鄙视我是一个意思吗!” “别急,还有三呢。你刚才想的都是什么恐怖的东西啊?” “我妈和我妹……” “有可能你打心底里怕的不是他们,你真正害怕的是一个抽象的东西,没办法用具体形态表现,就好比金融危机什么的,博格特变不了,索性就忽视你。” “我喜欢这个解释。”金妮的心情慢慢好转,步子也轻快起来,和卢娜继续闲扯。 “我倒是希望邓不利多的办公室里藏着一只博格特,我很好奇一个活了一百多岁的神奇老头害怕什么。” 这番话让金妮停下来,杵在原地,卢娜回过头又捅了捅她。 “走啊,下节还有草药课。” “卢娜,知道斯莱特林的魔防课是什么时候吗?” “我想下……就在咱们后边。” 金妮听了,高兴得一拍巴掌,把书包一股脑塞给卢娜,转身往回跑。 “书报帮我带回去,草药课帮我请假,随便你编个理由~~~~~” “好~~~~~~~你要小心~~~~~~~”卢娜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拎着书包一个人往前走。 随便编啊……那我就跟斯普劳特教授说,金妮?韦斯莱被外星人绑架了。 金妮迅速回到黑魔法防御课的练习室,发现里边已经来了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她看看练习室周围,左手边还有另一间屋子,推门进去,庆幸里边没人,又观察了一下天花板,惊喜地发现西南侧一角有块松脱的地方。 金妮踏着桌椅攀上靠墙的杂物柜,颤颤巍巍地保持着平衡,伸手推了推那块天花板,一用力,木板移开了,她用双手紧紧抠住洞口边缘,用力一撑,窜了上去。 哼哼哼!第一步成功了!我真有做刺客的天赋! 金妮孤芳自赏的同时,不忘发扬刺客谨慎的精神,回手把天花板盖好,又点亮魔杖,含在嘴里,双手着地,匍匐而行。她凭着记忆向训练室的方向爬去,一路上腐朽的天花板不时发出吱呀声让人心惊胆战。侧耳倾听,下方似乎传来讲课的声音,金妮掏出一把小刀,轻轻地撬起一块天花板,想看看下边的情况。 突然,她的手腕被人按住了,一惊,差点叫出声来,幸亏另一只手及时捂住了她的嘴。 “胆子不小啊你,打倒我军内部来了,说,是谁派你来的?”一个低低的气声在耳边响起。 “没人派我,我来串门。” “胡说,串门串上天花板来了!从实招来,不然胡萝卜进红萝卜出!” “我招,我都招……萝卜?” 抓着她的手松开了,金妮一回头看见身后的阿斯托利亚嗤嗤地忍着笑,手里拿着一根胡萝卜。 “怎么又是你啊……”金妮不满地问道。 “我还想说呢。” “你在这干什么?” “跟你一样喽~满足一下小小的好奇心” 阿斯托利亚不再说话,摆摆手示意金妮让开,自己凑到一块天花板旁,用食指的指甲划过缝隙,两手拇指在划痕两端用力一按,天花板隐隐塌下半寸,出现了一条清晰的裂痕,干净利落。 阿斯托利亚俯身观望,留下一端给金妮。 跟上一堂课的程序差不多,卢平简洁讲解之后带领学生们将咒语练习几次,就组织两个学院的学生站成一队,轮流对付一只博格特。 看着博格特和学生们车轮战的滑稽样子,天花板上的两个人看得津津有味。 “呵呵呵……要是能看见德拉科上这个课才好玩……”阿斯托利亚展开意淫。 “我也想看赫敏的。” “那明天再来啊。” “明天有课。” “翘了嘛……”正说着,阿斯托利亚猛地按住金妮的头“看着,压轴戏出场了。” 练习过咒语的人陆续走向队尾,后边的一个接一个推进,终于,水蓝儿走上前来,怒容满面。她一抬手,告诉周围的人让开,瞪了站在旁边的卢平教授一眼: “教授,您实在是很不懂事。居然让大家当众对付博格特,难道不懂得隐私吗?”说完挥舞魔杖,变出一条帘子浮在周围,水蓝儿走进帷幕前还恨恨地丢下一句“格兰芬多的粗线条,真让人受不了。” 同学、教授原地石化。 帘子非常严密,从四周确实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上方的两个人视线却一点也不受影响,金妮和阿斯托利亚相视奸笑,历史性地握了握手。 博格特被赶进水蓝儿的帘幕里,双方对峙几秒,“嘭”的一声,博格特不见了,水蓝儿突然面色惨白,但瞬间血涌头顶,青筋直暴,看见几世仇人一般,杀气滚滚。天使的脸孔无影无踪,七窍里无一不冒出滚烫的怒气,恍如地狱里冲出来的炎魔,满心满眼除了恨还是恨。 她根本不举魔杖,抬脚就像地板上跺去,一下!一下!像是要把什么踩死,把那东西的过去和未来踩死,把那东西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意义踩死,把和那东西有关的一切都踩死!统统踩死! 滑稽的画面,滑稽的声音,比“滑稽滑稽”还要滑稽的滑稽。但不论是听者或是观者,谁也笑不出来,那沉闷的跺脚声,一跺一顿,泰坦似的沉重,仿佛剁进人心里。 终于,声音停了,水蓝儿收起帘子面沉似水的甩门走人。 天花板上的两个人一动不动,好一会阿斯托利亚才咬牙切齿地说: “妈的,博格特到底变成了什么?” “我告诉你……”金妮附在阿斯托利亚耳旁,轻声说道 小强! 一听这话,阿斯托利亚整个身体剧烈地颤抖,无声狂笑,抖得金妮都担心天花板会塌下去。在笑与死的边缘挣扎很久,阿斯托利亚好不容易捡回条命,肚子早已隐隐作痛。 “我早就该猜到我早就该猜到……呼呼呼呼呼……”她把那诡异的笑声塞到在手心里,尽量不传开。“能让超级玛丽害怕的也就只有他们了……” 超级玛丽……应该不是顶蘑菇那个吧……金妮对这个名词感到不安。 “阿托……那不像是恐惧。” “他娘的叫谁阿托呢!”阿托给了金妮一胡萝卜继续说“那是恨,恨到了恐惧的地步,或者说恐惧到了恨……” 阿斯托利亚拔开胡萝卜的大头,从里边取出一只雪茄,又对准细的那一端把烟点燃。 黑暗里一点红光明明灭灭,几枚灰白色烟圈袅袅升起。 “啊……吐了个同心圆……”阿斯托利亚看着烟雾消散,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姿势,喃喃地自言自语“高高在上的超级玛丽苏,最不能接受弱小的存在,最不能容忍强大的存在……小强这种东西,弱小与强大平衡共存,卑贱得心安理得,坚强得无可动摇,对于把世界当成玩具,把人们当做玩偶的家伙来说,最大的憎恨和恐惧,就是看见这样的真实吧。如此真实地活着,就是对他们存在本身的嘲讽……呵呵……原来如此。” “喂……阿斯托利亚……” “怎么,被我得深沉的言论震撼了吗~~~” “什么是超级玛丽苏?” “……啊……突然觉得肩膀好酸……” “你刚才说的,玛丽苏到底是什么?” “……哎呀,烟灰沾到裙子了……” “到底是什么!!!!” 阿斯托利亚没有继续打岔,掐灭了雪茄,塞回胡萝卜里。她看着金妮,张了张嘴,好像想说点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是……很黄很暴力的东西,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那你怎么知道呢?” “呃……哎呀!”阿斯托里亚气恼的推开金妮“没看我刚才在装十三吗?装十三就得说一些自己也不懂的东西!你再问我我还是不懂啊!” 阿斯托利亚大骂金妮不配合,让她装十三装得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不管金妮再怎么追问,她仍旧一通胡扯。她们又在黑暗里观察了一会,等下面教室人去屋空后才蹑手蹑脚地匍匐回入口,下了地面。 那时,四楼的走廊里空空荡荡,填满斜阳,金妮和阿斯托利亚一前一后地慢慢走着。 “喂。”阿斯托利亚轻声说。 “嗯?” “你想知道我最怕什么吗?” “唔……” “你怎么知道!就是雾……” 这家伙在拿我开涮吗……金妮不再理她。 到了下面,俩人就要各走各的了,分手的时候,阿斯托利亚犹犹豫豫地欲说还休: “刚才在天花板上……我在你后边……我一直想……我还是告诉你吧……” “告诉我什么?!”金妮以为真想就在眼前,挺激动。 “告诉你企鹅的内裤比熊猫的内裤更可爱!” 狼毒药剂 昨晚金妮梦见庞贝城在开大会,有人说维苏威火山快爆发了,咱们把城搬了吧,另一个说,用不着这么麻烦,把山搬走就可以了。他们又讨论了一会,一致决定把维苏威搬到金妮的额头上,因为那里幅员辽阔,火山爆发不会伤及无辜。 “我就不无辜了?” 金妮半梦半醒,生气地伸手摸了摸脑门,一下子被烫醒了,看见室友凯利?道尔顿同学把一只刚沏上麦片的马克杯搁在自己头上。 “烫死了!”金妮一跃而起“凯利!能别再这么叫我起床了吗!” “小事一桩~~~~别放心上~~~~”凯利轻松地接住掉下来的杯子,滴水不漏“吃早餐时我遇到赫敏,她让我转告你,邓不利多回来了。” “知道了,谢了。”金妮慢腾腾地坐起来,突然觉得不对劲“等会?她早餐时候告诉你的?那现在几点了?” “西点虎十虎……”凯利一边品尝着麦片一边含混不清地答到。 金妮惨叫一声,腾地跳起来,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你个慢性子!!还有闲心喝麦片!!早怎么不叫我啊! “跟你说啊……” “第一节是魔药课,你非得看我死在地下室才开心是不是!!” “听我说嘛~~~~” “听什么听,你这个速度说完咱俩就旷课了!”金妮冲进盥洗室,胡乱洗了把脸。 “其实魔药课啊……” “你也快点!”金妮拎起书包冲向屋外。 “今天不上~~~~~~” 伴随着凯利漫长的尾音金妮撞到了门上。 “不上?” 凯利咕噜咕噜地把一大杯麦片灌下肚去,幸福地舒了口气,慢悠悠地解释道: “嗯~~班长说了~~今天魔药课停一次~~~~所以我啊~~~~就没有叫你~~~~” 说完,她又泡好另一杯麦片,迈着四方步,向公共休息室蠕动而去。 看室友全都离开了,金妮又想起赫敏的话。 邓不利多回来了……那言下之意就是交出汤姆,坦白从宽了?那呆会见面了肯定要问我,交没交啊,我说没有,她又得唠叨,唠叨没完,一定会说你有没有脑子啊!不怕死是不是!都你这样打起仗来怎么办啊!没准还不光唠叨,这女人最近火气大,说不准再摆我几道……金妮越想越不平,越想越委屈,干脆不耐烦地冲着想象出来的赫敏喊道 “我交我交现在就交!别唠叨了!” 她愤慨地从背包的夹缝里翻出一本差点把牢底坐穿的笔记本,翻倒中页,看见两篇汤姆安安静静的躺在里边,不招灾不惹祸,奉公守法,那样子实在没有让人法办他的欲望。 想想上学年,写作业抄笔记小测验,汤姆哪样也没少帮忙,数来数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又是同病相连,不是朋友也是战友,不是战友也是病友。虽说他是带罪之人,可当初也没弄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再说人家已经悔过自新了,又过着凄风苦雨的日子,何苦还要落井下石呢…… 这么想着,密室的那些陈年往事,连带“不是□”的怨恨也都烟消云散了。 当然了,并不是说本子可以不交,但是基于以上理由,上交之前,金妮觉得还是有必要再和汤姆叙叙旧,诀别一下的,也不枉茫茫人海、浩浩时空相聚一场。 于是,她在摊开的本子上写下: 汤姆,许久不见,十分挂念,我…… 金妮本想好好向他解释这几个月来的所见所闻,思想汇报一番,再婉转地说出上交的情况,顺带开导一下汤姆要积极配合组织调查,争取宽大处理等等等等,千言万语,一言难尽。她甚至设想过汤姆会为久不联系的事怪罪于她,或者受不了长时间精神折磨早已驾鹤西去,自己也许收不到一点回音,但事实并非如此,几个单词刚刚写下,立刻有了回答。 金妮?韦斯莱? 汤姆!太好了!我还担心你不理我了呢! 你在哪里? 学校,你还好吧? 还可以。帮我个忙。 什么忙? 带我去见邓不利多。 这个要求提得金妮十分诧异。忍不住想汤姆既没要求救他,也不问自己几个月来的情况,直接奔向邓不利多,难道是茅塞顿开准备虔心向善,故而主动要与邓不利多合作? 金妮非常满意这个想法,便不再赘言,爽利地写下一个“好”字,带着笔记本直奔校长室。 站在校长室门外,金妮有点紧张,整了整衣衫,深吸一口气,才举手轻轻地敲了敲门。等候的时间稍微长了点,里边缓缓传出一个沉稳却精神十足的“请进”。 推开门,办公桌后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从一叠稿纸上抬起头,看着金妮,随和地打了声招呼。 “早安,韦斯莱小姐。”他顿了顿“斯内普教授没和你一起来?” 为什么我要和他一起来……金妮愣在原地想了想。 “您是不是认错人了?”她试探着询问。 “是吗?”老校长推了推眼镜,微笑起来“原来是金妮?韦斯莱小姐,真抱歉,不过对老人家我们就宽容些吧。有什么事吗?” “是的,校长,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想跟您说,要是您不忙的话,我想……” 邓不利多冲金妮摆了摆手,示意她暂停一下。 “如果时间很长,我想还是请你稍等一会,”老校长抬头看了看挂钟“事先有人约好有事要商量,我想她就快来了。你也不希望咱们谈话的时候被别的事情打断吧,所以你看看是否可以另约一个时间呢?” “哦……好的,没问题,我下午再来可以吗?” 邓不利多翻了翻时间表,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外又传来一阵敲门声。他略微皱了皱眉,又对金妮说: “真是抱歉,韦斯莱小姐,你现在离开不太方便,愿意到休息室等一会吗?” 金妮点点头,走向邓不利多后侧的一扇小门,路过办公桌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以前常常偷吃的那盒软糖换成了一罐蟑螂团子。 一进休息室,金妮惊讶地发现沙发上还坐着一个阿斯托利亚。 “HOWAREYOU?!”怎么是你!阿斯托利亚质问。 “HOWOLDAREYOU?!”怎么老是你!金妮也不甘示弱。 “早知道是你我刚才就出去了。”阿斯托利亚不满地说道, 她勾勾手指,金妮走了过去,看到对面墙上挂着面镜子,映出的不是她俩,而是外间的景象。从角度看来,应该是摆在校长室西侧正中央的那面大镜子才能映出的。 “两面镜子是通的。”阿斯托利亚解释道。 “说话小点声啊。”金妮很担心阿斯托利亚的大嗓门。 “没事,外边听不见。” 镜子里,校长室的门打开了,水蓝儿娉娉婷婷地走了进来,风摆荷叶一般。看那熟络的样子应该是校长室常客。紧接她身后,斯内普和卢平鱼贯而入。 金妮听到身边的阿斯托利亚冷哼的声音。 “啊,欢迎,韦斯莱小姐。”邓不利多开心的看着水蓝儿的到来,“来点蟑螂堆吗?我最喜欢的。” 水蓝儿瞬间花容失色,但赶紧掩饰住满脸的厌恶,优雅的坐在校长办公桌前的一张软垫高脚椅上,摇了摇头。 “还是谈正事吧。”水蓝儿笑着眨了眨眼,“斯内普教授传话给您了吧,我假期改良了。” 邓不利多点了点头:“是的。” “自从卢平教授来校之后,我总感到古怪的魔力波动……前不久斯内普教授代课,为我们讲解了狼人,我稍微联想了一下……”说到这里,水蓝儿的眼睛往卢平身上扫了扫。“如果我没猜错,眼前这位似乎就是狼人了。而我刚才和您提到,素来关心员工福利的您……不觉得卢平教授很需要这个吗?每瓶药剂五十个加隆,我很乐意和校长做这笔生意。” “五……五十加隆?” 听见邓不利多失态的惊呼,金妮比知道卢平是狼人还要诧异,她贴近镜子,仔细观察老校长,发现他的表情相当真实,眼睛瞪得都快从半月形镜片后面跳出来了。 “是的,非常公道哦,”水蓝儿看着老人滑稽的样子,更加来了精神,“原材料二十五加隆,人工费十五加隆,利润只有薄薄十加隆呢。这可是友情价哦,要是放在黑市上,这样一瓶药剂我至少可以赚取五十加隆的利润呢~~” 水蓝儿大眼睛闪光灯似的忽闪,看看邓不利多,又看了看卢平,唇边勾起一抹笑,不再说话,似乎等着邓不利多开口。 “不……不能少点吗?”邓不利多一副快哭了的样子。 “这药剂确实有这个价值,不过您还是可以选择用原来那副”水蓝儿斜睨了邓不利多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那副药剂也很好,只不过长期服用会削弱服用者的魔力,而且一旦离开了药剂的支持,还会更加的神志不清。我的嘛,也没有好多少,只不过没有教授发明的那种药剂削弱魔力的副作用,而且可以保持完全的清醒,长期服用甚至可以抑制体内的狼毒,不会对未来自己的孩子产生不良遗传影响。”说完还摊摊手,给了个总结:“基本上也没什么差别嘛。” 会场氛围沉寂了好一会,谁也不说话,水蓝儿带着嘲讽的笑容,仿佛无聊之极一般打了个哈欠,就在这时,金妮发现邓不利多冲卢平教授抬了抬手指,卢平恍然大悟似的开口道 “没有……别的办法吗?” 水蓝儿捉到猎物般看了看他,做出一副震惊的表情。 “啊呀,对不起,我忘了教授并没有那么雄厚的资金实力呢。” 满意地看到卢平的脸变白,邓不利多胡子开始卷曲,水蓝儿继续开口。 “其实也不是没得商量。毕竟我也没有打算这么早就把药剂投放到市场上去。现在拿来帮助教授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邓不利多等着水蓝儿肯定的回答。 “每瓶药剂四十九加隆,所有原材料由学校负担。”水蓝儿淡淡地开出条件。“为了您好,关键时刻,某人可是笼络狼人的一张王牌呢。” 听到这里,一直冷眼旁观的阿斯托利亚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胡说八道,他娘的欺人太甚!”说着风风火火地钻进了休息室的一面立柜里。 “你干什么?” “坐那看就知道了。” 阿斯托利亚进了立柜没再出来,金妮又把注意力放在镜子上,水蓝儿咄咄逼人,邓不利多节节后退,一点悬念也没有的讨价还价战。 就在他们快要达成协议的时候,又传出一阵敲门声,开门一看,阿斯托利亚也风摆荷叶地走了进来。 “哎呀呀呀~~怎么大家都在啊~~~~~真的真的好巧哦”她丝毫不管邓不利多等人风云变幻的表情,继续巧笑倩兮,模仿着水蓝儿的语气“人家今天来找校长呢,就是想说我不小心研究出一种新的,对治疗狼毒很有效呢,我想学校里也许有人会需要吧,就想和校长谈谈~~” “是吗?不好意思,我比你早了一步。”水蓝儿轻蔑地回答。 “呀!学姐好了不起呢!”阿斯托利亚轻快地走上前去“那难道说你现在和校长谈妥了?应该不会白给吧~~~~” “那么,四十加隆一瓶。”水蓝儿赶紧看了看邓不利多“您知道,如果不是斯内普教授已经告诉您了,我更愿意选择贩卖这些药剂。四十的话让了很大一步呢!” “我只要五十哦!”阿斯托丽亚笑着伸出一只手掌“一瓶药只要给斯莱特林五十的加分!” “听起来不错。”邓不利多看起来很感兴趣。 “那我只要四十五分就好。” “那我四十分……” “三十五……” “三十……” 两个同一学院的人,为了商场上的尊严争着削低自己学院的得分,战况激烈,毫不相让,看得围观群众不知作何感想。 最终阿斯托利亚以每瓶五分,免费试用三个月夺标。她谢过校长,回头展示给水蓝儿一个胜利的笑容,转身出去了。 阿斯托利亚小小的胜利并没能息事宁人,她前脚刚走,金妮就被水蓝儿的脸色吓得心肝乱颤,那颜色,比过期半年的酱油还要糟糕,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天色。 一场暴风雨正在酝酿…… 果不其然,水蓝儿并没有善罢甘休的一走了之,反而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拉着周围的人聊起天来,看似平和,句句杀机,挑起的每个话题都离不开卢平——那间屋子里看起来最好欺负的人。 终于,临界点到了,水蓝儿扯出一件斯内普和卢平之间的陈年往事大肆笞挞,恩怨情仇捋的比当事人都清楚,一根一根的仁义道德之箭嗖嗖射向卢平,不扎得千疮百孔,体无完肤,誓不罢休。 “想必你认为这样孩子气十足的行为很有趣喽?既然这样,如果我想试试看一些特殊的药剂对狼人有什么用处,然后将药换成假冒的,您也可以原谅我孩子的行为喽?要知道,我今年才二年级,而谋杀发生的时候,似乎卢平教授和朋友们已经是五年级了呢。告诉你们!斯内普教授是我最敬爱的教授,我也绝对不原谅任何欺负他、伤害他的人。如果再有任何格兰芬多出身的人试图欺负教授,我就要整个格兰芬多好看,包括我的哥哥姐姐们在内!” 一番宣言,毫无头绪,满腔怒气,莫名其妙。话里的恨意却是滔滔江水,恶浪遮天。 什么叫包括哥哥姐姐在内啊!!!!我们招你惹你了!!!!金妮听得直想吐血,心情复杂得仿佛一叶小舟似的风中凌乱,随着漩涡沉溺水底,葬身鱼腹,永世不得翻身。 最后,若不是斯内普在水蓝儿跟前甚是得宠,出面制止,不知还有多么可怕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会从水蓝儿嘴里飞射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看了看一边的邓不利多与卢平,然后转身面对斯内普。 “教授,我先回去了。” “好……”斯内普略略点头。 看着水蓝儿离开办公室的背影,金妮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阿斯托利亚就站在身边,牙关紧咬,咬了半天才磨出一句话来。 “做人像我这么无耻就够了,千万别学她这样!” 校长 像惊涛骇浪过后沉淀下来的沙子,金妮有气无力地愣在休息室里,盘算着如何抽身走人,这种情况下和见面实在尴尬至极。但阿斯托利亚不管这些,拉着金妮的胳膊一起进了办公室。 天哪,千万别拿我当出气筒,千万别给我洗脑……金妮记得类似的事不是没有发生过。 然而,世事难料,邓布利多一见金妮就宽慰给她一个元气十足的笑容,刚才水蓝儿面前的虚弱与唯唯诺诺消失无踪。金妮感到平静不少,但看了看另外两位教授,还是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来。 看看在场众人,邓布利多的镜片上一对白光一闪而过: “稍微总结一下,首先……阿斯托利亚!你怎么又抢戏呢?这是乱入,不折不扣的乱入,没出大乱子还好说,万一局面失控怎么办?请你好好反省,下次不要擅自行动。还有莱穆斯,你总是走神,才导致了奇怪的空场,我想你一定又把串好的词忘记了,年纪轻轻的,记性怎么这样呢?下回注意。西弗勒斯,今天救场救得不错,即兴实力很强,可关键是你不入戏!举手投足太过随便,你不体会所扮演的角色的内心,怎么能逼真呢?”邓布利多语重心长的教导一番,深沉的摸了摸几尺长的白胡子“看来这《演员的自我修养》研究的还是不够啊……” 大家各看天花板一角,毫不理会邓布利多。 “不过,不管怎么说,今天整体效果还是不错的,我必须向各位致以我最热烈的感谢,以及最诚挚的歉意,我真希望我可以把原本很美好的早晨还给你们,真的希望。”邓布利多再次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好了,今天游戏结束了,下次再有得玩,我会提前通知大家。谢谢各位。” 两位教授和打了个招呼,陆续走出门去,只有阿斯托利亚还站在原地,眉头紧锁,烦躁至极,好像要说点什么,看了看金妮又看了看。 “没关系,不必介意韦斯莱小姐,呆会儿我亲自和她谈谈。”邓布利多善解人意地笑着。“有什么问题现在都可以问。” “没什么特别要说的,只是我快受不了了!”阿斯托利亚努力抑制自己的音量,双手撑在办公桌的边沿“您自己也许能从装傻充愣里得到些乐趣,我可不行。您知道,我们这种人放在一起只能相互刺激,我们的天性,最看不得另一个人出尽风头,尤其这种毫无道理的挑衅,让我忍住简直就是不容许我呼吸,您把我带回这里,总不是让我来学习忍术的吧!还有没有天理啊!” “得承认,别说天理,地理也没有。”邓布利多心平气和地为阿斯托利亚倒了杯水“我以前就和你说过,隐忍不是目的,而是手段。” “但已经突破忍耐的极限了,就拿今天的事来说,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这关系到您尊严的问题,就算给得起这钱,也丢不起这人。” “阿斯托利亚,她现在能够毫不把我放在眼里是我的运气。希望你也能这么想,我担心你太不知退让的话,她会过早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把她惹急了,谁也不能担保她会做出些什么。那样也许在时机到来之前我就不得不再去另外找人。你觉得谁会比你更合适?难道是……” “别说了!”阿斯托利亚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有我在,这件事永远不会轮到他……” “我很抱歉,阿斯托利亚。但是你我都清楚,牺牲尊严是不够的,要想在这场残酷的游戏里笑到最后,我们要失去的还多着呢……比如睡懒觉的时间啊,敷面膜的机会啊……我就是因为被占用了太多时间,最近皮肤都粗糙了~~~”邓布利多冲着其他人愉快地眨眨眼睛“而且,你今天也看到了冲动的不良后果,我本可以给斯莱特林每月多加几百分的,被你这么一搞,所剩无几。” “表面文章的荣耀,斯莱特林从不稀罕。”阿斯托利亚轻哼一声,勉强笑了笑,回头看了金妮一眼,摆摆手,也离开了室。 偌大的屋子里,只剩金妮和邓布利多两个人。她感到眼镜片后边一双狡黠的眼镜正盯着自己,很是不安,手心冒汗。 金妮不敢直视邓布利多,眼神乱飘,突然看见分院帽还倒扣在福克斯的梧桐木上,正瞪着自己,就想起了他曾经讲过的优等生和伏地魔的故事。 我知道得太多了!她心里别扭急了,不知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我得替这里的每件家具跟首席道谢,你打扫得太干净了。” 金妮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在和自己说话,打了个激灵。 “不客气……” 看到金妮一直盯着分院帽,邓布利多笑着走过去,拿起帽子给她看。 “福克斯不愿意出来,喜欢你帮他找的窝。” “呵呵……”看着帽子哀怨的眼神,金妮只有干笑的份。她知道,那天的一切,帽子怕是全都说了。 “好了,你说过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告诉我,现在可以说说吗?” 好!就算想把我一忘皆空也好,杀人灭口也好,我都应该先表明自己的立场,让知道我是站在他们这边的!这样兴许还能逃过一劫!金妮这么想着,想说的话一股脑涌上嘴边,争先恐后地往外挤,大有我招我招我都招的浩大声势。 “你没有用我妹的狼毒药剂实在太好了那个是我瞎写的我知道她很多奇怪的事比如去年我从她那里拿到一个本子就是她说毁掉的日记本其实她没有毁掉我这里还剩两页他也许可以告诉我们点什么他说让我带他来见您我可是站在您这边的!” 金妮还想语无伦次的解释下去,被邓布利多制止了。 “慢点说,慢点,我现在时间宽裕,而你的下一节课还在一个小时以后,你肯定能用最清楚的方式把想说的全说出来。这不正是我们把谈话时间推后的目的吗?”老让金妮坐到办公室的一张矮桌旁,用魔杖敲了敲桌子,出现了一大壶果汁。“你可以慢慢想,想清楚了再告诉我。” 金妮思考了一会,看着邓布利多鼓励的目光,也就不再犹豫,结结巴巴地从童年的遭遇开始,一点一点讲起。由银白色的魔杖,说到烧毁的狼毒药剂,从诡异的离合器讲到赫敏的抗体理论,越说越流畅,很快淡忘了自己的处境,也不再顾及说话对象的身份,讲故事一般,把往事一一晒到桌面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最后,她甚至提起了那天在室外偷看的事,和“一忘皆空”的问题。 “……我确实被咒语击中了,可是我并没有什么影响,赫敏说那是因为斯内普教授放水,可他为什么要那样做呢?是您允许阿斯托利亚吸收福克斯的吗?这跟我妹妹是玛丽苏有关吗?玛丽苏到底是什么?我从去年就开始听到这个词,可是我……我今天在里面看见……您为什么……我是说您为什么允许她那样子对您!” 听到这里,邓布利多平静地笑了起来。 “很遗憾一见面就让你看到最狼狈的样子,不过在这之后你还能这么信任我,把知道的事情毫不保留地告诉我,实在是太慷慨了,韦斯莱小姐,看来为了报答你,我必须给你诸多的问题一些解释,让我想想,从哪里说起好呢……”邓布利多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思考了一会,说到: “就从我们都了解的地方说起,你我都是从你妹妹一出生就不断见证她创造种种奇迹的人,在你的记忆中,水蓝儿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却没有得到过?” 金妮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没有,从来没有。” “没错,一个孩子,想要的玩具不断的垂手可得,终于再也没有想要的东西,那个孩子会怎么样?水蓝儿正属于这种,玩具或零食已经不能满足了,权力或荣耀则更有吸引力,而她也已经不能忍受失败与渺小,所以为了达到目的,很有可能做一些危险的事。你问我什么叫玛丽苏,我也只能告诉你这是指一些有强大力量,能控制人心的人。他们靠这种力量,可以实现许多愿望,还喜欢弄出一件接一件的祸端来吸引注意力,大部分常人很难察觉。” “可我觉得她平平常常过日子就已经相当显眼了,再搞出那些事来有必要吗?” “不得不信,世界上有很多人,他们要做事也许并不必要,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甚至没有必然的逻辑,但就是要做,因为他们是上位者,这个理由可以让他们随心所欲,而且让许多毫不相关的人付出巨大的代价。今天,如你所见,只要她约见,我和两位教授不得不停下所有工作陪她玩一个叫‘让水蓝儿小姐称心如意’的游戏。幸好她喜欢把要做的事拿出来跟斯内普教授聊聊,我们好事先有个准备。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顺从吗?因为不希望她看出来我们并不受她的影响,而作出更可怕的事。” “,你们也是抗体!”金妮惊呼道。 “对了,你们是这么称呼的。”邓布利多微微点了点头“这也是我想告诉你们的,别让她知道你们的情况,别跟她正面冲突,一切事情,由我们解决。” “解决……我可以问问您打算把我妹怎么样吗?我是没所谓……可我妈妈……” “你想得太严重了,金妮。”老由衷地微笑着,给自己到了点果汁“事情不是那么糟,你应该猜到阿斯托利亚也是一个玛丽苏了,玛丽苏靠吸收魔法或神奇生物来增强力量,你看到的银币指的就是这个。阿斯托利亚只不过会在合适的时候把你妹妹身上不正常的力量和她自己的一起消除掉。原谅我这样谈论你的家人,由衷感到抱歉。” “不必,都是实话。可您刚才说有比尊严更大的牺牲。” “对玛丽苏来说,力量比尊严更重要不是吗?”说完邓布利多舒服地靠进椅背里“还有其他问题吗?” 金妮想了想,好像一直以来挂心的事都得到了解决。不过还是对自己的未来有点担惊受怕。 “我应该不会再被一忘皆空了吧?” “当然不,我既然选择告诉你,怎么还会那么做?”邓布利多笑得很开怀“而且,那样一点意义也没有,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告诉你而不是其他人?不是你的父母,或是哥哥们?那天斯内普教授并没有放水,你之所以没事,是因为任何与思维控制有关的魔法对一个抗体都不起作用,想试试看吗?” “不用了,我信……” 交谈又进行了一会,快要结束时,金妮把刚才提到的笔记本交给了。 “这就是我跟您说的汤姆,我觉得他很无辜,可能也是被控制了吧。啊,今天早上,他还特地要求我带他来见您,所以说……”金妮把笔记本递给“可不可以别太为难他。” “像你说的,他只是一段记忆,一本日记,按照别人的意思行事,而且他要忍受的已经够多的了,我确实没必要再雪上加霜。”邓布利多接过笔记,放在桌上“韦斯莱小姐,谢谢你,为了你所做的和所说的一切。今后打扫室的工作我建议你把它放到一边,不过,如果你想和我说点什么,随时欢迎到室来坐坐。” 亲切而正式的道谢让金妮大为感动,不由得坚定了一颗红心向的决心。 “邓布利多教授”金妮信誓旦旦的宣言“我保证对今天的事守口如瓶,恩……可以只告诉几个信得过的朋友吗?” “你是怎么识别信得过的朋友的?”邓布利多很感兴趣。 “我敢把命交给他的。” “好的。” 金妮毕恭毕敬地与道别,等她走后很久,邓布利多才坐回办公桌旁。 “你还是跟原来一样……瞎话张嘴就来……”作为鸟巢的帽子讥讽地说道 “我基本上并没有说谎。” “那是小孩子好打发,随便说两句就搞定了。” “因为他们还算善良,心理期待着事事有个好结果,也就更乐于相信。” “你以后会把她牵扯进来吗?有必要吗?” “要是没必要……”邓布利多翻开了笔记本“那有多好。” “你是个老祸害,”帽子继续说“落到你手里就只有不幸,看看汤姆,在你把他弄到水蓝儿那之前,还是雄姿勃发的好少年呢!可听了刚才金妮说的,他实在……不过还真是坚强,挺到现在才肯跟你谈。” “坚强吗?我还以为他至少得再撑一个月。他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不给点苦头吃吃,是不会乖乖听话的。” 老不再理会聒噪的帽子,拿起一根羽毛笔,蘸了蘸墨汁,提笔在纸片上写到: 汤姆?里德尔,我是邓布利多,我从金妮那里听说了你的遭遇,不必拐弯抹角,趁水蓝儿?韦斯莱取得新名字之前,摒弃前嫌,让我们合作吧。 过了很久很久,另一行字在纸上慢慢浮现。 求之不得! 忧郁菇 那天最后一堂课结束后,金妮找到三人组,又从拉文克劳揪出卢娜,在一间空教室里激动地讲述了上午发生的一切。 叙述完毕,她载歌载舞地走到罗恩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叹道“罗恩,罗罗,罗同志,听见了吧,她要整个格兰芬多好看,包括她哥哥——你在内!这就是你那天下无双的好妹妹~~~~” “怎么会……”罗恩似乎还想为妹妹辩护几句,却一时语塞。 “怎么不会,不信你问邓校去~~~” 金妮幸灾乐祸地看着罗恩愁肠百结,一旁的哈利则针对此话作诗一首: 家人诚可贵, 爱情价更高, 若为斯内普, 两者皆可抛。 说完他单手托住下巴,神情严肃地总结到“终于明白斯内普为什么看我不顺眼了,原来就是因为我爸的朋友害他差点变成阿毛,没想到长得那么随便心思却这么细腻,意外啊意外。” “与这个比起来卢平教授是狼人不是更意外?”金妮反问。 “早知道了。”赫敏轻描淡写顺带一提“刚开学时帕瓦蒂她们看了《暮光之城》,疯狂搜集吸血鬼和狼人的资料,很快就发现卢平是狼人这事了。” “那还不闹开锅?” “闹是闹了,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帮女孩对狼人有爱至极,组织了‘小红帽协会’,说白了就是卢平的地下拥护组织,行为低调但气势浩大。” “衷心期待她们给卢平教授报仇雪恨的那一天~~~~”金妮拍手以示庆祝“我老妹嚣张的日子不多了,到时候我们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诸位,这些日子查资料辛苦了,工程可以竣工了~~” “竣工……”赫敏对结果并不满意。 “算了,反正也没查到什么。”罗恩倒是乐得清闲。 “这才蹊跷,既然有这么多人知道玛丽苏,没道理一点文字记录也没有。”赫敏翻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就算可以不插手这件事,我仍对阿斯托利亚好奇,前不久我潜入学校的档案室察看了她的档案,资料倒没什么奇怪,但我发现她的装订线颜色和别人的不太一样,据我所知咱们入学前,每个人的档案会从当地管理部门汇总到霍格沃茨再统一装订,线的颜色按理说应该统一。我还翻看了她姐姐达芙妮的资料,奇怪的是,在达芙妮直系亲属那一栏里根本没有阿斯托利亚,所以我觉得她的档案可能是伪造的。” “管她呢,要是能恢复大地上的爱与和平,伪造什么都行~~”金妮不以为意,只沉浸在美好的憧憬里。 “我看你也不是完全可以躲个清闲,邓布利多不是建议你有空去找他坐坐吗?那当然不是希望你去闲话家常,我想他是希望从你这里了解更多水蓝儿的情况,你把自己可以感知她内心的事情告诉了校长,他必定想从你们这种联系里得到更多的消息,你尽早把这秘密搞清楚才是。” “遵命~~~~” 金妮响应积极,实际上心思却在九霄云外,盘算着复仇方案,并把它们编号排序,以备后用。到吃晚饭的时候,A至Z计划都基本成形。 到时候我要叫她帮我写作业~~~ 我要叫她给我捏肩膀~~~ 我要跟她说以后姐姐我罩着你! 我要做个姐姐的样子! 厚厚厚厚厚~~~~~~ 金妮满面春风地走进大厅,看见格兰芬多的长桌前一群人围成一圈,便上前也凑个热闹。她别过身子挤进人群,发现双胞胎哥哥坐在当中,乔治捧着一本素描本,弗雷德奋力挡住一旁伸长胳膊的纳威,众人目光齐聚本上,看得乐不可支。 “别闹了,还我吧。”纳威轻声细语地反抗。 “再看一会,就一会。” 大家连哄带骗地挤开纳威,对着几幅素描品头论足。金妮伸长脖子,透过缝隙只瞄了一小眼,立刻如芒在背。 只见身着荷叶边长裙的斯内普翩然纸上。 “印象派?”后来的卢娜好奇地问道。 “写实派!”她身边的安迪热心解答,抖出了下午黑魔法防御课的趣事。 正听他们说着,金妮猛感两点焦灼烙在自己背后,几乎烫出烟来。一回头,目光跟远处水蓝儿刚好碰上,她坐在斯莱特林的餐桌旁,双目圆睁,像架着两挺机枪,稳稳瞄准格兰芬多。 我就要整个格兰芬多好看,包括我的哥哥姐姐们在内! 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回荡,挥之不去。 赫敏似乎也察觉到空气里的威胁,轻轻敲了敲桌面,低声告诫人群“哎,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回去说。”说完,飞快地看了看对面的桌子,众人也感到了那对超大口径狙击枪的瞪视,作鸟兽散。 晚餐钟声响起,美食的香味遮掩了火药的气息,但周遭的高温却丝毫没有褪去的意思,即使金妮脱下外套,也感觉不到一点凉爽。她食不知味地随便吃了点东西,忽见赫敏和罗恩起身欲走,便跟了上去。 “一块回去。” “我们不回休息室,去给海格送些资料。”赫敏说。 “去哪都行,我就是想要安全感。” 城堡之外,太阳西沉,只在天际边还留有一道耀眼的霞光,他们踏着暮色走向禁林边缘,远远发现海格的小屋漆黑一片,没有像以往那样闪着淡金色的微光,储藏室后面一缕青烟袅袅升起,空气里都是植物的香味。 “海格偷吃好东西!” 金妮跑向储藏室,看见海格坐在一根长满青苔的横木上,牙牙卧在身旁,他们面前一座小小的火堆,把一对影子映衬得巨大无比。 海格无精打采地冲客人们打了招呼,继续从身旁的箩筐里拿出几片叶子丢进火堆。 最近,他一直为巴克比克被投诉的事情伤神,下周处置危险生物委员会将首次审理这件案子,到目前为止,海格想破了脑膜能想到的最好的辩护词也只是“巴克比克不是故意的,他平时很温顺。”他越来越消沉,开始埋怨自己无能,为巴克比克能做的所有事就仅仅是让他吃得好一点。今天下午,当海格把一打死耗子喂给各巴克比克时,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他还是孩子的时候爸爸说过的一句话: 运气不好的时候烧一点……会有好运。 烧一点什么呢?想不起来了,那么久以前的事。只记得是一种植物,烧起来满堂香,他便采摘了能找到的所有草木,全都丢进火里,为巴克比克祈祷一个好一点的未来。 “海格,那是迷信,你不如来看看我们准备的辩护材料。”赫敏拍了拍海格宽大的后背,把厚厚的资料集放进他手里。 一旁的罗恩从箩筐里捡起一个蘑菇和几片叶子,凑近闻了闻,想到了什么,又把它们丢回去。“你们进屋好好谈吧,我替海格接着烧。”罗恩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膛“我知道烧什么能带来好运!” 赫敏与金妮拉着海格的大手进了小木屋。赫敏把各项资料展示给海格,耐心而详细的一点点分析,他们交谈了一会,赫敏又开始撰写新的辩护词讲稿。金妮坐在旁边,一点也插不上手,只有拿上一颗卷心菜,去喂放在墙边的弗洛伯毛虫打发时间。 自从巴克比克暴走之后,海格上课畏首畏尾,只以乏味的毛虫作为教学中心,学生们怨声载道。 弗洛伯圆圆滚滚,痴痴呆呆,每天除了吃就是吃,没有食物的时候,它们会昂起身子,向着天空,一动不动,直到下一颗卷心菜来临。这种奇怪的举动让金妮有好几次误以为天上有什么东西,可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只看见空茫的蓝色。 “吃吧吃吧,你们这群小骗子,上边什么都没有。” 金妮撕碎了卷心菜,透过窗子看了看罗恩,他蹲在火边哼着小曲,正在把什么东西伸进火里,好像是一把剑。 搞什么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当弗洛伯差点被金妮撑死的时候,罗恩撞开门,大呼小叫得跑了进来。 “烫烫烫——死啦!” 他把一副铁托盘“当”地砸在桌子上,双手捏住耳垂上窜下跳,赫敏皱了皱眉,把资料整理起来,免得弄脏,很不高兴的责备道: “看你弄的,想干什么?” “这就是烧了之后会有好运的神奇植物~~”罗恩自豪地指着面前的托盘,玉米、土豆、青椒和洋葱等蔬菜被几根铁钎串在一起,宝剑一般。刚刚从火上拿下来,油光闪烁,散发着好闻的焦味“最神奇的植物只能在自家的菜园子里找到。” “哪里神奇……” “当然神奇!”迎着赫敏怀疑的目光,罗恩据理力争“海格他心情不好吧,那他肯定不想吃晚饭,那心情就会更不好,心情不好一准霉运当头!我,纯洁美丽有爱心,聪明勇敢不拜金的罗恩请他吃韦斯莱特制蔬菜大餐,即填饱了肚子又补充维生素,海格就会开朗很多,心情好运气当然也好。所以说这不是吃,而是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我老爸常说——” “好心情带来好运气!”两兄妹异口同声。 海格温厚地笑了笑,去厨房拿来各种调料,大家围坐在桌边开始举行神圣的仪式。仪式中途,可能是因为辣椒,要不然就是胡椒的错,海格看起来有一点眼泪汪汪,不一会,他站起身来,说要到里边去躺一下。 “不舒服?”赫敏关切地问。 “没事……”海格默默地走了进去。 赫敏拿了一些土豆给牙牙,又想起了因为有事要办,晚一点过来的哈利,便起身拿了一个盘子,打算留出一点,恰巧这时,她看见金妮把一朵古怪的蘑菇送到嘴边,赶紧按住了她的手。 “别吃!”赫敏夺过金妮手里的蘑菇。 “有……什么问题吗?” “上边那两扇窗户还有里面挂着的窗帘,特别说明问题!” 三人吓出一身冷汗,赶紧把蘑菇放在桌子上仔细观察,那东西奇怪至极,门窗齐全,还有烟囱,像座小房子,若在平时还挺可爱,现在却被熊熊烈火烧得焦黑,加之想起刚才差点放进嘴里,金妮一阵恶心。 “我杀人了!!”罗恩失魂落魄地捧着蘑菇,吓得金妮赶紧找来牙签捅开小门。 “没没没……房子的主人不在里边。”蘑菇里掉出来一张焦黑的稻草小床和几枚樱桃核,再无它物,金妮赶紧安慰罗恩。 “这什么东西?你从哪拿的?” “海格的箩筐里。当时比较暗,没看清……” “里边住的不是地精吧?” “我们应该去图书馆。” 他们议论着,突然听见牙牙的呜咽声,此时觉得脚下一凉,低头一看遍地是水,从海格的卧室汩汩流出,没过了脚面,没过了小腿…… 金妮趟水前行,用力敲打海格的房门,半天没人应声,水位却持续高涨。罗恩上前用力踹开大门,一道瀑布倾泻而出,将两人拍倒在地。 “怎么了,海格??!!” 卧室里水面齐腰,桌椅板凳四处飘荡,海格坐在大床上,好像落难孤岛一样。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在四周激起一片水花,把自己打的精湿。 “都是你哭得吗?”赫敏大叫。 “赫敏……”海格抬眼一看,继续恸哭“赫敏好可怜……你的门牙看起来很悲伤,你很苦恼对不对!我要是能帮你就好了!” 罗恩迅速抓住赫敏,怕她作出过激的举动。 海格又看了罗恩一眼,哭到“可怜的罗恩……你长得真悲伤!”他最后又看了看金妮,什么都没说,哭得越发凄凉。 三个人顶着诡异的气氛退回客厅,六目相对,好一阵子一言不发,最终断定海格的异常举动应该和蘑菇有关,便由赫敏去图书馆调查,寻找解决方法,罗恩和金妮留下照看海格。 赫敏走后,罗恩和金妮使出浑身解数插科打诨,以博海格一笑,而海格却总能从他们说的每个字上看到事物最悲伤的一面。 “有一天包子出车祸了,临死前最后的遗言是‘我是豆沙包啊’!” “包子太可怜了……呜呜呜……” “天啊!忘了包子吧,看这个四个手指,是four,我把它弯一下,就变成wonderful啦!” “four也很可怜,被掰弯了……呜呜……” 罗恩坚持不懈地讲着冷笑话,金妮用木桶把泪水舀出窗外,不一会两人大汗淋漓,望眼欲穿的等着赫敏或哈利的到来。 在罗恩也快哭出来的时候,海格暂时停止了流泪,仔细盯着水面,不知发现了什么。金妮走进一看,一只蜘蛛漂浮在水上,淹死多时了。 “海格你……” 海格的泪水再次喷薄,末世洪水般汹涌。 “太可怜了!他还这么小……”他伸手轻轻捧起蜘蛛的尸体,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皱着眉头思量很久,突然急冲冲地奔向屋外。 牙牙奋起直追,把罗恩撞倒在水里。 “回来!去哪??” “他也许还活着!我要让他至少看家人一眼!!” “受不了啦!!”罗恩气急败坏地飞奔出去,回头冲金妮大喊“你在这等着!我把他追回来!!” 金妮来不及应声,两个身影早已消失在禁林的阴影里,她别无他法,唯有脱下鞋袜,继续清理眼泪。 木屋里只剩她一个人,冷冷清清,咕咕钟的滴答声在漫长的等待里被无限放大。窗户没有关,夜风悄悄溜进来,金妮打了几个寒战,才想起自己把外套被落在了大厅。她找出一条旧毯子披在身上,光着脚站到屋外向禁林方向张望,那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漆黑一片,不知道隐藏着什么。 拜托拜托,快回来吧! 可直到赫敏带着卢娜回来也不见罗恩的踪影。 “你就让他们这么跑去禁林?还没回来?” “我拦不住!” 在她们争吵时,禁林深处隐隐传来孩童的悲啼。 “海格?罗恩?”赫敏冲着哭声传来的方向呼唤。 “不是人的声音,是悲啼果。”卢娜平静地说“海格吃的是,这种蘑菇总是长在悲啼果树下,吃了之后会极其忧伤又富有同情心,这种时候只有住在里的塔利亚碎片可以治疗……” 说着,她一指禁林“向塔利亚碎片前进!” “前进?等一下,我们不应该跑到禁林里去,我们得告诉教授!”赫敏试图阻止。 “教授们也是很忙的。”卢娜边说边拖过来一条长板凳“我们骑马去找,保证又快又安全。” “马?” 卢娜没有解释,她用一条结实的麻绳牢牢捆住板凳的前端,又叫金妮与赫敏像自己一样跨坐上来,嘱咐她们搂紧前边人的腰,然后从脖子上解下一条坠有镜盒的项链。她让项链自然下垂,口里念念有词,手腕纹丝不动,链子却开始神秘地左摇右摆,划出不可思议的曲线,座下的板凳开始不安分地轻微振颤。 “你是比星辰还耀眼的极光比北风还迅猛的骏马!!” 随着卢娜最后那声呼喊,板凳腾空而起,奔驰跳跃,四条细腿上下翻飞,竟然还发出了威武的嘶鸣,赫敏与金妮的惊叫在这片气势里微不足道。 “洛夫古德家传秘籍,真?家具催眠!” 卢娜像古代帝王般勒紧了缰绳,拨转马头,直奔禁林。 三个人骑着骏马……骏板凳,在禁林的月色下驰骋! 塔利亚碎片 在人与魔法还能和平共处的年代里,盖乌斯?普林尼?塞孔都斯曾周游天下,收录各地奇闻轶事在他的《博物志》中。第十六卷里,记载了一种非常有趣的菌类,名叫忧郁菇,以世间悲伤为养料,动物食用之后将产生难以抑制的忧郁,因此得名。 忧郁菇性喜低湿,夏末秋初生命力旺盛,常常寄生在悬铃梧桐、橄榄等树木根部,寄主很快会被感染,变异为悲啼果。故而九、十月间,月色明朗的晚上,山中会时时传来婴儿的啼哭。这种植物本来遍布欧洲大陆,但由于十五世纪末,尼科罗?列奥尼契诺在《关于普林尼的错误》中严肃地指出包括忧郁菇在内的百余种神奇生物都是臆想出来的,使得大多数惹爱科学的人们纷纷怀疑起它们的存在。忧郁菇一气之下,和尘世一刀两断,搬到霍格沃茨附近的禁林,过起了世世代代隐居的悠闲生活。 另外,还有一种喜欢住在忧郁菇里面的共生体,名叫,《博物志》中对其一笔带过,因为它既不属于植物也不属于动物,更与手工业和农业无关。 《博物志》中说:无人见过的本来面目,肉眼只能观察到光团,它们吞食悲伤,生产快乐,所以非常喜欢呆在悲剧剧场或忧郁菇附近。悲啼果啼哭时,也会发出奇妙的声音,单日像诗琴,双日像铃铛,它们掉落的粉末可以治疗忧郁菇的毒性。 没有人知道的声音代表什么,甚至没什么人关心。只有十八世纪一位语言学家吉乌塞普?梅佐凡提考证过,那个声音翻译成人类的语言就是——不要太指望世界末日的来临。 这十二个字是梅佐凡提一生的研究结果。他五十二岁那年终于如愿以偿地把论文发表在《预言家日报》的前身——《玛纳周报》上,人们读完他的论文,就用报纸去擦窗户了。次年,梅佐凡提去世。 时隔二百多年,在霍格沃茨的禁林里,同样有一群人也在为而奋斗。 “卢娜!什么时候才能停啊,疼死了!”金妮虚弱地叫喊。 “不是吧,你平时起扫帚怎么不喊疼啊~~~~”卢娜却毫不在乎。 “两码事……赫敏,你怎么不说话?” “我晕马……” 卢娜、金妮、赫敏骑着一条骏板凳,披荆斩棘,翻山越岭。板凳四蹄有力,一跃数米,在松软的泥地上留下一串串四方蹄印。 终于,她们在一条清澈的小溪边停下来。 “忧郁菇都长在水源附近,有他们的地方就有。” 卢娜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制作精美的袖珍图书——《莎士比亚悲剧集卷一》。 “用书拍它们?”金妮问。 “用书吸引他们。” 卢娜打开中间一页,把书递给赫敏,说“你是朱丽叶,金妮当罗密欧,快点念吧。” “为什么要我念?” “你俩比我有天赋,念吧。” 那天晚上,“罗密欧啊,罗密欧!”在林间回荡,夜行的蝙蝠、灰椋、夜莺从四面飞来,落在不远处的枝干上,许多昼行动物也被吵醒,睡眼惺忪的跑来看热闹。 整个第二幕念下来,赫敏的嗓子都哑了,却没有一点收获。 “卢娜,行不行啊?” “从理论上来说应该没问题……”卢娜躲开赫敏杀人的目光,又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我明白了,还不够悲伤!我们直接来演j□j,朱莉叶你装死,罗密欧,你吻她,再假装自杀。” “吻吻吻……她?” “嗯,像这样。”卢娜亲吻了自己的手背。 “有必要吗?” “艺术就应该追求最大限度的真实,不然是不会来的。” “那我是不是还要真的自杀呢!” “你有这能力的话……” 在赫敏准备海扁卢娜的前一刻,一只长箭飞来,钉在凳子尾部,速度之快,留在空中的银光甚至还没消失。凳子吃疼,蹦起三丈,撒开蹄子光一般地逃了,以为这样可以甩开刺骨的痛,它一路哀鸣,四处乱闯,最终撞倒一棵栾树上才停下来。 没来得及下马的金妮七荤八素地跪倒在地,数着眼前的星星,卢娜则面不改色的安抚板凳,赫敏…… “赫敏呢!!!!!” 金妮晕头转向的跳起来,摇着卢娜的肩膀“我们把赫敏给丢了!!!我已经弄丢了她的电脑,不能再弄丢她本人啦!!!!” 看着卢娜也露出一点惊慌的神色,金妮忍不住哭了起来。 “什么破忧郁菇!他奶奶的忧郁菇!他们全家都是忧郁菇!!!” 金妮的哭声越来越大,四周的草丛里传出一些骚动,突然间明丽的竖琴声横空而起,刚开始单调、轻微,很快各种音阶交合在一起,变化万千,却协调有序。绚烂的乐声中,一枚枚光点从树叶间、泥土里钻了出来,慢慢连成一片,组成了一面金色的围墙。 金妮看呆了,渐渐停下来,卢娜伸手狠掐一把,敦促她继续哭。 金色围墙缓缓聚拢,毯子一样盖在金妮身上,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像一簇巨大的火苗,心情也渐渐变得温暖。 我要变成灯泡里的巫师啦~~~那我以后是不是得住在玻璃罩里? “卢娜,是被哭声吸引来的,那它们应该也会遇到海格才对!海格说不定已经痊愈了!” “不会的,不会接近巨人,因为……” 一阵马蹄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循声望去,借着的光芒,看到一个白金色头发的身影。 “谁在那!” “是马人,他们很安全。”卢娜低声告诉金妮。 马人从阴影里走出来,在金光下,他的眼睛蓝得惊人。 “以喀戎胸前弓箭的名义问候你们,陌生人,你们可以称呼我费伦泽。” 费伦泽好奇的盯着金光灿烂的金妮,好心地建议到“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马驹不应该这么悲伤。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讲几个马人笑话。” “不,其实是因为……”费伦泽看起来非常友善,金妮便把刚才发生的事说给他听。 听了金妮的叙述,费伦泽点点头“你们不用担心叫赫敏的女孩,那只箭是罗南的,他是个好猎手,必然会顺着你们逃跑的方向追踪,就会找到赫敏。他们俩曾经见过面,马人的记忆很好,罗南应该还记得。不出意外的话,我想他已经带她去了安全的地方。” “他为什么要袭击我们?”卢娜问。 “他很有可能把你们当成了什么危险的东西,最近禁林非常不太平。你们骑着那种怪东西……是不是还做了什么奇怪的事?” “咳……没……” “接下来打算去哪?” “去找海格。”金妮回答。 “不要再乱闯了!会误入洛瓦西之林!”费伦泽急促的警告。 “洛瓦西之林是什么?” “是最好不要乱闯的地方”他敷衍了一下,岔开话题“你们得回去,我请马人们去找海格,顺便看看那个女孩……” 说话间,传来一阵号角声笼罩了整个天穹,惊起一群夜鸦。 费伦泽皱起眉头,有点焦急“看来不行……还是需要你们自己去,降临仪式开始了,我必须得走……” “等等”卢娜叫住要匆匆而去的费伦泽“走之前请以先知的名义给我们一点忠告好吗?” 费伦泽犹豫了一会,透过浓密的枝丫,仰望星空。 “他在看什么?”金妮低声问卢娜。 “他在占星。” “不可能,树林那么密,又有乌云。” “马人直视星星的时候,目光能穿透一切。他们是第一优秀的占星师,第二优秀的观星者。” “那第一厉害的观星者是谁呢?” 卢娜还没回答,费伦泽已经收回了目光,他小心地说“恐怕不能以先知的名义忠告你,不过能以朋友的立场给点建议,去那条小溪里洗洗脸。” 金妮跑向旁边的小溪,依附在她身上的飞向了空中,只留下一片金粉。金妮捧起溪水泼到脸上,想冲掉眼睑上弄得很不舒服的粉末,结果一下子咳了起来。 “这不是小溪,水是咸的!” 她明白过来,小溪是海格的眼泪,顺着它走就会找到海格。 金妮和卢娜再次骑上板凳,临走前,卢娜把一颗糖果送给费伦泽,并对他说: “如果是朋友,请回赠我一点马人的礼物。” 费伦泽笑了笑,认真考虑了一会,说到“你若知道自己的星星在哪儿,就永远不会在森林里迷路。” “谢谢你,费伦泽,再见!” “愿月光护佑你们,直到太阳升起!” 在马人古老的祝福中,他们向两个不同的方向奔驰,金妮坐在卢娜身后,认真地想了很久,问道: “这就是马人的礼物?” “马人的智慧是最好的礼物。” 可金妮依然想不通,为什么月光要忽悠我们呢?” 蜘蛛 “听说过蓑衣虫没?他们是蛾类的幼虫,常常把碎树叶或小树枝裹在身上,背着到处跑,有时候还会用一根丝把自己吊在树梢上,像上吊一样,跟你现在很像,好玩吧~~”卢娜兴致勃勃地传播着博物学知识。 “好玩个鬼……”罗恩郁闷得不行。 几分钟之前,金妮和卢娜骑着骏板凳找到了小溪的源头——海格。他躲在禁林深处一个巢穴内,捧着小,一言不发地潸然落泪,跟他说话也跟没听见一样,一动不动。连周围的空气都变成了忧郁的紫黑色。金妮赶紧把一身金粉抖在他身上,疗效明显,很快,紫黑色退散,海格靠在树干上昏昏睡去。 “哎哟,折腾死了……”金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哥哥“罗恩呢?罗恩!!” “噢……他在玩cosplay……”卢娜不紧不慢地点亮魔杖,指向一棵老树,在它粗大的旁枝上,罗恩全身缠满白色的蛛丝,只露出脑袋,蚕茧一般挂在树梢,随晚风摇摆。 “真是的,我们都忙死了,你还有闲心在那里玩~~~”卢娜温和地微笑。 “我像在玩吗!!!” 当时,罗恩和牙牙追赶海格深入禁林,发现不对劲时已找不到归路,只有随着海格茫目前行,走入雾气蒙蒙的树林深处。头顶的枝叶越来越密,月光也无法穿透,魔杖尖上那一星微弱的蓝光成了罗恩全部的希望,但这希望太渺茫,甚至把他带入了绝望。 海格走着走着停下来,在一棵树下缩成一团,一片紫黑色笼罩他全身,罗恩叫他、摇他,却得不到一点回应。 突然,牙牙狂吠起来,罗恩也听到四周传来沙沙的响动,他努力把魔杖上的光变亮,只见脚下的落叶上密密麻麻爬满小,在他周围,土丘般大小的巨型从四面八方向前逼近。 他果断地昏了过去,醒来时已被吊上枝头。一只叫阿拉戈克的老坚持认为海格之所以这么难过,绝对是罗恩欺负了他。因为巫师这种玩意,无论大小,都是世界上最邪恶的,既坏心眼又爱说谎,绝不能宽恕。况且,他们以前欺负海格,现在欺负海格,将来肯定还会欺负他,今天好不容易逮着一只,干脆洗洗吃了,以绝后患。 巨型对挂在枝头上的罗恩进行了冗长的餐前祈祷,祝福巫师肮脏的灵魂得到夜宵之神的净化。 祈祷完毕,他们把漆黑多毛的巨鳌伸向天空,准备用餐。在罗恩即将精神崩溃之际,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大大小小的全部凭空消失…… “消失了啊!就这么消失了!!”罗恩激动地说“一定是上苍不忍看我这样的人才香消玉殒,于是发挥神迹拯救了我!” “罗罗,你不太清醒啊。”金妮叹了口气“牙牙去哪了?” “哼,这胆小鬼早跑掉了!先别管它,想办法把我弄下来啊!” 为了这个问题,树下的两人着实费了一番功夫,卢娜主张用火球术烧断树枝,无奈她准头太差,射出去几个魔法无一例外都打在罗恩身上,在茧壳上烧出了一个又一个小洞。 “太难打了,要不我把你整个烧一下,身上的蛛丝全没了,你就可以掉下来。” “毛!”罗恩的否决坚定而有力。 于是,金妮爬上树,打算直接扯断吊着罗恩的蛛丝,结果粘性太大,手被粘在上边,她用力一扯,脚下失衡,从树上滑了下来和罗恩粘在一起,飘飘摇摇。 “真是一家人啊!”卢娜感叹。 “毛!”韦斯莱兄妹这种时候会特别默契。 他们听到树枝承压发出的j□j声,决定折腾一番把它弄断,便让卢娜用飘浮咒把他们举高再扔下,好坠断树枝。反复几次之后,树枝前部出现了些许裂痕,但金妮和罗恩感觉自己的生命也出现了裂痕。 卢娜第五次把他们浮起来的时候,金妮突然叫到:“卢娜!保持住,别动!”说着,她紧紧盯住远处,仔细观望。 “看见什么了?”背对着她的罗恩问。 “有怪东西朝这边来了……卢娜!躲起来!” 卢娜一下子跳进不远处的灌木丛,金妮和罗恩狠狠地坠下来,悬在空中。 “到底是什么?”罗恩忧心忡忡。 “不知道,是个大家伙,大眼睛又圆又亮,好多树都被他像推萝莉那样推到了……” 说话间传来隆隆的轰鸣,由远而近,震天动地。有个蛮牛般的大物正在树丛间穿梭,一路飞奔,所向披靡,金妮先是看见一束夺目的亮光,紧接着听到沉闷的撞击声,大树剧烈震颤,像比萨斜塔那样倾斜着倒了下去,正对金妮和罗恩所在的方向。 “天妒英才!!!”“红颜薄命!!!”罗恩和金妮惨叫。 他们双目紧闭,牙关紧咬,等待着落地之后骨折的声音和大树砸在身上的痛苦。但迎接他们的却是一种毛茸茸软绵绵的舒适感。金妮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只见面前是倒下来的古树,悬停在半空,离自己的鼻子只有十几厘米。身下有三条大狗,非常忠实地替他们做了垫被。 “路菲!!小黑!!牙牙!!”她惊讶地欢呼。 “汪!” “别……别聊天……躲开先……”不远处哈利正以九牛二虎之力紧握魔杖,从牙缝间挤出一句话。 两人三犬被蛛丝粘在了一起,挣扎着从树下滚出来。哈利手腕力道松懈,大树轰然倒地,在场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我虽然救了你们,但是以身相许或是请我吃饭这种话,还是不用说了吧!”哈利把魔杖在指间飞速转了几圈,利索地j□j领子后面,态度严肃认真。 “在他们道谢之前,请问是谁撞倒了树啊?”卢娜从灌木丛里钻出来,指着停在旁边的一辆破旧老轿车,轿车浑身青绿色的漆皮被树木划得斑斑驳驳,引擎盖和车门上还有不少凹坑。 “小黑!说你呢!你没事踩劳斯莱斯的油门干什么!!!”哈利避开卢娜的目光,赶紧责怪旁人。 金妮和罗恩定睛一看那轿车,同时叫了出来: “福特!” 轿车的发动机发出难听的噪音。 “生气了”哈利解释“他喜欢别人叫他劳斯莱斯,林肯也行。” 此时,月亮已经偏西而沉,大家决定尽早离开。他们花了些力气除去大部分蛛丝,站起身来活动过筋骨,一起把沉睡的海格和解除催眠的板凳放进了后备箱。其他人挤进狭小的劳斯莱斯里,车子缓缓发动,因为载重过大,速度大不如前。 漫长的回程中大家纷纷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当问起哈利是如何赶来救他们时,哈利答到“是牙牙带我来的。” “路菲他们呢?你找来的?你认识他们?”金妮问到。 “他们?不认识,他们也是牙牙带来的。”哈利挠了挠牙牙的耳朵“牙牙真能干。” “福特……我是说劳斯莱斯也是?” “应该是吧。”哈利耸耸肩“我没想到这辆车还在禁林里,他现在似乎认为自己是一条狗。” “可你不认识他们怎么知道他叫小黑?” “你先叫的啊,再说他本来就黑。” 不对,金妮想,他们根本就不像今晚才认识的。她觉得哈利隐瞒了什么,但既然对方不想说,也就不方便追问。至于路菲或小黑,更是一句人话也问不出来,不然金妮还真想让他们好好说说几个月来的经历。 之后,他们又谈论了一会消失的奇怪事,毫无结果。 因为太累了,大家靠在一起打起瞌睡。 不知过了多久,到了禁林边缘,劳斯莱斯停下来,鸣了几声车笛。大家疲惫地走下车,用飘浮咒带着海格向小木屋走去。 “路菲!小黑!你们不去吗?” 金妮发现她的两个老朋友又返回了车里,退回禁林。路菲从车顶的天窗探出头,冲金妮挥着黑色的爪子。 “你平时在哪里?我去找你!”金妮追着车子跑了几步,但劳斯莱斯隐没在杂乱的树林里,遍寻不着。 算了,离得这么近,再说牙牙也会带我找他们的。金妮这么想着,回小木屋去了。 一开门,就看见赫敏神色焦急地坐在桌旁,她是被马人们护送回来的。 一个不少! 大家的五脏六腑终于舒舒服服地各归各位。 他们把酣眠的海格放到大床上,把劳苦功高的板凳放到桌子旁,看看表,已是凌晨,就决定不回宿舍,在小木屋窝到天亮。 五个人横七竖八地靠在海格周围,本打算小睡片刻,但过度的劳累让他们反而难以入眠。他们躺在一起,共用一条毯子,金妮身上的残留的粉末粘在了其他人身上,黑暗里发出微微的金光。他们零乱地回忆着今晚的一切怪事。等待黎明一步一步走来。 七点钟的时候,咕咕钟里的咕咕鸟飞出来轻啄海格的鼻子,大块头伸着懒腰坐了起来,惊奇地看着身边睡着的五个人。他轻手轻脚地做好早餐,叫醒了朋友们。 “你们竟然没有回宿舍!下次可不能这样了!”海格责备地说。 “你以为我们乐意啊……”考虑到海格与阿拉戈克的友情,大家决定不告诉他昨晚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所有不开心的事都从我身体里流走了”海格心情很好,做了许多花样百出的岩皮面包,在上边涂了厚厚的果酱“你们肯定猜不到,我做了一堆非常奇怪的梦!” “你也肯定猜不到,我们做了一堆非常奇怪的事!” 大家以上课快迟到了作为理由,谢绝了海格的岩石早餐,返回城堡。 走在晨雾里,金妮穿着依然潮湿的鞋袜,披着海格的旧毯子,样子着实落魄。 她大大地打了几个喷嚏,吸了吸鼻子,向朋友们宣布到: “我倒了一晚上的霉,今天多少该有些好事等着我了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并不知道,城堡里确实有什么在等着她…… 题外话 祝福之章 再过不久,我们的阿欤同学和很多其他没有留名的同学都要进行专四的考试了!在此,用本章节为所有即将接受考验的朋友们祝福! 坚决相信你们的实力,你们的每一点付出绝对会有最好的回报!考试时,幸运之神和健康之神都与大家同在! 以最诚挚的心灵企盼阿欤以及各位同志取得最优异的成绩! 祝你们永远快乐、充实!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想看正文的同学,进入下章之前先跟各位报备一下,如果有什么看不懂的地方,对照原文第三卷的第二十九到三十一章,可能会有所帮助。 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向酱油提出,咱们一起探讨,但是不许砸电脑,不许扰民,不许殴打酱油,要做遵纪守法的好读者。 热带雨林 传说星期五与十三号重叠,就会变成黑色星期五,无论巫师或麻瓜都清楚这点。但金妮从来没听说过二十六号与星期五重叠,生活也会变得一团漆黑。 因为二十六等于两个十三?她私下里这么解释。 那天,彻夜未眠的五个人回到城堡,坐在餐桌前,打着哈欠吃早饭,身心均处于梦游状态。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罗恩说完打了个喷嚏。 “今天气温有点低。”金妮找到昨晚忘在大厅的外套,把海格的旧毯子系在腰上。 “今天面包比较焦。”哈利枕在面包上半梦半醒。 “今天比平时安静……”赫敏突然清醒“格兰芬多的人都去哪了?” 早餐时间,格兰芬多餐桌旁空无一人,食物也没有被动过的迹象,几只猫头鹰找不到主人,呆呆地落在椅子上。 大厅里的气氛也不同于往日,赫奇帕奇的人少了大半,拉文克劳到是都在,但神情紧张,如坐针毡,看到格兰芬多那边的几个人后惊奇的低头私语。而大厅另一端的斯莱特林,众人围在一起,不知在讲什么。 “到底怎么了?”哈利站起身来“我去看看。” 他根本不必费心,刚走了两步,斯莱特林的人群里就传出一个银铃般的笑声,紧接着银铃大声说道: “我也不知道呢。有兴趣的话,去看看不就好了。真令人好奇啊……”水蓝儿推开人群走了出来,笑脸盈盈地感叹,“不过真可惜,格兰芬多一向都不喜欢斯莱特林,不知道他们的休息室会不会拒绝斯莱特林进入啊。否则我一定去看看的。” 说完,她优雅的擦了擦嘴巴,提起书包,雨润芭蕉地穿过大厅,看都没看见格兰芬多那几个人。 我要整个格兰芬多好看!包括我的哥哥姐姐们在内!这气势恢宏的宣言又在金妮耳边响起,震耳欲聋。 “快去格兰芬多休息室看看!”她扭头就跑。 格兰芬多塔楼外人山人海,大家表情相当严峻。金妮透过人群瞄了一眼,魂飞魄散。 原本是塔楼的地方出现了,灌木丛一人多高,昆虫成群结队地从天花板飞过,地上爬虫横行,无从踏足。丛林深处隐约出来几声j□j,但高大的植物挡住了视线,根本看不到更里边的情况。 看着眼前狼藉的景象,韦斯莱兄妹同时提出:赫敏,抽我! 然后互相看着对方脸上的小红花,高兴地说: “我不疼哎,罗恩,你呢?” “我也不疼!” “啊!不疼,果然是梦,太好了太好了!” “给我醒醒!”赫敏一声吼,把他们拉回残酷的现实。 卢娜走进人群打听消息,但围观同学并不比他们了解多少,只说一觉醒来格兰芬多塔楼已然是这个样子,与外界还相隔一道看不见的屏障,任何人都无法越过。 “大概在这里。”汉娜?艾博往前摸索了几下,在空中用力敲了敲,透明的空气里传来“怦怦”声。“有道看不见的墙。” “里边人呢?一个也没出来?”罗恩焦急地询问。 “听说之前有拨人来过,但屏障档着出不来。其中有个级长施了几个魔法,可他……”汉娜脸色煞白,好像想起了很恐怖的事。 “级长怎么了!求你快说!”罗恩紧张地握住对方的肩膀,拼命摇晃。 “他的魔法被屏障吸收了,还引来很多可怕的东西,那些昆虫我从来没见过,它们身上掉下各色粉末,好像有毒似的,除了虫子还有狮子,它们……” “狮子!哪来的狮子!” “真有!”旁边的苏珊?博恩斯上前作证“那个男级长让小点的学生跟着女级长回到林子里,他把狮子引到另一边去了。” “笨蛋珀西!!!!!” 罗恩的惨叫留在原地,人早已疾驰出去,他粗鲁的推开四周人群,冲着苏珊所指的方向,一头撞上看不见的墙壁,一点一点滑了下来。 “急什么啊。”哈利上前拉了一把。 “废话!能不急么,狮子……” “怎么可能有狮子!” “都有了,有什么不可能的!” “你们老说雨林雨林,哪来的雨林?”哈利无奈的看着大家。 赫敏愣了一下。 “你……看不见是吗?” “我近视,但我不瞎,还看得见。” “我是说。” “到底哪有!” “你看那是什么?”赫敏指着不远处一片滑腻腻的青苔。 “休息室的地毯。” “那个呢?”她又指向一截狭小的山路。 “楼梯啊。” 金妮看着有趣,也随意问了几个,结果她眼中的不可思议景象在哈利哪里完全被说成了桌椅板凳。 “什么三米长的帝王莲,那不桌子吗?……没错,那不是蟒蛇,是条幅……垃圾桶都不认识啦,还猪笼草咧~~~~” 一连串古怪问答之后,赫敏若有所悟,掏出一本便签塞给哈利,又一把把他推进“有人看得见有人看不见”。 “哎?不是说这里有透明的墙吗?我怎么没觉得有啊。” “没有就对了,去看看珀西他们,保持联络!”赫敏冲他一点头,哈利会意,转身进了塔楼。 “初号!不要大意的前进吧!忽略型抗体立场全开!”卢娜冲着远去的背影挥舞着白手帕。 听到抗体二字,金妮明白过来,这次的反常现象,十有j□j和妹妹脱不了关系,以她的个性,为昨晚那张素描围困整个格兰芬多并不是不可能,况且这大气魄、大手笔,也唯有她能办到。 幸亏还留张王牌!金妮暗自庆幸。哈利,代表世界和平把这一切都忽略了吧! 她默默祈祷着,紧走几步追上转身离去的赫敏等人。 “去哪?” “不能只靠哈利,他可以自保,可以传递信息,但异象不会因此消失。”赫敏大步疾行,让人很难跟上“我想告诉校长……” “省了,他早知道了。” 说话的是阿斯托利亚,她正从楼上跑下来,怀抱几本厚厚的书,书页中夹杂着几张纸头,隐约看得到上面绘制的复杂符号与图形。 “你们逃出来了?”她在楼梯上停下,惊喜地看着几个格兰芬多。 “我们昨晚没回宿舍”赫敏果断坦白“这不重要,校长知道怎么解决了?” “他知道有个,但还不知道怎么开垦。况且他自己……哼”阿斯托利亚冷笑一声,看看四周,把几个人领到楼梯下边的死角里轻声说:“别去找他,老不正经的看着一点都不着急。你们多少猜得到这事和谁有关吧?能在外边是你们的运气,找个地方呆着去,麻烦事让老家伙们解决,你们别掺和。” “阿斯托利亚,你可不老。”赫敏伸手拿过阿斯托利亚怀里的书。 “对,我不是老家伙,所以我没掺和!” “那这是什么?”赫敏抽出夹在书页里的几张纸,指着上边的奇怪图形和林林总总的数据“你为什么没事拆解魔法阵模型?” “魔法阵也懂?”阿斯托利亚有点惊讶。 “不怎么懂,但知道点基本原理,也记得几个图样,我没看错的话——”赫敏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草稿纸,“你在计算‘卡俄斯之地’和‘摩利甘青铜盾’的组合阵。‘卡俄斯之地’可以扭曲空间,比如让北极的一部分出现在魔法阵里。‘摩利甘青铜盾’则是制造碗形保护膜,笼罩整个魔法阵。魔法阵绘制最重要的是回路,回路通常就可以让有限的魔法力量在阵型内循环使用,长时间保持效果,要解除它的话就要计算起始点、连接点和结点的位置,破坏之后可以使魔法停止运行。你是不是认为格兰芬多塔四周划了魔法阵,所以才试着拆解模型?” “好吧,我从学校上空看到格兰芬多塔楼下有些复杂的符纹,复制缩小之后很像魔法阵。”阿斯托利亚被赫敏搞得有点头大,“我承认暂时还解不开……但这和你们没关系,我早晚会搞定的。”她夺过书本和草稿匆匆向外走去,脸颊不自然地泛起红色。 “算不出来的。”赫敏轻声说。 “格兰芬多的!少瞧不起人!”阿斯托利亚回过头来,脸上的红色更加明显。 “那副图根本没有回路,它不是魔法阵。” “你也说了自己不怎么懂,别乱下结论。” “我不懂魔法阵,但学过地理,格兰芬多塔楼看起来是,其实各种生物混杂在一起,里边长了一些温带阔叶林的植物,甚至有寒带植物和沙漠植物,昆虫的品种也相当混乱,这绝不是卡俄斯之地扭曲来的空间,这个魔法阵只能呈现世界上确实存在的一处地理环境!而且卡俄斯之地不能扭曲时间,不可能召唤得出格兰芬多休息室里长着的一些蕨类植物!那个魔法阵似的东西只不过是为了让事情变得更华丽的噱头,随便找一本少女漫画都可以拓到。魔法阵讲究的是秩序,但塔楼里根本就是一个混乱的世界,这些景象很有可能是她想象出来的,因为水蓝儿的地理知识和生物知识并不完备。她在用自己的精神力危害别人,由此推论,最可能使用的大概是幻术与诅咒!” 赫敏稍停一下,走到阿斯托利亚面前压低了声音。 “而且我并不认为她会比你——阿斯托利亚更明智。你做起来都十分困难的魔法阵,她不可能研究透彻,她要的从来都不是过程而是结果。所以,诅咒对她来说要方便得多。你知道,诅咒靠的不是技巧,而是恨意与爆发力,只要有合适的附着物和足够强大的精神,制造那种伪和保护膜并不困难,何况玛丽苏总是……” 她停在那里不说了,而是静静地看着阿斯托利亚。 “也有道理,”阿斯托利亚闷闷地承认,“真这样的话只要找到诅咒附着物再销毁就好了,可是附着物……” “多半是格兰芬多徽章!”金妮好不容易跟上赫敏与阿斯托利亚的思路,想到了点什么“我记得卢平教授讲过,附着物最好是金属,而且与被报复对象有紧密联系,格兰芬多的徽章再适合不过,而且我发现……我制服上的徽章不见了!我发誓是我老妹拿走了它!阿托,你一定会去找徽章对不?你一定会破除诅咒对不?” 阿斯托利亚看了看金妮光秃秃的制服,叹了口气。 “我不去还你去?我先报备一声,你们也来吧。” 大家跟着阿斯托利亚,从一条没什么人来往的近路迅速赶往校长室。开门之前,阿斯托利亚犹豫了一会,嘱咐后边的人: “作好心理准备,看见什么也别惊讶!” 然而,当众人看到五颜六色的邓不利多时,所有准备还是土崩瓦解,在视觉震撼的洪水中,被冲击的一个渣都不剩。 老校长庄严的坐在办公桌后整理着文件,表情依然慈爱,但颜色非常醒目,彩虹色横条纹一轮接着一轮,从头到脚,连袍子都没有逃过变色的命运。 “早啊,阿斯托利亚,就知道你早晚得回来。”老人家推了推下滑的眼镜,注意到后边几个人“你们帮我送回来的?” “是啊是啊,真不好意思!”阿斯托利亚无心和他斗嘴,赶紧把赫敏说的一切讲给邓不利多。 “嘿嘿,其实我刚才想告诉你这些来着,没来得及说,你气呼呼的跑掉了。” “那您前边就不要磨叽半天,在那边写什么文件啊!” “我要做好准备工作才能进行下一步。” “对不起,校长”金妮举手发言“我实在想问,您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雅俗共赏?” “唉呀,说来话长……” “我替您说!”阿斯托利亚明智地抢过话头,“校长是外边最早赶到现场的,发现那个屏障允许个别人通过,明知道是陷阱,他还非说里边好玩,拉着卢平教授一起进去了,结果立刻被昆虫袭击,他比较幸运,没完全走进去,所以能及时脱身,但还是落得一个多姿多彩的下场。” “什么玩,我是去考察。”校长漫不经心地纠正道,随手在文件上补了几笔。 “请问卢平教授呢?”卢娜询问。 “他没我这个好看,他变成了海蓝色~~” “……我是说他人呢?” “啊,他说要先进去看看。”邓不利多悠闲地微笑着,整理起面前的纸张“担心学生们的情况。” “校长先生,现在就可以知道里边的情况。”赫敏想起了同步笔记本,赶紧找出另外一本“哈利进去了,我们可以……” “哈利进休息室了?”邓不利多的笑容有那么一会僵在了脸上。 “是,不过不用担心,他一点也不受那些东西影响。”赫敏迅速做了解释,并在笔记本上写下:里边情况如何? 那边并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一小会儿,邓不利多决定不再等下去。 “开始干正事吧。阿斯托利亚,你应该有办法进入屏障吧?” “要费点力气,不过我进去不成问题。” “麻烦你去毁掉附着物。” “乐意效劳。校长你呢?不想做点什么,给副首席大人一点小小的教训?” “小孩子的恶作剧,我们老人家掺和不合适吧~~” “这不是什么恶作剧!这是一次屠灭!” “唉,我老了,开会发言还行,反法西斯不行了。不过也不是无事可做,我可以帮水蓝儿同学分散分散注意力嘛。”校长先生匆匆起身,拿出三张白纸“几位同学,爱看滑稽表演吗?” 几个人被问得莫名其妙,只有金妮坦率的举手说道“我爱看!” “爱看就好”邓不利多点点头,用魔杖在白纸上喷出了一些字“等下会有场演出,叫做《两个傻瓜的荒唐大会》,阿不思?邓不利托、水蓝儿?韦斯莱领衔主演。帮个小忙,无论演出如何,都帮我鼓鼓掌。” 说完,他无视学生们惊讶的目光,笑着把三长纸叠成小飞机,从窗户扔了出去。 “请帖我都发完喽~” 他话音未落,赫敏的笔记本上一行小字浮现出来。 情况好玩着呢,要不你们也进来玩玩? 老校长看了一眼,把彩虹般的胡子一捋,严肃的赞许道:行,颇有我当年风范! 荒唐大会 三架小飞机离开校长室,纷纷降落到三个学院院长的办公桌上。二十分钟后,全校宣布停课,学生们在各自院长的组织下走进了学校礼堂。 拉文克劳与斯莱特林人丁兴旺,赫奇帕奇的同学却寥寥可数。 “人怎么只有这么几个?”斯普劳特教授问自家级长。 “都去围观热带雨林了。”男生级长如实回答。 “好奇心旺盛,孺子可教~”斯普劳特教授几十年如一日的达观开朗。 不一会,几声轻咳回荡在礼堂宽广的穹顶上,会场渐渐安静下来。老校长五彩缤纷地走上讲台,给大家点颜色看看。 邓不利多不理会学生们的窃笑,半月形镜片后面的两道精光照常闪烁。他不紧不慢地拿出一叠讲稿,冲台下点点头,悠然说道: “人来的不少,我很欣慰~~~” 紧接着用慢条斯理的声音讲起了格兰芬多那人尽皆知的事,不时在其间穿插历史小故事和生活小常识,偶尔兴致勃发,还讲讲自己的童年轶事。 金妮等人最晚进入会场,窝在后面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远远旁观。 “校长讲得很好,很深刻,可谁能告诉我现在开这种会有什么意义啊!”罗恩轻声抱怨。 “战略意义呗。”卢娜闲得无聊,仔细剥着金妮头发上的分叉,“邓校是希望借开会转移你妹注意力,因为如果她真是用精神制造的那个世界,那她分心的话,阿斯托利亚行动时会轻松很多,也不易被察觉。就像这根头发,看着挺硬气,可我把它从中间揪开,撕成两根……怎么样,一拉就断了。” “去,剥你自己的去!”金妮躲开卢娜的黑手。“开会确实是个好方法,除了斯内普教授我老妹最喜欢的是开会。” 说着,她在人群里搜寻妹妹,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传说中的金红色头发,光看背影,就可以想象现在她脸上那种傲视万物的经典笑容,让人有拿马克笔在上边乱涂乱画的欲望。 金妮恨恨地咬了咬牙。 “好了,现在大家讨论一下,”邓不利多讲够了奇闻异事,会议终于进入了另一个环节,“是什么导致了格兰芬多的异状?是因为厄尔尼诺现象?或者哥本哈根大会的失败?格兰芬多的异常状况和日益严重的环境污染有什么联系吗?我们又该如何保护赖以生存的地球?” 同学们愣了一会,开始讨论。 在斯莱特林的长桌上,水蓝儿把大家召集到身边低声交谈,很快,她讲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渐渐盖过了所有人。 “我们当然要帮格兰芬多,可问题是连校长这样最伟大的魔法师都没办法了,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啊?何况,能想出办法让纳威轻松对付博格特的天才教授卢平似乎也被困在里面了呢,他那么聪明都不行,我们能怎么办?” 水蓝儿这番话说得抑扬顿挫,听得众人脊背稍微有点发凉。 教授席上,邓不利多注意着水蓝儿的行动,听到这番话,暗暗庆幸她终于把兴趣倾注到会议发言中来,刚想接上几句,引她继续说下去,还来不及开口,侧门开了,费尔奇喘着粗气走了进来,表情颇为惊慌。 礼堂里的议论声瞬间沉寂,所有视线都投向这位工友。 “格兰芬多塔楼外面的走廊上全都是獾,那些赫奇帕奇都进了洞里!” “獾?”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水蓝儿首先爆发出了刺耳的大笑 “狮子、獾?狮子将狮院的学生和院长困在宿舍里,獾挖的坑陷住了来自獾院学生!哈哈,真是讽刺啊……” “韦斯莱小姐,你有什么好办法吗?”台上的老校长恭敬地询问自己的学生。 水蓝儿放下手里的魔法书,眨了眨眼。 “我倒是很想帮忙,可是,”吊了吊大家的胃口,水蓝儿大声长叹,“没动力啊……” 言下之意,路人皆知。 很快,装傻充愣的老校长顺利将水蓝儿领进了讨价还价拉锯战的漩涡,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会没开出任何头绪,水蓝儿的表达欲却刚刚做了个热身,才要进入加速状态。 “迁怒于赫奇帕奇也是无聊复仇计划的一部分吗?”角落里的赫敏只剩下苦笑的力气。她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不停看着手表“阿斯托利亚还没找到?哈利那边也没再传来消息……” “在热带雨林里找枚拇指大小的徽章不像你做作业那么容易。”罗恩提醒道,“还不能使用魔法。” “魔杖魔法不能用,玛丽苏那种魔法应该不受影响吧……”赫敏的语气可不那么肯定。 金妮在妹妹释放的力场的压迫下,头脑混沌,在纷乱的会场中昏昏欲睡,她左右摇摆了一会,突然被人猛扯一下头发,疼得醒过来。 “卢娜,别揪我头发!”她昏昏沉沉的抗议。 “不是我,我在揪赫敏的!”卢娜很委屈。 “喂,看这里。” 金妮循声回头,潘西正弯腰伏在椅子后边,双手拢成喇叭,她凑到金妮耳边小声说: “有人托我告诉你们,呆会悄悄出去,上二楼左手第一间教室等着。” “等谁?” “去就知道了。”潘西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走人。 金妮看看其他人,大家都点了点头,神不知鬼不觉地退出会场。 在约定的地点等了十来分钟也不见人影,金妮有点失去耐心。 “潘西搞什么鬼?我去问她。”她两步跳到门口,一抬头,撞上张铁青的脸,那形状、那色泽、那质感无一不像马尔福家的产品。 德拉科?马尔福! 金妮呆了好半天也不知要说些什么,突然灵光一闪,招呼道: “嗨……妹夫……” “滚,你敢再说一遍试试。”德拉科同学那伦敦音字正腔圆。 “她就说了,你还敢怎么着!”罗恩对自己的妹妹被别人威胁十分不满,拔出魔杖,上前替金妮出头“金妮,别理他,你爱说几遍说几遍!” 德拉科轻蔑地瞟了眼直指自己额头的魔杖,冷笑一声,瞪着罗恩的眼睛说道: “我最恨别人用魔杖指着我的头!” “哎哟哟……小马哥?”罗恩在对方无间道气势的压迫下作出让步,德拉科走进了教室。 “是我叫你们来的。”他坐到一张课桌上“长话短说,阿斯托利亚进去多久了?” 直奔主题让另外几个人一时难以适应。 “啊?” “别跟我装糊涂,阿斯托利亚和那个韦斯莱做什么事都喜欢跟我说,两边在干什么我全知道,我问你们,阿斯托利亚进去好几个小时了,是不是还一点动静也没有?” “确实没有。”赫敏干脆地回答。 “我猜也是,阿斯托利亚还不是她的对手。”德拉科撇了撇嘴,“想破除诅咒不想?” “别兜圈子,直说。”卢娜采取“你直接我比你还直接”策略。 “想救格兰芬多就把这个交给阿斯托利亚,”德拉科把一枚闪亮的东西抛给赫敏,她接住一看,斯莱特林徽章。 “干什么用的?” “嘿,泥泥,你也有猜不到的时候?”德拉科得意地笑着“给阿斯托利亚,她自然知道。” “凭什么听你的?”罗恩表示怀疑“我们怎么知道不是又一个坑等着我们跳?” “格兰芬多就这点胆量。”德拉科很不屑,“我和我的人如果能去,绝不会找你们。再说,这本来是格兰芬多的事不是吗?” “我也觉得不对劲,你应该知道我们进不去格兰芬多!”金妮也感到了事情的奇怪之处。 “不去看看怎么知道现在还不行?” 大家都不说话,沉默一会之后,开始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彼此。 终于,赫敏发话了。 “抱歉,马尔福先生,过去的关系让我们不得不有所怀疑,希望你谅解。我决定听从你的建议,至少再去塔楼看看。”赫敏诚恳地看着德拉科,“不过,我只想再问一个问题,你真的想帮格兰芬多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说服她停止诅咒,她绝对会听你的,她那么的……”赫敏花了一点时间寻找最恰当的词汇“……仰慕你。” “睡服?听起来很有诱惑力……” “别想歪了!” “生气就证明你也想歪了。”马尔福调侃的笑着,又看了看赫敏的脸色,赶紧补充,“你太高看我了,她不会听我的。而且你别误会,我不是为了格兰芬多。” “哦?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不再开这!”说着,马尔福脸色开始发绿,心情沉重地皱起了眉头,“你们绝对想象不到会场里的情况变得多么荒谬,我光是旁听都觉得自己也荒谬……” “这么说我们是在统一战线上了?”罗恩觉得马尔福的脸色特别真实“我信你,小马哥!” “爱信不信。你们看着办吧。” 马尔福带着一脸牙疼的表情返回了会议室。会场里,不着边际的辩论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水蓝儿兴致勃勃地提出一个又一个解决方案。 “如果巫师的方法不能用的话,试试看麻瓜的办法怎么样?” “麻瓜?”邓不利多饶有兴趣的样子“麻瓜的什么方法?” “杀虫剂应该可以对付那些昆虫的说,至于蝗虫,一把火烧掉可能会比较好噢,蜘蛛嘛,麻瓜的修枝剪应该刚刚好用呢。还有獾,捕鼠笼子是个不错的选择呢。狮子的话,可能要找麻醉药剂了。”水蓝儿笑眯眯的给出答案。在她说的时候,邓不利多拼命的点头表示赞同。 “这些点子太好了,可是会不会给环境造成负面影响呢?”老校长边说边明眸闪烁。 “哎呀,那个我也有办法哦~~~~我跟你们说啊……” 突然间,德拉科?马尔福不仅觉得头疼、牙疼,还甚至有一点点……淡疼…… 在马尔福同学独自淡疼的时候,金妮等人赶往格兰芬多塔楼,途中,赫敏发现笔记本收到了好几条新的回复: 同学们,里面情况良好,请转告校长不用担心,格兰芬多师生团结一致,等待救援。——麦格教授。 你们要是能进来就好了。——哈利。 外边的,你们不来救援也行,我们自力更生,群婚制度——乔治 刚才,乔治已被安吉丽娜“削灭”——弗雷德 如果有人要进来,请帮我带点巧克力。谢谢。——卢平教授 也请帮我带些颜料和画笔。——纳威 我想要胶卷——科林 告诉帕德玛,我很好——帕瓦蒂 阿斯托利亚来过了,徽章还没找到。——哈利 格兰芬多都没神经啊!!!——阿斯托利亚 接下来还有大量没心没肺的留言,看得赫敏眼角抽搐。 “我怀疑是否有必要救他们……” 抽搐着,抽搐着,四个人终于来到格兰芬多塔楼外。由于大部分师生都聚集在荒唐会场,塔楼外空无一人。 “听马尔福的口气,也许屏障消失了?”罗恩问。 “我去看看!”金妮跳过地板上被獾挖出来的洞,小心前行,跳着跳着,惊叫一声跌倒在地。 “怎么了?” “有个脑袋从洞里探出来,吓我一跳!”说着,金妮跪在一个大洞旁边向下张望。 “塞德里克?迪戈里!?” “首席?” 一个细细高高的男生撑住洞口探出半个身子。 “你们没在里边啊?” “啊,我们运气好。”金妮想了想说,“刚才礼堂开会,说赫奇帕奇好多同学掉进獾挖的坑里去了!” “造谣!”塞德里克听着挺不高兴,“有莫名其妙的獾在这里挖洞是真的,可我们也没掉进去呀!事实是我们在这里围观的时候,地上出现了奇怪的裂痕,我们散开,继续围观,突然不知道从哪扔过来一个纸条,我打开一看上边写着‘上边行不通,走下边’,我当时没多想,过了一会看见有獾把地板挖穿了我才明白,挖条隧道兴许可以救出格兰芬多的同学。我们都是自愿下去的。” 塞德里克说着跳回洞里,冲上边的几个人招招手。 “你们也下来吧,绝对安全。” 金妮等人跟随塞德里克进了隧道,只见里边构造稳妥、井然有序,每隔一米就安插一团小小的魔法火焰,隧道尽头传来工具碰撞声和微弱的爆破声。 “很多赫奇帕奇都在帮忙,我们主要靠人力,担心在封闭的地方使用太多魔法不安全。” “变个铲子还是安全的,”卢娜抽出自己的魔杖,整出把铲子,回头对金妮等人说“你们要吗?一起挖。” 于是,又有四个人加入了霍格沃茨地下党的作业中,大家齐心协力挖地,轮流休息,挖出来的土全都倾入侧面的分支隧道。 工作过程中金妮还看到有几只獾从脚边跑过。 “别怕,”一同挖地的塞德里克对她说,“它们已经是咱们同事了。”说着,还冲一只胖乎乎的獾伸出手,对方马上也抬起前爪上去握了握。 “多亏他们帮忙!”塞德里克欣慰的说。 近一个小时之后,伦到金妮等人休息,塞德里克带他们到连接外界的洞口,透透新鲜空气,还说马上会有人送来茶点。果然没多久,一个放满三明治和果汁的篮子从天而降,抬头一看,送饭的是秋张。 “一班的都出来了?”秋张那不标准的东方口音,听着特别有趣。她向来不喜欢各个学院的名字,坚持用家乡的习俗为学院命名:一班、二班、三班、四班。 她顺一条绳子滑下隧道,和大家坐在一起聊起天来。 吃着三明治喝着果珍,金妮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是在一个诅咒与反诅咒的战场上。而仿佛置身于某个游戏当中,和朋友们做着世界上最有趣的事,那件事的名字叫作“在一起”。 她忽然想起了老食。不知道他一个人呆在古老的阁楼上会不会孤单。 她想起了暑假的时候和老食说过的话。 “老食,遇到玛丽苏该怎么办?” “接受玩笑,开一个更大的玩笑。” 她又看看自己的同伴,然后告诉自己,金妮?韦斯莱,世界上真的没什么好担心的,真的。 “我回去继续挖”塞德里克扛着铲子站起来,“估计隧道就快通了!” “别急着救他们,里边玩得不亦乐乎。”赫敏再次看了看笔记本,又擦了把冷汗。 “是吗?”塞德里克听闻赶紧冲还在工作的赫奇帕奇大喊“快挖!听说里边很好玩!” 他话音犹在耳边,只听里边“哗啦”一声响,紧接着全体赫奇帕奇大声欢呼: “通啦!” 徽章 “伦敦大桥塌下来~~~~塌下来~~~~塌下来~~~~伦敦大桥塌下来~~~~整个塌下来~~” 潮湿闷热的雨林中,一首清爽的童谣在叶子间回响。唱歌的人并不是英国反社会分子,而是一群霍格沃茨的学生。 他们扛着铲子和镐头排成两列在雨林中行进,不时为周围的奇景大声赞叹。 “哇咧!长颈鹿!” “这不是墨西哥仙人掌吗!” “快看,传说中的无尾熊!” 一群赫奇帕奇、三个格兰芬多、两个拉文克劳在原本小小的塔楼里进行着环球之旅。 “快到哈利那边了吗,赫敏?”罗恩走得有些口渴。 “大概,我刚刚告诉他出来接咱们,应该快来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金妮和赫奇帕奇二年级的爱琳?多萝西发生了一点小小的争执。 “绝对绝对是狮子比较好,兽中之王,攻击力百分百。”金妮充满自信。 “再强大也没用,还不是快灭绝了?獾就不一样,它们懂得保存实力,所以生活的比狮子好!” “獾看起来一点都不威风!没狮子有气势!气势,懂么?” “可獾很可爱啊!” 她们非常脱线地争辩了一会,金妮一把拉过卢娜,问她: “卢娜,你比较喜欢哪种?” “狮子!绝对是狮子!” “她是你朋友,当然帮你说话。”爱琳觉得很不公平。 “不是……”卢娜突然站住不走了,“我怕我说不喜欢狮子,它会生气……” 所有人都停住脚步,一起望向卢娜指着的地方,树丛里有什么庞然大物悄悄潜行,灌木的缝隙间,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些金色的鬃毛。 “有狮子在附近?”金妮私下里问赫敏,“这些东西不是我妹制造的吗,假的,对吧?” “当你在她的领域外时,这一切都是幻象,但当你走进来,你也是幻象的一部分,这一切对你来说就是真实。”赫敏看着金妮困惑的表情,继续说“也就是如果你受伤,我们就要真的给你包扎。如果有人不幸挂了,追悼会也是真的要开,明白么?” “太明白了!”金妮听出一身冷汗。 分散的学生们聚拢到一起,年纪较小的被保护在中间。明知道魔法无效,大家还是掏出魔杖,充满威胁的指向四方,每个人都提高警惕注视着四周的草丛。 果然,不多时,传来沙沙的声响,几只强劲的兽爪从草丛里探出来。一只雄狮和三只母狮小心翼翼地缩小包围圈,渐渐靠近拢成一团的学生。 “赫敏,怎么办?”罗恩紧张地问。 “祈祷……” “我没什么信仰啊!” “我把我的信仰分给你好了。”卢娜慷慨相助。 “你信什么?” “南瓜大仙!” 金妮听闻赶紧在心里祈祷,呼唤南瓜大仙的名字。 大仙啊大仙,我们是魔法学校,为什么会出现动物世界的经典镜头涅!求您解救我吧! 雄狮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叫声,威胁着猎物,突然后足发力,扑向了离它最近的学生!雄狮跃起的一霎那,另一个身影也从灌木丛里跳出来,轻轻一推,那雄狮像纸做的一般,远远飞向天边。 “没事了~~~”哈利把其他狮子也丢到天上。 “啊,海格力斯!”同学们赞美道。 哈利赶紧谦虚地表示自己不过是把几快滚来滚去的小石头扔掉而已。 在哈利的带领下,大家走过几条幽曲的小路,趟过一条浅浅的小河,拨开密实的枝叶,格兰芬多部落呈现在眼前。 “乡亲们,联盟那边来人啦~~”隔着老远,弗雷德就发现了外援部队,赶紧通报格兰芬多师生。 部落里的情况实在令人大开眼界,短短半日内形成了独具特色的生活圈。 在一片比较开阔的空地上,一座座树枝与青苔搭成的小帐篷鳞次栉比的排列着,有人坐在帐篷里,有人围在篝火边,有人在林间漫步,有人听教授讲解动植物知识,大家看书、交谈、玩游戏,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氛围融洽。 这里的每个人都有一个丰富多彩的外表,因为他们也像老校长一样被昆虫袭击过,但昆虫绚丽的粉末引发了纳威同学的创作灵感,他找来用剩的油彩,混合一些自然界取材的天然颜料,对同学们脸部和手部的图案进行了加工。 比如伍德,他的头发变成了绿色,蓬松度超过赫敏,本来惨不忍睹,但纳威将他的脸和脖子涂成了苍劲的古铜色,并用黑线勾勒出裂纹,使他无论远看近看都像一颗繁茂挺拔的古松,充满了历史厚重感。而全身海蓝色的卢平教授,则要求为自己添上几笔浪花,纳威又加了云彩和两只海鸥,突出了教授宁静休闲的气质,显得异常清新生动。在神笔纳威的点化下,腐朽皆为神奇,同学们一一从笔下走过,奇形怪状成了美好的艺术,连麦格教授也将自己黑黄交错的色彩修改成豹纹。 其实最初面对雨林危机的时候,大家也曾手足无措。幸而麦格教授老成持重,处变不惊,很快稳定了民心,又与之后赶到的卢平教授一起,带领同学们动手开辟新天地。哈利的到来也为格兰芬多注入希望,他的野外求生技能非常完备。虽然不能像别人一样能亲身感受热带雨林的生存环境,他还是尽量为大家讲解各种技能。很快,人人都学会了搭帐篷、生篝火、判断方向、寻找水源等技巧。 “以前一直用魔杖,差点忘了亲自动手也是多么很有趣的事。”安吉丽娜同学在事后接受校报记者采访时说。 总之,格兰芬多部落自然、和谐,充满艺术气息的生活方式深深感染了外援部队,大家纷纷要求加入其中,都跑到灌木丛里昆虫聚集的地方,主动给自己染色,再请喜欢绘画的同学艺术加工。 “同学们,感谢赫奇帕奇的帮助,现在可以出去了。”麦格教授和塞德里克交谈后告诉大家。 “再呆会吧!”所有人强烈要求。 出乎意料的是,麦格教授欣然同意。 “野外教学也是素质教育的一部分。” 众人乐不思蜀的时候,哈利把赫敏叫到一边,告知阿斯托利亚的情况。 阿斯托利亚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的事情,是私下里与哈利接洽的,她转告了哈利的事,并表示进入这个领域后,自己的力量被大幅度削弱,虽然还可以使用魔法,但相当耗费精力,因此要借助哈利的忽略性质。 “她说,因为我感受到的是现实世界,而幻想世界的核心——那枚,是整个领域里唯一现实的存在,所以只要找到我觉得最不对劲的地方,就有可能找到附着物。” “找到这种的地方了吗?” “找到了,相当明显。” 哈利与阿斯托利亚四处巡视,沿着山路,或者说楼梯,一层一层向上盘查,直到塔楼顶层,出现了一处哈利也能看得到的异象——蜘蛛巢穴。 “对能看到幻象的人来说不算稀奇,但在我眼里就太突兀了。” “水蓝儿在充满幻象的诅咒领域里放入真的怪物,很有可能是为了看守附着物。” “阿斯托利亚也这么说,她想潜进去查找,这时恰好你们进来,她要我先来接应。” “我去找她!”金妮从赫敏身后跳出来,她已经把自己弄成了黑白两色的棋盘格。 “等等,作好准备再走。”赫敏拉住金妮的后领子。 “对我温柔点,我现在是艺术品,叫做《光与暗的缠斗》。” 赫敏带上几把铲子和一些火种用以自卫,随同伴悄悄离开人群,走向顶楼。 不久,周围的草木上出现稀稀落落的蛛网,越往前越密集,罗恩想起了似曾相识的恐怖场景,脸色越来越差。 在顶楼边缘,大家看到精疲力竭的阿斯托利亚坐在一根横木,或者说楼梯扶手上,汗流浃背,嘴里含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雪茄。 “没有,找不到!”她烦躁地收起雪茄。 “每处都翻过了?”金妮问。 “每块石头、每团蛛丝都翻了。” “我找去,我最会找东西了。”不等阿斯托利亚反应,金妮已冲进蜘蛛巢穴。 “别去!!!蜘蛛!!!” 罗恩惊叫,金妮反过脸来嘲笑他“蜘蛛有什么好怕的?” “小心被咬!” “那才好呢,变蜘蛛侠,飞檐走壁!” 说着,金妮双脚真的离开了地面。 “昨天晚上的大蜘蛛原来在这!就是他想吃了我!”她听到罗恩的喊声,赶紧回头望去,只见一只小山般的蜘蛛,用巨大的黑螯将自己挑在空中,八只圆溜溜的复眼一齐盯着她看。 金妮拼命叫喊、挣扎,大蜘蛛一点也不为所动,缓缓把金妮移到面前,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海格?你怎么了?” 金妮停止哭喊,奇怪地打量着巨大的蜘蛛,它已经很老了,嗓音空洞,颜色灰暗,每个关节都发出生涩的“吱呀”声,八只复眼蒙着一层珍珠色的薄雾,似乎已经失明,只靠眼睛下边的两个小孔识别气味。 “海格?是你吗?” “是……是我……”金妮紧张的解下腰间海格的毯子披在身上。 “我闻到了,你来得真是时候,还把阿拉戈克小时候用过的毯子找出来了是吗?我知道你一定会找到的。”说着,老蜘蛛把金妮轻轻放到自己宽大的背上,“再像小时候那样,用它把阿拉戈克裹住吧。” “毯子太小……” “不小,只是因为太远了,看起来有点小,其实一点也不小……就好比过去的事,想起来是模糊的,那是因为离得远了,看不清楚,可实际上,过去很大很大……” 金妮听不懂大蜘蛛的话,只觉得他似乎很悲伤,就把毯子拉的平平整整,覆盖在阿拉戈克身上,看起来像汪洋大海上一片小小的木筏。 “阿拉戈克老啦……”大蜘蛛吐字非常缓慢,“蜘蛛不会觉得冷,可阿拉戈克会,盖上多少树叶也不管用,好像有北风在骨头里吹,冷得受不了……原来是想这条毯子了。海格,那些生人是你带来的?” “是……的吧。” “巫师吗?” “不,他们……是海格的朋友。” 老蜘蛛迟钝的走向站在巢穴外的人,在他们面前伸出巨螯。 “海格的朋友,也上来吧。” 惧怕蜘蛛的罗恩坚持等在门口,老蜘蛛将另外几个放到自己身上,蹒跚着向巢穴深处走去,一路上其他蜘蛛纷纷让路。他们在一个白色圆形的丝囊外停下,丝囊中间躺着另一只巨型蜘蛛。 众人从阿拉戈克背上下来,围在四周,阿拉戈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很久很久才含混地说: “海格,莫萨格今天早上睡着了……我一觉醒来……发现她睡着了……” 丝囊里的莫萨格安静的俯卧在那里,八只大眼睛紧紧合拢,看不到生命流动的迹象。 “他们说要吃掉莫萨格,阿拉戈克不同意……莫萨格给阿拉戈克织网,莫萨格陪着阿拉戈克,莫萨格给阿拉戈克生了两千七百只小蜘蛛……阿拉戈克不能吃了莫萨格……海格,也许你不应该带阿拉戈克回来,你把它弄得不像一只蜘蛛了,阿拉戈克像你……” 阿拉戈克的声音更加遥远,仿佛跑去追寻莫萨格一般。他再次伸出巨螯,轻轻碰触睡熟的莫萨格。 “阿拉戈克想让你做一个仪式……听马人们说,巫师死了都会做一个仪式,然后他们就会变成星星……海格,把莫萨格变成星星好吗?” “我……”金妮不知道如何把死去的生命变成星星,只好说,“我不是巫师,连魔杖都没有。” “可你是海格啊。” 金妮求助的望着朋友们,其他人看来也很为难。阿斯托利亚走近丝囊,看了看莫萨格的尸体,神色大变。 “我找到附着诅咒的了!”她退回来低声说。 “在哪?” “莫萨格的身体里……剖开才拿得到!” “绝对不行!莫萨格对他很重要!” “明白……而且我若剖开莫萨格,阿拉戈克会剖了我……”阿斯托利亚紧紧按住自己的额头,低声怒吼道,“她这招真他娘缺德……竟然吸空了莫萨格……” “对了,”赫敏想起此行的目的,“德拉科叫我把这个给你。” 她把斯莱特林放到阿斯托利亚手里。 “他去找你们了?”阿斯托利亚瞪大眼睛看着那枚,沉默了一会,说“看来那小子早知道水蓝儿会这么做。” 她转身冲阿拉戈克喊道: “尊贵的阿拉戈克!伟大的巨型蜘蛛!我是海格的朋友,我愿意为美丽的莫萨格举行世界上最神圣的葬礼!使她化为美丽星空的一部分!” “万分感谢!” “不过请您和您的部族回避一会。” “为什么?” “变成星星的过程是一个秘密。” 老蜘蛛的巨螯不安地划过地面,金妮赶紧安慰他说“没关系,我会陪着莫萨格。” 阿拉戈克又犹豫了好一会儿,方才同意,带领着部族走进了其他丝囊。 阿斯托利亚走到莫萨格尸体旁边,指着蜘蛛侧腹上一个直径三四厘米的小洞轻声说到: “金妮或许告诉过你们,玛丽苏……可以吸收神奇生物……莫萨格是被吸干的。之所以留下外壳,是因为诅咒者想用它保护诅咒核心——附着物。看,洞里露出深红色的光,这是凝结之后的愤怒的光芒。诅咒者的怨恨太过强烈时光芒会很明显,所以才会选择用封闭的身体把它隐藏起来。我想,水蓝儿大概向德拉科透露了她的做法,德拉科才会觉得我没办法取得附着物。他给我斯莱特林,意思是说——”阿斯托利亚深吸一口气“拉斯莱特林一起下水。” “什么!” “我没办法破坏莫萨格的身体就没法破坏里边的诅咒领域,但我可以增加诅咒的范围,只要把斯莱特林的纳进这个诅咒领域,我们学院也会变成格兰芬多那样,水蓝儿不得不解除诅咒,如此一来,格兰芬多便没事了。就是说情况对所有人都不利对你们就有利了!” 阿斯托利亚一番话说得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好一会,哈利伸出拇指称赞说: “斯莱特林剽悍!” 此时,卢娜解下胸前的拉文克劳也放进阿斯托利亚手里。 “干什么?” “有福同享,算拉文克劳一个。” “你简直是陷害拉文克劳!” “不带我们玩才是陷害我们。” 说话间,又一枚赫奇帕奇也从上方落下,一回头,罗恩和塞德里克正站在阿斯托利亚身后。 “你们很久没出来,我有点担心。”罗恩还是腿软。 “多亏我跟过来看看,”塞德里克说,“不然你们又忽略赫奇帕奇。” 阿斯托利亚用看天方夜谭般的眼光看着手里的三枚,终于忍不住叫道。 “你们剽悍,你们全校都剽悍!” 她拿过哈利手里的铲子,在莫萨格周围飞速画起图形,并解释说: “这是融合魔法阵,启动之后会促使三枚与附着物融为一体,但魔法还不算完成,想要达到全校热带雨林化的效果,我还需要有人——”阿斯托利亚顿了顿“去激怒水蓝儿。” “为什么?” “好比你下载某些新补丁之后要显现效果,就需要重启电脑。”赫敏通俗的给金妮解释。 “差……不多”阿斯托利亚显然没听懂,“总之,只要她的怒火达到昨天下诅咒时的那个程度,诅咒效果就可以刷新,我们增加的附着物就派上用场了。所以,金妮,去激怒她。” “我?!”金妮吓得跳了起来。 “我们中间,你是最能激怒她的人。去激怒你妹妹!不择手段,越愤怒越好!” 阿斯托利亚看着脸色逐渐苍白的金妮,在她耳边低声说: “水蓝儿的愤怒来源于恐惧,相信我,她惧怕你,你一定可以做得很好!这是为了阿拉戈克,为了莫萨格……为了格兰芬多和我们所有人!” 金妮没再说什么,重重地点了点头。 “很好,”阿斯托利亚赞许一笑,“哈利,出去的路就拜托你带她走了。” 看着两个人离开蜘蛛巢穴,阿斯托利亚为魔法阵补上最后一笔,启动回路,她走到莫萨格身边,连续放入三枚。 “赫奇帕奇、拉文克劳、斯莱特林,去跟格兰芬多会和吧!” 怒火 午后,刚刚受够了荒唐大会折磨的德拉科,面无表情地坐在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里用魔法制造水蓝儿需要的道具——捕鼠笼,满脑子全是这样的想法: ()*&^*%$&%#%^$@$#)KLH^&DW#TNND!!!!! 他感到有股力量扯了自己胳膊一下,紧接着,一个微小的声音在耳边说: “是我,韦斯莱,我妹在哪?” 德拉科赶紧察看四周,趁没人注意,在一张纸上写道: 回宿舍了,右边那条通道。 “宿舍口令呢?” 真想知道? “告诉我吧。” 德拉克的羽毛笔在纸上悬停好久,写下一行字: 格兰芬多都是白痴! “你骂我们干什么!” 这就是口令! 德拉克听到不满的轻哼,还有人用力踢了他一脚,疼得他弯下身子恶狠狠的骂道“格兰芬多都是野牛!” 没有人注意到斯莱特林宿舍的大门自行打开,没有人注意到空无一人的地下走廊里传来轻轻的脚步。没有人注意到写有水蓝儿?韦斯莱名牌的那扇门被推开一条缝隙。 金妮在哈利给她的隐身斗篷下屏住呼吸,悄悄走进水蓝儿的房间,里边的一切都极尽华丽之能事,闪耀得令人眩目。 水蓝儿坐在一张雍容的天鹅绒座椅上,紧盯着一块气派非凡的金边镜子,看得如痴如醉。她身后的桌子上,放着那本里德尔的日记,和另一本画满图画的小册子,金妮走近看了一眼,中烧。 那幅画上,以儿童的笔法描绘了一片绿色的原始森林,许多丑陋的人在里面奔跑,被野兽或昆虫驱赶得狼狈不堪。再看右下角的落款,恰是昨天。 突然,水蓝儿发出几声嗤笑,自言自语到:“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群格兰芬多现在的惨象。” “用脚趾头想的问题总是会有脚趾头的味道。” 凭空传来的嘲弄让水蓝儿猛地回过头,看见自己的姐姐正站在身后,全身黑白格相间,一副要找人对弈的劲头。 “你……”她猛地站起来,打翻了扶手上的水果盘,难得把一种惊惶的表情用在姐姐身上。 “你想问我怎么出来的?”看到水蓝儿的恐慌,金妮反而觉得平静了些,“我想起我的妹妹对我有个承诺,所以我必须出来请她兑现。” “有趣,我怎么不知道?” “那我让你知道知道。我一年级的时候,一个下午,我的妹妹来找我,她跟我说我是她的宝贝,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要第一个告诉她,她是我强大的妹妹,不会不管我的。我这一生中,她无数次告诉我,她会保护我,不让我受到任何伤害。我现在来,就是要让她兑现那个承诺!” “到底什么意思?我一点也不明白呢~” 水蓝儿无所谓的笑容,让金妮的双手有些颤抖,她紧紧握起了拳头。 “我以姐姐的身份拜托你,解除诅咒。” 水蓝儿的笑声从鼻子里涌了出来。 “你也学会绕圈子了?格兰芬多的教育真不简单!”水蓝儿双手抱怀,围着金妮慢慢走着“告诉我,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们怎么样了?是不是在哭喊?在尖叫?是不是丑陋无比?就像你现在一样?” “他们很开心。” “真可爱。”水蓝儿淡淡的微笑,“你和你的小谎言都非常可爱。”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从来没有朋友,你从来不会爱别人,所以你一定不懂他们为什么开心。” “说话小心点!”水蓝儿对着金妮猛地举起魔杖。 “你为什么生气了?”金妮努力抑制急促的呼吸“因为你害怕我。” 她话还没说完,就感到身体自动向左闪去,一束红光恰恰从她颈边擦过。 “闪得挺快,你下次就不会有这种运气了。”水蓝儿眯起眼睛看着自己的姐姐,又露出玩味的笑容,“害怕的是你自己吧,看看你的腿,你在发抖。” “那是因为我太靠近你这种冷血的人,所以才冷得发抖。”金妮勉强露出一点挑衅的笑容,鼓起勇气,去戳下一个要害“你和你那个油炸老蝙蝠,你们的血一定是最纯净的,因为细菌都不能在里面存活,温度太低,血管又太狭窄。除了乱七八糟的思维,你们的器量更是般配,一根针也容不下。” “收回你的蠢话!” 金妮又惊险的躲过另一道光,她想起了去年赫敏集中营的特训,想起自己每次都本能地躲过正面的威胁,于是尽量把脸面向水蓝儿,侧步移动。 “你可以为了一句话攻击我吗?我是你的姐姐,老蝙蝠又是谁呢?”金妮提高声调“我虽然会跟你对着干,可我仍然记得你是我妹妹,我从来没想过对你举起魔杖,而你呢?你是怎么看我这个姐姐的?” “你?是?废?柴!!!” “废柴怎么样!!至少不像你,自私、无耻,为了莫名其妙的复仇而杀死无辜的莫萨格!” “莫萨格?”水蓝儿想了一会“你说那只巨型蜘蛛?那也算活着?” “不要把事情讲得那么简单!莫萨格不算什么,你又是什么东西?你出生之后,活了段时间,然后死了?把你的一生随便一说,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可以吗?不要不把别人当一回事!” 金妮的凶狠表情,使水蓝儿退开两步,她站定之后深吸了几口气,继续把魔杖举到胸前。 “你同情她?因为你觉得自己很像昆虫是不是?你摇头?那你说你是什么?你能做什么?我认识你十二年了,你从来没做过一件出色的事。等等……如果大哭大闹算正经事,那你的哭声倒是很值得称道。我想起我们小时候,你只要哭起来,绝对全家各个角落都可以听到。我亲爱的姐姐,除了我需要的时候,我是绝对不会把你弄哭的,那个声音对近在咫尺的我来说,简直是魔音穿脑。不过,比起其他时候,你痛哭的样子倒是比较可爱,因为很搞笑!” 看着水蓝儿轻鄙的表情,金妮突然觉得眼眶有点不听使唤的发热,她稍微昂起下巴,睁大眼睛,不让自己比对方更先失控。 “我不会再哭了,我将永远为我自己感到高兴。” “你卑微的一生有什么好高兴的呢?”水蓝儿笑得更加开心“还记得吗?我们三岁的时候,妈妈带你和我一起去占星,我的天赋之星有七十二颗,守护之星有三十六颗,命运之星就是太阳!而你呢?你竟然一颗星也没有!这就是你为什么一点天赋也没有的原因,天上的星那么多,却没有一颗愿意照耀你!我永远也不会忘了那天!人的价值总是一开始就决定好了的!” “我不相信星星!凭什么我要听星星的!!!”金妮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不听话的流下来,她脸颊发烫,觉得自己丢人极了。 “你现在难过了?为什么你首席决赛上却无动于衷?因为那时你不放在心上,而我刚才说的话是事实,是你自己也深信不疑的事实!”水蓝儿越说越激动,伸手抓住了金妮的肩膀“什么为你自己感到高兴,什么朋友,什么姐妹!骗你自己好了!” 金妮的心脏疯狂跳动,各种情绪、各种想法、各种感受与回忆从妹妹的双手滚滚而来,汹涌彭湃,短短一瞬间全灌输到金妮心里,乱成一团,将她心底最宁静的地方都搅成一片喧哗,无数个声音在金妮脑海里响起,仿佛世界上所有的人同时开口说话,同时大声疾呼。 我跟她的那种联系,是靠维持的吗?金妮在晕眩中思考。 混乱的思绪源源不断地从水蓝儿涌向金妮,金妮抓不住任何一个,只能看着他们从眼前溜走,妹妹抓在肩上的双手带给她灼热的疼痛,但大脑连一点指挥身体反抗的力气也没有。 突然,一个念头从混沌中脱颖而出,横冲直撞,狠狠撞上了金妮的思维,使她想都没想就脱口说出: “你才是世界上最大的谎言!你伪装成强者,其实最弱小不过!你不肯承认别人的价值,因为你嫉妒着世界上的每一个人!你的恐惧、你的、你的嫉妒全都来自你无休止的贪婪!你想要一切,不止光明,还有无尽的黑暗!” 水蓝儿暴怒,使出全身力气把金妮推倒在那面金色的大镜子前。 “我是贪婪的?那么你呢?你在这面镜子里看到什么?” 金妮沉重的呼吸着,抬起头望向镜子,镜子的顶部刻着一行小字。 Erisedstraehruoytubecafruoytonwohsi “我看到我自己!”她清清楚楚的说“只有我自己!” “骗子!可耻的说谎者!你看到的应该是自己统治了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拜倒在你的脚下!” “你分不清是非黑白了吗!” “不管黑白,我只看自己的喜好。从头到尾,这一点都完全没有改变过。何况,所谓的黑与白,大部分时候只是胜利者的功勋章罢了,这个世界的准则一项都是适者生存!亲爱的姐姐,我是强者,你不是,就这么简单!” “我有一天会战胜你。”金妮用尽所有力量甩开水蓝儿,站了起来。 “你会输得很惨。” “我看得到那天!” “你看不到明天!” 水蓝儿再次对金妮举起魔杖的那一刻,一大片深不见底的绿色瞬间覆盖了整个霍格沃茨,各种植物拼命的生长,散发着无穷的生命力。城堡全部陷入凶猛的热带雨林。 成功了! 金妮趁水蓝儿愣神的工夫夺路而逃,凭着记忆中的路线向外跑去。 “你们以为这样我就会撤消诅咒吗!以为一切就都算了吗!”她身后传来水蓝儿雷霆般的怒吼“联合起来戏弄我!有一天我要整个霍格沃茨好看!包括斯莱特林在内!” 雨点般密集的魔咒从金妮身后飞射而来,眼看无路可逃,她抱紧身子滚到一块岩石下,凭感觉,她知道这里原先应该是走廊的墙壁,马上就要走投无路了。 死之前我想说,妈妈,你的草莓派是最好吃的! 她这么想着,真的感觉身下的土地变得像草莓派那么柔软,她开始下陷,整个沉到了大地之下,一直下沉一直下沉,突然眼前一亮,掉落在明亮的地板上。面前站着斯内普与德拉科。 “这就是你们想的主意?”斯内普收起魔杖,皱着眉头,看起来会永远这么皱下去。 刚才的话……他不会都听见了吧…… 金妮想起了某些过激言论,觉得有刀架在脖子上。 “教授,刚才说的其实……” “我什么也没听见。” 斯内普走到一面维多利亚时代的储物柜前拉开柜门。 “从这通向校长室。”然后把金妮踢进储物柜,用力把门甩上。 糟糕,生气了…… 金妮点燃魔杖,举着一点萤火在黑暗中穿行。不知过了多久,脚下的石阶消失了,面前的墙上有一道长方形的石板,上面写着: 你来推我呀~~~ 金妮用力一推,出现一个缺口,她把身子挤进去,发现自己从校长室办公桌的抽屉里探出头来,邓布利多正捂着胸口伏在椅子上。 “校长……对不起……” “不,没关系,我只是差一点被撞吐血而已。”校长看看眼看要昏过去的金妮,赶紧站起来,“开玩笑的。只不过这个通道很久都没人用了,刚才我有那么一小会,还以为会有二十二世纪的谁谁谁跑出来呢。” 他伸手拉住金妮,帮她钻出狭小的抽屉。 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没有遭到热带雨林的侵袭,站在温暖的木地板上,金妮今天第一次觉得踏实。 “辛苦了,做得不错。”邓不利多拿出一盒软糖给她“你们都做得很不错。” “是校长领导的好。” 邓不利多哈哈大笑,“我一直觉得这个笑话特别好笑。”他适时地收起了笑容,“我是说真的,看见你们能自己解决这些麻烦,我很高兴。” “还没解决。”金妮焦急地否认,一把拉开校长室的窗帘,“热带雨林还在,我妹妹宁愿让斯莱特林倒霉也不愿意消除诅咒。” “怨恨总是难以消散的,水蓝儿?韦斯莱小姐的怨念有点失去理智与目的性了。她似乎搞不清自己在生什么气。即便去讲道理也难以说通。” “你跟不讲理的人讲理你就是不讲理。”一旁的帽子插嘴。 “那就这么耗下去?”金妮不懂校长的意思。 “不,我们试试自己解除诅咒。” “您不会是想把莫萨格……” “不是不是,要用更和谐的方法。”邓不利多和谐的笑着,“韦斯莱小姐,爱玩游戏吗?” “……爱玩,可是……” “那好,你的新任务来了。我想起霍格沃茨很久没有四个学院好好交流过了,所以我借这个机会,安排全校学生聚集到大厅避难。你是学校的首席,请你——”老校长又吃下一颗软糖“带大家一起玩吧,玩得越开心越好。” “玩?” “刚才麦格教授来过,通知我格兰芬多安全无恙。顺便说,我太喜欢她的豹纹了。麦格教授还告诉我一个特别的发现,当他们恐慌的时候,四周的威胁会特别真实,但当他们放松下来,尤其是心情转好的时候,威胁就会散去,雨林的环境也变得模糊,特别高兴时,环境甚至会改变。” “真的?” “知道为什么他们都没有如饥似渴的找食物吗?”邓布利多神秘的说,“当时,有几个学生在一起讨论曾经吃过的某种冰淇淋有多好吃,过了一会,附近的某棵树上竟然长出了那种冰淇淋。明白吗?在那个愤怒和复仇构建的恶作剧里,强大的好情绪却还能自由生长,变成幻想的一部分,这多奇妙。我想,这应该是又一个玛丽苏们不懂的魔法。啊!我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在哪听到过一句话,叫作当玛丽苏和你开玩笑时,接受玩笑……” “接受玩笑,开一个更大的玩笑。无论受了什么伤害,一直笑,绝不可以哭!”金妮随口说出了这句名言。 “差不多,我自己也不能说得再好了。所以,去玩吧。”邓不利多边说边欣赏着自己彩色的胡子。 “我觉得这没用。”金妮有点打不起精神。 “怎么会呢?没有一个灵魂完整的人不喜欢玩,人们不论什么样的性格,本性都是一样的。人们从来就没有真正长大过。” “真的吗!”金妮听到了令她想不通的话“麦格教授、斯内普教授、您自己,都没长大?” “是的,我们也和别人一样。” “我不相信人都一样!不然为什么有人有几十颗星,有的人一颗都没有!” 邓不利多再一次发出和善的笑声,金妮发现他总是在笑,似乎不笑就不足以填满他丰富的表情。 “先跟你道个歉,原谅我,在这种非常时期我不可能真的对水蓝儿?韦斯莱小姐不采取一点措施。所以刚才你和你妹妹的对话我全听到了。” 金妮尴尬的冒出了蒸汽。 “不用脸红,你真的做得好极了,而且我一定要跟你说,别计较她的话,你不卑微,有一天你会伟大死我们。” “我永远不会变得伟大。” “你不需要变就已经伟大了。听着,你有一颗星,只是它离我们太远了,我们看不见。虽然只有一颗,但它是世界上最好的那颗,相信吗?”说这话的时候,邓布利多不再是一个老人,他像孩子一样,眼睛里充满星空,好像在对金妮说,看见没有,星就在这里,你为什么不相信呢? “我……相信。”金妮不由自主地点头。 “好了,你有了一颗属于自己的星。马人们说,知道自己的星在哪里,就永远不会在森林里迷路。你们昨晚在禁林没迷路吧?还遇到了塔利亚碎片?”老校长话锋一转,问起了昨晚的事。 “您怎么知道?” 邓布利多笑而不语,用魔杖把一面镜子挪到金妮面前。 “我……我不喜欢照镜子。”金妮闭上眼睛。 “只看一眼。”老人请求。 金妮把眼睛眯起一条缝,从缝隙中看着自己的倒影。那时,天色渐暗,校长室还未点灯,昏暗的世界里,唯有她闪闪发光,昨晚,留在头发里、衣褶中的塔利亚粉末飞散出来,形成一层金雾,照亮四周,仔细倾听似乎还有双日的铃声。 邓布利多苍老又愉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塔里娅光芒所照之处,必然产生欢笑。我曾听过一个被人们遗忘的传说,世界出生之时躺在荒原上独自哭泣,在他的哭声中诞生了美丽的塔利亚,她拥抱世界,紧紧将它贴在怀里,在他们互相碰撞的一霎那,产生了光……这个古老的故事还有很长,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听到它的全本,但不是今天,不是现在,现在,你要去和玛丽苏开一个玩笑,你要和你的朋友们一起玩耍。今夜,我要你也做一个玛丽苏,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一切都将在你的掌握中,你们玩的越夸张越好!” “为什么要我去?” “水蓝儿最恨别人比她还华丽不是吗?你已经把她惹怒了,不介意她再多生你一点气吧?来吧,这种机会不是天天都有。” 说着,老人把一颗红色的糖果扔到金妮手里。 “精神点,小朋友,想玩什么就去玩吧。” 金妮一口吞下糖果,拿起储物柜里的一把扫帚,大步向外走去。 “邓校,借我一用!” “没问题,好借好还。” 上吧!金妮?韦斯莱,给你老妹一个天雷!不要不好意思,只要牢牢记住那句名言: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金妮的心里传出这样的声音。 霍格沃茨的大厅里,秩序不复存在,藤蔓与荒草侵占了这片土地,黑暗慢慢走来,不能使用魔法的巫师们只好沉没在黑暗里,焦燥不安。 几个学院的学生第一次非常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一时难以适应,气氛僵冷,虽然挨得紧,但心灵还在远处冷冷地观望。 正当坏情绪四处蔓延,轻声抱怨即将上升为争吵的时候,枝蔓横生的天花板上飘起了金色的雪,响起了奇妙的铃声。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个声音。 “同学们好!教授们好!我认真地告诉各位,其实现在不是避难演习,现在是霍格沃茨第一届集体联谊大会~~~~我也不是圣诞老公公,我是你们的首席,今天晚会的主持人~~~” 所有人都仰起头,看到金妮骑着扫帚摇摇晃晃的在穹顶之上飞旋,金色的雪花从她所在的地方飘洒,雪花所到之处,无不泛起盈盈的微光,响起悦耳的铃声,每个碰到雪花的人,都想起了最开心的事,嘴角不由自主地指向天空,仿佛要投向星星的怀抱。 “今天的联谊会,只有一个要求——玩得开心!尤其是七年纪的学长学姐!你们的压力太大了,需要休息!”金妮让扫帚努力颠簸,好让沾在身上的粉末尽可能地飞散。“在此,我代表学校执委会宣布,霍格沃茨第一届集体联谊大会正式开始!第一个环节,点燃联谊会之火!” 不远处的黑暗里,一连串火苗接连亮起,向两侧延伸,很快组成了GHRS四个字母,照亮了热带雨林。格兰芬多们从篝火后走出来,冲着天空喊道: “完成!首席!” “GOODJOB!下一个环节,化装游戏!” 另一侧的赫奇帕奇几十根魔掌直指天空,释放出无数魔法烟花,引得大批昆虫从会场上飞过,把还没有艺术化的学生也拉近了艺术的殿堂。 一个环节又一个环节,一个游戏又一个游戏,在塔利亚之光的催化下,在篝火温暖的照映下,学生们无论年纪大小,都不再计较贵族的风度、优雅的姿态或自己是不是看起来很蠢这样的问题,他们玩着,笑着,再也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很多长大成人的教授,众多死去多时的幽灵,也忍不住加入其中。世界只剩下游戏,只剩下笑容,只剩下“在一起”,好像可以一直继续下去。 午夜降临的时候,热带雨林的幻影向烟雾一样散去,在最后一颗大树渐渐消失的同时,金妮向在场所有人宣布: “同学们玩得辛苦了!下次有机会咱们再一起玩!祝霍格沃茨校园文化万古长青!祝同学们友谊地久天长!希望同学们……”她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句子了,就十分朴素地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说着,从最高处向所有人竖起了中指。从此,霍格沃茨礼崩乐坏、改朝换代…… 在不太完美的结局里,霍格沃茨第一届集体联谊圆满地结束了。 接下来的一周,水蓝儿走在一片五颜六色的怪人中,反而非常扎眼,显得苍白无力,仿佛她倒是最异常的。她的坏脾气,也随着大家的颜色,很久才退去。 纸牌 玛丽苏的姐姐是谁? 答曰:马赛克。 金妮?马赛克低调的走在楼道里,低调的诅咒着自己的人生。 说真的,她对人生从不苛求,一心只想小时候作听话的好孩子,长大了作守法的好公民,再无其它。可即便这样小小的愿望,世事也总与她作对,让她无论如何也难以坚守自己的原则。 金妮逃课了。 雨林事件之后,尤其是颜色还未退去的那段时间里,斯内普心情特别复杂。他属于极少数幸免遇“色”的人,保持着一贯阴沉的风度。看得出来,他非常讨厌绚丽多彩又缺乏秩序的世界,对乐在其中的学生们同样不满,但似乎又从讥讽大家的外貌上找到了一点乐趣。偶尔,这种乐趣得不到满足,例如嘲笑莱姆斯?夏威夷时,对方总是一笑而过,这无异于火上浇油。好在斯内普也算聪明,懂得自我调节,及时把这股邪火烧到无辜同学的脑袋上。 金妮?马塞克,牺牲品之一。 虽然教授死不承认,但金妮觉得那天和水蓝儿的对话,他全听见了,而且短时间内不准备忘记。证据就是近来他非常喜欢挑金妮这枚鸡蛋的骨头,然后送上五字箴言: “后边站着去!” 反复几次之后,金妮生了造反的心,找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干脆跷课。 唉,漫漫人生路,总会错几步。不如今天一错到底,老了好写回忆录。 她从厨房要来一包朱古力解闷,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 走着走着,有人招呼她: “马赛克!” 一回头看见哈利从占卜课的塔楼走来。近来,他为了配合周遭的色彩,找了一件艳丽无比的T恤,鲜红的底色上标着一枚大大的金色闪电,自称闪电侠。 两人互相看了看,谁也没提跷课的事,一起顺着长廊走下去。 “咱上哪呆着去?”金妮问。 “休息室?” “没劲。” “找海格?” “他肯定得问怎么没上课啊。” “图书馆?” “你赫敏上身了吧。” 哈利提出的无数意见,没一个获得同伴的认可,挠头之际,路过一扇铁门,哈利停下来,看看金妮手里的朱古力,又看看铁门。 “这里边不错,要不要进去看看?” “里边有什么?锁着呢。” 哈利指了指旁边的窗户,两个人攀着窗台跳进里边。 原来是一间魁地奇器材室,六个标准教室大小,顶棚大概三四层楼那么高。西侧墙上挂满发黄的老相片,都是以前比赛的经典画面。东面码放着一排排飞天扫帚,从新到旧,各种型号,依次排列。四周围的墙壁和地板,密密麻麻刻着很多留言,是以前各学院队员的纪念。 金妮看看脚边,几行小字,刻着: 可爱的泰晤士,轻轻地流,等我唱完了歌。 时间停止在两点二十九 你们登上火车 永远?祝福?平安 平安。平安。 平安。 字写得龙飞凤舞,不堪入目,不远处还有几行凌乱的小诗,只有最后几行还依稀可辨: 我们也不再相聚 那是骗人的吧 那是骗人的吧 不知是哪个遥远时空的前辈,被毕业搞得诗兴大发,写下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金妮从地板上抬起头,看见哈利选了一把飞天扫帚,升到空中,盘旋几圈。 “马上是赛季了,不如帮我训练吧。” “怎么帮?” “容易,你把朱古力一个一个抛到空中,我用嘴接住。” “那叫什么训练啊?” “训练手牙配合度。我有一个计划,以后都不用手接球了,全用牙咬。” “我晕……” “你不懂,这叫战略。”哈利露出运筹帷幄的神情,“据可靠情报称,马尔福有洁癖,我一年级的时候掉进嘴里的那颗金色飞贼,他让人作了标记,从来不碰。这启发了我,要是马尔福看见学校里所有金色飞贼都被我咬过,那他就不得不退出魁地奇界。啊哈哈哈哈~~~~~” 哈利奸邪的笑声让金妮无语,她过了一会才继续问道: “他以后要当了职业选手呢?” “我就把全国的飞贼都印上牙印!” 金妮赶紧把朱古力包得严严实实的放进兜里,说哈利牙口这么好,用朱古力训练可惜了,不如用铅球代替。说着,打开了不远处体育用品器材的柜子。 一开门,金妮愣了愣,对哈利说: “刚才的计划是秘密计划吗?” “是,就跟你说过。” “现在不是了……” 金妮让开柜门,指指里边,哈利看了一眼,和飞天扫帚一同坠毁。 德拉科?很环保绿油油的躺在柜子里,身上用荧光颜料画满了可回收标志,照得柜子亮堂堂。他手里举着本杂志,翘着腿,眯起眼睛嫌恶的看了看外边,一言不发地把门给关上了。 “看见了吗?”金妮抽搐地问哈利。 “看见了……” “为什么斯莱特林的都喜欢钻犄角旮旯?” “因为是蛇……” “为什么斯莱特林的也跷课?” “林子大了什么鸟……” “脑子不多,管得还挺多!”柜子里传出一声闷吼,打断了外边的谈话。 金妮把柜子拉开一条缝,冲里边喊:“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躲这?” “你才见不得人呢,都打上马赛克了。”德拉科懒洋洋地把两条腿换了个位置,眼皮都不抬一下,他没有再把门合上,而是顾自翻阅着杂志,当外边两个人空气一般。 哈利素来不喜欢这个白头发,并不是因为他挑衅的腔调和不恭的态度,而是因为他又帅又有钱。当然,哈利从未承认过这点,即便是对自己。他一般不太主动搭理对方,但这次,气氛僵持了一会,哈利还是犹犹豫豫的开口道: “那本杂志……是我的。” “什么?”金妮听得糊涂,好一会才想起了特里劳妮的特效药。 德拉科没有马上回答,想了想,坐起身来,怀疑地打量着哈利。 “不信你翻广告页,左下角写着我缩写呢。” 德拉科随手翻了翻,皱起眉头。 “真成,包上书皮还认得。” “化成灰都认得,还我。” 德拉科抬手,哈利抓了个空。 “我看会儿还得搁回去呢,你自己管斯内普要去。”他漠不关心地再次躺下,聚精会神地看起书来,毫不在意一边叫嚣的哈利和金妮,像驱赶苍蝇似的冲他们挥挥手: “贫民闭嘴,看PLAYBOY需要安静和虔诚。” 不等他把手放下,“噼啪”一声脆响,空气里冒出一股烧焦的味道,杂志封面上多了个烧焦的小洞。 “Don’tzhuangbility,zhuangbilityleadstoleipility。”哈利吹灭杖尖的火星,把魔杖又插回领子里。 “波特,看起来你很闲啊。”很环保的德拉科气势汹汹的跳出柜子,很有要把哈利给回收的架势。 “彼此彼此。”哈利像不可回收物一般毫不畏惧。 “那好,决一死战吧。” 哈利又拔出领子后边的魔杖作为回答,金妮见状赶紧推开二人,做和事佬。 “别别别,有话好好说。” “韦斯莱让开,没你事。”德拉科嫌弃地躲开金妮的手。 “别拿首席不当干部!你们老这样校园都不和谐了!” “放心吧,这是一次和谐的决斗。”德拉科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挥手,多了一副做工精致的,他娴熟的把捻成扇形,用下巴指了指哈利,“敢不敢决斗?” “有什么不敢!” “玩真的,下本钱。” “奉陪到底!”哈利也气贯长虹。 二人不顾金妮的抗议,席地而坐,面色凝重地洗牌、摸牌,展开了一场闪电侠与地球超人的世纪之战。 看得出,德拉科是牌场的个中老手,从洗牌的动作,到打牌的技巧无不透出专业的杀气。很快,哈利气贯的那条长虹,在强烈的阳光中慢慢退去,丝毫不见了当初的气势。他在德拉科不留情面的杀伐下丢盔弃甲。这场对战,如同风卷残叶、大浪淘沙。 电光石火间,哈利输得只剩下一身海滨浴场装。看着德拉科无声的笑容,和他指间飞闪的,哈利很难开口要求再来一盘。 “我也不是赶尽杀绝的人,”德拉科捻了捻细长的手指“你认输就算了。” “想得美!” 哈利一拍膝盖跳起来,找出块遮尘的布单披在身上,对德拉科说: “我不善使诈,有别人能赢你。” “想搬救兵?” “敢不敢等我?” “随便,但我得告诉你,找泥泥来也没用。” 哈利不再争辩,只对金妮说“看着他,别让他走了。”就跌跌撞撞地跳窗而出,剩下金妮对着德拉科大眼瞪小眼。德拉科也不客气,骂了句“多余”,把战利品随手丢开,又躺下,拿起那本治愈杂志,顾自看得津津有味,把金妮晾在一旁。 金妮无趣,开始看墙壁上刻写的留言,不过,眼神偶尔还会瞟到德拉科那里,因为他贵族的身份让她感到好奇,他的种种行为也让她迷惑不解。 “嗯……你手臂早好了吧?”金妮随便搭个讪,“其实也不能怪巴克比克……你们家为什么一定要告它呢?不告不行吗?” 德拉科貌似信仰沉默是金。 “你们家是不是常常去外国?都去过哪个国家玩?我一个也没去过。” 一堆金子。 “你为什么打牌打得这么好?” 一座金山。 “你为什么躲在这里?”金妮锲而不舍,坚信金石可镂。 “这里没女人一左一右地聒噪……至少一个小时以前是这样。”出乎意料的,德拉科回答了她,尽管没什么好气。 “你嫌水蓝儿吵?”金妮来了兴致。 “我可没指名道姓。” “肯定是,她以前还老烦得我躲进壁橱里呢。”金妮不依不饶,坚持在妹夫面前中伤妹妹。 德拉科哼了一声不再回答,金妮接着说道,“我有一次看见阿斯托利亚也躲在柜子里,兴许也是烦的。” 效果神奇,德拉科不再半死不活地用鼻子说话,还难得地正眼瞧着金妮,等她继续说。 金妮心想,我偏不说,你有本事问我啊。 “她在柜子里干嘛?”德拉科还真有点本事。 “抽雪茄。” “这个骗子……”德拉科看起来不太高兴。 “我没骗你。” “我没说你。” 金妮很清楚德拉科想安静一会,但她无聊的好奇心驱使她紧追不舍,提了一个非常无礼的问题。 “你喜欢阿斯托利亚还是我妹?” “你妹!” “你有没有眼力价啊!” “我是说,你?妹!” 金妮无视德拉克的怒气,继续纠缠,“你选一个吧,我不告诉别人~~~” 德拉科厌烦地瞪了金妮一眼,接下来他说的话,雷得金妮半个月内回想起来都麻嗖嗖的。 他说:选什么选,老子又不是种马。 说完,继续看杂志。 很多年之后,金妮一想德拉科起就想起这句话。 直到哈利换了衣服搬回了救兵,金妮还以一尊石像的姿态定在原地,手臂上结了一小片蜘蛛网。 救兵是罗恩。罗恩?东方红。 德拉科嗤之以鼻:“贫穷牌,正是我最不擅长的。” 罗恩的脸色堪比红心A,马上回敬道:“我最不擅长的是输牌。” “我会送你和你的信心去海滩观光,像波特一样。” 伴着各种豪言壮语,战争再次吹响号角。几轮下来,竟然各有输赢,着实出乎金妮料想,她从未注意过哥哥还有这等手艺。德拉科兴致大增,发现这次的对手不可同日而语,手指灵活,回应迅速,迟钝的外表之下,隐藏的全是对游戏的巧妙计算。更难得的是,在牌场上,罗恩有一种不可言喻的微妙好运,对牌手来说,这甚至比技巧还要重要。 “有人教你打牌吗?”德拉科抽空问了一句,“打得不错。” 这句夸奖仿佛晴空霹雳,轰隆隆在格兰芬多们的脑子里回响。 是不是要地震了?怎么这么反常?金妮很紧张。 “没人教过,我和我爸倒是常玩,玩熟了。”罗恩的脸再次势不可挡地涨红了。 “这点咱们挺像。”德拉科回答。 明天不止地震,还台风、洪水、海啸、泥石流!金妮在心里大喊。 两人越战越烈,玩的花样百出。等腻了牌战还找来国际象棋继续分胜负。棋牌战难解难分,难得时间都快停止了。等罗恩的白棋子又一次打倒黑色国王的时候,夕阳马上就要熄灭,一方一方暗红色的光投射到地板上,模糊了上面密密麻麻的留言。 “今天到此为止。”德拉科看看自己的怀表,提议道。 “就这样吧。”罗恩也累得不行,不再恋战。他基本上收复了哈利的失地,除了眼镜、手表和那本杂志。 他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刚想和同伴们转身离去,却被德拉科叫住。 “韦斯莱,等会。” “又怎么啦?”罗恩站住。 “再赌个别的,最后一把,一决雌雄。” “赌什么?” “我赌格兰芬多本赛季的第一场比赛会输。” 金妮心想,法律要是不拦着,早掐死他了。 “绝对会赢,你输定了!”罗恩语气相当强硬。“赌注是什么?” “你赢了的话,我随时陪你下棋。你输了的话,你随时陪我下棋。” “一言为定。”罗恩基本没过脑子,一口答应下来。 他们用魔杖碰出了红色的火花,表示赌约成立。临走前,德拉科把眼镜和手表抛给哈利,后者接个正着。 “还给你,我留着也没用。”然后,德拉克发现哈利还恋恋不舍地望着那本杂志,赶紧补充说,“这不能给你,我还得找个空子放回去。” 番外篇 A·片 哈利邮购过一个水晶球,可以看电影。 这一天,他神神秘秘地问罗恩:“看A·片吗?” 罗恩愣了半天。 “晚上十二点,休息室,想看就过来。” 罗恩好不容易熬到午夜,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寝室。在休息室门口碰见了乔治、弗雷德、伍德、迪安、西莫等人,甚至还有纳威,大家无言的握了握手,一起走了进去。 哈利早已抱着水晶球坐在壁炉旁。 大家围坐在四周,屏住呼吸,等哈利念完咒语。 水晶球变得一片漆黑,不一会光芒渐起,镜头从一片树海和云海上掠过,然后一片空白。切镜头,一个男人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在太空船里,正前往一个叫潘多拉的星球。 接下来,大家观赏了一个外星人对抗奸商保卫家园的感人故事。 影片很有教育意义,大家也很感动,但最后乔治还是忍不住问道: “A·片呢?” “这就是American大片。”哈利说。 第二天早上,同学们路过休息室,看到了一具破破烂烂的不明物体,物体上贴着张纸条,上书: 标题党的下场! 饼干 淅淅沥沥下了一周绵雨,很多人的魔杖都快发霉了,而哈利的已经长出了蘑菇。 “大概不能吃。” 他盯着那朵蘑菇很久,只说了这句话。 自从上次和德拉科打牌后,天就没放晴过,很快就到魁地奇第一赛了,老天还是看不出一点要合作的意思。 罗恩比天气还郁闷,可能是因为六岁之后棋牌游戏从未败北的良好纪录被打破的缘故。更有可能是因为卢娜。 卢娜得知了那天下午的事,郑重地告诉罗恩。 “马尔福要跟你一决雌雄?知道韦氏辞典怎么解释一决雌雄吗——输的一方要嫁给赢的一方。”说得信誓旦旦。 谁都知道她在瞎扯,罗恩却当了真。他结合订下的赌注一琢磨,越发觉得暧昧。无论是嫁给马尔福还是娶了马尔福,他都难以忍受,于是脑袋上的黑云一天比一天密集。他以拿鞋带上吊相胁,警告哈利决不能输,这点伍德很赞同他。 金妮说罗恩已经无药可救了,都懒得去安慰。她认为马尔福即便有j□j也是对打牌这件事有j□j,跟罗恩一毛钱关系都没有。阿斯托利亚也这么说,还说德拉科一直是个棋牌控,不争天下争一子,斯莱特林的人只要看见他拿着棋牌,通常有多远躲多远,以免被祸害。 “你他娘也是个祸害!” 阿斯托利亚用膝盖狠狠顶了金妮一下,说她不守信用,不该把那次厨房的事告诉别人,特别是德拉科。金妮自知理亏,不好还嘴,她发现阿斯托利亚从不离身的胡萝卜雪茄盒不见了,换成了一根真的胡萝卜,没事还啃上两口,过瘾似的。 “不如雪茄,但还凑合,要不要来一口?加智力的。” 金妮摇了摇头。阿斯托利亚说怪不得她智商一直上不去。 赛季前夜,风雨大作,大家都说今晚让雨下个够,明天也许会有好天气。 金妮知道这不太可能。凌晨的时候,她坐在休息室补作业,听着窗外的风雨声,就觉得明天要打场恶仗。天气和赫奇帕奇都不好对付。 她面前的羊皮纸摊了一桌,手中的羽毛笔飞快移动。那天,金妮的室友转告她,魔药课留作业了,一篇论述汞的作用的小论文。金妮问了问论文的长度,室友说:我们是六英寸,你的是六英尺。 金妮说你确定没记错? 室友想了想,说好像是六十英尺…… 接下来几天,金妮全部时间都花在论文上,她摘录了所有能看懂的文献,加入了大量的废话,但六十英尺的终点还远在天边。赫敏告诉她,没人期待她真写出六十英尺的论文,这只是个报复。金妮与其绞尽不多的脑汁,还不如写上满满几篇“我错了”交上去。上级有了面子,自然放过一马。 现在金妮知道逃课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了。 钟摆声混着雨声,壁火声伴着风声,金妮有点撑不住了。她看看蜷缩在桌子一端的克鲁克山和斑斑,觉得还是当动物好。 “斑斑,你要是能替我写就好了……”她用羽毛笔扫了扫小耗子的鼻子。耗子拿绿豆眼看了看她。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金妮的眼皮越来越沉。很快传来微微的鼾声。 直到阳光敲着她的眼皮,金妮才醒过来。一看表,九点半,她期待已久的魁地奇首战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 她惨叫着,手忙脚乱的刚想收拾桌子,发现一切竟然都打理好了! 厚厚三沓羊皮纸编号码放在桌角,第一页到最后一页写满了论文,从措辞倒笔迹都和金妮一模一样。 一定是我梦游时写的!其实我是一个未被发掘的天才来着! 金妮喜欢这个答案,又懒得去找更靠谱的解释。于是狂欢着,跳着舞步冲向赛场。 雨果然没停,金妮也不撑伞,只用兜帽遮住脑袋,冒雨前行。逃进赛场的拱门时,基本湿透了。她站在甬道里拧着袍子下摆,突然看见路菲和小黑蹲在角落里,也在看比赛。 “来找我的吗?”她赶进上前打个招呼,“我睡过了。咱们上看台上去,看得清楚些。” 小黑摇了摇头。 金妮看看两个老朋友,似乎比以前消瘦不少。她翻翻口袋,意外地发现了三块不知什么时候的,看样子,吃了还不至于送命,就搁下两块,然后自己上了看台。 卢娜站在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的交界处向金妮招手,金妮拼命挤了过去,坐在她身边。赛场气氛热烈,两队比分不相上下,金色飞贼目前还没有出现。 天空乌云密布,偶尔一道闪电划开天际,才勉强分得清各队队员。一声一声的雷吼从天而降,把看台上的激荡的呐喊都淹没了。 折腾了一会,金妮又冷又饿,从口袋里拿出仅剩的一块放进嘴里。在潮湿的天气里口感很差,像沾了水的牛皮纸。她费力地嚼了几口,觉得里面包了奇怪的东西,赶紧拿出来一看,是张星星形状的纸片,上边有行极小极小的文字: 跳下看台,冲刺一百二十米,右转,跑三十步,举起魔杖,大喊…… 金妮没有看完,便把莫名其妙的纸片团成一团扔进口袋,继续在空中搜索格兰芬多的队员。 她找到了双胞胎哥哥、安吉丽娜、伍德、艾利亚和凯蒂,但一直没有发现哈利的踪影。雨越下越大,草坪上腾起大团的雾气,现在,低处和高处的视野都非常模糊。 眨眼间,灰蓝色水汽中一点金光一闪而过,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同时,两个身影掠过观众台,向光的方向飞去。观众们骚动起来,纷纷起身替自己学院助威,发出潮水般的喊声。金妮也激动地跳上椅子,身体前倾,扶着前方的安全栏杆。她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 “格兰芬多必胜!!!” 突然,她发现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也听不见所有人的声音,赛场变得让人毛骨悚然的寂静,风很强,掠过耳边却没有一丝响动。 恐怖的寒流扑面袭来,世界好像凝在一块冰里。金妮发现自己扶着栏杆的手被冻在上边,心中兵荒马乱。 搞什么鬼!!难道又是我老妹的什么新把戏?! 她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珍珠色浓雾间有黑色的破布飘荡,带过一股熟悉的腐臭味。 是摄魂怪! 成群的摄魂怪,不知何时聚拢而来,追逐着两个找球手中较矮小的身影,身影无处躲藏,笔直的冲向上空,无数黑色破布幽灵般紧随其后,电闪雷鸣间全部消失在高空的云雾中。 这一瞬间,金妮跃下看台。 她惊讶的发现身体自己做出了反应。它不故一切地跳下来,顺势一滚,站起来狂奔。冻在栏杆上的手因此扯掉了一片表皮,疼得金妮紧咬嘴唇。但身体仍然马不停蹄,向前奔去。 一行字在金妮脑海里闪过: 跳下看台,冲刺一百二十米,右转,跑三十步,举起魔杖,大喊…… 金妮的身体灵活的右转,一步、两步……二十八、二十九、三十!和纸上说的一样!她发现自己向着天空高举魔杖,用尽全身力气大喊: WingardiumLeviosa!!!! 她感到咒语在上方展开,她看到哈利从高空直直落下。咒语没能完全阻止势能转化而来的巨大动能,一阵奇妙的撕裂声,哈利彗星穿透了漂浮咒大气层,狠狠撞击了金妮地球。 金妮终于感到身体又听自己使唤了,但只来得及想到: 哈利头真硬,下次吃核桃就找他…… 紧接着,她倒在湿漉漉的草坪上。 探望 哈利刚刚摔下去的时候,塞德里克抓到了金色飞贼,他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赫奇帕奇本来还想重新再打一场,但伍德说他们赢得很公平。 伍德站在雨里,想让雨淹死自己。罗恩去找鞋带,准备自挂东南枝。金妮又进了校医院这亲切的鬼地方,哈利在她对面,帘子的另一端。 庞弗雷夫人秉承一贯传统,早早赶走了前来的人,让病号好好休息。 九点未到,已经熄灯了,金妮很不习惯这么早睡。她点燃魔杖,看了看手上的绷带,又掏出口袋里揉成一团的纸球,把它摊开,上面的文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就不存在似的。 她奇怪了很久,终于想起特里劳妮的心理辅导,和她桌上一蓝子精致的饼干。 预言饼干?特里劳妮教授也不象传闻说的那样一无是处啊。 她刚才还没来得及说出这件事,现在很想和别人谈谈。她搜寻帘幕对面的声音,没什么动静,哈利好像还没醒过来。 她又躺下,盯着天花板看了好长时间,用上边的阴影编了几个小故事。 缇雅打败了银色的龙,那龙化为一道光芒消失无踪,在它原来倒下的地方出现了一枚金蛋,缇雅把它放进背包。她穿越了雪山,来到山脚下的一座小镇。小镇里的居民全都没有面孔。原来,他们被北方沼泽里的坏脾气巫师诅咒过了,因为他们嘲笑巫师画的画。坏脾气巫师夺走了所有人的脸孔,必须有人拿到五种神奇颜料才能救大家…… 金妮有点编不下去了,拿到颜料又怎么样呢?给大家画一张脸? 画一张脸?这提醒了她,她弄来一根马克笔,蹑手蹑脚走近帘子,想给哈利整整容。 先画胡子,再画皱纹,最后涂上眼镜……谁叫你头这么硬! 一掀帘子,金妮看见哈利披着被子,带着耳塞,悄悄地在玩科林留下的PSP。床头蹲着克鲁克山和斑斑。 “哟,金妮。”他随随便便打个招呼,继续闯荡寂静岭。 金妮抄起枕头死死闷住病友,“去死吧你,醒了不吱一声!我可救了你一命,还不谢恩!” “吱——”哈利从枕头底下钻出来。“咱这么铁,还用得着谢。” “这话得我说!” 金妮在他床边坐下,觉得哈利身体没受伤,但脑子好像有点问题。他轻松极了,完全不理会今天发生的一切,跟他说任何事也都不是很在意,一直盯着游戏机,玩得欢乐。 “这次惨了,格兰芬多输了一百多分。” “以后再赢就行了。”扑到一个小护士。 “伍德难过极了。” “他会好的。”捡到一把手枪。 “邓布利多为了这事去和魔法部谈判了,要求撤走摄魂怪。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生气。” “这不好,生气伤身。”快挂了,加血。 “你担不担心光轮两千?现在还没找着呢。” “它饿了就会自己回来。”返回表世界,查看地图。 “你一点不着急啊?都没反应。”金妮觉得这种温吞吞的态度让她不适应极了。 “你觉得呢,”哈利笑着看了看金妮“想看我哭一哭吗?” 金妮语塞。发现自己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总有点想看哈利难过的嫌疑,觉得很不好意思,便什么都没说,悻悻地躺回了床上。 在被子里闷了一会,她听见哈利的声音,自言自语一般: “人生呢,就像打寂静岭一样,要淡定,要沉稳,不能着急,一着急就会被小护士砍死。最好的态度就是不要想太多,你什么都不想的话……啊……死了……”哈利按了一下STAR键,“说到哪了?哦,什么都不想的话,就会轻松很多,可以超水平发挥……我闪,好险……据我多年打游戏的经验来看,什么都不想是通关的最好方法。” “你想说明什么?”金妮开始觉得自己其实一点也不了解哈利。 “我想告诉你最好的人生哲学,那就是——”哈利郑重其事的停顿了一会,挑起帘子,严肃地对金妮说道:“该吃吃,该喝喝,遇事别往心里搁。” 哈利还说,如果金妮不信,就玩玩寂静岭,用实践检验一下真理。 三十分钟之后,金妮第四次被僵尸咬死的时候,终于明白对着一群怪物淡定自若,对她来说是不太可能的事了。她放下PSP,长叹一口气,忽然看到外边的雨幕里有两圈光斑一闪而过。 “哈利,看那边。”她爬上窗台,把脸贴在冰凉的玻璃上往外瞧,“我觉得我刚才看见劳斯莱斯了。” 外边雨太大,她没能看到任何东西。当她回过头的时候,发现斑斑坐在克鲁克山的头上,钻进地板上的通气口,离开了。 “怎么走了?” “谁知道,”哈利耸耸肩,“大概觉得这里气氛不太好。” “怎么不好?” “你不觉得校医院的晚上阴森森的?”哈利突然换上了一种神神秘秘的语气,“你不觉得看不见的角落里藏着些什么吗?” “胡扯,庞弗雷夫人不会让奇怪的人进来的!”金妮觉得脊背有点发凉。 “来的可不一定是人哦~~~”哈利把床单蒙在头上,装成一个白色的怪物,故意发出吓人的叹息声,在屋子里荡来荡去。 “不是人是你妹!”金妮装成毫不在乎的样子转过身去,其实心里有一点发毛。她习惯了和幽灵来往,也可以和食尸鬼做朋友,但黑暗里仍有令她感到害怕的东西。 她想起小的时候,乔治和弗雷德最喜欢在她睡前要去厕所时捉住她,给她讲一个又一个可怕的故事。洗手池里的七根手指啊、长出舌头的镜子啊、哭泣的下水道之类的。金妮总是又怕听又想听。近几年,她胆子大了不少,已经不会受到怪谈的威胁,但乔治有声有色的讲述和弗雷德淋漓尽致的表演偶尔还会回到她眼前,让她想起多年前饱受惊吓的夜晚,和第二天早上挂在院子里的“地图”。 金妮感到脸颊有点发烫,觉得既生气又惭愧,甚至有点想去找哥哥们报个一箭之仇。 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病房的大门处传来轻微的“吱咯”一声。金妮清楚地看到房门裂开了一条小缝,又迅速地合上了。不是风吹的,也没有任何人走进来。金妮想起以前听过的“食人影子”的故事,汗毛倒竖,赶紧裹紧被子,低声呼叫哈利。 “你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我才不去~~~我会被吃掉的~~~~” 金妮丢出一个枕头、一双拖鞋、三本杂志之后,终于听到哈利下床的声音,鞋子和地板摩擦的声音。过了一会,她听见哈利走过来,拿什么东西敲了敲她的床头。 “看这个。” 金妮蜗牛一样探出头,借着魔杖的亮光,看到哈利手里多了一把扫帚。 “光轮2000!”她叫出声来。 “看吧,我说它饿了就会自己回来。” “怎么可能!” 金妮接过扫帚,发现它湿透了,手柄的前段竟然还有两排牙齿咬过的痕迹。她跳下床,拉着哈利跑到门旁边,看到门附近的地板上有一滩水,隐约还有一片凌乱的梅花形脚印。 她立刻又回到窗边,点亮魔杖,冲着漆黑的雨地卖力地摇晃,不一会,雨帘深处果然也亮起了两圈黄光,回应似的忽闪了几下。 “那一定是劳斯莱斯!是路菲和小黑送回来的!” “哦~~~~” 哈利一点也不惊讶,好像一早就知道谁会来。他站在门口,看着一个模糊的黑影,从庞弗蕾夫人办公室门口溜过,在走廊尽头稍微停留一会,拐个弯,不见了。 “好了,我要睡觉了。” 说着,他把扫帚立在床头,放下帘子,熄灭了魔杖。 金妮还看着窗外黑漆漆的雨地,等她回过神来,屋子里就只听得到均匀的呼吸声了。她有点着凉,打了两个喷嚏,赶紧钻进了被子,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狗和老鼠 一只黑色的大狗紧贴着墙壁滑过走廊,小心谨慎,灵活迅速,没有任何人发现它。 它奔向一道通往城堡外边的小木门,快到门口时,大狗收住脚步,它嗅到走廊右侧的某间教室有它讨厌的东西。 狗拿耗子的天性让大狗忍不住改变方向,探查了一眼右侧的教室,看到一只叫洛丽斯夫人的花斑猫,蹲在大理石地板上梳理胸前的毛。 花猫后侧一张桌子上恰好放着一本厚厚的教科书,不知是谁用来占座的。大狗露出狡诈的笑容,盯着教科书看了几秒,那书不知怎的,猛然从桌上掉下,狠狠砸在花猫的尾巴尖上。 黑色的大狗和一阵吓人的猫叫一同从木门里窜出来,那声纠结的惨叫在雨夜里回荡很久。 黑狗呼呼笑着越过雨地,很快冲进一辆停在不远处的绿色福特老轿车。 他跳上驾驶席,把精湿的爪子蹭在副手席上的另一只黑狗身上。 一个声音出乎意料的在它们身后响起: “终于明白这些年阿兹卡班的典狱长为什么争先恐后辞职了。你还是那么喜欢恶作剧。” 大狗猛地回头,看到一个老人坐在后排。它赶紧抬了抬爪子,身体开始变化,慢慢舒展,不一会,变成一个清瘦高大的男人。 他似乎过了不少辛苦的日子,头发蓬乱,身形枯槁。年纪也不轻,三四十左右,但目光却有年轻人独有的那种不成熟的狡黠。 他拨开被雨水粘在额前的长发,愉快的问候:“晚上好,邓不利多。” “你知道你不该来。”老人并没有被他那很容易传播的愉快感染。“她正愁找不到你,你却送货上门。” “来都来了。”他一点也不理会老人声音里的责备。“我不认为两三分钟她会察觉什么,而且她不知道我是阿尼玛格斯。” “难说。你以为你们那张活点地图现在在哪?” “别告诉我归她了。” “她想要的总会到手。还有,”邓不利多指着窗外,禁林边缘一棵大树的顶端,一只白色大鸟隐约可见,“她的眼睛可不只长在脸上。” 男人顺势望去,变得有点急躁。 “这么说她发现我了?” “我想没有,那只鸟有点迟钝,大概当初她制作的时候只在意外表了。但如果不是我先发现你,现在坐在你身后的可能就是她。”邓不利多的拇指按住魔杖,那柄魔杖上刻满了细小的文字。 “好吧,谢了,”男人又停了一会,很不情愿的说道:“我会小心点。” “小心点?”邓不利多显然不满意他的态度,“在时机到来前,你应该一直呆在禁林深处。” “我需要透透气。”满不在乎的声音。 “透气不用去医务室。”邓不利多一贯的笑容抹去了,让他看起来有些危险。“你去看哈利了。” “没错。”男人丝毫不想掩饰,“如果一个教父不应该探望他被摄魂怪袭击,还从两百公尺高处坠落下来的教子,那我道歉。” “如果你真的关心他,就应该远离他。”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过了好一阵子,男人突然开口:“有件事……我应该告诉你。我早就该告诉你。” 邓不利多沉默着,等对方说下去。 “我跟哈利见过面了……有段时间他跷课,在禁林里游逛,我一直陪在他身边,以防外一。当然,我是作为一只狗和他在一起的。有一天,他突然对我说‘喂,布莱克’,我当时觉得他可能是因为我的颜色才这么称呼我,可他接下来又说‘就算,我是说就算,你是被通缉的那个布莱克,我也不告发你。因为你的确是个好朋友。’”男人停顿了一会,“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还碰面吗?”邓不利多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 “是的,他似乎很喜欢到禁林里去。通常我会陪着他。” “我会警告他的。而你不要再靠近哈利,”邓不利多难得皱起眉头,很严肃的警告道,“那女孩恨他,因为哈利可以忽略她。要是让她知道你们的关系,你觉得会怎样?看看最近的情况,她大概和魔法部也有了什么关联,我怀疑这些摄魂怪从头到尾都是她在操纵。西弗勒斯前不久告诉我,她教会一些斯莱特林学生使用守护神咒。玛丽苏从不免费教导别人,可想而知,那些斯莱特林的学生对她狩猎摄魂怪多么有帮助。” “看来她最近饱餐了一顿。那姑娘表面上看起来可相当无害。” “所以她最危险。”老人欠了欠身,把身子移向窗边,看着雨滴在窗户上敲打的痕迹,“快回去,你在禁林深处最安全。她不愿去那里。” 老人举起魔杖,却没有立刻幻影移形。他认真地盯着前面的男人,说道: “记住,别再回城堡。” “除非我听说哈利出了什么事。”那显然不是一种愿意合作的态度。“而且你还没回答,你认为他那句话代表什么?” “也许当初该让你到伏地魔身边去。你就能用气死我的方式气死他。”邓不利多苦笑起来,“好吧,我认为那是出于本能的直觉,哈利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本能。” “答案太敷衍。” “只要你不再靠近他,答案是什么不重要。现在,你必须走了!”说到这里,邓不利多想起了什么,他拿出一只旧魔杖递过去,“这个给你,不要再用无杖魔法,我们欠这个世界的已经够多了。” “我不在乎。” 但男人还是小心翼翼地收起了魔杖。 邓不利多最后看了一眼一直静静坐在副手席上神情警惕的路菲,又恢复了以往的笑容 “虽然俗语里提到狗时没有一句好话,但狗确实是最好的朋友。小天狼星,你很幸运。” 说完,邓不利多伴着一声脆响,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瞬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走到窗边,看着禁林的方向。 一只老鼠丛通风口探出头,小心地四下望了望,这才走出洞口,蹲坐在邓布利多身后的地板上。 “我以为你会在医务室呆一晚上。”老校长仍然盯着窗户。 “我本来也想,不过小天狼星来了,我不希望……”老鼠消失了,一个矮小的男人站在邓布利多身后,头发稀少,脸颊浮肿,眼睛就和刚才的老鼠一模一样,说话声音显得有些中气不足。他的双手特别古怪,右手残缺,只剩下四根手指,左手却生了多余的指头,一共六根。 “哈利怎么样?” “放心吧,他还是那么……淡定。估计云层上发生的事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有时候真佩服他……也可以说羡慕他……”邓不利多如其所说,流露出向往的神情,“不想看到的,不想知道的,不想记得的,全都不放在心上,用本能生存。” “可如果他下次再遇到摄魂怪……不知道能不能再像这次顺利的忘掉。” “我会解决这个问题的。” 邓不利多转过身来,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枚白色的信封,“难得跟你见回面,这个给你,我想你会很想看看。” 矮小的男用那双古怪的手迫不及待的接过信封,有点过于激动,试了几次才把封口扯开。他拿出几张照片和一张叠得很正式的白纸,展开之后发现是一张成绩单,基本上被A所覆盖,只有一两个B点缀其间。看上边的课程,很容易辨别出它来自于一所麻瓜中学。 “我说过……我一直在心里对自己说,”男人望着照片和成绩单看了很久,吸了吸鼻子,用难看的右手抹了把眼睛,“她就算不是巫师,也会很了不起。” 邓不利多赞同的点了点头。 “能留着吗?”男人攥紧手中的成绩单。 “抱歉,最好不要。”邓不利多声音里满是遗憾。 那人没有强求,抬了抬左手的第六根手指,信与信封都化作一团火焰,很快燃烧成灰尘。 “多方便的魔杖。”邓不利多看着地板上一小堆粉末。 男人小心地将粉末划进一张白纸,仔细包好,放进口袋,不好意思地笑笑。 “很滑稽吧。” 他笑起来更像只老鼠。 “不。” “我回去了。”说着,男人走向通风口。 “你不用总是走通风口或者下水道,活点地图已经不能显示你的名字了,大胆的穿走廊吧。” “我还是喜欢阴暗的地方。” 男人动了动指头,身体越变越小,回复成刚进屋时的状态。灰色的耗子摆了摆尾巴,钻进通风口。 邓不利多坐到办公桌前,桌上打瞌睡的分院帽缓缓睁开眼睛。 “刚才收到魔法部的回函了。” “怎么说?” “报告上写,专家小组经过会议讨论,认为今天这件事是由于赛场里过于欢乐的气氛引来大批摄魂怪导致的。处理意见竟是减少学生聚会与活动,荒谬极了!” “倒是专家的风格。”邓不利多看都没看回函一眼,“不管这些,帮我通知卢平教授,明天有空的时候,到我这来一下。” 听了这话,刚刚长齐羽毛不久的福克斯,用喙利落的撕下一张便签,在尾羽上沾了少许墨水,熟练的写到: 卢平教授,早上好…… 秘道 庞弗雷夫人妙手回春,仁心仁术,第二天一早,金妮顺利出院。 她回到格兰芬多餐桌旁,赫敏和罗恩正为宠物吵架,争论的焦点是:到底是斑斑教坏了克鲁克山,还是克鲁克山带坏了斑斑。 两只小动物又在玩“四十五度角仰望姑娘们裙底”游戏。 “管管你的耗子!它教坏了克鲁克山!” “斑斑很纯洁!不许你侮辱他!那只猫的眼神一开始就猥琐!” 金妮上前主持正义:“绝对是斑斑不好,宠物都像主人。” 罗恩装没听见,热情欢迎回归的哈利。大家也纷纷上前问候,只字不提昨天的魁地奇比赛。 哈利一脸憨笑,从早到晚。 这表情让金妮总想起那句:什么都不想是通关的最好方法。 她觉得这话好像没道理,但仔细一想又仿佛有点道理,想得多了,又没道理,再一想想,似乎又很有道理。 她在有与没有之间徘徊,最终决定相信这句话。理由很简单,什么都不想,日子多惬意啊。就像哈利,总是不慌不忙,悠哉游哉。回想一下,金妮还真不记得见过他生气或着急的样子,连暑假里逃亡的时候,都像在饭后散步。 这样一来,她很乐意相信这句话,她找到了心安理得懒下去的借口。 于是,金妮开始了散漫的生涯,不论上课听讲或是课下作业,全部草草了结。 有一次赫敏翻了翻她的笔记,马上像个大预言家似的正告她:再这么无耻下去,迟早是要后悔的。 金妮嘿嘿一笑,全不放在心上。她早有计划,逍逍遥遥过一年,年终考试前再弄几块特里劳妮的预言饼干,便可高枕无忧,万事大吉。所以,她保留了饼干的秘密。 当时,她觉得自己实在是个天才。 不久之后的周六,她难得起个大早,一本正经地坐在餐桌前。领零用钱的日子到了。 直到埃罗尔气喘吁吁地坠落在罗恩头顶,金妮才想起来,因为暑假作业的事,妈妈在圣诞节之前都不会给她零用钱了。她的钱途很渺茫。 近来赫敏已经不再为笔记本的事暗中报复了,但这并不等于金妮可以忽略那句“一年之内还一个新的给你”的承诺。 俗话说风萧萧兮易水寒,欠了钱兮就要还! 她本打算用零用钱填补这项空缺,现在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金妮的大脑被迫重新运转起来,每个神经末梢都在查找可以赚钱的方法。没费多少力气,她想到了双胞胎哥哥。 双胞胎是韦斯莱家族第二有经商头脑的人,第一有经商头脑的正常人。说起他们的奋斗史,可以追溯到他们十岁那年的圣诞节。当时,难得来串门的穆里尔姨婆给了每个孩子十纳特,双胞胎用这笔钱买了五只毛茸茸的小鸡,其中一只在金妮的强烈要求下送给了她。另外四只被面包屑养得膘肥体壮,拿去换了三只奶兔子,一个月后,他们把兔子卖掉,换回了一头刚出娘胎的小羊。不久之后,小羊又被卖掉,换回了一只和它同龄的小驴。 之后小驴换成小牛,小牛换成七箱上好的朗姆酒,朗姆酒变成了九棵苹果树,苹果树又换来了邻村破旧的谷仓,双胞胎收拾过谷仓之后把它卖给了一位想扩展生意的面包店老板,终于赶在亚瑟生日之前凑足了一笔购买二手车的钱。就这样,一辆苹果绿色的老福特进了韦斯莱家的大门。 金妮总是在想,他们当时若没有停手的话,现在也许半个欧洲都是韦斯莱家的后院了。 顺带一提,金妮的那只小鸡受到了良好的照顾,不幸的是,在第三次洗澡之后,它英年早逝。为此,金妮哭了好久好久,直到妈妈又给她买了只小鸭子才肯停下。 金妮委婉地询问了赚钱的好去处,双胞胎首推霍格莫德。 那是英国现存不多的巫师村之一,虽不繁华似锦,但也是商家林立,热闹非凡。店家老板都并非那种斤斤计较的纯生意人,如果有学生想在那里找点事情做做,机会总是有的。在封闭式管理的霍格沃茨,霍格莫德村基本上是仅存的一处勤工俭学天堂。 金妮很是为难。那是三年级以上的学生,经监护人同意后才可以去的地方,目前的情况不允许金妮等到明年。 “告诉我去霍格莫德的秘密通道!”她语气强硬,不达目的誓不甘休。 “不知道~”双胞胎异口同声。 “你们知道,你们一年级暑假回来时给我的糖就是霍格莫德的。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写信回家,让妈妈翻你们床垫底下!哎哟哟~~有人要被禁足到他们三十岁生日了~~~” 金妮暑假时从老食的偷窥孔中得到的秘密终于派上了用场。 双胞胎表面镇静,但内心深处还是出现了妈妈身骑战马,手持平底锅的威武雄姿。他们实在吃不准,一套从二手市场淘回来的日产写真集到底能让妈妈的小宇宙爆发到何种程度。 他们用目光彼此商量了几秒,终于向金妮勾勾手指,示意她跟他们去个地方。 “实话说吧,你问对人了。要说霍格沃茨的秘密通道,没人比我们更清楚。” “没错,了如指掌。” “如果一个月前你问,怎么溜进费尔奇的办公室?” “我就告诉你从老图书馆靠窗第十三个书柜后边的风景画穿过。” “如果一个月前你问,如何去禁林不被发现?” “我就会说在地下室尽头的红色方砖上跳个狐步舞,之后开起一座门,能让你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禁林边缘的一个树洞。” “如果一个月前你问我们,霍格莫德怎么走——” “我们会告诉你到那的大路比去罗马的还多——” “但是现在——” “现在不行了吗?” 双胞胎没有马上回答,他们在二楼左侧的一个恶魔石像前停住。 “你肯定也记得,这座石像一个月前还在三楼,”弗雷对金妮说,“那时候只要念一句‘皮埃利诺帮帮忙,把头放在脖子上’,他那比万圣节南瓜还大的脑袋,就会缩进脖子里,你可以蹬着他的膝盖走进通道,从这走,要不了一个小时,准能从霍格莫德村外的的枯井里钻上来。” “可自从它被摆到二楼,就只是一个石像。”乔治德遗憾地拍拍石像。 “一个月前,五楼的土耳其挂毯后有通道能通天文台。” “现在那地方摆上了希腊石膏像,一动不动。” “一个月前,废弃的八号扫帚柜可以把人带到厨房甜品制作间。” “现在八号柜干脆不知所踪。” 乔治和弗雷德细细讲解了一个月以来学校秘密通道的种种变故,想以最有说服力的事实证明人是物非,今天的霍格沃茨,再也不是从前他们所熟识的那个。 “我们不告诉你去霍格莫德的路。”弗雷德说。 “因为我们也不知道。”乔治说。 “霍格沃茨的所有通道不知什么时候被修改了。” “彻彻底底,完完全全!” “我们没有与时俱进,被时代抛弃了!”兄弟俩一同感慨。 金妮心里大惊,她打心眼里明白,弗雷德和乔治说的都是真的,霍格沃茨的所有秘密通道全在暗中被悄悄涂抹的一干二净。 开学后不久,制委会疯狂提出众多无聊提案,什么把三楼走廊右侧的恶魔石像挪到二楼左侧啊,撤换土耳其挂毯,换上更有文化内涵的古希腊石膏像啊,销毁废弃扫帚柜等等,全都由金妮这个首席审批过目。当时,她在心里默默把那些看似没事找事的方案嘲笑了很久。从没想过水蓝儿当着她的面,把霍格沃茨的大部分秘密消灭的无影无踪。 双胞胎开始滔滔不绝的追忆往昔,遥想当年叱咤霍格沃茨的峥嵘岁月。他们说的话金妮一个字也没听到脑子里,她现在思绪乱极了,有种无以名状的怒火,急需发泄。 她连招呼也没打,撇下双胞胎,转身冲过走廊,冲回了寝室。 在空无一人的寝室里,金妮尽情地打被子,捶床垫,把枕头咬在嘴里来回甩。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阿亏!我这辈子就断送在你手里了! “忍无可忍啦!!!!”金妮仰天长啸。 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忍无可忍,重新再忍~~” 话音未落,卢娜推门进来,她一伸手,灵敏地抓住了金妮扔过来的枕头,完全不顾她气呼呼的脸色,高高兴兴地问: “金妮,去不去……” 金妮想都没想就大吼道: “不去不去!烦着呢!别理我!” 卢娜一点不介意金妮的失礼,平静地说道:“哦,那我就和纳威去霍格莫德了。” “去吧去吧!祝你们迷路!” 嘁,霍格莫德了不起吗!我偏不…… 她突然意识谁是世界上最大的大傻瓜。 金妮跳起来追上卢娜,说要同去霍格莫德。 “不是说别理你吗?”卢娜打趣道。 “可我又一想,你都不理我,我不就成狗不理了?” 纳威 霍格沃茨有众多学生社团,经官方认证,最优秀的当属拉文克劳天文地理研究会。 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承认这一点。一般来说,大家比较喜欢加入自己学院创办的社团,并认为那才是最优秀的。 就这方面,?隆巴顿算是一个异类。 他最喜欢的学生社团名叫刻瑞斯庄园,以培育有趣的植物为己任,归属赫奇帕奇。 他一年级的时候就加入了刻瑞斯,因为这是整个霍格沃茨唯一不需要达到任何标准,也没有入会测试,只要一张报名表就可以加入的社团。而且刻瑞斯的指导老师——斯普劳特教授,常常夸奖。事实上,她常常夸奖所有她认识的人。 这正是需要的。 这个长了一张圆脸和一对等号眼的老实孩子,天生异能,可以把他做的所有事都打上天然呆的烙印,呆得神乎其神,天下无双。 八岁那年的夏天,跟奶奶到圣芒戈去探望住院的爸爸妈妈。隔壁病房有个年纪稍大的孩子告诉他,在这里住院的人其实都身兼秘密任务,任务就是把那些很苦很苦的药水全部喝光。 那些药水不是药水,其实是苦水,那些苦水也不是苦水,是人心里的难过。 每个人的难过的时候都会被送到医院里,让医生们把难过从身体里抽出来,交给作秘密任务的人。那些人会把难过喝下去,藏在自己身体里,不让别人难过。直到有一天,所有人都不再悲伤不再痛苦的时候,他们的任务才算完成,才可以回家。的爸爸妈妈是这些秘密特工的骨干。 这一切,都是那个在医院里住了太久的孩子的梦呓,八岁的却深信不疑。 他悄悄溜进了配药室,把玻璃柜里的药水一股脑喝下,连眼睛都不眨。 大人们发现他的时候,他脸色发蓝,头上冒着五彩的气泡,胳膊上长出了羽毛。药柜早就空了大半,隆巴顿老夫人差点暴走。 在床上躺了一周,一天三次被奶奶大骂。无数的人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到最后也没有开口。 他怕一说出来就会有人告诉他,那都是骗你的。 难怪那些脾气不好的大人总是轻而易举地把火气撒在他身上,因为他天生成就一幅标准的出气筒个性,受了委屈也一声不吭。 难怪喜欢刻瑞斯,他在刻瑞斯一年里得到的赞扬比一辈子从别处得到的都多。草药学是他这辈子仅有的两个长项之一。 另一个长项是绘画,这是由于长时间呆在寂寞的病房中,为了打发无聊时间培养起来的兴趣。他常常画妈妈的速写。 二年级时,在开往学校的火车上独自给蟾蜍莱福画素描,一个陌生的银头发的女孩走进车厢,二话不说就坐在他身边,盯着他的画笔。 有人看着的时候,画的可糟了,像他的魔药考试那么糟。他赶紧把乱成一团的画纸收起来,这时,这个银头发女孩告诉他,她觉得的晦气云画得棒极了。 那个女孩叫卢娜。 卢娜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就对他感兴趣,说他头上的晦气云比金妮的还大,漆黑一团,间或还打雷下雨,实属罕见。 不知道这是不是夸奖,但他觉得女孩这么友善,这肯定是句好话。 卢娜成了的朋友。 的其他朋友还包括抗体军团的团员、斯普劳特教授以及刻瑞斯庄园全体同僚。 热带雨林事件之后,刻瑞斯的社长塞德里克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那些喜欢打洞的獾没有消失,而是盘踞在赫奇帕奇休息室的地下,夜以继日的辛勤挖洞,竟然发展出了一套小有规模的地下网路。于是,他号召赫奇帕奇的学生悄悄将獾饲养起来,并帮它们完善这套地下迷宫。 在大家的协作下,新的霍格沃茨秘密通道有了很大起色,虽然远没做到四通八达,但通往霍格莫德之路于三天前完工,赫奇帕奇们大大的庆祝了一番。 塞德里克也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知道因为弄丢了好几次他奶奶的签字许可,到现在都没有前往霍格莫德的权利。 “如果你想去,明天来找我。” “能带朋友吗?” “可以,但要教他们保密。” 本来也想叫上哈利,但他一早就没见过哈利的影子。于是便邀请了卢娜与金妮,三人一同前往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 赫奇帕奇出入没有口令,无论谁都可以进入,但它特有的微弱存在感,总使其他学院一不留神就忽略了它的存在,以至于从没有人想过赫奇帕奇是不是有个公共休息室。即便假定是有的,也想不起要去参观,觉得那大概也不是什么稀罕的地方。 这种想法会使人们错过很多有趣的东西。 金妮也是抱着这种念头走进赫奇帕奇大门的,当门在身后合拢时,她的嘴巴却合不拢了。 她以为自己来到了野外,就是她的家乡——雷丁——那种最干净最清甜的野外。放眼望去尽是鲜绿的嫩草,头顶上的穹顶是一块春季的蓝天。草坪中间有个小池塘,一座玩具般的小桥横跨其上,偶尔还有几只池鱼跃出水面,带起来的水花泛着彩虹的颜色。已是初秋,但从天而降的柔和阳光,使这里总保持仲春的温暖。 四处都没有风,但感受得到风的轻叹。 赫奇帕奇们在草坪上或坐或卧,也有的躺在一小片芦苇的荫凉处看书,悠然自得。休息室边缘有几棵低矮的果树,不知是什么品种,树干上写着桌子、椅子、羽毛笔、糖果之类的字样。 有赫奇帕奇发现金妮好奇的目光,就顺手从树上摘了几颗坚果似的东西,埋在土里,用魔杖撒上一些清水,顷刻间,一颗蘑菇和一丛灌木破土而出,高矮大小都和桌椅相仿,刚好适合一个人坐在那里读书写字。 金妮发现和卢娜脱下了鞋子,也立刻照办。她光脚踩上赫奇帕奇的大地,柔软而舒适,那些嫩草弄得她发痒,要很努力才能不笑出声来。 塞德里克边打招呼边向他们走来,身后跟着一只獾,金妮认出这是上次在隧道里和塞德里克握手的那只。它现在有了个新名字——莴苣。 塞德里克带格兰芬多们走向一片用栅栏围起来的菜地,其中有颗大的超乎寻常的卷心菜。塞德里克对卷心菜说道: “天气好热啊!” 卷心菜马上信以为真,一层一层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花朵绽放似的层层展开,露出了里面隐藏的洞口。 “莴苣会带你们到霍格莫德。出去的时候小心,别被人看到。”塞德里克叮嘱。 “出口在哪?”卢娜问。 “佐科的地下室,我们昨天下午看过了,那通常没人。” 莴苣带头钻进洞穴,大家穿上鞋袜,点亮魔杖,跟着它,顺势下滑几米之后站在了洞底,一条简易的土梯在眼前展开,通向地底深处。 通道的主干基本建好,可容两个孩子并排通过,侧面有很多旁支,尚在建设中,不知通向何处,时不时有一两只獾从里面探出头来,好奇地观望,有的甚至还加入了这支队伍。 越往前走,金妮越觉得兴奋,不仅因为马上可以看到传说中的霍格莫德,更因为心中的怒火得以平息。她开始大声谈论起妹妹和秘密通道的事: “她绝对想不到还有第二套备用通道!我们自己做的通道!” “是莴苣他们,你什么都没做。”卢娜提醒她。 “我精神上支持来着,也是有贡献的!,你说是不是!” “也算是吧……”不知如何回答。 金妮太过得意忘形,根本没有注意脚下,她手舞足蹈地解释自己在精神上如何如何与獾同在时,脚下一滑,天翻地覆地溜进了通道侧面一个直径较大的旁支。 卢娜和被她的叫声吓了一跳,蹲在洞口焦急地张望。 “金妮!怎么样?” “有没有受伤?” 感谢松软的泥土和柔软的骨骼,金妮拣起魔杖掸掉身上的灰尘,安然无恙。只是她落入的这条通道,基本上是笔直向下,距卢娜和的主通道有三四米,想爬上去有点费力。 犯愁的功夫,莴苣沿墙壁爬了下来,落在金妮脚边拽了拽她的鞋带。 “跟着你走?” 莴苣原地转了一圈,跑到金妮前方,示意她跟它从另一条通道继续向前。 “我没事!”金妮通知等在上边的两个人,“莴苣好像知道另一条出去的路。你们呢?能找到霍格莫德吗?” “我想只要沿着主干道走就行了。”回答。 “那好,霍格莫德见。” 金妮跟上莴苣的脚步,像蚂蚁一样在地下爬行。莴苣带的路极为曲折、狭小,常常要手脚并用才能通过。艰难爬行了一段时间,金妮感到通道的四壁开始变得潮湿,周遭的空气有些寒冷。魔杖尖的那一点点蓝光,越来越显得微不足道,衬得地底的黑暗更浓重了。 坎坎坷坷的前进了好久,金妮的鼻子上冒出了汗珠。莴苣的动作特别灵敏,发光双目在黑暗中上下飘忽,看起来有点可怕。就像小时候听妈妈讲的故事,淘气的孩子夜晚跑出门去,追逐森林里若隐若现的光团,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金妮突然搞不清那个故事到底是妈妈拿来吓唬小孩的,还是在这个世界上曾经真的发生过。 她有点后悔刚才没让卢娜把她弄上去。 要是……要是那两点光其实不是莴苣的眼睛……而是其它的什么东西……那我…… 她紧张的叫了起来:“莴苣!莴苣!等等我!” 幸好,光点站住了,伸手摸一摸,触到的是温暖的皮毛。 “走慢点。” 其实,她不需要这么慌张,再走几步,转个弯,就有一片光亮从一个洞口渗出。 又是一个通向下方的洞口,金妮很奇怪那些光是从哪里来的。她趴在上边看了老半天,那片光芒太炫目,她什么也看不清。 “接下来怎么走?”金妮甚至期待莴苣开口跟她说话。 她的希望落空了,莴苣以纵身跳下洞口作为回答。 一个软绵绵的着陆声音后,金妮冲着下边喊道:“这么跳下去不疼吗?” 莴苣反馈回来的叫声,听着一点也不疼。 金妮狠了狠心,转身扒住洞口把身子垂了下去,发现没能踩到底,索性双手一松,自由落体。她以为最好的状况就是一堆蓬松的泥土垫在身子底下,但软绵绵的触感告诉她,其实是二十床刚刚在太阳下晒好的鸭绒被。 她睁开眼,满眼都是无边无际的光芒。 很久,视网膜上闪烁的光点才退去,金妮发现置身于一座巨大的圆形温室,仿佛是为巨人准备的一般。抬头看看刚才掉下来的洞口,远得几乎看不到,吓出她一身冷汗。若一早知道要从那么高的地方飞流直下,金妮打死也不跳。 她现在没事,全归功于温室里的植物。 温室里只有一种植物,金妮觉得特别眼熟,花了些力气,才想起分院帽的壁橱里有一盆古怪的发光植物,跟眼前的一模一样,只是尺寸小了不少。 它们长在不见天日的地方,看起来没有充足的水分和足够的温度也能茁壮生长。它们密密麻麻长成一团,手感温暖又极富弹性,自身散发的光芒把偌大的地底照映得如同白昼。但除去那奇妙的光亮,这些植物本身并不好看。无叶无花,只有两根光秃秃的枝杆,螺旋状交织在一起,上细下粗,歪歪扭扭,特别像两条难看的长腿,跳着姿势滑稽且怪异的舞蹈,让人看了起鸡皮疙瘩。 金妮把视线从丑陋的植物上移开,呼唤她的同伴。 她的声音沿拱形顶棚回响,不一会传来一阵沙沙声,莴苣拨开高大发光的植物跑到金妮脚边。 “看你带的路,什么破地方,然后呢?” 莴苣抬起爪子,指了指不远处一扇破旧的小门。金妮赶紧抱起它奔了过去,一秒钟也不想在这诡异的地方多呆。 她抓住油腻腻的门把,赔了好大力气才把沉重的门板推开。古老的门轴,在空广的温室里发出风湿痛般的j□j,听得人骨头生疼。 “种的破东西难看,连门也他?奶奶的气人!” 金妮好不容易钻出门缝,回身狠狠踹了大门一脚泄恨,刚想沿着楼梯离开,一把大扫帚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顺着扫帚抬起头,惊得靠在门板上。 门板想要报仇似的,刚才打开时那么艰涩,现在轻轻一靠便门户大开,让金妮舒舒服服的倒在地上。 费尔奇阴郁的身影拿着扫帚走进来,那张“全世界都欠我钱”的脸依然如故,只是今天的厉气比平日都重,看来是到了讨债的日子。 他铁塔似的往那一站,以五百瓦功率闪亮的半秃脑门,跟发光的植物交相辉映,相得益彰。 格兰芬多私底下都管他叫“节能高手”。 大门在他身后慢慢合拢,猥琐的“吱呀”声仿佛在说:走啊!有本事你现在走啊! 金妮无所适从的站起来,不安的看着费尔奇,尤其是他手里那把扫帚。 费尔奇也死盯着她,那眼神,就像一百只眼睛都长在了一块似的。 “您好,费尔奇先生……我……”金妮努力编造借口,“我本来想去一号地下温室的,好像走错了……对不起,我马上离开。” 费尔奇和大扫帚还是无情的杵在门前。 “你刚才说什么?”他怒气冲冲的责问。 “我说对不起,我马上离开。”金妮放大嗓门,给自己壮胆。 “我没问这个,我问你你刚才在楼梯上说什么!” “我说……”金妮有点记不得她的无心之言,努力想了好半天,“我好像说这门特别气人……”她刻意隐去了他奶奶的这几个字。 费尔奇突然伸手揪住金妮的耳朵,粗暴的把她拉到跟前,凶狠的怒吼起来: “我帮你想起来!你——刚才说——这里——种的破东西——很难看!!” “疼死我啦!你法西斯!快放开我……”金妮无意间看到费尔奇气红的双眼和吱吱冒气的额头,实在不敢再跟他顶嘴,赶紧好言相求,“我再也不说了……” 费尔奇却一点不为所动,继续扯着金妮的耳朵咆哮: “你给我记住!!永远不要随便蔑视别人最重要的东西!!这里种的花!!名字叫麻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只是你!!你这种没有脑子的人!!不懂得欣赏!!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 费尔奇踢开门板,把金妮扫地出门。金妮头也不回的从楼梯飞奔出去。边跑边恶狠狠的咒骂: 什么麻花!长得难看,名字也烂!跟你这个死老头天生一对!等我回去,我一定给洛丽斯的耳朵夹上晾衣架!再付送一个黏着咒,让你永远都拿不下来! 看着金妮落荒而逃的样子,费尔奇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合上门,走到他所谓的“麻花”丛边缘,爱惜的看着那些花,看了很久很久。 “他们什么都不懂。”他对麻花说。 金妮想了一千八百多种报仇的方法,可一点也不解气,也不能止疼。 过了好长时间,她耳朵还隐隐作痛,红红的,像在发髻旁插了一朵玫瑰花。莴苣爬上她的肩膀,用毛绒绒的爪子轻轻拍了拍,好像在安慰她。 出口就快到了。 番外篇 麻花 费尔奇的太太死了,他倒不难过,因为太太还是每天坐在客厅里看连续剧。 不明白?那可能是因为你还不认识费尔奇。 费尔奇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全世界只有一只,出没于霍格沃茨各个角落,几乎将全部的青春,乃至全部的生命都奉献给了“使霍格沃茨像少女般纯洁”这项事业。他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一手扫帚使得出神入化,抹布和拖把的功夫在整个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也无可匹敌,江湖人送外号——费大扫把星! 他是所有年轻学子的天敌,总是在他们弄脏地板、打坏花瓶、违反校规时从天而降,比119或911都速度。尤其这个时候,他脑子特别好使,查理三世都想不到的罪名他能想到,每个学生头上安一个,不带重样的。费尔奇说那是因为是他尽忠职守,坚决保卫霍格沃茨。事实上原因还要简单——他讨厌小孩。 其实费尔奇还是很博爱的,在这个世界上只讨厌两样东西——他自己和他以外的一切。在“以外的一切”中又以讨厌小鬼最甚。本来嘛,造物主为什么会弄出一堆只会疯跑乱叫,在走廊上丢泥巴弹、大粪弹的怪物?他们目无尊长、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对这个世界了如指掌,其实连蝴蝶和蛾子都分不清。而且个个都是小没良心的。 费尔奇这么想就太没有良心了,他都忘了自己以前也是一个死小鬼。虽然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没人知道费尔奇有多大年纪,大家约定俗成地认为,有草履虫的时候就有邓不利多,费尔奇是和恐龙一起来到世界上的,总之,他们历史悠久。 费尔奇小的时候也让全家人大惊失色过,他从天台上掉下去了。这个不吓人,吓人的是他没能像所有小巫师一样展开自救功能,没有风托起他,没有力量截住他,费尔奇用脸结结实实地亲吻了大地。从此,额头上留下一块疤。从此,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哑炮。 因为是哑炮,十一岁的时候费尔奇失学了。并不是霍格沃茨不接受他,不过费爸爸说“又补思那块料,上啥子学么,这瓜娃子没呐命,不乳干点憋的,样架豁口。”费尔奇就被扔到了这个世界上,跟着一位花匠,种花卖花,仿佛是一个麻瓜。 他种的花还没开呢,麻瓜的世界就打仗了,军队雪崩似的涌来,漫天炮火隆隆。师父的花圃没了,费尔奇的前途也跟着去了,他回到家里,跟他爸爸说麻瓜们怎么这么坏呢,非要打仗,有什么事大伙坐一块聊聊多好啊。 费爸爸又说了“瓜娃子,人都以央,哪里不哒仗,你命不号啊。” 命不号也总的有个出路,麻瓜的世界不好混咱就回霍格沃茨吧。那时候的费尔奇已经十六七了,上学挺困难的,老校长想了想,说小费啊,你要不嫌弃,咱们学校有个老师傅快退了,你跟他学两年,顶了这个位置吧。老校长总叫他小费,觉得这名特实惠。 从此以后,费尔奇跟着新师父练起了扫帚功,一练几十年,几乎化为了霍格沃茨灵魂的一部分。 后来师父走了,他孤零零的扫地,但内心并不孤单,一边扫地一边幻想。 扫地在寂寥的雨巷,扫着扫着,遇到一个丁香一样的姑娘,她有紫丁香的芬芳,太息般的目光,轻轻地走过我的身旁,笑容对我荡漾~~~~~~~ 扫着扫着,荡着荡着,费尔奇就老了,没有紫丁香,随随便便找了个女人结婚。 那个女人叫多莉,是个麻瓜。这个名字在一首民谣里出现过,唱的是一头牛。多莉人如其名,圆圆滚滚,高高大大,看起来很有安全感,实际上心脏的瓣膜跟正常人不一样。据说她在一间花店上班,老板觉得在她的映衬下,那些花更漂亮了。 经人介绍,费尔奇和多莉结了婚,走过四十年。费尔奇早起搭公车到伦敦去对角巷,从那里的壁炉再到霍格沃茨。他跟多莉说他在一家证券公司打扫卫生。他们每天起床、上班、下班、吃饭、睡觉。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多莉的土豆泥做得很拿手。 就连黑魔王横扫欧洲的时候,他们都过得很平静。没有一次旅行,没有一个结婚纪念日,连孩子都没有。 我还真是哑炮中的哑炮!炮中之王!费尔奇不断在心底里呐喊。没有人瞧得起我,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谁又瞧得起谁呢。大家都只顾看着自己! 费尔奇没有想过,要是你不看看自己,就没有别人会看你了,多么寂寞。 他和多莉在郊区有一所小房子,房子里最好的东西是一台电视,多莉爱看连续剧,看得死去活来。费尔奇爱听戏,抱着个话匣子,哼哼着“啊,俺的太阳~~~~” 他们谁也不看谁。 四十年后的某一天,费尔奇回家晚了,回到家里,见电视还开着,桌上满是菜肴,多莉趴在上面,睡着了,再也没醒过来。 费尔奇觉得自己一点也不难过。 事实上他也用不着难过,第二天他办了丧事回到家,他老婆正坐在电视前看着《英国达人》。 乳白色、半透明的多莉。 “喂……多莉……怎么还不走?” “想看看选秀结果。” “随你的便吧……” 费尔奇就回屋里睡觉去了。他醒来的时候,多莉还在。 “我去上班了。” “走好。” 跟往常一样。 费尔奇不愿意费心去考虑老婆和电视的问题,他最近在学校呆得还挺开心。新来了一波小鬼,跟往年没什么不同,只是今年有个斯莱特林的小姑娘,很漂亮,很聪明,虽然名字怪了点。难得的是对费尔奇很好,温柔地微笑,送他礼物。 春天来了吗? 那段时间费尔奇心情特别的好,走路长着翅膀,连鞋都在微笑,看得各位同学教授特别不舒服。他常常在那个小女孩经过的路上假装扫地,看着她来了就冲她点头,看着她走了就紧盯着她的背影,仿佛自己回到了十七八岁,仿佛早已衰败的丁香又开了。 哎哟喂,我这个老头子恋爱了吗? 费尔奇被惭愧之河冲走了,又费力地游回来,他舍不得那种温暖。在多莉去世后,他越发惭愧。 可即便如此,不久之后的情人节,他还是抑制不住把一张卡片交给了洛哈特的侏儒天使,让他们交给“丁香姑娘”。他还去了斯普劳特教授那里,大着胆子拜托她给朵玫瑰花。 “都管我要玫瑰花。最近助手不在了,我还真顾不过来。” 不过,最终费尔奇还是拿到了一支火红火红的玫瑰,用金丝带扎了蝴蝶结。 他忐忑不安地走向斯莱特林的地下室,想悄悄地把玫瑰交给她。就在转角的时候,他看到一个大垃圾袋,没有封口,垃圾山的最上层是他的卡片。 他这辈子唯一写过的一封“人情卡片”。 春天最终没有来,只不过是冬天太寂寞,树上的纸片看起来也像一朵娇嫩的小花。 费尔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当他看见还在桌旁看连续剧的多莉,他说: “这个给你。” 多莉离开电视机,看着眼前桌子上的玫瑰,一封情人卡,卡片上写着: 认识你真好,谢谢。 可纯洁可纯洁了。 她又抬起头,看着费尔奇,好像要把一辈子没看的全都看回来。 “我也有东西想给你……你看着啊……” 老太太摊开手,表示手心里什么也没有,然后转过去,念念有词了半天,突然猛地转回身来,双手像花萼一样托着下巴,大声说: “变出一朵花!” 这是费尔奇这辈子听到过最冷的笑话,冷得他都情不自禁地笑了一下。 多莉也笑了,笑得跟哭似的。 “老头子,我还是不行……其实我是回来看你一眼的……楼上的小柜子,你去看看最下边的抽屉……” 说完,多莉消失了。 在楼上小柜子最下边的抽屉里,有一封信,和一只小盒子。 费尔奇把信纸展开,里面的留言一个字一个字的出现了。那封信的署名,被人擦了又改,可还是能隐约辨别出最开始写的是——最爱的阿格斯。 不过,现在那封信是这么写的: 老头子: 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还是直说吧。 我不是普通的人,是女乌。不过不会末法,因为我是亚炮。跟你说在花电上班也是骗你的,我在一个叫火格沃茨的末法学校,那有个地下温室,我帮一位教受种花。 我虽然是女乌,却没有天付,跟普通人,我们叫麻瓜的人,差不多。但是能和老头子结昏,一辈子也挺值的。结昏四十年,我买了礼物,很便宜,希望你喜欢。 我努力学习了末法,想变出一束花,把它给你,你再把它给我。因为你还没有送过我花。 我不想当什么亚炮,也不想被叫做麻瓜,如果我能变出一朵花,我会觉得我很了不起,不再是麻瓜,就算麻花吧。听着挺好听的。 我们还没吕行过,不过咱家已经够大了。我们还没有孩子,没关系,养只猫吧。和你在一起很安心,我是快乐的。我想,这对我就足够了。 结昏四十年,谢谢你在我生病的时候照顾我,虽然你老是把周主胡了。 我把我的秘米告诉你。我写信,因为我不好亿思说。 又及,我喜欢你鹅头上的那个八,我觉得你跟救世主似的。 喜欢今天的晚饭吗?我在你最喜欢的土豆泥里加了普桃酒。 老太婆 多莉?洛丽斯?费尔奇 在那个小盒子里,两枚银色的戒指静静躺在一起。抽屉里还有一本书,《魔法速成教材》,翻到了第十课——如何变出一朵花。 费尔奇想起多莉走的那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他坐在黑暗里,偷偷的哭了一下。 他想起自己也有很多秘密没好意思对多莉说,最大的秘密是,他给自己在学校养的小猫起名洛丽斯夫人,很可爱的。 从战争年代起就枯萎的花朵,那一夜盛开了,开成一朵麻花,遍地花香,成为了春天。 春天一直都在,只不过长得难看了点,没有那么的五颜六色。 打那时候起,费尔奇最喜欢天朝,尤其热爱天津卫,那里的麻花真的芬芳。 有没有爱情都不重要,因为他们都老了,是在一起慢慢老的,最后还能亲手送她走,再没有遗憾。很多人对这种感情不屑一顾,因为这种爱太大了,超出了人们的视野,所以看不到。 真正了解生活的人是不会自大地将生活写下来的,他们把它放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回忆,这样才会保持原本美丽的光华。费尔奇懂得生活,至少比那些少不更事的小鬼懂得多。他从来没有向别人讲述过他的故事,只有太阳和月亮看到过。 他真的爱着这个世界,不为别的,为了洛丽斯夫人,和一朵麻花。 秋•张 总的来说,在霍格沃茨算是个挺特别的人。与众不同。 比如她细眉细眼的样子,比如她金黄色的皮肤,比如她称呼拉文克劳天文地理研究会为天地会,再比如她的名字。 自己倒不认为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当初她爸妈只是把两人的姓氏放在一起,信手拈来。这在她的故乡——天朝——相当普遍。 她父亲叫张伯伦,母亲名秋吉尔。 在天朝长到十岁,之后随经商的父母漂洋过海,来到英国,读了两年语言学校,十二岁才进入霍格沃茨,分在拉文克劳,她称之为三班。 一转眼,她已成了四年级的学生,但那含混的异国发音却始终没随时间一起流逝,也许还将伴她一生。 不在乎,还引以为豪,她喜欢自己身上的一切东方特质,也喜欢有意无意地把它们显示出来。 她一直使用毛笔,写一手尖尖瘦瘦的小字。再地道的英文单词,一经她手,也会带出异域风情,看得好些教授挺不习惯。至于她的天朝文,那是再漂亮不过了,即便看不懂写的是什么,同学们还是能从她龙飞凤舞的狂草笔锋里,看出她对祖国文化的怀恋。刚到霍格沃茨不久,就挥笔写下“和皆”二字贴在床头,时时不忘故乡的教诲。 字也许写的不大正确,但秋的一举一动从不背离这一精神。她到哪脸上都挂着最柔和的笑容,跟任何人说话声音从未超过40分贝,不论谁向她求助她都不会拒绝。 常说,在天朝一切都很和谐。就说人的分类吧,天朝不像英国,不用麻瓜这样带有歧视色彩的词汇称呼别人。天朝的魔法人民代表大会管普通人叫马褂,管魔法界的叫快板。要上台演出,离不开快板,真想有模有样,还得穿条马褂。就这样,在相互依存中,各种矛盾达到了高度统一。 她说这话时,眼睛里神采奕奕,仿佛全世界和平共处,最终一定会实现。 不仅有远大理想,还是个实干家,学习之余,她全部的热情都投入到工作中。她在图书馆、温室、魁地奇训练场都有一份兼职,还在霍格莫德的猪头酒吧租了半个地下室,周末在那教天朝文。收入颇丰。 谁都知道猪头酒吧的老板——阿不福斯——不好对付,既然能和他做上生意,关系还处得融洽,可见颇有人品。 当然,也不排除温厚的骨子里其实与阿不福斯是一路人,她私下跟塞德里克说过: 人二十岁时不愤怒,那他很无趣;三十岁还愤怒,那他很无聊;如果天命之年还愤怒得一塌糊涂……阿不福斯这老愤青,太他妈可爱了! 在熟人面前免不了说些粗话,有时候还粗得挺特别。比如她不顺心的时候,常常咒骂一句“伏了个地魔的”,那是她爷爷留给她的精神遗产之一。 秋的爷爷经历过天朝版的“黑暗时期”。据说伏地魔横扫欧洲的时候,并没有忽略对其他大陆的渗透,勾结了不少美洲及亚洲的野心家,搞得权势之争遍地燃烧,乱世中所有权贵都做起了一统天下的美梦。形形j□j的领袖、元首、统帅雨后蘑菇般冒了出来,拉帮搭派、结党营私。天朝也难逃一劫。 张爷爷说起这段往事,总是讲着讲着就骂起街来,关好门窗,一遍又一遍的低声咒骂。 “伏了个地魔的,研究魔法的不让念书,贴你奶奶的大字报!” 张的爷爷满腹经纶,一生潜心研究玄学,通晓天下大势,到头来还是下放到干校,赶了八年鸭子。多年之后好不容易平反,回到家里,书也不再念,玄也不再学,只留下坐在躺椅上骂街这一个嗜好。 张爷爷把遭遇的一切不平都归结在欧洲的始作俑者身上,“伏了个地魔”之声在张家不绝于耳,绕梁千日,深深刻在的心中。她到了人人对那个名字三缄其口的英国后,还是没能忌口。 这个周末,她依旧坐在猪头酒吧给人上课。今天上的是高级课程,天朝古典文学。 讲到精妙之处,不禁兴奋起来,抑扬顿挫地读着,不知不觉翘起椅子,整个人慢慢拗过去,拗过去,摇摇欲坠的把所有重心压在椅子两条后腿上。此时,地板突然翻起,把干净利落地掀倒在地上。 她慢慢爬起来,淡定地看着探出半个身子的金妮。 “壮!对不起!”金妮不知所措地道歉。 “张,那个字念张。” 温和地伸出援手,帮金妮从地板下出来。一看跟在后边的莴苣,就猜想他们是穿赫奇帕奇隧道而来。她随口问了问金妮此行的目的,听说是为了勤工俭学、补贴家用,顿时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热情地介绍起霍格莫德的现状来。 “最近来霍格莫德赚零用钱的学生越来越多,老板们也越来越挑剔,不是高年级的基本不要,有的甚至还要求成绩或是教师的许可证。前段时间魔法部又发布了安全令,招工时必须出示身份证件,还得把个人资料送交当地安全部门审批,连招接待员也不例外,你在这种时候找兼职,有点困难。” 金妮听得沮丧起来,却始终带着一脸微笑。 “不过也不是一点机会没有,前几天我还听三把扫帚的罗斯莫塔说想找个人替她跑跑腿,打打杂,也许你可以试试。我跟她还算比较熟,要是我替你写封信的话,也许……” 说到这里,的那位学生,放下刚才看得津津有味的课本,很刻意地轻咳一声,声音里带着一点责备。 秋并没在意,只是抬头笑了笑,带金妮走向房间一角,低声交谈几句,又靠在一个大木箱上边奋笔疾书一阵。很快,她把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纸交到金妮手里,叮嘱了几句之后,把她从猪头酒吧的后门送了出去。 等秋重新回到书桌前,那个一言不发的学生突然说道:“小姑娘,你闲事管太多了。” “都说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我倒觉得你在找麻烦。” “也许吧,不过一想到接下来三个月都能从她工钱里拿走三成,我就不觉得麻烦了。” “有时候我真讨厌你。” 秋并不为对方的直言不讳感到恼火,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重新拿起课本。 “亲爱的巴希达,我们今天还要不要接着往下讲?我看看……哦,终于该到葡萄架下这段了,话说潘与西门这两个人……” “等等,”巴希达在书上折起一角,“我想先自己好好看看这章,领悟一下里边的精髓,不懂的地方再问你好了。说真的,张,在上古典文学之前,我一直觉得你的国家索然无味。” “那我劝你再多修几个课时,我们目前讲的只是冰山一角。” 巴希达听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们都不再说话,纷纷低头盯着自己面前教材,专注的反复诵读,时而双眉紧皱,时而牙关紧咬,时而又传出啧啧赞叹。 不知过了多久,巴希达抬起头,满怀敬意地问道:“张,在你们天朝大家都看这些古典文学吗?” 秋依旧微笑,只是声音变得非常坚定:“看,但我们是批判的看。” “真的?” “没错,绝对理性批判!” 他们又本着理性的批判态度对书中人物作了一番讨论,眼看正午已过,巴希达意犹未尽的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这几本书我借回去批判一下,还有,麻烦你转告那老不死的,我要的那箱斯诺维莎今晚再不送来就走着瞧。” “告诉他送到哪?翻倒巷还是戈德里克?” “送到老地方。” “他好像特别不喜欢去你那个老地方。” “那我可就管不着了。” 巴希达从鼻子里哼出这句话,掏出一块锈迹斑斑的老怀表,把上边的指针拨动几下,在一阵若有若无的滴答声中慢慢消失了。 收拾起桌上的书本笔墨,感到饥饿来袭,走到楼上想弄一点吃的,发现今天又是一个客人都没有,酒吧大门紧锁,外边立起了暂停营业的牌子,阿不福斯不知所踪。 “这为老不尊的……” 她干笑一声,来到后厨,顺着水槽后边一段油腻腻的小楼梯走向另一个地窖。阿不福斯正在一堆五颜六色的玻璃瓶之间敲敲打打。 “今天又不做生意?” “没兴致。”阿不福斯看也不看秋张一眼,继续他的演奏。 “你差不多一个月没开门了,要不要考虑在休闲之余工作一下?” “看吧,等有兴致了再说。” 秋张不再辩驳,默默地听着玻璃发出的清脆歌声,过了一会,轻轻地说:“你就算再敲十年,也不可能用声音和水酿出酒来。” “浅薄,没听说塞浦路斯人曾用阳光和水酿出过酒吗!” “可人家的阳光没有你的音乐那么难听。” 阿不福斯终于停止了敲击,把手里的魔杖随手一丢。 “也对。” 说完大步向楼上走去。 “你下午准备开店吗?”秋张向他的背影追问。 “不开。” “那你最好能给巴希达送一箱斯诺维莎,送到老地方。” “她不会自己拿吗!” “她说今晚再不送去就走着瞧。” “让她瞧个够!” 阿不福斯上了二楼,恶狠狠的把门甩上。秋长叹一声,到地下室拿起书包,准备回校。她还没完全整理好,就听楼上传来敲门声,还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来到楼上,看见金妮站在门口,奋力冲她招手。 “怎么回来了?”秋不慌不忙地开了门。“你这是……” 门外的金妮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半天没发出一点声音,过了好半天,她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碟的四四方方的信纸递给秋张。 “你没把信给罗斯莫塔吗?”秋疑惑地接过信纸。 “给了。” “那怎么又拿回来?” “这不是你那封,这个事罗斯莫他让我给你的。” 秋把纸条展开,看了很久,怎么看怎么像一张账单。 送货 金妮不明白头上那片晦气云是哪来的,更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才走。也许,这将永远是一个谜。 那天,罗斯莫塔匆忙中看也没看那封信,只听说是秋介绍来的,就吩咐了几句,安排金妮招待客人,收拾桌子,又去忙活另外的事了。 凭良心说,金妮工作兢兢业业,尽忠职守,把顾客奉若神明,关怀濒危物种一般关怀着杯盘碗碟,是一个合格的好侍者。但按客观规律来说,头上顶着晦气云的人实在不适合从事侍者这项职业。 将近中午,酒馆的生意越来越繁忙,就在金妮j□j乏术的时候,又来了一批客人,她只瞄了一眼,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了桌子。 麦格教授严厉的脚步声回荡在酒馆里,庄严的棕色女鞋从地板上虎虎生风的掠过,金妮屏住呼吸,把已经垂得很低的桌布又往下拉了拉,缩紧身体,虔诚地向所有神明祈求千万别被发现。 遗憾的是神明最痛恨不专一的人,他们纷纷丢下一团晦气,甩手而去。 金妮只听到一个充满威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韦斯莱,出去。” 三个斯莱特林的学生弯下腰,虎视眈眈的瞪着金妮,其中就有德拉科?马尔福,他们一起向桌下的不速之客表达了十二万分的不欢迎。 “嘘——大家别出声,让我躲会。”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德拉科提高了声调。 “马尔福,你要是陷害我……我……我就弄个弹弓子,天天打你们家玻璃!” “那多热闹啊,我喜欢!” “小点声,求你了,您就高抬贵手吧,妹夫……” 金妮话音未落,由衷地想死。她说出了目前最不该说的称谓。 马尔福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莞尔一笑,直起身来清楚地说道:“麦格教授,请到这边坐吧,我们就要回去了。” 一阵脚步声千军万马般向桌边压来,每声在金妮听来都震耳欲聋。几秒钟不到,椅子被拉开了,五六双脚伸到桌下,挤得金妮动弹不得。 那个缺德的声音又说:“教授,小心,桌子底下有只讨厌的猫,喜欢抓人。” “什么颜色的?我看看。” 麦格教授缓缓掀起了桌布。 金妮浑身的血液几乎倒流,她实在不想面对大发雷霆的麦格教授,一遍遍在心里呐喊: 我不在这!我不在这!!我不在这!!! 然后—— “然后,我就真的不在那了!我突然跑到了酒窖的其中一个大酒桶里!就好像移形幻影了!幸亏酒桶不是特别结实,否则你就看不到我了!装!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真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装!” 金妮越讲越激动,几乎跳起脚来。 “张,那个字念张。” 秋张一点也不为所动,显然并不相信,甚至都没在听金妮的那些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账单,默默计算一桶88年勃艮第加上进口税后的价格。 金妮看着一言不发的秋,很担心对方会突然爆发。 罗斯莫塔就是这样,她先沉默地把湿漉漉的金妮弄干净,然后才怒不可遏地狠狠教训了她一番,对她的解释全然不信,还痛斥金妮不该说谎。 “你要是负责不了,就把这个给秋张,我是因为信任她才雇用你的,她也有责任!否则我就只有联系麦格教授了!” 金妮只得拿着一张账单垂头丧气的来找秋张。 “我真没故意捣乱,昌……” “张,那个字念张。”秋又恢复了以往的温和。“别急,我相信你。” “窗,你真好!”金妮被天朝人民的友谊深深感动,“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你现在最好马上找另一个工作。”秋张把第二人称单数的“你”说得特别清楚。 秋知道,要是不马上作出补偿,斤斤计较的罗斯莫塔很可能把这件事拿出来向其他店主抱怨,如此一来,她好不容易树立的可靠中介人形象会岌岌可危。但是金妮怎么看也不像能榨出一分钱的人,这个亏空只有靠秋自己来补。但她实在不甘心作一次赔本买卖,所以必须想方设法帮金妮再就业。 她随即翻出一本联络簿,仔细翻看了很久,才喃喃说道:“我不觉得跟着阿不福思会有钱途……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好……你跟我来一下。” 秋张把金妮领上猪头酒吧二楼,站在阿不福斯卧室门口。 “阿不福斯。”秋的声音不大,也能让里边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干嘛!” “我刚才想了很久,终于知道你的店里缺什么了。” “别再宣传你那套广告、促销手段之类的!” “不是那个。” “微笑服务也免谈!” “我其实想说你的店里缺少一个供你差遣的店员。” “有你已经很烦了!” “所以你需要一个跟我不一样的人,温顺、听话,关键是不多嘴,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需要!” “怎么不需要呢?想想看,有人帮你把酒吧的地板擦得像镜子一样光亮……” “好让我摔几跤?” “有人帮你招呼客人……” “好让更多人来吵吵闹闹?” “有人听你不停地抱怨……” “你有完没完?” “有人替你去巴希达那个老地方。” 阿不福斯不再强辩,仿佛有那么一丁点动心,秋张赶紧见缝插针。 “我知道你讨厌去巴希达那里,可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好几次了你都没去,万一巴希达真要弄出点好瞧的来,我应该帮着你们俩谁呢?还是袖手旁观?”秋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的笑纹越发荡漾。“你确定真不需要一个跑腿的?” 说罢,秋耐心的靠在墙壁上,示意金妮不要着急。果然近一分钟后,屋里传出话来: “不如你去巴希达那……” “我的八字和老地方不合,得另请高明。” “去哪找你说的那种人?” “你的走廊里。” 阿不福斯终于打开门,看了秋张一眼,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金妮。 “校长您好!”金妮一见阿不福思,整个人都石化了,赶紧硬邦邦的鞠了一躬。“校长再见!” “别慌,”秋张伸手拦住拔腿就跑的金妮,“他和校长只是长得像,完全是两个人。” 金妮紧张地抬头看了看面前的老头,那张倔强至极的脸蒙着一层愠色,仿佛被认错是种难以忍受的侮辱。 “叫我阿不福斯!”老头怒气冲冲的纠正,“这就是你说的帮忙的人?帮你气死我?” “得了,阿不福斯,你会长命百岁的,世界还需要你做点缀呢。”秋张软绵绵又带着点戏谑的态度让人很难跟她发火,“说正经的,雇还是不雇?不要的话我就让她去三把扫帚了,罗斯莫塔正打算招帮手。” 阿不福斯冷哼一声,勾了勾手指,领秋和金妮来到了客厅。客厅布置非常简朴,除了桌椅之外只有一座小壁炉,上方挂着一只没有指针的钟表和一张巨大的油画,画上有个金发女孩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屋子。 阿不福斯从酒窖里搬上一个沉甸甸的木箱,里边传出玻璃瓶碰撞的脆响。他粗鲁的把木箱扔在地板上,转身对金妮说: “漂浮咒会用吧?” 金妮用力点了点头。 “很好,就用漂浮咒搬运,中途掉下来也不要紧,瓶子是加固过的。” 阿不福斯说着走到壁炉前取下钟表,打开表盘,拿出两只指针安放在里边,让时间指向两点三十分左右,当他把表再次挂回墙上的时候,油画里的女孩眨了眨眼睛,站起身来,在她身后出现了一条通道。 “跟着她,她会带你去找一个叫巴希达?巴沙特的死老太婆,把这箱斯诺维莎给她,别忘了酒钱,二十加隆。”阿不福斯挪过一把椅子,让金妮爬到壁炉的平台上,又把木箱抬了上去,“要是你干得好,我就考虑考虑让你留在这赚几个小钱。” “我一定用生命捍卫箱子!” 金妮伪装出一副非常靠谱的神情,信誓旦旦地念出咒语。她跟着油画里少女走入画中,花了好大力气才保持住木箱的平衡。 “金妮,不要在巴希达那呆得太久。” 金妮听到秋的告诫,回头看看,发现秋和阿不福斯的身影正在一点点变小,很快就像沾了水的水粉画一样模糊成一团,消失了。通道的光线也越来越暗,不一会只剩下金发女孩周身笼罩的一层光芒。 金妮紧紧跟在女孩身后,她很想跟她说说话,驱散紧张的心情。 “我叫金妮,你叫什么?” 女孩没有回答。 “你怎么不说话?画像都会说话,我爷爷的那个还会唱小调。” 不管金妮怎么搭讪,女孩依旧头也不回的向前走,仿佛身在另一个世界。 金妮讨个没趣,但并不觉得懊恼,她看着女孩柔光闪闪的背影,想了半天,又说: “你是阿不福斯年轻时候的女朋友吧?怪不得他把你挂墙上供着呢。” 女孩还是没有说话,但她回过头来,简简单单地微笑了一下。 那一刻,黑暗的通道被她照耀的像是冬日里雪后的白昼。 巴希达 斯诺维莎也叫一尺船,是种用杏子提取的烈酒,最低也有五十三度。据说寒冷地带的壮汉特别偏爱它。他们把这种酒倒进小玻璃杯里,一樽一樽列出一尺,大概十二三樽,每樽至少两品特。能一口气喝掉一尺的人极为罕见,每次出现这样的奇人,大家都把他当成英雄膜拜,并冠以“一尺海”的美称。 基本上每隔一周都会弄箱斯诺维莎,每箱大概一百二十多尺,没人知道这些酒最后到哪去了,也没人在乎。 金妮同样不在乎这些酒的去向,她现在只想坐下来好好歇歇。黑暗中的旅途持续得太久了,她一直举在空中的胳膊完全失去了知觉。 疲劳和急躁诱使金妮胡思乱想,她总结了之前十二年的经历,得出了这么一条结论: 我的人生每隔十分钟就会遇到一次不幸! 这条真理使金妮顿时痛不欲生,突然不想再前进一步。 ?巴沙特……秋和阿不福斯都不愿去的地方,也决不会有什么好事等着我……搞不好再欠下一笔外债,我这辈子也就交待在霍格莫德了……我在这打五十年的零工,然后死了,他们在我的墓碑上刻下一句:金妮?韦斯莱在此长眠,她为霍格莫德洗盘子事业奋斗终身,然后随随便便把我埋了……雅蠛蝶啊雅蠛蝶! 她刚想大喊大叫一番以示抗议,前方就出现了一点亮光分散了她的注意。 黑暗中传来钟表的滴答声,光点随着时间的节奏跳动了一下,瞬间无限扩大,一片跳跃的绿色在金妮眼前蔓延,吞噬了黑暗,吞噬了寂静,吞噬了可怕的人生定律,绿色无穷无尽,似乎包含了世间一切,唯独没有不幸这种恐怖的东西。 金妮手腕一抖,浮在空中的木箱坠落下来,掉在地上却没有一点声音。她正站在茫茫草海之中,被水波似的草叶包围。 她四下寻找,为她引路的少女正在不远处,像一滴落入水中的墨汁,一点点消散在强烈的光里。 “到了?”金妮问。 女孩点点头,珍珠色的手指指着前方,慢慢消失在空气里。 在她所指的地方,草海深处有一座小房子。 金妮不知身在何处,四野望去,除了天空、草地、小木屋之外没有任何东西。 她拨开草丛,来到木屋前。 木屋破败,屋旁是一颗茂盛的老榛树。一圈白色栅栏环抱着一小片土地。栅栏外挂下一条长长的黄丝带,金灿灿的,一端在风里悠闲地飘扬,另一端绑在榛树最高的枝丫上。金妮好奇地拉了拉黄丝带,满树的榛果哗啦啦作响。 “您好!我是猪头酒吧来送货的!您订了一箱斯诺……什么酒!” 天空中刮来的风把金妮的声音吹散了,没有人应门,白色栅栏自己徐徐打开。 金妮吓得后退几步,踌躇不前,想起了从前听到的吃人房子的故事。 栅栏等得有点不耐烦,发出了吱吱咯咯的抱怨。 想着自己身上的债,金妮咬了咬牙,把心一横,反复念着“什么都不想是通关的最好方法”,毅然决然举着箱子踏上了木屋被虫蛀得千疮百孔的台阶。 正门也知趣地自动让路,金妮两三步冲进屋里,放下装满酒瓶的木箱,大喊: “您订的东西来了!请签收!” 四下了无人声,只有一座老座钟滴答作响。 屋里窗帘紧闭,密不透光,地板上点着各色蜡烛。周围的布置和阿不福斯的风格截然相反,零乱却精致繁复。 各式钟表挂满四壁,各种怀表象星星一样从天花板上垂下,红、黄、蓝、绿、白五色丝带装饰着它们。雕刻着希腊神话的五斗橱上摆满了装着彩砂的沙漏,屋子里到处是厚重的古书,随意堆在地上,堆成几座小山,摇摇欲坠直至天花板,较矮的一摞上搁着一架诗琴和散发出罗勒香味的纸张,梨花木的大桌子上摆着一方小象框,中央有一盏银树杈油灯,主干与十一根分枝上分别刻着金妮从没见过的文字。 银树杈烛台旁边,一本通体纯白的大书引起了金妮的注意,把她的记忆带回八月末在卢娜家里度过的那个晚上。 “年鉴?” 她轻手轻脚地走上前,翻开了雪白的封皮。这回,扉页上除了写着EVIL和GOD这两个巨大的单词外,下方还有一段手写的小字。 昏暗的烛光让金妮眼睛酸涩,她掀起沉重的窗帘,打开窗户,让阵阵草绿色的南风吹进屋来,就着和煦的阳光,她听到了书页在穿堂风下颤抖的声音,然后默默地读出了年鉴上的一段小字。 我写这本书,只是为了你们——声音不被倾听的人与笑容不被看到的人。我一直注视着你们,我一直守候在这里。我会将我们被遗忘在各个角落的意义细心思索。我相信,在某处失去的的东西,最终将会归来,尽管有时候出乎我们的意料。 不要把一切希望寄托在世界末日的来临。 不要忘记,我们来自光与神祗。 ——G?梅佐凡提 金妮还没搞明白上边说的什么意思,后脑勺上就传来一声脆响,紧接着隐隐作痛。一只手粗暴地将年鉴从金妮手里夺走。 “教育部禁止体罚学生,但依我说欠扁的除外。” 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金妮身后,她合上窗帘,把那本年鉴拿在手里,用手帕小心的擦拭着封皮,好像金妮在上边沾染了什么致命的病菌。 “不就看了看,至于这么狠么……” 这句话又招来了一掌。 “抱歉,以前在霍格沃茨当教授的时候打习惯了,改不了。”的口气听起来可一点也不想改。 金妮惊奇地打量这个霍格沃茨前教授,暗自庆幸自己在她退休之后才入学。 个子矮小,比金妮高不了多少,但身上那股霸气,比麦格教授还有过之无不及。她应该也年纪一大把了,后背弓得厉害,皮肤沟壑纵横,但头发仍然黑亮,五官依旧挺拔,从那沙哑的声音也听得出,她年轻时比现在不知还要严厉多少倍。 身穿最传统的黑色长袍,袖口紧收,裙摆宽大,用料非常厚实,要是在炎热的夏天,哪怕只是看上一眼也会汗流浃背。她的发型是唯一有趣的地方,后边梳得像道证明题一样严谨,前边却像论述题般开放。那道刘海,蓬蓬松松流向右边,将眉眼严严实实遮住,很有点非主流的意味。 “坐那!”个子不大,手掌却很宽厚,她粗壮的食指戳向桌边的椅子,毫不客气地发布命令,金妮不敢不从。 她老老实实坐下,想伸手摸摸桌上的小像框,还没碰到个边,又被一掌打开。 “什么都别碰,老实呆着。”双手叉腰,碉堡一般耸立,“那老不死的叫你来的?” “是的,巴……巴沙特夫人。” “我该给你多少钱?” “二十加隆,巴沙特夫人。” “我去拿给你,还有,别叫我巴沙特夫人。” 丢下一个让人受尽折磨的眼神,举起酒箱,迈着沉重的步子上楼去了。 金妮轻轻吐了口气,冲着的背影狠狠扮了个鬼脸。 她站起身来环顾四周,想发现点更有趣的东西,最终目光又回到面前的桌子,盯着刚才那幅小像框。 像框里是个年轻男人,属于让年纪稍大的女孩能欢声尖叫的偶像派,黄金与玉石雕琢的面容即便在午夜也熠熠生辉。但他的神情却让金妮感到害怕。 他有一副战争年代的神情,战争年代每个人都是一副那样的神情。过度思虑而使脸颊深陷,因为疯狂眼睛发热泛红,每时每刻都走在阴谋与绝杀的边缘。在那个时代,有同一副面孔的人们互相杀戮,互相埋葬,不知杀了别人还是杀了自己。 金妮想起了历史书上的某幅插图,战后的废墟上尸体遍地,镜头最近处一个孩子的脸孔还清晰可见,挣扎着瞪圆了眼睛,像两个黑洞,似乎要把照片外的人也吸进那个世界里一样。 她不敢再看象框,把目光转向放在一旁的年鉴,听听还没有下楼的脚步声,忍不住又伸手翻了起来。 她把年鉴翻到最后,突然愣在那里。 空白的三百六十六页再度出现了,接下去是三百六十七、三百六十八、三百六十九……无论怎么往后翻,都没有终点,页码一个接一个出现,从百到千,成千上万,以至无穷,每一页上都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在黑暗的房间里,很难看清写的是什么。 金妮不停地翻页,着了魔一般,连站在她面前也没注意到。 “当我说什么都别碰的时候我的意思就是什?么?都?别?碰!” 金妮接受教训,赶紧跳开,躲避的武力制裁。 “别生气,夫人,我可没给您弄脏弄坏,一点也没有。” 没有兴趣理会她,冷冷的瞪上一眼,扔过去一袋金币。 “好了,回去吧。” 金妮接住钱袋,觉得总算可以交差了,没出什么大意外实在欣慰,心情稍微轻松了点。她本该一走了之,但好奇心作祟,还是指着年鉴问了一句: “那种书是叫年鉴吧?” “你认得?”挑了挑眉毛。 “我听说它们应该只有三百六十五页。” “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奇怪的是为什么有时候会有三百六十六页,三百六十七页,好多好多页,翻也翻不完,上边还写了好多字,比如说……躲猫猫社的社长至今没有找到!这是冷笑话大全不?” “那是……” 怔住了,大张着嘴愣了好一会。 “我也不知道。”她最终这么说。 金妮有点失望,向门口走去。 “回来!” 一道魔法越过金妮打中了门的把手,门上的链条瞬间锁了个严严实实。金妮惊讶地回过头,看见举起了魔杖。 “坐这。”的口气温和多了,不过金妮还是不敢违抗,恐慌地走回桌边坐下,坐在了她身旁的椅子上。“你不想问点其它什么问题?什么都行,我可以告诉你。” “啊……我没什么特别想问的了……” “肯定有!别不好意思!” “真没有!” “有也得有!没有也得有!” 金妮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赶紧挖空心思想问题,过了几秒,她小心翼翼地问:“问什么都行?” “嗯,都可以。” “那……那这小白脸是谁啊?我看他挺眼熟……”她指着桌上年轻人的照片小声问。 “你就不能问点有意义的吗?”巴希拍案而起,“比如说……这个烛台上的字念什么啊?” “哦……这个烛台上的字念什么啊?” “啊哈,”拊掌而笑,对这个问题非常满意,“原来你对这个有兴趣,上边写的是古代魔文,古代魔文是一类已灭绝的字母,在中世纪欧洲用来书写咒语,特别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与不列颠岛屿通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古老文字被称作Futhark,不列颠岛的则被称作Futhorc……” 刚才阴沉的态度一扫而光,变得明媚起来,仿佛古代魔文是一个发条,拧紧了她脑子里的某根弦。她跑上跑下地从书堆里翻出大量材料,一一摊在金妮面前,看得她眼花缭乱。 不愧是一位好老师,把漫长沉重的历史掰开揉碎,煎炒烹炸,加上各种调味料,讲解得有滋有味。遗憾的是,金妮从来不是一个好学生,复杂精深的演说从她左耳进去,马上就发现这片大脑不是一个适于居住的地方,又从右耳匆匆离开,不留一丝痕迹。 讲解的声音很快和座钟的吟唱混合在一起,变成了毫无意义的杂音,把金妮赶向了梦境的悬崖。她的眼皮低垂下来,脑袋也随着钟垂摇摆,只是碍于的威慑才没有打起鼾来。虽然什么也没听进去,金妮还是会随着的语调及时附和,在最恰到好处的地方说上几句“哦,原来是这样,太神奇了。” 其实她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大姐,收了神通吧,我快饿死了…… 好几个世纪过去了,宇宙中很多不知名的种族与文明经历了繁荣到毁灭,课程的尾声依然遥遥无期。在金妮以为宇宙将在此走向毁灭的那一刻,终于意犹未尽的从书海里游回现实,大力拍着金妮的肩膀称赞道: “现在的年轻人愿意研究这个的不多了,看不出来你这么有内涵。我现在不告诉你烛台上写的是什么,但我愿意教你古代魔文,总有一天你会自己翻译出上边的话!” 我嘞个去,你弄死我得了! 金妮连忙拒绝:“我能不学吗?” “什么!!!你想放弃你的爱好!!!”睛天霹雳似的吼道,“你听好了!我们允许孩子自由选择他们的兴趣,但决不许他们半途而废!” “可……可是我周末要勤工俭学啊……我……我上有乱七八糟的国家政策,家有远在他乡打工的爸爸,辛苦照顾十二个兄弟姐妹的母亲,卧病在床的爷爷奶奶,下还有一条刚刚生产的狗狗,我要帮他们分担经济压力!” “这不是问题,我雇佣你当我的学生!每周你来这里上课,我付你钱!”说着,还把两枚加隆塞进了金妮手里,“这是预付的定金。” 金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在加隆上狠狠咬了一口,两自己的牙齿都不敢相信了。 “哪有这种事……” “没什么好怀疑的,退休老教师希望找点事做做,发挥余热不行吗?” “行……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告诉我,你愿意学习古代魔文。” 金妮做梦一般,有一种被扔进滚筒洗衣机的感觉。她看看金色的加隆,看看,又看看地板上的书山,终于决定要命不要钱。 “我不愿意!” 她抱着必死的决心拒绝了,长痛不如短痛。 “我才不乐意关在暗无天日的破屋子里看那些给虫蛀的全是洞的书,学那种给死人说的话!不学!就不学!!我得赶紧回去!看现在都几点了!” “两点二十九分。”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不紧不慢地抬手指着周围的钟表,那些表针齐刷刷的指向同一个位置,“还不算太晚,对吗?” “那我也要回去了!秋张让我别呆得太久。” “她还真是多嘴。不过反正你呆的时间也不短了。”笑了起来,“好吧,我不强迫你,但你想学的时候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会在这里等你。” 你就等到山无棱天地和吧!金妮默默诅咒。 “临走前送你件礼物,喜欢手表吗?” “嗯?我也不知道……”出其不意的改变总是搞的金妮晕头转向,“我们家都用怀表。” “我送你一块,把手伸出来。” 金妮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好,犹犹豫豫地伸过手去,有一点点期待即将得到的手表是瑞士产的。 “什么牌子的?” “牌的。” 说着,猛地按住金妮的手腕,拿过一只羽毛笔,在她的手腕上精心的画了一块漂亮的手表,时间停留在两点二十九分。 “不带这么玩的!” 金妮好不容易抽回手腕,用口水涂抹身上的涂鸦,却怎么也擦不掉。 “那是防水的哟~~”对此杰作相当满意,“你走吧。” 屋子里最大的座钟应声打开钟门,将金妮一把推了进去,金妮脚下一空,像是跌进了深渊。 “我在往下掉!” “没事,掉着掉着就习惯了!” 金妮大呼小叫地自由落体很久,最终降落在阿不福斯客厅里壁炉的平台上,没受一点伤。 她恐慌的坐起来,恐慌地看到阿不福斯和秋在瞪着她,更恐慌的发现窗户外边一片漆黑。 “不是叫你别呆太久吗?咋恁不听话呢?我等了你大半天。”秋张挪过一把椅子,让金妮跳下来。 “那个老太太太难缠了!现在几点了?” “十点半。” “晚上十点半?!” 秋看了看外边的夜色,点点头。 “可刚才在那还是两点二十九分!” 秋张看了看金妮吓白的脸,抿了抿嘴唇,轻声说: “我其实早就该告诉你……她那永远都是两点二十九……” 手表 “每次想看你倒霉的时候,你都不会让我失望。” “唉……我身上全是凶兆……” “胸都没有,罩毛~” 金妮飘在拉文克劳的宿舍里,浮在卢娜身边,群星的模型在她们身边飞舞。 她是跟着秋张从猪头酒吧的壁炉返回的。已经过了熄灯的时间,拉文克劳休息室里只有卢娜一个人,她从秋张那得到了消息,一直在等金妮。 “你今天别回去了,省得路上再倒霉。” 金妮对这句话颇以为意,留宿在卢娜寝室。 她刚刚看到拉文克劳的床铺时备感惊奇,除了四面帘幕外什么也没有。床板、床单、被子、枕头仿佛还未被发明一般。 当卢娜把帘幕从挂钩上放下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帘幕围出巨大的球状空间,人的身体在里边失去重量,飘浮在半空。黑暗里星星一颗接一颗闪亮起来,组成了银河、组成了星云、组成了一个小小的宇宙模型。金妮感觉自己就像被抛进外太空的巨人,看着拳头大小的行星、恒星从自己鼻尖划过。 “别游那狗刨式,放松,平躺就对了。” 金妮按照卢娜的指示,学会了享受迷你宇宙之旅,她舒展身体,任其漂流在星海中。 卢娜抓起水星丢向金妮,抱怨她让她白白等了一天,金妮用木星抵挡住攻击,给卢娜讲述了自己崩溃的经历。她很想得到点体贴的安慰,但等着她的只有那句: “胸都没有,罩毛~” 土星从金妮眼前飘过,她哀愁地指着那颗无辜的星。 “我现在就像这土星一样——” “怎么说?” “穷得就剩一圈了。” “你不是还有两加隆?” 金妮这才发现巴希达硬塞过来的两枚金币还抓在手心里,顺手把它们丢进了口袋。 “你又不乐意跟人家学,怎么不还了这不义之财?” “这算精神损失费!” “拿不义之财会倒霉的。” “不怕,我已经倒霉到家了。” “它会让你倒霉到姥姥家。” “你就是想看我倒霉吧!” “不然生活多寂寞啊~” 金妮捡起一片星云盖住卢娜的脸,卢娜抓一把陨石洒在金妮头发上,她们打闹了一会,摧毁了半个银河系,又舒舒服服的躺了回去。 朋友们在一起很难安安静静入睡,话题总会自动跑到嘴边。金妮的眼皮垂下来了,嘴巴还在不停地讲话,尽管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卢娜没有说话,伸着胳膊,捉住从身边滑过的星星,把它们弹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干什么呢?”金妮忍不住问。 “制造流星。”卢娜把更多的星星丢到宇宙深处,凝视着他们银亮的轨迹。“许愿。” “流星是骗小孩的,跟圣诞老人一样。”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灵?你也许一个,反正是免费的。” 于是,宇宙里有更多流星划过,每一颗上边都有一个愿望。 “你许了什么愿?”过了一会,金妮问卢娜。 “你先说。” “我希望以后不再这么倒霉。” “我希望你以后不再这么倒霉。” “我对每颗流星都许的同一个愿望。” “我也是。” 金妮刚刚有点感动,卢娜又说: “我都没敢大声说出这些愿望,怕星星听见了会按原路返回……” 金妮郁闷地一头埋进小行星带里。 直到夜深,她们才渐渐睡去,悄无声息的同宇宙融为一体,安静得听得到星球的心跳。 那天晚上,金妮的梦里也是一片星空,无边无际,璀璨无比。星星们舞蹈,跳跃,不停旋转,笑声铺满了天空。金妮很想也变成一颗星星,奋力朝天空跑去,离大地越来越远。她不顾一切的奔跑,满怀热情地向群星伸出双手,就在手指快要触及星空的霎那,天幕上所有星星突然向着遥远地平线滑落,把她远远抛在后边,只留下无数长长的尾光。 不能成为星星,对流星许个愿也好。 她轻声安慰自己,竭尽全力对着远方的星群呼喊: “让我交上点好运气!” 话音未落,流星群突然僵停在半空,静止了好一会,按原路又流了回来。 “我不要好运了,只要不特别倒霉可以吗?”金妮连忙改口。 流星听了这话,干脆连动都不动了,直挺挺的从空中直线坠落,一时间流星雨笼罩大地。 “我的要求不过分吧!!” 金妮的抗议声和她本人也随着无数星星一起陨落,她这才发现星星的真面目竟然是年鉴里二十四个匪夷所思的字母,它们散发着刺眼的光芒,扭动着古怪的线条,对着金妮发出了嘲弄的笑声。 闪光的字母从天空坠落下来,布满大地,覆盖了世间的一切。金妮重重落在字母之上,腾起一片光尘。 “别往下掉了!我认倒霉还不行吗!” 她仰天长啸,无数字母散落在她脸上,快要把她埋葬了。金妮绝望的对着天空伸出胳膊,发出了最后的呐喊: “为什么!!!” 她在清晨的阳光里睁开眼睛,回到现实世界,发现自己滚落在地板上,卢娜瞪大了眼睛俯看着她。 “佩服佩服,一大早就踏上追寻真理之路,”卢娜拍手称赞,“有这朝闻道的执著精神,你总有一天会得到一切答案。” “免了,你自己留着玩吧!” 金妮浑身酸痛地来到早餐桌前,坐在同样疲惫不堪的赫敏身边。 “你怎么也累得要死的样子?”赫敏关心地问。 还不是因为你!金妮狠狠地把额头砸在桌面上,长叹了一口气。 不一会,哈利和罗恩也在桌旁落座,同样一副睡眠不足的神情。他们互相打量一番,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默默地吃着面前那份早餐。 疲惫的一周开始了,格兰芬多学院总有四个人顶着八只黑眼圈在校园里飘荡,弄得秋张特别怀念她的祖国。 金妮不知道其他三个人大晚上都干什么去了,她自己则是因为忧虑而失眠。 我还欠着好多外债呢!我还欠着好多作业呢!我该怎么跟赫敏交代!我该怎么跟秋张交待!我该怎么跟老师交待!我就要交待在这了! 她被无数问题困扰,不停纠结,一纠结脑子就乱成一团,脑子一乱就发呆,无数时间从她身边溜过,手头的事却一点没做。 就这样,金妮背着重重的债,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一直爬到周五晚上,金妮在制委会临时会议上才又遇见秋张。 那晚,水蓝儿拿着一卷直拖到地板的羊皮纸,有滋有味的宣读。自从热带雨林事件之后,她很久都没有如此雅兴召开两小时以上的会议了。如今渐渐走出了心理阴影,开会的功夫还跟当初一样炉火纯青。 金妮无聊地斜倚在桌上,偷偷赶作业,忽然一张纸条从天而降,她看看四周,见秋张向她挥了挥手,展开纸条一看,上边写着: 酒钱巴希达替你还了。 一看这个名字,金妮有点不自在,提笔问到: 她还说什么了吗? 秋张回复说没有,金妮稍稍松了口气,接着又问: 这周末还可以去阿不福斯那帮忙不? 秋张回信:如果你还愿意去巴希达那送东西的话。 金妮看着那行娟秀小字,斗争很久,终于又写下: 算了……已经够倒霉了。 秋张看了金妮的抱怨,设身处地的为她考虑了很久,郑重回道: 改个名字吧,改名字能改运。 改什么好呢?改运这个说法让金妮有点动心。 过了好一会,秋张传来消息: 我们那闰月生的五行缺土叫闰土,你八月生的,又缺钱,要不叫八金? 八金? 金妮玩味着这个名字。 八金?韦斯莱……八金?金妮?韦斯莱……八金妮?韦斯莱…… 越来越觉得前途无亮。 周六的时候,她更加萎靡,赖在床上直到下午。要不是卢娜的到来,她很可能一直赖到周一。 卢娜来找她一起去洗澡,还友好的询问: “你要是不去,我可以把你上次洗澡的日期贴在学校公告栏里吗?” 鉴于卢娜说一不二的直率个性,金妮火速跳下床,直奔澡堂。 她坐在一个巨大的气泡中,周围水气升腾,筑起珍珠色的屏障,一米之外什么也看不清。水从气泡顶端淋洒下来,汇聚在底部,没过了脚踝,没过了小腿,一直齐肩。 金妮卸掉全身的力气,松垮垮地靠在气泡的圆壁上,刚刚把脸露出水面,水的温度和浮力恰到好处,舒服极了,一种很文艺的念头在在这样的环境下慢慢滋长。 “热水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她对着不远处另一枚气泡中的卢娜感慨,“时间在热水中倒流,回到了远古,回到了人类还未进化出手足与大脑的黄金时代,什么都可以不想,什么都可以不做,在水中徜徉就是生命的全部~~~~全部~~~~” “这么有诗意的话让我想起了一件很有诗意的事。” “说来听听。” “全美国每年有三千人溺死在浴缸里……” 金妮猛然坐起来,奋力搓澡,准备用最少的时间洗完走人。 清洗胳膊的时候,她注意到了巴希达送给她的高档防水表。已经一个星期了,这块恶作剧一点也不见退色的痕迹。卢娜总是开玩笑似的问她,现在几点了。 金妮把手腕放进热水,拿起肥皂在上边一阵猛揉,依然擦不掉可笑的两点二十九分。 估计现在也差不多快两点半了,这块破表,一天还真能准两次…… 她心里的冷笑话还未说完,手腕上传来一阵灼痛,她低头仔细察看,发现的指针竟然开始走动,一圈快似一圈。 她紧张地呼喊卢娜,但周围一切声音都消失了,一种紧迫的嘀嗒声塞满了这个世界。 表针越走越快,转成一股漩涡,整个世界顿时天旋地转,失去了支点,金妮脚下一滑,向下跌去。没有水花四溅,没有呼吸困难,她只感到自己一直往下掉,掉进了时间的深处。 她并没有挣扎太久,很快脚尖和膝盖传来一股冷冰冰的感觉,使她意识到自己到了某个地方,正跪在一片冰凉的地板上。这里并不明亮,但借着周围昏黄的烛光,她还是看清了不远处举着小茶杯悠然啜饮的那个人。 “巴希达!”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没有一个头脑正常的人会错过这么好的课程。”巴希达放下手中精致的茶杯,每条皱纹里都有一个奸笑,“可没想到你这么热情奔放,现在的年轻人……” “你……我……这……快让我回去!!!!” “是你自己来的,我也没拦着你走。”巴希达殷勤地指出门的方向。“要是你不介意这么走回霍格沃茨,我也不反对,明天报纸头条见。” 金妮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赤诚”,尖叫着钻到窗帘下边。 “无耻!赖皮!变态!疯子!坏人!没天良!三观不正!” “哦,谢谢~” 巴希达发自内心的感谢使金妮更加生气,她把窗帘严严实实裹在身上,北风似的呼啸: “你无聊死了!一点好事都不干!怪不得你们家这么奇怪!怪不得你脸上都是皱纹!怪不得你一直嫁不出去!” 最后一句话在巴希达的脸上起了化学反应,让她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正合了金妮的意,没想到随便说说的话歪打正着,直戳巴希达软肋。 她觉得士气大涨,得意忘形的把那句话喊个不停,见巴希达一言不发的杵在一边,索性还唱起歌来: “巴希达是个老姑娘~咿呀咿呀哟~~永远都是老姑娘~~咿呀咿呀哟~~” 金妮且吟且唱,竭尽全力惹巴希达不痛快。巴希达却没有体会她的良苦用心,只是沉默着,过了好半天才慢慢说道: “有劲吗?” “有劲!我一唱这歌就特有劲!我还要配个舞呢!” 金妮说着,伸出胳膊载歌载舞,就在整首歌唱到j□j的那一刻,一声清脆的炸裂声在她头顶上方响起,粗如手臂的窗帘杆应声断裂,碎成无数木屑,和厚重的窗帘一起砸在了金妮身上。被阻挡在屋外的阳光照射进来,金光灿烂。 完了,太得意了,忘了对方也不是善茬! 金妮小心翼翼地从一堆窗帘里探出头来,看见碉堡似的巴希达站在跟前。 “金妮芙拉?莫莉?韦斯莱!你要么跟我去换衣服,要么继续唱!” “开个玩笑嘛……这么凶啊……” 金妮抹了把冷汗,拖着长长的窗帘站起来,战战兢兢跟巴希达上了楼梯,走着走着,还忍不住问: “你怎么知道我全名?我自己都快忘了。” “我知道的还多着呢。”巴希达似乎都不屑一提。 在楼上的小房间里,巴希达翻找半天,终于找到一套还算合适的衣服,拿在手里看了很久,才老大不情愿的扔给金妮。 “凑合穿吧。” 金妮并不领情,在穿衣镜前转了一圈,低声抱怨: “我不爱穿男孩的衣裳,还是这么老套的,估计我爷爷小时候就穿这个。” “不爱穿别穿!” 看着巴希达气鼓鼓的样子,金妮还真没有勇气把身上衣服全脱下来。 补习 每周六下午两点二十九分,金妮都会被准时传送到教室,不学完当天的课程,返回猪头酒吧的座钟之门决不打开。可见巴希达实行的是强制性义务教育,但她自己拒不承认。 “我的教育理念是自由而开放的,从不强迫任何人,你自己爱往这跑,别不好意思承认。” “怎么可能!我又不会瞬间移动!” “是吗?你那天是怎么跑进罗斯莫塔家酒桶里的?也是我搞的鬼?那时我们还不认识呢。” 她们在一起老是吵架。输家永远是金妮。 巴希达把破损的窗帘第一时间修补好,屋子在经历了短暂的阳光灿烂后,又淹没在黑暗与烛光的交错中,隐藏着大片光怪陆离的碎影。巴希达也经久不变的穿一袭黑衣,据说是要为整个世界哀悼。 “这个世界是可悲的,”她不嫌麻烦的反复教导金妮,“j□j纪的时候造物主做的所有失败的东西都扔在这个世界上。” 金妮不以为然,她一直觉得只有卢娜那种颓废主义哲学才持这种论调,没想到巴希达年纪一大把了,还这么看不开。 她和巴希达渐渐熟络起来,不再惧怕她,也不像对别的大人那样,打心眼里敬畏她。不论过去多少时间,只要一想起那天在巴希达家春光乍泄,金妮就不免有点恼火。尽管她听从巴希达的教导,完成她布置的作业,但从没把她当作是自己的老师。对金妮来说,巴希达就是个很黄很暴力的小老太。 巴希达看得出她学生的心思,却一点不介意,任由金妮对自己直呼其名。但在学业上就没那么宽松了,她第一节课就发出严厉的警告: “要是不认真学,你会后悔的!” 这话,说得比独立宣言还坚定。 巴希达从远古的二十四个字母开始讲起,每一秒都饱含激情,她带着无限的精力一刻不停地安排诵读、抄写、默写,把金妮的元气折腾得一干二净。 即便如此,巴希达也从未有过满意的时候,她全部的智慧都放在对金妮的挑剔上。尤其不满意的,是金妮的笔迹: “这!这是人写的字吗!” “不然咧!” “这是弗洛伯毛虫!” 第一天,巴希达就一脸极端嫌弃的表情,把金妮刚刚抄写好的一百行字母付之一炬。然后把一块白得雪亮的石板和黑得发光的石子放在金妮面前。 “以后我的作业得用它们来写。” 巴希达告诉金妮,白石的名字是Urim,代表光明,黑石的名字叫Tummim,表示完整,它们在一起将启示真理,很久很久以前的巫师都用它们来记录魔文。 “现在的人都忘了这些上古的规矩,只图方便,但据我所知,真正的有识之士仍然保持着这些优良传统。” “我们校长就不用这个,他还是很了不起。” “阿不思?他算什么有识之士。你应该知道著名的女相士卡珊德拉,她所有的神谕都是用乌陵和土明书写的。”巴希达对人人崇敬的邓布利多嗤之以鼻,让金妮大感意外。 她随即又说:“我不希望你用那些自动出水的羽毛笔和膻气冲天的羊皮纸做功课,这跟麻瓜的圆珠笔单线本有什么不同?学生只应该用最古老的工具练习书写,不可为了方便,忘了本分。如今年轻人总用偷懒的方法。那我教导你们什么?记住!今天每一项容易的选择都会有明天的恶果。看着吧,书写的神圣感在这个世界都快要消亡了。你还有时间,快点动笔练啊!” 金妮在巴希达的威逼下,将二十四个字母一遍遍抄写。 在石板上刻写极为费力,她右手中指上磨出了硬邦邦的小丘,字却没一点长进,远没有从弗洛伯毛虫进化成美丽的蝴蝶。 所以她常常抱怨: “练字有毛用,真麻烦!” “要是神也怕麻烦,世界又是怎么创造出来的?”每当这时,巴希达总是谆谆教诲。 “世界上没有神,神是迷信!我听说魔法界是没有宗教的,巫师只信仰力量与强权。”金妮喜欢装出很懂得这个世界的样子,巴希达看在眼里,很是好笑。 “要是没有神,那谁来宽恕我们?” “可你说我们的世界不过是造物主的垃圾桶罢了,既然是垃圾宽不宽恕无所谓吧。” 巴希达听到这话的时候,情不自禁地笑了,不是嘲笑的意思,她笑得很和蔼。 “好吧好吧,我们都是些被神创造出来的大麻烦,但是,金妮,你记住,”她的脸马上又恢复了从前的严肃,皱纹纠缠在一起,“一切创造都是创造麻烦,只有一种办法避免麻烦,就是把东西毁掉。你看看,战争时期的那些懦夫,总是叫嚣着毁了这个,毁了那个,但他们一事无成。可见小时候怕麻烦,长大了要当食死徒的!” 说完这番带有些许威胁性的话,巴希达又沉默了一会,目光紧紧盯着桌上的银质烛台,直到金妮快把她布置的单词抄写完时,才继续说: “神真的存在,相信我。” 金妮放下手中石子,看了看巴希达。 “巴希达,我老听不懂你说什么,你跟我们那个神棍老师挺像。” “哪个?” “就是特里劳妮嘛。你们俩说话讲事都特别混乱。” “如果我老说些你一听就全都知道的东西,那有什么意思呢?” 有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搞不懂巴希达的意思让金妮觉得很不好意思,但也没有追问,没完没了的就太没意思了。 总之,和巴希达在一起时,金妮的头脑就像以上那段话那么混乱,但乱着乱着也就习惯了。她虽然很不喜欢课外,也不知道学古代魔文有什么用,但每次结束后巴希达付的费,仍然给金妮不小的安慰。 至少我的还债之路就快走到头了。 金妮没把的事马上告诉朋友们,事实上他们最近很少碰面。赫敏从早到晚永远埋头在书的海洋,有一次金妮走进十步之内就被她手中书本的煞气吓得远远败退。书上几个大字甚是吓人——《解剖学概论》。罗恩则是一反常态,成日也泡在图书馆,坐在赫敏身边苦读棋谱,图书馆每一本与棋牌有关的书籍都印上了他的指纹。至于哈利,每日放学之后根本不知所踪,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 金妮的秘密只有卢娜知道,被的第一天,金妮就全都告诉了她。 听完这事,卢娜一言不发,安静得让金妮心里发毛。 “哎……咱能说句话不?” “…………你不是说不想去她那吗?”卢娜过了半天才开口。 “又不是我想去的。” “那天真是白替你许愿了,我算明白了,所有倒霉事都是你自找的,要是你不管赫敏借电脑,要是你没把它弄丢了,要是你那天没掉进坑里,要是你不管马尔福叫妹夫,要是你没把罗斯莫塔的酒桶弄坏……” “你怎么不说要是我没生下来啊,跟你说了那酒桶不是我弄的,我什么都没干!” “反正搞到巴希达那是你自找的!” “我有什么办法,都怪这块破表!” “你傻啊,谁让你叫她画的!” “我叫她画了吗,她按着我画的!” “你活该!你就倒霉到下辈子吧!” “你有病啊!” “你有药啊!” “懒得理你!” “再别理我!” 她们乱七八糟的一通乱吵,卢娜一比中指,头也不回地走了,金妮一个人愣在原地,一股怨气直冲脑门,充得颅腔越来越大,都快像个气球似的飞离了地面。 这疯丫头生哪门子邪气?去巴希达那碍她什么了,我还没发飙呢!她还祝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啥意思啊…… 金妮始终没搞懂卢娜的心思,又放不下面子首先道歉,只好把关系僵在那里。 隔了一周,生姜都快变老姜了,还是谁也没说一个字。 拉文克劳对斯莱特林的魁地奇比赛渐渐接近,要是往常,金妮和卢娜早就会热火朝天的展开讨论,现在,金妮只能一本正经的坐在自习室里假装好好学习,偷眼看着淡然写作业,无动于衷的卢娜。 金妮狠狠划着诅咒的圆圈。 你倒是看我一眼,给个台阶啊!不然这么高的地方,让人怎么下来? 直到比赛前一晚,金妮终于憋不住了,她看见卢娜一个人走过去图书馆的走廊,终于鼓起勇气叫到: “喂!卢……” 不知怎的,金妮舌头一滑,脱口而出: “炉石回城!” 说完,拼命朝格兰芬多休息室狂奔,边跑边鄙视自己: 真该死,平日脸皮厚的跟围墙拐弯似的,现在怎么比糯米纸还薄……金妮?维斯莱,你害羞个什么劲!又不是让你去表白! 真相 金妮觉得拉文克劳对斯莱特林的比赛没劲透了,因为身边没有卢娜和她的老鹰头饰。她一直盼着卢娜能像以前一样,跑来找她一起看球,但卢娜始终顶着那顶扎眼的老鹰帽,孤零零站在拉文克劳看台最高处,大跳拉拉队之舞。 金妮失望的用头猛撞罗恩的后背,搞得罗恩心神不宁。 “头疼?要不我跟你去校医院?” “别管我,看你的!” 金妮没好气地回答,继续以头抢背,弄得罗恩真担心比赛完了背凹胸凸。 有这样一个妹妹,罗恩当真不幸,但最令他难受的,还是他的朋友哈利。 比赛开始后不久,罗恩感到右侧传来滚滚热浪,温度堪比夏威夷正午的海滩,侧身一看,只见平日里超然淡定的哈利一脸万丈霞光,目光炯炯注视着天空,背景上好似有金色初阳冉冉升起。 “你……看见什么了?”罗恩不安的问。 “没什么……看看找球手。” 罗恩第一个就想到了马尔福,不禁打了个寒颤。 从那天开始,哈利多少都有点不对劲,说话和走路都很跳跃,前言不搭后语,驴唇不对马嘴,但充满了诗意。 蓝天~~~大地~~~白云~~~ 牛黄~~~水银~~~细菌~~~ 柏拉图说爱是宇宙的中心~~~ 他的魔药课论文里充斥了这样的词句,斯内普看过之后磨刀霍霍。 罗恩十分担心他的好友,还非常认真地询问过赫敏: “我问你……要是哈利跟马尔福举行婚礼……你会参加吗?” 赫敏只觉一声惊雷,手里的《免疫学概论》轰然落地。 周末,哈利起个大早,兴致勃勃地披上隐形衣,随罗恩和赫敏钻进了开往霍格默德的短途火车,他站在过道的窗户前,插着口袋,一路吹着轻快的口哨。 那天气温骤降,风势略强,秋天已经露出了刺骨的冰冷。 下了火车,没走两步,哈利就提议说先去三把扫帚喝一杯。 “这么早去酒吧?”赫敏表示诧异。 “壮胆……取暖呗。” 他们去了三把扫帚,坐在壁炉旁的圣诞树之间。点了三杯热气腾腾的黄油啤酒。 十五分钟后,他们在这里听到了足以让常人震惊到失去理智的事。 三人坐定后不久,魔法部部长福吉和几位霍格沃茨教授也来到酒吧,坐在离圣诞树不远的地方。他们似乎没有察觉到树后还有几名学生,悠闲地聊起天来。 从他们的交谈中,三个人第一次听说了关于哈利父母的一些往事。 他们与那个名叫布莱克的通缉犯昔日的友情,他们对好友的嘱托,好友最后的背叛,小矮星彼得之死,以及布莱克是哈利的教父…… 谈话的时间并不长,赫敏和罗恩却觉得经过了一个漫长的寒冬,他们停止了一切动作,努力捕捉隔壁说的每个字,同时紧张的盯着透明的哈利。 半小时后,传来一声玻璃搁在木板上的声音,有人放下了杯子。 “你知道,康奈利,如果你准备和校长见面的话,我们得回城堡了。”麦格教授说。 一双双腿从圣诞树的缝隙中闪过,一件件大衣又披到身上,开门声传来,几位老师走远了。 “哈利?” 罗恩和赫敏几乎说不出话来,等待着哈利的爆发。 “哦~耶~”哈利隔了很久突然发出欢呼声音,吓了他们一跳。一只手从隐形衣里伸出来,把一张叠好的报纸拍在桌上,“看见没,咱做数独有一套吧~” 赫敏和罗恩无语凝噎。 “哈利……刚才教授们的话……你一定心烦意乱,你可千万……别干蠢事……”赫敏思量了很久才忧心忡忡的开口,“你不会去找布莱克,对不对?” “不是吧!”哈利震惊极了,“那么危险的事,要交给天朝城管才行!赫敏,你怎么会有那种鲁莽的想法!我找布莱克干什么?” “我们以为你听了布莱克的事,肯定难以接受,毕竟你父母是因为他才……” “我父母的去世另有隐情。” 哈利平静地说出这句话,罗恩与赫敏都惊呆了。 “好吧……我也不想隐瞒了,”哈利突然正经起来,“我把多年来隐藏在心中的秘密告诉你们……关于我为什么会成为孤儿……” 哈利脱下隐形衣,严肃的扫视过赫敏和罗恩的脸,两个人纷纷屏住呼吸,准备再次听到一个令他们惊愕的。 “那时我还是个孩子,大概四五岁吧,很贪玩,每天都跑到离家挺远的一片树林里,让父母很担心……” 罗恩听到的版本和哈里的叙述相差甚远,他张了张嘴,刚想提问,被赫敏制止了。 哈利继续说: “那天我又想出去玩,但我爸不许,他怕我老去那种危险的地方会出事。但我那时不明白他的苦心,不停地缠着他,让他放我出去玩,保证不去树林里,只在附近,还指天发誓说‘我要是说谎,就让雷劈死我吧!’你们猜怎么着?轰隆!雷就劈死了我的爸爸。我对着天空大哭,我说:‘天啊,我说的不是让雷劈死我吗?!’轰隆!雷又劈死了我的妈妈……我就成了孤儿……所以,千万不可以说谎!” 故事讲完了,严肃认真的表情还粘在哈利脸上,壁炉里的火焰结了厚厚一层冰霜,远处,北极熊在哀号。 “不要拿这种说烂了的段子搪塞!” 罗恩和赫敏合力掀桌。 “我只是想缓和气氛。”哈利一笑,拍了拍两位被气得晕头转向的朋友的肩膀,“不管怎么说,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乱来,你们也别想太多。来,过一下。” 他走出过道,回过头来愉快地说: “你们俩随便逛逛吧,我去猪头酒吧一趟。” “上那干嘛?”罗恩疑惑地问。 “咳,没事……找个同学,然后学个习……你看今天天气多好,云彩都白的跟云彩似的……”哈利语无伦次地边说边走出了酒吧的大门。 罗恩皱起眉头看了看他的背影,非常肯定的说: “去猪头酒吧?很不对劲。” “他真的非常不对劲……”赫敏担心极了。 罗恩深谙世故地埋头思索很久,才吞吞吐吐地说道: “我说……要是哈利跟猪头酒吧的大胡子老板举行婚礼……我还是不太想参加……” “……罗恩,你的名字叫单纯……”赫敏慨叹。 天朝文 好东西不能看太久,那是相当危险的,总有一天会看进眼里拔不出来。 哈利看秋张第一眼时,没觉得什么,看第二眼时也觉得没什么,看第三眼时还觉得没什么。但是秋张一直紧追着金色飞贼,老在哈利眼前晃,看了千八百眼之后,哈利眼睛带眼镜全都陷进了她的黑发里。 那一刻,他蜕变成一个天才诗人,连呼吸都在歌唱。 如果我是一千个哈姆雷特中的哈利波特, 你是否愿意成为一千个哈姆雷特中的哈姆太郎! 这是著名诗人哈利?波特饱含激情创作的的第一首诗,被虔诚的写在了从作业本上撕下的小纸条里。 等作业本支离破碎,全都写满了诗的时候,他终于鼓起勇气,想去结识那位追赶金色飞贼的黑发女孩,他几乎连她的全名都不知道。 “哦,她啊,她叫秋张,天朝人,”伍德告诉他,“听说是个精明的家伙,好像还在教天朝话。她可是你下一场比赛的敌人!据我所知她喜欢游击战术,狡猾的很,看这幅图,看到这几个标记了吗?你必须善用这些死角,扰乱她的……” 伍德一回头,哈利早没影了。 他去了拉文克劳,站在走廊里等他的“敌人”经过。 “敌人”是跟随大部队来的,但正如哈利常常说的那样,什么都不想是通关的最好方法,他脑子里白茫茫一片就上前搭话了: “秋张,我想学。” “嗯?”秋被突如其来请求吓了一跳,她周围的女孩们笑得花枝乱颤。 “听说你教,我想学。”哈利重申。 “哦……怎么突然想学了?”秋张温和的笑着,随便问了一句。 “天朝历史悠久,地大物博,人民热情好客,文化源远流长。”哈利把这句话背得滚瓜烂熟。 这次连墙上的画像都笑了。 他们约好,周六上午十点猪头酒吧见。 当天,哈利准时走进猪头酒吧,阿不福斯难得坐镇营业,可惜除了灰尘,店里无人光顾。 老愤青身边堆满了魔法界内外的报纸,手里拿着份《时代周刊》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在面前的笔记本上写下一两笔。他听见开门声,头也不抬,用羽毛笔尖指了指地下室: “找秋张去那边。” 哈利到楼下开门一看,有些失望,除了秋还有其他人。 秋与巴希达的天朝古典文学上得如火如荼,正热烈讨论四大名著之一《肉·蒲·团》的精髓。 见哈利走进来,秋热情的把他拉到桌边,介绍他和巴希达互相认识。巴希达瞟了哈利一眼,什么都没说。 哈利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秋把一本老旧的《今日天朝语〈初级〉》放在他面前。 “波特同学能来这里跟我一起学习,我非常荣幸,所以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个欢迎仪式。”秋满面春风的笑着,从书包里拿出一条鲜红的三角巾。“请收下。” “这是什么?” 秋张温柔地把三角巾帮哈利系在脖子上,并说:“这叫红领巾,是化的代表,初学者都要带,一是表示对真理的赤诚,二是祈求文运昌盛。等级别高了,就带这个……”她在纸上画出一个小方框,中间有一道红色的长条,“这叫一道杠,水平再有所提高就是二道杠,最高境界就是三道杠了,正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哈利若有所悟的点点头,看了看巴希达,又问道: “巴沙特女士为什么不用带?” “她已经到了无为的境界。” 巴希达瞪了秋一眼,后者抿嘴一笑,不再赘言,马上开始讲课。 第一次课程进展相当顺利,秋是做辅导员的好手,带着两个程度相差甚远的学生也应付自如,她可以在教哈利拼音的同时,很自然的为巴希达讲解古典文学中的疑难,也能及时找出两个人语音中的不足,分别加以训练。在愉快的教学中,时间过得很快。 即将正午,秋觉得是时候结束今天的课程了,她按照惯例跟同学们说笑几句,又谈了些天朝历史,今天,她特别讲述了分桃断袖的典故。 正课结束后,秋对哈利大加赞许:“你口齿很灵活,我都有点惊讶了,要是肯多下点功夫,我打赌世界上没有你说不好的语言。” 哈利脸色马上跟领巾融为一体。 秋又补充说“我原本不是无偿教学的,不过因为哈利你很有天分,又还是学生,所以我决定免费,只要你不半途而废,可以吗?” 哈利重重的点了点头,脑袋几乎从脖子上掉下来。 秋很开心,在一张纸上写下几个字,递给哈利。 “送你个天朝名字,以后用着方便。” 哈利打开一看,上边两个鬼画符似的文字,幸而秋体贴的做了标音,不然根本不认得。 “l、i,李!l、ei,雷!李雷,念对了吗?” “完全正确。”秋说。 就在这时,金妮推开地下室的密门,从地底钻了出来,这条秘密通道,三天前刚刚完善。 “哟,哈利也来了!” 她听说哈利来学,高兴得凑上前去:“这是秋起的天朝名吗?巴希达也有,她叫韩梅梅!” 他们聊起天来,谁也没看见秋极力忍住的笑意。 直到巴希达打发金妮与哈利去吃午饭,秋才靠在桌子上嗤嗤的笑出声来。 “太好玩了,他还带着那红领巾。你说下次我能不能让他戴上小黄帽和卫生委员袖标?” “无聊,你个促狭鬼。”巴希达对爱好恶作剧的秋一点办法也没有。 “有什么不好,我已然不收钱了,就不能开点小玩笑?” “我是管不着你,不过很少见你做赔本生意。” “也不算赔,”秋笑得更开心了,“我只不过借名人效应为我的课做做广告,等大家看到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也开始学时,我的课会身价倍增。而且我今后也可以跟别人说,我曾为打败伏地魔的救世主做过培训,那是何等的气魄,我找工作时的竞争力一下就上去了。” 秋说着说着,掉进了对远大前程的无限意淫里。 “做过培训……培养耽美潜质吧,什么分桃断袖……”巴希达语气不屑,但表情还是透出些许笑意,“你到底要掰弯多少大好少年才满意?” 听了这话,秋的神情变得无比自豪。 “月亮都是我掰弯的,咱就这么点爱好。” 魔力 也许暗恋是具有的,也许天朝文是具有的,也许红领巾是具有的,这很难说,反正今天哈利觉得自己跟平时不太一样。 晚饭之后,他大步走向卢平的办公室,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前段时间,卢平突然要求哈利学习守护神咒语,只要求他一个人。为此,他每晚都安排了大量训练,使学校里的博格特几乎灭绝,但进展不大。 卢平教授每次都说没关系,对十三岁的学生来说,守护神咒确实相当困难,只要再稍加练习,一切总会好的,但哈利看得出,他其实很失望。 今天,哈利决定要让卢平惊喜的下巴都掉下来。 绝对没问题! 他在心中暗暗起誓,并默念秋张教他的一句天朝话。 社会主义万岁!反清复明! “这话什么意思?”他曾问秋。 “这是天朝的一句咒语,喊了之后会勇气倍增,也会运气倍增。天朝很多人,就是喊着这几句咒语,闯过了最艰难的岁月。”秋凝重的回答。 哈利默念着这句话,虽不明白它的含义,却仿佛真的有股力量蕴藏在字里行间。 那个晚上,哈利的守护神终于降临人世,带着巨大的力量从魔杖里呼啸而来,卷起的银色波浪吞噬了一切,博格特幻化的摄魂怪就像废纸遇到碎纸机一样。 哈利得意地看着卢平,窗户没关,他胸前的红领巾在晚风里猎猎飘扬。 “刚才太精彩了……”卢平的声音尽管非常冷静,哈利还是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激动。 “但是……”卢平顿了顿,又说“你的守护神……为什么是熊猫?” 哈利看了看蹲在脚边胖墩墩的银色熊猫,耸了耸肩:“因为他们稀有?”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是熊猫,有谁规定不能是熊猫呢? 哈利不在乎自己的守护神像个什么,他太高兴了,觉得自己没让卢平的努力白费,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再被摄魂怪困扰。 那晚,直到深夜他都很难入睡。 他安静的躺着,头脑里却很纷乱,无数清晰或模糊的记忆一起同他讲话,无数熟识的面孔从脑海里走过,他忽然又有了那种奇怪的感觉,有什么被遗忘的东西想回到他脑子里。 是什么? 他想不清楚,也懒得去想。 他很快放弃了那些念头,思想又跳到白天,酒馆里教授们说的那些话上。 虽然在玩数独,哈利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曾经可是一对好搭档,小天狼星布莱克和詹姆?波特……” “他后来的确背叛了他们……” “小矮星彼得就这样被炸成了碎片……” 他每个字都记得。他把这些回想一遍之后却笑了。 哈利突然坐起来,侧耳倾听,室友们发出均匀的呼吸,睡得很熟。他跳下床,披上隐形衣,熟练的躲过城堡里所有的眼睛,溜到了禁林边缘。 他在海格的小屋后找到牙牙,在它耳边轻轻说:“带我去找小黑。” 牙牙困顿地站起来,还未睡醒,但显然很愿意服从哈利的命令。 哈利再次召唤了守护神,这次不是熊猫,一只银光闪闪的牡鹿轻盈地跃进林中,它看起来强壮极了,所有神话里的英雄似乎都不能和它媲美。 他们追随着守护神的银光,穿过月夜下的禁林,走向很深很深的地方。那一夜平静极了,林中的任何生物都不曾来打扰他们,不久前成群结队的摄魂怪也销声匿迹,甚至连悲啼果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哈利不知疲倦的奔跑,直到夜色中浮现出劳斯莱斯斑驳的身影。 他脱下隐形衣,大大咧咧的拍打着车窗。 “开门,我。” 车内好像有什么东西滚落下来,接下来是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十几秒后,车门弹开,一直巨大的黑狗跳出来,生气地瞪着哈利,喉咙里发出责备的低吼。 哈利全不在意,轻松地绕过大狗,钻进车里,坐在路菲身边。 “我可不是没事闲的来吵你睡觉,我今天听了件有意思的事,我的教父的姓名跟你挺像。” 哈利的开门见山刺激了大狗,它警觉地挺直了身子。 “我听说他曾是我父亲最好的朋友,伏地魔追捕我父母的时候他自愿做了保密人,转脸却出卖了他们,害得他们死在伏地魔的手上……”哈利猛地转身,手中一把魔杖直指大狗的鼻尖,“你猜我要是见到他会怎么做?” 大狗纹丝不动,目光越过魔杖,直视哈利。 “我要告诉他——” 哈利手腕突然一抖,一股凉水喷到大狗脸上,杖尖上还开出了几朵鲜艳的小花。 “我觉得事情不是那样。” 大狗愣在原地,甚至没想擦去脸上的水滴, 哈利对这个恶作剧十分满意,嘿嘿笑了几声,又靠回座椅上:“我父亲不笨,不会分不出朋友和敌人,他既然会选择布莱克,可见那是他真正的朋友,真正的朋友决不会背叛。” 他平静地说完这番话,随手拽了拽路菲卷曲的尾巴,过了一会才又说:“要是我父亲看错了人,也只能怪他自己。对么?布莱克?” 他看着大狗,和气地笑了。 “而且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糟,依我说,我爸妈并没有死,只是借这个机会藏了起来,大概要完成什么秘密任务吧?说不定还和外星人什么的有关?反正他们决不是那么容易j□j掉的,一个伏地魔不行,十个绑一块也不能。他想征服世界,器量还差得远呢。布莱克,为什么不跟我说说话?” 大狗动了动下巴,似乎真要说出些什么。 “哈,我差点忘了,你根本不会说话。” 哈利摆弄了几下手里的魔杖,把它扔在座位上: “我走了,这个送你玩,韦斯莱兄弟制造,恶作剧魔杖。” 他跳下车子,蹲下来平视黑色的大狗。 “过几天要和拉文克劳赛一场,我想你这次可能不能去看了,我可以先告诉你比赛结果——”他深吸了一口气,“格兰芬多大获全胜。” 哈利站起身来披上隐形衣,只留下一颗脑袋露在外边。 “我以后要当职业球员,等有了钱,就买两把火弩箭,一把骑,一把扫地。” 他仿佛真的看到了那辉煌的一天,他和秋张一人拿一把全世界最高级的扫帚在一起扫地,所有的人都羡慕的注视着他们,神气极了。 哈利叫醒靠在树上打起瞌睡的牙牙,准备走了。 离开之前,他又回头看了看一直蹲在一边的大狗,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严肃地问:“布莱克,我们又没有宗教,为什么会有教父教子这种东西呢?” 大狗只是看着哈利,没法做任何回答。 “大概是有了教父就会有酵母,有了酵母就能发面做饺子了……秋说的。” 哈利自己作了一番解释之后,还自娱自乐地笑了几声。 “我又冷掉了,忘了它吧。” 哈利说完便吹起了口哨,在秋天透明的夜里,那种轻柔的声音也能传得很远,即便在他离开很长时间之后,大狗还是能听见那首曲子,那首他和他的朋友在年轻时同样吹得很动听的曲子。 不管别人怎么说, 我始终觉得今不如昔。 不管别人怎么做, 我都认为不必着急。 故事都能倒着讲, 歌儿也能反着唱, 要是你愿等一等, 时间能回到过去。 大狗一言不发的回到汽车里,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湿透了皮毛。他没有再变回一个人,而是以一条狗的样子蜷缩到座位底下,最黑暗的地方。 他突然搞不清楚一切了,甚至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但他并不觉得可怕,相反,他现在平静极了。 半个月后,果然如哈利所说,在对拉文克劳的比赛中,格兰芬多大获全胜。 项链 比赛开始前,大家都说格兰芬多没救了。他们的找球手似乎受了些刺激,脑残了。 双方队员入场的时候他开始同手同脚,被手里的扫帚绊了一跤。双方队员握手的时候,他的脸突然红的连最后一排都看得清清楚楚,抓着对方的手都忘了放。双方各自带开鼓舞士气的时候,所有人都喊格兰芬多必胜,他却脱口而出拉文克劳万岁,被队友群殴。总之,囧得一塌糊涂。 可等他一跨上扫帚,一切都改变了,哈利波特在那一刻灵魂附体,霎那间继承了格兰芬多的光荣传统——要球不要命。 那一仗,打得漂亮极了,更出风头的是,在比赛即将结束时哈利让全校都见识了他的守护神。 当时他和秋张激烈争夺金色飞贼,几个高大的黑色身影飘向了场地中央。看台上的人们都愣住了,很快又乱成一片。 “摄魂怪!”秋惊恐的叫着,指着下边。 哈利没有停下来顾望,反而突然冲刺,左手抽出魔杖召唤守护神,右手迅速向跳动的小球包抄。 一只银色的狮子俯冲向黑影,一只金色的小球落入哈利的掌心。 霍琦夫人的哨声响起,比赛结束。 整个格兰芬多队沸腾了,不顾一切的拥抱、欢呼。拉文克劳队也一如既往的风度翩翩,彬彬有礼地上前祝贺。 当秋微笑着准备和哈利再次握手的时候,他的脸又红了。 “恭喜,干得漂亮。”秋说,手底下暗暗使劲,她的握力一直像她的天朝文那么出众。 哈利激动得都没觉得疼,心里一个劲地感激秋张,已经忘了握手应该是上下摇还是左右摇。 “多……多亏了你的红领巾……我……我我一直带着……” 他的声音太小了,小得只有一只刚巧从他嘴边飞过的蚊子才听得到。 他们都很激动,几乎没人注意到刚才那些摄魂怪。 麦格教授在球场边缘拦截了那几只怪物,宽大的黑色丝绸斗篷揭开时,里面露出了两个斯莱特林四年级学生的脸。 水蓝儿站在看台上,鼻子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娇哼,转身走了。 那天晚上,果不其然斯莱特林整个学院都被召集起来开了大会,烦得阿斯托利亚直跑进金妮的寝室,说是大会不到凌晨完不了,今晚就睡这了。 “她演讲的水平又进步了,还带了舞台腔,隔着我房间的门都听得见。”阿斯托利亚愤愤不平,毫不客气地躺在金妮的床上,大口嚼着胡萝卜。 “都讲什么呢?”金妮很好奇。 “呃……”阿斯托利亚有点犯难,“具体说什么我也没听懂,听着挺有文化的,大概是说斯莱特林是一家,维护荣誉靠大家吧……还有什么要敢于与天下人为敌之类的不沾边的事,顺手再批斗一下那两个被抓到的倒霉鬼。不过群众反响很热烈,好多人都感动得眼泪哗哗的。” “那不挺和谐的吗?” “和谐你妹!”阿斯托利亚腾地从床上坐起来,看看没有外人,小声说到,“还不是她指使那几个人去假扮摄魂怪的,现在卸磨杀驴。” “这有什么意思啊?” “意思大了,等着吧,斯莱特林准又会掀起拥护水蓝儿主义运动新高·潮。” 金妮并不是很懂阿斯托利亚的话,那一晚她只觉得阿斯托利亚睡觉很不老实,对她连踢带踹,连打带拽,还附赠肘击,这使她想起卢娜的好,她们睡在一起的时候,只有金妮蹂躏卢娜的份。 后半夜的时候,金妮还没有睡熟,模模糊糊感到斯莱特林那边的大会还未结束,掌声一浪高过一浪,甚至在格兰芬多的卧室里都能听到。阿斯托利亚在梦里发出不满的j□j。 金妮一生中无数个不眠之夜又增加了一个,第二天阿斯托利亚精神饱满地走了,她却睡眼惺忪的来到饭桌前。 赫敏早已坐在桌旁,眉头紧锁的捧着一份报纸。 “怎么了?”罗恩也在她身旁坐下,“是不是又爆出什么‘门’,让你觉得社会沉沦了?” “差不多吧。”赫敏抬了抬眼睛,“哈利没跟你一起?” “他啊,湖边晨读天朝文去了,用功着呢。给我说说最近有什么新鲜事没?”罗恩总是懒得自己看报纸。 “倒是有些不太新鲜的旧事……”赫敏拿出一本剪报,“我有段时间比较关注魔法部的人事动向,我发现从今年夏天开始,调动比以前都频繁,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部门,重要部门的调动则集中在无关紧要的职位。看今天的报纸——” 赫敏把一张崭新的《预言家日报》平摊在三人中间,指着末版上的一小块简讯。 《林业整顿不力,舍伍德科长被免职》 据有关负责人27日证实,现林业科科长劳伦斯?舍伍德在职期间工作不力,未使林业状况呈有效改善,已被免去林业科科长职务。接替其工作者未定。 报道相当草率,并且被放在非常不起眼的角落里,表示“我们才不关心到底是谁管理着我们的林业”。 “这有什么奇怪?”金妮问。 “据我所知,林业科在咱们这属于清水衙门,并没什么特别的事务需要处理,职权也十分有限,是为了配合近几年才设立的环保事务局而成立的,比较像个摆设,这种地方,一般负责人可以做很久,可据我所知,这是几个月来换下的第三个人了,罢免的理由也都很模糊。” “这是不是说明林业变得重要了?” “呃……你看其他部门,”赫敏拿出一本笔记,“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属下的研究动物疫病及其控制办公室的主任,麻瓜外交部南美联络处以及澳洲联络处联络员,处置危险生物委员会副主席,后勤部的几个属下小部门的科长,还有经济统筹科、环保科……都是些和林业科类似的小地方……” “研究这个干什么?”罗恩惊讶的看着赫敏的记录,“你想从政根本不需要这些犄角旮旯,你当魔法部长我都会投你一票的。” “我也会!”金妮赶紧举手。 “别傻了,不是为了我。”赫敏拿过本子,“还记得我们第一天开学我说了一句话吗?我说你妹妹的触手伸向了魔法部。我并不是随便说说的,一切皆有可能,于是我首先关注教育部的动向,以及威森加摩和国际合作司,这几个是当前最重要的部门,但我发现他们没有任何动静,倒是一些边边角角的位置动作频繁。” “所以你觉得有阴谋?”金妮忙问。 “我不知道,但怀疑永远最接近真理。” “喂喂喂,我们不是说不再插手水蓝儿的事吗,她可能是有时候比较高调,但校长会处理好一切的,她很快会变得跟咱们一样正常。”罗恩仍然不习惯正面对待与水蓝儿有关的事。 “在热带雨林后你还这么觉得?”金妮迅速反问。 “但我们又能做些什么?毕竟……” “我还真想给你们找点事做。”赫敏打断了罗恩与金妮的争论,正巧这时,结束了晨读的哈利也回到桌旁。 “t、ong,同!zh、i,志!m、en,们!z、ao,早!sh、ang,上!h、ao,好!” “会不会好好说话!”赫敏饱以老拳。 “大家早!”哈利从善如流。 赫敏点点头,大家围坐下来,讲了刚才讨论的事。 “所以,哈利,我想是时候组织抗体团活动了,我会负责定好时间,找好场地,你来教我们所有人守护神咒语吧。” “没问题。”哈利很喜欢这个决定。 “这跟抗体团有什么关系?”罗恩问。 “多学点东西总不会有坏处,而且你们不想看看自己的守护神是什么吗?据说它对应人的灵魂。”赫敏满怀憧憬地回答。 罗恩低声对金妮说:“赫敏的守护神估计是一牙套。” 他很不幸,赫敏听力非凡,一招亢龙有悔,罗恩化作了满天繁星,独自后悔去了。 金妮暗暗同情。 金妮刚开始也觉得赫敏紧张兮兮的严阵以待稍微有点夸张,但到了晚上,便不再这么想。 那一整天,金妮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清哪里出了问题。 直到睡觉前,从自习室回寝室的路上,看见同年级一位斯莱特林同学,她才发觉了什么。 “吉诺维亚,等一下!” 叫吉诺维亚的女孩转过身来,脖子上戴着一条异常精美的,铂金色的链条上缀着一块圆形的项坠,金妮走近一看,里边有个人像,闪着优雅的蓝光。 “这是什么?”不知为何,金妮觉得很不舒服。 “首席大人。”吉诺维亚冷冷的回答,她胸前的水蓝儿肖像也透过玻璃冷冷地望着金妮。 金妮不禁打了个冷战。 “为什么带着这个?” “因为崇拜。” 吉诺维亚转身走了。 金妮愣在原地,想起了昨晚阿斯托利亚的话。 斯莱特林准又会掀起拥护水蓝儿主义运动新高·潮! 金妮终于发现,今天让她觉得不对劲的,是几乎每一个斯莱特林,不论男女,都带着这样一条美丽异常的。 水蓝儿透过玻璃,看着他们每一个人。 万圣节 人生就是犯贱! 这是金妮最近了悟到的。 卢娜越不理她,她越想理卢娜,她越想理卢娜,就越生自己的气。 她都快忘了她们到底在为什么吵架,也说不清为什么一直没有和好。 没几天,就到了。 这本来应该是一段特别美好的时光,发笑的南瓜灯、飞舞的蝙蝠、喷火的橙色丝带、晚餐时的盛宴以及幽灵们的表演。 到处都很热闹,金妮却了无生趣的独自趴在一间空教室窗台上,冲玻璃上呵气,画下难看的涂鸦。她无聊极了,又想起了自己编的故事。 坏脾气巫师夺走了所有人的脸孔,必须有人拿到五种神奇颜料才能救大家,缇雅自告奋勇的担当了这项任务,她首先向东方的冰冷之湖走去,从悠游湖底的人鱼身上得到了蓝色鳞片,她又去了南方的炽炉沙漠,从不停飞翔的火焰鸟身上得到了红色羽毛,她还去了西方的无尽森林,从最有智慧的树精身上得到了绿色种子,可还有两种颜料依然没有找到…… 他妈这个故事无聊透了,还不如去年在尼克的忌辰晚会上吃的发霉花生呢…… 金妮挥手把玻璃上的水汽抹得一干二净,气恼的敲打窗台。 “没你这样的!没你这样的!没你这样的!你奶奶的!” “奶奶?不是在胸前的吗?” 金妮一回头,皮皮鬼从天花板倒垂下来看着她。 “要死啊!” “我早死了~~”皮皮鬼吹了吹金妮的刘海。 “懒得理你!”金妮话一出口,就想起她也跟卢娜吼过这句,别提多难受了。 “哎哟~~上次谁帮你找的博格特啊,翻脸比翻书还快?”皮皮鬼倒没介意,领结还愉快的旋转着,“你还答应以后帮我忙呢,违背牢不可破咒小心嫁不出去。” 金妮长叹了一口气,知道跟皮皮鬼怎么费口舌也没用。 “知道了,要我帮你什么啊?” 皮皮鬼对金妮的守信很满意,领结闪烁起五颜六色的光:“知道南瓜大仙是什么吗?” 金妮一愣,想起卢娜说过一句什么的全部内涵都属于南瓜大仙。 “听过,不过不是很清楚。” “那你更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吧?我告诉你~”皮皮鬼等着金妮对他的博学投来羡慕与崇敬的目光,“他有一个南瓜脑袋,和一个白床单身子,就这样。” 他解开领结,把它拉得长长的,在空中摆出了一个南瓜大仙的样子。 “今天南瓜地里有个疯丫头,她告诉我的。”皮皮鬼笑了起来,嘴巴都快碰到耳朵了,“我知道哪能弄到南瓜头和白床单,想做个南瓜大仙骗骗她,可我晚上还要表演节目,得去排练,所以你替我去吧。” “那可不行,我可……”金妮突然反应过来南瓜地里的疯丫头究竟是谁,“我可愿意了!” “你的语法真奇怪。算了,跟我拿装备去。” 皮皮鬼用途上了金粉的南瓜头和白床单把金妮装扮起来,兴高采烈的带她绕到南瓜地后边的林子里。 “闷死了,南瓜味真难闻!” “忍着点,这点小事都受不了怎么为恶作剧事业作贡献!”皮皮鬼很老成的责备金妮。“好好干,看你的了!” “放心吧,长官,演好你自己的节目就成了。”金妮回敬给皮皮鬼一个军礼,“顺便问一句,你晚上演什么?” “三秒内弄哭桃金娘。” 金妮翻了翻白眼,心想那还用得着排练? “偶尔也唱个歌,跳个舞吧。” “跳个毛球球啊,我只爱跳康康舞,可我已经没腿了。” 皮皮鬼摇摆着一团雾气似的身体向金妮证明。 “我回去了,月亮马上就会出来,你等那时再出现会更有戏剧性。记住,不成功便成仁!” 说着,他飞着奇怪的路线返回了城堡。 金妮伸展胳膊,气沉丹田,一鼓作气爬上了枝头。 先跟卢娜说话的不是我,是南瓜大仙,等卢娜回话的时候,我就是金妮,所以是卢娜先开口的!哼哼哼,认输吧,卢娜,你还嫩得很! 她带着一脸阴险的笑容蹲在枝头上,把一只还未睡醒的猫头鹰推到一边。 “往那边点,你一个人占那么大地儿!” 猫头鹰发出了不满的呼噜声。 金妮透过树叶的缝隙,看着南瓜田,看着坐在一棵巨大南瓜上孤零零的卢娜。 海格把所有南瓜都刻上了有趣的表情,还在里边点了蜡烛,傍晚的田野发出橘色的柔光,看起来温柔又寂寞。 卢娜耐心的等待,一动不动。 我知道,这家伙死心眼,她会等上一整晚,就为了根本不存在的南瓜大仙! 金妮腹诽着,焦急地等待月亮升起。 太阳下山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衬托戏剧性的月亮才姗姗来迟。 金妮默默目测,找了一个和月光辉映角度刚刚好的枝头,用尽全身力气窜了上去。 “我虔诚的子民~~听话的好孩子卢娜~~~哎呀,我嘞个去……洛夫古德~~~” 金妮差点从树上掉下来,好不容易才保持住平衡,树枝在她脚下振颤,发出痛苦的声音。 “因为你坚贞的信仰~~今晚~~我来奖赏你~~”她把声音弄得非常沙哑。 卢娜抬起头,望着上边的南瓜大仙。半天一言不发,让金妮发毛。 “你是谁?”她过了好久才问。 “我……我当然是南瓜大仙~~”金妮被问得很郁闷。 “你的光圈呢?” 南瓜大仙还有光圈?这是金妮始料未及的,她赶紧胡诌: “拿去洗了~~” “你的翅膀呢?” “卖给肯得基了~~” “这样啊……可是……”卢娜放慢语调,“南瓜大仙没有光圈和翅膀,天使才有。” “我……我是有一颗天使般的心的南瓜大仙啊!” “可南瓜大仙讨厌天使……” “有完没完!!!咳咳……不对……那什么……说正事啊……”金妮赶紧整理好情绪,努力发挥演技,“我知道你每年都在等待我的到来,一直信任我,抱歉让我最忠实的信徒等了这么久,因为我……实在太忙了……” “我明白,全世界的孩子都期待着你。”卢娜的语气变得特别温和。 “对,你知道。我现在来补偿你了,我带了你的礼物……” 金妮把最近一直带在身边的一个小盒子扔到南瓜田里,卢娜捡起来看了看,包装上还印着佐科的商标。 “好了,我亲爱的孩子,希望你喜欢我的礼物~~我们有缘再见~~临走前我要给你一个忠告~~你的好朋友金妮~~~她是一个心胸很宽广的人~~~” “没错,宽广得拍上去都会有回声。” “扯淡!哦……总之,她不会计较过去的事,你要跟朋友好好相处~~~那么~~下个再见~~~” “等一等。” 南瓜大仙刚想抽身离去,卢娜却叫住了她。 “怎么了?”大仙又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南瓜大仙不是应该实现看见他的孩子的三个愿望吗?” “是……这样的吗?” “当然啦,手册是这么写的。” 金妮不知道哪家天杀的出版社出版的此书,但卢娜说得言之凿凿,她唯有大仙到底。 “好,请说出你的愿望吧……我一定尽力实现……”金妮嘴上说得好听,心里的底可在万丈深渊。 如果卢娜说要一百万加隆……如果卢娜说要小叮当……如果卢娜说要世界永远和平……如果卢娜说想见她妈妈…… 结果卢娜说:“第一个愿望,我希望金妮可以变得聪明一点。” “好……她会的……”金妮觉得很不爽。 “第二个愿望,我希望金妮可以变得幸运一点。” “这个不错。” “第三……”卢娜停下来,目光集中在一只飞起的猫头鹰身上,金妮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那只猫头鹰盘旋了几圈,落在了她站的那根树杈上。 “我希望金妮从树上掉下来不会摔得很疼。” 霎时一声脆响,金妮脚下的树杈齐根断裂,南瓜大仙瞬间消失,只留下一阵草木摧折之声。 之后一片安静。 “喂,我的愿望实现了吗?”卢娜慢慢走到树林边,冲着黑漆漆的灌木丛喊道。 “实现了……至少第三条实现了……”金妮尴尬的从树丛里爬出来,南瓜摔碎了,床单也千疮百孔,她的手轻轻扶着自己的腰。“……真的不疼。” 她们两个面对面,傻站在月光下。 “要不要一起等南瓜大仙?”终于是卢娜先开了口。 “哦……好啊……” 她们找到田野上最大的那只南瓜,并排躺进它大笑的嘴巴里,透过头顶的镂空,看见满天的星星,像一枚一枚的银币,好像谁家的存钱猪打破在天上。 她们静静的坐着,等待真的南瓜大仙降临,卢娜觉得他会来,金妮觉得不会。 金妮很想说点什么,提个什么问题,可她找不到词句,它们忽然都躲到了世界上未知的角落里。 在她觉得过于安静的时候,卢娜伸手在南瓜壁上敲打出有节奏的声音。 “还记得吗?很久没玩了。”她问金妮。 金妮记得,这是老食教给她的,手指的语言。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卢娜又一遍敲响了刚才那熟悉的节奏,金妮侧耳倾听。 “你在说,失去的东西最后总有办法回来,尽管有时候出乎我们意料。” “我的第一个愿望也实现了。”微笑浮现在卢娜脸上,“这句话是我妈妈告诉我的,她老是说起这句话,白天也好,晚上也好,老是说。” “我妈妈也是,不许咬指甲、桌子收拾好、不可以躺着看书、多吃蔬菜,总是这几句。” “可突然有一天,我妈妈再也没对我说过这句话,她一个字也没再对我说起……那天爸爸带我到镇上去,傍晚才回来,我们敲门,没人开,爸爸花了好大力气撬开大门,屋子里没人,爸爸立刻闯进反锁住的实验室,里边一片焦黑……” 金妮没有再插话,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卢娜亲口讲述她妈妈的事,她看着卢娜,不知道该如何宽慰。 “爸爸说妈妈是因为实验失败而丧生的,大概是某条咒语出了大错,他们在废墟里找到了她魔杖的碎片。但我知道不是,妈妈是因为年鉴而消失的。” 卢娜的话使金妮瞪大了眼睛。 “当时我也走进了妈妈的实验室,所有东西都被弄得面目全非,只有妈妈常常带在身边的年鉴完好无损,摊开在桌上。而且……当时部里派人来调查过这件事,却从未找到我妈妈的一点痕迹……也就是说连尸体的碎片都没留下……” 卢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们说这在魔法界很正常,试验的失败可能导致一切后果……一周后,他们注销了我妈妈的档案,宣布死亡……但我知道她没死,她只是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她的消失全是因为年鉴,我没有证据,可我就是知道一切都跟它有关,妈妈常常对着它叹息……我那天并不是对你生气,我只是害怕,要是有一天你也消失了,只留下一本年鉴,那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又会多么出乎我的意料……” 卢娜不说了,手指慢慢滑到金妮手心里,在那里敲打了一个节奏。 对不起。 不,我才是。 金妮永远都不会忘了这种语言的用法,就好像这是与生俱来的一种恩赐,她唯一的天赋。 “我,我去跟巴希达说,把那本年鉴扔得远远的!” 卢娜轻轻点了点头。 她们一起看着星星,一起在南瓜的墙壁上敲出各种各样的节奏。 “你知道这种手指的语言是从哪来的吗?”卢娜问。 “科林说这叫密码,是人编的。” “他说错了,那其实是星星的语言,我妈妈教我的。她说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是在和我们说话。亮起来就是我们的‘敲’,暗下去就是我们的‘空’,短时间内明暗交替就是我们的‘画横线’……” “我还以为星星会闪是怕巫师骑扫帚撞倒它们呢。它们想跟我们说什么?” “不知道,我还没读懂过,他们说得太快了。”卢娜翻过身,面冲金妮,“你妈妈带你占过星吗?你的星是哪一颗?” 金妮张着嘴“啊”了很久,很难说出话来。她在心里斗争,到底要谎称自己从来没占过星,还是告诉卢娜实话。 “我一颗星也没有。”金妮红着脸对卢娜说出了实话,忽然觉得这是这辈子做的最好的一次选择。 卢娜会安慰我还是会吐槽我呢?金妮甚至有点希望卢娜吐槽。 但这两件事卢娜都没有做。 “我把我的星送给你,这片天野中最大的一颗。” “送……给我?” 卢娜重重地点了点头。 “是北极星吗?还是天狼星?” “是月亮。它是你的了。” 卢娜跳了起来,踩着南瓜的脸跳上了它的头顶。金妮跟在后边,也爬上南瓜山的顶峰。 月影洒在黑色的草叶上,夜蛾与萤火虫在周围飞舞。 “我收下了。”金妮毫不客气,“就像马人说的,若是知道自己的那颗星在哪儿,就永远不会在森林里迷路,看来我以后去远足都会很安全。卢娜的星肯定会带来好运。” 卢娜不怀好意地笑了。 “想得美,倒霉是金妮这种物体的物理属性,不随任何条件的改变而改变,如同玛丽苏是你妹的物理属性一样……知道什么叫物理属性吗?就是宿命。” 金妮想,卢娜永远都是卢娜…… “又抽疯,扯什么宿命……你一定是看了太多月光。月亮总是和疯狂联系在一起的。” 卢娜没有理会金妮的调侃,却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愿这种梦境般的疯狂力量一直伴随你,保护你。” 她说得那么认真,然后便是沉默。 金妮透过月光望着卢娜,这才发现那张脸上没有欲望或者失望留下的痕迹,像晴朗夜晚山中的湖泊,如此静谧,以至于流露出一丝忧伤。毫无疑问,她一定是一个月亮的孩子。 “卢娜,”金妮轻声说,“巴希达跟你都说过,造物主做的所有失败的东西都扔在我们这个世界上……我觉得这话不对……一定还有另一个故事,一个关于这个世界的美好的故事……至少,你绝不是失败的作品。” 谢谢你,金妮。 不客气,卢娜…… 邀请 赫敏也注意到了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戴着的项链,但她什么也没说。 万圣节过后的第二天,她聚集了抗体团的其他六名成员。 “作为抗体团的负责人,我必须承认自己的失职,为了弥补近两个月来活动的空白,我们要立刻开始团体活动。” 她把刚刚制作好的半打小册子发给众人,里面写满了组织的章程、原则以及活动内容。 赫敏把基本任务定为了好好学习,组织原则是天天向上。 “我不喜欢开会,所以废话少说,本学年我们集中学习黑魔法防御,前两年荒废太多了。学习方法是自学和互助。” 赫敏简单介绍几句之后就结束了会议。从那天起,他们常常聚集在那间刻满留言的旧器材室中,在哈利的指导以及赫敏的鞭策下学习守护神咒。 偷懒的人是过不了关的,放心吧,我会狠狠地鞭笞你们! 赫敏嘴上不说,眼睛里可全是这句话。 最近她的压力似乎特别大,书包里塞满了教科书以及众多莫名其妙的大部头,《免疫系统功能及原理》《抗体制备技术》《传染病与人体免疫》之类的可怕书籍总陪伴她出现在自习教室里,直到深夜。有一次她的书里掉落一张纸条,罗恩拾起来一看竟是一张印着布里斯托尔大学字样的课程表,上边的课程安排跟赫敏所读的东西息息相关。 “你不会打算本硕博连读吧?想称霸麻瓜与巫师两界吗?” “少管闲事!” 赫敏气恼的抢回课程表,对此只字不提。 除了应付庞杂的课业,她还担当起了海格的法律顾问。十一月初,官方审查已久的鹰头马身有翼兽攻击马尔福事件终于有了下文,判决海格对此事不负任何责任,但巴克比克要移交处置危险生物委员会处理,来年安排出庭受审。 赫敏稍事安慰了痛哭流涕的海格,马上冲进图书馆,竭尽全力准备辩护词和搜集相关材料,仿佛有用不完的时间与精力。 她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同时,也燃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怒火。任何人在她身边,言行稍有不慎,谈笑间灰飞烟灭。 十一月中的一次抗体训练上,被赫敏高强度练习折磨得形容枯槁的罗恩,又一次不长记性地轻声抱怨: “是谁把妇女给解放了……”他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立马改口,“真是太伟大啦!”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赫敏燃烧着,急剧升温,周围的空气遇热上升,中心气压迅速减小,上升气流在她的头顶形成中尺度气旋,赫敏号热带低气压加强为台风,在罗恩登陆。 那天集训之后,大家不得不一点一点找到罗恩,再把他粘回去。 现在,金妮觉得在巴希达的老地方补习,都比呆在赫敏身边轻松许多。 为了那本年鉴,她和巴希达大吵了一架,当然,跟往常一样,巴希达懒得搭理她。 “什么不祥,别傻了,我用名誉担保那本年鉴不会把你怎么着,我和它在一起好几十年了,不好好的?” “大概你太老了不好吃,年鉴不想吃你,可卢娜的妈妈因为这玩意失踪了,肯定是让它吃掉了。快扔了吧!” 巴希达抄起手边的笔记本修理金妮一顿,又无奈的劝说道: “别净想些无聊的,读书怎么不这么用心?” “这是两码事!” “随你怎么说,先把生词抄了。”巴希达打了个哈欠,不再理会金妮的吵闹,过了一会,她漫不经心地问道,“那孩子的母亲叫什么?” “啊?”金妮想了想,“名字不知道,姓是洛夫古德。这不重要,你要把这祸国殃民的年鉴赶紧处理了啊!” 巴希达点了点头,抓起桌上的年鉴,放到了五斗橱上。 “我们各退一步,别再罗嗦了。” 巴希达这一步退的不是很远,大概两米左右,可从语气上听得出这是最大的限度。 “快去抄你的单词,否则……” 巴希达用手慢慢擦拭着魔杖。 金妮对此动作有非常深刻的认识,一般这种时候再纠缠下去,巴希达就会用恶咒说话。 她唯有拿起石子,在石板上狠狠画起难看的字母。 在卢娜面前,金妮拍着胸脯说一切都解决了,巴希达把年鉴扔进了壁炉。卢娜听了金妮这个后现代魔幻主义的故事,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 金妮心虚起来。 随着十一月末,本年度最大的一场秋雨的到来,大家听到了圣诞节的脚步。 今年的圣诞假期定于十二月十七日到一月三日,比往年提前了几天。 进入十二月,各项筹备活动陆续展开,让金妮头疼的麻烦事也随之而来。 某个周末的下午,她独自坐在休息室里,面前的桌子上摊着一份长长的人名单,后边标注着要送的礼物以及价钱。她手边的草稿纸上画满了算式,但无论怎么算,财政预算仍然是赤字。 “算得我头疼!”金妮把草稿纸揉成一团丢向旁边的卢娜。 “那我圣诞礼物送你阿司匹林。”卢娜愉快地说。 金妮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暗想自制圣诞卡片是不是拿得出手。 我倒是挺会画小叮当的…… 卢娜看了看表,收拾东西站了起来。 “我去赫奇帕奇一趟,有好玩的,你去不去?” “什么好玩的?”金妮来了精神。 “看了就知道。” 这天赫奇帕奇的休息室比平时热闹许多,宽广的草原上长出了一株株茂密粗壮的树木,它们的叶子像圣诞彩灯一样,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华,枝头温柔地低垂,挂满木牌,牌子上刻着各种花草的版画与简介。 正是一年一度刻瑞斯庄园研究成果展示的日子。会员们培育的有趣植物会在这一天拿出来展览,还有众多新鲜种子低价出售。 “培养这种植物,每天只要一勺白糖,不久之后它就会长出各种可爱的糖果,味道也许不是很好,但样子绝对漂亮,如果和这种产果汁的系列搭配培养……” “夏天放在太阳下,冬天放在室内,即使不生炉子,也相当暖和……” “叶子上会长出你今天要背的单词和句型,对学习外语非常有帮助……” “向日葵、豌豆射手和坚果墙等等一应俱全,今后还会推出夜间模式、泳池模式,浇上水后三秒钟就可以长出来,游戏结束后又变回种子,现在购买还附送僵尸娃娃、折叠花园和阳光计数器,你可以和朋友们玩真实版植物大战僵尸……” 克瑞斯庄园的会员,平日里憨憨厚厚,寡言少语,上了展览会却忽然多长了一副口舌,把每种植物都介绍的趣味非凡。幸亏卢娜阻止,金妮才没有在刚走过三五个展台的时候把好不容易赞的那点钱全部花光。 她们在第三排的一座展台后找到了纳威,他正和塞德里克把一口袋胡桃大小的种子倒进培养基质里。 “纳威,这是什么?”金妮兴高采烈的从口袋里抓起一颗灰不溜秋的种子,在两手间揉来揉去,又抛给了蹲在树下的莴苣,“不怎么起眼。” “是不太好看。”纳威和气地笑着,两只本来就不怎么睁得开的眼睛几乎消失了,“不过要是能长出来应该不错。” “没有成品让我看看吗?”金妮上上下下地扫视过展台。 “前两天才培育好的,差点连展览都赶不上,今天是没成品给你看了,”塞德里克很抱歉地说,“不过我保证它们很有趣,不信买些回去种,算你便宜点。” “会长出什么?” “因人而异吧,我的设计没错的话,圣诞节前七八天种下,圣诞节一早会长出你最想要的东西。”塞德里克压低声音,做出一副神秘的样子。 “想要笔记本电脑可以吗?” “应该没问题。” “想要地球也能长出地球吗?” “理论上……可以。” 金妮听得目瞪口呆,突然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做一笔本世纪最划算的生意了。她掏出名单,按照人数,买了满满一口袋名为“圣尼古拉”的种子。 她想,这样一来,保证每个人圣诞节收到的都是他们最想要的。花买种子的钱,赚大人情! 金妮满意地收起种子,看到卢娜和纳威相谈甚欢,便独自走进人群里,打算再到别的地方逛一逛。 她顺着千奇百怪的树木,一点点走向赫奇帕奇大厅的深处,在每一个台位前都流连忘返很久,缠着看管的同学允许她摆弄那些用来展览的成品。 她忘乎所以的在树间穿行,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走到了边缘。 客人和展台稀少起来,金妮站住,环顾四周,发现最靠里边还有一棵小小的展台树,坐在后边的竟是斯普劳特教授。 斯普劳特教授似乎感到了金妮的目光,抬起头来,冲着她微微一笑。 金妮有些不知所措,出于礼貌,她赶忙走上前去。 “韦斯莱小姐,还喜欢这次展览吗?买了什么好东西?”教授温和的问候。 “买了‘圣尼古拉斯’,塞德里克说想要什么都会长出来。斯普劳特教授在卖什么?”金妮话刚出口,就注意到展台上摆着一株花木,外形丑陋,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我见过这个,不过要大很多,费尔奇说叫麻花。”金妮伸手捅了捅麻花那弯弯曲曲的躯干。 “费尔奇先生很少给别人看,你真幸运。”斯普劳特教授似乎特别高兴有人注意到这盆盆栽,“觉得它们怎么样?” 怎么样?丑得倾国倾城! 金妮没把心里话诚实的讲出来,她看着斯普劳特教授如沐春风的脸庞,指着麻花夸赞道:“太艺术了,看了一眼后灵魂都在震颤!” “真有眼光,韦斯莱小姐!”斯普劳特教授总是愿意相信任何人对她说的任何话,“费尔奇先生要是也能听到这话该多好。我劝他自己来展览,他就是不愿意,我就自作主张把这些花带到展览会来了。我觉得这是今年最棒的作品!可惜来得晚了些,展台几乎被占满了……啊,你可能不知道,这完全是手工栽培,没用一点魔法!” 看得出,教授是发自肺腑的赞美着这丑陋的花,金妮一边暗自佩服她的单纯与善良,一边不住地点头。 “想不想买几颗种子栽培一下?” 由于惯性,金妮仍旧不住地点头,然后,在斯普劳特教授春光般的笑容中,悔恨无比的掏出钱买下了一包麻花的球根。 “培植说明收好,营养液送你,虽然这种植物生命力强,可是依然要用心照顾,别忘了。” “好的,教授。” 金妮依依不舍的把钱币放在展台上。 “我帮你转交费尔奇先生,他一定非常高兴你喜欢他的花。韦斯莱小姐,你会养出非常漂亮的麻花的,请你作一份观察日记交给我好吗?” 金妮强颜欢笑,赶紧告别了斯普劳特教授,她忍受着教授温暖的目光,对着手里的麻花种子默默流泪。 哼,上次拉我耳朵的仇还没报呢,又被费尔奇摆了一道!这种东西买回去辟邪啊! 金妮闲逛的兴趣顿消,出了赫奇帕奇,走在去礼堂的路上。她低头望着手中的种子,在拐角处撞上一个人。 “哟。” 这声娇哼惊得金妮扔掉了手中的东西,她后退两步,只见双保胎妹妹站在面前。 她跟往日非常不同,没有趾高气昂的甩手走人,没有杏眼圆睁的怒目而视,甚至平日里身后的跟班也一个都没有出现。 更反常的是,她对金妮笑了,这是金妮当上首席之后她第一次对她露出明媚的笑容。 “正找你呢。” 这是继热带雨林之后她第一次跟金妮说话。 “哦……怎么了?”金妮感到有冷风从背后吹来。 “圣诞节回家吗?” “什么?” “圣诞节快到了,今年我们回家吧,听说乔治、弗雷德和罗恩不回去,我们回家的话,爸爸妈妈就不会太冷清了。”水蓝儿的声音像雪似的轻柔,表情像十二月那么安静,“我记得我们小时候总是一起装扮圣诞树,今年也一样,你说好不好?” “啊……” “我们还可以一起烤圣诞蛋糕,你不是一直想试一次吗?”水蓝儿伸手温柔地搭住了金妮的肩膀,“我们一起坐火车回家,那肯定很温馨,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呢……我们和好吧……好不好?看在圣诞节的份上……” 温婉的声音像蜜糖一样灌进了金妮的耳朵,甜得她手足无措,茫然地失去了方向。那些美好的话语,侵入了金妮的大脑,牢牢依附在她的思维里,把那里搅得一团糟。突如其来的温柔好像在烤炉上融化的巧克力,粘粘的,稠稠的,金妮是一只落在上边的苍蝇,尝到了甜头,却身陷其中,拔不起脚来。 这不像是玛丽苏的力场,这更像是某种感情。 要回家吗?要回家过圣诞节吗? 有一个声音不断地询问着她,金妮分不清那是自己的声音还是妹妹的声音。 “好啊……” 她最后这么回答。 圣诞节就应该回家看看爸爸妈妈。 “说定了。” 听了金妮的回答,水蓝儿甜丝丝的笑着,捏了捏金妮的脸颊,带着她的巧克力返回了斯莱特林的地下室。 金妮在原地愣了好久,才捡起掉落一地的种子,她对着种子叹了口气,轻声嘀咕起来: “你到底能不能避邪啊……” 她嘴上这么说着,心底里却难以察觉的对妹妹多了一点好感,她似乎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当她们还小的时候,曾坐在窗口一起看过圣诞节的夜雪。 那时候,金妮还不知道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斯德哥尔摩效应。 姐妹 对金妮来说,妹妹是什么呢? 她从来没有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是韦斯莱家的荣耀,她是魔法界的未来,她是本世纪最出色的天才,她是生活中的噩梦,她是世界上最大的麻烦,她是玛丽苏…… 所有这一切似乎全对,又似乎全不对。 在金妮看来,最准确的回答就是:妹妹这个玩意……大概就是妹妹…… 金妮在麦格教授的“圣诞节离校名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草草收拾起几件行李,做好了回家的准备。 十六号的时候,她想起圣诞节礼物的事,赶紧把买来的“圣尼古拉斯”种在花盆里,送到几位朋友手中。 她送最后一盆去卢娜寝室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你这几天常常想着你最喜欢的东西,圣诞节一早就能收到我给你的礼物啦。” “哦。” 卢娜回答得不冷不热,坐在桌前连头都没抬,金妮走到她身后,发现她在看那本贴满了失踪人口消息的剪报。 “你不回家?”金妮找了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下。 “不了,我那司令老爸说要趁圣诞节做几个大试验,我看我还是别去打扰他了。你呢?怎么突然想起回去了?” “想吃家里的草莓馅饼,还有就是……” 金妮把在走廊里遇到水蓝儿的事情告诉卢娜,她说着说着,忽然觉得单凭对方几句话就改变了立场,自己简直不可理喻,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我知道我妹有时候做事挺绝的,可是做人不能太计前嫌,既然人家低头了,咱格兰芬多也不能显得太小气不是?”金妮本能的为自己辩解起来,“再说,我觉得她这次说的还算真诚,不像以往那么虚了……” “别管是不是虚情假意吧,她能跟你和颜悦色的不挺好吗?”卢娜打断了金妮的解释,“现代社会比奴隶社会优越在哪啊?不就是奴隶主给奴隶点好脸了吗?看来你们俩的关系有质的飞跃。” 这话听得金妮特别不是滋味,闷闷的睡觉去了。 那天晚上下了入冬以来第一场雪,是一场霰雪,雪粒簌簌有声,整晚萦绕在城堡的各个角落,溜进了每个人的梦里。所有酣睡在那场雪中的人,都梦到了曾经经历过的最美好的圣诞节。 金妮没有做梦,她在回想。 不知为什么,那晚她的耳朵特别灵,雪落声吵得她睡不着。 靠着窗户,用手指擦拭着玻璃上的霜花,金妮想起曾经在家里度过的那些圣诞节。 每年的十二月二十五号,妈妈的烤炉里飘散着美食的香气,爸爸在客厅中央将圣诞树竖起,这个时候,水蓝儿总能用一道小小的咒语把每个枝条装饰得璀璨无比,但她从来不动树顶的那颗星星,总会特意把星星留给金妮。 平安夜的晚上,睡觉之前,亚瑟会让金妮骑上他的脖子,把她高高举到圣诞树旁,将那枚闪亮的玩具星星放上最高的枝头。 关上灯,星星在屋子里闪着迷人的光。 “多像一只可爱的小眼睛,看着我们呢。”水蓝儿总是这么说。 金妮忽然觉得冷,她抱起胳膊,蜷缩回被子里,在记忆中信马由缰的回想着一年多来发生的事。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还弄出了密室事件呢,然后又搞什么首席争霸,接着把我从家里赶出去……这学期又是热带雨林又是制委会……我还看到过她好多乱七八糟的记忆……我的天,我该离她远远的不是吗?怎么又碰在一起了……那家伙是怪物!……可是,如果双胞胎妹妹是怪物……那我……我很正常!我是新世纪好少年!我妹是一不留神变异的,但是邓不利多一定有办法让这一切都回到正轨,让她变正常,对了,他就是这么说的!我根本就不用担心,大人们总能把一切都解决好……校长说我妹要的是吸引注意力……这不算什么啊,每个人都想要,只不过她极端了点,也许……也许她想想就想通了,根本不用我操心,不是都说树大自然直吗? 一切都会好的,根本用不着我操心。 金妮这么想着,慢慢合上眼睛,听着雪声。 今年是白色圣诞节,预示着明年是三百六十五个好日子,我最喜欢白色圣诞节…… 一个问题在金妮脑中闪亮了一下。 为什么要过圣诞节呢?我们不是没有宗教和神明的吗…… 她想起了巴希达说的:要是没有神,谁来宽恕我们? 宽恕……我们做错了什么? 她想着这个问题,想着雪,想着星星,想着礼物,想着圣诞节,想着一切她永远不可能想明白的事…… 然后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天空是粉红色的,落了一夜的雪势头减弱,但依旧没有止息的意思。 这天没有课,为了照顾十一点钟赶火车回家的学生,午饭开始得比平时早。 金妮被赫敏的《人体解剖图谱》搞的没有胃口,独自拿了一块三明治爬上楼顶,想从最高处看看校园覆盖了皑皑白雪的样子。她推开楼顶的大门时,看到阿斯托利亚也站在那里。 阿斯托利亚双肘支在栏杆上,望着烟雾蒙蒙的远方,手里夹着一只久违了的雪茄,弥散着浓重的香味。她衣服穿的很少,围巾、手套都没有带,外套也省略了,露在外边的皮肤早已冻得通红,跟雪茄一端明灭的星火十分相称。 金妮站在她身后,盯着她制造的各种有趣的烟圈看了好一会,才想起说话。 “你又吸烟,我告诉马尔福去。”金妮不知道阿斯托利亚和德拉科有什么关系,但她发现阿斯托利亚最听他的劝。 “小孩,过来陪我呆会。” 阿斯托利亚没有回头,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远方,她的声音飘忽,和空气里的水汽一样。 “我不是小孩,我比你大。”金妮慢慢走到她身边,伸手摸了摸栏杆,冷得打了个哆嗦。“你怎么了?” “没事,出来过过瘾。你呢?” “我呆会回家。” 阿斯托利亚终于转过头来看了看金妮,伸手拍了拍她背在身后的书包。 “不错,过节就应该回家。” “嗯,可我一想到回家跟我妹离得特别近,就觉得有点别扭。” “你是不是特讨厌她?” 要是一个多礼拜前,金妮一定毫不犹豫地说是,可现在,经过昨天晚上回想起来的圣诞树的星星,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有点,可也不是那么……”她含混的应着。 “不那么讨厌就好,好歹也是你妹。” 金妮完全不明白今天的阿斯托利亚是怎么了,阿斯托利亚也不再说话,专心地弹着雪茄上的烟灰,呼出的气体在寒冷中凝成的白气也带着烟的香味。 “以后别吸烟了……”金妮好言相劝。 “为什么啊?” “对肺不好。” “没事,我没心没肺。” “对牙齿不好。” “没事,我有高露洁。” “那……你妈知道了不收拾你啊……” 听到这个理由,阿斯托利亚笑了,仿佛听到了什么非常巧妙的笑话,笑个不停。迎着北风,她被呛得咳嗽起来。 “你笑点也忒低了……”金妮有点不高兴。 “抱歉抱歉。”阿斯托利亚又带着笑容咳了一会,直起身来,扔掉了烧了一半的雪茄,“今天就听你一回。” 她们一起扒在栏杆上,看着雪茄的亮光消失在雪迹中。 阿斯托利亚突然说起了莫名其妙的话: “吸烟和吃甜点一样,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习惯什么东西的时候,它就成了生命的一部分。我必须得吸烟,得借助点什么逃得远远地。”她又笑起来,抬起头来发现金妮莫名其妙的盯着自己,“看什么看,我装十三呢,是不是越来越像了?” “像!真像!” 阿斯托利亚在金妮的掌声里,用地上的积雪攒成雪球,向她发起进攻,金妮也毫不示弱,立刻开发导弹进行反击,楼顶上展开了一场小型战争。 嬉闹之后,双方各自掸去身上的残雪,一齐向楼下走去。 阿斯托利亚双手上的红晕不再是因为寒冷,而是来自血液的流通,她头发上的雪花在游戏中溶化了,和着汗水,沾湿了她额前的金发。 她们缓缓地走着,一节一节楼梯从脚下经过,金妮数着阶梯,忽然说: “阿斯托利亚……” “嗯?” “你怎么不回家……怎么不敢跟达芙妮一起回家?” 阿斯托利亚稍微沉默了一会,说了一句金妮仿佛在哪里听到过的话: “再也回不去了……” “那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圣诞节要去别的地方玩,不错吧。”阿斯托利亚跳下最后几节台阶,回过头来活泼地看着金妮,“到你回家的时间了。” “那我走了,圣诞快乐,阿斯托利亚。” “圣诞快乐。” 说完,她冲金妮招招手,跑向斯莱特林的休息室。 金妮疑惑地看着她的背影,想起发车时间快到了,不是磨蹭的时候,赶紧跑向学校正门,规定同学们集合的地方。 她刚到礼堂,就看见水蓝儿站在门口微笑着向她招手。 “我还以为你改主意不回家了呢。” “哪能啊……” 水蓝儿上前拉起金妮的手,跟她亲亲密密地站在一起,往外走去。 她们来到集合的地方,接送的黑色马车已经排了一排。 金妮听到人群里有人叫她,寻声望去是科林,他也是准备回家过圣诞的。 “金妮,这边这边,”科林跳着脚,朝她挥着手里的PSP,“一起坐吧,咱们打游戏。” 金妮很想知道科林的游戏机里又多了什么有趣的游戏,但她感到水蓝儿握着她的那只手,更加用力了。 “不好意思,今天你是我的。”水蓝儿用一种细小的难以捕捉的声音说道,“我的原则是,去学校的时间留给斯莱特林,回家则是家人的时间。” 金妮觉得水蓝儿的手很冷很冷。 水蓝儿抬了抬手,人群自动让开,她拉着金妮走到最前边一辆特制的白色马车前,那辆车的车身几乎是其它的两倍,装饰异常精美。 “这么大!够八个人坐了!” 金妮拍拍柔软的天鹅绒椅垫,本想再招呼几个同学一起上路,但水蓝儿很快合拢了马车的大门,转过身来笑着说: “这是首席专用的,只限你和我。金妮,别忘了自己的特权。” 她说话间弹了弹手指,马车随即稳稳的前进,很快把排队等待的其他学生远远甩在了后边。 到达火车站后,金妮习惯性地走向格兰芬多的车厢,水蓝儿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伸出一只食指在她面前轻轻的摇晃。 “还记得吗?首席专用,你的特权。”水蓝儿指指一扇看起来刚刚才装好不久的大门,“看来你得慢慢学会使用它。别担心,我会教你的。教你你应该会的一切。” “谢谢……”除了这句话,金妮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客气什么?我们是啊。” ……? 金妮咀嚼着这个词,从中尝到了比比多味豆的滋味。 “进去吧,首席专用房间。” 水蓝儿伸出白皙的手,轻巧的推开了厚重的房门,仅在大门微微开启几厘米的霎那,里边的气势与景象就已经使金妮暂时停止了呼吸。 门内是间富丽堂皇得超乎想象的套房,看起来有五六十平方米,按理说它绝不可能出现在狭小的火车上。然而现在,它经由水蓝儿之手,稳坐在宽度不足三米的车厢内,安详得如同一只被人驯服多年的巨兽。 环顾四周,房间的四壁全由暗金色金属板镶成,精湛的珠宝工艺将大颗红蓝宝石、祖母绿和钻石装饰其上,房间四角八道金灿灿的帷幔从银亮的天花板上直垂下来,底边柔软的流苏在手工制的波斯地毯上轻轻拂过。纵然没有窗子,屋子里依旧空气清新,光明普照,散发着迷幻的香气。水晶吊灯装点着大簇的鲜花漂浮在天花板上,房内的家具和众多小摆设也发出熠熠光彩,各种光源汇集在屋内,不停流转,造成了极其艳丽的景象。 屋中的一切物件,东方的、西方的、陶瓷的、金属的、庞大的、小巧的,无一不透露出精致与珍贵的气息。金妮想了半天,最终把形容词的范围缩小到骄奢淫逸上。 “进来啊。”水蓝儿毫不在乎的大步踏入豪华套房,和气地招呼道。 金妮小心翼翼脱下鞋子,踮着脚尖,几乎是颤抖着站在看起来价值连城的地毯上。 “这些……全都是镀金的吗?”她紧张地看着一只冒着氤氲蓝烟的小香炉,希望得到一个类似“这是铜炉,你这笨蛋。”的回答。 “不,是纯金,墙壁是比黄金更珍贵的琥珀板。”现实总是无比残酷。 水蓝儿看着金妮苍白的脸色,展露出优美的笑容。她斜倚在一张猩红色的国王椅上,继续说:“这是腓特烈一世在哥尼斯堡的书房,名叫“琥珀屋”,失踪多年了,我从奥地利托普利茨湖中找到的。” 金妮觉得这句话吓到了她的耳膜。 “怎么做到的? “想做就做到了。”金妮的表情一定是傻到了极点,水蓝儿“咯咯”笑了起来,在一张低矮的小茶几旁坐下,“这不算什么,我还有挺多东西藏在这个空间手链里呢,这个是我自己做的,里边连着另一个空间,我可以把很多东西藏在里边,随身带到世界各处,这个琥珀屋平时就在里面的,它还可以隔绝一切魔法,甚至有冰冻及时间停止的功能,我常常用它……” 这时候的水蓝儿才是金妮所认识的那个。 金妮虽然不喜欢这样浮夸的谈话,但这熟悉的情景总比周围的奢华更让她适应。 你是小叮当进化的吧……她至少还能在心里默默吐槽。 说了很久,水蓝儿终于注意到金妮百无聊赖的表情,突然停下来,知趣地笑了: “她又在炫耀了,你大概这么想吧……” 这句极有自知之明的话从水蓝儿口中说出,使金妮愣住了。 水蓝儿的脸上荡漾起了一种无以名状的笑容。 “可是,我亲爱的姐姐,要是你也有这些,你能忍住不跟别人提起它们吗?能吗?” “我……不知道……” “哦,不知道?这个回答很不错。” 金妮真有点想站起身来甩手走人,但水蓝儿没给她这个机会。她轻轻拍拍手,小茶几上摆满了各色点心与饮料。 “恕我招待不周,只顾着说话。” 水蓝儿带着比点心更可口的笑容默视着金妮,看她一动不动,便自己取了一块巧克力放入嘴中。 “你是在客气还是在担心?都是多余的,我们是。” 金妮勉强挤出点笑容,不想被自己的妹妹看扁了,也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吃起点心来。 那些点心无一例外的甜得过头,似乎全是奶油、砂糖和巧克力做成的,金妮吃了一两口之后已腻得发抖,水蓝儿却满不在乎的将它们一个接一个吃下肚去。桌上的点心不断的更新,水蓝儿不断地将他们填入自己的胃中,仿佛那里有一道深渊。 “我最近总是感到很饿,别介意。”水蓝儿迎着金妮疑惑的目光抬起头来,拿出一条手帕,优雅的擦拭着嘴角。“所以你要是想不好圣诞礼物送点什么,一包糖果就可以了。” 说起圣诞礼物,金妮转身从书包里取出一个小纸盒,放到桌面上。 “我差点忘了给你,把这个放在你房间里,每天想着你想要的东西,圣诞节早上就会收到最喜欢的礼物了。” 水蓝儿接过纸盒看了看,随手把它放到了一边。 “真体贴,我送你什么好呢?” “什么都行。”金妮大方地摆摆手。 “太随便可不行,我要送你一件最好的礼物,同时也是……”水蓝儿说着拿出了一条长长的金属盒,上边系着月白色的丝带,“你最需要的。” 她用眼神鼓励金妮解开丝带,打开盒子。 盒子里躺着一条长长的项链,坠着镜盒,跟斯莱特林同学们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金妮的手抖了一下,项链掉在地上。 “我……为什么最需要这个?” “这不好吗?”水蓝儿用银白色魔杖让项链悬浮起来,落回桌上,“里边的人像是我呢,你没听说过吗?常常在一起,魔力会增强。天生便不应彼此分离。我送你这条项链,也是我想跟你和好的表示,我们之间好像有太多误会了。” “不,其实没那么……严重……”金妮对这样的谈话有一点过敏。 “是吗,可我记得咱们小时候似乎更加要好,你还记不记得那一年……” 久远的回忆从水蓝儿的言谈间慢慢展开,她的话语温婉流转,声音煞是动听,表情天真地似乎倒流了时光。她把往事种种娓娓道来,听得金妮甚是惊讶,她黑暗的童年原来那么美好,她和妹妹之间原来有那么多温馨的记忆,她竟然都不知道。 金妮又开始觉得头晕了。 “我记得你小的时候特别爱听故事。” 金妮不知道谈话进行到了哪里,但清清楚楚听见了这句话,这勾起了她实实在在的美好回忆,童年的时候,她最喜欢的确实就是别人说故事给她听。 “嗯,我现在也喜欢听,我记得特别小的时候有一套彼豆故事集,我可喜欢可喜欢了,可惜……那些书不知怎么全都不见了……” “是我把它们烧了。”水蓝儿不紧不慢的喝下一小口热巧克力,语气非常平静。 “什么?”金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我把它们烧了。” 金妮有种即刻拍案而起的冲动,总觉得自己遭到了愚弄,但她看看水蓝儿脸上莫测的表情,想起她常常嘲笑格兰芬多的鲁莽,于是努力控制住了。 “你……想不想解释解释你的动机啊。”金妮做出一副“我们大家讲道理”的样子,暗地里捏紧了拳头。 “长进了嘛,”水蓝儿似乎很满意金妮的表现,微微坐直了身体,“你知道的,从小我就不听故事书,一定要听魔法书才会安稳,而且同一本书绝不听第二遍,据说你会说话的时候,我还没开过口,却已经自己在翻看那些厚厚的魔法书籍了。按理我我完全用不着和那些故事书过不去。但我就是想那么做……事实上,我烧了那些书的理由很简单,那都是别人的故事,与你我有什么关系?我讨厌故事,或者说我讨厌别人的故事。” “故事就是故事,怎么还有你的我的?” “当然有。我十分钟之前还跟你讲过特权这种东西,故事跟它一样,有权力的人才有资格讲故事。终有一天,所有故事都将属于握有世界的那个人,我亲爱的姐姐……”水蓝儿站起身来,走到金妮身边,“你多少都应该对我有一点了解,我不会叫这份殊荣落到别人手里,只愿和你分享。” 金妮刷得跳起来,躲开了水蓝儿缠绕过来的手臂。 “我……我不要。” 水蓝儿毫不恼怒,只是发出了古怪的笑声:“那是因为你还不明白比别人特殊的好处,等你尝了它的滋味,再说不迟。” “我也不想尝。” “难道一辈子当个普通人就满足了?普普通通,庸庸碌碌,淹没在神丢弃于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失败品中,一点差别也没有。你愿意吗?” “谬论,每个人都是不同的!”金妮有点按耐不住心中的火气了。 “你真的相信这句话?”水蓝儿开心的大笑起来,“一堆垃圾和另一堆垃圾的不同之处是什么呢?” “闭嘴!” 金妮终于拍案而起,愤怒的盯着水蓝儿。 “哎呀呀,我们最近怎么了?好好的谈话最后总是争吵起来呢。你不应该这么激动啊。”水蓝儿丝毫不为所动,“别生气,我并不是笑你,你是有机会变得与众不同的,带上那条项链吧,你需要它。戴上它,追随我,你将有资格蔑视一切平凡的事物。” “我不喜欢蔑视别人,你最好也别这么对我。” “是吗?”水蓝儿天真的忽闪着她的大眼睛,“可我觉得你在说谎,人就是互相蔑视才能和平共处的。我蔑视所有平凡的事物,而且我毫不掩饰。” “你的蔑视太多了,你得省着点用,有一天,你自己也有需要它的时候。” “我什么也不需要,我的蔑视能一直用到万物终结,我要处决这个世界。” “处决……?” “这么说不太好,那么……征服它,怎么样?自古以来所有故事中大反派都做的事情,这次不同,这次是我,最大的正义来做这件事。” 水蓝儿说话时平静的神态让金妮觉得恐怖,所有征服世界的故事涌上她的心头。从很久很久以前起,金妮一直对此抱有一个大大的疑问,于是,她对着自己的妹妹说出了这个问题。 “征服了世界之后……要创造一个怎样的世界?” “我不关心那个,”水蓝儿的眼睛变得光彩夺目,轻松的避开了金妮的问题,或者说“不关心”也是答案的一种,“征服世界之后我要讲述我的故事,让一切都变成我的故事。” “你真自私!” 金妮终于失去了控制自己的毅力,小孩子吵架似的冲着水蓝儿大吼起来。 水蓝儿并不在意,带着一脸调侃,又拿起了一杯冒着热气的巧克力。她静静的喝着,直到最后一滴也离开杯沿进入她的口中,才不急不徐地开口: “你难道不最喜欢自己的故事吗?我想想看……缇雅……你小的时候就常常编这个人的故事呢,她是你自己吧。” 这话使金妮的脸色变得更差了,但水蓝儿显然很欣赏那种颜色。 “现在还做这种白日梦吗?我记得每个故事中,她最后都拯救了世界,拯救了许多人。这和我的理想有什么区别?” “完全不一样,你是要统治别人,我……缇雅是帮助别人!”金妮脸庞通红,大声说着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力量的话。 “说到底呢?不过是喜欢站在上方俯视着众人,让万物景仰着你,凝视着你。所有人的命运都我在我的手里,这种感觉真好!世间万物只有我是对的,这种感觉真好!世界上所有奇迹都是我的,这种感觉真好!你难道不渴望这种感觉吗!” “我没有!” “别骗我!” “没有!” “看着我!” 水蓝儿的吼声充斥了更个房间,甚至要将四面墙壁统统撑爆,要让全天下的眼睛都听到这个命令。 金妮感到自己在妹妹的气势中无限的缩小,小得没有一种基本粒子可以组成她的形体。 那个声音在房间中回荡了好久才依依不舍的消散,水蓝儿伸出手指,指向一面墙,墙上的一块琥珀板缓缓的转身,露出了藏在里面的一面大镜子。 厄里斯魔镜。 “看着我!” 水蓝儿紧紧握住金妮的肩膀,强迫她抬起头来。这一次,水蓝儿的记忆并没有涌入金妮的思绪,可见她并不愤怒,也许还十分的兴奋。她依旧用那种不可违背的眼神望着金妮,依旧用那种不可抗拒的声音对金妮说:“那天你在厄里斯魔镜里看到的根本不是你自己,而是我,你想变成我!看着我!我那天看着镜子,突然明白了这件事!我明白了你跟我一样,你的渴望、你的欲望全都跟我如出一辙,我这才相信你真的是我的姐姐!!我这才明白你是多么有资格成为我的人!!你以为我为什么每次都把星星留给你,我为什么把项链送给你,我希望的正是你成为跟我一样的人!要是你决定追随我,带上那条项链,我告诉你几个秘密,然后……有一天你会得到满天的星星!!金妮,看着我,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我们是,我需要你,你也需要我,不是吗?” 金妮颤抖了,她这一生第一次面对妹妹,发自内心地感到恐惧。不是因为疼痛,不是因为威胁,不是因为死亡,但这种恐惧比他们任何一个来得更加凶猛。它像无数只漆黑的手,抓住了金妮,将她带到了世界最深邃的地方,没有方向。 水蓝儿诡秘的微笑笼罩着整个琥珀屋,就像远古的松脂滴落在金妮身上,封存了她的一切。她把那只美德无与伦比的手放进了衣服的口袋,拿出了一枚星星般的银币,是那枚在金妮的噩梦中曾经出现的银币。 “刚才我的话说错了吗?”她轻柔的揉搓着银币,把它灵活的玩弄在五指之间,“你要是不敢反驳的话,就接受我的礼物,然后……和我一起玩吧。” “玩……是指什么?” “玩就是玩啊。”水蓝儿“咯咯”的笑起来。 金妮感到自己特别想钻进赫敏家的滚筒洗衣机,然后把功率开到最大。 “我想出去透透气,可以吗?”无数句可以说的语言中,金妮单单选了这句。 “这是不是拒绝的意思?” 金妮看了看水蓝儿眯起的眼睛,不再说话,她很疲惫的那起书包,向大门走去。水蓝儿在她身后说: “金妮,别走,来和我一起玩吧……” “别……别开玩笑了……” “玩笑……嘻嘻……我的玩笑你可开不起。回来吧。游戏才刚刚要开始呢,来和我玩吧。” 水蓝儿得意地看着金妮握在门把上的手清晰地颤抖。 “最好做神的同谋,而不是祂的牺牲品。现在我把这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了。要是你肯追随我,有一天,这条项链里也会有你的肖像。在我身边。” “世界上没有神!”金妮死死拉住大门的把手。 “要是没有神,谁来宽恕你们。”水蓝儿说出了和巴希达相似的话。 “就是因为神每次都宽恕,才把你宠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我不需要祂来宽恕,要是我做错了什么,神的惩罚尽管来吧!” “我最欣赏的,就是你毫无畏惧的态度,哪怕是装出来的。但世界上不可能没有神,让你渴望被万人凝视的那种力量便是神!” 金妮拼命的在走廊上奔跑,但水蓝儿说的最后一句话还是追上了她,吞噬了她。 她很想恶狠狠的咒骂一句,该死的玛丽苏!但她没有这个勇气。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冲过所有的车厢,冲到寒风凛冽的车尾平台,在寒冬的空气里好好呼吸一次。 又开始下雪了,大片的雪花,落到地上,覆盖了一切。 金妮听得到雪落的声音,也听到自己在哭。 你奶奶的,这有什么好哭的!!!! 她不明白,但她依旧在哭。 金妮一直站在风雪里,越过了大半个英格兰的土地。火车里的其他人,没有一个发现她在这里,不知什么时候,除了金妮和水蓝儿,所有人都沉沉的睡着了。 那天,直到夕阳照着暮雪,把世界都染成了失落的暗红色,金妮的怒火与眼泪才渐渐藏匿起来。她只剩下了发呆的力气,望着远去的黑色群山,和白色雪地上两条绵长的黑色轨道,忽然觉得把自己给丢了。 她茫然地看着自己几乎冻僵的双手,然后,用它们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直到火车鸣笛,靠近了伦敦的车站,所有人才纷纷醒来,告别了没有丝毫记忆的旅途,昏昏沉沉的走下车。 金妮等了很久很久,走廊里听不到一点声音,才抬起沉重的脚步,慢慢走向出口。 她站在站台上的时候,其他学生早已迈着欢快的步伐跑出了九又四分之三车站,外面,他们久别的父母在急切的盼望着他们。 站台上静悄悄的,一张纸都没有,只听得到寒风的声音。 金妮手脚酥麻,低垂着头,踏着自己的影子,走得很慢。 “一起走吧。” 一只小手伸到金妮的眼前,惊得她抬起头来,看见妹妹最纯美的笑脸。 “手牵手。” 那只手上安详的躺着一枚银币,像是墓穴中的尸体。 金妮抬起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妹妹。 水蓝儿静穆的站着,笑着,一只手摆弄着银白色的魔杖。 天空中白雪纷飞,血红的夕阳在她身后,把她的影子拖的很长很长,像一条没有尽头的黑路。 “和我一起走吧,爸爸妈妈等着我们呢。” 她又笑了。那是让金妮战栗的笑容。 这时,火车的汽笛再次鸣响,不知什么时候,车的头尾换了个位置,乳白的蒸气从烟囱里喷发出来,车轮唱起了铿锵的旅行之歌,学校的火车要踏上归路了。 金妮看看火车,又看看妹妹。 突然飞奔起来,朝着离家相反的方向。 她抓住即将离开站台的列车,攀着末尾的栏杆,不要命了一般,奋力一撑,滚落进车尾的平台。 “要回去了?那么,这次的礼物我替你收着……” 金妮跪倒在空无一人的车厢内发抖,竟然还能听到妹妹的声音。 “要是你想要它,随时到我手里来拿。我会一直等你的。” 我会一直等你的。 金妮觉得浑身发冷,她已经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像只斗败的小野兽,一点一点爬进了离她最近的车厢。 她蜷缩在幽暗的车厢里,从未如此想念过霍格沃茨。 她不知道妹妹是不是还在站台上,用那双可怕的眼睛盯着远去的列车。 盯着它驶进无边的暮色。 愚人 金妮小时候跟爸爸乘伦敦的地铁,同车厢有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小胖子,向妈妈提出了“我是哪来的”经典问题。在不断追问下,年轻妈妈随口说: “你是买巧克力的赠品。” 那孩子眨眨眼睛,号啕大哭。 “呜哇啊啊,人家不是赠品……” 小胖子躺在车厢里滚来滚去,誓死不从,似乎在与命运抗争。 亚瑟附在金妮耳边悄悄说“这孩子真没家教,还是金妮最乖。”搞得本来很想加入抗争行列的金妮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买一送一的。 世界是个大超市,水蓝儿是超豪华限量版精装VIP御用点心,金妮是一块钱搓堆儿试吃小糖球。买一盒水蓝儿,附赠一包金妮。 这是她最初的世界观。 那一天,小胖子翻滚时掀起的烟尘让她触景生情了。 后来,金妮像所有人一样学会了自我安慰,告诉自己根本用不着和妹妹比,糖球的价钱与御用点心不同,但口味也迥然不同,都十分难能可贵,值得一尝。 正因为这份差别,糖球与VIP点心的灵魂穿越世俗准则,在宇宙真理前变得平等。 是的!我正是那朴实无华、纯洁无瑕、平易近人、助人为乐的特价小糖球!我的心灵和VIP点心的不同,正是我存在的意义! 这么想的时候会觉得好受得多。 今天,水蓝而不费吹灰之力,让金妮相信了她们本质上是同一种人,又以丰富的经验打败了她。 金妮觉得三观需要重组了。 太阳早已下山,窗外一片漆黑。 一切都很模糊,只有列车的轰鸣特别清晰,像一根针线,把金妮牢牢缝在黑暗里。 临近午夜,列车放慢脚步,逐渐停下来。 金妮茫然的看着窗外,冷冷清清的站台积满白雪,几盏零星孤灯,给雪地蒙上了惨淡的暗红。 云很厚,看不见月亮。 她想站起来,发现腿麻了,好不容易挣扎着走出车厢,又不得不面对无孔不入的寒风。 她突然明白了阿拉戈克曾经说的“北风在骨头里吹”是什么感觉。 学校城堡在好几英里外,平时都有马车接送,今晚只有金妮的十一路公交。 寂静持续了一会,雪地上响起“吱吱咯咯”的脚步,偶尔还伴随几声喷嚏和哽咽。 走出站台十米,金妮的勇气被寒风吹散了,四下漆黑一片,不见尽头的山路在雪光和夜色中散发着诡异的气息,让人忍不住猜测两旁的灌木中是不是隐藏着什么。 “啪啦” 一声轻响,金妮吓得扑倒在地。过了很久,没再听到其它动静,才小心地爬起来观望,看见插在背包上的魔杖掉了。 她愤愤地踢了魔杖一脚,弯腰刚想去拾,发现杖尖上荧光闪烁,指示着什么。顺势望去,不远处有片漆黑的屋顶,中间夹杂着一两扇饱含灯光的窗。 金妮一拍脑门,想起霍格莫德就在不远处,运气好的话,阿不福思没睡,心情也还好,兴许可以借用壁炉,比坐十一路公交稳妥多了。 虽然没睡、心情还好的几率都不高,金妮还是抱紧了胳膊,哆哆嗦嗦跑向霍格莫德,打算在年末赌上仅存不多的一点运气。 猪头酒吧的灯还亮着,金妮欣慰地吸着奔流的鼻涕。 阿不福思也许要把我大骂一顿,但非借我壁炉不可! 猪头酒吧的门角扫过门框上的铃铛,风雪和金妮一起从门缝里溜进来。 “对不起,我……” “你输了,我说了还会有客人来,我从来没错过。” 一个慢腾腾的声音拦住金妮,特里劳妮令人难忘的后背出现在眼前,阿不福思端坐在柜台后,一脸嫌弃,他们谁也没对不速之客的到访感到惊奇。 金妮搞不清状况,甚至忘了要干什么,呆呆站在门口。 “这顶多算半个人,连酒都不能沾,叫什么客人?” “是我的客人。” 特里劳妮从袖子里掏出一副边缘残缺的纸牌,魔杖一点,金妮出现在对面的椅子上。 “给我一纳特,然后抽三张牌。” 金妮莫名其妙地瞪着特里劳妮。 “来吧,一纳特的命运咨询费,你不吃亏。” “我其实……” “快点。” 特里劳妮平静的命令,让金妮打了个冷战,这位云山雾罩的大师今晚讲话特别得清楚,身上夸张的头带、眼镜、项链统统不见了。她第一次毫无障碍的看特里劳尼的眼睛,它们真的很大。 金妮咽了咽口水,从口袋里搜出一枚铜板,轻轻放在桌上,从牌堆里抽出三张,依次排开。 “这是你的过去,这是你的现在,这是你的将来。” 特里劳妮指着纸牌,嗓音低沉。 “我来揭开命运的锅盖……我是说真相。” 金妮盯着特里劳妮的手指和掀起的纸牌。 第一张,。第二张,。第三张,。 特里劳尼认真地端详了很久,缓缓开口。 “毫无疑问,你过去是个笨蛋,现在则是笨蛋,将来很有可能变成笨蛋。分析完毕。” 金妮脸色通红,水蒸气从耳朵冒出来。 “能把一纳特还我吗?” “不能,亲爱的,你得为你的人生负责。” 特里劳妮的平静让金妮很不平静。 等大家都平静下来,是三十分钟后,桌子上放着几只黄油啤酒的空瓶。特里劳妮饶有兴趣地听金妮讲述如何在火车上睡过头,又被载了回来的传奇经历。 “为了庆祝你做的傻事,再来一些黄油啤酒。” 有什么好庆祝的!金妮不太高兴的告诉特里劳妮,她已经喝得很饱了。 “最好多喝点,呆会走那么远的路,会冷。” “走路?”金妮惊恐地转向阿不福思,“壁炉不能借我吗?求你了!” 特里劳妮突然扳过她的身子,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严肃地说: “孩子,别求他,那些铁石心肠的人不会怜悯你。你也不能为了一个壁炉折腰,要有的尊严明白吗?你要匍匐在他的脚边,亲吻他的拖鞋,任他奚落吗?不行,你要为了你家族的荣耀,堂堂正正走回学校。” 特里劳妮其言灼灼,语气诚恳沉重,目光透出磐石般的坚定。说完,毫不犹豫地拖着挣扎的金妮走出酒馆大门,完全无视阿不福思和他的那句“可以借你”。 金妮的眼泪飘洒在风雪里,回头看着温暖的酒馆,听见阿不福思皱着眉说:“一路顺风。” 酒馆大门无情的合上了。金妮呼出的白气在空中画出悲哀的符号。 阿不福思的临别赠言简直是句诅咒,漆黑荒凉的小道上一路逆风,金妮闷不吭声的跟在特里劳妮身后,借她巨大的袍子躲避风寒。 我干嘛被她牵着鼻子走?她不是疯了就是喝高了!金妮赌气地咬牙,想抽身跑回酒馆,一只脚刚刚向后撤了几寸,特里劳妮突然说: “听说过吗?” “什么?”金妮吓了一跳。 “在雪地里赶路,尤其晚上,走在后边的人常常遇到怪事,明明身后没有人,却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一个人影也没有,地上的脚印却多了一行。等你扭回头继续走时,发现前边的人感觉怪怪的,好像不是原来那个,周围的景色也很诡异,你很害怕,就往回跑,跑了很久也找不到出发的酒馆,却在路边发现了一幢从没见过的木屋,开门进去,地板上有一只白蜡烛,天花板上有个倒吊的人,他扭过头来对你说……” “不听!” 金妮窜上前,紧紧贴住特里劳妮的胳膊,抬头望着她的侧脸,觉得上边有一丝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她记忆中的特里劳妮不是这个样子, “教授,回去吧,我能为壁炉折腰,腰折都行。” “不用,很快就到。” “要是真有脚步声……” “那只是故事。” “要是有巡逻的摄魂怪呢?” “摄魂怪?”特里劳妮又笑了,眼角出现几条皱纹“他们在霍格沃茨都成濒危物种了。” 金妮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但知道特里劳妮不会陪自己回去,只好尽量倚靠在她身边,忍受酒精的味道。 雪不知何时停了,天上的层云也被大风吹散,薄薄的月光流泻下来,倾倒在雪地上的脚印里,像倒满了醇酒。 拐过一条弯道,脚下的路变得更陡,北风掠过两旁的树梢,呜呜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好受。 “说点什么好吗?但是别说那种故事。”金妮恳求道。 “害怕了?” “没有!” “说谎鼻子会长长。”特里劳妮的声音柔和了,低头看着金妮,“我不想吓唬你,但恐怖可以释放压力,现在还想哭吗?” “谁说我想哭了。” “你心情不好,脸上可不是一个睡过头的人的表情。”特里劳妮不理会学生的抗议,继续说:“心情不好的时候,用壁炉逃回学校,闷头大睡解决不了问题,你需要在冷风中走一走,把别人说的不中听的话都忘了。这就是你的心理辅导老师的忠告。你以为我想拉你陪我走走?其实是我在陪你散步。” 一段语重心长、逻辑清晰的话使金妮越来越疑惑了。 “你怎么知道我听见了不中听的话?” “我是占卜课教师,还是心理辅导老师,这理由够吗?” “难道你占卜到我今晚心情不好,特地跑来辅导我?” “不,碰巧。”特里劳妮露出捉摸不透的笑容,两只大眼睛弯成了一对狭长的月牙,“和我偶然的相遇有没有让你心情好起来?” “我想是有一点。”出于礼貌金妮这么说。 “但你的脸色还是很不好。因为害怕才变白的?” “我才不……” 金妮感到有一只手柔和的搭在肩膀上,特里劳妮的声音里略带忧伤: “亲爱的,害怕并不丢人,容易害怕的都是好人。” 难以捉摸的话让金妮无言以对,她想起了刚才的占卜。 “我不是好人,是。” 特里劳妮笑出了声,从大袖子里掏出那副纸牌,它们浮在空中,围成一圈,将两人拢在中间,每一张上面都是。 “一开始你就该觉得不对,一副牌里怎么有三张?” 幸亏是在黑夜里,金妮可以毫无顾忌的脸红。 “怪不得赫敏说占卜都是骗人的。” “她这么说吗?聪明。很多时候占卜只是心理治疗,给咨询者一个光明的前途作安慰。而且也有很多事情,正因为有预言才发生的,占卜只会把事情搞砸。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懂,我只知道你本来可以安慰我一下,却没那么做。” 金妮懊恼地伸手驱赶那些围着她打转的,它们轻巧的逃开。 “你不喜欢这个预言?” “没人喜欢当傻瓜。” “我喜欢。” 金妮愣了一下。那些浮在空中的纸牌像一群小鸟,停在特里劳妮的胳膊上、手上,像依靠着一棵树。 “,一个特别好的词,世界上最好的词。我怕聪明的人,他们身上有一股冷气,我只要随便接近一个聪明人,就浑身冰冷。”特里劳妮抓起金妮的手,用力握了握,“可是你看,我的手现在很暖和。” 纸牌上的把脸转向金妮,做起了各种让人忍俊不禁的样子。 “再说,聪明人都一样,傻瓜各有各的傻法。世界就是因为有傻瓜才有那么多故事。” “你确定不是因为聪明人?” “确定,因为没有那种东西,人不是傻瓜就是笨蛋,不是白痴就是呆子,就这四种,再也没了。” “那神是什么?” 特里劳妮站住了,伸开两只翅膀一样的大袖子,爽快地大笑起来。 “神是我们当中最大最大的笨蛋!” 纸牌在笑声中一张一张有序的飞进特里劳妮的大袖子,金妮看着这古怪的画面,觉得这位教授可能出乎那四种之外,是个疯子。她喜欢这个说法,很想看看妹妹听见这句话会是个什么表情。她张开嘴笑了,冷风灌进身体里。 “教授,明年我选你的课。” “最好不要,亲爱的,浪费时间。” “您到底是不是特里劳妮教授?” “当然是,不然你朋友那本杂志是谁给的?” 特里劳妮抬了抬眉毛,却一点没有特里劳妮的样子。金妮还想问点什么,话题已经被扯开了。 “亲爱的,几点了?” “不知道。” “干吗不看看你手上的表?” 特里劳妮指着金妮手腕上那块墨水描绘的表,兴趣十足地打量着。 “我注意它很久了,挺漂亮,它怎么说?” “它说——快两点半了,下午两点半,我猜。” 特里劳妮似乎很喜欢这个蹩脚的玩笑,凝视着扁平的手表,看起来打算研究透彻每一条花纹的含义。 “时间有三种,一种向前,一种向后,一种停下来,这表是第三种,实在难得。它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事。” 于是,特里劳妮看着夜空讲了一个故事。 从前,有个从前,走在路上,遇上然后,从前问然后:“你去哪啊?”然后说:“我去从前,你去哪?”从前说:“我去然后。”然后从前都走了,留下我等在原地。故事讲完了。 “完了?” “完了。” 金妮低头想了半天,什么也没得到,只好问道:“什么意思啊?” “谁说故事必须有个意思?” 金妮答不上来,随口说:“还是我妈妈讲得好。” “是的,妈妈的故事永远是最好的。” 特里劳妮不再说话,专心地走着自己的路,不知想到了什么。 那古怪的故事像幽灵似的缠住金妮,翻涌在她脑海里,心里,嘴里。 她轻轻念着那个故事,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那里边的每个字似乎都有个味道,要好好嚼嚼才能品尝出来。她现在既不冷,也不累,连白天火车里发生的事都撇得一干二净,只剩下这个故事。 当她重复第五十遍的时候,撞上了学校的大门,青铜颤抖的嗡嗡声回荡在夜里。 “学校欢迎你。”特里劳妮说着把手按在了大门的锁链上,锁链立刻像蛇一样缩了回去,大门艰涩的打开。 “太热情了。”金妮捂着肿痛的额头。 她们一直来到礼堂前的台阶上,特里劳妮在那里站住,不走了。 “现在你可以好好休息了。在你回去之我想起了一个睡前故事。” “说来听听。” “天上的星星很甜。完了。” “完了?” 特里劳妮不理会金妮困惑的表情,把手伸向广阔的夜空,猛地一抓,赶紧又收回来,像抓到了什么无价之宝。 “看。” 她小心翼翼摊开手掌,里边是一颗一块钱搓堆的糖球。 “这个星星给你,故事不赖吧。”特里劳妮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种慈祥,一种只有当过母亲,甚至当过祖母的人才有的慈祥,“以后难过的时候,就想想你爱听的故事。” 金妮接过糖果,不知道放在哪好,索性放进了嘴里。 特里劳妮赞许地点点头,不忘嘱咐道:“刷过牙才可以睡觉。” “谢谢您陪我散步,也谢谢您的故事和这块……星星。” “这一切都是一纳特应得的服务。” 特里劳妮说着,走下台阶,缓缓地走向和城堡相反的方向。 “您不回去吗?”金妮出于好奇问到。 “不,让失眠的老太太整夜躺在床上太残忍了。” 特里劳妮颀长的身子,僵硬地走在银光遍布的雪地上,越发像一颗古怪的树。 哈欠涌上金妮的嘴边,城堡里的暖气让她的眼睛感到酸涩,成群的疲惫落在她身上。奇怪的故事,奇怪的特里劳妮,世界上的一切谜题现在都不能打断她睡觉的欲望。 我终于回到了属于我的地方。 她带着这种充满安慰的心情,回到宿舍,爬到自己的床上,衣服也没脱,含着那块星星睡着了。 月光 金妮早上醒来时,烦心事烟消云散。 VIP点心和糖球的辩证关系、古怪的故事,都不能困扰她。她告诉别人,自己在火车上睡过了头,滚到座位底下,又被带回学校,成功地博得了大家的鄙夷。 前一天听到的每句话金妮都没往心里去,唯独对那句“星星是甜的”起了极大兴趣。怀着从未有过的虔诚,钻进图书馆研究了好几天。 二十四日下午,她还在图书馆里,目光从一篇篇目录上扫过,遇到“星星”“糖果”之类的字眼,都停下来仔细看看。 罗恩抱着一盒棋子走到她身后,低头看了看她身边的书山。 “还找呢?没用。” “谁说没用?告诉你,要能把这几个候选的咒语稍微改造一下……” 罗恩还没听完就笑喷了:“你要能改造咒语,我就能给人类补完。糖是吃的吧,是吃的就不能凭空变出来,这是甘地三大定律说的。” “你不及格!” 他话音未落,被赫敏斩于桌下。 “正确答案是甘普元素转换定律的五个例外之一。”赫敏自豪地接受了大家的掌声。 金妮嬉笑着看罗恩捡起散落一地的棋子,故意问他:“是不是又输了?这么卖力的练,也没见长进,算不算没用?”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输了?”罗恩不满的把棋子扔进盒子里,惹得黑白两军联合起来破口大骂,他满不在乎的捂紧盖子,猛摇一通,看来不是第一次处理人民言论过激的情况。 “这是为放假后的滑铁卢战役作准备。” “你们还去国外比赛?”金妮仿佛看到罗恩的头顶闪烁着光芒。 “就是旧器材室侧面,滑溜溜的大铁炉旁边。”光芒顿时熄灭了。 罗恩看了看墙上的大钟,伸手从书包里拿出一捆信封扔给金妮。 “这些信呆会给派了。” 金妮看看信封,右下角印着魔法部的标志。 “什么东西?” “早上在大厅里看见唐克斯了,她说这是魔法部里的人寄给以前老师的,过节猫头鹰紧张,让她跑腿代送,她一堆全塞给我了。” “跑腿……难道又降职了?” “八成。” 金妮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信封,猜测着亲爱的表姐又给上司的香烟里放炮仗了呢,还是带着一群新人在追踪训练中从爱沙尼亚跑到了缅甸。想着想着,她意识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你怎么不送?” “我忙。” “忙什么?” “忙堆雪人。” “去死!” 金妮的吼声暴露了目标,被平斯夫人的书签打个正着。她赶紧道歉,把桌上的东西一古脑扫进书包,追了出去。 “我帮你堆雪人,你去送信。” “不用,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金妮和罗恩都把堆雪人当作当务之急,争先恐后冲到操场。 前几天的雪没有融化,天空保持着茶水的颜色,微微透出淡红的光,学校里几乎没人,白皑皑的雪还是出生时的样子。 好景不长,不出十分钟,雪地上印满了成串的脚印,难看的字母和人形印子,好像一群乌鸦飞进了棉花田。几个圆滚滚的雪球屹立其间。来得比较早的哈利,已经堆了几件后现代流派作品,又开始了新的探索。 金妮也想在艺术创作方面一展身手,堆了个海棉宝宝,却受到哈利的质疑,问她堆的是谁的坟?罗恩则比其他人更加忙碌,在创作草泥马雪雕的同时,不忘趁人不备往别人领子里塞一把雪,还要躲避大家的反攻,忙得不亦乐乎。赫敏的工作最有技术含量,手捧着参考书,研究如何让雪人自己动起来。 一个下午悄悄过去,每个人的付出都得到了回报,赫敏的咒语展现了卓越的成效,那些高的、矮的、大的、小的、有脑袋的和没脑袋的雪人,都在她的魔杖下得以重生,歪歪斜斜的在操场上乱跑,活象一群僵尸。金妮的作品也有了长足的进步,从海绵宝宝的儿童节目,上升到了米菲这样的商业标志。哈利的境界一直很高,充分表现了意识流的精妙,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可以有一番新的见解。成就最高的非罗恩莫属,成了所有人和所有雪人的攻击对象,无数的雪球冲他呼啸而去,他轻松的左躲右闪,被击中了。 雪球穿空,惊涛拍岸,操场上的战争惨烈无比,一阵猛烈的炮火,罗恩终于淹没在雪堆之中。有几发雪弹势头甚猛,越上几层楼,“砰”地击中了城堡的一扇窗户。这声闷响,让大家的动作停止了几秒,紧张的察探着里边的动静。还好,窗户打开,出现的是卢平教授,他脸色苍白,却没有发火。 大家冲教授招手,卢平疲倦地笑笑,擦去了印在窗户上的雪,好像说了些什么,合紧窗子,拉上了窗帘。 “还没睡醒呢。”罗恩从雪堆里爬出来,作了简短的点评。 在反复把手欠的罗恩埋进雪地几次之后,天色已暗的看不清互相的面目,几只真的乌鸦粗哑着嗓门从天上飞过,和地上的脚印互相呼应。 大家掸掉身上的雪,把罗恩挖出来,和雪人们告别,回到温暖的餐桌旁。 晚餐也一样令人愉快,一篮子姜饼小人带着香喷喷的热气满桌跑,热情地把圣诞节蛋糕分给大家,有几个还执意要亲自喂到别人嘴里。它们太小了,两人合力才能举起一把勺子,力气也弱,根本挖不到蛋糕和水果,只能勉强刮下一层奶油。就是这点奶油,享受服务的人也未必吃得到,十有j□j都会被抹的满脸都是,像敷了层面膜。 金妮吃过晚饭之后,皮肤变细腻了不止一点,心满意足地走向休息室,身后还追着两三个姜饼小人。 “来吃我们吧,一口吃掉吧。” “噫——怪恐怖的,不吃。” 金妮坐到休息室的壁炉旁,把脚架在一副矮凳上,拿出书和笔记,继续思考那条咒语,姜饼小人们爬上椅子,好奇地围观,时不时低声交谈。 过了一会,姜饼人感到无聊,纷纷从扶手上滑下来,溜进书包里。 “出来,弄得到处都是饼干渣。” 金妮怕碰坏了它们,轻轻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在里边找到了姜饼人。它们抓着一条捆着信封的丝带,在空中荡了荡,把系着的蝴蝶结弄开了,信封撒得到处都是。 她这才想起送信的事,罗恩早不知道跑哪去了,她只好自叹倒霉,懒洋洋地把信搜罗起来,按收信人整理好。 大部分都是送给老教师的,也有一些要送给工作人员,连费尔奇都有一张,只是散发着诡异的感觉,让人怀疑是哪个被欺负过的学生借此报仇。算一算,全部送完,要逛完大半城堡,在安祥的平安夜,谁也不喜欢这样的工作。 “气死我了!” 金妮重重地靠在椅子上,闭起眼睛。 姜饼小人看她不动了,急得大声喊:“先别死,先把我们吃了吧。” 金妮把姜饼人从胳膊上轻轻拨开,“我才不吃在地上跑来跑去,还说话的东西。” 其中一个姜饼人脾气比较硬,一听这话,双手叉腰地生起气来:“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我好不容易作为小麦来到这个世界上,被人家碾、揉、擀、烤,一通折腾,就是为了让你们吃,容易吗?你还嫌弃。” 这一番话,让其它几个悲从中来,吵吵闹闹,乱成一团。 金妮没了主意,随口说:“我忙,没空吃,除非你们帮我把信都送出去。” 她以为姜饼小人不熟悉地形不认识字,肯定知难而退,没想到对方一口答应下来。 “你们知道什么叫送信吗?” “我们不知道,多比知道,他把我们做出来,什么都知道。” 姜饼小人高高兴兴地抬着一信,嘿哟嘿哟地向外跑。金妮想起了一件事,追上去,从信里边取出一封。 “这张我自己送。” “好,呆会见,别忘了约定。” 我已经忘了。金妮忘恩负义地想。 她见小人们走远了,低下头仔细看了看手里的信封。收信人是詹姆斯?卢平,寄信人是尼法朵拉?唐克斯。这是卢平教授收到的唯一一封。 尼法朵拉是N,唐克斯是T,那不就是N?T? 金妮想起了卢平教授的口琴,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我猜根本没人叫她跑腿,是唐大头自愿的,还拿代送作幌子,是不是想亲自交给卢平教授?后来又临阵退缩了? 她兴冲冲地跑向三楼的办公室,一路上把信抖得啪啪作响。假期的城堡特别冷清,奔跑的脚步声格外明显,回荡在各个角落。 三楼一片漆黑,东侧走廊的蜡烛不知为什么没有点燃,金妮有点奇怪,点亮魔杖,试探地向前走了几步,发现黑夜里的脚步回声是多么令人不愉快。 她尽量踮起脚尖,摸索着墙壁,到了拐角处,探出头张望。 她的眼睛被闪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在那里不安的流淌着、潜伏着。 金妮闭起眼睛,等眼皮上的金色星星散去,小心地又看了一眼。 原来是,只是她从没见过如此生机勃勃的,倒像是仲夏早上的太阳。 卢娜坐在里,那扇安着巨大拱形玻璃的窗台上,透过窗子望着月亮。 金妮想起来,今天一整天,只在晚餐时见了她一眼。 她轻轻走到卢娜身后。 “怎么不睡觉?”卢娜看着月亮,仿佛是在问它。 “你不也没睡?” “月亮不让我睡。”卢娜仍然没动,目光与系在一起。仿佛月亮是只气球,要是卢娜一回头,她们之间的线断了,月亮就会飞到一个远而又远,人们永远也到达不了的地方。 金妮跳上窗台,坐在卢娜旁边,侧过头去看她的表情。 “我要是你我就回去睡觉。”卢娜脸上有不满的神色,让金妮觉得她希望她离得远远的。 “碍着你了?” “碍着了。” 金妮没想到到回答这么直白,挠了挠头皮,讪讪的搭话: “怎么不点蜡烛?” “我支持低碳生活。” “坐这干什么?” “狙击圣诞老人。” “人家跟咱们不是一系统的。” “那狙击校长,反正他们长得差不多。”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基本没过脑子。” 金妮见卢娜根本不注意自己,反而更来劲,使劲在脑子里搜索卢娜感兴趣的话题,非吵得她看自己一眼不可。 “我知道怎么把天上的星星变下来,变成糖,想不想看?” “不想。” 金妮没有被逆境打垮,勇敢地站起来,把魔杖指向了天花板,大声喊出了改良的咒语。 碰!她的魔杖喷出一束五彩斑斓的彩带,狂蛇般飞舞、扭曲,上升了一段距离,没能克服地心引力,噼里啪啦掉下来,落到她身上。嚼过的口香糖似的东西,湿乎乎、粘嗒嗒,把她固定在窗台上,像蟑螂屋里的小强。 卢娜嘴角露出点笑意,目光还是没离开月亮。 金妮从喉咙里发出低微的求救声。 “嘘——安静,要是无聊就看月亮,盯着一样东西猛看,它会变得非常有意思。” 金妮无计可施,只有透过窗子,盯着月亮。 她愣了一下,月亮也在看着她。 她从没这样用全部精力盯着一样东西或一个人,渐渐,如卢娜所说的,月亮不再是月亮,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事物,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事物。上边的阴影,四周的光晕,从前边缓缓走过的云缕,似乎极力隐藏着什么秘密,惟有紧紧凝视他们,才能得到从上古传递的讯息,才能解开一个永恒的谜题。 当她的眼睛快和宁静的月亮融为一体的时候,月亮上泛起涟漪,如风中的露水般颤动,似乎动能听到隐隐的韵律。金妮紧紧闭了下眼睛,以为是疲劳的错觉,再次睁开时,看到了更加不可思议的影像。 数不清的色骏马从天空中顺着驰骋下来,上边坐着数不清的骑手,每一位都飘洒着一头海浪般的长发,每一根都散发着永不熄灭的光滑。他们在里奔腾,如鱼穿梭在海浪上那样穿梭在里,在夜空中狂奔,向陆地猛冲,好像太阳的力量已化为乌有,与黑夜必将统治一切。 “如果你不静静盯着月亮看上一阵子,就不会见到这样的景象。” 卢娜终于发话了,她站起来,迅速清理金妮身上的口香糖。 “我不来不想叫你,你却送上门来,帮我。” “说吧,怎么帮。” “陪着我,什么都别问,我现在懒得讲。” “了解。” 卢娜带着金妮来到三楼西侧一扇办公室门前,门上写着黑魔法防御教师办公室。 “卢平教授,”金妮想起来意,拍了拍门,“诺曼底奶酪给你写信了,我帮你送来。” 卢娜按住金妮的手,示意不要出声,拿起魔杖对着门锁念了句:“Alobomora。” 办公室的门像一张大嘴,悄无声息的开了,里边一片漆黑。 她们走进去,把门关好。卢娜从口袋里拿出个罐头,勾住拉环,轻轻把铁皮封口拉开。一个尖细的声音如铁丝划过耳朵,办公室里另一扇门开了,黑暗里出现两点绿光,一只巨大无比的野兽窜过来。金妮吓得坐在地上。 “别怕,是卢平教授,他吃了药,还有点理智。” 金妮瞪大眼睛,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卢平教授是什么人?狼人。今天晚上是什么月亮?满月。 她僵硬的看着巨狼,白森森的牙齿在黑暗里闪光,银灰色的皮毛千根钢针,威风凛凛的树立。 巨狼几口吞下了罐头。 “你给他吃什么?” “狗罐头。” “为什么!” “因为没有狼罐头。” “真没关系?” “没事,我自从知道他是狼人,每次月圆都来陪他,我们很熟了。”卢娜说着拿出一支网球丢了出去,巨狼一口接住,送回卢娜手里,卢娜赞许的拍了拍他的头。 金妮满头大汗,拿不准这样对卢平教授氏体贴还是侮辱。 “教授知道吗?” “不知道。我想这样更好。他是人的时候我想尊敬教授那样尊敬他,他是狼的时候我们得用对狼的方式对他。” “那是对狗的方式。” 卢娜把网球递给金妮。 金妮战战兢兢的试了几次,发现满月下的巨狼和路菲也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于是抹去额头的冷汗,长出一口气。 “卢平教授真是人类的朋友。” 卢娜示意金妮继续玩,自己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过了很长时间,直到金妮的胳膊酸痛,卢娜才转过脸。 “出去吧。” “去……” 卢娜用眼神告诉金妮她答应过不问。金妮点点头,缄默地跟着卢娜的脚步。 卢娜拍了拍巨狼的脖子,巨狼敏捷地跟在她身边。 他们迅速走下楼梯,穿过走廊,离开城堡,往通向禁林的小径而去,路上经过操场,白天堆的雪人们还在四处游逛,有的对金妮辉起了手,速度很慢,像白森森的幽灵。金妮不禁打起冷战。 在禁林边缘,卢娜停住脚步。 “上来。”她说着,轻快地跳上巨狼的后背,抓紧它脖子上的鬃毛。巨狼看起来健壮无比,纹丝不动。 金妮深吸了一口气,用全部意志说服自己忘了这是卢平教授,一咬牙,一跺脚,牢牢坐在卢娜身后,心中默念: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教授你期末给我不及格我都不带吭一声的。” 卢娜压低身子,附在巨狼耳边说道:“去味道最浓的地方。” 紧接着,她大喊一声“驾!” 巨狼低声咆哮,奔腾而过,留下一路雪尘。 马人 可怕的寒风卷着残雪从森林深处扑来,迎着它,巨狼和骑士沿着狭窄的道路疾奔。月亮熠熠闪光,白色王冠一样戴在森林之上,森林像加冕的国王,透出威严的气息。一位骑士抬起头,把壮美的景象印在瞳孔里,聆听着世界的呼吸,忍不住高声吟唱: “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它去禁林~” “能唱首跟情境吻合的吗?” “我有一头小野狼,我从来也不骑……” 不等心血来潮,巨狼一个翻滚,把骑士们甩了出去。 金妮顺势扎进雪堆,天旋地转好久,勉强爬起来。卢娜坐在不远处,痛苦的揉着膝盖。 “瞧你唱那歌,把狼都绊一跟头。” “都怪卢平教授太脚滑了。” 她们忽然都闭了嘴,巨狼对着黑暗亮出凶狠的獠牙,低声咆哮,身后的树干上插着一只箭,上面镀着一层淡淡的蓝光。 回去!空气中回荡着一个空洞的声音。 金妮跑到巨狼身旁,看了看着那支箭,箭矢像被影子遮住的光,颤抖一下,消失了。只有树上深深地凹痕证明它曾存在过。 “没人,只是个残留的声音。”卢娜说着,把金妮拉到一棵古树的背荫里,指着洒满月光的明面说:“现在尽量走阴影,有光的地方充满的陷阱,没什么危险,但我不想过早惊扰它们。” “这还不危险……等等,?” “是的,就快找到他们了。” “你疯了,不欢迎巫师去他们的地盘,你怎么对夏天的苍蝇他们就怎么对你。” “大人不行,孩子可以,尤其你这样心理年龄小的。” “毛!” “别浪费时间了,爬树上去,看看周围有什么。” 金妮不太情愿地手脚并用爬上枝头,在卢娜的指挥下,一直爬到参天的树冠才停下。她极目远眺,惊呆了,什么也说不出来,手握着树干,呆呆凝视着南方。 不远处,黑黝黝的森林消失了,出现了一条令人眩目的光线,无边无际扩展开来,变成了宽广的海洋,银色的海水一浪一浪涌向前方,越涌越低,越涌越远,消失在目力不及的远方。 “海!” “哪边?” 卢娜拿出一枚军用指南针,调整好金妮所指的方向,蹲下身来轻轻拍了拍巨狼的后背。 “等我们。” “我们自己走过去吗?”从树上下来的金妮险些没有站稳。 “这比卢平教授在身边安全得多,跟着我。” 两个人跳跃在树影之间,好像跳跃在湖面的岩石上。 越往前走月光越明澈,树木越稀疏,眼看脚下可走的影子不多了,卢娜站在一棵梣树背后,喘息了一会,收起指南针。 “数一二三后向前冲,看见什么都不要停,明白?” 金妮用力点了点头,等信号一发出,敏捷的跟了出去。 仅有的几棵树也消失了,眼前大片大片的银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金妮从眼皮的缝隙里,看到数以百计的箭矢像鱼跃出海面一样,从地上的月光里飞射出来。她慌忙举起魔杖,却被卢娜阻止了。 “别动,继续跑!” 一根根箭矢一接触到她们的皮肤,就势不可挡地碎成一阵阵光尘。 她们不顾一切的奔跑,直到一个有力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喀容的酒杯上没刻你们的名字,报上名来,陌生人。” 两个人及时收住脚步,恰好停在海岸边。几只人马踏着水波,拉弓搭箭从四面走来,为首的一身棕红色皮毛。 “我们是霍格沃茨的卢娜?洛夫古德与金妮?韦斯莱。”卢娜镇静地直视着充满威胁的目光。 “为什么而来?” “我以第三百五十九条咒语——仁慈与给予的名义,恳求探望一眼高贵的斐莱拉,在万物诞生这一天,透露给我一点人类没有的智慧。” 为首的棕红色把弓箭移开,走向卢娜,步伐非常缓慢,四蹄与水波的敲击声,听来像一阵战鼓。 走到巫师面前,稍稍倾斜目光,居高临下审视着她们。 “想知道什么?”他的声音像根绷紧的弓弦。 “彼世的消息。” 中立刻传出一阵小小的骚动,棕红色回头看着同伴,似乎在等待意见。 不一会,大部分放下手里的弓箭,还有一些做出首肯的动作。 棕红色考虑了一会,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森林的阴影中抢先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要是巫师谦卑地和你说话,手里十有j□j攥着一把恶咒。”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带来一位灰色的,面目苍老,声音嘶哑,手中不知提着什么。 “玛格瑞,你还是一头马驹的时候难道没听过《马驹与巫婆》的故事?不能从里边得到教训,彼豆把它留给我们干什么?”他气势汹汹地对棕红色说,“巫师不管大小,都是些不等云彩飘出一里路,就把天上的月亮偷走的狡猾鬼,不能让他们的目光玷污裴莱拉的圣洁。” 灰色的扭过头来,轻蔑的目光迎头打在巫师们身上,他扬了扬手里的东西,凶巴巴地说:“最近这些东西常常在附近监视我们的领地,闹出不少怪事,今天被我抓到。肯定又是巫师弄出来的鬼玩意儿,你们到底打什么主意?” 他说着把手里的东西扔到金妮脚边,吓得她往后一退。 地上是只雪白的大鸟,翅膀被藤蔓捆绑在一起,额头上两块红斑,脖颈上一圈金环,蒙娜丽莎似的眼神让人脊背生寒。 “雷银?”她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认识它?”红色的玛格瑞似乎比刚才更红了。 “它是……” 金妮话还没说完,已经被团团围住,数根银光闪闪的箭尖对准她的鼻尖,压迫得她说不上话来。她结结巴巴发出些不成句的音节,慌张的看着高大的,发现他们眼睛里燃烧着怒火。 “听着,卑鄙者,这些箭跟刚才的不同,真材实料,绝不因你是马驹网开一面。告诉我你对罗南做了什么!” “我……做……我连功课都不会做还能做什么?” “也许一个窟窿能让你有点长进!” 一只箭深深刺进了金妮旁边的泥土,离鞋子仅有一二寸远,箭尾像响尾蛇的尾尖,危险的颤动。 金妮的身体马上和箭尾抖到了同一频率上,惨叫声从她喉咙里跑出来,满树林乱窜。 她哀嚎了一会,发觉没有人响应她,不管卢娜还是,都皱着眉头站在原地。 “你,你别这么镇静行吗?”她指着卢娜,“难道不应该为我的性命担忧,帮我辩解一下?还有你们,”她又看着众,“你们不应该喝令我闭嘴吗?” 她恼火的等着周围人的反应,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继续惨叫下去。 “今天我猜没人会真伤害你。”卢娜不紧不慢地说道。“因为裴莱拉不会允许今天发生任何流血的事,一滴也不行,对吗,尊贵的?” 拿着弓箭的纷纷投来不友好的目光,没有一个回答卢娜,倒是人群之外响起一个和蔼的声音。 “没错,看来你对裴莱拉有一些了解。” 又一位从海的深处走来,凭着那对蓝得惊人的眼睛,金妮认出了费伦泽。 “贝恩,可以结束巡逻回到喀容的餐桌了。至于她们……”费伦泽低头看了看卢娜和金妮,“裴莱拉想见见她们。” “不!”叫贝恩的灰色愤怒地抬起了一条前蹄,在地上砸出一片清晰的痕迹,“是她们让罗南消失的!” “我们没有!”金妮终于鼓起勇气大声辩解。 费伦泽来回看了看,继续说:“不管她们做了什么,今夜我们什么也不做,裴莱拉要见她们,她说今晚的访客中有人受着月亮的庇佑。” “这不可能,这些残忍、卑鄙……” 贝恩的反驳声渐渐低下去,恶狠狠哼了一声,收起弓箭走开了。 费伦泽走上前来,彬彬有礼地说:“喀戎的餐桌欢迎你们,请跟我来。” 金妮紧紧拉住卢娜的手,走在费伦泽身边。发现他们朝着海洋的方向走去,心里不由得更加紧张。 “我泳游得不好。”她小声在卢娜耳边说。 “怕什么,淹死后自然会浮起来。” 卢娜的安慰让金妮抱着必死的决心踏进大海,水一下子漫过她的脚踝。她惊讶的发现期待的那种刺骨的寒冷没有出现,一种淡淡的温暖缠绕在身上。 她慢慢走进水里,直到海面没过头顶才明白,这并不是海洋。或者说不是水的海洋,那些闪亮的、宽广的东西其实是—— “是月光对吗?怪不得没有听到海浪的声音。” 费伦泽轻轻点头。 “每年洒在地面上的月光都会汇聚到喀戎的餐桌上,到了十二月,所有都会穿过月光的海面到那里和裴莱拉们相会。” “裴莱拉是谁?” “裴莱拉……”费伦泽想了想,“就是裴莱拉。” 他们沉入了海里,满眼都是柔和的光,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见,脚下空空荡荡的,完全不知道行走在什么地方。 片刻之后,金妮大脑里一阵晕眩,好像整个世界颠倒了一番。柔光消失了,脚下又找回大地的感觉。 “欢迎来到喀戎的餐桌。” 费伦泽再次说道。 彼世 索尔兹伯里平原上,一群环形巨石年复一年矗立在那,像群无辜的老头,围在炉旁打牌、聊天。不论哪个角度看,都有种神圣的感觉。麻瓜科学家们试图解开巨石阵谜团,为它们到底是上古天文观测台还是外星多米诺骨牌争执了好些年。 事实的真相只有马人和洛夫古德先生知道。 本年度《唱唱反调》二月情人节特刊上登载了一篇文章:《谁的荷尔蒙在飞——神奇生物浪漫情史TOP.10》。其中TOP.3中讲述了一段有关马人的传说。 原文如下: 经作者多方考证,马人的恋爱比巫师轻松浪漫得多,至少不用为购买婚房奔波劳碌,因为他们的男性与女性不在同一个世界上,女性马人居住在“”,传说是亡灵经过的地方,一个仙乐飘飘的世外桃源。此外,如果你是一个花花公子,拥有无数女朋友,也不用为记住她们的名字发愁,因为女性马人拥有一个共同的名字——裴莱拉。 每年九月开始,男性马人每晚举行一场将临仪式。到十二月,他们的歌声经过漫长的旅途来到月亮上,送进裴莱拉们的耳朵里。她们听见急切的呼唤,就会沿着月光铺就的道路来到大地上与他们相会。 一起度过三十个美满的夜晚之后,十二月三十一日结束前,裴莱拉们把新降生的马驹留在人间,交给爸爸们养育。自己则回到的薄暮深处。 裴莱拉降临的时间里,世上所有马人部落都会出现一片光海,他们穿过海洋来到一个地方,那是所有马人的婚房。 在马人文化中,那个神秘的地方叫喀戎的餐桌,但根据国家地理的说法,叫做索尔兹伯里巨石阵。 我年轻的时候,曾从《魔法好少年画报》上读到:从古至今,洒在不列颠大陆上的月光悄无声息的流淌,默默汇入索尔兹伯里巨石阵。那里是马人的秘密家园,每一头马驹都在那里降生。 很遗憾对马人的浪漫史没有更翔实的资料,至今为止只有五十年前一个名为巴尔萨莫的学者带他的学生亲自考察过喀戎的餐桌,从此再也没人见过他,只有他的学生带回一小段笔记做点粗略的记载。 不管怎么说,正是这种神秘给马人的婚恋蒙上了朦胧而迷人的色彩,笔者认为他们给魔法社会带来了很多启示,譬如群婚与群育也许是社会构建最合理的模式。 最后,预祝在月光下诞生的小马驹们健康成长。 尽管杂志里配了很多色彩柔和、意境浪漫的插图,还附赠了心型大声表白徽章,仍没能阻止那期的《唱唱反调》销量再创新低。一个月下来卖了十二本,其中一本按成本价卖给了卢娜。 现在,卢娜站在喀戎的餐桌上,发现一切跟杂志插图上那飘着粉红色云朵、充满暧昧芳香的玫瑰原野迥然不同。 海中的柔光散去,展现了一望无际的旷野,除了柔软的草甸和星罗棋布的岩石什么也没有。四周地平线上勉强看得到一圈耸立的石柱,比外界看到的巨石阵宽广得多。 到处都涂着一层朴素的月光,不论是草叶的背面还是风中的尘埃。空气有些冷,却比禁林中的严寒温暖些,清爽又舒服。马人三三两两漫步在草原上,平时形影不离的弓箭不见了,变成了竖琴,轻轻弹唱着不知名的歌。 “我还以为会更热闹。”金妮有点失望。 “我们的祖先认为十二月是沉静的时候,而且裴莱拉们很容易受到声音的惊扰。” 费伦泽带着客人们走过一片草甸,沿路上的马人用好奇的目光打量他们,有的还拨动了琴弦向陌生人致意。 一片湖泊出现在草丛里,像面镜子镶嵌其中,湖中央拢着一束光,无数模糊的身影在光束里来来往往,看不清细节,轮廓已十分有诗意,没什么词语可以形容,只能依靠比喻,好像爱琴海的玫瑰,亚细亚的香料,落日时的余辉,海面上月亮的吸呼…… “亲爱的裴莱拉,客人在这里。”费伦泽对着湖水轻轻地说。 光雾中传来叹息,仿佛来自遥远的时间,如雪花飘进深渊。 “她们不高兴吗?”金妮低声问。 “没有,那是她们的语言,只有马人才懂。裴莱拉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见她。” “我想请裴莱拉帮忙寻找我失踪的母亲,如果她去世了,也许会经过,她叫普洛塞比娜?洛夫古德,这是她的画像。” 卢娜的声音使湖中央的光芒产生了颤动,她扯下脖子上用来催眠家具的项链,交给费伦泽,后者把它放进了湖水。 好一会,又传来叹息,湖畔冒出几枚水泡,项链退了回来。 “她们没见过她。”费伦泽捡起了项链还给卢娜。 “那是说她还活着?能透过星星看到她哪吗?” 这一次等待的时间比上次长了不知多少倍,没有回声,突然湖水沸腾了似的翻滚,湖中的光束向外流淌,延伸出一条光桥,架在卢娜脚下。 “她们请你过去。”费伦泽声音平静,脸上的表情则显示这样的事情并不常见。 “你一个人。”他看了看紧跟在卢娜身后的金妮,补充道。 卢娜独自走上光桥,每前进一步,身后的道路就渐渐消失。 金妮留在岸畔,觉得被装在箱子里扔在了电线杆底下。 “为什么我不能去?” “裴莱拉每次允许一个人类走近她们,都是要告诉他们一个关于他们的秘密预言,探听别人的秘密是没礼貌的。” “别人的秘密,裴莱拉都知道?” “她们无所不知。” “那她们也可以用世上最厉害魔法?” 费伦泽对这句话和话中的崇敬很不安。 “不,魔法不是凭空来的,驱使它要付出代价。几千年前我们的祖先就对你们的祖先说过。可巫师从来不听别人讲话。” 费伦泽失望的表情让金妮感到有责任为自己的种族尊严来一次小小的辩护。 “可我们没有失去什么,还得到了很多。” “巫师得到太多了。你们得到的越多天上的星星就越少。” “天上的星星那么多,少一两颗有什么关系。” “要是你家人很多,少一两个也没关系?” 金妮愣了,几乎想不起来刚才心不在焉地说了什么,只知道费伦泽变得很严厉。 “别这么认真,开玩笑的。” “罗南也被你们拿去做成玩笑了吗?” 费伦泽目光里边的严厉足够麦格教授用上好几年,金妮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也不敢继续追问罗南的事,甚至连再看费伦泽一眼的勇气也没有。 “我去那边看看,那个很有意思的……大石头。” 她赶在气氛凝固前奋力挣脱,跑到最近的一堆乱石旁,站在毛绒绒的芦苇里。等费伦泽不再盯着她了,才稍稍松口气,感到有些恼怒,开始恨自己为什么不恶狠狠的瞪回去,以示从没做过一毫米对不起马人的事,更不认识什么罗南。 她看看湖中央,没有动静,又顺着乱石往上爬了几步,趴在上边看其他马人,他们拨动着竖琴恬静的样子,很像一群古希腊雕塑在散步,怎么也想不到愤怒的玛格瑞、贝恩会是其中一分子。 马人常常把手伸进月光里,抽出一缕银色的丝带,抓出一把闪光的小鸟,更多的时候拿出不知名的东西,甚至取下一片月光放进嘴里,像放进一片冰糖。 金妮感到羡慕,渴望知道月光是甜的还是咸的。 乱石堆顶上也有一大片月光,活泼的四处反射,看起来味道不错。她费力的登上去,用指甲抠了抠石头上的月光,月光没理她,她遗憾的叹了口气,目光落在石头上,看到上边刻满了拙劣的图形。 就着月光,她艰难地辨别着那些画,有些像马人,有些像巫师,似乎还有可怕的牙齿和一口大锅。 金妮知道很久以前的人会把发生的事画在山洞的石壁上,忍不住轻轻叫了出来。 “天啊,他们吃巫师。” “是巫师吃了马驹。” 金妮险些从乱石堆上掉下去,她搂住一块岩石,向下望,除了黑漆漆的芦苇丛,什么也看不见。 那个声音继续着,语气还挺严肃: “很久很久以前,世界上只有白天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是马人的,他们在光里无忧无虑的奔跑,脚印遍布每一寸土地。有一天,一个马驹遇到了巫婆。巫婆说有一只星星从天上落下来,掉进了她的坩埚里,她年纪大了,不中用,希望健壮年轻的马人替她把星星拿出来,并听听它说了什么。善良的马驹进了坩埚,里边哪有什么星星?巫婆死死的盖住锅盖,架起篝火,用不了射一支箭的功夫,把马驹吃得一干二净。她抹抹嘴跑了,把马驹的影子忘在锅底,影子找不到马驹,发起火来,四处寻找巫婆,哪也没有。最后,它张开嘴,一口咬住半个世界,黑暗笼罩了天空。看到这种情况,聪明的裴莱拉做了一颗最大最亮的星星,把它放到天上,推着它跑,影子看到光亮还以为是马驹回来了,就跑上去追。从此之后,裴莱拉推着最大的星星在天上跑,影子在后边追,世界的两边总是轮流处在黑暗与光明中。这就是《马驹与巫婆》的故事。” 声音停下来,金妮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要不要对传说中的马驹负责,最后,她鼓了鼓掌,决定不去点评这个故事。 “谢谢,你是谁?” “罗南。” 金妮真的掉下去了,顺着凹凸的岩面一滑到底,隔着厚厚的衣服,还是很疼。 “罗南?他们以为你失踪了,找你呢!” “我也在找他。” “找谁?” “罗南。” “你到底是谁?” “罗南。”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找到罗南,他在哪?” “别闹了,出来吧。” 金妮哀求对方停止这种没头没脑的回话,拨开芦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前进。 芦苇丛里传来沙沙声,有什么东西分开草丛快速移动,金妮慌了手脚,莫名其妙的想追上去,不顾芦苇的阻拦,迈开大步,在潮湿的泥地上印下深深的脚印,直到踩上一只潜伏的泥鳅,扑向地面。 她的脸在柔软的地上留下有趣的图形,双手摸到了更奇怪的东西,薄薄的,软软的,轻轻地,还在挣扎,像是一条洗完的床单,或是什么人七月底的雨天里不愉快的记忆。 她极力不让泥水流进嘴里,费力地问:“是你吗?找罗南的罗南?还是泥鳅?” 那肯定不是泥鳅,没有一条泥鳅能拖着一个人浮在空气里,飞似的穿过芦苇丛,冲向湖中央。 金妮的双眼透过泥浆,勉强还留着一条缝隙,在湖中光束的光晕里,她看了一眼抓在手中的东西,那微不足道的一眼,使她惊叫一声,掉进湖里。 她这一生没少掉进水里,从三岁时的洗衣盆到去年的泰晤士河,对“落水”的技巧掌握得很好,甚至可以拿到学位证书。重要的只有两点,首先确保附近有人,其次不要紧张,要非常非常恐慌。只要喊的足够凄凉,总会得救。 她得救了。但被人粗暴的拉住领子丢在地上的感觉还是很糟,尤其是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卢娜的大眼睛在头上仅仅一寸的地方,更可怕。 “这是几根手指,看得清吗?” 金妮看得很清楚,因为那五根手指不停拍在她脑门上。她j□j了一声,坐起来,感到同样湿漉漉的费伦泽责备的瞪着自己,那种目光给人一种迫切想要辩解的欲望。 “费伦泽,真的,我什么也没干,就站在石头上,然后罗南把我甩进了湖里,他……” “罗南?” “没错,你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 “我只看到你一个人爬上了石头。” “但是……不可能啊,他真的在,给我讲那块石头上的故事,还说他是罗南,他在找罗南,然后他跑了,他长得很黑、很扁……吓了我一跳。”金妮发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还是咬着牙把想说的话说完,然后深切的感受到一切都完了,费伦泽很可能再把她丢回水里。 幸运的是他没有这么做,而是带着惊讶的表情望着金妮指着的岩石。 “他讲什么故事?” “巫婆……把马驹吃了。” 费伦泽踱到水边,向金妮落水的地方搜寻,什么也没看到。 “我没骗你。” “我知道,能讲《马驹与巫婆》的人肯定是罗南,那是他的故事。” “他写的?” “不,马人不写故事,故事自己写自己。我们会把故事平均分配,每个人在成年的时候都会得到一块石头,上边的故事只有他一个人能讲,直到死后传给下一个人。” 金妮还想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一会,但卢娜拉住她的胳膊。 “费伦泽,我想我们得快点回去,她需要一个烘干机。” 金妮这才注意到卢娜的脸色和声音比十几分钟前苍白了几倍,原来酷似月亮的脸,现在倒像一盏白炽灯。 他们回到光海岸边,费伦泽变魔术似的摘下一片光,在手里一抖,光像一条厚厚的斗篷一样翻腾起布质的波纹。 他把光披在金妮身上。 “罗南的事如果是我们搞错了,我愿由衷地致歉。我希望是我们搞错了。” “能不能告诉我他出了什么事?” “大概七天之前,罗南和其他人晚上在禁林里巡逻时,看见了什么,独自跑向禁林深处,一直没回来。等别人找他的时候,发现他的弓箭散落在地上,而且只留下了来的痕迹,没有离开的痕迹,好像凭空消失一样。那晚跟他一起的同伴,都没注意到是什么引开了罗南,但在他失踪的地方,能闻到魔法的味道。” 卢娜点了点头,目光没有集中在任何一点,散落得到处都是,很难收集起来。 等回到卢平教授的身边,她的目光已经遍布了禁林。 巨狼奔跑起来,迎面而来的风更大了,虽然裹着一层月光,金妮还是剧烈的颤抖,抖得肋骨断裂似的疼,冷得都不觉得冷了。卢娜却没知觉一样坐在她身后,不声不响。 “你虽然说不让我问问题,但我觉得问一问可能会暖和起来,好不好?” “随你。” “你觉得罗南去追什么东西?跟我说话的是什么东西?如果他是罗南,他要找的罗南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东西。” 金妮长叹一口:“好吧,我问一个你一定知道的问题。可以告诉我裴莱拉说的秘密吗?” 卢娜很久都不说话。 “不能吗?” “事实上当她们正要告诉我重点的时候,我只听到一个姓韦斯莱的人喊救命。” “然后呢?” “然后那声救命像一块石头扔进池塘,裴莱拉像水里的倒影一样碎了。” “碎了?” “碎了。” 金妮认真思考了一阵。 “如果你为这件事难过,我道歉会不会让你好受点?” 卢娜突然紧紧的握住了金妮的肩膀。 “我一点不怪你。” 金妮觉得自己要完了的那一霎那,卢娜的头抵在了她的后背上。 “而且谢谢你。” 说完,耳边只剩下风的呼号。 金妮不知道那句谢谢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身后的卢娜是什么表情,她只看到无数的塔利亚钻出雪地,一路尾随着她们。 定律 要是你闲得没事,看过几部含金量颇低的电视剧,可能会注意到,剧情人物在荒山野岭里跑去上厕所的话,准会听见什么不该听的,见到什么不该见的,然后剧情就有了大转折,一般还不会转向大吉大利的方向。 金妮没事的时候就看过这种东西,还挺放在心上,觉得这就像“好莱坞电影先整死黑人配角”一样闪烁着真理的光芒。所以,即便在湖里喝了那么多水,在狼背上颠簸了那么久,她依然咬紧牙关,努力想象没有水的撒哈拉沙漠。 如果李奥纳多说不要去想粉红色的河马,你会想什么? 对,你会想粉红色的河马。 水也是同样的原理。 金妮脑海里的撒哈拉,有着弯弯的椰树,飘逸的草裙,白色的沙滩,最重要的,还有无边无际的海水。 气温零下,她却在冒汗。 这时卢娜说:“我想喝水,就算一瓶两升的汽水,都能一口灌下去。” 她的情绪似乎恢复了,但金妮赌咒自己更喜欢刚才沉默寡言的她。 “不……”金妮j□j道。 “我当然能,而且我会很享受汽水在肚子里摇晃的感觉。” “别……” “你在湖里喝饱了,我可干得要命。” “你……” “水是生命之源,所有生命都来自大海。你猜我一见大海就想干什么?就会吹口哨。”卢娜真的吹起了口哨。 “停!” 就在金妮回手打算拍卢娜,卢娜抓住金妮手腕的时候,什么东西跳进了她们的视野,随着巨狼的奔跑,一闪而过,消失在身后的黑暗里。 她们定住了,差点从狼背上掉下去时才回过神来,紧紧抓住狼的皮毛。 金妮终于把氢原子、氧原子忘得一干二净,明白了就算死忍住不去,也不能阻止看见怪东西的命运。 她不停地回想刚才迅速消失的画面。 “看见了吗?”她问卢娜。 “看见了,你呢?” 即便冒着生命危险,金妮还是使尽浑身解数转过身来,面对卢娜坐下,一定要看着她,才敢说出下面的话。 “我看见几个像摄魂怪的东西——” “我觉得就是。” “跑过去了——” “更准确地说是逃命。” “后边有什么东西——” “一个挺可怕的东西,禁林里边什么怪东西都有。” “追赶他们——” “追杀。” “我还看见一道银光——” “可能是牙齿或眼睛的反光?” 金妮终于受不了卢娜的解说: “把话说那么恐怖是一种罪恶!” 她们不知道说什么好,发出一阵夹着冷汗的傻笑。 “我明白了。”金妮思考了一会拍响了巴掌,“我什么也没看见。” “但……” “卢娜。”金妮严肃地说,“跟我说,我什么也没看见。” “我什么也没看见……” “对,你什么都没看见,我也没看见,我们今晚什么都没看见,太好了!” 她们稳稳坐好,闭上了眼睛,直到这趟什么都没看见的旅行结束,回到城堡为止。 回到室内,凝固的血液重新流淌起来,她们要把教授送回办公室,一起向三楼走去。 来到二楼,突然传来桃金娘的哭声。这使金妮再次回到了那片连着碧海的撒哈拉。想到桃金娘不想到盥洗室,就跟不想粉红色河马一样不可能。 这里已经不是荒山野岭了,金妮想,影视剧应该不会生效。 她跟卢娜说:“等一会,我去去就回。” 金妮轻手轻脚打开了盥洗室的门,迎面袭来神经质的尖叫。她用了极大的毅力,才没让自己的情况变得一团糟。 桃金娘飘来,眼泪瀑布似的流下来,她揪下金妮的月光披风,响亮地擤了擤鼻涕。 “吓死我了!” “你早死了。” 金妮抱着安慰的态度向桃金娘指出这个事实,对方却哭得更厉害了。 “所以我不能再冒生命危险死第二次了!你去看看最后那个隔间里有什么。就在你进来之前,有个怪东西风一样钻进去,招呼也不打一个,吓死人了!” “也许是耗子、猫之类的,也许是别的幽灵来这看看。” “看看?”桃金娘扬起泪眼婆娑的眼镜,大声吸着鼻子,“那个隔间是十二世纪文艺复兴时期启蒙思想下产生的巴罗克式洛可可风格建筑?还是巧夺天工、美轮美奂,能让人沉浸在往昔岁月的回味中?你能不能进去鉴定一下?”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金妮指出了问题的关键。 “什么?我这么柔弱……” 为了阻止桃金娘继续说下去,金妮愿意效劳。 她来到最后一个隔间,猛地拉门。一点铺垫也不用,一头毛乎乎的野兽扑了上来。有力的爪子一下将她推倒在地,黑暗的身影敏捷的从她上面越过,一道细如蛛丝的银光稍纵即逝。 金妮倒在地上的瞬间,听到了门被撞开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卢平教授的吼声和卢娜的惊叫。 撒哈拉沙漠的海流失了,金妮悔恨的差点哭出来,转念一想,自己本来就是湿的,这才得到了一点安慰,装成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追了出去。 走廊上,野兽、卢娜和教授都不见了,但可以听到他们杂乱的脚步,金妮追着声音绕到走廊尽头,跑下楼梯,穿过大厅,快到地下室和后门的那条走廊上才追上了同伴的影子。 前面又是拐弯,卢平教授跳起来,扑到了他的猎物。金妮为了看个清楚,加速冲过去,湿漉漉的鞋子没保持住平衡,最终以滑垒的姿势到达了终点。 由于惯性,她的意识留在了原地,等好不容易追上身体时,才反应过来卢平教授抓到了谁,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过,生活常常让人不知说什么才好。当它这么对你时,作为报复,你有权胡说八道。 “哎哟,不是波特同学吗?” “韦斯莱同学、洛夫古德同学,卢平教授,你们好啊。” “您在这里做什么呢?” “没事采采蘑菇,你们呐?” “闲得遛遛教授。” “好巧啊。” “真巧。” 大家相望发了会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让我起来好吗?” “教授,挂个倒档……哦,他想要你手里的篮子。”卢娜说。 哈里挣扎着从篮子里拿出一块七零八落的圣诞蛋糕,费力地举到巨狼的鼻子底下。 “这是我采的……蘑菇,不嫌弃您收下。” “这是啥?”金妮满腹狐疑的指着哈里手里的东西。 “蘑菇,因为我说了我去采蘑菇,谢谢。” 在无懈可击的逻辑下,金妮选择了闭嘴。 等哈利好不容易把手从巨狼的牙齿间夺回来,发现除了多一层口水外完好无损时,大家庆祝了一番。 只有卢平教授还记得他们来这里的初衷,在空气里嗅了嗅,目光紧盯着一个黑洞洞的入口。 “它可能往地下室去了。”金妮犹豫地看着向下延伸的台阶,知道那边每间屋子不是堆满了诡异的魔药就是充满了强大的怨念。“我们为什么追它?也许就是个迷路的动物。” “是卢平教授非要追的。” 他们看着黑得几乎让人穿越的地下室,发现自己真不在乎跑掉的是个什么东西,准备赶紧离开,以防万一。 万一跑得比谁都快。 他们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见一声:“站住。” 他们都想过装作没听见,一走了之,但那声音能让宇宙大爆炸都停下来。他们只有站在那里,各自编织一点可能用得着的借口。 “你们为什么在这?” 怎么办,还没编到这里。他们想。 “啊,原来是斯内普教授。”哈利先发制人,“这么晚了,您在这里干什么?吓死人了!” 斯内普没有回答,把目光扫射过来,所有人和狼都很不自在。总觉得他拿着一只火力超强的冲锋枪。 “你要是死了,整个人类的平均智商都能上升一个层次。我问你们为什么在这?” 卢娜克制不住想回答这个问题:“有人说神创造了整个世界和所有人,也有人说一切都是熵增长的结果,我觉得可能是因为我爸妈在某些机缘下相遇……我猜您并不想要哲学性的阐述?好吧,事实上我们……” 她看了哈利一眼,咽了口唾沫,继续说:“我和首席巡视学校,看见波特竟然跟这么大一只狗玩,根据条例来谴责他!” “对,我们……谴责他。”金妮底气不足的跟着卢娜一起说。 “波特同学,你知不知道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跑出来跟奇怪的生物玩是很不对的!”卢娜义正言辞的开始了谴责。“都像你这么没有纪律,社会就堕落了!” 哈利很想接上几句配合的话,张了半天嘴,最后犹豫着说:“我错了,我下次再玩的话一定叫上你们。”他看了一眼斯内普的脸色补充说:“还有您……” “你怎么那么像你爸爸啊,波特,”斯内普显然很不喜欢哈利承认错误的方式,眼睛发着光,“他,也很不遵守规定。规定是让比较次的人遵守的,不是为赢得魁地奇杯的人制定的。你们两人相像得可怕。” “可是……”哈利的脸上出现了很困惑的表情。“不像不就该出事了么。” 他不管斯内普板起的脸,闪着危光的黑色眼睛,继续无辜地说:“要是您一点都不像您父亲,那他不崩溃吗?” 再迟钝的人也能感到斯内普理智里有一处核电站爆炸了,他的名字都成了辐射剂量的单位名称,不躲远点很可能被辐射。 卢娜大声说:“波特同学太过分了,您好好教育他,我们不打扰。您记得把那狗给没收。” 说完,拉着金妮逃得远远的。 她们跑到在楼梯口喘气的时候,还能隐约听见斯内普的声音,全是咆哮体。 “哈利故意引火烧身,为放我们一马,高尚。”卢娜无力地坐在了台阶上。 “是你把他给卖了。” “告诉你,男生就是关键时刻拿来出卖的。再说,牺牲一个保全两个,值了。”卢娜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不管,睡觉去……”她抬头看看表,已经过了午夜。 “不想说跟实际不符的话,不过,圣诞快乐。” 金妮听着耳熟,想了想,说:“你好像去年也这么说。” “没错,像帕梅尼德说的,没有任何事物会改变,我们的感官认知是不可靠的。” 她耸耸肩,往拉文克劳去了。 金妮独自回到格兰芬多塔楼,思考着什么叫没有任何事物会改变。 等她哈欠连天地来到胖夫人画像跟前,看着满目疮痍的肖像,和散落一地的帆布条,终于震惊着明白了那个道理。 晦气云永不改变。 故事 如果平安夜都不太平,还能期待什么呢?想要一个美味的、撒满糖霜和杏仁的圣诞节? 门都没有。白色的病床和不超过三十九度的发热,已经算好的了。 金妮蜷缩在校医院病床上,头上生起袅袅炊烟,庞弗雷夫人的感冒药在她身上战斗,和平来临之前,她要忍受龙虾在锅里忍受的。 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作为第一个发现格兰芬多画像遭到破坏的人,她本来还要经受一轮问讯,但持续飙升的体温赋予了她说话不清不楚的权利,魔法部派来的调查员只好摇摇头,放她去了校医院。 她独自躺着,等人慰问。 过了中午,校医院大门还迟迟没开。 正当金妮感叹世态炎凉,人心不古的时候,手腕的灼热让她想起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周六下午,两点二十九分。 巴希达的手表开始走动,一圈又一圈。 她再一次坐在熟悉的地板上,叹了口气,半天没起来。 “干什么呢”巴希达吹着手里的热茶。 “我感冒呢。” “感冒好啊,很流行的。” 金妮干脆躺在地板上,希望体温可以再高几百度,把巴希达的地板烧几个窟窿。 “亲爱的巴希达,我可能表达得不太清楚,我的意思是,你看,我在发烧,也没带粉笔和石板,今天又是圣诞节,而且我昨天平安夜过得很不好,综上所述,能考虑放个假吗?” 巴希达还在吹气,等茶凉些,稍稍喝了一口,平静地说: “今天有很重要的一课。” 她用魔杖指了指自己和金妮,她们从客厅消失了,出现在一间金妮从没见过的房间里。 房间很普通,摆放着床、桌椅和书柜。奇怪的是房间中央有一座罕见的巨大座钟,古铜制的身体,刻满了诡秘的符文,十二个数字是十二枚小巧的玻璃杯,紧密地镶在表盘上,雕着繁复花纹的指针像两条有力的手臂,紧紧抓住两点二十九分。 座钟几乎填满了所有空间,表盘下的摆锤每走一个来回都发出沉重的嗡鸣。 房间里弥漫着浓烈的酒气,把金妮赶到了睡眠的边缘。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躺在了窗边的床上,被子很干净,散发着接骨木茶的味道。 她想说话,却感到舌头从未像现在这样缺乏生命力,仿佛说的每句话,都失去了加上前后引号的权利。 这怎么上课? 你躺在那里,听我说就可以了。 巴希达从没这么温柔,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拿出一本五彩斑斓的绘图本,像自古以来所有讲的妈妈或奶奶那样。 她的一只手轻轻放在金妮额头上,告诉她眼睛闭上。 我要开始上课了。她说。 很久很久以前,当世界年纪还小的时候,不,当世界刚出生的时候…… 听这课我两岁时妈妈就上过了。 你显然学得不够好是不是?闭嘴听我说。当世界刚出生的时候,被遗弃在荒原上独自哭泣…… 在他的哭声中诞生了美丽的塔利亚对吗?我听过。 不,你没有。小孩最不会与人沟通,只爱说给别人听,只爱发问,插嘴。所以你不懂人生最大的乐趣就是听。听好了——塔利亚拥抱世界,紧紧将它贴在怀里,他们互相碰撞的一霎那,产生了光。塔利亚拥抱着小小的世界,带它走向荒原深处,他们的身影远去了,刚才的哭声却没有消散。哭声孤单得留在原地,因为孤单而不断啼哭,在哭声里又诞生了黑暗以及塔利亚的姐妹——爱洛思。她追寻着她,但不知为什么,永远也追不上她,永远在她背后。也许是因为塔利亚仅仅注视着世界,也许是因为塔利亚仅仅注视着前方……各种念头在爱洛思刚诞生不久的心中旋转,越转越快,变成了第一阵风。这风吹过爱洛思心中的嫉妒,点燃了第一团火。疾风牵着烈火的手,在荒原上跑过,快过了爱洛思,追上了塔利亚和世界。塔利亚为了保护世界,用整个身躯替他抵挡风与火,直到火焰停息,直到暴风远去,塔利亚化为了无数的尘埃。 主角死了? 哦,听我说。塔利亚的尘埃,有的向上飞去变成星星,从此有了天空。有的沉淀下来变成土壤,从此有了田野。爱洛思却因为失去了姐妹而哭泣,她的哭声太轻了,轻得飘到天上,她的眼泪太沉了,沉得没进土壤。于是天空多了一只眼睛,名叫卢娜。地上多了三十六颗种子,叫做…… 叫做金妮。 不对。 卢娜都出现了,为什么不能有金妮? 闭嘴,好好听着,三十六颗种子叫做彼豆,他们和世界一同躺在塔利亚的田野里。彼豆们长得很快,有一天他们破土而出,看着荒芜的四野,觉得很无聊,又抬头看空旷的天穹,顿时为天上的两个月亮而着迷…… 哪来两个月亮? 你听得不认真,一个是塔利亚的尘埃汇聚成的克鲁特尼,一个是爱洛思的声音变化成的卢娜。两个月亮传来美妙的声音,竖琴声和铃声,迷住了所有的彼豆。彼豆们想知道为什么月亮使人疯狂,打碎了其中那个叫克鲁特尼的月亮,无数的从中倾泻而出,彼豆们惊讶极了,他们从来没见过那么美的东西。彼豆们吃了,变得人人会讲,他们不停地说啊说啊,还在熟睡的世界听到了,在彼豆得中越长越大,没了边际,成为了一切。 还在哭泣的爱洛思也听到这些…… 她还在哭啊。 老实听着,爱洛思停止哭泣,沉浸在里。她越听越喜欢,希望自己也拥有,于是跑到天上,去找卢娜,想听听剩下的。但卢娜害怕她打碎自己,躲到了黑暗里,保存着剩下的,只在彼豆睡熟时才悄悄送一两个到他们的梦里。爱洛思追不上卢娜,正如她追不上塔利亚一样,她孤单得留在天上。但这次她没有哭,而是默默的唱起歌来,她拨动金色的长发,转动清脆的喉咙。她告诉彼豆,请他们讲给她听,作为交换,只要爱洛思还在唱歌,彼豆就不会听到世界上的悲伤。从此,世界上有了太阳。从此,彼豆们醒着的时候有歌有,熟睡的时候有梦。 完了吗? 还早呢,我只是喘口气。有一天,彼豆不小心讲了一个非常非常悲伤的,世界听了都忍不住落泪。它的眼泪跟爱洛思的不一样,一不留神就汇成了大海。彼豆们漂浮在海洋里,无计可施,只能继续讲。他们讲了好多好多,那些话沉进海里,慢慢积成了大陆。曲折的爱情成了海湾,愤怒的复仇成了火山,里出场过的彼豆都跑出来,有的成了飞禽走兽,有的成了花草树木。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可真好,大家都是彼豆,动物也好,植物也好,无论谁做出点什么,大家都高兴,因为一切都是彼豆的功劳。直到有一天,神降临了。 太突然了,神从哪来? 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个呢?再问你自己来讲好了。神问彼豆,世界上最好的是哪个。彼豆们犯难了,他们从没想过和有什么不一样,还有好的和不好的之分。他们开始找最好的那个,但谁也确定不了哪个才是最好的。神又说,我的才是最好的。彼豆们不服气,因为他们还没听过神的。但它们不能反驳,也是因为他们还没听过神的。神告诉彼豆,谁想得到最好的就来追随祂,彼豆们想了很久,最后有两个彼豆选择了追随神。他们和神走了,过了很久很久才回来,当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跟其他彼豆不一样了,其他人讲的话只能变成,而他们讲的话却会变成奇迹,他们说自己是神…… ……………… ……………… 我可没打断你。 我知道。 所以你怎么不说了?不能在这结束了啊。 结束?不可能结束。我只是不想说了。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神真的存在吗?他们就在这个里。 哦……这个告诉我们什么? 谁说我想告诉你什么?需要你自己告诉自己,记住,这是很重要的一课。这个没有结局,只有开头,而且有很多开头,最好再一次从头开始:很久很久以前,当世界年纪还小的时候…… 我困了。 你睡吧。 金妮仿佛从没有醒来过一样的睡着了,巴希达坐在床边,看着窗外,手里的绘图本哗啦啦的翻过,像没有结局一样。 她看着书页,想着曾经的开始,想着未来或永远不会来的结局。 礼物 金妮醒来的时候感冒好多了,圣诞节也快结束了。她向巴希达吵闹没吃到蛋糕和火鸡,被扔进了客厅的座钟里。 回到学校,还是没有看到其他人,金妮穿过空旷的走廊,避开四处通缉她的小姜饼人,躲进自己的寝室。 炉火噼噼啪啪燃烧,金色和鲜红的帘幕印着晚霞似的光芒。 圣诞节的堆在床头,金妮才想起把圣诞节最重要的事忘了。 她兴奋的拆开一个又一个包装,拿出一件鲜红的织着G的毛衣、一大包糖果、一盒巫师象棋、一个睡觉时必然会梦到魁地奇球赛的枕头、一本整理了今年各科考试重难点的笔记、一台搜寻神奇生物的古怪雷达、一根随时变换颜色的蜡笔还有一些别的玩具、饰品、小卡片…… 五颜六色的包装下,露出一个朴素的包裹,黄褐色的牛皮纸,方方正正一长条,沉甸甸的。 一声沉闷的撕裂,一套的《彼豆故事集》出现在金妮面前,和她小时候失去的那套一样,是企鹅社的线装版。 她珍惜的抽出一本,抚摸绿色的封皮,发现书不是新的,比自己以前那套早了好几个版次,有些页脚折了起来,还画着可笑的图画。 她翻遍了所有的书和包装纸,没有寄件人的信息。 是爸爸妈妈,还是哪个哥哥? 谁送的并不太困扰她,金妮很快收拾起包装纸,查看有没有遗漏。 她又找到了几件:凯利的一大盒麦片、双胞胎的恶作剧新产品还有一张明信片以及一封信。 明信片上的署名吓了金妮一跳,竟然是洛哈特寄来的,没写地址,印着不知哪里的森林,邮戳上印着阿尔巴尼亚。背面的空白处只写了少少几个字: 蒂娜的魔杖还好吗? 金妮笑了笑,找到角落里放着那杆旧魔杖的箱子,把明信片放了进去。 “你可以自己看看。”她盖好箱子时说。 之后,她又拿起了信封。 信是老食写的。 她迫不及待的拆开信封,老食那笔很好看的字跳了出来。 你送了我极好的,于是想回赠些什么,这里实在没有什么属于我的,只有这幅画(如果也算画的话),希望你喜欢。 信外附有一张发黄图画,一边参差不齐,像是从哪里撕下来的。图上画着金色的大地,蓝色的天空,一群一模一样的小人,围在一棵参天巨树旁边,幸福的微笑。树上的叶片画得仔细极了,丰茂的盖住了整个大地,每片叶子都清晰可见,即便是叶脉也画的毫不怠惰。 奇怪的事,翠绿的叶子上长着黑色的花纹。 看来寄给老食的圣尼古拉斯长出了让人满意的东西。 金妮小心的叠起信纸,跑到窗台旁,去看自己那盆圣诞节前种下的盆栽。 圣尼古拉斯的生命力很旺盛,不需要精心照料,也长得茁壮。旁枝自由的向四方伸展,叶子吸了水的海绵一样膨胀,短短几天就超出了盆栽的尺寸,像一棵巨树的小比例模型。 塞德里克说这些种子会在圣诞节一早会长出人们最想要的东西,金妮对这话深信不疑。她对所有不劳而获的传说都本能的深信不疑。 所以她注定要常常失望。 她翻遍每一片叶子,甚至挖开土壤,别说笔记本电脑,连个计算器说明书都没找到。 等她拿着一把小刀,想把盆栽的茎抛开看看的时候,发现叶子上有许多莫名其妙的纹路。她摘下一片,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断断续续写着: 赫敏的笔记本电脑:惠普、很贵、十四寸、贴膜、液晶屏、触控板、小的、薄的、电池、键盘的F有时按不下去、D盘里全是复习资料、耶鲁大学公开课视频、玩游戏、动画片、暑假、借给我、和史蒂芬同游…… 金妮的额头冒出了汗珠,又翻了翻其他几片叶子,每片都像是刚从一本古怪词典上撕下来的一样,写满了金妮内心对喜欢的事物最直接的感想。 她察看了一遍,发现不仅有喜欢的东西,连家人和朋友的简介也在上边。 妈妈:莫莉、好吃的、草莓馅饼、唠叨、打人超疼、喜欢瞎担心、最近又胖了、零用钱、睡前故事、感冒药实在难喝、喜欢嫩黄色的水仙、抱抱我…… 爸爸:亚瑟、地中海、在沙发上看报纸、想用手指桶电门、带我们去游泳的时候每次都会腿抽筋、讲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还是坚持在吃饭的时候讲、带我出去玩…… 卢娜:月亮、金鱼眼、胡萝卜耳环、大众哲学、白得像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抽疯、三楼楼长、她爸是司令、这么大了还相信南瓜大仙、作业借我抄…… 哈利:眼镜、眼镜、眼镜、眼镜、眼镜…… 金妮擦了把冷汗,把盆栽藏到最不起眼的角落,用窗帘挡得严严实实。她实在不敢想象罗恩与赫敏看到“背景人物”以及“钢牙水獭补习社”之后的情景。 盆栽好像还在生长,安静的夜里能听到它发芽的声音。 金妮的笔记本之梦化为了泡影,让这个充满感冒病毒、没吃到蛋糕和烤鸡的圣诞节变得更加凄凉。不过,她很快又兴奋起来,准备趁别人不注意,看一看他们的盆栽上对自己都作何评价。 一阵冷风吹过,金妮重重打了几个喷嚏,鼻子上吹出了透明的气泡。 她伸手去摸枕头边的纸巾盒,一抬手,抽出个银绿相间的小盒子,淡蓝色的丝带紧紧的捆缚在上边,像是保存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这是今年最后一个圣诞包裹,水蓝儿寄来的。 丝带下边缀着一张粉蓝的小卡片: 亲爱的姐姐,这就是你送给我的,我爱死它们了。 金妮好奇的解开丝带,撕掉包装,盒盖轻启的一刻,她颤抖了,手里的盒子掉在地上。 一枚眼球缓缓滚出来。 它的瞳孔正盯着金妮。 金妮又打了一个喷嚏,鼻子上的气泡梦一样的破掉。 番外:最后的晚餐 金妮回到学校时没有看到其他人,他们能在哪呢? 如果当时她不那么急着躲开姜饼人,绕了几条弯路的话,就会在大厅中央的餐桌旁找到大家。 事实上,他们从吃午饭时就在那了。 邓不利多从平安夜开始就没清静过一分钟,先联合分院帽一起赶写一年来的月度总结和教育报告,又撰写了一份冠冕堂皇的经费申请单,午夜时分刚刚停笔,就接到格兰芬多画像遭到袭击的消息,更麻烦的是,前任校长的画像第一时间将这件事汇报给了魔法部,部里很快派人调查,将事件定性为逃犯小天狼星闯入。接下来,校长不得不部里学校两头跑,陪着问讯、笔录、现场勘查,葬送了生命中一个宝贵的圣诞节早晨。 中午,部里的人终于回去了。 节日的午餐冷清清的,师生共来了十二人,情绪都不是很高昂,其中两个斯莱特林学生的脸色阴沉的能让纽约停电。 可不管怎么说,饭还是要吃的。 聚餐开始十分钟后,悲剧拉开了序幕。 上烤土豆时,特里劳妮教授走进来,飘飘忽迈着遗世独立的步伐来到桌旁,抽出把椅子,用最慢的速度边坐边说:“看,我一坐下就有十三个人,十三个人一起吃饭,第一个站起来的人最先死,呵呵,最先死。” 她说得太慢了,以至于大家的反应速度都跟不上。 餐桌上安静了好一会,只有特里劳妮教授用叉子调戏沙拉的声音。 终于不知道谁咬着牙说:“那你还坐……” “因为我不会最先站起来,呵呵,不会。” 她把玉米面包撕成拇指盖大小,一粒一粒丢进汤里,像个巨大的沙漏,绝小的颈口每回只限一粒沙通过。 看着她几乎凝固的动作,大家纷纷表示自己从不把这种无稽之谈放在心上。同时,也都紧紧抓住了桌子的边缘。 午饭吃到下午茶时间,特里劳妮教授的面包掰完了,拿起汤匙舀了一勺,放到嘴边,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缓缓碰触了一下。 “烫。” 她又把汤匙放下,吹着零点一级的小风,在汤盆上播撒出和煦的涟漪。 钟楼传来沉闷的钟声。 邓不利多干咳了两声,正气凛然地说:“自古以来,再伟大的事业,也不能用年轻人的生命作为代价。一个长者能为这世界做的最有意义的事就是为年轻人开辟光明的道路。抱歉,我刚才太不果断了,我决定这就离开,就在我吃完这份甜点之后,西弗勒斯,麻烦你把手边的牛奶壶递给我。” 坐在远处的斯内普教授下意识地拿起牛奶壶,起身。 大家愣住了,心底爆发出无声的欢呼。 牛奶壶的把手在斯内普教授凝滞的手中出现了裂痕,他恶狠狠的扫视过大家故作镇静的脸,放下牛奶壶,阴沉沉的走了。 大家刚松一口气,另一个灾难从天而降。 哈利不知从哪跑出来,在大家的反应弧连接之前,第一时间填补了斯内普的空位。他强大的心灵根本不顾及周围愤怒的眼神,拿起了面前的火鸡腿。 “我睡的特别晚,刚起来。没想到你们还没吃完,等我吗?让我说什么好啊。” “哈利,把牛奶壶递给我。”他对面的赫敏打算故伎重演。 哈利抓起把手,让旁边的人传过去。 “你站起来递给我就好了。” “我听说传说十三个人一起吃饭,第一个站起来的人最先死。” “那你还坐!” “我不信那套。” “那就站起来!” “我吃完就起来。”哈利拿过一盘土豆泥,“你们难道相信那个无聊的传说?” 大家都坚决表示没有这回事。 “那怎么到现在都没走?” 大家迟疑了一会,纷纷把手伸向各色菜肴,用行动证明自己还没吃饱。 时间像瘫痪复原中的老人那样慢慢走过,月亮升到了空中,午餐还没有结束。盘子换了一遍又一遍,点心加了一道又一道,大家比起上午,明显胖了许多。 钟声不知敲响了第几遍,大家绝望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食物,突然一声椅子和地板摩擦的声音,带来了天堂的号叫。 特里劳妮喝完了面前的汤,擦擦嘴,站起来,快步向外走去。 大家惊讶的望着她,更有人忍不住问:“不是说绝对不先站起来吗?” “为什么不?” “因为十三个人一起吃饭,第一个站起来的人最先死啊。” 特里劳妮好笑的撇了撇嘴,简洁的评论道:“扯淡。” 说完,飞快地走向塔楼。 趁其他人还在酝酿情绪,邓不利多抢先说:“我早知道会这样,圣诞节快乐。” 他接住麦格教授飞过来的牛奶壶,像亚瑟王手举圣杯那样举起了它,倒了今天最后一杯牛奶。 滑铁卢 眼球并不是眼球,虹膜、角膜、瞳孔、晶体及其他零碎一概没有,更类似一种用橡胶做的玩具,就是造型恶心了点。 金妮搞不清妹妹寄这东西有什么含意,罗恩说只不过是个玩笑。 此刻眼球正在罗恩手上,不停被弹向窗台。 赫敏从窗外望出去,看着操场上往来巡逻的摄魂怪,咬紧了嘴唇。 魔法部认定圣诞节闯入的是小天狼星后,立刻加派了好几队摄魂怪,名义上保护学校。 “这一结果就像是设计好的。” 赫敏的话让周围的同伴抬头看着她。 “我是指小天狼星闯入的调查结果。那天魔法部调查,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们询问我的时候,我看到他们完全没做记录。就是对金妮这样的第一目击者的谈话,都草草了事,他们没再找你不是吗?还有,他们说小天狼星的目标是哈利,但现场明显是以破坏画像为目的,根本没有进一步行动。事情发生之后,第二天就增加了这么多摄魂怪,魔法部什么时候这么有效率?尤其在圣诞节的时候?” “看到这些新来的摄魂怪我才想起来,他们从九月份就开始作学校的警卫,可我好长时间没见到它们了。”罗恩再次接住弹跳的眼球。 “它们变得越来越少,你们是不是也这么想?”赫敏里开窗户,走到金妮身边,“你和卢娜看见的也许真不是什么幻影。这些摄魂怪到学校来也不是做什么保卫……而是……” “拜托千万别说什么点心……” “好的,反正你已经说了。还记得邓不利多说过玛丽苏可以吸收神奇生物来增强力量吗?” 这句话是金尼和罗恩一同跳起来。 “圣诞节时我妹妹在家里。” “以她的个性应该不会碰摄魂怪什么的,而且……而且我在禁林里看到的不是她,连个人都不是,更像是一只野兽。” 金妮嘴上这么说着,脑中却闪过罗南、厕所里的野兽、一闪而过的银光,和大部分斯莱特林佩戴的银色项链,腿肚子上的筋一下子绷起来。 赫敏摆了摆手,请他们镇静一点。 “我只是猜测。我也不希望发生那种事。”赫敏拿起自己的书包,“我可以到图书馆查查什么东西的食物结构包括摄魂怪,希望不会花很长时间。” 可直到开学,她什么也没找到,这使她有些烦躁,因为为巴克比克查找的辩护资料,也没什么进展。 一个晚上,罗恩又缠着她下棋的时候,赫敏心中的导火索被点燃了。 “很好,你到法庭上去,用你的白皇后干掉法官的黑皇后,再干掉神秘人,让巴克比克乃至全人类获得永久的安宁与自由吧。” 罗恩眨了眨眼睛:“下个棋用这么多修辞啊。” “要是你在做辩护上用的脑子有我对下棋用的修辞那么多的话,巴克比克兴许有救。” 看着赫敏带着一大堆资料气呼呼的离开自习室,罗恩一不留神把心理话用声音表现了出来。 “看看,她还因为上次下棋输了生气呢。” 有些话是不能说的,说了就招来恶咒,而且等你受到足够的教训躺在地板上时,你的朋友还会对你说: “把笔记还我!别再让你的耗子靠近我的猫!” 知道这有多糟了吧。 更糟的是,赫敏不高兴的时候不仅仅是窝在角落里生闷气,她是具有行动力的。 整整一星期,她没和罗恩说一个字,除了那句:把你的手从我作业本上拿开。 但罗恩并不寂寞,不是因为有寂寞陪他,而是每一次打开书包、房门、课本之类的东西时,都会遭到突如其来的袭击。种类繁多,层出不穷,让人永远不会感到单调。 就连之战的那天晚上都有惊喜。 罗恩如约来到旧器材室,马尔福早就坐在滑溜溜的大铁炉旁恭候多时了。 罗恩落座,打开木制棋盘,啪的一声,一条半尺长的鳄鱼跳出来,脑门上整齐地写着:“你是输家”,吞下了他整个右手。他瞪了鳄鱼一会,叹了口气,镇静地问坐在一旁的哈利。 “赫敏不来?” “我叫了好几遍,她说要去看书。” “再叫一遍。” 不用罗恩说第二个字,哈利和金妮,一个向着自习室,一个向着图书馆,飞快的奔跑。都害怕再呆下去,会看见有眼泪流下来。 在图书馆最靠边的一张桌子上,金妮找到了赫敏,她用各种参考书四面筑墙,围了个水泄不通,聚精会神地趴在桌子,不知在学什么。金妮绕到她身后都没发现。 “赫敏!” 这一声吓得她猛坐起来,用一本大练习册,胡乱挡住了正在研究的《国际象棋完胜法》。 “快来快来,罗恩让鳄鱼咬了,你再不来法国就灭亡了。” “让法国灭亡去吧。” “那怎么行?我们会失去的!” “是人家比利时的。” “你怎么能事不关己呢?这次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啊,你知道贵族都是变态,等罗恩穿上婚纱跟马尔福走的时候,我们怎么办?” “送礼金。” 赫敏的表情很冷漠,就是把一盒牛奶放在她头上,三个月内也不会变质。 金妮决定使出最后的招数。 她深吸一口气,捋顺喉咙,在舌头上找到了最充满诚意的语气,对赫敏说:“我哥让我转告你,如果没有你,就是打赢再多的,他也不可能成为凯旋的拿破仑。只有你在身边,胜利才有意义,他现在在战斗,他现在需要你。” 赫敏皱起了眉头,金妮看到自己的灵魂跪在神圣的祭坛下,祈求世间万物的原谅。 碱性小的生物啊,对不起,我酸到你们了。 赫敏站起来,往外走。 “你是去罗恩那边,对吧?” “对!”赫敏咬着牙说,“我必须告诉罗恩,之战拿破仑输了。他的世界史必须从新学起。” 好吧,反正我的任务完成了。金妮毫不羞愧的追了上去。 她们从破窗跳进去的时候,罗恩的骑士把马尔福的皇后斩于马下。他看到赫敏,抬起鳄鱼,热情的甩了甩。 “承认吧,我赢了,因为我不是能用整个寒假交际应酬,陪小姑娘跳舞的少爷。我无聊得只能研究下棋了。” 马尔福盯着棋盘看了一会,又看了看罗恩和鳄鱼,说:“如果不是这条鳄鱼……我是说如果刚才我没有急着进攻……我明白你的战术了,再来,我要让你知道同样的招数对马尔福是不能使用两次的。” “等会,先签定战后不平等条约。”罗恩用鳄鱼挡住了马尔福重新码放棋子的手,“拿破仑的胜仗总不能白打。” 金妮感叹,真是一家人。 “好吧,”马尔福不太情愿的回答,“什么要求说说看。” 罗恩得意地挺起了胸膛,眼睛看着马尔福,声音却跳到了赫敏跟前。 “我的要求可小了,”他故意卖了卖关子,停顿了一会,清晰地说,“撤销对巴克比克的指控。” 说完,他沐浴着想象中赫敏敬佩的目光,等着马尔福的好消息。 但马尔福没有答话,困惑地看着棋盘,好一会才说到: “我根本没有指控。” 正从窗户往里跳的哈利听见这话,没扒住窗台,掉在地上。 集训 “我根本没有指控。我受伤之后父亲确实向教育部门告过海格管理失职,但上边只给了停职一周的处分,然后就不了了之。追究那只鹰头马身有翼兽的,是神奇生物管理控制司,我听家人说起过,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以上这段话以及一条咬人的玩具鳄鱼就是罗恩本次对决的战利品。 额外的福利是:赫敏又跟他说话了,还主动把笔记借给他抄。 大家对巴克比克案件投入了更多精力,但情况很不乐观,按赫敏的话说,如果真是一个部门从中作梗,那不论官司怎么打,胜利的机率都和神秘人去BBC发表和平宣言一样高。 这个结论,让大家提前感到了在巴克比克葬礼上才有的悲痛,给新的一年蒙上了阴影。 一月份,抗体团的训练进入第三个月,博格特的数量在霍格沃茨急剧减少。 虽然大家对博格特格外照顾,除了训练的时候,好吃好喝招待着,但它们终究是血肉之躯,经不住一群人反复的单挑与群殴,每次训练中,总会有几个成为烈士。 现在的抗体成员,看到下水道、破壁橱之类的地方,都会不由自主地投以尊敬的目光,在他们看来,那就是博格特的故乡。 赫敏甚至决定,等训练完成了,一定要成立博格特保护协会。 一月底,一个结满霜花的晚上,抗体们再次聚集到旧器材室,哈利又在博格特的衣冠冢上画了一个圈,带领大家一起为刚刚殉职的博格特祈祷。 “再召唤不了守护神,对得起这些博格特吗?” 他的话,让好多人差点羞愧而死。 于是,当天的训练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部分人的守护神都有了个雏形。 “我以为召唤守护神最有效的方法是恐惧,没想到惭愧效果也很好,我可以以此写一篇论文,查理?布朗。” 赫敏看着罗恩渐渐成型的小猎犬守护神,给他起了个外号。 话音刚落,小猎犬就对不远处一只银色水獭呲起犬牙,水獭也不甘示弱,作为早出生一个月的老手,毫不费力地击中了猎犬的鼻子。 卢娜的守护神比较平和,默默地走来走去,好奇的观察着周围的每一件事物。 “卢娜,把你家苏格拉底带走好吗?他瞪的我开始怀疑我的思想了!”科林一边和自己的博格特周旋,一边苦苦哀求。 “你不能责怪他,这个世界让他觉得奇怪。” “你的守护神才奇怪!” “够正常了,要知道我爸的守护神是台有压路机功能的坦克车,他每次整修车道的时候都召唤一下。” 苏格拉底带来的压力,卢娜老爸的坦克,让科林终于咆哮着召唤了他的守护神。在一阵耀眼的银光中,他们又失去了一位可爱的博格特。 “哦,我还以为科林的守护神会是个单反呢。” “赫敏的守护神也不是牙套啊。” 水獭又把小猎犬KO在地板上,转身来到科林的啄木鸟身边,欢蹦乱跳。 两天之后,连纳威面对博格特变成的对手时,魔杖都吐出了大团大团的银雾,让同伴们欢呼不已。 “我以为你会召唤出你奶奶,没想到你的守护神竟然是棉花。” “不,也许是棉花糖。” “可能是二氧化碳。” “二氧化碳没有颜色。” “这个是溶化中的干冰态二氧化碳。” 大家热烈讨论的时候,金妮却悄悄躲到一边,涨红了脸。 一直以来,不仅博格特懒得搭理她,就连魔杖都对“呼神护卫”这句咒语没有任何反应。每次训练,她所做的就是干巴巴的挥舞一根棍子,敲打了无生气的空气,妄想能把象征着灵魂的守护神甩出来。 随着失败次数的增加,她越来越喜欢跑到不起眼的角落里用各种夸张的姿势挥舞魔杖,并祈祷奇迹降临。 “金妮,你怎么样?” 这声询问让金妮的冷汗瞬间沾湿了后背,她咬着嘴唇同手同脚地从大柜子后边走出来。 “我成功了……”她听到自己在说谎,真想要一台时光机,回到过去,掐死几秒前的自己。 “让我们看看。” 就是这句!多优美的句子啊!神大概就是用它作为世界的终结篇吧! 金妮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欢乐的挥舞起魔杖,大声呼喊道: “呼神护卫——卫卫卫卫——看哪,它出现了,多么精巧可爱的守护神,看,它就在这里,友好地向你们微笑呢!只不过它是个阿米巴病原虫之类的,咱们看不见就是了。” 她手舞足蹈的解说,载歌载舞的证明,但所有人都没有分享她的快乐,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像看周六下午的娱乐节目。 被看穿了吗?金妮几乎要把头埋进脖子里。 卢娜举手了。 “请说。” “这是说你的灵魂像个阿米巴虫么?” “只是之类的,我可没说就是。葡萄球菌、冠状病毒也挺好……” 卢娜蹲在地上仔细看了看地板,起身拍了拍金妮的肩膀。 “将来遇见守护神是显微镜的男人,就嫁了吧。” 这句话犹如洪水猛兽般击倒了金妮,让她一瞬间领略了人类历史上所有的沧桑,悲哀的寒风吹过她的残骸,仅有的一点尊严浸泡在了充满福尔马林的玻璃瓶中。 她的魔杖划出优美的弧线,瞬间飞到了屋子另一端,远远的,象隔着一条银河。 “对啦,反正我也不配用精灵国王制作的柔软灵活可弯曲强力无敌伟人杖!用一根圆的黑的扫帚柄当然只能召唤草履虫啊!不对,连草履虫都没有,原生生物界的守护神也抛弃我啦!” 她的语速太快了,几乎和魔杖一起落地。 她又想到了时光机,发觉现在的丢脸程度,几乎赶上在地板上打滚,哭着要糖吃。这种把心灵最二的一面j□j裸的呈现出来的耻辱在她看来不亚于走光。 是的,一个灵魂在走光。 说出去的话洒在别人耳朵里根本捡不回来。唯一能做的只有让脸颊烫得可以熨衣服。 她感受到众人的目光,非常想做点什么予以弥补。 终于,她冲着朋友们做出V的手势,说:“开玩笑的,愚人节快乐~” 突然发现V的手势跟2是一样的。 金妮的笑容留在脸上,在她哭出来之前,同伴们拿回扔出老远的魔杖还给她,嘻嘻哈哈地哄她说,慢慢练就好了。 他们跟没事一样,收拾东西跳出窗户,踩得印满字母的地板咯咯的笑。 大家对这件事再没提过,只有赫敏忧心忡忡的皱着眉头,在金妮背上打了一下,告诫到:“不许再干这种事,魔杖也会生气的。” 金妮觉得她完全没有用力。 报复 “尊敬的首席小姐,麻烦您楼道里站着去!” 经过近两个礼拜的艰苦奋斗,金妮?韦斯莱终于被一声惊雷霹到了走廊。她站在外边哆嗦了三分钟,好不容易才收回三魂七魄。 她长嘘一口气,告诉自己凡事要往积极的方向看。看了很久,想到自己是被麦格教授轰到走廊里为数不多的学生之一,不知算不算安慰。 麦格教授很不赞成让学生站走廊,一来体罚并不利于改过迁善,二是站走廊就不能听课,妨碍可持续发展。当然,除非这个学生近半个月没做魔咒课作业,被温和的弗立维教授告状,也一周没做变形课作业,课堂上最简单的练习都在偷懒。最最不可原谅的是,竟然敢在院长面前撒谎。 “教授,我真不是故意的,是这把魔杖有毛病,念什么咒语都用没有。不信您看,桌子飞来——” 桌子飞来,把麦格教授撞倒在讲台上。金妮获得了站走廊的殊荣。 她掏出那柄黑的、直的、圆柱体魔杖,泪眼汪汪的看着它。自从那天把它扔出去之后,它就再没了动静。至少麦格教授不在的时候是这样。 赫敏说魔杖会生气,难道这种歪理邪说也会成真? 金妮看看空无一人的走廊,又挥起魔杖,小声念着咒语。 “纸团飞来——花瓶飞来——铅笔飞来——随便什么飞来——飞来飞来飞来——” 真有一个凉飕飕的东西飞到她头顶,金妮感到一阵狂喜,伸手一摸,抓到了一把古怪的笑声,吓得她汗毛倒竖。 “皮皮鬼,下来,闲的吧。” “谁闲啊,不是你说随便什么飞来,我才配合你的吗。” “那我谢谢你啦。” “光谢管什么用,帮我个小忙。” 他揉搓着皱皱巴巴的领结,凑到金妮耳边,吹着冰凉的气息,嘀嘀咕咕说了一通。 “什么?这哪行?不行不行不行……” “你以前答应过要帮我一个忙。” “我万圣节帮你扮过南瓜大仙了。” “你确定是帮我,而不是你自己?” 金妮抓了抓脑袋,无可辩驳,只好硬着心肠说:“反正就是不行。” “走着瞧。” 从那句话起,皮皮鬼一连几天阴魂不散,每天从书包里、枕头里、盘子里,各个意想不到的地方突然探出头来朝金妮恳求。 帮帮我、拜托了、求你了……之类的话每时每刻不绝于耳。有时连上洗手间都会听到隔壁突然传来皮皮鬼的喊声。 一堂魔药课上,金妮看着被写满“忘恩负义”的笔记本,又看看在坩埚里顺着逆时针漩涡滋润荡漾的皮皮鬼,终于忍不住抄起坩埚,把全部魔药连同皮皮鬼全掀进了旁边的弃物池,冲着下水道高喊: “滚到北冰洋去!” 她再次被请到了走廊上,但至少世界是安静的。 那天她很早就睡了,为了不为第二天的魔咒课随堂测验烦心。她的魔杖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即便有教授在旁边,也只敷衍地做个蹩脚的小魔术,仿佛主人真的很不认真一样。 金妮悲哀的看着天花板,想快点睡着,摆脱一切困扰,可越这样睡意反而越淡。她辗转难眠,目光落在床头的日历上,漆黑的字母标志出13Feb。 明天是情人节了,一想到所有人都受到爱神的祝福,只有她注定要在成绩单上被画个T,金妮的心都扭曲了,再一想,这样下去很可能接到一封妈妈的吼叫信,就更加痛不欲生,连红色的床单都变成了无边的火海。 她跳下床,喝光了凯利准备用来沏麦片的一大杯牛奶,觉得好受了一点,钻回被窝。 那天晚上,下了整个冬天的最后一场雪。 雪落簌簌,和风声一起赶跑了金妮乱七八糟的梦境,让她惊醒在床上。 她睁开眼睛,瞬间睡意全无,黑暗中,有东西压在她身上,面目模糊,只能看见一对闪闪烁烁的大眼睛。 她想挣扎,手脚却牢牢钉在床上,喉咙也变得深不见底,只能发出微弱的虚声。 左右飘忽的眼睛慢慢靠近,降落在金妮眼前,下边裂开一道月牙似的裂缝,圆圆的眼睛和闪闪的牙齿,组成了一个柴郡猫的微笑。 皮皮鬼软绵棉的飘浮在正上方,离金妮的鼻尖只差几寸。 “晚安,韦斯莱小姐,我从北冰洋回来了。” “让我起来!”金妮尽力喊出的话,飘进寒冷的冬夜里,也只不过是一阵细小的叹息。 “哦,亲爱的孩子,这样寒冷的晚上,你起来想去哪呢?” “别管了,你先让开。” “是不是一大杯牛奶急着想离开你?活人总是有这样那样的苦恼。” “别闹了。” “挥挥手,跟牛奶告别吧。希望明天是一个晒床单的好天气。” 皮皮鬼嬉皮笑脸的抬起身子,轻飘飘的站在金妮的额头上。 “我讲个鬼故事好吗?反正你正在被鬼压床。” “求你了……” “为什么求我呢?白天还是我有求于你啊。” “到底怎样你才肯让开?” “你知道,为什么还问呢?” 皮皮鬼终于跳到一边,严肃地看着金妮。 对,严肃。 这让金妮和整个床都在颤抖。 “这已经不是单方面的要求了,这是交易。”他毫无感情地说。 金妮试了试,还是不能动,而可以耗费的时间已经不多。她叹了口气,明白了人生在世有时是没有选择的。她扭过头,忧郁地看着皮皮鬼。 “想想吧,把你的身体借给我,我只在你的头脑里小住几天,离开的时候一点垃圾都不会有,我还会付房租。”感到金妮越来越动摇,皮皮鬼又拿出一副最最可怜的嘴脸,“求求你,收留我几天就行,就当我是会说话的大狗。” “可我爸教我永远不要相信任何能独立思考的东西,我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你什么事也不会有,我甚至不会控制你的身体,只是呆在那。你以为皮皮鬼是谁,我除了开开玩笑,做过什么坏事?” 你还想怎样?金妮暗暗叫苦。 “你借用一副身体,到底想干吗?” “保证是一件好事,至少不是坏事,就是最苛刻的道德家,也不会反对。” 金妮的原则在死缠烂打之下化为乌有。她让步了,对着皮皮鬼无奈的点点头,照他说的,放松了身体,放松了思想,随他一起默念一段从未听过的咒语。 她想象着自己的头脑是一片结冰的湖泊,一束阳光照在中央,冰雪缓缓溶化,一扇联通外界的大门敞开,一条大鱼从天而降,潜进了温暖的水底,和广博的湖水融化在一起。 在冰层闭合之前,金妮默默地想:为什么非得是我? 无数个声音在她脑海里回答:因为你好欺负。 金妮惊竦的坐起来,冰层下的大鱼在她脑海里分离成数不清的小鱼,畅快的游来游去。 “皮皮鬼,真的是你吗!”金妮疯狂的想。 “是的,就是我们!现在,快到厕所去!” 无数个声音一起命令。 约会 好多人觉得金妮?韦斯莱最近很不对劲,算起来大概是从情人节开始的。本来那种日子里很多人都会不对劲,没什么好奇怪的,大家没注意。直到之后三四天,有些人才发现她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似乎有点亢奋,不,有点两个字纯属多余。 行为上,她还是每天那点事,上课、下课、吃饭、睡觉,但人际关系上,明显复杂了许多。 比如,她有天吃早饭时硬要坐在安吉利娜旁边,跟她东聊西扯了一个早上;某次上魔法史课时一定要挨着一个不怎么接触的赫奇帕奇男生;突然拉着迪安?托马斯向他请教足球;邀请从未说过话的迈克尔?科纳一起散步;在一次魁地奇训练上给伍德喊了一下午的加油;坚持要和秋握手;送给斯普劳特教授一把红玫瑰;塞给陌生一年级小姑娘一盒巧克力;逼着双胞胎每人给她一个拥抱…… 一天下午,她好不容易抓住哈利,强行跟他跳了一支舞后,推开他,在一张纸上画了个对勾,如风似火的又不知跑哪去了。 “她太奇怪了。”卢娜说。 “是啊,老踩我脚。” “我不是指这个。” 卢娜决定找金妮谈谈,去了她寝室,还没到跟前,就听见里边传出一声哀号。 “56号谁写的!口味这么重!丫的,滚出来自己去!” 不一会门开了,金妮鬼鬼祟祟探出头来,见四下无人,赶紧捡平日最清静的走廊跑了出去。她换了衣服,一套从没穿过的粉红色长裙,缀满了乳白的珍珠。 卢娜不由自主的捂住了眼睛。 她跟上去,看见金妮跑到地下室,在斯内普办公室门前站了很久,直到他走出来。 “你在干什么?”教授被吓了一跳。 “我踩到柠檬,脚酸了,在这休息。”这显然是背了很久的台词,念得很生动。 金妮讲完扭头就跑,一出楼道看见卢娜,条件反射的扔掉了手里的纸和笔,蹲在地上,想隐藏起裙摆上的蕾丝花边。 “都招了吧,你太奇怪了。” “啊,你看到了吗!快给我忘掉!” 卢娜捡起金妮的纸条,迅速瞟了一眼,让上边的内容吓出一身冷汗。 37,对米利森说你真漂亮……56,给斯内普教授讲笑话(务必打扮漂亮点)……72,和珀西一起喝茶(正装)……91,摸摸潘西的头发……98,跟马尔福下棋(要输给他)……101、102、103…… 这些条目,近一半前面打着鲜红的对勾。 “你被人威胁吗?” “不是……不过更糟。”金妮不自然的爬起来,抓着胸前的蝴蝶领结,红着脸拿回纸条,“是替别人做的,跟我没关系。我现在说不清楚,要马上回去把衣服换回来,再到塞德里克常常经过的走廊管他借羽毛笔用。对了,别让其他人知道我干的这些丢人事。” 卢娜想说:他们早知道了。但没说。 金妮刚要逃走,卢娜抓住她身后的飘带。 “简单说一下吧,不然我不舒服。” “简单的说,我跟皮皮鬼们合体了,做完这些,他才滚蛋。别管我了,是我欠他的。” 卢娜听完,觉得更不舒服。 二月二十八日一大早,形容枯槁的金妮振作着爬起来,看了看床头的纸条,还剩下最后几件事。眼看两个礼拜的炼狱生活即将结束,眼泪几乎飙涌。 整个上午,她称赞了纳威的素描,替汉娜?艾博把书包拿到教室,给狂暴状态的洛丽丝夫人抓下巴,听卡多根爵士讲那过去的事情,又冒着生命危险强吻了赫敏,终于挨到了午饭时间。 坐在餐桌前,她卖力的吃饭,为了下午最艰巨的任务做准备。 “下午你一定要去?”她身旁的卢娜关切的询问。 “嗯。” “要勇往直前。” “嗯。” “要保持警惕。” “嗯。” “要视死如归。” 金妮的视线一下就模糊了,连面前的花椰菜都看不清。 饭后,最艰难的时刻到了,金妮换好干干净净的制服,倒立五分钟保持大脑的清醒,吸入足够的氧气缓解紧张感,走向她的命运。 凭着“格兰芬多都是白痴”的口令以及首席的身份,她被允许进入斯莱特林的地盘。在一大片冷漠的眼神中,她结结巴巴地询问了水蓝儿所在何处,不安的去了女生寝室。 寝室的楼道和记忆中的一样昏暗,她在入口站了一会,借助惊人的毅力,想起了走路的正确步骤。轻喊着“左右左”的口令,走到了写着“水蓝儿?韦斯莱”的大门前。 她敲了敲门,怦怦的声音在她心里可怕的回响。 门开了,出现的是阿斯托利亚带着惊讶的脸。 “嗨……阿斯托利亚!我走错了,我来找我妹……” “恐怕你没有。” 阿斯托利亚回头对坐在天鹅绒宝座上的水蓝儿点点头,一言不发的和金妮擦身而过,把门紧紧关好。 水蓝儿面带笑容看着金妮,使金妮忘了怎么说话。 华美的房间无限延伸,很快就像原始丛林一样看不到出路,危机四伏。金妮感到室温一直飙升,气压一直降低,在她额头上挤出汗来。 “怎么了?” 突然的问话让金妮差点跳起来,她头脑里的一个声音提醒她完成自己的任务。 “嗨,你……嗯,你好吗?” “还行。” “忙不忙?如果你下午有空,嗯……我们一块玩?” “玩指什么。” “啊……就是一起做点有趣的事,可以聊聊天,看看书,走一走之类的,我带了纸牌、大富翁,桌面游戏,饼干什么的,你知道的,要是你觉得无聊,我也把作业带来了……” “为什么突然和我一起玩。” “因为……我们还从来没一起玩过,我想一生中做惯了的事情太多了,为什么不试试没做过的呢,我就……” 水蓝儿不再提问,含笑审视着金妮的脸。这让她更加紧张,说不出话。 这间房子里关于她俩的回忆,全是不愉快的,热带雨林那次的全部对白似乎从未消失,躲在各个角落里,等着被再度唤醒。火车上的那段回忆也来到这里,隐藏在空气中,稍微一动,所有可怕的声音都会重新响彻耳畔。 金妮无法呼吸,害怕妹妹会提起圣诞节前发生的一切,误会了“一起玩”的含义。 她后退一步,摸到门把手,含混的说:“那……如果你有别的事……” 她转身想离开,却听到: “陪你玩会吧。” 水蓝儿站起来,为金妮准备了一把椅子,她们坐在一张圆桌两端,桌上铺开了棋盘、棋子,放满了拼图、纸牌,旁边的矮茶几上,果汁和甜点垂手可得。她们走起棋子,拿起纸牌,把拼图拼成可爱的画面,打开收音机听着人们都喜欢的通俗歌曲,与所有十二岁女孩没有什么不同。 她们谈话,眼睛看着游戏,声音属于彼此。话题从学校的趣事到家里的琐事,用的都是最平常的词。到后来,连最最寻常的小事都让她们一起笑出了声,甚至一起唱起了歌: 阁楼上的旧钢琴 只能弹一首老歌 姐姐你还记得吗 你和我一起唱过 随风飘零的音符 搭乘时光的火车 遥远得像天空一样 一切都不是传说…… 很久很久以前,这首歌传唱在韦斯莱陋居寂寞的午后。那时的时光是一天中最漫长的,原野上的狗尾草沙沙作响,云朵懒洋洋的影子投在地上,所有人这时候总爱沉默,连苍蝇或风,都一个字不说。有时暴雨在午后光顾,孤独就像雨中的蘑菇,一簇一簇,开满每一个角落。 在她四岁的时候,在一个这样的午后,妈妈教她唱了这首歌。那天,窗外下着暴雨,屋子里早早点上了蜡烛,那张古老的沙发上,妹妹就坐在她身旁。这是绝无仅有的时光,那一次,她唱着这首歌一直到说过晚安,爬上小床。 她们很多年没一起唱过这首歌了。现在又是一个午后,窗外阳光灿烂,看起来明天会是个好日子。一种奇异的快乐和一种奇异的悲凉,从天花板上渗入进来,淅淅沥沥的撒下,新年的第一场春雨在屋子里到来。 暮光拉长了她们的身影,最后一块拼图找到了它的位置,最后一颗棋子走完了它的旅程,收音机里温柔的声音向全世界告别,金妮听到脑子里传来一声满意的叹息。 满足了,还有最后一个愿望。 这样就行了,别得寸进尺啊。 帮人帮到底不是吗?快点吧。 伴着收音机的报时声,房间里的一切在水蓝儿的魔杖下恢复了最初的干净整洁,她脸上保持了一下午的柔和消失了,好像一个笑累了的人,表现出僵硬的神情。 “谢谢,我玩得很开心了,现在累了,你也回去吧。” “等……再等三分钟。” 金妮站起来,好不容易消失的紧张感又回来了。她走进窗口透进的斜阳,像走上一座巨大的舞台。笨手笨脚的从口袋里找出一团揉皱的小纸。 “我们……我写了一个晚上,希望你喜欢。” 纸团展开发出栖惶的沙沙声,金妮清了清嗓子,心虚地念起来: “我有一个梦想,在晚餐的面包里加上你的名字,这样可以吃到更多芳香。 我有一个梦想,在早晨的钟声里伴入你的名字,这样可以高高兴兴起床。 你的名字总使我微笑,每一个元音与辅音都那么骄傲。 每个字母都来自大海的深处,每个空隙都受到天空的保护。 水——我生命之光,我欲念之火。蓝——我的罪恶,我的灵魂。 儿——舌尖向上,卷三分,从上颚往下轻轻落在牙齿上。 水蓝儿——你是受——” 金妮尴尬的停下来,慌张的从口袋里掏出了另一团纸,七手八脚的展开,抱歉地继续下去: “——诅咒的名字,让世间所有碰触过你声音,都为你疯狂。 你的名字不好押韵,我的诗情为你逡巡。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但你的名字,永远是我天空上,唯一的一朵云。” 金妮念完了,把纸团攥在满是汗水的手心里,看着水蓝儿,期待从那张紧闭的嘴唇里得到哪怕一个字的夸奖,这样就可以在最艰巨的任务上,画一个圆满的句号。 “滚。” 金妮被妹妹缓缓说出的词定在原地,手里的小纸团落到地板上,充满恐惧的滚到角落里。它不明白自己包含爱意的词句,到底带来了什么。也不知道这个一起共度了美好时光的女孩,为什么突然满眼怒火。 “为什么……” “你在这里呆一个下午就是为了嘲笑我吗?” “不!你知道……” “我知道你一直嘲笑我的名字,这是你唯一可以嘲笑的东西。不过你记住,我一定会得到新的名字,如果你还笑得出来,请那时候再笑。我之所以花一个下午陪你干那些愚蠢至极的事,就是想谢谢你的圣诞礼物,并且希望在我得到新的名字之前,给你一个靠近我的机会。现在看来……” 水蓝儿步步紧逼,使金妮退到门口。没有咒语,没有魔杖,门在金妮的身后猛然打开,水蓝儿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指,点在金妮的肩膀上。阿斯托利亚挑衅的脸略过金妮眼前,她听见妹妹的声音在脑子里闪过“我们来玩一个游戏,赢得人有一个奖励”,还有一些零碎的画面,支离的语言,它们冲击着她,使她跌倒走廊上。 “这一切没有必要了。” 水蓝儿说完,大门慢慢合拢,从最后的缝隙中,金妮看到妹妹蓝色的眼睛里,有三个字母在燃烧,发出耀眼的闪光。 “记住,这不是玩笑。” 大门怦然关上。 几秒钟后,金妮才想起喘气。她长叹一声,站起来。脑子里又传来声音。 我惹她生气了,天!我是个白痴,我以为这是首好诗! 我理解,不过抄袭还是不对的。 但我是带着爱抄的,爱就是诗的本源。 她大概不喜欢你的情书,不过……我喜欢。 脑子里的声音沉默了,过一会,连沉默都小下去的时候,传来一个几乎听不到的声音。 谢谢。 金妮感到自己的那片湖泊里,又一条鱼,带着寂寞的笑容,消失了。 桃金娘 根本不用再看纸条,金妮也记得最后一项任务。比上一个还让人难以接受。 她根本没心思吃晚饭,找个没人的角落,休息了一会,直奔下一个战场。 的盥洗室没有传出哭闹声和尖叫声,这是最令人不安的。 也许她不在,被人从马桶冲到黑湖里去了。金妮侥幸地想。 可当门打开,就在那,站在水池的镜子前,背对着金妮。 她注意到有人,回过头来,周身的光晕仿佛比平日扩大了几圈,连眼镜腿都在闪光。 “一个人?”神经质的擦了擦眼睛,“是、是一个人。” “废话,这就跟你最近又胖了一样明显。”金妮跟着脑子里的声音一起说。 “这话从一个矮冬瓜嘴里说出来让人觉得自己特别失败。”大声地吸了吸鼻子,做出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 谁是矮冬瓜啊!金妮的心在咆哮。 她从身边走过,在最里边的隔间里找到了刷子,抹布、水桶和拖把,忧愁的站了一会,才仿佛受着谁的催促,拿起水桶走向水池。 “这是干什么?”扯着自己的辫子,站在水龙头上,居高临下望着金妮的眼睛。 “呃,这个……听说过劳动处罚不?我……上课睡觉来着。” “他们让你打扫这里?” “对啊,这里正好没人管不是吗?荒废得都长幽灵了。” “三分。” “啥?” “刚才的笑话只能打三分。” 金妮脑子里的声音一下子噎住了,好一会才说: “谁给你讲笑话,我又不是以幽默感驰名于世的。” “两分。” 金妮脑子里有人在抓耳挠腮,她干脆蹲在地板上开始洗刷每个生锈的马桶。坐在水箱上,盯着她手里的铁丝擦。 每过几分钟,金妮就会说一两个笑话。总是忧郁地给予一个不高的评价。 世界上最艰巨的两件事,一是搜肠刮肚的找笑话,一是清扫多年无人问津的洗手间。它们可以耗尽人类一生的心血。 等头脑里的声音将自己潜意识里的笑话都挖掘干净的时候,马桶被打理得可以照见窗外的星星。 二百多条笑话没一条有幸高过七分。满分是一百分。 金妮竭力劝脑子里的声音赶快放弃这一切,让她回去睡觉。就在这时,传来的声音: “矮冬瓜,来一下。” “我不矮,另外我叫金妮?韦斯莱。” 没理她,回头看着漆黑的窗外。 “你有没有在洗手间里看过夜空?那是非常美的。洗手间意味着食物的轮回,夜晚则是一天的终点。它们在一起,组成一种无法说明的隐喻,让人心生深邃的思考,想起过往的友人。我就常常想,当初借给伊丽莎白的橡皮,不知现在身在何处,过得还好吗?” “所以……说明什么?” “说明你也来看看不好吗?也许能想出个更好的笑话,反正你都努力到那份上了。” 脑子里的声音不说话,金妮倒积极地坐上窗台。她的腰和背早已廉价地卖给了筋疲力尽,现在需要的回报是一个赖着不动的机会。 这里的窗台异常宽阔,空气暖融融的,玻璃凉丝丝的,到处充满着消毒水的味道。 浮在她身边,几乎挨着她的皮肤。她竟然一下午没哭,连一点泪痕都没有,让金妮感到惊讶。 她们呆着,像一对老年痴呆症患者,老的可以不用说话儿一块呆着,谁也不用慌张,只管等着星星流向天边。 沉默中,可以听到一缕口琴声从楼上飘落,晚风中,简单的音符被吹得有点凌乱,长长的尾巴几乎难以抓住五线谱,只好随心所欲的摆出松散的造型,捉弄得人分辨不出从前有没有听过这首歌。 突然说话了,盖过谜语一样的琴声: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幽灵留在这,而不像大多数人一样干脆到那边去。现在我知道了。” “说来听听。” “我需要有人给我讲笑话,给我打扫房间,给我吹口琴,这些我自己从来不会。” 金妮坐起来,困惑地看着。 “你烧糊涂了。脸色这么苍白,一定发烧了。”她把手掌放在幽灵的额头上,像摸着一座冰山,“你真的发烧了,额头那么烫,像冰一样!” 笑了,笑声像一只下蛋的小母鸡,咯咯咯很久,才说: “满分。” 金妮感到最后一只鱼也跃出水面,湖水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冰层重新冻结。 她头顶上飞出一只蝴蝶,黑丝绒似的翅膀上,无数彩斑像节日焰火一样绽开,比极光绚烂,盘旋在星光里很久,才穿过窗子,朝着天空的方向远去,淡淡的消失在夜色里,了无痕迹。 金妮傻看了一会,对同样盯着窗外的说:“好大的蚊子。” “他走了,你就别装了。” 金妮听了这话窘迫起来。 “谁啊?谁走了?” “皮皮鬼呗,他每个闰年的今天都来,装得可认真了,其实我早知道是他。”参观动物园一样打量着金妮,“好久没看矮冬瓜借到人了,以前老是动物,有时惨到只有植物。你一定是笨的可以,才被他看上干这些傻事。” 金妮已经连生气的劲都没了,无奈的靠在窗户上,把那张画满了对勾的单子伸到面前。 最后一条写着——让笑一个。 “我笨一点是没错,但皮皮鬼干的对你来说可不算什么傻事吧。” “这个我也早知道。” “知道你不早笑,浪费我时间!” “如果我笑了,你还能把这里打扫这么干净?再说,我一笑他就走了,也不知道还回得来回不来。” 的光芒就在一句话间消失了,天上正好有颗流星划过,不知道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连一个许愿的机会都没留下。 时间总是太快太快,就如同现在,现在这两个字一出口,就变成了过去。 二月二十八日就要结束了,世界正奔向二月二十九日的怀抱,那是一个没有魔法的日子,一切奇迹都不会发生。 “他会回来的。” “不会了。如果他和你一样是人,只要随便打发一天时间就好,如果和我一样是鬼魂,只要老老实实的睡上一觉,三月一到就会醒来。但它不是。作为一个恶作剧大王,他只会在明天到来的那一刻烟消云散。难怪急着要在这天来临前干那么多傻事。”兴趣浓厚地看着金妮手里的单子,手指滑过每个人的名字,“他有没有告诉你,他是霍格沃茨所有人的孤独?或许其中还有你的一份。” “他说了,他吃寂寞,就像我们吃饭一样。学校里所有人的孤独都在他肚子里,真有意思。他一到我脑子里就分开了,有些我还能猜出是谁的声音。他还说消失也没关系,二十九号一过,魔法回来的时候,孤独和寂寞又会重新聚集,那些玩意永远不缺货,只用那么几天,他一定会回来再扰得天下大乱。” “或许吧,可那个皮皮鬼是新的,不是今天这个帮我打扫房间,想我笑一个的家伙了。” “你想多了,,而且……”金妮听着她平静的声音,为难地纠正说:“打扫你房间的是我好吗?” 又发出母鸡下蛋的笑声,伸出双手,激动得想拉住对面的活人,却怎么也做不到,只能空气一样的穿过,留下刺骨的冰冷。 “冷死了。” “冷!你说冷!多好啊!他能找一个人来可真好,一个活着的人可太好了!当他用你的手握住别人的手时,肯定感觉到了那上边的每一条指纹。刚才他把你的手放在我头上,我就感到了。你叫金妮对吧?一定要长命百岁啊!” 身上散发的不寻常的快活,足足能治愈十五个忧郁病患者。 金妮目瞪口呆的说:“我以为你会大哭一顿,你平时就是为了一点小事也伤心成那样。” “伤心?我并不伤心,只是做做样子,伤心难过什么的,得需要一点腺体来激发,作为一个幽灵,我没长多少那玩意。我哭,那和皮皮鬼恶作剧的理由是一样的。” 飞舞着拥抱了一个又一个马桶,把一张长着粉刺的圆脸映在上边。 “你愿意来真好,四年后再来,好吗?” “这次的房租还没给呢,你跟皮皮鬼熟,你替他给吧。” “我可以告诉你怎么偷看男生洗澡。” “坑爹呢你!” “那么这盥洗室以后有你一半。” “算了,你留着吧。” 见金妮跳下窗台想走,拦在她面前。 “你不介意再帮一个小忙吧?” 说着,跳进了最近的马桶里,站在水中,指了指头顶上的拉绳,告诉金妮。 “帮我冲一下,我要到黑湖里去。” 金妮轻轻一拽,就看见的圆脸消失在一片急促的漩涡中。 阿斯托利亚 胃酸除了可以消化食物,有时还致力于腐蚀胃壁。从中午直到午夜滴水未进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金妮感到自己的胃渐渐变成一座巨大的哀号洞窟,数不清的史莱姆在里边狂欢作乐,跳着杂乱的舞步,举起装满苹果醋的酒杯相拥而庆。 她的大脑渴望着柔软的枕头,胃却把腿导向厨房。 路上很黑,她却不怎么害怕,只带着一种一切都结束了的轻松心情,踏过每块地板。城堡里没有声音,连刚才的口琴声也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只有从窗户溜进来的月光还算有点动静,其余一切死一样的沉静,连无处不在的费尔奇和洛丽丝夫人今晚都缺席。 她来到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后面,没看到那副画着梨子的画布,因为它早已卷了起来,露出通往厨房的大门。 往日的灯火通明不见了,处处点着廉价的牛油烛,一片昏黄。 里面没人,让期待见到多比的金妮有点失望。 她在大厅里摸索,想找一块晚餐剩下的面包,忽然觉得屋子太暗了,就算点的都是蜡烛,视线也不该这么模糊。 她仔细看了看,大厅里充满灰色的烟雾,散发着从没闻过的味道。 应该算是种香气。 金妮环顾整个大厅,储藏室的烟雾特别浓,大概就是从那飘来的。 她轻轻咳嗽几声,走过去。储藏室和烟雾联系起来,很容易想起某个人。 七号储藏室的铁门发出沉吟,里面烟雾缭绕,伸手不见五指。 打开那个熟悉的柜子,果然找到了。 她裹在一团凝重的灰雾里,和那时一样,盘腿坐着,左手一个酒瓶,右手一支雪茄。那根很久不见的胡萝卜在她手边。 金妮看不清,却感到她不笑也不惊讶,或者说想笑想惊讶,却做不到。 “孩子,过来坐会。” 金妮没有争辩,因为声音里的老气横秋让她说不出话来,她走近她,坐在她身边,有一种不可抑制的冲动,想抓住的手。 而她,放开了酒瓶,让她抓住。 “以前你猜过最怕什么,你说是雾,你可真厉害,一下就猜到了。” “我……有吗?” “你忘了?也对,人不需要过多记忆,比起想记住的事,想忘的事更是多得不得了,”的雪茄凑近嘴巴,又画出一圈环形的云朵,“可是你不要忘了啊,不然她干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好,我不会忘了你躲在这里违反校规的。” “那就好。” 放开金妮的手,去找刚才丢下的酒瓶,金妮再一次抓住她。 “你今天不对劲,回去休息吧,好吗?” “不,人是不应当睡觉的,当你醒来的时候,你又失去了一天。” 力气出奇的大,按住了金妮奋力抵抗的手,拿回自己的酒瓶。她让浓烈的威士忌海浪一样冲刷她的喉咙,她就像一头睡在深海中的蓝鲸。 长长的手臂环绕上金妮的脖子,沉重得靠在她身上,听着她的心跳。 “我听见你的心在说话了,它什么也不懂,求我好好给它讲讲大人的事情。孩子,你可听好了。”傻乎乎的笑着,举起雪茄,像熄灭自己灵魂一样将它碾在地上,“现在,我给你讲讲大人的事情。在大人的世界里,烟酒是好物,当你喝酒喝得头疼时,就不觉得心疼了。再喝下去,等你麻痹了,头也不会疼。至于烟呢,它可以让你吞吐一阵烟雾,消失在烟幕里,谁也看不到你,谁也找不到你。我躲在这里,不是不想被人伤害,是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你不会伤害人的……” “别打断我,求你了,你只要看着我,听我说,好吗?” 那完全是一种哀求,伤感的让金妮手足无措。 “好,好,我看着听着,你喜欢说多久都可以。” “我要说一个故事,说的是从前有个人,叫?格林格拉斯。” “我认识她。” “是吗?你可真幸运。” 那个故事开始了。她们全都消失在雾的深处,只有的声音清晰可见,闪烁着遥远星辰的光芒。 “?格林格拉斯出生在三十二年前。 ?格林格拉斯出生在一个暴风雨之夜。 所有的孩子都喜欢把自己的出生神话,她也一样。她一直认为那一场强有力的暴风雨暗示着她非比寻常。 事实上,她也的确非比寻常,在幼小的时候就展现了惊人的天赋。 也许惊人不准确,而是吓人。 她六岁的时候,似乎已经没有她不知道,没有她办不到的事了。这个世界装不下她。所有人都爱她,不但爱她,还照她要的方式爱她。她所希望的一切,都轻而易举的达成。 在家族的众多兄弟姐妹里,她最爱她的哥哥——阿东尼斯。 在出生之前,他是格林格拉斯家族最耀眼的星,他的名字一样,尊贵、俊美、智慧,最重要的是,骄傲。但是现在,一切的荣耀只能装饰在的裙脚下。 告诉阿东尼斯他不知道的一切,指导他所有她认为还不尽善尽美的事,享受着他的追随。和阿东尼斯形影不离,她曾以为他们会一直沿着人生之路向前走,一生都清楚地记得久远的童年。 直到那一刻阿东尼斯紧紧掐住的脖子,告诉她她最好快点消失。 那时他们一起去森林里玩,走进了很深很深的地方。 林子里被雾气充满,阿东尼斯再也没能走出那片林子,连尸体都没找到。 可他们还是给了他一个葬礼,因为坚持。 在的家乡,男孩死了,女孩要为他守灵三天,女孩死了,男孩要为他守灵三天。孩子们的坟墓总建在开满野花的林间。 守灵的晚上,每棵树都开出了白色的花朵,燃烧着淡蓝的火焰。在空无一人的墓园里,多么希望在这里守灵的是阿东尼斯。 她的每个愿望都实现,这次却落空。 阿东尼斯没来,来的是一个老人,他问,你知道你是什么? 我一开始就知道,我是玛丽苏,就象神一样。 但老人说,玛丽苏不是神。神是完整的,但你想要爱,想要朋友,想要信任。玛丽苏是得不到的。因为爱是最平凡的事,而它反对爱、反对友谊、反对一切平凡的东西,尽管那是人的本性,本性对它来说就是弱小。它不明白,天空是依靠土地的。如果你想得到我说的那些,你的根必须深入这块土地,你需要扎根在别人心中,也让别人扎根在你心里,那花才会开放。神在平庸里面,在泥土里面,神在此时此地。你必须抛弃那个力量--这是找到你想要的东西的唯一方法。你整个一生,要学会生活在泥土里,不要逃避它。 老人向伸出手,但她没有握住它。 她不想抛弃那个力量。 直到后来,阿东尼斯的死又发生在的父亲身上。的妈妈崩溃了,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好几个月,不下床,几乎不吃不喝。最神奇的魔法都不能让她恢复,她再也不能像控制别人那样,让笑容回到母亲脸上。 直到有一天她穿着阿东尼斯的衣服,走过妈妈眼前,那是她几个月来第一次正眼看她。 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代替哥哥,现在她明白,她代替不了任何人。 从那一刻起,努力模仿父亲和哥哥,正如他们从前追随她的脚步一样。 她不像以前一样站在最高峰的最顶端了,她走进谷底的阴影里,躲在那。 她恐惧的时候,雾气从她身体里跑出来。 她十一岁的夏天,那个古怪老头又来了,再一次向她伸出手。邀请她来霍格沃茨。 她握住了那只手,因为老人说那里会有她的朋友。 金妮,记住,什么也不要问邓不利多,我了解他,那些最残酷的事,他是不会亲口告诉你的。我以前问他的问题总会有美妙的解答,但那不是全部。我不是责怪他,但是不要问他。他会给你你想要的,但你总会失去他们,他说这是为了最伟大的利益。 他说的没错。 我失去了我的朋友,一个、两个、三个……像伤害我的父亲和哥哥一样伤害他们,你能想象你的某个朋友,比如变的零零碎碎的样子吗。我不想那种可怕的事发生,但我控制不了。 那个老人后来问我打算怎么办,我说我不知道,他说如果你不愿意丢掉那份力量,至少要限制它。不可以随心所欲的使用力量而不付出代价,不然你不愿看到的会再次发生。你要用什么作为交换呢? 我握住了那只手,交出自己长大的权利。 永远不长大好吗?大家都说好。停留在一个漂漂亮亮的年纪,在长长的岁月中不用担心何时爬上第一条皱纹,不用烦恼何时开始第一次关节痛。 可你身边的人全都渐渐走远了,在时间的道路上没人会停下来等你,他们抛弃了,把她一个人单独留在十二岁,单独留在加拉帕戈斯。 是的,加拉帕戈斯,世界上魔法最薄弱的地方,只有呆在那里她才不会伤害到别的什么。她在那呆了二十多年。直到有一天,为了一个和她一样的玛丽苏,她又回到这里,以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妹妹的身份。其实我是她的姑妈。 现在你明白了吧,是一个活了三十二年十二岁的女孩,这个二月二十九日是我一生中最好的日子。因为一切快要结束了。 你不会找到玛丽苏的记载,也不会打听到它们的消息,因为它们不存在,而知道它们的人,也注定不会存在。但你们不同,你和你的朋友都不会有事的,有一天你们可以到处讲述玛丽苏的传说,因为我马上就要让这一切终结。 说实话我不反对玛丽苏,事实上,我不反对任何东西。我赞成每一样事物,因为如果它存在,就必然有它的目的。造物不可能没有任何目的。存在是很有意义的。 难道不是吗? 告诉我我是有意义的,对吗? 如果我不在了,我希望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块我的墓碑,我的墓志铭只要两个字:哦耶,我还需要一个小小的波浪号~ 把我记在心里吧,邓不利多说我需要扎根在别人心中,也让别人扎根在我心里。你在我心里了,所以也在你心里种上我,那花有一天会开的。 我一直亏欠着阿拉戈克,我并没有把他的莫萨格变成星星。如果你能再见到他,悄悄地在心里替我向他道歉好吗? 我能留些什么纪念呢?这个,加拉帕戈斯的沙子,我总是随身带着,帮我给德拉克好吗?还有这根胡萝卜打火机,可以放很多支香烟,很有趣是不是,给你啦。这支魔杖你帮我交给……也由你处置好了,我已经不再需要它了。我看看……这就是我所拥有的一切啦。 一生之中有多少事情可以告诉别人呢?我还有很多话要说。我想告诉你我曾经也做过快乐的事,我想告诉你我曾经喜欢吃什么,在八岁的某个下午玩了什么游戏,还有加拉帕戈斯的海滩,那总是阳光明媚,寒冬时节月桂还是一片葱绿,橘子被晒得绯红,像发了烧一样。我参加过马尔福家的舞会,那时候的舞步真漂亮,你觉得卢修斯好看吗?德拉克长得和他一模一样。我小的时候发过烧,其实我很快就能治好,但是我舍不得妈妈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的感觉。你也有过的吧?我告诉你的这些你会记住吗?你不会忘了吧?你还在看着我吗?” 声音里的悲哀,让金妮忍不住哭起来,她看着她的脸,但是看不见。 “我不明白,你说得象遗言一样的乱七八糟的是什么。” “你不需要明白,只要听就好了。你知道自己是一个非常好的听众吗?总是一副傻样,让别人总想说些什么给你听。我们都有太多话想说了,可谁来听呢?你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认真你就输了。” 擦干金妮的眼泪,双手抱住了她的肩膀。 “看着我的样子。” 金妮认真地看着。 “记住了吗?” 金妮点点头。 “真乖。” 又恢复了从前金妮熟悉的那种痞子式的笑容。 “你今天是不是没吃晚饭?” “我没吃任何东西,连水都没喝呢。” “怪不得。” 把手放在金妮的头上,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着: “你一定累了,为什么不睡到三月来临?你会有一个好梦,记得要梦到我啊。” 金妮在她温暖的语言里缓缓闭上眼睛,从储藏室消失了。 也站起来,离开这里。 邓不利多站在门外的走廊等她。 “酒醒得真快。” “你都听见了……我怎么可能会醉呢?” 看到邓不利多胳膊上站着的福克斯。 “真的不需要了,福克斯不是我的储备粮。” “我理解你的感受,但另一个今晚肯定会大吃一顿摄魂怪。你要有准备。” 没再抗拒,苦涩的笑着,让福克斯飞到自己的双手上。 “知道了,为了最伟大的利益,我们将要牺牲的还多着呢。” 她的唇吻上了福克斯,张开双臂将凤凰紧紧搂在怀里。 那画面不像是在掠夺或吞噬,反而洋溢着深厚的同情、温柔的渴望,金光灿烂的旋律汹涌澎湃、流动不止。 把小小的雏鸟还给邓不利多,看着老人温柔的把它放进分院帽。 “邓不利多,第一缕阳光照在塔楼上的时候,游戏就开始了。一切都会好的,是吗?” “是的,明天是一个好日子。” 他们面对面站着,看得到彼此的笑容。 雾散了,明天是一个好日子。 梦境 你迷路了,在一片林子里,雾是灰色的,你看不清路。 看得清又有什么用呢?每一条小径都在分岔。 你忘了自己是谁,要去哪。 一只白兔从迷雾中跑来,穿着燕尾服。 他的胡萝卜掉了,你拾起来要还给他。 兔子的尾巴消失在前方,你追上去,看到一座城堡。 小小的城堡,死一般的静,没有一丁点人声。 蒂蒂尔从天而降,把城堡拿在手里,把它抛上了树梢。 他去追赶一只青鸟,跳进青鸟的巢。 你也跳了进去,却落入一顶黑色的礼帽。 礼帽的黑绸子刷啦啦响,惊醒熟睡的老狼。 老狼亮起白森森的牙,让你帮它一个忙。 它的篮子不见了,里面的点心还散发着芳香。 你飘到空中寻找,天上的云彩变成一只白羊。 汉斯和格莱特也在这里, 你们骑上白羊,躲避巫婆的眼睛。 白羊喝了天上的泉水,吐出彩色的光。 沿着彩虹走到星星上,踩着云朵捉迷藏。 一颗星星着起了火,火焰里有人唱歌。 歌里都是拉丁文,它嫌你没有文化, 把你推落云朵,落进巨人的锅。 巨人在锅边谈话,说今天捡到个篮子。 他把篮子种在后院,明年会长出更多。 巨人从锅里捞起了你,看看你的脏衣服,把你扔了出去。 你在巨人的后院里,挖了很多个坑。 坑里没有篮子,坑里有很多你。 你们从坑里爬出来,土也不填,跑到海角天边。 你们跑得太急,丢下了自己的影子。 成群的影子追在你身后,染黑了森林的道路。 一双双手从黑暗中伸出,带着墓地的泥土。 它们就要抓到你的脚踝,把你带到它们之中。 卖火柴的孩子路过,火光驱走恶魔。 她交给你一个火柴盒,让你带给林中的巫婆。 追着知更鸟,就能找到她的老窝。 你穿过林中废弃的乐园,看见白兔荡着生锈的秋千。 白兔周围都是黑兔,抬着一副水晶的棺椁。 你递给白兔胡萝卜,它给你一本遗失的书。 你向它们挥了挥手,被罗宾汉带进绿色的湖。 湖底下有糖果屋,镶着绿色窗户。 屋里有三个魔法师和一件礼物。 一个小小的篮子,装着小小的婴儿。 一个戴红帽子的姑娘,她的脸突然映上窗户。 她疯狂的欢呼。 我丢的篮子是婴儿的摇篮。 那就是我的篮子,新生的婴儿充满点心的香甜。 你带着篮子逃跑,听到红帽子愤怒的嚎哭。 突然发现手中的婴儿,变成一只白兔。 前方,是黑兔的棺材。 手里,是白兔的尸骸。 红帽子追上来。 她说我们来玩游戏, 猜出我的名字,就还你白兔。 爱丽丝? 不。 格尔达? 不。 辛迪蕾拉? 不。 丽丽、菲利西娅、艾利尔、温迪、格蕾特、白雪、海蒂、克拉拉、苏菲亚、马丽娅、茉乔栾娜、珞特莲妮、海莲娜、弗罗尔卡、弗蕾德利克、贝利玛茜、拉庞佐尔、阿尔贝蒂娜、凯瑟琳、尤利亚娜、玛莲、嘉利安、弗罗拉、伊达、约翰妮…… 不,不,不…… 你猜不到她的名字,沙漏里的沙就要漏光了。 悲啼果在哭,你要赶快回家。 你还想再玩一会,却听到妈妈的呼唤,她端着草莓馅饼,在家门前张望。 如果现在回去,还可以牵到爸爸粗糙的手。 如果现在回去,哥哥们的恶作剧,在夜晚来临前为你守候。 你听,她又在问了。 你能猜到我的名字吗?要是猜出我的名字,就让你们回家。 你听,她又在唱了。 你在做梦吗?恳求是没有用的。你在做梦吗?我会马上吃饱的。 不要再猜,带着你的白兔,快点离开。 你必须相信,迷路的孩子,最终都能回家。 你向红帽子举起魔杖,你不知道魔杖何时回到手上。 你召唤自己的守护之神, 另一个你从魔杖里来到这世上。 他们的守护神可能是精灵、天使,任何华丽的东西。 能守护你的,却只有你自己。 当你保护你时,你要记得快快逃跑, 丛林中埋藏着很多小秘密,真正会发现什么,只有你自己能看到。 无论在丛林中迷失多久,你终将会走出它的怀抱。 当你面对丛林外的灿烂阳光时,别忘了对这个世界微笑。 这就是我们穿过丛林的意义。 是谁?是谁说了一句话把你卷入林中? 穿过一片丛林有所少种方法? 等你穿过之后会开出多少朵花? 迷路的孩子,最终都能回家。 这是你的试题,不是童话。 等你找到答案,奖励你一朵小花。 梦散了。 金妮睁开眼睛,想不起自己是谁,想不起身在何处,刚才的梦还在她脑子里翻腾,想引诱她重新回到梦中。 她牙疼得厉害,头晕得不行,浑身都不自在。 她隐隐想起特里劳妮说过:刷过牙才可以睡觉。 遭报应了吗? 她坐起来,甩着脑袋,想驱赶走刚刚醒来的混沌,总觉着有什么事情等着自己去做。 可是什么也没想起来。 她低下头,看到腿上有一大块青紫,不知什么时候弄的。 她抬起头,看着旁边的日历,听见窗外小鸟在唱歌。 今天是三月一号。 舞台 金妮想见阿斯托利亚,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见阿斯托利亚。 她忍着极度的头痛,爬起来。 看看表,上第一节课已经迟到了,她来不及梳洗,慌乱地套上衣服,冲出寝室。 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休息室也是空的。到处都充满一种甜腻腻的空气。 有声音从大厅传来。 金妮不安的走过去,步子很慢,总觉得有不祥在等她。 拐过走廊,大厅出现了。 人都在这里,痴迷地抬着头,望着天花板。 金妮也抬头,往日的天空不见了,妹妹巨大的身影震撼地投射在上方。 那么优雅,那么高贵,华美的让呼吸都停止了呼吸。 她在校长室。除了她和校长,还有斯内普、卢平,以及哈利、罗恩、赫敏。 屋中还有一个笼子,里面关着一个金妮从没见过的矮胖男人,和一条狗。 金妮紧盯着那条黑狗,汗毛一下子竖起来。 “出了什么事?” 她急躁的问一个离自己最近的人。但无论怎么恳求,怎么吵嚷,甚至扳住那人的肩膀强迫他转向自己,都无济于事。他只是专注的看着天空,面露虔诚的微笑,努力捕捉水蓝儿说的每个字。他双手合十,紧抓着什么东西。当金妮看清那是一条银色的项链时,猛然打了个冷战,放开了抓在那人肩上的双手。 她也抬头看天花板。 那已经不是天花板了,是世界上最亮丽的中央,只为一个人准备。 水蓝儿带着自信的笑容,正在演出一场历史上最精彩绝伦的独角戏。 巨大的霍格沃茨,仿佛从创建那一刻起,千百年来的每分每秒,只有这一个动听的声音在回荡。 演出正要达到j□j。 她来到矮胖男人的面前,先来了一段现实主义表演法。 “彼得先生,可以叫你斑斑吗?你还有母亲呢,嗯,老人家年纪这么大,要是知道儿子根本不是英雄,该受多大打击呢,要是一不小心,被魔法部认为老人家也和这事有关,唉呀,这么大年纪进阿兹卡班……啧啧,真可怜啊……要是你坦白,也许我还能帮老人家争取一下,免得这么大把年纪,还要因为儿子到被告席上过把瘾哦。彼得,劝你不要试图逃跑哦,万一不小心伤了你就不好了,更严重的是,你都已经少一根手指了,总不想再少点什么吧。” 她声音流畅,身段自然,完美的表现了一个以调侃的姿态审问犯人的幽默提审员。不等叫彼得的男人回答,她又哀叹一声,转换成古希腊悲剧表演法,继续下去: “我明白!你的委屈是任何人都不能理解的!小天狼星说服波特夫妇把保密人换成你!是信任吗?不!苍天可鉴!不是!他们只是以为你这样的笨东西不会被重视!别人永远不会想到保密人是你!他们喊你虫尾巴!这三个字在你死寂的眼里搏动出杀意!你在那个小组里没有任何地位!他们嘲笑你讥讽你!你是个敏感的人!应该刻骨铭心的痛苦吧!哦!是的!是的!你希望他死!希望那条笨狗死!还有卢平也一样!你的寂寞你的孤独我能了解!你看我眼角的泪~哦!对不起,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她如一只受伤的天鹅引颈悲歌,声音哀婉,仿佛听到了古希腊悲剧的召唤。眼角的泪光还未隐去,她又走到黑狗面前,脸色一变,成就了资深愤青表演法: “你,小天狼星?布莱克,就算进了阿兹卡班,总有方法告诉大家真相,为什么十二年来都不敢说?只不过觉得自己害死了詹姆?波特,没脸见他儿子罢了。如果不是我,你还要藏多久?鲁莽的懦夫。你能进格兰芬多真是笑死人。分院帽应该直接踢你出校。你是布莱克家族的耻辱,一个聪明睿智的家族,怎么出了你这个大废柴,继承的都是最差劲的部分。彼得的背叛纯粹是你们活该。活该你被陷害,你的愚蠢和自大就是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满脑子都是鼻涕虫的蠢材……你气得我魔压高涨!” 水蓝儿怒发冲冠凭栏处,壮志饥餐胡虏肉,为了配合魔压高涨的台词,顺手点燃了校长室的书柜。她深深吸了口气,满意地看到没有人反驳她的话,露出了明媚的笑容,进入下一单元的黄金时段情感剧场。她轻罗小扇扑流萤般抱住斯内普,吸了吸鼻子。 “他欠骂~~~还欠揍~~~为那种蠢材生气不值得~~~因为他连自己是蠢材都不知道~~~我不相信~~~我不接受~~~” 等抒情差不多时,最后的听不懂哲学小剧场开始了。 “哈利啊哈利,每件事都有个原因,从幽灵和黑湖的动物那里,我知道了为什么教授最终会和你父母站在对立阵营。你父母会死,都是你父亲的错,就连你母亲,莉莉?她也只会在旁边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而已,霍格沃兹的正义女神?哼,虚伪!我不强求你原谅教授。但是请你换位思考,认清个人立场不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只要是自己认定的,外人根本没权力置评。至于死去的詹姆?波特,我绝对看不起他,我的讨厌名单上,他就排在布莱克后面,如果他没死,他们两个并列第一。我一直希望不要把你跟你父亲搅和在一起,不过现在看来,你也充分继承了他的自大和愚蠢。我第一次见面时送你的话果然是对的——不要把父亲想的太完美。我从来都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你们说呢?” 她把自己粉雕玉琢的脸扭过来,正好将最完美的角度投射在天花板上。 这时的霍格沃茨沸腾了,大厅里的人高举双臂,奋力欢呼。 “理智万岁!思辨万岁!首席万岁!” “首席支持我支持,首席反对我反对!” “向首席学习,向首席致敬!” “顶!不顶不是霍格沃茨人!” 霍格沃茨的天空在高亢的呐喊中远离了大地,每个人都在奋力表达着自己的心声,这些心声最终都汇入同一片海洋,那片海中没有别的生物,只有水蓝儿在畅游。 不,她已经不是水蓝儿了。金妮警觉地意识到,今天的妹妹已经不同于往日。 她已经是另外的什么了。 金妮看着无数手臂如利剑直指苍穹,感到了绝对零度的恐怖。她瘫软地坐在一把椅子上,突然,被上方传来的野兽的咆哮吓了一跳。 她的目光聚焦到笼子里的黑狗身上,冷汗落了一地,转身跑向校长室,速度如同和光在赛跑。 在校长室门前的走廊上,她听见妹妹轻蔑的斥责声。 “那个在笼子里咆哮的黑狗真蠢,小天狼星,你真的把自己当狗了吗?” 金妮猛地推开校长室的大门,她的声音也在霍格沃茨天花板上回荡。 “那真的是条狗,是我的路菲!你搞错了!” 战败国 真相只有一个。只要孜孜不倦的追寻,总有一天能揭开它的头盖骨。 水蓝儿就揭开一个,她捧着真相的头颅,把里边的鲜血和脑浆展览给大家,还细心的梳理了每一条神经,给它们绑了一条美丽的辫子。 阿兹卡班囚徒事件落幕了,从二十多年前直到如今的种种恩怨,都在水蓝儿卓越的推理中大白于天下,斯内普和布莱克等人的爱恨情仇成了大街小巷的谈资,随便花五纳特都可以在任何一份报纸上看到。 从水蓝儿摆平阿兹卡班逃犯事件的那天起,霍格沃茨一个礼拜没上课。各大媒体从天而降,排队采访水蓝儿及其周边群众。一切大小记者外带实习生好几天都在霍格沃茨安营扎寨,第一时间向全国魔法人士报道水蓝儿?韦斯莱小姐的一举一动,所思所想。各种报道铺天盖地,很长时间找不到除水蓝儿之外的消息。 从礼拜一到礼拜七,水蓝儿非常不耐烦的,日日细数办案全过程。 她是如何用一张报纸推理出小天狼星的逃狱动机的。她是如何察觉到斑斑的异状的。她是如何用魔药限制彼得行动的。她是如何安排银雷监视小天狼星的。她是如何用组合弓和魔药围捕逃犯的。她是如何理清当年恩怨的。她是如何为被误伤的阿斯托利亚感到难过的。 种种。 阿斯托利亚不在了。据报道声称,小天狼星?布莱克于三月一日凌晨潜进霍格沃茨,追查仇人小矮星?彼得的下落,恰与仇人遭遇,两人展开械斗,误伤了夜晚在外游逛的不良学生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幸好夜半苦读的优等生水蓝儿及时发现,英勇擒获二人,解救了那名学生。 不幸的是,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受到魔法的冲击,现送往圣芒戈进行治疗。 这是水蓝儿最喜欢讲述的部分,她带着沉痛的表情和愉快的心情,对每一位记者讲述。 记者招待会后,又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 这一切几乎是完美的。除了两个小小的瑕疵。 一个来自于金妮。 那天她高喊着“那是我的路菲!你搞错了!”,让水蓝儿那出本该荡气回肠的正剧,有了闹剧的结尾。但这不影响水蓝儿的正确性,她对外宣称,小天狼星因为无颜面对自己卑怯的曾经,不愿面对人民大众的质问,在沉冤昭雪前逃之夭夭。 另一个来自哈利。 那天水蓝儿对他说了那番话之后意犹未尽,旁敲侧击地暗示他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但哈利只是坐着,就像一个饭盒,注意力根本不知道集中在哪里。水蓝儿只好直白地问他是不是该说点什么,哈利这才如梦初醒的说了句:啊? 这两只小苍蝇让水蓝儿有点恶心。 但不管怎么说,她建造了自己的花圃,奇花异草欣欣向荣,她并不在乎让两只小苍蝇暂时混在蜜蜂蝴蝶中,作为大自然的点缀,小翅膀多呼扇两天。 与其对付苍蝇,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水蓝儿召开了全体校长大会。她作为会议主持人,邓不利多作为与会者。 这次大会意外的简明。 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羊皮纸,放在邓不利多面前。上面写着: 声明 本人,霍格沃兹魔法学校校长——阿不思?邓不利多,在此代表我本人及霍格沃兹魔法学校确定并承认斯莱特林学院首席水蓝儿?韦斯莱拥有所有斯莱特林宿舍范围内所有房间、物品及财产的绝对所有权和绝对支配权。包括校长在内,任何人不得擅自使用或占有。 同时,本人代表学校同意斯莱特林学院长期建立魔法研究社和学院图书馆,学校不插手此事,全部与研究社及图书馆有关的问题由斯莱特林学院自行解决。 邓不利多仔仔细细的看了两遍羊皮纸,再看看水蓝儿,终于招来一只羽毛笔,像一样,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盖上了校长的印鉴。 水蓝儿满意的拿起羊皮纸,冲邓不利多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就如同她的旗帜在邓不利多的国土上冉冉升起。 豆豆 金妮在寻找。她的二月二十九号丢了。 她把日历翻来覆去一百次,还是什么也没找到。 她总觉得这和最近发生的事有什么关系。 水蓝儿突然揭开阿兹卡班之谜太蹊跷了,里边有好多金妮搞不明白的事。 比如按水蓝儿的说法,布莱克是看到了报纸上韦斯莱一家合照中的斑斑才越狱的,他变作一条黑狗潜进霍格沃茨。水蓝儿误把路菲当作小天狼星,就是说它们两个十分相像,那布莱克不就是小黑?但小黑是在韦斯莱一家前往埃及前出现的,而且很早就和哈利特别亲近,如果真的是他的教父…… 金妮很想问问哈利,可哈利从校长室出来后,又是一副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把报纸拿给他看时,他当时就震惊了。 这一切把金妮搞糊涂了,只有一件事她还明白,那就是真相不止一个,有水蓝儿的真相,和事情本来的真相。 她觉得她必须好好想想二月二十九号都做了什么。 她实在想不起来,依稀觉得无非就是吃饭睡觉,但又好像不止这些。 她甚至让巴希达查看她的记忆,但巴希达说她最讨厌做那种事。 她也问过身边的同学,答案令人惊奇的一致,大家都说二十九号没什么特别,他们和往常一样,吃饭睡觉打。 什么叫打?金妮呆呆地问。 同学们都愣了愣,耸耸肩,说谁知道那是什么? 这一切太怪异了。 记者走后,学校变得很沉闷,有些教授的脸色特别难看,喜欢躲在没人的角落里焚烧报纸,同学们也不像以前那么活跃,很多人都变得很乖很听话,每天只做好学生必做的那点事,默默地上课、学习、听水蓝儿作报告。 制委会的会议基本暂停,抗体团的活动也取消了。 金妮向赫敏请示集体训练,赫敏失神地看着天花板,什么也没说。 自从上次被水蓝儿带去了校长室,她的心情一直低落,思维也不敏捷了。 这个三月天没有春光,绵绵的冷雨一场接一场。 沉闷的日子里,一张告示贴上了霍格沃茨的通告板,通知大家要进行青少年心理健康普及教育,请大家按名单上的顺序,在指定的时间到指定的地点参加辅导。 金妮排在第一个。 她带着疑惑,准时到了北塔楼心理咨询室。 一进门,看到一脸恍惚的特里劳妮,身边坐着水蓝儿。 金妮转身欲走。 “我心灵健康得可以参加铁人三项,还是不辅导了。” 但她身后的门怎么也打不开。 “韦斯莱小姐,请注意,参加辅导是你的义务,而不是权利。” 称金妮为韦斯莱小姐的是她的妹妹水蓝儿,她正指着一把椅子,等她坐下。 金妮落座,看到面前放着一杯饮料。 “喝了它。” “不渴,谢谢。” “喝了它。” 这已经是一个命令了。 金妮皱着眉头一口灌下去,饮料的味道有点怪。 等她放下杯子,水蓝儿满意地笑了,手肘支在桌上,托着自己美丽的脑袋。 “那么,现在告诉我,二月二十九日你在做什么?” 金妮愣了愣,很想问问这个问题和心理健康有什么关系,但嘴巴却脱口而出:“吃饭睡觉打。” 这回轮到水蓝儿露出吃惊的表情了。 她满腹狐疑的看着金妮,又朝特里劳妮点点头。占卜教授从袖子里拿出一颗锥形水晶,拴着长长的银链。她吩咐金妮放松,看着她手中的吊坠,用一种月色朦胧的声音念出一串匪夷所思的经文。吊坠的光芒在暗无天日的咨询室里酿出陈酒的香气,让人迷醉。 金妮恍恍惚惚听到有人问她二月二十九都干了些什么,她又给出了那个经典回答。 有人拍手,她清醒的回到了现实。 看着水蓝儿难看的脸色,金妮猜想她有什么期望落空了。 “不要骗我!”水蓝儿面露愠色。 “你知道在吐真剂下我无法骗你,你又为什么骗自己呢?”金妮身不由己地说出了心里话。 “不要把我看成像你一样不分青红皂白的笨蛋!” “不分青红皂白的不是笨蛋是色盲。” 在水蓝儿丢掉应有的风度前,特里劳妮拍了拍她的肩膀,似乎想传递一种神性。水蓝儿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平静下来,淡然一笑,原谅了姐姐的浅薄。 “好了,可以走了。感谢你对工作的支持。” 金妮莫名其妙地走出门外,完全搞不清妹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几天之后她才知道,全校学生都被要求喝了同样的饮料,回答同一个问题。 二月二十九号你在干什么? 水蓝儿得到了“吃饭睡觉打”的N次方。 只有一个人的答案和大家稍有出入,那就是哈利,他的回答是“吃饭睡觉。” 当水蓝儿准许哈利离开的时候,哈利站在门口恋恋不舍的问到: “干吗不问我为什么不打?” “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 “给我出去!” 伴着水蓝儿的一声怒吼,哈利跳出门外。 他看着在外边等他的两位好友,笑着说:“这天朝笑话怎么样?” “我开始怀疑一切都是你联合全校开的玩笑了。”罗恩擦着冷汗说。 他身边的赫敏终于露出这些日子以来第一个惨淡的笑容。 笑话 派来巡逻的摄魂怪还没撤走,魔法部说是因为手续问题。为了保护学生的安全,制委会未经商议决定学校的宵禁时间提前到七点。 也就是说每晚七点一过,你要么独自躺在床上冥想,要么和一学院的人挤在休息室里共同体验发展中国家的生活。 在这娱乐活动极度匮乏的时期,每天能干的最刺激的事就是抢占一张休息室的桌子。 不知从何时起,写着占座的书本漫天飞,椅子上到处都是恶作剧陷阱。晚上的生活已经变成了j□j裸的战场,还有人饱含深情的在桌上写下“占座,是为了我们能在一起”的经典诗句。 抗体团也参加了这项战役,他们好长时间不训练了,围着桌子讲成了最主要的社团活动。小白兔、小明之流是他们最好的伙伴,没了它们,抗体们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时间久了,连赫敏都忍不住想讲一个。 “一群科学家玩捉迷藏,轮到爱因斯坦找,他数完数,一回头看见牛顿站在面前,便高兴的说:牛顿,抓住你了!牛顿说:你没抓住牛顿。爱因斯坦问为什么,牛顿指指脚下一块一米见方的地砖说:你抓的不是牛顿,是牛顿每平方米,所以是帕斯卡。” 赫敏讲完自己乐了半天,完全不管大家脸上的茫然。笑完她自己也茫然,突然说了一句:“世界上的都是哪来的?” 这个问题赫敏说完就忘了,却着实困扰了金妮。 是啊,世界上的是从哪来的?我说给别人的是别人讲给我的,别人说给我的也是别人听别人说的,那它们最初是从哪来的呢? 这个问题让她整宿整宿睡不着。 周末的时候,她带着这个问题去找卢娜。 她们一周来难得好好聚一次,宵禁令把她们关进了各自的学院。 她们带着几双旧鞋走向海格的小屋,打算送给路菲。自从金妮把它从校长室要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和牙牙呆在一起。 路上金妮问卢娜最近怎么打发晚上的时光。 卢娜说跟秋一起听相声,嗑瓜子。 “相声?相声好听吗?” “好听,我笑了好几天。” “都讲什么的?” “天朝文,没听懂。” 卢娜说着抓了一把瓜子塞在金妮手里,教她一同体会天朝的神秘。 金妮只体会到了卢娜的神秘。 等她们吃了一嘴瓜子皮的时候,到了海格的小屋。像往常一样,受到巨人和大狗的热烈欢迎。 海格拿出珍藏的岩皮饼,并请两位朋友参观弗洛伯毛虫吃卷心菜。 站在弗洛伯的虫笼旁,卢娜悠闲地谈起一段往事。 “我认识一个毛毛虫,他有一天跟渔夫出去钓鱼,再也没回来。” 金妮听完轻轻笑了两声,海格却担忧地皱起了眉头: “他一定出事了,他的家人该多难过。后来有他的消息吗?” 卢娜真正感到了挫败。 为了防止海格无休止的担心下去,也为了避免卢娜沉浸在挫折感里,金妮赶紧问: “你们想过世界上的是从哪来的吗?” 令人惊奇的是,卢娜还没发表看法,海格先说话了。 “当然是弗洛伯告诉人们的。” 金妮和卢娜瞪大眼睛看着海格,请他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都是弗洛伯讲给人们的。哦,可别问我弗洛伯怎么会说话,这是我爸告诉我的。”海格拿起了一张岩皮饼,掰成一小块一小块喂给牙牙和路菲。“他以前最爱养些怪东西。岩皮饼也是他教我做的。我们以前住的那个地方就叫岩皮镇,矿井很多,人人都爱挖坑,都跟岩石一样严肃。我老爸是里边的异类,他爱养动物,还喜欢笑,我妈就不笑,以前她在的时候,他总帮她绑辫子,这种精细活只能他来干,我妈那双大手甭想。我妈……哦,刚才在说我爸,我小时候他晚上带我去散步时最喜欢跑到山谷里大笑,他可喜欢听笑声的回音了,他说那和弗洛伯的笑声很像。” “弗洛伯会笑吗?”金妮有点惊悚。 “当然会,不过我只听到过一次,那是在……”海格张着嘴发了会呆,突然转变了话题,“你们干吗不带牙牙和路菲去玩一会呢?它们很想和你们玩。弗洛伯的笑声什么的,以后有的是机会去听。” 海格刻意的转过身子去弄篝火,尽量不让别人看到他的表情。 卢娜拉了拉金妮的胳膊,又向两只大狗招了招手。 “好的,海格,我也想好好玩一会,最近可憋死我了。” 她顺手抓了一张岩皮饼,拿去跟两条大狗玩起了飞盘。 训练 为什么玻璃杯自从上学后就没休息过? 因为每次老师说:Haveabreak时,它都说No。 金妮绞尽脑汁在笔记本上又写下一个笑话,她最近写这种东西很卖力气,因为不愿意输给毛毛虫。 “你再这么下去就变冷笑话玛丽啦。”卢娜说。 “那也得哈利先变成莎士比亚才行。” “我的目标是徐志摩。”哈利从羊皮纸上抬起了脸。 他最近在练习写诗,写得还颇有韵味。 今天他又完成了一首大作,兴奋得让大家传阅。罗恩接过羊皮纸,清了清嗓子,念到: 写诗,其实,很容易。 把字,断开,就好了。 我的诗,是天下,最好的,诗。 因为,他们,都很断。 余音未落,哈利已被疾速跑来的伍德按倒在桌子上。 “有功夫在这扮文艺部长,还不去跑个五千米!” 然后气急败坏的拖着哈利去了操场。 四月复活节后的魁地奇决赛,是格兰分多对斯莱特林。这是伍德学生岁月的最后一场比赛,搞不好也是整个人生中最后一场比赛。 伍德的父母都在魔法部工作,对飞天扫帚不屑一顾,他们偏爱行政管理,觉得那更有趣,更安全,工资更高。他们要求伍德毕业之后马上参加公务员考试,父亲会为他铺平道路,使他成为一个合格的人民公仆,在六十岁时可以四肢健全地拿到可观的退休金,受到三个孙子的崇拜,为孩子们讲述年轻时如何在各类报告上盖公章的冒险故事。 伍德很听父母的话,每天大概三分钟左右。然后他就把他们抛到脑后,想着自己的魁地奇。他从六年级开始就寄简历给各大俱乐部,到现在只收到过一份回信。 那封信说,只要他交多少多少加隆,他们很愿意给他一个替补的位置。 伍德把信扔进了垃圾桶。 前不久放假回家,父母再次勒令他赶紧放弃魁地奇,专心准备考试,还搬出了社会学、人类学、厚黑学等等大学问,耐心地讲解了现实与梦想的差别,说得有声有色,有理有据,伍德无可辩驳,再一次唯唯诺诺的应着,敷衍了父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打好最后的比赛。 他无不心酸的想,大空翼还有世青赛,我的魁地奇生涯怎么就成浮云了呢! 伍德把全部的悲愤化为力量,强加到他的队员们头上。 最近,他只要看到任何队员在做上课、写作业之外的事,就会把他们拖到操场上。 宵禁令颁布之后,伍德怒火中烧,那等于说每天放学后他不吃不喝不休息最多也只有一个半小时时间,还要和斯莱特林抢占操场。 他找院长谈过,找校长谈过,甚至找到水蓝儿,但没用,他被说得哑口无言心悦诚服的退了回来。 随着比赛的临近,这一晚,伍德爆发了。 “管他娘的宵禁令,从今天起直到比赛前一晚,不到十点你们谁也别想离开操场!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于是,伴着四月傍晚的春风,伍德的声音吓跑了月亮。 “听着!魁地奇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魁地奇是暴动,是一个队伍征服另一个队伍的暴烈的行动!” 伍德大声的呼号,穿梭在风中,体力在他身上源源不断的冒出来。他感到肺泡都在舒服的欢腾,整个人就像一匹自由的野马,踏着云彩飞跑。 他象蝴蝶一样的飞舞,象蜜蜂一样冲刺,像蟑螂一样躲闪,突然,像被打中的苍蝇一样软绵绵的降落到地上。 他发现其其他队员也受到了某中力量的压迫,纷纷落下。 哈利跳下飞天扫帚,扶起伍德,指了指运动场的入口。 水蓝儿被一群戴袖标的学生簇拥着走进来,那群人大部分是制委会成员。每人脖子上都有一条银光闪闪的项链。 “晚上好,各位格兰芬多,你们每人都要为自己的学院丢掉十分,因为违反宵禁令。” 很多人惭愧得低下了头,拿起扫帚准备离开,但伍德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毕恭毕敬的走到水蓝儿面前,涨红着脸说:“尊敬的首席,请给我们一个的机会,只要两三次就好,您知道下周的决赛是我和我的队友最后一次并肩作战,为了赢得……” 他的话被水蓝儿打断了,后者同情的看着他,用悲伤的语气叹息道: “可怜的伍德,你是怎么用那么小的脑子成功的活到现在的?” 伍德愣了愣:“您在……侮辱我。” “没有,完全没有,我只是想你费尽心力的去完成一个不可能的任务,浪费掉宝贵的青春,为什么不去考考公务员呢?” “可是……既然天朝都曾在世界杯出线过……我想我们也许……” 水蓝儿笑了,月下虫鸣似的动听。 “是的,你说得对,你们也许会像天朝一样。让我想想,你们的积分比斯莱特林差多少来着?哦,我明白了,波特可以拿两张双倍积分卡,再连续抓三只金色飞贼,这样你们就有可能拿到今年的魁地奇杯了。” 她晃了晃脑袋,示意大家和她一起笑。 伍德站在繁花锦簇的笑声中,正在慢慢凋谢。 就在这时,忽听有人说:“我们不用拿魁地奇杯,只要赢你们这场就行。” 所有人都看向哈利。 水蓝儿转了转眼睛,不紧不慢的走到他面前,不屑的勾起了唇角。 “你相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在一周后的日记里写上‘今天的魁地奇决赛,格兰芬多输得落花流水,他们的找球手甚至因为自己的愚蠢摔断了腿’,而真到了那天,我连一个字都不用改。一切就和我预言的一样。” 哈利并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欢快地对身边的伍德说: “副——首席的预知术,那是极少使用,一用就完全不准的预知术。” 没有人替他笑,但他毫不在乎地看着水蓝儿。 “副——首席,把日记写上吧,要是写的对,到时候你说什么我们全都照办,但如果不对——”他伸出手做出配合的动作,“你就当着大家把那页日记撕下来,吃掉。” 哈利鼓着腮,嚼着一团空气。所有人都不敢出声,看着水蓝儿。 沉默了几秒,水蓝儿冷笑一声,丢下一句无聊,转身要走。 “一言为定啊。”哈利对着她的背影叫到。 那群人消失在出口处,伍德看着黑漆漆的大门,好一会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这是说我们可以用球场么?” “不用的话刚才那分就白扣了。”哈利认真地说: 伍德听了这话,大手一挥,发自肺腑的喊到: “妹的!都给我上扫帚!” 动员 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 为狗爬出的洞也锁着, 一个声音高叫着: 怎么他妈都锁着! 这是哈利近来做诗的风格,可以看出他的心境终于有了点澎湃。 现在,大家都不想听他诡异的诗,他的追随者只有三个姜饼小人。 他们是在厨房里认识的,那时候他刚刚训练回来,饥肠辘辘的跑去找吃的,多比介绍他们认识。 三个姜饼人对哈利抱怨近来的年轻人一点不珍惜粮食,还说一个叫金妮?韦斯莱的坏人欺骗了他们纯真的感情。哈利告诉姜饼小人,对待那样的坏人,来硬的行不通,必须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教姜饼小人一首“锄禾日当午”的天朝古诗,让他们背给金妮,说这样一定会让她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小姜饼人听完感激涕零,说我们不让她吃了,她不配,我们让你吃,你吃我们是我们的荣幸,我们的灵魂一定会升上饼干的天国。 哈利说那可不行,他立志当一名诗人,好的诗人应当心系天下,在世界上还有人饿肚子的时候,他是说什么也不会独自吃饱的。 “等天下大同了咱们再谈这个问题吧。” 他最后什么也没吃,在多比和姜饼小人崇拜的目光中,空着肚子回到了床上。 几天之后,到了复活节。 那天过得很有意思,每个人一醒来都收到大兔子送的一篮大彩蛋,过几小时那些彩蛋纷纷裂开,跑出一群小兔子分发小彩蛋,而那些小彩蛋过几小时又会裂开,跳出更小更小的兔子分发更小更小的彩蛋。 有些彩蛋是特制的,裂开的时候会把周围的人变成兔子。每个中奖的同学都可以到斯普劳特教授那里领取一颗卷心菜作为奖励。 到了傍晚,霍格沃茨已经变成沃特普西荒原了,连晚餐都上的是甘蓝汤和蔬菜沙拉。 复活节的第二天就是魁地奇决赛。 一大早,哈利还不等闹钟招呼,就自觉地醒了过来。 他先念了一首在梦里创作的小诗: 我名字缩写是HP啊, 我为此感到特别骄傲。 我跟着你你永远满血, 连原地复活都不需要。 然后,他满意的换好衣服,从床底下拿出一个箱子,庄严的打开。 还在梦乡中的罗恩被一阵耀眼的光芒晃醒,一眼就看到像阿迪王一样的闪亮的火弩箭。他尖叫着跑来,吵醒了宿舍里其他人。 宿舍沸腾了。 过了十几分钟,格兰芬多休息室也沸腾了。 很多人围在哈利身边,向火弩箭要签名,哈利在扫帚柄上沾了墨水,给大家在本子上印出一个个墨点。 吃过早饭,格兰芬多魁地奇球员带着自己的扫帚进了赛场两边的整备室。 伍德早就来了,他站着多年来一直嘎嘎作响的破讲台上。 这里的黑板无数次画过格兰芬多的战术图和大家的漫画头像。上边永远蒙着一层擦不干净的粉末,像是尘埃掩盖的过去。 往常,所有人都要大闹一阵才安静下来,而今天,大家严肃地做到自己的座位,坚定地看着伍德。 伍德沉默了好久。 “同志们早上好。”他说。 “队长,早上好!” 整齐有力的回答让伍德脸红了,他紧紧抓住自己的扫帚,开始了最后一次赛前。 “今天,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我和你们的最后一战……赛前我想说……我心里乱着呢,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反正……罚球线外投篮靠的是心理素质、比赛都是你同队友的相互配合、绕对手飞行时记得换重心、摆臀,这些都说烂了,不说了。魁地奇就像人生,人生都是自己的,别人说什么也没用。今天,我最后一次站这对你们废话,我马上毕业了……我知道我不是个好队长,从上任第一天骂你们骂到现在,却从来没有告诉你们……我以你们为荣。我很庆幸我曾经和你们在一起,就算以后考不上公务员,要去做一个……一个月有三十几天不想上班的那种小职员,我也永远不后悔。能把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给你们,值了。我很希望你们可以……可以永远喊我队长,然后你们八十岁的时候想起以前在霍格沃茨,咱们一起疯过闹过哭过笑过,想起咱们一起干的那点傻事,你们还能说一句‘伍德这老东西还真够朋友’,那我骂你们那么多次就没白废……今天是胜利还是失败对我一点也不重要,我想看的只是你们最棒的样子,请让我把你们最精彩的瞬间刻在心里……怎么样,是不是特假特狗血?越说越不靠谱了,看来我骨子里不是装逼的人。你们这群混蛋想笑就笑吧……” 大家一起对着伍德哄了一个。 “队长,您还没毕业呢。” “就是,万一留级了,下学年你怎么好意思面对我们啊。” 弗雷德和乔治一起搭住伍德的肩膀。 “想走也没那么容易,得让我们骂回来!” “什么小职员,你以后不当上职业选手就别回来见我们!” “先打赢斯莱特林是正经!” 女孩们也毫不含糊。 一群人红着眼圈在更衣室里吵吵闹闹,差一点错过了上场的铃声。 “心里还乱吗?”艾丽娅冲伍德举起大拇指。 伍德把扫帚一挑,雄赳赳气昂昂的举在手里,高声喊道: “乱到最高点,心中有秩序!我爱格兰芬多!” 所有人追随他一起喊道:“我爱格兰芬多!” “打倒帝国主义!” 哈利又自作主张的加了一句。 大家看着伍德,伍德点了点头,所有人又补了一句: “打倒帝国主义!” 加速度 有很多在复活节中奖的人没完全恢复,还留着一点兔子的特征,庞弗雷夫人说没事,过些日子自然会好,大家只好接受现实。 李?乔丹还留着一对兔耳朵,他正甩着这对张扬的耳朵坐在解说员的播报席上。 “弗林特!你妹!这是魁地奇,你以为是闯圣域十二宫啊!你那点人品都在太阳底下挥发了吧!还有没有廉耻!讲不讲仁义道德!把不把八荣八耻放眼里啦!丢失道德的人早晚会沦为撒旦的爪牙!被地狱的烈火炙烤!被炼狱的寒风侵蚀!天堂的大门永远不为罪人敞开!” “乔丹!你是但丁吗!” “对不起,教授……大家请看哈利?波特的坐骑,是至今为止最完美的飞天扫帚,代表目前最高工艺水平,用白蜡木精制而成,流线型,并有手工镂刻的注册号码。其尾部细枝经过筛选,在平衡与精确度方面无与伦比……” “乔丹!你是推销员吗!” “对不起,教授……各位观众,现在比分是70:20,格兰芬多领先十五分,安吉丽娜一个三千六百度大转身躲过了横飞而来的游走球,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从对方追球受沃林顿手中抢夺了鬼飞球,飞向格兰芬多……啊,斯莱特林的球门。不好,蒙塔古以他180厘米的体重冲撞了安吉利娜,凯蒂救球,30公里外一记远射,球把她进了,今天凯蒂6投9中,格兰芬多观众在看台上为她呐油加喊!” “乔丹!你是韩大嘴吗!” “对不起,教授……各位观众,比赛和谐的进行着,每位选手的态度都很端正,观众们情绪稳定。” “乔丹!你是CCj□j吗!” 麦格教授抓起乔丹的兔耳朵打了个蝴蝶结,比赛的解说终于回到正轨。 事实上,真实的比赛比解说混乱多了,乔丹的解说相比之下含蓄之极。 除了马尔福,斯莱特林的队员全是体育健儿型,人高马大,肌肉发达。 开赛十分钟后,他们走上j□j路线,采取了十分激进的策略。把首要攻击对象设定为对方球手,而不是对方球门。 艾利娅、安吉丽娜先后受到几次恶意冲撞,凯蒂被蒙塔古抓住了脑袋,推了出去。安吉丽娜进第三个球后被游走球击中左肩。弗雷德和乔治无法忍气吞声,终于也开始猛烈反击。 开赛后半小时,不仅是游走球,连冲向格兰芬多的鬼飞球都带着迅猛的冲劲,用手很难接到,伍德用身体捍卫着球门,在一次又一次的撞击下鼻青脸肿,大汗淋漓。 整场中最清闲的人就是哈利,他骑着火弩箭升到了最高处,安静得看着下方的混战,时不时参观一下观众席。 罗恩兔牙还留着,坐在赫敏身边还真般配。科林疯狂拍照,拼命向球员挥手。金妮坐在卢娜身边,脑袋被卢娜的狮子帽咬得死死的,那一定很疼。纳威好像被小虫子呛到了,他真的不用喊得那么玩命。斯内普又在皱眉了,其实他人不错,发脾气只是他思考人生的一种方式。卢平教授的补丁又增加了,他能娶到老婆吗?海格的目标可真明显。副首席,你笑得这么开心啊…… 哈利胡思乱想间突然感到一阵风袭来,轻快的拨转扫帚躲到了一边,马尔福从他左边冲了过去,调转过头,不爽的瞪着他。 “早上好。”哈利愉快地打着招呼。 “你心不在焉的干什么?”马尔福声音压得很低,“最好小心点,有人悬赏要你的腿。” “谢了,不过我比较担心你,干什么带那种娘娘腔的东西?”哈利看着马尔福领子里露出的银色项链,“你们全带了。” “你不小心点有一天也会带上。” “我会小心的,替我向你上司问好。” 马尔福恶狠狠的啐了口唾沫,滑到场地的另一边。冷眼看着游走球追击哈利。 哈利轻松躲过。 他看了看大钟楼的表盘,吸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 “时间还早。” 下层的战况愈发激烈,伍德拖着一条伤腿捍卫着最后的尊严,几位追球手把比分升上百位后突然丢掉了最佳状态,身体出现种种不适,都在咬牙坚持。弗雷德和乔治的反攻不见成效,仿佛失去了准星的狙击枪,打出的游走球总和目标有些偏差。现在除了守卫,格兰芬多已经没了还手之力。 看台上有人在喊倒好,有人质问格兰芬多的找球手在干什么,哈利就是不为所动,像春天的蝴蝶般散漫的飞舞。 一个半小时后,突然斯莱特林球员的注意力转向了哈利,仿佛怀疑他有什么阴谋。他们只留了几个人防守正面战场,其余的全都紧追哈利,或者干扰他的飞行路径。 哈利有些吃紧,于是努力贴近马尔福,让其余人干扰自己的同时也干扰他们的伙伴。 赛场上的人很快就像夏天的蚊柱挤成一团,毫无规律的翻腾。 第二个小时即将过去,天上的人团中突然冲出一个人,像支飞箭冲向塔楼顶端。其他人一怔,也掉头跟上,排成了长长一队。 “波特一定发现了金色飞贼,从两边包抄干扰他!” 所有人都加快了速度,包括台下观众的呼吸和心跳。一排扫帚牵动着霍格沃茨所有的眼球。 哈利飞得太高了,甚至高过了钟楼的塔尖,就在干扰军团围拢之时,他突然一个转身向地面冲去,仿佛关掉引擎,拆掉翅膀的飞机,只剩一团巨大的铁块,从空中急急落下。 他听到高频率的尖叫,感到了几乎割掉他耳朵的寒风,周围的景物都变成了汤锅里的一团酱菜。哈利很满意。 “他会直直的j□j地里吗?他会变成一根大葱吗?他会穿过地心吗?” 哈利敏捷的打破了乔丹的疑问,他在接近地面时再次冲向了空中,让后边的追兵措手不及,其中有人撞上了赛场的墙壁。 能追上哈利的人不多了,他们一起往钟楼的反方向飞去,正和刚才哈利达到的最高点对角的区域,离地几米高的地方,金色飞贼出现了。 哈利似乎堵上了全部性命,瞬间把速度提升到每小时150英里,化为风中之风,化为他额头上的那道闪电,带着几乎在狂吼的能量,吓退了所有拦在路上的人,朝着一团金色扑去。 突然,他浑身一震,差点从扫帚上跌落,回头看到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火弩箭的尾巴,好几根细枝在巨大的拉力下断裂了,火弩箭愤怒的轰鸣。 看台上的观众沸腾了,每个人都在叫喊,其中有一双眼睛闪过恶意的光芒。 “光轮能追上火弩箭?看来你们上司开大了,那我也索性开个大。” 他努力学着水蓝儿惯有的笑容,冲看台上毫无畏惧的微笑,双手突然松开了扫帚柄,右腿狠狠的蹬在火弩箭的座位上,像一条在海面上跳跃的海豚一样飞扑出去,伸展着身体,无所顾忌的下坠。 大地不存在了,时间也从哈利的脑海里消失了,他感觉自己是被太阳烤化了翅膀的伊卡拉斯,从早晨到中午,从中午到黄昏,在一个漫长的春日里坠落,与死亡的飞鸟一起,像逝去的流星一样,把追逐他的一切都抛在脑后,从天心落在众神的爱琴海上。 猛冲向金色飞贼的马尔福,以及赛场上其他所有人,都停住止了动作。 有一瞬间,他们误以为哈利真的在飞。 突然观众席上有人大喊: “快给他加BUFF!” 在霍琪夫人和其他几位教授的手忙脚乱中,几道魔咒闪过,但一切太快了,谁也没能阻止哈利继续下落。 所有人只看到另一个猩红色的身影直冲向哈利即将下落的地方。然后传来一声非常沉闷,却震慑心脾的巨响。 整个运动场安静极了,不远处的钟楼传来报时的钟声。 霍琪夫人颤抖地吹响了哨子,大步跑向一动不动的两个人。 她刚到跟前,哈利翻过身来,从身子下边露出一枚有些压扁的金色飞贼,和一个有些压扁的伍德。 金色飞贼展开洁白的翅膀,伍德发出痛苦的j□j,某种角度说,他们还和原来一样。 “二百九十比六十,格兰芬多获胜!” 霍琪夫人的哨子再一次尖利的吹响。 “格兰芬多获胜!看到了吗!你有神奇力量,但我有重力!还有格兰芬多牌垫背!你怎么嬴得了我!吃啊,有种你都吃下去啊!” 哈利冲着天空疯狂的大喊,谁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格兰芬多的其他人纷纷跑向哈利和伍德,七手八脚地抬起他们,举向太阳的方向。 哈利搜寻着看台,在不起眼的某处,水蓝儿默默地变成了水红儿。她轻哼一声,甩手走出体育场,在她离去的那一刻,清清楚楚地听见哈利带着整个格兰芬多队高喊: “别了,司徒雷登!” 她恨恨地咬着牙,暗想:看不到我们正在努力的忽视你吗?不识时务! 等她远远的离开,哈利和伍德才哀叫起来。 “别碰我的腿!” “别碰我胳膊!” “断了断了断了!” 白皮书 打着石膏半夜从校医院溜出去,参加球队的庆功宴才是人生正经事,它可以教会你很多思想政治课无法告诉你的东西。 水蓝儿的预言也不完全错,断臂的伍德正扶着瘸腿的哈利逃过庞弗雷夫人的追捕,逃进了旧器材室。 一进去,所有的蜡烛瞬间点亮,两排纸花炮同时绽放。身旁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 “缺胳膊少腿万岁!” “庞弗雷夫人还没给你们治好?”金妮作为队员家属有幸参与了本次秘密聚会。 “疼是不疼了,可庞弗雷夫人说石膏今晚不能拆,以防我们到处乱跑。” “她可真失算。”乔治递给伍德满满一杯冒着珍珠泡沫的饮料。“喝了这杯忘了她。” 伍德牛饮,放下杯子后喘着粗气说:“这不是黄油啤酒!” “没错,是香槟!”弗雷德给在场所有人都斟了满满一杯,然后指挥大家一饮而尽。 “这是庆祝伍德展开人生新局面的酒!” 乔治和弗雷德不愧为霍格沃茨最大走私商,弄来了数不清的糖果糕点,和各种学校禁止的酒精饮料,还有一台老式的留声机。 黄铜色的大喇叭播放着几十年前的老歌,好像时光又回到了另一个时代,所有人都享受的最单纯的幸福。 他们喝着,笑着,闹着,聊着过去和未来。然后哭了,然后笑了,然后边哭边笑,然后互相拥抱,最后都抽疯了。 安吉利娜举着酒杯靠在凯蒂身上,指着伍德大笑。 “今天你们给霍格沃茨耽美史留下了新传说,等我有空写本《伍德波特断臂史》,入V。” “我断的是腿,谢谢。”哈利淡定的纠正。 “哪条腿?”凯蒂满面潮红的追问。 “右腿,谢谢。” 乔治拉着金妮,死活要向她传播人生的真理。他扯着沧桑的嗓子,大声说: “人将毕业,其言也善……” “你还有三年呢。” “我替伍德说的,早恋要趁早啊!我想早恋就已经晚了!是不是伍德?” “玩蛋去!”那边厢伍德回话。 科林不停拍照片,弗雷德努力抢镜头,哈利举起酒杯呼吁大家表演节目,罗恩大方的站起来,表演了如何吃蛋糕。艾丽娅坐在一边傻笑,等香槟喝完了,迫不及待的拿过瓶子,拉着大家玩起了国王游戏。 玻璃瓶子骨碌碌的转,草民都要听国王使唤~ 国王要是说想看三号跳钢管舞,安吉丽娜就必须拿着火弩箭现场表演;国王要是说二号去亲五号,大家就要替弗雷德按住乔治;国王要是说一号表白五分钟,罗恩就得对着大铁柜不停地说上一串青春小剧场的经典独白。 这种游戏向来盛产昏君,惨无人道的法案一道接一道。 贝蒂背着哈利绕场一圈,金妮要做出让所有人爆笑的鬼脸,艾丽娅和伍德从两边共享一根手指饼干,乔治一口吃下一整棵辣椒,罗恩表演了魔法少女变身,哈利高唱“我是一只小鸭子,依呀依呀哟……”,弗雷德大喊“我是猪,我是猪”,安吉丽娜接着喊“我才是猪,我才是猪”。 等到游戏接近尾声时,安吉丽娜再次当选国王。 她带着阴险的笑容扫视过大家紧张的脸,脑子里挑选着号码。 在场男生人人自危,祈祷不要成为新一轮腐的牺牲品。 “六号!” 伍德中招。 安吉丽娜提出了本次游戏中第一个带有实质性的命令。 “大喊三次你最喜欢的人的名字。”安吉丽娜想了想,补充说,“不许说家里人。” 所有人都带着幸灾乐祸的好奇紧盯着伍德。 伍德尴尬的咳了两声,脸色有点发红,不过依然镇静地站了起来,对着天花板认真地喊: “大不列颠!大不列颠!大不列颠!” 他不理会大家的抗议,认真地解释说这是一种拟人修辞。 所有人再次给了伍德一声整齐的哄笑,只有艾丽娅默默的坐着,微笑着,什么也不说。 凯蒂拿出一支笔,要在伍德的石膏上留言,大家一拥而上,在上边写下了最想说的话。 等石膏上写满了签名,大家又意犹未尽地趴在刻满留言的地板上,在时光与文字的缝隙里填充了自己的回忆。 有人说让弗雷德推倒乔治吧。 有人说保佑期末不挂科。 有人说伍德的梦想一定会实现。 有人说能不能不说再见。 有人说其实我刚才更想说你,虽然我确实爱大不列颠。 有人说该离开了, 于是,于是,就要离开 就要离开 要离开 离开 开 就要离开。 他们彼此遮挡着自己的文字,约定几年后再来公开。 双胞胎又打开了几瓶甜酒,这一晚,所有人都留在了器材室,让乌蒙蒙的窗户和黄铜留声机见证了什么叫不着边际。 那一天夜里,他们深刻的理解了什么叫醉生梦死,第二天早上也刻骨铭心的记住了什么叫头疼胃胀。时间过的并不快,只是趁他们不注意偷偷溜走了,等所有人醒来的时候,昨晚的一切好像梦一样。 他们睁着干涩的眼睛,口干舌燥的离开了满载昨日疯狂的地方,走近新的一天循规蹈矩的时光。 回到礼堂,赫敏坐在桌旁。她昨天下午陪海格去了魔法部,参加对巴克比克的审判。 她红着眼睛,一言不发,把一张崭新的《预言家日报》递给了刚刚回来的朋友。 检方胜诉了,对巴克比克的判决是:流放。 更详细的说法是,鹰头马身有翼兽这种神奇生物被判决为归魔法部管制的危险生物,巴克比克将和禁林中其他同类一起流放。判决即日起生效,将在两个月内执行完毕。 大家看完之后一言不发,失神的坐在椅子上,过了好长时间,哈利才说了一句话: “司徒雷登刚走,就来啦。” 期末 白皮书到来之后,赫敏又想方设法上诉了多次,但递交的材料如石沉大海,再也杳无音信。一个星期之后,魔法部开始着手进行流放计划,每天都从禁林中驱赶出大批鹰头马身有翼兽,圈养在校外的一片荒地上,预备不久之后集体运走。 五月中旬过后,谁也无心考虑鹰头马身有翼兽的事了,一是根本无济于事,二是就快到了。 刚开学不久,金妮就计划年终考时用特里劳妮的幸运饼干渡过难关。所以她一点也不着急,老觉得还早。 常常有这种事,你昨天还说考试早着呢,今天它吧唧就到了。 啪唧这两个字特别形象,就好像考试跳楼了一样。 五月底的某个凌晨,金妮成功的潜进了北塔楼心理咨询室,当她看到那篮饼干还摆在桌上时,激动坏了,刚想伸手去抓几片,突然被另一只手牢牢按住。 “同学,今天有什么烦恼想向老师咨询啊。” 屋子顿时亮了起来,特里劳妮站在金妮身后,让她魂飞魄散。 “教授……还没休息啊……”金妮努力让自己心虚的颤抖看起来自然一些。 “哦,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休不休息也没什么两样,关键是你们年轻人,该睡觉的时候睡不着,还需要心理辅导,这就是大事。让我猜猜,你是因为烦恼考试,所以想找我倾诉一番吧。” 金妮狠狠点了点头。 “看吧,我一直说应试教育对青少年是极大的摧残,教育部应该好好反省了。” “教授能理解我,我觉得好多了……所以我回去睡觉了……” 金妮拔腿向大门走去,又被特里劳妮一把拉了回来。 “别急,你的问题还没解决呢,”特里劳妮主动从篮子里拿出一块饼干,“幸运饼干,它总能让你去做目前最应该做的事,不想试试吗?” 想啊,太想了,就是为这个来的! 她千恩万谢的从特里劳妮手里接过饼干,飞快的返回了寝室,一点也没注意到身后的特里劳妮脸上挂着的奸诈的微笑。 于是,在战火纷飞的考试季,金妮高枕无忧的过着闲散的生活,直到考前半个月,她才兴奋地拿出幸运饼干,满怀期望的扯出一张纸条。 这张纸条比上一次大了许多,金妮觉得上边应该是满满的考题与答案。 但事实上上边用花体字大大的写着: 复习! 她当时就想和考试一起去跳楼。 复习有什么捷径呢?贾斯汀?比伯说得好:背呗,背呗,背呗,噢~~~ 这个时候要拜贝多芬,背了就多得分。 六月,霍格沃茨的摄魂怪灭绝了,宵禁令得以解除。但占座的硝烟依然弥漫,战场成了图书馆。 每天晚上,一群人密密麻麻的坐在这里,大脑在教科书的字里行间奔跑。 金妮也和大家一样努力,但她的意识总能成功的偏离跑道,跑进不为人知的异世界。 她眼睛盯着魔咒课的复习资料,心思却在宇宙的另一个地方。 我的老天,一大波考试正在接近!我却连向日葵都没种好呢! 罗恩的复习方式比较暴烈,每背一科,都忍不住对那门课程恶语相向。 以前一直以为占卜是堆垃圾,现在我发现我错了,彻底错了,对不起,侮辱你那么久,请接受我诚挚的道歉!垃圾,原谅我吧! 哈利倒是不着急不着慌,连书都没打开,耐心地对周围一切愿意听他讲经说法的人念叨:慌不要慌,反正2012就快来了嘛~~ 赫敏很担心朋友们,有时还会认真考虑要不要再办一次去年的魔鬼集中营。但今年她的课业相当繁重,自己也被压得透不过气来。 她只好抽一些零碎的时间,给朋友们讲一些励志的小故事。 “从前有个人,不好好复习,结果打了个雷,被天雷劈死了……从前有个人,不好好复习,路过走廊的时候蜡烛折了,点燃了他的头发和衣服,他深度烧伤,毁容又截肢……从前有个人,不好好复习,枕着考试资料睡觉,结果旁边书架倒了,他来不及跑被砸死……你们要好好复习!” 每次这样的谈话后,士气衰落的几个人总能打起精神,重新做人几个小时。 随着考试大军兵临城下,金妮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一个国破家亡的亡国奴,失去了一切抵抗的力量。她完全想不起来这一学年都干了什么,这一学年却自作主张地结束了,还反过头来嘲笑她。 她坐在图书馆里,常常不知道看哪一科好,拿起变形课本就想到魔药,看着魔药配方,对魔法史的焦虑又在心里沸腾。 都说厄运成双,周六的下午,巴希达给心不在焉的金妮讲完古代魔文,让她把考试安排表拿给自己看看。 她拿过表格,在最后又加了一条——古代魔文。 “你干什么!”金妮几乎是哀号着抗议。 巴希达完全不为所动,把表格还给她,然后指着金妮腕上的手表认真地说: “到时候考不过九十分这玩意会爆炸,暑假咱们圣芒戈见,我帮你补习。” 金妮倒吸一口冷气,清清楚楚地想起以前巴希达就说过: 你不认真学会后悔的。 她后悔了。 于是,她只好挤出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复习古代魔文。 当一个人对世界失去信心并且常常通宵时,早上甚至没法从床上爬起来。 她让卢娜给她指一条出路,卢娜想了半天说你找点粉笔扔老师吧,我爸说老师被粉笔头砸晕能掉落考试答案,校长被粉笔头砸晕能掉落当年OWL考试真题,教育部领导被粉笔头砸晕掉落NEWT合格证书。 然后,她给了金妮一盒粉笔。 金妮悲哀地想,我擦,我要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六月份的考试季硕果累累的弯下腰,魔药课第一个成熟,掉在了大家头上。 金妮考试前偷偷在手上画了个写轮眼的符号,果然一点用都没有。 之后的考试,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变形魔咒两茫茫,天文学,泪千行。草药题,似曾相识,答案却不详。 只有黑魔法防御课还可以信心十足地说我一定过。 老师每次说:“请把和考试无关的东西放到讲台上”,金妮就很想把自己放上去。 最后一场考试是魔法史,金妮看着最后一道论述题——简要说明莫尔?奥威尔在历史评论笔记《魔法界乌托邦》中阐述的观点。 她冷笑一声,提笔写道: 一个乌托邦,教育制度、文化制度、经济制度怎样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法律。而法律中,应以以下一条为建邦纲领,即考试期间,所有手榴弹卖一纳特一个。谁要是考试之前说我没好好复习,肯定考砸了,就扔他一西可,谁要是一出考场就找你对题,就扔他一加隆。 她在考试卷子上写下了这篇论文,霸气地把它扔到讲台上,第一个走出考场,只待明朝发榜日,解鞋带,系房梁。 金妮警告自己,不要再想这些过去式了,明天的古代魔文才真正关系到未来的幸福。 她不想要一个每天都能看到潘西和巴希达的暑假。 这一晚,所有人都安眠在考试之后的安详里,她却依然通宵。 她知道这是值得的,为了对付巴希达的进攻,必须来一次全军突击。 虽然金妮做足了心理准备,第二天的卷子还是让她出了一身冷汗。 第一题选择填空倒没什么,第二题的翻译要求解读那把银树杈灯上的文字,第三题书法要求用粉笔在石板上写出最好看的字,第四题简答要回忆一次印象最深的巴希达的课,第五题写作要自己编一个小故事,第六题是口语,要求把第五题写的小故事带着感情朗诵一遍。 金妮顶着巨大的压力一一作答。 对付完选择填空,她拿起了桌上的银树杈灯,仔仔细细看着主干与十一根分枝上的文字,好在没想象的那么难,主干上的词汇基本上能看出意思,大概是:我来自光与神祗,如今却在放逐中与他们分离。十一根分叉上的单词翻译过来分别是一二三四五六七j□j十和一个金妮想不起来的词,她随手填了个十一。 一个小漏洞扣不了多少分吧?她看着计时沙漏里的沙子危险的流失,放弃了回忆,开始下一题。 她拿起粉笔,在石板上一笔一画地抄写下:躲猫猫社的社长至今没有找到。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杰作,觉得就是给妈妈的圣诞节贺卡也没写得这么漂亮过,她很满意。 第四题上她写下了圣诞节那课,极力夸奖巴希达讲故事的技巧多么精湛,声音多么好听,样子多么温柔,让她终生难以忘怀。 写到编故事那题的时候沙子所剩不多,金妮也懒得绞尽脑汁编点什么,索性搬出了从特里劳妮那里听来的故事。 从前,有个从前,走在路上,遇上然后,从前问然后:“你去哪啊?”然后说:“我去从前,你去哪?”从前说:“我去然后。”然后从前都走了,留下我等在原地。故事讲完了。 这个故事语言简单,用词朴素,翻译起来特别方便。 金妮赶在沙子全部下沉之前又朗诵了最后一题,然后迫不及待的把卷子塞到巴希达手里。 “不再检查一下了?交到我手里就等于对你开庭审判了,一切考不好的理由拒不接受。”巴希达瞪着那只没被刘海盖住的眼镜,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事已至此,听天由命。” 金妮管不了那么多,甩下巴希达,跳进座钟。 轻飘飘的下落感,让她觉得暑假好像已经开始了。 那天晚上她兴奋得睡不着,甩开一切烦恼,拉着卢娜到湖边疯跑。 金妮复活节得到的兔尾巴还没有消失,她没好意思告诉任何人。 但她不讨厌这条尾巴,有它,在有月亮的晚上可以跑得很快,跳得很高。 加分题 六月二十五日早上八点,金妮小腿抽筋,疼醒了。她昨晚没拉窗帘,阳光照在床单上,泛着红光。 她一边揉着小腿一边想自己是不是要长个了,目光落在不远的日历上,迷迷糊糊盯了好久,突然想起去年的今天那场悲惨的对决。 她开始觉得奇怪,为什么今年妹妹没有再想方设法来一次首席选拔呢?如果她这次改用投票什么的,很可以光明正大的把金妮赶出制委会,摘掉自己头上的“副”字。 也许她怕再丢脸,也许她觉得金妮还可以当个挡箭牌,谁知道呢,金妮马上忘了这件事,因为还有更揪心的在后边等着她。 今天是发成绩单的日子。 金妮这几天越来越紧张,要不停的说话不停的抖腿才能减轻压力。 她把每一件事都看成是对接下来命运的预兆。 花开了,她就高兴,认为花在鼓励她。天阴了,她就难过,认为太阳在鄙视她。出门看见赫敏她就笑了,觉得大吉大利。拐弯看见纳威她就发愁,非要找一撮盐扔到肩膀后边去不可。 吃过早饭,金妮要去教室迎接不可避免的命运,离开饭桌前,随手抓起一份《预言家日报》,打算再做一次占卜。 如果是好消息就代表有好运。 她闭着眼睛翻开一版,一睁眼就看见社会版里一则短讯——《“骑士”失控,两工作人员失踪》,果断不是好消息。 如果是坏消息……那就不算。金妮把报纸扔到一旁,不自觉地念叨着:“没看见没看见!” 十五分钟后,她还是看见了自己的成绩单,用赫敏的话说就是: “虽说考试成绩只是浮云,你也不能考个万里无云啊!” 金妮拿着万里无云的成绩单,乌云密布的往回走,想起下午还要面临巴希达的审判,耳畔几乎传来电闪雷鸣。 她路过休息室时遇到了哈利,确切的说是阳光普照的哈利,他身上散发出的得意光芒几乎要刺瞎她的眼。 “考的特好吧,全都满分了吧。”金妮咬着嘴唇,声音里不无嫉妒。 “大满贯是件罕事,岂能人人都有的。不过我天朝文考得好,秋奖励我这个。”哈利愉快地抬起胳膊,把上边别着的鲜红色五道杠展示出来。 金妮羡慕的看着那五道闪耀的红杠,真心希望自己也能像哈利这样乐观。 她坐立不安的等到下午两点二十九分,准时出现在巴希达家里。 巴希达坐在桌旁,拿着金妮的考卷,眉头紧锁瞪了她好久,那眼神几乎宣判了金妮的死刑。 等到金妮快被这种沉默压垮了,巴希达突然把试卷拍在桌子上,说: “八十九分!” 金妮浑身瑟缩了一下,赶紧闭眼,下意识的把手伸开,想把爆炸的伤害减到最低。 她想象中的疼痛和爆炸声并没出现,只听到巴希达严肃的声音。 “前边基本上做得很好,大部分分数扣在第四题,你写的太假了。第三题抄写,你那字跟毛毛虫似的,竟然还敢抄漏字母,我扣了你双倍的分。最最不该错的是第二题,最后那个单词你想不起来吗?给我好好看着烛台,今天回去后抄二百遍!它念Aqlmarin,它的意思是无限!而不是十一!然后……除此之外,还算不错……” 金妮愣了愣,突然感到有一束阳光罩在自己身上。 “所以不会爆炸了,对吗?” 巴希达摇了摇头,一盆凉水浇在金妮身上。 “我说过,不到九十分要严惩,说到做到。只不过还有一道,如果你能答上来,情况就不一样了。” “好吧,出题吧,再怎么难的题,写个证明俩字还有一分呢。” “想得美,这题要么满分,要么零分。出题之前,我要先给你上一课。” 这算是放水吗?先上一课,讲一遍呆会要答的问题,然后再让我光明正大的拿个满分? 但是巴希达并没有讲任何古代魔文的知识,她让金妮拿出魔杖,教了她一个咒语。 “这个咒语是干什么的?” “试试就知道了。” 巴希达的课程很简单,她只是让金妮记住了咒语的发音,以及需要配合的动作。仅仅五分钟之后,就要求金妮在自己身上试验这个魔咒。 “别逗了,谁能做到刚会念一个咒语就能用的地步啊,好吧,除了赫敏……”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巴希达扭过金妮的手腕,让她的魔杖直指金妮自己的脑袋。 “现在施咒。” “等等,我还不知道这个咒语……” “快点!”巴希达又拿起自己的魔杖指上了金妮的鼻子,“你自己试验这个咒语,还是要我在你身上试验蝙蝠精魔咒?” 金妮知道巴希达不是开玩笑的,只好无奈的指着自己的脑袋,大声念出了刚刚学来的咒语。 “Duerfdnumgis!” 艰涩的发音差点让她的舌头打个死结,但她根本没心思担心自己的舌头,因为这条魔咒刚一出口就通过耳朵闯进了她的大脑,在其中某个部分精准地钻了个坑,深深扎入其中,把一处埋藏的很好的记忆狠狠挖了出来,粗鲁的撕掉了记忆上边包裹的一层矫饰,让它原原本本的样子呈现了出来,这感觉就像被四五本字典轮番拍过。 金妮身上的每根汗毛都站了起来,眼睛也瞪得比平时大了一圈。 她看着巴希达,口舌都失去了控制,半天才发出结结巴巴的一点声音。 “二月……二十九……” 二月二十九 日早晨,金妮惊叫一声,大汗淋漓地从床上坐起来。 她茫然的环顾了四周,努力回想刚才做了什么噩梦,脑子里出现的全是阿斯托利亚的脸,以及她悲哀的声音。 “你会有一个好梦,记得要梦到我啊。” 真的梦到她了,支离破碎的样子。 金妮跳下床,看到枕头旁还放着一瓶沙子、一杆魔杖和一根胡萝卜烟盒。 她想见阿斯托利亚,她想看到她好好地,像痞子一样抽着雪茄。 她冲出寝室,在走廊里已经觉得不对劲了,直到冲进礼堂才真正反应过来一切有多不寻常。 大厅里空荡荡的,往日能映出天空的顶棚现在一片昏暗,和任何一个古旧城堡的天花板都没什么两样。 她冲着大厅叫喊,回答她的只有空洞的回声。 她又跑回寝室,对着胖夫人的画像大叫,拼命敲打路上遇到的每一扇门,疯狂摇晃熟睡的室友,推开窗户野兽似的疾呼,世界依旧死一般安静。 她跪在窗台上,额头靠上冰凉的玻璃,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她试着回想以往的,只记得八岁那年的这天,爸爸带全家去了伦敦,混在麻瓜的世界里玩了一整天,直到三月一日晚上才回到雷丁。 所以她还没有深刻的体会过魔法界没有魔法的生活。 金妮祈祷着这只是霍格沃茨的一个习俗,在日这天所有人都沉睡。 但她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醒着,也很难说服自己阿斯托利亚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 她突然听到有声音,是狗吠。 金妮甚至感到高兴,来不及多想,向着海格的小屋飞奔而去。 到了南瓜地,她颤抖的停住了,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禁林的边缘,那已不再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森林,而是一座巨大的坟冢,时间被它埋葬了,哪怕最轻巧的一片枯叶也一动不动的凝固在原地。光和声音都被吞没了,它好像披着森林外衣的黑洞,张着大嘴,等待吞食一切胆敢靠近的事物。 刺耳的狗吠又传来了,金妮循声跑到海格的小屋前,透过窗子看到路菲和牙牙被牢牢拴在桌旁,牙牙蜷缩在角落里,发出哀求的呜咽,路菲则望着禁林的方向,竭尽全力的嘶吼。 金妮大声喊着海格,却只听到熟睡的鼾声。 她从外面打开窗子跳进屋里,解开两只狗脖子上的皮带。 路菲刚一得到解放,猛的越过金妮的头顶,跳出窗户,奔向了禁林的方向。金妮惊慌的跟了出去,只看到一团黑色的皮毛在树丛间一闪便消失了,她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看看,最终决定只在林子最外围的地方探查一下,马上回来。 她一只脚踏上禁林,当另一只脚也即将落地的时候,突然察觉到有什么事情不可挽回的发生了,一回头,海格的小屋,南瓜地,城堡,都不见了,有的只是一层又一层的树木与草丛。 只一步,她就仿佛到了森林的最深处,头顶上没有灿烂的阳光,前方没有安全的大路,只有数条蛛网一样的小径,危险的攀附在脚旁。 “你要去哪里?你迷路了吗?” 突然传来的说话声让金妮出了一身冷汗,她猛地回过头,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孩, 她想了一会,记起在阿不福思的壁炉上,挂的就是这个女孩的画像、 她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女孩又开口了:“你想找什么?你想知道什么?” 金妮像女孩伸出双手,想看看她是不是真实的存在,女孩嬉笑着躲开了,继续用动听如歌声的嗓音问着:“你要选哪条路?血之路?骨之路?针之路?火之路还是钉子之路?” “我……我不知道。”金妮说。 “那么,我选针之路,你走火之路,比比看谁先到。” “到哪?” 女孩恶作剧似的跑开了,金妮紧追上去,三五步之后就停下来,发现脚下的小径正在分叉。她恐惧的环顾四周,每一条小径都在分叉,像是无限生长的血管,伸向不知名的地方。 金妮随便选了一条路,飞奔起来,觉得现在只有剧烈的运动才能驱散身上恐惧。可惜她错了,跑着跑着事情越来越糟糕,树林消失了,小路消失了,她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一条阴暗潮湿的走廊,两边的墙上装饰着家养小精灵的头颅,脚下的暗红色地毯散发着霉味。 旁边的楼梯上传来兵乒乓乓的声音,一个黑色长发的男孩粗鲁的拖着一个精致的行李箱跑下来,他一脸鄙夷的看了看屋子里的陈设,眼神扫过金妮,完全不在乎这个陌生人怎么闯进这里。 楼上传来歇斯体力的怪叫,男孩轻蔑的笑了笑,拎起箱子踢开了大门。 金妮追了过去,看到男孩站在门前的台阶上,深深地呼吸着外边的空气,舒服地张开双手,好像拥抱除了身后那栋老房子以外的一切。 “永别了,十二号!永别了!监牢!”男孩穿着皮靴的大脚狠狠跺在台阶上,屋子竟然像遭遇了地震似的摇晃。男孩爽朗的大笑,跺得更加起劲,每跺一下,屋子会在震动中缩小一圈,直到一个玩具魔方的大小。 他满意地捡起屋子,抡起胳膊把它甩得远远的,然后打开身旁的行李,一只脚伸了进去。 “你在干什么?”金妮鼓起勇气问黑头发的男孩。 “去找我朋友,詹姆。” “他在箱子里?” 男孩没有回答,整个人跳进箱子不见了。 金妮疑惑的看着箱子,又把手伸进去试探了一下,摸不到箱子的底部。她刚想离开,一股强大的吸力使她跌了进去。 她挣扎了两下,发现自己又站在一间小木屋里,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一张少了半条腿的破桌子上放着一截蜡烛头。虫蛀的地板上卧着几头动物——牡鹿、狼、大狗和一只很容易被忽略的老鼠。动物们一点也不为金妮的突然到来感到惊讶,只是懒洋洋的扭过头看着她。 金妮盯住其中那只大狗,认出了它黑色的皮毛。 “小黑?”“如果你非得这么叫的话。” 大狗的声音吓了金妮一跳。 “你以前从来没跟我说过话!” “通常情况下的阿尼玛格斯不说话,可现在是在洛瓦西之林。”大狗不耐烦的摇了摇头,“你不介意的话离开这好吗?这段记忆是很安静的。” 大狗抬起爪子指着金妮身后的一扇破门。 “哦……从这出去会到哪?” 金妮说话的时候已经打开了大门,脚下一空,摔了出去,只听见身后那只大狗在说: “鬼知道你会到哪个碎片里去。” 碎片 金妮站在一片暖洋洋的草地上,不远处有两个年纪很小的孩子和一只山羊。 瘦小的女孩骑在羊背上,高鼻子的男孩拿着一根玉米引着山羊往前走。 “阿不福思和小羊,飞到月亮上~~” “月亮背面有村庄,阿利安娜当村长~~” 他们唱着自编的歌,傻傻的挥舞着手臂,女孩发现了一旁的金妮,冲她微笑。金妮吃了一惊,那个女孩就是在树林里向她提问的人,阿不福思珍爱的画像上的人。 “你是叫阿不福思吗?是吗?” 金妮跑上前仔细打量那个男孩,男孩被看得很不舒服,粗声粗气的哼了一声。 “是又怎么样,还没到你和我说话的时候呢。”金妮还没搞明白这话什么意思,一声怒吼就打断了她的思路。 一个高颧骨的女人怒气冲冲的大步走来,脑后的黑色发髻紧紧贴着头皮,一身灰色绸服严丝合缝的包裹她的全身,整个人就像一把坚不可摧的榔头。 “快跑!是妈妈!” 阿不福思大叫一声,在山羊的屁股上拍了一掌,那羊顿时发出骏马般的嘶鸣,身子越来越大,四腿越长越长。 强风骤起,变成高头大马的山羊展开了一双翅膀,在大地上猛蹬一下扬起烟尘,飞向太阳的方向。 “阿利安娜,我们走吧!去更远更大的地方!” 金妮清楚地听见阿莉安娜快乐的笑声。 但两个孩子没能如愿,高颧骨的女人手掌一下子张开,盖住了大地,包裹了天空,只轻轻一挥,就把飞马抓在了手里,带回地面。 她紧紧抓住小女孩的胳膊,另一只手将男孩打倒在地,用雷鸣似的嗓子吼道: “我说过她不许出来!决不许离开房子半步!你还在乎你妹妹的话就让她安静点!”女人说完,拖着阿莉安娜向屋子走去,阿莉安娜哭了,没有声音,只是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慢慢流下来。 金妮走到躺在草坪上的阿不福思身旁,好心地问:“没事吧?” “没你说话的份,这会还没你呢!” 听了这话,金妮一愣。 “我就好好在这啊。” “你不在,这是一百多年前,一百多年前你出生了么?” 阿不福思拿开遮在脸上的胳膊,跳起来,完全不管晕头转向的金妮,顾自扭过头,朝着远处一棵树恶狠狠的剜了两眼,低声咒骂着: “只会躲在一旁看笑话的家伙,有一天我会打断他的鼻子。” 他又啐了口唾沫,若无其事的摸了摸被打疼的地方,晃晃悠悠地牵着山羊走了。 金妮也看着那边,觉得树下的人有些眼熟,走过去一看,那人捧着本厚厚的文献,文献上方的那双眼睛怎么看都像是邓布利多。 金妮决定不震惊了,在这里看见什么都有可能。 像邓布利多的年轻人没有抬头,却说: “那只山羊,两个月后被坎德拉杀了。” “谁是坎德拉?” “我们的妈妈。” 他终于站起来,俯视金妮,过了好一会才面无表情地说: “这里没什么好看的,陈年旧事有什么意思?” 他把手里的书摊开,放在金妮眼前,金妮以为他要让自己看什么,伸过头去。邓布利多一抬手,把她整个人夹进书里,金妮就顺着一堆不知所云的拉丁文随波逐流,被倾泻进了一池甜腻腻的水里。 她觉得周围很闷,眼前一片漆黑,她从头顶上的一个小洞探出头去,发现自己从一个茶壶嘴里爬出来,茶壶摆在校长室的桌子上。 巨大的邓布利多坐在桌旁,面前站着一个面色发灰的矮胖男子,他的右手只剩下四根手指,左手却生了一根多余的指头。 矮胖的男人颤颤巍巍的拿着一张报纸,眼球瞪得突出起来,他忽然摊开双手,伸着丑陋的十指,任凭报纸掉在地上。报纸的头版上清清楚楚的印着:《彼得之死——布莱克被捕过程全纪录》。 “我死了,布莱克入狱了,阿斯托利亚被锁在加拉帕格斯,斯内普荒芜了,伏地魔被吞噬了,詹姆和莉莉被吞噬了,我想那些伏地魔种植出来的玛丽苏已经在被你下手吞噬了,这一切就要结束了,对么。” 那男人的声音几乎跪在地上哀求,就渴望邓布利多简短地回答一个对字,但邓布利多让他失望了。 “结束的只有这一战,这一切什么时候结束我不知道,你想想,还有哈利。” “哈利!他是个孩子!还是詹姆和莉莉的孩子!我决不相信他会成为一个……”男人握紧了拳头,死灰似的皮肤差点复燃。 “冷静点,彼得,我也不愿相信,但谁能猜到一个玛丽苏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们的可能是无限的,可以成为想成为的任何人,不幸的是,大部分玛丽苏都想成为掌控世界的那一个。”邓布利多不顾彼得充血的小眼睛,继续冷静的说道:“整体是无意识的,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正因为每个个体都有强烈的自我意识,很难改变。就像咱们这些玛丽苏的游戏,只好还有一个人不肯放弃,所有人都必须陪他玩到底,我们简直是在同魔鬼交手。” “邓布利多,你以前告诫过我,与魔鬼搏斗者要小心在搏斗中也变成魔鬼,你自己也不要忘了。” 邓布利多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微微欠了欠身子。 “铭记于心。” “所以接下来……” “接下来就和我们当初计划的一样,各自躲在设计好的地方,等哈利长大。如果他是一个有分寸的好青年,我们就皆大欢喜的等着变老然后死掉,如果他不是……再开始新的一战。” “别再说了。”彼得打了个哆嗦,“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不干脆找根房梁吊一下。” “别太期待世界末日的来临。自我毁灭通常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想想你的鲁比罗萨。” 彼得一听到这个名字,眼睛里突然有了一点光芒,他精疲力尽的摔倒在一把椅子上,整个人就像一张脱了水的海蜇皮。 “哈利有一天会恨我的。” “还有我。”邓布利多毫不在意的眨了眨眼睛,指挥茶壶与茶杯飞到彼得面前,“喝一杯好茶然后亡命天涯去吧,死人得有个死人的样子。” 金妮来不及呼救,被倒进了彼得的杯子,她先是猛地下沉,以为自己死定了,过了一会发现还能呼吸,就扭过身子拼命向上浮去。 她钻出水面,已经不是校长室了,眼前是片白花花的沙滩,到处遍布着覆满藤壶的海岩。前面二十米左右,一个像极了阿斯托利亚的背影在行走,金妮呼喊着追了上去,踩到一个粗大的海螺,整个人被吸进去,又从一个水管被喷出来…… 这个世界机关遍布,金妮从无数奇怪的地方通过,到达无数奇怪的场景,她看到了学生时代的邓布利多,魁地奇赛场上的布莱克,躺在摇篮里的阿斯托利亚,面红耳赤坐在某个酒吧里的彼得…… 周围的世界不断变换,金妮一次次打开各式各样的门,爬出各式各样的烟囱、盒子、下水道,跳出各式各样的油画、书籍、信封,看到了数不清的故事,这些事情有的很真实,有的很夸张,但全部都与邓布利多、阿斯托利亚、布莱克和彼得有关,使她觉得自己似乎是在这几个人的脑海里旅行。她试图和遇见的人交流,但他们好像总嫌金妮的处境还不够混乱,不停地说些听不懂的话。 金妮的脑浆已经被榨干了,她无法从迅速变换的场景中脱身,好好整理自己的思路。 不知经过多少次穿越,她又一次站在一片林中,踩着那些无限延伸的小径,没有目标的前进。 走着走着,林中出现了其他人,全都面无表情地朝着一个方向前进,脚步凌乱却轻盈,身上鲜亮的衣着在一点一点退色,很快全都变成了黑色。 越来越多的黑衣人走到小路上,分叉的小路慢慢合拢,变成了一条大路,金妮夹杂在人群中,发现这些人全是邓布利多,从年轻一直到年老,一言不发的疾行。无论金妮怎么拼命讲话,都没有理她。 金妮随着人流涌动,到了一个地方,人群突然散开,视野一下开朗起来,金妮这才发现他们离开了森林,走进一片金黄的麦田。 那像是惨淡的黄昏时分,也许有一场神秘的大雨刚刚停止,或马上要来,空气里都是泥土的气味,彤云横陈天际,只在地平线下有一道耀眼的光芒,所有邓布利多都被照耀成了一道剪影,握紧双手,低垂着头。 麦田中央有一列送葬的队伍徐徐穿过,有人唱着丧歌走来。 送葬队伍里的人也是邓布利多,不同的面貌带着同样的悲哀,默默放下肩上的棺材。 所有人都念起模糊的悼文,金妮听不清内容,却听到了混沌的岁月,寂寞的时光和不知来自何处的挽钟的鸣响。 伴着这首含混的歌,邓布利多们揭开了棺材的盖子,有个女孩慢慢坐起来,那是阿莉安娜。 她扶着邓布利多的肩膀跳出棺材,紧接着又一个阿莉安娜坐了起来。 无数的阿利安娜从棺材里离开,而邓布利多们却走进棺材。 阿莉安娜们在麦田间旋舞,歌唱,那首歌只有一句: “世界不是我们的,我们是世界的。” 最后一个邓布利多躺进棺材,褶皱的双手慢慢合拢盖子的那一刻,金妮终于忍受不了了,冲到高唱着的阿莉安娜之中,不可遏制的用最大的声音尖叫: “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阿莉安娜们的歌声戛然而止,她们像木头人一样垂下双手,笔直地站着。麦田上一阵热风刮过,掀起麦浪。 突然,天空中传来一个女孩的笑声。 “找到一个,是谁呢?” 随着这句没头没脑的问话,麦田的尽头仿佛出现了一把巨大的镰刀,成片的麦子被刈割,如波浪一样翻到。金妮看到周围的阿莉安娜们突然化成了影子,轻飘飘的随风散去,头顶那有限的一点光亮也不见了,天空被撕裂,让一只巨大的眼睛填满。 “到底是谁呢?我来捉你喽~” 金妮不明白这话是对谁说的,毛骨悚然的拔腿就跑。 她感到身后的麦子在急速的倒塌,犹如一个大型收割机开了过去,她总觉得如果被倒下的麦子追上,她也会像它们一样,平铺在大地上,永远镶嵌在泥里。 她逃回了森林,在躲进森林的一瞬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她看到一群影子追在身后,那影子的形状很像她自己。 她继续奔跑,却发现脚下的路漆黑一片,一双手猛地从泥土里伸出来,拉住她的脚踝。 金妮惨叫着,沉到了地底。 洛瓦西之林 阿斯托利亚坐在生锈的秋千上看着躺在地上手舞足蹈的金妮,秋千荡到第五十八下的时候金妮还没镇静下来,阿斯托利亚不耐烦了,跳起来给了她一个肘击,金妮终于捂着肚子不乱动了。 “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听着像阿斯托利亚。” “对,就是我。” “是你也不稀罕,我今天见到一堆阿斯托利亚了。” “那些是过去式的我,现在你面前的是现在进行时的我,妈的,这话说得真别扭。别趴着了,站起来会怀孕啊!” 金妮抬头只看了一眼,就泪奔着扑了过去,向阿斯托利亚张开热情的双臂,不料又被一拳打倒在地。 “你妹的!让你好好睡到三月,跑这来干嘛!” 金妮抱头躲避阿斯托利亚雨点般的拳头,大喊冤枉,好不容易才断断续续讲出了从起床到现在的遭遇。 阿斯托利亚听完,举着拳头、喘着粗气,硬邦邦的凝固着。 她最终叹息一口,无力地垂下拳头,拉起金妮,坐回秋千上。 金妮坐在她身旁,这才注意到身处一个夏日夜晚的公园里,晚风清凉,处处蝉鸣,头上有一牙尖尖的月亮。她想起自己为什么要找阿斯托利亚,就从口袋里拿出瓶子和胡萝卜,抽出别在腰上的魔杖递了过去。 阿斯托利亚却连看都不看,轻轻推开金妮的手。 “不是叫你该给谁给谁吗?我再也用不上了,给我干嘛。” “瓶子就算了,魔杖呢?你以后不上学不考试啦?就算魔杖也没用,你总得来根烟吧。” 金妮把胡萝卜伸到阿斯托利亚鼻子底下,诱惑的抖动着。 阿斯托利亚瞪了她一眼,猛的抢过胡萝卜,熟练地从里边弹出一支雪茄,点燃。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脸上的表情缓和多了,甚至有一点享受。她把那口烟含了很久,吐出一个美丽的烟圈,然后仿佛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把雪茄扔在脚下,用力踩灭它。 “好吧,都这样了就这样吧。”阿斯托利亚咬着牙,“我把一切告诉你,让你瞑目。” “暝瞑……瞑目?” “孩子,咱们现在处境很糟。” 阿斯托利亚用力蹬地,锈红的铁链、发霉的木板和飘逸的袍子一起飞起来,伴着秋千微弱却刺耳的“咯吱”声,她开始讲述一个秘密。 “如果我接下来告诉你的会让你混乱,这没关系,反正我们本来就在一片迷宫里。 谁都知道,自打有生命起,战争就没停过,麻瓜之间,巫师之间,妖精之间……总之,挺烦人的。但要我说,他们加在一起也没有玛丽苏之间的战争更烦人。最闹心的是,当玛丽苏要开始战争的时候,他们会说‘让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听听,‘一个游戏’,你还不如说‘让我们拉起小手转圈圈吧’。世界上有哪个游戏会让玩的人被当成点心吃掉?从来没有!但玛丽苏们就喜欢这一套。 不要以为玛丽苏稀有,从有魔法界的时候起,他们就不断诞生,而且天生就知道自己是什么。他们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特质,那就是吞食一切带有魔力的东西,神奇生物也好,其他强力的巫师也好,只有不停的吃,才能让他们感到安心。 你可以猜猜看,他们最喜欢吃的是什么? 当然是其他玛丽苏。 玛丽苏之间的能力并不平衡,有强大和弱小。等级间的秩序很简单,和动物们一样,如果你比我弱,就让我把你吃了吧。 在饥饿的驱使下,游戏就开始了。玛丽苏之间的游戏和捉迷藏很像,强大的当鬼,弱一些的被鬼追逐。鬼要找出猎物,吃了他们让自己壮大。猎物要躲避鬼,然后找到比自己更弱的吃掉,好让自己变成鬼。 每当一个玛丽苏吞食另一个玛丽苏的时候,它想要的就是这个——” 阿斯托利亚把手伸进自己的身体里,好像这具身体只是一团软绵绵的奶油,任何东西都可以一穿而过。她在金妮震惊的目光里,从心口的位置掏出一枚银币。 “看,很像西可是不是?玛丽苏叫它种子,每个玛丽苏天生都长着这玩意,一生也在致力于夺取这玩意,种子越多玛丽苏的力量越不可思议,可凭空改变的事情也就越多越大。可怕的是,这些种子不仅能增强玛丽苏的实力,如果他们愿意,还可以在普通人的身上种植。明白我的意思吗?就是说你原来不是玛丽苏,但我可以把你的身体割开一道,把种子塞进你的血肉,很快,你就会变得和我一样,是一个玛丽苏。” 阿斯托利亚又把种子放回了自己的身体,严肃的看着金妮的眼睛。 “所以你能猜到为什么伏地魔那么凶残,却还有那么多人愿意追随他了吧。除了操控人心,他还把神迹展示给信徒,并许诺让忠于他的人成为神,人们才会不顾一切的追随他。这也是为什么玛丽苏的事情没有流传于世,玛丽苏本身很少告诉别人他们的事,而得知有关玛丽苏情况的普通人要么被玛丽苏干掉,要么也会变成玛丽苏。” “如果玛丽苏们都执著于这个游戏,我想大概早就天下大乱了,幸运的是,之中还有像邓布利多这样的人,哦,别这么看着我,没错,他也是个玛丽苏,没什么好惊讶的。我守在阿东尼斯坟墓前的那个晚上,邓布利多来找我,告诉了我很多我从前没考虑过的事。 他告诉我没有任何一条魔法是凭空来的,普通的巫师在使用咒语时都会付出代价,献出体力、精力,甚至是生命力等等。而得到的结果也一定会取得平衡。比如当我点燃一团火焰,世界上必然有另一团火焰熄灭,当我用快乐咒刺激我的多巴胺分泌时,世界上也必然会有些人因为失去多巴胺而莫名其妙的沮丧。世界就那么大点,不会无缘无故多出些什么,用魔法得到的,必然是另一些人失去的。 但是玛丽苏的魔法呢?无杖无声,不需付出,不符规则,他们想改变世界实在太容易了,只要想想就行,万物在他们手中就像个玩具,谁来为这些奇迹买单呢? 邓布利多说,每一次玛丽苏使用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魔法时,一定会有颗星星在宇宙里无声的熄灭。他们在消耗这个世界。 虽然玛丽苏每个时代都有,但从未像这几十年来出现的这样密集。这是一个恐怖的讯号,也许游戏就要接近尾声了,结束游戏只有两种方法,让玛丽苏消失,或者让世界消失。 邓布利多选择了前者,他说我们欠这个世界的已经够多了,世界不是我们的,我们是世界的。 他用很多精力去说服别的玛丽苏抑制自己的欲望,他会把拒绝合作的吞噬掉,把愿意合作的监视起来,为己所用。 我读书的时候,霍格沃茨有五个玛丽苏。哈利的父母、小天狼星?布莱克,斯内普和我。其中斯内普不是天生的,他在十岁的时候得到了莉莉的种子。莉莉不知道自己天真的分享,会带来什么。 我们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是邓布利多的武器,为了消灭伏地魔被放在一起,如果我们早知道,也许情况会好得多,这也是我痛恨邓布利多的地方,他的守口如瓶,有时只能让事情更糟。 我们这些人,除了斯内普,都习惯了自己是世界的中心,聚在一起怎能不生事端?虽然我和他们成为了朋友,但同时也成为了敌人。 我三年级的时候,因为嫉妒着莉莉,邀请她玩了这个游戏。我很有把握赢她,因为我是我们之中最强的。 在嫉妒与自负之下,我忘了邓布利多曾告诫我的一切,在禁林里袭击了她,可就在我贪婪的吸取着玛丽苏种子的时候,突然发现捕获的猎物不是莉莉,而是斯内普。他为了阻止我们而来,却成了牺牲品。 我停下的时候,他还没有被完全吞噬,但那四分五裂的样子也足以让我在余生里做尽噩梦。邓布利多想办法救了他,但他的玛丽苏种子枯萎了,我们管那个叫荒芜。一个荒芜的玛丽苏并没有变回普通人,他还在这个游戏里,只是随时都可能被别人轻易吞噬或任意摆布。 这件事之后,我的身体情况很奇怪,就算我没有意愿,它也会爆发出强大的侵略性,吸收能增强能量的一切。 邓布利多来问我打算怎么办,我说我不知道,他便向我介绍了一片名为加拉帕格斯的群岛。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麻瓜们也称它为“魔幻之岛”,但这里却是整个世界上魔法最薄弱的地方,岛上生活的都是些最古老的生物,因为缺少魔力,导致它们很难改变。这种地方最适合一个失控的玛丽苏了,让玛丽苏远离魔法,就如同让一个该节食的胖子远离食物。 我想也没想就同意了,不久随邓布利多来到群岛中一个名叫伊萨贝拉的岛上,有意思的是这座岛和我妈妈是一个名字。岛上有座荒丘上立着数不清的坟冢,都是邓布利多为他曾经吞噬过的人盖的,我就在离荒丘不远处一个人住下来,邓布利多临走之前还和我签订一个契约,契约的内容是交出真正属于我的某样东西,限制那种恐怖的能量。 我问什么是真正属于我的,邓布利多说就是自己的身体或者灵魂或者某种本质的属性。 我问我的成长算不算真正属于我的,他点了点头。 我们就在某种古老的仪式中签订了契约,契约之后我就再也没有长大过。 我把自己锁在加拉帕格斯,每天靠看海,做沙堡,捉弄蜥蜴和乌龟打发时间,直到有一天邓布利多来找我,那天他不像往常那样,只做个简单的探视,而是又告诉了我一些关于玛丽苏的事情。 我那时才明白自己强大到了什么地步,也理解了为什么要被双重封锁在加拉帕戈斯岛上——我有了自己的名字。 下表面我要给你讲讲玛丽苏的名字。 我们出生之后,虽然父母会给我们取一个名字,但对玛丽苏来说,那些名字是无足轻重的。它们真正想要的,是一个非常华丽的词汇。 当一个玛丽苏得到了足够数量的种子,在所有玛丽苏中成为最茂盛的那几个时,属于他的真正的名字才会在他身上浮现出来,据传说,只有得到名字的玛丽苏,才能在游戏中玩到最后,成为真正的神。 我和邓布利多都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 那天,他还告诉我一件大事——被称为伏地魔的黑魔王倒台了。 伏地魔得到一些情报,并根据情报找到了詹姆和莉莉的藏身之所,打算趁哈利还年幼的时候杀了他,以绝后患。他永远也想不到,他所知的情报都是邓布利多特意留给他的,为的就是让他和哈利相见。 哈利是那时候最强的玛丽苏,一出生就拥有自己的名字。 而且,玛丽苏的一个特点伏地魔没有注意到,而邓布利多注意到了:儿童期的玛丽苏才是最有力量的。 就在伏地魔打算杀死哈利的那一刻,年幼的哈利为了自保吞噬了他,不幸的是,一同吞噬的还有詹姆和莉莉。 在这之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哈利身上的玛丽苏的特质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从未用过玛丽苏那些神奇的力量,并且再也没吞噬过任何东西。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的名字也消失了。 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邓布利多认为他从心底里拒绝承认自己是玛丽苏。 看来,玛丽苏的纪元应该就快画上句号了。但意外的,第二年你妹妹诞生了。正是她的诞生让即将结束的游戏不得不从新开始。 她也是一出生就被赋予了名字的,而且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显现了惊人的力量,她秘密的进行狩猎,贪婪的吞噬了很多人,她的所作所为明确地表示了她要将整个游戏进行到底。 很长一段时间,邓布利多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直到去年圣诞节,他在图书馆的j□j区突然发现一本儿童画册,这使他十分好奇。他反复阅读了那本画册,发现每一页书都可以从中间劈开,明媚的童话里边还藏着黑暗的传说,他从那些传说里了解到了,认为它是让玛丽苏消亡的关键。 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 世界各地都有,隐匿在各大森林深处,由三十六棵不同的树组成,二月二十九号之所以没有魔法,就是因为所有魔法都回到了这里。 据说这片树林收藏了世界上存在过的所有人的所有记忆。谁在二月二十九日用自己的血浇灌这三十六棵树,他全部的记忆就会在土地上显现,像植物一样生长,直到枝繁叶茂,成为一座迷宫。 走进这座迷宫的人,就等于打开了一本书,书里全是制作迷宫的人的故事。 制作者从出生到此刻的记忆、想象、梦境、潜意识不断闪回,心灵的小路不断分岔,编织了一场没有终点的迂回旅程。 金妮,你现在就在我、邓布利多、布莱克与彼得的故事书中,哦,你可能不认识布莱克和彼得,这不重要,只要知道他们一个是天生的玛丽苏,一个是由伏地魔种植的玛丽苏就好。 你在我们的心里迷路了。会遇到成千上万的我们,曾经存在于世界上的每一秒的我们,会卷进关于我们的爱与恨、生与死的故事,你会看见我们所看见的、所想像的、所希望的,会体会我们的痛苦、忧郁或者快乐。 如果你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也许会将我们留下的谜题细心思索,说不定会找到真正的我们藏身的地方,这样你就到达了故事的结尾,书的最后一页,就可以从我们的故事里离开。 但玛丽苏很难做到这一点,他们从来不读别人的故事。 玛丽苏渴望的是整个世界都来注视自己,是不会花费心力去理解别人的。 所以让你妹妹走进我们的记忆之书,并在那里迷路是最好的方法,她甚至懒得多看我们一眼,也就很难在在三月来临之前找到真正的我们。 这样一来,游戏就不会结束,三月份一到,二月二十九日的记忆之书就会合拢,迷宫中的一切都会被压缩成薄薄的一页,我们就会从这个世界消失。” 阿斯托利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搞不好,误闯进来的你也会跟我们一起消失。” 阿斯托里亚停下来,等着金妮的反应。 金妮早就灵魂出窍了,一失神,从高高荡起的秋千上被甩了出去。当她重重的摔在地上的时候,根本感觉不到疼,只觉得脑子里天翻地覆,没有一处神经可以连接起来,仿佛生满了杂草,长满了水藻。 她很想告诉阿斯托利亚,刚才她说的那些自己一句也没听懂,所以都不是真的。 只要她不懂的事情,就永远不会发生。 这应该是世界上唯一的法则。 但现实比金妮更赖皮,在她还来及不耍赖之前,就已经把情况推向了更危险的悬崖边缘。 一阵犹如扒开坚果的果壳,敲碎螃蟹的铠甲一样清脆的碎裂声传来,周围的空间开始慢慢剥落,天空里又响起了小女孩顽皮的笑声,笑的人魂飞魄散。 “她竟然能找到这里!” 阿斯托利亚拉起金妮的领子,跑向游乐场的沙堆,一头冲向里面一座小小的沙堡,向另一段记忆的碎片进发。 金妮几乎失去了意识,只知道身后的世界在渐渐坍塌。 猜谜 她们穿过了很多过往的岁月,在阿斯托利亚的碎片中寻找一个安身之所,但情况比预料的更糟,一股力量正在摧毁阿斯托利亚的回忆。 每个场景都变的七零八落,好像一本被孩子撕碎的图画书。到处安静无声,记忆中的人们要么不复存在,要么毫无意识的倒在地上。 阿斯托利亚满头大汗,每通过一个场景,就丧失一份希望。 她拉着金妮不断跳跃,再次回到森林中的小径上。 那里的景象让她们僵立,一时间失去了所有意识。 森林里照不到太阳,浓密的枝叶间却露下血红的光,一团团灰色的烟雾在东倒西歪的树木间飘散,数不清的人体倒在路边,那些人都长了一张阿斯托利亚的脸,面色青灰,重复着疲惫的姿态,仿佛生命都化成了随风的尘埃。 大大小小的阿斯托里亚铺满了林间的小道。 金妮听见身边传来声微弱的尖叫,转身看到阿斯托利亚蹲下抱起一个双目紧闭的自己,她的双臂在颤抖,发紫的嘴唇蠕动着,声音含混不清。 “她竟然违背了游戏规则!她竟然可以无视契约!她没有阅读我的故事,而是毁了它们!这不可能!”阿斯托利亚猛地站起来,把自己的身体扔在地上,“她根本不像我们想得那么简单!她是玛丽苏之中的玛丽苏!” “什么?” 金妮还没反应过来,已被阿斯托利亚揪住了领子。 阿斯托利亚把头抵在金妮的头上,睁圆了变得血红的双眼。 “听着,我来吸引她的仇恨,而你……” “我来奶你!” 金妮为了这句不合时宜的笑话,挨了阿斯托利亚一记重拳。 “滚蛋!没和你开玩笑!你要跑!要保护自己的安全!去找邓布利多,告诉他洛瓦西之林的迷宫已经没有意义了,水蓝儿可以毁坏我们的回忆,她不是普通的玛丽苏!迷宫或谜语根本别想困住她!告诉他们赶快回去,别再做无谓的牺牲!” “那你呢!你怎么办!” 阿斯托利亚从金妮手中抽出她冰凉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当她的双手打开,里面多了一只小小的知更鸟。 “你昨晚来找我,今天又来找我,我真的很高兴,所以你要好好的回去,让我继续高兴!跟着这只鸟走,它去哪你就去哪,它会帮你找到邓布利多。” “不行,你也要……” “快走!现在你只能指望自己了,再给你最后一个忠告:跑!能跑多快跑多快!” 紧追不舍的笑声又从某个阴暗的角落响起来,越逼越近,笼罩整个树林。 一个竖琴般动听的声音在笑声中温和的说: “我就要抓到你了哟,我还能说出你的名字,白色的Chesed,仁慈与给予,宽恕和善良,播种爱的农夫。多可笑的名字啊——Chesed。” “你还没抓到我呢!” 阿斯托利亚的脸已经一点血色也没了,她凭着最后的力气高喊,狠狠推开金妮,紧闭双目,双手交插在一起。随着她念出的一连串咒语,数不清的阿斯托利亚从四面八方涌现出来,填满了整个树林。 那些阿斯托利亚脸上都带着空洞的微笑,跳着快乐的舞步,用虚假的嗓音齐齐唱着: “来吧,好孩子,读我做的谜,如果猜不到,就不能长大成人!哪一个才是你真正想找的人?” 阿斯托利亚们尖利的笑着,在树林间散开,不见了踪影。 金妮知道再等下去会让阿斯托利亚的所有努力化为灰烬,只好尽力奔跑,追逐知更鸟。 知更鸟飞得很快,带着金妮跑向未知的地方。 风从她耳边刮过,土从她脚下扬起,大地似乎消失了,光明也不复存在,只有身后的恐怖才是真实。金妮不知道阿斯托利亚出了什么事,只看见越来越厚的浓雾从森林里散出。 她知道那是阿斯托利亚的恐惧。 却不知道阿斯托利亚在面对什么。 金妮感到她的腿跑得粉碎,再也使不出一点力气。身后阿斯托利亚的气息变的微弱,刚才追赶她的笑声,现在又来追赶自己。 就要追上了! 金妮忘了怎么呼吸,仿佛有一只枯瘦的手抓着她的喉咙,在把她往地狱里拖。 巨大的恐惧吸干了她全部的信心,她的眼睛还追逐着引路的小鸟,却因为汗水和眼泪只看到一大片模糊的杂色。 她踢到一块坚硬的岩石失去平衡,眼看着自己面向大地倒下去。 完了,她想,她能感觉到疼痛传来的一瞬间就是被身后的东西抓住的一刻。 突然,一个力量拦住她,卡住她的两肋将她向上提起。 金妮感到双脚离开了大地,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前飞去,迎面的清风暂时赶走了威胁,等她意识到自己得救时,发现已经到了半空。 她睁开眼,看到一条粗转的手臂围着自己,身旁是一个黑头发的年轻人。 金妮来不及开口,年轻人高高跳起,随着四溅的水花,潜入一片碧绿的湖水。 金妮吐了几口泡泡就沉到了底,惊讶的看到湖底有座小屋,年轻人拉着她从烟囱潜了进去。 他们从宽大的壁炉里掉出来,年轻人松开手臂。 金妮这才发现他另一只手里还拉着一个人——并且胳膊下夹着一条狗。 “哈利!!!路菲!!!” “汪呜~~~” “哟,金妮。” 对方轻松的语气让金妮忍不住想尖叫,她赶紧把拳头伸进嘴里死死咬住,发泄了好长时间才镇静下来。 “你怎么在这!!!” “这个啊,今天早上我起得早,扭头从窗户看见禁林了,就觉得这林子不错,特别想去里边散个步作首诗,就来了,没想到里边这么乱,对了,您是哪位啊,突然把我拉到这里来。” 一旁的年轻人听着这段轻松的对话,气急败坏的拍了拍桌子,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他懊恼的瞪过所有人的脸,想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怒吼起来。 “你们……这群混蛋!!!!!” 狼嚎一样的咆哮让金妮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哈利却仍然不为所动。 “我怎么了?”他无辜的问,“我来这里就是想找一只叫小黑的狗,他是我朋友,最近天气比较冷,我想看看他。” 年轻人紧握的双拳无奈的松开了,他紧咬着牙沉默了一会,忽然抬起双手放到了金妮和哈利的头上。 “在这里不乔装一下不行。” 他话还没有说完,金妮和哈利已经变成了另外的样子,一变成了阿斯托利亚,另一个则和眼前的年轻人很是相像。 “不要离开这里,不要让别人知道你们是谁,甚至不要说话……” 金妮听到不要离开,惊慌起来。 “不行!我必须出去!我要去找……” 年轻人抬了抬手,金妮发现自己的声音消失了。 “阿斯托利亚要说的我知道了,因为彼得已经受到了袭击,我会去转告邓布利多的。他在迷宫最深处,你去很危险。你们老老实实呆在这里,等幻境一消失,四周变回森林的时候立刻离开,向东跑,越快越好!明白吗!” 年轻人的手握在金妮和哈利的肩膀上,几乎要陷进他们的身体里。 金妮微微地点了点头,哈里还是一脸茫然。 “可是,小黑……” “别再想着小黑了!”年轻人的语气严厉的像一把尖刀,“先想想你自己!” 与此同时,哈利的声音也消失了。 年轻人推着他们坐到墙边的沙发上。 “别乱跑,呆在这座房子里,这种很平常琐碎的日子,我想她不会注意的。安全的回去,算我求你们了,把它当做礼物送我。” 年轻人又蹲下身子拍了拍路菲的头,有点遗憾的看着他。 “很荣幸成为你的朋友,和他们一起回去。” 说完这句话,年轻人大步走向门口,握住门把的手停了一会,终于没有回头,打开门,走进一片黑暗。 金妮和哈利呆呆的对望了一会,谁也说不出一句话。 哈利耸耸肩站起来,金妮和路菲想阻止他,他却指了指楼上,然后在布满灰尘的桌子上写了一行小字。 我不出去,就在屋子里看看。 金妮犹豫了一下,向路菲勾勾手指,和哈利一起去了楼上, 楼上有一条长长的走廊,哈利直接走到最里边一扇门前停了下来,看了大门好久,手将铜质的门把焐的温热,才慢慢推开了大门。 房间中央摆着一张婴儿的摇篮,三个大人面带幸福的笑容围在旁边。 一个红发的女人应该是婴儿的妈妈,正轻柔的抱起婴儿,旁边两个黑发的男人努力伸过头去,其中一个明显带着所有爸爸都有的愚蠢笑容,指着孩子的眼睛说着笑话。 金妮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觉得这间房间就像一本用最简单的语言写成的书,,地板和天棚是天真的句子,摇篮和椅子是温暖词汇,之中的人则是蜡笔画成的插画。 哈利杵在原地不动了,从头顶到脚尖好像都离开了金妮所处的世界,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金妮看看他的眼睛,又看看那些婴儿和大人,好像知道他们是谁了,就静静地陪着哈利杵在那里。 回忆里的人们说说笑笑,红头发的妈妈抱着熟睡的婴儿轻轻摇,傻笑的爸爸吹起了口哨,他们的朋友则挥动魔杖,空气里传来一首让人迷惑又让人沉醉的歌,从第一个音符开始,就把一切都变得黯淡了。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始终觉得今不如昔…… 红发女人怀里的婴儿突然嚎啕大哭。 不管别人怎么做,我都认为不必着急…… 所有的大人突然静止不动。 故事都能倒着讲…… 房子里的家具开始微微地颤抖,金妮紧张的拉住了哈利的胳膊。 歌儿也能反着唱…… 他们警惕的看着四周,突然听到路菲的狂吼,目光齐齐的落在绿色的窗户玻璃上。 音乐死了。 他们看到一张模糊的脸贴在玻璃上,诡秘的一笑,嘴角吐出一串气泡。 “找到了谁呢?来玩游戏吧。” 跑啊!!!! 金妮心里狂叫着,揪住哈利的袖子路菲的脖子,拼命往外拖。 他们跑出房子,游上湖边,沿着森林的小径奔逃,后边有个东西不紧不慢的追着,像是猫咪玩赏它的猎物。 路边是一具具僵硬的身体,来自不同的回忆,他们像一堆被吸干了的皮囊,软绵绵的倒在路上,有的闭上了眼睛,有的还困惑地看着满天的枝桠。 金妮就要哭了。 世界像是得了瘟疫,黑死病把所有的快乐吞没了,空气患了天花,泥土生了脓疮,腐坏的空间把毒菌传染给了时间,时间得上坏疽,发出死亡的臭气,过得越来越慢…… 终于身后的东西不耐烦了,用一种力量把金妮等人高高抛起,摔在一处空地上。 “我最喜欢玩捉迷藏了,藏在暗中的人瑟瑟发抖,等着我来解放他们,叫出他们的名字。我知道了虫尾巴的名字,白色的Yesod,阴沉与隐藏,潜意识和欲望,野兽的精神。也知道布莱克的名字,红色的Netzach,忍耐与胜利,情感与诱惑,慈悲的囚徒。邓布利多的也快猜出来了,呵呵呵,你们是谁?” 说话的人始终没有出现,只有这动听却阴冷的声音笼罩着天空。 “不好玩,每次都是我在猜,我们换一下。能猜到我的名字吗?要是猜出我的名字,就让你们回家。” 光线暗了下来,金妮感到深入骨髓的寒冷,仿佛成千上万的摄魂怪在靠近,他们渴望亲吻的嘴唇,吐着结冰的寒气。 路菲的毛炸了起来,哈利失去了意识,金妮颤抖着悄悄握住腰里的魔杖。 “魔杖君,你就连考试的时候也没给我面子,我就不说什么了。上次把你扔出去是我不对,郑重向你道歉,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所以求你今天争气点吧。” 她轻轻地摩擦着杖身,神经兮兮的小声祈祷着,手心里的汗水全粘在魔杖上。 这时,那个声音又开始催促。 “猜到了吗?猜不到恐怖就要找上门了~” “你叫水蓝儿?韦斯莱!” “啊啊,猜错喽~~~” “你叫芭芭拉?史翠珊!” “不是。” “你叫小甜甜?布莱尼!” “哼。” “你叫尼古拉斯?凯奇!” “你可以去死了!” “你叫阿曼达?诺克斯!!!呼神护卫!!!!” 金妮终于从一顿冷笑话里积攒了足够的勇气,用最大的决心喊出了能想到的最强咒语,她并没有抱着多大希望,但不可思议的是,魔杖变得滚烫,瞬间吸收了她所有的力量,刺目的光从杖尖喷射而出,一股强烈的力量将金妮向后震开。 她的神智越来越混乱,两只眼皮变的山一样的沉重,在倒地前的一刹那,在合上双眼的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守护神——金妮?韦斯莱自己。 还成啊。 这个念头在她脑子里闪过。 二月二十九日的金妮闭上眼睛。 六月二十五日的金妮睁开眼睛。 “我嚓嘞!!!!!” 她对着巴希达喊道。 名字 “能猜到她的吗?” “猜不到。” “我们来看看,阿斯托利亚的是Chesed,彼得是Yesod,布莱克是Netzach。不觉得这些单词眼熟吗?” “它们就是烛台上的那些字。” “是的,这种古老的语言一个词有很多意思,考试的时候你写的是什么?” “Chesed是四,Netzach是七,Yesod是九。” “是的,一到十这十个词,也代表了神的十面,也就是十种伟大。最强的玛丽苏们会被赋予这十个,但是你妹妹的不在其中,猜猜看。” 六月二十五日,在巴希达的老地方,金妮刚刚回想起一场冒险,惊魂未定的坐在桌旁。 她听到巴希达的问题,整个大脑紧缩了一下,一个吓人的词汇从脑海深处跳了出来。 “我猜到了。” 她用唇语念了那个词,巴希达点点头。 “很好,这一大题的材料你已经读完了,在我告诉你大问题是什么之前,先来讨论几个小问题。第一,穿过一片丛林有几种方法?哦,别紧张,我不打算扣你的分数,因为没有标准答案。要我说,穿过一片丛林有两种方法,一个是认准终点,一心一意以最快的速度通过。另一个是悉心探索,弄清每一条小径的去向,欣赏每一朵花,每一条虫,看看有没有小精灵躲在蘑菇中。我喜欢第二种方法,就像读一个故事。 所以我的第二个问题是,我们为什么要读故事。因为我们无聊吗?还是因为故事有趣,是个好消遣? 记不记得从前读故事的时候?我们常常会不耐烦,想跳过几段,让情节过得更快一点,早些看到结局?但在一次次的跳越中我们总感到故事在试图放慢速度,给我们制造一重又一重谜云。不要责怪它们,它们消耗了亿万个单词,遍布几百页白纸,只为了酝酿一瞬间的满足和喜悦。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到达那个我们无法表达的时刻——那一刻,语言被征服,世间的万般谜团在记忆里投降。世上不曾有一个故事感动过我们,感动我们的是我们自己,我们那些铭记的过去。 洛瓦西之林就是一个故事,那些小径表面上是通往曾经的回忆,深层里却包含了未来的命运和无限的可能。这座丛林的主人公是时间和空间,偶然和必然。读故事的人却凌驾于时间、空间、偶然、必然之上,他们最终会了解故事其实是按着圆周运转而非直线延伸,起点应是终点,成为一座神话的迷宫,谜底在我们心里,我们从一出生就知道了,只是在漫长的旅途中暂时忘却了它。 所以不要着急,无论在丛林或故事中迷失多久,你终将走出它。当你面对丛林外的灿烂阳光时,你会微笑的。 无论如何,故事不会讲完。就是在生生不息的故事间,人才能赋予自己的存在以意义。 所以不要着急,如果你愿等一等,时间能回到过去。” “巴希达,我不懂!到底怎么回事!” 金妮的脸因为震惊而憋得通红,巴希达却仍然是波澜不惊的灰白,她平静的看着金妮,如同在看一颗番茄的盆栽。几秒之后,她慢慢把手伸进口袋,拿出一枚榛子放在金妮面前。 屋外起风了,无垠的绿草和茂盛的榛树一起发出悠然的回响。 “不懂没关系,做完这道题你就懂了。看这枚榛子。” 金妮拿起榛子,它朴素的褐色外壳和其他榛子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一面画着一个表盘,表盘下用金色的字写着二月二十九,另一面有个大大的——金妮芙拉?莫丽?韦斯莱。 “这是从外面那棵时间之树上长出来的,指名给你,这种事从来没发生过,真的很奇怪。现在,听好,你的题目来了。用它回到二月二十九号,把你刚刚想起来的那个故事完成。” 金妮跳起来,一条腿跪在桌上,整个身子探到巴希达跟前,几乎要栽进她的眼睛里。 “说白了就是回二月二十九救我自己了!可是赫敏说时间旅行是悖论!不可能发生的!还有还有……很多什么法则,不可能杀死任何生物,不可能看到你自己,我可搞不清楚,弄不好我会毁了整个历史或者整个世界!” 巴希达轻轻推开惊慌失措贴上来的金妮,把她按回椅子上。 “没关系,不管别人怎么说,但据我所知时间是活的,是世界的一部分,它知道允许什么发生,杜绝什么发生,有自己的免疫系统,这是1879年塞坤杜斯?米努土司?侯拉提出的时间免疫论。其实每次的时间之旅都是试试看,是在和时间商量。赌一把吧,既然它都把二月二十九给你了。” 巴希达边说着边挥动魔杖,倒了杯茶给金妮,看着她点一点喝下。 金妮喝着热茶,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起来,她刚想说点什么,一种灼热传遍全身,胃里如同翻江倒海。她捂着肚子弯下腰去,一只手紧紧抓住桌布,过了好一会痛苦的感觉才渐渐平复,她气恼的瞪着巴希达,问她到底给自己喝了什么。 巴希达没有回答,只是拿出面镜子。 镜面里映出了一个金妮从没见过的女孩子。 “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没人会认出你是谁。”巴希达举起魔杖,改变了金妮魔杖的外观。“呆会到了二十九号,先用咒语抹去当时的你的记忆。刚才教你的咒语是反的,是解开原始咒语用的。你要把它倒过来就会变成原咒——Sigmundfreud,它可以将真实的记忆变成无法捕捉的潜意识,也就是说二月二十九号的你,会把经历的一切当成一场梦,直到六月二十五日从我这里解码才会想起来。这期间你妹妹不会从你嘴里挖出一个字。不用担心,这种咒语虽然很难,但自己对自己用成功的几率非常高,你要相信自己可以做到。我想想,教你咒语、掩饰身份、鼓舞勉励,我都做了,我落了什么吗?要不要一块巧克力?” “你大概忘了告诉我除了消除自己的记忆还该做点什么!” 巴希达遗憾的看着金妮,摊了摊手。 “这是你自己要回答的部分,我怎么知道。好了,快去吧,把榛子放在脑门上。救得了自己就是满分,救不了你就看着办吧。” “你不能这样!这么危险的事情拿来考试!跟玩可不一样!” “你说对了,这是你的试题,不是游戏,我帮不了你。” 巴希达决绝的态度,让金妮无言以对,她悲哀的再次看了看镜子,里面那个梳着黑色辫子的雀斑女孩也一样悲伤地看着她,她第一次看到巴希达小时候的样子,那时候她的留海还没把一边的眼睛遮起来,嘴角也没有那些严肃的皱纹。 “这一切是做梦吧?要不就是你跟我开的玩笑?”金妮略带希冀的问道。 “不是梦,也不是我开的玩笑,这是玛丽苏的大玩笑,它把我们所有人都给耍了。”巴希达长长地叹了口气,接着说:“小心,金妮,玛丽苏在人们的血肉里……” 这话听得金妮浑身一颤。 “巴希达,实话告诉我,你不是玛丽苏吧!” 巴希达回避了她的问话。 “这个问题我们回头再谈。你该开始做题了,最后我还有一些话要说。” “洗耳恭听。” 金妮终于站起来,好好的挺直了腰杆,一手紧握着魔杖,一手握紧了榛子,像是准备好了去迎接不可避免的试题。 巴希达满意地笑了笑。 “故事是怎么来的?从你想起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开始,到你让别人想起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结束,故事就是这样发生的。去见你妹妹吧,说出她的,然后讲一个好故事,让读故事的人把生命中的一段时间交给你,告诉她:在毁灭我们之前,想想你爱的人吧,哪怕只有一个也好。” “爱的人?” “爱的人。” 这些字在金妮心中点燃了一团微弱的火焰,微弱,却足以让她全身的血流渐渐温暖。 她缓缓举起榛子,用刻着表盘的一面贴上自己的额头。 “我去了。” “快去快回。” 金妮被吸进了榛子,榛子像一只袜子一样,里外翻了个个,也消失不见了。 二月二十九日的金妮正在倒下,六月二十五号的她正从魔杖里被释放出来。 后者稳稳地站在地上,回手拉住前者,迅速用魔杖指着前者的脑袋,小声念出了巴希达教他的咒语。 “Sigmundfreud!” 一个千奇百怪的梦开始在前者的脑子里成型。 六月二十五日又蹲下身子,用水泼醒昏迷的哈利,把二月二十九日往他身上一推,命令道:“快跑!” 空中的声音又响起来: “你果然还是猜不出我的,让我来结束这一切吧。” “结束你妹!你不就叫Aqlmarin!Aql是零!加上marin就是无限!你从虚无到万物都想据为己有!你这个玛丽苏!” 空中的声音消失了,六月二十五扭头冲愣在原地抱着二月二十九的哈利和蹲在一边的路菲大喊: “趁现在快跑!” 重要 金妮回忆着曾经听过的故事,那些在战场上的英雄们,是怎样威武的站立的呢? 如果有一把银亮的宝剑和一件血红的披风,再加上一阵恰到好处的微风,看起来应该很不错。可她现在只有一头干枯的黑发和几粒雀斑。 她面对的也不是浩浩汤汤的千军万马,而是一个如风如影的声音。 她的对手甚至不屑亲自出现在她面前。 而她自己也不确定应该干点什么。 于是,她装成很冷酷的样子,说: “你那名字,猜对了吗?你说过猜对了就放我们回家。” 没有回答。 “就是说没错喽?那现在该你来猜我的名字了。” 仍然没有回答。 “你不愿意猜我就换个问题,你爱的人叫什么名字?” 始终没有回答。 “你爱的人,哪怕一个也好,是谁呢?” “关你什么事。” 声音再次出现了,一直欢快的语气变得冷漠至极,似乎想把声波冰封起来。 “那……能不能讲讲到目前为止你……最难忘的一天?” 金妮听到有人轻蔑的嗤笑,有点乱了阵脚,好不容易装出的镇静在一点点土崩瓦解,她努力想了想巴希达说过的话,还记得她让自己好好讲一个故事。 “那么我来讲一讲……在很久很久以前……” 她搜肠刮肚的从身体每个角落里寻找词汇,紧紧抓住巴希达说的“故事从你想起生命中最的事情开始……” 她也想知道自己生命中最的时刻是什么。 是出生的时候吗?还是在妈妈怀抱里的时候?或者是认识新朋友的那一刻? 和爸爸一起漫步到波宁河和去钓鱼,跟妈妈在菜园里浇水,偷偷骑弗雷德和乔治的扫帚,管比尔叫盖茨,站在塌了一半的围墙上蹦蹦跳跳掉下来,被查理接住,吵架的时候咬了珀西一口,和罗恩扮演亚瑟王和梅林,与赫敏一起的暑假,卢娜与南瓜,蛋糕的渣滓,饼干的碎屑,煎着鸡蛋的平底锅,跳山羊,漏了气的皮球,下雨天雨伞边缘的水滴,一朵波斯菊上的大黄蜂,洒在床单上的果酱,圣诞树的星星,咚咚作响的天花板,丢出去的骨头,半截蜡笔,玻璃球,壁炉里的火苗,冬天的尘埃,童话书翻卷的页边…… 一切毫不的记忆争先恐后的涌现出来,一件比一件琐碎,仿佛世界只是一栋破屋子,里边的热炉子上烧着水,一群没见过世面的男女老少围坐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着田野、集市、厨房的桌子,以及老奶奶的牙疼,奶牛的花色,窗台上的天竺葵。 金妮真的不知道最的时刻到底是什么,她每天都是那么过的,踢着石子,哼着小曲,笑一笑,揉一揉眼睛,时光就溜走了。 “以前……有一个人……这个人呢,他……” 她艰难地讲述着未成形的故事,牙齿不停地磕在一起,咬断思绪。 她甚至没注意到周围的树木慢慢的枯萎,小径在一条一条死去,记忆的迷宫正在消亡。 空中的声音不耐烦的说:“他们似乎要逃跑了,但我会抓到他们的!你滚吧,不管你是谁,我答应放了你。” “等会等会,你一吵我就想不起来了!” 金妮的脑子乱极了,真不知道故事要如何讲下去。 突然,她感到手心里紧握的榛子很不安分,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悸动,像是刚刚成熟的小鸡,等待着破壳而出。 她张开手心,榛子在微微抖动,上边的日期改变了,写着?年?月?日,名字也不再是金妮的,而是写着Aqlmarin。 不知为什么,她脑子里闪过一种冲动,让她不由自主的把榛子放进嘴里,坚固的槽牙用力咬了下去。 榛子碎了,一股清凉的风从她嘴里流泻出来,所过之处,斑驳的树林消失了,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世界。 那里一切都像是彩色铅笔的杰作,颜色毛茸茸的,散布的很不均匀,线条歪歪扭扭却饱含诚意。天空是晴朗的蓝色,四周是青翠的草地和远山,一栋扭曲的丑房子出现在眼前。 谁都认得出那是陋居。 陋居是金妮的家。 也是水蓝儿,或者Aqlmarin的家。 横斜的模板和破烂的窗户笑了,长满苔藓的阶梯和生着茅草的屋顶在招手,这一秒,仿佛有一粒灵感的种子,从外太空飘过,恰好改变了轨道,呼啸着穿过大气层,砸进了金妮的脑子。她的舌头一下子利落起来,嘴巴就像打开的水龙头,流畅的话语一句一句跑出来。 “从前有个人,可厉害了!有一堆家人,还经历了一场大冒险!” 金妮能感到那无形的声音发出一声细小的惊呼,想离开这里,但一时找不到方向。 金妮安心了,在彩笔的世界里跑起来,掠过五颜六色,边说故事边走进屋子,她来到楼上,打开一间卧室,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坐在床上。 “冒险是从一天早上开始的,这个小朋友是一对双胞胎中的妹妹,起得很早,正在看书。旁边那个流口水的是她姐姐,她们的小房间有一条蓝色的窗帘,是用她们妈妈用最喜欢的一条长裙改的。这个家很穷。” 说话间,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进来的人是家里的爸爸,有点秃顶了,但很爱他的孩子们,他今天休息,还领了工资,高兴极了,偷偷把两个糖果塞给他的女儿们,他可不敢让妈妈知道,因为妈妈很严格,不刷牙是不能吃东西的。爸爸傻笑着向孩子们伸出手臂,楼下传来妈妈的催促声,早饭都快凉了。他们叫醒熟睡的那个,一起去吃早饭。” 金妮又跟着跑到楼下,她身边有两个孩子从楼梯扶手上滑下来。 “这两个人是那个小女孩的双胞胎哥哥,每天除了恶作剧就是捉弄人,这天他们两个闹了点小矛盾,打成一团,被他们最大的哥哥揪住领子分开了。在旁边又想打哈欠又想笑的是他们的第二个哥哥,除此之外看报纸的那个是严肃的哥哥,刚刚才来的是笨哥哥。” 厨房里有个胖胖的妈妈端来了早饭。 “小女孩记得很清楚,那天他们早饭吃的是烤面包、蔬菜沙拉、便宜的橘子酱、牛奶咖啡还有每人一个煎蛋,爸爸讲了部里的傻笑话,只有妈妈笑了,妈妈还抱怨菜价又猛涨。一个小男孩把碗里的豌豆弹到他弟弟的头上,很快一个女孩也加入了战斗,直到妈妈拍了每人一巴掌才停下来。” “你说的大冒险在哪?”头顶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气恼。 “别急啊,就快出来了。吃完饭,妈妈去看关于裁缝的魔法书,想改两件衣服给女儿,爸爸说要带孩子们去旁边麻瓜的小镇上看看,他特别恳求了他最小的女儿——和爸爸一起去吧,咱们可以去吃一大杯冰激凌——妈妈骂他很浪费,又说吃冰激凌对身体不好,但还是给了孩子们一人一玫闪闪发亮的硬币。他们走了。” 金妮殷勤地为大家打开大门,大步跟在他们身后,天上的太阳转啊转,背景的草地亮得刺眼。 “他们家住在一个叫雷丁的乡下地方,院子里有母鸡和小鸡,夏天有蜻蜓从头顶飞过,那里玉米特别多,总是有一股好闻的泥土味。今天一起出门的有爸爸,最小的男孩,和双胞胎姐妹,别的孩子大了,觉得和爸爸在一起很难为情,都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四个人向小镇走去。” 像立体图画书翻过一页,小镇一下子跳出来,无数的橱窗精神的林立两旁,仔细听还有热闹的叫卖声。 “镇子上住的都是麻瓜,爸爸就喜欢他们,他带孩子一起看了钟表店,听够了滴滴嗒嗒又跑到电器行,电器行里有一排货架摆满灯泡,老板是个爱说笑的大肚子,他说他有个朋友,听说梨形灯泡绝不能放进嘴里,否则拿不出来……还没说完,爸爸已经把灯泡放了进去,果然拿不出来。他哼哼着谢绝了老板向他推荐的医生,狼狈的带孩子们躲进没人的小巷,用缩小咒拿出了灯泡,被小女儿责骂了一顿,然后红着脸带他们去吃冰激凌。” “你可以闭嘴了吗,故事很无聊。” 金妮站在红色的方砖街道上摆了摆手,用最和蔼的声音继续说: “听着,后边可了!我要说他们吃了什么!男孩要了巧克力味的,大女儿要了奶油味的,小女儿得到了洒满杏仁的草莓冰激凌,他们每个人都吃了两份,爸爸什么也没吃。” “故事的主人公到底是谁?” “是那个小女孩啊,吃草莓冰激凌的那个,她可喜欢草莓的味道了,为此妈妈把她最心爱的菜地隔出一块来养草莓,平时做的甜点也都是草莓味的。他们吃完冰激凌又去了玩具店,在那遇到了双胞胎,双胞胎在表演戏法替店主招揽生意。爸爸想嘱咐他们别玩得太过火,还不等他走过去,双胞胎的表演就出了岔子,砸碎了一大块橱窗玻璃,两个人双手一拍,跑到人群里,消失得无影无踪。爸爸赶紧扭过头去,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带孩子们去了书店。在那里,给小男孩买了一本英雄漫画,给大女儿买了一本图画本,而小女儿则想要一套《不列颠百科全书精装本》。爸爸的钱不够,但还是悄悄地和店主商量了半天,含着泪买下了它们。他们回到家,爸爸被妈妈说了一顿。然后妈妈高兴地拿出两条一模一样的红裙子给她的两个女儿,这是她花了一个早上做好的。小女孩不太喜欢,于是跑去找她最大的大哥哥玩,他对她总是很耐心,她是他最喜欢的妹妹。” “结束了吗?” “快了。他们喝了下午茶,妈妈去张罗晚饭,小女孩给她姐姐讲了讲什么是乘法,她花了好长时间让她背乘法表的前三列,当她姐姐流利地说出三三得九的时候,她几乎要忍不住拥抱她了。她们去了妈妈的菜园,摘了很多草莓,晚上会有草莓馅饼吃。” 金妮等两个女孩走进屋子,朝天空一指,大声喊道:“太阳下山!” 天一下子暗下去了,墨水一样的夜空没有星星月亮,云彩却很多,淅淅沥沥下起小雨,屋子里的灯点亮了,金妮凑到窗户上瞧着。 “你看,他们一家人坐在客厅里,织毛衣、讲笑话、下棋。阁楼上有个怪物突然敲起天花板,平时大家都很讨厌这个声音,今天妈妈却和着敲击的节奏哼起歌来,他们全家都会唱这首歌: 苹果红了,就要熟了,狐狸老了,眼睛暗了,生锈的钥匙,打不开房门,风吹过沙漠,埋葬了骆驼,枕头破了,羽毛飞了,河水涨了,岸淹没了,太阳睡了,月亮落了,星星碎了,我回来了。你呢?你呢?你去哪了? 然后他们洗洗睡了,故事讲完了。” 金妮最后轻轻一跃跳上房顶,伸开双手拨开漫天的乌云,月亮出来了,聚光灯一样照着她,她像结束了一场精湛的表演,深深鞠下一躬。 她并不期待传来掌声。 许久没有听到回响,金妮直起身来,坚定地看着天空,一字一顿地说: “这个故事是送给你的。” 天空中有人沉重的呼吸,就像一个孩子要抑制自己的眼泪不要流下。 过了很久,呼吸平息了,变成了话语,那句话里的字母都在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浪费了我很长时间,我本来早就可以抓到他们。” “在你抓他们之前想想你爱的人吧,哪怕只有一个也好!你不觉得比起抓到一帮人,抓住你自己更有价值?” “你是个傻瓜!骗子!什么最!什么大冒险!根本什么也没有!” “我没骗你!最不的日子,就是最的日子!这是时间告诉我的!我源源本本的告诉了你!比起你所说的那个名字,比起成为最伟大的神,这个故事才应该是你想要的!草莓、游戏和笑容从来都不会说谎!你为什么不降临到这些故事中来看看!为什么高高在上的笑着别人!” 金妮在月光里凝成了狂怒的姿态,双臂像两座巴比伦高塔一样伸向天空,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她在心里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哭,就要胜利了。这个故事怎么会不管用呢?这毕竟是他们曾经满怀爱意给予她的,怎么可能会就此化为一阵尘埃!怎么可能会被一阵嘲笑淹没! 这是不可能的!对吧! “你的笑话说完了吗?”那个声音竟然说。 “这不是笑话!” 却有人笑了。 “说完就该我了,为了回报你精彩的玩笑,我也来点幽默。我会把我讨厌的故事统统烧掉,我尤其讨厌听不懂的混帐故事!” 水蓝儿的身体突然在月亮里显形了,她那么美丽,闪着无与伦比的光芒。 银白色的魔杖在她手里凌厉的舞动,天空燃烧了,大地燃烧了,火苗从玉米地、草莓地、草地上疯长出来,贪婪的舔舐着周围的一切。 刚才还宁静安详的小屋,一瞬间化为了灰烬。 金妮从高处掉下来,摔到地上时,一切已经结束了。 回忆没了,洛瓦西之林没了,只有火焰狞笑着。 天上挂着真实世界的月亮,周围,禁林里千奇百怪的古树在烈火中挣扎。 金妮在浓烟中跪倒在地,难过的喘息。 “哪里不会点哪里!这个笑话好不好笑?不好看的书就把它们撕了,烧掉,就这么简单。”水蓝儿站在一处树梢上,微笑着,“我是Aql,也是Aqlmarin!我不需要你们的故事,我只想要回属于我的故事。有谁胆敢阻止,我就要整个世界好看!包括每个人在内!” 她再没看烈火中的对手一眼,转身离开了。 剩下金妮,面对着一片炽烈的金红。 格兰芬多的颜色不就是火的颜色吗?她绝望地想,所以格兰芬多都葬身火海了! 她还没认清这个想法,握着魔杖的手忽然一疼,上边多了一道肿痛的凸痕。 “你干嘛!” 她看着魔杖,猛地想起作为一名巫师,趴着等死是多么丢人。她又想起那个自己所知的最强咒语——守护神! 二月二十九日的并不算数,那不是真的守护神,那是她本人。 现在,她有足够的勇气和决心再召唤一次,并坚信守护神的形态就是她期望的样子。 她举起魔杖,高喊: “呼神护卫——” 尾音被拖得很长。 声嘶力竭的吼声中,魔杖里出现的银雾汇聚成一个人形,和金妮差不多高,和金妮差不多宽。 在那片银雾的驱赶下,恐惧退缩了,火焰如红海般劈出一条道路。 金妮喜极而泣,在心里对自己说:他们的后台可能是梅林、四巨头什么的,十二大天使都有可能。可我依靠的是金妮?韦斯莱,梅林什么的早就挂了,金妮?韦斯莱还活着! 为了继续活下去,她向着学校的方向奔跑。 跑着跑着,拿起魔杖看了一眼,轻轻的说道: “有时候真觉得你是活的!” 奔跑 很多居住在禁林里的夜行性动物都以为二月二十九日这天晚上有人在林子里举办运动会。因为他们不仅点燃了圣火,还一帮人满林子乱跑。 一个矮胖的男人,两条小短腿滑稽的交错着,踩得坚硬的冻土嘎嘎作响,嘴里冒出一团团白气,他终于找到了一片还算茂密的灌木,忍着被枝条划伤的痛苦,耗子似的钻了进去。他听到不远处的钟楼传来午夜的钟声,激动的吸了吸鼻子,双手虔诚的合在一起。 “三月你来得太及时了。” 随着钟声的远去,世界似乎发生了一点点人类不易察觉的变化,颜色似乎少少的丰富了,温度好像微微的升高了。 灌木丛里的男人抽出一把锋利的小刀,然后伸出两只手,心疼的看了看,最终用有六根手指的左手拿起刀,翘起残缺右手的小指,闭着眼睛砍了下去。 刀很快,力很足,小指一下就掉了,根部的切口十分漂亮。 男人又翘起左手的小指念了几句咒语止住了奔涌的血流,眼睛里的泪却止不住喷出来。 “好久没流血了,真他妈爽啊……” 他不知道干什么要这么说,好像说了这样的傻话能减轻些痛苦。 痛苦没有减轻,他的嘴角还是咧的很难看,声音也很难听。 掉在泥土上的小指滚了几圈,突然疯狂的拉长,肿胀,长成了奇怪的形状。 就和矮胖的男人一样,相同的面容,相同的身材,相同的服装,只是右手小指还在。 他傻傻的看了看四周,然后盯上矮胖男人的眼睛,像是得到了什么信息,点点头,冲出灌木丛,跌跌撞撞的跑进林子里。 等他跑远了,矮胖男人又叹了口气,用肮脏的袖子擦了擦眼睛,愣愣的说: “十一根手指头也禁不住这么糟蹋。” 然后他缩小了,整个人缩成个耗子,钻到了灌木丛下的某个虫洞里。 森林的另外一边,一个高大的黑发男人也在,听到了午夜的钟声,抽出一杆魔杖,先试了试幻影移形,却在前方二十米左右就现形了,他狠狠咬了咬牙,一下子变成一条黑色的大狗,加快了速度。 他跑了很久,却晕头转向的找不到出路。 穿过一片荆棘时,听到前方传来可疑的声响。他亮出危险的犬牙,绷紧身子,准备最后一搏。 他刚准备进攻,荆棘里钻出了另一只黑狗。 他惊呆了,尔后开始愤怒,很想对着那只返回来的狗狂吠几声,却被空中传来的声音压了回去。 “布莱克,好孩子,快出来,我不会伤害你的,只需要你来完成一场小小的演出~彼得已经在我这里喽。” 黑狗用鼻子指出一个方向,趁男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蹿了出去,在半空中被一道光打中,毫无知觉的落在了地上。 “你在这里啊。” 一个矮小的女孩轻轻踢了踢黑狗的后腿,满意地带着它走了。 男人在荆棘丛中压低了身子,不敢呼吸。 禁林之外,霍格沃茨校长室的灯亮了,一个老人疲惫的站在办公桌前,桌上放着一个女孩毫无知觉残碎的身体。 “我早就知道会这样。”一旁的帽子气急败坏地说。 “别学我。”校长从书架上翻找出一只玻璃瓶,将里边透明的液体倒在伤者身上,让她的伤口渐渐愈合。 “往好的方面看,至少你还能把阿斯托利亚带回来。” “是她放弃了吞噬,显然只是想留下点教训。她不需要阿斯托利亚那点力量了。”老人无力的垂下手臂,“阿斯托利亚荒芜了。” 伴着他的无奈,午夜的钟声响了起来。 此外还有一个人,追逐着一团银色的影子,以最快的速度,最近的路程离开了森林。 她跑进城堡,守护神消失了。 大厅里的地板上还有两个人,一个软绵绵的靠在椅子上,一个扑在地板上大口喘着气。 “阿斯托利亚回来了吗?”她问地板上的那个。 “没有。对了,你是谁啊?” 黑头发的雀斑女孩也瘫坐在地板上。 “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回去。哦,忘了跟你说,我是从六月二十五日来的未来人。别问为什么,别问怎么回事,我解释不了,也不想解释!” 哈利似乎并不想问,他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显得出奇的平静。 “无所谓,估计明天一觉醒来也忘了。” “你还睡得着啊!” “不然呢?还有七八个小时天才会亮。” “我对你的乐观真是羡慕嫉妒恨!不许睡,先想想我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回去!” “在这里躲到六月呗。” “会死的!” “那就谁把你弄来的你找谁。” 女孩想了想,一拍大腿:“只能这样了!” 他们迅速抬起椅子上的人,把她放回寝室,再准备各奔东西。 离开前,黑头发雀斑女孩想起了什么,抓着眼睛男孩问道: “对了,你说今天晚上这些事会忘?那我要是告诉你复活节后的魁奇第比赛,你将近十一点的时候抓到了金色飞贼,大概就是在钟楼对面那个看台的下边,离地面很近,那也不算作弊吧,反正你会忘的。” 男孩听完,发了会呆,说:“我已经忘了。” 女孩耸了耸肩,准备落跑。 在她离开之前,戴眼镜的男孩突然说: “今天是个好日子。” “什么?” “今天是个好日子,是个吃饭睡觉打豆豆的好日子,我希望每一天都会是个好日子。” “打豆豆是个什么?” 就在这时,午夜的钟声打响了,男孩听着钟声,闭上了眼睛,由于梦游一般地说着: “是个玩笑。” 夜晚飞快的过去了,三月一号早上,巴希达院子里的榛子树掉下一个榛子,她刚捡起来看了看,就有一个奇怪的人向她跑来。 “巴希达!有没有能回到六月二十五的方法!” 巴希达直直的目光盯着跑过来的怪人,那人的长相对她来说异常亲切。 “快到屋里让我歇会,我把一些都告诉你!” 好几个月飞快的过去了,六月二十五日下午,巴希达刚说完快去快回,就听到身后传来西里哗啦的声音。 有人掉在她的五斗橱上。 巴希达撇了撇嘴,说: “那美好的仗你打完了吗?我想想,给你满分,好吗?” “……一点都不好!”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爆发出一阵暴风骤雨似的哭声。 玩偶 那一天,金妮躺在地板上哭了很久,哭到后来都忘了为什么要哭。她好不容易止住打嗝,从地板上站起来,巴希达甚至没有慰问一句,只是用一句咒语把她被烧焦的头发齐齐削掉,又用了几个治愈的咒语,然后塞给她一个本子,就把她推进大钟。 “这个暑假会有很多作业,本子你收好,祝你假期愉快。其余的开学再谈。” 金妮趴在拉文克劳壁炉前面的地板上捶地时,卢娜正在她眼前,似乎在这等了很久。 “你发型怎么换了?找你半天,阿斯托利亚回来了,她……” 金妮一听这话,脑子里什么都不想了,跳起来冲向斯莱特林的休息室,一路上的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蓬头散发的她。 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里里外外围满了人,金妮还没走近,就听到人群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一个韦斯莱家的,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个穷鬼!” 这是阿斯托利亚歇斯底里的尖叫,金妮吓了一跳,她记得的阿斯托利亚绝不会说这些。 人群传出骚动,有的人甚至愤怒地举起了魔杖。 “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如果不想受到斯莱特林的惩罚,最好收回你的话!” “收回你的话,格林格拉斯,斯莱特林的学院首席不是你可以侮辱的!” “再说下去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 金妮钻过人群,果然看到了阿斯托利亚,她丧失了往日的一切风度,可笑的跳着脚,瞪着失神的双眼,用一种从未使用过的傲慢语调挑衅着周围的人。 终于有人受不了她的态度出手了,阿斯托利亚艰难地抵挡。 金妮目瞪口呆,发现妹妹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冷冷的观望。 忽然,不知哪里射来的一道咒语奇怪的偏离了路线,歪歪斜斜的击中了一面墙。 轰隆的声响打断了混乱的战斗。 尘埃散去,墙里面突然出现了一个直径大约十码的正圆形房间,房间开口处位于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角落,里面布满话里的摆设,房间墙面上满满的都是书。 “哎呀呀,这是怎么回事?” 水蓝儿懒洋洋的声音让阿斯托利亚和金妮脸色惨白,她似笑非笑地走进打开的密室,到处翻看。 “埃德蒙,去请教师们来。让他们立刻来这里。” 闻声,一个高年级的男生迅速跑了出去,不一会,包括校长在内的各位教授都到了休息室。 “教授,”水蓝儿无视其他教师,走到了斯内普跟前,笑眯眯的看了看他,“我们的一年级学生在游戏的过程中不小心发现了这个地方。” “天呐,这是……”麦格教授看着那个房间,张大了嘴巴。 “估计应该是以前的斯莱特林图书馆吧。我在里面发现了书籍名录,上面记录的最后一次书本收入是在二百六十年前。”水蓝儿说着,慢慢地把脸转向邓布利多,她的表情让金妮闭起眼睛,仿佛又看到了洛瓦西之林里印在玻璃上的那张脸。 “如果我没有忘记的话,斯莱特林的图书馆可是正在筹建中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自古以来,书或知识,只有分享才能体现价值。”邓布利多不紧不慢的说。 水蓝儿笑了。 “如果按校长的话,我们根本没必要建自己的图书馆嘛,而且,照这么说来,拉文克劳的图书馆也可以关闭了。”她懒懒的玩弄着手里的魔药书。“校长先生真的是年纪大了……呸呸呸,什么年纪大了,你才一百多岁,年轻的很,呵呵。” “这样吧,我会请专人对这些书籍进行整理。如果确认这些书籍没有问题,就可以放在斯莱特林的图书馆里。” 水蓝儿立刻嗤笑一声,转身走到一个书架前抽出一本书,她走出来,四下看了看,好像要挑选什么合适的人选。 她一下子发现了人群中的金妮。 “金妮,接着。” 金妮下意识的伸手去接,可是刚一碰到书面,就觉得一股火山喷发样的高温从指尖传来,冲向自己的心脏。她立刻收回了手。 水蓝儿一挥魔杖,将书重新带回自己手中。 “校长先生确定别人看到这些书籍没有问题吗?这里面有些书籍可是拒绝非斯莱特林人士触碰的哦。”水蓝儿邪气的笑着,封闭的休息室里一阵冷风刮过。 没等邓不利多回答,水蓝儿就再次开口了。 “如果真要检查的话,由斯莱特林院长进行好了。” 邓不利多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冲着斯内普点了点头,离开了。 水蓝儿绽放了春光般的的笑容。 “请教授们放心,斯莱特林是非常懂分寸的,绝对不会是一些冲动的冒失鬼们。”她偏着头,可爱的看着金妮,“你的头发怎么了?” 金妮一惊,暗暗出了一身冷汗,勉强一笑,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到了斯莱特林休息室门口,她又听到有高年级的在说: “刚才的事还没完,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在背后说人坏话真可耻。我们会联系费尔奇,你就等着跟着他清扫城堡吧。” 金妮忍不住回过头去,看到刚才像一样僵立着的阿斯托利亚癫狂的大吼。 “你们都向着她,我一定要让爸爸给韦斯莱家好看!我一定要嫁给王子,绝对不会把王子让给你,只有我能配得上他!哼,韦斯莱,肮脏的血统,穷鬼,巫师界的败类。我就不相信,你能和我比!” 金妮的指甲陷进了手掌的肉里。 她颤抖着跑开,在走廊尽头和马尔福擦身而过,他紧锁着眉头,也和金妮一样握紧了拳头。 三楼走廊上的石头怪兽打开了,闪亮的栎木门打开了,刚刚回来不久的校长站在窗户旁,他看着学校的首席喘着粗气闯了进来。 “对不起校长,我有些话想跟您说。” “我知道,我等你很久了。” 凤凰社 金妮坐在校长室的沙发上,诉说着二月二十九与六月二十五。她努力不让自己难看的涕泪滂沱,但说到阿斯托利亚时,还是忍不住用手捂住眼睛,泣不成声。 “那不是阿斯托利亚的错……她怎么了?她变成了她的玩具吗……她让她像一个小丑一样在大家面前丢脸,就像她以前摆布罗恩……她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你为什么还让阿斯托利亚回到这里……被她……侮辱!” 邓布利多听着金妮的质问,走到她身边坐下,像一个在公园里散步的老人那样随意。他的脸上带着无法言说的悲伤笑容,疲倦地靠在了沙发的背上。 “她昏睡了好长时间,一个星期前才醒来,醒来后一直呆呆的看着窗台上的花盆,不动也不说话。直到昨天,我去看她,她忽然说:那花开了吗?我以为她说的是花盆里的花,可她又说:让我回霍格沃茨吧,霍格沃茨就是我的花。” “她想回来?她好不容易活下来,为什么不回加拉帕格斯,或者别的任何地方!” “大概因为你,还有许多其他人。她还有好多话没说不是吗?我想她想回来说些什么……” “但她没机会说了!她以为自己荒芜了,对水蓝儿没任何用处,她就会放过她吗!可惜阿斯托利亚错了,她还可以当一个玩偶!”金妮狠狠地地扭着自己的手,愤怒的喘不上气来,她的肋骨绷得生疼,但她不敢动,她怕一动又会克制不住的嘶吼。 “韦斯莱小姐,你在每一本年鉴的格言篇里都能看到这样一句老话——以愤怒开始的事情最终都以愚蠢结束。你妹妹就被这条格言言中过。” “她不是我的妹妹!!!” 金妮跳起来,厌恶地躲开了邓布利多,和他所说的话。 老校长并不介意,只是温和的站起来,转向金妮在站的方向,认真地看着她。 “不要否定这一点,你是她的双胞胎姐姐,这很重要。我希望你知道,她也是痛苦的。” “是啊,痛苦的载歌载舞,心花怒放呢!” 邓布利多发自内心的笑了笑,又继续用那平静的语调说下去: “玛丽苏比其他人痛苦,就是因为把自己看得比别人重要。这是报应。” 听他的口气,比起在说别人,更像在说自己。 金妮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内疚的转过身看着校长。 她吓了一跳,因为从来没发现他这样苍老过。 “你是她的姐姐,这很重要,双胞胎总是从一出生起就有种解释不了的联系。想想看,你在首席选拔里赢了她,在热带雨林里戏弄了她,这次,你又猜到了她的名字。”邓布利多伸出三根干枯的手指,“三次,你和她玩了三次,多有趣的一个数字,童话总把一个桥段重复三次,但仍然那么迷人。你还会再玩下去,把老套的童话重复一遍又一遍,因为从你在洛瓦西之林里喊出她的名字开始,不,从你们出生那一刻开始,你就注定再也无法退出这场游戏了。你是她的双胞胎姐姐。命运不是随便运转的,哪怕只是一个草莓派,对世界的未来也具有无限深意。” 金妮困惑的看着邓布利多,用眼神恳求他说的明白一点。 “不要嫌我啰嗦,要知道在一百多岁的人生中,大部分时间里我都是个老头子,所以我总要从很久以前讲起。” 邓布利多绅士的指着沙发,请金妮再次做下,顺手递给她一杯巧克力,然后自己也坐下。 “想知道我的名字吗?我作为玛丽苏的名字,很久以前得到的。叫Chochma。” 邓布利多挽起宽大的袖子,给金妮看臂弯处一道淡淡的蓝色划痕,它在干瘦的手臂上蜿蜒,很容易和周围青蓝的血管混在一起。 “他的意思是伟大与神圣、积极与动力,智慧之源,我愧对这个名字。因为我也曾愚蠢的想成为所有人中最重要的那一个,也曾想把世界握在手里。这份愚蠢害死了我的妹妹。就在我刚刚从霍格沃茨毕业不久之后,因为不着边际的野心,我和我的弟弟以及另外一个同样是玛丽苏的朋友,之间起了冲突,混乱之中,失控的力量杀死了我的妹妹。世界就是在那一刻改变的,我突然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是不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人,已经无足轻重。在我妹妹阿莉安娜的葬礼上,阿不福思打断了我的鼻子,他的拳法非常出色,我以他为荣。 那之后我提不起精神做任何事,就漫无目的的四处旅行,有一次到了挪威,在一个花园里听到两个麻瓜闲聊,他们说大黄蜂飞得肯定比喷气式客机快,因为飞机时速可达八百公里,可它显然要重得多。按体重与速度的比例,如果大黄蜂也和喷气式飞机一样重,那它的速度可以是飞机的一千倍,何况波音七四七有四台发动机,大黄蜂却没有这些东西。说到这里,他们笑了,我也笑了。我笑的是,我竟然除了成为世界之王从来也没想过世界上其他有意思的事。后来我又路过加拉帕戈斯,在其中一座小岛上呆了很久,踩沙子,晒太阳,忽然间我看见近处的海边有人放风筝,远处的天边有海鸥飞过,那是很美的。我哭了,在阿莉安娜葬礼上没有流的泪,那时留下来,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世界不是我们的,我们是世界的’,因为我们从来没有像世界爱我们那样爱过世界,爱过别人。 于是我选择当了一名老师,并想尽办法从各处尽可能了解玛丽苏的历史以及特性,我找到的线索不多,但很快察觉到玛丽苏使用的神奇力量是在消耗着世界。 后边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搜寻世界上的其他玛丽苏,吞噬了不肯罢休的,封锁了愿意合作的。我不知道这样是不是对的,也许我又干了什么蠢事,但我总觉得做蠢事也比什么都不做好。 到黑暗时期对抗伏地魔的时候,我愚蠢地告诉自己,只要打败了他就能让一切结束。为了这种决绝,我牺牲了很多人,里面就有哈利的父母。 当我得知他们的孩子是个一出生就有名字的玛丽苏时很吃惊,据我所知玛丽苏并不是遗传来的,从种种例子看,他们更像是随机出生。 当时我并没有考虑这件事情背后的含义,只是想借这个机会除掉伏地魔。 因为在那之前不久我刚刚听到一件有趣的事,有人告诉我——儿童就是神。 孩子们是集善良、残忍、天真、狡猾、智慧、愚钝于一体的最原始的混沌,是一个刚刚诞生的宇宙。 玛丽苏们不正是渴望成为唯一的神吗? 我也察觉到年龄越小的玛丽苏,对那种神奇的力量越用的得心应手。 我用了一个预言作为诱饵,引起了伏地魔对哈利的兴趣,之后,混在食死徒里的小矮星?彼得又想方设法告诉了他哈利的所在之处。 像预料中的一样,伏地魔送上门去,成为了哈利的食物,但哈利把自己的父母也一同吞噬了。我必须承认,我也曾想过他大概会成为下一个伏地魔,想尽了方法要除掉他,但哈利给了我一个意外,他和很多玛丽苏都不一样。 他似乎在忏悔,从那天之后再也没展现过一点玛丽苏的力量,默默的承受着周围人的欺负,赎罪一般。你可能注意到他有点对什么都无所谓,哈利为什么那么容易就被特里劳妮的电影感染?也许他打心眼里期盼着末日的降临,他自己的末日。 他一见到摄魂怪就自动昏倒,因为他怕自己忍不住去吞噬他们。他为什么会跑到洛瓦西之林,因为他想和我们一起离去。 所以我最担心的不是他,而是在他之后诞生的你的妹妹。 我从你们出生没多久就开始注意你们一家了,她比大部分玛丽苏都强大,并且毫不掩饰自己的种种神迹。 伏地魔没她那么可怕,因为他不怕暴露自己的邪恶,但是水蓝儿看起来比谁都善良,可爱又聪明,像光明天使,但夜晚降临的时候会把人们拖进地狱里吃掉。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会幻影移形到世界各地,到处找玛丽苏吞噬,也喜欢四处狩猎神奇生物。布莱克就是在阿兹卡班撞见她偷偷潜入,吞噬摄魂怪才逃出来的。她曾毫不犹豫的嘲笑了我的规劝。她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她要做完美的玛丽苏,世界上唯一的那个。 她也许就要达到目的了,她正在逐步确立属于自己的势力,斯莱特林里有许多离她很近的人已经为其所控,她似乎也可以控制部分魔法部。派遣摄魂怪和流放所有鹰头马身有翼兽,就是在她的干涉下作出的决定。说出来有些恐怖,我总觉得她很喜欢它们的味道,要把它们当做储备粮。 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吞噬不下她。 好在,暂时她也无法完全搬倒我。 我开始觉得一切有些不正常,不是你妹妹,而是整件事。 这几十年是一个玛丽苏集中出生的年代,以前从没有这么多过。 我想如果玛丽苏是一个整体,大概也有自己的目的,它到底想对世界做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总觉得它现在要把一切做个了断。 去年圣诞节,我从j□j区找到一本陈旧的画册。 画册中的每一页纸都能从中间打开,里面写了些与我们平时所知的完全不一样的故事,我就是从那本书里知道了洛瓦西之林的事情。 书的最后一页写了几行字。 亲爱的玛丽苏: 魔法世界并非没有宗教,故事是我们的圣经,游戏是我们的仪式,笑容永远是最虔诚的祈祷,所有的文字都是祝福,所有的孩子都是神子。我们会将被遗忘在各个角落的意义细心思索。 圣诞节快乐。 为万物诞生庆贺。 所有孩子都是神子这句话震撼了我,我突然明白自己老了。也突然明白为什么你妹妹会这么执着的做一个玛丽苏。她想在十七岁——标志着成人的那一刻来临前完成玛丽苏的宏愿。 我不清楚那个愿望是什么,但知道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之后就是你我都经历的二月二十九,我本想就此把所有人都带走,可惜失败了。 现在我又想起了那句话——儿童即是神。我想如果有人能阻止她,那人也将是一个孩子。那也许是你。因为你和她一同出生,照耀你们一生的命运星辰不可能没有联系。 群星看起来各不相关的散落在宇宙里,却之间神秘的连接着一条线,它们为对方共同制造了一切从诞生到毁灭的际遇。 我观察了你十二年,你和她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也许在你身上能找到平息一切的契机。所以我恳请你加入,这是一个共同抵抗玛丽苏的组织,我们想把一切本该是世界的还给世界。为了你自己,为了被玩弄的阿斯托利亚,为了最伟大的利益,我恳请你,踏上这条路。也许会有很多痛苦要忍受,正如我最初告诉阿斯托利亚的,不仅是尊严,我们要牺牲的还多着呢!但我希望你知道,痛苦难道是白忍受的吗?它会使我们伟大。” 邓布利多沉重的举起他那肃穆的魔杖,念着咒语,让一枚闪亮的徽章出现在空中。徽章闪着太阳的光彩,绘着火红的凤凰。 金妮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接受这个标记,你不再是个十二岁的孩子,你是隐藏者,你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隐藏在玛丽苏漠不关心的角落,直到可以消灭她的那个时刻来临,忍耐必须忍受的一切,不要再牵扯更多的人。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愿意!” 凤凰的徽章躺进了金妮的手心,瞬间熄灭了光华,变的普通之极。 “欢迎加入,你的战友们还有斯内普教授、卢平教授以及德拉科?马尔福等人。” 邓布利多像对一个国家领导人那样握了握金妮的手,郑重的又说了一句。 “一切都没有结束,这甚至不是结束的开始,仅仅是开始的结束。” 金妮深深地吸着周围的空气,似乎想把整个世界都呼吸一遍,她没想过人生能在半天之内变得天翻地覆。上一秒她还是一个二年级很二的学生,下一秒已经成了一个秘密组织的成员。 一直到那一刻为止,金妮还是无忧无虑的走在一条大道上。作为一个孩子,可以有一条无尽的大道,在这条路上,时光的脚步又轻又慢,谁也不知道步伐是从哪里开始的。她悄悄地走着,好奇的观察着周围,身后没有人催促,前方没有人等待,伙伴们也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常常停下脚步嬉笑玩闹。他们的心像英雄一样跳动,产生着激情,想尝尝未来滋味,未来就在不远的前方。他们怀着信心前行,时日漫长平静,太阳当空照着,似乎永远不落下山岗。 然而,霎那之间,世界改变了,太阳不再淡定的呆在天上,而是加快了速度。还没有来得及看她一眼,就已经落向地平线。浓云不再停留在蓝色天际的一角,而是争先恐后的逃跑。 金妮发现,时间飞逝,大路正在终结。 她走出校长的办公室,身后的石像轰然合拢,她忽然觉得嘴里有东西在摇来摇去,伸舌头一舔,最里边的槽牙掉了。 她把它吐到手里,牙根上还沾着血丝。 这好像是最后一颗乳牙了。 校长室里,邓布利多望着合拢的大门半天没有动,他站了好长时间,突然说: “我过去曾在险象环生的死亡之地寻求力量,也曾与恶魔在炫目的魔光中赌命,多次面对生死的考验,并且毫无惧色的面对家长委员会和教育部的拨款部门,但我从来就没这么害怕过。” “我不害怕,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什么也不怕,因为世界上没有比你更可怕的了。” “帽子,我已经笑不出来了。” 桌子上的分院帽满不在乎的咧了咧黑色的大嘴: “年轻人,生活里不可能永远都是乐子,说书人不会每次都只讲笑话。啊哈哈哈……” 毕业 放假之前一共也没两三天,但对金妮来说,每一天都糟透了。 大部分时间里,她的脑子嗡嗡作响,不停地回放着几天来发生的事情,小部分时间,她愣愣的混在同伴中发呆。 从藏书室发现那天开始,阿斯托利亚就不断接受到来自其他人的恶作剧,她常常狼狈不堪的出现在公共场合,而且神智很模糊。 一个中午,阿斯托利亚在礼堂吃饭的时候变成了一条鼻涕虫,人群一下子散开,安静了几秒爆发出原子裂变般的笑声。 礼堂一端的金妮再也忍受不了了,扔掉手里的刀叉,直冲到巨大的鼻涕虫身边坐下,继续吃起来。她凶巴巴的看着周围人的笑脸,学着记忆中阿斯托利亚痞子似的声音说: “随你们笑吧,我们会沐浴在嘲讽的目光中,如植物进行光合作用般茁壮成长!” 很多人再次笑了,他们脖子上银亮亮的项链,刺伤了金妮的眼睛。 没几分钟之后,阿斯托利亚变了回来,她木讷的看着金妮充满期待的脸,皱了皱眉头,仿佛从来就没见过金妮。她抽了抽鼻子,像个幼小的婴儿一样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回走,一路上撞倒了好几把椅子。 那天傍晚,金妮听说她因为神志不清,再次被送进了圣芒戈。 她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张着嘴呆呆的站了很久,直到卢娜踩了她一脚,她才回过神来,疯了一样跑回自己的宿舍。 她好不容易找出阿斯托利亚交给她的几样东西。把胡萝卜烟盒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又跑到斯莱特林附近的走廊,等了很久才等到马尔福一个人经过。 她把那瓶沙子猛的塞进他手里,轻声说:“阿斯托利亚给你的。” 然后头也不回去了地下室。 她确认斯内普的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后走了进去,一言不发的把那杆魔杖放在他眼前。 “阿斯托利亚说……给你。” 她撒了个谎,但她心里真觉得阿斯托利亚想把这个给他。 斯内普没说什么,把魔杖放进抽屉,然后冷冷的把金妮请出了办公室。 金妮顺着楼梯往寝室走,路过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看到克鲁克山趴在窗前,懒洋洋的翻着一本花花公子。自从斑斑不在了,他安静了很多,总是很无聊的趴在角落里,孤单地甩着尾巴。 金妮走到它身后,摸了摸他背上的黄毛,轻轻说:“不用担心,他没事。” 克鲁克山舒服的咕噜了几声。 放假前的典礼倒是热闹非凡,一大早先是传来小矮星?彼得从阿兹卡班越狱的消息。 据报道,昨晚他还老老实实蹲在监牢里,第二天凌晨,看守只听到一阵剧烈的爆炸声,赶来查看时,牢房里除了一根手指,什么都没了。 这个消息在学生之间被热烈讨论,但到了九点,新的话题便取而代之。 九点,典礼之前,魔法部的教育部门突然派了特派员,一个圆滚滚的浑身粉红的女巫发表了一系列演说,表示教育部要加强队学校的直接管理,规范各阶层部门设置,宣布解散学生制度检查管理委员会,成立魔法部直接领导的素质教育治理委员会,并推举学生中成绩最好,威望最高的的水蓝儿?韦斯莱为代言人。 在水蓝儿一串长长的认知演讲后,典礼还剩十五分钟。 校长和几位院长草草讲了几句,还剩两分钟,留给了学校的首席。 这是金妮最后一次以首席的身份在大家面前讲话,她忽然发现在制委会一年中,自己几乎没做一件实事。 她深呼吸一口,悄悄撕碎了妹妹早上硬塞给她的讲稿,让感谢教育部、感谢国家统统变成随风凌乱的碎末。 她紧张地走上讲台,一看见下边黑压压的人群顿时就结巴了。 “我……我……我就想说那句臭了大街的俗话——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你们之中好多人我不认识,但我认识的了我一定会想他们。估计大家跟我一样……那什么……我其实想说……几个学院在一块难免有矛盾,吵个架什么的,可是别管闹得多厉害吧,这终归是绝无仅有的七年,当了七年的敌人也是一种友谊,今天的没的,几个学院之间握个手好不好……因为我觉得……我感谢所有人,感谢你们曾经在这,感谢你们曾经在一起,感谢你们曾经和我在一起。你们都要好好的,不管什么时候回来,不管什么时候咱们能够再见,你们都必须好好的……我……我舍不得你们……我还想跟新成立的教育部治委会说,放心吧,新的学期我们还会继续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 金妮对着特派员树起了中指。 “然后,我说完了。” 会场里寂静了几秒,突然格兰芬多爆发出一阵欢呼。 “好!” 一群格兰芬多学着金妮也竖起了中指,并大呼小叫着跑开,拥抱其他学院的同学,会场里顿时乱成一团。 就见伍德冲进斯莱特林的人群,把弗林特、马尔福等人的手狠狠握了个遍,不等他们回礼,就跳上桌子激情四射的大喊: “我爱格兰芬多!我爱斯莱特林!我爱拉文克劳!我爱赫奇帕奇!我爱霍格沃茨!霍格沃茨的每一个人我都爱!” 乔治和弗雷德立刻蹦上椅子左右帮腔: “他说他爱你们啊!要嫁他的姑娘上我这报名!” “要嫁我的姑娘也上他那报名!” “小伙子也行!”安吉丽娜及时补充。 会场里翻了天,有的人哭了,有的人笑了,有的人紧紧抱着朋友,有的人紧紧抱着敌人,有的人甚至表白了。 那一刻,桌子椅子都充满了感情,连地板都快乐了,本来就是晴空万里的天花板甚至飘荡起朵朵白云,一会排成SEEU形,一会排成BYE形。 这种情况下没人还记得制委会或者治委会,他们对于这七年,有太多太多话要和所有人说,有的人说了,有的人还憋着,用憋出了眼泪表达最后的离别。曾经有无数的人,也曾含着同样的热泪呼吸着道别的空气,如今他们再见了吗?各奔东西果然是必须的吗?片刻也不能停留吗?也许有一天,我会忘了自己的姓名、相貌、过去,但我会记得你。我不是我,我是我们,你也不是你,你是咱们。 水蓝儿似乎不太喜欢这样热闹的场景,大呼小叫使她觉得幼稚,她烦躁的冲特派员挥了挥手,示意一起离开,手举到半空的时候,白皙的手腕上那玫漂亮的空间手镯突然发出了像响嗝一样的声音,她还来不及反应,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从手镯里喷射出来。 锅子勺子椅子凳子碎布纸团木屑玻璃果皮菜叶海绵瓶子罐子铁皮铜棍图书杂志羊皮纸羽毛笔薯片巧克力电线鞋子袜子口香糖羽毛耗子药片衬衫玩具小火车芭比娃娃水壶橡皮搋子沙发桌子床单枕头羽绒被子方向盘后视镜眼睛墨镜潜水镜一堆不明物体一片不明液体一台惠普笔记本电脑还有两个老熟人! 所有人都惊呆了,只有那两个被喷出来的人热泪盈眶的躺在地板上,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幸福,喜极而泣。 “斯坦!终于出来了!我们还活着!混蛋史蒂芬,你哭去吧!” “伊莱!太棒了,我回去也要开始研究空间学!我爱史蒂芬!” “爱你妹,负债又增加了!” 刚才会场上抱成一团的人都不动了,静静地看着两个像是刚刚从荒岛逃生回来的人和他们的教育部代言人。 水蓝儿头上粘着片菜叶,脸色气得煞白,胳膊还举在空中,哆嗦了一会,才伸出春葱一样的手指指着地上的两个人。 “给我把他们带走!” 但斯坦并没有注意到他在说自己,反而腆着一张布满青春痘的月球脸,跳上讲台,热泪盈眶的对大家喊: “你们愣着干嘛!我们好不容易才从诡异的空间里逃出来!快给我们爱的鼓励!” 大家又愣了愣,紧接着爆发出一片热烈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