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高校的完全公式者》 关于本作的大概思路 简而言之，有表里两线，读者们也可以认为是“日常线”和“非日常线”。日常线主要以较为现实的题材为主，涉及Galgame、动画和漫画，但不会超离HSD的背景架构；非日常线主打HSD的情节，如RatingGame、三方混战、后期大战等。两者不会以并行的方式进行，九天尽可能做到无缝衔接，保证相互间的线索连贯。 之所以开展这种模式，一者是希望剧情比较活跃，紧凑与轻松兼具，不局限于一方，二来也为了应和序章的“游戏”，开玩笑，打怪升级只混一界有毛前途…… 至于男主四夜，九天在简介中就说过他走的路可能和大多数人想的有点不同，但愿我不会玩脱。妹纸嘛，如果现阶段就能猜出原著中哪几个是女主的话，九天直接给跪下！说实话，我本来是不想设置女主的…… 最后，申明一点，四夜不等于完全公式者，当四夜的属性揭露的时候，估计可能也许大概会让人大吃一惊…… 关于修改章节和更新的问题 九天最近事情比较多，更新时间大多集中在晚上，最好的打算是两天一更，但是会经常对之前已发的章节进行修改，弥补速更带来的情节上的BUG问题，修订一些词字句，使小说更为通顺合理。比如第五章就是一个很典型的弊病。 如之前四夜对一诚说的“Lasciate·ogne·speranza,voich‘intrate”这句神曲著名的名言，如果恶魔的语言是无条件全部替换的话，一诚根本就不会知道四夜的原话是什么，也就无所谓转达了。于是九天思考了许久：恶魔的语言类似于一个同步翻译机，但考虑到现实中话里夹杂他国语言并非纯粹是为了对话，更多时候是借外来语表达自己的意思，直译的话明显不妥，这在原著中也是个问题，如在上课时不要说学生，即便是教书的老师他的第一熟悉语种也应该是日语，一诚说的话不可能转换成英语而应该还是日语。故此问题相当难改，九天也不好动手。只得加入了一个限定条件，即“恶魔能选择性接收对方希望你接收的讯息，并转译成希望大家接收的讯息，若对方仅引用了一句外来语的名言，知识量低的恶魔也是无法很好地转换的，除非对方用长句加以解释”。但若有读者有更好的解决方法，欢迎留言。这个问题在本书短时间内或许没什么大影响，但之后有些布局需要这种情况进行伏笔。 其二就是“英雄救美”的问题，正如四夜所说，这是一个很烂俗很狗血的情节，但想必读者能发现九天在这里与绝大多数小说的处理方式不同，九天一直认为，攻心至上，砍尽杀绝需要后续抹屁股的事太多，麻烦是四夜最反感的，那还不如用最世俗，最正统，最容易在小说中被人遗忘的手段来解决。再能利用关系让对方形成“这货很扎手，不能惹”的印象，最大程度上避免事后比如出狱后的报复、找帮凶等情况。私斗看似很爽，但隐含的问题也很突出，显然不是四夜的选择。再者，这其中也有阴谋，九天将第五章最后部分稍加修改补充，已上传。昨天因电脑电量不足没有补完，望大家海涵。借此剧情让大家更加能明白下一章四夜的选择。 最后，第六章开始准备进入正题，前期布置的已经足够，届时大家或许会理解为什么九天要将四夜塑造成这种淡漠、只对朋友热心，嫌麻烦和略感矛盾的性格了。但愿九天不会玩脱…… 关于本书的写作意 其实我一直认为DXD的世界观虽不见得多好，但起码能产生火花，可惜即使后期大战也没有把阵营之间的立场择取、排兵布阵的考虑体现出来。各方阵营有的在为自己而战，有的只是兴趣相合，有的不过是恰好在而已。而莉雅丝一行人除却兵藤外大多都近乎于打酱油，对其他人着墨太少。 但如果在这其中有一个善于谋略大局的人在会如何？ 如果有一个能把天使、堕天使、恶魔……全部算计进去的智者又会如何？ 如果现实人界的世俗也能成为棋子该由谁来掌子？ 所以九天创造出了“皆神四夜”这个人物。 与上一本书直接代入“草薙护堂”对照后期大兔的设定不同，“皆神四夜”从名字到性格到说话方式都是九天精心设计的，如果有读者玩过《黄昏的禁忌之药》，应该可以从“皆神”这个姓氏推断出未来的可能发展，而“四夜”在日语发音里接近“视野”，又有“死”的谐音，这点读者可以自行思考。 此外，九天一直认为，Harem作品中虽有对女主描述详尽的，却难有出现将女主也放入布局里去的，有些时候，女性的思考方式比之男性更为可怕。故此，在其他男主大打温柔牌，女主各种花痴收的时候，本作尽可能在原著背景的基础上展现一个对待感情纯粹理性思考的男主。也算是为将来练笔——可能的话。 九天估计看到这个书名的人很多人会单纯的认为这是一本DXD的同人，事实上，九天希望能加入一点别样的染料，说实话，现在的DXD原著九天也看着闷，没有多少动力，要想写好，势必要突出自己的风格。与上一本书Campione同人不同，那本书对神话学的考据和世界观太过严谨，发挥起来很难，一过头就容易超格，DXD就容易许多，也容易发挥许多。 但是，同样，九天需要书友们的评论和对情节的探讨。从内心来讲，九天比之推荐票、收藏数、评价票更看重读者们的反馈，哪怕只有几个字。 藤宫澪印象 [[[CP|W:327|H:416|A:L|U:http://file2.qidian.com/chapters/20139/11/2851002635144588836585000217192.jpg]]] 这是赤坂アカ笔下的一个人设，与IA有点像。请自觉将瞳孔眼睛换成碧蓝色…… 皆神四夜 [[[CP|W:361|H:398|A:L|U:http://file1.qidian.com/chapters/20139/21/2851002635153800360480145500565.jpg]]] 对，原型就是莱纳（《传说中勇者的传说》），只不过这是战斗时第一形态…… 序章I 神的代表 “说句实话，我很奇怪，我一向运气不好，怎会无意中中了此等大奖……嗯……这个ShiningTrapezohdron（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啧，真绕口……”少年晃了晃手中那带有光泽的黑色多面体物事，盯着眼前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猫”…… 之所以打上双引号，原因无他，在少年的记忆中，从来没有哪家的猫能长成这个样子的。 开叉成两条的尾巴，通体的漆黑，脖子处戴着一个贴合的项圈，上面挂着四把哪怕从极严苛的艺术眼光也是不可多得佳品的钥匙……但这都不是关键，关键在于这只猫有三只眼睛…… 三只眼睛的人少年见过，那在二郎真君的庙里，三只眼的怪兽少年也见过，那在游戏卡牌上，少年恰好也有那么几张，但实体的三眼黑猫，恕孤陋寡闻，少年还真就没见过。 “喵……” “你说……是因为把玩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了时空的缝隙，结果就把我弄成了这个样子？！”少年愤愤不平地指着自己额头上那巨大的紫青色的肿块。 本来正值放假，少年打算将先前购入而尚未来得及阅读的书大致翻阅一遍，不想在家中亦能飞来横祸。事情倒不大，却严重损耗了少年宝贵的时间和精力，这点是少年所不能容忍的。 “……喵？”小猫将头撇向一边，眼神飘忽。 “喂！这可是涉及到过失伤害的责任追究啊！别说的那么轻描淡写！”少年一把拎住小猫的脖子，硬生生将小猫转了过来，“在法律上，达到轻伤的标准就可以以伤害罪定罪论处，这个我想不论怎么看都绝对够格了吧！” “喵喵！！”小猫张牙舞爪。 “呵呵……如果做错事道歉就行了的话，那还要法律来干嘛？” “喵？” “……那种东西是什么？！可以……吃的吗？！……我看你是没有一点悔过之心啊！”少年冷冷一笑，将小猫随手抛在地上——小猫半空中打了个跟头稳稳落地，“很好，那这个我想我也不用还给你了……就当成是损害赔偿，感谢我吧，我没有索要高额的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少年边抛动着手中的多面体，让其上下翻腾——小猫的眼睛也跟随多面体上下翻动，一眨不眨，恐出意外——边以讥讽地语气说道。 “……喵……”小猫霎时间犹如泄了气的皮球，以头抢地，做了个拜倒的姿势。三只眼睛不同程度上都略有湿润的迹象，样子甚是滑稽。 “弄坏了就回不去了？……我管你啊！”少年显然不想那么快就饶过这只诡异的小猫。冷风从破碎的玻璃口间吹了进来，本就不大的房间温度骤降。“好险，差点就同意了。”少年暗道，“不过这个该不会真那么脆弱吧？” “喵……喵……喵喵！”小猫摇摆着尾巴，犹如万念俱灰一般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给点出息行不？” “……喵……”小猫看来是要铁了心到底了。 “…………罢了罢了！算我倒霉！”这么僵持下去自然不是办法，少年不得已退让了一步。“还给你！”说罢，将多面体抛向小猫，小猫一个激灵，跃将起来，两只猫爪稳稳接住了多面体。很高兴般，拿脸不停蹭着多面体那光滑的表面，不忍释手。 “我说……这东西很重要？”少年观察着这个多面体，不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东西都没有一丝奇异之处——虽说，这种切割的如此规整的多面体实属少见，但就经济价值而言着实不高。 “喵喵喵！” “你说……这东西是召唤你必不可少的东西？没有它，你无法在这个次元显形？听起来满高深的……”少年摸了摸鼻子，一脸狐疑地看向小猫，“召唤你还需要那么复杂？” “喵！”小猫身体向前抬了抬，似乎旨在表现昂首挺胸的姿态，满脸骄傲的神色。 “不……我不认为这是赞扬……”少年以手掩面，长叹一口气，“话说回来，虽然知道你肯定不是一个正常的生物……地球上还没有能让我听懂语言的猫……但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是何物……外星来的怪物？” “喵！”小猫用身体裹着八面体，不再发一语。 “你说……我是笨蛋？不懂得自己猜？！”少年勃然大怒，“靠！怎么说我也是受害者，鬼知道我在看书的时候会有一颗如此大的石……东西从天而降，打碎玻璃窗不说，还砸到我的头，你……你可真有意思……”少年本来想说“石头”的，但这多面体与石头肯定是相差甚远的。 “喵？”小猫用爪子挠了挠头，叫了一声。 “我想要什么？你愿意补偿我？” “喵！”小猫点点头。 “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晓得你能给我什么？说不定你是外星派来的调查员，谋求攻占地球也说不定……” “……喵……” “你说我想象力也忒太好了？不过命中了一半……哦？你真的是外星来的？”少年眼中冒出了金光。 “喵……”小猫被少年吓得缩了半个身子，但还是叫道。 “可以这么说……”少年看起来很不满意这种回答。 “……喵……” “我只说一次……”好大牌的感觉！ “喵……” “我是……” “喵！” “奈亚拉……托提普？！！”少年一脚踢向小猫，小猫侧身闪过，一人一猫继续对视，“开什么玩笑……就你……还是克苏鲁神话中记载的‘伏行之混沌’？”少年明显不信。 “喵！喵！喵！”小猫很生气。 “……你说，因为你一直住在人类的世界里，所以需要变得比较能够融入这个世界才这个样子？” “…………” “那就请伟大的奈亚大人告诉我……谁家的猫长成这个样子？！” “……喵？” “不要给我插科打诨！说实话！” “……喵……” “除了我，还有谁能这么不费力直接用语言式的方式把大脑改成了可以与我接通的类型……说的也是……能让我听懂你的语言，果然不是一般猫可以做到的……喂！你对我的脑袋做了什么？” “喵……” “别在意……我说你啊！……算了，姑且就信你一次……”面对不合理不寻常的事，一是否决，而是接受，少年果断选择了后者，“那么，尊敬的奈亚拉托提普，您来此处到底有何贵干？……我要听实话，不要告诉我纯粹是闲着无聊没事干！” 能被宇宙外侧所造访，纯以运气而言未免太过可怕，但如果不是运气，那就有必要问个清楚。这样，即便最终得出的答案是前者，少年也喜闻乐见，或许还会赶紧去买张彩票也说不定，但若是后者……被一非自然生命体所挂念，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喵？”小猫歪着头。 “不要给我装傻。如果你真是传说中的邪神的话，那就根本没有必要和我谈价还价，直接把八面体抢走即可，何必费此唇舌。” “喵？” “哈……你有节操？一个连法律都不明所以的猫！若然你真的是奈亚拉托提普，我记得这邪神在克苏鲁神话中一向以狡诈做事不计后果著称的，既然你肯与我谈，那么起码说明了我手上有值得你花功夫的筹码。” “……” “我接着讲……一者，是这从天而将的闪耀的偏方三八面体——我记得你说过这是用来召唤的道具，一者是我个人。偏方三八面体的话，确是可能有着你也难以预计的力量，所以在我手上的时候，你异常小心，这称得上是个理由，但现如今我都已经还了给你，由你掌控，这东西也势必对你造成不了影响，而你仍然在此与我磨嘴皮，一来你也许确实有节操，想补偿我的损失——虽然我不认为，二来，你别有目的，作为‘人类’的我适才一直咄咄逼人但作为‘邪神’的你却无动于衷，节节退让，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可不相信我有如此人格魅力。当然，这也不排除是你的缘故，毕竟，我对你的了解仅限于书本，如果邪神真的存在，那书的可信度就有所怀疑了。故此，我更倾向于后者，请问，我有哪里说错吗？”少年说完静候小猫的发言。 “…………喵。” “那你就是承认了？” “喵。” “虽然只猜中一半，不过已经实属难得？……那真是多谢奈亚大人的抬举了。”少年拱了拱手。 “嘛……人类大多都是这样，以自我为中心，只要是自己推断出来的，大多自己会深信不疑，我却没有那种自信。不过话说回来，你果真别有意图？” “喵……” “呵……多谢夸奖。不过我觉得你是不是应该先将这里恢复原样？” “喵……”透过玻璃，小猫望了望窗外的天色，时至傍晚黄昏时分，西南方的长庚星异常闪亮。 “虽然很想这么办……但时间快不够了？这是什么意思？我去！治愈我的伤以及修复房间对你而言应该是仅在顷刻吧？” “喵呜……” “你说……这个次元稍后还将重新Reset，修复是没有必要的？‘重置’？喂！什么意思！” “喵。” “详细的就在巴别图书馆说吧，有人会告诉你的……事情越来越离奇了吧！你莫不是指传说中记录了所有世界的可能性，在所有维度和空间的夹缝处，在地位上等同于阿克夏记录的那个？” “喵！” “这么‘神奇’的地方，想必很难能到达吧！”说是这么说，但这总归是由奈亚拉托提普提出来的，如果连它都不知道如何前往的方法，未免太过滑稽。 “喵……”小猫好似看出了少年的想法，低呜一声。 “你不会将之当成了赔礼吧？……也好。” 说真的，作为半爱书一族，少年还是对书中记载的巴别图书馆还是神往的。虽说这只不过是博尔赫斯笔下的一个虚构之所，但既然连洛夫克拉夫特和奥古斯特·威廉·德雷斯等构建的克苏鲁神话都有代表人物粉墨登场，巴别图书馆的存在也就不如何奇怪了。人或许可以周游全球，但如果目的地本身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话，自是无处可寻。 “人类最古老而强烈的情绪，便是恐惧；而最古老最强烈的恐惧，便是对未知的恐惧。”可惜，人穷尽一生之力也不能尽透未知，少年突然感到自己相当幸运，起码自己有缘得以知道曾经旨在人构想之中而一直未为人所知的一些事物。 “喵。” “跟着你走就行了？……那好吧，我收拾一下。”凡事总不能想的太过乐观，巴别图书馆，既然在传说之中，就算能到，想来也需要花费不少时间。但人一生的机遇能把握住本就不多，大多稍纵即逝，奈亚拉托提普已经强调时间不多了，少年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多作挽留。 拿几张废报纸黏住破碎的玻璃，收拾了下摊散开来的书，少年只拿上了一本厚实的没有用过的笔记本和几只笔，戴好手表，拿上手机钱包钥匙，身着便装，尽可能轻装上阵。 原本，按少年的想法，巴别图书馆即便能到，也应该经过几个时光隧道之类的东西，“逻辑空间”这称呼可不是说笑的。然而……真实的巴别图书馆却在…… 穿过走廊，走出玄关，出了小区过了街道，沿着小巷行走二十米，左手边一间才搬走不久的人家的原书房后的储物柜里……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槽点太多以至于没法吐了！”少年无语凝咽。 “真正的神秘其实离自己不远，只不过不曾发现么？”少年讶然，“真是上了一节生动的神秘学课程啊！但这种认真就输了的感觉从何而来……” 不过说真的，巴别图书馆无愧于传说中记录一切图书馆的美誉，恢弘大气，极目亦难以穷尽。一排排书架整齐排开，书架上堆满了所有大大小小不同种类的书却一尘不染。少年初步一扫，就看到了《秦始皇》字样的书籍——或许是记载了秦始皇的一生吧，但这书名前面的“第102371次元”小字却又令少年不明所以。图书馆极为安静，仿佛时间停止了流动。 “啊呀呀呀，贵客到临有失远迎……”一身休闲西服，带着眼镜，一头银发，气质淡雅的中年男子从书架后闪现，边过来边打招呼，“呃……阁下这头……” “你就当成一王八的作祟吧。”少年耸耸肩…… “呵呵……鄙人是巴别图书馆现任管理员——博尔赫斯。欢迎光临。有什么需要借阅的书籍么？”男人修整了一下折起的衣服，成熟的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 “哈哈……非也，只是博尔赫斯先生毕竟对本图书馆的宣传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借用一下他的姓氏而已。做我们这行的，名字其实根本就不重要。” “还好，不然我真有点想跑了。” “见笑了。……哦？这不是奈亚拉托提普大人么？”好像的发现了脚下蠕动的物体，博尔赫斯对着小猫鞠了一躬。 “喵……” “原来如此，这就是奈亚拉托提普提名的候选人吗？真是可惜，我还以为是误入此馆的有缘人。自从接了你们这档事，最近的业务量都不大好……” “啊？候选人？”少年一愣。 “喵……” “哈哈……不受一切干涉停留在人类世界，以欺诈人类为乐趣的存在，也会对他人大加赞赏。” “喵呜……喵呜。喵呜。” “嗯……看起来的确是个有潜力的人。” “不是我自夸，但总觉得你们好像在说我的样子。”少年伸手。 “哦！不好意思，光顾着闲扯，倒是冷落了贵宾。”博尔赫斯微微欠身。 “没事，我只想知道你们在讲的是什么，既是和我有关，那我应该有知情权吧。”少年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喵！” “这是自然。”博尔赫斯一脸严肃，“那我就不多废话，直入主题了，您看可好？” 点点头，少年清楚感到与适才和和气气的气场截然不同。 只见博尔赫斯两手交叉，从虚空中“捏”出一张写满了字的纸递给少年，变出一把椅子示意少年坐下，方才缓缓道：“这是一次游戏，一场以世界为筹码的游戏。如果阁下没有异议的话，就请在契约书下方按章。如有疑问，尽管提问。” “问题太多，都不知道该问哪个了！”虽然处处都透着不寻常的气氛，但所幸少年接受力还是比较强的。 “不必着急，一个一个来。” “奈亚拉托提普不是说时间不够了么？” “喵呜！” “奈亚拉托提普大人是说在您所处的时空之中，时间的流逝是很难控制的，特别这其中还包括了阁下您。人的根本性是时间，如果硬生生扭曲时间，对现在阁下您会造成何种程度的影响是难以预料的。” “那这里……” 博尔赫斯指着身后的书架道：“巴别图书馆既处于逻辑空间之内，自然是处于次元的缝隙之中，诚如您所感觉到的，这里的时间不会流动……嘛……应该说是一个整体不会流动，但在其中的个体时间还是会流动的，不然您与我根本无法交流，就看成您进入了一个异度空间。” “那……游戏指的是什么？” “就请您将之看成是宇宙层级最上位的诸神新一度瓜分平行宇宙次元的游戏——说是‘神’也不尽然，您当它们是一群极高的精神生命体就行了。但古神、外神和旧日支配者这类存在如果实时开战，那对整个宇宙都是一个莫大的威胁，有了第一次大战的教训，有人就提议用‘代表’的形式，即每个有权限的邪神选择一个代表性的候选人投入游戏之中，相互竞争，最后积分最高者所代表的邪神有决定分配额的权力。” 顿了一顿，博尔赫斯接着道：“……嗯……就是说第一名代表的邪神可以随意瓜分宇宙板块，甚至可以全部纳入自己的控制之中——只要有这种精力和闲情的话。当然，也可以全权交给另外一个邪神掌控。至于他们是怎么想的，那就不是我们所能关心的了。但这种模式却是侧面帮助了原本弱小的邪神，因为，代理人和自身的实力不一定就成正比，故而得到了许多小神的拥护。” “喵呜！”小猫呜叫了一声。 “奈亚拉托提普大人是说‘你应该对自己被选中感到荣幸……’”博尔赫斯以为少年无法听懂，主动当起了翻译。 “不用说了，我听得懂，这货还真是够厚脸皮的。” “哈哈……奈亚拉托提普大人本性如此，不然也不会被冠以那么多恶名了。看开也就是了。”博尔赫斯深以为然。 “喵！”小猫有点不高兴，俯在一边假憩。 “哦哦！我们的奈亚拉托提普大人生气了，我们继续吧。”少年挪揄了下小猫，继续问道，“那所谓游戏，是指互相残杀的硬碰硬吗？还是比拼智力通过各种游戏的方式争夺地盘？”记忆中在动画和小说上看过类似的情节，少年下意识以为所谓的“游戏”指的就是这类。 博尔赫斯摇摇头，道：“都不是，考虑到资源利用以及邪神各方人际关系和将来的稳定，如果让所有代表都放诸于同一平台的话，一者无法正确评估成绩，胜者不一定就是强者，败者也不一定就无法统御发展好自己的地盘，活下的也未必是最强的；再者，怎么说也是各方代表，一旦有什么闪失的话，更容易成为战争的导火线，这不是我们想看到的。 同理，您也应该明白为什么不用游戏的方法了，比如说策略战棋之类的，虽可以比较平均分析出一个人的谋略、判断和取舍，但由于不是亲力亲为，没有多少现实的资料数据作对比，而且有些情况，脑袋简单的或许比脑袋复杂的更吃香。” “也就是说，这次所谓的‘游戏’更像是一个综合评定的考试，进而测出各方的数值，将主动权交由最合适的人了？” “是的。” “不得不说，这些邪神的思考方式真是很周道严谨。” “呵呵。” “那么候选人是怎么选取的？” “您是第一百三十四人问这个问题的。” “嗯？” “很多人很自负，有些人认为这是自己的实力使然，而有些人则以为是自己的运气，他们很少人考虑过候选人是怎样选出，殊不知这种回到你如何‘入围’的原点某种程度是将来进步的铺垫。当然，也不排除有人只不过是碰巧无聊问这问题的概率。不过我想您应该不是这类人。” “承蒙错爱。” “说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其实真的我也不是很了解……”博尔赫斯陪笑道，“但据说，很多邪神选择的都是与自己性格内在最为近似的人。” “……我和奈亚拉托提普很相似？”少年无法接受。自己一大好青年，怎么会和这种狡猾诡诈，以阴谋坑人为常的邪神相似呢？应该是哪里弄错了。 “应该不会有错。”博尔赫斯虽说推测，但语气无比坚定。 “那好吧，那言归正传，既不是相互厮杀，也不是比拼智力，那到底‘游戏’是？” “喵！”好像回到了主题，小猫抖动着身上的毛，直起身来。 “所谓‘游戏’是指考察代表候选人在假定条件下于另一次元的自我进化发展。有人将之理解为势力、有人将之理解为生活，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总而言之，就是要让评定者觉得这个代表的自我进化是最有利于整体进化的趋势的。” “‘穿越’？” “可以这么说。‘穿越’是过程，而穿越后次元你的一举一动才是考核的关键因素。”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那些邪神也可以通过观察各次元不同的情况来做出判定。无怪乎你一开始就说估分了。” “嗯……就是这样。此外，从大局着想，能带动个体进化，将分配权交给他才能确保宇宙良性发展，这也是邪神的一个考虑。” “那你和巴别图书馆似乎在这场游戏中没有什么作用吧？你们的性质是？” “我们是中立的裁定者，毕竟，邪神也容易偏向己方，而每个邪神性格不同，候选人有良莠不齐，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在游戏前提供比较公平的起跑线。自是不能让人输在连跑道都看不到这样悲剧的理由上。候选人之说以叫‘候选人’，因为她们还不是‘选手’，我们就负责把他们变成‘选手’。” “那……换句话来说，巴别图书馆暂且不理，这是参加游戏候选人的必经之所。我可以认为从一开始，奈亚拉托提普其实就是盯着我的，而ShiningTrapezohdron也是它扔在我身边目的就是为了尽快定位从而召唤它喽？”少年面无表情。 “喵！” “奈亚拉托提普大人说，‘孺子可教也’。” “呵呵……那麻烦奈亚拉托提普大人告诉我，‘故意’伤害他人以及隐瞒罪行欺骗他人应该以什么性质来定罪论处？”少年不怀好意地一笑。 小猫啪地伸出了肉嘟嘟的手掌，“喵呜……” “奈亚拉托提普大人说可以完成您一个愿望。以此抵消。” “我还以为邪神都是不讲理的。” “那可不行，为了保证候选人都能有主观能动力，最大限度推动游戏进程，是要求候选人都必须是自愿、主动、积极参与其中，如果发现有人以诱骗舞弊的方式请来候选人，是要被剥夺参加资格的。”博尔赫斯解释道。 “主动的话，那我是不是可以放弃此次参加权利呢？” “喵呜！”小猫赶紧做祈祷状。 “当然可以。”博尔赫斯肯定道，然后话锋一转，“但您要想好，候选人的机会只此一次，今后永远不可能再有机会。” “这倒是很难抉择。” “不然，其实很简单，请认真思考后告诉我——您觉得您现处的世界有趣吗？” “……那我参加我能获得什么？”少年并没有正面回答。 “因人而异，有些人可能会获得平安喜乐，妻妾成群，有些人可能会获得出人头地，一方诸侯，有些人也可能会获得人类一直追求的东西——永恒的生命。” “所遇即所得吗？” “是的。” “摒弃过往和曾经所处的现实然后谋求未知的生活？” “是的，然后您的选择是？” “愿望。” “嗯？”博尔赫斯被少年话的跳跃性给卡了一下，微一晃神，然后道，“您是决定要参加游戏了？说实话，很多人提到过去都会难以抉择，最少也要思虑半响，您真的很果断。” “既然你们说要让选手无后顾之忧，那么如何安然处置我过去的家庭、亲友、现实你们想来应是责无旁贷。” “自然，一个次元哪怕一个人无缘无故的消失对整个次元来讲都是波动，我们会借用‘投影’的方式类似于重新克隆一个阁下出来将之投入到原本你所处的地方继续你的生活，他会继承您一切的过去，但就永远无法触及到我们这个外侧，而我们也永远不会再关注你原先的世界，至于投影的阁下会做出何事，我们也无权干预。之所以使用静止空间的巴别图书馆，也是有着这么一个考量。” “那就拜托你们了。‘我’毕竟是‘我’嘛！” “很好。那只剩最后的一个环节了。奈亚拉托提普大人愿意以自身的力量为代价满足您的一个愿望，您的回答是？……另外我建议阁下，最好从将要进入的世界为前提。”无视了两眼怒火腾腾的小猫奈亚拉托提普，博尔赫斯很绅士地继续提议，“我个人比较提议‘力量’，奈亚拉托提普大人作为阿撒托斯大人的信使，自身的力量难以衡量，对阁下的穿越之旅势必有所助益。” “比较概念性的愿望吗？” “是的。”博尔赫斯微笑道，“单一明确的大多有上升的界限，但概念性因概念而改变而存在无数的可能性，站在阁下的立场，我衷心希望阁下能如此选择。” “你似乎很关心我的初始值？”少年感到了一丝奇怪的违和感。 “保障每个选手在起跑线前最大限度内各方面的基本素质，是我们的职责之一。我们虽然不能直接帮忙，邪神也不能亲自出手，但奈亚拉托提普需要帮忙实现的愿望据审核可归类到阁下您所谋求的与奈亚拉托提普的契约之中，且契约时间点在阁下对此项游戏知情之前，属于阁下的成果之一，但凡是选手的成果，巴别图书馆都要尽可能保全。这也是为了游戏更好的进行。” “你们真比法院还法院。” “作为裁判，公正是必须的。” “喵呜！”奈亚拉托提普表示抗议。 “抗议无效。请奈亚拉托提普大人尊重我们的工作。阁下，请做出您的选择。”博尔赫斯毫不讲情面。 “若我思考很久，会否耽误游戏的时间？” “不然，游戏早已开始，从第一个人进驻游戏之中，到最后一个人被评定结束，这之中每个次元的时间都是不同的，而巴别图书馆更是独立于时间空间之外，简单来说，即便是阁下后面到来的人与我见面或许与我与阁下见面的时间点还早。故此，阁下不必担心耽误，可以认真细心思考。” “既然这样……我就选择……”少年想了许久，最终斩钉截铁地道，“知识。” “知识？”“喵？！”博尔赫斯和奈亚拉托提普同时吃了一惊。 “好容易到了巴别图书馆，怎么说也该利用一下。说实话，我一直对这传说中的图书馆很是向往哦！”少年笑的像个狐狸。 博尔赫斯和奈亚拉托提普就没那么开心了。对望一眼，博尔赫斯苦笑道： “阁下，您还真是会选……” “喵！” 序章II 完全公式者 面对少年提出的“愿望”，博尔赫斯脸色大变，和奈亚拉托提普一并沉默了下来。 “这……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良久，博尔赫斯方才苦笑道。 “知识”不比“力量”，同样是概念性的名词，前者包含的更多。 人的愚昧恐惧皆来源于未知，“知识”就是解开恐惧的答案。“知识”的多寡是实力对比中最根本的决定性因素，少年显然知其至理。 “力量”的话，有限度的束缚，对此，奈亚拉托提普只需要对少年进行改造，或赠予其部分神力，确保少年未来力量的大方向发展势头良好即可。 但“知识”却是没有上限的。过去、现在、未来发生的一切都可以归结于知识的范畴。不要说奈亚拉托提普不能，就算是阿撒托斯也办不到。这点只要观察巴别图书馆就可以了解了。 万千世界恒生运转，生生不息。巴别图书馆也得以每秒几亿本的资料书籍增长着数据，出色地执行“记录站”的使命。换言之，可以说巴别图书馆是一个自我繁殖的书库，就算给少年无限的时间，也赶不上图书馆更新的速度。这个“愿望”看起来十分强人所难。 “哦？那么阁下您到底想需要哪方面的‘知识’呢？是关于您正要前往的世界的吗？”博尔赫斯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比较淡定。也试图用语言引导少年。 “不对哦！是巴别图书馆的一切知识。”少年好似看穿了博尔赫斯的想法，又好似仅仅只是个天然呆，对于博尔赫斯的发问，少年给予了相当明确肯定的回答。 “喵呜！！！！”小猫可怜巴巴地看着博尔赫斯，博尔赫斯也无法，只能在少年看不到的地方拿手比划了一下。 “这个……阁下……”博尔赫斯吞吞吐吐。 “不要跟我说办不到哦！”少年很天然地打断了博尔赫斯的话。 博尔赫斯尴尬地一笑，道：“巴别图书馆您也知道，我可以很明白地跟您讲，就算给了您无穷的生命和时间，也难以窥得全貌，奈亚拉托提普大人没有办法完成您的愿望，不如，您换一个？” “我没有多少愿望，但愿望既然出口，怎能收回。而且我记得阁下适才说过要尽可能保全选手的成果，即要负责督促奈亚拉托提普完成与我的契约，而契约中仅仅提到了‘要完成我的愿望’，没有此外的说明和界定，我可以径认为奈亚拉托提普有实现我所提出的一切愿望的能力，不是吗？”少年不急不慢道。 “但是……如果真的将您留在本图书馆，游戏必然无限期延迟，这样一来……” “想必太古支配者他们也不愿意见到，那么我所代表的奈亚拉托提普的执行力就会得到怀疑，很大可能会被取消参与游戏的资格。分配宇宙格局的机会自然也就没有了。”少年冷冷地接着博尔赫斯的话做出断言。 “喵！喵！喵！”少年话音刚落不久，一股类似生物的黑暗就从小猫奈亚拉托提普身上衍生出来，看这架势多半是想冲上来与少年一较高低，博尔赫斯连忙一把抱住。 “等……等等！奈亚拉托提普大人！你若对少年出手的话，会直接违反游戏规则的！” “喵喵！！！” “什么？不想管？这可不行！阿撒托斯大人知道的话会发火的。” “喵呜！” “随他干嘛去？！难道奈亚拉托提普大人希望看到克图格亚大人幸灾乐祸吗？！” “……喵呜？” “这次参与游戏的可是还有犹格索托斯大人哦！”见小猫镇定了下来，博尔赫斯将小猫放下，心中暗自庆幸这次奈亚拉托提普幻化的不是以前那莽撞大汉或是阿茶那种怪物，“与其发火，还不如想办法如何完成少年的愿望……” 看到少年在一旁作壁上观，博尔赫斯也有点火了。 尽早送走这问题儿童，就是博尔赫斯现在的想法。 不，与其说是问题儿童，不如说是灾星。 “哦？那你们想出了什么办法？话先说在前头，半吊子的我可不会认同的。” “容我先确认一下，阁下是想尽得尽知巴别图书馆的一切，还是在需要的时候能随时运用本馆能提供的一切‘知识’？”博尔赫斯沉思良久，突然间灵光一现，一个冷颤，紧接着慎重问道。 “呵……”少年露出一丝笑意，道，“如果我说前者呢？” 博尔赫斯摇摇头，遗憾道：“那很抱歉，吾等有心无力，届时我们只好将阁下记忆清除送回阁下原先所处次元，另行寻觅候选人。虽然阁下是奈亚拉托提普最心仪最合适的对象，但亿万宇宙总会有与阁下相仿之人。” “喵？”小猫吃惊地看着博尔赫斯。 博尔赫斯使了个眼色，暗示小猫不要表态。 “哦？以参赛权来相要挟吗？” “不敢，只不过这是唯一能兼顾两者的途径了，当然送回原次元后我们也将对阁下的未来进行修整，保证阁下未来能活的潇洒自如。”博尔赫斯肯定道。 “进可退亦可，但需要权衡利弊做出正确的判断吗？你们巴别图书馆算是业界良心了。” 博尔赫斯明白少年已经全面了解了，谦虚道：“哪里，过谬了。” “如果我选择后者呢？” “那么我们会设法将阁下灵魂与本图书馆相沟通……用你们次元的话来说，就是类似电脑网络这一终端媒介，随时可以调动查阅下载储备本图书馆的资料。” “听起来不错。” 见少年有所兴趣，博尔赫斯赶忙道：“对，所以我们也建议阁下选择这个提议。” “我是指‘听上去不错’，你也知道，人大脑容量终有尽时，我如何能确定我有能力解析保存这些资料。光是下载储备，若是可用空间不足或是工具不匹配无法解压，不也等于是毫无用处吗？守着财宝而不能用，可不是我想看到的。”少年看着博尔赫斯和小猫，缓缓道。 “不得不说，阁下是目前候选人里面最为精明的。不愧是奈亚拉托提普大人选择的。”博尔赫斯叹了口气，道，“对此，我们自然也做了准备，绝对满足阁下的要求。” “别把我抬太高，说不定下一个比我还能‘砍’……”少年双手合十，吐了吐舌头，“那就麻烦了。” 见少年将这种情况比作“砍价”，博尔赫斯也只能无奈道：“反正我可是不想再见一个了。” “那么，我能知道你们会用什么方法吗？” “喵？”奈亚拉托提普似乎也很感兴趣。 博尔赫斯伸出了食指：“这里需要两个条件，一个，就是奈亚拉托提普大人的帮忙……” “喵呜？” “不急，我说的‘帮忙’其实就是要奈亚拉托提普大人忍痛割爱一下。” “喵！”小猫顿觉不妙，“喵？” “不愧是奈亚拉托提普大人，一点就透！对，就是您之前获得的那把钥匙，那可是唯一一个上达万物真理的‘人’‘做’出来的……” “喵………？”小猫略带哭腔的感觉叫到。少年也很想知道是什么让小猫不惜求情也要挽留。 “这可不行，没有别的方法了。不过我说奈亚拉托提普大人，这位少年可是您的代表人，代表人实力强的话，不也说明了您实力吗？” “喵呜！” “……什么这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个钥匙着实漂亮？！”少年仿佛重新认识了小猫一样，讶道：“看不出你还是个艺术鉴赏家啊！”迟疑了一下，少年低声道：“不过君子不夺人所好，真的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别心软。”博尔赫斯瞥了一眼小猫，转而对少年道，“严格来说，这也算你的东西……嗯……前世的东西……奈亚拉托提普大人只是用诡诈得到而已。” “喵……”小猫很委屈。 “大人您帮的三个忙其实压根无法等值您得到的。” “喵！！！” “这有什么，是他自己要求的？……奈亚拉托提普大人，因果律很奇妙，莫非您认为那位先生会任由您拿走他制作的东西？” “喵！”小猫一脸郁闷。 “我的前世？”这话题略微远了点，少年赶紧插了进去，“等等……我的前前世是什么？” “这个恕我不能透露太多。其实，您或许已经对您前世有所了解了。”博尔赫斯的话耐人寻味。 “不会吧。”少年吃惊道。 “有些人会通过梦境，有些人会通过不经意写出的字句，有些人则会无意中恰好碰到。” “最后一个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可能阁下在您见过的由人创造的作品之中，就记录过您的前世……”博尔赫斯组织了下语言。 “也就是说作品中有些是真的存在着这个次元和时空，而我们也可能曾身处其中？” “是的。宇宙万千，次元万千，世上难以得悉的事何止千亿，阁下选择‘知识’不也是出于这个考虑么？” “说的也是。那么就尽快将我的‘东西’还过来吧。”少年对小猫伸出了手。 “喵……”小猫看看正在点头的博尔赫斯和誓不罢休的少年，无奈只好用神力将脖子上的钥匙圈摘下来。 四把钥匙放在一起，可能是由于奈亚拉托提普的缘故，刚才不见得如何奇特，最多也不过是富有欣赏价值的宝物而已。但此时放在地上，却散播着强大的压迫感，闪耀着光辉。 其中，最耀眼的莫过于被三把钥匙夹在中间的那把独特的金钥匙。 这一刻，少年才感到与这把金钥匙有种莫名的联系，就好像……这把钥匙是从自己身上被剥下来的感觉。 小猫“啪”的一声将猫爪压在金钥匙上，将之推到少年面前。 “现在这又是您的东西，物归原主，可喜可贺。”博尔赫斯恭贺道。 “喵……”小猫则闹别扭般耸拉着小脸，恋恋不舍地看着少年将金钥匙拿在手上。 果然漂亮，是哪种无法用言语表示的造型，古怪不失瑰丽。无怪奈亚拉托提普像割肉一般的神色。 “嗯？”仅仅是一晃眼的功夫，金钥匙就消失在了少年的手上，颇有点像一滴水滴入大海的感觉…… “怎么回事？”少年抬头看着博尔赫斯和奈亚拉托提普。 “喵呜……”小猫欲哭无泪。 博尔赫斯解释道：“钥匙已经与阁下融合了。” “这么快？”少年骇然。 “我说过，这本身就是您的东西，或许，钥匙本身也有想要回归的意思。” “哈……那就多谢了哦！奈亚拉托提普大人。”少年像得到了礼物一样看着小猫。 “呜……”小猫不做理睬。 “但似乎我没有什么感觉啊！”尽可能感受着身体细微的变化，但少年却得出了一个无解的结论。 “那是因为阁下尚未将之同化，这需要时间，不能急着来的。”博尔赫斯耐心道。 “那我怎么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少年表示质疑。 “所以这时候就需要第二个条件。”博尔赫斯伸出了两根手指，道，“阁下很幸运，这里恰好有一位擅长‘解析’的存在。” “也是克苏鲁神话中的？” “不……应该说是架空的吧，本来根据记录，这位应该被封印在极南之地，进而引出一段故事，但您也知道，次元多而复杂，宇宙间的选择无数，不能以常理论之。这位的存在就超越了其所在次元的屏障，来到了这里，可惜我们也无法帮助他回去，原本离开次元的人想要回去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这位的情况还有些特殊。” “特殊？” “是的。在他离开了原本的次元之后，我们惊异地发现原本次元的历史竟然依旧得以继续，虽然有些改动，但无伤大雅。只是好像这位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博尔赫斯捂脸道，“就像线里面断了一截，本来要连上去才行，但这位的‘离开’却没有出现‘线’断掉的情况。” 少年想了想，道：“我是因为跟随奈亚拉托提普来这里，但在我次元上，我只是出门一趟而已，所以之后你们需要用投影来补足，而这位直接就从历史上消失，但却不影响历史，我可以这么认为吗？” 博尔赫斯“嗯”了一下，道：“虽然略有瑕疵，但大体就像阁下解释的那样。” “那可真是位神人了。” “所以他应该有办法能帮助你的。” “喵？”小猫没精打采地问了一句。 “哦！奈亚拉托提普大人在此处休息即可。”看来小猫的打击很大，都丧失动力了。 “这边请。”博尔赫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忘记问了，这位‘大神’的名字是……” “他号称‘完全公式者’，在其所处的次元又被人称之为‘怕寂寞的恶魔’。” “哦哦！恶魔？” “这只是一个代称而已，您刚才不是还在‘戏弄’邪神吗？” “嘿嘿！”被博尔赫斯点破，少年也有点不好意思。但很快，少年就转移了注意力。 “他一直宅在这里？”少年对这位“完全公式者”很是好奇。 “他喜欢了解‘世界’，但貌似没有人能满足他的求知欲……这点和您很像……”博尔赫斯笑道，“不过我想，他追求的一定不是这种东西。” “哦？” “到了。”不知走了多久，博尔赫斯带着少年左折右绕，好容易在不远处看见一位蹲在地上不停翻阅书籍、打扮很奇特的人。 巴别图书馆的书有些是立体影像式的，即打开书本的一刹那将内容如同记忆版印入脑海，而有些比如魔术原典的则依旧用文字记录，只不过后者理解是一方面，文字本身就具有魔力，一般的人在打开的刹那大脑就被烧毁了，这是少年从书上了解到的，或有偏差，但这位仁兄翻书如吃饭，明显非常人……本来，能在巴別图书馆驻足宅居的就已经不是常人了。 之所以说打扮很奇特，没有一点嘲讽过的意思，纯粹因为这位仁兄太过非主流，一身宽大的小丑衣服，巨大的帽子在这个角度遮挡了他原有的长相，简单干净，形象诡异，隐隐约约间觉得应该是个男子。 随着博尔赫斯和少年的临近，小丑也如回应一般将书阖上，站起身来。 少年这时才看清小丑的长相…… 一对看上去百无聊赖的眼睛，似乎还没睡醒，左眼下方有泪珠型的刺青，除却这些，就是一张毫无特色但很耐看的脸。 “恶魔真的长这个样子？”少年腹诽道，“邪神倒像个邪神，恶魔却不像个恶魔。” “你好。”小丑率先做出了回应，向少年和博尔赫斯行了一礼。宽大的衣服拖在地上也不觉得蹩脚，声音软绵绵的，有种松松垮垮的感觉。 “你好。”少年赶忙回了一礼。博尔赫斯躬身：“尊敬的完全公式者阁下，我们这次来……” “你们的来意我很清楚。”小丑无所谓地打断了博尔赫斯的话，看着少年。 小丑的话很轻，但少年和博尔赫斯都不敢大意。 博尔赫斯战战兢兢的原因少年不知晓，他只觉得站在小丑面前，就好像置身于混沌之中，苍茫，没有边际，一种孤独感扑面而来。 博尔赫斯已然习惯，但少年却有点不忍。 “这个少年是吧。很不错的资质。我会倾囊相授的。”小丑做出了保证。 就表面而言，小丑似很钟意这个少年。 “这种能力还能教授？”如果是一般的武术或者魔法，少年还能相信，但解析，却是一个极赖于天赋的能力。 比如说卷做百遍，灵感自现，但真正考试时最后的一题考的大部分是智商。 这么说有失偏颇，但少年想不出更好的比喻了。 “放心。”小丑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挑了挑眉。样子甚是滑稽。 “那就拜托您了。”短暂地和少年示意了一下博尔赫斯就转身离开，交递的过程异常简单迅捷，以至于少年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少年可以体谅，毕竟人家的本职工作不是陪护。为了自己的“野心”，博尔赫斯也在其能力范围内尽到了自己的责任。 “不过，我有那么令人害怕？想个洪水猛兽一样。”少年摸摸自己的脸。 “哈哈……他就是这样……不用放在心上。”小丑笑了。可是少年更感觉小丑是在安慰自己才挤出这个样子。 看来这兄台也是位好人呢！恶魔什么的，也太不相称了。 常识中，恶魔多数形容邪恶、阴毒、凶狠的怪物，无论哪一个形容词都与面前这位呆呆站着，面露睡意的小丑完全不搭架。 “真的很感谢您的帮忙。”有求于人，需放下身段，大恩于己，礼不能忘。 “不必客气，我一个人呆在这也有点闷了，有人与我消遣，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难道之前的候选人都不曾来问候？”小丑再怎么说现在也是巴别图书馆一宝了，博尔赫斯既能对自己如此尽力，但对其他人也该如此，这样一来，小丑要见到其他候选人该是易如反掌。 人贵有自知之明，少年可不会真认为自己能谋盖群雄。 “他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哪有时间？我也不好打扰他们。”小丑似有隐瞒，少年也知趣的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 “你等我一下，我借阅这几本书。”小丑摇了摇手中的书籍，略感歉意地道。 “不急不急。您慢慢来。”小丑的客气反倒令少年有点不自在。 突然想到一件事，少年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完全公式者阁下……您一个人在这里难道不孤独吗？” 记得博尔赫斯说过这小丑有个“怕寂寞恶魔”的名号，既然“怕寂寞”，那一个人待在这里就不寂寞吗？ “呵呵……果然还是有点不习惯……”小丑笑着回应。与相貌不同，小丑显得相当开朗外向。 “您难道没有朋友？”见小丑没有怪罪，少年也大胆了起来。 “唔……”这下小丑可苦了脸，道：“本来我一直在极南之地睡觉的，有一天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的女神们忽然要把我封印起来……嗯，好像还有一人……一个人已经很无聊了，还要待一辈子？开玩笑，于是我一惊之下出手破解，不料解析式和次元历史发生了突变，就到了这个地方，朋友还真没机会有……” “女神？” “不要惊讶哦！所谓的女神都是相貌奇丑，品性很坏……倒是有一个圆命女神听说长得挺漂亮的……” “这个……大千世界果然不能妄下断言啊！” “你也这么想，对吧！”小丑很高兴有人能认同自己的言论，“嘛……博尔赫斯那家伙一天到晚出现也不过几息……图书馆人烟罕至，唯有书籍……有时在想，如果我还在原来的次元会不会有人愿意和我交朋友呢？哪怕只有一瞬。不过据他们说，我是回不去了……啊……真麻烦……”小丑自嘲自乐。 “这样啊……”小丑虽然是笑的，也看不出勉强的痕迹，但少年不知为何就能体会出小丑的悲凉苦涩，一种对自己的怨恨。这种感情很缥缈，但好像以前自己也有过同样的感情。少年沉吟一声，“这么说可能有点不知天高地厚，您愿意和我当朋友吗？我也没有多少朋友的说……” 在少年看来，一个达观，虽怕寂寞但不被寂寞压垮，加之有“前两者”作为对比，小丑与自己倒是有点投缘。故有此提议。或者说，相处虽须臾，但少年隐隐能感觉到小丑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真的！”小丑顿时欣喜若狂。 对此，少年也忍俊不禁，笑道：“我已经离开了原来的次元，那么那里的人和事与我已没有关系，未来谁都不知道，唯一能珍惜的就是现在，我倒觉得我们应该很能谈得来，如果能在起点和尽头都有朋友相伴的话，着实人生一大幸事。毕竟虽然我很快也要去参加那个所谓的游戏，不过总有一天还是会回来的。” “谈得来？” “不瞒你说，我也是个相当怕孤独的人耶！”少年故作严肃状，眼神飘忽，“如果一直一个人没人说话的话，我估计会被逼疯！” “哈哈……你真有意思。”小丑没见过多少人，但也能感到少年身上那种与自己某种程度的相近，“以前见到我的人多为憎恶和惧怕，像你这么直率的人很少见&那你居然会选择主动参赛？” “哪里哪里。我倒觉得完全公式者您很有意思！世道不公却未曾怨天尤人，反而如此乐观，精神上就比我高出了不止一个档次。至于我……纯粹是觉得原来的世界太过无聊而已。” “原来是这也是‘同道中人’，你不知道，如果这里连书都没有的话，我宁可自杀！” “完全公式者您也太会说笑了。” “唔……” “怎么了？” “……既是朋友，无需拘谨，直呼我的名字吧，‘完全公式者’……倒有点像女神的叫法。我叫莱纳·艾利斯·利德，你就喊我莱纳就行了。”小丑有点不高兴，朋友之间本就当坦诚以待，不分地位贵贱。 “莱纳·艾利斯·利德……？莱纳？很不错的名字啊！叫起来也很顺口……对了我叫……”礼尚往来，少年也急欲报出自己的名字。 但是…… “先别急……”莱纳抢先道，“现在的你还没有‘真名’，告诉我也没有任何意义。等到你有了‘真名’，记得要告诉我哦！” “真名？” “你已经离开了你所在的次元，也就是说，现在的你和原来的你没有任何关系可言。但是宇宙终有定法，名字虽然是代号，却也是辨识和发令的工具，既然你要参加‘诸神的游戏’，不久之后自然会有真名，届时，你才能算是一个真正独立的个体。” “名字也有如此讲究？我以前的名字不能用了吗？” “你已告别过去，就不要再为过去拘束，真名看似莫不起眼，但却是决定一个个体成长值的关键因素之一当然。虽说有点可惜，”莱纳依旧乐天，“但朋友就不用顾忌太多了。走！”说罢轻锤少年的后背，“我带你去见些东西！就算是朋友的见面礼了！” “额……不是要学‘解析’吗？”少年不解，莱纳的行为举止可以说完全没有逻辑可言。一切那么率先自然。 “时间多的是，那种东西很快的。不急。”莱纳说的相当轻松。 “很快……我说莱纳你呀……”少年笑了一声，也就不再反驳，问道，“去哪里？” “我的管理室！” “你都有管理室了？”难不成只要定居的都有独立的房间？少年有点心动了。 “他们看我长期宅居，送给我的，用你们次元的话说，就像是大学图书馆阅览室一样。后来，我就拿他当卧室和储物室了……” “确实你让我想到了我们那个世界大学生图书馆的样子……”“但却是另一方面”少年在心中补了一句。 “有机会倒是要去看看你的出身地。但次元之间复杂万分，稍不注意就会产生波动，解析轨道，怕是难以办到了。” “反正也没什么好看的……对了，莱纳倒是可以很精准说出我的出处啊！”少年叹服，“我却对你一无所知。” “这是用‘看’的，很容易掌握。我的经历不足为外人道，想来你也会觉得很无聊。给朋友讲这些不免失礼。” “我们已经扯了很多的废话了吧？你会嫌朋友境遇无聊吗？” “当然不会？” “同理同上。”少年打趣道。 “照这个情况来看，我是一定要大吐苦水了？” “我可是会吐得更多哦？” “要不来个吐苦水大战？”“有点意思。”少年表示赞同，这倒是异想天开的主意。 两人边走边交谈，时而荒唐时而真挚，全不理会不远处的转角那两张越来越黑的脸。 但不论怎么说，怕寂寞的恶魔，都是第一次交到了朋友。 “嗯……看来完全公式者这次倒是找到伴了。”听着远方的呼声，博尔赫斯拿出手帕擦了擦本不存在的汗水，发表自己的看法。 “喵！” “原来我总觉得完全公式者有意在避让我们。我接待过不少参加者，但从未见过他主动现出踪影。就连气息也难以觉察，这次倒是很积极。莫非少年的前世与这恶魔也有关系？”博尔赫斯摸了摸鼻子，有所疑惑。 “喵……” “或许也是真的是有缘吧，方才我们被少年坑了的时候，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现，能感知到他的气息，我估计也想不出这个法子。到时我们可就惨了。”博尔赫斯苦笑道，“话说回来，这个少年也忒太黑了点，不过，正因为有这种参赛者，处处都有惊喜，我们才乐于接手这个游戏。估计，这少年将是本次参赛者中的一匹黑马。” “喵……” “也对，钥匙已经交换，若再觉醒他前世的能力……” “喵呜！” “你担心他对诸神不利？放心吧，他前世不也是一个和平主义者嘛！若再前世，估计就有危险了，我也不敢让你将钥匙还给他。说真的，这钥匙力量果真强悍，少年与钥匙融合度还不高，所以不曾察觉，你大概已经发觉了吧？” “喵……” “是是……奈亚拉托提普大人眼光独到！”博尔赫斯讥笑道。 “喵！”小猫想炸了毛一样。 “有得必有失，照这个势头下去，奈亚拉托提普大人就是这次游戏的胜者了。” “喵？”猫眼骨溜溜地转了一圈，想了想，好像也是那么一回事，小猫似同意了博尔赫斯的观点。 “嘛……后事后人知，我们也不用想太多了。做好自己，静观其变吧。对了，少年的目的地是哪里？” “喵呜……” “算了，我也不想理会这个，总之，这一次，你的选择，我的引导，少年自己的决定，我想都应该对得起那两位了，不要又吵到这里来才好，上次她俩都把塞拉伊诺图书馆整的跟一个恐怖基地一样，哈斯塔大人可是来我这里哭诉许久。对了，她们呢？” “喵……” “也转世了？你们居然让她们带着神力转世……真敢冒险……那可是Atropos和Hesperus！” “喵……呜？” “少来！那两位大人会消停我第一个不信！” “唉……有的忙了。”博尔赫斯在想着这次该如何报告的问题。 第一章 皆神四夜 躺在前段时间才修整过的草坪上，望着头顶湛蓝的天空，享受着和煦的阳光，其时气候温和，不得不说真是一个适合午睡的节气……少年也是这样想的——如果身边不是有那么吵人的状况发生就是了。 “四夜……我决定了，我要成为一个有高级趣味的人。”少年身边这位喋喋不休，比苍蝇还烦人的存在，正是名为兵藤一诚的高二男生。 栗色分叉的头发，略为瘦削的身材，端正尚可的样貌，总体还算耐看，然而眉目间那隐藏不住的一丝猥琐却无疑将整体评分拉到了负数。 “吃错药了？”少年对打扰自己午睡的人没有一点好感，即便是结识有相当长时间的损友。 “你才吃错药了！”兵藤一诚半蹲在少年身边的空地上，轻锤少年胸腹，看着不远处三五成群坐在长椅上卿卿我我的情侣，故作深沉地道：“或许，我也该寻找一个值得我依靠的女人了……” “中二病又犯了？”少年闭着眼睛，嘴下却不留人，冷冷地吐槽道。 “哈哈！你这就不知道了吧！”一诚一跃而起，拳指苍天，笑道，“昨天我可是被告白了哦！” “做梦？” “你想找茬吧？” “隔壁大妈？” “滚！是一个超级可爱的黑发美少女！” “……你没生病？”少年睁开左眼，奇怪地看着一诚。 “你才生病了！松田和元滨都见过了，现在估计这两人在抱团痛哭中吧！” “无怪乎今天没有见到那两个人……我还以为他们又去偷窥女生更衣室了。”少年作恍然大悟状。 “那我怎么可能不跟着一起去！……慢着！他们不会真丢下我两个人独享了吧！”一诚大惊失色。 “我还以为你改邪归正了。”少年苦笑，无奈道，“那么，是真的了？”少年还是无法相信，那个人才会这么“有眼光”，倒还真是想见识一下。 说到“兵藤一诚”这个名字，不说大名鼎鼎，也算得上是远近闻名，家喻户晓，只可惜是十有八九负面意义上的。与少年被迫的不同，因为想建立**才来到这个几年前还是女子学校后来才合并成男女合校的一诚在校期间劣迹斑斑，甚至到上了全校过三分之二女生禁止交流的黑名单的地步。所以有些时候，少年真的希望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这货的为好。 话虽如此，在少年看来，兵藤一诚这个人很有潜力，虽好色如命，但行动力十足，往往能以此创造出他人难以想象的成就，能够突破公认很困难的驹王学园入学考试就很说明问题——当然也少不了少年的针对性辅导。可以说是少年奉行的“欲望是人类根本动力源泉”理论的实践者。此外，心善，愿意为朋友两肋插刀也是一诚为数不多的优点，但对于少年来说，后者，才是如此长时间与一诚保持友谊的关键。至于其他，少年压根不会放在心上。 既然友人能脱离单身期等于年龄的岁月并为之高兴的话，再如何主张变扭的感情观，少年也不会吝啬送上祝福：“那就恭喜你了。但小心的问一句：你们是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吗？记住，不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都是耍流氓！”末了，少年还不忘打趣一句。 “当然……对吧……”一诚也没有底气，看起来对自己不够自信。 “那就好好努力，可不要很快就被别人甩了哦！”少年站起身来，拍了拍一诚的肩膀，笑道。 “放你一百二十个心去！”一诚笑骂道。 “哈哈……祝你幸福……虽然很想这么说……但在这之前，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少年一脸严肃，一诚也被感染地收起了适才的嬉皮笑脸，“怎……怎么回事？” “你觉得在脱团之前要对我这个FFF团首席执行官说什么临终致辞没有？或者说对你的刑罚又何异议？在将你烧死之前你有最后陈述的权利。”少年面无表情地道。 “不要一本正经说那么恐怖的话啊！这根本无论怎么陈述都是死好吧！” “关键是我还没有女朋友，你就有了，作为朋友，我觉得‘背叛’这码事不能简简单单一笔带过。”少年活动着手脚，发出咯咯的响声，“啊……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一诚，你就牺牲一下吧。” 一诚浑身竖起了鸡皮疙瘩，求饶般地大踏步跑开。 看着一诚远去的背影，少年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这样啊，一诚也有春天了啊！” 没有问对方的名字，少年觉得，别人女朋友是别人家的事，自己不需要像他老妈那样操心太多。 从上衣口袋拿出手机，插上耳机，放着淡雅动听的轻音乐，少年又复躺在斜坡上，两只手交叉垫在脑后，煞是惬意。 “要不然下午的课也逃掉算了！”看着伴随着上课预备铃声扎团回归教学楼的学生，少年暗自想到。 清风拂过，少年杂乱的黑色头发被自然梳向脑后，露出了刚毅精锐的脸庞，结实的身躯，标准的身材，看起来倒有点进攻性的野性，可这些依旧无法掩盖那好像万事万物都是麻烦的感觉。黑色的眼睛疲软而无神，但这背后却仿佛在探求着什么。 皆神四夜，就是这个少年的名字。据说原本少年应该叫“孝介”的，只是后来因各种机缘巧合才最终确定改成了这样。看上去倒像是两个姓氏的组合，不过少年很满意这种感觉。 “皆神”是一个有相当历史，年代颇为渊久的族姓。在老家御奈神村里传说是与天女有关的嫡系后人，家丁不旺，但却掌管着一方土地。直到四夜四岁，入赘皆神家的父亲便提议外出经商创业，母亲沙弥虽类似于皆神家这一代的族长，但仍是义无反顾地支持丈夫的意见，将偌大的土地和主屋交由妹妹，岩永皋月代为接管，一家人举家迁往东京。 四夜从小该说十分平凡，唯一异于常人的无非是从小就十分安分，不哭不闹，做事善于规划，哪怕只是玩耍，甚至不像个孩子。除了有一次。 那是四夜六岁的时候，父亲刚积攒了一些本金，事业正式起步。电子工厂和新兴配件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市场，但竞争相对也更为激烈，市场的筛选和大企业的份额抢占很容易令一批中小企业破产倒闭，四夜父亲也曾不幸卷入这个漩涡之中。唯一的出路就是谋求银行贷款，只不过销售业绩不出众，财务报表也不尽如人意，加之正值经济低迷，很多银行自身难保，又谈何贷款一说？若是企业无法还债，将贷款打了水漂，光是金融厅审查和准备金就够银行喝上一壶的了。 这个时候站出来的就是四夜。六岁自然没有决策权，也不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但只要有人愿意听，谈判资格倒是没有问题。毕竟下判断的不是四夜。所幸，有位银行职员觉得挺有意思，坐了一个下午。 没有人知道四夜用了什么办法，连父母也不知道，只知道第二天银行来作视察的时候，将四夜连夜撰写的计划书交给那名职员。当银行贷款发到的时候，四夜父亲整整纠结了一个晚上。 由于四夜表现出了惊人的谈判才华和经营头脑，年仅七岁就被父亲当作商业幕僚，反正那时大多无所事事，学习上父母很放心，又恰逢父亲的初级发展阶段，步上正轨没多久，四夜也就能帮则帮。母亲沙弥很是心疼，一边劝四夜不要太劳累，一边埋怨着丈夫。但考虑到这也算是一个特殊的教育，也就在三令五申规定工作时间后放任四夜自主。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上小学六年级为止。母亲沙弥坚持认为学生还是要尽到学生本分，再者国中课程量会大大增加，不比小学的空闲。况且父亲的企业已有一定规模，只要大方向不错，依旧成壮大扩散的趋势，故四夜也乐得清闲。国中三年普普通通，唯一的收获或许就是结识了一些好友，一诚就是其中之一。再然后，四夜的“本性”慢慢显露了出来。 四夜父母亲敢对天发誓，如果他们早一点时间知道四夜的想法，就算把四夜的精力榨干也在所不惜。 四夜的愿望很简单，只是想睡个饱觉而已。 只是，这个“饱觉”，意味着一天二十四小时全时段沉浸梦乡。开始，父母以为四夜患上了什么罕见的病症，隔山岔五带他去医院检查，最后，在一个精神科医生的诊断下，父母才明白，这是四夜自身懒散所致。现在已经为时已晚。一旦父母想让四夜认真的干活，四夜总是会想出各种法子趁机溜走。久而久之，父母也无可奈何，只得任由四夜自生自灭。 相比起从一开始寄予厚望而后被人放置的四夜，妹妹沙久耶明显待遇就好得多，相较哥哥四夜后期出勤天数险险过底线才得以国中毕业的“顽劣”作风，沙久耶可谓完美的优等生，纵使在名门女子中学也时常霸占着年级第一的头衔，唯一美中不足的恐怕是拿低血压的体质，总显得比较瘦弱。现在是全家人的关注重点。 说起来，四夜被迫考来这所学校有一半也是因为沙久耶的关系……但有独立的套房和自由的单人生活作为等价条件，四夜倒觉得再来几次也无妨。 得知四夜“不负众望”考上驹王学园，父母终是松了口气。四夜心想，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原本打算上著名的偏差值36的龙山高中的话——可以光明正大的睡觉……估计一怒之下与自己断绝亲子关系也说不定。 略回忆了下自己曾经的“光辉岁月”，四夜无所谓地笑了笑。 “愿世界永远和……”四夜没有继续说下去。 “唉……每当渐入佳境，就有状况发生……学生会的诸人……对吧？” 看也不看站在自己身后过道上的一排人，少年冷冷道。 领头的是一个浑身散发冰冷严肃气息的知性美女，就外貌而言，四夜可以打90分。 本学园的学生会长支取苍那。 “皆神四夜，你们班下午应该有课吧，为什么不去上？”会长身边一个男学生对四夜这般说道。这家伙似乎是前不久才加入学生会担当书记的，因为能挤入全是女生的学生会，四夜还有意留意了一下。貌似是叫匙元士郎。 “……啧……出勤天数我可以控制好的，就不劳您费心了。”对于阻碍自己午睡又不是朋友的，四夜没什么好脸色给她们看。 “你……”匙元士郎似要发怒。 “等等。”会长劝住了匙的发言。点头道：“既然皆神同学有所考虑，我们也就不烦扰了。告辞。”看下身后的诸人，干净利落道，“走吧。” “……多谢。”四夜挥了挥手作道别。 “有一个善解人意的会长真是一件幸事。话说回来……我校的学生会自主性还挺大的……呃……关我何事，睡觉得了。” …… 远处。 “会长……我们学生会不是应该对所有学生都负责到底的吗？刚才皆神同学明显就是无正当理由翘课……”匙很不解。 “匙，你成为恶魔的时间还短，很多事情还不知道，所以要更加警惕，多像你前辈学习。”会长像姐姐教训弟弟那样教导着匙。 “会长是说皆神同学也是恶魔？或者眷属？”匙脑袋转的很快。 “不对。”会长摇摇头，“皆神同学并非恶魔。也不是眷属。不然他一入学我就能察觉出来。” “那为什么……” “不清楚，他很有可能跟你一样是SacredGear的持有人，而且等级绝对不低。” “那会长，我为什么什么都没感觉？” “作为恶魔，你还年轻，修行还浅，这很正常。多加把劲吧。我很看好你的！”会长适当给了匙一点鼓励。 “是的，会长！” “想必你也感觉到了吧，莉亚丝。”看向校舍后那一幢不显眼的建筑，会长暗道。 而这一切论点的核心…… “真麻烦……” 第二章 “智者” “如何如何!”一诚不停地在镜子前转动着身躯，“搭配吧？” “这已经是你第二十四次问我了。”躺在床上的四夜不耐烦地道。 今天一大早，四夜就被这货硬生生从被子里揪出来，直到现在还没有发火已经是很不科学的事了。 “今天兄弟的首次约会，作为多年好友的你总不见得见死不救吧？”一诚厚颜无耻地道。 “凌晨四点非法入侵，开我房门，拿我衣物，更有甚者还特么把我叫醒，这就是你对待哥们的方式？”四夜“呸”了一声，道，“我就奇怪了，你怎么不去找松田和元滨呢？” “他们知道的话，恐怕会把我绑着不让我去……说不定还会痛打我一顿……唉……这就是单身的嫉妒……你就不会了……” “卧槽你三大爷的！”看着那张怎么看怎么欠抽的脸，四夜佛都有火，“尼玛如果不是因为今天你有约会，我早就抽你了。还抽到连你自己都不认识。” “喂喂喂……再怎么说也是哥们一场，你不会那么绝情吧？” “……请请请，你这么个兄弟我实在无福消受，请吧……看在昔年的情分上，我就不报警了。”四夜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别啊！”一诚直直跪下，伏在床边，大哭道，“如果连四夜你都不管我的话，今天约会我铁定完蛋啊！我可没有什么经验啊！” 一把鼻涕一把泪，闻者流泪看者心酸……但这景色似乎有点熟悉…… “滚！我还没有死啊！”四夜一脚将一诚踹开，狠狠道，“早知道就不告诉你我的新住址了。” “这么说，你是答应帮我参谋了？”一诚抬起头，两眼冒着金星。 “我也没什么经验……” “但你不是有机会去一些正规社交场所的吗？” “那些能比吗？” “可供参考啊！” “行吧，到时别怪我提醒你！” “够义气！但是请问……” “有话快说！” “为什么你不说话时嘴巴也一直在动？” “我在磨牙……” “这习惯不好。” “我正在尽全力……” “需要去看看吗？” “我正在尽全力忍着不揍死你。” “……” 三个小时后…… “这样就可以了。”四夜蹲在地上满意地看着一诚，整个房间乱成一团，折腾了折腾去，总算像个人。上半身白色背心加蓝色半袖夹克，下半身棕色休闲裤，裤子旁边挂着一个链子，衔接着口袋和皮带边缘，脚下白色布鞋。整体看上去给人一种清爽开朗，时尚但不做作的感觉。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 “我说的是衣服搭配……果然是人靠衣装，这些衣服我都没怎么穿过。”四夜像是看垃圾的目光看着一诚，“唉……这些衣服就送给你了……” 一诚感动不已，双手合十，鞠了一躬，道：“多谢兄弟了！真够意思！” “……我只是有点轻微洁癖，弄脏的话还好说，但被草履虫钻过的，我就有点接受不了。” “把我的感动换回来！” “话说，你的时间够吗？”四夜看着墙壁上的挂钟，淡淡道，“这既然是你第一次约会，总要提前一个小时左右，你们约在哪里见面？” “十点，百货商场门口。” “……还好，离这里不远，坐车过两个站就到了。你先打点一下，早餐吃过了吗？”四夜扭了扭脖子，看来是没法再睡了，也罢，难得早起一次，就犒劳自己一下。 “还没。”一诚摇头，“我昨天兴奋地彻夜未眠，才想起来没有合适的衣服就来找你了。” 四夜默然，“敢情原来我是你的移动仓库？” “别这么说嘛！”一诚搂着四夜的肩膀，道，“你不是一个人住吗？多好，而且我记得你妹妹给你买了不少的东西……不如借兄弟一点？” “啪！”四夜厌恶地拍开一诚的手，道，“首先，一个人住是我争取来的。拜这么大的房子所致，我现在手头可是没有一点盈余。” 这幢二层别墅是四夜父亲长期合作的一个企业的董事长送的，两人关系据说相当不错，时常周末约在一起打高尔夫球，四夜国中时还见过一面。不过，就算是赠送的物产，四夜老爸也以各种名义横征暴敛，以男人有钱会变坏为由，硬生生割走了四夜十之八九的财产，仅仅留下温饱和购买教材的资金，现在的四夜就经济水平而言处在低端的状态——明明这些都是自己辛苦赚来的！ 所幸，沙久耶很体贴人，每来一次都会帮忙购置一点东西，使四夜起码活着不那么难看。 本来，这幢别墅的安全系数很高，基本上小偷贼人之类的根本进不了家门，但一诚是个例外，一年前搬进来的时候，四夜曾邀请一诚、松田、元滨和一干死党参加自己的新家迁入派对，松田、元滨还好，一诚却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闲暇时就往这里窜，一来一往间，周围的人也熟络了，加之四夜坚信自己足以保护自己，家里也没多少有价值的东西，懒散的个性使得四夜经常大开门户，苦了小区街道巡逻的保安一行人，便宜了一诚。。 此外，既然是受馈赠，要求也不能太高。别墅已经相当精致贵重，离上学路程稍远也可以理解。好在不远处就有巴士站，也不是那么费事。 “第二，这是我妹送的，又不是你妹送的。” “有妹妹的都该死啊！”一诚几近咆哮道，“怎么能明白我们这种没有妹妹的妹控情怀！我也想听有人喊我欧尼酱啊！” “其实妹妹都不会这么叫的……算了不说了。”每次谈到妹妹一诚都会进入奔溃状态，为了尽快拉回一诚，四夜提议道，“如果你没吃的话，那就先解决了再去，今天要玩一整天吧？” 提及女友约会，一诚立刻手舞足蹈，“对啊！我还买了新内裤，天晓得会发生什么事！” “这……愿……愿你好运……”四夜瞬间无语以对，只得站起身来，道：“我去做早餐，煎蛋三明治加咖啡可以吧？”就此打住。 “……四夜，我想认真问你件事。” “那么正经不像你，说吧。”四夜将睡衣换下，随意套上了件外衣。 “你是不是GAY……就是传说中的男同？”一诚小心翼翼地问道。 “废话，当然不是。”四夜表示自己的性取向很正常。 “那你为啥不交个女朋友呢？”一诚纳闷道。 “没缘分吧。还有话吗？没有的话我就下去做了。”四夜打开房门。 “放手吧，控实妹是没有结果的。”一诚半天憋出这么一句，一脸真诚。 “……” “怎么不说话？” “轰轰轰轰！”打开窗户，四夜将一诚从二楼扔了下去。罢了还拍了拍手，仿佛有什么脏的东西黏在手上。 “我去！四夜你想谋杀啊！” ================================ “我还以为我真的要死了呢！”兵藤一诚心有余悸地道。 “放心，我下手自有分寸。最多让你在花坛上滚个个把圈，不觉得天然花香更增添迷人的感觉么？”四夜头也不抬，道，“吃饭。” “这倒也是。”一诚好似认同了四夜的说法，咬了一口三明治，“不得不说，四夜你以后完全可以开餐馆了啊！”嘴里含着食物，一诚咬字不清地由衷赞美。 四夜的料理水平，一诚一干损友佩服的五体投地，连再简单的蛋炒饭，都能做出别样的风味。若不是家离得太远，估计天天都会来蹭饭。 “……” “抱歉，我忘记了，你将来可是要接管父亲公司的。”一诚一边是羡慕一边又略有同情。四夜的辛劳早在国中就有所了解，一诚自问自己绝对无法完成那么高强度的作业。 “……那倒不会……大概。老爸的公司以后肯定是沙久耶的。”四夜肯定道。 “你不是出力最多的吗？！”一诚疑惑道。 啃完最后一个三明治，搅拌了下咖啡，四夜笑道：“我那是给沙久耶当嫁妆的，这样以后不就不用担心家用可以安心找个心仪的老公了吗？只是要经过我把关，不然招来一骗子就不好玩了。” “……没人能通过你的‘关卡’吧……”一诚暗自嘀咕。 “唧唧歪歪什么呢！” “不过说真的，你家境那么好，能力也出众，长得也可以，还精于家务，这绝对是女生的梦中情人啊！真没打算？” “又没人向我告白，得了吧。”四夜可以转移话题。 “那是！”一诚果然上当，鼻孔都快朝天，“像夕麻那么有眼光的很少见的！” “夕麻？” “天野夕麻，我女友的名字……喂！别岔开话题。”一诚实时截住话语。 耸了耸肩，“不知道呢！说不定是因为和你们混久的缘故？搞得女生认为我们是一类人……哎呦，那就糟了，我要赶紧离你们远点才好。”四夜故作夸张。 “……混……额……我该走了”本来想发作的一诚，在意识到时间后立马起身，却没忘记将盘杯放在水池里。虽然还早，但四夜能体会一诚这种心情。 “那行。祝你玩得愉快！有什么东西遗留的吗？” “没有。” “那再见。” “嗯……” “还有什么事？” “我会争取早日脱离处男之身的。” “那你就别来了。我这里是单身派对的永久活动场所。” 连回头抱怨都来不及，一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速度让四夜也讶然不已。 “唉……智者宁可防病于未然，不可治病于已发；宁可勉励克服痛苦，免得为了痛苦而追求慰藉。” “人生如是，交往亦如是。” “祝你好运，兵藤一诚。” 当然，后面的这番话一诚怕是无缘听到了。 待得一诚离开，四夜开始了收拾大典，不仅是餐桌厨房，还有凌乱的房间，那看上去简直像搏斗过后的景色。 可惜能闲下来的时间不长…… “叮咚……”一诚才走了不到五分钟，莫不是忘了什么东西的吧。 “但这么文静的按法不太像是一诚那家伙会有的。沙久耶？可是我记得她今天还有补习。” 与“自暴自弃”的四夜不同，沙久耶对自己要求很是严格，就算是周末，也被课外补习安排的满满的，一看就知道是考东大的料子。 “来了，来了！”门还是要开的，四夜还是很快跑到玄关拉开了门。 “呃……您是？” “您好。”那是一个有着一头及腰艳红秀发的少女，美得不可方物，似乎没有人不会受到她的美貌吸引，没有人不会在瞬间对她倾心。雪白的肌肤，修长的身形，丰满的身材，更重要的是那种高贵的气质。 是西欧国家的哪位名门嫒女吗？ “请问您找哪位？”少女姑且是穿着驹王学园的校服，但除了自己的妹妹，四夜少有与女生交际的机会，这名女子显然不存在于四夜的记忆之内。四夜下意识以为她找错了人家。 “我找你，皆神同学。”红发少女微笑道。她的微笑仿佛带有着神奇的魔力，让人不自觉地对她持有好感。 除了皆神四夜。 “不好意思，我不需要这种服务。刚才走的那叫兵藤一诚的人可能更需要……”四夜果断卖队友。 “兵藤同学的话，我们已经派人过去了。”红发少女略微挑动了下眉毛，保持着微笑。 “你到底所为何事？”见忽悠不走对方，四夜只能沉着以对。 红发少女指着玄关地板，“你就不让我进去坐坐？”澄澈的碧眼直直朝四夜看来。 “我起码应该知道是谁进我的家门。” “莉雅丝?吉蒙里。” “不好意思，不认识。”四夜没有说谎。但若是一诚尚在此处，多半会把四夜骂的狗血喷头。莉雅丝?吉蒙里，是驹王学园的偶像。 “额……”莉雅丝迟疑了一下，似乎这是一个意外的回答，于是又道，“驹王学园三年级生。” “原来是学姐，您好。请进。”同一个学校的前辈前来拜访，而且是直接来到了自己的新家，莫不是学生会的？四夜对学校的工作某些方面还是很配合的。 “打扰了。”莉雅丝将鞋子脱在玄关鞋柜旁，小脚步挪了进来。 “请坐。房子有点乱，适才正在打扫。请见谅。”四夜见莉雅丝打量着这间屋子，示意了下左手边的沙发，开口道。 “失礼了，我只是在想真是一个不错的房子。” “多谢。那么，莉雅丝学姐来此有何贵干？是学生会那边？”四夜放下专门接待人的茶，开门见山地道。 “谢谢。”莉雅丝捧起茶杯嗅了一下，“很香。”没正面回答四夜的提问。 “如果您不习惯，这里还有咖啡。”莉雅丝不说，四夜也不着急。 “不用了，我还是很喜欢茶叶的。”莉雅丝轻酌一口，放下茶杯，道，“我不是学生会的，但与学生会有点联系。” 见莉雅丝开始回复了，四夜也坐在了莉雅丝的对面沙发上，“也就是说，这件事可以与学生会有关，也可以与学生会没关么？”四夜很快理解了莉雅丝的话。 “我也希望与学生会没有关系，那么请皆神同学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 “今天这句话倒是听的有点多。” “那我就直接说了，皆神同学，你到底是哪个阵营的？” “阵营？”四夜一头雾水。 “恶魔、堕天使还是教会的？” “哈？恶魔、教会？要招募舞台剧的演员吗？我就算了。”四夜皱了皱眉，“如果只是这个的话，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 凝视着四夜将近半分钟——或许别的男生会很享受，四夜只觉得很无聊。莉雅丝才继续道：“那换个话题吧，你与兵藤同学是什么时候相识的？记得你们感情很好的样子。” “兵藤？一诚吗？国中认识的，有三年了吧，算是死党之一，莉雅丝学姐是在找他？”最近一诚倒是幸运值爆棚啊，先有女孩子告白，后有学园偶像惦记。 “啊，我的同伴已经去找了。”莉雅丝点点头。 “他正在和女友约会，打扰可不好。”本着为朋友的态度，四夜觉得有些事还是挑明了为好。 “我们会等到他约会完毕的。” “看来是有事情，对不起，我误会了。他现在应该快到百货商场了，您可以先打个电话给他。”四夜微表歉意。 莉雅丝轻笑道：“他有你这么个朋友倒是很幸运。” “我倒觉得我很不幸。” “呵呵……不出意外的话，他明天应该会换个姿态重新出现。”莉雅丝话似有所指。 “那我可是很期待啊！”四夜好像没有听出莉雅丝的别样意思。 ================================ “喂？是苍那吗？” 闲扯了一会，无非是聊志愿就业之类的，中场离席虽不礼貌，但话已尽此再不走就有点不通世故了。 婉拒了四夜的护送，莉雅丝一个人走在大道之上。 离开四夜的住宅，莉雅丝四下观察了一下，便拿出一张画着魔法阵的纸，念动咒语。 “莉雅丝？” “谢了，你的帮助。” “一个住址而已，小意思。怎么样莉雅丝，探出来了没有？” “没有，话到中途就被他牵着走了，之后无法聊聊学校将来的事。我还借用了你一下学生会的名义，到时你要给我圆上。” “那这么说……” “一者，他最多是一个拥有SacredGear的普通人，一者，他很会隐藏自己，大概不是恶魔而是堕天使或者教会阵营的。” “……你认为那种可能性比较大？” “我倾向于前者，不然他一入学我就应该察觉而不是现在。但我实在想不出来有哪个SacredGear会在力量不泄露一丝的情况下释放威能。更奇怪的是，只有少数几个人意识到了，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人编写剧本的感觉。不然那个堕天使盯上的就不可能是兵藤同学了。”莉雅丝有点迷茫。 “有没有可能是他和堕天使联手的？” “也不是没有，但我调查了好几天，也诚如他自己所说，他们从国中时就认识，那个时候兵藤同学应该还没有SacredGear的反应。但如果是最近才与堕天使合作就另当别论，比如拿他妹妹当威胁，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可刚才的试探又不像那么一回事。” “总之现在只能小心一点了，说不定也只是你我的错觉罢了。”魔法阵中传来苍那的声音，“皆神四夜，与他妹妹不同是一个问题少年，可能只是过于另类才让我们错误判断。” “我现在倒希望是这样。”莉雅丝苦笑道，“我回去再跟你说吧，快到人多的街上了。” “好的，回头见。”“回头见。” ================================ 好容易才收拾整齐，将衣服饰品叠放好放入衣柜、抽屉。四夜伸了个懒腰。 “咦？”目光所见处是一个巨型国际象棋棋盘，棋盘边放置着两个各占棋盘一般底面积的木盒。都放在书柜最上方。四夜记得是一个外国的看起来不像正派男子送的礼物，依稀记得男子长得十分帅气，但赠送的理由四夜倒忘记了，只在搬家的时候觉得这棋子雕刻的很有艺术技巧——并非是市场上留行的那种，而是雕琢到面部，甚至棋子的身体上还附有铠甲偷窥刀剑之类的器具，就这么带了过来，现在想来价格绝对不菲。 “最近记忆总是有所变动，或增加，或暧昧不清……唉……所以我才想睡觉啊！一觉过去，烦恼全无。”四夜自嘲地笑了笑。 “记忆是人类人格的体现，当记忆出问题的时候人必会出现惶恐，不过啊……你们可知道，”四夜转过目光看着窗外，嘴角上扬，“人类最古老而强烈的恐惧，是对未知的恐惧呢？” ========================= PS：序章和前两章重在表现一些作者希望表现的东西，比如与一诚的友情，男主的个性等等。节奏肯定略微有点慢，后面开始，节奏就会加快。吸取了前一本书的经验，本书更新每章字数会较少，但章节数就能保证了。由于这次是单独世界观，有大纲，所以还比较好写。 PS2：可能笔者表述不到位。如果您对莉雅丝直接与四夜见面的这个环节有所疑问的话，这里九天想说，从与苍那的对话中可以看出莉雅丝对事情的判断处理，一者已经确定一者还未确定。一者性格单纯容易掌握，一个难以把控，这时直击是最冒险的方法，却也是最容易最快速试探的手段。毕竟，莉雅丝对四夜的实力不了解。 PS3：有意见或者不了解的地方欢迎在书评区给出，九天必定给予回复。孤源是九天的笔名，九天全名一剑断九天。 PS4：我想知道有多少人看完这两章后会认为四夜会收**的？ 第三章 日渐崩坏的日常 “早上好！” 四夜今天难得起了一次“早床”，说是早床，其实也已经将近八点，但正所谓事因人而异，对于四夜这种第一节课一般翘掉的人来说，这件事的性质就发生了改变。以至于当同班同学看到第一节课一向空着的座位上居然坐有人的时候，不约而同地做了个擦眼的动作。 事出反常必有妖。大家纷纷猜测四夜是受到了什么打击，抑或是周末被高手醍醐灌顶打通了任督二脉…… 四夜却无比淡定，不急不躁地从提包中拿出一本书，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整个一从清晨就开始用功、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标准生模样……当然，如果那本书不是《少年JUMP》的话。 见有人与自己打招呼，四夜也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书本，转过头来。 “哦！是一诚啊！……怎么回事？” 眼前的人确实是兵藤一诚无误，但四夜明显感觉一诚与之前大有不同，可是又说不上不同在哪里。 只见一诚顶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四夜关切地问道。 “松田和元滨都说不认识……难不成真的是我在做梦？……我是神经病？”一诚喃喃道。声音虽然细小，但离得近的四夜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如果你愿意承认自己是神经病，我觉得你已经进化了。”四夜不禁笑道。 “此话何讲？” “说明你已经有了成为高端人士的根本品质——自知之明。” “……别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一诚今天似乎无精打采，有气无力地道。 “莫不是昨天和女朋友约会出糗被人甩了？”四夜恶意揣测道。 “就是这个！”一诚“哗”地一声站起身来，身后的椅子被碰倒在了地上。 “你还记得对不对！这不是梦对不对？”一诚兴奋地大吼，引得诸人侧目而视。 “有什么问题，坐下，轻声讲，不要吵到他人。”四夜制止了一诚的进一步发飙，一把将一诚压在地上……至于身旁传出的妹子们的惊呼声，四夜无暇去理会。 “这么说……我总结一下：你记得你确实向他们介绍过你女朋友，但松田和元滨他们这在连这个人的存在都不知道，而且你手机里所保存的她的号码和E－Mail等数据都消失了，甚至拨打号码也是空号？”四夜摸着下巴，慢条斯理地道。 “是啊！”一诚很是激动，不过也难怪，就现在的情况看来似乎除了一诚自己和四夜，其他人的记忆都像是被动了手脚一样。虽然四夜表示无所谓，可第一次交到女友的一诚显然不这么认为。 “我们能想到的只有三种情况。” “请指导！”一诚正襟危坐。 “第一，这一切都是你的幻想。不论是你交到女朋友四处炫耀的这件事，还是赴约交往，乃至于‘天野夕麻’这存在本身的样貌性格，也是你自己构想出来的。换言之，你这几天一直处在幻觉状态，根据你的情况，估计是患上了hallucinatory－paranoidsyndrome。” “说人话。” “幻觉妄想综合征。” “但你也记得不是吗？”一诚拍案而起，似是不愿意承认这一切都是假的。。 “说了多少次，要冷静，不要慌乱，自己都慌乱了还谈什么。”四夜双手十指交叉，不满道，“先来明确一个前提。我没有见过这叫‘天野夕麻’的女孩子，我的信息都是通过你的转述才知道，这点没错吧？但若是你自身存在问题的话，‘我交到了女朋友’这个命题自然也就是伪命题了。据我推测，你有可能是因为来这个学校前的期望值和一年过后现实的情况过于矛盾，而过度的自卑情绪导致压力太大，迫切希望有一个类似‘女朋友’的存在前来拯救自己脱离苦海。这也是正好解释了‘天野夕麻’为什么是在没有与你有任何交集的情况下‘主动’跟你告白以及为什么只有捕风捉影听到了点讯息没有见过‘天野夕麻’的我才记得的原因。” “但是……但是……难不成真的是我的妄想？！”四夜说的几乎无懈可击，一诚双手捧住脑袋，满脸痛苦。 “没完，这只是一种情况而已。”四夜满不在乎地继续道，“还有一种情况就要涉及到时间的概念了。假定‘天野夕麻’真实存在，但‘是你的女友’的这个结果只是发生在其他的世界线上的，而你从那条线上跳跃回到了这里。如此一来，‘天野夕麻’这个女孩在这个世界上依旧可能存在，只是还未与你告白，而你的梦也可能是别的世界线上发生的真实的事情。” “对对对！”一诚左手锤右手，脸上终于有了点起色，“这个很有可能！” 四夜瞥了眼一诚，叹了口气，道，“但这情况最不可能。” 四夜能理解一诚，如果这个世界上还存在“天野夕麻”，有心迟早能相见，但若只是幻想，结局就很明显了。 “WHY？” “世界线的穿越只是理论探究的课题，如果你真的是穿过来的，那么保留记忆应该最多只有你一个人，我不可能知道才是。” “理论在实际操作中总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不能一概而论。或许你与我一起穿越过来呢？” “难得你说出这番有道理的话，好，就将之视为一种可能。” “还有一种呢？” 四夜摊开手道，“不急，除了‘天野夕麻’这女孩的存在被消除外，你还觉得有什么特殊的事发生？” “……那倒……等等！”一诚右手食指敲击着太阳穴，道，“我还梦到我被长出黑色羽翼的夕麻杀死……” “卧槽！”四夜愣住了，好一会才道，“你是抖M吗？” “你才抖M呢！我也很奇怪好不好！” “没没没，弗洛伊德曾认为梦是人内心身处潜在的愿望……一诚，你不会是得了重度抑郁症想轻生吧？”四夜惊恐道。 “才不会！” “呵……谁知道，那除了这个还有吗？”四夜眼神飘忽，一诚直观地认为这是对自己不信任的标志。 “梦的最后有一个红发的人对我说话。”一诚回忆道。 “红发？我们学校的吗？”四夜似乎想起了什么，出声询问。 “好像有印象。对了，刚才看到莉雅丝前辈的时候我一度将两者联想在一起……哈哈……怎么可能……”一诚笑道，摆了摆手。 “恶魔、堕天使、教会、‘改变’……原来如此。”四夜眉头舒展，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中。 “别说些我不懂的话啊！” “第三种情况。” “啊……是……”一诚猝不及防。 “‘天野夕麻’或许是神派来抱有目的接触……攻略你的，和你交往就算是任务完成，你可以理解为回收CG……之后，就清除此世的一切记录，他人的记忆、留下的数据……凡关乎她存在的都被湮灭掉不复存在。而我则因为知之不深才幸免于难。”四夜淡淡地道，就像是在说明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事。 “怎么可能……这么Galgame色彩的事怎么可能发生在现实里！”一诚不敢相信。 “没准我们这个世界就是在Galgame里的呢！”四夜表示没什么不好理解的。 “哪个Galgame会有这么卧槽的剧情！” “《君と彼女と彼女の恋》，N+新出品反玩家的作品。”四夜掏出一个游戏盒，“想玩吗？” “……”一诚青筋暴起。 “嘛……开个玩笑。”见一诚怒火即将达到沸点了，四夜才开口劝道，“总之，现在不要想太复杂，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就会有人给你正确答案了。” “是谁？” “守株待兔即可。” “瘦猪逮兔？”一诚嚼了半天这个成语。 “一诚……” “嗯？” “我建议你出去不要说认识我。”四夜面目表情道。 =========================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尤其在睡觉的时候，眼睛一闭一睁，一天的课就这么过去了。 曾有人认为只要成绩优异，老师便会尽可能放任，哪怕你在课堂上睡觉。这里有一个很严重的误区：成为优等生，老师只会倍加关注，无时无刻不给予其莫大的压力，谈话、辅导不厌其烦，势要将之培养成秒杀重点大学的国家栋梁人才，毕竟，这与老师们的评定和薪水息息相关。 于是，四夜开创了一个新的形式。将自己的成绩稳定在中游偏上，不高不低，浑然一副啃老本的模样。若有老师与之谈话，就将成就降低些许。这样一来，考重点大学是无望的了，但升学率可以得到保证，渐渐地，连老师们也开始不再顾及四夜，四夜也乐得在课堂上趴着睡觉。反正拿到足够的出勤天数就能毕业。 四夜是回家部部员之一，社团活动什么的都与他无缘，缓步走在茜色的坡道上，遥望天际，心情略感低沉。 兵藤一诚的事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这之后真相才是四夜着力探求的。 只不过时机未到，一诚也没有理清，四夜还是静观其变。 四夜的家离学校颇有路程，上放学都是坐巴士，但走路也不会花费多少时间，走捷径横穿一个公园，最多40分钟，四夜就纯当散步了。 “这里就是一诚和天野夕麻最后来的地方吗？”回想一诚的发言，四夜自言自语。 公园附近没有就近的住宅，公园里也多为隐蔽的树木草丛，傍晚女孩子一人走夜路也太不安全，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最后一站的地点。 但换个角度来分析，如果“天野夕麻”本就是为了选择隐蔽之地才选择这里的话，就不难理解了。 “‘天野夕麻’，不是普通人，或者说，只是一个幌子……我可以这么认为吗？”四夜冷冷一笑。 “敢对我朋友出手，单论胆量，佩服。”顿了顿，环顾周围杳无人烟。这个时间，人少是一定的，但不至于鸦雀无声。 “呼”这是翅膀煽动的声音。 “哦？” “……不用死脑细胞了，看来有好心‘人’见我沉迷愿意为我解惑！”倾听了一会，四夜脸上绽开出不自然的笑容。 ========================= 兵藤一诚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上午才否定过四夜的天马行空，报应就来了。光在面前男人的手上聚集形成一柄长枪，刚想吐槽这种奇幻小说情节，腹部就被长枪无情贯穿，痛楚蔓延全身，嘴巴吐出大量的鲜血。 意识开始模糊，手刚触到长枪就出现了烫伤，留下焦糊的痕迹，手尚且如此，更勿论腹部的伤了，想到这，一诚欲哭无泪。 不甘心“天野夕麻”只是一个玻璃梦，一碰就碎，一诚也再一次来到了约会的最后之所，结果，天野夕麻没遇上，倒遇上了一个长着黑色羽翼的西装男，对，就和梦里的夕麻一样。 “和夕麻一样？”一诚已经无暇再去深究，鲜血浸染了眼眶，头部刚才也受伤了吗？ “难道我就这么抱着处男之身死了？” “我的书籍，我的影碟……”如果身死家人整理遗物的时候发现的是这些也真有够可悲的。 “不许碰他！” 这是梦里出现过的红发女子？ “得救了？”兵藤一诚下意识地相信站在自己身前的女子。 “切……红发……是吉蒙里家的人吗……”一诚似乎听到男子忿忿地道。 风声响起。 “……今天的事我道歉，不过可别再放任你眷属乱跑……说不定……” “你的忠告我会铭记在心。这个地方是属于我的管辖。如果再来碍事，到时候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吾名多纳西古，吉蒙里继任当家，希望我们不会再见了！”男子的声音在慢慢远去。 “放心吧，我会治好你的。”声音冰冷，但在自己耳中却极其温柔 这也是一诚最后听到的话了。 ========================= “真不好运，居然撞上了吉蒙里家的人。”黑翼男子多纳西古在半空中怨道，“原以为只是一只‘离群’的，没想到居然有背景！” “那是……好不容易到手的猎物不是吗？所以说，捅人也要先调查一下啊！”不知名的轻柔低缓的声音从身边响起。 多纳西古大惊，侧身闪让，落在地上。 夕阳即将落幕，小道两边的路灯陆续打开。 多纳西古定睛细看，路灯下不远处站着个人影。 那人的站位正好将相貌遮档在阴影之下，隐约是个男子。 多纳西古不敢大意，适才才遇见了吉蒙里家的人，天知道后续还会发生什么事。 “阁下到底是谁？！”多纳西古退了一步，本能上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哈哈哈哈……不用那么紧张……”声音飘渺，忽远忽近。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男子咏出了一句古诗词。 “黑暗，包罗万象，黑暗之中，众生皆为平等。你不这么认为吗？” 黑暗中，男子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红色的光。 ========================= PS1：有些应该相信，有些不应该相信。 PS2：我想知道有多少人认为四夜是妹控？ PS3：某种意义上，四夜是神队友。 PS4：某种意义上，四夜也是神坑队友。 PS5：本书的感情线，除了一诚的会很露骨外，四夜的感情线会比较暧昧不清。但如果有人从这几章看出四夜的原型的话，也会很容易猜。 第四章 黑暗中的人 兵藤一诚至今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一天之内，由生到死，由死到生。 自己身体里寄宿着神器，前女友是堕天使，自己被杀了个透心凉。 学园偶像莉雅丝、姬岛朱乃学姐是恶魔，令男生恨之入骨的木场佑斗是恶魔，一年级的吉祥物塔城小猫是恶魔，自己也变成了恶魔。 而在此基础上联系着大家的，就是“神秘学研究社”，这个由莉雅丝·吉蒙里一手创立，自己加入不久的社部。 与其说恶魔俱乐部更好一点。 多么奇幻剧情啊！ 这是哪个三流戏剧院会上演的戏码吗？ 可是，现在也轮不到一诚不信。 一方面是因为一诚神经大条的缘故，另一方面很多事情的确是科学常识所无法解释的——在一诚的观念中。 据莉雅丝说，大战之后，纯种恶魔数急速减少，为了维持恶魔的种族，不得已开发出“眷属”这种将人类复活成恶魔的模式，一如前些天的一诚。 好玩的是，“眷属”的制度，恰恰正是拉一诚入伙最好的诱饵。 为了实现自己的“野望大业”，一诚正全力踩着脚踏车发传单。 那是个简易版的魔方阵，只要有欲望的人拿着这张传单许愿，恶魔就会瞬间登场，订立契约，完成委托，收取代价。如此一来恶魔才能长久存在。 基本上契约限制在夜间进行。因为恶魔能够行动的时间只有晚上。白天好像是天使和神的时间。这点一诚也不清楚。 然而对于现在的一城而言，耐着性子跑基层才是最重要的。 正如四夜评价的那样。当为欲望驱使的时候的一诚常常能做出惊人之举。 起码，如此高效率的深夜派传单是很少见的。 率直单纯的人虽不容易得到便宜，但却容易让人真诚以待得到朋友。 一诚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或许现在已经不能用“人”来指代了。 ==================================== “部长！”一诚毕恭毕敬地站在莉雅丝的跟前，“传单派完了！” “一诚。”莉雅丝合上书本，柔声道，“你做得很好。” “呜！听到部长的赞美感觉所有辛苦都是值得的。”一诚仰天泣道。 “哈哈，一诚真可爱。”莉雅丝向一诚招了招手，指着对面的沙发道，“休息一会吧。” “是的，部长！”一诚应声坐下。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不用那么拘束。”莉雅丝微笑道。 “小猫、木场、朱乃学姐呢？”一诚环视了下部室，果然没有发现这几个人的身影。 “他们都还有进一步的工作。你是发传单，他们要去订立契约。” “什么时候我也可以与人签订契约呢？”一诚感慨道。 “很快就可以了。本来也只是因为人手不足才让你去适应适应，这几天如果有等级比较低的契约内容我就通知你。” “太感谢了，部长！”想到总是半夜一个人骑着脚踏车发送传单，一诚打了个寒颤。 “这本就是作为恶魔的工作之一，没有什么谢的……对了，其实今天叫你过来还有件事要问你一下。”莉雅丝轻声道。 “我一定知无不言！”一诚拍着胸脯。 莉雅丝摇摇头，笑道：“没那么夸张，只是想问你恶魔的生活还习惯吗？” 有美女关心我的生活！一诚都快痛哭了。 “很好！一到晚上就有用不完的劲，只是感觉一个人派传单颇有点寂寞……但我会克服的！” “不要太累着自己。” “多谢部长关心！” “那么，你有和朋友提到变成恶魔的事吗？”莉雅丝玩弄着自己的秀发，看似随意地问道。 “当然没有。”一诚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虽然莉雅丝没有下禁令，一诚也没对松田、元滨他们说自己的遭遇。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而且万一害他们随便踏进恶魔的世界，那就太危险了。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不能再把他们拖下水。 至于这其中是否还有别一层次的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最近自己经常有事没事就往旧校舍跑已经引起了松田、元滨的注意，只不过他们仅仅以为这是莉雅丝学姐的缘故，虽说这已经足够让人羡慕嫉妒恨了。 “部长没有发话，我不能说的。”一诚表示自己忠心可鉴。 “……真像个笨蛋弟弟的感觉呢！”莉雅丝感觉很有趣。 “是是……”一诚看来也习惯了这种称呼。 “只是……”一诚想了想，决定还是说出来，“我有个朋友貌似注意到了。” “哦？”莉雅丝收回笑容——一诚感到略微可惜，认真地问道，“是谁？” “我的死党四夜。” “……就是你说的那个推测出天野夕麻不是常人的朋友吗？他知道你是恶魔了？”莉雅丝压抑着心中的动摇，尽可能平静地道。 “那倒没有。仅仅感觉而已，只不过我不大能理解他说的。” “哦？他说什么了吗？”莉雅丝要尽可能掌握四夜的言行，不论今后发生何种情况，情报都是重中之重，不知是敌是友的人往往威胁远较纯粹的敌人为多。 “……”一诚纠结住了。 “不方便吗？那就算了。”莉雅丝很看得开，比起不明立场的人，自己眷属更为重要。 “不不不，”一诚赶紧摆手，苦着脸道，“我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很好地复述出来……我尽力吧。” Lasciate·ogne·speranza,voich‘intrate 一诚一个词一个词地念着。 “汝等即将进入此地者，当舍一切希望吗？”莉雅丝不愧是吉蒙里家的继任家主，纵是人类的语言，也精通许多。 “部长知道！？”一诚大喜。 莉雅丝缓和了下脸部的表情，温和道：“这其实出自但丁《神曲》，是写在‘地狱门’上的箴言。” “该死的！四夜居然咒我！”从字面意思上也确实是这个意思，“亏我还将他挚友！” “安拉安拉！”莉雅丝看着眼前抓狂的一诚，忍俊不禁，道，“身为男生，与我们走的那么近，被嫉妒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是！四夜那个没人要的！”一诚呼呼笑道。 Lasciate·ogne·speranza,voich‘intrate 重复着这句话，莉雅丝轻皱秀眉。 到底是： 温柔乡乃英雄冢，俗世过，红粉骷髅，人间炼狱。 还是说…… “但愿我想错了吧。”莉雅丝轻叹道。 ==================================== “也就是说，你被天野夕麻给甩了？”四夜略显惊讶地看着一诚，“这么悲催？” 一诚一脸悲痛，伤心道：“谁知道她只是与我玩玩的！我就说，我这种人怎么会有人看的上！” 课间，在四夜的质询下，一诚道出了“实情”。 不能告诉四夜有关恶魔和堕天使的事，四夜待朋友是很尽心的，哪怕是对松田和元滨那种货色也是如此，如果知道真相的话，一诚保不准四夜会做出什么事来。 踌躇半天，一诚总算编出了一个自认还不错的借口。 四夜曾经说过，最强的谎言不是十句里面参与一句令性质发生改变的假话，而是把真话当成谎话来说并第一个让自己相信，似假非假，亦真亦假。 一诚的话本就不能算是假话。 所以一诚很心安理得。 但面上还是要装作痛不欲生……事实上也差不多就是了。 毕竟是第一个真心喜欢的女友。 想到这，一诚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这样啊……需要我出手吗？”四夜道。 “不用了，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就当我瞎了眼！”一诚用手拭去泪水。 “这样啊……”四夜不置可否。 “我现在可是加入了莉雅丝前辈所在的‘神秘学研究社’哦！”为了让友人相信自己已经重新振作，一诚以高昂的声线道。 “骗人的吧？”“怎么会？！” 四夜还没有反应，周围已经闹腾了起来。 原来莉雅丝学姐人气那么高么？一诚也吓住了。 “这样啊……”四夜点点头，“没有失恋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嘛……你也不像毫无征兆就成为人生赢家的人。” “……总觉得这话里有话。”一诚一头黑线。 “……没有，你多疑了。” “这诡异的迟疑是怎么回事！” “哈哈……反正你能走出阴影就好。”四夜打了个哈哈。 “走出阴影，有那么容易么？”一诚阴沉了下来，“你还真喜欢不经意间打击别人耶！” “现在你的身边不是围绕着‘很多美女’么？好好把握机会就好了。”四夜若有所指。 “……很多时候都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一诚歪着头，满脸疑惑。 “最后奉劝你一句话……”四夜别有意味，“Lasciate?ogne?speranza,voich‘intrate，愿你能取得更伟大的成果。” “……不懂。” “不懂就要不耻下问……” “问谁？” “不知道啊！小学生估计能答得出来吧……” “真的啊！现在小学生都这么厉害？” “那是，比某些高中生厉害多了！” “……四夜！”一诚咆哮道，“你又在拿我开涮！” “有吗？”四夜趴在桌上，浑然不觉。 一拳打在棉花上，形容的就是一诚现在的心情。 ==================================== “哇塞！那身材……咻……真不是盖的！”这是吸口水的声音。 “哇！那个女孩在看着我耶！你说，她是不是喜欢我了！”这是欠揍的声音。 “你们不去找一诚，怎么来找我了？” 即使把耳机声音调大，但身边两个不安分的混蛋依旧有办法打扰四夜的雅兴。 “不要提一诚那个叛徒了！”松田啜泣道，“那个人渣现在一定在独自享受着莉雅丝前辈的胸部！” “就是就是！”元滨一旁附和，“为啥一诚都有人看的上，我们却没有！对吧，兄弟！”说完一把卡住四夜的脖子。 “砰！”四夜很自然地来了个贴地过肩摔。 无视着摔得鼻青脸肿的元滨，四夜淡淡道：“别把我想的和你们一样。” “又来了！”松田蔑视地看着四夜，道，“闷骚才是最不可取的！” “……想死一次试试吗？”四夜的话很柔，但任谁都听得出绵里藏针。 “免了！”挑起还在以头抢地的元滨，松田两人一阵烟地跑离了四夜的所在。 “所以说……他们两是来干嘛的？”四夜一头雾水。 “看！那个人和两大色狼在一起呢！”操场上，刚跑完步休息的几个女生磕着话唠。 “他就是兵藤一诚？” “不是！兵藤一诚现在估计和莉雅丝学姐在一起呢！” “太过分了！莉雅丝学姐怎么能和那种垃圾……” “那这是谁？” “他叫皆神四夜，是本校的问题少年！” “可惜了，长得还不错，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是就是！与色狼三人组关系好的都是女生的敌人！” “附议！”“同意！”“没意见！” 卧槽！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苦恼着自己的评价进一步下降的同时，四夜又有了一点欣慰。 如果被视作不良的话，是不是没人会来惹我了？ 这倒不错。 欢乐正常的日常往往消磨的如漏斗中的沙子，时间如白朐过隙，四夜很珍惜自己的时间。 所以如果有人胆敢破坏这一份平静的话…… “我会干什么呢？”四夜揉着太阳穴，“或许我真的要去看看医生了。喂喂喂，这可不是演什么泡沫剧啊！” “什么时候黄昏了？”余晖落在四夜身上，宛若披上一件红色的衣服。 看着天边开始发亮的星星，着了魔似的，四夜喊出了那个名字：“福斯福洛斯？不对，现在应该叫——赫斯珀洛斯。” ================================ PS1：这一章其实是上一章的补足。题目是用来看不懂的。尝试着换了一种文风……或者该说是叙事模式，虽然我知道肯定有读者说我很拖，对此九天深感抱歉。前四章加序章九天尽可能处理的暧昧隐晦，将四夜的性情人格侧面表现，细心的读者应该可以看得出来。但是九天对前几章有些地方仍感不满意，“即发随改制度”就是在九天回顾或者读者提出意见的时候，九天酌情更改之前的章节内容，但大方向架构不变，只可能加情节，不可能删。务必使每位读者都起码能看到九天的诚意。 PS2：四夜有一个初始设定属性是“欺诈”。 PS3：最初最强最忠诚的帮手即将登场！ PS4：前面几章曾出现过一个“神道具” PS5：其实我想收无限萌龙……不是作为Harem，而是作为宠物…… PS6：请读者多多在书评区留言，写同人最关键是互动。比如我想问，大家对四夜的后援团有什么意见么？ 第五章 即将到来的风雨 “Checkmate。”毫不留情碰倒挺身守护在“王”前的“王后”，四夜如此宣言道。 说起来这个“王后”也是由“士兵”升格而成的。 “士兵”虽只懂冲锋陷阵，不懂战略迂回，凡事当头，与炮灰无异，但若是触及“底线”，往往会展现令众人惊绝的潜在能力。平时B级，认真B级，关键时刻却能发挥左右格局的SSS级战力，“士兵”的魅力极尽于此。 可惜的是，单一的棋子永远无法逃离掌局人之手，这就是命运。 “所以说，不是我太强，而是你太弱了。”面对抓狂的一诚，四夜淡淡地道。 “……混蛋啊！再来一盘！”一诚不服输地叫道。 “……再来多少局结果都是一样的。”四夜规劝着一诚，“放弃吧。” “总觉得放弃了的话，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诚重新摆好棋子，作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来吧，吾之宿敌呦！让我们来一场酐畅淋漓的战斗吧！” “……中二病还没治好？” “难得我说的那么热血，拜托你也稍微配合一下啊！” “……大周末的时光不用在睡觉上，你不觉得这是对我‘人格’的一种侮辱吗？”四夜裹着被子，睡眼惺忪。 “长时间泡在床上脑袋也会生锈的吧！都下午了！我这可是为了你的身体健康着想！”一诚辩解道，一脸实诚。 “于是就……用这个？”四夜指着眼前这个之前清扫时斩获的棋盘，拜其所赐，四夜没想到居然要“重操旧业”。 “嘛……过来就看到这个东西，不觉有了兴趣。”一诚挠了挠头。 现在恶魔采取的是少数菁英制度，即拥有爵位的恶魔根据人类世界的国际象棋，为恶魔仆人赋予特性。和国际象棋相对应，恶魔棋子也分为皇后、城堡、主教、骑士和士兵，虽然之前对付“离群恶魔”之时已有初步了解，但多尝试接触作为恶魔棋子原型的国际象棋，纵无法体悟更多，也无伤大雅。 更何况，四夜所持有的国际象棋较之市面上的普通货一眼就可以看出其不同寻常之处，精刻到极致的棋子，难得一见的做工，特别是对一诚来说更有代入感。但也正因此，一诚没有表现出对弈时最应该具备的品质——大局观，故而被四夜杀的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结果就二十五战二十五败？”勇于挑战是好事，但上升到“不自量力”的程度，四夜就也没有什么好感了。 “朋友较劲，何必分的那么清？”一诚含糊其辞。 “人生如对弈，很多时候，你只有一次机会。就像你说的，如果这是一场战斗，输家难道还会有发言权吗？”四夜晃动着食指，沉声道。 “……有道理，有道理，为什么每次四夜你说的话都好像很有道理的感觉？”一诚拍手道。 “因为我本就是个讲道理的人。” “但你是不是忽略了一件事？”一诚诡谲地一笑。 “请说。” “这是一场战斗吗？” “不是。” “你与我是什么关系？” “朋友。” “你会在意输赢吗？” “我一定是胜者。” “那不就结了？”一诚笑道，“既然输赢无所谓，得失无所谓，那么我当然也不止一次机会。” “有道理，有道理……”四夜长叹道，“如果你不那么死皮赖脸，倒像是个大智若愚的人。我以前怎么就不知道你那么有道理？” “因为我本就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 “那么，现在是什么情况？”一诚侧身躲避着周围窜动的人流。 其时正值午后三点，道上往来不息。 “不是说上街碰运气吗？”棋局还是没有再开，被烦的不胜其烦的四夜破罐子破摔提出了一个颇具技术含量的提议。 “可你跟我说街上很多美女的！”一诚大声道。 “诚然如此。”四夜表示自己很正确，“不是吗？” “但都名花有主了！”一诚哭诉道。 “这也没错。”四夜无辜地眨了眨眼，“我没有假定其他条件啊！” “是你拿‘今天天气大好，偶有强风，清爽宜人，是欣赏女孩裙底若隐若现春光的绝佳机会’为理由唆使我来的！” “闭嘴！我可不想像你一样被人说成对上眼就中毒……况且我没有说后面半句！”注意到附近妹子们纷纷压着裙角，红着脸怒目而视的状况，四夜赶紧出来撇清自己的责任。 “诱使人作出错误的意思表示，你这是欺诈！” “那你活该被骗！”四夜给了一诚一个爆栗。 “哇呜！”“好痛！”不远处响起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的声音。 “嗯？” “你？” “不是我！” 听起来像是从后方传来的，一诚与四夜同时转头。 或许是眼前的景色太过具有冲击力，连四夜也不禁愣住了。 那是一名修女——只是这样还好，只见她张开双手，脸部向下扑倒在路上，四夜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跌的如此夸张，而且最重要的是修女跌倒的地方路面平整，也看不到有什么香蕉皮之类的杂物。 “唉……如果这位修女身前有人就好了。” “看不出你还挺有良心的。”一诚仿佛第一次认识四夜。在一诚的印象里，四夜对身外之事皆无兴趣可言，最多也就是回一句“真麻烦”。 “你误会了……我在可惜此等技术，却没有‘神摔’的精髓。” “……有一刹那误会你的我真是个白痴。”一诚边吐槽边走向修女，伸手扶她起来。 “……你、你还好吧？” “啊呜～～为什么我会跌倒呢……啊啊，抱歉，谢谢你。” 声音十分年轻，如黄鹂莺啼，估摸着应该和自己两人同辈。 “啊呀！”一阵风吹飞修女的头纱，原本固定在头纱里的一头金色长发在人前滑落，直顺的金发在夕阳映射下闪闪发光。绿色的双眸美丽深邃，一诚似被吸入其中不可自拔。 “这语种？”四夜关注的点明显与一诚不同。 “请、请问……有什么事吗？”见一诚牢牢盯着自己看，修女也狐疑望着一诚的脸庞。 “您好，您是来旅行的吗？”四夜肘击了下一诚，走上前来询问道。 右手平放于左胸口，微微躬身，看起来很是有礼。 修女摇头，“不、不是旅行，其实我今天是来这个城镇的教堂赴任的，你们也住在这个城镇的吧，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那还真是辛苦啊！”一诚好容易回过神来，感叹道。 “不、不，不辛苦。”修女双手在胸前合十，虔诚道，“这是主给我的使命。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只……只是……”修女有点难以启齿，“刚来到这里就碰上麻烦……就是……那个……我迷路了，可是路上的人没有一个听得懂我在说什么……” 一诚恍然大悟，语言不通真是可怕。 自己能跟她沟通多半也是因为恶魔的力量，莉雅丝学姐说过，从变成恶魔的那一刻起，全世界的人都能听懂自己说的话，而听到自己的声音的人也会自动将自己说的话转换成最熟悉的语言。 虽说看到的英文字母、单词乃至一些夹杂在语句里的短句不会发生变化，但光是大体上的语言相通已经足够。 “自己无条件成为国际化的高中生了呢！”一诚心道。 不过这样说来，四夜这家伙果然很厉害，自己是直接转换接收，也就无法得知他们到底说的是何种语言，可听四夜与修女一问一答毫不拖泥带水，一诚很是敬佩。 “喂！一诚！” “什么事，四夜？”听到四夜的呼声，一诚回问道。 “你知道这一带有哪些教堂吗？” “……我记得郊外有栋老旧的建筑物，可能就是教堂。”一诚略思考了一会答道。 “那这个艰巨而光荣的使命就交给你了！”四夜为一诚打着气，“就由你负责为这位可怜的、迷路的修女带路吧。” 反正出来也是为了转移阵线，一诚不在边上，目的正好达成。 自己可没有多少闲工夫。 “四夜你不是这样吧……虽然我也不是不愿意……”能护送如此可爱的小姐，一诚自是却之不恭。 “这位兵藤一诚先生愿意为您带路。愿您尽快找到。”四夜不待一诚答话，径自对修女说道。 “真、真的吗！谢、谢谢你们……这一定也是主的指引吧！”修女眼中含泪，对着一诚微笑道，“麻烦您了，一诚先生。” “放心吧！”一诚伸出大拇指。 看到修女胸前的玫瑰念珠，一诚脸色一僵。自己是恶魔，与修女分属不同的阵营，本来不应该相遇、说话，但不放着遇到麻烦的女孩不管也是自己的人生哲学之一。 将一诚、修女两人的神态表情尽收眼底，四夜漠然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才道了句：“时候不早了，一诚，早去早回。” “好。” “那么我先走了。”任务业已分工完毕，留下来也毫无意义。 “请等一下！”修女唤住了正想离开现场的四夜。 “感谢您的帮忙。一诚先生的名字已经知道了，不知可否知道您的名字？”修女真挚地看着四夜。 “皆神四夜。你叫我四夜就行了。” “我叫爱莎·阿尔杰特，请叫我爱莎。” “那么爱莎修女，我们有缘再见。” “好的，四夜先生，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爱莎深深鞠了一躬，四夜挥手道别，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不要看别人可爱就变成禽兽哦！” “可爱，禽兽？”爱莎感到疑惑。明明是自己母语，却听不大懂。 “我是盗亦有道！”对一诚自是没有问题。 “……谁知道。”四夜诡异地道，走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不一会就消失了踪迹。 “一诚先生也会说我的母语吗？”爱莎凝视着一诚，开心道，“一诚先生和四夜先生都好厉害。” “啊？”对了，刚刚作保证的时候一诚是说过，只不过是转换的，“还行吧，马马虎虎。” “不会啊！”爱莎睁着大眼睛，道，“方才四夜先生和一诚先生一直用我的母语交流，我明白，一诚先生和四夜先生是让我放心，你们真是好人。”爱莎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等等！你说四夜方才讲的不是日语？” “对啊！” “自己的语言水平四夜很清楚，怎么会突然想到用别国语言与我交流？”一诚感到了一丝违和。 ================================== 与一诚和爱莎相反方向漫步行进，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按着挂在右耳的耳机，四夜很是享受这种独来独往之感。 然而，没有“人”能真正脱离集体的“联系”，哪怕是被报道出来的野人。飘飘乎如遗世独立是一种高级的避离俗世的态度，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四夜可还没想过要“羽化而登仙”。 一个人时常处于一种娴静的状态，必能收获很多东西。 四夜现在就在这么做。 遗憾的是时间并不长。 转角小巷处传来一个不怎么能忽视的声音。 四夜扶额，“这都是什么年代的事了。” 没错，犹如天公在与四夜开玩笑般，出现在四夜眼前的是极为烂俗的狗血场景。 更不幸的是他们恰好就挡在四夜的路前。 “我……我会很困扰的……”弱气的语气，沉鱼出听般的嗓音，一身白色连衣裙的淡粉色长发少女不停地在后退。 “哈哈……没有什么困扰的，我们只想邀请你一起去KTV而已。”少女身前逼近着三个打扮时髦满身挂饰的精壮男子，不同的发色简直就像是染发店的代表，透出一股浓浓的流氓气息。 “就是，你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乱跑，碰到坏人可就不好玩了。”为首的蓝发男子嬉笑道，手快勾搭上少女的肩膀，少女忙小碎步躲开。 “我……我没钱的……” “我们又不要钱……哈哈……” 看来还是盯了很久的猎物。 四夜从旁观察着他们，从着衣打扮，言辞举止，神态样貌以及不经意的习惯特征。 少女一直背对自己，看不到其长相，不过既然能被人瞄上，想来长得不俗。 相较之下另外三人实在不堪入目。 并非指长相，而是指其行为手段。 做出结论的四夜缓步靠近，拿出了手机。 跟在前两人身后的金发男子注意到了四夜的存在。 “你小子，干什么！”金发男子死死盯着四夜的手。 “嗯？”粉发少女闻言转身，白色的裙边绑着的金链如舞动的丝带带出一个轻盈的弧线。 碧蓝色的瞳孔如蓝天下的秋水波纹，绝美的脸庞上仍还挂着几滴泪痕。脖颈处挂着一个银制的挂坠，被两只小手紧紧握住。 此情此景，四夜忽有一种既视感涌上心头。 对，就好像刚才才遇见一样。 没有理会粉发少女救助的眼神，四夜继续低着头摆弄指间的物事。 “放下手中的手机！”金发男子大喊。 “我说你们……”四夜撇了一眼三人，冷冷道，“可以去别的地方吗？你们挡住我的路了。”没有声调的话语，不夹杂一丝感情。 “畜生！”蓝发男子恶狠狠地道，“不想惹事就快滚。”边说边比划着自己三人，隐隐有威胁之意。 “听不懂人话？”四夜看也不看三人按下了手机上的一个按键，摘下自己的耳机放进衣兜。 “混……”蓝发男子似要上前，金发男子伸手挡住在前面，接道，“还望不要打扰兄弟们的好事。” “呵……”四夜发出一阵低笑，“倒看不出还有个有头脑的。可惜只有半个。目的性尚且可以打个80分，但行动部署思虑方针则连30都不足。” 金发男子看似对四夜的讥讽并不感冒，“何出此言？”暗地做了一个挥手的动作，三人成半包围状展开。 “你们共做错了三件事。”指着挪步倚靠在自己身后墙壁上刻意与自己保持一段距离的粉发少女，四夜掰着手指缓缓道，“其一，这位小姐不论从仪态，站姿，抑或是身上装扮都不是普通人所有，按你们话来说，她方才还是在大街上奔走的，那么是什么原因会让一个家境如此不错的女孩在无人陪伴的情况下身无分文离家呢？多半是家里的原因。换言之，她现在的家人正在到处寻找，你们认为当他们发现自家的千金被一群混混搭讪会是什么反应呢？” “你以为这么说我们就会被唬住？”金发男子不屑地道，似早有准备。 “那是。”四夜打断金发男子的话，继续说道，“你们当然可以说‘我们只是想邀请这位小姐，绝没有非分之想，只是她家人未必会立马找来，我们是怕有宵小之辈趁机接近故而上前’罢了……这也是一个漂亮的借口，只要这位小姐跟你们离去，那‘主动性’条件就相对成立，哪怕是后来再遭到何等侵犯，证词怕也是偏向你们这边吧。” “哼。”不知是不是被道破心中所想，三人沉默了起来。 “如果能想到这一步，我要给你们鼓个掌。”四夜拍起手来，粉发少女和三个男子都惊讶地看着四夜。 “虽然是一个很细小的构成要素，但审判时起到的作用却是巨大的。特别是有一个好的律师的话。” “你……你是律师？”金发男子有些动摇。 “我看上去有那么老吗？放心，我不过一介高二的男生。”四夜很坦白，好像看不出金发男子眼中的凶光，“我很难理解你们是怎么想到此时此刻以此种方式出击的。设身处地来想，如果是我，在确定这位小姐短时间内不会家的前提下，先选择的是故作关心上前旁敲侧击，或送上一杯咖啡，打开她的心理防线，而不是在这个人潮涌动的时候加以阻截。白天是打消防备的一个不错的选择，可你们的冲动无疑就是一个莫大的败笔。这位小姐胆子若大一点，大呼几声，估计你们也只有逃跑的份了。自然，你们也可以装作无辜，言明是这位小姐误会了，只要口供一致，也没有什么大碍。虽有风险，也可以算是一个中策。” “继续说。”金发男子脸色越来越差。 不仅是金发男子，粉发少女也是如此，四夜正好击中了她的软肋。 若真有人利用她的无助，少女恐怕会顺势落入陷阱。 无助的人最希望找到一个可靠的避风港。 回想着这种可怕的可能性，少女的身躯不住颤抖。 “第三。”四夜微笑道，“这里还有一个证人证词，只要我带她去局里报案，纵然判不了刑，也起码可以拘留质问，想来对你们也是一个教训。”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金发男子狞笑道，本还算俊俏的脸挤在了一起。 “请指教。” “证人证言不在的话，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 “哦？你们想对我出手？”四夜不以为然。粉发少女想要逃跑，但实在忧心四夜一个人。看四夜不断刺激三人，粉发少女拉了拉四夜的衣角。 “是有如何？”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一旦你们对我故意伤害，就不是一般的纠纷了。”四夜似无所动。 “你也说过只要我们口供一致就好了。我们可以一口咬定你对这位小姐意图不轨，我们见义勇为。” “你就不怕我录音？作为你们示图侵犯这位小姐的证据？” “手机是吗？只要抢过来销毁就好了。反正你们是逃不了的。” 粉发少女很奇怪刚还逻辑清楚，头头在理的人怎么会就这样将底牌曝露在“敌人”跟前。 “这样啊……”四夜笑了笑，笑容温和，却渗人心脾。 “上！”未免夜长梦多，金发男子指挥着三人一同进攻。粉发少女躲到一边欲要呼救。 “不错，能估量对方实力，不轻易大意让三人一起上是个明智的决定。但是……” 粉发少女捂着自己的嘴，瞪大了眼睛。 “面对狮子，三只蚂蚁又有何用？” “咯吱”“咔咯”“咕咔”。仅仅三声过后，先前袭击两人的三个男子四肢成诡异的扭曲瘫倒在地上。没有惨叫，甚至连呻吟都来不及发出。 “不好意思，我其实在你们说‘证人证言都不在’的时候才录音的。我怎么可能留下我‘传授犯罪方法’的记录？”俯视着三人，四夜翻过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的录音时间只有两分二十一秒。 “我按键的姿势，你们肯定有留意，但如果这只是演戏呢？”四夜慢条斯理地阐述，“说那么多，也无非就是将你们的注意力从这女孩的身上转移到我的身上，让你们产生‘这个男人知道我们的想法’以及‘他想的很周全’的潜意识，以此强调‘我作为证人很危险’，迫使你们采用‘故意伤害’的方法对付我而已。” “既然有此身手，何必还要多造事端？……你们都想问吧？”也不顾不省人事的三人是否能听到，四夜“好心”地自问自答，“因为麻烦。” “麻烦？”四夜的话与他的行为显然有点背道而驰。 “他们没有伤及我们，那最多是清微的寻衅滋事，可动之暴力，上升到伤害罪的程度的话，就不是拘留那么简单了。我也可以一口咬定他们正欲意对你实施暴行，而他们确有此动机，再结合录音——取证程序本是个问题，但鉴于一来我们是受害人，这份录音是由我采集的，二来这也是他们想抢夺的物品，正好两相规避。对于这种游走于灰色地带的证据，检察院想必会很乐意地采纳。” “可……可我不想……” “涉及隐私的案件多数时候会隐去受害人的姓名，而他们现在的样子更多在于我对他们的‘故意伤害’实施正当防卫，你只要给我在这上作证就行了。这样一来，伤害罪与侵犯你未遂重叠，法庭应该会选择以伤害罪定性，你则作为量刑中的酌定情节。”四夜老神在在，似早已得知少女的想法，“当案件定性为刑事的时候，他们要想再息事宁人也做不到了。” “是不是太重了？说不定他们只是一时心邪……” “你倒好心。”四夜道，“我可不想以后还有苍蝇蚊子干扰。你回家后自是没事，我可就难说了。” “对……对不起。”粉发少女捏着裙子一角，轻声道，“谢谢你。”在粉发少女看来，四夜做事如此周全也是为了自己好，自己也要体谅四夜的做法。 “不必。”四夜冷冷道，一如粉发少女初见四夜时的模样。 理解？四夜不需要这种东西。 好管闲事或大有人在，然四夜绝非此等善类。 说实话，四夜已经是很看在少女的面子上，才交由公检法机关来处理，用世俗的手段先确保少女社会面得以保全，同时也在这个时间段上剪除自己负责任的可能性，四夜可以不顾自己，却不能不顾对亲友家庭的影响。 凡事都要流一个退路，而对待敌人则不留后路。 罪责罚相适应是四夜奉行的原则，但这不代表自己就不会预留后手。 “我说过，我怕麻烦。我也说过，他们挡住我的道了。”重新挂上耳机调好歌曲，四夜拨打了一个号码，交代了两句，就随手将手机卡取出，把手机扔在地上——这是一个贵重的证物。 四夜是效率主义者，比起赶尽杀绝事后繁琐的处理，四夜更看重攻心至上的理论。 适才三名男子说的话四夜还是有一点比较在意。 如果三人的目的真在“性”的方面，不至于跟随少女那么长时间。 这等人流量，跑动是不易的。以少女的姿色，若真在大街上疾走狂奔，注意到的人肯定很多，但直到四夜到几人面前为止，身旁也没有任何骚动的迹象，退一万步讲，在人群之中还能跟不丢目标是一个相当考验人的技术活，如此明确的目的，实在不像是一般混混所为。 暗中做的手势，包围的局面，一开始不贸然地树敌的谨慎，比之贪图美色，三人更像是用搭讪的方式掩盖真实的意图。 绑架，诱拐……其实这些四夜都可以接受。四夜唯一的担心就是这次的偶遇并不是一个巧合。 碰巧在自己回家的路上，碰巧在这个时间点，碰巧自己却有能力出手相助？ 这个世界没有纯粹的偶然，只有无数个必然。 若果真是如此，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自己的推论与其说是讲给三人听的，不如说是讲给少女听的。 但这番考虑，四夜没有说出来。 有时候，无知是一种武器，四夜不愿节外生枝。 所以，粉发少女跟不上四夜态度的转变。 “回你的家去吧。一个人在外游荡，家人也会忧心的。”四夜想了想，还是好心规劝一句。 “才不要！”少女撅着嘴，“他们硬要逼我嫁给一个我见都没见过的人。”声音虽轻，但其中包含的意志却极为坚定。 女孩大多向往着自由浪漫的爱情，看来少女也不外如是。 “啧……又是垃圾般的相亲和逃婚？”四夜更加没了兴趣，“那你好生小心。” 四夜连听都懒得去听。 “那个……”少女却没打算放过四夜，扭扭捏捏，欲言又止。 “何事？”四夜有点不耐烦了。 “我可以暂住在你家里吗？”少女脸鲜红的像个苹果。 “……你有病吗？”四夜停下脚步，打量着少女，半响，从牙缝中挤出这么一句话。 ====================== 特别感谢地下室虐囚的评价票，九天感动的热泪盈眶……不过同人写手貌似也拿不到，还请大家不要浪费。如果有同好，欢迎多多在书评区留言讨论，不甚感激。说不定，您今天的构思就是明天九天的剧情。这一章看不懂无所谓，不过下一章就开始进入正题了，四夜的真实面貌也将表现无疑。 PS:其实“英雄救美”的套路九天也觉得太俗，但如果是阴谋论的话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四夜是稀罕美女的人吗？呵呵……本章九天重新更改了一下，昨天电脑电量不足有一部分没补完，还望大家海涵。 第六章 藤宫澪 “……你有病吗？”打量着泫然欲泣的少女，四夜奇怪地道。 “好过分！” “你要不是有病的话，莫不成是花痴？跑到初次见面的异性家里居住，可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会想出来的主意。”四夜讶然道，“你这等容姿，无论哪个男性都不会拒绝的，就不差我一个了吧。”仅仅迟疑了一下，四夜继续大踏步走着。 再穿过一个小巷，离自己家就近了，周末的大好时光可禁不起浪费。 四夜没有说谎，也不屑于说谎，事实上，那遭逢“不幸”的三个凄惨人士几乎都自找的。 若非阻碍到了自己，纵然那群人在大街上公然调戏少女，四夜也断不会帮助。 对于少女而言，四夜是一位好心人。对于四夜而言，包括少女在内都是挡自己路的害虫。 你会把麻烦带回家吗？哪怕这个麻烦是一个娇弱的美少女？ 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多半会，一诚肯定会，可那都不是四夜。 更何况之前的事还有待怀疑。 四夜无法确定少女的真实意图，人心，本就是世上最复杂的东西。 突然有点埋怨一诚分身乏术，虽然那很大程度上是四夜的“功劳”。 短短两句话的时间，四夜已心思百转。 可惜现实不是童话，眼见离中心区远行越远，少女依旧紧跟四夜的脚步。“还跟着我干嘛！”四夜停了下来，转头喝道。若不是四夜喜走羊肠小道，估计难免引得众人驻足瞩目。 “我……我……”少女被四夜卡在话头上。 “你不如尝试着去与父母沟通看看？家人总会理解的。”四夜也觉说的有点过，委婉地补充道。 “没用的。”少女紧紧抓着自己左膀，“他们不会听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四夜对此不予置评。 “这是我第一次离家出走……”少女弱声道。 “可以看得出来。” “我没有带钱……”少女低垂着脑袋。 “我也知道。” “那……那……”少女手足无措了起来。 “还真是位不问世事的大小姐。”四夜略带讽刺意味。 “对……对不起。”少女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道歉。 “听好了。”四夜沉声道，“不管再怎么与家人发生争执，寻求不认识的外人帮助永远是最下下的选择，特别是像你这样的女孩，人之本性原为恶，被人卖了也不知道。” “我知道，你不会的……”少女声如细丝，“我能感觉的出来，你对我没有一点恶意……” “何以见得？”诚然，直觉有时可以起到预判的作用，但更多时候是不可捉摸的，一个无知少女的感觉能成何事？四夜嗤之以鼻。 少女抬起头，双目与四夜眼睛相对，肯定地道：“我真的能感觉出来的！”语气强烈，唯恐四夜不信。 “你的感觉无非是在‘我帮助了你’以及表面上‘我对你没有兴趣’的基础上推断出‘即使在我家里我也应该不会对你如何’的结论而已。你有没想过我是欲擒故纵，故作姿态呢？”四夜果断自黑，“我现在推测你是不是想是利用‘来我家暂住’的名号让你家里察觉，借故取消婚约了。” 虽说智者千虑亦有一失，但多长颗心眼总是没有错的。 “啊啦？还可以这样的？”少女歪着头，喃喃道。 “……”这天然呆是装的还是真的？ 如果是前者，四夜有一百九十四种方法对付；如果是后者…… “再见。”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四夜可不像掺和进这浑水。 “别……别走啊！……啊！”少女想快步跟上，鞋带却不识趣地断裂了开来，整个身体向四夜倒去——想是在奔跑的过程中损坏的吧。 “我落伍了？这年头少女摔倒才是潮流吗？”横跨一步躲开少女的“袭击”，一把扣住少女的肩膀。四夜可不是贪图“福利”的人。 “……谢谢……” “……你除了‘对不起’、‘谢谢’还会说什么？”能缠人到这种地步，四夜都开始怀疑是抑制力作祟了。 “……对不起。”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四夜决定与少女好好谈判。 “我只想找个地方呆一下……啊！一天就好！” “一天？” “今天我回不去的……明天！明天我一定会回去的！”少女咬着嘴唇，貌似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会补偿你的……” “一天啊……”四夜眯着眼睛。 “对的。”少女如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那好。”四夜拿出钱包，将所有的纸币都一股脑地掏出来，硬生生塞给少女，“这些钱不论你是要打车还是住酒店都够了，你总不会连医疗保险卡都没带吧……” 破财消灾，这就是四夜现在最真实的写照。 “一、一个人住？我不行的……”少女泪水连珠，啜泣道，“我……我好怕一个人的……” “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四夜呲牙咧嘴，半恐吓道，“告诉你！我家里也只有我一个人……与陌生男性共居一室，会发生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能‘看’的出来，你不会把我如何的……就、就算是，也、也只能怪我命不好，也、也是应该的……”少女向后缩了缩身子，认命地道 “‘看’？”少女后半句的自虐式发言四夜无暇理会，前半句却有一个字引起了四夜注意。 “那个……那个……”这少女斟酌了一下，解释道，“我、我好像能看到未来……” “未来视？”这倒有点意思。 “对不起，我不能很好地表达……”少女轻声道，“用心的话，可以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少女想用手势来表达，可是失败了。 “哦？那在你的‘未来’里我又是怎么样的呢？”四夜更关心少女看到的画面。 “你……你相信我？这还是我第一次遇到没有嘲笑我的人……” “这又不是很稀奇。”四夜耸了耸肩。 四夜说的是实话。能看到未来的能力，就数量而言是确实罕见，然并非绝无仅有。起码四夜的认知中，就有一种魔眼具备这种能力——传说中的“未来眼”。 “……你把我带回家里去了。” 人们对待与自己不同的特异分子，或崇拜，或惧怕，或奉之神明，或欺凌排挤。况且未来视的能力可大可小，但都不是庸俗之辈所能理解的。 将自己的苦难归结于他人的过错，是人类一直热衷做的事。 这个时候有人站出来宣称自己能看透未来，人们的反应可想而知。 或许是自认找到了能真心交流的伙伴，少女很坦白。 四夜苦笑，“这真是毫不客气的回答。还有呢？” “……你带我参观了你的家……那是个两层的别墅……”少女开始描述自己“所见之景”。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要更确切的证据，”四夜转动着耳机线，注视着少女。 少女轻蹙秀眉，摇头道，“再具体就不行了，很多条线交织在一起，随时都可能发生变化，很不稳定。” “以前就是吗？”四夜若有所思。 “是的。” “刚刚的三人，在你的‘未来’里也是存在的吗？”四夜像是抓住了什么，询问道。 “没有。”少女思索了片刻，道，“未来的景象只会偶尔浮现在脑海里，许多都是片段……” 疑惑地看着四夜，少女不明白四夜为何对自己的能力如此感兴趣，甚至刨根究底。 “很好。最后一个问题。你曾‘见’到过‘不幸’的未来吗？”凡事有度，追问过了，反而不美，四夜深谙此道。 “见是见过……只是……” “说吧。” “但都没有真实发生，好像被什么回避掉了……像今天这样还是第一次……”少女颤颤巍巍地道，显是很受惊吓，余魂未定。 “不触及‘世界系统’就改变？”四夜陷入了沉思。 “未来眼”能够看到未来的景象不假，但使用有其代价，身体将会停止生长，力量使用过度，眼镜和头发会染上紫色，同时伤及现实中的视力。这样，自幼便“觉醒”的少女显然不是未来眼的持有人。 再者，少女提到了无法主动发动此能力，虽说未来视不乏这种情况，但还是应该考虑下别的可能。 难尽全貌，无法具体到人事，未来的变动，灾难的避离…… 四夜脑中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正如肩膀痛可能是心脏引起的并发症一样，少女的未来视也可能只是其他能力的表见形式。 当然，所有的假设都建立在少女说真话这一前提之下。这才是最根本的。 骗人谁都会骗，但关键不在于是谁骗，而是谁被骗。 恰好某种程度上，四夜就是那种“容易被骗”的人。 四夜从不妄断真假，即便眼前的少女实在不像有能力扯谎的样子。 本持宁杀错不放过理念的四夜，若要确定少女的能力，确只有请她回家做客一途。 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了原点。 可结果转而有利于少女起来。 仍是那幅娇柔到似乎人畜无害的样子，四夜却已有所提防。 一般人在自己的秘密被他人知道后，纵使表面维持关系，私下也会多加留意，像少女这样轻松以对的，四夜还遇见过多少。 “说不定，这女孩意外的是个不可小觑的人。”四夜暗道。 四夜揉动着隐隐发疼的太阳穴，评判着接下来举动的优劣得失，一时无话。直到少女欲再度发言才出声道，“我可以允许你来，但先前也说过了，只有一天。” 少女喜形于色，鞠了一躬，“实在是太感谢您了。” “你叫什么名字？”毕竟是要进门的客人，总得好好接待，就算这其中有半胁迫的性质。 “藤宫澪（ふじみやみお）”少女答道。 四夜赞许般地微笑道：“果然人如其名，是个好名字。” 藤宫，是那个新近崛起的财团吗？四夜倒是曾经与之打过交道。 “您真会开玩笑。”红霞飞上了少女的双颊。 “我叫皆神四夜，你叫我四夜就行了。” “好的，四夜先生。您也是，叫我澪就行了。”少女轻笑道，得到四夜的应承，少女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不必拘束。不过话说在前头，出了什么问题自己负责。”四夜觉得还是有必要给藤宫澪普及一下“一般向的常识”。 优雅地转了个圈，犹如白天鹅般娇立在四夜身前，捏着裙角，做了个贵族女孩做的提裙礼，“我相信四夜先生。” 美少女，尤其是娇柔的美少女的期待是每一个身为绅士的男子都不忍辜负的。 “先声夺人，表明态度立场，充分利用男性逞强的性格，将之推到道德的高台，从而使得对方不容易对自己下手。这女孩心计不一般！”只不过四夜的思考回路与大多数人南辕北撤。 小心驶得万年船，“但愿不要阴沟里翻船才好。” ================================ PS1:这次时间赶，最近忙着考试，就暂且发这半章上来，没错，实际上本章只完成了一半，还有一半的稿子正在编排中。预计今明两天放出，届时将不会另开章节，同归于本章之中，以“更改章名”为信号。望大家见谅。 PS2：第一个登场的女主出现了！但不是第一女主。“藤宫澪”这个原创名字九天想了很久，最后直接拿两个作品互碰——这个似乎是九天最喜欢的套路……不过如果从汉字的角度，不知道有木有读者猜出到底她拥有的是什么能力？ PS3：上一本书重在打斗，这一本书重在谋全局。很多对话是九天精心设计的，但若是让读者感到不快繁琐，九天在此道歉，下几章就会比较畅快淋漓了。 PS4：原设定四夜有个可以生死交换的朋友。放心，不是一诚。 PS5：不要无视我之前对四夜的介绍啊！那对之后的剧情有暗示的！ 第七章 风波 “打扰了。”澪在玄关前行了一礼。 “说过了，这里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住。”四夜在“一个人”三个字上着重音调。 “那四夜先生的父母呢？” “他们与我分开住……话说，这幢房子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换’来的。”四夜颇为自豪，可转念想到自己的财政，又不禁垂头丧气了起来。 果然，这个世界最能衡量“价值”的还是钱啊！ 澪不可思议地张着嘴，发自内心的羡慕道：“四夜先生的父母就这么放心四先生一人在外？真好啊……四夜先生不怕寂寞吗？” “嘛……作为一个‘男人’，将来总要独立的，也算是一种社会实践吧。”四夜指着自己，强调道，有意提醒澪现下的局面。 虽说是为了确定澪的能力才带她回家，但这绝不是什么恋爱轻喜剧的展开，四夜很清楚，也希望澪清楚。 从心理学角度来说，要想对某一对象下手，不管做什么，最有利的前提条件莫过于使后者处于一种信赖或最低限度的防范状态之中。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共度良宵，发生什么事都不足为奇，四夜要尽力避免意料之外的“异常事态”，比如看到澪无防备的样子或是被人叫嚣成“青春”的展开，否则事后澪潜意识的对抗和排斥情绪进一步升级，势必不利于调查的进展。 当然，也不可否认很多时候，好感与厌恶相伴而生，几率各占一半，四夜不愿冒险——这不是游戏，也不是攻略，只是为达到目的的一种手段，风险越小越好。预先的提醒，旨在塑造一种正人君子的形象，降低事件出现分歧的可能性。同时，站在能尾随陌生男性来家里的澪的立场思考，有两种情况，一者，澪清纯的表面下是闷骚的性格，这样一来，四夜保持的距离感就容易成为一种让澪主动出击的催化剂；一者澪的确不明世事之险恶，是个十足十的天然，那么四夜也能利用这种不偏不倚的中庸立场来把握对方的变化，可谓以退为进。在不了解对方的情势下，四夜的做法无疑是极为理性的。 有理性就会有感性，有谋全局的精英也必有打乱节奏的另类。 四夜是前者，澪就是后者。 “我明白了。四叶先生真成熟，和我这种半吊子实在是天与地的差别。”澪浅浅一笑，以自谦的方式将话一带而过。 故意忽视语句中的主要意思，利用次要意思打掩护随带夺走话语的主导权，这女孩，很聪明。四夜心道。 认为笨的女子才可爱？ 愚蠢，真正聪明的女子反会装笨来接近男人，激起男人的保护欲进而加以控制。人世一切皆为博弈，宁可高估别人切勿低估别人。高估对手最多略感麻烦，低估对手却可以让你死无全尸。就连一向怕麻烦的四夜，在这里也选择了前者。 “请坐。”话虽如此，招待还是做好的。送上一杯暖茶，四夜将电视遥控机交给了澪，“想看什么自己调台，我去做饭……” “这怎么好意思！”澪慌忙地站起身，双手按着胸口，诚恳地道，“是我来麻烦您的，不如就让我来帮忙吧。” “慢！”四夜狐疑地看向澪，问道，“恕我冒昧问一句，你在家里做过饭吗？” 澪羞涩地摇了摇头，接着坚定道，“我可以学的！” “免了！”四夜决定有时候还是要自力更生，至少能保证活的比较长。 十指不沾阳春水……就算不会做出黑暗料理也不会高明到哪里去，别看四夜这幅样子，他对自己的生活质量要求还是很高的。 “有忌口吗？”四夜又问了一句。 “没有。但真的……”澪似又想说什么。 “没事，到来即是客，一尽地主之谊也是应该的。” “谢谢。”无法反驳四夜的话，澪乖乖坐在沙发上，手虽调拨着频道，脸却一直面向着四夜，估计是寄人篱下又受人款待而不知所措吧。 “真是的，早知道就不要来不是更好？”四夜暗自嘀咕，打开了冰箱。 记得昨天还储藏过一些熟食和做多了的菜，只要重新加工一下就可以入饭了……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冰箱里空空如也，徒余几听标明外文的饮料，就像是在嘲笑四夜的无知一样。 “卧槽！”咬着自己的食指第三节，四夜尽可能使自己表现得看上去不至于面目狰狞。 “怎么了？”四夜几近癫狂的模样，澪害怕地退到沙发的一角，颤声道。 四夜对自己的记性一贯有信心，不至于犯如此低级错误，可此情此景…… 拖着脚步来到庭院外，安置在侧门后的垃圾箱退满了剩下的包装纸和保鲜袋以及那可以叠火箭的罐装可乐瓶。 能自由出入自己家中，熟悉垃圾箱位置，毫不客气的做法，一扫而光的手段…… 犯人已经呼之欲出了。 凝望天边的落霞，四夜的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我去你大爷的兵藤一诚！我咒你今天晚上被人砍！”四夜怒吼道。 一语成谶，事实上，今天晚上一诚还真的被砍了。 可现在的四夜并不知情。 扭头看向探头的澪，四夜平复了下心情，无奈道：“看样子，家里已经没有东西了。我去买点东西，你在家留着。” “我和你一起去吧。”澪精神奕奕。 “不用。”四夜否决了澪的提议，“现在你的家人应该在找你，在街上闲逛不是一个明智之举。我可不想被误会成和你有什么关系。” “可、可是……”澪涨红着脸，玩弄着自己的头发。 “何事？” “我没有带换洗的衣服……”澪用仅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双手盖着脸，看不到她的表情。 “……”四夜倒忘记了，沙久耶在名门女子学校是住宿生，即使周末偶尔能来也不会过夜，自己一高二男生，自不可能有女生的衣物。 “好吧，”澪的请求合乎情理，四夜也不好拒绝，“但上街要小心，万一被发现也不能说和我有关。”四夜上了一个保险。 四夜的态度很让人放心，但一点兴趣都没有，纵然是澪也不禁有点沮丧。 “我知道了。”澪轻声应和。 “那就好。” ================================== 两人的运气很好，夜幕降临，另一种形式的城市正在苏醒。有人群作为掩护，两人也就没必要战战兢兢，显得行迹诡异。 既然都跑到外面来了。四夜索性就带澪去到一间较高级的中餐馆进餐，采购的事不急，需要的只是原料，附近就有许多大型超市，况且，饿着肚子也不好干事。 这间中餐馆名叫“慕凝雅苑”，店长是一名喜欢中华料理的日本人，这个名字还是他拜托四夜题的，取“慕名而来”和“凝瞩不转”之意。 四夜精于料理可不是说笑的，真论起来的话，四夜在整个日本料理界都颇具威名，这间餐馆与四夜就有着不少往来。 听闻四夜前来，店长亲自出来迎接。店长人已至中年，眼角已有尾纹，两鬓稍有斑白，穿着个绣有兰花的功夫装，在高拔的身体支撑下略有功夫大师的意味。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这间‘慕凝雅苑’的店主，杉山哲也杉山店长。”四夜充作桥梁，穿针引线。 “您好。”澪躬身道。 杉山笑道：“我还道你这时候怎么想到来了，原来是佳人有约！这里不忙着说话，等一下。”语毕，对正在走动的店员招呼道，“赶快给贵宾收拾一个包间！”引领四夜和澪前往。 打开一扇紫檀木制的房门，三人进到了一个中等包间。 包间面积不大，却一应俱全，精细的做工，伺候在旁的店员，新鲜出炉早已放好的菜肴令人食指大动。 “这里是特殊VIP房，做我们这行的，还是要多清醒点。”见澪环顾四周，杉山解释道。 澪细心留意过，这间餐馆装修古朴，但不拘泥于中式风格，而是将和式与中式风格结合，清雅的环境，木质的屏风，惬意的气氛，配上大堂双龙戏珠的喷泉，整个给人营造一种置身山水画的感觉。 一些特设的分隔开来的座椅，能使一个桌子的谈话不影响到隔壁，喜清净的愿意来，喜谈天的也愿意来。菜式的价位不高，也就中等阶层，充分照顾到了低端客户。 这位店长很厉害。澪心下如此评论道。 “请。”待澪和四夜入座——杉山本想请四夜坐主位，被四夜婉拒了，杉山微笑道，“那好，我们自家人也就不客气了。” “这是自然。”四夜也笑道。 “最近可好？怎么都不来了？”杉山挥手示意了一下，周围的服务员陆续退下，接着道：“我还以为你对女人没有兴趣呢！”瞄了一眼坐在四夜身边的澪，杉山调侃道。 杉山喜喝酒，不过照顾澪和四夜，只点了扎果汁。 “说笑了，这是我的朋友。藤宫澪小姐。”四夜淡淡笑了笑，给杉山介绍道。 澪轻轻一笑，心下纳闷，这两人一个是长辈，一个是晚辈，可言谈之间居然平辈相称而毫无违和，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杉山哲也”这个名字澪是听过的，传闻是仅仅用了两年时间就做到了日本餐饮的前列，还有进一步向其他领域进军的趋势。作为一个中层大资产家，是各方极力拉拢的对象之一。看起来，四夜与杉山关系非同一般。 “藤宫？莫不是新近崛起的藤宫财团？”杉山欣喜道。 “藤宫”这个姓氏并不少见，但杉山下意识认为能与四夜同行的人非富即贵，倒也没有猜错。 “是的。”澪大方地点头，“杉山店长的事我从家父处也了解不少，堪称餐饮界传奇啊！” 虽然澪有脱线的属性，正式场合却很发挥作为千金大小姐的社交能力。 杉山忙不迭地摇手，苦笑道：“传言当不得真的，若不是有四夜兄弟帮忙，我早就沦落街头了。” “哪里，杉山你也太谦虚了，我只在前期帮了你一点点，有这成绩完全是你自己打拼出来的，可不要冠在我的头上啊！”四夜摸了摸鼻子，笑道。 “这是怎么一回事？”澪很好奇。 “这？”杉山窥探了下四夜的反应。 四夜撇了撇嘴唇，“我还没说。” 闻言，杉山兴致突然来了，一边劝两人尝尝菜肴，一边将“慕凝雅苑”的起步发展历程截取了一部分向澪缓缓道出。 当时的四夜负责的事项是拓宽父亲企业的门路，对有前景的行业加大投资额，本来这间餐馆不会被四夜拿上议程的，只不过一来餐饮行业获利颇丰，二来中华料理菜式更新速度快，易于吸引国内外客人。这间餐馆虽说客源量少，但厨师手艺尚可，更关键的是整家店的店员都抱持着同甘共苦，不离不弃的想法在做事，为此也没少让店长难过纠结。可能是因为联想到了父亲事业的起步，这曾因管理不善而陷入低谷的餐馆引起了四夜的注意。 在四夜看来，经济迟缓的年代有着这么一群伙计，这就已经有足够的价值了。 建立新店址，更改店名，扩宽原料进货源，前期宣传，菜式菜单的更新基本都由四夜一手包办，其代价是四夜以新餐馆前期的帮助等价于资金入股，占该餐馆的45%，是名副其实的大股东。前段时间，“慕凝雅苑”在全国各地陆续开分店，并以此作为基础开设宾馆扩大规模，四夜也爽快地拿出了10%的股份让店员持有，激发大家的积极性，因此老资辈的店员大多与四夜极为熟识。可后来上了高中也就很少来这里了，最多也是与店长通个邮件，了解下经营现况而已。 感受到身旁炙热的视线，四夜举起杯子，苦笑道：“你也太夸张了，这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来，敬你一杯！” 敬酒是中华的传统，身在中餐馆也算半个入乡随俗。 两人轻碰了一下杯子…… “等一下！”房门外传来服务员劝阻的声音。 “让开！”这是一个低沉的男声。 澪身体颤抖了一下。 “嗯？”杉山眉头一挑，邀请宾客发生这种事面子上也不好看。 “失礼了！”杉山笔直站好对四夜深深鞠了一躬，“打扰四夜兄弟的雅兴实在过错！” 四夜笑着摆摆手，道：“杉山兄不必如此，说来可能是我们招惹过来的，反而要和杉山兄道歉一下。” 澪脸色苍白，双手死死抓着桌布一角。这番举动自是逃不过四夜的眼睛。 杉山愣了一下，看了看四夜，又看了看澪，恍然大悟道：“难不成……” “我明白你在想什么，但你肯定想错了！” “我明白的，年轻人嘛！”杉山“识趣”地乐道，“在我的地盘，四夜兄弟尽管放心！” 四夜叹了口气，他敢肯定杉山已经想歪，怕是想成四夜和澪私奔出来的。 杉山还真是这么认为的，尽管他还在疑惑是谁有那么大能耐敢动四夜…… “呃……算了，还是请他们进来一叙吧”四夜深知越描越黑之理，倒不如当场对质。 无视泪眼汪汪，求助地看向四夜的澪，四夜径直道。 “够痛快！”杉山竖起了大拇指，高声喊道，“放他们进来！” 门口挤进了五个成年身着西装的黑衣大汉，其中一个拎着一个女式皮包，比较好玩。 “你们是何人？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杉山正襟危坐道。 中间站着的黑衣人向前一步，躬着身道：“鄙人河川智臣，对于吵到了杉山店长，鄙人深感抱歉，待得鄙人完成任务，必登门谢罪！”语气诚恳之极，一时倒让杉山无话可说。 只见河川智臣慢步行至澪的位置前，恭敬地道：“小姐，您跟我回去吧。” “这是？”杉山询问似的对着四夜。 “离家出走。”四夜打了个手势。 “我不回去！”澪斩钉截铁道。 “那我们只能冒犯了。”河川歉意地道，“来人！不要伤着小姐！” “是！”四个黑衣人齐齐迈出一步。 澪绝望地一笑，“如果让我回去，我还不如横死街头！” “小姐言重了。”河川稳住脚步。 “救我。”澪朱唇轻启。 四夜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微侧着头，像是不愿看到澪。澪绝望地闭上眼睛。 毕竟是自己赖着别人不放，四夜纵是君子，想是也不耐烦了吧。 “如果我们没有来这里的话……我们还能在过一段时间。”澪突发奇想。 下一瞬间，以澪为中心开始了异变。 空间像游戏程序发生了修正般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杉山和河川犹如时间定格般一动不动，风开始吹起，包间里本没有如此强风的。 时间在扭曲，桌上的饭菜也开始消失，追溯到了没端上来之前。 四夜脸部抽动了一下。 “原来如此。”四夜邪魅地一笑，按着澪的肩膀，低唤道，“我帮你。” “我帮你”这三个字仿佛带有神器的魔力，澪很快安静了下来，周围也迅速恢复成了原样。 “小姐，别闹脾气了，老爷已经发火了。”河川苦口婆心劝道。 “既然她不想回去，何必勉强。”四夜发话了。 河川拱了拱手，冷峻道：“不知兄弟在此，多有得罪，但这乃是藤宫家家务事，还请兄弟高抬贵手。” “就是！你小子算什么东西！”河川谈吐得礼，但后面的小弟却没有那么好的修养。 “别吵！”河川训道，“别惹是生非！” “是。”四人齐声道。 “藤宫家家教果然不错，可为什么要肆意干涉自己女儿的幸福呢？”抚摸着澪的头，四夜浅笑道。 “不知阁下与我家小姐是何关系？”河川皱了皱眉。 “朋友，相交淡如水的朋友。” 澪不满地撅着嘴。 “那还请阁下不要对藤宫家的事妄自揣测。” “混账！敢对皆神兄弟这么说话！”见四夜被人指责，杉山也站了出来帮腔，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抬出“皆神”之姓也是有此打算。 “……皆神（みながみ）？皆神财团？”河川好似被触电了一般，急切地问道。 皆神的路是四夜铺的，但后续四夜是不做理会的。自四夜“颓废”后，已长时间没有过问自家的企业，仅仅从打过交道的资产家那里略知一二，在四夜的心里，这恐怕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 然而，四夜不知道，不代表其他人不知道。杉山就很清楚皆神财团到底发展到了何种程度。 “……怎么啦？”河川的沉默反倒令四夜有种不祥的预感。 “您是皆神四夜公子？我记得皆神家只有一子一女。”河川谨慎地问道。 叹了口气，“对啊！”四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河川说话上不接下的，没有逻辑可循也就把握不了节奏。 “大哥，皆神四夜，不就是……”其中一个黑衣人眼睛一亮，想要吱声，被河川压下，“别多话。” 视线奇怪地在四夜和澪之间来回转着，河川拨通了一个号码，用手捂着话筒道。 “好的……我明白了……是的……” “皆神少爷，我们无意与您相争，既然您要维护小姐，我们只能据实禀报，望您见谅。”河川对四夜鞠了一躬，道，“小姐就拜托您了。” “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澪明天就回去了。”四夜可不想带个拖油瓶。 “这个……有一个问题。”河川从身后的一个黑衣人处将皮包递给了澪，道，“小姐，太太说老爷很是生气，最好还是过段时间再回家，这里有您的信用卡和钱物，您收好。” “还是妈妈待我好！”澪拍着手笑道。 “那就又要麻烦您几天了，四夜先生……”澪像被遗弃的小猫那样瞧着四夜。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 “拜托您了！”五个黑衣人一齐鞠了一躬。 “……你的计谋？”四夜盯着澪。后者不断摇头。 “好吧……反正我这里房间空着。”迫于形势，四夜想先答应再说。 “如此劳烦了！走！”目的达成，黑衣人有序撤离。 “卧槽！真麻烦！”四夜靠在椅子上抱怨地道。 澪走上前摇动着四夜的衣袖，撒娇道：“拜托了嘛！” “我开始怀疑你们是不是商量好演这一出了。”四夜扶额。 杉山暧昧地看着两人，“好心”建议道：“有需要不方便说的话，我这里一应俱全的。” 阴郁着脸，无力辩驳的四夜自暴自弃地解决着桌上的食物。 “有进步……可惜太冷了。” 还好，有了一个不错的收获。 ================================== 回到家中，为防万一，四夜直接将浴室和上一次帮一诚约会一并收拾的房间让给了澪，就跑到自己卧室中倒头大睡，大好的周末……先是睡眠不足被损友吵醒，又遇外国修女，接着狗血地“英雄救美”，又狗血地跑进来“逃婚”的戏里，接着与美少女同居的日子开始，心中当真百感交集。 想着想着也就沉入了梦乡，今天格外的累。 隐约中似听到了谁的呼唤，那是来自心灵深处最远古的记忆。 =================================== 第二天…… “四夜！我到底该怎么办！”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头疼原本是一种拟制的状态，但现在四夜真的觉得有点头疼了，还是针刺痛的感觉。 但看着眼前全身破烂，狼狈不堪伤痕累累的旧友，四夜只得道：“说吧，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 PS1：本来是打算合并到第六章的，但看起来这次字数有点多，就独立一章了。 PS2：第一阶段世俗线通完，准备开打BOSS，四夜的力量将第一次运用。 PS3：看了本章的读者不难察觉隐藏在藤宫澪身体里的可怕力量，虽然只是点到即止。 PS4：不知道读者是否还记得序章II里提到的莱纳给少年的见面礼？ PS5：后几天九天要准备考试，可能更新不了，但还请大家多多留言，九天一定会回复。 下面的章节接近原著的剧情了，大家可以提出自己的看法和意见，说不定九天会予以采纳。 PS6：藤宫澪的印象图已经发出，等过几章后放四夜的。 第八章 探究 四夜生平最恨的三件事，扰人睡觉、扰人睡觉和扰人睡觉。 脑袋一直在高速运转的人，最渴望的就是能休息一下，对，就像是考试前夕的挑灯夜读、临阵磨枪以及考完试后的身心俱疲，卧床不起。 四夜就是这样，只不过比起常人而言，四夜大脑需要处理的信息量“略微”有些多而已。 但是，再怎么样，四夜都不可能对现在的一诚视而不见。 “四……四夜，我已经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或许是愤怒，又或许是疼痛，一诚语气中感情波动很大，一手撑着玄关大门，却丝毫没有平日的生气。 “先别忙着说话，”皱着眉头，四夜打断一诚的发言，将一诚搀扶进来，如扯线木偶般地拖着身体，脚底的泥巴在客厅画出了一条条黑色的曲线。 大腿和腹部都被刺穿，没有流血，却冒着几缕黑烟。 四肢多处擦伤，手肘膝盖处还粘有几根青草，额边尚有血渍，唇角略显浮肿，原本蓬松的头发更加凌乱，就像摔倒在水泥地上并打滚三周半的结果。 一般人不会跟自己开这种玩笑，倚在沙发上的一诚有气无力，双目无神，嘴中犹自嘀咕着什么。 看样子拖着这个身板跑来自己家里已经是一诚的极限了。 “你遭逢鬼上身了？”四夜嘲弄道，“最近倒是诸事不幸啊！”朝半躺的一诚扔了条湿毛巾，四夜身着睡衣坐在了一诚的对面，一边说着，一边转动着桌子上装满水的茶杯。 “……”一诚嘴巴微张，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 事关堕天使和恶魔，四夜一介凡人，实力的差距太大，对……就好像夕麻——或者更应该叫“丽娜丽”，对比自己那样。 见一诚磨磨蹭蹭犹豫不决，四夜轻叹一声，道：“是‘恶魔’的事吗？” “你……你……”一诚一跃而起，惊讶地指着四夜。 “这很奇怪吗？”四夜平静地道。 “四夜你知道有‘恶魔’？”一诚试探性问了一句。 “废话。” “你怎会知道的？” “那你又怎么知道的？”四夜抛回了问题。 一诚满脸苦涩，“此事说来话长。” 四夜淡淡一笑，道：“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出一二，是因为‘天野夕麻’吧？” 一诚瞠目结舌，良久没有回应。 品了口茶，四夜继续道：“异常的事总是一种前兆，这个女人主动对你展开攻势，若非心仪已久，既是别有用心，你的情况……只有可能是后者……” “太伤人了啊！混蛋！” “你不是被伤惯了吗？”四夜没心没肺道。 “那也无法推出‘恶魔’的结论啊！”一诚也学会了转移话题。 “其实在你和天野夕麻约会的时候，莉雅丝吉蒙里曾来找过我。” “部、部长？”这可是预料之外的事情，“部长跟你说了？” 一诚惴惴不安，担心四夜会否也不小心成为了恶魔的眷属。 “那倒没有，她只质问过我是不是三大势力中的人。”四夜嗤笑道。 “诶？” “恶魔、堕天使、教会……这三者中，你自然不是教会中人，没有纯粹的信仰，满脑子胸部的人，即便是加入了估计也很快会被作为异端逐出门户。”四夜轻笑道。 “胡说！！”一诚大吼道，“胸部才是一切！胸部才是正义！” “……这个问题我不想再谈。” “那么我还有堕天使的可能吧，四夜你……” “这是当然。我根本没有说‘你是恶魔’这句话啊！”四夜耸了耸肩。 “那刚才……” “我只说‘是因为恶魔的事吗’，而没有说‘你是恶魔吧’？”四夜一脸狡诈。 “你在诈我！”一诚怒起。 四夜摇摇头，缓缓道：“嘛……不要激动。说起来，我也是见过‘恶魔’的人，无须大惊小怪。” “恶魔！？” “你就当成我也是‘SacredGear’的宿主好了。”四夜说出了一个尚可的理由。 “唉……我就知道四夜你没那么简单的……”好一会儿，一诚长吁一口气，又坐了下来。 从莉雅丝处得知天野夕麻是堕天使的时候，一诚已经有点怀疑。照理说，堕天使要匿去自己的行踪，总不至于留下些蛛丝马迹，断不可能单纯因为“接触不深”这个理由就放人一马，四夜能记住必定有所依仗。 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四夜，只有一诚才知道自己这位兄弟的可怕。 这样的人，有着超越寻常的力量，一诚认为也是很正常的。 “……看来跟我混久了，你脑子终于有点开发了。”四夜嘴下不留人。 “……你能不要把什么东西都往自己脸上贴金吗？” 两人一唱一和，原本紧张的气氛也松弛了下来。 “于是，你想去救那个修女？”四夜针对一诚的情况做出了总结。 “爱莎是我的朋友，她被抓走了我无法弃之不顾！”一诚回答的很干脆。 “……你‘上司’的意见呢？”四夜没有急着表态。 “部长她反对这次行动……”一诚显得情绪很低。 同为神器持有人，一诚却丝毫不觉得四夜会对自己下手，三年的“孽缘”不是开玩笑的。虽然一直以来四夜经常指出一诚这种想法的幼稚天真。 这也许也是四夜与一诚相处融洽的最主要原因吧。 但信任是一回事，胸无城府又是另一回事。 两人默契地各留一步，一诚没有追问四夜神器的由来，四夜也没深究一诚成为恶魔后的遭遇。目前获知的，也不过是一诚由莉雅丝救回，转生成了恶魔，帮助莉雅丝在做事而已。 很多时候，结果往往比过程更重要。四夜和一诚都留下了足够的空白。 四夜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对一方势力贸然下手，无异于直接宣战，最次也会被对方抓住把柄，你部长考虑的不无道理。” 短短的一句话，四夜就分析出了莉雅丝的立场以及三大阵营的关系。 “和平的背后难免风潮暗涌，倒是与人类世界差不多。”四夜不屑道。 “……” “于是你就跑过来了？拖着这个伤？”莉雅丝那姑且还可以说是一诚急躁所致，可按一诚的话，那个修女却拥有连堕天使、恶魔都能治愈的力量，从初次见面的印象和一诚的转述，绝不是一个会不管一诚伤势、不理他人死活的人，换个角度看，足见当时的形势之紧急。 “万分抱歉！”一诚却以为四夜在追究他弄脏自己家的责任。 四夜没有纠正一诚的错误理解，只无奈笑道：“得了吧，谁叫我认识你……” “那我们该怎么做？你一向是我们中最有主意的。”一诚相当依赖四夜的判断，长久以来，四夜在死党中都是作为主心骨的存在。 如若没法，不如就自己与四夜双闯敌人基地救回爱莎。一诚如是心想。 “你知道他们的根据地么？”四夜看透了一诚的想法。 “应该是在教堂一块。”一诚凝重地开口。 “你的实力如何？”四夜在谋划着什么。 “不行啊！除了这只手。”一诚摆了个POSE，将左手伸出，以意念驱动，向四夜展示了下自己持有的神器，“丽娜丽说——啊，就是夕麻，这是件极为普遍的神器‘龙手（twicecritical）’，效果是在一定时间内将持有者力量提升为两倍，可我就……”一诚越解释声音越低，最后丧气地低下了头。 就这样根本不可能救出爱莎啊！ 现实是残酷的，零就算倍增再多还是零。 难道不得不靠四夜了么？就是不知四夜的神器是什么…… “对了，四夜你的神器是？”一诚终于想到了这个问题。 “和你差不多，也只是个极为普遍的神器，多数人称之为——‘复写眼’。”配合着话语，四夜右手划过面颊，重新睁开了双眼，两个闪烁着红光的朱红色五芒星魔法阵嵌入瞳孔。 “这、这是？”一诚捧着隐隐作痛的左手，没有错，这是神器之间的共鸣。 四夜给人的感觉在适才一眨眼间顿变，那看不出感情色彩的双瞳似在冷冷地诉说着一些难以名状的东西。 四夜微微一笑，用同样的动作将复写眼收回，接着道，“这个东西最多只能复制一些魔法——这还要看持有人的解析能力，若是一些大型复杂的魔法，怕也是无能为力的。” “那堕天使……” “我这能力也没怎么用过，临场的话先不说能力，光是谋略就低人一等了。” “那你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能力的？”一诚敏锐地抓住了四夜话中的矛盾之处。 “我刚才不是说过么，我也曾见过‘恶魔’，这就是他告诉我的。” 与自己的经历十分相像，自己也是为莉雅丝部长所救才幸免于难，四夜可能也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黑历史吧。虽不好追究，但一诚相信了四夜的说法。 “这么一说感觉希望好飘渺……”一诚看了看左手，紧咬着牙齿。 “那倒不见得。”四夜又轻抿了口茶，眼角瞄向窗外，“还有希望。” 四夜的话就像黑暗中的灯塔，指引迷途者的方向，一诚望向了四夜。 “莉雅丝吉蒙里应该对你说过这样的话吧：‘利用恶魔棋子转生的恶魔眷属，每一个都有着对应棋子的特质’？” “是、是的。” “转生你的是什么？”四夜扫过一诚的左手手甲。 “莉雅丝部长说，那是八个士兵。”一诚尴尬地笑道。 毕竟一般人听到自己的位阶如此之低，难免自怨自艾感叹前途多舛，一诚也不例外。 “你认为‘士兵（Pawn）’是最低级的？”四夜以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你忘了我教你的国际象棋的规则？” “规则？” “士兵的特性是什么？” “升格！”一诚顿然醒悟。 “没错，‘士兵’在抵达对方阵地的最深处时，就能够升级为‘国王’以外的任何棋子。也就是说，具备除‘国王’以外任一棋子的特性。” “太棒了！……可，这‘最深处’的概念很是模糊啊！”欣喜之后，一诚发现了问题的实质。 四夜压了压睡得翘起的头发，淡淡道：“如果我所料不错，恶魔棋子若套用的是国际象棋基本的话，这个‘最深处’的定义应该是由‘国王’决定的。” “决定？” “对，两军交战，国王即是执棋人，那么，国王就可以对‘敌方阵地最重要的地方’做出定义。换言之，只要莉雅丝吉蒙里认定教堂是敌方阵地深处，你就可以实现‘升格’。” 一诚重重呼出一口气，道：“那为什么部长没有对我说过？” “看你这身未加任何处理的伤势，就知道你恐怕是在莉雅丝吉蒙里说到一半时便冲了出来了吧……”四夜一副受不了你的表情。 一诚傻笑着摸着头，转念一想，叹道：“可即使是这样，部长没有同意也是事实……” 四夜弹了下一诚的脑门，道：“你是她的眷属，她如真有此意，早就把你关起来了，还会给你找我的空余？” “我说的对吧……”四夜转过头，高声道：“莉雅丝学姐？” 一诚大骇，连忙站起，环视四周。 庭院外闪过几道人影，顷刻间便立于房内，一诚放眼看去，不是莉雅丝一行人又是谁。 “部、部长！”一诚很是慌乱，正坐在地。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弟弟。”莉雅丝将额前的一缕红发拂到耳后，柔声道，“我没怪你，起来吧。” 看向悠然自得翘着二郎腿坐着的四夜，莉雅丝苦笑道：“但你不找我们商谈倒是令我很受打击……” “对不起，部长！”一诚双手撑地，俯首帖耳。 “一诚前辈是坏人，让部长担心。”萝莉长相，身材娇小，没有记错的话，四夜记得她姓“塔城”，很多人喜欢叫她“小猫”。此时的小猫正指责着一诚，四夜却可以从其中听出潜在的一丝关切。 “阿拉阿拉！坏孩子要接受惩罚啊！”大和抚子的完美形象，黑色的马尾辫，端正的举止，本学园偶像之一——姬岛朱乃也以指点唇，露出了清新但夹杂着抖S意味的笑容。 “一诚，有事可以说，没必要逃。”这么说着的是被称之为驹王学园男生敌人的木场佑斗，据了解，这货在女生中的人气极高，稍有不慎就会沦为某些本子的素材。 有一堆不错的同伴呢！一诚。四夜心道。 “我的仆人多亏你照顾了呢！皆神同学。”莉雅丝轻声道。 “……”没有搭腔，四夜扫视了下房中的四人，笑道，“还真是蓬荜生辉，驹王学园的名人一下子就来了四个……不过你们不觉得未经主人允许私自入室，暂且不论法律，是一件很没道德的事吗？” 没来由的，四人齐齐感到一阵凉意。 “喂，四夜……”一诚扯动了四夜的衣袖。可惜四夜丝毫不为所动。 莉雅丝最先发应过来，微笑道：“给你造成困扰真是抱歉，不过我们也只想带回同伴而已，很快就会离开。”拉起在地上跪着的一诚，莉雅丝又道，“回去吧，一诚。” “但、但是……” “够了，一诚。”这次发话的却是四夜，“你先回去，想来莉雅丝前辈对你还有话说……对吧？” “……是。”处处被抢白，饶是一向素养很好的莉雅丝也不禁有丝恼怒，“走吧。朱乃，用转送魔方阵。” “好的，莉雅丝！”素手拉过一诚，朱乃开始吟唱起了咒语。 “还有一件事，”对站在魔法阵准备转送的一诚，四夜作最后提点，“国际象棋的高手对决中，‘士兵’往往是将死‘国王’有效手段。” “什么……”“意思”二字还未说完，一诚连带着朱乃、小猫、木场便一起消失在了客厅之中。 “好速度，好方便。”不知在隐喻着何事，四夜清冷地道，“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吧。不然你不会独自一人留下的。” 莉雅丝点点头，正声道：“一诚是我的眷属，还请阁下不要多管闲事。” 四夜摊开手，“莉雅丝前辈，你貌似弄错了一个前提，这次是一诚主动过来与我洽谈的……真说明什么，你应该明白吧？” 被四夜一句话卡在档口，莉雅丝轻哼一声，不愿再费唇舌。 与四夜的嘴上交锋，莉雅丝一直落于下风，不管是之前那次，还是这次。 四夜仿佛能牵动对方的神经，走进他的节奏之中。 “在你走之前，有句话我要对你说。”喊住转身欲待离去的莉雅丝，四善意地说了一句，“作为眷属的主人，当对眷属的力量有足够的了解。” “什么意思？” “区区‘龙手’能耗费恶魔棋子士兵八个？一诚手上的可不是那种廉价物。”四夜嘲笑般地道，“这般愚笨的堕天使，当真废物。” 适者生存，弱者淘汰，废物没有存在的意义。 四夜在心中给这次“出击”的堕天使直接判了死刑。 莉雅丝沉吟不语，分析着四夜话的可信度。 “嗯……好吵……啊！早上好……”然而，有些意外总会在不经意间突然乱入，比如说——这个房子中的另一个蹭吃蹭喝的房客，藤宫澪。 仅仅这样也还好，但这只在上半身“挂”着一件轻薄的白色睡服，下半身空无一物的装扮，连四夜脸色也渐渐转换成了青色。 霎那间，莉雅丝看四夜的眼神变了。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伴随一阵强光，莉雅丝“知趣”地给四夜一个两人世界的机会，虽然四夜肯定不会领情。 这个女人，每次出现的时机都太巧了点。 起码，总是在四夜淡忘的时候强势介入。 强迫自己保持绅士风度，四夜将茶杯中的水缓慢倒入水池之中，然后举起手在澪面前晃了晃。 “我说大小姐，现在都中午了好不？” ======================================= “一诚，你与皆神同学是怎么认识的？”部室内，朱乃看似无意地询问了一诚一句。 “最初的交际倒快忘却了，那都已是国中时的事了。真没想到，四夜也是神器持有者，这家伙，瞒的我好苦！”一诚不满道，但难掩兴奋之感，估计是因为又遇到了同类了吧，还是挚友的缘故。 “……皆神前辈，很危险。” “小、小猫？” “的确，那个男人身上有着让我也不愿触碰的气息，一诚，你要留意。”木场附和道。 “真、真失礼啊……四夜他可是我的朋友！你们如果与他相处久了也一定会喜欢上他的！”一诚斥道，“况且说不定这只是因为他神器才？” “神器？”莉雅丝有了兴趣，她们到达的时候，恰好是在四夜展露之后。 甫一出场，四夜便有所察觉，径直避开，这警惕性也太过了点。 “四夜说，那也是一个极为普通的神器……似乎是叫‘复写眼’来着。” “复写眼？”莉雅丝苦思道，“没听说过，是新诞生的神器吗？” 一诚奇道：“我以为部长会知道啊！” 莉雅丝笑着摇了摇头，“我又不是全知的，你太高估我了。皆神同学说过他的神器有什么能力吗？哦！只是参考一下。”怕一诚有所误会，莉雅丝做出了补充。 这也是为了排除四夜在伪装的可能。 一直以来，莉雅丝面对四夜都不自在，曾几何时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现在看情况，问题出在四夜的身上。 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四夜说复写眼可以复制魔法……” “莫不是解析魔法？”莉雅丝、朱乃一齐大惊。 “解析”，光是这两个字，已是相当高阶的领域，不过稍一思考，莉雅丝和朱乃便双双否决了自己的猜测。先不论解析魔法需要的情报量不是人可以有的——就算是恶魔、堕天使也未必够格，光是魔法构成的复杂度，就是一个极大的难题。 这就好比数学上大家常常运用公式解答问题，这很简单，但若让你去证明所用公式的出处和原有，再重新架构，那就是巨大的工作量了。 魔法也是如此。 “呃……四夜好像说复杂大型的魔法复制不了……”一诚小声道。 “果然如此。”莉雅丝和朱乃放下心来。这样讲，四夜的能力却没有多厉害。 复制魔法与解析魔法不同，不比后者，前者更像是将公式答案全盘照搬，虽然有着同等的威力，却较之后者低了不止一个档次。 四夜的能力或许也只浅尝辄止罢了。 这就是四夜的全部？ 莉雅丝和朱乃都不太自信。 “大家为何都在谈论四夜？”一诚很不解，“四夜不会问题的！他还帮我出谋划策呢！”一诚坚决地为四夜辩护。 “这并非怀疑，”莉雅丝带着歉意道，“皆神同学太过于常人，不免有点好奇。” “呼……四夜本来就很厉害啊！”一诚松了口气，字里行间中似是很崇拜四夜。 “的确，片言只句就能洞察恶魔棋子的规则加以规劝提点，这不是常人能办到的。”莉雅丝肯定道，“然而……”莉雅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当面质疑他人的死党，无疑是最伤人的。 “能在最短时间内调出对象的情报并使人相信于他，就此心理攻势，可称一绝。”莉雅丝暗道。 “……皆神前辈令人感到……可怕。”小猫接过话茬。 一直以来不参带感情波动的小猫说出的话莫名有种说服力。 “……是……是吗？”一诚压抑着声音。 “好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眼见气氛变僵，莉雅丝出来圆场。 大概是看到一诚愈来愈黑的脸吧，莉雅丝抚摸着一诚的头发，温声道，“先不谈这个了，我们还是先商讨下对付堕天使的事宜，好吗？” “部、部长？” “嘛……可爱仆人的请求，身为主人自是要考虑的不是吗？”莉雅丝温柔地笑道，“以后可不要太心急了……你可是我最重要的眷属啊！” 不快一扫而光，一诚热泪盈眶，拜倒在地，“是，部长！太谢……” “在大家讨论的如火如荼之时打扰了……”一诚的“大礼”还未行毕，部室里一人不请自来。 部室一下子安静下来。 “哦？莫非我来的不是时候？” “你……” “呦！一诚！” 有常识的都会认为，曹操，绝对不是这个世界上速度最快的人。但“说曹操曹操到”用在此时此刻一诚倒觉得无比贴切——虽说惯例来讲，“说曹操”的话十有八九不是好话。 这岂非又是风波的开始？ 一诚开始后悔去洽谈了。 “你为何过来……四夜？” ======================================= PS1：这几天九天考试，今天才有时间更新，望海涵。下一章开打，四夜的能力初展现。或许有些读者会觉得话太多，看起来费事，对此，九天想说，刚开始起码要花个些许章节介绍下各方情况和男主本色以及诸人对其的看法吧？后面会很爽快，当然，阴谋论和布局是少不了的！ PS2：本书与很多同人的升级流不同，九天致力于塑造一个较为另类的男主形象，但愿吧…… PS3：有木有感觉就目前几个章节来看，一诚的智商有了些许的提高？ PS4：大家不妨猜一下四夜最后会加入哪个阵营？ PS5：还是觉得“部长”顺口。 PS6：如无意外，明天将会更新下一章。 PS7：文笔不佳，如有建议，敬请提出，九天会视情况加以修改。 第九章 合作 “怎么了？我脸上长了什么东西？”见大家都直愣愣地盯着自己，四夜摸了摸脸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一诚，只见一诚快步上前，欲给四夜一拳以儆效尤，被四夜以掌拨开。 “见到好友第一面就用拳头说话？亏我方才还点拨与你，当真忘恩负义。”四夜瞥了一眼一诚，右手握爪，沿着虎口向上倒扣，锁住了一诚蠢蠢欲动的左臂膀。 “我好心过来谈判，你们就是这样回敬我的？”四夜微怒道。 “阁下来此到底有何贵干？”莉雅丝可不认为四夜是来打酱油的。 一诚侧身挡在四夜身前，对莉雅丝鞠了一躬，恭声道：“对不起，部长！四夜只是误闯此地，还请不要责罚。” 在讨论对策的时候突然出现，常理推断都可知这个中自有猫腻，况且这当事人几分钟前还是大家议论的对象。 四夜此时的到来，更加像是一个有力的佐证——对莉雅丝、小猫等人而言。 一诚先发制人，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变相的维护。 “不用紧张，一诚。”推开一诚，四夜迈步行至莉雅丝前，与其仅隔着一张宽大的木质办公桌。 “我是来帮忙的。”四夜平静道。声音中不含丝毫阴阳顿挫，没有征求意见，也没有表示疑问，单纯地诉说着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帮忙？”莉雅丝瞳孔略微收缩了一下，“帮谁？” “当然是你们了！”四夜说完便自顾自走到部室一边的沙发大咧咧地坐下，“你们不是打算与堕天使开战么？” “有茶么？”四夜看向朱乃，“劳烦泡一杯过来。我可是连早餐还没有吃过啊！”不知道客气为何物，也没有作为不速之客应有的姿态，四夜就这样直接向朱乃提出了要求。 见状，一诚怒斥道：“四夜……你……” “等等，一诚。”莉雅丝抢先一步，道，“到来即是客，不要失态……朱乃。” “是的，部长。” 神秘学研究社的部室本就宽敞异常，在不影响教学活动的前提下，似乎连整个旧校舍都可以自由使用，区区厨房茶室自然不在话下，莉雅丝在学园的影响力可见一斑——或者说，驹王学园几乎就是莉雅丝的私人财产。 学园的高层也是和恶魔有所来往的人吗？这是个不错的情报。 “这里真心是个好地方。”四夜环顾了下部室，由衷赞道。 “闲话就免了，还是早点进入正题吧。”莉雅丝整理了下衣襟，挥手止住了正欲发言的一诚，开门见山道。 看了看侍立在莉雅丝身畔的一诚，四夜轻笑道：“看起来，我的朋友倒是对你言听计从，调教的很成功嘛！” “你来这里就是想说这些的？”莉雅丝轻皱眉头，不悦道。 “部长是我的主人，有什么意见吗？”不待四夜回话，一诚反倒按耐不住，急欲表态。 “那倒没有，”四夜显得有点可惜，“只是为你感到不值。你的话，本可以短时间内就有举世瞩目的成就，转生恶魔，等同于兜了一个大圈。” “这是我的事，容不得旁人恣睢。”一诚心志坚定，不作任何动摇。 对于一诚而言，莉雅丝是救回自己一命的恩人，也是给予自己实现目标基本的导师，一诚对于莉雅丝的情感很复杂，或许连他自己都难以名状。但无论如何，也不允许他人肆意揣测，这不仅是对莉雅丝的诋毁，也是对自己最大的侮辱。就算是挚友，也有不能逾越的底线。 “对不起，我收回刚才的话。”四夜倒是很干脆地赔礼，“既然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唯有祝你‘武运昌隆’。” “喂……你存心的？这是死亡Flag吧！”一诚苦笑道。 “谁知道呢？”四夜鬼笑道，“那一诚的事就暂且告一段落，我们还是来谈谈堕天使的话题吧。”四夜表情严肃了许多，一扫适才的玩世不恭。 此等变脸技术，让一旁观察的一诚也不禁讶然。 “哦？你想怎么谈？”莉雅丝貌似相当适应四夜跳跃性的思维，立马接道。 “请用。”朱乃放下了接待客人用的水杯。端着盘子守候在四夜的斜后方。 “谢谢。”好像没有注意到身后主人剑拔弩张的态势，四夜犹自品了一口，“好茶。” “多谢夸奖。” “言归正传，”四夜润了润嗓子，落落大方道，“这次针对堕天使的行动，我希望‘参股’。” “参股？”一诚头顶冒出了问号。 “就是分一杯羹。”四夜笑道。 “为什么？即使我们几个也有足够的能力，不需要拉拢外援。”委婉地回绝，莉雅丝对自己眷属的实力相当信任。 “但另外两大阵营不会这么想对吧？”四夜洞察了莉雅丝台词中潜在的一丝担心。 “哼。”被刺中痛处，莉雅丝沉默以对。 四夜手指沿着杯沿画着圈，低声道：“这次堕天使阵营派出的人称得上是中层干部，很难保证这之后没有高层的授意，贸然与之为敌，无异于‘恶魔’向‘堕天使’正式宣战，这点你应该比那个愣头愣脑的小子更清楚才对。” “谁愣头愣脑了！明明是他们先掳走爱莎的！”一诚火冒三丈。 “但他们并没有实质上对你们出手，无论是绑走爱莎修女还是将你打成重伤，对方都有意回避局面的失控。离群恶魔还好说，但你，兵藤一诚，现在是莉雅丝吉蒙里的眷属，从‘拥有王爵之位的恶魔拥有恶魔棋子’来分析，吉蒙里想来也是一方诸侯，你莫不是认为这样也没什么事吧？”四夜毫不留情指出一诚话中的弊病。 “这……” “想要反驳的话，我洗耳恭听，”四夜悠然道，“除非你认为战争比和平要来的好，大喊‘诸君我喜欢战争’的话，我也认了……嘛，某种程度上，战争确能推动历史进程，我也不否认。” “可恶……大不了我脱离眷属就……” “一诚，收声！”莉雅丝略显激动，道，“怎么可能这么做！一诚，这话以后不可再说！” 狠狠地看了一眼故作闲适的四夜，一诚道：“是，部长。” “你说的话，很正确。”莉雅丝肯定了四夜的推断，紧接着话锋一转，“但这也说明不了我们为何需要你的帮衬。” 四夜佩服地看了眼莉雅丝，心下暗赞。 不愧是位高权重者，说话也预留后路，积累筹码，莉雅丝实则心知肚明，如今层层递进只为等着四夜自己点破，以占谈判先机优势。 放在平时，四夜估计不介意与莉雅丝来场正面交战，但现在时间紧迫，四夜也有着自己的考虑，不足挥霍。 “但我有着一个你们不具备的优势。” “是那叫‘复写眼’的神器吗？”莉雅丝插科打诨。 “神器？”四夜看向一诚，一诚摇头晃脑，躲避着四夜的视线。 “我该说‘重色亲友’吗？一诚你倒是也喜欢坑队友啊！我怎么感觉有朝一日会被你害死呢？” “莉、莉雅丝前辈又不是外人……” “那是对你而言，而不是对我。”四夜根本不信这一套。 “对、对不起。”一诚只好道歉。毕竟是自己泄露的。受到四夜的责难也无可厚非。 “是我让他说的，”莉雅丝婉言道，“和一诚无关。” “部、部长！”一诚很是感动。 “我不是来看泡沫剧的。”四夜冷冷道，“我说的‘优势’指的是我的身份，学姐你不可能不知道。” “人类？”双方都开始放在明面上来谈。 “正是。”四夜点点头。“三方势力是‘恶魔’、‘教会’和‘堕天使’，战争由你们挑起，也由你们终结，和平协议由你们签订，但与‘人类’无关。若如今‘人类’横插一足，想必没有哪一方短时间内可以抓住把柄。” “这个……”莉雅丝也拿捏不准。 “聪明如你，应当知道如何择取。”四夜步步紧逼，“退一万步来说，你们反正都已准备就绪，也不妨赌这一把。”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背后捅我们一刀？” “这未免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更何况在几位面前，区区在下又能起多大波澜？”四夜摇了摇头，“就像后面的两位，估计在我有心叛变之时，早就一拳一剑了解我了……还有这位朱乃学姐……是吧？” “阿拉阿拉，不要说得人家像个坏人那样嘛！” “……皆神前辈多虑了。” “不敢。” “……你们三个不要说话时还如临大敌握着拳头啊！”一诚暗地里吐槽道。 “这可难说。你的条件是什么？” “我一贯做生意的原则是先使客人满意，再收取费用。” “真是业界良心。你就不怕我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 “莉雅丝前辈的信用很好。”四夜很轻松就堵住了莉雅丝的话。 “总觉得不太靠谱。”莉雅丝疑惑地看着四夜。 “但莉雅丝学姐愿意压注不是吗？”四夜微笑道。 “啊啊……”莉雅丝脸上挂着应酬般的笑容站起身来，走向四夜。 四夜也不急不慢地站起身来，走向莉雅丝。 “那就合作愉快。”莉雅丝有点不情愿地伸出了手。 “呵呵……好说，合作愉快。”四夜与莉雅丝右手相握。 莉雅丝手柔若无骨，滑如凝脂。 “无怪乎将一诚迷得头晕目眩，果然是个美女。”四夜不吝赞美之词。 “多谢。”莉雅丝也不谦虚。 “我的‘兄弟’就劳烦您照料了。” “自然。” “话说，四夜，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知道那么多呢？”一边是敬爱的部长，一边是交往至深的死党，两人的协力，一诚才是最开心的那个，这表示在这段期间内，起码不会再争锋相对，一诚也不用夹在二者间里外不是人。然心中尚有疑虑，待得两人分开，一诚出声问道。 “我以前也不知道，全是从你的话中推测出来的。”四夜耸耸肩。 “感觉问你就是对我智商的一次打击。”一诚拉长着脸，鼻子出气。 “你真的是人类吗？”莉雅丝听闻也诧异地打量四夜，“其实是披着人类皮的怪物吧？” “如假包换的人类，童叟无欺。” “很难想象人类中有你这样的存在。先不论神器，我都有点想将你收为眷属了。有想法吗？”莉雅丝光明正大地招揽推销。 四夜露出了一个困扰的表情回答：“那还真是抱歉，我还没打算脱离人类的身份。” “即使人类脆弱不堪？” “人类，很弱。”小猫淡淡道。 四夜笑了笑，道：“人类是粗鄙的，人类是盲目的，人类是愚钝的，人类是狂妄自大的，但同时，人类的潜力也是无限巨大的，终有一天，人，可以弑‘神’。” 顿了顿，四夜接着道：“上动天听，说的就是人类。” ==================================== PS1：试了试镜贵也的文风……果然太过朴实我也模仿不出来……嗯……还是古龙的更好。 PS2：这章算是过度，刚才从梦中惊醒，闲来无事，更新一章。下章开始速度加快。 PS3：“人类终将弑神”、“我是如假包换的人类”这句话我特么早就想写了，不知道有木有读者能看出最后一段话的出处？ PS4：感谢书评区的各位同好读者，你们的支持是我的动力。也感谢那些默默无闻的投票党，不过若是你们愿意在书评区留下墨宝，那九天更是感激。 PS5：那个……是我描述的问题吗？现阶段讨厌藤宫澪的有情可原，毕竟她是布局的一环九天有意如此，但……请问大家哪里看出莉雅丝与四夜相性不错了！？ PS6：尼玛今天就节操粉碎性骨折一次——妹控党、萝莉党、御姐党、人妻党、未婚妻党、青梅竹马党、天降妹子党……啊……这些作者都不是……九天是……九天是……九天是基友党啊！（……滚！）开个玩笑，上面的属性有三个是九天的心水，大家不妨猜一下。 九天喜欢的作品是《破刃之剑》、《食梦者》、《机巧少女不会受伤》、《Campione》、《天魔黑兔》、《丧女会的不当日常》等等。喜欢的Galgame有AB2的《车轮之国》、《G线上的魔王》、《黄昏的禁忌之药》、《晓之护卫》以及《从晴朗的朝色泛起之际开始》、《遥仰凰华》、《君与彼女与彼女的恋爱》等等……附带一句，四夜的初设有《超极糖果~王道自有王道的理由》的成分……好吧，九天有点剧透了。 第十章 收网 “磨蹭了大半时间，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天色已晚，星空下，四夜、一诚、木场和小猫向教堂方向一路狂奔。 一诚、木场和小猫自不用提，身为“人类”的四夜居然也能跟得上恶魔倒令三人为之咋舌，不，某种意义上，四夜比之三者更为轻松，反而像是配合着三人的速度才放低姿态。 一诚、木场和小猫依旧穿着驹王学园的校服，四夜则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凡事细致到极点，是四夜的习惯。 “到了。”木场低声道。顺势从虚空之中抽出了一柄带着剑鞘的宝剑架在胸前。 没有人员的出入，光是教堂散发的气息让三人一阵恶寒。四夜双手插在衣兜里，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这家伙……罢了……”对四夜毫无危机感的性格已见怪不怪，一诚也不做理会，轻手轻脚推动教堂大门，从门缝中探视其中的情况。 “好像没有人。” “从里头的气息判断，里面确实有堕天使。”木场肯定道。 “来，这是教堂的配置图。”木场将剑交至左手，右手从衣服夹带中拿出一张看似建筑平面图的纸，在路上摊开。 四人围着图纸蹲下。 “这真是太有用了。”四夜称赞道，既然能多一份把握，就没有人会拒绝。 “是啊！木场！看不出你这么可靠。”一诚重重拍了下木场的肩膀。 “这是进攻敌阵必备之物嘛！”木场对四夜爱理不理，可对一诚十分上心。 四夜并无芥蒂，临危时刻，你是选择救助一个素不相干的陌生人，还是一个知根究底的亲人，答案显而易见。 一方面为一诚得获佳友而欣慰，一方面不由得有点吃味。 “我来这里根本没想到这种准备！太莽撞了！”一诚自我检讨。 “这是经验。就算是一诚前辈，以后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小猫，你是在鼓励我吗？”一诚苦着脸，“只是为什么我觉得你是在讥讽我呢？” “……一诚前辈的错觉……的说。” “聊天之后再续吧，现在最主要的是教堂的事。”四夜看了看天色，出言提醒。 木场也配合地指着图纸上的圣堂：“除了圣堂之外就是宿舍。比较值得怀疑的应该是圣堂吧。” “为何？”四夜提出了疑问。 “我也想知道，难道我们不需要管宿舍了吗？”一诚奇道。 “八成可以。像这种‘离群驱魔师’的组织肯定会在圣堂动什么手脚，在圣堂的地下进行可疑的仪式。” 离群驱魔师，那是一群以杀害恶魔为乐，在打倒恶魔的行动中享受生命愉悦，受到信奉神的教会驱逐苟延残喘活下来的渣滓。同样，他们也是堕天使心仪拉拢的仆人。 利害关系一致，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看来无论在哪里都是一条恒久适用的铁律。 “哦？” “他们喜欢在过去自己崇敬的神圣场所从事否定神的行为，藉以沉溺在自我满足及对神的亵渎的情感之中。正因为曾爱着而被舍弃，才会带着憎恶之意故意在圣堂地下进行邪恶诅咒吧。” “……”四夜失望道，“我有点后悔来了。” “怕了？”一诚嗤笑道。能调侃四夜可是很难的。 “我是在为他们的智商担忧。” 为了如此可笑的理由，将行动的成功率减半，还有吸引敌人的风险，真是愚昧不可及。 连目的都达不成，要信念有何用？ “从入口到圣堂不过两三步的距离，应该能一口气冲进去……关键在于……” “要如何找到通往地下的入口和能否解决可能阻碍在我们面的敌人吗？” “皆神同学说的不错。” 一诚皱了皱眉，“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们无法确定其中人数，还是小心至上。” 月光之下，四人相互示意。 由部长、朱乃负责打外围，自己四人突击，这等部署虽然可圈可点，但整个布局更像是对四夜的牵制，一旦四夜有所不轨，部长和朱乃都可以第一时间做出回应。 四夜也很清楚，在清楚的前提下，他同意了这次的计划，并一改之前的“嚣张跋扈”，收敛了许多，全程听命行事，很好地起到了辅助的作用。 是我多心了吗？木场瞄了眼周身戒备的四夜。 四夜与一诚、小猫、木场不同，只持有一个未知的神器。老实说，小猫也是反对四夜加入的。一者四夜是不可控因素，二者四夜太过脆弱，混战之中无暇顾及。小猫也提出过异议，只是被莉雅丝笑着否决了。 人类的死亡尚有回转的余地，或许莉雅丝将这一点也考虑了进去。 这也是“人类”的优势所在。 “进攻！”发令的是一诚。 小猫猛力撞开大门，屈身从旁滑进，余者紧跟其后踏入圣堂。 纵眼望去，长椅、祭坛、钉在十字架上的圣人雕像——如果不是那头部遭到破坏的话，看上去和一普通教堂没有多少区别，蜡烛和电灯照亮室内，平日显得庄严肃穆的教堂，而下却是诡异阴森。 啪啪啪啪，掌声响起。柱子后面走出了一个身着神父装的白发男子。 “弗里德·塞尔泽？”一诚露出苦大仇深的表情。 “这位是？”四夜指着弗里德问道。 “离群驱魔师。”一诚似不愿多言。 “哦。”四夜支吾了一句，不再在意。 “噢噢噢噢噢噢！我看到了什么？这不是恶魔小弟吗！我这一生可不会和同一个恶魔见两次面，因为我太强了，第一次见到我的恶魔都会死！可是你们居然敢妨碍我，毁掉了我的生活态度！我很不爽！” 挂着不正经的笑容，弗里德兴奋地从怀里掏出手枪和只有握柄的剑——嗡的一声，光之刃接连着剑柄闪现了出来。 “你们是来救爱莎的吧，真是犯贱啊！受到恶魔的引诱，那个狗屎修女就该死上一万次……” “耍猴戏适可而止，我都看的不好意思了。”四夜的嘲讽使得弗里德的表情瞬间冻结，“老实交代爱莎修女在哪里就行了。还是说……你是一只只懂得说废话，却连动都不敢动的哈皮狗？” “SacredGear——！”随着一诚的叫声，赭红色手甲覆盖在了一诚的左手上。 横拦在四夜的身前，一诚高度警戒，这个神父的实力自己亲身尝试过，但愿四夜的辱骂不要燃起他怒火致使其对四夜下手才好。 “嗯——那个祭坛底下有通往地下的隐藏阶梯。从那个阶梯下去就能前往进行仪式的祭仪场啰。” 弗里德指着祭坛，很干脆说出了地点。 “嗯？”弗里德这货到底有没有作为杀手的自觉啊？一诚不由感慨，然而下一秒钟，弗里德又用那独有的语气模式狂笑道：“反正你们都会死在这里！哦哈哈哈哈！还有那边那个人类！”弗里德朝向四夜，吐出舌头，“与恶魔为伍是最烂的行径！已经踏向人渣之路了！就让我将你送入天国吧！哈哈哈哈。” “就用你的鲜血好好洗清对我的侮辱吧！”弗里德提剑照着四夜一记横扫，一诚左手半举，以神器硬抗，剑刃与手甲相摩擦，激起阵阵火星。 正当一诚暗自庆幸小胜一局时，脚上传来一阵剧痛，弗里德的手枪冒着青烟。 “如何？这‘光之子弹’划过肌肤的高潮般的快感，你还真是‘屡教不改’啊！看你这么护着这小哥，莫不是有什么奸情？”弗里德说着下流的话语，手上速度丝毫不慢。 “隆隆隆。”四夜不知是不是吓傻了，直挺挺地站着也不作抵挡，出手的是小猫。她直接举起了比自己大好几倍的长椅扔向弗里德，逼着弗里德退避。 “啧。”弗里德切了一声，将长椅一刀两断，与四夜的距离也为之拉开，“啊啊！真是不错啊！恶魔保护人类，多么感人的场面——才怪！” “恶心的我想吐了！”弗里德再度近身。 “那接下来换我了！”这次的行动，稍有不慎就会引发大战，身为“人类”一方的四夜地位相当重要，这也是自己方的筹码，木场自然要留神。 两人双剑相对，发出金属碰撞声。 弗里德想以光之子弹射击，但都被木场的快腿一一躲过。 尘土飞扬，两人的战斗让在地上坐着的一诚目不暇接。 “原来木场也不是虚有其表啊！” “Knight吗？没错没错，真是太棒了！让我想动真格灭掉你了！” “那么我也稍稍拿出点真本事好了！” 刹那间，木场的剑被黑暗覆盖。或者严格上来说，是黑暗变成了木场的剑。 黑气一直蔓延至弗雷德的光之剑上，将光侵蚀。 “这……这是！”弗雷德看起来很吃惊。 “吞噬光的黑暗之剑，噬光剑(HolyEraser)！” “可……可恶！” “欸！”小猫没有放过这失神的绝佳机会，连环投掷着手可触及的事物。 四夜半眯着眼，看着木场和小猫的动作，身陷战场中心，却无一丝慌乱。 “这就是Knight和Rook的特性吗？还是说……” “Boost!!”一诚手臂上传出一个声音。 “嗯？”四夜收回注意力，“不急。”压下打算升变的一诚，四夜缓缓道：“你还要预留气力，哪怕升格，也很难具备他俩的战斗力，这里就先交给他们，我们时间宝贵，没功夫和这蠢货耗。”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在你恢复之前，只会碍手碍脚，你要相信同伴。” “是！”一诚对四夜言听计从，小小处理了下伤口，在四夜的拉扯下站起身来，不顾身上沾染的尘埃，与四夜一道跑向祭坛下的阶梯。 “给我站住！”弗里德注意到了四夜和一诚的举动，将手枪枪口转向二人，子弹无声无息地射出。 “糟糕！” “大问题的说！” 一诚与四夜其时正背对着弗里德，木场和小猫叠加脚力纵身扑来，但追赶不及——眼看子弹将穿透身体。 “唉。”四夜暗叹一口气，“一诚，你说，为什么明知不作死就不会死，有些人还是要作死呢？” “什么？”一诚还没反应过来。 稍重拍了下一诚的后背，一诚收势不及又向前踏出两三步，正好一前一后与四夜错开。 “FFLUSH（清除缓冲）。” 子弹像是撞上了铁皮一样停在了四夜跟前两三米处，慢慢地变成淀粉。见状，木场和小猫不禁停下脚步，弗雷德更是张大了嘴巴。 “该死！又是一个‘非常人’吗？”弗雷德往后一跃，嘴里犹自叫道，“区区一个狗屎人类！” “你不也是人类吗？” “我和你们不同！我是天才！”弗雷德怒骂道。 “在我看来，你与蠢才同级……啊！不对，蠢才起码有自知之明，不会自己找死。” 解析。 四夜眼中闪过一道红光，轻轻地念叨道。 没有人看出四夜做了什么，木场看不出，小猫看不出，回头看情况的一诚看不出，甚至连弗雷德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手上没有了重量，弗雷德下意识看了下手。 手枪和剑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弗雷德大惊，但很快就调整过来，掏出了一个圆形的东西砸在地板。 强烈的光线刺痛着在场人的眼睛，除了一位。 闪光弹。 好判断。没有武器，没有把握同时面对四人便果断选择撤退。值得表扬。 “喂。那个混蛋人类和杂碎恶魔！让我如此灰头土脑，下一次我绝对要杀了你们！绝对哦！那就再见啦。”弗雷德的声音不知从何传来。 “搞笑。”四夜打了个响指。 “呃……”一声低沉的惨叫从教堂窗户外传来，接着伴着渐渐远去的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想是跑了有一段距离。 “不必追了，正事为重。”四夜看也不看拉着一诚走向地道入口。 “刚刚那是？”一诚惊愕失色，向四夜问道。 “一种小把戏而已。”四夜挪揄道。 “你总是那么谦虚。”一诚以为那就是四夜的神器之力，很坦然地接受。 小把戏？能让光之剑等级的物质解离消失还不参夹一丝魔力波动的实力叫小把戏？ 一诚成为恶魔为时尚短还不了解，小猫和木场就不同了。 没有华丽的特效，没有复杂的构成，没有广域的破坏力。 最为纯粹的“消除”，就好似——这些东西从来没有出现过。 需要重新对四夜的实力进行评定了。 小猫和木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联络部长，汇报情况。这是他们的任务之一。 “对了，部长她们呢？”一诚也犹如梦中惊醒，“照理说也太慢了吧？” 计划是四夜和部长商定的，一诚也只知皮毛。 “也是，”木场也正奇怪，不过还是道，“相信部长和朱乃她们吧。” 小猫也点点头，略微忧心地回望了下教堂大门。 然而，谁也没有看到四夜嘴边扬起的那令人寒颤的笑容。 ============================= “呼呼，这可是预料之外的事啊！”莉雅丝半弯着身子，直喘着气。 朱乃周身闪耀着雷电。刚换上的“巫女服”也被割开了好几个口子。 “阿拉阿拉，这男的不管怎么说都有着干部的力量了吧……” 在两人面前悬空飘浮翅膀张开的男人唤作“多纳西古”，正式之前与莉雅丝因一诚有过一次不愉快“会面”的堕天使。 只是现在的多纳西古有点不对劲。 这不对劲不单单是对莉雅丝和朱乃而言，更是对与之相随的两个同伴来说。 “可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他只有一对翅膀。”朱乃回复道。 瞳孔没有焦点，面如槁木，气息较之先前所见寒冷了不少，但这强大是毋庸置疑的。 “短短几天他发生了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他曾经如何，但莉雅丝，现在我们貌似有点危险了……”朱乃苦笑道，“连同伴也杀掉了的堕天使，似乎不是单纯的暴走可以解释的。” 本来这里除了多纳西古外还有两个堕天使卡拉瓦娜和米特鲁多的，只不过这在十分钟前就变了质。 地上散落的黑色羽毛就很能说明问题。 手掌张开，一个巨大的能量球飞向莉雅丝和朱乃，莉雅丝和朱乃左右分跃躲过一劫， 能量球失去目标，朝远方的小山坡撞去。 轰隆！山坡爆炸，留下了一个巨型的深坑，强烈的余波让莉雅丝和朱乃也不得不用阵法抵挡。 所幸教堂附近早已布置了结界，才没有扰民造成不必要的轰动。 “这有点过头了啊！有近乎上级恶魔的水准。难道这次的幕后黑手真的是堕天使的高层？” 本来以为再不济也可以将之归结为这是一群堕天使为了自己利益而利用这里，在非正式场合打了一架——这种事年年都有，不足为奇。与四夜的合作，也只是更加谨慎的考量和对四夜的精确评估罢了。可若是对方有高层参与，就是另一件事了。 “这些情况我们不是都预判过么？强行压制！”莉雅丝袭身进攻。 “也只能如此了。好好来一场表演吧，莉雅丝。”朱乃笑着紧随而上。 ============================= 圣堂地下。 “唉……看来还是晚来一步。”地下室的门自动打开，门后的仪式映入四人眼中。 最先出声的是四夜，他已经看到了仪式的结局。 “欢迎光临，各位恶魔。呃……还有一个人类？”润泽的黑发，纤细的身形，身着黑色紧身衣，顶着一对黑翼的美少女站在房内深处对四人开口。当看到四夜的时候，丽娜丽也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人类居然有胆量深入此地。 曾有一面之缘的爱莎修女被钉在丽娜丽身旁的十字架上，发出痛苦的尖叫声。 四人冲了上去，却被离群驱魔师重重包围。 “滚开。”一诚喝道。 “别碍事！”、“该死的恶魔，去死吧！”…… “请不要碰我。”小猫甩出去了一个神父。 “那我也不客气开大了……”木场的剑尽情地吞噬着神父的光，眨眼间，对面就失去了战斗的意志。 “晚了一步吗？” 丽娜丽捧着一个光球，傲然地看着四人，就像看蚂蚁那样。 这种目光让人很不舒服。 高举双手，“就是这个！这就是我一直以来想要的力量！神器(SacredGear)！只要有了这个，我就能得到爱了！” 紧紧拥着光球，炫目的光芒笼罩整个仪式场。 不久，从中走出了一个全身散发绿光的堕天使。 “我终于等到了，这至高无上的力量！”丽娜丽很是痴狂，放声大笑。 “吵耳。”四夜按住一侧的耳朵，不夹杂一丝情感的眼睛看向丽娜丽。 “这就是你想要的？”没有管去营救爱莎的另外三人，四夜只是针对丽娜丽一人。 大概是胜券在握，丽娜丽“仁慈”地道，“当然，能够成为治疗堕天使的堕天使，我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也就能得到阿萨谢尔大人的注意了！” “阿萨谢尔？”四夜眼皮微一抖动。 “闭嘴，无礼之徒！区区人类怎配喊阿萨谢尔的名字！” “这样啊……”四夜捏了捏天阴穴，“那我对你不感兴趣了。” “蝼蚁而已，你道自己是谁？”或许是被四夜的语气刺激到了，丽娜丽向四夜投出了一把光之枪。 “呯！”四夜刚想抬手，光枪就便被木场击飞。 “皆神同学，这里不利于我们，还是赶紧上去。我们帮你们开路！” 木场忠实地执行战略方针。 “不用急，一个个，我会送你们一起团聚的。”丽娜丽阴笑道。身后又凭空出现了数把光枪。 “好。”没有废话，四夜转身与公主抱方式抱着爱莎的一诚跑向地下室入口。 “木场！小猫，回去之后你们一定要叫我一诚！说好了！我们可是伙伴！不要死啊！”临近入口处，一诚回首大声喊道。 瞥见小猫和木场两人的微笑，四夜像明白什么似的点了点头。 ============================= “我们是朋友啊！爱莎，坚持住！”爱莎平躺在圣堂的长椅上，一诚抓着她的手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一诚再度感到了自己的无力，无能。 一诚不想承认，但这个女孩很快会死。 嘴里喊着不可能实现的事情，一诚的心接近崩溃。 而在一边作壁上观的，就是四夜。 四夜静静地站着，注视着上演生死别离戏份的两人，偶尔看下别在左手的时间。 对于四夜而言——人会死，可是这一切都无所谓。 果然还是自制的质量值得信赖。 “是时候了。”四夜暗道。 “……谢谢……” “爱莎！！”撕心裂肺的哭喊，一诚开始祈求上天，“神啊！不要带走这个女孩好吗？她根本没有做错任何事啊！” “哎呦！我没听错吧！恶魔在向神忏悔？” 看来丽娜丽还是突破了小猫和木场的防线，这个神器有那么有用？四夜盯着丽娜丽的手。 感受到了四夜的视线，丽娜丽对自己伤口伸出了手。 “这是来的路上那个Knight砍的，你看，不管是什么样的伤都能恢复。” “好像是这样。”四夜淡淡道。坐在长椅上，四夜木无表情，在丽娜丽眼里，估计是那种放弃了万念俱灰的绝望，丽娜丽很享受这种绝望。 一诚则是另一类人，他用力地瞪视丽娜丽，“为什么！什么堕天使、什么神、什么恶魔……这些事根本不应该和她扯上关系的！” “不，当然有关系，她可是被神器选上的幸运儿，你不知道，对于我们而言，她的神器是多么棒的礼物。”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四夜道。 “这位小哥倒是看得很透彻，若不是因为你与恶魔有染，我都想收下你了。” “今天刚有个人和我说过同样的话，我拒绝了。” “那真的是太可惜了。”大概是真的可惜，丽娜丽叹了口气。 “照这个情况看，我和一诚都要死在这里了？” “你是人类，还有被恶魔复活的可能，所以要将你好好地‘毁灭’才行。”丽娜丽笑颜如花，说出的话却充斥着血腥。 “哦……那还真是不走运。”四夜仰天，不知在对谁说。 一诚颤抖着。 这不是恐惧而是愤怒。 一诚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如果自己够强的话，就能保护好爱莎了。四夜也不会要配自己一道枉死。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去找四夜商量，四夜才会主动过来帮忙，可如今…… “那我临死前能不能对我的挚友说些话？” “每个人都有临终宣言的权利。”丽娜丽根本不担心四夜能翻起多大的浪，一个人类而已，特别是在自己已经得到了神器“圣母的微笑”的当下，很轻易地放四夜过去。 “嗨，一诚！”四夜开朗地笑道。 “四夜……我……我……可恶！”一诚用力捶着地板。 无助、愤怒、自我厌恶…… “心”的负面感情是增强实力的养料。 一诚已触摸到了边，还未触及实质。 四夜是玩心理战的好手，自能洞悉一诚心态的变化。 于是，四夜对一诚这般说道：“想要力量吗？” “力量？”一诚抬起头。 “把左手伸出来。”四夜吩咐道。一诚依言将左手平放胸前。“这？” “你们想干嘛！”丽娜丽本能察觉了一丝不妥，捏成一柄光枪，喝问道。 “送你一份大礼而已。” “混账！”丽娜丽掷出光枪，却被四夜一把抓住。轻松惬意，和光枪主动放到手里来的没什么两样。 “怎……”丽娜丽和一诚不约而同瞪圆了眼睛。 “来而不往非礼也。和某些野蛮份子不同，我可是很守礼仪的。” “四夜？” “安静点。”四夜边与一诚说话，边将手中光枪扔了回去，威力更是远较丽娜丽使用的为强，纵然丽娜丽避闪成功，光枪的余力依旧划伤了丽娜丽并从圣堂里侧的墙壁向外开了个大洞。 一诚暗呼可惜！ 不过四夜一脸淡然，似乎没有亲自出手解决丽娜丽的想法。 “存在·解构。”与方才对战弗雷德和中午展示给自己的不同，四夜的眼睛正闪烁着外裹五芒星，内含泪珠型图案的魔法阵。 在四夜吐出字的同时，多到令人作呕的魔力洋溢在了整个圣堂之中，虚空之中隐隐有破碎的声音，丽娜丽以前曾听阿萨谢尔提起过，那是更改规则及因果律的现象。 “这……这个人类！”丽娜丽想逃，可脚长了根似的挪不开原地。呆呆地看着四夜“把玩”着一诚的神器。 “再怎么样，也不过……” “也不过是最低端的‘龙手’是吗？”四夜读心一般道出了丽娜丽的心声。 “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四夜爆发出一阵笑声，一诚狐疑地望向四夜。 “读取·覆盖。” “修改公式。” “完成。” “DragonBooster!!” “这……这是？”回应一诚渴望力量的愿望，左手手背上的宝玉发出耀眼的光芒。力量在身体流窜，从手甲导至全身。 “Boost！！”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诚才刚适应，宝玉再次传来语音，宝玉浮现的字样从“I”变成了“II”。 “没用的，即使你再怎么发动神器，也不可能倍增过我。一加倍也只是二，我可是有一千啊！” “在你自吹自擂自我陶醉时打断不好意思。”四夜微笑道，笑容很是渗人——丽娜丽心中一突，“我说过一诚的神器是‘龙手’吗？” “BOOST！！”手甲再一次提示倍增。 “来吧。” “Explosion!!” “这股力量是中级……不，是更高级的……” 机械式的语音在此时听起来无比给力，强烈的光线非但没有造成伤害，还让一诚觉得十分平静。 “去吧。一诚，为爱莎报仇。” 四夜的话如同鞭笞骏马的皮鞭，一诚向丽娜丽缓步过来。 “滚……滚开！”丽娜丽双手再次创造光枪，这一次却被一诚挥拳扫开、消失。 丽娜丽面色变得苍白如纸。扇动双翼准备起飞。 一诚快步奔前，用力抓住丽娜丽的手，拉向自己，然后将力量全部集中在左手，朝着丽娜丽的脸锐利、准确、笔直地打出。 拜四夜提醒保留体力所致，这一拳威力惊人至极，丽娜丽被击飞向后方飞去，撞倒墙壁激起漫天烟尘。不仅如此，丽娜丽的翅膀也被强大的拳势击碎，生生剥离了身体，烟与血的交融，四夜很欣赏这样的画面。 洞一直连到外面，看情况丽娜丽怕是站不起来了。 “这……这是我的力量？”一诚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左手。 眼泪滴落，复仇之后内心只剩下空虚。 爱莎再也回不了了。 “爱莎……” 没有对四夜的抱怨，一诚很清楚毫无怨恨四夜的理由。 时间点上，四夜与自己一样无法预计未来的事，而且四夜还帮助了自己报仇，一诚对四夜有的只有感激。 困难时候有兄弟帮忙，这已经足够了。 只是这后遗症也太大了。 四夜强行进化神器，给一诚带来了更大的负担。 用尽气力的一诚眼看就要倒地。 一人抱住了自己的肩膀。是木场。 “做的好！辛苦了！” 木场也浑身是伤，可他还是挤出了笑容。 “木场？” “一诚。”门口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部长，朱乃学姐……你们……”一诚一时语塞，莉雅丝和朱乃的情况没比自己和木场好多少……裙子开裂到大腿根部，身上有着无数伤口和裂痕。朱乃头发披散下来，若在平时，一诚定会为之大呼赛高。 “阿拉阿拉，本以为只有你们要打BOSS，没想到我们刷的是双副本啊！”朱乃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道。 “朱乃学姐……”话说这知识是哪里来的？ “我拿来了。”插入朱乃和一诚对话间的小猫，之间她将被一诚揍飞晕厥的丽娜丽拖了回来。 “叫醒她。”莉雅丝部长不知为何没有什么好心情。 凉水泼下，丽娜丽咳嗽地醒来。 莉雅丝睥睨地看着她。 “初次见面，堕天使丽娜丽。” “莉雅丝·吉蒙里。” 丽娜丽怒目而视，随即又阴狠道：“……你们大概以为将了我们一军吧。真是可惜，这次的计划虽然没让上面知道，不过还有其他堕天使赞同、协助我。在我陷入危机时，他们就会——” “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莉雅丝掏出三根黑色羽毛，“我还担心这是堕天使阵营的集体宣战，还好，至于堕天使多纳西古、堕天使卡拉瓦娜和米特鲁多我已经让她们灰飞烟灭了，同族的羽毛，你不会不认识吧？” “部长……原来这么厉害……” “挨了一击任何人都会灰飞烟灭，拥有灭亡之力的公爵家千金。社长在年轻一辈的恶魔中是人称天才、实力数一数二的强者。”木场说着赞美主人的话语，“部长可是别名‘红发灭杀姬（ruinprincess）’的喔？” 一诚惊呼道：“我原来成为了这么强的人的眷属！” “呃……”莉雅丝摇了摇头，苦笑道，“这一次倒是差点阴沟里翻船了。你们那个多纳西古实力真不错。如果不是他后面突然丧失了力量，我也不会那么简单解决他。” 后半句是对丽娜丽说的。 “多纳西古……哈哈哈……你在开玩笑？”丽娜丽觉得自己被人戏弄，冷冷道，“他连我都打不过……” 这话一出，莉雅丝皱了皱眉，“他有接触过谁吗？” “那我可不知道。居然会认为一个废物棘手，歼灭姬也不过如此。”丽娜丽嘴上逞着强。 和朱乃对视一眼，莉雅丝和朱乃都能看到对方眼睛的惊异。 “有点麻烦了……对了，四夜呢？这次还要好好谢谢他仗义出手。”环顾圣堂，未见四夜踪迹。 “奇怪了，刚才还在这里的……对了，部长，我这个神器也是拜四夜所赐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在吗？嗯？”莉雅丝看向一诚的手甲，恍然道，“……赭红色的龙。之前应该还没有这个纹章……这样啊，原来是这么回事……”莉雅丝眼神中带有惊讶的成分。静静地道，“堕天使丽娜丽。他，兵藤一诚的神器不是普通的神器，这就是你的败因。” “——『赤龙帝的手甲（boostedgear）』。在神器当中也是极为罕见的稀有品。浮现在手甲上的赤龙纹章就是证据，你应该也听过这个名字吧？”不待丽娜丽发问，莉雅丝直接道出了原委。 “难怪那小子……” “如果传说无误，『赤龙帝的手甲』每过十秒钟，就能将持有人的力量加倍一次。即使一开始的力量只有一，每隔十秒的加倍，最后力量就提升到足以匹敌上级恶魔或是干部等级的堕天使。要是发挥到极致，甚至能够杀神。” “我……我的神器是那么厉害的东西吗？” “不过就算再怎么强，需要耗费时间的神器也伴随很高的风险。没有对手会乖乖等你的力量慢慢提升到那种程度。这次是对手太过自满你才能获胜。”像防止一诚骄傲自满，莉雅丝径直说破。 “……唔，是，部长。”一诚低垂下头。 不过话说， 四夜那家伙，原来一早就看破了吗？莉雅丝和一诚心有灵犀地想在了一起。 幕间I 这次欠我一个人情。别忘了。 抱歉，我的下属给你惹麻烦了。 这难道就是爱的力量？你属下为了你倒是剑走偏锋也在所不惜啊！ “爱”这个字从你嘴巴里说出了怎么就像“屎”字呢？ 哈哈哈，你不也阴了我一把吗？ 你看出来了？ 废话！ 我能请教你是如何发现的吗？ 时间点。 时间点？ 藤宫澪出现的时间正好在一诚转生之后，试问，同一个城镇出现，连兵藤一诚潜在的神器都有人关注，藤宫澪的那个又怎么可能被人放过，更何况与爱莎同为幼年即觉醒的案例。只有一个解释，原本某人是打算接触藤宫澪的，但这时相继发生了两件意想不到的事，一就是兵藤一诚转生成了恶魔，二就是爱莎被放逐结果被利用。很显然，幕后的那个人不打算加害神器持有人，最多也就是抱有兴趣而已，毕竟不同种类的神器会造成不同程度的影响，贸然开启无异于自寻死路。 所以幕后这人想找一个能保护藤宫澪的人，远离这场堕天使风波。 所以幕后这人派人一同演出“英雄救美”这等烂俗的戏码，还必须是在男主角一个人的时候。 虽然烂俗，但对少女而言无疑是很有用的。特别还是一个逃婚的少女。茫然不知所措间陡然遇见白马王子，不说陷入爱河，最起码也能心生好感。 于是此人假借“皆神”之名与藤宫联姻，并在我俩会餐的时候偷偷举报，使藤宫家家臣恰好在那个时段那个地点找来。逃了一个下午的少女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找到？还是在杉山特设的隔间之中？ 但这同样是给你一个确认她神器的机会不是吗？ 诚然，既然知道了藤宫澪的神器，出于利益考虑，不管她是谁，我都必须保障她的安危。而在杉山那里，一旦即将爆发事端，杉山一定会公布我的身份，藤宫家知道后，自然乐于将一场政治婚姻转变成由偶遇产生的自由恋爱，对藤宫澪、藤宫家都可谓一举两得，故也不可能当场就揭示我与藤宫澪的关系。如此，于情于理，藤宫澪和我都有了让她入住的理由。 你表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就是想打消藤宫澪的防备？ 我若是表现的过于殷勤，很难不让其产生怀疑。藤宫澪听到我名字毫无反应即表示其根本不知道相亲的人的来历，我只要让她认为我们不过萍水相逢，淡水之交就行了。我越是表现的毫不知情，藤宫澪知道真相后对我的憎恶度就越低，更可能倾向于我和她同样是“受害者”，心心相惜。如此一来， 我能说你在玩弄少女心吗？ 你将这个烫手的热山芋交给我时应该想过这个问题。别再惺惺作态，反倒令人作呕。 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 你是怎么知道是我假借“皆神”向藤宫家提婚的？ 说实话并不知道。 呃？ 可是我知道你找来的那三个人都并非是坏人。只是被迷惑了而已。 你打电话是为了确认他们三人的身份？ 还有请专门医生过来救助。他们都没有前科，只是外表长得像不良，在学校里人缘都不错，我随便一托人打听就有一堆信息。 那你还下手那么重？ 我只是调动了三人的关节，让他们瞬间痛晕，借以对抗洗脑的影响。没有伤及他们的筋骨，最多修养个个把时日也就恢复了。 那录音？ 那只是一个保险。在不清楚他们身份之前的保险。 我还是不清楚这其中与“提婚”的联系。 一天之内，我恰好在独自一人前行时碰到了这种事，恰好这三个人都是被利用的，恰好他们只是凡人，恰好救回的妹子在逃婚，恰好藤宫家的人听到我的名字立马放手——婚前住在别的陌生男人家里，除非是疯子才会做的事。这个世上没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这么多的“巧合”组合在一起就不再是“巧合”了。更关键的不是我不知情，而是沙久耶不知情，否则她早就请假过来兴师问罪，我家父母，可是标准的女儿控，家中大小事无巨细都会告诉她的。 厉害，早知道还是早早告诉你为好。 但我也只能推断有某人在背后谋划，不能推断出是谁。 那我还是自爆身份了？ 我一直到现在也没有说“我知道是你”吧？ 你干脆改行当欺诈师如何？ 其实想想，了解我的为人和实力，清楚堕天使的动向，对神器有所兴趣，我所知的人物寥寥无几，你有三分之一的可能。 早知道就矢口否认了。 但你没有。阴我的人总归是要知根知底的。 你不是也阴了别人？ 你是指？ 又在装傻？你主动去找那恶魔女，不就希望主动引起他们的注意，顺便将我属下的目光全部转移到恶魔那边。配合恶魔女提出的战略，然后利用多纳西古反向进行钳制，这样一来，一者实力的多纳西古很容易被误认为后面有高层搞鬼，此时，提出“人类”的名义的你的作用尤为重要，特别是吉蒙里一族还是主和派，你也能在最大省力的前提下，冷眼旁观。二来 一旦发生危险情况，人类代表和实力最差的赤龙帝最容易双双跑路，离赤龙帝最近的你，自然也最有机会接触赤龙帝的笼手。 你还少说了一样，为什么我原来在驹王学园中默默无闻，在一诚得到了神器后反而受到了学生会长与莉雅丝的关注？ 你原本就计划让一诚转生？ 虽说“人”的潜力无限，但一诚无法以“人”的身份发挥出来，转生恶魔，这也是保护他的手段。只是我一开始以为会是支取苍那收下一诚，毕竟她旁边还有一条黑龙。不过莉雅丝也不错，短短几次交流，我看到了一个作为领导者的应有的素质。 你还真是连自己也不放过啊！即便明知她们也对你提防？ 提防？哈哈哈哈，如果不是我有意让她们察觉，就她们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发现我潜藏的力量。 利用与一诚结交、一诚获得神器、一诚转生以及驹王学园一年级毫无作为的时间差做文章，也只有你能办到了。 过奖。 然后呢？你收获了什么？我记得你是不曾吃亏的。则此帮了他们如此大忙，得到了一个治愈系的BISHOP，激活了赤龙帝的笼手，从客观上来讲，莉雅丝一行人获益是最大的。 还行，一件赝品而已。 有时候赝品的作用远超于原装。 前提是需要精心打磨。 话说回来，我的部下到底怎么了？ 你现在才想起来？都死了。怎么？伤感？ 你也说过，弱者和废物没有说话的权利。他们的确太不理智了。如果忠实执行我的命令，丽娜丽也不会死。 这是一场游戏，非主要角色的NPC当然只有任人宰割的下场。 貌似你似乎对那个修女颇为上心？ 呵……取出神器，死亡，收回神器，转生恶魔。她给我带来一个很不错的示范。很有小白鼠的价值。 你现在就准备动手？ 那倒不是。藤宫澪持有的可不是那种等级的货色。一般人不要说持有了，就连碰到也会被反噬。 所以？ 在得到她体内的神器之前，藤宫澪还不能舍弃。尤其是在这局中。 那你呢？ 我？ 你对整个大局的看法是怎么样呢？我的堕天使阵营已经被你批得一无是处了，教会如何？ 蠢。 哦？米迦勒我记得他还是很操心教会事务的，管理的还不错吧？ 因为神已死，徒留系统运行，为了保证信仰所以要排除一切可能造成混乱的异端分子？ 对。 愚蠢。起码爱莎·阿尔杰特就不需要用这种理由打发——博爱世人，不分善恶彼此，所到之处，所救之人皆为主的光辉。如果说系统是运作机制，那爱莎完全可以被塑造成信仰代表，成为新一代的圣子，运气好甚至可以拉拢堕天使阵营。光从这一次离群驱魔师和堕天使的排兵布阵可以看出他们对神将他们放逐的怨念，反过来，这也是可以利用的筹码。我很想知道是哪个二货想出来的。 ……我想米迦勒知道你这么评论他会很伤心的。 我会理会他？ 也是。那恶魔呢？ 接触不深，有待观察。我现在所知的只有莉雅丝一角。 要是赤龙帝知道你把他也算计进去了，脸上表情一定很丰富。 如果他知道我去部室商谈扯一大堆有的没的只是故意拖延时间让爱莎神器被抽出，并假装很着急在对决神父时加以规劝，暗地里派多纳西古去阻拦莉雅丝和朱乃，表情一定更丰富。 说起来多纳西古被你玩的很惨啊！你将他身体当作缓冲对抗世界抑制力不说，最后还灰飞烟灭了。 按理说，我以为以堕天使的强度，更改一点小小的“规则”无伤大雅。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达到你这样的程度的。 我也只是人类而已。 你真的是人类？不是披着怪物皮的吧？ 你是第二个这么说的。你和我也算交往已久，你说呢？ 我也不确定了。 那就不要去想。我最近也才恢复一半记忆，还有一些依旧混乱。 哦？早说过不要精分，好受吧？ 记忆是人格的根本，我只是为了将我的角色演的更好而已。 ……那混乱的是哪一些？ 简而言之…… 嗯？ 爱情。 你可以滚了。 你不是也有下属暗恋吗？ 我记得你对这类都不感兴趣的。 NO，NO，NO，很多时候，女人绝情起来比男人还可怕。这股力量不能忽视。 你还真是效率主义者啊！ 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 是啊，已经十年四个月零二十三天了呢，人间界算是很长的时间了。 是啊。还要感谢你送我的那盘棋子呢！尘封已久，才想起来。堕天使总督“阿萨谢尔”。 礼尚往来，互惠互助，不必客气，“皆神四夜”……还是说——“完全公式者”阁下？ 你还是叫我“皆神四夜”吧，“完全公式者”这个称呼我有个朋友不是很喜欢…… ============================== PS：第十章加幕间共10000多字，四夜的本性、实力展露了一部分。原著第一卷内容到此结束。下一卷，将是大家最为推崇备至的火鸡被虐……同时，莱纳当初交给少年的道具也会具体显现出来。对了，火鸡妹妹九天个人是很喜欢的。至于莉雅丝嘛……看完这章还有人认为莉雅丝和四夜配吗？ 第一卷 结尾语 是不是看的云里来雾里去呢？ 是不是觉得没有什么激情呢？ 是不是觉得看得太累了呢？ 是不是觉得男主过于低调了呢？ 是不是觉得四夜存在感连一诚都不如呢？ 如果您真这么觉得话， 九天想说，谢谢，起码您是认真看过了的。 若您无法理解第一卷的剧情，我就简而言之剥丝抽茧来概括一下： 1.四夜是穿越者，还是被奈亚拉过来的穿越者。 2.四夜与完全公式者莱纳是好基友，莱纳给予了四夜很多能力和“见面礼”。 3.四夜来到HSD的目的是为了诸神游戏中能取得成果。 4.四夜与一诚是好朋友是有所图谋的。为了演好角色曾一度修改了自己的记忆（可以从2、3、4章末尾和幕间I看出） 5.四夜是人类。 6.送给四夜国际象棋的就是阿萨谢尔，他与四夜很有交情。 7.四夜是理性派但那只限于做大事和感到“陷阱”的时候，一般很脱线，很怕麻烦，喜欢睡觉，是个妹控。 8.藤宫澪这个角色很重要，并非是作为女孩，而是作为神器。 9.皆神家财有一大半是四夜打下来的，所以四夜与很多圈内人士都很有来往。 10.四夜看重友情，看重亲情，至于爱情滚到一边。 11.第一卷主要表现的事四夜的性格和想法，以及帮助朋友（虽然也神坑，比如爱莎有一半是四夜坑死的。） 12.四夜的战力很强，这是为了后期大战的需要。但他更喜欢计谋，所以第一卷的堕天使事件他基本上没出什么手就解决了，最多就是激活一下赤龙帝的笼手然后跑路，并以此相要挟让阿萨谢尔欠了一个人情——即便阿萨谢尔将藤宫澪送到了四夜身边（四夜不喜欢欠账，幕间的对话可以看出阿萨谢尔一直强调是自己将神器送给四夜，然后四夜也一直强调自己只是被阴了，还用堕天使事件堵住了阿萨谢尔的嘴。） 13.四夜的能力一般模式下是复写眼，骗一诚只能复制魔法，但事实上第一卷用的都是第二形态的泪珠眼模式，代价还是需要的，这是对抗世界抑制力的缘故。所以多纳西古悲剧了。 14.四夜在学园本很低调，一诚成为赤龙帝宿主后，四夜才开始出手。侧面表现四夜很谨慎也很懂隐藏。 15.四夜不是那种热血虐菜不计后果的男主。 16.一诚对四夜的信任远超于对部员、部长…… 综上所述，第一卷其实就是四夜的个人简介，只是九天将之融入了剧情而已，所以很多人觉得无聊情有可原。九天本卷尝试加入了一地那古龙风格的对话结合镜贵也朴实的文风，果然拜这两货所赐，搞得大家近乎要开骂九天，九天在此道歉。 本书慢热吗？或许吧。本书没有激情和您喜欢的地方吗？或许吧。想弃吗？九天不会有抱怨。同人更多是自己热情来了写着玩的，指不定哪天就热情消散，直接TJ，九天不会说什么坚决不TJ之类的蠢话，那是对读者最大的讽刺。 第二卷开始，九天要转变文风了，火鸡的剧情九天还是很喜欢的，很明白说，九天看上了菲利克斯家族。 九天的属性：妹控、萝莉控、青梅竹马控……所以…… 同时九天也会将字数缩减，一般3000—4000字左右。保证更新速度。 第二卷的更新将不会像第一卷那样细抠文笔，字句，一切以便宜为上。毕竟，经过第一卷，大家的性格都表现了出来。也不用设计一些为保人物性格的对话。 对，你们要求的简单粗暴。 剧透一下，四夜会成为一诚的半个老师，四夜没有大家看到的那么玄，除却头脑计谋，四夜的能力只有两个。都在第一卷显露了冰山一角。 一是运用巴别图书馆的知识对现世存在事物的“消除”和“重构”以及“复制”。 一是修改因果律更改规则。 两者都需要代价，前者轻到无关痛痒，后者重到会出人命。 后面四夜开始学习其他魔法、神器的力量。 嗯……等于满级后再刷技能。 四夜是无敌吗？ 开玩笑。没有人是无敌的。但有人可以创造出无敌的条件。四夜就力量而言，熟练度、广泛度第二卷会有所解释，还在成长，但以四夜的智谋可以弥补。 所以，再次总结，其实四夜是一个拥有单纯却逆天的力量，喜欢靠理性智谋吃饭，对待朋友尽心，喜欢睡觉，嫌麻烦，为人懒散，不是针对自己的事不出头，看起来很腹黑，那只是为了达成目的的手段，重视结果论（虽然有害死爱莎之嫌，但四夜因为与一诚说话时就知道了恶魔棋子，早就有所布局，结果上确是莉雅丝占优），微妹控（但不会承认），对爱情不相信（预热一下）的男主。 喜欢的请驻足，不喜的慢走。 多谢配合 九月二十一日 一剑断九天 第一章 第二步棋子 距离堕天使时间已经过去一段时日，镇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不管是在现实层面，还是非现实层面。藤宫澪依旧是自己家中的食客，不过最近倒是安分了不少，或许是四夜拿食物为饵的结果，记得澪第一次食用四夜做的饭的时候曾痛哭流涕，大有将四夜拐到自己家中担任厨师的意思，四夜自是敬谢不敏。 在四夜的刻意把控下，同居了十天硬是没有出现什么喜闻乐见的剧情，或许很多男生会心怀不满，但四夜却觉得实属大幸。除了偶尔澪刚睡醒时的无防备的姿态，比如穿着内衣裤在客厅近乎梦游地到处晃荡——四夜给她做过催眠，这似乎不是精神上的问题。 “长久以来的压抑得到了舒展吗？”四夜从心理学角度给出了一个比较妥当的答案。 不过本来也没有打算与澪发生什么，维持这个情况就四夜看来是相当不错的。 只是这“不错”能坚持多久，四夜就不得而知了。 再有三天是沙久耶学园的传统建校祭，由于是名门女子高校，处于安全考虑自然不可能展开什么对外开放日，最多也就是与姊妹学园互通往来交流会晤。而学生这段时间也可以申请离校，以四夜对沙久耶的了解，多半会过来探问一下亲爱的哥哥。 “话说，你不去上学没关系的吗？”端着餐碟，四夜看向了坐在餐厅优雅吃着午餐的澪。 “安拉安拉，母亲大人已经和学园说好了，这段时间在家自主研修。”澪毫不在意地道，对于澪来说，解决桌上的饭菜似乎比上学更加重要。 这一点倒是和四夜很像，今天是星期二，但这两货一个不理学园，一个好睡懒觉。于是一起荒废了大好的清晨。 “你……成绩很好？” “还行。”澪大方地承认，“一般年级第二。” “万年老二？” “真失礼啊！”澪不满地赌气了嘴，嗔道，“我也很努力了，只是我们学园的第一太强了而已。” “标准的‘不是我们太懦弱，而是敌人太狡猾的说辞’……对了，相处有一段时日，还不知道你在哪里上学呢。” “想跟踪？”澪轻捂自己的嘴巴，笑道。 “我还跟踪你？得了吧……”四夜摇了摇头，苦笑道。 原本以为澪只是涉世不深的深闺小姐，但几天下来，澪倒是让自己刮目相看。 品味简单，不喜奢华，不好吃懒做，常主动要求帮忙打扫卫生，平日不爱外出，整天在房间里抱个笔记本电脑不知在弄些什么。 虽然是同居，但四夜还是很尊重澪的私人空间，没有事一般不会去打扰。反之，澪倒是喜欢整天不经敲门直接闯入，还好没有被占什么便宜。 外表清纯，内心两面，时而弱气，时而自主，总结下来，是个好人。 “嘛……开个玩笑。” 四夜从来都不喜欢事态发展不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感觉，堕天使事件之后，四夜才发现现实不是想象的那么圆满： 一来藤宫家像是忘记了婚约，自澪入住后就未有催促，若不是每周澪都会与其母亲通次电话，四夜都怕他们是想把澪这个女儿赶出家门了；二来富豪阶级的两族联姻绝对是件大事，现社会狗仔队、八卦记者横行于市，没理由不走漏风声。然而事实上，这一次，不论是藤宫家还是皆神家自缔约之后再无后文，像有默契般选择性集体失忆了。 莫不是阿萨谢尔搞的鬼吧？四夜怀疑到。 自己已然授意皆神下属企业对藤宫多加照顾，这样，在以后解除婚约之时，既不会过于尴尬，也有一个缓和的余地，确保两家姻亲无法，友谊尚在的商业合作关系。 混迹商坛许多载，四夜深知其中海水之深。 “我在就读‘凰华女子学院’……” “What？”四夜愣住了，“就是那个小个子萝莉理事长的那个？” “你也知道？”澪很意外，随即笑道，“不要说人家小个子嘛！风祭理事长会哭的！” “……等等……你几岁了？”四夜扶额，像是存有一线希望地问道。 澪惊讶地看着四夜，“我没说过吗？我今年十六，正好是可以领取结婚证的年龄……” “你在就读高一？” “是啊！” 说实话，就算澪说她在念国中四夜也深信不疑。 现在问题很严峻…… 如果四夜的记忆没有出问题的话，记得凰华女子学院虽说是名门，其中学生个个拔尖，但人数极其稀少。一个年级也只有两个班，还经常交替上课，以大学选修的形式自助教育，记加权后总学分进行排位。 “你们第一叫什么名字？”四夜战战兢兢地问道。 澪怪异地看了眼四夜，不明白他所问为何，可还是老老实实答道：“沙久耶酱！”语气中满是喜悦轻快，“看上去冷冰冰的，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呢！” “你们是朋友？” “是啊！” “卧槽！你为什么这么久才说！”四夜用力摇动着澪的肩膀，表情异常癫狂。 “好痛……你又没问。”澪吃痛道。 “糟了糟了！这下糟了！”四夜放下盘子，在客厅里打着转，最后双手抱头，蹲在墙角。 澪吓了一跳，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四夜如此不淡定。 这几天，四夜给她的印象就像万事万物皆捏于手中的淡然自得，无所畏惧。惊愕之余还带着点新奇。 “怎么了？” “我问你，那个‘沙久耶酱’的姓叫什么？” “皆神啊！诶？说起来你们的姓氏是一样的诶！”澪似才有所觉察。 “诶你个头啊！在东京‘皆神’这个姓氏很平常吗？！沙久耶是我的妹妹！”四夜狂抓自己的头发，以头抢地尔。 “没想到你居然是沙久耶酱的哥哥耶！”澪走过来俯下身子，凑到四夜脸前，近到四夜都能感到澪吐气如兰，“不过你们长得并不像啊！”发丝拂过四夜鼻尖，四夜差点打了个喷嚏。 “亲生的？” “废话！难道还是隔壁老王的啊！” “我还以为四夜你是被领养的……”澪说敬语的口气四夜实在听不惯，第二天就让她直呼自己的名字，澪也是自来熟，很快就转变了过来。 虽然转变之后隐藏的某些属性有所展露…… “不是亲生的才有鬼啊！”四夜这话没有说错。 “所以呢？这有什么问题吗？”澪还是不懂，尽显天然呆之本色。 “这个房子现在住着两人。你是……” “清纯可人无敌美少女。”澪双手叉腰，仰起头，骄傲道。 配合着正午照射进来的阳光，澪仿佛圣母般闪耀着自身。 “……你真厚脸皮……”四夜流下了一滴冷汗。 “但我没说错吧？”除却性格，澪确有傲人的资本。 “就当作是吧。我呢？” “什么叫就当作是吧。这个时候绅士不该说些很可爱的话吗？” “我是说那些话的人吗？”四夜噘着嘴。 “不像。” “那不就结了。”四夜摊开了手，又道，“你是女的，我是男的，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能明白意思吗？” “这跟沙久耶酱有什么关系？”澪不解地歪着头。 “你和我什么关系？” “婚……暂住者和房东……吧？”澪眼神有些飘忽。 “什么‘吧’！就是‘蹭吃蹭喝者’与‘被蹭吃蹭喝者’的关系！”四夜五指梳头，拨开几近鼻梁的刘海，再次问道。“你如果发现你哥哥突然带了一个女孩回家，你会怎么想？” “嗯……”澪抿着嘴思考。 “怎么了？” “我没有哥哥。” “我就不该问你！”四夜双拳捶地。 ============================== “这么了？”看着瘫软在桌子上的四夜，一诚莫名有种既视感。好像不久前才有过这种景色，只是主角变了。 四夜侧过头，微睁眼睛，手朝向一诚伸长停在半空中，“啊……是一诚啊！我今天才突然发现人生到处是意外。” “同志啊！”一诚跪倒下来抓住四夜的手，哭道，“我也这么想的！” “你又怎么了？”四夜抬起头，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襟，看向一诚，“吓？你……昨晚抽风了？” 只见一诚脸色僵白，眼中充斥着血丝，眼袋突显，周围黑眼圈，脚步虚浮，有气无力。与其说是一诚在抓自己的手，不如说是四夜“拎”着一诚而使后者不至于跌倒在地。 “有……有点累，休息一下就行了。” “……我明白的。”四夜意味深长地看着一诚，露出一个“我懂的”的笑容——虽说四夜现在笑起来还不比哭的好看多少。 一诚依托四夜的臂力坐在四夜前面的凳子上，耸拉着脸，苦涩地道：“真是你想象的那样就好了！” “嗯？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四夜打趣道。 “得了，今天没工夫和你瞎闹。”一诚声音让人都提不起劲，“再这样下去，我是真心要跪的节奏。” 四夜直起身，追思的目光看向窗外的云彩，低沉的声音直击人类的心灵，只是说出的话，就完全没有之前铺垫的韵味：“这样啊……您一路好走。” “皆·神·四·夜！”一诚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四夜的姓名，诉说着自己的愤怒。 “好了好了！别一副吃人的样子。看你那么精神，应该也无大碍。你没事真是……”四夜笑着从侧兜拿出了本薄本。 “四夜……原、原来你是在为我……” “你没事真是太可惜了。” 一诚一时间如鲠在喉。 “不开玩笑了，到底什么事？” “你自己都顾不上了，能顾忌我？”一诚狐疑地看向四夜，满心不信任。 四夜咧开了嘴，“嘿”了一声，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摸样，平静地道：“我已经看破红尘了。生命何其短暂，尽使人无语凝咽。” “……你也不好受啊！” “你呢？” “一大早被部长训练，上课时打瞌睡又被老师逮到在教室外面站了两节课，才想起没带便当过来……”一诚说着自己的血泪史。 “自作孽啊！你不是正与爱莎同居么？请她帮忙不就好……” “爱莎早就被女生拐走了！还不让我接近！啊！我可怜的爱莎！”一诚悲叹道。 “这像父亲嫁女儿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说起来，还是你平日品行不端。” “你不懂。” “哦？” “男人的浪漫就是偷窥啊！”谈起工口话题，一诚兴奋了起来，“向未知的领域进发才是工口极致的王道之举，能看到的只是几块布，看不到的才是艺术！” “差劲！”、“色狼！”、“女性公敌！”女生处传来针对一诚人格的评价话语。 “……”看了看周围的反应，四夜明智地重新趴在桌子上道，“下午放学了再叫我。对了！”想起什么似的，四夜凝视着一诚，严肃地道：“不要接近我。” “四夜你个混蛋！” ============================== “呃？”迷蒙的眼睛焦点仍未聚集，一侧的脸颊犹自留有刚醒的印记，看着拍着桌子的一诚，四夜沉寂了半响才道，“下课了？” “都走光了。” 夕阳落幕，宣告一天又将过去。四夜心中很是满足。最近事情接二连三，能睡一个安稳觉实属不易，在家担心澪的“突然袭击”，在外又难找到合适的落脚点。唯一可以放心的只有学校，虽然这似乎是最不道德的。 “时间过得永远那么快。” “我觉得已经够慢了。” “那是因为你和我对它的看法不同。”注意到班上同学尽皆离开教室，四夜继续道，“你是恶魔，我是人类。我们两个本就处于不同的时间线上。伏尔泰不是说过吗‘最长的莫过于时间，因为它永远无穷尽，最短的也不莫过于时间，因为我们所有的计划都来不及完成’。你是前者，我是后者。” “听起来很伤感。但四夜你又有什么计划需要用到时间的？” “睡觉。” “靠！你就那么愿意沉浸在梦中？现实的妹子比之Hypnus（古希腊睡神修普诺斯，黑夜女神尼克斯之子）不止好了多少倍！”一诚鄙视地啐了一口。 “荣格曾说过：梦无所遮蔽，我们只是不理解它的语言罢了。梦给我们展示的是未加修饰的自然的真理梦是无意识心灵自发的和没有扭曲的产物梦是启迪，是人潜意识在努力使整个心灵更趋于和谐、合理。大多数危机都有一个很长的潜伏期，只是意识觉察不到而已。梦能够泄露这一秘密——我在追求一种更高的境界。身为好友的你当给我鼓励而不是冷言冷语才是。再说你既然引用了古希腊神话，也该知道修普诺斯得到众人喜爱的原因恰恰是因为睡眠有助于缓解人生的压力和痛苦。我认识一个‘人’就是如此。”四夜淡淡道。 “你改行去当精神分析医师如何？” “在你之前，有人曾对我说我应该当欺诈师。”四夜耸耸肩，一脸无奈。 “……不过说真的，你真的不考虑来莉雅丝部长这？与我不同，以四夜你的能力要想成为上级恶魔很快的。我很清楚，这个赤龙帝的笼手若非有你根本激活不了。”一诚真诚地劝诱道，“上级恶魔很好的，有自己的眷属，可以开Harem……” 四夜叹了口气：“在你眼中我和你是同一类人吗？” 一诚翻身站起，俯在四夜桌前，苦口婆心道：“四夜，部长的眷属有什么不好，恶魔有着对人类而言无穷尽的时间……” “你愿意与你家人度过不一样的时间吗？还有……我不喜欢男人靠的太近。”四夜按着一诚的头推开了一段距离。 “……那……恶魔可以享受更有趣的生活！” “就像上次教堂一役？” “……”一诚苦着脸，四夜几乎把自己能想到的全盘否决。四夜不好色，不图名，不贪刺激，甚至连人类自古以来的梦想“长生不老”也嗤之以鼻。一诚实在想不到拉拢的方法。 “这次的‘招揽’又是你独断独行吧？”四夜直击核心。 一诚点点头，很快又摇摇头，急切地道：“虽然是我个人的意见，但我相信部长肯定也会同意的，只是部长最近事忙而已。” 一诚一片赤诚四夜看在心里——为了能扩充主人的战团实力，不惜亲自去寻找有潜质的人，自贬身份，投出橄榄枝，也不担心以后自己在眷属中的地位，一诚确是个有用之才。 “你之前没有那么急过，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但同时，四夜也敏锐地指出了一诚举动的不合理性。 “……”一诚纠结地无法言语。 “说吧，这样我还能帮助你。我们不是朋友嘛！”四夜微笑道。 一诚安静了下来，心中挣扎，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道：“四夜……你能不能保证不告诉别人？” “我不是一个大嘴巴的人。” “其实……部长要结婚了。”一诚咬着嘴唇。 “对象呢？”纯血恶魔的联姻很正常不过，阿萨谢尔也有所耳闻，自然也就传到了四夜的耳中。 一诚眼泪横流，狠狠道：“那是一个开着Harem的花花公子！” “……花花公子？哦……是眷属都是妹子吧……名字呢？”四夜一时卡住了脑袋，所幸转过弯来。 “据古蕾菲亚……就是部长哥哥的‘皇后’说，他叫瑞塞尔·菲尼克斯。” “菲尼克斯一族吗？”四夜捏着下巴，奇道，“莉雅丝学姐是吉蒙里家下任当家吧？就算同为七十二柱魔神家族，也不会干涉下任吉蒙里当家的婚约才对。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一诚像是想到了什么，有点不自然道。 “时间间隔有点诡异啊！”四夜眼睛眯了起来。 “好像是因为纯血统。”一诚愤愤道，咬着自己的手指。 “真是一个卑劣又有用的理由。”四夜蔑笑道，“后来呢？单纯这样的话，你不会拉我入队吧？” “部长提议用RatingGame来解决问题。失败者听命于胜利者。” “字面解释，就是两军对战眷属互拼？”四夜恍然道。 一诚重重点头，道：“没错，我对部长很有信心……但……” “自己实力不够吗？”四夜一针见血。 “对！”一诚坦然接受自己的不足，“部长没有经验，其他人还可以，我太弱了……我不想拖大家后腿……如果……如果有四夜在的话……该死……这赤龙帝的手甲，给我就是浪费！”一诚紧紧抓着自己的左手。 “啪！”一巴掌。一诚捂着自己红肿的脸，惊讶地看着四夜。 “记住。存在即为合理。这个神器给你一定有理由。不要妄自菲薄，一个人连自己都不相信，还有谁相信，莉雅丝学姐想必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对自己实力的质疑，就是对你主人的侮辱。”四夜声色俱厉。 “是！四夜，我再也不会说这种话了！”被四夜刺激到的一诚“嗖”地站起，做了一个军礼。 “还有几天？”四夜掀开袖子，看了下手表。 那是一个附带有日期、角度、水平仪等多功能的手表，四夜很喜欢它的构造。很多情况可以让人一目了然。 “十天后。” “十天又是十天……那你们部长决定如何应对？”四夜调拨着手表上的外圈刻度。 “部长说要集训。” “我也参与。”四夜直接答道。 一诚喜色溢满脸庞，悦道：“四夜你答应加入眷属了？” “不。” 一诚脸色沉了下来，以为四夜调侃自己，没好气地道：“那你……” “我来训练你。”四夜抓着一诚的左膀，笑道，“你的神器是由我调整过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如何发力。” 教堂之战，若非四夜，一诚早已败北，对四夜的言辞，一诚相当信服。 “我还不知道四夜你的能力呢！那次你说你只能复制魔法，但激活笼手时有不太像。”想起这个，一诚提出了一直以来藏在心底的疑问。但立刻补了一句：“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只不过是读取赤龙帝的笼手的数据加以复制叠加再施于你的左手罢了。” “好深奥。” “也就是说，我复制了几个十秒，在给了你左手几个十秒，减少了笼手升变的时间。也是复制的一种。可是这种不能经常使用，对你的身体是种负担，最基本的还是自身的强大，不要想着走捷径。” 看似听出了一诚的心声，四夜一语道破，一诚不禁脸红，什么时候了，自己还想着一步登天，怒而发誓道：“我肯定会靠自己的努力变强大的。” “很好。”四夜暗地里呼了口气，还好一诚没有继续追问，复制叠加魔法再修改施展，把握好量和质的转变，这已经是极其高等的层次了，四夜一时半会也难找到搪塞的手段。好在一诚在魔法领域涉足不深，以后精进了可就未必瞒得过了。 某个方面，四夜的提议也有自己的打算，起码在短期内可以躲过一劫。 利用临场冲突的两件事对撞，既有足够的理由，又能错开时间，何乐而不为。 本来四夜就很不擅长处理这种纠葛，尤其在两人自己都不能动的情况下。 我走后，任洪水滔天。等到回来，风波想是平定完毕。 四夜死猪不怕开水烫。 “对了，那四夜你又有什么事？刚刚看你好像也……”一诚哪壶不开提哪壶。 怒视了眼一诚，“你为何要逼我直面现实……”四夜苦笑道，“简而言之……就是……” “嗯。” 一诚竖起耳朵仔细倾听，能让四夜烦恼的事肯定不是件小事。四夜帮助自己很多忙了，若四夜真有烦恼，自己自也责无旁贷。 “我可能帮妹妹找了个嫂子。” “……”赤橙黄绿青蓝紫，一诚的表情异常精彩。 第二章 准备 “就是这样。”四夜对端坐在对席沙发上的夫妻说道，“其实，一诚最近状态很不好，成绩下滑严重，老师吩咐我帮一诚补课，这几天恐怕要住在我家了，故特来说一声。望伯父伯母允许。” 四夜的表情很诚恳。 “真是的。”一诚的母亲略带歉意地发话，“这种事就不用多说了，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呢！有你这么一个好朋友，一诚真是几百年修来的福气。” “我家的笨儿子就有劳你了！”一诚父亲垂下头拜托道。 “伯父伯母言重了。我与一诚相交已久，这种小事当然会帮忙，但我就明说了，‘学习’这码事更多要求的是主观能动性和毅力，如果一诚懈怠的话，就算我再热心，也还是会不见起色的。”四夜嘴角扬起，在一诚的眼里，四夜的形象逐渐和狐狸重叠。 “难道是……”一诚幡然醒悟，寒毛直立。 这是在下套啊！求求你们不要中招啊！一诚心里在呐喊，想要向父母亲示意。 可惜事与愿违。 “哪里，还请四夜你好生操练一诚，越严格越好！”一诚父亲严肃道，“若一诚不听你的话，不用客气。”一句话间，生杀大权就交托与四夜之手。 四夜欠身，保证道：“有伯父伯母的许可，我一定会让一诚下一次‘考试’取得突破的。” “拜托你了！” “还要谢谢伯父伯母的谅解。” “四夜真会开玩笑，应该是我们谢谢你才对。是吧，孩子他爸。” “那是，一诚，还不赶紧过来谢谢四夜！”一诚父亲催促着一诚。 “不用了，伯父伯母，朋友之间不用计较什么。” “看人家四夜！你要多学学，一诚！不要老是满脑子工口！真是的，如果你也能像四夜和爱莎那么乖就好了！”一诚父亲自觉地把责任归咎于一诚的思想。 “是……是……”看着身旁的四夜抖动的肩膀，一诚就像吃进了一万只苍蝇那样，表情扭曲地答道。 “真是幸福呢，一诚……”四夜心道，“有一对如此通情达理的父母是很难得的。” 在现今这个急躁反复的社会中，家庭的维持尤为艰辛，四夜见过不少例子，父亲在公司埋头苦干，母亲则旨在培养一个不会反抗自己的玩偶，寄希望于自己的孩子，孩子因压力倒下，日益扭曲的关系最终导致家族这个概念的崩坏。 一诚的家庭却截然相反，一诚的父母虽看不惯一诚的举止，进而无可奈何，但给予了一诚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尊重，没有随波逐流，将孩子搓捏打骂，而是营造了一个健康的空间，变相关心着一诚的成长。 只是，现在的一诚还无法看透。 走出家门犹自不忿。 果然，每个普通的孩子从小就有一个不共戴天的宿敌，叫“别人家的孩子。” “哼！你们要是知道四夜在学校里也是一个问题少年，会作何感想。”这个念头一诚是不敢说出来的。 “你要说出来，只会被伯父伯母骂成背后说人长短，诋毁他人的坏孩子。”四夜再次看穿了一诚的想法。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用读心术？” “是你的想法太容易写在脸上了。”四夜低声道。 一诚泪流满面，真尼玛是引狼入室，身陷虎穴不可自拔。 本来集训这种事，只需让部长向父母暗示一下即可放行，只是对自己亲人大脑做手脚，一诚打心底很不是滋味，这才过来拜托四夜助自己一臂之力。没想到四夜直接打蛇上棍，现在哭诉为时已晚。 爱莎已先走一步，不知是不是四夜的错觉，总觉得不论在哪里，爱莎都像有意避开自己那样不见踪影。神器持有人的第六感？纵然交往不深，也算有一面之缘，四夜自感有点受伤——当然，后面这是笑话。 “你认为打官司的话，是拿到一般代理好呢，还是全权代理更能施展手脚？”四夜贼笑道。 “原来我们这要上法庭吗？” “难道我们将要做的事不算是‘审判’的一种吗？”四夜将两个概念合并。 “为什么四夜你的话总是无法反驳？” “因为我说的永远是事实。” “是吗？”一诚呵呵笑道。 “怎么了？”四夜眉毛一挑。 “那你的‘未婚妻’呢？没想到还有一个联姻的戏码。”一诚势要扳回一局。 结合四夜的家境，一诚想嫉妒也嫉妒不起来，但“怨恨”肯定是有的。 “……我已经把钥匙给她了，应该能料理自己的。” “好温柔好体贴啊！”一诚说话一股酸味，“那的妹妹如何？好像快要回来了吧？” “……看来我不应该告诉你这件事的。” “别这么说嘛！这种烦恼不觉得很奢侈吗？”一诚怒拍四夜的后背，咬牙切齿。 “……” “怎么不说话了！害羞了！”一诚见四夜没有搭腔，愈发嚣张。 “一诚……我记得我在教堂跟你说过一句话吧……” “嗯？”一诚顿感不妙。 “我说‘为什么明知不作死就不会死，有些人还是要作死呢？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得到了伯父伯母的授权哦？’”四夜阴笑道。 “我错了！”一诚跪地扣头，果断丢弃节操……虽然这货的节操早已粉碎性骨折了…… “好好享受剩下的几天吧！” “不要啊！”一诚的叫声“荡气回肠”。 =================================== “没想到，莉雅丝学姐真的会让我参与集训。”望着晴朗的天空，四夜悠哉地漫步在林间小道。 与其相对的，一诚就没那么好运了，整整一个人身大小的旅行包交由一诚一人背着，美其名曰耐力训练，拖着沉重的步伐汗如雨下，听着远处传来登山客“呀吼”的叫声，一诚内心涌起了一种黑暗的情绪。 “混蛋啊！是哪个混蛋玩的那么欢！”一诚大喊道，心中的怨念表露无遗。 “看你那么精神，当真令我无比欣慰，既然你那么渴望进步，锲而不舍，我又怎么好意思拖你后腿？这里还有一个包，望笑纳。” 一诚恨不得将自己的嘴撕烂。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有些时候，连说都不能说。 一诚用切肤之痛再次学习到了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该死，不就损了你几句么，需要这么狠？”一诚想把包切开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什么，可看到四夜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一诚聪明地打消了主意。 得知四夜要参与集训，莉雅丝一开始是投反对票的，RatingGame将至，实在无暇去理会四夜这个不安定的因素。教堂一役，纵使自己这方是得益最大的，依然没有打消莉雅丝对四夜的猜疑。 神器的进化出力依托于其持有者的意志，信念越强，在身体可承受限度内神器的威力越惊人，同时，越强的神器，其使用的代价和条件越是严苛，比如赤龙帝的笼手，十秒的时间间隔就是一个硬性强制的限定，历代无人可以逾越。可四夜，就轻松打破了这个常识，视两个大前提于无物。与其说激活赤龙帝的笼手，毋宁说是直接更改了神器的规则让赤龙帝的笼手顺利进阶。这种能力，如果全归结于神器的话未免过于理想，先不说如此强大的神器莉雅丝连名字都前所未闻，退一步说，就算真是神器的作用，能自由使用如此高阶的神器，配合其对立场的把握，皆神四夜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一如之前推测的那样。 若非这几天四夜经常翘课躲在家中，莉雅丝甚至有意让一诚去接近探出个一二。她是吉蒙里的下任当家，也是这些眷属的主人，莉雅丝必须要对他们负责。 木场、小猫和朱乃还好说，一诚和爱莎成为恶魔都还不成熟，若四夜真别有企图…… 这样的考虑，莉雅丝当然是不会说的，于是，莉雅丝找到了另一个适合的理由。 “皆神同学，一诚是我的眷属，交由他人怕是不大合适吧？” “赤龙帝的笼手，据我了解一直是在人类中寻找宿主的，而宿主们也基本上自己摸索，无人指导，试问，莉雅丝学姐怎么就有自信能找到最适合一诚变强的道路？”四夜把问题推了回去。 “这一点对皆神同学也是一样的吧？” “不然，赤龙帝的笼手是我激活的，在目前所有人里，我是最了解赤龙帝的笼手的人，再不济，我也能直接让一诚力量迅速倍增——虽说有点后遗症，但貌似你们的时间也不允许你们多加思考了吧？若要短期内增强眷属的战斗力，从效率上来看，这答案应该是很明显的。”四夜近乎直接做出了结论。 “原来你当时在教堂就为了……” “哪里，莉雅丝学姐多虑了。”四夜矢口否认。 “可，关于魔力和战斗反应的教导，我们这有四个人，皆神同学只有一个人……”莉雅丝言下之意就是“我们人数比你多，能兼顾的方面也不是你一人所能办到的。” “莫非莉雅丝学姐认为现在还有时间让一诚从基础上一步一脚印脚踏实地吗？非常时期非常课题，与其杂而不精半吊子的指导，还不如结合一诚的特性找寻最适合他增强的方法。‘因材施教’这个词，我本以为莉雅丝学姐懂的。”四夜含沙射影，步步紧逼，不留一丝情面。 “不管如何，我的眷属也不能任由他人……”莉雅丝被逼无法，只得祭出“所有权”这张牌。 “这样吧，徒劳的争执毫无任何的意义，这决定是一诚的未来，起码也是短期的未来。就交给一诚决定如何？”四夜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莉雅丝的话，“兵藤一诚是当事人，他应该有知情和决定权，我说是吧，莉雅丝学姐？”既然对方打“归属”，那就不要怪我打“民主”。 四夜露出了一个胜利的笑容。 “没有，我为人如此宽洪大量，岂会在意宵小之辈闲言碎语？”四夜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既然莉雅丝学姐和伯父伯母都允许我操练与你，于情于理我也要尽心尽力对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你好像在骂我。” “那一定是你的错觉了。” “话说回来，我们为什么要分开两批去目的地？”一诚不解。 “你太慢、太废了，顾及到你会影响大家的整体时间。” “太伤人了！” “但这是事实。” “这么说学姐她们已经到了？” “她们估计已经在沐浴更衣了。” “什么！？”一诚眼睛里发出了黄光。 四夜故作诧异，大声道：“我没说过吗？别墅那里可是附带有温泉的。” “你……你说……部长她们在泡温泉？” “请自由联想。”四夜很狡猾。 “温泉、果体、胸部、偷窥……”一诚停了下来，全身颤动。 “喔啊啊啊啊啊！怎么能错过啊啊啊啊啊啊！”一诚如同蓄力已久的田径运动员展现出惊人的爆发力，脚下尘土飞扬，激起一推碎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着一诚的背影以及被一诚破开的泥路，四夜朗声笑道，“这‘推动力’有点意思。” 每个人渴望变强的理由不同，促进其变强的作用力也各式各样。很多时候，单纯的人更容易取得突破。 兵藤一诚就是这样一个单纯的“恶魔”。 “这……这是……” 燃尽的一诚气喘吁吁，舌头长吐，活像一只癞蛤蟆，反观身后的四夜，气定神闲，慢悠悠地踱步而来。 “哦！这就是吉蒙里家的别墅吗？地理位置真不错，找个时间我亲自督工也建一个。” 别墅是木造的，据莉雅丝说平时都用魔力隐藏在风景之中，轻易不显露于外，今天是因为自己要使用才会出现。青山碧水，绿树环绕 “虽然早知道你是土豪，但太晒的话是会被打的哦！”一诚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忠于自己吐槽役的角色的工作。 四夜笑了笑，不再多言。摆头示意了一下，一诚抬起头来。 可能估摸着一诚这个时间到来，四夜和一诚还没有吱声，莉雅丝部长一行人就从别墅中集体出来迎接，场面颇为盛大。 “一诚，辛苦了。”莉雅丝若有所指，对一诚说道。 “是，部长！为了部长这点苦都不算什么！”一诚挺直了腰背，器宇轩昂。 “还是稍微休息一下吧，一诚，去洗洗澡修整一下，待会还要修行哦！”莉雅丝柔声道。 “这就开始了！”一诚错愕道，“这么快就修行？部长果然是魔鬼啊！” “是恶魔哦！”莉雅丝俏皮地一笑，留下一诚独自嚎叫，朱乃、爱莎、木场和小猫上前安抚。 爱莎已经充分融入到这个团体里去了，比之先前在教会，多了许多的笑容，看爱莎望着一诚的眼睛含情脉脉，四夜暗自嘲笑一诚的迟钝和不解风情。明明都已经住进了一诚的家中，可对于爱莎而言，“近水楼台先得月”这词似乎毫无作用。 爱莎的事可以说有四夜的一份功劳，四夜从来不会对自己的判断和做法有任何的质疑和懊悔，这是达成目的所必须的。但看到爱莎如此欢乐，就连四夜也不禁带有点喜色。毕竟，四夜只是结果主义者，而并非是一个残暴分子。 有治愈系的Bishop在，莉雅丝的团队战力成几何倍上升，虽未必能赢得了菲利克斯，但想来RatingGame的胜算也会有所高涨吧。教会信奉神的修女转生成为恶魔，在四夜眼中，是一个不错的茶余饭后的消遣。 “就这样说定了，我先去瀑布那里等着你。”抚弄了下耳畔的秀发，莉雅丝优雅地离开，走到四夜的侧边时，莉雅丝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缓缓道，“可不要以为这就是你的胜利了。要是你胆敢伤害我的仆人……” “言重了，我只是一介人类，哪有能令莉雅丝吉蒙里大人注意的情况？不过……”顿了顿，“我倒还希望一诚不会被教育成庸才呢！”四夜冷冷地回应。 对，一诚选择的并非是哪一方，类似于“你们都是我的翅膀”的说辞令四夜差点忍不住开喷。可也正如一诚所言，目的一致的情况下，关系没必要搞得太僵，不得不说，某种程度上，一诚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 虽然，这也在四夜的预料之中。 “皆神同学好生休息，将一诚交给我们就行了。”朱乃轻笑道。声音之中透着一种难言的诱惑力。 “那倒不行，再怎么说，我也是应和一诚父母的嘱托，弃兄弟于不顾，可不是一个新时代新青年应该推崇的作法。”四夜笑道，轻描淡写回击了过去。 这可是关键的一步，四夜心道，就让我用这双“眼睛”好好见证一下，史上最有“意外性”的赤龙帝到底会做出何种选择。 “四夜……你不要见怪。”一诚见四夜低头沉思，以为四夜有什么想法，故出声调和道，“部长也是担心我，如果与四夜静下心来呆得一段时日，想必会有所改观的。” 四夜闻言笑了笑，正视着一诚道：“你，喜欢莉雅丝学姐？” “呃？”一诚被这突袭打乱了阵脚，满脸通红，支支吾吾。 “这样啊，喜欢啊！” “对啊！我喜欢部长！我就是喜欢部长那漂亮的胸部！”一诚双手捏抓，受到刺激般高声叫道，并伴有“噗呦”的拟声语气。引得其余诸人驻足目视。 “阿拉阿拉，一诚还真诚实。” “一诚先生！”爱莎泪眼汪汪，鼓起了腮帮，看起来好像很不高兴。 “一诚前辈……变态……” “我去！男人变态有什么错！”一诚拉开衣襟袒胸露乳。 “欸！”小猫一拳扣了下来，一诚眼冒金星跌倒在地。 “是吗，喜欢吗？”四夜眼中红光隐隐闪现，“那可真是太好了。” =================================== PS1：稍一歇息没想到窗外天色已暗。赶忙起来将这一章放出……希望大家在体谅九天的杯具人生的同时不要责怪……这一章九天在对话上下了工夫，很多本要写但嫌冗余舍掉的剧情都在其中。其实，本来九天在莉雅丝和四夜争夺一诚训练权这里是想借对话来表现相互刺探的心理战和一诚后期的选择的，结果不知为何有点基情的感觉…… PS2：这一章有些人觉得会认为很无聊，说不定还会骂九天为啥不直接写训练还要做如此多的铺垫，九天想说，这一章有一些九天的亲身体会和感受，九天利用隐含的方式含蓄地表达，愿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就问一句，当别人真让你自己选择的时候，你真的会选择自己想选择的那个吗？ PS3：这一卷不会有太多所谓的伏笔，其实，第一卷还没有全部填坑完毕，藤宫澪的头脑很好，为人也很圆滑，有哪个读者真以为她全然不知情？ PS4：感谢书评区诸位同好的留言和参与，比如一眼就看出本作有爱之处的老读者X－CAST和坚持不懈奋战在“让部长成为女主第一阵线”的瀟灑仙劍和幻夜·月（虽然这货转战他处，但其的奋斗的血泪史让我们铭记于心……），此外还有像是书友“天天送一血”直接道破四夜的处事风格，孤独代码等能与四夜的性格产生共鸣的热心人士，还有曾送过评价票给小弟的地下室虐囚者等等，你们都是九天最感谢的人。 PS5：到原著第二卷中后期，九天要开始发狂了，请大家拭目以待。 PS6：下一章，想要了解四夜“举动”的理由，请至少先看一下《传说中勇者的传说》TV版，要不就等九天章后解释吧。 PS7：九天想知道，哪位读者能猜出九天接触和训练一诚到底为了什么？ 第三章 再生之剑 戴着耳机，穿着背心，倚靠在木质的躺椅上，感受着大自然的宁静与清新，溪水潺潺，敲打在河边石头上的声响，正是耳机音乐中最好的伴奏。若非一会还要进行“高强度”的作业，四夜就想这么一睡过去，不理世事。 “呦！” “喝喝！” 隔着两排灌木，一诚正挥舞着木刀，与木场相互比拼着。 这么说有点不妥，严格上讲，是一诚单方面被木场“指导”着。 “啪”的一声，一诚的攻击再次被木场架开，画出了一个半弧线，一诚木刀被打落在地。 “一诚，这样不对，不能只看剑的动向，视野要放宽，连同对手和周遭环境看在眼里。” “好！”一诚应和一声，重新架起了剑势。 可惜，说的容易，实践起来方知难度之高。 知易行难，正是一诚现在最深的体会。 与四夜相处久了，脑袋中时不时会蹦出一些名言警句，可每思及此，都是一段难以回顾的往事。 “来吧，继续！”这句话是一诚说的。 也不知道四夜给一诚灌输了什么，第一天训练后，一诚的积极性和动力明显有了质的提高，实力的增长尚在其次，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看到如今挥汗如雨亦眼神坚定的一诚，莉雅丝开始感谢四夜起来。不管怎么说，四夜都是在帮助自己和自己的眷属。 只是，心中那一丝的违和感却让莉雅丝不得不打起十二分注意来盯着四夜这个人。 站在小山头上，将四夜和一诚尽收眼底，莉雅丝忍不住叹了口气。 似乎这段时间，自己叹气的次数有点多，堕天使事件、四夜、菲利克斯接二连三，但愿这次的RatingGame能不负自己的期望，莉雅丝暗自道。 “呀哈！”一诚又飞了起来……几滴鲜血飘舞天空，“喂！木场你居然不手下留情！” “抱歉抱歉！条件反射……”木场木讷地挠着自己的头。 “靠！”一诚一个鲤鱼打挺翻跳起来。“咦？”背后的四夜一动不动，毫无反应。 “四夜？” “呼呼呼……”回应一诚的，是四夜平稳悠长的呼吸声。 “一诚，我想皆神同学已经睡着了。” “靠！” ==================================== “如何，一诚，今天一整天的训练？”洗完澡，四夜头上盖着一条浴巾，上半身赤裸，显现出健硕但不夸张的身体，八块腹肌整齐排列，宽广的臂弯给人以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想是平时也有所锻炼，倒与四夜慵懒的性格不符。 “接着。”四夜抛出一瓶冰镇的可乐，一手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晚上，是四夜训练一诚的时间段，莉雅丝极尽压缩之能事，将一诚的空余时间削减为零。看起来不公平，就一个人一天来说，白昼可以活动的时间远胜于夜间，特别是这种高强度的体能锻炼，说是二人分工，实际上莉雅丝一人倒像是独占九斗。 但这前提是“人”，恶魔另当别论。 事实上，恶魔晚上的活动力远较白天出色，按莉雅丝原本的打算，夜晚的训练量将是早上的好几倍，显然莉雅丝也是做了不小的让步，这种判断也是因为充分考虑到一诚和爱莎是新近恶魔恐还未能完全适应的缘故 当然，莉雅丝也做好了与四夜讨价还价的二手准备。 四夜，本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为获最大利益不择手段，是一诚给予其的评价。 这可以是正面的，也可以是负面的。 然而，这一次四夜的举动令大家集体大跌眼镜，没有冷嘲热讽，也没有指手画脚，而是心安理得接受了这种安排，安静得让莉雅丝都有点发憷，只好归结于这是自己奉行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的功劳。 “累毙了！”一诚道了一声谢，打开了可乐咕噜噜地喝了起来，“哈……”好像有了点精神。 “哦？今天的课题是什么？”四夜顺着一诚的话问道。 一诚放下手中的铁罐，两手挥舞直作比划，“和木场进行剑术修炼啦，和朱乃学姐进行魔力训练啦，和小猫对打啦，被部长逼迫进行体能训练啦！连爱莎魔力控制都比我做得好……总之一字记之曰‘惨’！”像是往事不堪回首一样，一诚眼中溢出了泪花。 “哦！那真是辛苦辛苦。”四夜不热不冷地问候了一句。 意料之中，情理之内。 “你有没有良心！”一诚指着四夜骂道，“兄弟都惨到这幅样子了，你没一句体谅的话就算了，这不咸不淡的是何意思？！”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真正可以对另一个人的伤痛感同身受，你万箭穿心，痛不欲生也只是你一个人的事，别人也许会同情，也许会嗟叹，但永远不会清楚你的伤口究竟溃烂到了何种地步。你如果连这个也不明白，最后只能是一个人。” “兄弟也是如此？” “亲兄弟尚且相互蚕食，又何况是非亲兄弟？” “……总感觉你只是随便引用了一句再敷衍我。” “……没想到一诚你变聪明了。”四夜佩服地看着一诚。 “混蛋，还真是啊！” “我就算拖延时间对你也不是件坏事吧？”四夜微笑道，指了指一旁立着的古典座钟。 “对了！训练！四夜，我们到底要做什么？”一诚霎时间谨言慎行，正姿坐好。 毕竟，四夜也是教练之一，一诚想要变强，那么两者的目的就是统一的。 四夜总有种能影响人的气质，起码一诚现在相当看重时间。 不唠嗑，不躁动，直击主题，若在学园也能表现出这等“风采”，也不至于当初轻易就被丽娜丽攻下致死。一时也就罢了，要想扼杀一诚工口的梦想，无疑等同于将之处死。对于兵藤一诚这个人而言，工口就是一切。 “看来我昨天对你说的话起了不小的作用啊！”四夜笑侃道，将浴巾挂在脖子上，俯身下来。 “我的训练手段与莉雅丝学姐将有很大的不同，放轻松，很好玩的。”四夜轻笑道。 “会吗？”四夜前科“劣迹斑斑”加上白天的惨痛教训，一诚头顶打了个大大的问号，狐疑地看着四夜。 “当然。”四夜信誓旦旦，“你待会来我房间就知道了。” 四夜、一诚和木场的房间在一楼，莉雅丝、朱乃、小猫和爱莎的房间则在二楼。也倒不是防范男生组夜袭，纯粹是便宜而为。木场、四夜自不多说，一诚的为人四夜是知道的，要说偷窥还算得上一把手，真要让他出动，有色心没色胆。 其时已临近晚上八点，虽然莉雅丝很有兴趣四夜是怎么“因材施教”的，但无奈第一次参加RatingGame，对手还不是一般货色，瑞塞尔·菲利克斯，排除那做作的作风，其实是一个极为扎手的敌人。光是菲利克斯家的不死之身，足以让他们立于不败之地。但正所谓没有永恒的强大，也没有真正的无敌，理论上菲利克斯是可以被打倒的，而将之一切计算在内，设计战术，就是莉雅丝的任务。 昨天晚上四夜还见到莉雅丝一人独坐庭院看着什么，今天怕也如此。站在四夜的角度，倒是不用怕莉雅丝会打扰到自己。 木场还在练剑，天生的才能配上拼命努力得来的技术，是最值得尊重的那一种人。 小猫、爱莎和朱乃却是窝在房间里，不时传来开心的笑声，相谈甚欢。 不过四夜和一诚现无暇分心其他，或者该说一诚无暇分心。 “你只剩下六个筹码了。”四夜好心提醒道。 “用不着你多嘴！” 与集训紧张的气氛截然相反，可以说与“训练”都毫不及边，四夜和一诚两人正不亦说乎地打着扑克。 对，扑克牌。 说实话，一诚看到自己背过来的大包小包里是什么东西的时候，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只差没扑上去掐住四夜的脖子。 全是游戏设备。从PFP到PS3不等，桌游卡牌，棋子骰子，漫画杂志，还有一个偌大的液晶显示屏。为了防止其损坏，四夜特地用上了塑胶泡沫和铁皮箱，重量翻了一倍不止。 “你……你……这、这是来、来旅游的？！”一诚怒不成声，几近口吃。 “有一半……是的。”四夜没有反驳，很坦然地承认。 “我……” “我？” “我去你大爷啊！”一诚朝着四夜一脚飞踢，“轰！”然后被砸在了地上。 “莫……非你同意部长的分时间段训练就是为了这个？” “说起来还真要感谢莉雅丝学姐给我时间呢！昨天安装了我一个晚上。” “我怎么就会交了你这个朋友？” “已成结果的事问之有失身份。”四夜淡然地回复。就像呼出一口气那般简单。 “……”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能说脏话吗？” “我们是有素质的人。” “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 “所以说，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一诚拿起了散落在地上被书籍覆盖的扑克，问道。 说笑归说笑，抱怨归抱怨。一诚知道四夜做事绝不会草草了事，虎头蛇尾，拿自己的“大事”开涮，这一点上，一诚很清楚四夜的为人。 “在回答你之前，我问你一个问题。”四夜发挥了他一贯的说话套路。 “请说。” “你知道人最有效率的是在哪个时间段吗？” “这个……”一诚是真不知道，学业上都被工口压制的一诚，怎会有意去了解这类的豆知识。 “一般人最高效的学习时间是在20点到21点这一个小时期间，即中国古书上所言的‘戍时’。”四夜热心底科普着，“不过安东尼罗宾德曾说过，‘世界上没有两个人的个人生物钟是一样的’，你的最高效时间也因人而异……” “等等！可我是恶魔啊！” “你是由‘人类’变成‘恶魔’的，很多习性上还与人类千丝万缕，现在要把握住你的最佳时间还是很容易的。”四夜没有在意一诚的打断，反而耐心地加以解释，“‘人类’的话题，估计此世再也没有人比我更加有发言权了。” “什么意思？” “这就不需要理会了。”四夜摆摆手，继续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的神器的作用吧？” “对！”一诚点了点头，“你对我说过，复写眼可以复制情报，我的赤龙帝的笼手也是这样激活的。” “那你应该明白，利用这个神器，我完全可以知悉你的一切信息。甚至将我俩‘存在’替换。” “说的也是！”一诚不自觉地就相信了四夜的说辞，“但这全身没有秘密的感觉真不爽。”一诚嘀咕道。 “这也是为你着想，不是么？”四夜微笑道，“一天的观测足以让我知道很多东西了。因材施教，‘材’都不明了，何谈施教？” “……为什么四夜你总能将令人生恶的事说的如此振振有词，头头是道？” “我说过，因为我说的永远是事实。” “唉……那么，我们到底要做什么？就玩游戏？”一诚认命般地坐在地上。 “就玩你手上的那个。” “扑克？” “是‘德克萨斯扑克’。”四夜狡黠地笑道。 “有什么区别么？” “生活中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事物，德克萨斯扑克易学难精，在赌博中比之梭哈的技巧性更高，对于锻炼一个人的临场反应、判断、心理素质和欺骗能力有着莫大的帮助。这个时间段的话，想必你接受的也会比较快。” “这与我的训练有关系？”一诚不解，四夜从不会在无关痛痒的事上消耗精力，哪怕是一盏茶的功夫。 “与RatingGame有关。”四夜淡淡道，“很多东西要回到原点，才会发现新的出路。RatingGame延续多载，其排位的胜利越来越依赖于个人实力的强弱——虽说统帅和眷属的力量是硬性指标，但若因此忽视本质的话，就不免舍本逐末了。” 打开牌盒，抽出五十五张扑克，剔除大小王和广告牌，四夜耍了个鸽尾式洗牌。 “本质？” “RatingGame最初参考国际象棋建立的这点没错吧？”四夜笑了笑，道，“那么，国际象棋最考究的是什么？” “战术。”一诚渐渐走进了四夜的步调之中。 “正是。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只有把握好时机做好自己的事才能胜利。胜者即正义，如果莉雅丝学姐让你做的只不过是身体方面的锻炼的话，我这里，就是精神的审讯室。” “精神？”一诚觉得今天是自己疑问最多的一天，一直在提问，未曾有理解。 “神器想要发挥最大的效果，最终仰仗的还是其持有人的意志，身体如何只是其力量所能承受的限度，可有些情况，搏命是必须的，我教给你的就是能搏命的筹码。当你能对整体情况有所把控时，自然就不会动摇——意志坚定，目的纯粹，就能发挥神器最大的输出。” “……四夜……”一诚叹服道，“果然你很厉害，我都没有你那么熟悉自己的神器。” “……我仅仅接触的比你多、神器占了便利而已。”四夜笑着摇了摇头。 “那我们的筹码——我记得这种‘赌博’需要钱的吧，我可没多少……” “那你就错了。钱充其量也只是一种价值的体现，每个人对‘价值’的理解不同，亲情、友情、爱情皆可为筹码，一诚的话，工口不就是你的筹码吗？”四夜阴森森地奸笑。 “可这又不是实体物……” “但你收藏的书不就是吗？” ==================================== “你又输了。”四夜翻出手中的两张底牌，与场面上的五张公牌组合，恰好是黑桃AKQJ10，RoyalFlush（皇家同花顺）。 “输了这把，你的筹码就归零了。”四夜平静地宣告胜利，“一本工口书四个筹码，你已经用光了一百个筹码，也就是二十五本书……” “兄弟！我们是兄弟吧！”一诚抱着四夜的大腿痛哭道，“好兄弟不要做得那么绝吧！” “我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你可是赞同的。”四夜不为所动。 “但……但……” “但是是因为我说了赢我一个筹码10000日元？”四夜冷笑道，“你要知道，赢不到手的筹码没有任何意义，没有能力兑现的承诺只是一句废话。被区区利益诱惑就丧失立场原则，不计得失，就是愚蠢。” “呃……”一诚无力回嘴。 四夜却没有放过一诚，接着讥讽道：“这个游戏你以为真那么简单？简单到你可以随意乱砸筹码？若非我用的是‘有限下注’规则，你一把就输个精光了。” “我以为只是运气……”一诚声音越来越多，底气不足。 “这个世上没有事是单纯可以用运气可以决定的。想知道你的败因吗？”四夜收拢扑克，将之扔到一边。 “请赐教！”一诚耳提面命。 “原因有三：适才所言仅为其一。其二，当我提出谁主持当庄家的时候，你将洗牌和发牌的机会让给了我，而不是先熟悉规则再亲自接手。” “我这是相信你……” “牌局上只有自己才能相信。更何况我们现在是对手关系。”四夜嗤之以鼻，“单单因为知识和信息的差异就将主动权交给对手，使自己陷入被动是最不理智的举动。RatingGame也是如此，莉雅丝学姐没有经历过一场，眷属纵使数量上亦占有劣势，但这不代表她就会放弃这一机会，放弃思考针对菲利克斯的手段。凡事占据主动和制高点，才有几率突出重围，交付对手无异于坐以待毙。” “也就是说，要宏观看问题，充分理解RatingGame的规则，与其让给对手，不如自己利用规则来获胜吗？” “你的悟性很好。那么RatingGame中获胜的规则是什么？” “将死‘国王’。” “所以从一开始，你需要盯住的只有一个人而已。” “瑞赛尔·菲利克斯”一诚看着自己握拳的右手，似有觉悟般念叨道。 “其三，也就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四夜微笑道，“你没有发现我作弊。” “卧槽！”一诚身体立刻反弹起来，站在四夜面前，“你在出千？你怎么好意思！” “说话不要吐吐沫。”四夜拿手帕抹了下脸，耸了耸肩，道，“不作弊可能会那么巧在你拿到三张A的时候出皇家同花顺？洗牌的是我，发牌的也是我，我完全可以利用这个优势引你上钩，一般人看到三条ACE的时候怎么都会搏一把，All·In也是可以想到的。” “这也太黑了吧！”一诚疯抓着自己头发，不甘地叫道。 “记住，发现出来的才叫作弊，发现不出的就不是作弊。”四夜轻笑道，隐隐约约间，一诚好像理解了什么。 一诚忍痛低沉道：“我明白了。” 一个平日积攒零花钱就为了买几本工口杂志的人，这些东西就相当于自己的全副身家，一诚一夜之间变成了“穷光蛋”，倍感苍凉。 “很好，那就履行契约吧。”四夜从背后掏出一袋书籍。 “卧槽！这不……”一诚指着袋子呆住了。 “对，这就是你藏在床底下的二十五本书。上头可还有你的‘痕迹’。”四夜阴笑道，“我拜托伯父伯母取了过来。说是会耽误你的学习，让我代为保管。” “什么时候……昨天！” “正解！” “所以你才会给我100个筹码，你特么都算好的！” “所以还应该附加一点，不要和早作打算的人轻易交战。”四夜脸皮堪比城墙。 “你拿这些到底想干嘛？收藏？”一诚还抱有最后的一丝希望。 “当然不是啦！沙久耶发现我就死定了。”四夜拿出了一个打火机，“当你的面烧掉。给人以最强烈的懊悔和怨恨，将是一个人成长的最强动力。” “你才是恶魔啊！！！！” “我曾经有个朋友就是‘恶魔’。” ==================================== 铜盆里只剩下被烧成黑炭的废纸，一诚早已流干了眼泪。 “我的人生崩坏了。” “还没那么惨。”四夜拍了拍一诚。 “混蛋！工口就是我的生命啊！” “所以你要‘破而后立’。” “事不关己，你当然高高挂起！”一诚狠狠地道。 “好了好了。”四夜笑道，“那送你个礼物权当赔偿吧。” “什么东西？”一诚顿时来了兴致，“工口的手办？” “我那么没品吗？”四夜流下滴冷汗。 “启动。”四夜眼睛里再次浮现出五芒星的红色魔法阵，虚空中像是石头掉进水平如镜的深潭，激起阵阵波纹，波纹中心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息，房间的结构被重组，游戏机、书籍、棋牌皆被吹拂到空中围绕着四夜转着圈。 “这、这是……”一诚一手遮着自己的脸，栗色的头发被吹到脑后。 “再生之剑！”随着四夜的喝声，波纹中除了一个一把剑柄。 四夜抓着剑柄猛然一抽，一诚被强烈的风压撞到墙板上。 这是一把长约5米的黑色巨剑，上刻有数道紫色纹路，似乎是某种字体，可惜一诚并不认识。剑刃并不如何锋利，剑身古朴没有光彩，但纵然是一诚也可以感受到剑内的力量之恐怖。 “再生之剑、又名‘柯罗比尔’，我‘偶然’得到的一个‘礼物’。”见一诚眼睛也不眨地观察着自己手上的剑，四夜出声道，“也是一件‘神器’，但这件神器和其他的神器略有不同。也是给你的礼物。” “这……这么贵重的东西……” “东西要物有所值才有价值，你比我更加需要它。”四夜示意一诚接过，“而且，你难道就不心疼你的那些工口书了吗？” “那我就不客气了。”谈及命根子，一诚怒抢过来。 打量着巨剑，一诚疑惑道，“这神器有什么作用吗？” “传说是通过吞噬使用者的一部分身体或是感觉来发动力量的……” “那我敬谢不敏！”未待四夜语毕，一诚赶忙表示要将巨剑交还。若是一不小心祭献除了第三肢，一诚可就要生不如死了。 “但对于你，却可以利用笼手的魔力替代。”四夜不慌不忙，指着巨剑道，“我说了，它与其他的神器不同，是可以独立使用的，任何人都可以成为其‘契约者’，而赤龙帝的笼手的潜在魔力足以多次支付再生之剑的代价，算给你安个外挂吧。但这也不可多用，不然对身体会造成怎样的伤害我也不清楚。” “这番话总感到喜忧参半……再说这柄巨剑的威力如何？太小的话我可不要。” “一击杀掉数十万大军的力量吧……按莉雅丝学姐的话来分析，应该可以算得上是超上级恶魔的力量了。”四夜心不在焉地道。 一诚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这……这……这么强？这简直就是作弊啊！” 若真有如此威力，就算是菲利克斯，也不太可能毫发无损。考虑到代价，一诚还是决定将之作为最后的底牌。 正如四夜所说，“发现出来的才叫作弊，发现不出的就不是作弊”。 一诚握紧剑柄，心中涌起一种炙热的情感。 当一个人有了坚挺的靠山之后，很多事都会觉得自己肯定能做到。 “我一定要给那只火鸡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不要再纠缠部长！” “那就再送你一句话，Strength·alone·knows·conflict，weakness·is·below·even·defeat，and·is·born·vanquished（只有强者才懂得斗争；弱者甚至失败都不够资格，而是生来就是被征服的——斯威特切尼）。” “我要成为强者。” “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着环抱巨剑下决心的一诚，四夜露出了一个恶魔般的笑容，“或许，某种意义上，如一诚所说，我真是个‘恶魔’也说不定。” ==================================== PS1：九天对不起大家……前天没电，昨天上飞机，晚上到家人已憔悴，倒头就睡。于是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那么过去了……今天慌忙贴补了点剧情，写出如此一章……照理说，早就该发了，愧对大家的信赖…… PS2：镜贵也和石踏一荣正式碰撞，孰优孰劣，自有分说。话说，如果原来的“再生之剑”的代价是交付给司祭的话，这里又会交给谁呢？（笑） PS3：其实我觉得火鸡好可怜…… PS4：感谢热心读者的书评讨论，也感谢《恶魔高校之结野未》作者大树的回访……对了，想让莉雅丝当女主吗？去那强烈要求就行了（奸笑）。那本书表现方法很出彩，大家不妨一阅。关于更新问题，九天想吐槽，老大，一天一更在下做不到啊！事多，工作，考研多种合并，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 PS5：四夜这一章透露出了一个很重要的讯息，看哪位细心的读者能发现…… PS6：很快就要到九天最难以把握的情节了……没错，特么的就是修罗场！ PS7：对于有些读者——比如四夜是为了接近吉蒙里一家以及各方巨头都知道“完全公式者”的这些推论其实都不正确，提示一下，将阿萨谢尔在原著中的兴趣和九天第一卷的布局、第二卷的训练结合一起思考。 PS8：终于过十万字了。 第四章 测试与格罗比尔 将再生之剑交予一诚之手，四夜考虑良多，权衡利弊后方下此判断。就目前来看，一诚似乎对自己新获得的“玩具”甚是热忱，但究竟再生之剑是否合适于一诚，还要看实地应用才会知晓。 集训的最后一天进行测试，是四夜和莉雅丝的约定。 照理说，这种能清楚感知巨剑内翻腾的不祥气息，又来路不明的神器，莉雅丝是不会允许一诚持有的。一来在莉雅丝的认知里，神器能发挥多少关键还是要看持有人的素质，一诚是很有潜力，但毕竟为时尚短，用四夜的话来说，就是渣滓之福。二来，四夜也身处此地，凭借四夜与一诚的关系，不至于会危害一诚性命，以四夜的性格为人，即使有心算计，也绝不会将自己曝露在聚光灯下，当庭候审。更何况自己这些人也不是摆设，莉雅丝有自信能在事态恶化前加以制止，虽然可能会耗费一些精力。 无论如何，能以引起如此声势的神器，莉雅丝也是有兴趣见识一下其真正的威力，形势时间已容不得莉雅丝再做思量，能用上的都要用上，这已经接近赌博的性质了。 四夜看中的也正是这一点。 最适当的时间做出最适当的事，也是四夜一贯的做事风格。 一根竹篙，哪怕掌持另一端是穷凶极恶的坏人，溺水之人也会不由分说一把抓住，这是个很浅显又很实用的道理。 而且，四夜也想看看再生之剑在一诚手上，究竟能发挥出多少成的战力，这可是个难得的数据。 话虽如此，现在的一诚还是苦逼地在“补着课”，和爱莎一起学习着恶魔的知识，纵有佳人在傍，也难以掩盖一诚脸上纠结的神色。 科普知识是不错，也要讲究一下方法，连坐客席旁听的四夜都昏昏欲睡，更不用说脑袋快要爆炸的一诚了。 果不其然，教到一个段落后，木场开始考试，一诚只能答出个大概，算是记住了炽天使和恶魔阵营的高层，但堕天使中枢组织除总督阿萨谢尔和副总督谢姆哈萨外，其他干部答得都很勉强，是一诚最不拿手的部分。这也难怪，因为就连与阿萨谢尔关系尚可的四夜，也完全记不住那帮杂鱼的名字。 “我绝对不会放过堕天使的……”一诚对堕天使毫无好感可言，堕天使不仅是恶魔最大的敌人，也是害的一诚和爱莎有如此惨痛经历的罪魁祸首。 “我能吐槽Grigori（神之子监视者）那帮人都是技术宅么？”四夜暗笑道。 来到此世几多春秋，四夜还仅仅只与堕天使打过交道，比之近来接触的恶魔，四夜也不免先入为主想替堕天使辩护。 “那么恕我僭越，接下来就由我爱莎·阿尔杰特来教导各位有关驱魔师（exorcist）的基本知识。”爱莎站了起来，按顺序，接下来应该是爱莎擅长的领域。 或许是被爱莎这变扭矛盾的举措给逗乐了，身为恶魔却懂得配制圣水，身为恶魔却还阅读圣经，若非从阿萨谢尔处了解到了“神”的真相，恐怕连四夜也会稍动恻隐之心。 有信仰是件好事，起码它能使人有一个心灵的归宿，不至于活的那么苦闷。神是否存在无关紧要，关键的是精神上的追求和坚守。人本无知，因无知而恐惧，因恐惧而企图寻求出路。毕竟，他们不像四夜这样与巴别图书馆直连。 读书会时间不长，莉雅丝也只想趁着这个机会让一诚和爱莎对情况有个初步的认知，不过四夜倒是从中想到了一些别的东西，爽朗地笑出了声。四夜可以调阅出巴别图书馆的一切“知识”，也有能力解析，可是万物终有尽时，很多时候，四夜更热衷于自己学习而得的结论。用四夜的话说，就是“下载阅读的文档与用手指翻动，聆听书页的声音，品味字里行间蕴含深意的区别”。 “嗯？”众人转头。 “不好意思，突然想起一件好玩的事了。”四夜憋住笑，道歉道。 “哦。”莉雅丝没了雅兴，估计是觉得四夜是因爱莎而忍俊不禁，虽说有一部分的确如此。 “原来‘胜利的钥匙’早就握于手中而不自知。”看到莉雅丝毫无自觉，四夜表情很是古怪。 原以为根据蛛丝马迹能追迹到自己身上的莉雅丝有点头脑，看来还是没有逃离既定的框架思想。在不按常理出牌的这一点上，四夜更看好自己的死党，兵藤一诚。 “好了，收拾一下，准备修炼了！”莉雅丝发话，一诚带头答应，可那藏青的脸色很能说明问题。 “这样啊……那我去睡觉了。”不顾一诚嫉恨的目光，四夜打了个哈欠，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幽静无人，恬适怡人。四夜不加修饰就将自己贪图此等佳所以求安睡的想法表现出来。 “皆神前辈看起来好累的说。”小猫疑惑地看着关上锁好的房门，对一诚说道。 “呜呜呜，真是太温柔了啊！小猫！你要是知道他昨晚玩游戏打到凌晨三点就不会这么问了。”忍住快要滴落的泪珠，一诚腹诽道。 ===============================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专注一心的人很难感觉的时间的流逝，一诚是因为修炼，四夜则是因为睡觉玩乐。 前后两者对比，一诚剑术无能，格斗技无能，魔力无能，差劲到连自己都快要开始否定自己了，而四夜则是连着六天打爆了四十七部Galgame，支线全通，CG全收…… 一人在苦行，一人在逍遥。一诚不止一次抱怨世道沦丧，也往往被四夜一句话便顶了回去。 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一诚回顾着自己这一星期的行程，白天一直是练习，反复演练可能在RatingGame中运用的合作方式和攻防套路。晚上则陪着四夜玩着各种游戏，从棋牌到双人麻将再到对战类格斗游戏，看似没有任何逻辑和道理，可若是让一诚直抒己见的话，一诚宁愿被莉雅丝操练到死，……和四夜在一起身体上完好无缺，精神上支离破碎，其作用就是一诚觉得自己快要晋级成大贤者了…… 你不知道四夜哪句话真，哪句话是陷阱，也不知道四夜作何打算，清醒过来时已覆水难收，由四夜一手主导的“悲剧”业已形成，一诚再一次认识到四夜的“可怕”，那种让人神不知鬼不觉自己走向断头台的感觉一诚不想再经历一次。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一诚不敢确定自己到底成长了多少，自己没有木场的天赋，即使拼命努力，也说不定一辈子也没办法得到和木场同等的实力。爱莎进步也很神速，尽管规模不大，已经渐渐能够使用火、水、雷等魔法。莉雅丝部长和朱乃就更不用提了，“王”和“王后”的阶级不是开玩笑的。哪怕是身为“人类”的四夜，一诚觉得，除了自己是恶魔外，神器的熟悉程度和智谋都难以相提并论。在一诚眼里，也只有莉雅丝能与四夜一较高下。 “啊……”一诚翻来覆去，心烦意乱难以入睡。 “算了。”一诚离开床铺，往厨房走去。 皎洁的月光自玻璃透入，宛若披在地板上的薄纱，高贵典雅。一诚走到窗边，凝望着挂在天边的一轮明月，心中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雾帐吹笙香嫋嫋，霜庭按舞月娟娟。很美的景致不是吗？” “四夜？” “怎么，还没睡？”四夜拍了拍一诚的肩膀，关心道，“有心事？” “有点焦急，现下好了许多。”一诚笑了笑。 “不要太逼急自己，迷失自己会使得原来能看清的东西不再看清。”四夜轻轻道。 “我知道了！”一诚点头。 “你们或许会有共同的话题。”四夜甩头示意了下。 一诚看向庭院，月光下，莉雅丝独坐于庭院的小亭中，身着轻薄的性感红色睡衣，一头头发绑成一束，戴着眼镜，凝神细读着手上厚若词典的书籍，一些图纸零零散散散落在地上，美艳又令人有点心疼。 “去吧。她可能需要一个人倾诉。你就是那个人选。” “我明白了。”浅短地回应了一声，一诚快步跑了出去。 注视着距离上缓缓靠近的二人，四夜看着自己的左手嘲弄般笑道：“什么时候我也学会推波助澜……”瞬间，脑海中一个片段闪过，四夜立时收回了一脸追念温柔的表情，“只是，对于‘现在’的我而言，这也只是一步‘好棋’……” =============================== 隔天，山间林荫小道。 一诚独立在外，余者抱成一团。 “先测试赤龙帝的笼手如何？”莉雅丝咨询四夜的看法。 如果一诚是个大型企业的话，莉雅丝和四夜就等于各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行。”四夜没有异议。 “那么使用Boostedgear吧，一诚。”莉雅丝对一诚吩咐道。 字上山一来，莉雅丝一直禁止一诚使用神器，最后一天却打破了惯例，一诚不明所以，四夜倒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 “就由木场当一诚的对手吧。” “好的。” 莉雅丝一声令下，木场站到了一诚的对面，双手紧握木刀，眼神无比锐利。 “一诚，在开始模拟战斗之前先发动神器。我想想……发动两分钟之后再开始战斗。” “是！”一诚遵照莉雅丝的话，让赤龙帝的笼手在左手显形。 “慢着！”像故意和莉雅丝作对一样，四夜出声打断一诚的启动。 “皆神同学有何指教？”莉雅丝很不高兴，出于礼仪还是询问了一声。 “一诚，想像下前天晚上的第一场‘战况’，把木场与我操纵的人物重叠思考。”四夜走到一诚左手边悄悄地道。 “不、不是吧……”一诚大惊，“那是游戏，现实的木场很强的。” “我记得你家里还有一沓……” “我做，我做还不行吗！”一诚哭丧着脸摆好架势。 赤龙帝的笼手的“增倍”并非永无止境，身体承受不住一切免谈，纵然神器没有极限，使用者也有极限。 所以说，赤龙帝的笼手其实有两大弱点，一是时间——这个是障眼法，结合阿萨谢尔提供的信息和自己探求的情报，四夜完全可以将之移除出去。一是宿主，没有人能容载无限单位的力量，神也不行，然而反过来思考，这也是个可以利用的战术手段，只不过现阶段还不能让一诚知晓。 连续倍增十二次后，一诚停止了神器的增幅作用。神器有一个优点，器随心动，一个念头让它启动，一个念头让它停下。停止提升力量，能够使用多长时间就视期间的行动所定，越活动时间越短，一诚好不容易才把握在这之间的关联。 “Explosion！”语音提示停止力量倍增。这个设计相当人性化。 “木场。” “是，部长。” “一诚，你要用剑还是空手？”莉雅丝确认一诚的攻击方式。 一诚征求意见般看向四夜，四夜比划了一下。 “空手吧，四夜说待会再使用‘再生之剑’。” “好，开始。”莉雅丝很干脆果断。 咻，木场提剑疾行，突然消失在一诚的眼前。 竖刀劈砍，出手不留情面。 嗞……嘭！ “咦？！”莉雅丝、朱乃、小猫和爱莎集体发出了一声惊呼。 只见一诚平步横移，像是计算出轨迹一样任由木刀从身侧划过，险险避开。 “哈！”木场蹲身斜斜挑了过去。 “咚！”这是两物撞击的声音。一诚左手手背下按，硬抗了木场这一击。 与借助重力的直砍不同，下挑只要不是攻击要害，用一半的气力便可以接住，换句话说，对方也只能发挥出一半的气力。 “！”木场一击不中，向后跳开，拉长距离。Knight的特性是速度，木场充分发挥了这一点。 “真让我难以想象，你到底教给一诚什么了？”莉雅丝难掩诧异的目光，对身旁盯住场中，念叨着数字的四夜低声问道。 “50、51……57、58、59、60……”不曾理会莉雅丝，直到数完了数后，四夜才开始吱声，“没什么，我只是让他记住了游戏的动作。” “游戏？” “以你们为模板的动作游戏程序，我设计的。”四夜浑然不觉自己说出的话有多么惊人。 “这……” “不可能么？”四夜瞥了一眼莉雅丝，淡淡道，“我的神器可以复制魔法、复制情报，木场和小猫的战斗我都看过，想将之做成游戏，难关也只有程序一个。” “好奇特的神器……所以你才带来如此多的游戏设备？” “短期内要自主原创完成建模、动作和系统是很难的，但若将既定的游戏移植重塑模板还是很容易的。”四夜礼貌地解释道，“一诚在我‘胁迫’之下迫不得已接触了这款游戏，威逼利诱下，只要结合一诚的‘特性’和‘最佳记忆时间段’，要想让一诚记住并不难。” “记住是一回事，运用是另一回事，哪怕一诚熟悉了木场的动作，身体跟不上反应也无济于事。再者，木场的剑术已致胜为先，实时改变，光凭游戏，我不认为能明白多少。”莉雅丝直白地指出四夜的问题。 “不愧是莉雅丝学姐。”四夜佩服地说道，“诚然，没有个体的行动是百分之百能够预料的，我也不行，故我只能提供一个借鉴。至于一诚……”顿了顿，“一诚还嫩着，不知道随机应变，最多六十秒，你看，他现在不就撑不住了么？” 莉雅丝目光重新投向一诚和木场的交战现场，此时的一诚不复先前的迅捷，在初次惊讶后，木场很快调整了过来，以为一诚的闪避是得益于观看自己多次战斗后的结果，即便如此，剑术之道在于快狠准，就算能摸透出招轨迹，也难以招架。 “咚！”钝重的声音传来。一诚一手抱头，一脚踢出。木场飞快躲过。 “一诚！用魔力攻击！制造出魔力凝聚体之后，用自己最容易想象的形式发射！”莉雅丝叫唤道。 “是！”一诚将意识、魔力集中于掌心，不知为何，一诚发现自己的注意力异常轻松就凝成一线，热量从掌心传来，一颗米粒大小的魔力凝聚体形成。 “好小！” “发射出去。” “呀哈！”魔力凝聚体脱手而出，脱手的一刹那变得大如巨岩，可惜木场依旧潇洒闪过。 正当一诚垂头准备举起白旗的时候…… “轰！” 只有一声。 魔力凝聚体撞上了山头，没有爆炸，没有多惊人的动作，从中心穿了过去，给山体免费开了一个巨大的隧道直接可以看到另一边的景色。风貌瞬时发生了改变。 “老实说，连我也吓了一跳。”暂且不论一脸不信的一诚，莉雅丝也讶然道，“今天你给我可真多惊喜，皆神同学。” “不敢。” “魔力放出亦能凝而不散，说实话，这种攻击非对自己的神器有一定掌控不能办到。短短七天，一诚居然能精进许多。” “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 “还要多谢你喽！”莉雅丝扫了四夜一眼，也不等四夜言语，径直走向一诚。 “感觉如何？” “呃……魔力被抽好多……”一诚脚下虚浮，浑身乏力。 “这是当然的，刚才那一击可有着上级恶魔的等级。” “这……这真是我做的？”一诚依然无法置信。 “对自己有点信心，一诚！”莉雅丝为一诚打着气。 “打扰各位不好意思。不过……我们时间无多，是不是要测试下另一把神器的功用？”不识适宜出声干扰这温馨局面的，就是四夜，“我想你还有能放出一次魔力的机会吧。一诚。” “一诚先生很累了，应该让他休息。”爱莎对一诚很关切，细心检查着一诚的伤势。 “没事，爱莎，我还好。四夜说得对。”一诚跃跃欲试。 “部长，拜托了。” “……好吧。”莉雅丝退到一边。 “直接开始吧，一诚。”四夜站在一诚右后方发号施令，“那柄剑你还带着身上吧。” 一诚的魔力不足以让他学会像四夜的空间取物，只能老老实实带在身边。 “嗯。”一诚从小猫手里结果用布捆成一条长柱的巨剑，拉扯开来。长五米的黑色的巨剑拿在本就不高的一诚的手上更为滑稽，遵从四夜的指示，一诚拿右手在剑刃上抹了一把，鲜血自伤口流经巨剑表面，紫色的纹路宛如吸取了那些血水似的，渐渐地染红了…… 突然，剑身开始脉动，好像具有生命一般地跳动。 莉雅丝丝毫不敢大意，朱乃、木场、小猫也是临战姿势，目光灼灼地瞧着一诚与四夜的一举一动。 “那……那是！” 在莉雅丝嘟哝的瞬间，事情就发生了。 空间扭曲，光芒以剑为中心卷起漩涡似的集中在剑的四周，一口气直冲云霄。 强光破开了天间的浓云，一道金光照在一诚身上。 一诚似也被此等景象惊呆，紧接着，空中一道声音落了下来，在众人的心中响起。 “第二契约的契约者啊……再度回应汝的呼唤吧。” 威压肃穆，可那却是少女的声音。清丽干净，就像是女神的呼唤。如声如其人，想必长得十分甜美。 “哦！！！”一诚立马兴奋了起来。 “回应吧。回应吧。献出汝的代价。果真如此，吾将释放力量。” “代价？哦！我祭献我左手‘赤龙帝的笼手’的魔力！我需要力量。”按前些日子四夜所教的话照本宣科。 “……此致。契约完成，释放力量。”像是犹豫了一会，可声音还是做出了答复。 “全力挥出去吧，兵藤一诚。”四夜大声道。 “哈！”一诚向先前大开其洞的山头挥动巨剑。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光芒洒向眼前目所能及的一切。莉雅丝五人伸手挡着光。 青松、翠竹、碧叶、绿花、山群、小河……尽皆归于尘土，犹如史前洪荒时代的荒漠。 所幸此处远离世俗，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莉雅丝略带怨恨地看向四夜，后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一诚！”一诚没有看到自己的“壮举”，释放力量后，一股强烈的疲惫感涌了上来，左手的手甲消失不见，两眼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放心。”站在一诚身后的四夜第一时间接住了一诚的后背，对正要扑上来的莉雅丝一行人道，“他只是连续两次使用魔力，过于疲劳。这样你们也清楚这神器的力量了吧。” “很惊人。”木场肯定地说道，“圣剑也怕是没有这种威力。” “一诚前辈如何的说？”小猫没有关心神器造成的打击，而是关心起一诚来。 “估计要睡上一段时间。对了，再生之剑已经契约完毕，算是一诚的神器，旁人如果妄自使用，恐会有性命之虞。”四夜微笑道。 “你早就知道！” 果然四夜不安好心。以一诚的魔力若能支付“代价”引发这等威能，莉雅丝、朱乃一行人更加方便，也不需要一诚冒险一试。魔力的消耗对身体的负担也是很大的。 “想自己使用？”四夜冷笑道，“赤龙帝的笼手能倍增持有人力量，其本身固有的魔力岂是你们所能望其项背？交由一诚，是最明智的选择。” “你到底在想什么？”莉雅丝拂过红发，厉声质问道，一诚的进步有目共睹，但既有苗头，就要把危险扼杀于摇篮之中。再生之剑如斯强大，四夜要不就能洞察出一诚今后的发展，要不就别有所图。 莉雅丝猜中了一半。 木场、小猫、朱乃呈三阵对立。围夹四夜。爱莎不知所措，原地打着转。 “我？我不过出于朋友之义出手相助罢了，倒显得不仁不义了？”四夜冷冷道，“无能者果只能仰望强者而不得企及。” 轻放下晕厥的一诚，四夜转过身，背部朝向莉雅丝四人，看似无力又充满鬼气，隐约间，连莉雅丝都看不清四夜的身影。这固然有清晨雾气的阻碍，更本质的是另外一种。 “魔法化！”这个词是由朱乃喊出的。 莉雅丝试探性投出了一支猩红的光箭，在碰触四夜的前一霎，四夜就如海市蜃楼就此消散在天地之间。余留尾音：“我的任务完成了，还要赶着回家。剩下就交给你们了。”几近调侃戏弄油腔滑调的语气，莉雅丝皱起了秀眉。 “魔法化是？”木场问道，显然对由朱乃嘴中提出的这个概念很好奇。 “我也是听我……提起过……好像是人类世界魔术的顶峰。据说能将自身的构成改变，与自然的因素同调，换言之，就是把自己当成一个魔法来看待……似乎是这样。” “我也有所耳闻，若果真像一诚说的才十七岁的话，那皆神四夜这个男人绝不能小觑”莉雅丝缓缓道，“但看起来，他貌似真的只是因为一诚的缘故才接近我们。只有和一诚有关，他才忽然出现。” “莉雅丝是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 “驹王学园我熟悉一切事务，皆神四夜一直到第二学年才与一诚一道‘崭露头角’，太过巧合，若是与一诚同时获得的，他熟悉的速度未免太快了。这不排除他是个天才的可能。而且，一个刚获得神器的人，能这般淡然应对我们的事，毫不迟疑就拿出另一把神器交付他人？” “更重要的是皆神同学出现的时间吧。” “堕天使在镇上谋划什么的时候，皆神四夜才突兀地进入我们的视线。堕天使喜欢拉拢神器持有者，我不敢保证皆神四夜不是其中的一份子。他的头脑、神器都极为上佳，Grigori不应该放过才是。” “部长的推测。” “啊……我也知道没有多少证据佐证，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到时真冤枉了皆神同学，我自会赔礼道歉。”莉雅丝自嘲道，“不过，我也可能只是吃醋而已。过两天就是决战了，还望一诚早点恢复才好。” =============================== “靠！”淡定如四夜，看到面前的状况也不禁爆了一句粗口。 “见不到哥哥，我很伤心。藤宫同学住在这里多有不便，我带她回家了，勿念。”字条就放在卧室的书桌上，用尼采的《我妹妹与我》书压着。 推算下时间，自己走后第二天就是沙久耶放假的日子，诚然，自己明知这一点还拿借口搪塞着实不该。本以为一直与自己互发短信的妹妹突然断绝短信往来是因为怨愤所致，只要过了气头自己解释清楚，不难打消沙久耶的怒气。孰料沙久耶是根本不给自己申辩的机会。 怎么办？跑回家中？ 现在不被轰出来才怪！ “靠！”四夜又骂了一句。 “我说沙久耶啊！你既要留言，为啥要拿这本书呢？”看着尼采大哥的巨著，四夜苦笑道。 “算了，家中无人，你也算自由了，出来吧。”自家还要有所防备，四夜无奈地笑了笑，对虚空说道。 话音刚落，身后地板便自行结成一个红色魔法阵，一个十分较小的人影从中闪现。 这是一位淡红近于粉红的长发的萝莉美少女，前额戴着一个奇怪的褐色发饰，身着类似晚礼服的黑色衣裙，裙子佷短，过膝的吊带黑丝袜与洁白的大腿间形成白皙的绝对领域。 “主人。”声音与刚才和一诚契约的声音一般无二，冰冷不带有一丝生气，仿佛连感情都为之冻结。 “何事？”并未回头，四夜一边翻着书，一边问道。 “属下无法揣测主人用意。”少女半膝跪地，毫不介意是否走光，也不介意自己裸露的部分，低头恭声道。 “‘格罗比尔’？” “属下认为兵藤一诚不值得格罗比尔的认可。以主人的实力，没有步步为营的必要。” “他有这个价值。”只此一句，说完，四夜不再言语。 “是。主人。那我就告退了。” “等一下。”四夜合上书，像想起了什么事，侧头道，“以后兵藤一诚祭献的东西都直接转交给我就行了，你无需看管。” “是，主人。” “赤龙帝的笼手如何？” “已经成功植入了主人的思想，然而历代怨念太深，以主人之力，本是轻而易举的，但现下不伤及兵藤一诚的前提下，只有三分钟的时长。” “嗯。”四夜没作表态。 “主人还有事吗？”少女抬起头，有点希冀地问道。 “……沙久耶如何？”四夜踌躇了一会，沉声问道。 “……小姐与藤宫小姐都很安全。”少女回答得很心不甘情不愿。 “嗯？” “属下先行告辞。” “不要太累了。”纵使不解风情，四夜觉得最后还是体贴地问候了一句比较好。 “是的，主人。”不知是不是四夜的错觉，总觉得少女相当开心，语气也略有波动。 “退下吧。”摇摇头，四夜不再细想。手向后一挥。 “是，主人。”少女消失在了房中。 “接下来，应该就是菲利克斯了吧。我现在可是很期待哦！” =============================== PS1：本次出现的少女可不是原创的。熟悉《传说中勇者的传说》的读者应该很熟悉，虽说她的衣服、性格是我设计的…… PS2：请告诉我什么叫做围绕主角展开剧情。主角一定就要立于人前，身随众人目光而动？就不能虽置身于前，实则幕后？古龙的《楚留香传奇之午夜兰花》欲哭无泪。DXD的故事是围绕着莉雅丝恶魔小队展开的，这也是很多恶魔高校同人文选择主角成为恶魔的原因，但是，本作的主角是“人类”这点很关键。细心的读者已经发现为啥九天要强调“人类”这个阵营。要想展开剧情，前段剧情必须依靠于莉雅丝一行人，只有到三大势力的时候才可以开始走另一条主线。再者，九天自认已经将伏笔借由剧情的线索埋了进去。本作是九天的一次新的尝试，这点九天在写作意图中已经写的很详尽了，四夜是谋全局的人，也是将自己当做棋子的人，若您难以接受，想看主角高调行事，因各种突发情况随机应变，展现热血和青春的话，九天也已推荐去看《恶魔高校之结野未》和《恶魔高校之赤龙帝》，相信他们能满足您的愿望。 PS3：九天从来没有说过四夜是BOSS，最多也就是个倒数第二的BOSS，若果能写到极致而不TJ，按大纲BOSS是个意料之外的人。 PS4：身为老师就该有老师的样子，寓教于乐，九天看过很多写“老师”的同人，全篇下来就是一抱有老师梦想单挑独打，一人奋战的角色。不要奇怪为什么四夜教一诚的是如何集中精神使用神器而非增强工口意志逼德莱格认同。这里还不到说的时候（笑）。 PS5：前日没有留神，感谢孤独代码的打赏，九天不甚感激。 PS6：感谢书评区众好发言，比如X－CAST、tzuwei、路奇菲尔·安吉尔、路过打一瓶酱油等人，更希望您能与九天一起讨论接下来的剧情。 PS7：有多少人看出了四夜教一诚真正的目的了？（奸笑） PS8：第二卷结束将有一次对前面章节的修订，老读者应该能明白……第二卷并不以原著第二卷为结尾，所以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第五章 作弊 “这里是……”一诚环顾周围，入眼处尽是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然而被这股黑暗包围，一诚却并未觉得有丝毫的恐惧，反而生出一种安心的感觉。 “这里是你意识的最深层的领域。一诚。”看不到人影，但声音似乎近在咫尺，一诚下意识叫出了其主人的姓名。 “四夜？” “正是……此处不方便显露本体形态，你耐心地听我说……” “你……你怎么……”一诚并未怀疑。慵懒的声线，怪异的语气，是四夜的代表。 “怎么会来到这里？”四夜的声音忽高忽低，混沌生涩，朦朦胧胧，一诚勉强听出个大概。 “嗯。” “一般来讲使用再生之剑是没办法用魔力顶替的，再生之剑需要的祭品非不能再生的不可，不然献祭就无法达到等价交换的目的。” “那我……” “我修改了一下再生之剑的程序，对，正如你所想的，我使用了我的神器。这也是我来到这里的目的。” “总感觉四夜你的神器比我的更为逆天啊！”一诚略显妒忌，说话都是磨着牙。 “其实复写眼是很平常的，光我所知，就不止百人具有。我不过运气好能将之开发出新的形式。修正，更变都需要依靠情报，复写眼正好可以复制其情报，剩下的就是死脑细胞的事了。”当然这“人数”并非是此世的“人数”。 四夜的话让一诚顿时哑口无言，自己明明拥有神灭具却因自己的实力不足难以发挥，反观四夜，能将普通的东西化腐朽为神奇，用世俗的话说，四夜就是山寨过后技术革新的新型品牌，而自己…… 一诚涌起了一阵委屈。 “不用着急，你的成就今后一定会高于我的。毕竟，我所知道的一诚是不会甘于现状，而会为了目的更加努力拼搏的男人。”一诚沉默的理由四夜很快就察觉到，声音回荡在黑暗中，安慰着沮丧的一诚。 “你总是能看出我的想法呢，四夜。”一诚笑道，心情显然好了不少，“那是，我可是要成为Harem王的男人！”一诚志气满满！ “呵呵…我们还是尽早言归正传吧。”感应到一诚扫尽心头抑郁，四夜的声音再度响起。 一诚知会了一声，问道：“对了，还没说你怎么来的呢？你说，这是我深层意识？” “我分离了我的一部分‘思想’，实时调整着再生之剑，既商定好用赤龙帝的笼手，我觉得这部分‘思想’还是寄宿在你左手比较好。哦！”四夜担心专用名词一诚不知道，特地加以诠释，“你可以理解为我分离出了一点灵魂。” “你……是为了我的安全？”一诚很是感动，这个世界上，父母给予自己生命，部长给予自己第二次生命和意义，四夜则知我信我教我……一诚狐朋狗友不少，待朋友如此尽力，甚至抽出时间帮助朋友提升能力教导自己的，仅此一位。 “再生之剑是我给你的，四夜出品，岂能混入劣等品？”四夜打了个哈哈。 “可……灵魂什么的，不会伤害到你吗？”一诚依旧不放心，灵魂之说一诚只听过，从传闻来看，绝非等闲的工程。 “也不是很难，就像复制你神器情报那样我将自己一部分记忆和思想扫描复制在投入你神器之中，‘复写’二字说来简单，真正应用千变万化，只是历代少有人能发掘出来，我是个例外。” “……绕着弯子说自己是天才……真是太感谢了。这样说的话，你又是什么时候注入我左手的？” “你使用再生之剑的时候。”四夜回答的很含糊，一诚却未怀疑，点头称谢。 赤龙帝的笼手称为神灭具，其强度自非那些三流神器所能媲美，四夜想要进驻，只有让赤龙帝的笼手与外界打开一个通道，再生之剑就是最好的机会。不然，早先时候四夜就可以下手了。 赠送再生之剑的时间也很值得讲究，正如莉雅丝考虑的那样，她们的时间剩下不多，急病乱投医，是悲哀，是博弈，也是机遇。四夜利用了这种机遇。 从始至终，四夜盯住的只有一个人。 兵藤一诚。 不论是当初陪同参加教堂一役，抑或是以训导为名共赴集训，四夜的目的很明确——虽然，记忆的问题曾或多或少干扰到了自己，谈到这，还要多谢阿萨谢尔的“帮忙”…… 魔力可以借再生之剑由笼手祭出，自然也能从再生之剑往笼手倒灌。 不过若是笼手的“房客”没有那么多就更好了。 “那我们岂非一心同体？好恶心！……四夜又不是萌妹子。” “你想死吗？” “我错……不对！这里是我的意识，我才是主人！”一诚本能地想要道歉，突然惊觉，声调高了起来，底气十足。如果周围不是一片黑暗，一诚的脸上想必布满贱笑。 “……‘我’只会出现一次，‘思想’的力量不多，要全用在再生之剑上，恐怕和你这样的交谈是最后一次了。” “那就好。反正现实能见面，两个大男人潜意识再见总觉太诡异。我还不想成为素材……” “所以，你要听着。这话我只说一次，也只能说一次。”四夜的声音很严肃，是那种不容置疑的严肃。 “现在的你和莉雅丝学姐一行人想要赢下RatingGame是绝无可能的。” “什……！” “不要多话，这是事实。” “我相信部长！”一诚摇头坚决地反对四夜的话，莉雅丝有多认真对待这件事，一诚是知道的，他不允许有失败的情况出现，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还有小猫、爱莎、朱乃学姐和小白脸木场，一定能叫那只可恶的火鸡认识到吉蒙里是不好惹的！ “这个世间要讲究实力，我借阅过莉雅丝学姐的资料，你们的胜算很渺茫，我没有莉雅丝学姐那么乐观。当然，我也明白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类型，故，皆神四夜在此提议……”四夜的声音低了八度，沉重厚实，一诚尽可能不理会干扰的杂音，用心听着四夜每一个字。 “是。” “‘作弊’吧，兵藤一诚。” ============================== “一诚！一诚！”温柔并带有着急的声音。啊……是部长！真想被部长疼爱，埋首于那对胸部之中啊！ “一诚！”“一诚！”“一诚前辈！”“一诚先生。” 这是朱乃、木场、小猫和爱莎？ 不对，是同伴。 我不是独自一人。 我的身边还有她们。 咦……为啥她们在呼唤我？ 对了，我使用了再生之剑。 四夜说我魔力消耗过度。 四夜呢？ 他先回去了吗？ 他好像跟我说了什么。 是什么呢？ 记不起来了。 算了，下次再当面问他吧。 好累，好困。 这一个星期的修炼下来我快死第二次了。 休息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对不起，部长、小猫、朱乃、爱莎还有木场…… 你们就让我睡一下吧。 一下下就好…… “部长！”兵藤一诚睁开了眼睛。 “抱歉我睡过头了。” “你没事就好！”莉雅丝抱着一诚的头，抚摸着一诚坚硬的头发，柔声道，“你都睡了一整天了，我担心你赶不上RatingGame，这种神器以后还是少用为好。这次的作战，我可不允许你使用。”说着指了指边上又被长条布包扎起来的再生之剑。 再生之剑一次就让一诚昏睡一天有余，四夜又形迹可疑，莉雅丝若贸然同意一诚继续使用，无异于拿一诚性命开玩笑。 “嗯？”轻轻挣脱莉雅丝的怀抱，一诚挣扎地从沙发上爬起，没有任何意见，宛如一个机器人般毫无迟疑地应答道：“我知道了部长，我以后不会那么莽撞的，让您担心了。” “我们直接把你带回部室来了。”一诚的步履有些紊乱，朱乃走上前作势搀扶。 身体相互紧挨着，朱乃身上幽香扑鼻，人不觉平静下来。可臂膀感受到的柔软，却令到一诚周身火热，十分不自在，不可见地向旁挪移了一步，有意退让开来。 “……麻烦您了。”一诚恭恭敬敬地说道。 “……” “怎么了，小猫？”一诚看向那窝在沙发一角看似娇柔的身体。 “一诚前辈，好奇怪。”小猫杯子拿在手上，歪着头，不解地道。 “一诚先生，没问题吗？”爱莎靠了过来，身上穿着初次见面时的修女服，“需要我治疗一下吗？” “不用了，爱莎。可能刚睡醒，脑袋一时反应不过来。”一诚微笑道，双眼的瞳孔渐渐清明。 “能行吗？”莉雅丝也投来关切的眼神。 “没事。”一诚回应般地活动着手腕关节，找回身体的控制似地扭动身躯。这一活动，手也就很自然地从朱乃的手中抽了出来。脖颈处还稍显僵硬，一诚拍了拍自己的脸。 “那就好。”看到一诚神气活现，莉雅丝压下心头的怪异，点头微笑道。 部室的魔法阵发出光芒，古蕾菲亚从中现身：“各位都准备好了吗？十分钟后，就要开始了。”见大家看向自己，古蕾菲亚开始了游戏说明，“开始时间一到，各位将经由这里的魔方阵传送到战斗领域。地点是在异次元空间制造出来的战斗用世界，那里是一次性的空间，请各位尽情战斗。”顿了一下，“关于这次的RatingGame，将由西迪家转播给双方家族有关的人，此外，魔王路西法大人也会观看，请各位务必认真对待。” “苍那？” “兄长大人？” 古蕾菲亚话音刚下…… ……部室的气氛，变了。 “走吧。”——这是“国王”的召集。 “是，部长！”——这是“属下”的承诺。 ============================== “诸位，我是本次负责担任吉蒙里家与菲利克斯家之间RatingGame裁判的吉蒙里家的佣人古蕾菲亚，这次的战斗领域是参考莉雅丝大人与瑞赛尔大人的意见后，在异次元空间准备的莉雅丝大人就读的人类世界学校‘驹王学园’的复制品。双方阵营目前转移到的地方就是双方的‘大本营’。莉雅丝大人的‘大本营’是旧校舍的神秘学研究社办公室。瑞赛尔大人的‘大本营’是新校舍的校长室。因此，‘士兵’（pawn）的‘升变’，要在对方‘大本营’的周围才可以使用。” “说的就是我。”一诚马上意识到了，左右手握拳互击，志在必得。 “不要大意，一诚。相对的，只要进入了这个旧校舍，对方的‘士兵’也可以升级，对方的‘士兵’多达八人，不像一诚只有一个，如果全部变成皇后，怎后果不堪设想。”木场笑着发表意见， “要优先击破那只火鸡的‘士兵’……是吧？” “一诚说的不错，我们要确定好作战策略。”莉雅丝诧异地扫了一诚一眼——一诚不知所谓地挠着头，眉头微皱，摊开了一张学校地图。 “我就不掺和了。反正我也听不懂，到时就听命行事，至少别给大家添麻烦。”一诚握着自己的左手，退到窗口框边望着天空。 天空是白色的，自己过来的时间则是晚上十一点四十分左右，在异世界重现学校，恶魔的力量果然自己只窥探了冰山一角。 “……就这样吧。”出奇的作战会议简短概要，小猫、木场和朱乃各司其职，恪守其位，纷纷离开部室，整个部室只余下了莉雅丝、一诚和爱莎三人。 “那么……”莉雅丝招了招手，“过到这边来，一诚。” 一诚听从指示坐在莉雅丝的身边。 “……躺……嗯？……我现在就解开你的封印吧。”莉雅丝手本欲伸出，突然意识到什么，不留痕迹地定住了身形，撑在沙发上站起身来，将手按在一诚头上。 “拜托您了。”一诚闭目凝神。 ——解除。 ——解析。 体内深处喷发出一股力量，逐渐扩散、融入全身……莉雅丝并未多做动作，开锁本无需太多程序。 ——扫描。 ——读取。 ——不出所料是八个士兵的力量。的确很有前途啊！ “部长！我绝对会让部长在这次RatingGame中获胜的！”一诚英气勃发。 ——起码，也要到最后关头。 “……我很期待哦！”莉雅丝闻言勉强微笑道。 ============================== “BOOST！”身后传来强烈的爆炸声，伴随着天空中裁判古蕾菲亚“瑞赛尔·菲尼克斯大人的三名‘士兵’、一名‘城堡’，淘汰！”的裁定，一诚明白朱乃学姐已经成功完成第一部分作战计划，没有后顾之忧地与小猫两人奔跑在碎石铺成的道路上，下一个行动，就是与木场会合，击倒运动场的敌人。 体育馆的敌人弱到无需存留后手，小猫负责城堡，自己负责另外三个士兵。 赤龙帝的笼手给力地予以帮助，手甲的语音比往常听起来有力许多。可是宝玉与之相反，光芒黯淡，所幸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应敌对阵上，如斯细节，无人在意。 ——‘商议’虽然有点用，但还是要看履行方的诚意吗？ 一诚自嘲地笑了笑。凉风吹过脸颊隐隐生痛，这不是自然的风，而是前方交战的气流。 ……要赶快了，一诚心道。 “……椿姬，你不觉得那名‘士兵’与我们之前所见大有不同吗？”转播室内，苍那推了推眼镜，秀美的双瞳还映着适才一诚的战斗，冷静的面容上带着点点的疑虑。 “是的，会长。单单是战斗流畅程度及对战局的判断，就很那想象是那个好色的家伙能做出的。”坐在苍那右侧席的副会长真罗椿姬水波不惊，仅仅是说出自己的观点。 接近体育馆之前启动神器，行走时连续倍增2分钟左右，见面即划分好作战对象，两向站开，互不干扰。借三名士兵的冲撞之力近身靠近，触碰到的瞬间将自己想象提升的魔力传到对方身上，直接引爆。同时为了配合“王后”的攻击，节约体力控制在使敌人再起不能的伤害程度上，不做停留迅速奔出，以实现结果最大化。 “为了调教这个‘士兵’，莉雅丝也真不容易呢！”苍那自觉地将一诚判若两人的行径的成果归结于莉雅丝的指导。在苍那的心里，莉雅丝的地位又上了一层台阶。 “只是，下面就没那么轻松了。”注意到显示屏的状况，苍那补上了一句。 可惜，莉雅丝不能收看现场直播，只能由传信器了解现况，小猫又不善言辞，直观的感受自不及围观者清楚。 “嗯？小猫，慢……”一诚忽然警觉，急停下来，正待提醒…… “轰！” 堪比朱乃一击的爆炸从附近响起。 “啧……解析。”一诚身上扬起一阵淡淡的红雾。话音很轻，轻到莉雅丝也听不清一诚的言语。 但这攻击的目标却不是自己。 烟雾散去，一诚定睛。 小猫倒在不远的地方，身上还在冒青烟。 身体和制服受到爆炸波及破破烂烂，脸上不甘和痛苦混杂一起，嘴角挂着血丝。 “小猫！”快步赶上抱住这娇小的人儿，忙不迭地检查着小猫的伤势，一诚表情愈发凝重了起来。 “击破（Take）！”半空中传来她人的话语。一诚不由举目望去，那是一个披着斗篷、长发掩住半边脸的女性魔法师。 “呵呵呵……不知道吗？打猎的时候，猎物在达成某种目的时破绽最大，最容易猎杀。我们这边的几个‘弃子’用来换取你们其中一个就够本了。而且即使你们打倒我们，也绝对打不倒瑞赛尔大人，再怎么挣扎都只是白费力气。” 女魔法师肆无忌惮地笑着。 追溯记忆，瑞赛尔的“王后”，最强的仆人。 心脏剧烈的跳动，几乎呼之欲出，从心底蔓延出的，是无尽的恨意。 “……一诚前辈，朱乃学姐，对不起……”小猫以微弱的声音喃喃道，“我、我本来还想为部长多做点事……” “……不要多说了，交给我吧。”一诚没有说什么治疗的废话，在战斗中伤重不起就会被淘汰。小猫已达到了这个标准。最重要的事让小猫安心养伤，寄予希望。 “莉雅丝?吉蒙理大人的一名‘城堡’，淘汰。” 一阵光芒包围着小猫的身体，闪耀，消散，从现场消失。 “瑞赛尔?菲尼克斯大人的三名‘士兵’，淘汰。” 看起来木场不负众望地解决了中陷阱的三名敌人，声音接替着响起，战绩无法冲淡小猫离场的悲伤。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自己这方的“王后”。 朱乃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淡定。 金色的气焰游荡在朱乃的周围，光是一旁观看，也能体会到朱乃学姐的魔力何其强大。 于巫女服宽大袖子露出的手微微颤抖，朱乃学姐的愤怒可想而知。 “一诚，去吧。你还有自己的职责不是吗？”朱乃仿佛为了掩护一诚，介入女魔法师和一诚之间，散发出惊人的震撼力。 “……该死，这特么感情也太丰富了吧……” “一诚？”一诚原地低头而立，沉默不语，左手发出玻璃破碎和撕裂的声响。 “……一诚？”耳朵的通信器里传来莉雅丝的声音，伴着焦虑和不安。 “……”极为痛苦的感觉，一诚屈膝跪地，一手压着自己的胸口。 “哈哈，原来是个受不得打击的病秧子吗？”女魔法师笑的非常愉快。 “一诚？！”莉雅丝又问了一句，这次的语气远较上次强烈很多，呼唤中带着警醒的意味。 “Dragonboostersecondliberation！！”左手手甲发出赭红色的闪光，一诚的左臂再度产生了变化，手甲开始转变形态。超乎寻常的力量结晶造就了新轮廓的笼手。 “阿拉阿拉。”朱乃舔着手指，欣喜地看着一诚的变化。 “啧……神器吗？”女魔法师处变不惊，但眉目间可以看出她的慎重。并非不想乘机攻击如今毫无防备的一诚，朱乃手指间的雷电可不是当摆设。 “雷之巫女”，在圈内是一个很有名的称号。 ——第二形态？你们还真是唯亲任用啊！ ——我回应的只有持有者的愿望。 ——我好歹也算转租的吧。 ——根据合同的相对性，你的“合同”只与我的宿主有效。 ——你原来也会说冷笑话。 ——多谢夸奖，我在陈述事实。 “部长，只是神器进化了而已。”一诚第一时间向莉雅丝汇报。 “……是吗？你身体没事吧。”莉雅丝语气很奇怪，倒像是买了一块地皮后问你原来的花草怎样的感觉。 “‘现在’还没问题。” “……‘现在’吗？” “部长，我去帮助木场了。”莉雅丝久久没有指示，一诚只得遵从原先的战略部署支援木场。 “……小心。”通信器中根本无法推断莉雅丝的想法，犹豫、坚定，矛盾的结合。 “朱乃学姐，拜托你了。”如此说道的一诚很快远离了现场，步行不到十数步，后方响起了交错的爆炸和雷鸣声，就犹如，那末日的交响曲一样。 ============================== ——为什么不出手。 ——时机没到。你的身体只能撑三分钟。 ——可恶。又是因为我吗？！ ——现在你应该知道，战局的严酷性了吧。 ——……你是对的，我还很不成熟。 ——所以，这次就相信我吧，我许下的诺言从来没有兑现不了的时候。 ——……那就拜托你了，四夜。 ============================== PS1:本章是过度。伏笔埋的够多的了，是时候回收了。从下一章开始，就会比较像是个HSD的同人了。剧情应该会有所升温。但还不到时候。 PS2：本来我是打算给一诚灌入α的，直接让一诚配合赤龙帝的笼手来个暴走，喊出那段经典的台词……但转念一想……卧槽！四夜不就没戏份了吗？火鸡妹咋办？（糟糕，我不会剧透了吧……） PS3：单靠智谋吃饭，剧情某一程度肯定会无聊，书评区的书友言之有理，所幸隐线伏笔已经埋下，剩下的就准备见缝插针了，四夜并非无敌，但他有办法制造出无敌的局面。也正如我这几章说的，“复制”和“复写”其实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就法律上讲，复制品绝大情况是不能充作原始证据的，而复写件则往往可以作为原始证据认定。莱纳的复写眼不仅可以复制，还可以自由开发新的能力，四夜也是如此，九天应该对这块写的还比较详细。第一卷第十章讲到了复制情报叠加施展，这种相当于是传勇传中魔法的衍生适用，然后九天就在思考，魔法尚且可以如此，那获得了与巴别图书馆直连拥有调阅此世一切情报的四夜岂非可以开发出更离谱的境界？对，四夜的能力重在自我开发，就像是开发技术那样。一个概念可以推及很多理论。 PS4：前述已经谈到四夜曾经修改了自己的记忆，要扮好普通人中的佼佼者的形象当然会忘却自己原有的能力。为什么会提到阿萨谢尔的作用呢？一个选择性失忆的人什么时候会记起原来的事呢？不错，看到认识的东西。第二章末尾的国际象棋就是一个引子，但它作用并不仅限于此。第三章和第十章都提到利用多纳西古，四夜趁此机会再恢复一点记忆并开始继续布局。而后等到莉雅丝在自家登场则又是另一个念头。九天不喜欢常用直白的心理描写，所以很多时候，请注意四夜的神态动作。 PS5：PS3和PS4看起来是九天引以为豪的地方，其实不然，很多地方埋的随意，揭的也很隐晦，这不是《丧女会的不当日常》那种心理悬疑，而是热血同人，九天只是想新型一点，创造出智者谋大局而已，但如果连书友都一头雾水，书也就不成型了，九天跪地道歉。所以九天在本过度章将这些晦涩的地方全部一口气解释清楚，剩下的，就是一些细枝末节和对未来有影响的事了。从下一章开始，字数会缩少，打斗增多，九天尽可能做到智谋和打斗结合。布局从大局入手，细节还是要体现出来。 PS6：藤宫澪很重要，不过……这个角色真的“存在”吗？不会到几章之后突然就消失了吧……？为防万一，建议大家去玩一下或者了解一下枕社的一部Galgame《超极（就是这个极）糖果~王道自有王道的理由》，结合序章来看……九天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PS7：路过一瓶打酱油……你那不叫作死，如果我真这样写，我就作死了……还有吟烟和tzuwei同学，本来我不想说的……但你们俩差点直逼主题了啊！！！ PS8：差点忘记说了，感谢书评区的读者留言，就算您是过来批评九天的，也说明您对这本书或多或少抱有期待。看到北冰洋狂人（影月獠牙）来到实在莫名感动，他的书《樱花庄的游戏制作大湿》写的很好，平淡中透露出温馨的气息，生活中不乏惊喜连连，说实话，九天本也打算也一个现实题材的作品，大概是下一部吧…… PS9：感谢孤独代码惯例的打赏，可惜这货很懒，都不怎么留言；感谢兲下第一的打赏，您能喜欢我的书，着实是我的荣幸。本次PS有点多，望见谅。 第六章 幕后台前 “莉雅丝的‘士兵’似乎……”特等室内，一头红发的英俊男子手握高脚杯疑惑地望着屏幕上的一诚。身边站立的银发女仆似明白红发男子的意思，做出了和苍那一样的判断： “与之前大有不同。但……” “但说无妨。” “给人感觉不像是之前的那个人。”银发女仆言简意赅。 “唔……我明白了。接着主持吧。”点了点头，红发男子眯着双眼，轻轻摇荡着高脚杯，红酒荡涤着杯子内侧，在微弱的光芒照耀下，就像是鲜血的色泽。 “截止此时，双方所持有的棋子数分别为：瑞赛尔9名，莉雅丝5名……吗？”一诚边往运动场跑动，边计算着双方的实力差距，“情况依然不能大意。” “一诚。”阴影处一人抓住一诚的手，没有杀气，也没有战意，一诚很快解除了警戒。 “木场啊！”似乎木场就躲在这摆放体育用具的仓库窥探运动场的情况。 “情况我都了解了，小猫她一定很懊恼吧。虽然平常一副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模样，这次却干劲十足。” “……局势如何？”一诚点头响应了一声，有时候愤怒是不需要夸张的表现也能使人直觉感受到。此时胜利才是至关紧要的第一事项。一诚率先提出了问题。 “负责这里的有‘骑士’、‘城堡’、‘主教’各一名，总共三名。” “三分之一的战力啊！守备真是森严。也就是说适才也搞不好是用‘士兵’来观察你的攻击？” “看情况瑞赛尔·菲尼克斯很喜欢弃子战法。”木场嘴角扬起，眼角却无丝毫笑意。 “我们要赢。”回首过去的失败对现状没有一点作用，这就是现实。 “当然。”一诚、木场握拳互击，相互打气。 “让我们来一场华丽的战斗吧！”两人作出豪迈的宣言。 “我是侍奉莱萨大人的‘骑士’卡拉麦茵！我已经受够偷偷摸摸试探彼此的行动了！莉雅丝?吉蒙里的‘骑士’啊，让我们正大光明地以剑会剑吧！”一个高亢的女声大喊，声音极具穿透力，几乎刺痛鼓膜。 “阿拉阿拉，气氛都被破坏了。”木场一脸遗憾地说着足以让女生兴奋地发叫的台词。 “……正面出击吗？” “真不可爱啊！一诚。对方都报上名号，身为‘骑士’（、身为剑士，我都不应该再躲在这里。” “男人被说成可爱才有问题吧……那就上吧。”一诚应和道。 ——……一诚，其实我觉得暗中偷袭更有效率…… ——开玩笑，怎么能让木场一个人耍帅。 ——……耍帅和姓名哪个重要？ ——……耍帅。 ——……德莱格你说呢？ ——……不要问我！ 见对方大方的现身，女骑士显得很高兴，“莉雅丝?吉蒙里的眷属恶魔里有你们这样的战士，我很高兴。能够毫不躲藏地现身，不是普通人办得到的。”女骑士像是真心地赞颂。 “不过，我很喜欢你们这种笨蛋，开打吧。”犹如中世纪骑士决斗的古典礼仪，木场和卡拉麦茵双双拔剑出鞘，站好位置。 “莉雅丝?吉蒙里的眷属，‘骑士’木场佑斗。”为显尊重，木场立剑身前，自报家门。 “卡拉麦茵。”女骑士再度说了一遍自己的名字，目光灼灼，眼神里战意浓浓。 没有发令的哨声，两人像是心有灵犀默契提剑急冲，剑和剑碰撞在一起，迸出剧烈的火花，清脆的金属声接二连三，两人时而消失，时而在刀剑相抵之时现身。有如舞蹈的斩击令人应接不暇。 “那么，我也该准备了吧。”一诚喃喃自语，左手翻起。 “BoostedGear！” “BOOST！” “明明都第二形态了，还不如让我直接增强算了……嘛……我好像也没那种闲工夫就是了……”看着逼近的地方阵容，一诚苦笑道。 “你好像很闲嘛。”是一位脸戴半张面具的女子，“我是伊莎贝拉，是瑞赛尔大人的‘城堡’。”行进之余不忘介绍自己。 “优贝露娜传话说你的神器很危险……似乎也没啥特别的嘛！”另一名女子一边念念有词一边现身，“真是的。满脑子剑、剑、剑的家伙，真是逊到叫人受不了。卡拉麦茵听说要拿‘士兵’当‘弃子’时也是一脸郁闷……而且难得有个可爱的男生，竟然也只是个只知道使剑的笨蛋，真是有够倒霉。” 身穿西洋公主礼服的美少女，头顶有如钻头的金色卷发，感觉就是典型的趾高气扬的大小姐。 ——这货应该就是那只火鸡的Bishop了吧？ ——四、四夜！注、注意情况啊！ “我去，比木场还要大的阵势啊！真是受宠若惊。” ‘士兵’两名、‘主教’两名、‘骑士’一名、‘城堡’一名……瑞赛尔全部的仆人都已派出。 一诚有点羡慕木场的直来直往了。随意地按了按耳中的通信器。 莉雅丝还真是大胆。 不过，现在也正如她所预测的那样。 “啊……我也这么认为……”一诚竟然同意了钻头少女的看法，“说实话，我是信奉暗中各个击破的。光明正大较量费时费力，风险太高，这可不是普通的田径场。”一诚一语双关。 “哦？莉雅丝大人也有聪明的部下呢……话说回来，莉雅丝大人对男性的品味有问题吗？”钻头少女托着下巴对一诚形象品头论足，“脑袋挺灵光的，长相太猥琐。” ——……你到底是给她留下了多差的印象啊…… ——……混蛋啊！外貌可爱却是毒舌属性吗？ “一起上吧。”一诚对钻头少女的评论置若罔闻，右手五指并拢，做了一个招手的姿势。 “哎呀，真是抱歉啊，我是不参加战斗的。伊莎贝拉，你陪他玩玩吧？”钻头少女轻笑一声，离开原地，在一旁看着一诚。 伊莎贝拉闻言听从命令一样摆好架势，“既然我们都没事，就来打一场吧。”果然高阶的与低阶的眷属不同，处事风格都高一档次。一诚心下评定道。 “那这位不上吗？” “啊……你不用在意，虽然作为‘僧侣’参加战局，但基本上只是观战而已。那位大人名为蕾贝尔·菲尼克斯，是瑞赛尔大人的妹妹。她是以特殊的方式成为瑞赛尔大人的眷属恶魔，但其实他们是亲兄妹。” ——兄妹？那只火鸡的？ 得知真相的一诚大吃一惊，蕾贝尔带着笑容地对一诚挥手。 ——同为菲尼克斯的血统啊……可惜还太青涩了，不及瑞赛尔实用。 ——四夜你在说什么？ ——没事。 “唔？！”一阵压迫感强势逼来，一诚收回了念想。 伊莎贝拉一面解释，一面也不忘发动进攻，锐利的拳头划过面颊，正在思考的一诚反射性偏头闪开。 “嗯……太小看你了，这种程度的拳头都能闪过，看来要再将力量提高两级了。” 伊莎贝拉双手撑地，两腿旋风般袭来，一诚双手交叉，左右横拉，破开阵势，可也中门大开。伊莎贝拉手肘点地，从下方挥拳，抓准了一诚视线的死角。一诚侧身险险避过。 “老实说，我想在踢中你时分出胜负……莉雅丝?吉蒙里把你锻炼得很好。尤其是体力最惊人。”伊莎贝拉露出笑容，“当真是士别三日。” ——……我勒个去，太慢了啊！动作居然跟不上反应！莉雅丝学姐是怎么训练你的！太废了啊！ ——……我这么垃圾真是抱歉啊！ 向后一跳，再度拉开距离。除了伊莎贝拉，其他的眷属都抱着看戏的表情围观。 看猴戏的感觉让一诚冷笑连连。 “把自己的妹妹当成眷属，也是够恶趣味的。” 一诚冷冷地用语言回击，打开嘲讽模式。 “呃……”似无法反驳，伊莎贝拉停下动作，伸手扶着额头，一脸伤脑筋的表情，“根据瑞赛尔大人的说法：‘不是有种人叫妹控吗？憧憬和羡慕的人不也不少吗？嘛虽然我不萌妹妹啦，那就在形式上弄成眷属恶魔了。’似乎是这么回事。” ——呜！我能理……呃……四、四夜？ ——就、就因为这个理由将妹妹投入战场？ ——四、四夜！冷静一下，冷静一下…… “BOOST！” 咻……一诚身形呈现虚影。瞄准了伊莎贝拉说话和行动转换的那一定格。 “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们瞎耗！”一诚的面目无比狰狞。 ——糟糕了…… “好快！”伊莎贝拉来不及抵挡，重重吃了一拳。 说一拳略有不当，严格上说，应该是同一时间看似一拳的十拳。 未‘升变’的一诚，身体力量不可能与‘城堡’抗衡，但借由赤龙帝的笼手倍增再叠加攻击，就能发挥超越‘城堡’的破坏力。 “大意了！……咳！什么！”重击之下，伊莎贝拉咳出一口血，手按在手上的地方。 而另一边没有给伊莎贝拉回击的余地，一诚左拳横划，散发着红色的光芒。 “寸劲，外加……你这是什么鬼名字！……DragonShot！” 强大的力量波动聚集，冲击波近距离直击伊莎贝拉的身体。 凝而不散，是四夜曾经教给一诚的方法。结合中国的古老拳法内劲，爆发的力量石破天惊。同时，也可以最大限度地节省力量。虽然还有更高等级的战法，但这已是目前一诚的极限了。 “啊……”惨叫来来不及发出，倒地的伊莎贝拉身体发出光芒，渐渐变得透明，从现场消失，和小猫当时一模一样。 “瑞赛尔·菲尼克斯大人的一名‘城堡’，淘汰。” 始料未及的变化打了瑞赛尔阵营的眷属措手不及。 “打倒那个‘士兵’那家伙！那个神器有足以改变战局的力量！”首先做出反应的是正与木场交战的卡拉麦茵。她与一诚较她人为近，看的更为清楚。 “你还有心顾别人吗？”欣慰地望了下一诚所在的方向，木场掌心对着地面，一个圆形范围的空间里，球场猛然冒出好几把宝剑。 “魔剑创造（swordbirth）！” “你也不可小觑啊！”卡拉麦茵飞身而起，在天空与木场再次两剑交击。热浪奔涌而来，棒球场上卷起火焰旋涡。这应该就是卡拉麦茵的招数了。 相信木场有能力解决这种困境的一诚将目光重新放在了蕾贝尔一行人身上。 虽说失去了一名“城堡”，蕾贝尔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最多有点诧异，更多的还是无所谓。 “那个，是什么，你知道吗？”蕾贝尔斜斜指向高空。 一诚顺着她的手势看过去，只见新校舍的楼顶有个展开火焰翅膀的人影和展开黑色翅膀的人影。 那个就是瑞赛尔·菲尼克斯？ 和“印象”一样，是一名身穿红色西装的男子，没打领带，衬衫也敞开到胸口，外表大约二十出头，五官端正，但隐约带有像是午夜牛郎那样没品的恶少形象。 “亲爱的莉雅丝哦！” 随意的招呼，瑞赛尔用下流的眼神打量着莉雅丝丰满的身躯。爱莎藏在莉雅丝身后，是作为治疗师的角色吧。 “莉……部长和爱莎吗？” 选择了单挑这一途径吗？ 还是说是由瑞赛尔提出的？ 一诚都不关心。 他所注意的只有眼前的留有战斗力的四人。 “哥哥也真是的，是因为莉雅丝大人意外的善战让他激动了吧。‘红发灭杀姬’、‘雷之巫女’、‘魔剑创造’、‘赤龙帝的笼手’，听起来都是令人心生畏惧的名字，但这边可是菲尼克斯（不死鸟）。无论拥有多么绝对的力量，面对不死之身的对手也是无计可施。”蕾贝尔打了个响指，瑞赛尔的眷属将一诚团团围住。两名‘士兵’飞踢过来。而打最后的‘骑士’守在一边，打扮狂野不说，一手握着背后的大剑，看来是做最后一击的压轴。 “听懂了吗？这对于你们而言是对么绝望的事情！” “妮！莉！Boostedgear是每十秒就能让能力倍增的神器（Sacredgear）！尽快解决，不要让他有过多倍增的机会。”蕾贝尔的指令很英明。 一诚都快忍不住要给予掌声。 隆——！ 整个领域的震动起来，莉雅丝和瑞赛尔已经开打。双方的红色魔力和火焰魔力在空中冲撞。 “不用想了，莉雅丝大人不可能是哥哥的对手的。”蕾贝尔对瑞赛尔充满信心。 一声巨响，楼顶硝烟弥漫。 “部长？！” “……不用担心，专注眼前的敌人吧。” “啧……真是没用啊……”一诚叹了口气，侧身避让，妮和莉踢在了空气上。 “菲尼克斯，也不是无敌的吧？”一诚以嘲笑般的语气说道。 “菲尼克斯也有弱点，你是想这么说吧？是要打倒对手无数次直到精神崩溃为止？还是以神级的力量一击必杀？你们还以为自己能够在这场游戏获胜吗？太好笑了。”蕾贝尔自以为一诚试图驳斥，先一步打击对方，战斗中的言谈具有干扰敌人的良好功效，蕾贝尔不愧贵族出身。 “不。”如果蕾贝尔预测正确的话，不失为一个良好的谋略。 双手拍打在妮和莉的踢腿上，一诚借力越开，先避其锋芒。 “哦！身手很敏捷嘛！为何要不攻击呢？”妮和莉声音重合在了一起，“没有余力了？喵哈哈哈！” “喝！”大剑从后边突然乍现，一诚切了一下嘴，双脚蹬地，以期能越过这名叫希莉丝‘骑士’袭击。 咯！ 左脚传来类似骨折的声音。 这副身体太脆弱了啊啊啊啊啊！ 轰。 跃起不能的一诚只得硬接希莉丝的大剑。赤龙帝的笼手虽卸掉了一部分力，可…… 被大剑上带着的力量击飞，一诚撞向校舍。 “一诚！”木场加快了手上砍斩的速度，貌似想尽快打倒眼前的敌人好前往一诚身边。 还好，没有出现判定。 一诚还没有退场。 校舍楼顶的战斗还在继续，瑞赛尔游刃有余，毫发无伤，莉雅丝却制服破了几处，呼吸相当紊乱。 “BOOST！” 绿光卷起。 “木场！”校舍被撞缺的坑中传出一诚的喊声，“解放你的神器！” “魔剑创造（swordbirth）！”很干脆的，木场举剑刺向地面，放声大吼。 球场中顿时出现了十几把魔剑。 ——看清了，这就是赤龙帝的笼手的第二力量。 ——你似乎比我宿主还要了解。 ——略懂一二罢了。 一诚飞跃而起，在木场收势的刹那将左手按向地面。 “‘来自赤龙帝的赠礼’（Boostedgeargift）！” “！！” ——解析。 激烈的金属摩擦声刺耳嘈杂，整个运动场化为一片剑海。 用“赤龙帝的笼手”强化“骑士”的能力。 ——没完哦…… 站位有点远的瑞赛尔眷属都有所警觉地跑开，所贯穿的也只有两名“士兵”。 看到此情此景，希莉丝、卡拉麦茵和剩余的一名“主教”怒喊着冲上来，释放一次技能有很长的冷却时间，要趁此机会打倒，绝不能再留余地。 “BoostedgeargiftVer2.0！”然而，一诚却不会给她们这种机会。 “SecondTransfer！！” 剑生剑，一柄魔剑接着一柄魔剑向四周飞速延生。魔剑的领域二次倍增。 “这叫作‘诱敌深入’。” “瑞赛尔·菲尼克斯大人的两名‘士兵’、两名‘骑士’、一名‘主教’，淘汰。” 外场的蕾贝尔幸免于难，脸色不大好看。 ——……还是你当我宿主算了……比较有面子点…… ——喂！ “一诚！”木场望着地上长出的魔剑，对自己能力超乎预期的效果惊讶不已。 这样的话，瑞赛尔侧的兵力一口气减至三人，只要朱乃学姐也能胜的话…… “莉雅丝?吉蒙里大人的一名‘皇后’，淘汰。” 广播响起。 “啥？”木场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 朱乃是莉雅丝眷属中的最强者，有谁能…… “朱乃？！” “你引以为傲的心腹已经不在了呢！”早就笃定般，瑞赛尔轻浮地说道。 “哼！还有一诚和佑斗在。”莉雅丝强撑着受伤的身体，倔强地回应。 “呵呵，如果是这样就好了呢……” “快躲开！木场！”一诚吼道。 似曾相识的爆炸，尖锐的鸟鸣，木场趴在地上，鲜血飞溅。 “莉雅丝?吉蒙里大人的一名‘骑士’，淘汰。” ——朱乃学姐，木场！ “好慢呢！优贝露娜！” “那个‘王后’和传闻中一样强大。果然还是不得不借助这个力量。”优贝露娜拿出了一个红色瓶盖小玻璃瓶。 “胜了就是胜了，果然你还是最可靠的。”天空中，方才干掉朱乃和木场的瑞赛尔的王后与蕾贝尔一问一答的闲聊，浑然不把一诚当回事。 “那我先行离开。”优贝露娜以嘲笑的眼神瞥了一诚一眼，拍动黑色的翅膀飞往新校舍的楼顶，支援瑞赛尔去了。 ——该死的，该死的‘王后’！ 校舍上的莉雅丝左支右绌，想是受到了极大的动摇。 “投降吧，莉雅丝，你是没有胜算的。如果不想要这位可爱的‘僧侣’和那‘士兵’受伤的话。”瑞赛尔游刃有余地提出建议。 “那个小瓶子？”一诚并未沉浸悲叹之中，对留下的蕾贝尔出声问道。 “菲尼克斯之泪，无论受什么伤都能瞬间治愈。是我们一族的至宝哦！理所当然的因为太强受到限制，比赛规则不也明确指出：‘不死鸟的眼泪仅限参加游戏的两名恶魔能够持有’吗？觉得卑鄙？” ——废……废话。 “哈哈，我们这方不也有‘圣母的微笑’么？这样说来，菲尼克斯之泪和不死之身，你们拜这RatingGame所赐，好处不断吧？”一诚邪魅地一笑。 ——四、四夜？ 失去主人的魔剑领域几秒就消失了，开辟了条通往新校舍的道路。 “啊啦，还有那么明智的眷属啊！反正都会输，不如留在这陪我聊聊天如何？这样不是安全又妥当吗？”眼见一诚头也不回就准备往新校舍走去，蕾贝尔飞到一诚面前双手张开，出声规劝道，“你这副身体也已破破烂烂了吧。还是不要勉强为好。” 一诚现在遍体鳞伤，虽说大多数攻击自己都成功闪躲，身体的负荷却一直累加。像这样光是站着，就承受了难言的痛苦。 四肢多处骨裂，脸上撕开了不少口子。小腿内侧还有根钢筋插着，大概是摔落校舍时受的伤，血流汩汩，将校服的裤子染成了深红色。 一诚停下了脚步。 蕾贝尔以为自己的说辞起效，微笑着正欲降落。 “嗯……你提醒我了。” “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 …… ——四夜，剩下就交给你了。将身体交还给我吧。 ——你做的很好，安心休息吧。 ——这样伙伴也会有所进步吧。 ——……不要多说了。 部长，对不起，请你在等我一下。不要轻言放弃。 部长就是部长。不是什么吉蒙里的傀儡。 我喜欢部长。 但是我很弱小，没有用，是个废物——四夜不一样，他强大，睿智，他能把我的神器发挥出好几个阶级，看到了吗，部长？ 我做不到的事，他一定能做到。四夜绝对会拯救部长的。 所以—— ——至此交棒。 …… “轰轰轰！” 一道光柱笔直撞上领域的屏障，架在天地之间，宛如中国古神话的不周山石柱。 光柱蕴含的能量毋庸置疑，屏障也有损毁的迹象。 “怎么回事？！” 莉雅丝、爱莎、瑞赛尔和刚到不久的优贝露娜不约而同地望向一诚和蕾贝尔的所在地。 “一诚！” “蕾贝尔！” 突如其来的状况令双方都停下了手。各自关心着自己这方的人。 异变还在继续。空间像被撕裂般发出心慌的破碎声。 领域不稳定起来，新校舍一息尚存，其余的校舍场所都化成了粉末。 “怎么回事！？” 显示屏电波受到干扰一样满屏雪花，伴随着令人不舒服的杂音。 同一时间，苍那、红发男子、吉蒙里和菲尼克斯家族的人都发出了疑问。 不淡定的人甚至已起身开骂。 吵闹声此起彼伏。 “收声。”出来维持秩序的是最强的王后古蕾菲亚，她的登场让不满之声立时安静了下俩。 在一群人不明所以的时候，比较能洞察全貌的，估计就是现在离一诚最近的蕾贝尔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低沉癫狂的笑声从一诚嘴中传出。 “疯了吗？”这是蕾贝尔的第一想法。但很快，她便收回了。 左手的赤龙帝的笼手爆发强烈的光芒，强烈到使蕾贝尔睁不开眼。 一诚跪伏在地上，一个身影从一诚的背上缓缓形成。 飘飘忽忽，形如鬼魅的男人身影。 然后消失。 蕾贝尔往后飞动，警惕地看着这一切。 在这之后的才是正餐。 “踏踏踏……”眼前的空间开始扭曲，大衣顺风轻盈飘展，某人踏出虚空，降落在半空中的某一点。 随着男人的出现，领域重新安定。 屏幕恢复正常，光柱消散。 不安定的，是人心。 “这个是谁啊！”观众目视着这个像节目高潮插播广告般出现的男人。 “你、你是？”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蕾贝尔不知所措。 “他！？”莉雅丝、苍那、椿姬则同声不同地。 “我想这不违反规则吧。”男人用柔和的声音说道。 三个声音相继响起。 “规则？”蕾贝尔奇怪道，“什么规则？”背后火焰组成的翅膀扑哧扑哧地拍打着。 “由眷属祭献自身魔力召唤的外援……” “外援？” “既然RatingGame是以上位恶魔率领眷属的对抗，那若眷属以一己之力召唤外援，是不是也属于这名眷属的力量呢？我记得以前还有人召唤过魔神登场吧？”男人抬头，看向过来看情势的古蕾菲亚，笑嘻嘻地高声询问。 “你就是一直操纵赤龙帝的幕后黑手？” “你？”蕾贝尔瞪大了眼睛。 无怪这‘士兵’不复之前的恶心……蕾贝尔恶意地想到。 “说操纵太难听了。”男人不悦道，“应该说，为了兄弟协力奋战才对。况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到底是还不是？” “……规则上讲，算打擦边球。”古蕾菲亚苦思片刻，闭目而立，似与有关人士正在协商，最终做出了回复。有一部分可能还是看在莉雅丝阵营人数太少的局面上。 魔兽、使魔、魔神、打开异界通道等等这些都是允许的辅助，男人这番径直出现，于规则上自有着不同的解释。一诚不省人事，全身冒着黑烟，可仍然没有被判定成退场，从一方面讲，一诚的生命力极为惊人。另一方面，男人也可以被认为是一诚消耗生命力最后的技能。 ‘士兵’在场，因‘士兵’而显现。 这就是，不叫作弊的作弊。 “如此甚好。那么……就自我介绍一下。” 男人装模作样，单手按在胸前，优雅地行礼致意。 不仅对着蕾贝尔，也对着屏幕前的诸人。 “我叫皆神四夜。是‘士兵’赤龙帝的朋友，以其名义，为其代理，接手接下来的战役。” ================================= PS1：还是一章过度。本章有点照搬原著的嫌疑，但若读者耐心看的话，可以看出九天的精心安排。为了给四夜和火鸡妹搭桥，准确说是火鸡妹搭桥到四夜上，九天埋了好多线……好想哭……九天知道，再不出现个可以收的女主，九天就快被砍死了。不过，九天不喜欢花痴和流氓。所以，第一，要提高蕾贝尔的能力和好感度，第二，要提高蕾贝尔的利用价值！第三，要让蕾贝尔有机可乘！这是第一步……应该可以看出一点苗头吧？ PS2：四夜正式走向幕前。逆天即将开始。准备为火鸡和优贝露娜默哀三秒钟。不过，下一章不单单是打完火鸡就没的。 PS3：下一章会略微颠覆点原著的设定，只是一点点。其实也不算颠覆，因为还原著还没有提及（或者提及了我没看到？） PS4：感谢书评区的热心读者留言。您能喜欢真是太好了。 PS5：其实，要胜过菲尼克斯，不是只有打击精神和一招灭的，还有一个方法，原著也提及了，看有木有读者想得出来…… 第七章 鬼牌 “皆神同学？” “四夜先生？” “人类？” 四夜的出场或许很拉风，但时机有点问题。其时正值RatingGame最后的高潮结尾，任谁被打断都会心生不满。特别是觉得胜利已成为自己囊中之物的瑞赛尔·菲尼克斯。 “开导”的话语卡在喉中，几乎拧在一起的脸庞，环绕周身的火焰熊熊燃烧，优贝露娜手持魔杖，伺立在瑞赛尔后侧的天空。皆神色不善地望着正在运动场中做着准备活动、扭动脖子、咯吱作响的某人。 “那么，游戏重新开始。”中止的时间太长会引起观众的怨恨，古蕾菲亚明智地高声宣布道。作为RatingGame的裁判，古蕾菲亚不能偏袒任何一方，起码在表面上。 “不管你是谁，你绝对打不过哥哥的，还是放弃……喂！你听到了吗？！”蕾贝尔适时跑了出来，降在了四夜的身边。裙角略微翻起，金色的卷发在风势之下，更显钻头本色。 这时的蕾贝尔才真正看清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 说男人有点不妥，准确说是个少年，长相也就17、8岁上下。 与莉雅丝等人同款的驹王学园制服，脖颈处围着一条黑色的围巾，杂乱的黑发，慵懒的神态……除此以外，不论怎么看，都给人以一种极为普通的感觉。 更何况还是个“人类”。 这点大家有目共睹。 “莉雅丝学姐吗？”取下一诚耳中的通信器，四夜将之塞进自己的右耳，像是测试音频般说道，完全无视了一旁跺脚，脸色渐渐转红的蕾贝尔。 “皆神同学？” “现在由我接替一诚的任务，请多指教。”不是征求意见，而是单方面霸道地结束了通话，就像是世人皆知之理，四夜懒得多说一句。 莉雅丝不禁苦笑。 但莉雅丝却不是唯一一个为四夜感到头疼的人。 对面的某位明显更为强烈。 “让区区人类插手RatingGame，你们是疯了吗？闲杂人等就该赶紧退场！”瑞赛尔青筋暴起，几近咆哮地对天叫道。对于奉行纯血的高贵的菲尼克斯一族，这种行径无疑是种变相的侮辱。 借助人类之力，哪怕是为了扩大恶魔种族，在纯血派看来也与低声下气求人类一般无二。“转生”尚且如此，四夜的“到访”可想而知。 “规则上可视为莉雅丝大人‘士兵’召唤的侍从，只要‘士兵’没有退场，皆神四夜的出场即为合理。两个家族和魔王大人皆是这样判定的。”古蕾菲亚出声解释，末尾处还搬出了让瑞赛尔无法置之不理的人的回答。 “既然魔王大人也发话了，就当成额外的表演吧，反正终归胜的只是我。”无视站在楼顶另一头的莉雅丝和爱莎，瑞赛尔狂傲地笑道，“这么说的话，只要那个杂碎‘士兵’退场，这个不知所谓的人类也要跟着离开了？”瑞赛尔露出阴狠的笑容，转眼就抓住了古蕾菲亚话中的“关键词”。 “原则上是的。”古蕾菲亚答的很直接。作为中立者，古蕾菲亚出色地执行自己的任务。 “休想得逞！”震怒的莉雅丝向瑞赛尔发射出了多枚魔力弹，后者收回视线，冷眼一瞥，却躲也不躲任凭打中，硬是接下吃下那迎面而来的攻击。 在不死鸟的再生能力下，火焰逐渐化为脸庞和头发，让瑞赛尔被轰飞的头部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我也不想被说成‘仗势欺人’。投降吧，莉雅丝。再打下去只是让在其他地方观战的父亲和萨泽克斯陛下难堪。你已经无路可退了。”若无其事的瑞赛尔不厌其烦地继续劝降，为了打消莉雅丝存有的一线希望，瑞赛尔指着运动场的四夜大笑道：“难道你还能指望那只蝼蚁？” 瑞赛尔的话倒是提醒了莉雅丝。 虽说莉雅丝其实更担心的是那倒在四夜脚边的一诚——适才的变故让莉雅丝的心揪在了一起，那是一种难言的忧虑和苦楚。不过事后一诚并未退场，伤势不及性命，莉雅丝才长吁了一口气，无暇罔顾，更多把注意放在瑞赛尔身上，连带一诚的份一起努力。 既然四夜自诩替一诚来打“外援”，现在也只有寄托于他了。 所幸瑞赛尔·菲尼克斯自持身份，也许是为了观察，也许为了是欣赏众人的垂死挣扎，自四夜乱入战场以来瑞赛尔就没有主动攻击过，这给了莉雅丝一点恢复的时间，爱莎会意上前为其疗伤。 只不过拖延仅仅是拖延，没有人见过四夜真正的出手，莉雅丝也只知道他是个特殊的神器持有者。就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连朱乃、木场、小猫乃至一诚都无可奈何的对手，四夜又有何法子扭转局势。 莉雅丝不相信。瑞赛尔自然也不相信。可以说场内场外没有人相信。 就连魔王萨泽克斯也抱有怀疑。 杯子早已掉落在地摔成片片玻璃，红酒溢出渗透了一部分的地毯。屏幕上的黑发男子萨泽克斯似曾相识又想不出在哪见过，恶魔的寿命无可计量，流逝的岁月总有许多路过的旅者，可四夜显然不是那一类的凡夫俗子。 能打破恶魔的领域，确切定位异世界，附体之时又能将赤龙帝的笼手提高不止一个阶级，四夜甫一亮相便给自己打好了广告。萨泽克斯很清楚，若非顾虑到兵藤一诚的肉体，就其之前发挥的能力，达到禁手状态（BalanceBreaker）也并非没有可能。果真如此，瑞赛尔已经败了。 不过神器因使用者而不同，能发挥神器的力量不等于自身有媲美神器的力量，最多只能说明四夜的资质甚佳，其本身还需要进一步的评判。 将风衣褪下盖住受伤严重的一诚，四夜直起身来，打了个响指。站的较为接近的蕾贝尔还没反应，便觉得自己撞在了一个热气球上，身体向后弹射，赶忙用火焰凝成的翅膀稳住身形才不至于屁股着地出丑丢脸。估计是四夜力道用的相当温和的缘故，蕾贝尔没有受到一处伤害。 蕾贝尔撅着嘴，一脸不爽地盯着眼前这个“恶人”。自己好说歹说不听，还欲对自己下手。可微一定神，蕾贝尔立马察觉到了周围的变化。 一环套一环，魔法形成的护罩像是俄罗斯套娃那样：以一诚为中心半径两米内的是第一层护罩，而在这之外，包括自己在内，整个运动场都处在第二层护罩之内。 护罩的表面隐隐闪过魔法阵的影子，那是蕾贝尔从来没有见过的图案。 没有华丽的效果，没有炫目的光彩，硬要说的话，就像是被固定的泡泡。 瑞赛尔嗤之以鼻，莉雅丝似有所思。 四夜拍拍手，示意大功告成。 一会的战斗或艰辛或易如反掌，四夜想了想，还是谨慎点好。一诚是自己的兄弟，让兄弟受损，从各种意义上讲都很麻烦。 萨泽克斯脸色变了。 “这倒是意外的惊喜啊！” “好了，热身完毕。”四夜解开了自己上衣的第一个扣子。 “你真打算去挑战哥哥？”蕾贝尔整理了下衣裙，对四夜轻声问道。 “不然我来这里干嘛？看戏？”四夜摊了摊手，将袖子挽起，淡淡道，“对好友的承诺总要兑现吧？啊……真麻烦……” “没用的。就算你会使用魔法，也赢不了菲尼克斯家族的不死之身。恶魔不行，你一人类更加不行。” “哦？是吗？”四夜不置可否，意味深长地道，“真那样的话，失败不也是一个很好的教训吗？” “你……！”蕾贝尔还没见过这么顽固的人，简直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要知道，就算是“治愈”也是有限度的，并不是说在领域里交战就可以无后顾之忧，RatingGame中意外死亡的例子虽不多，毕竟还是有的。 “四夜，有什么作战策略吗？”莉雅丝低声问道。可以的话，莉雅丝也不想求助与四夜，之前的“账”还未清算，此人做事诡谲，敌我不明，处处透出一股邪气，不论言谈举止，教堂一役，还是训练一诚，赠送神器，莉雅丝都无法把握他的真实目的，纵然归结于与一诚的情谊，也颇为勉强，再欠人情实不是上上之举。但她必须承认，瑞赛尔的实力远超预料，下意识的，莉雅丝将四夜当成了最后的一座靠山。就前段时间了解，四夜其人善谋深虑，这次的RatingGame的有关材料也被其借阅过，大概会另辟蹊径吧。 “策略本来是有的。”莉雅丝闻言一喜，瑞赛尔大度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任由两人探讨。然而四夜的下一句话将莉雅丝直接打入了深渊，“可惜能执行这个计划的必备人物都被你这无谋的策略给坑了，多说无益，简而言之，轻敌，愚蠢之极。” 轻敌？面对菲尼克斯我会轻敌？莉雅丝眉毛一挑。 不待莉雅丝答话，四夜自顾自毫不客气地指谪莉雅丝部署的漏洞：“我曾对一诚说过，只有理解规则、利用规则，才有可能在败境中寻找一线生机。与菲尼克斯对战而忽略可能的‘菲尼克斯之泪’，其为一。瑞赛尔·菲利克斯既是不死之身，那么从宏观战局角度来看，‘菲利克斯之泪’最有可能就是交予第二实力的‘王后’使用，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即让朱乃去单独对阵，其为二。在人数、经验双双不足的前提下，太过相信眷属和自己的实力，作出与主帅王对王如此风险成百分之七十的决策，其为三。然后……你还想我说什么？” “我……”莉雅丝终于知道为什么一诚常言不要与四夜正面交锋，以前还觉得是一诚夸大其词，现在看来，四夜对全局的洞悉精细到了一种可怕的程度，犹有过之。 “喂喂喂……我才不管你是哪里来的杂种，这样批评我的未婚妻，你想死吗？”瑞赛尔余光看向两手插兜，依旧站在运动场的四夜。方才的言谈想来是被其听到了。可是眼神中却难掩那一丝的嘲弄般的笑意。 事实上，若非四夜与蕾贝尔的距离实在太近，瑞赛尔早就命令优贝露娜出手了。之所以现在仍然观望，原因无他，对自己极为自信而已。护罩之类的东西，瑞赛尔压根不放在心上。 “……他说的是事实。”不管瑞赛尔听不听得进去，莉雅丝鬼使神差地替四夜辩护，随即沮丧了起来，四夜的话像一把大锤狠狠砸在了自己的胸口，砸的自己喘不过气。 强忍住充斥着眼眶泪水不让其掉落，莉雅丝深深吸了口气，缓缓道：“你来这不仅仅是为了数落我的吧。” “当然——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既然受人之托，自忠人之事。只是一只火鸡而已。我是来赢的。”这句话，四夜是对着全场说的。 四夜的语气中根本听不出感情的变化，似乎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既定事实。 声音回荡在整个领域，明明声音不大，却像落下般振聋发聩。 莉雅丝曾经听过类似的声音。 对，就在一诚使用再生之剑的时候。 蕾贝尔的脸憋成了酱紫色，对瑞赛尔的讥讽实际上就是对你菲利克斯全族的讥讽，没有破口大骂，已很显贵族修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而在此“妄言”面前，瑞赛尔不怒反笑，像看到了最好玩的马戏团小丑那样狂笑。 “就凭你？”瑞赛尔满眼的不屑。他可不是雏儿，不会就因为愤怒就丧失理智和判断。 四夜赞赏地点了点头，笑道：“是——” “怎么可能！”蕾贝尔感到空间瞬间震动，下一刻四夜就从眼前消失，宛如从来也没有出现过那样自然正常。 而楼顶对峙的四人则是眼前一晃，还来不及有所举动，四夜其人就无声无息出现在两组的中间，面向瑞赛尔闲散地站着，黑色的围巾迎风飘舞。 “——又如何？”四夜笑嘻嘻地问道。 “好快！”这个念头在蕾贝尔、瑞赛尔、优贝露娜、莉雅丝四人心中迅速闪过。唯有爱莎呆呆地看着四夜，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并非是如木场Knight之类的急速，而是确确实实的空间瞬移。 没有波动，没有预兆，四夜似是修改了因果律的线索，从一开始就处于楼顶中间。他在运动场做的事，说的话反而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而非现实。 瑞赛尔表情凝重了起来，不复先前的淡然自傲。 “皆神同学。”莉雅丝轻呼一声。 “我尽快速战速决，莉雅丝学姐，我想你体力还没完全恢复吧。退下如何？”疑问的语势，但在莉雅丝的耳中却是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 “……那就拜托你了。”莉雅丝拉着爱莎，飞跃下来，奔向四夜布置的护罩，对于两人而言，一诚的地位明显重要的多。 蕾贝尔见状作势抵挡，孰料莉雅丝根本毫不在意，只有打倒的瑞赛尔才是一切，小兵小将不足挂齿。 “一诚！”“一诚先生！” 一诚躺在地上，双目紧闭，气息悠长，四夜走之时已做了相应的应急处理，要想尽复，还需要全面的治疗。爱莎想上前，可与莉雅丝一道被拦在第一重护罩外，无论如何也难以破开。 百试无法的两人只有选择放弃，与蕾贝尔站在一起。 这就完全是四夜的恶趣味了。 一诚若复原，以他那二愣的大脑，不冲上来与瑞赛尔搏命才怪。他身体受创最严重的不是体力或伤势，而是魔力，这种状态上来等同任人鱼肉。四夜可不想多花精力在临敌之余还分心照顾。 眼见一诚暂无大碍，三人齐齐瞩目于楼顶的三人。恶魔的视力特别的好，周围的建筑花草树木又因为四夜尽数变成尘埃，此处地势平坦，宽敞明亮，又有四夜的护罩防护，不用担心被交战波及，实乃绝佳的特等席。 “皆神同学，让我看清你的真正实力吧。”莉雅丝心下暗道。 她现在有理由相信，一个能做出如此“大手笔”的人类，或有能对抗瑞赛尔的手段。 “人类，你把我未婚妻送走是何用意！”瑞赛尔不是想要获得答案，只是谋求存在感罢了。 “我怕我待会收不住手。”四夜耸了耸肩，一副嫌麻烦的表情。 “无礼之徒！”瑞赛尔尚未发话，“王后”优贝露娜便做出了动作，魔杖向前一点，一个巨型的魔方阵向四夜压了过来。 没有出手阻止，瑞赛尔也有测试四夜实力的想法。 怎么说，瑞赛尔·菲利克斯也算身经百战，虽说只在RatingGame中。 基本的判断还是有的。 “存在·解析。”四夜抽出了双手放在身体两侧，闭上眼睛，睁开。 瞳孔的正中央闪烁着五芒星的红色魔法阵，五芒星的中央镶刻着泪珠般的图案。 五芒星不断的繁殖，一颗五芒星从四夜眼中飞出，与优贝露娜的魔方阵相撞。 毫无悬疑的，五芒星覆盖在魔方阵上，延展扩张，魔方阵化成了点点光粒。 出色的抵挡不是四夜的目的。 “解除。”四夜右手随意一挥，从眼中滚落贴附在手的五芒星伴随一道强烈的红光直接扫中了空中的优贝露娜。 “哇啊啊啊啊！”惨烈而尖锐的嘶叫声，余波震荡，优贝露娜一如自己施展的魔方阵一样被光芒包围。 “哎呀……出手有点重了，这样估计‘治愈’起来也要好一段时间了吧……”四夜一脸歉意地欠身，可话语中却没有任何的抱歉的意味。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莉雅丝、爱莎、蕾贝尔集体目瞪口呆。 就……这么完了？ 虽然凭借“菲利克斯之泪”但有对抗朱乃的“王后”仅此一招？ “瑞赛尔·菲尼克斯大人一名‘王后’，淘汰。”天空中回响的“宣判”将诸人拉回了现实。 “不过嘛……闲杂人等，就应该早点退场，您说是吧。菲利克斯阁下？”四夜咨询般地问道，态度甚是诚恳。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言辞上也不输分毫。 这就是皆神四夜。 “这就是你的依仗？！”莉雅丝惊惧地看向楼顶的四夜，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能打败优贝露娜的不胜枚举，但像四夜这般干净利落不给对手留有任何机会的屈指可数。 不曾见过的术式，不曾了解的神器，区区一介人类…… 五指梳头，四夜侧目看向仍是不敢置信的瑞赛尔，微笑道：“下面，是不是该我们了？‘士兵’的代理人也归于‘士兵’吧，‘士兵’弑‘王’不觉得是一个不错的剧本吗？”双目红光乍现，妖艳瑰丽也冷酷无情。 ================================== PS：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凌晨或中午还有一更，我硬生生将两张截开了……因为后面实在不适合放在这一章里…… 第八章 “复写” 劲风吹过，瑞赛尔向后退了一步。 四夜挂着渗人的笑容，笑看瑞赛尔表情的变化。 他相信，单单打倒优贝露娜还不至于动摇瑞赛尔胜利的信念。 的确，在RatingGame中，菲尼克斯的不死身的优势很难撼动。 诚如蕾贝尔所言，理论上可行，实际上要无数次打倒对方直至精神崩坏或以神级力量一击必杀都是很难办到的事情。前者寄托于对手的精神力不足维持多次复活，后者则要看自身的实力能否创造奇迹。 瑞赛尔不是菜鸟，莉雅丝也达不到后者的标准。 败北在四夜预料之中。 所以对于这场的RatingGame，四夜一直持反对意见。 他是纯粹的结果主义者。 但一诚不是。 于是为了确保一诚的性命，四夜成为了一诚的免费帮工…… 虽说其中还有自己的一部分谋划，但怎么看都是得不偿失。 所以现在四夜比瑞赛尔更火大，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混蛋！”瑞赛尔投出了数个巨型的火焰。 “解析。”轻轻一拨，四夜的手宛若一把锋利的宝剑，笔直切开了眼前的火焰，火焰向四夜两侧扩散，渐渐消失。连一丝火星都无法近身。 四夜向瑞赛尔前进着，嘴里犹自吐出刺人的话语：“不要玩这种雕虫小技。身为菲尼克斯的你，不会就止步于这种水平吧？”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瑞赛尔问出了在场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不死鸟的火焰连龙的鳞片亦能烧伤，若真是凡人，早已被业火燃成灰烬。 “只是一个人类而已。” “胡说！人类不可能能……” “挡住你的火焰？你是想这么说吧……”四夜朗声笑道，“世间神秘不知凡几，孤陋寡闻无怪于一只被烧熟的火鸡……” 四夜的吐槽依旧犀利，莉雅丝苦笑了起来。 不过此时激怒瑞赛尔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不死鸟的力量瑞赛尔只展现了一小部分，一旦让瑞赛尔真的认真起来，怕是连四夜也会…… 就算看到了四夜对阵优贝露娜的轻松，莉雅丝还是不敢妄谈胜利，瑞赛尔的实力，没有人比先前还与之交手的自己更有发言权。 他的强大是货真价实的。 菲尼克斯的火焰。 那是圣兽的祝福。 瑞赛尔深深吸了口气，不知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其他，周身扬起了七彩气焰。 正如莉雅丝对瑞赛尔的评价，瑞赛尔也能感受到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子凌驾一切的压迫感，双眼的红光仿佛能洞穿自己的想法，对优贝露娜出手只是一个警醒，他的真正目的在于—— 对，就是自己…… 但！绝对没有人能压下高傲的菲尼克斯的头颅，谁也不行！ “你终于认真了。也好，让我见识一下菲尼克斯家族的实力。”四夜不惧反喜，扬言高声道。五芒星从眼中跳出，将瑞赛尔·菲尼克斯的“印象”印在魔法阵上。 ——解析 在旁人看来，四夜是不知死活，在莉雅丝和瑞赛尔看来，四夜是发自内心的兴奋。 瑞赛尔再无言语，跳跃起来，一拳夹带着浓浓烈焰冲向四夜。 背后的火焰翅膀愈燃烧愈旺，火焰缠绕的瑞赛尔简直就是只巨大的火鸟。 瑞赛尔是动真格的。 莉雅丝和蕾贝尔都充分意识到了这一点。 四夜回了一记左拳，双拳对殴，力量与力量碰撞产生的气浪波动震荡整个校舍，在众目睽睽之下，校舍眨眼间变成了一堆废墟，这之中，自也有四夜操控一诚撞击的功劳。 巨响之后，沙尘漫天，瑞赛尔飞退十数步，四夜巍然不动。 “噗！”瑞赛尔口中吐出大量鲜血，短拳交锋，已让瑞赛尔受到了足以致命的伤害。 “不可……不可能！”瑞赛尔一手按着胸口，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四夜，“我们一族的火焰？！” 四夜凝视着围绕左手的火焰——这是瑞赛尔造成的，但也仅限于此，火焰不仅未伤及四夜的肌肤，甚至连四夜的衣服也未着半缕。 一招之内高下立判。 蕾贝尔不由捂住了嘴巴。 只是瑞赛尔的惊慌并不是单纯因为四夜的实力，“你到底是？” 瑞赛尔前话不搭后语，众人不明所以。 但很快，就有人给出了解答。 “解析，读取。”四夜喃喃道，一个五芒星再度从眼中滑落，印在左手的火焰上，“复制，重新架构。” “我收下了……菲尼克斯的火焰。”四夜奸诈地一笑，说出的话引起惊涛骇浪。 不待众人质疑，四夜左手伸前，喝道：“去吧。”原先萦绕在左手的火焰在四夜一声令下中奔涌而出，伴随着凤凰啼叫，一只比瑞赛尔外型巨大的火鸟直接燃向了瑞赛尔。 火焰对于瑞赛尔而言本不会造成多少伤害，就纯度和质量来说，没有多少火焰比不死鸟的等级更高，同种攻击原来是不起作用的，但……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瑞赛尔仰着头，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双臂。 四夜的火焰是变质的。 饶是如此，瑞赛尔很快就反应过来，自身卷起了旋风，双手撑在风壁内侧，以期对抗四夜的烈焰。 “临场表现，80分。”四夜赞许地拍着手，突然袭身向前，飞起一脚直接破开瑞赛尔的防御，连带火焰一起击在瑞赛尔左肩，瑞赛尔甩了出去，拖出了一道长长的深坑。 左臂膀横至右侧肋骨处皆被轰飞，瑞赛尔挣扎地爬起身，火焰聚集于伤口处，不一会儿，消失的部分重新被凝聚。 不死鸟的血统果然有意思——实验没有白费。四夜也未趁机攻击，而是冷眼旁观，等到瑞赛尔基本“成型”，四夜才开始下一句话： “不好意思，我忘记介绍我的‘能力’了。” “那个是……”身为菲尼克斯一族，蕾贝尔自能辨认出正品和伪货，虽然构成略有不同，但那的确是自己的火焰。 菲尼克斯家族开始按捺不住，谁也没料到事情会出现这种“变化”。 “解析魔法……”莉雅丝睁大了眼睛，嘴中缓缓念出四个字。 似乎听到了莉雅丝的自言自语，四夜将围巾取下绑在左手，应和道：“没错。只是这种说法略有不妥，我希望你能将之说成‘解析·构成’。” 世界系统内的一切资讯情报，凡可解读皆能复制运用编写构成。 莉雅丝最初的想法是正确的。 四夜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这双眼睛……”四夜指着自己的双瞳，对着将火焰捏成球状的瑞赛尔好心解释道，“极目穷尽之处，只要我能分析，都可转化成我自身的力量为我所用。我很感谢你，菲尼克斯的火焰确实不同凡响。” 菲尼克斯的火焰这么容易被人复制？未免太狂妄自大了。蕾贝尔心中暗道。 “混蛋！”瑞赛尔扔出了一个巨型的火球。 “不相信？”四夜轻笑道，“也是啊！我也知道在场人士没几个信的。那么……” 四夜不偏不移，任由火球砸在自己身上，火球直接将四夜的半身烧毁，残余的焰苗继续侵蚀着四夜的身体，瑞赛尔露出胜利的笑容。 “四夜！”四夜是自己这方最后的“王牌”，这一次，莉雅丝由衷地为四夜感到担心。 不管如何，四夜也是为自己这方而战，任谁都看得出，瑞赛尔适才一招没有留手一说——他是抱着必杀的决心投出的。 蕾贝尔叹了口气。但愿不要烧过临界点才好。虽说是傲娇大小姐，但蕾贝尔本性还是很纯良的。 “莉雅丝，该‘王对王’了吧”。火焰依旧在迅猛燃烧，四夜的身体很快被火焰淹没。瑞赛尔不再理会，对于自己的实力，瑞赛尔有清楚的认知，刚刚一击几近全力，瑞赛尔不认为在这样的打击下四夜还有存活的余地。“怪就怪你太大意了，不然以你实力还是能与我一战的。”瑞赛尔没有贬低四夜的力量，第一拳的余伤尚存，四夜的破坏力可见一斑。四夜并非“棋子”，没有判定也十分正常，瑞赛尔未觉不妥。 扭过头来重新看向莉雅丝。后者双手施展了一个魔法阵挡在爱莎身前。体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四夜还是争取到了时间。是时候孤注一掷了，但愿四夜不要有什么问题才好。 “有什么问题？那不应该对我说吧？”回应莉雅丝心声般，火海中传出一道有劲的声音。 ——然而，“事与愿违”这个词仿佛就是为瑞赛尔而设的。 瑞赛尔转动着僵硬的头颅，发出机器齿轮的声音，半信半疑地望向四夜的所在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火焰中传来一阵癫狂的笑声，狂傲，自信远胜于早前的瑞安塞尔·菲尼克斯，“我说大哥……你是不是说话为时尚早了点？” “什——！” 火焰逐渐构成四肢，头部，毛发…… 挥开火星，四夜从火焰中涅槃重生，就像——不，是和瑞赛尔·菲利克斯方才的一模一样。 瑞赛尔眼角抽搐，张大了嘴巴，但是发不出一丝声音。 就连萨泽克斯也捧着屏幕一脸难以置信，莉雅丝等人更加不用说了。 “菲尼克斯的‘不死’又不是什么很困难的构成，需要惊讶吗？”四夜冷冷道。 如果现在有人对蕾贝尔说四夜是她失散多年的哥哥或是家族前辈与人混血生下的孩童，她绝对深信不疑。 菲尼克斯的不死，是究极的恩赐，蕾贝尔可不信什么“复制”之类的鬼话。 魔法能复制，这种源于血统与生俱来的能力如何复制？ “是‘复写’。”像看穿了蕾贝尔心中所想，四夜高声道。 “呃……”瑞赛尔恐惧了起来。这是瑞赛尔第一次感到灵魂深处的恐惧。 “投降吧。刚才的一拳，你应该知道你我的战力之差，如今这‘不死身’也被我拥有的当下，你已没有胜机了。” “可恶啊！”瑞赛尔不是坐以待毙之徒，火焰翅膀展翅高飞，“喝哈！”流星雨般将火球散落大地，也不乏有想让晕厥的一诚退场之意。 火球碰到护罩即告消除，而四夜则站着不动以身体硬抗瑞赛尔多如繁星的攻击。身体消失，复原，消失，复原……周而复始。 多么讽刺。 莉雅丝心下暗叹，这幅场景和自己对阵瑞赛尔的别无二致，所不同的是立场的互换。 “呼呼呼呼……”瑞赛尔喘着粗气，四夜“意料之中”的毫发无损。 “怎么……怎么可能有这种‘能力’？”瑞赛尔眼睛血丝密布，原本血红的双瞳，更加骇人。可他已无暇再顾忌这种事了。 “我玩够了。”没有答复瑞赛尔，像看只败狗一般，四夜冷笑道，“下面这一击我要动真格的，你，做好准备吧。” “吓？”瑞赛尔两手交叉做出防御的姿态，屈辱，不甘油然而生。 “不要——”四夜双脚一蹬一跃飞天，手向前“贴”出。 “死了啊！” 魔剑创造（SwordBirth）！ 这是木场的？！ 无数的剑自四夜身后激射而出，狠狠贯穿了瑞赛尔的身体。 “呕！”瑞赛尔再度喷出一道血箭。 四夜没有给他“重生”的时间。 “雷。”一个字。带来了一条雷柱，瑞赛尔的头直接埋没在光芒之中。 这是姬岛朱乃的。 连环的重击铁拳，势如破竹之力。 这是塔城小猫的。 “我答应过我的兄弟，要给你上节印象极深的‘课’。”四夜悬浮空中，背后伸展出一对红色的烈焰翅膀，周围燃起了七彩气焰。 这是瑞赛尔的。 “不死鸟的业火啊！”四夜举起了一个堪比校舍的火球。 “被自己的招数打中是个什么感觉呢？”四夜依然在笑，但现在，已经没人敢再抱有任何不满的情绪了。 “不要，停手啊！”蕾贝尔大叫道，眼泪都快溅了出来。瑞赛尔再行为不端也是自己的哥哥，蕾贝尔当然不愿意自己的亲人受到伤害。 更何况，四夜掌中的魔力，几乎让领域都感到危险，发出震动回声。以连中几招的哥哥的精神力，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得下来。 “她是这么说的。”四夜难得地听从了一次他人的建议，莉雅丝诧异地在四夜和蕾贝尔间来回看着。“若你现在认输，事情还有转机。瑞赛尔·菲利克斯，投降吧（resign）。再打下去只是让在其他地方观战的你的族人和魔王难堪。你已经无路可退，瑞赛尔·菲利克斯——将军。”完全照搬瑞赛尔对莉雅丝说的话，只是其中的人名做了改动。 一如既往的恶趣味。莉雅丝捂住了脸。 四夜的话犹如一根根银针扎在瑞赛尔的心房。转瞬之间，虎落平阳被犬欺。 都是因为这个人类！ 皆神四夜！ 喝啊啊啊啊！ 瑞赛尔奋力拔出了插在自己肉体中的魔剑，对四夜怒目而视，火焰又一次集中于双手。 “开玩笑，我会认输？谁都不能让我认输！” 垂死挣扎？ 有意思。 “啊……你还有斗志啊！”四夜如是说道，眼中只有戏谑，莉雅丝浑身打了一个寒颤，“那好，看在这是我兄弟的初战面子上。我就给你一个惊喜。” 有什么要来了！ “存在·编制！”随着四夜高喝，缠在左手的围巾像是有了生命般脉动起来，围巾宛若长蛇漫行，围住了指尖。黑光闪过，赫然是一副赭红色的手甲。手背上镶嵌着一个宝玉。 “BOOST！” 非常眼熟。没错。就是兵藤一诚的“赤龙帝的笼手”。 连神灭具也能复制的神器，皆神四夜，你究竟是…… “荣幸吧，你是第一个有缘测试它的人，虽然还不‘完全’，但要胜你足以。”四夜举着“伪·赤龙帝的笼手”低声念叨道： “BalanceBreaker”。 审美会疲劳，“惊”多了一样会疲劳。 对于屏幕前的众人和莉雅丝等来讲，更加期望得到一个结局。 外型有如龙一般的黑褐色铠甲遍布全身，四夜此时宛如魔神在世。 “我知道你还有精神恢复几次，所以我也不想多麻烦了——投降吧。”低沉而厚重的声音从铠甲中响起，让人完全与四夜的慵懒的声线联系在一起。龙形铠甲伸出左手，贴在已经接近丧失斗志的仅靠两只翅膀固定身形的瑞赛尔头上，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击使瑞赛尔脑袋一片混沌，“不然的话，就是死，就是无，就是归于纯白。这不是游戏，也不是唯一。此乃——” “纯粹的‘复写’，纯粹的公式，纯粹的——构织。” 红黑色的光芒大作。 “放过我哥哥吧。”蕾贝尔跳出护罩，边飞向四夜边哭叫道，“我们认输了……” “你不是‘国王’，你的选择？”前面一个“你”说的是蕾贝尔，后面这个自然就是问瑞赛尔了。 “……做梦！”身体被禁锢，不知四夜用了什么手段，瑞赛尔能动的只有一张嘴。 瞄了眼空中的领域，“这样，可惜……”五芒星呈顺时针急速旋转。 莉雅丝和爱莎不忍地闭上了眼睛。瑞赛尔毕竟不是一个纯种的坏人。更多的无非是立场不合和追求自由的碰撞罢了。只是她们也知道自己现在是断然无法劝阻四夜的。 与其说四夜是过来帮一诚打外场的，不如说他是过来“山寨”和“测试”的。 短暂的交战，莉雅丝已经看出，皆神四夜这个人，从始至终，只会为他自己而战。 纵然他口口声声念叨着：“兄弟”。 人类侧怎么会有那么恐怖的存在？ 若与堕天使、天界有关还情有可原，既然敢孤身来到此处，除了胜负外对恶魔也无多少恨意，以其性格更不可能有何信仰。 这到底…… “我代表‘菲尼克斯’家族认输，同时解除与莉雅丝·吉蒙里小姐的婚约。皆神先生，您觉得如何？”拦下四夜的不是蕾贝尔，也不是莉雅丝，而是一位长得和蕾贝尔甚是相像，外貌二十几岁的漂亮女孩。她的手正搭在四夜的臂铠上。 “母亲大人！”蕾贝尔惊喜地叫到。 “能做主的出来了吗？” “是的。意下如何，皆神先生？”夫人求情般地说道，“瑞赛尔总是我的孩子，不能眼睁睁看着他逝去，你也有亲人吧……”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外带隐隐威胁。果然是执掌大家族的人才。”四夜听出了夫人的言下之意，“我不是嗜杀之人。只要菲尼克斯认输，我自是没有意见。莉雅丝学姐，有意见吗？” 莉雅丝摇了摇头。 四夜解开了禁手，退到一旁。 “这是一点小意思，望你收下。”夫人喜笑颜开，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这是用作不才儿子冒犯的赔礼。”盒子打开，是一排水晶小瓶子。 “母亲大人……这……” “这是‘菲尼克斯的眼泪’。”夫人摆了摆手，止住了蕾贝尔的话语，对四夜说道，“我想皆神先生也知道，‘菲尼克斯之泪’能治愈一切伤势，皆神先生自用不到，但总归可以以备不时之需。” “可是，母亲大人，这些不是……” “住嘴，蕾贝尔。”不顾蕾贝尔委屈的低泣，夫人继续道，“很抱歉制作工艺略微复杂，也只能拿出这么点……”为了儿子，蕾贝尔的母亲可谓下尽血本。早听说菲尼克斯家族大半收入来源于此，一口气拿出这么多也算是伤筋动骨了。加之自己方才展示了“复写”的能力，连血统都可以复制，更何况是物品？蕾贝尔母亲根本就是割财换子，甚至力压族人意见。 “我不是贪图他人之财的人，我说了，我只是代战。”纵使四夜，也不由得为蕾贝尔的母亲动容。亲情，四夜很看重，以己度人，四夜十分理解蕾贝尔母亲的做法。 而且，他也没有说谎，或是故作清高。他本意就是代替一诚来的。 一诚回报的东西虽不等价，但看在多年情谊上还是勉强算物有所值吧。 “可……” “这样吧，我要你‘那个’。”四夜指着蕾贝尔怀里。 “我……我的？”蕾贝尔脸色瞬时通红。 “刚才你不是拿出来显摆过吗，就你那瓶了。”打好缓冲，设好退路，目的已经达成，就没必要斩尽杀绝，是四夜一贯的原则。 再者，在刚刚蕾贝尔拿出“菲尼克斯的眼泪”时自己便已解析完毕，构成都知道的情况下还需要原物作甚？ 不收下所谓的“歉礼”恐蕾贝尔的母亲疑神疑鬼，四夜做了一个自以为英明的决定。 自己将蕾贝尔的哥哥打成重伤，两者以后必然少有交集，与世家大族的掌权人不同，第二代的话语权不高，哪怕蕾贝尔嫉恨自己也无须担心。同等种类物，四夜自是选择那对自己影响不大的一方。一诚也是恶魔，今后少不了要打交道，也算兄弟帮忙铺设人脉吧。就连自己，或许也免不了还要在和菲尼克斯“打个交道”。 四夜心思转的很快。 “这……母亲……那是我自己……”蕾贝尔看向母亲。 “既然皆神先生钟意，慧眼识珠，你就给了他罢。”夫人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挪揄着蕾贝尔。 “给你！”蕾贝尔哼了一声，从怀中拿出小瓶子抛向四夜。 “多谢。”四夜伸手接过。 “哼！”蕾贝尔鼓起腮帮，扭头不再看向四夜。危机过后，蕾贝尔的大小姐脾气又开始发作。 “你有一个好母亲。”四夜笑着对瑞赛尔道。实在很难想象，不久前两人还像个宿敌般大战。“我期待你与我再战的一天。” 瑞赛尔很有前途，只可惜没有多少实战经验，四夜也的确给他上了“一课”。若能跨过这个失败的阴影，想必成就更大。 瑞赛尔不答腔，低着头站在母亲身边。 蕾贝尔母亲深深看了眼四夜，略带感激地道了句：“谢谢。”也不知谢谢何物。 三人转眼消失。 结果已出，自没意义再做逗留。 “轰轰轰……” 菲尼克斯的认输，致使领域开始崩坏。 “嗯？”四夜看着自己左手，紧接着又若有所思地看着扑倒在地的一诚，打了个响指，护罩变成光粒。莉雅丝见状赶忙抱住一诚拉着爱莎飞走。 “我勒个去。我来这拼死拼活，倒没人顾我死活？” 这就是句废话。 没有人会相信四夜会被领域玩弄，反过来还科学点。 但还是会有人响应：“既如此，不妨来喝一杯如何？”领域里响起了一个青年的声音。 正事完毕，又来事后调查吗？ 自己展露的是不是有点多了呢？ 四夜抬起头，望着领域破碎后的痕迹。 有点意思。 ================================ PS1：如果这章四夜不叫逆天，请问九天还要让他怎么逆天？ PS2：第七章和第八章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所以不能并成一章，因此引起读者的不满，九天在此叩首道歉。况且两章合并数字爆万……你们看的不累吗？ PS3：那句霸气的台词（你懂的），不是完全公式者说的，而是α说的，四夜很难暴走，绝对理性不是吃素的……不总会有人说的……至于是谁……是谁呢？ PS4：九天觉得瑞赛尔在后期可以是一位很有帮助力的基友，还是不要太打击为好。四夜这样逼对方认输应该不会打击太大吧（？）。关于如何解决瑞赛尔不死之身的问题，除了磨精神和一击必杀，还有一个办法——对，最简单也最单纯的——认输！ PS5：这章脉络九天构思了很久，或者内容今后会有所改动。为了和菲尼克斯拉上线，又为了和蕾贝尔搭上线，更关键的是，给四夜一个以后还要“利用”菲尼克斯的引子，九天想哭…… PS6：没有那么快到三方会谈，下一章，应该是阴谋论和讨价还价。 PS7：时至目前，九天还没有看到一位仁兄猜中九天为什么要把《黄昏的禁忌之药》拉进来。提示：传说。 PS8:读者印象一栏……神作啥的太抬爱了，路人猪脚可以理解，但特么“作者是萝莉”是从哪得出的！？卧槽！我是大叔啊！ 第九章 诸神之上,人类未满 本章是自开卷以来最大的一次对话流章节，有兴趣的可以看看，没兴趣的请静候下一章节。很多设定我都在本章提及了。 =============================== “这算是审讯吗？”四夜环视周围，带着戏谑的语气。 “当然不是，皆神先生有点太过在意了。这就是一次简单的交谈。”对桌身着正装的红发男子伸手示意桌上的宴席，像接待贵宾般款款道。 西欧中世纪的长桌架设当中，吊着的水晶灯盈盈发光，投下的光幕温和而又淡雅，摆设的食物菜式繁多，中西结合，筷勺刀叉并用，纵然是四夜，也忍不住食指大动。看似国宴的标准却只有四夜和红发男子二人以及一些小心伺候一旁随时递餐的侍者，空荡荡的房间不时回荡着两人说话的回声。 可是这些都是表面，四夜深明，在房间的外面，多少人翘首以盼，等待着眼前这位魔王大人的答复，若非房门外被设置了厚达三层的屏蔽魔法阵，很难保证他们不会破门而入。 一般人的话，早已按耐不住，四夜却相当处之泰然：“就怕酒无好酒，宴无好宴。”四夜耸耸肩，略带调侃的意味。 “不不不，皆神先生多虑了，以我萨泽克斯的名义担保，此处绝对不会有对阁下的情况。” “这么说，菲尼克斯将谈判权交予魔王大人之手了？” 萨泽克斯似有些惊奇，愉快地笑道：“皆神先生果然是聪明人，这不也正是您的打算吗？” “哦？”四夜不置可否。 “我看到资料也很佩服皆神先生……”萨泽克斯见四夜没有搭腔，自顾自地展开了分析，“以赤龙帝为切入点，接近我的妹妹，再利用与瑞赛尔一战故意介入，目的不就是为了能直接联系上菲尼克斯和我么？”萨泽克斯说话时手也不闲着，切开了桌上盘中的牛排，沾了点黑胡椒，优雅地放入口中，“皆神先生不妨尝尝，我这次可是命令厨房采购上好的雪花牛排，入口即化，余香犹存，希望合您的口味。” 四夜摊了摊手，微笑道：“哪里哪里，我怎么有那么大的能耐，您和莉雅丝学姐都太抬举我了。”说罢像是想起了什么事般拿起右侧的红酒，对着身边的侍者致以歉意，“不好意思，我还未成年，能不能换一个果汁之类不加酒精的饮料？” “……啊！对不起，立马给您替换。”侍者愣了一会，随即反应过来，赶忙接过酒杯，倒退三步方转身吩咐下去。 未……未成年？侍者偷偷地打量着四夜。气质、谈吐…… 开玩笑啊！ “这样啊，那也给我换一杯茶吧，主人相邀，哪有客从主便的道理？”萨泽克斯正要举杯回应，闻言也不尴尬，而是不动声色地将之放下，换了一个空杯对侍者同样言道。 “是的，陛下。”侍者恭声应和，然眼神中尽是不可思议，能让魔王大人附和的，整个冥界也寥寥无几，眼前的这人莫不是某个大有来头的势力首脑？ “魔王大人请随意，若我一介凡人要劳驾魔王退让，传出去不免惹人闲话。” “皆神先生，谦虚过头可就不好了。”萨泽克斯语带责备之意，用手帕擦了擦嘴笑道，“皆神先生在RatingGame中展现的实力，可让我们一干人等不甚心悸啊！人类侧还有如斯人物而吾等未曾注意，真是失职。” 正菜终于上桌。 “菲尼克斯让魔王大人亲自来探口风，架子也未免太大了点……”四夜若有所指，接过侍者更换的橙汁，轻酌一口，荡涤舌尖的凉意令四夜清醒不少。 “不如说他们一族现在正处于危难时期，全赖皆神先生一人。”萨泽克斯面露苦笑，“得知皆神先生有能力复制他们一族引以为傲的血统，可是甚感心慌。” “所以，才委托作为第三人、比较冷静的魔王大人与我洽谈？” “这是一个方面，说实话，我也不是很冷静，”萨泽克斯双手交叉垫在下巴下方，“不过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复制魔法的能力并不少见，复制血统却有些过了……” “其实魔王大人也心存疑虑急欲解答吧？”四夜也放下手中的餐食，四目相对。 “如果能替我解惑，萨泽克斯自是很感谢皆神先生的。现在最需要解决的，还是菲尼克斯家的事情。公事公办，他们已经焦头烂额了。” “他们的想法呢？” “菲尼克斯多数决希望皆神先生能成为族长的眷属。当然，以皆神先生的身手，他们承诺会给予皆神先生等同于菲尼克斯继承人的地位。” “他们算盘打得真精。纯血族也开始要借助人类的力量了吗？嘛……菲尼克斯不是想把我灭杀，倒值得我高看一等。” “毕竟菲尼克斯最大的两个依仗，‘财’的‘菲尼克斯之泪’和‘力’的‘不死之身’，皆神先生尽皆获得，这一点上，就算是他族有意插手，也要顾及到菲尼克斯的脸面。既如此，菲尼克斯自然不会客气，恶魔说白了，还是以实力为尊，好歹菲尼克斯也是做生意的，没理由权衡不了利弊，更何况皆神先生已在瑞赛尔事情上作出了让步，这可是个人情债。但……” “我是人类。” “所以他们也只有转生眷属这唯一一个途径。不过，”看四夜饮完了杯中的果汁，萨泽克斯礼节性地招来侍者添上，继续道，“就我个人很难想象，这不是皆神先生的谋划。” “何以见得？”话题又绕回到了最初的阶段。 “皆神先生要真想解决瑞赛尔，甫一出手即足以，实在没有必要将自己的实力曝露那么多。” “瑞赛尔?菲尼克斯再不济也是上位恶魔，魔王大人对我的实力也太高估了。”四夜笑着摇了摇头。见菜有转凉的迹象，四夜拿起了筷子。 “修改因果律，解析存在，这等实力若不重视，我也就白当这个魔王了，您说是吧，皆神先生？”萨泽克斯胸有成竹。 四夜挑了下眉，捡菜的动作顿了一下，瞳孔微缩，轻笑道：“魔王就是魔王。” “过奖。”萨泽克斯微笑道，“从教堂一役的资料来看，皆神先生并不是那种喜欢耗时耗力的人物，这次大费周章，除了不才舍妹的眷属外，想必还有其他的原因。” “你的结论是？”四夜不再使用“魔王大人”的称呼，乍听之下显得有些不够敬重，但萨泽克斯全然不在意，他知道，那是四夜真心想谈的标志。 有时候，距离性的称谓不一定是一种尊重，有可能只是一种敷衍而已。 “我一开始有所怀疑，觉得皆神先生是堕天使或是天界派来的人物，很可惜，我想不出有哪方势力能请得起皆神先生相助。复制血统这种事连神也办不到，勿论是神也不在的现在。皆神先生却可信手拈来，按我的想法，与其说皆神先生是‘复制’，不如说是一种读取和再次编写——请允许我用这种术语来表达，我实在找不出能形容的词语了。”萨泽克斯无奈地笑了笑，“将个体的数据情报接受，解析后加于自身，应用起来得心应手，这已经超越神的领域了。在我所知的人中，只有一个人曾能做到这样的事。菲尼克斯家族也太注重表象了……得知此次的RatingGame是其一，利用赤龙帝是其二，‘复制’菲尼克斯能力让西迪、吉蒙里和菲尼克斯有所警觉，借他们之口传播出去是其三——虽然我并不清楚皆神先生所求为何，可有些事是尚不需要知道结果就可以推断出来的，不是吗？” “你不觉得想的有点复杂了吗？”四夜没有再反驳，而是换了一种说辞，也没有询问“那一个人”是谁，他不必多问。 “想的多总归没有错的。” “但往往会忽略本质的东西，或许，有些东西很单纯。” “那到时我可要洗耳恭听。”萨泽克斯无所谓地扬动右手，笑道，“菲尼克斯其实老奸巨猾。”话锋一转，萨泽克斯像是讥刺菲尼克斯地说道，“他们最为看重的大概不是皆神先生复刻的菲尼克斯血统……” “而是我‘复制’他人神器的能力吗？”四夜了然于胸，“利用弱势抢占先机，又在关键时候出现加以示好，堵住他人的话语，菲尼克斯对时局的洞察配的上‘姜还是老的辣’一称。” “那么皆神先生的想法呢？”萨泽克斯似乎并不关心，随口一问。 “对于被菲尼克斯看上，我很荣幸……只是……”四夜挠了挠头，“我就区区一介人类，硬是加入其中想来也不妥当，何况‘复制’也不能持续太长的时间，人类的容量终有尽时，能下载复制并不表示能永久存储，为了保障自己的身体不受伤害，基本上每种能力当场复写，使用一次。” “这是你希望我对他们说的推辞吗？还是说只是掩饰呢？”萨泽克斯眼中闪着奇怪的光芒，“但既是如此，成为恶魔不是会更好吗？” “这个任凭你自己的想象。”四夜淡淡道，“我还不打算舍弃‘人类’之身……这样说的话，可信度较高，菲尼克斯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吧。” “那我到底应不应该相信你呢？张扬表露，搅乱时局，又激流勇退，皆神先生，您到底打着什么主意？”萨泽克斯很是好奇。 “我想以‘人类’的身份和菲尼克斯谈一笔生意。” “为此不惜同时面向三族？” “这是必须的过程，在我的计划中，本是不打算将吉蒙里和西迪家考虑进去的。他们的继任者还太年轻了。” 年轻一词让一个人类用在恶魔身上显得极为滑稽，萨泽克斯却点点头，没有任何异议，反而笑道：“莉雅丝和苍那?西迪听到会很伤心的。她们只是阅历还尚浅。” “能在复杂的情况可以寄托的人，菲尼克斯只会寻找魔王级别的人物，这是一个很不错的中介。”四夜对萨泽克斯的评价不予回应，而是径自说道。 “您连我也算计了？”萨泽克斯苦笑道。 “结果互惠互利，就没有算计一说。”四夜掌心向上递出，“我敢保证是一种双赢的局面。” “不知道项目就做投资，是不是会有点太冒险了？” “世俗有个叫信用投资，我相信我已经将我的广告打出去了。” “那我先尝试着联络一下吧……事实上，菲尼克斯还有第二种方案，您愿意听一下吗？” “……最好不要，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 静谧无声，晚风袭人。 四夜缓步走在郊外寂静无人的林间小道上，围巾已经在对战菲尼克斯的时候测试赤龙帝的笼手报销了，夜间略有寒意，四夜拿起立领挡了挡。 与萨泽克斯的谈判甚是成功，对方看起来循规蹈矩，安分守己，实则放荡不羁，随心所欲。有共鸣的人往往谈什么都会比较快。 命运有意偏向恶魔的阵营，此世的因果线都围绕着恶魔来转动，四夜能随时调阅巴别图书馆的所有“藏书”，他自然明白。 然而，世界自有抑制力相干涉，上位界面要和下位界面界限相当明确，拥有阿克夏记录等级的四夜光是存在此处便已经耗费了大量的精力，“知识”是人类最终的工具，是人类进化的最终极限，四夜的存在等同于否定了世界历史发展的正当脉络，故视为“不当”。唯一的办法就是沿着因果律加以修改，所幸，此世并不唯一，多世界相碰撞形成，利用世界间的缝隙，四夜的工程量虽不少，却也非天文数字。 布局已经初步完成。一诚对自己只会深信不疑，莉雅丝因这次的事尚欠自己一个人情，苍那可以暂且放在一边不作考虑，菲尼克斯也不用太过担心，强势的出现，双赢的机制，在双重冲击之下，菲尼克斯的选择显而易见。只有萨泽克斯…… 四夜揉了揉眉头，倚在树上，暗自叹了口气。 “咚咚！”心脏猛地一收缩，胸中突然兴起一阵强烈的反胃感。 “咳咳……”四夜俯下身来干呕。脸颊上冷汗淋漓。 “主人？”红光闪过，一个淡红色长发的少女显身在四夜的身后。依旧是那身单薄的晚礼服，娇小的身躯让人忍不住想抱在怀里。关切的语气尽显无遗。 “何事？”四夜抬起头，一手撑在树干上，看向眼前的少女 “……主人其实不需要亲自出手，交给我就……” “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亲自出面的。”四夜笑着摆了摆手。 “可……” “你担心我的身体？”四夜脸色有点古怪。 少女踌躇了会，点点头，“……主人现在是人类之身，过度使用完全公式者的力量会加速身体的崩坏的！”虽然语气间仍然不带起伏，但四夜听得出，这是少女第一次怀带感情的痛斥。 “呐……格罗比尔，”四夜奇怪的转移了话题，“我修改了你的因果轨迹，强迫你跟随着我，你不曾有过丝毫的怨恨吗？” “怨恨？”似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新颖的名词，少女歪着头，不解道，“什么是‘怨恨’？格罗比尔自成型起就是工具，跟随主人也是一种结果。” “这样啊……你还不曾接触过‘感情’，自然无法体会。好好跟着一诚，他是欲望的肯定者，在他身上，你或许能看到学到一些东西。”四夜摸了摸少女的头，食指与中指缓缓梳过少女的头发，有所感触地说道。 “我一直在思考，为了自己而强行扭转他人的命运究竟是否正确。”四夜望着漫天星辰，“这个答案我到现在也无法得出……” “所以主人才接触兵藤一诚？”少女眯着眼睛，似在享受着四夜的轻抚，脸颊微红，不过在夜雾中隐蔽的很好，四夜也没有注意。 “他是这个世界一条因果线的主角，可惜的是，此身之力仅仅只能察觉‘原因’，察觉不到‘结果’。没有莱纳的帮忙，我还是不熟悉这股力量。过度使用又有暴走之嫌，着实不便……修改记忆，形同凡人，搭上因果线，恢复记忆，二度布局。若我能早点想到天野夕麻是一诚的催化剂，是因果线的第一个楔子，也不至于那么麻烦。果然记忆对人格和行为的影响还是太强了。” “主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是啊……”四夜愤愤不平，“谁知道莱纳那家伙送了这么一个‘大礼’，又谁知道这副身体的血缘还参杂‘诅咒’，博尔赫斯当初对我说‘转世重生’能尽可能避免与世界抑制力的对抗，现在倒好，三种灵魂混搭，修改记忆时差点没把我坑死……” 四夜犹自骂着，平日脱线的状态重新加身，少女盈盈目光瞧着四夜，不发一语。 “抱歉，听了那么久的牢骚。我只要知道，现在的我，并非是巴别图书馆的‘少年’，也不全是‘皆神孝介’，更不是那一半的灵魂，而是新的构体是‘皆神四夜’也就够了。”四夜放下手，轻笑道，却忽视了少女一脸的可惜。 “但这‘人类之身’局限度果然还是太大，莱纳的考虑并非没有道理，‘计划’要加快一点了。” “主人……要使用‘诅咒’？” “α还没有完成，不必急于一时，因果线已经植入，接下来就顺应发展即可。不过你倒提醒我了，是时候回趟老家了……”四夜平静地说道，眼神中透出一丝迷离，“好困……”打了个哈欠，四夜懒懒散散地拉着少女的手，脚步开始飘忽，操控一诚和破开空间，以人类之身，四夜业已筋疲力尽，“早点回去，明天周末睡个好觉！”仿佛拿少女当支撑拐杖似的，四夜全身无力，拖沓着步伐…… “主人……” “嗯？” “明天是星期一……” “……” ========================== 餐桌上，萨泽克斯一人独酌，侍者尽被打发下去，银发女仆行至萨泽克斯的左近。 “他回去了？” 萨泽克斯不答，反问道：“莉雅丝等人安顿好了？” “一切妥当，赤龙帝多少有点超负荷，不过无性命之忧。这次莉雅丝大小姐办的很好。” “很好？”萨泽克斯摇了摇头，“虽说是第一次上阵，但犯的错误实在太多，还需要多加历练。” “会不会对莉雅丝大小姐太过严格了？” “她是继任的吉蒙里当家，有些东西是她不得不承担的。所幸，赤龙帝这次站在我们的这一边。莉雅丝真是有好运气。” “陛下更在乎的应该是皆神四夜先生吧？” “皆神四夜……”提及这个名字，萨泽克斯爆发出一阵笑声，笑的眼泪都快掉了下来，“他太有意思了！” “皆神先生有什么吗？” “没没没……”萨泽克斯捧着肚子，没有一点形象，“他的话，估计比赤龙帝能带给我们的惊喜更多……” “菲尼克斯那边……” “他们同意了？” “他们说没有理由拒绝。可是我们真的能相信皆神四夜吗？” “我也说不好，”萨泽克斯皱了皱眉，随即微笑道，“但这个计划对我们总是百利而无一害，纵使失败也没有损失不是吗？我其实更想知道天界的反应。” “这与天界有何干系？” “就在刚才，我终于想了起来，‘皆神’这个姓氏的真正来源——皆神，御奈神村……天女的后人……”萨泽克斯像玩推理游戏一样给出了几个关键词，“我们度蜜月的时候还专门拜访过的……” “你是指——噗嗤……那可就真有意思了。”银发女仆顿时恍然大悟，不禁失笑，“这样看来，天界才是最焦头烂额的那方。” “对吧？”萨泽克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这就叫不未雨绸缪的后果。” ============================ PS1：这样写，大家应该不难猜出四夜的来历和目的了吧？ PS2：很抱歉这次这么久才更新，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更新可能会更没有节操，九天事多还要忙着考研等，小说也是一个调剂，花太多精力不免本末倒置，难保不会有质量下降的情况，但既然是调剂，自也不会放弃……两章过后，九天要对前面章节进行一次修订，旨在连贯全文和剧情，不关心的可以无视。 PS3：十月番这是要逆天的节奏啊！怎么全是把持不住系列的……九天准备练个笔，写点现实流的同人小说，但这次不会高调宣传，有了大纲后即会下笔。因为——WA2游戏CODA章让我突然觉得爱情是多么的“美好”，我决定要写一个另类的虐心之旅……该死的丸户史明……不过大家放心，不论如何，本作一定是放在首位的，从每章平均更新5000字以上，大家应该能看出我的诚意……虽说这章水分很足……不好意思啊！ PS4：看完Legalhigh觉得，一个真正厉害的编剧作者是在欢愉喜庆的剧情中暗含深刻的道路，本作限于题材无法到达，不知将来会如何…… PS5：感谢书评区孜孜不倦支持九天的读者和风雨无阻打赏九天的同好——不过……你们就不能投点评价票吗？起点币都会被度娘吞了的…… 第十章 风纪委员 不管旁人如何评价，皆神四夜一向觉得自己就算不是好人，也称不上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然而，自冥界归来，打点完家中积攒的事务，美美地睡上一觉补回前段时间损耗的精力并很自然地翘掉了周一的课后，四夜发现，很多事情远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十年的布置，四夜没有多少家庭的负担，家族企业日益壮大，经济后盾愈发坚实，沙久耶也在成长，是时候放手让其自己决定将来的道路。利用父母期望儿子早日独立以及初中和高中状态上的反差，得以保留足够的自我空间，这点尤为重要。因果线已经启动，这个世界并不纯粹，多相杂合，相互碰撞，为了身处此世，四夜可是吃了不少的苦，按四夜的话说，如果诸神之争是一场相对独立多服的单机游戏，那么自己绝对是不幸选到最高的难度。 诸神游戏规则很简单，评定方式却不一而同，四夜不在乎最终的结果，那些都是没有意义的，诸神游戏给予参赛者的不是愿望之类虚无缥缈毫无逻辑的允诺，而是于过程中收获和发掘所得，经历与考核绑定，从这一点上来讲，四夜也不得不佩服设计这场游戏的“人”，如此宏观尖锐深远的视角，四夜自认现阶段的自己还无法办到。同样的，反过来这也代表着诸神没有给四夜任何目标，他们所做的，就是看着盘中棋子自行行动，而四夜能做的，看似很多，实则少的可怜。 肉身的限制给予精神上的无尽可能性，这就是人类，如果不考虑四夜的“外挂”行径，此世之中，四夜无疑是人类进化角度上最高阶的存在——当然，这只限定于知识和大脑方面，四夜可不希望自己陡然进化成克苏鲁神系中的“异形”——纵然，某种层面上，虽自诩人类，四夜也不过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身处相对自由中的绝对自由，才是最为寂寞的。 所以四夜迷茫了。 有能力的人永远不会普通，也永远无法得到普通——这话固然不错，但若立足更高层次，与蝼蚁相伴，纵然万事皆可达到，也已了无乐趣。矛盾之间挣扎徘徊，这就是人类的本来状态。 可惜，四夜并非凡人，他自顾自地找到了一种脱离泥潭的方法——活的懒散。有人认为闲来无事虚度光阴者必无所成无所持，这只是看待时间的角度不同，有时候，有意放慢自己的节奏，也能感受到常人难以感受的事物，四夜就是这么做的——直到他遇到了兵藤一诚，那个与自己可以说截然相反的人类。 “啊……”全身上下疼痛异常。一诚睁开了眼睛，“部、部长？” 撇过头来，只见莉雅丝伏在床头，一头鲜红如火的长发散开在床上，明艳动人的脸上挂着几丝泪痕，看上去脸色略显苍白，肩头有节奏地起伏，想来是过于劳累已经沉沉睡去。 “这……到底？”看着自己身上被缠绕好几圈的厚实绷带，一诚努力回想着之前的事。 ——是了，四夜将我带入了潜意识，然后…… “伙伴……这女人可是守了你好几天了……”由左手直接通达脑内的声音似瞅准了时机，截断了一诚的回念，将一诚拉回到现实。 赭红色的龙之帝王（WelshDragon），德莱格，在四夜引领下才见到的寄居在一诚左手手甲的正体。一头冀望与白色交战的红龙。 “德莱格？我为何……发生什么事了？RatingGame呢？我们赢了还是输了？”一诚微微一愣，很快清醒过来，对当前尚存有意识的“物件”炮语连珠地“提问”。 好在神器与神器的宿主的交谈更多是一种意识的响应，不至于惊扰一旁休息的莉雅丝。 “安心吧，伙伴……”像是照顾一诚的身体，德莱格相当简明扼要，“那个杂耍一般的游戏的话，你们是赢了的。只是其后伙伴你的身体就开始有崩溃的迹象，让我费了不少事……” 活动下指头，一诚都会感到一种钻心的痛楚，“这么说的话，四夜果然不负众望了？” “……”德莱格少见地沉默了下来。 “怎么了，德莱格？”感到德莱格有些反常，一诚又问了一句。 “……伙伴……说句实话，你的这个‘人类’朋友，你最好还是不要太过接近的为好……”德莱格小心地挑选字句，“伙伴，你是身上寄宿着龙的异常存在。而皆神四夜这个男人，是比你我更加异常的存在。” “……四夜？”一诚对德莱格这般肆意评论自己的挚友深感不快，但基于尊重和好奇，一诚没有出言喝止。 “他是我至今见过的对‘赤龙帝的笼手’控制和适用最强的人类，无视宿主自身的素质驱动高阶的能力……甚至凌驾于贝鲁扎德和艾尔莎……” “那也只能说明四夜的资质比我好吧？你不也是这般评价的吗？”想起RatingGame中的赛况，虽然心里有些吃味，一诚还是给出了自己能给出的最公正的评价。 “……你还不明白么，伙伴？”德莱格意味深长地道，“‘赤龙帝的笼手’与低端神器不同，一旦选择了宿主，他人就无法运用……” “所以四夜才对我进行附身不是吗？对，是那个叫‘情报替换’？”一诚出声驳斥。 “赤龙帝的笼手，岂是区区肉身的羁绊便可以催动的神器？” “你是指？”一诚脑筋终于转了过来。 “皆神四夜，他根本就是‘跨界’利用伙伴的身体就像扯线木偶一样发动神器，却发挥出了远超于伙伴你现在水平的力量。” “所以我现在受了那么重的伤？” “这是一方面，事实上，我也要感谢他，虽说超了负荷，但他将伙伴你的‘容量’扩大了一倍不止，想必今后会对笼手的使用会更加得心应手一些吧……不过我想说的并不仅仅是这个——更重要的是，这代表着皆神四夜，他有足以读取灵魂情报强行驱使他人神器的力量。换个角度，他可以说已经上达到了‘神’的领域。” ==================================== “于是乎……这是怎么回事？”看着桌子上摆在的袖章，四夜看向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学生会长？” 冥界一行，一诚等人自然不用说，凭借莉雅丝的关系大可顺理成章地逃课，也无人敢于过问，学生会成员把持权力，做事皆可冠上适合的理由，惟独总在半路出手，各种打乱行程部署，先无知会，后又被萨泽克斯拉去喝茶的“普通学生”四夜，因缺席近乎两个礼拜被拉到学生指导室一阵猛批。 说实话，连萨泽克斯都很难理解，一个拥有足以“改朝换代”力量的人，为何愿意屈居于世俗的常态，贪图平庸的生活。四夜对此不予置评。 借由RatingGame的舞台，四夜挤进了恶魔的圈子，也正因与菲尼克斯的对峙，原本隐居幕后的四夜走到来了聚光灯下。消息很快传了出去，再结合西迪家的转播，在恶魔中造成了轩然大波，出于四夜的判断，这种模式的登场虽突兀，但能起到很好的作用，比方说，别有目的有所持仗，抑或是某个势力的代言人。对方种种猜测，四夜很容易地就占据了上风，这对接下来的计划无疑是相当有利的。 嘴角抽搐，此时的四夜也纳闷自己到底错了哪一步，诚然，自己当时的表现是能激起不少人的兴趣，按四夜的剧本，从整体格局来看，各方应该会本持一种以菲尼克斯为首相对动态的平衡——不作为是一种高明政治智慧，四夜显然高估了很多妄图跻身上位的低位家族。 不论是作为眷属还是外援，能将菲尼克斯玩弄股掌之间的人物招揽过来，对日后的RatingGame无异于一张最强的王牌。在恶魔评价和地位由RatingGame做主的今天，四夜的价值更显珍贵。一者四夜非哪一家族的专属，本身立场较为中立，四夜声明的是代理一诚的战役而非吉蒙里一家；二来并不是所有恶魔家族都奉行纯血主义，特别是那些原本就处于较低层的家族。唯一的问题就是，没有人能确定四夜究竟想要什么，动之以情情没有，诱之以利利没有，拉拢陷入了僵局，接二连三的刺探性行动正式展开——以恶魔的能力，要找到四夜的住处易如反掌，上到兄贵，下到萝莉，皆被四夜扫地出门，饶是如此，四夜也已不胜其烦。 早前就从萨泽克斯处得知信息的菲尼克斯，最近的态度也比较令人玩味，他们没有对四夜的行径做出正面回应，也没有对外“解释”四夜的能力瓶颈，甚至没有对瑞赛尔的落败做出什么“官方评论”，最多也就道一句“经验尚浅，仍需努力”就此作罢，平静地令人感到异常。或许是因为其时局本已混乱的关系，倒也没有太过惹人注意。 在家被骚扰，在校被训导。四夜没有爆发实属难能可贵——即便他离导火线被点燃的距离不远了。 “这是风纪委员的任命。”苍那依旧是那张古波不惊的脸，似乎坐在面前的是谁都无所谓。 这一点上，四夜也是一样的。 “容我拒绝。”四夜说完俯下头来，对现在的四夜来说，课堂除了是计算出席天数顺利毕业的“点到器”外，充其量也只是一个供人睡觉的大通铺。这节游泳课也是这样，四夜不像那帮如狼似虎的男生一个个垂涎着同班女生的泳装，渴望寻觅今晚的“素材”，炎阳当空，纵有白云半遮，枝摇叶摆，四夜还是觉得出去立马会被烤熟……唯懒而已。 也拜这所赐，班上现在一个人都没有，如若不然，学生会集体挤在班级对四夜呈包围之势必定引起不小的话题。 “你这家伙……”匙踏前一步，作势要将四夜掰起。 “匙，住手。”苍那将匙的手拨开，按在他的肩头，同时斜前跨了一步，隐隐有将匙护在身后的姿态，“我想，以皆神同学的大脑，应该不会想不出此举的用意才是。”苍那指代的很微妙。 时至目前，苍那都觉得自己包括莉雅丝在内一直被四夜领着行动——她身处局外，看的更加透彻。很多事完全可以理所应当正常发展的时候，四夜总是会横插一脚，耐人寻味的是，四夜从未有将水搅浑，反而像是提前知道结果一样把结果更有效地推导出来。与瑞赛尔的RatingGame，四夜大可以一早现出原形，早早结束比赛，比之后面生死关头的出场还要冒着的被古蕾菲亚判违规的风险，四夜出现的时间点显然很有猫腻。最可怕的是，这么一个人物，进驻了学院足足一年，苍那和莉雅丝才有所察觉，没有任何的迹象，也没有任何的前兆，调查其生平经历又完美的令人心悸，置身眼前又各种模糊不清的感觉，就像自己原本的人生轨迹被人硬生生介入，苍那无论如何也谈不上喜欢。 不过，公事亦需公办，作为西迪家的继任当家，个人的喜恶永远不是第一位的。 表明身份，直抒来意，苍那做事依旧雷厉风行。 “太麻烦。”四夜头也不抬，声音被阻塞地越发混沌不清。 被烦很麻烦，可若因此就要处理大量事务，四夜更是敬谢不敏。 苍那的用意四夜很清楚，或者说四夜清楚的是西迪家和吉蒙里家的想法。 驹王学园目前为西迪和吉蒙里把持，如果将之看成是恶魔与人间的一个中介，那么，从政治角度上看，单作为一个普通学生无伤大雅，但若是到了上层，那就是另一层意味了。 “学生会”和“神秘学研究部”是驹王学园象征西迪和吉蒙里的两大披着学生组织的代表。一诚是神秘学研究部的部员，匙是学生会的书记，这两人变成眷属后都以入会的方式分别归属两家，以事实行动和身份变化宣告其主人和权利，这是一种公开的主张。 四夜则不同，四夜只是一介人类，原则上，作为魔王出身的家族，对恶魔各阵营势必更加深思熟虑，既不能保持现在的一团浆糊，任由底下打闹不止，也不能太过干涉以免适得其反。故，借驹王学园“风纪委员”一职变相表态，皆神四夜是驹王学园管理层的一份子，与吉蒙里和西迪相对独立，同时也不受两者干涉，毕竟，风纪委可以视为学生会的下支，也可以视为独立地管理学园作风、纪律和社团的组织部门，权能可大可小。名义上，一方面位居学生会之下，一方面又立于神秘学研究部之上，风纪委的设立，近乎间接在学生会、神秘学研究部两者之间，形成了一个三角关系。如此一来，那些小家族想是也能明白吉蒙里和西迪的立场和选择。反过来，吉蒙里和西迪也能在此行为中主张自己的利益。 “我们本来也没有让皆神同学过多操劳的想法。”苍那想了想，决定用一种比较委婉的方式表达，“学园没有设立风纪委员的传统，风纪委员的事基本都由学生会一手包办，今后自然也是这样……” “挂名？”四夜有了点兴趣，一手撑着头部，撇了眼苍那，静候其下文。 “是的。”苍那点点头，见四夜貌似感冒，接着道，“当然，风纪委员的职责内的事，皆神同学皆有权过问插手，嫌着麻烦的话可以通知我们。‘样子’还是需要做的。这也当做是为我们好。” 风纪委员初上任就当起甩手掌柜的话，难免让人觉得学生会有意限制风纪委权力，那样，三角关系就没有任何现实意义，倒是会令原先打算震慑的家族心存不满，迁怒于吉蒙里和西迪。 “你对我的性格摸得还真透彻。”四夜伸了个懒腰，擦掉嘴角的口水端坐起来，“好吧，我承认，你们有点说动我了。” “皆神同学现在是冥界一级对象，必须要上点心。”苍那淡淡地回应。 “就因为打倒了区区菲尼克斯？”四夜戏谑地一笑。 “菲尼克斯？”优先做出响应的不是苍那，是匙，“就……就是这家伙打倒那个瑞赛尔？我还以为是木场或者姬岛学姐……” 匙大受打击，四夜在驹王学园也是个数一数二的问题少年兼长期与一诚等人混迹，风评极差，自己是用了四个棋子的‘士兵’，真较起劲来，匙认为断不会输给四夜这货色。更重要的是，四夜见到苍那从来不表示一丝尊敬。知晓苍那实力的匙对四夜这种凌驾于人的态度十分厌恶。下意识的，匙将四夜当成了纯粹持有神器的人。 “确切来说前半场我没有上场。”四夜耸了耸肩。 “我就说，肯定是木场和姬岛学姐解决了大半问题后，你这家伙才去收尾的。”匙自以为抓住了四夜话的漏洞讥讽起来。 “啊……这么说也对。”四夜无所谓地笑了笑。没必要与匙争辩，四夜看重的，只有结果。 “哈，会长，这家伙也没什么厉害的嘛！让这种人当风纪会不会……”匙转头想炫耀自己的“战绩”。 “匙，够了。”出言的匙被苍那狠狠瞪了一眼，苍那看着四夜，低头道歉，“不好意思，让皆神同学见笑了。” 匙无知不代表苍那无知。瑞赛尔实力如何她很清楚，菲尼克斯的血统绝对是一大杀器，但眼前这人类，能在RatingGame中逼对方家长出场放下身段告饶，足见菲尼克斯判断四夜可以“完全毁灭”瑞赛尔，乃至连“治愈”都没用，这对于继承不死鸟血统的菲尼克斯来讲，其性质本身就已经非同一般。 “无妨。”摆了摆手，四夜很大度，瞄向愤愤不平的匙，微笑道，“黑龙，会长有一个不亚于一诚的眷属耶。” “比起赤龙帝，匙还差的远。”苍那并不是谦虚，而是对双方实力的正确衡量，这自然又令匙不满了起来，碍于苍那先前的指令，加之有所意识，匙这次没有大声嚷嚷。 苍那的判断终比自己的判断要高明不少。 “很有潜力。” “皆神同学好似对神器极为了解？”一旁黑色长发的女生出声问道。 “这位是？”不知不觉间，四夜用上了商场往来的言谈举止。 “真罗椿姬，学生会副会长。”椿姬自己轻声回答道。 “只是兴之所致罢了。”四夜短短给了句答复，脸上渐显不耐烦的神色。 窗口被打开了一角，偶有嬉笑打骂之声入耳。 “那就不劳烦皆神同学了。”苍那轻蹙秀眉，扶了扶眼镜，“刚才所言，还请皆神同学再考虑考虑。”事不可操之过急，四夜已有松口的迹象，不忙于一时。 “这个袖章，带走吧。”四夜拿起桌上的袖章。 “不再考虑一下吗？”离四夜最近的椿姬并未伸手接过。 匙怒发冲冠，无奈不能发作。 “要想我当风纪委员，起码也要通报全校，老是别着这个，你们不觉得很难看吗？”与大家认为的台词截然相反，四夜捏了捏鼻梁，手正好挡着下半脸。 “这么说……皆神同学是答应了？”苍那隐约有丝喜意，脸上却未见显露。 “我只想问一个问题。” “当然可以。” “风纪委员有多少人？” “……” “也就是说我就一光杆司令？”四夜无语地扶额，这不被怀疑都不可能。 “我们可以帮你贴公告招揽成员。”椿姬最先反应过来。 “算了，你们只要帮我宣布一下即可。剩下的我自己操办。” “皆神同学其实也是兴致满满吧？” 不做作地答应了声，四夜淡笑道，“没有过多的责任，又能在学园推荐上稳拿一笔，何乐而不为？” “……我们能不要那么势利吗？”苍那也差点笑出声，任务完成后，苍那显得轻松起来。主动伸出右手，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一种双向通力合作。 绅士地握着苍那的柔夷，仿若吹弹可破的肌肤稚嫩光滑。不远处的匙咬着牙恶狠狠地盯着四夜，倒极有苍那的特质，“让一个经常扰乱风纪的当风纪委员，这难道不是利益的驱使吗？” “……我突然发现，皆神同学你真的很有管理的天赋。” “过奖了。” =============================== PS1：再不更新就快一个月了……再不更新估计大家就要准备送菜刀了……好在我木有公布地址……最近各种事务，甚至连电脑也很少上，还有考研要准备，特别凄惨……今天一看时间，赶忙码了一章……更新没有节操是一定的，还望大家见谅。 PS2：从本章起，九天尽可能将意图和伏笔比较直观地表现出或者收回，以便大家能看得比较轻松……九天原本在想，如何让学生会、四夜和接下来的某二笔堕天使干部扯上线，甚至与塞拉芙尔扯上关系，又怎样能打消苍那的警戒心，于是……根据之前的部署和菲尼克斯一战，九天就设置了不少的隐线，终于可以回收了……不良少年当风纪委员……想想就好玩…… PS3：九天很看重朋友在剧情中的作用……毕竟，多一个朋友等于少一个敌人…… PS4：感谢书评区的留言和讨论，真的，哪怕是近乎一个月未曾更新也没有放弃九天的同好，九天想说一句“谢谢”。但永远计划不如变化，如果哪天热情消散，估计就TJ了也说不定。 PS5：九天最近看《路人女主的养成方法》很有感觉……打算也写一个以制作Galgame为核心的故事——但同时，九天最近除了螺丝外，又对和泉万夜和濑户口很是热衷…… 第十一章 “选择” 四夜很聪明，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有时候，聪明的人会把自己坑的很惨，一种解释叫“自作聪明”，一种解释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前者并不少见，后者，说的就是四夜现在这个状况。 四夜做事，向来以效率和利益为先。四夜自认，在这个世界上要想混得开，活的潇洒，这是必备的精神要求。于是，当学生会长支取苍那正式任命皆神四夜为驹王学园风纪委员长，总管学园作风纪律以及社团部门活动的第二天，四夜便以成员纳新，寻访优质人源为借口缺席请假，各种逃课。或到天台沐浴阳光之温暖，或倚靠大树修生养息，或跑到游戏机厅搓了一把。总而言之，除了涉嫌违法犯罪之外，凡是风纪委员不该干的，四夜基本都做了。本来，风纪委员的头衔就只是一个对外的表态的工具。 但四夜毕竟幕后操盘家族企业多载，明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在感叹学生会和西迪家权力之大甚至能将自己这种风评跌破冰点的学生一举推成风纪委而无人敢于反驳之余，四夜在短短三天之内，完成了由周遭满是狐朋狗友的不良混混到正气浩然足以大义灭亲的形象转变，一时间名声鹤立。而在这光辉的背后，尽是两个偷窥不成反被绑挂在大堂门口充当沙包的男人不为人知的惨痛血泪史。比四夜还差不多隔了一周才回到学校的一诚知悉此事暗自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有史以来第一次，一诚觉得重伤瘫在床上的滋味真是好极了，四夜下手之狠自己早有领教，虽对四夜担任风纪委员不近人情一事诸多不解，但此时此刻，看着鼻青脸肿的元滨和松田，一诚不禁也开始恶意调侃。人一庆幸，难免幸灾乐祸。 反观苍那拿到报告书时却是另一种看法，谁有悲惨遭遇根本不以为意，而对四夜的举动倒是大加赞赏。先对亲友开刀，是古往今来最有效也最容易收心的手段，但殊不知一者对待亲友下手自有分寸，没有伤筋动骨都是皮肉之伤不足挂齿，加之根据四夜于菲尼克斯一战表现的实力，控制力度更是轻而易举，估计也就是小打小闹，最多外形略显凄惨罢了。二者也能制造盲区，将自己的行径与亲友独立开来，便于以后的行为。何况元滨和松田认识四夜非一朝一夕，其习性相互之间有了比较深入的了解，四夜的行动与其说是杀鸡儆猴，不如说是略施小惩混淆视听，做做面子工程。本以为四夜会完全放任，不顾他人的看法，这样看来，四夜也是希望自己有所作为的，这让苍那略有点放心——以前学生会总管风纪事务，但如今风纪委员分离独立，部门间宛如存在横沟，要想再接手风纪事务，所花费的精力必远超先前，与四夜的对谈，其实更多是一种劝诱的客套说辞。话虽如此，四夜若摆明了态度不配合，学生会怕还是得帮助四夜收拾烂摊子，凡事做好两手准备总是不会有错。某种程度上，苍那和四夜对事的态度颇为相近，比之莉雅丝要好理解上不少。 可是，事实真的如此吗？ 不然。 四夜率先向元滨和松田动手，有利于确立自己的权威，起码在女生中得以获取大多数的支持，尽可能减少扭转“差评”。此外，在原则问题上六亲不认过于刚正不阿的人，容易使人下意识地对其保有距离，既不会过多予以置评，评头论足，也不会贸然亲近，主动接触，更勿论是在恶魔高层统治的驹王学园之中——哪怕多数人对真相不明所以。在此前提下，利用风纪委人手不够这一客观事实，四夜获得了可以光明正大逃课却不会被人告状的“通行证”。说白了，前期的闻风而动，无非是为自己今后的偷懒奠定基础。 人之本性，岂会轻易改变？ 但纵使有人看透，也总有人愿意去推心置腹地相信。 看似美好，实则相当悲哀。 当然，这“悲哀”绝大多数时候对于双方而言。 看着手上的宣传单和企划书，四夜差点将刚才喝的咖啡喷出来。 “驹王学园球技大会”，学园的例行活动之一：棒球、足球、篮球、网球，花上一整天进行有球字的比赛，就是这项活动的主要内容。依惯例，比赛组别分成班级对抗赛、男女分组对抗赛等等，其中一项就是社团对抗赛。就连神秘学研究部也不例外，凡为社团者，不分文化类型和运动类型皆必须参加。为保公平，社团对抗赛的比赛项目直到当天才会公布，若人数上有所差距，则配合人数少的一方决定参加人数。若是需要比较多人的项目，则可加入学生会认可的辅助人员补足数量。 原先，这项活动是由学生会主办，自然，现在也是如此，但因为风纪委员会的成立，社团管理上四夜就有了插足过问的资格，但相对的，风纪委也有了为活动尽力的义务。估计是看四夜“热心事务”，苍那很大方地将这次的活动转交由风纪委来办理，通过举办活动，协调各方，与社团联系，使大家更加认同风纪委的成立，苍那可谓用心良苦——虽然之于四夜莫过于“苦大仇深”。 自己挖坑自己跳，四夜只觉喝下的咖啡苦味直荡心田。先不提风纪委现在就自己一人，而驹王学园打着自主教育倡导学生自由发展口号批准开设的社团不胜枚举，短时间要沟通纵有惊世骇俗之能也分身乏术——况且这段时间能低调还是尽量低调，菲尼克斯的风波还未完全平息，四夜不想再生事端，即便风纪委已经筹齐，忙碌奔波也不是四夜希望的结局。“奋力”这二字，早在初中时期就被四夜抛到了九霄云外，十万八千里了。 所以…… “一诚，我们是不是兄弟！”四夜面目狰狞。眼中红丝密布，似乎下一秒就会启动复写眼来一场世纪末的清洗。 “……不是！”一诚愣了愣，犹豫半响，从嘴巴中费力地挤出几个字。 “卧槽！你忘了是谁帮你约会时准备衣服，又是谁特么在你来我家亲自下厨的？！你这混蛋是重色亲友？”四夜开始口不择言，一把揪住了一诚的领口。 从这个姿势看来…… “……那两人果然是……” “哎呀！”围观女生们发出尖叫声。 “风纪委员长怎么能跟兵藤那渣滓配对！” “就是！风纪委员长怎么可以和兵藤为……为伍！” 莫名其妙的话语接连不断。 “我在与兵藤同学商量球技大赛事宜，肃静。”四夜扭过头，正声喝道。 “嘶！” “是……是的。”大概是四夜此时表情有些吓人，四周霎时间沉寂下来。 意料之外的，四夜继任风纪委后收足了不少的人气，片刻之间安定全场。一诚讶然地看向身前的这位友人，似又要将他重新认知。一诚忽觉，或许真如德莱格所言，自己从未接触到四夜的真正面貌——自己所了解的，更多是四夜希望展现的。 但，这些都无法改变四夜是自己朋友的事实，一诚摇摇头，“避嫌”一般推开了四夜，后退三步。 “……那个……莉雅丝学姐那里我推脱不开，何况我是神秘学研究部的一员，应承下来反而本末倒置了吧……”一诚歉意地躬着身，赶忙解释道。 “该死的……兵藤那虫子居然跟莉雅丝学姐……”女生们一刻也不愿安静，又开始了低声的碎碎念。不少女生眼中冒出火星，较之刚才连四夜也能感到其中的怒气和嫉妒。 “这不是问题。”四夜干咳一声，缓缓道，“我帮了她如此大忙，出点人也是应该的。你就只管来我这里，莉雅丝学姐那里不成问题。” “这……不好吧……”一诚踌躇了起来，前有狼后有虎，进退维谷，选择妹子还是选择基友，这是个问题。 所幸，一诚并没有迟疑多少时间，有人替一诚做出了回答。 “那可不行……一诚可是我的人……我们自己社团都自顾不暇，哪没有能力帮衬。” “莉雅丝学姐！” “还有姬岛学姐！” 果然，这两人不论出现在哪里都是热点话题。 “莉雅丝学姐……”四夜一脸玩味，“学姐真是‘神出鬼没’啊！” “啊啦啊啦，这不是我们新上任的风纪委员长么？”朱乃一只手指抵着下唇，添油加醋唯恐不乱，“却不知风纪委员长不在处理事务，与我们部员有何事情？” ……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一方面强调四夜身份，一方面又将一诚和四夜分队，敏锐如四夜，一下就听出朱乃的潜台词。 “风纪委人手不足，特地找人来‘帮忙’一下。”四夜见招拆招，将重音放在了“帮忙”二字上，聪慧如莉雅丝，当然不会不理解。 “那真是抱歉了。”莉雅丝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像是完全听不出四夜的言下之意，“我们还要多加训练，‘风纪委员长’您知道的，一诚前段时间‘受了重伤’，前天才得以返校，落下那么多的训练，就算是我们，也不是有万全的胜机的。还是说，身为‘风纪委员长’的皆神同学，有意看着我们社团‘神秘学研究社’落败？”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倒有点小看你了。” “哪里，皆神同学多虑了吧？”莉雅丝微微一笑，轻抚发丝，就养眼的水平称得上顶级，然而现在四夜还不饿，不需要拿“秀色”来“进食”。 “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要梳理一下，挚友受伤我自是万分关切，既然莉雅丝学姐也在这里，我就想问一句，到底‘因为’谁的缘故才导致一诚卧床不起的？”四夜冷冷地予以回讽。 “……现在我们是在讨论有关一诚的‘处置’的问题吧？难道‘风纪委员长’新上任不久就想‘兴师问罪’？”莉雅丝脸色铁青，魄力外扬，原先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的女生不约而同退开。 “……好的好的！大家先和和气气的好吗？”见四夜和莉雅丝剑拔弩张，一诚再次意识到自己充当“缓冲器”的重要性，双手撑开，挡在两人中间。 “给我闭嘴。” “一诚不要多话。” 四夜和莉雅丝难得同步一次。 “啊啦啊啦，一诚，你还是退下吧……”朱乃拉住一诚，轻声说道。后者茫然地顺着朱乃走到一边。 “如果只给你一次选择机会，你是愿意帮助皆神同学还是莉雅丝学姐？”朱乃若有所指，极为委婉地问道。 “这……”一诚双手挠头，苦恼地道，“这么区别不好吧？四夜是我的朋友，部长是我的主人……” “你只管回答。”朱乃像是很迫切需要答案，进一步劝问着。 “……我是部长的眷属，理应将部长置于第一位……”思索了一会，一诚想起德莱格对四夜做出的评价，“以四夜的实力，估计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这次对战那只火鸡就可以看出来，我太弱了，但四夜依旧深不见底。” “……很正确的分析。”朱乃点点头，脸上浮现一丝欣慰。但不知是不是错觉，一诚总觉朱乃的表情有点古怪。 “为何‘风纪委员长’要从其他社团抽调人手？我记得风纪委不是从上周开始就进行招收了吗？或者说，皆神同学没有人格魅力，只能放眼于旧时好友？”莉雅丝嘴巴很毒，不留一丝情面。 自与瑞赛尔一战后，莉雅丝对胜负格外看重，以当时的情况，四夜也判断显然不如对手，尽管如此，虽然最后胜利，可借助四夜力量的结果让自尊心一直很强的莉雅丝难以接受，在她的观念里，这场RatingGame实际上还是以败北告终。作为吉蒙里下任当家，莉雅丝不能表现的太明显，怨气也只能藏匿心中，唯有朱乃能洞察，此时好歹不歹撞上四夜明目张胆的“挖墙脚”行为，也就有了一个很好的宣泄口。 莉雅丝不怕四夜突然发作，即使自己一行人目前无法与之抗衡。据莉雅丝和苍那多日的观察和一诚傻乎乎的报告，表面上看，四夜是“好吃懒做”的代名词，没有突出的企图和欲望，任命风纪委员长对于她俩来说，也是一次侧面的试探。她们至今很难理解这么一个人物为何常与一诚等人混迹，出手帮助的几次也以一诚为中心，着实稀奇。最后结论，要么，四夜是一个不近女色的基佬，要么就是四夜在一诚身上发现了什么足以让他都重视的东西。两者之间，虽说前者对于莉雅丝而言更加很危险，但后者也值得注意。反过来讲，有一诚在，四夜投鼠忌器，倒也算得上是一种平衡。 “开玩笑，为学生服务的人选不精挑细选，如果什么人都能来，那和社团有什么区别，人多必杂，我可不想看到自己的伙伴有什么闪失。”四夜的话锋犀利异常。 “等一下，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问一问当事人的意愿么？一诚刚才说了，他要帮部长哦！皆神同学，还请你另谋高就吧，我想皆神同学不会做出违人意志这样煞风景的举动吧？”朱乃彬彬有礼地站了出来，露出一个微笑。 糟了！清楚四夜性格的一诚打了个寒颤，可怜巴巴地看向泰然自若的朱乃和莉雅丝，有所避讳地避开四夜询问的视线。 “是这样么？”奇怪的是四夜像是接受了这番说辞，语调平静。 “……四夜，我是真没能力，风纪委的事务我真心担任不来。”一诚给自己做出评价，“我也就满脑工口，比我强的大有人在，我也不好拖你的后腿……”瑞赛尔一战，影响的绝不只是莉雅丝一人。 嘴角奇异地上扬，四夜走上前去拍了拍一诚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要一条路走到底不要回头后悔。还有……你对自己的评价太低了，有所自知是件好事，但过于看清自己也会让你迷失原本的方向，记住。” “什么……”四夜的话艰深晦涩，一诚很是莫名其妙。 “这男人……”看着果断放弃一诚的四夜离去的背影，莉雅丝和朱乃隐隐有着一种四夜行动终于独立的感觉。 “奇怪……”右手，止不住地颤抖着，莉雅丝一把扣住手腕。 “部长？” “哈哈，没事，我们走吧。”微不可见地，莉雅丝将右手放在了身后。 “……真是的，一诚已经脱离，还有谁可以拜托呢？”不远处，四夜低着头苦思冥想。 =================================== “圣剑计划？” “教会那帮人是这样叫的。来喝点吗？”甩动着高档红酒瓶，看起来不算正派的二十多岁帅气黑发男子对着眼前沙发坐着的少年示意道。 这里是距商业中心不远的高层公寓，窗外夜幕降临，不见星光。 “不了。我不喝酒。”少年婉言拒绝，“然后，这个所谓的‘圣剑计划’又能给我带来什么惊喜？” “事实上，这个计划已经宣告破产了……” “……你在玩我？” “但其余音即将激起波澜。”男子笑道，“其造成的结果我相信你一定也会有兴趣的。” “前提是，不会有人出来搅局。” “寇克博尔。” “你准备如何对付他？” “我已经派瓦利过去了。”男子轻酌一口，气定神闲地道。 “我不认为白龙皇会老老实实完成任务。派他过去不是个高效的决定。”少年歪着头，斜靠在沙发上。 “……那也只能由着他了。对了，你所提到的赤龙帝小弟，果然很有趣。”男子大咧咧地蹲伏在地板上摆弄着屏幕下方的游戏光驱，轻巧地翻了过来。 “拜你所赐，他现在可以算是一个正统的富帅了……我还处于经济贫困阶段也不见你接济一下，不够意思啊……不过，一诚的话，成就断不会亚于瓦利。”少年摊了摊手，嘲弄地调侃道。 “生存困难的话，不妨来我们堕天使阵营？与‘最强的白龙皇’进行比对，你倒是很看重赤龙帝小弟啊……” “免了吧。”顿了顿，少年款款道，“一诚是‘历代最弱的赤龙帝’不假，但同时，他的潜力却是历代最强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请便。” “对了，瓦利托我问一下，他和你还有多大的差距？你知道的，他一直视你为目标之一。”男子仿佛突然记起这回事，侧身问道。 “不对吧，应该是‘瓦利托你来判断他和我还有多大的差距’才对。”少年淡淡道。 “意思意思？”男子比划了下。 “……那你这么跟他说：‘什么时候能及得上奥菲斯一半的时候再来跟我讨论这个问题’。” “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绝望啊，完全公式者。” “你也不遑多让，阿萨谢尔。”四夜高声笑道。 =================================== PS1：奇迹的隔了一天就更新，其实九天想说，这一章昨天就打完了，今天修正一下，但难免还有点错误，见谅。另外，各位不要怪九天拖啊！没有风纪委事情的苦涩怎会有与学生会的再交集？风纪委的组成人员大家不妨猜——九天想这么说，但原著冒泡的就那么几个，也很好猜的…… PS2：这一章有一个切入点，作为一诚和四夜即将并行双线的关键的一句话，为了设计这段，才有了此章……正如第九章所言，很多事原本在因果线之内，一开始只得沿着因果线而动，而今后，四夜即将走向另一条岔路了。 PS3：看到书评有人看出了《超极糖果》，不甚欣慰，因为看出这个的人，绝对看得出隐藏在本书中的最强神器和另外的“两人”到底是谁。 PS4：妹妹打了那么多酱油，九天也想让她出来，可惜，原著有一个很绝妙的时间点，九天也就不过多设置了。 PS5：还是那句话，更新木有节操，这一次的更新后，说不定又会拖一个星期，又说不定会拖近一个月，都很难说，我也不敢保证会不会TJ，九天一直认为，如果没有把握说自己不会TJ，一切的承诺和保证都是对读者和书友的愚弄，九天很不耻这种行为。真TJ的话说不定九天真遇上了什么事，但肯定会撰文写明缘由，当时还请各位留点情面（苦笑）。 PS6：九天开了一个新坑，《游戏制作的终极公式》，正在审核中，喜欢Galgame的同好可以一观，一样的更新不定，但事先声明，这或许是九天至今为止最希望表达自己情感的作品，但同时，这也是一个最能将读者意见融入其中的小说。不过，也或许，这是一本比较黑暗的小说……谁知道呢……说不定就此没有了下文也说不定（笑）。 PS7：有件事九天很想吐槽，本书的确基于HSD的世界观，但九天也承认HSD原作真的不咋地……九天旨在写出一种建构在他人世界观上的自己的世界，所以，还请冲着HSD来的，无论是想看爽文还是谩骂的，看一下后，无趣您离开，有趣您驻足，那么多章了，九天也有点开始烦看到说什么“男主不收妹子还叫什么HSD同人”抑或是“送女流”之类的话了。 PS8：那么，大家，下次更新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