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娶》 序 紫珏呆呆的看着屋里的两个人,小手紧紧的抓着娘亲的衣角,看着那个陌生的男人——那是她的爹爹,娘说得;她脸上虽然呆可是心中全是高兴,第一次见到爹爹啊。 大人们说得话她没有认真听,也听不懂,小小的心完全沉浸在看到爹爹的高兴中,也在盼着她的爹爹能来抱抱她。 万氏看着眼前的男人:“不,不……” “和离予你而言也是好事,再走一步有着各种便宜,不会让人挑拣你太多的不是;”池子方看着妻子温和的说着话,就和从前他和她牵手花前月下时语气相同:“至于紫珏,我会安排人好好在这里照顾她。” 万氏哆嗦着嘴唇:“我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嫁入池家之后一直相夫教子,种田织布操持家务、孝顺公婆;为什么,为什么?!” 池子方看看她:“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缘份已尽。和离书就在这里,今天你就收拾东西离开吧。”说完站起来对着她一礼:“多年来娘子辛劳,为夫在这里谢过了。” 礼毕起身他柔声问:“可还有事?无事我就要去歇一歇,因为明天一早还要赶回京中,来回奔波真得很累人。” 万氏拿着和离书的手抖的就如同是风中的叶子,而她的手因为劳作比起干枯的树叶还有不如:“你就这样打发我,六出之条我占那一样?相公,我等你三年啊,你知道每天我是如何坚持的吗,就是念你、盼你的心……” 泪水顺着她的脸庞流了下来,落在了紫珏的小手上。 在母亲激动起来后,她就依偎在娘的怀中不再看爹爹了,感觉她的爹爹有点讨厌;现在她的娘亲哭了,紫珏抬起手来给娘亲擦泪,可是那泪水却是越擦越多,转头她看向爹爹:“不许欺负我娘!” 奶声奶气的声音换来池子方的一瞥,对于这个他离开后才出生,直到现在才看到的女儿,他当然没有多少感情可言;至于孩子的话: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放在他的眼中,自然是置之不理。 紫珏在父亲的眼中感觉到了漠然、轻视,每一样都让她的小小的心抽了抽,有点痛;她的眼圈也红了,泪水开始积蓄却没有哭出来。 池子方不理女儿也不开口只是拿眼睛看着妻子,任由她说下去,任由她哭倒在地上,任由她捉住自己的衣袍,但是最终他给得只有温和的一句:“我们不是一路人,好聚好散吧。”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提过六出之类的,他并不是休妻,只是夫妻缘尽而已。 抱着女儿哭诉一个时辰的万氏终于心如死灰,知道池子方已经铁了心:“女儿,为什么要留她在祖宅里,为什么不带她在你身边?”自己如何终究不是最重要的,最最重要的是女儿。 池子方犹豫了一下:“不方便。恩师有意要将其女儿许配给我,而我与其也是情投意合,所以不便把紫珏带过去。” 万氏呆住了,想不到是这种原因:她的辛苦操劳、供养夫婿读书考取功名——所付出的一切抵不过一句情投意合!什么叫做不是一路人?为什么当初池家提亲之时,没有对她的父母说过此话,无非只是个借口。 看到万氏的样子,池子方顿了顿还是实言相告:“紫珏过去的话,会让‘她’受委屈;不是紫珏受委屈,是‘她’,官家的千金啊,我本就是高攀,怎么能让她接受一个嫡长女的存在?你向来明白我的心意,也不需我多说。” 多么的情深意长,多么的设想周全:会让“她”受委屈——所以,亲生女儿也可以不要?!万氏心中生出万般的怨言来,可是性子柔顺,刚刚的哭诉已经尽她所能,在此时却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才能让池子方知道她的愤怒。 再有,夫为妻之纲,夫就是妻头顶的天,她素来胆小也不敢向池子方发作。现在她就算是再怨再痛再为女儿担心,能说得也只有一句:“女儿,留给我吧。” 没有听懂很多事情的紫珏,在最后终于听明白了一件事情:她的爹爹不要她,为了另外一个“她”。 那天,紫珏和娘亲离开了她熟悉的地方,晚上在一处有些残破的院子里住下;家中,无米无油无银钱,那个冬天在紫珏的记忆中是那么的寒冷。 **** 紫珏身子烫得惊人却呓语着冷,后背纵横的伤口还没有结痂;万氏抱着女儿只知道哭,连敢向文四讨钱看病也不敢:因为她知道去讨的结果只会换来文四对紫珏的又一顿毒打,而不会给她一文钱去看病。 整整抱了紫珏一夜,用自己的体温给女儿温暖,也用自己的身体给女儿凉意,万氏只能祈求上苍保佑她的女儿。 紫珏醒过来用小手抚摸着万氏的脸:“娘亲,不怕,不怕。”她知道,娘亲不能没有她,所以她一直在半睡半醒中挣扎着,就是为了摸一摸娘亲的脸,不想再听到她伤心的哭声。 这一年,紫珏五岁,文四给她改名叫小玉,说丫头就应该有个丫头的名字。而万氏改嫁给文四不过七个多月;万氏嫁人之前是因为得知池子方得了一对龙凤胎。 **** 小玉扑到万氏的身上哭道:“不许打我娘!” 文四恶狠狠的举起鞭子抽下来:“不打你娘就打死你个赔贱货,不是我文四好心收了你娘你们早就死了,居然还想白吃饭——今天没有赚够银子还想要吃饭,你们要吃穷我、吃垮我是不是?” 鞭子落在小玉小小的身体上,破破烂烂的衣服更加破烂,并飞快的浸染上血迹。 万氏拼死把小玉抱在怀中:“不要打我女儿,我死也不会同意你把小玉卖到那种地方;要么我死,要么我们娘俩离开!” 宁氏扭过来抱住文四的胳膊使个眼色给他:“算了,算了,爷也累了是不是?喝口水吧——不卖也不能平白养着她啊,我们家可没有多余的粮;要不,让她去做工吧,这总行吧?” 小玉盯着宁氏的眼睛,拉起要跪倒在文四脚下的万氏:“我,去。”挺直的小小身子旁是哭得发软的娘亲。 这一年,小玉七岁;而七岁的小玉后背上全是狰狞的伤疤。 自万氏嫁到文家后,万氏不再提池家的事情,不只是心伤更多的是因为文四的鞭子:他不许万氏提及半个池字。 而池家自万氏带着小玉离开后,就永远消失在万氏和小玉的生活中,就仿佛那些人从来没有在她们母女的生命中存在过。 001章 马车 冯公子看到一对老夫妻在路边卖一块玉佩,猛一上眼那玉佩还真是不错,做工也很精致;看到老头儿躺在地上盖着一床破棉被还咳个不停,便猜想这是卖祖传之物救命的。他性好拣些便宜——用低价而买到好东西,他喜欢看到人们惊讶的目光,那是对他聪明及眼光的最好的赞美。 因此他停下了脚步,知道祖传之物有极大可能是好东西,但还是装作漫不经心的问:“这玉佩多少钱?” 老太婆看他一眼马上站起来堆上满脸的笑,很谄媚的说:“公子看看啊,祖传之物不是救命绝不会拿出来卖,这可是皇家赏下来的好东西,如果不是老头子……”说到这里她抹了抹眼泪:“我们是不会卖得。”声音有些大,简直就好像在大声嚷,听得冯公子直皱眉头。 “我们公子问你多少钱,你说那么多做什么?”童子看公子不太高兴,马上开口不让老太婆再继续诉苦。 老太婆看着童子瞪大眼眼更大声的问了一句:“您说什么?”童子白骂人了,她根本一个字没有听到。 童子现在知道她是耳朵背说话声音才大的,也是,看她这么大的年纪了,耳朵有毛病是正常的,十个老人九个半都会耳朵不好使;当下他也用极大的声量说:“我们公子问你玉佩多少钱?” 老太婆这次听清楚了,没有回答却转头对着老头喊了一句:“当家的,这玉佩多少钱来着?!你再说一遍。”看来不只是耳背记性还不好。 咳个不停的老头挣扎着说:“御赐的祖物,五十两八钱;那八钱可以抹掉,少五十两不卖。” 冯公子闻言看向手中的玉佩,的确值五十两,到了当铺当然不会给五十两这么多,但他如果清洗之后弄个盒子什么的,放到自己的玉器铺子里少说也要卖个二百两——有年头了还是皇家的东西,二百两都是少要的。但是,他不想出五十两银子,相信这对老夫妻一定等着钱救命,肯定着急卖。 老婆子在这个时候却更大声的又对着老头儿喊道:“多少钱,老头子,你说大声点。” 老头大声了一点儿,但是听得出来底气不足喊不出更大的声音来:“五十两八钱……”接下来的话被咳嗽声代替,关于八钱能抹掉的话就没有说出来;病得还真不轻。 老太婆转过身来脸上又堆满了笑,那笑容是谦卑的、讨好的:“公子爷,五两八钱银子。” 冯公子差点把下巴掉地上,看看手中的玉佩——他原来还想好好的看一看,因为天色将晚又加上阴天光线不好,在买之前想确定一下,同时也想找到瑕疵好压价,却没有想到老太婆的耳朵不好使把价钱听错了;就算是他压价也不可能压到二十两之下的,更何况是现在区区的五两银子呢? “老人家,多少钱?”他不太确定的又问了一遍,生怕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老太婆看着他有些迟疑:“您是问价钱吗?五两八钱银子。” 她身后的老头咳的厉害,可能没有听到老妻的话,也可能是听到了来不及说话,但是这样的机会却是可遇不可求得:冯公子马上就掏出银子,生平第一次没有压价就买东西,而且给得还有多,扔下六两银子带着玉佩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他走得很急、非常的急,生怕被人追上来,到了转角处还叫了辆马车,就是怕身后的老头和老太婆追上来:他是绝不会再加银子的,也不会把玉佩还回去,就算是平常的玉他都赚了。 他走得太急了些,所以没有看到那个躺在地上等死的老头儿一骨碌爬了起来,而那个满脸皱纹全身瘦的只有骨头、风吹就倒的老太婆,收拾东西的动作那叫一个利落:就是十七八岁的大姑娘都没有她的动作快! 老头和老太婆拿起不多的两三样东西转身就跑,跑得比冯公子走得急多了:三拐两拐他们就消失在小巷中。就算是冯公子转身回来也绝对追不上他们,更找不到他们,因为这地方的巷子四通八达的,不熟悉的人进去还会迷路呢。 “好了,他跑得比我们急,怕我们去找他要银子,”老头儿跑得气喘吁吁,可是声音却没有了刚刚的苍老,而是清脆的就好像十四五岁的半大小伙子:“哪里会想到那玉是假得?小玉,不要跑了,分钱分钱。” 老婆子小玉瞪起眼睛来,扶着墙回头看了看:“还能少了你的——不要只管去赌,存点钱听到没有?”把一两银子扔过去,她更清楚冯公子不会追上来:“他一时半会发现不了,他的眼神,嘿,和睁眼瞎差不多。你先拿着一两,那二两我替你存起来;我们可不是天天能开张的,有时候一个月都不开张呢,到时候饿肚子你就知道难受了。” 老头儿接过银子一笑:“我不就是想赢大钱嘛。” “赢你的大头鬼!给人家送钱是真得,再让我捉到你赌钱,看我不把你打得断子绝孙!”小玉一把扯下花白的头发丢给老头儿,又在脸上抹来抹去弄干净露出一张白中透青的小脸蛋,看上去顶多十一岁,哪里是行将就木的老太婆? 老头儿也把头发扯了下来,搓掉脸上的东西露出的脸同样是十二三岁的样子:“你就像我娘一样凶——我不是怕你嫁不出嘛,赢大钱就可以向你那个狠心的爹提亲,他一准儿会把你许配给我……,唉哟,你就不能斯文点儿嘛,我告诉你,你这么粗鲁铁定嫁不出去。”原来是小玉狠狠给了他一脚。 看着他话没有说完人就跑远了,小玉大声骂道:“你个短命鬼、缺口德的,你才一辈子讨不到老婆,只能晚上和自己的手亲热了!”骂完她打散头发,把银子卷进去,才用只木簪子把头发固定好,晃晃头觉得很牢固左右看看向前走去。 转过几个弯,她推开的门分明就是那个冯公子离开时的门,门上的匾明晃晃的写着三个大字:翠玉楼。 这是青楼,而且还是这个镇子上唯一像样的青楼。小玉探头探脑的进门,很小心的不想惊动任何人,希望可以溜回厨房那边。 “又死去哪里了,那么多的碗还没有洗呢,就知道玩儿、玩,明儿告诉你爹看他不打死你!”一个尖尖的声音响了起来,同时一只大手揪起了小玉的耳朵:“还不给老娘去洗碗。” 小玉赔着笑、讨着饶终于脱身,向厨房走去的时候低声咒那个尖细声音的胖娘子:“活该你这一辈子做窑姐无人要,下一辈子还要做窑姐,十辈子都做窑姐还没有人给你赎身……”那个胖娘子没有听到这么恶毒的话,不然铁定会活生生的气死过去。 到了厨房小玉挽起胳膊就奋战起来,因为很快就会有客人上门;就在她洗了一半的碗,前面也传来极热闹的声音时,胖娘子又走进来:“你就是个只会吃饭的东西!你家里送信来让你回去一趟——给老娘快去快回,这么多的碗你洗不完就不要想吃饭、睡觉。” 小玉马上跳起来,也不理会胖娘子尖酸刻薄的话:“是,是,小婢很快就回来。”她已经有五六天没有回家、没有看到娘亲,也不知道娘亲是不是又受了委屈。 让她回家能有什么事情,还不是知道前天她发了工钱;但是能回家看看娘总是高兴的事情,小玉也就不计较其它了。 赶到文家门口居然看到有马车,虽然不像翠玉楼的马车那么华丽,但是比翠玉楼的马车大了许多,看上去也顺眼很多;她皱了皱眉头:家里有客人?可是文四那个家伙怎么可能结识到拥有马车的人呢? 看到小玉回来,宁氏先迎了上来,拍了拍她的衣裙:“我们大姑娘回……” 小玉不客气的拍开她的手:“拿开你的爪子……”没有骂完抬头看到文四走了过来,她立马笑得脸上都要能长出一朵花来:“哪里敢劳动二娘呢,二娘这么辛苦……”变脸的速度绝对能让人以为先前骂人的那个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文四硬是笑得脸上就有一朵花,上前拉起小玉的手来:“我的大姑娘回来了,累了吧?来,快坐下;你还愣着,不给我们大姑娘弄茶来?”他后面是喝斥宁氏,接着对小玉好言好语:“先吃块点心吧,今天晚上我让你娘弄了你爱吃的菜,一会儿多吃点儿啊——今天还好吧,有没有人欺负你,告诉爹,爹绝对不会饶了他。” 听到文四的话,小玉惊得嘴巴张到最大,看着文四就像看到了怪物——转性了?!那是不可能的,她深知文四是个什么东西。 然后她把目光在文四的脸上移开,在不大的屋里转了一圈,想找到她的娘: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文四像鬼上身;不过她的小手可没有闲着,嘴巴更没有闲着,那点心就像流水一样进了她的嘴,神奇的是她吃得那么快却没有噎着。 万氏看得眼圈都红了,因为只有她知道小玉为什么会有那样惊人的“本事”:饿得啊;看着不过几个眨眼间,一碟子里八九块点心都进了小玉的肚子,她才上前轻轻的拍了拍女儿背:“叫你回来是有件事情要和你说。” ****** 正文开始了,喜欢的就收了吧…^_^ 002章 这个爹与那个爹 万氏说着话目光向一旁移了移,小玉顺着她的目光过去才看到那里有两个人;其实如果不是宁氏和文四的举止太过惊人,又有点心让她吃——对于吃不饱饭,而且有了这顿不知道下顿在哪里的小玉来说,有吃得当然要先装进肚子里再说其它;她早就会注意到那两个人了。 她一面看着两个人,一面不忘把手里的点心塞进她娘万氏的嘴巴,极小声的说:“文四和宁氏是发了疯吧?管它呢,有的吃先吃了再说,你不要说话快咽下去,这里还有一块呢。”话说完另一块也塞进万氏的嘴巴里:“吃下去他们就没有办法让我们吐出来了。来得是什么人?我看门口有辆马车,就是他们的吧。” 按她在翠玉楼练出来的眼光,那两个人可是极有钱的,瞧那身衣服吧,衣料她只在镇上最有钱的宋大财主身上看到过一次,那还是他请县上的什么书办大人到翠玉楼时穿得。 小玉在心里盘算着,如果能在这两个人身上捞一笔的话,说不定她可以带着她娘和弟妹逃走了:这两个绝不是冯公子那样自认是富人的东西,是正经有钱的主儿。 “那是你父亲家的人,不是你现在这个爹,是你那个爹。”万氏吞下两块点心的速度也很惊人,并且同样没有被噎到。 听到自己娘亲的话,小玉瞪起眼睛来没有说话,倒不是没有听懂,只是有些难以相信:她知道自己另外有一个爹,那个才是亲爹,只是早就不要她和她娘了,现在使人来做什么? 尤其是文四还火急火燎的把她叫回家来,再想一想文四和宁氏刚刚让人做呕的模样,她心思开始活动起来。 万氏看她瞪圆的眼睛,推了她一把悄声说:“你爹啊,亲生的爹;他们都是你亲爹的人,池家的人。”她说完又看了一眼文四,眼中闪过畏惧。 听到万氏吐出“池”字来,小玉看了一眼文四没有看到恼怒;反倒文四见小玉看他,马上露出自认的慈父笑容,要多么的谄媚就有多么的谄媚,仿佛是一条在讨好主人的狗。 不正常。 小玉心下计较起来,但最先要知道的是池家两个人的来意:“我知道他们是池家的人,只是他都不要我们了,突然间又冒出来想做什么?”当年她还小,但是万氏有什么事情并不瞒她。 文四听到小玉对亲生父亲大不敬的话,连忙向池家的人赔笑,又回过头看向小玉却不是斥责的嘴脸,反倒是一脸的笑意:“我们大姑娘说什么呢,这是你亲生父亲想你了,打发人来接你去享福啊。” 宁氏看到小玉的茶杯空了,连忙给她倒满水:“就是就是,父亲哪有不想自己儿女的?大姑娘你享福的日子到了。” 小玉没有理会文四,白了一眼宁氏:“说什么胡话呢,以为我那么好骗?我们当年是被赶出来的,现在娘都改嫁了,我们还有什么福好享?” 在文家的日子就像在地狱般,这一切都是拜谁所赐呢?当然就是池子方,她那个生身之父,休妻弃女没有给一分银子,只让她娘带什么嫁妆离家——她娘的嫁妆在供其读书的几年中,早就被他及他的一家人消耗光了。 如果不是有文四和宁氏在,她肯定会拿出扫帚来招呼池家的人。 宁氏见万氏不开口,扯了她的袖子一下:“你倒是给大姑娘说个明白啊。”她对万氏不是打就是骂,今天这种语气已经是难得的恩典,万氏都要受宠若惊了。 万氏连忙对宁氏笑了笑:“是,是,这就说,这就说。小玉,这位是池家的大管家池得顺,这位是你父亲身边的长随池洗砚,他们是来接你回家的。” 微微一愣,小玉心思电转想了很多,池家真得来接她们了,那个爹再不是东西,针对眼下她和娘的情况来看,离开文家总比留下来要强太多:再留下来,娘亲早晚有一天会被打死的。 池家的人当然也不是好东西,但就像小玉不介意骗那些坏人的银钱来养活自己、弟妹和娘亲一样,她并不认为池家的好处她一点也不沾就叫做骨气。 对于在文家生活了许久的小玉来说,骨气算什么东西?!能换吃得还是能换穿得,或是能医病救命?在她和她娘被文四用鞭子死抽,每次都会丢半条命的时候,恨她亲爹的事情、是不是要找她亲爹报个仇什么的,真得完全可以压后再说:因为,首先要离开文四才能活下去,活着才能谈报仇什么的。 现在池家的人真是来接她和万氏,那她正好借此离开文家,并且到了池家后再找池子方算帐:新仇旧恨都可以好好的算一算——就算是文四她就能放过?数数她身上的伤,每一条她都要双倍的奉还给文四。 但,自己首先要强大才可以,不然报仇不成还要搭上她和娘亲、弟妹的命,那可真是做了赔本的生意。 眼下想找池子方报仇什么都是空谈,只凭跟着池家走就能让她和娘、弟妹有条活路,就非常的值。也不指望着去池家做什么千金大小姐,只要有片瓦遮头、能吃个饱饭、能离文四这个凶神恶煞远远的就是件不容小玉拒绝的好事。 拿定主意的小玉就好像是被惊喜给冲昏头呆住了,然后猛得惊醒过来:“当真?!”她一下子站起来看着池得顺:“你们是来接我们的回去的?” 那模样完全就是没有想到天上的馅饼真得能掉到她头上的惊喜:苦得太久了,久到她以为这一辈子都要活在文四的眼皮下,久到她以为这一辈子都无法摆脱文四和宁氏的打骂,不想现在却能永远的离开文家这个地狱。 事情很突然了,突然的让小玉就算有了主意,还有点不敢相信有如此的好事会发生,所以脸上的神色没有什么可作伪的。 池得顺的目光在小玉的身上一转收回,再次看向万氏,走上前来对小玉弯了弯腰,其实算不得真正的行礼:小玉虽然不懂得什么礼仪,但是看人行礼却是看熟的,而且她天天也要对人行礼的,只一眼就知道这个管家对她没有应有的敬意。 小玉并不在意人家是不是真得要对她行礼,因为她是谁,不过是翠玉楼的粗使丫头罢了;但是对方来接得不是翠玉楼的了粗使丫头,而是池家的大小姐!她眯了眯眼睛,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的。 她那个良心被狗吃了的亲爹会想她,哈,就算是活活打死小玉她都不会相信。但,这是个机会;小玉没有失望:根本就对池子方没有存在什么希望,又在苦水泡了很久,很早她就知道哀叹是没有用的,要活下去就要拼尽全力。 “见过大姑娘。我们是奉二老爷和夫人之命来接姑娘的。”池得顺的声音很沉稳,只是没有一点感情干巴巴的,落在小玉的耳朵里怎么听怎么不舒服;他把“接姑娘”三个字咬得很重。 小玉的脸上的喜色一点一点的褪下去,回头看着自己的娘亲万氏声音都颤了起来:“来接我得?那、那我娘亲呢?”她说着话指了指万氏,泪水已经忍不住流了下来。 池得顺再次欠欠身子:“姑娘,您是池家的子孙当然要回到池府,但是文夫人有儿有女有夫,怎么能为了大姑娘抛家弃夫呢,您想一想是不是这个道理?”他说完抬头看了一眼万氏,目光里有着鄙视以及责怪。 小玉注意到他又这次又把“文夫人”三个字咬得极重。 万氏低着头搓着自己的衣角,声音小小的说:“我不去,我不去的;我现在是文万氏,我是文家的人。”话是如此泪水却已经落下来,就算是知道文四在池家的人走后,会因为她落泪打她个半死,她也忍不住那阵酸楚。 她生养了三个儿女,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大女儿,因为孩子命苦啊;没有亲爹疼爱不说,还遭继父嫌弃被迫到那种地方去做工:是她这个亲娘没有本事,连自己的女儿也护不住。如今要看着女儿离开,相依为命十几年她怎么舍得? 可是,老天听到她的祈祷,让池家的人来救她的小玉,她不舍得也要舍得啊;所以在酸楚中她还有着三分的喜色。 小玉跑过去抱住她的娘,:“我,我不去,娘不去我也不去!”泪水落了下来,她紧紧的抱着娘亲哭了起来。 文四和宁氏同声惊呼:“唉哟喂,我的大姑娘你说什么胡话呢……” 小玉听到两人的惊叫心里更加亮堂,果然是有好处的,不然文四和宁氏会为她这么着急?她却偷偷的握了她娘的手三下,这是她和娘之间的暗号,就是要到房里避开众人说话。 万氏被小玉哭得更为心痛,十几年来如果不是有这个女儿她早就死了;但是生儿为娘求得当然就是儿女好,岂会因为不舍而害了女儿? “我、我来劝劝她。”万氏对看过来的池得顺点了点头:“她一下子转不过弯来,会想通得;你们等一会儿,我去给她收拾点东西。”她一面抹着泪一面拉起小玉的手来,女儿有话要对自己说正好,借这个机会可以好好的劝一劝女儿趁眼下赶快离开文家。 小玉一路哭着:“我不去,我哪里也不去,我就跟着娘……”一进门却不哭了,看看外头没有人立时关上门:“娘,我想我应该去,只是我不放心你。” 003章 试探 万氏还没有开口相劝呢,就听到女儿说要去,吃惊了一下叹口气明白过来:遇事拿主意的人经常是小玉,这几年来她已经习惯了。 她这个做娘的实在是没有用,抚着小玉的脸泪如雨下:“你应该去得,小玉,必须走不可;因为文四和宁氏已经决定把你卖给翠玉楼开脸,娘、娘这次是拦不住了。” 小玉听到并没有半点惊讶,只是冷笑两声:“我就知道。我劝娘不要急着给我行什么笄礼,就是不想让他们打主意,但我也知道拖不了多久,可是银子一直没有攒够,要走的话根本不可能;原来我想就拼一把吧,现在池家倒是个机会。” “只是还不清楚池家是什么意思,多年来无音讯,他也是有儿有女的人,忽然接我回去做什么?肯定不会是想我之类的,但娘不用担心,我会走一步看一步。”她顿了一下:“我成了池家的大小姐,想文四他们也不敢对娘和弟妹如何了,等到我弄到足够的银子,就马上来接娘和弟妹。” “比起和苏万里在街头弄那两个钱,我感觉去池家弄到银子会更容易些。”她握了握她娘的手:“我们以为百十两银子是天大的数目,可是在池家根本不算什么;娘,我走了你记住我的一句话,应该硬气的时候就要硬起来。” 她说完拿出一小袋铜钱来:“这是工钱,你给文四那只疯狗;这些银子是我和苏万里今天做得‘生意’,给你藏好了,记得偷偷的给自己还有小弟和小妹买吃得,不要让宁贱/人和文疯狗发现。” “如果不是回来的太急我就给你们买点吃的了。那些银子不用再存着不用,没有我给你们弄吃得来,要记得偷偷买些吃的给自己和弟妹,千万不要让文四他们知道你藏起来的银子,知道吗?” 看看她娘,小玉投进娘的怀里狠狠的用力一抱:“现在不管如何都要去池家了,这是我们唯一的活路;我会好好的活下去,早早弄到足够的银子来接你们,娘也要好好的活下去,照顾好弟弟和妹妹。” 就好像她才是那个做娘的,罗嗦起来没完没了。 听着女儿的叮嘱,万氏的泪水再次流下来:“我都知道,你、你在池家要小心;现在的池家不比从前,家大多了规矩肯定更多、更重,你事事处处都要仔细,要知道进了池家不是享福,不小心一样会丢了性命或是被人卖了的。” 想到女儿可能被池家卖掉她心头一抽,随即劝自己:至少不会是青楼,会去什么人家做妾、或是给老头子做填房,但总比去青楼强吧?谁让她这个做娘的没有本事呢,根本不能护女儿个周全。 万氏捧起女儿的脸来继续叮嘱:“池家人人都揣着自己的心思,你是外来,他们不会那么容易接受你,你在那里的日子也会很苦、很难,娘也不舍得你,可是娘没有用;不管有多少委屈你都要忍下来,真忍不住的时候就想想娘和弟妹……” 说着说着万氏抱住女儿就哭起来,说得再多有什么用呢,女儿这一去就是孤身一人;没有母亲傍身的小玉,进了池家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但想到小玉留下会被卖入青楼,她还是再次狠下心来:“为了娘和弟妹你一定要在池家好好的活下去,也记得为自己弄一份像样的嫁妆,如此到婆家才不会受气。” 小玉用袖子把脸上的泪水一抹:“娘,你也太小看你女儿,我去了只有她们哭得份儿;我会好好的在池家活下去,娘就放心,好好的在这里等女儿来接你。” 万氏知道不能拖得太久,,转身在床头底下的墙上抽出一块木头,伸手摸了一会儿站起身来:“这玉是你父亲留给你的,娘原来打算着等你出嫁的时候给你压箱底,现在你带了它去吧。” “我想,池家可能再问你要个凭证什么的,你父亲看到这块玉就不会再为难你。”她抻了抻小玉的衣服,擦擦自己的泪水:“走吧,让他们等得久了不好;到了池家一切小心,少说话,受委屈的时候就忍忍,不要再使野性子,知道吗?大户人家规矩多,你要用心学。” 一下子要送女儿走,万氏感觉有太多的话要叮嘱,自穿衣吃饭到接人待物,还有小玉应该如何和她的父亲相处,她每一样都感觉叮嘱的不够:虽然现在的小玉早就不用她操心,反而是女儿在保护她、养她,但是她做母亲的心还是有着太多太多的不放心,不为什么,就是不放心。 小玉抱了抱她的娘,把玉贴身藏好后跟在她的身后走出来。 文四等得在原地打转,看到小玉马上迎上去:“我的大姑娘,去享福的啊,还有什么要想得……” “我去也行,但是你要答应我几件事情。”小玉看了一眼旁边的池得顺后,迎上文四的目光没有了往日里的半分怯意。 文四现在只求小玉能答应:“行,行,一百件都行啊,我的大姑娘。”池家会给他一大笔的谢礼,因为他为池家养姑娘养了很多年啊;如果小玉不走,池家不可能承认小玉是他们家的姑娘,他就半点好处也捞不到。 相比起池家给的银子,青楼里的卖身银实在是少得可很,他自然不会放在眼中。 小玉指向宁氏:“我要她这三年来做得所有衣裙。” 宁氏一愣然后笑道:“大姑娘,池家什么没有?到了池家你就知道什么叫做富贵,我的那些衣裙你是入……” “我说了,我要她这三年来做得所有衣裙。”小玉看看文四,又看了一眼池得顺:“不行是不是?” 池得顺看看小玉,咳了一声;他不知道小玉想要做什么,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必须要把池大姑娘接回去,所以现在小玉就是想要星星他也要想办法,更何况只是几件入不了眼的衣裙。 不过他对这个不是在池府长大的大姑娘更是瞧不上眼,眼皮子太浅了,到了池家要什么样的衣裙没有啊,和一个姨娘讨起衣裙来了。 文四马上瞪起眼睛来,一掌打在宁氏的脸上:“没有听到大姑娘的话,还不快去拿衣裙来,皮痒了是不是?”和文四最亲的不是人而是银子,任何人阻拦他得到银子都会是他的仇人。 宁氏被打的脸肿起半边来,但也不得不答应着去上房:文四是甚少对她动粗,但也不是不打她,因此她也不敢违了文四的意思。再不舍得那几身好衣裳,现在也只能割肉了,等到小玉离开后有的是银子——那不是能做更多更好的衣裳? 她想明白后马上喜笑颜开的捧出衣裙来,亲手交到小玉的手上;小玉在袖子里拿出了剪刀,拎起宁氏的衣裙让宁氏捏着一个角,她自己捏起一个角,一剪刀下去衣裙就差点成了两半。 “你、你做什么?”宁氏惊呆了。 小玉现在能确定池家是真得想要自己回去,但是丢下她这么多年不管不问的,让她回去肯定是有什么缘故在;她想知道池家对她有多么的重视,才能自己心里有个底儿:如果去做丫头什么的,就不会任由着她胡来;如果去做主子,不管池得顺大管家有多么的不敬她,也只能由着她做一些事情。 她可能识得字不多,不知礼不懂什么规矩,但是她的心眼儿可不少,不然怎么可能护着她娘和弟妹,在文四手中活到现在。 刚刚池得顺对小玉称呼了一句“大姑娘”,就让小玉猜想池家是真得要承认她的存在;现在小玉更加确定池家还是有点看重她的——这算是个好消息吧。 小玉瞪宁氏:“我让你放开手了吗?扯起来!瞪什么眼睛,你还想打我?来啊,来打我啊。”她忽然放下剪刀就大哭起来:“这些年来你少打我了吗?现在我亲爹的人来接我了,你还敢对我大呼小叫的……” 池得顺不得不上前开口:“文爷,这事儿您要给我们大姑娘一个交待吧?”从前的事情他不想过问,因为真要问起来闹得事情大了,池家的脸面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丢个大姑娘在外面不闻不问的,可不是体面事儿啊。 文四看看大哭的小玉,转身就给了宁氏两脚:“你敢对大姑娘不敬?跪下,给大姑娘跪下。” 宁氏看着文四,一时间有些难于接受;虽然她赔笑脸赔了半天,但是给小玉跪下她还真得做不到,这么多年来都是小玉给她跪着。 文四见她不听话马上又是两脚,把她直接踹倒在地上:“给大姑娘赔礼。”他知道这是小玉在敲打他们,这是小玉在报复他们;但是他同样知道,只要万氏和万氏所出的儿女在他手里,那以后小玉就是他的金山银山,一个宁氏算什么?打死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宁氏终于知道文家变天了,跪在小玉的脚下哭着磕头:“大姑娘,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池得顺咳了两句:“大姑娘,她怎么也算是大姑娘的长辈,曾经的长辈,依小的看不如……”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很明白。 小玉听到他的话很乖的点头:“好,管家大叔给你说情就饶了你;还不给我娘跪下去,以后你要好好的服侍我娘,听到没有?” 004章 教训 求推荐,收藏! ———————— 小玉怕自己走后万氏的日子难过,所以才会找宁氏的麻烦:现在,还不到她报仇的时候,只算是小小的敲打一番。她要让文四知道,她现在是池家的大小姐,如果她不高兴的话文四和宁氏就会有麻烦。 原本还想做得再狠一点儿,但是听到池得顺的话她便收手了;她明白,池得顺不会再支持她做下去,不然以池家的地位怎么会管文家一个妾室的死活?而且这个妾室还对她屡有不敬——文四打宁氏再狠池得顺都不开口,显然也是想让宁氏得到教训,却在宁氏给她跪下的时候开口了。 池得顺应该是在暗示她守规矩——尊长辈,并不是为了尊文四和宁氏,而是指池家的那些人。 小玉记下了。 至于是不是做得到,是不是心口如一,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但,小玉不想让任何人在她的脸上看到端倪。 宁氏看了一眼万氏,她和小玉这些年来打也打过、骂也骂过,没有文四的话她在小玉手上吃得亏还要更多;但万氏在她面前只有低头的份儿,不敢大声喘口气的人——让她给万氏跪下:那以后文家还有她的地位? 是不是因为小玉成了池家的大小姐,以后她就要敬着万氏了?那她可做不到,也不可能去做,因为那个样子的话,她就要成文家的使唤丫头,接替万氏做苦工。 小玉话出口后就注意着池得顺,发现他虽然有些不屑,却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不过她对池得顺几次对娘亲表现出的不屑除了不满外,还有着极深的不解。 文四这次不等池得顺咳,上前就给了宁氏两脚:“没有听到大姑娘的话嘛,你以为你是谁?左不过是个妾,小心明儿卖了你换米吃。”转头就对小玉赔上笑脸:“不要和她一般见识,我看大姑娘剪得很好,非常好,剪得太好看了。” 他拿起一件衣裙来,心里淌着血可是脸上却带着笑,扯起来对小玉说:“我来扯着让大姑娘剪,只要大姑娘高兴,把我们这房子点着都成。”反正最后池家会赔银子的,他才不怕呢。 小玉一笑:“剪得好看?这样是不是更好看?”拿起了宁氏的衣裙来统统剪坏后,她看着宁氏:“我才不会要你的衣裙,虽然我穷但我也不会穿你一个窑姐出身之人的东西!只是想让你知道,姑娘我早就说过,我和我娘、弟妹没有的,你就算有了也会失去。” 她往前一步盯着宁氏:“我的话,一口吐沫一个钉,说了就绝对会算数;以后如果你再对我娘、我弟妹有半点不好,我剪得就不仅仅是你的衣裙。”说完,她的目光在宁氏的耳鼻上转了转,最后还特意盯了文四一眼。 池得顺的目光闪了闪,却没有开口。 小玉一直在注意着他,看他的目光闪动便知道他对自己的举止有些不赞同;她在心里笑了:这才哪到哪儿,到了池府您等着瞧好吧。 文四当然听得懂小玉话中的意思,看看池得顺他狠狠一个耳光把宁氏打得倒在地上,嘴角都流出了血来:“背着我敢欺负大姑娘,不知道大姑娘是我们家的祖宗吗?” 宁氏知道自己再不跪到万氏脚下,现在文四不打死自己,等到池家的人离开也会活活打死她,不顾身上的疼痛爬起来乖乖的给万氏跪下:“姐姐,妹妹知道错了。” 文四又给她一脚:“以后给我本份点儿,家里事情都给我弄得妥当些,不要累着我们文家的夫人。”训斥完他对万氏笑了笑,还扶万氏坐到椅子上,再看向小玉一脸的笑,那意思就是在问——这样可以了吧? 小玉迎着他的目光:“我现在姓池,是池家的大姑娘,你给我听清楚,我娘就算不能跟我走,那也是我的娘。”她一把揪住了文四的衣领:“你知道我刚刚的话,绝不是说着玩儿的。” 池得顺和池洗砚的脸抽动了一下,谁也没有说话,他们不知道小玉刚刚那句话是说给文四听得呢,还是说给他们听得,或者两者皆有? 文四心头一阵火大,可是马上压了下去:“是,是,我知道,我知道。”以后这就是金菩萨啊,他哪里能得罪?说起来的确要待万氏好一些,不然怎么能在小玉的手中得到好处呢? 小玉推开文四看着宁氏:“以后家里一切活都归你做,伺侯我娘有什么不周到的,让我知道把你卖到翠玉楼去。”宁氏不敢说什么,唯唯喏喏的答应了。 小玉回头看向文四:“你呢?”她需要文四的一个承诺。 文四马上指天誓日一番,要好好的待万氏,会把万氏当成菩萨一样供在家中。 小玉哼了几声,说实话她真得想把文四打一顿先出口气再说,但知道池得顺不会让她那么做,因为文四是她的养父!嘿,好一个养父啊。 礼仪廉耻?!我呸啊——小玉在心里骂了一句。 看着池得顺,小玉的心思转了几个圈,去池家的确是要小心应对,但是不能像娘说得那样,时时处处的赔小心就可以;总要让池家的人知道,她也是有脾气的。而且她可不想事事都听池得顺的摆布,她才是主子不是吗? 池得顺上前几步:“大姑娘,我们是不是应该启程了?” 小玉马上摇头:“不行。我还有一个朋友,要去告别一下。” “咳,大姑娘,您现在是池家的大姑娘,没有仆妇丫头怎么能单独出去会客?”池得顺当然不同意;他真得没有想到这个大姑娘如此的麻烦,要教训文四和宁氏小妾他能理解,可是非要去和什么朋友告别——有这个必要吗? 小玉听了这话看着池得顺,盯着他半晌看他还是低着头欠着身子站在那里,摆明就是不会妥协,定要小玉现在就走人;小玉眉一皱脸一扁:“我不去池家了。”她说完对娘亲招了招手:“没有事情我就去上工了,翠……” 文四连忙拦住她的话头:“大姑娘,你父亲还在等你,家里还有诸多的长辈都在等你,不能让长辈久等啊,还是和大管家去吧;那个谁那里,回头我们会和他说一声的。” 小玉懂了,原来池家的人不知道自己在翠玉楼做工! 眼睛转了转,她狠狠盯一眼文四也没有再往下说,倒底自己娘亲还在人家手中;但是她这次不能如了池得顺的意,便故意跺起脚来:“我就是想和朋友道个别,有什么不可以的,为什么不行,不行我就不去了,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现在我要去上……” 上工的工字没有吐出来,文四已经急忙接过话去:“大姑娘,不要使性子了,啊;”说完他看一眼万氏,想到妻子从来没有主意,只能自己上前劝池得顺:“大管家,那也是大姑娘自小长大的朋友,这一走就不回来了,告别也是人之常情嘛。” 池得顺看着小玉,最终只能欠了欠腰:“大姑娘,半个时辰后我们启程可以吗?” “好。”小玉答应往外走:“你们在这里等我,如果回来的晚了你们也不用着急,我不会迷路的。” 池得顺紧走两步:“小的们侍候着……” “不用了。”小玉回头看他一眼:“或者你们跟上来,我绝对不会跟你们回池家的,你们自己选吧。”她完全就是无赖的语气,吃定了池得顺。 她看出来了,池得顺是一定要把她接回去才成——池家这么重视她?她心里生出了更多的疑问,但是现在猜是猜不到答案的,所以她把所有的疑问丢到了脑后;路上看看有没有机会和办法套池得顺的话。 池得顺还真得没有跟上去,他回头看看池洗砚苦笑了两下:这个大姑娘说有心机吧,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儿,可是怎么如此的无赖,市井气如此的浓,足够自家主子头疼的。 他的心微微的提了起来,一个有城府的、有手腕的池大姑娘,对他们的老爷和夫人来说不是好事儿啊;至于市井气,学了规矩总会去掉的,那就不是他烦恼的事情,但是人太过聪明的话……。 小玉不知道池得顺的心思,蹦蹦跳跳出了门,拐几个弯后看身后真得没有人,脚下发力向镇西的赌坊跑去:她要去找苏万里——这几年里她给苏万里存下二十多两银子,要走了总要交给他;并且也要好好的叮嘱他,以后没有她看着他,真得需要戒赌才能过日子。 苏万里和她一起长大,三年前他娘死后家里就只有他一人,一直以来小玉和他可是好搭挡:小玉在翠玉楼里瞅准了人,然后两个人一起准备骗人的东西,然后装扮成各色人等去骗些银子用;像冯公子那样一下子给六两银子,是他们赚到最多的一次。 在人声鼎沸的赌场里把苏万里拉出来,小玉把装银子的袋子塞给他:“你的银子。” 苏万里高兴起来:“你良心发现了?我可有银子翻本了……” 小玉狠狠的踹他一脚:“不许再赌!现在向你娘发誓,快。”她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去:“我、我要走了,以后不能再看着你,你再赌就会饿肚子;我答应了大娘要看好你的,你发誓不赌了,我就不担心你会冻坏或是饿死。” 005章 青梅竹马情 元旦快乐! ----------- 苏万里一下子石化当场:“你被你爹卖了?!我、我去找他。”他挽起袖子:“你等我去找几个兄弟……”他马上又挨了小玉的几脚,被迫闭上了嘴巴悻悻的不敢再说下去,但是眼中带着怒气,显然不会就此罢休。 小玉瞪他:“不许再和狗子他们混,听到没有?快,一并发誓。” 苏万里却看着她:“你被卖到哪里去了?” “你才被卖了呢!不是的,是我爹,”小玉转过头去看着墙角下的小草:“派人来接我了;我要走了,去池家,在京城,再、再也不会回来了。苏万里,我娘那里你要关照一二,不要让他们饿坏了。” 苏万里看着她半晌也没有说话,眼珠子也直了。 小玉看着他的样子眼圈也红了,她就这么一个朋友:“我、我要走了,他们不让我来和你告别,我是硬跑出来得。。”不能再耽搁下去,怎么说也是要去池家的,耽搁太久就不是让池得顺明白她不会被乖乖摆布,而是挑衅了。 苏万里忽然一把拉住她,把装银子的小袋子塞进她的手里:“你拿着。” “这是你的……”小玉有些吃惊,转而着急的想把银袋子还给苏万里,可是看到他红红的眼睛,她的话无法再说下去。 苏万里原本是个贫嘴贫舌的人,现在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挤了半天挤出几个字:“给你,你就拿着。”见小玉还是要给他,终于又挤出三个字来:“用得着。” 小玉在他的坚持下把银子收下,想着到时候来接娘的时候再把银子给他,或许能给他更多一些,让他娶个媳妇就能圆了她娘的遗愿。 苏万里低着头没有看小玉,直到小玉的脚步声消失了他才抬起头来,可是哪里还有小玉的身影?他看着小玉离开的方向轻轻的、坚定的说道:“小玉,你等我,我去京城找你,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小玉的事情他都知道,就像他的事情小玉也都知道一样;所以小玉不用说什么,他也知道小玉去池家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就算小玉没有对他求援,但是他也不能让小玉孤身一人去京城,举目无亲被人欺负;有他在,谁敢欺负小玉都要问过他的拳头。 小玉的泪水一面跑一面流下来,为了这座小镇,也为了苏万里这个从小陪着她、任她欺负,却在她被人欺负的时候,和人拼命的朋友:别了,永远。 为了活下去,为了更好的活下去,不让她的娘吃苦,她必须要离开这里;而这一离开她是不会再回来的,有机会她也不会再回到这里来生活。 直到现在真要离开了,她才发现除了文四和宁氏外,对这个小镇她有的只是不舍,而不是恨意;就算是翠玉楼的大门,看起来也是那么的亲切,想起那个胖娘子的吼叫——其实她也只是扭扭自己的耳朵,并没有真正打过她,也不曾找文四告过她的状;现在想一想也是那么的不舍。 胖娘子正好自侧门出来,看到小玉愣了一下然后吼起来:“还不去……” “胖娘,我要走了,你要多保重。”小玉第一次对胖娘子正正经经的说话,没有嘻皮笑脸,也没有故意做出来的讨好样子,郑重的行了一礼:“谢谢您这些年来的照顾。” 胖娘子真正的愣住了,然后看着小玉跑掉她才喃喃的说:“还是被卖了吗?”小玉已经跑得听不到了。 抹掉了泪水,小玉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然后再笑一次、又笑一次,这才进了文家,对着迎上来的池得顺微笑着说道:“我们,可以启程了。” 她说完看向她的娘,缓缓的拜了下去,认认真真的伏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每一个头都磕得嘭嘭作响:“娘,我走了,您一定照顾好自己。”她磕完头扑到万氏的怀中,狠狠的抱了一下万氏,然后站起来努力让自己维持着微笑:“我,走了。” 文四和宁氏连忙过来:“放心吧,你娘还有我们照顾呢。” 小玉看看他们没有说话,再次看了她娘一眼转过身去:“大虎和小丫没有回来呢,我是不能和他们道别了,娘你替我向他们说一声吧;我,会记着他们。”看一眼池得顺,她没有说出会回来看万氏和弟妹的话。 她直直的向门外走去,没有再次回头也没有让自己流出泪水来:这个时候流泪只会让万氏更伤心而已;而且她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所以这条路她要头也不回的一直走下去,好好的走下去,直到把它走成一条金光大道! 上了马车后小玉才流下泪水,她独自一人在马车里头,自然无人哄她;池得顺和池洗砚都在马车外坐着,就算知道小玉伤心他们也不可能哄小玉开心的,因为男女有别。 一个人的时候不能伤心太久,这是小玉给自己定下来的规矩;要活下去,就算是再难的时候笑一笑,总会给自己带来点温暖与希望。 所以小玉努力的自伤心中挣脱出来,开始看向车窗外的景色;一开始的时候还有点意思,但是时间长了也就没有什么看头,不知不觉中她就睡着了。 马车并不如小玉想像中那么舒服,一个小小的颠箥让她的头撞到车厢上,使她醒了过来。 “大管家,你说我们这位大姑娘会听话吗?”池洗砚的话压低了很多:“看上去可像个有性子的,对文家那个姨娘她是有心借势,如果……” 池得顺咳了两声:“大姑娘的事情自然由府中的老爷夫人们来安排。”他说完静默了一会儿才轻轻的一叹:“你说话小声点儿,万一车里的那位醒过来呢?我也担心啊,但是眼下府中的情况你也知道,不要说是我们这些下人了,就算是老爷如果不是没有法子……” 小玉把耳朵支起来,可是池得顺的话到这里就结束了,却也让小玉的心沉了下去:池家接她回去果然是有猫腻——池家出了什么事情会让池子方没有办法可想,而非得接她回去才能解决呢? 最让小玉心里打鼓的就是,听池得顺他们的话他们对自己生出了防范之心;在池家另有所图的情形下还没有到池家就让人生疑,真不是好事。。 池得顺虽然只是池家的仆从,但小玉知道池家使他来接自己,应该是她父亲、及池家很多人都信得过之人,到时候他的一句话足以决定她在池家众人心中的印像。 初入池家就让池家的人对她心怀戒备,意味着她在池家的日子不会好过: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要怎么做呢? 久在市井之中混生活,小玉和苏万里之所以能屡屡骗人得手,就因为对方没有防备——从前他们倚仗自身就是小孩子,现在他们总会扮成老人家或是病人:为得就是要示弱,要让他们盯上的人不会对他们生出防备的心思来。 做过的事情不可能再有改变,但是人的印像会改变的;小玉的眼睛眯了起来,开始思索对策:她面对池家根本没有什么优势,能利用的也只有他们对她的不了解,要让他们不设防,她才有机会做点什么。 比如,她可以查清楚池家接她回去的目的;比如,弄到银子接她的母亲和弟妹来京;比如,她离开池家和娘一起生活……。 感觉到危险,小玉才真正的摆脱了伤心,头脑清醒过来,马上又想到一个疑点:池得顺和池洗砚很在意礼仪规矩,当然是源于池家的主子们——既然池家识礼懂礼重礼,为什么来接她却是两个男人而没有丫头仆妇?! 现在才想到这一点的她,根本不知道应样才能问个清楚明白,但她却深深的体会到母亲所说的步步危机。 到了晚上马车驶到一处大宅子前,被马车颠得头晕眼花的小玉,听到池得顺说是池家的老宅,她的心微微一跳:仔细的看了两眼,却根本记不起什么来——那个时候,她还太小了些。 在祖宅不过是休息一个晚上,第二天离开的时候,小玉的身边便多了两个丫头,不再是自己一个人在马车里;而路上的吃喝住店等等全由池得顺两个男人处置,照顾小玉的事情便由两个丫头来。 两个丫头一个年岁大些,十五岁,比小玉还要大一岁,名叫挽晴;而另外一个只有十一岁,名叫挽泪。她们都是池家的家生子,只是全家人都在祖宅这边,从来没有离开过,因此对于池府的事情她们同样是什么也不知道。 小玉也不敢打听的太多,免得引来池得顺两人更多的怀疑,因此和两个丫头的话并不多:她想,就如同翠玉楼的那些姐姐们,身边的丫头都是谁的人?那当然都是老鸨的人,伺候人是她们的份内事,向鸨母时不时的说说自己主子的情况也是她们的份内事。 一路无事就是赶得太急,每天马车奔得那叫一个快,颠得小玉到了客店中是倒头就睡,骨头没散掉她都认为是奇迹了;总算是平平安安的赶到了京城,只是小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赶得这般急倒底池家出了什么事情?!天就算塌了下来,让她一个半大的丫头片子去,能顶得了什么事情呢? ******* 打滚求推荐,求收藏,求鼓励!!! 006章 都很直接 太阳就要西沉,听池得顺的话如果再晚上一刻半刻的,怕就要在城外过夜了。 小玉的心是提得高高的,不知道池家等着自己的是什么;不要看她在万氏面前那么有主意,事实上她还是个半大姑娘,哪里会真得什么都不怕呢?只是没有其它的路走,不得已才跟了来到池家而已。 马车在大门前停了停,池得顺和人说了几句话,就赶着马车直接进了府;马车再停下来的时候,小玉从轿帘的缝隙里看到了一道垂花门。马车就停在了垂花门前。 门里早等着一些仆妇,看到马车后都涌过来请安,她们并不是先问车中小玉好,反倒人人争着给池得顺行礼。 车中的小玉听着车外的喧闹声,忽然间微微一笑,挑起了帘子来:“到了?累死我了,有吃得没有,我要饿死了。” 池得顺欠了欠身子:“大姑娘,已经到府中了。”指着一位瘦瘦的妇人说:“这位芸娘,以后就是大姑娘您的奶娘,大姑娘的起居等等都由芸娘来负责;您有什么事情可以吩咐芸娘去做。” 他的意思是,到府中后有没有吃得他就不管了。 芸娘上前给小玉见礼,声音就如同是鸭子叫:“大姑娘一路上累了。先让奴婢们服侍您洗漱更衣,然后再去给老祖宗、老夫人、老爷夫人们请安——用饭的事情,就看老祖宗,老夫人或是老爷夫人……” 她说话的时候池得顺和池洗砚两人赶着马车离开了。 小玉撇嘴跺脚:“我要先吃饭。”说着话是看也没有看芸娘,心里却在琢磨池家给自己塞个奶娘是什么用意——她都多大了,早就不吃奶十几年了,弄个奶娘来做什么? 有丫头们监视着不行,还要弄个奶娘来管着自己?她也不知道奶娘倒底算什么,是不是能管得着她,但是在看到芸娘的第一眼,她就生出很多的不喜来。 只是芸娘不理会小玉的大叫,依然叫过四五个丫头扶着她回房:“大姑娘辛苦一路,还是先更衣吧。”话音一落她就使眼色给丫头们,拥着小玉就向前走,她自己行在前面说是引路。 到了房中小玉看到有点心,而且那样式那香气让小玉知道绝对不是路上所买的那些——那些已经极好了,但是眼前的更好。她刚想要拿起来尝尝,却被芸娘阻止:“没有洗漱更衣怎么可以吃东西呢?来人,伺候大姑娘。” 小玉眉头皱起来:“我就要吃。” 但丫头们只听芸娘的,马上拥过来给小玉洗澡、更衣、梳头,根本就不给她机会去拿点心。到现在,小玉确定芸娘才是正正的主子,自己不过就她手中任她随意摆弄的木偶娃娃。 芸娘淡淡的看着小玉用吩咐的口吻说:“姑娘,记得给丫头们点赏钱。”说完她盯着小玉的眼睛半天,可是小玉只是回瞪着她,使她悻悻的转过头去。 小玉知道芸娘的意思,但是她如果有银子的话还会来池家?这个芸娘不长脑子的吗? “小气巴拉的主子不讨人喜欢,在府中很难会得到人相助。”芸娘不得不把话说得更为明白些:“一个好汉总要三个人帮的,您说对吧,大姑娘?身边人就是自己人,要厚待,如此在府里有什么事情的时候,才会有个商量的人。”见小玉还是呆呆的看着她,气得转身走掉了。 丫头们足足忙了有一个时辰,芸娘不知道去了哪里;丫头们给小玉穿好衣服梳好头,也不见芸娘的踪影,而小玉也终于有机会把一盘点心丢进了嘴巴里:趁着丫头们看不到的时候。 有人过来说是老祖宗等得有些着急,问倒底好了没有;丫头们这才急急的拥着小玉出来,上小车的时候,留在小玉的车边跟随的便只有挽晴和挽泪了。 小车走了不久,在一处院子停下来,早有媳妇和丫头们迎上来,每个人都瞧着小玉却鲜有笑容。 小玉有些纳闷,自打进了池府后,她还没有见到哪个对她和善的笑过——这么讨厌她,还接她来做什么? 被人引进屋里,转过屏风云床上歪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夫人,看到小玉稍稍坐了起来,自有丫头上去把大迎枕放到她的身后。老夫人看到小玉神色间有些古怪,有点悲伤有点讨厌,绝对没有半点的喜色。 小玉就看到有人拿出锦垫铺到地上,挽睛见她还是呆呆的立在那里,忙扶了她一把:“姑娘,给老祖宗请安啊。”她听屋里屋外的人说话,早就知道这位老夫人是谁了——自家姑娘的太祖母。 老夫人摆了摆手:“罢了,她还没有学规矩呢。来人,把见面礼给大姑娘拿过来。”她说着话偏过了头去:“你是叫紫珏吧?” “不是,小玉。”小玉听到有见面礼就喜笑颜开了,看到有人端着木托盘儿出来,马上跪下给沈家老祖宗磕了几个响头。 池家老祖宗摆摆手:“还不快扶起来。”然后看向小玉:“长得还算周正,嗯,以后你的名字就是紫珏,记下了。”没有要商量的余地,直接的吩咐。 小玉看了看她点点头:“好。”看在送得那对玉镯上,改个名字罢了有什么:“自现在开始,我就是紫珏。” 池老祖宗没有想到她很乖巧,不过也把小玉看到玉镯后的神色收到眼里,所以更加不想多说:“去吧。先去见见你父亲吧,他的时日不多了,能赶上也算是你们父女有缘,老天爷开了这个恩。” 紫珏一呆,抬头看着池老祖宗没有答话——池子方要死了?!随即她的心头一轻,知道了池家急急接她回来的原因,终于不再那么紧张了;怪不得一路上池得顺不要命般的赶路呢,她还在心里嘀咕过:又不是奔丧。 没有想到还真就是奔丧啊,她就是来给她那个没有良心的爹来送终的。 “你还不知道,先去见见吧,看看他有什么话要吩咐你;回来就不用再来我这里,这些日子我身上不爽,就不留你用饭了;来日方长,过些时候吧。”沈老祖宗再次抬了抬手,便有丫头过来送紫珏。 紫珏在挽泪的提醒下,又向沈老祖宗行了礼才转身离开,踏出房门的时候她的心一惊:池子方可是有儿有女的人,他就算是要死了也不必把自己接回来吧?真得如此有心,怎么可能十几年来不闻不问? 事情,怕是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吧? 紫珏再次上了车,这次转来转去用得时间比较长,到的院子比起刚刚的来差不多大,但是没有那些高大的树木,显得院落要敞亮些。 屋门推开,紫珏就闻到浓浓的药味儿,屋里头还传出低低的啜泣声:“我知道,可是你也没有到那一步上,说这些做什么?你接人我不拦着,可也不许你再说这……” “老爷、夫人,大姑娘到了。”门口机灵的丫头马上出声,打断了屋里人的话。 屋里的女声不再哭泣:“这就到了,不应该先去给老祖宗、老夫人请安吗?” “夫人,老祖宗让我们直接带大姑娘过来给老爷、夫人请安。”挽晴开口,只是声音有些颤抖,非常的紧张。 男人的声音传出来:“那就进来吧。”紫珏不用猜也知道此人就是她的父亲。 小时候见过一次的父亲,而那一次父亲就是为了抛弃她们母女而来;这么多年来,她不只一次的梦到父亲,却从来都是面目模糊的。 现在就要看到了,她悄悄的握紧了拳头,看到那个害了她和她娘的那个坏男人;原本,她以为自己还可以为自己、为娘亲讨个公道,可以报个仇,让她这个父亲知道错字应该怎么写:但是,他就要死了。 紫珏走进去,就算是挽泪拉她的衣服示意她应该停下来了,她还是一直走到床边才停下来;迎上床上之人的目光,她直直的盯着他,眼中不争气的浮上了泪水。 直到挽晴再拉她的衣角时,她才惊醒自己身处何地——这里不是原来的小镇,也不是翠玉楼,更不是文家;这里,是池府,她如果不小心些很有可能会吃大亏的。 直视着池子方她没有先见礼,而是直直的问出一句话来:“你、你就是我爹?” 池子方病得已经走脱了人形,面黄肌瘦,整个人根本没有多少肉,一双眼睛在那张长方的脸上却显得极大:“我就是你的父亲。” 他也没有想到,十几年后还会再看到这个女儿;原本,他都把她忘到了脑后。但是现在没有其它的办法,争了一辈子、辛苦一辈子,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这一支没有了,更不能看着自己的妻子被人欺负。 紫珏垂下了眼皮,掩住她眼中的怨与恼,因为她在他的眼中没有发现愧疚;后退两步她屈膝福了一福:“父亲。” 池子方看着她半晌,然后开口问得很直接:“你,是不是很恨我?” 007章 欲语还休 紫珏没有想到池子方会如此的直接,心里回了他一句:你现在问是不是晚点,早在文家的时候就应该让你的人问一问我;你现在问我会老实答你吗? 池子方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女儿,对于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儿当然谈不上什么感情来:“你直接说就是,我能分得出真假话来。我知道,你这些年来过得不如意——曾经我让人给你母亲送过五百两银子,就是让她能好好的把你养大,给你备份嫁妆。” 紫珏差点破口大骂:你骗鬼啊?!但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在市井混了这么久,早就知道在什么时候应该说什么话,才能让自己不会太吃亏。 压下满腔的怒火,她抬起头来看着池子方,声音平平静静的:“我娘改嫁文四,他是个恶人,每天不事劳作还要打我娘和我——你看这些伤痕,我的全身上下全都是;那样的日子当真如同地狱里一般,每当文四打我的时候,我就会恨我亲生的爹,为什么要让我来到这个世上。” 池子方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珠子一转看向了床头坐着的妇人,眼中全是担忧与心疼:并不是因为紫珏的诉说,他担心和心疼的人是那个妇人不是紫珏。 “今年文四打算把我卖到青楼那种脏地方去,如果你没有打发人去接我,我就真得要被卖掉了,娘根本救不了我;而我也没有地方逃。”她迎着池子方的眼睛:“所以,你救了我。” 池子方的眼里透出怒火来:“他要把你卖到那种地方去?他不知道你是我池子方的女儿吗?就算是卖作丫头……”连声的咳嗽让他无法再说下去。 紫珏没有再说话,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心里很清楚池子方、她的父亲在生什么气——只是因为文四的所为伤了他池家的尊严而已,并不是想要为她这个女儿做主。 她,真得清楚了池子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知道应该如何和池子方相处了:不可能像她娘所说得那样做,她根本就做不到——这个人也配做她的父亲?猪狗不如。 妇人连忙抚他的胸:“不要生气了,你的身子要紧,怎么能拿命去气呢?天下间还有谁比你更重要,你省口气吧。”泪水再次落了下来,滴落到池子方的胸前。 妇人的眼睛是红肿的,看得出来她极为伤心,而且是很多天没有睡好的样子;但是相比起万氏的骨瘦如柴,相比起万氏的面有菜色,眼前这个妇人实在是太过富态了:穿得是绫罗,戴得是金银,吃得喝得那都是紫珏从前想都想不到的东西——她可怜的话,那天下间的可怜人可以去死了。 池子方连忙握住妇人的手:“我没有事儿,没有事儿。”然后开口唤人:“无忧,扶你们夫人下去吃些参汤,她实在太过辛苦,身子损耗的太厉害。你们,全下去吧,我要和你们大姑娘说说话。” 紫珏听着一动不动,对池子方的话她真得很想大笑几声:这叫做辛苦?这也叫做身子损耗的太过厉害?一样的人为什么是两样的待遇,想想她的娘真想狠狠的啐一口池子方,问问他的心是怎么长得。 妇人被丫头们扶了下去,池子方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看着紫珏指了指椅子:“坐下说话吧。你倒不是个奸滑的孩子,有什么说什么,就如你要离开时教训文家的人一样,嗯,倒是有几分像我。” 紫珏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感觉着身上衣服的软滑,可是这样漂亮的衣裙却让她有些难受,远不如那些粗布衣衫让她舒服。 “你不奇怪我为什么接你来吗?”池子方看着她。 紫珏抬起头来:“奇怪啊,不过见过老祖宗后就知道了。父亲,您得了什么病?”她在心里补了一句,恶人有恶报,你是缺德事做得太多,阎罗王来找你索命了。 池子方叹口气:“我的病说给你听你也不懂,总之父亲没有多少日子了,所以才接了你来;我们父女不妨打开窗口说亮话,有些事情你如果不愿意的话,谁也不能强迫你是不是?不过,世上没有白得的好处。” “父亲找我来有什么事情吗?”紫珏看着他睁大眼睛,就好像完全没有疑心过其它的;她相信,池子方一定不希望她很聪明。 池子方看看她,忽然又改变了主意:“你先回去吧,今天也晚了,我病中也没有多少精神,有什么事情明天我们父女俩再好好的说话。”他开口叫了丫头进来:“莫愁,进来。” 进来的丫头身材高桃,进来行礼:“老爷,大姑娘。” “大姑娘刚到我们府中,我看祖宅那里的人也不得力,以后你就伺候大姑娘了。”池子方咳了几声才有力气继续说下去:“尽心尽力,不可怠慢,知道了吗?” 莫愁抬头看了一眼池子方:“可是夫人现在……” 池子方摆摆手:“夫人那里自有我去说,大姑娘初来乍到需要有个细心的照顾着,你是个能让我放心的。” 莫愁跪倒在紫珏的脚下:“婢子给姑娘磕头。”这就是认主了。 紫珏看看她再看看池子方,然后喃喃的说:“我、我……”她是真得不想要这个丫头,很显然这个丫头也不想跟着她;已经有个芸娘让她烦恼,可不想再有个丫头来捣蛋。 池子方看着她:“就这样吧,我累了。”说完合上了眼睛,那意思就是紫珏可以离开了,完全不给紫珏再开口的机会。 看看池子方紫珏还是把想说的话收了回去,现在她还是先把事情摸个清楚再做计较,为个丫头和池子方有冲突,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就算池子方合上眼睛了,紫珏想了想还是行礼后才转身。 “你识字吗?”池子方又开口了。 紫珏摇摇头:“不识字。”在文家能活下来就不容易了,还识字?知道不知道笔黑纸张有多贵啊,如果她要学写字什么的,文四肯定会把她的手打断。 池子方没有再说话,也不知道他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紫珏看看他就向外走去,莫愁就跟在她的身后。再次上了车子正要走,无忧追了几步过来:“不用再去各处请安了,天色已晚,老爷说明天再说吧;姑娘也累了,就回去用过饭后早点歇下吧。” 紫珏看了一眼无忧:“谢谢姐姐了。” 无忧笑起来:“大姑娘客气。” 紫珏在小车上看向莫愁:“你知道我住在哪里?”好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院子,她进府后洗澡的那处院子还真得不大,比起池家老祖宗和池子方的院子小得太多了,顶多也就是一个角大。 莫愁抬头:“大姑娘,您现在住在客房里,过几天老爷会让人收拾院子;近来府里有些事情,忙不过来才没有给大姑娘收拾院子。”她倒真是灵巧的,听话音儿就知道紫珏要问什么。 但,就是因为她太聪明,所以紫珏更不喜欢她了。 紫珏一笑:“我只是看你在前面走,奇怪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里;府里有什么事情?”没有提她还真得不知道要自哪里打听起,现在有人送上门来,还能不好好的问一问。 莫愁看了一眼紫珏:“我想,明儿老爷就会和大姑娘说吧?”那意思就是您不要问了,再问我也不能告诉您。 紫珏被咽住了,盯着莫愁半晌,最终还是放弃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是有口气憋得她特别难受,先有一个芸娘现在再加上一个莫愁:倒底在她们的眼中自己是不是个主子。 进屋坐下净了手的紫珏,终于听到了“摆饭”两字,眼珠一转看看莫愁她忽然笑了笑:姐姐我吓死你;她两眼放光的看着满满一桌子的饭菜:戏,要演足才能骗得倒人;不只是眼前的丫头们,还有池家的其他人。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就好像被饭菜的香气勾得受不住,紫珏挽起袖子就跳到椅子上,伸手抓起六七个包子——不能怪她,那包子太小了,如果是大个的包子她一手也就拿俩。 拿起包子她马上往嘴巴里塞,另外一只手当然没有忘了把那只肥鸡捞起放在自己的面前,嘴里还含糊的对丫头们说:“坐,吃啊,一起吃。” 看到紫珏的样子,莫愁已经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大大的、完全没有留意到口水就要顺着嘴巴流下来:那不是馋得,是太过惊讶嘴巴张得太大所致。所有的人盯着小玉,就像是看到了一个怪物。 挽晴和挽泪最为震惊,虽然一路上大姑娘的吃相不敢让人恭维,但也不至于这么吓人啊;难不成是给饿狠了?她们对视一眼低下了头,在池府之中她们是被看做紫珏的人,看到自己主子吃饭的模样她们当然感到没脸见人。 紫珏并不是拿几个包子、捞个肥鸡就算完了;让过丫头们她爬到桌子上,在盘子与碗的间隙放下腿和手,硬是把一整盘一整盘的菜弄到自己面前来。 让人不得不佩服的是,她把菜叠在一起叠得很稳当。 莫愁的脑子已经空白了,她这是跟了一个什么样儿的主子啊?忽然间前程就在她的眼前变得暗淡起来,有这样的主子她们这些做奴婢天天就等着挨罚吧。 ***** 打滚求推荐!!!!!! 008章 我是小孩我怕谁 紫珏吃得痛快,虽然说一路上池得顺没有亏待她,可是路赶得急哪里有热乎菜可以吃?肉也只是酱肉之类的,就算她自幼吃得肉极少极少,用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但是吃了一路的酱肉后,对酱肉也就没有太大的兴趣了。 对于紫珏来说,这才叫肉嘛:鸡要整只的,鱼要整条的,羊肉要红焖的……,吃得嘴角流油啊:现在紫珏不只是演戏了,而是投入的吃起来,打定主意要吃肉吃个够。 莫愁已经惊得眼珠子不知道掉哪里去了,在紫珏把半只烤鸭吃掉,又撕下一只鸡腿来,她连忙过去跪下:“大姑娘,您要吃什么请吩咐婢子们伺候。” 紫珏看她一眼:“你跪什么,起来说话了;不用你们伺候,我这样吃着痛快。”和苏万里做白日梦的时候倒是想过,有一天可以尽情的吃肉,想不到今天真得能实现。 莫愁的脸色有点发白:“姑娘,请让婢子们伺候您用饭。”她说完又磕了一个头。 挽晴和挽泪也明白过来,一起跪了过去:“大姑娘,请您坐好,婢子们伺候你用饭。”她们的小脸也发白了,看着紫珏的目光里全是求恳。 紫珏看了她们一眼:“我说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你们出去吧……” “大姑娘,您这是在做什么?”芸娘拔高的声音几乎冲破屋顶:“您、您可是池家的大姑娘,用饭怎么能像个八辈子没有吃过饭的人?”她转身就瞪向挽晴和挽泪两人:“你们怎么伺候姑娘的,就这样让姑娘用饭——但凡姑娘有点什么做得不对,那也是姑娘不知道或是不经意的,这个时候就要你们这些身边人提点一下;你们在做什么?!” 她斥完就高喝一声:“来人,把两个丫头拖出去打。” 紫珏嘴巴里塞满了肉,脸都鼓了起来:“你做什么,又不是她们做错了事情,有本事你来打我好了。”她瞪着芸娘,不明白芸娘为什么不找她麻烦而找她身边人的麻烦——那些不都是池家的人,她们才应该是一伙的吧? 芸娘皮笑肉不笑对着紫珏福了一福:“姑娘,您是主子怎么能受责罚呢?在这个府里,就算是老祖宗也不会动您一根手指头,顶多也就是罚您去跪一跪祖宗牌位,一般来说也不会动这样的责罚。姑娘啊,身娇肉嫩怎么能打得、罚得呢?” “姑娘也都是知书达礼的人,如果有什么做错了当然是身边人没有伺候好,或是挑拨的,当然要教训她们,让她们知道自己的差事是什么,不要把姑娘引到歪路上去。这,就是府里的一种规矩,还请大姑娘记下。” 芸娘咳了两声:“奴婢呢是姑娘的奶娘,姑娘如果有什么不是,连奴婢也是要吃挂落的;奉了老夫人之命来教大姑娘规矩,虽然说要过两天才开始,不过奴婢认为在府里行差踏错都会惹人笑话,自今儿让姑娘知道一点规矩也没有坏处,对吧?” 紫珏瞪着她半晌没有说上话来,绝对不是被嘴巴里的肉给噎到了,是被芸娘的话噎住了:这算是什么规矩?!也就是说,只要她做错了什么事情,就会连累到身边的人挨打——那还不如打紫珏自己呢。 “芸娘,我也没有伺候好姑娘,自请一起受罚。”莫愁起身对着芸娘一礼,然后又对紫珏一礼,就站到了挽晴身边;虽然没有人来拉她,但是看样子她是一定要去领罚的。 芸娘的脸微微一变:“莫愁姑娘这不是说笑了,你是在夫人跟前伺候……” 莫愁看着她:“今儿老爷把我赏给大姑娘了,所以理应受罚。” 紫珏盯了一眼莫愁,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挽晴两个她还没有救下来呢,她还要搭上自己?池家的人都古怪,她感觉越来越弄不懂她们倒底在想些什么了——这算是窝里斗吗?可是她却不能看戏,因为她做不出让人代她受过的事情。 “那个,这次就算了吧。我刚来府中,学规矩你刚刚也说了要过个两三天,所以什么都不懂,怎么能用这个来罚她们呢?”她看向芸娘笑了笑:“等我学了规矩之后再做错事情的话,罚她们也不晚。” 芸娘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儿:“大姑娘,规矩就是规矩,自然是不能破得。”看一眼莫愁,她有点犹豫但是下一刻就挥手:“拖出去,打。”只不过说话的时候对进来的婆子使了个眼色——她可不想和莫愁结下什么冤仇。 挽晴两个在府中无亲无故的,打了也就是打了,但是莫愁可不同,她是二夫人的人,得罪不起的。 紫珏看到婆子们真得拖人,急忙跑过去拦住婆子们:“放开她们,我说不罚她们了,你们耳朵聋了吗?” 芸娘转过身来:“大姑娘,您是主子有什么事情吩咐一声就行,不用跑来跑去的,没得让人轻看了你……” 她正说到得意处,紫珏一句话就把她顶了回去:“轻看了我的就是你!我是主子,那我不许罚就不许罚。” 芸娘看着她:“大姑娘,您这么做让奴婢很为难得,如果回禀了老夫人或是二夫人知道,她们依然是要罚得,可能要被罚得更重。” 莫愁给紫珏使了一个眼色:“婢子们知错愿意领罚。” 挽晴两个人也拼命的磕头:“婢子们愿意领罚。” 鬼才相信。 紫珏盯着芸娘,知道一切都是她的主意,不过就是因为自己没有给她点好处罢了;她动不得自己就拿自己身边的人撒气,嗯,也是给自己个下马威,想让自己知道在这里谁才是能做主、掌管着一切的人。 挽晴两个人算不得是紫珏的人,至少紫珏从来没有把她们当成自己人,而莫愁更不用说了,自己那个讨厌的、可恶的老爹给得人,她如果能信得过才怪。 但是,和芸娘真正的撕破脸就能解决问题吗?紫姗不了解池家,根本就不知道事情闹大后会是什么结果;还有,她也不能再引人生疑,不能让人对她生出防备之心来。 而她那个该死的父亲话说到一半不说了,说什么要等到明天再说,因为她累了?屁,如果他当真对她有慈父之心,又怎么可能丢下她十几年不闻不问?明摆着,她老爹那是有顾忌,八成是想看看她是个什么人再说,说不定还有试探之举呢。 试探?现在这个算不算呢?紫珏在芸娘的身上扫了几眼,看不出这个让人恼恨的妇人有什么打算。 总不能让芸娘打人,这是肯定的。她紫珏不想再做个受气的人——在文家是个人下人被文四打骂她没有办法,到了池家她是主子了还要受制于一个仆妇,她还想接自己的娘亲来享福?不如一头撞死还落个干净。 紫珏忽然把鸡腿一丢,往地上一坐就哭了起来,一面哭还一面大声叫嚷着:“欺负人,你们都欺负我,还说是接我来享福的,可是我刚到就要喊打喊杀的;我不要在这里了,我要我娘,我要回去!” 她虽然已经十四岁了,只是没有行笄礼所以还梳着双丫头;再加上她因为长期吃不饱、吃不好,长得特别瘦小,因此看上去就好像十一岁左右——往大里说也就是十一岁,一般人定会把她当成十岁。 芸娘是知道紫珏的年岁,所以事事处处都当她是个大姑娘来对待,以为就像池府的姑娘们:当然会有不如,但也没有想到紫珏会用出这么一招来。 紫珏久混市井,骗人打架什么的那是常有的事情,打不过或是骗人被揭穿,她的救命之伎就是大哭兼大叫:她怎么看还是个孩子嘛,对方在人们围过来后也就只能罢手放过她;所以她练出来的绝技就是想哭就有泪,而且那真是涕泪横流,绝对半点也不作假。 但是她的哭不会影响她说话,哭得声音很大但还是能让人听清楚她在说些什么;因此院子里的人就听到了她哭声和说出来的话,只是恪于规矩不能进屋,但人人心上都起了疑。 芸娘也是池府的老人,从前也是伺候过池家姑娘,自问在差事上很老道,多刁钻的姑娘到她手上,总能变得老老实实:怎么说,她也是老夫人的人,试问府上有几个人敢拿她怎么样呢? 可是紫珏这一哭却让她心头一跳,任由大姑娘这么闹下去,她丢了老脸还是小事,如果影响了二老爷的事情,她就是有两颗脑袋也是活不成的。 “我的大姑娘,您也不是小孩子了……”她欠缺应对紫珏这种情形的经验,开口的话就不可能让紫珏闭上嘴巴,只会让紫珏哭叫得更厉害。 而且让芸娘没有料到的就是,她没有放在眼中,在心里也没有一点敬意的池大姑娘,可并不只是会哭这么一招;在听到她开口后,紫珏忽然抓了几把自己的头发,又撕扯几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往地上一躺就滚动起来。 009章 很重要 在地上滚动不停的紫珏,叫起来的劲头儿一点儿不比坐着的时候小:“欺负人啊,不让我吃饭还要打人,打死人了,救命啊;娘,救命啊,我不要留在池府了,我要回去,我要回家” 一面哭叫紫珏一面滚来滚去,不多时就弄得灰头土脸,一身衣服也皱得、脏得不成样子;此时谁看到她都要认为她被打得不轻。 如果口口声声的找娘当然是不好的,但是她说要回家却是人之常情;池府她才刚刚到,连椅子都没有坐热,遇到委屈要回家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再说,也没有道理让她必须留在池府不是? 芸娘听到紫珏开口闭口总是不离回家两个字,真得慌了手脚,喝莫愁和挽晴几个人:“还不扶大姑娘起来。”她自己也去捉紫珏,想把紫珏弄进里屋再好好说话——总要把池大姑娘哄的回心转意,不然这么闹下去,一会儿全府的主子都会被惊动。 但紫珏的身手却大大的出乎她的意料,小小的身子滚来滚去,在地上一会东一会西、一会南一会北,根本就让她摸不到半片衣角;倒把个芸娘累得脸也红了、呼吸也急了,汗水是出了一身:她哪里知道紫珏可是身经百战之人,不要说是她了,就算是苏万里在这里都不一定能捉到她呢。 莫愁看着在地上如同一条灵活鱼儿的紫珏,差点想用袖子去遮自己的脸;下意识的看向挽晴,要在她们哪里得到些什么消息,但是看到那两张呆呆的面孔,她轻轻的一叹便知道她们也没有料到自家主子会来这么一出。 她这倒底是跟了一位什么样的主子啊?莫愁在心里又叹了一声,听到芸娘的喝斥,这才拉起挽晴来去捉紫珏。 莫愁倒是弯下了腰来却没有真正出力,只不过是劝紫珏的声音很大,就好像她很尽心尽力的样子;不只她自己不出力,而且还拦了几次挽晴。 事情已经闹大了,现在可不是她们几个丫头可以收拾的,等府里的主子们来吧;至少,到时候倒霉的人不会只是她们几个丫头了。这个芸娘也应该吃点亏,不然池大姑娘和她们这些丫头的日子不会好过。 紫珏向门口滚了过去:“我要回去,叫池大管家来,让他把我送回去;池大管家,打人了,打死人了,你快送我回家吧!”她只是胡乱叫,本来在市井之中要混得开,就看谁的戏演得真了——没有被打上就要先叫痛,打得痛一分就要叫出痛十二分的劲头儿来;如此,才能少吃亏多占便宜。 所以她才不管芸娘做了什么呢,就是按照老规矩胡乱喊一气,并且慢慢的嗓子亮开了,喊得是越来越大声。 芸娘急得跟在紫珏身后跑,可是就摸不到紫珏的一片衣角:自东面追到西面,再从西面追到北面,追到门口累得她瘫坐在地上直喘气。 “我的大姑娘,全依你成不成,你说饶了她们就饶了她们,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不好?芸娘求你了,你就起来吧。”她跪坐在地上就快要急哭了。 因为如果惊动了府中的主子们,到时候不管紫珏占理还是不占理,吃苦头当然是她了:谁让她是紫珏屋里第一人呢?就连莫愁等人都要往边上站一站——按理说,紫珏这么大年纪的姑娘家,奶娘早就打发出去不再进来伺候了,但是紫珏这里特殊嘛,所以有事她领责是肯定的。 紫珏一听就知道芸娘也是有怕得,是怕她回家?应该不会吧,就算池子方要死了,也没有什么事情非她不可——要不再试一试?反正她做错事情,挨罚的那人又不会是她,对吧?现在芸娘服软想让她起来,她那有那么好打发呢。 打定主意后紫珏的声音一变,就好像正在遭受毒打一样,只有一个词儿才能形容她的叫声:鬼哭狼嚎!她这变声儿,不要说是芸娘了就是莫愁她们都被吓得一大跳,从来没有听过人能发出这样的叫声来。 芸娘的汗都下来了,这次不是累得出汗,全是冷汗;如果说现在紫珏的声音没有惊动谁,那真就是她自己在骗自己了。 “大姑娘,奴婢求您了,都是奴婢错了,奴婢给你赔不是。”她吓得爬向紫珏,只求紫珏能自地上起来,就算不起来也不要再叫了:“您不要再哭叫了,惊吓到……” 紫珏一滚就躲开了她,继续她的哭叫,非要离开池府不可;不管芸娘说什么,她只管哭喊她自己的,那真是一声比一声惨,完全盖住了芸娘的声音。 “芸娘!大姑娘屋里这是在做什么?让人听到还以为我们池家出了人命。”自外面进来一位妇人,穿着打扮看不出来什么特别来,只是一张脸上全是严霜;但是她一脚迈上台阶,看到在地上滚动的紫珏,后面的话就全咽了回去。 紫珏看到了来人,也不滚了伸出手探出半个身子,眼泪那叫一个喷涌:“救救我,大娘,我要回家,回家。”她说着说着就伏在了高高的门槛上,那目光能击碎十七八个人的心,可怜啊。 妇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过去抱住紫珏:“大姑娘,大姑娘,您怎么了?”紫珏却两眼翻了翻,白眼珠子见多黑眼珠子见少,就这么晕倒在妇人的怀中。 妇人吓得脸都白了,大声叫道:“快,请大夫!着人去知会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顿了顿她看一眼怀中昏倒的紫珏:“再去禀于老夫人知道,老祖宗那里就由老夫人做主吧。” 紫珏一听心里更稳当了,看来自己还是个香饽饽,池家的人很看重自己嘛:那还有什么怕得?今儿不好好的收拾一下芸娘,她就不知道谁才是这屋里头的老大。 苏万里那个千人憎万人恨的家伙,还只能乖乖的给她做小弟呢——芸娘也不摸摸她自己的老脸,抵得了苏万里一半吗,还敢和她斗。 因此她昏得更彻底了,全身都散去力气软得就好像一块面团,不要说是一个人,就是两个人都不能把她好好的弄起来:倒底是三四个人才把她抬起来放到床上。 芸娘的脸青白相间,拉着后来的妇人:“瑞嫂子,我可是没有动姑娘一根手指头,这里面的丫头们都能做证……” “你闭嘴吧!看你是个稳妥的,老夫人才让你过来伺候着,这就是你伺候的结果?你可有把大姑娘当成主子看。”瑞娘的一双眼睛立了起来:“不要以为我是老夫人那么好骗,你要知道大姑娘出点差错,不要说是你,就是我们两个都兜不起。” 芸娘不敢再狡辩,低下头喏喏连声的应着,只说自己知道错了,不会再有一次更不敢耽搁了老夫人差事儿。 瑞娘冷哼了两声:“大姑娘刚进府就闹着要走,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你自己知道应该怎么做。”说完她转身出去叫了挽晴和莫愁进来伺候,把芸娘替了出去。 紫珏听完后知道芸娘是池家老夫人的人,而瑞娘同样也是;而且自己对池家还挺重要的——不是她自尊自大,是在瑞娘的话中听出来得。她自己都奇怪,如果自己有这么重要,池家为什么到现在才把自己接回来呢? 接下来,先赶到的人是二夫人,紫珏已经见过却没有说上话儿,就是守着她那个可恶老爹的妇人;依然还是双眼通红,依然是娇弱的风吹就倒,可是她一进屋就连瑞娘的呼吸都放轻了。 “刚刚还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二夫人夏氏微微的皱起眉毛来:“你们是怎么伺候的?” 听这话紫珏心里更加的亮堂起来,有错就是旁人的——好啊,她喜欢。 芸娘连忙跪下,可是紫珏哪里会让她先开口,正好门外又进来一位夫人,听夏氏唤之为大嫂,就知道应该是瑞娘口中的大夫人了。 大夫人走到紫珏的床前坐下,一只手抚上她的额头,又握起了她的手来:“这手凉得,孩子怎么这么瘦?”拿起了紫珏的手来,衣袖顺着紫珏的胳膊就滑了下去,大夫人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是什么?” 她的手指轻轻的拂过胳膊上的伤疤,轻轻的就好像怕弄痛紫珏;事实上那些伤疤最新也有几个月了,怎么可能会痛呢?但是她的举止不知道为什么让紫珏想起了她的娘来,泪水就自然而然的顺着眼角流出。 “娘——”紫珏轻轻的呓语了一声,除了她自己外旁人谁也没有听清楚她说出的那个字是什么;然后她的眉毛了动,眼皮颤几颤终于睁开了。 映入她眼帘的是个圆圆的带着福相的脸,目光也全是怜惜;紫珏看着妇人有点痴了:她真得想娘亲了。 大夫人的手轻轻的落在她的脸上:“可怜的孩子,没有少吃苦吧?到家了,以后再也不用怕了。” 紫珏终于自思想中醒过来,想起她的初衷来,张嘴“哇”一声就哭了出来,坐起来扑进大夫人的怀中就痛哭起来:“我要回家,我不要在池府,我好怕,她打我不让我吃饭,我好饿……”她杂七杂八的胡乱说着,虽然没有说是谁,但芸娘的脸已经完全的青了。 ****** 满地翻滚中。。。。。。。亲们推荐票投了么?不投不起了。。。。。。 010章 绝后了 大夫人被紫珏抱住了,有那么一霎间她有些尴尬、不知所措:因为池家的规矩大,家里的孩子们三岁父亲就不抱了,五岁母亲就不能抱了;她从来没有被紫珏这么大的孩子抱住过,但是紫珏的哭声让她心软下来,尤其是紫珏胳膊上的伤痕,让她真得无法推开紫珏。 这个本应该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孩子,却被池家丢在外面十多年,如今回来却带着一身的伤;她认为,池家真得对不住这个孩子。 轻轻的拍打着紫珏的后背:“不哭了,跟大伯母说说,倒底是谁欺负了你?”她说着话,拍了拍紫珏的衣服,又拢了拢她的头发,回过头来的时候眼中全是怒气。 夏氏也看到紫珏胳膊上的伤疤,她的目光一闪避开了:她是最早知道紫珏身上有伤的人之一;再听到紫珏口口声声要离开,说有人打她,她的泪水就落了下来。 她的哭泣是没有声音的,泪珠或是一滴或是一串滚落,那神态落在人的眼中只有一个感觉:好美。 至少在紫珏的眼中是如此,就算是翠玉楼里最美最红的姑娘,也无法哭出夏氏的那种美来;用紫珏的话来说,那就是论起美来,那些姑娘们加一起都不配给夏氏提鞋的。 “你们是恨不得我无依无靠是不是?你们是恨不得我也跟着他们走了是不是?”她一面说一面落泪,虽然声音不大却更为让人心碎;比起紫珏的大哭大叫来,人家的哭与质问无疑更能让人生出怜惜来;同时,也让人对欺负她的人更为愤怒。 紫珏发现,原来哭也可以很美,并且可以如此让人心痛的;就连她都忍不住想过去给夏氏擦擦脸上的泪水。 芸娘吓得已经磕起头来:“不敢,奴婢们不敢,奴婢哪里敢有那种心思;奴婢只是……”她却不知道如何分辩,床上床下两个人都哭成了泪人儿,此时她的分辩只会让人感觉无比的可恶。 三夫人早就到了,站在门外有一会儿,此时进来用帕子给夏氏拭泪:“二嫂,身子要紧,为这些该死的奴婢生气很不值;好了,不要伤心了,让二哥看到又要他担心着急,对二哥的病可是不好。” 劝了夏氏后,三夫人转头眼睛眯了起来:“芸娘,你说这事儿要怎么办啊?”她说着话目光在瑞娘的身上转了转收回,走到床边上拉起紫珏的小手来:“乖,给三婶娘看看,哪个敢欺负你,告诉你三婶娘,看我不让人打折她的腿。” 紫珏当真的一指芸娘:“就是她,她不让我吃饭,可是我真得饿坏了;还有,她还要打我屋里的丫头们,还打我。我要回家,我不在这里了,我要回家。” 三夫人连忙笑着用帕子给紫珏擦了擦脸:“说什么傻话呢,这里就是你的家啊。乖啊,不哭了。”她回头看向地上的芸娘:“娘最是公道,你又是府里的老人儿,我们妯娌可不敢说罚你,你和瑞娘自去回禀老夫人吧。” 紫珏听到就这样放过芸娘,那以后芸娘还不是会爬到她头上去?马上大哭起来,她哭得是上气不接下气:“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谁,是谁欺负了我苦命的孙女儿?”池老夫人拄着拐杖进来,不过看起来身体很好,那枝拐杖应该只是用来装饰的;几步走到床边,大夫人和三夫人早已经站到一旁,她把紫珏揽到怀里:“来,给祖母说倒底怎么了?” 紫珏小脸上全是泪,看着池老夫人却没有说话,只是抽啊抽啊的哭个不停。 夏氏上来施了一礼:“娘,媳妇不孝没有照顾好孩子们,如今我们房里只有这么一个了,却还给人欺得说什么也要回去;娘,媳妇、媳妇看来只能随着孩子们去了,二房这一支也只能是断了香火,是媳妇的不孝,媳妇向娘请罪。” 她说着就跪了下去,依然不闻哭声,可是每一句话都说得断断续续,谁都能听出她的伤心来。 而紫珏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着她,连哭都忘了:她刚刚说什么——池子方的膝下只有她这么一个人了?那,这个哭得很漂亮的女人生下的双胞胎呢? 脑中闪过无数的想法,最终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池子方膝下只有她了,换句话话来说她很重要啊——原本她就是要试一试池家的底限,如今试出来的可不止是底限。 池子方无她不行,而她虽然不是没有池子方不行,但是没有池家的银子也很让她头痛;嗯,接下来想要弄到点好处的话,就要咬定她要回家,看看池家的人会为留住她做些什么。 老夫人亲自站起伸手拉住夏氏的手,没有开口泪水就落了下来:“怎么能是你的错?是那两个孩子没有福气罢了,千万不要再提什么罪不罪的。现在,紫珏不就是你的孩子?二房当然是有人的,我和你们父亲怎么可能会让你们二房断了香火?” 听到这里紫珏是真得确定夏氏的两个孩子都没有了,至于为什么没有了那就不知道了;池子方就要死了,可是他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急吼吼的把她接回来送终?女儿是不能送终的,那池子方接她的目的何在呢? 绝对不可能是良心发现。紫珏看着老夫人的后脑,在心里嘀咕一句:就算池子方还有她这个女儿,可是香火还是断了,因为能够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的只有儿子才可以——她对池家的重要性在哪里呢? 微微的低下头,因为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出来:池子方绝后了,这算不算是老天爷给他的报应呢?让他抛妻弃女去追求荣华富贵,现在怎么样,才活人家一半岁数就要死了,而且都没有个儿子给他送终。 报应,这才叫做天有眼呢。本来紫珏很恨池子方,还想着要给他添堵、报仇什么的,却没有想到老天爷已经安排好,根本不必她出手了。 池子方活不了太久了,紫珏只看他的样子就能知道:就算人再富有,可是银子买不动阎罗王。 痛快,紫珏心里真得生出一股痛快的感觉来;当然,不能让人看到,所以她才把头低到了胸前。 夏氏泣道:“娘,您没有听到吗,孩子被吓到了闹着非要回去不可;这天下没有强拧着的事情,尤其是子方所说的事儿,更不可能强着来,对吧,娘?孩子如果不肯,媳妇我以后都没有儿女傍身,还不如跟着子方一块去,在那边也算有个伴儿。” 紫珏的耳朵马上支了起来,当然也想起了她应该继续哭的事情来:“我要回家,这里有肉吃却不让吃,有点心也不让吃,还要打我的丫头,还打我……” 池子方打算做什么,怎么听着夏氏的话池子方接她来是有算计的?会是什么事情:池子方只余她这么一个女儿,应该不会害她吧?虽然这么想,但紫珏是完全没有把握,因为池子方可以丢下她十余年不闻不问,这样的父亲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得? 池家这么有钱,如果池子方要害她的话,她可以摸两样东西逃走,当掉东西后拿着银子回去救娘亲和弟妹;从此以后和娘亲、弟妹过日子,有苏万里一起做“生意”,她相信绝对不会饿肚子的。 虽然知道想要逃不是那么容易,想要摸两样东西更不是那么容易,更何况她一个小女孩儿万里迢迢回去岂止是不容易;但,到了没有办法的时候也只有那么做。 池老夫人叹口气转过头来摸摸紫珏的头:“乖了,不哭。谁欺负你了,是不是她?”一指地上跪着的芸娘,她对紫珏很是和颜悦色:“看祖母给你出口气。” 她说完看向芸娘:“你们大姑娘这些年来在祖宅里,好不容易接了回来就怕她被人看轻了,才让你过来伺候着,一来教教大姑娘规矩,二来有什么人对大姑娘不敬你也能告诉我一声——不想你却让大姑娘受了气。” “来人,拖下去打十板子,罚三个月的月钱。”她回过头来温声对紫珏说:“祖母打她了,乖,不哭了。你就是祖母的心头肉,在这个家里谁也不能动你一根汗毛,不用怕得,啊。” 紫珏半信半疑的看着老夫人:“真得?可是我还是想回家。”她就想探一探,池家的人为留下她会做到什么地步。 老夫人恨恨的瞪一眼芸娘:“敢让大姑娘受委屈,再加五板子。”回过头来她微笑着用帕子给紫珏拭泪:“都哭成小花猫了,多难看啊,乖了,不哭。说到家呢,这里就是你家了,回去有什么好呢?你从前的家有肉吃吗,有点心吃吗,有这么漂亮的衣服可以穿吗?” 紫珏看着她一脸的挣扎,呆呆的想了一会儿冒出一句话来:“可是,这里没有银子。” 大夫人和三夫人都笑了:“这孩子。” “谁说没有银子了?”老夫人心下松了口气,就怕紫珏这孩子只一味胡闹什么也不要,只要有所求人就好对付的多;当下她摸了摸紫珏的脸:“你一个月有五两银子的胭脂钱,还有衣服啊,吃饭什么的都不用银子。” 011章 我的我的全是我的 紫珏听得心中一跳:一个月就五两?那一年就是、就是六十两银子;天啊,天啊,而且她吃得穿得还不用她的银子,可以完完全全的存起来。 不过按着紫珏的经验来说,这么轻易就许出来的好处,肯定都是毛毛雨:在对方那里根本不算好处;所以她心里乐开了花,但是脸上却还是犹豫不定,一副很想回家却又有点不舍得每月五两银子的模样。 老夫人也不着急,只是对她数说着在池府的好日子;看得出来紫珏是吃了很多苦的,想要打动这样的孩子她认为并不难。 “我、我想弟弟妹妹了。”紫珏挣扎了好一阵子,终于咬牙吐出话来;但是这个理由对于孩子来说,足可以和每月五两银子抗衡了;事实紫珏心里却大叫,快,快,快再说出好处来,多多的银子,更多更多的银子。 老夫人看着紫珏已经胸有成竹,已经摸到紫珏弱点的她知道如何能哄得紫珏回心转意:“你是祖母的心头肉啊,你走了祖母会伤心的——看,你的姐妹们都是五两,但是祖母每个月再给你三两,好不好?” 紫珏显得更为挣扎:“我想我娘了……”每个月八两,八两!她差点忍不住就要欢呼了,但是她知道好处还可以更多的——她的经验让她硬生生的把所有的高兴都压在心底,不把利益最大化的话,她会睡不着觉的。 市井之中讨生活的艰难早早教会了紫珏,就算明天有再大的好处那也是明天的事情,是未知的事情,因为好处还握在旁人的手中;只有到了她手中的好处才是实实在在的好处,所以她每次都要把能得到的好处都弄到手中,绝对不会寄希望于明天。 明天?明天的事情只有天知道。 紫珏只是想给老夫人一点压力,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没有池家,还需要她给更多的好处才能打动她;却没有料到老夫人的神色一变,回头飞快的看一眼夏氏马上拉起紫珏来:“说什么傻话呢,嗯,祖母还给你备了一个庄子哦;有田有水有山的,不只是烦了还可以去庄子里散散心,每年你都可以有进项,那银子每年少说也有百十两呢,。” 对老夫人的反应心中生疑的紫珏,还是被惊的瞪大了眼睛——她这就成了地主了?不会吧,在她原来的小镇上,地主也就有那么两个,哪个人见了不叫一声员外?现在,她也有田了。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世人的眼中最好的传家宝不是黄金之类的,而是土地!人们总是千方百计的存下钱财来买地,因为那就是根,那就是将来祖祖辈辈可以吃不穷、穿不穷的宝贝。 “真、真得?”紫珏的嘴角有可疑物体滑落:“庄子是不是有房子可以住?”那她娘和弟妹来就有地方住了,那可是她的庄子。 池老夫人移开眼睛就当没有看到紫珏流下来的口水:“祖母怎么会骗你呢。池府才是你的家,从些以后你只有一个家,我们这些人都是你的亲人,记下了吗?如果你不记得这事儿,银子、庄子什么都没有了。” 紫珏想也不想的点头:“记下了,我记下了,池府就是我的家。”她把头点得像捣蒜,但是因为刚刚老夫人的神色很古怪,她心中有点不安;再加上她对池家了解的还太少,不想让人对她的“贪心”生出戒心来,所以她把手扭了两扭:“祖母,我能不能吃肉,我是说现在就吃——刚刚她不让我吃。” 她就是个孩子,所有的一切再喜欢也比不上肉更能吸引她。 “我吃了肉就不会再想从前那个、那个什么了,”紫珏没有说出家那个字来:“祖母,我就是想吃肉,只要天天能吃肉、吃鱼、吃鸡,赶我都不走的;如果不行的话……”她低下了头:“我还是会想……” 老夫人笑了:“行,行;我们天天吃肉,吃鱼,吃鸡,每天你想吃什么祖母就让他们给你弄什么,好不好?绝对让你吃到饱,吃到不喜欢吃。” 紫珏马上担心的抬头:“我不会不喜欢吃得,我就喜欢吃肉。” 三夫人和大夫人都笑起来:“我们会记得你这句话。” 送走了老夫人等人后,紫珏回来坐下发起呆来,因为她根本没有探到池家的底限:一个庄子就这样随随便便的丢了过来——她真得有那么重要? 高兴的劲头一点点的消散了,危险的感觉在她的心中渐渐的生出来:这也是经验。刚刚不过是被天下掉下来的馅饼砸得有些晕,但是现在她清醒了过来。 不会有平白的好处,这是文四用鞭子教给紫珏的道理;而好处越大就表示要让你做得事情就越困难,好处大到一定程度就代表着危险,这是紫珏在市井中厮混时,被无数拳头教会的道理。 紫珏知道池家是真得要留下她来,很诚心诚意的,但是要让她做的事情绝对不会是好事儿;可是她连池家让她做什么都不知道。 饭菜再摆上来的时候,紫珏已经没有要吃饭的兴致了,可是为了取信池家的人,她还是狼吞虎咽了一番。 芸娘回来的时候,紫珏已经吃完莫愁和挽晴带着小丫头们把东西收拾了下去;芸娘走路一瘸一拐的,并且每走一步都呲牙咧嘴的,看起来被打得不轻。 看到紫珏她连忙挤出个笑容来,拍拍手就有两个婆子进来,手里捧着大大的朱漆木盘儿;芸娘过去掀起了红色的盖巾来,就看到一个木盘上是衣服,而另外一个上面则是几个小盒子——打开是几件首饰。 金银的钗与簪子各两支,再有几朵珠花和堆纱花儿,还有两对镯儿及耳饰。 “这是老夫人让奴婢带给姑娘的。”芸娘又指了几根银簪子:“这是奴婢的心意。” 紫珏眨了眨眼睛:“都是给我的?!”她现在眼里哪里有芸娘,眼睛根本就粘到了那些东西上;对于芸娘被打的事情她是一个字没有提,更没有半点要安抚的意思。 事实上,她在心里盘算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可是表面上她的眼睛已经开始冒星星,因为凭她的眼光粗略一计算,这些首饰就可以卖不少的银子,在穷人的眼中那就是一大笔的横财啊。 做为一个没有见过几钱银子、终日吃不饱的野丫头来说,她现在的表现应该很合乎情理吧?紫珏悄悄看一眼芸娘,发现她果然盯着自己呢,当下她马上扑过去抓起了首饰来,一脸的见钱眼开。 放下首饰后,她干脆抱起两个木盘放到身边的桌上,然后把东西一股脑全倒在衣襟里,一手拎着衣角兜着那些东西,一手忍不住拿起一朵珠花来看。 现在紫珏对芸娘当然不同了,没有忘了招呼好她,笑得那真是见牙不见眼:“大娘,你快坐快坐,对了,你有伤,那个谁,就是你给大娘拿点东西垫着,要软的,越软越好。” 不管芸娘和老夫人有什么算计,至少她并不吃亏:还是来对了,池家的银子太好赚,都不用她动脑子这银子就自己往她手里撞啊。 芸娘看看紫珏,想说让丫头们收起来就行,但看紫珏的样子还是放弃了:“大姑娘,今天晚上您就好好的歇一歇,明天一早奴婢过来教大姑娘规矩;以后有什么事情大姑娘只管吩咐,奴婢必定尽心尽力的伺候大姑娘。” 紫珏哪里有心思应对她,眼中只有那些衣服和首饰,连连挥手就像在赶苍蝇一样:“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大娘你慢走啊。”最后一句谁都听得出来言不由衷。 看着紫珏那财迷的样子,芸娘心里真是厌恶到极点了;钱财谁不爱,但是做为书香门第池家的大姑娘,怎么也应该有个清高的样子才对:果然就是个野丫头,一点东西就迷了心窍;不过,人倒是很好控制。 不想再看紫珏的财迷心窍的样,而且被打得很痛也想快点回去敷药休息,没有再多说起身告退离开了。在府中,她如果亲自去送什么东西给人,都会得到打赏的,但是这一次很明显是不用指望了;她也不敢再暗示紫珏什么,很老实很本份的行礼离开。 莫愁看到紫珏也不知道开口送芸娘,只能自己去送人;挽晴过来伺候紫珏:“姑娘,您现在是睡下还是……” “睡,现在就睡。我睡哪里——?”紫珏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迫不得及待要赶快到屋里去点一点她的东西——在她的眼中,衣裙兜住的全是银子。 也的确就是银子。只要送进当铺就能换出不少的银子来,想到当铺的黑心,紫珏又想念苏万里了;如果有他在,他们一起做个局,这些东西少说也能换回几十两银子来,就可以让娘和弟妹一起来京城了。 可惜,只有她自己的话不可能做局的;而且她有直觉,池家的人不可能让她出去做“买卖”,喏,那个芸娘不是说过什么书香门第嘛。 挽晴要接过紫珏兜着的东西,却被紫珏用眼睛瞪开了,就好像兜着的是她的命根子,谁要敢碰一下她就会同人拼命一样。 钱,的确是紫珏的命根子:是她的,哪怕是半文钱你也不要想拿走,除非是紫珏死了;因为钱可以换来吃得、穿得,可以给她的娘抓药、可以养活她的弟妹,现在还能让她娘和弟妹一起来京城。 钱对紫珏来说极为重要,和她的性命几乎是等同的。 “这是我的,这是我的,这也是我的,全部都是我的!” 丫头们在外间听了一夜的“这是我的”,弄得她们人人都没有睡好,个个都顶着黑眼圈起床。 012章 你可愿意 其实紫珏并没有抱着那点首饰什么的过夜,一夜没有睡不时叫上两声,脑子里全在想池家的事情。 一大早上紫珏就醒了,可是她就不应莫愁等人的呼唤,闭着双眼赖床。 这个时候的池府很多人都已经起来了,尤其是池家的老祖宗醒得比平时更早;人老了觉就少,但是今天老祖宗醒得显然太早了些。 她穿好衣服歪在床上吸了一袋烟,然后看到进来的人笑笑:“这么早叫你,是不是还没有吃早饭?正好陪我一起吧。唉,说起来你伺候我一辈子,想让你享清福的,有些事情却非要和你商量才成。” “老祖宗说的什么话?”婆子穿金戴银的,看上去可不像是个下人,却谦恭的坐到了脚踏上:“您如果不叫奴婢过来说上两句话,奴婢心里都空空的,更何况是有事的时候呢?大姑娘那里——?” 她是池家的老人儿,从前并不是池家老祖宗身边的红人儿,可是岁月催人老啊,她的身体硬朗,所以熬啊熬啊,最终她却成了池家首屈一指、最有脸面的仆妇。 如今她的儿子都得了池家的帮助才外放的,而孙子又入了学:她知道,想要荣华富贵就要抱紧了池家的大腿;所以,她一向都很知道规矩,绝对不会因为现在是个官儿的祖母,而对池家人有半点的不敬。 她就是奴才,池家的奴才。 “就是她了。昨儿听说闹了一场,那个芸娘你知道的,嘿,只有她才当成个好人用着,居然欺到大姑娘头上去;大姑娘闹起来非要离开不可。”老祖宗叹口气:“你说,这家里让我怎么放得下心享清福?老福丫啊,我也就是和你说道两句。” 福娘把茶递到池老祖宗的手中:“离了您怎么能行?!夫人虽然是个能干的,但是底下的人不成器啊。大姑娘非要走?这可不太好呢,二老爷……”她知道分寸不会多说主子一个字的不是。 池老祖宗知道她的性子,瞪她一眼:“你啊,就是个嘴巴老实的;不说了,反正今儿说得也是大姑娘的事情——留是留下了,性子现在看着有点贪财,不过小家子嘛,以后见多了自然不会再这样;只是她身上有些不妥,我想祖宅那边有些问题。” 福娘抬头:“什么不妥?” “一身的伤,非常的吓人。”池老祖宗看她一眼,目光厉如刀锋:“我池家的女儿,不是什么人都能动手伤得!祖宅那边一直在照应大姑娘和她娘,虽然说她娘改嫁了,但是大姑娘倒底是我们池家的人,一直以来祖宅都说大姑娘很好。” 她叹口气:“那里早换了她的人,我想你还是找个可靠的人去打听一番;那些伤,总要有个由头吧?如果真有人……,我们池家虽然是仁善之家,但也不是让人随便欺辱的。” 福娘站起来正经的应了下来。 **** 池老夫人看着身边的瑞娘:“那些伤好端端就会出现?你打发你儿子过去问问,如果有什么差错让他们赶紧给我滚回来领罪,不要让我使人过去。” 瑞娘的脸色有些发白:“是,夫人。您不要生气,事情如何我们还不知道——现在治伤要紧,还有可以问问大姑娘……” “问问?”池老夫人盯了她一眼:“很好开口吗?我们池家十几年不知道她过得如何,让我们如何有脸和她坐下谈?是不是要让她甩两记耳光过来,你认为才足够好看?” **** 夏氏喂了池子方吃完药:“等一等吧,也不急在这一时。” “怎么不着急?我的时间不多了,总不能让人把你欺了去。”池子方叹气,握住夏氏的手眼中满是柔情:“如果我能早知道不能伴你一辈子,说什么也不会迎娶你进门的……” 夏氏以手掩住他的口:“我不悔。就算是以后,我也不会悔;只是恨不能跟了你去,我真得无法一个人……” 池子方拿开她的手:“他们倒是巴不得我们都离开呢,可是你真得任由我们儿女冤死,平白便宜了那些人吗?至少,你也要查出来我们儿女是怎么死去的,是不是?不然我们到了九泉之下,看到一双儿女怎么交待?” 夏氏轻泣起来,直到池子方为她拭泪她才勉强停下来:“不说其它,我看大姑娘还没有准备好,是不是再晚上一两天?” 池子方叹气:“晚上一两天有什么区别,该说的总是要说;她是个聪明的孩子,就要让她知道留在池家应该做些什么。看不到她乖乖的依附于你膝下,我怎么能安心的离开?害了我们孩儿都是虎狼之人,真希望这个孩子能够真心待你。” 夏氏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给池子方掖了掖被角,然后握住他的手坐在床头看着他。 池子方轻轻的催促她:“打发人去叫紫珏吧,还有请老祖宗、父亲、母亲、大哥……” 夏氏长长的叹了口气:“好的,你少说两句话吧;一会儿你要说不少话,精神要好好的养一养。最后一句,话什么时候说都不算晚,如果累了不要强撑着,知道吗?” 池子方点点头:“我答应你。” **** 紫珏起床后吃了一顿她有生以来最丰富的早餐,然后就回房里把自己关了起来;她想好好的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在这个时候忽然发现她娘亲给她的玉佩不见了。 她找遍了整间屋子也没有找到,而她记得清清楚楚,在到房里的时候因为要洗澡才把玉佩解下来;她还小心的把玉佩塞进了包袱里,如果是不见了就是被人偷走了,能进出她屋子的人并不多。 居然敢偷到她的头上,难道不知道她是偷儿的大师姐吗?!她站起来打开门,和莫愁差一点撞个满怀。 莫愁看到紫珏脸上的神色不对,但是并没有多嘴问一个字:“大姑娘,老爷和夫人打发人来请姑娘过去。” 紫珏想到和池方的见面都心头有气,不去是不可能,池子方说了还有事情要对她说得;不过她能猜到一部分池子方的话,但是池子方倒底要让她做什么,她还是摸不着头脑。 赶到池子方的院子里,紫珏直接被引着来到池子方的床前;夏氏自然陪在池子方的身边,现在紫珏知道夏氏是谁了,自然不能不见礼的。 她当然不喜欢夏氏,没有什么原因就凭她是池子方的妻室,紫珏就有十足的理由不喜欢她;但表面上的东西她不会计较,最为主要的就是把她的娘和弟妹接来,其它的事情都可以商量。 紫珏先对夏氏行了一礼:“夫人。”然后看向床上的池子方,她歪了歪头:“父亲,你今天看上去气色远不如昨天,”话说完她补上一句:“您可要注意身体。”她的话可不是为了安慰池子方,而是提醒他活不了几天。 当然,她不想让池子方或是夏氏听出来,所以她说得就好像在关心池子方一样。 池子方咳了两声:“我对你说过,我的病时日不多了。紫珏,你坐下吧;至于你曾经遭遇的一切,我会为你讨个公道的,现在先来说一说眼下最为要紧的事情。” 紫珏很清楚池子方所说的要紧事情,只是予他和夏氏而言要紧:“您说吧,昨儿您就没有说完。” “紫珏,我原有一儿一女,是双生子,今年都有十岁了,长得玉雪可爱、聪明伶俐;”池子方在提到自己的儿女时充满了父爱,就算是在紫姗面前,他都忍不住要夸两个孩子几句,就可见他有多么的疼爱那两个孩子:“但是,他们在湖中游玩时,不慎落水而夭折。” 抬头看着池子方,紫珏的神色有些呆呆的,没有什么伤心但也不会让人反感;她在心里却很鄙夷:想要表达你的慈爱吗?去地下找他们去吧。 夏氏听到池子方提起自己的儿女来,已经哭成一个泪人儿软倒在池子方的怀中,任由他的大手抚着自己的头发安慰自己。 池子方拉起夏氏的手来对紫珏继续说下去:“我又病得如此之重没有几天了,我们这一房的香火眼看就要断了;而且我也放心不下她,一个女子独自活下去很辛苦的……” 紫珏猛得抬头,涩声道:“是啊,一个女子要活下去的确是很辛苦的。”她在心中大骂起来,你还有脸对我说什么辛苦,夏氏辛苦?那养大她的娘呢,那就是泡在苦水里的人! 池子方迎着紫珏的眼睛:“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但是正如你所说,没有我这个父亲你就会被卖进火炕。过去的事情那是我和你娘之间的,你小孩子不懂;而现在你是我们二房唯一的孩子,所以我打算让你招婿以继我们二房的香火。” “你可愿意?”他看着紫珏的眼睛问道:“以后,我们二房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以你的所有招一个男人来撑门户,比起嫁人可强得太多了。嫁人到人家的家中去,要看公婆的脸色过日子的。” 013章 你说了算 听着池子方缓缓说出来的话,紫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现在她知道池子方的打算了:无关半丝感情,就算池子方快要死了他也不是因为想念唯一还活着的孩子才接她回家,池子方看上她的只是她身上流着的血。 因为她身上流着池子方的血,所以池子方才接她回来,为得不过是延续香火。 池子方看着紫珏:“你好好的想一想吧,在池家到处都是你的亲人,招赘来的男人当然不敢欺你,没有你的同意也不敢纳妾收丫头入房——女子总是要嫁人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你答应的话,却和嫁人有极大的不同,可以真正的自己当家作主。” 他的话不是在开解,而是在引诱紫珏开口答应此事;紫珏虽然年岁不大但却是骗人的老行家了,池子方在这方面的道行比起紫珏来相差太远,所以他的话落进紫珏的耳中没有任何作用。 紫珏骗人的时候当然要把好处摆在明面上让人看到,而且还要是极不错的好处,但是她和苏万里早就明白不能是天大的好处,因为很有可能会被人识破或是生疑;恰当的好处才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所以听着池子方口中天大的好处,紫珏心中生出来的只有戒备,谨记着一句话:天上不会掉馅饼。 “真得这么好?”紫珏微微抬起头来看向池子方:“不需要我做什么,只要招个男人来支撑门户,你就会把你的一切交给我?”招赘是一回事儿,但是她相信池子方的算计绝对不仅仅止于此。 池子方抚摸着哭泣的夏氏:“我们的儿女没有了,我走了之后她是独自一人,我真是放心不下;现在有了你了,紫珏。以后你招赘在家,和你的丈夫好好的侍奉她、孝敬她,我也就能放心了。” 他的目光微微的转厉:“紫珏,我的一切早晚都会是你的,但是不会是在我死后,你只要好好的孝敬她,养老送终,最后我的一切自然是你的。” 紫珏的手握了起来,眼中猛得闪过寒光,现在她才是真得明白;十一年前池子方为了夏氏抛妻弃女,十一年后池子方接了她回来居然是为了让她给夏氏养老送终。 她是有母亲的人,和母亲相依为命才活到现在,她的母亲为了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冬夜,只有一条破棉被却全盖在她身上的,但凡有一口吃得,她的母亲肚子饿的咕咕叫硬说自己不饿而看着她吃下去……。 的确,她的母亲是个没有能力的人,她的母亲遇事也不知道拿主意,但是这些年来没有母亲的照顾,她紫珏还能活下来吗? 她的母亲含辛茹苦十几年把她养大,难道就为了让她给池子方这个薄情寡恩之人的妻养老送终?! “我,自有母亲。”紫珏无法接受,不能接受;为了她的娘亲、为了她的弟妹,为了救他们离开火炕她什么都可以做;就算是在池家受气,就算是要为池子方招赘一个女婿来延续香火——都可以,但是她不可以丢下母亲而奉养旁人。 尤其是那个旁人还是致使她们母女泡在苦水中十几年的罪魁祸首。 池子方看着紫珏:“听到你这样说,我更为放心;如果你一口答应下来的话,我会安排更多的事情,避免我的一切早早落在你的手上;你很重情,这很好。” 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对怀中的夏氏说:“听到没有,这个孩子是不错,就是老天安排好让她来替我照顾你的。” 紫钰猛得抬起头来盯着池子方,她无法再听下去,无法再忍下去;但是不等她开口,池子方迎上了她的眼睛:“你的反应很正常,我料到了。但是紫珏你不要冲动,凡事都要想清楚再下决定。从前你可以任性,但是以后你绝对不可以,因为你就是我们这一房的顶梁柱。” “我知道你怨我、甚至现在还有点恨我?”他笑了一下:“紫珏,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把你送回文家你知道等着你的是什么吗?文四就是一个混蛋,你重新回去他知道池家和你恩断义绝,会不会放过你?” 他的声音不高,因为病重话说得断断续续:“你就算不为自己打算,或者你认为自己能逃过文四的毒手,不被卖去那种肮脏的地方;嗯,或者你干脆不回去——可是你的娘亲怎么办?你的弟妹怎么办?” “文四知道你和池家再无瓜葛,再得不到好处的情况下,会对你娘亲和你弟妹如何?我想你比我更为清楚。你就算是回去,就算是被他卖掉让他得了好处,你的娘亲和弟妹依然不会有好下场,过不了几年你妹妹也长大了。” 池子方的咳了起来,咳过后他盯着紫珏的眼睛:“一个没有人性的人,你认为他对亲生女儿下不去手吗?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狠心的妾室做怪,怎么可能容得下你娘亲和弟妹。” 紫珏的手脚已经冰凉,看着床上的池子方仿佛看到是一只恶鬼:他是人吗?他真得是人?如果他是人的话,怎么可能会对自己这个亲生女儿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你和文四有什么区别。”她咬牙吐出一句话来:“文四虽然混蛋,虽然不会放过小妹,但他至少会养小妹十几年。” 池子方的目光移开了:“当然是有区别的,这些年来我也不是没有养你,不要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记住,我是你父亲,天下无不是之父母。”说完后他的语气又缓了下来:“文四会卖女,但是我不会,我虽然强迫你招赘,但是对你没有坏处,而且我还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了你。” 紫珏盯着他的眼睛真得真得很想说:我不稀罕;但,最终她还是把这句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池子方的话是可恨,但却是事实;而她来池家不是来享福的,是为了救娘亲和弟妹于水火之中。如果离开了池家,文四真得会对娘亲下毒手的;她,没有退路。 长长的吸了口气,紫珏的泪水充满眼睛:“我知道,可是父亲你这样说话,真得让我……”她哭着坐倒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哭起来:“我以为你救了我,我们可以好好的在一起,我以为你只是想我了。” 池子方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反而是夏氏起身把紫珏扶了起来:“不哭了。我知道事情对你而言有些不公,不过我们两个人在池家只有彼此。一会儿,你就会明白了。” 紫珏不知道夏氏的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顺着她的意思站了起来:答应就答应,今天答应又不是明天就成亲,有的是时间和池子方磨,就看池子方是不是有那个命和她磨了。 池子方看着哭成泪人的紫珏:“对不起。”他伸出手去:“紫珏,来,让父亲好好的看看你。”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他都要让紫珏感受到他的慈爱,如此才能让紫珏对池家认同、对他的话认同,从而能接受夏氏。 紫珏很不想把手给池子方,但她还是勉强自己伸过了手去,然后跪坐在床边伏在床上大哭;她是真得哭了,因为太过委屈,因为太过憋屈。 为了她的娘亲,为了她的弟妹,她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也因为池子方如此相逼,紫珏已经是恶自胆边生:要为她、为她的娘亲讨回一个公道;就算老天降了报应到池子方的头上,如今紫珏也无法消去心头的一口恶气。 夏氏再次拉起她来并没有和她多说话,对她真得很冷淡,远不如昨天的池大夫人和池三夫人;就这样的人,还想她紫珏孝敬,就为了池子方留下来的家业?我呸——紫珏在心里狠狠的啐了一口。 池子方看向夏氏:“慢慢来,急不来得。”他知道要让紫珏和夏氏能相处好,绝对不是几句话的威胁、和钱财的引诱就可以做到的;但是,他有这个信心。 夏氏点了点头:“你不用起来了,老祖宗和老夫人……”话说到这里就听到外面有声响,回头就看到池老夫人扶着丫头的肩膀走了进来。 “好了,都不用见礼。”池老夫人叹着气:“现在这种情形下讲究那些,真就是在我心上割一刀。” 就算她如此说,夏氏还是扶她坐下向她见了礼——紫珏知道自己猜对了,池家果然很注重礼仪。 “都说了?”池老夫人看向池子方,见他点头看向紫珏:“唉,你在外头吃了十几年的苦头,如今也算是你父亲补偿了你。” 紫珏没有说话,在心里狠狠的啐了她一口:补偿你个鬼,这算是哪一门的补偿? 池老夫人没有要紫珏回答,她摆了摆手:“把屏风什么的都撤了吧,屋里有些小,人一多就挤了;让他们都进来吧,和紫珏见一见——紫珏,你不要误会你父亲,我们是真得疼你,招赘的事情虽然是我们定下来的,但是要招什么样的人还是你说了算。” 014章 表哥大会 紫珏闻言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来看着池老夫人:池家真得那么好心,要让她自己找个人来入赘?那还真得不错,虽然她认识的人有限,但也有一个年龄正好合适的人——苏万里。 当然她和苏万里一直是兄弟情,可是眼下来看非要招赘一个人的话,予紫珏来说还真得想不到第二个更为合适的人选;苏万里有各种各样的缺点,可是绝对比池家给她找得男人更让她放心。因为苏万里绝对不会害她,也不会是因为钱财之类的才会入赘。 紫珏的年龄的确不大,但是池家的人却不知道她是如何长大的,所以才会认为她不知道招赘的坏处:紫珏早在两年前就明白好男人都不会入赘的,入赘的不是窝囊的三棍子打不出屁来的废物,就是一门心思吃喝玩乐的混蛋。 还有,入赘的男人一辈子就这样混吃等死那还是女人家的福气,如果遇到以下两种情况,嘿嘿:男人忽然有了出息本事,那么他肯定要谋求自己当家作主,恢复自己的姓氏之类的,那做妻子的你还想要活? 再有一种嘛就是妻房家里的人死的差不多了,就如紫珏这样的,只有一个池子方的妻子还有她;虽然说还有池家各房在,但是也很容易让人起歪心思的,把她和夏氏全弄死的话,那家财还不都是他的? 因此,紫珏口上是答应了,心里完全是另外的打算,才不会真得想招赘个男人入门呢:是她没有想到池家会让她自己做主挑选男人。 现在她的心思活动起来,入赘嘛当然不会太过讲究的,只要人长得周全、身家清白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吧?有问题到时候再说,反正不得不嫁人的话,紫珏想了想——除了苏万里她真得不知道要嫁谁。 在之前她根本没有想过要嫁人的事情,天天所思所想就是存银子逃文家;如今,她却要面对这件事情了,被池家逼得原本是那么遥远的事情,却一下子就到了她的面前。 好吧,真得不行那就苏万里了;嗯,便宜那小子了,以后他也可以天天大鱼大肉吃个够了。 “让我自己来挑?什么人都可以?”紫珏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因为这不是害羞的事情,这是要命的事儿:一个弄不好,搭进去的就是她、娘亲和弟妹的性命。 池老夫人笑着点头:“只要你喜欢就可以。当然了,你还小又不认识几个人,所以我们做为长辈的总要把把关,给你长长眼;今儿家里来了几个客人,都不算外人,是自家人——你姑母家的表哥表弟,你大伯母、三婶娘家的侄儿、外甥,都是自家人见见不要紧。” 紫珏兴奋的心一下子不见了,还在盘算着怎么找人给苏万里送信儿呢,就听到池老夫人的话,知道是自己太过一厢情愿了;听听,这叫做让她自己拿主意,还不是在她们选好的人里挑一个? 池子方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母亲,不是说好让紫珏和承勤熟悉熟悉吗?” 紫珏看得出来他非常的不高兴,显然池老夫人的所为他事先并不知情,嗯,应该商量好的是塞给她一个男人——承勤是谁?居然已经选好了男人,她不过是个木偶,被池子方接来拜堂成亲的? 池老夫人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池子方的手:“不要着急。总不能让承勤一个人吧,会让人闲话的,传了出去对素君也不好,怎么都是她的亲侄儿,是不是?再说,紫珏也受了很多年委屈,招赘的事情上总要听一听她的意思,你说是不是?” “你就是想让素君有个依靠嘛,但是一切都依着你的意思,问也不问紫珏,万一他们夫妻婚后不和的话,怎么能够承欢素君膝下?我也是为你们着想,让紫珏自己拿个主意,才能让她和素君贴心嘛。” 她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夏氏:“最主要的,就是贴心。” 夏氏微微低下头:“母亲说得是,就依母亲的安排来;子方,母亲也是为我们好。”她的手轻轻的扯了一下被角,眼神也在池子方的脸上转了转。 紫姗听明白了两件事情,其一,那个承勤原来是夏氏的亲侄儿——还说什么招赘的好处,说什么以后家财都是自己的?池子方果然是在骗她!这不是过是借她这个人、借她的名儿给外人看,以后她就是夏氏和其侄儿的木偶。 不要说什么当家作主了,就是喘口气都要看人家的脸色。好个池子方,你够狠。紫珏在心中把池子方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完全没有料到池子方的心硬到如此地步,完全不顾她的生死与幸福。 听明白的第二件事情就是,池家母子好像不和;至少,池老夫人和池子方不是一条心:池子方的安排不得池老夫人的心——这个还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池老夫人的安排打乱了池子方的计划,对紫珏来说却是好事儿。 紫珏很乖巧向池老夫人行了一礼:“谢谢祖母。夫人说得对,还是祖母想得周全。”说完话走到池老夫人身边,给池老夫人捏起了肩膀来。 池子方听到妻子的话后合上眼睛沉默了好一阵子,直到再次听到夏氏的轻唤,他才轻轻的叹气:“好,就依母亲。”话是对池老夫人说得,但是他的眼睛却是盯着紫珏。 关键还在紫珏身上。想要安排好夏氏以后的生活,只有让紫珏乖乖的听他的话,走他安排好的路才行;他打定主意,一会儿要好好的和紫珏谈一谈,非要让她“中意”夏承勤不可。 紫珏回视着池子方,眼神里没有得意也没有反抗,只是有些迷茫;这也让池子方放心不少,至少这个女儿没有聪明到过份,还能控制的住。 池老夫人拍了拍紫珏的小手,回头唤丫头们:“请姑太太和夫人们进来吧。”她说完看向小玉:“大伯母和三婶娘你见过了,不过你的姑母们还没有见过吧?来,祖母告诉你——这是你的大姑母,二姑母,三姑母。” 紫珏根本就没有记住哪个是哪个,就是感觉到屋子里一下子涌进了太多的人,连呼吸都有点困难了;她没有在意女眷是因为进来的男人们还真得不少,并且有那么两三个偷偷的、或是明目张胆的盯着她瞧个不停。 现在紫珏的感觉非常的糟糕,就好像她是在市场中待价而沽的肉,那几个男人都是买家:不同的是,他们要买的只有她这么一块肉而已,注定只有一个人能买得到。 池老夫人的用意也不是让紫珏和她的女儿们亲热,招手叫其中一个男人:“承勤,过来让我看看;有些日子没有见了,近来读了什么书?” 夏承勤上前给沈老夫人单独见礼:“扣夫子的安排,四书五经都有,还有其它的一些经略,一天要看好几本呢。” 他又给池子方见礼:“姑丈的气色好了一些。”最后他的目光大大方方的落在紫珏的身上:“这位就是表妹了吧?”一面说着话一面向紫珏见了礼。 紫珏原本以为夏氏和池子方给她选得肯定是个很不堪的男人,却没有想到夏承勤长得还可以,虽然说不上多么的好看来,但至少看着不讨嫌;初见也看不出太多了,但看他的言行举止却不像个混蛋,让她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就算她对夏承勤没有好感,不过她自己很清楚没有好感的原因,他是池子方和夏氏安排的人。 紫珏还了一礼:“夏表哥。” 夏承勤再次欠了欠身子就退后站到一旁,接下来却没有再看向紫珏,也不是故意避着她,只是开始对着自己的脚尖发呆了。 池老夫人拉了一把紫珏,因为紫珏有些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没有听到她的轻唤:“紫珏,来,见过你大伯母家的石表哥。达南,我瞧你长得更俊俏了,再这样下去就要让姑娘们不高兴了。” 石达南脸红了,上前给池老夫人见过礼,又和池子方和夏氏见礼;对紫珏见礼的时候他的头抬了起来,飞快的在紫珏的脸上转了一圈,就低下了头:“大表妹。” 紫珏还了一礼看向沈老夫人:“您一个一个的介绍多累啊,都是表哥吧?您也说了不是外人,他们都应该上来给您请安的,就让他们自己来吧。”她说完看过去:“表哥们没有意见吧?” 表哥们都石化了,连夏承勤都再次抬起头来看向紫珏:他们真得没有见过如此胆大、不害羞的姑娘家;要知道,今儿算是相亲吧?他们可都是被长辈告知的,原以为会看到一个低着头脸红到声音像蚊子叫的姑娘家,却没有料到紫珏会如此的大方、如此的张扬。 今儿窘的人应该是紫珏这个大姑娘家才对,可是现在每一个表哥都很窘,因为不知道要如何接话,也不知道应该不应该接话。 紫珏本来也不是害羞的人,在市井之中混迹那么久,又在青楼里帮佣好多年,害羞?她早就把那两个字不知道丢到哪个角落去了,装只怕都装不出害羞的样子来。 015章 君子动口 紫珏本就是不肯吃亏的人,在听到了池家人安排了她将来的夫婿后,心里就很有气;不论是池子方和夏氏安排的人,还是池老夫人带来的人,所念所想都是他们关心的人与事,其中并没有哪一个会顾忌到紫珏。 做个傀儡她没有兴趣,尤其是以后自己的一辈子都要被人捏在手心里,一言一行都要看人脸色行事:她一直想要逃离文家是因为什么?不就是不想看文四的脸色过日子嘛,不就是不想自己的一辈子被人掌控吗? 如今到了池家,亲情没有人和她叙,就算是假的人家都不屑于多用点心思与时间,刚到就要把她当成一件东西样摆在人前;当她是什么,真以为她就是那么好欺吗?因此,她开口把事情挑明了。 现在谁要是对她说什么礼仪道德,她肯定啐那人一脸:池家要脸吗?池家都不要脸了,还扯着礼仪二字做什么,当然是一把扯下来大家都清爽。 翠玉楼的老鸨经常骂得一句话就是:做了姐儿就不要立牌坊,免得旁人看着恶心——紫珏认为此话放在翠玉楼的姑娘们身上,远不如放在池家身上更合适。 尤其那种如同货物被人围观的感觉让人反感,所以紫珏开口就扭转情况,让所有的人都知道,现在是她在挑人不是人在挑她!脸皮?紫珏早就把脸皮不知道丢那里去了,现在行事就算是丢脸又干她什么事情,丢得也是池家的脸。 紫珏笑盈盈的立在那里,看上去完全的没有恶意;但是她的话却让池老夫人有些吃惊,忍不住抬头看她半晌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池老夫人以为紫珏刚刚走过来,就是向她的父亲摆明了立场,以后会背靠她这棵大树好乘凉了,却没有想到紫珏开口说出来的话,让她的脸很挂不住。 事情的确是做得有些过,可是事情迫不眉睫,如果在今时不敲定的话,只怕她的二儿子一合眼,她就无力回天了:人死为大,而且如果那还是什么遗憾之类的,到时候她就算是母亲也只能如了她的儿子的意。 池子方看一眼紫珏,发现她对屋里的人一个一个看过去,没有羞涩只有好奇,有些拿不定主意:是女儿真得太小不懂呢,还是她颇有心机? 如果有心机的话,刚刚的作为还是算得,因为她借祖母的势来压制自己;可是转个脸的时候就把祖母卖了,好像刚刚她的所为只是无心之举。他的心思转了好几圈,认为紫珏如果是个聪明的,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竖敌才对。 可能,只是小孩子的心性吧?在乡野之间长大,根本就不懂男女之情,不太明白今天的事情真正意味着什么吧?以为是在挑玩伴吗,居然如此的有兴致。 池子方咳了两声:“母亲,紫珏说得在理,也不过是个家常礼,不必那么拘着——都是相熟的,也就是紫珏第一次见罢了,让他们自己来吧,还随意些。” 他看向紫珏微微的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头好像很高兴紫珏能让其母难堪。但是紫姗在心里却啐了一口,高兴就高兴呗,可以压在心里的为什么非在脸上挂出来?她可不相信池子方是没有城府之人,如此做不过是为了池老夫人对她生出恶感来罢了。 池老夫人看着紫珏的眼睛眯了起来,笑意重新爬到了她的脸上:“好,这样也好,都不是外人,不要拘着。”她看了身侧的人一眼:“叫姑娘们出来吧,就到暖阁摆几张桌子,放些点心果子,我们都到那边坐吧。” “你还是好好的躺着吧,我们这么多人过来你也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养病;让素君陪着你吧,我带他们去园子里坐一坐——我哪儿有两盆水仙早早的开了花,正好拿来让他们瞧瞧。”说着话池老夫人站起来,拉起紫珏的手来:“走吧,你父亲这里你不用担心的。” 她对紫姗还是那么好,慈祥的就好像天下的每一位祖母。 池子方抬起头来:“母亲……”他没有想到池老夫人要带着众人离开,那样的话事情就真得会脱离他的控制。 “外祖母,我认为如此做事甚为不妥;”一个书生打扮的走出来,长得极为精神,浓眉大眼、鼻梁挺直,嘴唇有些薄却红润的如同涂了东西般;他说到这里看向紫珏,微微挑高了左眼的眉尖:“小兄吕文信,乃吕家长子。” 紫珏看着他微微点了点头,因为他没有向自己见礼,自己也就不必还礼了;虽然说,这个男人长得非常的好看,是那种很男人的好看。嗯,只是紫珏看他很有点眼熟的感觉,倒不是人而他身上的气质。 人长得好,身上的打扮也不错,可就是让紫珏对此人生不出半丝的好感来:不是因为他的举止、更不是因为他开口说出的话,而是他身上的某些东西让紫珏打心底讨厌。 池老夫人看到他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头,目光移到一旁的妇人身上,和妇人对视了一眼;那个妇人紫珏想了想,好像是她的三姑母吕池氏? 吕池氏穿戴的很有些朴素,尤其是在其它人的衬托下;看到池老夫人看过来,她微微的点了点头,对池老夫人露出来的笑容里带着三分巴结。 池老夫人开口了,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有什么不妥,文信?” 吕文信挺了挺身子:“大表妹身为姑娘家怎么可以如此说话,想指点我们这些堂堂大男人吗?而外祖母也有不是之处,儿女婚姻之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会有一个女子说话的余地?!顺,是女子最重要妇德之一,看大表妹的言行她的妇德很不……” 吕池氏轻咳了一声:“文信,你大表妹只是活泼些罢了。” 吕文信看了一眼吕池氏,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是,母亲说得有道理;但是大表妹所为实在是丢池家的脸面,言行举止全没有半点礼法规矩……” 池老夫人咳了两声,看着吕文信的目光再也没有笑意:“文信你想得太多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不过是互相见个礼认识认识,免得以后你们见到大表妹也不相识,对吧?一家人说话,哪里就讲究那么多的规矩呢?” 石达南忽然上前一步:“老夫人,您的话让侄孙不敢苟同,礼不可废;今天大表妹实在是有些过了,还要请各位长辈多多教诲才是。” 紫珏听到这里打个哈欠,对莫愁和挽晴招招手:“无聊的紧,我们回去吧;”她抚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我,饿了。” 她的动作让吕文信倒吸一口凉气,而让石达南差点没有晕过去,他们异口同声:“做为一个女子,怎么可以……” 紫珏已经走到了他们身边,一拳一个打在了他们的眼眶上,然后转身踢腿,一脚一个把两个踹倒在地上。 屋里马上就乱了,坐着的吓得站起来,站着的吓得后退两步,无论是谁都没有去管倒在地上的两个人,都齐齐的看着紫珏:池家的大姑娘啊,怎么会当众动手打人呢?而且打得还是男人。 男人就是天,男人就是律法,男人就是女人的一切;做为女人就要顶礼膜拜,做为女人就要对男人千依百顺,就要低下头来听男人说话——男人打女人那是天经地义,女人打男人那就是反了天。 吕文信大叫:“你、你敢打我?!” 石达南却一面爬起来一面说:“大表妹,我只是实话实说,你如此有违妇德;就算你是要招赘夫婿,也要对夫婿……”他很认真的对紫珏讲着道理,当然没有忘了提出对紫珏的惩罚,还有要紫珏对他的道歉。 池子方惊得上半个身子差点抬起来——他再多一点力气就抬起来了,实在是病得太重:“紫珏!” 紫珏回头看他一眼,拍了拍手又理了理裙子:“他们欺负我,还骂了池家你没有听出来吗?昨天祖母说过了,我在池家不会让任何人来欺负我,可是他们还是口出恶言,如果就任他们下去,我们不就成了软柿子任人捏?” 她对着喋喋不休的石达南挥挥拳头,石达南马上后退几步,也顾不得再和紫珏及池家的人讲道理。 池子方一口气堵在了胸口上,终于开始后悔把紫珏丢下十几年不闻不问了:万氏是怎么教的女儿,怎么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反而好像个市井混混一样一言不和就出手打人——他的感觉还得很对,紫珏就是混在市井之中的人,怎么可能会长成大家闺秀? “要以理服人,君子动口,小人动手……”池子方不得不对紫珏说几句,希望她明白动手打人是不对的:“尤其你还是个女子……” 紫珏倒是很受教,看着池子方点点头:“女儿知道了,我刚刚回来有太多的事情不懂,不过父亲说了我就知道应该怎么做。”她回身指着吕文信和石达南用她最大的声量吼起来:“你们两个王/八/蛋……” 016章 口无遮拦 紫珏很乖巧、很能听长辈教训的样子,而且答池子方的话时也是轻声细请语的,因此就连大呼小叫的吕文信和石达南都闭上嘴巴,等着紫珏过来给他们道歉。 就算是入赘又如何?男子为夫女子为妻,夫者为天,女人就要知道尊卑上下,这才叫做好女子。吕文信和石达南当然知道自己是上门的女婿,就因为知道所以才更要让紫珏和池家知道,他们来是为了池子方的香烟后代,绝对不是来受气的。 如果现在就被紫珏压了一头的话,以后他们要如何立足?是不是事事处处都要听妻子的话,那他们还有脸见人吗?当然,池子方的家财动人心啊——也因此他们更要把紫珏收拾下,不然以后如何能真正的掌家,如何能把钱财握在手中? 嗯,钱财不可能全归他们掌握,但至少用银子的时候他们可不想还要和妻子打商量:他是男人他就是天,女人家就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 吕文信甚至微微的抬高了下巴,琢磨着紫珏向他道歉的话,他是应该为了显示自己的胸襟表示不计较呢,还是再给她两句严厉的,使她知道什么叫做礼不可废;而石达南再次低下了头,他心里头想得却是回头要好好和池家人说一说礼法之事,没有规矩这家就乱了。 但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耳边会响起一声怒吼,而且还是那种粗鄙到不行的话:他们是男儿身也不可能当着一屋子的长辈骂出那么几个字来,而石达南更认为就算是他想一想人都会变得粗鲁三分,更何况是说出来呢?! 他们齐齐抬头看向紫珏,震惊之余都忘了要开口阻止紫珏或是喝斥了,他们震惊的连愤怒都没有来得及在心中生出;不过他们还是太小瞧了紫珏,一个在市井之中长大,为了一口饭坑蒙拐骗无所不用其极的女孩子,绝对和他们印像中的姑娘家是完完全全不同的。 “你们两个人敢对姑奶奶我指手画脚,信不信老娘我一脚踹得你们断子绝孙,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碰女人了?!”紫珏一边骂一边迈步走过去了,走一步就骂一句,声音是越来越拔高:“还不给老子我跪下认错,是不是真得要老子动手阉了你们?” 紫珏骂得痛快,紫珏口无遮拦,紫珏就当这里是翠玉楼里、或是翠玉楼外的大街:动口不动手,行啊,姑娘我可是早就有一张利口的,不能说骂遍小镇无对手吧,但是绝对能让人气个半死。 再说她还是故意拣着难听的说,因为吕文信和石达南不是说什么礼仪嘛,池子方不是要讲什么面子规矩嘛;行啊,你们怎么说咱就怎么做,不动手咱动嘴巴也是一样——喏,我小玉可不是那么乖乖听话的人,这次可是给足了你们池家的面子。 紫珏一面骂一面斜眼偷瞧池老夫人和池子方及夏氏,手指点过去如果不是石达南躲得快,她的手指就落在了石达南的鼻子上。 她的眼睛毒着呢,看得出来石达南相比吕文信而言要好一些,至少他还算是个能守礼的,知道自己点过去石达南只会避让:男女授受不亲嘛;但是吕文信就是个混蛋:柿子,当然要拣着软的捏。 紫玉几句话里吐出了几个自称,又是姑奶奶又是老娘,最后连老子两个字都吐了出来,池老夫人听的那叫一个胆颤,再听到紫珏说什么断子绝孙,说什么不能碰女人——这是女孩子能说得话吧?就算是她这个老女人也不能说出口来啊。 池家,可是世代的书香门第!池老夫人的头晕了,伸手去抚头的同时她开口:“紫珏——!”她的声音不算高是相比紫珏的咆哮而言,事实上这已经是她怒极的表示了。 可是她面对的不是池家她原来的那些乖孙乖孙女,而是刚刚接回池家的紫珏,怎么可能会买她的帐?紫珏当然也不是不理会她,回头还对着她一笑:“祖母稍等,我这就把话说完了。” 话音一落她就转身,手指点向吕文信:“你/他/娘的给老娘跪下,听到没有?我数一二三你如果不跪的话,我就踢出你的蛋黄来!” 池老夫人终于再也坚持不住,两眼一翻身子就软倒了;好在身边有的是人,丫头们赶快抱住了她:蛋黄,她真得无法听下去,在紫珏那张红艳艳的小嘴巴里会吐出这么两个字来。 池子方又气又急,可是病体不给力啊,几次想说话都因为太气而吐不出一个字来,听到紫珏的最后一个字,他拍着床:“紫珏,你……” 池家夫人们,池家的姑太太们都已经目瞪口呆,那瞪着眼睛瞧着紫珏的都是心机不深的,比如池大夫人石氏;那有点心眼的、或是太过娇贵的都已经晕倒在丫头的怀中:她们可听不得这些,她们也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些。 紫珏这次没有回头,随意的摆了摆手:“父亲,你让我说完再说我哪里说得好,哪里说得不好吧;我在外面十几年无人教我如何做事,只要有做错的地方您肯教我一定会改。”瞧,她可不是那不懂事的孩子哦。 吕文信已经羞恼交加,可是却不知道要如何应对;对女子他也不是没有经验,可是从前那些要么是温柔如水看到他只会哄他开心的,要么就是有些脾气冷冰冰对他不理不睬的,最不济的也就是把看不起三个字挂在脸上的。 可是,从来没有一个女子指着他的鼻子如此骂他;不,就是连男人也不曾这样骂过他。如果骂他的是个男人还好说,上前两掌放倒再说,现在骂他的却是个女孩子,还是池家的大姑娘,一掌打过去打掉的可是白花花的银子、黄灿灿的金子! 还有,他也很怀疑自己能打过对面这个瘦瘦小小,看上去风吹就倒的小丫头:刚刚她动手时候的利落,一看就是个身手不错的主儿;他?只是文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得,如何能打得过一个身经百战的人:就算那人是个小丫头。 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紫珏答完池子方的话就把手指移向了石达南:“礼,你他/娘的也好意思给老子我提礼这个字,你他/娘跑来让老娘瞧,不就是为了要入赘我们池家?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做入赘,就是不认你们祖宗要认我的祖宗为祖宗——礼?你就是屁。” “我父亲都说了,招赘的好处就是我不用伺候公婆,不用看丈夫的脸色过日子,你他/娘的听清楚没有?给老娘我磕头认错,听到没有,不然的话我明儿就让人贴满城的字去,让你以后都找不到姑娘家,只能和你的五姑娘亲……” 夏氏已经摇摇欲坠,满屋子里的人她是真得不想开口;其一呢,紫珏不是她所出,而且刚刚到池府,话说重了被人说后娘心狠,话轻了在这种情形下还不如不说——紫珏肯定不会听啊。其二,有池老夫人、池大夫人和她丈夫在,她也不便出头做主;还有就是她的儿女刚刚去世才几个月,她的心情还没有恢复过来,根本就不想多管闲事。 可是事情的发展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如果她再不开口任由紫珏如此教训人,那丢得可都是池家的脸面:书香门第啊。 她咳了几下颤着声音说:“莫愁,无忧,还不扶你们大姑娘过来坐,给你们大姑娘一杯茶。”说是说不得的,那就用茶赌住紫珏的嘴吧。 紫珏倒还真得很听话,转身走回来却没有坐下,接过无忧递过来的茶一口气吞了下去:“谢谢了,我正渴呢;一骂人就容易口渴,还是夫人想得周到。”她微笑着对夏氏道过谢,一脚抬起就踩到椅子上,一只胳膊屈起放在腿上,两只眼睛又盯上了吕文信和石达南。 夏氏看到紫珏的举止,一口气憋到了胸前也很想很想晕过去;可是看看那边几个姑太太,她还是咬咬牙白着脸坚持住了:这里是二房,谁都能晕她怎么能晕? 紫珏却根本不知道她现在的处境,更不会理解她现在的心情,而且紫珏压根就不在乎她的反应:“吕文信,石达南,你们有错不认是不是,你们算不算个男人啊?看来你们不是男人,要不就是没有长那个玩意儿,不然的话你们早应该向我父亲认错了。” 这次的话倒没有用吼的,可是那话还是让人无法听,夏氏想喝斥都不知道如何喝斥,只能担心又焦虑的看向床上的池子方。 池子方在紫珏动手打人后并没有太大的反感,因为紫珏又不是在发作夏承勤,至于规矩礼仪什么的,他知道紫珏是需要一点时间才能知道学会的;总之,有夏氏、有池家这么多人,他相信紫珏终究会变成一个大家闺秀。 所以他开口的时候教训紫珏并不是真得动怒,也只是顺口说了一句“君子动口”,却没有想到这个动口还不如让紫珏动手呢:这就是她的女儿?!不,不,他真得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池家可是书香门第,他池子方可是有名的才子、有名的儒雅君子。 017章 生自己的气 池子方悔得肠子都青了,倒不是后悔把紫珏接回来,而是后悔把紫珏丢在外面十几年,不然的话女儿也不可能长成眼下这个样子:就算不是大家闺秀,他认为万氏也会把女儿养成一个小家碧玉,却没有想到他会看到一个如出街头混混的女儿。 他认为这一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情,就是没有让人看好他和夏氏的一对儿女,但是现在他知道自己做的最错的事情要加上一件,当初实在不应该答应万氏把女儿留下得:养在祖宅里怎么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池家的名声、池家的门风,在这一刻被他唯一所余的孩子破坏的一点都没有了;自打病了之后,他所思所想就是如何能好起来,能好好的陪着夏氏生活下去,但是他现在真得很想马上死掉算了。 “紫珏。”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叫了一声,还真得前所未有的响亮。 紫珏闻声回头,而且还殷勤的走过来给他掖掖被角:“您是不是也要喝茶?我正好也说完了,就等着他们认错了。”她笑吟吟的坐下来,看一眼夏氏再看看沈老夫人:“祖母怎么睡着了?是不是我说的话太多了?” 池子方很想给紫珏一记耳光,可是屋里全是人,他就算是教女儿也不能让人看笑话,硬生生的压下火气:“我累了……”他要把人赶出去,好好的教训一下女儿,要让她知道做池家的女儿就要有池家女儿的样子。 紫珏马上站了起来:“哦,那我们就告退了,父亲你好好的歇着;事情我会处理的,父亲你不用担心。我原来十几年里可没有父亲的,被人欺被狗追都是我一个人来打理——没有事情可以难住我,放心吧。” 池子方的目光闪了闪,想到紫珏刚刚提到的没有人教的话,心头的怒气消下了不少:的确,女儿长成这个样子能怪谁呢?万氏有错,他做为父亲就没有过失吗?孩子什么都不懂啊,吃了很多苦的紫珏可能是被迫长成这个样子,但不管如何错都不在紫珏的身上。 “紫珏你留下,我有几句话要交待你;其它的人……”池子方叹口气合上眼睛:“就先走吧,恕我不能相送。” 池老夫人恰好在此时被丫头们叫醒了,而她刚要站起来,就看到一个长得很白净的男人上前,她马上堆起笑容来:“世侄,让你见……” “老夫人太客气了,”男人一笑有些腼腆的见过礼:“我有几句话不说实在难受,有说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太夫人和池伯父多多担待。” 池老夫人连连摆手:“说得哪里话。”可是她脸上却很有些摸不开,因为不用想也知道人家要说什么;今儿,池家的脸面真得丢了个干净。 说起来也是她和儿子都太想当然,如果事先和紫珏好好的说一说,或是先教教她规矩,也不会闹出眼前的事情来。 男人对着紫珏一礼:“鄙姓水,和府上是姻亲,所以高攀称大姑娘一声表妹,”他一指刚刚“苏醒”过来的艳丽妇人:“这位是我的婶娘。” 艳丽妇人苍白的脸上挤出一点笑意来:“二哥,你好好的休息,万事以身体为重,我还有事就先……” 水表哥却打断了紫珏小姑母的话:“婶娘,等我一等。”他看向紫珏一笑:“我知道你的名字了,我的名字单字,清。”他再次向紫珏行了一礼。 紫珏不知道水清要做什么,看他的人倒是让人生不出讨厌——看到现在她对水清也只有一个观感,干净;不是说水清穿着打扮干净,在屋里的人就没有哪一个是不干净的,而是说水清此人就是给人干干净净的感觉,自里到外的干净。 好像,不是个坏人?凭着在翠玉楼练出来的眼力劲儿,紫珏看着水清有点不相信他也是来指责自己的。 “池伯父,”水清已经向床上的池子方见礼:“您可是想在我们离开后,好好的教训大表妹?”他还真是直接,直接的让紫珏都很吃惊。 池子方咳了两下:“今天的事情不好意思,小女刚刚回府有失管教……” 水清马上一礼打断池子方的话:“诚然,今天大表妹的举止是有失当的地方,但是为什么不自另外一面来看呢,不失天真烂漫,没有一点虚伪;教是要教的,但是水清认为倒不必过于苛责。” 吕文信翻个白眼:“水大公子,这样的叫天真烂漫?这叫恶女好不好。” 石达南同样持不同意见:“水兄,我们知道你是谦谦君子,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刚刚大表妹的话没有错,你们来这里是为了入赘的话,本来就是有些那个什么;当然,你们为了池伯父而牺牲自己也是很了不起的,我只是认为大表妹并不是有心的,大家各退一步为好嘛。” 水清笑了笑:“大家都没有恶意,一家人为什么要弄得如此紧张呢?伤了和气可不好。” 紫珏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真得非常稀奇的看着他,发现今天唯一有趣的人就是水清了:天下间居然还有这样的人?依她来看,此人的话没有作伪,他是真得认为大家都没有恶意——除非此人是大奸大恶骗过了她的眼睛去。 池子方咳了两声:“水清的话伯父听到了。”他显然对水清有些头疼,想早点打发他离开。 但是水清却很执拗:“伯父,您不会责罚大表妹吧?” 池老夫人忽然笑起来:“水世侄莫不是……,哈哈,那倒是好,只不过我们高攀不起啊。”她说了一句玩笑同时站起来:“好了,我们也走吧;子方,你好好歇着不要太费精神了。” 水清却依然固执:“人性本善,大表妹绝对不是故意的;吕兄,石兄,你们是不是也这样认为?不要让池伯父误会嘛,万一责罚了大表妹你们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我相信,大表妹绝对不是有意的。” 吕文信呲了呲牙:“当然,当然。”他没有忘了今天是来做什么的,虽然很希望池子方狠狠的教训紫珏,但是他却不能不做出大方没有记仇的样子来;不然,招赘的事情自然就和他无关了。 石达南想了想看一眼紫珏:“大表妹是无心的,但是这样的言行举止实在是不符池家的书香门第之风,应该教的地方还是要教的;这不只是对池家好,也是对大表妹好。”他依然坚持他的礼不可废。 池子方头疼起来,夏承勤过去拉起水清的手来:“你想得太多了,姑丈膝下只有大表妹一人,又好不容易才父女团聚,疼还疼不过呢;”他看向夏氏使了个眼色,微笑着迎上池子方的目光:“对吧,姑丈?” “至于礼仪什么的,”他又扯起石达南的衣袖来:“水兄说得极对,大表妹当然不是有心的,相信大表妹很快就会熟悉礼仪的。”他说完对紫珏点了点头,然后向池老夫人和池子方施礼:“小侄等人,先行告辞了,改日再来探望姑丈的病。” 水清在临走之时犹不忘说一句:“大表妹只是不懂而已,教也要慢慢的教。” 紫珏很想笑最终还是强忍住了,这个水表哥倒是有点意思;那个夏承勤却是有点让人讨厌,居然在她面前和夏氏交换眼色,当她是个瞎子吗? 想入赘?行啊,就看看你们是不是有那个胆子做老娘我的夫婿了,哼哼。她在心里冷笑几声,目送众人离开并没有起身相送:她不懂嘛,她可是乡下野丫头嘛,舒服一时是一时,懂得多了就有得累。 池老夫人最后走的,走时看向紫珏:“你、你实在是胡闹!一个大姑娘家什么话都能往外说嘛,知道不知道脸皮两个字怎么写,知道……” “不知道。”紫珏歪着头看她:“我识得字可是不怎么会写,因为没有纸和笔给我来练字,只是在地上胡乱画一画;”说完很认真的问池老夫人:“你,生气了?”她好像胳膊痒了抬起抓了抓,袖子滑下来露出了上面狰狞的伤疤。 池老夫人看着紫珏黑白分明的眼睛,再想起她一身的伤疤来,忽然间就不知道说什么了;最终她轻轻的叹口气,看一眼床上的池子方过去抱了抱紫珏:“不是生你的气,是生我自己的气。” 说完她的目光在夏氏的身上一转收回,松开紫姗她淡淡的说了句:“我就先走了。”夏氏连忙说要相送。 屋里只剩下池子方和紫珏了,父女两个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池子方才叹口气:“紫珏,你认为如此就可以不必招赘了?” 紫珏的心一跳,想不到她这个该死的父亲居然如此的聪明,气了半天居然没有气糊涂:“啊?”她很干脆的装傻,这也她的常用伎俩。 池子方看着紫珏:“夏承勤,必须是夏承勤,你听清楚没有?其它人你想也不用想,我不会同意的。只能是夏承勤。还有,明天要行大礼的,你回去试衣服吧。” 018章 君子 紫珏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心中恼怒:“如果我就是不同意呢?” 池子方看着她一点怒气也没有,简简单单的答了一句:“你今天没有听到人说嘛,儿女的婚姻大事需要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同意与否重要吗?紫珏,不要动小心思,乖乖的听我的安排,就有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他看着紫珏把语气放软:“我不会害你的,我是你父亲。”软硬兼施才能达到目的,一味用强只会事倍而功半;而且他看得出来紫珏的脾气有些硬:“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娘亲和弟妹着想吧?如果你乖乖的听话,我会考虑给他们安排不错的生活。” “在当地,我可以让他们成为最大的地主,最有钱的人,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敢欺负他们。”他的声音柔和的很:“我知道,你一直不放心他们,可是你能做什么呢?不要说你现在根本没有什么能力,就算再过几年还是一样,因为你是个女孩子。” 他的声音更加的柔和,仿佛能进入一个人的心里:“可是你如果有池家做靠山就不同了,不只是你不必再受苦,而且你的娘亲和弟妹也不会有人敢欺辱——只要让人知道池家是他们的靠山就足够了。” “要做到并不难,只要你点头答应,我马上可以让他们脱离苦海;当然,如果你不答应话,我能让他们享福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是目光霎间就凌厉如刀了。 紫珏脸色都变了,没有想到这次她所做得都白费了,犹不死心的她咬牙:“就算我同意,那也要人家愿意才行吧?你就能确保夏承勤愿意娶我这样一个妻子,还是入赘,说出去名声很好听吗?” 池子方却不为所动:“夏承勤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只要管好自己就行;你必须要答应,然后不能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就算你不知道什么教养,但是我相信你知道在什么情形下应该做什么事情。” “如果你再做错事情的话,我可以让人给文家捎封信,比如说你病危、或是你逃离池家之类的,你说文家会有什么反应?”池子方盯着紫珏的眼睛:“我不会害你的,紫珏,承勤是个好男人,你只要好好的待他,和他一起好好的孝敬我的妻子,以后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紫珏现在才知道他的父亲是生了怎样的玲珑心肝,至少她的小把戏在他的面前是不算什么的:“是夏承勤的吧?怪不得祖母不希望夏承勤入赘,因为以后你的一切都会姓夏——真没有想到你也有心,居然把自己的一切不留给池家反而拱手送给姓夏的,还要搭上我。” 她说完转身就走,既然做什么都无用那也不必假装出什么好脸色来给池子方看:拖,就看池子方能活多少天了。 池子方怒道:“胡乱说些什么?你不答应的话,想想你的娘亲……” 紫珏转过身来看着他:“行,你可以去写信,我现在马上就走,离开池家离开这里,就算死也要和我娘亲死在一起,也好过做你的一枚棋子!就是不知道,是我们死在前面还是你死在前面了,我想恐怕你要在黄泉路上等我们。” “我不会束手待毙,虽然文家是狼窝,可是我和娘亲也在那里生活了快十年!过去能活下来,以后也能活下来。”她说到这里忽然一笑:“不,为什么要死呢,我可以去翠玉楼的,文四不就是要卖了我吗?” 紫珏恶狠狠的盯着池子方:“到时候我就告诉每一位恩客,我是池家的大姑娘,你池子方唯一的活着的孩子;嘿,我想生意应该不错,足可以养活我的娘亲和弟妹了。黄泉路对你来说不远了,你还是快点想别的办法吧。” 她说完转身就走,心头的火气拱啊拱的;的确,她不能离开池家,不能让文四真得把她卖到火坑里,不能让文四把娘亲打死,不能让弟妹挨饿;但是,她也实在受不了池子方的一再相逼。 池子方并不上当:“你不会那么做得,紫珏;不然,你也不会来。”老奸巨滑的他,紫珏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他也知道不能把紫珏逼得太紧,如果逼得紫珏生出很大的怨气来,到时候她不会好好的待夏氏。 “好了,好了,我们都不说气话好不好?”他的声音再次放软:“承勤真得是个不错的孩子,家财也真得给你不会是承勤的;不要说其它,池家的其它人也不会同意的——池家还有老祖宗,你还有祖父祖母呢,他们怎么会看着我把家财给外人?” 他咳了几声:“都是你以后儿女的,还不是你的?承勤不会纳妾的,他在池家也只能依靠你和他的姑母,你想他怎么会不对你好?你的脾气也不好,今儿把那些人吓得不轻,就算你不选承勤,其它的人在这个时候还愿意入赘,你真得敢让他入门?” 紫珏看看他:“你病的很重,每天还想得这么多,真得不怕阎罗早点来找你吗?”说完她扬长而去,不再理会池子方的任何话。 推开房门的她却吓了一跳,门外的夏氏静静的立在那里,看着她的目光很复杂;紫珏皱起眉头来:“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是不是你嫌二房的人还是太多了?” 夏氏移开了目光:“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我们偏就是二房里一根绳上的蚂蚱,说我有多疼爱你那现在真得是一句空话,但至少我不会害你;至于池家其它人,你自己睁大眼睛看清楚了,他们是疼爱你呢,还是在疼爱我们二房的家财。” “你父亲这些年来赚来不少银钱,一大半都给了家里,但是人心是不足的;现在他们已经忘了好日子是怎么来得,只是盯着我们二房的家财比他们多很多。”她说完看一眼紫珏:“我也不多说,你是有眼睛的人。” 夏氏还真得不再多说,就这样迈步进房当着紫珏的面儿把门关上了。 紫珏盯着那扇门好一阵子才转过身来,看到莫愁和挽晴都在不远处等着自己,叹口气走过去:“你们都是池家的人,用不着挂着那张面具给我看——我也不是什么池家的大姑娘,不是你们的主子。” 挽晴吓了一跳,看着紫珏喃喃的道:“大姑娘,奴婢已经给姑娘磕过头了,认过主的怎么会不当大姑娘是主子?您就是奴婢的主子。” 莫愁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侧过身子:“大姑娘,饿不饿?今儿厨房里弄了糖醋鱼您尝尝吧,和红烧的味道绝对不一样;奴婢会弄几样点心,改天有空闲做出来让大姑娘尝一尝。” 紫珏没有再开口,只感觉心里闷的很,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般:她就是用尽力气也搬不动。 “大姑娘,看,水公子。”莫愁忽然指了指远处,那里有人影走过:“应该是要离开了;大姑娘您知道水公子的趣事嘛,说起来当真是让人难以相信呢。水公子,是世上最实诚的人。” 她也不管紫珏是不是要听,轻声细语的往下说:“水公子有一天走在路上被人叫住,他只是感觉那人有点脸熟,可是却没有半点印像;但是那人硬说和水公子祖籍一处,曾经一起喝过酒的,现在回乡却没有了盘缠,要问水公子借五十两或是一百两银子。” 紫珏看向莫愁没有说话,却也被她的话吸引了。 莫愁也不笑,还是如往常的模样:“水公子一听原来是祖籍一处的老乡亲啊,马上就拿出银子来,只是顺口问他为什么不干脆是一百两,还说五十两也可以呢?人家说如果水公子手里银子松动的话,他就雇马车回去所以用一百两。” 紫珏翻个白眼,这个骗子刚出道吧,虽然说水公子是好的肥羊,就算是割三百两下来也不会让他们家过不下去,但是这骗术也太小儿科了:老乡亲?傻子都不会上当的,而那个水公子说话思路清晰,一看就不是个傻子。 “公子二话不说给了人家一百两银子,说让他在路上不必太过节俭,多了到时候再还他也是一样,并且还把自己的马车连马都借给了人家。”莫愁看向紫珏:“您见过这么实诚的人吗?” 紫珏不相信:“他平白给了一个不相识的人一百两银子和一匹马一辆车?!就因为人家告诉他说,是他的老乡亲?你骗我想逗我开心,我如果相信我就是傻子。” 莫愁很认真:“真得,千真万确,真得比珍珠都真。而且水公子可不是做过一次哦,比如说他刚到酒店坐下吃饭,小二过来叹气说家里老母亲生病了,他马上就会给二两银子;比如说人家说家里少幅字画,可是无银钱去买,他马上就画一幅相送——他的画在外面卖最少也要二十两一个扇面!” 紫珏看着莫愁喃喃的说:“居然有这种人?”她的心却在淌血,为什么老天爷不让这种人生活在她从前的小镇上?那她和苏万里也不至于三天两头的吃不饱啊,这是多么肥又多么傻的羊啊,如果不狠狠的割一刀子都对不起自己有点泛黑的良心。 019章 一枝花 莫愁闻言点点头:“这还不算稀奇呢,水公子在家里有两三个姬妾了,可是他都没有碰过人家的手——有一个说是他祖母说过一句在水公子成亲后抬成姨娘的丫头,有一个就说水公子对她笑了笑害她失了清白被人耻笑的邻人姑娘,有一个还离奇,说小时候水公子承诺过会娶她的穷亲戚之女。” 紫珏的眼珠子都会掉下来:“水大公子就都接收了?” “对啊。不过她们却没有想到一件事情,就是水公子是真正的君子,他说无父母之命的话就算是苟和,所以他自三个女子进门就没有碰过她们一根汗毛,说要等祖父或是父亲回来后再行圆房之礼。”莫愁说到这里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 她耸耸肩膀:“不过,她们也不吃亏,锦衣玉食的养着又不让她们做什么活计,日子过得多逍遥自在?不然,她们也不会要做妾了,只在后门抬进去就可以,都不必惊动亲戚啊,不必拜堂什么的。” 紫珏叹为观止了:“真真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啊。” “大姑娘读过书?”莫愁看她,对紫珏能掉书包的事情显然非常的吃惊;跟了粗鲁的主子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没有想到她的主子也会说一句很像样的话。 紫珏想也不想的答她:“评书先生常说的几句话,听的多当然就记住了。”她的心情好多了,转着眼珠子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这让莫愁和挽晴都有些犯愁也有点担心,因为主子犯错奴婢就要领罚。 看到紫珏心情好了很多,挽晴在莫愁的眼色下微笑着说:“姑娘,我们去试礼服吧,马上就要用到,如果哪里不合适还有时间改。” 听到挽晴的话,紫珏才想起池子方说过的一句话,说是明天有大事:“试什么衣服?”池子方也说让她试衣服——话说她到池家之后也得到了几件新衣服,就算每天穿一件也要三四天才能换过来,正好洗干净晾晒好了接着穿,哪里还需要衣服呢? 挽晴停下脚步:“老爷没有对您说嘛,明天就要去祠堂认祖,您的名字要记入族谱呢——池家的姑娘除了您没有别人。” 紫珏听得瞪起眼睛来:“还要……” “可不除了她就没有旁人?”一位和紫珏差不多高,但是满脸稚气的小姑娘走出来:“我们这些池家姑娘总要嫁人的,到时候夫家的祖谱上自然会有我们的一席之地——人家要招赘嘛,当然入得就是池家的家谱。” 莫愁连忙给挽晴一个眼色,蹲下行礼:“六姑娘。” 池六姑娘看也不看丫头们,瞪了紫珏一眼:“看什么看,以为我会给你见礼不成?不要把自己真得当成池家大姑娘——我自有大姐的。大姐,走了。” 在她身后的假山后缓步而出的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紫珏,身量比紫珏高出不少,她微笑着微微一福:“大姐,我是紫珠,行二,你唤我二妹即可。”然后一瞪眼嗔向六姑娘:“琦儿,怎么和大姐说话呢?虽然还没有正式见过但也要知道长幼。” “大姐,你不要怪琦儿,她只是年纪小不懂事儿。”池二姑娘说到这里欠了欠身子:“我代琦儿向大姐您赔礼。” 紫珏没有开口,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池家姑娘们:并不是她所想的穿金戴银,头上只有两根钗和一两朵珠花,头发挽得也是家常样式,身上的衣服看上去就很舒服,素雅的花色,压裙的玉也不过只有一块——六姑娘的压裙倒是多了一块。 穿着打扮上并不比她所看到的池家仆妇们华丽多少,不过那一身的气派却不是仆妇们能比的;两个人往那里一站,就算和仆妇穿着一样,也绝不会让人当作是下人。 这就是所谓的大家闺秀的模样?紫珏在心里琢磨着,自己八成做不到她们这种样子,怕是池家的人又要失望。 同样是池家姑娘,不过池二姑娘长得要漂亮很多,绝对是紫珏所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虽然拿她和六姑娘相比,对没有长开的六姑娘来说有点不公,但是依紫珏来看就算六姑娘长得再大些,论美貌也绝比不上二姑娘的。 六姑娘同样在打量紫珏,见她不开口不屑的道:“不知道在哪里冒出来的,还没有我高呢就要做我大姐?哼。”她下巴微微抬起,摆出绝对不买紫珏帐的模样来。 紫珏微微的欠了欠身子算是还二姑娘的礼:“第一次见面嘛,不要紧的。”她说着话,手一翻凭空就变出一朵鲜花来:“这个,就给二妹做见面礼吧;人比花娇呢。” 莫愁的眼珠子瞪大了——那不是夫人房里瓶中所插的花吗?那可是二老爷特别让人弄了花房养出的花儿,才会在这个时候还能看到新鲜初绽的花。 那是二夫人最喜欢的白色蔷薇,二老爷可是用了几年时间才能让二夫人在天寒地冻的时候,也能看到开放的蔷薇。 她刚刚见到紫珏的时候可没有看到自家主子手上拿着花儿——二夫人房里的东西怎么能随便拿呢?二夫人刚刚不在房里,而二老爷也不可能会把夫人心爱之物送人的:老爷从来不这么做得。 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的主子池大姑娘偷偷拿了夫人的花!她的脸色微微一变,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因为二姑娘和六姑娘都在,自家主子偷偷拿了二夫人房里东西的事情当然不能闹得人人皆知。 听完紫珏的话,二姑娘脸红了但是眼睛一亮:“二伯母的心爱之物,好漂亮。”她伸手接过花朵:“谢谢大姐,妹妹不知道能遇上姐姐没有备下礼物。” 紫珏此时才看了一眼六姑娘:“没有关系,不过是朵花罢了。”说完她就带着人往前走:“我还有事情就不陪两位妹妹了。”她把两位咬得很重,表明她并不是把六姑娘给忘掉了。 六姑娘看着紫珏离开,张了张嘴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她可是有骨气的人,怎么可能会向人讨东西呢?不过紫珏在她眼中就更可恶了,因为紫珏明明知道她是哪个,却只送了二姑娘见面礼。 二姑娘目送紫珏走远,过去牵起六姑娘的手来:“来,这朵花给你;想不到二伯父和二伯母如此疼爱大姐呢。” 六姑娘却没有接花:“我才不稀罕这花呢。”说完赌气转身就走:“我回去了,下午再去找姐姐玩儿。”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下脚步:“那花——,不可能是二叔和二婶给她的!” 二姑娘微微一笑:“你怎么就知道呢,不要乱说。好了,我也要回去了,把答应七妹的荷包做出来。”她看向六姑娘身后的两个丫头:“照顾好你们姑娘。”再次向六姑娘点头她转身走了。 紫珏并不知道她走后发生的事情,面对莫愁的疑问她脸不红气不喘:“我看到那花就一直想知道它是真的还是假的,所以拿了一枝瞧瞧;不就是一枝花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不要再罗嗦了,如果我还不如一枝花的话,让他们把我送回去就行了。” 莫愁听到这里还是把嘴巴闭上了,接下来她还能说什么呢?再说把自家主子的脾气惹上来,那才真是吃不了要兜着走呢。 紫珏回到院子里,就看到芸娘在,心里便有些腻歪:“这么早就来了?” 芸娘福了福:“奴婢一早到老夫人那边去了——刚刚老夫人吩咐说,让奴婢这几天好好教大姑娘规矩,万不能再有闪失了。” 紫珏看也不看她:“知道了。”她径直向卧房走去:“你们先给我把礼服拿过来。”很好奇去祠堂要穿什么样的衣服,她以为自己现在的衣服已经很好了,听莫愁和挽晴的话,所谓的礼服还要更漂亮。 芸娘跟上一步:“大姑娘,认祖的事情往后延了十日;老夫人说大姑娘刚回来也累坏了,需要歇一歇,正好趁这个时间学一些东西,到时候见族里的长辈时就能应付得体了。” 紫珏看她一眼:“就直说我什么也不懂,怕我到时候会给池家丢脸,所以让你来教我一些规矩;临阵磨枪不快也要光呗,还说得那么好听做什么。” 芸娘的脸微微一变,但是被紫珏教训过一次的她还是学乖了不少:“大姑娘,老夫人是您的长辈,这样为您操心打点一切,您应该过去请安道谢的,这是孝道。” 紫珏随意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心里压根就不相信池老夫人是真得关心她——夏氏的话虽然不能尽信,但是也应该有点意思的,看今天相亲的表哥有那么多就知道池家各人都有各人的心思了。 芸娘看一眼紫珏:“大姑娘,咱们还是从昨天的事情开始说起,所谓的规矩都是死的,而所有的规矩都是让人活得能更舒服些,更有脸面些罢了;主子给身边的人打赏,一来是为了收买人心,二来也是自己的体面,三来呢也是广结人脉。” 她摆了摆手让莫愁等人退了下去,上前两步对紫珏细声细语:“在大宅院里生活,人脉是至关重要的;不要小看了奴仆下人们,很多事情主子们都要让下人们去做,但是主子不是只有一个,对吧?所以赏钱是很重要的一点。” 说到这里抬起头来看向紫珏:“此话奴婢真是一心一意为大姑娘着想,倒底您好了我们这些跟在您身边的人才能好不是?” 020章 小鞋 紫珏听到这里终于正眼看向芸娘,自打见到眼前所谓的奶娘开始,她就在说打赏的事情;不得不说芸娘的话是有几分道理,但是紫珏同时很清楚,所谓的邀买人心是怎么回事儿:绝不可能买得到忠心。 她的身边就没有自己一个人,不要说她没有银子打赏收买人心,就算是有银子打赏又如何?她的银子能比得了池家的人多吗,不要说池家的老夫人、夏氏等人,就算是眼前芸娘的身家就比她多不知道多少呢。 就连莫愁和挽晴也比她有银子——她打赏?那不是劫贫济富?她才不会做那种傻事,向来她做得都是劫富济贫:翠玉楼里的客人哪个是好人了,又有哪个不是有钱人,可是她和娘亲及弟妹都饿着肚子,不骗他们对不起她及娘亲几个人的肚皮啊。 如今,紫珏不过是吃了两顿饱饭,日子过得依然憋屈至极,银子不过是刚刚存了那么一点点,是要给她娘亲救命用得,拿出去打赏?想都不要想。 紫珏对芸娘真要高看一眼,因为她一直认为自己是贪钱的人,想不到真正贪财的人在她面前呢:她就算是再喜欢银钱,有几种人的钱是绝不会去动的。 同是穷苦人的钱,拿着银钱进药铺的,经常做善事的——就算她看着他们再有银钱,饿得肚子再疼,她和苏万里也不会去骗这些人的钱;可是芸娘却不同,她的眼睛里只有钱字,而且是不管多与少能得到的是绝不会放过。 紫珏咳了两声去拿茶,目光在芸娘身上扫过,心里计算着她一身的衣服价值几何,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腰间:那个玉佩好眼熟,怎么和娘亲给她的那块那么相像呢? 正说着话,忽然莫愁进来急急的说:“我刚刚听人说,有人去老祖宗那里嚼了舌头,说大姑娘还没有验明正身呢,一晃十几年过去,怎么能证实您真得就是当年的池家大姑娘。” 芸娘的脸色一变:“这是哪个如此恶毒?!” 紫珏的眼睛再次滑过芸娘的腰间:“知道是谁去老祖宗那里嚼的舌头吗?我父亲,知道此事没有?” 莫愁摇摇头:“奴婢不知道,因为有个不错的小姐妹,所以听说后赶紧就过来告诉姑娘知道;婢子这就去回老爷和夫人,大姑娘您不用担心,一切自有老爷给你做主。” 紫珏的脸白了:“我刚到池家不曾得罪人,怎么会有人要害我呢?” 莫愁的目光一变:“大姑娘您收拾一下,让挽晴陪你赶到老爷那边去——自有老爷会为大姑娘您做主的。”她说完急急一礼就奔了出去,丢下芸娘在那里发愣。 看到芸娘一脸的震惊与疑惑,紫珏就知道这个芸娘的心都让银子给填满了,远不如莫愁聪明,根本就没有听出自己那句话的意思来;但是她只是个孩子,而且是个不懂事的、只是有点点小聪明并不是真聪明的,除了胡闹就只会胡闹的孩子,自然不能再提醒芸娘什么。 因为,谁知道芸娘是真傻还是假傻呢,对吧?万一像她一样装傻,只是为了骗她这个不被人放在眼中的主子呢?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紫珏一把抓住芸娘:“你快去告诉祖母啊,你可是我的奶娘,快去告诉祖母——为什么会有害我呢,为什么?”她说完推了一把芸娘,很委屈很恼恨的模样:“我、我要和那些人去对质。” 芸娘慌慌的就向外走,忽然回头:“大姑娘,您有什么凭证吗?” 紫珏的泪水差点就要涌出来:“你,你也不相信我?!” 芸娘连连摇头:“当然不是,奴婢这就去,这就去。”她今天原本以为要和紫珏消磨时间了,相信紫珏在学规矩学累的时候,就会知道打赏两个字的真正意义在哪里;却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在芸娘走后,挽晴和挽泪进来看着紫珏,脸上倒是少了那种一直的惶惑:“大姑娘,如果真得有人这样疑你,不如我们回去吧;我们雇马车,婢子们陪着您回祖宅,比在这里好的多。” 紫珏是真得感到了意外:“你们跟着我?不怕我真得是假的,到时候卖了你们换吃得?” 挽晴跺脚:“大姑娘,您一直不信婢子们婢子是知道的,可是婢子们已经认主自然会一心一意的伺候姑娘;自打我们来了后,姑娘就没有遇上好事……”她的话就断在这里,然后一叹:“婢子不敢妄议主子们。” 紫珏看着她们两个人,然后双手相击:“就是,大不了我们就回去呗。” ***** 瑞娘送了人回来,看着老祖宗有些担心的问:“您,怎么看?” 老祖宗叹口气:“怎么可能错了呢,万氏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那是再好没有的一个人了,你是不知道的;当初啊,家里家外全靠她一个人——那里有人伺候,我们池家那个时候就只余那座祖宅了,能吃饱全是靠万氏耕种几亩田。” “那样一个人,如果真得紫珏没有了她就会直说的;再说我们忽然去借人又不是事先打过招呼,就算文家想弄个假的,又哪里来得及?那些人,嘿。”她喝了口茶:“我老了,是真得不想管太多,也管不了。” 瑞娘有点迟疑:“但,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因为大姑娘怎么看都像是十四岁的大姑娘家,倒和我们六姑娘七姑娘差不多。” 老祖宗看她一眼:“你原本就是大户人家的丫头,后来到我们家的时候,我们家的日子也好过了,没有受过苦啊——万氏的日子不好过,大姑娘身子骨亏了长得小些也不是没有可能。” 说到这里她也看向瑞娘:“话又说回来,她就是个假的,你说要怎么办?” ****** “我已经知道了,”老夫人看着芸娘:“你们老太爷一会儿就回来,自然会有主张的。”她看一眼芸娘:“你说,就凭你跟了她一天多——你认为她是不是真得?” 芸娘想了想,很小心的看看老夫人:“我看着倒是有几分长得像二老爷。”她不得不小心,因为现在她拿不准老夫人的意思。 如果老夫人认定紫珏是假的,她就能找出上百条理由来证实紫珏是假的;如果老夫人认定紫珏是真的,她一样能找出上百条理由来证实紫珏是真的。 老夫人心思转了几转:“你赶快回去,把她拘在院子里学规矩,看好她知道吗?”她看了一眼芸娘:“怎么说规矩是必须的,所以你要好好的教,力求让她在十天内有个模样;去吧。” 芸娘一听马上明白了,老夫人这是动了疑心,她答应着急急的赶回紫珏的院子;因为知道紫珏要去二房那边,所以她特意顺着路奔过来,果然在半路上拦住了紫珏。 “大姑娘,老夫人说了一切都会为您做主,现在咱们还是回去学规矩去吧;”芸娘因为教训生出来的敬畏一下子全消失了,又换上了那张皮笑肉不笑脸:“我们要学的可多着呢。” 紫珏瞧着她:“老夫人的意思?” 芸娘很痛快的点头:“对,就是老夫人的意思,大姑娘您还是随便奴婢回去吧。” 挽晴气得脸色有点发白:“大娘应该知道好歹吧,我们现在和大姑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您现在不帮大姑娘,是不是等着以后被打发到庄子上去做粗活?” 芸娘的撇撇嘴:“有你说话的地方吗?伺候姑娘回去。”她说完上前就去拉紫珏:“您还是学规矩最为重要,认祖的时候可不能出半点错。” 紫珏双手重重的推在她的胸前:“让开,回去便回去。”说完就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生气,走了没有多远,在一处湖石旁她踩倒自己裙子,居然狼狈的摔倒在地上。 莫愁正好赶回来,和挽晴扶起了紫珏来瞪一眼芸娘,主仆向来路走去;看到莫愁的眼色,挽晴的心里踏实很多,不过在紫珏看来原本就算不得什么大事儿。 芸娘看得心里只是冷笑,却在心里盘算着,到时候紫珏不再是池家的主子,她要如何讨回上一次的公道来:她就是那么好被算计的人,居然大闹一场让她被杖责,到现在她的伤还痛得紧呢。 回到院子里,她就让紫珏立着,要头不能动、肩不动的立着;立到紫珏累了,她再让紫珏练习如何行礼,不停的让紫珏半蹲再起身然后了再半蹲——哪里是学规矩,分明就是在故意折腾紫珏。 “这里不对,”随着话声落下来的就是芸娘的帕子,抽在紫珏的腰间或是腿上或是胳膊上,还真是有点痛:“又错了,大姑娘您是故意的不用心呢,还是真得不会?”就差直接骂紫珏笨了。 最最重要的是,芸娘给她穿小鞋;学规矩给她换了一双鞋却小了那么一点点,芸娘皮笑肉不笑的说:“新鞋,紧,穿穿就出来;学规矩的开始,坐立行走都很重要,这鞋子是重中之重,还要委屈大姑娘穿上。” 小鞋穿到脚上久了何止是难受?可是芸娘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为可是老夫人亲手做得鞋子。” 紫珏这次好脾气的让人吃惊,居然乖乖的按芸娘的要求一遍又一遍的做——挽晴和挽泪看得一肚子是气,可是自家主子不开口,她们哪里有说话的余地? 鞋子小却不合脚,后脚那里说松也不是反正不太跟脚,还磨脚;如此折腾下来紫珏的脚后跟,破了。见血了,血把鞋子和白袜染红一片,但是紫珏却没有吭一声,更没有喊疼:除了她自己,没有谁知道她的脚磨破了。 021章 一只小猪 看到紫珏如此老实,芸娘那叫一个得意,越发认定紫珏是害怕了,八成真让人说对了:她压根就不是池家的人,所以才会理亏而不敢再胡闹;所以她更要折腾紫珏,为了给自己出口恶气。 直到芸娘不让紫珏喝水,还要紫珏学习走路的样子时,紫珏终于不再听话了,抬头看着芸娘:“你这是真得在教我学规矩?”她坐下来看着芸娘:“你照着我刚刚所做来一遍吧,不然我什么也不会再学。” 芸娘冷笑:“大姑娘,这可是老夫人的意思……” “谁的意思也不行,我说不学就是不学了。”紫珏坐下:“没有银子就不要想让我动一下。” 芸娘听得大乐:“银子,有啊?看我这里就有不少,可是这是奴婢我……”她的话没有说完脸色一变,后面的话全部吞了下去;而她的手探进自己的袖中却没有拿出来,就用那种古怪的势式站在原地。 挽晴和挽泪都有些不解的看着她,却被她猛得一声大叫给吓了一跳。 “我的银子,我的银票!”芸娘的眼珠子都红了,她的手又探进胸前,拿出来的时候依然是空空的,她就好像死了老子娘一样大声哭叫起来:“我的金锞子啊——” 芸娘也是小时候家里穷才被卖给人做丫头,可是偏生她还没有遇到好主家,打骂什么也就算了,还不让吃饱,转来转去转了三四家主人都是如此;后来被池家买进来伺候老夫人,但她又不是个机灵能干的,吃过的苦头多了才算摸到门道,才算被老夫人看进眼里当作心腹。 虽然比起瑞娘差了那么一点点,可也算是池家有头有脸的仆妇了,进来出去谁不笑脸相迎?只是谁的笑容里有几分真意那就只有那些人自己知道了,因为至上到下的仆从们谁都知道芸娘就是个雁过拔毛的人。 可能是吃过的苦太多,可能是饿的日子太久?总之,芸娘的眼中银子就是一切——她赚来的、弄来的银子很多,但是她并不是为了享受。 她身上的衣服那是池家给仆妇们做得,还有几件是老夫人赏的,还有瑞娘等和她同期入池家的老姐妹们给的:总之,她穿得好与不好都不是她用银子买来的的。 吃饭?前提当然是不用她的一分银子,所以她的家就在池家后面,但是她从来都是在池家用饭,并且还会在厨房里拿些剩菜什么的回去,能省当然就要省。 虽然她这样省,但是她有个很奇怪的毛病,那就是随身会带着不少的现银及银票,还有一些金锞子和银锞子:她当然不会送给谁家的孩子或是姑娘家,那些也都是池家的主子们赏给她或是她家孩子的。 不用银子的芸娘,哪怕是一个铜板都不会轻易拿出来交到旁人的手中的芸娘,就是喜欢在身上带很多银子;视钱如命的芸娘当然会把带在身上的银子看管的妥当,并且她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可能在大街上乱逛,因为当差的原因根本极少机会到大街上去,因此从来没有想到遇偷儿的问题。 但是,但是池家现在不同。从前的池府自然不会有偷儿,可是现在的池府接了他们的池大姑娘回府,因此有什么事情发生都不奇怪啊。 紫珏处变不惊的坐着:“银子丢了?多少啊就值得大叫小叫的,先仔细的找一找,是不是还在身上呢,或者是放在哪里自己一下子忘了——你叫得这么大声儿,虽然我是个不懂规矩礼仪的,但我想这也不合适吧?” “嗯,你叫得好像我们池府里就有贼一样,知道与不知道的人都会认为我们池家不是书香门第,是大偷小偷的窝儿了。”她说完又喝了一口茶,心里盘算着的却是:东西不少啊,还真得不知道具体有多少银子,等她自己报上来吧,也免得自己再去找秤了。 芸娘的声音真得低不下来,她无法小声啊,银子可是她的命根子:“白银,整整十两银子啊,还有两百两的银票,还有还有五个金锞子和五个银锞子——都是那最大的,最少那银锞子也能换一两白银锭啊。” 她哭着用手帕拍起自己的腿来,比起刚刚用帕子拍紫珏来可用力多了,那叫拍得一个响:“我不会把银子放到其它地方的,我天天带在身上。” 紫珏听到有两百两银票,眼珠子差一点就要亮起来,还是急忙低头遮掩了一下:“你还是去找找吧,不可能是被人偷走了,可能你掉在哪个地方也说不定。” 芸娘却忽然收声,指着莫愁:“你们,是不是偷了我的银子,我要搜,现在就要搜。”说着话我就扑向莫愁。 莫愁下意识看向紫珏,见她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而自己却被芸娘捉到了,连忙用力推开她:“大娘你发什么疯?!” 她的一双眼睛几乎要倒立起来盯着芸娘,显然是真得恼了;但是芸娘现在心里只有银子,哪里会想更多,抓着莫愁还是不依不饶非要搜她身不可,恼起来的莫愁想也不想一掌打在了芸娘的脸上。 一掌就让芸娘清醒过来,盯着莫愁半晌最终还是退了一步:“莫愁姑娘,我只是一时急糊涂了。”她还是极为气恼的,但却没有和莫愁纠缠而是看向了挽晴。 紫珏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莫愁,和莫愁的目光正好对上,平静的看了莫愁一眼紫珏移开目光:老夫人的人怕夏氏的人?是芸娘地位不行呢,还是老夫人和夏氏是棋逢对手、甚至在面上很多事情老夫人还要处于下风? 挽晴和挽泪就没有莫愁那么厉害,在紫珏不为她们开口的情况下,她们被芸娘搜了身:当然了,她们身上什么都没有。 芸娘喃喃的道:“我离开老夫人那里时还在,总之是在这个院子里。”她左右看了看就冲进了厢房里,翻起子挽晴等丫头仆妇们的东西。 莫愁气的脸都白了:“大姑娘。”她的眼睛都要喷出火来:“天下间没有这样的道理……” 紫珏看着她:“我不懂什么规矩的,芸娘总是懂的吧?如果不对的话,你们也懂得为什么不去拦着?” 莫愁迎着紫珏的目光,最终低下头低声说:“婢子知道了。”她回头看一眼在屋里乱翻的芸娘,咬咬牙叫上挽晴和挽泪,大声叫院中躲得远远的婆子、粗使丫头们:“都给我过来,把芸大娘拦下来。” 芸娘却已经如同疯子冲出厢房,直接闯进了紫珏的房间;而莫愁等人急急的跟了进去,芸娘不过刚刚的在屋里站了站,还没有想好要在哪里下手,就被莫愁等人拖了出来。 “放开我,放开我!”芸娘就像个疯子一样扭动挣扎着,她盯着紫珏的屋子:“绝对在那个屋子里,绝对在!” 此时,池老太爷已经回府,听完老妻的话后他一掌拍在桌子上:“胡闹!你、你就不能做点明白事?”他急急的奔出屋子,也不理在身后追上来的老妻,径直向紫珏的院子而来。 在小车上看着老妻不明白的脸,他余怒未消:“你,脑子里全是什么?”懒得和老妻多说,他只是催着人快点。 还没有下车就听到紫珏院子里的喧哗,池老太爷的眉头皱了起来,大喝一声:“在做什么,池家难道半点规矩也没有了,在大姑娘的院子里如此喧哗。” 迈进院子他看到的是挣扎出来,奔进屋里的芸娘的背影,以及一头是汗的莫愁、挽晴等丫头;还有一脸委屈,转头看向他和池老夫人的紫珏。 看到池老夫人,紫珏张嘴就哭开了,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跪倒在池老夫人的面前:“祖母,祖母,你可算来了。”说完她就跪在地上痛哭不起,却并不说出了什么事情。 池老太爷和池老夫人的目光并没有落在紫珏的脸上,就算上面全是泪水也不能吸引他们夫妻的注意,因为紫珏一跪下露出来的一只鞋子和一小截襟子上全是血! “快起来。”池老太爷连忙拉起紫珏来,回身就喝了一声:“叫大夫。” 再转回头来他对紫珏温声道:“我是祖父,你父亲的父亲;因为昨天有事在外没能赶回来,今日才到。”他说着话一伸手,瑞娘马上递上东西来:“这是祖父给你的见面礼。” 手帕里包里的是一块通透的玉,非常的翠,雕的却是一头憨态可掬的小猪。 紫珏看着他抹眼泪:“祖父,我、我太笨,总是给池家丢脸,这东西我不好意思要。” 早有人进去把芸娘再次拖出来,这次芸娘再也不敢挣扎了,跪在池老太爷面前全身都在抖个不停,连话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池老夫人拉起紫珏的手:“傻孩子,说什么话呢,祖父给得你就收着;”把东西塞到紫珏手里,牵着紫珏的手进屋,搂着紫珏坐下来:“出了什么事情,说给祖母听听,一切都有祖母给你做主。” 紫珏哭倒在她的怀中:“她搜我丫头的身,搜我的屋子,说我偷了她的银子——我原来以为这就是池家的规矩,莫愁说了我才知道不是;祖母,我不是贼,我不是贼……” 022章 谁在抹黑? 紫珏哭的时候在指缝里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芸娘,在心里说:我真得没有想到事情闹这么大,不过你敢搜我的屋子,那我就正好顺水推舟。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如此用心的做事,要不然我也不好哭得这般委屈,不是吗? 芸娘已经磕头,是一个响头接着一个响头:“不是的,不是的,奴婢只是丢了银两所以找一找……” 池老太爷震怒:“你丢了东西就疑心是池家的主子偷了去,还要搜你们姑娘的屋子?虽然说你没有奶过大姑娘一天,可是你依然应着一个奶娘的名儿;大姑娘对你要有敬意与孝心,可是你对大姑娘也要全心全意才是,可是你都在做什么?” “你的眼中可有大姑娘,可有我们池家?”他说到这里狠狠的瞪了一眼老妻,如果不是老妻宠着,该死的仆妇怎么会做出如此离谱的事情呢?他怒不可遏:“拖出去,打。打完,再问。” 芸娘吓了一跳,以头触地拼命求饶:“老夫人救奴婢,奴婢的旧伤还未复……”她不说还好,她一提紫珏更哭得痛了,把芸娘之前欺主的事情说了出来,引得池老太爷更怒,不由分说又多加了五板子。 这下子芸娘的屁股不开花是不可能了,没有一两个月是不用想下地做事。 正发作芸娘就看到瑞娘引着夏氏进来,池老太爷和老夫人都敛了敛怒气,指着椅子对夏氏说:“不用行礼了,你身子近来不好先坐下说话吧;还要你赶过来—,子方那里本就离不开你。” 夏氏看一眼痛哭的紫珏:“儿媳也不想丢下子方走开,可是二房里头只有这么一根独苗了;倒不是我后半辈子如何,总要替子方留下点血脉吧?”她说到这里拭了拭泪——哭得恰到好处,时机刚刚好,泪水的多少都刚刚好,即不多也不少。 看得紫珏心里不是滋味儿,真得不知道夏氏是怎么做到的,泪就算不多也一样能让人疼惜到骨头里。 “刚刚听人说有人疑我们大姑娘是冒认的,”夏氏抬眼看向池老太爷:“子方实在是起不了床,我再不过来看看当真要眼看着子方绝了后不成?倒不知道老太爷回来了,也不知道有人搜了我们大姑娘的房子——进院子才知道的。” 夏氏看向老夫人:“正好,我让人给大姑娘准备的院子也收拾得差不多了,虽然说是等两天再过去的好,不过还是现在就过去吧;不然,我和子方都放不下这个心来。” 池老夫人回头看了一眼池老太爷:“行啊,这样的事情你做主就行。” 夏氏看向身边的无忧:“叫人过来给大姑娘收拾东西,嗯,还请瑞娘给帮个忙,仔细看着他们收拾,不要有什么错漏之处。” 紫珏听着夏氏低低的、柔柔的话,心里叫了一声绝:这不是打老夫人的耳光嘛,打得这叫一个响——你的人说我们二房的主子偷了她东西,夏氏就让你的人来看着,我们收拾东西时看清楚喽,倒底我们二房主子的屋里头有没有不应该有的东西。 只是,老夫人如何能真得让瑞娘去,而瑞娘又如何真得去看着?夏氏越这样说,她们越不能这样做:这才是真正的妙,说的做的都摆在明处,但最终的结果却还是自己一点亏没有吃到——真去看着?那老夫人和池老太爷你们也认为池大姑娘偷了东西吗?那打的可就是池家的脸了。 紫珏心中一动,这一招可要学一学,瞧人家几句话说得多漂亮,能把池老夫人气个半死可是又挑不出半点错来;还有,夏氏刚来就说要让她搬家,还是搬去那个没有收拾好的院子里,虽然没有报怨一个字,却把她和池子方的不满明明白白的摆到了池老太爷夫妻面前。 高啊,这才是高人。 池老夫人干笑了两声:“素君说什么话呢,我们池家的主子会拿一个仆妇的东西?要知道,池家下人们连人都是我们池家的,吃穿住行哪一点不是我们池家赏下去的?不要说这种让人见笑的话——倒不是我不让人去帮忙,今儿府里来的客也多,实在是抽不出人来。” 夏氏点点头:“倒是儿媳想错了,全由老夫人做主。”她说完对着身边的人使个眼色,然后又看向紫珏:“让你的丫头们去收拾东西吧。” 紫珏也没有多话,非常乖巧听话的让莫愁和挽晴下去收拾东西,心思完全就不在搬家上,而是在夏氏身上;说什么全凭池老夫人做主,其实还不是夏氏的主意? 池老太爷微微的皱起眉头来:“什么人在嚼舌头,我们池家的子孙还会错认不成?”他看向紫珏心下大定,因为紫珏的眉眼间就有他儿子及他自己的影子:“说混帐话挑拨我们池家骨肉的人,拖出去活活打死是正经!” “动不动就说要打杀人,哪里像是书香门第会做的事情?满天神佛都看着呢,要多多行善,为自己也是为儿孙们积福。”池家老祖宗拄着拐杖进来,在其身后跟着丫头们;她居然是一个人走进来的,并不需要有人扶着或是扶着人。 池老祖宗看向紫珏:“我们当然都知道紫珏是我们池家的儿孙,但是其它人会如何想?如果风声吹到了族里又会生出什么事端来?这些还罢了,最主要的是,难道要让紫珏这一辈子时不时的面对这样的流言吗?” “是非曲直总要弄个清楚,不要一句话下去就算完了,后患无穷啊。”她推开了儿子的搀扶:“我身子好的很,不要弄这些虚礼。既然有人要说,那我们就要把所有人的嘴都堵上,把所有人心中的疑虑都消除才是正经。” 池老太爷有些迟疑:“母亲,有些事情就是不能如人愿,我们就算做的再多、说的再多也没有用,总会有些别有用心的人扇风点火。” 紫珏没有说话,站起来立在一旁心里琢磨着池家老祖宗的意思;因为是有人先到池老祖宗那里进言说她是假的,如今池老祖宗居然还想要查个清楚——当然,她也是这个意思,凡事总要说个明白,不能糊里糊涂的让它过去,不然以后说不定会引出多大的事情呢。 她是真得,千真万确的,有什么好怕的?事情就要辩,事情就要说,查个水落石出也就是堵住了那些要兴风作浪之人的嘴巴,让她们以后也不能再拿此事来做文章;如果今日就由着池老太爷一句话把事情压住,日后天知道还会出什么祸事。 但池老祖宗的意思,不会和她相同吧?紫珏悄悄看了一眼池老祖宗,在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端倪来。 池老夫人向来是唯夫命是从,当下开口:“老祖宗,老太太,我们老爷说得对啊;就算我们查,但是能查什么呢,有什么好查的?紫珏就是真的,此事是半点也不假,根本不需要去查,反而落人口实,好像我们池家真得疑了紫珏一样。” 池老祖宗看着她:“你没有生疑,当真没有生出半点疑心来?”她问完就继续说了下去,没有再逼问让池老夫人难堪:“我们当然不会疑心,但事情还是要做到明处,做到让人无可挑剔,到时候自然再无人敢说紫珏半个不字。” 池老太爷犹豫了一下:“母亲想要如何做?这样的事情要如何查呢,本来就是真得,总不能再找什么接生婆之类的吧?” “紫珏的生母。”池老祖宗淡淡的开口:“她就是最好的证实,出生的年月生辰、还有子方当年和她在一起的情形之类的,都可以为凭。如此,大家也就不会疑心为什么子方会有一个如此大的女儿——还是非素君所出。” 紫珏听到这里才明白过来,原来池家的人根本就抹掉了她母女的存在,无人知道万氏的存在——也就是说,在世人的眼中池子方只娶过一个妻子那就是夏氏!而万氏的存在,也只有她那个小镇上有数几人知道而已。 所以,才会有人要质疑她的来历;错不在她,但是结果却要她来承受。 池老太爷的脸色大变:“母亲!”声音里带上了几丝怒气。 池老夫人明显不高兴起来:“岂能如此?那不是证实紫珏如何,而是会给我们池家……,池大姑娘紫珏脸上抹黑……”她分明要说的话不是这样的,只是临时改口把事情扯到紫珏的身上。 紫珏抬起头来,一双眼睛亮晶晶、清纯无比、天真无邪的看着池老夫人:“我娘亲来京城证实我是父亲的女儿,怎么就是给我抹黑了呢?当年,我母亲——”她悄悄看一眼夏氏语气没有半点变化的问道:“不是明媒正娶、光明正大进的池家的门吗?” 池老夫人的话一下子都被噎了回去,可是看着紫珏的眼睛她又不好发作,因为这只是一个孩子很正常的疑问;说谎?不要说对着紫珏的眼睛说不说得出来,而是谎言能把事情隐瞒多久?事发后只会更难以收拾。 夏氏端坐不动,脸上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就仿佛没有听到紫珏的问话;万氏曾经的存在以及离开,现在最应该感到尴尬的人就是她了,但是她却没有半点反应。 023章 偷鸡不成 紫珏没有用质问的语气,也不是心虚的语气,她只是有些疑问而已;虽然她没有直说自己知道万氏曾经是池子方明媒正娶的妻室,可是她的话里已经带了这层意思,让在坐的几位池家人都知道她是清楚当年的事情。 池老夫人偏过了头去,而池老太爷低下了头,夏氏端坐着吃茶,只有池老祖宗看向她:“你生母是我们池家用八台大轿抬进门的媳妇,不管是你的出身还是她在池家几年的生活,都没有让人诟病的地方。” 紫珏是真得愣了愣,完全没有想到在池家还有一个人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池老太爷咳了两声看向池老祖宗:“母亲,您多年来不过问家里的事情,有太多事情你已经不是很清楚;儿子看,还是让……” “你这是不让我过问了是不是?这个家里已经没有我说话的地方了,是不是?”池老祖宗也没有生气,反而话说出来带着三分的委屈,就好像一个小孩子在向大人要糖果一般;但,她不是小孩子,她是池府现在最为年长的人。 只一个孝字,就让池老太爷和池老夫人不能对她说出一个“不”字来;不管他们夫妻实际上会怎么做,但是语话上绝对不会违了池老祖宗的意。 紫珏到现在看懂了,原来这对母子也不和! 也不知道池家是怎么回事儿,池子方和其母不和,而池老太爷和其母也不和;紫珏感到很有趣,不是铁板一块的池家,于她而言当然更有利:就好像她在翠玉楼里遇到一伙不讲理的大爷,他们因为一点小事就要欺负她的时候,他们之间有矛盾就是她能利用的地方。 池府之中,当然也是如此。紫珏想,虽然她没有帮手,但是她并不是没有办法的,只要给她时间总有她能自己当家作主的时候:有钱人嘛,就是要脸面;有时候,面对文四对她而言有用的办法更少,因为文四只认银子根本就不惧四邻八舍会如何评说他。 池老太爷连忙摇头:“儿子不孝,母亲莫恼;一切,全由母亲做主就是。”他看一眼紫珏:“但是来来回回的接人太过麻烦了,等的时间越久对紫珏越不利呢;万一这两天就传到族里……”他叹了口气:“事情就怕不是那么简单了。” 紫珏的头垂的更低了,不能否认在池家老祖宗说要接她母亲来京的时候,她是生出了希望的;只是多年的艰苦生活让她明白,很多事情都不会太过顺利的,尤其是听起来非常好的事情,更不可能会当真发生。 不过听到池老太爷的话,她的心还是沉了沉;很明显的一点,池家是不愿意万氏到京城来的;她虽然想到过这一点,但是并没有想得太深,因为打开始她就认为这是自己的事情,没有指望过池家相帮。 可是现在她不得不防着池家点,因为池家有太多的人有太多的原因,阻止万氏离开那个小镇;比如说夏氏,原因就不必说了,她肯定是最不愿意在京城之中遇到万氏的人;再比如说是沈老太爷和沈老夫人,当年万氏辛苦伺候他们最后被赶出去的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见万氏的面,更不要说为万氏做主了。 紫珏看着自己脚尖上的花,模模糊糊的还想到一点,可能池家的人也不想她和万氏再有什么来往吧?反正,她要接万氏来京的想法是不可能再对任何人提及了,至于池子方所说的接万氏来,压根就是在骗她。 池家老祖宗很认真的想了想,看看紫珏就叹了口气:“我没有想到……”她的话却没有再说下去,所以她倒底要说什么紫珏并不清楚,但是能听得出来她对儿子极为不满:“其实,你也知道我的意思。” 池老太爷也叹了口气:“母亲,事情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看一眼紫珏:“至于有人嚼舌头一事,母亲你看要如何处置?” 池老祖宗站起身来:“你们都是有主意的,我老了;”她说着话看向门外:“我还是去佛堂里诵经吧——你们知道,我诵经是为了谁,只希望你们做事之前都要想个清楚;不只是为了你们,也为了我们池家的儿孙后代。” 紫珏对池家老祖宗生出三分好感来,因为她对自己虽然没有什么特别亲热的举动,但是她记得万氏的好;除此之外,就凭她对池家老太爷夫妻的不满,就能让紫珏感觉老人家很慈祥。 不过,显然池家老祖宗在池家管不了多少事情。 “孙女请老祖宗、祖父祖母做主,为孙女正名;孙女不想日后面对某些人的指点,更不想再被人说什么不是池家之后。”她福了一福很清楚的说完了她的请求。 池老太爷没有想到紫珏会如此说话,他有些不快的皱起眉头来:“我们不是不去接人,只是你也听到了,如果事情传到族里就会很麻烦,说不定要拖上一两年才能把事情查得再清楚没有,让族里无人再生疑;可是,你父亲那里……” 紫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那关我什么事儿,池子方早就该死了,没有良心的、自私的家伙还想着长命百岁?你们池家的人问过老天、问过阎罗王没有,他们两个老人家是肯定不会答应的。 听池老太爷的话,看他的神色紫珏能确定池家的人是不想她再和万氏有瓜葛,只不过没有说出来罢了。 “孙女知道。”紫珏迎着池老太爷的眼睛:“当年父亲留给我一方玉佩,上面有我的生辰八字。” 池老太爷神色一松,看着紫珏的目光柔和起来:“是吗?有此为凭就足可以证实了,看谁还能再说三道四。”事实上一方玉佩并没有太大的作用,真正到了官府中都不能用于做凭证,因为只要有人拿到玉佩都可以说自己是池紫珏。 紫珏还多了一个心眼儿,没有把那方玉的真正主人万氏说出来,因为夏氏在座嘛;她想,还是不说的好,至少现在不应该说。 夏氏抬头看了一眼紫珏没有说话,继续喝她的茶,就好像已经置身事外了。 池老夫人伸手:“拿给祖母看看——你父亲那里有一枚玉,是我们池家祖上传下来的;一共传下两块来,是要传给长子嫡孙的,不过老祖宗偏爱你父亲,让我们把其中一块玉给了他,让他传给自己的儿子。” “后来我们才知道,他把玉给了你母亲,想不到的是还刻上了字;”她轻轻的摇头:“拿上来吧,我一看就知道真假。” 紫珏闻言忍不住看向夏氏,和她的目光正好撞上,可是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她一面答池老夫人的话一面爬了起来:“好的,我这就去取。” 她转身进房里,然后不一会儿就惊叫一声,接着她跑了出来脸色已经大变:“不见了,我的玉佩不见了!”眼泪已经涌上了眼睛,她乍着双手喃喃的道:“不见了,可是明明昨天晚上我还看来着。” 夏氏一惊站了起来:“怎么会不见了?”她认为紫珏会说出来玉佩当然是有其物,不然岂不是傻子自揭其短?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紫珏真得拿不出那块玉来。 池老夫人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看了看紫珏回头看向丈夫,显然她心中的疑虑又加深了一分。 池老太爷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不要惊慌,我们仔细找一找,说不定就在那个角落里呢;想一想,昨天晚上你看过后放到了哪里,可是带在身上了?” 紫珏在身上胡乱的摸了摸:“没有,我没有带在身上;昨天晚上我想娘亲了,握着玉佩睡得——” 听到这句话莫愁和挽晴的眼角和嘴角都抽动了一下,因为她们听了紫珏一晚上的“我的我的”:这是在想娘亲? “对了!”紫珏大叫起来:“我早上起来就把它放在桌子上了,就在我屋里的桌子上,绝对不会有错的。”她说完泪水就流了下来:“可是现在没有了,我找遍了屋子里就是没有。” 池老祖宗提醒道:“会不会滑到桌子下面去了?” 紫珏连忙转身:“我再去找……”话没有说完转得太急而踩到自己的裙子,仰面就向后摔下去;幸亏有莫愁和挽晴在,但是她们并没有扶住紫珏,反而被她带得倒在地上,三个人滚作一团。 三个人又是推又是爬,好不容易分开的时候,紫珏已经滚到了芸娘的身边;她昏头昏脑的躺在芸娘的身边:“疼死我……”然后她的眼睛盯住芸娘的腰间不动了,伸出一只手指向芸娘腰间的玉佩:“那就是我的!” 芸娘的脸上已经没有人色了,自打听到紫珏和池老夫人关于玉佩的对答,她就在担心中;直到听到紫珏说玉佩是放在桌子上的,她才轻轻的松了口气,悄悄看了好几次腰间玉佩,也没有发现刻有文字,才稍稍的放下心来。 不想现在紫珏指着她腰间的玉就大叫起来——她真想一头撞死;其实她挂上这块玉只是想让紫珏知道,她这个奶娘在她房里就是头一个,有什么好东西她就算藏起来也一样会落在她的手上。 告发?哈,怎么能证实她芸娘的东西是偷的池大姑娘的,不要忘了池大姑娘来的时候可是身无分文,而她更是能找到不少人证实那玉是她自己买来得,且买来的时间不短了。 024章 我们池家人 芸娘在池家当差当了多半辈子,被人算计过无数次、也算计过无数的人,本以为自己已经是老来成精,这次拿紫珏的玉佩是给她个教训,让她知道应该“孝敬”自己这个池家的老人、她的奶娘!可是没有想到自己拿得不是一块玉佩,而是搬起了一块天大的石头。 她到紫珏房里当奶娘的时候,可是满心的欢喜,因为这个池家大姑娘可不是府中的其它姑娘们,可以使劲的刮油水:她的打算就是把紫珏的钱财努力变成自己的,至少也要刮走一多半才对得起自己这份差事啊。 在芸娘的想法中,紫珏在外面养了十几年,肯定就是个不懂事的、没有见过世面的野丫头;这样的一个人还不是任由她搓圆揉扁,凡事都要听自己的?她万万没有料到的就是,紫珏居然很有点脾气,而且还很硬的。 不然,她哪里会想到教训一下紫珏;还要说,如果不是她这个府中的老人看出了各房各人对紫珏真正的心思,就是给她两个胆子她又怎么敢动紫珏的东西? 紫珏生气也不仅仅是芸娘拿了她的东西,真正生气的一点就是池家人的心——她虽然不懂高门大户里的规矩,可是人心却是很懂得;因此她要整治的也并不仅仅是芸娘此人,是要打池家人一记耳光。 她看到芸娘的脸色大变,听到屋里一下子静下来,在心中冷笑两声又大叫了一声:“真得就是我娘给我的玉佩!”一面说着话,她一面扑过去把玉佩狠狠的抢了过来,也不理会芸娘而是对着阳光仔细看了又看,最终肯定的再加上一句:“就是我的。” 芸娘是想阻止紫珏的,可是她的手脚根本没有半分力气,被紫珏一下子扑倒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她还是想分辩的,尤其知道自己现在不说话很不好,可是括遍了肚肠也找不出半点的借口,就更不要说是理由了。 怎么解释那玉佩到了她的身上?在紫珏向池老太爷夫妻大叫着丢了玉佩之后的现在,她真得无从解释;如果真要开口,那也只能是越描越黑。 咬定那玉就是自己的,根本就不是紫珏的?她却没有这个胆子,因为池老夫人说得很清楚,那可是池家传下来的东西,不要说池子方认识,在座的池老太爷夫妻更是能断定那玉佩是不是池子方留给万氏之物。 根本就是死路一条,留给她的除了认罪之外别无他路可走。芸娘大哭着伏在地上:“奴婢该死,奴婢只是怕大姑娘保管不善所以才代为收起,没有来得及向大姑娘说一声,绝不敢起那种该死的念头。” 莫愁和挽晴扶起了紫珏来,由莫愁把玉佩送到了脸色阴沉如水的池老太爷手中;屋里没有人理会芸娘,因为她所说的理由太过可笑——真是保管会佩戴在自己身上,会听到紫珏说玉不见而不开口? 池老太爷仔细看了看玉,瞪向老妻把玉递过去:“你也看看。”他当然看得出来玉是真得,对于池家祖传之物怎么会到了芸娘的手中,是真得非常生气。 不是他嫌老妻人老珠黄不愿意到她房里去,实在是看不得老妻的为人处事,尤其是她手下的几个人;说的多了吧,终究是内宅的事情,他一个大男人天天瞅着内宅算怎么回事儿?再说他也忙的很,没有那个心思去管这些。 一直以来他的老妻还算有分寸规矩的,家里的事情大面上都过得去,他也就懒得太多的过问;没有想到今天会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传了出去他的这张老脸要往哪里搁?池家的门风何存? 池老夫人看着手中的玉气得脸色铁青,不是不知道芸娘贪财的毛病,但是芸娘也知道什么样的钱可以动、什么样的钱不可以动,做事尽心不说还能极合她的心,才会一年比一年倚重芸娘;却没有想到,这个芸娘远不如瑞娘,居然敢把手伸到紫珏的身上去。 紫珏的确不如府中所养的姑娘那般娇贵,说实话她也没有真正对其生出什么祖孙亲情来,可是紫珏的身份摆在那里,是池家正正经经的大姑娘,岂能是一个仆从能欺辱的?!尤其是老太爷面前,她感觉芸娘就是重重的抽了她一记耳光。 池老祖宗把玉要过来瞧了瞧:“半点也不错,就是这块玉。芸娘,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 紫珏没有再说什么话,只是垂头做流泪状:不管有没有眼泪,她的帕子时不地就要拭上一拭;接下来,相信以池老祖宗和池老夫人的不和来说,芸娘也不会得了便宜吧?何况还有池老太爷在,总要给她一个交待才好。 她不想引起池家人太多的戒心来,因此还是做出一副孩子样来比较好。 池老太爷看看紫珏,温言抚慰了几句后冷哼几声:“叫各房的人都过来,今天我就要让池家的人都知道,紫珏就是我们池家的大姑娘,身份尊贵绝不容任何人的轻侮!尤其是她在外面吃过许多的苦,我们这些长辈与亲人,更应该对她多多的怜惜与疼爱才对。” 池老夫人马上使了丫头出去传话,过去亲拉了紫珏过来坐在自己身边,抚着她的头发叹气:“老爷说的是,紫珏就是我们的心头肉,绝对不容任何人碰我们紫珏一根头发。” 紫珏老老实实的依偎在池老夫人的身边,除了偶尔的抽泣声外倒也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看到她如引的乖巧,池老太爷夫妻还是很满意的:倒底是个孩子家,除了哭不知道要做什么,如果是府中其它的姑娘们,如今就要追究芸娘的责任了。 当然,样子还是要做得;不只是要安紫珏的心,还要让池家的下人们知道,不管她们心里怎么想,这表面上的功夫是一定要做足的;因为下人们对紫珏的不敬,是打了池家的脸,要知道紫珏应得可是池家大姑娘的身份。 池老祖宗合上了眼睛,对紫珏并没有开口安抚,就和刚刚见到紫珏的时候一样很是有点冷淡,完全的不把紫珏放在心上;相比而言,池老夫人要待紫珏亲热太多太多了。 看到池家各房很快都赶了过来,使得紫珏知道池老太爷在府中的威望要高过池老夫人不少。 紫珏所居只是客院,厅并不算大——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还是有规矩,姨娘们都留在了门外,进来的都是各房的男人和主妇;姨娘们立在门外都很安静,有的手里还拿着物什,准备着时刻伺候人。 虽然有些奇怪但是紫珏的心思当然不会留在池家姨娘们的身上,她看到池大夫人等人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夏氏也站了起来,终于不再像个隐形人般,和妯娌们见过礼后就坐到了池大夫人的下首;而池二姑太太也到了,她坐右首第一位,目光在紫珏的脸上转了转,仿佛是不经意的但其中的带着太多的挑剔与不满。 池二姑太太的下首坐得就是池家的姑娘们,而池家的大少爷们却没有座位,只能侍立在各自父母身后:紫珏也很不解,因为男尊女卑嘛,不过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反正能坐的时候她并不想站着。 池老夫人开口唤紫珏到她身边坐,却想不到紫珺扑了过去,一头扎进她的怀里扭起来:“祖母,珺儿想你了。”说着话还不忘抬头瞪了紫珏一眼,还撇了撇嘴摆出不屑的样子来;因为背着池老太爷夫妻,所以除了紫珏和池大夫人和夏氏外,没有人看到她做出的怪样来。 夏氏看到的只是她小半个侧脸,而池大夫人也不过是看到她半个侧脸,也没有看得很真切;不过池大夫人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珺儿……” 池老夫人已经摆手:“你不要给她立规矩,小小的人儿已经很不容易了;好,珺儿坐在祖母身边。不要再闹了,不然你祖父会罚你写大字的。” 紫珏狠狠的瞪了紫珺一眼,然后气乎乎的坐到池老夫人的右边,看也不看紫珺;她的目光在池家姑娘们的身上扫过,看到只是二姑娘紫琦的微笑,还有好奇、轻视之类的神色出现在池家其它姑娘们的脸上。 池老太爷没有斥责紫珺一句,看向她的时候目光很柔和;紫珏就知道,这位六姑娘可是池老太爷夫妻的心头肉——她?嘿,可不是能相提并论的。 池老太爷也没有多话,把刚刚的几句话重新说了一遍,再次强调:“紫珏是我嫡亲的孙女儿,我们池家的大姑娘,我们的亲人;我们都应该……” “外公,”一个女子站了起来,可是称呼却和紫珏等人不同,应该是池二姑太太的女儿:“您说她是我们池家的人,此话现在说还早了些;就算是有玉为凭,可是玉到谁的手上都有可能,还不能就此就认定吧?万一的话,我们池家岂不是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紫珏抬头看过去,很不客气的抢在池老太爷前面问她:“你,谁啊?” 女子抬高下巴很骄傲的答了一句:“你都不知道我是谁,还敢说是我们池家的人?” 池老太爷的眉头皱了起来:“婉儿,不许胡说!”他说完看向女儿:“你这是怎么教女儿的?” 紫珏却不理会池老太爷的反应,走到名叫婉儿女子面前:“你姓池?” 婉儿的脸一下子红起来,瞪着紫珏却不开口;对面传来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大姐,她姓姜,是我们的表姐。”看到紫珏回头,他身前的三夫人余氏笑了笑:“这是你小弟玄璧。玄璧,还不给你大姐见礼。” 紫珏看着粉妆玉琢的小人儿笑了笑,回过头抬手就点在了姜婉的鼻子上:“你说谁不是池家人,你才正经的不是呢;我们池家的人都姓池,我姓池,在座的各位兄长弟弟和姐妹们都姓池,我们才能说我们池家人——你懂了吗?” 025章 百口莫辩 听到紫珏的话,变了脸色的可不止姜婉一人,还有池二姑太太和她身后所立的儿子;他们母子从来都没有听过如此过份的话,尤其是二姑太太的眼圈已经红了,看向上座的父母眼泪就要滚下来:“父亲,我、我倒底是个多余……” 可是紫珏却不买她的帐,也不惧她:正所谓是初生的牛犊,她现在怕谁啊?刚刚几句话只是开始,因此二姑太太的声音被紫珏给打断了,没有办法啊,谁让紫珏的嗓门高呢。 “瞪什么眼,难不成我说错了你?这里是池府,是我家,你算哪根葱哪根蒜,还敢指责我不是池家的人!在这里你是客人。”紫珏继续指着姜婉骂下去:“我们池家的家事和你们姜家有什么关系?真那么想说话,滚回你们姜家去说。” 屋里一片寂静,不过每个人的神色都不同;有高兴的、有兴灾乐祸的,也有面无表情的,自然也有那一脸怒气的。 紫珏骂完转身就走:“懒得和你说。再不知道分寸,信不信我拿起大扫帚来把你扫地出门。” 姜婉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虽然自幼就没有了父亲,可她也是被人捧在掌心里长大的,得母亲的溺爱不说,外祖父和外祖母更是疼惜她三分,在池家她就是正经的主子——比起池家的姑娘们,更加让仆从们敬重的主子。 因为池老太爷的话,说委屈了哪个也不能委屈了他们母子三人;但是今天却被紫珏指着鼻子骂,她当然是忍无可忍,伸手就打向紫珏。 要不说她不是个打人的行家里手呢,紫珏人都转过去了,她却还是举起手来扇过去:不是握拳打人也不是抬脚踹人,对着紫珏的后脑用手掌打了过去。 也是,她娇生惯养十几年什么时候和人动过手?这可是她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气极之下当然不会想得太多。只可惜,她要打的人不是池家和她一起长大的表妹们,而是紫珏这个刚刚到池府的人,所以她注定要倒大霉的。 手掌就要落在紫珏的头上时,紫珏转身,自然就躲过了她的手掌;不过她却大声叫道:“你怎么打人啊?”一步上前,双手乱舞就好像是吓到了,也好像是要捉姜婉,可是手肘却狠狠的撞在姜婉的后背上。 姜婉本就打人很用力,再被紫珏这么一撞人就向前冲去,可是就那么巧紫珏踏上来的一步那么不小心踩到姜婉的裙子,所以姜婉没有冲出去而是脸朝下就跌了下去。 伴着紫珏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姜婉狠狠的摔在地上;她的痛叫绝对没有紫珏的声音高,因此除了她的母亲和兄长外,根本无人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紫珏的衣袖不知道为什么撒开了,宽大的圆筒变成一片布挂在紫珏的胳膊上;而紫珏一手捂着自己的胳膊,一面还在尖叫:“你、你怎么能如此的恶毒?” 姜婉气不打一处来,痛的她半死不说还要被人骂恶毒——谁恶毒?我被你打了,你还要说我恶毒?她一面爬起来一面骂:“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天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说不定是哪个见不得人的地方冒出来……” 紫珏呆呆的看着她任由她骂,直到她骂得差不多了才怒叫一声:“姜婉,你坏我闺誉毁我清白,今天我给你拼了!”扑过去就给了姜婉两记耳光,接着就把姜婉按倒在一旁的椅子上,骑上去就不分头脸的打起来。 所有的变故几乎是霎间发生,而且是一气呵成,完全比一场戏还要出人意料;对于诗书传家的池家人来说,他们就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两个小姐妹拌嘴,会变成眼下这个样子。 池老太爷连喘了几口气才能开口:“还不拉……,还不扶大姑娘过来?!”他真得没有想到紫珏性子如此烈,更没有想到紫珏举止如此的粗鲁,完全就是一个市井之徒打架的模样,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影子。 池家的姑娘们已经吓呆了,看着紫珏打姜婉连惊呼都忘记了:她们就算是想像过紫珏的是什么样的人,现在看到的也和她们所想相差太远太远了;就算是做最为荒唐的梦,她们也梦不到紫珏现在的样子。 被瑞娘和莫愁、挽晴自姜婉的身上拉下来,紫珏不解恨的还踹了姜婉两脚:“你真是恶毒,怪不得你刚刚要用簪子划破我的衣服,原来你存心就是要坏我的清白!” 池老太爷的脸也沉了下来:“婉儿,这是怎么回事儿?!” 姜婉大哭:“不关我的事,我怎么知道她袖子为何破掉了……”就在这个时候,一枚簪子自她的袖子里滑出来,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屋里的人脸上都有些诡异起来,人人都瞧着池二姑太太不放,反倒没有人去看姜婉。 池二姑太太的嘴唇抖个不停,站起来走到女儿面前忽然一掌打在她的脸上:“你在做些什么,难道我没有把话向你说清楚吗?”她是池老太爷的亲生女儿不假,可是紫珏的话也说得很对,她是客居。 她可是有夫家的人,就算是丈夫死了那也是她的家;如今在娘家住着多么的舒服,而且她还有其它的打算,为了保住她现在的舒服日子,她一直在努力的谋划当中,却没有想到女儿会笨到如此地步,当着她父亲的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打完女儿就对着池老太爷跪倒:“女儿……”她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就被人打断了;却不是紫珏而是她的儿子姜才。 姜才对着池老太爷躬身行礼:“外祖父,外祖母,紫珏表妹现在如此的确是予她名声不利,但并不是没有补救之法——在座的都是一家人,也就没有什么清白被毁之说;至于我这个外人,也可以变成自己人,只要外祖父把表妹许配给我,自然不会有什么风言风语……” 紫珏听完愣了一愣,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姜才——原本相亲的时候就见过一面,不过当时他并没有特别突出的表现,所以她还真得没有对此人上心;可是想不到他居然有如此惊人的言语,如果她不善加利用就实在是对不起姜才这位表哥啊。 心思一转她就扑倒在瑞娘的身上哭起来:没有扑在莫愁或是挽晴的身上,只是为了让池家的人都知道,她对池老夫人可是万分的信赖并且依赖。 “他们一家人合谋,我、我不如死了算了。”她说着死当然不会真得去死,只因为回家的话不能总拿来说,不然就不会有很好的效果了,所以她才会张嘴吐出要死的话来。 池二姑太太更是呆了,不敢相信的抬头看了一眼儿子,在听到父亲一声怒哼时,她再也没有办法解释,当即双眼一闭就昏了过去! 还能怎么解释呢?她的一双儿女让她百口莫辩。 二姑太太这么一晕,自然就引来一番慌乱,又是叫大夫又是有人要把二姑太太抬回房去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紫珏眯起眼睛来看向二姑太太,不相信她会说晕就晕过去,真得比起装死来,二姑太太还真得算是班门弄斧:有她紫珏在还装死,那好就来个真死算了。 紫珏惊呼着一起冲过去,用巧劲儿加踩裙拉腰带什么的,成功的挤到了二姑太太在的身边:“你们不要动,二姑母的样子可能是急症,我见过的;我有土法子能救她,你们不要动她,不然会出人命的。” 她叫得煞有介事,又事关人命众人一下子缩回手去,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紫珏不给众人思考的余地,一拳就捣向二姑太太的肚子:“天王盖地虎!”接着她变拳为掐,狠狠的捏住二姑太太的人中:“宝塔镇河妖!” 池老太爷正想让紫珏住手的时候,池老夫人却阻止了他:“好像有点门道,你听还有降妖的咒语——我知道你不信,可是有些事情是说不清楚的,鬼神的事情自有它的道理。” 池老祖宗也开了口:“我看也是有些道理的,尤其那咒语——老百姓们中间流传的东西都是很神奇的,说不通可是却真得能治病救人。” 池老太爷一迟疑的功夫,紫珏那里已经双拳贯日打在了二姑太太的太阳穴上:“正晌午时说话……”她手又收了起来,看样子接下来她要打二姑太太的眼睛了;就在她要落拳的时候,二姑太太“唉哟”一声醒了过来。 池老夫人看丈夫一眼:“看,有效吧?” 池老祖宗也说:“就是嘛,鬼神之说是不能不信的;就算你是读书人不喜这些,可是真得有些道理的。” 紫珏看着二姑太太笑得灿烂:“二姑母,承惠十两银子。” 被打得痛不可当的二姑太太是没有办法才醒过来的,她正想着如何向父亲分辩才能熄了父亲的怒火,却没有料到紫珏会伸手对她要钱。 “我救了你啊,而且向来的规矩就是不能空手救人,不然以后就不灵了。”紫珏很郑重:“虽然你儿子和你女儿在害我,可是我还是救了你,就凭这个二姑母你也不能不给银子吧?” 二姑太太感觉血气上涌,差点没有喷紫珏一脸血:被打得这么惨还要给钱?! 026章 意下如何? “你哪里是在救人,分明就是在打人。”姜婉气得脸都青了,从来就没有见过紫珏这样的人;当着池家所有人的面儿打了她的母亲,然后还狮子大开口要十两银子:“你这算是救人也让我打两下。” 紫珏看着她:“我就是在救人。”她说完看向池老太爷和池老夫人和池老祖宗三人——其它不算什么,只要这三个人相信她就足够了;她有自信,就凭她三寸不烂之舌,绝对可以取信于人的。 “首先,二姑母你刚刚是不是真得病倒了?晕死过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听不到我们喊叫也感觉不到什么?”她盯着二姑太太眼中带着三分的得意——我让你装,你现在装吧,不装的话我也不介意承认我打了你。 你们一家人打我的主意?女儿不怀好意,儿子更是不怀好意:想要娶我?门都没有,窗子也是关着的。 二姑太太那真叫一个憋气:“是晕过去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是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想要扯谎扯得像真得,就要少说话,就要说得模糊一点儿。 紫珏瞪向姜婉:“听到没有,你母亲刚刚就是中邪,不然哪会说病就病的?如果是被你气的话,刚刚摔在地上也早该摔醒了,还有这么多人叫她她怎么可能听不到——或者说二姑母有旧疾?” 她知道的还是太少了,所以多问问才能应变,对付姜婉那真是小菜一碟:十个姜婉加一起也不是她紫珏的对手啊。嗯,她就是喜欢这样的对手,太强的对手有什么好?她可没有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的习惯。 姜婉摇摇头:“我母亲身体好的很……”她不相信紫珏是在救人,可是却不知道如何能让其它人也相信她。 池老夫人板着脸:“婉儿,够了……” “夫人,怎么能这样说,话要说明白才好。”一个半老徐娘挑帘进来,一面说话一面行礼,可是眼睛却紧紧的盯着坐在地上的二姑太太:“你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大夫就快要到了。” 池老夫人看着她:“上官氏,屋里可有人叫你?” 上官姨娘看向沈老太爷:“老爷,你真得看着我们姑娘……” “闭嘴!”池老夫人大怒:“掌嘴。我们姑娘?你好大的口气,不要忘了池二姑太太是谁的女儿,她如今正正经经可是我的女儿。” 池老太爷咳了一声:“夫人,她也是一时心急,这次就免了吧。” 池老夫人转头看向他:“当然,只要老爷您一句话,说饶就可以饶的。” 池老太爷有些无奈也有些心疼的看一眼上官姨娘:“你的确是违了规矩,也说错了话。”他没有开口饶上官姨娘,因为当着一家子的面儿他真得无法太过明显的回护一个妾室。 上官姨娘也没有怨言,甚至脸上都没有怨色,向池老夫人跪下:“贱妾知错,谢夫人教诲。”说完扬手狠狠的给了自己两记耳光,然后再次叩头后起身:“妾,告退。” 无人理会她,她再次行礼后退了几步才转身,走的时候深深的看了一眼紫珏:她不相信紫珏是在救人。 紫珏看着她微微一笑:“你是二姑母的生母?!原来二姑母是庶出啊,还真得看不出来,我以为守寡客居娘家的二姑母是祖母所出呢——祖母,您真是贤良。”上官姨娘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没有应答匆匆退出去了。 池老夫人看着紫珏和蔼的笑笑:“你二姑母是后来记在我名下的,不过哪个都是我的女儿,不管是不是记在我名下,我向来是一视同仁,都是爱若掌上明珠。”她说完看了丈夫一眼,走回去直接坐了下来:“紫珏,过来祖母这里坐下。” 池老太爷脸上有些挂不住,知道老妻的话是在敲打他,哼了两声也走回去坐下。 姜才赶上两步:“就算我母亲原本无旧疾,刚刚也真得晕倒了,也不表示紫珏表妹在治病——打人也能把人打醒;以下犯上,是个不小的罪过,对尊长无礼应该让表妹去跪祖宗牌位。” 紫珏闻言看着他微笑:“打人是能把人打醒,如果不是病的话,第一拳落在肚子上就应该让二姑母醒了过来,对吧?”她说着话缓缓走到姜才的面前,笑吟吟的看着他,可是拳头却突兀的落在他的肚子上,打得他整个人都弯了下去。 “痛不痛,姜才表兄?”她脸上的表情不变,看的人却不是姜才而是姜婉:“如果表姐也不相信的话,我也可以在表姐身上一试——你们就知道我是不是在救人了。” 姜才抬头大吼:“能不痛吗?我打你看你痛不痛?”他挥手就要打人却被池老太爷喝住,气得顿足也没有办法。 紫珏回头看向池老太爷:“祖父,如果孙女想打二姑母出气的话,二姑母在孙女打出第一拳时就应该痛呼了——孙女不是有意要打姜才表兄,不如此不能让他相信孙女是在救二姑母。” “姜才表兄痛成这个样子,二姑母一个女子如何能忍得住?就是因为二姑母是中了邪所以才会挨了一下又一下不知道痛。”她摊开双手看向二姑太太:“姑母,我给您治病的时候您有感觉吧?可是你只是能感觉我的拳头落到你肚子上,而不能感觉到疼痛,是不是?” 她现在更加的有恃无恐,因为二姑太太居然不是池老夫人所出,怪不得刚刚池老夫人会阻止池老太爷救二姑太太呢?如今,二姑太太除了顺着她的话说以外还能说什么——紫珏相信她不会承认自己是装晕了,原因嘛,相信池老夫人肯定不满意他们母子三人在池家住了许多年。 原本紫珏只是想打就打了,大不了能怎么样?送她回去嘛,可是池子方就要死了哦,至于惩罚?她不会乖乖的听话,如果这些人敢罚她,她就闹着要回家:看到时候谁怕谁。却没有想到池家人的关系如此复杂,实在是太好了。 二姑太太的脸色变了几变,目光悄悄在池老夫人的身上转了又转,最终只能叹气:“是,开始的时候没有感觉到痛。”她说完真想给自己两个耳光,居然要帮着紫珏这个外人和自己的儿女做对。 而她的儿女想得只是为她出口气——她真不是个好母亲,但是离开池府的话,他们母女三人的日子就会很难过的,所以只能忍下这口气别无他法。 紫珏得意洋洋的看向姜才和姜婉:“听到没有?第一拳打在肚子上,就是逼那个邪气往上走,然后掐人中只是想阻止它走得太往上,可是慢了一步没有阻止住,只好击打太阳穴提阳气逼邪气再往下走,因为人中已经被掐,再加上邪气不那么利害,所以没有等我继续它就跑掉了,二姑母自然就醒了过来。” “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要怀疑的?”她很无辜的看了看屋里的人:“我想着怎么也是一家人,不能看二姑母真得被邪气侵体才学着老人们的法救她一救;没有想到救命之恩没有人酬谢,诊金也不给,还引来怀疑。” 现在池老夫人真得相信了紫珏的话,就连池老太爷也有些半信半疑,因为紫珏的话说得极流畅,根本就不想临时编出来的瞎话儿——他哪里知道紫珏骗人那是一绝,说几句谎话还用想得话,她怎么在小镇上混? 在池老太爷看来,紫珏年纪很小不可能像那些老奸巨滑的人一样;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的女儿亲口证实了紫珏的话,说紫珏打她的时候不感觉痛,那不是治病是什么? 不过看到屋里乱糟糟的样子,想到刚刚丫头仆妇们大叫“我的裙子”之类的,他深深的叹口气:“紫珏,你原本的生活是怎样的?”小家碧玉不可能是这个样子啊,刚刚紫珏的身形可太灵活了。 而且打人打得那叫一个顺手,显然是个经常动手的人啊;做为池家老太爷的他,实在是想像不出紫珏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养成这样的性格脾气。 紫珏看池老太爷一眼:“原来?原来就那么回事儿,吃不饱是常事,天天要做工什么的;二姑母,诊金。”她不乐意对池家的人说她从前的生活,因为这里没有人真心的待她好,知道她从前的日子过得极苦,只会让这些人心里很痛快罢了。 再说从前的日子已经过去子,她不会再让从前的日子回来,说出来有什么意义呢?就算是有人怜惜她又如何,那些苦与痛她都承受过了,无人能代替她。 二姑太太已经站了起来:“我会打发人给大姑娘送过去。”她说到这里看一眼池老太爷夫妻,勉强对紫珏笑了笑,笑得仿佛是哭一般:“我会备份厚礼相谢大姑娘的——你表姐和你表兄绝不是有意的,大姑娘你不要放在心上。” 紫珏挑了挑眉没有说话,而池老太爷也没有开口让她心头生恼:姜婉和姜才做得很过份,池家的人就想这样了结此事?池老太爷居然如此疼爱二姑太太,到现在了还不说处置她们母子三人。 真当她是个软柿子呢——紫珏也不答二姑太太的话,抬眼看向姜婉笑了笑:“只是,不知道表姐意下如何?”直接逆池家老太爷的意思,对她现在的情况来说有点不好,不过为什么非要是她说出介意的话来呢,嘿嘿。 027章 满意一半儿 紫珏很奇怪一件事情,姜婉为什么要和她过不去呢,要知道今天可是她和姜婉第一次见面,当真是远日无仇近是无冤啊。 还有,二姑太太可是带着她的儿子来相过亲,说明他们母子是想和她紫珏结亲的,怎么会再让姜婉来害她呢?如果她不是池家的大姑娘,对他们母子来说有什么好处——他们母子看上得当然不是她这个人,而是二房的钱财。 所以,不管是二姑太太母子还是池家的很多人,他们并不在乎紫珏是不是真的池家大姑娘,他们只要坐实紫珏名份的同时再把自己的子侄入赘二房就可以了:反正紫珏只是一个拿到二房钱财的钥匙而已,是她这一把还是另外一把都无所谓,只要能拿到钱就万事大吉。 因此,紫珏觉的在自己没有做出决定来,池子方也没有宣布什么的时候,二姑太太母子绝对不会让姜婉那么做才对:她不是池家大姑娘的话,对二姑太太母子来说绝对没有好处。 要找到另外的池大姑娘怕是不容易,而且需要时间和大家的认可;眼下当然是少一事比多一事要好。 但姜婉硬是那么做了,怀疑紫珏的身份并且坚持到现在,连她母亲刚刚的警告与暗示也不听:二姑太太可是称紫珏为大姑娘的,就是说她并不怀疑紫珏的身份。 紫珏很想知道姜婉是怎么回事儿,是有人在指使她呢,还是她另有隐情?知道的越多才能胜算越大,再说了姜婉并不是难对付的人,听她说话行事就知道脑袋予她来说只起个吃饭的作用,想要套出来话应该不难。 当然,她并不会直接问得,因为她就算是问了也白问;可是有一个人却能让姜婉口吐真实,那人就是二姑太太。 “表姐,二姑母说让我们不必把事情放在心上呢。”紫珏又加了一句,看着姜婉眉毛挑了挑,带着三分的得意;因为,姜婉可是吃了大亏的,被紫珏打得可不轻。 虽然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但是她的身上肯定是青了一片又一片:紫珏怎么可能往她脸上狠招呼呢,打人是为了教训她当然不必要非打个鼻青脸肿出来,弄得人人都知道她打过人了。 她在池家可是势单力孤,所以她认为自己还是不要做得太过明显,免得引来池老太爷等人的恶感;扮猪吃老虎才是她的最爱,冲锋陷阵那是在迫不得已的时候用来拼命的。 姜婉闻言恨恨的瞪着紫珏:“你不要乱攀亲戚,是不是池家的大姑娘还两说呢,谁是你的表姐?”她是不可能和紫珏和好的,哪怕是表面上的也做不到;不只是因为紫珏打了她。 二姑太太气得真想再给女儿一记耳光:“姜婉,你不记的母亲给你说过的话吗?还不给你表妹赔个礼?”她拼命的使眼色给女儿,不想让女儿毁掉一切。 姜婉却梗着脖子就是坚持怀疑紫珏的来历,认定一块玉佩不足以证实紫珏的身份;池老太爷等人的脸色都阴沉起来,因为姜婉很不识趣儿。 二姑太太看到父亲的脸色,气极一掌打在女儿的脸上:“你,真让我失望。” “母亲,你、你又打我,为了她你打了我两次!”姜婉真得怒了:“你是说过要向水公子提亲,可是现在水公子却已经在维护她了,是不是要等她和水公子……” 二姑太太这次气得差点就晕过去,一掌打在她的脸上:“闭嘴!” 池老夫人和池老祖宗都怒了:“这是女孩儿家能说的话吗?这个女儿你真得要好好的教教了,不要带坏了我们池家的姑娘,更不要让人误会了我们池家的门风有什么毛病。” 紫珏听明白了,原来是为了那个水清啊;嘿,想不到那个如同白痴心甘情愿被人骗的水大公子,居然还有如此魅力,到处都有人哭着喊着要嫁给他——她就看不出那个人有什么好来。 确切来说,她到现在也没有看出所有表哥有什么长处来。 就算知道了姜婉为什么仇视她,紫珏也不打算就这样算了,没有让人如此欺负的不是?而且她的袖子还飘啊飘啊的——当即她就低头哭起来:“我父亲病重中,我、我……”她把衣袖捉起来,可是捉了这边就露那边,半条胳膊总是有那么一截会露出来。 白花花的胳膊在眼前晃来晃去,沈老太爷再听到姜婉的话一拍桌子:“给我滚回房里去,十日之内不许离开房间半步!” 紫珏见姜婉就要走,她大声哭了起来:“人人都来欺负我,先是芸娘后是表姐,这真是我的家吗?我看倒是旁人的家才对,是芸娘的家,是表姐的家,都不是我的家。”她只管哭诉,并不说非要如何整治姜婉。 她不懂池家的规矩,不知道像姜婉这样的表小姐有错,应该得到什么样的惩罚;所以她只是哭着叫冤,惩罚就由池家的人来做主吧:轻了她是不会答应的。 池老太爷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看看紫珏喝姜婉:“还不给你表妹赔礼道歉?” 姜婉抬头:“外公……” “如果你不肯认错,现在我就派人送你回姜家,免得你做出大错来,我也无法向亲家交待。”池老太爷狠下了心。 姜婉咬着牙看着紫珏,池老太爷是铁了心只能向紫珏行礼:“你满意了?” 池老夫人哄紫珏:“好了,不哭了,你祖父已经罚过她了。”她拉了一下紫珏示意紫珏见好就收——这已经是池老太爷对姜婉最重的责罚了。 紫珏没有想到最重的责罚就是如此,抬起头来看看池老太爷,发现他正在吃茶——那样一个礼也算是赔礼?想让她就此把一口气咽下去的话,她何必弄破自己的衣袖呢?既然指望池老太爷出气不可能了,那就她自己来。 对着姜婉一笑,她起身过去拉起了姜婉的手来:“表姐这礼行了,你说我能怎么说呢?”话说完她已经在姜婉的头上取下簪子来,一下子刺进姜婉的衣服里,一划就到了底;姜婉白晃晃的半条胳膊就在衣袖里露了出来,池家大小两位公子都背了身去。 “现在,我满意了一半;”紫珏把簪子丢在姜婉的手上,看着她淡淡的说:“我还怀疑你是不是姜家的女儿,对此事你有什么凭证吗?” 姜婉和二姑太太一起怒喝:“你说什么?!敢侮我(我母亲)的清白?” 紫珏不以为然:“你们,不也侮了我母亲的清白?世上的事情向来都是一还一报,你们怎么做我也不过是还回去——我有什么地方做得过份吗?如果我做得算过份,那你们做得呢?” 她回过身来看向池老太爷:“孙女做错了吗?如果做错了孙女甘愿领罚。”她行礼后站起身子来看向姜婉:“不过,有表姐和二姑母相陪,到时候我自然会很快的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池老太爷的脸完全黑了,没有想到紫珏会如此做:“你以下犯……” “老太爷,”夏氏站起身来:“大姑娘的话的确是有些过份,但是论起错处来却是我们老爷及妾身的不是,还请老太爷责罚我们对大姑娘的管教无方与照顾不周;不过大姑娘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她所做不过是照葫芦画瓢,有错的何止是一个人?” 紫珏正想和池老太爷相争,反正她是有倚仗的并不怕池老太爷真得拿她如何,但是没有料到夏氏会在这个时候为她说话——夏氏倒底想做什么啊?就凭她把侄儿弄来要入赘就没有安好心,如今也不可能是真心助她。 嗯,保住她才能保住二房的家财,才能让她的侄儿入赘嘛;就算她紫珏该死,也不能死在成亲之前。想通之后,她对夏氏便没有了感激之情。 池老太爷看着夏氏半晌没有说话,可是夏氏就在那里站着迎着老太爷的目光,微微的欠着身子摆出了恭敬的样子来,可是对峙的意思很明显:她护紫珏护定了。 紫珏以为一场好戏就要上演,夏氏做为儿媳妇对公爹如此顶撞,在池家也算是大错了吧?当着全家人的面儿,不知道池老太爷会如何发作呢。可是让紫珏的眼珠子掉下来的事情发生了,池老太爷居然先移开了目光。 夏氏再次轻轻施礼:“老太爷,我们池家可是书香门第,女孩儿家的名声尤为重要。”她这是在说紫珏的胳膊露出来,可比姜婉的胳膊露出来要重要的多;话外话就是池家的姑娘要比姜婉尊贵许多。 二姑太太的脸色再次一变,而姜婉的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二舅母,你、你怎么能偏颇她呢?我是您疼了十几年的外甥女……” “真是笑话了,疏不间亲——你是我的外甥女不假,但是紫珏却是池家的人,我二房的人!”夏氏的声音提高了,看着姜婉冷冷的道:“这里是池府,紫珏是池府的大姑娘,你难道认为池家的人会看着你欺负紫珏吗?”一句话把厅上所有的人都聚到了她的身边。 028章 吓大的 夏氏的话不但让姜婉震惊的立在原地张口结舌,就连池大夫人和池三夫人也看向了她,不过两妯娌都只是看了一眼便若无其事的转头的转头、收目光的收目光;仿佛刚刚看了夏氏一眼的人不是她们一般。 紫珏没有什么感觉,因为她刚刚认识夏氏,但是池家的人都很震惊,因为平时的夏氏绝对不会如此对姜婉说话;不要说是姜婉,就算是个丫头夏氏都是好声好气的,从来不会和人动气。还有,她自入了池家门,就不曾顶撞过池老太爷等长辈,更不要说是僵持了。 今天的夏氏让池家的人有些陌生。 紫珏根本不关心夏氏和池家众人间有什么,她只是想知道接下来池老太爷会做什么;当着池家所有的人,他这个家主真得要退让一步吗?她真得有些不相信,看上去池老太爷好像对夏氏有点忌惮? 不太可能的事情啊,哪有公爹怕儿媳的?紫珏再次看看池老太爷,怀疑是自己多心了。 池老太爷的脸阴沉着,可是目光并没有留在夏氏的身上:他一肚子的火气当然要发作出来,不然能把自己活活的气死。虽然他向来不喜欢把真正的心思挂在脸上,这次却无法把怒气藏得住——夏氏要他重罚姜婉,还把话说得那么明白,根本没有给他留半点余地! 他一掌拍在桌子上,把屋里的人都吓得不轻;自池二老爷高中后,池家的大小事情都是池子方这个二老爷来做主,池老太爷管的事情真得不多;可是老太爷就是老太爷,他在池家的威信还是很高的。 只是池家败落后又发迹全赖池子方,因此家中做主的人才会是池家二房——不过主母却不是夏氏而是池老夫人。 池老太爷发作了,满屋子里人都站了起来,大部分的人都不想开口:不想此时被老太爷当作出气筒来用;只是池二姑太太不同,她吓得脸色大变却深知父亲的脾气,没有开口就先跪在地上。 但池老太爷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瞪着眼睛喝道:“来人,把芸娘拖出去打折两条腿,一家人发卖出去——所有家财都是我们池家赏赐之物,除了赏他们一人一件冬衣外,一针一钱都不许他们带走。” 在这个时候他直接发落了芸娘,看也没有看老妻一眼,更没有问她一句。这就是活生生的打脸,还是当着池家众小辈的面儿,狠狠的扫了池老夫人的脸面。 要发落她的下人,自然要由她来做;就算怎么发落是池老太爷的主意,做为池家的女主人来说,发落的话也要出自她的口中才对——那是身为丈夫对她的尊重,一向池老太爷也是如此做得;今儿池老太爷却没有再尊重老妻,显然也是对老妻有了极大的不满。 紫珏想不到池老太爷会把怒气发到芸娘的身上,不过要责罚芸娘她当然不会嫌多。芸娘这种人留在池家对她而言就是大祸端,打发出池府当真很如她的意:仇已经结下了,如果芸娘留下来,会不想其它办法来报仇嘛。 她现在琢磨的就是,夏氏刚刚所为只是为了保二房因此才保她呢,还是有其它的用意?比如说,有除去池老夫人的一条胳膊之类的打算?她深深看一眼重新沉默的夏氏,真得在她身上看不出什么来。 芸娘一直跪在地上等着发落,看到姜婉跳出来的时候她还是很高兴,认为紫珏如果有了麻烦的话,她的责罚可能就会轻不少;可是没有想到最终倒霉的人会是她,二姑太太母子三人做得蠢事,却让她来承担后果。 “老太爷,我不敢了,不敢了,求您开恩啊;老夫人,救奴婢,救救奴婢啊。”芸娘吓得魂不附体,用力的挣扎拼命的大喊,可是却没有得到回应。 从前她被转卖几家人可从来没有得到半点的好处,自进了池家才算安定下来,又嫁了小厮熬到如今的地步,有了不小的家业;可是没有想到所有的一切,她辛苦一辈子的结果全是竹篮打水。 池老太爷一句话就让她及她的家人全进了地狱,想到从前那些被转卖的凄惨日子,她拼命的向池老夫人求救。 池老夫人的脸色铁青,瞪她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现在池老太爷就在火头上,哪个开口也不会讨了好去。再说芸娘的所为也让她极为丢脸,同样是一肚子火气的她憋得正难受,怎么可能会为芸娘开脱? “堵上她的嘴,狠狠的打。”这也是池老夫人唯一能说的话了,除此之外说什么都很不好,唯有如此才能显出芸娘的所为只是芸娘一人之事,完全和她这个主子无关。 芸娘两只手扒住了门槛,拼命的挣扎着,因为她要救得不只是她,还有她的儿女及丈夫;看到她的样子瑞娘心中生出不忍来,可能是因为物伤其类吧,是真得有点看不下去:老夫人的心今儿有点硬了。 她却不敢胡乱开口,能做得就是向紫珏飘了几下眼睛,示意芸娘要向谁求救;此时此地能开口进言而不被老太爷和老夫人责备,且还有用的只有大姑娘一人。能救芸娘的也只有紫珏一个人,打一开始芸娘就求错了人。 芸娘看到瑞娘的目光明白过来,拼命向着紫珏认错,以头触地拼命死磕,三两下就把额头磕得发了紫:“大姑娘,奴婢知道错了,以后做牛做马……” 紫珏看着她开口轻轻的说:“不必了。你来给我做牛做马我当不起,府里的事情我根本不懂,就算是懂我年幼在长辈们面前哪有胡乱说话的份儿?你得什么结果当然是由祖父和祖母做主,我能做主的只有我门里的一点事儿——从此后我是绝不会再用你。” 夏氏闻言抬头看看紫珏却没有说话,好像对紫珏的话有些意外一样;而紫珏回望着她并没有回避:聪明人不只是你们池府人有,我就算是笨点可是肯学啊,进了池府也有段时间了,如果一点没有学到岂不是要等着被坑死嘛。 还是夏氏先收回了目光,紫珏对着池老太爷和池老夫人欠了欠身子,才在夏氏妯娌坐下后也跟着坐了下来。她很清楚,只要自己开口说要用芸娘,那就会救下芸娘来,但为什么要救芸娘呢?她找不到半点理由。 紫珏坐下的时候没有看瑞娘,之前瑞娘的目光飘过来她是看到的,芸娘的开口也让紫珏更为恼火;因为她一个不小心直接扔一句“就是不饶你”之类的话,相信池府很多人对她会生出很不好的印像来:这不是在害她吗? 好在她多多少少在池府人身上也学到了那么一点儿,加上本身的机灵才说出那番话来,没有饶过芸娘也不会让池老太爷和池老夫人对她生出恼火来。 芸娘被拖了下去,一路上的哭号也换不回什么了;如果在之前她对紫珏稍稍好一点儿,也断不至于现在无人救她。 不知道是有人故意如此,还是池府之人做事就是这样,芸娘挨板子的声响清清楚楚的传进屋里来:板子结结实实打在骨肉上的声音,芸娘被堵住嘴而痛哼出的声音,还有婆子们清楚的计数声音,让人听得后背有些发凉。 紫珏心里的确不太舒服,但却不至于害怕;在翠玉楼时她见过更为血腥的场面,听过更为可怕的痛号,眼下这些还不能吓到她。 屋里静静的,无人说话也无人大声呼吸;池二姑太太母子三人更为安静,恨不得别人能忘掉他们的存在,他们是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来。 池老太爷黑着脸也不说话,只管坐在那里;此时,他在等的是一个台阶。相信经过处置芸娘后,应该无人再敢顶撞他或是和他僵持了。 紫珏站起来行礼:“多谢祖父给孙女做主,但是表姐要如何处罚?还要祖父给孙女继续做主。”指望着打个下人就能吓住她让她不敢开口那真是想左了。 池老太爷还真得有些意外的看向紫珏,在紫珏的脸上没有看到惊惧时他微微有些失神:池府的几个女孩子脸色苍白,只有紫珏的脸色如常——这个孩子是怎么长大的? 姜婉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气焰,外面传来的声音让她早就双腿发软,此时根本不必由人喝斥她就跪倒在地上。 姜才没有跪倒可是脸色一样很难看,做为娇生惯养的贵公子,一句拖出去打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但却从来没亲眼看过或是听过:一声又一声的传过来,那棒子就好似不是打在芸娘的身上,而是在打在他的心上一样。 池二姑太太护女心切:“紫珏,表姐不过是和你玩儿,你小小年纪怎么就如此得理不饶人?难道我还不会教女儿嘛,自有我回去好好的教女儿——都是一家人,不要闹起来没完没了让人笑话不说,也让惹你祖父生恼。” 紫珏看看姜婉:“二姑母很会教女儿嘛,不然我的衣袖也不可能被割开不是?” 姜婉大叫:“那不是我割开的?” “那是谁,是我吗?”紫珏盯着她的眼睛,话接得那叫一个顺溜,就像是一直在等姜婉喊出那句话来般:“到如今你还不认错,姜表姐,我看你这个非池家人可以离开我们池家了。” ****** 感谢书友CLOUD云的打赏加更一章,也谢谢支持女人的各位书友们。谢谢! 029章 火上浇油 姜婉是真得没有割开紫珏的衣袖,至于自己的簪子为什么会到自己的袖子里当然更是不清楚;但眼前最为困难的就是,她很难取信于人——知道真相的人只有紫珏一个,对于混迹市井之中的她来说,第三只手是必须要长的。 本来就一肚子冤气的姜婉,被紫珏一激当即就还口:“就是你自己割开的袖子,休想赖到我身上!”她说的话自己也不太相信,因为清白二字对于女子来说是极为重要,重过了性命;可是她却不知道,清白两个字在紫珏的脑子里,和她是完全不一样的。 她这样说也是一种很自然的反应,因为当时紫珏袖子被割开时,只有她和紫珏两人在一起,连个丫头都没有靠近她们——不是她做得就应该是紫珏做得。虽然她认为不太可能,但除此之外她没有其它可以反驳的话。 “你才不是池家的人,你才应该滚出去。”这两句话姜婉只是顺口而出,单纯的为了反驳紫珏,顺着紫珏的话说出来而已,此时她当然没有刚开始的种种心思;但,落到各人的耳中就完全不同了。 池老太爷怒道:“闭嘴。” 姜婉不敢再开口了,但是紫珏想要的话已经有了,自然不会再理姜婉:“祖父、祖母,如果不能证实孙女的出身来历,孙女宁肯现在就赶回去和弟妹、娘亲团聚;今日有表姐一人当着全家人说我非池家人,他日就会有两人、三人、更多的人来怀疑。” “我被辱并不算大事,只要祖父祖母和诸位长辈们都清楚我是池家人就好;”此话让池老太爷和池老夫人的脸色都放了下来,而池老祖宗的眼睛却迷了起来,不过她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反而看着紫珏继续听她说下去:“但,此事如果任由模糊下去,被人提起一次就是对我父、我母的一次侮辱,孙女不能做不孝之人。” 紫珏郑重其事的行下大礼:“还望祖父成全,不如让孙女回祖宅,或是回去和娘亲团聚——全由祖父做主;孙女虽然懂的不多,但是孝字还是懂三分的,不敢因自己之事而让人一再的侮辱我的父母。”这次她可不是胡闹着要离开,也没有说一定要离开,虽然是威胁但是说法不同。 池老太爷的脸色再次阴了下来,看着紫珏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就如紫珏所说,被人一次两次的质疑是否池家人,受辱最重的人其实是其生父生母。 扯出了一个孝字来,就远不是他们一句“我们相信你”就可以搞定的,因为紫珏现在可是有大道理傍身,执意要走的话当然不是胡闹而是为了他们池家好。 看着池老太爷等人脸上的神色,紫珏在肚子里笑了起来,很喜欢现在的情形;嗯,原来整治人还可以这样的,比起挥拳头打人什么的,自有另外一种痛快。管它是哪种痛快呢,反正咱喜欢。 池二姑太太大惊:“父亲,您不要听……” “闭嘴。”池老太爷狠狠的瞪了女儿一眼:“滚到一旁去。” 二姑太太只得起身扶着儿子的手坐了回去,不敢再胡乱开口;但是池老太爷的训斥却让紫珏的心头生出一丝恼怒来,因为池老太爷明着是斥人实际上却让二姑太太落座了! 此时此地哪里还有二姑太太坐回去的道理?表面上池老太爷好像很公正的样子,实际上是极为护短之人,对他疼爱的人极其护短。 紫珏抿了抿嘴唇没有把自己心中的不痛快说出来,眼下她所图不是要狠狠出口气,为了娘亲和弟妹这次她要忍下才可以:“祖父,只要请了我娘亲进京自然一切明了。”她的目的就是要借池家之力把娘亲和弟妹接进京里团聚。 只要她的娘亲和弟妹离开了文家,那么她就可以随时离开池家,和娘亲、弟妹远走他乡,去过他们自己的小日子:哪个耐烦留在池家啊,不过是不得已罢了。 池老太爷和池老夫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他们当然知道请了紫珏的娘亲来,就可以把事情说得很清楚:同时他们还可以请当年的稳婆来一趟——他们想到的可比紫珏这个孩子多的多,可是他们却不会说出来。 池老祖宗的眼睛睁开了:“此事还是说清楚的好。子方的身体不好,你们不会想他身后还会被人指点吧?把紫珏的娘和当年接生的人都接进京来,到时候事情说得清楚明白,还有官家的文书可以做证吧——也打发人去老家那里录一份回来,自然不可能再有人说三道四。” 她一句话就点破了池老太爷夫妻心中所思却不想说的话,使得池老夫人微微的皱起眉头来,先看了一眼夏氏才转过头来:“有那个必……” 紫珏坚定的道:“有,祖母。否则孙女宁可吃苦也不要累父母受辱,只能求去。”她说完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池老太爷看看母亲再看看紫珏,最后瞅了一眼二姑太太对夏氏说道:“老二家,你看这事儿……” 夏氏站起来:“全凭老太爷做主。”她轻轻一句话就把麻烦又扔回到老太爷的手上,即不说同意也没有说反对;总之事情如何都与她没有关系一样——反对的话,自然会让紫珏心中生怨,但是同意的话她如何能说出口来? 紫珏没有回头看夏氏,只是抬头看向池老太爷:“孙女不想再被人指点,请祖父成全。”原本想攒够银子接娘亲和弟妹进京的,但是自从看到这种机会后,她岂能放过?不成的话她也不会少什么,如果成了她的娘亲就不会再受苦,且还能省下大笔的银钱。 总要试一试紫珏才会死心。 池老太爷轻轻一叹:“紫珏你是一片孝心啊,”他说完看向老妻:“我们,成全紫珏的孝心吧?” 池老夫人听得火气上涌,猛得站起来眼睛倒立看向池二姑太太母子三人,话到嘴边她还是忍下了;再次缓缓的坐下,她用力吸口气才道:“是啊,紫珏是个很有孝心的孩子,我们应该成全孩子的孝心;再说,也不能让是人不是人的都来指点紫珏,倒底是我们池家正正经经的大姑娘呢。” 池老太爷的脸色微微一变,很不满的看看老妻:“行,那就打发人去接万氏和稳婆吧。” 紫珏没有谢老太爷而是继续请求:“祖父,让弟妹跟着娘亲一起来京吧,好不好?他们年纪还小离不开娘亲的,怎么能因为我而让他们没有母亲的照顾,孙女会心中不安。” 池老太爷沉吟起来,他看的人还是夏氏;夏氏却仿佛什么也没有听到头也不抬,什么人都不看。 池老夫人却接了口:“紫珏真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都依了你。”她说完看向池老太爷:“就这样吧,赶快让人去接万氏等人过来——只是认祖的事情不能拖下去,子方的身体真得不太好。” 她说完转头看向夏氏叹气:“我们总不能让子方走时无儿女相送吧?但是族里的长辈们却可能会问上几句,这全是姜婉她们母子三人的错!那可是我们池家的顶梁柱,老爷;此事怎么也要给二房,给紫珏一个交待。”她咬住了二姑太太不放。 池老太爷的脸重新黑了下来,瞪向老妻可是老夫人却回视着他,没有半点相让的意思;池老太爷会答应紫珏接万氏等人来京,无非就是为了二姑太太母子三人——希望紫珏不要再追究他们。 而紫珏此时一颗心全在娘亲的身上,为了她和弟妹能平安到京城,不要说只是放过二姑太太,就算是让她给在座的人都磕三个响头她也干啊。 骨气?她当然有,可是骨气很多时候不能当饭吃,在她的想法中此时就算跪在二姑太太面前,也不能算是她没有骨气:秋后算帐嘛,她可是个很记仇的人;忍,也不过是眼前一时而已。 因此紫珏真得没有开口要池老太爷对姜婉如何,满心欢喜的她想的就是还有多少天就能看到娘亲了;再有,她就是担心夏氏会不会背后使坏,因为整个池家最不想和万氏见面的人就是夏氏。 听到池老夫人非要整治二姑太太母子,紫珏心知肚明这个所谓的祖母不是为了给她出口气,而是要为自己争口气罢了:二姑太太如此得池老太爷的偏爱,当然是其母很得池老太爷的宠爱才对。 池老夫人是极不愿万氏来京的——其中的缘由也很好理解,池老太爷如果不是因为二姑太太三人,岂会轻易答应紫珏?如今池老夫人的冤恨遮住了其它,一气之下也答应了紫珏,而她的目的却是要收拾二姑太太母子,想让丈夫的算盘全部落空。 果然是大宅门里是非多啊,紫珏还真得没有想到事情会到眼下的情形;不过,只要不妨碍她娘亲来京的事情,池老夫人所要做的事情她还是很想助一把力气的:二姑太太一家人要多讨厌就有多讨厌。 紫珏眨了眨眼睛,摆了摆自己的衣袖:“祖母,还是算了吧;我、我虽然十四了但还没有行笄礼,就算让那些个表哥们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叫做火上浇油?她真得不介意“借刀杀人”,反正池老夫人很乐意帮她教训二姑太太一家人嘛。 030章 该我做十五了 紫珏很清楚那些表哥们是什么来路,那可是各房各院的自己人,为得可不是得到她这个人,而是想要得到二房的家财:二房那么有钱?她现在还不清楚,可是看池家还真是富得流油——可能是人越富有越贪心?不然的话根本不缺吃喝花用的他们,为什么把池家二房盯得如此紧,实在是很难让紫珏理解的。 不能理解没有问题,反正紫珏根本不关心池家的人互相间在算计什么,只要她能救得了娘亲和弟妹,池家人的死活和她有什么关系?十几年来池家不过问她的生死,十几年后她当然不会对池家人生出亲近之意来;只要池家有个什么不好,紫珏就会拔腿走人。 应该说紫珏得到她想要的好处后就会打算离开,因为池府给她的印像太坏了,根本就不是一个能让人好好生活、好好过日子的地方。 话又说回来,池家人互相之间有算计对紫珏来说是好事儿啊,怕就怕池家是铁板一块,那她就真得无计可施:比如说,都指定一个男人入赘的话,她要如何应对?根本就没有很好的办法能保住她自己,还能再想法子救下她的娘亲来。 池府现在不错,至少对紫珏来说是这样的,总能让她找到缝隙可以利用;就像眼下,她一句话就把池家所有盯着二房钱财的人拉到她的身后,拉到了二姑太太的对立面:喏,二姑太太让女儿毁坏她的衣袖,其用心险恶啊。 险恶在哪里,紫珏想不必她来多说得,因为池家的人不能说个个精似鬼吧,但绝对不会再有比姜婉更笨的人,点到为止是最好的效果。 果然,紫珏的话音一落,夏氏的眉头微微一皱,看看紫珏坏掉的衣袖:“还不给大姑娘拿件斗篷来?!”她的声音里带出了恼意,显然对二姑太太想借清白二字把紫珏变成她的儿媳妇一事极为不快。 沈三夫人余氏的脸也放了下来,看一眼二姑太太淡淡的开了口:“我们池家的姑娘虽然不是什么金枝玉叶儿,也金贵的很;尤其我们是诗礼传家,清白二字予女孩子来说就是性命——我想,不会有人是想要我们大姑娘的命,真正绝了二嫂的依靠吧?” 依靠当然不能用“绝了”二字来形容,平常来说应该是断了二字最为恰当;余氏虽然也不是大户人家出身,但是她的一个庶弟居然高中了探花,如今她娘家也是官家:她也是自幼就读书识字的,万不会说个话都会说错。 之所以会用“绝了”二字当然是余氏故意的,她是在提醒在座的诸人,如果因为姜婉的所为而逼得紫珏一死以明其志,那二房就真真正正的绝了后! 要知道,池家大房和二房都只有一个嫡子,如果有多出的一个也不必如此着紧紫珏了:当然,也要池子方和夏氏同意过继才成;但是池子方自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过继之事,而池家人也没有提及,就是不想把二房的钱财白白便宜族中之人。 如今紫珏如果有个三长两短,那二房不过继的话就真得绝了香火;就算是过继那香火事实上也是绝了;所以余氏用“绝了”两个字用得极好,用得极棒,用得让池老太爷夫妻齐齐的变了脸。 尤其是池老夫人那脸拉得真叫一个长,不过她看向余氏的眼睛里却没有一点气恼,反而带着几分安慰;但是转眼目光落到二姑太太的身上便不同了,她的眉头几乎要倒立起来:“静儿,你现在给我说说清楚,为什么要毁紫珏的清白?!如果你再不从实招来,就不要怪我动用家法。” 二姑太太真是一肚子的委屈,不管从前她是不是做错过事情,今天她是真得没有让女儿去对付紫珏;如今的她所想的是如何讨好紫珏,以便能让紫珏嫁给她的儿子,怎么可能会让女儿去害紫珏呢? “我是一门心思想和二嫂结成亲家的……”她开口分辩,可是话刚刚吐出来就被池老夫人打断了:“因为知道你的儿子胜算不大,所以便起了旁的心思,以为如此一来紫珏就只能嫁你的儿子了,是也不是?” 二姑太太伏地大哭:“母亲明查,女儿没有那种意思,更不知道婉儿如何会不小心……”她还没有来得及问女儿,哪里知道姜婉是怎么打算的?想到女儿为了一个男子公然如此,她真得很想狠狠的、狠狠的给女儿两记耳光。 “哦,原来不关你的事情。”池老夫人的怒气收了起来,语气淡了许多:“你向来是个心实语实的,我也相信你不会骗你父亲和我的。” 什么叫作雷声大雨点小?紫珏听得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刚刚看池老夫人的样子都快要扑过去在二姑太太的身上咬两口了,如今就这么草草了事?她不自禁的看向池老太爷——他就有如此大的威严使得妻子不敢逆他半点意思? 可是看池老夫人刚刚的模样可不像啊。紫珏是真得有些不懂了,有心要说什么可是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巴,因为她所做得已经不少,如果池家的人不想收拾二姑太太的话,她再多嘴反而会引来人的怀疑。 池家的人里精明的还不在少数,紫珏认为自己还是小心为妙;至少,今天让池老太爷答应接她娘亲和弟妹来京了,其它的紫珏也就不那么计较了。 紫珏闭上嘴巴没有开口,夏氏反而看了她一眼,不过她也没有说什么。 二姑太太那叫一个感激连连叩头:“谢谢母亲。”此时此地她对池老夫人还真得有一分感激之情的,因为嫡母没有赶尽杀绝给了她们母子一条生路。 “婉儿,你是因为水公子生恨所以才想毁掉你紫珏表妹的清白,同时让她嫁给你的哥哥,你就能安心的等着嫁给水公子了,是不是?”池老夫人淡淡的话再次吐出来,落在二姑太太母子三人的耳中,就如同是把他们推进了冰窖之中,那真叫一个冷。 紫珏现在明白了,她更是不会开口安心的在一旁看好戏;今儿二姑太太母子三人想平安离开是不可能了,因为池老夫人显然是不会轻易放过她得。 池老太爷的脸色更黑可是却没有开口,因为他再偏宠自己的妾室,再偏爱自己的二女儿也不可能一点道理都不讲得;正如池家人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他们池家可是诗礼传家的书香门第,行事当然要讲一个理字。 如今池老夫人可是句句都占住一个理字,让他怎么为女儿出头呢?就算紫珏也弄破了姜婉的衣袖,可是紫珏的衣袖坏在前,且他不能说紫珏不如姜婉金贵:在池府,当然是池家姑娘要比客居的姜婉金贵太多太多了。 二姑太太猛得抬头:“母亲——!” 池老夫人厉声道:“你给我闭嘴。来人,请你们二姑太太出去坐坐。不管婉儿做错了什么,你身为母亲都有教管不严之错,现在还有什么脸开口说话?给我出去。”她说完自有瑞娘等人过去请二姑太太离开。 “婉儿,你不要以为不说话就可以免去责罚,今天的事情不同于你往常和府中表妹们的玩闹,这可是关系着我们池家姑娘名声的大事,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很好的解释,那说不得我就要代我们池家的姑娘向你讨个公道了。”池老夫人的话越说越冰冷,话里话外也越来越和姜婉拉开了距离,就仿佛姜婉不是她看着长大的、百般疼爱过的女孩子。 姜婉看看池老夫人再看看紫珏,气急败坏的跺脚:“不关我的事情,我怎么知道她的衣袖会破了,我怎么知道我的簪子会落进袖子里……” 池老夫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居然还不知错且无丝毫的悔意,”说到这里她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们这些长辈都有错儿啊,平日里太过宠你才让你如此肆无忌惮;今天,却要好好的教教你,免得你以后再做出什么错事来,我们也不好向姜家交待。” 她说完拿起了茶盏来,却没有看向丈夫而是喝了两口茶;屋里并没有其它人开口,就连池老太爷也紧闭着嘴巴:他在等老妻问他——他想,今天要让姜婉吃点小苦头了,不然是交待不过去的。 姜才想说话,可是张了几次嘴巴最后都再次闭上了。 看到他的样子紫珏心中更是鄙夷,见过形形色色人的紫珏很清楚姜才现在的想法:不能因为他的妹子而连累到他,因为他还想要娶自己嘛,成为池家二房的女婿,从此以后就可以成为池家人,名正言顺的住在池府之中,还可以平白得到那么多的钱财。 池老太夫人放下茶盏后轻轻的说:“罚你抄百遍金刚经,罚去四季新衣及一年的月钱;”她没有问丈夫的意见而直接开口就罚了姜婉,同样也是对丈夫池老太爷很不尊重:“还有,你的年岁实在是大了,再不给你找个好人家就会让人嚼舌头,说我们池家薄待了你们,根本不关心你们了。” “我看着小六子就不错,今儿我就做主把你许配给他了;嫁妆不管姜家给多少那是姜家的,我自会给你好好的备一份,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池老夫人说完站起身来:“婚期我看年内吧,我会让人找个好日子的。婉儿,你回去好好的抄经养养心性,以后要侍奉公婆可不能再如此胡闹了。” 031章 谁能做主? 紫珏直到听完也不觉得这是在责罚姜婉,不过转念一想姜婉刚刚可是亲口说瞧上了水清水大公子的,如今让她另嫁她人可以算是要她的命吧?一个女子当着许多人的面儿说出自己喜欢的男人来,那可是真真正正毁清誉的事情,如果不是爱极了姜婉不可能会冲口说出来的。 还有,姜婉如果不是特别欢喜水大公子也不可能如此仇恨她了,虽然这在紫珏看来很没有道理,因为她和水公子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来往,勉强只能说是认识了。 嗯,说认识的话有点牵强,因为紫珏不能保证自己在看到水清的时候能认出他来:那天实在是太多的表哥、太多的男人了,天知道哪棵葱倒底长得什么样儿;因此紫珏对姜婉的敌意很无奈也很恼火,为了一个男人、还是一个紫珏根本没有正眼瞧,人家也没有对紫珏表现出好感来的男人,姜婉就要来害她,真是太莫名其妙了。 她混在市井多少年了,从来还没有遇到过姜婉这样的女子,是非不分、香臭不辩,自己想起什么来就是什么,还自以为老娘是天下第一的模样;你真得是天下第一还好说,问题是你不是啊,如今倒霉了吧?那叫活该。 关于小六子是谁紫珏并不知道,但是她的眼睛一转,发现屋里的人脸上神色都很奇怪,而池老太爷是一脸的怒气,她就知道小六子绝对不是个好人,或者是小六子的家不是个好人家。 姜才吃惊的抬头,而姜婉更是站了起来,他们姐弟没有想到池老夫人这次下手会如此狠;的确,他们姐弟的年纪都不小了,如果不是二姑太太一心打池家的少爷、姑娘们的主意,他们也早该定亲成亲了。 最主要的是,只要订亲就要离开池家——总不能在池家和人家订亲成亲吧?只要他们姐弟说亲他们一家三口就要回姜家才可以。 姜婉的声音都尖细的刺人耳朵:“不,我不嫁小六子,我除了水公子谁也不嫁。”本来就脸黑的池老太爷现在更脸黑了,因为对于大家闺秀来说,怎么可以当众大喊出要嫁谁的话来?那不是自毁清白嘛。 紫珏却很想双手用力鼓鼓掌,好,太好了,非常的好,这姜婉比青楼里的姑娘们还豪放啊,居然能大声说出来那样的话来。 池老夫人看着姜婉:“注意你的言行,这里是池府不是姜家!你不要脸,可是我们池家还要脸。”她说完声音又放缓下来:“婉儿,我说过了,你的亲事我今天就做主了,明天我就会让小六子的父母来提亲;你好好的抄你的经书,其它的事情自有我和你外祖父及你母亲料理,你的亲事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最后这句话却让紫珏有点反感,因为此话也可以放在她的身上,而池子方也的确说过同样的话。 姜婉咬着嘴唇,身子抖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我的亲事自有母亲来做主。” “哦?那你就是说我做为池家人,是你的外祖母不能给你的亲事做主,是吧?嗯,说得也有道理。”池老夫人也不恼,居然很赞同的点了点头。 池老太爷的脸色并没有好转,他最清楚自己老妻的为人,知道她不会如此好说话;而紫珏已经猜到池老夫人接下来要说什么了,看到如此更加认定姜婉的脑子里全是浆糊,因为在此时此景之下她说了一句最不应该说得话。 可惜的是蠢笨如猪的人却并不只有一个,姜才在此时居然开口:“外祖母,妹妹和我的亲事怎么也要问过我的母亲,也要知会我祖父、大伯和叔父他们一声才是。” 池老夫人笑起来:“说得很对,非常的对,倒是我老糊涂了尽说些糊涂话、做些糊涂事儿;你们姐弟一直在我池家长大,我向来都把你们当成我的孙子孙女来疼爱,却一时间忘了你们是姓姜的。” “你们的亲事我的确是不便做主,可是你们的年岁已经很大了,再也不能耽搁;我看你们今儿就回姜家吧,也好让你们的祖父、大伯、叔父给你们好好的找门好亲事。”池老夫人几乎是一口气就把话说完了,完事她笑咪咪的看着姜才:“我这就打发人给姜家送信,让他们来接你们。” 姜婉和姜才的脸都大变,他们对视一眼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姜才跪倒在地上:“才儿不是那个意思,外祖母见谅;婉儿和才儿的婚事外祖母当然可以做主,在我们姐弟的心中池府就是我们的家,您就是我们的祖母。” 姜婉气得一把推过去,险些让姜才倒在地上:“外祖母,才儿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婚事外祖母当然可以说话,可是却不能您一个人说了就算——那个小六子是您侄孙当中最不成器的一个……” 紫珏这才知道小六子是谁,原来是老夫人的娘家的侄孙儿;她的念头飞快的转了转,小六子只是侄孙,可是老夫人随口就提了起来,而且还说明天就让小六子的父母来提亲,那就表明小六子及其父母常来府中走动,和老夫人很亲近的样子。 “表姐,祖母这是疼你啊,那可是祖母的娘家人,不是祖母心尖上的人祖母岂会做这个主呢?”紫珏笑吟吟的劝了一句姜婉。 姜婉气道:“你认为好你去嫁!”那个小六子紫珏不知道是什么人,可是她很清楚的,早就听说此人是吃喝嫖赌无所不精,老子娘根本就管不了——家里的丫头他都上过手了,亲戚们没有人不知道。 这样一个人她才不要嫁,不要说和水清相差有多少,就算是她一辈子不嫁人剃头去做尼姑,也不要嫁给那么一个下三滥之人。 紫珏完全不在乎的笑脸相迎:“婚姻大事怎好当众来说?虽然祖母说我的亲事上我来做主——只要祖母同意的话,可我不会如此顶撞她老人家。”她知道池家的人不会让她外嫁,所以姜婉那句话活该就是给她掂脚用的。 姜婉被她气到了:“你、你说风凉话。” 池老夫人的声音阴嗖嗖的:“原来,婉儿你是看不上我的娘家啊;说起来,我嫁到池家的时候可不是现在的样子,当初你外祖父都没有挑拣我娘家,到现在池家也无人说过嫌弃的话,不想你却是看不上的。” “说起来虽然我是个没有本事的,我们娘家是个没有本事的,可是我的儿子、我父母的外孙子方却是有出息的人;”她说到这里看一眼池老太爷:“子方对他的外祖父、外祖母、舅舅、姨母都极为尊重,你?” 姜婉急得握拳:“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可是却说不出什么话来——不嫌弃就答应和小六子的婚事?她是万万不会肯得,但是只要不肯就是看不起老夫人的娘家人,只怕池老夫人不会再容他们母子住下去。 紫珏偏在此时笑嘻嘻的说:“表姐害羞了吧?我就知道表姐不是看不上祖母的娘家,只是姑娘家面皮薄儿,不好意思点头。” 姜婉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恨不得扑过来咬紫珏:“你闭上嘴,不会被人当作哑巴卖掉的。”她听得出来紫珏在落井下石,而且那石头砸过来的是一块比一块大,一块比一块沉重,她真得应付不过来了。 紫珏就是不肯如她的心闭上嘴巴,而是追问一句:“表姐,你倒是回祖母的话啊,答应还是不答应?我想你绝没有瞧不上祖母娘家的意思,对吧?” 池老太爷看一眼紫珏,在她的脸上和眼中看到的只是小孩子的胡闹与好玩,也知道姜婉做得过份,如今紫珏生气给姜婉难堪也不算什么;虽然他不想看到姜婉和紫珏有冲突,但是此事却也不能怪紫珏。 池老夫人很开心紫珏的言行:“紫珏,过来坐;”接过丫头们递上来的斗篷给她亲自披上:“你啊是我们池家的大姑娘,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相比的,自己千万要珍视自己;今天的事情不会有人知道的,有你祖父在呢,绝不会让你吃了委屈。” “对吧?”她终于看了丈夫一眼,但是那眼中没有半点求恳或是商量,反而全是挑衅:“子方的身体不好,紫珏是他的独苗了,我们不疼她谁疼她?”她把最后一句话咬得极重,看着池老太爷的眼睛眨也不眨。 紫珏虽然在话里没有听出什么来,但是池老夫人和池老太爷的神色却很奇怪,尤其是池老太爷的神色由怒而转向忍,更让她大为吃惊:她可不相信祖父祖母是疼她的,那一句话里有什么玄机,会让池老太爷对池老夫人忍让了呢? “当然不能让紫珏吃委屈。”池老太爷开口了,看着紫珏的目光温和许多;可是这一句之后却没有了下文。 池老夫人摸着紫珏的头:“我们也不能偏心,手心手背都是肉,婉儿的亲事就这么定了;年纪实在是不小了,不能再拖下去,否则就找不到好人家了。老爷你不能总舍不得,女孩儿养大终究是人家的人——除了我们紫珏。” 姜婉看到池老太爷居然没有反驳,脸色一白身子晃了一晃差点摔倒在地上:“不,外祖父,不,你要给我做主啊。” 紫珏对她偷偷做个鬼脸:你丫的就等着嫁个烂赌鬼吧。 032章 哪一件是大事 姜婉气得要死:“紫珏,我就算是嫁了小六子,你也不会得好死!你的父母,你的祖宗八代都永世不得……” 池老太爷怒道:“闭嘴。” 姜婉这才想起来紫珏的祖宗八代就是池家所有人的祖宗八代,只能悻悻的闭上嘴巴不敢再胡乱骂人。 紫珏却学着她的语气大叫:“姜婉,我嫁谁也和你无关,你铁定不会有好下场,你的爹娘不会有好下场,你的祖宗八代也因为你的丢人而在九泉之下痛哭,永世不得超生!” 姜婉大怒:“你、你骂我?”她向池老太爷哭诉:“她骂我!” 紫珏撇嘴:“你先骂得我,侮及我的父母和我的先人,我不骂回去对得起我的父母和我的先人吗?你在池家骂我池家的祖宗不得超生,我没有到你姜家去骂你姜家的祖宗不得超生,已经是便宜了你。” 比骂人?紫珏真想给姜婉一个大眼儿,如果不是有所顾忌,她就要让姜婉领教一下什么叫做骂人,非把姜婉骂得面无人色不可。 池老太爷很有点无奈,想教训紫珏两句吧,可是今天她已经受了天大的委屈,且他刚见到这个孙女才多大一会儿?只能假装没有听到,没有理会姜婉的哭诉。 “老爷,夫人;”上官姨娘在帘外轻施一礼:“妾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池老夫人看也没有看过去:“你一个姨娘,还是入门几十年的人了,居然连点规矩也不知道了?没有人唤你也没有人问你,你就算有再多的话也不当说。” 上官姨娘被噎的直想瞪眼,可是姨娘的身份摆在那里,她只能等池老太爷开口唤她了;可是左等右等也没有等到池老太爷的话,她的眼圈便有些红起来。 如今她的女儿、外孙和外孙女被人欺负,池老太爷不知道维护还不叫她进去说几句话,难不成真得要让婉儿嫁给那个小六子不可?她绝不会同意。 可是没有人唤她,做为一个姨娘她有什么办法呢?能得宠几十年,年华渐去而没有失宠的她岂会没有办法?当下她的身子晃了晃,然后两只胳膊一垂,身子就软倒在地上,引来了诸位姨娘的惊呼,以及池老太爷的喝问。 上官姨娘在心里冷笑了一句:池老太爷,你还是开了金口嘛。 紫珏认为姜婉嫁人嫁定的时候——池老夫人是不会放过姜婉的,可不关她的事儿啊;她紫珏可是小镇上人人公认的善良人士,可不会做这种逼婚的事情。却没有想到事情有变,门外一阵惊呼声传来,就有丫头来报上官姨娘晕倒了。 姜婉和姜才已经抢先冲出去,而屋里的其它人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就连池老夫人也只是看了一眼进来回话的丫头:“一点规矩也没有,这么大声是想吓到谁?”她喃喃的自语了一句:“一把年纪了,也不知羞。” “我们府上人的身子骨可不好啊。”紫珏轻轻的说了一句:“大夫来了没有,要不我去看看?”又晕倒一个,这个上官姨娘的脑子里不只是浆糊了,根本就是泥汤啊;在二姑太太晕过后她还敢再晕,紫珏都不得不佩服她的胆量。 “醒了,醒了;”外间暖阁传来声音,马上有人进来回禀:“上官姨娘醒了过来,应该是老毛病犯了,已经有丫头取了药丸给姨娘服下了。” 池老太爷叹气:“还不抬你们姨娘回去,叫大夫过来瞧瞧;如果上官有个好歹,岂不是让人说我们池家苛待姨娘,落个不忠厚的名声?”说完他的目光狠狠的扫过池老夫人,一甩手他就这样走了。 池老夫人气得站起来:“我苛待姨娘?去看看她屋里的东西和人,再瞧瞧我屋里,再算算你一个月几天在姨娘房里的,再看看我们的二姑太太一家三口在我们池家住了几年?!我如果是妒妇,你大可以休了我。” 她说完扶起瑞娘的手来也向外走:“姜婉的婚事要么由我做主,把她许配给小六子,要么就让他们母子三人回去他们自己的家,姜婉的婚事谁爱操心就谁操心!”她气冲冲的也走了。 紫珏没有想到事情急转直下,她眨了眨眼睛看看屋里的人心中有个疑问却不知道应该问谁:那个姜婉的亲事,算是定了还是没有定呢? 池老祖宗也不打瞌睡了,睁开眼睛看看紫珏淡淡的道:“你有孝心这很好,不过不要只记你有生母而忘了生父;还有,你已经进了池府,母亲并不只有一个了。希望你记住我的话,好好的做人。” 她说完也不理会池大夫人石氏等妯娌的相送,自顾自扶着丫头的手就走了;不管是在她说话的时候,还是在她离开的时候,都没有特别看夏氏一眼。 夏氏倒是很恭谨的直送到台阶下才转身,紫珏看得生出一种感觉来,好像她待池老祖宗的态度有点不同;嗯,相比池老夫人而言,好像更为敬重池老祖宗?所知不多紫珏也就没有继续猜下去,一心琢磨起池老祖的话来。 那不能算是提点吧,怎么听那话都不像是有善意的;紫珏摇摇头,不明白池老祖为什么对自己一直是淡淡的,就连池家人那种假装的亲热都不肯给她:自己有这么讨厌吗?还生父,生父个头啊,让那个生父去死吧——嗯,他就是想活也活不了。 想到这里的紫珏抬起头来想看看夏氏,因为池老祖的最后一句话让她很不痛快,什么叫做母亲不是只有一个了?她只有一个娘亲,每个人都只有一个娘亲。 没有想到正好迎上夏氏的目光,紫珏也就直直的盯上了夏氏的眼睛,避开的人反而是夏氏:“我想,大姑娘是不是应该去看看你父亲呢?” 紫珏微微一笑:“不用了吧?今儿已经见过了。”她微微的点点头,向石氏和余氏见礼,最后向夏氏施了一礼后便带着莫愁和挽晴离开,把夏氏就丢在了那里。 今天的事情解决的不错,不管是谁吃了亏,也不管是哪个憋了气,反正不是她紫珏就好;紫珏哼着小曲一面走一面打量着四处,对后面忧心的忡忡的两个丫头是视而不见。 莫愁终究忍不住赶上去两步:“大姑娘,老爷那里还是去请个安吧;今天倒底是出了大事,总要您向老爷说一说。” 紫珏停下脚步看着莫愁:“你所说的大事是指哪一件?是指我被人疑心非池家人呢,还是被二姑太太母子三人欺侮了,或者是要接我娘亲和弟妹来京?”她说着话眼睛眯了起来,却紧紧的盯着莫愁不放。 挽晴有些紧张,看看紫珏再看看莫愁,张开嘴巴喃喃的道:“姑娘,莫愁姐姐,我们有话还是回去说吧。” 紫珏看她一眼:“在这里说吧,有什么话是不能在大日头底下说的呢?我就喜欢在敞亮的地方说话——背人无好话,挽晴你听过没有?” 挽晴张开嘴巴又合上了,真得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紫珏的话;她只是个奴婢,想得无非就是好好的照顾好自己的主子,好好的过日子罢了。可是现在的情形却让她惶恐起来,越来越感觉她跟了紫珏并不是她所想的能过上好日子。 紫珏抛下挽晴又看向莫愁:“怎么不说话,或者说我还应该问你一句,你知道不知道你的主子是谁?嗯,说得更清楚明白些,就是你心里认定的那个主子,真正的主子是谁?就因为你心中另有主子,所以才会要我去给父亲请安的,对吧?还真是忠心。” 不得不说紫珏心中还是窝着火的,自打进了池府开始就没有消停的时候,搁谁也是一肚子的火气啊;眼前不见池家人了,可是自己身边的丫头却还是不能让她清净片刻,她当然是忍无可忍。 没有自己人不要紧,可是她也要让身边的人明白,你们是哪个的人我很清楚,不要在我面前自作聪明做些让我不快的事情!清清楚楚的说出来,大家谁也不必藏着掖着,反正池家的人要脸面,不会为此而闹到她面前来——可是紫珏就是不想陪着她们演戏,至少不会按着她们的想法演下去。 莫愁的嘴唇抖了抖,然后身子一矮跪倒在地上:“姑娘又认为我是哪个的奴婢,又认为我会为了谁在做事?奴婢……”她的两滴泪水滚落下来:“奴婢向姑娘磕过头认过主的,自然是姑娘的奴婢。” 紫珏没有心软看着莫愁:“不要说这么多,先答了我的第一个问题吧;你所说的大事是哪一个?” 莫愁抬头看看紫珏再次低下头:“接姑娘生母来京的事情,不会那么顺利的;在池家不是老太爷说的话就一定能行,要二老爷决定的事情才不会改变。” 紫珏笑了起来:“果然你指得大事是这一件。你很忠心,不过不是对我;我的大事当然是被二姑母一家三口所侮的事情,这样轻轻饶过她们以后在池府岂不是每个人都能骑到我头上来拉屎?” 挽晴和莫愁都吃惊的抬头,因为她们没有想到紫珏会吐出粗口来,而且说得顺口至极完全没有半点羞愧之色。 033章 由我来 紫珏完全不理会莫愁和挽晴的震惊样子,自顾自的说完就转身,对于莫愁也没有要再追究的样子,但是也没有说让莫愁起身的话。 莫愁呆了一呆后叩头:“姑娘,还请听奴婢一句话。” 紫珏转头:“你还有话要说?是我的话说得不够清楚呢,还是你没有听明白?说实话,我对你或是对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特别的要求,只要你们能老实一些,不要在我面前自作聪明就可以了。” 她不想在应对完池家人后,还要和身边的人斗智斗勇;她有她解决事情的法子,所以不会安照什么常理来;反正她也没有想过要在池家呆一辈子,所以把话对丫头们挑明,各自两便不要再指望着在她面前装好人就可以。 莫愁膝行一步看着紫珏:“奴婢知道大姑娘眼下的情形很艰难,对奴婢们不相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奴婢并不是那种三心两意的东西——认了姑娘做主子,姑娘就是奴婢的主子。” “并不是奴婢识得忠义二字就如何,而是事情本来就让奴婢无路可选;您是奴婢的主子,现在是将来也是,在任何人的眼中都是,您一日好过奴婢便一日好过,如果他日您有什么灾难,奴婢们的日子就会好过吗?” “说句最不应该也最不堪的话,如果他日姑娘有难或是离开池府的话,您认为奴婢还能留在池府过好日子不成?主子的错就是奴婢的的错,主子的小错就是奴婢的大错,主子如果有大错奴婢就应该以死谢罪了。” 她说着说着眼眶微微的红了:“姑娘,他日如果您在不在府中,不管暂时奴婢会如何,但最终的结果就是死路一条;这一点,奴婢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因此在听到老爷要奴婢伺候姑娘的时候才会愣了愣。” “自那个时候,奴婢已经无路可走,能做的就是,不言旧主非不说新主事,这也算是奴婢的本份,至少占了一个忠字;说白了,却是奴婢的自保之道。凡事多嘴说上一两句,为得也并不是姑娘,私心里当然是为了自保。” 莫愁的泪水滚落下来:“姑娘,这是婢子实心实意的话,绝无半点掺假。” 紫珏倒真得很意外,想不到莫愁会说出这番话来;池子方把莫愁给自己当然是想在自己身边安个眼睛,如果莫愁所说是真,那他就真得算错了一步。 想了想她伸手拉起了莫愁来,看着她的眼睛淡淡的道:“听你一番话就相信你是不可能的,你可懂?” 莫愁点头:“婢子明白。要让姑娘相信,就要看婢子如何做了;就和姑娘的处境一样,婢子也一样里外相煎,但是婢子说过唯有不言旧主之非,也绝不会做对姑娘不利的事情。婢子的难处,还请姑娘……” 紫珏摆摆手:“不必说那么多,有些事情我明白的。走吧。” 莫愁急道:“姑娘,奴婢知道您不相信婢子,可是老爷那里您还是去一趟吧,如果您真得想接……” 紫珏摇了摇头:“我自有我的主张,你们跟我走就是。”她没有解释转身就走,话锋一转问莫愁:“你带路吧,我现在要去给二姑母请安。” 挽晴有点心惊肉跳,虽然跟紫珏的时间不长,对紫珏并不是很了解,但有一点她能确定,自家主子可不是好脾气的人:去给二姑太太请安?打死她都不相信自家主子说得是真格的,她急行两步:“姑娘……” 想到莫愁和紫珏刚刚的对话她微微有些闪神,最终还是把要说的说了出来:“婢子知道您受了委屈,今儿老太爷等也给姑娘做了主,您也累了不如我们回去……”她真得不想紫珏再闹出什么事情来被人捉住把柄。 虽然她对池府的人不熟,可是二姑太太一家人明眼人哪个看不出是老太爷的心头肉?这种人自家主子应该避而远之才对。 紫珏看她一眼:“我去是一定要去的,至于你们跟与不跟随你们;挽晴,你是祖宅跟我过来的人,以后要如何做你自己心里有个谱。说实话,我并不指望你们忠心耿耿,因为那对我而言也是个负担,大家各求各的福气更好。” 她是个很讲意气的人,就像她待苏万里如同家人一样:只要人家待她好,她就是掏心掏肺也行;但她并不傻,在池府可不想把什么人的前程、幸福背在自己身上,因此她所说的都是真心实意的话。 莫愁和挽晴只要不太过份,她们是谁的人、会做什么紫珏并不在意;反正,池府从来不是她的家,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 挽晴的眼圈也红了低头道:“姑娘,挽泪和婢子自打磕过头后就是姑娘的人,是死是活都是和姑娘绑在一起的——就如莫愁姐姐所说。您要做什么,婢子们当然要跟着。” 紫珏看她一眼:“我能保证不会有人难为你们,不会因为我的原因让你们挨打;而你们呢,也尽量凭自己的良心做事,如何?”她不可能就此相信两个丫头,不管她们如何说,对于人她怎么可能凭两句话就付出信任。 莫愁倒像是想通了,或者是放下了什么,没有再劝紫珏什么直接引路带着紫珏就直奔二姑太太的院子:“二姑太太和表姑娘住在一起,不过她们住的是跨院,姑娘是想先去见二姑太太,还是想先见一见表姑娘?” 紫珏歪歪头:“表姑娘吧,我想找到小的老的肯定会过来。” 莫愁叹气:“姑娘您说话还是要注意些,不要让人捉到把柄说您的是非,对您会不利的;至少,您不想再多个奶娘在房里是不是?” 紫珏一笑:“说的有道理,不过很多事情可不是想改就能改的,我尽量注意吧。” 挽晴没有再说话,不过她也没有什么迟疑,脸上带着的神色就好像要赴死一样——紫珏做错事情的话,她和莫愁的生死就真得很难说了。 紫珏看着她摇摇头:“我们是去请安的,你这是做什么。”说着话已经到了,进门后她直奔姜婉的住处,对于一路上遇到的婆子丫头们是理也不理;早有姜婉和二姑太太的人飞快奔去给自家主子报信,不过她们没有多想只是认为紫珏过来看看的。 姜婉挑帘出来站在高高的回廊上看着走过来的紫珏:“你还有脸来?” 紫珏淡淡的一笑:“有些事情刚刚没有和表姐说个清楚明白,岂能不来?我们进屋说话吧,”她一面说一面看了看姜婉的身边,除了她在大厅外见过的一个丫头外,还多了一个——这两个应该是姜婉的心腹之人吧? 她说着话伸手推开不肯让路的姜婉,自己挑帘就进了屋里,看到屋里还有两个大丫头及一个小丫头,很满意的点点头:“我第一次到表姐这里来,你们几个就是伺候表姐的人吧?” 四个大丫头带着小丫头上前给紫珏见礼,不管她们瞧不瞧得起紫珏,也必须做出样子来:“环儿,佩儿,钗儿,钏儿见过大姑娘。” 紫珏看着她们微笑:“你们的名字很不错啊,非常好听,表姐有学问。”她注意到了,她和池家姑娘们的名字都和玉有关,想不到的是姜婉的丫头们名字也都和玉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 姜婉冷笑:“我这里不欢……”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紫珏已经一掌就甩在了环儿的脸上,打的她身子一歪撞到了佩儿的身上;然后佩儿倒在钗儿的身上,三个人一起撞向钏儿,四个人惊呼着摔倒在地上。 紫珏并没有就此做罢,上前提起裙子来,一人就给她们肚子上补了一脚:“你们怎么伺候的表姐啊,让她敢把我的衣服弄坏,让她敢怀疑我不是池家人——表姐和我是血亲,当是你们这些小人挑拨所至。” 环儿被打得措手不及,而且也没有想到紫珏会亲自动手:“大姑娘,您这样闯进来打人,可知道被老太爷知道了……”她们和主子在池家可是横行惯了的,老太爷不管老夫人都不过问,这个半路冒出来的池大姑娘居然敢进来就打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紫珏一听乐了:“环儿,想不到你还是个刺头,我喜欢。”话一落,她一脚就落在环儿的脸上,踹得她鼻血长流。 环儿从不曾这样被人打过,气不过挣扎着抱住紫珏的腿:“大姑娘,你打死奴婢吧,你打死奴婢吧。” 姜婉终于反应过来,上前就去抓紫珏:“还反了你,居然敢追到我房里来打人!” 紫珏也没有转身,另外一只脚抬起就把姜婉踹得坐倒在地上:“表姐你不要不识好人心啊,我不过是代你来教训你的丫头,让她们知道什么叫做规矩,让她们不敢再挑唆主子做错事情。” 她一面说一面又踹了一脚,正正好落在环儿的头上,把环儿踹得躺倒在地上;看到其它三个丫头也要扑过来,她向旁一躲却正好撞在花架上,其上的一块玉石摆件就落在地上变成了两半! 姜婉心疼都在裂开了:“池紫珏,你倒底来做什么的?” “闹事儿啊,你没有看出来?”紫珏很有些不好意思:“是我做得不够吧,多做几次有经验就行了。”她说着话,胳膊一挥就有一只花瓶掉到了地上:“总是你们闹事我来应对,我感觉很不是那么一回事儿,所以这次由我来。” 034章 扳到不是自己的牙 紫珏说得一本正经,绝对不是闹着玩儿的,且看她的举止也知道她不是来玩儿的:她一脚蹬在博古架上,大大的博古架晃了晃,她接着又来两脚终于让博古架成功的和青石地板做了亲密接触。 整个博古架上的东西都碎掉了,没有一个是完好的;可是紫珏显然没有尽兴,转身就冲进了姜婉的卧室,把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 那些胭脂水粉全部散落在地上,红的白的撒得到处都是,原本盒子里的东西还是能用的,可是架不住紫珏又上前踩了几脚,于是所有的东西都脏的不成样子。 至于珠花嘛,紫珏拿起来看看:“不好看。” 姜婉气急攻心:“还给我!”她扑过去就去抢,紫珏两手用力把珠花扯坏,珠子散落在地上一多半,一少半被紫珏对着姜婉兜头扔过去:“好,还给你。” 姜婉被珠子打得脸上生疼,双手捂脸哭泣起来:“你,你欺负我,外祖父肯定会教训你的。” 紫珏不以为意的把珠花都扯坏了,又把银簪子都折断它,拿起金钗来瞧了瞧,最终还是折断了它——当然没有忘掉自己偷偷塞起几支来,那可是能换大把银子的玩意儿! 完全不把姜婉的哭泣当一回事儿,紫珏是该砸就砸、该摔就摔,那才真是畅快;自打她进了池府之后就没有这么畅快过,就算是当众打了二姑太太的时候都没有如此的畅快:她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必顾虑这人或是那人。 这才像话嘛,这才是她紫珏想要过的日子;如果天天被规矩约束着,日日要小心自己的言行,那还叫活着吗? 自打进了池府就有这种事情、那种事情,是人不是人的都想踩她一脚,都想要把她控制在手里,都想让她乖乖的听话:今天,她就要让池家的人知道,她也许不聪明不精明,根本没有大家闺秀的气质,或许也不会谋划什么,但是她有拳头。 环儿看到紫珏把绣被都拖到地上踩了又踩,实在是忍无可忍的喝了一声,带着佩儿三个人就扑向紫珏:捉住她再去找老夫人说理去。 紫珏正踩被子踩的无聊,扯过了姜婉的衣服来撕扯,但是不能不说那衣服的料子和手工都极好,在她的蛮力下居然没有大走样;在这个时候看到姜婉的丫头扑过来,她把衣服一丢就迎了上去。 一脚踏出就踩在了环儿的脚上,一拳挥出就正中佩儿的眼眶,一肘击到钗儿的肚子上,最后钏儿扑到了紫珏的跟前也捉住了紫珏的衣服:紫珏对着她一笑,然后头狠狠的撞在她的额头上,就让她痛得眼泪直流。 在市井之中她和苏万里经常是以一挡十,对付四个丫头有什么难的?几下子就让她们痛得只会哭叫——说起来紫珏认为这些丫头真得无趣,如果是从前在小镇上,打哭的人有可是认输的人却少啊,至少不会挨了一下子重的就只会到一边去哭。 真是窝囊废。 姜婉已经不哭了,压根就不知道要做什么好:“池紫珏,你、你等着……”她在等其母,却在忙乱当中忘了其母还在上官姨娘那边,根本就不在院子里。 紫珏挑起眉毛来:“我等着就等着,你除了会告黑状外还会做什么,有本事你也去砸了我的屋子啊。”她说完丢了一个极度瞧不起姜婉的眼神过去:“就你?还让我等着,我就砸了你的屋子了,大不了就是挨两句骂呗,是谁吃亏比较大,白痴。” 莫愁和挽晴已经成了木头人儿,看着里外屋里的狼籍,她们都能听到自己被杖责的惨叫声了;她们不是不想去拦,现在紫珏根本不相信她们,话已经说得很明白她们拦也是拦不住得。 挨打就挨打吧,谁让自己跟了这样的主子呢;但是紫珏最后一句话却让莫愁想不明白了:姜婉这位表小姐压根就没有想到应该怎么应对眼下的事情,憋了一肚子的火发作不出来——她是不敢和紫珏动手,这个是人都能看得出来。 在这种情况下紫珏的话无疑是给姜婉出了主意,那紫珏屋里的东西还能保得住?这下子莫愁感觉自己的小屁屁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姜婉果然一咬牙一跺脚:“好,好,池紫珏你能做初一我就能做十五;来人,来人,跟我走。”她指着紫珏:“你有本事不要跟上来。” 紫珏撇嘴:“你有那本事真去砸吗?不要以为说两句唬人的话我就会相信你有那个胆子,你去啊,去啊,我如果拦着你就是你养得!你如果不去就是我养出来的,给我跪下记得喊娘。”她这种粗俗不堪的话,让姜婉气得脸皮通红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现在已经是死仇了,姜婉是不可能饶过紫珏,也不再多说废话,一招手叫着自己的丫头婆子们就离开了;就留下了环儿和佩儿两个人带着几个小丫头守在院子里——拦紫珏是拦不住的,就算是人多姜婉也不认为能捉得住紫珏。 姜婉怀疑紫珏是会武的,不然她一个人怎么能那么轻松的对付四个人呢?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想此事的时候,她气冲冲的就闯进了紫珏的院子,用力的一摆手:“给我砸,自屋外到屋里统统的给我砸个干净!” 她在池家也算是一霸了,比如说她丫头的名字就是因为她和池二姑娘,原来的池大姑娘有冲突才改得:池家嫡出的姑娘们都是以玉来做名字,比如紫珏的珏是两块玉的意思,而池二姑娘紫琦的琦就是美玉,而六姑娘紫珺的珺也是表示美玉——因此她就把丫头的名字换成了有玉相关的字,用来侮辱紫琦。 她的丫头名字都是可以用玉来做的饰物:比如说玉做得环。她是在告诉紫琦,你们池家的姑娘也就配做个饰品,也就是能做个伺候我的丫头。 紫琦因为老太爷和老夫人的原因只能隐忍不发,这更让姜婉在池家作威作福,无人敢于招惹,也就越发的目中无人:她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亏,向来都是她让旁人吃亏。 所以听到紫珏的讥讽后当即想也不想就带人到紫珏的院子里开砸——紫珏的东西已经收拾走了,留下来的家什什么的原本就是客院时固有的。但是已经气疯的姜婉可不管这些,反正紫珏今天还是住在这院子里的,那就砸吧。 紫珏现在也累了,坐下让挽晴给她去沏茶来,看着莫愁她笑道:“干嘛,你心疼那点子东西?” 莫愁看一眼门外已经鼻青脸肿的环儿等人:“姑娘,我怕表姑娘会再赶去夫人给姑娘备下的院子里……”那里不只是布置的要比客院好太多,且紫珏的东西也都在那边。 紫珏笑笑没有说话,因为有些话是不能说给莫愁等人听得:砸呗,姜婉砸多少也都是砸得池家的东西,和她有什么关系?砸得越多越好,砸得越狠越好——至于她带来的东西,那块玉佩已经交给老太爷,其它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值钱的玩意儿。 不过原本不值钱,可是坏掉之后那可不一定哦;紫珏的唇角弯了弯就恢复正常,接过茶水喝起来半点也不着急,更没有心疼的样子。 莫愁是站也站不住,可是走吧自家主子不肯动,她在屋里直打圈:“我的姑娘,我求您了……”她可不想自家主子的院子被砸得一塌糊涂,那里的每一样东西可都是她主子的了——紫珏不知道,不然她肯定坐不住。 紫珏放下茶盏站起来:“走吧。”对着莫愁一笑,她轻轻的说:“你刚刚不是说我应该去见见我父亲嘛,我想你的话很有道理,我们现在就过去吧。”就在不久前因为莫愁提了一句,她大大的发作一番莫愁,现在却根本不用人劝了。 莫愁一愣后就扯住了紫珏的衣袖:“我的姑娘啊,大姑娘、好姑娘,现在老爷那里不用着急了,还是回去看看吧。” 紫珏却正色道:“孝字在上,你怎么可以如此说话?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能阻止我去给父亲大人请安。”说完她迈步就走,仿佛她当真是池子方的孝子贤孙一般。 莫愁只得跟上去,现在她是真得不知道自家主子在打什么主意,看向挽晴她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开口相劝了;自家这位姑娘可是极有主意的主儿,她决定的事情就算是有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就凭她和挽晴是想也不用想的。 紫珏的离开让环儿和佩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同时恶自胆边生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真当自己是池大姑娘,是金枝玉叶了,不过就是个摆设;等我们姑娘回来,自然有你好受得。” 她们姑娘是谁?她们姑娘在池家可是无人敢欺辱的人,今儿被人砸了屋子看池家二房要怎么向她们夫人和姑娘赔不是了。 紫珏才不关心姜婉的丫头们会如何想,心情大好的她一路上不紧不慢的走着,想像着池子方的脸色,她心底的笑意就更大了一些:嗯,他不会被一下子气死吧?那可就不好玩儿了。 “水、水公子?”莫愁抬头看到水清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拦在了紫珏的面前,对着水清行了一礼:“水公子有礼了,我们姑娘正要回房烦请公子让一让。” 035章 纯善之人 水清的目光落在紫珏的身上:“不知道池姑娘经过,罪过。”他说着话往路边靠了靠,目光又落在紫珏身后不远处姜婉院子的门口:“我只是迷了路。” 紫珏看了看水清:“水公子是吧?哈哈,相遇就是有缘啊,不知道您是不是有千儿八面两银子可以借给我用一用?我三五年内定会奉还的。”她不相信莫愁的话,看到水清后心情大好的她便说了一句玩笑。 至于莫愁做出来的护主行为,她根本就是没有放在心上:池家老夫人都带着表哥们进了他父亲的屋子给她相看,现在再讲什么男女之防是不是太虚伪了?至于名节嘛,她的想法和莫愁的不同,如果路上相遇说了两句话就要被人非议,紫珏这辈子还真得不打算嫁了。 因为嫁了也不会有好下场,还不如做个老姑娘守着娘亲弟妹来得逍遥自自呢;人活一辈子,紫珏可不想给自己找难受的日子过。 所以她和水清说话的时候没有害羞,也没有遮着脸或是看向一旁什么的,就那么大大方方的看着水清说出了借银子的话:她根本就是开玩笑嘛,所以才会开口就要千儿八百两银子。 水清却没有被吓到了,反而是很认真的想了想,又扳着手指头算了算,才看向紫珏带着十二分的不好意思:“池姑娘如果要用这么多的银子话,要三天后才能凑齐;我手头上没有那么多的现银——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他说完又深施一礼:“真得对不住池姑娘,如果急需的话我马上能送过来三百两,其它的还要等两天。” 紫珏瞪起眼睛看着他:“你、你当真借?” “当真啊,”水清抬头,然后他有些受伤的看着紫珏:“难不成大姑娘也是听说了什么话,所以来拿我取笑的?” 紫珏被他看得不自在起来,面对一个无害她之心、且很有帮她之意的人,她真得做不到无动于衷;尤其是自己本来只是开玩笑,存得就是取笑之心:“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对于世上真有这么一种傻瓜,真得是让她有些震惊的。 最让她奇怪的就是,水清居然到现在还没有败光家财真是得老天相佑啊,那就是个天大的奇迹。 水清马上笑起来:“好,那三天后我当亲奉上一千两银子。大姑娘先请。”他说着话深施一礼后退到路边。 紫珏却被吓了一跳:“不,不用了。”开玩笑,她如果真得借了一千两银子的话,天知道会惹来什么样的麻烦——池家的人知道了会发疯的吧?而且水清还是那些入赘男人之一,其它人会不会误会什么都难说。 水清有些奇怪:“大姑娘倒底是什么意思?” 紫珏被他用那么纯洁无邪的目光盯的全身好像痒了起来:“那个,因为因为我不是现在用,而是要日后用;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用,到用的时候自然会知会水公子的。多谢水公子,多谢水公子。” 她说完就行礼,行完礼带着莫愁和挽晴就走;面对这样一个纯善之人她感觉真得自惭到无地自容:她不怕恶人可是怕善人,无法面对这样没有丝毫机心的好人。 紫珏离开的时候走的飞快,就像是逃跑一样,因为走得太急还差点因为踩到裙子而跌倒。 水清目送着紫珏离开,看到她快跌倒时眼角动了动,眼中闪过了笑意;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紫珏因为差点跌倒怕他看到自己的慌张样子而回头,正好看到他眼中那丝若隐若现的笑意。 紫珏愣了愣,双手扶着莫愁和挽晴看着水清忘记要马上松开踩到的裙子了;而水清却自若的弯身:“池姑娘慢走,再次告罪。” 紫珏脸一红马上站起来飞快的溜出了水清的视线。 水清咳了两声看了看左右小声嘀咕:“我都说自己迷路了,为什么这位池大姑娘也不知道留个丫头给我指路呢,我这要走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门啊——唉,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坐在那里听他们罗嗦呢。” 紫珏直到走了好远才想起水清说迷路的事情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便摇摇头在心里嘀咕:池家有的是人,水大公子总能找到人引路的吧?再看一眼身边的挽晴和莫愁,她轻轻叹口气,如果让挽晴去引路只会两个人再次迷路,如果让莫愁去的话那她和挽晴就会迷路。 算了,水大公子是有福之人,肯定不用她来操心的。没心没肺的紫珏就这样把水大公子丢到了脑后,直奔池子方的院子而去。 池子方和夏氏正在说话,原本就要打发人去叫紫珏的,听到她来了夫妻二人都有些奇怪;池子方示意夏氏让人引紫珏进屋,他有几句话必须要对紫珏好好的说一说。 紫珏是真得想把池子方气个好歹,不过依她这两天对池子方的了解,很确定一点就是想要气死池子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要不然他怀疑池家有人害死了他一对儿女,岂能还活着见到自己呢?池子方这人,还真是有点本事的人。 无聊的把玩着自己的裙带,她吊儿郎当的倚在柱子上,对莫愁和挽晴的劝告是充耳不闻;大家闺秀?那玩意儿和自己是完全无关!刚来的时候吧她是各种的提心吊胆,现在她可是摸到了怎么对付池家人的门道,怎么可能因为大家闺秀四个字就老实的做人家的棋子呢。 予紫珏来说,凡事太过忍让,凡事太过听话,都只会让自己的处境越来越难,最终被人逼得无路可走;隐忍当然是可以的,忍让在有时候也是必须的,但这些都要有个度,过了那个度她就不能再退而要进。 如今,她就是进一步,要让池家的人知道她可不是没有长爪子长牙的小猫。 抬头看到夏氏走出来她微微有些奇怪,原本她认为会是无忧或是解语出来呢;她看着夏氏没有动也没有开口,因为夏氏出来绝对不可能只是唤她进屋里去的。 夏氏走出来看着紫珏:“大姑娘到哪里转了转?” 紫珏没有答她反而盯着她的眼睛:“向我父亲诉苦没有——其实你不同意我娘进京直接说就好,你也是长了嘴巴的,非要让我父亲来说,啧,真让我有点瞧不起。” 夏氏微微有些惊讶,看着紫珏半晌然后点点头:“看来,你已经找到和池家人相斗的方法了?不过不要如此和我说话,我,不是你的亲人但绝不会是你的仇人。”她也没有答紫珏的话,侧身让开:“倒是我多虑了,你并不是没有还手之力的人。” 紫珏翻个大白眼给她就往里走:“你和我父亲商量出法子来没有?”她知道莫愁有一句话说对了,就是池子方不会同意她娘亲进京的;而她当时算错了只有一点,那就是池家居然不是池老太爷为尊,他在很多事情反而要听取次子池子方的意见。 夏氏没有说话,几步走到紫珏的前面进去,到了床前掖了掖池子方的被角:“不要太过激动,孩子还小又多年不在身边,有什么事情要教也要慢慢来;有些事情,欲速而不达。” 池子方看着她微微点头:“我知道,你放心。”目送夏氏离开他才把目光放在紫珏的身上,然后一双眼睛里填满了怒火:“紫珏,你倒底想做什么?!” 紫珏看看他,又看了看左右就坐到了床头的椅子上:“做什么?我今天做的事情不少呢,不知道父亲你问得是哪一件——给二姑太太治了治病,割开了姜婉那位趾高气扬表小姐的衣袖,还把一个偷了我东西的老太婆给捉住了,最后……” 池子方低喝一声:“紫珏,我只说一句话,也只说一遍,你给我听清楚了;你紫珏是我的女儿才进得了池家,做得了池大姑娘,而不是因为你是万氏的女儿!你进了池家就是池家的人,和其它人再无瓜葛,我警告你从此之后给我老老实实的,不要再动什么歪脑筋。” 紫珏闻言皱起眉头来:“你可有话直说,就是不欲我娘亲进京,是不是?” “是。”池子方盯着紫珏:“以后你只是我池子方的女儿,和万氏再没有关系;否则你就不再是我的女儿,不会再是池家的大姑娘。” 紫珏撇了撇嘴想答他一句“以为我稀罕”,因为不想万氏进京的事情有变故,她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有人怀疑我所以才行此下策,是您想得过多了。” 池子方深深的看她一眼:“那就好。我已经阻止了此事,不会有人去接你娘亲和弟妹——在池家只要我活着就没有什么人能逆了我的意思,紫珏。” 紫珏身体一僵,目光死死的盯着池子方:“你已经阻止人去接我娘亲了?”她想不到自己还是慢了一步,不,应该说她没有想到池子方在池家才是真正的家主,而不是那个摆在明处里的池老太爷。 “你不要再妄想接万氏来京,我是不会允许的;现在不行,就算是他日我西去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紫珏,我认为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你之所以能来到池家成为池大姑娘是为了什么。” 036章 怎么奖赏我? 池子方轻轻的叹口气:“如果你不能一心一意的代我照顾她,我为什么要接你回来?紫珏,你以后只能视一人为母,那就是我的妻夏氏,她才是你的母亲。” 紫珏猛得站起来,带得椅子晃动了几下,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来;她的声音也冰冷的很:“父亲,你不要太过份了;生我养我的人是我娘亲不是你的夏氏,让我照顾她看在你的份儿上也就罢了,还要我丢弃我的娘亲?” 池子方看着她:“不如此,你不会好好的待我的妻,不会真心实意的对她好,因为你心里始终会感觉你娘委屈,会认为我的妻对不起你娘——这都是没有的事情,我是和你娘和离之后才娶的夏氏;我要保证你会全心全意的照顾夏氏才可以。” 紫珏看着他的眼睛:“如果我不同意呢?” “不同意?”池子方笑了:“你不会认为我非你不可吧?虽然说过继之事已经被我否定,但是我岂会没有其它办法,不然就凭你和她两个妇道人家想在池家立足,那也太难了些了。说得太复杂你也不懂,简单来告诉你几句吧。” “如果你不能成为池大姑娘或是再死于非命的话,那我二房的所钱财将交由族中代管,而夏氏也由族中供养直到她百年之后;只要夏氏一死——我所有的一切都会成为族中共有之物;所以如果是池家人害死了我的儿女,他们也不会再来害你;如果不是他们,他们也要好好的保护你和夏氏的安全。” 他看着紫珏淡淡的道:“所以,如果你不能答应我好好的照顾夏氏,那么我的一切都会交给族里,而你会被送回去;但是你认为日子会像从前一样嘛,不说文家会有什么样的变化,这些池家人会不会有人恨你入骨呢?” “紫珏,你踏上池府马车的那一刻起已经没有退路,现在懂了吗?”池子方看着紫珏眼中没有怜悯:“我听得顺说过,你是个有点心计的孩子,对于这一点我很满意;没有点心计你只会在池府被人坑死,同时会连累到夏氏。” 紫珏的手脚已经完全冰凉,看着池子方完全说不出一个字来;她以为找到了应对池家人的方法,也自踏进池府之门后并没有真正的吃过亏,反而吃亏的都是那些要算计她的人——现在她才知道,那些市井之中的伎俩对池子方来说根本是不堪一击。 她在池子方面前也是不堪一击。 池子方盯着紫珏的眼睛,柔声问了一句:“你懂了吗?”可是这四个字落进紫珏的耳中却如同雷鸣一样,不停在她脑海里翻滚着,在她耳中反复的一遍又一遍的回响着——你懂了吗,你懂了吗?! 紫珏真得很想很想站起来给池子方一记耳光,然后告诉他:“我不懂!”可是,她的娘亲呢、她的弟妹呢?她答应过她的娘亲,她到池府之后会忍,为了娘亲为了弟妹她会忍,就算是再难过也要忍。 可是现在她真得太难以忍了,要如何忍?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有忍不住的时候:从前在小镇上,她忍过文四的毒打,忍过宁氏的毒骂,忍过翠玉楼里各色人等的侮辱——她曾经认为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是不能忍下的,只要她想忍。 可是现在她真得不想忍,真得很想和池子方一刀两断;可是理智却不停的在她脑子里叫着: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你如果一冲动断送的还有你娘亲、你弟妹的性命。 紧紧的握起双手来,她缓缓的和上双眼不想再看到池子方,就算是不说出反抗的话或是做出反抗的事情来,她也做不到说出服软的话来;至少眼下这一刻她是做不到的。 池子方看着紫珏:“你不服,还是不懂?”他的声音温和的很,可是话中的意思却如刺骨的寒风,把紫珏的心冻得生疼。 紫珏知道自己不能一直不说话的,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池子方,她轻轻的说道:“你想我如何回答你,说懂了嘛,那我和畜生何异?今日我能丢下我娘亲不管不顾,你能相信我他日能照顾你的妻吗?” 池子方点点头:“好,我没有看错你,紫珏。来,坐下,我们父女两个好好的说说话,自你来了后我们还没有好好的说过话呢。”看着紫珏的目光温柔起来,就仿佛紫珏是他的心头肉一样:“我只有你一个女儿了,能不疼你吗?只是我们刚刚见面,对你的心性品性总要试一试的。” 紫珏抿着双唇缓缓的坐下,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的身子没有太过颤抖:怒气在她身体时到处乱窜,可是她能做得只有压住怒火。 “你能不忘万氏的养育之恩,我就放心可以把妻子托付给你。紫珏,我知道你担心娘亲和弟妹,这也是人之常情,并不是错处。”池子方居然通情达理起来,这让一肚子火气的紫珏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池子方接着说下去:“但是万氏现如今已经改嫁,她是文家的人,你现在却是池家的人,在礼法来说你们已经是两家人,所以你总不能和原来一样。”他咳了两声:“我知道你牵挂她,做为你的生母我怎么会不让你照管她呢?” “我会安排给你一笔银子,由你使个人送去给万氏,让她能买房买田带着儿女好好过日子;但是接进京来就不必了,你也知道很多事情都不方便的。紫珏,你是个好孩子,一定知道体谅为父的难处,是不是?” 他殷切的看着紫珏:“你以后也可以照顾她,月月给她银子、甚至是打发人去伺候她都可以——我这个做父亲也算可以了吧?” 紫珏把拳头握得紧紧的,就怕一个忍不住一拳头砸在池子方的鼻子上:什么叫做这样也可以了吧?他倒是可以放心了,可是有没有想过她和娘亲可是骨肉分离!那种刻骨的思念是银子能填补的吗? 但是有些话是不能说出来得,池子方已经布置好一切——虽然她不知道池子方具体是如何做得,可是看池家人个个都紧张她的离开,就证实池子方的话不是假的;如果她不能留在池家,那么池家的人会失去二房的所有家财,而她和娘亲、弟妹也会重新落入地狱,这次肯定是十八层。 “你真得可以给我银子?那给我三百两银子吧。”紫珏看向池子方,有银子不要那才是傻瓜,反正只要得了银子傍身,她就有的是法子可以想。 池子方看看她:“紫珏,你父亲是病了不是傻了。银子的事情等一等吧,我说过会给你就会给你,但不会在你没有真心接纳自己池家人身份前,没有全心全意认同我妻是你的亲人之前,懂吗?” 又是懂吗!紫珏咬咬牙:“只怕你等不到那个时候,”此话一出她知道有些过了,惹怒了池子方倒霉的可不只是她一个人,还有她的娘亲和弟妹,所以她长吸一口气后又加上一句:“你的身子不太好,我需要时间。” 池子方看着她:“那就快点,我的时间真得不多;现在应该是你着急想法子的时候,要让我相信你可以好好的照顾我妻。” 紫珏气得再次站了起来,很想一掌打过去,问问池子方倒底要不要脸;最终她还是忍下了,知道要想把娘亲和弟妹救出来,要走的路还很长。是她自己把池府看得太过于简单,把池府当成小镇是不对的,有些事情不是靠拳头就能解决。 至少,靠她现在的拳头是不能解决的,她需要耐心些,需要好好的谋划:是的,她要学会谋划,要学会池家人的处事方法——知己知彼才能有胜算啊。以后,她要多用脑子,拳头要和脑子一起来用才可以。 “我知道了。池府的人不能真心待我,人人都想算计我,所以我才感觉娘亲在京城的话,我心里能安稳些。”她吐出一口气来:“父亲,有些人就是没有安好心。” 池子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才说你和夏氏两个人一条心才能在池府活得很好;我相信你,紫珏,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紫珏见他油盐不浸,居然还不肯出面解决某些人和某些事,气往上冲的时候听到外面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她重新露出了笑容来:“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池子方满意的笑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多和我妻商量——你也应该确定如何称呼……” 紫珏打断了他的话:“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父亲;那个姜婉嘛太过可恶,所以我就过去小小的教训了她一下,这不算是大事儿吧?我想您不想日后我和你妻在池府被人随意欺侮。” 池子方听得心头一跳:“你教训她什么了?” “打了她几个丫头,砸了她的屋子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紫珏笑吟吟的看着他的脸说道;而屋外的嘈杂声更大了一些,但是紫珏才不担心呢,那个忍字头上一把刀啊,做为父女来说不能只让她深有体会吧?现在就该轮到池子方体会一番:“父亲,您要怎么奖励我,怎么说我也是为了将来好在池府立足,为了照顾你妻才会如此做得呢。” ****** 35章重新写了一遍,亲再回去看一遍吧^_^捂脸。。。。。 PS:明天估计就要上架了,首订很重要寻求各位支持!打滚求明天订阅、粉红票!谢谢支持女人的各位亲!!! 037章 谋害 池方听得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你说什么?!”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紫珏砸了姜婉的屋一这是他池方女儿能做出来的事情?他瞪大眼睛看着紫珏,真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可是他话音刚落下不等紫珏再开口,二姑太太就闯了进来,当真是脸也huā了,头发也歪了,眼中的泪水鼻是汹涌而出。 一冲进来她最先看到了紫珏,见到紫珏瞧着她笑吟吟的模样,一股邪火就往脑门冲:人也打了,屋砸得不成样,除了家具外是什么都没有给她留下个囫囵的,她娄么能不恼不怒!要知道,今儿她还被紫*… 打过一次呢。 她也不管身后紧跟着的夏氏,直直就扑向紫珏:“你个小蹄,果然是有人生没人教,要欺负人也不打听个清楚”她的手掌扬起就向紫珏落了下去。 紫珏早就准备好,在她扬手的时候还没有动,在她手落下时她人就向后退去,嘴里大声叫道:“二姑母你做什么小心我父……”话没有说完,她的人就重重的砸在了池方的身上,把池方砸得痛哼了一声。 夏氏看到急急冲上去:“方,方,你怎么样?快,请大夫。”她抢过去伸手就去拉紫珏,同时无忧和解语也过来扶紫珏:有她们三个人紫珏总不能赖在池方的身上,虽然她一时半会儿不想起来,琢磨着多压一会儿,说不定池方就能一命呜呼。 想想可以,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怎么能当真那么做呢,因此很乖巧的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她很着急的样,所以就有些慌乱,在池方的肚上滚到了池方的胸前,直到压到池方的头,她这才真得离开了床。[ ~] 不过紫珏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已经吓得珠泪滚滚,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抓住夏氏哭泣道:“不是我,不关我的事儿,是二姑母她推我。”池方现在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除了大口的呼吸外他什么也做不了,难受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紧了:不过看他大口喘气的样一时半会儿还是死不了的,但是活受罪那却是肯定的。 非常虚弱的身体被紫珏砸了一下不说,还在身上滚了一滚,那真是要走了池方的半条命:但是,能怪紫珏吗?现在紫珏吓成那个样,连句话也说不利落,完全不见了今天机灵的样倒底还是个孩啊。 紫珏因为长年吃不饱,看上去可不是一个十四岁的大姑娘,反倒像一个十一岁左右的半大姑娘:这样的小身板落在人眼中,自然会让人平空生出她不大的感觉来。 夏氏见池方无恙怒而转身:“二姐,你想杀了方吗?!”她是真得动了怒,一双眉头几乎要撞在一起,目光冰冷的盯着二姑太太:“你是巴不得我们二房没有主心骨吧?”最后这句话就诛心了。 她斥完后看一眼紫珏,叹口气:“不要哭了,当然不是你的事情,但是你也要小心些才对:倒底你父亲的身不好,可禁不起半点折腾。”紫珏连连点头,然后还作势要向池方跪倒:“父亲,我”池方摆了摆手,因为说不出话来只能示意紫珏…不会怪她一他自己琢磨着,倒底他和紫珏是父女,而且紫珏没有在池府站稳脚,还有紫珏依然是个孩,就算有些冤气也不会想他死得。 反而是他的好二姐巴不得他就此死去,然后二房就可以任由她来算计,最后把二房完全变成她的。[ ~]他的目光冰冷下来,对夏氏使了个眼色。他无力做些什么,可是夏氏却可以。 紫珏却在这个时候忽然跳起来,对着呆立在一旁的二姑太太狠狠的甩了一记耳光:“你敢害我父亲,还想让我背黑锅?!”二姑太太看到池方的脸色和模样,还真是吓得不轻,深知如果此时池方有个好歹,她是分说不清楚的。 到时候池老夫人会饶过她?而紫珏和她儿的亲事更加不可能了,倒是很有可能被立时扫地出门。因此她是提心吊胆的瞧着池方,在心里念叨起满天的神佛,希望随便哪一个可以保估池方,自然没有心思再去寻紫珏的麻烦。 可是紫珏却突然发作,一记耳光实打实的落在了她的脸上,打得她后退两步才被丫头们扶住。 紫珏却完全不管其它,指着她的鼻继续骂:“你好97ks.net恶毒的心肠,真是一计不成又成一计,因为你女儿要害我清白名声不成,眼看着不能让我成为你的儿媳妇,不能让二房的钱财姓姜,居然还想谋害我父亲。”姑太太又怒又惊,想上前去抓紫珏,可是紫珏只经躲到了夏民的身后,她只能对夏氏分辩:“我怎么会想要二弟的性命,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我只是来找你们理论的,总不能你们要娇纵她如此胡闹吧?” 紫珏在夏氏身后探出头来:“我胡闹什么了,不要再找借口好不好,我的确是打了你女儿的丫头,但是主有错奴婢当然是没有伺候好,不教训她们难道还要表姐再继续做错事情驯此事你应该谢谢我。”“说到砸屋,这个借口就更加可笑了”她冷笑几声:“你只说我砸了你女儿的屋,怎么不说你女儿砸了我的院!那可是我父亲和夫人给我收拾出来,我还没有好好的住一住的院。 夏氏闻言回头看了一眼紫珏:“姜婉砸了你的院?!”倒也不是不可能的,凭姜婉的性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紫珏点头:“找个人奔看看自然知道。”夏氏看了解语一眼后才瞧向一脸震惊的二姑太太:“二姐,您说是来找紫珏算帐的,那姜婉砸了紫珏院的事情要怎么算?不会就让紫珏… 一个孩说中了吧,您找紫珏来算帐是假,目的就是想算计我们老爷。”二姑太太完全不知道女儿做的好事,只是回去看到姜婉的屋里被砸就气冲冲的来找二房算帐:她们母在池家可是横惯的人,所以当时根本就没有多想一想,只是感觉紫珏欺人太甚,感觉二房实在是太过娇纵紫珏了。 如今她来找紫珏算帐却成了借口,而池方的病显然是加重了几分,她要如何才能分辩清楚?她根本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分辩。 挽晴和莫愁在外间,虽然看不到屋里发生的事情,但是她们能听得到:因此她们两个人的脸色当然是有些发白,如果二老爷有个好歹,大姑娘有没有事情她们不知道,她们的小命就有点悬了。 好容易听到池方没有大事,两个才稍稍的松口气,听到了紫珏的话,挽晴忍不住看了一眼莫愁:她们很清楚是谁先动的手,更清楚姜婉为什么会去砸自家主的院。 现在怕是人们都误会了一点,就连二姑太太也误会了吧?并不是表小姐先动手砸得自家主的院儿,但是她们不会说出来,只是把心又提了起来。 莫愁有些无可奈何,自家主很有主意,却行事往往出人意料,如今的情形她还真得猜不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不过,她看了一眼二姑太太带来的人,眼神闪了闪:让二姑太太吃点亏没有什么不好。 池方刚刚只是听到紫珏说砸了姜婉的屋,如今听到姜婉带人砸了紫珏的院儿,他可真得怒了三由于说不出话来,他用力的拍打两下床来表示他的愤怒,并且向夏氏示意此事不能就此算了。 夏氏本就不想就此算了,随着池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她的日也过得一天比一天烦心,各房各院包括族里的、亲戚们是个个都来试探一把:无非就是想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无非就是想把她掌握在手心里。 “二姐,您怎么不说话了?”她看着二姑太太心头窝着一股火,很想很想让紫珏再给二姑太太几记耳光:虽然她做不出来,但是看着那也叫一个痛快。 紫珏看着二姑太太:“理亏说不出话来呗。”听到她的话二姑太太的脸一抽,张开嘴巴想要分辩,最终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池紫珏,你给我滚出来,你居然敢再勾搭水公,你要不要脸?”姜婉的声音自屋外传进来,话音落地人也进了屋。 在她的身后跟着的是解语,她进来并没有多话只道了一句:“全如大姑娘所说,院全毁了,就连那些移栽过去的huā草都被毁的很彻底。”夏氏的脸沉了下来:“姜婉,你实在太过胡闹:今儿你们母女不给我们二房一个交待,那我就要到老太爷面前问问,是不是我们二房已经到了任人欺压的地步。” 姜婉盯着夏氏根本不惧:“二舅母你不要太过偏心了,你倒是先问问看,是谁先动的手:是你们二房的大姑娘砸了我的屋,打了我的丫头……………”紫珏踏上一步:“我砸的可是我们池家的东西,你砸得也是我们池家的东西,况且你砸得还多出很多来不说,而我姓池你姓什么不会忘掉了吧?” 038章 莫生气 紫珏盯着干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的姜婉:“你姓什么,知道不知道?你姓姜,你是姜家的人不是池家的人,在我们池家是客人!你吃我们池家的,穿我们池家的,用我们池家的,我们池家把你养到这么大,可不是为了让你把我们池家的东西说砸就砸的。( ·~ )” “人要知道感恩,知道吗?”她说完一通大道理,转身看一眼池方对夏氏说:“事已经到了这样的田地,还有什么可以考虑的?仇是已经结下了,你今天无论怎么待她们母女,他们也只会恨你入骨,恨我们二房入骨。” 前面的话落在夏氏和池方的耳中很是那么一回事儿,对二姑太太母女当然很不满;可是听到紫珏当着二姑太太母女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又把夫妻两个气得不轻:就算事情就是这个样的,你不能背着人说?而且你不说难道我们不知道嘛。 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是收不回来的,夏氏只能长长的吸口气看向姜婉:“你表妹的话很有道理”她一开口就让姜婉气得要发疯,因为听起来夏氏是赞成紫珏的话,要下死力来整治她们母女;但是夏氏的话指得只是紫珏前面的话,因此她平淡的说下去:“我想,二姐你要破费了。” 姜婉大叫起来:“你居然听她的?她让你对付我们你就对付我们,舅母,我们认识了多久,你才认识她多久?好,你要对付我们是不是?” 紫珏在此时惊呼一声:“你想做什么?这里可是我父亲的房间你再敢胡来......” 姜婉还真得没有想到如何出气,紫珏的提醒很及时让她伸手就把一只盘拿起来,看着夏氏的眼睛:“我就砸了,你能怎么样?我姓姜怎么了,自有外祖父会为我做主。” 夏氏脸色一变:“不—”可是话没有说完那盘就落在地上变成了碎片,她看着那一地的碎片身晃了晃差点摔倒,回头看向池方眼圈已经红了:“方,我们亲手做的,我们的信物......” 紫珏倒没有想到那只摆在桌上当作观赏物的盘居然是如此重要的东西——知道的话,她肯定会想个法弄碎它的;但是今天运气很不错,有姜婉在倒不用她来动手却能大大的出口气。( ·~ ) 也为她的娘亲出口气:当年娘亲在池家操劳的时候,池方和夏氏在京中眉来眼去还弄了一只盘出来做什么信物,知道不知道丢人两个字怎么写啊?我呸! 池方的脸色又是一变,心疼的他脸色重新开始发紧,盯着姜婉的目光就仿佛是两把刀;可是,他却无法说出一个字来,没有办法把他的怒火发作出来。 紫珏上前一步:“你住手,你再敢胡闹我......” 姜婉拿起一只huā瓶掷到地上:“我就不住手......”紫珏一记耳光就抽到她的脸上:“你欠揍是不是?我让你不住手我让你再砸。” 解语和无忧马上过来拉紫珏,姜婉却趁此一脚踢到了紫珏的肚上,使得无忧和解语也恼了,不再真用力把两个拉开,反而拉姜婉的时候多、更为用力:真当她们二房的人好欺负不成? 紫珏被打后那真是怒火三丈:“你敢踹我?老娘和你拼了。”她扑过去就抓起姜婉的头发来,胡乱的一把又一把的抓在姜婉的头上;忽然间姜婉的痛叫变成一声惨呼,她连着惨叫好几声:“我的脸,我的脸!” 原来是紫珏手抓在了她的脸上,还不是一把把她的脸抓破了,疼痛是一方面、因为疼痛捂到脸上看到手上的血迹也不是最主要的她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脸被毁掉:那以后再怎么嫁给水清水大公?她这一辈完了,在她的心中她认为自己整个被紫珏毁掉了。 姜婉太过担心自己的脸,所以只是乍着手大叫连刚刚在做的反抗都忘了,正正好好又被紫珏抓了几把,其中有那么一两次再落在她伤到的脸上。[] 呆愣的二姑太太如同疯一样扑过来:“女儿——!”那真是撕心裂肺,然后转头就对紫珏打了过去:“池紫珏!” 紫珏现在完全没有了刚刚的气势,飞快的躲到夏氏的身后:“我不是故意的,谁让表姐她砸毁了我父亲的心爱之物。” 二姑太太收势不住,夏氏没有防备也是被紫珏的举止吓取了,所以二姑太太的手掌就落在了她的脸上。 清脆的响声落在屋里每个人的耳中而夏氏脸上红色的掌印也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下很快由浅变浓,而jb还渐渐肿了起来。 池方气得抬起半个身来:“你……”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死自己的二姐就敢当着自己面儿打自己的妻——不管她是不是有意要打夏氏,结果就是她打了夏氏;如果此事就这样作罢的话那夏氏以后如何在池府立足紫珏却扑过去,很轻柔的扶住池方:“父亲,你千万不要生气,身体要紧啊。”她说着话让池方躺下,又给他盖好被:“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您也不要生气,我和夫人两个人可是全靠您一个人做主心骨。” 池方听得心头一痛,最主要的就是为了夏氏;想到日后夏氏孤单单一人的时候,如果再被人如此欺侮,自己又不在她身边守护,她会受到多么大的委屈,又得伤心到什么地步啊。 的确是不能生气,他要保重自己,多活一天就能护护夏氏一天;他这样想着,可是怒气却并没有真正的散去。 夏氏抚着脸看着二姑太太:“二姐,您这是非要逼死我了,是不是?” 姜婉指着紫珏:“明明是她的错,如果她不躲开的话,我母亲怎么会打中二舅母你?你不要不分好歹就llL怪人。” 夏氏气得瞪过去:“我不用你来教我分什么是非对错。” 紫珏却对池方说:“您不要生气,我会为您出口气的。”她说完就跳起来,一掌就打在了二姑太太的脸上,然后反手又是一掌:“你敢打我们二夫人,吃得太饱是不是?” 二姑太太没有想到紫珏敢以下犯上,完全不顾她长辈的身份,连着打了她两记耳光;她没有来得及说话,那边姜婉已经气极:“你敢打我母亲?!”过就就要抓紫珏。 姜婉恨极了紫珏,现在的她恨不得生生咬下紫珏两块肉来,因此是用出了全身的力气;可是紫珏的身很灵活,转身轻轻抬脚一踢,再落下正好踩在姜婉的裙上,于是姜婉就向着博古架扑了过去。 博古架摔倒在地上,而姜婉面朝下扑倒在博古架上:好在博古架还算厚,所以没有让那些碎掉的东西划伤或是刺入姜婉的脸;可是她的裙却掉了,露出了她穿着的翠绿色绸长裤—内裙都被紫珏踩在脚下,自然就和外裙一样留在了原地。 二姑太太感觉自己喘气都困难起来,头也有些晕,眼前都有发黑:“池紫……”想骂紫珏几句,可是想到还是女儿的清白重要:“还不扶你们姑娘起来?”她说着话伸手抓住了呆住的紫珏,一掌就打向紫珏的脸:“你个该死小蹄。” 紫珏身向后仰,带着二姑太太的身也不稳了,两个的身体缠在一起就倒向身后的夏氏;夏氏被无忧眼疾手快拉开,就听到一声闷响,夏氏的梳妆台上扑倒了二姑太太;而紫珏自己却坐倒在地上,紧靠着二姑太太倚在梳妆台前。 二姑太太鼻血长流啊,她胡乱挣扎着起身时,梳妆台上的一面琉璃镜掉到了地上,大部分的妆盒也摔在了地上,而其中就有几只玉簪珠huā什么的。 “池紫珏,你如果不嫁给我们姜才你就死定了!池方,你如果不定下这门亲事,我和你们二房没有完…...”二姑太太痛得大叫大骂,却还是没有忘了要谋算二房的钱财,还是想让儿入赘。 就算她只有一个儿。 紫珏仲腿一脚踹出去,二姑太太不稳的身就倒退几步,终于稳不住倒在屏风上;那价值千金的屏风轰然倒在地上,漫天的灰尘飞舞中露出莫愁等丫头的身影。 池方挣扎起来:“来、来……”他看着一屋的狼籍,看着自己和夏氏心爱之物一件又一件的碎在眼前,气得头脑是一阵阵的发晕。 紫珏还抢到了夏氏前面扶住池方:“莫生气,莫生气,气得病来无人替。父亲,您千万不要生气,遇事要忍一忍,千万要忍一忍。” 池方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来:“忍无可忍!” “那也要忍。”紫珏看着他一脸的痛苦:“为了二夫人您也不能只顾着发脾气啊,身才是最重要的。” 夏氏抱住他:“你千万要在意自己的身。”却因为气急而说不出太多的话来,有的只有一脸的泪水;自她进了池家的门,还从来没有受过今天这样的侮辱。 池方握住夏氏的手咳了好多声,却依然深情的看着她:“我不会抛下你,不会现在就抛下你的。” 夏氏哭的更为厉害:“我不如跟了你去啊。” 池方闻言心痛莫名,加上气的厉害,居然双眼一翻就闭上了双眼!紫珏看到后在心里嘀咕了一声:早说了让你莫生气的,忍字头上就是一把刀啊,这下伤到自己了吧?可是她脸上却是悲痛到极点,大呼一声:“父亲——!” 得,她比夏氏叫得早一步,比夏氏还早一步晕死过去了。 第二更送上,求粉红,求支持!!! 039章 中级黑 丫头们看到池方晕倒就吓一大跳,可是没有等她们反过来,紫珏就晕倒过去,身软软的靠着床倒在地上,而夏氏痛呼一声“方直接就摔倒在床上二房一共三个主,三个主全晕倒了,当真是天塌下来的大事了。[ ~] 小丫头们吓得哭起来,婆拍着手“怎么得了”而姜婉和二姑太太眼珠瞪得溜圆却只立在那里不说话,还是无忧和莫愁、解语三个人大声吩咐了稳妥的人去禀于老太爷和老夫人知道。 无忧跳脚:“大夫呢?早就打发人去叫,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到呢?这个张大夫是不想再给我们府里瞧病了不成。 正说着话那边大夫急急的进了门,却不是张大夫而是他的大徒弟,看到无忧那张山岱的眼睛就直了直:“刚刚耽搁了......”看到屋里的情形他张大嘴巴说不出一个字来。 无忧看到是他皱起眉头来:“你师傅呢?” “出、出诊去了。”张山岱结巴起来,他没有想到是如此严重的情形;池家二老爷身不好可不是一两日,一直是他济世堂给开方,原本想着可能是又有些不好,再加上有点旁的心思,所以也不等他师傅就自己赶了过来。 无忧跺脚:“还不去瞧瞧我们老爷、夫人和大姑娘如何了?” 张山岱却没有移动脚步:“我、我八成是应付不了,真得没想到会如此严重我还是快去请我师傅过来吧。”话说完身就转了过去,把地上躺着的紫珏看得那叫一个急——如果不是在装晕,她肯定会给这个小大夫一脚。 你不会医病跑来凑什么热闹! 张山岱刚转过身去,就看到一个鸡毛掸拦在自己面前,他吓了一跳后退一步:“莫愁姑、姑娘,有话好好说。[]” 莫愁现在哪里有心思好好说话,这屋里的主但凡有半点不好,她们这些丫头们就是大麻烦;因此她先不答话举手就抽在了张山岱的身上:“好好去瞧病,在你师傅来之前我们二老爷、夫人和大姑娘有点好歹你就不用活了。” “挽晴,解语,你们两个堵住门口,他敢走就给我往死里打。”如今能救人的只有张山岱一个,不管他的医术如何总强过她们这些什么也不懂的;这个时候张山岱想溜,莫愁怎么可能会放他走。 张山岱被莫愁抽打到了床前,看看床上的再看看地下的,他愁眉苦脸:“先瞧哪一个?”听到这句话不只是莫愁给了他一下,就连无忧都想拿起杯来摔过去——她们哪里知道要先救哪一个? 眼下不是救活哪一个她们就能脱身事外,而是有一个有个不好就可以要她们的小命:让她们说救哪一个如果晚救的一个留下个病根也不是她们能担代的——如果是张山岱自己做主救人当然就没有她们的责张山岱不敢再多嘴,只好让莫愁等人把夏氏扶到一旁,又让人把紫珏抬到软塌上,他先搭上了池方的脉:那两个总是身康健的好人,怎么也能挺上一时半刻吧?还是先瞧瞧池二老爷,如果他有个好歹那才真要命了。 二姑太太和姜婉已经避到一旁,见无人理会她们连忙给女儿一个眼色,两个悄悄的向屋外挪去:此时不走,难道要等池老太爷等人过来收拾她们吗?怎么说她们还有一个家,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好二姑太太想还是躲到姜家住几天,等到她父亲的气消后再回来。 可是她们刚走了没有几步,就被挽晴看到了她喝了一声:“二姑太太,表小姐,你们、你们想走了吗?”她虽然着急生气,但倒底对方是主,所以这句话说得很没有底气,甚至带着几分颤言。[ ~] 莫愁猛得转头,冷笑两声走过来拦在二姑太太的面前:“二姑太太,这里没有一个主主持着可不行还要麻烦您照看一二也给婢们壮壮胆。”她不知道池方能不能再挺过来,也不知道夏氏和紫珏的晕倒只是一时气急还是有什么隐病。 现在怎么能让二姑太太和姜婉离开一切都是她们母女惹下得,连累到她们这些丫头们不说还想把罪过都推到自己这些可怜人的身上?这二姑太太和表小姐的心还真不是一般的黑。 二姑太太的脸板了起来:“让开,在我面前还没有你一个丫头说话的份儿。我自去找老太爷分说清楚,不要以为她二房个个都装死就能把错推到我们身上。”她也不过是嘴硬,所求只是想早点离开。 姜婉上前就推莫愁,莫愁后退一步:“表小姐,您还是留在这里照看一下我们姑娘的好,我们姑娘大好的时候,定要念着表小姐的好。” 张山岱转过头来:“对了,打发人去找你们表少爷,他刚刚拿走的那个人参要拿回来用一用,可能会要用来给二老爷吊命。” 无忧听到后看了一眼解语和莫愁,看着二姑太太一丝笑容也没有:“原来大夫来得这么晚,是被表少爷绊住了;二姑太太,您还是留下来主持大局等老太爷和老夫人过来吧,婢们会伺候好您的。” 现在更不可能让二姑太太走了,如果无忧是府中的大总管,现在就打发去把姜才弄过来了:想不到二姑太太一家人真得如此急不可耐,但是用得办法也太过粗鄙不堪。 姜婉动手就打向莫愁:给我滚开,你还敢挡了姑娘的路。” 莫愁挨了一掌也没有移开身:“表小姐,你不能离开。”她盯着姜婉的眼睛:“除非是婢死,否则表小姐不能自婢这里过去。” 姜婉大怒:“那我就打死你这个没有尊卑上下的丫头。”说完就狠狠的打了过去,一掌又一掌就如同是雨点一样落在莫愁的脸上,很快就把莫愁的脸打得红肿起来。 一心想装晕躲过接下来所有的麻烦的紫珏,此时再也看不下去了,她大声的“呻吟”着醒过来:“谁这么吵?!”然后又惊又怕的跳下来:“父亲,父亲!”回头看到姜婉在打莫愁,就好像她刚刚才知道一样:“姜婉,你气死了我的父亲,又气晕了二夫人,还要打我的丫头?” 她过去两脚踹在姜婉的膝弯处,让姜婉跪倒在莫愁的面前,一脚踏在她的背上:“真当老娘是好欺负的吗?” 二姑太太过来拉紫珏,紫珏便抓住了二姑太太的头发,纠缠中就听到外面传来:“老太爷,您终于到了…...” 紫珏马上松开了二姑太太的头发,而被打得晕头转向的二姑太太根本没有听到外面的声响,得了空隙当然要狠狠的还击,一掌重重的落在紫珏的脸上。 紫珏坐在地上撕扯了两把衣服大哭起来:“父亲,父亲,你死得好冤啊……” 池老太爷刚进门就听到紫珏的哭声,腿一软如果不是身边的人扶了他一把,险些摔倒在地上:“方——!”痛呼一声,他眼前发黑差点就晕过去。 而池老夫人已经哭嚎起来:“我的方啊,我苦命的儿啊——!” 夏氏也被如此多的声音惊醒,可是一醒过来就听到紫珏在哭她的父亲,而池老太爷夫妻在哭他们的儿,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哭了半声她的方就再次晕死过去:恩爱夫妻啊,怎么这样就走到了头。 张山岱有些奇怪的看看池老太爷:“二老爷的情况很不好,但还没有仙去…...”那个他不认识的小姑娘和池二姑太太打起来哭一哭就算了,怎么池家的老太爷夫妻还跟着凑热闹;小孩不懂事,池家的老人家也这么不稳重? 池老夫人闻言盯着他:“你确定方还、还......”并没有狂喜,落在紫珏的耳中反而有点失望的模样。 紫珏忍不住抬头看过去,这算什么母亲啊,居然在盼着她的儿死? 池老太爷瞪起眼睛来:“方现在如何?”儿还活着就好啊,他这么一辈最大的成就便是眼前的次;如果不是池方的话,败落的池家如何会有现在的风光?从前,他们池家在祖宅上,那可真是算计着过活的,不要说是大鱼大肉了,就是白面这种东西也要分单双日来曾经穷到祖田卖得只余十亩,还全靠着两个儿媳妇打理,如今池府可是有几万亩的良田啊:如果不是池方高中,他们家不会如此兴旺就算这个儿不是那么的听话,凡事都喜欢自己拿个主意,但是池老太爷在心里还是很看重他的;如果次一去,他还真得不知道以后池府还会不会有以前的车水马龙。 张山岱叹口气:“我学医不精,还是等我师傅来了再说吧;上次我师傅留下的药丸呢,现在快拿来化开给二老爷喂下去——人参呢,我那棵可是老参,是我师傅费了心思才弄来的,就为了给二老爷准备的,可是表少爷就是不肯相信我的话。” 紫珏此时扑过去抱住了池老太爷的脚:“祖父,你要救救我父亲啊,让姜表兄把人参还给我们吧,那是给我父亲救命用得啊——只要能救我父亲,他非要入赘就让他入赘好了…...” 池老太爷的脸黑了下来。 040章 不仅是一个称呼 紫珏用最大的声音哭叫着,而她的哭和其它人不同的地方在于,大家都能听出她的伤心来,都知道她在哭,可是她要说得话却没有模糊掉一个字:在小镇上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人声嘈杂,如果没有这种本事她怎么能让人明白她的“冤屈”而躲过毒打? 池老太爷看了一眼二姑太太,眼角猛得抽了抽;如果说今天刚刚发生的事情是巧合了,或者说是紫珏、或者是其它什么人的算计,那现在发生的一切又怎么算呢? 他当然已经知道姜婉的屋被砸了,可是紫珏只砸了她的屋——还是她不许紫珏教训她的丫头所致;说实话,他认为姜婉就是被她身边的丫头教坏了,紫珏做为池家的大姑娘教训那几个丫头没有什么不合适。[ ~] 唯一不合适的地方就是,紫珏不应该亲自动手,她可是书香门第的嫡长女啊;再说紫珏也只是教训姜婉去了,想想也知道紫珏八成是咽不下那口气去:这一点他也是有些生气的,就说紫珏对他有些不满呗。 虽然他处事有点不公,但是紫珏做为晚辈对他生出不满来,还是让他很不快的。可是紫珏做事还是有分寸的,只砸了姜珏的屋,并点没有动二姑太太的屋,连院里的东西都没有动——可是反观姜婉呢? 她当池家的东西是大风刮来得嘛,居然把一个院里的东西都毁掉了,知道不知道那是多少银?! 池老太爷当然清贵之人,当然不会是那种眼睛盯在银上的人。但是——那要多少银啊!且其中有两三件东西,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玩意儿,那是摆在明处给池府装点脸面的东西! 混帐,无比的混帐;他的心里憋着的一股火。就如同紫珏所说:那可都是池家的东西!至于紫珏也砸了,可是紫珏是池家的人,最主要的是她是池家二房的人。( ·~ )所以相比紫珏背后的那一大笔的银来说,她砸掉的那些可以忽略不计了。 想到池二姑太太曾到自己面前苦求,为得就是让她儿入赘池家;他当时没有立时答应,就是怕方不答应:可是没有想到这个女儿胆真大,或者是被自己宠得无法无天了?居然接连做出这种蠢到家的事情来。 夏氏也跪倒在地上:“只要二姐能让才儿把人参拿出来救方,就算二姐让我去做姑我也会答应的。”她和紫珏这么一哭一求,马上就让二姑太太母女的形像“高大”起来。 池老夫人哼了一声。先把夏氏扶了起来:“胡乱说些什么呢,你可是我们池家的媳妇,做得什么姑!”然后她又拉起紫珏来搂她入怀:“不哭了,大夫不是说了嘛,你父亲没有事儿。” 紫珏哭得反而更响了:“祖母。我好怕。父亲还在我就被人如此欺侮,我们二房就让人想砸就砸,连父亲最心爱的东西,都被表姐当着父亲的面儿砸了,二姑母还当着父亲的面儿打了夫人——我好怕,以后、以后的日要怎么过啊。” 池老夫人闻言眉头都要倒竖起来:“什么?!静儿,你打了素君?” 池老太爷看一眼屋里了的狼籍:“这,都是婉儿你砸的?” 姜婉从来没有在池老太爷的眼中看到那样的神色,吓得连忙跪下:“外祖父。您听我说,我、我只是被池紫珏气到了……” 池老太爷大怒:“闭嘴。你不要忘了你姓姜,和我们池家的姑娘生气,居然闹到她重病的父亲面前,砸了她父亲心爱之物却依然不知错!我们池家太小容不下你这么大脾气的姑娘家——你,马上收拾东西给我回姜家。【叶*】【*】” 二姑太太听到脸色一白:“父亲。您不能听一面之词啊,事情……” “你还想说什么?方身不好叫大夫,可是大夫却被你儿拦下了,接着方救命的人参还被你儿拿走了,接着你到方房里来大闹,打了他妻、打了她女儿——还是当着我的面,你狠狠的打了我池家的大姑娘!” 池老太爷咆哮起来:“我养不起你这样的好女儿,马上给我离开,回去你们姜家要如何折腾随你,我们池家没有容下你的地方。” 紫珏没有提她自己被打的事情,可是她被二姑太太打得那一下极重,脸上现在还有着掌印不说,且是池老太爷亲眼看到的;如果二姑太太先来请罪,说句什么失手之类的,也能让池老太爷有台阶下,可是二姑太太只顾着为自己开脱了。 在这个时候二姑太太不认错,还要把错推到旁人身上去,是最为愚蠢的事情:池老太爷再怎么维护她?今天已经饶过她一次,可是接下来她就和女儿闹到了自己儿的房里,打了他的儿媳妇和他的大孙女。 这,倒底是池家。他是池府的家主,不可以让家里的人一再的寒心;今天那次的事情他还可以说是自己当时气极了才没有发落女儿,现在他真得不可能再让事情糊里糊涂的过去。 紫珏并没有再开口,她对这样的结果当然不满意,因为二姑太太母女就算离开了池家又如何,头发都没有掉一根:可是她们对二房都做了什么?! 可是她不满意的话,那池方和夏氏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尤其对于池方来说,他那么疼爱夏氏可是却眼睁睁看着他的二姐狠狠的打了夏氏,现在他的父亲没有责罚他二姐,只是让二姐回去姜府:池方会气得要死吧。 紫珏在心里冷笑,气死才好呢。因此她才会轻轻的放过二姑太太,只有如此才能让池方气个半死;而且,她不相信池方会放过二姑太太一家三口,就凭他对付自己的手段,安排的那些后路,岂会没有办法教训二姑太太呢? 她很高兴看到二姑太太和二房反目成仇,最好池家的人都能和二房成仇人:让她照顾夏氏?她可是很尽心的哦,而且二姑太太母女打了夏氏,她马上就出手教训人了哦,不能说她不尽心吧,嘿嘿。 顺便,她把姜才解决了,那只癞蛤蟆也妄想入赘,哼哼。想打她主意的人,就要做好被她坑的准备才行;她紫珏什么都吃,就是不肯吃亏。 紫珏知道二姑太太母想入赘的话,最大的助力就是池老太爷,因此她才会在此时哭着说出要让姜才入赘的话;如此以退为进,逼得池老太爷以后不能向她开口,无法做主把姜才“许配”给她。 解决了一个表哥,又把该死的池方气个半死,紫珏的心里终于痛快不少,倚在池老夫人的怀中,她开始琢磨着一会儿开饭吃什么了:没有办法啊,她折腾的太累了,所以现在有点饿了。 池二姑太太再也没有说话的余地,被池老太爷吩咐的瑞娘等人把她和姜婉拖了出去,让她们现在就收拾东西离开;当然也包括了姜才在内,就给了她们半个时辰收拾东西——这样被赶回姜家,对二姑太太一家三口来说当然是极为丢脸的。 就算池家的人不说什么,就算她们也不会自己揭短,可是姜家的人也不是傻,肯定会从她们匆匆回去,快到饭时了都没有留在池府用饭,知道他们是被池家赶了回去的。 看来池老太爷是真得动了怒,这次二姑太太想可能要在姜府长住些日了;想到姜家的那些人,她就一阵又一阵的头疼。 池老太爷让人把池方和夏氏移到了西厢中,然后等到张老大夫来了后听说儿近些日可能说不出话来,但是短时间内是没有什么大碍的;但,病人宜静养,万万不能再动气了。 紫珏听得很仔细,如果不是有池老太爷等人在,她都要忍不住要问问大夫:现在动气会怎么样?是永远不会说话了呢,还是会直接被活活气死? 等到池老太爷等人离开,池方醒过来后听到二姑太太三人被赶出了池家,果然在他的脸上闪过了怒色:他对池老太爷的处置不满——那根本不是在处罚二姑太太三个人,而是在保护她们,是怕自己对他们做点什么吧? 难道,二姐他们不在池家自己就做不了什么吗?池方恼怒的拍了一下床板,示意夏氏取笔墨过来,可是夏氏却劝他不要动气先睡一会儿养养神,就算是有什么事情也等他睡醒之后再说。 紫珏完全放下心来,知道池方绝对不会饶过二姑太太三人,她也就起身要告退;在行礼的时候,池方深深的看了看紫珏,示意夏氏取过纸笔来。 他在纸上写了一句话示意夏氏读给紫珏听,夏氏摇摇头:“不急在一时。”可是在池方的坚定下,夏氏深深的看一眼紫珏读了那句话:“你不能以夫人称我妻,她是你的母亲,跪下磕头改口吧;如此,以后才能是一家人。” 夏氏看着紫珏:“我知道现在有些难为你,可是在池府我只能依靠你,而你也只能依靠我;不管如何,你要知道只有我才不会害你。确立名份,予你是极有好处的。” ****** 第二更送上,求粉红,求推荐,求支持,求动力!!! 041章 家信 夏氏看着紫珏,池方在看着紫珏,夫妻二人虽然不再说一个字:池方就想是想开口也说不出话来——紫珏感觉到无形的压力。[ ~] 池方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的病更重了,也不会如此逼迫紫珏,会再给她几天的时间;可是现在他居然不能说话了,这让他很担心自己的身体,所以才会非要紫珏对夏氏改口称母。 他认为只要紫珏改了口就是好的开始,也就可以顺理成章要求紫珏做更多的事情,同时能让紫珏在心里认同夏氏:到时候就算紫珏待夏氏不好,名份摆在那里,一个孝字就是紫珏逃不开的桎梏,可以让紫珏必须对夏氏好。 还有一点就是源于紫珏对她娘亲的关心,这让他心中很不安;担心紫珏会受万氏的影响是其一,还有就是紫珏心中始终奉万氏为母,那夏氏又处在何种地位?他要保证夏氏是紫珏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才可以。 第一步,当然就是让紫珏称夏氏为母。 紫珏倒底是个孩再也忍不住,猛得抬头看着池方的眼睛,答得却是夏氏的话:“不只是现在难为我,就算是将来也是难为我!我,自有娘亲怎么会认其它人做母。” 池方的眼睛猛得一收缩,真想对紫珏大喝几句:万氏如今是文家的人,紫珏是池家的人,紫珏怎么可能如此不懂道理,不分远近呢?在紫珏登上池家马车的那一刻开始,万氏和紫珏已经再无关系。 夏氏看了一眼紫珏:“我知道此事予你有些难,你父亲的意思是为你好97ks.net。也是为我好;不管怎么说我们三个人是池家二房的一家三口,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在世人的眼中就是如此。” 她说完转身看向池方,眼中已经见泪了:“还是缓一缓吧。【叶*】【*】总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池方飞快的写了几个字瞪着紫珏的眼中带着十足的父亲威严,夏氏看了一眼后把纸收起来,然后对紫珏说:“你先回去吧。改天我们再说此事。” 紫珏看看池方:“你也说过,我不忘念娘亲的养育之恩才会做个守诺之人;再说,你强迫我改口就能达成你的心愿嘛,我心不甘情不愿,你就不怕适得其反!”她说完才转身气冲冲的走了。 有些事情可以妥协,但是有些事情紫珏真得无法忍;改口称夏氏一声母亲好像不过个称呼的事情,但对紫珏来说却不是那样的简单。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她都不可能再称其它人为母。 她接受不了,尤其是夏氏这个人;要知道,当年不是有夏氏的话,池方就不会休妻另娶!万氏和她曾经吃过的每一点苦头。都和夏氏的存在有关——称夏氏一声母亲,她也配?! 紫珏怒冲冲的离开时,池方也怒而把笔掷到了地上,他对紫珏太过失望了;不过是一声称呼而已,又不是把万氏自她心里挖出去,更不是让她从此以后忘掉万氏,也没有要求她自此后就不能再管万氏的死活——可见,紫珏根本不能接受夏氏。 池方有些焦急起来,紫珏是他重要的棋。如果紫珏不能好好的待夏氏,那他怎么能够安心的离世?除了紫珏他已经找不到其它更好的人选,也没有其它的办法了:让族中奉养夏氏那只是不得已的办法,对夏氏来说那种结果当然不好。 夏氏的泪一滴一滴的落在池方的手上:“方,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现在真得无法接受;我们的孩儿才走了多久。( ·~ )每天晚上我都能梦到他们在我身边,柔柔的喊着我母亲。如今,你要让另外的人喊我母亲,我、我……” 她说着话扑在床边哭了起来,刚刚她只是在勉强自己而已,只是不想让紫珏知道她的所想,免得让紫珏再生出什么误会来,让她和紫珏的关系更加的复杂更加的难与相处。 但,那真得好痛苦。被紫珏喊母亲的话,其实每一声都等于是在刺她的心,每一声都会让她想起自己的儿女来。 池方握住了夏氏的手,然后又轻轻的抚她的头;知道妻的痛苦与无助,可是他能如何呢?时间不多的他,不只是无法等紫珏适应池府的生活,就连夏氏适应紫珏他也等不及;从来不曾勉强夏氏做过任何事情的他,这一次总要勉强夏氏一二。 因为,他真得不放心夏氏,必须要为夏氏安排好一切,否则九泉之下他如何能够合得上眼? 当然,夏氏的伤心他也不能不理会,于是他又写了几个字给夏氏;夏氏看到后依然是珠泪滚滚:“我、我……” 池方写道:“我的时间不多了,素君。你这一次就为我委屈自己吧,只有你们的母女关系一定,我才能真正的放下心来。” 夏氏心中大痛扑在池方的怀中大哭起来,没有再坚持下去;她也知道池方的时间不多了,同时也明白在池府想要立足,她真得必须要有个女儿招赘才可以——要招赘的必须是她的女儿才可以。 这也是刚刚夏氏心痛莫名,依然按池方的意思对紫珏说那番话的原因之一;不是她的女儿,就算是紫珏招赘了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池方看着夏氏暗暗决定,说什么也要让紫珏认夏氏为母,不管她情愿不情愿,此事定要做得板上钉钉;因此,他让夏氏明天请父亲过来。 紫珏离开后没有回去夏氏给她准备的院,因为已经被砸得不能住人了,于是重新回到池家的客院,却是谁也没有理把自己关起来生闷气。 她知道池方不会就此罢手的,因为此时她想得很清楚,如果夏氏和她不是母女关系的话,她招赘夫婿入门予池方来说有什么意义——池方打一开始要的就不是延续他这一房的香火,只是为了要让她代他照顾夏氏而已! 自开始她就想左了,可是此事要如何解?离开池府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她的娘亲还没有被接来京城——用认母的事情要胁池方,让人使人去接娘亲和弟妹?紫珏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因为池方一直想得就是让她和万氏断掉关系,从此以后只认得池家只认得夏氏;如果此时她用此事要胁池方得到的结果肯定是激努池方,说不定池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池方是绝对不会把万氏接进京城,为了他的夏氏。 紫珏握起拳头狠狠的一拳砸在床上,接万氏进京倒不急在一时,不过就是和池方比一比谁坚持的久一点:池方肯定比不过她,因为他的病越来越重,说不定哪一天就会离开人世的;到时候她再想法接万氏来京,并不会像现在如此困难。 而且,她可以不必借池府的力自己弄银想办法把万氏接到京城,还是她开始的打算最为靠谱。 正想的心烦意乱时门被敲响,紫珏没有好声气的答了一句:“我不是说过我要歇一歇吗?就算是吃饭也要等我饿了再说。”如今就是有山珍海味也不能让她开胃了。 “姑娘,有封信是写给您的——是夹在奴婢家人给奴婢的信中,您要不要……”挽晴的声音低低的传了进来。 紫珏猛得打开门,一用力就把挽晴扯了进来:“我的信?此事你告诉谁了?” “没有。”挽晴被紫珏吓了一大跳:“奴婢看信的时候,发现了写给姑娘的信,并没有敢看完——只是看了几眼马上就过来了。”她抬头看看紫珏:“除奴婢外,无人知道有人给姑娘您写了信来;莫愁姐姐也不知道。” 紫珏轻轻的松了口气,接过挽晴的信来对着她一笑:“你很好,谢谢你啊。”她是真心诚意的道谢,拍了拍挽晴的肩膀:“你先出去吧,不要告诉其它人啊。”她虽然不知道挽晴能保住这个小秘密多久,但是能多久就多久吧。 在这个时候能接到一封家信,予紫珏来说真是喜出望外:也不知道娘亲好不好,不知道弟妹吃不吃得饱,也不知道文四他们有没有再欺负娘亲——太多的担心与太多的思念,但这封信又给了她不管如何都要坚持下去的勇气。 打开信她发现两张纸上的笔迹相同,但是其中一封显然是文四的意思,除了假惺惺的问了她几句安好外,就是只有一个显裸裸的意思——要银!而且还是一开口就二十两,恨得紫珏把信拍在桌上骂了一句:“怎么不去抢。” 接下来再看就是她娘亲万氏写给她的话了,可以想像的到写信的时候文四和宁氏在的,但是万氏浓浓的关切与思念都饱含在每一个字里,紫珏不但是能感觉的到,她甚至是能看得到。 尤其是那几滴干掉的泪痕:那有些许的皱痕、圆圆的印迹,是万氏写信时不小心滴落在纸上的泪水——每一滴都是对紫珏的爱;万氏担心她,万氏却又叮咛她,虽然没有明说却暗示她永远不要回去,再苦也要在池府坚持,坚持到她嫁人离开池府的时候。 042章 娶个男人 四还是有点小聪明,知道找挽晴的家人带信给紫珏;不过他不是为紫珏着想,而是因为他想要弄到银,所以才要瞒着池家的人:让池家的人知道他来找紫珏要银,给不给他是一回事儿,万一让池家人着恼怎么办? 紫珏的泪水落在信纸上,晕开了一些字,模糊的让人看不清楚了;可是信上的每一个字紫珏都已经记在了心里;万氏所想就是她要过得好就行,但是自己要的也是只要娘亲和弟妹过得好就可以。[ ~] 她受些委屈算得了什么?只要万氏和弟妹不再受气、不再吃苦,那她如何都是值得的;至于嫁人?她不想让万氏知道,池家的人压根不想让她出嫁——就像万氏的信中,提到她和弟妹的话不多,但是每一个字都只说好事儿。 说她现在身体很好,说弟妹长高了不少之类的;紫珏知道万氏只是报喜不会报忧,从前她在小镇上就是如此,为得只是不想她心里难过,现在当然是不想她为她们挂心。 紫珏把信折起贴身收好,拿起文四的那一封信来:现在万氏她们过得好与不好她并不清楚,因为万氏的性柔弱,而文四和宁氏又是豺狼性,很难说他们会待万氏好的;但是有一点紫珏很肯定,如果她不满足文四的话,她的娘亲和她的弟妹肯定会遭殃的。 在把她的娘亲和弟妹自文家弄出来之前,她不能拒绝文四的要求,而且还不能打折扣;虽然说文四和宁氏那种性。肯定是会得一望二,可是如果打了折扣的话,他们肯定会对她的娘亲不利:他们只是小人,而且是那种不聪明的小人。没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二十两银啊,紫珏叹口气,倒也不是没有;上次在芸娘身上弄到的银就能应付。只是要如何把银送回去呢?想来想去能指望的也只有挽晴——她在自己手下做丫头,相信她家的人不会贪墨了自己的银。[] 只是担心挽晴不能守住秘密,如果让池家的人知道予她就有些不利;可是眼下也没有其它的办法,紫珏叹口气开始琢磨: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挽晴忠于自己呢? 在这个方面没有半点经验的紫珏真得有些犯愁,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可以让她完全放心挽晴的办法;看看天色不早了,再加上肚饿得难受,紫珏便打开门出去让莫愁等人上饭。 莫愁把饭菜摆上。给紫珏盛上一碗汤放好后轻轻的在她耳边说:“老太爷明天会去看老爷,老夫人又去了老爷那里,看着老爷服下药去坐了坐刚刚才回去,便打发人来给姑娘加得菜。” “老夫人还着人对姑娘说,会再挑个人来教姑娘些规矩。大约有二十天左右吧,让姑娘不用太过着急的学,但总要用些心。”莫愁说完又把紫珏喜欢吃的几个菜挟到碟里放在紫珏的面前:“姑娘,请净手。” 紫珏看莫愁一眼,见屋里只有挽晴和挽泪两个人,便挑起眉头来:“有什么话就明说呗,为什么要拐弯抹角呢?老太爷明天要去看我父亲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特意说给我听,就是我父亲或是夫人打发人去请了老太爷。嗯,看来是有事情要同老太爷商量,或是让老太爷做主?” 莫愁也不答话,只是微微一笑伺候紫珏洗好了手:“姑娘,您请慢用。” 紫珏白她一眼:“老夫人本来就去看过我父亲,又去了就是听说了老太爷被请的事情。所以过去要问个清楚;问清楚后却马上打发人来送菜,还说要让我学二十天左右的规矩——这是什么用意?” 莫愁已经退到一旁,连头也低下不可能会答紫珏的问话。 紫珏皱起眉头来,她还真得想不透其中有什么猫腻:如果是关于要让自己认夏氏为母的事情,老夫人不必让自己学二十天的规矩吧?她看了莫愁两眼:“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莫愁看看紫珏:“府中的事情只要有心就会很清楚的,因为很多事情是瞒不过人去的;至于瞒着人的事情,也可以自瞒不过去的事情上看到蛛丝马迹。[ ~]姑娘是聪明人。” 紫珏再次看看莫愁没有说话低下头吃饭,可是心里一直在琢磨老夫人的用意是什么;因为心里有太多的事情,所以食不知味进池府后头一次没有吃多少就放下了碗筷。 挽晴要劝莫愁却拦住她:“大姑娘是主,什么时候饿了还有哪个敢真让姑娘饿着肚不成?此时吃不下去强要多吃,反而会坏了身。”她叫了小丫头进来收拾桌,她亲奉上一盏茶:“姑娘。” 紫珏接过茶来:“老夫人说让谁来教规矩了吗?” 莫愁摇摇头:“没有。这次老夫人应该会选个谨慎的人过来吧,也有可能会打发两三个人过来让姑娘挑。” 紫珏的眉头挑起来,这就表明不是老夫人又想在她身边塞人,那老夫人倒底想要做什么,和夏氏、池方又有什么关系呢? 第二天早饭后不久,紫珏便知道了池方找老太爷有什么事情,居然是想让她明天就认祖归宗,去祠堂行礼拜见族中的长辈;而此事却被老夫人给拦下了,理由是紫珏还要学几天规矩才能出去,不然她真得不太放心。 紫珏终于明白老夫人为什么非要让她学规矩了,而且还说什么要学二十天左右:池方能等得了那么久吗?池老夫人不想让她认祖归宗呢,还是池方所说的认祖有些她不知道的事情——按着池方所作的安排,池老夫人不会阻拦她认祖才对。 因为她如果不是池家二房的女儿,如果不招赘的话,那池方的所有钱财都会变成池家族里的公产。 解开一个迷团的紫珏,又遇到了另外一个谜团;不过,她确定了池老夫人和池方的不和,而老太爷反而偏向池方一些:她想,也许可以利用老夫人来对付池方? 不等她想到法,午时之后池方居然再次陷入昏迷!张老大夫来了之后,用上银针才让池方醒了过来,不过张老大夫说池方思虑太过,如果不能好好静养,怕是一个月的时间也熬不过了。 张老大夫还暗示可以给池方准备后事了,这话让池家众人的脸上神色各有古怪:除了夏氏的悲痛欲绝外,诸人的悲痛或多或少都有点扭曲。 紫珏听到思虑太过四个字,感觉这就是老天给池方的报应,让他再来算计自己!这下池方不能再谋算什么了吧,再熬上十几二十多天池方一死,她的麻烦就能少很多。 当然,同时也会多出其它的麻烦来,但是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没有人针对她的娘亲,只要无人再逼她认夏氏为母,其它麻烦就算是再大也不能把紫珏逼到墙角。 可是紫珏显然是对池方不了解,当然也不能怪紫珏,倒底她和池方相处没有几天。池方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求让夏承勤和紫珏定亲,在一个月里完婚:他的理由是他的时日不多了,不想有什么遗憾。 他的话让老太爷和老夫人很为难,因为他是以死来相逼;可是紫珏招婿的事情牵涉的太多了,他们真得不能让夏家的人入赘。 夏承勤被唤了来,池方气喘吁吁的招手,虽然说不出话来却示意他跪倒在自己的床前;只要夏承勤唤他一声父亲,那么夏承勤和紫珏的名份就算定了。 池老夫人的脸色很难看:“方,你的病要紧,这些琐事儿还是等明天……” 池方却执意要如此,夏氏只是哭泣并没有阻拦夏承勤,池老太爷的脸色铁青可是此时又能拿儿如何?就连池老夫人拦也没有拦住,知道此事拦不住了急得瞪了几眼夏氏,却也没有其它办法。 紫珏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居然无人能拦下池方;她岂能如此就把一辈搭进去?尤其被池方算计,更让她心里极度的不痛快。无人能为她拦下此事,那只有她自己来了。 当即她眨眨眼看向池老夫人:“祖母,招赘就是我娶个男人进来,家里家外的事情都由我来做主,对不对?” 池老夫人听到紫珏的话很想让她回去好好的读两本书,可是最终还是点点头:“差不多的意思吧,不过夫妻二人……”男尊女卑,紫珏这话说得太过直白了,很不给人留脸面。 紫珏就不再理会池老夫人,走到夏承勤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我父亲病的很重,他现在等你的回答呢,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嫁给我吧?” 夏承勤的脸抽了抽,看着紫珏的双眼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话;如果池方不是重病在身,他现在马上甩袖走人:男汉大丈夫岂能受这样的侮辱? 紫珏却看着他焦急的催促:“说啊,你不是早就听我父亲和夫人提起过此事嘛,不会到现在还没有想好吧?不管如何你先答应嫁给我,好不好?我不会欺负你的,你放心好了。” 池方的眼睛翻了好几次,想怒喝紫珏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被她这样追问,天下间有哪个男肯入赘池府? 紫珏回头看看池方,迎上他的眼睛她定定的和其对视半晌,然后转头对夏承勤道:“你嫁还是不嫁,直接给句话行不行,你能等可是我父亲能等吗?你就不能看在一个重病之人的份儿……” 043章 种因而得果 紫珏实在是气坏了,没有想到池方如此可恶,所以她也豁出去了;反正池老太爷和池老夫人也不同意她和夏承勤定亲,那她胡闹就算被罚也重不了吧?她就是故意这么说得,反正这些个表哥们都不怀好意,那她也用不着客气。[] 池方咳了起来,被紫珏气得差点晕过去:能保持清醒是因为他知道紫珏是在故意气他。夏氏见他如此终于开了口:“承勤,你先下去吧。”她是不想池方生气,也不想自己侄儿再受辱。 紫珏却紧追一步:“夏表哥,你倒底要不要嫁给我啊?” 夏承勤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头也不回的离开;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是真得不想再进来,再也不想看到池紫珏这位池家大姑娘了:他是真得怕了她,天下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姑娘家? 池老太爷缓缓的开了口:“紫珏你怎么可以如此说话呢,还不向你父亲认错?”他又向儿温言道:“你好97ks.net好养病,张老大夫也说了你不能再耗费精神——最起码也要养几天再议事,对吧?” 他说完使个眼色给老妻:“你好97ks.net好养病,我和你母亲带紫珏下去好好的教一教她,总要让她明白一些事理。”说完就连紫珏也带了出去。 池老夫人一离开池方和夏氏的院就抱怨:“真是糊涂到这种地步吗?到死也不能明白过来,我怀胎十月生下他养了十几年,却比不过一个夏氏去也就罢了,他居然连孝道也不顾。铁了心的连祖宗也不认了。” “把自己辛苦一辈的东西要留给夏家的人,真是要气死我。”她气得眼圈泛红,泪水都差点流出来。 池老太爷看一眼紫珏:“说什么呢,方只是病糊涂了而已;他现在说得话岂能做准?紫珏的亲事不是和他商量过。要听听紫珏自己的意思嘛——紫珏,你看那几个表哥如何?” 紫珏直接**的答道:“不好。【叶*】【*】” 池老太爷也没有着恼,反而看了一眼老夫人然后温和的道:“我和你祖母也不勉强你。不过你父亲的病不大好,你总要有个主意。嗯,这两天你父亲的病稳定些,就让你祖母再把表兄们请过来,你看着他们做做诗什么的也好。” 紫珏真想给他一个大白眼,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托了池方的福,她被逼着要马上找个男人娶进来:可是那些个男人有哪一个是身家清白的? 知道了老夫人和池方不和的原因。但是对紫珏也没有太大的帮助,至多就是明白老夫人是不会喜欢夏氏的;不管是在池方生前还是在他身后,这也是池方放心不下夏氏的原因吧? 紫珏看着远去的池老太爷夫妻,再回头看看池方的院,她的心越来越冰冷;池方不在乎她的死活。可是她却不能不在乎她娘亲和弟妹的死活,而且为什么要让池方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自己呢? 她原本没有想过要报仇什么的,因为池方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但是现在她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就算不为报仇,她也不能再任由池方来摆布她。 到了晚上,池方打发了人送信给老太爷和老夫人:他口不能言,信还是夏氏代笔;不过池老太爷夫妻在紫珏的亲事上很有主意,就是不肯点头答应她和夏承勤定亲;而老夫人定要在十天之后才让紫珏去祠堂认祖归宗。 不知道是池方太过劳神。还是因为他先后两件事情都没有谋算成功,在第二天一早紫珏就听说他又昏迷了,害得她早饭没有吃就要进去立规矩。 夏氏更加的忧虑与伤心,而池方好像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看着紫珏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冷。 夏家使了人来探病,夏氏送夏家离开的时候。【叶*】【*】紫珏走到了池方的床前看他的样,其实她现在很想给他两记耳光的。 可是莫愁在屋里,解语也在,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池方的手指www.97ks.net动了动,紫珏有些吃惊不敢相信池方还能醒过来——他对夏氏多么的情深意重!但越是如此越让紫珏气苦,夏氏是人难道她和她的娘亲就不是人吗? 解语连忙出去找人叫大夫并回禀老太爷和老夫人,而莫愁被紫珏支使出去拿点心:她一大早上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呢。 紫珏坐下看着池方在他耳边轻轻的说:“有些话,我早就想对你说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今天老娘就把心窝的话告诉你,免得你总来算计老娘。嗯,你听得到吧?” “你时日不多,我再不说怕你活着的时候就听不到了。我娘亲呢,我当然要接她进京城,会好好的孝敬她,为得可是父亲您——你当年对我娘亲那么狠心,死了阎罗王肯定要问你的罪,我孝敬她就是为你赎罪。” “我如此有孝心你不好好的谢谢我嘛,我想只要二房的钱财来做谢礼就可以;”紫珏的声音低而且冷,她原本并没有看上池府的银,如今她改了主意,因为是池方欠她的、欠她娘亲的:“我想父亲你不会不答应的是不是?” “就算你现在不答应又如何呢,你说不出来就无人知道,而我进府还是你的意思。”她要拿走池方的钱财只因为他看重,只因为那是他给夏氏准备的,所以她就要拿走它,一点儿也不会给池方留下。 “池家二房有这么多的金银财宝,足够我来孝敬我娘亲的了,是吧?我要让我娘亲过上贵夫人的日,让她再也不用吃苦。至于你的妻嘛,我也会好好的‘照顾’她,尽心尽力的,绝不会有一点点的大意,比如说给她找个男人陪伴,免得她太过寂寞。” 池方听得眼皮颤了起来,可是最终还是无法睁开眼睛,更不要说开口了;他没有想到会听到紫珏说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冰冷的、重重的砸在他的心上。 紫珏的语气越来越冷:“当然,在找男人之前我会努力让她成为节妇,再然后嘛,嘿嘿。” 池方的手指www.97ks.net剧烈的动了起来,可是却依然不能说出一个字来;看到这里紫珏知道自己猜对了,就算池方醒过来又如何,他如今就是一个木头人。 淡淡的笑了笑她轻轻的问:“你在生气?要知道自你逼我到绝路上时,我盼今天盼得有多么心焦吗?你一直说我翻不出你的手掌心去,可是你却熬不过你的病,我不用想办法翻出去你的掌心,因为你死了我自然也就不用再怕什么。” “让老娶个男人回来也不错,可是老不会娶那个夏承勤的,你不用再想此事了;我会找一个我娘亲喜欢的男人娶回来,一起孝敬我娘亲。至于父亲你,我和我的男人也不会忘了你,每年都会给你上柱香,告诉你我这一年是如何好好‘照顾’你妻的。” 池方的头猛得抬起,最终却是无力的落在枕头上,动也不动了。 紫珏反而吓了一跳,她只是来说些话气一气池方,知道他口不能言后她就想出口恶气:她紫珏可不是吃哑巴亏的人,怎么能让池方如此逼迫而不反击呢。 她要让他死不瞑目!让我照顾你的妻,好,我会“照顾”的;想让我招赘,好,我会找个男人;但一切都不会如池方所想的那般——让他再自私,让他再算计。 但是如果把池方气死了,她说不定会有麻烦的;紫珏有点后悔,不会是把池方气过头了吧?她还以为池方是个人物呢,没有想到他这么不禁气。 慢慢伸出手去放在他的鼻端,发现他还有呼吸才让紫珏大大的松了口气;忽然池方的嘴唇动了几下,头也微微的动了动——在他这种情形下他肯定是用尽了力气才做到的。 紫珏有些奇怪的看着他,直到把手指www.97ks.net移到他嘴唇上,看到他做出咬的动作来才明白他想做什么:他恨不得咬死她。 看看池方她轻轻叹口气,伏下身在他耳边轻轻的说:“我气得也想咬死你这头无心肺的东西,可是倒底我是个人下不去那个手;果然,我和你不同,你就是个畜生。” “可惜的是,你现在就算是想咬死我又如何呢,你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真是可怜啊。我就在这里,今天我就是让夏氏流泪,就是要伤害你的夏氏,你又拿我如何?”说完她坐直身不再理会池方,不大一会儿解语就赶了进来,跟在她身后的还有夏氏;而紫珏站起来看向夏氏平平静静的说:“就动了一下再无动静了,唉,我父亲他不会……” 池方现在心都碎了,是真正的碎掉了,他没有想到紫珏会说那些话来,如果真得那样做,那他在九泉之下也会活活再气死一遍!怎么能让夏氏经受那些,他又怎么能接受夏氏再有男人?! 他气得想大喊,他气得要杀了紫珏,可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却根本什么都做不了;紫珏就在他的眼前,他却根本动不了她半根头发——想到紫珏所说的,她就要伤害夏氏了,可是他就算还活着,又能做什么呢。 在这一刻,他无比后悔把紫珏接进府:他以为紫珏是万氏的女儿,会是万氏那种性,很好拿捏的一个人,可以成为夏氏的挡箭牌;他料错了,艰苦的生活让紫珏成长成这个样,却也是拜他所赐。 如果,他给万氏和紫珏一个衣食无忧的日,紫珏很可能会成为第二个万氏;一饮一啄皆有前因,换成紫珏的话来说就是:这叫做报应,这叫做活该。 044章 老天开眼 夏氏听得眼圈一红,连忙赶到床边可是池方已经被紫珏气得病更重了,哪里还能回应她的轻唤?想到夫妻情深的十几年,夏氏再次哭成了泪人儿。【叶*】【*】 紫珏却还要劝上几句,因为她知道池方虽然不能动不能言,可是却能听得到她说话;越是用池方听得出来的假话宽慰夏氏,越能让池方难受——这会儿池方气死的话,可就和她无关了。 “夫人,你还是要注意身体的好,你如果病倒了我父亲不是更为担心?你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还要注意休息,如此我父亲才能真正的放下心来;再说,还有我呢,以后在府中您还要照顾我,不保重身体的话您让我怎么办呢?” 她说着说着还带着了哭音:“我在府里无倚无靠的,原本以为父亲可以活得更久些,让我们可以彼此熟悉些,可是我还没有和父亲好好说说话,他就……” 他这么一说倒勾的夏氏更为痛心,哭得更加伤心起来:“方,你不能丢下我们不管啊。”伤心失神之下,她也只是个平常的女,没有听出紫珏的话有半分的不妥。 可是池方听得却大怒,却根本不能做什么,也就越加的难受,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看上去就好像他的病又加重了。 紫珏看在眼中当然知道池方的心情,故意掉下几滴眼泪来:“我想父亲现在最不放心就是夫人你了,但是他这一去却还是有几分高兴的吧——前几日他还对我提起过弟弟和妹妹,说是到那一天的时候就可以看到他们。永远陪在他们身边了。” 夏氏一听这个哪里还撑得住,直接痛哭到晕死过去。 张老大夫来了好一折腾才把夏氏救醒,而池方那里已经无法了:因为他的病更重了,暂时只能用老参汤吊命。 夏氏看着池方喃喃的说:“我们十几年没有分开过。[ ~]你疼我宠我,甚至是一妾不纳,为此还让老夫人生了气;我、我真想跟你去了。让我一个人如何独活。” 紫珏听得翻个白眼:你不要只说不练啊,要跟就跟去吧,我是绝对不会拦着你的。 就在此时无忧奔了进来:“夫人,有个人来找老爷,已经被请到老夫人那边。”她的声音很奇怪,脸色更仿佛是天要塌下来一样。 紫珏看看无忧再看看夏氏:“夫人这样不能待客吧,有老夫人就可以了。” 无忧看看紫珏。搓搓衣角再搓搓衣角:“大姑娘,你和夫人一起过去看看,还是去看看的好。那人,是来找老爷的。” 紫珏看着无忧指着自己的鼻:“我也去?”她学了好几天的礼仪规矩,只要她注意点说话做事很有那么一点样了;如果不是太过吃惊。她不会指着自己的鼻问无忧,因为来人要找池方关她什么事儿。 夏氏也看着无忧:“有什么事情直管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无忧看一眼床上的池方:“夫人,您还是过去看看吧。”这里还没有说清楚,那边瑞娘已经进来了:“二夫人,大姑娘,二老爷的身好些了吧?” 夏氏看着她:“是老夫人要见我们?” 瑞娘没有看夏氏的眼,她自进来就低着头:“是,夫人。”看她的样就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夏氏和紫珏的事情一样。 夏氏看一眼池方:“让大姑娘去吧。你们二老爷这里离不了我……” 瑞娘依然低着头:“老夫人说夫人还是去一下,这里让丫头们看着;如果不让您去,怕您日后怪着老夫人。[ ~]”这话就说得很蹊跷了,什么事情能让儿媳妇怪着婆婆呢?就算是怪着也不可能有人说到婆婆的脸上去。 又向紫珏行了一礼,瑞娘轻轻的说:“大姑娘,倒底是二房的事情。您现在又是要要招赘的姑娘,事情还是要听听您的意思;这是老夫人的话。” 紫珏看向夏氏没有说话,对什么人来找池方她根本不可能猜得到,反倒是夏氏应该知道才对。 夏氏有些不耐烦起来:“如果是大掌柜或是大张先生来了,让他们等一等,这个时候我没有心思打理铺里的事情,凡事让他们看着办吧;让他们记得二老爷的好,本着良心做事就成。” 瑞娘无奈只得请了紫珏离开,一路上她也没有和紫珏说一个字,不管紫珏怎么问她只是苦笑:“到了,大姑娘自然知道。” 赶到厅上的时候,紫珏听到有孩奶声奶气的哭泣声,还有人温柔哄孩的轻轻声音,让她猛得想起了自己的娘亲和弟妹来:她不只是看着娘亲这样疼爱过弟妹,曾经她也是这样疼爱过弟妹的。 厅上的客座上坐着一位妇人,穿着一身素净的布衣,挽着头发:只看她紫珏就知道是自己想错了,失望之下也就没有多看她,移开目光看向她怀中抱着的小孩:包着孩的被并不新,但是却很厚实。 老太爷和老夫人都坐在主位上,可是两个人都在喝茶没有谁陪客人说话;而客人也低着头除了哄孩外头也不敢抬起,给人一副手足无措的样。 老夫人抬头看到紫珏,发现夏氏没有来轻轻的叹了口气:“紫珏,过来坐我这边。”她拉过紫珏的手抚摸着,才看向妇人:“这是我们大姑娘,方的嫡长女。” 紫珏闻言有些错愕的看向老夫人,因为大伯母教给她的礼法时有说,对外人是不能称自己人名的,就算是字那也是极熟或是极亲近的好友才可以:男女之间,更不可能向对方说出自己儿的名字来——那显得太过亲近。 这个妇人是池家的亲戚的吗?紫珏只能如此猜想。 那妇人已经惶恐的站起来,抱着孩非常的不便却还是蹲下行礼:“见、见过大姑娘。”她的话都说不利落,非常紧张的样;而且她看紫珏的那一眼也带着恳求,带着可怜巴巴。就好像是一只饿极肚的小狗狗,非常希望能得到一个人的怜悯,给它一个栖身之所。 紫珏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想,可是眼前的妇人就是给了她这样的想法。 老夫人咳了两声:“紫珏,她是……”顿了一下看看身边的池老太爷:“据她说,那个孩是你父亲的庶。” 庶?那就是这个妇人池方的外室,而她怀中的孩就是池主和其在外面生的儿?! 紫珏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池方对夏氏是如何的一往情深,抛妻弃女不算,娶了夏氏之后更是一个妾都没有纳过,连通房的丫头都没有:外室?!今天的太阳是打西边升起来的吧? 不过,转念间她就有那么一点恶意的高兴,嗯,不知道夏氏知道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她可是一直以为池方对她生死不渝,心里只有她一个呢。 这是老天开眼了吧?紫珏看了看外面,虽然天气有点冷但是太阳真得很不错。紫珏细细的打量一番妇人,长的还真得有几分姿色,而且一身的气质和夏氏有三分的相仿,虽然布衣荆钗但是整个人就是透着一股书香气儿。 紫珏没有说话,妇人微微的抬起了头来,和紫珏的目光碰到一起后飞快的避开;紫珏对妇人没有太大的兴趣,不管她和池方有什么关系,只要不会给她捣蛋,来多少个妇人她也不会皱一皱眉头:又不用她来养。 她把目光转开落在妇人怀中的孩身上,孩现在还没有长开,但一眼就能看出来长得多半像母亲,不过在他的眉间眼还是能看到池方的影。 有什么可奇怪的,池方本就不是君,只是个伪君,有外室并不奇怪——但池方有儿不认把自己这个女儿弄回池府做什么?尤其是在池方和夏氏的儿女双双天折后,这个庶怎么说也比她这个十几年没有见面的女儿要重要太多了。 等了半晌也没有听到紫珏的应答,妇人再次施了一次:“大姑娘,妾、妾没有其它的意思,只是听说老爷身不大好,想带孩过来瞧瞧老爷,给老爷磕个头。”非常的可怜,但也非常的平静,看不出有说谎的痕迹来。 紫珏眯起眼睛来:“请起。咳,长辈的事情轮不到我来多嘴,我想祖父和祖母会有主张的;嗯,如果要问二房人的意思,我想总不能绕过夫人去。”她不想淌混水,因为她本来就不当自己是池家人,所以此事自然不会胡乱说话。 她盘算着现在池方有了儿,那么就是有了后,是不是就不需要再招婿?那少了一大半的麻烦,对予她弄银救娘亲和弟妹的事情来说,就会有更多的时间去安排与谋划。 当然,也要妇人怀中的孩真是池方的才行。 老太爷看了一眼紫珏:“此事嘛——她有你父的一封亲笔书信,言明如果是儿的话就让她把孩送回府中来;她说因为不舍得孩才一直没有告知你父亲;如今听说你父亲的身十分不好……” 紫珏看着老太爷:“我想,还是打发人去请夫人过来吧。”她一时间不是很清楚老太爷的想法,但是听他的话音,却是承认了那个孩是池方的庶;想拖她下水?门也没有啊。 ****** 求票,求支持!!! 045章 旗鼓相当 紫珏不理会妇人,老太爷和老夫人也没有再让她坐下,她尴尬的站在那里抱着孩,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可是紫珏压根儿没有那么多的同情心,就算听到孩的哭声她也没有多看妇人一眼;池家的事情当然要由池家人来决定,她才不会多说出一个字呢。 “打架骂人的事情我见行,这个我真得不懂,不懂的就要少说少做,这是大伯母教给我的。”紫珏加上一句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 妇人闻言身微微一颤抬头看看紫珏,仿佛是过于吃惊;不过只一眼她便低下了头,八成没有想到紫珏会说出那番话来:打架骂人?那可不应该是池家姑娘会的东西,更不要说什么在行了。 老夫人的脸色微微一变:“紫珏……”她有些无奈:“你这样说话吓到她了,这孩就是喜欢说些怪话。”她也不想过多纠缠于紫珏的话,只能看向老太爷:“老爷。” 老太爷看一眼妇人:“你不是我池家人,按理说此时绝不应该让你入门见方,或是见其夫人的;不过,如果那是方的骨肉……”他长长的叹了一声:“倒也算是老天有眼。”他站起身来:“我们一起过去吧。” 他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紫珏,然后就向门外行去。紫珏微微的一愣后,忽然想起来一直池家所说的认祖归宗——那个,她现在倒底算不算是池家的大姑娘呢,如果不是的话,池方如今有了儿。那她会不会被扫地出门? 因为池老太爷的一眼,紫珏的心微微一突,知道方才自己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如果只是一个妇人和一个孩的问题,池老太爷夫妻何必如此郑重呢?关系着的。当然还是二房的那些钱财。 紫珏看一眼那妇人:她真得只是来瞧池方的?倒不是说她不相信世上有好人,只是此人出现的也太巧了点儿。【叶*】【*】就算她有所警觉,但是池老太爷夫妻以池方的亲笔信为由而几乎是相信了妇人。那她要如何应对还要看夏氏的反应。 她想夏氏不会真得容忍下这个妇人吧?只要过不了夏氏那一关,那她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次并没有去池方的房间,池老太爷带着人直接去了大厅落座;妇人抱着孩脸色有点发白、还有一点微红:看样还是知道她和她的孩都有点见不得光。 夏氏这次不得不过过来了,进门看到妇人的时候也只是有些疑问,行过礼坐下后却看到紫珏向她眨了眨眼睛,她的心才忽然跳了一下:知道老太爷夫妻找自己为得就是这个妇人。 老夫人咳了几声看向老太爷,很显然她在夏氏面前不像是在紫珏的面前。不想再开口说妇人的身份;而老太爷只是喝茶,压根就没有打算开口。 厅里静了下来却让夏氏更是多看了妇人两眼,站起来欠身:“不知道唤儿媳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方今天的情形还是那样,没有见好也没有再变坏而已。”她的话就是说,没有事情的话她就要回去照顾池方了。 老太爷咳了一声:“那个。韩氏,你把信拿出来给二夫人看看。” 妇人有些惶恐的看向夏氏,咬了咬牙过去跪倒在夏氏的脚下:“妾给夫人请安。”她说着话把信掏出来递给夏氏:“妾只是想,不能总昧着良心做事,此时应该让孩见见他的父亲。” 夏氏木然的接过信去,盯着妇人的脸儿好一会儿:“你是槐花儿吧?我记得你父亲就在我们庄旁边的村里教书,你在我们庄上帮过工?” 妇人没有想到夏氏会认出她来,连连叩头:“夫人还记得妾,妾……” “不用再说了。[]”夏氏没有让她说下去:“我想你要说得都在这信里了吧?”她缓缓的打开了信。手指www.97ks.net微微有些颤抖,接连两次才把信纸打开,且开得纸有些微的响声。 屋里静的很,那些许的响声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紫珏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看向老太爷和老夫人,发现他们的脸色没有太大的变化。终于知道是自己太过想当然了:池家的人脸皮都厚着呢。 当年能把她娘亲赶出家门,如今又有什么是做不出来得?只要他们能得到好处,其它人的死活他们是不会放在心上的。紫珏回头看一眼夏氏并没有生出什么同情,更没有怜悯,因为她现在所经历的,比起当年她娘亲来还是要好的多。 至少,池家的人还是当她是池家二夫人,并没有要把她赶出去让她自生自灭;再说此时夏氏的心态,她娘亲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尝过,而当时给她娘亲那般滋味的人就是夏氏:不同的是,当时开口的不是夏氏而是她那个不良的父亲罢了。 夏氏越看信手越抖,一封短短的信她看了足有一柱香的时间,而手抖到最后紫珏敢打赌她是半个字也看不清楚了。 抬起头来夏氏看向老太爷和老夫人:“方那里离不开人,儿媳还是过去照顾他吧。”说完她把信一收站起身来就走,对妇人和她怀中的孩没有说一个字。 老夫人闻言有些吃惊:“素君,我想有方的信应该不假,此事我们需要从长计议,尤其是在眼下,方有口不能言万事就要替他多做考虑。” 紫珏还真得没有想到池老夫人会说出这般无耻的话来,重新认识了池家人的自私与无耻后,她是真得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形容池老夫人才好:逼迫,实实的逼迫;不管话说得多么冠冕堂皇,也是直白的逼迫。 夏氏收住脚步却没有回身:“方的意思父亲和母亲都是清楚的,且有文书立下,有官府的大印、也有方好友的作保,还有族长及族中几位长辈、老太爷和老夫人的亲笔画押——紫珏就是方唯一的女。”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不可抑止的怒气,但每一个字还是说得清晰异常。 紫珏轻轻的叹口气,夏氏虽然看上去柔弱但是性并不是任人拿捏的那种,她不是万氏岂会任由池家人欺辱?此时夏氏如果退一步的话,等着她的肯定是退了一步又一步。 有了夏氏在前面挡着,再听到夏氏的话,紫珏想到池方所说的二房钱财的安排:居然立下了文书,那这个妇人和孩的出现倒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了;嗯,那个招赘的事情看来还是免不了,但她也没有打算在池府呆一辈不是。 所以紫珏转了转眼珠后就低下了头,抱定看戏的主意绝对不开口说一个字;池家人和夏氏斗呗,斗个两败俱伤那才真叫一个好。 妇人韩氏在此时却忽然膝行几步过去拉住了夏氏的衣角:“妾绝无他想,只是想让他们父见上一面,也免得……” 夏氏低头看着她:“拿开你的,脏手。”她的目光森然而且冰冷,相比起韩氏的低声求恳来说,就仿佛是个恶鬼般可怕;如此,韩氏就越发显得可怜了。 紫珏看着韩氏抿了抿嘴唇:果然敢上池家门的不是简单人物啊,可怜巴巴的样、低到尘土里的样,啧,仿佛她才是那个受害的,仿佛她才是最无辜的。好手段啊好手段,紫珏想这一手自己应该记下来才对,活到老学到老嘛。 韩氏怯怯的松开手,抱着孩不住的磕头,因为有孩也不过是弯弯腰,根本不可能以头触地什么的:“夫人开恩,老爷对你是真心实意,万没有其它的意思;当初老爷只是一时醉酒……”此时此刻最不应该说的话是什么?嘿,这个韩氏还真不是只有两把刷啊。 紫珏看着她布满哀求的脸,看着她眼中那幅求取夏氏原谅的恳切:她真得不知道自己的话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刀吗,如此一刀又一刀的插在夏氏的身上,还要补上一句“夫人,你要原谅我”? 是紫珏现在早就一脚把韩氏踢出去了,我让你装! 夏氏却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晌,然后缓缓的转身看向老太爷和老夫人:“事情应该慎重些,不要让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把我们池家的血脉弄脏了;仅有一封信不能算什么,方口不言可是能说的人多着呢——当日的事情不可能只有方和她知道吧?” “谨慎的意思就是,就凭有方的信孩我们还是留下吧,如果是的话也算是给方留下了香火,相信紫珏做为长姐,还有我在,我们能够教养他——把孩交给儿媳养吧,待到事情查清楚,真的呢我和紫珏定会尽心,紫珏总是我们房的嫡长女,而她的孩也是我们二房的长贤孙。” “二房还能得一,让其能对紫珏有所帮助,这也是老天有眼。”她说到这里停下来长长的吸了口气:“老太爷和老夫人认为如何?” 紫珏听得差点张开嘴巴大叫一声“好”,这反击漂亮啊!没有骂一声,没有打一下,却句句击在要害上;至于拖她下水,就如夏氏所说的,她和紫珏是绑在一条绳上的——紫珏并不赞同,但是现在来看有些时候的确如此。 韩氏的脸色终于变了:“夫人,夫人,妾没有他想,只是想让他们父见上一面,妾不能没有儿。” 夏氏看着她笑了笑,笑得无比森冷:“韩氏,你能带孩来不就是为了方嘛,如今方膝下有些虚,你一心为了方岂会只顾自己开心呢?无忧、解语,还不把孩接过来?” 书迷楼最快更新,请收藏书迷楼(www.shumilou.com)。 046章 送东风 夏氏说着话抬头看向老太爷和老夫人:“老太爷和老夫人,您们说儿媳妇说得在不在理儿?万一不是真得也不会让人笑了去——查清楚总要时间的,谁家会不好好的访一访呢,且会为我们池家的仁善而称道;怎么说我们也是代她养了儿嘛,在我们池家当然不会亏了孩。[ ~]” “如果孩真是方的,我当然会代方高兴,余生会为方照顾这个儿,使其长大后能如方所愿,让其成为紫珏的助力,能让我和紫珏娘俩有个倚靠之人。”她说完瞪一眼无忧:“你们两个丫头磨磨蹭蹭的做什么,还不把孩接过来,人家可是客人怎么好累到人家。” 她轻轻叹口气:“如果被人说一句我们池府待客不周,岂不是我对不起方,让方的名声受损呢?”她直直迎视着池老太爷的目光:“您说,是这个道理吧。” 夏氏并不冷静,只听她说话说得飞快并且有着颤音就知道她现在怒极、也伤心至极——她的眼圈都微微的泛红中;可是她却没有放任他人的欺侮,而是狠狠的给予了反击。[ ~] 紫珏看着也明白,自己做得并不错只是方法远不如夏氏这般,但是她不是池府长大的,年纪上也差了一大截:对于欺负自己的人就要狠狠的打,打得他哭爹喊妈,看他们还敢不敢再来欺负人! 这个打,却并不一定要用拳头,能让人感到疼痛,甚至是痛不可当的,拳头有时候还真得不是那么好用。 嗯,她又学了一点。轻轻的点头,紫珏拿起一块点心抛起。然后张嘴接住:自己这么聪明还这么好学,不应该奖励自己?因此她吃很开心,完全不顾四周看过来的目光——现在,才没有人有心思理会她呢。 果然就是如此,虽然对紫珏的举止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有不满、有生气。但是都只是看她一眼就移开了目光:眼下当然是韩氏的事情比较重要。 韩氏的脸色已经雪白,完全没有想到夏氏会有如此毒辣的手段;让她把孩交给夏氏去养她放心吗?肯定不会放心的。换作是她会对这样一个外室所出的孩好好的照顾吗?不掐死他已经是她的仁慈,还指望她去疼爱那个孩那当真要太阳打西边出来才行。【叶*】【*】 夏氏盯着她的眼睛:“莫不是,你不相信我?是方的孩。我岂会不好好的待她——你不相信我就是指我是蛇蝎心肠之人?那你还抱着孩来池府又是什么意思?” “或者。你是心中有鬼根本不敢把孩放到池府来养,因为只要过一些日你的谎话就会被揭穿,所以你才想要带着孩一起离开;不然的话,以池府的条件再相比你的处境。做为一个母亲来说,哪个不喜欢孩能吃饱穿暖、能有个好的将来?” “你却宁肯他吃苦受罪也要把他带在身边。让他无父而只有母,被人骂私生一辈都无法抬起头来做人,连读书出仕都不可能!你真得是孩的亲生母亲嘛,你真得如你所说一心为方和孩着想吗?那你如此做,想过会让方的名声受损,甚而连累到整个池府、整个池氏一族?!” 夏氏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话一句比一句利,让韩氏脸色更白了一分根本说不出半个字来:她能怎么分辩,能说是想以孩为进身阶,想在池府谋一个容身之所,为自己找个好吃好喝的地方吗? 她不能说,因此只能听夏氏说,越听她的心越往下沉;从前她就认识夏氏的,而且也听说过夏氏的为人处事,只有两个字:温和。 可是眼前这个把她逼到墙角、逼到无路可退的女,会是个温和的人?是她看错了夏氏,但并不仅仅只有她一个人看错了夏氏。 夏氏盯着韩氏的眼睛:“你,是想借这个孩进池府吧?”她问是问了出来,却并不需要韩氏回答,抬起头来看向老太爷和老夫人:“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吧。”她是二房的主母,不管是池方的妾还是池方的女,都要听她的管教。 而且,池方的外室想要进池府,也必须要得到夏氏的首肯,只有她认可了,那个妾室才算是池家的半个主;不然那就叫做妾身未明,是个极为尴尬的存在,更不要说池方在外面生养的女了。 紫珏不同,紫珏是万氏所出,在夏氏之前就生养的女儿;因此她能勉强自己接受紫珏,却绝对无法容忍韩氏和那个小孩的存在。 池老太爷也没有想到夏氏的回答会如刀锋一般,割伤的何止是韩氏一人,还有他和老妻的脸面;看一眼韩氏他低咳两声:“儿媳所说有几分道理,但是你要注意你的言行,妇德之要便是不妒。” 老夫人早对夏氏不能容人而心怀不满:“一点容人之量也没有岂不叫人笑话,同样也是连累我们方的名声。”她和老太爷的话都有些偏袒韩氏。 紫珏当然明白其中的不言之秘:韩氏和孩要在池府立足,必须要找到靠山才可以,但夏氏绝非她的良枝;而池老太爷和池老夫人却需要有一个人能代表二房,能名正言顺的取得二房的钱财,而韩氏的儿无疑是有这种可能的。 两方都是各有所需,就算现在他们还没有达成什么,相信不久之后就会的,否则老太爷夫妻为什么要维护韩氏和孩:就如夏氏所说,那孩就算是池方的,也不应该如此草率的认定,总要访查个清楚。 书迷楼最快更新,请收藏书迷楼(www.shumilou.com)。 047章 打动我吧 紫珏不想掺和韩氏和池府的事情,不管如何反正有夏氏挡在前面呢,她何必出头做个坏人呢?可是没有想到韩氏却以为她个软的,或者说池老夫人认为她是个好对付的:不要当她没有看到池老夫人那个眼色! 到池家也不是来做什么池大姑娘的,她只是想救出自己来娘亲、弟妹来,因此她对池府的事情就没有真正的上心;至于池方是不是和韩氏有过什么,那个孩是不是池方的与她何关?她只要能救出娘亲来马上就离开,再说池方现在的事情和她娘亲、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应该伤神的人是夏氏,紫珏甚至很庆幸现在要面对韩氏,面对池府一家的烂事的不是自己娘亲;她顶多想到的就是,能不能在此事上捞到一些好处呢?没有想到的是,她的主意还没有想好韩氏就把火引到了她的身上。[] 紫珏当然不会手软心软,却不是为了夏氏,只因为池老夫人和韩氏两个人不应该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对,夏氏是韩氏和池老夫人都要对付的人,但她并不是那杆枪。 “用刀的话呢,举起来横在脖上,然后眼睛一闭手上用力这么一划……”紫珏说着话已经站起来走到韩氏的身后,以掌代刀在韩氏的脖上轻轻的划了划,已经吓得反应很慢的韩氏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就好像她真得被紫珏割伤了脖了。 池老太爷皱眉:“紫珏,你和大伯母学了……” 紫珏看着他微笑:“是啊,大伯母说过做人要有成人之美,比如说妹妹喜欢我的小东西我就要送给她,比如说弟弟们喜欢我做的小玩意儿,我应该做几个送给他们——如今韩氏想要自杀。我这也是在成人之美啊。” “祖父,祖母,你们不要着急,我还有几句话就说完了。”她说完对着池老夫人笑了笑,露出了一口的白牙来;在池老夫人的眼中。【叶*】【*】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紫珏的话。那一颗一颗白玉样的牙齿,在她的眼中就化成了利刃。使其后背上全是冷汗。 紫珏重新看向韩氏,看到她已经软坐在地上微微一笑:“只要一划你就可以如愿以偿,而不会有什么其它的痛苦;但是要注意几点。比如说你用力划脖的时候一定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不然一个力气不够你割不深的话,那血就流了出来却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怎么说呢,你见过被人割了脖的鸡吗?血放出来丢出去,还要挣扎好久才会死掉。挣扎多久就要看放血放的如何了——你如果力气不够,那就等着血放尽吧。那滋味儿你如果看到过被杀鸡死前的情形,肯定就不用我来告诉你有多么的痛苦了。” 她又是呲牙又是咧嘴的,就好像她真得品尝过濒死的感觉一样:“这只是其一,还有其二呢,你一定要找一把锋利的刀,要不然刀钝了你就是用力也一下割不深的,到时候就变成了钝刀杀人——你要对自己有多大的恨,才会选把钝……” “紫珏。”池老太爷真得忍不住,如此可怕、如此血腥的事情,在紫珏的小嘴里吐出来却那么的自然,紫珏没有半点的害怕反而兴致勃勃,让他心里有点毛毛的;说实话,他听到现在也是有些心惊胆战了。 书生啊,他可是一个书生,就算年纪再大也只是个书生,从来没有进过厨房的他哪里杀过鸡呢?听到紫珏说起自杀头头是道不说,而且还提供了不少的法,这让他感觉后背有一阵又一阵的凉风吹过。 紫珏答应一声:“这就好,祖父。还有一种就是上吊,你听过没有?到时候要记得打个死结,这样不会掉下来;只是人挂上去死的时候肯定会憋气憋的难受吧?你憋过气没有,我可是试过的,真难受!然后死了之后你会是这个样的。[ ~]” 她伸出长长的舌头,还把眼睛瞪大翻的只有白眼珠,两只胳膊抬起一点后却是软软的垂下去的:“我——,好——,辛——” 韩氏吓得在捂起脸来:“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她这次哭得情真意切,看样这几天晚上是睡不好了。 紫珏有些无趣的把舌头收回去,在池老太爷和池老夫人的连声喝斥下,她还是很不满意的对韩氏说:“你倒底想不想死啊,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给你出主意,你鬼叫个什么劲儿?如果不是看你可怜,我才懒得理你呢。” 说完她自坐回去:“想死的时候再来找我吧,其实我还有几个法的,或许你可以挨个都试试,这样我就知道我听来的这些是不是真得了。” 韩氏膝行着后退两步,看也不敢看紫珏了——这个池家的大姑娘有什么毛病? 夏氏淡淡的开了口:“我倒是认为大姑娘的话有道理呢,你要死要活的闹着,怎么我们大姑娘给你出了主意,你又不肯了呢?到我们池府来折腾,也要想想清楚!”她看一眼紫珏:“你去看看父亲吧,如果万一他醒过来的话说不定有什么事情要交待你呢。” “怎么说,你可是方最为在意的长女,可是指定了要招婿继承家业的嫡女,可不是什么阿三阿四能够相比的。”她说完转身就走,当然没有忘掉记解语和无忧抱着韩氏的儿。 池老太爷轻咳了两声:“儿媳,方如今这个样,有个……” “真与假还要查个清楚明白,而且方的话也已经交待清楚了;”夏氏没有转身:“还有,老夫人如果不知道老太爷应该很清楚,方虽然因病而赋闲,可是他依然还是官身——养个外室对方而言算什么,不必我来说吧?” 夏氏说到这看了一眼韩氏,如同在看一个死人般:“我们池府能有今天,就是因为方的功名在身,因为我父亲大人的照拂;有些人、应该如何,相信老太爷和老夫人会有主意的。”她说完不再理会任何人,带着人就往外走。 紫珏当然不会留下来趟混水了,马上也行礼如仪:“祖父祖母,我去给父亲请安了。”多么好的借口啊,就算是池老太爷夫妻也不能拦着紫珏不让她去看重病的父亲。 池老太爷夫妻对夏氏的强硬当然极为不满,因为这已经是无礼了,因为这已经是犯了六出之条;但是,他们能拿夏氏如何?夏氏的父亲可是礼部尚书,如果不是有夏氏的父亲在,池方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让池府成为现在的模样。 不事翁姑或是忤逆之名,他们还真得不能扣到夏氏的头上去。 池老太爷轻轻的一叹摇摇头,只能说是错看了夏氏,平日里那个娇怯而凡事都让儿做主的妇人,如今怎么如此的有主意且性执拗的让人着恼呢? 紫珏离开后想回自己的住处,并不想和夏氏走一路也不想去看池方:他现在死了也不关她的事儿。 夏氏却在前面站定等着她,紫珏无奈的走过去:“你的麻烦你自己解决,我还要有事儿就回去了。”她把话说得很明白,自己不可能会和夏氏一起对付韩氏的。 夏氏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你倒真是坦白,比起池家的人来……”她长长的吸了口气,然后看一眼解语怀中的孩,眼中闪过了厌恶:“现在事情你还看不出来嘛,池家的人肯定会向我证实这个孩是池方的骨肉。” 她提到池方三个字的时候语气不由自主的冷了几分:“你与我是绑在一起的,我已经说过,在池府不会害你的人唯有我。你,还不相信?” 紫珏看着她挑起眉毛来:“你会不会害我这事儿不太好说,不过有一样你也没有说给我听——你也不会任我接管池家二房的一切,你只是要我活着,如同一只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的猪一样活着就好。” 夏氏的眼睛猛得一缩:“紫珏你……” 笑了笑紫珏在她的身边行过:“你说过了,我是个坦白的人嘛,怎么好意思有话藏着掖着呢?我们之间就算眼下不是仇人也不能算是朋友,我如何能相信你?倒是你现在好像非我不可,不然你要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她走到夏氏的身边转身,看着夏氏的眼睛轻轻的说:“合作并不是不可能,至少眼下是可行的,以后的事情我们再说以后的,是不是?但,你要拿出你的诚意来给我看,不能打动我的话我肯定不会如你所愿。” 夏氏的眉头微微一皱:“你不要忘了,如果池家人认可了这个孩的身份,那他就是池方唯一的男丁!” 紫珏已经迈步头也不回:“那又如何?”她要的始终不是池方的一切,她只是要借池府的势而已;所以夏氏想以此来要胁她还真是看错了。 钱,紫珏当然是爱得,她离开池府之时肯定不会空手;但是相对钱而言,对紫珏而言自由自在更有吸引力,在池府让她做个束手束脚、说话走路都按规矩来,哪有外面自己讨生活开心? 她已经开始想念她和苏万里一起的日,虽然饿、虽然冷、虽然有危险,但是她就是想要那样无所顾忌的日。 书迷楼最快更新,请收藏书迷楼(www.shumilou.com)。 048章 任务与选择 夏氏没有想到紫珏会答她一句“那又如何”,一愣紫珏便走得远了些,追上去她是不肯的,扬声更非她能做出来的事情,看着紫珏远去的身影她的眉头皱得紧了起来。( ·~ ) 紫珏其人和池方所说压根不同,根本就不是个柔弱任人拿捏的性,但是夏氏并没有太过失望:因为紫珏如果真得如同池方所说,那等于池府所有的压力都要压在她的身上,就算有侄儿入赘过来做个倚靠,但是内宅之事他一个赘婿能说能做得有多少? 反而紫珏如果是个聪明人,就会成为她的臂助,凡事上不会让她一个人来承担;因此她发觉到紫珏的聪明,也没有做出针对紫珏的事情来。但是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紫珏。 能打动紫珏的是什么?夏氏转过身去的时候冷冷的一笑,万氏吗?那是不可能的,她让紫珏入府,要和紫珏确认母女关系为得是什么,可不是为了紫珏和万氏娘俩的幸福生活。 万氏入了京对她而言真得没有什么好处,而不可知的坏处那就防不胜防了;再说,她也真得不想见到万氏,不想和万氏分享丈夫的她,怎么会和万氏分享一个女儿呢? 这一点是肯定行不通的,夏氏抬头疾走,她相信只要过一段时间紫珏就会明白,不会再折腾了;一个小姑娘家,心系生母很正常,当她发现世上有太多的事情不是她能做到的,到时候自然会低头,会妥协。会退步。 夏氏着紧的反而是带在身边的这个小男娃,接到手中也是烫手的山芋啊:养个不好到时候铁定也是个埋怨,但要养的白白胖胖她怎么能咽得下去这口气? 如果池方早早对她说纳妾什么的,她也不是那不容人的性。只要池方肯说,在她两度有孕的时候当然会同意的;但是池方一直对她说什么心中放不下旁人——还真是放不下旁人,因为只能放得下韩氏啊。[ ~] 夏氏的头一阵一阵的疼。一阵一阵的晕,但是她强制自己要面无表情,一定要面无表情;因为整个池府的人都在等着看她落泪吧,等着看她发狂吧,等着看她要死要活吧?不,是巴不得她能一死了之,能死在池方的前头。如此一来二房的钱财也就不必算计,全都是他们的了。 她努力的挺立自己的脊梁,克制着自己的步,不会迈得太大也不会走得太急,就像平常一样一步不多一步不少的向她和池方的院走去;曾经那个院几乎就是她生命中的一切。可是现在只是她的笑话。 池方对她说了多么大的谎言?不管那个孩是不是池方的,但是她能看得出来韩氏所说并非没有其事:就如她对池老太爷所说,韩氏和池方的事情不可能没有人知道,池方如果不是和韩氏有过一段,哪里来得今天? 予她而言,就是发现池方看上的不是她的人,不是她的心也不是她的情意,只是她的父亲、她的家族!这样的发现,才是真正的伤了夏氏的心:不纳妾不要通房。天天对着她说什么一生一世、生生世世,要的不过是她回去对自己爹娘多说池方的好话,不过是要她让自己的父亲帮他飞黄腾达。 就算是后来池方的身有病不能再出仕,他依然还是利用自己、利用自己父亲与自己娘家的势力,赚来了大把大把的银。 所有的一切只因为她是礼部尚书的嫡女,池方看上的就是礼部尚书的嫡女。至于这个嫡女是不是她,是什么性、甚至是长的如何都无关紧要。 夏氏的心就如同是寒风吹拂的花儿一样,没有了花房的温暖与保护,裂成一瓣又一瓣随风落在地上;落在地上并不是可怜的、也不是可惜的,最为可惜可怜的是无人会在意。( ·~ ) 她还无人可以诉说。 回家去对自己父母说吗?让自己的父母担忧,让自己的兄弟姐妹或是怜惜心疼或是暗暗高兴吗?多年来她活在一个谎言里,她的父母、她的家人都活在这个谎言里,如今她真得无法把这个谎言在家人面前揭破。 不是为了池方,也不是为了池府,为了她自己也为了她的父母和疼爱她的人。 路,是自己选的,当然就要一直走下去。如果当初她能看透池方是个何样的人,也就不会有今天吧? 一朵雪花飘了下来,落在了她的衣袖上,看一眼那霎间就融化而消失的雪花,她忽然想起来:当年池方奔到自己面前,告诉她他已经成为自由人,再也没有妻室儿女时,那一天也下起了雪。 是那几年里难得一见的大雪,那年的冬天她和池方在暖阁里赏雪赏梅……,其实赏得只是她自以为是的情;现在想一想,在她和池方高高兴兴的时候,那个万氏和紫珏是什么样的心情? 抬头看着天空飘下来的雪,夏氏的心里滑过一个念头:是不是就如同她现在的心情一样呢? 无人能回答她,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因为她无法问自然也就不会有人答她。 紫珏回到房里后,想了想知道事情拖不得便把挽晴叫进房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把银和银票包起来交给她:“这些是捎给我母亲的,而这些是给你父母的;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我想你是明白的。” 挽晴的脸色有点点的苍白,她当然知道紫珏来的时候可是身无分文,这么短的时间却有银捎回去,来路怕是有些不正;让她不自禁的联想起芸娘大叫自己丢了银钱的事情,不过就像紫珏所说,她知道有些话是不能问出来的。 既然紫珏已经把银拿了出来给她,那么她就别无选择只能接下来;屈膝行礼后她接过银:“奴婢代父母谢谢姑娘的赏。”倒底是大院里长大的丫头,虽然不能和池府的丫头相比,却还是不同于一般人,在这个时候她没有推掉紫珏给她父母的银钱。 此时不收下银的话,只会让紫珏更不放心罢了;挽晴很清楚紫珏并不相信她,其中的原因她很清楚,换作是她的话敢相信哪一个?却还是苦了她这些跟在紫珏的身边的丫头。 紫珏看她一眼:“拜托了,挽晴。这,是我娘亲和弟妹的救命钱——你是不知道文四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他不能得到银的话,把我娘亲打个半死还是轻的,很有可能会卖我的妹妹。” 她咬咬牙:“你不奇怪我为什么会跟着池府的人回来吗?回来了却不肯好好的听他们的话?因为我不得不来、不能不来,如果留下我就会被文四卖到青楼里去。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也不需要你的怜悯,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紫珏拉起挽晴来,让她和自己一起坐下:“我自幼到大看到过太多那样的眼神,可又能如何呢?不能抵得了饿,也不能抵了冷,更不能挡下文四的鞭。我告诉你就是想让你知道,如果这些银因为你或是你父母的原因不能到我娘亲的手中——我说的就是背叛我,你说过你是我的丫头。” “我会杀人的。”她盯着挽晴的眼睛:“此时此地我不能相信任何人,也不敢相信任何人,唯一能做得就是让你知道我不是说着玩儿的,我真得能做出来。我发誓,不管到时候有什么人保你,就算是付出我的性命我也会杀了你。” 她苦涩的笑笑:“因为,那个时候我娘亲和弟妹已经死定了,我活着也就没有了意思,杀人报仇倒也算痛快,对吧。” 挽晴的脸色有点发白,嘴唇动了几动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最后只是跪在地上:“姑娘放心吧。”她真得不知道池大姑娘原来过的日是那样的,所以才会有她眼前的姑娘。 她对紫珏多了一点理解,更加明白她在池府为什么不肯低头的原因。 自紫珏的房里出来,挽晴的脸色还有些白,但是她已经把包银和银票的小包藏在袖中,不敢让人看到;却没有想到刚出来就看到了莫愁,想到紫珏和莫愁的对话她的心微微一跳。 从前她没有把莫愁当成外人,那个时候紫珏也从来没有吩咐她做过任何事情,但是今天不同;因为紫珏交待给她的事情不能让人知道,所以她看到莫愁的霎间心中生出来的就是疑虑:莫愁姐姐在这里做什么。 莫愁看着她微微一笑:“正等你去拿姑娘的饭菜呢——姑娘找你没有什么事儿吧,看你脸白的吓人。” 挽晴连连摇头:“没有事儿,没有事儿;我去房里换件褙就去,感觉有点冷加件衣服。”说完就向自己的房里走去,莫愁没有跟上来让她松了一口气。 放好东西后她换了一件衣服出来,对着莫愁就自然许多:“让姐姐久等了。” 莫愁也没有多说什么领头就走,直到走了半晌她才淡淡的开口,不过眼睛却是看着前方的,声音也不大只有她和挽晴能听到,就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府里可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事情不被人发现当然是好的,如果被人发现了你还是想一想要如何应对。” “不是一个说辞就可以应付过去的,你不同于我;到时候,你需要面对的是选择。” 书迷楼最快更新,请收藏书迷楼(www.shumilou.com)。 049章 有人约 挽晴抬头看莫愁却不知道如何应对,本来她在应变上就不如莫愁,并不是她一定就比莫愁笨,更大的原因她不是在池府长大的;她并不想把紫珏交待给她的事情说给任何人,尤其是莫愁——现在她接到紫珏的银,忽然就把莫愁当成了二夫人的人来看。【叶*】【*】 莫愁却没有看她一眼,只是淡淡的接着说下去:“你要作得选择就是,是要记住自己磕下头去认的主呢,还是要另外再认个主;好像并不是很难选,对不对?” 挽晴轻轻的咬咬嘴唇:“我不懂姐姐在说什么,姑娘也没有让我做什么事情——就算府中有人误会姑娘交待了事情,多半也应该想到姐姐的身上去才是;我,这人笨的很,在府中姑娘一向仰仗的人就是姐姐。” 莫愁终于看她一眼笑了笑:“还好,我就怕你真的是个没有心机的,看来只是太过单纯了;单纯在很多时候就是蠢,我想你能记住我的这句话,凡事多用用脑。”她再次看向前方:“我多说几句话没有其它的意思,只是尽心而已。” “为什么不会是我呢,因为我在府里的日久了,性几乎人人都知道;而且我是自幼就卖进府里的,可是老娘都已经死掉了,更没有兄弟姐妹等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那就是想要逼迫我有点难,因为我想做什么全在我的本心。” “而你不同,你有家人且入世未深,相比起我这个府里有名的刺头来说。当然要拣你这个软柿来捏才合适。接下来说说简单的选择吧,说简单其实也不是那么的简单,如果你另外选主,不管她答应了你什么。你最后能落的什么?” “背主之人在哪里都是不讨喜的人,新认的主肯定也不会喜欢你,也会防着你怎么可能把你放在自己身边呢?事成之后就算那个新主说到做到了——这种可能不大啊。一般来说可以灭口啊、发卖啊什么的,怎么可能把一个知道自己做过龌龊事情的丫头留在府中啊,那可是明晃晃的小辫,被人捉到不是自找死路?” “你的名声完了,好结果就是被变卖,可是背过主的人你认为还能有什么好结果吗?还有什么主肯放心用你?”莫愁的看着脚下的路:“至于跟定我们姑娘嘛,也不是没有坏处啊。[ ~]因为姑娘很明显只是一个棋。” 她的嘴角闪过讥讽:“姑娘是自身难保,在府中连我们这些身边的丫头都不敢相信的可怜人,要面对各种各样的算计,一个不好自然就是我们这些身边人倒霉——姑娘动不得我们这些身边人还动不得吗?打,那都不算是要命的。” 挽晴听得心开始往外冒凉气:“莫愁姐姐你不要吓我。”可是她知道莫愁不是在吓人。事实就是莫愁所说的那样:“姐姐你的选择呢?” 莫愁转过头去看着她的眼睛,幽幽的说了一句:“我有得选吗?我们谁也不能选,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因为,我磕过了头。”她丢下这句话就直直的向前走了,背部挺得笔直。 挽晴看着她的背影,小跑两步跟上去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因为她不能就此相信莫愁;毕竟关系着她的姑娘:紫珏不相信莫愁之前她就要小心在意——她和莫愁不同,是最早跟在姑娘身边的人,她不为姑娘着想谁会为姑娘着想呢? 可是。如果真有人来找她的话,她要怎么办?拒绝的话,听莫愁那话外音不用说也知道她不会有好日过。 算起来,她和紫珏在一起才多少天啊。 **** 紫珏的胃口真得不好,连她也没有想到刚进池府没有几天,面对大鱼大肉会有根本不想动筷的时候:并不是吃腻了。【叶*】【*】而是心情不好根本不想吃。 莫愁给她盛了一碗汤:“姑娘,吃些吧;多吃不好,但是一点也不吃更不好。尝尝清淡些的菜如何,可能姑娘会愿意吃一些?” 紫珏点点头,看着莫愁给她添菜;说实话莫愁很尽职尽责,除了她是夏氏的人之外并无可以让她挑出毛病的地方来。但,就凭她是池方送过来的人,紫珏也不会对莫愁生出太多的好感来。 她吃了两口青菜看着莫愁把小丫头赶了出去,只留下了挽晴,连挽泪都被她支开便知道莫愁八成是有事要说;她悄悄看了一眼挽晴:难不成这么快挽晴就把事情告诉给了莫愁? “姑娘,今天晚上月色不错,加上今儿天气不那么冷,一会儿婢陪您到园里走走如何?那腊梅要开了,去看看可不可剪两枝回来养。”莫愁没有让紫珏久待,直接开口说出了她的意思。 紫珏看着莫愁:“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莫愁看看紫珏忽然跪倒在地上:“是、是夏公有事要对姑娘说,可是不便到姑娘这里来……”她之所以跪在地上不起来,是因为男女授受不亲,夏承勤如此约紫珏她却代为通话,是坏紫珏名节之举。 紫珏看着她微微皱起眉头来,过了好一会儿:“什么事情?今天那个韩氏刚刚来,他就急着要见我?”她对名节什么的倒并没有在意,因为不会在池家过一辈,离开池府之后她就会是小玉不会是紫珏,到时候谁知道她是哪个啊? 一个小百姓而已,谁会在意她的事情。 莫愁自袖中取过一封信来:“夏公说,请姑娘过目之后就把信烧掉。” 紫珏也没有让她起来取过信来看了看,歪着头想了想把信交给莫愁:“烧掉吧。”她看着面前的饭菜胃口有了那么一点点,好像清淡的菜很开胃。 “姑娘,”挽晴的面色白的有些透明:“您……”她不能让莫愁这样害姑娘,万一让人看到或是听说了,那姑娘的名节就真得完了;就算到时候招夏承勤入赘,那对姑娘来说同样是洗不去的污点。 紫珏摆了摆手:“吃饭。”她看一眼满桌的菜叹口气:“你们两个坐下陪我一起吃吧,一个人吃饭真得没有意思。”她眼前浮现了自己的弟妹,如果他们在的话多好,他们肯定会和自己大抢满桌的饭菜——看谁给娘亲挟的菜多,看谁挟的菜娘亲喜欢吃。 一个人吃饭好无聊。 挽晴跺脚:“姑娘!” 莫愁看她一眼:“我们陪姑娘一起去,你担心什么?坐下吃饭吧,每天看着这么一大桌好吃的,你不馋?”她说完告了罪拿了碗盛好饭坐到紫珏的下首,是真的坐下了,大大方方的没有半点的矫情。 紫珏对挽晴招手:“坐下吃饭。大伯母说了寝不言食不语,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你们两人多吃,不许把菜剩下一点儿。” 饭很快就吃完了,撤下的时候真得没有剩多少;而莫愁和挽晴吃的都有些太多了,此时能出去走一走还真是好事儿,不然的话肚肯定不会舒服。 紫珏接过莫愁递过来的斗逢,看着大毛的斗篷她在心中叹息了一声,打定主意这些大毛的衣服,她就是累死也要在走的时候都弄出去:如果有一件她和娘亲、弟妹在冬天的时候就不会冻得那么难受了。 “姑娘,来了个小丫头说是来送口信的。”挽泪进来的,一张小脸上笑嘻嘻的:“她给了我这个。”她的掌心里是一朵堆纱花儿,虽然小但很精致。 紫珏点点头:“你收好吧。让她进来。” 小丫头进来行礼:“大姑娘,我们府中客人韩氏夫人说明儿一早请姑娘过去尝尝她的手艺,韩氏夫人会亲自下厨弄几样早点。” 紫珏喝了一口茶抬起头来:“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你来我这里送口信之前是不是去回过了老夫人?” 在紫珏问小丫头的时候,老夫人也在问自己的丫头:“哦?全吃掉了,还真是好胃口啊。”和她问差不多问题的还有几个人,大家都对紫珏的胃口很关切,就如同慈爱的长辈对儿孙的关切。 瑞娘轻轻的蹲下身:“是,大姑娘的胃口一直不错。”她说完没有再多提紫珏一个字,有些事情不是她一个奴婢能多嘴的:“关于韩氏的主意,奴婢认为……” “你认为有什么用,我有什么想法也没有用。再说死马当成活马医吧,”老夫人把手中的茶盏放下:“老太爷已经有了主意,就照他的主意去做吧,莫要让人说我这个做母亲的狠心。” 她看着瑞娘:“祖宅那边不是来信了嘛,可查到什么了?” 瑞娘蹲下了身:“那边说月月都把银送到文家,对于大姑娘的事情知道不多,因为文家并不让他们见大姑娘;而且从前他们也不便见大姑娘的,那是二老爷的吩咐。”她的头垂得有些低。 老夫人皱起眉头来:“嗯,明儿你去伺候大姑娘净身,看看她身上的伤疤倒底是怎么回事儿。紫珏,可真是有点小心眼儿的。” 月色已经洒满了池府,在池府的后门处有个身影晃来晃去良久,喃喃的道:“我就不相信进不去了,该死的,这些大户人家还真是害怕招贼啊,弄得墙也高门也紧……” 书迷楼最快更新,请收藏书迷楼(www.shumilou.com)。 050章 坦诚 在月色中,紫珏带着莫愁和挽晴在园里散步,三个人倒是带着灯笼却没有点着;不过今天晚上天气真得很好,根本不需要灯笼也能看清楚园里的景致。[ ~] 就算是月色正好,可是冬的天园很萧瑟,树木的影映在地上扭曲着就仿佛是要择人而噬的鬼怪般,怎么都让人心里有些毛毛的;何况这个时辰已经没有人会来园里,静的让人心里有些慌。 挽晴忍不住拉起了莫愁的手来,她的眼睛不时的四下看着,那样就好像随时有什么鬼怪要扑出来一样;莫愁看上去模样没有什么变化,可是挽晴握住她的手时才知道她也是怕得,因为她的手冰凉冰凉的。 只有紫珏走的轻松自在,仿佛来园是她的想法,她是真得来了兴致到园来玩耍一样,不时的扯一根树枝,或是枯黄的草什么的在手里把玩儿:曾经她也怕黑,可是怕黑夜照样会来,那条长长的胡同还是要走过,她很清楚不会有人来帮她。 现在她早就不怕了,因为她早就知道人比鬼怪要可怕太多了;而她现在连人都不怕了,还会怕鬼怪? 莫愁可能是因为太过紧张,终于还是打破了园里的宁静:“姑娘,您为什么要答应那个妇人?”她真得很讨厌韩氏,因此不肯称呼她而是用那个妇人来代指。 紫珏微微一笑:“有好吃的为什么不去吃?” 莫愁无力叹气,现在她知道自家主的脾气了,如果姑娘不想说的事情你就是问了也白问。而且姑娘的确是有些贪吃但却不是傻,不会为了吃而搭上自己:“她,肯定不会安好心的。” “我只要确定她不会毒死我,或者说不会在那些吃的东西里动手脚。那我就没有理由拒绝。除非是有人明确的告诉我,我不可以去。”紫珏看一眼莫愁,把手里的一根小树枝丢掉。【叶*】【*】又伸手去折了一段拿在手里胡乱的抽打两边。 莫愁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夫人肯定已经知道,不过婢认为夫人不会阻止姑娘;府上不止是夫人在注意着姑娘,明天那顿饭肯定也不是一个人会关心的。” 紫珏撇撇嘴:“管他呢。我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我想去吃就去吃,要做什么就摆在明面上;她们要绕来绕去不嫌累随便她们——倒底在哪里?我都有些累了,你们不冷吗?” 挽晴哈出一口气来:“还好,灰鼠毛不比狐狸毛也很好。风吹不透也冻不透,只是手有点冷。” 紫珏看一眼挽晴和莫愁的衣服,想到娘亲和弟妹抿抿嘴没有再开口;在池府连个丫头都不会冻到,可是她和娘亲、弟妹这些年来只能挤一床棉被,为了保暖要在床上铺上厚厚的稻草:一床被怎么可能盖得住四个人? 可是。她知道想这些没有用,因为再不平那也是事实也是过去的事情了,她要做得就是让娘亲和弟妹不再饿到、不会再被冻到。 莫愁看了看,指了指前面一处假山:“在上面。” 紫珏看看那假山知道那的确是个很好的说话地方,加快脚步奔过去;而挽晴赶过来拉了她的一下衣袖,虽然没有说开口可是看她的眼睛也知道她想阻止紫珏上去。 微微一笑紫珏握了握挽晴的手,然后踏上了假山的台阶:挽晴不会懂得,她也不必向任何人解释的。 夏承勤看到紫珏三人上来站起身来:“有劳。”他微微一礼:“实属无奈不得以为之,那个……”他看着紫珏有些不知道如何称呼好。 在他开口以后。莫愁和挽晴很知趣的走开了,走到可以看到两个人却听不到两人说话的地方站定;这是她们做丫头的本份,看到可以保证紫珏的名节,而听不到可以不妨碍两个人说话。( ·~ ) 没有做主的希望身边的人会多长几个耳朵。 紫珏看着他很大方的道:“你叫我名字或是表妹随便你,我们就打开窗户说亮话吧;你说你不想入赘那为什么又要来相亲呢?不要以为我小就那么好骗,这么冷的天儿你叫我来假山上吹风。如果是骗我的,我可以保证你下山不用费半点力气,之后还可以在床上好好的休息几个月。” 夏承勤笑起来:“那就叫紫珏吧,叫表妹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可能是那次相亲闹的吧;我要确定一点,紫珏也不想随便招个人入赘是吧?” 紫珏看着他:“直来直去,不然我这就送你下山;老娘可是说到就做到,绝对不是和你开玩笑的。”她说完一腿抬起踏在石凳上盯着夏承勤。 夏承勤微微一愣苦笑着摸了摸鼻:“如果这不是池府,我会以为自己遇上了山大王,只不过还是个女的——要不要担心我会被抢去压寨啊?”他说了一句玩笑,看到紫珏的神色也放松下来才坐下:“有孝道在上,有些事情就要和自己的意思相左了。” 紫珏确定他真得是想和她商量事情,并不是有其它的心思便收起腿来,学着大家闺秀的样收一收裙,文雅端庄的坐了下来:“夏表兄,那你总不会想让一张嘴巴就让我相信吧?嗯,也许回头我们应该请二夫人来一起来商量一番。” 夏承勤看着紫珏:“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找你商量吗?原来我都要认命了,可是看到你后我才看到了希望。”他握起自己的手来:“紫珏,你总是带着一股冲劲儿,也不管前面是什么,也不怕撞的头破血流,反正不如你的意你就要冲过去撞一撞。” “我做不到,可是我很羡慕你;但是你这样的做也不是没有坏处,对不对?你不可能只凭拳头和左突右冲而解决所有的事情吧?你需要一个盟友,可以和你站到一起的盟友。”夏承勤看着紫珏很诚恳:“我不想入赘,可是眼下总要应付一下,而你不想胡乱被人塞个夫婿,不如我们配合一下如何?” 紫珏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你先说说为什么你不想入赘?” 夏承勤低下了头:“入赘,有几个男儿会愿意?这是一种原因,还有一种原因就是我心有所属,不想委屈了她,但也不想因为我和她而害了另外一个好女。” 紫珏的心头微微一跳,深深的看了一眼夏承勤:“你有什么能帮我的?” 夏承勤重新抬起头来:“紫珏,你永远都是这样的攻城掠地的模样吗?我能帮你对付其它的表哥们,可以成为你的挡箭牌,可以应对池府其它各房的谋算。” 紫珏歪了歪头:“最后假戏真做?” 夏承勤的唇边绽开笑意:“不会,我以祖先的名义发誓,同样你也会发誓不会假戏真做,最后找个好的理由或是什么借口……” 紫珏想了想道:“你还要代我应付二夫人和夏家的人。” 夏承勤想了想:“应付我姑母的话,我可以做能力所及之事;我能保证的不让她伤害你,可是我也不会让你伤害她。我知道在一些事情上……,但是紫珏我姓夏,那是我亲姑母。” 紫珏看着他:“你倒真是坦诚,就好像是个君一样。” 夏承勤微笑:“我知道紫珏不会轻易相信他人,所以我坦诚些我们才有可能谈得成。” 紫珏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手指www.97ks.net头,知道自己在池府没有一个自己人是极为不利的,而想把娘亲和弟妹接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如果有人能帮自己应对多半的麻烦也不是坏事儿:“我想听听,如果我同意的话你需要我做什么?” 夏承勤淡淡的道:“只需要你给我承诺,最终的时候你会成全我和兰儿。” 紫珏看着他:“就这样?听起来好像你比较吃亏呢。” “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法可想,可以说这是我和兰儿唯一可以在一起的机会了。”定定的看着紫珏他轻轻的说:“你,可曾真心欢喜过一个人?如果有你就会知道,那个人就是你的全部,就是你的天、你的地,你的所有。” 紫珏摇摇头:“我没有欢喜过男人,只喜欢我娘亲和我弟妹,她们就是我的一切。” 夏承勤闻言看着紫珏:“我懂,可是我不能帮你;你知道的,我在一些事情上只能两不相助,但我不会告密。” 紫珏想不到他坦诚到如此地步,想了想后她说:“那就试一试吧。如果你有坏心思,那就不要怪我也用坏哦。”她说完站起来打算要走:“没有其它的事情我就回去了,这种天气还是被窝里最暖和。” 夏承勤不知道如何接话了,被窝这种话真得不应该由紫珏这个大姑娘在他面前说出来;想不到的是,紫珏走了两步转过头来:“你对那个韩氏有什么看法,或者说,二夫人打算如何对付那个韩氏?” 坦诚并不是那么容易的,紫珏也真得不会那么轻易相信旁人的话,所以这句话她忽然问出来,就是要看夏承勤能坦诚到何种地步。 夏承勤也站了起来:“我还在想你怎么就不问呢?姑母的性外柔而内刚,那个韩氏如果真得是姑丈的外室,我想她的日好受不了;不过,是不是姑丈的外室并不重要,你懂的。” 书迷楼最快更新,请收藏书迷楼(www.shumilou.com)。 051章 日子好过否? 紫珏闻言心头微微一跳没有回头:“我先走了,以后你有事儿可以直接到我那里,落入别人的眼中也不见得是坏事儿;反正,总要做一场戏的,逗一逗某些人也很有趣。( ·~ )” 夏承勤没有再开口送紫珏离开后,又在假山上站了良久长长的叹口气:“兰儿,我不会负你的。” 紫珏并没有真正的离开,在假山下等了好一会儿等到夏承勤下来后,她又等了一小会儿,然后让莫愁和挽晴先回去,就急急的跟了上去;跟踪人她可是有绝活儿的,不然怎么能了解想骗之人的情况呢? 去翠玉楼的客人当然是都是有些钱的人,可并不是所有的有钱人都可以招惹,而紫珏和苏万里多年来并没有失手被送到官府里去,也没有被打个腿折胳膊折,就是因为她在该小心的时候会十二分的小心。 只凭夏承勤的话她怎么可能相信他?因此她要跟上去看看,想知道夏承勤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莫愁和挽晴对紫珏的话都不太敢说什么,倒不是紫珏很有主的样儿,只因为这个主很难伺候,且说的很明白不相信她们;所以两个人对视一眼只好回去,提心吊胆是肯定的,但是紫珏那种性却不是她们能劝得动。 紫珏一直跟着夏承勤走出了园,看着他离开内宅和园的夹道门,便也回房了;现在也不能完全的相信夏承勤,但是有个退身路也不错,至少也算是解决了一个表哥。 她向屋里走的时候还在思考着,嘴角闪过一丝丝的坏笑:可不嘛,某些事情是不是真得并不重要——夏氏可以那么做,她也可以照葫芦画瓢嘛。 见到紫珏平安回来莫愁和挽晴才大大的松口气。两个丫头也不再多说话,伺候着紫珏睡下了;这一个晚上两个丫头都没有睡着,只有紫珏这个主像是个没心没肺的主儿,沾枕头就睡踏实了。[] 挽晴是在想莫愁的话,如果真有选择的时候。她要怎么办?而莫愁翻来覆去的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她是那种想说的话你就是拦也拦不住,总要说给你的人。但是她不想说的时候你就是逼也逼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紫珏起来稍作梳洗就去了韩氏的客院:她和韩氏住得极近,因为都在客院里住着嘛;没有几步路就到了,还没有敲门就闻到了一阵饭菜的香气。极淡却很诱人。 莫愁抽抽鼻:“想不到她会这么好的厨艺。” 紫珏想到翠玉楼里的一位红牌姑娘的话:女人想要牵住男人的心。并不能只靠皮相,必须要几分真本事——比如操的一手好琴,或是舞艺惊世,或是吟诗能让书生们叹服。就算没有这些也不是没有了出路,还有最好入手。每个女都可以做到,但是却要下很大功夫才能精通的厨艺。 不管是琴、舞、诗等等,都是由眼、耳而入心,而厨艺却是由眼、鼻、嘴而入心,只要技艺独到,可以达到技惊四座的程度,厨艺同样可以让男人每天都会想着你:至少,也会想着你的手艺。 紫珏从前不懂,但是今天嗅到了这股香气却一下想到了那位红牌的话,忽然间就懂了:能入得了池方眼的女果然不简单啊。 门被打开,婆一脸的笑:“是大姑娘吧?我们……” “什么我们,哪个和你们我们?”莫愁抢先一步上前把门大大的推开,然后甩了甩帕:“不要挡了我们姑娘的路。” 婆有些讪讪的退到一旁,却还是有点不甘心的说:“我不是下人,我是韩小娘的娘亲。” 紫珏看了一眼婆:“有劳了。”只这么一句就打发了她,因为石氏教过紫珏,贵人就要少言,你说得越少那些下人们、或是地位不如你的人,就会越心慌越不知所措;她们一慌,你的心自然就定了。[ ~] 石氏教得很对,那婆对紫珏的回答当然是不满的,可是更多出来的却是敬畏,对池大姑娘这四个字代表的身份有种不可攀的感觉。 韩氏在小厨房的门口探出头来:“大姑娘果然是信人。” 紫珏看看她:“本来我是不想在这里用饭的,不过现在我改变心意了。可要等多久?”她看韩氏的目光平静的很,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这也是石氏教过她的,最好的掩饰就是面无表情,不要让人看出你心里的想法才是对你最为有利的。 不管面对任何人,还是面对任何事的时候,不让人知道你的心在想些什么,都会无形之中给对方压力,给自己争取一些有利的东西:比如时间。 韩氏用围裙擦了擦手,不卑不亢的伸手相让:“已经备好了几样点心,大姑娘请先坐下吃点;汤马上就好,其它的菜已经做好了,马上就可以摆桌。” 紫珏微微点头:“有劳。”便直接向正厅走去,而不是韩氏相让的偏厅。 石氏告诉过她,她是池家嫡出的长女,身份尊贵的可不是那些庶女可以相比的:就连名字在池家也是有讲究的,嫡出的女儿家都是以玉为名,而庶女的名字却不再是美玉。 池家嫡出的姑娘算上紫珏是三个人:珏这个字的含义是两块玉,二姑娘的琦与六姑娘珺都是指美玉;而庶出的姑娘有四位之多,就算是在三房中最为受宠的姨娘所出,最得池三老爷欢心的三姑娘的名字瑛,也只是指玉的光华而已,并不是玉。 而像四姑娘的琏和五姑娘的玳,和玉根本不占边,前者是指宗庙里盛黍稷的器皿,而后者却是指龟的北壳;大夫人石氏比较宽厚,但是大房庶出的七姑娘的名字珊也只是指珊瑚而非玉。 珊瑚再贵重也不及玉。 石氏对紫珏说过,她是有资格进正厅的人,有资格进正门的人;而紫珏很早之前就明白一个道理,你不可以轻贱自己,尤其是在身份不如自己的人面前,那样会让他们认为你并不尊贵,会生出轻慢之心来,更甚者还会以为你好97ks.net欺负。 所以紫珏不想委屈自己去偏厅,就算那里摆好了点心饭菜又如何——韩氏如果真心想要请她吃饭,那就再把食物挪过来:需要麻烦的人又不是紫珏,紫珏才不会在乎会不会有人累到呢。 韩氏的目光一闪连忙跟上几步:“大姑娘不要往心里去,我一进池府就面对各种的疑心,做事不敢错一点儿却还是被人指点来指点去,所以才会小心为上把点心摆在了偏厅上;我是不能够使用正厅的人,可是大姑娘身份尊贵……” “这里宽敞。”紫珏打断了她的罗嗦:“我就喜欢宽大的地方。”她四处看了看就坐到了正位上:“动起来也方便,不会束手束脚的,能打个痛快。” 一进门就一副大家闺秀模样的紫珏,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后让韩氏和其母呆了呆,对视一眼却不好发问,行礼后去偏厅拿东西了。 莫愁撇撇嘴:“姑娘真应该一人赏她们一脚的,她们就会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对姑娘生出轻慢之心来。真以为姑娘你是个好骗的小孩呢。” 紫珏微微一笑:“我还以为你会说我的话失了池家的体面。” 莫愁微微一窒看看紫珏摸摸头:“姑娘不说一时间我倒真得没有想起来。” 韩氏回来了莫愁也就闭了嘴巴,却并没有上前帮忙,只管看着韩氏和其母忙里忙外;在韩氏忙完要坐下的时候,莫愁却把紫珏身边的椅推了推:“这么大的桌坐哪里不行?我们姑娘不喜欢有人坐到身边。” 韩氏看看紫珏,见她并不斥责自己的丫头也只能忍下,坐到了下首处:“大姑娘,尝尝看合不合口?”她刚刚的一番话没有看出紫珏的心思来,现在她再想怎么再次开口。 莫愁每样菜都挟了一些到紫珏的面前,紫珏低下头就吃,莫愁放下紫珏就放进嘴巴里,那吃饭的速度让韩氏和其母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都忘了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紫珏却不管韩氏和其母想什么,伸手点了几样:“那个,那个……,还有那个,”她点了有七八样儿:“都拿过来吧。” 韩氏做的饭菜的确味道极好,紫珏差点要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但是就如同翠玉楼的饭菜一样,数量都极少——韩氏的厨艺极好,这也是一种骄傲,有资格让她动手的人哪一个不是文质彬彬? 可是紫珏就是例外的一个,她是盘到就菜净,就好像呼吸间就把饭菜都倒进了肚里,让韩氏有种想哭的冲动:牛嚼牡丹啊。 紫珏放下了筷:“你们怎么不吃,还是已经吃过了?”她看一看桌上十盘九空的狼籍没有半点不好意思:“也是,只够一个人的份量。好吧,虽然只吃了六七分饱,不过伯母说过不能吃得过饱,对身不好——你有事儿找我就直说吧,不说我可就要走了。” 她并不是开玩笑的,一面说着话一面擦干净了手,瞧着韩氏的眼睛就要站起身来。 韩氏终于反应过来,对于紫珏是完全的看不透了;说是大家闺秀吧,可是吃饭的样就仿佛是饿鬼投胎,可观她的言行却透着一股尊贵气儿,可不是小家小户能养出来的。 她也是个聪明的,当即看着紫珏的眼睛:“大姑娘,您在池府的日不好过吧?” 书迷楼最快更新,请收藏书迷楼(www.shumilou.com)。 052章 颠扑不破的道理 韩氏不想直来直去的,可是被紫珏完完全全的打乱了;首先紫珏根本不像她所想的那样,不是一个在小家小户长大的、没有多少心计的小姑娘,而且也完全没有半点的畏缩,仿佛池府的一切不曾给她半点压力。[] 要知道她自打进了池府就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因为这里的一切都给她好大的压力,让她束手束脚的有点放不开;她知道,那是池府的人让她自愧不如才会有那种感觉,可是紫珏却很自在,非常的自在。 这让她不能理解。接下来紫珏说话做事很有几分池家尊贵人的模样,让她有些捉摸不透紫珏的出身了:可能是她探听有错?可是接下来那句话却让她有点胆战心惊,怎么听着都有种街头混混的味道——就好像那个黄狗头一样。 她也说不清楚,可是感觉上就是相像,并不是平常装出来吓人的那种,而是真正的在街头上敢和人拼砖头的人!但,对面坐的却是个半大的姑娘家。 接下来她的两次试探都没有达到她想要的结果,首先是紫珏自顾自的往正厅而来,让她很有些想不到;接下来她撩拨的话更是没有得到紫珏的回应,反而紫珏吃完就走干净利落的让她明白了一件事情。 如果她不直说的话,池大姑娘不会再浪费一点点的时间。 紫珏听完看也不看她,把手一挥:“走吧。莫愁,回去你记得给厨房里说,让她们给我准备豌豆黄。我喜欢那个点心。” 韩氏没有想到自己的话并没有让紫珏满意,马上站起来相拦:“大姑娘,我是诚心诚意请你过来说几句掏心窝的话。” 紫珏终于看向她:“是吗,我可没有看出来;我说过了。有话直说不要拐弯抹角,我不喜欢。( ·~ )”她挥了挥自己的拳头:“我这人喜欢直来直去,你以后就会明白。” 韩氏心道还不够直接吗?好吧。可能是自己太习惯于迂回:“大姑娘,您在池府无人相帮,而被池二夫人压了一头,我也一样。” 紫珏这才笑了:“这才像个样,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不好吗?”也没有坐下就是拿眼瞧着韩氏:“那么接下来呢?” 韩氏第一次遇上紫珏这种人,就好像遇到了街上的无赖混混黄狗头,让她根本无力还击只能乖乖的听他的话;虽然紫珏不会像黄狗头一样打她。可是却会转身走人,而她在池府真得需要一个人做伙伴。 “大姑娘,我们可以联手对抗二夫人……”韩氏的语气里带上了热切,因为这是她的机会,她可以荣华富贵的机会。可以逃开从前一切的机会,可以过上呼奴唤婢、前呼后拥日的机会。 紫珏打断了她:“我们可以联手对付二夫人,让她算盘全落空,然后你就可以让儿成为二房的独苗,到时候坐拥二房的一切——我有什么好处?至少我跟着二夫人,还会是二房的主呢,等到二夫人归天,二房的一切都是我的,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韩氏的目光闪了闪。没有想到紫珏如此难对付,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大姑娘,入赘的事情非你所愿吧,到时候二房里你真得是主吗?可是我们母不同啊,我们母要仰仗大姑娘的地方太多了,而且我们母不是要做二房的主。只想谋一席之地。” “儿认祖归宗只是为了让二老爷能有后,我们母并不是想和大姑娘争什么,不过就是要求一口饭、一间房罢了。”她看着紫珏眼中全是悲伤:“二夫人却是不肯容下我们母的,或者说要让我们母生生分离。【叶*】【*】” “大姑娘,我们只要联手您就可以找个可自己心意的郎君,在池家二房里就是说一不二的主,而我们母就全靠大姑娘给做主了。”她说完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那模样可真是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要多无助就有多无助。 只可惜这一套用在紫珏的身上显然是浪费功夫,因为比起骗人的把戏来紫珏人小却已经是祖宗级的人物。 紫珏笑了笑:“指望着我来打头阵,指望着我成为你手中的一杆枪?你要失望了——你为了你自己和你儿有和二夫人拼个死活的必要,可是我没有。再说,我如果和二夫人在一起的话,总比和你在一起得到的好处要多上很多。” “你不要开。”轻轻摆了摆手阻止韩氏想再开口的意图,紫珏淡淡的道:“不要以为你的打算我想不透,就算你们母眼下只是求个容身之处、求个温饱而已,可是以后富贵就在眼前,谁能保证人不眼红?” 韩氏着急:“大姑娘,到时您是我们母的恩人……” “恩人?”紫珏有种大笑的冲动,最终还是记起石氏的教导来没有笑出来:“我告诉你啊,从前的时候我只要得到一文钱就很满足,因为可以换来半斤杂面裹腹,可是当我真的得到一文钱的时候,我想得便不只是半斤黑乎乎的杂面了,而是想要吃上一个,哪怕是半个饼。” “不管是玉米的还是高梁的,只要是饼就可以,白面的却从来没有想过,但是在我能吃上饼的时候,我便对白面的馒头、饼有了想法,而且几文钱也不再放在我的眼中,我想要的变成了银!” 紫珏看着韩氏很认真的说:“人都是贪婪的,因为想要活下去、想要活得更好;就像我一样,我想让我关心的人吃的好一点儿、再好一点儿,穿得暖一点儿、再暖一点儿,于是我的想法就在得到满足后不断的改变,心也就越来越大。” “而且你不要骗我,你想要的并不只是一席之地,在你的眼中、在你母亲的眼中我能看出来;我虽然是个孩,却并不那么好骗。”紫珏说完就向外走:“我来除了想听听你说些什么外,就是想告诉你一句话。” 她没有停下脚步,可是话说得极为有力与清楚:“你要做什么我不管,但是不要再拉扯上我,明白吗?我不是你的友人也不是你的仇敌,但是我不介意成为你的仇敌,全看你的所为。” 二夫人和韩氏的烂帐紫珏才懒得管呢,更不要趟她们之间的混水;而且她们两个人斗起来的话,紫珏认为对自己有好处啊:二夫人没有那么多的精力盯着自己,她可以得到很多的便利。 韩氏看着紫珏走出去没有再说一个字,直到紫珏的身影要看不到了,其母急得推她一把:“你就这样让她走了?” “不然又如何?”韩氏站起来又坐下:“她并不是我们想像中的半大孩,并不是那么好付。你没有听到嘛,她看得何其通透,在池府我们不能树太多的仇敌,至少眼下是不成的;好在她不帮我们也不会帮那个二夫人。” 其母跺脚:“不过是几句话而已,一个小孩能想到多少……” 韩氏抬头看向她:“她不小了,今年应该是及笄的年纪,是个大姑娘了;还有那不只是几句话,如果不是真得看通看透,是不会说出那么几句话来得。比如说今天她只是威胁我们什么的,反而我会留下她来好好的哄劝。” 她看了一眼外面:“人总有弱点,只是现在我们还不知道罢了;时间长一点,只要多给我一点时间,我肯定会找到池府之中所有人的弱点,当然也包括她这个池大姑娘。” 就如紫珏所看透的,她想要的不仅仅是池府的一席之地,也不会一日三餐的饱饭;她的心在她进府之时就很大,一间房三顿饭不要说是装满她的心,怕是连个角落都塞不满。 紫珏回头看了一眼韩氏的院:“又是一个聪明人,嗯,和二夫人相比不知道她们哪一个更聪明呢?”她并不是真正的关心只是有那么一点好奇罢了:“可惜的我家老爹还不知道吧?” 她看看日头:“到时候给老爹请安了,走吧。” 莫愁没有再说话,倒是挽晴有些担心的问紫珏:“大姑娘,您这是想要对二夫人说吗?”她认为二夫人那边紫珏不应该这么讨好的,为什么她还没有想明白,但是她就是这么认为——越是你费尽心思要讨好的人,越不会把你当成一回事儿,你越是做得到位他就越不把你放在心上。 挽晴在祖宅里懂这么一个道理,是因为他父亲讨好管家却根本得不到重用,后来还是得人指点才明白了原因。 紫珏看她一眼:“坐山观虎斗,我干嘛要提醒二夫人?还有,二夫人还需要我来提醒嘛。” 莫愁忽然开口了,虽然声音很轻但是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清晰:“那个女人要的是二房的一切,她的敌人并不只是二夫人还有大姑娘呢;她现在要和大姑娘联手,不过是想先除去二夫罢了。现在她盘算落空了,如果她也请二夫人吃顿呢?” 她看向紫珏:“深宅大院里有一条是颠扑不破的道理,那就是没有永远的仇敌也没有不变的友人。”(未完待续。 书迷楼最快更新,请收藏书迷楼(www.shumilou.com)。 053章 聪明又如何 紫珏闻言看了看莫愁,歪头想想道:“有道理。[ ~]不变的只有利益二字,只要利字当头仇敌也可以变友人,友人也就成了当然的仇敌。” 莫愁没有再开口,她知道有些话点到就可以了。毕竟深宅大院里的很多事情就好像在玩火一样,一个不小心烧到的就是自己。就算除开这些大道理,就她本心而言她不希望紫珏和二夫人翻脸成仇。 两个人都是她的主,她真心的盼着两个人可以成为家人,成为彼此的依靠。 紫珏见她不开口:“莫愁,你是不想看到我和旁人一起对付二夫人吧?倒真得很忠心,我一直都喜欢忠心耿耿的人,但是有一点你不要妄想了,我和二夫人不会成为友人。”因为她们之间有种不可以妥协的东西。 二夫人必须要认她为女,可是紫珏是绝不会称其为母的;就只这一点她们就不会成为亲密无间的友人,更何况她们两人之间还有着太多不同的想法呢? 说一万道一千,万氏的存在就注定了二夫人和紫玉的关系。 莫愁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她只是轻轻一叹:“婢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大家都能安安生生的过日。” 紫珏没有再说话,挽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为好:她更倾向于紫珏一些,因为她对二夫人没有半点的感情,相比而言自然是紫珏在她的心目中更为重要。 到了池方的院里,听到二夫人去伺候老夫人用早饭了,紫珏有点意外却没有多问;儿媳妇伺候公婆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池方病得如此重自她入府开始,夏氏就没有去老夫人面前立过规矩。 不过夏氏不在也是好事儿,她直接进门后去看池方,问了解语几句话后就央她去弄两份点心来吃;紫珏贪吃的毛病如今是府中无人不知的。[ ~]所以解语也没有多想就答应离开了。 紫珏回头看一看莫愁和挽晴,想想后没有支开她们直接坐到池方的床头的椅上,看着池方的脸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您还听得到吧?这两天府里可真是热闹。我还真得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弟弟’呢;您现在可是有儿的人了,是不是听到后很高兴?” 她把韩氏和孩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得极为详细,眼睛盯在池方的脸上极为认真;当她看到池方的鼻和额头上有细密的汗水出现,而且额头上的青筋也粗了那么一点点的时候,心中微微一震。 难道那个韩氏所说有假?! 本来她以认为韩氏敢抱着孩上门,事情十有**是真得,因为就如夏氏所言韩氏和池方的事情不可能没有人知道。要查很容易就能查个水落石出;如果不是真事儿,那韩氏到池府来那就是送死。 攀官亲乱人家的血脉,图谋人家的家财,都不是小罪过呢;可是韩氏却抱着孩来了,不管她是不是在装可怜。至少她是有倚仗才敢如此做。 紫珏也算是此道中的老人儿,深知话至少要半真半假才能把人骗倒:说什么为池方着想都是假的,可是那个孩应该是真得。 可是看池方的反应,却并没有喜色——她可是对着池方说过一番话的,如果池方有儿的话,那么就算他不能动也不必再担心他关心的夏氏落到紫珏手上;可是现在他好像很焦急、且还有愤怒。 紫珏看了一眼莫愁和挽晴,示意她们到门外去才低下头看着池方:“那个孩,不是你的骨肉?” 池方虽然不能动不能言,可是他的表情放松了下来。( ·~ )证实了紫珏所猜是真的。 “不是你的儿?不过韩氏所说的话不可能都是假的,嗯,她的确是你的外室,对吧?”看到池方的神色又有了变化,却不同于刚刚的愤怒与焦急,紫珏便知道自己又猜对:“你还知道羞愧啊。真是难得。” 她看着池方很不解:“你拿着你的妻当个宝一样,又怎么会和旁的女人胡混?真得想不通你倒底想做什么。不过和我也没有关系,你又急了?”她托起下巴来看着池方:“你是想让我对付那个韩氏,让大家都知道她的孩不是你的?” 看到池方的神色松下来,紫珏忽然笑了:“今儿韩氏还请我吃过饭呢,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吧?我为什么要对付她呢,就因为她的儿会威胁到我在二房的地位,可能会有人支持她们母接管你的一切?” “好像是夺走了我的钱财,其实并不是,因为那些钱财你打算留给你的妻而不是我,所以我决定——不管。”她笑着坐直拍了拍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至于那孩是不是你的,就看池家的人够不够聪明了。” 她知道池方什么都能想明白,但还是把话说得再清楚不过:“是不是你的骨肉并不重要,是不是?对于二夫人来说真得也可以让它变成假的,可是对于某些人来说,假的也可以变成真得——多有趣,哈哈,我为什么要破坏呢,我要好好的看戏并且会每天来告诉你事情又有了什么变化。” “嗯,我看老夫人和老太爷都对那个孩深信不疑呢,多有趣儿啊,老娘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有趣儿的事情;书香门第,我呸!”她很不屑:“谁他/妈再对我说池家是书香门第,我就啐他一脸,真他/妈的恶心人。” 池方的脸色大变,额头和鼻尖的汗水多了起来,可见他有多么的怒与多么的急,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呢?事情就发生在他的眼前,而他并没有死掉,可是却根本无力阻止。 原本他的意思夏氏能够一眼就看透的,可是现在夏氏却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他在紫珏来之前还在奇怪担心夏氏为什么昨天晚上没有过来陪他,现在知道原因了可是他能做什么呢? 忽然他的心中一动,感觉到夏氏来了:只要夏氏看到紫珏的神色有异,再仔细的看看他就能明白他的意思吧? 夏氏看到莫愁和挽晴在门外微微皱起眉头来:“大姑娘来了?”她直接推门进来,看到的却是紫珏正拿着帕给池方拭汗:“出汗了?今儿可不热啊。” 紫珏抬头看着她没有半点的异常:“不知道为什么会出汗的,我以为正常呢;那现在要不要叫大夫过来瞧瞧?”她对池方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孝心,这一点相信夏氏是很清楚的,所以她在无旁人的时候也就不必装作。 池方的心却沉了下去,想不到紫珏小小年纪应变如此之快:如果他好好的查清楚的话,就不会这样奇怪了;如果不知道如何应变,不知道如何让脸上的神色符合某种情形的话,她怎么可能骗倒人。 夏氏没有生疑,现在她对池方已经不像昨日之前了:“打发人叫大夫也行,再看看也行——还是看看再说吧。”她说着话坐下来,不经意似的:“那个妇人请你过去有什么事儿?” 紫珏没有答她:“父亲既然无事那我就回去了,夫人想好了就打发人叫我过来。”夏氏也想和她联手的,可是紫珏说过了要让夏氏想出足以打动她的法来。 夏氏抬头看向紫珏,可是紫珏却已经转身了,根本不想和她说下去。 “打动你的办法不好找,可是打动那个女人办法却容易的很。”夏氏的声音冰冷起来,垂头看着桌上已经冷了的茶,就好像心也被茶冰到的样。 紫珏笑起来,先是轻轻的笑,然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她笑够了才看着夏氏说:“夫人,您这句话是要骗我还是要骗自己?打个比方来说吧,你不能接受我娘亲来京——可是与此事相比,你更不能接受的就是韩氏和那个孩。” “我不同,因为我在你入池家门之前就出生了。”紫珏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完转身就走,不再理会身后夏氏的变化——再聪明的人又如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那不关是否聪明的问题。 迎上莫愁担心的目光,紫珏淡淡的对她道了一声“谢谢”;如果不是莫愁先夏氏而说出那句韩氏可能和二夫人联手的话来,她可能刚刚会慌乱一下的,说不定就会对夏氏软上三分。 紫珏是打定主意不帮任何一个人,现在没有什么比她救自己娘亲和弟妹更重要的事情;让池府的人都去忙吧,为了韩氏和那个孩都去斗智斗勇,而她就可以放手做不少事情:比如,她要弄银。 池府满地都是金啊,可是紫珏不敢胡乱打主意,如果池府人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的话,那她就有的是动手脚的地方:卖上几件东西就足够她娘亲和弟妹来京的费用;再卖上几件,连她和娘亲一家人远走高飞的银以及以后安身立命的钱都有了。 池府的水,紫珏是恨不得能搅得更混一些,才能方便她好好的摸鱼。 回到房里刚坐下,老夫人那边就打发人来,只对紫珏说园不许紫珏去。这句话把紫珏吓了一跳,让莫愁也变了脸:主仆二人心有鬼胎谁也没有多话,把老夫人的丫头打发走后,莫愁不用紫珏吩咐就离开去打听消息了。 她们主仆担心的当然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情,难不成这么快就被老夫人知道了? 书迷楼最快更新,请收藏书迷楼(www.shumilou.com)。 054章 改风水 莫愁出去后紫珏在屋里琢磨,如果老夫人知道了的话要怎么办?不是她要怎么办,而是要看老夫人想怎么办——只是打发个丫头来应该不会想把事情闹大,顶多就是提点她一下,并且暗示她事情已经被人知道了。[ ~] 无非就是不想让她和夏承勤定亲嘛,紫珏还真得就没有要和夏承勤定亲的意思,有什么好担心的?她左想右想也没有想到什么太不利的事情,也就把心放回原位,开始思索如何弄银。 文四那个人是贪婪成性的,这一次要到手银就肯定会有下一次,而且胃口还会越来越大;所以满足文四的要求不是办法,最好的法就是尽快把娘亲他们接出来。 紫珏正想得出神,挽晴送上一盏茶来:“大姑娘,如果老夫人真得知道了,我们要怎么办?” “凉拌。”紫珏随口答了一句,心思根本没有转回来,还在琢磨着银的事情:“管它呢。” 挽晴听得小脸都要皱到一块了:“大姑娘,您不能不管它啊,在这个时候万一老夫人一个不高兴,给那个韩氏撑了腰,您以后的日不是更难过了吗?” 紫珏回神:“啊?也是啊,嘿嘿。”她干笑两声接过茶来:“去看看莫愁回来没有。”她总不能告诉挽晴,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在池府久留吧——这里可不是她的家,有娘亲有弟妹的地方才是家。 那天气池方说要把一切夺过来不过是几句气话,因为那要和整个池府斗智斗勇,倒不是她怕了。而是她更多考虑的是娘亲和弟妹;和池府的人耗一辈并不值,银只要足够huā用就可以了,想要更多的话她相信自己总能赚到的吧? 当然,走的时候要大大坑一把池府。[]能拿多少银就拿多少银那是肯定的:少拿一文钱她都会恨死自己;在紫珏看来那可不是偷也不是抢更不是骗,那就是她和她娘亲应得的,为什么不拿? 不拿去喝风才真得对不起自己。硬骨头也不是那么一个硬法;让紫珏来说,就是要拿走池府的银,过上吃喝不愁的好日,然后很得瑟的告诉池府的人:气死你们,哈哈,老娘现在过得好用着你们池家的银却是不会感谢你们一点点——这才叫硬骨头嘛。 挽晴去看莫愁回来没有,也就不再罗嗦紫珏;而紫珏开始打量起屋里的东西。肚里全是另外一个主意:为砸了姜婉的屋感到后悔,那屋里的东西哪一件卖了都不少银啊,居然就这样没有了。 对了,那个二姑太太还欠她十两诊金呢,这个银她总要讨回来才行;要知道。十两银在她和娘亲找到落脚的地方后,可以用来做一个小营生了:比如卖早点什么的。 莫愁急急的回来,紫珏看她的神色心里更宽松下来,却没有着急开口去问;莫愁直接把事情说了出来,原来是府中请了道长来做法事看风水,为得就是要救池方;虽然道士是出家之人但同样是男,所以池家的姑娘们今儿就不能在府中胡乱走动了。 压根就不是老夫人知道了紫珏和夏承勤在园里相见的事情,此举不是针对紫珏一个人。 紫珏对请道长的事情很不以为然,池方缺德事情做得太多了。老天爷不让他痛快的死掉根本不是慈悲他,而是给他的报应——还想着救他?也要看老天爷答应不答应了,紫珏一直都相信老太爷是长眼睛的,只不过事情太多太忙了一点儿,不可能事事都顾得那么周全。 不过池家有钱想怎么折腾随他们呗,紫珏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对莫愁等人说出来;不出门就不出门。【叶*】【*】呆在屋里学女红吧;就算她很不耐烦,可是除了学女红外她又不能做旁得岂不是更烦,也就只能按下性来。 好在到了下午道长就离开了,紫珏并没有看到那些道长,她一边做女红一边想得就是有没有借口可以出府:不能出去,就不能弄到银啊——每个月那点银,要攒到什么时候才能救娘亲?何况时间一久,怕是连文四也喂不饱了。 她看了看自己绣的huā儿,看着自己还是很满意的:“我感觉这huā儿绣得还不错,莫愁你看呢?”她把绣的huā放到莫愁面前,不经意似的问道:“府中的妹妹们就天天在府中做女红吗?她们不出府的吗?” 莫愁看着紫珏绣的huā儿脸蛋皱成了一团,再看看紫珏一脸的得意,她还真得不好直接说出什么不合主心意的话来;可是要让她违心夸紫珏还真是有点难度:说几句好听的哄主高兴的事情她不是没有做过,但对着眼前那朵绣出来的huā要说出好看来,还真是太难为人了。 挽晴也凑过来瞧了一眼,只一眼就缩回头去坐下了,绝对不会再过来看第二眼;现在她很庆幸自己不是被问到的那个人,不然她也真得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她家七岁的小妹妹也绣的比紫珏好啊,那能叫huā吗? 反正她愣是没有看出紫珏绣的那是个什么东西,唉,大姑娘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女红如此差劲啊。 还好有紫珏的一句问话,莫愁有些幽怨的瞪一眼挽晴也坐下:“姑娘们平常还学学琴啊、棋啊什么的,还要学管家之类的,还有厨艺啊,不会烦得;就算有空闲了也可以看看书,或是赏huā赏雪饮茶什么的……” 她倒是知道紫珏现在烦闷了,再加上不想面对紫珏绣出来的“huā儿”她的废话就显得多起来:“姑娘们平日里极少出门,大户人家的姑娘们出门也就是跟着长辈们去窜个门,或是礼佛敬神,或是去买点什么胭脂huā粉的——胭脂什么一年也遇不到一次去买,平常都是让人送到府上来挑,大半还是姑娘们自己做。” “姑娘想出府?”莫愁说到这里歪了歪头:“其实真得想出去也不是没有办法啊,大夫人是个敬佛敬神的人,而且二老爷的身体又不好……”她没有再说下去,可是一双眼睛在紫珏的身上一转就表示她也是想出去透口气的。 紫珏想不到出个府这么难,她本来就没有认为容易,因为自她到了之后见到池府姑娘们的机会并不多,更是没有听说池家的姑娘们离开府出去玩儿:完全不像她在小镇上的时候,就算不去上工的时候,她也不会留在家里,不只是不想看文四的黑脸,更多就是想出去玩儿嘛。 书香门第、大家闺秀,我呸啊。紫珏在心里骂了一句,把姑娘家拘在家里就算是书香门第了?个个都是一肚的男盗女娼。 “嗯,闷了想出去转转;我到了京城还没有认真看过京城什么样儿呢,哪里有什么好玩儿的,哪里有什么好吃的全不知道——我怎么也算是在京城了吧?真有人要问我我却是什么也不知道,很丢人的。” 她胡乱找个理由,才不管莫愁等人信不信呢,反正她只是要个借口罢了:“要找大伯母啊,嗯,明儿下午要学规矩什么的,我看现在就过去看看吧。”她是行动派说到做到,马上丢下手中的女红就站起来,拍拍衣裙就让挽晴拿斗篷来。 赶到石氏的院里时,石氏正在屋里看池家几个姑娘下棋,看到紫珏进来笑道:“快过来喝碗汤,这么大冷的天儿你倒赶过来了;我还以为你怕了那些规矩,平常不敢到我这里来呢。” 紫珏不好意思一笑,说起来在池府让她感到有一点点亲近的人就是石氏了:“不是,父亲那边病了嘛……”池方在很多时候很多地方都是极好的借口。 石氏叹口气:“也是。你这孩心思太沉了些,吉人自有天相,今儿请的道长很有法力的,今天下午管家已经去请工人了,明儿就清一清我们园里的那个小湖,再在湖上建一个九曲回廊就能改风水,对你父亲的病有帮助。” 紫珏当然不相信清一清湖,建个什么回廊就能让池方起死回生,却还是假装关心的问了几句,才有空瞅一眼棋盘。 “大姐姐过来坐。”二姑娘紫琦站起来:“这盘棋我怕是要输了呢……” 紫珏摆了摆手,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反而很理直气壮的告诉她:“你们玩你们的,我不会下棋。” 紫琦把棋局弄乱了:“我们哪里就会下了,只是胡乱玩玩罢了,说会怕是要笑死那些真有本事的书生们……”她笑得一直那么温柔。 六姑娘紫珺却不客气的道:“姐姐你说得那么客气做什么,她不会的东西多着呢,是不是以后也要当我们都不会、都不能玩儿了?喂,你会作画、吟诗、抚琴、投壶……” 紫珏没有说话,石氏皱起眉头来:“珺儿!”她回头看向紫珏:“都让我宠坏了。” 紫珏笑笑:“大伯母,我到京城之中还没有走动过,明天你没有事情不如我们去礼佛吧,好不好?”她是有什么就说什么,把来意一句话就交待明白了。 ****** 女人给亲们拜个早年,咱们蛇年见!当然有票的红包的现在就要给哦!^_^(未完待续。 书迷楼最快更新,请收藏书迷楼(www.shumilou.com)。 055章 疑惑 紫珺听完紫珏的话,抢在母亲的前面开口:“我说你这人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气啊,还有含蓄两个字知道不知道?一个大姑娘家不安于室,想的就是出去玩儿你不脸红也要知道遮掩一二。[]真是没有一点教养,就算不是出门玩的事情,求到旁人面前也应该婉转一些。” 紫珏这次没有听石氏的话看着紫珺的眼睛:“妹妹的意思是,我有什么话要绕个弯来说才好?可是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直接说还要试探来试探去很有意思吗?再者就是出门而已,行与不行也只是一句话,用得着绕来绕去吗?” “省下口水能暖心不说,功夫省下来也可以做些旁得,天天说个话都要绕来绕去你不累我累。我,就是有什么说什么,比如像你不喜欢我,换作是我的话我就会直接说出来,而不是找各种的借口。” 她说到这里微微一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需要理由吗?” 石氏瞪了一眼紫珺,拉过紫珏来抱在怀里:“不要和你妹妹一般见识,看我告诉你大伯父,还真以为没有人管得了她。想出去?”想到池府这几天的事情,她微微的轻叹:“也是,你来到京城之后还没有出去转过,那明天伯母就带你去大相国寺吧;就在城中,如果再想吃斋的话,我们可以在傍晚的时分回来,正好我可以多在佛前诵几次经文。” 紫珏高兴的刚想谢过石氏,紫珺那里恼得跳下床来:“告诉我父亲?!他心里还有你、有我吗?怕是根本忘了还有你这个妻和我这个女儿了,眼中全是他新买的两个丫头……” 石氏终于放下脸来:“珺儿!”然后她又放缓了声音:“不言父过,你怎么可以如此说自己的父亲?今天罚你抄写孝经两篇。” 紫珏一直不曾看到过池家大老爷和池家三老爷,还以为像老太爷一样不在府中呢,原来池大老爷是在的;只是他对自己妻女都不上心。[ ~]又怎么会在意自己这个侄女呢? 花心大萝卜,原来可是紫珏最喜欢的一种人,因为这种人的钱最好骗;不过看看石氏她的心中生出来的是一点恼怒:那个男人都对你不理不睬了,你还要教女儿孝敬他?!真是比起自己的娘亲来还傻。 紫珺委屈的跺跺脚:“好,不说父亲。母亲。她又不是你女儿。放开她。”她过去拉紫珏,赌气一样要依进石氏的怀中。 石氏当真动了怒。轻轻的推开她转头对二姑娘几个人说:“饿了没有?我让人摆饭吧。” 紫琦过去拉紫珺:“好了,你又犯小性。去吃饭了,不就是赖了你一盘棋。也用不着发这么大的脾气吧?那个镇石你一直都想要。姐姐就给了你算是赔罪好不好?”她一面拉着紫珺往外走,一面微微的向紫珏点了点头表示歉意。 其它几位姑娘并没有开口,齐齐的施了一礼便跟在紫琦身后离开了;石氏等到屋里没有了人才对紫珏轻声说:“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今儿你姐妹们都在。我不好……” 紫珏不在意的笑笑:“没有什么。”对于石氏和丈夫间的事情虽然她有些不同想法却没有说出来,交浅而言深是要不得的;她对石氏的了解太少。因此还是认为少说为上:“那明儿什么时辰动身,要带些什么东西吗?比如点心和喝的茶什么的?” 石氏不疑有它:“带些点心什么的吧,衣服也带两件,天气好的话用不上也就罢了,万一冷下来也免得被冻坏。” 紫珏没有留下来用饭,不管石氏再怎么留她还是告辞了;因为她和池府的姑娘们是格格不入,坐到一起用饭到时候都弄个不自在或是生一肚的气不值当的,还不如回去依着她的心意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呢。[ ~] 最为主要的就是,吃饭就是吃个痛快嘛,可是在石氏面前有太多的规矩,到时候光注意吃饭应该有的礼仪了,饭吃到嘴巴里还有什么味道?她不想找罪受,所以还是告辞离开了。 离开后她抬头看一眼天空:“阴的这么厉害?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忽然她想起一件事情来回头看莫愁:“这种天气湖水都结了冰吧,怎么可能清湖。”那个道长真是个大骗。 莫愁淡淡的道:“多给些银,多用些时候呗;如今刚刚数九,如果进了三九的天气,那才真是清不动了。” 紫珏翻了个白眼,对池府居然在这种天气清湖底的异想天开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不长脑的长才会这么干呢,还书香门第!被一个大骗牵着鼻走,大冷的天气清湖,如果是在她们小镇不被人笑死才怪。 莫愁看一眼紫珏:“这里是京城,什么千奇百怪的事情都有,时间久了姑娘您就不会感到这个时节清湖是个多么奇怪的事情了。” 好吧有钱人的想法她不能理解,紫珏也懒得管这些就不再提起此事,自回房里用饭;因为记挂着明天出府的事情,她又去了一趟池方的房里,请安离开的时候她的袖里就多了一样东西,那是池方用于束发的玉环。 因为有芸娘那回事儿,紫珏想想还是不要放在自己身边的好,想来想去便想到园里:万一就算有人搜出来,也不能说是她偷的吧?她便找个借口去了园里,又借口冷把挽晴支开,便很快的溜到狗洞那边,把东西草草的埋在狗洞里。 明天就要想个法离开石氏,再来这里把玉环弄出去;明儿只是趟趟路不需要太多的东西,更不能拿太扎眼的东西,所以紫珏认为有这个玉环就足够了。 她左右看了看挽晴一时半会回不来,便信步向来路走去,走着走着就走错了路居然来到湖边不远的大湖石旁;看一眼结了一层冰的湖面她再次在心里骂了池府老太爷和池方几句。 正要离开的时候她忽然看到大湖石上有小孩乱划的东西,痕迹不算深乱七八糟的,完全就是小孩的涂鸦;可是紫珏看着那些涂鸦眼圈红了起来,眼泪差点就要流出来。 她飞快的左右看了看,正弯腰拣石块的时候挽晴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姑娘,你怎么走……,啊,您怎么了,谁欺负您了?”紫珏的样把她吓了一大跳。 紫珏有什么样都不可能再吓到她了,就算是看着她家姑娘拿把刀准备去杀人她也不会太过惊奇:她们家的主可不是受气的主儿,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得;可是眼睛红红的大姑娘、一副快要哭了的大姑娘却真得让她以为出了大事。 当然,她是看过紫珏哭,可是那个哭和现在的样完全不同,现在紫珏的模样让她就想到了伤心两个字,真正的伤心,而不是那种流于表面上的东西。 紫珏放下手中的石块:“没有什么,只是一阵风吹了沙进眼里,刚揉出来还有点痛。”她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挽晴看看紫珏默不作声的把斗篷给紫珏披上:“姑娘,外面风大夜也要深了,我们回房吧?” 紫珏点点头一眼也没有看湖石,就向自己的院走去。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再说话,心情好像不是太好:挽晴感觉自家主有些不一样,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来,她倒是回头看了好几眼,但是那里半个人影也没有。 回到房里的紫珏没有多说一个字,直接让人伺候着她睡下了:时候太早了些,可是莫愁等人不敢违拗她的意思;等到把人都打发下去后,紫珏睁大眼睛看着帐顶:“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此时的园里只有呼呼的寒风吹过,这么冷的季节里天黑下来哪里还会有人再来园里呢?可是真得就有个黑影偷偷摸摸的进了园,在紫珏呆过的湖石前转来转去好久,甚至伏在地上找了好几圈,把紫珏曾拿起过的石头都找到了。 但是黑影好像并不是很满意,继续向园的深处走去。 第二天用过早饭后,紫珏就来看池方,离开这里的她就可以去石氏那里一起离开池府;这是她进入池府后第一次离开,原本心头应该有小小的雀跃,可是今天她却真得不想去了,就是想不到好的借口。 她现在唯一盼着的就是天黑,还在琢磨着如何打发挽晴和莫愁离开自己的身边:如果有个自己的心腹人就好了,她也不必做点事情要前怕狼后怕虎的。 刚进池方的院就看到无忧和解语都是一脸的严霜,正在训斥几个小丫头;看到紫珏来了连忙迎上来,脸上已经带上了笑:“大姑娘倒是早,老爷知道姑娘的孝心肯定高兴。” 紫珏在心里答一句:我只是来看他哪一天死;脸上却同样挂上笑,看一眼那几个小丫头她微笑:“这是怎么了,夫人呢?”二房里的事情无巨细之分,统统都要过夏氏的眼——这是她听来的,也是她看到的。 可是今天无忧两个教训小丫头却有点猫腻,因为在看到她的时候有那么一点点的慌张:是有事需要瞒着她这个大姑娘呢,还是她们两个人在瞒着夏氏做事? ******** 女人给各位拜年了,祝大家蛇年行大运,财源广进、吉祥如意! 书迷楼最快更新,请收藏书迷楼(www.shumilou.com)。 056章 相请 无忧和解语听到紫珏问起夏氏来,两人那一丝隐藏起来的慌张在脸上闪现出来,虽然时间有些短暂却还是落在了紫珏的眼中。[] 解语未语先笑:“这天儿可真够冷的,大姑娘快进屋里喝杯热茶——我们夫人就过来了。”她只是说夏氏就要过来了,认真来说并不是答了紫珏的话。 无忧却拉了一把莫愁:“走了,看她们做甚?笨的要死,怎么教都教不会。从前我总是说你要柔和些,不要吓到她们,越是大声她们越慌岂不是更学不会?现在才知道真能把人活生生的气死。”她的话是对莫愁说得,但事实上却是在向紫珏解释。 如果直接对紫珏说的话就太着痕迹,反而会引来人疑心;她和莫愁的关系不同因此和莫愁的几句似抱怨又似叹息的话,倒恰当好处的解释了她和解语的行为。 紫珏却没有动,而莫愁也只是再瞅瞅几个小丫头并没有移动脚步,对无忧的暗示也没有什么反应:倒不是她不记得姐妹之间的情谊,而是自家姑娘的性可不是她开口就能如愿的,说不定她一开口还让紫珏更起疑。 还有她也想知道,为什么是无忧二人在教训小丫头,看她们刚刚的样她也知道事情小不了:彼此太过熟悉了,就算无忧和解语能瞒过其它人去,也瞒不过她的眼睛。 她看了一眼无忧,得到的却是无忧轻微的摇头;看到无忧微微发暗的脸,和眼圈四周的黑色,她的心沉了下去。现在二房的情况她当然很清楚,二夫人的心情肯定不好,可是依着夫人的性大面上的事情还是不会让人挑出毛病来的:那苦了的只能是丫头们了。 此时的莫愁心中一动,忽然感觉离开二房到紫珏身边也不算是坏事儿;从前她在夏氏身边的时候事情并不多。日过得很平静。但是现在不是从前了,就凭一个韩氏的出现事情就复杂到她不敢想像,如果她还留在夏氏身边的话,眼前的无忧二人就是她的模样了。【叶*】【*】 轻轻的叹了口气,她悄悄看一眼静默的紫珏开口:“有什么事情你们就直说吧。夫人不在还有大姑娘在呢。总要有人做主吧?我们这些做奴婢的担不起的事情太多了,大姑娘如果能管的话肯定会管得。” 无忧和解语没有想到莫愁会把事情叫破。看也不敢看紫珏连忙跪倒在地上:“姑娘莫怪。” 紫珏看一眼身边的莫愁,眼神里的东西让莫愁分不出主是怒还是嗔;转眼再看向身前跪倒的两个丫头紫珏叹气:“我刚到池府才几天?太多的事情我是做不了主的,不过有什么事情你们可以说一说。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在夫人面前说几句话肯定是会说得。” 无忧再次行礼才开口:“老爷房里丢了东西。” 紫珏听到这里心里一松。因为池府上下没有人再比她清楚池方丢了什么东西;只是那么小的东西,在池方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居然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她不明白是因为她的东西都自己收着,不相信身边的丫头们。可是池家二房里的东西大大小小都有专人料理的,每天当然会打理一番:如果不是夏氏那边心情极为不好几乎要躺倒在床上。昨天晚上就会被人发现了。 “丢了什么东西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紫珏看看那几个小丫头心里有几分歉意,因为那几个小丫头都是在代她受过;这里是池府不再是小镇、不再是文家也不是翠玉楼,不会因为她拿个小东西而神不知鬼不觉,最后也就听人指着天大骂几句就算过去了。 紫珏现在更明白想要弄银真不容易,下手要更为小心谨慎,因为她想要银却不想连累无辜的人。[ ~] 池府不是小镇,她在心里再次提醒自己。 无忧有些无语的看看紫珏,想到大姑娘的出身她只得解释道:“就算是不值什么的东西,也不可能丢了的?府中岂能容下那种手脚不干净的人呢。何况那束发是老爷的心爱之物,是老爷在行冠礼之日收到的最为贵重的礼物,那是一位郡王给老爷的东西。” 紫珏还真得没有想到那束发如此重要,心中生出些不安来,“拿来”的东西肯定要干净无记号才可以出手的;她当时看过的,没有看到束发上有什么特别印记才收起来的,难不成她看走了眼? “王爷给的东西?那应该不难找到吧,那种东西肯定上有什么印记之类的,王爷府的东西嘛,搜一搜就行了。”紫珏随随便便的答了一句,随意的样怎么看都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捉贼拿赃嘛,找到东西把人赶出去不就成了。” 解语现在也感到了无力,池府可不是小家小户,就算是小家小户好好过日的人家,也忌讳随便大搜家里吧?更何况池府可是书香门第,怎么可能大动干戈翻抄府中呢,传了出去池家的脸面真得就丢尽了。 大姑娘虽然是二房的主,可是指望着她来做主是不可能了,因为大姑娘分明是什么都不懂啊,胡乱出主意会害死人的。 莫愁无奈的上前扯扯紫珏的衣袖:“不能搜的。” 紫珏有些奇怪,看看莫愁摊了摊手:“好吧。反正有印记的到时候总会找到的,不要着急嘛,王府的东西有几个敢……” “没有印记。”终于在无忧的口中听到自己想要的话,紫珏的心中大定;无忧的心情就不好了:“那是王爷亲手做出来的东西,说是相谢我们老爷的;传闻我们老爷曾救过王爷,可是老爷并承认,但是王爷待我们老爷的确是不薄。” 紫珏犯难的拍了一下头:“还是等夫人来……” 无忧连忙开口:“不能告诉夫人知道。”然后马上请罪:“姑娘,婢冒犯了,请姑娘责罚。” 紫珏并不很是在乎这样的小事:“你也是一时心急。为什么不能告诉给夫人啊?”看到无忧和解语的样,她的眼睛眨了眨:“夫人病了?!” 解语的脸上全是伤心:“夫人因为前些日的事情本来就伤了身,可是老爷病倒后她不得不强撑起来,因为让老爷看到二房倒下老爷会死不瞑目的;但是那个妇人来了,夫人的身……” 紫珏听懂了,夏氏心伤自己儿女的死已经伤了身,如今被韩氏的孩一打击更添心病,所以有些撑不住了;这个消息于她来说并不是坏事儿。 “哦,一时找不到就算了吧,反正我父亲也用不到。”她很随意的就把此事丢到了脑后:“你们要把东西看紧些,再留心些,说不定在你们不找了那拿了东西的人胆大起来,会让你们发现的。” 紫珏在心里补了一句:一会儿我就把东西当了,你们就算把池府翻个地朝天也找不到的,何况你们还不能搜;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想笑——池府的这条规矩真是好啊,不能搜,真是好事儿啊,那简直就为了方便她出手嘛。 她说着话丢下无忧和解语就要进屋,却想不到无忧怒了:“站住,收回你的脏脚!” 紫珏先是一惊:被无忧发现了?她实在不应该让她们不查得,应该支持她们用尽力气去找才对;然后她就是怒了,什么叫做脏脚,你的脚才脏呢。 猛得转身她看到院门那里立着韩氏,再瞧无忧和解语四只眼睛冒火的盯着韩氏,便明白过来;无忧那句怒斥不是针对她,而是骂韩氏的。 她没有想到韩氏会出现在池方的院里,这可是对夏氏太过明显的挑衅了,火辣辣的两记耳光甩到夏氏的脸上:怎么说现在韩氏是妾身未明,而池方和夏氏的院自然是夏氏的一亩三分地,可是韩氏居然敢不请自来——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也怪不得无忧会怒斥她了,换作是紫珏早一脚踢了过去,非让韩氏灰头土脸的滚出门去;当然,韩氏和那个孩是夏氏的眼中钉,和紫珏的娘亲万氏没有半点牵扯,所以紫珏并不会出手。 韩氏淡淡的笑了笑:“夫人叫我过来的。” 解语正想斥骂,看到韩氏身后赶得气喘吁吁的丫头:“添香?!”添香才自家中回来,她老娘生病了,夫人让她回去尽孝了;自昨天晚上回来就一直在夫人身边伺候着——她们四个人里添香是最细心、最知道夫人心思的人。 添香抚了一下被风吹到额前的发:“是夫人叫她过来的。”她说完直接就自韩氏的身边走过来:“我的肚有些不舒服,所以走开了一下下;夫人让我去叫她的。”她说完头也不回的对韩氏道:“跟上。” 显然她也是很讨厌韩氏的。 紫珏想不到夏氏会叫韩氏过来,难不成她真得要和韩氏联手?那夏氏是得了失心疯!转念一想,想到刚刚无忧的话,夏氏因为韩氏气得快要病倒了——可能已经病倒,只是因为不想被人笑才强撑着,那又怎么可能会和韩氏联手呢。 那叫韩氏来做什么呢? 韩氏看了一眼紫珏,目光里带着三分的笑意:“大姑娘,明儿还要不要过来用早饭?” 书迷楼最快更新,请收藏书迷楼(www.shumilou.com)。 057章 你要活得久些 韩氏笑眯眯的瞧着紫珏,就好像一只老猫在看一只无法逃走的小老鼠一样,目光里的得意就算是背着阳光,还是闪闪发光。( ·~ ) “妾身很愿意能为大姑娘尽一份力的,只要大姑娘喜欢就好。”她说完轻轻一福就跟在添香的身后穿过月亮门去了第二进的院。 紫珏的眼睛微微的一眯,她当然知道韩氏所指的并不是一顿饭而已,只是没有想到韩氏还没有死心,居然还想要让自己助她一臂之力;难道自己的话说得不够清楚,还是韩氏的脸皮果真厚到如此地步? 莫愁走上前一步:“她好像有什么把握似的。”她的声音轻的很,无忧和解语等人都没有听到;但就是因为听不到,所以两个人都很震惊的看着莫愁,因为在她们的心中莫愁还是她们的姐妹,还是夫人的贴身丫头。 莫愁有什么话需要避着她们呢,在莫愁的眼中她们已经不再是她亲密无间的姐妹了吗?说莫愁是在防她们不如说是她在防着夫人!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但,事实就摆在她们面前,而莫愁在她们面前如此做的用意也是不言而喻的。 紫珏微微一笑:“先去看父亲,一会儿还要陪大伯母去上香呢。”韩氏能有她什么把柄呢,两个人根本都不相识,也没有过交集,想拿住她的把柄?门也没有——就算是拿到了又如何,这个韩氏是个聪明的,却有些执拗或者是不想面对吧。 推开门进去看到床上的池方,发现他的鼻息相比前两天平稳了很多。不再是那种时而强时而弱的样;她回身看向无忧:“父亲的病,好像好了很多?” “还没有请大夫过来,但是瞧着是好了一些;大姑娘您看老爷的脸色也好像强了不少——早上喂东西的时候也比前几日多吃了两三勺呢。【叶*】【*】”无忧也很不解:“可能是上天被大姑娘的孝心感动所至吧?” 紫珏强忍住没有给无忧一个白眼,她的“孝心”真感动了上天那池方的命早被老天收走了;想不到她把事情给池方说了之后。把池方气成那个样,他的病居然又有了起色:这绝不是她的本意。 想不到池方这人的心劲儿好大啊,旁人不懂可是紫珏心里却明白了不少。想必是不放心夏氏,或是忧心于夏氏的处境,还有对他的误会吧。但,池方如此却不能让紫珏感动,反而让她在心中又生三分的厌恶来。 这个池方倒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真对夏氏好的话,又为什么会有韩氏的存在?如果对夏氏并非真心实意,那他现在拼死挣扎着不想咽下那口气又在放心不下什么? “只要父亲的病能好转就可以。”紫珏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坐到床头上看着池方:“我来了,今天来的有点晚呢,不知道父亲是不是等得心急了。” 她说到这里摆手让无忧等人去忙,屋里不用她们操心了;如果是平日里要支开无忧她们,紫珏不找几个借口是不可能的。可是今时已经不同往日,因为韩氏的出现让很多人对池方另眼相看,因此怠慢了他的并不仅仅是夏氏。 事实上,只要二房现在真正能做主的那个主夏氏,对床上半死不活的池方不再真正的用心,丫头们当然会有样学样:大面上当然还要过得去,不能让池府的人找到把柄;不过池府人之中又有几个是真关心池方呢? 把莫愁等人也打发出去,屋里就余下紫珏和池方后紫珏也就没有了顾忌:“父亲,您现在心里很焦急吧。很想快些醒过来、很想能快点说出话来,对不对?不过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啊,您说是你好97ks.net转的快呢,还是我下手来得快?” “告诉你哦,我已经在想办法弄银,就是要把我娘亲接到京中来;你不是想醒过来阻止我。【叶*】【*】不是想揭穿韩氏吗?那你可要快一点儿,因为刚刚韩氏可是被你的妻请过去;嗯,她向来是贤惠的,你说会不会她就容下了韩氏,让你多一个儿可以送终呢?” 池方的眉头动了动,脸上那些许的红色完全褪了下去,怒色让其的嘴唇都变了颜色;可是他能如何? 他听得清清楚楚,也知道府中发生的大多数事情,可是他能如何?池府之中无人知道紫珏的打算,更没有人知道韩氏的儿不是他的——他必须要阻止,可是他连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恨,最恨的就是天,其次就是他自己了;他从来没有如此恨过自己,如果能动的话他一定会给自己两记大耳光的,可是就算他想打的人是自己也做不到,更不要说去打紫珏了。 如果他能动的话,肯定会好好的教训紫珏,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孝道;可是现在他只能听着紫珏在他面前说着大逆不道的话,只能一动不动的听着。 紫珏拿起一旁的帕给他把鼻尖和额头的汗擦掉:“听到没有,她们说你现在病有了起色是我的孝心所至呢——我很喜欢这个说法,你呢?一会儿我就会去陪大伯母上香,而借口嘛就是为了你,我要向佛祖向菩萨向满天的神佛祷告。” 把帕丢到一旁她又用自己的帕擦擦手:“干嘛,气成这个样是做什么,我是真得想求满天的神佛保佑你能够活下来,能够活得长一点。” 池方听到这里火气稍减,可是心中同时有疑惑,就算听紫珏的话并不是说谎可是他很难相信紫珏会为他的病而去求神。 紫珏淡淡一笑,俯下身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你不也想活嘛,我就去代你求求神佛,至少也要让你活到看着我接了娘亲来,看着我带着你的钱财离开池府,看着我和我娘亲过上好日,看着你放在心上的一切化为乌有,看着你放在心上的人遍体鳞伤。” 池方一口火气冲上来,他真得想大吼紫珏,想一脚把紫珏踹出去:这个该死的女儿,如此恶毒的心肠! 紫珏看到他的神色变化笑起来,心情大好的她站起来打算走,可是刚刚转过身去就又转了回来,再次坐下对池方说:“嗯,你有没有骂我心肠恶毒啊?哦,有句老话你听说过没有,‘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会打洞’——我是你的女儿嘛,你的恶毒心肠虽然没有十成十,但是这一成也足够用了,你说是吧?” “谁让我是你的女儿呢,女肖父嘛。”她说完想站起身来的时候看到池方又冒了不少的汗来,轻轻叹口气:“又出汗了,这是怎么说得。”取了一旁的帕又去拭汗。 门被推开添香进来:“大姑娘,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紫珏头也不回的答道:“有事吗?我还要陪大伯母去上香呢,就是为我父亲祈福。”这句话一吐出来,池方的鼻上就又冒出了汗水来,这是他唯一能表示他愤怒的方式,可惜知道的人只有紫珏一个人。 本来也会明白的夏氏却不再关心他,也不在理会他了。 “等我回来再去夫人那边吧。”紫珏把帕放下站起来转身:“昨儿就和大伯母说好的,不好误了时辰让大伯母久等。” 添香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大姑娘:“夫人说了,不管大姑娘有什么事情都要过去一趟,有要事要和大姑娘说。” 紫珏一边走一边问:“什么事情?” 添香的下巴抬高了点点:“姑娘去了自然会知道。”她和无忧、解语不同,对紫珏带出了几分不屑来。 紫珏走到她的身旁笑了笑:“姐姐,我出来混的时候你可能还在吃奶吧,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一个芸娘看来不足以让人记住一些应该记住的事情——我,会去。”她说完走到了添香的身后,提裙抬脚后踹,完全没有想到的添香就向前冲出两步,狼狈的趴倒在地上。 看也不看添香紫珏径直步出门外,对莫愁和挽晴的目光是视而不见,她直奔夏氏的房间而去。 到了夏氏的房里,紫珏径直进去便行了一礼:“夫人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我和大伯母还要去上香很赶时间的。”她说得理直气壮,完全不是商量的口气,就好像她才是那个可以做主的、高高在上的人儿。 韩氏看一眼紫珏:“大姑娘,有些事情比上香要重要的多,您还是坐下来耐心听夫人说吧。” 紫珏瞟一眼韩氏:“哪里来得狗儿乱吠,拉出去乱棍打杀炖了喂狗吧。” 韩氏被气得不轻,可是让她像紫珏一样骂人却还是做不出来得,至少当着这么多丫头的面儿她是做不出来得;她一生都想做个人上人,说话做事都是学着人上人,怎么肯让自己像个街边的泼妇一样。 夏氏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紫珏,慢慢的把左手移到身前;她的手里并不是空的,而是握着一样东西在把玩,那东西很小巧、很让紫珏眼熟:那只应该被埋在狗洞里的束发玉环! 书迷楼最快更新,请收藏书迷楼(www.shumilou.com)。 058章 捅人心窝子 看到夏氏的手里把玩着一样东西,很小巧的、很让她眼熟的东西:紫珏的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和苏万里骗人很多年,如果骗人的时候被人发现点什么,就会自露马脚的话,她和苏万里早被人打死了,哪还能站在夏氏面前看她把玩那只玉环?! 韩氏看到夏氏把束发的玉环拿出来便笑了:“大姑娘,何必如此恶言伤人?你是知道我不是个难相处的人,如果你愿意的话,早饭就能让大姑娘你很满意。[ ~]”她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夏氏,只是盯着紫珏。 紫珏没有瞧韩氏只是看着夏氏:“夫人,你就让她在这里乱吠?你知道不知道她口口声声的让我去吃饭,是为了让我和她联手对付你,把她的儿再弄回到她身边,并且还要在池府找到她们母的容身之处?” 她就好像完全不认识夏氏手中的束发,反而是点破了韩氏话中的意思,使得韩氏的脸色一变。 夏氏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束发:“这束发是老爷最心爱的物件之一,说是能带给他贵气、福气的好东西;据老爷自己说,自从得到了这件束发,他才能真正有机会做大事。”说完她抬起头来:“可是,今儿我却在旁人手上得到这枚本应该在老爷房里的东西,你说奇怪不奇怪?” 紫珏这才看向那玉环:“这是束发用得吗?哦,原来无忧她们找的就是这个啊,我就说了嘛,到时候它自然就会出现的,用不着那么大惊小怪。在谁的手上?还不打她个半死,连我父亲的东西都敢偷。” 夏氏看看她又看向韩氏:“现在大姑娘来了,你没有说完的话可以说了吧?如果你只是想请大姑娘去吃早饭的话。我想你也不必借我的手来请。”她的声音清冷的很,却不含一丝丝的怒气。 就连她的发式与衣着,都让人挑不出半点的毛病来;而妆容真得是恰到好处,除了有些疲惫的样外,看不出有什么其它的不对来。( ·~ )至少在韩氏和紫珏的眼中。夏氏今天和昨天没有太大的不同。 好一个要强的女。 紫珏当然知道夏氏不可能如表面看来的平静。但是能做到现在这种地步,却不是每个女都可以的;至少她的娘亲做不到。而她自己嘛:事情没有发生在她的身上,她不知道自己到时候会是什么样。 不至于像她的娘亲,但肯定也不会如夏氏这般平静。她。是紫珏。 韩氏咬咬嘴唇看着紫珏:“大姑娘真得不识得这束发吗?说起来大姑娘刚到池府不久。府中去的地方不多,可是二老爷的房里倒是天天去的,不像是园那边去的甚少,怎么可能没有见过这个束发?” 紫珏听到这里确定束发是被韩氏找到的。要怪就怪她太过大意、太过马虎了,对池府之中的明争暗斗还是不熟悉。不然岂会被人拿到把柄?她熟悉的是那种街头的争斗、还有文家文四和宁氏的恶毒:他们的恶毒就摆在明处,明晃晃的根本不必遮掩。 可是池府的人不同,不同于文四和宁氏也不同于街头上的那些人:就算她把话说得很清楚,就算她把事情做得很绝了,想让韩氏死了那条心——可是韩氏却不肯放过自己,非要逼着自己答应她。 市井之中只会动手打,打到你服,就算心不服只要口服了就成;而文四和宁氏更为直接了,如韩氏这样厚脸皮的人,紫珏第一次遇到。 可是紫珏并没有恨韩氏,她在怪自己:已经对自己说过很多次,这里是池府,可是做事的时候总会忘记这一点。在池府,小心上再加上小心也不为过。 “我去探父亲关心的只是父亲的病,对于父亲的钱财当然不会上心,不像你一样眼睛盯在我父亲的钱财上,算计着他身上每一样东西的价钱。[ ~]”紫珏开口就如同刀般:“进屋出屋你看到的是屋里的摆设,每件东西的价钱,可是我看到只是我父亲的病。” 她淡淡的对韩氏吐出一句话来:“姑娘我不认识,怎么了?你倒底想说什么啊,直接说吧,老娘我还赶时间呢。” 韩氏被紫珏一句“老娘”惊到了,回头看看夏氏见她无动于衷咬牙道:“大姑娘要出去上香,是不是府中太闷了?那这两天有没有去园里逛逛?大姑娘,关于吃饭的事情不过是我的一番心意,你何必想得那么多呢,还在夫人面前中伤于我。” 紫珏翻个白眼,拿起茶盏来就砸了过去,看着茶盏落在韩氏的身前摔得粉碎,看着韩氏被吓得后退一步倒在椅上:“我们夫人让你坐了嘛你就坐,没有规矩!”她说完拿起点心来咬了一口:“不太好吃。”照样丢向韩氏,正正砸中她的鼻。 “你不就是想说那束发是我偷的吗?”紫珏发拍了拍双手:“直接说出来就行了,拐弯抹角的做什么,威胁我?以为这样我就会答应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她两步跨到韩氏面前,一把揪住韩氏的衣领,两只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她:“你/他/娘的哪只眼睛看到姑娘我偷东西了?” 她一手点在韩氏左眼上:“是这只?”再移到右眼上:“是这只?”然后她伸手向后:“莫愁,给我拿刀来。” 韩氏给吓得面如土色,她的确是想用束发逼紫珏的,以为拿到了紫珏的把柄可以让紫珏知道,在池府做事还是要有帮手为好,同时也想让紫珏知道她可不是吃白饭的,她可是很有用的人。 她只是对夏氏说在园里找到了束发,却并没有说是紫珏所偷,因为她要的不是要让夏氏处置紫珏,而是想让紫珏为她所用。可是事情却不如她想得那般容易,就连最坏的打算——如果紫珏就是不肯答应,她就说出来让夏氏和紫珏从今天起就不和;根本就没有用上,紫珏开口就叫破了她的用意。 韩氏现在的感觉,好像不是在池府之中,完全就像是在街头遇到了混混:“夫人,夫人救我。” 夏氏的眉头皱了皱却没有开口,任由紫珏胡闹下去;当然了,刀是不可能是给紫珏的,可是紫珏如果要出手打人的话,她并不想阻止。 眼前,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当然,她也想就此事可以让紫珏软三分,可以让紫珏能听她的话做事。 韩氏听到紫珏要刀大叫起来:“夫人,夫人,就是大姑娘偷了束发埋到园里的狗洞中,而且她今天还要出府,夫人还不明白吗?大姑娘如此行止丢尽了池家的脸不说,而且偷盗可是……” 紫珏一拳就打在她的鼻上,看到她只是被打出眼泪来喃喃的说了句:“他/娘,还真硬啊。”接着连打三拳直到韩氏的鼻流血她才放开韩氏:“你是说话呢还是放屁呢?” 夏氏不得不开口了:“大姑娘,我们池家可是书香门第,说话……” 紫珏狠狠的向地上啐了一口:“大家闺秀嘛,我知道。可是遇到这样的人我还能装得下吗?那就是百岁人的老母!我偷的,你哪只眼看到我偷的,说不出来看老娘今天把你的眼睛都挖出来。” 她是故意的,大家闺秀嘛她也真得没有兴趣,但是出口成脏却是她有心为之,就是为了让人知道惹恼了她就是这种下场:她就是个二愣,就是个一言不和就会张口骂人、伸手打人的混人——说理?她紫珏就是理,和她这种混人你就不要想讲得明白道理。 夏氏叹气:“先不说这个,束发……” “她拿来的当然就是在她的手中——”紫珏看着夏氏:“你怎么知道东西怎么在她手上的,说不定就是我父亲给她的呢;倒底她有个儿不是嘛,我父亲都给了我信物怎么可能不给她呢?” 她信口开河的胡说八道起来,却是每一句都往夏氏的心窝里捅刀:“束发什么时候丢的还难说呢,就算府里还有个束发你知道那是真得还是假的?说她偷的倒不太可能,她还没有进过我父亲的房吧?可是她手上就有束发,不是我父亲给的是谁给得。” “夫人你也说了束发对我父亲很重要,所以很适应当成什么定情信物,在huā前月下来说几句什么……”紫珏眨了眨眼,喃喃的说:“说书先生常说的那几句是什么来,啊,对了!”她再次大声:“天长地久啊、永不变心啊……” 夏氏的脸色有点发白,再也无法听下去的她开口尖声斥道:“够了。”只两个字出口她就重新冷静下来,声音又恢复到平常:“不是大姑娘你拿了父亲的束发去玩儿?”听她的话也知道她对紫珏有回护之意。 偷与拿去玩儿绝对不同的,紫珏做为池方的女儿拿了父亲的东西去玩儿,顶多就是小孩不懂事之类的,和其它的绝对没有干系;如韩氏所想的,什么池家的名声等等,被夏氏一句话就化解掉了。 紫珏发现真正的高人还是夏氏啊,这个韩氏还真是不够看得;她很干脆利落的答:“我没有拿。夫人,谁拿来的束发你应该问谁吧,此事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夏氏看向韩氏:“大姑娘说得有道理,韩氏,你说说怎么得到这束发的?在土里挖出来的?” 紫珏在此时补上一句:“那你也带我去挖吧,如果在土里能挖出玉来,还是这么好的玉,我还做什么池大姑娘,干脆就去挖玉得了。”(未完待续 书迷楼最快更新,请收藏书迷楼(www.shumilou.com)。 059章 就是坑你 韩氏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眼前的样,她认为夏氏和紫珏的关系应该不好:事实上也真得不好;但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不好,就肯定会事事针对某人,尤其是韩氏这种人。[ ~]她虽然跟了池方,可是却一直在小家小户过日,大宅院里的事情太过复杂,并不是她聪明就能一下全学会。 到现在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夏氏根本不在意束发是不是紫珏偷得,因此她打算借夏氏的手敲打紫珏根本行不通;还有,夏氏也是个聪明人,应该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她太过小看夏氏。 就算是在池老太爷面前和夏氏交过手,可是她对夏氏的大半印像依然停留在池方所告诉她的话中;当然,她不知道对夏氏不了解的,在池府之中并非只有她一个人。 “夫人,束发就是在土中挖出来的,至于是谁偷拿的,老爷房里……”她知道今天不可能算计到紫珏了,因此想把事情了结快些离开。 她同时知道接下来不应该轻举妄动,要好好的了解一下池府的情况,再好好的思量一番才成。如果再如此冒失,只怕等着她的就是大祸事。 可惜事不从人愿,她想快点了结并不表示紫珏和夏氏也想就此放过她,尤其是紫珏。紫珏还真得没有把韩氏当成一回事儿,认为韩氏到池府来要针对的、要对付的人是夏氏,和她这个池大姑娘没有什么关系,但没有想到韩氏却像条疯狗一样,上来就想咬她一口。 紫珏自然不肯让人平白欺了去:“依我说。这束发是不是在我父亲房里拿出去的还不一定呢,对不对,夫人?在土里埋着——池府这么大的,那么多的土地儿。如果不是埋进去的人,谁能知道在哪块土里埋着一块玉呢。” 她才不管什么叫做凭证,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 )满脸挂着“我就是要坑你”的表情:“那束发就是我父亲给你的定情信物吧?你今天拿出来是想气气夫人,也想谋害我们夫人吧?丢东西,池府几十年来也没有丢过东西,怎么你一来我父亲房里就不见了东西呢?” “啊,说不定府里有你的人呢,不然你怎么能来得这么巧,就在我父亲不能说话的时候出现了。还一来我父亲房里就丢了东西?那是你的人把假的束发偷出来给毁掉了吧,为得就是让你能把真的放到夫人面前?” 她说到这里猛得转身:“夫人,这种事情可不能姑息啊,我们池家可是书香门第,府里怎么能有偷盗之人。”她直接把偷盗的事情安到韩氏的头上。却和她的话并不相符,因为她一直在说那束发是池方给韩氏的。 夏氏看看紫珏再瞧一眼手中的束发,手一抖束发拿不住就落到了地上;因为地上铺着厚厚的毯,那束发并没有摔碎,可是夏氏着急起身去拣,一个不小心就踩到那滚动的束发上:当场,那束发就碎掉了。 不是坏掉,是碎掉,根本不可能用金银之物再修好了。 夏氏的脸色一变:“太可惜了。那可是老爷的心爱之物。”她说完坐回去一脸的若无其事:“韩氏,这束发怎么到你的手上,你还不从实说出来?”物证已经毁了,如今她和紫珏一唱一和,韩氏的偷盗之名几乎已经要成定局了。 韩氏听到这里脸胀的通红:“夫人,您知道那束发不可能是我拿的。因为我自进府还没有进过老爷的房……” “你还想进我父亲的房?”紫珏在大惊小怪的叫起来,声音尖细的屋外的人都能听得到:“你还要脸不要脸啊,居然跑到夫人面前来说要进我父亲的房,我父亲病得这么重还不是你给害得?”她马上又扣一顶帽给韩氏:“现在还想进我父亲的房,你要知道我父亲已经起不了身。[ ~]” 她可是在翠玉楼里混过好几年的人,什么样的污言秽语没有听过?所以在她嘴巴里吐出来的话让夏氏和韩氏这俩做了妇人的女都脸红起来:“你还想和我父亲勾搭啊,还想弄个一男半女是怎么的?告诉你,我父亲现在不行了,你要是熬不住赶紧找男人去吧,不要再打我父亲的主意。” “他就是醒过来那身体也应付不了这如狼似虎的……”紫珏的话被夏氏打断了:“大姑娘!咳咳,解语,还不给你们姑娘奉茶。”她就算是想教训紫珏也不可能当着韩氏的面儿,所以只能把火气发作到丫头身上。 解语莫不作声的奉茶,紫珏脸不红心不跳的接过来一口气就喝了个见底:“再来一杯,不要弄得太热啊。”她根本就不认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夏氏就算知道紫珏是故意的,可是也不得不承认紫珏的话还是让她有些生气的:对韩氏的气;想到韩氏曾和池方花前月下,想到韩氏和池方鱼水之欢,她的手在袖中握得紧紧的——因为她不这样的话,怕自己一记耳光就会抽到韩氏的脸上。 韩氏的脸也不知道是什么颜色了,也被紫珏大胆的话吓得不轻:“我、我哪里有那等心思。”她不得不辩上两句:“老爷身……”她还真是没有想过和池方再重修旧好,可是却同样清楚这些话对夏氏的影响。 紫珏又打断她的话:“你不想和我父亲肌肤之亲的话,那你儿打哪里钻出来的?还是说你和其它的男人生出来的种儿,却要赖到我们池家头上?” 韩氏看着紫珏第一次生出一些悔意来,认为不应该把主意打到池大姑娘的身上去:“我、我……”她倒是想分辩,可是面对紫珏粗俗不堪的言语,根本就不无力回击——她真得说不出那种话来。 就算是做梦,她也没有想到池府之内会有如此粗俗不堪之人,要知道池府可是书香门第啊。 紫珏撇撇嘴:“夫人,你看她没有话说了吧?被我说中心思了,她就是想去伺候我父亲——如果真让她去了,我父亲连明天的太阳也见不到。哼,没有男人她是一天也活不了吧?” 夏氏自然也是听不惯的,但是同时心里又感觉痛快,因为她早就想骂韩氏了,可是让她来骂的话绝对没有如此的痛快:“你还想去害方?!”她还真是顺竿爬,有紫珏在前头呢,管她事情是不是真得,只要罪名有就足够了。 现在她是恨不得能马上把韩氏浸猪笼的。 韩氏又羞又气又急:“夫人,你怎么能听大姑娘的胡话……” “我的就是胡话,你的就是真言?放你娘的狗屁!”紫珏挽起袖来就拎住韩氏的衣领:“不是你勾引我父亲的话,他会病吗?就是有你在外面勾着我父亲胡来才会让他一病不起,嗯,你说,是不是你害死了夫人的那双女?” 她也是忽然就想到了,所以就顺手再给韩氏扣上一顶帽:反正到时候事情也不用她来收拾,夏氏或是池府的人要如何收拾那是他们的事情。 紫珏说得就好像真有其事:“算算时间,夫人的一双儿女遭到不幸的时候,正是你身怀六甲之时——你就是安了歹心吧,就是想凭着肚里的孩进池府享福,还想着做二房里的正经夫人是不是?” 韩氏没有想到紫珏是越说越离谱,她只是想要胁紫珏却没有想到紫珏往她身上安的罪名越来越多,现在连人命都堆到她头上:就算是九条命的猫,被紫珏这么胡乱安罪名也是不够死的。 她一急跪倒在地上:“夫人,你听我说……” 紫珏在她身往地上一坠的时候就放开了手,指着她大叫:“跪下了,夫人,你看她跪下了——她就是害死你儿女的人啊,现在知道事情败露就跪地求饶。” 韩氏急得同时大叫:“不是的,夫人,不是的,夫人。” 夏氏把茶盏有力的掷到地上,盯着韩氏的眼睛道:“不是的?那你说一说吧,我想听听你如何能把事情说个清楚明白,如何能证实你自己的清白!” 韩氏的眼泪都涌了出来:“夫人,我本来就是清白的。” 紫珏淡淡的接了一句:“现在不是了;不对,是你在打算害人的时候就不是了。”她的话句句都在刺激夏氏,就是想借夏氏的手狠狠的教训韩氏,最好是能把韩氏扔出池府去——就算不能,她们两个斗上了就是个不死不休的局,也就没有功夫再来烦她了。 看到莫愁目光里的不赞同,紫珏知道她在说自己做事不地道,在心里狠狠的啐了一口:我呸!地道有个屁用,老娘不整治她们,她们还能放过老娘去不成?整死个丫的老娘心里都不会有半点愧疚。 韩氏都生出要活活咬紫珏两口的心思来:“大姑娘,我和你往日无仇、近日无冤,你为什么要害我?!” 紫珏盯着她的眼睛笑了:“往日无仇倒算是真得,但是近日无冤嘛,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她俯下身用只有她和韩氏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就算我们近日无冤,可是老娘就是要坑你怎么的吧?总强过你个老不要脸的来坑我,我坑死你丫的。” 书迷楼最快更新,请收藏书迷楼(www.shumilou.com)。 060章 我会咬人的 韩氏看着紫珏的眼睛,扬手就给了自己两记耳光,然后伏下身用尽力气的大叫起来:“夫人,我是冤枉的;就算您要治罪也要有真凭实据……” 紫珏抬起脚来在她眼前晃了晃,吓是她闭上嘴巴后紫珏才淡淡的道:“真凭实据?那你抱着孩就进池府说是我父亲的儿,可有什么真凭实据?呸——!你还有脸要什么真凭实据。[ ~]”她转过脸去看向夏氏:“夫人,这种刁妇不打不会说实话的。” “狠狠的打,到时候你就会知道那束发肯定是我老爹给她,她只是拿来害人兼且气你罢了;而且夫人一双儿女的死,和她总逃不了干系的,嗯,因为夫人的儿女不在了,而我又根本不在池府无人知道我的存在,那能得到最大好处的人就是她了。” 胡说八道也要有胡说八道的技巧,就算是硬扣上去的罪名儿,总也要找几句能说得过去的理儿:这个道理嘛,就看你怎么说了。 夏氏的心口一阵又一阵的巨痛,想像着池方对韩氏的宠爱,想到自己儿女的惨死以及眼下的处境,再想到韩氏的儿——她的恶气冲到了脑里,凭什么这个该死的妇人有她所失去的,还要再来夺她仅有的? “拖出去,打。”她也知道凭紫珏几句话不能把韩氏弄死,可是狠狠打上一顿为自己出口恶气还是可以的:“给我狠狠的打、好好的问问她,她吐出实情再把她拖进来。” 不给韩氏一点苦头吃她也不会知道池府不是那么容易进的地方,真以为池府里可以凭她胡作非为吗?夏氏给自己找到理由后。才补上了“狠狠”的那句话;只要打不死就成——昨天她就想打人了,只是没有机会,今天紫珏把机会送上来她就算知道紫珏在激她出手,她也按捺不住。【叶*】【*】 韩氏大叫也不管用。被人拖了下去,随即就传来一五一十的杖责声儿。 夏氏不再说话低头看着茶水出神,而紫珏左右看看感觉有些无聊了;想到韩氏和夏氏不可能再和解。她便开口:“夫人,我还要赶过去和大伯母……” 夏氏挥了挥手:“你们都出去,我和你们大姑娘有几句话要说。”把丫头都赶了出去,她抬起头看向紫珏:“那束发就是你拿得,你想拿出去换银,然后好接你娘亲来京,或是把银给你娘亲送去。是不是?” 紫珏并没有太意外:“夫人倒底想要说什么?”束发的事情夏氏猜到是一回事儿,但是她承认的话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所以她并没有正面回应此事。 夏氏盯着她的眼睛:“让我替你出口气我不在乎,那个韩氏也的确是你我的眼中钉;不过不要认为自己很聪明,旁人都是傻。世上就没有傻——我不喜欢被人利用,所以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懂了吗?” “有些事情,捕风捉影的话还是不要提。”她的脸阴沉沉的,显然对紫珏提及她过世的儿女极为不满:“今天的事情,你要知道是你欠了我的情。”这话表示她不想追究束发的事情,也是在告诉紫珏你不要再做同样的事情。 紫珏没有言语,她知道夏氏的话还没有说完。 夏氏收回目光拿起茶盏来却不是要喝:“紫珏。你对银钱好像很在意,我知道了我也会注意的;嗯,其实你每个月的月钱已经不少了,府里的东西都是帐上有名的,你还是不要妄动的好。” 她说完才看了一眼紫珏又把茶盏放下:“我想,有些话不用说得太过明白。是不是?” 紫珏迎着她的目光没有躲闪,就算她移开了目光紫珏依然紧紧的盯着她的脸:“我的确是需要银钱,我要做什么你也很清楚,也不用说得那么明白,是吧?至于你要盯着我——”她看了看左右,走过去把夏氏椅身后长条案上的如意拿了起来抱在怀中。【叶*】【*】 “我不会偷拿的,因为二房里的一切都是我的,现在这个东西就是我的了,我在你眼前拿走的,至于它明天、后天还是哪天会出现在当铺还是什么地方,我想你也不用太过在意。”她说着转身就走:“夫人,接下来你自己一个人乐吧,韩氏足够你玩几天的,还是不要总盯着我的好。” 本来可以相安无事的,可是夏氏却不肯放过她,而且还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不许她再动池府的东西——有她让人看着,紫珏想偷拿东西出去变卖肯定是不行了;这个也没有什么,倒底紫珏偷东西也不是光彩的事情,就算她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等事情,也不是不知道这样做不是好事儿。 让她恼怒的在于夏氏不让她弄到银钱接万氏来京、或是给万氏送银:那是她紫珏的亲娘,她就是要接了,就是要送银,这天下间没有谁能阻拦她。 所以夏氏不让她偷,那她就明着拿,当着夏氏的面儿拿,还拿夏氏的东西;她一面走一面对夏氏补上一句:“今天就先拿这一件,日后想起来再来找夫人,我不会同夫人你客气的。” 夏氏气得站了起来:“你敢?!不要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池府是有王法的地方。” 紫珏转身淡定的瞧着她:“老娘就是拿了,哪个敢拦着老娘,老娘就骂她、打她,打不过老娘就拼命;拼不过老娘就全砸了它——不给老娘的话,那咱们就一拍两散。夫人,我不是大家闺秀,所以我能做出来的事情你应该好好的想一想。” “夫人,老夫人来了。”无忧在门外说了一声。 夏氏长长的吸了口气重新坐下:“紫珏,你不要总认为我是你的仇敌,我说过了我不是;你我二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你娘亲那里我自有安排,不会让她再吃半点苦,我可以在佛前发誓,绝对不是虚言骗你。” “但是你要答应我……”她的话没有说完,门就被推开老夫人带着走了进来;而屋外的杖责声也停了下来,韩氏被人扶着跟在老夫人身后也进了屋。 夏氏没有再说下去,而紫珏也看向老夫人缓缓的行礼:“祖母。”她还真得没有想池老夫人会来得如此之快。 银谁不爱呢,紫珏就爱,那就好像是紫珏的第二条性命一样,有多少也不嫌多啊;可是她却不会为了银什么都做,所以在看到老夫人的时候她真得对池府更为厌恶。 所为不过是银而已。 老夫人没有理会紫珏走到上首坐下来,然后开口没有问韩氏的事情,而是斥责夏氏道:“我们池府是诗书传家,家中的姑娘自然是知礼守礼的,你做为紫珏的母亲怎么可以半点也不教导于她,让她把那等话都说了出来?!” “那不只是脏了她的嘴,也是脏了我们池府的名声;你做为母亲不但不制止,不好好的教一教紫珏……”她疾声厉色对着夏氏,话说得如同连珠炮一样。 紫珏听到这里翻个白眼:“她不是我母亲。”声音不大不小却让池老夫人猛得转过头来,可是紫珏半点也不怕她:“祖母你说我的话脏了池家的名声——你也不问问事情如何就要问罪?我有什么错,他娘的,如果夫人不给我做主任凭她这小贱/人谋算我,老娘不止是骂她,老娘还会咬她!” 她越说越激动,就挽起袖:“她来欺负我,难道我还要乖乖的听着才成?池府就算有这样的规矩我也不管,哪个敢欺负老娘,老娘就把她打得爹娘也认不出来。” 老夫人听着紫珏一口一个老娘,差得没有背过气去:“你、你——” 夏氏“很孝顺”的过去扶着老夫人:“您不要和孩一般见识,紫珏的脾气就是这样,平日里好好的时候她当然就是个大家闺秀,做得很好;可是只要有人惹怒了她,她就是这个样——我想一时半会儿是改不过来的,要慢慢教才可以。您也不要和她一个孩置气了。” 紫珏已经走到韩氏的面前,把她抓住就拖到了老夫人面前:“她欺负我,祖母你说过在池府之中无人能再欺负我,可是她今天又欺负了我。”她瞪着一双眼睛,眼圈是红红的,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却偏没有流出来,那模样看着可真是可怜的很。 老夫人想到自己说过的话:“紫珏,就算她欺负你,有些话也不是你一个姑娘家应该说得!”还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啊,二房刚有个身份还未明的男丁,她这个池大姑娘就不吃香了,老夫人就想教训她了?! “紫珏,你给我去佛堂里跪……”她指着紫珏继续教训着,那口气绝对没有从前那几日的慈爱了。 紫珏把韩氏放开,一脚把她踹倒,瞪着老夫人大叫:“谁爱去跪谁去跪,老绝对不会去!”可是她人小气势在身材比她高的多的老夫人面前就太弱了,左右看了看她就跳到椅上,还一脚踏在高出一截的桌上:“你这是想把这个贱/人的孩当孙,认为我没有用了,是不是?”(未完待续 书迷楼最快更新,请收藏书迷楼(www.shumilou.com)。 061章 池鱼 看到紫珏爬到椅上,瞅着很有可能会爬到桌上去,池老夫人还真是有点反应不过来:这算是什么?不要说是现在的池府,就是从前池家败落之时,他们家的男孩都没有爬到椅上去过。[ ~] 可是听到紫珏的话她的老脸有点挂不住了,因为紫珏把话挑明了:事情的确是那么个事情,但她还没有做什么,无凭无据的谁会胡乱叫破呢?池府的人是不会,不过紫珏是紫珏不是池冉其它的人,所以池老夫人才会听到自己的打算被当众说破。 “紫珏,你给我下来,成什么样。还有,胡乱说些什么,也不怕人笑话:你是池家的孙,我自然要打发人接你回府,你父亲有其它的孩同样也是要接回府”池老夫人开口斥责道。 紫珏一脚把东西扫到地上:“不要说得这么好听,老被你们池府的人一丢下就是十几年从来无人闻问…那个小孩你们会如此看重?你不就是要借那个孩的名儿,来夺二房的钱财嘛,不要忘了我父亲的安排,他可是立了文书的。” “老大不了拍拍手走人,让你们都人财两空!”她狠狠的跺脚:“原来有人欺负我,祖母总会给我出气,现在也要治我的罪了,我怎么活?娄活不好,大家都不要想活好,我走可以,但是请佛容易送佛难,姑奶奶进了池府谁也不要想把姑奶奶搓圆捏扁……” 池老夫人气得让丫头们去拉紫珏:“不要再让她胡乱叫嚷,真真是不成样。”说完还瞪了一眼夏氏,实则是被紫珏的话逼到无以应对了。 丫头们过来拉紫珏,紫珏就势站到了桌上,一脚一个把丫头们踢开,一面踢她一面大叫:“不让我活了,你们是不想我活啊” 夏氏看着屋里闹作一团并没有阻止,直到此时她才轻轻的说:“老夫人,紫珏的脾气您是知道的,就是小孩心性儿,她也不是有心得,只是被人欺负狠了才会发作:这些日学规矩您也看到了,平日里就是一个大家闺秀。[]” “可是韩氏却说她偷了东西唉,她有个儿啊,无中生有说这种事情,不只是让紫珏会多想啊。”她说完看一眼老夫人:“您说是不是?” 池老夫人瞪一眼韩氏:“紫珏… ”她没有想到紫珏谁的面也不卖,而且是谁也不惧:原本她认为紫珏不尊重她人也会尊重她,不惧旁个也会怕她三分呢。 夏氏柔柔的接了一句:“紫珏就是被人欺负的狠了,她的性就是那样,一直在府外养着有些事情不能着急得,现在这个样说实话也只是认为家里的亲人待她不亲了,以为大家会把她再次丢开不管。” 判…孩嘛,还是哄哄吧。”她的声音不大但也不算小了:“方倒底只有这么一个儿女,而且还有文书摆在那里,真闹到族里或是官府,我们池家的脸面……” 紫珏葬得橡清楚楚:“我要去族里,我要去官府,我要问个清楚明白,是不是有个儿的妇人上门,我这个池大姑娘就要被人欺负的抬不起头来。” 池老夫人看着紫珏直接自桌上跳下来吓得不轻,看到她要往外走更是心中一跳,有些事情当然不能闹到外面去:“还不扶住你们大姑娘,看看有没有受伤?!”她马上就变成慈爱的祖母了。 丫头们拉住紫珏,而紫珏这次没有再真正的动手打人,也就由着丫头们拦住她,只是嘴里却不停的大叫:“我要去族里,我要找人评评理。” 池老夫人看一眼韩氏:“你来我池府是客,居然无凭无据就想诬我们大姑娘的名声,实在是可恨可恼:来人,把她给我赶出去,永远不许她再进我们池府的大门。[ ~]” 夏氏的目光闪了闪不再言语,目的已经达到了还有什么要说得?虽然说还有个小孩在,但是没有韩氏她心里痛快不说,一个小孩就算有池老夫人等人撑腰,要对付也容易太多太多了。 紫珏也不闹了,转身看看池老夫人:“祖母真得要为我做主?” 马上她就是一脸的泪水,跪在地上爬过去抱住了池老夫人的腿:“祖母,还是你最好最疼紫珏了,紫珏刚刚错怪了祖母,您责罚我吧,我去跪祖宗牌位,我去……” 说起变脸来池府的人哪个也不是生手,可是像紫珏如此变化的还真是找不出一个来:刚刚还是怒目金刚啊:弄得池老夫人还真得有点转不过弯来,看了身前的紫珏好几眼才压下心头的火气!“快扶你们大姑娘起来。… 她就算是一肚皮的火气现在怎么罚鼻珏? 韩氏那里不哭了,她没有想到的最后的结果会是她被赶出去:在她的眼中紫珏完全就是胡闹,而真正出主意的人就是夏氏了:如果不是她的提醒,紫珏不闹着要去族里、要去告官什么的,池老夫人不会赶她出府的。 虽然说现在出去并不是不能再回来,可是她离开池府的话变数太多:好不容易才进了池府,好日就在眼前,她怎么能够离开? 和她所想差不多的还有池老夫人,在她看来紫珏虽然气人可是小, 孩就是胡闹,每次有事都是胡搅蛮缠的让人头疼,但不是个有城府的大人,就像夏氏所说就是一个小孩:今儿真正逼她把韩氏赶出去的人是夏氏而不是紫珏。 所以她才会让丫头们扶起紫珏来,不想再追究什么:紫珏就是个顺毛驴,大不了就是顺着她的性来,也好哄得很:可是夏氏所为却让她真正的动了气。 夏氏当然知道她开口后会引来池老夫人的不满,她在乎吗?在知道池方外面有其它的女后,在明白池老夫人想利用那个孩的现在,她怎么可能还在乎池老夫人怎么想? 让池府的人知道她不是个好拿捏的也是好事儿,再说此时还有什么比赶走韩氏更为重要的?因此她才会开口提点了紫珏两句,而紫珏也配合的很好,才让池老夫人让了一步:现在如果去族中、去告官的话,只凭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孩,池老夫人是没有丁点胜算的。 紫珏一直认为,池府的人还是让池府自己的人去对付,她只是个小孩嘛,只要不时的搅上一搅,让水变得更混,让她们更看对方不顺眼就可以了:所以她才会见好就收:和池老夫人真得翻脸?那她真是有病了。 韩氏推开了丫头:“老夫人,老夫人,您听我说啊”她知道能救她的只有池老夫人,可是必须要给池老夫人一个理由她才能留下来; 有什么理由呢?再说紫珏偷东西的话,她很有可能会被再打一顿的。 紫珏那里用帕擦了擦脸:“祖母,夫人,你们忙吧,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一步了。 ”她甩甩手就要走人,把一个烂摊全丢给夏氏和池老夫人。 夏氏的眉头微微的一皱,不过今天能把韩氏赶出去还是多亏紫珏,最终她没有开口留难紫珏:某些话可以再挑时间说清楚,她和紫珏… 间不能一直这样:在池府,紫珏和她只能倚靠彼此就像今天,如果不是她和紫珏配合,怎么能赶得走韩氏? 池老夫人却不肯就这样让紫珏走:“紫珏,你不能总是开口闭口的称夫人一改口的事情还是不要再拖了,让人听到你如此称呼也会笑我们池府没有规矩:你应该称母亲,可知道了?” 鼻珏回头看池老夫人一眼,再看一眼夏氏:“我自有娘亲。” 老夫人微微一笑:“紫珏,你是大姑娘还要经族里的确认记到族谱上才可以,而在行礼之时你就是要改口,因为总要记到老二家的名下,你才是池府嫡出的大姑娘。祖母是为你好97ks.net,不要再耍小孩脾气了。” “我知道你现在改口还改不了,也不是要你今天就改口,但是过几天就要去祠堂了,你总要先习惯一下。好了,你有事儿就先去吧,回来我再和你好97ks.net好的说一说。”她说完就看向了韩氏:“还不把人拖出去。” 她根本不是和紫珏商量事情,而是把事情决定好知会紫珏一声儿:你夏氏想利用半大的孩?紫珏你也不要以为夏氏就是个好人一现在,她就要看夏氏和紫珏还能不能串通一气了。 夏氏没有想到池老夫人会利用此事,想到眼下的处境,紫珏和她确定为母女对她是很重要的,因此她只能保持沉默由着池老夫人做主:如果紫珏只是池府的大姑娘,却并不是她的女儿,那她以后如何控制紫珏? 虽然听到旁的人称自己为母会让她想到失去的两个孩,会让她心痛欲碎,可是她却不得不忍痛。 紫珏明白老夫人为什么会在此时提及她改口的事情,她想让池府的人对付池府的人,却想不到池府的人总想让她做条失火城门的池鱼!紫珏不想做一条鱼。 书迷楼最快更新,请收藏书迷楼(www.shumilou.com)。 062章 好处不容易得 紫珏没有开口先看了看,见夏氏不开口就知道她依然还是想让自己改口,称不称呼母亲其实并不重要,夏氏要的只是一个可以光明正大控制她的理由:在池家族谱里要写上她是夏氏所出?呸! 她是娘亲身上的掉下来的肉,绝不可能称旁人为母,也不可能让人在任何地方写下她是旁人所生的话。[ ~]就算他日要离开池府,她也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记在夏氏的名下?让她们去做春秋大梦吧。 就在紫珏准备着再次大闹一场的时候,韩氏被人抓住向门外拖去,又是叫又是哭的不能让紫珏好好的说句话:紫珏有点着恼,真想追上去再给韩氏两脚。 池老夫人还真得要把韩氏赶出去的样,一直不曾看韩氏也不曾被韩氏的言语所打动:她倒不是放弃了,只不过她需要的只是池方的儿而已,如果韩氏足够聪明厉害的话,可以帮上她当然可以让其留下来,池府之内又不差一碗饭。 可是韩氏今天居然会落在夏氏和紫珏的手上,被她们两个人逼得动弹不得,使得池老夫人认为还是没有她成为累赘的好。说白了,池老夫人就是不想养闲人、废人,你无用就不要指望着她为你做任何事情。 韩氏虽然对池府的人与事并不熟悉,倒底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过来如果再不能给池老夫人一个理由的话,她就会被真得丢出府外:池老夫人只要有她的儿就足够了。 “老夫人,老夫人,我是二老爷的人,是二老爷儿的生母,您看在二老爷的份儿饶过我这一次吧。”韩氏已经被拖到门口处,她知道时间不多用尽力气大喊:“我有信物可以证明孩是二老爷的。”池老夫人终于抬起眼皮来:“把她拖回来。【叶*】【*】”有用的人她当然不会赶出去,韩氏能不能留下全看她是不是有那个本事了:“你有什么信物,如果只是那封方的信,并不能算是信物。” 她看一眼紫珏:“就连我们大姑娘回来的时候,就带着信物的。 池家的人可不是凭你一张嘴说是就是的,你懂不懂?我会着人查个清楚,如果那孩不是方的儿女,你就等着去官府吧。” 韩氏指着地上的碎片:“老夫人,那束发的玉环就是信物,是二老爷交给我,说是儿的话就带着束发来池府找他:可是、可是如今已经被夫人给毁掉了”她说完伏地大哭起来,看上去当真是委屈。 其实嘛,她只是要多些时间想一想这个谎言如何圆过去,因为开始的时候她拿那束发来只是想逼紫珏和她联手:如今想要留在池府要利用那束发,说辞就要好好的想,不能有什么太过明显的漏洞。 因为她知道池老夫人只是需要一个理由罢了,一个可以留下她来的理由。 紫珏的眼睛猛得瞪大了,盯着韩氏的脸就好像要在韩氏的脸上找出一块银来:什么叫做厚脸皮,什么叫做随机应变,什么叫做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人与事?她发现自己还是小瞧了韩氏。 再想一想她又释然了,敢抱着孩来池府张口说是池方儿的人,怎么可能会是简单的人? 夏氏忍不住低头看一看束发的碎片,也被韩氏的无耻给惊到了:她很清楚紫珏只是胡说八道,而她顺着紫珏的话说为得不过是给韩氏按个罪儿过而已:想不到的是,就这样还能被韩氏利用来取信于池老夫人。 她抬头看向韩氏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很清楚她遇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对手。 池老夫人没有想到韩氏还真是个有心机的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看一眼紫珏和夏氏:“嗯,束发?韩氏,你不是说束发是大姑娘偷的吗?”韩氏磕头如捣蒜:“我该死,是我该死不应该冤了大姑娘,老夫人。[]束发是二老爷给我的,可是我进府后不敢拿出来,因为那是二老爷的心爱之物,怕让夫人看到、看到”她说到这里又哭了两声。 “可是后来夫人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此事,然后让人叫了我过来,说是老爷房里丢了束发,问我可知情?我当时就吓坏了,因为束发我就贴身放着,好在夫人说昨天除了她和老夫人之外,也就是大姑娘去过二老爷的房里,所以我、我就胡说了。”她说到这里一下又一下的磕头:“老夫人,是我不对,是我该死,我不该冤了大姑娘:我只是想儿还小不能没有母亲的照顾,而大姑娘就算是拿了束发也不是大事儿,顶多也就是被说两句,我真得没有其它的心思啊,老夫人。”紫珏听得打心里服起来,换作是她能把谎圆起来,但是绝对想不到这样绝妙的主意:把夏氏拖下了水口因为事情根本是无法分辩谁是谁非的,变成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了。 夏氏怎么证实韩氏的话是假的?就如同韩氏也无法证实夏氏的话是假的一样,都是只靠一张嘴巴嘛。 “祖母,你听听,是不是她在欺负我?”紫珏马上跟了一句:“她硬说我偷了我父亲的东西口自打回到家里,这已经是第二次了,祖母!”她现在可不介意坑一把夏氏,因为夏氏也想坑她啊。 想让她开口称其为母?呸,让夏氏去做梦吧,不,就是做梦也不可能梦到她改口。她开始又是跺脚又是落泪,扭股糖一样粘到池老夫人的身上:“她欺负我,非说我偷父亲的东西,是个人就欺负我,一个刚来的也要欺负我。” 池老夫人想得是一股作气问个“明白”想让韩氏说得更为清楚一些,却没有想到紫珏会中途打岔,在这个时候非要为自己讨公道。可是韩氏已经承认了,她也不能不理会紫珏的哭诉啊:“好,好,祖母知道了,祖母一定给你做主。”“韩氏,你所说都是真得?”她的语气冷下来的同时,也很威严:“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在指责我们池家二夫人吗?”她说完看了一眼夏氏。 夏氏淡淡的回了一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她也没有想到韩氏会顺杆爬,如今还真得有些棘手,因为紫珏明显不会再帮她,那么要证实韩氏说谎她一个人是无法做到的。 至于她房里的丫头,那是不可能为证取信于人的。 韩氏用力的磕头:“我以我和孩性命发誓,如果有一个字的虚言,孩就会肠穿肚烂。,… 紫珏听到这样的毒誓眉头动了动,看向韩氏的目光变得寒冷无比:她知道孩不是池方的,不说也不只是为了给池府找事儿,因为就算她说出来又有什么用?池老夫人要得只是一个孩,真假她并不关心的:在她眼中假的也可以变成真得,反正是个庶,而且养不大的孩太多太多了。 眼下能对池老夫人有用就行。 可是韩氏不是池老夫人,除非那孩不是她的,否则做母亲的怎么会发那样的毒誓来咒自己的孩?就算事情是真得也不可能说出这样的毒誓来,更何况韩氏所说没有一句是真话呢? 就算孩不是她所生,那也是一条性命:而且她做错事情却要一个孩来承担后果,还是那样恶毒的诅咒~ 紫珏在心里骂了一句:真, 他,妈,的不是东西。 在青楼里才会叫人为妈,自己的娘亲都是称之为娘或是母亲:所以当她骂出他,妈,的三个字来时,就表示她真得很恼恨某件事情。 孩很有可能不是韩氏所生,紫珏想再狠心的女人也不可能对自己的孩下这样诅咒:她微微的眯了眯眼睛,扯起池老夫人的袖来擦了一把脸,然后擤了擤鼻涕:“祖母,您说过不会再让人欺负我的。”池老夫人恶心的差点把紫珏推出去,站起来把外衣脱下来,再披上一件斗篷她才能坐下:不过这次她离紫珏…远了,不再让紫珏近身:“拿你和孩的性命发誓一”她拿起茶盏来又放下:“素君,你说她的话是不是真得?” 夏氏看看紫珏:“老夫人,当时在的人并非只有媳妇及下人,还有大姑娘在呢。”她相信此时紫珏就算不帮她,她不会帮韩氏的。 紫珏没有想到自己又成了一条鱼,被这人烤了被那人烤啊,真是让人心里憋着一把火:“我怎么知道是她要害我,还是你们两个串通起来一起害我?祖母,你要给我做主。”她哭得抽了抽鼻又想向池老夫人扑过去。 池老夫人吓得身偏了一下:“快扶你们大姑娘去梳洗。” 紫珏却不干:“祖母,你不是要放过她吧?” “我要查个清楚嘛。”池老夫人不得不解释两句,说着话还看一眼夏氏:“祖母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欺负你的人。”紫珏想想在夏氏的目光里重重点头:“是,祖母说得有道理。那么就把韩氏关到柴房里去吧,一天就让她吃一顿,一顿只让她吃冷掉的糠窝头一饿上几天,又冷又饿的我就不相信她不说实话。” 夏氏很失望,因为韩氏要留在池府了:而韩氏差点晕过去一她来池府可不是为了吃糠咽菜的! 书迷楼最快更新,请收藏书迷楼(www.shumilou.com)。 063章 就不是讲理的人 紫珏没有在意夏氏的失望,她在夏氏和韩氏之间依然没有选择哪一方:因为两个人都是为了自己可以把她卖掉的人!就算做个样她也不屑,原因很简单夏氏和韩氏两个人是仇敌,这一点是不可能改变了。【叶*】【*】 自今天开始这两个女人为了自己会和对方不死不休,如此一来她们对紫珏也就不会恨之入骨,最起码在眼下她们要做得就是少树一个仇敌,要想办法拉拢她才对:如此,才和了紫珏的心思。 所以她才会顺了池老夫人的意,而没有依着娄氏的意思去做。 虽然韩氏可恨,但是她的存在可以占去夏氏很多的时间与精力,也就让其无法总是掂记紫珏了:怎么说改口的事情就摆在那里,眼下紫珏… 也只能是拖得一天是一天。 夏氏有所顾忌的时候才不会逼紫珏,如果韩氏足够厉害的话,说不定紫珏还有机可乘:再说利用池老夫人牵制夏氏也是极好的,总比紫珏自己赤膊上阵要强太多了。反正,只要池老夫人、夏氏和韩氏之间纠缠不清,对紫珏而言就是个好事儿。 如果池老夫人三人连成一气,对紫径才真是奂难呢。 池老夫人很满意,她认为韩氏可以帮到自己,可是要留下韩氏的话也要有借口,且不能让夏氏找到错处:至于韩氏是不是吃苦那并不在她的考虑之中,反正韩氏只要死不了可以为她所用就可以。 “紫珏的话不错”她看一眼紫珏:“就这么办吧。”事情就这样决定了下来,最满意的就是紫珏了,她不但是没有让夏氏和韩氏称心如意,还大大的出了一口气:至于池老夫人这里,她相信夏氏会为她出气的,因此对池老夫人眼中的得意没有往心里放。 “祖母”池府的二姑娘紫琦带着六姑娘紫珺进来:“如何处置当然是您是做主,不过还是不要让人知道是大姐姐的主意:“她说着话向紫珏微微的欠欠身:“如果让人知道的话,对大姐姐的名声不太好,而大姐姐的好日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情。【叶*】【*】”紫珏没有想到池府的姑娘们会来:她没有把池府的姑娘当傻看,只是认为她们和自己没有冲突,如紫珺说两句小孩的话她当然没有那个功夫去计较,也没有必要计较三但今天她终于知道池府的姑娘不但不是傻,而且对她也不仅仅是看不惯或是不能接纳。 紫琦自见到她就很温柔,并没有给紫珏半点的难堪,但是这一次开口为她“着想”却让她听到了绵中深藏的针:什么叫做名声不好? “二妹妹有话就直接说出来呗,干嘛还要绕那么一个大圈呢?不就是说我心肠恶毒,居然能想出给人吃狗食的办法来。”紫珏当然不是省油的灯,她也不耐烦和池家姑娘们玩家家酒,所以开口就把紫琦的话挑明:“我不认为恶毒,因为在来池府之前,天天能有狗食裹腹的话,我就会向老天磕头谢他老人家的关照。”她看着紫琦:“我吃了十几年的狗食,而且还不是天天都有狗食可以吃到,就算是冷的只要不是坏掉的糠窝头,那都是极好极好的东西,能让我不至于被饿死我不认为有什么恶毒,如果二妹妹认为是恶毒的,那我是被谁恶毒了十几年?” 吃糠咽鼻的曰紫珏不会忘记,那些年天天饥肠辘辘的感觉更是刻骨铭心:她后来是不时能弄到些银,可那是救命用得,是她和娘亲、 弟妹逃离文家的救命钱,自然不能拿来囊腹! 是谁恶毒了她紫珏,相信在场的池家人没有一个人能回答的上来,因为那〖答〗案就在她们每个人的心中。【叶*】【*】 紫珏盯着紫琦:“二妹妹,你说让人吃糠窝头是恶毒,我告诉你我吃了十几年的糠窝头,大多还是馊掉的~ 你说,是哪个恶毒了我?” 紫琦没有想到紫珏会如此作答,被逼得有些狼狈:她还真是小看了紫珏,没有想到这个在外面长大的野种居然有这样的应变,与如此厉害的嘴巴。 她马上走到池老夫人身边,未开口就先红了眼睛:“祖母,我只是、只是为了姐姐着想,却不料姐姐误会了我”话未说完泪就流了下来。 池老夫人连忙拿出手帕来给她试泪,把人搂到怀中细声安慰:“不会的,你姐姐只是被人气到了而已,你把话说明白你姐姐当然是明白的……………” 紫珏直接打断了池老夫人的话:“我当然明白,非常明白,明白的不能再明白池紫琦,你不用装可装扮无辜,姐没空理你!姐就是要让韩氏吃糠咽菜,姐就是要让韩氏冻着,我并不知道这是不是恶毒,自然只有你们最为清楚这是不是恶毒:但我知道那种滋味很不好受。” “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她要算计我,要来害我。 对于算计我、害我的人,我向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心慈手软。”她过去一把拉起紫琦来盯着她的眼睛:“称知道我十几年怎么活过来的吗?”紫珏拍了拍紫琦的脸:“我不像你被人疼爱被人护在掌心里,在那个地方我要小心被人打,在外面照样要小心被人欺负,慢慢的我一天又一天在拳脚之中长大,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忍永远不会让那些欺负我的住手。” “我要打回去,把他们按倒在地上他们才会知道我不是那种可以随意欺负的人。”紫珏的眼睛眯了起来,目光冰冷的如同刀光:“可是我很瘦小,就像你们现在看到的,我已经十四了却看上去只有十一左右!”“所以只凭拳头能把人打服的时候太少太少了,打不过的时候我怎么办?而打不过人家的时候还是居多的,那我就拼命!”她呲了呲牙:“我打不过我就是挠,挠不过我就抓、我就咬,我用尽所有我能用的招术,只要我午一口气在就不肯放过他们。” 她的声音越发的冷,让屋里的人心中都生出一股寒意来:“哪怕我要付出多半条命,我也要咬下对方一块肉来!于是,欺负我的人一天比一天少,终于我走到大街上不再有人敢来欺负我,终于我在住的地方也不再天天被打骂。” “不要在我面前装,我不吃你这一套。”紫珏用力把她推倒在地上:“你装的再可怜,有再多的人偏向着你又如何?我不在乎池府的人会如何看待我,反正只要有人欺负我就不行,是你也不行。” 紫垮被摔得好痛,痛得泪水在脸上纵横:“姐姐,我真得不是……………”紫珏一脚踹过去就便紫琦躺倒在地上,然后紫珏的脚就落在紫琦的胸口上:听到池老夫人的惊呼,和夏氏吩咐人过来拉开她的话,紫珏回头大吼一声:“谁也不要动!”“祖母,夫人,你们心里最清楚二妹妹她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如果你们要对我说什么是我误会了,我现在就收拾包袱走人,继续去过那被人恶毒的日我不是在威胁谁,只是在池府无法呆下去,原因你们很清楚。” 池老夫人吸口气眼神冷了冷没有马上开口,而夏氏咳了一声:“快,给我拿药、药”话都说不清楚了,看来是一时半会儿管不了事情。 紫珏瞪一眼想过来拉她的丫头,屈起十指来做一个抓挠的动作:“你们如果想脸上开huā的话尽管放马过来。”丫头们对视一眼,虽然不好后退可是却真得不想再上前一步了。 低下头看着眼中闪过不相信的紫琦,紫珏笑了笑,笑意里全是凛凛的杀机:“你认为你不会吃亏对不对?可惜的是你遇到了我。你刚刚那话不只是我明白你的意思,在屋里的人有几个不明白的?” “想害我?”紫珏手起掌落就抽在了紫琦的脸上:“我说过,你在我面前装不管用,我向来是能用拳头的时候就不会省一点力气,旁人说我是误会了那不管用,我说你是来算计我的,我就要教训你。”她说完又是一掌把紫琦的脸又抽到另外一边:“就像那些年里欺负我的人一样,我会把你打到服为止。我不会动什么心眼儿,也不如你心眼多,可是我拳头比你的硬,现在你应该记住了吧?” 紫琦向来都是池府最为知礼的姑娘,一直都很得长辈们的欢心,池家长女的好名声在京城很多大户人家都是有耳闻的:她从来没有和人红过脸,因为她的泪水和她的头脑可以让人代她出手教训人:可是今天她遇上了一个完全不讲道理的人。 紫珏根本不和她讲理,不听她讲理,压根就不让她开口,直接就打在她的身上,蛮横无比的告诉她:我说你是来害我的就是来害我的,所以我就要打你! 其实紫珏很清楚,如果讲道理的话最终吃亏的人当然是她自己,因为她没有紫琦那么得池家长辈们的欢心,也没有紫琦那么会扮柔弱:可是,为什么要讲道理?紫琦是大家闺秀她想要讲道理,自己这个街头的小混混就要陪着她讲理口那是紫琦睡晕了头才会这么认为。 讲理?紫珏可不曾对人说过,她是一个很讲理的人:嗯,也不对,紫珏在她想讲道理的时候就是个很讲道理的人,如果在她不想讲理的时候,那就会用拳头解决事情。 书迷楼最快更新,请收藏书迷楼(www.shumilou.com)。 064章 还会害羞? 说实话,紫珏更喜欢用拳头解决事情,并不仅仅因为可以节省很多功夫,更多的是因为痛快:她和苏万里在打架方面都有很大的不如,通常和人硬碰硬的时候,他们就是用白灰招呼完打上两棒,接着就溜之大吉了——能让她按在地上打的人真心的不多,而现在她却可以把人按倒了打,那真叫一个痛快啊。[] 尤其是打紫琦这种扮柔弱的女,那简直不能用痛快两个字可以形容她心中的感觉!你柔弱、你博同情?行啊,随便你,反正我这里什么也不听、什么也论,你开口是一拳、你不开口我还是一拳:你有本事就一直扮下去哦。 紫琦开口分辩不得,只好闭上嘴巴不再说话,心想只要紫珏不打了,总有她能开口说话的时候,还怕不能收拾紫珏?谁说拳头一定好用,不要小看一张嘴巴,一张一合能要人命的。 可是她又想错了,紫珏的拳头那是一记接着一记,一边打一边还喝斥呢:“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打你了?你一开始就闭着嘴巴的话,我才不会打你呢。” 池老夫人那个心疼啊,可是能怎么样呢?紫琦话中的意思是很明白的,而且也的确是事实,被人知道紫珏开口就让人冻饿交加,肯定会落个恶毒之名;还有一点她更清楚,紫琦并不是为了紫珏好才开口的,因为这个孙女和她是最贴心的。 她根本不是真的疼爱紫珏,紫琦怎么可能真得把紫珏当成姐姐呢?只是事情如何是一回事儿,面对紫珏的蛮横就又是一回事儿了:她还真得不知道如何应对紫珏是好,因为紫珏把话说得极为清楚,且性最为刚烈,如果她一句话不对紫珏说不定就会拔腿走人。 真是要了她的老命啊! “紫珏。紫珏,你先消消气,池家的姑娘哪能伸手打人……”她只能以劝为上,不敢对紫珏大小声。[ ~] 紫珏答得利落:“我伸手打人她们还敢欺负我,如果我不伸手打人了。我就会被人生吞活剥了;想我不打人。就让她们都给我消停些——你当打人不累啊,如果我能安安生生的坐着、躺着享福。不给我银我会愿意打人?” 池老夫人听到这里想哭的心思都有了,心道你能安生的享福时,有人给你银你照样会打人啊!这、这哪里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啊。他们池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哦。 夏氏端坐不动没有开口。就好像没有听到紫琦的哭泣与求饶,就好像紫珏也不是二房的人一般;她完全就是个事外人的模样,眼皮都带撩一下。 紫琦大声哭起来,做为池家姑娘她是真得不想如此丢人。可是架不住紫珏的拳头硬啊;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自打出生那可是锦衣玉食。被人捧在掌心里长大,不要说是被打了,就是去跪祖宗牌位都不曾有过,细皮嫩肉的她哪里禁得住紫珏几拳。 “姐姐,我真得不是……”她能说的话也就这么一句。 紫珏一拳打在她的嘴角上:“还说不是,我说你是你就是。”不需要讲理,只管打打到紫琦心服口服为止。 紫琦是真得挺不住了:“姐姐说是就是,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求姐姐不要再打了。” 紫珺一直看得目瞪口呆,从来没有想过会看到这么一幕;前些日紫珏大打出手的事儿,她是一句也没有听说过。因为她还小嘛,怎么可以让她听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学坏了呢,她可是池家嫡出的姑娘。 今天一见紫珏动手打人,她的盛气也不见了,她的胆也不见了,呆呆的瞧着紫珏手起拳落,直到紫琦开口求饶她才醒过来一样大叫:“二姐姐,威武不能屈。[]”紫琦在她心目中的形像就这样碎掉了。 紫珏停下了手,回头看向池老夫人:“您听到了,她承认是来害我得;想害得我没有名声——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呢?我想无非就是我没有好名声,就不能招赘一个好男,二房就不能好好的过日,到时候便有太多的机会可以让某些人对二房的钱财动手了。” 夏氏此时抬起头来:“老夫人,还请您明察。”她说着话起身然后轻轻的福下去不动了——你不查我就不起身了。 池老夫人看着夏氏牙开始痛起来,但是她能怎么做呢?夏氏的娘家摆在那里,只要被她捉到理字的事情,池老夫人就不能不在大面上给夏氏一个交待。 “紫珏不过是小孩的胡说,”池老夫人在心中骂了一句:“我会问一问老三,紫琦也的确是太没有规矩了。”很多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可是不会有谁点破它;就算是夏氏也不曾说破过,可是今天却被紫珏叫破了,有点捂不住的感觉。 二房的大笔钱财当然是池府想要得,总不能让池方当真把所有的钱财给了夏家吧?池方如果有后还好些,可是他现在无后了,那些钱财原本就应该是池府众人的,可是池方病得糊涂,居然做出那样的决定来。 紫珏翻了一个白眼:“还要捂着啊,捂什么捂?不就是我老爹那点钱财惹得祸嘛,她想要留下来傍身,以求没有我老爹也能活得舒服;”指完了夏氏,紫珏的手指www.97ks.net就移到了紫琦的身上:“至于其它的人,比如池府各房、甚至是嫁出去的姑太太们都想捞些好处,恨不得把二房的钱财都变成自己的。” “所以,我就成了个可怜的。”她说着话坐下来拿起瓜就磕,那瓜皮是吐得满天乱飞,可是无一人有心思指责她:“十几年不曾见过父亲,好不容易回了家却成了眼中钉,左一个我是小贼、左一个我是小偷——人人都恨不得扣几个大小的罪名在我头上,以便把我捏在掌心里。” 她又吐出两片瓜皮来:“你们还藏着掖着做什么?本来你们都心里明白的事情。”她知道池老夫人和夏氏以及池府各人都不想把事情揭破,但是谁让这些人不肯放过她呢?不管是夏氏要算计谁,还是谁要算计夏氏,你们大家请便,为什么非要拉扯上我? 既然你们不想让我过消停,那我们都不用消停了。紫珏一粒又一粒的吃着瓜:“我喜欢的就是打开窗户说亮话,你们……” 池老夫人咳了几声打断紫珏的话:“你想的太多了。你父亲的留下来的钱财当然都是你的,紫珏。有些人不开眼,但是大家都是疼爱你的,没有谁想要你们二房的银钱。” 夏氏轻轻的起身,淡淡的道:“紫珏,听到老夫人的话了吧?有老夫人的话摆在这里,我们实在是不用担心的。” 紫珏看着池老夫人:“真得不是为了得到我父亲留下来的财钱,才会左一个右一个和我过不去?我从前不认识谁,自然和他们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事出必有因啊,他们为什么要欺负我?” 池老夫人又咳了几声,用茶避开了紫珏的目光:“紫珏是你想得太多了……” 紫珏看一眼紫琦:“不是有人来欺负我,我还真得不会想得那么多;如果再有人来欺负我的话,我想我应该去问问族中的长辈们,相信他们肯定知道是为了什么。” 紫琦终于缓过来一口气,最重要的是她已经走到池老夫人的身后:“姐姐,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只是为大姐姐的名声着想,屋里也只有祖母和伯母罢了;可是姐姐你……” 紫珏拿起碟就砸了过去:“你又嘴硬是不是?”她砸完之后并没有赶过去再打人,反而再次坐下来看着紫琦笑起来:“哦,我明白了。你不是为了二房的钱财说那几句话的,对不对?” “当然。”紫琦委屈的扑倒在池老夫人的身上:“姐姐真得是误会了。” 紫珏点点头:“看你哭得还真得不像是谋财的,再说你一个姑娘家谋了钱财又如何,最终你能得到的也不过是那些有数儿的嫁妆罢了。你开口伤我的名声,嗯,想必是来招赘的人中,有你的意中人吧?” “说吧。”她白嫩嫩的小手一挥:“你和哪一个表兄是两情相悦的,说出来我就把人让给妹妹你了——我们姐妹总不能因为一个男人而反目,传了出去就真得没有脸活啦,对吧?” 紫琦的脸红了,紧接着就变紫,开口说了一个:“你——”脸色转黑,一口气憋在胸口间,两眼翻了一翻差点就气得晕过去。 “害羞了?”紫珏把瓜皮吐到了紫琦的脸上:“你刚刚开口的时候可不曾害羞呢,既然都来和姐姐我抢男人了,你还装什么害羞啊;好吧,好吧,你不好意思说,那我去问问表兄们也是一样。” 她把瓜丢到桌上拍了拍手掌:“正巧这两天祖母总说我不请表兄们来耍,明天我就请他们都过府来,到时候肯定问个清楚明白,让那位表兄向婶娘提亲。自家姐妹嘛,凡事好商量,我是个姐姐绝对不会同你争男人的,你就放心吧,紫琦。” ***** 情人节快乐!!! 书迷楼最快更新,请收藏书迷楼(www.shumilou.com)。 065章 亲近亲近 紫琦现在已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完全是气得;对于任何一个姑娘来说,比她的性命还要贵重的当然就是名节了;可是她的名节就在紫珏的嘴里毁掉了,完完全全的毁掉了。[ ~] “你、你才看上了哪一位表兄呢。”紫珺看到自己向来亲厚的姐姐被气成那个样,马上开口相帮;只不过她是个被娇宠的小姑娘,并没有和人认真的吵过架,所以开口相帮的这句话实在没有什么杀伤力。 紫珏回头看小姑娘一眼,然后眯起眼睛一笑:“哈,我还真得很想看上哪位表兄,妹妹你要知道,如果我一个也瞧不上眼的话,我怕我们府中的长辈们什么急得睡不着觉;嗯,这算不算是不孝呢?所以,我看上哪一位表兄是他的福气。” 她说完还向紫珺扮了个鬼脸,完全没有被小姑娘气到。 紫琦没有想到紫珏会答出这样一句话来,就算那几个表兄是家中长辈们选定的,但是做为姑娘家也应该娇羞一些,怎么可以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呢;她指着紫珏终于挤出一句话来:“你、你不知廉耻!” 紫珏眨了眨眼睛,再眨眨眼睛,然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紫琦才指着自己的鼻:“我不知廉耻?”她转头看向池老夫人:“她说我不知廉耻!” 池老夫人也被紫珏刚刚的话气到了,闻言冷哼道:“紫珏,你说话岂能如此不知遮掩……” 紫珏盯着她的眼睛:“不知遮掩也比她这个池二姑娘不知廉耻好的多!你们塞给我几个表兄让我挑一个招赘——不是我的主意吧,是你们这些长辈们的主意吧?我是不是必须要选,如果我害羞的话、如果我知道遮掩的话。能不能不选?” 夏氏的脸色微微一变:“紫珏,那是你父亲的安排,父命不可违。[]”如果紫珏不招赘的话,那她以后要如何在池府立足过完余生? 池老夫人扫一眼韩氏:“那是我们这些长辈对紫珏你的关爱。是为了让你以后有个倚靠……”她虽然想利用韩氏,但是紫珏这里也不能完全放弃;如此才不会落空,不管是哪一个可以为她所用都是好的。 紫珏摊开双手:“看。你们是必须要让我选得,那我就要选一个了嘛;你们的吩咐我不过说出来就是没有廉耻,可是池二姑娘紫琦可没有父母之命,也没有媒妁之言吧?可是她都来和我抢男人了——我算不知廉耻的话,那她是不是要浸猪笼?” 她说完眨了眨眼睛,定定的瞅着池老夫人:“您说呢,祖母?” 池老夫人又一口气憋到了胸口。看着紫珏她半晌才道:“说话都如此不知遮掩!”她无法再单单责怪紫珏了,可是也不能由着紫珏把紫琦的名声破坏掉:“你妹妹哪里有那等心思,你们的婚事当然是父母之命,紫琦是个很知礼的姑娘家,紫珏你不要乱说话坏了你妹妹的清白。” 紫琦哭倒在地上:“祖母。祖母。”她在这一时恨极紫珏,没有想到紫珏打了她不算,还要坏她的名声。 紫珏根本不把池老夫人的话放在心上:“她不是来抢男人的,那就是图我父亲的钱财了?如果都不是,那请祖母教我——二妹妹是为了什么?不要告诉我说,她是为了我好。我虽然不是聪明的,却也不是傻。” “连自家人都骗我,连最疼爱我的祖母都骗我的话,我不如回去算了。因为这里根本就不是我的家。”她的眼圈是说红就红,如今的她可是怎么看就怎么可怜了。 紫琦又一口气冲上来:这个该死的还不是在装可怜,还说什么最看不惯扮委屈的! 池老夫人合了合眼睛:“紫珏,你妹妹她就是为了你好97ks.net,只不过是话说得有些不恰当……”她明知道这话不能取信于人,可是却不能不这样说。[ ~]因为除此之外她没有其它的借口。 夏氏淡淡的开口:“老夫人,紫琦绝对不是为了我们大姑娘好,否则她可以放下此事,再私下对我或是对老夫人你说——紫琦向来是个做事稳妥的人,说话做事思虑的都极为周全,从来没有做过今天这样的事儿。” “紫珏的确是个孩。”她说完这么一句再看一眼池老夫人便不再说话,重新拿起了茶盏来;如此无头无脑的话却是有几层意思的:紫珏还小嘛,她说错话什么的池老夫人你不要怪她了;紫珏小懂得少,比较好骗——但她这个池二夫人却不是小孩。 池老夫人的脸色变了变,在盯了夏氏半晌后见其没有半点反应,不得不忍气转过头来;夏氏这个儿媳妇她是一向不喜欢的,但是从前她不喜欢只是因为儿眼中心中只有妻,可是现在她又添一层不喜:夏氏的硬气。 原本的夏氏是没有脾气的,不多话不多事儿,几乎是她这个池家老夫人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可是如今她的儿还没有咽气呢,儿媳妇已经开始乍翅膀了:但是她能如何呢,夏家可是官宦之家,不能和其明着撕破脸皮的。 否则,她和池老太爷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儿布置一切,任凭儿把事情闹到族中呢?他们早用孝道压下去,把二房钱财拿到手中了。 紫琦也吃惊的看看夏氏,没有想到在此时夏氏会帮紫珏说话;怎么说刚刚她亲耳听到得,紫珏和夏氏并不和啊;按理说,夏氏此时不应该给紫珏一点儿教训才对吗?再说,二伯母向来是个少话的人啊。 “伯母,您误会……”她哭得更加委屈。 夏氏看着她的泪眼:“我没有误会。紫琦,你好97ks.net端端的来这里做什么?我们二房的事情什么时候又轮到你一个没有出门姑娘家多嘴的?不要说我们府中还有老太爷和老夫人,就连我和你二伯父都还在呢。” 她说到这里看一眼紫珏,淡淡的说了一句:“不要以为我们二房有些小小的不和气,就认为我们会打个头破血流;我们二房的事情自会在二房里解决,而我们二房的人也不会任着别人欺负我们二房里的人。” 她不只一次对紫珏说过在池府不会害紫珏的只有她,但这却是她第一次把类似的话说给池府的人听。 紫珏听到没有任何的反应与变化,就好像她能帮夏氏对付韩氏一样:夏氏和她都是一样,无非考虑只有一个利字罢了;就如同夏氏也曾和池老夫人一唱一和的要压紫珏低头,而紫珏也借了池老夫人的手压夏氏,都是相同的道理。 没有永远对立的敌人,也没有永远不变的朋友。这,就是池府。 “紫琦,你做事不好好的想个清楚,万一传出去让人怎么想你大姐姐?”池老夫人不得不发作了,但是她依然还是给紫琦留了脸面:“回去给我好好的想一想,三天之内不许出门,好好的抄几篇经文吧。” 紫珏翻个白眼:“祖母,清白可是比性命还重的东西,就这样轻轻的放过紫琦?还是说,我的清白、我的名声在池府、在您看来就如此的不值钱?”虽然她不认为自己的清白和名声有多么的重要,或者说她还有清白和名声吗? 她可是在翠玉楼里混迹好几年的人,更是在街头讨生活好几年的人啊,清白和名声早在多年前,就被她不知道塞到哪个地沟里去了。但,这并不影响她拿来说事儿。 池老夫人心中那个气啊,尤其看看紫琦的样她更是心疼的要命:“紫珏,你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也是有错的,你怎么可以那么说你妹妹,她还是个未说亲的大姑娘家……”她想把话题带开,就是不想重重的责罚紫琦。 紫珏的大白眼珠不客气的丢过去:“我是打她了,谁让她胡说八道的,想害我的人我当然要好好的‘招呼’她,不让她晚上睡觉痛得叫出来,不让她三五天睡不踏实,她能记得住话不可乱说吗?” “那你还要祖母再重罚二姐姐?你把二姐姐都打成这个样了,你又说了二姐姐那样的话……”紫珺真得没有见过如此不讲理的人,不过对紫珏却真得少了原来的那层盛气——打人不只是会打服那个被打的人,对看着的人也是威慑啊。 紫珏撇嘴:“她来害我自然就是讨打,而她坏我名声我才会说那些话的,这叫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一个小屁孩儿懂什么,旁边去,大人们正说话呢。”她看向池老夫人:“祖母,你当真不给我做主?” 池老夫人的头好痛,真正的领教了什么叫做得理不饶人: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到最后还是不肯轻饶对方半分。 “我看老夫人也是被气坏了,紫珏,”夏氏抬起头来:“不如你直接说想怎么样吧;我想,只要合情合理的,老夫人肯定会答应你的。” 池老夫人的头更痛了,差点忘了还有一个更难以对付的夏氏在呢:让紫珏说那还不要了紫琦半条命? 紫珏目光闪了闪:“姑娘家打不得,唉,又是自家姐妹,我怎么狠得下心来责罚二妹妹呢?”她看到了池老夫人眼中的满意,心中嘿嘿笑了两声:“就让她给我做一天的丫头吧,正好让我们姐妹有时间好好的熟悉彼此,亲近亲近。” 最快更新,请收藏()。 066章 孩子 夏氏闻言继续去喝她的茶水了,看得紫珏的眼角抽了又抽才压下心头那句话:你那茶喝了有半天了,不怕凉了喝下去跑肚? 池老夫人的目光一闪脸上已经现出怒色来,在她的心中紫珏这个孙女无论在哪一方面都不如紫琦太多了;这么说吧,在她看来紫琦才是正经的池家姑娘,才是她池老夫人嫡亲的孙女,紫珏就是野丫头。【叶*】【*】 让紫珏给紫琦做丫头的话,她都要担心紫珏会把她的宝贝孙女教坏、或是伺候的不好之类的;让紫琦给紫珏做丫头?在池老夫人的心中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你也配?!她真得认为紫珏不配,因为紫琦是池家的千金大小姐,正经的大小姐,不是紫珏这样半路才进府的人可以相比的。 可是不等她开口呢,,紫琦已经尖叫起来:“你、你说什么?!” 紫琦自打出生就是温柔的、知礼的,从来没有在人前失态过;就算她在幼时,都不用奶妈或是丫头们提醒,她自己都不会让半点脏东西沾身,言谈举止无不合礼法,得到很多人的盛赞。 可是今天她真得要被紫珏逼疯了,原本一直在垂泪的她听到紫珏的话,当即再也无法做个娴静的姑娘,尖细的声音刺穿了屋里屋外所有人的耳朵:“你再说一遍。”她可是池家的姑娘,人人捧在掌心里的宝贝,生怕她会碰到、伤到一丝半点儿,哪怕是掉根头发都有丫头会担心忧心她的身。 如此金贵的她,居然被一个野丫头指着鼻说——你给我做丫头!这天下。在她看来就算是公主也不能把她当丫头看待,何况只是紫珏这么一个忽然冒出来的身份不明的野丫头呢。 紫珏挑了挑眉毛,没有想到紫琦的痛脚如此简单就被她摸到:“妹妹你没有听清楚吗?你做错了事情,可是我不舍得过重责罚你。[]所以想借这个机会和你亲近亲近,你就到姐姐身边给姐姐做个贴身的丫头吧。” “你也配?!”紫琦真得要被气疯了,不要说想一想去做丫头了。只听就让她无法忍受下去,什么温柔如水、什么弱柳扶风统统都抛到脑后:“池紫珏,你不要太过份了,不要以为在池府可以为所欲为,要记住你的身份。” 紫珏很些惊奇的看着她:“身份?!我还真得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你说来我听听。” 紫琦倒底并不是傻,虽然气得要死却还是在话到嘴边的时候咽了回去。转身扑倒在池老夫人的怀中:“祖母,我怎么活啊,我怎么活啊……” 池老夫人抬头看向紫珏:“我们池家是有规矩礼法的人家,岂能如此的胡闹?紫珏,你要注意……”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呢。紫珏那里就站起来把头上的东西拔下来丢在桌上,然后就开始脱褙。 “你,在做什么?!”夏氏也被紫珏弄得有些糊涂:“要更衣去内室——解语,伺候你们大姑娘。” 紫珏一把推开解语:“挽晴,去给我把我带来的包袱拿来,我的衣服全在里面呢;看什么看,我的话没有听到是不是?是不是我使唤不动你,要让我自己去取啊。” 挽晴连忙福了一福就退了下去,心跳得快要从嗓眼里蹦出来了。可是屋里没有她说话的份儿啊。 池老夫人的眉头都要皱到一处去了:“紫珏!” “喊什么喊。”紫珏不耐烦的看过去:“我不做紫珏了,我要做小玉。这些东西都还给你们,你们池家的东西我还真得不稀罕要——要了这么点东西,就要老娘吃气受罪,老娘告诉你们,老娘我不干了。” “爱谁谁去。( ·~ )谁想要什么你们自己去斗,不要再拖老娘下水了。”她把褙狠狠的摔在桌上,也不管那些茶盏、碟滚的滚、碎的碎:“老娘陪不起你们,你们自己玩儿吧;我就算宁肯饿个半死,也不要受这样的窝囊气。” 她回头大喊:“死了没有,让你拿个东西这么难呢。”一把夺过挽晴怀中的包袱,她拿出自己的旧衣裙来穿:“要不要看看我的包袱里有你们府上的东西吗?我走了啊,离开后你们再说府上丢了东西来找我,不要说我抓你们一个满脸开花。” 她把包袱往背上一甩,对着池老夫人行礼:“您多保重。”说完转身就走。 池老夫人那口气就在嗓眼里不上也不下,直到紫珏真得要走了,她才推开紫琦:“紫珏,你胡闹什么。当池府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紫珏回头看她:“怎么的,池府还是龙潭龙穴了,来了不能走?那我们就找人来评评理吧,原来我在小镇上的时候,和人怎么也讲不通的时候,都是叫来四邻八舍、甚至是街上路过的大叔大爷们来评理的——走,我们去府外叫大家评评这个理儿。” “我小玉活了十四年,吃你们池家几粒米了,我爹要死了让我回来养他后娶的妻,行,为了孝道我认了;可是池家的人左冒出一个和我为难,右冒出一个看我不顺眼,现如今连个比我小的姑娘家都要毁了我的名声,啧,最后还成了我的错。” “走吧,我们去府门外、去祠堂里,去官府也成,我们去找人来评评理——我哪里恶毒了,我又哪里错了?!”她越说越激动,说着说着就连跑带比划,就差指着池老夫人的鼻骂了。 夏氏缓缓的站起来,走到池老夫人的身边:“老夫人,紫珏不能离开,这是方的意思;还有,不能再让紫珏着恼了,她的性就是如此,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倒底在外面十几年啊,还是孩呢。” 池老夫人又是一口气被憋到了嗓眼里,瞪着夏氏真想破口大骂:池紫珏在外面一养十几年,难道全是她这个祖母的错?也不想想倒底是因为什么,才让池紫珏被养在外面的。 可是夏氏那么理所当然的说了,池老夫人却无法把心中怒骂的话说出半个字来;当然,她自己也很清楚,绝对不能让紫珏出去胡乱说什么:已经不是让不让紫珏离开池府的事情,而是紫珏离开后会说些什么?那可真是要了池府的老命。 夏氏完全看不到池老夫人目中的怒火,也看不到池老夫人目光里的讥讽,淡淡的接着说下去:“紫珏的确是受了委屈嘛,老夫人也知道她是个老实孩,如果不是被欺负狠了,被人算计到头上去的话,她也不会说些不知轻重的话。说倒底,她就是孩嘛。” 池老夫人的脸都不是黑色了,根本分不出是什么颜色来:“是,是,还是孩嘛。”她如果不是考虑自己的身份,真想一脚把夏氏踹出去:“紫珏,你回来,不要胡乱说些有的没的,还说什么走啊走的,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往哪里走?” 然后猛得一推怀中的紫琦,她的声音带着三分严厉:“还不给你大姐姐去陪个不是?”紫珏是不可以让她离开的,不只是因为二房的钱财,还有就是不能让其出去胡说八道,池家的清名不能败在一个小女孩儿的手上。 因此她权衡之下,只能委屈自己最疼爱的孙女了。 紫琦呆呆的看着池老夫人,心中的震惊让她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池老夫人最疼爱她了,对她几乎是言听计从,不肯让她受半点委屈,就连她的父母说她稍重一点儿都不可以。 池老夫人见紫珏那里又要走,用力推紫琦一把:“快去给你姐姐陪不是。紫珏,好了,不要再说气话了,到祖母这里来,让祖母看看受了多大的委屈?”她不得不做出慈爱的样来:“都依你,让你妹妹给你做丫头,只是你以后也不能再说那样的话了,实在是会坏了我们池家姑娘们的清白,懂不懂?” 紫珏抿抿嘴唇,看看气得鼻不是鼻、眼不是眼的紫琦,然后她一笑蹦蹦跳跳就真得回到池老夫人的身边,一把抱住池老夫人的胳膊:“祖母就是疼我,祖母最好了,祖母最疼我了。” 紫琦的眼角跳了又跳,尤其是听到紫珏那几句话,她真得很想给紫珏一掌:祖母最疼的当然是她才对。 “紫琦,你没有听到祖母的话吗?”夏氏重新坐了下来,看着紫琦声音依然是淡淡的:“好好的和你姐姐相处,不要再惹你姐姐生气了,知道吗?不然再惹你祖母生气,祖母就不会只是这么简单的罚你了。” 她说完转过头去微笑:“是吧,老夫人?小孩,闹起来真是生生气杀人。” 池老夫人叹口气:“紫琦,你是不是要让我打发人叫你父亲来,你才知道错?你父亲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紫琦在池老夫人的目光中还是低下了头,对着紫珏小声道:“姐姐,妹妹知道错了。” 紫珏却道:“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紫琦气得跺脚,正想说什么的时候,紫珏那里已经吩咐道:“紫琦,你还站着做什么,还不扶我回去更衣?”还真是把她当成了伺候人的丫头!紫琦的脸色重新涨得发紧,却只能咬紧了牙关,硬声答了一句:“是。” 骄傲如她又能怎么样呢,眼下也只有先忍下这口气。 最快更新,请收藏()。 067章 肩膀 “姑母,这是——”夏承勤一脚在门里一脚在门外,是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只好出声向池老夫人和夏氏请安。【叶*】【*】 池老夫人皮笑肉不笑的站起来:“没有什么,说说家常罢了。你倒是有孝心的,知道天天过来看看你的姑丈。”这话却有些不中听了,因为夏承勤如今可是在夏氏的房里,却不是在池方的房中。 夏承勤身后探出一颗人头来,却是水清:“小侄给老夫人、二夫人请安。”他咳了两声:“我们兄弟二人还是……” 池老夫人那里已经笑起来:“清儿也来了?没有什么事情的,你们兄弟就应该时常的过来走动走动,亲戚不走动就会生份的。”她看一眼夏氏:“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无人再提刚刚的事情,紫琦就算是想跟着池老夫人走,此时也不敢开口;因为她在紫珏的眼中看出来,只要她敢离开紫珏就会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叫破:她在意可是紫珏根本不在意,所以她只能咬牙垂头不说话。 紫珏看一眼夏承勤再看看紫琦,刚刚在夏承勤进门的时候,她在紫琦的脸上看到了惊慌与羞愧还有恼怒;恼怒当然是针对她这个大姐姐的,显然是在怪她让其出丑了。 嗯,池紫琦喜欢的男人是夏承勤?!可是夏承勤家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他是夏氏的侄儿不假,可是父亲早亡和母亲、小弟相依为命——不然他怎么可能会被夏家弄出来做什么入赘之婿。 这样的一个男人应该入不了紫琦的眼吧? 紫珏再看一眼紫琦,发现她真得在注意夏承勤,显然很在意夏承勤对她的观感;想到池府的姑娘们能见到的男人家有限。不像她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可能夏承勤予紫琦来说已经是极好的男人呢? 她的眼睛眯了眯,在心里琢磨着,嗯。[ ~]如果是如此的话,有什么可以做的呢? 水清那里已经和池老夫人寒暄完,跟着夏承勤一起和池老夫人离开了:紫珏并没有在意。反正水清这种冤大头并不会成为她的朋友,她也没有心思和人交朋友。 一路上紫珏都在想紫琦为什么会那么怕她的父亲,居然一提到她的父亲,连自己的丫头也肯做了;她吩咐挽晴带着紫琦先回去,说自己和莫愁还有事情,要晚一会儿回去,其实就是想问问莫愁可知道什么。 莫愁有些无奈:“姑娘。为什么非要如此做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府里还是少得罪人的好。” 紫珏看她:“就算我什么也不做,就任由你们二姑娘说我恶毒了,就当我是个傻的没有听出来。那接下来她会不会放过我?不要说拿我做姐姐了,会不会当我不存在,不再来说些比如我恶毒之类的话?” 莫愁叹气:“二姑娘的父亲有个贵妾,原本是他的同窗送来的妹妹,为得就是攀上我们池家;可是后来三老爷的那个同窗还真是争气,居然高中不算还在任上颇有作为,如今已经升为知府了。” “因此柏姨娘是水涨船高,不但是在三老爷面前很能说上话儿,就是在老太爷和老夫人面前也是极有脸面、有座位的人。”莫愁看一眼紫珏:“她前几天去娘家看她的嫂嫂去了。暂时不在府中,所以姑娘没有见到。” 紫珏没有说话,因为深知莫愁不会说废话,对这个柏姨娘就很上心了。 莫愁继续说下去:“柏大人的长小时候大病一场后落下病根了,前年新娶一个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寻了短见;而柏姨娘就向三老爷提过,想把二姑娘许给……。因为老夫人很疼爱二姑娘所以三老爷才没有敢明着提,但是如果二姑娘有错的话,姑娘你懂得。( ·~ )” 紫珏的眉毛一挑:“什么病根儿?” “脑有点不清楚,听说很喜欢打人,力气大还没有轻重。”莫愁皱皱眉头:“婢知道的也不多,大半也只是听来的,不知道真假。” 紫珏点点头:“嗯。”没有再问下去,是因为她知道这些已经足够了;不要说那是个死了妻的傻,就算不是紫琦有了心上人,也不会肯另嫁他人吧?这条小辫抓在手里,嘿嘿。 在夏氏的房里耽搁的时间太多,因此石氏打发人过来说今儿先不出去了,明天看看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再去也是一样的。 紫珏让莫愁送石氏的丫头离开,并没有不高兴什么的,反而兴致勃勃的坐下:“小琦啊,奉茶。” 紫珏的眼都要竖起来了:“你叫我什么?!名字可是长辈们……” 紫珏淡淡的打断她:“丫头就应该有个丫头的样嘛,你现在是丫头不是千金大小姐,自然应该有个丫头的名儿。再说给丫头取什么名字,不是要看做主的意思嘛——你不喜欢叫小琦?那阿猫这名儿如何,或是阿狗,小花鸡……” 紫琦无法再听下去,气得转身就去取茶,决定不和紫珏一般见识;可是她却小看了紫珏的本事——奉完茶就要上点心,然后还要她做菜……,这些都没有什么,反正她是个名声极好的姑娘,不只是会琴棋书画,除了心头火之外、动作太过僵硬外,倒还是很能应付的过来。 可是在她熬到紫珏用过晚饭,已经累得头晕眼花的时候,听到紫珏叫她:“小琦啊,陪我去园里走走。” 紫琦气得叫起来:“这么冷的天儿,又这么晚了,去园里做什么?!” “做什么是我这个做主的来拿主意,你一个丫头只要听吩咐就行了;”紫珏看着她:“或者,你想我去祖母面前哭诉几句,让祖母请了叔父来教训你?” 紫琦只能接过挽晴手中的斗篷来给紫珏穿上,心里咒骂着紫珏去园里肯定会受风着凉什么的;在她去接莫愁手中自己的斗篷时,却被紫珏阻止了:“你一个丫头穿什么大毛的斗篷?你要有个丫头的模样好不好,看,还看,过来让我扶着你的肩膀,低一些,不知道我比你矮嘛。” 没有带其它丫头,这也让莫愁等人大大的松一口气,跟在两位姑娘的身后那可真是受罪:二姑娘也是主啊,大姑娘怎么欺负都可以,但是她们这些丫头们却真得不知道如何应对才好。 紫琦气得真想甩下紫珏走人,可是想到今天一天都受了,也不差这最后,免得再让紫珏找到理由去说她的坏话;时间长着呢,她会和紫珏慢慢的算今天的帐。 进了园后紫珏的嘴巴就没有闲着:“你一会儿回去记得给我烧水,我要洗澡,嗯,就洗三次好了,记得弄些花瓣来;还有,洗完澡后我还要泡脚,你要记得给我按一按脚板,还有脚后跟,今天可把我累坏了……” “你、你不要太过份了。”紫琦真得无法再听下去,就算是打死她也不可能帮紫珏洗澡和洗脚的:“又不是没有丫头,你非要如此作践我吗?” 紫珏看着她:“你不来害我,就不会给我作践你的机会是不是?对了,你还没有给我磕过头呢。给人做丫头就要磕头认主啊,不要当我不知道,现在,快跪下给我磕头。” 紫琦死死的盯着紫珏:“我是池家的姑娘,不是丫头,你给我弄清楚。” 紫珏笑了:“今天你就是我的丫头,我让你跪你就跪,我是主你是奴才——给我磕头认主,然后一会儿回去就给我烧水……” 紫琦把手上的灯笼狠狠的摔在地上,再狠狠的上前踩了两脚,如果不是灯笼燃烧起来她绝不会只踩两下:“池紫珏,你去死,休想让我给跪下,就算是我死也不会跪在你的脚下。”让她做些活儿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她跪下认主——那岂不是一辈都要在紫珏面前抬不起头来? 她骂完转身就跑,对紫珏的怒喝是完全不管了,一面跑她一面痛哭:太委屈了,这一天被紫珏作践的太狠,实在是忍无可忍。 她跑得没有了身影后,紫珏左右看了看没有人,提起裙也跑起来,她直奔湖边的那块巨石跑了过去;为了今天晚上,她整个白天都在想办法气紫琦啊,又不能气得太过让紫琦白天就离开,这个分寸可真得不太好拿。 到了巨石那里她左右看了看,然后吹了三长三短一长的口哨,然后听到不远处假山那里传来了一长两短一长的口哨声——听起来就像是鸟叫声,就算是有人听到也不会生出疑心来。 紫珏激动的向假山跑过去,差点因为踩到自己的裙而摔倒在地上,在看到假山洞中钻出来的人影时,虽然不能看到那人的脸,可是她已经确定那是谁了,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这下她被脚下的石块绊倒,真得跌倒在地上。 “这么大的礼我可不敢受啊,”那人开口,声音也带着颤声儿:“是不是被人嫌弃嫁不出去,现在知道我的好了?” 紫珏握住了伸过来的手,借力站起来后却一拳重重打在那人的肚上,然后才抱住他哭了起来:她无声的、无所顾忌的痛哭,把这些日以来所有的委屈、痛苦、担心都化成泪水,成串成串的落在那人的肩头上。 ***** 求票!求支持! 最快更新,请收藏()。 068章 我帮你 紫珏在很早很早之前就不在娘亲面前落泪了,因为她要保护娘亲,因为她不想娘亲伤心、担心;而她活到现在,能让她嘻笑怒骂没有半点顾忌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苏万里。[ ~] 苏万里是她的哥们,苏万里是她的沙包,苏万里是她的出气筒,苏万里还是她的安心……;没有吃喝的日里,苏万里被人打个半死弄来的一个冷馒头会分给她大半;没有温暖的日里,苏万里会抱住她告诉她其实不需要衣服,只要一堆火就可以。 离开小镇是无可奈何的,但是在紫珏十几年的生命中,自苏万里出现后她就没有考虑过要让苏万里离开:在她一直谋划逃离文家的事情里,要带着一起走的人并不只有她的娘亲、弟妹,当然还有苏万里。 苏万里不仅仅是她的朋友,更是她的家人。 紫珏是生平第一次离开小镇,生平第一次一个人挣扎着、面对着一切;生活教会了她很多,所以她没有埋怨、没有功夫去痛苦,有的只是接受、有的只是应对,但,她只有十四岁。 并不是不想家的,并不是不想娘亲和家人的,并不是在池府被人谋算的时候不想落泪——就算她把池府弄个天翻地覆,她一样有心酸,因为她姓池。不管她想不想承认,不管她有多么想丢掉这个姓氏,但是她很清楚她的血脉注定了这一点,她就是姓池。 池府的人对她的欺负,对她的伤害要远远大过于文四的鞭;但是她努力的让自己忽略,因为她的泪水要流给谁看?在文四的鞭下。她在几岁的时候就知道,泪水对于那些要害她的人而言,只会让他们更开心而已。 可是在抱住苏万里的霎间,紫珏就再也无法忍住。那泪水怎么也无法再憋在心底。 苏万里被打得很痛,可是他的嘴角却有一丝笑意,听到紫珏的哭声身僵硬了一霎间。【叶*】【*】然后在紫珏耳边响起的却是他一贯嘻皮笑脸的声音:“你这是想我了?还是嫁不出去,现在知道我的好了?” 回答他的当然是紫珏的拳头,不过紫珏的泪水不再流得那么凶:“想你的头!你才娶不到老婆呢。” 苏万里也不躲任由紫珏打在她的身上,感觉到她手上的力道已经减弱,伸手揉了揉紫珏的头::“想我的头也是想我了。”用衣袖把紫珏脸上的泪擦掉,借着月光瞧了瞧紫珏的脸:“咦,胖了呢——你吃了多少好吃的!” 紫珏笑起来。自袖里拿出一包点心来:“吃,吃,你就知道吃,是猪投胎的啊。”喜悦在她的心中扩大,除了喜悦外她感觉自己有了很多很多的力气。就算现在池府的人都找过来,她也能一拳一个全部打飞。 不是一个人了,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苏万里接过点心就狼吞虎咽起来,一面吃一面不忘说话,好在他和紫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就算嘴里塞着东西说得模糊,紫珏连听带猜的还是能听明白:“我找你可真是不容易,如果池家不清湖我真得不知道怎么进来——我来就是想告诉你,要尽快想法把大娘他们接出来。那个文四真不是个东西。” “出了什么事www.97ks.net?”紫珏一听到她娘的事情就稳不住了:“文四又打我娘了?” 苏万里伸直脖才好不容易把嘴里的点心吞下去:“现在还不至于,可是很快就会了吧?你走了才没有几天,文四就把银输了个精光,非要大娘去池家祖宅要银,大娘怎么肯去?” “我便把银给了大娘,谎托是在祖宅里要出来得。不过也同文四说了不可能再要第二次,因为祖宅里没有主啊,肯定不会再给第二次了。可是文四却马上让大娘给你写信要银。” 他把最后一块点心塞进嘴巴里:“我和大娘这么一核计,知道你肯定会拿银给文四的,但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呢;再说把银都给了文四,那什么时候才能接大娘他们出来?所以我急急的赶来就是和你说这事儿。( ·~ )” 紫珏咬了咬嘴唇看看他:“你把银都给我娘了?” “啊。”苏万里舔自己手心里的点心渣——他和紫珏都是不会浪费一点可以吃得东西:“全给大娘了,你不要急;”他抬头看紫珏:“没有全给文四,第一次给了文四十两银,大娘那里还有。” 紫珏的声音哑了起来:“我给娘留下的银……” “被文四拿走了,在第二天就被他们发现了。”苏万里又把帕抖了一下,接着舔掌心里的渣:“大娘手里还有差不多十两银呢,你不用担心的。” 紫珏跺跺脚:“那是你的老婆本吧?” 苏万里瞪大眼睛:“当然不是,老婆本都给你了;我把那破屋卖了……”说到这里看到紫珏一脚踹过来,他连忙就地一滚:“我也不想回去了,留着不也是没有用。” 紫珏的眼圈红了,瞧瞧苏万里再瞧瞧苏万里:“我、我会还你的。” 苏万里这才走过来:“当然要还了,还要利息的……” 紫珏一拳头就打在他的肚上:“还要利息?” 苏万里弯下腰:“不敢要了,不敢要了;我大老远的跑来找你,就为了找打啊,我。”他哀怨的看着紫珏:“给点银呗,我一路赶过来就没有赌过一次钱……”话没有说完就被紫珏又打了一拳。 苏万里终于正经起来:“池家是不是欺负你了?” 紫珏刚见苏万里的时候太过激动没有忍住,现在却不以为然的撇嘴:“搞清楚,我小玉不欺负他们就不错了,有谁敢欺负我?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嘛。” 苏万里的目光闪了闪:“小玉,我会帮你的。”他不能保证小玉再不被人欺负,因为他很清楚自己没有那个本事,再说万大娘还在文家那就是池家、文家捏住的小玉的辫;他能做得就是他说出来的话,会不惜一切的帮小玉。 他也曾经不只一次做过梦,自己一下拣到金元宝什么的发了财,用钱把文四砸死救出小玉娘几个;也无事的时候不只一次想,如果自己是个武林高手或是大将军的话,就可以把文四砍成四段,给小玉好好的出口气。 可是,他什么都不是,他只是街头的一个小混混,他只是苏万里。 紫珏并没有想太多:“你都来了我还会让你回去吗?我还真得需要帮手,嗯,我会想办法让你留在池府的,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我们核计个办法赶快接我娘来——池府的事儿回头再找机会给你说,今天来不及了。” 苏万里不太懂大宅院里的规矩,但是却知道大家的千金小姐肯定大半夜的不能见一个男人,就算他和紫珏相识多年是过命的交情,比亲兄妹还要亲也不行。 他点点头:“行,到时候你大石上留个记号,我会想办法来见你的。”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就算紫珏什么也没有说,可是他也知道紫珏的日过得很不好;并不只是因为紫珏见到他就哭了,更因为紫珏刚刚那句回头再说。 紫珏在池府没有地位。 苏万里没有什么学识,仅仅认识的几个字还是和紫珏学得,那还是在紫珏拳脚下学会的;但是他在市井间学会的东西却并不比书上的少,所以紫珏的几句话就让他心中明白,池府的人并没有真正把紫珏当成千金大小姐来待。 可是紫珏没有说,所以他也就没有说破。反正,他来了,以后紫珏不会再那么辛苦。 紫珏也不敢多和苏万里说下去,那个束发的事情让她很清楚的知道这个大宅院里的人不好对付,有个万一就会是个麻烦。今天见到苏万里已经是喜出望外了,话还有的是时候说并不着急。 “我真得不敢相信是你,我看到你的记号时,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一拳轻轻的打在苏万里的身上:“有你在,我心里就踏实多了。”不再是一个人,有什么事情可以有个人说一说,就算苏万里不能真正帮到她什么——她自己可以应付池府的人与事,但独自一个人的感觉真得让她有点小小的孤独感。 苏万里大多由着紫珏打,偶尔的躲闪也并不是怕疼:“小玉,我说过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就算我打不过文四可是我会陪着你。从前是,现在也是。” 紫珏笑了,用帕擦了擦苏万里的脸,虽然不温柔就像从前一把粗暴的胡乱抹,可是苏万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她不需要道谢,因为没有必要;而苏万里也不认为自己来找紫珏是多么了不得事情,甚至都不认为是付出:如果异地而处,他相信紫珏也不会丢下他的。 “我,要回去了。”紫珏还真不舍得,自小到大的朋友刚见面没有说几句话呢;可是她知道必须要回去,因为时间已经不短了,再不走很快就会有人来找她。如今她不再是从前在小镇上疯跑也无人管的小玉,而是池家的大姑娘紫珏了。 虽然池府并不是真心把她当成大姑娘,可是看她却看得极紧;而且,看着她的眼睛可不只有一双。 苏万里点点头:“走吧,走吧,下次记得给我带点肉来吃啊。”看着紫珏走的没有影了,他才转过身去。 在有些远的假山上,有个黑影冷笑两声:“私会男人?池紫珏你真是不知死活。” 最快更新,请收藏()。 069章 想多了? 紫珏不知道假山上有个黑影看到了她和苏万里在一起,而那个黑影得意的冷笑后离开,更加不知道她自己也不过是只螳螂,身后还有黄雀在的,且不是一只。[ ~] 看着黑影离开,藏在假山下的夏承勤和水清站起身来;夏承勤看着那个黑影好像在发呆,也好像在想些什么,而水清在伸懒腰,一面舒展身体一面喃喃的道:“你拉我来看什么,累死我了——其实吧,我虽然不太愿意回家,可是我想回去也比住在池府要好的多啊。” 夏承勤看看水清:“你能认出那是谁吗,我不太敢确定。” 水清站直很认真的看着夏承勤:“夏兄,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夏承勤回头:“水兄何出此言?”他抚了抚脑袋,不清楚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只不过是自己有点拿不准所以才会问一句。 水清很郑重的弯了弯身:“夏兄,我水清虽然不才却也知道非礼勿视这句话,对池府中的女眷怎么会盯着看个不休?说实话,小弟根本就不识得池府几个女眷,夏兄刚刚问我的话,小弟是无法回答。” 夏承勤看着水清无奈的笑了笑:“好,是我的错。我也只是随口一问罢了,走吧走吧。”走了几步后他忽然回头:“水兄,你的话太不厚道了啊,你是正人君认不出刚刚那人是谁,我认出来了岂不是说我非正人君?” 水清正色看着他:“小弟不曾那么说。”他弹了弹衣服伸手相请:“夏兄,请。” 夏承勤看看他再看看他,想到大家对他的评语摇头笑笑:“对不住。是我想得多了。”如果是旁人的话那可能会一语双关,水清就是个呆、天大的书呆,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呢?当然是他自己想多了。[] 水清微微一笑:“夏兄太过客气,不过小弟并不知道夏兄是不是想多了。”他再次欠了欠身:“夏兄为长。先请。” 夏承勤忍不住再看他一眼,见他一脸的正色动了动嘴唇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如果他对人说,他被水清给戏弄了谁会相信?他自己都不会相信的。 “夏兄。你只是过来看看的吧?”水清跟在夏承勤身边随便的问了一句,他看了看黑影离开的方向,因为那个方向才是他们应该离开的方向,而夏承勤现在分明就是向湖边走。 夏承勤摇摇头:“当然不是,岂能坐视。” 紫珏回到屋中,先叫过挽晴来,听她说韩氏的老娘一直在她的客院便放下一半的心来;虽然说池府中看着她的眼睛不是一双两双。但是她能做得并不多,眼下盯住一个韩氏和它老娘是她仅能做的事情。 盯池府的人?让谁去盯,说不定她刚使出人去,池府的人就会得了信,事情反而会闹得更大。 让莫愁等人收拾。紫珏坐在灯下发呆;到现在她的心情并没有平复,一时半会儿根本睡不着,可是在池府她除了睡外还能做什么?到床上去发呆也一样:她从来不知道,以前和苏万里在一起被人打个半死的事情,在此时想来都夹杂着几分甜。 不管日有多么的苦,只要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回想起来的时候苦意就去了不少。紫珏轻轻的叹口气,如果那个小镇上没有文四的话,其实经常吃不饱也不算什么。那里的日还是很不错的。 相比起池府来,她更愿意在小镇上过活,就算是翠玉楼那个扭她耳朵的大娘,此时想起来同样有种温暖:大娘总是骂得声音高,下手其实并不重,天天叫着要找文四告状。[ ~]可是见到文四却没有给过文四好脸。 唉,那个小镇上有太多太多的回忆,也有太多太多让她想念的人,并不仅仅只有娘亲和弟妹。 刚脱下衣裙坐到床上,紫珏就听到外间莫愁和人在说话;不用她开口,挽晴自出去看有什么事情,不大一会儿她回来脸色有些不太好:“老夫人让姑娘现在就去她那里,说一时也不能等。” 紫珏闻言眉头一皱:“话传到了,人怎么还在?” 挽晴看看紫珏上前轻轻的说了一句:“莫愁姐姐正是为这个生气呢,那丫头还带了两个婆来就是不肯离开。” 紫珏想到刚刚在园里的事情,猜想不会又落到某个有心人的眼中吧?她伸手拿过衣裙来,在挽晴的帮助下很快的穿好,却只把头好绑了起来垂在身后。 走到外间看到瑞娘不在,来的人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琴月。紫珏没有笑脸对她,反而对莫愁和挽晴道:“我去老夫人那边,家里就交给你们了。让挽泪跟我就成。”她说完才看向琴月:“走吧。” 琴月欠了欠身:“大姑娘先行一步,婢还有老夫人交待的其它事情。” 紫珏看着她笑了笑,看一眼莫愁就伸手搭在挽泪的肩膀上向外行去:“琴月是吧?好名字。” 她和挽泪刚踏出门外,门外就有两个婆跟上来,却不是紫珏院里的粗使婆:“大姑娘天黑您小心,奴婢们给您带路。”她们挑起两盏灯一前一后伺候着。说是伺候,在紫珏看来倒更想是那些官差干的活儿。 嘴角弯了弯她回身看一眼送出来的莫愁,也没有多说一个字直接就走了;莫愁并不是她的人,说与不说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心中有气的紫珏却没有发作,心中担心的是园那边的动静;池老夫人大半夜的着人来请她,想来想去也只有苏万里的事情:今天她可没有再做其它的事情,而韩氏和夏氏的事情应该牵扯不到她的身上来。 到了老夫人的房里看到只有老夫人一人歪在云床上,屋里除了伺候她的人别无他人。紫珏抿了抿嘴上前行礼,直接就问:“这么晚了,祖母唤我何事?” 池老夫人的脸色稍稍缓和一点,看看紫珏:“坐吧,今天晚上都做了些什么,都有谁伺候着,可有什么人不尽心尽力吗?”一双眼睛并没有盯着紫珏,可是每一个字却都敲在紫珏的心上。 紫珏现在已经确定苏万里的事情被人发现了,用很奇怪的神色看看池老夫人:“我晚上也没有做什么,女红什么的还是做不惯,吃过饭后去园里转了转;祖母,你也不用担心,我真得没有拿二妹妹如何。” 池老夫人的脸色更见柔和:“和你二妹妹去的园?”她伸手拍了拍紫珏的手:“小心眼儿,祖母疼你二妹妹就不疼你了?你们姐妹在一起,祖母有什么担心的,我们紫珏可不是会欺负妹妹的人,对吧?” 她看向身边的瑞娘:“去把二姑娘叫过来,我也睡不着,正好给她们姐妹说和说和,不然我是放不下这个心的。”说完她看向紫珏微笑:“还生你二妹妹的气?都是自家人,一时的意气罢了。” 紫珏想了想笑起来:“有气现在也不气了,只要二妹妹不记恨,我当然是什么都听祖母的。” 池老夫人听出来紫珏已经捉弄过紫琦,但是紫琦并没有打发人过来诉苦,应该只是小孩之间的打闹:“紫珏你就不肯吃半点亏。”这句有几分嗔但也有几分慈爱,就好像真得是一位极为疼爱紫珏的老人家说出来的话。 紫珏吐吐舌头只管笑并不答言,就默认了池老夫人的话:我就是这种性,改是改不了的。 池老夫人便问起紫珏的饮食起居来,又问了一些礼数规矩之类的东西,然后有些惊奇的道:“紫珏好聪明啊,居然学得这么快。” 紫珏看着她呆了半晌,然后突然就没有了笑的模样:“祖母,认祖归宗可以,但是我不要对二夫人改口,更不要记在二夫人名下;她自有她的儿女,我又不是她生出来的。”然后她拍拍自己的脸:“祖母,二夫人能生出我这样的女儿来吗?”还颇有点小骄傲,但话里却是孩气,也只听得池老夫人一笑。 池老夫人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来,看着紫珏的眼睛已经没有了刚刚的严峻:“你啊——!这事儿要和你祖父商议的,认祖归宗的事情也不能再拖了,就这两天里,到时候会让你知道的。” 她说到这里看看紫珏:“嗯,你喜不喜欢有个小弟弟?” 紫珏有些奇怪的回视池老夫人,过了一会儿她拍手:“你说那个韩氏的儿?是不是我父亲的还不知道呢。”她的话里透着三分的不喜。 池老夫人没有再说下去,反而忽然问她招赘的事情:“你是不欢喜那几个表哥呢,还是你不欢喜招赘?给祖母说说,凡事自有祖母给你做主。” 紫珏在心里狠狠的“呸”了一声,这个老不死的还真把她当小孩来骗,以为这样能套出她的话来? “那个嘛,我看、我看夏表哥人挺好的。”紫珏的声音并不小,但的小脸恰到好处的红了那么一红——不给这个老太婆添点堵,紫珏心里怎么能痛快的了。 最快更新,请收藏()。 070章 喂王/八 池老夫人听完紫珏的话真得后悔了,她可不想让紫珏瞧上夏家的人,因为那样就都如了她儿的意。[ ~]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儿做了一件大傻事,可能是病糊涂了,当然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有其它的路可以走,她想儿是万不会接紫珏回来的。 倒底紫珏是个人不是个玩偶,怎么可能那么听话呢? 这里面有太多的变数了,而这些变数却是池老夫人喜欢的,因此才没有阻止儿的安排,任由他把紫珏接回了池府。 但是,如果紫珏真得看中了夏承勤,那她的打算岂不是落空? 按她和老太爷的意思,是想给池方安排一个过继女的。 并不是不想安排过继,而是大房和三房都仅有一个儿,怎么可能给池方呢? 如果让族中人过继,那还是把池方的家财都给了外人,就算是打死她和池老太爷,他们夫妻也不会那么做得。 可是池方不要过继的女儿,反而把一个没有养过一天的长女接了回来,还立下了文书请了族中的长辈们为证。 那就是她的次看透了她的想法——过继女儿招赘给池方延续香火,照顾夏氏只是个借口,不管是哪一个过继过去,为得都不是尽孝。 而且,那个过继的姑娘不听池老太爷夫妻的话,他们也不可能把那个姑娘记到夏氏的名下。 看到紫珏后池老夫人自然说不上喜欢来,可是看到紫珏对她的“亲近”还是高兴的。 倒底这个池方自己找回来的女儿,不那么听池方的话。还是让池老夫人小小的出了口气。 可是事情居然在此时有了变化,紫珏居然看上了夏承勤?! 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 池老夫人淡淡一笑:“紫珏开窍了?此事不急,怎么也要在你到祠堂行过礼后再商量的。好男儿多的是,紫珏总要好好的了解一番才对。倒底是一辈的大事。” 紫珏甜甜的笑了笑:“我看夏表哥真得很好。”就是要让池老夫人心里不痛快,谁让池府的人总让她不痛快呢。 池老夫人咳了两声,对紫珏的“死心眼儿”当然很不快。但是今天晚上可不是为了谈紫珏的终身。 她吃了口茶再开口:“紫珏,你在园里和二妹妹玩什么了?”现在她已经有了计较,目光看向屏风后时已经有了寒光。 紫珏随口就答道:“没有玩什么,我和二妹妹可玩不到一处去。”她说着话走到屏风那里:“这上面的花儿和真得一样。” 一边说她一边伸手去摸,只是摸的力道有点大,居然一下就把屏风“摸”倒了;可是屋里的尖叫声却响起来两声,最大的反而不是紫珏的。 屏风倒在地上并没有带起多大的灰尘来。池老夫人是个极爱干净的人;因此紫珏在尖叫的时候就看清楚了,被屏风砸倒在地上的人是上官姨娘。 看到上官姨娘紫珏歪了歪嘴,后退几步拍了拍胸:“吓死我了。”这句话也把上官姨娘的痛叫给压了下去。 上官姨娘恨恨的看看紫珏,她有十成的把握:紫珏是故意把屏风推倒的。 紫珏对着她挑了挑眉,屏风就是我推倒的。但是你能怎么样?老夫人还会为你做主不成?如果肯为你做主的话,她又怎么可能会让我知道屏风后可能有人,白痴。 走回池老夫人身边,她红润的小脸没有半点苍白之色,却非要拉着池老夫人的衣袖:“吓我一跳。” 池老夫人拍了拍紫珏,对上官姨娘淡淡的道:“起来吧,要不要叫大夫?” 根本就没有半点要叫大夫的意思,那句话要等的只是上官姨娘一句“不需要”。[ ~] 上官姨娘真得好痛,真得很想叫大夫来看看。最后把伤说得重一些,就此让老太爷心痛三分以便教训一下紫珏。 可是她在池府呆了不是一天两天了,深知如果她答的话不和池老夫人的意,就算她能得一时的便宜,接下来等着她的绝对不会有半点好事儿。 虽然她并不把池老夫人放在眼中,可是眼下却要借池老夫人之手。尤其是她的女儿被赶出了池府去,不能再逆池老夫人的意了。 “不用的,夫人。”她咬牙爬起来,痛的眉头皱起眼泪都落了下来。 紫珏却白她一眼:“这么大的屋你哪里不好站,却要站到屏风后面去,吓我一大跳——给我银压惊。” 上官姨娘听得眉毛坚了起来,她可不是池府当中那些软弱无能的姨娘,就算是大夫人和二夫人见了她也要笑着说几句话的:一般都不受她的礼! “对不住大姑娘了,我只是给老夫人取东西正巧走到屏风那里。”她只能咽下这口气。 紫珏白她一眼伸手:“那也吓我一跳,压惊。吓死我你陪的起吗?” 上官姨娘不想和紫珏纠缠:“大姑娘,今儿晚上我正巧到园里还愿,看到大姑娘和人在湖边……” 她的话说了一半就住口不说,只是拿眼瞧着紫珏;她不相信紫珏这么一个小丫头在此时会不露马脚。 哈,敢害她的女儿,也不想想自己是个要过河的泥菩萨! 紫珏的脸上没有半点变化,正巧此时看到紫琦进来:“二妹妹来了——上官姨娘看到我和你在湖边吵嘴,要为你撑腰呢。” 紫琦看看上官姨娘微微皱起眉头来:“大姐姐不要胡乱说话。”她上前给老夫人行礼,并没有和上官姨娘说什么话。 看起来她和上官姨娘并不是很亲近。 这也很正常,她是老夫人的心头肉,又怎么可能会和上官姨娘亲近呢?她并没有反驳紫珏的话,只是有些疑惑的看了看紫珏。 因为紫珏和她刚进园不久就吵了,可远没有到湖边呢;可是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她是不会乱说话的。 紫珏看着她微微一笑:“我让人给妹妹送的点心妹妹收到了吧?叔父可回来了,说起来我正想给叔父请安,好好的叙叙家常。” 紫琦的脸色一变,垂下眼皮:“父亲这两天有事没有在府中。” “我知道,我想明天或是后天,终究有一天叔父会回来的,到时候姐姐过去的时候,还要妹妹多提点一二。”紫珏此时倒真得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样。 紫琦的头垂下了:“好的。” 上官姨娘笑了笑:“大姑娘避而不答我的话,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湖边那个人,不便让大家知道吧?” 紫珏闻言转头看看上官姨娘:“你又乱吠什么呢?”说完她回转头来看向池老夫人,却见其正喝茶。 上官姨娘看到池老夫人的样胆量大了不少:“湖边那位不是二姑娘吧,我虽然站得远一些,可是瞧那服饰却是个男才对;嗯,还像是个仆役之类的人。” “大姑娘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让府中的仆役们做?”她知道紫珏懂得不多,所以用这么一句话想让紫珏上当。 紫珏皱起眉头来:“老夫人,上官姨娘经常大晚上吩咐仆役们做事吗?那个,依我大伯母所说,这样不合规矩吧?会坏了清白的。” 上官姨娘的脸色一变,没有想到紫珏会倒打一耙:“大姑娘,你不要含血喷人——你在湖边见的那个男人,真得以为不会被人发现?” “如今园里可都是人,一会儿把人找到的话,我看大姑娘你再怎么说?”她说到这里看一眼池老夫人:“其实嘛,家丑不可外扬。” “大姑娘只要认个错,以后凡事听从老夫人的教诲,相信肯定会成为京中有名的贤淑女。” 上官姨娘说完对着老夫人行了一礼:“您说,是不是?”她是要害紫珏却并不是唯一目的,最重要是要讨好老夫人。 为的当然是她被逐回家的女儿,只要哄得老夫人松了口,老太爷一句话就能再把她那个可怜的女儿,池家二姑太太接回来。 紫珏的心沉了下去,想不到自己前后两次背人做事,居然都被人捉住了;除了吩咐挽晴的事情还没有人知道外,在园里埋起束发、在园里见苏万里都被人发现。 怎么会这样的?上次那是巧合的,那这次呢? 她的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在池府里,倒底是哪一双眼睛盯自己盯得如此紧? “二妹妹,上官姨娘说你是个男呢。”紫珏过去推了一下紫琦:“你不说话,是想毁了姐姐我的名声呢,还是想毁了你一辈?” 紫琦抬起头来,看看池老夫人嘴唇动了动:“我一直、一直和大姐姐在一起。”可是脸色有些发白,是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很心虚。 紫珏并不理会池老夫人相信不相信紫琦的话,她现在想做得就是去园里,说什么也不能让苏万里被池府的人捉到。 可是要离开并不容易,因为老夫人等人肯定不会答应的。让紫琦开口只是一个台阶,至少有人给她做证,在园里她是和紫琦在一起而不是什么男人。 现在嘛——她猛得转身,上前一把抓住上官姨娘的衣领:“你不是说园里有男人嘛,还让人搜园,好,那我们就一起去搜!” “搜不出的话,我就把你直接丢进湖里喂王/八! 最快更新,请收藏()。 071章 累了的老祖宗 “走就走,只是到时候搜出来……”上官姨娘两只手都不如紫珏一只手力气大,她很好奇紫珏个小小的,力气是哪里来的。[ ~] 她的挣扎和要强换来的只有紫珏恶狠狠的一啐:“搜出来老娘把头送给你。”可是心里却在打颤,因为到现在她还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可以救苏万里。 紫琦闻言看向池老夫人,脸上有着明显的震惊:“真、真搜园了?祖父知道吗?” 上官姨娘听到不理会紫珏的动粗与谩骂,反而对紫琦叫了一句:“二姑娘,您为什么还要为大姑娘遮掩,到时候连累到你的名声……” 紫珏拉起她的头发往前一带手就松开了,上官姨娘狠狠的撞在桌上痛得大叫几声。 “去园就去园,可是搜出来的时候不要说……”上官姨娘话说的很有底气,可是目光却向一旁飘过去。 紫珏顺着她的眼光过去,发现那是一个她并熟悉的丫头;可能是见过也可能没有见过,反正她是叫不出名字来。 池老夫人看向上官姨娘:“你,真搜了园?” 上官姨娘顾不得头上撞出来的包:“只是让媳妇和婆们去园里瞧瞧,不会弄出多大的动静……” 池老夫人一掌击在桌上:“给我掌嘴。”她气的脸色都变了:“哪一个给你的胆?” 紫珏听到掌嘴,马上就过去给了上官姨娘两记,然后还不忘给上官姨娘的肚一拳;打完她回头:“园。不能搜?” 她还真得没有想到池老夫人不愿意让搜园,可是看紫琦和池老夫人的意思,那园是不能搜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还担什么心?规矩。有时候还是好的嘛:第一次,紫珏认为有规矩是好事儿。 池老夫人瞪着上官姨娘,脸上的肉气得都要移位了:“你什么时候让人去的园。[ ~]居然都没有对我说一声儿。” 瑞娘此时上前屈了屈膝:“上官姨娘倒是和奴婢说了此事,奴婢要向您回禀的时候,您让奴婢出去了。” 紫珏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指着瑞娘和屋里的两个丫头:“她们、她们为什么在屋里?啊,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她气的一脚把桌踢翻了,回身就给了上官姨娘两记耳光:“你们把我当成池家人了吗?” 不管她和男在湖边相见是真是假,此事在问起来的时候。屋里也不应该有伺候的人在;就算那些伺候的人是池老夫人的心腹也不行。 可是瑞娘在,还有书香及那不知道名字的两个丫头在。 紫珏真得没有想到池府的人会如此待她,如果不发作她就不是池紫珏了;反正,她也想大闹起来的,正好有了借口。 池老夫人的脸上一红。看一眼瑞娘叹口气,倒真是她的疏忽;可是瑞娘向来是凡事都想得周全,今日也不知道要提醒她,也不知道要回避呢? 虽然她还真得没有把紫珏看成池家人,可是就如紫珏所说,这样的事情也不能让伺候的人听到啊:紫珏倒底顶着一个池家大姑娘的名儿。 “这是在做什么?”池老祖宗来了,进来皱着眉头:“园里闹腾什么呢,这么大半夜的也不怕让人笑话?还是你们嫌我们池家的名声太好了。” 池老夫人连忙过去把老祖宗扶进来,还没有开口呢。那边紫珏已经竹筒倒豆把事情说了个明明白白。 老祖宗气得顿了顿拐杖:“还不去把园里的人都叫回来,还有心思教训人?” 她向来看不上池老夫人,因为池老夫人是商贾出身,后来家里出了几个有功名的,也没有出仕;而那功名她还真得不知道是不是正经考出来的。[ ~] 池老夫人也知道婆母嫌弃她什么,在很多事上她的确不如婆母很多。可是没有想到几十岁的年纪了,又被婆母教训。 她认为自己已经学会了所有该学的,早已经是一位正经的命妇了,却没有想到又被上官姨娘所累。 真的被人知道池府大晚上搜园,那池府的姑娘们还要不要嫁人,而池府的夫人们还要不要出门见人了? 是你池家的姑娘偷人了,还是你们池府的夫人耐不住空闺寂寞?池老夫人真想给自己一记耳光,可是她更恨的是上官姨娘还有池老太爷。 当年家里就不太好,可是池老太爷还是纳了妾室,还是一个卖豆腐的女儿;平常就抛头露面的,哪里可以进池家做妾? 但是男人家铁了心她一个妇道人家也只能让步,现在她真得很想问问池老太爷知道不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这就是你看上的妇人,看她都做了些什么。 紫珏现在老实了,站在那里看着老祖宗发作,一双眼睛骨碌碌的乱转;她心里再急也不能摆在脸上,不然就会让人起疑了;可是,她真得担心苏万里啊。 想不到搜个园会是大事儿,而且还是天大的事情——说实话,紫珏有些不太明白,如果换成是她的话,她也会让人去搜园。 池老夫人急急的命瑞娘带人出去了,又扶了老祖宗再次坐下,又是奉茶又是请罪,可是老祖宗却看也不看她一眼。 “园里的事情,上官姨娘你是听来的,还是看来的?”老祖宗开口就问到了上官姨娘头上。 老夫人闻言心头一惊,也看向了上官姨娘:上官姨娘说是她亲眼看到的,可是她对婆母有再多的不满,却深知这个婆母的厉害之处。 上官姨娘已经跪下了,低着头柔柔弱弱的声音就好像屋里的人都在欺负她:“婢妾亲眼看到的。” 老祖宗点点头:“亲眼看到的啊。”她看向紫珏:“你想去园里是不是?这样吧,你祖母不是想搜园嘛,让她亲自去一趟,不然她也不放心。” 目光落在老夫人的身上,老祖宗的声音带着几分睡意:“你带着她们去园里吧,快去快回,我今天是真得累了。” 她不给老夫人开口的机会,直接看着上官姨娘:“去之前你说说吧,你和哪个丫头在哪里上香还愿,又是在哪个位置看到的大姑娘在湖边?” “嗯,大姑娘没有看到你的话,你肯定不是在站在明处里,对不对?要看得清楚的话,应该也不会太远吧?说啊,你做过的事情还需要想吗?” 在老祖宗的声音里,上官姨娘的脸色大变,开口说话却说得磕磕绊绊:“我在、在明月亭还愿,和媚丫、娇丫一起;不,只是和媚丫一起;上完香想走一走,就去了湖边那里,不是,是在明心亭上的香……” 不要说是紫珏了,现在屋里的人都知道上官姨娘的话不尽不实;而只有紫珏明白,上官姨娘并不是在诬陷她,而是有人把她和苏万里见面的事情告诉了上官姨娘。 那个人,会是谁? 韩氏知道她埋下了池方的束发,是她自己发现的,还是另有人相告? 紫珏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在这个夜晚她感觉到寒冷;在她被池家人接来后,再一次感受到那种北风入骨的冷。 如果真有一个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是为了什么呢?又为什么她自己不出面,反而利用她人? 紫珏不知道也想不明白,此时她想到娘亲的话,真正的明白了娘亲所说的那句——大宅院里会要人命的是什么意思。 夏氏、韩氏、沈家的姑娘们都不可怕,她们就在她面前,她们的算计就算藏着,那也没有捂得很紧,几乎就算摆在明处。 可是那个人是为了什么呢,又是谁?她是一无所知,就算她的拳头再硬能有什么办法?就算她再撒泼又能动那人半根头发吗? 老祖宗并没有打断上官姨娘的话,很有耐心的等到她把话说完,然后才的道:“你很熟悉园的,想必不会说错的,对不对?” “你由媚丫陪着在明心亭上的香,然后走到湖边隐在大树后面看到的一切,是不是?” 上官姨娘的额头上已经见汗:“是。” “那可有听到大姑娘和人说些什么?”老祖宗就好像完全相信了,无视掉上官姨娘那些结结巴巴、前言不搭后语的惊慌。 上官姨娘摇头:“没有。”她却在老祖宗的沉静中越来越慌乱了。 紫珏看着老祖宗忽然生出一种想法来:将来,我要成为老祖宗这样的人;不需要动怒,不需要动手,只是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能吓破人的胆。 老祖宗看向紫珏:“你是不熟悉园的,但是今天晚上去了哪里却是清楚的,对吧?” 紫珏点点头。 “那好,现在你们就去园里吧,紫珏和紫琦重新走一遍你们去过的地方;而上官姨娘你也重新走一遍。” 老祖宗说完合上眼睛:“鹤儿,你伺候上官姨娘;鸳鸯,你去把媚丫和娇丫都带过来,带几个人过去,懂吗?” 鸳鸯是个圆脸的丫头,永远都是笑眯眯的样:“知道了,老祖宗。”她对着老夫人行过礼后,才转身退出去。 上官姨娘的脸更白了三分:“老祖宗……” “还不去园里,我乏的很,人老不能熬夜的。”老祖宗看看紫珏合上眼睛,好像马上就睡着了。 ***** 上班三天了,才星期一,努力吧童鞋们……星期一到了星期五还远吗? 最快更新,请收藏()。 072章 有福的王/八 池老夫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伸手,丫头书香过来扶住了她的手。[] 老夫人转身大家当然只能跟上,没有谁会多说一个字。 紫珏琢磨着老祖宗的那一眼,无缘无故的看她做什么呢? 心念转动她过去扶住老夫人:“祖母,我们还是让上官姨娘先过去吧?我和上官姨娘不是在一个门进的园呢,晚走一步就可以了——挽泪,你跟着去伺候上官姨娘。” 挽泪答应着就退到一旁,意思是等老夫人等走过,她要随在上官姨娘的身后。 对于紫珏的安排她是知道什么意思,如今她已经不大出现在紫珏的房里,因为房里的事情大多由莫愁和挽晴打理。 挽泪离开祖宅到了池府,自然是不想再回去的,可是她年纪太小了,就算紫珏肯相信她,也不会吩咐什么重要的事情。 今天能跟紫珏出来她还是高兴的,能和姑娘一起出来,多几次总有机会能让姑娘知道她的长处,知道她的忠心。 现在,就是个机会。 上官姨娘张了张嘴巴又闭上,最终还是开了。:“只是问了我在何处看到大姑娘,可没有让大姑娘说她在何处……” 紫珏淡淡的回她一句:“你不是知道嘛,还用得着我来说?你先走吧,我陪老夫人就在湖边等上官姨娘。” 上官姨娘咬咬牙看向老夫人:“如此,不公。” 老夫人看也不看她:“听到大姑娘的话了,走吧。”她倒是有心让紫珏听话,但是今天晚上的事情闹得如此之大,惊动了老祖宗之后,她总要在表面上交待的过去。 更加不可能把自己心里的那点小打算摆到明面上。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婆母的脾性。 从前不说不表示老祖宗会一直闭口,今天晚上的事情她开了。,如果自己不能把事情弄个明白,那老祖宗会做什么她真得没有底。[ ~] 还有一样,她在紫珏和上官姨娘两人间。最为讨厌的人当然是上官姨娘;何况上官姨娘的话不尽不实骗了她呢? 老夫人最恨的当然就是有人拿她做枪使。尤其是被上官姨娘利用,因此她是不会再听上官姨娘半句。 就算有上官姨娘的解释。而紫珏并没有说自己身处湖边何处,就算紫珏对池府huā园极为熟悉,今天晚上老夫人也不会如了上官姨娘的心。 女人心。海底针啊。 紫珏却笑着对上官姨娘道:“有什么不公的?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对园里又不熟,今天晚上我到了哪里自是到了哪里,你还怕我会说谎不成?” 老祖宗没有开口。可是老夫人却喝斥了上官姨娘,上官姨娘只能咽下这口气。低下头跟着鹤儿向前走。 对跟在身后的挽泪她当然是看不顺眼的,但是眼下她不敢多说一个字。 倒是鹤儿自头到尾也没有多说一个字,上官姨娘走她就一旁伺候着,上官姨娘停她就在一旁等着:老实到不行的样,看得紫珏微微皱起眉头来。 等到上官姨娘她们一行人走了,紫琦走过来扶起老夫人的手来:“祖母,我们也走吧。”她倒把紫珏的差事抢走了,路由她引着向前走。 老夫人的腿脚不错,加上她住的地方距园也不远,所以不多时就到园的月亮门前。 紫琦一路上和老夫人说着话,直走到她和紫珏吵过分手的地方她才迟疑了一下转头看向紫珏。 可是紫珏却已经不见老夫人的身边,她转头四顾的时候才发现紫珏已经在前面了,正在前面折树枝呢。 “祖母是不是累了?”看到老夫人和紫琦停了下来,紫珏扬声问了一句。 紫琦抿抿嘴唇:“是有些累了。” 紫珏提裙就跑过来:“祖母,要不要我背你?应该让她们把软兜抬过来的。[ ~]” 老夫人摇摇头:“还有多远?” 紫珏指了指前面:“那里,那块大湖石旁,不是很远了;就是那个发白的大石头,那石头好大的,有我三四个高呢。” 老夫人闻言看看前方脸色没有太大的变化,有些事情在房里已经问清楚,如今让她到园里走一趟,也不过是老祖宗罚她的意思。 谁让她糊涂呢,也怪不得旁人;不过如今她也没有半点不服,只是心中对上官姨娘更加恼恨。 到了湖石旁老夫人抬了抬手:“书香,你去把上官姨娘她们请过来吧。” 上官姨娘她们距这里还远着呢,就算上官姨娘她们现在提着灯笼,老夫人她们能看到也只有那一点点微弱的灯光,半点人影人形也看不到。 谎话就这样轻易揭穿了。 紫珏的心却提到嗓眼上,因为湖边已经不再是她离开的样,狼籍一片不说,还有很多的湿迹留在地上——苏万里,他没有事儿吧? 她微微咬了一下唇,抬头向四周看去,回头时正好迎上紫琦的目光。 紫琦的眼中带着了然的三分笑意,讥讽的笑意;不过她并没有说话,而是和紫珏的目光一碰即分,去和老夫人说话解闷没有再理会紫珏。 紫珏现在顾不上紫琦看出什么来,更重要的是苏万里的下落;在池府如此多人的搜寻下,他不会被捉到了吧? 她在来之前,没有想到上官姨娘弄了这么多的人来找苏万里,更没有想到那些找人的还有识水性的,居然连水都下了。 就算事情败露她要被池府的人责难,她也不能丢下苏万里不管的。 上官姨娘被带到老夫人面前,没有开口就跪倒在地上叩头:“老夫人,大姑娘她真得……” 老夫人喝道:“闭嘴,如今你还敢口出污言,掌嘴。” 上官姨娘被人架起双臂来,自有婆上前左右开弓赏了她几记耳光;比紫珏打得狠多了,因为婆手上拿的可是竹板。 打完上官姨娘的脸已经红肿不堪,且嘴角都有了血丝,可是她依然磕头:“夫人、夫人,你要相信我的话,你要相信我啊,不能让人毁了我们池家的门风……” “你还好意思提门风。”老夫人那个气啊,诗礼传家的池府怎么可能让人挑出毛病来?可是这个上官姨娘却叫人大晚上搜府。 上官姨娘抬起头来:“老夫人,婢妾知道错了;但是搜也搜了,您为什么不问她们搜到了什么?” 她说到这里看向匆匆赶过来的瑞娘:“是不是捉到了人,是不是捉到了人?” 巴巴的盯着瑞娘,她如今能指望的当然是捉到了那个男人,只要捉到了人那她的话就算是对不上又如何? 到时候最重要的事情自然是池大姑娘私会男人,而不是她这个姨娘为何会前言不搭后语了;总之,只要证实她不是在往池大姑娘身上泼脏水就可以。 老夫人的脸色微微一变:“掌嘴。”说完也不再看婆教训上官姨娘,也不瞧紫珏一眼看向瑞娘。 她没有开口问什么,瑞娘只是上前蹲下行礼:“老夫人。”没有回禀老夫人让她做的事情便立到了老夫人身侧,更不曾看上官姨娘一眼。 可是她轻轻的摇了摇头,那意思不只是老夫人明白,紫珏也看得很清楚:没有捉到人。 紫珏的心放一半,垂下头只是为了掩饰她眼中的担心,因为事情闹的这么大,苏万里躲过一时能不能脱身还未可知呢。 而且水里也有人搜过了,园里的树上和假山的洞、矮树丛之类的肯定有人搜过:苏万里藏到了那里去? 紫珏也猜不到。原本她认为苏万里会藏到水里,因为苏万里的水性极好——会不会是逃出了池府去?池府园中的水可不是死水,是通往府外的。 上官姨娘的心沉了下去,没有想到会捉不到人;霎间她心中生出怀疑来,会不会自己也上当了? 但是霎间她丢到了这个念头,眼下可没有时间去想那些:“老夫人,可能他已经逃走了;比如说狗洞,比如说在水中逃了出去……” “掌嘴,看她还敢不敢再胡说。”老夫人气得咳了好几声:“狗洞岂会容人爬的进来,此湖虽然是活水却又怎么会容人进来?! “你此话传出去,是想害得我们池家女眷们都用死来示清白,还是想请京城的人都来瞧瞧我们府中的狗洞和湖中的铁栏?” 此时池老夫人心中那个苦啊,她不只一次向池老太爷说过上官姨娘要好好的教训,不然她会让池府丢脸的;但是池老太爷偏生听不进一个字去。 如今听听这混帐话,真能把人活活的气死过去。 听到上官姨娘还敢开口,还敢咬定自己刚刚和男人在一起,紫珏一步一步走过去。 “上官姨娘,你要搜的人呢?血口喷人,你以为我是个小孩、没有娘亲在身边好欺负是不是?” 她一把揪住上官姨娘的衣领,就把人往湖边上拖,看也不看身边的众人。 池老夫人的眼角抽了抽却没有说话,而紫琦反应过来紫珏要做什么脸色有些发白,一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盯着紫珏:她不会真得把人推下水吧? 上官姨娘大惊:“你、你做什么,快拦住她,拦住她啊。”但此时没有老夫人的话谁会理睬她? 紫珏拍了拍她的脸微笑:“你叫什么叫,我要做什么你应该知道的。喏,刚刚我说过得,如果你搜不到的话,我就把你丢进湖里喂王八。” “白白嫩嫩的,啧,湖里的王八有福了。你给我下去吧。”紫珏一脚踢在挣扎着的上官姨娘腰眼上。 最快更新,请收藏()。 073章 虎头蛇尾 紫珏一脚重重的踢在上官姨娘的腰眼上,还灵活的避开了上官姨娘的手:身经百战的紫珏在有防备的情况下,当然不会让其抓到自己的衣裙。[] 看着上官姨娘骨碌碌顺着湖岸往下滚落,伴着的是上官姨娘自己的尖叫声,还有她撞在岸边石块上之类的声响,然后就是紫珏一直在等的“扑通”一声。 水花溅起来的不小,好在岸足够高并没有溅到紫珏的衣服上;而且湖是人工挖出来的,那岸边却没有什么坡,几乎是陡直的,所以上官姨娘是滚下去的,一入水却根本摸不到底儿。 如果是在湖的东岸,那边有人工做出来的坡度,是用来观赏鱼、喂鱼什么的,那上官姨娘落水的话还能自己站起来,也就是弄个落汤鸡。 上官姨娘落水就呛到了,冰冷的水马上就夺走了她身上的暖意,呛到肚里的水还有股腥味儿,让她想做呕可是湖水却又灌了进来。 紫珏拍了拍两只手:“现在,姨娘你的脑清楚点没有?诬陷我,弄不死你丫的。”她说完转身笑吟吟的看了看众人。 紫琦就感觉一股凉气打脚后跟升起来,一下就窜到了心里,然后又跑出来冲到脑门上,后背上就出了冷汗。 这个池紫珏真得会杀人,如果你惹恼了她,她真说到做到绝对不会手软;可是,那是人,那是人啊。 就算是一只鸡摆在紫琦面前,她也下不去手:那是太过可怕的事情。 原来她还真得没有认为杀鸡有什么可怕的,但是在此时此地看到紫珏把上官姨娘踹到湖中后。再想到鸡,想到血,想到寒光四射的刀——要让她来动手,只想想就胆寒了。 上官姨娘根本不识水性的。呛了几口水后用尽力气在水里挣扎起来,哪里有功夫答紫珏的话。 可是上官姨娘越挣扎她吃下的水就越多,越是如此她越是拼命的喊救命。[ ~]可是顶多只能叫出一个字来,另外一个字就和着湖水被冲回了肚中。 上官姨娘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少,而且都很轻、很软、很暖和。 可是此时掉到水中,那些衣服就越来越重,都变成了一块又一块的石头般,冰冷沉重的拉扯着她,不断的加重不断想把她拖进水的深处。 老夫人叹口气:“还不叫人来?紫珏。你也太胡闹了。”话虽然说得很严厉,目光也含有怒气,可是她并不是真得怪紫珏。 她恨不得上官姨娘能淹死在湖中呢,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才让人去救上官姨娘;在她身边的人里可没有会水的,等把人叫来总要再等一会儿:上官姨娘的性命。嘿。 能如此除此一根心头上的刺儿,老夫人可真感觉很值得;因为是紫珏踹的上官姨娘,和她无关啊;喏,她可是让人去救上官姨娘了,可是上官姨娘挺不住那也没有办法不是? 如此一来她就不用再看到上官姨娘在自己眼前晃;至于紫珏会不会被池老太爷责罚,她才不在意呢。 反正紫珏也不过是个可以带来好处的东西罢了,是能带给她钱还是能给她除去心头刺,她并不是很在意。 紫珏看到上官姨娘沉下去的时间越来越长,知道她能坚持的时间不多了;虽然她会水但是这么冷的天儿她可不会为救上官姨娘而跳下去。 其实上官姨娘死活她并不在意。只不过她并没有杀过人;打人是一回事儿,害死人就是另外一回事儿,还有就是她也不想如了老夫人的意。 所以她提裙跑到一旁堆在一起,清理湖底的东西前,看了看一脚把一根足有一抱粗的木墩踹了下去。 那是清湖的人以防万一准备的,此时倒正好用来救上官姨娘。 因为无大风湖中也无浪。[ ~]上官姨娘一直在岸边,那木头又比人轻,且是圆的滚的较快,落在水中的时候就在上官姨娘左右。 上官姨娘却挣扎挥舞胳膊,反而把木头推远了;紫珏看着撇嘴:“真是自己找死也怨不得旁人。” 就在众人认为上官姨娘抱不住那根木头的时候,她居然再次浮起来的时候就在木头边上,伸手就搭在木头一侧的钉好的把手上,终于让自己不再沉下去。 但是此时的上官姨娘也吓坏了,除了大哭外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什么要接女儿回府,什么要教训紫珏报仇之类的,都不在她的脑里。 上官姨娘脑里有的只有水,到处的水、可怕的水;所以她牢牢的抓住木头后,就一直大哭,就算偶尔被湖水灌一口,她咳起来的依然还在流泪。 太可怕了,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可怕的人;到了此时她才知道自己也不过是个人,很平常的人,不比谁高更不比谁有本事多少。 池老夫人的眼中寒光闪过,看一眼紫珏垂下眼皮没有开口说什么;拳头在袖中握了起来,指甲刺在自己的掌心带来的疼痛让她清醒不少。 可是就算没有发作,看着眼中钉居然没有死掉,她的心中窝着很大一团火。 多少年了,每每在她把上官姨娘逼到死路上,或是上官姨娘自己胡闹把自己弄到绝路上时,总会在她的眼皮底下再次死而复生,就是死不成! 今天,上官姨娘又在她的眼皮逃过一劫,池老夫人就算是信神佛的人,也忍不住在心中骂了一句老天。 紫珏回到老夫人身边,伸手去抱老夫人的胳膊时,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便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因此她微笑起来:“祖母,看,那只落汤鸡,看她还敢不敢欺负我。” 老夫人咽下一口气才干巴巴的应道:“紫珏,你不能如此对上官姨娘,她有万一你怎么办?那可是杀人。” 紫珏不以为意:“她欺负我,被揭穿了还要诬陷我,让她喝几口湖水醒醒脑有什么?这不她没有死嘛。” 老夫人就是因为上官姨娘没有死才心痛的,听到这里瞪紫珏:“回头再找你算帐。”她定定的盯着紫珏,看了紫珏半晌才转过头去。 但是紫珏就和她对视没有移开目光,而且还是很委屈的样,让她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无法再发作。 紫琦的头低下了,没有再和紫珏的目光相碰;她想,如果上官姨娘做得更过份一点儿的话,紫珏会不会真得想把上官姨娘害死呢? 终于会水的人来把上官姨娘救上来的时候,上官姨娘已经冻的牙关咯咯直响,可是那泪水却一直没有停下来。 在看到紫珏的脸时,她尖叫一声想躲开;可是已经冻到麻木的身体不听话,她就这样被紫珏活活的吓到晕死过去。 被池老太爷放在掌心里多年,她早已经不是早年前那个卖豆腐的姑娘了。 紫珏撇撇嘴,这么点胆还敢来害自己?嗯,看来可以在上官姨娘身上问出点什么来:她还是认为,上官姨娘所为很奇怪,应该是谁给上官姨娘出的主意才对。 相比起韩氏来,紫珏认为上官姨娘要好对付的多。 池老夫人没有半点的怜香惜玉,只是让人把上官姨娘用被包了送回房去,同时让人看紧了上官姨娘。 说到请大夫的时候,连紫琦都抬起头来看了看她,因为那份不甘心实在是有点明显;可是人没有死,老夫人做为主母不请大夫的话,不只是池老太爷会不会高兴的问题。 让人知道也是她妇德有损,所以心里巴不得上官姨娘死,却还是要花银请人来救她。 紫珏看着上官姨娘走了后,走过去牵起紫琦的手来:“二妹妹,你还在生姐姐的气?” 紫琦差一点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没有,姐姐想多了。”就算再掩饰声音还是带着几分颤抖。 紫珏回头对老夫人一笑:“祖母,你看二妹妹已经不生我的气了;二妹妹,我们一定会好好的相处的,对吧?” 紫琦点头:“姐姐说得是,上次的事情是妹妹小不懂事儿。” 老夫人哪有心思理会孙女们间的斗气,带着紫珏等人回去,向老祖宗说明了一切,同时向老祖宗请了罪。 她请罪的意思,就是把事情推到老祖宗的身上;反正此事老祖宗已经伸手管了,要把上官姨娘赶出府的话,现在就指望老祖宗了。 老祖宗听完叹口气,然后扶着鹤儿的手站起来:“你看着处置吧,我是真得乏了。”事情明白清楚,但是她却不说如何处置上官姨娘,就打算这样离开。 紫珏有些不太明白池家老祖宗的意思,如果说是来帮她的又为什么要帮她呢?再说要帮她的话为什么此时不好好的教训上官姨娘,反而把她交给老夫人处置。 她认为老祖宗会狠狠的罚上官姨娘,可是老祖宗却撒手不管了;原本她还想借老祖宗的手,再出口气呢。 上官姨娘罪不至死,但是只让她喝点湖水的话,紫珏认为还是太便宜了她;让池府的人重责她,才能打消池府中某些人对她的算计。 老夫人的脸色微微一变:“请老祖宗……” “多年前我就不管事了,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府里的事情向来都是你做主。”老祖宗打断老夫人的话,摆摆手就向外走:“你看着来就行。” ****** 求票,求订阅!! 最快更新,请收藏()。 074章 奉命 池老夫人咬了咬牙只能相送,心里却把婆婆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 ) 上官姨娘可是池老太爷的心头肉,她和其斗了多少年,每每都是败在老太爷的回护上,才让她一直不能把上官姨娘如何。 不要说赶出府之类的,就算是要动上官姨娘的皮肉,也要想一想池老太爷的反应。 对,内宅是女人家管的,做为男人,做为池家的男人,池老太爷摆出来的是不理内宅的事情的样;可是,池府是姓池的。 今天她敢罚上官姨娘,那接下来就等着池老太爷的冷落吧,少说一个月对你不理不睬,多了三个月半年不到你房里都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而且上官姨娘的嘴巴会说啊,如果添油加醋一说,她处置上只有半点错就等着池老太爷的怒火吧:总之,池府是姓池的,她们这些女人们也是看池家男人脸色过活。 如果池老太爷不到你房里来,你年年月月的守空房就算了,可是无儿无女的傍身,等着你的可不只是老景凄凉,很有可能会因七出而被休呢。 就算是有了儿傍身又如何,男人想收拾你有什么法使不出来得?其它的不说京城近几个月就有一桩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男人要纳妾妻不许,最终如何? 那妻被找到证据说是与人通奸,最终娘家人被叫来,闹到官府一样还是被浸了猪笼;因为证据确凿。 嘿,证据如果想要的话,男人家不是有太多的法可以想?而且衙门的大门自古都向南开。有理无钱你莫进来啊! 再说那官府大堂上坐着的可是男人家。这天下是男人的天下,池老夫人在很早前就懂了,所以她才会忍了上官姨娘多年。 处心积虑多年来都败在男人的偏心上,她原以为今天可是老天给的机会。 如果由老祖宗开口处置上官姨娘的话。池老太爷就算再心疼又能如何?老祖宗总是他的母亲,他也只能乖乖的听着。[ ~] 再心疼上官姨娘,池老太爷也不能发作他的母亲。只能接受生米变成熟饭的事实:按上官姨娘的做法,最轻也要送回娘家的。 可是老祖宗却来个虎头蛇尾,事情明了后把上官姨娘扔到她手上,拍拍手就走人,走的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事情摆在大家面前,不处置上官姨娘是不可能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而池家可不是只有一个姨娘的,总要让大家知道什么事情是不能做得。 可是处置的重了,池老太爷肯定会心疼,肯定会把她这个做妻的怨恨上;但是处置的轻了,她如何能心平又如何向府中众人交待? 今日不处置上官姨娘。他日再有姨娘做出相仿的事情来,要如何处置?身为一个主母,她真得有她的难处啊。 如果婆母肯为她担待一二,她也就不会如此难了。可是她却没有想过,多年前为了夺得这府中的大权,她是如何对的池老祖宗。 现在池老祖宗怎么可能助她?难处,那也是池老夫人自找的。 再说了,就算有孝道在,母二人的相处也要讲究情份的;池老祖宗为什么要为一个不喜欢的儿媳妇惹得儿不痛快。让母二人心中结了疙瘩呢? 说倒底,她这个母亲不也是靠儿供养。 只有紫珏不知道池府的事情太多,所以才会对池老祖的做法有着不解。 “老夫人,老夫人”月琴奔进来扑在地上:“您要为婢做主,那个莫愁把婢的脸抓huā了……”看到池老祖她才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池老夫人瞪她一眼:“到一边去。没有半点规矩。老祖宗,您往……” 老祖宗却站定了,看向月琴:“出了什么事www.97ks.net情,说给我听听。[ ~]莫愁?那是素君的丫头吧——都说素君是个事少之人,她的丫头怎么会出如此重手?” 紫珏看着月琴也有些吃惊,她离开的时候月琴不走,便知道月琴还有事情要做。 但她也没有指望莫愁和挽晴真正能拦下人,毕竟莫愁二人吃的是池府的饭,她这个主说是主可是给过人家什么好处? 看看月琴的样,披头散发如同一个女鬼,身上的衣服都破掉了,如果再脏些就像是街头乞儿所穿的衣物;而且脸上还真得有三道血印,血并不多,可是伤口不浅,能看到一点点白生生的肉。 紫珏不自然的咳了两声:这是莫愁做得?那丫头看着真不像是个狠人,要知道她去姜婉那里大闹的时候,莫愁还是阻止的人。 老夫人急得使眼色,月琴就算有满肚的委屈也只能吞回肚里,往后退了退:“不敢劳动老祖宗,是婢不懂事儿自请责罚。” 听到月琴的话,老祖宗回头看看老夫人也没有再说什么,可也没有移动脚步。 老夫人还真得有些着急,悔恨的只想给自己一个嘴巴,怎么就忘了月琴呢?只顾着上官姨娘了,把个月琴忘到了脑后。 但是现在她能捂得住月琴的嘴,却挡不住莫愁的脚。 莫愁和挽晴两人已经赶到,到了近前双双跪倒在地上:“请老夫人责罚月琴这个背主之人。” 她们两个人一开口就和月琴不同,月琴说莫愁伤了她要老夫人给她做主,可是莫愁二人开口就是一顶大帽压了下去。 背主对奴仆来说可是大罪,是任何主都不能容忍的错处。 老祖宗抿抿唇叹口气:“腰疼,唉,老了就是不中用啊;还是再坐坐吧,实在不行就在这里歇下——你不会……” 老夫人笑的比哭都难看:“媳妇当然愿意侍奉老祖宗。”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鸳鸯不是去叫媚丫和娇丫了吗,为什么到现在也不见人影呢? 老祖宗回身进了屋歪倒在大迎枕上,在鹤儿的服侍下躺舒服了才开口:“都进来吧。” 紫珏依然还是在跟在老夫人的身边,因为老祖宗待她还是像往常那样的疏离,根本就不给她机会过去尽尽“孝心”。 “你们两个是谁房里头的?嗯,你是素君房里的人吧?”老祖宗看向莫愁。 莫愁磕头:“婢原来是侍候二夫人的,现在被二老爷赏给了大姑娘,是大姑娘房里的人。” 老祖宗点点头:“哦,是大姑娘的人啊。”她的眼睛合起来,一脸的疲色:“你说月琴背主,嗯,说给我听听吧。” 就好像是在闲话家常一样,只是老人家闲得慌听来解闷的。 莫愁很恭敬的再次磕头后才开口:“月琴是伺候老夫人的人,婢向来敬称她为姐姐,凡事都希望可以得到姐姐的指点。” “可是今儿她却到大姑娘房里来撒野,这也就罢了,反正大姑娘初来乍到,总有人欺大姑娘几分,闹到大姑娘房里的也不是她一个了。” 老祖宗听到这里看向老夫人:“确有此事?” 老夫人欠身:“是。”在心里她却痛骂,你是真得不知道吗?府里都闹翻了天你会不知道?可是做婆母的问,她个做儿媳妇的就只能答。 婆母说不知道,儿媳妇就只能当作她是不知道。 “怎么会如此,紫珏是我们池家的嫡长女,为什么会被人一次又一次的欺到头上去,甚至是欺到屋里去?”老祖宗的眼睛睁开了,怒气挂在了脸上。 老夫人连忙再欠身:“儿媳妇会好好的照看紫珏,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老祖宗再次合上眼睛:“你明白就好。紫珏可是嫡长女,又要招赘的人,让人看到她在府中这个样的,你们认为有哪个敢入赘呢?” “我们池家是书香门第,你们可是天天挂在嘴边上,有些事情就不必我再来说一遍,是不是?你要心里有数儿,紫珏就是我们池府的宝贝儿。” 她的手指www.97ks.net抬起:“接了回来就不要授人以柄,懂不懂?老大和老三不可能出仕,可是我们池家、池氏一族还有其它人在朝中为官。” 老夫人只能再次受教不敢多分辩一句,直到听到老祖宗对莫愁道“说下去吧,我听着呢”她才悄悄吐出一口气来。 有些话是不应该当着紫珏的面儿说的,比如说池府的宝贝之类的,可是老祖宗说了她也不能去堵上婆母的嘴巴。 回头看一眼紫珏,发现她只是盯着莫愁和挽晴,心里才稍稍轻松一点儿;紫珏并不是傻,但倒底是个孩家。 就算今天老祖宗不说,紫珏再大些总会明白的。老夫人想到这里忍不住叹口气,心头就像是压了块石头:二房的那些银钱啊。 她并不只是贪财,而是那些银钱姓池啊,怎么能看着它姓了夏去。 莫愁再次叩头:“到大姑娘房里来闹并不算什么,哪怕她是要搜大姑娘的房间,连大姑娘房里的床下、柜、箱都要查看清楚……” 微微一顿她看一眼老祖宗:“就算她说要找什么也就罢了,总有老夫人会为大姑娘做主;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居然在婢们拦下她的时候……” 月琴忽然扑过去抓打莫愁:“闭嘴,闭嘴,你个小蹄敢诬我,看我不打死你个小蹄;不要以为三老爷看上了你,就以为你就能被抬举成姨娘,就轻狂的可以随口诬人以罪。” 莫愁也不还手任由月琴打,只是清清楚楚的把话说完:“月琴居然说她是奉了老夫人之命去大姑娘房里的。” ***** 有票的亲投票支持一下哦!没票的亲要捧个人场啊!(未完待续。 最快更新,请收藏()。 075章 流着池家的血 莫愁的话说完,屋里除了月琴疯狂的打骂声完全没有了其它的声音;就连紫珏也盯着莫愁看,就好像是第一次见到莫愁一样。[ ~] 老夫人的脸阴沉如水却没有开口,此时急急开口倒显得她心虚一样;再说在池府之中,又有几个敢问到她脸上。 事情闹得再大,也不过是弄个丫头背黑锅罢了。 老祖宗没有问莫愁话,只是摆了摆手:“还不把月琴拉开,成什么样。”她叹口气也不看老夫人,也不追问。 倒是老夫人的人最先动手,过去把月琴拉到一旁,同时把她的嘴巴捂上,不再让她咒骂莫愁。 眼下不管某些话是不是该说,莫愁都已经说了出来,月琴再做什么也没有用了。 莫愁也不整理自己被月琴扯得更加破破烂烂的衣服,还是用刚刚那大不大小的、平稳的声音道:“月琴如此污自己主之名,说她背主还轻了。” 老夫人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扫过,和莫愁的目光撞在一起;莫愁对着她叩头同时避开了她的目光,但在莫愁的目光里却没有她想要看到的惧意与惊慌。 这个该死的丫头! 她骂得不只是莫愁和挽晴二人,还有月琴在内。她让月琴做点事情做好做歹先放一边,居然还会连累主,这样的丫头留着何用? 紫珏看看老夫人又看看老祖宗,迈步走到莫愁身边,伸手对挽泪道:“给我。”接过挽泪手中捧着的大氅,轻轻的披在莫愁和挽晴的身上。 大氅很宽大。把莫愁和挽晴两个人包了起来,遮住了她们身上破烂的衣服,也给了她们一点温暖。 莫愁抬头看向紫珏:“婢无能。”她没有诉苦也没有叫冤,反而向紫珏跪倒叩头:“姑娘的房里、房里已经没有几件完整的东西……”她说着话就哭倒在紫珏脚下。[] 挽晴同样哭着请罪:“满院的人。只有我们两个人阻拦,其它人都只是看着,一屋的东西都、都碎了。请姑娘责罚。” 紫珏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不哭了,我知道你们尽力了,不是你们的错。”她说完伸出手去拿住两人各一条胳膊,把她们拉了起来。 她没有指责谁,可是看她待莫愁和挽晴也知道她的意思了。 再想到紫珏的性,闹将起来不管不顾的泼辣,当即屋里就有不少人变了脸色。都很紧张的盯着紫珏。 瑞娘就很担心,都忍不住往老夫人身边站了站。在她看来,紫珏就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事情,眼下紫珏已经表明了,接下来还不是要算帐。 老祖宗的眉头皱起来:“屋里都砸了——月琴不是要找东西吗。她……” 紫珏看向老夫人:“其它先不用问,祖母先告诉孙女,月琴所为是您的意思吗?”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老夫人一眨不眨,虽然没有怒色一句话却让屋里的人更加紧张。 屋里不少人都见过紫珏真正撒泼的样,今天如果让紫珏占住道理,她会和老夫人如何算帐? 老夫人的心也提了起来,如果是池府其它人她当然不必放在心上,就凭她的身份也无人敢问她一句;可是紫珏问了出来,就那么明明白白的问了出来。 瑞娘看了主一眼。给丫头们都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都退出去;见老夫人看向自己,她微有些迟疑,是因为瑞娘担心老夫人自己无法应对紫珏的胡闹。 这位大姑娘闹起来,十八个也顶不住啊。 老夫人还是让瑞娘出去了,屋里除了月琴还有莫愁、挽晴外。就没有其它的奴仆。 紫琦站了起来,走到紫珏面前扶住她的胳膊:“姐姐,你听我说……” 紫珏却轻轻的推开她,看着老夫人淡淡的道:“我想,月琴所为绝对不可能是祖母让她去做得,只是不知道这个月琴是不是猪油蒙了心。[ ~]” “祖母向来是疼爱我的,有什么事情不能叫我过来问个清楚,用不着让人去我屋里搜;我屋里能搜什么出来——只是不知道这个月琴要搜什么?” 紫珏看向莫愁:“她要搜什么?” 莫愁咬咬唇:“婢们拦她的时候,她很是说了些混帐话,婢不敢回姑娘。” 紫琦要说的话被紫珏说了出来,不止是她想不到老夫人也微愣:“紫珏,我只是让月琴去叫你过来说几句话,因那上官姨娘来胡说八道,事关你的清白我总要问一问的。” 她说到这里看也不看月琴,喝了一声:“来人。” 莫愁转身过去打开门,瑞娘连忙进来欠身。 “把月琴给我拖出去——”老夫人冷声道:“打!”没有说打多少,也没有说打几下,只道了一字打。 没有主开口的话,那就能把人活活打杀。 老夫人也是迫不得已,如果真得让月琴开口的话,那事情就真得要闹大了;听莫愁的话,月琴是说出了和上官姨娘差不多的话。 这个莫愁还是个有分寸的,可是如果让她和月琴对质的话,那事情就瞒不住了:去大姑娘房里找男人!哈,这一句就足够她向老祖宗解释的。 因此她只能堵上月琴的嘴巴,而此事也只能由月琴去背黑锅,总好过把事情牵到自己身上来。 紫珏没有想到老夫人如此心狠手辣,对自己的心腹丫头都下得如此毒手,也不怕身边的人寒心吗? “祖母,月琴哪里来的胆,敢假借祖母之名行事呢?”她上前拦住瑞娘等人:“我们还是问问月琴吧,我想知道是哪个人指使了她。” 紫珏看向老夫人:“祖母也不想再有人欺辱我,是不是?” 老夫人的脸色微微一变,那个指使的人就是她,怎么能让紫珏问呢:“我会查清楚的,紫珏。拖出去,给我重重的打。” 紫珏再次拦住:“事情问清楚再罚也不迟。” 月琴的小脸都吓白了,可是嘴巴说不出话来只能“唔唔”出声,挣扎着想保住自己的小命。 老夫人轻轻的叹口气:“事情其实已经很明白了,上官姨娘过来对我说那些话,月琴那边就假借我的名义去搜屋——我看她八成是收了上官姨娘的好处。” “月琴,你是不是收了上官姨娘的好处?”她猛得喝问,瞪着月琴的一双眼睛眨也不眨。 看到那样的目光,月琴吓得脸色更白,想摇头却倒底不敢,只知道在那里叩头不止;如果她知道这件差事最后会要了她的小命,当初她是不会抢着过去的。 老夫人看着紫珏招手:“又让你受委屈了。我倒是忘了——月琴和上官姨娘房里的蓝大娘之定了亲。” 紫珏不知道蓝大娘是谁,但是真得没有想到老夫人还有这样的借口,但是眼下听起来月琴做的事情就好像真是上官姨娘主使的。 “还是上官姨娘,我和她倒底有什么仇,二姑母的命还是我救得呢,到现在都没有给我银。”紫珏抱怨起来:“祖母,月琴如此可恶,居然还假借您的名义去做坏事,定要重罚。” 你要月琴死,好,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 紫珏气呼呼的又是咬牙又是跺脚:“要好好的罚月琴——她老娘是不是也在我们府上当差,能教出这样的女儿来也不会是什么好货色。” “她还有什么兄弟姐妹、叔叔婶婶吗?都在哪里当差啊,可要小心些,她这样了难保那些人心里没有小心思,报复不报复的放一边,可是心里总会认为我们主不相信她们了。” “如果再有别有居心的人挑拨几句、或是收买什么的,谁说得定她们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反正他们有出路的话,肯定不会再想留在池府。” 紫珏板着手指www.97ks.net把月琴的家里人一个一个数过去,说得还真是头头是道,听得连紫琦都心里发毛——她要回去问清楚,自己院里的人可有和月琴沾亲带故的,绝对不能留啊。 看到老夫人的脸色变了,可是紫珏的脸上依然是气愤,一副为了老夫人的样:“祖母,您可不能太心软了,不然个个都这样的话,我们池府的书香门第四个字岂不成了笑话?” “不但是她的家人,还有和她交好的那些人,和她们家沾亲带故的人都要好好的查一查查;不是有句老话嘛,道不同不相为谋,和月琴及她家人交好能是什么好东西?” 她就是要让池老夫人把月琴一家人连根拔起,让池府所有的人都知道给池老夫人卖命是什么下场。 你可以不要命,你是个奴婢不能不听老夫人的吩咐,但是你不顾惜自己可是要想一想你一大家的人! 就算有人不怕连累家人,可是她的亲朋故旧们呢,要不要为自己的前程想一想?那也等于是在老夫人的心腹周围安了无数的眼睛。 万一出的点事情,就不会像月琴这样无人为证,相信到时候自有人为了自己会站出来;嗯,再有一个月琴的话,说不定老夫人身边人一有风吹草动,就会被人告发、揭破也说不定呢。 紫珏的嘴巴说个不停,心里也在大骂:让老娘过不痛快,你也不要过安生日了!这次,老娘不止是要给你添点堵,不把你弄个众叛亲离,我就不是流着你池家血的人. 最快更新,请收藏()。 076章 泡进黄莲汁了 见到池老夫人阴沉着脸不说话,紫珏急的要命,一把推开过来拉扯自己,还想阻止自己开口的紫琦:“祖母,您不会是在此事上想回护月琴家的人吧?如此,何以立威?” 她说到这里眼圈一红,眼泪说来就来,来得真比六月的雨还快:“祖母你是疼爱我,可是除了您之外谁会知道啊?” “而且前面一个芸娘要搜我的屋,后面一个月琴又要搜我的屋,落在一些人的眼中,自然会想一些不应该有的想法。【叶*】【*】” 紫琦跺脚:“姐姐,家里的事情自有老祖宗和祖母处置,我们还是……” 紫珏瞪她一眼:“被欺负的人不是你,你当然不着急了;二妹妹,你还是提醒我说错了哪句话?” 她忽然有些着急起来:“我是个不懂规矩的,也是个不识礼数的,跟着大伯母学了些日,倒底不如二妹妹,有什么说错你赶快说。” 紫琦被问得张口结舌不知如何作答,紫珏的话是有些不合适,但是如果当真说出来的话,那就不只是不合适了。 可是紫珏偏就认了真:“嗯,是不是我说芸娘和月琴都来搜我屋不合适——也是啊,她们都是祖母的人,落到谁的耳朵里就真得以为是祖母不疼我呢。” 紫琦急得真想拿帕把紫珏的嘴巴堵起来,很后悔刚刚为什么没有和瑞娘等人一起离开;她一个姑娘家本就不应该掺和这些事情的。 如果不是打算着在老夫人面前卖个好,如果不是想捉点紫珏的短处,她真得不会留下来。 留下来就留下来吧。留下来她不说话也不会有人当她是哑,可她偏偏就开了。,还被紫珏捉到话柄不放。 紫珏说的何止是一句不合适,可是本来还没有说破的话。如今可被紫珏说破了:还是因为她的提点紫珏才会说破的! 她下意识的看向老夫人,果然看到老夫人的脸色发黑,心知这次想帮忙是帮到了马脚上。( ·~ ) “大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可不能被紫珏拿来做挡箭牌,连忙开口解释。 可是紫珏听到后那话说得比她快,声音还比她要高:“不是这一句啊,那就是——我不应该说祖母回护月琴一家?也是,你说我这么一说,万一月琴家祖母真得不舍重罚……” 她双掌一击后悔万分:“那让人怎么看祖母啊,这话传了出去更让人以为祖母是不疼我了。” 一句比一句更诛心。一句比一句更逼得紧。 因为紫琦的相劝,紫珏把能说透的话都说透了,恨不得说个底漏,让池老夫人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你不处置月琴一家的话,自己掂量着来吧? “唉。再说月琴还要好好的问一问,我也有话要问她,也不着急处置她们一家”紫珏眼波一转,在紫琦脸上扫过看向老夫人:“总要问清楚是不是上官姨娘的指使。” 紫珏说到这里又上前两步,伸手扶住老夫人的胳膊,压低了声音:“那个上官姨娘不好处置呢,现如今又病着,要问话怎么要等上一天半日的。何况还有老太爷……” “在月琴身上问个清楚,到时候交给老太爷来处置,不是更好?”她说完还眨了眨眼,完全是为老夫人着想的乖巧讨好模样。 老夫人心口的气撞啊撞,撞的她不只是心痛,肺也痛、肝也痛。满肚里都在痛;现在她要如何做? 不只是她知道月琴不是上官姨娘指使的,老祖宗也是知道的。 如果让老祖宗捉到了话把,利用月琴来生事的话,那以后她的日就难过了;为了让老祖宗不再管事,她可是用尽了心思的,说什么不能再让老祖宗伸出手来。[] “紫珏你不说我也不会放过月琴这个丫头,更要问问她爹娘是如何教女儿的?我们池家如何敢用这样的家奴?当然要赶快打发了事。”果是苦的,可是她能不吃吗? 池老夫人只能吞下去,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 她不是不明白如果处置了月琴一家,会让府中的仆从们如何看她;但是眼前的事情明晃晃的摆着,总不能真得让人问出月琴实话来吧? 也不能让老祖宗有机可乘,更不能让紫珏揪着此事不放:不让紫珏出口气,依着她的性怎么可能会放手。 现在她不给紫珏做这个主,转个眼天知道紫珏能闹出什么事情来;她早就知道,紫珏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 紫珏话里的意思她也听的清楚,前后两次的事情都是她的人闹出来的,如果不重责月琴及她的一家,她如何能表明自己是疼爱紫珏的。 打一开始紫珏就说祖母是疼爱她的,所以绝对不可能是祖母让月琴去搜她的屋;如果她这个祖母不疼爱紫珏的话,那她要如何来洗白自己? 紫珏的眼睛瞪起来:“当然要重罚她们,还要查清楚那些丫头婆、媳妇们和月琴有亲厚,说不定此事她们是知情的。” “祖母,打发她们一家出去不是太便宜了她们,她们回头说什么荣养啊之类的……”紫珏倒底知道大宅院里的事情不多,此时只想起荣养一个词来,也不管合不合适就用上了。 大大的眼睛眨啊眨的盯着老夫人,看得老夫人心里那叫一个乱。 可是紫珏却还抱起老夫人的胳膊来:“到时候外人还以为她们对我们池府有功呢。不能只是赶出去,要让众人都知道她们一家人背主,叫人来卖了出去。” “不卖她们,赶了她们出去我们还要买丫头什么的来伺候着,岂不是太亏了?我们池家不缺这个银,可是也不能做败家的事儿,对吧?” 紫珏说完看着池老夫人:“祖母,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我跟着大伯母这么久,学的还可以吧?” “学的好,学的好。”池老夫人真想把大儿媳妇叫来啐她一脸:“就依你说得来做,也算是给你出口气。” 紫珏笑着福下去:“谢谢祖母,祖母最好了,我就知道祖母最疼我了。” 她看向紫琦笑的眼睛都是弯起来:“二妹妹,这样一来大家都知道祖母疼我了,刚刚就算我的话说的不太合适,也不会有人误会祖母的。” 紫琦那叫一个苦,心就如同是泡在黄莲汁里了,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只能僵硬的笑笑算是回应。 最苦的还是老夫人,她真个是有苦也说不出,还要对紫珏做出慈爱的样来;不只是现在,就是明天、后天,只要二房的钱财不能确定落到她手上,她就要“疼爱”紫珏。 老祖宗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府里的事情你做主就行,这些年来也都是你拿主意,好坏的我就不多说了。” 她没有拦下老夫人的决定,倒也没有让老夫人太过失望:她知道老祖宗巴不得她吃亏呢。 “这两天你也不忙,过来陪我抄本经书吧,也是为我们池家祈福。”老祖宗抬起头来看着老夫人:“虽然发了愿,可是年纪大抄得实在太慢了些。” 这,是惩戒了。 不管说的多好听,不管用的什么借口,那都是老祖宗对老夫人的惩戒:抄经是要吃素的,而且抄经可真是个苦差事儿,不要说是抄整天就是抄一半天儿,就能把老夫人累个半死。 老祖宗也是动了真气的,虽然给了老夫人面没有点破她让月琴去搜紫珏屋的事情,可是让老夫人抄经却没有说要抄几天。 “府里的杂事太闹心,你也累了几十年和我去享几日的清福吧;府中的事情就暂时交给老大家和老三家吧。”老祖宗接下来的话让紫琦的眼中闪过喜色,低下头不说一个字了。 祖母再近也近不过母亲去,在祖母身上得到的好处有限不说,还要用尽心思;如果是她母亲管了事,那她能得到的好处当然就多出不少来。 其它的不说,至少陪嫁的东西能多出一两件真正的好东西。 所以紫琦在这个时候是不会开口为老夫人说一句话的。 老夫人也不敢说话,知道刚刚自己幸好安抚好了紫珏,不然给了紫珏借口大闹的话,正好让老祖宗抓到把柄,可以借题发挥了。 “能陪着老祖宗抄经那是积福的事情,儿媳妇当然是求之不得。府中的杂事,早该让她们操心了,如果不是她们操持不了,我也不用累心。”她放不下的只是府中的事情。 别府中管事的早是儿媳妇了,可是她却从来不让儿媳妇劳心,紧紧的把府中大小事情都抓在手里。 如此她才能晚上睡得踏实,要不然的话怕是自己也要学了老祖宗,被儿媳妇给架空了。 老祖宗让她抄经倒没有什么,可是让石氏和余氏来管事却让她很难受:儿媳妇沾过手后,怕是不能全收回来了。 最重要的是,她不认为老祖宗会让她轻易再把府中的一切握在手里;她打开始就想错了,老祖宗根本不是想自己再重掌池府,而是也想让她尝尝被儿媳妇“孝敬”的滋味儿。 最快更新,请收藏()。 077章 心腹人 紫珏在老祖宗开口后便不再说话,低着头好像有些不大高兴、也好像在走神一样,其实她在认真的听老祖宗说出来的每一个字。( ·~ ) 自进池府开始,第一个让紫珏感觉到厉害的人就是老祖宗了。 池方那不算,他在紫珏的眼中就是个大坏蛋,坏透气的大坏蛋,除此之外不会有其它的评价。 老祖宗处置上官姨娘的时候就已经让紫珏很佩服了,几句话就让上官姨娘不打自招,且是铁证如山。 在进了池府之后,在被池方一次又一次的要胁之后,紫珏早就知道用拳头不能解决所有的事情;只是迫于无奈,她能用得只有拳头而已。 她努力的学习,可是不管在老夫人身上、还是在池府其它人的身上,她总感觉没有真正池家人的身份,她不用拳头的话很难能争得过人。 可是老祖宗让她看到了,就算她在池府只有孤单一个人,同样可以把上官姨娘逼到死角里,同样可以让上官姨娘自己揭发自己。 老祖宗的话在她的嘴巴里说出来,也会是同样的效果,因为事实就摆在那里,谁也不能抹掉的。 用脑,这才是真正的用脑。 老祖宗咳了一声:“怎么了,不习惯享福?劳碌命可是无福之人啊。” 她说着话坐了起来:“你是不是又想的多了,抄完经书后我是不会留你的;这个家,还真得少不了你。” 紫珏听得眉头微微跳了跳:老祖宗虽然让老夫人把府里的一切交给了孙媳妇,可是她并没有得到半点好处;所以就算老夫人不服又如何。又能对老祖宗说什么呢? 谁都知道老祖宗并不是让老夫人去享福的,可是谁能反驳老祖宗呢,你能说老祖宗有私心吗? 这才是高手啊。[ ~] 好处呢?对于紫珏来说,没有好处去做事就是吃亏了;她接着琢磨下去。 做了人家儿媳妇。要在婆婆面前立规矩,要伺候公婆、操持家务等等,累得半死之余但是这个家是她的家。所以累的背后还是有份自得的。 可是池家的媳妇们就不是这样了,苦活累活立规矩等等要照作,可是半点事情都做不了主,屁大点事情也要请示婆母。 你能抱怨什么,你敢挺起腰板来说句话吗?什么都捏在婆婆的手里,你是大气也不敢喘的:一过十几、二十几年这样的日,她们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如今在老祖宗的关心下。她们真正的成为池家的媳妇,真正的可以当家作主了;那她们会感激谁?当然是老祖宗,而不是会老夫人。 老夫人这些年来在池府作威作福,让儿媳妇们乖乖的听话很威风,可是也让儿媳们很怨恨吧? 翻了身当了家。她们还会想把一切还给婆婆吗?当然不会。 那她们要做得就是好好的巴结的老祖宗这个太婆婆,到时候好处自然是有的,而且是大大的有。 紫珏想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后,更加明白在池府要混得住,要对付池府的人不能只靠拳头,还要用脑,好好的用脑才行。 老夫人嘴巴里的苦汁都要流出来了,可是把柄就在那里摆着,就算月琴死了又如何?老祖宗要找她的麻烦。就算月琴死了也是一样。 反正只是给她添堵,反正只是让老太爷对她着恼生气罢了。 她只能长长的吸气再吸气后,挤出一丝的笑来:“媳妇早就想享享福了,府里的事情就交给她们打理吧,也该她们用用心。” 总不能这样就算了吧? “紫珏也是要成亲的人了,以后也是要当家作主的。[ ~]且和媳妇不同,她的事情更多呢——二房的那些铺、田庄之类的庶务,她总是要上心一些的。” 老夫人再次开口,依然是一副疼爱紫珏的祖母模样:“正好让她帮着大房和三房的理事吧,不然二房也没有其它人可以帮忙,又没有道理完全让二房不理府中的事情。”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池家薄待了要招赘的二房呢,让紫珏帮忙正好能学不少,以后成亲了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的不知道如何理事。” 她看向紫珏:“要用心,也是为你们二夫人分忧了。” 紫珏有些奇怪,可是想想能学到点东西总是好事儿;虽然她和苏万里在市井里讨生活,可那是万不得已,她可不想一辈过那种日。 尤其是在池府生活了这些日后,她更是不想再靠骗人过一辈;池府的人再坏,可是有些东西并不坏,能多学一点是一点儿,就算以后用不到也不会累到她。 于是她福了福答应下来。她奇怪就是老夫人为什么会替她着想,天上下了红雨池老夫人也不会为她打算的。 池老夫人看向老祖宗:“您看可行?” 紫珏都答应了她才问婆婆,根本就是故意的。 老祖宗点点头:“你想得周到,就让紫珏跟着一起管事吧——就是年纪小了些,鸳鸯,你以后就跟着大姑娘吧。” 池老夫人并不在意老祖宗给紫珏人,她从前也不是没有安排人在紫珏身边:能不能留得住就要看这丫头的本事了。 她要让紫珏管事可不是让紫珏去学东西的,因为紫珏代表二房出来管事,最最难受的人是夏氏。 夏氏才是二房真正的主,紫珏就是个小孩,除了大吵大闹外她会些什么?把帐本给她,她都不会知道二房有多少银,就更不要说什么理事了。 可是她如此安排夏氏当然会有戒备,和紫珏的矛盾就会更深,这样她才能安心的在婆婆那里抄经:她最怕的就是夏氏和紫珏一条心。 夏氏和紫珏斗成乌眼鸡才是她最喜欢看到的,如此她才能把二房握在手心里。 “书香,你也暂时伺候大姑娘去吧。”老夫人淡淡的叫过书香来让她给紫珏叩头:“她平常就是跟在我身边理事的丫头,你有什么不懂的有她在旁提点我也就放心了。” 老祖宗看她一眼没有阻止她,只对紫珏说:“鸳鸯今年十三了,名字是她老娘给取的,我一直没有改就是因为不想留她陪着一个老太婆。你是主,你给她取个名字吧。” 紫珏一下就多了两个丫头,连拒绝的余地也没有;鸳鸯还好些,她并不那么讨厌老祖宗,也就不那么讨厌鸳鸯,可是书香就另当别论了。 “改名字啊,我不会取名儿,没有读过书。”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看老祖宗:“还是您……” 老祖宗摆摆手:“自己的丫头自己起名字吧,你想取什么名字就取什么名字。” 紫珏看一眼鸳鸯:“那个,嗯,我吃过一种东西,还是人家送给我的,虽然小小的一片可是那滋味儿……” 她闭上眼睛回味起来,一脸的陶醉:“听人说那东西叫柚——你以后就叫柚吧。” 丫头的名字还真是没有太多的讲究,不像是大人给孩们取名字那样的慎重,都是随主人的喜好,有点像给养的小狗小猫取名儿。 比如说什么招财啊、进宝啊,什么来喜啊来福之类的。 大雅的有之,大俗的也有之;可是如紫珏取的名字还真真是没有。 柚!紫琦闭上了眼睛,真得很想说不认识紫珏,从此也和紫珏没有半点关系:谁家姑娘身边的丫头叫柚?! 鸳鸯,不,现在她就是柚了,上前给紫珏磕了三个响头:“婢谢大姑娘赐名儿,柚以后会尽心尽力伺候大姑娘的。” 她倒是很快就接受了,除了不能反对外,她认为此名至少不像给小猫小狗取的名儿。 紫珏点点头:“起来吧。跟着我可能要吃苦的,你也看到了,时不时就有人来欺辱我。” 老夫人见紫珏根本就没有想明白,轻轻的一笑:“紫珏,柚可是你以后最贴心的丫头,不止是伺候你,还要伺候你将来的夫婿。” “哦。”紫珏还是没有明白过来:“知道了。谢谢老祖宗。” 她不明白莫愁等人却听得明白了,她和挽晴悄悄的对视一眼移开了目光,都微微红了脸垂下头去。 她们这些丫头最好的结果,就是最后给姑爷做了通房、抬成姨娘;当然,她们和上官姨娘这样的人不同,她们永远都是做夫人的心腹人。 月琴没有人再过问,老夫人一直不曾让人叫停,可是外面打人的声音已经渐渐轻了下来。 紫珏不知道,可是莫愁等人懂,这个时候老夫人如果再不叫停,那月琴就真要被活活打杀了。 老夫人就好像完全忘了月琴,亲自扶着老祖宗走了,说明儿一早让紫珏和石氏、余氏一起过来。 老祖宗没有说一个字,就算出去的时候打人声音听得清清楚楚,她也没有开口,扶着丫头的肩膀走远了;而紫珏当然更不会说,她的理由和老祖宗是一样。 月琴是老夫人的丫头,老夫人要如何处置是她的事情,其它人都不用操那份闲心。 书香的脸是苍白的,跟在紫珏身后回去,受了伤和惊吓的莫愁和挽晴都走的好好的,她却在平地上摔了一个大马趴,差点撞到紫珏。 最快更新,请收藏()。 078章 归宿 回到房里,让挽泪带着书香下去了,紫珏看向莫愁和挽晴:“你们,实在是不必的。[ ~]” 莫愁和挽晴对视一眼跪倒在地上:“大姑娘,眼下的事情很明白,婢虽然不是聪明人也看得清楚。” “月琴要搜屋婢们不拦,事发之后婢们自然会被问罪,且会是那个被重罚的人,轻了都是发卖出去。” 挽晴轻轻的补了一句:“有人来搜大姑娘的屋,就算大姑娘你能忍了,这么大的事情也瞒不住;婢听莫愁姐姐说了,府里的主也是各有心思,天知道会被谁捅出来的。” 莫愁叹气:“我们拦了就会被老夫人记恨上,我们知道的,不用大姑娘来说;但是伸头缩头都没有好事儿,婢们只能是拼了。” 她说到这里对紫珏磕了一个头:“您说过,在您面前要说真话,婢们也不瞒你,实话实说也不是因为我们对大姑娘多忠心,实因我们只能如此做。” 挽晴磕了一个头:“姑娘,婢们和您已经拴到一根绳上了。” 紫珏原以为两个丫头要表一表忠心什么的,倒想不到她们会如此说;静坐了一会儿她叹口气:“是我连累了你们,没有我……” “也不是大姑娘想回池府的,婢很清楚这件事情。”莫愁打断了紫珏的话:“这个院里的人,真得不能再留了。” 紫珏点点头:“先不忙。过了明天,至少是去过老夫人那里再说吧。今天你们也受苦了,下去吧。” 看着她们走到门口。轻轻的叹口气紫珏补了一句话:“我不会让任何人动你们分毫的,在我发现你们做对不起我的事情之前。” 挽晴脸上出现喜色,想转身跪拜的时候却被莫愁拉住,两人结伴走了出去。 紫珏一直没有和丫头们亲近过。( ·~ )除了不相信池家的人外,她不想有牵绊;因为她不能给身边这些丫头们什么,早晚她还是要走的。可是莫愁等人却只能留在池家。 所以她才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但是今天莫愁二人为她已经得罪了池老夫人,她总不能看着她们两个人被老夫人搓圆捏扁吧? 事情,不会都如你所想的那样,总会有些意外发生。 夜色笼罩着池府,紫珏的房里灯熄了的时候,池老夫人房里的灯还亮着。 老夫人倚在大迎枕上还在生气:“紫珏那个丫头在园里有古怪。就是不知道上官姨娘是在哪里听来的。” 观棋跪在脚踏上给老夫人捶腿:“您为什么这么说?” “紫琦进了园不久后就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走,分明就没有和紫珏在一起;而只有她陪着紫珏进了园,她不在的时候紫珏身边一个人也没有,那么晚了她去园做什么?” 老夫人气闷的推开画音奉上来的汤:“就是有龙肉我现在也吃不下去。” 和池老夫人的气闷不同的是池老祖宗的闲适,虽然同样没有睡却并不烦燥。正在吃丫头们送上来的一袋烟。 “给福娘说,多用些银两再去好好的打听一番,我就不相信什么都没有,那一身的伤可做不了假。” 老夫人吐出一口烟来,对鹤儿吩咐了一句。 “让她找真正可靠的人,嗯,让她儿去一趟吧;不要去祖宅,不要让府里的人知道。” 鹤儿答应了一声:“老祖宗,您为什么要把鸳鸯给大姑娘呢。二房里的事情真得太多了些。” 老祖宗看看她:“你的心思细而且全,鸳……柚比起来你就显得不足,可是她也有她的好处,就是心眼儿实。” “我说我不会是她的主,她就真得没有把这里当成最终的归宿;她是个有福气的,你不用为她担心。( ·~ )” 又吐出一口烟来。合着眼睛她轻轻的说:“这里也不是你的归宿,除了我这个老太婆外,寿禧堂不会是任何人的归宿。” “我活着你们这些人当然是有倚靠的,可是我不在了,你们就是板上的肉——好了呢,就是没人瞧着你们,不好呢就是有人记恨着你们,你们是翻不出池府这巴掌大的地方。” 老祖宗说着说着就睡了过去,烟也不再吃了。 鹤儿把烟拿过来坐在脚踏上愣了好一阵才站起来,轻轻的打起帘走出去;她还要回来的,老祖宗睡得太轻了,夜里不能没有人——她不回来又能去哪里,来去都是在池府。 如果老祖宗真得有了那一天,她要怎么办? 夜色中的池府安静的很,到第一缕阳光洒在池府的时候,池府看上去就像城中百姓们所羡慕的一样:多好的人家啊! 太阳出来,新的一天开始。 不惯赖床的紫珏比平日里还要起得早一些,因为她认为夏氏在自己再去见老夫人之前,会打发人来叫她的,可是一直吃过早饭也没有人来。 吃完早饭老夫人就打发观棋来请紫珏。 紫珏真得有些奇怪,不相信夏氏不知道今天老夫人就要把池府交给石氏、余氏和自己了;当然,她只是添头,看有她的份儿,好处当然没有她的份儿了。 至于理事她是想也没有想——学点东西可以,让她为池府劳心劳力那就真得不必了。 还想去给池方请个安的,不过观棋说夏氏已经过去老夫人那里,让她回来的时候再去看父亲也不迟。 听观棋说池方的病不好也不坏。也就是人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但是照常是不能说话也没有醒过来。 紫珏在心里吐出气:谢天谢地,这样就好。 赶到老夫人的院里,紫珏才发现她是来的最迟的一个人;听观棋悄悄的说,石氏是和余氏一起来的,而夏氏来的最早。 紫珏琢磨着,难不成夏氏要大闹一场?不太可能吧,怎么说池方不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夏氏的一双儿女死了也不过半年左右,再怎么样夏氏也不可能出来理事的。 因为劳心劳力后还会被人指脊梁骨骂,白担那种骂名夏氏是不做得;要争权凭夏氏,紫珏认为有的是办法,不必闹到老夫人面前来。 一进屋紫珏看到了在老夫人背后立着的韩氏,她抿了抿嘴唇:老夫人真是个老妖婆啊,就不能让人安生一会儿。 在这一刻,紫珏还真得对夏氏生出那么一点点的可怜,不过也就有那么霎间而已:如阳光下的雪一样,融化掉没有半点痕迹。 夏氏不容紫珏上前见礼,就站了起来语气激烈的很:“我们二房的长女岂能让人如此侮辱?!上官姨娘又如何,就算她十个百个也比不上紫珏一根头发金贵。” 紫珏下意识的先看向池老太爷,在心里说今天夏氏这是发什么疯呢。 池老太爷咳了两声:“事情等上官姨娘醒过来问清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 夏氏却依然不肯坐下:“还要问什么,上官姨娘居然还诬池家嫡长女那样的话,传了出去不说其它,我们池家的姑娘们是一起自尽,还是一起去做姑?” “方如此昏迷不醒,此事我只能代方说出他要说的话来;我们二房没有男丁了,更加不能让人欺了去。” 紫珏连连点头,这样的话她还是要附和的。 池老太爷叹口气:“素君,你先坐下。我一定会找出那个人来,把他交到你的手上任你处置好不好——亲家老爷那里就不要惊动了,倒底是我们的家事。” 夏氏缓缓的坐下落泪:“也是承勤听了府中人的几句闲话,才会让我父亲知道的。我们二房没有男丁,没有男丁就是让人瞧轻了,居然敢如此辱紫珏。” 池老太爷看一眼池老夫人:“好了,素君。后天就是吉日,让紫珏认祖归宗好不好?” 夏氏起身施了一礼:“方一病,我膝下空虚心里没有着落。媳妇有让老太爷、老夫人为难的地方,媳妇请罪了。” 老夫人皮笑肉不笑的让人扶起夏氏来:“二房没有男丁没有人撑起门户来,的确是让你心里没有底,你的苦处我们知道,怎么会怪你。” 紫珏听到这里抬起头来,却被人拉了拉衣裙,一看却是大伯母石氏。 石氏示意她坐到自己旁边,给个眼色让她不要开口说话,同时指了指桌上的点心和茶水:那意思是让她少抬头。 紫珏很听话的拿起点心来吃,只把一双耳朵支起来。 当然不会忍得住,但是她看过去的时候很小心,不再那么抬起头来直愣愣的看过去。 夏氏的用意她当然知道,可是她并没有太过担心,因为老夫人是不会让夏氏那么容易如了意。 老夫人如果真得答应,她再跳出来也不迟;眼下还用不着她亲自上阵。 “韩氏,还不给你们夫人敬茶?”果然就像紫珏料想的,老夫人的嘴巴里就真得没有吐出象牙来。 老夫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很和蔼的对夏氏说道:“我知道你心里难过,知道你想有个男丁可以撑起门户来——方不是有儿了吗?” “你喝了这杯茶,方有后你也有了倚靠,紫珏还有了兄弟;今儿也算是给方冲个喜,说不定他的病能好转,到时候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多好。” 最快更新,请收藏()。 079章 一言不发 正文 079章 一言不发紫珏听完老夫人的话,忽然想到一句话:最毒妇人心! 如果换成是她去应对夏氏的话,绝对不会是两句话就能让夏氏心如刀绞;让韩氏给夏氏敬茶——池老夫人疯了吗? 就算有石氏的提醒,紫珏还是差点抬起头来,尤其是池老夫人说什么一家人的时候,她真得很想很想啐老夫人一脸。[ ~] 她自己有弟弟的,那个韩氏的儿也配做她的弟弟:与是不是池方的儿无关,她只是看不上韩氏而已。 韩氏今天的打扮很清雅,看得出来虽然是她的大喜日,她也不想因此招惹夏氏更多的不快,所以极为素淡。 不过衣服显然是池老夫人给她备下的,有那么一点肥大,但是在她走过来的时候,那裙摆却如风摆荷叶般,还真得有几分韵味儿。 不能不说韩氏还是挺美的。 夏氏的美在于她自然而生的气势上,她的相貌倒并不在第一位;娴静而贵气,大家闺秀四个字可不是用来说得,她不管是站还是坐,众人都会知道她出身名门。 而韩氏的美却在一身的风流上,一举一行无不有三分媚态,张狂而恣意;让紫珏想起了乡间路边不知名的花儿,虽然不见得名贵却因勃勃生机而让人心动。 哪一个更吸引男人呢?紫珏不知道,如果让她来看的话,还是夏氏要好一点儿。 虽然她不想如此认为,但是她的心里很清楚,夏氏的一举一动让她心折。 想起自己的娘亲万氏来。柔弱如同没有坚挺枝干的蔓草,比不上夏氏的高贵大气,更没有韩氏的娇媚生机。 但是万氏很温柔。 紫珏的心中忽然生出一个想法来,如果她是池方的话的。在三个女里面选一个做妻室她会选谁? 有个声音在她的心底喊叫着,其实不用费什么脑筋她也知道结果是什么。[ ~]万氏并不适合做池府一府之主母,她的性太过柔弱。 只有夏氏合适。不管是她的出身。还是她有娘家人相助,还是她本人都非常的合适。 紫珏当然不会因此就认为池方当年抛妻弃女就是对的,她只是忽然间明白一件事情:女人要想过得好,靠得并不是男人而是自己。 就算上官姨娘在池老太爷跟前得宠,而和池老夫人分庭抗礼多年,似乎是靠的池老太爷,其实还是她自己。 如果上官姨娘不能让池老太爷对自己宠爱有加的话。那么也就不要说其它的了;能让一个男人在她已经年华老去后,还对她念念不忘,本事可不小。 夏氏看到韩氏,也知道她不会无故出现在池老夫人的房里,但是她并没有理会韩氏。 至于紫珏的事情。她也没有直接提及上官姨娘诬其和男人私会,只是说有人辱了紫珏,也不必避着韩氏:老夫人愿意留她在屋里就随便她们。 但是想不到老夫人会直接让韩氏给她奉茶。 男人纳妾也是有规矩的,不要说是池府这样的官宦之家,就算是商贾同样要问一声妻;如果妻不同意,商贾可以强纳之,可是书香门第却不能如此。 何况池方还是官身。就算他早因病而闲居在家,但是他三品大员的身份依然还在。 池方是病了,池家长辈们要给池方纳妾也要好好的问过她的意思才成。就这样直接让韩氏上前奉茶,把她当成什么了? 她可是池方名媒正娶的妻。 夏氏气得一血气上涌,脸上有些异常的红色,但是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看着韩氏走过来,走到了她的面前。 紫珏更加奇怪了。奇怪夏氏眼下的反应:她不会就这么答应了吧?那她也就是纸老虎,和自己的娘亲比起来也强不到哪里去。( ·~ ) 韩氏走到夏氏面前先弯下身:“夫人。”然后她整理一下衣裙,伸手取过身旁丫头托着的茶盏,然后如同被风吹倒的花一样跪了下去。 紫珏不知道是韩氏故意如此,还是韩氏跪倒的时候就是这个样:看不出做作来,那么自然的像一朵花。 “请夫人……”韩氏双手高举过头顶,做出了最为卑微的样;除了她一举一动都如同一朵花般的美。 夏氏缓缓的伸出手去,接过了韩氏手中的茶盏;手稳稳的没有颤抖,接过茶盏后她依然没有开口,就直接在韩氏的头顶上慢慢的翻转了手。 茶盏在她的手上随着翻转,再慢也不过是几个呼吸间茶盏的盖就掉落下来,砸到韩氏的头上再滚落到地上,骨碌碌骨碌碌一直努力的前行,终于在池老夫人的脚下停住。 夏氏的手距韩氏的头并不算高,所以那茶盏盖并没有让韩氏感到有多大的疼痛;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做反应,就感觉到随着茶盏盖一同落下来的还有温热的茶水。 因为是要夏氏接过就要喝一口的茶,所以水温正好适口,不会让韩氏烫伤。 可是一整盏的茶倒在韩氏的头上,不止是弄坏了她精心梳起来的头发,还弄花她的妆。 紫珏此时再看韩氏才发现岁月在她脸上留下来的痕迹:看上去比起夏氏要老上那么一些。 韩氏满头满脸的茶水,胸前和背后的衣服都湿了,她抬头看向夏氏。 夏氏却没有看她一眼,把茶盏轻轻的放到一旁丫头手中的托盘上,然后缓缓的站起身来:“我一早就出来了,方那里不能久离人,媳妇就先回去了。” 声音没有什么变化,举止间也没有任何的怒气,就好像是平日里她过来给池老夫人请安一样。 不同的是夏氏说完也不等池老太爷夫妻开口,伸手扶住解语的肩头就向外走去。 紫珏没有想到夏氏会以这样的方式来拒绝,不吵也不闹,既没有大怒也没有大悲,只是用那一盏茶来表明她的决心。 可是结果比起大哭大叫来更让韩氏难堪,跪在地上的她就如同一只落汤鸡:这也是夏氏告诉她的话,你一只落了毛的鸡,不要妄想着飞上枝头。 骂的狠,骂的妙,可是却没有脏了夏氏的嘴巴。 紫珏眯起眼睛来琢磨着,根本没有心思理会韩氏和池老太爷等人,她正在用心的学。 知道自己在很多方面不如池府的人,但是她不想一辈都不如池府的人,不想一辈只能用市井里的无赖来应对池府的人。 不如人一时可以,但她不能允许一辈都不如人。 池老夫人的声音有些尖细,落到紫珏的耳中感觉她好像不是一位诰命夫人,而是一位尖酸刻薄的财主婆:“素君,你这是什么意思,根本不考虑方,也不要妇德了吗?” 夏氏头也不回也不应答,就直直的扶着解语的手走了出去。 她很清楚池府人的底线,知道池老夫人就算是气死,也不敢真得拿她如何?那她何必回头和其争辩呢? 争辩才真得落了下乘,才会让池家人捉到把柄呢;她,倒底是池老夫人的儿媳妇,顶撞长辈可是不孝的罪名儿。 到时候再加上一个妒妇的名儿,就算娘家人再势大也不能认真的回护她。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除非此时池府人想撕破脸,此时就让人拉扯住她。 池老太爷的脸沉的如同天上厚重的阴云,雷霆就在云里翻滚着,随时都会落下来的样,却倒底没有落下来。 看着夏氏带着人离开,老夫人把手边茶盏扫落到地上,一掌击在桌上:“像什么……” 池老太爷却怒目横过去:“你像个什么样,不要忘了你不是贾家的女儿,是我们池家的夫人。” 他在池府败落之时长大成人,为了能让池家的日过下去,他不得已娶了一个商贾之女,还只是一个刚刚富起来不过十几年的人家。 因此他和妻真得没有多少话可以说,因为他吟诗她根本听不懂,而她所说都离不了一个钱:但,她并没有乃父的本事,赚银的本事没有也就罢了,持家的本事更是一塌糊涂。 好在生儿的本事还不错,给他生了三个儿,而次更是光耀了门楣。 因为儿的缘故,他不可能休妻什么的,但是他真得看不上自己这位妻,就算几十年过来了,可是妻身上依然没有书香门第主母应该有的东西。 看夏氏,那才是一个主母应该有的气势;生气砸东西那是村妇才会做的事情,他最看不顺眼的就是妻如同泼妇一样的举止。 这哪里应该是一个秀才的妻?! 池老夫人没有想到丈夫居然把火气发作到自己头上,立马也火了:“不就是因为上官姨娘你心里不痛快,可是她做的事情明摆在这里,能怪得了我吗?” 池老太爷没有想到她会把事情扯到上官姨娘那里去——虽然说他心情不好有上官姨娘的原因,可是眼下他们在说的事情和上官姨娘根本无关。 “你闭嘴。”除了吃醋外这个老妻还会什么?池老太爷再次哀叹自己娶妻不贤。 紫珏看着老夫妻两个人吵起来,屋里的丫头们都退了出去,她转了转眼珠看看门外琢磨着:不知道夏氏有没有算到这一点呢? 至于像个落汤鸡的韩氏无人理会,几次她想开口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看得紫珏撇了几下嘴:做棋现在这种下场算好的,再贪心只怕会更惨哦。 ***** 求粉红票!求推荐票!求各种支持鼓励!! 最快更新,请收藏()。 080章 无风自动 紫珏盘算起眼下这事对自己有什么好处:韩氏成为池方的妾室,夏氏的注意力就会分走大半,就不会天天算计要怎么让自己赶快招赘了。( ·~ ) 夏氏当然不是吃素的,就看她刚刚没有半点烟火气的反击,就知道她不会让韩氏那么容易就成为池方的妾室;而池老太爷夫妻有他们的打算,肯定要给韩氏一个名份。 他们斗吧,斗个头破血流才好呢;谁赢了对她的影响都不大,如今她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把母亲接到京城,还有要找出池府那个总盯着她、总想害她的人。 找到那个挑拨上官姨娘的人,比起她接母亲到京城还要急;因为不找出这个人来的话,她想把母亲接到京城的事情,就不可能成功。 那人盯得她如此紧,如果她敢妄动说不定就会被那人发现,到时候池府的人就会知道,她想要接母亲来京城就更难了。 她要做事当然是麻烦越少越好,所以如夏氏等人有事情可忙,她就有功夫去做这些事情了。 比如说,她今天就想去瞧瞧上官姨娘,如果上官姨娘醒过来,她就有法让上官姨娘说出实情来。 她想到这里忽然记起一事来,屋里可不只有她和池老太爷夫妻,还有石氏和余氏呢:她几乎把大伯母和三婶娘给忘掉了。 是石氏和余氏太过安静了,就仿佛不存在一样才会让人忽略她们的存在。 见紫珏看过来,石氏和余氏一个轻微的摇摇头,一个在衣袖中伸出一截手指www.97ks.net来摇了摇。都示意紫珏不要动、不要开口。 公公和婆母吵了起来,做儿媳妇的居然劝也不劝一声,这池府还真是太配得上书香门第四个字了。 紫珏当然知道不是石氏和余氏的错,肯定她们在池府的日里早就学会。要如何做才是最好的。 不管是石氏和余氏刚嫁入池府的时候,肯定劝过池家老太爷夫妻,最终的结果现在不问而知了。[ ~] 韩氏见无人理会她。想站起来可是刚抬起一条腿来还没有真正的站起来,她就感觉有道冰冷的目光扫过来,令她的后背一阵发冷。 她看过去却只看到余氏在瞧自己的绣花鞋:不是她在看自己?她把放下的腿又再次立起来,这次她看到余氏的目光,冷冷的滑过了她的腿。 韩氏不知道池三夫人为什么会如此看她,可是想了想她还是再次把腿放下在地上跪好,任由头上的茶水嘀嘀嗒嗒的落在地上。感受着那一点一点的冷意钻进她的身体。 在这个时候被水弄湿了衣物可是会生病的,但是没有人叫她起来,更没有人关心她是否会被冻坏,她也只能跪在地上。 紫珏也看到了余氏的目光,心中同样闪过一比疑惑。直到看到石氏眼中闪过的那丝厌恶:连她都对韩氏没有半点怜悯——为妻室的人都不喜欢妾室,尤其是韩氏这种。 想到池老夫人提到的妇道,再想到池老夫人看上官姨娘的不顺眼,紫珏在心中笑了:所谓的容人之量也就那么一回事呗。 话又说回来,谁又能真个不介怀呢?只不过是看开与看不开、有手腕没有手腕的区别罢了。 池老太爷气冲冲的站起来:“你应该陪老祖宗多抄一部经书,祈求佛祖对我们池府多多慈悲。” 言外之意就是池老夫人所为对池府的伤害极大,所以才要她多抄一部书求佛祖的慈悲,以补她之过。 也不等池老夫人再开口,他一甩袖大踏步走了出去。 池老夫人气得脸也红了。胸口起伏不定,想发作却不知道如何发作,想把桌上的东西都扫到地上去,可是想到池老太爷刚刚的话,她只能硬生生的忍下。 “你们,好生的打理府中的事情。( ·~ )”说完她也站起来就走。却不是去老祖宗那里,而是回房了。 石氏一拉紫珏,和余氏站起来躬身行礼:“是,老夫人。”没有多说一个字,直到老夫人走的没有影儿了,石氏和余氏才对视一眼抬抬手无声的向外走去。 紫珏原以为夏氏会阻止自己理事的,却不想她早一步走了,而理事更被老夫人一句交待就算完事,没有详细说什么:也好,混水才好摸鱼嘛。 余氏直到离开老夫人的院才站定身,却不是和石氏说话反而盯着紫珏:“我听说,你二妹妹惹你生气了?” 紫珏迎着她的目光,这是打了小的出来老的嘛,出来老的又如何姐一样给你打回去。 “婶娘,二妹妹和我只是闹着玩儿的,您不要责罚二妹妹。”她笑眯眯答了一句,还福了一福为紫琦求情。 余氏的眼中闪过惊讶,看看石氏不相信自己的大嫂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把紫珏教成眼下的样;再说,就连石氏也不是一个聪明机灵的人啊。 她一笑拉起紫珏来,伸手一招就有丫头把东西送上来:“你二妹妹不懂事,都是被我宠坏了,你做姐姐多替我教训她。” “这是我亲手做得点心,紫珏喜欢就告诉婶娘啊。”她说完又拍拍紫珏的手:“以后你二妹妹再淘气你就直管教训。” 紫珏倒被她说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因为她教训紫琦还真得没有客气:“谢谢婶娘。” 余氏一笑看向石氏:“大嫂,去我那里吧。府里的事情可是千头万绪的,我们要商量个章程出来。” 紫珏歪了歪头:“我想,我们还是应该去给老祖宗请安吧?” 余氏扭了扭紫珏的脸:“鬼精灵的。”她看向石氏:“现在就去,还是等到晚上——?” 石氏摇摇头:“弟妹你拿主意吧。” 余氏走过去一步低声道:“现在老夫人一时半会不可能去老祖宗那里,不如我们现在就过去;眼下我们只要人到了,也不需要多说什么,大嫂您说呢?” 石氏点点头:“弟妹你拿主意就好。” 紫珏没有说话,她只是跟着学着理事的,可不想为池府操心因此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 余氏唤紫珏:“走吧,一起去给老祖宗请安。” 紫珏笑着摇摇头:“伯母和婶娘先过去吧,我还有点事情。” “也不会耽搁很久的,去去就来。今儿嘛,事情太多不能在老祖宗那里久留。”余氏说话的时候挑了挑眉。 紫珏明白她的意思却装作没有听出来:“我还没有去看过父亲,还想去瞧瞧上官姨娘——我总想问她一句话。” 余氏认真的看看她:“紫珏,有句老话听说过吗,难得糊涂。”她说完招呼石氏:“不能再耽搁了。” 紫珏看到了余氏的目光,但她还是欠了欠身:“总要去父亲那里看看。” 余氏叹气:“真是个好孩,去吧;老祖宗那里我们会代你分说的。”今天赶过去当然是谢老祖宗的,当然话不能说得那么白,也不能让老夫人撞到。 紫珏看着余氏走了之后,转身擦汗看着莫愁和柚走过来。莫愁没有话只是问:“姑娘要先去哪里?” 柚却看着余氏微微皱起眉头来:“三夫人那点小心眼儿,还不是想看看姑娘您有没有心争权。” 紫珏没有想到这是个口无遮拦的:“祸自口出,大伯母教的。” 柚却是个聪明的,知道紫珏提起石氏是什么意思:“姑娘,我知道还有大夫人呢,可是大夫人就是个佛爷,除了坐着什么也不管。” “三夫人就是怕姑娘您有那个心,或者是怕二夫人借您的手,嘿。”她撇撇嘴:“姑娘几句话不会让她真放心的,就算她夸姑娘是好心。” 紫珏看看柚一笑:“走吧,我们去瞧瞧上官姨娘。”去二房那边,只怕进去容易出来难——天知道夏氏在做什么,她还是晚点去多给夏氏些平复心情的时间。 上官姨娘的院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任何人来探视;院里的丫头婆都小心翼翼的模样:她们主犯了大错,媚丫和娇丫被老祖宗叫走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谁不担心自己啊。 看到紫珏的时候,上官姨娘院里的人都愣住了。 上官姨娘也是池府中的红人儿,虽然是个姨娘不是什么夫人,可是架不住人家是老太爷的心尖肉,门庭不能说是若市,但是人缘还是极为不错的。 尤其是那些姨娘们,通常都会来走动走动;可是自打上官姨娘病倒到现在,老太爷没有来过,府中其它人就好像都消失了一般。 紫珏也不理会那些丫头婆,一面走一面问:“上官姨娘如何了,可有醒过来?” 自有伶俐的丫头上前:“昨天晚上就服了药,今儿早上就退了热,可是人还没有醒过来;大夫今儿过来看过,说是今天最迟到晚上人应该就会醒过来了。” 紫珏停下了脚步:“没有醒过来啊?”她看了看院里的几杆竹,还是进了屋瞧了瞧上官姨娘,人的确是没有醒过来。 “那我晚些时候再过来。”她不相信上官姨娘的人,自然要看一眼才能放心。 上官姨娘的脸色已经好转了不少,大夫的医术还真得不错。 紫珏的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忽然看到床头帐下面有一截仿佛是衣带的东西,那帐在她的目光转过去时,还无风微微动了动:有人?!(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 最快更新,请收藏()。 081章 不是我 紫珏没有想到会有人在她之前到上官姨娘的房里来,可是刚刚可没有听上官姨娘的人说起:此人是谁? 她的手指www.97ks.net动了动,想猛得扯开帐,让那个人无处藏身;她直觉那人不是好人,因为如果只是来探视上官姨娘的话,也用不着听到她来了就藏起来吧? “二姑奶奶好,表姑娘好。[ ~]”柚的声音传了进来,让紫珏微微吃惊回头——姜池氏又回来了?池老夫人不会那么无用吧。 不过想到老太爷,她微微的叹气,男人嘛就是那么一回事儿,打发人报信让姜池氏母女过来的人,肯定是老太爷。 头没有回过来,紫珏猛得扯开帐,可是帐里只有一根衣带。 除了衣带什么也没有。 不要说是人,就是连只猫儿也没有;当然,猫儿也不穿衣服的,更用不到衣带。 紫珏把衣带拣起来的时候,姜池氏带着姜婉进来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是不是没有害死上官姨娘不放心?”姜婉的声音还是那么的让人厌恶,听得紫珏忍不住皱皱眉头。 姜池氏回头喝斥了一声姜婉,然后才对紫珏道:“上官姨娘不想看到你,不管她有多大的错,此时她只是个病人;有什么事情你等上官姨娘大好,老太爷发话再来吧。” 紫珏听到这话看看床上的上官姨娘,把手中的衣带往前一递:“喏,衣带。”她故意把话说得模糊。 姜池氏果然不疑有他:“你弄根衣带来做什么?还是这种艳俗的大粉,我们姨娘向来喜欢的是蓝色。用不到这样的衣带。” 紫珏把衣带转身递给身边的莫愁,看一眼那个引自己进屋的丫头:“衣带不是你们姨娘的?” 丫头低着头:“婢不知。婢原来不是在屋里伺候的人,只有问媚丫和娇丫姐姐才知道。[ ~]” 姜婉冷哼一声:“还不走?你是想拿这根衣带勒死上官姨娘——啊,肯定是这样的!母亲。你可要回老太爷。” 紫珏翻个白眼:“白痴。”她看着上官姨娘的丫头:“刚刚谁来探过上官姨娘?” 丫头摇摇头:“没有人啊。自我们姨娘病了后就没有人来探视过。” 紫珏看向莫愁:“去问问是不是哪个丫头丢了东西,”回头又对上官姨娘的丫头说:“媚丫她们不在,眼下是谁在屋里伺候着?” 姜池氏上前两步:“大姑娘。你想做什么回你的院……” 紫珏看也不看她:“在池府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里是姓池的地方;你呢,看不顺眼可以回姓姜的地方去,我又没有请你看。” 姜池氏是客,还能管得了她做什么? 上官姨娘的丫头不想惹得姜池氏母女不快,但也不敢让紫珏不开心,只能小心的道:“屋里也没有什么人伺候着——我们以为媚丫姐姐她们很快就会回来。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紫珏见问不出什么来,便不再开口向外走去,也懒得和姜池氏母女打招呼;出了门,看到院里没有几个人,她皱起眉头来:“你们这里。就这么几个人?” 虽然说紫珏不知道姨娘身边应该有几个人,但是上官姨娘房里的人真得太少了些:院里还有一个小丫头及两个婆——加上媚丫两个也不过是六个人罢了。 就算紫珏院里的婆也足有四个之多,再加上粗使的丫头、小丫头数一数总有十来个人呢:她这边还是没有定数呢,因为夏氏还不曾认真的安排过。 跟出来的上官姨娘的丫头答道:“是的,大姑娘。”顿了顿她又加了一句:“我们姨娘喜欢清静。” 紫珏看看那个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海棠。( ·~ )” 紫珏刚想给柚一个眼色,柚那里已经把什么偷偷塞给了海堂,看得紫珏眼角抽了抽:柚真是有眼色劲啊。 可是柚刚过来还没有一天呢,居然能猜到自己的心思。 莫愁已经走了过来,看着紫珏摇了摇头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其实莫愁就算不问也知道答案了。看院里的人也知道衣带不是她们的。 出了院门紫珏只是问了句:“可是媚丫二人的?” 莫愁摇头:“无人认识这衣带。依婢看,衣带的料不上不下的,就连绣工也是不上不下的,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来。” 紫珏点点头只是让莫愁把衣带收好。 柚在紫珏身侧探头看莫愁:“不上不下,不就是看出来的东西?” 莫愁的眉尖跳动:“会是吗?” 阳光洒在路上,晒的人身上暖了起来。主仆三人不再说话踩着阳光向二房走去;却不想在半路遇到了池老夫人的丫头观棋。 观棋行礼,见紫珏身边并没有带着书香却带着柚,眼中闪过了什么却还是恭敬的福了下去,也没有问起书香来。 紫珏看看身后的上官姨娘的院落:“你这是去——?” “去请二姑奶奶。”观棋叹口气:“没有老太爷和老夫人的相请,二姑奶奶和表姑娘就这样回来,还把随身的东西都带了回来,很让老夫人生气。” 紫珏闻言眉毛动了动,淡淡一笑:“那不耽搁姐姐了。我也正着急去看父亲呢。” 她的心却微微的沉了沉,没有想到姜池氏根本不是池老太爷打发人请回来的:那上官姨娘的病是谁告知姜池氏的呢? 引了姜池氏回池家是为了什么呢,就是为了让姜池氏母女阻止自己去见上官姨娘? 凭她和姜池氏母女结下的梁,有她们母女在想问上官姨娘是不太可能的;再说了,姜池氏怎么可能会让老太爷发落生母呢。 怎么说没有了上官姨娘,她想在池府住下的话是不可能的:老太爷再宠她,她也只是个嫁出去的女儿;没有了枕边风,她的父亲又能记住她多少? 紫珏再想到那根衣带,心里更是沉重;有人阻止她问上官姨娘话——躲在上官姨娘背后的人,下手还真快啊。 昨天晚上的事儿,今天姜池氏上午就赶回了池府,还是带着行李什么的回来;看她们母女刚刚的模样,肯定知道上官姨娘病倒了,不然不会没有半点吃惊和慌张的。 到了二房的时候,夏氏正端坐在池方的床头上。 不过和原来不同的是,她不再那么细心的照顾池方,只是自己一个人坐在椅上发呆,完全没有理睬床上躺着的池方。 紫珏深深的看了几眼夏氏:这个女人半年前死了一对儿女,接着丈夫发病到现在命在旦夕间,眼下还闹出一个外室来——换其它女人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夏氏的模样也不好看,几天里就好像过了几年一般,但是她还能起床还能理事,还能和池府的人周旋。 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一个女,谁能想得到她可以完全承受的住呢。 “夫人也在?”紫珏过去看了一眼池方,见他的脸色还是那样,可是唇色却比昨天好像红了那么一点,呼吸也仿佛有力了一点点,这让她的心又沉了沉。 夏氏抬起眼来看她:“你以为我是在逼你吗?或者说,你以为老夫人让你学着理事是在帮你?” 紫珏看着她:“我没有当谁是好人,但也不会把人上来就看作坏人。” 夏氏看一眼床上的池方:“那个韩氏如果成了你父亲的妾室,她的儿就成了你父亲的庶,你想过池府到那个时候会如何对你吗?” “能怎么样,反正我又不眼红二房有多少银钱。夫人,您省省心吧,我不会掺和你们之间的事情,谁有本事谁就赢。”紫珏看到屋里没有一个人,自然说话也就不顾忌什么了。 夏氏抬起头来:“池府当然不会再把你送回去,而且会物尽其用,会用你换一些好处回来。” 她笑起来,笑得森然:“你可是池府的大姑娘,嫡长女,找门能给池府换来好处的亲事并不难。而那亲事嘛,你可以想像一下会是什么样的。” “能换来大好处当然就要吃亏在先,比如说填房啊、比如冲喜啊,比如说半百的老头啊等等;”夏氏笑得越发灿烂:“紫珏,你真得以为此事和你无关吗?” “不止是有关,而且是切身利害。他们先是让韩氏入门,接着就会让那个庶变成嫡,接着当然就是让他接掌二房;你,太多余了。” 她把茶递向紫珏:“走了不少的路吧,口渴喝点水吧。女人是水做得,最不能少的就是水,要多喝点。” 紫珏的脸色发青,看着池方半晌道:“那也要用不少的时间。” “你认为他们有那样的耐心?”夏氏大声笑起来:“还有,你并没有认祖归宗呢,如果韩氏有另外的心思,你可能会被送去做小也说不定——不是嫡女了就只有做个妾。” 夏氏收住笑声正色看着紫珏:“这两天认祖是为了你好97ks.net,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实情。” 紫珏接过茶水去却没有喝,缓缓的放到一旁的桌上:“只是为了我?不过有件事情可以告诉夫人,我在昨天告诉老夫人,夏表兄是个很好的人。” “我和夏表兄很能谈得来。”她微微一笑:“我倒不介意快点认祖,夫人要担心的根本不是我。” ****** 预祝亲们元宵节快乐! 最快更新,请收藏()。 082章 万里 夏氏被紫珏的话说得一愣:“你是说,承勤入赘的事情,你不再反对了?” “有人反对,我干嘛还要反对,是不是?”紫珏嘻皮笑脸的答了一句后,见夏氏的脸又拉长不以为然:“不能说句玩笑话?” 夏氏却认为紫珏指的是池老太爷等人会反对:“是有人反对,但是只要你和我一条心,谁也不能拿我们娘们如何。[]” 紫珏白她一眼:“夫人,我和你不是娘俩,我自有娘亲的。”至于夏氏误会她的话她没有解释——夏承勤也不愿意入赘啊,他们两个有一个反对这个亲也结不成,为毛要坚持说不呢。 有那个功夫不如歇歇,是吧? 夏氏自袖中拿出一串钥匙来:“这就是我们二房里的钥匙了,他们心心念念想要的东西就是它们。” 摸抚着那一枚枚沉甸甸的钥匙,夏氏长长的叹口气:“不过是身外物,谁还能带走不成?”说完她把钥匙向紫珏推了推。 紫珏瞪大眼睛看着她:“干嘛?” 夏氏又推了一下钥匙:“你不总是不相信我嘛,可是以后在池家你我只有相依为命才能活下去;二房的钱财不是我的,都是给你的。” “虽然你父亲说要在我百年之后再给你,但是早给和晚给有什么区别呢?我说过我不会害你,我说过我都是为了你好97ks.net——现在,你可信了?” 紫珏看看夏氏:“你没有发热吧?”对于夏氏来说,二房的银钱才是她的倚仗,至于自己不过就是。嗯,一把钥匙,对,就是一把钥匙而已。 夏氏怎么会因为一把钥匙而要交出她的倚仗来?那是绝不可能的。不要说夏氏是个聪明人,换作是任何一个人,除了傻谁会如此做? 微微一笑。夏氏摇摇头:“我知道你吃的苦太多,不会轻易相信人。” 拿起茶来她喝了两口,指了指紫珏身边的茶:“你真得不喝,这茶可不常有,是我父亲特意打发人给我送来的。【叶*】【*】” “我知道,我能体谅你;我不把银钱交给池府,因为那些是我们二房的。就算你父亲有个万一,我们二房还有人呢,为什么要交出去?” 她把茶盏放下:“本来就是要交给你的,你拿着吧;以后,不要再疑神疑鬼。至少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和我通个气,你说是不是?” “今天,我可是为了你和老太爷、老夫人红了脸的。”夏氏垂下头:“紫珏,我们真得不应该是仇敌,更不是冤家。” 紫珏看着钥匙歪着头笑起来:“我的确是小,也的确没有在大宅院里生活过,的确有太多的事情不知道,但是我并不傻。” “这些钥匙果然如你所说的话,那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啊;我这么一个小丫头抱着一个金元宝。却谁也打不过,那不是找死嘛。” “您留着吧,或者愿意给谁就给谁,我是不会要的。”她咧嘴一笑:“夫人,我心眼儿不如你多,可也不是那么了容易上当的。” 她看了一眼茶:“祸水东引。我听说书的先生说过很多次了,我懂的。这茶,真那么好?” 拿起来看看还是放下了:“我就是个喝凉水的命,这么金贵的玩意儿我喝的多怕跑肚。” 紫珏把茶推的远了些:“韩氏的事情您想办法吧,反正你也说了不能看着我吃亏——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你真得错怪了我。” “我当然知道夫人的一片苦心,当然知道在池府之中唯有夫人是真正的关心我;所以夫人您怎么会看着我被池府送出去换好处,要换好处也只能换二房的好处,对吧?” 她说完取了一个洗干净的果重重咬一口:“这个时候吃果败火,夫人您要不要吃一个。” “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一步了,大伯母和婶娘还有事情等着我呢,府里的事情我虽然不懂,但倒底是担着一个名儿,不能不过去瞧瞧,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紫珏说完一笑,把果抛了抛转身就走。( ·~ ) 想让她出手对付韩氏?!门也没有啊。她才不会去乱搅合呢,那有出头的鸟儿不是先死的,这个道理她可是懂得很。 韩氏和池老太爷他们是一伙的,她这么一副小身板送上去,都不够人家吃一顿的,还是让二夫人去吧;她看个热闹就好。 至于池府的人以后要把她如何:嘿,她可不是没有牙的老虎;还有,到那个时候,她可能早和娘亲弟妹走得远远的,还认得他池家谁是谁啊。 刚走出几步就被人叫住,回头一看是水清。 “水公,您有事儿?”紫珏很干脆,并不想和这个冤大头有过多的来往;和一个傻交朋友,她怕自己也会变傻啊。 水清微微一笑:“没有事儿,只是看到大姑娘就打个招呼。”他看一眼池方和夏氏的院落:“又来看你父亲?大姑娘真是个有孝心之人啊。” 紫珏不想和他多聊:“没有我就走了,水公自便。” 水清没有想到紫珏如此不给他面,说走就走,连忙紧跟几步:“大姑娘慢步——其实走走挺好的,书上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啊。” “行万里路好啊,我就喜欢万里路;”他看向紫珏:“大姑娘是怎么看得?” 紫珏就没有听懂他要说什么,只胡乱点头:“你喜欢行万里路就去走吧,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水清依然笑道:“今天的天气不错,晴空万里啊。” 紫珏给他一个白眼。 “男人应该志在四方,恨不能化鹏,可以展翅就是万里。” 紫珏站定了:“你倒底想要说什么?头上一句脚上一句的,万里万里……”她忽然张大了嘴巴,看着水清眼珠差点掉出来。 莫愁和柚在不远处跟着她和水清,见状过来:“姑娘,您怎么了?” “我有些口渴,嗓冒烟了。”紫珏胡乱找个借口打发两个丫头:“去给我弄点水来。” 柚的眼珠转了转:“莫愁姐姐你去吧,我对屋里的事情还不熟,万一打破东西……” 莫愁有些疑虑,可是看紫珏瞧过来只能离开;而柚在她走之后忽然抱住肚,对大眼瞪小眼的紫珏和水清说:“姑娘,水公,你们稍待啊,婢有点、有点……” “不行,婢回来再请罪。”她一溜烟就跑得没有影了。 紫珏心里冒出一个吓死人的念头来——她担心苏万里啊,一夜都没有睡踏实,可是太阳没有出来就全是事儿,她还不敢把担心挂到脸上。 苏万里,万里!不会吧,应该不会吧;如果是的话,这个冤大头想做什么? 水清看着她咳了两声:“万里路说远就远,说近也近,可以近到眼前、近到脚下;大姑娘您认为呢?” 紫珏的嗓真得紧了起来,她想开口问却又不相信、也不敢相信水清,瞪着他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 “水公,您要去哪里游玩,小女可以相伴公游遍天下。”姜婉忽然冒了出来,还把紫珏撞到了一旁。 水清很认真的打量她一番:“这位姑娘,在下好像和姑娘不相识吧?” 姜婉的脸一下就通红如霞:“现在、现在不就认识了?我也是池家的……” 紫珏打断她的话:“池家的表姑娘,姜家的姑娘。” 水清听完连退两步:“姜姑娘,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要如此害我?” 姜婉被水清说得一头雾水:“水公,我哪有害你?只是听你说万里路,游学天下很苦的,有人在旁照顾才对啊。” 她说完还向水清瞟了一眼,一脸的含羞带怯。 可是水清又退了两步:“姜姑娘,你好97ks.net端端的姑娘家,我也是好端端的读书人——你让我拐了人家姑娘出去,我的前程岂不尽毁?” “你、你——!”他忽然一跺脚一咬牙转身就跑,跑得那叫一个快,姜婉来不及再开口他就拐过转角不见了人影。 姜婉张大嘴巴看着水清消失的方向,早知道水大公古怪,可是这也太古怪了吧? 回头想一想,她就怪自己没有把话说清楚,才把水大公吓跑了。 “你给我离水公远一点儿,水公是不会看上你这样一个村姑的。”姜婉抬起下巴来对紫珏喝道。 紫珏丢过一个白眼珠去:“白痴。”转身就走,走了不多远就看到柚在旁边跑过来,深深的看柚一眼:“要不要请大夫来?” 柚傻笑不答,主仆二人的影就在两人的脚下,一前一后不多时就走远了。 姜婉当然不会和紫珏走相同的方向,她是追着水清走的,不想还真被她赶上了;看到水清在前面石头那儿喘气儿,她张了张嘴又合上。 急急的小跑,看到水清还在原地,她微微的一笑把一副帕丢到了地上,然后就藏到了不远处。 水清走过来的时候看到地上的帕,左右看看把帕拣起来,仔细的看看帕:“还有诗句?”看完后他把帕收好走了。 姜婉看着水清的背影,无声的笑起来,那笑容要多甜就有多甜。 最快更新,请收藏()。 083章 香饽饽 回到上官姨娘的屋里,姜婉看也没有看上官姨娘,笑着对姜池氏说:“母亲,我见到他了。[ ~]” 姜池氏点点头:“可有说上几句话,让水公对你有好的印像?有那个土包趁着你,你自然就是千金小姐、大家闺秀。” 姜婉没有接母亲的话,很兴奋的抱住母亲的胳膊:“我的帕掉了,到处找也找不到。” 姜池氏一指点在她的额头上:“你啊——”然后有些紧张的道:“不会被旁人拣去了吧?或是被其它人看到也不好。” “我有那么傻吗?我是看着水公拣起来,看着他走远才回来的。母亲,果然水公在府中,如果我们不回来,谁知道会不会被那个村姑把人弄走。”姜婉想到紫珏就皱起眉来。 “水公当然不会看上她,可是水公心眼儿实好骗啊。”她拉过头发来抚摸:“现在有了我,她是想也不要想了。” 姜池氏坐下:“水公是个良配。家里几乎可以算是无长辈的,又是个心眼实的,到时候还不是我们母女说……,啊,到时候还不都是听你的?” 姜婉坐到姜池氏身边:“那当然,水府就是我的家了。”她托起腮来眼神迷离起来:“水公,长得真、真好看。” 姜池氏伸手拍拍自己女儿的手:“知道水公好就要多用些心思,有什么事情记得和母亲商量,定会让你成为水家的夫人。” 她看一眼四周,说实话姜家不如池府很多;谁让她嫁人的时候池家还不像现在这个样呢。不然她也不会下嫁到姜家去。 如今姜家的人都看她不顺眼,可是她也真得不愿意在姜家住着;可是在池府吧,也总是别别扭扭的,谁让自己不是夫人肚里爬出来的呢? 看一眼上官姨娘她叹口气。有姨娘在她在池府还不能随心所欲,又是要巴结这个奉承那个,还要不时的看那个该死老太婆的脸色。【叶*】【*】 如果女儿嫁到水家成了大夫人。嗯,她就可以在水家舒服的过日了;凭此,也可以给自己的儿找个好人家,并且能给儿多弄点家业。 嗯,那聘礼可不能少要了。 姜池氏想着想着嘴角有了笑意,和女儿一左一右的坐在桌旁傻笑。 紫珏想着水清的话总是有些不放心,可是去找水清又不那么容易:她总不能这样就去找水清吧?那总是个大男人。 莫愁和挽晴看着柚:“你还真得敢说话。” “有什么不敢说得?”柚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为了姑娘好的话当然要说。主的心意不方便自己说出口的,我们做婢更要说了。” 挽晴看看她:“幸好有了柚姐姐呢。” 柚停手转身:“在府里能做贴身丫头的有几个是傻的?就是有那心眼儿实的,可是肚里也揣着明白呢。” “我知道姑娘不相信我,你们也不相信我——我是老祖宗的人又不是大姑娘的人,对吧?那是你们的想法。我的想法就是这里以后就是我的家。” 柚眨眨眼睛:“而我看得很明白,大姑娘身边缺的就是个敢说敢干的丫头;以后有了我,就什么也不缺了。” 她左右看看:“书香呢?” 莫愁看一眼门外:“出去了。”她和挽晴对视一眼后谁也没有再多说一个字。日久,才能见人心。 刚提起书香来,书香就回来了,进屋来姐姐叫得亲热,活儿也抢着做,倒是极勤快嘴甜;可是莫愁和挽晴待她就远不如柚:和柚隔着一层肚皮,和她就隔着七八层了。 莫愁进去问紫珏中午吃什么。柚出去叫婆们把院角收拾出来,说那边不种株花树的话,种点花儿草啊,甚至是黄瓜豆角什么的也很有趣儿。[ ~] 书香看到挽晴也要走开,上前一把拉住她的衣袖:“姐姐,老夫人叫你在姑娘歇下后过去。” 挽晴看看她:“知道了。” 书香放开她自去忙了。挽晴看一眼里屋的帘,想到莫愁曾说过的话眉头紧紧的皱起来:现在,真得来了? 来的还不是一个。 用过午饭后,紫珏就带着书香和柚去看石氏和余氏理事,而莫愁和挽晴留在了屋里。 倒不是紫珏更信得过书香二人,只是她们两个人一个是老夫人的人,一个是老祖宗的人,都是因为让她学着理事才给她的,不带着能行? 屋里屋外也没有什么事情,莫愁和挽晴便坐在屋里给紫珏做衣服:贴身的东西。 正被阳光晒得有些困倦时,门外有人来找挽晴,出去一看挽晴却并不认识对方:她和紫珏一样,对府里的人并不熟悉。 那丫头却笑嘻嘻的进屋,和莫愁倒是极相熟的:“你们倒真是勤快,莫愁跟着二夫人时一心就为二夫人打算,如今待大姑娘也是同样的上心。” 莫愁看她一眼:“锦心你怎么有空了,现在三夫人理事你们不是应该忙得不能分身?” 锦心白她:“我就不能过来瞧瞧你?你的生辰过去几天了,可是我的心意就算晚到还是要到的。” 掷过去一个荷包后,她拉起挽晴的手来:“她不喜欢我来,走,我们到这边说话儿。也没有什么事儿,就是我有个远房的表亲在祖宅那边,所以过来问问你可认识她。” 莫悉扬声:“只有一个荷包啊?装上几两银才算是你有心呢。” “你想的美。”锦心回她一句,和挽晴在窗边坐下说起祖宅的人来,不过也就十几句话的功夫:“知道她好就成,当初她嫁人的时候哭成那个样的。” 她看向莫愁:“送不送我?你不送也有挽晴送得。” 莫愁推开布料拍了拍裙:“送,不送还不被你念叨死?谢谢你有心了,近些日忙乱的很,什么生辰不生辰的,还让你记在心里。” 锦心笑起来:“你倒是再嘴硬啊。”话一落她用极轻的声音在挽晴耳边道:“晚上大姑娘歇下,三夫人请你过去说几句话。” 挽晴还没有反应过来,锦心已经过去拉起莫愁的手来:“往年我们姐妹就给你庆生了,可是今年……,反正我们的心你是知道的。” 莫愁笑着拧了拧她的脸:“你就是嘴甜,怪不得三老爷疼你呢。” 锦心狠狠的啐了莫愁一口:“你就乱嚼舌头吧,哪天我们家姑爷或是哪位爷瞧上你,我看你的嘴巴甜不甜。” 说笑着走掉了,莫愁看着她的背影脸却阴沉了下来。 挽晴没有看她自顾自的走了回去,莫愁却在她身后轻轻的道:“她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找你是不是有其它的事情?” 挽晴心头一颤,回头迎着阳光笑得眯起眼睛来,却依然看不清楚莫愁脸上的神色:“我以为她是来找姐姐你呢,我都不认识她呢。” “三夫人身边得力的人吧?”阳光闪的她眼睛不舒服,重新转回头去:“看着就是个精明的。唉,府里都是聪明人,只有我一个笨手笨脚连心也笨笨的。” 莫愁没有再说话,两人坐下重新开始做活计,可是都沉默了下来,不再像锦心来之前说笑了。 紫珏并不知道挽晴心中的阴郁,她只是坐在那里吃点心,听着余氏发落府中的一个婆:事情并不大,不过是帐目上有十几斤米没有记上。 余氏却紧抓着不放,让人打了婆十板才让她离开。 石氏叹口气:“她也不是有心的嘛,不过是刚刚收到还没有来得及入帐罢了……” “按着规矩了她收到就要入帐的,这都过去了一天;”余氏吃口茶扫一眼紫珏,对石氏使个眼色。 “厨房里的事儿杂,规矩当然不能坏;再说府里的这些人,哪个不是长着七八个心?如果今儿我不罚她们当我们好欺,明儿不在帐上的就不只是十几斤米了。” 她看向紫珏:“累不累,听的烦不烦?” 紫珏一笑:“累倒不累,可是没有听明白多少;婶娘你忙你的就是,我想时间久一些我可能就听得懂了。” 余氏笑起来:“不懂可以问我和你伯母嘛;府里的事情,历来最容易出事、最多龌龊的地方,一个是厨房一个就是帐房了——银钱来往的多嘛。” “财簿动人心啊……”她对紫珏好好的说了一番,听得紫珏差点打哈欠;因为她知道余氏不是要说给她听,是要说给石氏听。 虽然她和石氏一起理事,可是石氏为长凡事应该以石氏的意思为重。 不过就是一个厨房的婆,紫珏也没有往心里去,只是用心的学着如何看帐本,如何记帐:却不是那么好学的。 好在她识字,石氏又肯教,她们两个还是教得、学得很用心很开心;倒也让余氏放下心来,一个人大权在握很有几分意气风发的模样。 回到房里之后紫珏累得不轻,胡乱吃了些东西就上床睡了;而在屋里伺候她的人只有挽晴一个人:莫愁让柚和书香两人去做事了,她自己也在外面忙得不可开交。 挽晴几次张了张嘴巴最终还是合上,直到给紫珏放下帐也没有说出口,沉默着退出了紫珏的房间。 最快更新,请收藏()。 084章 灭口不是人做的事 紫珏睡到半夜忽然醒了过来,猛得坐起来就想下床;看到那绣帐摸到软滑的绣被,她才停下手。[] 这里是池府,这里是池家。 她想到苏万里心里一紧,缓缓的躺下看着帐顶眼圈红了,合上眼睛的时候泪水悄悄的滑了出来。 现在她真得很想去园里,很想趁这个时候去找一找:清湖的人又进了园,苏万里是不是已经混了进去呢? 可是水清的话在她脑里翻来覆去,如果水清知道了苏万里的名字,那人是不是就在他的手上? 水清想做什么?苏万里现在还好吧,有吃有喝吧,有没有冻到饿到?紫珏不知道,她也不敢去猜。 苏万里的脸在她的脑里晃啊晃啊,一直晃到天亮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再睁开的眼睛的时候,她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来,会不会是她出主意让韩氏受了冻,所以苏万里才替她受了报应? 韩氏可没有吃什么苦头啊。 池老太爷和池老夫人咬定那孩是池方的,所以一个儿就免去了韩氏所有的错处,嘿! 怪不得都想要生儿呢,怪不得都不想要女儿呢;如果她是个儿,当年池方就算抛妻,是不是就不会丢下她呢? 紫珏胡思乱想把衣服穿好,莫愁听到动静推门进来:“姑娘也不多睡会儿?”她打了一个哈欠,过来给紫珏整理衣裙。 “姑娘,韩氏那里您真不理会嘛,她可是也恨上您了。”莫愁开口就提到韩氏。让紫珏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莫愁还是说了下去:“她总是受了罪的,岂会就这样算了?而老太爷和老夫人如今可是拿着她当个宝儿。” “前面还说要好好的查一查,问个清楚呢,转个眼儿就要抬举她做姨娘……”她说到这里见紫珏瞪着她终于闭上了嘴巴。( ·~ ) 过了一会儿等不到紫珏开口。她轻轻叹气:“昨天晚上夫人叫了我过去说话。” 紫珏轻轻的“哼”了一声,坐下梳头依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在老夫人的房里看到韩氏的时候,她自然奇怪的。自然也知道韩氏会记恨她;不过,眼下韩氏可顾不上她,夏氏才是韩氏最想要对付的人。 至于老夫人为什么要放了韩氏,夏氏没有问——可能是紫珏去之前老夫人已经同夏氏说过,也可能是夏氏打开始就没有问过。 紫珏才不会去问,因为韩氏始终是夏氏的心头刺;如果夏氏默认了韩氏可以离开柴房,她为什么要多嘴。 如今。夏氏还要让莫愁劝说自己。 莫愁接过紫珏手中的梳来:“姑娘,夫人的确是叫了婢过去,的确是让婢劝姑娘几句;劝呢婢也劝了,姑娘听与不听那就是姑娘的事儿。” 紫珏在镜中看着莫愁:“所以,你就这么直来直去的劝。根本不怕我猜到你昨天晚上去见了二夫人?” 莫愁几下就把紫珏的头好梳好,拿起簪来给紫珏看:“姑娘,用这支簪如何?有什么要怕的,婢就怕您猜不到。” 紫珏真想给她一个白眼:“你就不能直说?” “直说可不行,我怎么敢相信姑娘您呢,说不定转个脸姑娘就给夫人说了,那婢就是有九条命也死定了。”莫愁的话里有几分火气。 紫珏还是第一次听到莫愁如此说话,让她把簪插好后回头瞧她:“怎么了?” 莫愁深深的吸几口气:“没有什么。”她又拿起一朵huā来在紫珏的头上比了比,最终还是换成了一朵紫色带流苏的小huā儿。 紫珏任她摆布。( ·~ )见她不问自己的主意她也不反对莫愁为自己选的huā,只是拿眼看着她。 莫愁把梳放到桌上,开始收拾妆台上的东西:“姑娘,您这两天是怎么了?韩氏出来你也没有反对一声,也不问问老夫人和老太爷是什么意思。” “而挽晴昨天晚上出去,直到半夜才回来您也不知道。”她把盒一推转过身来:“姑娘。您是不是少了魂?” 紫珏听得心头一惊,知道自己因为担心苏万里心思并没有放在其它事上,好像她在事情里其实心根本不在。 她以平静的口气道:“韩氏的事情自有夫人拿主意,你倒底要认几个主自己想清楚;挽晴,她去了哪里?” 莫愁跺脚:“我认几个主?我、我……”她赌气向外走:“我又不是这屋里的人,有什么事情我哪里会知道。” 紫珏看她如此,知道她是真得气到了;上次她为了自己得罪老夫人,昨天晚上被二夫人叫去,如果真得做了不利于自己的事情,又何必说出来让自己知道? “好了,我知道了,莫愁。那个,我这两天心里有点乱了,我有点害怕。”她胡乱找个理由,拉住莫愁的手:“不气了,啊。” 莫愁无奈的转过头来:“姑娘,您还知道怕?婢是没有看出来。” 紫珏捏她的鼻:“是啊,我还没有看出来莫愁敢发我的脾气呢。” 莫愁翻了一个白眼,和紫珏是完全一个样儿:“昨天晚上夫人叫我也很正常”她扶了紫珏坐下:“韩氏让夫人痛恨了,她自然是想有人能助她一臂之力。” “话又说回来,不管夫人是因为什么至少她不会害姑娘的性命;因此,在某些时候,姑娘也要伸伸手——这个不是夫人让我说得,是我自己要说得。” 认真的看着紫珏,莫愁的手有些发凉:“在这个府里,姑娘没有个依靠的人,现在姑娘还可以是因为她们都各有所图、各有各的顾忌;如果有一方占了上风,那真正倒霉的人——” “只有姑娘你。所以,不能让夫人真正的吃亏,不能让她被老夫人等人拿捏住;反之,也是一样,同样不能让老夫人他们吃大亏。” 紫珏想了想:“你说得有道理。”只是她不会在池府住很久,救了娘亲和弟妹她就会离开的,所以池府不管是谁占了上风都不关她的事儿。 “你说挽晴,她去见谁了?” 莫愁叹口气:“三夫人的锦心来过,应该是三夫人叫了她过去;挽晴还是不错的,只是胆小且有家累,不像婢只有独身一个在池府。” 紫珏有些不解,余氏找挽晴能做什么呢?她和余氏好像没有什么利害相关吧? 莫愁看到紫珏的样,跺脚:“大姑娘,招赘,招赘!三夫人的外甥东方公您见过了,不会是忘了吧?” 见紫珏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莫愁抚额:“您真忘了?您天天在想什么啊。认祖的事情,我听夫人说了,不可能再拖下去,再说拖下去对姑娘您也不是好事儿。” “认完祖这招赘的事情肯定也会定下来,婢以为您天天这么老神在在的,是有主意了呢。” 紫珏嘿嘿傻笑,真得不知道和莫愁说些什么;她当然不甘心被人利用啊,但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招赘哪一个人,因为她打定主意是要跑路的。 需要想什么对策?什么对策也不需要想,只要她的娘亲和弟妹离开文家,那天下之大哪里都可以是她的家:当然,池府和原本的那个小镇不行。 莫愁看着紫珏的脸,忽然她的脸色大变,手都抖了起来:“大姑娘您、您不会是想、是想一走……” 自紫珏到池府之后,紫珏就没有经营过,不过是见招拆招,她不惹事也不怕事:莫愁认为大姑娘是个有心机的人,可是这样的人居然不经营。 不相信她和挽晴,也从来没有见她要找个信得过的人,除了看银重之外,压根她就没有把池府的任何人放在心中。 什么事情到大姑娘面前,只要眼前能过得去,将来的事情她是半点也不考虑;这不是要走是要做什么? 紫珏没有想到莫愁会猜到自己的心思,猛得跳起来一把捂住她的嘴巴:“莫愁你乱想什么,这里吃好喝好穿好,有银有田庄的,哪里找这种神仙的日。” 莫愁的目光转开了:“大姑娘放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婢分的很清楚;有些话婢只会让它烂到肚里,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 原本,她认为自己遇到了一个不同的主,可以助自己跳出火坑的主,却没有想到这个主的心根本不在池府。 紫珏挠挠后脑,看看莫愁心想:说书先生讲的故事里,只要最大秘密被人发现都会杀人灭口的,那个,我要不要再来个杀人灭口呢? 自己要走,身边这些丫头就等于没有前程、没有将来;而且自己走了之后,她们的下场肯定会很惨——嗯,原来她们不会背叛自己,可是莫愁知道了实情以后就难说了。 杀人灭。?咳,那个,真的好有难度啊。 紫珏看着莫愁的脖纠结了,她杀不杀得了莫愁还是未知的,再说杀了人要往哪里藏啊,总不能让人发现。 故事和过日果然是两码事,在故事里那么简单的事情,到了自己眼前就难如登天;而且她也只是杀过几只鸡而已,很明显莫愁不是大公鸡。 大公鸡就能让她做恶梦了! 紫珏想了想:“莫愁,我走的时候你要不要跟我走?反正你的身契也在我手里。”最后一句话其实是威胁,可是紫珏是不会承认的。 最快更新,请收藏()。 085章 都是银子惹的祸 莫愁听到紫珏的话猛得抬头,撞在了紫珏的下巴上;好在紫珏的话已经说完,所以并没有因此咬到舌头,可是也痛的捂着下巴差点掉下泪来。【叶*】【*】 “姑娘,姑娘,你没有事儿吧?”莫愁顾不得刚刚想说得话,扶住紫珏查看她的下巴和嘴巴:“没有咬到吧,没有撞伤吧,婢真是太笨手笨脚了。” 紫珏摆摆手,现在可顾不上疼:“你好97ks.net好的想一想吧,要不要跟我到时候一起走。”这么大的事情,当然要让莫愁想好再回答。 如果莫愁现在就回答的话,答应跟紫珏走紫珏也不会相信她;因为莫愁的回答没有用脑,很容易就能答应的事情,自然就会很容易反悔。 莫愁握住紫珏的手:“姑娘你说真得?走的时候你会带上我?” 紫珏点点头:“当然是说真的,你可以好好的想一想;我也不骗你什么,跟着我离开池府可不会有好日过。” “你还记得我刚进池府时的吃相吗,那都是因为饿;每一天都吃不饱,在这个时候每天都冻的缩着身;而我经常都是靠一些那个什么,才能弄到点银。” 紫珏不好意思说是骗人,倒底不是光彩的事情:“总之,比起池府的粗使丫头都不如;跟着我,是要吃苦的,不会像在池家这么好。” 莫愁的眼圈已经红了:“那都不算什么,我有手有脚的会赚银钱,再说我以前也吃过那种苦;姑娘你不说我也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儿。我做梦的时候还能梦到自己饿的快要哭出来。” “可是也比现在好。”她紧紧的抓着紫珏:“你知道为什么二老爷要让我跟着姑娘嘛,因为姑娘你成亲后,我就要被夏家的人弄走做通房了!” 紫珏看着她:“夏家?” 莫愁点头:“夫人和老爷商量好的,转年给夏家老太爷的寿礼里就加上我——因为夏老太爷不只是一次夸奖我了。” 紫珏瞪大眼睛:“让你给二夫人的爹做妾?二夫人她脑抽风了。[ ~]” “姨娘?不。只是通房丫头而已,等到什么时候夏老太爷不喜欢了,或是一高兴把我送人也很有可能;做姨娘怎么可能。夏老太爷可是官身。”莫愁苦笑:“我想了很多办法。” “可是没有一个办法能救出自己来,在这个时候姑娘到池府来,就是老天让您来救我的。”她看着紫珏:“刚刚听到姑娘要离开池府,我真以为这一辈都完了。” 紫珏还真得没有想到,也怪不得她跟了自己后会那么死心踏地,除了她说出来的那些理由外,最重要莫过于这件事了吧? 她撇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莫愁重重点头:“没有一个好东西,就算老到半截身入土,也不会是好东西。我们老太爷那么宠上官姨娘,你知道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因为上官姨娘有两个好丫头。”她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不说这些了,没的脏了姑娘的耳朵。” 她拿眼定定的瞅着紫珏:“您可真得要带我走。” 紫珏点点头:“当然。你不怕吃苦就行。” 莫愁笑了:“当然不怕。”眼珠一转。她扫一眼屋里的东西:“我就不相信姑娘您离开池府,还要过从前的日;那就不是姑娘你了。” 紫珏嘿嘿一笑也不接话儿,看看镜中的自己:“行了,出去吧。” 莫愁跟上紫珏:“您有什么心事啊,会轻轻的放过韩氏?”她也只是好奇的一问,是因为太过激动地,才会和平常不一样多一句嘴。 紫珏看她一眼叹口气:“回头再说吧。挽晴那里你看着些,如果她到晚上还不同我说的话,我就要叫她过来问问了。” 自己还让她给娘亲带了银去。她不会告诉了池府的人吧?不过银已经送了出去,池府的人知道也追不回来了,倒是苏万里才是正经要紧的。[ ~] 要怎么才能去找水清问问,再怎么才能去园里好好的找一找呢?想到池府里好像有个人在暗中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她还真得不敢再不小心了。 她再不小心些的话,可能苏万里会送命的。 只要让人捉到苏万里。池府的人肯定不会多问,为了池家的名声说不定就要立即打杀。 挽晴的脸色不太好看,一瞧就知道没有睡好;见到紫珏出来,过来扶了紫珏:“早饭摆好了,姑娘。” “刚刚老夫人打发人来说,水公和夏公请大夫人去庙里吃斋,说让姑娘陪大夫人一起去。” 紫珏没有想到水清一大早就送上门来,倒也不用她再想借口去见他了;嗯,不过水清好像也是那天见的一堆表兄里的人吧?太夫人怎么待他如此好呢。 刚吃了没有两口,解语就来了:“大姑娘,刚刚夏公和二夫人说,他今儿要请大夫人吃斋菜,想请大姑娘一起出去散散心。” “夫人说姑娘来了京城还不曾出去走动过,左右也无事就和大夫人去瞧瞧京城的景致也好。” 解语细声细气的:“夫人还说,姑娘如果要出去的话,今儿就不必去请安了。” 她说完递上一个小盒:“夫人说姑娘第一次出去,如果看到有什么喜欢的都可以买下来。” 紫珏看到盒里差不多有十几两银:有整银饼也有散碎的银,备了不少的大钱儿:这是怕她不和夏承勤出去,所以才用银来打动她? 不得不说夏氏还真得很懂她。 紫珏摆摆手,莫愁上前接过来盒她才对解语笑道:“你回夫人吧,我一会儿就去大伯母那里,等回来再过去看父亲——父亲今天还好吧?” “不然夫人也不会让我不必过去。直接和大伯母出去吃斋了。”她微笑着说完,转过身继续吃饭。 解语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快,知道这是紫珏在讥讽夏氏;下意识的她转头看向莫愁,见到莫愁对她轻微的摇头。才压下不快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行礼告退了。 莫愁喃喃的道:“水大公去找老夫人,夏公去找二夫人——他们是有心的吧?是夏公的主意?” **** 紫珏要和石氏一起去吃斋的事情,用早饭的功夫整个池府就无人不知了。 余氏擦了擦嘴巴。丢下棉巾又净了手才缓缓的道:“打人去送个信儿,就说我昨天晚上梦到了外祖母,让你们表少爷带些银两去护国寺,让高僧们多念几遍经文为老人家祈福。” 锦心答应着挥手让小丫头端着水盆出去了,扶了余氏坐到一旁,和立在一旁的蕙心坐下用饭。 “敏儿,你备一份文房四宝。不要太重要但也不要太平常的,明白吗?然后你和颖儿在水公今天晚上回来后,送到他住的客房去。” 余氏吩咐完事情,才接过颖儿手中的茶盏来:“看看水公身边带着几个人伺候,回来记得说清楚;如果他带的人不多——听说他只带一个书童在身边的……” 一边吃锦心一面道:“夫人。为什么要对水公这么好,他倒底是个外人。” 余氏看她笑:“都说你比旁人多长了一个心,怎么会说出这样的傻话来?你也不想想,为什么水公对老夫人开口,老夫人就允了大姑娘出去呢?” 蕙心淡淡一笑:“水公那人嘛,傻的可爱。” 余氏把茶递给颖儿:“对,关键就在傻的可爱四个字上;嘿,二房的银是银,难道姓水的银便不是银嘛。” “老夫人可是一直想把……”她说到这里一笑:“真是一箭双雕啊。即解决了庶长又得了好处。老夫人,真正放心的人也就那一个。” 就在余氏说起老夫人来的时候,老夫人那里也刚放下饭碗,叹着气对瑞娘说:“你要亲口给媛儿说,要好好的叮嘱那个文信。” 瑞娘答应着,见老夫人叹气便劝道:“希望吕公能争口气。不过水公如果得了我们大姑娘的青眼也不错;这种事,总要讲缘法的。” 老夫人抬手:“水公是不错,只是入赘不太可能的;”想到水清做过的事情,她还真得犹豫了:“也难说啊。” “不过,我们池家也不是只有一个姑娘。”她看向身边的观棋:“茶呢?!” 观棋吓了一跳:“婢该死,婢……” 老夫人的脸色阴的更加厉害:“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什么,是不是认为我对月琴太狠了些?哼,月琴做的事情你们不知道嘛,她心里就没有我这个主。” 到如今,她能做得也只有把错全推到月琴的身上去,不然的话更难以服众。 瑞娘看了看观棋没有劝老夫人,只是行礼后告退了;这两天老夫人的脾气很不好,还是能走得有多远是多远吧,不然都不知道哪句话能招来一顿喝斥。 她叫了车要出府的时候,却被人拦住,就算是她也没有敢发作,陪着笑脸问了好:“表少爷您是要给老夫人请安吧?” 姜才直眉瞪眼的和她说了几句话,听到她要出去非要问个明白。 瑞娘磨不过他又不能告诉他说自己要去三姑奶奶的府上,便想法支开他:“表少爷不去找夏公和水公吟诗吗?” “他们二位要陪大夫人和大姑娘去上香,护国寺里的景致不错,表少爷说不定能诗兴大发。” ****** 二月马上就要过去了,《嫁娶》做为新宝宝还需要各位亲们的呵护,把你们的关爱送过来吧!票票……票票… 最快更新,请收藏()。 086章 谁也不喜欢 姜才听到夏承勤和水清要陪紫珏和石氏去上香,眼睛一下瞪大了:“你说得是真事儿?”他一拍大腿:“幸亏我今天没有去……,赶了过来。[ ~]” 说完他也不进池府了直接就向外走,走着走着还小跑起来。 听他的话看他的模样,今天也不是来给池老夫人请安的;至于上官姨娘的死活,更没有放在他的心上。 瑞娘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和赶车的老仆对视摇头:“这个表少爷,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来,想到一出是一出啊。” 她说完重新坐进马车,车夫用鞭轻轻一拍马车就向府外行去。 池府侧门发生的这点事情,当然不会被池府的主们知道;今儿,池家的主们可是忙的很。 姜池氏和姜婉还在等姜才来,母女两个人看着上官姨娘都有些拿不定主意:“这倒底是好了点呢,还是不太好?大夫怎么还不来?” 如果有个男人在她们母女还能定定心,可是昨天就打发人去找姜才了,现在也不见人影儿。 姜婉的丫头夏露进来:“夫人,姑娘,我听人说今天池大夫人要带着池大姑娘去上香。” 姜池氏正因为上官姨娘的病烦心瞪她一眼:“让你去耳朵支着点,你就听来这些无用的东西?” 夏露连忙摇头:“不是,不是;陪着池大夫人和池大姑娘去的,是夏公和水公。” 姜婉猛得转身瞪着自己的丫头:“他们池府的人去上香,凭什么要让外府的男人相陪?也不怕人笑话!” 她说完一甩帕:“娘,你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瞧……” “大姑娘您慢点走,今儿早上有霜小心路滑。”外面传来海棠讨好的声音。使得姜婉心头更是火大。 “听听,母亲,那小蹄不知道谁是她正经主了。[ ~]”姜婉气得就要冲出去教训海棠,却被姜池氏拉住了。 海棠已经打起了帘来,紫珏踏进屋里。看到姜池氏和姜婉斗眼鸡似的模样:“怎么。二姑母这是和表姐生气了?” 姜婉狠狠瞪一眼海棠,转过身去不理会紫珏。 紫珏也并不是想和她们母女说话。看向上官姨娘发现她的脸红的有点异样,而且眉头紧锁,两只手还时不时的动一动。 “上官姨娘。怎么样了?”她看着不像是好的。但倒底不是大夫所以才会问一问姜池氏。 姜池氏冷哼道:“不用你来装什么好心,姨娘好的很。” 紫珏仔细看了看上官姨娘:“我看她不如昨天呢,大夫可来过了?”如果不是想要问上官姨娘几句话,临出门前也不会赶过来瞧上官姨娘的。 上官姨娘的死活。在她问过话后她是真得不在意。 姜池氏母女谁也没有答话,紫珏便看向海棠:“昨天晚上哪个值夜?” 海棠便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紫珏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原来上官姨娘在下半夜就不太好,睡得不踏实说过几句话可是没有人听清楚。 病情加重了? 就在此时石氏的丫头秀儿过来请紫珏,说是就等她一个人了。 紫珏看一眼上官姨娘想对姜池氏说赶快请大夫的,不过转念一想上官姨娘是姜池氏的生母,自己不说姜池氏也会着紧的。 如果自己多说几句,也不过是换姜池氏的几句挖苦,便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外身走;在走的时候只是问海棠昨天可有人来探过上官姨娘。 没有人来看上官姨娘,如今的上官姨娘犯下大错,府中的人避之唯恐不及,哪会有人此时登门呢。[] 石氏看到紫珏笑着招手:“我本想你和我一起的,不过想还是你一个人自在些;那辆车是你二妹妹的,你先用着吧。” 又把女儿叫过来:“还不给你姐姐见礼,再没有规矩就不要想跟我出府。” 紫珺这次还算老实,向紫珏福了一福:“大姐姐。”马上转过身去叫丫头,原来她也是自己一个人用一辆马车。 紫珏谢过石氏后就带着丫头上了马车,心里有事要问水清,可是却并没有看到水清和夏承勤。 想到今儿在庙里有的是机会可以问水清,她勉强自己静下来心来,免得被人看出什么,或是再误会什么。 护国寺有几百年了,占地极为广大,不要说是城中算上城外的寺庙,能和护国寺相比的也没有几家。 石氏带着紫珏和紫珺上过香后,她就去诵经了,只是叮嘱紫珏姐妹不要走远了,更不要到寺的前面去。 现在天气冷的很,寺里的人并不多,晃得空荡荡的;上香的时候倒是看到了水清和夏承勤,但是眼下要找他们两个人,紫珏却不知道要去哪里找。 她一个女不便去寺的前面,可是水清二人却方便的很,天知道这一会儿两个人跑到何处去了。 紫珺追上来:“大姐姐,你再变朵huā给我瞧。” 紫珏不想和她纠缠,可是紫珺就是不肯放开她,无奈只得变了两块点心给她:“huā是没有了,点心可以吗?” 紫珺皱鼻:“果然是骗人的。”却还是接过点心吃起来,感觉紫珏变出来的点心要比府里的点心好吃不少。 “大姐姐,我还是讨厌你。”她点心还没有吃完就要翻脸,听得紫珏有些哭笑不得。 “可是,我也不喜欢二姐姐了。”紫珺的神色有些怏怏的。 紫珏瞪大眼睛:“真得?” 紫珺把点心塞进嘴巴里转身:“我不喜欢二姐姐也不会喜欢你。”走了几步她又回头:“二姐姐给三姐姐说,你在园里私会男仆。” “可是母亲说那本就是上官姨娘胡说的,如今连佛祖都罚了上官姨娘。”她小小眉毛皱了皱,一脸稚气的脸上闪过烦燥:“我不喜欢,我都不喜欢。” 说完她提起裙就跑,把莫愁吓了一跳连忙追上去,生怕她跑得太急再跌倒。 紫珏笑笑转身:“柚,我们去拜观音菩萨吧。”还没有进殿就看到两个男一前一后过来。 今天池府女眷上香,寺院后面不会有闲杂人等,能进来的男当然是池府的人。 紫珏就认为是夏承勤和水清过来了,便停下脚步相等,心下琢磨着一会儿怎么问水清苏万里的事情。 “大表妹。”姜才远远就招呼上了:“让你久等了,为兄迟来了一步。” 他的声音很大,立时就惊动了院中的僧人,还有就是在寺里上香的女眷:男人不便过来,但是不能因为池府要上香,便不让其它女眷不拜菩萨啊。 紫珏听到声音才知道来的人是姜才,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此地,更不知道他为什么开口就说这样的惊人之语来。 柚那里已经急了:“哪里来的狗东西,居然张口就是狗吠,还不把他拖出去!” 僧人们闻言以为姜才是那种故意来寺中调戏良家妇女的坏人,便一拥而上拿住了他和他的长随。 姜才挣扎着大叫:“我是池府的表少爷,是池府的表少爷。” 可是紫珏不开口,柚还在那里喝斥,僧人们当然不相信他的话,押着他和书童就向外走。 姜才心头火起,泼皮无赖的性发作:“大表妹,我的小紫珏,你怎么能如此的狠心?你都是我的人了,还要装什么冰清玉洁……” 僧人们连忙去捂他的嘴巴,而那些女眷里有人认出了姜才来:“还真就是池家的表少爷,自小就在池府长大的。” 马上就有妇人看向紫珏:“表兄表妹,青梅竹马的,不会真得是……” 紫珏没有想到姜才会如此胡闹,毁了她的名声之后,除了嫁他就只有一死了:姜才倒是打得好主意。 她气得眉毛都要倒竖起来:“麻烦师父们停一停。” 柚已经跑了过去,对着姜才的脸就两记耳光:“你长了狗嘴,也不能乱咬人!我们大姑娘一直养在祖宅里,和你根本就不相识,你为了池家二房的银钱,想入赘想疯了吗?” 她不但是胆不小,而且脑还很聪明,把紫珏不是池府长大的事情说了出来,再加上池家二房要招赘的事情京城之中很多人都知道:可以为紫珏洗去不少的污名。 姜才挨了打没有还手,推开僧人就向外跑,一边跑一边说:“我的小珏儿,你是不是生气哥哥昨天去了柳红院?那里的姐儿哥哥只是玩玩,哥哥心里只有你一个。” 他当然敢胡说八道,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紫珏又拿他如何?当众追上来,那才真会成为笑话呢。 经过今天一闹,就算回到池府他会被打一顿又如何,二房已经稳稳的落到他的手上。 想到这里他脚下生风,声音更大了:“紫珏,你就是哥哥的心肝,哥哥那天晚上给你说的话没有一个字是假的……” “你已经有了哥哥的骨肉,要小心身体啊。”他越说越没有边儿了,根本是没有半点顾忌。 总之就是要让紫珏没有半点名节,到时候除了跟他只有死路一条,不嫁他难道还要去死吗?想到这个绝妙的主意会落到他的手上,他笑得后槽牙都要露出来了。(未完待续 最快更新,请收藏()。 087章 和人 姜才当然知道紫珏的脾气,因为他可是吃过苦头的,更是亲眼看到他的母亲、妹妹在紫珏手中如何吃的苦头。( ·~ ) 所以他才跑得飞快,反正只要现在溜走了,不让紫珏捉到他,那紫珏只能嫁给他了;到时候紫珏再敢动手? 哈,他会让紫珏懂得什么是为妇之道。女人嘛,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打得她心服口服还能不乖乖的伺候他这个老爷。 他嘴里也说得痛快,心里就要乐开花了;想到那天看着紫珏打了他的母亲,想到那天母三人被紫珏逼得无地自容,想到他们母三人因紫珏被赶出池府。 现在让紫珏被人唾弃,被人厌恶,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他的心里真得太痛快了。 就算他是入赘的又如何,面对这样一个名声扫地的妇人,家里家外还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谁敢说一个不字。 这个主意真的很好,太好了:想出这个主意的人,真真是聪明。 姜才是越想心里越美,声音也就越大,可是正在他美的要冒泡时,后脑就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抽了一下。 抽得他身往前冲了冲,差点趴在地上;抽得他脑袋疼痛,但他更在意的是,还有那么一点异味儿:传说的毒? 他看了不少乱七八遭的话本,更是听过不少的江湖传奇故事,当即他就把自己吓得脸色发白了。[] 紫珏那里金鸡独立,而柚早追了过去,对着姜才的屁股一脚把他踹趴下。才急急拣起紫珏的鞋来赶回去:“姑娘,您的鞋。” “那个,我是汗脚。”紫珏有点不好意思的对柚说,她清楚自己的鞋袜只要上脚。就会有种特别的“香气”。 虽然不能说迎风香几里吧,但是味道还是很明显的。 看到姜才又爬起来要跑,紫珏也顾不得穿鞋。拿起来又用尽全力砸了出去;然后再一次打中姜才的后脑勺。 柚连忙再去拣鞋,当然不忘狠狠的给姜才两下,免得他再跑;她能叫来帮忙的只有僧人:“看住他。” 可是僧人们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想掺和这事儿;谁都知道眼下这事儿太过麻烦了,谁沾上那就是活该谁倒霉啊。 女的清白问题从来都是极难说清楚的,这一来二去的谁知道会问出什么来?他们可是出家人,为了清净、为了避开尘世的烦扰才出家的。 紫珏想追人。可是一只脚没有穿鞋怎么追呢?地上冰凉不说,而且石铺路,她的脚丫不嫩也没有硬到那种程度:她跑了几步,硌的脚疼啊。 “我助大姑娘一只鞋如何?”水清把自己的一只鞋脱下,金鸡独立还不忘行礼。( ·~ ) 夏承勤却已经赶过去。想要把姜才留下来。 柚已经拎着鞋跑回来,姜才那里又想溜了。 紫珏这次没有脱下自己的另外一只鞋,脚尖一勾一挑一甩,水清的鞋就奔姜才飞去。 用手和用脚是不同的,所以准头差了很多——紫珏在夏秋两季的时候总会摸瓜摘枣以裹腹,所以用手来投树上的果那可是练出来的好本事。 可是她没有用脚打过树上的果,所以准头不行很正常。 不过倒底是市井里的好汉,所以紫珏的准头也没有差得很远,只是擦着姜才的脸飞了过去。 老天爷也是看不惯姜才的可恶吧?擦着姜才脸的是鞋底儿。所以疼不疼的放一边儿,那半边脸的灰黑色倒真是给他添了彩。 紫珏一把夺过柚手中的鞋,一面穿鞋一面追过去,单腿还真是蹦了好几步,居然很快就追上了夏承勤。 不得不再次叹一声,百无一用是书生啊:这是万氏常挂在嘴边的话。她对紫珏将来嫁人没有其它的要求——除了书生秀才什么的,年龄相当的什么人都成。 贩夫走卒都比书生要强上百倍。 从前紫珏也就是听听,如今看到夏承勤的身手,她认为自己娘亲果然是有眼光的:书生们,除了吃喝玩乐兼骂人、背信弃义之外,还会什么? 姜才,他也穿的是书生服饰;虽然他肚里没有几点墨水,可是天下人都高看读书人几眼嘛,他也就不能免俗了。 紫珏一脚就踹在他的后腰上,看得水清差点叫一句:姑娘,抬得那么高你的腿不疼吗? 接着让寺里僧人和其它女眷们晕倒的事情发生了,紫珏把姜才踹倒在地后,一脚就踹在他脸上,然后一脚就把他踩在地上。 被姜才大叫吸引过来的人此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能相信那个打人的是池府的大姑娘! 拳头抡得那叫一个圆,踹得那叫一个带劲儿;就算是个男人,也不一定能有这位池大姑娘的好身手。 姜才被打得只能痛叫了,他现在也不知道想那主意是好是坏了,除了疼痛和求饶外他脑里再没有其它。 柚的气势不差,可是她显然是 第 088 章 ,今天我就让你们整个姜家陪葬——我活不成,大家都不用活了。” 姜大老爷这才知道又是姜才惹的祸,连忙看向姜才问发生什么,却由柚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听得姜大老爷头上直冒汗。 “池大姑娘,是我们的不是,是我们的错……”他只能先赔个不是,这事儿可真是麻烦了。 可是紫珏却不听他说,直接挥着菜刀就上前两步:“我今儿不活了,只是先要送你们姜家的人上路。” 一拳就把姜大老爷身边的儿打得鼻血长流,接下来一脚就的踢倒姜家另外的一个儿,紫珏瞪着姜大老爷:“你还有话要说,要知道我就是说再多又有什么用?” “我不用说,你也不必说了,大家一起死吧。” 姜大老爷也不敢报官,也不敢让人上前去拿下紫珏,看着她挥着一把菜刀那心就要在嗓眼跳出来了。 直到紫珏冲进姜家的后宅,把姜大老爷的妻女都打了,他才真得急红了眼。 水清上前拉住了紫珏:“池大姑娘,动手解决不了任何事情,息怒息怒;”他对着姜大老爷行了一礼:“君动口不动手,我是一个读圣贤书的人,最看不得眼下这事儿。” “我来做个和人,不知道池大姑娘和姜大老爷意下如何?” 姜大老爷看看屋里的一片狼籍:“水大公,全拜托你了。”他是有苦也说不出啊,如果真闹到官府,他们姜家就真得名声扫地,儿女还怎么说亲家?儿的前珵也要毁了。 文人也怕坏了名声啊,他们姜家可是本本份份的,好不容易才有今天怎么能毁在一个姜才的手中。 紫珏瞪着姜大老爷:“行,我也累了,可以坐下来谈谈。”那意思就是歇一歇,你们姜家如果不让我满意,那我还要继续打。(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88章 道理,就要打完再讲 姜大老爷听到紫珏的话就是一阵头痛,而妻女的哭声更是让他火大;他当然恼恨紫珏,可是谁让他姜家理亏呢? 姜才坏了人家大姑娘的名节,人家大姑娘找上门来寻死觅活大闹,他能怎么样?只能让人家三分啊:可是谁能想到池家的大姑娘这么有力气呢,把姜府祸祸的不成样了。【叶*】【*】 不管怎么说,现在人家肯讲道理了就好。 说起来姜大老爷最喜欢和人讲道理,如果紫珏他们到府就讲道理,他也有的是道理要和紫珏这些人说:最起码的一点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池大姑娘没有错姜才也不会攀咬你。 讲道理嘛,那当然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倒底谁有理呢,就看谁的嘴巴厉害了;通常就是不了了之,因为谁也不能把谁说服啊。 但是今天姜大老爷恨不得紫珏不和他讲道理,他完全要讲紫珏的道理;紫珏一看就是豁出去了,是真得不想活了才会大闹起来。 当真闹出人命来,池府肯定不会罢休啊,到时候他们姜家不够人家池府按一手指头的!不要说儿的前程了,就是姜家的人能平平安安他都要拜谢老天保佑。 因此他不敢死拦紫珏,也不敢和紫珏来硬得,就怕紫珏真得把菜刀往脖上一横,那他们姜家就真要跟着陪葬了。 可是谁家的姑娘会像池大姑娘一样如此能折腾? 如果不是池家的大姑娘,换成其它的姑娘来哭闹、要自尽什么的,姜大老爷也不是没有办法;让妻女出来应对呗,看好不出人命任由姑娘家哭闹呗,总有累的时候对吧? 他姜家的也不过是搭上几天功夫罢了,最后还不是要他和池府的人坐下来讲道理:虽然他们姜家要吃些亏。可是池府肯定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啊。 偏他遇上的池大姑娘,折腾的他全府上下鸡犬不宁,所过之处不给他姜家留一件完整的东西:不要说是他姜家,谁家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啊。【叶*】【*】 看到水清这个京城有名的大公跳出来要做和人,姜大老爷都想给水清磕头了;要不然再让池大姑娘闹下去。怎么收场是好啊? “水公。你要知道姜才所为和我们姜家其它人无关啊,”姜大老爷知道水清的为人:“如今您看看……” 水清连连点头:“说得是。说得是,大老爷是远近都知道的大善人,提起大老爷的几位公和姑娘来。哪个不说一个好字?和你无关。和你无关啊。” 他说到这里看一眼坐在桌边喝茶吃点心的紫珏:“我这就同池大姑娘说去,这天下抬不过去的就是一个理字,相信池大姑娘会明白事情,只找姜才一个算帐。” 姜大老爷听到吓得几乎魂飞天外。一把拉住水清:“公,公。你可千万不能这么说。” “您没有错啊,这事儿当然要让池大姑娘知道,而且还要让池府的人好好的赔偿您府上的损失。”水清很认真。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水清认死理,那个认真的劲头儿,就是十八头牛也不要想拉他回头。 只要占个理字,你就能在水清那里得到不少的好处。 姜大老爷看一眼紫珏,想想池府老眼一红:“姜才总是我的侄儿,姜家的孙,他做错了总是我们这些长辈管教不严所致。” 他再看一眼紫珏:“水公,今儿咱们不讲道理好不好,你只要问一问池大姑娘要如何才能息怒,能力所及之处我全照办。” 紫珏那里一拍桌:“我要做个饱死鬼,你们家厨什么拿手,给我弄一桌上来;还有,你们家的夫人呢,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吗?” 姜夫人只能战战兢兢的出来陪着紫珏,可是她哪里有话和紫珏说啊。【叶*】【*】 紫珏更加的气恼:“姜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一个人闷着吗?你的女儿呢,让她们出来给我唱小曲、跳个舞什么的,让我在死前也享受一把……” 姜夫人尖叫起来:“你,你把我女儿当成……” “你们姜家把我这个池大姑娘当成什么了?”紫珏一把拿住姜夫人衣领:“我的名声没有了,你们姜家的姑娘还想有名声?她们死,也要和我一样坏了名节才成。” 姜大老爷连忙过去:“大姑娘……” 紫珏把桌上的菜刀拿起来:“说什么要讲道理,你们姜家只讲你们的道理是不是?那好,现在我就先杀了你们的夫人,你们才会知道什么叫做道理。” 姜大老爷的脸色都白了:“且慢,且慢。都依大姑娘,凡事都依大姑娘。” 水清过来拉他:“池大姑娘,凡事抬不过一个理字去,姜才的确是错了,可是您就算是杀光姜家的人又如何呢?还是讲道理,坐下来好好的讲道理。” 回头看向姜大老爷,水清笑得微微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大老爷您说是不是?” 大老爷慌不迭的点头:“是,坐下来好好的讲道理。” 水清摸摸下巴:“您说姜家有错,要怎么弥补才是最重要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大老爷眼前一亮:“对,对。”要让紫珏息怒,当然就是要好好的弥补了;如果能挽回池大姑娘的名声,那池大姑娘自然不会再在他家折腾下去。 “姜才所为的恶事太多了,我马上让人满城张贴,让大家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擦了一把汗,脑渐渐清楚起来:“他欠了人家的赌债千两……” 不能明着说紫珏此事,不然只会继续坏紫珏的名节;所以只能在姜才的身上做手脚,只要能证实姜才是个十足的恶棍,那么他嘴巴里的话当然不能信。 水清轻轻的抚了抚手掌:“大老爷果然是有贤名之人,不错的办法;可是这样一个恶人官府居然不管不问,实在太奇怪了,我明天要去问问……” 真要让这个呆去问,府尹大人的怒火非把姜府烧得点丁不剩。姜大老爷连忙拉他:“同为一家人,我们知道也没有对人说过,总是给他收拾善后。” “没有想到最终他会做出如此恶事来,我们也是悔之晚矣;现在马上就着人拿了我的贴,姜氏一族族长的贴把他送官究办。” 他看一眼紫珏赔笑:“如此,有官府的告示一出,大家就会知道姜才的不是,不会有人再信他一个字;大姑娘您也就……” 紫珏瞪大眼睛:“弄这些虚得有得什么用、有什么用?你说旁人不相信了旁人就真得不相信了吗?如果有人相信,有人传些难听得——你敢发誓拿命来赔我吗?” 姜大老爷不敢接这个话,虽然说罚治姜才对紫珏的名声有好处,但是人心隔着肚皮,总有那么几个人尖酸之人。 无事都能生出是非来,更何况是紫珏被姜才咬了一口呢。 水清叹气:“池大姑娘说的也有道理,姜老爷您有什么道理要讲一讲?”他还真是一个和人,不偏不相一人问一句。 姜大老爷哪里有什么话可以说,能做得也就是这些;现如今就是把姜才杀掉,也收不回姜才说过的话啊。 他看一眼在大哭大闹的姜才,恨不得现在就让人杖杀了他:这几年姜家只要有点祸事,绝对和这小有关。 可是那个弟媳却容不得自己说一个字,不要说教训姜才了,自己的脸色刚刚一变,人家抬脚带着儿女回了娘家,一住就不回来。 本来也相安无事,人家的娘亲不让管自己就不管呗,但姜才招惹的祸事人家还是会找到姜府门上来:不只是池大姑娘,人人都是如此,只因姜才姓姜不姓池啊。 姜夫人和两个女儿都跪倒在地上:“您还要护他到几时,是不是要看到我们人头落地,您才真得能想明白?他们母从来没有当姜家是家啊。” 姜才却大叫道:“你们闭嘴,滚!伯父,你不救我如何对我九泉下的父亲交待,池紫珏就是个贱/人……” “姜才,此人十恶不赦,马上革出姜氏一族,从此和我们姜家再无瓜葛。”姜大老爷看看妻女的可怜样,想到眼下飞来的横祸,再也顾不得死去弟弟的遗言。 多少年来,自己真得尽了心尽了力,实在不能因为姜才母而把姜家都搭进去。 “他们这一支在姜家的钱财、田产等等,做为赔礼送于池大姑娘,稍稍表示一下我们姜家的歉意;姜才要如何处置那是官府的事情,我就算是伯父也主不了他的生与死。” 他对着紫珏一躬到底:“望池大姑娘高抬贵手。” 姜大老爷是真得伤了心,送姜才去官府还存着教训他,希望他能改正的意思,也是为了九泉下的弟弟着想:没有办法啊,有那么一个母亲在无人能管教姜才。 可是到最后他忽然间就心灰意冷了,多年来自己为姜才料理过多少麻烦,被妻儿埋怨过多少次? 再看看姜才眼中的怨恨,他不明白自己是为了什么。 罢了,就从现在和姜才母一刀两断,只求自己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吧:能把眼前池大姑娘这位瘟神送走,他就要酬谢天地啊。 月底了,亲们支持下吧!(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89章 午后的惊喜 姜才对伯母还有叔伯姐妹的谩骂,让姜大老爷下定决定不再管他的死活,同时把他们这一支所有的银钱都送给了紫珏。【叶*】【*】 姜大老爷是个通透人,不然怎么可能教出好儿,又打理的好家业呢?因此在紫珏说“全是虚的”,他便明白只是把姜才交出去并不能把紫珏这尊瘟神打发走。 让他决定把银钱交出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其弟在死的时候并没有分家,父母走的早也没有留下什么话儿;可是那个弟妹姜池氏却硬是想分姜家一半的家业,闹了也不是一次。 姜大老爷当然不肯把家业一分为二,因为大部分的家业都是他一手一脚赚来的:就算不是,做为长嫡孙家中的一切也是他的。 没有哪一家长房会和其它房平分家业的。 但是姜大老爷是个好面的人,一来不想被人说他欺负孤儿寡母,二来也不想旁人笑他们一家人翻脸成仇,所以一拖就是多年。 现在紫珏一路打进姜府,不由分说的要死要活,姜大老爷感觉有十张脸都要丢尽了:姜才的所为,却要连累整个姜家! 已经不可能把事情压下来,池大姑娘如果肯下嫁的话,也不会到姜家来寻死觅活;而事情一张扬,姜家的人如何在人前抬头? 可是不如此做怎么应对紫珏,真要闹到官府里,他儿们的前程堪忧啊;索性一不做二休,看到姜才不知错的嘴脸,他就把麻烦一并解决了。 姜池氏也不用再来要家财。此事肯定会随姜才的事情传的京城中无人不知:他可是把姜池氏那一份分出去了,只是姜才不肖败光了家财而已。 赔给紫珏的少了当然不可能让紫珏罢手,但是相比起姜池氏的狮大开口,姜大老爷认为紫珏这里还是好打发的。 水清听到这里一拍手:“姜大老爷果然是明理之人。姜才交了官,布告也贴出去,也有十足诚意的赔礼。可见姜大老爷是真讲道理。[ ~]” 紫珏腿也放了下来,手里的点心也丢掉了,刀也放了下来:“我更是讲道理的人,不然我一根绳吊死在姜府大门前,哈,我看你们姜家的人三代之内还要不要做官。” 姜大老爷的脸抽了抽,如果不是紫珏一通乱打乱砸。他也不会如此的讲道理;不过现在他只想快点送瘟神走,不要惊动四邻、更不要惊动了官府。 紫珏勾了勾食指:“姜家二房都有什么啊,有帐本没有,拿过给我看看?” 姜大老爷连忙转身去取了帐本来,紫珏看过后合上:“看来你是真得想讲道理。很好。把这些带到官府去吧,这些东西都成了我的,再有什么事情我自会去找姜才母。” 紫珏看向书呆一样的水清,看到他和姜大老爷左一句道理右一句道理的说话,忽然感觉这人应该不是真傻吧? 或者他是真得傻? 摇摇头紫珏把念头甩到脑后,不管怎么说今天有意外之喜,姜家二房的东西都成了她的:不就是被姜才骂了几句,太值了。 名声,在紫珏的眼中远不如一个窝头值钱。 水清凑到她身边。低声的、飞快的问了一句:“你要把那些房契啊、田庄啊什么的都变成你的,还是写你信得过的人的名字?” 紫珏一呆,然后马上明白过来,瞪着水清道:“写——”她原本是想写娘亲的,可是现在她娘还是文家的人,到时候这些东西就会全变成文家的。 文四那个人可是滚刀肉。 水清轻轻的吐出三个字来:“苏万里。” 紫珏猛得抬头。可是在水清的脸上见到的还是那一贯的笑意,带着三分的傻乎乎。 “怎么样?一无根底,二无亲友,对你还真是有份性命相托的意思。”水清见夏承勤也走了过来,咳了两声后再开口声音就大了起来:“大姑娘还有什么要吩咐?” 他有模有样的拍拍胸:“我水清定定不会有任何的遗漏。[ ~]” 紫珏点点头示意水清就按他说的办:“辛苦水兄了。” 夏承勤坐下来:“紫珏,赔礼的事情你应该回府和长辈们商量一下……” 紫珏看着他:“你我立场不同,此事夏表兄你还是少开尊口。” “紫珏,这么大的事情理应让府中的长辈们拿个主意。”夏承勤还是要说,看着紫珏的眼睛:“一时的痛快可能会有后患,银钱最是招祸的……” 紫珏打断他的话:“拿主意?我要问你一句你老实答我,如果姜才这么胡闹下去,闹到了府中长辈的面前,你认为府中的长辈们会为我拿什么主意?” “会不会杖杀了姜才这个恶棍,会不会想法洗去我的污名?”她冷笑两声:“那我现在又为什么要告知他们呢?” 夏承勤沉默了会儿:“你说的对,紫珏。此事就依你的意思来做吧,到时候府中的长辈们过问,你可以把事情往我和水兄的身上推,就说是我们的主意,完全都是我们两个人胡闹。” “一定要记住。”他认真的看紫珏:“不是逞义气,我和水兄不会脱层皮的,可是你不同。” 他说完起身和姜家的人交涉去了,没有再过来和紫珏说话;可是紫珏还是多看了他两眼,没有想到他会如此说。 紫珏认为他会一直站在夏氏的立场上说话,想不到夏承勤还真是个不错的男人。 姜家要送瘟神,加上水清父亲的威名,事情办的很快。 紫珏回到寺里的时候,才知道石氏已经急得晕死过一次,又不敢大张旗鼓的找人,正在静室里落泪。 夏承勤给紫珏一个眼色,让她记着自己的话,和水清先一步去见石氏,把事情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不过他们把大事化小事说,倒没有让石氏再受惊,石氏自然不知道紫珏出去转了一圈回来,虽然没有用午饭却已经不再是那个一穷二白,只能老实呆在池家的池大姑娘了。 紫珏净了脸换了衣服,和柚一起听莫愁发脾气,主仆二人都很乖,谁也没有反驳莫愁一个字。 “池大姑娘在吗?”门外传来一个娇俏的声音。 莫愁只得放过紫珏和柚,过去打开门脸上有些奇怪:“原来是兰儿姐姐,你什么时候到寺里的?” 一面说着话,她一面让到一旁让门外的丫头进来,侧身对紫珏说:“这是伺候夏公的兰儿姐姐。” 紫珏倒没有想到会在护国寺中见到兰儿,听夏承勤提到过她,上下一番打量:“坐吧,坐吧。” 兰儿也打量着紫珏,想不到池大姑娘如此的、如此的不拘小节:“我们夫人打发我给大夫人和大姑娘送些饭菜过来。” 紫珏闻言也只道:“你们夫人费心了。”接下来她便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和兰儿本就不认识,因为招赘的事情夏家的夫人打发人送菜来——她真得没有什么能和兰儿说的。 兰儿微笑着谈起护国寺的事情,自护国寺的由来、到护国寺的传说故事;她很会说话,一个平平无奇的事情在她的嘴巴里说出来,都会变得很吸引人。 只是这样一来,从头到尾只有她在说话,紫珏只是在静静的听着。 就算兰儿的话并不让人讨厌,可是紫珏到姜家大闹一场后,现在还真是有些累;再说,石氏那里她还没有去过,为得就是等夏承勤和水清的话,哪里有心应付一个丫头呢? 倒不是紫珏看不起兰儿是个丫头,紫珏一直都知道自己只是翠玉楼里的粗使丫头:她真得只是累了。 兰儿不说走,莫愁和柚两个人对视一眼也没有赶人的意思,一个人说两个人捧倒显得极热闹。 门忽然被推开,夏承勤在前水清在后走进来:“紫珏,已经没有什么了;大夫人向来不太管事儿,回到府里之后、……” 话说到这里夏承勤才看到站起来盈盈而笑的兰儿,他的眼睛里马上浮了上温柔:“你怎么来了?” 紫珏看到夏承勤和兰儿在一起,才注意到一件事情:兰儿的年龄好像比夏承勤大吧?能看得出来大,应该就不是大了一两岁。 夏承勤的眼光还真是有点特别。 紫珏也没有多想,那是人家的事情,她关心的是自己的事情;只是有兰儿在这里她不好多问,但是她也终于找到了可以单独叫水清说话的机会。 就是现在啊,谁也不会多想的。她马上对水清笑道:“请水公移步。” 多么大家闺秀的一句话啊。 水清咧嘴笑笑:“池姑娘先请。” 紫珏走了几步出屋,回头看年左右看看低声的急急问:“万里万里的,你倒底想对我说什么?” 水清微微有些吃惊,然后他耸了耸肩膀:“晴空万里正好出游啊。” 紫珏又不好直接问,急出一后背的汗来,张口结舌的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水清招手叫人:“那个谁,你过来,给我的书童说一声,让他回府去说我今天还是不回去。” 紫珏急得真想掐住水清的脖,可是听到“是,水公”后,她差点因为转头而把脖扭到:转的太快了。 午后的阳光很温暖,洒在苏万里的肩头上,映红了他的脸。 苏万里! 紫珏掂念苏万里几天,做事顾头不顾尾,心不在肝的熬日,却没有想到在护国寺的午后,苏万里就这样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90章 半块窝头,一辈子 紫珏想起认识苏万里的那一年,她被文四打了之后跑出来缩在墙角里偷偷的哭;因为,她不能让娘亲看到她的泪水,那会让娘亲更心痛。[ ~] 娘亲心痛了和文四理论的结果,就是娘亲再被毒打一顿。文四,就是主宰着她们母女天空的恶魔。 紫珏很小就很懂事,可是再懂事也只是个娃娃,在痛的时候、在饿的时候、在被打的时候她也想哭出来,也想有个人能抱住她说:不怕不怕,都过去了。 就在那个午后,苏万里出现在她的面前,黑乎乎的小手里拿着半个窝头:“你,吃吧。” 紫珏肚的确是饿的,可是挨打的委屈与怨恨让她在那一刻没有胃口,再说苏万里长得并不是很好看的那种:黄黄瘦瘦的,说实话有点难看。 可能是因为苏万里长得瘦小,也可能是半个窝头,反正紫珏没有赶苏万里离开。 苏万里又把窝头往前递了递:“吃吧,吃了就不痛了。”拉起她的手,把窝头塞到她手里。 紫珏终于还是被饥饿打败了,张大嘴巴狠狠的咬了一口:“我没有钱也没有东西可以还你的。” 话虽然要说明白,可是她吃的速度很快;话也说完了,窝头的最后一口也被塞到了嘴巴里。 苏万里拍了拍她的头:“不让你还。以后,你做我媳妇好不好?” 紫珏还不懂媳妇是什么:“有吃的吗?” 苏万里挠挠头:“不、不知道。” 紫珏很失望的摇头:“那我不答应你。” 苏万里坐到紫珏的旁边:“可是,我长大了可以帮你打文四那个混蛋。” 紫珏就有些犹豫了,可是没有吃的她还是不想答应。因为天天饿肚的滋味是真的不好受。 苏万里偏头看紫珏:“你长的这么丑,不给我做媳妇你也嫁不出去。【叶*】【*】” 紫珏白他一眼:“你也好丑。” 苏万里很为难:“我娘病的好重,她就是担心我以后找不到媳妇,你真得不能答应做我媳妇吗?” 那个午后的阳光很暖。因为有半个窝头还有一个谍谍不休非要讨个媳妇的傻小。 紫珏的眼圈微微有点红,看着苏万里没有开口说一个字,但是两个人自幼一起在街道长大。很多时候都不需要说话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意。 苏万里弯下身:“大姑娘,小的是在马房里打杂的苏万里。”他说完直起身笑起来,一口白牙映着阳光,闪现出十二分的高兴。 紫珏忽然发现苏万里长的好看了,嗯,也就那么一点点。 看着苏万里好端端的,没有受伤也没有吃苦的样。紫珏放心下心来的同时,很想一脚踹过去骂上几句。 看到苏万里不骂几句的话,她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尤其是今天,尤其是她发现苏万里居然长的好看了,虽然只有那么一丁点。 水清看向紫珏:“夏兄给二夫人说得。是自己老家那边的人,流落京城无依无靠很是可怜,所以二夫人就让他留在了池府。” 紫珏的脸皮一紧:“夏、夏表哥也知道……”她看一眼苏万里,发现他还在笑;虽然他微微的低着头,可是他的目光就落在自己身上。 秘密,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越是无关紧要的人知道越是不打紧;而夏承勤无疑不是无关紧要之人。 水清却欠了欠身回屋了。 苏万里看一眼紫珏,悄悄打了一个手势让紫珏放心,然后躬身一礼后就退了下去。 紫珏看着他离开。耳边依稀又听到那句带着童音的话:“你做我媳妇好不好?” 苏万里和她在一起多年,想要讨她做媳妇的话几乎是天天有机会都要说一说,说得多紫珏也就不再往心里去。[ ~] 幸好,他没有事儿,不然再也不会有人说自己“你嫁不出去,我会娶你的”。 心。终于踏实下来。紫珏转身时轻盈了很多,心里感觉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在地上:虽然在之前池府家有太多的事情,她拼命对自己说不能有破绽,要好好的应对眼前的事情。 但是在看到苏万里的时候,她才知道那块石头始终都在,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兰儿跟在夏承勤身后走出来,看到紫珏微微一蹲:“大姑娘。”笑眯眯的样,真得让人讨厌不起来。 紫珏此时心情大好,就算是到姜府大闹后池家的人肯定会找她麻烦,可是她依然是看谁都无比的顺眼:“兰儿,你这就要回去了?有时间来池府玩啊。” 夏承勤回头看兰儿一眼:“一会儿就让她跟我去池府——只是我住在外宅不太方便,晚上麻烦表妹不知道……” 紫珏理所当然的点头:“不麻烦,人多热闹嘛。” 兰儿马上福下去:“谢谢大姑娘。嗯,我会弄几样小菜,在池府小住的时候早饭就由我来弄吧,也算是回报大姑娘和各位姐姐。” 莫愁笑道:“你是客人,哪里有让你动手的道理。” 兰儿笑着摇头:“实在是给大姑娘和各位姐姐添麻烦,你们还是让我来弄吧。” 紫珏向来大大咧咧的,这样的小事儿她认为不必纠缠个不清:“兰儿要做也行,莫愁你们记得帮忙,不要累到兰儿了。” 她看向夏承勤:“大伯母那里,我现在过去?”她之所以紧张,是因为石氏一向待她很好,她真得不想让石氏生气或是担心。 夏承勤笑着点头:“去吧,放心就是;看你现在的样,在姜府的时候却像个霸王一样——你的胆呢?” 紫珏一笑:“对着恶人我当然有胆啦。我就去了,免得大伯母太过担心。”她说完叫着柚一起过去,让莫愁留下来陪兰儿。 石氏看到紫珏放心不少,因为有了夏承勤和水清的分说,她也没有再责备紫珏,只说如果紫珏有个万一,让她如何向紫珏的父亲交待。 紫珏连忙认错,石氏依然好好的叮嘱了一番,无非是出于担心;然后也不敢再在护国寺久留,让紫珏回去收拾一下,马上就要回府。 回去后发现莫愁不在房里,而夏承勤等人也不在;柚便去找人,紫珏坐在廊下晒着太阳,逗一只小猫等两个丫头回来收拾。 她其实只是想拖延时间,回去池府肯定会是疾风骤雨,在寺中如此宁静的时光便再难得了,很想多享受一会儿。 无事一身轻啊,看到苏万里后她倒并不害怕回去池府:苏万里平安其它的事情真得不算什么。 几声鸟叫声传来,紫珏猛得抬头看到是苏万里,站起来:“没有人,过来吧。” 苏万里小跑过来:“我听说姜……” 紫珏一拳打过去正中他的胸前,痛快的甩甩手:“你还好吧,怎么躲过去的?” 苏万里没有答她的话,伸出去手抚摸猫,听它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小玉,你记不记得我们曾养过的小黑?” 紫珏轻轻踢他一脚,伸手扭了扭猫的耳朵,看到它不高兴的抬头抗议无声的笑起来:“你可要小心了,如果能离开的话还是早点离开吧,被人知道的话你的小命都难说。” 苏万里抬头看她,脸上带着几分欠揍的微笑:“那个夏公,人还是很不错的。” 两个人各说各话,谁也没有答谁的话,可是他们偏就是感觉说到了一块去,两个人的心里都很安乐。 阳光在把两人一猫都镀上了颜色,温暖而醉人的颜色。 紫珏自袖中拿出银来给苏万里:“存起来,八两给我娘亲的,其余就是给你的;不许赌,知道吗?”她说到这里挥了挥拳头:“不然,有你的苦头吃。” “不要乱花钱,存起来留着娶媳妇,知道不?”她说到这里又想起小小的苏万里对她说“你做我媳妇好不好”,她的嘴角微微翘起。 那个小镇上,有着太多让她怀念的事与人;现在想一想憎恶的只有文四和宁氏而已。 苏万里把银接了过来:“我会给你出口气的,有我在,欺负你之前有没有打听打听我的大名。” 紫珏知道他说的是姜才的事情,啐了他一口:“这里是京城,不要乱来。你乖乖的先养一养身体,过几天我弄些银你就回去接我娘亲他们。” 说到这里想起姜家的那些田庄之物来,她随待:“对了,我在姜家弄到一些田庄什么的,都写上了你的名字——你在池家用得什么名儿?水公会把契书什么的交给你。” 她根本不担心苏万里会用本名,因为她和苏万里可是骗里的行家,怎么可能会轻易把本名交出去呢。 就如同她也不用叮嘱苏万里要把东西藏好一样,苏万里自会把东西妥当的收起。 “苏三。”苏万里报了他在池府的名字:“那些田庄什么的,你是想留着做嫁妆……” 紫珏一脚踢过去:“那都是要卖得,又不是自己真刀真枪赚来的东西,只是要过一些时候才能卖;嫁妆你个头。” 苏万里点点头:“紫珏,其实你真得应该挑个男人……”躲过紫珏的脚,他向外跑去,走前小声的说了一句:“你怕人家瞧不上你也不用担心,实在嫁不去你还有我呢。” 带着笑声,苏万里挥挥手跑走了。 有些交情是牢不可破的,不需要说出来、也不需要做什么感人泪下的事情,可能只是一块窝头就是一辈。(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91章 第一次,痛啊 紫珏轻轻的推了推赖在她脚下的猫:“嘿,你以为你是苏万里啊,起来快走吧,我可不能带你走。[ ~]” 站起来伸个懒腰,见莫愁和柚还没有回来,她便自己进屋去收拾东西;也没有什么东西,不过是茶具点心之类的:大家族的规矩嘛,千金小姐自然不会用寺里的器具。 紫珏倒无所谓,予她来说能填饱肚的东西都是好东西,至于这东西是在地上还是在盘里,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收拾好后莫愁和柚还没有回来,她有些奇怪心中生出担忧来:两个丫头出了什么事情吗? 紫珏无法再坐下去,直接拿过大氅来披上系好衣带就向外走;如果两个丫头有什么事情的话,肯定和姜家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她刚刚踏出小跨院的门,就看到秀儿过来说就等紫珏一个人上车了。 紫珏微微皱起眉头来:“还不能走,因为莫愁和柚还没有回来;夏公和兰儿呢,你可看到了?” 秀儿闻言吓了一跳:“夏公和水公在一起,兰儿和六姑娘在说话——她会折好些有趣玩意儿,六姑娘特别喜欢她。” 她叫过一旁的婆来:“帮大姑娘把东西放到车上去。大姑娘你不要着急,婢马上就去告诉大夫人;她们,可能在寺里迷了路也未可知。” 紫珏的心微微一沉,莫愁是留下来陪兰儿的,如今兰儿在可是莫愁却不见,连柚去找人都没有回来:兰儿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她没有去问兰儿,因为兰儿一会儿肯定会听说莫愁柚不见的事情,于情于理她都应该过来看看的。 紫珏叫了几个婆出去找人,她想去找人可是秀儿不同意。只能回房里坐下等。 很快石氏就赶了过来,问到莫愁曾和兰儿在一起,又请了夏承勤和兰儿过来;不过夏承勤在紫珏离开后也就离开了,他不便在紫珏歇脚的房里留太久。[ ~] 而兰儿也说她过了一会儿就告辞,没有听莫愁说要去哪里。 莫愁和柚难不成会凭空消失?紫珏的眉头皱了起来。心中一股又一股的烦燥涌动着。却又不得不压下去。 因是紫珏的丫头,石氏打人去找却也不能大张旗鼓。因为于紫珏的名声也不好听;倒底都是她贴身的丫头。 可是找了半个时辰,把寺里寺外都找遍了也不见人影儿;最终迫于无奈石氏只得去找寺中的方丈,把事情说了之后由方丈去问问僧人们。 不多时还真得了信儿。有两个僧人曾看到池府有四五个家仆抬了两个大大的袋出去。 紫珏听到这里怒自心中起:“走。回府!我要看看是哪个不打个招呼,就拿了我的丫头去。” 石氏却摇摇头:“应该不是我们府中的人。还是回去再做计较吧,不会被坏人给绑走卖掉吧?” 总有些人做拐会拐、绑、偷小孩、年青的女走,至于他们的下落就难说了;好点的就是卖到大户人家做家仆。至于不好的就被卖去不干净的地方,一辈也难逃火坑。 而在寺里丢人也不是没有。可是在护国寺中还真是第一次;因为这里可是皇家寺院,有先帝的亲笔御书,谁会到这里来撒野,那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方丈也很生气,听到说并不是池府之人便要去报官,还是被石氏拦了下来:这一拦就拦去了石氏一百两银的香油钱。 石氏安抚好了方丈才知道忽略了紫珏,结果就是紫珏早就爬到马上去回府了! “大姑娘会骑马?!”石氏急得直拍手:“有没有人跟上,大姑娘有个万一你们就等着吃排头吧。[]” 紫珏是真得恼了。 她是大闹了姜府,可是姜才有错在先,且是错得那么缺德;就算姜池氏知道了此事,她想也就是搬出老太爷来,却没有想到事情完全和她想得不同。 现在还不能说事情就和姜池氏有关,但是眼前来说她还真得不能对姜池氏消去疑心;如果事情真是姜池氏做得,今天她就要让姜池氏知道绑了她的丫头会是什么结果。 不过很快她就不这么想了,脑里是什么也没有了,因为马背上颠簸的厉害,害得她大吐而特吐。 这也就算了,可是不会骑马的她,最终找到最安全的马上姿式就是趴着!死死的抱着马的脖,也顾不得吐得污物弄脏了哪里,反正紫珏只记得一件事,那就是不能放手。 她到半路上的时候就后悔了,骑马和看着人骑马果然是两回事儿;如果此时再让她来选,她就算是等不及石氏一行人,也会选择靠自己的腿跑回来,而不是骑在马上。 紫珏又吐出一口,满嘴的苦涩味道让她真得怀疑她这是在骑马?分明就是马才是那个主人好不好? 她被马欺负了。 身后跟上来的人早没有影了,因为池府的马也不多啊;说是马,可是大半都是骡,且还要架车,她骑了一匹出来旁人要追她只能靠自己的腿。 可是两条腿怎么可能追得上四条腿?所以紫珏求救无门,再说她吐得也没有力气喊救命,如今只能求上天让她到池府的时候,还能有一口气可以找姜池氏一家算帐。 马儿也很辛苦,它可是拉过马车也拉过货车,还被人骑过的老马,绝对不是那种青头小骡可以相比的。 活了七八年的它早就明白,要想过日过得舒服,便要老老实实的;也就是如人类所说的温驯,是的,它就是一匹极为温驯的马儿,让快就快让慢就慢,十分的听话。 可是今天这位主儿却死死的搂着它的脖,让它感觉很不舒服;而且在它身上的小小身躯僵硬的让它更为不舒服,甚至是让它生出一丝烦燥来。 好吧,那个人说了“驾”,它就撒开蹄跑,可是越跑这人越让它不舒服。 马儿想赶快到家吧,到了家这人就会离开它的后背了;于是它就撒开四蹄一心一意想早点到家,而苦了的就是吐得一塌糊涂脑已经不转的紫珏了。 好不容易马儿到了池家的大门口,不用紫珏开口这匹识途的老马便停在了门前,它想的只有一件事:这个可怕的人快点下来吧,它想快点去洗一洗。 紫珏却下不来了。 她现在每一骨头都在大叫,每一块肉都在哭泣,全身上下的疼痛使她的脸都扭曲了;她也不是不舍得离开身下的老马,而是根本无法让自己的双臂自然松开。 还有,她在大口大口的呼吸。从前她只以为饿是最可怕的了,如今她新添了一种认识,不能呼吸比起饿来还可怕。 她几乎认为自己要死在马背上了。 能活着,还能呼吸,真得是一件相当让人感到高兴的事情;如果现在有人能帮她离开马匹,让她能重新站到土地上,她肯定会对那人感激莫名的:救命恩人啊。 池府门房的人并不认识池大姑娘,可是他们都认识那匹老马,看到紫珏的服饰他们猜想着会是谁:哪一房的丫头,好大的胆啊,居然敢骑马。 同时门房也有些担心,能让一个丫头骑马赶回府的事情肯定天大啊:今天池府是灾星动了不成?怎么前头姑奶奶那里哭得晕天黑地,老太爷发了脾气,现在又来个骑马的丫头呢。 “这位姑娘,你是在哪一房里伺候?”门房小心的过去问道,总要知道哪一房的人,才好知道接下来应该如何做。 紫珏连喘几口大气:“二、二、二……”她想问二姑奶奶在府里嘛,可是她骑马后说话不利落起来,二了半天也没有二出下文来。 门房听得都替紫珏着急,可是男女授受不亲啊,他一个小小的门房也不敢上前去冒犯人家姑娘。 虽然说同为奴仆,可是在内宅主身边当差的丫头,可不是他一个小门房能招惹的。 “您是二夫人房里的?”门房的脑筋很灵活,还真就让他蒙对了。 紫珏想到自己是二房的人,门房的话也不算错便点点头:“我先、先……”她又连咳几声,哇一口又吐了出来。 幸好门房闪的快啊,不然吐人家一身。 她现在想离开马儿,这一辈她也不会再碰马儿了,打死她都不会再碰马;给银,她都不会再骑马。 门房叫过几个人来收拾门前被紫珏弄脏的地方:“姑娘,您还是下来说话吧;我这就打发人去二房上送信儿。” 二房的人门房可不敢得罪。虽然说现如今二老爷是生死不知,可是并不影响二房在池家的地位:二房有的是银钱啊,他这一房就比就其它各房加起来还要富有。 池二老爷是个本事人嘛。 紫珏的手终于有了点知觉,坚难的松开、坚难的分开,她终于坐了起来!只是,两只手臂并不是自然下垂的,她的模样看起来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门房现在看明白了,眼前这位姑娘第一次骑马:“姑娘,我们给你备了高凳,你慢慢来不要着紧,一会儿就会好。” 紫珏点点头,心里还是感激门房的好心,正想办法把没有知觉的腿抬上来,就被大门里飞出来的东西吓了一跳! 最后一天了,亲们要投票给女人啊!(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92章 一语中的 门中飞出来的东西是鸡毛掸,声势不小,带起来的风声紫珏听得清清楚楚;可惜的是,准头差点,没有打中紫珏也没有打中马儿,倒是差一点点打中了门房,把他吓得大叫一声。[ ~] 马儿也被吓了一跳,好在是匹老马四只蹄不安的动了动、长嘶一声后就安静了下来。 准确点说,紫珏是被马儿吓到了,那个鸡毛掸还真没有让她受多大的惊吓:距她太远了点儿。 第一次骑马的紫珏正中的惊魂未定之中,马儿不经她的使唤就动了动,虽然马儿很体谅她没有跑也没有跳,动作很小,但是依然让紫珏差点尖叫出声。 鸡毛掸落地后,门里的人也气呼呼的出来了,看着紫珏双眼几乎能喷出火来:除了姜池氏还能有哪个呢? “你还敢回来?!”姜池氏是在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如今她真是把紫珏扒皮抽筋煮了都不解恨。 紫珏被马儿吓得再次抱住了马脖,听到姜池氏的话她是真得很想回两句的,只是现在她没有那个功夫:要怎么才能离开马儿呢? 门房看到二姑奶奶亲自赶到了,还那么一副咬牙切齿的样,眨眨眼看看紫珏退后了两步:他不是让人给二房送信吗,怎么来的人会是二姑奶奶呢? 虽然守门的腿都长且快,可是这个时候也就到了二房吧,二姑奶奶来得可真得太快了。 见紫珏还是抱着马儿动也不动的样,姜池氏更是火冒三丈,认为紫珏是不把她放在眼中。故意给她难看;她哪里知道紫珏是吓得动弹不得,眼下顾不上她呢。 “你真得以为池家没有你不行是不是,我告诉你说,你把到手的都给我吐出来。再给我们娘们好好的赔礼,到官府去分说清楚救出我儿来……” 姜池氏最着紧的就是钱和儿,所以气得半死之际也没有忘了让紫珏去做什么:“你不应一声就以为能行。[]今天你不给我一句话,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她说了半天还是知道紫珏对于池家的人意味着什么,打死紫珏的话就算是说出来也作不了数,再说也显得她太过蛮横。 所以她以自己的性命威逼,想要让紫珏按她的要求去做;姜家把他们母女三扫地出门,这事儿如果不挽回,不止是姜才的名声不好了。就连她和女儿的名声也坏了。 姜才娶不成媳妇,姜婉也找不到婆家了。 此事要想挽回就只能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紫珏出面、池家老太爷再托上两个人,姜氏一族才有可能回心转意。 紫珏在马上在心惊胆战之间回了她一句:“你要死就去死。”实在是因为在马上心里慌的很,想不出更多的话来回击。 如果让她下了马。最起码会加上几句:是要上吊还是要用刀,我这里都给您备齐喽。 姜池氏没有想到等来紫珏这么一句话:“你个小丫头,我是你姑母、长辈,你居然如此不敬尊长,真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 她上前就去拉扯紫珏:“你给我下来,我要好好的管教管教你,你这个十几年来有人生没人教的东西。” 紫珏身本就僵硬不敢动,姜池氏用力拉扯就让她拉着马脖自马上掉下来;她的身形娇小,双臂抱着马的脖脚就沾不到地儿。倒是不会摔倒。 但是她一来受惊,二来也怕马所以就松开双手:刚刚她是想松也松不开,现在她的手比她的脑要快多了,因此她就砸在了姜池氏的身上。 姜池氏有些胖。 丈夫早逝可是她并没有吃什么苦,姜家不用她去操心什么,也没有人敢真正的欺到她头上来;而在娘家有父亲撑腰。[]她这些年来过得日舒坦着呢。 所谓的心宽体胖嘛,她看上去有些福态并没有显出多胖来,但身上着实是藏了不少的肉。 紫珏砸在她身上还真是没有受伤,连疼痛感都没有,反到是有个肉垫让她可以躺一躺,歇歇骑马带给她的疲累很不错。 一时半会儿的,紫珏还真是不想起来;因为在马的身上她可是吃足了苦头,如今这份舒服劲儿可真是太难得了。 姜池氏如同被杀的猪一样嘶叫:“滚起来,你个死丫头还不滚到一边去。” 紫珏伸了伸胳膊抬起头来,看到马已经被人牵走更加放心:“二姑母,二姑母?”她叫的一声比一声大,头还转来转的四处瞧着,一脸的迷惑:“二姑母!” 姜池氏如果不是趴在地上肯定会给紫珏两下狠的,可是现在她只能大骂:“臭丫头,滚开。” 紫珏却还是茫然四顾:“二姑母,你在哪里啊?”她说着话坐起来,好像想起身的样,可是一个站不稳就又重新倒下,把姜池氏抬起的上身又砸回地面。 姜池氏痛的闷哼一声,接连两次胸部受创,她的感觉就只能意会而不能言传了,且也没有法说啊。 紫珏这才大惊小怪的叫道:“二姑母你在这里?” 姜池氏气得眼珠都红了:“你、你滚开。”想多骂几句的,但是如今她被紫珏压在身下,最终还是把要骂的话全吞了回去。 紫珏很好说话:“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我马上就起来啊,二姑母。”她说着话挣扎起身,任谁一看也知道她现在身不舒服,所以起了几次的结果都是再次倒在姜池氏的身上。 姜池氏终于想起自己带来的婆和媳妇们:“你们死了吗?!” 有个媳妇心直口快:“夫人,您不是有什么事情都让我们当作没有看到,不许我们开口、不许我们伸手吗?” 姜池氏刚刚就被气得不轻,这个媳妇差点气得她吐血:“你们是不是都想再去人牙那里?” 婆和媳妇们过来,拉紫珏的拉紫珏、扶姜池氏的扶姜池氏。 此时的池府门前已经聚了不少的人,大家大眼瞪小眼的瞅稀罕:大户人家的夫人们很少能见到,今天可真是开了眼。 紫珏可真得不好受,腿也痛胳膊也痛,还不是那种受伤后的疼痛,有点酸有点麻……,说不清道不明的痛。 被媳妇们一拉紫珏更痛了,可是挣不开胳膊,她低头就咬向了左侧的媳妇:痛啊,你们就不能放开我? 姜池氏如果不是有口气在,她相信自己已经气死了,站起身来还没有立稳,转身扬手一个大耳光就向紫珏打了过去。 她都没有哼一声,不要说是紫珏不知道她要打人,就是她身边的婆们同样不知道她要打人;可是紫珏因为被人拉的痛了一急之下就用了她的救命绝招之一:咬。 低下头咬上身侧媳妇的手腕时,姜池氏的一掌也打了过来,却在紫珏的头顶挥过去,重重的甩在紫珏右侧媳妇的脸上。 那一声清脆的声音让每人都听得清楚,就算没有挨打的人都能猜出这一掌有多么重。 被打中的媳妇身再也站不稳,“噔噔”退了两步才站定,看着姜池氏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夫人,是您让奴婢们扶起大姑娘来的。” 门房的眼睛直了,到现在他再不确定马上那位是池家的大姑娘,他就是个天大的傻瓜;可是身为男丁他除了极力劝姜池氏外,根本不敢上前动任何一人。 幸好幸好他有祖宗的保佑,早早就让人去了二房,不然池大姑娘有个闪失:不,没有闪失就凭二姑奶奶在门前和大姑娘动了手,他就是有两条小命都不够挨板的。 姜池氏没有打中紫珏,也顾不得媳妇的疑问,她瞪向咬人后成功挣开媳妇的紫珏:“你还敢打我,真欺负我们是孤儿寡母,是不是?” 孤儿寡母可是姜池氏多年来出手无往不利的杀手锏,只要抬出这个词来,谁在她面前再强横那就是欺负人啊,欺负她没有丈夫、欺负她的儿女没有父亲。 是人都要避开这种恶名,所以姜家也多次忍让她,池府的众人也不和她一般见识。 紫珏反手一掌打过去:“你想打我?”她可不是吃亏的人,姜池氏要打她,第一下躲过去是运气,可是再打下去她肯定吃亏啊。 因为她现在痛的立都立不稳,就想着先下手为强,能多讨点便宜就多讨点便宜。 一掌打出去,紫珏才知道自己倒底有多痛,这是打人吗?这分明就是自虐啊。 姜池氏暴怒当中却没有紫珏的好运气,被紫珏一掌打在了脸上;其实那一掌半点响声也没有,落在众人的眼中都有些疑惑:大姑娘这是在做什么,摸二姑奶奶的脸? 紫珏痛的一点力气也没有用出来,自己还因为甩胳膊而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姜池氏指着紫珏:“你、你——”她一掌又甩了过去,用尽全力的她这一掌可不像紫珏那么软绵绵的。 “二姐,您为什么动这么大的怒?”一只手牢牢的握住姜池氏扬起来的胳膊,夏氏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到姜池氏的耳中:“有什么事情也要回家再说,在门外就闹将起来……” 夏氏开口从来不说废话,一语中的就先派了姜池氏一个不是。 女人弱弱的求点支持,求点粉红票!从明天开始每天三更好不好?你们要给女人动力噢! 求明天保底粉红票!!!(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93章 门里门外两个样儿 夏氏的话没有说完,可是不用她说明白大家都清楚她要说什么,且听到的人大半都认为她说得极对。[ ~] 话没有说完,夏氏已经喝斥自己的丫头解语和无忧:“你们还不向二姑奶奶请罪?” 解语和无忧两个人放开姜池氏便走到紫珏的身边,齐齐施礼:“二姑奶奶请恕婢不敬之罪。” 夏氏的手已经摸上了姜池氏的胳膊:“二姐,您也不会同两个丫头一般见识,她们的不敬之处我回去之后会好好的代二姐教训她们。” 姜池氏气得直喘粗气:“你倒是说得轻巧……”在夏氏面前她的腰杆有点软了。 夏氏却不再说解语和无忧拦下姜池氏之事:“紫珏不过是个没有及笄的小孩,有什么事情做得不对惹二姐生气,我这里给您赔礼了。” 不仅仅是嘴巴上说说,夏氏是真得行下礼去:“我们大姑娘有什么不对都是我们没有教好,姐姐要打要罚我都没有二话;可是就不要难为她了,父亲命在旦夕她心里也不好受的。” 姜池氏当然不会被夏氏两句话就说服,冷哼一声:“你说得倒是轻巧,她还是个孩?她可是要招赘的人!” 这话说出来却没有引来什么人的赞同,不管是池府之人还是外人,都认为姜池氏太过份了些:紫珏虽然到了及笄的年纪可是长得和十一二岁的半大姑娘一样。 姜池氏做为长辈、一个大人却和孩一般见识;几乎所有不知内情的人都认为,就算紫珏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可是小孩不懂事。人家大人又出来陪了不是,还得理不饶人了? 再说小孩又能犯多大的错,至于闹到大门外让池大姑娘丢了名声吗?还好,池大姑娘还是个小孩。虽然这样一闹不太好,但谁也不会对个孩过于苛责。 姜池氏的话音一落,夏氏也刚好起身。[ ~]可是身一晃如果不是身后的添香及时扶住她,就会跌倒在地上。 无忧三个丫头几乎是异口同声:“夫人,您担心老爷的身体自己已经病的很重,又几乎没有合过眼,如今可不能太过着急了。” 听听,池家二房的老爷要病死了,池家二房夫人日夜不眠的照顾丈夫也累得病倒。可是池家二姑奶奶却在自己二弟生死未知的时候,和二房一个孩过不去:什么叫不懂事?! 紫珏听到这里当然很明白了,也不多说话更不会动手打人:她也打不动人;反而扶着解语和无忧的手想要跪倒的样,但是她就是将跪未跪。 看到的人都认为她是被丫头们拉住了,谁能想到看上去小孩一样的紫珏根本就不会跪在姜池氏的脚下呢。 “二姑母。我因为心急父亲而赶回来,不知道哪里让姑母生气了?您生气要打要骂都行,只是不要难为我们夫人,她、她熬到现在真得经不起什么了。” 她和夏氏也不用商量,也不需要交换眼神,听完夏氏的话她自然知道接下来要如何做。 嗯,用拳头不能解决所有事情,她总要学着用些旁的手段;而她也是这样的做得,只是一着急的时候会忘了。如今她又想了起来。 夏氏听到紫珏的话放下心来,知道不管紫珏和她有多少矛盾解不开,眼下紫珏也不会拆她的台。 “二姐,你不要责怪紫珏,她真得只是个孩,而且还是我们老爷现在唯一的孩;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二姐你就罚我吧。” 她话说完身一软就想再福下去,可是身太虚弱了,晃了晃又差点摔倒,引得丫头婆们又是一阵惊呼。 骗人嘛,那可是紫珏的拿手好戏,当下痛呼一声她冲向夏氏:“夫人,夫人,您怎么了?您不要着急,千万不要着急啊。[ ~]” “我不知道二姑母为什么生气,但想来是我的错,我会好好的向二姑母赔礼,您千万小心身……”她说到这里用力掐了一下夏氏:“夫人,夫人!您,您……” “叫大夫,叫大夫啊。”紫珏尖厉的声音刺痛了众人的耳朵:“夫人晕死过去了,快叫大夫啊。”她哭得就好像死了老娘一样。 夏氏还真得没有想过要装晕倒的,可是紫珏的话已经说了出来,她也只能眯着眼睛瞪紫珏一眼,两眼一翻软倒在无忧和解语的怀中。 紫珏抱着夏氏就大哭起来:“夫人,夫人,父亲已经病倒神医束手无策,您如果再有个万一,让我倚靠谁啊。” 说得哭得真像那么一回事儿。 无忧和解语听到紫珏的话,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早早夭折的夏氏的一对儿女,眼圈便有些红了。 “夫人啊夫人,您可不能走啊,不能丢下我孤苦伶仃的无人照看。”紫珏这一哭就不可收拾了;偏她就是有本事哭得震天响,每一个字吐出来还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她再次往夏氏的心上捅刀:“夫人,没有父亲没有您在身边,孤苦伶仃的怎么过?就和那孤魂野鬼一样啊,无倚无靠啊,是人是鬼都来欺负啊……” 小孩嘛,没有经过什么事情,遇到大人昏倒惊吓过度胡言乱语很正常的。 无人认为紫珏的话有什么问题,除了夏氏之外。 夏氏想起了自己的一对儿女,如今他们是无倚无靠,无父母相伴——会不会被恶鬼相欺? 一时间她是心中疼痛难忍,连日来的烦闷愁苦愤怒伤心齐齐涌上来,一声“我的儿——”就真得晕死过去。 姜池氏本来还在大呼小叫,还想说说自己的委屈,可是无人听她的也无人理会她。 池府的都围到了夏氏的身边,而围观的人也连声叫着“叫大夫”之类的:她,就是那个被遗忘到一旁的恶人! 十足的恶人。尤其是众人都在着急救夏氏的时候,姜池氏和她的人却呆呆的立在那里动也不动,就让人更为不喜。 “看来,池家二房没有顶梁柱被人欺负了。” “唉,说白了还是银钱惹的祸,孤女寡母的,哪个不眼红?” 无忧等人把夏氏弄进府里去了,紫珏自然是要跟着的,不过走之前她悲愤的指着姜池氏:“你不就是想让表哥入赘嘛,我们夫人不答应你也不能……” 倒底是个姑娘家嘛,气急说漏嘴巴还能把话都说完吗?紫珏转身哭着由丫头们扶着也进府了。 这下可好了,紫珏最后的一句话终于给众人解了惑,就连池家门房也认为是姜池氏算计二房的银钱不成,才会来找紫珏的麻烦:姜府的事情,门房当然不知道。 但是池家各房要谋算二房的银钱之事,他却是听过不止一种说法了;如今姜池氏在他眼前活生生的演了一出好戏,他还有什么要疑心的? 可怜的大姑娘啊,那么小的孩;可怜的二夫人啊,儿女死了、丈夫也要死了,可是丈夫还没有死透呢,她就被人欺到了头上。 府里又发生了什么门房是不知道了,但是他在回家后被人找去吃酒,添油加醋的把事情向他的几个铁哥们说了:府里当然有规矩,不能乱嚼主们的是非。 可是规矩从来是死的,而奴仆们最津津乐道的当然还是府里主们的好与坏。 所以,天还没有黑呢,池家二姑奶奶要谋害池家二房的事情就让很多人知道了,就应了那句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大门那里还发生了什么紫珏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她就是想要知道莫愁和柚到哪里去了。 到了大厅上,老太爷瞪着一双牛眼一样的眼睛,就好像要找一个人活活的吞下去;老夫人坐在那里数着佛珠儿,可是她的心思全不在佛珠上,一张脸上阴晴不定。 紫珏一进府门不久就不哭了,只是还用帕捂着脸,进了厅她连帕都丢开:“轻点轻点,痛死我了;给我拿个软垫来行不行,唉哟,痛死我了。” 老太爷吹胡瞪眼对她来说,全当没有看到。 老夫人听到她的话微微皱起眉头来:“紫珏,你叫什么痛?好端端的有什么痛的?” 紫珏听到这里一指进门就大哭的姜池氏——她和姜池氏正好相反,在门外大哭进门就不哭了,可是姜池氏现在哭得那叫一个痛:“二姑母打我。” 她没有说姜池氏打得她痛,可是这样一句话很容易就让人误会,何况在门外姜池氏是真得对她动手,且不是一次:虽然没有打中紫珏,可是姜池氏动手就是动手了。 老夫人抢在老太爷前面,脸沉如水:“静儿,你是不是动手了?” 姜池氏哭着抬头,从头到尾都是她在吃亏好不好:“父亲、母亲,你们听我说……” “我问你,你是不是向紫珏动手了,在大门外!”老夫人厉声喝问:“刚刚我和你父亲交待过你什么,让你在府里好生的等着,我们自会向紫珏问个清楚,哪个让你去门外大闹的?” 姜池氏急得顾不得哭了:“老夫人你听我说,因为……” 老太爷听明白了,虽然姜池氏没有说她动手打紫珏,可是自她的回答就能知道她是真得动手了:“你,是不是动手了?!” 三月第一天,女求保底粉红票!女人保证天天三更回报大家!!!(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94章 乱麻,快刀 老太爷的声音并不大,可是阴沉的可怕。[ ~] 他再偏爱眼前的女儿,也不会不顾池家的名声;因此他是真得怒了,想不到眼前这个女儿如此的胡闹,居然敢到大门外去打紫珏。 要知道,紫珏可是他们池家的大姑娘,而姜池氏是他们池家的姑太太,这让人看了去会怎么看他池家?他池府的女儿还要不要说亲,要不要嫁人了。 姜池氏被老太爷的追问吓了一跳,身微微一颤抬头看了看父亲,轻轻的吐出几个字:“父亲,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就问你,你是不是在门外对紫珏动手了?!”池老太爷又问了一遍,声音更加的轻了,却让屋里的人更加胆战心惊。 因为都知道,这是池老太爷真生气的时候才会有的模样。 在池家,池老太爷如此生气的时候并不多,近几年来大家记得也只有大老爷要把一个青楼女纳为妾,因为家中不同意他把那个青楼女养在了外面。 此事差点让御史告上一本:虽然说不是池二老爷所为,可是大老爷是他的同胞兄长;而朝廷上的事情嘛,名声是极为重要的。 还有一事就是夏氏的一双儿女死于非命,可是三老爷却和一位姑爷去吃花酒了。 姜池氏深知父亲的脾气,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我只是打了两次,并没有打……”她最后一个“中”字并没有吐出来,就被老太爷一掌击在桌上的声音打断了。 再也不敢说下去,她只能把到嘴边的字吞了回去。 老夫人的声音说不出来的阴幽:“真得动了手?我的天。我们池家的脸面,我们池家的名声!” “我早就说过,迟早会闯出大祸来的,可是有谁听过我的话?现如今、现如今要如何收场?”她的声音里隐隐带着一丝得意。( ·~ )就算是那九分的焦急也掩不去的得意。 紫珏只是听着不再说话。 她这些日学到了不少,比如说话不再多而在精:夏氏每次的话都不多,可是她每次说得越少的时候。反而能让很多人更无法应答。 还把她以前就会的东西加以变化,比如说避重就轻、用一分真来引人误会,把事情想像成另外一副模样。 这样的做的好处就是,哪怕事情败落了也和她没有关系,因为她只说了一句话:二姑母打我——姜池氏真得打了她,而姜池氏也承认了这一点儿,且门外有很多人可以为证。 至于听到这些话之后众人做何感想就和自己无关了。因为紫珏管天管地也管不了旁人要想些什么,对吧? 是老太爷他们自行断定门外发生的事情,她可是没有说过一个字。 老太爷的脸色更黑了,可是瞪了一眼老妻后却没有开口;话问明白容易,可是要如何处置就难了。 原本他是想等紫珏回来后问问姜府的事情。让紫珏把姜府所得还给姜池氏,再想办法把姜才弄出来:大不了,就把紫珏许配姜才呗。 也没有什么不好,可以救出姜才来也可以挽回姜家的名声,最为重要的是姜才很好控制:他最为信任的女儿当然是姜池氏,二房在姜才的手中就等于在他的手中一样。 就算姜才胡说八道了,只要他们向外证实紫珏和姜才是未婚夫妻,不过是两个人生了气姜才喝了酒。 当然这样不能全部挽回,但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但是。现在他怎么能再说出来口来?就算他要责问紫珏到姜府的胡闹,在现在这种情形下,他又如何能问出口来? “二夫人如何了?”老太爷问起夏氏来:“二夫人又怎么会在门外晕倒的?”他只是想争取一点时间,来好好的想一想如何处置眼前的事情。【叶*】【*】 他真得很生气,可是不能让老妻得了便宜还卖乖,姜池氏的错最终成了他的错。一家之主。怎么可能会有错。 再说男人就算是有错,也不会向女人认错,尤其是自己的女人。 池老太爷并不想此次回护姜池氏,他认为有必要让姜池氏明白,有些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做的:池家的脸面很重要。 当然,他也不会让紫珏的胡闹继续下去,而紫珏今天如此大胆的打到姜府去,弄得他女儿被扫地出门,同样也是极为损伤池府脸面的事情。 此事同样不能姑息。 可是他算错了一件事情,或者说他从来不曾真正的了解自己的女儿:在此时问起夏氏来,那实在就是自找苦吃。 紫珏不等旁人开口,抢先道:“夫人拦下二姑母不让她打我,然后向二姑母赔礼,并且让二姑母有什么事情回府来说,可是二姑母不听夫人的,夫人一时气急就晕过去了。” 姜池氏那个气啊:“你——,胡说八道。” 紫珏就等她这一句:“二姑母,这里全是长辈们,伯母教过我在长辈面前不能说谎话的;我哪里有胡说八道——夫人没有拦你打我,还是没有向你赔礼?” 姜池氏张口结舌半晌:“我是说后面的事情你胡说八道。” “二姑母是指夫人没有让你有什么事情进府再说,还是你听了夫人的劝?”紫珏看着姜池氏:“这两件事情可是胡说八道,相信很多人都可以为证的。” 姜池氏大叫起来:“就凭她几句话,让我放过你一个小/贱/人……” 紫珏瞪着她:“小贱人,你骂得是谁?在池府里哪一个是小贱人,你倒说一说都姓一个池,哪一个是你口里的贱人。” 她骂还了姜池氏,就当着池老太爷的面儿,可是谁也不能喝斥她;因为她的话可以有另外一个意思做解释,在紫珏情急之下有些话说不那么清楚也很正常。 “二姑母你是骂我嘛,这样说的话那我父亲算什么,而生了我父亲的老夫人算什么——你骂得真是我,还是老夫人?”这一招也是她在池府用心之后,把自己原本的绝招改了改。 紫珏却并不就此打住:“我父亲一母同胞的大伯父和三叔父又算什么?嗯,你还真得胆大啊,在池府骂池家的人。” 池老夫人的脸色真得放了下来,不止是因为紫珏的话有挑拨作用,更多的是因为她看姜池氏就不顺眼。 所以她很自然的认为姜池氏肯定在心里骂了她无数遍,所以眼下这一句也不过是宣之于口罢了。 “她当然有胆,因为有人给了她这个胆。不要说是在池家骂池家的人,就算是在池家杀了池家的人又如何?”老夫人也不看老太爷,可是句句都带着刺儿。 紫珏心急于莫愁和柚的下落,可是也不能这样直直的问出来,她需要一个机会。 老太爷的眼里都要冒出火来,可是要反驳老妻的话却不是那么容易,倒底姜池氏是骂了紫珏。 紫珏是池家的嫡女,是池方的女儿。紫珏的话是有点强词夺理,但也不是完全说不通的。 就在这个时候紫珏开口:“请老太爷和老夫人为我们二房做主。” 这个时候她不好好的打落水狗,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姜池氏肯定不会放过她的,紫珏不想养虎为患:已经绝了姜池氏一条路,池家的路也要给姜池氏堵上。 姜池氏听得头发都要敢得根根直立:“池紫珏,你害了我的儿,还谋夺走了我们母的钱财,你还要做主?有没有天理。” 紫珏看向老太爷和老夫人,并不说话只是拿眼睛看着他们。 无忧此时过来却在门外不敢进来,老太爷看到连忙让她进来:夏氏的晕倒也是姜池氏的错,他真得不懂自己怎么就生了如此蠢的女儿。 “老太爷,我们夫人醒过吐了一口血,说让老太爷和老夫人千万看在二老爷的份儿上,为她做主;然后,然后夫人就又晕死过去了。” 无忧的话让紫珏放下心来,知道夏氏是个明白的,此时知道配合自己。 老太爷的脸色更为难看,让无忧回去好好的照顾夏氏,他沉着脸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今天的事情静儿你不对,”他瞪向姜池氏:“我会好好的责罚你!不过,紫珏所为更为不对。”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池家的脸面,我们池家的名声——诗书传家几百年,真被人耻笑的话,我如何有脸去见列祖列宗。” 他说到这里看向紫珏:“你也要受责罚,可是我们眼下要先解决的就是如何挽回,对吧?”他看向老妻。 老夫人冷哼两声:“再宠下去的话,池家就有可能会被连累到满门的性命。” 老太爷不满的转头,对老妻不给他留脸面的说话极为恼火;可是现在的事情就是要快刀斩乱麻,才能挽回一些。 拖的时间越久知道的人越多,对池府越不利;还有,他也不想让更多的人,说今天之事是他宠爱二女儿所致。 一切,都是为了池家。 “紫珏,你招赘的事情不能再拖了,我做祖父的就给你做主了——你和二姑母终究是一家人,亲上加亲才能让你不会受半点委屈。姜才,你的表哥,以后就是你的夫婿。” “他,以后姓池。” 第二更送上,求粉红票!求支持!(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95章 人算 紫珏赶回来就是想救柚和莫愁,但是没有想到骑马让她吃足苦头,又在大门外被姜池氏拦下:她自然知道自己在姜府的所为,池家的人不会不过问,因此她才会随机应变。[ ~] 努力的用这些日在池府所学来的,还有她本身就会的东西,和池老太爷周旋着;她就要找到机会提起莫愁和柚来了,却没有想到池老太爷说出如此石破天惊的话来。 事情走到现在这一步,理应先处置姜池氏;就算池老太爷所说紫珏也有错,也要先处置了姜池氏之后再说。 可是池老太爷却没有那么做,开口做出来的决定不是要惩戒哪一个,居然要让那个姜才入赘成为她的丈夫! 换句话说,姜才就算现在一文不名,却还是实现了他的主意,最终还是会入赘池家二房,成为二房里的顶梁柱。 但,这是多么无耻的话,这是多么无耻的决定。 紫珏真得不知道如此无耻的话,是如何从池老太爷的嘴巴里吐出来:他就不怕自己的嘴巴脏得不能再用来吃东西? 姜池氏已经被逼到了墙角,本来她以为自己要遭殃了;虽然说她事先在老太爷和老夫人面前告了状,可是如今优势全失,她倒成了那个应该死一百次的池家罪人。 她当然要分辩要为救儿尽全力的,但是张开嘴巴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让她心花怒放的话。 还有什么比现在的结果更好?只要她的儿成了紫珏的未婚夫,那么池紫珏不救姜才的话,她害的就是她自己。 姜还是老的辣啊。说那么多的是非对错有什么用。只要一句话就足够了:你池紫珏要怎么做全在你。 至于紫珏在姜府拿走的那些田庄之类的,姜池氏也不放到心上:因为池家二房的所有都会是她和她儿的,池紫珏拿走姜家的那些当然也会是他们母的。【叶*】【*】 不过是个时间早晚而已,她有的是耐心。可以等的。 她看着紫珏眼中露出了笑意,笑的那么快意:池紫珏,你最终还是落到了我的手上。落到了我儿的手上——有多少帐,等你和姜才成亲之后,我们可以慢慢算。 “一切都由父亲做主。”姜池氏的声音透着轻快,除了池老太爷外,让很多人心里都生出一点厌恶来。 最为厌恶的人当然是池老夫人。 紫珏抬头看向池老太爷:“姜才在护国寺中做了什么,您是知道的,对吧?”就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石氏终于赶了回来。 池老太爷点了点头:“紫珏,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 紫珏缓缓的站起来:“你知道你还让我娶一个侮辱算计我的人?你知道还让我娶一个毁了我名节的人?老太爷,我倒底是不是姓池,倒底是不是你的嫡亲孙女!” 石氏这才知道老太爷要让紫珏招赘姜才。她脸色发白的福下去:“老太爷,儿媳认为此事极为不妥,媳妇不赞成此事。” “护国寺之事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紫珏,媳妇自请罚去祖先牌位前思过,情愿抄写经文千篇。”她哀求的看向老太爷:“绝不能让……” 姜池氏并不在乎紫珏的反对,紫珏的反应越是激烈,话说得越是难听,此事越是难以更改。 女的亲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老太爷做了主,池紫珏就是不答应她也只能听命;此事就算是闹到官中,也是池紫珏的错,还会让她背上一个不孝之名。 池老太爷已经恼了:“紫珏,你怎么和长辈说话,心中可有一个孝字?给我跪下。” 他看一眼石氏:“你还没有明白过来。( ·~ )坐到一旁听着就行,要如何处置我心中自然有数儿。” 紫珏也真得急了,她对池家的人是忍了再忍,一次两次三次的欺到她头上,她没有吃亏只是自己争气而已。 如今池老太爷的话却让她怒不可遏:什么隐忍啦,什么委曲求全啊等等,都在她的脑里飞走,唯一剩下就是怒火。 不要说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就是经事多年的妇人此时会不生气,会能按捺的住? “老太爷,你又是如何爱护孙的,心中可有一个慈字?!你才应该去跪池家的列祖列宗,让他们看看池家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位好孙。”紫珏气得口不择言。 老太爷气得一掌击在桌上,还没有喝问那边石氏已经跪倒在地上:“都是媳妇的错,请老太爷责罚。招赘姜才之事,万万不可啊,会让池家沦为世人的笑……” 姜池氏以为事情十拿九稳了,尤其是在紫珏暴跳如雷之后;谁让池紫珏姓池呢,她身上流着池氏一族的血,那她就只能乖乖的听长辈之命。 却没有想到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真是个有胆的,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对姜才入赘。 石氏在池府向来不管事,在老太爷和老夫人面前只会说两句话:是,老太爷;是,老夫人。 今天石氏真得中了邪。 姜池氏自问不曾得罪过石氏,不明白她为什么非要和自己过不去,在自己儿的婚事上百般的阻挠,完全不顾自己就在她的面前。 半点脸面也不给她留啊,这让姜池氏莫名的生气,非常的生气。 “你是什么意思,老太爷做主让姜才入赘,还辱没了她池紫珏不成?”她对着石氏吼了一嗓,见石氏并不理会她,也不同她争吵便回头看向紫珏。 她眼中带着三分的得意:“你还不跪下?老太爷给你做主,你哪里有这么多的话?你真得不答应,也要想一想你的两个丫头!” “要名声、要丫头的话就乖乖的认错,向老太爷叩头。”她的眉头挑了起来,看着紫珏有着十成十的把握。 说完她还回头看了一眼石氏,那意思就是在说:我要你看着池紫珏答应这门亲事。 紫珏猛得转头,真得没有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你把她们弄到哪里去了?” “如果你再不认错,她们就要去那温香暖玉的地方去享福了。”姜池氏微微抬高下巴:“你,还不跪下?!” 紫珏气得指着姜池氏:“你——!” 老太爷的脸又是一变:“闭嘴!”他没有想到女儿会蠢到如此地步,眼下要逼紫珏答应这门亲事,就要软软的相逼才成。 到最后紫珏举目无亲,再拿她亲生母亲相胁,她自然会同意的;可是一切坏在了女儿的嘴巴上! 在这个时候姜池氏的话那就是在抽她自己的脸,也是在打他这个亲生父亲的脸。 姜池氏却还不知道父亲已经恼羞成怒的想要掐死她,还瞪着紫珏大声叫道:“听到没有,闭嘴,跪下认错。”她很趾高气扬。 石氏看向紫珏:“事情总会说清楚的,话要说明白,生气着恼都只会让误解更深。”她希望紫珏此时能按得住脾气。 紫珏现在眼珠都赤红了,指着姜池氏对池老太爷道:“你……” “你做什么?!”老夫人忽然站起来吃惊的大叫,脸上是一片的雪白:“来人,来人。素君,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好好的说,你不要吓我们好不好?” 夏氏扶着添香的手,一手握着剪刀走了进来,行到石氏身后就跪倒在地上:“老太爷,老夫人,活着也是碍眼不如死了干净;反正,我也了无生念。” 说到这里她惨笑:“方生死未知,我早就不想独活于世上,何况还有一个身份未明却等着给我敬茶之人?我想了又想,感觉真得没有半点生趣。” “如今,我们二房唯一的姑娘要招赘,还要招一个辱了她等同于杀她的人——方如果醒着的话,他肯定会杀掉那个敢辱他女儿的人!” 话说得掷地有声,她抬头看向老太爷眼睛一眨也不眨:“媳妇知道,不言父过,错的当然是媳妇、是紫珏。” “我做为方的妻,不能护他唯一的女周全,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她说完对着老太爷和老夫人就跪了下去:“谁也不用拦我。” 她看着一步一步小心靠过来的丫头婆们:“你们拦得了我一时,还能拦得了我一世吗?!” 剪刀一直抵在她的心口上,所以丫头婆们才不敢一拥而上;她看一眼手中的剪刀,惨然一笑:“媳妇不孝,这就跪别老太爷、老夫人。” 她单手撑地叩了三个响头,铁青着脸的老太爷和老夫人都站在那里却不知所措。 夏氏转头看向紫珏,并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紫珏,另外一只手也握到剪刀上,双手狠狠用力刺向心口! 血,就在紫珏众人的眼前晕开,一点一点、一片一片,在夏氏那素雅的衣服上涂出艳红如日的颜色。 紫珏不是没有见过血,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血,她的头一阵眩晕差点摔倒在地上。 石氏接住了夏氏软倒的身,泪水弄花了一脸的妆容:“叫大夫,快叫大夫啊!”她的手按在夏氏心口上,想要止住那血,却只是徒劳的让自己的手变成了血手。 第三更送上,求粉红票、推荐票!(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96章 肖父 抬起自己的手来,看着那血红的手,石氏一声未吭就直直的晕倒在地上! 石氏从没有见过多少血,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 ~] 厅里厅外乱成了一团,丫头婆们的尖叫声就算止住了,那沉重的脚步声却像踩在人的心上:她们完全做不到走路无声。 老太爷的脸白的像一张纸,看着夏氏和石氏晕倒在地上,他脑空白一片什么也没有,只是呆呆的盯着两个晕倒的儿媳妇。 那血,染红了石氏和夏氏的衣裙。 紫珏的身摇摇欲坠,晃了几次后还是摔倒地上,看着夏氏和石氏灰败的脸色,心里生出来的只有凉意。 的确,她刚刚存着要拖时间的念头,知道要让老太爷收回招赘之命,凭她一个小孩是不可能的;而且,她不是没有软肋的,池方就捉到过,池老太爷会不知道吗? 所以她愤怒、她张牙舞爪,就是想争吵起来,为得就是等夏氏来收场;因为招赘姜才的事情,在夏氏那里肯定不会过关的。 还有,她也想要激老夫人出手,因为姜才肯定也不是老夫人合意的人选;只是,她指望老夫人的念头不多,在此事上她更相信夏氏。 但,她真得没有想到夏氏会用如此绝决的手段,没有想到夏氏会做出如此不符妇道的举止来。 倒真得干净利落,也真得狠心。 紫珏自问对自己下不了这样的狠手,那可是心口!虽然她认为夏氏不会真得要寻短见,但那是心口要害啊。有个万一就真得会把命丢掉。 冰冷的凉意并不是因为夏氏的生死未卜,而是在池老太爷和老夫人脸上没有看到担忧、心焦、心疼,只有愤怒与惊惧。 紫珏真得不懂,把夏氏逼到如此地步的人就是老太爷和老夫人。他们为什么还会愤怒?!而惊惧她却是明白的,这也是夏氏为什么用剪刀的缘故。[ ~] 夏家可是官宦,硬生生把人家的女儿逼到自尽。他们池府要如何向夏家交待?夏家真得怒了,那后果不是池家能承担的。 说倒底池老太爷和老夫人的惊惧只是担心自身,只是担心将来没有好日过,而不是真正的关心夏氏和石氏,也不是真得关心她们两个人的死活。 就算她们在池府生活了很多很多年,在他们老夫妻面前侍奉了很多年。 铁石心肠都不足以形容池老太爷夫妻,紫珏认为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不会像他们如此的自私与自利。 紫珏的泪水落了下来。因为石氏。 虽然石氏只是被吓昏了,可是看看池老太爷和老夫人只是吩咐人对夏氏如何,对石氏的轻视是那样的明显:就因为石氏娘家不如夏氏娘家显赫。 如果现在自尽的人是石氏的话,可能池老太爷和老夫人会直接让人把石氏送回娘家! 池家的人,紫珏真得看清楚了。看得再清楚没有;没有人性,不要指望在池家人的身上看到良善两个字。 紫珏挣扎着抱起石氏来:“伯母,夫人这样了怎么办?夏表兄呢,夏表兄为什么还不来,夫人有个万一怎么办?” 她现在心里乱七八糟的,也没有什么好法,就是用老法哭起来;希望可以逼得老太爷后退一步,不,夏氏如此要的不是一步。 韩氏的事情刚刚被夏氏清清楚楚的提出来。以死相抗,池老太爷夫妻还能把那个韩氏弄成妾室,还要承认那个孩是池方的庶吗? 夏氏说的明白:紫珏是池方唯一的儿女,唯一的,她依然不承认那个孩。 紫珏知道夏氏的坚持并不是知道那孩不是池方的,而是出于她的本心:她无法接受韩氏。更无法接受韩氏的孩。 都是可怜人吧? 紫珏看着被人抬走的夏氏,心中闪出这样一个原来根本不会有的想法:不管是她的娘亲万氏、还是夏氏以及后来的韩氏,这三个人女哪一个幸福了? 池方没有让他的女人幸福过,哪怕是一个都没有:夏氏好像是幸福了,可是儿女双双被人害死,接着池方病入膏肓,她是真得没有了倚靠——这些已经是很重的打击了。[ ~] 但,最重的打击却是夏氏直到此时才知道,她并不是池方的唯一;池方为她弃了糟糠之妻,不纳一妾是她这一辈最为安心、最为感动的事情吧? 可是韩氏的出现一棍就让夏氏痛入五脏六腑,让她曾经的幸福都化成怨恨。 至于韩氏,她更是不曾幸福过;池方和她在一起,却从来不曾给过她一个名份,而且在人前也不承认他有过这么一个女。 如此对一个女池方的心肠有多硬,他知道不知道,如果有人要为难韩氏的话,她早早就被人沉入河底了! 池方硬是多年来不理会韩氏的名份,任由她顶着大家的白眼、流言生活,韩氏能幸福才怪。 紫珏想到自己娘亲万氏叹口气摇摇头,辛苦持家侍奉公婆,养活那么多的小叔、小姑,最终呢?不要说是丈夫,池家更无一人为她出头说一句公道话。 那些年万氏的辛苦都好像喂了狗一般。 池老太爷大声喝斥紫珏:“嚎什么嚎,闭嘴!”他是真得又恼又羞,儿媳妇当面自尽言明原因,那就是儿媳妇狠狠的甩他耳光,无视他这个公爹,完全没有半点孝道。 可是夏氏真的死了,夏家的追究是一回事儿,世人的评说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些都不是小事儿,让他心头烦乱的想杀人。 因此在紫珏哭了后,他才大声的骂了起来。 此时此地他能怎么做?低头吗?事到如今还能低得了头吗?如果低头就证实他真得错了,夏家的怒火他要如何应对。世人的谩骂他要如何面对? 错也好,对也罢,此时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就是要表明错的人不是他;而夏氏的举止是忤逆、是不孝。只有如此他在夏家面前才能有说话的余地。 心思转过来,他指着紫珏:“你给我回房,认祖之后就定亲成亲。姜才。此时起就是你的未婚夫。” 紫珏抬头看看池老太爷,不知道这个人的脑是怎么长得,此时此地居然还要死硬下去;不过,池家不想要脸她并不介意。 她爬起来用袖一抹脸,盯着姜池氏说:“如果莫愁和柚有个好歹,我,会杀了你。” 说完她转身就走。理也不理池老太爷和池老夫人。 “紫珏,你做什么?”老夫人连忙喝住紫珏。 紫珏头也不回,也不答她的话,直管歪歪扭扭的向外走去。 池老太爷大怒:“拦下她,把她送回房里……” 紫珏伸手把花架拉倒。砸到了两个婆,伤到了一个媳妇,依然不发一言的向府外行去。 和冲过来的夏承勤和水清正好碰个对面,夏承勤看看紫珏就施礼:“不知道我二姑母……” 老太爷冷哼一声:“你回去告诉你祖父,我在这里等着他来;我就是想问问你们夏家,是如何教的女儿,如此的不能容人——不过是方的一个妾室罢了,至于要以死相胁?” 水清闻言转头就走,丢下夏承勤不管跟上了紫珏:“你要走了吗?”他的声音可不小。让老太爷和老夫人心头都微微的一惊。 老夫人眯起眼睛来:“紫珏,你生下来就是池家的人,池府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紫珏回头看她一眼,撇了撇嘴:“哪个说我要走了?”看一眼水清她还是向外走去:“不是让我回房嘛,我这就离开也不行?” 老太爷和老夫人闻言放下心来,示意两个丫头跟上去。不再让人拦着紫珏了。 紫珏迈出大厅后吸了口气,动了动她的手与脚:好痛啊;她看了一眼远处的大门——嗯,还好没有进二门,不然想到大门去就真得不可能了。 她回头对身后的丫头一笑:“你们的衣带很漂亮。”一面说着话一面用轻快的速度把她们的衣带打了结。 然后她提起裙,痛的呲牙咧嘴的向门外跑去;拼命的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不痛我不痛,其实还是痛的要命。 快到大门的时候她就大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二夫人要死了,二夫人要死了,谁给夏家送个信儿啊。” 话喊完她也被婆们拉住了,可是紫珏却是拼着命大叫,直到婆们把她的嘴巴堵上:却已经让门外的人看到了。 婆们拖着紫珏回去的时候,紫珏只是挣扎了几下,到大门外的人看不到她的时候便不再挣扎了,任由婆们拖着她走。 好累,也好痛啊。 希望夏家的人,能狠点。 紫珏眯起眼睛来,被送进厅里她依然装死,打定主意不管是谁说什么,她不会答一个字。要让池老太爷改变主意,紫珏想可能夏家可以做到。 她,还太小了,太弱了。 嗯,应该让自己强大一些,才不会总是被人欺负;紫珏看着大厅屋顶上的抹红画翠,琢磨着自己是不是打开始就错了:二房的那些银钱,她应该先弄到手里,至少也要弄到一些。 有银就会有人,有银有人才能在池家站得稳脚跟,也才能把她的娘亲接到京城来;如果她都不能自保,又如何能接她的娘亲来? 紫珏第一次开始正视池方所赚到的那些银钱:我姓池啊,本来就是我的;嗯,不对,就算不是我的,可是我姓池,做点什么可恶的事情那也是池方的错。 女肖父嘛。(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97章 缺了大德 紫珏可不想回房,正好因为她的在大门那里的大喊大叫,婆们把她又拖回了大厅上。( ·~ ) 池老太爷气得太阳穴都微微的跳动起来,瞪着眼看紫珏:“你——”可是后面的话却说不出来。 倒底是池家的事情做得不对,有些事情的确不应该那么做,比如不能让紫珏去大门那里大叫大喊让人去夏府送信,但是却不能把这样的心思宣之于口。 眼下他还能做什么?只能叫来池得顺,让他去夏府告知他们夏氏受伤的事情:由着旁人去送信,真的不如自己这边去人了;因为话,还要看怎么说啊。 池得顺嘴巴里有点苦,按说这样的事情不应该由他一个管家去,怎么也要让池府的一个老爷去吧?让他一个下人去了,对夏家而言算什么? 可是三老爷不在家,而让大老爷去的话,那事情只会更糟。他只能答应下来,看向在一旁坐着的大姑娘,真得不知道他是不是接了一位池家的灾星来。 紫珏回视他:“得顺叔有事儿?” 池得顺躬身:“没有。”他就算是有话要说,也不可能在此时说;这里也没有他说话的地方。 池老太爷和池老夫人齐齐看向紫珏,他们真得很想狠狠的责罚紫珏,否则再让她这样胡闹下去,池家还是有规矩的人家吗? 紫珏却抢先开口了:“刚刚二姑母的话老太爷和老夫人都听到了,还不让她把两个丫头放了?是不是真得让她把我们家的两个丫头卖到那种地方去,才算是对池府好?” “嗯。到时候京城里的人都知道我们池府了,多好的人家啊,居然把自己家的丫头卖到青楼去——是缺了银呢,还是缺了大德?” 她现在一点也不激动。[] 不哭不闹不喊不叫。就好像刚刚在那里要死要活的人和她无关一样。 池老太爷的眼睛猛得收缩起来:“你,故意的?”他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句话来。 老夫人更是愤怒:“你,小小年纪居然如此恶毒?” 紫珏看着他们慢条斯理:“我。姓池嘛。”她如果不做点坏事,岂不是对不起这个姓氏?她半点愧疚也没有,也懒得再同老太爷和老夫人面前做戏。 因为这两个老不死的,你越是把他们当成是亲人,他们越是要算计你,你越是示弱他们越是要欺侮你,你越是表示相信他们。他们反而越是出卖你: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那还何必和他们虚情假意呢,大家都把那层面具撕下来,凡事直来直去更痛快;也免得这对老夫妻总拿着“我为你好”、“我是长辈”之类的借口生事。 紫珏说完也不理会池老太爷老夫妻会如何想,只是转头看向姜池氏:“你,如果不把两个丫头给我完完整整的送到我面前来。你一定会后悔。” “你不相信?”她笑了笑:“你们都是书香门第的人,都要脸皮嘛,可是我不是;我不是在池府长大,从很小就不知道脸皮是什么东西了,因为它又不能当饭吃。” “对,我不能让人去把两个丫头救出来,可是我却能把今天你做的事情告诉所有的人;”紫珏微笑:“我会到处张贴告示,我会见人就说,就在池府的门外!” “我还会告诉给说书先生们。他们很乐意把此事弄成个故事说给茶客们听……”她看着姜池氏声音并不大:“我很小,我不懂你们很多所谓的礼教,我也没有什么人和钱。” 她的眼睛猛得瞪大了:“可是,十几年来我靠自己活了下来,这点事情还难不倒我;蛇有蛇路、鼠有鼠道,大不了一拍两散。[ ~]反正。我是不在意什么脸面不脸面的。” 池老太爷暴怒:“你给我闭嘴。” 紫珏看着他:“你怒什么?”她站起来一掌拍在桌上:“人人都叫你一声老太爷,你做了点和你年纪相配的事情吗?瞧瞧你嫁出去的女儿都做了些什么?” “你不是生气嘛,你不是有理嘛,你不是说让姜才入赘是为我好嘛,行,那我们去见官,让府尹大人听听,让京城的乡亲们听听,你这个池家老太爷做得对还是不对。” 紫珏瞪着他:“现在就去。如果府尹说是我错了,我以后一声不吭乖乖听话,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打狗我绝不会骂鸡;如何?” 池老太爷没有想到紫珏这样一个小辈敢顶撞他,还句句让他无法反驳:“你,你还知道你是谁吗,还这样和我说话……” 紫珏淡淡的打断他:“我当然知道我是谁,我姓池嘛,我是池方池二老爷的女儿,你池老太爷嫡亲的孙女儿。” “这样你就生气了,那我和您换一换您还不活活的气死?看不顺眼我可以离开的,到现在池氏一族也没有我的存在——我在外面十几年了,你们养过我吗?” “如今却来摆长辈的架,我是你的话我会脸红的。”她说完一甩袖坐下了:“两个丫头如果不能完整无缺的回来,我会报官的。” 紫珏看着姜池氏:“其实报官对你来说也是好事儿,你不是挂念着你的儿嘛,正好可以去牢里和他团聚团聚。” 姜池氏真得没有想到眨个眼天变地,小绵羊变成了大灰狼:“你以为你真得能去见官?你以为你能离的开池府?” 紫珏笑了,她淡淡的笑,轻轻的笑,小声笑最终转成大笑:“你真得认为我和你一样蠢吗?如果在说出我的打算前,我不能确定自己可以出府告官,为什么要说出来?” 池老太爷的眼睛猛得一变:“你,是故意的?”这一句他刚刚问过,只是现在却和刚刚是不同的。 刚刚他问紫珏去大门喊叫及之前的事情是不是故意的,而现在他问的是紫珏是不是故意引他上当,让他使了人去请夏府的人。 紫珏在门口大叫,风声当然会传进夏府,但是快慢就有点难说了;可他池老太爷使了人去告知夏府的人,那时间是极为肯定的。 还有,夏府听到传言也不一定会马上使人过来,但是池老太爷使了人过去,夏府再不使人过来,那就是他们夏府不要夏氏这个女儿了。 还有,夏承勤就在池府,池老太爷也不得不使人过去:在紫珏大闹之后他只能更快的使人去夏府。 却没有想到这些都在紫珏的算计之中,她要的就是夏府的人快点到,然后她就可以在夏府之人的支持下去告官。 她相信夏氏会帮她的,那夏府的人也会帮她:因为池府把夏氏逼到要自尽的地步了嘛,他们夏府怎么可能不想给女儿出口气。 就算不为夏氏做主,可是池家二房的那些银钱呢?夏承勤可是夏府让他来入赘的人,就算是庶,那也是夏家的孙,舍出来如果不是为了银钱只为了夏氏有个倚靠:可能吗? 紫珏对富贵之人没有好印像,不认为夏府是为了夏氏才让夏承勤入赘,不过就算是为了夏氏,那她的谋算同样可以成功:夏府的人还是会助她一臂之力,给池府一个狠狠的教训。 还有比看着池家人去害池家人更出气的事情吗? 紫珏回视池老太爷:“是。我能离开池府,我可以去告官,我还可以把我说过的那些都做到;现在,你还怀疑吗,二姑母?” 姜池氏张口结舌的看着紫珏,发现她比起自己嫡母来还要可怕:“小小年纪,你怎么会有这么深的心机——说,倒底是哪个教的你?” 紫珏闻言笑起来:“你想说什么?” “是不是那个万氏……”姜池氏把紫珏的娘亲牵了进来。 紫珏的笑容冷起来,目光更是寒如刀光:“我娘亲身在千里之外,这里的事情她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教我?” 姜池氏闻言更加不能置信:“是谁,是池家的谁教的你,就是老夫人也没有你……” 紫珏再次笑起来:“上官姨娘就算不是极聪明的人,也不是蠢人;可是你却蠢的比畜生还要蠢,还张狂到如此地步,做错事情永远不知道悔改,错的人都是旁人……” 她看向老夫人淡淡的道:“老夫人,您这些年来还真得用心良苦啊。” 老太爷猛得转头,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老妻;内宅的事情他并怎么管,就好像天下的男人都认为自己家里妻妾都很和睦,就算偶有什么争吵,大体上还是和美的。 因为有礼法嘛,因为女本来就应该有容人之量,应该和其它的“姐妹们”好好相处,这是做为一个女的基本——还不是一个好女哦。 再说,男人都认为别人家里都有些不安,可是他自己的后院那绝对详和啊。 所以当紫珏叫破老夫人对姜池氏的教养有问题时,池老太爷太过震惊,真得不敢相信、不愿相信;他甚至认为紫珏是故意离间他们夫妻的感情,但是他老妻的神色说明了一切。 再加上他回想起一些事情来,更加印证了紫珏的话,池老太爷的后背马上全是冷汗(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98章 没有最蠢 池老太爷由自己女儿的事情上,想到他早夭的两个庶,心中浮起来的一个可怕念头,霎间让他的后背上全是冷汗。[] 姜池氏因为他的宠爱而使其由庶成变嫡,嫁给姜家的次为妻;这一直是上官姨娘的所求,就是不想女儿嫁出去因为庶女而抬不起头来。 可是上官姨娘打算的早,池老夫人算计的也不晚,答应了把姜池氏记到名下后,就一直很宠爱她,非常的宠爱她,几乎可以说是有求必应。 池老太爷曾经不止一次的向人炫耀妻的贤良:是他治家有方啊,是池家祖上有德啊;但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被他视为不聪明的老妻,居然会想出这样的法来。( ·~ ) 其实池老太爷根本不必如此吃惊,这样的法也不是池老夫人想出来的,更不是只有她一个嫡妻如此做;大宅门里妻妾众多,嫡庶争宠总是会引起各种的纷争。 妻妾和睦、视彼此为手足的情形,那只是男人的一厢情愿罢了: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怎么可能真愿意和人分享自己心爱之人? 尤其是有女之后,为母者为儿女打算及为正常,此时又怎么可能没有纷争? 池老太爷瞪着老妻:“你,倒是说句话。[]”他还是抱有一丝的希望,希望听到老妻说出否定的话来。 他真得不想看到自己家中有妻妾相斗的情形,事实如何他现在不想去深究,只是很想听到老妻的一句话。想听到老妻坚定的说她没生女儿所以很喜欢女儿,才会对姜池氏过于娇纵。 池老夫人看着自己的手,看了好久之后她轻轻的把手腕上的镯脱了下来:“我还记得成亲后的 第 099 章 哀了。还有,你认为现在要倒大霉的人是谁?”紫珏摇摇头,真得不知道池老夫人是如何能把姜池氏养到这般蠢的。 姜池氏指着紫珏对池老太爷道:“父亲,你再不罚她,她就以为天下没有人能治得了她。” 老太爷怒不可遏的喝了一声:“闭嘴,都给我闭嘴。” 姜池氏听到后反而更为得意,看向紫珏挑起眉毛来:“你说,现在谁要倒大霉……” “两个丫头在哪里,你知道的话还不让人把她们接回来,是不是真得要让我把你赶出家门你才甘心?”池老太爷喝斥姜池氏,只希望她今天能聪明那么一点点,不要再胡闹下去。 姜池氏没有想到父亲的喝斥的人是自己,不敢相信的指着自己:“父亲,您、您责骂我?” 池老太爷烦燥的挥手:“快把两个丫头接回来,听到没有?”他对姜池氏还是有一分回护之心的,因此才只是说让她把人接回来,而不是让她放人。 紫珏盯着姜池氏:“你已经没有了一个家,如今娘家是不是有你的一席之地,全在于你能不能放回柚和莫愁;把她们完好的送到我面前来,事情就有商量的余地。” 姜池氏闻言看向池老太爷,看到自己的父亲向自己使眼色,她挣扎着爬起来:“不,我不放!那是我能救我儿唯一的办法,如果放了那两个丫头,她还肯放过我儿吗?” 终于到家了,累的要死。好在没少更新,亲们要多支持投票啊!女人会努力多更新的!!!(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099章 只要儿子 姜池氏一直指望老太爷能帮她,却没有想到在紫珏的逼迫下,老太爷暗示她把人交出来。[] 她的确不怎么聪明,当然她自己不这样认为,就算听到紫珏、老夫人和老太爷的话后,明白她这些年来在池府的好日,是老夫人故意为之,但她还是认为自己足够聪明的。 最重要的和聪明不聪明无关,因为老太爷让她放人,就表示老太爷已经不会再想法去救她的儿;没有了婆家姜府的支持,再没有了父亲的帮助,她一个妇道人家要救人靠什么? 现如今她能指望的只有那两个丫头,那是她能救回儿的唯一法;如果把柚和莫愁两个人放回来,她再凭什么让紫珏开口求官府放人? 池老太爷听到女儿如此说眼睛瞪得更大:“把人给我送回来,其它的事情再商量;”他也知道姜池氏是因为爱心切,所以他加重语气:“有我在呢。” 姜池氏却不相信他,在看着他放池老夫人离开,在他让自己放人之后,她很清楚现如今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 “父亲,有你在?那你现在就答我一句,池紫珏和才儿的亲事还成不成了?”盯着自己的父亲,她的眼珠都有点发红了。 一切都离她远去,连自幼对她就疼爱有加、百依百顺的父亲也要委屈她:姜池氏的心中除了绝望之外全是伤痛。 她之所以会落到这个结果是因为什么?她当然是不会有错的,而在昨天的时候她还是姜家的二夫人,还是池家那个人人都要让三分的二姑奶奶! 是池紫珏。就是她大闹姜家。给了一直想赶自己孤儿寡母离开、好霸占自己一房钱财的姜家很好的借口;然后池紫珏又在池府大闹,让池家没有一个肯帮自己的人。 如果不是她事先得到一个好主意,而早早做了准备,现如今她就是那板上的肉。[]只能任由池紫珏宰割。 她当然不会这样就认了,更不会就这样放过池紫珏,自然更重要的是不能放过池家二房的钱财。 池老太爷被女儿一句话就逼住了。看一眼紫珏他张了张嘴巴又闭上:说句心里话,他是真得想把姜才招赘为孙婿,但是现在事情肯定是不行了。 先有夏府后有他的老妻,他根本不能坚持、也无法坚持。 紫珏在此时开口了:“老太爷,不要再说什么我不孝、不敬之类的话,看看二姑母吧,她可是把你的话当成耳旁风呢。” 她无钱无人在京城又不识路。偌大的地方要让她去哪里找人?就算姜池氏所说是真得,可是京城之中有多少青楼,她一家一家找过来要找到什么时候。 最好的、最快的救人法就是借池家之手,让池老太爷逼姜池氏交出莫愁和柚;或是让池府的人出去找,相比起她一个人的力量来说。救人的可能性要大的多。 池老太爷听到紫珏的话狠狠的剜了一眼紫珏,对她的话极为恼怒。 他本就是爱面的人,可是眼下是他丢脸丢的最多最大的时候,紫珏的话就仿佛是一把刀狠狠的在他脸上又刮去一层皮。 紫珏的话很不中听但是他却不能对紫珏着恼,因为的确是女儿不听话不给他面;在他看来女儿真是不懂事,也不知道体谅他,根本就是白疼了她一场。 此时此地女儿就应该乖乖的听话,其它以后再作计较;姜才是他最为疼爱的外孙,岂能放任他吃苦而不管? 眼下相让紫珏几分。把事情都安排妥当后,紫珏就在池府,还能跳得出他的手掌心吗?一个小女孩罢了,有三分心机几分城府又如何,到时候还不是要任由他们搓圆捏扁。( ·~ ) 从前那是不知道紫珏是个什么样的人,如今人人都知道了。且他有算计有准备的时候,又怎么会被一个孩逼到角落中。 这次,只是碰巧而已。 “让你把人送回来就送回来——要么你现在就带着女儿滚出池府,永远不要再说是我的女儿;要么,你就把人给我送回来。”他瞪着女儿,对她的怒火越烧越盛。 因为紫珏的不敬与不孝虽然不应该,但倒底紫珏不是在池府长大的,池老太爷更没有疼爱过紫珏,所以怒气有却只是因为面罢了。 就如同很多人一样,对自己身边亲近的人,在很多事情上反而更多的苛求:他不能接受姜池氏的不敬,因为他疼爱了她几十年。 姜池氏的不敬与不孝,是在紫珏面前重重的打他耳光,才会让他喝出那么重的话来:两个之中选一个吧,我看着办。 紫珏看向姜池氏:“二姑母,你为什么非惹老太爷生气呢?老太爷都是为你好,再说你做为晚辈就应该听长辈的,老太爷的话你也能违拗?” “你听老太爷的话放人,我会向老太爷求个情的,怎么也要找个柴房什么的让你们母女有个容身之处——认错吧,二姑母。” 紫珏不说话还好,如此一开口姜池氏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瞪起的眼睛血红血红的:“池紫珏,你去给我死!”她扑过去就掐紫珏的脖:“你去死,去死。” 池老太爷还没有反应过来,姜池氏就被紫珏按倒在地上,反而掐住了她的脖;他连忙喝问:“紫珏,你还想杀人不成?放手。” 紫珏回头看他:“我杀人?好,放手就放手。”她说完起身放开姜池氏,却在姜池氏的背后推了一把:“我放开,你看清楚是谁要杀人。” 姜池氏被紫珏制住后怒气更盛,被放开手就叉起双手去掐紫珏,却没有想到紫珏推了她一把,她直扑池老太爷而去。 紫珏的身材娇小,可是池老太爷正好坐着,所以姜池氏的一双手就掐在了池老太爷的脸上。 池老太爷猛得推开姜池氏:“你疯了不成?!” 紫珏淡淡的拍了拍手:“没有疯,她只是想杀人而已;就算是疯了,那也是个想要杀人的疯。” 池姜氏再想扑向紫珏已经被人拦下来,厅上乱成一团后不久,姜池氏还是被婆们按倒在椅上。 池老太爷到她面前轻轻的问:“人在哪里?是你让人把她们送回来,还是让我使人去?”他真得不想再由着姜池氏了。 紫珏在看他的笑话,而姜池氏就不停的闹笑话给紫珏看,才让紫珏一次又一次的冷嘲热讽。 想要惩治紫珏首先要让姜池氏知道现在应该做什么,还有他们池府也丢不起那个脸:万一人真得要被姜池氏弄到青楼去呢? 他们池家上百年的名声就完了,会让人指着脊梁骂的:哪家大户不要的丫头都只是卖给人牙,哪有往青楼送的道理?损阴德啊。 姜池氏定定的看着池老太爷,看了好一会儿后她不再用力的挣扎,也不再有怒气什么,反而是一脸的平静。 她轻轻的说:“放开我。” 池老太爷看了她半晌示意婆们放开她,放缓声音道:“把人接回来吧,你呢还是去照顾你姨娘,在池家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的。” 姜池氏看向紫珏:“你很得意吧?是我也会得意的,如果我把你逼到这步田地,睡觉都能笑得醒过来。” 紫珏皱起眉头来:“你不要想用莫愁和柚来威胁我,要弄明白,她们是池家的人不是我的人;我在池家只有自己,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姜池氏冷冷一哼:“我管你说什么,反正只要你不把我儿在官府里弄出来,我就要让那两个丫头陪着我儿一起倒霉。” “池紫珏,你不要以为你赢了,不要以为池家人能逼的我低头;不就是一个容身之处,不就是一个池家吗?这里,又什么时候有人当我是家人了?” “我告诉你,池紫珏,池府我不呆了行不行?我和婉儿离开行不行?如此,你还能让谁来逼迫我?”她抬高下巴给了紫珏一个轻蔑的目光:“我都不要了,只要儿,懂吗?” 紫珏愣住了,池老太爷也愣住了。 谁都以为姜池氏不会舍得池府的,因为这里已经是她唯一可以容身的地方;在姜家把她们母三人扫地出门之后,她根本无处可去。 姜池氏也一直赖在池府,对池家二房的钱财更是时时挂在心上: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舍弃池府呢? 因此紫珏和池老太爷都认为可以逼得姜池氏低头,却不想逼到最后,姜池氏却放弃了池府。 她,只要儿。 紫珏第一次在姜池氏的身上看到人应该有的东西,但却在如此要命的时候,真得让她无法高兴起来。 池老太爷看着女儿:“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只是让你把人接回来,何时说过要让你离开?” 姜池氏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那,你要招赘才儿的事情,还作不作数?”见到池老太爷无法回答,她淡淡的道:“您的话女儿不想再听,女儿只是想要儿回到身边。” 她说完就走向门外:“我去收拾我们的东西。”(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00章 相让与从命 紫珏看向池老太爷,想知道他是不是有法可以阻拦姜池氏。( ·~ ) 池老太爷却只是站起来喝道:“你给我站住。” 姜池氏不理会父亲的呼喝声,照样往外走:“不是池府的人,你们不跟着我认为还能跟着谁?还不收拾东西去。” 有些丫头婆你看我、我看你,也只能转身向二门走去;她们都是姜家的人,如今姜府也不会收留她们,就算明知道跟着姜池氏不会有好果吃,做为奴仆她们也只能认命。 也有想开的,认为姜池氏肯定会早早的打发她们,再卖掉的话,尤其是一些丫头们,和跟着姜池氏相比绝对是好事。 紫珏也没有想到姜池氏会如此做,而她豁出去后,还真得没有法能让她低头服软;眼下能做得当然就是报官。 但报官的话池老太爷肯定不会同意,要等到夏府的人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还有,经了官的话,对紫珏及两个丫头都不是好事儿:过堂就要抛头露面。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报官后就能救出两个丫头吗?那还真得只有老天爷知道。 紫珏急的手心里都出了汗,看到姜池氏的一只脚迈过了门槛,她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她和老太爷现在都拿姜池氏无法,但是有一个人肯定能让姜池氏有苦也说不出。 她招手叫过来一直等在旁边没有离开的添香,心知这个丫头在这里就是要照应自己一二:“你用最快的法去请姜大姑娘过来,要快。越快越快好。” 添香一个字也没有问转身提起裙就跑掉了,而紫珏看到池老太爷也抬脚往外走,连忙跟了上去。 总要盯紧了姜池氏。紫珏在看到莫愁和柚之前,是不会让姜池氏离开自己的眼睛。( ·~ ) 紫珏没有走几步。就被水清叫住了。 “那个,我想有样东西对你应该有点用处,而在我这里一点用处没有。还那个有点什么……”水清也没有把话说的很清楚,听得紫珏有些糊涂,恨不得推开水清。 在夏承勤把紫珏身后的丫头挤落后两步,且挡住了那几个人的视线后,他飞快的塞到紫珏的手里一样东西。 水清对着紫珏使个眼色就往一边让去:“大姑娘遇事不要太过恼火了。”夏承勤也让到了一旁,紫珏看到丫头婆们看过来也不好追问什么,只能向前走去。 紫珏当然要看看水清给了她什么。捏着软软的好像帕之类的东西,悄悄一看还真是忍不住翻个白眼。 一个帕而已真是太小气了,要送自己东西也应该送些金银之物嘛。 她想着把帕收到衣袋中时,忽然看到了帕一角上的名字,她微微一愣后仔细看看。然后看向水清见他轻轻的点头,她的心头就有些明了。 但是此物对自己能有什么用处啊?总不能对人说姜婉送给水清了什么东西吧,那对水清也不是好事儿。 眼下也没有时间去多想,她就把帕收起来放好,急急的去追池老太爷。 姜池氏走的并不是很快,不过没有回过头;她知道父亲跟了上来,因为背后传来的脚步声很熟悉。 池老太爷不发一言的跟着,紫珏也就沉默跟着,反正现在姜池氏还在池府之中。有什么好担心的。 过了二门后姜池氏还是没有听到父亲开口,她的心更冷脚下的步就快了;她可不是说着玩儿的,为了儿没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得。【叶*】【*】 父亲再好也不能和她的儿相比,池府的好与坏更是无法和她儿相提并论。 紫珏只是不时往前面看看,心里算计着添香是不是已经找到了人;她倒没有想过添香去“请”的人现在就会过来,反正姜池氏总会遇上的。 可是她再次抬头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人影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把身后的丫头婆甩得老远。 很快人就冲到了面前,一把捉住姜池氏的胳膊——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姜婉:“母亲,出了什么事儿?” 紫珏闻言有些奇怪,看看姜婉身后发现添香远远的跟在姜婉的丫头身后:难不成姜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她在跑什么呢。 不管如何添香把人请了过来,而且请的很快。 紫珏对添香忍不住多看两眼,对这个丫头上了心。 姜池氏拉起女儿的手来:“走,回去收拾东西,我们这就离开池家;这里不容人,自有会留我们的地方。” 姜婉的脸色微微一变:“外祖父,这是怎么了?”她看着池老太爷一双眼睛全是委屈。 池老太爷哼了一声:“问你母亲吧,她非要离开池家,就为了你那个不成器的兄长。” 姜婉依然没有听懂,目光在紫珏的身上一转,扯一把她母亲的衣服:“是不是池紫珏又做了什么?”说完还狠狠的盯了紫珏的一眼。 紫珏举起手来:“我可是巴不得你母亲会留下来的,老天爷可以做证。你没有听老太爷说嘛,你母亲为了你的兄长要离开池府。” “你现在要发愁的是,你今天晚上睡哪儿,还有改日见到你的手帕交或是被你的手帕交知道的话,你要如何向人解释你不再是池家的大表姑娘,只是一个贫贱之家的半大丫头。” 姜婉瞪着紫珏:“你吓谁?这里是我外祖父的家,没有你说话的余地。母亲,你干嘛要听她的,我们就不走。” 姜池氏拉起女儿的手来就向前走:“走了,听母亲的话,我们现在就走。天下之大还能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她在听到紫珏的话后心里还真有那么一点点的动摇。 紫珏耸肩膀:“听到没有,你母亲为了你的兄长就是不肯放回我的两个丫头来,就连老太爷的话也不肯听,反而说要和池家一刀两断。” “表姐,你以后有什么难处可不要来找我,没有好衣没有好饭还要自己照顾自己,也不要骂到我的家门前来。” “哦,对了。你们现在已经没有多少钱了要精打细算,不能找什么好地方吧?要小心那些跳蚤之类的东西哦,咬起人来痒的很,啧啧。” 姜婉虽然被紫珏的话弄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来,但没有功夫理会紫珏,盯着母亲问道:“就为了不放那两个丫头,所以我们要离开这里?” 她真得不能相信。 紫珏却抢先答道:“当然不是为了那两个丫头,而是因为你的兄长。在你母亲的眼中,为了你的兄长没有什么是不能做得。” “对吧,二姑母?你只要放了那两个丫头,两个微不足道的、不能和我聪明美丽孝顺表姐相比的小丫头,你们母女自然可以留在池家。” “姑母,你做事可要想清楚些,就算你不介意吃苦头,但是也要为表姐着想啊,是不是?姜府已经不让你们进门,你如果真得再和池家断绝关系,那你以后要吃糠咽菜吗。?” 姜池氏瞪一眼紫珏:“你就算是说下大天来,只要我儿没有平安的回来、你不答应让我儿入赘成为你的夫婿,你就不要想见到那两个丫头。” “一点苦头罢了,你认为可以吓到我们吗?”她说到这里猛得一拉女儿:“走,我们不在这里惹人厌。” 姜婉却一下挣开了,瞪起一双大眼睛来:“母亲,你真得因为哥哥要离开这里?你是不是病了,还是被池紫珏骗了?那可不是一点苦头,您知道不知道?” “离开了池府我怎么还能见到水公?”她根本不知道水清和夏承勤就在不远的地方,声音虽然说的有些小,但是附近的人都听得很清楚。 婢仆们都假作什么也没有听到,而远处的夏承勤拍了拍水清的肩膀:“听到没有,那个帕可不是你意外拣到的,是人家有意丢失的。” 水清轻咳:“您做为侄儿,不应该去看看你的姑母大人吗?” 夏承勤的目光微微闪动:“你很清楚的又何必还说这样的话,我那个姑母岂是吃亏的人?生与死自然在她的算计之中,而且夏家自有人会为姑母出头,真真是轮不到我。” “我已经做了我应该做得,刚刚已经问过池老太爷,你也听到了;你说做为一个姻亲晚辈,我还能做什么呢?” 水清没有接话反而指了指紫珏:“这位池大姑娘,很有些意思,你真得不动心?” 夏承勤白他一眼:“再开玩笑的话,我转身就走。”他说到这里想起自己的心上人来,微微一叹:“唉,兰儿现在一定很难过,她总是那么心善心软的,认为什么都是自己的错。” 他担心兰儿会因此多想,恨不得赶回去能开解几句,但是眼下他没有多说话已经有些不太好,如果再离开的话到时候遭殃的人会是兰儿,而不是他。 水清点点头躬身行礼:“是我的不是,不过兄长知道我向来心眼过实,所思所虑都不周全,想必会原谅我一二;嗯,既然兄长有心成全,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01章 我知道 夏承勤看着水清,摸摸下巴意味深长:“我和你在一起久了,怎么发现傻的那个人是我呢?” 水清还是一脸很单纯的笑意,非常的阳光却也有种让人感觉此人有那么点点的傻:“原来,在夏兄的眼中心中,小弟就是一个傻?” 夏承勤连连摇手:“好,我是傻的,成不成?”他指了指紫珏那边:“只是,你要想好了怎么开口,因为我这个姻表妹,嘿嘿,还真是说不准。【叶*】【*】” 他想到紫珏可能认为水清是在开玩笑,可能认为水清是在寻她开心,也有可能会认为水清被人利用来害她:那结果,嗯嗯,他很欺待。 水清只是一笑,如同一个纯真的孩一样,没有再说话看向了紫珏那边;对于姜婉的话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自他“纳”了几房妾后,打他主意的人可并不只有姜婉而已。 紫珏听到姜婉的话连连点头表示赞成:“你说的极对。表姐你离开池府后,再怎么见到水公呢?而且你不是池家的表小姐后,又怎么能得到水公的青睐呢?” 姜婉恨透了紫珏,但此话可是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因此就算是恨不得能杀紫玉而后快也忍不住大叫:“母亲,你听、你听,连池紫珏这个该死的东西都知道,您怎么会没有想到呢?” 姜池氏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大闹起来,看到自己父亲立到一旁也不开口,她心头有些火拱出来:“闭嘴,你还要不要闺誉了?” 在她看来。一百个水公也比不上她儿的一条胳膊重要,女儿怎么能一点也不担心兄长,反而为了一个外人和自己争闹,让自己在人前如此丢脸。 姜婉却不依不饶:“母亲。你就真得只顾着兄长,而忘了我也是你的儿女吗?您不能如此偏心。” “她要丫头你就给她,然后我们能继续留在这里;以后我嫁给了水……”她的眼睛微微眯起。[ ~]目光霎间明亮起来,居然有那么几分明丽。 紫珏不得不承认,姜婉长得还是很不错。 姜池氏不肯再让女儿丢人现眼,上前一把抓起她来:“跟我走。这个家是我说了算,由不得你;你给我闭上嘴,听到没有?” 紫珏叹气:“表姐,看来以后你再看到我的时候。我八成是看不到你了;因为你在路边走着,我在马车里面嘛。” “嗯,现在你知道谁是野丫头,谁是千金大小姐了吧?”她扬了扬眉毛:“表姐,你慢走我就不送了;以后有事要见我。记得先要练一练屈膝行礼哦,我们池家可是有规矩的。” 她并不是一味的顺着姜婉的性说,顺着说有顺着说的好,但有时候激一激结果会更让人满意:请将不如激将嘛。 姜婉果然中计,想到以后紫珏这个野丫头成会池家大姑娘,在池府里享福:那些她享受过的东西,都要成为紫珏的;她,却要去吃苦,凭什么? 她才是大家闺秀。名门之后呢。 再次甩开姜池氏的胳膊,她的眼圈红起来,泪水慢慢的爬到眼眶中:“母亲,我不去,我不去!我就要留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 姜池氏瞪着她:“走。听到没有?” 但是话落在姜婉的耳中没有半点威力,姜婉摇头:“不,我不要走,我要留下来。母亲,兄长那里再想法了,离开这里就算兄长回来,我们要怎么办?” 姜池氏真得怒了:“你兄长回来后自然会照顾我们……” “母亲,你不会真得这样想吧?兄长回来只会要银,只会赌钱,他根本不会任何营生,读书又不成,拿什么来照顾我们?”姜婉没有想到母亲根本不知道兄长是个什么样的人。[] 紫珏淡淡的道:“说句实话,二姑母你以后能倚靠的人是表姐而不是你那个不成器的儿。” “你给我闭嘴,不要以为我不敢撕了你的嘴。”姜池氏大叫起来,指着紫珏的手指抖了又抖:“再挑拨我们母女……” 姜婉大叫起来:“你才要闭嘴!你就是铁了心只要儿是不是?” 姜池氏瞪着女儿:“你走还是不走?你不走,好,那我走。”她也不管女儿了,说完气冲冲的就要向前疾走。 姜婉不敢相信,一张脸孔是煞白煞白的:“母亲,你、你不要我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母亲最疼爱的那个人不是她,现在为了姜才更是丢下她不管。 紫珏走上前一步:“姑母不要你了,表姐,你要怎么办呢?要我说追上去吧,跟着姑母吃糠咽菜,但是好歹一家团聚是不是?” 姜婉听到就仿佛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儿跳起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是巴不得我离开,巴不得我去过那不是人过的日。” 紫珏淡淡的道:“你就算是不想走又如何,你母亲把池家的两个丫头弄走了,她自己说出来的;如今丫头没有回来,她当然要走。” “不只是她要走,连你也要走。”她看向池老太爷:“不信,你可以问问老太爷。” 姜婉的脸色大变:“不,不!”看到池老太爷的神色她真得惊慌起来:“母亲,我们不能走;离开这里,我们会被姜家的人看笑话,那几个堂姐妹更是要笑破肚。” “我们会被人欺负的,母亲,我们不要去过苦日。哥哥那边再想办法,总会有其它的办法,不用我们去受苦的对不对?” 她拉起姜池氏的手来:“你和我离开了,就算救出哥哥来,到时候他也要跟着我们吃苦;母亲,哥哥根本就没有吃过苦,硬一点儿的床他都睡不着的……” 姜池氏的泪水先落了下来:“婉儿,你也知道你兄长硬点的床就睡不着,可是你知道不知道,现在我们不救他,他今天晚上要睡哪里,会吃些什么?” “又冷又饿的,我担心他会生病啊。婉儿,母亲也不想你和你兄长两人吃苦,但眼下不是没有法嘛。走吧,相信母亲,肯定不会让你们吃苦的。” 姜婉没有想到无法说服母亲,还让她更为心疼姜才了;她的泪水也涌出来:“母亲,离开了这里我们还能不吃苦吗?我们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啊。” 她想到自己的钱物被紫珏拿走了,瞪向紫珏:“我会拿回来的。”说的咬牙切齿,只是眼下真得没有功夫找紫珏算帐,因此她只说了一句。 姜池氏摇头:“相信母亲好不好,走吧,为了你兄长;他会知道你疼他,以后他也会更疼你的……” “他疼过我吗?”姜婉尖声叫起来:“他只是欺负我。你就是要走了,是不是?”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母亲,我求你了,离开真得不是好主意,您不要做糊涂事行不行?为了我也是为了哥哥,母亲你就不要再说走了,给外祖父赔个理吧。” 池老太爷板着一张脸看着,目光阴冷的很,嘴唇抿成一线:显然他被姜池氏弄得更火大了。 姜池氏气得脸上没有了一丝血色:“我,我就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女儿。” 姜婉看着她:“母亲,你已经说过两次不要女儿了。”她的泪水把妆都弄花了:“我求您了,您也想想我吧。” 姜池氏一把推倒姜婉就走,是真得假装没有生过这个女儿:因为她没有想到女儿会不顾自己兄长的生死,在这个时候事事都以自己为先。 紫珏笑起来:“表姐,您现在死心没有?还是追上去吧,二姑母要走你是不可有留在池府的,到时候母女不相认,池府也留不得,你岂不是最惨的?” “虽然你什么也没有做过,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二姑母是你的母亲,她走了池府没有留你的理由啊。因为,她和池府已经翻了脸。” 姜婉看着姜池氏的背影悲呼:“母亲,母亲!” 姜池氏却是豁了出去,现在谁也不能拦住她;至于女儿留在池府也不用她担心,等回头她得了空再好好的教训女儿:连男尊女卑也不知道,定要好好的让她去写写《女训》。 姜婉见母亲如此的绝情,气得大叫:“母亲,你真得如此狠心?” 姜池氏头也不回。她在父亲面前说了那样的狠话,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再说,儿就是她的一切,舍掉什么她也不会舍掉儿的。 姜才,是一定要救出来的,不管让她付出多大的代价。 如果此时让步的话,她就是把儿拱手交给了紫珏:如何舍得? 说一点儿也不心疼姜婉,能骗得了谁?她每走一步都感觉心好重,那也是她九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啊;生气归生气,但也不可能真得不要女儿了。 姜婉却不知道姜池氏的打算,紫珏又一直在说姜池氏离开、两个丫头不回来,她也一样要离开池府。 “好。你没有我这个女儿,那就不要怪女儿为自己做点打算。”她看一眼紫珏,最终还是把目光留在了池老太爷的身上:“外祖父,我知道那两个丫头在哪里。” 求票,求推荐!!!(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02章 养而不教 姜婉也知道说出莫愁和柚的下落来,就是让紫珏得了便宜;因此她才向老太爷开口,意思就是她要说给老太爷听而不是你池紫珏。【叶*】【*】 池老太爷听到姜婉的话脸色稍稍好转,主要就是姜婉把他看作是池府的当家人,要说的重要话就是对他说。 “你知道?那说吧。”他看着姜婉:“两个丫头回来后,肯定会给你磕头的。”没有直接说出来让姜婉留在池府,但是意思还是透了出来。 他说完话后看着姜婉等着她说出丫头的下落来,对于身后的女儿他是一眼都没有看。如此忤逆他,他是真得伤了心不想留女儿在府中继续住下去。 姜池氏已经扑了过来,她的话和池老太爷几乎是同时出口:“婉儿,你敢?!”她真得没有想到女儿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孀居的日,她可是把一对儿女当成眼珠呵护着,也同时把一对儿女当成了自己的倚靠:有什么事情都会和儿女们说一声,商量几句。 尤其是姜婉,因为她是个女儿常伴在姜池氏的身边,不像姜才经常是一天不见人影儿;越是大事儿姜池氏越是需要有人听她说几句,以安自己的心神。 所以这次的事情她瞒了池家所有的人,就是没有瞒自己的女儿;她就算信不过天下所有的人了,也不会怀疑自己的儿女啊。 却没有想到,就是她的女儿要出卖她。 姜婉听到了池老太爷和母亲的话,对于母亲的怒吼她很不服气:“你为哥哥豁出了一切,但是你不能豁出我去。我为什么不敢?我不过是做些能保护我自己的事情。” “没有了母亲在身边,我如果不为自己打算岂不是更可怜了。”她抬高下巴看着母亲,心里的火气同样不小。 姜池氏跺脚:“婉儿。【叶*】【*】你——!” “我怎么了?”姜婉寸步不让的打断母亲的话:“你能为了哥哥不要我,那我当然可以为了自己,把那两个丫头弄回来。” 她看着姜池氏很认真的说:“你不要我了,可是我还是不能不管你的;母亲,这次你真得做错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更是为哥哥好。” 紫珏拍手:“表姐说的有道理,姑母。因为就算那两个丫头在你手上。又如何?姜才如今在官府,可不是我开口就能让官府放人的;还有,我凭什么要放过姜才?” “就因为两个丫头。还是池家的丫头。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已经告诉你了,姑母,你就是不放人,我也不会听你的主意去救什么姜才。” 姜池氏转头:“池紫珏。我们母、母女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紫珏看着她微笑:“全是因为你没有母亲好好的教你,而你做了母亲后同样没有好好的教你儿女;嗯。在池府长大的,是不是?” “那说不定还有人替你教过儿女,能有今天你可不要谢错了人。”她在这个时候也不忘照顾一下不在的池老夫人。 这是曾经的苦日教给她的东西,对于一个对自己不怀好意的人,在你能坑他的时候绝对不要放过。 紫珏当然不知道池老夫人是不是对姜婉和姜才做过什么,但是她说起话来却半点也不犹豫,也没有半点的愧疚。 帮自己的仇敌结下很多的仇人来,这是紫珏最喜欢做的事情。 姜池氏的眼珠通红的盯着紫珏,可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要恨的是眼前之人,还是那个她一直称之为母亲的妇人。 再恼恨紫珏,再知道紫珏说出来的话肯定不是为她好,但是她也不能不承认对儿女只有养而没有教:一儿一女都笨的要死。[ ~] 女儿在这个时候反水,那根本不是自保那是在害自己的母亲,更是在害她自己:在池府没有了母亲的相护,又只是个表姑娘,而且母亲还被池老夫人所厌憎,岂会能得了好? 更何况现在连老太爷也恼恨上了姜池氏这个女儿,她所出的女儿会让池老太爷再疼爱万分吗? 就算说出两个丫头的下落来,就算能留在池府,姜婉在池府只怕连个姨娘也不如:不可能像从前一样,从前她们母在池府可以横行,是因为池老太爷的疼爱。 紫珏看向姜婉:“你想不想说,不想说就算了;或者你说得晚了些,两个丫头少了根头发,你就想想你会有什么结果吧?” “如果莫愁和柚受了伤之类的,或是已经被卖到了那种地方去,我想你只能离开了;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都只能跟着你的母亲走出池家的大门,再也不能回来哦。” 她说完晃了晃手指:“想好没有?还是说你根本不知道是在骗老太爷?” 池老太爷等得有些焦急,而且紫珏的话让他极为不喜,只是迫于夏家的人快到了,他才不得不任由紫珏一直说下去。 听到紫珏的话他也追问了一句:“人,在何处?”眼下他只想赶快把事情了结,然后他要好好的想一想,齐家也是君之课,他岂能任由家里人对他的冒犯? 紫珏是要教训的,但要如何教训要好好的考虑一下;其它的人要如何教训也要想好,他要让全府上下的人都知道,他才是池府的真正主人。 池家的家主。 说起来也不怪他会如此,因为之前他无法养家,看着池家在他的手中越发败落,最终卖的只余下祖宅和一点田;后来池家的兴旺也不是因为他,所以在池家真正做主的是池方。 在池方病倒之前,池府上下的人都知道池家能真正能做主的是池二老爷,而不是池老太爷;池老太爷只是个摆设,大家都很尊敬他但没有任何事情会请他做主。 虽然池老太爷多年来没有真正的当家,但是池方做官的要好好守一个孝字,因此池老太爷在池府还是很得人尊重的。 不管事又让大家心存一个敬字,所以池老太爷一年比一年威信更重:不管事自然不会得罪人嘛,而他又是池方的老爹,什么事情只要他开口池方总不能驳了回来。 好在池老太爷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也知道池方是真有本事,所以他并不会要求池方做过份的事情,父二人这些年来还真是父慈而孝。 但,做为一个男人,一个窝囊没有本事的男人来说,池老太爷最喜欢的当然是人们打心里的敬意,以及他能成为池家真正的家主。 现在终于有了机会,池家的顶梁柱池方倒了下来,对池家当然不是好事儿,但对池老太爷来说也不能说一点好处也没有:从此之后,池家他就是那个做主的人。 因此他要借处置紫珏和姜池氏,让府中上下都知道,他现在是池家的当家人,真正的家主;以后,在这个家里所有人都要仰他的鼻息过活,都要看他的脸色行事。 姜池氏嘶声大叫:“婉儿,你如果说了我就没有你这个女儿,你兄长就没有你这个妹妹!” 姜婉看看她,想想在池家的日,再想一下离开后的生活,她还是对池老太爷道:“她们就在芸娘的家中。” 紫珏没有想到芸娘会掺和此事:按理说她应该早早告诉老夫人的吧?如果老夫人早就知道了,那她今天的所为就耐人寻味了。 如果老夫人不知道,那芸娘八成是晕了头才会找姜池氏这样一个人来做主。在紫珏看来,芸娘向老夫人告密的话就可能会再回到老夫人的身边,至少也会再谋个不错的差事。 池老太爷也有些想不到:“芸娘?她有什么家,早就发卖的人。” 姜婉低下头:“是、是……”她有些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说出来,因为她的本意只是想留在池府;可是却没有想一开口要说的事情根本不是一件,她真得有些为难了。 姜池氏那里已经大哭起来:“生下来的时候,知道你会如此就应该掐死你。”她瘫软倒在地上,想到儿后更为伤心:“姜婉,姜婉,你哥哥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紫珏不理会她的大哭大叫,轻轻一拍手:“表姐,你如果为难就不用说了;老太爷只是随口一问,你答不答都没有什么要紧。” “就像你离开池府与否,对老太爷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因为多养一口人和少养一口人,在池家算得了什么呢?只是不知道表姐是不是也认为是小事。” 姜婉的脸色白了起来,她看一眼池老太爷低下头来:倒底不是真正的傻,她知道自己在池府已经没有了母亲相佑,总要找个人依靠才成。 紫珏看向老太爷:“现在让人去吧,芸娘带了回来什么话问不清楚?嗯,大管家一头是汗的跑过来了——我想夏家的人就在后面吧?老太爷您不再快点儿……” 池老太爷怒哼一声,把二官家叫了过来,打发他带人去把莫愁和柚带回来,如果看到芸娘的话也一同带回来。 紫珏看向姜婉:“你不说芸娘会不会说呢?我就说过,老太爷并不在意你要不要开口的。”(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03章 上官姨娘说了 姜池氏扑向紫珏:“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她因为怒火和绝望身根本不稳,想抓到紫珏怎么可能? 紫珏身一侧就避开了,脚下一勾姜池氏就扑倒在地上。[ ~] 姜池氏大哭捶地:“池紫珏,我们一家人和你有什么仇,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们?害得我们家破人亡,不肯饶过一个?我和你有几辈的怨仇啊。” 紫珏翻个白眼懒得和她说,只是看着姜婉:“你就等着吧,瞧,大管家进门了。” 池得顺进来就欠了欠身,先喘几口气再开口:他实在是跑得太急,一时间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姜婉也知道如果让池得顺开了口,池老太爷就要去迎夏家的人,接下来肯定不会有时间理会她;到时候她就算是想说也用不着她了,因为还有芸娘嘛。 她一咬牙抢先道:“外祖父,是上官姨娘让我母亲找姜家的人买下了芸娘。” 大管家听到后抬头看过去,他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二姑奶奶这是想做什么?老太爷打发出去的人,她却要买回来? 就凭那是老夫人曾经的贴身人,二姑奶奶就不应该买的;何况此事还是上官姨娘出的主意,那个娇娇怯怯的姨娘居然有这样的手腕与心计。 池老太爷的眼睛合上了:“我是说,她为什么会在京中有家?是你母亲安排的?”这两天有关上官姨娘的事情真多,多的府中只要有事儿就和其有关。 病倒在床上的人,怎么想也不可能会和今天的事情有牵连,可是到最后却真得和她有关,且此事还有些麻烦。 他真得很想让人把姜婉拖出去,因为这个孩真是傻。什么话都敢说也就算了,还不看人看场合。 姜婉却根本不知道老太爷的心思,还是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实在让老太爷牙根都有点痒:“我们买下了芸娘后就让她在外面养伤,还给她找了个男人——也是上官姨娘说得。[]” “上官姨娘说了。有了男人芸娘才会真的踏下心来。才能我们问什么她就会说什么;”她也不看池老太爷越来越黑的脸:“上官姨娘说了,芸娘在老夫人身边很多年。知道的事多。” “尤其是她不像瑞娘,很有些下作的手段与心思,老夫人让她做的事少不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只要她说出一件来……” 紫珏听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儿。今天的事情还真得值了;先是老夫人算计上官姨娘,现在是上官姨娘算计老夫人:看老太爷那张脸,让紫珏就像喝一了碗浓浓的鸡汤般舒服。 老太爷的想法当然不一样,听到姜婉越说越不像话不得不低喝:“我。问你芸娘为什么在京中有家……” “我说了啊,”姜婉有些惶恐起来:“因为上官姨娘说了……” 池得顺听到这里有点心惊肉跳。内宅里的事情可不是他能过问,而且他知道此时自己开口的话,老太爷肯定会高看他一眼:“老太爷,小的已经去过夏府了。” 他说到这里轻轻的一顿:“夏老太爷并不在府中,是夏老夫人见了小的,可是听小的说到一半的时候,老人家就、就晕了过去。” 老太爷听到这里再也无法故作镇定:“你、你说什么?!”他想不到夏老夫人会晕死过去,如果真得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不管夏氏这里他有多少句话可以说,夏府和他池家也会成仇人。 紫珏却没有什么意外,以夏氏的手腕来看夏家的人应该很精明才对,至少夏老夫人绝对不是池老夫人可以相比的:不然的,怎么能教出夏氏这样的人来? 瞧,这不就是,夏府的人还没有到,夏氏的事情还没有问一句,池家就已经有件事情要向夏家交待。[ ~] 果然是夏氏的娘亲,出手就是不同啊,看样接下来她只要看戏:夏老太爷不在府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得呢。 莫愁和柚也有人去救了,夏家的人也要到了,池家有热闹好看:紫珏摸摸肚,她感觉饿了。 她在袖里摸出一个荷包来打开,拿出点心就吃起来,完全不管身边各人是什么心情;虽然她的吃相还不算很文雅,但也不像初入府的时候,因此没有什么声响发出来。 众人的心情什么样的都有,但是轻松的绝对没有,更不要说能想起吃点东西来;因此,紫珏的举止就很惹眼。 先是姜池氏看向紫珏,再就是姜婉,还有池得顺和池老太爷。 紫珏在众人的注视下吃得很快,也吃得很自在;荷包并不大,点心不过只有两块,不等有谁开口紫珏已经吃完了。 见到诸人的目光,她故意吧唧几下嘴巴发出不小的声响来:“味道不错,只是太少了些。你们,也饿了?” 紫珏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得顺叔,夏老夫人她不要紧吧?你离开的时候她可醒了?” 醒不过来才好呢,她就是惟恐池府的天下不乱啊,要大乱特乱才好呢。 池得顺低着头,当然听得出来紫珏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不能不回,因为他的话原本就是说了一半儿。 可是要回了,又好像是和紫珏在故意气人一般。他原就感觉这位大姑娘有点不同,现如今他真是满嘴里的苦味儿:何止是不同,简直就是一头小狐狸啊。 “夏老夫人的情形小的不清楚,因为小的被夏府的人赶了出来;”他说到这里看看左右,因为知道夏承勤就在府中:“夏府的两位夫人马上就到。” 池老太爷听到这里有些晕晕的:“你说谁会到?”他原以为要面对的是夏府男人们的怒火,却没有想到前来的会是夏府的女。 池得顺抿抿嘴唇:“是两位夫人。”他说完抬头看一眼池老太爷,把自己的胳膊抬了抬,就是为了让人看到他被扯坏的衣袖。 夏府的怒火很大,非常的大。 池老太爷的眉头皱了起来,来的是妇人那自然不能由他去应对,吩咐身边的人去请老妻和儿媳出来。 紫珏的眼珠转了转,听到远远有人声传过来她看过去,见那边过来一群人,她想也不想就退到了池老太爷的身后。 看戏可以,但是做只池鱼就不必了;躲得远一点也免得人家误伤自己,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夏府的人结仇:那倒是合了池府人的心。 姜池氏还在那里怨恨,听到夏家的人来了也没有反应,因为和她无关;她只是指着女儿破口大骂:“你要害死你所有的亲人才甘心?!” 池老太爷真想给她一脚,什么叫做“你的亲人”?多年来他养着女儿一家三口,最终在她女儿的心中他始终是个外人,还比不上一个姨娘。 姜婉是豁出去了,现在她想要的就是留下来:“外祖父……”她巴巴的看着池老太爷,就是想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 池老太爷现在哪里有心思理她,而且姜婉也说了好些不应该说的话,至少不应该在这么多人面前说的话。 因此听到姜婉的话后他根本没有接话,他心里的滋味儿就真得只有他一个人清楚:上官姨娘一直是他的心头肉,是因为在他的眼中,那才是女之中的女。 温良恭谦、善体人意、从来不会让他为难,总会在他没有开口前就能知道他在想什么,而给他做得妥妥当当。 也从来不争什么,不曾说过池老夫人一个字的不是,就算是他看到了池老夫人为难上官姨娘,上官姨娘也会为老夫人说话。 能得到这样一个好女相伴,他曾经不止一次的自夸,不止一次的向好友炫耀;但是,他却没有想到上官姨娘根本就不是他眼中的上官姨娘。 紫珏微笑:“你放心吧,上官姨娘说了那么多,你还没有全说出来吧?老太爷不会让你离开的,总要等到上官姨娘醒过来,是不是?” 她说到这里看向那边正在和婆扭打到一处的姜池氏:“上官姨娘今儿醒了没有?” 姜池氏的身猛得一颤,然后她才看向池老太爷:“父亲,不好了,姨娘的病有些古怪,您快点请大夫去瞧瞧。” “我今天过来的时候本来就要给您说此事,可是被才儿的事情一搅给忘了。”她急得汗都要下来了:“父亲,快点,都到了现在这个时辰,也不知道姨娘那边病得有多重了。” 紫珏闻言深深的看了两眼姜池氏点点头:“好一个有孝心的——,母亲!有了儿就忘了娘啊,救命的事情也能忘?” 看一眼姜婉她拍了一下手:“看来也是二姑母的言传身教啊。” 池老太爷来不及再说其它了,因为夏府的夫人们已经带着人闯了进来,可是池老夫人和他的儿媳却没有一个赶过来;他,只能迎上去。 姜池氏大叫:“救救我的姨娘,快叫大夫啊;”她忽然想起府中有大夫来:“来人,快,去二夫人那里把大夫请去上官姨娘房里……” “好,很好!这就是你们池家待儿媳之道,生死之间还要把大夫叫走。”夏家大夫人有一双大大的丹凤眼,保养的极好,比起池家的夫人们来要年轻好多。 夏家二夫人很仆素,但是却穿着一身劲装,腰上还悬着一把宝剑,她的手就按在剑柄上。 紫珏的眼睛瞪大:夏家,这是要杀人?这位二夫人好威风啊——嗯,真要打起来,自己要躲到哪里好呢?(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04章 赔礼 夏二夫人脸上倒是带着三分笑意:“大嫂,何必生气呢,我们不是带了大夫来?这个时候当然还是我们请的大夫让人放心。[ ~]” “我们还是先去看看我们可怜的小姑怎么样了,回头再来给池老太爷请安——您老人家不会见怪吧?”她是对池老太爷说话,可是却正眼都没有瞧池老太爷。 紫珏已经选好了保命的地方:看夏二夫人的神态那剑可不是做样的,她还是上树吧;那剑再长也拿她没有办法,至于其它人嘛只能是自求多福了。 她的目光在附近大树上溜来溜去,打定主意要爬哪一棵后才把目光转了回来;看到夏家夫人对池老太爷的轻慢,她还真有那么一点儿吃惊。 虽然说夏氏自尽了,夏府的人肯定要讨个说法,但是两位夫人分明没有把池老太爷当成长辈来看啊。 更让她把眼珠差点瞪出来的事情是,池老太爷居然侧身让开路:“我陪两位夫人过去看看——本来就是要去瞧瞧的,哪里能放心的下?” “那个乱叫的是刚刚被我赶出家门的外嫁女,她的话当不得真,池府的人也不会听她的;静儿的房里当然有大夫在,现在应该……” 夏大夫人淡淡的重复道:“应该?”她显然很不满,非常的不满。 池老太爷的脸有些挂不住了,但他依然没有发作:“刚刚……” 夏二夫人已经游目四顾:“池大姑娘呢?我听说方有个嫡长女,已经接了回来。” 池老太爷的话说不下去了,只能把气撒到紫珏的头上:“还不上前给两位夫人见礼?” 紫珏撇撇嘴巴:“老太爷,您也不能拣着我这个软柿捏起来没完没了是不是?捏破了软柿不能咬人可是也能喷你一手的桨。” 她迎着夏二夫人的目光:“我就是那个你听说的池大姑娘了,第一次见面您也不必太客气;当然了,长者赐不敢辞。[ ~]您给什么我就接着了。” 夏二夫人闻言笑起来,回顾夏大夫人:“这倒真是一个敢说敢做得,和旁人不同。”她还真得把手腕上的镯脱下来:“给你了。” 夏大夫人嗔她一眼:“你倒是大方了,可是我不比你的身家。”她上下打量一番紫珏:“你怎么在这里?” 紫珏接过夏二夫人的镯笑得眼睛都眯起来,那可是金镯。份量沉沉的如果去换银能换很多很多:嗯。瞧那做工也是精致的,凭此也能多得几两银。 “我的丫头被二姑母捉了去。老太爷要让我招赘二姑母的儿,我当然不同意啊;”她把镯收起来,看夏二夫人那更顺眼了:“那个姜才在寺庙里辱我清白。已经送了官。” 夏大夫人已经把一串木珠递过来:“这个给你吧。” 紫珏有些不高兴。心道夏大夫人真是小气弄个木头玩意儿骗人,但她还是客气的接了过来,但行礼的时候就不如接二夫人的镯那般高兴。 夏二夫人有点吃惊:“大嫂,那手串……” “看着她就觉得顺眼。再说……”夏大夫人收了口:“孩吃了不少的苦,希望以后有佛祖和菩萨的保佑可以无灾无难。” 紫珏眨了眨眼睛。然后郑重的再次行礼谢过了夏大夫人;不为她送的东西,只为了她那几句话。 夏家的两位夫人并不如她想像,两人都让她生出亲近之意来,并没有半点的讨厌。 池老太爷没有想到紫珏会得到夏家两位夫人喜爱,脸色越发的阴沉:他认为,夏家两位夫人自然是看在二房的钱财上才会如此待紫珏。 夏二夫人看着紫珏:“你是不是认为那手串不如金镯贵重?我告诉你,那手串儿真得去当,可以抵得上一个金镯了。[]” 她说完也不再理会紫珏,和妯娌直接自池老太爷身边走过,直奔夏氏和池方的院而去。 水清看着夏家的人裹着一大群人走了,转头:“你不去请安?” 夏承勤摇摇头:“不用。母亲不会因此而怪我,她不是,嗯,一般的人;招赘之事是祖父做得主,母亲也争执过,是我不忍母亲为难才答应下来的。” 水清摸摸下巴:“看你现在的样,也知道你嫡母是个不错的人。” 夏承勤带着敬意:“是,母亲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看得出来,他对夏二夫人有着真正的孺慕之情。 水清拉了他一把:“走吧,你怎么也要过去的吧?你不过去,我就不好过去了,可是不过去我心里就像是猫在抓一样。” 夏承勤无奈的看着他:“你知道不知道今天的事情,对池家和夏家来说……” “关我水家什么事儿?我只是看热闹嘛,走啦走啦。”水清不由分说拉起夏承勤就走。 夏承勤真想对水清说:拜托,我也姓夏好不好?但是水清就是那么个性,也不是有坏心。 两个人赶到夏氏的院里,紫珏等人已经进了屋。 夏承勤只能在立在门外:“儿听说母亲到了……” “快进来吧,天天跟个小老头儿似的,一家人哪有那么多的规矩?”夏二夫人的话传出来,声音里很自然的带着长辈的几分宠溺与嗔意。 夏承勤恭声答应,和水清一起进了屋。 坐在主位的是池老太爷,两位夏家夫人坐在客位上,茶水什么的都没有上;屋里的气氛有点点紧张,除了夏二夫人外人人都绷紧一张脸或坐或立。 紫珏的小脸也绷的很紧,只是一双眼睛转来转去的显然她并不是真得紧张,不过她的目光总往一些角落或是桌下面瞄,看得夏承勤是一头雾水。 水清也有些疑惑,不知道池大姑娘又在琢磨些什么。 紫珏现在当然还是在找藏身之处啊,因为她还在担心夏二夫人的剑:刀剑无眼啊,被误会的话可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让血不流了、伤口不痛了。 在市井之中打架打得多了,所以紫珏更加的怕痛。 夏大夫人淡淡的道:“我们静儿倒底为了什么会这么做?” 池老太爷的脸黑的很:“老夫已经说过了,你们接连逼问是什么意思?先不说其它,不论有什么事情,静儿如此做都是置老夫和池家于不义之地,她可有把孝字存在心间?” “你们夏家,还真得会教女儿!”他倒打了一耙。 紫珏咳了两声:“老太爷,您为什么不把事情对夏家两位夫人说清楚呢?夏夫人都是明理之人,自然会给我们一个公道。” “老太爷刚刚不是说过了,现在为什么不说呢?您不好意思的吧,那我来说吧,说对说错两位夫人也不会怪一个小孩,是不是?” 她也不等池老太爷开口:“事情是这样的,就在两三天前啊有个妇人抱着孩找上门来……” 紫珏也不嫌烦,从头说起把事情说得那叫一个清楚明白,韩氏就这样被晾到了夏府人的面前。 夏大夫人抬起眼来:“老太爷,您和老夫人是要给方纳妾?” 池老太爷狠狠的瞪了两眼紫珏,但是事情已经说了出来,他如果半途打断都显得他好像怕了夏家;现在他只能硬下去了:“静儿的性硬了些,我们只是想让方身后有个香火。” 夏二夫人站起来:“大嫂,这事儿说也不说不清楚,我们又不在池府过日,更是没有见过那位韩姓妇人——现在静儿没有了大碍,韩氏妇人我们妯娌见一见可以吧?” “当然,纳不纳妾是你们池府的事情,我们妯娌是不会多说一个字的;静儿那里,我们倒是可以代为劝说两句。” 她拿眼瞅定池老太爷:“总要让我们见见这位给方留下香火的妇人,不然我们妯娌也不好向静儿开口,您说是不是?” 池老太爷没有想到夏二夫人会如此说话:“你,真得会劝静儿?” 夏大夫人语气淡漠的道:“老太爷,我们虽然是晚辈但说出的话那也是板上的钉,从来不曾诓过人呢。” 池老太爷的脸微微一红,因为当初池方让人提亲之时,曾承诺过不纳妾的;夏府的人居然如此好说话,应该也是不想让夏氏自尽的事情闹大。 倒底不是好事儿,对池府不好对夏府也好不到哪里去。 “请韩氏过来给两位夫人跪头。”他看一眼门外,到现在池老夫人和儿媳也是一个也没有过来。 二儿媳自尽了,大儿媳就算是急得晕死也醒过来了吧?三儿媳呢,她可是好端端的,尤其是老妻,现在这个时候正应该由她出面,他一个大男人在两个妇人面前有些话真得不便说。 夏大夫人也站了起来,和夏二夫人齐齐向池老太爷施礼:“静儿一时糊涂,还望老太爷莫怪。” 紫珏看到这里忍不住想去揉眼睛,夏府不会这么窝囊吧?她把事情说出来,可不是想让夏府的人认错,而是想借夏府的人教训教训老太爷,让他总是算计这个再算计那个。 却没有想到夏府只是看上去很风光、很有骨头的样,居然只是个皮上光,内里连半根骨头也没有! 人被婆家逼得自尽,她们居然向池家道歉,如果紫珏有这样的娘家她干脆一头撞死得了,免得被活活的气死。(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05章 多担待 紫珏对夏家两位夫人的好感,就这样一霎间消失的干干净净:这叫做什么?这叫做没有人性! 夏家,同样没有一个好东西。【叶*】【*】 池老太爷脸上的皱纹都要笑开了,他提心吊胆、被紫珏威胁,自己吓自己到现在,哪里想到夏府的人是来道歉的呢? 想想也是,夏氏做得多过份,如果夏府的人不来道歉,他也要去夏府找夏家老太爷算算帐,问问他是怎么教的女儿:居然让公婆背上这样的恶名。 他马上又把笑意隐了下去:“你们能明白事理就好,要知道我们池家可是诗书传家,何曾想过会出这样的事情?” “我们做长辈的没有薄待过她,更不曾给她脸看,事事处处都多疼爱她三分,却没有想到最终她如此不知道为长辈着想一分。” “我们做错什么也算是我们的不是,可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呢?纳妾也只是因为方现在无送终,如今他有了儿,此事理应由静儿提出来的。” “可是我们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静儿开口,才不得不如此做,其实也是为了全静儿的名声;不然传了出去,一个不能容人的妒妇之名是跑不了的。” 池老太爷说到这里叹口气:“可是哪里想到她根本就不能容人,就在方如此的情况下,她还是不能为方着想一分,为池家着想一分。” 夏家的两位夫人安安静静的听着,没有要分辩的意思,反而就好像在听师傅教训的弟般乖巧。 紫珏听得那个气啊:“就是,我们夫人就应该早早把韩氏接了过来,一起照顾我父亲才对;接下来再让韩氏所出的儿,也不管是不是我父亲的。记到夫人的名下成为嫡。” “嗯,如此才是贤良淑德嘛,对吧?”她拍了拍手:“人多了吃饭热闹,我喜欢。” 池老太爷的脸色拉长了:“闭嘴。( ·~ )在姻亲面前如此失礼。” 紫珏吐吐舌头:“说错了吗?那我不说了,吃东西吃东西。就是要把嘴巴占住才可以。不然会闯祸的。”她拿起点心来就吃,这次吃得让池老太爷也不好说话。 赶出去吧。当着夏府的人也不太好,因为紫珏的身份有点特殊,如果夏府的人口维护他反而里外不是人。 夏二夫人笑了:“说的好呢。就是这个道理。只要方有送终就好,静儿绝不会介意的。” 池老太爷瞪紫珏一眼,虽然对她话里的讥讽听了出来,可是夏家的人附和了紫珏的话。倒真得让他不好再多说什么。 紫珏没有想到撩拨一番也是白费力气,夏家居然真得不追究池府所做的事情。这让她气闷起来,看也看夏家两位夫人。 看来,夏府是靠不住的;幸好,她也没有完全指望着夏府,不然现在柚和莫愁就惨了。 她看一眼旁边的姜池氏,想到她说的上官姨娘不好的话,也不知道上官姨娘如何的不好法;不过能让做女儿的忘掉,病应该不严重才对。 上官姨娘死不死的不要紧,只要让紫珏问过话爱死不死,紫珏才懒得多看一眼呢;现在,可不能让其真的死掉。 她左右看看,正好看到夏承勤和水清瞧过来,连忙给他们使个眼色让他们过来:“你们想个法,找个大夫去瞧瞧上官姨娘;现在,她可死不得。” 夏承勤不知道紫珏为什么在意上官姨娘的死活:“行。正好我们府上带了大夫过来,就让他过去瞧瞧吧;姑母那里,已经没有大碍。” 他说完看向水清,那意思就是让水清陪他一起出去找大夫,可是水清却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姜婉,就好像姜婉的身上开出了什么奇花一样,完全不理会他。 夏承勤伸出脚悄悄的踩了水清一下,然后转身就走;对于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他决定以后要敬而远之,嗯,至少不能当成至交好友来对待。( ·~ ) 池老太爷心里舒服了,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不少,想到以后要借重人家夏府的事情还多,所以连忙说了几句客气话,无非就是他们也有考虑不周的地方。 韩氏正好到了,怯生生的在门外不敢进来:“贱婢韩氏、韩氏……” 池老太爷微微一皱眉头:“进来吧。”有什么好可怕的,只要儿是方的,谁也不能把韩氏怎么样。 就算夏府的官做得再大,也不能阻止他们给方纳妾;因为现在夏氏膝下无无女,总不能让方有儿不认吧? 韩氏进来见礼,夏家两位夫人都端坐着不动,眼睛盯在韩氏的身上足足有半盏茶的时候,夏二夫人才开口:“起来吧。” 夏大夫人抬了抬手:“赏。”自有她身后的媳妇上前,抓了一把大钱给韩氏——这是给丫头们的。 韩氏的脸一红,想不到夏家的人上来就给自己下马威,看着那一把大钱真心不知道应不应该接。 接了,她岂不就等于是在夏家人面前承认自己是丫头了?以后在夏氏面前是不是也抬不起头来?她一时间在脑里转了好多念头。 紫珏却过去一把接过来:“你怎么不接呢?夏夫人是来看我们夫人的,身边带的好东西给了我,赏你没有其它的只能是这些了——你不要,那我就要了。” 她对着夏大夫人甜甜的一笑:“谢过大夫人。” 夏大夫人回以一笑:“大姑娘喜欢玩这些?来人,把带来的都送给大姑娘玩去吧。” 韩氏的脸色更难堪了,跪倒在地上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应答;现在她是说什么都是错,因为人家抬举了她,可是她做为一个还没有名分的池家妾,居然扫了夏府人的脸。 池老太爷的脸色也不好看,好不容易能把事情按下去,可不想再招惹夏府人的怒气:“真是不懂规矩。怎么学的规矩,到现在还不知道如何应对吗?” 这也算是给韩氏解了围,也给夏府的人做了解释;他温声道:“两位不要见怪,她只是乡下女不懂礼法……” “无妨。”夏二夫人抬抬手:“我们只是问几句罢了,在我们面前懂不懂规矩不要紧。只要她在老太爷、在我们小姑面前懂规矩。那就成了。” 这句话里的骨头很明显,紫珏终于顺过不少的气来。开始琢磨夏家两位夫人的意思:可能,自己刚刚是误会了。 不等池老太爷再开口,夏二夫人就看向韩氏:“赏你不想要我的就免了吧。嗯。你今年多大了。哪里人氏?你和方在一起的时候,又是何人为媒?” 韩氏的脸一下涨得通红,虽然人是站了起来可是身骨就是挺不直:她和池方苟且的事情,如何在众人面前提起? 夏二夫人很吃惊。她不敢相信的看看韩氏,转头看向池老太爷:“她和方在一起的事情。静儿不知道,您和老夫人也不知情?” 池老太爷的老脸也有些发红:“刚刚、刚刚紫珏已经说过了。” 夏二夫人站了起来:“那就是说,她和方在一起也无媒人也无文书喽?” 池老太爷的头干脆扭到一旁去,咳了好几声:“那个,方是吃了酒一时糊涂……” 夏二夫人一声清喝:“好一个不要脸的东西,你居然做出如此事情,为什么还活在世上?”她话音一落,长剑一声清鸣寒光闪过,就架到了韩氏的脖上。 紫珏看得目眩神移,自椅上跳起来差点就要钻桌底下去;她可是打架的老手了,欺负几个没有打过架的池府之人还行,见到夏二夫人出手,她就知道人家可是有真功夫的。 夏大夫人微笑欠身:“莫怪莫怪,我这个弟妹是将门虎女,身边的剑还是公主所赐,脾气急燥了些我们也不好不让她带剑的。多担待、多担待。” 紫珏看着她的温文有礼,心想如果换成是我的话要如何担待?那可是长剑不是木棍,一剑下去血溅三步:担待?谁能担待的起啊。 不过,她听着感觉痛快。对,她要的就是现在这个样,现在才像回事儿嘛。 韩氏吓得尖叫起来,可是她微一动脖就传来刺痛之感,知道自己被剑伤到了:“饶命,夏夫人饶命啊。” 夏二夫人盯着她的眼睛:“你如此伤风败俗,你们族中之人怎么没有把你沉塘?!” 韩氏在长剑之下吓得胆都破了:“我娘做主让我与表兄成了亲。” 池老太爷听得站起来,没有跳起来地是因为有夏府的人在:“你、你说什么?!” 韩氏却没有再回答,只是不停的求饶,她吓得就要晕过去了,可是偏又晕不过去。 夏二夫人一剑挥出,一只高大的花架被她拦腰斩断:“你真好大的胆,那你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的脖是不是比这个架儿硬?” 手起剑落,一只小几分成两半:“有没有比它硬?” 剑影擦着池老太爷的身边飞过,长案的一角被断了下来,接来一剑掷出,长案上的陈设十有都被毁了。 长剑插入圆柱,剑身颤的嗡嗡作响;可是夏二夫人却没有收手,吐气开声一拳就把椅打碎了,盯着池老太爷的眼睛:“有没有比它硬?” 韩氏两眼一翻就此晕死过去,她是真得没有想到富贵没有到手,小命就已经悬于一线了:辩白?夏二夫人手里握着剑,像是容你胡说八道的人吗? 紫珏看得血往上,跳起脚来拍手大叫:“好——!” 夏大夫人那里却在二夫人动手一次就欠身赔礼:“您多担待。”(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06章 贵府的事情 夏大夫人万福蹲的很低,如她这样有封诰在身的人,根本不必对池老太爷如此行礼的,但是她还是做了。【叶*】【*】 她的话说得很诚恳,非常的诚恳,诚恳到让池老太爷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池老太爷瞪向紫珏大吼:“好什……”他没有说完,就听紫珏拉长声音道:“大的杀气,来人啊,救命啊。” 紫珏这一句“好——,大的杀气”,让池老太爷的半句话咽了回去,可是也把他老人家憋的不轻。 尤其是紫珏还要喊救命,是嫌不乱是不是?本来丫头婆们就吓得不轻,被紫珏一嗓门喊出来后,屋里已经没有池家的丫头婆了。 夏二夫人那里已经收拳,两个箭步就到了长剑跟前,只用一只手就把剑拔了出来,过去把剑尖点在韩氏的胸前:“我数三个数,你醒不过来的话,我就手起剑落替天行道。” 紫珏听到这里很想说一句,您要杀人就动手吧,和替天行道不沾边儿好不好?不过夏二夫人同时在她心中也成长为神一样的人,如果不是在池府的话,她肯定会跑过去拜师。 唉,这才是女啊,做这样的女一辈都不后悔啊。 不服?那你问问自己的脖硬不硬?哈哈,痛快。紫珏的眼里都要冒星星了,看得水清叹了几口气,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忍不住又叹了几口气。 韩氏那里大哭起来:“倒底想要怎么样,晕也不让,醒着也不行,当年的事儿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啊……” “老太爷,你救救我,看在孩的份儿上你救救我。”她是真得被夏二夫人吓到了。 夏大夫人很不好意思:“韩氏是不是?真不好意思。你多担待。”在此时此地她还是让人多担待,听得紫珏五体投地,太绝了。 紫珏叹气:“就是,多担待吧;要不,你也起来和夏二夫人比划两下?我去给你找鸡毛掸或是扫帚。( ·~ )” 她是纯心给韩氏添堵。 韩氏听到紫珏的话哭得更响了。不要说她没有什么力气。就算是有力气用鸡毛掸和人家的长剑比划?那叫比划嘛,那根本就是让她去送死。 “我怎么命这么苦啊。到哪里都被人欺负;你们都是贵人啊,却要为难我一个小妇人。”韩氏能做得也就是哭诉了,还要小心夏二夫人的剑不会刺到她的脸上。 夏大夫人看着韩氏:“你很委屈我知道。可是我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帮你呢?我们夏府也无人能拦得住弟妹的。” 那意思就是你认命吧。谁让你招惹我们夏府呢。 韩氏以为一个池大姑娘就很难得一见,却想不到夏府的两位夫人更让她开眼界:“救命,救命啊。” 池老太爷干咳两声:“你看这样闹将下去,与你我两府的和气、脸面都不好看……” 夏大夫人深有同感:“老太爷说的是啊。嗯。也不是没有办法,当初弟妹嫁到我们夏家的时候。弟妹的父亲曾说过,只要弟妹有什么胡闹都可以找他过来评理。” 池老太爷瞪大眼睛看着夏大夫人,完全不相信她的说辞。 夏大夫人很认真的道:“二弟在成亲一年后想要纳妾,被二弟妹拿着宝剑追得满府乱追,最终我们老太爷只能去请亲家公……” 她说到这里不说了,看一眼夏二夫人笑了笑。 夏二夫人回头:“我爹来了,问清楚后把我相公的腿打折一条,把我相公的书房一把火烧掉了;然后,我相公到现在也没有纳妾。” 池老太爷指着夏二夫人:“那、那是真事儿?”他也听说过,可只当是笑话来听,却没有想到这个天天挂着宝剑的妇人,真得会做出那种事情来。[ ~] “皇上——”他不相信,不要以为他会被吓住。 夏大夫人叹气:“您不知道弟妹的父亲是哪一位吧?贼蛮围城之时,弟妹的父亲杀了一个两进两出,不但护住了皇九,还杀了对方的大将;海夷之祸也是弟妹的父亲消去……” 她一桩一桩数出去,那些战功是数不可数,最后她抬起头看向池老太爷:“亲家公无爵,品阶也不高只有三品而已,升升降降的这品阶还真得很难说。。” “没准儿明儿就是四品,五品也是经常会有的;可是皇上和先帝都曾赐过免死金牌给亲家公的,您知道是哪一位了吧?” 夏大夫人说到这里又轻施一礼:“所以,我请老太爷您多担待啊。” 池老太爷看着二夫人:“我、我怎么不知道?” “方是知道的。”夏大夫人看着老太爷:“贵府上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紫珏听到这里看着夏二夫人心里真得很羡慕,有个疼爱自己的父亲多好啊,可惜的是她没有;但是,她可以让娘亲有个彪悍的女儿、让弟妹有个彪悍的姐姐! 娘家,真得很重要;因此,她要把大虎和大丫养成夏二夫人这样的人:嗯,让大虎去做官,让大丫嫁个好人家——她,以后也就可以威风了。 紫珏在这一刻,忽然对将来有了打算;从前,她从来不去想,因为想了只会让自己心烦意乱。 现在,她感觉将来的日好不好,要看她现在怎么做;为了将来的好日,她要好好的打算,且要快点把娘亲和弟妹接回来。 池老太爷转过脸去,他真得不知道儿还瞒着自己多少事情:夏府的事情,他知道的真得太少太少了。 也是他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不然在京城这么久他怎么也不可能不知道夏二夫人的父亲谁。 他不问的话,谁会在他面前说夏二夫人父亲的坏话?谁又知道他不知道呢?但是这样拐着弯的亲戚又远了些,他又是个不管事的,自然有什么事情也不会托到他面前。 到今天他才知道夏二夫人的父亲是怎样惹不起的人物。 夏大夫人还是那句:“老太爷,您多担待。” 这句话落到老太爷的耳中,真得是要多刺耳就有多刺耳;可是他能不担待吗? 韩氏见无人可救她,不得已的大哭起来:“我不进池府了,我要回去,求夫人你放过贱婢吧。” 她就算再想要富贵也要有命享受才可以,所以此时她真的不得不放弃了。 夏二夫人听到此话收起剑来:“你早说啊,早说不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啊,对了,你还有儿嘛,方那里要有送终的,你……” “那不是池方的儿,不是他的。”韩氏不等夏二夫人开口,就把什么都招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只求夫人您高抬贵手饶我一条贱命。” 紫珏眨着眼睛在琢磨,为什么夏二夫人也是拳头,不,是用剑,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就可以让人服服帖帖的,她却不行呢? 池老太爷的脸放了下来:“你们夏府是什么意思?” 夏大夫人那里却淡淡的道:“您多担待。如果您真得动怒,可以请赵老将军过来和您说说话。” 池老太爷一口气险些没有提上来,他一个书生遇到那么一个不讲理的将军,而且还是一个敢打丞相的粗人,他就是有理也说不清啊。 紫珏倒是想见见那位赵将军:“是啊,请来说一说,这算什么事儿呢,是不是老太爷?” 老太爷真想给紫珏两下:“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斥完紫珏他沉下脸来:“孩当然是方的,我们都是查证的;你们如此吓她,她当然会胡说。” 夏二夫人看也不看池老太爷,只管对着韩氏道:“你听到了,现在你想走怕是不容易呢;依我看你不如留在池府。” “嗯,留下也有不同的留法嘛,比如留在池府的祖坟里——你看怎么样?”用剑拍了拍韩氏的脸,她笑眯眯的和韩氏商量。 韩氏连连摇头:“不,不,我这就走,马上就离开;可是孩还在……”见到夏二夫人的目光一变,她马上连滚带爬的向外逃:“我这就走,在门外等着孩。” 夏二夫人这才站起来坐回去:“嗯,我想这下池老太爷对我们小姑没有什么不满了吧?” 池老太爷气得脸紫涨:“我、我要找你们老太爷说话,你们夏家欺人太甚。” 夏二夫人却回了他一句:“都说过了,我们是小辈嘛,您凡事多担待。”她说完伸个懒腰:“走吧,我们明儿再来看小姑。” 她拍了拍剑:“我们小姑有半点不好……”她没有再说下去,和夏大夫人站起身来行礼告辞。 夏大夫人偏还在走的时候又说了一遍:“多担待,真是不好意思,给老太爷添麻烦了;明儿,还要请您多担待些,很不好意思的是,可能我们妯娌要接连好些日来打扰贵府。” 紫珏上前一步:“您不用客气,天天来就行;嗯,如果天太晚了住下也是一样的,都是姻亲不用那么客气,说起来就是一家人嘛。” 大夫人拍了拍紫珏的手:“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老太爷吹胡瞪眼,可是当着夏府人的面儿又不能真得发作,只能把一肚皮的火气全憋到了肚里。 憋得他那个难受。(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07章 儿戏 水清凑过去:“你,就这样让她们走了?” 紫珏白他一眼:“不是真傻不要装,装来装去真变傻可没有药医!你没有看出今天的事情有多儿戏嘛——夏府的老太爷不在府中,老夫人晕倒了,也太巧了吧?” “夏府肯定有后招,这应该只是给池府的下马威吧?总要闹上一闹,可是夏老太爷夫妻来闹的话,以后两家人如何再见面?所以才会让小一辈的人来。[ ~]” 她再给水清一个大白眼珠:“我虽然不聪明可是我愿意学啊,这点小事儿我还是能看清楚的;我就是有点着急,你说夏府会有什么后招?” 水清偏头看一眼,见在池老太爷正大步往这里走:“韩氏,也太过轻饶了吧?儿是真是假结果可是完全不同的,嗯,现在该我看你的好戏了。” “大姑娘,你要顶住,我先去看会书。”他说完就溜,跑的还挺快。 紫珏回头见到池老太爷的脸色就知道这老头今天气坏了,但是她并不在乎:现在韩氏被赶了出去,有本事你也把我赶出去吧。 她反而坐了回去:“老太爷,您怎么又回来了?”她还先开的口,却把池老太爷气得鼻都要冒烟了。 “你给我……”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老太爷,不好了,不好了,上官姨娘那里不好了!”这句话把老太爷吓了一跳,猛得转身看向那个婆:“倒底怎么了?!” 婆结结巴巴的:“可能、可能是中了邪。” 池老太爷也顾不得紫珏拔腿就走,当然没有忘斥紫珏:“等我回来找你算帐。” 紫珏却跟了上去:“不用,我跟着您吧,您看什么时候得空把我打发出去;对了,二姑母您说了要赶出府去。现在不用送她出去?” 池老太爷袖一甩就走,不想再听紫珏说一个字;可是紫珏却在那里大声道:“来人,给二姑奶奶收拾东西,老太爷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 “明天夏府的人来了看到,给老太爷添麻烦你们就高兴了。( ·~ )是不是?”听到紫珏这句话。池老太爷终究没有开口阻止。 姜池氏也没有再大叫大嚷,只是怨恨的盯着紫珏。 紫珏看着她:“你也不用在心里骂我。可能过不多久我就和你一样了,这个池府是什么好地方吗?你啊,离开这里好好做人。说不定是个好事。” 只是这样的话落在姜池氏的耳朵里。那就是讥讽啊,她恨恨的呸了紫珏一口。 水清在门外探头探脑,见紫珏看过去使个眼色就退到一旁,紫珏也就没有跟上老太爷:“有什么事儿?那婆是你招来的吧?” 水清看着她:“你借我一千两银嘛。刚刚我给了那婆二两——你还有九百九十八两银可以用。” 紫珏翻白眼:“姐没有钱,不要指望我还给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上官姨娘那里的病有点古怪。你听承勤说吧,他家的大夫;嗯,好像是中毒了吧?”他看一眼赶过来的夏承勤:“确认了吗?” 夏承勤摇摇头:“药渣倒是有,可都是切碎的怎么辩认?而且说是毒吧,还不太像。” 紫珏着急:“她倒底怎么了?” 夏承勤摸摸下巴:“要不,你去看看?” “她醒了没有?”紫珏只在意这个。 夏承勤点头:“醒是醒了,可是……,你还是去看看吧;我看她八成是疯了。” 紫珏看他和水清那古怪样,便大步向前追池老太爷,她想要看看上官姨娘想耍什么把戏。( ·~ ) 疯了?好好的人怎么可能说疯就疯呢,紫珏才不会相信呢。 到了上官姨娘的院外就听到里面的嘈杂声,还有池老太爷的怒声喝斥:他老人家终于找到可以发作的地方,声音还真是洪亮。 紫珏迈步走进去,看到却是一院的鸡飞狗跳:上官姨娘何止是醒了,她就在院里活蹦乱跳的。 是真得再跳,披头散发就如同疯一样;她一面跳一面大叫道:“都跪下,都给我跪下,你们这些贱妾,我是老爷最心爱的人,是池家的大夫人,我生了七个儿了,不,八个儿。” “你们生得都不如我多,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们生的儿都被那个贱人给……,嘿嘿;老爷知道她的真面目了,迟早会知道的。” “不会知道那些药是我下的吧,不会的,不会的?我现在已经是大夫人,我是池家的主母,你们都给跪下。” “看到没有,我有多么大,我是神,你们小的也只有我手指大,不听话我就抬脚踩死你们;不,我先踩死那个贱人,踩死那个贱人我就是大夫人了,我生了七个儿……” 紫珏听到上官姨娘的胡话后,有点相信她是真疯了,不然有些话上官姨娘是不会说得;因为她先前犯得事儿,可远比她自己说出来的事情轻太多太多了。 现在,要怎么才能问出话来?就算是问出来,有人会相信吗,因为上官姨娘疯了啊:她好端端怎么会疯的? 这个时候在小镇的文家,万氏正在做饭,大虎和大丫在厨房里帮忙兼玩耍。 如今文家的日没有好过多少,因为有多少钱也不够文四去赌的;但是万氏的日比起从前来好过很多,虽然不能正经做她的文夫人让宁氏伺候着,但是已经不再挨打。 “你姐姐是不是来了,我听到她叫我了。”万氏忽然放下手中的碗就向外走,却被大虎一下抱住。 大虎拉万氏坐下:“姐姐没有回来,娘亲。姐姐想回来也不可能的,你也对我们说过池家。我们,也想姐姐。”他说着说着就流下泪来。 大丫倚进万氏的怀里:“我昨天晚上也听到姐姐叫我了,她笑着说有热窝头可以吃,还有一块糖……” 她说着说着哭倒在万氏的怀里:“可是我坐起来却怎么也找不到姐姐。” 万氏喃喃的道:“是啊,我总听到你姐姐在说话,可是打开门却找不到人。你姐姐她好不好,也不知道她在池府有没有被欺负?” 她看一眼灶上的饭上:“你姐姐最喜欢吃我做得菜团,现在我就是做了……”泪水落了下来,她连忙抹掉又给大丫擦泪:“不要哭,不要告诉你爹我们想姐姐,知道吗?” 说着话站起来,她对大虎说:“带着妹妹出去玩一会儿,记得回来吃饭;我没有事儿,你姐姐肯定会好好的,我们也要好好的。” 活着,就有希望。 看着大虎和大丫离开,万氏又坐下来看着灶火发呆,忽然间耳边又传来小玉清脆带笑的柔声:“娘亲,娘亲,娘亲……” 万氏猛得站起来:“小玉!”她差一点跌倒才惊醒过来,女儿是不可能回来的。 她走出门抬头看天:老天爷,你一定要保佑我们小玉啊,那孩真得吃了太多的苦。 文四回来,看到万氏他堆上一脸的笑:“你怎么又做饭?宁氏呢,该死的,你又让你姐姐做饭,是不是皮痒?” 叫骂两声,他搓搓手:“又有些日了吧,我还真得想小玉,再给她写封信好不好?就说、就说你病了……” 万氏的眉头猛得皱起:“不行。”说得斩钉截铁,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文四一阵恼火,他想发作可是又把火压了下去。 因为多年来他也很了解万氏,知道她是个逆来顺受的性,但是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会听他的,只要她说了不就算是打死她也不会改主意。 “我不是又输了嘛,也不想写信麻烦小玉,要不你那里还有点儿?”他看着万氏无赖的很:“我知道小玉走的时候肯定会给你留点银。” 万氏低下头,她还记得小玉的话,可是如果说没有钱文四肯定会写信给小玉要钱,但是女儿只身在池府日已经不好过,怎么能再给她添麻烦。 而且这还不是小麻烦。她是想不出什么好法来,但是能应付一时是一时,所以她沉默了一会儿道:“你等一会儿。” 走了两步她回头:“可是,没有多少的。小玉还小,哪里有许多的银。” 走到屋里万氏伸手拿钱的时候,耳边又响起了小玉的声音来:“娘亲,娘亲……”泪,滚落下来,一滴一滴打在那些大钱上。 这是最后的一点钱了,原本是想给大虎和大丫留着的;可是现在只能拿出来,虎毒不食,大虎两个怎么也是文四的儿女,小玉不同啊,文四不会对小玉有半点怜悯的。 “娘亲,不哭,不哭。” 万氏合上眼睛,眼前却浮现出小小的小玉,用脏兮兮的、满是冻疮的小手为她擦泪,那稚嬾的声音让她有多么心痛。 她猛得站起来:“小玉,只要你过的好。”她说完推开门走了出去,可是走出屋门她又听到了女儿轻唤,虽然明知道不会真得是小玉在唤她,可是她依然还是回过了头去。 就算有时候在泪眼矇眬中看到的小玉是虚幻的身影,可是也能让她感到满足。 求票!求朋友们的支持!!!(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08章 有孝心 万氏思念女儿可是却不敢在人前提起,因为怕文四借题发挥,到时候就是给女儿找麻烦;再想女儿她也不能把女儿接回来、更不能去看她:只要现在小玉过得好,那就行。[ ~] 女儿好她就好,再多点委屈再多点苦头她也能忍受。 钱拿出来交给文四,她想了想还是偷偷留下一枚大钱:“就这些了。”倒不是对银钱有多么的不舍,更多的是因为那是小玉留下来的,她最后的念想。 文四的眉头皱了皱:“就这些了?”他看看万氏知道她不会说谎:“小玉怎么还不让人送银来,不会是根本不记得你这个娘了吧?” 万氏没有说话,她是真得宁肯小玉不记得她了,也不想文四总借着她的名义去敲诈;只盼着苏万里已经见到小玉,把话带给小玉后,小玉再也不会理会文四。 文四掂掂手里的钱心里很不痛快,想发作想到小玉还是忍下了:“你再给小玉写封信吧,就说你病了,很重,家里没有银;我看她倒底是不是狼心狗肺。” 万氏没有答应,文四的眉毛竖了起来:“我让你写信,听到没有?” “我没有病,好端端为什么要骗人?我不写。”万氏说完转身就要进厨房,不想再和文四说下去。 她这一辈做错了很多事情:不应该把嫁妆都用在池方的身上,不应该嫁给文四连累小玉受苦……;如今,她不会再做错事,她对不起小玉的地方太多了。岂能再害女儿? 文四怒火中烧,扬起手来的时候听到门外有声音:“谁?” “我是池府的人,池家老宅的,来找文夫人。不知……”门外的人说话很客气。 文四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去:“文夫人在,在,快请进来。”他瘸了一条腿。[ ~]跑得还那样快。 万氏的眼神却是一黯,她很想知道女儿的情况,但是却真得很不想接到女儿的银钱;那个池家都是些什么人她很清楚,小玉的日并不好过啊。 紫珏并不知道池家祖宅的人已经去了文家,因为她算计着挽晴家的人去送银,怎么还要些日:那又不是快马加鞭的事儿,跟着池府做事的马车。那还真得很需要时间。 她现在只是看着上官姨娘有些发呆:就这样疯了? 上官姨娘却还是不断的大叫着她是巨灵神之类的话,不停的说要去踩去池老夫人;虽然说院里有丫头也有婆,可是却按不住她一个人。 池老太爷皱起眉头来:“胡闹什么!”他也不相信上官姨娘是真的疯掉了。 上官姨娘看过来,看到池老太爷后笑了:“哈,你来了。过来过来,娘看看你是不是长高了。” 紫珏差点没有撑住笑出来,看看老太爷再看看上官姨娘,不知道是老天的意思呢,还是某些人的手脚。 池老太爷再气也不能和一个疯计较,只能让婆们上前把上官姨娘捉住:四五个婆还是差点让上官姨娘挣脱。 挣不脱的上官姨娘急了,张口就咬在身边一个婆的肩膀上,而且还死死的咬住不松口,不管婆怎么惨叫。旁人怎么哄她、劝她,她就是不肯松开。 上官姨娘疯了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池府,老夫人这次来得倒是很快,正好看到上官姨娘咬人,她皱皱眉头:“打昏了她。” 老太爷和很多婆丫头一齐看向她,可是老夫人还是淡定的重复了一句:“打昏了她。”她身边跟着石氏和余氏。两个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紫珏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就是瞧着上官姨娘是不是听得懂:她还是有点怀疑上官姨娘是在装疯卖傻。( ·~ ) 上官姨娘却还是咬着婆不放,嘴里还呜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老太爷没有开口,便有婆上前拿棒重重打上官姨娘的脑袋,让她软倒在婆们的怀里:说是重重的打,那也打了两三下才打晕人。 怎么说也是老太爷的心肝肉,婆做出重打的样来,可是下手的力道总是有点保留。 老夫人这才吩咐一声:“请大夫过来瞧瞧——好端端的人就会疯了?我是不相信的。”她看了一眼上官姨娘院里的人:“人,还真得不少啊。” 院里并不是只有上官姨娘的人,有几个是其它各房的人:姨娘们的人比较多,还有一个却是余氏的人。 余氏的脸微微一红,此时却不好分辩什么,只能假作没有听到什么。 紫珏才不管上官姨娘这里有多少人呢:“老夫人,您来得真得太巧了,夏家的两位夫人刚走。” 石氏抬头瞪紫珏一眼:“老夫人刚刚因为急怒而发旧疾,我和你婶娘都在照顾老夫人。” 因为是石氏开口紫珏就没有再开口,怎么说老夫人也病得很及时,和夏府老夫人晕倒那真得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老太爷当然不相信石氏的话,冷哼一声却没有说什么。 老夫人根本不理会紫珏的挑拨:“在老太爷到之前,就在院里的人都给我关起来;单独看管,不许人探视——上官姨娘的病太过蹊跷,如果有人弄鬼……” 她没有把话说完,瑞娘那里已经一摆手,上前把上官姨娘的人及各房的人都让婆们捉住。 老太爷闻言回看看老妻沉吟了一下:“听大夫怎么说吧;她们,还是先留在这里。”弄得动静太大了传个一句半句的出去,池府的脸面不好看。 老夫人淡淡的道:“是要看大夫怎么说。” 紫珏想不到老夫人也会怀疑有人弄鬼:“谁会害上官姨娘呢?” 老夫人看她一眼:“这就难说了。怎么说在这个府里,看上官姨娘不顺眼的人,可不是一两个;结怨的,那就更不在少数。” “树大,招风啊。”最后一句话她是看着老太爷说得。 紫珏忽然明白过来:“老夫人您这么做,就是想表明上官姨娘的疯掉和你无关呗?如果您不请大夫、不查的话,可能会有什么闲言碎……” “紫珏。”石氏不得不再次开口:“你不是累坏了嘛,回去歇一歇吧;再说,那两个丫头也应该快回来了。” 紫珏很乖巧的点头:“也是。”上官姨娘疯掉了,她再留下来能如何呢?真有人弄鬼,她想查出是谁动的手就难了,倒不如让老夫人来查更快一点儿。 她并不是真得怀疑老夫人,如果老夫人要对上官姨娘下如此毒手,也不必等到现在;怎么说上官姨娘已经人老珠黄,再得宠也大不如从前。 对老夫人没有什么大害处的人,老夫人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动手害人?她的话不过是激一激老夫人,免得她想大事化小,也让老太爷上点心,有他的话相信可以更快一点查出真相。 “对了,还有二姑母呢;我就在这里和你道别了,你离开池家的时候我就不送你了,好走啊。”她说完这才真得向门口走去。 怎么可能还留着池家二姑奶奶做怪,让她滚出去吧,吃吃外面的苦脑可能会清楚点儿;想来害她紫珏,也不惦惦自己的份量。 老夫人的眉头微微皱起:“还没有打发她出去?瑞娘,你去送她出去。” 紫珏听到这句话就真得安心了,不借老夫人的话想让老太爷赶人,那还真得有点难。 迈出上官姨娘院门的时候,她忽然想到老夫人这次可真得让老太爷动了气,怕是要吃点苦头吧?可能这下老太爷连样也懒得做,从此以后就不去她房里了。 她回到自己的院里,挽晴迎了上来:“姑娘,莫愁她们” “不要紧的,我的人也是随便能欺负的吗?”紫珏坐下来问:“我们这里没有什么事儿吧?” 挽晴摇摇头:“姑娘,您今天这么一大闹,只怕以后……” “我不闹以后的日就能好过?”紫珏喝了一杯茶:“我听到有声音,去看看是不是莫愁和柚回来了。” 还真得就是两个丫头回来了,她们一身的狼狈,不过两个人的精神还不错,见到紫珏的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柚第一句就是:“我们没有怎么吃亏,姑娘放心吧;我来的时候打了两拳,也算是给自己平平气,不能弱了姑娘的气势。” 紫珏笑了笑看向莫愁:“怎么了,看你一脸的古怪。” “夏府的人又来了,我们进门的时候夏府的人刚到我们府的大门那边,正在递贴。”莫愁抬头看着紫珏:“我刚听小丫头们说,夏家的两位夫人来过了。” 紫珏的眼睛亮起来:“真得又来了?还真快。”她站起来就走:“嗯,我去给父亲请安,再看看我们夫人的病怎么样了——我可是有孝心的人。” “莫愁和柚你们两个梳洗一下,我和挽晴过去就行了;人多也不好,你们懂得。今天晚上让厨房弄几个好菜过来,给你们压压惊。”她眨一下眼:“有什么事情我们晚上说。” 莫愁连忙叫住紫珏:“这个时候,姑娘还是不去的好。” 紫珏笑起来:“就是这个时候我才应该去,你不用担心。”(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09章 抱养的吧? 柚却急急忙忙的往外走:“姑娘,您等婢一会儿,我马上就好……”她就是个爱热闹的,只是跟在老祖宗身边没有什么热闹可瞧,现在有热闹她可不想错过了。【叶*】【*】 紫珏笑道:“你还是老实的呆……” 看到挽泪探头,她招手:“进来啊,怎么了?” 挽泪这才进来:“夏公请人送来口信,请大姑娘去夫人那边。” 紫珏看向莫愁:“听到没有,我就是不想去也要人家不想见我才可以;我去看看吧,有好处就弄点,没有好处也不会惹祸上身的。” 莫愁真得有点发愁:“姑娘你还笑得出来,你用得着惹祸吗,不用惹祸事就自天而降。”说到这里她叹口气:“姑娘先去吧,我和柚一会儿就赶过去。” 她还真得不放心,总要过去看看。 受惊是有一点儿,不过有个没心股肺的柚跟着,倒也没有吃亏最后还得到些便宜,现在才能有心思考虑这么多。 她也知道是紫珏救了她和柚,虽然说紫珏见到她们没有说,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担心来,可是她心里和明镜一样。 紫珏待她如此,她岂能让紫珏去二夫人那边吃亏呢? 她跟着柚也去换衣服了,紫珏便叫了挽晴出去,让挽泪“在家好好玩,看好门和人”。 挽泪看着紫珏和挽晴走了,再看一眼莫愁和柚的房门,坐到门槛上托起下巴来发呆。 到了夏氏的院里,紫珏发现该到的、不应该到的人都到全了,她是最后一个过来的;池府没有一个人给她送信,显然是不想她再出现在夏家人的面前。 紫珏回头对挽晴吐吐舌头:“他们不想我来我偏要来,他们不想夏家的人看到我。【叶*】【*】我就偏要夏家的人看到我。” “你在门外等着,我进去。”她是怕挽晴再被连累。 挽晴这次却没有那么听话:“我跟着姑娘一起进去。”没有解释但是她却先走一步,那意思是紫珏不要想把她丢在门外。 紫珏看着挽晴感觉有些奇怪,因为挽晴的性向来不是这个样,怕惹得自己不高兴也罢、还是她没有完全的尽心也好。反正她说什么挽晴就做什么。绝对不会说不字。 眼下也不是问此事的时候,她便急走两步踏上了台阶。 媳妇连忙迎上来。小声的道:“大姑娘,老太爷说了……” 紫珏根本懒得和她多废话,直接伸手就把人推到一边去:“我要进去就是要进去。你们到时候只管往我身上推就是——如果你真得下死力拦。那我就只能不好意思的下死力打了。” 媳妇的笑僵在脸上,看着紫珏有点不知所措;她可不会怀疑紫珏的话,如今的大姑娘可不是刚进府那两天,没有人知道底细也无人知道脾性:这可是个一言不和就会打人的主。 紫珏也不给她功夫去想。直接就踏进去了大厅;还不是那种小步,更不是想自一侧溜进去。就那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厅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来晚了,不好意思。”紫珏的脸皮厚的很,再多几个人来看她也不会脸红的,很随意的打个招呼,她就把厅上的人看了个清楚。 池老太爷夫妻都在,看来是老夫人失算了,没有料到夏家的人能这么快再杀个回马枪;而客位上坐着的一个男人和池方的年纪相差不大,正眼神炯炯的看着紫珏。 紫珏猜这位应该是夏家的人。 “这就是紫珏了吧?”那人已经开口了,站起来脸上虽然没有笑意可是眼神却很温和:“听你两个舅母提起你来,老夫人也是极高兴的。[ ~]” 他指了指自己:“不知道我是谁吧?我是你的大舅父。”他说完自袖里拿出一个小盒,身后有人就捧出一个大盒来:“做长辈的怎么能没有见面礼?” “你的舅母没有备下,托我带过来的。”夏大老爷的目光扫过一大一小两个盒:“小玩意儿,紫珏留着玩儿吧。” 他说完又掏出一个荷包来:“听说你手里的银不多,嗯,这里有一百两银给你用,买点小玩意吃食什么的。” 紫珏本来想驳回夏大老爷一口一个的舅父,但是听到银两个字,她的骨气就这样飞走了,两只手早早伸过去笑得露出了牙齿来:“谢谢夏大老爷。” 有银就是大爷啊,她现在就是缺银,如果夏大老爷肯给她五百两,不要说是喊舅父就是让她喊父亲她也肯。 银到手娘亲有救,喊一声又如何,她又不会掉块肉;回头嘛,她就不会认帐的——什么?找她来算帐?哈,那个时候她早就离开池府,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百两银嘛,倒也能救娘亲了,只是紧巴点儿,且没有做营生的银,更不要说买房买地了;因此,她东西和银都收下了,舅父两个字却是不肯。 并不是骨气,而是对方给的价码太低:母亲是不能乱认的,舅父啊、叔父啊、父亲什么的,她是一点儿也无所谓。 夏大老爷有那么一点点的尴尬,但是并没有如池家人一样拉下脸来,反而带上笑意把身上的玉佩解了下来:“这个给紫珏,以后有什么事情只要打发人拿着玉佩去,舅父马上就到。” 紫珏再次谢过接过来,但她还是没有叫舅父:这个好事太虚了,不如银真啊。 池老太爷夫妻的脸阴沉沉的,因为夏大老爷分明就是在打他们的脸,就好像他们薄待了紫珏一样;他们认为,他们对紫珏可真得天高地厚之恩,而且池家的人外人岂能多嘴。 夏大老爷见紫珏依然不肯改口,便把目光落在紫珏身后挽晴的身上:“你是伺候紫珏的?” 挽晴连忙上前见礼。 “好好的照顾大姑娘,她不只是池家的掌上明珠,更是我们夏家的眼珠。”他说完让人送上一个荷包:“这些是赏你的,只要你好好的伺候大姑娘,谁也不会薄待了你。” 挽晴看向紫珏见紫珏点头她就老实不客气的收下,谢过了夏大老爷;她压根儿就没有看到池老太爷和老夫人,不曾看一眼石氏和余氏。 紫珏一面向石氏和余氏身边走过去一面道:“您是来探我们夫人的吧?” 夏大老爷叹气:“唉——,家门不幸啊。”他对着池老太爷深深一礼:“都是我们夏家教女无方,让您老人家生气了。” 什么?! 紫珏的眼珠真得要掉地上了,因为太过吃惊还差点踩到自己的裙:看刚刚夏大老爷待自己,分明就和两位夏夫人一样,就是要给池家个脸色看。 怎么转个脸就成了请罪? 池老太爷也有吃惊,有那么一个呼吸间他只是瞪着夏大老爷,然后才知道站起扶住夏大老爷:“贤侄说的什么话,你这不是……” 他认为夏大老爷在说反话,是在羞辱他。 夏大老爷再次施礼:“我是奉母命负荆请罪,小妹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请您老人家多多管教;我们夏家教女无方,实在是羞愧,请您多多担待。” 紫珏咳了一声,她真得想说夏大老爷和夏大夫人真是夫妻啊,两人都不忘让人多担待;只可惜,夏家的女很有骨气,可是夏家的男人却是软骨头。 “内和弟妹胡闹的事情,母亲已经责罚她们,还请您老人家原谅;我代她们向您赔罪了。”夏大老爷也不给池老太爷开口的机会,说完就是深施一礼。 池老太爷终于知道夏家是诚心来赔罪的,他在轻松高兴之余还是有那么一丝不好意思;怎么说夏氏也是被他们逼得自尽差点丢了性命。 “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他拉起夏大老爷来说话就亲热很多:“静儿也是一时糊涂,相信她会明白过来的。亲家母的身体还好吧?” 夏大老爷欠身:“还好。母亲还叮嘱我一句,香烟后代是大事,方纳妾之事她做主了,静儿那里不用理她,她再不同意母亲会亲来问问她何为妇德。” 紫珏的嘴巴张开了,看着夏大老爷冲口就是一句:“我们夫人,是你们夏家抱养的吧?” 池老太爷夫妻本来脸上都带了笑,被紫珏一句话给弄得怒目圆睁:“紫珏,怎么说话呢,还不向你舅父赔礼?”他们倒都很着急着认亲。 紫珏撇撇嘴:“童言无忌,夏大老爷不会在意的。”她迎着夏大老爷的目光:“我们夫人和您是一母同胞吧,不会像我们府上的二姑奶奶是记到……” 夏大老爷尴尬的很,但还是温雅如故:“不是。我和小妹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但是对与错不能以亲疏论。” 池老太爷重重点头:“说得好,果然不愧是夏家的人。” 紫珏撇嘴:“倒真是大方,可要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 “紫珏!”池老夫人的立起来了。 紫珏翻白眼:“我只是说句话罢了,本来就是嘛,说出去谁不怀疑我们夫人是被抱养的?你去问问,如果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想,我情愿去跪祖宗牌位。”(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無彈窗閱讀^_^ 110章 丑话 夏大老爷却出奇的好脾气:“小孩嘛,老夫人不要责怪她;小孩都是心直口快的,想到什么说什么,难得赤之心啊。【叶*】【*】 ”他居然还夸了紫珏一句。 紫珏看着夏大老爷说不下去了,倒是有心搅和的,可是面对夏大老爷这样好脾气的人,你还能再说什么呢?再说人家还一直维护她,她只能郁闷无比的闭上嘴巴。 在心里把夏家老太爷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因为他怎么就生养出这样的儿女来;除此之外她也做不了什么,看来今天池家的人是要占尽便宜了。 最为主要的是,那个韩氏居然还真要登堂入室;紫珏真得很想很想扒开夏大老爷的脑袋看看,他的脑里都塞了些什么东西。 只是夏大老爷夸紫珏却让池老太爷等人脸上不太好看,但夏大老爷的话也等于是打了自己的脸,让池老太爷的一口气只能堵在胸口。 “疏于管教,见笑了。”老夫人干笑两声看向紫珏:“还不回房……” 夏大老爷却摆了摆手:“小孩,老夫人还是不要责罚紫珏了;我们还是说一说韩氏的事情,我母亲的意思就是,让我代妹妹接过韩氏的茶,也算是全了礼。” “你们看——?”他看着老太爷和老夫人,非常敬重的样;但,他可是堂堂的朝廷官员! 紫珏那口气在嗓里滚来滚去,可就是无法开口吐出来:窝囊的见过,可是如此窝囊的还真没有见过;她是真得没有想到夏家会如此,也想不明白夏家怕池家什么。 一个女儿差点被逼死,他们却要上门赔礼还要帮池方纳妾,那他们为什么不干脆给夏氏三尺白布呢?! 这是什么娘家,还不如没有呢。 她的娘亲被夫家欺辱是无人为她出头。没有娘家人啊;可是夏氏呢?夏家人真能把人活生生的气死,虽然她对夏氏并没有什么好感,眼下只是就事论事。 最气人的就是,她原本想借夏府的人整治老太爷等人的,现在看来全泡了汤。【叶*】【*】 池老太爷和池老夫人那是求之不得:“好。好;亲家母深明大义啊。改日定当登府相谢。” 夏大老爷居然接口道:“那就明日吧,相信母亲也有很多话要和两位老人家说一说。” 池老夫人也就应了下来。韩氏的事情就这样解决了,明天再去听听夏老夫人给她赔礼,有什么不可以的?大大的出了口气啊。 只是。她也很不明白夏府为什么会如此。要知道夏氏可是夏老太爷夫妻的掌上明珠,就这么一个嫡女,看得真如眼珠一样。 老太爷可不想好事多磨,万一夜长梦多岂不坏事儿?连忙打发人去找韩氏过来。说是给夏大老爷见礼,其实还不就是要赶紧的敬茶。 “只是需要点时间。她已经不在池府了。”他看着夏大老爷没有说下去,因为送走韩氏可是夏二夫人的意思。 夏大老爷微微一笑:“赔礼当然要有诚意——我已经着人把韩氏娘请了来。” 紫珏气得站起来:“我去看看……” “紫珏,你可是大姑娘,嫡出的大姑娘,那杯茶你要好好的接过来。”夏大老爷却开口拦住她:“就当是给舅父个面好不好?” 紫珏看着他:“她还要给我敬茶?!”那可是池方的妾,按理说不是高她一辈儿。 夏大老爷闻言有些吃惊的回头看一眼池老太爷,然后才对紫珏说:“嫡庶有别,姨娘嘛,俗话不是说半个主嘛;你可是正经的池大姑娘,金贵的嫡长女,姨娘当然要敬这杯茶的。” 紫珏闻言坐下了:“哦,那我还真得有点口渴了。”这事儿,池府的人可不曾对她说过。 韩氏这次来的时候已经知道是什么事情,眉梢眼角都透着喜色,进来就施礼很是有模有样儿。[ ~] 她看紫珏的时候,那双眼睛里的笑意最盛,其中的意思不言自明;她成了池家的人,她的儿就是池方的儿,那池方留下来的一切和紫珏还有什么关系? 夏大老爷咳了两声:“如此,池老太爷不会再疑心我们夏家贪方的那点家财了吧?承勤和大姑娘的婚事却是早就说好的。” 池老太爷的目光闪了闪:“这是哪里的话,怎么会有这些闲话呢?” “我也奇怪,怎么会有这样的闲话。”夏大老爷一笑:“好了,那就敬茶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忙,当着朝廷的差没有办法,不能领您老人家的酒了。” 池老太爷干笑几声:“来人,备茶。”他真得没有想到夏家的人会在此时把那些风言风语提起。 如果夏家知道了这些风言风语的源头,事情还真就有些麻烦了;好在夏大老爷不再提起,也让他稍稍的松了口气。 早知道姜才那小就会坏事,就不应该听自己女儿的话,如今还好夏家知道的不多,万一知道是他的意思,那他要如何向夏家解释? 夏承勤,始终是个隐患啊;但是今天夏大老爷的话再清楚不过,夏承勤和紫珏的亲事他们夏家是支持的,还有池方的话,他要应对还真得有难度。 韩氏接过丫头的茶跪倒在夏大老爷面前:“婢妾会好好的伺候夫人。” 夏大老爷一笑:“你不用对我说什么,要让你入门的人是池老太爷和老夫人,我是夏家的人不会干涉池府的家事儿;这杯茶只是小妹身不便,我代领而已。” 他把茶接过来:“好了,你可以去给大姑娘敬茶了。” 那茶他却没有喝,轻轻的放到了桌上;虽然如此,因为有他的话在,池老太爷夫妻谁也没有太多的不满。 韩氏便把茶奉到紫珏的面前:“大姑娘,请喝茶。”她说完福了一福。 紫珏看着她:“我有几句丑话要说,你要听清楚好好的答我。你和你儿是来争家财的吧?可是父亲说了,让我招赘呢,你说这事儿可怎么办好呢?” 她想过了,二房的银钱是个祸害,不管她能不能带走、想不想全要,旁人都会当她是眼中钉;那她为什么还要退一步呢? 银谁还会嫌多嘛。 韩氏没有想到紫珏会在此时把话挑得如此明白,看着紫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当然不能说是为了争家产而来,可是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儿说她和她儿不要二房的一点银吧? 那她和儿千辛万苦的想挤进池府的门又为了什么? 老太爷夫妻两个也恨得牙痒,因为紫珏总做这种让人下来台的事情:“紫珏,你先喝了茶,那些事情……” 紫珏看一眼老太爷:“这是大事儿,她总要说个清楚明白吧?还要发个誓才行,她不是说为了父亲的香烟后代嘛,那就让她以她们母性命起誓吧。” “如果她们母图谋我的银钱,他们就会饥寒交迫、肠穿肚烂的饿死。”她抬起下巴来:“怎么样,你敢吗?” 韩氏看向老夫人,这句话她真得不知道要怎么接。 而夏大老爷却喝起茶来,刚刚还急着要走的他,如今看起来闲的很,就这么一副坐到点灯也不会着急的样。 紫珏伸手抓住她的发髻把她的脸扭过来:“我问你,你看谁呢?你答不出来是不是,你还是想图谋我的钱财啊,来害我的人还想我喝了这杯茶?” 她重重的把茶盏砸在韩氏的头上:“敢算计我,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她指着韩氏的额头:“你给我滚远点儿,听到没有?” “你左手敢拿池家的一个大儿,我就剁你左手;如果你右手拿的话,我就剁你的右手。不信?那很好,你大可以试一试。”紫珏站起来,一脚踏在椅上:“老娘闯荡江湖……” 池老夫人双眼一翻晕过去了,余氏和石氏对视一眼双双站起来:“紫珏,有话慢慢说。” 紫珏撇嘴:“慢慢说?说的慢一点儿,我的都变成她和她儿的了。”说完啐了韩氏一口:“少打歪主意。” 她说完看一眼池老太爷:“我去看看夫人的身如何了,你们继续。” 还怎么继续? 池老太爷喝道:“你给我站住!” 夏大老爷去拦住他:“让紫珏去吧,一个小孩罢了,您不必生那么大的气。好了,也算礼成,明天小侄在家中恭候两位老人家。” 他说完站起来施礼,追着紫珏的脚后跟也出了厅门。 池老太爷只得起身去送,还要说几句场面话,也就顾不上紫珏了。 韩氏虽然是心想事成,可是这次敬茶却又弄得一头一脸的水,且头上还多了一个包,让她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紫珏把话说得那么明白,有些事情想瞒过人的耳目只怕就更难了。 走出不远就看到水清和夏承勤在,她气呼呼的不想理人,可是他们却拦住她的去路,不由分说就拉着她往一旁走。 紫珏拍开水清的手:“不要拉我的衣袖,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水清在鼻端下面扇扇:“好臭!” 紫珏一脚踹过去,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把水清踹得后退了两三步。 夏承勤只是微笑看着并不劝解,水清自己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书生你是兵,行了吧?” “走吧,一会儿去晚了人就走了。”夏承勤这才开口,示意紫珏和挽晴跟上。 ***** 求票!!!(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11章 色不迷人 紫珏还是有些莫名其妙:“做什么?” “带你去听点有趣的事情。(本章节由燃文小说网网友上传 )”水清回头看一眼紫珏:“夏兄说你被什么事情定住了眼神,只知道看眼前,只知道被人欺了打回去,却根本对身边的其它人与事都不经心。” 紫珏看一眼夏承勤:“你说得?我哪有。” 夏承勤摸摸鼻子:“你有时候太老实了,你听到我说了吗?谁在说你可听得清清楚楚,还要来问我。” 紫珏才懒得理会话是谁说得:“我哪有,我对身边的人和事都很上心。”不上心就被人啃的骨头都不剩了。 水清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转过头去:“那我问你,池二姑娘喜欢什么你知道吗?池三姑娘的名字和生日你晓得吗?池五姑娘和池四姑娘的名字你能分的开吗?” “嗯,你知道哪一位姑娘是哪一房所出的吗?你知道池府中谁和谁要亲厚些,谁和谁又有些小过节吗?” 紫珏看着水清半晌答道:“你知道?” 水清差点跌到,扶住身边的一棵树,看到挽晴在偷笑他的脸点红:“我怎么会知道。”他长吸一口气,对自己说要心平气和,养生之道啊。 紫珏白他一眼:“你不知道又来考我?” 夏承勤这次也笑了起来:“紫珏,他不是池家人,池家人想要算计他并不是那么容易;而且也就是算计他那么点事情,他很清楚的。” 紫珏闻言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我什么也不知道。”对池府。她真得知道的太少了;姨娘们就不说,单单池家的姑娘们她都没有认全。 水清长长出一口气:“你有事情,可是谁没有事情呢?要眼观六路……” 紫珏拍手:“耳听八方。我知道了。”她看向水清:“谢谢你的提醒。” 水清看着她:“你,还没有选中哪一个入赘吧?”他问得直白。可是目光还是转开了。 紫珏却答得更干脆,而且目光一点也没有躲闪,更没有半点的害羞:“没有。我就知道你和夏表兄是什么样的人。姜才那不是个好东西,其它人我现在能不能分得清楚都成问题。” “怎么了?”她以为水清在此事也有可以提点她的地方。 夏承勤咳了一声:“是啊,怎么了?” 水清看着身侧的一棵草:“没有什么,没有什么;”他吱唔了两声后又道了一句:“真得没有什么。(本章节由燃文小说网网友上传 )” 挽晴真得不想笑,她真得真得不想笑,可是却笑得弯下了腰。 紫珏回头看她一眼:“笑什么呢?” 挽晴看着紫珏黑白分明的眼睛,只能指了指枝头:“有两只鸟……” “然后呢?”紫珏顺着她的手指看上去。 挽晴说不下去了。咳了一声:“飞走了。” 紫珏瞪她一眼,夏承勤却大笑起来,水清大步向前走:“这是去偷听吗?你们把人都吓跑算了。” 紫珏还是一头的雾水:“倒底是怎么了?”她拉了一下挽晴的袖子:“水大公子好像生你的气了。” 挽晴一本正经:“姑娘,水公子在生夏公子的气。” “是吗?”紫珏看向夏承勤:“你得罪他了?” 夏承勤看看紫珏再看看挽晴,最后点点头:“算、算是吧。”他还真得不好多说什么:“走吧。不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了;现在,应该还赶的上。” 他说完很自然的帮紫珏把身前的软枝拉开:“这几天,如果不是姑母受伤的话,真得就没有一点的烦恼。” 紫珏瞪他:“你看我笑话,等回头见到兰儿看我欺负她。”她却不知道在她后,不远处的地方立着一个人,一直目送她和夏承勤离开。 水清已经避到了一块大石后,打手势让他们慢一些,走运去紫珏才发现大石一侧有缝隙。能看到对面的情况。 “你知道我的心,好妹妹;”一个男子拉着一位姑娘的手,一脸的焦急:“只是你也知道那是母亲的意思;再说,我这些日子哪有去见过大妹……” “你还叫她妹妹?!”柳眉倒竖,看来就要恼了。 紫珏看着两个人都面熟,知道姑娘是池家的庶出姑娘。可是是三姑娘还是四姑娘或是五姑娘,她还真得分不出来;至于男人嘛,应该是某个表哥,却不记是倒底是哪一个了。 这两个人在这里缠绵,水清和夏承勤会发现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拉她来看这个?她翻个白眼,真是无聊,所以就想走。 挽晴却在她耳边道:“那是三姑娘,名瑛,指玉的光华;三姑娘和二姑娘、四姑娘同龄,都比姑娘小一岁,而五姑娘比姑娘小两岁;另外一个婢子也不知道。” 水清轻轻的道:“吕文信。池家三姑奶奶的庶长子,是在三姑奶奶嫁过去之前就有的;嗯,三姑奶奶是填房。” 紫珏想了想还是不知道吕文信是哪一个,不过他和池三姑娘拉拉扯扯不算坏事儿:名声关她什么事儿,反正吕文信不会来找她麻烦就好了。 她可不想在这里听人家两个人言来语去的,酸的人牙都要倒了。 夏承勤却示意她再听下去。 吕文信已经认错还打了自己的嘴巴两下:“我的错,妹妹不生气;二房的银钱你是知道的——姨娘的意思也不是委屈你,我也不想你做姨娘啊。” “可是只要我入赘就是二房的男人,你过来当然也不是普通的姨娘,贵妾是肯定的;而我的心在你这里,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家里的事情当然由你说了算,银钱什么的也交给你打理——二房的一切还不是你的?” 紫瑛闻言皱了皱眉头:“我不想做小,凭什么是我做小?!” 吕文信连忙安抚她:“不会一辈子做小的。她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就扶正你。” 紫瑛的眼睛猛得一亮:“真得?” “当然是真得,我还会骗你嘛,你怎么会不相信我?真的要让我把心拿出来。你才肯相信?”吕文信半点也不嫌说出来的话肉麻。 紫瑛倚着他坐在石头上:“可是你不能让我久等,我可不想再像姨娘一样看人一辈子的脸色过日子。” 吕文信伸手要去搂紫瑛:“我怎么舍得让你久等,你也知道我要的不是她那个人。”可是他的手却被紫瑛推开了。只能悻悻的收回胳膊:“我、我只是想妹妹了。” 紫瑛低下头:“我们这样已经不好了,你知道姑娘家……” 吕文信连忙认错:“是我不好。” 紫瑛和他又说了几句肉麻的话,听得紫珏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又一身,就在无法忍受要离开的时候,又听到她说:“要用药吗?可是容易被人发现呢。” 吕文信叹口气:“我也没有想到办法,眼下先把二房的银子弄到手,到时候我们再慢慢算计。总会有法子的。” 紫珏听得脖子后面发凉,一直都知道表哥们居心不良,却不知道这里面居然有人动了杀心;或者,有这样心思的人不只是一个吧? 有心上人没有什么,夏承勤也有啊。可是他光明磊落的说了出来;但是吕文信实在是可恶,为了银钱想害死她这个无怨无仇的人。 紫瑛轻声的道:“我倒是有个法子,不一定要弄死她,只要她疯了也行啊。” 吕文信看着她的脸,目光说不出来的恶心:“弄疯可不容易,还不如弄死了干净呢。”他说得就好像要杀的是一只小鸡。 紫瑛拿帕子丢在他的脸上:“看什么看?” 吕文信却把帕子握住深深一嗅:“好香——。”如此轻薄紫瑛却没有恼,只是啐了他一口;吕文信的胆子更大了:“我怎么看你也看不够。” 紫珏翻个白眼,用帕子捂住了嘴巴,真得有感觉想要吐出来了;这两个人怎么能如此的肉麻呢。 她却要支起耳朵听个清楚。因为弄疯两个字让她想起上官姨娘来。 紫瑛再次推开吕文伯的胳膊后开口:“上官姨娘,你看她不是疯了吗?让人病还是很容易的,比如说落水啊,衣服少了、被子没有盖什么的都可以生病。” “到时候在药里动点手脚,让她和上官姨娘一样,她又无子就只能去静养;我也就可以当家作主了。只要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我再认二夫人做母亲,她就可以落井什么的。” 她并不是不想杀掉紫珏,只是晚一点儿再杀,比吕文信要想得周全罢了:“如此,根本不会让人怀疑;因为疯子嘛一个不小心,掉进水里什么的很平常。” 吕文信大为高兴:“对,对,就这么办;妹妹,就让我摸一下你的手,好不好?”他色迷迷的看着紫瑛。 紫瑛啐他一口:“你就不想……,再等一等。我先回去了,让人看到不好。” 吕文信叫住她:“上官姨娘原来是被人动了手脚啊——那药是什么,你知道吗?你不说我去哪里买?” 紫瑛脸色一白:“不能去买,要自己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无意中听来的,我再去问问我姨娘,知道了会告诉你的。” “你明天要加把劲儿,我听人说她现在和水大公子、夏大公子可是打得火热呢。”她说完轻轻的啐了一口:“不知廉耻的野丫头。” 紫珏真想过去给她一记耳光:是哪个不知廉耻啊,她可是和水清、夏承勤清清白白的,可是你紫瑛和吕文信呢?还好意思骂人。 紫瑛走远自有丫头出来陪她,很快就没有了人影。 吕文信忽然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不是要哄那个老虔婆,我会应酬你!不过你的办法倒是不错,万一有事儿也可以推到害上官姨娘的人头上。”(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12章 三易其主 听到吕文信的话紫珏眨了眨眼,因为她怕自己的眼珠掉地上;刚刚吕文信对紫瑛那可以说是柔情似水、情深如海,那可真是情真意切的模样,至少也是被迷掉了魂。[ ~] 可是转个眼吕文信就像换了个人,对紫瑛没有半点尊重还有不少的怨恨。 这是怎么回事儿?她转头看身边的几个人,可是大家都在瞪眼睛;看夏承勤和水清的模样,他们两个人也是刚刚才知道吕文信和紫瑛并不是一条心。 吕文信并没有马上离开,因此紫珏等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大眼瞪小眼的互看几眼,就又去瞅吕文信了。 过了好一会儿吕文信站起来左右看了看:“怎么还不来?” 紫珏闻言吓了一跳,也左右看了看,但是没有发现有什么人;她看向身边的人,用目光询问:要不要现在离开? 说实话她现在并不想离开,因为她想知道吕文信在等谁。 偷听有点不光彩,可是听到的事情很惊人啊,比如说上官姨娘的疯掉居然是被人下了药;但,会是什么药能让人疯掉? 紫珏现在并不担心,知道了上官姨娘疯掉的原因,只要请大夫来好好的查一查,就能查出上官姨娘中了什么毒;到时候不用她说什么,老太爷也会深究此事。 夏承勤和水清同时摇了摇头,而挽晴只是看着紫珏,显然她是听紫珏的。紫珏也没有来得及点头或是摇头:吕文信等的人到了。 居然是她? 紫珏看到那个丫头微微的愣了一下,这不是姜婉身边的丫头环儿吗?当日紫珏可是把环儿打的不轻,自然不会忘了这个丫头。 在这个时候环儿来见吕文信做什么?紫珏很有些奇怪。【叶*】【*】姜婉可是喜欢水清的,她的丫头却偷偷来见吕文信,会不会是有什么内情? 吕文信已经站了起来:“怎么才来,是不是又被那个蛮不讲理的东西给欺负了?” 环儿摇摇头:“没有。现在我们姑娘哭都不来及了。哪里来顾得上折腾我们?因为她现在心情不好,我们几个当然要劝一劝所以才来得晚了。” 她看一眼吕文信腻声道:“让你等的久了些,是不是等得急了?” 吕文信伸手抱住她:“哪里会急。只是担心你;你再不来我就要去找你了,就怕她再像上一次让你吃那么大的亏。” 环儿居然没有推开他,反而倚偎在他的怀里:“上次也不怪我们姑娘,是那个池紫珏,以为自己是主!”她任由吕文信在她脸上轻薄,还发出了细微的笑声来。 吕文信好一阵才松开她,让大石后的几个人都大大的松了口气:他和环儿不要脸。光天化日之下胡闹脸不红气不喘,却让大石后面的几个人都脸红在心里不知骂了他们几声。 环儿把事情源源本本的说了一遍:“现在她就是伤心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因为留下来是留下来了,可是也没有了靠山;我们几个也在发愁,这以后的日要怎么过啊。” 吕文信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你担心什么。有我呢。” 环儿瞪他一眼:“可是我们姑娘不发话,我和你的事情也成不了。” 吕文信笑着捏捏她的脸:“你们姑娘现在还有什么,到时候我求了母亲开口,自然能讨到你的。” 接下来他就拖着环儿向不远处的假山去了,那里有一个山洞,还算较为隐秘。 紫珏等他们进了山洞后,低着头也不说话带着挽晴转身就走;而夏承勤和水清也不发一言相伴离开,两人也没有和紫珏告辞。[] 他们都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吕文信和环儿的大胆;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在池府这个书香门第里,会有人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紫珏走了好一阵才停下来,回头看看没有夏承勤和水清的身影才吐出口气来,骂了一句:“该死的。” 挽晴的脸还有些红,她轻轻的啐了一口却没有说什么:实在是不好意思说什么,那个环儿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紫珏走的有些热了。摸手帕想要擦汗,摸出来一看却是姜婉的那个,她“呸”了一声才拿出自己的来擦汗。 忽然她停下手来看了两眼姜婉的手帕,想了想对挽晴说:“姐姐,求你件事情吧。” 挽晴被她一声姐姐叫得汗毛都要坚起来了:“大姑娘,您先说是什么事儿吧?”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怕不会是什么好事儿:“奴婢看能不能做得到。” 她说到这里猛得想起一件事情来:“大姑娘,前几天老夫人和三夫人都叫了奴婢去,还有云姨娘、费姨娘和曹姨娘,她们都让人赏了奴婢东西。” “可是奴婢没有说什么,一个字都没有说;三夫人和老夫人她们都说了什么真正主的话,但奴婢都没有多说一点姑娘的事情,奴婢用老娘的性命发誓。” 她说着说着差点就要跪在地上,还是紫珏拖住了她:“奴婢倒是想对姑娘说的,可是实在不知道应该在哪里说起;老夫人和三夫人还有姨娘赏下来的东西,奴婢都特意收了起来。” “想着什么时候交给姑娘的,但是又怕姑娘疑了我,婢就真得不能自白了。”她的眼圈红了起来:“姑娘的难处婢知道,婢也是有老娘的人,有些事情也是……” 紫珏叹气:“我又不是要你的命,你罗里巴嗦的说这些做什么?不过你说出来也好,不然我心里还真有件事似的——你的难处我懂,这事儿我们回头再商量,好不好?” “你现在给姑娘去做件事情,然后那些谁的赏赐你就收起来,以后谁给你照收不误,算是我给你的,怎么样?”她笑着拉起挽晴的手来:“姐姐,你可是打开始就照顾我的人。” 挽晴感觉有股凉风在脑后吹过,看着紫珏的笑脸很想跑开:“姑娘您有话就说吧。” 紫珏指了指假山那边……。 阳光透过树枝斑驳的洒在地上,也洒在了挽晴的身上;挽晴的脸有点红,眼睛这里瞅瞅那里看看,却总是不敢看假山那边,但是她却就是往假山那边走。 虽然说很不好意思,可是看看距离也差不多了,她只能开始张口:“你想跑哪去,看我捉到你不撕了你的皮!” 她一面喊着一面跳起来:“咦,我看着是往这边跑过来的,怎么不见人了呢?”她又扬声大叫:“我都看到你了,还不出来?!” 假山里的两个人吓了一跳,连忙分开各自穿衣衫;吕文信有些惊慌而已,环儿却已经脸色苍白:因为被人发现的话,最轻最轻也会被发卖。 吕文信指了指一边的假山口:“你从那里走。”他已经向相反的假山口走去,这个时候他可没有想过要如何保全环儿。 不过是一个丫头罢了,他怎么可能会真的上心。 环儿六神无主闻言就向假山口走去,又被吕文信叫住:“你先走,不管有什么事情都要把人引开。” 他要保住是自己,因为此事不能让三姑娘紫瑛知道。 环儿也不疑有他,认为吕文信是为了不让人看到自己和他在一起,免得让人捉到她的把柄:“好。” 这个时候挽晴已经跑的有些远了,可是却还在喊:“死丫头,你给我出来不出来!” 环儿听到这句一拍胸口:“吓死我了!”,刚刚挽晴那句“我都看到你了,还不出来”以为是在说他们。 现在想一想在山洞里怎么可能会被看到呢?她啐了一口:“该死的,不知道是哪个丫头在捉死。” 然后她的脸色又是一白:“她在找谁,那个谁不会看到我们了吧?” 吕文信也是一惊:“你先走,只要让人捉不到,到时候打死不认无凭无据之下,谁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他依然还是让环儿先走,就是怕外面真的有什么人在等着,至少可以让环儿吸引人的注意力,他看看可以从哪里溜出去。 最主要的是,他不能让人捉到。 环儿当然也不想再留下来,惊弓之鸟啊,她现在后怕还来不及呢,闻言点头急急的就走了;吕文信却没有走,等了好一会儿见无人才在山洞里走出来。 左右看看无人,他和环儿背道而行,急急的想溜出园;却不想走了没有多远看到地上有块手帕,拣起来看了看居然是姜婉的,他摇摇一笑:“祸兮福所依。” 他把帕收了起来,想的是把这块帕还回去的话,姜婉会给他多少银;要知道女孩这样的东西落在男手上可是大忌,如果当直被弄到当铺什么地方,那更丢脸了。 吕文信想到可以发一笔财哼起了小曲来,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一摇三晃的向二门走去。 紫珏在他走了很远后才闪身出来,微微一笑后转身也走了:她以为吕文信肯定会拣起帕来,是因为有环儿嘛。 却没有想到吕文信完全是因为银两个字才会收起帕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無彈窗閱讀^_^ 113章 千子千孙 紫珏走的并不快,因为还要等挽晴。 她的心情也不好,谁总是被人掂记着心情也好不了;原本以为吕文信这些表哥们,也就是打二房钱财的主意,她又不想留在池府,所以并没有把表哥们当成一回事儿。 不管怎么说,能做主入赘哪一位的不是表哥们,因此紫珏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些表哥们会成为仇敌。 就算表哥们算计二房的钱财,那也应该是来巴结奉承她吧,谁能想到吕文信居然想杀掉她:还有,吕文信为什么那么肯定他就能入赘呢?不然也用不着说毒害之类的话。 紫珏心里总有点不安,轻轻叹口气:总是有那么一个人在她的身边捣乱,几乎所有围绕她的事情里,总能让她感觉到那个人的存在。 但,却找不到那人的痕迹。 挽晴跑了回来:“姑娘。”她还是有些脸红,如果不知道吕文信和环儿在做什么也就算了,但是她很清楚。 紫珏一笑:“回去了。他们被吓得不轻呢,分开走的。” 挽晴想想还是开口:“其实姑娘不用这么做得,婢子倒没有什么,因为这样做并不能让他们改过,更不可能让他们不算计姑娘你了……” 太过儿戏了,姑娘毕竟还是孩子吧,此时才会想出这样的方法来捉弄吕文信和环儿。 紫珏摇摇头:“不是为了捉弄他们。吕文信要害我,还能留着让他来害?我不知道他想用什么手段,但是听他和紫瑛的话。很有把握可以入赘——等着他发难吗?” “我可不想有这么一个丈夫,更不想以后被他和紫瑛弄成疯子,所以要先手为强。而你们表姑娘嘛,我和她可是仇深似海了。以她的脾气以后在池府的所有不顺,都会加到我头上。” “她也不能留。留下来她只会天天琢磨着找我们麻烦,如果是个有脑子的人还好点儿。至少不会胡来。但是像她这样的,你都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 紫珏叹口气:“我很担心我娘亲,真得不想再为这些人这些事分心了,所以一并想法子处置了,就能有时间去做我想做得事情。” 挽晴不解的看着她,不知道让自己去惊散了吕文信和环儿,算是什么算计两个人的好法子;不过她没有再问下去。反正她的主子从来就不是个喜欢被人捏的软柿子。 接下来池府总算安静下来,夏氏对于韩氏成了池子方的妾室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可是她那里池府也不敢薄待了:再怎么夏家的两位夫人可不是好脾气的。 男人家讲理,可是如果女人家就是不讲理,你能拿她们怎么办?她们还是诰命夫人。还有一个极其护短的父亲。 一夜无话,第二天紫珏不想起床,赖在床上把到池府的事情想了又想,然后才爬了起来;她想,银子应该也送到娘亲手里了吧?接下来她要快点弄到银子。 要让苏万里看看,有什么可以现在就变卖,自己手里有些再凑上,应该足够银子去把娘亲接出来了。 原本还愁无人去接她的娘亲,如今有苏万里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所差就是银子罢了。 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娘亲。紫珏有些坐不住了,穿衣吃饭都在琢磨怎么找个借口,把苏万里弄进来说几句;或者,她去找苏万里说几句话。 马房啊,可是她不会骑马,要出府的话还要给石氏等人说。 “姑娘。大夫人打发人来说,今天要去夏府做客,府中暂不理事;不过有几件事情让姑娘看着点——马房那边要来领银子,厨房那里要交上对牌来……” 听着石氏的丫头交待事情,紫珏打了个哈欠:“知道了。”让莫愁把东西收下,把银子什么的数目核对后,石氏的丫头就离开了。 莫愁和柚子已经恢复过来,昨天晚上她们睡得很安稳,并没有受到多么大的惊吓。 柚子奉茶:“您在想什么呢,我看您刚刚就在走神。” 紫珏愣了愣:“这么明显?我只是在想银子可不是小事儿,不知道马房那边什么时候来取,又有几个人过来。” 柚子摇摇头:“那边没有认识的人,不清楚。” 莫愁拿起大氅来:“先去三夫人那边吧,到时候就知道会是谁来领银子;姑娘您在帘子后面也不用多说话,凡事都有我们几个呢。” 她不担心紫珏会害怕,她家的主子如果胆子那么小才真是笑话呢;只是有些奇怪紫珏对马房为什么如此在意。 到了三夫人的院子里,丫头们早就准备好了,迎紫珏进去刚刚坐下,马房那边就来了人。 来的人里居然刚好就有苏万里,是他和马房的头儿一起过来的。 紫珏有点发愁的是,要怎么才能和苏万里私下说几句,就听苏万里说夏公子和水公子在老祖宗那边抄经书,请紫珏中午过去用饭——是老祖宗吩咐,夏公子让他传的话。 紫珏点点头,看着苏万里和人离开,终究还是没有说上话。 看来只能冒险在园子里再见面了,不然很难能说上话的,那她娘亲什么时候才能接出来啊。 事情很快就处置了一半,就在紫珏感到烦闷的时候,有媳妇子慌慌的跑了进来:“大姑娘,有客。” 紫珏眼皮也没有抬:“府中今天没有人,让他们改日再来吧。” “是一个妇人抱着孩子跪在大门前哭呢,说怎么也要见一见二夫人——她说、她说……”媳妇子看看紫珏:“她说那个孩子是二老爷的。” 紫珏眼皮猛得一跳抬头:“你说什么?” 媳妇子连忙低下头:“她说,是二老爷的孩子。” 紫珏盯着她半晌:“她在大门前哭闹?”她忽然明白夏大老爷为什么会那么客气,为什么会让韩氏进门。 有些拳头打出来是看不到的,只有你感到痛了才知道人家出了拳;在之前,你可能还会在暗暗高兴自己占了上风或是便宜,等到发现吃亏的时候你还真得无法指责人家。 高人啊,夏府之中果然是高人。 紫珏眯起眼睛来,就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自己来的呢,还是夏府弄来的;但是在大门前哭闹还真得太丢池府的脸面,不过她并不在意。 媳妇子看一眼紫珏:“已经请进了门房里,不敢让她在大门前哭闹起来;大姑娘,您看这事儿……” 紫珏一抬手:“去回二夫人。”她才不管池子方的烂事儿呢。 媳妇子只能走了,紫珏的精神头也来了:“接下来还有什么事儿?”哈哈,她借夏家的人给池老太爷等人脸色看,看来还是对的。 莫愁连忙叫人进来继续,柚子几个丫头谁也没有多一句嘴;这事儿可不比平常,还是少沾惹的好。 一个韩氏抱着儿子来成了池府的姨娘,如今又来一个,你池府收还是不收?你又如何证实那孩子不是池子方的? 韩氏有人证,人家也可以有人证嘛,也可以说池子方和人家有过一段嘛——紫珏心里乐开了花。 就在她乐的嘴角上扬时,媳妇子又回来了:“二夫人病得很重,刚刚服药睡下唤不醒。” 紫珏翻个白眼,唤不醒才怪,那是根本不想醒;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再次抬手:“去回老祖宗吧。” 这次紫珏还没有把厨房的人打发走,媳妇子就又回来了:“老祖宗吃坏了肚子,正叫大夫呢。” 病的还真是时候。 莫愁看向紫珏:“现在,怎么办?” 紫珏想也不想大袖一挥:“把人安排在客房吧,就安排在韩姨娘从前住的客房里就好。”当然要把人接进来了,不接就对不起池家了。 接了进来才会给旁人以希望吧,才能让一些人可以大起胆子来;如果这个妇人被赶走了,那可能就不会有太多的人来了。 莫愁有些担心:“如果老太爷和老夫人……” 柚子满不在乎的道:“关我们什么事儿呢?我们姑娘只是个姑娘嘛,又没有理过事,有什么事情都要循旧例。是吧,姑娘?”她对着紫珏挤了挤眼睛。 紫珏还真得没有想到什么旧例,但是这个借口太好了,可以把老太爷气个半死:“就是啊,我什么也不懂,什么事情都要按老太爷和老夫人的先例来做嘛。” 她看一眼柚子:“嗯,去问问那妇人在大门前哭闹了多久?”哭的时间越长越好,知道的人越多,那么妇人进门的事情就会传的更快。 嗯,不知道接下来几天里,她会多出多少弟弟来——池子方膝下空虚?不,不,肯定会千子千孙啊。 柚子答应着跑了出去,紫珏托着腮也没有心思理事了:“莫愁,我忘了问新来的这个姓什么叫什么了;嗯,也不知道她带来的孩子有多大?” 莫愁看着紫珏:“要不要去看看?” 紫珏马上站起来:“走,去看看。”然后咳了两声压下兴奋:“那个,我总要去瞧一眼的,也好回老太爷和老夫人,是不是?” 韩氏却自外面奔了进来:“大姑娘,你怎么让个骗子进了门?快快赶了出去!” 紫珏斜眼看看她,话也不答带着莫愁就走:才懒得理会韩氏呢,从头到尾就是个棋子,却还自鸣得意。 114章 一起去 115章 明码实价 紫珏要走,韩氏却想要去拉紫珏的衣袖:“大姑娘,你不能走,你听我把话说完,这可不是小事儿。[]” “你知道你是谁吗,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吗?”不用紫珏开口,柚上前一步拦下韩氏,不让她碰到紫珏:“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韩氏现在可不比前几天,那个时候她可不是池家的人,所以见了谁都要赔个笑脸,对谁都是要恭敬三分;不要说是柚这样的大丫头,就是扫地的小丫头她也不敢得罪。 可是现如今韩氏可是池家的韩姨娘,身份不同自然胆气就不同,尤其柚的话非常的不中听,完全不把她当个主来看。 “我和大姑娘说话,有你一个丫头开口的份儿?没有半点规矩,还不退到一旁,是不是要等我回了太夫人,教过你规矩你才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她的眉毛都立了起来。 紫珏倒真得没有想韩氏姨娘如此聪明的人,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想一想也是,终于心愿达到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忘形三分也是难免的。 更何况今天池府还真得难得,正经的主们都不在家,余下的都病倒不管事儿;她这么一个小孩自然不放在韩姨娘的眼中。 嗯,相信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的并不仅仅只有韩姨娘吧?紫珏向外看了一眼,见那些来回事的婆、媳妇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说话,在心中暗暗一笑。 这还是在余氏的院里,如果是在她的院里,会是什么模样? 柚当然不是省油的灯,她当然知道要让紫珏相信她就要好好的做,且很聪明的明白。在紫珏身边缺的是什么样的人。 她是什么样的人并不要紧,紫珏缺什么样的人才是重要的,所以她就要成为那样的人;她,也一直是这样做得。 听到韩氏姨娘的话她也不用紫珏开口,上前推开韩氏姨娘不耐烦的说:“不要挡了我们姑娘的路。” 韩姨娘没有想到柚完全不理会她的话。急得去抓柚:“你给我让开!” 柚伸腿一绊。看着她差点摔倒也不扶:“姨娘,路还是要走稳些。不要以为平地上就不会摔跟头。” 她说完跟上紫珏就走,把韩氏丢在了身后。 韩氏也顾不得和柚生气,提气急走两步:“大姑娘。你如此做是什么用心?!真以为旁人不知道你的心思。是不是要到老太爷怒了把你送回去……” 紫珏猛得转过身来:“韩姨娘,你来池府是什么用心?” 韩氏嘴硬:“我是为了让二老爷有送终……” “我也是为了父亲的嗣着想;怎么,你的儿是父亲的,旁人也生下了父亲的骨肉。你就容不得?”紫珏打断她的话轻轻转身:“韩姨娘,有个姐妹和你做伴。高兴才对吧?” 紫珏叹口气:“我也是为了你好啊,你一个人伺候我们夫人总会累嘛,有人分担岂不是更好?” 她看向莫愁:“那个孩,是男是女?” 莫愁摇了摇头:“婢没有问。” 韩姨娘追了上来:“大姑娘,你这样做真得以为老太爷能容忍?” 紫珏看她一眼:“都是为了池家好,老太爷为什么不能容忍?”她笑眯眯的反问后,在韩氏的目瞪口呆中走远了。 韩氏你打的什么主意不要以为旁人不知道,至于今天来人打的什么主意嘛:我能说破,你能说破吗?说破的话,是不是也要问问你来到池府的目的? 紫珏并没有要见那个妇人,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叫过人来问上几句;原来那妇人带来的还是一对双胞胎,年纪有一岁多不到两岁。 回话的婆看看紫珏,喃喃的补了一句:“两个孩长的很像二老爷呢。[]” 紫珏闻言睁大了眼睛,想到韩氏的孩——怎么能个个都长的像池方呢?就算是特意去找,天下间当然有相像之人,但是匆忙之间怎么可能会找得到? 让莫愁给了婆一把大钱,她回身想走的时候,看到府中有人带着夏府的人赶了过来,她微微的挑了挑眉:“有什么事情?可是老夫人需要什么?” 夏府的人欠身:“我们老太爷打发小的过来传话,池老太爷和府上各位贵戚要在我们府那边看灯,可能会很晚回来;请府上各位不必挂怀。” 紫珏听到后眼珠转了转:“这样啊,我知道了。”她看一眼客院,这个时候夏府留客还真是留得太是时候了。 她打发了夏府的人便再次回到余氏的院里,没看到韩氏倒也没有让她奇怪;坐下来把厨房的人打发走后,正和门房的人说话,就看到一个婆慌慌张张的进来。 “大姑娘……” 紫珏眉头一皱,看一眼门口:“拖出去,打两板。”她说完指了指门口的两个丫头:“她们,三板。” 两个丫头都是余氏房里的,虽然不是那贴身的大丫头,在余氏房里也算有头有脸,听到这话两个人都问紫珏:“不知道婢……” 紫珏头也不抬的拿起桌上的帐本来:“她们,四板。” 屋里屋外一下嗡嗡之声大作,都是议论紫珏的处置不公:不由分说打人是怎么回事儿? 但是紫珏不为所动,婆们进来拖两个丫头的时候并不用力,所以两个丫头挣扎着质问紫珏,半晌也没有离开屋。 紫珏一伸手:“莫愁,戒尺。” 戒尺拿到手中,她丢给柚:“做事不力,每人五下。你如果没有吃饭的话,我可以换个人。” 柚心领神会,答应一声对着婆狠狠的抽了下去,每一下都抽得婆跳起来哭嚎。 紫珏再次叫人:“来人,把她们都拖下去,每人多领两板。” 这次无人再敢阳奉阴违。乖乖把人拖下去然后杖责。 紫珏听到板打完才开声:“今儿早上没有吃饭吗?柚,让他们都给跪到院里去,让他们想一想近三天都吃了些什么东西,我看看是不是他们总是吃不饱的缘故。” “如果想清楚了就让他们进来回话,如果想不清楚就一直跪着吧;连自己的事情都记不清楚。还能指望他们做什么。” 打板的婆们跪到院里去了。紫珏还是没有大声喝斥一句“住嘴、轻声”之类的,可是屋里屋外已经安静了下来。 紫珏淡淡的道:“换人。” 这次的人换上来不敢再手下留情。用尽力气打下去,生怕也被紫珏罚去院了里跪着。 打完之后两个丫头还在嘴硬:“婢不服!” 紫珏淡淡一笑:“我说过要让你们服吗?我是主你是仆,我要打你就是要打你。打对是打你、打错了也是打你。再打两板。” 她的话一出屋里屋外的人都低下了头。终于想起这位大姑娘就是没有出门的姑娘家,也是池家的主。 有理由打你是打你,没有理由她高兴打你,你能如何?池大姑娘根本不介意你是不是心服口服。 如此。反而真得没有人再敢对紫珏有轻视,也不敢带出什么不服、轻慢来:大姑娘打人全看心情啊。打错了你又如何——她可是身娇肉贵的大姑娘,就算是老夫人也不能打她啊。 紫珏这才抬起头来:“我呢,想讲道理的时候就讲道理,不想讲道理的时候就不讲道理;所以,想打人我就打,问一句加两板,都记下了?” 屋里屋外的人都欠了欠身,但自有那不服的人,只是不想被打才不出声的。( ·~ ) “你来回事儿为什么不通传一声就往里闯,如果三夫人在你也如此没有规矩?”紫珏盯着来报信的婆,如今婆被打得痛出一身汗来,连头也不敢抬起来了。 紫珏把帐本丢下:“说吧,有什么事?” 婆哆嗦着嘴唇:“韩姨娘去了客院,揪打起了新来的客人。”她说完心里补了一句——我让你再拿乔,现在可知道惊慌了? 紫珏听到后连眉毛都没有皱:“我知道了。” 婆闻言有些吃惊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紫珏:这就完了?不应该去看看,不应该去把人拉开嘛。 紫珏皱起眉头来:“你还有事儿?” 婆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她不敢多说什么,忍痛施礼后退了出去,完全不知道池大姑娘是个什么样脾性的人。 紫珏看一眼柚和莫愁:“你们去叫人,带上棍棒之类的;如果没有棍棒就用扫帚也成,人要多。” 莫愁听到这话和屋里屋外的人都是一惊:“姑娘,您这是要做什么?” 紫珏瞪她一眼,莫愁不也多说了,和柚出去让人传话,叫来了些婆小丫头们拿着东西在院里立定。 府里的管事们都看得心头一跳一跳的,这位大姑娘想做什么啊?简直是胡闹,可是府里只有老祖宗和二夫人在:自有那心里忠主的跑去送信了。 紫珏却不管那个,小手一挥:“跟我走。” 两个管事娘大着胆扑上来:“大姑娘,万万不可。”有她们带头,就又有人过来阻拦,更有人去说莫愁和柚:“你们不劝着是不是想要捉死啊?那板落到身上可不是好滋味儿。” 紫珏只是一笑:“要不大娘婶们一起去?” 115章 明码实价 管事娘听到紫珏的话差点哭出来:“大姑娘……”可是她们哪里拦得住紫珏? 紫珏手上是真用力,把人一个一个推开:“不去就不要挡路,你们知道我想打人就打人的,不要让我生气。” 管事们只能跺脚,埋怨那去报信的人腿脚太慢;能做得也只能是看着紫珏带人离开,顶多就是让两个管事娘跟上去。 紫珏带着人赶到客院,一脚把门踹开就带着人冲了进去。 院里正打的热闹,韩氏揪住那个妇人的头发不放,可是那个妇人也不是善茬,紧紧的掐住了韩氏的脖。 因为紫珏带来的人动静太大。所以两个人才看过来,见到紫珏身后拿着棍棒和扫帚的众人,她们明显都愣在了当地。 紫珏看着她们笑了笑:“你们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吗?我喜欢打人——你们两个人动手怎么也不说一声,让我也能掺一脚?要知道在府里无聊的很,我可是有几天不曾打过人了。” 韩氏和妇人脸上的神色都不好看。不明白紫珏的话是什么意思。 紫珏也不想和她们多说:“打嘛就要打个痛快。打个热闹,打个昏天黑地;但是不能打得太过小家气。像你们这样只会让人笑话。” “你们说吧,谁要我帮忙?看到没有,我带了不少的人来。棍棒齐下还有不赢的道理?你们是想要打断仇家的胳膊腿。还是想要仇家的半条命,尽管开口。” “我这里可是明码实价、童叟无欺——胳膊一条一两,腿一条二两,半条命只要五两;不贵吧?你们也听得出来我不是为了银。纯粹就是为了打人。” 韩氏的手不知不觉中就松了,而对方那个妇人也不再掐着韩氏的脖。两个人有点手足无措的瞧着紫珏。 紫珏摸了摸头:“说话啊,你们刚刚还打得很热闹,恨不得咬下对方一块肉来,现在有了我可以把人打死都没有问题,怎么就不说话了?” “好吧,韩姨娘你先说吧,看在我们是老相识的份儿,我先听你的——你是要打她个半死,还是打个全死?只要你一句话。” 她说到这里挥了挥胳膊:“莫愁,柚,还有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我说打你们就给我狠狠的下手,万事自有我顶着。” “死个把人也不是大事儿,因为要打死人的可不是我们。”她转头看向身后的人:“听清楚没有?” 韩氏不相信紫珏会真得想打死人,可是真得让紫珏带人动手,那人不死也要受伤;嗯,她可不是想要那个结果。 那她是来做什么的?刚刚她还真恨不得打死那个妇人的,如今只要她开口就能打杀其人,心里有的却只是毛毛的后怕。 她摇摇头:“大姑娘,你、你误会了。” 紫珏瞪她一眼很不满:“你不想我帮忙就直说;那个,你姓什么?” 妇人战战兢兢:“小妇人姓邹。” “邹氏,你要不要我帮忙?没有银可以先赊欠,反正你有儿在总能还上的,对吧?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啊,你不会就这样被打了还忍下,是不是?” “泥人都有土性儿,就算这里是池府你打不过她也没有关系,我是帮银不帮亲,只要你开口我就帮你打趴下她;嗯,你要划花她的脸也可以,十两银。” 她上前一步:“你认为怎么样,这生意稳赚不赔啊。你到了池府现在就受气,以后更站不住脚了,对不对?” 邹氏看着紫珏后退一步,又退一步然后回身在丫头手里搂过两个孩来,对着紫珏只知道摇头却不敢说一个字。 这是什么人啊,天啊,她一辈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紫珏摸着下巴:“你们都不要帮忙?是要你们自己打才过瘾是不是?”她有些无奈的对莫愁摆摆手:“算了,今天生意做不成了,让她们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你们动手吧。那个有谁和我赌啊——我赌韩姨娘会打赢,一赔十啊,有钱没钱都可以下注,没有钱可以用东西抵啊。” 她一拍两手大声一喊,差点让那些转身要走的婆小丫头跌倒在地上。 韩氏看着紫珏咬牙:“我、我不打了。” 紫珏看向邹氏,邹氏也连忙摇头:“我、我也不打了。” 紫珏却很不高兴:“不打怎么能成,还没有分出胜负来,那谁知道你们谁占理啊,对不对?来,动手吧,我也正无聊的紧。” 韩氏不吭声、邹氏搂着两个孩低着头。 紫珏大怒:“你们想不打了,那也要问问我同意不同意?刚刚动手的时候有人告诉我一声吗,现在你们不能停手,我不准。” 韩氏的脸都青了:“大姑娘……” 紫珏一指她:“给我打。” 柚就等这句话呢,手里的戒尺都没有放下,听到这话上前一尺甩出去。重重的落在韩氏的脸上,马上就鼓出一条粗长的红肿来。 她没有听到紫珏喊停,就一下又一下的抽过去,接下来她都抽在了韩氏的身上;一个姨娘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主。看府中哪个姨娘像韩氏这样鼻孔朝天的? 韩氏被打得急了想反抗。还想要打柚;不等紫珏说话,莫愁看一眼身后:“你们想不想要赏银。还不去帮忙?反正到时候打人的是柚,和你们无关的。” “法,不责众嘛。”她的话还真有了作用。有婆和小丫头就冲了过去。按住韩氏就打了一顿大的。 邹氏看得心头泛寒,真得没有想到池府居然是龙潭龙穴啊,有性命之忧啊;她倒是见机快的,不等紫珏看向她开口。她已经跪倒在地上不停的叩头:“是小妇人错了。” 她可不想被打成韩氏那样,眼前亏不能吃。所以乖乖的认错是正经。 紫珏看她一眼:“你知道错了?在我们池家还动不动手了?” 邹氏连忙摇头,把头摇得就像个拨浪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有什么事情,小妇人知道会去找大姑娘做主。” 紫珏纠正她:“要找府上的夫人们做主。看看,你下手也真够狠的,居然把韩氏姨娘打成一个猪头了。” “柚,还不扶你们韩姨娘起来?打人是不对的,看到了嘛,以后要讲道理,拳头能解决事情吗?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她走过去还拍打了几下韩氏的衣裙。 韩氏听得欲哭无泪啊,打人是不对的?刚刚是谁明码实价的要打人啊,而且最终是谁一声令下把她打成这个样? 紫珏看着她:“韩姨娘,你不会是脑被打糊涂了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幸亏我早来一步,不然你不是要吃大亏?” “我知道我是个孩,今儿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人都不拿我当块干粮;唉,如果夫人她们在,你们也不会打起来不是?” 韩氏这算是听明白了,紫珏是在生什么气,还有也提醒了她,如今府中可是没有其它人在;山中无老虎了,紫珏这只小猴她还真得招惹不起。 “是,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她不得不咽下这口气去。 紫珏这才微笑着道:“这就对了。你和邹氏有什么话慢慢说啊,我就先走了——如果再要动手的话,嗯,你们知道的,价钱公道的很。” 她说完拍拍手:“我忙着呢,唉,这么大的府里多少事儿啊,偏夫人们都不在;你们可不要再给我生事了,我今天的气怎么就是顺不过来了呢。” 邹氏不敢说什么,恭恭敬敬的蹲下施礼送紫珏离开;就算她知道紫珏把打人的事情扣到她头上了,现在她敢说什么?屁都不敢放一个。 韩氏直到紫珏走了才朝地上啐了一口,但还不敢大声,生怕再被什么人听到;然后恨恨的看一眼邹氏:“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 邹氏低着头:“你进池府的时候,很多人也不想你称心如意吧?”她只一句话就让韩氏气了个半死,还无话可说。 两个人都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谁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一个转身进屋、一个转身离开。 紫珏回去的路上还在可惜:“她们怎么就没有打起来呢?” 管事娘们的心回到原位上,可是对池大姑娘真得不知道如何评价才好:有那么劝架的吗?而且当着那么多的人说是邹氏打的,怎么可能让人信服。 但,韩氏和邹氏都不再动手,连相骂也不敢了。 老祖宗身边的人也赶到了,听到没有事情后走得那叫一个快,就好像紫珏身边有老虎要吃人一样。 紫珏看看莫愁和柚:“你们太凶了,看把人吓得。” 莫愁和柚那个冤啊:“姑娘——!” 紫珏看着她们:“闹起来好啊,我就怕今儿闹不大呢,要不我岂不是太闲了?嗯,今天就没有人再来找我麻烦了吗?” “我这么小,府里没有正经的大人做主,怎么也应该再有人送上门来吧?”她喃喃的看着屋外的人:“来个不长眼的吧,来个不长眼的吧。” 听到紫珏的念叨,莫愁和柚对视一眼哭笑不得。 ***** 今天事多所以开工的晚了点,就两章一块更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無彈窗閱讀^_^ 116章 可以多留一会儿 时近中午,回事的人只能先退下去,紫珏让人摆了饭在余氏这边,和莫愁、柚一起吃得饱饱的,又喝了一壶好茶,才懒洋洋的坐到厅里的椅上。( ·~ ) “唉,一吃饱就想睡一觉,尤其是太阳这么好,晒的人真想睡啊。”紫珏说着话打个哈欠:“还有多少事儿?我记得伯母和婶娘没有交待这么多的事情呢。” 莫愁看一眼紫珏:“是不多,但是姑娘你一上午也没有处置几件啊。” 紫珏叹气:“好吧,让他们进来吧,一个一个的来,让他们把话说的快一点儿,说慢儿我当成小曲儿听,可能会睡着的。” 柚听得想笑,被莫愁瞪了一眼才收住笑,走出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道:“莫愁姐姐,我们姑娘的话就是好笑嘛。” 莫愁看看她:“姑娘是主。” 柚吐吐舌头不敢再说什么,老老实实的去取提神的茶了;对紫珏她还真得不如莫愁恭敬,原因并不是瞧不起什么的,最主要的是紫珏也不太像个主。 今天莫愁的话还真是提醒了她,主就是主,像不像那都是主;嘻皮笑脸的自家人看到没有什么,可是让外人看了去,可能就会对自己主生出轻慢之心来。 她是个聪明人,不然不会被老祖宗送给紫珏,自然是一点就透。 紫珏听着人们来回事儿,大多都是不说一个字就按着余氏和石氏的吩咐,把应该给的银或是东西交给来人就成;如果没有其它的事情打扰,处置起来还是挺快的。 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虽然经过立威之举让人们不敢再太过轻慢她,可是这样的处置却让人生出其它的心思来。 倒底是个孩嘛,很多人都是这样想的,认为紫珏根本就不懂帐本之类的。[]不过是在依着葫芦画瓢。 紫珏眯着眼睛听,忽然听到来领布的针线管事娘报出了一个数字来:“你说有多少?” 针钱管事一脸堆笑,还特意福了一福才开口。怎么看也不是把紫珏当成小孩来哄弄的人:“奴婢知道和帐本上的数字不和,是因为奴婢昨天家中有事没有上差,下面的人算错了。” “奴婢再给姑娘仔细说一说,老祖宗房里的鞋袜要用布……”她说得极为顺溜,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显然是个算帐老手,话也说得条理分明。 紫珏听得直打哈欠。因为数字太多了,看上去她就要睡着的时候,针钱管事终于把话说完了。 “看来你在府中当差时间不短了吧?”紫珏看着她微笑。 针线管事欠身:“是,大姑娘。” 紫珏看着她:“老人了,所以来倚老卖老。还是认为我小什么都不懂?说句真心话,我呢只是池大姑娘,不是池大夫人,府里的事情就算是以后也轮不到我来做主。” “因此今天我就是来应景的,就想着大家都老老实实把事情做完,你们省事我也省心,对吧?不想你却来哄我。” “我们来算一算用的布啊,鞋的布算错的太多,足足多出两匹上好的锻及三匹白布来——鞋面用得着二尺布?” “我来告诉你要怎么做鞋。二尺布可以剪几个鞋面?”紫珏看着她:“重新给我计算过,多出一尺来你就等着被卖出去吧。” 她弹了弹手指:“你多算出来两匹锻和三匹布,记得把这些一会儿给我送上来;还有,以往你多领的布与锻都给送回来,听到没有?” 针钱管事的汗水马上就流了下来:“大姑娘,您听奴婢说。鞋面真得要有二尺布,万没有二尺剪两个、三个鞋面的道理,我们池府不是那种小户人家……” “所以多出的布料就让你们拿去中饱私囊?”紫珏哼了一声:“拖出去。[ ~]半个时辰内把东西都给我送回来了,每晚半个时辰就给我打三板。” 她对柚一点头:“让人叫挽晴过来,你去看着她,不许她离开一步;我相信她家里不只有她一个人,不见东西不要放人。” “今天晚饭前见不到东西,就让人牙来把他们一家人都给我打发出去。”紫珏说完一摆手:“下一个。” 针线管事跪倒在地上:“大姑娘,奴婢算错的地方再算就是,万没有这样责罚奴婢的;再说奴婢是三夫人的陪嫁,您要卖了奴婢……” “我要卖了你就是卖了你,卖了你我再买一家人赔给我婶娘就是;你不会认为婶娘为了你,会和我这个侄女生气着恼吧?你不过一个奴才罢了,拖出去。” 紫珏听到是余氏的人也没有收手,她今天就是要生事,针线管事要送上来她是求之不得,怎么能放开? 至于余氏嘛,紫珏想试探一下也好;不说其它的,只论她去找挽晴来就让她很不满。 针钱管事哼了一声站起来,拨开柚的手:“我自己会走。”倒还真有胆气,说完就走了出去,完全没有把紫珏的话放在心里。 紫珏微微的皱起眉头来,这个针线管事为什么如此的猖狂,凭什么认定余氏肯定会为她出头呢? 她知道问也是白问,不过却把此事放在心上,并不再只是想借此生事,用来堵老太爷等人的嘴巴了。 余氏这人她还真得了解不多。 想到水清的话她的心一动,对池府的人她不了解的太多了;可是,她身处在其中,万不应该如此忽视的。 事情处置完后,针钱娘也没有把布匹送来,紫珏就直得让人打了她五板;针线管事还真是个硬骨头,居然没有哼一声。 正好此时水清和苏万里来了,紫珏便回房里坐下,可是眼睛却落在苏万里的身上;她知道苏万里也有话要对她说,只是两个人要找个说话的机会太难了些。 水清倒是很干脆:“他有事要和你说,我和莫愁到那边去看看描红。”他说完就到屋另一头去了,让紫珏和苏万里放心说话。 苏万里上前低声说:“小玉,我把那小废了。” 紫珏“啊”了一声,抬头看向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是心里却扑通一声,总感觉不是小事儿。 苏万里看一眼屋那头的水清等人:“那小出来了。不知道是谁出的手,可是他出来了;我就在小巷里给了他一刀,这一辈他也不用想做个男人。” 紫珏捂住了嘴巴:“你、你把他那个给……” 看着苏万里点头她吸了口气:“你怎么知道他会出来的?” “是马房的老张头,他和府里的二管家池得福出去办事,说是老太爷让他们悄悄出去;我就上了心,殷勤的跟上去伺候马车什么的。”他握了握拳:“该死的。” 紫珏的脸也放了下来:“居然把人放了出来。废了他没有什么,万一这事儿查出来,你出事怎么办?以后再做这样的事情,你就回去不要回来了。” 苏万里嘿嘿一笑也不分辩,任由紫珏骂他。 紫珏看他的模样叹口气:“你做事之前想想我,如果你出了事,我在池府还能指望谁来帮我一把?不要再脑一热就什么都去做,这里是京城。” “我想救我娘,你看看什么能卖——我也有些东西,多凑点银你去把他们接来吧。”她叹气:“我又梦到我娘了,真得不能放心她们在文家。” 苏万里点点头:“好,我会想办法的;三天之后,我就去接大娘他们,一切有我你就放心吧。”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然后放下手后,他看一眼水清然后再看看紫珏:“水公,这人其实也不错……” 紫珏一拳打过去落在他的胸口:“你狗嘴里就吐不出象牙来。” 苏万里却笑起来:“我只是说水公人很好,心地善良嘛;你,配不上人家。”他说完躲到一旁,看着紫珏嘻嘻笑。 紫珏瞪他一眼:“不要乱说话。”看一眼水清:“那是只狼,你什么时候被它吃了都不会知道。善良?和他相比你和我才是小白兔呢。” 苏万里又走回两步来:“说正经的。有件事要告诉你,前些日那个韩姨娘还没有来的时候,有人打听过那个池方的病情,而且还不是问了一个人。” “我也是听池府里的那些仆从们说的,原本有人回了老太爷的,可是后来这事儿不知道为什么不让提了;那个大牛给我说的时候,还被管事给骂了两句。” 紫珏听明白了,冷冷的笑了两声:“原来知道韩氏的儿不是池家的种,不是只有我和池方啊。嗯,你要多听听池家的人说些什么,他们是不会说给我听,你倒是便宜。” 苏万里答应了一声,水清已经走了过来,他咳了两声:“久了不太好,你们长话短说?” 紫珏摇头:“不用,已经说完了。” 水清闻言咳了一声:“其实也可以多留一会儿的。”他看看椅——自他进来紫珏就没有请他坐下。 紫珏直接道:“池家尽是些机灵鬼,还是不要让人起疑;以后还要麻烦你常带苏万里过来,我和他想说几句话真得不容易。” 水清看看苏万里:“好,当然,嘿嘿,当然。”(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無彈窗閱讀^_^ 117章 靠自己 118章 何必问我 水清看向苏万里:“不再坐一会儿?马房里的差事累不累,要不要我给夏兄说一声,给你换个差事?”他说到这里摸摸下巴:“你太辛苦,大姑娘想必也不忍心。[ ~]” 谁知道紫珏接口:“他皮厚肉糙的,没有关系;还是不要动了,免得引人怀疑。”最为主要的是,在马房里的活自有好处,比如去接她娘亲的时候可以挑最快的马儿。 还有一点就是她要离开池家的,同时不希望看到苏万里在池府人面前低头哈腰的:那是她的哥们啊。 苏万里也憨憨的一笑:“不苦不苦,比起从前来现在能吃的饱有地方睡就很好很好了;我喜欢马不喜欢人。”他说着话看一眼紫珏,眼中闪过了一点点什么。 可是紫珏完全没有注意,所以并不知道苏万里刚刚暗示了什么;她只是有些不忍的看看苏万里:“委屈你一些日,很快的,我们都不会再受任何人的委屈。” 外面无拘无束的日才是她想要的,什么大家闺秀、什么书香门第,都比不上外面那肆意张扬的日;苦是苦了点,但是她活得痛快,活得真实,不必天天在脸上挂着假笑。 水清摸摸鼻,对紫珏和苏万里的反应有点无奈,说实话他对紫珏和苏万里了解都太少了:“真得没有事儿了?” 苏万里摇头,很憨厚的笑容让他看上去有三分的呆傻:“水公是不是有事儿?要不小的先走,您和小玉说话吧。” 水清咳了一声:“没有,没有。我只是带你来找大姑娘的嘛。那没有事情就走吧。”他说完看一眼紫珏,心道我来了这么久不留我喝杯茶? 紫珏还真得不客气:“有劳水兄了,以后一并相谢。”她居然当真送客了。 水清和紫珏说实话并不相熟,不要说和苏万里相比。就算是和夏承勤相比他也要差一点点:因为夏承勤和紫珏可是开城布公过的,两人间自有一种默契在。 他当下只能一礼和苏万里离开了。 挽晴上前轻轻的道:“我感觉水公好像有点事情。” “有吗?”紫珏摇摇头:“有事他干嘛不说,你想多了。”她看一眼外面:“怎么了。这么吵闹?” 挽晴走到门边惊呼一声:“住手,你们在做什么?!” 莫愁听到几步冲过去,看到柚被人按倒在地上大惊:“还不放人。”她和挽晴不同,自小就在府中长大,又曾是夏氏身边的人,婆们便放开了柚。 紫珏也走了过来,看到这种情况脸沉下来。但是她没有斥责那些人,看也没有多看她们一眼,只是对柚道:“你倒是个有骨头有胆气的人,但是只有这些怎么够?” “要打人就要知道会被打,做为一个女而言想不被打只打人。只凭力气是不够的;就算你学几手同样还是会吃亏的;所以,就要有拼了的打算。” “你伸手的时候,就要做好准——打的过人我打,打不过的人我也要打,打不过他也要咬他一块肉下来,哪怕是拼上自己一条命,也要让他一身是伤!” “不然,你就不要动不动就想打人;如果做不到的话,你可以回老祖宗那里了。跟着我不会有好日过。” 紫珏说完居然就转过身去,把柚就丢在了外面。 挽晴和莫愁急得跺脚:“大姑娘——!”她们不相信紫珏会丢下柚不管,但自家主就这么做了,那柚不是死定了? 紫珏淡淡的道:“你们也要记住,求人永远不如求己;我这个主好与歹都不可能护得了你们一辈,你们总要让人知道你们是招惹不得。[ ~]” “至于结果。那就不是你们要操心了,因为还有我。”她看一眼挽晴和莫愁:“你们也说过很多次了,我也想我们会是一家人了,但是我的人岂会是软骨头?” “岂会是那种是个人就敢揉捏的面团?姜婉的丫头,你们是见过的吧。”她坐了下去:“你们,要比她的丫头只强不差才行。在这个池府里,我们就是一霸。” 莫愁和挽晴对视一眼没有开口,想了想打算出去帮忙,却被紫珏叫住:“出去可以,但是刚刚我对柚说过的话,你们可记得?” “被人打趴下的话,就不要来见我。”紫珏说完就拿起了桌上的点心来:她在池府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也不想让人总把主意打到自己身边人的头上。 从今天开始改变。 因为,她等的不耐烦了。 莫愁和挽晴点点头一言不发就走了出去,外面传来的痛叫与怒喝都与紫珏无关,她只管坐着吃点心喝茶。 不担心吗?她拿起一块点心来,想起自己曾被几个半大小堵在胡同中打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才几岁,但是为了护住那两个窝头,她把那个带头的咬伤了。 因为窝头是她和娘亲唯一的饭,而娘亲已经有两天没有吃一点东西了;在那一天她就知道,恶人怕得是不要命的。 你豁出去了,他们就不敢奉陪。 挽晴等人都是在池府长大的丫头,骨里刻着规矩两个字,就算柚拼命想做一个她需要的丫头,但是她依然没有完全的放开。 让她们体会到痛,让她们看到绝望,她们才会真得知道人最重要就是活下去,其它的屁都不是。 足有一个多时辰,挽晴三个人才互相搀扶着走了进来。 头发乱得如同是鸟窝,衣服也都被破破烂烂到处是洞,三个人脸上也都有伤,身上相信也都是青紫;但是她们三人走了进来,而外面却已经再没有怒喝。 “姑娘,她们都在外面。”柚的脸上还带着潮红。眼珠还有着血色。 紫珏点点头:“记住我是人、你们也是人,谁也不能欺辱我们?欺辱我们的人我们要自己收拾,这样才能让人知道避着我们走路。” “在这个池府,就要这样做。”她看着三个人:“你们还能行吗?” 莫愁咬牙:“还行。就是要漱漱口。不知道咬了谁,总感觉……”她干呕了几声引来挽晴和柚的大笑。 挽晴的一双眼睛从来没有的明亮:“好痛快。虽然很疼但是痛快,我感觉我是活着的。” 紫珏把茶递给莫愁。看着她们三个人漱口微笑:“痛快吧?自己亲自动手出口气才是真得痛快。” “走,跟我去看看她们;事情不会就这样完了,认为打了我的人还能全身而退,那就是做春秋大梦。”紫珏踏出了门。 她在夏家身上看到了什么叫做无所不用其极,也在夏家的身上知道了什么叫做不能受辱?你辱我一分我必还以十分。 自打进池府她就没有真正的张扬过,自此之后她就要直起腰杆来,反正池家的人要命是不是?而她池紫珏什么都没有。但是她敢拼。 余氏的人敢如此欺辱她及她的人,还不是余氏的意思,还不是池府的意思?还有一个背后捣鬼的人,和这些人纠缠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紫珏忽然就怒了,她不要再忍。她豁出去了,就看池府的人是不是也能豁出去。 现在是个好时机,因为池府的脸面要丢个大的,此时不闹要等到什么时候?大好的时机不能错过。[ ~] 门外的地上躺着趴着很多人,看到紫珏出来有个媳妇大叫起来:“大姑娘,你要为奴婢们做主啊。”她还想恶人先告状。 紫珏看着她们冷冷一笑:“你们好大的胆,真是眼里没有半个主啊,还敢叫冤?来人,把她们给我重责三板。然后全关到柴房里去——马上叫人牙来打发出去。” 媳妇大惊且怒:“你不能这样做。”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紫珏哼了一声:“我要怎么做不需要向你一个奴婢解释,能告诉你们的就是,就算是三夫人回来了,也救不了你们。” “给我打!”她说完瞪向立在旁边的婆们:“或者,我再去叫其它的人来?” 婆们吓了一跳,看看莫愁三人就像看到了鬼怪一样。乱哄哄的应了一声把人拖到一旁就打起来,每个人都不敢手下留情。 紫珏用不大不小但是院中每个人都能听清楚的声音道:“敢动我的人,那就是皮痒了;今天不揭你们一层皮,你们不知道我是哪个。” 她说完看向针线管事:“拖下去,接着打。你,三夫人也救不了你。” 针钱管事有些慌了,虽然没有求饶可是看看那些挨打的媳妇有些不知所措:她没有想到紫珏居然什么都敢做,半点面也不给余氏留。 正乱着呢,院门外进来一个人,看到院里的情形吓得不轻,看看紫珏弯下腰:“老太爷打发人来说,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 紫珏眼皮微微一跳,夏府这是想做什么?留下池家的主们,难不成要来的妇人并不只是那一个? 正想着门房那边已经跑了进来:“姑娘,姑娘,府门外来了几个妇人,带着孩说是、说是……” 118章 何必问我 门房的人跑得一头是汗,话说到一半才发现院里的情形很奇怪;小厮吓得到嘴边的话全吞了回去,身一哆嗦差点跪倒在地上。 他只是奉了命来报信,可是二门上没有人在,大门那边闹得凶他才不得已经跑进来:这里是在做什么? 紫珏看着他:“府门外怎么了?” 小厮马上低下头:“有几个妇人带着孩来认亲。”他不敢把池二老爷四个字说出来了,因为眼前的大姑娘可是二房的人。 紫珏皱了皱眉头:“不要让她们在门外闹,让人看笑话吗?快把人接了进来。” 小厮马上转身就跑,打定主意今天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也不会再进来送信儿:谁爱来就来吧。 紫珏看一眼莫愁三人:“走。我们回去换衣服;嗯,我应该去找老祖宗问问,是不是要去夏府送信,请老太爷等人回来。” 如果说这些人不是夏府弄来的。或者说没有夏府的推波助澜,怎么可能在一天之内就来这么多人认亲? 莫愁三人也不说话,她们心里明白的很。这事儿就是夏家给池府的耳光;不过对她们姑娘来说没有什么干系,应该说不是坏事儿。 紫珏回到房里看着莫愁三人又是上药酒又是换衣服,最后主仆几个人还吃了不少的点心喝了些茶,这才离开准备去见老祖宗。 却在去的路上看到回来的韩氏,她的脸色差到了极点,看到紫珏又气又恨又无可奈何:“大姑娘,老祖宗病到不见我。您快去看看吧。” 紫珏看她一眼:“你就应该在房时老实的呆着。不要跟着过来,听到没有?” 韩氏看着紫珏主仆走过,想跟上去可是脚下又不敢动,最终只能跺跺脚转身就走;却不是回房而去客房那边了。 老祖宗的院里静悄悄的,柚进去后拉住一个小丫头。问到的还是老祖宗病倒了正在睡,身很虚旧疾可能会复发,大夫叮嘱说不能惊扰。 紫珏看着老祖宗的屋发了会呆,再次感叹她病的真是时候后,只能转身离开;而屋里的老祖宗正在喝汤,听到人说紫珏离开了点点头。 “倒是有胆的,只是有些胡闹了;和她的娘比起来却强了很多,至少不是个吃气的性。知道维护身边的人,还知道教她们。嗯,性还是良善的。” 她看向身边的福娘:“那个文四当真是该死,居然把一个好孩送到那种地方去;嗯,这事儿不要和人说,谁也不要提,知道吗?” “孩吃了太多的苦。就算做法胡闹些也没有什么,是池家亏欠了她;由着她吧,对池家也未必不是好事儿。”她对着福娘一笑:“来,叫上那个两个丫头,我们玩会牌儿。” 她今天的兴致还真得挺高,福娘当然不会扫她的兴:“玩可以,但老祖宗你可手下留情,奴婢今儿带得银可不多——我就说呢,好端端的要带什么银,看,就是给老祖宗送钱的。” 看着老祖宗笑起来,她坐到下手轻轻的道:“祖宅那边的人有些不干净,这些年来一分银也没有给过万氏和大姑娘。” 老祖宗的脸微微一沉:“那边管事的好像是——?” “是。”福娘轻轻的应了一声,接过丫头手中的牌来:“老祖宗,我怕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你看那个韩氏,现在大姑娘不就成了碍事的。” 老祖宗的脸色却又转好了:“那不是个肯吃亏的性,她最后会知道的。来,我们玩牌。” 紫珏并不知道池老祖已经知道了她的过往,只是琢磨着眼下要怎么处置才好,就看到添香奔了过来,一额头的细汗:“我的大姑娘,你叫婢好找。” “夫人找我?”紫珏看着她:“府里的事情夫人知道了吧?”应该在没有发生前,夏氏就跟明镜似的才对。 添香看着莫愁有些吃惊,但并没有多嘴问一个字:“夫人请大姑娘过去。”紫珏没有推脱,这个时候她也正想见夏氏呢,因为不想把事情自己抗到肩膀上。 夏氏看来要把事情抗到她自己的肩膀上,紫珏怎么可能会阻拦;倒是在路上问了几句池方的事情,见添香答得干脆便知道这几个丫头也是怪池方的。 紫珏还真得不知道夏氏如何教的人,居然人人都心向着她;连莫愁也是如此,虽然她现在认自己为主,但在韩氏一事上她对池方很有些怨言,只是没有明白的说出来而已。 赶到夏氏的房里,紫珏才知道夏氏是真得病到了,并不是她所想的假扮出来的:韩氏的事情对她的打击之大,远远出乎紫珏的预料。 夏氏看到她轻轻摆手让丫头们都出去:“紫珏,时到今日最为要紧的事情就是认祖,我看就在这两日吧——四天后就是个吉日。” 紫珏没有表示反对,认不认祖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儿,一个仪式能如何?最重要的是她打自己心底就没有认为自己是池家的人。 就算是认十回祖结果还是一样。不过就是一场戏而已,演给那些外人还有池家人看得而已。 她相信夏氏绝不是为了这点事情叫她来,因为认祖的事情托到现在提起来也不是一两次了,打发人告诉她一声就可以。 夏氏咳了两声倚在大迎枕上:“今天我的兄长就会对老太爷说。池氏一族的族长也在,相信此事的日期今天已经定好了。” 紫珏忍不住:“那你直接说四日后认祖就成了呗,反正我又不能决定什么。” 夏氏看她一眼:“我知道你对我有怨言。当年的事情我也不想提——池方误了你娘亲,又何尝……”她的声音低下去,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是紫珏没有听清楚。 “如今池老太爷他们要做什么,相信紫珏你也是清楚明白的;再不认祖的话予你予我都没有好处,我叫你来就是想把话说清楚。” “我们不应该是仇敌。”她咳了两声在床头摸出一个匣来:“我可以让你把娘亲接来,也可以让你时常去和你娘亲团聚——银我也给你备好了。房我也给你备好了。” 她抬头看着紫珏:“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她没有说出条件是什么,因为她知道紫珏明白。 紫珏迎着她的目光缓缓的摇头:“不,不可能。不管当年的事情怪不怪你,只凭我娘亲养育我长大。我就不可能再认她人做母。” 夏氏沉默了,看着自己手中的匣半晌没有说话。 紫珏也没有说话,她和夏氏之间并不是说接了万氏来就一切好商量;如果她当真认了夏氏做母亲,那个认祖仪式就不同了。 “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我无倚无靠不过是想心里踏实;紫珏,我并没有儿女了,你就是我的……”夏氏再次开口声音幽幽的。 紫珏打断她:“二房的银钱就是倚靠,二房的一切都在你手里,你还会不踏实?夫人。其实我看到你没有破口大骂,你应该感到满足了。” “我当时见到你的时候,说实话是一肚的怨恨;现在无恨依然还是有怨的,因为最错的人不是你而是池方那个男人了,但你依然不能成我的朋友。” 她咳了两声:“夫人,眼下池府的脸面就要丢掉了。而我不认祖的话予你才真得很不利;如你所说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你何必如此在意?” 说完她站起来:“那些妇人已经到了,人我也接进了府中……” 夏氏淡淡的接口道:“并不仅仅只有这些,接下来的再有人来就不要接进来了。” 紫珏微微一愣就明白过来:“让我来做,夫人不给些好处?倒底是给您出口气。” 夏氏看她一眼:“给我出气不假,让你不接人进来也是为你开脱,刚开始接人你可以循旧例,因为有韩氏被接进来在先,且也不能让她在府门前大闹。” “但是人越来越多的时候,你当然不能再接进来了,因为事情明显不对劲了;而你只是个小孩,记住你只是个孩,府中无人做主的时候,你此时不让人再进府最正常不过。” 她的唇角弯起来:“就算老太爷气得吐血,也不能把怒气发作到你头上;再说,还有我。”再次看看紫珏,她轻轻的道:“我说过,我不会让池府中那些人来害你。” 紫珏看着她忽然张开嘴巴,最终一个字没有说又闭上了。 夏氏见她的神色古怪,微微一愣后脸色就变得苍白:“你是想说夏家如此厉害,为什么却要让我的一双儿女冤死?” 她轻轻的一叹:“人不是无所不能的,而且我是个出嫁女;你认为夏家所为只是为了让我出口气吗?我父亲就要高升了,只是还没有最终决定下来。” “这个时候怎么可以传出女儿善妒的风言风语来,那他岂不是教女无方;”夏氏的语气冰冷:“可是向池家服软的话,那以后池家就会得寸进尺。” 紫珏听得目瞪口呆,看着夏氏半晌没有说出一个字来:亲情,在她面前撕开了那层温暖后,居然是如此的冰寒刺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無彈窗閱讀^_^ 119章 手太长 看到紫珏如此吃惊,夏氏微微一笑:“ 你没有想到?我以为你是聪明的,却忘了你是个孩子,倒底是阅历不足。(WWW.suiMeng。COm)你认为我为什么执着于非要你叫一声母亲?” “说实话,你如果真得喊我母亲,每一声都是在我心上扎一刀:“她的眼圈红起来,泪光隐现:“就是因为夏家并不是完完全全的为我好,你父亲留下来的那点东西……”“有算计的岂止是池家的人?你还太小了些。”她轻轻的叹息一声低下头半晌无语,心情非常的不好。 紫珏看着她真得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夏承勤是你的侄子,而且夏家并不比池府差吧,应该更有钱才对:还有,我看夏家的两位夫119章 手太长人是真得很疼爱你啊。”夏家老太爷和老夫人她没有看到不知道如何,可是那两位夏夫人却真得很让她喜欢。 夏氏笑起来,只是笑容里有着太多的苦:“要不说你是个孩子呢。 夏家并不比池家更有钱,而且就算更有钱谁还会嫌钱多呢?你认为做官就会得到很多的银子,事实上却不然。” “在你得到很多银子之前,是要先用出很多的银子去。所以,在将来的一段时间里,夏家很需要银子。嫂嫂倒是很疼爱我,但那又如何呢,她们终究是夏家的人,而我现在姓池。” 紫珏沉默了一会儿:“我不会答应你。”夏氏合上眼睛:“此事明后天再谈也行,你也好好的想一想,有些事情我不说你也清楚:眼下的事情记着我说的话,有什么事情你大可以往我身上推。” “我是夏家的女儿。”她的眼皮颇了颤:“他们也不是完全的不理会我,只是没有你想的那么纯粹而已。”就像,你对你的娘亲那么纯粹,那么的不为外物所动。 她在这一刻真得很羡慕万氏。她维护紫珏只是为了自己的119章 手太长利益,还是有其它的东西呢?她问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你去吧。做对做错都无谓,你还小错了还可以改过,一切都有我呢,放手去做就行。有时候不破不立。”她最后轻轻叹口气:“我累了。” 紫珏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夏氏轻轻的声音:“去看你父亲了吗?” “没有。()”回头看一眼夏氏,不明白她此时提池子方做什么:但是紫珏还是如实答了,相信夏氏也是知道的。 夏氏如叹息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如果你是我的话,会不会原谅你的父亲?” 紫珏看着她沉默了半晌然后开口:“如果你是我娘亲的话,会不会原谅我的父亲,会不会不记恨你的存在?”夏氏猛得睁开眼睛,看着紫珏却没有说一个字:目光里也不是愤怒,复杂的紫珏根本看不清楚里面包含着什么。 紫珏迎着她的目光,两个人就在夕阳的余晖下对视着,谁也没有移开目光谁也没有开口。 有些事情已经发生,根本不可能重新回到过去,所以很多的问题是没有〖答〗案的:或者说,那〖答〗案就在你的心中,只是你不想面对她。 夏氏再鼻合上眼睛:“你去吧,胆大也要心细,切记。”最终她还是忍不住加上一句:“我,真得不是你的仇敌,你何必说这样伤人的话。” 紫珏不想回答的,想了想却还是答道:“因为你的话同样也让我受伤。”这次她没有再停下脚步,说完就踏出了房门。 面对夏氏的时候总会让她很难受,心头就像有块大石头一样,让她呼吸都很困难:那些往事夹杂着池府中的一点一滴,让紫珏面对夏氏的时候越来越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 她刚踏出夏氏的房门走出几步,就看到解忧和人在争执着什么:“怎么了?” 看到紫珏两个人都明显大松一口气:“大姑娘,府门前又来了几个妇人,依然是带着孩子的……………”紫珏想到夏氏的话,琢磨了一会儿摆手:“岂有此理,这些人分明就是骗子,还不让人赶开?让她们再闹下去,我们池家还有脸面吗?”来报信的媳妇子看看紫珏:“府门外已经聚了很多、很多人。 紫珏闻言心中暗笑脸上却不显:“啊?怎么会这样?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呢?”她在原地转了几圈:“走,去看看。” 解忧一把拉住她:“您可不能去,大姑娘。” 紫珏回头看向她:“那怎么办?”解忧只是用一双大眼睛看着她,没有答她的话。 “快,使人去请老太爷回来,就说就说老祖宗的身子不舒服。”紫珏急得拉起裙子就跑,她自己却不知道应该跑去哪里:“快去请老太爷回来。”看着人走了,解忧也放开了紫珏,而挽晴几人也老了过来,几个人对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紫珏便带着人离开了。 池府大门外已经是人山人海,大家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热闹:池家忽然冒出很多认亲的妇人来,人人都带着孩子说是池二老爷的儿子。 有好事的人很不屑:“这不被打杀才怪呢。”便有人向他解释:“你不知道,原本有个妇人抱着孩子去认亲的,池二老爷昏迷不醒中,大家认为会被打出来的,却不想池家的人硬是要认下,还逼得二夫人病倒了。” 门前跪着的几个妇人抱着孩子又是哭又是闹,人人手中都是有凭证:有池子方的字,还有池子方常用的东西~ 听她们说的话就好像就真有那么一回事儿。 但是人都知道那些东西不能做为凭证,因为字太容易得到了,而池二老爷常用的东西也不是什么稀罕玩物。 凭这个也能成池家的人? 但就是有人凭这午成了池家的人! 大家都认为池家的老太爷那是疯了,怎么会做出那么愚蠢的事情来,还把一个贤惠的儿媳给逼得病倒了。 紫珏只是看那几个妇人,发现她们在众人面前没有半点的扭捏,撤泼哭闹是半点都不含糊:她的眼中闪过了〖兴〗奋之色:都是行家里手啊,同行,京里的同行啊。 看那几个孩子,都面黄肌瘦的,根本不像韩氏和部氏的儿女那么白白胖胖的:嗯,这些孩子和池子方长得也没有什么相像之处。 紫珏想到韩氏和部氏的儿女心中微微一跳,为什么那三个孩子和池子方长得有些仿佛呢?但是池子方说过那孩子不是自己的,看他当时的样子绝非做假。 这里面不会是又有什么隐情吧? 正想着,她看到夏承勤和苏万里带着一个走方郎中走进来:“谁病了?丫头还是婆子,池家就这么穷?” 她可不介意败池府的家,平常她管不了今天说什么也要请个正经的坐堂大夫来才行。 苏万里挤了挤眼睛:“是给上官姨娘瞧病的,总也不好,大管家说了,让大家多留意有什么好大夫:如果能把上官姨娘的病医好,那赏银可是不少。” 紫珏看一眼郎中:“哦,莫愁,叫婆子们陪着郎中进去。”她眼睛看着苏万里,发现他做了个只是试一试的动作,也就点点头没有跟过去。 比起上官姨娘那里,门口这边更吸引她:再说上官姨娘那边的消息有苏万里呢,她信不过夏承勤,但是苏万里那是谁,那可是她的哥们。 夏承勤和苏万里带着人进去了,紫珏又看向门外想起后来带进府中的妇人:“去看看。”她想看看那几个妇人带来的孩子,是不是和池子方长得仿佛。 莫愁等人也不想在大门附近呆着,忙忙的引着紫珏向二门走去:“大姑娘,咱不回来了啊。”柚子却回头看一眼:“一会儿老太爷到了……” 挽晴和莫愁的眼睛都一亮,都有些犹豫着要不要再回来:肯定热闹啊。 紫珏头也不回:“马上就回来,老太爷来了看到我们在也不好,一会儿再赶过来他就无话说了。” 赶到客院里,发现院子里还真是热闹,几个妇人都在瞪着对方,就好像看到了杀父的仇人。 紫珏并不在意那几个妇人,只是看向她们带来的孩子:年纪大小不一,大的有五六岁的,而小的还在襁褓之中,却没有一个和池子方长得相像。 如此一来她更在意韩氏和部氏了,相信她们肯定隐瞒了什么秘密:只是会是什么呢,不会是池子方说假话了,他当时那么着急只是因为事情要败露了? 正想去找部氏试探的时候,有人跑过来:“不好了,老夫人急得晕过去了,老太爷也犯了头痛。” 紫珏眨眨眼睛:“门前那几个妇人……”“还在。老太爷说她们再不走就去报官,可是她们依然说是二老爷的外室,没有人离开。” 紫珏撇撇嘴:池老太爷他敢报官?骗鬼呢。 “请大夫啊,快请大夫:对了,上官姨娘那边有个大夫在,快去请。”她假装着急的叫了几声,把人打发走她提起裙子就跑,要赶在老太爷他们脱身前问出部氏的秘密来。 莫愁小跑跟上:“姑娘,三夫人那里肯定会” “让她来,我正等着她呢。”看一眼挽晴,紫珏抿唇:“把手伸的那么长,就要知道很容易会受伤的。”!!! 120章 旧相识 121章 弄混了 紫珏着急去找邹氏,莫愁却担心此时紫珏不去府门那边,会让老太爷夫妻对她有想法;怎么说有个孝字在,紫珏做为孙女总要过去关心一下才对。[ ~] “有什么想法,他们自始至终就没有指望我会孝顺他们,不过只是一枚棋罢了,去与不去关系并不大;最主要的是,二房的那些银钱会落在谁的名下。” 紫珏没有任何的担心:“只要我有用,那么我就算是此时在屋里听小曲儿,他们依然会做出慈爱的样来;如果我没有用了,就算我再有孝心他们也会把我扔得远远的。” “孝心?他们很清楚我的孝心,不必我巴巴的赶过去。”她说着话脚下没有放慢,捉到邹氏的把柄就是捉到了韩氏的,到时候一切都握在她的手心里,进可攻退可守才最为有利。 不然的话,任着事情再发展下去,她只怕等不到娘亲的到来,不是被池家的人捏扁就是被夏家的人捏在手心里。 要自己做主就要手里有点筹码。 赶到邹氏的客院里,发现她居然不是来得最早一个;看到韩氏和几个媳妇她笑了笑:“现在,请你们离开。” 韩氏的脸色微微一变:“大姑娘,我还有几句话没有说……” 紫珏看也不看她:“请韩姨娘去厢房里歇一会儿,嗯,记得去叫大夫啊,看韩姨娘伤的可不轻呢。” 韩氏大惊挣扎:“大姑娘,请问我做错了什么,你要把我关到厢房去?” “韩姨娘这话可真是让人伤心。你没有听清楚的话这里的人都听得清楚,我是请你去厢房歇着,让大夫来给你瞧伤。”紫珏摆摆手:“挽晴,你伺候着韩姨娘。” 那两个媳妇一看情形不对。马上转身就要走却被紫珏叫住了:“两个嫂慢走,现在你们也没有事情做对吧,不然岂会到这客院来耍?” “正好柚想要描几张图。就劳烦两个嫂了。”她使个眼色柚就过去拉住了:“回头我自会好好的谢谢嫂们。” 两个媳妇面有难色:“大姑娘,我们还有差事……” 紫珏已经不听她们多说,柚和莫愁也拉了她们就走;两个媳妇很想挣扎,可是她们听说过了柚和莫愁等人刚刚做过的事情,一时间还真得不敢太过用力。 邹氏脸上有些惊慌之色:“大姑娘可是有什么事情?” 紫珏直接向屋里走去:“忙了一天渴的厉害,先喝口茶再说话;你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吧,我们老太爷已经回府了。相信今天晚上就会请你过去说话。” 她说着话进了屋,把丫头都赶出屋去,屋外自有莫愁会安排:院的门已经关了起来,哪个丫头婆没有她的允许也离不开。 邹氏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扭捏着:“大姑娘,您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紫珏直接看着她:“说吧。这个孩的父亲是谁。” 邹氏看一眼紫珏:“孩是池二老爷的。” “我也不会问池家二老爷身上哪里有个胎记啥的,也不会问你池二老爷什么时候认识的你,又有谁可以为证了;你就是来骗人的,那个孩绝不是池二老爷的。”紫珏的声音很低。 “你既然敢来自然就和韩氏一样什么都准备妥当了,也不怕人去查对不对?可是我告诉你一样,只要你做过就会有破绽,找出来是什么下场不用我来告诉你,对吧?” 紫珏盯着她的眼睛:“你家里还有什么人?父母可还健在,兄弟姐妹都已经成家立业了。儿女只有你带来的这一个?” 她忽然问起这些反而让邹氏的脸色苍白起来,看着紫珏根本坐不住站了起来身却又有些摇晃。[ ~] 邹氏开口声音就有些轻颤:“你想做什么?” 紫珏看着她:“不想做什么。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嘛,我是说,你知道我在来池府之前是个什么人吗?相信你总是打听到一些,不知道你打听到的详细不详细……” “我现在可以亲自说一遍,看看有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她把腿抬起踩在椅上。一条腿不停的抖动着,还把花生扔到半空张嘴去接:“老娘原来就是小镇上的一霸。” 看到紫珏的样,再听到紫珏说得那些“光辉往事”,邹氏的脸色更难看了:“大姑娘,我不懂你是要做什么。” 紫珏看着她:“你真不懂,那好吧,反正还有一个韩氏呢,并不是非你不可。”她说完也不再问她抬腿就走:“莫愁,请邹氏娘和她的儿女去厢房歇着,我有事要和韩姨娘……” 邹氏又急又惊:“大姑娘,你想拿我的家人如何?你、你不可能……” 紫珏不反驳她也不解释,只是看着莫愁过来拉扯她,抱着手等韩姨娘过来。 邹氏的确有些不相信,但是今天见过紫珏的所为,哪里是大家闺秀的模样;再加上她打听来的一些,再加上紫珏所说的那些,她是真得担心自己家人会被连累。 是假的当然无所谓,但万一是真的那她的家人就遭了殃;想到年迈的父母和软弱的弟弟,邹氏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赌,她是不敢的,尤其是看到韩氏姨娘真的被挽晴带出来后,她更不敢赌紫珏所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因为,那是骨肉血亲。 如果韩氏姨娘说了什么,那她和家人都要搭上一条性命,倒不如由她来说。 “大姑娘,我说我说。”邹氏挣开莫愁的手扑向紫珏,跪倒在她的脚下:“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我什么都听你的。” 事情会败露是她没有想过的,因为韩氏什么事情都没有,接到让她过来的消息时。她满以为会很顺利的。 就算韩氏来找她的麻烦她也不惧,只能让她更加安心:韩氏不想她入池府嘛,因为担心才会来大闹,更说明池府很容易进。 却没有想到还没有见到池家其它人。就被一个半大姑娘识破了。 韩氏刚踏出房门就看到邹氏跪倒在地上大哭,皱起眉头来:“做什么,嚎什么呢?”忽然间想到什么她的脸色微微一变:“你不要害人。听到没有?” “这么多年来你吃香喝辣,现在你要是做蠢事害的可不是自己,你想清楚。”她想挣开挽晴扑过去,却被挽晴伸一伸腿就绊倒,扑倒在地上跌的七晕八素。 挽晴招呼两个婆扶韩氏进去:“姨娘要什么吩咐就是了,有什么这么着紧的,看摔得不轻吧。” 紫珏已经带着邹氏又回到屋里。也不说话直管坐到主位上;那意思就是,你不说的话自有人会说。 邹氏站在那里琢磨着要说些什么,该说哪些又不该说哪些,怎么说才对自己更为有利:“大姑娘,不是我想要来得。是府里托了人给我送信,我才带了孩来。” 紫珏看着她:“你想了这么久,已经想好该如何说了是不是?只不过,你要想好了,我的性不太好、有些急;如果你说的和我知道的不一样,你知道后果的。” “对,我知道的不是很多,但是总是知道了一些;还有一个韩姨娘,你不会忘了她吧?”紫珏很知道如何让人说实话——说假话要想说得像真的一样。[ ~]总要知道真话如何说。 想要取信于人,就要知道别人会如何想:紫珏是其中的老手,想要骗邹氏开口还真就是小菜一碟。 邹氏听了她的话哪里会知道她什么也不知道呢,只是因为她的儿女和韩氏的儿,都长得像池方而生出疑问来;至于那句不是池方儿女的话,也不过是诈她罢了。 紫珏并不是那么相信池方的话。 听到紫珏提到韩氏她终于不再想保留什么。因为她不说韩氏那里要说呢?她和韩氏可是老冤家了。 “我和韩氏早就认识的,不,应该说是早就知道对方的存在,只是见面是最近几个月的事情,也只是见过一两次罢了。” 邹氏开口就让紫珏吃了一惊,她一直认为邹氏是夏府找来的人,可是现在她有了不同的想法;至于邹氏所说的府中有人去找她:紫珏认为是夏府,不可能是池府。 “说吧,我知道些什么不会告诉你——就自你和韩氏结怨说起吧,我看看你是不是真得会说实话。”紫珏不想多问话,因为言多必失倒不如让邹氏自己一个人来说。 邹氏低下了头:“我们孩的父亲是同一人。” 紫珏差点张大嘴巴让邹氏看出破绽来,还真得太让人吃惊了:是同一个人的孩,也就难怪韩姨娘那么着紧,那么急着想要赶着邹氏离开了。 不过她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同时也是示意邹氏接着说下去;现在她能确定的就是,来找邹氏太对了。 赶去府门外去看热闹也就是看老太爷丢脸,不去也能想像的到大门那边的盛况;但是邹氏这边却可以让她捏到池府的一些秘事,说不定能让她化被动为主动。 121章 弄混了 池府的大门缓缓的合上了,在众人喝倒彩的各种声音里发出低沉的“嘭”,把那些无关的人关到了门外,却无法把他们的声音全关在门外,各种各样的声音还是不停的传进府里。 池老太爷的脸色黑的如同锅底,就算池家败落到最不堪的时候,他也没有丢过这么大的脸:那几个妇人依然还在门外,哭喊着让池府认下她们的儿。 他真得很想让人把那几个妇人掐死,当然也只能想想——他被质问的哑口无言,因为那几个妇人拿出了和韩氏一样的凭证来,同样是要人证有人证、要物证有物证。 你说她们的物证不足为凭,那韩氏的物证又怎么说?她们和韩氏不过是八斤半两罢了。最最让他丢脸的就是,那几个妇人伶牙利齿的把韩氏的人证、物证的破绽都指了出来。 就和他指出几个妇人所谓凭证的破绽一样,都是那么明晃晃的。是人都知道韩氏和这几个妇人都是来池家骗钱财的;但韩氏现在已经韩氏姨娘,板上钉钉无法更改。 韩氏的存在让他无法对几个妇人做什么,不收留她们惹来的只是一些恶言恶语:都是一样的,为什么池家要厚此薄彼? 甚至还有那些泼皮们在大叫什么:“那个韩氏娘不会是老太爷自己的人吧。老夫人不让你收就借了儿的名义?” 这样无根无据的话居然惹来一片的应和之声,让池老太爷的脸往哪里搁?赶人却又不成,因为妇人们是巴不得池家的人去告官。事情闹得越大对池府越为不利。 因此只有关门了,关起门来不予理会,希望门外的人在无趣后可以离开;如今池老太爷要是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他就真得应该去一头撞死。 就算知道又如何,当初可是他坚持要让韩氏入门的,夏府也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现如今要怎么收场?京城里的人会如何看池家:书香门第啊,他这次可真是丢尽列祖列宗的脸。 池老太爷的背一下就弯了下来。黑着脸转身琢磨着如何处置韩氏,怎么才能稍稍挽回池府的声誉时,就看到池得顺走了过来。 见池得顺的脸色,老太爷的心就又沉了沉:“怎么了,府里还能有什么事?”他真得不认为还有比大门前更为糟糕的事情。 池得顺走到他身边弯下身轻轻的道:“府里。还有几个妇人在,她们都带着孩……” 池老太爷一口血差点喷出来:“谁让她们进来的?!”他真得没有想到事情远不止门前的那些,也怪不得门外的人不肯散去,因为他们知道接下来还有好戏可以看。 池得顺看看他没有说话,因为府里的主能动身的都去了夏家,石氏和余氏把府中的事情交待给紫珏:能留人的还能有谁? 紫琦听到丫头的话后在榻上起身:“更衣吧,我去看看母亲如何了——那个池紫珏这次是在捉死,祖父会饶过她才怪。” “正好让母亲去加把火,有她在池府就没有好日。就像是扫帚星一样。”她说到这里忽然微微一愣:“扫帚星,嗯,扫帚星。” 她的丫头秋雨过来给她披上衣服:“夏露回来了,姑娘。”对于紫琦的自言自语,她就好像完全没有听到。 紫琦转过头去:“为什么?”然后才反应过来淡淡的道:“回来就回来吧,原本那个姜婉不得势了。夏露在那边也没有什么用了——谁让她回来的?” “大夫人。”秋雨退了一步:“夏露过去几年了,不知道大夫人是故意还是无意的。” 紫琦想了想把帕丢下:“给我换那块蓝色的过来,嗯,对,绣着兰花的那个;大伯母的话应该是无意的,原本夏露就是我的丫头嘛,如今姜婉那边不用人送回来也在理。” 她看了一眼铜镜:“行,就这样吧。”回头又叮嘱丫头冬雪:“点心包好没有,是那个小鬼喜欢的东西;再哄她几天吧,上一次她居然没有听我的话,你们想着套套她的话。” “有那么一个娘,应该不会有什么心机城府才对;我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你们多用点心知道吗?”她甩了一下手帕:“行了,走吧。” 余氏和石氏都在老夫人的房里,因为老夫人昏倒了,她们做儿媳的怎么能不好好的伺候着?何况这次老夫人是真得晕倒,和平常的病倒可不一样。 大夫没有请到,郎中倒是有一个,还是夏承勤和水清引过来的;但是她们真得不知道此人医术如何,眼下也只能是让他试一试,用药当然还要等大夫来才成。 夏承勤和水清原本想要离开的,却被余氏留了下来,说是有个万一什么的要麻烦他们去二门外请老太爷,两个无奈的只能留在厅中枯坐。 石氏还忧心大门外的事情:“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以后我们可怎么出门,真真是……”但韩氏的事情是老太爷夫妻的主意。她又能说什么呢。 余氏倒没有什么顾忌:“那个韩氏就不应该让她进门,不管她穿得多么素净,我看她总有股烟行媚视的味儿,总不是什么好路数。” “二伯兄病成这个样。眼下当然还是招赘的事情重要,也不知道老太爷在想些什么;倒真得委屈了紫珏。”她说完摇摇头叹气:“府里还来了几个不明根底的人,真让人不放心。” 石氏点头:“紫珏倒底是小孩。哪里知道这里面的轻重。” 余氏同样点头:“是啊。我才打发人去看看,看看有什么可以在老太爷面前说的,不要让这个可怜的孩再受委屈。一个小孩懂什么利害。” 正说着郎中出来了,给两位夫人见礼:“老夫人不过是气血逆行所致,好好休息一下就不要紧的;用药的话还是等府中惯用的大夫来开吧,只是、只是……” 他咳了两下还是说了出来:“原本我不知道当不当说,但人命关天我认为还是说出来的好;先看过的那位夫人所以会如同疯。全是因为一种毒蘑菇所致。” “可能是有人弄混了,老夫人再煎药的时候就要当心了;”他看着自己的脚尖:“那毒茹晒干切碎后看上去和很多药材都极为相似,煎完后混在药渣里也看不出来。” 他虽然说的很委婉了,说什么弄混了,其实后两句就表明他根本不相信是有人把毒茹和药材弄混了。完全认定是有人在加害上官姨娘。 但是大宅门里的是非多,他一个走方郎中当然不想掺和这些事情,所以尽良心做事点到为止就可以。 听与不听全在池府的人,说与不说却是他的事情;他做好自己就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因此说完话长施一礼就准备离开了。 诊金水清已经付给他,眼下没有他再留下来的必要。 石氏和余氏都站了起来,盯着郎中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因为事情太过震惊了:在哪个大宅院里,有毒的东西当然都是禁忌,而且也不想有这样的事情传了出去。 被人知道。至少会让人说一句这家的男人无能,连个家都管不好,弄得妻妾不和之类的;总之,就是要被人看笑话。 如果是池府惯用的张大夫还好说,可是一个走方的郎中他会管得住自己的嘴巴嘛,这是多么让人感兴趣的话题。 余氏勉强笑了笑:“郎中可能是看错了吧。我吃不得蘑菇这种东西,所以我们府上是不买那些东西;嗯,也有可能是下面的人一个小不心弄混了,还是要谢谢你。” 她看一眼石氏给身边的人使个眼色:“麻烦郎中了,毒茹什么的怎么可能呢,我们这样的人家五谷能分得清,可是蘑菇什么的怎么可能会辩认呢,更何况是找到有毒的那种。” “这些算是诊金,我们都是女眷,好歹不管病如何都不想人家提起来,郎中是明白的,对吧?” 走方郎中当然听得懂:“夫人放心,某虽然不才学医不精,但也是读圣贤书之人,绝不会论人长短。” 他看看那些诊金,想想还是收下了,不只是财帛动人心而且他不收池家人也不会放心啊。 紫珏还不知道池老太爷气得差点喷出血来,还在仔细的听邹氏讲那些过去的事儿。 “孩的父亲是、是池家三老爷。”邹氏说到这里头低的更厉害:“因为知道二老爷昏迷不醒,所以才想到这个办法;一来也算是让我们有个名份,二来也能让孩认祖归宗。” 紫珏听到这里真想啐一口,但还是忍住了。 邹氏淡淡的道:“原本其实想让二老爷多拿些银钱的,因为我是伺候过二老爷的人,且不是一回;是三老爷的主意,到时候就可以拿孩说事儿,让二老爷多多的破费。” “韩氏那边的情形应该也差不多,我后来托病就是因为听三老爷醉后说起让韩氏伺候二老爷的事情,但是我已经无路可走,只能指望着三老爷有天能接我们母三人回去。” 她的泪水滚落下来:“等到最后等到的就是让我带着孩到池府来认亲,原本我是舍不出这张脸的,可是三老爷曾经说过,如果我不乖乖的听话,就让我们母自生自灭。” “我一个弱女哪里养得起两个孩,再加上听说韩氏成了池府的姨娘,所以……”她说到这里跪倒在地上:“大姑娘,我真得不是有心的。”(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22章 性命之忧 紫珏看着泪流满面的邹氏,怎么都有点不可思议:“你是不是有心的我不管也不在意,说实话,除非你是来害我的,不然和我没有关系,懂吗?” 邹氏抬头看向紫珏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一时间也就不敢胡乱接话了;这位看上去不大的姑娘,怎么看都让人有点发毛。[] 紫珏摸着下巴:“你是我三叔的女人?你不能空口白牙这么一说我就相信,无凭无据的谁会相信呢,你说是不是?我想,你要证实你是我三叔的女人才行,不然的话……” 她轻轻的拍了拍手掌:“嗯,你冒认官亲是什么罪名知道吗?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久了嘛要,还要拖累上自己的两个孩子,唉。” 邹氏的脸色一白,然后连连叩头:“大姑娘,你让我说实话我说了,可是你让我去害人却是不成的;我不会帮你指认任何人、任何事情;我们母子现在就走,马上就离开。” “从此离开京城,再也不会出现在池家人的面前。”她说完重重磕了一个头后爬起来,转身就要离开。 紫珏轻轻的敲了敲桌子:“你说过让你走了吗?你说这些话认为可以骗过我这个小孩子是不是,不要给我动心机。” “你的家人、还有你的儿女现在都在你的手掌心里,你是要保谁自己去想个清楚;而且池家不是菜市,你真得认为你想来就可以来,现在想走就可以走了?” “不是我要拦着你,我可以让你走。你现在就可以带着儿女往外走,但是出了任何事情都不要怪我袖手旁观。”她抿了抿唇:“我的三婶娘刚刚使了人来,不是吗?” 她抬起手来:“我的话说完了,你可以走了。莫愁。邹娘子要离开不要让人拦着。”她说完拿起茶来:“去请韩姨娘过来吧,我想要快一点儿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就算是快点也不行,嗯。我想最好是出点什么事情能拖住人才好;莫愁,你过来。” 她在莫愁的耳边如此这般一说,莫愁听到后抬起头来:“可是万一……” “不会的,你只管去就行;我想三婶娘那么疼我,总不会因为这点子小事儿就带人打过来,对不对?去吧,嗯。要做得像那么回事儿,成与不成可就看你的了。” 紫珏说完就打发了莫愁离开,让她先把韩氏和挽晴叫过来,对于走到门外的邹氏是看也没有看一眼;就像她说得,要走的话她是不会留的。 如果紫珏硬要留她的话。邹氏说不定还会用尽心思、挖空心肝的想办法离开;但是现在无人拦她,她牵着一双儿女的手看着那院门却移不动脚步。 挽晴拉着韩姨娘过来了。 看到邹氏立在门外,韩姨娘差点揪起她的衣领来:“你说了什么?” 邹氏看着韩姨娘,想到了池老太爷以及池家的其它人;她做过的事情自己心里清楚,在带着儿女踏进池府之后就没有了退路,如今她想走,不要说是余氏其它人会让她如意吗? 余氏不会同意,三老爷又会如何想?池老太爷看到她的一双儿女后,又会如何想?霎间邹氏是柔肠百转。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做才好。 留是留不得了,池大姑娘的意思很明白,可是要走她真得能走出去吗?三夫人八成是知道了什么,否则为什么偏偏来找她呢。 紫珏却低低的喝了一声:“进来。” 挽晴就伸手推了一把韩姨娘,自打她把余氏的婆子媳妇子打倒在地上后,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崩解了。(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 .)对韩氏动手她是半点犹豫也没有。 韩氏被推进屋里还想回头,却不想邹氏也走了回来,她有些惊讶带着三分的希望:“你还没有说什么吧?” 邹氏没有理她对紫珏说:“大姑娘,我、我……”她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还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紫珏看她一眼:“挽晴,你带邹氏娘子去厢房里歇一会儿,然后你就回来守在门口;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许进来。” 她说完才对邹氏道:“时间不多,只要我和韩氏把话说完,你如果还没有想清楚,这个小院子你不离开我也会离开,到时候会有什么人来我就管不着了。” “你想要好处总要付出什么,对吧?无亲无故的你想旁人帮你,那可能吗?至少我的心肠没有那么软。”话说到这里足够了,紫珏直接把邹氏赶了出去。 像邹氏这种人犹犹豫豫的,就是那种你让她骂狗的时候,她就认为赶鸡绝对是件好事儿;所以紫珏不理她让她自己去想清楚,让她自己去做个选择。 韩氏看到屋里没有了人,收起脸上的惊惧看着紫珏,还把下巴抬高了稍许:“我不是邹氏,你别想吓一吓我就可能让我听你的。” “你一个小孩子家,还是乖乖听你祖父祖母的话……”她对紫珏摆出一副大人的模样来。 紫珏打断了她的话:“这些日子里,是不是我叔父的人找过你?” 韩氏的脸色猛得就变了,盯着紫珏就好像看到了鬼一样,却努力让自己镇定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紫珏看着她淡淡的道:“很容易就猜到啊。你来找邹氏是因为你和她认识,可是婶娘打发人来邹氏是为了什么呢?” “如果说三婶娘早就知道你和邹氏的存在,万不可能容你们生儿育女到现在;只能是你到了池府后让她察觉了什么,然后才会去让人查,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查到邹氏的身上。” 她摸摸下巴:“应该说,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不过婶娘的心里也认定了六七分,所以才会知道邹氏进府,才会急急的打发人来找她。” “三叔父我到现在都没有见过,大伯没有见过是他太忙了,可是三叔父据说人不在京中,那么能让婶娘起疑的就是,三叔父的人进京后见过婶娘外还见过你。” “很不巧的是,那人见你的事情被婶娘知道了;嗯,此事很容易解释,因为你进府了嘛,不同于府外,在婶娘的这一亩三分的地头上,你还真得不够看。” 紫珏敲敲桌子:“现在,你可有话要对我说?还是说,你要等着对我婶娘说,或者是对老太爷说?” 韩氏的脸色白的吓人,开口却是问紫珏:“你确定三夫人知道了?”她这句话就等于是承认了邹氏所说的是真的。 紫珏看着她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带着几分可怜的看着她。 韩氏终于腿一软坐倒在椅子上:“是,她知道了。只是无凭无证,找上邹氏也是想找到凭证吧,倒底现在我算是老夫人的人。” “怎么办,怎么办?我听三老爷说过,她是不允许有庶子的存在,就算她生不出嫡子来。” 紫珏没有开口由着韩氏吓得六神无主的自言自语,还真得想不到韩氏对余氏会畏之如虎。 韩氏抬头看向紫珏:“大姑娘,我、我可以帮你,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求你救我们母子一条性命好不好?” 紫珏没有急着答应,反而淡淡的道:“性命?你说得也太重了,不过也足够你被发配了。” 韩氏惨笑:“大姑娘,你就是再聪明倒底是个孩子,怎么知道余氏那人的心肠之毒?她怎么可能容我们母子活在世上,求大姑娘救我。” 紫珏还真得没有想到余氏会要了韩氏的性命,就算听到韩氏这么说,她依然不太相信;不至于到杀人的地步,但是赶走韩氏让她被发配什么的很有可能。 韩氏越如此紫珏反而有些不相信她了:“那你承认孩子不是我父亲的了?” “不是,是三老爷的。”韩氏倒很干脆:“原本我是真得伺候过二老爷,可惜的是二老爷后来忘了我,而三老爷是知情的,之后一直是他在照顾我,所以就……” “有了孩子之后,三老爷就对二老爷说过孩子是二老爷的,却被二老爷狠狠的骂了顿,因为二老爷知道、知道了我和三老爷的事情,所以他才会离开我……” 紫珏打断了她的话:“你说的什么啊,牛头不对马嘴的。” 韩氏红着脸低下头:“二老爷和三老爷一起来过,三老爷认识我之后时常在二老爷不在的时候,就买些东西给我,我们就、就……;不知道二老爷是怎么识破的。” 紫珏丢个大大的白眼过去:“说吧,接着往下说。”池子方不愧是个聪明人,但真是个聪明人又怎么会和韩氏、邹氏纠缠呢? 韩氏到此时也没有隐瞒什么,把前后的事情都照实说了;原来她入府是三老爷的主意,而三老爷的离京也是安排好的,为得就是避免万一被人生疑。 而她一直注意着池府的动静,打听到池子方真得晕迷不醒后,她才带着儿子来认亲;一切虽然不是那么顺利,可是最终她还是成了池子方的姨娘。 就是没有想到事情会败露的如此之快。她看一眼紫珏:“我认为这件事情肯定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因为孩子和二老爷长得有些相像——三老爷和二老爷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嘛。”(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23章 较量 韩氏叹口气:“大姑娘,你就是我的克星;如果没有你的话,如果今天不是你察觉……” 紫珏看着她:“没有其它的了?”她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的,只不过是疑心于孩和池方有点相像,想着世上不可能有这么凑巧的事情而已。[ ~] 因为她事先知道了池方没有其它的女:如果真有的话,他怎么可能接自己回来而不把儿接进府中?可以只要儿不要娘,相信夏氏就算伤心也会同意的。 嗯,为了不让夏氏伤心就不认儿?也不是不可能啊,谁知道池方心里怎么想呢,但是正常一点的话,应该是不会的;因为香火重要,而且夏氏有个儿来做依靠更让人放心。 相比起紫珏这个到了及笄年纪的女儿来说,一个年纪不过三五岁、甚至还有一个在襁褓之中的孩,明显后者要更容易控制,更容易奉夏氏为母。 可是她现在已经身在池府,池方也不承认韩氏的儿是其骨肉,紫珏才会怀疑韩氏和邹氏的儿女为什么长得和池方有些仿佛。 当然,她没有想到答案是如此的、嗯,让人心中一振!是,她现在很有些振奋。池府在表面上人人都讲究规矩,都是圣人门徒,张口闭口的书香门第! 哈,这下看以后还敢不敢在她面前趾高气扬了,所谓的书香门第也不过是藏污纳垢之所,比起她这个出身乡野的丫头还真是脏了太多太多。 韩氏看看紫珏:“老太爷他们的打算,也不过是借我的儿把二房的银钱弄到手里;只是他们不知道。孩是三老爷的,而三老爷让我带着儿来,为得也是二房的银钱。” 紫珏摸摸下巴,忽然生出一点兴趣来:“那你如今是老太爷的人。还是三老爷的人?” 韩氏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一阵她才闷闷的道:“如果大姑娘肯饶我一命,那我就是大姑娘的人。[ ~]” 紫珏摇了摇手指头:“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在成为池家姨娘后,你是打算听老太爷的呢,还是继续听三老爷的安排?” 韩氏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还有什么意思呢,我本来是想最终得到银钱,有儿有银,什么老太爷、三老爷。我只是想和儿过个好日。” 她抬头看一眼紫珏:“也不是故意和大姑娘你做对,只是我过怕了苦日,也受尽了人的白眼,不想儿长大后被人指点,更想让他能穿金戴银……” “如果我有其它的法。也不会听三老爷的话;我们母两个孤苦无依,实在是没有法的法。” 紫珏一笑:“你不用说这些的。嗯,现在呢我的婶娘已经知道了你是哪个,接下来的事情你应该想的到;至于你说是谁的人,嘿,这个不是嘴巴上说一说的,要看你怎么做。” “懂吗?”说完她瞧着韩氏动也不动,因为她知道韩氏是个聪明的人,看三老爷会让她来池府。就知道三老爷是认定她比邹氏要聪明。 也的确是。看邹氏和韩氏的办事,紫珏也认为韩氏更为适合来池家骗人。 韩氏迎着紫珏的目光:“大姑娘要做什么?” 紫珏摇摇头:“你现在没有说话的余地,也没有选来选去的余地,不清楚吗?我只要把你扔出这座小院儿,你就知道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至少你应该为你的儿想一想,是不是?如果你的儿在二夫人的手中。你现在倒是可以松口气,但孩却在你的身边。” 她说到这里指了指门外:“我不会答应你任何事情,也不会答你任何一句话,现在你就可以离开。[ ~]像邹氏一样,我对她说过可以随时走。” 韩氏忽然笑了起来:“大姑娘,你不是认为我和邹氏对你说了实情,就是被你捏在了手心里吧?” “我实话实说只是想让大姑娘知道我是有诚意的,现在大姑娘也应该拿出自己的诚意来才对。” 她看着紫珏:“您很清楚,我们母对老太爷他们还是很有用处的;而邹氏那里的一双儿女,我想老太爷他们也会接受的,我相信可以说服老太爷和老夫人。” “所以,大姑娘想要做什么的话,总要拿出点什么来,让我知道跟着大姑娘的好处要强过老太爷,你说是不是?” 紫珏听完后点点头:“这才是韩姨娘嘛,如果你老老实实的反倒不是你了。问我要好处是不是,给我说实话就是想让我知道你很有用。” “我猜,至少也要让我保你儿的平安与富贵,能保证他做为池家的孙在池家长大,且在将来长大成人后,可以有银钱自立门户,是不是?” 韩氏点点头轻笑:“自立门户的事情现在说就早了些,也要看他的本事不是?这个就不能让大姑娘来保证了,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你倒真是敢想。”紫珏冷笑起来,手指重重的敲一下桌面:“胃口还真是不小。” 韩氏并不惊慌:“大姑娘,你在池府也是无依无靠,没有什么得力的人相帮;各房各院那是各有心思,连老太爷和老夫人都对您没有半点慈爱。” “如果能得我们相助……,大姑娘是聪明人;只是皇帝也不差饿兵,对不对?”她倒是十拿九稳了。 紫珏笑起来:“嗯,的确是如此。我无人无钱,就算你和邹氏说了什么,但是无旁人为证,你们也可以反口不认;是,我还是孩,没有多少好处可以给你。” “所以你就狮大开口和我要个将来,因为有老太爷在啊,你认为我不能拿你如何——我在池府算老几啊,是不是?” 她点点头叹气:“的确是如此,你想得没有错。”看到韩氏眼中的得意,她淡淡的道:“你倒是打得好算盘,但是你想过没有,我不是老太爷不能跺跺脚就让池家动一动。” “我想成事的确很难,但是我想毁掉某个人、某件事情却是很容易;”她看着韩氏笑得露出了牙齿,还轻轻的磨了磨:“我不喜欢人家威胁我,我告诉过你的。” “我想让你们帮我做什么的确不容易,但是我可以把你们交给婶娘,把你们的话告诉给她;不管你们承认不承认,你说婶娘会信我还是信你们?” “不要打什么临阵变卦的主意,就算你现在答应我,事到临头再反咬我一口,正好代老太爷他们除去我这个碍眼的——应该说最碍你眼的人,二房就成了你的口中食。” “但是你不要忘了两个人,池家二夫人和三夫人;有她们在,只要我指出你们的儿女是三老爷的,你以为有老太爷相佑就可以没有事吗?” “两位夫人可是眼里不容沙的人,到时候事情铁定会闹到族里,你就等着浸猪笼吧;至于我,就算在此事上有些小错,可是二夫人会护着我。” “三夫人要和二夫人联手,也只能护着我;还有大夫人,我的伯母她可是真的疼爱我,自然也会护着我;而道理又在我这一边——相信三夫人肯定能拿出铁证来。” 她看到韩氏不相信忍不住摇头:“你还真是天真,以为三老爷到时候还会护着你们吗?他就是最好的证人,会把一切错都推到你们身上。” “因为,他的名声、池家的名声都不能坏,所以坏人只能是你们。我,到时候依然还是池家的大姑娘,依然还要等着招赘撑起二房的门户来。” 看着韩氏紫珏“呸”了一声:“滚出去,自己去想吧,我也懒得和你多说。我和邹氏说完话,你想好没有想好都要给我一句话,我没有功夫和你瞎耗。” 叫了挽晴进来不容分说把韩氏就要弄出去,紫珏是真得看她特别的讨厌;比起邹氏来,这个韩氏真是面目可憎。 如果可以的话,紫珏很想永远不要见到这个人。 韩氏就是那种她打不死你、甚至是打不痛你,却很能恶心你的那种人;看到她那张自鸣得意的脸,紫珏就想在她的脸上印上一个脚印。 不对,脚印可以是一个,但是一脚可不会完全痛快。 韩氏挣开挽晴的手,长叹一声:“你小小的年纪……,罢了,落到你的手上总强过要落到余氏的手上。” 紫珏却哼道:“不着急,你慢慢去想;反正对于我来说,把你丢给婶娘也是很不错的选择;因为你的心和池家的人一样黑,想除掉我以霸占二房的钱财,哈,你还真是敢想。” “不要说什么没有法的法,你想活下去就不让旁人活了?还有,你真得活不下去?我看你抱着孩来的时候,母二人可都是细皮嫩肉的——活不下去,真他/娘的笑话!” 韩氏的脸色微变:“大姑娘……” “给我滚出去。”紫珏的耐心用尽,她真不得不滚紫珏不介意给她一脚。 韩氏依然还是要把话说出来:“我只是枚棋,那样的心思就算是我有,能不能做到也要看池家人的。” 她倒还真敢说,但的确是实话;这个时候,也只有实话紫珏才能听得进去。(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24章 请大夫 125章 先恼了 紫珏把韩氏赶了出去,邹氏不用请就进来了;她就等在门外,哪里能在厢房坐的住。[ ~]她和韩氏的性不同,原本就是想求紫珏的,在听完韩氏和紫珏的话后更是没有了其它的想法。 这个时候莫愁也刚自余氏的院里离开,她手里拿着紫珏留在余氏那儿的东西:紫珏过来做事当然带了不少自己惯用的东西,这都是大家闺秀们的脾性。 紫珏虽然不介意用一用余氏的香之类的,但是莫愁却还是坚持带上了她们常用的;不过现在倒真得好借口,因为余氏回来了当然要把紫珏的东西取回去。 莫愁离开院的时候对相送两个丫头笑着道了别:“我得赶回去了,耽搁了不少的功夫,你们也知道我们姑娘的脾气不太好,还不知道回去后给我什么脸看呢,唉。” 她苦笑起来:“谁让我不是打小就伺候姑娘的人呢。” 两个丫头心有同感的点头,让莫愁有时候就过来玩儿,看着她走了没有几步就急急的转身回去。 院里的早就闹哄哄的了,看到两个丫头回来人马上围过来,七嘴八舌的问起来;当得知自家的主真得回来了,而池大姑娘正急着要去见余氏,只是现在还没有见到。 因为老夫人病倒了嘛。 余氏的人却知道这是好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如果等到紫珏见到余氏、石氏、见到老夫人,那么他们就惨了。 再说针钱上的事情,听莫愁说紫珏已经查完了帐簿。要向老夫人说呢:这可是大事儿,如果不向自家的主提前说一声儿,到时候她们的主也只会把怒火撒到她们头上。 总要想着法应对,针线上每个月总是个进项。如果没有了谁的日也不好过不是?三房被打的那些人凑作一堆商量起来,很快就有了主意。 她们也不收拾自己,还故意在脸上摸把灰或是土。把衣服弄得更破烂一些,相互扶着就去寻余氏了。 要让主给她们做主,不然以后在池府她们三房的人还能抬得起头来吗?有哪一房的人如此被人欺辱过? 赶到老夫人的院外,便有人先进去找余氏;自有余氏的心腹之人,不用通禀什么的,径直到余氏身边说话。 看到自己的人样那么惨,余氏的目光就闪了闪;能让她的人如此狼狈的。满打满算在整个池府也只有一个人,但是她不明白紫珏这是发什么疯,好端端的教训她的人。 然后她就明白了。 当然了,余氏的人对她说的事情和事实有些出入,总要往有利于她们的一方偏上三分。但是大体上还是不错的。 因为余氏是个精明的人,跟着她的人都很知道她的性,不敢太过于夸大更不敢有所隐瞒。 余氏听完后脸色微微一沉,瞪了身边的媳妇一眼却没有说话;因为有石氏在身边,她不便开口直斥身边的人,有些事情不能让石氏及其它人知道的。 她站起来咳了一声:“大嫂,我有点事情去……”此时真得不应该离开,但是不离开她如何交待身边的人去做事? 石氏没有等她说完:“去吧,这里有我呢;不过要快一点儿。如果老夫人醒过来,或是老太爷赶了过来……” 听到石氏的话余氏点点头答应着,她岂能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只是不得已罢了:“我不回房,只出去交待几件事情。”也没有心情多说,她转身带着人就步出偏厅。 凉风吹到脸上才让她冷静不少。眯起眼睛看着身边报信的人:“打了多少人,都在何处?”她是真得很着恼,不管如何这个紫珏实在太过份了。[ ~] 那是在打下人嘛,分明就是在打她啊。 想她在池紫珏进府之后,可是一直很善意的相待,呃,不管如何表面上她可是做到了一个婶娘应该做得一切。 更是在紫珏学着理事的这几天里,尽心尽力的教她,尤其是今天还把府中的事情交给她,并且没有让自己的女儿掺和。 却没有想到池紫珏会下如此的辣手,这让她这个池三夫人的脸往哪里搁?此事,她定要让池紫珏给她一个交待不可。 自她嫁入池府到现在,还不曾有人欺到她的头上过;虽然她是府中最小的一房,府中上下的人却都知道她不是个面捏的人。 媳妇看到她的脸色连忙指了指门外:“都在外面。因为不知道要如何处置,奴婢们不敢随意进来,免得给您添麻烦。” 余氏点点头吸口气:“我知道,你们都是极知道进退的人。针线上的事情……” “那个莫愁要来带人走的,说是大姑娘要人;奴婢们好说歹说的,又是给银又是给东西的,拉了半天的交情,才打发了莫愁走。” 媳妇看一眼余氏:“莫愁应该还是看在二夫人的份儿上,她倒底不是自开始就跟着大姑娘的;何况大姑娘又是这样一个性,莫愁也很是倒了些苦水。” 如果是她跟着这样一个主,她也会哭得,莫愁也是个可怜的人。 余氏点点头:“不要太过于相信莫愁那个丫头,不要说是你们,就连二夫人都说那丫头是个有心气的,和另外几个丫头不同。” “针钱上的管事在哪里?”余氏看着媳妇:“有没有过来?” 媳妇摇摇头:“没有。夫人,我想她被打得伤到了,就让她回家去歇着;说夫人回来会再打发人去叫她。” 余氏的目光闪了闪:“嗯,你做得不错。幸亏把你留在了府里,慧娘,今天你很好——上次你说要给小叔说的亲事。我会让人透个风声过去。” 慧娘喜出望外连忙欠身:“谢谢夫人。” “用心当差做事的,我都会记在心里。”余氏抬步就走:“要快一点儿,老太爷可能很快就会过来。” 她一面走一面悄悄的道:“可有给针钱的管事请大夫?” 慧娘轻声的道:“奴婢这就去。”她见余氏没有其它的话,就放缓了脚步。然后等到余氏走出十几步后,她才开始抬起脚来。 脚步有些沉重,后背也有些冰凉。可是她看看余氏的背影,还是咬了咬牙向前走去。 余氏快要走到门前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想了想回身就走:“慧娘,你告诉她们……”说完后她就回到厅上,看到石氏关心的目光淡淡一笑:“一点小事儿,胡乱大惊小怪的。 “我们老夫人……”她看一眼屋里,担忧浮现在脸上。 石氏叹口气:“还没有醒过来。”她看向门外有些担心:“也不知道老太爷那边怎么样了?” 余氏看一眼石氏。站起来坐到她身边去:“大嫂,我刚刚听慧娘说,不只是府门外有人在闹,府里还有几个人呢。” 石氏一下没有反应过来看着余氏:“什么几个人?” “还有几个人带着孩在客院里等着,听人说有一个妇人带着一对双生还是一双儿女啊。反正和二伯哥长得很像。” 石氏听得一惊:“府里还有?是紫珏放进来的吧,这下可怎么得了?”她站了起来:“紫珏呢,怎么就是不见人呢?” 她回头看向余氏:“我们是不是应该去看看那几个妇人,不要再闹将起来。[ ~]” 余氏叹气:“谁说不是。我看老夫人这里也有人伺候着,我们不如去看看那几个人,能打发的话还是快点打发出去,免得让老太爷知道了再生气。” 石氏也有这个意思:“我们都去不太好,老夫人是我们的婆母啊;嗯,要不你去看看吧。我在这里守着。” 余氏是求之不得:“行,就依大嫂。”她带着丫头急急的走了,回来为得就是石氏这句话。 而她前脚刚走,石氏就听到院里传来嘈杂声,打发人去问才知道是余氏的人:哭求石氏给她们做主——她们被紫珏打了。 石氏感觉头都要大起来:“你们都起来,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儿?”她又打发人去请余氏回来:“你们不要哭了。找个人起来慢慢说。” 她还叫了丫头去请紫珏,不知道她离开的这一天里,紫珏倒底做了些什么,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放几个认亲的妇人进府她还能理解,倒底是小孩哪里知道人心的险恶;但是打了余氏这么多的人,还下如此重手又是为什么? 余氏的人乱七八糟的说起事情来,因为人太多石氏这里听一句那里听一句,事情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理出一个大体的脉络来。 听到紫珏要把余氏的人卖出去,她叹口气:“你们大姑娘性有些急,回头我会说她的;事情我知道了,一会儿我会……” 这些人跪在地上不停的叩头,非要石氏给她们一个说法不行:她们也不要旁的,只是要听紫珏说她们哪里做错了。 石氏被她们闹得头都有点痛,又担心老太爷来了看到,便让人好好照顾老夫人,带着她们去找紫珏:其实不过是想带她们离开老夫人的院,再想法赶快回来。 125章 先恼了 余氏脚下很快,带着锦心四个丫头急急向客院走去,一边走她一边问:“在哪个客院里,知道不知道?” 锦心摇头:“不太清楚。夫人,您这样过去……” 余氏的脸有些阴沉:“我是怕现在过去都太晚了。”她看一眼前面:“车呢,让她们弄车过来这么难?” 锦心看看余氏:“夫人,就算是坐车也不见得能快多少;再说也都是传言之类的,三老爷这两天也就回家了,您……” 余氏哼了一声:“你们不懂的,男人只要能偷吃是绝对不会放过机会的,这和他们是不是聪明无关;男人就是那么个性,你只要看不到,他就会给你弄鬼。” 蕙心扶起余氏的胳膊来:“夫人。您的脚小还是走慢些,不然回头就应该脚痛了;锦心,你是要劝夫人也要说些能宽心的话,你都不相信的事情说出来夫人能听得进去才怪。” 余氏叹口气:“我担心并不是她们进不进池府。而是此事被旁人发现,如果再闹大的话,你们三老爷的脸往哪里搁?再说府里原本就说好。要在开春后给他捐个官儿的。” “这也是二老爷的意思,说是池家定要有个官身在才可以;如果当真被有心人闹将起来,那捐官的事儿还会落在你们三老爷的头上?” 她气得甩了甩帕:“不长进的东西。” 锦心和蕙心对视一眼:“老爷如果知道夫人的心就好了,这个时候夫人担心的还是老爷。” 余氏没有说话只是眼中闪过些伤感,脚下却走得更急了;她怕被人知道,比如说大房里的几个姨娘。 现在她只是拖住了石氏,邹氏那边她要亲自去看看才能安心。刚刚打发两个媳妇过去,按理说早该回来了:不会有什么变故吧? 正想着远远看到一大群的人走过来,余氏轻轻的咳了一声站定,用帕轻拭脸上的细汗,努力平稳自己的呼吸。这才慢慢的向前走去。 她迎上去脸上先带上了三分的笑意,温和但又不失尊贵,是一种久居高位的人对下面人施舍样的笑容。 当她看到来的人是紫珏笑容便不见了,因为太过惊讶:她认为紫珏还在自己的房里,没有想到她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看到紫珏身后的莫愁时,余氏的脸上重新现出笑意来:“紫珏啊,你这是——?”她看着紫珏身后的人。 紫珏身后有不少人,五六个一看就不是池府人的妇和他们带着的孩,还有几个婆和小丫头跟在后面伺候着。 余氏在几个人里没有认出邹氏来。不过也能猜到几个妇人是什么人,只是不知道紫珏这是想要做什么。 紫珏微笑着过去抱住余氏的胳膊:“婶娘回来了,累不累?夏家大不大,好不好玩儿?”她亲亲热热的样,完全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余氏看她一眼:“还好了。你带着这么多的人是去做什么? “她们啊,是来认亲的;”紫珏回头看一眼。以一种完全不在意的态度说:“我听说老太爷回来了,就想带着她们过去见个礼,由老太爷发落。” “今天你和伯母都不在,可把我累死了,这理事真是操心啊;今天认亲的可不是只有她们,在大门外还有呢,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就没有让她们进来。” 紫珏的小嘴噘起来:“也不知道那些人离开没有,但是这几个却已经接进来了,总要让老太爷看看才成。” 余氏看着紫珏真得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心里清楚紫珏不是一个天真的孩,可是看着那张小脸蛋,再看那脸上的神情,她还是忍不住生出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 “老太爷就为这事儿生气呢,紫珏你还是不要……”她可不想邹氏现在就去见老太爷和老夫人,所以想把人在紫珏的手中拦下来。 紫珏却打断了她的话:“婶娘,我都打发挽晴把事情告诉了老太爷,老太爷让我把人带过去的。”她看着余氏有些犹豫:“我把事情弄糟糕了?” 余氏听到这里真想大叫一声是太糟糕了,终究还是挤出一丝笑意来:“放心了,有婶娘和伯母在呢。”她再看一眼身后的妇人:“紫珏,听说你今天查了查针钱上的帐。” 紫珏一副刚刚想起来的样:“啊,是。都是被这几个妇人害得,如果不是婶娘提起来,我都要忘记了。” 她说到这里余光往旁边看了看,发现墙角那边有青色衣带飘出来,知道水清和夏承勤也过来了,看着余氏更是笑得眯起眼睛:“那个针线上的管事居然想骗我,被我发现了。” “婶娘,我是不是很厉害?”她一副很得意想要得到大人夸奖的孩模样。 余氏心中很疼却不得不笑着捏捏她的脸:“是,我们紫珏最厉害了,我们紫珏最聪明了。”那可是她在池府不多的一条进项啊。为了在老夫人眼皮底下摸几个钱,她用尽了心思。 却没有想到离开一会的功夫,就被紫珏如此粗暴的破坏了。 也是那个管事该死,天天叮嘱让她们要小心行事。居然生出那样的心思,不然岂会让紫珏捉到把柄;可是这个紫珏也是,就算看在她的面上。也不应该把事情闹得如此大啊。 现在她还要想一想,如果老夫人醒过来问起的时候,她要如何应答才是;唉,好不容易才自老夫人手中接过池府来,这下又让老夫人捉到短处,怕是会被挤到一边去了。 她真是不甘心啊。 想到石氏那个没有脾气的菩萨人,她咬牙:当真被老夫人责怪的话。以后只能在大嫂身上打主意了;反正那是个没有主意的,只是好处却要多分出一半去,唉。 心里转来转去的全是烦心事儿,看到身边的紫珏笑得那么灿烂心里就有火,她看看身后:“紫珏。这些人都和韩姨娘一样?那你以后岂不是多了很多的弟弟。” 紫珏头也不回:“现在还不知道呢,要由老太爷做主了;人多也好,热闹嘛。”她抬头看余氏:“反正我们二房人丁也不兴旺。” 余氏拉她一下衣服:“你就不好好想一想,以后二房还有你的地方吗?你爹就是留下了金山银山,也不够这些人分的吧?” 紫珏睁大眼睛:“不是啊,我才是二房的当家人,我父亲、我们夫人还有老太爷都是这么说得;婶娘,我一会儿要问问老太爷——你要帮着我。” 余氏听到后吓一跳:“婶娘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反正有老太爷做主,你也不用担心什么;现在还是不要问了,今天事情多老太爷正上火呢。” 紫珏倒是听劝:“婶娘说得是,那就改日再问吧。” 余氏真想给自己一记耳光,真是越急越出错,怎么会说出那么一句话来:虽然是摆明的事情。但是夏氏可以说、紫珏自己可以说,她怎么能说呢? 她开口就是挑拨啊,到时候老太爷一生气就有她受得了。 到了老夫人的院门外,紫珏看到另外一个方向有一大群的人走过来,而且声音嘈杂:“那是谁,这么吵不怕老太爷生气?” 余氏的脸色更难看了,她不用近前看也知道那是谁:应该是石氏和她院里的人。 行到近前看到陪在石氏旁边的挽晴,余氏忍不住看了看紫珏:是真得如此巧,还是说紫珏故意安排的?怎么去找老太爷的人,会和石氏走到一处呢。 石氏看到余氏连忙叫她:“快点打发她们走,老太爷马上就到。” 余氏的那些人可是得了慧娘的暗示,听到这话马上跪倒在地上喊冤:“夫人,您让我们不要多说,可是奴婢们吃点苦没有什么,但是不能让人欺到您的头上去啊。” “我们命贱可是要打要骂总要有个理由吧,大姑娘这哪里是在打我们,是在打您啊,夫人。” “夫人,您倒是真心疼了大姑娘,可是大姑娘心里却没有您啊,一声打就揭了奴婢们的皮,还要把我们发卖出去。” “奴婢们看,大姑娘这不是想支撑二老爷的门户,她是想做池府的主母啊。” 各种各样的话一齐涌了上来,还错落的很是时机,这人高声时候那人肯定声音不大,所以听着乱可是每一人的话都能让人听得清楚,只是有些先后的区别罢了。 紫珏慢慢的放开了余氏的胳膊,后退一步后脸上已经满是怒气:“婶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余氏听到后看过去,心里那个憋气啊:她还倒先恼上了! “你们都给我退下去。”余氏喝了自己的人才看向紫珏,摆出慈爱长辈的样来:“紫珏,婶娘的人没有管好,今天还劳烦了你的手,打的好。” “就要让她们知道,我们做主就是做主的。”她就算是泥人儿也会有土性儿啊,被紫珏如此质问,话里也就忍不住带上了骨头。 紫珏却跳起脚来,她是真得在跳:“婶娘,你今天一定要给我一个交待。”倒打一耙的第一步就是要先发制人。(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26章 孩子的话 127章 没法过了 余氏从来没有感到如此的无力,因为紫珏根本不听她说什么,也不管她说什么,就是在那里跳起来大叫:“你要给我一个交待!” 谁要给她一个交待?打了她的人,见到她没有半句话更没有一丝的愧疚?余氏看着紫珏,她心中是有气的,但是却不想在此时发作,因为她有不少的事情要做。~ 所以才会向紫珏解释两句,希望她明白自己的人为什么会说出那些话来:原本她认为自己的人如此说话,紫珏会向自己的解释的;可是紫珏完全不予理会,就像没有听到一般。 不,她听到了,因此她向自己要一个交待,就仿佛是没有人教训过她的人一样;打狗还要看主人啊,紫珏眼中还有她这个长辈吗? 紫珏当然知道余氏要发难,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应该到的人还没有到嘛;所以她就是不讲理了,就是要撒泼就是要打滚就是要大哭就是要大闹——她是孩子她怕谁? 难不成余氏现在还能当场同她翻脸吗?那也不错,接下来她更好做了。 余氏气的甩了一下袖子,看向石氏:“你看紫珏这个样子……”她的眼圈都红了,因为实在是紫珏太过气人。 石氏看看余氏再看看紫珏,她也不是真正的石头人,只是不喜欢和人争斗;今天的事情有多么的麻烦她很清楚,而余氏找借口出来却和紫珏一起出现,她心里能不多想吗? “紫珏,有什么话我们进屋再说好不好?你这样和婶娘说话就不好了,有什么事情慢慢说,你婶娘自是疼你的,还会让人欺了你不成?” 她看向余氏的人:“你们是不是要让自己主子被老太爷责罚才甘心!有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们都不是才入府的,给我想想清楚。” 难得拿出大夫人的身份来教训人,却是各打五十大板,然后对着余氏微微一笑:“小孩子家嘛,又是个心思细的小人儿。唉。你也知道紫珏从前……;好了,我们有事进去说。” “老太爷就要过来了。我们站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儿,对不对?”她说完伸手一拉余氏,又握住紫珏的手。三人同进了院子。 此时张大夫也来了。正在写方子;听到老夫人的确没有什么大碍,石氏终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双手合什谢天谢地又谢过了满天的神佛。 紫珏看得笑出声来,却被石氏瞪一眼:“小孩子不要不敬神佛。少不更事神佛也不会怪你。”她又念了好几声才坐下。 紫珏伸伸舌头坐到石氏的身边:“我只是想,神佛们都听到了伯母的祈祷。然后齐齐动手的话,祖母会不会被补的太过。” 石氏敲了敲她的头:“你啊,少说两句话,神佛也是能乱说的?”她话音一落,听到外面的丫头们齐齐唤“老太爷”,连忙一拉紫珏示意她站起来。 余氏自进屋就生了一肚子的闷气,尤其是看着紫珏和石氏说说笑笑的,她心头的火气就更盛;还来不及说什么老太爷就到了,她想到屋外的那几个妇人,心头微微一跳。 老太爷进来后面沉如水,看也不看旁人就坐了下来,也不问老妻的病如何就瞪了一眼紫珏:“谁让你把人请进府里的?” 他刚刚要去找几个妇人想打发她们离开,却没有想到被紫珏把人带走了,急急的赶过来当然没有好脸色。 紫珏站起来看着他没有半点愧疚:“韩姨娘来的时候,老太爷和老夫人也是请了进来的;我想着父亲膝下犹空,如果真得又多个弟弟也是好事儿。” “只是这事儿我一个女孩家不能做主,所以先请了进来等老太爷和老夫人回府再拿主意;嗯,如果父亲看到现在儿女成群,肯定会很高兴的。” 老太爷一口气就堵到了胸口处,盯着紫珏半晌才道:“她们能和韩氏相比,定是听到韩氏的事情后,来冒认官亲的。” 紫珏眨眨眼睛:“啊?还会有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吧,我着人看过进府之人的凭证,她们和韩姨娘一样,都是有信物的;我还特意问了二夫人和父亲的身边人,没有做假的。” “我就想着韩姨娘也是有凭有证才进了府,能让我父亲多个儿子;如今她们也是有凭有据,我有许多的弟妹也是老天的眷顾——池家的喜事啊,所以才请了进来。” “老太爷你生气了?可我真得只是按着您和老夫人的先例做事,再说也不能让她们在府门前哭闹啊,万一让人误会我们池家的脸就丢大了。” 老太爷差点一掌拍在桌子上:“那门前几个人,你就任她们哭闹?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我们池家的笑话?” “我就说过,你生来就是来讨债的,就是来害我们池府的;你父亲还要把你接回来,不是自己府中养大的,心还会……”他终究没有再说下去,但是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紫珏看着很委屈:“老太爷,来认亲的人太多了,我想着父亲的身体不太好,就算在外面有几个红颜知己也不会有那么多,后来的定会是假冒的,所以才不让她们进门。” “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打发人去问过老祖宗和二夫人,老祖宗病倒了,二夫人说定是假冒的,让我不要再放人进府。” “我、我做错了?”她看着老太爷:“我应该放人进来还是不应该放人进来?” 老太爷看着紫珏黑白分明的眼睛,却答不出一个字来:放人进来是错,不放人进来同样也是错——那几个妇人肯定不会乖乖的离开,在府门前闹起来就是眼下的局面。 如果来人都放进来的话,怕是来的人就不仅仅是眼前这些了。说是紫珏错了吗?紫珏错在何处,韩姨娘又不是她放进来的。 紫珏小小声的加了一句:“有韩姨娘在,我以为放人进来是对的;可是人来的太多了,才不敢再放人进来。老太爷您教我。这样的事情我倒底是放人进来还是不放人进来?” 老太爷终于还是拍了一下桌子,却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尴尬:“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你把那几个妇人带过来想做什么?” 紫珏抬起头来:“请老太爷您定夺啊。” 老太爷闻言扭过脸去,免得自己再想站起来打人:“让她们、让她们……” 紫珏打断了他的话:“有个人老太爷还是见见吧,她的儿女长得和父亲有几分像,且韩氏还认识她可以为证。” 听到韩氏还掺和进来。老太爷那个气啊:“紫珏。你在府里好好的学你的女红之类,你、你……” 紫珏却看着他:“要不要让韩姨娘过来。要不要叫那个妇人进来问个清楚?” 余氏咳了几声:“紫珏,你没有听老太爷说嘛,那都是些冒认官亲的人。当然是打发出去。哪里还能让她们进来再让老太爷生气?” 她不知道紫珏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不能让邹氏入府是肯定的。 紫珏回头:“可是韩姨娘也说那儿女是我父亲的,再说孩子和我父亲有几分相似啊;是我们池家的骨血,怎么可以流落在外呢?” “我一个女孩儿父亲还接了回来。更何况是可以顶门立户的男娃儿?”她回头看向老太爷:“您说是不是?” 老太爷的眉头皱得紧紧:“长得相像?”他还真得没有想到其中会有真得,再说原本韩氏那里是真是假还要两说呢。 但韩氏如今是池家的姨娘。她说妇人的儿女是池子方的,那他问也不问就打发出去,那妇人会不会大闹起来?如果惊动官府的话的,那……。 他看一眼紫珏心里恼的真想让她滚的远远的,但出口的话却是:“让韩氏和那个妇人带着孩子进来。” 余氏站了起来:“老太爷,紫珏就是个孩子,那些人就是欺她才会胡说八道,您怎么也当了真呢?要不,让儿媳先去看看那个妇人及她的儿女们吧,免得人家说我们池家好骗。” 紫珏看着余氏忽然扯了两把头发,然后往地上一坐拍着水磨的青石就叫起来:“婶娘,你倒底是想做什么?” “你的人做错事情我就要当作没有看到才是对的吗,我打了有错的丫头婆子们,你就非要在老太爷面前说我坏话才行?婶娘,你今天不给我一个交待,我就不起来了。” 她像个孩子一样坐在地上干嚎起来,完全的干嚎没有半滴眼泪:“你就是见不得我们二房好是不是,就是怕我父亲有子是不是?我才不听你的话呢,什么有了儿子就没有了我。” “父亲有多少儿子我也是他的女儿,有什么可防备的?”她又拍了两下青石地面:“你说你说,婶娘你对老太爷说,你倒底是什么意思?” 老太爷的目光森冷起来:“老三家的,你对紫珏说了些什么话?” 余氏的脸已经苍白,连忙屈膝行礼:“老太爷您不要听紫珏一个孩子的胡说……” “孩子怎么了,孩子才会说实话啊。”紫珏蹬了几下腿:“婶娘,你为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我说什么你非要反着说?你为什么就不是不想我父亲有儿子呢?” 127章没法过了 石氏看着余氏一脸的震惊与不信:“弟妹,你倒是说句话啊,不可能的对不对?你只是不小心说了什么被紫珏误会了吧,快解释,不要让紫珏误会你啊。” “紫珏放了几个妇人进府也是孝心使然,你要责怪她的话也要看到她的孝心,是不是话说得重了,还是怎么了,会让紫珏如此误会你?弟妹,你倒是说话啊。” 余氏看着石氏:“大嫂,也就是你相信我的为人……” “是不是接下来你还要说韩姨娘也是假的呢,你就是不相信我也要相信老太爷和老夫人吧,他们怎么可能认错人?”紫珏打断她的话,补了一句更狠的。 坐在地上的紫珏又抓了两把自己的头发:“你对大伯母说啊,用你儿女的性命发誓,你没有说过父亲有了儿子。我这个女儿就无用了,就要被送走的话。” “你说,你敢对着满天的神佛发誓你没有说过吗,你敢说吗?婶娘,举头三尺有神明。我一个小孩子说真话当然是什么也不怕的。可是你敢说吗?” 余氏双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老太爷……” “你先不用辩白,我现在还没有耳聋眼花。”老太爷瞪一眼余氏:“你先答了我的话。你对紫珏说过什么?” 余氏的脸色又转青、又由青转白,想到刚刚和紫珏说过的话,她现在真得很想很想把舌头割下来:要怎么答老太爷的话? 尤其是紫珏提及了满天的神佛。又提到了她的儿女。让她怎么好开口否认?如果有个万一像夏氏那般下场,她真得不如自己死了的好。 看到她的样子老太爷更怒,便知道紫珏的话是真得、是对得,这个余氏果然是说了些不该她说的话。 的确。老太爷是想用韩氏的儿子夺二房的钱财,但那本来就应该是池府的、就应该是他的。 再说。紫珏这个孙女儿再不亲也是嫡女,将来说不定能给池府结个不错的亲事,也是一门助力;可是被余氏说破,就好像是被人打几记耳光在脸上。 当然是恼羞成怒。 “你给我——”老太爷差点说出让余氏滚回娘家的话,想到余氏的娘家他勉强清醒一点:“给我好好的反省。” 余氏跪倒在地:“老太爷,儿媳也是一时嘴快,有什么责罚儿媳也不敢有怨言;可是那几个妇人当真不能留的,儿媳也是一心为了池府好啊。” 紫珏收声爬起来整理衣裙:“婶娘,你真得为了池府好?那针钱上这些年来多要了那么多的布,都去了哪里?嗯,我听说您有个铺子就是卖布卖衣卖鞋子的?” 老太爷听到后更怒了,拿他一分银子就是割他一块肉,何况紫珏所说要是真的话,余氏就不是拿了他一分银子那么少:“此事可真?” 余氏没有想到紫珏今天会紧紧的咬住她不放:“老太爷,您怎么能听紫珏的一面之词?针钱上的事情我并不懂,再说这些年来一直都是老夫人在打理府中的事情,与儿媳何干?” “紫珏,你打了我的丫头婆子,打得她们人人带伤,我没有责怪你一句,你反而如此污蔑婶娘?小小年纪,你如何生了这样一副毒辣的心肠——怕我责问你打人吧?” 紫珏看着她半点也不退缩:“我是打了她们,又如何?她们该打!” 余氏冷笑:“紫珏你懂什么是孝道,对长辈屋里的物都要多加爱惜,何况是身边人?就算她们有错也轮不到你来教训。” 紫珏淡淡的道:“孝道我当然知道,只是婶娘不太懂吧?不然你的人怎么不把老祖宗放在眼中呢,还是说你的眼中根本就没有老祖宗,没有老太爷和老夫人呢?” 不容余氏开口,她对老太爷把事情说了一遍:“针钱管事的事情,和婶娘房里的人本就无关,可惜不知为何那些人居然打了柚子。” “柚子可是老祖宗给我的丫头,那些人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了柚子;不说她们把我放没放在眼中,可有把老祖宗放在眼中?” 老太爷最关心的还是银子:“针线上的人贪墨可是实情?” 紫珏点头:“当然,有帐本在啊;只要老太爷请个裁衣的师傅来,就能算出他们贪墨了多少布匹,几年下来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老太爷瞪一眼余氏:“你说是紫珏让人打了你的人,为什么紫珏说是你的人打了她的人?” 余氏还真得忘了柚子的身份,因为柚子原本在府里就没有打过几个照面,老祖宗也没有特别提起过她。 想不到挨打的人会是她,那还真得变成是她理亏了;因为孝道两个字扣下来她还有什么话好说,就算柚子不伺候老祖宗了,那她也是曾经伺候过老祖宗的人。 也就是代替她、代替老太爷等人在老祖宗面前尽孝的人,岂能说打就能打的呢。 她只能认错:“是儿媳管教不力。” 紫珏加了一句:“就应该打发出府,这样无法无天的奴才们,只会坏了池府的规矩。” 余氏没有说话,有再多的气也只能咽下去;现在要看老太爷的意思。如果老太爷真得要让她卖掉身边人,她也只能照办。 老太爷哼了一声:“我们池家是有规矩的,你教不好身边人的话不如打发掉几个。老大家,你回头把府里的帐好好的查一查,看看还有哪里有什么不妥的。” 银子啊银子。那可是他的命根子。 他当然不能表现出来。因为读书人嘛怎么可以一身的铜臭气?可是没有银子没有铜臭的日子,他可是尝过滋味的。那滋味他永远不想再尝。 紫珏敲打了一番余氏,却没有料到老太爷要清查府中所有的帐,心里暗暗的叫了一声苦:这一下子。她就不知道会得罪多少人了。 老太爷因为心思的转移火气降下来不少。但事情总要解决,他抬头:“让那个妇人和韩姨娘进来吧,我要见见她们。” 余氏没有再说话,有再多的不甘此时她也只能忍下;今天已经让老太爷对她生厌。再多话老太爷说不定会直接让人把她赶出去。 邹氏带着一双儿女走了进来,神色间带着些忐忑和惊惧。低着头谁也不敢看的样子,一进来就跪倒在地上,却距离老太爷和紫珏等人很远。 石氏叹口气:“你过来些,这样如何能说话?”她示意丫头过去拉起石氏,把她引导到合适的地方,才任由她跪倒地上。 她看看邹氏没有再说话,继续她的沉默。 老太爷死死的盯了她的儿女几眼:“你说孩子是我们池家的骨肉,可有凭证、可有人愿意为你做证?” 邹氏连忙把凭证拿出来:“是、是的。”她的声音哆哆嗦嗦的,听上去就好像随时会被吓得晕过去。 “你为什么从前不来,现在才来?”老太爷把凭证放到桌子上,看着邹氏问。 邹氏头低的更厉害,都快要埋进自己的胸里:“原来是不敢,因为二老爷好久、好久不曾来过了;后来听说韩家姐姐为了让孩子给二老爷送终……” 老太爷咳了一声打断她:“出去吧。”看着邹氏带着孩子离开,他看向石氏:“你怎么看?” 石氏轻轻的答道:“是个胆子极小的人。” 老太爷点点头看着进来的韩氏半晌,忽然摆手:“你出去吧。”居然是一个字也没有问。 紫珏不想再留下去,反正已经把妇人都丢给了老太爷,便以梳洗为由退了出来;而老太爷也不想留她,免得看着生气。 她离开的时候看了看几个妇人笑了笑:不知道老太爷要怎么做,再留下一个邹氏?那其它的妇人不闹起来才怪——凭什么只留她一个人,凭什么就说她是真得? 一个都不留的话,相信这些妇人也不会善罢甘休,总要弄点好处才会作罢。 紫珏想了想,她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能解释此事;因为这些妇人背后还有一个夏府呢,谁知道夏家想把事情弄得有多么大呢? 总之,只要这些妇人不要脸,在池府门前天天大闹,就足够池老太爷喝几壶的;这日子,池家的人是真得没法过了。 紫珏回到房里不久,就听到老太爷的处置了:邹氏先留到了府中,也没有说给不给名份;其它几个妇人离开了,没有人大闹。 “怎么可能?”紫珏可真得不相信那几个妇人会轻易放过池府。 莫愁淡淡的道:“给银子了,得了好处当然乐颠的走人了。” 紫珏双手按在桌子上,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真得给了银子?”见莫愁点头,她摇摇头:“不知道是谁给出的好主意,还是老太爷根本就没有长脑子。” 给银子倒是打发了眼前的几个,那大门外的几个呢,恐怕会闹得更厉害,是不是也要给银子?如果真得给,那后果,嘿嘿,才真是不可收拾了呢。 莫愁看着紫珏不咸不淡的道:“给了,大门外的人也给了,所以现在大门那边没有人闹了。” 紫珏看着莫愁只说了一句:“这日子真要没法过了,我是说池家的人,嘿嘿,等着看吧,明天来闹的妇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老太爷当真是个败家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28章 饵 紫珏一直认为老太爷是个有心机的人物,可是没有想到事临头的时候,他能做出这种晕头的事情来:池家如果不倒,那可真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叶*子】【悠*悠】 她没有理会老太爷怎么处置这些事情,回屋里把东西收拾收拾,把银子什么的收好,能变卖的、小巧好带的东西当然也收了起来。 娘亲就快要接回来了,原本银子是个大问题,如今有了姜家送的那些铺子田庄,卖什么都足够把娘亲接进京来。 她现在准备的就是要跑路,把细软要好好的收起来,同时这些日子要多弄些银子才成。 正在收拾的时候紫珏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她把东西藏好走出来,看到是老夫人的丫头,原来通知紫珏四天后就要去祠堂认祖了。 打发丫头离开,她看着莫愁担心的模样一笑:“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到了法子。” 柚子倒底小一些:“就是不叫她母亲,谁还能让你开得口不成?姑娘,你就是不答应,我看他们能怎么样?” 挽晴叹气:“能怎么样,不过是正好应了老太爷和老夫人的心,可以借此改了二老爷的心意也说不定;说倒底二老爷要保护的人不是姑娘。” 紫珏拍拍衣裙:“走吧,今天晚上去夫人那边用饭。”有些事情拖是拖过去了,总要解决的。 总不能到时候真要叫夏氏一声母亲吧?她是真得做不到,但是在把娘亲接出文家来之前,她还不能离开池府。 只要把娘亲接出了文家。她就可以离开了:如果万氏现在不是在文四手中的话,就如柚子所说的,她就是不改口谁还能把她怎么样? 赶出池府她根本就不会在乎的,只是现在还不行;可是忍让在池府是行不通的。因为她原本就什么也没有,再软弱一些只会让池家的人更为所欲为了。[] 到了夏氏的房里,夏氏正在等她。 把丫头们都打发出去。夏氏指了指椅子:“坐吧,你想得如何了?” 紫珏看着夏氏:“我有两件事情要和夫人说,希望夫人可以帮我做个了结。其一就是邹氏的儿女应该也会得到老太爷的支持,在现在父亲可是有了两个儿子。” “我是不是还要招赘倒并不重要,因为就算招赘顶立门户的人也不会是我了;夫人你是想再费心把旁人的儿子教养成自己的儿子,和老太爷他们斗到你咽气呢,还是另外有想法?” “另外一件事情。我想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提起夫人的一双儿女,连她们的名字我都没有听过。” “除了父亲让我查出杀他们的人外,再无一人对我提起过。”她看着夏氏:“我想可以帮夫人找出那个害死你儿女的人来,如果他存在的话。” 她抬起一脚放在椅子上,就这样身子后仰倚在椅子上。坐得没有一点样子看着夏氏:“当然了,如果夫人不想找到凶手的话,那就另外说了。” 夏氏沉默了好一会儿:“如此逼我,予你有什么好处,不过只是一声称呼。” 紫珏摇头:“你只管想你的好处就行了。” “你一个小孩子,凭什么认为我和你父亲做不到的事情,你可以做到?”夏氏的目光变得凌厉如刀:“你要找出那个人来,好大的口气。” 紫珏指了指自己:“就凭我,凭我是父亲的儿女。也凭邹氏和韩氏的孩子们——你想那个人除去了你的儿女,会不会看着我们在池府好端端的活下去?” “我留下邹氏和韩氏,并不是想给你添堵,也不是为了和余氏做对;你如果不想找出那个人来,我也不介意。(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 .)怎么说要找出那个人来的话,对我来说也是很危险的事情。对吧?” 她抖了两下腿:“如果夫人您不给点好处,我怎么可能搭上性命去为你报仇呢。” 夏氏转过头去不看紫珏,盯着帐顶动也不动,把紫珏丢在了那里;可是紫珏完全不在意,她一面吃茶一面哼着歌儿,就好像屋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哼了一会儿曲好像有些厌烦,站起来走到夏氏的妆台前翻拣起来,不时就“哦”一声,很惊讶、很贪婪的模样。 夏氏的首饰不是紫珏现在所有可以相比的,她看得还真得眼红,因为每一样都是白花花的银子、金灿灿的金子啊。 夏氏终于转过头来:“你的娘亲没有教你不能乱翻旁人的东西吗?”她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提起万氏来。 紫珏笑着转身:“教是教了。不过太久没有见我娘亲的面儿,有些话就要变成耳边风了。”说着坐回去:“夫人可是想好了?” 夏氏看着她:“如果你找不出杀我儿女的人来呢?” 紫珏摊开手看着她:“夫人,除了我还有谁会帮你、能帮你?你也说了,夏家的人不会帮你。” 夏氏定定的看着紫珏:“你为什么如此的聪明,为什么如此懂得利用人们的弱点,为什么不会完全相信谁?你也并不大啊。” 紫珏听到这话转开了脸,眼中闪过了一丝什么却很快就不见了:“你真得想知道吗?我想你知道了也不会舍得自己儿女吃那样的苦。” “温室里长出来的花,怎么可能和野地里的草儿相比呢?草儿自己就知道,如果自己不好好的努力可能就不会看到明天的太阳。” “人的阴暗面嘛,只有在你被所有人瞧不起、踩在脚下,或者人们认为他们随时可以踩你在脚底下的时候,才会看得最为清楚。” “而我在来池府之前,一直就是那个旁人脚下的草、土,踩的人很多,并且不一定非要有仇或是有怨。” 她再转过头来的时候平平静静的说:“夫人,你想好没有?” 夏氏看着紫珏:“这样的你,你不怕以后没有了危险后,你我会翻目成仇?” “那是以后的事情,对吧?过得了眼下才有将来,所以我不为将来的事情发愁,除非我眼下过得很好。”紫珏答得坦然。 夏氏终于合上眼睛:“好,你不必改称呼,但是礼还是要行的。” 紫珏点头:“我知道。但是总要有个能说服人的理由,夫人心里有数吧?” 夏氏沉默了一会儿:“我依然会接你娘亲来的,我想见见那个把你养大的女子;或者当初我就……”她没有再说下去,摆手示意紫珏退出去。 紫珏没有说什么,并没有阻止夏氏要去接她的娘亲,更不曾问夏氏何时去接她的娘亲;她不能让人知道她已经有把握可以把娘亲接回来了。 说服夏氏后她出来,对莫愁和柚子一笑:“看来,我们还是要回去吃饭了。” 柚子不介意的道:“我已经不饿了,夫人这里的点心很好吃;莫愁说点心应该都是添香姐姐做得,改天我要来学。” 紫珏一笑:“走吧,我可是有点饿了。” 老太爷也是想借认祖的事情,让她和夏氏翻脸成仇吧?至少让她们两个生出嫌隙来,再也无法联手;只有如此他们才会有机会利用韩氏或是邹氏的儿子。 今天晚上的星星很多、很亮,看起来和小镇上的没有什么不同。 紫珏紧紧身上的大氅:娘亲和弟妹都还好吧? 快到院子里的时候,余氏轻轻的走了出来,身边就带着一个丫头立在道路上,看着紫珏也不说话。 紫珏摆摆手让莫愁等人都停了脚步,她迎上去:“婶娘好雅兴。” 余氏上下打量她一番:“我真得想不到,一个小孩子会……;紫珏,你为什么那么做?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你知道吗?” 紫珏微笑:“不过那么做对婶娘也没有什么坏处,婶娘为什么还要如此在意?至于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婶娘自己是知道,何必来问我。” 余氏长长的吸一口气:“紫珏,我知道你不是小孩子了,那我们不妨打开窗子说亮话;你不要以为你很聪明可以应付所有的人与事情,你还是需要人相帮的。” “夏氏的儿女夭折的事情你没有听说过吧?你认为那个人会让你好端端的招赘,然后接管二房的一切吗?” 紫珏忽然插嘴:“会是什么人不想二房有后呢?” 余氏叹口气:“可多了去,府里的府外的、族里的人族外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什么可奇怪的?” “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可以帮你……” 紫珏摇头:“不用了,婶娘。能让你心动忍不住来找我的好处,嘿,只怕帮着帮的,最终我被帮的丢掉性命也不一定。” “夜深了,我就不请婶娘到我屋里坐,慢走。”她说完退后两步招招手,示意莫愁和柚子跟上来,看着余氏道:“您想对付韩氏和邹氏的话,要先过了我们夫人那一关。” “你来找我就真得错了,我只是个小孩子,做不了什么主。” 余氏忽然紧跟一步,在紫珏的耳边轻轻的道:“你真得以为你父亲会相信你的一句承诺吗?你有没有接到过你娘亲的来信——我知道些事情,你想知道记得来婶娘房里坐坐。”(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29章 不说也明白 130章 迷醉 余氏说完也不等紫珏说什么,退后一笑转身就走,走得很是干脆利落。【叶*子】【悠*悠】 紫珏被她最后一句话弄得心里有些发慌,但是想到银子已经不是问题,又有苏万里在,要接她的娘亲来京就在这几日,心里才安定不少。 但她也知道自己错了,被池子方给骗过了;池子方以病而示弱,不停的要她的承诺、又不是让她认夏氏做母,就仿佛他关心的只是紫珏会如何。 以万氏来做要胁,也不过是嘴巴上说一说,让她知道现在离开池府对万氏意味着什么而已;她还真得被池子方被蒙骗了过去:一件接着一件,池子方不停给她找麻烦,穷于应对。 再加上池子方意外的加重病情昏迷到现在都不醒,在紫珏的心中就如同移开一块大石头,好不容易才松了一口气。 认为池子方的威胁终于没有了,反而他半死不活的能成为她应对池家人的依仗;但是余氏的话提醒了她,按池子方的性子来说,他岂会只相信自己的一句承诺? 池子方是万不得已才接了她回来,自然也清楚自己对他和对夏氏不会有感激之情,那如何会相信自己的一句承诺?他那种人当然要让事情万无一失才会放心。 就如他对紫珏回来招赘一事的安排,如果不是有他的安排在前,如今紫珏和夏氏已经没有还手之力,只能听任池老太爷把韩氏的儿子当成二房的子嗣,从而把二房的一切都拿走。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只是把她接来。只是要她的一句承诺,只要她认夏氏做母就会完全的放下心来? 就算入赘之人是夏氏的侄儿,他难道真得不担心紫珏会生出其它的心思来?池子方不是一个君子,所以他是万不会如此相信一个人。也不会指望着夏氏和夏承勤把紫珏如何。 他照顾了夏氏一辈子,自然也不可能给夏氏留个有祸心之人在身边:他不会忘掉他当年把紫珏和万氏丢下的事情。 越想紫珏越感觉池子方不会那么容易相信自己,只是他会如何做呢? 她心的提了起来。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娘亲;可是京城和小镇相距有千里之遥,想见岂是那么容易的?为今之计只能尽快的筹措足够的银子去接人。 一天见不到她的娘亲和弟妹,她一天都不会安心的。 莫愁看她的脸色不对:“姑娘,三夫人是善于算计的人,不论她说什么,按着她的话去做,最后的好处全是她的;这一点万不会错。” 紫珏点头:“我知道。”没有心思多再说什么。只管低头疾走;现在她是相信莫愁的,可是有关于娘亲和弟妹的事情,也只有苏万里可以商谈。 事关重大,她真得信不过其它人。 看到自己所居的院子时,紫珏轻轻的叹口气抬起头来。不管如何她都要好好的,只有如此才能让娘亲放心,也才能让娘亲和弟妹有逃出魔掌的一天。 “大姑娘,老夫人请您去上官姨娘那边。”来的人是老夫人身边的观棋,身后还有三四个婆子跟着。 紫珏看着她微微一皱眉头:“上官姨娘如何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观棋闻言上前施了万福:“上官姨娘不太好,满嘴里尽是胡话;至于这几个人姑娘不要误会,张家大娘是陪我来的,另外两个人是表姑娘怕路黑,让她们给婢子拎灯笼。” 她说到这时斥了三个婆子一声:“还不再去点两盏灯。给大姑娘带路。” 婆子们便齐齐行礼后后退几步,有人自去取灯笼;而观棋上前去扶紫珏的胳膊:“大姑娘,路有些滑您小心脚下。[]” 话说完她飞快的用极小的,也就是她和紫珏还有紫珏身侧的莫愁能听到的声音:“表姑娘说上官姨娘的药是大姑娘动了手脚,坚称大姑娘是在园子里见过什么人。” 她话音一落双手一松身子向后仰了仰,急退两步才稳住身子:“大姑娘。婢子只是担心路滑而已。” 紫珏也不知道观棋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她一眼并没有说话,扶了莫愁的肩膀就向上官姨娘的院子行去:总要防人三分,所以不必十二分的配合观棋。 眼下情况不明,当然也不必揭穿观棋,去了上官姨娘那边自然会有分晓。如果不是有姜婉的人过来,只凭观棋的几句话,紫珏肯定不会沉默要问个清楚的。 她和老夫人的人没有什么来往,不曾给过任何人半点好处,这个时候观棋来献殷勤她当然不敢全盘接着。 上官姨娘的院子里灯光通明,老夫人居然真得在——她刚刚醒过来,就不放心的赶过来,还是在老祖宗让她好好抄经的时候,此人还真是不能放下府中的事情。 院里院外的人很多,可是却没有半点的杂声,院子里静悄悄的,唯有屋里传出些声响来,却也听不清是什么人在说些什么。 紫珏看阵势就知道今天不会好应对,琢磨着老太爷不会是想今天就对她发难吧?韩氏和其儿子的事情闹到满城风雨,这个时候对付她那真是要钱不要脸了? 不管京中的人如何看,老太爷是铁了心要把韩氏母子当成池子方的人,为得只是儿子手里的银钱:还真像是池子方的老爹,不是他这样的人怎么能教出池子方那样的儿子来。 只是进门看到夏承勤和水清在门厅上坐着喝茶闲聊,她还是愣了愣;怎么说这是内宅的事情,夏承勤和水清可都是外人啊。 夏承勤看到紫珏进来微笑起身:“郎中是我们请过来的。”他这是在解释他们为什么在这里,却并不在屋里只在门厅上相候的原因。 他并不想掺和池家内宅的事情,只是无奈之下避到这里。 水清指了指身边的一人:“大姑娘。这位是府上三姑奶奶的长子吕公子——啊,你是见过的,我倒是多嘴了。” 吕文信站起来看着紫珏是一脸的笑意:“表妹可能是不记得了吧?婉表妹可能是太过伤心了,有些话实在是……;表妹有什么可以用得着小兄的地方。尽管开口。” 他倒是不失时机的巴结紫珏,想在紫珏面前留个好印像,却不知道他在池府中做得丑事。紫珏知道的极为清楚;如今他再扮出如何的潇洒模样来,也不会博到紫珏半点的好感。 紫珏轻轻一点头:“多谢吕表兄。”一句话就打发了吕文信,有些不解的看向夏承勤和水清——他们找来的郎中,所以他们被牵扯进来在这里候一候也就罢了。 吕文信算怎么回事儿,上官姨娘的事情和他没有什么关系:除非他知道那毒菇是哪里来的,但就算是知道相信他也不会说出来。 水清抿了抿唇拉了吕文信坐下:“吕兄闷了吧?如果不是和我们在一起,现在你也不必到这里闷坐;有事的话。你就先走一步,过后我和夏兄再去寻吕兄来说话。” 吕文信连连摆手,目光还是留在紫珏的身上:“不闷不闷;我今天刚过来住下,正要和两位兄长好好的说一说话,在哪里说不是说?” “再说。这里如果有什么我们可能帮上忙的,总不能干看着是不是?不能让大表妹吃亏啊。” 紫珏没有理会吕文信:堂堂男子掺和旁人内宅的事情,丢不丢人啊?于礼不和他当然不会不懂,不过就是借这个机会想和自己说几句话,表明他的关心。[] 只是手段还真得不高明,也不知道环儿和紫瑛是怎么看中他的,这样一个男人给她提鞋,她都不会要。 她却不知道,她在小镇街道上长大。在翠玉楼帮工,见过多少男子?而紫瑛等人在池府之中长大,又见过几个男人? 如水清这样的男子好是好了,但是他不可能娶一个庶女做妻,所以吕文信在紫瑛的眼中当然算是不错的了。 紫珏也听出来,吕文信是被水清和夏承勤给算计了。如果不是他们两个人的话,吕文信不会出现在此地;所以此人不会捣乱,只是让他来有什么用呢? 她带着疑惑看一眼水清,也不便再多问;更何况屋里的姜婉已经冲了出来:“池紫珏你好不要脸,来了不见祖父,却在水公子面前……” 紫珏瞪她一眼:“你再胡说一个字试试。” 姜婉是吃过大亏的人,被紫珏轻轻一句话就吓到了,不敢再说什么便气呼呼的打起帘子来:“池大姑娘,你还等着外祖父打发人来请你嘛。” 紫珏回头看一眼水清:“表姐,你这个样子也不怕……”她没有再说下去,径直带着丫头进了屋里。 姜婉猛得看向水清,想到自己刚刚的咄咄逼人,连忙摆出温柔如水的样子来:“水公子,我刚刚只是怕她纠缠于你,也是外祖父的意思;人家平常说话不是那个样子的。” 夏承勤咳了两声,转过身去不好再瞧姜婉;而吕文信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姜婉,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目光在她的高高耸起的胸前打了好几个转。 水清站起来看一眼吕公子:“姜姑娘,你不说吕兄也是明白的;夏兄,我们先出去透口气吧,嗯,水喝的有点多。失陪,失陪。” 130章迷醉 水清说完正正经经的向姜婉和吕文信施礼:“少时,我和夏兄就会回来;”这本来就像是句提醒了,他末了还要加上一句:“这时节外面天寒地冻。” 夏承勤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看上去好像有点点的扭曲;当然,如果不认真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再说也有可能是灯光摇来晃去让人看错了。 水清的话说完,夏承勤就转身挑起帘子来:“失陪。水兄,你先请。”他跟在水清的身后就离开了。 姜婉倒底是个大姑娘家,心意可以表现出来却不可能堂而皇之的说,尤其是当着旁人的面儿。 听到水清误会她急得不行。张开嘴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至于吕文信巴不得水清和夏承勤误会呢,一来可以让他们对自己没有防备,同他们争取紫珏的芳心时就会让他占便宜。 二来嘛,当然是姜婉的人长得不错。美人在前可以单独相处一会儿,他是求之不得,怎么可能揭穿水清的话? 所以他是没有吭一声。目光又悄悄的溜回姜婉的胸前,那目光如火如荼,就好像看到食物的饿狼一样,恨不得马上就要扑上去。 姜婉恨恨的跺了跺脚,转身就想回屋;她的眼中心中只有一个水清,哪里会看到吕文信?就连吕文信那可恶的目光她都没有发觉,只是感觉屋里没有了水清就没有意思了。 吕文信很适时的开口:“水兄他们去去就来。” 姜婉对水清的心意池府上下无人不知。只是谁也不好点破而已;他当然不会不知道,因此一句话就让姜婉回心转意,把脚步收了回来。 他指了指水清刚刚坐的椅子:“表妹何不坐下歇一歇,喝杯茶等水兄过来?” 姜婉看看水清喝到一半的茶,脸上微微一红便应了吕文信的话。假装没有想很多的样子,坐到了水清刚刚坐的椅子上。 就在坐下的霎间,她的身子就软了,感觉的水清的味道,真得让她心醉了三分;她看一眼那半杯茶,如果不是吕文信在的话,真得很想很想拿起来嗅一嗅。 也就是嗅嗅,喝一口什么,像在水清喝过茶的地方她再喝一口——好羞人!她只要一想就感觉全身都热了起来。人也仿佛也要化成了水一样。 吕文信的目光依然落在她的胸前,并没有注意到她迷离的目光:“表妹,你可有什么打算?二姑母如今也在府外没有消息呢,你一个弱女子……” 他真得很想动手去摸一摸,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妄动,要慢慢来;姜婉如今已经是失势的人。还能跳出他的手掌心去吗? 姜婉根本就没有听到吕文信在说什么,心里想得全是水清,只是下意识的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应付吕文信。 只是她不知道她的这一声“嗯”声音拉得有点长,带着三分的娇媚和慵懒,落到吕文信的耳中带着那么一分的挑逗。 吕文信咳了一声把目光移开:“表妹,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打发人来知会为兄的一声,为兄只要能帮上忙的,绝不会推脱。” 他再不移开目光,怕自己真得会伸出手去。 姜婉依然没有听清楚吕文信在说什么,还是用一声轻轻柔柔软软的“嗯”字作答;她的目光只是盯在茶盏上,看着杯子外面留着的一点茶渍印——她知道,那就是水清喝水的位置。 现在她真得很想让吕文信滚,可是仅有一丝理智告诉她不能那么做,所以她只能盯着那茶盏不放,想像着自己的唇盖上去…… 哦,我的天!她感觉心跳加快了,身上也出了一层微微的汗意:屋里实在是有些太热了。 进了屋的紫珏当然没有料到姜婉没有跟进来,更没有心思去理会姜婉;她看到的是老太爷和老夫人四道冷冷的带着怒气的目光,心中哼了一声脸上却平静的很上前见礼。 老太爷指了指上官姨娘:“今天有郎中说上官姨娘所以会疯,是因为她的药被人做了手脚,而用得却是一种有毒的蘑菇。” 紫珏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啊?真是太可怕了,怎么会有人对上官姨娘下这样的毒手,谁这么恨上官姨娘,再说害了上官姨娘能有什么好处呢?” 她的话让老太爷一时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妻,换来的当然是老夫人恼羞成怒的瞪视:她如今身子真得不太好,如果不是因为老太爷说事不宜迟她怎么会来上官姨娘这里。 老太爷终于想起今天晚上的用意来,看向紫珏语气冰冷:“你当真不知道?正是上官姨娘对你祖母说了几句对你不好的话,然后她就一病不起了。” “上官姨娘落水还是你动的手吧?”眯起眼睛盯着紫珏,他的声音拉得长长的,可是声音里带出来的却是肃杀:“不过是几句话。你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狠毒的心肠……” 紫珏瞪大眼睛:“等等,你是说她这样是我害得?” 池老太爷哼了一声:“你能承认就好。倒底上官姨娘也是有错的,只是紫珏你一个孩子就下得去如此毒手,实在不是我们池家之福。” 紫珏怒了:“哪个承认了。你说是我下得手可有什么凭证,就算是官府过问也要有凭有证;你入人之罪不会就是凭你一张嘴巴吧?” 池老太爷怒而站起:“你还敢否认——上官姨娘是你踹进湖中的,府中很多人看到的。接着她病倒后到她这里来探视的人也只有你。” “药不是你动的手脚还能有谁,现在还不说当天晚上你和谁在园子里会面!”他向前一步瞪着紫珏:“家丑不可外扬,祖父问你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悔改之心。” “你能知错的话,以后好好的改过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祖父也不会责罚于你。”他还真是软硬兼施,先是恐吓再是哄骗,就是想让紫珏点头承认此事。 紫珏抬头看着高过她一头多的池老太爷:“不是我做得。这是我的回答。至于老太爷你的话,哈,是在骗小孩子吧。你当然不会责罚,你只是想打二房那点银钱的主意而已。” “只要我认了,你就可以借此不让我招赘以撑起二房的门户来。就可以让韩氏的儿子来接掌二房的一切;一个小孩子嘛,当然以后你说什么是什么了,二房的就变成了你老太爷的。” 她打了一个响指自管自的坐下:“我就是不明白,二房倒底有多少银钱会让你们如此的惦记?” 老太爷在今天晚上就发难,让紫珏看到了他的急迫,也让她第一次重新开始思索,也许二房的钱财有很多,多到她无法相像,不然老太爷干嘛如此猴急。如此的处心积虑。 就算明知道韩氏母子有可疑之处都不查,还不让人提起,为得就是把二房的东西都弄到他的手里去。 老夫人开口了:“紫珏,你说那些都没有用,你祖父的话你没有听清楚嘛,上官姨娘这里只有你来过。药不是你动的手脚还能是谁?” 紫珏看着老夫人:“就凭这个你们就要入我的罪,就要把我当成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还真不知道谁是那个心狠手辣的人呢。” 她无法再忍让下去,对老太爷两个人她可是忍了又忍,不想和他们翻脸;倒底他们是池府的主人,她自己太过弱小了,和他们翻脸对自己太过不利。 可是如果只知道权衡利憋的话,最后陷进去的人就是她自己;很多时候其实不用想得太多,因为对方也是在权衡利憋,他也有所顾忌不然岂不是早就过来把她捏圆搓扁了? 今天老太爷他们发难,紫珏干脆就打算把脸撕破了;反正她也要去接娘亲了,反正这对祖父祖母也不把她当成人看,大不了一拍两散看谁的脸挂不住。 她就不相信老太爷真得不在乎脸面,还敢在这个时候让她大闹起来:京城的人都在等着看热闹呢。 老太爷一甩袖子回身坐下:“不是你还有谁?你倒是说个道理出来。” 紫珏看了他们一眼:“我不知道应该说你们傻还是应该说你们蠢,居然认为那就是所谓的道理——上官姨娘院子里没有来过其它人是你们亲眼看到的,还是听来的?” “不知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嘛,那些说话的人可能被收买了,不但是对你们说了假话,很有可能就是那几个人在药里动的手脚。”她耸耸肩膀:“我把人关了起来,你们可仔细问过?” 看到老太爷两人的脸色,她“哈”的一声怪叫起来:“问也没有问,嘿,就这样认定是我做得,你们还真得我的好祖父好祖母。” “现在你们也对我说个道理出来,上官姨娘的人有没有被收买?拿出真凭实据来,我们再来说其它。” 池老太爷大怒:“我让你说的可不是这些,你顾左右而言他……”蛮不讲理了,总之今天就是要入紫珏的罪。 “不要以为你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你表姐可是知道不少事情的,包括你去园子里的事情。”他瞪着紫珏:“人证是有的,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紫珏甩了甩手帕:“姜婉说得,那你让她和我对质吧。”(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31章 好多的汗 紫珏完全不在意的模样,也让池老太爷夫妻心中生出些担忧来;现在他们不敢小看紫珏,知道这个小丫头鬼灵精怪的很,说不定她真得有什么主意可以证实下药的人不是她。(WwwSuimengcOM) 下药的人是谁在老夫人看来根本不重要,如果她知道是谁的话,肯定不会把那人捉来扒皮抽筋,反而会好好的待她。 唯一让老夫人不满的就是,如果那人早早对她说有这样的好办法,上官姨娘也不会到现在才疯掉,她也就早早能除去这颗心头刺了。 如果不是老太爷想快刀斩乱麻,把此事扣到紫珏的头上,她才懒得过问上官姨娘被下药的事情。不过也好,如果紫珏不能招赘接管二房的一切,那所有的银钱就是她的了。 老太爷当然是关心谁下药害了上官姨娘,而且他还真得对老妻有着不小的疑心,因为就像紫珏所说的那样:谁最恨上官姨娘,害了上官姨娘谁能得到好处? 显然答案都指向老夫人。除此之外,他也不想后宅之中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但是相比较而言,还是先除去紫珏比较重要。 一来紫珏越来越不听话,根本不会为他所用;二来再不动手的话,就怕夏府在认祖之后也来快刀斩乱麻,真得让夏承勤入赘,那到时候再说什么都晚了。 他不能等、不敢等,因为夏家是什么样的人,他今天算是看得很清楚了,近些年来他从来没有如此的惊慌和担忧,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要借上官姨娘的事情对付紫珏。 所以。他们夫妻两人心里都是清楚的,事情八成和紫珏无关;但是这个不重要。 听到紫珏要对质老夫人看着她:“我和你祖父知道你在外面吃过很多的苦,也会好好的疼惜你;可是你做得错事有些大了,只要你愿意说改过。有我在你怕什么?” 紫珏看看老夫人:“你们不叫姜婉来对质是不是,好,我去叫。”她在老太爷提到姜婉的时候。才发现姜婉没有跟进来,不过她很清楚姜婉为什么不进来。 话音一落她就站起来走到门口挑起帘子来,看到的却是姜婉和吕文信两个人在说话;而吕文信的手都要握住姜婉的手了,姜婉却脸红红的盯着茶盏,带着羞涩的笑意动也不动。 老太爷和老夫人当然不会任紫珏随意走动,一个眼色就有丫头跟上去:怕得是紫珏会惊动了夏氏,那今天晚上的事情就会失败一半。(wWwsUImengCOm) 老夫人的丫头书香和画音、观棋。还有紫珏身边的莫愁和柚子,五个丫头也都看到了姜婉和吕文信的古怪样子。 五个丫头的脸都红了,眼珠子马上错开不敢再说,就好像怕看进眼里拔不出来;而柚子却捂住眼睛道:“羞死人了,表姑娘、吕公子。你们……” 莫愁那里却用帕子去遮紫珏的眼睛:“大姑娘,我们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看到。” 吕文信纯粹就是色不迷人、人自迷啊,一双眼睛盯着姜婉的胸前是移也移不开,眼神里的桃花那里一大片一大片往外抛,呼吸都有些不对劲了。 更不要说他一脸的春意,脸上的红晕了。任谁一看也知道他小子没有想好事——就连紫珏猛得挑起帘子来他都没有察觉,直到丫头们出声他才后知后觉的转过头来。 姜婉那里正沉醉在自己的梦里,就仿佛被水清抱到了怀里。就仿佛是被水清亲吻在脸上,她的心、她的身子、她的眼神都已经化成了水、春水,那真是微波荡漾啊。 连吕文信对她说什么话她都听不到,只是用“嗯、啊”来作答,怎么会发觉紫珏挑起帘子来呢?不过她和吕文信在这段时间里,还真得算是“情投意合”。很谈得来。 因为吕文信的话越来越露骨了,可是她依然没有恼怒,那小眼神更是让吕文信胆子大了起来;正在两个人情深意浓,吕文信的手就要握住姜婉的手时,紫珏却来破坏人家的好事儿。 听到丫头们的话,老太爷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急走两步过来一看。 虽然没有看到吕文信和姜婉春情荡漾的模样,可是两人急急收回去的手,还有两人脸上没有褪去的潮红,都已经让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至少他认为自己是明白的。 事实上,现在姜婉和吕文信的脸非常的红,比起刚刚两人独处时还要红。 说到两人收回去的手,老太爷是真得误会,至少是误会了姜婉:姜婉的手是想要握住茶盏,可是心中那羞人的念头让她一直不曾真正的碰到茶盏。 在姜婉的眼中那茶盏几乎就变成了水清,又想拿到手里又羞怕的心思,是池老太爷绝对想不到的。 而吕文信嘛没有错怪了他,他就是想占姜婉的便宜嘛;色胆包天,说得就是他这种人。 老太爷的脸涨得紫红:“你们——!”后面的话他生生的给咽回去了,不咽回去不行啊,吼出来丢人的是谁?还不是他们池家。 姜婉虽然是姓姜,可是却在他们池家长大;姜婉的脸不要了,可是池家的脸却还是要的,因为池家的姑娘们还没有成亲啊。 水清和夏承勤此时也挑帘进来了,看到屋里厅门内外的情形两人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进来还是出去的好。 两人尴尬的向老太爷欠身,却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如此一来老太爷更不可能多说,只能哼了一声:“给我进来!”他瞪一眼吕文信:“都给我进来!” 他是真得恨不能劈了吕文信。 虽然说名义上此人是他女儿的庶长子,却是他女儿进门前就生养的:池三姑奶奶是填房,其夫吕荣祖的发妻并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只有妾室所出的这个庶长子。 池三姑奶奶的肚皮很争气,过门几年给吕家生儿育女开枝散叶,所以在吕家可真不是一般的得宠。 再加上她生母早亡,被老夫人自幼养在身边,和池家其它庶出之女相比自然是不同。 虽然表面上看,池二姑奶奶最得老夫人的疼爱,事实上老夫人最疼爱、最相信的女儿却是这个三姑奶奶。 池三姑奶奶是个有心机的,在紫珏招赘一事上她并没有多嘴,只是把庶长子交给老夫人:一举两得啊。 一来除了庶长子这颗眼中钉,免得他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惹人厌;二来还能讨老夫人的欢心了,到时候二房的银钱到手还能少了她的那一份? 吕文信明义上是池家的表少爷,事实上和池家是没有半点关系的,所以在池家人人都不怎么看得上他;可是他却很会巴结奉承,倒也在老太爷夫妻面前混了个三分脸面。 可隔了肚皮就是隔了肚皮,在这个时候做错事情,老太爷当然是把怒气大半都加到他头上:姜婉身上倒底流着池家的血,可是吕文信算什么啊。 他最后一句喝的是吕文信,却忘了还有两个外人呢;水清和夏承勤对视一眼,相互伸手一让,很自然的跟着登堂入室——自然不会去内室,只是进花厅。 紫珏也没有料到会看到那样火爆的场面,转身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过去,可是水清很无辜的样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倒是夏承勤的眼中带着一分的笑意三分的讥讽。 和夏承勤有关?但是依着夏承勤的性子,谋算吕文信也好还是谋算姜婉也好,应该是使不出这样的办法来。 虽然水清怎么看都不像一肚子坏水的人,而且大家对他的风评都极好,紫珏直觉的认为姜婉和吕文信如果是被人算计,水清铁定脱不了干系。 进了厅老太爷坐下,老夫人就忍不住问了一句:“倒底怎么了?”她身体不好就没有起身去看。 老太爷抬头看到水清和夏承勤也进来,老老实实就好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垂手站在距门最近的地方,他到嘴边的话就只能咽下去。 “没有什么。”他只能胡乱答了一句,目光扫过姜婉和吕文信,真恨不得给他们一人一记耳光。 丢人现眼!还好,夏承勤和水清没有看到他们两个那丢人的模样,要不然他们池家的名声……。 紫珏却不理会老太爷想要瞒下刚刚一幕的心情,看着姜婉笑着施了一礼:“恭喜表姐找到如意郎君!原来大家都猜错了,也是表姐和吕表兄真人不露相。” 姜婉猛得抬头脸色苍白的有些发灰,她看得人不是紫珏而是看向水清;看到却是水清微微低着头,一脸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事都和他无关的神色。 她的心痛了起来,非常非常的痛,刚刚她还在做美梦,甜美的让她以为是真得;可是回头却发现一切都是假的,水清那个人人都说是纯真到傻的公子,根本就没有多看她一眼。 吕文信却急急的开口:“大表妹你不要误会了……”他说到这里没有人打断他,可是他却无法说下去。 刚刚他的丑态摆在那里,不管如何都自圆其说的;如果没有老太爷和老夫人在,他还能把一切推到姜婉的身上,现在却是连这样的话都无法说。 紫珏眨了眨眼睛:“难道不是吗?” 水清和夏承勤已经看了过来,看到吕文信着急的样子,水清轻轻的开口:“吕兄,你出了好多的汗啊。” 这句话在此时此地真得不合适,但是水清大家都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由他来说还真得再正常不过。(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32章 是你是你就是你 吕文信是真得出汗了,岂能不出汗?倒不是因为现在的尴尬,他怕的反而是以后的日子。【叶*子】【悠*悠】 如果他不能入赘到池府的话,回去嫡母的脸色是好瞧的?接下来他绝对不会有好日子过,再说入赘是他唯一可以翻身的机会,可以自己当家作主的机会啊。 这样失掉的话,就算是杀掉自己也无法减少悔恨的;在他的眼中,什么女子也不如紫珏的。 他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好色,他自己也是清楚的,也就是因为这么一点点的好色,被他的嫡母看不上眼,但也保护了他;却没有想到今天会在此事上失手,真是成也是它败也是它。 汗水在他的额头聚集的越来越多,他心中慌乱的都没有时间去看水清和夏承勤一眼,脑子里浮现唯有嫡母那张冰冷无情的脸。 现在要怎么办? 他哆嗦着去摸方帕,拭汗也是他想为自己争取一点点的时间;如果不是水清的提醒,他还真得想不起这个时候掏出方帕来拭汗。 紫珏也不知道水清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好像还带着三分的关心:她可不相信水清对吕文信有什么同情之心。 直到吕文信拿出帕子来拭汗的时候,她的眼睛猛得一亮连忙低下头去,免得旁人看到她的异样。 她心中还有一点疑问的,不过眼前的事情已经发生:其它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吕文信很听水清的话。 吕文信的手也有点点的抖,且是抖的越来越厉害。因为他的脑子现在根本不够用,就算把汗擦了又擦,也没有想到半点可以当成借口的东西来。[] 好在他的汗是层出不穷的,擦掉一层又来一层。倒不会让人以为他是故作姿态。 姜婉却用力的大叫起来:“池紫珏,你不要脸的半夜去会男人,不要以为都和你一样。”她自己是什么也没有做。虽然脑中想的事情有些不堪,可是谁也看不到对不对? 因此她现在的声音极大,叫得非常用力,不想因紫珏的话被水清误会了;如果水清有误会的话,那她真得会伤心至死。 紫珏这次却没有和她比嗓门,只是淡淡的道:“表姐,你不要胡乱说话泼人脏水;那天晚上的事情老夫人都是清楚的。而且府上很多人都看到了。” “如果我误会了表姐和吕公子,我向表姐认个错,您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她说着当真福了一福。 姜婉还真得不习惯,还认为和紫珏有的争吵,甚至做出不惜动手的模样来。却没有料到紫珏示弱,让她准备好的一肚子骂人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瞪着紫珏她恨恨的道:“不要以为你说两句好听的,”她此时把目光转到了吕文信身上,嘴里轻蔑的道:“我就会饶过你。也不看看他是个什么东西,我会……” 话说到此处她的身后传来一声尖叫:“你、你怎么有我们姑娘的帕子?!”说话的人是环儿,她的眼珠子都快要红了起来。 紫珏抚额,这下子乱了,嘿嘿,只是不知道老太爷和老夫人能弄明白吗?反正她可是心里和明镜似的。因为很清楚吕文信和环儿是什么关系。 吕文信听到环儿的尖叫声,木然的抬起头来看看环儿,然后低下头看向手里的帕子;不等他开口,姜婉那里冲了过来:“怎么会,你怎么会……” 她想不明白,因为这帕子应该在水清的手上的才对。为什么会到了吕文信手中? 姜婉悲痛欲绝的看向水清,就好像水清是个负心汉一样:“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怎么如此狠心?” 但是除了水清和紫珏几人,在老太爷和老夫人听来,姜婉就是在质问吕文信: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拿出我送你的帕子呢? 因为大姑娘送男人东西那就是私相授受,极坏名声的事情。[] 水清却还是原来的样子:“吕兄,你的汗太多了,要不要喝杯茶?这屋里,的确有点热。”他看起来还有点要为吕文信解围的意思。 吕文信抬头看向姜婉,结结巴巴的答了一句:“这是我在园子里拣到的。”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拿出了姜婉的手帕来! 虽然说带在身上就是想给环儿,让环儿还给姜婉;却没有想到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姜婉的手帕来擦汗,这手帕还能送回去吗? 他却不知道,他现在这个可怜巴巴的样子,就好像是做错事在向姜婉认错,拼命在挽救一样。 尤其是他在看到姜婉喷火的眼睛时,看到环儿一步一步逼上来时,他后退一步向老太爷叫了两声:“真得我拣到的,在园子里拣到的。” 不说还好些,他这么一说更让人无法相信,正应了那句越描越黑。 紫珏知道他真得是拣的,所以很好心的开口:“吕公子原来是在园子里拣的啊,还真得巧。只是不知道吕公子在园子里拣到过几个人的帕子。” 环儿却已经走到了吕文信的面前,一掌甩在了他的脸上;怒、恨、怨,让她忘了一切,一掌甩出去才惊醒过来,她马上补一句:“你、你敢坏我们姑娘的名声?” 她真得太伤心了,一直以来吕文信都说她是他的心肝,紫瑛只是他需要的帮助;却没有想到,转个脸他就把主意打到自己主子头上,而且还弄到了主子的帕子。 刚刚看到吕文信和姜婉的样子,她就足够伤心了;没有想到吕文信会用出这么卑鄙的手段来,想要逼得老太爷把姜婉许配给他! 真得让她忍无可忍,原来自己只是被利用的,吕文信对她好只是想接近自己的主子。 让她怒不可遏的原因是,吕文信曾经也是用她的帕子来找她的,不然她哪里会和吕文信有说话的机会? 姜婉倒是被丫头环儿吓到了,转头看向她忘了对吕文信发作:“你……”她怎么也感觉环儿不太对劲儿。 吕文信被打却已经恼了:“你敢打我?!”他一掌打了回去:“一个丫头而已,居然敢打我。” 环儿抚着脸哭起来:“一个丫头而已,一个丫头而已……”她痛哭着伏在地上:“我瞎了眼,我怎么会瞎了眼的。” 紫珏张大嘴巴,吃惊的倒退两步坐倒在椅子上:“不、不会吧?” 老夫人的脸抽了抽:“来人,把这个死丫头给我拖出去。”她是真得没有想到姜婉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让人把痛哭着的环儿拖出去,她回头刺了老太爷一句:“这就是你的好女儿养出来的女儿,还真得让人想也不敢想。” “这份胆子,不知道是像了谁的。”她也不理会老太爷会有什么反应,直接道:“把那个帕子给我拿过来!” 帕子被收过来,老夫人嫌脏般让人丢在桌上,摊开就看到了姜婉在上面绣的诗,怒道:“还真是没有想到姜婉你如此能干。” 私定终身啊,这就是。 老太爷的脸变了几变,看看吕文信再看看姜婉,是真得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今天晚上,他可不是为了查出这样的事情才来得。 可是姜婉的所为还真得让他火大。 姜婉大叫:“不,那不是给他的,我绣了这帕子是要给……” 紫珏瞪大眼睛:“表姐,你总不会是绣了帕子就往园子里丢,谁拣到就是谁有福气吧?还真是——,有想法。” 她打断姜婉就是不想让她叫出水清的名字来,怎么说水清也帮了她,“义气”可是她最早认识的字。 夏承勤看了紫珏一眼,斜眼瞅瞅水清抿唇没有说话。 “园子里,啊,园子里!”紫珏忽然大叫一声,把老太爷和老夫人都吓了一跳:“不会是你们两个半夜在园子里相会,被上官姨娘遇上,却来陷害我吧?” 姜婉和吕文信异口同声:“你不要血口喷人。” 紫珏点点头:“心有灵犀,你们感情还真是好。” 老太爷怒道:“紫珏,你给我少说两句。”他真恨不得堵上紫珏的嘴巴,因为没有一句是他爱听的。 紫珏很认真的看着他:“老太爷,我没有说错什么为什么要闭上嘴巴?府里和男人有私情的人已经查到了,那就是姜婉和吕大公子。” “如果真有人在园子里半夜相会,那当然也只能是他们,这也是老太爷刚刚讲的道理嘛;”她扳起手指 .97ks.net头来:“还有,他们的事情被上官姨娘撞破了,所以要杀人灭口。” “还有谁能找到更好的凭证吗?上官姨娘的药,肯定是他们动的手脚,现在大家都能看得明白嘛。” 谁也没有看明白,更是有人被紫珏说糊涂了。 姜婉气的冲过来:“是你,你赖不掉的;我和吕文信没有关系,你再说我就撕了你的嘴。” 紫珏抬起脚来就抵在她的肚子上,看着她努力的张牙舞爪,好整以暇的道:“是你,是你,就是你。”完全就是小孩子在吵嘴,就看谁的嘴巴快谁就能赢。 姜婉抓不到紫珏、也打不到紫珏,却被紫珏气得七窍生烟:“是你——” “够了!”池老太爷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都给我闭上嘴。” 叶子悠悠最快更新,请。 133章 早就定下来的亲事 池老太爷和老夫人今天晚上是要给紫珏弄个罪名,然后就可以借此向族里说明,紫珏呢不适合招赘撑起二房的门户来,可不是他们不想完成儿子的心愿。[] 如此一来池子方留给族里的文书,也就有了漏洞;不过也等于是给族里了一个借口,但是池府马上可以把池子方的儿子推出去:原本池子方让女儿招赘,那是因为无后啊。 现在池子方有后,他留下来的钱财当然是他儿子的,怎么可以给旁人呢?此事就算闹到官府,池府还是占着道理的。 但是没有让他们想到的是,紫珏把事情……,不,是姜婉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她居然在众人眼前和一个庶出的吕文信眉来眼去! 池老太爷瞪着吕文信,心里琢磨的却是如何才能赶快让紫珏乖乖的认错;二房的银钱早一日到手早一日踏实。 姜婉打不到紫珏听到老太爷的大叫干脆想转身,想让老太爷整治紫珏;她知道她今天晚上应该做些什么、说什么些。 她要让紫珏知道,谁才是那个今天晚上要倒霉的人。但是她却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紫珏的脚还抵在她的肚子上。 如果紫珏想让她平安的离开她当然无事,但是紫珏岂会让她离开去找自己的麻烦;因此紫珏就在姜婉收手想要转身之际,身子下滑腿微微一屈就狠狠的踹了出去。 姜婉自然是立身不稳的向后退去,几步之后如果不是有人在她身后扶一把,她肯定会摔倒在地上。 紫珏却拍了拍坐正:“吕公子还是很细心的嘛。只是你们两个人也不必如此的浓情蜜意吗?怎么说,还有长辈在,也还有我们这些眼睛呢。” 吕文信扶姜婉只是无奈之举,因为姜婉撞到了他的身上;但是被紫珏这么一说。他马上就想横移几步,免得再和姜婉有什么牵扯。 可是姜婉却回头一掌甩过去,却正正打在了水清的肩膀上。【叶*子】【悠*悠】弄是水清一头雾水的看着姜婉,然后他再看看池老太爷:“为什么要打我?!” 姜婉那个气啊,明明水清原本不在这个位置的:“水公子,我没有要冒犯……” 水清轻轻一叹:“是,我的确有些不对的地方,平常姜姑娘也是看我不顺眼的;我现在明白了,以后会离姑娘远远的。” 他也不听姜婉的解释就和夏承勤交换了位置:“你们继续、继续。”他垂下头一副老实到木讷的模样。 姜婉却是心痛如刀绞:“水公子……”她怎么能让水清误会她呢? 池老太爷再也看不得姜婉的丑态:“婉儿。你给我过来!”他怒气冲冲的瞪着外孙女,却不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要如何了结才好。 老夫人此时淡淡的开口:“唉,小孩子家总是想得过少;虽然说文信和婉儿的亲事我们都已经定了下来,但是还没有来得说呢,你们两个就如此的情投意合了。” 她的话一出。不要说紫珏等人连老太爷的眼都直了。不管怎么说姜婉都是嫡出的姑娘家,而那个吕文信庶出不说,他的母族根本就和他不走动了,且原本他的母亲也是庶出的。 论出身已经配不上姜婉,何况吕文信的人品更是提都不要提,更无养家糊口的本事;这样的一个男人,谁肯把女儿嫁给他? 招赘他入门也不过是为了好控制罢了,不然池府的女儿哪里会便宜了他;还有一点就是,紫珏在池老太爷的心中。并不算是正经的孙女儿。 老夫人迎着丈夫的目光:“这样也好,免得他们日后有个性子不和,到时候也闹得我们长辈不得安生,对不对?”她说完目光猛得凌厉起来。 “就算是如此传了出去也是好说不好听,总不能让婉儿去做姑子之类的——我看明日就不错,给他们把亲事定下来吧。(看小说就到叶子·悠~悠 .)我自会和文信的母亲说。” “不过是文定而已。就算是仓促了些也没有什么。”她说完就去拿茶盏,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池老太爷看向姜婉,明白妻子嘴里的意思,如果今天晚上不把事情弄得漂亮些,让水清和夏承勤如何看? 只是姜婉他疼爱了十几年,天天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的,就这么把她给了吕文信这个东西,他还真得很有点舍不得。 姜婉呆愣了好一会儿,握紧双手挥舞起来:“不,我不答应,我不答应。”一面大叫一面流下泪水来,不甘心的她看向老太爷。 紫珏眨眨眼睛:“其实这亲事还是问问她母亲吧?” 老夫人看一眼紫珏:“婉儿,你有什么不答应的;自古以来儿女的亲事都是父母之命,你如今父母都不在,自然是由我们为你做主,岂有你说话的余地。” “或者,你离开池府去找你的母亲为你做主,那我和外祖父还真得不会再多说什么。”她说完眉头皱了皱,看着紫珏很有些不快。 话是实情,但是没有紫珏那一句话,她说出来当然不会有什么不痛快;可是紫珏开过口后,就好像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紫珏的提醒。 姜婉猛得收住哭声,抬头看向老夫人一脸的呆滞;现在她终于知道没有了母亲后,她在池府是什么样的人了。 根本什么也不是,人家想要捏死她都不需要费力气;一句话,就定了她的终身,眼瞅着就要把她赶出池家的大门。 姜婉的身子一软跪倒在地上:“外祖母,婉儿知道错了,您不要让婉儿出嫁,婉儿谁也不嫁,就是想留下来伺候您。” 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有了那么一点点的聪明。 池老夫人看也不看她:“不必了。我怎么也不能让人说我薄待了你,嫁妆,我会让人给你备齐的。虽然不能说有多么的好,但也不会让你过去后受气。” “再说你和表哥是亲上加亲,那边是你的姨母,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不然的话,依你的性子我还真是不放心,才会选了你吕表哥嘛。” “行了,不要再说孩子话。”她快刀斩乱麻,一个眼色使出去:“快扶你们姑娘出去梳洗一番。” 丫头婆子们过来,根本不听姜婉说话拥着她离开,很快连吵闹声也听不到了。 紫珏的眉毛动了动,知道如此快的打发姜婉,还是为了对付她而已;夏氏是赶不过来了,连夏承勤也看住了,再也无人会去给夏府送信,今天晚上她是在劫难逃。 老太爷虽然不情不愿意的,却没有开口阻止;他能分得清楚轻与重,知道此时此地还是老夫人的做法最为妥当。 吕文信的脸却惨白一片,看着老夫人是不敢相信;因为他早就和嫡母谈过入赘的事情,知道自己来池府是老夫人的主意,却没有想到老夫人会把姜婉许配给他。 “外祖父、外祖母,你们真得误会了;”他看一眼桌上的手帕:“真得是我在园子里拣%” 老太爷冷冷的道:“你认为婉儿配不上你?” 吕文信看到老太爷眉眼间的怒火,终究不敢多说什么,把话全部都咽了回去;他能利用的、唯一可以形成助力的,让他以后有个盼头的娶妻,就这样泡了汤。 他看一眼紫珏眼圈就红了,差一点落下泪来:原本,他会成为池家二房的东床,那些金子、银子在他梦里不知道招了多少次的手,却在今天和他擦肩而过。 夏承勤轻轻的咳了一声:“恭喜吕兄。” 水清对着吕文信挤了挤眼睛拱拱手:“吕兄,明天你要请客哦。”听到这一句,吕文信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他真想给水清和夏承勤两句难听的,因为他们都是来入赘的,可是他现在却要定亲了,要娶的那位却不是池大姑娘!他知道,这两个人心里肯定乐开了花。 但是能如何呢?他是庶子,还和池家没有什么关系,在池老太爷面前就是有八个胆子也不敢大叫,只能挤出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意来:“好说好说。” 同喜两个字说什么也吐不出来啊。 紫珏眨眨眼睛:“吕公子,环儿那个丫头……” 老夫人喝道:“紫珏,你是个姑娘家。”她瞪向吕文信:“还不出去?!” 水清却偷偷的向紫珏眨了眨眼睛,然后继续做他的老实木讷书生,完全没有半点尴尬的留在原地。 夏承勤有点尴尬,但是池老太爷他们不开口他也不好离开;因为他们就是和郎中一起被请过来的,老太爷言明是有事要找他们的。 紫珏摇摇头:“你说,这是怎么说得,真没有想到姜表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唉。” 池老太爷和老夫人一齐看向紫珏:“先不要说旁人,我们先来说说你。” 紫珏睁大眼睛:“我怎么了?现在一切都清楚明白,还来问我做什么——药是姜表姐下的,园子里会男人的也是姜表姐……” “闭嘴,闭嘴。”池老太爷气得吹胡子:“你是个姑娘家,怎么说话呢!上官姨娘的事情和婉儿没有关系,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紫珏淡淡的道:“人证呢?”她也不多说,看着老太爷是一眨也不眨。 推荐 书名:古道日常 作者名:夏日晴天 书号:2479632 简介:关于一个芳龄两千多、外表一岁多、心理年龄二十五的古董道士的现代日常。(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34章 打翻的醋坛子 紫珏也不想和池老太爷多说了,因为池老太爷分明就是想给她安个罪名,所以不要说没有什么凭证可以证实药是姜婉下得手:说实话,紫珏也不认为是姜婉下的手。(WWwsuiMENgcoM) 就算是姜婉下的手,池老太爷也会视而不见,也会硬把此事和紫珏联系在一起。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呢?因此说得再多也不过是浪费口舌,紫珏要的是凭证:“无凭无证的,老太爷你还是到一旁凉快去吧。” 老夫人皱起眉头来:“紫珏,你怎么说话呢?!有和长辈如此说话的吗?” 紫珏淡淡的看着她:“就这么说话呢,还是和你们学得;长辈?你们有把我当成孙女嘛,你们不把我当成孙女,还想我把你们当成长辈?哈。” “你们无非就是想把罪名扣到我头上,废话少说,人证或是物证拿来;不然我就去睡了,这么大半夜的你们不困可是我早就累了。” 她说完打个哈欠,对老太爷和老夫人再也没有半点耐心,只想着快点回去吃饭,然后睡觉。 今天她还真得累到了。 老太爷盯着紫珏:“你还不肯承认,是不是一定要让你去祖宗牌位前跪着……”他还真得拿不出什么真凭实据来,因而只能用压迫想让紫珏认下此事。 再怎么说紫珏也只是个孩子,无权无势那点子力气也好应对的很;他真要想拿紫珏如何,紫珏根本连反抗的余地也没有。 夏承勤咳了一声:“原不该我来说话,但是紫珏表妹的话有几分道理。总要有凭有证才成。” 水清上前一步:“老太爷,您想要屈打成招,就不应该叫我和夏兄过来的;您说现在让在下怎么做才好呢?如果视而不见吧,就有违圣人之训。可是伸手管此事我等又是个外人。” 老太爷还真得把这两个人给忘了,听到两个人开口,他很想给自己两记耳光:为什么要让他们过来听着、看着呢? 转念他才想起来。只是用郎中是他们所请的借口,把两个人拘到院子里,免得夏承勤再去给夏氏说什么,或是干脆惊动到夏府的人。 原本他是让两个人在外间的,也没打算让他们进屋来——嗯,他们两个人都是读书人,知书达礼怎么会进了花厅?! 然后他想了起来。(WWW.suiMeng。COm)好像他自己把人叫进来的?! 现在他却为难了,看着夏承勤和水清他不知道应该要如何才好;让他们离开当然不行,可是当着他们的面,对紫珏太过份的话依然不行。 因为传了出去不好是一回事儿,夏府的人知道后岂会善罢甘休?怎么说原本可是让紫珏记入夏氏的名下。紫珏在名份上来说外家就是夏府了。 老夫人看着紫珏:“我和你祖父就是问问,你有什么道理说来听听,不然就解释清楚些,免得让人误会是不是?” 她倒是给老太爷解了围,把事情又转回到开始的时候:紫珏你解释不清楚的话,那药就是你下得;至少,此事和你有关。 紫珏白了他们一眼:“你们是笨还是傻呢——我来问你们吧,你们池府要去接我回来的时候,可有人事先去知会我一声。让我做个准备?” “没有是不是,此事不只是池府的人知情,你们就好像打天下掉下来的,突然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什么准备也没有就被你们接回了府中。” “接下来我再问你,我没有到你们池府的时候。会不会知道你们府上有个上官姨娘,在她到老夫人面前搬弄是非之前,我知不知道她要害我?” “不知道,此事也有很多人可以为证……” 老太爷不耐烦的很:“你说这些无用的做什么,我只是问你上官姨娘的药是不是你动得手脚。” 紫珏丢了一个更大的白眼给他:“还听不明白?我到池府之前不知道你们会对我如何,但是大管家说了是接我回来享福的;我一个孩子家为什么要带着毒物回来?” “啊?我不知道池家会有人害我的,我只是来享福的,我完全没有准备下——就算我有心要备毒物,也要有那个功夫去准备!” “一没有目的二没有时间,我哪里来得毒物;没有毒物,我怎么可能会在药里动手脚。”她用看白痴的目光扫一眼池老太爷,用力的摇了摇头很是不屑。 “还有,我一个小孩子又不是在山上长大的,更是连山都没有上去过,哪里认得几种蘑菇,又哪里知道什么样的蘑菇是有毒的,会是什么样的毒?” “你们当我是什么人,仙女下凡无所不知嘛。”她挥了挥衣袖,更加的不屑:“我根本不可能下毒,因为那些毒蘑菇我是根本不会有。” 老太爷和老夫人的脸色变了变,还真得被紫珏的话堵住了嘴巴;他们还真得没有想到紫珏会讲出一番道理来,现在要怎么办? “怎么不可以去买?你是出过府的。”老太爷勉强想出一个理由来。 紫珏忍无可忍的把茶盏和碟子向墙上砸了过去,跳着脚的大叫:“我根本就不知道京城哪里是哪里,去买毒蘑菇?老太爷你说话的时候用用脑子行不行。” “还有,在京城之中会有人卖毒蘑菇?我还真得不信了,那些捕快和城防军都是吃干饭的嘛,天子脚下也敢如此胡作非为。” 老太爷恼羞成怒:“你没有毒蘑菇就说没有毒蘑菇的,对长辈如此的无礼……” 紫珏瞪着他:“我还真得想让你们三分,因为我知道我现在和你们翻脸不是好事儿,可是你们太过无耻!” “现在,你们拿出凭证来我们去报官,到时候如果有罪我自会给上官姨娘抵命;如果你们没有凭证,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弄出人证物证来再来找我。” 她说完一甩袖子站起来就走,把池老太爷的胡子差点气得倒卷起来:“你,给我回来!” 水清连忙拦住紫珏:“老太爷,您有人证还是物证快拿出来啊。” 紫珏回头盯着老太爷:“或者,我们明天就去报官,让官府来评评这个理,看看倒底是我这个孙女不孝,还是你们这对长辈不慈。” 老太爷没有说话,老夫人也沉默着;他们看一眼水清和夏承勤都没有再开口,因为除了一个姜婉外,他们并没有其它的人证与物证。 原以为有姜婉在就可以了,也免得他们开口让婢仆们诬紫珏,让婢仆们对他们“另眼相看”;尤其是老夫人,她现在深知自己在婢仆们眼中是个什么人。 却不想姜婉居然做出那种丑事来,弄得他们不好再让姜婉多说什么:如果姜婉再开口指证紫珏,紫珏肯定会咬紧她不放,那接下来最丢人的还是池府啊。 闹大了让人知道姜婉和吕文信所为,那池府的姑娘们还要不要名声了?! 紫珏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以后没有事不要叫我过来。”她知道无法再以示弱而自保,那就干脆撕破脸皮吧。 反正有夏氏和夏府的人在,池府的人不敢无凭无据就把她怎么样;再说她的娘亲也就要救出来了,到时候她就要远走高飞,池老太爷他们打什么主意也和她无关了。 她说完就走,却差点和进门的丫头撞个满怀。 “老太爷,不好了,不好了,表姑娘和丫头环儿和我们四姑娘……”丫头看看老太爷有些吞吞吐吐,好像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 老夫人一拍桌子:“倒底出了什么事情?” 丫头吓得跪倒在地上:“动、动手了。四姑娘让人要把环儿活活的打杀,还要、还要让人划花了表姑娘的脸。” 她说完也不敢看老太爷和老夫人,低着头盯着地面身子微微的有些颤抖。 紫珏倒是想过紫瑛知道吕文信和姜婉的事情会如何,却没有想到紫瑛的醋劲如此之大,今天晚上就发作开来,还把事情闹得如此大。 嗯,也不错。紫珏摸了摸肚子,伸手把桌上的一碟点心拿起来倒在手帕里,饿啊,但是有热闹不看她睡不着的。 老太爷和老夫人的头都有点晕:“为了什么?!” 丫头想了杨还是摇摇头:“婢子不知。” 老太爷和老夫人也顾不得问罪紫珏,站起来就急匆匆的向外走:这些日子池府倒底怎么了,是不是应该请道士做场法事呢?还是应该去上坟了? 水清看看夏承勤咳了两声:“老太爷好像没有说让我们回房?” 夏承勤老实的点头:“没有。” 水清叹口气:“那我们跟着老太爷吧,瞅他老人家一个空问问,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夏承勤依然很老实的点头,然后跟在水清的身后一齐追着老太爷的脚步往外走;紫珏听得直摇头,这个水清。 当然,她也是要跟上去的。 真心没有想到紫瑛的性子如此火爆,看起来她真得不了解她的这些妹妹们;要打杀人:那个吕文信哪里值啊。 紫珏的眼珠子转了转——如果让紫瑛知道吕文信是个自私自利的家伙,对她说的话也只是哄骗的话,不知道紫瑛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35章 我来说! 及时更新,老太爷和老夫人并没有把姜婉和吕文信定亲的事情,与紫瑛要打杀姜婉主仆联系到一块去;在他们的印像中,紫瑛很乖巧的,如他父亲所说很有些嫡女的味道。(WWwsuiMENgcoM) 原本池三老爷还说服了老太爷,要挑个好日子把紫瑛记到余氏的名下,让她多个嫡女的身份;只是后来他又作罢了,对老太爷也只是说把庶女都弄成嫡女也不太好之类的。 但是紫瑛却一直没有什么变化,不管是她的父亲要把她记到嫡母的名下时,还是后来作罢不提,她在老太爷和老夫人的眼中始终是一个样子。 这样乖巧的孙女怎么会要打杀姜婉的丫头?老太爷和老夫人都有些疑惑,并没有认定是姜婉的错,因为紫瑛是庶女。 不管她的父亲说过她多少好话,老太爷和老夫人对她生出几分的好感来,她的身份依然是个庶女;因此,并不是被看重的那个。 如果今天要打杀环儿的人是紫琦,那老太爷两人的想法便会有些不同了。 紫珏一路跟在老太爷的身后,赶到的时候看到紫瑛坐在大石上:大石上当然铺了兽皮垫之类的东西,气得双眼通红正在落泪。 而吕文信却站得远远,一副很想离开却又不太敢离开的样子,看上去还真得可怜的很。 姜婉被人打得脸已经肿了起来,嘴角还有些血丝流出来,痛哭的伏在地上大叫:“欺我没有母亲吗?!” 紫珏撇撇嘴,可不就是是欺你没有母亲相佑了,不然以前你在池府横行的时候,怎么不见池家的姑娘出来发作?当然,也和吕文信有关,谁让你打翻了紫瑛的醋坛子呢。 看到老太爷等人过来。吕文信的脸抽了抽想过来行礼又有些惧怕,最终只是在原地上弯了弯身子。 老夫人看一眼姜婉的样子,再听到假山后环儿的惨叫,微微的皱起眉头来:“瑛儿,倒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们池家可是厚待下人的。你一个姑娘家……” 紫珏也就罢了。可紫瑛却是自幼在池府长大,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首先。就违了柔顺二字,予女子而言就是极大的失德啊。 庶女虽然不那么受重视,但和嫡女在吃穿用度上并没有太明显的区别;区别在于她们将来的夫家。(wwW。SUIMENG.COM)以及她们的嫁妆罢了。 紫瑛站了起来。却已经脸红耳赤的说不出一个字来;听到祖母的训斥,她的泪水再次落下来,却还是没有说一个字。 她不是姜婉,不可能会把自己和吕文信的事情亲口说出来。因此在见到祖父和祖母后,除了垂泪外她是打定主意不会开口中的。 总之。她是不会放过姜婉主仆,该死的,居然敢抢她的人! 紫珏却对吕文信开口:“她们姐妹打了起来都不想多说,吕表哥可以说一说发生了什么吗?也好解一解老太爷的疑惑。” 吕文信就如同一只鹌鹑一样尽力的缩着身子,就是希望没有人能看到他;却没有料到紫珏开口就问到他头上,吃惊的抬起头来看向紫珏,他恨不得能把紫珏的嘴巴捂起来。 紫珏微笑如故:“吕表哥,你怎么不说话呢?” 吕文信自心里泛上苦意来,一直苦到嘴巴里,苦涩的他根本张不开嘴答不出一个字来,只是呆呆的看着紫珏。 他感觉今天前所未所的倒霉,要娶姜婉这个一无所有的女子的为妻已经让他痛不欲生,还被紫瑛听到他和姜婉的争吵,才有了眼下的局面。 只是,他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他想做得就是大哭一场。 多年来的布局与谋划,前途在他的眼前变得越来越好,眼瞅着就是一场荣华富贵,眼瞅着就能摆脱嫡母,眼瞅他就能飞黄腾达,眼瞅着他就能让嫡母吃亏…… 一切就在今天完全的变了,他的苦心他的经营,全部化成了灰烬。 说到哭他还真得眼圈红起来,在听到老太爷开口:“出了什么事情,文信你说说看?还有,她们姐妹胡闹,你怎么能够束手旁观,也不知道劝一劝?!” “婉儿是你的未婚妻子,你总是能劝着她离开的——如果你会处理事情,万不会闹到如此地步。” 姜婉是外孙女,紫瑛是孙女,所以池老太爷理所当然的把错加到了吕文信的头上。 吕文信真得哭了起来:“我、我……”但是后面却说不出一个字来,他要如何才能解释的清楚,这事儿就没有办法说得清楚! 而且说得越多对他越不利,对紫瑛更是不利;相比较而言,他要维护的人是紫瑛而不是姜婉,倒不是感情上偏重紫瑛,而是池家的人会偏向紫瑛。 紫珏眨眨眼睛看着伏地痛哭的吕文信:“这是怎么了,不过就是让你说一说出了什么事情,也好让两位姐姐握手言和嘛,吕表哥你哭什么啊。” 姜婉却不哭了,她瞪着吕文信:“你还有脸哭,你居然到现在也不说一个字,你、你不得好死!”她一个大姑娘家也骂不出什么恶毒的话来。 她撑起上身来恶狠狠的瞪一眼紫瑛对吕文信大叫:“看着我被人打,看着环儿被人拖走,你是忽然间把嘴放到了家里?吭也不吭一声,如今老太爷来了,你还是不说话。” “你也不说话,刚刚不是很威风嘛,刚刚你的声音也不小啊,刚刚这里的丫头们都听到了;现在你倒是要脸了,现在你知道丢人了,现在你想要名声了?!”她指着紫瑛骂起来。 “你们不说,好,我来说!”她抹一把脸上的泪与血,挣扎着要爬起来。 紫瑛听到她要开口脸色一变:“你还敢撒泼,来人,打。” 紫珏看向紫瑛后退几步:“妹妹好大的火气,在老太爷面前还敢打人。” 吕文信那里也在大叫:“姜婉,你闭嘴,闭上你的嘴行不行?你是不是真要三个人都死在这里你才甘心。” 姜婉大笑起来:“我不是要成全你们嘛,你们三个人是同命的鸳鸯嘛。” 老太爷听着事情好像不太对劲,看一眼老夫人沉声道:“都给我回去再说。环儿呢,让人拖上她。” 紫珏看着姜婉:“唉,不知道这下子谁要做大谁要做小了;小白菜啊地里黄啊,娃儿没了娘啊,到处受白眼哦。”她还唱上了。 可是姜婉的脸色却变了,她知道紫珏的话是有可能的,对于她这个没有了人护持的人来说,池家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她不能让池老太爷把人都带走,那到最后吃亏的人肯定是她啊。 老夫人瞪向紫珏:“你给我少说两句。” 紫珏吐吐舌头,果然很老实的不再开口:要说的都说了,接下来就看姜婉的了,还用得着她嘛。 姜婉虽然笨是笨了点,但是那性子可是一等一的强,被人欺到头上就不可能会做那哑巴吃黄连的事情。 “紫瑛,你和吕文信有私情,听到我和吕文信定了亲就来打人——刚刚打人的劲头呢,你把对我喊的话再对老太爷说一遍啊,你倒是说啊!” 姜婉指着紫瑛扯着嗓子就把事情说了出来。不用多说,只这么两句就足够让所有的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 紫瑛的脸色一变:“你给我住嘴!”她上前扬手就打姜婉,怒极的样子很是可怖,但她嘴巴里吐出来的话却不是“你胡说”之类的。 只是她不是紫珏,和姜婉比起来还真得差上一些:姜婉跟着她的母亲横行,论起伸手教训人来,经验比紫瑛可多太多了。 刚刚姜婉吃亏不过是紫瑛带得人多,而姜婉身边的人也不敢和紫瑛的人真得硬碰硬;如今紫瑛上前亲自动手,姜婉还能和她客气不成:一伸手,紫瑛就挨了姜婉的耳光。 紫瑛被打得愣住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尖叫:“你敢打我,我长这么大就是母亲也没有打过我!”她所指的母亲是嫡母余氏。 姜婉和紫瑛打到了一处去,可把一旁的池老太爷夫妻鼻子都气歪了。 刚刚姜婉和吕文信弄出那种丑态来,他们已经感觉很没有面子了,如今却是正经的池家姑娘清白不保,而且还和姜婉为了一个男子大打出手。 这让他们老俩口的脸面往哪里搁啊,什么书香门每第、什么诗礼传家,那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老夫人这次双眼一翻差点又晕过去,如果晕过去就好了,可是偏生没有真正的晕死。 老太爷的脸火辣辣的,就好像被人甩了十几记的耳光一样,那叫一个烫!他看到姜婉和紫瑛打得在地上滚起来,脖子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他真得丢不起这个人啊,池家也丢不起这个人啊;他现在一肚子的火气,真想让人把姜婉和紫瑛让人绑了沉到井里去,也免得活着丢人现眼。 水清就在这个时候上前施礼,清朗的声音除了姜婉和紫瑛外谁都能听得清楚:“老太爷,我们是不是可以回房了?郎中的事情,好像现在不用问。” 不要说是老太爷的一口气憋住了,瞪着两只牛大的眼睛瞅着水清,就连夏承勤的眼珠子也差点掉地上:水清,你是故意的吧?(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及时更新, 136章 有赏银 姜婉和紫瑛现在什么也听不到了,她们的眼中、耳中只有对方:不把对方掐个半死,不把对方的脸弄花、头发扯光,她们是顾不上旁人了。(Wwwsuimeng.Com) 因此水清的话对她们是半点影响也没有,继续着她们两人的争斗。 紫珏等人就不同了,看着水清每个人的心中都闪过夏承勤同样的念头:水大公子是故意的吧? 可是看水清呢,他一脸的认真,对老太爷一躬到底的样子也是十二分的恭敬;如果说他是故意的,可真得半点也不像。 想到水清从前做过的事情,众人都有些不忍再看下去,纷纷转头或是低头;倒不是怕水清难堪,因为水清根本就没有半点难堪,很多人都疑心水清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难堪。 如今最为难堪的人当然是池老太爷,而众人心里所想的就是一句话能把水清打发走,也是老太爷莫大的好运气啊。 池老太爷真得有些恼火,可是看着水清那澄清的目光、恭谨的神色,当然还有他远在边疆的父亲,他还真得不能发作。 因为他自己很清楚水清不是故意的,水清只是说话说得不合时宜罢了,而且水清自己还不认为自己做得哪里不对,他分明就是一副自己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开口的模样。 要说起来呢,眼下的情形还真得不适合再有外人在场;不要说是水清就是夏承勤也想离开,但是池家的人不开口,夏承勤实在不知道怎么才能走开。 嗯。事实上圣人的教诲是一回事儿,夏承勤自己的想法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要离开。 水清的话一出口四周就安静了下来,而紫珏也看向他处,他猛得醒悟过来自己又说了一句不应该说的话。 也不等池老太爷开口——其实池老太爷就要开口打发他和夏承勤离开的。但水清却马上后退一步再次行礼:“老太爷,晩辈又糊涂做了错事,实在不是有心的。” 还真得给了老太爷一个台阶下。老太爷也算是顺过了一口气来:“也没有什么,不必往心里去;都是一家人嘛。” 他最后一句话不过是客气,也是拉拢的意思,因为水清可不同于吕文信,甚至也不同于夏承勤:所有紫珏的这些表哥加一起,也不如一个水清啊。 水清又是一礼:“是,是。(wwWsUiMeNGCom)老太爷说得对。晚辈家中没有长辈在,正是要多听听老太爷的教诲;是晚辈过于迂腐了,老太爷所说极是,都是一家人人嘛,晚辈实在心胸不广。” “老太爷请处置事情。不必理会晚辈了。”他再后退一步又就立到了夏承勤的下方:“我和夏兄不会再打扰老太爷。” 他,不走了! 池老太爷的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老夫人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但是现在他们再开口赶人的话,那是不是就等于不把水清当作一家人呢? 原本很简单的,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请夏承勤和水清回避,且夏承勤和水清也不会多想的事情,现在却变得好像复杂了好多。 紫珏也认为水清是要离开,也认为他离开是正常的。倒底是池府的家事对吧?却没有想到他小子一肚子的坏水,开口的目的是为了留下来。 看到老太爷那个样子,紫珏在肚子里闷笑几声,转向紫瑛和姜婉大叫一声:“快,拉开两位姑娘啊,你们都是傻子吗?”这算是给老太爷解了围。 姜婉和紫瑛已经打得性起。不只是手脚乱舞连嘴巴都用上了;姜婉的力气要大些,但是紫瑛的身手要灵活一点,两人还真是半斤对八两,谁也没有占多大的便宜去。 紫珏看了看,她认为姜婉还是稍稍的占了一点上风;她只是大声的叫嚷,却并没有要过去把人拉开的意思。 姜婉两人现在已经是在拼命了:你抓我头发不放,我就可劲扭着你的耳朵;你敢来抓我的眼睛,我就去抓你的鼻子嘴巴——哪里是婆子和丫头们能拉开的,反而几个丫头被误伤了。 老夫人气得直顿脚:“快啊,把人拉开。” 老太爷也是吹胡子瞪眼睛:“你们还不放手!”但是现在的姜婉和紫瑛哪里听得进这些?就算听到了也全当成是耳边风,没有把对方治服的情形下,她们是不会放手的。 丫头和婆子们也不敢太过用力,更为了护着自己别受伤有些人还不是真正的去拉人,因而闹了半晌姜婉咬住了紫瑛的耳朵,而紫瑛用手去扯姜婉的嘴巴。 结果就是耳朵得救了,可是手指头遭了殃;紫瑛又痛又恨,也张嘴咬向姜婉,正正咬在她的下巴上。 这下子让丫头和婆子们更是不敢下重手,万一拉扯的时候把姜婉的下巴弄伤,她们可是担待不起的。 紫珏大叫一声:“快把人拉开啊,拉开的人赏银!快,动手。” 老太爷在紫珏的提醒下灵光一闪:“拉开她们,赏银五两!” 紫珏一声的捋袖子大叫:“都给我让开了,这十两银子是姑娘我的了。”不等丫头婆子们反应过来,她已经冲了过去把丫头婆子们推开,就到了姜婉和紫瑛的面前。 先是一拳打在紫瑛的鼻子上,打得她鼻血长流自然就松开了嘴巴;然后紫珏一脚踹在姜婉的肚子上,让她在地上滑行出去:两个人真得分开了。 紫珏拍拍手站起来,同时另外一只脚再把紫瑛踹倒——没有看紫瑛一眼,就好像她的腿脚长着眼一样,在紫瑛想扑过来打她的时候,很及时的把人放倒在地上。 “我,把她们两个分开了,老太爷。”她点了点自己的鼻子:“我一个人分开了她们两个——至少也要用两个人才能把她们分开吧,所以十两。” 她看着老太爷很认真。 老太爷却气得头都痛了起来,今天晚上就没有一件事情是顺利的;没有算计成紫珏也就罢了,如今紫瑛和姜婉争风吃醋:事情不小了,却在紫珏和水清的搅和下变得那么儿戏。 他很想好好的问一问紫瑛,还要想一想如何把事情扭转,要让人们以为紫瑛和姜婉是因为其它的事情动手;争男人的事情,当然不能发生在他池府。 可是气得发晕的脑子本就不好用了,如今看到紫珏伸过来的白生生的小手,他的脑子更是乱成一团,痛得一抽一抽的。 紫珏睁大了眼睛:“老太爷,你刚刚亲口所说,不会现在不认帐吧?” 姜婉那边已经站了起来,不过她并没有冲过来打紫珏,因为紫瑛就在紫珏的身边;她冲过去的人的话,下场就是被紫瑛再次捉住。 她如今吃了不小的苦头,对池家的姑娘们已经不像原来那么轻视:紫瑛让她猛得醒悟过来,这里是池府,而她只是个池家的表姑娘。 老夫人不想再和紫珏多说什么,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紫瑛和姜婉的事情,她使个眼色便有人给了紫珏十两的银票。 紫珏欢天喜地的收起银票来,抬脚放开紫瑛对她说:“不出气你要看清楚人再打——你要打的人在那边,想要打就去吧;说不定一会儿我还能再赚十两。” 这话真真是气人。 老夫人的鼻子有那么一点点歪了,但是她没有斥责紫珏:“紫瑛,你跟我来!”这里人多眼杂,不只是有水清和夏承勤两个外人,还有众多的丫头婆子在,当然不是说话的地方。 回到房里再看她如何收拾紫瑛。 紫瑛爬了爬起来,应也应了老夫人的话,却在老夫人转身的霎间扑向姜婉,上前狠狠的抓破了姜婉的脸! 她恨极了姜婉。今天所有失去的东西都是被姜婉所害,所以她不能放过姜婉。 姜婉痛呼着去捂自己的脸:“我的脸,我的脸!” 看到姜婉的痛呼,紫瑛才感觉自己心中的一口气吐了出来,活该两个字刚刚在心里浮现,她就被姜婉一口咬住了鼻子! 然后巨痛传来,她痛得惨叫之后捂住鼻子。 姜婉看着她恨恨的吐掉一块肉:“池紫瑛,你想毁了我的脸,那我就让你陪着我。”她一面说一面退后:“看咱俩谁更惨、谁更丑!” “你想要吕文信,现在你去问问吕文信他要不要你?!哈哈。”姜婉笑了两声又痛呼起来,紫瑛抓她很用力,她脸上的伤并不浅。 紫珏眨眨眼睛:“吕表哥不是对表姐你情深一片嘛,怎么会和紫瑛有私情?吕表哥,你倒是说一说啊。” 吕文信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眼下的样子,看着两个一脸是血的女子,如同是见到了两个疯子,脸色苍白的微张着嘴巴,哪里还能再说一个字。 水清过去掏出他身上姜婉的帕子来:“吕兄,你还是自己擦擦汗吧——你实在是不应该的,怎么能如此的三心二意?” “男人三妻四妾是应该的,但是你也不能就吃窝边草吧?想没想过老太爷和老夫人对你的疼爱啊,真是的;还不向老太爷请罪?” 吕文信看看老太爷忽然大叫起来:“不,不是的。我和姜婉什么都没有,帕子就是拣到的;和紫瑛更是什么都没有,我不知道她在发什么疯。” “我来池府只是奉了母亲之命,是要看看和大表妹有没有缘份的,对其它的表妹晚辈是真得不敢心存半点不应该有的念头。” 他现在能做得就是把一切推出去,不然这一次他真得死定了。(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37章 亏空 吕文信原本还指望着不说一个字,勉强做到自保;怎么说,池府也是需要遮羞布的,到时候还用得到他。(Wwwsuimeng.Com) 可是他真得没有想到事情越闹越大,紫瑛和姜婉如今是两败俱伤,想到嫡母的冷冰冰的的眼神,他就是一背的冷汗。 他知道,再沉默下去他真得只有死路一条;如今事情已经闹大,并不是他沉默就可以得到原谅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脱身事外,这也是唯一的生机了。 因为紫瑛是池家的女儿,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在池家人的眼中,都比他这个吕家庶长子要金贵的多:何况,他无生母护持又不得父亲喜爱。 他和姜婉真得没有关系,而他和紫瑛的事情如今也只有打死不认;此举不但能保得住他自己,也算是能保得住紫瑛:要牺牲的唯有姜婉而已。 是姜婉在胡说八道,紫瑛可是没有说过一个字的;他相信池家的人知道如何选择,就算以后他不会有好日子过,那也强过承认一切被责罚:怕是再也无法留在京城。 一顿毒打也是脱不了的,他的父亲要向池府请罪,当然不能轻饶了他;而他的名声也坏了,因此他只能把姜婉扔出去,把自己能洗得干干净净。 紫珏吃惊的后退一步:“你、你真好大的胆子,居然在坏了表姐和四妹妹的名声后,还想坏掉我的名声?!” 她弯腰拣起一块手掌大小的石块就掷了过去,正正打在吕文信的头上:“你再说下去,是不是二妹妹什么的。都会在你嘴巴里吐出来?!” “我们池家倒底是欠了你什么,让你如此恨我们池府,居然如此的处心积虑。啊,不对。你是看上了二房的钱财吧——你真得是想入赘?!不会吧,天,这可真是狼子野心。” 紫珏大呼小叫着。话说得有点乱七八糟,但是不管池家的人信了哪一点,都不会有吕文信的好果子吃。 紫瑛的眼珠子都红了,她放弃了姜婉转过身来看着吕文信:“和你无关?!”她一指紫珏:“你是想在她面前落个清白,然后还想借着池家二房摆脱你庶子的身份,是不是?” “你倒是打得好算盘,借池家二房你就自立了门户。从此之后你就再也不用怕三姑母了!好,是我池紫瑛眼睛瞎了,到现在才看清楚你。(本章节由燃文小说网网友上传 )” “和你无关?”她伸手在脖子上扯出一根链子来,用力一扯链子就断了,而她的脖子上也出现了明显的血痕。但是她却无动于衷:“那这链子呢?上面可有你的生辰八字。” 她把链子重重的摔在地上,还用脚踩了两下子;但是链子是赤金的,鸡心的坠子有些变形,也只是上下两层错开了,并没有被紫瑛毁掉。 紫瑛一步一步逼过去:“和你无关?你和我说过的话忘记了吗?你是怎么说得来——先骗池紫珏上勾,你入赘后再想法子纳我为贵妾,相信为了二房的银钱老太爷他们都会答应的。” “多我一个,就可以让你和二房的人周旋的时候多个帮手嘛;然后再把池紫珏弄成上官姨娘那样的疯子,我就会成为二房里真正的当家主母!” “这是你亲口说的吧。可是你回头做了什么?勾搭姜婉主仆!你如果是勾搭旁人也就罢了,也算是你有本事,可是姜婉是什么样的人,是人都不要的东西你却拣来当成宝。” “和你没有关系!”池紫瑛伸手抓住了吕文信的衣领,手中的血染红了吕文信的衣衫:“你现在再说一遍和你没有关系。” 吕文信吓得脸泛青色,哆嗦着开口:“放开我。你放开我。” 紫珏倒没有想到能激得紫瑛说出这些话来——大半是吕文信的功劳,因为他想自保嘛就把姜婉和紫瑛都扔了出来;而再听到紫珏的几句话,紫瑛就明白了。 这个世上最了解的吕文信的人,不是他的嫡母池家三姑奶奶,而是紫瑛;就因为明了吕文信的想法,紫瑛才当真是万念俱灰。 紫珏大惊小怪:“你、你们知道上官姨娘不是病是被人动了手脚?你们怎么知道的?” 池老太爷和老夫人的脸色都有点变化,他们没有想到会在紫瑛的嘴里听到上官姨娘中毒的事情;他们对视一眼后转头齐喝:“都给我住嘴。” 他们一直不想让紫瑛等人多说,想让他们回去后再详问,可是事情总是不如他们的意;所有的事情都发生的太快,而紫珏等人的嘴巴也同样很快。 还有,就是无人把他们的话听进耳朵里,齐齐把他们当成了木偶对待,不管他们是大叫还是让人过来请,都无一人肯听他们的话离开此地。 倒是正和紫珏的心意。 紫瑛当然不会理会紫珏关于上官姨娘的问话,现在她只想和吕文信把话说个清楚明白:“你说啊,你不是对我没有半点想法吗?那你送我的那些东西要如何解释?!” “这是在闹什么?”余氏扶着丫头的肩膀慢慢的走了过来,看着紫瑛的样子她吓得惊叫一声转过头去:“大夫呢,快叫大夫。” 她不敢看紫瑛还是轻柔的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我,自有我为你做主。” 紫瑛看她一眼,眼中带着三分的轻蔑:“你做主?嗯,也是,你是三房的主母,只要是三房之外的人与事,你倒是向来都回护三房的人。” 余氏的眉头皱皱,如果不是紫瑛现在的样子过于可怖,她真想狠狠的瞪一眼过去:“紫瑛。”她没有想到这个庶女今天会有这样的胆子和她如此说话。 老夫人看到余氏后叹气:“快把紫瑛弄到我房里去——有什么事情一会儿再问。”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紫珏扬声:“老太爷,老夫人,四妹妹的话你们都听到了,这算不算是人证呢?那婶娘是不是也有可能动手脚?” 余氏看过去:“紫珏,你想说什么直说吧。” 紫瑛却抢在前面开口:“还用得着问嘛,你谋算人家的钱财之事败露,人家现在把你当成仇敌来对待。” “他,吕文信可是母亲你和我姨娘商量好的人选,说要把我许配给他,还要我好好的留住他的心;我照做了——现在你要给老太爷说,我和吕文信算不算是有父母之命?” 紫珏还真得很吃惊,没有想到紫瑛所为原来是余氏指使。 见紫珏一脸吃惊的神色,紫瑛痛哼两声,其实她是想笑的只是伤得太重笑不出来,现在说话因为鼻子被伤声音本就古怪,这一痛哼声音就更古怪了。 “有什么好吃惊的,当真就是个村姑什么也不懂。”紫瑛对紫珏白了一眼:“真以为对你摆出笑脸的就是好人?算计二房的那么多的钱财,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办法。” “当然是法子越多越好,才越有把握啊。”她说到这里转身看向吕文信:“你和我是交换过信物的,三姑母也是点头答应了你我的亲事,如今你说和你无关?你可以再说一遍。” 吕文信真得哭了起来,他除了哭真得不知道能做什么了。 他的嫡母的确是对他说过和紫瑛的亲事,但是事情并没有过到明处,那能当得了真?根本不可能过明处的,因为他是要努力入赘池家二房,他和紫瑛的亲事当然只能是私下的。 可是现在紫瑛就捉到了那几句话,硬是把事情摆到明处,逼问到了余氏的脸上。 余氏只知道三房里的紫瑛和姜婉打了起来,好像和吕文信有关系才急急的赶了过来,完全没有料到紫瑛会说出这些话来。 就算她有些急智,一时间也因为惊惧而脸色有些变化,目光飞快的在老太爷和老夫人的身上转了转。 池府的人是在谋算二房的银钱,可是只能老太爷和老夫人动手,其它人比如余氏等只能帮老太爷夫妻成事:因为二房的钱在老太爷夫妻的眼中,那都是他们老夫妻的。 因为池子方是他们的儿子,儿子的就是他们做父母的,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余氏如果私自谋算二房的钱财,那也是不被老太爷夫妻允许的。 老太爷和老夫人的脸已经拉了下来。 紫珏转转眼珠子:“原来四妹妹早就和吕表哥定了亲,可是老夫人也说二姑母和她早就给表姐做了主,也是和吕表哥定了亲——表姐妹同许配一人也不是不可以,但谁大谁小?” 火上浇油啊,就是怕今天晚上的事情还不够乱。 “弟妹,你当真如此惦记我们二房的那点子银钱?”夏氏被人抬着自阴影中走出来,也不知道她是刚到还是早就来了:“你们三房理应不缺钱吧,三弟可是管着南边的作坊。” 软轿落下夏氏也没有站起来,她轻轻的咳了两声,紧紧身上的大氅:“儿媳病弱起不了身,无法全礼老太爷和老夫人不要见怪。” 她说完也不看老太爷两个人,盯着余氏的目光尖锐如针:“不会是三弟在外面花天酒地花销太大,有了亏空弟妹你才不得不把主意打到我们二房头上吧?” 138章 尊严 及时更新,“唉,弟妹一直是个贤惠的人,对金银之物向来视为铜臭,怎么会转身就要谋我们二房那点可怜的东西?”夏氏的嘴巴还真是利害。() 余氏的脸色变了几变:“二嫂你听一个小孩子胡说八道……” 夏氏看向紫瑛,示意身边的人拿出伤药来:“紫瑛,你先让人给你上点药好不好?大夫马上就到。”她没有理会余氏的解释,同样也没有追问紫瑛。 那就表示她完全的信任紫瑛,而且大有把紫瑛护到身后的准备。 紫瑛迟疑了一下,看看余氏再看看池老太爷和老夫人,终究是摇了摇头:“谢谢二伯娘。” 紫珏依然提着旧话不放:“谁大谁小啊——倒底哪一个订亲在前,哪一个订亲在后?现在还真得好难说清楚啊。” 姜婉大叫:“有私情还能做得了大,就是做个妾也只是个贱妾!不要脸的东西。”她没有长辈可以倚靠,生怕再不开声就要做小了。 无人理会姜婉的大叫,如今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事情越来越复杂,已经不再是吕文信、紫瑛和姜婉的事情。 夏氏淡淡的道:“老太爷,我相信你和老夫人会给子方和我还有紫珏一个公道。”她看向紫珏:“不是说让你回去早点歇下吗,为什么这么晚了会在园子里?” “如果不是听到你在这里,怕你又被欺了去,我也不会拖着病体出来瞧瞧。紫珏,你父亲病重。如今我身子也不好,二房里里外外都要靠你,你懂不懂?” 紫珏很委屈的走过去:“我是要睡下的,可是老太爷打发人来叫我过去……” 老太爷不等紫珏把话说完。断喝一声:“真是胡闹,他一个吕文信有什么好,居然都看中了他!好。我如了你们的心愿,都许了给他那就都给了他吧。” 名声,最为要紧的就是名声,他可不想因为紫瑛而把池府的名声弄得太过糟糕,因此他想来想去,没有比顺水推舟更好的法子。 至于断喝只是不想让紫珏把话说完:现如今有紫瑛的话在前,余氏就在谋算二房的钱财。如果他和老妻两个人要把上官姨娘中毒的事情硬扣到紫珏的头上,被夏氏再得知的话…… 他们的老脸怕是没有地方搁了。(WwWSuIMENGcoM) 姜婉和紫瑛都微微一愣,恨恨的瞪了一眼对方。 “我大她小。”这是姜婉在大叫。 “我不同意,她姜婉如果肯做个丫头的话,我还能考虑。”这是紫瑛的话。 紫珏眨眨眼睛:“紫瑛。你不想把名份定下来?真得不想把名份定下来吗?”她真得认为姜婉和紫瑛同嫁吕文信是个极好的主意。 让三个坏人天天去折腾吧,相信他们的日子绝不会枯燥,嗯,天天打成今天这个样子的话——她只想提醒紫瑛和姜婉,你们想要打可不要忘了吕文信,不是他你们会这么惨? 她想了想,认为她不说相信紫瑛很快就会想到的,至于姜婉嘛就算是笨还有紫瑛在,相信到时候姜婉出手肯定能让吕文信吃尽苦头。 本来她算计姜婉和吕文信就是不想天天纠缠他们。现如今再把紫瑛加进去也不错,三人行才最热闹。 所以才会开口提醒紫珏,就是想让她点头答应这门亲事,然后嘛这三个人就不会再来找她的麻烦了:他们三个人不打断个胳膊腿的,好意思出门见人吗? 姜婉听到紫珏的话果然很听话帮腔:“我是定亲在前的,老夫人给我做得主!你无名无份就是私情。应该浸猪笼的。” 她不开口还好些,她一开口紫瑛的眼睛就快坚过来了:“母亲,你看到了。”她没有大喊大叫,反而看向余氏。 余氏迎上紫瑛的目光大恼:“你不要名声也要为你的父亲想一想,我们教养你这么大……” 紫瑛淡淡的道:“两个,不对,算上女孩的话是三个。”她说完斜眼看着余氏:“不要以为你做得事情无人知道,我和姨娘忍你忍了这么久,终究还是让我们捉到你的小辫子。” 余氏怒目而视:“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紫珏却感觉她有点点的示弱,虽然声音拔高了三分,但是却远不如刚刚那么的气势。 紫瑛捂着鼻子也不做声,只是看了看夏氏和紫珏,然后接过身边丫头递过来的干净帕子把鼻子捂上;但是血很快又把帕子染红了。 也并不在意鼻子上的伤口——紫珏很奇怪这一点,怎么说那也是脸上的伤口啊;再美的女子鼻子少一块也会变成绝丑之人;紫瑛怎么会不在意自己的脸呢。 余氏也没有说话,怒气冲冲的盯着紫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水清的眼睛眨了眨,对身边的夏承勤小声道:“我看,四姑娘所说的事情八成是真得。”他的声音倒不算大,但是听到的人绝对不止是夏承勤。 夏承勤点点头:“应该是真的吧。” 紫瑛看着余氏:“还没有想好?那好吧,我只能说了,只是不知道父亲回来后会如何了。” 余氏飞快的看一眼老太爷和老夫人,再看一眼紫瑛还是没有开口。 紫珏瞅着紫瑛:“四妹妹还真得长着一双好耳朵,不止是知道上官姨娘疯掉的原因,还知道不少的事情。” 紫瑛理也不理紫珏。 紫珏微笑:“四妹妹,你如果告诉我一件事情,我就……”话说到这里她把目光放到了余氏的身上。 她当然不能让紫瑛不能嫁给吕文信啊,只有让紫瑛和吕文信的亲事定下来,才能让他们狗咬狗,没有空闲和心思来找她的麻烦。 余氏却在此时忽然开口:“的确,我和紫珏的姨娘,早就和三妹说好把紫珏许配给文信;信物都交换过了,此事千真万确。” “紫瑛和文信是未婚的夫妻,只是不知道婉儿这里又是怎么回事儿?”她的开口很出乎众人意料。 老夫人哼了一声:“是我和你三妹说好的,自然也交换了信物;”她微一沉吟:“此事要回头叫你三妹来问问——我想她八成是为文信着想,想着她们姐妹能让文信好好的收心。” 余氏点点头:“我们紫瑛是先定亲的。”言外之意当然是紫瑛为妻,姜婉为妾。 而姜婉的担心还真就对了,因为余氏的话音一落,老夫人想都没有想就点了头:“那是当然的。” 池紫瑛是池家的女儿,姜婉却只是外人,且如今她是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人,自然无人会回护她半点。 就算姜婉再反对,喊得再大声也无用,只会换来一句:“堵起她嘴来,让表姑娘回去好好歇着,大夫到了一会儿就会过去的。” 姜婉就这样被人弄走了,她的意愿无人会在意;如今她才知道,当初应该跟着她母亲离开的,不管如何她的母亲还是疼爱她的,不像这些池府的人看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她在被架走的时候一双眼睛牢牢的粘在水清的身上,心中还有一点奢望,就是盼着水清能救救她。 她喜欢水清啊,所以认为水清应该在这个时候救她;可是水清却看也没有看她一眼,一双眼睛却盯在吕文信的身上,看得那叫一个专注。 姜婉心中更是怨恨,对池家的人、对吕文信:如果不是他们,她就会成为水清的妻子,将来的侯爷夫人! “等一等。”紫瑛叫住姜婉:“我和你是不一样的,你不要脸,可是我要脸。今日之辱我记下了,所以不论生与死我就是妻你就是妾,你要在我面前行妾礼,你的儿女都是庶出。” 她说完看一眼余氏:“你算计到现在可能要成空了,太过小看了池紫珏;池紫珏,希望你能够笑到最后,这个池府真心的让人不喜欢。” “我要二房的钱并不是和你有仇,只是我想活得好一点儿,想活得自由一点儿,不要再过这种连呼吸都让人有艰难感觉的日子。” “为了活下去和活得好,所以我不会对你说对不起;就像现在,成王败寇,我也不会恨你一样。”她好像要笑,但是没有笑出来,因为那个少了一块的鼻子。 她也不理会老太爷等人的怒斥,伸手把头上的簪子取下来,狠狠的刺进了自己的心窝:“池紫珏,你为什么要来池府呢,你不知道我多么的想离开这里嘛,就算外面的日子苦一点。” 紫珏惊呼一声扑过去,可是根本来不及了。 紫瑛看到扑过来的人只有紫珏一个人,唇角好像是弯了弯:“紫珏,姐姐,你真得还要心硬一点儿,再硬一点儿,看到他们那些人了吗?你如果还保留着这点人性,你会输的。” 她紧紧的握住紫珏的手,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上官姨娘的毒,和她身边的媚丫有关,还有一个人却是老祖宗院子里的,据说是老夫人的人,得利家的儿媳妇。” 她的声音已经轻了下去,看来已经不行了,忽然她的声音又提高几分:“我,才不会没脸没皮的活下去,更不会和吕文信这种男人一起活下去……” 好像还有什么话,可是她的头已经歪向一旁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来。(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及时更新, 139章 臭钱 “唉,弟妹一直是个贤惠的人,对金银之物向来视为铜臭,怎么会转身就要谋我们二房那点可怜的东西?”夏氏的嘴巴还真是利害。(WwwSuimengcOM) 余氏的脸色变了几变:“二嫂你听一个小孩子胡说八道……” 夏氏看向紫瑛,示意身边的人拿出伤药来:“紫瑛,你先让人给你上点药好不好?大夫马上就到。”她没有理会余氏的解释,同样也没有追问紫瑛。 那就表示她完全的信任紫瑛,而且大有把紫瑛护到身后的准备。 紫瑛迟疑了一下,看看余氏再看看池老太爷和老夫人,终究是摇了摇头:“谢谢二伯娘。” 紫珏依然提着旧话不放:“谁大谁小啊——倒底哪一个订亲在139章 臭钱前,哪一个订亲在后?现在还真得好难说清楚啊。” 姜婉大叫:“有私情还能做得了大,就是做个妾也只是个贱妾!不要脸的东西。”她没有长辈可以倚靠,生怕再不开声就要做小了。 无人理会姜婉的大叫,如今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事情越来越复杂,已经不再是吕文信、紫瑛和姜婉的事情。 夏氏淡淡的道:“老太爷,我相信你和老夫人会给子方和我还有紫珏一个公道。”她看向紫珏:“不是说让你回去早点歇下吗,为什么这么晚了会在园子里?” “如果不是听到你在这里,怕你又被欺了去,我也不会拖着病体出来瞧瞧。紫珏,你父亲病重。如今我身子也不好,二房里里外外都要靠你,你懂不懂?” 紫珏很委屈的走过去:“我是要睡下的,可是老太爷打发人来叫我过去……” 老太爷不等紫珏把话说完。断喝一声:“真是胡闹,他一个吕文信有什么好,居然都看中了他!好。我如了你们的心愿,都许了给他那就都给了他吧。” 名声,最为要紧的就是名声,他可不想139章 臭钱因为紫瑛而把池府的名声弄得太过糟糕,因此他想来想去,没有比顺水推舟更好的法子。 至于断喝只是不想让紫珏把话说完:现如今有紫瑛的话在前,余氏就在谋算二房的钱财。如果他和老妻两个人要把上官姨娘中毒的事情硬扣到紫珏的头上,被夏氏再得知的话…… 他们的老脸怕是没有地方搁了。(WWwsuiMENgcoM) 姜婉和紫瑛都微微一愣,恨恨的瞪了一眼对方。 “我大她小。”这是姜婉在大叫。 “我不同意,她姜婉如果肯做个丫头的话,我还能考虑。”这是紫瑛的话。 紫珏眨眨眼睛:“紫瑛。你不想把名份定下来?真得不想把名份定下来吗?”她真得认为姜婉和紫瑛同嫁吕文信是个极好的主意。 让三个坏人天天去折腾吧,相信他们的日子绝不会枯燥,嗯,天天打成今天这个样子的话——她只想提醒紫瑛和姜婉,你们想要打可不要忘了吕文信,不是他你们会这么惨? 她想了想,认为她不说相信紫瑛很快就会想到的,至于姜婉嘛就算是笨还有紫瑛在,相信到时候姜婉出手肯定能让吕文信吃尽苦头。 本来她算计姜婉和吕文信就是不想天天纠缠他们。现如今再把紫瑛加进去也不错,三人行才最热闹。 所以才会开口提醒紫珏,就是想让她点头答应这门亲事,然后嘛这三个人就不会再来找她的麻烦了:他们三个人不打断个胳膊腿的,好意思出门见人吗? 姜婉听到紫珏的话果然很听话帮腔:“我是定亲在前的,老夫人给我做得主!你无名无份就是私情。应该浸猪笼的。” 她不开口还好些,她一开口紫瑛的眼睛就快坚过来了:“母亲,你看到了。”她没有大喊大叫,反而看向余氏。 余氏迎上紫瑛的目光大恼:“你不要名声也要为你的父亲想一想,我们教养你这么大……” 紫瑛淡淡的道:“两个,不对,算上女孩的话是三个。”她说完斜眼看着余氏:“不要以为你做得事情无人知道,我和姨娘忍你忍了这么久,终究还是让我们捉到你的小辫子。” 余氏怒目而视:“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紫珏却感觉她有点点的示弱,虽然声音拔高了三分,但是却远不如刚刚那么的气势。 紫瑛捂着鼻子也不做声,只是看了看夏氏和紫珏,然后接过身边丫头递过来的干净帕子把鼻子捂上;但是血很快又把帕子染红了。 也并不在意鼻子上的伤口——紫珏很奇怪这一点,怎么说那也是脸上的伤口啊;再美的女子鼻子少一块也会变成绝丑之人;紫瑛怎么会不在意自己的脸呢。 余氏也没有说话,怒气冲冲的盯着紫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水清的眼睛眨了眨,对身边的夏承勤小声道:“我看,四姑娘所说的事情八成是真得。”他的声音倒不算大,但是听到的人绝对不止是夏承勤。 夏承勤点点头:“应该是真的吧。” 紫瑛看着余氏:“还没有想好?那好吧,我只能说了,只是不知道父亲回来后会如何了。” 余氏飞快的看一眼老太爷和老夫人,再看一眼紫瑛还是没有开口。 紫珏瞅着紫瑛:“四妹妹还真得长着一双好耳朵,不止是知道上官姨娘疯掉的原因,还知道不少的事情。” 紫瑛理也不理紫珏。 紫珏微笑:“四妹妹,你如果告诉我一件事情,我就……”话说到这里她把目光放到了余氏的身上。 她当然不能让紫瑛不能嫁给吕文信啊,只有让紫瑛和吕文信的亲事定下来,才能让他们狗咬狗,没有空闲和心思来找她的麻烦。 余氏却在此时忽然开口:“的确,我和紫珏的姨娘,早就和三妹说好把紫珏许配给文信;信物都交换过了,此事千真万确。” “紫瑛和文信是未婚的夫妻,只是不知道婉儿这里又是怎么回事儿?”她的开口很出乎众人意料。 老夫人哼了一声:“是我和你三妹说好的,自然也交换了信物;”她微一沉吟:“此事要回头叫你三妹来问问——我想她八成是为文信着想,想着她们姐妹能让文信好好的收心。” 余氏点点头:“我们紫瑛是先定亲的。”言外之意当然是紫瑛为妻,姜婉为妾。 而姜婉的担心还真就对了,因为余氏的话音一落,老夫人想都没有想就点了头:“那是当然的。” 池紫瑛是池家的女儿,姜婉却只是外人,且如今她是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人,自然无人会回护她半点。 就算姜婉再反对,喊得再大声也无用,只会换来一句:“堵起她嘴来,让表姑娘回去好好歇着,大夫到了一会儿就会过去的。” 姜婉就这样被人弄走了,她的意愿无人会在意;如今她才知道,当初应该跟着她母亲离开的,不管如何她的母亲还是疼爱她的,不像这些池府的人看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她在被架走的时候一双眼睛牢牢的粘在水清的身上,心中还有一点奢望,就是盼着水清能救救她。 她喜欢水清啊,所以认为水清应该在这个时候救她;可是水清却看也没有看她一眼,一双眼睛却盯在吕文信的身上,看得那叫一个专注。 姜婉心中更是怨恨,对池家的人、对吕文信:如果不是他们,她就会成为水清的妻子,将来的侯爷夫人! “等一等。”紫瑛叫住姜婉:“我和你是不一样的,你不要脸,可是我要脸。今日之辱我记下了,所以不论生与死我就是妻你就是妾,你要在我面前行妾礼,你的儿女都是庶出。” 她说完看一眼余氏:“你算计到现在可能要成空了,太过小看了池紫珏;池紫珏,希望你能够笑到最后,这个池府真心的让人不喜欢。” “我要二房的钱并不是和你有仇,只是我想活得好一点儿,想活得自由一点儿,不要再过这种连呼吸都让人有艰难感觉的日子。” “为了活下去和活得好,所以我不会对你说对不起;就像现在,成王败寇,我也不会恨你一样。”她好像要笑,但是没有笑出来,因为那个少了一块的鼻子。 她也不理会老太爷等人的怒斥,伸手把头上的簪子取下来,狠狠的刺进了自己的心窝:“池紫珏,你为什么要来池府呢,你不知道我多么的想离开这里嘛,就算外面的日子苦一点。” 紫珏惊呼一声扑过去,可是根本来不及了。 紫瑛看到扑过来的人只有紫珏一个人,唇角好像是弯了弯:“紫珏,姐姐,你真得还要心硬一点儿,再硬一点儿,看到他们那些人了吗?你如果还保留着这点人性,你会输的。” 她紧紧的握住紫珏的手,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上官姨娘的毒,和她身边的媚丫有关,还有一个人却是老祖宗院子里的,据说是老夫人的人,得利家的儿媳妇。” 她的声音已经轻了下去,看来已经不行了,忽然她的声音又提高几分:“我,才不会没脸没皮的活下去,更不会和吕文信这种男人一起活下去……” 好像还有什么话,可是她的头已经歪向一旁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来。!!! 140章 我们 紫珏就像没有听到一样还是往外直走,如果在紫瑛死之前夏氏这样说的话,她肯定会高兴坏了;但是现在她只有一个坚定的想法:打死她,也不能让她娘亲到池府受这个罪。() 这根本就不是个人能呆的地方,如果在池府长年累月的生活,不可能会有个正常的人;看现在池府的人就知道了,她才不会答应夏氏。 至于夏氏的哀求她更是没有放到心里,虽然说她在池府夏氏对她多有维护,她对夏氏一直就没有给过笑脸。 但是她也一直不曾做过对夏氏有多么不利的事情,更没有想过要替娘亲教训教训夏氏;就因为她看得出来,夏氏并不是一个坏透的人。 当年的事情只有池子方、她的娘亲和夏氏知道,她一个孩子家实在是无凭无据不好指责夏氏:她曾经也想过要对夏氏做点什么的,但是夏氏没有给过她机会。 后来和夏氏的接触,包括夏承勤在内的夏家的人,和她想像的狐狸精有着太大的差别。 错的人,只有她的父亲。 夏氏当然也不是没有对不起万氏的地方,可是紫珏不想再深究,因为她的娘亲和夏氏不可能见面,也不可能有什么交集。 她想对夏氏说的话也说了出来,从此以后她离开池府各不相干。 “好是好的,但也只能说你的心思是好的。”老祖宗扶着丫头的肩膀走了过来,声音轻轻的就仿佛是叹息:“紫珏,来。扶我一下。” 她看着紫珏的眼睛:“你要走我不会拦你,只是能不能代我捎点东西给你的娘亲?当年在池府最为困难的时候,如果不是她的悉心照料,我早就病死了。” “当年。如果我知道的话!”她瞪了一眼儿子最终叹口气:“倒底也是我的不对,木已成舟后我也就沉默了;从来没有想过子方那个孩子如此狠心,居然让你……” 紫珏听到老祖宗的话微微一愣:“你……”此时她再想起来。感觉里不那么亲近的老祖宗,好像真得待她还是不错的。 不少事情都是因为老祖宗她才没有真正的吃亏,而且柚子这个丫头也的确很得力。 老祖宗对着紫珏点点头,看也没有看迎上来的儿子和媳妇,看向地上躺着紫瑛,长长的叹了口气:“想不到我们池家还有个像样的人,如果我早早把她带到身边。(WwwSuimengcOM)也不会有……” 走过去她看了看紫瑛,把自己的大氅解来盖到了紫瑛的身上:“孩子,下一辈子投胎可要看清楚大门,不要再来池家,不要再有这样的父母。你就会长成一个很好的孩子。” “好孩子才会有好报的。”她重新站起来,任身后的丫头给自己披上斗篷:“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情?” 池老太爷低下头:“都是儿子的错……”这也不过是一句套话,儿子对母亲说话多半都是这样的。 老祖宗却打断他:“可不全是你的错!活生生的孩子没了性命,她是谁害死的,啊?”她环视了一圈众人很失望的转过头去:“紫珏,走,咱们走。” “这些人都没了心肝,都到了这个时候想得还是把错推到谁身上合适!”老太太气的嘴唇都抖了起来:“走,走。眼不见为净,我就等着看你们把池家败光败净。” 紫珏还真得没有想到老太太如此的明白,一句话就点破了很多人的心思,她老实的跟上去没有说什么。 夏氏跟上几步:“老祖宗……” “你不要叫我。”老祖宗头也不回:“你是个聪明的,刚刚的话你是真得不明白还是假的不明白?就如紫珏所说,多年前你抢了万氏的丈夫。多年后你真要抢走万氏的女儿吗?” 她长长一叹:“当年的事情可能真得不怪你,是我这个老太婆有些执拗,多年来没有给过你一点好脸子。” “可是你扪心自问,你真得没有做错过什么吗?你是真得不知道池子方有妻——他那个年纪高中,家中怎么可能没有妻儿!” “你只是默许了,为了你自己。”她牵起紫珏的手来:“就算后来你月月给银子又如何,你自己很明白女人家要的是什么,并不是每个月那几十两银子。” “不然,每个月给你几十两银子,让子方同其它女子过活,你可肯答应?紫珏是个好孩子,我不想她被人害死,更不想她变成下一个紫瑛。” 夏氏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来,立在原地看着老祖宗牵着紫珏的手离开了;过了好一会儿她身子晃了晃,被丫头们及时扶好。 她没有再作声,也没有看老太爷等人一眼,只是瞅了瞅紫瑛的尸体然后轻轻的道:“给她生母说一声,把紫瑛过继到我名下吧;至少,可以给她一个还算能过得去阴宅。” 没有问老太爷的意思,更没有打算向余氏打招呼,她说完连向老太爷告退都没有,坐到软轿上,由着婆子们抬起她来走了。 夏氏的心里冰凉一片,她真得看不到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可是她还活着,那她就要想、想要应付,就要谋算,就不能让人踩到头上去。 老太爷看着夏氏的背影抿了抿唇,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夏承勤和水清跟在夏氏的身后也走了,两个人的神色里看不出什么来,但是池府家中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算人家神色间无异色,池府的人都会安心吗? 老夫人等到人都走了,看向老太爷:“韩氏和邹氏……”紫珏把事情叫破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窗户纸捅破后你瞒是瞒不住了,但是善后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老三的外室给老二做了姨娘! 嘿,这样的事情传到外面去,肯定会被很多人津津乐道的。老太爷的脸色变了几变:“小孩子的胡说八道能作准?” 他发作了一声后收起声音来,看了看站在周围的丫头婆子们:“把他们都打发到庄子上去,让人看紧了;如果有人敢胡说八道……”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是那股让人汗毛坚起的寒意已经让老夫人懂了。 老夫人没有反对,只是担心:“怕是……” 老太爷却瞪着她:“媚丫和娇丫就在你的院子里吧?” 老夫人的目光闪了闪:“我累了。”说完转身带着人就要离开,可是老太爷却一把拉住了她:“你给我说个清楚。” **** 因为有老祖宗在,倒也没有人再来找紫珏的麻烦;她收拾好了行李,比起来的时候包袱不止是大了很多,而且多出很多来。 一大早上起来她就想离开,至于什么池子方夏氏,她是压根就不想见了;只是想到昨天晚上老祖宗担心她的目光,捏捏怀里老祖宗给她的银票——那可是老祖宗的私房银子。 她还是决定去向老祖宗道个别,这一去她是不会回来了。 有老祖宗在,相信文四不会知道她离开池府的事情,等到文四知道的时候,她和苏万里早已经接了娘亲和弟妹远走高飞了。 收拾了一下,出来看到柚子和挽晴也挽着包袱,紫珏叹口气:“柚子,你还是回老祖宗那里吧,跟我走真得只有吃苦的份儿;说实话,连吃顿饱饭可能都难。” “挽晴,你在池家还有父母弟妹。”轻轻的握了握挽晴的手,她轻轻一叹:“我会记得有你们两个好姐妹。” 挽晴的眼圈红了起来:“姑娘,我……” 她是真得想跟着紫珏走,且身契也在紫珏的手上,可是紫珏说得也对,她的父母弟妹怎么办?总还要在池家讨口饭吃。 柚子摇头摇的干脆:“我跟着你,姑娘。”没有多余的话,一句足矣。 紫珏叹口气没有多说,已经打定主意让老祖宗照顾柚子了:有老祖宗在,她和挽晴都不会被人欺;到时候由老祖宗做主给她们找门亲事,她们也就离开了池府。 步出门来紫珏看到了挽泪,见挽泪眼中有点怯怯的神色,紫珏伸手过去摸了摸她的头顶:“好好的跟着挽晴姐姐啊。” 挽泪低下头没有说话,见挽晴等人都跟了上去,便跟在了柚子的身后。 出了院门紫珏看到两个等在门外的背影,咳了两声:“夏表哥,水公子。” 水清回过头来:“我让人安排了马车,我们陪你去见过老祖宗就走吧。” 紫珏翻个白眼:“我们?” 水清迎着她的目光:“不是我们难不成你想自己一个人离开?那你有落脚的地方嘛,那你好好的谋划过以后要如何嘛,又以何为生?” 紫珏完全不以为意的摆手:“车到山前必有路。”先离开这里再说,从前她和她的娘亲能在小镇活下来,没有道理说现在有了银子反而活不成了。 夏承勤一副被打败的模样:“大姑娘、大表妹,我的小姑奶奶,你以为外面是什么?你认为外面就没有坏人了?你知道不知道那些花街柳巷里的姑娘们是怎么去的?” “都不是她们想去的,也不会是骗去的,一根棍子就能对付你们主仆几个——全是女子,想不让人起歹念也难啊。” 141章 两封信 142章 疯了 “你们这算是威逼?”紫珏看着水清和夏承勤:“你们认为我应该去哪里做落脚点?” 夏承勤咳了两声:“哪里算是威逼,我们只是尽朋友之道,你一个女孩子真让你离开池府独自生活,我们会放心那我们根本就不是你的朋友。(WWwsuiMENgcoM)” 水清点头点的认真:“就是,你想得太多了;我说的落脚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最好的地方,你去了之后能和在自己家一样的地方。” 紫珏真想丢个大白眼珠子给他,还是先对夏承勤道:“谢你的好意,但是有件事情不得不对你说,我昨天把你姑母骂得不轻——我没有冤枉她。” 然后才看向水清她瞪着眼睛:“水大公子,你说得废话越多就显得越心虚,真要骗人的话,我是说你就算是有三分心思是要哄骗人,也要记住最重要的一点。” “开口不要说废话,方能显得你心里没有鬼。说吧,不要再顾左右而言他,说实话,你想骗我还真得再练几年。” 水清的脸一点儿也不红,还是那个认真的模样:“受教了,谢谢大姑娘。”他说完话还深施一礼,弄得紫珏除了翻白眼还真得不知道如何应对他。 脸皮厚的见过,但是如水清这样脸皮厚的她是真得没有见过。 “我和夏兄商量过,我们都认为在下的府中是大姑娘现在最好的落脚点。”他制止了夏承勤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你不在意紫珏和你姑母的事情,至于另外一件你要说的……” 他轻轻的咳了两声:“在下认为那就是句废话,你还是不要说的好。”接下来他继续对紫珏道:“大姑娘意下如何?” 紫珏看着他:“到你家去?!”她还真得没有想到水清和夏承勤来找自己就是为了这个。 水清还是不急不慢的开口:“大姑娘。你听我说一说就明白了,一来呢我家地方足够大,到时候大姑娘接了娘亲和弟妹来,自然有足够的屋子住。” 紫珏指着他的鼻子左右看了看。没有料到这个书呆子居然就这样把话说了出来。 夏承勤看向水清:“那个,关于银钱的事情不算是废话吧?我是不是可以说?嗯,也是废话。我还是不说了吧。” 水清轻轻踩了他一脚,夏承勤这才轻笑道:“那个你要卖的东西,现在的主人都是水大公子了。” 紫珏还真得很意外:“没有想到如此快——苏万里也不知道来说一声。” “苏兄写了封信托我们交给你,只是昨天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夏承勤看看紫珏:“昨天真得很怕会被人误会,所以今天我们两人一大早就来了。” 紫珏接过信来:“他居然会给我写信,哈哈,我记得逼他识字的时候。他还在地上打滚哭呢。” 打开信看了几眼,她抬头:“他、他去接我娘了?!” 水清认真的点头:“我们都认为此事宜早不宜迟,而他要见你一面还是比较困难的,所以不如先把人接来,你也没有什么可以被人要胁的。要见苏兄就便宜很多。” 紫珏并没有深究此事:“这个苏万里,真没有想到;”她还是高兴的,把信收好后:“我今天就要离开池府……” 水清马上接口:“我还没有说完,好处还有 第 136 章 疯了 紫珏胸中的怒火冲到头上的时候,老祖宗却在念叨她:“这孩子不是说还要把柚子送回来嘛,要给我打个招呼再走,怎么还不见人来呢?” “不是打发丫头去看了嘛,人很快就会回来了;看,说着说着不就回来了,”福娘接过老祖宗手里的茶盏:“您还真得疼爱大姑娘。(wwW。SUIMENG.COM)” 老祖宗也顾不得和福娘说什么:“怎么样,大姑娘还在收拾吗?” “大姑娘走了,和水公子、夏公子在门口说了一会子的话,然后就和水公子走了,夏公子倒是去了二夫人那边。”丫头明显有些不满:“老祖宗,现在这个时候大姑娘应该都走远了。” 老祖宗眯起眼睛来。过了一会儿叹口气靠到了迎枕上:“这样我就放心了,我准备的地方怎么也不如水府住着踏实——就算万氏进京被池府知道,他们还敢打进水府要人吗?” “老祖宗不生气?”福娘看看她有些不解:“就算大姑娘有落脚地,也应该来和老祖宗说一声的。” 老祖宗笑了笑:“那个丫头虽然是个有心眼的。但是个厚道人,怎么可能再来我这里呢?她可是要去水府,并不是悄悄的藏到京城某个地方去。” “到时候池府上下谁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走时哪个也不打招呼却独独来我这里,岂不是落人话柄?她只是不想再给我添麻烦罢了。” 说完她合上眼摆摆手:“仔细子方的人,我的这个孙儿可是个厉害人,我想他把紫珏弄回来,不可能只是简单的逼紫珏认个母就算完事的。” “只是我也想不到他会有什么后招,唉,我再去诵几遍经文吧。好歹也是替他攒点阴德,免得到了地下他受大罪。” 老祖宗扶着丫头的手向佛堂而去,让福娘先回去。 福娘踏出老祖宗院门的时候,紫珏也扶着莫愁的手下了马车;她抬头看了一眼池家高高的大门,及那块在晨阳里闪着微微金光的门匾。 “水清。要多少银子能请人来把这块匾弄下来砸个碎?”她的声音平平静静的,就好像在对水清说——今天的天气真不错,是不是? 水清也抬起头来看向大门上方,很认真的想了想:“取个匾容易啊,只有两个人架个梯子就成了;可是我想贵府上的人八成是不会让人把匾弄下来,更何况是要砸碎它呢。” “因此,怎么也要有七八个人护着梯子,再有十几个身手不错的人阻止贵府的;这种事情嘛,虽然大姑娘您是贵府上的人。但倒底这事儿有点那个啥,银子少了人家也不会来。” “一个人怎么也要给个五两银子吧?就算是二十个人吧,再加上一架长梯——我想到时候匾碎了人就要跑掉才成,不能让贵府的人捉到,也不能让官府的人捉到是不是?” “所以长梯就不要了,要送给贵府了。嗯,怎么也要百十两银子。”他计算完了看向紫珏,很认真很认真的问紫珏:“大姑娘,你是在说笑的,对吧?” 池得顺听得心惊肉跳:“水公子,我们大姑娘就是爱说笑,你千万别当真。”这个书呆子可是京中有名的实心眼儿,天知道他当真后会不会让人来砸了池府的匾。 紫珏看着他淡淡的道:“谁说我在说笑了?水兄,一百五十两,我不管其它,只要这匾它碎掉。我们是朋友,对吧?” 水清特别认真的点头:“我们当然是朋友。”然后他二话不说转身就把自己书僮叫了过来,书僮很快就离开了。 紫珏也不理会水清,径直就往府里走。 池得顺看看正门上方的匾,再看看紫珏他也不知道是要守在大门这里好呢,还是跟着紫珏进去劝劝她消消火气。 最终他还是跟了上去,水清只是迂了一点儿,倒没有听说他做过什么蛮横的事情。 “大姑娘,您消消气好不好?二老爷不管如何总不会害您,只是想您和二夫人都能平平安安的;再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您真要让人砸了那匾,就是十足的不孝……” 池得顺不得不劝上几句,因为水清做不出来的事情,可是紫珏做得出来啊。 紫珏看他一眼:“池子方通敌卖国,我也不能说个不字了?” 池得顺被紫珏的话吓了一跳:“大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 紫珏瞧也不瞧她迈步就进了大厅:“得顺叔,把屋里所有的瓷器都给堆放到长案上去。” 池得顺眼睛眨了眨:“大姑娘,您这是想做什么?” 紫珏看看他:“或者,你想我把它们现在全部砸碎喽?” 池得顺的眼角狠狠的抽了抽,看着紫珏平静如水的脸怎么也猜不透她想要做什么:“大姑娘,二老爷在信上……” 紫珏拿起一只盘子就举了起来:“得顺叔,你真得想好了。宁可让我现在砸了它也不把它堆放到长案上去?” 池得顺吓得连忙伸出双手来:“小的这就让人做,马上就让人按大姑娘的吩咐做。”他的心都提了起来。 池府主厅上的摆设都是古董啊,不比内宅的摆设,这里可是池府主人招呼外客的地方。东西自然要好。 他马上让仆从们把易碎的东西都堆到长案上,大的就放在长案边上。 紫珏坐在旁边吃茶:“得顺叔,老太爷怎么还没有到呢?你打人给二夫人送个信。就说我在这里等她;如果她身子不舒服不想来,也不用勉强。” 池得顺能确定的就是,紫珏的反应肯定和那封信有关,但是他真得不知道信上写啥,也不敢多问连忙差人进内宅给二夫人送信。 老太爷来得还真得不慢,只是他的一只脚刚迈进大厅,一只半尺高的花瓶就落在他的脚前。碎了。 他肉痛的差点晕过去:“我的瓶儿,那可是前朝古物,这一对价值千两银子呢!”大吼着他就要去找摔瓶的人算帐。 紫珏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的另外一只花瓶:“哦?看来这瓶子还真得有些来头,只是人家打现世就一双一对。我怎好拆散了它们?” 扬手,瓶子差点砸在老太爷踏进来的另外一只脚上。 落地的瓶子当然碎了。 老太爷也被吓得跳了出去,却大吼道:“紫珏,你、你……”他没有骂出来是因为看到紫珏的手里又出现一只盘子。 紫珏晃了晃盘子:“这个盘子,可有来历?” “那也是古物,一千七百两银子买回来的。”老太爷的声音都变了:“紫珏,你放下,慢慢的放下,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 紫珏闻言点点头。伸手又取过来一只瓶子,不过它不是一对的,身形也要大的多:“这个呢?” 老太爷脸上的肉都哆嗦起来:“紫珏你快放下,快放下。” “它多少银子,比起盘子来哪个贵重些?”紫珏看着老太爷轻声细语的问,就好像是在请教夫子问题的小孩子。无比的乖巧。 老太爷的心都要揪成一团了:“它贵重啊,满屋里就它最重重了。” 紫珏哦了一声,放下它拿起盘子就砸了过来,再次让老太爷自门里出去了。 老太爷的眼珠子都红了,这一屋子都是宝贝啊,都是他的宝贝;为了这些宝贝他用尽了心思,才在次子手里弄到了大厅上,又弄成了池府的物件。 “来人,来人,给我把大姑娘拖出来!”他真要疯了。 紫珏也不答话,举起那只最贵重的瓶子就砸了过来,然后手起东西就飞,随着瓶子又飞过来几件贵重瓶器。 仆从们被砸了出去,可是紫珏拍拍手后又拿起一方玉石摆件来:“来吧,人越多越好,不然还真尽不了兴。” 老太爷心痛的弯下腰去,真得差点就坐在地上:“回来,你们都给我回来!”人冲进去捉住紫珏,怕是屋里的值钱物件就不剩什么了。 他瞪着血红的眼睛:“池紫珏,你疯了吗?!” 紫珏很老实的点头:“对,我疯了。”话一落又一件东西砸了出来,谁也没有接住,因为物件撞在了门框上,没有落地就碎了。 水清也很认真的抱着头蹲在屋边的窗户那:“老太爷,我看大姑娘八成也是气疯了。” 老太爷被两个人的话弄得更为火大:“池紫珏,你倒底想要做什么?!” 紫珏淡淡的道:“不做什么,今天我心情不好就想听听砸碎东西的响声儿。”随着她话音一落,一件玉石摆件就又碎在了老太爷的脚下。 老太爷刚想说什么,忽然听到大门那里嘈杂异常,不等他开口池得顺那里跳了起来:“坏了,坏了!水大公子,你、你怎么真听我们大姑娘的。” 他也来不及说什么,撩起衣摆来就往大门跑:不能让人把池府的匾砸了啊。 池老太爷喝道:“出了什么事儿?!” 水清在屋里一步一步蹭了出来,挨着门框出来后又靠在墙上往一边溜了几步,才低下头如同做错事的孩子,很老实的、做错事的孩子:“老太爷,是晚辈的不是。” 他说着话弯下腰:“请老太爷责罚。” 推荐 书名:星际女王之路 作者:雕栏玉砌 简介: 当叶芠睁开眼,发现窗外是美丽的星空,人类经过数千年的进化,身体强壮,智商超高,科技经过数千年的发展,已然完全不是你所认识的模样。(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43章 这也是哭泣 水清很痛快的认了错,可是他却没有说他做了什么。(wwWsUiMeNGCom) 瞪着水清的老太爷吸气后轻轻的道:“你这个孩子就是调皮了些,我知道也不是你的本意;好了,我们两家是姻亲,一家人,会不知道你这个孩子的本性嘛。” “行了,这次就算了,可是下次就不成了;你也不小了,总要懂事些。”他想到自己的孙女:“早点成家才是正经的,到时候自然就会稳重了;嗯,回头我给你父亲写封信。” 水清没有理会老太爷后面那么明显的暗示,吱吱唔唔的道:“老太爷,您真得不生晚辈的气?晚辈还是要负荆来请罪的。” “负什么荆。”老太爷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碎片,心痛的嘴角抽了又抽,看水清的目光反而更加的炽烈:“好了好了,我还能和你一个晚辈后生计较。你做了什么?” 大门那边的吵嚷声让老太爷的心提高不少,所以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水清抬头看看他又飞快的低下头,腰弯得更低了:“晚、晚辈让人把府上的门匾摘下来砸碎了。” 他说完一连施了三个礼:“晚辈知道错了,晚辈向您老人家请罪,请您责罚。”他没有瞒着,也没有骗老太爷,就这么直接的把事情摆到老太爷的面前。 我砸你家的匾——可是您老人家说过不会计较的。 紫珏看着老太爷有点发黑的脸,晃着手里的一柄如意琢磨着:要不要把如意丢出去呢,在这个关头再砸碎一样东西,不知道老太爷会不会真得对水清发作。 嗯,那个时候水清要如何应对呢?这个滑头,每次都装得那么老实可信。其实哪一次吃亏的人是他?! 被他接进府的那几个女子,也不知道现在还有骨头剩下嘛:紫珏忽然间很同意那几个道行太浅的“同行”。 最终她还是没有“失手”把玉如意丢出去,怎么说水清也是她的朋友,义气当头她怎么可以出卖自家兄弟呢?那个邪恶点的念头,只是她在这个时候平息自己心情的小法子。 老太爷的一口气猛得就冲到脑门上。看着水清真想一脚踹过去。但是想到水大将军只有这么一根独苗,他还是没有敢把腿抬起来。 如果他今天踹了水清。(本章节由燃文小说网网友上传 )说不定哪天他们池府就会被水大将军完全砸毁:不是不可能的,他儿子太好骗了,而家中长辈又不在府中。所以难免护犊子一点儿。 他这把老骨头可当不起水大将军一脚。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也不能动水清一根汗毛。 看着水清脑后书生帽的两根帽带,看着帽子下面露出来的乌黑头发,他真得很想很想做点什么。可是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半晌他没有答水清的话,只是盯着水清一动也不动;终于大门前的喧哗消失。池得顺跑了回来跪倒在廊下:“老太爷,我们府上的匾、碎了。” 他说完给了自己一记重重的耳光:“请老太爷责罚,都是小的们做事不力。” 砸了门上的匾那就是打池府所有人的耳光,还是当着京城之中所有人的眼睛,狠狠的打了池府上下一记重重的耳光。 连池府的祖宗们都被打了耳光,是莫大的耻辱! 池老太爷终于转身:“你们,你们……”他开口是开了口,却不知道要如何责罚他们,更不知道应该问什么。 因为水清说得很明白,是他让人来砸的匾;如果他问是谁指使的,好像不太好,虽然他想问是不是和紫珏有关。 池得顺倒是知道老太爷想要问什么,可是抬头瞄了一眼大厅的门,虽然看不到紫珏,但是想到紫珏的那张小脸,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发毛:那封信上倒底写了什么? 他没有把门前紫珏和水清的对话说出来,此事当然是瞒不住的,但是他不想此事由他来告诉池老太爷。 水清那里又深施一礼:“老太爷请责罚晚辈,都是晚辈的不是。” 池老太爷回头看向他,憋了半天就憋出一句话来:“我、我会给你父亲写信,问问他……”“怎么教的儿子”这几个字最终他还是咽了回去。 水清的腰弯得更低了:“是,老太爷教训的是,晚辈会向父亲言明一切,请父亲责罚于我。”他是没有一句分辩,开口闭口全是认错,老太爷怎么说他就怎么附和。 老太爷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哼”了一声:“我不过是句气话,水大将军在边关日理万机,这点子小事拿出来烦扰他就是罪过了。” 他还真得不敢让水清去写,因为水清的性子摆在众人的眼前,他是绝对不会说谎的:就是因为水清不会说谎,才会把池府的事情源源本本的都写出来。 到时候水大将军对池府肯定没有好印像,还想结亲,那真就是想也不要想了。 匾被人砸了,老太爷只能说两句水清,还不敢、不能说得太重了:“水清啊,你是个敦厚的好孩子,不要被一些人带坏了。” “今天的事情是在我们家,我们两家有亲能算就算了,如果是在旁家怎么可能就算了呢?而且让人知道了,也对水大将军的名声不好。你做事,以后要多想想家中在边关的长辈。” 他还真得是语重心长。 水清还真就是虚心受教,至少眼下是的:以后还会不会做出格的事情?那还用得着问,你问整个京城的人,人人都会让你知道水大公子下次肯定会做出更出格的事情来。 讨厌这个人吗? 满京城里挑不出几个讨厌他的人,大多数的人都很喜欢水清。 紫珏此时才把如意掷到老太爷的脚下,引他看过来后她拍了拍小手:“我给水兄银子让他给我找的人,砸了门上的匾,是我的主意。你不要错怪好人。” 池老太爷的脸马上紫涨起来,指着紫珏:“你敢做出如此忤逆之事来,当真以为池家没有家法吗?” 紫珏又丢过一样东西来:“你请家法啊,去请啊!我倒想看看你们哪一个敢请家法来——我想,族里一会儿就应该有人来了吧?” 她砸了匾可不只是出口气,因为要使人去请池氏一族的长辈们,她真得没有那么大的面子;但是池府的匾让人砸了,池氏一族的人肯定会在得信后火烧屁股一般赶过来。 池老太爷盯着紫珏,心却一点一点的沉下去,想起那天夏家之人来府中的事情:这个小小的女娃儿,哪里来得如此多的鬼心眼? “紫珏,你以为族中的长辈会偏袒于你吗?”他声音越发的严厉了。 紫珏一连丢了三件东西,看到老太爷心疼都要吐血了,她才慢悠悠的道:“偏袒?没有,我只是想看族里的长辈知道了韩氏的儿子是叔父的,可是你们却把她弄成了二房的妾……” 她把玩着手里瓷器:“还有呢,上官姨娘的事情,你们对我做过的事情,紫瑛死去的事情——不知道族里的长辈会不会偏袒你,会不会就当这些事情全没有发生过。” 池老太爷的脸拉得老长,不顾地上的碎片想要踏进厅里,却被紫珏用一架小巧的屏风摆设给重新砸了出去。 “你倒底想做什么?!”他气得眼珠子都要红了。 夏氏终于赶到了,看到一地的狼籍她先给老太爷施了礼,然后看向紫珏:“有什么委屈你尽可以说出来……” 紫珏却一下子扑过来,一把揪住夏氏的衣领:“说,我娘亲在哪里?!”她的眼睛里倒映出夏氏吃惊及莫名其妙的神色来。 她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该死的池子方。 夏氏没有挣扎,任由紫珏揪着她的衣领,看着紫珏她轻轻的道:“我不知道你娘亲在哪里——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紫珏盯着她的眼睛,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是此时此地她多么希望夏氏是在说谎;可是,夏氏的话是真的,她心里无比的清楚。 缓缓的松开手,她如同失了魂魄一样没有说话,眼睛里闪出来的全是绝望。 夏氏反而扶住她:“倒底出了什么事情,你不说谁也没有办法帮你啊?”她还真得很着急,并不是假装出来的。 紫珏推开了她,虽然不是很用力却很坚定的推开她,然后她忽然握紧了双拳仰起头大叫——啊,啊,啊! 水清的头低着,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动也没有动。 夏承勤却看着紫珏,眼里全是惊愕与担心:他不知道倒底出了什么变故,本应该已经离开池府的紫珏回来了,还如同一只被困在笼里的猛兽般受伤的嚎叫。 那不是嚎叫,那是哭泣,带着愤怒的哭泣,带着血泪的哭泣,带着指控的哭泣。 池老太爷终于找到了机会,一掌狠狠的甩在紫珏的脸上,把她险些打倒在地上:“你个不孝忤逆的东西!” 紫珏缓缓的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看到上面一道艳丽的红色,她慢慢的抬起头看向池老太爷。 池老太爷又举起手来:“我今天打死你……” “啪”一声并不清脆的声音响起。(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44章 于虎谋皮 及时更新,满屋子里的人都瞪起了眼睛来,看着池老太爷和紫珏,就算是有张大嘴巴的人也没有发出声音来:虽然手捂在嘴巴上,但没有说出话来并不是因为捂上了嘴巴的原因。(WwWSuIMENGcoM) 根本就吓得发不出声音来,那捂嘴巴的手也只是下意识的举止。不管是夏氏还是水清等人,都呆立在当场。 老太爷的怒吼声也停了下来,他捂着自己的脸满眼不敢相信;就算脸上有些痛,可是他依然不敢相信的轻轻移动手掌,在他的老脸来摸了又摸,然后他终于确定:他被打了! 还是被自己的孙女给打了! 当真是反了天。就算是问遍整个天下,老子娘等长辈做得再不对,也没有儿女敢和长辈们动手的:那是大大的不孝。 儿女们和长辈不和的有之,但是顶多就是不多说话之类的,还能怎么样呢?谁让那是给了自己骨血的亲人长辈。 老太爷曾经也被长辈教训过,还教训的次数不少;打与骂都有过,罚跪三天也不是一次两次,他岂能无怨?可是怨归怨的、不满归不满的、生气归生气的,他从来没有反抗过。 顶多就是在肚子里和长辈们的话针锋相对,却绝对不会说出来;可是瞧瞧他的孙女,不止是开口顶撞他,砸了他的心爱之物,还对他动了手。 他指着紫珏:“你敢……” 紫珏打完一掌后本来也有些愣,她好像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吃惊,老太爷的怒喝让她猛得惊醒过来。看到戳到自己鼻尖的手指,她一掌就拍了过去。 打已经打了,那打就是打了,怎么的吧!她自幼在市井之中长大养成的性子。在这个时候爆发,完全的不管不顾了。 夏氏身子摇了摇,退后两步看向身侧的侄儿。她不敢相信紫珏会做出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就算她是有心维护,这大不孝的罪名扣下来,就算是她父亲肯伸手也管不了的。 官府知道后,肯定不会轻饶了紫珏——怎么办?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心慌意乱起来,需要有人给她个主意,但是池子方不在。 夏承勤也是目瞪口呆,说实话老太爷打紫珏的时候他真得生出不少的怒气来:这池家都是些什么东西。半点道理也不讲,半点错也不能归到自己身上嘛。(百度搜索:燃文小说网,看小说最快更新) 但是看到紫珏在身子没有站稳后,飞快的反手就给了池老太爷一掌,比池老太爷的第二掌还要快三分,落到了老太爷的脸上时。他真得张开嘴巴闭不上了。 现在这事儿要如何解决?看到姑母的目光,他也以目相询:怎么办?他也真得不知道,紫珏这次还真得做得有些过了。 水清的嘴巴倒是没有张开,但是却因为差点咬伤舌头,在托着下巴吸气,对于紫珏和池老太爷打起来的事情,好像一时半会儿是顾不上了。 第二掌打得更用力、更结实,让老太爷的脸上浮现了清楚的掌印,也打得老太爷眼冒金花:多半还是气得。 老太爷气得也不说话了。吃了两次亏的他知道开口只会让自己吃亏,用力打回去才是正经。 可是他哪里是紫珏的对手?紫珏打完两掌后也真得放开了,横下一条心打得兴起,一脚就踹在老太爷的肚子上,把老太爷“蹬蹬”后退好几步,一屁股就坐倒在地上。 他痛得一下子没有缓过气来。捂着肚子坐在地上:如果这里没有旁人的话,他肯定会忍不住叫痛的,不止是肚子痛屁股更痛啊。 池得顺连忙过去扶人:“老太爷,老太爷,您没有事儿吧?”这话不是白说嘛,都坐倒在地上了能没有事儿? 池老太爷终于醒过味来,我打不过你一个小丫头,可是池府是我的一亩三分地,这里都是我的人。 他指着紫珏恶狠狠的叫道:“给我打,往死里给我打!”什么谋算、什么银钱,在此时此地他全抛到了脑后,只想着把这个冒犯自己的该死小辈打杀了出口气。 夏氏惊呼一声扑过去:“紫珏,你知道你是在做什么?!” 紫珏不领情推开她,返身拿起长案上的东西就掷了出去:“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你们不让我活,你们也不用活了!今天我也不打算活了,打伤你们算是得了利息,打死你们算是不赔本。” 她还真得是拼命的样子,对扑过来的丫头婆子们是下了狠手,完完全全的豁出去了。 夏氏看着紫珏的样子,伸手捉过身边的夏承勤来:“倒底出了什么事,紫珏为什么会如此的不管不顾,她不可能会如此的。” 她的心思转得最快,所以马上意味到不对劲,想到她问自己的那一句话:“万氏,万氏倒底了什么事?!”最后一句却不是对夏承勤喊的,她是对老太爷喊的。 能让紫珏如此发狂的,只有一个人;但是她并没有动过万氏一根汗毛,也没有想过去动人家一根汗毛:紫珏如此当然要有原因,那就是池府的人做了什么。 池老太爷终于反应过来,虽然怒气未消却也知道事出有因:“万氏?天知道她出了什么事?”他看向池得顺:“怎么回事儿?” 池得顺哭丧着脸:“小的也不知道啊,只是看大姑娘要离开了,便按二老爷的吩咐给了大姑娘一封信;那信只有二老爷和大姑娘见过,小的真得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老太爷气得跺脚:“他就是病了也不能让人省心吗?弄这么一个祸害来不说,还撩拨她发狂……”就好像一切都是池子方的错,和他这个父亲没有半点的关系。 夏氏听完脸色有些发白,她和池子方多年的夫妻朝夕相伴,最知道池子方的为人;看着紫珏疯狂的打人,下手是没有半点分寸,她颤着声音大叫:“紫珏,你娘倒底怎么了?” 她真得不想听到某种答案,最怕的就是听到某句话,虽然她自己很清楚自己八成是猜到了点子上。 如此,紫珏的一切才能解释的通:一个要走的人怎么会在池府发疯呢?紫珏从来就没有对池府的人与事上心过。 在紫珏的心中,她只有一个娘亲,还有一对弟妹。 紫珏狠狠的推倒大花瓶,又踹出一个丫头去,看着护在自己身边的柚子和莫愁,还有挽晴:三个丫头是害怕的,看她们的脸色就知道了。 可是她们却一步也不肯离开,被人打得很狼狈也没有叫一声,只知道闭着嘴巴和她一起把丫头婆子们打了又打。 “我娘——”紫珏举起一个半大的花瓶来狠狠的摔在地上:“她不见了,被池子方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 泪水终于随着话语流了出来,她却不去抹一把眼泪,只是疯狂的去砸东西,疯狂的去打人;婆子丫头们被打得怕了开始躲着她,可是她却追着丫头婆子们打。 她的娘亲万氏不见了,她从此以后再也不可能见到娘亲;自幼相依为命的娘亲,那个温温柔柔的娘亲,被池子方那个可恶的坏人给弄走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池子方会如此做,所以她现在发狂最恨的人不是池子方,不是池家人,是她自己。 池子方是她的父亲,她认为自己对他只有恨,可是父亲这层身份还是让她忽略了很多:她认为池子方的良心不至于那么坏——那是她的希望吧? 丢下她母女十几年,她的母亲又再嫁人和池家没有关系了,她想池子方没有道理再去对付她的娘亲。 可是她想错了,她还是太小了,还是太天真,还是太把池子方这个父亲当成一回事儿:池子方做了,他对万氏下了手。 他不相信紫珏会老老实实的留在池府,不相信紫珏会对夏氏侍如亲母,不相信紫珏肯心甘情愿的人摆布,所以他用万氏来要胁紫珏。 不是像他见到紫珏时只是口头上的,他在安排人去接紫珏回来之前就已经想过,就已经打算要把万氏弄走:只有把万氏捏在手心里,紫珏才能乖乖的听话。 紫珏在池府努力的活着,为得就是想把娘亲接出来,永远的离开文四那个混蛋;却没有想到的是,池子方这个恶魔早就断了她的念想。 池子方在信中说了,只要紫珏肯听话就能每个月接到万氏的信,万氏也会有很不错的生活;反之,紫珏只要不听话万氏就会吃苦头——池子方说,他不会让人加一指于紫珏的身上。 那意思就是在说,紫珏不按他的安排来,他就让人折磨万氏! 紫珏怎么能不疯,紫珏怎么能不发狂? 就在那一霎间,紫珏知道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的,如何的不悔不痛不恨?她没有一把火烧掉池府,只因为万氏不知道在哪个地方。 她真得怕池子方会让人杀掉万氏,她现在真得相信池子方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那就是个恶魔,比起文四来还要可恶可恨兼可怕的恶魔。 她来池府根本就是于虎谋皮,落的下场便是羊入虎口。 悲伤与绝望让紫珏没有了分寸,一辈子在池府被人摆布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这一辈子也见不到娘亲了:她无法接受,可是池子方却是个不会说不会动的木头人! 就算是把池子方杀掉,也找不到她的娘亲。(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及时更新, 145章 平静 夏氏双腿真得软了,看着夏承勤悲苦莫名:“你姑丈聪明一世,真得以为这天下事都在他的谋算中吗?那个韩氏的事情先放到一旁不说,单就万氏的事情他就坑了我一辈子。(WWW.suiMeng。COm)” 泪水落下来,她其实真得很想转身离开,因为再留下来还有什么用?不管她是不是知道万氏的下落,在紫珏的眼中她就是那个坏人。 但是她又怎么能一走了之:她不想回娘家做个白吃饭的人,更不想万氏再因她而有个万一——当年不管她是不是知道万氏的存在,但是大错已经铸成,如今她怎么能一错再错? 就如紫珏所说,她在十年之前抢了万氏的丈夫,如今还要再抢人家的女儿?可能一开始的时候她想得不是那么多,如今她如何再说服自己:我没有想多么多? 万氏不可以出事! 不然她一辈子也过不去自己这道坎。因此她才如此的悲痛又是如此的委屈:真得不是她的意思,因为池子方在安排一切的时候,她开始是反对的。 当时没有想过那么多,只是接受不了另外一个孩子称自己为母亲;但是现在她要如何取信于人?再者万氏被池子方接走藏起来,她就是摆在大家眼前会得到利益的人。 就在昨天她还对紫珏大呼过:你不要走好不好? 夏承勤扶住夏氏:“姑母,事情终会水落石出,眼下最为要紧的就是找到紫珏的娘亲。”他轻轻的低声道:“您想一想,姑丈会把人藏到哪里?” 只要把万氏找到。只要把万氏送到紫珏的面前,那么一切的误会就会自解。 夏氏低下头去思索,而老太爷却大叫一声道:“承勤,我们池家的事情自有我们来做主。”他让丫头把夏氏扶到椅子上坐下来。然后看向紫珏:“你还不跪下认错?!” 老太爷当然不知道万氏在哪里,但是他现在知道能让紫珏乖乖听话的法子:万氏在手的话,让紫珏往东她绝不敢往西。 就算他不知道万氏在哪里。也不妨碍他拿万氏来要挟紫珏。 紫珏看着他:“你让我跪?!”她把东西狠狠的砸过来:“你让我跪!”她把能砸的东西都砸掉了,累得有些气喘吁吁,倚在柱子上看着池老太爷:“你想让我跪我就会跪吗?” 水清看着紫珏往前踏上一步,可是紫珏却在他开口之前又说话了,这次声音平静了很多:“认祖,明天就认祖。(wwWsUiMeNGCom)” 夏氏的嘴巴张大了,能塞得下整个的鸡蛋:“紫珏。你……” 紫珏看着她:“明天认祖,我想夏府也应该来人吧?为了万无一失,为了防着人捣乱,您能不能请地保之类的、有官身的人过来做个见证?” 现在紫珏的样子,就仿佛刚刚打老太爷的人不是她。就好像刚刚疯了一样砸东西的人也不是她。 只是不曾正眼看一眼因为心痛而跌坐在椅子上的老太爷,就算是要认祖也和老太爷不相干似的。 老太爷气得已经全身无力,再也无法大声的叫嚷,抖着唇道:“你休想成为池家的子孙,我们池家没有你如此不孝的子孙!”他指着紫珏:“把她给我拖到……” 紫珏拿起一片瓷片来放到脖子上:“要么明天认祖、招赘,要么我就死在你们面前,让二房所有钱财都归族里所有。我想,族里的长辈们肯定知道我的孝心,死后也会让我认祖。” 老太爷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可是除了死死的盯着紫珏外他能做什么?真得让紫珏死,那二房所有的钱都会成旁人的,再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死一百个紫珏他不会眨眼,可是二房的钱一个大子也不能落到外人的手中:儿媳妇拿着都不行,更何况是族里的人。 夏氏看看紫珏,然后扶着夏承勤的胳膊站直对老太爷开口。只是声音冷了好多:“您应该知道如何做才对,紫珏动手是有不对,但是您的所为真得能放到太阳下说吗?” “真得不让紫珏认祖的话,我倒真得愿意去过青灯古佛的日子,把子方攒下的家业给族里用,也算是给子方多积些德。” 她说完看一眼紫珏没有劝紫珏半个字:“你说得,只要活着的话我都会答应你。”会救万氏的话她并没有说出口来,因为此时说不如好好去做,他日找到万氏对紫珏说什么都可以。 现在,真得不必了。 池得顺看看老太爷再看看紫珏:“老太爷,四姑娘的尸骨还未寒呢……”怎么说紫珏也是池子方唯一的骨血了。 老太爷看在钱字上,终究还是把一口气硬咽了下去;可是紫珏打了他,还砸了他那么多的宝贝,让他如何再能看紫珏顺眼? 如果不是二房的钱,他巴不得紫珏能横死在他的眼前;因此他一甩袖子转身走了,池得顺连忙跟上去。 紫珏却紧走两步:“老太爷,明天认祖,如果你不同意的话……” 老太爷气得一脚把身边的仆从踹出去:“备马车,去族长那里。”他真得不想再听到紫珏开口说一个字,也不想再看到紫珏。 他恨恨的想到韩氏,琢磨着能不能把她和儿子弄到族里——可是想到韩氏和其子的身份已经被紫珏叫破,知道的人也太多了些,在族里那是瞒不住的,只能不甘心的作罢。 看来,也只能在紫珏招赘的事情上做手脚。 紫珏把瓷片丢在地上,任由莫愁和挽晴扶住了她,合上眼睛泪水是无论如何也止不住:她的娘亲现在倒底在哪里? 水清轻轻的咳了一声:“大姑娘,是不是大娘给你写过信来?” 紫珏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向水清:“你想说什么?” 水清看一眼夏氏上前两步:“我看大姑娘还是去散一散步的好,把气积住可是要生病的;”他说着话欠了欠身子伸手相请。 紫珏不说话抬脚就走,而夏氏上前拦住她:“你真得要认祖归宗?”看紫珏刚刚发疯的样子,她怎么可能会按着池子方的安排去做呢。 “或者,你有更好的法子?”紫珏静静的回望着她,眼底的怒火依然还在,眼中也全没有冷静,可是一张脸上却静的像万年的古井。 夏氏闻言叹气:“我先走了,承勤,你伴我回去见你祖父。”有些事情也要她早早的去安排一番,不然明天怎么可能会安排好紫珏所指明的那些人? 地保?倒是要请的,但是只有他却显得轻了些,因为紫珏在池府闹了一场大的,连祖父都打了,总要有个有身份的做个见证,到时候池家的人才不敢轻易动紫珏。 她匆匆的带着夏承勤离开了,没有对紫珏解释一句她心中所思。 水清引着紫珏往园子里去:“我想你现在心里肯定很悔也很恨,认为是自己在池家的不服软才让大娘被人藏了起来,拿她来要胁你。” “其实,信上已经写得明白,大管家也说得明白,池二老爷做安排的时候在使人去接你之前——而他要在何时把大娘接走,我想他要等得不是你在池府如何如何了。” “而是,大娘写了信来报过平安,让你放下心来把心思全用到池府上;不管是要对付池家的人,还是要弄到银子救大娘,你都有的忙且不会想得过多。” “因为大娘来信了嘛,你要提防的人反而会是继父,在大娘那边你是压根不会想起池家人也会下手;如果要下手的话,你也不会接到大娘的信。” 他看着紫珏:“事实上就是如此,如果没有大娘的信他就去接人,怕是大娘那里也不会老老实实跟他走——总要有你的信为凭;还有,你这里如果生了疑只怕认祖的事情就很难。” “大娘倒底是再嫁之身,她是有夫有子女的人,如果不是她心甘情愿她也不会乖乖的跟人走。所以,那个合适的时机和你无关,只看大娘什么时候写信来。” 紫珏的脸白得有点透明,额头的青筋丑陋的如同虫子一样蠕动着:“该死的。”她接到信的时候还百般的小心,如今才知道一切早就在池子方的预料中。 就连挽晴和挽泪出现在她的身边,也不仅仅是为了照顾她,重要的是为了让她和娘亲有个可以通信的机会。 好一个池子方,算得足够深足够细,心也足够黑足够狠。 挽晴的脸色也变了,双腿一软就要跪倒在地上,她可不想让紫珏误会了她;而柚子却抱住了她,紫珏也拉住她的胳膊:“我知道,不关你的事情。” “他不需要特别安排心腹之人的,因为那样也会让我生出疑心来;不管是莫愁还是你挽晴,都不是他的心腹,所以才会让我真正的放松下来,没有过多的想一点点!” “他的心计不是我能相比的,眼下吃亏并不算什么。”她没有再说下去——最担心就是她的娘亲。 水清看着紫珏:“为什么要认祖?我不相信你就如此束手待毙,任池二老爷摆布你一辈子。” 紫珏回头看看他:“谢谢你。”她没有再多说,只是抬头看向了天空。 她要让池家付出代价来。池子方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应该把她的娘亲弄走,所以紫珏现在没有半点的顾忌。 她要让池子方后悔,悔到肠子都青了。 “我们,去看看我父亲;今天还没有给他请安呢,既然现在不走了,那晨昏定省是不能少得。池家,可是书香门第呢。”她说完住足转身,换个方向继续走。(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46章 你们的事情 水清没有再跟上去,只是对莫愁轻轻的道:“你们家姑娘现在还没有平静下来,你们可要小心在意些。(Www.Com)” 莫愁看看紫珏:“姑娘已经冷静了吧,如今也只能先服软先看看下一步怎么走。”她看看紫珏,不太相信水清的话。 水清淡淡的道:“总之你们多辛苦吧。”说完他对着莫愁一笑:“你们姑娘可是托我给你们每个人都安排了后路呢,不说你,就是挽晴那个麻烦的,她的家人你们姑娘都有安排。” 说完他眨眨眼睛:“你们姑娘不让你们知道,你们可不要对她说我提起过;眼下这个时候,你们姑娘要做什么都可以,只是你们要小心些,不要让她伤到自己。”146章 你们的事情 他说完转身就走,丢下了莫愁立在那里红了眼圈。 莫愁看看水清连忙快步跟上去,拉一下紫珏的衣袖:“姑娘,你倒底想要做什么?”并不是因为水清的话她对紫珏更上心,只因为紫珏心里有她这个丫头,而她岂能不顾自己的主子? 紫珏回头一笑:“去给我的父亲大人请安;”她说完回过头去:“然后嘛,还要去给婶娘请安,给老夫人请安,也要去看看府上各房的姨娘们——说起来我也是失礼的,对吧?” “到了府中这么久,都没有和姨娘们好好的坐下来说说话,今天就是个不错的日子。”她的话却让莫愁等人越来越糊涂。 柚子皱起眉头来,她跟在紫珏身边的时间最短,根本听不懂紫珏倒底想要做什么:“姑娘。您现在不得不认祖、招赘,可是您低了这一次头,以后怕是抬不起头来了。” “他们用姑娘的娘亲做为要胁,您还有说半个不字的可能吗?您是要害二夫人听老太爷等人的呢。还是要听二夫人的话,和老太爷他们做对?” 柚子叹气:“我就是怕池家的146章 你们的事情人也好,夏家的人也罢。他们知道了姑娘的娘亲在哪里,也不会把人交给姑娘;把人捏在自己的手心里,姑娘您还能不乖乖的听话?” 莫愁看一眼柚子:“你少说两句吧,姑娘心里都有数的。”她不是不知道柚子所说的话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但是眼下还是不要再刺激紫珏为好。 紫珏轻轻摇头:“你让她说就是,这些我当然想到了。” 挽晴长叹一口气:“姑娘,我们回去慢慢说好不好?您也累了……” 紫珏止住了她的话头。(本章节由燃文小说网网友上传 )让柚子接着说下去:“有些事情,不是我们不说、我们想眼不见为净,就会在我们眼前消失。” 柚子咬咬唇,看看众人的脸色低下头:“姑娘,如果他们真得找到了您的娘亲。比如说是老太爷找到了,他不会把人交给姑娘只会来要胁姑娘,可是二夫人也不是肯束手的人。” 紫珏伸手摸摸她的头:“你倒真是聪明,难为你这么小就能想到这么深——可不就是这个道理,我娘亲落在他们手上还有一重危险,就是会有人为了一劳永逸说不定会杀人的。” “只要我娘亲死了,我就不会再被迫做违心的事情;至于我娘亲是被谁杀死的,哈,这些积年的老狐狸自然会有安排。不会让事情牵扯到他们自己身上。” 柚子看着紫珏平静的脸,心下一阵又一阵的发凉:“姑娘您清楚为什么还要认祖?” 紫珏看向近在眼前的院门:“当然要认。”她也不解释抬脚就进了院门,而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都见了她就行礼,却无一人跟上来伺候,更无一人去给夏氏报信。 进了屋看到床上的池子方还是那个老样子,活不成也死不了的——看得紫珏心头火起:这人就算是个死人。是不是也不想放过她和娘亲呢? 轻轻的走过去坐到床头上,紫珏就像平日里一样问无忧:“如何了?” 无忧低头,无论是声音还是举止都比起往日里更加恭谨:“今儿老爷的手指动了动,原本婢子以为是眼花了,可是添香也看到了。” “原本是要请大夫过来的,不过府里事情多,可能大夫要晚些才能过来了。”她说完欠了欠身子:“姑娘,您要不要吃些菊茶?明目清火。” 紫珏看她一眼:“那就麻烦你了。”她吩咐柚子和挽晴到门外去伺候着,又让莫愁去帮无忧,她坐在床头上看着池子方半晌也没有言语。 直到发现池子方的手指真得动了,并且眼皮也眨了起来,她才轻轻的叹口气:“你这真得就是祸害遗千年啊——看来还是无能开口的,或者说你不想说话?” 见池子方的眼睛睁开张了张嘴巴,却只是单调而古怪的“啊”声,她点点头:“老天还是有眼的,不想看你醒过来害人啊;你不能说话,那就听我来说说吧。” “夫人可是有几天没有过来瞧你了吧?”看到池子方眼中的受伤和脸上的落寞,紫珏微笑:“今天我收到了你的信。” 阳光静静的透过窗子隔在紫珏和池子方之间,而同样温暖的阳光也洒在门外的挽晴和柚子身上:可是谁也不曾感觉到阳光里半丝的温暖。 柚子想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她真得很想知道自家姑娘要在这里留多久,因为她不喜欢这里。 紫珏并没有让丫头们等太久,无忧和莫愁把花茶奉上来的时候,她已经起身走到门口:“就在外门喝两口吧,这里面太闷了些。” 茶并没有喝几口紫珏就离开了,而在紫珏进了池子方的房间不久就回来的夏氏,也一直不曾露面,也没有打发人过来问。 紫珏并没有直接去老夫人或是余氏那里,她带着人去了上官姨娘的屋里,看到两位丽人在微笑一声:“两位倒是有心,或者是不放心?” “大姑娘,我是……”矮一些的丽人刚开口,就被紫珏打断了:“我知道,你是柏姨娘;原也不是没有见过,只是没有机会说话嘛。” 她说着坐下来,也不给柏姨娘等人让座,大刺刺的看向柏姨娘身边的人:“哟,猛得一下子没有看出来,这不是娇丫嘛。” 娇丫抬头:“大姑娘。”却没有了那份原有的谦卑。 柏姨娘笑着拉起娇丫的手来:“老夫人把她给了我们老爷,我们夫人说也不用改名了,大家都称一声娇姨娘。” 紫珏还真得有些吃惊,不知道老夫人的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平白无故的把上官姨娘的丫头给了池家三老爷为妾,还是在这个时候。 柏姨娘的话并没有说完:“大姑娘来得迟了一步,如果赶得早,媚姨娘就能和你打个照面了;”她看到紫珏瞪起来的眼睛:“不是的,媚姨娘老夫人做主给了大老爷。” “她们两个原来是上官姨娘的人嘛,所以特意过来见过礼;就算上官姨娘人不清楚,礼还是全的。”她说完看着紫珏:“大姑娘的气色,好像不太好?” 紫珏还没有作答,就听到院子里有跑动的声音,帘子被人挑开挽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姑娘,不好了、不好了,二老爷刚刚吐了血,二夫人打发人送信过来……” “你真是不懂规矩,没有看到两位姨娘嘛,进来先见个礼——不知道还要以为我这个做主子不知道调教人呢。”紫珏打断了挽泪的话:“一切自有二夫人在,你大惊小怪什么。” 挽泪提裙进来,扭手扭脚的给柏姨娘和娇姨娘行了礼,不忘抬头看一眼紫珏:她不明白为什么紫珏不着急。 紫珏看向柏姨娘:“明儿我要认祖了。” 柏姨娘的眼睛猛得一变:“那——,要恭喜大姑娘了。” 紫珏淡淡的道:“府里的事情或多或少呢,总会有个透风的墙;姨娘们不会以为,我到现在还是个木头疙瘩,什么也不懂吧?” “我认了祖就要招赘,池府就是我的家,我就不想再眼睛里有沙子。”她说完站起来伸个懒腰:“比如说上官姨娘的病……” 她垂下的胳膊的时候,自袖中落出来一根腰带,于是住口不再说了弯腰去拣东西:“居然掉了出来。” 腰带拣起来,她看着柏姨娘和娇姨娘:“你们忙,我就先走了。” 她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迈了出去,根本不理会跟在身后相送的两位姨娘。 柏姨娘丢下了娇姨娘:“妹妹你自便吧,姐姐我忽然想起夫人交待的事情来,如果再不去怕是夫人会恼了我。”也不等娇姨娘说话,她是转身就走。 娇姨娘很好说话的样子,还叮嘱柏姨娘要注意脚下,可是在柏姨娘走了没两步她也急急的转了身。 老夫人正在等娇姨娘和媚姨娘回来,却不想等来的是紫珏。 紫珏看到她没有半句废话:“认祖的时候,我会在所有人面前把池府中的事情都说出来,不止是有关于我的——除非是我娘亲能出现在我面前,不然大家一起死吧。” 老夫人手里的茶盏一斜,如果不是喝掉了半盏的话茶水早就泼了她自己一身:“紫珏,是你自己要认祖的!” 紫珏微微的抬了抬下巴没有应声。 老夫人看着她的眼睛,长吸一口气:“只有半天加一夜的功夫,怎么可能?” 紫珏淡淡的道:“那是你们的事情。”说完她转身就走。 老夫人唤她:“你去做什么,话还没有说清楚。” 紫珏的话答得干脆利落:“我认为说清楚了,再说我还要赶着去给三婶娘请安呢。”!!! 147章 最了解的人 老夫人的声音忽然严厉起来:“你以为你想认祖就认祖吗?” 紫珏照样没有回头:“这话你们对我说不着,要说就对二夫人和夏府的人去说——只要他们认为你们不想让我认祖就可以不认的话,我真得不会多说一个字。” 老夫人的脸色在青红两色之间变了几变:“紫珏,你如果敢那么做得话……” 紫珏终于缓缓的转过身来:“我现在没有什么不敢做得,你最好是相信我的话;说实话,如果不是我认为娘亲还有一口气在话,我眼下都会投毒兼放火了。” “我疯了,这是老太爷的话,不过我认为他说得很对。”话说完她转过身来,看着进门的人眨了眨眼睛:“媚姨娘?我刚刚见过娇姨娘,她的脸色看起来可比你好看多了。” 姨姨娘被紫珏一说眼晴里的泪水就再也忍不住,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老夫人心头正是火起的时候:“滚起来。” 媚姨娘却没有起身:“求您放我出府吧,或是出家或是发卖……” “你说什么?!”老夫人的脸色霎间就青了:“你给我滚出去好好的想清楚,一会儿我和你们大姑娘说完话,再来找你算帐。” 紫珏看着她眨眨眼:“你不是去给大伯父做姨娘了嘛,放着好日子不过为什么要出家?也怪不得老夫人生气,你这是对老夫人不满吧?” 她就是看老夫人脸色铁青,才开口问媚姨娘的,眼下她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且她相信媚姨娘会开口的。不然的话媚姨娘也不必进来。 紫珏笃定媚姨娘就是要借自己在才会如此,嗯,她倒想听听媚姨娘倒底想利用自己达到什么目的:那个目的,好像很让老夫人生气着恼。 媚姨娘哭倒在地上:“大夫人打发了婢子回来。说婢子是伺候过老太爷的人,她和大老爷不敢如此不孝……” 紫珏听得嘴巴张开了,看看老夫人再看看媚姨娘她的眼睛微微一眯。忽然冷喝一声:“媚丫,你好大的胆子啊!你以为你做得事情天衣无缝吗,看看这是什么?!” 媚姨娘被紫珏弄得一愣,下意识的抬头却看到紫珏手里抖着一根衣带。 老夫人很茫然,不知道紫珏在做什么;可是媚姨娘看到那根衣带后眼睛就缩了缩,不过她飞快的低下头:“大姑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紫珏一笑:“没有什么。我只是想你如果真得没有活路了,不如一根衣带上吊得了。”她把衣带丢到了媚姨娘的面前:“了无生趣嘛,活着也是受罪。” 媚姨娘的身子颤了颤:“大姑娘……” 紫珏淡淡的道:“我要认祖了,不过在认祖的时候我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说出来,要让所有人的都知道知道。我们池家是什么样的书香门第。” 媚姨娘听到后再次吃惊的抬头,可是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丝的动心:“大姑娘,你、你怎么可能如此做?”她又看向老夫人:“婢子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留在老夫人身边伺候。” 老夫人沉声道:“你伺候过老太爷为什么不说,好在事情还没有对大家说,不然的话……”她冷哼一声:“上官姨娘病倒了,我的身子也不太好,而赵姨娘又嘴笨心实的,唉。” “我做主替老太爷收你入房。就住到赵姨娘旁边的院子里吧;好好的伺候老太爷,也不枉老太爷疼你一回。” 紫珏看看媚姨娘,在她的眼底看到闪过的喜色,再看看老夫人,在她的脸上看到明显的愤恨;抿抿嘴唇她转身向外走去:“我去给婶娘请安了。” 她没有再理会老夫人和媚姨娘,但是显然这一回合是老夫人吃了暗亏;那个媚姨娘还真是个厉害人。居然在这个时候能说动老夫人把她和娇丫抬成姨娘:她就说这事儿怪嘛。 媚姨娘又借了她大闹池府的时机,用手里什么把柄要胁了老夫人,居然就这样成了老太爷的姨娘。 不过按理来说,池家大老爷和三老爷都是正当年,做他们的妾室要比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太爷强吧?可是媚姨娘却用尽心机手段要成为老太爷的姨娘,她想要的是什么? 这些念头在紫珏的脑中一闪就被她丢掉了,因为现在没有什么比救她的娘亲更为要紧,所以媚姨娘要图谋的东西,当然不会在此时吸引她的注意力。 赶到三房的时候,余氏的脸色并不好看,但是对着紫珏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我还以为你不会再登我三房的门了。” 紫珏看着她:“你说过的那几句话,现在我相信了。”她还是开门见山,只是没有半点要认错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的意思:“你还有什么要对我的说得吗?” “如果有的话最好,没有的话你也要想法子才对,因为我认祖的时候,会把韩氏和邹氏的事情……”她的话音还没有落,就被一人打断了。 “你好大的胆子,是哪个如此宠得你无法无天?!”池三老爷池子渊自内室里冲出来,指着紫珏的鼻子就开始大骂。 紫珏看到和自己父亲九分相似,却要小上几岁的人,便知道这是自己的叔父了;等到池子渊把话喝斥完,她才淡淡的道:“叔父好大的脾气,我胆小就告辞了。” 她转身就往外走,两步跨出房门就大叫:“韩氏的孩子不是我父亲的,为什么长得和我父亲如此相似呢……” 池子渊差点跳起来,还是余氏的丫头拉住紫珏的衣袖,跪在地上才让紫珏闭上了嘴巴。 紫珏回头看向池子渊和余氏:“现在不说可以,但是我认祖的时候却只能得罪了,除非我能看到我娘亲。” 余氏站起来:“我有两处极好的庄子,每季都能有……” “你可以拿你的娘亲的换银子,我不能!”紫珏打断她的话:“我想,婶娘是个极聪明、极厉害的人,总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也不管余氏和池子渊的脸色如何,她带着莫愁等人就往外走。 池子渊开口:“来人……”却被余氏把嘴巴捂住了。 紫珏回头看他们夫妻一眼,冷冷一笑:“叔父,如果你认为你可以应付得了夏家和我们二夫人的话,你现在还真得可以让人把我留下。” “嗯,我刚刚在老夫人那里来,可是老夫人为什么没有让我留在她那里多吃几顿饭呢?嘿嘿。”她说完忽然想起了媚姨娘来,转转眼珠果然在门外的众人里看到了娇姨娘。 她笑了起来:“婶娘,你倒真是贤良淑德啊;娇姨娘还真长得不错,对了,不知道婶娘知道吗?媚姨娘如今可是长辈了。” 余氏脸色一变,娇姨娘也忍不住奔到廊下:“大姑娘,您说得是什么……” 余氏却厉声喝道:“没有半点规矩,你当我们三房是什么,是你们上官姨娘那里没规没矩的地方?来人,拖下去跪三柱香。” 她不容娇姨娘再多说一个字,对紫珏冷冷的道:“大姑娘识得路吧,用不着我这个婶娘相送是不是?” 紫珏看向池子渊:“叔父,你如果没有教诲,那侄女就要告退了。” 池子渊看着紫珏半晌一甩袖子回内室了,现在他终于知道余氏为什么会在一个小姑娘的手上吃亏。 他刚刚真得以为自己开口,三两句间就能让紫珏跪地求饶;可是他真得不晓得紫珏怎么会如此擅长于借势:夏家,他应付得下来吗?答案是显而易见。 紫珏淡淡一笑:“婶娘不必送了。”她这才带着人真得离开了三房。 柚子紧追两步:“姑娘,您这是想做什么?” “救我娘亲。”紫珏咬牙握拳:“凭我自己是找不到我娘亲的,但是池家有的是人,夏家也有的是人。” 柚子看看紫珏:“既然是如此,姑娘您为什么还要明天认祖?您应该说个三五天、或者十天八天的最好了;倒底京城大的很,想要找个人真得不容易。” “还有,可能姑娘的娘亲并不在京城呢?”她的声音在莫愁的瞪视下小了下去,但还是坚持着说完了:“姑娘,你真得认为可以找到人吗?” 紫珏扯了一把莫愁:“不用瞪她了。我只是想,如果让官府的人去找,也不如让夏家和池家的人去找,因为世上最了解池子方的人就在池家和夏家。” “如果想最快的找到人,除了他们不会再有旁人了;”她叹口气:“时间并不是问题,至少不是我的问题。” “他们不想丢人的话,自然会想法子去拖延时间,三天、五天还是十天,全在他们了。” 柚子小小声道:“那姑娘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岂不是让他们无法专心找人?” 紫珏摇头:“如果由我说出三天或是五天来,他们只会在这几天里想法子来对付我,而不是去找人。”她抬起头来:“如池家这些人的心思,我在很早之前就懂得,不然……” 不然她怎么能活到池府的人想起有她这个池大姑娘来呢,那些去翠玉楼的恩客,在紫珏的心中其实比池家的人要好的多,没有坏到如此地步:是因为池家比那些人更有钱吗? 紫珏不知道答案。(未完待续) 148章 不怕老婆的汉子 莫愁看着紫珏很担心,可是不敢把担心说出来:“姑娘,我们现在可以回房了吗?” 紫珏抬头看看天:“回房?”她从来没有对池府如此的憎恨过,如今池家的一草一木都让她难以忍受,便更不想回去原来她住的那处小院。(wWwsUImengCOm) 天下之大,没有了娘亲和弟妹,也就没有了家、没有了让她安心的地方。 “不,我们不回房;”她喃喃的道:“可是要到哪里去呢?” 池得顺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紫珏,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过来;他知道现在只是自己看到了紫珏,紫珏并不能看到他。 看上去如同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却不知道为什么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希望,大姑148章 不怕老婆的汉子娘可以听他的劝。 紫珏终于看到了池得顺,所以她停下了脚步,拿眼远远的盯着他。 池得顺在心中叹口气提起袍子赶过去行礼:“大姑娘,有几句话小的认为您应该听一听。” 紫珏看着他:“你知道我娘亲在哪里吗?” “大姑娘,我如果知道文夫人在哪里的话,那信就不会由我来交给大姑娘。”池得顺又弯了弯腰:“姑娘,您认为您这样做真得对嘛,不担心会因此而让文夫人受到伤害?” 紫珏盯着他半晌一点一顿的道:“我正要找你,我想你不知道我娘亲在哪里,但是你总有法子通知某些人的吧,不然我父亲怎么可能会如此的放心?” “如果我娘亲有半点的不好,我就会让整个池家来陪葬。包括我自己在内。”她说完没有再看池得顺,自他的身边走了过去。 脚步不重也不急,一步又一步缓缓的向前走去,不曾回过头。 池得顺却出了一身的冷汗。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如果是刚入府的紫珏如此说,他肯定会当成是小孩子的威胁148章 不怕老婆的汉子话。 但是现在紫珏如此说,他能听得出来紫珏话里的决绝。 紫珏虽然话说得不多。但是意思很艰决,绝对不会低头、绝对不会服软:她要的只有一种结果,也只接受一种结果,那就是把她的娘亲送到她的面前。 她不接受胁迫。 池得顺的手里全是汗水,粘乎乎的让他感到很难受,忍不住想:如果二老爷现在清醒的话,他会怎么做? 二老爷要的只是紫珏代他保住二房。(WWW.suiMeng。COm)为他后继香烟,为他照顾妻子夏氏——而不是折磨万氏,更不是为了要万氏的性命。 他真得不知道应该如何做才是对的,因为二老爷和紫珏倒底是骨肉血亲,真得让他们父女势不两立。不能共活于天地之间的话,当真就是他这个管家居心叵测了。 紫珏给了他一个难题,也给了某人一个难题。池家二老爷要难为的人,根本就不是紫珏,而是池家的人,而是对他忠心不二的人。 **** 池老夫人抬了抬眼皮:“今天府里有事儿,我就不能去老祖宗跟前伺候着,张姨娘也要帮衬着我点,上官姨娘又病得糊涂。只有你去伺候老祖宗了。” “记得替我和老太爷给老祖宗请安。”她说完摆了摆手,让丫头送媚姨娘去老祖宗那里。 今年老太爷已经六十有余,古人云人到七十古来稀来,偌大的年纪了又已经是儿孙满堂,还要纳一个和自己孙女差不多的丫头为妾,终究不是好事儿。 说了出去也是好说不好听得。 老夫人拦是拦不住了。可是一肚子的火气总要发泄一二,就把新鲜出炉的媚姨娘送到老祖宗面前去:如果老太爷的母亲一声不允,那就不关她的事情了。 反正现在媚姨娘也没有开脸、更没有敬茶,只是嘴巴上说一说的姨娘,那可正经不算一回事儿。 媚姨娘抬头看看老夫人,乖乖磕了几个头后就离开了;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她在要做老太爷的姨娘时,就已经有了要见老祖宗的打算,自然不会在此时推脱。 看到媚姨离开了,老夫人看向身边的瑞娘:“紫珏这个丫头闹得越发不像样子,居然拿着认祖的事情要胁我们,没大没小。” 瑞娘当然知道紫珏胁迫的不是认祖之事,但是却不会说破:“老夫人何必和一个小孩子置气呢?您现在打算是……” 老夫人垂下眼皮,取下腕上的佛珠开始数起来,数了足有三圈之多才低低的开口:“人,是要找得;找到后也正好让紫珏这个丫头知道什么叫做尊卑上下,到时候看她还敢不敢嘴硬。” “不过,也要防着万一找不到人,我瞧着八成是找不到的;老二的性子你也知道,他想要瞒着众人的话,那就是找破大天你也找不到的。” 她说这里抬头看向瑞娘:“你今天有什么事情要说来着?和紫珏有关是不是?” 瑞娘的眼珠转了转弯下身子:“奴婢的意思也只是提醒老夫人,大姑娘实在是有些不服管教,如此下去可不是好事儿。” “还有三姑娘的身后事儿,那边也要有人料理;本来我是想着让大姑娘陪着大夫人过去,也算是全一全姐妹们的心思,正好也让她去庵里过过清苦的日子,回来也能乖巧些。” 老夫人的眉头一皱:“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三姑娘的事情——孤坟不好,就算是给她找个阴宅,也对我们池家不利;你可有找到人家?” 瑞娘叹口气:“短时间内也不好找,倒是有那么两家,可是门不当户不对的,怕是委屈了三姑娘。” 老夫人啐了一口:“有什么委屈的!”想想倒底是自己的孙女儿,再加上她是极信鬼神的:“哪两家,先说来听一听吧。” 瑞娘几句话说完,留下了几张纸:“这是两家人的情况及他们的早夭孩子的八字,老夫人您先掂量着;奴婢这就去看看大姑娘那边儿,万不要再弄出什么事情来。” “还要大姑娘去庵里吗?”她最后一句问的时候没有抬头。 老夫人摇摇头:“你让她去她就肯去?不要招惹她了,让二丫头去吧。”她想了想又叫瑞娘:“你也想个法子,总不能让她再这样胡闹下去。” 瑞娘点头:“奴婢先去瞧瞧,可能见到大姑娘就会有什么法子呢?”她说完告退离开,转过几个墙角直奔一间厢房,推开门看向迎上来的一对夫妻,没有好气的道:“你们倒清闲。” “姐姐,我们知道错了,只是等得无聊才吃些瓜子打发嘛;怎么样?”男人长得和瑞娘有七分相似。 瑞娘叹气:“你们眼皮就这么浅!一年几十两银子也看得到眼里,如今才知道害怕?我有什么法子,我半点法子也没有;也不想想,如今整个府里连老太爷都惧她三分。” “你们胆子倒不小,让她得知你们克扣了银子,害她和她娘吃了多年的苦,看她不来扒了你们的皮。” 瑞娘的兄弟、池祖宅的管家池得祥却拖着姐姐瑞娘的衣袖:“姐,你给老夫人说了?”他知道自己的姐姐向来是实心眼的人,问完人一软就瘫倒在炕上。 池得祥的媳妇却有三分的心机,见状斥他:“父母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姐姐也只得你这么一个兄弟,还能不管你的死活?” 她又对瑞娘陪笑:“千不是万不是都是我们的不是,姐姐;”她搓搓手:“您也知道父亲身子一直不好,母亲又时常腿痛,花销就难免大了些……” 瑞娘瞪她一眼:“贪心便贪心了,再把爹娘牵扯进来,你们当真是……”气得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站起来就往外走:“你们回去吧。” 池得祥不放心的跟上两步:“姐姐,我们回去总不成的,就这样回去……”却被妻子拉住,眼睁睁的看着瑞娘离开了。 池得祥媳妇眯着眼睛:“你着什么紧,就知道吃、吃!”她说着话也抓起一把瓜子来:“我刚刚出去打听了一下,原来那位大姑娘如今也是大祸临头呢,哪里顾得上我们?” “老太爷他们很不喜欢大姑娘呢。”她吐出瓜子皮来斜眼看丈夫:“我去瞅瞅挽晴和挽泪,看能不能打听到些什么,然后我们就走吧。” 池得祥有些犹豫:“可是姐姐说让我们这就走。” “你姐姐让你去死,你是不是也马上去死?!”他媳妇的声音拔高了:“那只是你姐姐又不是皇帝——她当然不着紧了,又不是她的事情,可是我们还有一家子老小要养。” “我小心些就是了,再说挽晴和挽泪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就算有人看到就说他们父母让我们去瞧瞧她们,很说得过去啊。” 她又抓起一把瓜子来,拧一下子池得祥的腰:“你给我老实安份点儿,再去赌看我不告诉姐姐,让她打断你的腿。” 终于把话说完了,她扭着腰身迈出房子,向府里走去;而池得祥对着他妻子的身影瞪了一眼:“你不让老子赌老子就不赌,岂不就成了怕老婆不是男人的软脚虾?!” 但倒底不敢在府里赌,一来是怕老婆二来更怕姐姐知道,所以他自侧门出去;不想刚出去就看到拐角倚在墙上的一个小子,看上去有些面熟。 那小子却走过来,几句奉承过后池得祥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和半大小子一前一后走了:做什么去?当然去赌钱啊。!!! 149章 路见不平 池府中的人都在忙些什么,紫珏并不是不想去管,而是她想也管不了;能做得她都做了,撒泼耍赖、威逼利诱等等,过去她会的手段,进池府后学到的东西,还有可以借到的“势”…… 她统统都用了,如今她只能等;等到池家的人或是夏家的人来到她面前,再次坐下来和她谈:要么是人找到了,拿来要胁她;要么就是人没有找到。(WWwsuiMENgcoM) 眼下,她还能做得一件事情就是出去找。 虽然说是大海里捞针,可是就这样无所事事的呆在池府等消息,她哪里能坐得住?到了此时,紫珏才发现自己真得没有什么朋友。 身边除了莫愁等三四个丫头外,无人来问她一声好不好;而她在出门之前去瞧了一眼过世的三姑娘,看到她草草入殓心情更为低落。 但是娘亲还没有找到,和三姑娘又无深交,甚至是三姑娘原本就要害她的,因此紫珏并没有开口为三姑娘说什么。 倒是柏姨娘对她欠身施礼,完全不见在上官姨娘屋里的张杨,但是那层悲伤就好像是涂在脸上的胭脂水粉般,没有渗到皮肉里去。 紫珏没有心思去琢磨柏姨娘,转身就要离开的时候,隐约听到丫头劝柏姨娘不要太伤心,万一伤到胎气可不好。 她差点回过头去——池三老爷不在家,柏姨娘哪里来得胎?!倒底是心神全被娘亲占据,她无力多想拖着脚步离开了。 在紫珏离开三房的时候,园子里却有人在散步。 原本一大早还不错的天气。但到此时却刮起了风来,不是很大却往人的骨头缝里钻,冷嗖嗖的。 倒和散步人说话的语气很相和,真得分不出是风更冷一些。还是那说话的人语气更冷些。 “小小的年纪居然有这样的心机,更加不能久留了。你确定,老祖宗的人已经知道了老宅上的事情?嗯。看来是时候了,人是不是已经接了过来?” 翠绿的褙子,嬾黄的裙子,看背影却显得略有些胖。 “是。”暗哑的声音就仿佛是嗓子已经坏掉了,因为池边枯干的柳树遮挡,让人看不到对话的主仆长相如何。 “春天也快到了吧?没有几点绿的园子真让人气闷。”翠绿色的褙子上的衣带飘起,话音一落。(WwWSuIMENGcoM)人也踩着风走掉了。 紫珏转到园子的月亮门前时,看到了身穿绿色衣裙的媚姨娘:“想不到新姨娘还有雅兴——没有敬过茶,您这名份还不稳呢,知道不知道?” 丢下一句恶心媚姨娘的话,紫珏也就打算走了;她只是不爽刚刚媚姨娘利用她。所以才会给她两句难听的。 媚姨娘看着紫珏:“大姑娘,您同样也是泥菩萨呢,何必小巫笑大巫呢?老夫人那里可是生了不小的气,您真得认为她肯好好的为您找娘亲嘛。” 紫珏没有理会她的话:“你去告诉老夫人一声,就说我今天出去散散心,明天一早就会去祠堂的。” 媚姨娘还想要开口,却被柚子一句话就噎了回去:“真以为得了脸是不是?少在我们姑娘面前搬弄是非,有本事你就自己去对付老夫人,更有本事的话就生个一男半女。” 被柚子的话说得脸上红晕渐起。媚姨娘也就闭上嘴巴,目送紫珏离开了;在紫珏走远之后她才转身:“娇丫,出来吧;你不会认为大姑娘没有看到你,我也没有看到你吧?” 莫愁扶着紫珏上了马车,在她耳边道:“姑娘您刚刚看到树后的……” “看到了。”紫珏淡淡的道:“这个时候有人要混水摸鱼不奇怪,我只是想要救出娘亲来。其它的事情只要不妨碍我,我是没有心思理会的。” 而这个时候树后面的人转了出来,却并不是娇姨娘而是二姑娘紫琦。 紫琦看着一脸吃惊的媚姨娘:“看起来我猜对了,偷偷去探上官姨娘的人不是你而是娇丫;不对,现在要称她为娇姨娘了。” 她拖在地上的衣带,和紫珏丢给媚姨娘的那条有七八分的相似。 媚姨娘一笑:“原来是二姑娘——”她把声音拖得很长:“只是我听不懂二姑娘在说什么,原本是娇姨娘约了我的,不知道姑娘可有看到她?” 紫琦只是拿眼看着她:“你是想让我把这根腰带给大姑娘,对吧?” 媚姨娘沉默了好一会儿:“二姑娘你想要什么?”她抬起头来:“其实姑娘的好日子也就在这一两年了,离开这里去做主母多好的事,何必还要掺和这些呢。” 紫琦转过身去:“马房里有个叫做苏万里的人,你想个法子把这样东西交给他就可以了。”她说着话把一件肚兜丢到了身后。 肚兜倒是有七八成新,针脚细密的很,绣的那朵大花儿虽然简单了些,但是却自有一股传神的意境;就是用料太过平常,就算是池府的婢仆们也不会用棉布做肚兜的。 媚姨娘知道这是贴身的物件,皱着眉头用帕子掂着把肚兜拎了起来:“这是——?” 紫琦冷冷的道:“你只要把事情做好,那这腰带我就会送给你做谢礼;就如你所说,我嫁出去就是一大家子的主母,又何必掺和这府里的烂事儿?” 她回头看了一眼媚姨娘:“我很清楚你知道这肚兜是谁的,但是你就算把我的话说出去,又有谁能相信?你很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弄到手?” 东西就在她的手上扔过去的,但是她却说自己弄不到手;媚姨娘也没有说话只是乖乖的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她是表示赞成紫琦的话,还是答应了紫琦的要求。 紫琦很不耻媚姨娘,因此没有多说什么转过身去就走了;在她走的没有影子后,在不多远处的另外一株大树后显出了娇姨娘的身影。 只是这个时候连媚姨娘也离开了,静静的园子门前只有她一个人,以及地上拖得长长的影子。 娇丫转身走的时候喃喃的重复几遍:“苏万里?”她对这个人没有半点印像。 当然了,内宅之中不是特别有心的话,谁会对马房里的一个小厮有什么印像呢;但是娇丫上了心,因为紫琦对那个小厮很看重。 只不过她和媚姨娘都不知道,苏万里此时并不在府中;至于他会不会再回来,不要说是他本人,就连紫珏在让他离开的时候,心里也是没有谱的。 紫琦回到房里,听说母亲去看紫瑛了,她微微皱起眉头来;但是在丫头们看过来时,她脸上却是一片哀伤:“唉,三妹妹就是个性子烈的。我们姐妹相好一场,总要去送送她。” 在紫琦换素服的时候,紫珏正在向二门行去。 “那个谁——”身后传来清脆的声音,引得莫愁转身,见是六姑娘紫珺便连忙扯一下紫珏的衣袖,口里应声:“六姑娘您慢点儿,怎么也不带伺候的人?” 她见紫珏停下转过身来,便迎上紫珺一把拥住了她:“六姑娘您看着脚下,再像那次踩到裙子跌倒,痛了还不是要哭?” 紫珺瞪莫愁,恼她揭自己的短处:“你才哭鼻子。”然后推开莫愁自己站好,又整理了一下裙子:“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们不要动不动就要抱人家。” 紫珏却看得眼圈有些微红,因为信上只说会把万氏接走,她现在根本不知道大虎和大丫如何了:娘亲是把他们留在了文家呢,还是带着一起走了——紫珺和大虎差不多大啊。 娘亲带着弟妹一起走的可能性不太大吧,因为池家要的只是万氏,而大虎和大丫还是文家的人:如果儿女丢了,文四可能会报官也说不定。 嗯,丢了妻子文四不报官吗? 紫珏忽然眉头一动,想到一个不错的法子:她在池家大闹算作是内攻,而想个法子让文四大闹,那个算是外攻,内外交攻才能让池府的人不会动其它的心思,而认真的去找人。 文四那里应该很好说动,因为万氏是他手里的摇钱树啊,没有了万氏他如何再在池家弄银子呢。 想不到紫珺会给她带来这么好的主意,虽然不是紫珺开口说出来的,但是紫珏心情还是好了很多,看紫珺的眼神就更为柔和了。 她真得对紫珺恼不起来,一来紫珺只是孩子,也只是口头上的几句“恶言”,二来看到紫珺就能想起弟妹来,紫珏哪里能对紫珺真正生气呢。 听到紫珺的话紫珏点点头:“莫愁,让我们的六大姑娘走过来吧。” 紫珺瞪起眼睛来:“知道你会笑我,我就不会来给你报信了,哼。”她抱起胸来看着紫珏,很不满且很不屑的样子。 但是她脚下却没有移动半步。 紫珏心软下来,走过去蹲下身子:“怎么不和大伯母在一起?这两天府里事情多,你不要一个人跑来跑去的,知道嘛。” 紫珺鼻孔朝天:“我不是小孩子了!”她大叫外加转过头去:“那个谁,就是原来的大姑娘,你来了她就不是了,她把你的肚兜送给媚姨娘了。” 说完她马上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紫珏的眼睛道:“我不是讨好你,知道吗?我、我只是那个路见不平。”(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50章 我就嫁了你吧 莫愁等人听得脸色都是大变,柚子忍不住蹲下看向六姑娘:“我的小祖宗,您要知道有些话是不能乱说得?说玩话也要看是什么事情,如果让大夫人知道了,您怕是会被打掌心。(百度搜索:燃文小说网,看小说最快更新)” 紫珺气得跺脚:“谁说玩话了?反正我告诉你们了,爱信不信。”她说完推一把紫珏:“你发什么愣,这么大的人什么也不懂吗?你娘亲没有教你门禁一定要严吗?” 紫珏伸手抚了抚紫珺的头:“没有,我娘亲没有教过我这些,但是她就像大伯母一样,都是一个好娘亲。谢谢你,六妹妹。” 她这声六妹妹叫得情真意切。 紫珺看看她没有反对她称呼自己为妹妹,转过身去要走的时150章 我就嫁了你吧候,忽然又转过身来:“这些天我都没有人玩儿,能不能去找你玩?”然后她又瞪着紫珏:“都是你害得。” “不是你,我也不会没有人玩了。”她说到这里眼圈忽然有些红:“为什么有人喜欢骗人呢,为什么人就会变呢,我、我都不知道谁还是坏人了。” 紫珏倒是听懂了她的意思,知道她是被紫琦伤到了;想了想她摊开手给紫珺看:“喏,看我手里什么也没有吧?不过呢——” 她的两只手一翻,手里多了一个只有半个手掌大的小兔子;做得并不是多么的精致,但是小兔子很可爱,粉粉的身子、大大的耳朵,软绵绵的手感:这是给大丫准备好的东西。 紫珏和莫愁一起做得,就是想在再看到大丫的时候给大丫。希望她不会怪自己这个姐姐当日的不告而别。 但是今天看到紫珺落寞神色她心就一软,在这个不缺吃喝的池府里,紫珺却缺少了大丫和大虎绝对不会缺少的东西。 紫珺的眼睛马上亮了,伸手把小兔子拿到手里。又看看紫珏的衣袖,最终还是忍不住过去摸了150章 我就嫁了你吧摸:“你藏到哪里了?我听母亲说了,这些戏法都是障眼法。姐姐肯定是早就藏好的。” 紫珏微笑起来:“嗯,下次你来玩的时候,我再变东西给你,直到你找到我把东西藏到哪里好不好?” “好!”紫珺知道这是紫珏答应她去玩儿了,握紧了小兔子忍不住亲一口:“它,暖暖的,不像那些人偶没有点人气。(wwW。SUIMENG.COM)看上去很漂亮却不能拿到手里随意玩儿。” 她抬头:“姐姐,你是不是要走了?”眼中有着三分的不舍。 紫珏想了想:“现在还不会走。”她不想说谎骗小孩子。 紫珺低下头看看小兔子:“嗯。”然后再没有说话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她回头挥了挥手中的小兔子:“姐姐,我明天去找你哦,我喜欢吃莫愁弄得点心。” 她笑着跑走了。和来得时候样子完全不同;小孩子很容易就忘掉不愉快,也很容易就能感到满足。 紫珏看着她跑走了才轻轻的道:“莫愁,你去看看我的衣物是不是少了?如果真得少了,那就要捉内鬼了。”她的衣物不会自己走腿跑掉的。 挽晴看看柚子:“姑娘,也许六姑娘……” 紫珏摇摇头:“你们没有看到六姑娘是在哪里来得吗?看她跑过来的路,最近的地方就是——”她没有说下去,因为几个丫头都能听得明白。 莫愁的脸色微变:“二姑娘的院子。”她马上把袖子里的点心拿出来递给挽晴:“你给姑娘收好,万一饿了可以掂掂底。姑娘,如果少了衣物……” 紫珏的眼皮垂下来:“先不要声张。至于院子里的人,你仔细的看看就好,等我回去再作计较;我现在去二夫人那里瞧瞧。” 赶到夏氏的住处才知道她和夏承勤早一步离开回去夏府了,应该是因为紫珏娘亲的事情;紫珏站在门外发了一会儿呆才慢慢的转身,见无忧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只轻叹一口气。 她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最终便什么也没有说转身便走;夏氏待她可以说过得去了。心机手段都有的妇人,不管过去如何至少眼下夏氏是真得想要尽心。 只是有些结下的疙瘩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开的,尤其是万氏没有原谅夏氏之前,紫珏也不可能对夏氏真正的谅解。 无关对与错,也无关什么心硬还是心软,只因为万氏是紫珏的娘亲,天上地下唯一的娘亲,所以紫珏义无返顾的站在她娘亲的身边:万氏恨她便恨,万氏不恨她便不恨。 离开夏氏的院子时候,忽然想到池子方吐血的事情,她回头看一眼院子里的空荡:夏氏被池子方伤透了心,可是池家的人却也没有人在意他的死活吗? 就算他为池家的人带来了如今荣华富贵的日子,却也没有人在意他的生死?紫珏的唇边绽开一点冷笑转身就回房了:池子方如果现在能说能走,怕是也会被活活的气死。 恶人自恶报。 紫珏刚走一半就看到莫愁赶了回来,不用莫愁开口她便知道紫珺的话是真得,只是想不到紫琦要她的衣物做什么。 莫愁到了紫珏的身边道:“丢的那件是姑娘带来的肚兜。” 紫珏的脸色大变,那是她娘亲亲手做得,那是自牙缝里省下来的钱,她娘亲用了好长时间偷偷摸摸做好,当作是她及笄的礼物:“该死的!” “那个媚姨娘住在哪里?”她提起裙子就要去找人把衣物要回来。 莫愁要拉住紫珏可是哪里拉得住,只能跟在紫珏身后细声劝她要想得周到些,只怕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正说着话,就看到水清走过来,身后的小厮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包袱;远远见到紫珏,他招手示意紫珏等他一等。 走到近前他指了指身后包袱:“这不是你要给苏万里的吧?” 紫珏不明白:“他根本不在府中,我吃饱撑……”她忽然明白过来:“媚姨娘!不,应该说是紫琦。” 水清看看她:“你已经知道是谁下得手了?呃,神仙也不过如此吧。”他示意小厮把东西给自己,然后打发小厮走远了,又等到挽晴和柚子走开,他才把东西交给紫珏。 “这里面的东西,是谁的?”他说到这里低下头,脚不安的在原地动了又动:“咳,苏万里不在府中你是知道的,可是有人送东西过来,还说是你打发人送过来的;我便很奇怪了。” “知道肯定不是你送过来的,而且更不可能让苏万里把东西代为转给夏兄,所以就那个打开看了看;咳,那个绝不是有意冒犯。” “此事那个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谁也不要说出去啊。”他说到这里窘得厉害,转身就要落荒而逃:“没有事情我就先走一步。” 紫珏呆立在原地,直愣愣的看着水清,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她就算是在市井之中长大的,就算和苏万里自幼就荤素不忌的胡说八道,但她倒底是个姑娘家。 那件衣服她还是没有穿用过,但那也是极为贴身的衣物,怎么能让一个男人看到?如今看起来水清并没有仔细看过,不然肯定会在上面看到她的名字。 她要如何答?祸水东引说是哪个丫头的,可也不好啊,那也是坏了人家的清白;如果说不知道的话,那肚兜她怎么收回去呢? 总不能把她娘亲亲手做得衣物给丢掉吧——旁人贴身的东西她可不好取过来,也没有收起来的道理;而水清八成会让人丢掉。 水清等不到紫珏的回答,便抬起头来看到紫珏脸上的尴尬:他从来没有看到紫珏脸上有如此窘过,霎间他就明白过来。 因为没有想到,因为太过震惊,他居然不自禁的把心中所想喃喃的说了出来:“是、是大姑娘的?!天,天!” 他真得不是有意的,如果知道包里是紫珏的贴身衣物,他就是把自己手剁下来也不会打开来看得;说完他自己最先反应过来,又悔又惭举手就给了自己两下子。 “大姑娘,对不住了,对不住了!”他弯下腰又施礼,但除了对不住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弥补;这事儿,好像也无法弥补啊。 看到眼里的东西,怎么也不可能挑出来得——这么一想,他的脑中就浮现了那件衣物,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是现在想起来却是那样鲜活。 他忍不住又给了自己一下子,再次施礼说一句:“都是小生的不是,听凭大姑娘处置。”这一急连“小生”两个字都吐了出来。 紫珏被弄了个大红脸,原本她只是在纠结如何回答,现在可好被水清给叫破了;真有心转身就跑,可是跑得了现在还以跑得了将来? 水清看到就是看到了。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总不能说“无妨”吧,也不能说“不要放在心上”吧?但是水清也是无心之失,她也不能当水清是登徒子去教训。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这可真是为难啊。 水清见紫珏不说话,那一张脸上有恼意、有羞意、有怒意、也有恨意,还有无奈及不知所措——他当然知道自己错了,这事儿总要有个解决的法子吧? 总不能让紫珏一个姑娘家为难,总不能让紫珏一个姑娘家吃亏,那可不是他水清能做出来的事情。 一急他张口就吐出一句话来:“我、我就嫁了你吧!”!!! 151章 千两玉 紫珏被水清的一句话弄得极为吃惊,张开的嘴巴能塞进一个煮熟的、完整的鹅蛋:“什、什么?”她都结巴起来了。(WWwsuiMENgcoM) 水清真想再给自己一下子,平常嘴巴可是伶利的很,今天怎么就好像把脑子忘到了家里呢?他连忙纠正:“不,不是那个意思,大姑娘;我是说,你就娶了我吧。” 紫珏瞪着他感觉呼吸都有点困难了:“还、还不是一个意思?” 水清真得给了自己一下子:“我的意思是说,大姑娘不是要招赘的嘛,我也是和大姑娘相过亲的人;如果大姑娘不嫌弃,小生愿意入赘。” 紫珏的眼睛瞪得溜圆:“你这算是逼亲?!”她这句话也不知道是打哪里冒出来的,话都说完了,她自己都没有找到这句话的出处。 她也恼得很想给自己两个耳光,这都是哪跟哪啊?她连忙补救:“不,不,我的意思是,水家只有你一个男丁……”这好像是越描越黑了? 紫珏这下子低下头抬不起来了,要知道她真得没有那个心思;今天这是怎么了?都是那个肚兜惹得祸。 水清摸了摸自己的后脑:“那个好说,好说;到时候那个什么,有了孩儿后可以过继一个回去,我想祖父和父亲他们都不会反对的。” 紫珏听得跺脚转身:“你在乱说些什么?”这才几句话啊,连孩儿都说出来了,再说下去八成他和她的孙子都会在水清的嘴里冒出来。 嗯,也有可能会在她的嘴巴里冒出来呢?也不是没有可能啊——那个该死的肚兜啊。你咋就让水清看到了呢。 她想到这里忽然看到那个惹祸的包袱还在自己手上,心下发虚的抬头看过去,发现水清的目光也飘了过来,她心里一紧手一扬包袱就飞了出去:“柚子。送回去,快,送回去!” 至少能落个眼不见为净。是吧。 她现在真得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不然的话这张脸真得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才好。 水清长长的吸了几口气:“我也在找地缝,不过贵府上平整的很好,没有一条缝可以让我们钻。” 听到水清这么一说,紫珏心里忽然一松但是羞意还是有的:“真得都怪你,什么你都看啊,也不怕长眼疮。()”说完狠狠的挖他一眼。 水清摸摸后脑:“实在不是有心的。但是看了也不可能再还回去,那个,大姑娘你可以好好的考虑一下我的法子;咳,那个我水清不是个小人,肯定不能让姑娘你……” 他认真的看看紫珏:“那个就算是逼亲的话。大姑娘你要不要应呢?” 紫珏啐了他一口,脸还是照样的红但总算能开口说话了:“你还说!”她想想也不怪水清,其实水清也是出于朋友的道义,所以才会相帮她。 “那个算……”可是“算了”两个字只吐出一个字,她就无法说下去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肚兜就好像真是个祸胎,让她半点也“大方”不起来。 水清弯着腰等紫珏的话,脸埋向地面紫珏又背转过身子去,自然无法看到他的脸。 挽晴看得那叫一个奇怪啊:“我们姑娘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啊。你看水公子找得那个辛苦;一会儿这边弯腰找,一会儿那边低头寻的。为什么不叫我们一声呢?” 柚子摸着下巴:“不是丢了东西吧,他们是在生气吧?应该是生那个媚姨娘的气,还有二姑娘的气,你看我们姑娘又跺脚了。瞧瞧,水公子应该是在劝解我们姑娘才是。” 两个丫头都猜不出来。距他们不远的小厮更是猜不出来了:他们公子爷这是伤到了腰,一会儿要记得买瓶药酒才成。 唉,自家公子就是太辛苦了,总让他要注意点就是不听,如果让老将军和大将军知道又要心疼了。 紫珏和水清不知道丫头小厮们在想些什么,他们“商量”不出个章程来,因为两三句话后就能再闹个大红脸,两个人的商量就无法进行下去了。 “这个玉给大姑娘,”水清咳了两声:“权作个赔礼,他日姑娘缺了银子拿它到我府上,就能换到千两银子。” 紫珏看着那块玉,嘿,好东西啊,她的眼角抽了抽手就先大脑而动,伸手就拿到了过来;拿到手里才醒悟过来,连忙又想把东西送回去,她的脸更红了:“水公子还是收回吧……” 话虽然如此说,但是一双眼睛还是死死的粘在那块玉上,真得价值千两的好玉啊,这一辈子她还能见到第二块吗? 水清笑着退后一步:“送出去的东西岂能收回,还是姑娘现在就要用千两银子?”他说完招手把小厮和挽晴柚子都叫了回来。 多几个人还能好些,不然他和紫珏再说下去,就算是说到天黑也不会说出个所以然来。 至于那玉嘛,他瞪了一眼小厮,让其把吃惊的神色收起来:这小子就是这点不好,什么都摆在脸上,还要好好的调教一番才成。 紫珏看到丫头们过来,也就顺水推舟把玉收了起来;因为是朋友之物当然不会真得据为己有,但是把玩两日也是好的嘛。 过几天找到娘亲后,她就会把玉还给水清;嗯,那个时候她就要离开京城了——可是水清看过了她的贴身衣物呢! 这个念头就在她想到走时又冒了出来,让她恼得偷偷咬了自己唇一口;然后偷偷看一眼水清,咦,他长得好像真得不错,就像翠玉楼里的姐姐们所说:眉清目秀啊。 这是紫珏第一次把个男人当男人看,从前在她的眼中只有好人、坏人之分,只有朋友兄弟之谊,压根就没有把苏万里、夏承勤和水清当成男人来看待。 就好像她也没有当自己是个女儿家来看待,在她的眼中,都是哥们兄弟嘛,那里有什么男女之分。 可是那个肚兜被水清看到了,清清楚楚的提醒她,她是个女孩儿家。 她纠结了,这次不是因为有银子拿不到手里,而是因为一个男人:他看了自己的肚兜,到时候自己离开后,要不要拐了他一并走呢? 可是他还有祖父和父亲啊。 紫珏被烦恼缠上了,从前什么事情在她面前都能迎刃而解,可是她在心中冒出来的,不会对人讲的这点小心思,却让她想不出法子来解决。 水清那里有着小怯喜,管好自己的小厮后他看一眼天色:“我在留味居定了位子,那里的大师傅弄得一手好鱼,要不要去尝尝?” “在这里,大姑娘你也吃不下东西吧?正好也去散散心,在楼上也瞧瞧夜景。”他最后一句话取得了两个丫头的赞成,所以事情就成了一半。 紫珏完全没有听出水清的话里有什么小乾坤:“行。我还真得喜欢吃鱼,尤其喜欢吃煎的。” 她抿抿嘴唇想起来的却是娘亲煎的那些黄黄的小鱼儿:在夏秋季不用银子也能吃到的肉,虽然吃的次数也不多;因为要避着文四和其小妾嘛。 水清回应一声:“真得?我只是听说那里的鱼做得地道,所以才想去尝尝。”他伸手相请,和紫珏等人一同出了府。 池府的人无人拦紫珏,因为有水清相陪嘛,再说此时让紫珏离开再好没有,最好紫珏明天都不回来,也免得他们找理由拖延时间了。 柚子撞撞挽晴在她耳边道:“我瞧着,水公子应该是知道我们姑娘爱吃鱼。” 挽晴瞪她一眼正经的道:“小孩子懂什么,坐好,小心车晃来晃去碰到头,到时候痛了不要叫。” 坐在马车外的小厮却在心里嘀咕:“不是嫌吃鱼有腥味嘛,自幼被打都不吃鱼的人,啧,池大姑娘还真得……;这事儿,要不要写在信里给老将军和大将军说呢?” 水清要回府去换衣服:“正好大姑娘也认一认门,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到我的府上来。” 紫珏没有反对,她的心思重新回到自己娘亲的身上:“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吃得饱?” 水清低下头:“我想吃饱穿暖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应该就在京城之中,不然如何能在有大事的时候,逼得姑娘你低头呢?” “吉人自有天相,大姑娘你只要在这里,大娘自然会好好的;因为大娘好好的才能让大姑娘有顾忌的,池二老爷可是个聪明人。” 紫珏点头然后一笑:“我懂,只是——”只是她身为女儿,在没有看到娘亲的时候,如何能真正的放下心来。 路上的人来人往,各种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自有一种人间的热闹。 水清忽然止住马车带着紫珏下了马车,安步当车慢慢向前走;而市井里的烟火气让紫珏那么的熟悉,心也一点一点的沉下去,安稳了许多:娘亲,她一定能救得回来。 紫珏停下来买了几串糖葫芦,包括水清在内每人一串,她老实不客气的咬下去,甜过之后的酸让她脸都皱了起来,可是笑意却在眼底一点点的泛上来。 水清也是大口的咬了下去,却因为第一次吃而酸得差点吐出来,看到紫珏的样子他又大笑起来,一口接一口吃下去,看得小厮眼角一抽一抽的:这还是他们的公子嘛?(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52章 妾室之礼 紫珏和水清脚下并不慢,长长的一条街走到头,两个人都出了一身薄薄的汗水。(WWwsuiMENgcoM) 回头再看向那热闹的长街,紫珏长长的吸了口气,就好像长街里的空气可以给她力量一般:吸完气,她的眼睛明亮起来,而眼底的焦燥也不在了。 信心与平静重新回到了紫珏的身上。 “谢谢。”她此时再猜不出来水清是特意带她来走一走、逛一逛的,那她就不是傻而是在装傻了:“我晓得,要救我娘亲我要稳得住才行,我只要一急他们便不会再急。” 水清淡淡一笑伸手相请:“关心则乱。在池府里也真得让人无法静心,怪不得你;到了,这是我们府的后门。” 他说着话把一枚钥匙给紫珏:“如果你有事情的时候可以直接由此而入府,嗯,有时候可能不便自正门而入。就算是平常你也可以自这里入府,当成自己的家就行。” 说着话他再拿出一枚钥匙来打开门,引着紫珏几个人进了府。 门后面是一片竹林,在这个季节竹子有些黄绿,风吹过没有让紫珏感到什么雅致,反而只有一个感觉:好冷。 水清缩缩肩膀:“真冷。夏天的时候在这里入府还是很不错的,清凉的很;可是在这个时季真是让人心里发凉。” 紫珏闻言一笑,想不到水清这个公子哥会和她有差不多的想法:“我听人说,读书人不都喜欢竹子什么的嘛。” 水清认真的想了想:“在吃饱穿暖的时候,我还是喜欢竹子的;反之。一个窝头也比这片竹林可爱啊。”他引着紫珏往前走,转过两个拐角就远远的的看到了弯弯的月亮门。 “公子?!”一声娇声响起,带着惊喜的意味伴着一阵香气人就“飞”了过来:“您在府中?!” 水清没有作答:“我有事。”说完话他引着紫珏继续往前走,压根就不想和那个女子多说话。 女子此时看到了紫珏和莫愁几个人。目光一转她就盯上了紫珏:虽然说论长相紫珏不是几个女子里最漂亮的,但是穿着一瞧就知道她是主子。 长相平常的主子带着漂亮丫头,在一身香气的女子看来。当然就是居心叵测了:“你们,是谁?”她挡在了紫珏的面前:“不要以为水府什么人都可以进,老将军……” 水清却伸手握住她的胳膊,用力把她拉到一旁去:“这是我的贵客,娴儿赔礼。()” 娴儿瞪大了眼睛,指着紫珏问水清:“你让我向她赔礼?!”她的震惊绝不是作伪。 紫珏明白了,娴儿是把她当成了闯进她地盘的外敌了。恨不得马上把她赶出水府去;至于娴儿是谁,她大概也能猜出几分来:八成就是那两三个“嫁入”水府的人之一。 她刚想开口澄清几句,水清却回头柔声道:“这是我的家,事情由我来处置。”回过头去他对娴儿就是无比的认真:“赔礼。” 娴儿气得眼睛都红了,泪水都浮了上来:“公子。她有什么好?!” 水清看着她半点不为所动:“要么你道歉赔罪,要么今天我就打发人把你送回去。” 娴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公子,你、你说什么?” 水清迎着她的目光:“后母无良欺你,你要找个托庇之所,不想被其逼亲借我避灾,我真得很高兴能帮上忙;我倒不想挟恩以图报,但也不喜欢得了我帮助的人全无半点感恩。” “我心是软点,但是也并非硬不起来,说倒底你不过是我过世母亲远房表妹的表妹之女。说是亲戚便是亲戚,说不是亲戚也就不是亲戚;我,不欠你们母女什么。” “道歉还是离开?”水清没有半点怜惜之色。 紫珏听到水清的话还真得有点吃惊,温文公子也能变成黑脸手辣之人?怎么看娴儿都是个大美人儿,那皮肤真正的吹弹可破,那长相真得如同是仙子下凡。 不过。她也挺讨厌娴儿,原因就在于娴儿的居心:原本水清“纳”的妾还有些缘故,只是没有想到得到帮助的女子全无感恩,反而把水清当成了自己的私有之物。 如果天下人的心都是如此,还有人敢对他人施以援助之手嘛。 娴儿的泪珠滚出了眼眶,看着水清发作起来:“自到府上公子从无如此疾颜厉色,今天为这么一个女子却如此待娴儿,真得很伤娴儿的心!” 她还撒起娇来,看得紫珏直叹气;如果换成她是娴儿绝不会如此,反倒应该好好的打算一下将来:总不能赖在水府一辈子吧? 看娴儿的样子,倒真得想在水府赖一辈子了。 她看一眼身边的水清,这个男人并不是真傻,可为什么要弄这些麻烦回家呢?将来真不知道他要如何收场: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娴儿怕是不肯甘心离开的。 而京城的人哪个不知道水清纳了几房妾的——再说好端端的帮人,最后反而成了冤家,实在是很不值。 水清淡淡的道:“平常那叫客气,你不懂吗?今天你对我的客人如此不敬,我才不得不提醒你,你在水府是客身,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是赔罪还是离开?”他是半点也不肯让步。 紫珏轻轻一叹:“好了,走吧。”她可不想因为自己让水清家里闹翻天,再说她也当真没有把娴儿放在眼中,这样一个见识浅薄的女子实在是没有出息的。 水清点点头:“我的不是,如此反倒更是给你添了堵;我们先走……” 娴儿上前就要扑进水清的怀中:“公子,你不能——”话没有说完,水清轻轻侧身她便直直的趴倒在地上。 紫珏看得目瞪口呆,瞧瞧水清再瞧瞧娴儿,她清楚水清是可以接住娴儿的。 娴儿倒在地上却骂起了紫珏来:“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以为我们公子好骗是不是?我告诉你,有我在你不要想进水府的门儿。” “还好意思送上门来……”她的话是越说越难听,紫珏的脸色便不好看了,当下提起裙子在她腰上狠狠踏了几脚,然后踩在她身上走了过去。 虽然紫珏没有应娴儿一句话,但是却明显告诉娴儿她对其的轻视之意。 水清任由紫珏作为,抢上前去为紫珏带路的时候,淡淡的吩咐娴儿身边的丫头:“给她收拾东西,让管家娘子把她送回去吧。” “定要言明她只是来做客的,有其它几位姑娘可以为证,她可不是我水府的什么人——定要让管家娘子说清楚。” 他干脆利落的打发人,看也没有看娴儿。 他有他的打算,和娴儿当初也是各取所需,这几年来他也厚待了娴儿,没有让她吃半点苦;但是他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今天娴儿所为已经让他无法再容留她在水府。 娴儿爬了起来不甘心的大叫:“公子,我是欢喜你的,为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要我的性命都可以,只要你能对我一笑。” “你知道我的心意,怎么能如此狠心的待我?公子,公子,我的心你明白的,我当真可以为你做牛做马的……” 水清转身看着她冷冷的道:“你欢喜我又与我何干?” 紫珏听得眨了眨眼睛,看着这个不一样的水清,差点以为身边的人在不知情的时候换掉了。 娴儿看着水清:“你如此狠心?” 水清淡淡的道:“狠心?何为狠心,我认为我所为不过是平常,在你看来却成狠心。你欢喜谁,谁就要一定欢喜你吗?不欢喜你就是狠心、就是错?” 娴儿大叫:“我不相信你心里没有半点我,几年来你怎么可能不动心?我长得不好看,还是厨艺不精?倒底我哪里不好我都可以改……” “你欢喜我哪里我也可以改。”水清接的一句话,如同一根针般刺穿了娴儿的心。 娴儿猛得以袖蒙头:“好,那我死给你看;我就要生是水府的人,死是你水家的人。”她要寻死丫头们当然要拦着。 水清却开口命丫头们站住:“她要死就让她去死,如果她当真要做我水家的鬼,我可以成全她。” 娴儿吃惊的看着水清,完全不认识眼前的男人了;那个总是带着笑,那个总是点头说“好”,那个总是很容易就上当的男人为什么不见了? “你当真一头撞死了,我就以妾室之礼厚葬你。”水清很认真的对娴儿说:“你知道我说话一向算数的。” 娴儿有些冷:“好,好。”她连说了几声好,却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才好;她要做得当然不是水家的鬼,而是活着的水府的女主人! 不要说死了才是个妾室,就算给她个夫人的名份又有何用?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被大家盯着,她想不死还真得有些难。 想了想咬咬牙,她就是不相信水清会真得不顾她的生死;不说她的母亲和水清的母亲从前有过交往,就单凭水清的为人也不可能任由她死在眼前。 当下心一横眼一闭她真得向假山撞了过去。(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53章 倾国倾城 紫珏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娴儿根本不是要死,只是想舀死来要胁水清;而水清呢显然是知道娴儿的心思,所以才会铁石心肠的不为所动。 还有就是她很认可水清的一句话:你欢喜谁、谁就要一定欢喜你吗?的确是没有道理的事情,可是很多人却都是这样想也是这样做得,就因为我欢喜你。 我欢喜你为你做了那么多、付出那么多,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最没有道理的理直气壮。 所以她没有惊呼也没有移动脚步,抱起双臂来看着娴儿去寻死,闲闲的道了一句:“唉,头撞在大石头上很痛的,非常的痛,特别的痛啊。” 娴儿听到这句话冲到半路的身子差点收势站住,因为她怕痛,自幼就怕痛;但是想到水清她还是继续冲了下去,只是力道却又减少很多。 紫珏叹口气:“八成是死不了,看来只能再来一次了。”她问水清:“有瓜子嘛,有茶水嘛,这样站着看有点无聊呢。” 大石距娴儿是有点远,但是她跑得也实在是有点慢,紫珏都开口两次了,她才堪堪要撞到大石上;还因为紫珏要瓜子要茶水,她一生气而扭头:以脸撞到了大石上。 如果她真是一心寻死的话,那力道就算撞不死人毁了那半边的脸应该可以的,但是她很心疼自己,所以力道不大,因而意外发生也能保住她的脸蛋。 就是有点红肿,因为石头上有些棱角而擦伤了一点点,连点血丝都没有浮现出来;痛还是痛的。因为娴儿已经抚着自己的脸落下了泪水来。 水清看也没有看娴儿:“瓜子当然有,是要什么味道的?算了,各种味道的都取过来,白瓜子也取来;还有松子什么的也取过来一些。茶水要败火的,免得吃得多而上火。” 好休贴、好细心,还真得是有求必应;可惜的是不是对自己。这让娴儿更委屈。 紫珏看着她:“这点子力气可不成,瞧瞧都没有肿起多高来,就那么一点点的红印能撞得死人吗?你要再用点力才成——嗯,你还要不要再试一试?” 娴儿看着紫珏大叫:“你还是不是人,哪有你这样让人去死的?” 紫珏吃惊的瞅着她:“不是你自己要死嘛,我只是左右闲着无事才指点你两句,没有想到你还不知好人心;再说。看着你去死的人也不只我一个人,你干嘛不骂他只骂我?”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是不是看我很好欺负,我告诉你人不可貌相,我这人不吃的东西很少,但是除了不干净的东西外。还有一样是绝对不吃得,打死不吃——不吃亏。” “喂,你倒底死不死,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如果你不死我就走了,水大公子事儿特多,你知道的吧?吃个饭还非要换件衣裳,不然哪里能遇上你这么个麻烦事儿。” 她抱怨个不停,对水清就如同对苏万里一样。都是哥们嘛相信水清不会在意的;最后她还是追问了一句:“想好没有?” 挽晴叹气:“姑娘,您就是心太直口太快,都说您多少次了,怎么就听不进去呢;您看看娴儿姑娘的伤,咳,如果那也能叫做伤的话。还寻死?这样就痛哭了,咱们还是去吃饭凤舞阴阳无弹窗广告阅读吧。” 柚子点点头:“我瞧着娴儿姑娘也不打算寻死了,那么点力道能撞死一只蚂蚁?姑娘您真得要改改脾气了,不能什么话都往外扔啊。瞧,人家瞪你了吧,姑娘。” 娴儿何止是在瞪紫珏,瞪挽晴和柚子的目光也如同刀子一样;可是她却不好直接说什么,因为接下来她是要继续寻死,还是就此离开水府? 寻死她是不想再做了,好痛啊!离开水府,那当真是打死她也不愿意啊。 水清却还是用极为认真的目光看着她:“你当真不死了,不想做我水家的鬼?” 娴儿那口气不上不下的,狠狠转过头去不想看水清那张可恶的脸:为什么从前她会认为水清是个傻子,好骗好欺负呢? 水清摸了摸下巴:“你还没有想好啊,那你慢慢想吧,我先去更衣;回来的时候如果你没有成为水家的鬼,那只能麻烦管家娘子送你回去了。” 他说完伸手相让:“大姑娘,这边请;祖父让人送回来的松子当真是香甜,就是吃时有些麻烦——不过你不要担心,他们都会给我剥好的。” 紫珏对着娴儿点点头:“那你就自己想吧,其实呢我认为做个水府的鬼真心不错,也就是我很赞成你先前的舀的主意,好好的考虑哦,回头我再来看你;嗯,也有可能是来收尸。” 她说完欢快的转身就走,完全把娴儿的生死不当一回事儿。 娴儿大哭起来:“你们不是人,你们都不是人!” 紫珏懒得理她,这样的女子真心给女子丢人,什么叫做旁人不是人?你要死要活旁人就要乖乖被你要胁才叫做是人? 非亲非故的好不好,还有你又对我池大姑娘很不友善,踹了几脚真得只是小意思,你要死我没有给你递把刀子就算是客气了。 真心不懂这些姑娘家的心思,就好像她的情啊、她的命啊特别的珍贵,全天下的人都要小心的呵护才行;只要不呵护的就都是坏人。 紫珏就是甘心做个坏人了,也不想如了这样的女子的心:要死就早点死,干脆利落点儿。 倒是水清大为出乎她的意料,原本她还认为水清会被娴儿舀捏住呢,却没有想到他外表热情,内里却是冰冷的。 “你,有没有心啊?”她打量着水清,没心没肺的聊天:“那么一个如huā似玉的大姑娘,你居然看着人家去死。” 水清一脸的委屈,因为刚刚那么大声教人家用点力的人不是他吧?看看紫珏他咳一声:“是啊,这么说起来我好像不算是个好人啊。” “对啊,对啊。”紫珏笑眯眯的,忙不迭的点头,让水清看得心里有点痒的难受。 “嗯,水大姑娘刚刚给娴儿出的主意还真得不错,都是我没有想到过的;如此比起来的话,嗯,我们算是志同道合?”水清微笑起来:“说起来,我们好像真得很合适……” 紫珏脸一红,因为想起了自己的肚兜,狠狠的剜水清一眼:“你信不信天贰传sodu 我今天晚上把娴儿姑娘洗剥干净送到你屋里去?!” 倒底水清不是苏万里,话到嘴边她还是把“送到床上”改成了送到屋里。 水清点头,然后左右看看轻轻的道:“你好这。?我就舍命陪大姑娘吧,只是不知道大姑娘你喜欢清蒸还是喜欢红烧?” 紫珏被他的噎到了,瞪着眼睛半晌吐出一句来:“你这人真恶心。” “谢姑娘夸奖。”水清洋洋得意。 挽晴和柚子在后面跟着,在这个时候柚子说了一句:“真是一物降一物啊。”挽晴大有同感的点头。 紫珏没有听清楚,可是水清却听清楚了,他回头以手指放在嘴巴上示意丫头们小声;然后他看一眼紫珏摊开手:“你们看,万一的话我就是有心也只能无力了。” 水清文文弱弱的,动起来手还真得不像会是紫珏的对手。 柚子和挽晴很有些同情的看着他:唉,您以后可以小心些了,我们姑娘的脾气不好,您只能多担待啊。 紫珏回头:“你们在做什么,挤眉弄眼的?”然后她心里闪过一丝念头:“水清,你不能打我们家丫头的主意,她们可都是好姑娘,我要给她们找个好婆家的,不能给人做妾。” 柚子和挽晴差点一脚踩到裙子上跌倒:“姑娘!” 水清咳了一声:“那,请大姑娘在厅上稍坐,品尝一下松子,我去去就回。”他走的时候眉眼间有一点点的喜色。 紫珏倒是大大方方的坐下,和柚子、挽晴说着水府的摆设;当然,在她的眼中那都是银子啊,最终得到的结论就是:“败家子,真是个败家子。” 她等了没有多久就有人过来了,却不是水清而是娴儿;她瞪着紫珏:“你不要得意,霸着这个占着那个,是个男人你都不放过,是不是?你会有报应的。” 紫珏略过了她的谩骂:“你不想做水家的鬼了?真是没有恒心与决心的人,做事不能半途而废知道不知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我霸着谁又占着谁啊?” 娴儿冲过来却被柚子和挽晴抬起脚来就踢出去跌坐在地上,挽晴和柚子却轻轻一拍手掌回头:“怎么样,姑娘?”明显的邀功啊。 紫珏大笑:“还要再练一练,对付她们还是可以的,但还舀不出手去。” 娴儿恼得真想杀人,可是杀不了人她是知道的,在她被赶出水府之前如果不能出一口气,她是不会舒服的:“你有了夏公子还不算,果然还打我们公子的主意,你不要脸。” “不要以为你会得逞,我走了可是水府不是只有我一人;而夏公子也不是你想要就能得到的,早晚你会被夏公子和我们公子看透,早晚你会报应的。” 听到娴儿骂来骂去也骂不新huā样来,紫珏无聊的挖挖耳朵:“你就不能骂出点新鲜玩意儿来?夏公子又关你什么事,还要由你来骂。” 娴儿忽然看到了什么不再说话,爬起来就跟着人向外走去;而紫珏顺着她的目光看天空深处燃文过去,在窗边那里立着一个白狐毛氅的女子,见紫珏看过来她对紫珏微微点头一笑。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154章 我心里真舒坦 女子笑得很和善,并没有半点敌意,非常亲切的以笑和紫珏打过招呼,便缓缓的向紫珏走了过来。 紫珏却并没有领情,因为娴儿明显话没有说完,原本她就要勾出那个答案来了,却被这个女子打断了;不管她的出现是有意还是无意,不管她有多么的亲切友善,紫珏都不喜欢她。 “姐姐。”水清已经换好衣服正好走过来,看到女子欠了欠身子:“怎么今天有空过来?” 紫珏听到水清的称呼心中有点汗颜,看来自己真得是太过紧张了,眼前的女子不可能会害她才对。 女子微笑起来:“都被你叫老了,我不过比你大三个月罢了;”她说着话眼波转到了紫珏的身上:“母亲见你足有半月没有过去,有些挂念你。” “让姨母挂心了。”水清一本正经的施礼:“这两日便过去看望姨母姨丈。” 紫珏这才听明白,原来这个女子是水清的表姐不是同胞姐姐,怪不得她刚刚看到女子的时候心里会生出不舒服来。 女子已经步入大厅:“这位就是池大姑娘了吧,我这几日倒是听人提起你几次来。”这句话后就没有下文了,她径自坐下后伸手去拉水清:“过来坐下,有好茶吗?” 水清笑道:“好茶当然有,等小弟去取。”他不落痕迹的退后避开了女子:“紫珏,这是我的宝儿姐姐;我自幼失母,多得姨母照顾和宝儿姐姐一起长大,情同姐弟。” 宝儿闻言脸上的微笑如故,只是眼睛却有些变化:“紫珏?你真是唐突了。”女孩子闺名当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唤的,尤其是男人家。 大体上只有家中的长辈及兄长们可以唤闺名。 紫珏也有些奇怪,水清向来知礼的但她本就不拘这些小节:“没有什么。”看到水清隐晦的递过一个眼神来,她的嘴巴比脑子还要快一步:“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 宝儿脸上的笑意真得淡了,看看紫珏没有说话,只是催水清去取茶;水清坐到紫珏下首:“丫头们正在烧水,姐姐要喝好茶总要有些耐心。” 他说完扫一眼厅外。娴儿正被人拖着往外走。见到他的目光过来眼中又现了泪光;但是他的目光也只是扫过娴儿便收回,没有任何的表示。 “紫珏。你可饿了?”水清微笑看向紫珏:“我换衣服的时候想起一件玩意来,因为要找一找所以让你等得久了;有没有无聊?” 他说完在袖中拿出一块琥珀来,论起卖相与质地说不上是极好的。但是内里却不是小虫或是树叶之类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黑灰色的如同线条一样在里面弯弯绕绕。 紫珏拿到手里细看,在水清的提醒下换了两次方向,忽然惊讶的道:“是、是个字?!” 水清点头:“就是字。最巧的就是你的名字——这是我有一年和姨母、姐姐去上香的时候。一个老道长送我的玩意儿。” “把玩了一阵也就感觉无趣让人收了起来,今天忽然间想起来。便让人寻出来;怎么样,很神奇吧?” 紫珏点点头:“还真得很神奇,琥珀里居然还有我的名字。”她把玩了几下然后就递还给水清。 水清还没有说话,宝儿却开口道:“有池大姑娘的名字,清弟怎么能再收起来?一块琥珀罢了,不值什么姑娘你就留着玩儿吧。” “不必不好意思,权当是我给姑娘的见面礼罢。”她说完话看向水清:“你留了池大姑娘用饭?真是孟浪了,我看——” 紫珏不明白这个宝儿姑娘为什么处处看自己不顺眼,虽然宝儿没有给她难堪,微笑一直挂在脸上,可是每一句话总让她听着有些不舒服:“琥珀我收下了。” 打断了宝儿的话后她一笑:“只是宝儿姑娘的见面礼就算了,一来您就是送我也没有备回礼,二来我就算好意思也怕宝儿姑娘不好意思。” 她看向水清:“走吧。这天色也不早了,用过饭如果还早的话,你不是说要带我再走一走嘛;我最喜欢夜市,可以去吃……” 宝儿的眉头微皱,笑容不见了却还是柔声道:“你们要出去用饭?不太妥当吧?还有这个时节天寒地冻的去什么夜市,那种地方又脏又乱岂是你们能去的地方?” “这样吧,我让厨房准备准备,再亲手弄几样菜,勉强也算是能招呼池大姑娘——你不要嫌弃,下次我早些知道会早做准备,不会如此简慢你。” 她把目光转向水清:“就这样吧,还不去看看茶?” 水清笑嘻嘻的:“姐姐的嘴巴最刁,哪里敢用一般的水打发姐姐,是新取来的活泉水,这个时候也就刚取回来吧?您要喝好茶还要等一等。” “我是个不爱茶的,也品不出好与坏来,有我在倒是打扰了姐姐品茶的兴致;我和紫珏早就定好了位子,是去吃鱼的,姐姐最怕腥,您就在府里让人弄几样菜吧。” 他站起来:“我们就走了,府里的一切就交给姐姐了。茶,可是极好的,还是郡王府里新讨来的,姐姐如果吃着好就让人包一半走。” 他还真得不和宝儿见外,侧个身子让紫珏先行,对着宝儿再欠一欠身子,便和紫珏伴嘴跨出了厅门。 直到紫珏和水清走得不见人影了,宝儿依然端坐着未动;就算她不动,依然美得如同一副画般,绝对不是死板的画,自有韵味的画。 侍立在宝儿身后的珠儿再也忍不住了:“姑娘,您就让表少爷这么和池大姑娘离开了?” 宝儿轻轻一叹,缓缓的倚靠在椅子上,以手支起下巴来微皱眉头:“不然呢?表少爷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就算我想拦也要拦得住才成啊。” “真得执意去拦,反而会弄巧成拙。唉,要怪只能怪我父亲,罢了,我们回去吧。”她伸出一只手去,懒洋洋的神态反而更多了一分让人心动的神彩。 珠儿伸手扶起她来:“那个翠花……” 宝儿的眉头微微一动,看着珠儿笑得很是轻蔑:“她请我,我也来了。” 这个时候的紫珏和水清已经在马车上了,水清忽然看着紫珏笑道:“你那句‘我好意思只怕宝儿姑娘不好意思’,说得好,有深意。” 紫珏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向来是不肯吃亏的性子,嘴巴比脑子要快一点儿……” “我不是那个意思,以后你还是如此就好,宝儿姐姐嘛,”水清拉长了声音思索,思索了好一会儿后才道:“你不必给我面子。” 他看着紫珏脸上并没有平日里的认真劲头,反而是眼中带着几丝笑意:“如果我是你的朋友,当然不能让你因我而受辱;我如何做是我的事情,你想怎么做是你的事情。” 紫珏闻言看看他有些不确定:“你是说,我下次不用给宝儿姑娘留面子?” 水清看向马车外面:“面子不是人给留的,如果人要面子的话,你就不是不给留也拿不走的。” 紫珏歪头:“那你姨母……” “亲戚的事情最难说得明白,”水清脸上忽然间没有了任何的表情:“姨母和姨丈也的确是照顾了我不少,但我现在一个人住,我祖父和我父亲都同意的。” 紫珏闻言轻轻的道:“是不是因为他们待你不好?还是说他们在你身上有所求?” 水清低下头:“照顾了我几年总是情份,我小的时候也实在不可能一个人住得,所以我要承情;但我不是傻子更不是布偶,不喜欢被人摆布更不喜欢被人算计。” “他们都以为我傻,我便傻给他们看也无妨,是不是?”他说到这里抬起头来笑,笑得一口牙齿露了出来,笑容里透出来的亮如此的温暖。 紫珏倒是很知道什么叫做寄人篱下的:“我能明白那么一点点。好,你记住你的话就成,反正那个宝儿姑娘好像看我不顺眼……” 水清点点头:“你可以做你想做得事情,我欠的情是我的事情;”不要说紫珏和他只是朋友,就算是夫妻他的情也不用紫珏去还:“对于看你不顺眼的人来说,我倒是有句话……” 他嘿嘿的笑:“那些人看你不顺眼心里肯定不舒服啊,不然他们怎么会看你不顺眼呢?因此你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好好的生活,把自己打理的好好的,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你说,那些看你不顺眼的人心里会不会更堵?所以,你不必在意那些,反而要这样想,能让那些看你不顺眼的人心里不痛快,你要对他们默默的说——我心里真舒坦。” 紫珏听得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时候眼里却闪过一丝泪光;的确,她是在意的,又有谁能完全的不在意呢,人倒底不能真正的一个人生活,总要身处于一群人之中。 可是水清的话说得太对了,何必在意呢? “对,对,能让文四、能让池家的人如今都不痛快,我心里真舒坦;以后我和娘亲、弟妹过得更好,他们心里会更堵得慌,那我心里会更舒坦。” 只有不欲你过得好,只有不想你过得好,只有恨不得你一辈子过得不如意的人,才会看你有好事的时候眼红,才会心里不舒服;这样的人,真得不必去在意。 水清陪着紫珏一起笑,他知道紫珏心里有心结,今天这算是解开了一个吧。 155章 知道多少 紫珏笑完后看看水清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窗外的晚霞把一切都染得有点红,看着那些车水马龙,她心里越来越安宁。(WWwsuiMENgcoM) 她真得放下了一些,可能现在还不能完全的放下,但是时间久一点她会放下所有的一切;文四并不算什么,从前她也没有把他放在眼中心上。 但是池家的人不同,倒底是有血脉关系的人,怎么可能真得不介意?她只是努力的不想去介意,却不想水清能看得透,更没有想到水清能把话说得这么有趣又通透。 她忽然间什么也不想说,只想这样安静的坐在马车里看晚霞,和水清在一起看晚霞满天;车声辘辘,落入她的耳中也是那么宁静的声音。 水清也不再说话,也在看着天边的晚霞;他自己也不晓得是自己开导了紫珏,还是紫珏打开了他的心结:在姨母家的日子好与坏很难评定,但是却在今天却真正的有了轻松之感。 现在嘛,他就想好好的看看晚霞,陪着紫珏看晚霞。 挽晴和柚子自然不会说话,她们现在恨不得自己就不在车厢里,因为她们感觉自己坐在这里如此的多余。 但是她们又不敢动一动,生怕她们动一动手指都会打破车厢里的那种详和的静。 瑞娘跟着丫头进了老祖宗的屋里,她一直奇怪老祖宗无端端的打发人叫她来做什么,看到自己的弟媳妇跪在地上,她便全明白了。 老祖宗在吸烟。呼噜呼噜的声音单调而且沉闷,但是她老人家却很享受,眯着眼睛完全不理会进屋的人,仿佛如今身在天界。 一袋烟终于吸完。丫头们把东西收拾停当,又奉上了清肺的药茶给老祖宗。 老祖宗接过药茶来才看向瑞娘:“人啊就是这么奇怪,不是不知道那烟叶是不好的。吸了难免会咳,晚上会生痰,但就是离不了;只能再饮茶来平一平,可是真得能解了那烟之毒?” “那真得只有天知道了,我这一把老骨头也只能享受一分是一分了。”她指了指丫头们搬过来的绣凳:“坐吧。” 瑞娘哪里还敢坐:“奴婢还是站着吧。”她看一眼地上跪着的弟媳妇,真想甩过去两记耳光,但现在她根本不敢造次。(wWWsUImEngcOM) 老祖宗看看瑞娘:“要站着?那也行。站着也好,人啊就是要时常累一点儿、苦一点儿,才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谁。” 瑞娘陪着笑:“老祖宗,您唤奴婢来有什么事情?”再听老祖宗敲打下去,她就可以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要再立这里丢人现眼。 她叮嘱弟弟带着妻子快些走,就是不想让人看到他们夫妻来到京城;倒底非年非节的,又没有府里主子的话,祖宅的管家夫妻无端出现在京中会让人多想的。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也就无妨了,但眼下正是有事情的时候,再出了差错就不只是弟弟一家人被问罪,还会连累到她及一家人。 老祖宗喝了一口茶眯起眼睛来:“瑞娘,你这是在问我的话吗?如果你真得不知道我叫你来有什么事情,你就可以离开了。” 她说完把药茶递给身边的丫头。却被丫头劝着还是把茶都喝了下去,然后嗔了一句:“这些丫头,都不知道是她们应该听我得,还是我应该听她们的了;都是被我宠得。” 丫头们嘻嘻一笑,各自忙手边的事情,无人看一眼瑞娘和地上跪着的人。 瑞娘想来想去差一点跪倒。最终还是立在原地福了一福:“老祖宗,不知道得祥家犯了什么错,惹得您老人家生气?奴婢定好好的责罚她,请老祖宗千万疼惜自己的身子。” 老祖宗看她一眼:“聪明人最让人讨厌的是什么知道吗?就是还不足够聪明,做了愚事还自认为是聪明的做法——只是小聪明罢了;你,在我面前耍这样的小聪明,能过关吗?” 瑞娘心头又是一颤:“老祖宗,她只是想念我们过来瞧瞧,的确是犯了规矩……” “继续你的小聪明的话,你也可以走了;我不是你们老夫人,活得时间有点久,就说是余下的时间不多了;不管还能再活十年还是二十年,我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到你这样的人身上。” 老祖宗放下了脸来:“我给你脸不是因为你是你们老夫人的人,只是因为你还是个厚道守本份的人。” 瑞娘心里转过无数念头,倒底还是不敢全盘托出,因为那可是两家人的活路啊;还有不是她在耍小聪明,而是根本不知道得祥家的说了些什么。 “老祖宗,”瑞娘跪倒在地上:“奴婢实在不知道您在生哪件事的气。”如果真得事情败露,她总要保住自己一家人。 不是不管弟弟一家人了,而是不能搭进两家人进去;至少他们一家人不丢差事,还能时常接济一下弟弟。 老祖宗看着她哼了一声:“牙尖嘴厉的东西,我还真是看错了你。” 得祥家的跪在地上也不抬头,不管瑞娘多么想在她那里得到些暗示,她也没有递过来哪怕一个眼神。 瑞娘知道弟媳妇是什么样的人:看起来胆子很大,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她不敢做得,但真出了事情的时候,她胆子比老鼠都小! 根本担不起半点事情来,倒是推脱的时候很麻利,然后嘛就是记吃不记打;有这么一个弟媳妇,当真是能害死人的。 如今就看着要害死两家人了,可是她却根本不知道想法子,只等在那里由着瑞娘应对,就好像瑞娘的本事真得通天能把她救出去。 瑞娘也不敢随便说什么,有气也不能撒出来,只能连连施礼等着老祖宗开口;事情就是坏在了弟媳妇身上,但是坏到了哪一步上,还能不能补救她没有数儿。 总要搏一搏的。 事到如今她没有退路,所以在老祖宗不亮出底牌前,她是不会就范的。 老祖宗缓缓的开口了:“得祥家的,这些年来你是一分银子也没有给过万氏和大姑娘,全都贪墨了,是不是?” 听到这句话瑞娘一身的冷汗,心中一惊的同时也微微的一松,至少不会牵连到她一家人的头上。 顶多也就是知情不报,处罚重些也不至于失去差事,还能养家糊口就好;要知道她大儿子刚给她添了孙子,而小儿子也刚订了亲,需要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呢。 得祥家叩头不止:“我错了,我鬼迷心窍不知道劝着我们当家的……” 一句话就把瑞娘气个倒栽葱啊:你搭进去就搭进去了,为什么还要拉上你丈夫?是怕你们家还有人能留在府上是不是? 老祖宗继续问道:“那,你来京城是做什么的?” “来寻姐姐想法子的,因为大姑娘回府了嘛,我们夫妻害怕事情败露。”得祥家还真是有一说一,老实的不行,完全不像在自己丈夫面前的模样。 “想法子?那想到什么法子了吗?”老祖宗的话依然不轻不重、不急不缓的问出来,可是听得瑞娘已经双膝发软。 再任弟媳妇说下去,不要说是弟弟一家人,还有她一家人谁也不要想有个好下场! 本来她还是叮嘱过的,万一被府里的主子们知道,那捉到了谁谁就把罪责都抗下来,如此也能保住其它人。 他们其实也只是想活下去,把日子过得好一些罢了。 瑞娘连忙抢先开口:“老祖宗,我……” “我让你开口的时候你不开口,如今不让你开口了你却非要开口,在你的眼中还真得没有我这个主子了;”老祖宗的目光扫过来:“来人,掌嘴。” 她说完长长叹口气:“唉,完全没有一点规矩、没有一点章法,如此下去真是不得了啊。” 有媳妇子上来给了瑞娘两记耳光,瑞娘也不敢叫,乖乖的跪下领罚后再次叩头:“奴婢知道错了。” “弟弟他们一时糊涂,奴婢只是想着让他们回去看看如何补救,没有禀主子知道是奴婢的错。” “奴婢只是想弟弟他们补救后再回来请罪的,也不枉府里主子调教一番。”她说完话连连叩头:“如今奴婢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好在,老祖宗并不知道那要命的事情,瑞娘握紧了一双拳头,知道自己还没有输到底;只要老夫人那里动手,她就能够翻身。 如果早一点让老夫人动手就好了,瑞娘真想给自己两记耳光,一时的心软却害了自己和弟弟两家人。 可怜大姑娘,那如今谁来可怜她们呢?再说,一切也是大姑娘自己自找得,是老夫人的意思,她也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老祖宗看着她淡淡的道:“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好,就按你的说法来——你弟弟夫妻两个人每年把银子贪墨掉,害得万氏和大姑娘吃了多年的苦?” “你说要补救,我想听听你们打算如何补救,又已经补救了什么。”她抬起眼皮来:“不要以为我坐在府里什么也不知道,我知道的可比你们认为的多。”(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56章 有请 紫珏笑完后看看水清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窗外的晚霞把一切都染得有点红,看着那些车水马龙,她心里越来越安宁。 她真得放下了一些,可能现在还不能完全的放下,但是时间久一点她会放下所有的一切;文四并不算什么,从前她也没有把他放在眼中心上。 但是池家的人不同,倒底是有血脉关系的人,怎么可能真得不介意?她只是努力的不想去介意,却不想水清能看得透,更没有想到水清能把话说得这么有趣又通透。 她忽然间什么也不想说,只想这样安静的坐在马车里看晚霞,和水清在一起看晚霞满天;车声辘辘,落入她的耳中也是那么宁静的声音。 水清也不再说话,也在看着天边的晚霞;他自己也不晓得是自己开导了紫珏,还是紫珏打开了他的心结:在姨母家的日子好与坏很难评定,但是却在今天却真正的有了轻松之感。 现在嘛,他就想好好的看看晚霞,陪着紫珏看晚霞。 挽晴和柚子自然不会说话,她们现在恨不得自己就不在车厢里,因为她们感觉自己坐在这里如此的多余。 但是她们又不敢动一动,生怕她们动一动手指都会打破车厢里的那种详和的静。 **** 瑞娘跟着丫头进了老祖宗的屋里,她一直奇怪老祖宗无端端的打发人叫她来做什么,看到自己的弟媳妇跪在地上,她便全明白了。 老祖宗在吸烟。呼噜呼噜的声音单调而且沉闷,但是她老人家却很享受,眯着眼睛完全不理会进屋的人,仿佛如今身在天界。 一袋烟终于吸完。丫头们把东西收拾停当,又奉上了清肺的药茶给老祖宗。 老祖宗接过药茶来才看向瑞娘:“人啊就是这么奇怪,不是不知道那烟叶是不好的。吸了难免会咳,晚上会生痰,但就是离不了;只能再饮茶来平一平,可是真得能解了那烟之毒?” “那真得只有天知道了,我这一把老骨头也只能享受一分是一分了。”她指了指丫头们搬过来的绣凳:“坐吧。” 瑞娘哪里还敢坐:“奴婢还是站着吧。”她看一眼地上跪着的弟媳妇,真想甩过去两记耳光,但现在她根本不敢造次。 老祖宗看看瑞娘:“要站着?那也行。站着也好,人啊就是要时常累一点儿、苦一点儿,才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谁。” 瑞娘陪着笑:“老祖宗,您唤奴婢来有什么事情?”再听老祖宗敲打下去,她就可以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要再立这里丢人现眼。 她叮嘱弟弟带着妻子快些走,就是不想让人看到他们夫妻来到京城;倒底非年非节的,又没有府里主子的话,祖宅的管家夫妻无端出现在京中会让人多想的。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也就无妨了,但眼下正是有事情的时候,再出了差错就不只是弟弟一家人被问罪,还会连累到她及一家人。 老祖宗喝了一口茶眯起眼睛来:“瑞娘,你这是在问我的话吗?如果你真得不知道我叫你来有什么事情,你就可以离开了。” 她说完把药茶递给身边的丫头。却被丫头劝着还是把茶都喝了下去,然后嗔了一句:“这些丫头,都不知道是她们应该听我得,还是我应该听她们的了;都是被我宠得。” 丫头们嘻嘻一笑,各自忙手边的事情,无人看一眼瑞娘和地上跪着的人。 瑞娘想来想去差一点跪倒。最终还是立在原地福了一福:“老祖宗,不知道得祥家犯了什么错,惹得您老人家生气?奴婢定好好的责罚她,请老祖宗千万疼惜自己的身子。” 老祖宗看她一眼:“聪明人最让人讨厌的是什么知道吗?就是还不足够聪明,做了愚事还自认为是聪明的做法——只是小聪明罢了;你,在我面前耍这样的小聪明,能过关吗?” 瑞娘心头又是一颤:“老祖宗,她只是想念我们过来瞧瞧,的确是犯了规矩……” “继续你的小聪明的话,你也可以走了;我不是你们老夫人,活得时间有点久,就说是余下的时间不多了;不管还能再活十年还是二十年,我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到你这样的人身上。” 老祖宗放下了脸来:“我给你脸不是因为你是你们老夫人的人,只是因为你还是个厚道守本份的人。” 瑞娘心里转过无数念头,倒底还是不敢全盘托出,因为那可是两家人的活路啊;还有不是她在耍小聪明,而是根本不知道得祥家的说了些什么。 “老祖宗,”瑞娘跪倒在地上:“奴婢实在不知道您在生哪件事的气。”如果真得事情败露,她总要保住自己一家人。 不是不管弟弟一家人了,而是不能搭进两家人进去;至少他们一家人不丢差事,还能时常接济一下弟弟。 老祖宗看着她哼了一声:“牙尖嘴厉的东西,我还真是看错了你。” 得祥家的跪在地上也不抬头,不管瑞娘多么想在她那里得到些暗示,她也没有递过来哪怕一个眼神。 瑞娘知道弟媳妇是什么样的人:看起来胆子很大,就没有什么事情是她不敢做得,但真出了事情的时候,她胆子比老鼠都小! 根本担不起半点事情来,倒是推脱的时候很麻利,然后嘛就是记吃不记打;有这么一个弟媳妇,当真是能害死人的。 如今就看着要害死两家人了,可是她却根本不知道想法子,只等在那里由着瑞娘应对,就好像瑞娘的本事真得通天能把她救出去。 瑞娘也不敢随便说什么,有气也不能撒出来,只能连连施礼等着老祖宗开口;事情就是坏在了弟媳妇身上,但是坏到了哪一步上,还能不能补救她没有数儿。 总要搏一搏的。 事到如今她没有退路,所以在老祖宗不亮出底牌前,她是不会就范的。 老祖宗缓缓的开口了:“得祥家的,这些年来你是一分银子也没有给过万氏和大姑娘,全都贪墨了,是不是?” 听到这句话瑞娘一身的冷汗,心中一惊的同时也微微的一松,至少不会牵连到她一家人的头上。 顶多也就是知情不报,处罚重些也不至于失去差事,还能养家糊口就好;要知道她大儿子刚给她添了孙子,而小儿子也刚订了亲,需要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呢。 得祥家叩头不止:“我错了,我鬼迷心窍不知道劝着我们当家的……” 一句话就把瑞娘气个倒栽葱啊:你搭进去就搭进去了,为什么还要拉上你丈夫?是怕你们家还有人能留在府上是不是? 老祖宗继续问道:“那,你来京城是做什么的?” “来寻姐姐想法子的,因为大姑娘回府了嘛,我们夫妻害怕事情败露。”得祥家还真是有一说一,老实的不行,完全不像在自己丈夫面前的模样。 “想法子?那想到什么法子了吗?”老祖宗的话依然不轻不重、不急不缓的问出来,可是听得瑞娘已经双膝发软。 再任弟媳妇说下去,不要说是弟弟一家人,还有她一家人谁也不要想有个好下场! 本来她还是叮嘱过的,万一被府里的主子们知道,那捉到了谁谁就把罪责都抗下来,如此也能保住其它人。 他们其实也只是想活下去,把日子过得好一些罢了。 瑞娘连忙抢先开口:“老祖宗,我……” “我让你开口的时候你不开口,如今不让你开口了你却非要开口,在你的眼中还真得没有我这个主子了;”老祖宗的目光扫过来:“来人,掌嘴。” 她说完长长叹口气:“唉,完全没有一点规矩、没有一点章法,如此下去真是不得了啊。” 有媳妇子上来给了瑞娘两记耳光,瑞娘也不敢叫,乖乖的跪下领罚后再次叩头:“奴婢知道错了。” “弟弟他们一时糊涂,奴婢只是想着让他们回去看看如何补救,没有禀主子知道是奴婢的错。” “奴婢只是想弟弟他们补救后再回来请罪的,也不枉府里主子调教一番。”她说完话连连叩头:“如今奴婢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好在,老祖宗并不知道那要命的事情,瑞娘握紧了一双拳头,知道自己还没有输到底;只要老夫人那里动手,她就能够翻身。 如果早一点让老夫人动手就好了,瑞娘真想给自己两记耳光,一时的心软却害了自己和弟弟两家人。 可怜大姑娘,那如今谁来可怜她们呢?再说,一切也是大姑娘自己自找得,是老夫人的意思,她也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老祖宗看着她淡淡的道:“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好,就按你的说法来——你弟弟夫妻两个人每年把银子贪墨掉,害得万氏和大姑娘吃了多年的苦?” “你说要补救,我想听听你们打算如何补救,又已经补救了什么。”她抬起眼皮来:“不要以为我坐在府里什么也不知道,我知道的可比你们认为的多。” 157章 张开的嘴要闭上 彦枫听了, 愣了一下,随即便道:“白哥你说的是huā文成的事情?” 白雨邢听了, 微微点头,道:“是啊。” “那时候你都不认识我,怎么会...” 白雨邢听了,道:“我是不认识你,不过我妹妹认识你啊,当时雨翎一开口便是,如果我对你不利,就不认我这个哥哥了,我哪里敢不听她的话啊?” 彦枫听了,愣了愣,只感觉一股莫名的温暖和喜悦将他完全包围了起来,他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白雨邢会一直帮助自己了,原来竟然是因为雨翎的关系,而且,貌似雨翎非常的关心自己,只是既然如此,她为什么又会说出“你配吗?”这三个字呢? 不过不管如何,知道了这一点,彦枫还是感觉到了无比的温暖和喜悦, 接着彦枫便道:“是雨翎吗?那么燕云又是什么人?” “燕家的长孙,燕家的实力,原本比我白家要弱上一些的,只是两个家族的第二代截然不同,我的父亲,出了车祸,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可能性最大的人,却是我二叔。 而燕家不同,燕云的父亲,是燕家的长房长子,而燕刃东的父亲,则是那一代燕家最杰出的人,当时燕家有超过九层的人,都希望燕刃东的父亲继承燕家,但是燕刃东的父亲却选择了远走他国,所以最近几年,燕家的实力,已经隐隐超过了白家一线。” 彦枫听了。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一根筷子轻而易举就会被折断,但是十根筷子困在一起,却不可能被折断了,整个家族抱成团,才能够稳步前进,而家族里面斗个不停。小则败家,大则亡国,白家和燕家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而接着。白雨邢又道:“燕云,是燕家的长孙,第一顺位继承人。在燕家权利很大,而且颇有城府,据说实力也是很强,这段时间,有觉苦大师在这里,他也奈何不了你,但是觉苦大师等一行人离开的话,恐怕就麻烦了。” nbs 极品女仙电子书下载p;彦枫听了, 皱起了眉头,这还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啊。觉苦大师等人来此,是因为可能有外国势力对自己动手,可是外国势力还没有动手,先是出现了三只厉鬼,消灭了两只。还逃掉了一只,那只厉鬼随时都可能上门。 而现在,又有一个庞大的家族惦记上了自己,看来自己的运气,真的不是很好啊,不过看了看趴在不远处晒太阳的大白、落在大白脑袋上面的太阳鸟和丧尸鼠。彦枫有恢复了一些信心,大白是陆地猛兽,太阳鸟是厉鬼克星,丧尸鼠是个潜力股,加上自己如今也算有着飞天遁地的能力。 ,不管是什么人要对自己下手,自己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办法应付过去的,而且,自己的身后,还有觉苦大师等人相助,这些个人,说不定会是跳梁小丑一样的存在呢! 想到了这里,彦枫脸上露出了一丝自信的笑容,道:“虽然貌似敌人很强大,不过我彦枫也不是吃素的,不过这两天那些外国人随时都有可能袭击我们,我不会连累白哥你到了彦枫的话,白雨邢笑道:“雨翎是我妹妹,我们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谁都跑不了!” 彦枫和白雨邢已经聊了有一会儿了,这个时候,站在十多米外,球网对面的霍红銮开口道:“喂,你们两个怎么聊的这么起劲?还打不打了?”听到了霍红銮的话,白雨邢笑望了彦枫一眼,道:“打,为什么不打?” 而他的心中则是道:“笨蛋妹妹,做的事情,不让他知道怎么能行呢?你不好意思开口,那哥哥替你开口,现在你的这个心上人可是很抢手啊,被其他人给抢走了,你哭也晚了。” 而那边,坐在一边看着场地的燕海和薛云山看了一会儿四人打网球,也是有些无聊了,随即两人便起来打了一会儿网球,薛云山技术很不错,不过燕海水平同样不算太差,所以两人打起来,同样几乎是个不分上下的情形。 血色渲染之嗜血红唇VIP章节这个时候,燕海哪里还不明白,是彦枫刻意针对自己,毕竟自己和薛云山水平相当,但是薛云山能够和彦枫打个不分上下, 自己上去,却是连鼻血都被打出来了,想到了这里,燕海仇视的看了一眼远处的彦枫,心中想着如何整治彦枫。 下午的时候,天气凉快,所以体育公园人还是很多的,不过天渐渐暗了以后,大部分人便离开了,毕竟他们都还有事情要做,而见到夕阳已经只露出半个脑袋的时候,白雨邢开口道:“我们也玩得差不多了,回去吧?” 听到了白雨邢的话,彦枫点头,道:“是差不多了,走吧。” 说着, 彦枫和白雨邢走到了霍红銮和白雨翎她们两人附近,而接着,白雨邢招了招手,道:“燕海,薛云山,快点过来。”燕海和薛云山此刻正坐在一边休息,听到了白雨邢的话,两人正准备站起来。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道:“不好意思,你们走不了了!” 而话音一落,三个全身裹着黑布手上拿着类似唐刀武器的神秘人物凭空出现了,白雨邢见了,直接便回头一看,但见两个看上去肤色苍白相貌英俊的白种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而左侧,则是两个身高超过一米九看上去异常强壮的黑人。 而这两个黑人身上,还带着一种异常狂暴的气息,就如同一只凶兽一样,欲择人而噬,而彦枫等人的右侧,但见一行三人正慢慢的走过来,相对来讲,这三个人看上去最为正常了,中间是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白人中年人。 那个白人中年人的左侧是一个看上去身体矮胖结实的〖日〗本人,至于他的国籍,彦枫是通过他嘴上那恶心的方块胡判断出来的,那方块胡叫卫生胡或者板刷胡,这种胡在二战德国和〖日〗本的普遍到了顶峰,几乎有些年龄的男性都会蓄胡。 德国纳粹元首希特勒便是留这种。而由于德国〖日〗本战败民众普遍无心再留此胡,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此胡已被潮流所遗弃。现今人多耻笑此胡,唯有军国主义思想根深蒂固者现今还有留,妄图帝国卷土重来。 158章 你晓得的 >紫*对长辈不敬也不是一两次了,但对老太爷和老夫人来说依然不能习惯过来,所以在听到紫珏尖叫的指责后,两人都想要斥责的:怎么也不能让水清看到池家如此没有规矩吧? 想不到水清开口就对紫珏说“你错了”当真是三伏天一碗冰镇酸梅汤,让老太爷夫妻两个人的心里鼻叫一个爽。 但是他们听完才知道自己错了,水清所说的错了却不是他们所想的那个错,而是说紫珏的指责不够狠。 卖到青楼里去?那个池得祥和两个孩子有什么仇啊,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老太爷在愤怒之外也有这么一点点的疑惑。 文家的孩子当然和池家无关,但是池家的人把人给卖到青楼里去,书香门第的好名声却有损:因此老太爷夫妻的脸色便有点挂不住:池家就算是打发有错的人,也断不会卖到青楼。 “清儿,你这是听谁说得?”老夫人开口唤水清唤得亲热,只是眼神瞟过去,明显是想让水清把话收回去。 这事儿,咱们私下再说好不好? 水清看着老夫人,然后摸了摸后脑:“老夫人,您是想知道此事还有谁知道呢,还是示意我把事情瞒下来?”“我对人情事故上懂得不多,被祖父和父亲教训不止一次,他们都让我不懂就要向长辈们虚心请教老夫人您是长者,有什么话您明着说就行,晚辈定会照您说得做。”说完他有些犹豫,看看老太爷加上一句:“要不违圣人之道才可以,说假话是不成的,还要请长莘们原谅一二。”老夫人也不知道水清是不是故意的,看着水清反正是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心思被水清说破了她还能说什么? 老太爷咳了一声:“老夫人的意思当然是问还有谁知道”话到这里他忽然心头一跳,看着水清说不下去了。 水清却很恭谨的答道:“承勤兄是知道的,我想二夫人也是知道的吧?夏府的人也是知道的,因为救人的时候雇车一时没有雇到,正巧夏家二爷的马车经过是他送我们过来的。”“还有威武伯府上的管家也是知道的,因为他正坐在夏家二爷的马车上,同时还有他的表弟还是什么人,听说是在卫大人家当差。”他怕老太爷听不明白:“就是那个有名的言官,满京城满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卫大人:他身边的长随正好就是威武伯府管家的表亲,这事儿还真得太巧了。” “不过老太爷您请放心,晚辈还是个知道事的,行事很是小心仔细,没有惊动到任何人:除了那三家人外,无他人知道了。” 水清说到这里有些迟疑挠挠头:“那个怡红楼的老鸭好像知道两个孩子是池家的,而且还不是下人的身份……” “此事我也不太清楚,老太爷你想要问个清楚,还是要请那位卖人的管家前来就会弄清楚了。” 紫珏听到这里心头的火气消下了三分,心头明白过来脑子也就清楚不少:“那大虎和大丫是什么人卫大人和威武伯还有夏府的人可都知道吗?”水清点头:“应该是知道的吧?” 紫珏叹气:“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水公子不把事情说个清楚,我们池家要如何应对呢?百年的清名,书香门第啊。” 她说著话看一眼老太爷,把弟弟和妹妹揽到怀中轻轻的安抚着。 今天的事情多亏了水清和苏万里,如果不是有两个朋友在,她就算是知道了弟弟和妹妹的下落,怕是要救人也不容易。 好在,他们都好好的并没有落入那种地方。 水清咳了两声:“大姑娘您不要着急你也不要误会了,我当然不会对人多嘴的:只是接人的时候,那个老*跟在我们身后喋喋不休,我想车上的夏二爷他们应该是听到了吧?”他又挠挠头看起来真得有些呆模样:“老*的嗓门,老太爷你晓得的,那真得太响亮了。” 车上的人听不到才怪! 但是老太爷更加气闷的就是,什么叫做我是晓得的?老*的嗓门大小我怎么就会晓得呢?这小子的话里有话啊。 可是看看水清吧,老实巴交没有一点心机城府的样子,怎么看都有点呆:他怎么可能会意有所指? 老太爷收起疑心来,却收到了老妻意味深长的目光:听话听音啊老实孩子不会说谎的,尤其是无心之间的话一赶情老太爷在外面应酬,都应酬到怡红楼去了! 这事儿,现在不是说得的时候,但是定要好好的说一说:为老不尊啊,如何能让孩子们学了好去,也怪不得老三总是喜欢在外面勾三搭四的。 就这么一霎间,老夫人把小儿了的错都扣到了老太爷的头上:今天晚上,老太爷肯定要好好的应对一番。 老太爷被老妻一瞪心下就有点虚马上开口把话题带开,免得老妻当众打翻了醋坛子,那可真要丢大脸了。 “清儿没有做错什么,孩子被救回来实在太好了:这样吧两个孩子就让丫头们带下去好好收拾一番,再吃点东西什么的。”他还是惦着要把孩子弄到手里。 水清却摇头:“不用麻烦老太爷了他们父亲卖了他们,如今却是我的人了,不好麻烦府上的。” 紫珏却是哪壶不开提壶啊:“那个老*为什么要喋喋不休呢?不会是想水公子你给我们老太爷带个话吧?” 水清吃惊的看过去:“你怎么知道的?你不会还知道老鸭给了我一朵珠huā,让我代转给老太爷吧?” “说后天就到她的生辰了,让老太爷不要忘了故人。”他说完捂上嘴巴,看看老太爷一脸的后悔,却是根本不敢看老夫人。 老太爷的脸已经紫了,当着老妻和儿媳女、孙儿辈的人面前,被人揭破这样的风流韵事,老脸实在是有些挂不住。 老夫人哼了一声:“把珠huā给我吧。”火,这次烧得旺了,非常的旺,怕是老太爷今天晚会被烫伤的。 水清乖乖的交出珠huā紫珏看到后看看他,不知道是老*真得让他代转的珠huā,还是说他是就备好要算计人的。 紫珏一手拉着一个孩子叹气:“唉,我们姐弟命苦不能怨别人,老太爷你们先休息吧,我去和弟妹说会子话。”“那个什么管家,您不想处置就不处置吧,也是我刚刚的话说过了:怎么也是他们的生父卖得人,怎么能怪到我们府中人的头上呢?”“老太爷和老夫人不要和我一般见识,我说几句话就让他们和水公子走,也不会多说一个字,免得让我们池府脸面不好看。” 老太爷和老夫人都是面沉如水。 如今可不是他们想如何的事情,此事他们倒真得不想处置,因为在他们看来根本不值得处置:但是有旁人知道了,那事情便不同了。 更何况还有卫大人府中的人知道,还有威武伯,那可都是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的人! 当然,也有可能两位大人不会知道的,因为下人不一定就会嚼这个舌头:可是还有夏家的二爷,他肯这样放过池府? “紫珏,你的话没有错。”老太爷不得不违心开口:“我们池家世代与人为善,怎么可能会把人卖到那种地方去?!”老夫人点头:“定要把这个池得祥好好的责罚一番才成。 不对的是紫珏你说话的方式,哪有和长辈如此说话的?” “你的弟妹倒底和我们池家不算是外人,如何能麻烦水公子呢?” 她看向水清:“可知道两个孩子的娘亲在哪里,如果他们的娘亲在事情也就好解决了。”“我们池家双倍银子给清儿,清儿把孩子交给他们娘亲就是。”她最最关心的就是此事,如果万氏也有下落,那紫珏真得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水清摇头:“不知道。”苏万里见老夫人看过来,一双眼睛黑白分明:“不知道。” 紫珏看着老夫人:“责罚?怎么责罚呢,是不是把板子高高扬起再轻轻的落下?责罚有很多种呢,只是不知道老夫人要如何处罚。” 余氏拦住紫珏的话头:“紫珏,你是不相信老太爷和老夫人了?” “对。”紫珏点头点得麻利:“我不相信你们池家的任何一个人,因为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她大方的承认了,可是余氏却不知道要如何接下去:此时老夫人的脸色已经变了,狠狠的瞪了余氏一眼,显然是认为她故意要给自己难堪。 老夫人对余氏还是不错的,但也只是近几年,原来的时候她和余氏几乎是水火之势:因为在池家最为落魄的时候,余氏却让儿子离开家门带走了三分之一的家业! 倒是石氏一向如此,只是当时她体弱多病常年卧床,吃药的银子如果不是她的娘家兄弟的偷偷接济根本就不会有:实在是帮不上半点忙。 帮上忙的那个万氏嘛一老夫人的眼珠子转了转,心中冷冷的想道:可惜的是她对次子的前程半点忙也帮不上,对池家再也帮不了其它,自然只能请她离开。 如果现在万氏还在的话?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中浮现这样的念头,连忙甩开抬起头来。 那些过往想来做什么,他们也没有对不起万氏的地方,和离又不是休弃。 159章 马车还在 老夫人打起精神来,再看一眼余氏还是感觉她面目可憎,但是小儿子那一身的毛病又是做什么都不成的主儿,除了这个还能有更好的吗?没有。(WwwSuimengcOM) 所以她压下心底的厌恶转开了目光,为了小儿子着想这个媳妇也只能忍一忍了;如果万氏是小儿子的媳妇…… 啐!这是怎么了,老是想万氏、万氏的。 老夫人看一眼紫珏发现这个孙女更为可憎,不是因为她的话,自己又怎么可能会总是想到万氏呢。 “清儿,你把人送到紫珏这里来很好,明后天再好好的谢谢你。”老夫人想打发水清离开了。 水清看着老夫人:“那清儿就告辞了。夏二爷的马车还在外面,让他们等159章 马车还在得太久了也不好。” 老夫人额头的青筋差点蹦出来:“什么?!”那等于是说,池家对此事的处置马上三家的人就会知道。 老太爷也没有想到马车还在:“夏二爷等在门外?”他有些疑惑,或者说是不相信。 水清摇头:“夏家二爷已经进府了,去了二夫人那边;因为知道老太爷这边有事情要处置,所以说不过来打扰了。马车,还等在外面。” 马车在就是威武伯家的人还在,就是卫大人府上的人还在。 老太爷盯了水清两眼,他真得怀疑水清是不是在装傻:“清儿留下他们做什么,池府里有的是马车,为什么还要麻烦人久等呢?” 水清不疑有他的答道:“他们是在等夏二爷,听说是威武伯和卫大人相请夏二爷有事。所以他们不是在等我;当然,他们走的时候正好过我们府上,所以夏二爷说不妨等他一起走。” “我想这个时候他们应该还在的吧?”他看一眼外面:“如果他们走了的话,只能麻烦府上的马车了。” 老太爷的疑心尽去。原来只是夏家二爷的安排;当然159章 马车还在,他对夏家就更加不满了:这是什么意思? 文家的两个孩子还要算到他们池家的头上?夏家还真得管得太宽了些。 不管有多少的不满,马车就在府门前。人就在马车上,只要他池家处置的事情有点偏颇,就会酿成祸根。 池子方是官身,可是已经命不久矣;如果此时被人奏一本的话,怕是池府担待不起的。(WwWSuIMENGcoM) 老太爷左右权衡后,看一眼身边的老夫人沉声道:“来人,把池得祥带上来!”他要办了此人才能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池得祥被人带了上来。可是他还没有跪下去就看到了苏万里:“小哥,你、你的银子我会给得,暂宽限几日。” 他还以为苏万里是来要赌债的,闹到了主子的面前他可真是丢大人了;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苏万里是谁。只当苏万里是个赌友。 苏万里对着他露齿一笑,当真只有皮笑:“池大管家,我不是来收银子的;不过您欠下的帐好像多了点儿,如今到了你还帐的时候。银子,倒真是小事儿了。” 池得祥听不懂苏万里在说什么,而老太爷已经恼怒的咳了一声,他才连忙叩头:“老太爷,小的就是输了一点点,和府上的事情无关。” 他就等在房边的厢房里。等到现在见到屋里的人很全,虽然还有水清这样不认识的人,但是他认为到了自己应该做事的时候,所以他跪倒在地上:“老太爷,银子的事情……” 老太爷哼了一声:“你是不是把卖了两个孩子啊,是不是就是他们?” 大虎和大丫这才在紫珏和苏万里的背后转出来。刚刚池得祥没有看到就是他们藏到两人的身后。 池得祥的脸色猛得一变:“你们——,居然敢逃了出来?!”他吃了一惊后当即就抬头看向紫珏:“你的胆子还真得不小,真得以为把人弄到府里来就行了?” “我告诉你,他们这一辈子生是怡红楼的人、死是怡红楼的鬼了。那叫死契,懂不懂?不能赎的。”他说得很得意。 紫珏没有理会他,这样一个小人和他动气很不值,便拿眼看向老太爷:“他可是招了。” 老太爷和老夫人都无话可说,因为都不需要逼问什么的,池得祥就把事情认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池得祥耸耸肩膀:“他们父亲把人卖给了我,可是小人家里用不着小丫头什么的,正好上京便带了上来;听说,在这里能卖个好价钱。” 紫珏问他一句:“你不知道他们是我的弟弟和妹妹吗?” 池得祥看着紫珏笑了起来:“知道,怎么的?你还真当自己是池家的大姑娘了,也不好好的照照自己的模样。” “大姑娘,你有那个好命嘛。”他半点也不怕紫珏,就好像紫珏是只蚂蚁,他只要用一根手指就能把紫珏按死般:“我就是知道,但是买卖没有赔钱的,当然是怎么赚钱怎么来。” “再说,还是先顾着你自己吧。”他还真得不是一般的猖狂,就在老太爷和老夫人面前,他开口说话对紫珏没有半点敬意,原因不问自明。 紫珏眯起眼睛来看着他没有说话,琢磨着他现在的样子和老太爷这么晚要见自己有什么关系。 水清欠欠身子:“那个,晚辈可以告辞了吗?” “清儿,你先坐下,我们还有话要和你说呢”老夫人轻叹开口:“家大业大的难免有看顾不到的地方,总是存了善心的却架不住底下的人胡作非为。” 水清点头:“是啊,完全没有尊卑上下,真得让人看到谁能相信池府会有这样的狂妄的下人呢?” 老太爷暴喝一声:“来人,掌嘴。”他不打不行啊,因为池得祥实在是太过胆大了。 池得祥被打后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老太爷,小的错在何处?”他看看紫珏再看看老太爷:“不是原本就说好了嘛,小的进来就要把话说明白,让大家知道这个大姑娘……” 老太爷那叫一个生气:“拖出去,打!” 紫珏却拦下了池得祥:“什么是原本就说好得?” 池得祥有些拿不准了,这次看向的是老夫人:“您、您不要治她了?我可是把人都带了来,一路上的用得银子可不是小数目,您总会给我们的吧?” 紫珏眨眨眼睛:“老夫人,我听着您和老太爷怎么像和他一伙的?大虎和大丫,是你们两个让他去卖得?!” 水清也睁大了眼睛:“不会吧,我听着也像呢,但是老太爷和老夫人怎么可能?”再看看大虎和大丫:“他们还这么小。” 老太爷气得七窍生烟:“怎么会是我们让他去做得……” 紫珏指着池得祥:“他的话说得很清楚,原来说好的嘛——你们和他原本说好了什么?” 老夫人听得那个郁闷,这都是哪跟哪啊:“我们都不知道两个孩子到了京城,池得祥来京城也不是我们让他过来的……” 这都是事实,但是现在谁会相信? 紫珏没有说话,水清也没有反问,和苏万里三个人睁大眼睛看着老夫人,看得她都无法说下去。 虽然自己明知道是真得的,可是此时此地那几句话她自己都知道难以取信于人,所以干脆不说了。 老太爷也不想解释了,因为解释起来只会越来越麻烦;要怪只能怪这个池得祥就是个不得用的,如果不是老妻信得过他们,打发他们去看守祖宅的话,如今也不会有这些事。 他嗔怪的瞪一眼老妻,心想事情都坏在婆娘的身上。 老夫人不甘示弱的瞪回来:“一会儿咱们要说说你‘晓得的’事情。” 老太爷被噎的说不上话来,再说下去丢人的就是他,只能对着池得祥发作:“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把两个孩子卖到那种地方去,你置我们池府于何地?” “来人,拖出去活活的打死!”他是气不打一处来。 池得祥不知道老太爷是气话还是真要打杀他,吓得大叫:“老夫人,原来您可不是这样说得,您说过会保我们夫妻的平安……” 幸亏是被人堵上了嘴巴,不然还不知道他会说出些什么来。 老夫人的脸真得绿了,见紫珏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瞪着自己心头更恼:“你看什么,不会以为那个东西说得都是真得吧?” 紫珏看着她:“那你来说说什么是真得吧?” 老夫人瞪起眼珠子来:“有你这样和长辈说话的吗?和我们无关就是和我们无关,现在还是说说你的事情吧!” “紫珏,你想我们救你的娘亲可以,但是先要把此事说个清楚明白才可以,不然你的娘亲你自己去想法子吧。” 紫珏想不到她在这个时候发起狠来,眯起眼睛瞅着她:“你当真想好了?” 老夫人看着她冷笑连连:“你才真要好好的想一想,不要以为自己什么不是都没有。”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喧哗声,老太爷大怒:“是谁?!”听到是二姑娘和媚姨娘,他的眉头皱起看看余氏:“让她们回去。” 余氏道:“我出去看看。” 出去后却直接把人带了进来,她手里拉扯着媚姨娘不放,见到老太爷和老夫人草草行礼:“老夫人,出了大事了!”!!! 160章 以死谢“罪”? <!----> 余氏的一句话让老太爷夫妻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因为余可不是紫珏这般年纪的小孩子,她所说的大事自然是在大事,且听她的话应该还不会是好事儿。www. 他们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看着余氏,等着余氏说下去;同时老太爷心中生出一种很荒唐的感觉来:为什么每次要算计紫珏的时候,就会有不少的事情发生呢? 弄到现在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向紫珏问罪,更不曾让紫珏跪下认错,反倒是被事情牵着鼻子走,好像做错事情的人是他们了。 老夫人的目光有了变化,盯着余氏的眼睛就是想让她明白,如果事情和紫珏无关、或者是对紫珏有利的事情,那还是不要开口的好。 有些事情再急也可以等一等的,余氏应该很清楚今天晚上最要紧的事情是什么才对;怎么说韩氏和邹氏对余氏而言,那都是两根刺。 他们正想把韩氏和邹氏弄出府去—这个不是难事,最难的在于她们两个人在京中也是有名的人了。 如果真得被余氏叫破她们是池家三老爷的外室,孩子也是池家三老爷的骨肉,那他们不要说是把人送出京城就是把人杀了又能如何? 只会让大家更为相信紫珏的话是真得,因此解决之道在紫珏的身上,只要她不会开口那韩氏和邹氏要如何处置其实真得是小事儿。 当然,在余氏看来不会是小事就因为如此她更应该知道眼下要赶紧把紫珏拿下来,而不是再去应对什么大事小事。 余氏看到老夫人的目光微微的摇了摇头,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她当然知道应该如何以舍,眼下有如此好的机会不利用,那会遭报应的。 “老太爷,”她低下头行了一礼:“屋里也没有外人,此事儿媳妇就直接禀明了;”她这话是说给水清听得。 水清还真得没有自家是外人的感觉,瞅着余氏是动也不动。 余氏也不是要赶他离开:“苏万里,你是如何到我们池府当差做事的?可是夏公子做得保?” 苏万里看看她摸摸下巴:“我不是卖身为奴我只是打个短工罢了;三夫人您想说什么直接来,不要想着把人绕进去。” “小的我还真得不太容易上当,您就省了那个心,有话直说吧。”他说着目光往门外飘了飘,想不明白余氏开口的目的在何处。 但,余氏肯定没有安心。 紫珏没有说话任余氏继续说下去,听到现在她的脸色也没有半点变化:池家出大祸事予她而言那叫做报应。 余氏看看紫珏:“我近日倒是听闻大姑娘和夏公子走得极为亲近,听二嫂的意思,你们两个也算是情投意合了。” “本来就是长辈的意思,紫珏你就那么着急等不得还是说不懂礼做出了有辱门风之事?”她的声音反而低了一分:“私相授受是礼法不允的,紫珏你不会告诉我们说不知道吧。” 紫珏眯起眼睛来:“婶娘,是不是叔父总也不去你房里,所以你才会一肚子的怨气看谁都不顺眼?你有话就直说,没有话就到一边凉快去,我这里还有事情没有说完呢。” 余氏有些恼意,但是很快化成冷笑:“听你说话如此粗俗不堪就应该想到的,好人家的女儿岂会如你一样说话没有半点羞耻?” “也怪不得你能做出不要脸面的举止来,居然私自送东西给夏公子——苏万里是吧?他也算是夏公子在我们池府的心腹人,给你转送夏公子东西倒真是方便。” 紫珏明白她在说什么想不到紫琦的打算是这个;但是这样做予她有什么好处呢,只是为了出口气嘛。 坏她的名节就为了出口气,看来紫琦是半点也没有把她当成亲人来看啊。 余氏也不等紫珏说话更不会给紫珏开口的机会,回头喝了一声:“进来吧。”进来的人是媚姨娘、还有一个小厮。 “锄药就是这些日子伺候夏公子的人,夏公子的房间也是他在收拾;他已经把苏万里放到夏公子屋里的东西取了过来,就是他手中之物。” 余氏的话说得利落而干脆:“无人打开来看,倒底是些私相授受的东西,实在是……” 她说到这里看一眼紫珏:“在我们池府绝无哪个姑娘会做出如此事情来,她却不是在池府长大,又在那种地方一呆几年做出这等败坏门风的事情来并不奇怪。” 紫珏的眉头挑了起来:“什么叫在那种地方一呆几年?我就算是在池府之外长大却也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干净。” 她才不会让人借此给万氏泼脏水呢。 余氏看着她:“事到如今你还想要瞒下去?” 苏万里却上下打量她一番:“我就不知道池大姑娘哪里招惹了你,为什么你要如此的咬牙切齿?瞒什么瞒是她不应该瞒下韩氏和邹氏的事情,应该让全京的人都知道对余氏瞪起眼睛来:“大胆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你才大胆——我转给夏公子东西?我要转的话会亲自交到夏公子的手中,怎么会放到他的房里?还有,你说出了大事,出去进来才多大功夫,人证、物证俱全了。” “真当这是一折子戏是吧,锣一打就开演要什么都准备齐活—三夫人刚刚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到门外再进来就把事情弄了个清清楚楚,要害人也拜托你认真点行不?” “你傻,但是这屋里不傻的人有的是。”苏万里看着气得脸色铁青的池三夫人:“你指着我做什么,想要打人?” “我可告诉你说,我现在不是你们池府的人了,乃是上等良民一个,你敢打我咱们就衙门见。” 他抹了一下鼻子:“我可是什么也不怕的,滚钉板都不在话下,反正就看你三夫人肯不肯相陪了。 苏万里是什么人,他就是一个街头的小混混,有什么混帐话是说不出来得?这还是他看在三夫人是紫珏婶娘的份儿上,不然话只会更难听。 老太爷拿过包袱来:“此事……” 老夫人直接让人解开包袱:“什么东西?”她倒是真得铁了心,非要把紫珏拿住不可;至于紫珏的清白、名节她是半点也不放在心余氏的目光扫向水清,对口出恶言的苏万里气归气,并没有放在眼里;因为水清可真是上好的女婿人选啊。 她也没有想到女儿有如此的神来之笔,今天晚上算是助了老太爷一臂之力;嗯,还能让水清水大呆子看清楚紫珏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举两得啊。 紫珏没有说话,任由丫头打开包袱,里面却只是夏承勤的两套衣物;干干净净的衣物,叠放的整整齐齐,最为主要的是半新。 就算现在有人说此物是紫珏所做,不要说她的女红如何,就凭衣物的新旧也不能赖到她的头上。 “这就是我送的东西?”紫珏走过去把衣服抖开:“针脚和刺绣都是上好哦。”她看向余氏:“你不会是想说这些衣服是我桨洗的吧?” 一句话就把余氏的嘴巴堵上,她把衣服丢到老夫人腿上:“有些人的心思就是太脏了些。” 余氏没有想到包袱里的东西不是紫珏的肚兜,一时也想不明白只当是小厮拿错了:“你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就是青色的包袱皮,满屋里只有这一个。”小厮也吓得不轻,又腿一软就跪倒在地上。 紫珏看着小厮:“你这话还真得不能不让我多想啊,什么叫做‘就是青色的包袱皮,?是哪个告诉你包袱皮是什么颜色的?” 小厮脸色大变:“不,不,没有,没有......” 余氏喝他:“滚到一边去。” 紫珏看着她:“婶娘好大的威风,不知道您还有准备了什么想要诬蔑我?” 余氏抬手指向她:“你送了东西就是送了东西,有媚姨娘亲眼看到的、亲耳听到的;你一个在青楼里长大的丫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合情也合理。” “你贪图我池家的荣华富贵,所以隐下此事想来池府做大姑娘,可是你就不想想你如此做怎么对得起池家的列祖列宗?” “女子本不入祖谱,你是因为要招赘而列入祖谱,但是你有这个资格吗?你也不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你配不配?” “一个风尘女子,也妄想飞上枝头成为我池家嫡出的、招赘入祖族开枝散叶的千金大小姐?!你是来害我们池家的吧。” 余氏骂得心头一口气终于吐出不少来:“你根本不配成为我池家的姑娘,如今你还不知道请罪,以死来谢罪,以洗我们池家因你而受的侮辱?” 紫珏眨了眨眼睛,和苏万里对视一眼后她并没有什么惊慌的,做不做池家大姑娘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但是万氏总要救出来。 “婶娘,你要想清楚再说话,这些话你说出口来受辱可不是我一个人,而是池氏上下一族之人。” 余氏尖声:“你还知道是一族之人受辱,那你还有脸活在世上?” 水清看一眼紫珏,他也不知道余氏所说是真是假:“三夫人,话不可以乱说啊,无凭无据的这样对大家都没有好处,传了出去池家这么多的姑娘......” 他只想把大事化小。 老夫人冷冷的道:“自然不会是空穴来风。把人带进来!”她说完一双眼睛盯着紫珏:“你,还有什么可说?” 现在,就算是夏家的人来了,也只能起身离开! <!----> 161章 猜猜会是谁 老太爷却长长的叹口气,看向水清很烦恼、很无奈、很心痛的说道:“我池家的孙女被人欺侮,我这个做祖父的岂会不理不睬?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wwW。SUIMENG.COM)” 得,他还成了受害的一方。 “实在是无法说出口,实在是想此事是假的,实在是想紫珏是个好姑娘啊;可是、可是……”他摇摇头再次长叹,仿佛当真极为痛苦。 紫珏还真得没有料到自己到翠玉楼做工的事情被池家的人得知了,但那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吧? 不做工要被文四打死,或者是被卖到翠玉楼里做姑娘——她要活下去,在那个时候除了答应文四去做工外,还能有其它的法子? 那几年她就是靠161章 猜猜会是谁自己的双手加上和苏万里的“合作”才能活过来,才能活到池家的人去接自己。 怎么着,现在他们要和自己算帐? 紫珏的眼珠子立马就红了,说起算帐来她还有一肚子的胀要算呢;打进池府她就憋着火啊,如果不是因为被池子方威胁,她早就喷了池家人一头口水。 好,她不提也就罢了,嗯,好像娘亲说过不让她提的,但是池家的人还一副要秋后算帐的样子:池家她是不想呆,但是也不能让池家如此欺负啊。 “你们还有脸……”她一手掐腰一手指向老太爷就暴发了,当真是暴跳如雷。 水清一把拉住她,大手用力的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然后迎上紫珏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她:“大姑娘。你是想是谁在如此的诬陷你,对不对?” 紫珏一头的怒火就在水清静静的目光里消融了,头脑渐渐的清醒过来,想起了一件事情:娘亲还没有找到呢! 还有。她在翠玉楼里做工的事情池家的人拿出来找她算帐,最终也不会放过她的娘亲,肯定会把罪名扣到她娘亲的头上:你害了池家161章 猜猜会是谁的姑娘啊。 到时候顺理成章就不用去找她娘亲。并且她再也无法成为池家招赘而续香火的嫡女,池老太爷等人心头大患一下子全去了。 可是,她的娘亲万氏却在池子方的手里,而池子方此时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合了合眼睛:“对,我就是想知道是哪个混蛋胡说。(wwW。SUIMENG.COM)” 苏万里眨了眨眼睛,伸出的手收了回来,看看紫珏再看看水清:紫珏的脾气他最为清楚。平常的时候脑子当然好使,但是她真得暴怒起来,那就坏了。 无人能拦住,也无人能劝住;除了万氏之外。 今天的紫珏明明已经被池家的人惹毛了,她已经暴怒了。但是却被水清一句话就说服了;今天老天爷是睡着了,还是太清醒了? 水清看向老太爷:“兹事体大,老太爷肯定会问个清楚的,怎么也不可能让池家的名声受污。” 老太爷的眉头皱起:“当然会问清楚。紫珏,你有什么话要说?” 紫珏缓缓的回过身来,看着老太爷和老太太那张脸,看到他们眼中的得意与喜悦:终于除掉了自己这颗眼中钉是不是? 她心头的怒火又熊熊燃烧起来,忽然她一下子踹向身边的桌子,然后跳到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老太爷大吼:“你想听我说什么,啊,你是不是想听我说在翠玉楼里做了姑娘!” “我是不是姓池,我是不是池子方嫡亲的女儿,是你这个老不死的嫡亲孙女?可是你们有把我当成一家人嘛,十年啊。十年不闻不问。” “我他娘的就是在翠玉楼里做工了,我他娘的就是在翠玉楼里一呆好几年,那又怎么样?是你们应该羞于见人,是你们应该有愧于我。” “我也姓池我就应该像池家人一样衣食无忧,可是我如果不做工就无法吃到一口饭!我应该饿死以全名节,以全池家的清白名声,你们就会高兴了,是不是?” “可是我不想你们背上恶名啊,你们不知道我的苦心吗?我如果当真饿死世人会如何看待你们池家,如何看待那个才高八斗的池子方!” “当我在天寒地冻,旁人都偎在父母怀里的时候,吃力的刷洗盘子、碟子,冻得手上全是一道又一道的血口子,浸到水里痛得真想不如死了的好。” “那个时候,我亲爱的父亲在哪里,你们又在哪里?只要每天有几文钱就可以养活我,可是你们给了吗?没有,所以我去翠玉楼就该死了。” 她指着老太爷:“行,你答我一句话,让我死我就死给你看。我如果该死的话,那你们这些人面兽心的东西,是不是更应该死?!” 老太爷大怒站起来,却被老夫人一把扯住;她盯着紫珏的眼睛:“你承认你在翠玉楼里了?” 不管紫珏说了什么,不管她有多么大的委屈,不管旁人知道了会如何指责池家人,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所有的人都会认定紫珏不能再招赘以续二房的香火。 她,不配。 不公平?哈,这个世上就是这样的规矩。 老夫人盯着紫珏的眼睛:“你应该知道我和你祖父还是心疼你的,只要你能好好的坐下来听我们说话——我们是要解决事情,不然你现在就应该在祖祠里。” “就应该在祖祠里。”夏氏扶着无忧的手走了进来,看一眼紫珏以目光安抚她才对老夫人道:“二房里还有我在,我不会允许有任何一人欺辱紫珏。” “她只是个孩子,你们如此相逼相激,是个长辈的样子吗?还要把我支使到族长那里去——我现在回来了,带着族长的句话,‘你们家倒底是什么章程’?” 她走过去拉起紫珏的手用力握了握,口里的话却没有停下来:“族长要老太爷你明天一早就去回话。” “紫珏,下来坐下。”夏氏的眼睛很亮,虽然她看上去很疲惫,但是她的眼睛里却没有一点的退缩与劳累,亮得让紫珏忍不住眨了眨眼:“下来坐下。”她又重复了一句。 “你是我们二房嫡出的大姑娘,就要有嫡出大姑娘的做派,至少在屋里你是有位子的;姑娘在娘家都是坐着的,只有到了婆家才是站着的。” 她说完轻轻拉扯一下紫珏:“坐下。二房的事情,现在还由我来做主,你一个小孩子家还是不要再多嘴了。” 她表明她要护下紫珏。 紫珏心中真得有点不是滋味,在池家最不想欠下人情的人就是夏氏,可是屡屡帮她的人也是夏氏。 老夫人看着夏氏哼道:“你还知道怎么做儿媳妇?她刚刚已经承认……” “哪个承认了?!”紫珏的嗓门那叫一个高:“我只是说就算我在那个什么翠玉楼做工的话,错的也是你们,良心不安也应该是你们。” “让池家的儿女流落在外,流落到那种地方去争一口气活下去,的确是我们的不对。”夏氏淡淡的接过话来,一句“我们”就把老太爷和老夫人捎了进去。 老太爷差点迈上一步来:“紫珏,你说得话大家都听到……” 紫珏借着夏氏的手跳下地:“我没有承认,我没有去过那个什么翠玉楼,承认什么?你们是想屈打成招?” 老太爷被紫珏指着鼻子骂了一通,原本想顺着老夫人的意思去做:骂就骂吧,反正她承认就好,接下来就是他们收拾紫珏的时候。 却没有想到紫珏矢口否认了,那一通骂他完全是白挨;现在再想发作又有点不是时候:刚刚你不发落紫珏,现在找后帐? 水清咳了两声:“二夫人是个明理之人。” 苏万里连连点头附和:“是啊,是啊,不愧是真正的大家出身。”言外之意嘛大家都听得懂。 两个的边鼓敲得高兴,敲得刚刚好,敲得老太爷和老夫人脸皮是一阵比一阵紧。 余氏阴阴的开口:“你以为你不承认就没有法子,是不是?就如同你送给夏公子的衣服……” 夏氏看一眼桌上:“那倒真得承勤的衣服,却是我亲手缝制的——前两天刚让人给他桨洗了送过去,为什么会在这里?” 余氏的嘴巴合不上了,怎么可能合得上?! 苏万里很适时的开口:“那天看到几个嫂子送衣服过来,我又没有事情做平常得嫂子们照顾,接过来几件送到各房;都在二门外我倒是很方便的,却不知道此事落到三夫人的嘴里……” 他斜眼看向余氏:“就成了大姑娘托我给夏公子送得‘私相授受’。” 夏氏看向余氏:“弟妹,此事……” 余氏指着紫珏却大叫起来:“我就让你无话可说,看你再如何狡辩;就算是说下老天来,是你做过的就是你做过的。来人,来人。” 夏氏看一眼紫珏:“你记着,真正的大家闺秀不只是什么笑不露齿,更不能如你婶娘无理之时恼羞成怒一样如同疯子般。” 她在此时居然教导起紫珏来,听得余氏更为难堪,自然火气更大;但是余氏也收起了怒气与惊慌来,反而看着紫珏笑道:“见到弟妹高兴吧?今儿你要见得故人可不是一个呢。” “猜猜吧,你还能见到谁?”余氏说完向外喝道:“刚刚就叫人为什么人还没有到?”(未完待续)!!! 162章 冤家路窄 余氏被夏氏讥讽了一句后,脾气收敛不少,就算心里的火气能把自己熬成油了,却勉强自己撑住一付面无表情的样子。 她,出身的确是不如夏氏,应该说在池氏一族的媳妇里,论出身的话夏氏是第一人;所以她一直都不想让人说她不如夏氏。 紫珏闻言看看大丫和大虎,故人?她还有什么故人啊,她这一辈子的朋友也只有苏万里算是故人,他却早早就到了池府。 夏氏的眉头微微一皱,却给紫珏一个安抚的眼神:“记住,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是你的长辈,代你的娘亲照顾你,就绝不会让人欺侮你。” “我护不住我的一双儿女是我错,如今我就要让人知道,我二房的子女绝不会再容人相害。”她说到这里眼中泪光隐隐一闪。 她看着余氏:“你对此事如此上心,想一想,从前你对我的一双儿女也是极为‘关心”二嫂还没有对你说过谢谢吧。” 余氏的脸色一变:“二嫂,话可不能乱说。大姑娘的确是有错……” “我的一双儿女在的话,岂会有大姑娘入府之事;如果不是我的一双儿女不幸天折,如今又怎么会有人总是不放过大姑娘?”夏氏看向老太爷:“无他,因为二房的银子。” 老夫人不高兴了:“你是个懂事的人,应该知道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你是在指责我们?” 夏氏转过头来不想说话,想给他们来个默认;却不想被紫珏扯了一把,听紫珏道:“为什么不说?老夫人都说了。你是知道什么话应该说什么话不应该说得。” “地下有灵啊,为此也应该说。”紫珏对着夏氏点点头:“你不说,有些人脸皮厚就可以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半年多了,你还指望他们能自己心里明白?” 紫珏看一眼老太爷和老夫人:“池家的人都擅于给自己找借口、找理由。只要能让良心过得去,他们就可以卖掉良知。” 老夫人怒道:“池紫珏,你给我闭嘴。” 夏氏猛得抬头。开口就打断了老夫人的怒喝:“我的确就是在指责。” 平平淡淡的话,平平静静的目光,却让老夫人转过了脸去,而老太爷也没有开口斥责夏氏。 紫珏心底一突,那两个孩子真得是被人害死的,而老太爷他们也是知道有些疑点,但是却把此事压了下来? 为什么要压下来。那可是他们嫡亲的孙子和孙女,不是她这个半路进府的可以相比吧;比起这个疑问来,紫珏心里更为着紧的就是:真有人杀了二房的孩子,会放过她吗? 自进府以后的事情,她总感觉有人在谋算她。而那个不知道的人是不是会对她下杀手?又会不会是杀了夏氏一双儿女的人。 余氏还真得是老夫人的贴心人,听到门外有响声马上对紫珏冷笑起来:“人,到了;紫珏可有猜到是谁吗?” 她这话有些多余了,但在老太爷和老夫人那里并不多余,因为她一开口终于把事情重新带回紫珏的身上,而不用再和夏氏谈她死去的一双儿女。 在池府,几个月来无人提及,夏氏地狱商人无弹窗广告阅读自己伤心至极也是只字不提,真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儿。夏氏自己会提起来。 老太爷他们看向厅门,紫珏等人也看了过去,门被丫头推开,先进来的是两个婆子,然后婆子后前才是带来的几个人。 首先进来的人是紫珏熟到不能再熟,如今还时常出现在她的梦里。大白天有事无事之时她也会想起此人来: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怎么可能会忘? 文四。 今天他穿得还算整齐,脸居然圆了那么一小圈,但是看起来依然没有富态之感,顶多就是有点肉的猴子。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紫珏,然后咧嘴笑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的得意与残忍;然后目光在紫珏的身上移开,他一瘸一拐的走着嘴巴也没有闲着:“小玉?还真得差点不敢认了。” 他身侧搀着他的人却不是宁氏而是一个年纪比紫珏大个三四岁的、梳着妇人头的女子,脸上的却没有了稚气,反倒走动间只是腰肢的摆动,就带出了一种韵味来。 紫珏很熟悉那种韵味儿,因为翠玉楼里的姑娘们差不多都是这样的;她被人骂作假小子的时候了,也曾想过要学一学的,却被胖婶差点把耳朵拧下来不得不放弃。 后来,她才知道那种韵味并不是好事儿,让男人喜欢但同时也让男人鄙夷。 宁氏跟在文四的身后,身上所穿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脸色反倒不如紫珏离开的时候,一双眼睛并没有看任何人,就盯在扶着文四的女子身上。 在她的眼中,全天下最可恶的人就是那个女子了,除此之外的人她是根本看也看不到。 紫珏看到他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万氏忽然不见了文四肯定会变成一条疯狗的;原本她只是认为这条疯狗要到京城的话,也需要十多天的。 却没有想到池府里有人惦记着他们,在池府的帮助下,此时看到文四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 苏万里却上前一步:“文四爷?哟,一下子真得没有看出来,您这是发财了吧?这小娘子是谁啊,真水灵啊。” 他眼睛在文四身边的女子身上转了好几转:“换了啊,不错不错,就是发财了;富易妻贵易友,唉,还是贵易妻富易友啊?” 回头他对着水清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有读过书,就是在人家先生的窗外听过几句,让公子笑话了。” 文四的眉毛挑了起来:“让开。” 苏万里笑得眯起眼睛来:“唉,唉,能在池府见到您也算是有缘吧,老乡见老乡啊……” “你在这里见到我很奇怪吗?”文四打断了苏万里的话,趾高气扬不忘瞪一眼紫珏:“哼,你们的一点小把戏还想瞒过我去?把万氏偷走了,我告诉你们,那可是我的妻子。” “我有婚书的,你们等着去见官吧。”他恶狠狠的挥了一下拳头。 紫珏接话:“哪里会奇超级功德系统怪,根本不奇怪,你到池府来很理所应当啊。” “就是,就是。”苏万里马上点头,他和紫珏那可真是心意相通,不必交换眼神也知道紫珏要说什么。 不过有些话紫珏说不太合适,由他来说最为合适,所以他抢先说了出来:“文四爷和池家是亲戚,不,是一家人嘛,您不来才真得说不过去。” “易妻嘛,文四爷你是有钱就易妻,池家二爷是高中就易妻,你和池家二爷是兄弟啊,拜把子的亲兄弟,你不来池家老太爷和老夫人怎么睡得着?” “来得好,来得妙啊。请,请。”他伸手虚引:“您可要走好了,大平地的如果摔倒,你就要去庙里拜拜才成;坏事做得多了,唉,老天都看不过去的。” 他说完转身,脚尖在文四的拐上一勾,然后收回时又绊了扶着文四的女子:文四和女子双双身子不稳,果然就齐齐的摔倒在地上。 老太爷气得已经站了起来,可是水清却在此时开口:“当真老天爷是在睁着眼看这里啊,说摔就摔了。” “老太爷,您说是不是?”他还对着老太爷拱了拱手:“善恶终有报啊,这是眼前报。” 池老太爷再发作就是对水清了,想到水清的祖父和父亲腰间的大刀,他缓缓的坐了回去;他气得只是苏万里在池家放肆,在他面前放肆,而不是想为文四出头。 宁氏立在原地不动,看到文四跌倒眼中闪过了痛快之色。 紫珏看向她:“小弟呢?”轻轻的一句话就引得宁氏的眼圈红了,然后她想要开口的时候看到了大虎和大丫,身子一颤她冲到了紫珏的身边:“你救下了小龙是不是?” 紫珏看向苏万里和水清,此事她并不知内情。 苏万里微笑着走过去,拍开宁氏的手扶着她往前走了两步,然后深深的看她一眼就退到了一旁。 如果只有文四和宁氏的话,池家的人可能就不会如此的猖狂;在看到宁氏身后又走进来三个人,紫珏的目光闪了闪但是脸色并没有变。 进来的三个人紫珏都认识,一个是翠玉楼的老板兼老鸨huā姨,一个就是厨房里的胖婶,还有一个却是翠玉楼里的大茶壶,认识他的人都叫他老乌龟:是个没有脾气也没有骨气的人。 紫珏在翠玉楼里可没有少被胖婶拧耳朵,更没有少被huā姨尖着嗓子骂,还有老乌龟更是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向huā姨或是胖婶告状。 可以说这三个人对紫珏来说都是坏人,都是有一定仇恨的,但还远没有到非要报仇的地步:仇其实早报过了,比如刷盘子的时候“不小心”手滑盘子落到了地上。 “还真是下了力气啊”苏万里斜眼看看老太爷喃喃的说了一句,他看一眼紫珏忍不住就想叹气:如今要怎么办才好? 但是只有这些人池府的人可能认为还不够,在翠玉楼的三人身后居然还有文家的邻居刘大娘。 幸存者营地快眼看书刘大娘是个刻薄的,因为他家养得狗总是叫:狗儿只要叫刘大娘一准出来骂人;还有,她家的狗养得还挺肥,所以前前后后三条狗都落到苏万里和紫珏的肚子里。 紫珏在心里浮出一个词来:冤家路窄?! 最快更新,请。 163章 一个混帐 <!----> 知道紫珏过去的人来了不算什么,但是来得人都和紫珏有些那啥,就可以看出池家的某些人真得处心积虑,真是挖空了心思啊。 紫珏和苏万里对视一眼,想得倒不是自己在翠玉楼里做工的事情被人知道会如何,而是池家的人把她赶了出去,她的娘亲要怎么救? 池子方的那个人会不会在看到她不是池家大姑娘了,也不会再去奉养什么夏氏,会不会把她的娘亲给放回来? 她认真的想了想,那简直就是在做梦啊;池子方是什么人,可不是什么心底善良、和人讲道理的人:就算是讲道理,也只是讲他池子方的道理。 苏万里也没有法子,虽然他和紫珏在一起的时候,在小镇上几乎可以算是“无敌”但是面对这样的情况,真得不是他和紫珏能够解决的。 当然,他并不认为紫珏在翠玉楼里做工有什么见不得人,可是池家的人如此认真的对待,他就知道这事儿不会小了。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道理,分明就是池家人的不对,怎么反而最后错的人好像是紫珏呢?他真得想不明白。 水清的目光总会在看到一人进屋,就会在紫珏的脸上转一圈,最终在听到苏万里的那句“还真是下了力气”便明白这些人是知道紫珏底细的人。 换个说法就是,池家人刚刚所说的紫珏曾经在翠玉楼好几年的便不是假的。 他的目光在看到最后一人进屋后,收回落到自己的脚尖上,自始至终他的脸上都没有什么变化;温文如玉。始终如此。 紫珏也看到了最后进来的人,眉头更是皱得紧了起来,因为那是地保;是文四家和翠玉楼所在坊间的地保。 官方的人。 她对苏万里轻轻的摇了摇头,再看看大虎和大丫。心里反倒是平静下来;事到临头的时候,你怕你慌都是无用,坦然面对反而更好些。 事情已经坏到这种地步。还能怎么样呢?离开池家并非是坏事,眼下她要考虑只是如何找到自己的娘亲罢了。 “王叔。”紫珏迎着地保的目光淡淡的打了一声招呼,此人她总不能再装作不认识的。() 王地保对着紫珏点点头,然后目光在苏万里的身上一转收回,上前给池老太爷行礼;他这一行礼,文四等人才乱糟糟的一起行礼。 余氏此时看着紫珏:“怎么,还要嘴硬是不是?你刚刚不是全盘否认。现在我要听听你想说些什么。” 她转头看向文四:“说吧。” 文四点头哈腰很是谦恭:“当然要说,实话实说;这些年来我对小玉真得不咋的,有气无气想打就会打一顿——我这人实诚,好的坏的只会说实话。” 他的话说得中听,态度也很卑贱。但就是没有说出余氏想要的那句话来;说到这里他反而抬头看向老太爷:“那个,我们一家人往返京城耽搁了很多事情。” “不说这一来一回要用多少银子,只说我们再回去后这么久不能赚半点银钱,这日子实在是没有办法过啊。” 他开始了诉苦。 苏万里低下了头,紫珏也低下了头;对文四没有人会像他们两个那么了解:文四这人很混帐,非常的混帐,这就不用多说了。 而且他很贪财。论到钱字上他是不会退让一步,你是什么人也要明码实价先给银子,不然他是不会做事的。 看起来池家人并不知道这一点。还以为和文四已经说好了,嗯,在池家人的眼中,他们这是给文四面子,是看得起文四。 哈,这下子好看了。紫珏的嘴角抽了抽。有的时候呢,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就算她要被人揭穿,但是能看到文四和池家人较劲,也算是出了口气吧。 池老太爷听不得这个:“紫珏是不是你的继女,这几年她都是在哪里过活的?”他要的只是文四的一句话,只要文四说了那句话就没有文四的事情了。 文四很清楚自己应该说什么,也很清楚此话一出就没有他的事情了,所以不见兔子他是不会撒鹰的:“老太爷,我们大老远的拖家带口的过来,在京城不易啊。” 他没有半点畏惧的看着老太爷,为了银子他就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得;混帐到一定程度,就个胆大包天的人。 不给银子就想让他说那句话?池家的人脑袋被门夹了吧?文四在心里还骂了两句,对池家人的不上道他很不满意,且很怀疑池家的人会过河拆桥。 所以,他定要先拿到银子。 老夫人皱皱眉头:“我听人说,紫珏近几年一直在翠玉楼里,是不是?” 文四哈腰:“老夫人,小玉这丫头真得很让人头疼,我也不是没有打算把她卖掉,可是我那个死老婆子就是不让,寻死觅活的。” “如今她还不见了,您见到她没有?”他搓搓手:“一夜夫妻百日恩,我打算去报官的。您知道,她是个老实人不会自己跑掉的。” 他看看紫珏:“池大姑娘也是池府的人啊,就算她把我那个贱内弄走了,那也是池府做得吧?” 这算是威胁了——紫珏和苏万里没有半点奇怪,文四就是这样一个人。 余氏气得瞪起眼睛来:“我们让你来一路上管吃管喝管住,可不是为了听你说闲话的!” 文四微笑:“夫人,您这是生气了?我也着急啊,没有银子如何养活一家老小,您说是不是?您这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啊。” 他说得不够明显吗,池家人是在装傻吧? 水清看着他忽然开口:“你,是在要银子吧?” 文四的眼睛笑得眯了起来:“公子真是明白人。”还好啊,池家总算有个上路的,不要总是动嘴皮子,让人拿银子过来吧。 答应给多少银子是一回事儿,银子不到自己手上那当然就作不得真。 “只要给了银子,你就会开口说话,对吧?”水清又问了句。 文四以为他不放心:“公子您放心,小的是个敞亮人,拿人钱财予人消灾嘛。” 余氏喝道:“你胡说八道……” 水清微笑着看向余氏:“三夫人您这是在着急吗?” 余氏被水清的话噎到了:“水公子说得什么话,只是这里着急要问事情,他却总是说些杂七杂八的。” 水清摇摇头:“夫人错了,这怎么能是杂七杂八不相干的呢;”他看向文四:“原本应给你的银子不会少,我再加你十两银子吧。” 文四欠身相谢:“多谢公子,多谢公子。”看到水清让苏万里递上来银子,只比答应的多不比答应的少,他是心huā怒放。 大虎和大丫一直在看着文四,可是文四自打进门就只看了他们一眼;那一眼还是冷冰冰的,那一眼就仿佛是在看陌生人,那一眼就好像完全不认识自己的一对儿女。 如今就算他和水清说话时转过身来,眼中也没有大虎和大丫;两个孩子低下了头,小手更紧的抓紧了紫珏的衣角。 孩子们当然知道父亲把自己卖掉了,可是他们心里依然有个奢望,那个父亲还能再看自己一眼,那个父亲他后悔了,那个父亲会过来抱一抱他们。 他们的要求真得不高,他们也只是想有个父亲,哪怕不如旁人的父亲好,哪怕这个父亲卖过他们,只要他能过来抱抱他们就可以。 可是文四呢眼里只有银子,正高高兴兴的谢过水清,然后指着紫珏大声的道:“对,她就是在翠玉楼里呆着,一直到池府的人去接她。” “是我让她去翠玉楼的。”他得意的、痛快的看着紫珏:“你以为你发达了,你以为你是人上人了,你以为你可以不用理会我、甩开我了?” “你以为接走万氏就可以了?行,我就让你一无所有。”他笑起来,摆弄着手上的银子:“你不给我银子,可是看到没有,几十两银子眨个眼就到了我的手上。” 水清咳了两声,看向余氏:“夫人您怎么不问下去了?” 夏氏也咳了一声:“我看,由水公子接着问吧,相信会很快就能问个水落石出。”她的眼角带出几分冷笑:“这事儿,还真得有趣儿。” 老太爷和老夫人的脸色都铁青了,没有想到文四会如此的混蛋,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是说了,也说得是实话,但是这样的话就算闹到官府里,官老爷肯采纳吗? 水清那里已经欠身施礼:“既然老太爷和老夫人厚爱,那么就由我来问一问吧;”他还真得老实不客气的转身看向宁氏:“你……” 宁氏却已经尖声叫起来:“他说谎,根本不是真得,大姑娘根本没有去过翠玉楼,她一直都是在家里帮着做事的。” 文四想不到宁氏会如此说,生怕到手的银子再飞掉,回身就是一个大嘴巴抽过去:“你发什么疯,还不给好好说实话。” 他先是要银子,接了银子如今又是这样的作派,宁氏就算改口还有人会相信那真得是有鬼了。 <!----> 164章 不知道的好处 宁氏被文四打得倒在地上,却瞪着一双眼睛盯着文四:“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不会好死;害人家的女儿,害自己的儿女,就算老天不收你,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根本不怕文四,或者在文四有了新欢失宠后她会怕文四,但是在她失去了孩子后她就不再怕文四。 因为文四夺走了她的所有!一无所有的她还有什么可以怕的?看清楚了文四,在看到大虎和大丫后,她忽然就明白如果想要救她的孩子,唯一的希望就是紫珏。 虽然那点希望很小,小得只有一丝丝、一缕楼,若隐若现;她自己也知道从前待紫珏很恶劣,而紫珏不是一个以德报怨之人。 但是为了她的孩子,哪怕只有针尖大的希望她也会试一试。 文四再甩一记耳光,打得宁氏嘴角出血,可是宁氏却扑过去抱住他完好的腿用力咬下去:“池家的大姑娘在文家受尽折磨,他文四怕被报复才想置大姑娘以死地。” “大姑娘没有去过翠玉楼,不管有多少人说,也只是文四买通的一伙人;他就是怕大姑娘会报仇,才这样污蔑大姑娘。” 她能做得真得不多,但是她努力做到最好,只有如此那一点点的希望也有可能会变大一些。 苏万里过去伸了伸脚,瘸了腿的文四就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根本无法再去打人:“宁姨娘,你到这边来坐;吃点茶和点心。” 就好像这大厅就是他苏家一般,完全不理会池家人的脸色与目光。苏万里就把宁氏护到了他和水清的身后。 水清咳了两声:“各执一词,嗯,这位宁氏姨娘所言有几分道理,文四也承认对大姑娘极为不好——要不。报官吧?” 他看一眼其余的人,说实话他心里真得没有底;算计一个文四很容易成功,但是谁知道这里面的人里有没有有聪明的。 再说。风尘之所里的人,他真得不认为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天理。 文四却大叫起来:“花姨,花姨,你来说;还有胖婶,大乌龟,你们都认识小玉的吧?” 花姨的腰身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水蛇,却还是改不了走路的样子。看上去还真得让人眼睛有点受不了;她未开口就先笑了起来:“当然,当然。” 她说着话看一眼紫珏:“这个小玉呢……”她的咯咯娇笑,在紫珏听来从来都如同鸡叫一般;只要开始笑就不会再收得住,可是今天她的笑声笑到一半忽然就收住了。 花姨的腰也不扭了,脸上的笑声也没有了。鄙夷的看一眼文四啐了一口过去:“老娘的心没有你黑,我哪里认识哪个大玉小玉的!” “我们翠玉楼正正经经的生意地儿,你不要给老娘泼脏水。”她说完看也不看小玉,很正常的走向一旁,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忽然间向老太爷飞了个媚眼儿。 老太爷的眼角抽了抽,而老夫人的眼角就吊了起来,恨不得把花姨给吞下去。 “池哥哥,你不会是不认识老相好了吧?我就是你从前心肝宝贝叫得欢的花花啊。”花姨又飞了一个媚眼过去。而嘴里吐出来的话更是让老夫人的眼睛快要竖起来。 紫珏一口茶水就喷到了地上——花姨是老太爷的老相好?! 花姨的目光转过来,恶狠狠的盯了一眼紫珏,就像从前紫珏在翠玉楼里偷懒、或是做错事的时候,那叫一个凌厉。 但是也就是凌厉些,因为目光不能杀人嘛。 紫珏连忙低下头,却不像从前一样在心里大骂花姨。第一次以认错的态度乖乖低头,不敢再有多余的举止。 花姨真得那么坏吗?紫珏想了想,好像她一直给文四开得价钱很低,这也是文四没有坚持卖掉她的原因之一:好像有一次说好价钱后,文四狠心要卖的时候,花姨又降了价钱。 可能从前的她没有认真的看过身边的人,这个花姨虽然嗓门很高、骂人的话那叫一个难听,却从来不曾打过她,也从来不许她在晚上的时候出现在前面。 只在后面,原因是她一个粗使丫头不要去弄脏了她的好地方。 有一种好心是藏在谩骂的后面,直到今天紫珏才发现,因而她的眼圈微微的红了起来:那个小镇,真得很好很好。 老太爷却认真的看向花姨,然后眼睛猛得一缩头转开了,却怎么也不敢再去看花姨;就好像那不是一个老鸨,而是一只老虎般。 文四不甘心的大叫:“老乌龟,你说话;你不说实话,老子回去就打断你的乌龟腿。” 大乌龟嘿嘿笑着行礼:“可不敢不听您的,爷说什么大乌龟就做什么——您说哪一个是那个小玉来着?小的胆儿小,刚刚没有敢抬头看,万一指错了人小的怕是要掉脑袋的。” “都是尊贵的夫人啊,小的真得要小心些,小心些;文四爷,您倒是说句话啊。”他弯着腰,不管是走路还是立着都弯着腰,在紫珏的印像里这个男人就没有直起过腰来。 水清咳了两声:“那,你有什么要说得,可认得什么小玉?” 胖婶的脚步就重多了,毫不在乎的看一眼屋里的人,在紫珏身上没有半点停留:“不认识。我只是跟着我们家老板娘到京城来见识见识,其它的事情你问我家老板娘吧。” 文四大叫起来,自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来:“这可是你和我签下的小玉做工的文书,上面还有地保的印。” 王地保听到这里上前伸手:“来,我瞧瞧。” 文四也不疑有他,还捉住王地保道:“你可要向池家的人说个清楚。”他手里紧紧的抓着那包银子不放,生怕池家的人再把银子收回去。 王地保看了看文书:“咳,文四你这就不对了,印当然是我的——这不是你让人向胖婶提亲后又退亲,签下得给胖婶的赔偿嘛。” “五十两银子你给胖婶没有?”他把文四递向水清:“公子请过问,这真得不是什么做工的文书。” 水清接过来一看,还真就是地保所说的文书;看看胖婶再看看文四,他咳了两声:“此事我不好过问,不过胖婶如果要请讼师的话,在下可以相帮。” 胖婶的大嘴咧开一笑:“行。” 文四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怀里的文书怎么就变了,而且他什么时候向胖婶提过亲?!!他也是小镇上有名有姓的人啊。 “这里,每个月你都要给我的银钱怎么说?”文四又拿出一张纸来:“上面有你我的画押,记得清清楚楚,是小玉每个月的工钱。” 水清咳了两声:“你所说的小玉只是做工?” 文四一愣然后大叫:“原来是做丫头,后来当然是要做姑娘的。总之,她是在翠玉楼里呆了好几年,怎么能算是清白的女孩家。” 胖婶那里却害起羞来,用块帕子遮了一半的脸啐文四:“死样的,你怎么连这个也拿出来胡说八道——你每个月都来陪我几天,那不是老娘给你的过夜钱嘛。” 水清被呛到了,咳了好几声转过身去看了紫珏一眼;而苏万里大笑指着文四却又不说一个字,只是一味的狂笑。 紫珏也没有想到胖婶会有这样的神来之笔,听到这样的话她也是一脸的惊愕,却生出了满满的感激。 这些坏人,曾经在她心里的坏人,就连扭过她耳朵的胖婶,在世人眼中最看不起的一些人,却待她如此之好! 可能是池家给的银子不够多,也可能是花姨和池老太爷有过节,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些人在今天还是维护了她;就像从前她在翠玉楼里的时候,他们维护她一样。 去青楼的人有些奇怪的爱好,就有喜欢小女孩子的;她是知道这一点的,却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她就没有被人盯上。 只是因为长得瘦小吗? 好人与坏人其实真得不是表面上来看得,今天紫珏是真得懂了。 王地保看一眼紫珏叹气:“我就没有见过小玉几次,不过在我的坊间里,如果有人卖女进那种地方,我肯定是会知道的。据我所知,小玉一直在文家。” 他摇摇头看向文四:“做人要有点人性。” 文四已经快疯了,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有银子不要,为了一个小玉甘心说谎:小玉有什么好处给他们?又什么时候给他们的好处? 他能想到的原因就是这些,所以他更加的恼怒,更想把紫珏踩到脚底下,更想看到紫珏被池家赶出去。 “刘大嫂子,你来说,你来说,小玉可没有少吃你们家的狗吧?她去翠玉楼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他看向最后一个人,这是最后的一根稻草。 刘大娘走到文四身边:“你个挨千刀的,杀了我家的狗儿吃却扣到一个小孩子的头上!你瞧瞧她那个头,能把我们家的大黑小黑弄死吗?” 她说到这里看向紫珏,眼圈已经红了,显然那三条狗她养得真有感情,还是真得在怪紫珏。 “小玉一直在你的家里帮你干活,你丧尽良心的事情还是少做吧,老天爷在看着呢。”刘大娘收回目光的时候还不忘白一眼小玉,她是个很记仇的人。 比如说狗儿被吃的那几天,她可是天天对着文家大骂的,不吃饭不睡觉的时候就去骂。 165章 欠债的总会遇上要帐的 紫珏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一滴一滴的落在绣鞋上,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那些年在小镇上,她一直认为只有她自己,直到有了苏万里。 但是到现在她才知道,其实她一直就是小镇上的一分子,其实她一直在得到帮助:她和苏万里骗人的钱财,自打开始到后来镇上的人真得无人知道吗? 她和苏万里被人追打的时候,可有哪个乡邻出卖过她的藏身之处?她一直在得到帮助,只是从来没有去想过,从来没有感觉的到。 大家的日子都过得艰难,可能无法分出一口粮食来给她和娘亲,可是他们却用自己可以做到的微薄力量在帮助她。 就连刘大娘,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儿子她容易吗?平常的也没有少给她白眼,但是却从来没有对追过来的人指出紫珏的藏身之处,就连她的狗儿被吃掉的、最为痛心的时候也是一样。 那个小镇其实就是她的家,有着太多的回记和太多的乡亲。 水清轻轻的咳了一声,看向老太爷和老夫人:“问完了,请老太爷定夺。”他说完就退后一步不再多嘴。 老太爷的脸黑得如同锅底灰,盯着自己的老妻没有说一个字;因为现在他还能说什么,再说紫珏是翠玉楼的姑娘,那传出去何止会落个不慈之名。 老夫人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眼下这个样子,瑞娘是个妥当的人,她安排的好的事情是不会出错;但是。这一次却出了错。 她能看出眼前的古怪之处来,比如小镇上来得的人不管何种身份,都是认识的紫珏的,并且还很熟悉;但。这又有如何? 大事就是要有凭有据,不然事情闹将开来,不能以理服人再惊动了官府。他们谁丢得起那个脸啊。 紫珏抬头看向老太爷:“您和老夫人还有什么话要问?” 她认为自己这次要栽在池家人的手上,却没有想到峰回路转,事情出乎她的意料;如今她当然不想就这样放过老太爷和老夫人。 以及,那个背后在算计她的人;这次,定要把那个人揪出来才成。 老太爷看向文四:“你还有什么话可以说?”现在只能寄希望予文四了,如果他能说得头头是道,此事也不是不可为的。 文四还没有开口。huā姨就笑眯眯的甩了甩帕子:“老太爷,您这是不相信我的话喽?那这样吧,我请您到我们翠玉楼去坐坐如何,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几十口人你都可以问一问。” “正好,你也可以故地重游一番。好好聚一聚。”她说着话把帕子丢了过去,帕子正好落在老太爷的腿上:“还记得这块帕子吧?这可是你当年送我的东西呢。” 她媚眼如丝的看着老太爷,笑得就好像是一潭春水真是一个碧波荡漾:“你知道我是个念旧情的人,所以就把这块帕子带了来。” 紫珏眼尖,看到那帕子中间有一道缝合的痕迹,那针脚真是不敢恭维:帕子是破掉的? 老太爷的脸涨得红起来,可是却偏生不敢看huā姨,而且帕子落到他腿上后他还明显被吓到。 老夫人哪里还能忍得下:“你少在我们府里兴风作浪,这里是池家不是翠玉楼。” huā姨看过去依然是满面的春风:“哦。是吗?不过不要紧,因为老太爷当年说过要把池家祖宅交给我,弄成镇上最大最好的——” 她没有说下去嘻嘻的笑起来,然后左右打量一番大厅:“这里真得不错,京里的房子贵啊,把这府邸交给我。肯定能成为京中的数一数二的销金窝。” 老夫人一口心头血差点喷出来,池府如果当真变成一家青楼,池家的脸面还会有吗?这个huā姨真得让她忍无可忍:“叉出去!” huā姨却动也不动的看着老太爷:“你听到了,你的池夫人要让人把奴家叉出去呢。” 老太爷终于开口了,只不过他看着的人是老夫人叫进来的婆子们:“滚出去!”他说着话还把一只茶盏丢了过去,狠狠的砸在地上。 老夫人不敢相信的站起来:“你、你……” huā姨淡淡的道:“人老珠黄啊,你还你什么你?男人是个什么东西,回头还是让姐姐我教教你吧。” 老夫人大怒:“你真以为有他相护你就无事,姐姐?你好大的口气,我可是堂堂的诰命……” “我好怕哦。”huā姨拍了拍胸口:“老太爷,诰命夫人真威风呢,吓死奴家了。” 老太爷额头的青筋跳起来:“你给我闭嘴。”他喝得是老夫人:“滚回你的房里去。” 老夫人想不到老太爷会对一个青楼女子如此的言听计从,府里的姨娘们就算是得宠,老太爷也会记得她是正室妻房。 现在算什么,啊?她气得忍无可忍,想也不想甩手就给了老太爷一记耳光:“你为老不尊,让谁闭嘴?!” 老太爷也没有想到老夫人会动手,猛得一愣后反手就打了老夫人一记耳光;然后一个字也不说,转身就向门外走去。 紫珏拍手大声道:“好,打得好!” 老夫人那里岂能容他走人,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服,然后张手就抓了过去:“你在外面眠huā宿柳还对了不成,弄了青楼女子回来还要打我,我……” 老太爷推开她依然往外走,而紫珏大声叫好:“打,打回去,男人可不能不要脸面啊。” 可是老太爷看也不看了紫珏,眼瞅着就要离开大厅,却听到huā姨幽幽的声音:“你真得要走,想清楚了?” 老太爷的脚步硬生生的停在了原地,而老夫人扑过去正好狠狠的一记耳光再次甩在他的脸上:“你还真得听话啊。” 老夫人是真得怒极,她打她骂老太爷都不在乎就是要走,可是人家轻轻一句话就把人留了下来,这算什么。 老太爷终于一记耳光把老夫人打倒在余氏身边:“看好她,不然你就回娘家,反正老三儿子多的很。” 余氏又惊又怒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先去扶老夫人却被老夫人一记耳光打到一旁去;现在谁拦老夫人谁就是老夫人的仇人啊。 余氏其实也是好心,不想老夫人和老太爷再打下去,不只是丢池家的脸面,不也是丢老夫人的脸面嘛;再说,真动手老夫人哪里是老太爷的对手。 可是老夫人却红了眼睛,开始追着余氏打起来;不知道她是气急失了理智,还是也知道自己不是老太爷的对手,胡乱打人下手只为出口气。 余氏被打不过先是抵抗后是还手,便和老夫人打成一团;老夫人被余氏的还手激得更怒:“我们池家要休了你,休了你!” 紫珏看得眼睛都快直了,苏万里就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这都是哪跟哪啊,池家的人今天晚上倒底想做什么?” 水清摸了摸头,然后认真的想了想,又看到老夫人和余氏打作一团后非常认真的答苏万里:“我也不知道。” 很有几分呆子的模样。 老太爷看着huā姨:“你想做什么?” huā姨伸个懒腰又靠到椅子上:“不想做什么,只是和你叙两句旧,哪里想到你的夫人如此激动呢?嗯,她好像完全不记得我了呢,还真得贵人多忘事啊。” 老太爷的脸色铁青:“已经没有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 huā姨抬头:“多像二十多年前啊,那个晚上我伤心的问你——真得要让我走,你答我——已经没有什么事了,你离开对大家都好。” “闭嘴。”老太爷长吸一口气转身:“你们可以走了。”他想打发紫珏等人离开。 huā姨淡淡的道:“你真得是逼我啊,唉,那我就真得不得不说了。” 老太爷猛得转身,却忘了自己老胳膊老腿,一下子闪到了腰疼得扶住桌子却还是不忘:“你、你……” huā姨挑起眉头来:“你还记得我当初的话嘛,虽然不能算是誓言,可是我这人向来说话算数的。” 老太爷疼得脸上的汗水都淌了下来,哪里还顾得上答huā姨。 紫珏摸了摸下巴:“老太爷,你记不记得啊?” 老太爷真想给紫珏一记耳光,可是他现在直不起腰来,当然也只能想想而已。 老夫人忽然想起了什么来,指着huā姨怒道:“是你?!你还敢来敢说?” “我为什么不敢来不敢说?”huā姨看着她:“记不记得我当年的话,除非你们请我进你们池家,不然我绝不会踏进你们池家一步。” 她甩了甩手帕:“而这次就是你们请我来得,我为什么不敢来?当初我在那句话还有一句话,不知道你听清楚了没有。” “嗯,我在心里说得,八成你们听不清楚,今儿就说给你们听吧——如果我再进池家就是收帐的时候,欠了我的就要还给我。” “今天,是时候了。” 紫珏真得很想问一句:池老太爷欠了你什么啊。 huā姨忽然瞪了一眼紫珏,就好像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一样,警告她不要忘了自己是不认识她这个huā姨的。 最快更新,请。 166章 顺理成章 紫珏被huā姨瞪得很不好意思,低下头不敢再用那么感兴趣的目光看着huā姨了,但是心里还是在想池老太爷欠下的帐:然后想到了池子方做得那些缺德事,她心想:这才是家学渊源。 老夫人看着huā姨目光闪了闪:“现在,你从我的家里滚出去。”huā姨看着她:“你说话还是客气些,说不定我还能给你们留三分面车:你说是不是,老相好?”老太爷的眼睛终于落到了huā姨的身上:“当年的事情”他的嘴唇动了好几次,最终化成一声长叹:“几十年了,何苦再来翻这些老帐? “真还记得当初的情份,你就走吧。我、我”他说到这里看看老妻,后面的话还是化成了一声叹息。 紫珏忽然开口:“老太爷,人家是来讨帐的,你一不认错二不好好的弥补,就想让人家走?换成是我,打死不走,非要把你池家掀个底朝天不可。” 老太爷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给我闭上嘴。 紫珏看着他笑:“我不说话我怕你们把我忘了,再把我当成哑巴卖掉,我找谁说理去?”听到她这话,老太爷气得哼了一声,知道紫珏是用刚刚的事情讥讽他们。 他们原本是要谋算紫珏的,可是到了现在却成了老太爷的麻烦,还是一个很大的、很多年前的麻烦。 老夫人的脸色铁青:“不是良家妇女果然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你还有什么脸来,还能洋洋得意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紫琵…“咦”了一声,huā姨那边又瞪她一眼,抢在她前面开口:“丢脸?说起来呢,我们这些做皮肉行当的真没有什么光彩,但是说到丢脸的话也要看和谁来相比。” “和你们夫妻相比,我还还真得可以说很有脸,至少我是自己养活我自己,不偷不抢不骗不拐,除了害我自己外也没有坑害谁,对得起天地良心四个字。”“至于你们夫妻嘛,老太爷,你自己说你们有脸没有脸?还是说,话到了你们池家总要这样反着说?” “几十年前你们池家的道理就是不讲理,几十年后还是如此啊,没有半点的长进。”她撇撇嘴:“老太爷,咱们先算头一笔帐吧。”她眯起眼睛来:“当然,首先要问清楚一件事情,你和我之间……” “你就是一个青楼女子!”老夫人尖声叫了起来,打断了huā姨的话。 huā姨看看她也不反对:“那很好,我们来算一算第一笔帐吧:我是个青楼女子,谁都知道,而且还是我们方圆里最有名的huā魁,老太爷你当年没有给一分银子,今儿可能结帐了?”紫珏的嘴巴张大了,不过这次水清的话抢在了她的前面:“吃huā酒没有、没有给银子?”他不相信的看着huā姨:“那还能完好的离开?” huā姨喜个媚眼过去:“这位公子说得好像翠玉楼是什么龙潭虎穴一样,您是不知道老太爷当年的可怜样儿啊,我这人没有什么长处,就是心软啊。” “可怜巴巴的说没有带银子,huā姨我也不能硬把人留下来是不是? 就算是留人又有什么用呢,对不对?再说池府可是金字招牌啊,我哪里能想到老太爷会真得要赖帐呢。”“唉,连我们的皮肉钱都赖。”她轻轻的摇头,叹着气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们池家发达了,连个招呼也没有打就走了。” “这次池家的人来接我,公子你是不知道我那个高兴啊,认为池老太爷终于想起要还帐了,所以才带着那些陈年旧帐来了。” 她斜眼看向老太爷,脸上带着笑意,语声就如同是四五月的柔风:“老太爷,几十年了,只利钱就不少了呢:奴家不是放印子钱的,但是那利钱也不能少是不是?” 老太爷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白:“huā、huā姨”他喊得很有些别扭:“我何曾欠过什么huā酒的钱,当年你我二……”huā姨不知道在哪里又掏出一块帕子来,抖手就抛到了老太爷的脸上:“哟,刚刚贵夫人可是说了,我乃青楼女子嘛,你在我哪里又吃又喝又huā用的,今儿还真得想赖帐不成?” 她自袖中拿出几张纸来:“瞧瞧,我这里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啊,一个月您就在我那里吃喝huā用了八十多两,再加上奴家的缠头,这一个月你就欠了我三百六十两啊。”“你可是知道我的身份,三百六没有多要你一分,多年的情份我可是抹掉了零头。如此一年九个月就是柒千伍佰六十两,加上这些年的利钱,如今已经是二万九千多两。” PS “我想,不多不少您就给三万两银子吧。”她笑吟吟的:“老太爷,我们这样的女子真得不值什么,皮肉钱啊。” 老夫人大叫:“你去抢吧。” “老夫人擅长,奴家不会,奴家只是个青楼女子。”huā姨还是笑吟吟的:“老太爷,奴家可真得不想闹到官府去。” 水清吃惊的很:“真得吃huā酒不给银子?!” 紫珏看看huā姨,感觉她和老太爷之间绝非这么简单,不过三万两啊,我的天!那是多大的一堆银子,她还真得想像不出。 如果她有三万两的话,这一辈子和娘亲、弟弟妹妹都不用愁吃与穿了。 老太爷看着huā姨:“你真得娶这样”他一脸的沉痛,看着蒂姨的目光里带着不敢相信和深深的怀疑。 huā姨忽然收起了脸的笑,猛得站起来指着老太爷骂起来:“天底下什么样的男人都有,就是没有你这样不是男人的东西,欠了窑姐儿的皮肉钱,现如今你还不想认了?” “少给老娘说什么真得、假得,老娘当年就知道你就没有真得:今天你不给老娘银子的话,哈,老娘就在这里开张了。” 她一拍桌子:“老乌龟,胖婶。” 老乌龟和胖婶齐齐答应一声,转身就出去了:不多时就带进来了一群huā枝招展的姑娘们,她们个个都识得紫珏,紫珏当然也识得她们,但是却无一人和紫珏打招呼。 在翠玉楼里的时候,这些姑娘们待紫珏可算不得好,只要紫珏在厨房其外的地方出现,轻得就是被拧耳朵,每一个下手都狠着呢。 紫珏看着她们却在心里生不出什么怨恨来,反而生出不少的亲切感来:这些女子都是可怜的人,不少都是被亲人卖进去的,还有就是人牙子拐去的。 这些姑娘们一进屋就叽叽喳喳个没完。 “哇,这椅子真不错,红木的吧?” “上好的玉如意啊,妈妈给我吧,我房里早就想要把玉如意了。”“妈妈,这瓶儿还是有几分可取之处,就予了我吧。” 完完全全把池府之物当成自己的来瓜分并不是最过份的,让老夫人气是眉毛倒竖的是两位浓装艳抹的姑娘家。 她们过来一个搂住了老太爷的脖子挂在老太爷身侧,一个干脆就坐到老太爷的腿上,两个人吃吃笑着一双手就要抚上老太爷的脸。 大庭广众之下,老太爷的脸是真得挂不住,可是想挣扎吧两只胳膊被一位姑娘搂得好紧,想动腿?有位姑娘坐在腿上呢。 “起”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姑娘的小手就捂住了他的嘴巴:“老太爷您要什么,我们姐妹会让您满意的。” 另外一位姑娘道:“姐姐,你错了,老太爷的嘴巴怎么能这样捂上呢,不应该用手,应该用嘴巴嘛。” 胖婶抚掌:“我们小莺儿就是懂老太爷啊。” 老夫人气得额头青筋直跳:“你给我下来。”她指着坐在老太爷腿上的芍药:“给我把她拉下来。” 屋里的丫头婆子们都看呆了,她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女子:虽然个个都穿着丫头或是媳妇子的衣裙,但是每个人都那么的不同,一举一动之间的风流是藏都藏不住的。 听到老夫人的话,她们倒是想去拉人,可是却不知道要怎么动手:拉哪里合适呢?她们总感觉那几个女子全身上下都让她们脸红,抓哪儿都不合适。 芍药已经笑了起来:“老夫人生气了还是吃醋了,您不想让我坐是您要坐吗?” “无耻!”老夫人气得咬牙:“拖出去,把这些烟huā女子都拖出去!”婆子还好些上前拉人,却不想被芍药身子一转然后就感觉后背被人一推,她整个人都冲进了老太爷的怀里。 小莺儿大笑着在老太爷脸上亲了一下:“原来您现在喜欢老的啊?”紫珏看得想笑,忍不住只能用咳嗽来掩饰:huā姨果然高。虽然只是五六个翠玉楼里的姑娘,可是屋里却像多了五六十个人一样乱。 她看到余氏在旁边张大嘴巴的样子,眼珠一转推了她一把大声道:“还是婶娘手腕狠啊,借刀杀人?” 她不知道huā姨用什么手段把翠玉楼的姑娘弄进府的,但是把此事扣到余氏头上可太顺理成章了。 如果不扣到余氏的头上,她都感觉有点对不起老天爷啊。 167章 几件事 厅上已经乱了,翠玉楼里的姑娘们都在胡闹,大声说笑根本不理会老夫人的喝斥:至于池家的丫头婆子们,她们对付翠玉楼里的人,还真得不是对手。(WWwsuiMENgcoM) 再加上老太爷那里陷进温柔陷井,对身边的青楼女子很有些手足无措,却没有大声喝斥,更是让丫头婆子们不敢对青楼里的姑娘们下狠手了。 余氏已经惊得不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一步,想要说什么可是嘴里却有些干:尤其是自己的公爹左拥右抱着,她还真得不知道要如何喝斥huā姨等人。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紫珏的一句话,她的眼珠子瞪得差点掉出来:“池紫珏,你不要以为可以诬……”167章 几件事 老夫人那里却已经指着她喝骂:“我就知道你没有安好心,却没有想到你会如此的恶毒,现如今这个样子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有你的话,这些青楼女子怎么进得了池府,又如何能进得了大厅?!”她恨不得把余氏现在就扔出门去。 不过是和儿子有些不和,不过是儿子有那么一点不对,无非就是几个女子罢了,余氏至于做得如此绝吗?池家好不了,她余氏能得什么好处。 老夫人是完全相信紫珏的话,就算紫珏是她恨透的人,但是那话她认为是有道理的。 余氏当然要辩解:“不是的,不关我的事!” 紫珏的眼珠子转了转,苏万里那里已经开口:“难不成还是老太爷的意思?三夫人,你这样说可真得就不对了。” 水清看着老太爷轻轻一咳:“老太爷,您倒是说句话啊。” 老太爷是真得想开口,可是怀里的婆子刚被他推开,小莺儿就亲到他的脸上:他老脸飞红的时候老夫人回头看到小莺儿居然还想偎到老太爷的怀里,当下就顾不得余氏。 几步上前老夫人就想给小167章 几件事莺儿一掌,却不想那边的芍药没有闲着,在老夫人背后一推,老夫人就跌进了老太爷的怀里夫妻两个人算是抱满了怀。 小莺儿和芍药大吃一惊:“哟,原来老夫人也是我们姐妹出身啊,瞧您这身段还真得看不出来。” 老夫人又羞又恼爬起来就给了老太爷一记耳光,转身就打小莺儿两个:她是含怒出手当然下手就没有了轻重,打得老太爷是眼冒金huā啊。(WWW.suiMeng。COm) 老太爷被妻子打了哪里能忍住,自然是想也不想就要教训妻子,见她转过身去伸手就抓向老夫人,拽过来就给了她两记耳光。 打得也挺重,但最巧的就是他打人的时候,小莺儿和芍药都大叫:“老太爷救我!” 于是他下重手就成了为小莺儿两人出头,且还打得老夫人很重,这就让老夫人无法忍受了。 紫珏还在此时大叫一声:“我的天,老太爷你还真下得去手,那可是结发之妻啊不就是两个烟huā女子嘛,也值得你出此重手。” 老太爷瞪起眼睛来:“你不要挑拨”可是他的话没有说完,脸上就被老夫人抓了一把:“你居然这样对我。 小莺儿和芍药两个人是大呼一声:“不要伤到老太爷。”两人还真得抢上前去,却在老夫人打完人后,老太爷要打人的时候,她们才捉住老夫人。 就成了*药两个人和老太爷殴打老夫人一个人了,把老夫人气得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昏过去了。 她真得没有想到老太爷会如此,宠姨娘也就罢了,可是在他的眼中心中连个烟huā女子也比她这个妻子重要的多。 当然她也不是完全的失去理智,就认为老太爷当真有多么的疼爱芍药两个人:最为重要的就是老太爷的动手,让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水清看着老太爷叹气:“您,做的是不是有点太”他没有说下去,但是责怪的目光再清楚没有了。 老太爷在老夫人昏倒的时候还打了一掌过去,直到老夫人没有反应他才知道妻子晕过去,正急着让人扶老妻到一旁去坐下,听到水清的话他是气不打一处来:“老夫哪里有错!” 水清轻轻摇头:“老太爷,那实在是你错了。” 可是小莺儿和芍药已经一边一个抱住老太爷的胳膊:“谢谢老太爷。”双双亲了他一下,在他的脸上再次印上了红印。 地保看得直皱眉头:“宠妾灭妻都有罪何况是,太胡闹了。” huā姨走过去推开小莺儿:“你们太胡闹了,老太爷岂能看上你们这样庸脂俗粉呢?还是那边的那位合老太爷的心思。” 老太爷看向huā姨:“如此胡闹,你以为我就可以答应你?来人,来人!” huā姨一挥手,翠玉楼里的姑娘们都立到了她的身后,他看着老太爷淡淡的道:“叫人吧,要大声叫哦,我们也真得想离开了一正好去报官啊。” “让官府的人来瞧瞧您池老太爷是如何的胡闹,为了两个烟huā女子就把妻子打了,而且气得老妻旧病复发:嗯,如果言字上一本的话……………” 她又拿出一个帕子来:“不知道池家的官身还能不能保得住啊,就算池家二老爷还在世上,我看官身也难了吧?” 老太爷盯着huā姨,盯了她好长时间终于摆了摆把叫进来的人又赶了出去:“你认为娓说两句就可以取信于人?” “你不怕大可以逐客嘛”huā姨坐下淡笑相应:“一来有小莺儿和芍药、地保他们为证,二来嘛你的脸上那红印也算是明证吧?三来我想贵夫人醒过来的话,会不会为你说好话?” 她笑起来:“如果我是她,我是不会说你一句好话的。 “反正你不成了,我也一样是老夫人,也一样有子子孙孙在,也一样可以把池家的银子抓在手里。” “多年的积怨啊,此时真得不想好好的报报仇吗?老太爷,你叫人啊,大声叫,奴家带着人可以现在就走,你不赶我们也可以走。” 紫珏看着老太爷:“看来您是要破费三万两了:可是池家有三万两嘛,我看这宅子真要改名了。” huā姨笑着摇手中的帕子:“我还是很喜欢这宅子的,能给奴家和女儿们安身,在这京城之中也就有了容身之地:以后嘛,还要老太爷你多多关照才是。” 老太爷长吸一口气坐下:“不要再胡闹,三万两银子是绝对没有。” huā姨答得更为干脆:“那翠玉楼明天就在挂牌开张。” 老太爷瞪向余氏:“你看看你做下得好事。”他也认为是余氏引了huā姨等人,在今天故意来坑害他们。 余氏有苦难言:“老太爷,今天的事情岂能怪我?原本一切就是老夫人身边瑞娘的意思,我不过是婆母叫过来跑腿的。” “至于翠玉楼的人,更和我没有关系了,那是老太爷你从前欠下的债,如今您想怪到我这个儿媳妇身上,你说得出口可是有人会相信吗?” 老太爷被余氏气到了:“你、你给我滚出去!明儿再说怎么处置你。”他呼呼喘了两口粗气,看看huā姨却根本想不出办法来打发其离开。 huā姨看着他淡淡的道:“是用银子还帐呢,还是用这宅子抵债,你给个痛快话吧:或者,我们去官府说个分明。” 老太爷沉下脸来不说话了,领教过huā姨的手段后,如今他能怎么办?真能去官府的话,他早就让人把huā姨等绑了送官。 他自己倒底是有把柄在人家的手上,哪里敢送人去见官:那根本就是把池家送到官府去丢人现眼。 老夫人醒了过来,颤颤微微的扶着丫头们又走了出来:“送他们去见官,拿着子方的贴子,发配她们三千里……” “老太爷,你家夫人发威了呢,河东狮吼啊。”huā姨是半点也不害怕。 娄太爷吼老妻:“你闭嘴。” 老夫人却不示弱的吼回来:“你才要闭嘴!有什么好怕的,啊?我告诉你姓huā的,要么你就滚,要么你就好好的想一想你的儿子。” 她说完盯着huā姨不放,没有半点的躲闪,目光里全是威胁。 老太爷的脸色大变“你闭嘴。”他是真得急了,让丫头们把老夫人弄进去,可是老夫人就是不肯丫头们也没有办法。 huā姨脸上的笑容终于不见了,盯着老夫人她缓缓的开口:“我的儿子?!我的儿子还在世嘛,在被他抱走之后没有几个月,我的儿子就天折了。” “你们真得以为能骗得我去?哈,我今天就是为我儿子来讨债的。”她站起来盯着老夫人:“如果你真能把儿子还给我,我马上带着儿子就走。” 老夫人看着她,慢慢的脸上现出了笑意,那笑意一点一点的展开,说不出来的痛快、也说不出来的解恨:“你儿子当真还活着,而且这些年来我可没有委屈他半点。” “只是有几件事情我要先说一说才成,十年前我们离开祖宅的时候,池家有人把你打了个半死,还记得吧?” “八年前,你差点被一个致仕的官员赎身,可是最后那个官员却带着你的积蓄远走高飞了,你不会忘了吧?” “当然,不止是这些哦:这只是近些年的事情,还有十几年前的,二十几年前的嗯,你还记得你为什么会有银子弄了一间翠玉楼吗?”!!! 168章 你们舒服吗? 169章 都在骗人 老夫人的笑声让人心里毛毛的,就好像会在哪个不注意方冒出一头猛鬼来的感觉。 huā姨的神色再也不见淡然,脸上也没有了笑意,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老夫人,身体都有点颤抖。 大乌龟上前扶住她:“你,不要紧吧?” huā姨摇摇头:“我只是有点头晕,老毛病了,扶我坐下就可以。”她居然连坐下都需要人服侍了。 老夫人的几句话就让她自一个健康的大活人,变成一个大病初愈的人般。 胖婶走到huā姨的身边,用帕子给她拭了拭汗:“我们都打听清楚了的,你不要听她胡说就llL掉心神;我们这些年来,不好过。” 老夫人看着胖婶忽然大笑起来:“我还以为是哪个呢,原来也是故人啊,居然一下子没有认出来。当年的香香已经变成这个样子?” 胖婶看也不看她:“变成什么样子都比你要强多了,我们变得顶多是皮相罢了,而你的心却是越来越黑。” huā姨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握住胖婶的手却还是定不住,显然她的心已经乱了。 老夫人由丫头扶着坐下,看着胖婶道:“不用听我的?哈,我想你们还是听我好好的说一说吧,比如说多年前一个俊俏的公子哥进了某个烟huā女子的房里……” 她咳了两声,推开丫头们的手自己拭了拭嘴巴:“接下来嘛,那个公子哥当然就由一个孩子变成了男人;而那个公子哥出手很大方.因为他的母亲不想他学坏嘛。” “再加上他很听母亲的话,又是个听话上进的好孩子,便在母亲那里拿了银子送过去,然后他从此就消失在小镇上。” 老夫人看着huā姨:“当初看到那个公子哥的时候,有没有感觉非常的亲近,有没有感觉很喜欢他?一个烟huā女子啊,经过那么多后还会动心,还会柔情似水,有没有点奇怪?” huā姨已经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死死的盯着老夫人的嘴巴;她好像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是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猜到。 紫珏在此时大叫一声:“够了。老夫人,你不想活了也不用再拉上一个吧?错的那个人是老太爷,你不要恨错了人。” “再说,一直错的人还有你,为什么非要弄个你死我活不成?你赢了也不会有银子给你。” 老夫人看一眼紫珏:“你不是不认识她嘛,为什么要帮她说话?还有,谁说不关银子的事情,三万两啊,嘿.池家的银子是那么好拿的吗?” “烫手,知道不知道?”她看着huā姨笑得很诡异:“想要银子成啊,就是不知道你是不是能拿得走。 “银子是好东西啊,只是真得不知道有没有那个命huā用啊。”她叹口气:“说到哪里了?对了,说到那个公子哥很听母亲的话。” 她笑得更诡异了:“你知道那个公子哥的母亲是谁吗?是我,就是我。”她指着自己的鼻子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笑得不能自已。 屋时有不少的人,可是除了她的笑声外再无旁的一点动静,也就显得那狂笑声多了一丝的可怕。 huā姨的手一颤,死死的握了握胖婶的手:“你真以为几句话就可以让我相信?” 老夫人止住了笑.笑得一脸是泪,她不得不一面拭泪一面开口:“对,也对;喏.你来看看吧,来看看我手里的东西。” 她自袖中拿出了一件东西来,却是一个香包;用料说不上多好,但是做得却极为精致,虽然说年头有些久了,但是保存的还真得很不错。 huā姨看到那个香包后身子一震,身子软下去;如果不是胖婶和大乌龟,她就要自椅子上溜下去。 盯着老夫人她嘶声道:“是谁.倒底是谁?” “我说过了.是我的儿子。”老夫人收起香包来:“这话可不是能随便乱说得,你是真得听不懂吗?” 她说到这里看着huā姨又笑了.这次的笑没有一点声音,却带着十二分的古怪.让紫珏霎间差点以为在老夫人的脸上,看到了一个妖魔的影子。 “我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我养了几十年的儿子,给他娶妻看着他生儿育女,在我面前恭敬而孝顺。”老夫人的声音也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 落到紫珏的耳中,就好像是把无形锯子在锯她的耳朵一样,说痛吧可是耳朵那里好端端的。 huā姨一用力站了起来:“是哪一个?!”她几乎是用尽了力气喊出来的。 老太爷也在看着老妻,开始的时候他的心思当然不在老妻的身上,还想着让人把老妻弄走;但是随着老妻的话,他的眼睛已经移不开了。 他的双手握住了椅子,指节因为渐渐的用力而越来越白,一脸的不敢相信,眼睛全是祈求:不知道是在求他的老妻,还是在求老天他听到的一切都不是真得。 老夫人看着huā姨,看了半晌才缓缓的道:“你猜。”她说完笑了起来:“我小的时候就喜欢和姐妹们说——你猜,但是这一次却是我说得最为痛快和最为开心的一次。” “不会什么都让你猜,那个公子哥、我三个儿子里的其中一个,也就是你生下来的那个儿子。” 她眯起眼睛来长长的叹口气:“我一直在想,我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才会说出这个秘密来呢?现在说出来了,很舒服。” “你,还有你”她先看的人是huā姨,然后看向自己的丈夫,再次微笑:“舒服吗?” 紫珏忍不住扯了一下苏万里的衣袖:“我冷。” 她的胆子从来不小,因为没有机会让她做个胆小的孩子.有生以来第一次她知道了什么叫做怕;不对,应该说是可怕。 是什么样的仇恨才能让老夫人做出那样可怕的事情来,又是什么仇恨能让老夫人把她做出来的可怕事情当众说出来呢? 池家真得太可怕了,这根本就不是个人呆的地方。 紫珏在这一刻无比坚定的认为,她应该离开这里,越快越好:救出万氏,她是一刻也不能留在池府了。哪是一个家啊,根本就是一个妖魔乱舞的地方;但,是什么让这些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他们一开始就是如此的坏吗? 苏万里歪头看看紫珏,然后看看水清:“池大姑娘说了,她冷。” 水清眨眨眼,再眨眨眼然后对着老太爷施了一礼:“老太爷,借样东西用一用。”他上前把桌子上夏承勤的衣服推开,把包袱拿下来递给苏万里。 苏万里瞪着他,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让小玉披个包袱皮? 水清又眨眨眼睛:“要不,你问问三夫人肯不肯借她的子?” 紫珏不客气的一人给了他们一脚:“我不需要衣服。”她心里的冷意也因为苏万里和水清消失了。 huā姨的身子摇了摇:“不、不!”她不能相信,不敢相信,也无法相信;如果老夫人所说的一切是真得她怎么还能活得下去。 老夫人淡淡的道:“大家都懂得,你想装不懂也随你;但是,你的确是你儿子的第一个女人。” 她说到后面忍不住得意的挑起眉头来:“我原来看着那个孩子碍眼,自从他做了那件我暗示人引导他做得事情后,我就看他无比的顺眼起来。” 老夫人说完抬手:“你要不要见一见你的儿子?说起来,这些年我可真得尽心又尽力,那孩子长得还真得不错。” 老太爷反手一掌打过去,打得老夫人差点自椅子一侧掉下去;但是打完后呢?打完后他依然不知道如何是好,反手就给了自己两记耳光。 紫珏已经叫不出好来,看到这里她心里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就连水清和苏万里都背过身子去。 夏氏端坐不动,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只是她裙边在一刻不停的抖着。 余氏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老夫人脸上让人看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神色,但显然是有着惧意在的。 三个人其中的一个:是夏氏的丈夫还是余氏的丈夫呢?或者都不是——对于余氏来说,她只希望自己的丈夫不是那个被老夫人多年前算计过的公子哥。 “看你也猜不出来了,不过你也不必在意,我已经打发人去叫他了;很快你们母子就可以团聚了,可喜可贺啊。” 老夫人的话说完就又是一阵大笑,就好像她说得是全天下最可笑的笑话。 但是除了她之外无人再笑一声,谁也笑不出来;老太爷垂着头就好像已经是个半死之人般几乎是没了呼吸的样子。 huā姨却大叫起来:“不,不!”她站起来慌慌张张的就要走:“我不要见他我不要见他!” 她几乎就要疯了:想念了多年的儿子,夜夜梦中相见的儿子以为人鬼殊途的儿子,却活着! 这当然是大喜,但是这份大喜的后面却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这个秘密却让huā姨很希望儿子早就死了,在很多很多年前已经死了。 但是她更希望死的人是自己,在那个公子哥还没有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169章都在骗人huā姨想儿子想了几十年,因为自儿子生下来不足百日便被抱走了,做娘的岂能不想?她是日日在想,一日叠加一日的思念。 哪怕是死能让她再看到儿子,能为儿子做顿饭、能为儿子做件衣服,甚至是看儿子一眼:只要他生活的不错,她也认为很值了。 但是现在的huā姨是不想见到儿子的,也无法面对儿子。 她大叫着起身要走时,老夫人淡淡的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你认为我们池府是什么地方?” “这个时候你离开的话,我相信你一定会和你的儿子遇上;嗯我不会忘了让人提醒他你是他的什么人,如果你坚持就这样离开的话。” *最快最新文字版更新*本站正确网址www.nppsy.com huā姨的脚就好像钉在了地上,再也无法迈出去一步,只能看向身边的人希望有人可以给她想出个法子来。 可是多年来翠玉楼里就是她当家,大家平常有事都是指望着她huā姨的,此时哪里会有人能想出办法来救她呢。 紫珏在心底一叹,正想开口的时候就听到外屋有响动,还不等她或是谁做出反应来,门就被人推开了。 huā姨也听到了响声她马上转身扑向胖婶的怀里,把自己的脸深深的埋了进去,身子也转了过去,不想让进来的人看到她的样子。 现在的她真得只想求死,但却不是死在儿子面前,而是想带着这个秘密去死,死得无人能找到她,就仿佛她从来不存在于这个世上。 如此,才能保护她的儿子;这也是她唯一能为孩子做得事情了,当年的事情错不在孩子。 紫珏的一双眼睛也盯紧了进门的人看到进门的人是大管家她太过吃惊了:“你、你是老夫人的儿子?!” 真得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啊,池得顺会是huā姨的儿子:只是老夫人岂不是说了谎,因为池得顺只是池府的管家可不是主子。 池得顺被紫珏的话吓了一跳:“大姑娘,此话从何说起?小的万万不敢、万万不敢。”他吓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老夫人怒斥紫珏:“你少说一句。让你把人带过来,你过来做什么?”她对池得顺看起来极为不满。 池得顺连忙叩头:“老夫人,二老爷如今真得禁不起折腾了,您有什么事情……” 夏氏闻言抬起头来看看池得顺,然后再看看老夫人,缓缓的站起来可是身子接着一晃,人就软倒在地上。 这种打击真得太大了些相比起池子方的不忠来也差不了多少;夏氏的身体本就不好,儿女的天折、丈夫的病重与不忠,如今却发现她的丈夫根本不是嫡子而且还……。 她哪里还能再坚持住,当下一口气提不起来就仰面跌倒。 紫珏眨了眨眼,看看huā姨心里琢磨着:那我和huā姨岂不是成一家人了,她是我祖母?! 苏万里只是在盯着老夫人瞧,对于池子方是不是huā姨所出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就算池子方是太子爷又如何,他只认得紫珏。 只认得那个蹲在角落里哭泣的,至于小玉的父亲是谁根本不重要。 水清看着紫珏,很有些担心的模样;直到发现紫珏没有什么反应.他才轻轻咳了一声:“那个.你在想什么?”他纯粹只是好奇。 紫珏没有理会他,因为老夫人看了过来:“池紫珏.你现在还有什么可说得?你,终究不是我们池家正经的儿女.还想入祖谱?!” huā姨也极为吃惊的抬头,说实话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那位公子哥了,而且她也从来没有见过池家的三位少爷:准确来说,长大后她就没有见过。 见过的那一位,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说过自己姓池,不然她岂会让其成为自己的入幕之宾? 她下意识的看一眼紫珏,紧张悔恨的心唯一的慰籍就是,她帮紫珏真得没有帮错;有的时候帮人真得是在帮自己,出好心还是有好报的。 老夫人看着池得顺微微一笑:“来人,去把你们二老爷抬过来。”夏氏晕倒她看也没有看一眼,至于丫头们的忙乱还让她很不快。 “今天我可是有不少的话要和你们二老爷说。”老夫人笑眯眯的道:“想一想吧,他可是命池得顺找人打过你的,嗯,也是他阻止你被人赎身去过好日子。” “我,就是要让你做一辈子的青楼女子,一辈子都无法从良,老来凄凉。”她盯着huā姨的眼睛:“而且,做这件事情的人还是你儿子,你说这是不是很有趣儿?” huā姨咬着唇没有说话,倒是胖婶骂了一句:“你根本不是人,你就是个魔鬼。” 老夫人怒了:“我是魔鬼?哈,你还真得敢说,也不想想是谁弄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如果她不来池府.如果她来池府乖乖的,哪里会有这些事情?” “我的确是做了,可是我并没有打算说出来,只是想自己一个人在不高兴的时候拿出来解解闷;是你们逼我说出来的。” 她指向huā姨:“多年前就是你这个丫头,居然勾引你的主子,让他迷恋上你差点毁掉了和我的婚约。” “你不是一直说为了他什么都肯做嘛,那池家需要银子,那他需要钱的时候,你当然要站出来才对。当年也是你自愿卖身的.你能怪得了哪个?” “对,就是我让他骗你的,但你也是愿意让他骗对不对;对你痴情一片,哈,迎娶我之后他眼里还有你嘛。” “你还敢替他生下儿子,我本来是想放过你了,却不想你还和他勾勾搭搭的不放,还生下一个孽障来,那你就做一辈子烟huā女子吧。” 她恨恨的盯着huā姨:“你迷惑他想把儿子送回池府,然后你就可以让他赎身也进池府了.是不是?可是有我呢,我怎么会让你如愿。” 老夫人也不是说得很清楚,就连条理都不是很清楚,可是就在她的发泄中紫珏还是听明白了她、老太爷和huā姨之间的恩怨。 huā姨原来还是老太爷的丫头! 紫珏翻个白眼,huā姨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看上老太爷那种男人呢?如果不是事实摆在眼前,她真得不能相信huā姨的眼光这么差。 忽然想起在翠玉楼时,huā姨经常说得一句话:这最好最香的huā儿啊,总会插在牛粪上,都是命啊。 想到池子方聪明了一辈子.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也不知道他自打出生起就被人算计了。 紫珏想到这里真想呸池子方一脸,半点也不同情他;只是很同情huā姨:这样一个母亲怎么可能生出那样混帐的儿子来? 只能说是近朱者赤了.看来是认老夫人做母所以才长歪了;他长歪了不要紧,却误了自己娘亲一辈子,如今还在害自己的娘亲。 池得顺终于听懂了,看着huā姨张大嘴巴喃喃的道:“不可能,不会的,不可能,不会的。” 老太爷那里一脚踹过去,把老夫人连椅带人踹倒在地上:“你、你做得好事儿?!池家清誉都毁在了你的手里。” 老夫人还在笑.笑得嘴角都流出了血来:“我就是要毁了池家.毁了你重视的东西;哈哈,你的儿子和你的女人.哈哈。” 她笑得再次流出泪水来,就算是老太爷再次踹过来.疼痛都不能让她停下狂笑。 老太爷盯着她的眼睛:“你以为子方是那个孩子吗,我告诉你不是,他不是!”他再踹一脚过去:“我休了你,现在就要休了你。” 他猛得转过身来:“笔墨伺候。”说话是中气十足,可是话音一落他身子一软就摔在地上,口吐白沐。 夏氏忽然推开丫头们冲过来:“是谁,倒底是谁?!”她的丈夫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是谁不重要,只要不是自己的生身之母就可以。 老夫人也不笑了,不敢相信的爬过来:“怎么可能,你是骗我的对不对?!”在她的拼命摇晃下,老太爷醒了过来。 “是谁,倒底是谁?!”夏氏大叫着完全没有半点平日里的样子,揪着老太爷就好像要吃人了。 “你骗不到我,老二就是那个孽种。”老夫人叫嚣着,可是脸上却带着担忧。 老太爷努力的张开嘴巴:“不是,老二就是你所出,千真万确,我以列祖列宗发誓。”他费力的说完看着老夫人:“老二的孩子......” 老夫人看着他忽然一掌打过去:“你骗我,老二就是那个贱人所出,你在骗我!”她不能接受老太爷的话,如果这么多年来她都误会了,那么她就是在算计自己的亲生儿子。 但是她不相信自己连亲生儿子也分不出来。 老太爷看着她:“难产,你当年难产,救过来后歇了有两个月才见自己的儿子......” 老夫人再也不哭不叫了,盯着老太爷看,看了好一阵子她用力揪住老太爷的衣领:“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说,为什么,为什么?!”她用力的向地上摔老太爷的头,弄得夏氏都摔倒在地上却还是不停的在质问老太爷。 170章 不放过 老夫人的脸已经有些扭曲,质问老太爷见他不答更怒:“你不说话就可以抵赖嘛,就是你、一定是你,只能是你;不是老2了,只能是你下得手。” 花姨忽然扑了过去:“是谁,倒底是哪一个?!” 老夫人却忽然掐住花姨的脖子:“你去死,去死。”她是恨极了花姨。老太爷说出那样的一句话来后,她更是恨透花姨。 虽然事情是老太爷做得,但是在她的眼中、心中老太爷是在维护他和花姨的儿子,那就是在维护花姨。 把她这个发妻置于何地?所以她恨老太爷但最最恨的人还是花姨。 花姨两下子就把她推倒一边去,捉住老太爷喝问:“倒底是哪一个,快说!”如果老太爷说得是真得,那么当年的贵公子就不会是她的儿子。 那她没有铸成大错。 并不是她珍惜自己的性命,而是关系着自己儿子,所以她才会如此着急。 可是老太爷已经被老夫人晃得眼睛翻白,哪里能答出一个字来;当然他是听到了得,也想努力的开口说什么,可是几次努力都被花姨晃掉了。 老夫人再次扑过来,这次她是狠狠的去抓花姨的脸,就算花姨如今已经是徐娘半老,但是她依然还是无法容忍花姨的那张脸。 花姨和老夫人打成一团,夏氏却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紫珏已经走到夏氏身边,也不作声很粗鲁的拖起夏氏来远离老夫人和老太爷两人,免得夏氏被老夫人误伤。 “行了,行了,不是池子方你可以回回神了;有什么大不了得,他生母不论是谁他都是池子方,都是个坏男人,你还不是一样是你?” 她真得不想和夏氏多说,但是看到夏氏如此在意却心口有气忍不住:“你是好是坏还不都于你自己来做主,和他池子方没有干系。” 水清一直吓得动也不动,在老太爷挣扎的越来越无力,眼看着不要说是推开老夫人,就连抬手都费力的时候,他才大叫一声:“来人,来人,要出人命了!” 余氏听到水清的话才反应过来,过去拉扯老夫人让她放手;而夏氏那里也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看了一眼余氏轻轻的站起身来。 夏氏站起来后,先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裙,然后抚抚自己散开的头发,转身走到一旁的椅子前坐下:“药。” 她的脸色已经有了微微的血色,说到药的时候她看了一眼紫珏。 药吃完她看看和花姨依然纠缠在一处的老夫人夏氏又长长的叹口气:“你真得不在意?” 紫珏知道她在问自己:“有什么可在意的?” “世人会指你的脊梁骨骂……”夏氏看着紫珏眉头间有一抹忧郁,浓得化也化不开。 老夫人偏在此时忽然大叫起来:“就是老2,我怎么会弄错?就是老2,肯定是老2,你想骗我是不是?我偏就不上当。” 紫珏撇嘴:“人家骂就让人家骂去吧,干我何事?我没有偷他们家的东西也没有偷他们家的人,没有对不起他们半点,为什么我要在意?” “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最为清楚,就算是天下的人都骂我是个坏人,我就真是个坏人了?是不是坏人全在于我做过什么,如果我没有做过坏事,千夫所指我照样还是好人。” “因为我知道我自己的手与心不是脏的,我就是个好人。”瞧一眼夏氏她忍不住再次多嘴:“你想想清楚吧,倒底是要为自己活还是要为人家而活。” 老夫人和花姨终于被人拉开,老太爷人已经晕过去,被人抬了下去,自然会有人去请大夫过来看看。 只是老夫人和花姨都无动于衷:那个曾是她们心尖上的人,如此生与死都不能牵动她们的心。 老夫人关心的只是老太爷刚刚所说的话是不是真得,如果不是老2的话会是哪一个?老大还是老三?! 她喃喃的盘算着:“老大不可能的,老大要大一岁呢;而老三要小一岁多,怎么可能不是老2,就是老2。” 花姨的脸色还是苍白一片:“你,居然不知道哪一个不是自己亲生的?”说到这里她看着老夫人忽然笑起来,一面笑一面落泪:“报应,真是报应啊。” 老夫人一直以为池子方是花姨所出,如果真如老太爷所言的话,那池子方就是老夫人所出,那她这么多年来对池子方的看不顺眼,自然都是在虐自己的亲生儿子。 但,哪一个是她的亲生骨肉?花姨是又想知道又怕知道,宁死也不想再见儿子一面却又想能偷偷瞧上一眼。 哪怕是看个背影,知道他长得多高多胖也行啊;她如今的身份怎么和儿子相认,只要知道儿子过得好就成,除此外别无他想。 老夫人猛得抬头:“就是老2。我们老大……” 水清看着她用极轻的声音重复了几遍:“刚刚不是说夭折了一个吗?”他之所以连说几遍,是因为怕老夫人听不明白。 老夫人的脸色大变:“对,对,夭折了一个;不,不是夭折了一个。”她看着自己手:“是报应吗,是池家夭折的男丁太多,菩萨来罚我了?” 她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半晌然后大笑起来:“不会的,他们都是该死,他们不死池家就会败在他们手里,我是为了池家。” 紫珏皱起眉头来:“她不会是疯了吧?” 老夫人瞪起眼睛来:“你才疯了呢。” 夏氏此时淡淡的说了一句:“是三弟还是大哥呢?他们二人之中应该有一个的,对吧?”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任何一个人。 但是余氏的脸色已经灰败的没有人色:“不,不会是我们老爷。” 老夫人指着紫珏:“是你,你是青楼出身。”她大叫丫头们上前把紫珏拖出去:“不要让她进门,她不配做池家的人。” 紫珏叹气:“你还真得讨厌池子方啊,所以也不喜欢我娘对吧?三个儿媳妇就是欺负她一个,大伯母身体不好卧病,婶娘就回了娘家——独留下了我娘来伺候你们一家人。” “就算到了如今你还是看我不顺眼,真得因为我不是池府长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我是我娘所出?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我父亲是池子方吧?” “所以池子方的银子你是看不得他多一点,在他死后……”说到这里她忽然住嘴,看着老夫人的目光古怪起来,摸摸下巴她看向苏万里:“你说,不会是她做得吧?” 苏万里当真是懂她的心思,一句无头无尾的话也能听得懂:“依我看倒是有可能,就算不是她也是帮凶,都是她纵容或是有暗示才让人生出那种歹毒的心思来。” 紫珏蹲下平视着老夫人的眼睛:“你晚上做梦吗?有没有梦到过二夫人的儿女来看你,他们有没有说想你了,想让你下去陪他们?” 老夫人吓得一挥胳膊:“走开,走开!”她还后退了一段距离,一双眼睛看着紫珏:“就不应该让你进府,都是你,都怪你。” 紫珏站起来看向夏氏:“我想二夫人也生出疑心来了吧,有些事情不用我再多事,要查的话夫人应该更方便。” 夏氏低着头:“紫珏不要乱说话,我的那双儿女怎么都是池家的子孙,老夫人是其祖母怎么可能会下那样的毒手?” “对吧,婆母?”她轻轻的问了一句,却并没有抬起头来,让人无法看到她的眼里倒底是什么样的神色。 紫珏耸耸肩膀也没有多说话,看看呆立的花姨张开嘴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今天,就没有一个赢了,大家都输了。 花姨忽然用尽力气大声问道:“倒底是哪一位?你好好的想一想。”无法问老太爷,只能在老夫人这里得到答案了。 老夫人现在狼狈的就像是街头的老乞婆,闻言她看向花姨,然后过了好一会儿她笑起来,笑着一手捶地:“我不知道,哈哈,我不知道,你一辈子也不用想知道了。” “我把亲生儿子当仇人来养几十年,可是你却到死也不会知道哪个是你的儿子,哈哈。” 紫珏真得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开心的:“你不一样不知道哪一个是自己的亲生,哪一个不是?” 老夫人止住笑,看看余氏又看看夏氏想到自己的大儿子,伏在地上大哭起来:倒底哪一个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她把仇人当成亲人来养几十年啊,如果找不出来的话,到死她只怕也合不上眼的。 花姨身子一晃,然后转身就要往外走:“老太爷知道,我要去问问他。”这事儿定要问个明白。 因为就像老夫人所说,也有可能是老太爷在骗人啊,她如果不问清楚怎么能安心?想到当年那个贵公子,她心里就像压了一块石头。 只希望老天开眼,那个贵公子真得不是她儿子;如果真得如此,她花姨愿意散尽千金、愿意从此吃斋。 水清悄声道了一句:“紫珏,二夫人的一双儿女真得是被人害死的,那今天的事情绝不可能如此简单。”百度搜索书书屋,书书屋手打,书书屋提供本书TXT下载。 “如此好的机会岂会如此轻轻放过?毁掉你的清白就等于是杀了你——池氏一族的人肯定要让你以死来明志,以洗刷他们池氏一族的金字招牌。” 171章 无解 水清淡淡的道:“小心些。()还有——”他拉了一把苏万里挡在身前:“苏兄和我呢。” 紫珏看看外面黑漆漆的天:“这么晚了,就算再着急也只能是明天了吧?今天晚上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们放心吧。” 水清挠挠头:“如果今天晚上真得没有其它事情,我想大姑娘和苏兄还是到我的府上较好。” 他也看了一眼外面声音更小了:“人嘛,只要杀过人就总会再杀人的;因为杀了人能无人追究到他且事情都因此而解决,得到好处后就不会收得住手。” 苏万里的目光闪了闪:“杀人?”他和紫珏在小镇上被人打过也打过人,而杀人的话也是天天挂在嘴边,171章 无解更是被人不知道威胁要杀死他们多少次了。 但,也就是说说;说到底还是乡里乡亲的,打可以打但是弄出人命来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此时听到这个词忽然间陌生了。 紫珏抿抿嘴唇:“看看说吧。我也不是由着人拿捏的主儿,对不对?” 苏万里偏头看一眼老夫人:“水公子的话有道理,小玉;毕竟死人不会开口,到时候就由着旁人说什么是什么了,何况代你开口的还是你骨肉亲人呢。” “有谁会不相信,又有谁会多想呢?就算是多想了,无凭无证的谁敢胡乱说话?”他赞同水清的话:“自今儿起,我们晚上还是不要在池府了。” “尤其你吃的东西更要注意些,能不在池府吃东西、喝东西还是不要吃、不要喝的为好。” 紫珏点点头,看到huā姨真得往外走去了,不得不跟上去。 今天晚上的事情她的脑子也有点糊涂的感觉:一件接一件,让她感觉自己好像变笨了好多,脑子不够用了。 huā姨现在已经不是要不要银子、要不要找池家报仇的问题了,她眼下就是想171章 无解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哪一个。 她最恨老太爷的不是他曾害了自己,而是他把自己的儿子害死了;再经过老夫人那番惊人的话,她如今只想儿子能平平安安的就好,只要不是那年的贵公子就好。 其它的她真得不想了,仇,也不想报了。 她走得急,也没有人过来拦她,可是出了门她就愣住了;她的确曾是老太爷的丫头,可是京城的池府她却是第一次来,而老太爷此时身在何处她根本不知道。(WwwSuimengcOM) 紫珏带着丫头和苏万里、水清却齐齐的奔出来:“叫大夫没有,老太爷如今怎么样了?”孝子贤孙的模样,一种心急火燎的沿着长廊就进了西厢。 huā姨真得很想敲敲自己的头,老太爷病成那个样子怎么可能出了这个院子?不过有人引路她倒也省了事情,提起裙子就跟上去。 老太爷已经躺好,身上都收拾过比起刚刚来看上去好了不少;可是老大夫的一张脸却皱得好像池家欠了他一万两银子。 “老太爷的情形不太好,现在还不好说,先吃两副药看看吧。”老大夫叹气:“气极而攻心还不算太大的毛病,却又撞伤了脑,现下不好说不好说啊。” 他大笔一挥留下药方,又叮嘱了几句就离开,自然带着池府的人去抓药了:有几样药池府没有,他也没有随身带着。 紫珏看看老太爷的样子:“嗯,活着不会说话的又多一个;那边儿子不见好,这边爹也倒下了,池府还真得积德行善福厚之家啊。” 夏氏轻轻的咳了一声,拉她的衣袖一下带着她往外走:“刚刚有人过来说,族长他们已经向我们府里赶过来了。” 紫珏闻言差点想回头看看水清,还真得叫他的乌鸦嘴说着了;她抬头看看天喃喃的道:“我困了,只希望今天晚上还能让我睡一会儿。” 老夫人也收拾过,衣服换过头发重新梳过,人却没有精神起来;但是看到huā姨进来她还是冷笑:“问出来了?” 她是明知故问。 huā姨看着她:“亲生儿子虐待了多年,利用他又是赚钱又是赚利,是不是很开心?”没有贵公子那件事情压在心头,她当然不会只听着。 紫珏看到余氏奉了茶给老夫人,坐在椅子上跷起一条腿来还晃来晃去没有半点正形:“如果我是你,那盏茶我是绝不会喝一口的。” 老夫人哼了一声:“你少给我做怪。”虽然斥责了紫珏但手中的茶也放回桌上。 余氏挑眉:“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事情不明摆着嘛——老太爷虽然现在不清楚,但是听老夫人和老太爷的话,应该是老太爷把孩子调了包,让老夫人把一个外来的当成亲生的养。” “而把亲生的当成是仇人来养,而恰恰我那个父亲是个聪明的,和大伯三叔都不同,老夫人更是不会多想了——只是看着仇人步步高升,就算有好处拿心里也不舒服吧?” 紫珏看着老夫人:“池府连个庶出的儿子都没有,一个仇人能养大还能让他真的飞黄腾达不成?当然了,池府和他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 水清大惊小怪:“池二老爷的病不会是人为的吧?虎毒不食子,啊,老夫人以为自己不是二老爷的母亲。” 紫珏微微一笑:“所以,这个儿子还是病死的好;接下来当然就是好好的让孙子们读书了,对吧?” 水清眨眨眼睛看着紫珏:“大姑娘这话错了,二老爷活着要比死了对池府好太多,老夫人怎么可能会害其性命。” “因为二老爷又不知道老夫人不是自己的母亲,就好像是老夫人养得一条狗;如果是我养得狗儿,当然要好好的让他看家护院。” “又不是养大的老虎怕它会咬我,我干嘛要弄死它?”他连连摇头:“大姑娘你真得想错了。” 老夫人真想把水清的嘴巴堵上,就算是心思被人揭穿,她也不想听水清来说。 紫珏点点头:“嗯,水公子不说我还真得想左了,应该是池子方位高权重、翅膀又长硬了,越来越不能控制,所以老夫人也不得不动了除去他的念头。” “你们再胡说八道……”老夫人的怒意闪过,脸上却有些潮红就是退不下去,和怒意应形成的红色是不同的。 紫珏摇头:“你急什么,我也没有说要现在就查我父亲生病的事情,眼下我想说得是哪一个才不是老夫人亲生的呢?” “依我看嘛,应该是三叔了。”她说着话看向余氏眨眨眼睛:“因为大伯父人很老实啊。” 余氏尖叫起来:“和老实不老实有什么关系?我看还是我们老爷更肖老夫人一些。” 紫珏笑吟吟的:“怎么会无关呢,很有关呢,不信你问问老夫人;”她拿起一块点心来一扔,张嘴接住后才接着说:“池家二老爷、我的父亲虽然是老夫人你亲生的……” 她斜眼看向老夫人:“但是不要说他病得难救,就算是没有病又如何呢,就凭老夫人多年那么待我父亲,老夫人敢指望我父亲在面前尽孝吗?” “当然,如果没有今天的事情就无所谓,但是事情已经明了,池二老爷知道的话,嘿嘿。”她一笑没有再说下去。 水清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光,嘴巴里的话却是:“孝字在嘛,老夫人根本不用担心什么。” 紫珏大笑:“孝道?当然当然,可是要整治人的话有的是法子,以我父亲的本事想让人挑不毛病来,又能报把仇不是难事。” “如果这个世上真得只凭孝道就可以让人服服帖帖的话,嘿嘿。”她笑了笑:“除非是父母真得比儿女强,且儿女还要有良知在,孝道才能是一座山啊。” 她看着余氏:“相比起三老爷来说,大老爷可真是老实而又听话——如果老太爷真得这么一病不起,像池家二老爷一样有口不能言,老夫人总要找出那个不是自己儿子的人来吧?” “大老爷就是老夫人的儿子,也只能是大老爷的老夫人的儿子;因为大老爷听话、因为池家大夫人老实可靠。” “老夫人心里最清楚了,是不是?”她眯起眼睛来看着老夫人:“当然,倒底真与假是怎样的,那就要看老夫人午夜梦回时摸着自己的心怎么来问了。” 余氏的脸上闪过惊慌:“池紫珏,你这是想搅混了这一池的水。” 紫珏点头,很大力的点头:“我就是在搅混水,但是我的话有没有道理,你和老夫人最清楚是不是?” “还有,婶娘你知道不知道,我的仇人很少。”她打了一个响指:“知道为什么嘛,因为一般能当场报的仇我就不会留着的。” 余氏看看紫珏猛得转身跪在老夫人的身边:“您错认了一次,可不能错认第二次啊。” 这话不说还好些,如此一说更是让老夫人生恼:“滚开。”一脚就让余氏滚到一边去了。 余氏伏在地上却是无计可施,她说紫珏是在用诡计紫珏已经承认了,可是又如何呢?就如紫珏所说,她的话有几分道理就要看老夫人的心思了。 紫珏是害她,而且是摆明了告诉她在害她。!!! 172章 该来的 余氏只能指望老夫人能明白一些,可是没有想到一句话就让老夫人烦燥起来,根本不能让老夫人听进她的话。() 池紫珏当着老夫人把话说得不能再通透了,也就是因此老夫人才会听不进她的话;池家的人永远都会把利益两个字放在首位的。 她回头看一眼紫珏:“你,好算计。”紫珏是看透了池家的人,才会如此做。 紫珏迎着她的目光摊手:“不能说我是好算计,要说池家人的心太大了些,对吧?”她看一眼老夫人,见她的目光闪烁摇摇头:“婶娘,你呢也不要恨错了人。” 老夫人瞪向紫珏:“你想挑拨一家人互相仇视,我岂会如了你的愿。” 紫珏微笑:172章 该来的“那你可要想个清楚,如果你今天不能就此认定一个非亲生的话,事情传到大伯和三叔的耳中,嘿,你可就是同时失去了两个儿子的心。” “嗯,不知道在三叔的心中,是你这个母亲重要呢,还是婶娘重要?婶娘回去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对三叔一说——老夫人,您还想指着三叔养老送终?” 她弹了一下手指:“可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哦,就算有个孝字当头,但是到真正老得不能动,或是手中的银钱之类都落到三叔手里之时……” 紫珏怪笑几声不再说下去了,话到此处正正好,接下来就看池家人要如何应对了:嫡出的兄弟三人,有一个不是老夫人亲生的,是老太爷的外室所出,哈哈。 想想吧,为了二房的银子兄弟都能反目,都能无所不用其极;此事那就是火上浇油啊,那被猪油蒙住心的人,岂能放过能独吞池府的机会? 二房嘛已经没有威胁,因为池子方就算是不死也是个废人,所以池家大老爷和三老爷嘛,嘿嘿,哥俩铁定要反目了。 紫珏不认为对不住大伯父,单凭172章 该来的他们夫妻的老实就不是叔父的对手。 如果自己不把事情挑明,大伯父夫妻就会被叔父两口子连皮带骨的吞下去;所以,她也是为了大伯父好。 老夫人的目光再次闪了闪,看一眼余氏心中想到的却是石氏,两个儿媳妇相比较当然还是老大家要老实可靠的多。 话从来不多说一句,事敢不多做一件,好处更是不会来多争一分;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有半句违拗, 虽然说嘴巴笨一些、脑子也不如余氏灵活——聪明了有什么用? 太过聪明的话又怎么可能会奉养自己到老,而不会来算计自己呢?她越想越感觉紫珏的话是有大道理的。() 就算她不停的提醒自己不要听紫珏的话,紫珏不会安好心的,但是那些话却让她怎么想怎么有道理。 花姨看了一眼紫珏,想说话最终闭上嘴巴,坐在椅子上倚在胖婶的身上闭目养神,好像是因为太累没有精神了。 她是想阻止的,因为池家大老爷和三老爷倒底有一个会是她的亲生儿子;但是要如何阻止? 根本不知道哪一个是她的儿子,如果真得知道了予她而言反而是坏事:池家老夫人做事还会有顾忌嘛。 现在她不知道哪个是自己的儿子,老夫人同样不知道,所以就算老夫人认为哪一个是,心底终究不能十二成的认定,到时候做事就会留有余地。 有池二老爷在,相信老夫人不会想再对自己的儿子下狠手;因为如果她认错人的话,那就是害了自己两个儿子。 老夫人合上眼睛后忽然睁开瞪向紫珏:“你好恶毒的心思,居然想以此来乱我的心神——如果我认错了人,岂不是自己的两个儿子都被我所害?” 紫珏点点头:“有这种可能,到时候我肯定会来安慰你的地,老夫人。”我就是想这样害你,怎么样? “你大可以不听我的啊。”紫珏眯起眼睛来笑:“只是你要想清楚。” 老夫人的脸色变了几次,心中却根本拿不定主意;她是真得信不过自己小儿子,尤其是余氏这个小儿媳妇。 但是万一老大是花姨所出的孽子,那她对付老三岂不是坑害了自己两个亲生儿子,反而花姨所出的孽种得了便宜? 两难啊,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去做才好。 紫珏此时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没有事儿了吧,那我就回去了。”她自然是听到了族里来人,但是她想并不一定非要等在这里。 余氏盯着她:“你想回去,不把话说清楚你哪里也不要想去。我们老爷当然是亲生的,因为他最小。” 紫珏看一眼老夫人对余氏道:“你说错了,池家三个老爷年纪相差不大,各自差一岁嘛——谁是大的谁是小的,也只有老太爷和老夫人知道。” “小的时候当然分得出来,但是那个时候已经调了包;还有,如果有一个是旁人所出的话,三人之中有一人年纪可能就有假。” “不然的话,老太爷换换人就能骗过老夫人去?老夫人又为什么认定我父亲是旁人所出呢,因为他的年纪就在中间啊。” “最为关键的是,后来夭折过一个人,那个人是应该是老几?”她敲了敲桌子:“假如说当年夭折的长子,而次子要递补而上的话……” 水清瞪大眼睛:“本来就是次子要递补成为长子,除非那个次子不是嫡出的,否则怎么轮到……,啊,不会吧?” “池二老爷当初就是那个次子?因为老夫人以为他是旁人所出,所以……” 紫珏摸着下巴:“我想,应该我父亲和当时的那个弟弟年纪是相仿的,应该是同一年的,不然老夫人想做手脚也不容易。” 老夫人哼了一声:“你认为你是官老爷嘛,说得还真是头头是道。”她的眼中却闪过了什么,目光也移开了。 紫珏抚掌:“想不到被人猜中了!我很聪明,是不是?”她问苏万里又问水清:“我很聪明吧?” 苏万里撇嘴:“得瑟。”但是他向来认为紫珏聪明,只是不会说出口免得让紫珏更得意。 水清却认真的点头:“大姑娘好聪明,换作是我是累死也想不到的。看来当初夭折的那人是池家当时的嫡长子了,唉。” 他摇头叹气:“换来换去的,我想一想就头大,如果弄不错才怪呢。” 老夫人瞪起眼睛来却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怎么会弄错,如果不是那个老不死的偷偷换人,她也不会把儿子弄错。 水清睁大眼睛:“可是难产的话老夫人应该不会忘记,如此岂不是很容易知道哪一个是自己所出?” 紫珏叹气:“水公子,首先老夫人不是很相信老太爷的话,其次呢怕是老夫人的难产所出不是一个,否则就算老太爷昏了过去,她也不会难以断定倒底哪一个非自己所出了。” 她看着老夫人:“难产你都活了下来,算得是命大福大了;可是到了今天,我想命大是真得,福大就未必了。您说是不是,老夫人?” 老夫人的脸色有点发青,看看紫珏没有说话;她生了三个儿子可以说极为有福气的,就算是夭折一个还有两个呢——除了长子外,其余两个都是难产所出。 一次生出两个儿子来,池府当时还真得欢喜了好一阵子,都说是老天爷的眷顾。 老太爷当时换得倒底是哪一个?!只有老太爷知道了。 “你的儿子身上可有什么胎记?”她看向花姨,一双眼睛闪着凶光。 花姨看着她:“你以为我是你嘛,可以吃好喝好睡好?那个日子里我哪有时间去看那些,我不赚银子那妈妈会容得下我们母子?” 她一句话就顶了回去,低下头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了什么:她的儿子身上干干净净的,可是老夫人所出的两个是不是身上也干干净净呢? 不能让老夫人知道哪一个是她所出的:现在她明白了紫珏的用意,只有老夫人糊涂着,她便不会对任何一人下狠手。 水清喃喃的道:“原来,三个人是一般大啊;”想想池家三个老爷,他再次叹口气:“还都肖父,嘿,真是天意。” 老夫人抿着嘴不说话,如今除了池二老爷能确定是她所出外,便什么也不能确定。 紫珏看着她眨眨眼:“您说,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老夫人怒而立起,没有说话却看到丫头进来:“老夫人,族长到了,就在大厅奉茶;他们要见老太爷,可是老太爷如今还不能起床……” 紫珏看向水清:“来得还真得不算慢。” 水清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窗外,但是紫珏和苏万里都能看得出来,他应该是在盘算什么。 老夫人只能把怒气压下去:“我过去……” “不必了,我们几个已经过来了;”池氏一族的族长和两个老人进来:“这里人挺全的,也免得兴师动众——大侄子怎么样了,不久前我见他还好好的。” 他的目光在屋里一转,最终目光落在紫珏的身上,定定的瞧了好一阵子。 紫珏没有回避,瞪着一双大眼睛瞧他,然后心中生出来的就是讨厌:这个老头儿长得还行,就是那双眼睛贼溜溜的,让她很不舒服。 该来的都来了,今天晚上是睡不成了。 推荐书名:《玉琢》 作者:坐酌泠泠水简介:重生到玉雕世家,她努力奋斗,要用刻刀为自己雕刻出最精美的幸福!!! 173章 说得可够清楚? 老夫人站起来相迎,让族长坐了主位她在下首坐下,答了几句老太爷的病情之事。 族长有些奇怪看看老夫人:“好端端的怎么会病倒,可是家中有什么事情让大侄子生气着恼?” 紫珏一听这族长就不安好心啊,分明就是想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来;嗯,合着有人密告她出身翠玉楼还不行,族长还要给她再安个大不孝、忤逆的罪名才成? 她今天是第一次见族长,从来不曾和族长有什么过节,真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刚一见面就非要置她于死地呢? 老夫人扫一眼屋里的人,目光在紫珏的身上顿了顿,又在huā姨等人身上顿了顿,才欠了欠身子答族长:“那倒没有。只是铺子里的一些事情,又是有病根的,唉。” 族长的眉头微微的挑起来:“哦,是吗?”他很有些不快,看着老夫人的目光就透出了不满来:“嗯,我听到你们说得话哪里能坐得住,吃过饭还是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他把目光直接放到紫珏的身上:“这就是你们老2的那个长女吧?” 紫珏没有动,就算族长的目光和她的目光相撞在一起,互相瞪视了半晌,她也没有要上前见礼的意思。 老夫人点点头:“是,就是紫珏了。紫珏,都是族里长辈,过来见个礼吧;这三位都是叔祖,族长是大叔祖。” 紫珏勉强的蹲了蹲:“见过三位叔祖。”一个礼让他们三个人分去吧。 族长更加不快,倒也没有和紫珏这个小辈儿计较,只是看向老夫人开门见山:“可问清楚了,这个丫头当真是在、青楼里多年?” 话说完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来,凌厉了许多,在紫珏的脸上划过去;紫珏却没有开口分辩,反而自顾自的坐下,没有半点惊慌或是着急。 她在心里还替族长三人可惜,来得太晚了些,不然他们就会看到一场好戏,自然也就不会再问出这样一句话来。 老夫人低下了头:“没有那样的事情,叔公。”她改了称呼:“不过是有人要污我们池家子孙,此事侄媳还要好好的彻查。” “我们老2指明要让她招赘以支撑门户,到时候要让这个孩子记入族谱,还要麻烦各位叔公。” 她直接否认了。 紫珏并不意外,苏万里撇撇嘴唇,水清却是一脸的惊奇。 huā姨如今却安静的很,就连她身后的几位翠玉楼里的姑娘都很安静,且她们如今看上去虽然打扮的艳了些,却没有半点妖冶之气。 紫珏不得不佩服huā姨,调教出青楼里的红牌姑娘不算什么,能把青楼里的姑娘调教成眼前这个样子,那才真是本事呢。 族长也被老夫人的话弄得愣住了,好半晌他才哼了一声:“侄媳妇这话是什么意思,人老了耳朵不好用,没有听明白。” 老夫人站起来施了一礼:“叔公,我们老2房里的嫡长女没有半点差错,更不会和青楼扯上半点关系。” 族长怒了,一掌击在桌子上:“到我面前说你们家老2的长女是出身青楼的人是你,如今一口否认的人还是你——如今你要好好的给我们几个老骨头一个说法。” “不会是认为我们老糊涂了,还是以为你们家已经今非昔比,可以把我们几个老骨头不放在眼中,拿我们找乐子。” 池府好了池氏一族当然也是有光沾的,但是能沾到的光倒底很小;尤其是他这个族长,相比起池府的家大业大来,他的那个家还不如池府大管家气派。 真是好不容易能有个机会在池府弄走大笔的银子,他们等得就是池家老2一命呜呼:当然了,那个嫡女是个问题,但他们就是不让其上族谱,那她就无法招赘。 总要设法把这个嫡女弄到一边去,然后他们才能得池府二房的所有的家财;但是没有想到,就在他们还没有想到很好的法子时,池府的人却自己送上门来。 说那个池紫珏是出身青楼的,当真是让族长喜出望外啊:正在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他怎么不开心? 想到池家二房的那些钱财他是真得坐不住,打发人把族里两个老兄弟叫上,便急急的赶了过来——有人对他说了,夜长梦多啊,还是越快越好些。 他很认同才会急急的赶过来,原以为只要他开口池紫珏就只能去死了:这样在青楼里呆了几年的女子,还有脸活在世上? 却没有想到事情真得有了变化,池老夫人开口就和见他的时候不一样了,不但不认池紫珏在青楼里呆过,反而很维护她。 族长就仿佛看到他的银子在长翅膀飞走,离他越来越远了,能不着恼生气吗? 紫珏听到族长的话也不开口,还是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她如今可坐得端正,就像一个大家闺秀一样。 老夫人皱起眉头来:“叔公,侄媳只是对叔公说,有人污我们家老2的长女,还望叔公到时候能为我们做个主。” “那个污我们紫珏的人,定要找出来交给官府;我们池家的名声岂能让人轻侮?”她看着族长没有什么惧色。 族长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当初在小镇上时,虽然她不能见到在京中的族长,可是族中人的所为她记得很清楚。 再说族长也不是一次两次让人带话,为得就是想要他们池家的那处祖宅及几十亩的良田;现在不是当初了,池家发达后族长哪一次见到她不是笑眯眯的? 她会怕他?一声叔公也不过是客气而已。 族长被气得脸长铁青:“侄媳妇,你说话的时候用用脑子,还有我们池氏一族的声誉绝对不能因为你们府上的人而有损。” 他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老夫人却不为所动:“紫珏绝对是个好孩子,叔公放心就好。”她说完抬起头来,腰也挺直了:“麻烦叔公走这一趟了。” 她马上就要逐客,因为没有心情应付族长几个人。 族长三人的脸色大变:“侄媳妇,事关我们池氏一族的名声,此事不能你说什么是什么,我们一定要过问。” 他们看向紫珏:“你……” 水清看看他们咳了一声:“我还是先告辞吧,我想贵府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唉,想找出哪一个不是老夫人所出,难了。” 他说着话弯腰:“请放心,读过圣贤书的人都知道什么话应该说,什么话不应该说;所以关于池家三位老爷的事情,我是不会多说一个字的。” 水清说得斩钉截铁,却把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还一个字都不说,你现在说得可有少了一个字! 老族长的眼睛一下子就放光了:“等等,什么叫做不是她所出?” 水清抬头看着他呆住了,然后他慢慢转身看向老夫人:“他们、他们不知道?我、我不知道他们不知道啊,我以为老夫人把什么都告诉给他们了……” 他都快要哭了,看着老夫人求救:“现在怎么办,老夫人,我对不住你,我、我……” 老夫人不得不喝他一句了:“你先回府吧。”她再不开口就怕水清说得话更多,予她更为不利。 水清看看族长再看看老夫人:“现在回去不合适吧,我、我还是留下来帮老夫人吧;我祖父常说做了错事,要知道弥补。” 他说到这里脸上一喜,马上对着族长等人施礼:“都是我的错,我在胡说八道,你们不要当真啊;池老太爷没有把自己丫头骗到青楼去给自己赚钱,也没有让那丫头产下一子……” 他巴拉巴拉把事情说得一清二楚,而且话说得极快,老夫人几次开口都不能拦住他的话头。 “老夫人也没有把池二老爷当成非亲生的,现在池府更不用找那个不是老夫人亲生的人;老太爷的病也和此事无关,更不是因为老夫人动手而受得伤。” 水清很诚恳的看着族长几个,再次深施一礼:“我说得够清楚了吧?”他很可怜兮兮的看着族长三人:“你们不会再怪老夫人,是不是?” 老夫人差点晕过去,水清这个孩子的脑子不清楚啊,好心总会办坏事;今天可真是要让他给害苦了,不能说得事情他是一件都没有漏下啊。 紫珏听得嘴角不停在抽搐,直到听到水清最后一句话时,她的脸都抽了抽:水清此人得罪不起啊。 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却被水清给惊到了;同时不忘给苏万里一个眼神,示意他千万不要招惹到水清。 苏万里翻个白眼,他早就领教过了,那真是一肚子的泪啊——小玉啊,你要提醒我也应该早点嘛。 老夫人开口:“叔公,京城的人都知道水清这个孩子……” “嗯,我们应该去看看大侄子。”族长三个人的眼中都隐现笑意,想不到峰回路转啊,这下子看他池家再怎么翻身。 他们三人都对水清点了点头,安抚他道:“无事的,无事的,水清公子?果然是——”族长想了想才道:“忠厚君子啊。” 174章 出把力 苏万里听到池氏一族三位长者的话,忍不住打量一番水清,然后他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wWw。。com) 紫珏也回头看一眼水清,忠厚君子?就算是人们印像中的水清,那也不是忠厚君子,那是一个傻子;当然,真正的傻子从来都是自以为很聪明的人。 水清却大大方方的行礼,虽然没有开口却还是默认了池氏一族三位长者的话,看得苏万里和紫珏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目光。 比脸皮的话,他们两个行骗的高手也不是水清的对手;苏万里摸摸下巴,如果不是考虑到水清的祖父和父亲都是将军,真得很想把水清拖下水,和他们一起行走江湖。 那江湖之中还有他们不能骗之174章 出把力人吗?嗯,如果是大将军的孙子,那江湖之中岂不是也没有他们不敢骗之人了? 那也是一种威风啊。苏万里的眼睛亮起来,忍不住又看水清,就好像水清猛得变成绝世美人一样吸引他。 弄得水清都有点奇怪的看了两眼苏万里,如果不是眼下要对付池家的人,他都想拔腿走人了:那个,他很正常的,只喜欢女人的。 他认为有必要找个机会好好的和苏万里沟通一番。 老夫人咬牙切齿,也不好当着族长等人翻脸,再说想到水清的祖父和父亲,再给她一个胆子她敢翻脸吗? “不敢劳动叔公……”她不想让族长过去看丈夫,就是不想给族长他们发作的机会。 族长看她一眼:“大侄子有病,我们岂能放心呢?去瞧上两眼也就安心了,或者是你真得动手伤了大侄子,所以……” 老夫人咳了两声:“那只是我们夫妻间的事情,叔公们就不用操心了。”他们池府在池氏一族里近来横行惯了,岂会真得怕族长几人。 族长咳了一声:“那关于府上三位嫡子的事情,却是池氏一脉的重要174章 出把力事情,此事你不向我们几个老骨头好好的说道说道?” 他瞅定了老夫人摆出的不肯罢休的架式。 紫珏打个哈欠,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就在池氏族长几人的面前,她的懒腰伸的那叫一个**。 然后她又用手在嘴上轻轻的拍了两下,接着又是一个大大的哈欠,什么大家闺秀的模样,在这一刻是完全的消失了。(wwW。SUIMENG.COM) “我实在是困了,你们有事情说吧,我就先回去了;”她站起来很随意的道:“真有我的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老夫人总算捉到一个机会可以转移话题:“紫珏,怎么说话呢?” 紫珏白她一眼:“我不惯熬夜嘛,又不是你们这些老人家,一到晚上精神倍儿足;再说了,眼下族长想来有的忙,哪里还顾得上其它?” “至于我的事情——有老夫人在就可以了,已经解释的很清楚,根本没有我一个晚辈的事情嘛。你们忙吧,不用送了。”她说完小手一挥抬脚就走。 完全不理会目瞪口呆的族长几人:把他们当盘菜,他们还蹬鼻子上脸,真当自己是个人了。 紫珏说走真得就要走,族长的脸拉长了,但是想想并没有留难紫珏,因为眼下他要对付的人是老夫人。 只要把老夫人拿住了,池紫珏还能跑到天上去不成?再说她要招赘就定要记入族谱才可以,因为平常的女孩子可是不入族谱的。 一天不记入族谱,池紫珏一天就算是捏在他们的手心里。 老夫人也不想留紫珏,因为再留下去不知道紫珏会不会捣乱呢,眼下她是一身的麻烦了,可不想再应付紫珏。 她同时想把花姨打发走,但是花姨伸出手去:“老夫人,欠债还钱啊。”这个时候不趁火打劫,她就不是花姨。 紫珏听到花姨的话偷偷一笑,带着丫头就离开了;随后夏氏也告退了,苏万里和水清当然不会留下来。 至于这一晚上书房里发生什么,紫珏根本不关心;反正,池府是不会沾了光的:想算计我?哈,看这次石头砸的老夫人的脚痛不痛。 水清却没有回府,急急的去找夏承勤了;苏万里带着大虎和大丫去了水府,因为眼下紫珏不敢把弟弟和妹妹留在池府之中。 第二天一大早,紫珏被叫到前面大厅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老祖宗也被惊动了。 厅上跪着的人多了一个瑞娘和池得祥的妻子,两个人伏在地上仿佛没有了骨头的样子,看来是没有得了好。 族长三人居然还在,在老祖宗的陪伴下正在用早餐,四个老人家倒是谈笑风生,很有一家人的模样。 如果不是老夫人拉长的那张脸,紫珏都要认为昨天晚上老夫人把事情解决了,没有让池府吃了什么大亏。 现在看来,要么是事情没有解决,要么就是池府吃了大亏。 紫珏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上前草草行礼,就坐到了老祖宗的身边。 老祖宗指着瑞娘道:“都是这个东西的错,她和她的弟弟、弟媳因为克扣了给你和你母亲亲的银子,所以才想往你身上泼脏水,免得你以后招赘掌家后,再找他们算帐。” 紫珏眨眨眼睛看看瑞娘:“谢谢老祖宗找出这个害人精来。” 她是真得不知道老祖宗还有这么一手,相信现在族长等人也无话可说了;因为可是有人证的,并不是老夫人那张嘴说不是就不是难以服人。 族长看看紫珏对池老祖道:“幸好有老嫂子在啊,不然就真得冤了一个好姑娘。” 老祖宗微笑:“这孩子命苦啊,还要你们几个多疼她几分;过上几日拣个吉时,让孩子认祖归宗吧。” 因为是女孩子嘛,要认祖归宗根本不必惊动族里,她这样说就是想让他们承认紫珏的身份,同时把紫珏记入族谱,以便以接掌二房的门户。 族长笑起来:“好孩子讨人喜欢,谁能不多疼几分呢?说到这里,子方的病如何了?”他没有接老祖宗的话。 就算不能证实紫珏曾在青楼里,他也不想轻易的让紫珏把二房握在手中;那可是一笔天大的钱财,岂能甘心落到一个小姑娘的手中。 没有机会也就罢了,有机会他当然想努把力,得不到全部就算是得些好处也成啊;到现在这个池府的二房都没有半点动静,不曾送过一个铜板给他。 紫珏左右看了看:“今儿谁去找人了?”其它的事情予她而言都不算什么,找她娘亲才是大事。 老夫人不想让族长知道的太多,免得再生出枝节来:“池得顺他们都去了,你就放心吧,我们比你更急。” 她的脸色很不好看,自然不会有好气给紫珏。 紫珏只要她肯找人便不在乎其它,因此合上嘴巴不打算再开口了;只是她想静,也要看屋里的人是什么意思。 族长看着紫珏:“要认祖的话,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同你交待;同时要核实你确是子方的长女……” 他无非就是要刁难紫珏。 紫珏还没有说话,水清自外面进来一脸带笑,看到族长几人他就施礼:“恭喜几位长辈,贺喜几位长辈。” 族长三个人齐齐看向他:“我们喜从何来?水公子这不是开玩笑嘛。” 水清转身指了指身后:“请夏家二爷给几位长辈说吧,晚辈嘴笨怕是说不清楚。” 夏家二爷自门外闪出来,显然他一直就在躲在门外,如果不是水清叫破的话,他是不打算进屋的。 瞪一眼水清,他对厅上的众多长辈行礼,一举一动无不合乎礼法,没有半点的疏忽;就算对着老夫人他都没有失礼,就好像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事情是这样的,因为妹妹在池家颇得公婆喜欢,很是疼爱她,我们兄弟一直都记得心里……”他咳了两下看向水清:“那个接下来是什么来着,哦,对了,我想起来了。” 紫珏看看夏家二爷,再看看水清:这算是一物降一物呢,还是棋逢对手?夏家二爷很有趣啊。 夏家二爷脸色不变,就好像他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发自他的肺腑:“只是平常一直不曾有这个机会,想不到今天终于有机会了。” “我今儿雇了马车,把城外那个无双观旁的桃花源里的娘几个送到了族长府上;还雇了轿子把城南甜水胡同最里面小院子里的小婶子,放心,不会弄错的,送去了池五叔祖的府上。” “没有忘了您,我同样雇的马车把暖心阁里的头牌月牙送进六叔祖的府上了;当然,赎身的银子不用您费心了,那是我的一片心意嘛。” “水公子已经付了银子,都给买了两个丫头两房使唤的人,还奉上一些东西让她们好给府里的夫人们做个见面礼。” 他说完咳了两声:“不是我一人所为,水公子也很是出了把力。” 水清腼腆的、不好意思的上前一步:“只是小小心意,能让几位长辈一家团聚,不再来回奔波就能享*添香之福,看到长辈们开心我也就放心了。” 夏家二爷一掌拍在水清的肩膀上:“好事当然要做到底,送佛就要送到西嘛;她们身上都有官府的婚书,还有,就在各位府旁边买下了房子给她们,这是房契以及欠条。” 水清更加不好意思了:“晚辈手里的银钱不多,所以这三处宅子只能是几位长辈自己付了;有官府的印为凭,只要您付清银子半点麻烦也没有。”!!! 175章 家有悍妻是一宝 水清说完后再次施一礼致歉:“下次有机会的话,晚辈会向祖父要足够多的银子,必不会麻烦几位长辈的。(Www.Com)” 他为他不能代付银两而致歉,说得情真意切,可是却无法打动任何一个人。 紫珏努力的憋笑,不想在这个时候大笑出来;倒不是怕惹得谁不快,而是不想破坏水清的计划;可是水清的话太可恨了,可恨的能让族长几个气炸了,她怎么能不偷笑呢。 老夫人的脸也变得圆润了许多,眼角的笑意就要流淌到脸上去,因此她低下头去吃茶掩饰;还有什么比现在更解气的吗? 昨天晚上水清几句话就把她坑了,她很怀疑水清这个家伙就是在故意的,但是人家有175章 家有悍妻是一宝做大将军的祖父和做将军的父亲,她能把人家怎么样? 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啊,却没有想到一大早上,水清就让族长几个吃大亏了;只要想一想族长三人家中现在的情形,她就忍不住想要大笑一场。 当然,要忍住,一定要忍住才行;不然现在族长铁定会拿她出气的,虽然不惧族长,但是他倒底是个长辈嘛,被斥上两句她也不能还手打人。 老祖宗看着夏家二爷和水清,一双眼睛清清澈澈,就好像她现在才十八岁的年纪,第一次看到了让自己心动的男人家般。 但是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拿眼瞧着两个人,心里叹息的却是夏家二爷这么好,可是已经有妻子了,而且那个妻子还是个烈性的。 听说,他的岳父和水家那对将军父子交好?现在看他和水清的模样,看来这话是真得了。 嗯,倒是水清真得个好孩子,模样长得好、性子也好、不显山不露水的年青人这年头可不多了;现在的年青人,总是有一分本事恨不得让人家认为他有十分的本事。 还没有成亲,多好;就175章 家有悍妻是一宝算是有几个侍妾,不过那个打发起来并不算什么难事,就算我们家的小珏儿没有那个本事,不是还有她这个老太婆嘛。 闲了这么多年,到时候去自己外孙女家里发发威、管管家也不错嘛;当然了,如果能让她三年抱两个孩子的话,她就更高兴了:管家没有那个长性,看孩子她可是一把好手。(WwWSuIMENGcoM) 回头她要好好和紫珏说一说她带孩子的厉害之处,赖也要赖到那家里去;一年到那边住半年十个月的不算多吧?这个池家谁耐烦呆啊,如果不是自己有个混帐儿子……。 她想到自己那个儿子摇摇头,慈母多败儿啊,她如今也怪不得旁人是不是?人老了还是少操心的好。 就这么一霎间的功夫,她的脑子里已经转过了几十个念头,跑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和眼前的事情根本搭不上边了。 族长三人当然不知道老祖宗在那里相女婿呢,听夏家二爷一开口他们就点晕,想说话可是嘴皮不利落了。 直到水清上前赔完礼,他们才换过那口气来;唉,人老了就是反应迟钝,没有办法的事情,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 “你们、你们……”族长指着水清喝斥,可是开口后却发现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水清的眼睛黑白分明,看着族长很认真的道:“不知道我们哪里做得不好,还请您教训;我们年青嘛,做事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您教训是应该的。” “是不是我们没有请媒婆跟着,还是我们没有请舞狮什么的热闹一番,怎么也是喜事对吧?几位长辈纳妾之喜,年事如此之高却有如此雅兴,实在应该热闹一番的。” 夏家二爷连连点头,又一掌拍在水清的肩膀上:“是啊是啊,是我们设想不周,也怪不得几位长者着恼。” “还有,我们也应该置下几身新衣啊,不只是新娘子要穿红挂绿,就是长者也应该换身喜袍嘛。要不说呢,嘴上**办事不牢啊,你还要多学学才成。” 他说完不忘拍水清的头,然后又拍了自己的头一下:“还有我,这个嘴上都有毛了,居然还是出了这样的差错,该打该打。” 族长的嘴角都要气歪了:“你们两人是成心是不是?”他们一把年纪在外面养外室当然不好听,何况家里他们也不是没有妾室。 只是因为是族里的长者,小妾也不好纳得过多,再加上妻室管得紧些,他们也就正好顺着妻子的意思,也博个好名声不是。 但是有两个银子就拱得难受啊——农家多收两斗米都想纳个妾呢,何况是他们年年都有些银子的人呢。 所以他们就在外面或养个外室,或是偷偷去青楼里鬼混,都不肯亏待了自己:他们早就厌烦了家里的黄脸婆。 如果不是儿女成群又需要脸面在族里管东管西弄银子,他们早就不肯给黄脸婆好脸色了。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以为瞒天过海世人完全不知的事情,却被夏家二爷和水清摆到了桌面。 不但是揭了他们老底,还把人送到他们府上,还有官家出的所谓婚书:小妾哪里有什么婚书,除非是贵妾了! 池家五叔祖忽然一惊:“你们、你们弄了个贵妾的婚书?!”妾通买卖,但是贵妾不同,那是不可以买卖的,妻去世后也是可以扶正的人。 水清眨着眼睛:“那是当然的。” 夏家二爷加重语气:“那是必须的,岂能委屈了几位长者的红颜知己?”他们两个说得理直气壮,还带着几分等着人夸奖的意思,看得人心里不是一处往外冒火啊。 紫珏看着水清和夏家二爷在心里来了一句:这就是欠揍的神色啊,看着不动手的话,心里铁定难受的想打自己一巴掌。 贵妾——水清和夏家二爷还真得下了本钱啊,相信定是动用了他们父亲或是祖父之类的名头或是名帖,或者人脉之类的东西。 不然那是容易能拿到手的嘛,平常人家想纳个贵妾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首先要由妻子及妻族的认可才行。 下本钱了,所以说族长三位这次就要倒大霉了。 紫珏心中的那口气当然就不见了,这比起她挥起拳头过去打两下还要痛快呢:后院起火啊,相信族长三人以后有要好好的救火了。 族长伸出来的胳膊抖的像风中的枯枝:“你们,你们倒底想做什么?”他真得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么两个瘟神,居然用这样的法子对付他们。 昨天晚上他们还意气风发,还把池家老夫人压得抬不起头来,今天池家不给他们一个交待的话,老夫人被休都是有可能的。 谁让老夫人事事处处都不守妇道呢:动手打丈夫是一错,以庶抵嫡又是一错,更不要提她还有其它数不胜数的小错小非。 但是现在他们连自保都难了,还能顾得上池家的好处吗? 夏家二爷拢袖:“您说呢?大家都是明白人,对吧,我也很忙的,虽然不是家中长子,可是我要陪妻子练刀练剑啊,陪妻子上香读书啊……” “唉,我一天天的容易嘛,我;这些正事还忙不过来呢,还有衙门的差事那样的杂项天天催,你说我容易嘛。” 紫珏对夏家二爷那是刮目相看啊,什么叫做纨绔,这就是纨绔啊:听听人家这正事杂事分得那个一个清楚。 水清见族长看到自己脸上,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全是笑意,随手一指夏家二爷:“夏二叔让我去做得,长者有命不敢辞啊。” “再说我不听夏二叔的,他会打我的;他倒是不可怕,可是夏家二婶就可怕了。”他用委屈的眼神看着族长:“你是没有被打过不知道啊。” 你问人家就答,可是他们就算是答了你能怎么样?把水清吊起来打一顿——那你就等着他祖父带着刀上门啊,杀人是不会,但是断胳膊断腿的那可真是小事一桩。 水清惹不起教训夏家二爷,夏家老太爷倒是很说理的人,但是夏家有个全京城有名的悍妇啊,你动她男人一根汗毛试一试? 水家老将军也就是带着刀上门,夏家二夫人带着娘子军上门,手里拿得绝对不止是刀,还有火把:烧你一个干干净净再说其它。 秀才遇到兵,那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他们老胳膊老腿的都细的很,可禁不起折腾,所以老族长哆嗦了半晌,根本不知道要拿眼前的两个人怎么办才好。 夏家二爷此时很得意的一脚踢在水清的屁股上:“还说我怕老婆,怕老婆有什么不好,看到好处没有?嗯?” “讲理的时候咱就上,男人大丈夫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受半点委屈;但是对方不讲理的时候,我一个书生能咋的呢,但是我家夫人不是读书人啊,她练武,哈哈。” 水清丢他个大白眼珠子却没有说话。 夏家二爷对着紫珏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来:“我的意思是,你小子最好是找个厉害媳妇,上马能杀敌、下马能打掉人满嘴的牙——这样的媳妇才值得娶。” 紫珏瞪他一眼:夏家二爷发什么神经呢,你们夏家就在打我的主意,不会以为我知道吧。!!! 176章 好礼一份 水清很认真的看着夏家二爷,用讨教学问的态度道:“可是,夏二叔你一个文弱书生怎么打得过二婶呢?那个,二婶动起手来的话,你就没有后悔过?” 满京城被妻子追杀过的夏家二爷白了水清一眼:“真是一个傻蛋,被一个人欺负好还是欺负一个人却要被很多人欺负好?” “在外面受了气、在外面不痛快,在外面不能挺起腰杆来的男人,回到家里才要充男人,呸啊,那也能叫男人?” “你二叔我才是男子汉,知道不知道;在外面你二叔我绝不会做缩头乌龟,回到家里做缩头乌龟有什么。” 水清看着他:“你不认为有点丢人?” “你就是个大傻蛋啊——你是说把脸丢在外面,让所有人踩好呢,还是把脸丢在家里好?再说外面的人踩你脸面的时候,那是真得仇敌。” “脸丢在家里只有你妻子一个人看到,而且那也是夫妻间的情趣,说多了你一个毛头小子也不懂;回头赶紧讨一房媳妇,到时候你就会开窍了。” 夏家二爷说到这里又给了水清一下子:“说不定你还能变得聪明点儿,不会再这么傻傻的,谁见了都要骗你一点银子用。” “如果有个厉害媳妇,他们想骗你银子先要想想你媳妇的拳头,对吧?” 水清大为受教:“有道理,有道理。” 他们两个把族长三人丢在那里理也不理,在厅上当众探讨起关于妻子的学问来,更是让族长三人心头冒火。 什么叫做不被人放在眼中?眼前这两个人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爷不把你们放在眼里。 尤其是这两个人还做了那么令人发指的事情,把他们的后院点着之后便不再理会他们,仿佛一切都和他们无关一样。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池六叔祖都快气得晕倒了,但是话说出口后马上想明白一点:“你们为什么要诬老夫,老夫一把年纪了……” 他不能承认,无法承认,如此丢人的事情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族长看向老夫人:“你,要给我们一个交待。” 老夫人淡淡的回道:“与我们何干?” 水清不等族长再吼就摊手:“和我也无关。” 夏家二爷更是理直气壮:“当然和我也无干。” 族长气得真想啐他们两个人一脸:“不是你们……”怎么会后院起火,如今他要如何回家,如何面对自己的老妻和儿孙? 还有,他要如何面对一族老小的责问呢,以后再如何才能服众?想到还有池二叔祖、四叔祖等人眼红他的族长之位,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不安稳。 水清无辜的很:“真得和我无关啊,如今是族长你有喜事,是你要做新郎倌,同我有什么相关?”就算你们家打成一锅粥也同我无关。 夏家二爷是连连点头,大为赞同:“吃喜酒就免了,我想几位长者都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做,不便前去打扰。” “不用去我们府上打扰了。”一声高喝响起来,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太太扶着人走了起来,只是她手上拿着一根棒子:“喜事?哈,我这个做主母的还真得不知道这把年纪还能办喜事。” 她举起棒子一指族长:“你给我说个清楚,那个女子是怎么回事儿,两儿三女最大不过才十二——还没有你的孙子孙女大,你也不脸红?!” 她说完一棒子下去,族长身侧的桌子上就是盘飞碟跳,能碎都碎了。 老夫人吓了一跳:“婶娘你息怒,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她话音未落,族长妻子后面就又冲出一人来,上前就抓住了六叔祖的头发。 “你老不要脸啊,弄个青楼女子进家门,问没问人家多大啊,人家才刚刚十五啊,还没有我们孙女大呢!你不要脸我们一家人还要脸呢。” 话音未落,六叔祖的妻子就抓了六叔祖满脸的花:“我跟着你从三亩薄田开始,才过了几年好日子,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是吧?” 老夫人还想劝呢,她的五婶娘就进来了,伸手就扭住池五叔祖的耳朵:“纳小妾是不是,行,回去我就给你纳妾,你一年不让我抱俩我就让你好看。” 五叔祖痛得直叫:“轻点,你轻点,三年也抱不了俩啊,我都一把年纪了。” “你也知道自己一把年纪了?哪个纳妾不是为了开枝散叶,你有这个心要为我们家多添几口人,我当然要成全你。”五叔婶的脾气同样不好,一张脸绿得吓人。 他们三家人又是打又是闹的不要紧,把老夫人急得不行:倒不是看他们夫妻失和而着恼,是因为那些被他们夫妻打翻在地的东西而心疼。 这里可是她的家,不是族长家也不是哪个叔公家,这样闹下去谁受得了? 紫珏看得两眼发光,回头看已经移到自己身边的水清和夏家二爷:“教训他们一顿是对的,一把年纪老不修。” 夏家二爷看看紫珏:“他们老不修谁理他们,当然不只是教训了。看他们还有没有心思再来算计人,嗯,接下来的时间相信他们想离开家门也难了。” 水清笑眯眯的道:“我倒是想到了一件好礼要送于他们,大姑娘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备份礼送过去?” 紫珏看他:“送礼?你银子真得太多倒不如送给我得了。” 水清看她一眼:“银子不过是身外物,想要还不容易嘛;送礼讲究的是送到位,而不是送得贵重,现在嘛我想他们三家会缺少洗衣板的。” “嗯,我想要弄上好的洗衣板,看看能不能雕几副上好的洗衣板出来,多么合时宜的礼,相信他们定会笑纳的。” 紫珏这才听懂了:“你真要送?” “当然。”水清看向夏家二爷:“我们一起吧,看看他们会回我们什么礼。” 夏家二爷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一起当然一起,嗯,记得要雕得耐用些,哈哈,搓衣板,哈哈。” 老族长三人被收拾的不轻,倒是有几次他们想振夫纲的,但是三位夫人来的时候并不是一个,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哪里还容他们振夫纲,简直就是嫌被打得轻啊。 终究他们要走了,三个人都垂头丧气的,知道回去还有得是麻烦:被水清和夏二爷送到府上的人要如何处置呢? 赶走吧,官府的婚书都有了,再说他们心里也有点舍不得啊;可是留下来的话,他们还真得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水清扬声:“族长,池大姑娘的事情还没有说完吧?您的意思是——” “那是他们池府的事情。”族长现在哪里有心思多管闲事,但是在看到水清的眼睛眯起来,笑得露出牙齿后,他莫名的心里一颤:“择吉日认祖归宗。” 五叔祖和六叔祖谁也不敢多说什么了,心里都在琢磨着要如何过去眼下这一关:池家的银子?他们的老命都要没有了,还顾得上银子嘛,有钱也要有命才能花用啊。 老夫人也打心底笑了起来:“慢走,您慢走。” 族长瞪她一眼:“不要忘了那一百亩的良田,都充到公里做祠田;还有,等大侄子醒来再作计较,如果你太过份的话,我们池家也不是没有休过妻的。” 他当然恨透了老夫人,不是她的话他们也不会认定紫珏是青楼的出身,自然不会来池府大闹一场,相信也就不会有后院起火的事情了。 老夫人的眉眼间笑意猛得消失了,也没有再送人出去,到门前站了站就转身回来了。 老祖宗看着她:“你好自为之,池府不要败到你的手里。年纪大了多诵经就好,想得太多、算计的太多会减少福寿的。” 她说完站起来,看一眼地上的瑞娘和池得祥媳妇:“这两个人留不得了,都发卖出去吧;家里如果都是这样的人,想不败都难啊。” 老夫人恨恨的瞪一眼瑞娘:“都是你们……” “都是她们吗?”老祖宗看着她:“一个两个,想想你身边怎么都是这样的人呢?就算错的都是她们和你无关,你也要想一想了。” 老祖宗走到紫珏的身边轻轻的拍一拍她的肩膀:“好人有好报,你母亲亲是个有福的,你不要太着急了。” “我为她在佛前点了长明灯,佛祖会保佑她的。”她叹口气:“人老了不中用,不然也不会让人再算计你。” “我做主把他们打发出去,也算是给你出口气。”她看一眼夏家二爷微微点头:“人的心要放得大一些,是不是?” 紫珏点点头:“我懂得,老祖宗。” 说倒底就算夏氏知道有她娘亲的存在,有错在身也不及她的父亲错的多:如果不是池子方有这个心的话,夏氏再有那个念想也是无用的。 男人变了心罢了,这才是根本。 夏氏就算是有错,她因为娘亲不能释怀,至少夏氏一直在弥补,她不能认同夏氏的身份,倒也不用把夏氏看到仇敌。 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复杂,不是一个恩字或是个仇字就可以把关系分得清清楚楚。 177章 秀气 老祖宗走了,紫珏看看老夫人:“我也走了啊。(WwwSuimengcOM)听到没有,再过几日我就可以认祖归宗了,你想找什么我出身的疑点可要手脚快点。”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是池氏一族休了你会快一点呢,还是你把我赶出去能快一点——你真想赶我走,最好的法子就是……” 水清咳了一声,紫珏回头看他:“我又不傻,有好法子也不会告诉她的。”她看一眼夏家二爷,想到夏氏微微一叹,倒底还是欠了夏家的。 夏氏可能欠万氏的,如果当初她嫁到池家之前不知道万氏的存在;但是她紫珏的确是欠了夏家的,这笔帐真得有点不好算。 不管了,反正池家二房的东西应该是夏177章 秀气氏的,而她也需要银子:她就辛苦些把二房的钱财保住吧,到时候和夏氏二一添作五,相信夏氏不会反对吧? 她和娘亲分一半并不算多,池子方那个坏家伙的家财她和娘亲理应都是有份的。 心中霎间就有了决定,她看夏家二爷的目光便坦然很多:“谢了。” 夏家二爷拱手:“不客气。”他对着紫珏眨眨眼睛:“认祖归宗的事情你要好好的想个清楚。” 紫珏点头带着丫头往外走,水清跟了上来:“今儿我们出去走走吧,说不定可以找到伯母呢。” “也好,免得在府里也是憋气。”紫珏想也不想的答应下来:“我先去瞧瞧二夫人,再去换外出的衣服。” 水清停下脚步:“那我就在那边——”他指了指一株大树:“等你吧。” 紫珏走得并不算快,见夏氏也不过是几句话而已——看到huā姨带着人行过来,心中忍不住微微一叹,也不知道倒底哪一个是她所出。 huā姨看到紫珏并没有要打招呼,远远的就带着人避开了;要知道,在池府人的眼中她和紫珏是不认识的陌生177章 秀气人。 也不是没有熟人啊,宁氏就远远的奔过来扑倒在紫珏的脚下:“救救我的儿女吧,求求你,救救他们吧。” 莫愁过去拉开了她:“你还真得好意思来求,当初你是怎么对我们姑娘的,如今却把我们姑娘当成了菩萨来拜;可惜的是我们姑娘不是菩萨,你还是自己去想法子吧。” 她并赞同紫珏帮她,因为宁氏此人的心底不怎么样,她的儿女在她身边养大会是什么性子,那是想也不用想的。(wwW。SUIMENG.COM) 做好事可以,但是也要看帮的是什么人,帮穷人帮富人都无所谓,只是毒蛇就不必帮了。 宁氏哭着叩头:“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紫珏叹口气:“你起来吧。我能托人帮你找找儿女,但是能不能找到并不一定,就算找到了我也没有银子为你赎儿女。” “大虎和大丫我会带在身边,不管以后吃苦受罪我想他们也不会怪我;但是你和你的儿女,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她把话说得很清楚,能帮得的忙只有这些,至于你们以后要如何生活完全靠你们自己,我是不会伸手管得。 这个和她有没有能力无关,只是没有那个必要。她不会做以德报怨的傻事,同时也不想落井下石、过河拆桥。 昨天无论如何宁氏是帮过她的,就算以前她有千般可恶,看在昨天的份儿上紫珏也要帮她一把。 还有一点就是孩子倒底是无辜,虽然说宁氏的儿女不让人喜,但是他们并没有做过什么太大的错事:有过的小错也是宁氏这个娘教养的不好、不对。 宁氏还真得没有想过要让紫珏帮她太多,只是看到大虎和大丫后,她想紫珏只要能帮她找到儿女就好;以后的日子,她当然只能靠自己。 文四那里她是绝不会回去的,经历如此多后她也终于知道应该如何做人处事。 “不敢麻烦大姑娘其它,从前我对不起大姑娘并没有忘掉,我自己有些积蓄——文四那个人如果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了;只是我却没有想到他心如此狠。” 她抹一把眼泪:“只求大姑娘能托人找找我的儿女,其余的我自有计较;”她谢过紫珏转身想走,忽然转过身来轻轻的道:“你还是要小心些,池府里要对付你的人绝不会是池得顺。” “池得顺他们只是贪财,在你走后池家还是有人来过的,说叫什么升发,我想着八成是个假名;今天天不亮的时候,那个人又来找文四了。” “现在文四什么也不同我说,也不让我近前,不知道那人和文四说了些什么;不过升发那个人长得很秀气,虽然说三四十岁的年纪,可一看就是让我感觉秀气。” 她看着紫珏:“你千万要小心,这种人家里,唉。”说完摇摇头,她施了一礼:“我也是白说一句,大姑娘自幼就是个有心有本事的。” 紫珏想不到一时的心软好心,居然换来了一个这样的消息:“我知道了,谢谢你。找到孩子们我会让人去叫你的,这几天你如果不能住在池家的话,有事就往水府送信。” 宁氏答应后施礼就走了,没有再多说什么。她也知道自己和紫珏从前不是一路人,以后也不会是一路人。 不过只要能找到儿女,她也真得别无所求;至于紫珏现在过得很好,吃穿用度和真正的大家闺秀一样,她却没有半点的妒嫉与难受。 原本她是受不了的,可是在经过儿女被卖、文四冷落之后,她就不再在意旁人过得好与不好,只是想自己和儿女能够平安喜乐的过下去。 日子苦一点儿没有什么,她相信自己可以把小日子过得滋润,只要肯吃苦肯用心不害人,把儿女养大好日子终究会有的。 莫愁扶着紫珏:“大姑娘还总是说自己心是硬得,我看你才是真心软的那个。” “你不知道,她真得变了。”紫珏看一眼宁氏,想起十几年来的生活摇摇头苦笑:“倒底都过去了,她也有了报应,我实在不必再上去踩上一脚。” “罪不至死,如此而已。”她微微一笑:“走吧,水大公子等得急了,不知道他会不会生出心思来作弄你们。那可是个瘟神呢。” 莫愁笑,别有深意的看看紫珏却没有开口说什么。 夏氏却不在房里,丫头们不知道她和夏承勤去做什么,倒是兰儿在。 紫珏没有想到会看到兰儿:“你在啊。”只是很随便的一句话,只是有点意外所以脱口而出。 兰儿上前见礼:“婢子伺候我们公子的,今儿一早公子和夫人用得早饭,刚刚出去了让兰儿在这里守着,有什么事情也好回来的时候知会夫人和公子。” 紫珏点头:“嗯。那你就忙你的吧,我去瞧瞧父亲就回去了。”夏氏既然不在她当然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兰儿笑着奉上茶来:“大姑娘坐一会儿吧——我听夫人和公子说,姑娘这几日里应该就能认祖归宗了,亲事当然就快定下来了。” 她看着紫珏:“婢子要恭喜大姑娘。” 紫珏微皱着眉头:“有什么好恭喜的,招赘的事情一时半会儿定不下来的。”相信到时候各房各人还要会有番争斗的。 她倒也不在意了,只要娘亲找到就可以走了,实在躲不过的还有夏承勤可以挡一挡——总要先定亲吧? 最好池子方这个时候能归天,那她就可以大大方方的来个守孝,让他们把头发等白了去。 “我真得有事儿就先走一步,兰儿有时间到我房里去玩儿啊,莫愁弄得点心很不错呢。”她和兰儿客气了两句就往外走。 兰儿见她不肯留下来,上前挽起紫珏的胳膊来相送:“姑娘和夫人解了心结,以后成一家人后正好;婢子也替夫人和姑娘高兴呢,您小心脚下。” 紫珏没有接这个话儿,她和夏氏之间的事情是真得不想和人说,就算是老祖宗等人她都没有深说,又哪里会和一个丫头多说呢? 只因为夏承勤待她很不错,而兰儿又是夏承勤的心上人,紫珏才高看兰儿几眼,拿她当作平辈的人来论交。 但兰儿并不是她的朋友。 “兰儿你忙你的吧,我去看看父亲。”紫珏站定看着兰儿微笑:“有时间过去玩儿啊。”十足的客气,也就是十足的疏远。 兰儿放开紫珏:“好,到时候大姑娘不要嫌我烦就好。”她退后一步施礼,转身回去了。 紫珏推开池子方房门的时候,莫愁微皱眉头:“我不喜欢兰儿。” 无忧正好迎上来,听到这句话也悄悄的加了一句:“我也不喜欢她。如今还是个丫头就要有个丫头的样子,却把自己看得好像夏家的姑娘般——不伦不类的。” 添香撇嘴:“她哪里是把自己当成夏家的姑娘,是把自己当成了夏公子的妻房了。姑娘,您要吃什么茶?老爷这两天还是那样。” 紫珏笑笑:“随便什么都成。”对丫头们的闲话她没有理会,因为兰儿的好与坏同她无关,夏承勤看着好就是好。 添香把池子方的帐子挂起来:“老爷还是那样,大夫一会儿说好一点儿,一会儿又说不太好,也不知道倒底是好还是不好了。” 无忧把茶送上来:“那个兰儿每次来都会来瞧瞧老爷。说来也奇怪,每次她来过后不久,大夫总会说老爷的病有点点的起色,但是再一次肯定说老爷的身子不好。” 紫珏闻言挑眉:“她来瞧什么?”!!! 178章 太阳真不错 ) 无忧看看紫珏,有点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倒是添香把茶接过去放到紫珏的手边:“有什么不好说得,大姑娘又不是不知道;大家都不说难道就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吗?”。 “夫人是伤了心的,大姑娘您是不知道,夫人原本和老爷在婚后知道您娘亲的事情后,两人争吵之后约定,自此之后老爷不能骗夫人一个字。” “但是您也看到了,老爷何止是骗了夫人,且是骗了心骗了……”她轻轻一叹,很为夏氏不值:“夫人伤心至极,因此不再像从前一样过来守着老爷。” 她看一眼紫珏,没有看到紫珏有生气或是不屑,她才接着说下去:“夫人如此做予我们而言是有情可原的,但是在旁人看来却是大错,因为夫为妻之纲——还有什么可说?” “夫人看上去柔和实是个硬性子的,绝不肯再来相就老爷,而夏府的人却不能任由夫人如此,不能劝得了夫人,至少可以做些弥补,免得让人明着挑出什么差错来。” “时常都有夏老夫人或是其它人送来的吃食或是补品给老爷,但是夫人也只是把东西带进来,有时候更是连来也不来。” “夏府送东西的时候,兰儿十次倒有七八次跟着,她在夏公子那里又是有缘故的,所以便自持身份,总是跟在夫人身边伺候着;夫人送来东西就走,她便留下来。” “夫人不送东西的时候,她便送过来,且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由她喂给老爷。”添香撇嘴:“就像我们几个只是个摆设一样,没有一个如她那样的细心有心。” 无忧的眼神也充满了不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老爷的通房呢;那天,老爷奶娘的妹妹过来瞧老爷,看到她那个样子还问我,是不是老爷后来收进房里的。” “还说她一股子狐媚气,夫人怎么就没有看瞧出来,让她进了房。我只能说不是,也不好说得太多,把老嬷嬷劝走了。” 无忧甩了甩帕子:“想起来就是气闷,在我们夫人面前一副那种样子,就好像她被夏公子收了房一样。” 添香“哈”了一声:“收房?她哪里是当自己是收了房,完全是以自己是夏公子的妻房,在巴结奉承我们夫人;完全的忘乎所以。” 紫珏倒是不在意:“就算是个丫头也不是不能有想法的,世人如何、规矩如何那是一回事,自己不看低自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她如何想是她的事情。”她看着两个丫头笑道:“相信你们夫人以后也不会舍得把你们给了小厮,许出府外找个殷实人家做个主母,那是一准儿的。” “大姑娘!”无忧跺脚:“你就这样取笑我们,看我们有什么事还给你说不说了。” 添香若有所思的看看紫珏,再瞅一眼莫愁:“你倒真得是个有福的。大姑娘的话我们明白,并不是认为她不能和夏公子如何,那是他们的事情;只是那种样子……” 紫珏点头:“我懂。” 她看一眼床上的池子方:“不过人做事总会有些目的,她巴结奉承夫人可以理解,但是明知道夫人现在不待见他了,她还如此做派是为什么?” “夏府的人也不过是做个样子给池家的人看,给世人看罢了,并不是真得对我父亲有什么关心,她一个丫头更是不必做到这个份儿上,在夏府也见不得就会得主子赏识。” “终究是有所图的,对吧?”她眯起眼睛来,想到了那次柚子和莫愁在寺庙中失踪的事情:“我想,她再来你们可以不让她进来服侍我父亲。” 她看向无忧和添香:“很容易就能推脱的,人家是客嘛,怎么可以劳动她来作事?我今天没有见到夫人,你们可以把这话转告夫人一声。” “还有,夏府的补品只要是她送来的,或是经过了她的手,就不要给我父亲用了;几次之后,我想你们就能确定我父亲的病反复和她是不是有关。” 添香的眼睛一下子变大:“大姑娘,你是说那些东西时有……” 紫珏的眼睛眯起来没有再说下去,反正有夏氏在呢,这里的事情应该轮不到她来操心;只是,这个兰儿倒底想要做什么? 夏承勤待她可以说是一心一意,她难道不知道自己行差踏错的话,就是给夏承勤耳光?在夏家有多少人在等着看夏承勤的笑话,这几年来夏承勤在夏府的日子并不好过。 不然,他怎么会被夏府弄出来到池家招赘,如果不是因为有兰儿的事情在,就算他是庶出、就算他生母早亡,只凭他的能力与才学也不会让他来招赘。 只是此事还真得不好说,不要说是她就连夏氏也不好开口吧?兰儿是夏承勤的心上人,没有什么铁证怎么能让夏承勤相信。 轻轻摇摇头,紫珏认为自己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话,不管是兰儿、还是池子方或是夏承勤,都和她没有什么干系。 她终究是要离开的,这些人要折腾什么由着他们去吧。 如此一想,她就更没有兴致多说,站起身来也不理会无忧和添香的忐忑,看了一眼池子方带着莫愁就要离开。 却不想池子方的眼皮忽然动了动,把紫珏吓了一跳;认真的盯着池子方的脸,发现他的眼皮真得在动,看得出来他在努力的想睁开,只是做不到罢了。 最终池子方还是不动了,他的身体真得很虚弱。 紫珏却看着池子方发了半晌的呆,然后才转身走开没有多说话;此时此地池子方如果真得能醒过来也是好事儿。 她巴不得池子方能开口说话呢,不止可以问问娘亲的下落,她也可以好好的大骂一顿池子方:有什么?左不过只是一顿皮肉之苦,她自小到大受得还少嘛。 回房收拾了一番,把头发简单的绑好她就带着一定要跟着的柚子,还有莫愁出来;留下了挽晴看家。 找到水清的时候,看到紫琦正在和水清说话她倒松了一口气;倒底她耽搁的时间有点久,如果水清一个人枯等的话,实在是太过无聊。 紫琦看到紫珏过来,笑着退一步对水清欠身:“那就不打扰水公子了,有时间还要麻烦水公子。” 对着紫珏点点头她就转身带着丫头离开了,并没有和紫珏多说话的意思。 紫珏当然也不会上赶着和紫琦打招呼,直接对水清道:“等烦了吧,我们走吧。” 水清看一眼紫琦的背影:“二姑娘经过看到我,说正好有兰花上的事情请教,便说了几句。等得不烦,这个时候在外面等着,只会越等越精神。” 紫珏听得一笑:“冻坏了我可赔不起——你还懂兰花?” 水清摇头:“不算懂,只是养过两年,后来就没有这样的心思,便把花都送了人。二姑娘才是真得不懂,我还真得不相信她会种兰花。” “说到画花样儿,我可不是高手,养花养的时间不算短,却并没有画过一张;”他看一眼紫珏:“只能让二姑娘失望了。” 紫珏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你不给她画就对了。” 水清似笑非笑:“嗯,我也是如此认为。” 莫愁和柚子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连忙往后跑了几步:“我们知错还不成。” 紫珏瞪完她们有点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她要你的画肯定不是做花样子,不知道要拿来做什么坏事呢。” 水清点头:“大姑娘说得对。” 紫珏听得有点气闷:“你是故意的吧?就不能说点其它的?” 水清咳了两声:“你真得想听我说点其它的,听完之后不会着恼?” 紫珏两只眼睛快要瞪得铜铃大:“我就知道你有话没有说出来,说吧,还不说?”看她的样子水清再说不说,她就要挥拳头了。 水清很认真的看着她:“可是你让我说得。”然后不等紫珏再开口骂人:“二姑娘来寻我呢,所为当然不是为了请教养花,也不是想让我画个花样子。” “我的书画好与不好谁也不知道,我想大家应该认为我的字与画都不怎么样才对;但是二姑娘还是寻了来,为得只是打草惊蛇之类的,嘿嘿。” 他说到这里看一眼紫珏:“说了好半晌的话,我想只有一句是她紧想问得,就是有关夏兄的——这两天他怎么不在池府之内,去做什么了。” “她这样做嘛,为得就是想用我来刺激你大姑娘,那意思就是在说,你不是要抢我的夏公子嘛,那我就来动你的水公子。” 他最后一句说得就像前面的一堆废话一般无二,语气连目光都没有半点变化;就算说完了,他还是那样温和的看着紫珏,就像他刚刚说完的话只是:今天太阳真不错。(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79章 仇人相见 ) 紫珏瞪着水清,可是不管她的眼睛瞪得有多大,水清依旧是那副微笑的云淡风清的样子;见她一直瞪着自己,他还欠了欠身子:“大姑娘,你不眨眼睛眼睛不会累吗?”。 “你,是故意的?”紫珏真想给自己一下子,怎么就忘了他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呢;嗯,是自己被他坑得太少了,所以只认为他坑别人不会来坑自己? 水清点点头:“如果大姑娘你坚持的话,我就是故意的;如果大姑娘你稍稍有点不坚持的话,我想我还是不承认的为好,你说呢?” 紫珏握了握拳头:“你认为我不会打你是不是?” 水清连忙笑道:“知道了,知道了,大姑娘很坚持,我是故意的;那个,给大姑娘赔个不是,息怒好不好?” 紫珏瞪着他也不知道拿他如何是好,怎么自己会认为水清是个好人呢:“你脸皮真厚。”她把拳头松开了,再次强调一遍:“是我见过的脸皮最厚的人,也是最不要脸的人。” 水清眨眨眼:“我不能同意姑娘的看法,怎么说我的脸皮也没有姑娘认为的那么厚,也没有姑娘认为的那么不要脸。” “咳,咳,你不要瞪我,你知道我这人向来都只说真话的;”他在紫珏的凶狠的目光里笑得温柔如水:“比如说,我就没有对大姑娘说,我其实是欢喜姑娘你的。” “就是因为脸皮薄,所以想来想去好久了,就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说出来;就算是刚刚,我也因为脸皮薄,只能说二姑娘如何并没有说我对姑娘的心思。” 他看着紫珏:“那个,我还是真得没有那么厚的脸皮,话说到这里了,姑娘你不给我一个回答,我就真得要无地自容,脸红脖子粗的跑开找个地方去挖坑把自己埋起来。” 紫珏已经不知道在听什么了,看着水清的嘴巴一开一合,她真得不能确定自己听清楚了水清的话。 水清又咳了两声:“还有,在大姑娘给我一句话前,我能不能提醒大姑娘一句话——会出人命的,你可要想好了再开口。” 他欠欠身子:“如果你想好了,现在可以说了。”他的脸还真得有点红,不过一双眼睛并没有离开紫珏的脸。 怎么说呢,原本他以为自己说完后会抬不起来头来的,可是看到紫珏脸也红了、眼神也躲闪了,嘴巴也紧紧的闭上,完全不知措的、害羞的样子,他自己倒不是那么害羞了。 嗯,看起来大姑娘好像没有着恼,那就是有几分希望吧? 紫珏看向了旁边的矮树丛:“真、真没有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人。” 水清眨着眼睛:“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我听不懂;其实从另一个方面来看,如此厚脸皮的人也是天下极难得的人,大姑娘你是不是要好好的考虑考虑。” 紫珏想板起脸来,可是不知道怎么脸就是板不起来,本来很害羞的、让她无法开口的事情,却在水清不断的开口下,让她有了说话的勇气。 嗯,也没有提起裙子就跑——为什么不跑呢?她自己也有点模糊,还有她也不是很明白水清的意思。 是要招赘?可是他家只有他一个独子吧。 还有,她是要离开池家的,离开京城的;还有,她还要救娘亲,还要把弟弟和妹妹养大成人——总之,她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 想到这里她心头忽然明白很多,没有看身边的水清她轻轻的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起来?” 水清的眉头微微皱起,因为他感觉到紫珏的心情好像一下子就转变了:“因为你很快就能认祖归宗了,我再不说就怕会晚的。” “那些来入赘的虽然大半都不是好人,但也不是没有好人在的;先下手为强嘛——你,怎么不高兴了?因为我的话吗?”。 紫珏没有摇头也没有答他的话:“你此时说出来,那你想过是你嫁还是我嫁吗?”。 水清摸摸头:“大姑娘,你这算是同意了?”都谈婚论嫁了,算是答应了吧,但是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紫珏的心情明显很不好。 紫珏回过头来看着水清一笑:“你就是喜欢开玩笑,什么事情也能拿来玩的吗?不要说那些了,我总会离开的。” “只要找到我娘亲,我就会带着我娘亲、弟弟和妹妹离开这里,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过日子。” 她的目光自水清的身上移开:“你和夏兄、莫愁等人对我的帮助,我会一直放在心上;如果能够报答的话……” 水清打断了她的话:“你要带着大娘走,咳,这个事儿怕是不那么容易。” “为什么?”紫珏很奇怪的看他:“你听说什么了,是池家还是文四?”她霎间就恢复成一个斗士,现在如果文四或是池家的人在她面前,她一准儿能把人捏死。 水清歪歪头:“不关他们的事情,因为你总要问过大娘吧?还有,也要一个人的同意才成——紫珏,你不能把一切都背在身上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 紫珏看着他不明所以:“你在说什么?” 水清耳朵微微一动,伸手相让:“走吧,我想不用我来答你,你自己会看到的。” 紫珏看看他正想开口,忽然听到一声“小玉”,全身一震她眼中闪过喜也闪过了惊,可是手脚却僵硬在原地。 水清微笑:“不是梦,我可以保证,转过身去看看吧。” “小玉——!”万氏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到紫珏的耳中,而且人也扑过来,把紫珏抱入怀中:“娘想死你了,夜夜都会梦到你,每次你都一身是血。” 泪水落在紫珏的肩膀上,粗糙的手掌抚摸上紫珏的脸庞,而那股绝对不会假的气息让紫珏的眼睛模糊了。 她抓住了那只大手:“娘,娘亲?娘亲!”天天牵挂的人忽然就出现在她的面前,这让她有种做梦的感觉,那么的不真实。 转过身看到万氏的脸,看到她全身上下都好好的,人虽然瘦了一些可是精神还算好;紫珏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她的娘亲就哭了出来。 池家的人再欺负她,她也不会流泪;日子过得再艰难,她也不会哭泣。 可是在看到万氏的霎间,她就像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孩子,扑过去就痛哭起来;所有的伤与所有的痛,所有的委屈与所有的痛诉,都化成了泪水。 她的坚强、她的彪悍,她的不屈不挠、她的冷静自持都不见了。 她就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年青姑娘,不是那个池府怎么打也打不死的池紫珏。 万氏抚着她的背,温柔的连声安抚着:“小玉,娘在这里,在这里;你受苦了,娘知道你受苦了。” 紫珏哭得快收得也快,就在水清想是不是要劝劝的时候,她忽然就不哭了;伸手拉起万氏来,对水清道:“你马上让你们府的人套马车,趁着池家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水清有点不适应:“你慢慢说,不着急。” “我去收拾东西,现在马上走。”紫珏真得很想痛快的大笑:“我终于可以离开了,终于不用再受这些人的气。” 她紧紧的握住万氏的手:“娘,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去他的池家,去他的文家,以后只有你、还有大虎和大丫。” 水清咳了一声,指了指一侧:“大姑娘,有客在,你不应该打个招呼吗?万大娘,您给大姑娘引见引见。” 紫珏闻言看过去,才发现原来那里还有一个人;如果水清不说得话,她真得没有感觉那个方向有人。 可能是心情太过激动了吧? 那是一个武人,脸长得四四方方全是横肉,眼睛一开一合间就是凶光乍现: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好人。 “他,是谁?”紫珏说着话,已经把万氏推到了自己的身后,不忘给水清一个眼色——如果有什么不对劲,你先护着我娘走啊。 万氏却有点羞涩,可是紫珏在防备那个恶人完全没有发现娘亲的不对劲儿。 “小玉,他、他是你方叔。”万氏的声音都透着一股子甜。 紫珏那里还在想着此人如何的胁迫她娘亲:“啊,啊?”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娘亲的不对劲儿,回过头就看到娘亲一脸的羞红,仿佛一个小姑娘在抚摸衣角。 “方叔?”她一头的雾水,因为就算是找遍记忆,她也根本不认识一个方叔;更何况是一个一见之下就能止小儿啼哭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忘得掉。 方正人咳了一声,看看万氏再看看紫珏,一双大眼睛还是凶光四射:“那个,我是方正人。” 紫珏被他看得心头发毛,忍不住护着她娘亲又退了一步,却没有发现方正人也在紧张,且紧张的是双掌心里全是汗。 “我,我……”方正人额头上也有了汗,居然不敢看紫珏了:“我是那个池子方使去接你母亲亲的人,就是藏起你母亲亲来,守着她不能让她离开,不能让你们母女相见的人。” 紫珏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你就是那个人?!”仇人啊,真是相见之下分外眼红:“你还敢跟着我娘亲来了,你想做什么,再敢打我娘的主意,信不信我、我……” 好像打不过人家啊,但打不过也要打,因为那是她的娘亲:“我跟你拼命!” 底气怎么听都有点不足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80章 要问女儿 ) 紫珏看着方正人的身形,再瞧瞧人家的眼冒凶光:什么叫做杀人不眨眼,看看此人就知道了。 再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她发现自己的腿还不如人家的胳膊粗,单论力气人家比可以抵她几十个了:打?凭什么来打,也只能是拼命。 拼命的意思就是,我送死也要咬你一口,咬不下一块肉也要咬出几个牙印来。 方正人听完紫珏的话,脸色不太好看,他的目光落到万氏的身上:“怎么办?”他用大手抹了一把汗:“这要怎么办?” 万氏拉一下紫珏:“小玉啊,你听我说……” “娘,你不用怕,有我在呢。”就好像是在小镇上一般无二,紫珏把她娘亲护得紧紧的——任何想伤害她娘亲的人,都只能踏过她的尸体才能如愿。 她已经不再是五岁的小孩子,你打人我也会还手的;只是面对的人和那个瘸子文四有很大的不同,眼前这人伸个手指头都好像能把她按倒在地上。 就算如此,她也不能退一步,因为身后就是她的娘亲。 方正人搓搓手:“你不要紧张,”因为他更紧张啊:“也不要害怕,”说实话他也怕啊:“其实我送你母亲亲来,除了找你报平安之外,就是想问你一句话。” 水清急得一头汗:“你就快点说行不行,要不要我替你说?” 方正人大眼一瞪:“我要自己说。” 紫珏看向水清:“你认得他?”今天的事情真得好怪啊——到现在她终于看到方正人额头上的汗水了。 水清点点头:“认识。嗯,我比你早一步见到伯母,所以才急急的带着人过来见你啊。” 紫珏看看方正人更是把心拎高了:“你也不能……”她还认为大将军府里会有高手呢,原来也抵不住这个大个男人吗? 万氏开口:“小玉,娘对不住你,我、我,”她看一眼方正人:“他是个好人想和我成亲,带我过来找你们就是接你们走的——还有,他就是想问问你同意不?” 她说到这里搓搓衣角:“你如果不同意,娘当然不会嫁,娘只要有你和大虎、大丫三个就够了。” 紫珏的下巴掉了下来,看着她的娘亲脑子根本转不过弯来。 方正人结结巴巴的道:“我会对你好的,也会对大虎和大丫好,你同不同意?” 紫珏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先和我娘说话,嗯,你不是逼迫我娘的吧?”她真得不能相信自己的娘亲居然见到她后就说,我要嫁人了! 她一直认为娘亲会和她、大丫和大虎一起生活下去,从来没有想过娘亲的身边会有男人出现。 “娘,他是不是吓你,还是威胁你,你不要怕啊。”紫珏牵起她娘的手来,一面说一面后退,看得水清只想笑:你不怕退什么退。 万氏低下头:“不是的,他没有用强,我们还没有成亲,小玉一个姑娘瞎说什么呢。” 紫珏发现和她娘现在说话都说不到一块去了:“娘,你是真得要嫁给他,不是他强迫你娶的?不是池子方的坏主意,不是他想出来的更毒辣的法子?” 万氏抬起头来看着紫珏,心疼的把紫珏搂在怀里:“可怜的小玉,他们都是怎么算计你了,弄得这么草木皆兵。” “不是的,都不是。他一开始的确奉了那个坏人之命来接我,但是一路上我们渐渐的认识了,他也知道了我们家的事情。” “后来听我说起了你们几个孩子来,见我总是想你们以泪洗面,就说送我来见你们。”她看一眼方正人,又有些怕羞的低下头:“是来的路人我有一次不小心差点跌倒……” 紫珏真得听不懂,这都是哪跟哪啊,万氏的话里一句重点也没有嘛。 万氏继续往下说,只是声音小了很多:“他扶住了我,然后他说我这么笨手笨脚、又不会大声说句话的女子,没有人护着可不成。” “就说、就说想娶我,问我答应吗?”。话说完她的头也埋进了女儿的怀里,再也抬不起来了。 紫珏看着她的娘亲完全的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不知道了:娘亲要嫁人? 水清咳了一声,紫珏才醒过味来,看看等在那里手脚不知道往那里放的方正人,她在心里轻轻的一叹。 高兴吗?有点心酸,因为这是她的娘亲啊,可是现在有人来和她抢娘亲!心酸?也不是,倒底她的娘亲苦了半辈子,想不到阴差阳错遇到一个肯对她好的人。 反正她心里什么滋味都有了,也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她想过将来的日子,想出过很多种来,就是没有想过她的娘亲还会再嫁人。 “你,怎么答得他?”紫珏有点提不起心劲来,感觉自己的生命里的什么重要东西,一下子就消失了一样。 娘亲和人家都说好了,她还能说什么呢?老话不是说嘛,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能管得了? 万氏在她怀里小小声答:“我说,我说我要问过我们家小玉。” 紫珏听得这句话直接翻了一个白眼:“娘!” “你同意我就嫁他,你不同意我就不嫁,守着你们姐弟三人娘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万氏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娘也怕了,实在是分不清好与坏来,当初你父亲那也是极好的。” 紫珏听得心里一酸,再看一眼方正人,发现他急得已经淌了一脖子的汗,大冷的天衣领间已经湿透了:看上去这人很憨厚呢。 万氏听不到女儿的话:“小玉,你方叔人很好的,非常的好;从前池子方予他有恩——他因为救人失手伤到了人,是池子方救了他。” “他是报恩才会去接我,并不知道我们家的事情;而且他就是一个人也没有家累,我看他也从来不曾近过女子。” 万氏说到这里好像笑了:“他和女子一说话就脸红,刚开始的他不怎么说,说话就冷着脸一两个字的往外扔,我还以为他是个坏人呢。” 水清给紫珏使眼色——人家两人是郎有情妾有意啊,你池紫珏可不能做棒打鸳鸯的事情。 紫珏也听到了娘亲话里的意思,心都给了方正人还说这么多做什么?不过就是担心自己和大虎、大丫吧,可是你认为方正人是好人,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再说自己也不会寄人篱下的,自己有手有脚养得活自己,也养得活弟弟和妹妹;只要娘亲开心就好,也苦了半辈子应该有个男人疼疼她了。 很不舍得,非常的不舍得,相依为命十几年的娘亲啊,就这样要被人抢走了,她再看方正人不觉得他很凶了,倒是很可恶。 方正人见紫珏看过来:“我会对你好的,也会疼大虎和大丫。”他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真得不是个会说话的。 可能是认为这样的话不足以说服紫珏,他认真的加上一句:“我和你母亲成亲后不会再要孩子,会去找大夫想个法子;从此以后我会当你们三个都是亲生的。” 紫珏看着他,在他方方正正的脸上看到了诚意,也看到了担心——他居然在怕自己,怕自己真得不答应他。 这应该是个好人吧? 她却放下脸来:“你要娶的是我娘亲,对我们好就可以了吗?”。真得很不会说话呢,也不知道看人眼色。 方正人连忙知错就改:“是,是,我会待你母亲好的。” 紫珏不饶他:“怎么好?” “我、我会好好赚钱,会、会……”方正人急得结巴更厉害,挠头跺脚的也想不出要怎么才算好;他憋了半晌,看看紫珏咬牙道:“会天天晚上给她洗脚。” 水清“噗”的一声笑出来,连忙在紫珏的白眼下闭上嘴巴,抬头看向蓝天:嗯,今儿的天气真不错。 紫珏也没有想到方正人会说出这么一句来,不等她说话,万氏已经瞪了过去:“你、你说什么呢,是不是要羞死我?” 声音不大,万氏就不会大声说话,声音柔的能滴出水来。 可是这样轻轻的一句话却让方正人真得变了脸:“我不是有意的,你知道我嘴笨,我心也笨,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就想到什么说什么了。” “你不生气,不要生气啊;”他搓手:“我错了,我打自己两下肯定不会有一下次……”说着话他真得举起手来。 紫珏吓了一跳,万氏却又是一眼瞪过去:“又犯浑是不是,你是要打自己还是要气我?” 方正人急得在原地直打转:“不是的,不是的,你不要生气,身子不好知道不?你说吧,你说我就做,只要你不气就行。” 他急得就差跪下了。 紫珏看着笨手笨脚的方正人,连哄人也不会的方正人,心里忽然就松了下来;再看看拉着自己的娘亲,发现她的眉眼里都带着喜悦。 那张脸再也不见愁苦,虽然没有肉但是却有了光彩,不再是那么灰扑扑的。 她轻轻的道:“我同意。” 万氏猛得转过身来:“小玉?”她的眼中闪现出了泪水,握住小玉的手:“娘真得不会丢下你的,真得。” 她的心里有了方正人,却并不是忘了儿女;儿女还是她的命根子,没有了儿女她还是无法活得下去。 方正人不转了,张大嘴巴看着紫珏说不出一个字来;然后“嘿”一声,又笑了两声,黑色的脸上有点泛红,低下头他看着自己的脚尖不再动。 但是他的一双眼睛却一直在偷偷的瞄万氏。(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81章 接着刚刚的说 ) 万氏脸红起来,想对女儿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原本担心女儿不同意的心如今放下后,反而心里有些难过。 此时此地真是应该说点什么,她说不出来就指望着男人能说点什么;可是方正人就不是一个会说话的人,现在高兴的都快要傻了,哪里会想起要说点什么? “你、你就不说点什么?我们娘俩相依为命十几年,以后也不能分开的,你、你高兴可是小玉的心……”她瞪方正人。 方正人马上就知道错了,看向紫珏一双眼睛里冒出来的依然是凶光,可是依然能让紫珏看得出他的关心来。 “我、我会给你赚很多的嫁妆。”他努力半天挤出这么一句话。 紫珏也不知道是要笑还是要哭,对万氏责骂方正人她心里是酸得:明明是娘亲要嫁人嘛,还要怪人家不懂自己的难受。 但是,她有一天也会嫁人的吧?娘亲能找到一个知冷知热怜她疼她的人实在是太好了,她不应该难过的。 心里复杂莫明的她也就没有回应方正人的话。 方正人很知道自己不会说话,有十二分的心也说不出一分来,还经常说出来的话让人误会他不怀好意:“我不是要赶你走,我们招赘。” “你男人敢欺负你,我就打折他的腿!”他说完挥了挥拳头:“以后谁欺负你,我就打断他的腿。” 紫珏收到了他的好意:“谢谢方叔。”她知道方正人不喜说话,所以她说得多怕方正人更会紧张,因为他要回应自己嘛。 所以很简单的道了谢,看到方正人喜上眉梢的样子,她轻轻一叹放开了娘亲的手;以前是她握着娘亲的手一路走来,以后娘亲的手却要由方正人来牵了。 回头看到水清在那里苦着一张脸,看上去很好笑,她便瞪过去:“你做什么,这是、喜事。” 水清点头:“是啊,大喜。只是我在想我以后要好好的练功了,至少要把骨头练得硬一些,或者弄些盔甲什么的,以防万一啊。” 他一点也不知道害羞是什么:“虽然说我不会欺负你,但是夫妻二人难免会红个脸什么的,到时候有这样的老丈人,我还是要考虑一下自保的问题。” 紫珏瞪起眼睛:“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水清的眼睛也瞪了起来:“哪里是胡说八道,分明就是接着刚刚我们没有说完的事情说下去嘛。” “喂,你还没有答我呢。”他走两步过去,斜眼看紫珏:“喏,瞧瞧我,长得虽然不能说是玉树临风也是一表人材吧?你要知道,不少姑娘都是哭着喊着抢着要嫁给我。” 紫珏看看万氏和方正人,发现他们走开了两步,脸上便不由自主的红了:仿佛她和水清有什么一样。 水清看着她:“紫珏,你说句话好不好?别这样再吊着了,我怕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了。” 紫珏头疼:“你脸皮真厚。” “你已经说过了。”水清再接再厉:“紫珏,你给我个定心丸好不好?虽然我不是世上顶顶好的男人,却是你身边顶顶好的男人了,你一定不会遇到比我更好的。” 紫珏从来没有发现水清如此烦,瞪眼可是水清也不怕;其实事情很好解决的,她很清楚只要回绝的话,水清就不会再这样嘻皮笑脸的。 但是她不想回绝,不是怕水清伤心,而是她就是不想;当然,这一点她还不想让水清知道,所以跺跺脚她接着往前走。 至于往前走去干嘛她是半点也不知道,但是再留下来的话她真得不知道要如何应对水清。 水清咬咬牙:“紫珏,要不、要不我嫁给你了!这总行了吧?” 紫珏脚下更快了,不过嘴角有一丝丝的笑意却是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嫁给我?哈,这话也亏他脸皮厚才能说得出来。 水清一边唤方正人跟上,一面紧紧的跟着:“你走点慢些,大娘的腿有风寒的老毛病呢;”一句话就让紫珏停下来,然后他继续厚脸皮:“紫珏,你就应一句过,不然可没有地去后悔。” 紫珏看看娘亲和方正人,看着方正人护着娘亲走过来,然后再看看水清偏了偏头:“嗯,行吧。” 水清还在继续他的厚脸皮:“紫珏,我是真得欢喜你,以后什么都听你……,啊,你说什么?” “行吧。”紫珏再次清晰的答了水清:“我瞅着你也算合脾气,主要是以后我如果闯了什么祸,你应该能收拾的起来,对吧?” 她从来都是心里很明白的人。 水清的脸一下子红了,脸皮反而一下子薄起来:“你真得、答应了?” 紫珏点点头:“嗯。不过你要去问问我娘,还有,池家这里的事情没有解决呢,到时候是我嫁你、还是你嫁我再说吧。” 水清低下了头:“嗯,嗯。那个,我会去请媒人的。”他说完忽然转身就走。 紫珏被他弄得一愣——这小子也太不地道了吧,怎么自己一答应他就走人呢?看到他行到万氏面前行礼说话,一脸的巴结奉承,她的脸却忽然红起来。 就知道水清这人不是个好人。 她转过身来看到莫愁和柚子两人在偷笑,理直气壮的瞪过去一眼后,她对自己说:我也不算是什么好人,也免得水清去旁的好姑娘,就这样吧。 方正人看着和丫头们笑闹到一起去的紫珏,对水清道:“你高兴的太早了。”他是嘴笨不是心笨,一眼就把紫珏的心思看得很明白。 紫珏对水清并不是那种完全的男女之情,如果说有什么的话,也只是一点点模糊的东西;如今她说的话只是她的心思而不是她的心。 水清也是明白人:“我知道。但是方叔你不知道啊,人太多了,而且还有我的好友,我这就先下手为强。” “那些人也就不好下手了,再说我也明正言顺一些了是不是?”他说完看一眼前面的紫珏:“我会等得,她终究会懂得。” 紫珏可能经历的太多,也可能是心思太纯;如果不是察觉到紫珏也有那么一点意思,他是不会开口的。 那么现在他就不会放手了。 方正人点点头:“我没有意见,反正你只要骨头够硬、身体够好就行。”他刚刚对紫珏的承诺可不是哄着人玩儿得。 水清笑笑没有说话,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起去,能进一家门的人总不会错到那里去:当然,池子方那个不算。 万氏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在看到女儿在前面等她时,对水清认真说了一句:“只要紫珏答应我就没有问题,要是紫珏反悔了,我是做不了她的主。” 话说得委婉,其实意思就是你哄我不管用,只要我女儿高兴我才会真正的把女儿交出去。 水清笑着应了一声,把话题转开提起了大虎和大丫:他待万氏好是因为紫珏,如果不是因为紫珏他也不是那么烂好人,对万氏会如此的殷勤。 “你、你是二弟妹?!”石氏自那边转角转过来,看到万氏的时候一愣,然后急行两步上前又停下,开口带着三分的激动与三分的疑惑。 万氏看到石氏却只是一笑:“大嫂,好久不见了。” 紫珏看到石氏过来,便带着莫愁二人行过来:“伯母。”她认为池家的人都知道万氏的到来——还很奇怪为什么池家的人由着方正人和万氏随意走动。 石氏左右看了看:“你没有受到刁难吧?”她握住万氏的手:“看到你好好的我也就能睡着了。” 她马上又拉起紫珏的手来:“还不把你母亲亲送走,不要让他们看到,你知道他们安得心;依我看还是连夜出城的好,嗯,正好我在城外有个庄子……” 紫珏摇摇头:“伯母,不用了。” 水清也欠欠身子:“大夫人有心。大娘和方叔会到我府上,大虎和大丫也在呢。” 石氏看看水清:“倒是个好法子,大将军府嘛,的确没有人敢闹上门去;可是,”她看一眼紫珏,拉了万氏走几步:“我们紫珏大了,咳,不太好吧?” 万氏回眼看一眼紫珏:“无妨,都要看紫珏的意思。”她就是个没有主意的人,向来拿主意的人都是紫珏;从前是,现在依然还是。 石氏也就不多说了,注意到方正人想问什么,看看万氏再看看他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又和万氏说了几句话,眼圈也就有些泛红,她很感概的:“当年是苦了你的。” 万氏已经不在意了,有了方正人她现在对从前的事情没有什么看不开的:“都过去了。大嫂这是要去做什么?” “去给老祖宗送些点心,正好今儿有闲心弄了一些,老祖宗的牙口不好,点心正合她的心意。” 紫珏便让开路:“不耽搁伯母了。” 石氏看看紫珏:“我去去就来,有什么事情不要急,我马上就回来。”她再拍了拍万氏的手,才带着人走开了。 万氏轻叹:“她是个好人。” 方正人摇头不同意:“不见得。”这还是紫珏第一次听到他反驳万氏的话,而万氏并没有生气:“你怎么这么说?” 方正人想了想才道:“也不算是坏人。” 水清给他做了补充:“大夫人当年说是卧病在床,虽然有娘家接济没有增加池府的负担,但是却把所有的事情都关到了门外,任由大娘一人苦苦支撑。” “自保嘛,不算是坏人,但是也当不起大娘那一句好人。”他看向紫珏:“可能就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她心里也是有愧吧,所以才待紫珏你很好。”(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82章就俩字 ) 紫珏看一眼水清:“在池家,大伯母是顶好的人了。”她叹口气:“不过也和我没有什么关系,走吧。” 她挽起万氏的胳膊来,甜甜的一笑:“我们终于又在一起了,大虎和大丫看到娘亲肯定会高兴坏的。” 她也要高兴坏了。每天都睡不踏实的她,在今天心终于放回了肚子。 水清微微一笑:“走吧,原本就是说好要出去走走嘛——我说过,说不定就能找到大娘的;是他们太过心急,不能在外面等我们。” 紫珏哦了一声,指着水清:“你刚刚还说是你引着娘亲他们来得。” 水清连忙看向方正人:“走吧,我们是走正门还是走后门,或者是你们先走一步?” 方正人看向万氏:“走正门。我想我们当然要自池家大门走出去,又不是我们见不得人,对吧?” 万氏却有点担心:“可是……” “小玉是你的女儿,你来看女儿、女儿接你入府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有什么不好说得。”方正人难得的接连两次说了好长的话。 看得出来他对池家的怨气也很重,所为不过就是让万氏出口气。 紫珏却站定:“我去收拾一番,在池家我也算是发了一笔不小的财……” 方正人却阻止了她:“紫珏,有你母亲、有我在,我们不拿他们池家肮脏的钱;我不会让你和你母亲吃苦的,吃饭穿衣住房还是你的嫁妆,自有方叔来打点。” 万氏拉她一把:“听你方叔的。”对着她眨一下眼睛,拖着女儿的话就向前走,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紫珏真得不舍她弄到手的那点子东西,穷怕的人啊,离开池家是天大的喜事,但是以后她们不能吃风过日子啊。 一步三回头往前走,紫珏对着莫愁道:“要不,你们回去取吧。” 柚子道:“是要回去一趟,挽晴和挽泪还在呢,不一起走吗?”。 紫珏终于找到借口:“是,是。莫愁你两个一起去,把挽晴她们都带过来啊,要快。” 柚子和莫愁答应下来,见到自己姑娘不停使过来的眼色,她们强忍着笑连连点头,示意她们是明白的,肯定会把紫珏的东西拿出来。 放下一半心的紫珏长出一口气,再没有见到东西之前她是不会完全放心的;回头看到水清瞪大的双眼,她不客气的瞪回去:“没有见过爱钱如命的人吗?”。 她才不在乎旁人怎么看呢,只要能吃得饱穿得暖就行:旁人叫一声好,却要让她的娘亲和弟弟妹妹在大冬天冻个半死——那种傻事她是不会做得。 水清看看她转过头去:“说起来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将军府有不少的财物,铺子啊、庄子啊都有很多。” 紫珏奇怪的看他:“说这些做什么?是你的又不是我的,还是说你打算送给我?” 水清点头:“送给你无妨啊,只是要我祖父和父亲同意才成;不过我有个法子,可以让你对那些钱物完全做主,所得你归你所有,要不要听听?” 紫珏白他一眼:“虽然我算不上是个好人,但是自家人的银子我是不会有贪念的;你也少来,银子倒底是好东西,你总说总说万一我如果控制不住,到时候你不要哭。” 水清笑:“不会哭。其实吧现在我们府里就没有人打理那些,每年收上来的银子虽然不少,可是我也弄不清楚。” “如果你嫁到我们府上,你就是将军府的主母,到时候那些东西都是你的——白送给你,好不好?” 紫珏一拳就打了过去:“你又胡说八道。” 水清头一偏就躲过紫珏的一拳,方正人看得“咦”了一声,深深看一眼水清又瞧瞧紫珏,转过脸去和万氏说话,不想打扰年青人的兴致。 “娘,你们来的时候就没有人拦你们?到现在老夫人都没有出现,他们不会真得还有良知,怕见到你吧?”紫珏只是有点奇怪,因为池家的人今天太过反常。 万氏半转身:“没有人拦我们,因为没有人看到我们进来。”她指了指远处的墙:“我们在那上面进来的,他带着我在府里转了好大一圈,才看到你的。” “好几次都差点被人看到,还好你方叔身手不错。”她说到这里一笑:“以后让大虎和你方叔好好学一学,长大后有什么事情就能为你或是大丫出头了。” “男人家还是要有点本事才能压得住。”她自说自话已经说到大虎身上去,完全忘了开始的时候和紫珏在说什么了。 紫珏听到后看向方正人,轻轻的点点头也没有说什么:会功夫的人?池子方很会救人嘛,人不但是少言老实且有本事。 她就说嘛,池子方怎么会那么好心的。 “嗯,那就走吧,如果有人拦的话你不用说话,看我来打发他们。”她上前几步走到前头,免得有人不长眼让万氏不开心。 万氏并不在意这些,只是问她在池府过得如何。 迈过二门的时候紫珏还笑道:“老夫人为了留下我还给了我一个庄子,地契什么的都在我手上。” 老夫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地契就算在你手上,你还真得以为那庄子就能是你的?就是给你胆子,你还真得敢去庄子上住吗?”。 她看向万氏:“池氏弃妇万氏,见到我也不知道行个礼吗?还说是什么知书识礼的人家出身。” 万氏看到她微微一愣,刚想开口方正人就挡在她的身前:“弃妇?” 老夫人的声音高了起来:“不是弃妇是什么,你自己问问她是不是我池氏的弃妇!还有脸到池家来,真是好大的脸。” 紫珏想开口,方正人已经看了过来:“你母亲亲不是和你父亲和离的吗?如果不是的话,就算事情过去十年了,我们一样可以告到官府。” “就问池府要一句话——糟糠之妻不下堂啊,你池家凭什么休了万氏?”方正人盯着老夫人,目光何止是凶狠,简直马上就要吃人的样子。 老夫人被他一句话问住了,想要说几句什么挽回脸面却找不到话来说: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比如说失德、不守妇道之类的。 这可不是她一个人说了就算的,真有那样的事情不报给族里知道,也要知会地保:不经官也能定下罪名来,但总要有人为证,总要把事情说个清楚通彻才可以。 但是万氏在小镇上可是贤名远播,不要说其父生前的清名,就拿她嫁到池家的年头来说,有哪一个不说池万氏是个极好的贤惠女子? 她如果想往万氏身上泼脏水的话,只怕一出口接下来的事情就会闹得更大。 当年也是儿子知道万氏的性子,由他出面几句话就把事情定下来;加上万氏父母双亡,又无其它兄弟姐弟可以为她做主——父母留下来的那些钱财,当然都已经贴补了池家。 孤女一个、性子可欺,事情才会那般容易就了结,但是当时池子方也把话说得极为清楚,只能和离不能休妻。 为得就是名声两个字。 要是一封休书给出,那么接下来如果有人给万氏出主意的话,或者是被人知道,池子方的官身就会不保。 和离却无妨,因为是夫妻二人都同意分开的,可能是感情不和或是其它情况,反正就是夫妻二人义绝了。 也因此,万氏不是池家的弃妇,休弃之妇才是弃妇;万氏是和池子主和离的,又怎么会是弃妇? 方正人盯着老夫人:“怎么不说话了?我们现在不妨就去官府,问问青天大老爷,我们家万氏是不是你池家的弃妇?” 老夫人转过头去:“我自和万氏说话,你是何人?” 方正人牵起万氏的手来:“我是万氏的亲人;我就问你,弃妇是自何说起?” 老夫人看向万氏:“你就看着他如此辱一个长辈?” 万氏垂下头:“妇人没有说话的余地,一切事情自有他、或是小玉为我做主。”她虽然性子柔顺,此时此地也万不会再被老夫人左右。 但,倒底是说不出太过绝情的话来,她的性子就是如此。 却看得紫珏那叫一个气:“你叫什么叫,我娘还弃妇,今天说不清楚我们就官府相见。真是欺负人没有够是不是?” 方正人一步踏上:“去官里说个清楚。” 老夫人被他吓了一跳,退后两步干巴巴的道:“一时口误罢了。万氏,你到我池家做什么?” 方正人看着她:“道歉。” 老夫人瞪上眼睛来:“万氏,你……” 水清叹口气:“老夫人,你没有看清楚嘛,她是主不了事情的;现在她都是听方叔的,或是听大姑娘的。” 紫珏抿抿嘴唇:“不道歉就去见官呗,还弃妇,到时候我看你说一句口误能不能让青天大老爷相信你。” “还有,十年前你们池家的人抛妻弃女,正好今天也做个了断。”她迈步就走:“官府在哪里我认识,娘亲你跟我来吧。” 老夫人一顿拐杖:“紫珏,你要知道发姓什么。” 紫珏回头:“我更知道是谁养大了我。要么道歉,要么见官,你自己看着来吧?嗯,见了官的话,我们池家想再保有一个官身就难喽。” 老夫人咬牙半晌,对着万氏道:“你真得要让我一个老人家给你道歉?” 万氏低着头:“我全听女儿和正人的。” 老夫人想不到连万氏都长了骨头:“好,我道歉,只是你们担得起吗?万氏,我刚刚只是口误,你不要往心里去。” 方正人看看她:“赔钱。”(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83章 吃了就要吐出来 ) 紫珏闻言看向方正人,第一次对他露出笑容来,衷心的道:“你这样说话才像是我们家的人嘛——说这么久,那些都是废话,只这一句最合我心意。” “对,赔钱。”她对着老夫人伸出手去:“听到没有,赔钱。” 她开始喜欢这个方叔了。 老夫人真得不知道方正人是什么来头,但是那一身彪悍的模样还是让她打心底有点发虚;可是听到道歉后还要银子,她怎么能再按捺得住? 当池家是什么地方,啊,万氏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她眼珠子一转:“万氏,你不是被人劫走了嘛,紫珏大闹我们正在找你呢,你怎么就出现了?” “一来就是要钱,我看你被劫也是假的。”她很奇怪万氏的出现,本来就打算要问得,就是想弄个下马威给万氏,也好让万氏乖乖的听话。 如此才能让紫珏乖乖的听话。她的算盘打得挺响,可是出师不利,一开口就被人捉到小辫子,不要说让万氏低头听话了,如今万氏倒要骑到她头上去。 紫珏斜眼看着她:“我们救出来的不行吗?有水清公子在,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是不是?”她看一眼水清。 水清很幽怨的回视她一眼:“是,是晚辈找到的万大娘。”这个时候拖他下水干嘛啊。 紫珏看着老夫人:“现在你懂了吗?人是救出来了,但是你们池家的人害我娘亲的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你是想见官还是想赔钱?” 老夫人看看水清沉吟一会儿:“胡闹!万氏,你既然来了,正好跟我去见见老祖宗,她可是天天都记挂着你;这几年过年都没有让我们过好,每年总会提起你来。” 方正人木讷的重复一句:“赔钱。” 紫珏也紧盯着她:“赔钱。” “赔什么钱?你们让万氏说——我要赔你什么钱?”老夫人怒了:“你在我们池家几年,我们待你如何,啊?你父亲生病死掉的时候,是谁帮你打点的一切,啊?” 方正人木讷的开口:“嫁妆,还有她父亲留给她的钱财,赔。” 紫珏这才弄明白方正人在找老夫人算什么帐,很好,这笔帐是应该算一算的;她马上跟上:“还有,你们池家又害了我娘亲一次,这次也要赔钱。” 池子方已经病得开不了口,而方正人又是劫持万氏的人,此事不管怎么说都闹不到官府去;但是总要给万氏出口气吧? 老夫人把银子看得天大,她就要在老夫人的手里拿走一些银子,让老夫人心疼的几天都睡不着觉。 老夫人的脸色微微一变:“嫁妆?她哪里有什么嫁妆——小门小户的人家,如果不是我们池家看他们也是诗礼传家,岂会聘她为媳?” 她说完转过身去,可是眼前一花方正人又立到她面前:“赔钱。” 老夫人吃惊不小:“你、你……”她明白了,方正人不是平常人,是个会武的人;这样的人如果一言不和伸手打人很正常的——匹夫之怒可以血流三尺啊。 方正人看着她:“我们有嫁妆的单子,还有她父亲留给她的书信为证;赔钱。” 紫珏这才明白方正人为什么不肯在外面等她,原来他就是想给万氏真正的出口气;钱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要让池家的人知道,你们当年吃得、喝得都是万氏的。 现在万氏不是你们池家的人了,你们当初吃下去的,现在就要全都给我吐出来。 老夫人看向万氏:“你还有这样的奸诈心计,把嫁妆单子和你父亲书信都留着——你怎么不把那些买卖铺子、田地的文书都留下来?” 万氏轻轻的道:“留下来了。” 紫珏一把抱住万氏:“这才是我的娘亲。我说我这么聪明伶俐呢,原来就像您。”老实人又如何,老实人心里有委屈说不出来,却也会留一手的。 万氏只是性子柔顺,只是不善言辞并不是傻子;她可能留下那些东西只是个念想,但不管如何现在却是真凭实据。 “赔钱吧,老夫人。”紫珏很有些得意,看着老夫人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我想你是不会想经官的,对吧?” 老夫人看看万氏再看看方正人,终于知道自己这次是踢到了铁板,冷哼一声:“你们跟我来。” 当年如果不是看万氏家只有她一个独女,万老先生又是只身一人别无亲眷:反之,她怎么可能为儿子定下这门亲事的? 还能真得看上了万氏的性情温和?屁,哪个人家给儿女说亲事的时候,不是先衡量一番对方的身家,尤其是在池家当时,那就是救命的稻草。 但是吃下去容易,如今再让她吐出来却没有那么简单了:到了她手上的银子是一个大子儿也不想往外拿的。 她没有丈夫的宠爱,也没有得到儿女的孝顺,她现在有什么?除了银子她还有能抓到什么? 抓到银子,就是抓到丈夫、抓到了儿女们的心,他们自然会围在她的身边,自然会想法子哄她开心。 带着人来到大厅上,老夫人沉着脸先进去,看到迎上来的夏氏她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哼,来算计我? 紫珏也没有料到夏氏在,在看到娘亲后完全把夏氏丢到了脑后:又不想报仇什么的,自此之后她和娘亲走了,和夏氏再无关系,为什么要想? 还有,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要让娘亲和夏氏见面。 夏氏一眼就看到了万氏,虽然没有一个人对她说什么,但是看到紫珏和万氏之间的神情,她便猜到了此人是谁。 也就马上明白老夫人为什么会带着她们过来——原本她要见老夫人,老夫人却是避开的;如今却自己回来了,只不过是想让自己和万氏面对面吧? 凭紫珏的性子,她当然不肯让娘亲吃半点亏,想来老夫人是顶不住了想拿自己来做挡箭牌。 她看到万氏眼中对紫珏的浓浓关心,心中就是狠狠的一痛:做个母亲,真好。 万氏也感觉到了夏氏的目光,但她远不如夏氏聪明,因此打量一番夏氏并不知道她是谁;还是紫珏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话,她才明白过来。 夏氏上前两步对着万氏道万福:“姐姐一路辛苦,可有受伤?”她先行得礼、先开得口,先尊称了万氏为姐姐。 虽然万氏不再是池家的人,但是她如此做还是给万氏极大的尊重,全了万氏的体面。 万氏连忙扶住她不敢受她的礼,然后也是一个万福:“夫人太过客气了。劳夫人挂心了。” 她不是没有恨过夏氏,事实上她恨夏氏恨了足有十年之久!但是在看到夏氏的时候,就在夏氏给施了一礼的霎间,她心头的芥蒂烟消云烟。 又怪得了夏氏什么呢,是怪她有个好父亲好出身,还是怪她有才学有样貌?不过是池子方的心太大了,没有夏氏也有其它的女子,只要对他仕途有所帮助他抛弃妻子算什么。 夏氏的眼圈微微一红:“姐姐如此折煞我,是我当年不懂事,什么也不知道、也没有多想上一想——也曾想过他年纪不小了,怎么可能没有妻室?” “但是他说没有,说没有功成怎么会成家,我便也就信了;是自己想去信的,过后知道了却为自己而委屈了姐姐。” “那些银子慢说不曾到姐姐的手上,就算是到了又能补偿得了什么?”夏氏再次施礼:“任凭姐姐打骂。” 万氏扶起她来:“不怪你,是那个男人不是东西,只是可惜了夫人你如此的才情,也、也……,唉,是命中的劫数。” 两个人牵手而立,居然没有半点的怨愤。 老夫人没有想到会如此,脸拉得越发长了,眼中却闪出一丝丝寒光来:“老2家,你还是不要忙着认姐姐,可知道人家是来做什么的?” “人家是来向你讨债的——喏,他们要让池家赔万氏的嫁妆,还有万氏父亲留下来的钱财。” “二房的事情当然要由你们二房来处置,你自己看看怎么办吧。”她叹口气不再说话,心里却道:我看你们还如何的称姐道妹! 夏氏牵着万氏的手走向椅子,让万氏上座;万氏不肯,推让一番还是紫珏过去把两个人按倒在椅子上:“你们不累我也累了,你们不坐那我坐还是不坐啊?” 夏氏见万氏要开口,拍了拍她的手淡淡的道:“姐姐来是应该来得,不过老夫人开了口,就先容我说几句吧;说对说错我总是没有坏心的,姐姐千万不要怪我。” 紫珏听得心头一跳,看看夏氏就想对她说他们想要讨得是池家人的银钱,可不是夏氏的银钱;老夫人那话他们可不认同——二房? 当初可是你们吃下去的,如今只想让二房受过,想得可真是美。 夏氏看着她摇摇头:“紫珏,你就是性子太过着急了,听我说完再开口也不迟,对吧?我知道你的娘亲来了,你也就……” 她长长叹口气:“就算看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上,先容我说几句总是可以的。” 万氏看向紫珏:“让夫人先说。”人敬我一尺,我必敬人一丈。 银钱她是不会要夏氏一分,同样也不能让池家少给一钱!(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184章 夏氏的打算 夏氏先谢过万氏,然后看向老夫人:“儿媳不知道老夫人的意思,可否能说得更明白一些;还有,儿媳先前就要找老夫人,也是为紫珏的事情,不知道老夫人有了决定吗?” “紫珏认祖归宗的事情不能再等了,不管如何这是紫珏应得,也是子方的意思;且,也算是给万氏姐姐一个交待。” “池家欠他们母女的,老夫人。”夏氏的话极轻,但是话里却没有半分容情,直指老夫人从前待万氏母女太过于绝情。 老夫人有些恼怒了,让夏氏出面就是想让她去对付万氏,而不是让她代万氏母女说话;她长长的吸了口气:“是啊,原来的时候的确是有些不是之处,但那也是子方的意思。” “儿大不由娘啊,有什么法子呢?说到原来的一些事情,唉,还是不要说了吧,终究是不太好的,倒底也是因为你嘛。” 她看着夏氏:“不说了,不说了,都过去了,人要往前看。从前是薄待了人家的,如今你可是想补偿一二?” 她知道那是夏氏的逆鳞,对于一个无儿无女的妇人来说,银子就是她唯一能抓到手里的东西。 夏氏淡淡的道:“当然是要补偿的,再说子方留下来的一切都应该是紫珏的——如今那两个姨娘的孩子,相信老夫人不会让他们平白分我们二房的东西吧?” “如果老夫人认为我的话不妥,倒是可以把三弟媳叫来,再请族长来一并说说;有些事情可以糊涂,但是有些事情却不可以糊涂,您说呢?” 她开口就把邹氏二人推出,问到老夫人的脸上:你还说那两个妇人的孩子是池子方的吗? 老夫人真得很着恼,她认为夏氏会和她一样急着把万氏弄出去,却不想她开口不对付万氏,反而和自己算起帐来。 邹氏二人的事情她是真得不想再提,三儿子做出来的好事,本来是要处置的;但是现在她为难的地方在于,老三是不是她亲生的? 原本她还有其它的心思,再加上偏疼小儿子一些,虽然也狠狠的骂了老三一顿,却在老太爷面前硬是要保老三。 如今她更是不好对老三下手了,所以事情到现在也没有给二房一个交待;更因为她着急谋夺二房的钱财,事情是层出不穷,哪里还有心去处置老三? 夏氏如今身体更不如从前,精力不太好、事情又太多,好像是顾不上和她较真;却没有想到她会在今天非要一个交待不可。 “她们,会愿意去带发修行,为她们、为那几个孩子求个平安。”老夫人对邹氏二人当然是恨极——儿子再不好也是自己的,这两个妇人当然就是极坏的,勾引她的儿子做错事。 老夫人看着夏氏:“那几个孩子嘛,就交给你来教养吧。” 夏氏淡淡的道:“吃奶的孩子可怜的很,我来养便由我来养;但是另外两个年岁不小了,我看还是由三叔带回去的好。” 老夫人长长的吸口气:“此事我以后再议……” “还是今天说个清楚的吧,不然我还真得不知道要如何处置后面的事情;您也知道,牵扯的太多。”夏氏叹口气:“也没有外人,有什么不可说得?” 老夫人咬牙:“好,那几个孩子都由你教养,绝不会有人多说一个字;如果有多一个字的,当即就打杀了他。” 夏氏看看她:“如今不说不等于以后不说——我想还是分家吧。”她直接把要求说了出来:“分家后我带着几个孩子跟着我大哥去任上。” 她看一眼紫珏:“我想这样也就没有什么人会嚼舌头了,也免得以后再有祸起萧墙一说;您说呢?” 孩子是自己养大的,她也不打算欺瞒孩子们什么,但是由她嘴巴来说和由别人来说当然是不同的。 吃谁像谁,她还是有把握把孩子们教养好,让他们明辩是与非;到时候也算是老来有个依靠。 紫珏是有娘亲的人,就如紫珏指责她一样:十年前抢了万氏的丈夫,十年后还要抢走万氏的女儿吗?她想,此事还是不要再提了。 紫珏的认祖归宗只是对紫珏和万氏的尊重,也是她想为当年的事情做个弥补罢了。 至于招赘的事情,她想紫珏如果真得留在池府,当然是要招赘的;到时候她也会帮着相看,不要让一些别有居心的人接近紫珏。 到时候成亲后她带着紫珏小夫妻一走,至于离开池家紫珏要不要和娘亲远走他乡,还是和她一起去大哥的任上,她都不在意。 她如今还真得想明白了很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至少紫珏母女两个人,她不想与其为敌。 不管池子方如何想,但是她不想做那个坏人。 紫珏想不到夏氏已经存下分家的想法,而且也想离开池家走得远远的:这才是聪明的做法。 老夫人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你说什么?我和老太爷都在,你却想要分家?!” 夏氏并不着恼静静的瞧着老夫人,没有再说什么;事情就摆在老夫人的面前,夏氏要求分家一事,肯定已经得到夏家的同意。 池老夫人没有想到夏氏会如此做,一直想要把二房的银子弄到手的她,还真得就没有防着夏氏会离开池家:如果离开了,那些银子真得和池家再无关系。 不同意?想到老三做出来的事情,想到夏家支持,老夫人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说不“不”字来。 夏家就是因为抓到池家三老爷做的好事,才会提出分家的要求来;到时候老夫人不同意的话,闹到族里还是闹到官中,池家都是不占半点道理的。 夏氏分家的理由很正当,因为池家有人谋夺她的家财嘛。 将军,夏氏在此时提出来的要求,刚刚好;不早也不晚,让老夫人就算想不答应,看看紫珏等人瞪大的眼睛,她也真得不好开口。 现在的她和老太爷那真是四面楚歌,哪里还能找到肯为他们说句话的人? “分家的事情等以后再说,如今子方生死未知,你如何能做出这等不孝之事来伤我和老太爷的心?让子方知道,岂不是让他死也难以瞑目?”老夫人只能找到这么一个借口。 用儿子来做挡箭牌。 夏氏看着她:“老夫人和老太爷如果不同意的话,按规矩儿媳是可以向族里诉苦的;那到时候就看族里长辈们的意思,相信大家会给儿媳一个公道的。” 她说到这里微微的低下头:“至于子方那里,我想他如果清醒的话,肯定也会同意我的话;原来,他就没有违拗过我的意思。” 老夫人的脸色又是一变,不喜这个儿媳妇就是因为儿子过于听她的话;如今听她说出来,自然心里更是不痛快。 她看一眼紫珏和万氏冷笑道:“分家便分家倒也没有什么,只是你在这个时候提及,真得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不过人家可是来讨帐的,分家你也是要应给人家一个交待。” 把祸水东引,然后再想法子吧;最好是紫珏等人和夏氏斗个你死我活,到时候她自然会有好处的。 紫珏刚想开口,夏氏给她一个眼色:“二房所有的一切都有紫珏的份儿,她的那一份儿当然不会少了她;怎么说,她也是子方唯一的骨肉了。” “我还会立下字据,在我百年之后,我的所有也有紫珏的一份。”她看着太夫人:“但是,这些和她们母女来讨的帐没有半点关系。” “您就说一句,这个家分还是不分吧?”她又把话带回来:“如果要分的话,我二哥已经找了不少德高望重的长者,这几天里就可以分个清清楚楚。” 夏氏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当然,子方的病很重,因此分家后我不会马上就去大哥的任上。” “总要送了子方后再做打算,还要守孝的三年,儿媳不是不知礼的人。”她说出来的话冷静的不带半点感情:“嗯,我们池府旁的那个三进的宅子,二哥已经再和人谈。” “相信这两天就会买下来。”她说到这里微微一笑:“分家自然不便再住在府里,但是也不能远离您和老太爷;如此还像是在住在一处,不过嚼用什么的分开罢了。” 老夫人没有到夏氏已经安排到如此地步:“你还真是铁了心。” 夏氏淡淡的道:“儿媳身子不好,以后想吃斋念佛,不想再和人有什么纠缠不清的事情,也不想再多出两个姨娘来;还请老夫人成全。” 老夫人看着她:“你说得花一般,当我们真得会认为你能把钱财交给紫珏?哈。” 紫珏眨眨眼看看夏氏再看看老夫人:“您还是不用为我着想了,您一为我想着,我就会倒大霉的。至于那些银钱——” 她看一眼万氏,见她微微的点头心头就是一暖——母女果然是连心的,都不用她开口万氏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夫人给谁与不给谁由着她做主。” 夏氏倒底跟了池子方这么久,又生儿育女的,凭什么就不能得到池子方留下来的一切呢?她是有份的,但并不是全部。 再说,她是爱财但并不贪财,夏氏不给她是定要讨得,但是夏氏要给的话她还真得不会再斤斤计较。 185章 粗人 老夫人没有想到紫珏不肯因为银钱和夏氏较真,一时间也就对夏氏要分家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夏氏淡淡的道:“老夫人这话更是让我糊涂起来,您这是要借我的手对付紫珏呢,还是想借紫珏的手对付儿媳我?” “您把紫珏他们带来,说是二房的事情让我来做主,那意思自然是要二房拿出银子来——您是认为我不会把银子拿出来,对吧?” “如此,我和紫珏当然就会反目成仇,您就可以坐壁上观,从而不怕再有人找您的麻烦。”她直直的看着老夫人:“只是如今您又对紫珏说这些话……” “是嫌儿媳没有尽力,和紫珏到现在还没有翻脸是不是?您才会再添一把火,就是想看到我们二房打起来吧?唉,儿媳真得有些为难。” 老夫人的眼瞪起:“你如此说话,可有把我当成是长辈?哪个长辈不想儿孙们都好好的。” 夏氏点头:“就是,哪个父母不想儿孙好好的呢?老夫人既然没有那个意思,儿媳就向老夫人赔罪……” 老夫人也懒得和她打个这个嘴仗:“你们二房的事情还要我来操心不成?他们是来要钱的,你就直接对他们说给还是不给吧。” 夏氏闻言半点迟疑都没有:“儿媳说就成?那当然是给啊。” 老夫人眯起眼睛来:“当真要给?”她想不到夏氏如此大方:“你不要以为可以分家,可以跟着你大哥去任上,就忘了池家是你的家。” 夏氏微笑如故:“老夫人所说极是,儿媳怎么会忘掉。您老人家让我拿主意我拿了,现在就请老夫人给银子吧;他们走了,咱们也好再继续说一说分家的事情。” 老夫人怒道:“你们二房的事情凭什么……” “二房的事情?”夏氏缓缓的站了起来:“我没有吃万氏姐姐一粒米,没有拿万氏姐姐一钱银子——欠了万氏姐姐银子的人,绝对不是我。” 她微微抬起下巴来:“老夫人,这帐算不到儿媳的头上来。” 紫珏闻言连连点头:“老夫人,当初是谁吃下去的当然就要谁吐出来;还有啊,我娘亲在池家做牛做马好几年啊,您不给个辛苦钱好意思嘛。” “我娘亲大好年华都给了你们池家,你们一发达就把我娘亲扫地出门,啧,此事怎么也要有个说法——其它的先不说,浪费在你们池家的年华你们也给折成银子吧。” 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如此一来,余下的帐就和您没有多大关系了。” 老夫人豁然站起来:“你们当池家是什么地方,来人,给我把他们赶了出去。”要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既然夏氏不想出头,那她就直接把人赶出去;想要银子,那根本就是做梦。 紫珏正想说话,方正人那里已经站了起来,伸了伸胳膊、踢了踢腿,就像是在活动筋骨一样:可是那些被老夫人叫进来的婆子和仆从们,都已经飞出屋子跌倒在门外。 他冷眼看向老夫人:“现在,老夫人可是想好了要不要给银子?” 老夫人咬着牙:“你们一群刁民……” 方正人也不说话,伸手拎起椅子来;真得轻轻松松就好像平常人拿起一只碗来,他双手握住椅子的扶手,也没有看出怎么用力来,那椅子就坏掉了。 方正人把椅子丢在地上,一脚踩过去椅子粉身碎骨了:“那么,现在老夫人可想好了?” 老夫人倒吸一口凉气,想不到方正人的居然有功夫在身上。 方正人也不等她答话,把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上,也不做势一掌劈在桌子上,桌子就变成了两半。 他还是很轻松的样子,看着老夫人道:“可想好了?” 接下来他依然不等老夫人的回答,把下一把椅子照样施为,每弄坏一把椅子或是一张桌子,他都会平淡的问一句:“可想好了?” 老夫人感觉呼吸都困难了,胸口憋着的一口火气灼的她口干舌燥;想叫人来,可是门外被丢出去的那些人,都还在呼痛,哪里还有人影在? 给银子,那简直就是要她的命啊。 紫珏和水清看着方正人那真是两眼发光啊:好,真好,这才是个大男人嘛。 方正人已经走到老夫人身前,一掌劈坏桌子后他这次没有问老夫人,反而拿起长案上摆放的长剑,两手用力一扭让长剑变成铁麻花。 “老夫人,你可想好了吗?”他盯着老夫人的眼睛:“我这人脾气不好,你还请见谅一二。” 老夫人瞪大眼睛:“你、你还敢伤人?”她可是有诰命在身的人。 方正人看着他露齿一笑:“你不知道吗?我曾经可是死囚,不然的话府上的二老爷也不可能救得下我啊?” “你岂不是忘恩负义?”老夫人终于找到可以站直身体说话,这一声喝的分外有力。 方正人不以为然:“他救我一次,我却救过他三次性命;这还不算,为了他的前程,奉他的命我还打折过四个人的腿,杀过一个名叫张大才的官儿。” “嗯,那个官儿不大只不过区区七品……” 老夫人不敢再听下去:“住口,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让人绑你去衙门。” 方正人看着她:“你府里有人能绑得住我吗?”他说着话伸手就抓住了老夫人的胳膊,然后轻轻一转就换来老夫人的一声惨叫。 老夫人的小臂就不听使唤了,晃晃悠悠的垂下来,看得老夫人自己心里发毛又是一声尖叫。 方正人却叹气:“这才开始,你还是省些力气的好。” 老夫人瞪眼睛:“我是诰命夫人,你可知道……” “我是粗人,我会武。”他的话答得简单直接——我不理你那一套,反正我就是会两招,现在打你没有商量。 随着他的话音,老夫人的左臂被卸了下来;接下来方正人也不说话了,就是动手一扭老夫人的骨头就会响,老夫人也会惨叫一声。 方正人故意让老夫人多受罪,下手很重,完全是重手法弄开她的关节。 老夫人终于知道眼前亏是什么了:“我给,我给。” 方正人看着她的眼睛:“道歉。” 老夫人连连点头:“道歉。” 方正人这才动手把她的关节又上好,也不过是啪啪几下子的事情;然后他把几张纸丢在老夫人的身上:“要算利钱。” 紫珏到此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打人什么的那还是小道,最后这一句实是很合她的心意啊。 老夫人不敢再多说什么,叫了丫头去帐房取银子。 水清好心的提醒她:“可以让丫头通个风声给帐房的先生们,让他们去报官——叫人怕是不成的,我看方叔的身手府中无人能治得住他。” “到时候官府的人来了,我们就可以好好的向官府的人说明,方叔是如何可恶之人;不只是打伤过人他还杀过人啊!” “这等恶人,万万不能放过;嗯,到时候官府的人问起方叔为什么来池家闹事,此事也怪不得池府啊,是万大娘和方叔找上来门来。” “真是人在家中坐,祸自天上来啊。多年前的旧事万大娘怕是不会忍得住吧?咳,如此一来,好像报官不太好啊。” 他皱起眉头来看向那个吃惊的丫头:“唉,算来算去,如果池府入罪,你们这些人才真正的可怜呢。” “会不会被充入乐坊,或者是发卖到……”他摇摇头:“可怜可怜啊。” 老夫人的脸色变了又变,狠狠的瞪一眼水清:“只取银票!”她能报官吗?如果报了官的话,池家也就真得玩完了。 丫头也不敢抬头匆匆的出去,此时让她去报信她也要好好的想一想。 方正人看一眼水清,回头对老夫人道:“道歉。” 老夫人不得已只能向他行礼,可是方正人却指向万氏和紫珏:“道歉。” 万氏看着老夫人端坐在那里动也不动,没有要阻止的意思;而紫珏笑嘻嘻的看着老夫人,是人都能看得出她的高兴来。 能不用她动手动嘴,便有人能治得住老夫人,让其乖乖的听话是多么开心的事情?嗯,家里有个男人,还是个很有用的男人实在是太好太好了。 习惯什么事情都自己打拼的紫珏,第一次享受着方正人给她撑开的伞,感受着被人保护与疼爱的感觉。 老夫人想瞪一眼万氏,可是想到身边的凶神只能胆战心惊的上前行礼:“从前,对不住你们母女了。” 万氏看着老夫人:“我不想和你们计较的,但是你们却又欺负我的女儿。” 紫珏却道:“不能原谅她。一个礼就能抹去他们从前的狼心狗肺吗?” 老夫人有怒也不敢言,只能垂着头当作没有听到紫珏的话;这十年来,她何时像今天这样忍气吞声过? 她抬头看向方正人:“可以了吧?”她还是有不甘的,自然还想着要报复。 方正人看着她:“你很喜欢那枝钗吧?”他一指,老夫人感觉头边一阵风吹过,抬头看过去,自己的钗被一柄小刀钉在了大厅的柱子上。 她感觉自己的脖子后面一阵小风吹过,当下心中的不甘再也没有半点。 186章 先告一状 有方正人这个粗人在,老夫人心里的那点子算计是半点也用不出来,就算用出来也没有用。 丫头把银票拿回来:“帐房先生说,我们府里没有那么多的银子,要凑足数怎么也要用个三五天。” 她看一眼方正人,跪倒在紫珏的脚下:“婢子所说都是真得,绝无半句虚假。” 紫珏看也不看她,盯着老夫人笑得好像一只正在吃鸡的小狐狸:“老夫人总是有些体己吧?这么点银子也拿不出来——方叔,我看你下手还是太轻了。” 她眼波流转落到水清的身上:“或者请水公子去报官如何,怎么说我也是姓池的,有些事情还是要为池家着想一二,不能看着老夫人这么为难是不是?” 水清大力点头:“大姑娘所说极是。” 老夫人无奈的开口:“我有,你们等着。”她取了一枚钥匙出来交给丫头,让其去取一个盒子过来。 她是爱财但是更爱惜性命,今日之局除了银子外真得无解,她只能把银子交出去先救自己于水火之中了。 老夫人软软的跌坐在椅子上,看一眼方正人忍不住骂池子方,怎么会有眼无珠让此人去做事?如果不是此人不忠的话,远不会有今天的事情。 当然,她也没有料到万氏会有如此狐媚的手段,能攀上方正人这种人:在她的眼中,不管是方正人还是万氏,当然都不是好人。 就连紫珏也是想当然的坏人,所作所为每一样在她的眼中都是那样的可恶,都是那样的让人生气。 待到丫头把匣子拿来,紫珏一把夺过去打开点看了一下银票——足有万两之巨!!!还不要算匣子里的那些金子。 紫珏眉开眼笑的合上匣子:“行了,这些就是你给我娘亲的赔礼吧,其它的我也不和你多做计较;银钱上的事情,我们就算是两清了。” 她看向万氏:“娘亲,您在池家做牛做马……” “算了,当初你外公去世的时候,倒底还是他们帮忙张罗的,不然我一个妇道人家怕是弄不妥当。” “你外公是个好脸面的人,如果身后事有差错他肯定不会高兴的。这气,其实早就没有了,他们的好与坏都和我们无关。” 她看向方正人:“是你方叔非要来为我出口气的,我呢也想见一些故人。” 紫珏撇嘴:“好吧,便宜他们了。咱们走吧,说好今儿水大公子要请我们吃饭的,出去转转也免得看着池家的人气闷。” 她对着老夫人招手:“我走了,以后不会再回来,也就不会碍你的眼。” 夏氏看着紫珏:“你这就要走?认祖的事情……” 紫珏摇头:“认什么祖,人家全都不把我当回事儿,这种祖宗认与不认也就那么一回事儿;再说,我也不想给池子方留什么后,他真得不配。” 说完她站起来扶起万氏:“夫人,你以后自己要多小心了;分家后还是早点离开的好,这个池家,嘿。” 夏氏站起来:“那我要找你——” 紫珏头也不回:“到水府吧。”她现在还不知道要去哪里落脚,不过有了那么多的银子,还有什么需要愁的吗? 老夫人终于扑了过来:“还给我,还给我!”那是她一辈子的积蓄,只是想取出一点来给万氏的,却没有料到紫珏会硬抢。 方正人脚一勾一把椅子平空出现,老夫人就被拦下了;接着椅子一转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坐下的。 可是刚刚坐下的她还不等把椅子坐热,椅子却四分五裂让她狠狠的跌坐在地上;那些木刺什么的弄她的双手、双臂和双腿上到处都是。 而后背上更是受了不轻的伤,血都流了出来;她痛得大叫,丫头们过来扶起她的时候,紫珏和方正人等已经步出大厅,走得远了。 老夫人大哭起来:“池紫珏,你不得好……” 方正人弯腰回手,一颗小石子就击中了她的牙关,打落了她三颗牙齿,让她再也不敢骂出一个字来。 她再次的清醒过来,银子再可爱也不如留着自己的性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紫珏等人离开。 石氏步入厅中惊呼:“这是怎么了?”无人答她,夏氏直管对老夫人道:“分家,三天之内。” 石氏更是吓了一跳:“二弟媳,你好端端的说什么呢?” 老夫人直挺挺的昏了过去:因为她刚刚失去了所有的私房,如今二房还要分家,那她还有什么?! 池家的一片混乱当然和紫珏无关,她开心的抱着娘亲的胳膊离开池家,心里打算着明后两天就离开京城。 离这里远远的,和娘亲、方叔还有弟弟妹妹过日子;有了银子,她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和被冻了。 万氏看着紫珏:“我们娘几个还能一起过年,真好。” 紫珏甜甜一笑:“我们今年包肉馅的饺子,我要吃到饱、吃到撑,吃到下不了坑。”在娘亲的身边才是最温暖的。 就算没有了池家的大鱼大肉,粗茶淡饭她也喜欢;更何况现在她有银子,以后同样可以吃大鱼和大肉。 万氏笑着答应紫珏,一家人欢欢喜喜的上了马车去水府,就是要去接大虎和大丫;还有,苏万里。 一家人团聚吃饭,谁也不能少得。 赶到水府后众人却没有离开去外面吃,就在水府里大家高高兴兴的吃过一顿饭,然后紫珏陪她的娘亲睡午觉。 大虎大丫当然不肯离开,娘四个就挤在一张床上,像是在小镇上的时候:好暖和,大家都睡出了一头的汗。 紫珏早早的醒过来,没有唤自己的娘亲和大虎、大丫,轻手轻脚的起床,打开门看到挽晴几个都在,微微一笑。 如今她有了银子就不怕养不起几个丫头了:“挽晴,你家人的身契我会让人买出来的;还有挽泪的——在池府的时候忘了这事儿。” 挽晴大喜的谢过了紫珏,挽泪的话并不多,只是跟着挽晴行了礼。 和几个丫头往前面走,刚走几步就看到两个女子引着几个人走过来,见到紫珏她们女子微笑着打招呼:“池大姑娘。” 紫珏知道她是水清的一个妾室,上次是见过面的,但是却不记得她的名字;可是她身后的人化成灰都认识的。 文四。 文四身后还跟着几个衙役,他看到紫珏后一双眼睛里全是恶毒:“池大姑娘……” “给我滚出去。”紫珏半点客气也没有。 带文四进来的女子翠花有些吃惊,连忙上前两步:“我不知道他不是姑娘的亲戚——倒是被他骗过了,你不要生气,我这就去请公子过来。” 她说完提起裙子就跑,身后的丫头当然跟上,不多时就不见人影,只留下文四和几个衙役在。 紫珏也没有理会自己想不起名字来女子:“滚。” 文四却笑起来:“池大姑娘,我不是来找你的;是,你是身娇肉贵的池大姑娘,我不能拿你如何……” “不对,你现在可不是池大姑娘了,我听池家的人说人家不要你了,你又没有上祖谱,哈哈;所以,你现在还是我文四的继女。” “我就是来找你和你母亲亲的,叫她给我滚出来……” 紫珏一脚踢在文四的脚上:“滚出去。”她看向几个衙役:“几位差大哥,你们就看着这个无赖在将军府里撒野?” “这位姑娘,咱们也不愿意来,可是他告到了衙门里有凭有据的,老爷发话让我们哥几个……”衙役看看紫珏:“过来瞧瞧。” 他们大老爷还真得没有说抓人的话,到水大将军府上抓了人,怕是过不久大将军回来就有他们大老爷好受的。 “他还去衙门告状,告什么?恶人先告状吧。”紫珏气得指着文四喝道:“你现在不滚的话,就不要说……” 文四拍开紫珏的手指:“你给我自己打自己二十记耳光,不然一会儿就算是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会轻饶了你们娘俩。” 他的脸上全是恶毒:“不要拿对付池家人的手段来对付我,我不是池家的人,没有万贯的家财,也不好那点名声。” “我是一无所有,明白吗?和我死磕你们就死定了,我现在就是你们,你们就是那池家人,不好好的哄我开心,就有你们受得。” 他转头看向几个衙役:“就是她了,你们还不捉了她?还有她娘,捉了她就能找到她娘。” 衙役们看看紫珏:“这个,现在还不好说,待我们问上一问。”他们也是左右为难,律法无情是不能抛到一边的,但是水大将军的长棍也不长眼啊。 “你认识文四吗,这位姑娘?”衙役对着紫珏挤眉弄眼,其实他们真得不想捉人:“咳咳,可是他的女儿?” 紫珏“呸”了一声:“哪个是他的女儿,他这种人也配有儿女吗?” 文四跳起脚来:“你不认?好,看找到你母亲亲后你还认不认,你不认我就把你母亲亲打个半死,哼。” 他推开紫珏就要往里面走,却被紫珏一把拉住:“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可以由着你乱闯。” 万氏此时已经听到声音,带着大虎和大丫赶了过来:“紫珏,出了什么……;你、你怎么在这里?” 看到文四的时候,她还是吓了一跳的。(未完待续) 187章 折辱 万氏下意识的牵紧了大丫和大虎,后退两步后把孩子放下,让丫头们看好就冲到紫珏的身边:“你放开小玉!” 文四瞪眼:“你应该叫你宝贝女儿放开我,真是岂有此理。”他想推开紫珏,却不想被紫珏踩在他的脚上,还是完全的那只脚,一痛他缩腿不小就直接跌坐在地上。 紫珏扶着万氏往后两步,就是不想他伤到自己的娘亲:“不年不节的,我娘不受你这么大的礼,起来吧;”说完她又一笑:“没有赏钱。” 文四大叫:“贱丫头,你敢动手,看我不打断你的腿。”他爬起来就要打人,却被衙役们拉住了。 文四看到衙役才想起来要做得事情,整一整衣衫对衙役们说:“捉起她来,她就是文万氏。”他把“文万氏”三个字咬得极重。 紫珏和万氏的脸色齐齐一变,对视一眼都没有出声;她们母女算是刚刚逃出生天,想着以后可以离开池家、离开文四走得远远的,过自己的平静小日子。 却没有想到文四今天就会找上门来,而且张开嘴就是是这样一句惊人的话;文四没有说错,所以才如此的惊人。 是的,万氏现在还是文四的妻子。 万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咬牙抬头:“我不是文万氏了,早已经不是了!你打了我这么多年,还好意思说出什么文万氏。” 紫珏把万氏护在身后:“你想做什么?”她看着文四:“你想要银子是不是,好,我给你银子,你说要多少吧?” 她不能把娘亲交到文四的手上去,用钱能解决的事情当然算不得大事;文四这个人她是很了解,如此大闹所图也就是一个钱字。 文四拍了拍胸口:“银子,哈哈?我有一纸婚书在,你们母女就是我捏在手掌心里的肉,有多少银子不是我的?我文四有那么傻舍大而取小,让你们背着金山在我身边溜走吗?” 他得意的看着紫珏:“如今池家那里不要你了,你还是我文四的继女;现在,你给我跪下磕头,把所有的银子都拿出来。” 紫珏没有想到文四的胃口如此大,居然是摆出一副死也不放过她和娘亲的架势来,还真得麻烦了。 如文四所说他有婚书在手,衙门也会判娘亲和她跟着文四回去的;文四做为一家之主,把她和娘亲的银子弄走,就算是被人看不起,到了官府也说不出什么来。 再说就算官府不让他动自己和娘亲的银子,文四他会听吗?到了文家就是他的天下,不听话那就是鞭子伺候。 紫珏看看衙役们,想动手教训文四都不成。 衙役咳了两声:“你们是跟我们回衙门呢,还是跟他走?”他们的话里也带着同情,但是律法就是这样的。 女子嘛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怎么可能会有她再说话的余地? 紫珏咬牙:“我娘亲要和离。” 文四看着她笑:“和离?我要告你母亲带着你逃走才对,逃家的妻子是什么样的罪过,你们不懂的话可以问问衙差老爷们。” “嘿,这个时候你们还想要和离,屁!青天大老爷会听你们的才怪。”他是有十足的把握,看着紫珏是半点也没有含糊。 紫珏和万氏的脸色都变,就连紫珏也束手无策,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今天不和文四走,那她和娘亲就要去衙门,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 如果跟文四走的话,那她和娘亲岂不是还要过从前的生活?文四这个畜生连自己的亲生儿女都卖,还能放过她去吗? 紫珏看一眼大虎和大丫,正不知道要如何做得时候,就听到一阵拍手的声音。 “好,说得太好了。”水清走了过来,看着文四微笑着点头:“果然是聪明人啊,愚所不及也。” 他也不等文四说话,回身对几个衙役笑道:“刚刚有事出去一会儿,没有想到你们几位会有公务;来人,请几位去前厅奉茶。” “事情很快就会了结,不会让你们几位难做。”水清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看得几位衙役眉开眼笑。 水清如此说当然是有赏银的,他们还能躲个清净何乐而不为?不然的话,他们为什么拖到现在呢。 大将军府里带人走,哈,也就是文四有这个胆子吧,但是他们哥几个还真得不想那么做。 衙役们也不管文四了,向水清见过礼后回身就跟小厮走了。 文四有些傻眼,在水府里如果没有衙役们给他壮胆,他敢多说一个字吗?如果不是有衙役相陪,他敢来吗? 此时他才醒过味来:那个青天大老爷话说得好听,其实一样在坑他啊——打发衙役来拿人就行了,又何必他来带路? 水大将军府在京城有几个人不知道,就算有人不知道,几个衙役也不会不知道的。 青天大老爷是不想开罪水府,所以把他送到水府,由着水府的人处置了;直到此时他才想起一句话来:“怪不得要让我在衙门等,还特意把那句话写了两遍。” 水清听到后眯起眼睛来:“哦,什么人给你写得话啊?” 文四瞪起眼睛来:“不要以为我会怕了你们,万氏他就是我的妻子,此事就算到皇帝面前也不能改变。” “你跟我走。”他这次不要紫珏跟他走了,反正只要有万氏在手,紫珏还能不乖乖的听话? 万氏紧紧的抿着唇不说话,而且看着他的目光里也没有畏惧;这让文四很不满意,要知道万氏向来是看到他就会打哆嗦的人。 水清淡淡一笑:“好大的威风。嗯,你不答也由着你,不过嘛,我这里也有件事情要对你说。” 他拍两下手:“此人你认识吧?” 翠花牵着一个女子的手走过来,正是陪文四一起到池府的女子;此时她换过一身新衣,头上也插了好几支的金钗,看上去是一脸的喜色。 看到水清后她的脸有点红:“公、公子有礼了。”缓缓蹲下行礼,那腰肢细得仿佛有风吹过,就能折了她的腰般。 说不出的妩媚,说不出的风流。 翠花的眼底闪过厌恶,但是嘴巴里却笑道:“凤儿姐姐就是漂亮。” 文四瞪起眼睛来:“你是凤儿,你分明就是……” 凤儿看向他脸上没有半点的愧疚,反而带着十二分的张狂:“我的名字也是你能叫得吗?名字是公子亲为我取得,从今天起我就是公子的妾室。” 她说到这里眼波流转看向水清:“公子如此才华,凤儿甘心一辈子服侍公子,哪怕是端茶倒水都是凤儿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更何况得到了公子的青睐呢。” 文四的脸色大变:“贱人,我卖儿卖女弄到的银子养你,你却……” 凤儿不以为然:“你愿意卖儿卖女和我有什么相干,如此狼心狗肺的东西早该丢出去喂狗;公子你还容他在这里吠叫,还是不要再同他这样客气了。” 她高高在上的看着文四:“你还不跪下求饶,真以为大将军府是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地方吗?到时候看公子不让人打断你的腿。” 文四受不了大叫:“你、你……” 水清淡淡的道:“凤儿,你真得心里没有他了?听他说着待你可真得极好,如果你心里有他的话,我还是很愿意成全你的。” 凤儿闻言脸色大变:“公子……” “他如此辱骂于你,你却对他……”水清叹口气:“我这人向来不夺人所爱,文四是吧?你的爱妾还是……” 不等他话说完,凤儿上前就啐了文四一脸口水:“你也配得上我吗?也不看看你的德行,我看到你就恶心的要死。” 话音一落她甩手就给文四两记耳光:“再敢说一个字辱我,我必不会饶过你。”好不容易能找到一个金主,大将军的孙儿啊,她怎么能够放过? 该死的文四如果破坏了她在公子心中的形像,她就会能把文四生吞活剥了。 紫珏哈哈大笑起来:“打,用力的打!打得好,打得妙。” 文四被激得两只眼珠子都红了:“你,你……”可是不等他动手,凤儿就被人护到一旁,几根棍子指着他,让他动也不能动。 水清看着文四却叫凤儿:“你敢不敢出去对人们说一说文四的恶行,然后说一说你和他恩断义绝了?” 凤儿马上点头答应,没有半点迟疑。 文四的脸都变成了猪肝色:“我必杀了你这个贱婢。” 水清淡淡的道:“你想报仇?可以,把婚书拿出来,这个女子交给你处置;不然,你就等着她去衙门说一说你的恶行。” 文四猛得醒悟过来:“你想骗我的婚书——” 一脚踢在他的后背上,让他直直的跌倒在地上,磕掉了两颗门牙。 方正人冷冷的道:“婚书。”他本来就是想找文四的,却没有想到他送上门来,倒正和了他的心意。 水清那里看着变脸的凤儿:“他不肯换,你还肯不肯留下来?” 凤儿笑起来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了:“公子,凤儿是真心的,连身契都交到你手里了,哪里还有半分的假。” 文四倒真有泼皮的几分硬骨头,知道今天事关他后半辈子的好日子,大叫起来:“你个贱婢,现在知道人家只是骗你的吧?想要我交出婚书是想也不要想。” “你们打伤了我,我们衙门见!”(未完待续) 188章 有我在 188章有我在 文四所能依仗的当然就是婚书,有此物万氏就是他的人,不管是走到哪里都是他的人;而他的人当然就要听他的,如果万氏和其它人离开的话,那就是大罪。 到时候只要他一句话,要万氏死都是极容易的;当然,他要得可不是万氏的一死,如果万氏死了他如何能有银子可用? 紫珏这次离开小镇后不同了,认识了一些朋友,像这样的大将军府以前他能进得来吗?所以他要得是万氏活着,还要做紫珏的父亲,然后这一辈子就可以明正言顺的压榨紫珏。 他虽然被打了,但是并不惧方正人,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方正人,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能把方正人咬成一片一片的。 紫珏微微皱起眉头来,按说文四就在池府住着,就算不是池家的人也不可能没有听说半点方正人的事情吧?连池老夫人都吃了亏,他怎么会不怕方正人呢。 这不合理。 方正人眯起眼睛来:“婚书。”他说完抬起头看向万氏:“不要怕,有我呢。” 自开始他就没有答应万氏的要求——他们和紫珏带着大虎和大丫离开京城,悄悄的走得远远的,找个安静的、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住下来。 万氏是害怕文四的,因为十年来她在文四手中吃过太多的苦,还有万氏是极为了解文四的,知道文四是绝对不可能放她自由。 只要她出现在文四的面前,那么她就只能跟着文四走:她是文四的妻。 方正人理解万氏也体谅万氏,更加心疼万氏;但是他方正人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就算是当初杀人也是杀得堂堂正正:帮池子方不假,但是那些人都是该死的。 他不会杀好人,也不会做对不起天地与公道的事情;在面对自己想疼爱一生的女人时,他岂会让她背着一个逃妻之名? 他又怎么甘心自己的妻子在律法还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妻子?所以,他才说服万氏出现在了池家,那只是第一步。 第二步当然就是和紫珏一起去找文四——但是显然不用了,因为文四送上门来,倒真得省了他不少事情。 万氏的胆小只是让他心痛,他很清楚万氏并不是想委屈他,只是太过于害怕文四,所以才想一走了之,这一辈子都不再见文四的面。 但是,他不要他的妻不能和他牵手行在人前,行在太阳下:他要让所有认识他与万氏的人都知道,万氏会是他方正人的妻,会成为方万氏。 再也不会是文万氏。 万氏迎向方正人的目光,眼里有些泪花闪现,倒底还是牵累了身边的人;如果按她的想法,应该是她和方正人先在城外找个藏身之处,然后再让方正人来找紫珏。 到时候一家人团聚就快点消失,让所有认识他们母女的人都再也找不到她们;现在,文四当真找上门来,她还能如何? 就像文四所说——我要到衙门去告你们打人!文四极为可恶,但是他这次真得站到了一个理字上。 “我……”她开口就想让方正人带着紫珏和大虎、大丫走,只要儿女们有个依靠,她受点苦倒是无所谓的。 方正人摇摇头:“你要信我。” 紫珏也对娘亲摇头:“我们不会丢下你的。” 万氏着急的使眼色:“小玉,你听娘说……”她知道方正人有一身绝好的功夫,今天她跟文四去了,方正人先安顿好紫珏等人,然后再找到文四偷偷接了她走。 到时候文四根本无法找到人,也就免得事情闹到官府去;她丢人现眼也就罢了,可是紫珏是个大姑娘家啊,她不想让女儿抛头露面。 再说文四是占了理的,经官后当然是她和紫珏要和文四的走的。 至于说要让文四放弃?他那个性子万氏最为清楚,此时她和女儿紫珏就是他手里的摇钱树,怎么会舍得放开? 打死文四他也不会放过她和紫珏的,所以偷溜才是上策;对于文四这种人来说,根本没有办法对付他。 紫珏打断了她,看看方正人很认真的对娘亲道:“你要信方叔。” 她和方正人的想法是一样的,走是要走的,远走高飞的过自己的痛快日子;但是如果有能力的话,为什么不让万氏得个自由身? 从前她想带着娘亲跑路,那是因为没有办法;如今要钱有钱、有人也有方正人——最为重要的是,从前的时候她可不曾想过娘亲还要再嫁人的。 如今万氏还是文四的妻子,怎么能再嫁给方正人呢?所以文四手中的婚书一定要夺过来,一定要让他给万氏自由身才可以。 万氏还想开口,文四已经大叫起来:“你们想做什么,想带着她走?你向我讨婚书,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是想逼死万氏吗?” 他看着方正人半点惧意都没有,反而很得意:“我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让万氏死,你懂不懂,奸夫?!” “沉塘,木驴,嘿嘿,想想看她和你通奸的下场吧;”文四看着方正人:“你真是聪明人就趁现在滚蛋,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知道不知道?” “不然,我就要让她死。”他盯着方正人:“你心疼她是吧,你不舍得她吃苦是吧?那就滚,她是老子的女人。” 紫珏闻言脸色微微一变,看看娘亲再看看方正人,目光便看向了水清:要不要以势压人呢?大将军府的公子不会没有点权与势吧。 水清对着她微微摇头,示意她往下看;他的意思很简单,如果万氏没有方正人的话,今日之事他是当仁不让。 但是如今万氏有了方正人,此事便不能由他出面来解决,那是方正人的事情;除非方正人开口,否则他不能插手。 方正人是个很骄傲的人。 再者,要想娶万氏却不能保护她的话,他认为万氏要好好的考虑要不要跟方正人走。 方正人也不答话,上前伸手捉到文四的胳膊用力一拉,就使文四的胳膊再也无力动半分;接下来腿也是如此施为,文四已经无法站起来。 文四痛出一身的汗来:“这点本事就想让你文大爷吐口,那是……” 方正人也不答话,伸手在文四身上搜了起来,把他身上除了衣衫之外的东西都丢到了一旁的地上。 搜到钱袋后看也不看,抬手就丢给了翠花身后的丫头脚下,那意思就是这钱袋给你了。 丫头大喜,看看自家主子再瞧瞧水清,见水清示意她可以收下,马下拣起钱袋来;但是她还是嫌弃文四人脏,以两个手指打开钱袋。 看到里面的银子及银票后,她大喜的向方正人施礼道谢:“谢谢方大爷的赏,谢谢夫人和大姑娘的赏。” 她是个机灵的,知道谢方正人不如谢万氏和紫珏更能讨方正人的欢心;果然,她谢过万氏后方正人又丢了一块玉过去。 方正人搜到婚书后看一眼,就把婚书收到了自己的怀里——你不给?那我就自己来取吧。 文四盯着他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你、你抢走就有用?知道我为什么敢把婚书带在身边嘛,因为官府里是落了案的,你拿走婚书……” 方正人抬手就把他的下巴卸了下来,看向水清道:“借文书四宝一用。” 水清也不多问,一点头马上就有人去准备,很快就送到了方正人的面前;方正人把文房四宝往文四面前一推:“和离书。” 说完后他挠挠头看向万氏:“他会写字吧?” 万氏摇头:“他不会,只是会画他的名字而已。”此时她心还是高高的吊了起来:“你这样他不会服的……” 方正人摆摆手:“有我呢,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就行。”他说完抬头看一眼万氏:“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否则我枉为男人。” 他看向水清:“就麻烦公子写一份和离书;他们夫妻早已经义绝,不和离实在是过份。”他开口就是要和离书,显然是早就考虑此事,都想得很透彻了。 婚书不过是不想再留给文四,而和离书才是他最终想要的东西。 水清点头:“好。”笔走游蛇,很快一份和离书就写好了。 文四动也动不了、也无法说出一个清楚的字来,只能拼命的瞪眼、发怒一样的“嗬嗬”叫着表示不会同意。 方正人也不管他,拿起和离书来就读一遍:“现在听清楚了?同意就画押按上手印。”他说着话把文四的右臂给接上了。 痛叫出声的文四右臂能动了,第一件事就是把和离书抓起塞进嘴里,狠狠的撕咬成碎片吐到地上。 他后辈子全指望万氏和紫珏了,就算有再大的苦头也不能放过;他知道,方正人和水清是不会杀了他,也不会真得伤到他。 但是他显然想错了。 方正人看他把和离书撕碎了,也没有发怒更没有出声,只是上前一脚踏在他小腿上。 文四惨叫一声右臂去抱自己的腿——断了,他的腿断了!什么叫做痛,原本他的胳膊腿被缷掉关节时的痛,和现在相比那简直就是在享福。 189章 不小心 189章不小心 方正人根本不理会文四的惨叫,也不去管他是不是去抱自己的伤痛,只是淡淡的对水清道:“麻烦水公子了。” 水清义不容辞的上前写了和离书,而且是一连气写了十份,然后对文四扬了扬:“你可以慢慢撕,你身上的骨头有百八十根呢,这十份先给你备着——放心,我不怕麻烦的。” “同意和离吗?”方正人此时看向文四,平淡的问了一句,绝对没有半点要威逼的意思;但是他的脚好像是不小心的踏在文四断掉的腿骨处:“对不住,一个不小心。” 文四痛得倒在地上就要昏过去,实在是没有想到方正人是如此的狠人,打断他的腿连眼皮都没有动一动。 方正人两指并拢敲在了文四的胸口,然后他马上感觉到一种可怕的痛苦,不只是单单的痛,还有麻还有痒,总之他也说不清楚倒底有多少种滋味。 但是他马上就清醒了过来,张开嘴巴想骂人也骂不出一个字来,就算他想以眼睛表达他的愤怒也顾不上;因为,太痛苦了。 方正人还是很平静:“可好些了吗?”他居然用一种关心的口吻说话,却让文四打心底冒出寒意来。 文四是个街头的混混,当然也是吃过苦受过罪,被人砍伤过也伤过人的;但是像方正人这样的狠人他真得没有见过。 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硬骨头,但是为了自己能得到利益,就算是一只手被砍掉他也能咬牙忍下来;但,他也就是能坚持到那种程度,如眼下这样的情形他开始胆寒了。 因为在方正人的眼中看不到凶与狠,也看不到高兴与疯狂,只有平静;平静的打断他的腿,平静的和他说着话。 方正人看着他的眼睛:“你还没有回答我呢?”随着这一声问话,文四的另外一条小腿也断了。 没有威胁的话,也没有做半点威胁的动作,他甚至是没有耐心多等一会儿:问话刚出来,不等文四回答他就把文四的腿又弄断了。 原来文四就是瘸子,但那是他的脚不行了,但是那条腿还是能用的,一瘸一拐的走路不成问题。 文四看着方正人连连点头,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现在他不想要银子了,不想他的后半辈子了,只想赶快离开方正人。 水清叹口气:“我写了十张呢,你这不是让我白做功嘛。”他对文四如此快的放弃坚持很不满,大有让文四坚持到被断掉十根骨头的架势。 方正人拿过写好的文书:“手不要抖。” 文四痛的厉害啊,怎么可能不抖?他一抖那字就写得更不成样子,如果不仔细些都看不出是什么字来。 方正人一脚踏在他断掉骨头的伤处上:“不小心。你不小心我就很容易不小心。” 紫珏帮忙又拿了一张文书:“我看这十张不会白写得。” 文四痛得死去活来,但是却没有半点力气和胆量再瞪紫珏,只能努力的让自己的右手不抖,努力的让自己的写得字能和平常一样。 可是第二张还是不成,所以方正人再次的不小心了。 万氏看着文四满脸的不敢相信,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居然也会变得像只兔子般听话,而且他还哭了! 从前都是她哭他笑的:文四也不过如此,遇到一个比他厉害的男人他也就是个可怜虫。 惧怕就这样在她的心中一点一点的爬了出去,她的眼睛慢慢的明亮起来;忽然想起什么她猛得转身,却发现大虎和大丫早被丫头们带走了。 小孩子是不能看这种场面的。 文四在写第五张的时候终于写得像样子了,看着他写出来的算是工整的两个字,都很难相信自己真得能做到。 他看着方正人,目光里都是讨饶,希望方正人可以饶过他。 水清看着他:“嗯,是谁告诉你要到将军府里来找人,是谁告诉你要去官府告状的?谁给你出得主意——你说与不说都不要紧,不过我劝你还是好好的想一想。” “说起来可是那个人害了你呢,不然你现在可以和凤儿回去了,怎么说你还有一点银钱,过日子总能过得去,对吧?” 文四指了指嘴巴,示意他是无法开口的。 水清摇摇头,手里把玩的正是方正人刚刚扔到丫头脚下的玉佩,上面有一个很方正的字:池。 在文四的身上有块池家的玉佩,玉质还真得很不错;但是相信池家的人不会把这种玉给文四的,那他是怎么得到的呢? 莫愁忽然惊咦了一声,水清看向她:“你认识?” 莫愁点点头:“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又记不起来;我想一想,想一想。”她皱起眉头来:“会是谁的呢?” “是顺儿!”她猛得抬头:“顺儿生辰的时候,是六姑娘赏给她的——因为六姑娘上树的时候摔下来,如果不是她接到六姑娘,受伤的人就是六姑娘了。” “那次顺儿可是受了不轻的伤,养了好些日子呢。不会错的,当时我们几个还说呢,顺儿这块玉可以留着做嫁妆了。” 紫珏看向凤儿:“你知道他是在哪里得到这块玉的?” 凤儿倒是没有半点隐瞒:“他出去后回来就拿着这块玉,还说玉真得不错可以当不少银子——他是在池府里偷来的,出去和人说话的时候,在那人身上偷来的。” 紫珏点了点头问莫愁:“顺儿是谁,我看你到现在还有点不相信的意思。” 莫愁叹口气:“顺儿是大夫人身边的丫头,贴身的丫头,掌管着大夫人的头面与体己。” 紫珏倒吸一口气:“大夫人?!”她真得没有想到,也怪不得莫愁到现在还一脸的震惊与不信呢;就是她也很难相信那个菩萨一样的大夫人,会是指使丫头来害她们母女的人。 水清把玉佩丢给凤儿:“文四终究是要回去的,而你的身契是被我毁掉,还是由我送给文四,就看你接下来如何做事了。” 他看也不看凤儿:“去池府把这块玉佩还给那个顺儿,就说你们文四爷没有得手,还被人打伤了;你们文四爷打发你去问一问,可还有什么法子吗?” “翠花,你去请衙役们跟着她一起去,当然,不能让人知道他们是衙役。”他说此话的时候也没有看翠花。 翠花答应一声带着丫头就走了,把凤儿丢在了那里。 凤儿终于明白过来:“你还是大将军的孙子嘛,如此骗一个弱质女子?哄我卖身到大将军府,又要把我送回给文四,以此来要胁我?!” 水清看也不看她:“在我的眼中只有人与不是人两种,没有什么男人与女子之分,还有你就算是女子也不是弱质女子。” “最后,不管你说什么,只要答我一句就够了,池府你去还是不去?”他说得轻描淡写:“不去呢,一会儿文四爷要离开的时候,你就伺候着文四爷一起走吧。” 他抬起头腼腆一笑:“我向来都有成人之美的习惯,你如果从前不知道,那自现在起你就知道了。” 凤儿咬牙立在原地,不多时便点头:“我去。”她没有选择——现在她明白就算是去了池府她也不会被水清留在府中,但总比再被送给文四要强太多了。 水清点点头:“那还不去,难道还想让人给你带路不成?” 看看文四他微笑:“正好,衙役们正在换衣服,这个时候也是让他们再见见文四爷了。”他轻轻的一摆手:“来人,给文四爷去收拾收拾,备宴。” 方正人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水清只是笑也不多解释,就带着万氏、紫珏等人一起向前面行去。 到了大厅上,一桌饭菜已经备好。 他们坐下不久,文四就被人抬上来,血渍什么的当然不见了,收拾的很干净;被人安放到了椅子上,也不见他再叫痛。 紫珏猜想是被用过药才对,不然这个时候文四再怎么样也不会半点痛苦都没有。 文四看看方正人和水清等人就低下了头,并没有要动手吃饭吃菜的意思;他的眼底深处闪过了仇恨。 他这种人就是那种伤了伤疤忘了痛的人,刚刚被方正人放过,心中就只记得仇恨二字;所思所想就是如何能报今天的大仇。 方正人再是狠人总也有弱点,比如说万氏和紫珏。 “文兄弟,吃啊,不要客气。”方正人淡淡的说了一句话,还给他挟了一些菜到他的碟子里。 可是就在他把菜放下收回胳膊的时候,文四看到他的衣袖里居然有一枚细细长长的匕首。 文四心头一惊抬头就看到方正人眼中的平静,平静就像是一潭死水:淹死他文四后还会平静如镜的死水! 就在此时衙役们换了衣服进来,水清已经站起来,衙役们纷纷见礼——每个得了十两银子,不过就是去池府跑一趟腿,不需要他们去捉人的,多容易嫌的银子啊。 看到文四好端端的坐在那里,衙役们心更宽松了:如果在将军府里文四受了伤,他们不敢问水清的罪,但是文四真要在大堂上闹将起来,他们老爷就不得不请水清去过堂。 请了水清过堂,等到水大将军回来,他们大老爷的屁股,唉! 现在,很好,非常好,特别好。 尤其是文四还对他们笑了笑,点点头:“辛苦几位差爷。” 190章 罪有应得 190章罪有应得 衙役们看到文四和紫珏他们和解了,还坐下来一起吃饭,当然是大大的放心:“不辛苦,不辛苦;能为水公子尽点心那是咱们的造化。” 这话可真得一点儿也不假,虽然说水大将军护犊子护得非常厉害,但是自水大将军开始,自老到小水家的人也对那些帮水家的人非常之好。 你帮过他们水家一钱银子,他们至少能还你十两银!所以衙役们是真心实意的认为这次能为水清跑个腿是造化,至不济还有会银子拿。 他们笑呵呵的行礼后,走了。 方正人看着文四点点头:“很好,很不错;聪明人嘛,能活得长久一点。” 文四的脸苦得都能挤出水来:“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他是一会儿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在他的眼中水大将军府就是魔窟啊。 方正人摇摇头:“当然,不能走。” 文四忽然明白过来:“你要我和池家的人对质?可是我没有见过大夫人,至于那个丫头的话,我倒是能认出来,但我真得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他心思活泛起来,如果水清他们还用得着他,那接下来他也就可以和紫珏好好的谈一谈了:真得以为文大爷就怕你们,嘿,有朝一日落到我手上…… 他的目光在紫珏身上一转,然后他的眼睛就有点发直了:在他眼中那个长不大的豆芽菜,如今已经出落的像个大姑娘了。 尤其那个胸,嗯,已经有些份量;再瞧瞧紫珏的脸,在池家不管如何吃喝还是不错的,小脸上有了一点肉,红扑扑的:虽然不能说是美人,但是英气勃勃的和那些美人自有不同。 文四的眼睛眯起来,目光在紫珏的脸往下,再往下、再往下,然后收回的时候目光里已经带上一丝阴邪。 他掩饰了起来,心里却在琢磨着:到时候看他如何折磨这该死的丫头,先享受一番再卖虽然卖得银子少很多,但是却能狠狠的出口气。 想想万氏撕心裂肺的哭叫,再想想紫珏在他身下的哀痛哭,他的心里就冒出一股火来:却不是怒火,而是邪火,让他全身上下都有点发热了。 文四的手握着筷子很用力,自己都没有察觉,只是想着要如何整治紫珏。 水清的目光在他的手上扫过,又看一眼紫珏眼底的寒光闪过,看向方正人他目光里的意思很明白,也很坚决。 方正人微微的点点头,他也是同样的心思;文四这个恶人折磨了万氏那么多年,岂能是断两条腿就可以的? 有条道理他永远都记得,那就是这个世上的恶人会怕的只有更恶的人,而不会被感化——又凭什么去感化文四呢? 让其它的恶人知道此事后,只会做恶更变本加厉,因为最终会得到报应的时候,不过就是被感化,不过就是改过自新而已。 好人嘛总会原谅他们的,那他们还有什么可顾忌?就要让世上的恶人知道,做错事情、做恶是会有报应的,而且会十倍、百倍的报应,他们才会有所顾忌,才不会把事情做绝。 世事就是如此,枉做好人的下场不是你自己会不会再被恶人所伤,而是你同时也鼓励了恶人去伤害其它的人。 有些时候真得善良不起。 紫珏看一眼文四:“你是不是还想着讨价还价?” 水清淡淡的道:“用不着你去对质。”他看向方正人一笑:“有我们方叔在,他说对就是对、说错就是错;有我水大公子在,有什么人敢于不认?” 方正人喝了一口酒:“小心求证,大胆做事——是他们做得如果不承认的话,那就打到他们承认。” 文四听到这里想起方正人的可恶来,身子一颤:“那不知道小人留下来还有何用?”他忽然想起来,在场的这些人没有一个说过会原谅他,或是放过他的话。 此时他的坏心思再次的烟消云散,余下的全是担心与紧张,说话眼神都变得极为小心,脸上的恭谨与巴结的神色更浓也真实起来。 紫珏看着他的变化心里腻烦:“你少做出恶心的样子来,这里没有哪个人不清楚你是个什么东西。” 她转头看一眼万氏:“依我的意思,他就是个改不了吃什么的狗——杀人的事情不是不能做,只是为了这么一个人不值当的。” 水清看着她:“你想怎么做?”没有哪一个把文四当回事儿,就当着他的面儿商量起应该如何处置他来。 紫珏眨眨眼:“他就做不了一个好人,让他继续去害人的话,不如弄他个半死不活,让他苟活于世,也是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报应。” 文四听到这里脸色苍白,如果不是两腿受伤不能动,此时他早跪倒在地上了:“大姑娘,大姑娘,你就放过我吧。” “我是真得知道错,以后做牛做马的弥补你们娘俩,只求你们这次放过我。”他被吓得魂飞天外。 原本他以为和离书也写了,那事情也就了结;只要离开了大将军府,他要做得就是想法子再怎么找紫珏他们的麻烦。 怎么也要好好的出口恶气才成。 水清看着他:“你知道错了,我瞧你刚刚看大姑娘的目光,可半点也没有知错;嗯,你在想以后有机会如何整治她们娘俩才是真得吧?” “不要对我说谎,我可是见过比你恶的多的人,因为边关那里的罪奴什么的绝对不少;做为边关的大将,不止是要带好兵还要知道如何才能让那些人老实的做好份内的事情。” “而我跟着祖父和父亲,在那里和那些恶人们朝夕相处了三个月之久。”他眯起眼睛来:“所以,我只一眼就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你比起那些人来真得太嫩了些,想骗过我去是不可能的;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没有打算放过你,只是现在收拾你的话理由更多一个罢了。” 他说到这里伸个懒腰:“就算没有理由,扒了你的皮又如何呢?文四,你只是个贱民,因为大姑娘母女俩个人,你还真得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人物是不是?” 文四以头触桌向水清求饶,第一次发现这里所有的人里,最可怕的人并不是方正人:“水公子,我只是被人骗了,是有人要害紫珏他们娘俩……” “有人骗你不假,但是那也正中你的下怀不是?”水清挟了菜吃,慢慢的咽下去才道:“放过你这次,你出去后还会有人来骗你害大姑娘她们母女,你一样还是会受骗的。” 他看着文四的眼睛:“我们是不是会受骗,很大的一个原因是我们想被骗——我们就想听到某些话,或是我们就想去做某些事。” “说白了,就是你愿意去相信才会相信。”他用筷子指了指文四:“所以不要提什么被骗,再来多少次你一样还是会如此做。” 他说到这里抿抿嘴唇笑了笑:“还有,从前的大将军府在世人眼中如何也就罢了,可是自现在开始,水大将军府就是龙潭虎穴,哪个敢闯哪个就要断掉胳膊腿儿才成。” 水清的笑意还是很柔,只是却让人看得心里发寒:“文四,我找不到任何一条可以让我放过你的理由。” 他看向方正人:“谁来下手?” 方正人伸手就拎起文四来:“我来,也为紫珏他们母女出口气。”他伸手就弄掉了文四的下巴,让他无法再大呼小叫:“弄断他的骨头,留他一口气让他去做个乞儿吧。” 水清看向紫珏和万氏:“如何?”他和方正人与文四之间无仇无怨,因此最后做决定的人当然是紫珏母女俩个。 紫珏点点头:“麻烦方叔了。”文四当然不应该有好报,留他一条性命也是认为给他个痛快的话,实在是便宜了他。 万氏没有抬头:“我听紫珏的。”对文四她是没有半点感情,如果不是有方正人、如果不是有水清,她怎么可能脱离苦海? 虽然她胆小怕事,但是也不会刚刚不痛了就忘掉从前:文四的确是极为该死的,根本就不配做个人。 方正人点点头拎着人出去了,过不多时回来文四已经不在他手上:“他以后绝对站不起来。” 水清先请方正人坐下:“行,那我让人把他弄出去养上些日子,要留他条狗命嘛;再者也不能让官府以为是我们动的手——等上十几二十天就把他丢出去自生自灭吧。” 他看一眼紫珏:“我们不去害人可以,但是被人害了不还回来的话,再被人害就真得不能怪人。” 这话不是说给紫珏听得而是说给万氏听得,因为万氏是个心软的人;水清可不想让万氏以为他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那对他就会很不利。 文四当然不会放在紫珏等人的心上了,如今万氏已经是自由之身,文四从此和她们母女再无干系。 至于大虎和大丫,在文四卖他们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了任何情份。 凤儿倒是回来的不慢,只是她回来的时候脸色有点发白,看到水清就跪倒在地上:“她,她死了。” 191章 要订亲? 紫珏听到后眼睛猛得睁大:“你说什么,顺儿死了?!”她真得不敢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死就死了。 不是老弱病残啊,她正当年华、身体很康健,但是却在今天听到她已经离开了人世。 凤儿被紫珏吓到了,一句话脱口而出:“世事无常,大姑娘你不必太过在意的。” 紫珏“呸”了一声:“去它的世事无常,如果这也算是无常,那世事就能预料了;我们大可以掐指一算就知道明天会有什么事!” “她是怎么死得?”她相信顺儿的死绝对不简单:“又是何时死得?” 就算顺儿是个丫头,但是人死掉也是个大事,怎么也不可能没有听说得;但是在她带着万氏离开池府的时候,池府里风平浪静。 大家除了知道死了一位池家姑娘外,没有再听说有什么人再离开人世。 凤儿不敢再说话不经脑子,吸一口气才道:“是自尽而亡,她人是吊在梁上的;被发现的时候人早已经没有气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死得。” “衙差们已经有人去禀于官老爷,现在顺儿的尸体已经被取了下来。”她想了想又加一句:“好像池大夫人不在府中,因为顺儿死后衙差要问话,可是没有找到大夫人。” 紫珏听到这里反而沉默下来,还有什么好说得呢,肯定是池家的人杀人而灭口;但,至于为了这么点事情就杀人吗? 就算是有人指使了文四,事情败露又能如何,何必做出杀人的事情来;她真得很不解,尤其是想到石氏的那张脸,就更难以相信她会做出杀人的事情来。 水清眯起眼睛来,让屋里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才开口:“我这几年来一直没有认真管过府中的事情,由着那几个女子折腾。” “想不到,嘿,其中还真有那有本事的人。”他看一眼紫珏:“是我没有想到,大姑娘莫怪。” 紫珏摇摇头:“和你有什么关系,是池家的人要灭口;我真得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灭口呢,不过就是这么点事情。” 水清也想不通,因为事情真得没有大到需要杀人的地步,就算知道一切都是石氏所为,紫珏他们能做什么呢? 无非也就是打上门去,指着石氏大骂一顿,顶多也就是让人知道石氏是个坏人,池氏一族可能会把她赶回娘家:也就是如此。 根本不必要杀人的啊。 “文四刚刚到我府上,我们不管是如何做得,文四的和离书之类的都是刚刚才弄好——池家的人就算是要杀人灭口,也要知道文四在大将军府里吃了大亏,会连累到她才会杀人。” “可是这么短的时间里,什么风声还没有传出去府去呢,池家的人是如何知道的?”他眯起的眼睛里有寒光闪过:“除非是,有人给池家送去了消息。” “因此池家人知道了文四的事情,然后知道我们马上就会去找他们,才会先下手为强除掉了那个丫头。” 他看一眼紫珏:“否则,根本无法解释。因为凤儿前去是为了问计,而不是要找池家的人算帐啊。” 紫珏看一眼凤儿,明白水清的意思:就算是凤儿到池家说了实情的话,那顺子的尸体已经没有气了——要杀人总要布置一番的,怎么可能做得那么快。 还有衙役跟在凤儿的身边,她就算是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机会向池家人说什么不应该说得的话。 水清敲了敲桌面:“会是谁呢?”他喃喃的道:“府里应该好好的打扫一番了,以后不同从前,定要干干净净的才行。” 紫珏等人都不好说什么,方正人本就不是个话多的,满桌的人就只余水清自言自语,屋里的气氛多少有点尴尬。 万氏想点什么,话到嘴边能说得也只有一句:“吃饭,吃饭。”她笑得有点勉强。 堂堂的大将军府也不安全啊,她现在更想离开京城了;只是眼下水清提到他府中有内贼,她反而不好在这个时候提出要离开。 “公子,夏公子来了。” 水清抬头:“夏承勤?有请。”他看一眼紫珏又看看万氏:“夏兄是二夫人给大姑娘定下来的招赘之人。” 他倒真得坦荡,把夏承勤的身份向万氏点明后还不忘说一句:“夏兄是个好人;嗯,夏府里的人当然也有坏的,不过他们府上好人还是多一些。” 话刚说完,夏承勤便带着人走了进来:“紫珏还好……”见到屋里这么多的人,他收口后整理衣衫:“打扰了。您是万大娘了,请受晚辈一拜。” 他对万氏也极为恭谨。 万氏连忙起身:“不敢当,快快请起。”原本她对夏氏还是有点怨言的,就是她为了自己给紫珏指定招赘的人。 可是看到夏承勤后她就没有什么可埋怨的,就算她这个亲娘也不得不说夏承勤是个很不错的孩子。 稳重知礼,长得也极不错。 紫珏也站起来:“夏兄不必多礼了,都不是外人,坐吧。你怎么来了?”她看着夏承勤:“自昨天就没有见到你呢,还以为你去忙什么了。” “我还想着,不会我离开京城前都无法见到夏兄,无法亲口道别。”她说到这里看向夏承勤的随从,然后眉头一挑让丫头取椅子来放到夏承勤身边:“兰儿,过来坐吧。” 兰儿居然换了男装跟在夏承勤的身后,如果不是紫珏多看了一眼,还真得就要委屈兰儿离开出去和小厮们用饭了。 兰儿连忙告罪,哪里肯坐下呢?最终还是立在夏承勤身后伺候他用饭。 夏承勤拉了一下兰儿的手:“坐下就是,都不是外人何必拘着呢,就像是在我们家中一般。” 他说完见兰儿依然不坐便不再相强,免得兰儿更为难堪或是拂了她的心意而让她不快。 “我来是有件事情要说,关于我姑母所说的分家一事,池府那边已经没有什么妨碍了;他们理亏的地方太多,只能让姑母分家。” “但是池氏一族那里就不是那么好说话,总要给他们一个理由才成;而且断没有让无子无女的守寡之人分家另过的道理。” “池氏一族的人认为至少也应该是你招赘后,才能让姑母分家。”他对着紫珏摆手:“我不是来求你此事的,本就不关你的事情嘛。” 夏承勤低下头:“真得财帛动人心吗?我们夏府的人,唉;老太爷发话了,不许姑母擅自把钱财分成两份——其中有一份是给你的,紫珏。” 紫珏眨眨眼:“那倒也没有什么,银子谁不想要,如果太过麻烦的话我还是不要了。”她不想再和夏家为敌,就算是吃点亏如今娘亲和弟弟妹妹都在身边,她真得没有其它所求。 银子再多也只是个数字,人不过是吃一日三餐,何况她认为自己能赚到很多的银两,照样可以让娘亲、自己和弟弟妹妹过上好日子。 拿人手短啊。就算池子方的银钱她紫珏是有份拿得,但是夏氏主动提出、主动分给她,这也是份人情呢。 以后,这份人情她要拿什么来还?紫珏真得倦了大宅院里的日子,人与人之间她还是喜欢从前的简单。 所以她才会如此痛快的答夏承勤。 夏承勤看看她:“你是个好姑娘,我和姑母都没有看错,但是老太爷却不那样认为,他说池氏一族的刁难,就是池府的人在做怪。” “是不是你的意思还难说,至少你是池家对付姑母的利器。” 紫珏气得反而笑起来:“关我什么事情,你们两府想要争那点银钱就去争好了——说实话,我也不是生出一次心来要弄到手一些的,但是最终都没有真正的动手。” 夏承勤看看紫珏:“我们老太爷发话了,非要让你和我成亲不可——他已经去请媒人了;而池氏一族的人也在等你认祖归宗……” 紫珏翻个白眼:“我管那些,这几天我就打算……” 水清接了一句:“这几天我们就打算定亲了;只是因为我祖父与父亲都不在,府中又无长辈,所以才要等几天。” “这不正在和大娘、方叔谈这事嘛。”他说着话完全不脸红的给紫珏一个眼色,还不忘给方正人递个眼神,示意他们要配合。 紫珏张开嘴想要反对,万氏才开口道:“我也看着水公子是极好的人,只是我们小门小户的,实在是担心高攀不起。” 她也有着她的盘算,水清的门第太高了,且她的女儿她知道性子太野;再加上她在池家的遭遇,对富贵人家就没有什么好感。 富贵人家的男人想要什么的女子,都会有太多的女子会等着投怀送抱;就算男人不想,一样还会有很多的女子要攀上高枝:怎么能让人放心及信得过? 就算是有高嫁女低娶媳的古话,但是如此的门不当户不对,她真得很不同意。 在池家的时候她没有时间来得及细想,眼下却是想得很明白了;所以她开口就有回绝的意思,只是池家和夏家的人想要逼婚,她才没有把话挑明来讲。 夏承勤眯起眼睛来:“水兄,你这样就不好了吧?”(未完待续) 192章 你倒是说句话 水清回以一笑并没有理会朋友的玩笑,而是万氏道:“大娘所担心的事情并不存在,到眼下为止晚辈依然只是白身,没有半点功名在身、也无半点军功在身。” “祖父常说富不过三代。”他说到这里看一眼方正人:“到晚辈这里正好是第三代了。”以军功发迹的水家,却让水清成为书生,还没有让他参加科举,只是在家中闲读书。 如此不把儿孙的将来放在心中的长辈,在很多人看来那是自取死路——水家,完了;也就是因此,所以水清到现在也没有接到过像样的提亲。 他胡乱在家中收的几个妾室只是原因之一,更为重要的原因在于水家也就到此为止了;就算是有聪明人看出了水大将军的打算——皇帝对水家极为的宽厚。 就说水大将军父子二人回京述职之时的蛮横,不止一个人上书陈奏过,但是皇帝那里都是留中不发,没有给朝臣们半个字的回答,默认了水大将军在京中的横冲直撞。 是,水家在向皇帝示忠,表示的再清楚也不过,绝对没有要揽军权的意思,更没有要霸占着什么位子的打算;他们水家到水清这一代已经不打算再出仕。 就是因此,那些看出水大将军心思的人也不会和其结为儿女亲家:朝中结亲多有互为相助的意思,水清都不入仕了,那就是将来不会对岳家有所帮助。 那谁还会把女儿嫁入水家?朝中之人看得并不仅仅是什么门当户对,不是什么女儿嫁过去就可以幸福快乐。 但,这还是水清第一次说对人说出来。 万氏微微一愣,看看水清根本不明白他的意思,便下意识的看向女儿,然后又看向方正人;在她看来富贵人家的儿孙当然还是富贵中人,水清怎么会不入仕呢? 莫非水大公子有什么隐疾,或是根本就是不学无术?霎间万氏的脑中闪过的念头,没有一个对水清有利的。 紫珏也是第一次听到水清提起,歪歪头看水清:“你以后不会做官?” “不会。”水清摇摇头:“边关一年比一年平静,祖父的身体也不太好,父亲受过两次重伤,身体还不如祖父呢——他们在今年回京述职的时候,就会向皇帝请辞。” 他说得极为平淡:“边关那边的大将已经有了人选。”这话的意思就深了,大将有了人选——是谁选得? 紫珏才不会关心朝堂上的事情,心上琢磨的是另外的事情:“那你们一家人以后……” “回祖籍。”水清淡淡的一笑:“虽然我们水氏一族没有几个人了,满打满算都不过五十人;但是还是回去的好,那里倒底是根。” “祖父是老人家嘛,当然是喜欢回老宅子养老;而我也到了要行万里路的时候,祖父和父亲回来后,只要身体好好的,我想出去游学。” 说到这里他对着紫珏挤挤眼睛:“大海见过吗?一眼望去全是水,旭日东升是何等奇观?而大漠呢,是另外一种雄伟,相信日出和大海是绝对不同的;还有天下的名山奇景……” 紫珏的眼睛亮了起来,本就不是在闺阁之中长大的人,怎么会足不出户的过完她的一生? “水公子,不错。”方正人听完后只有一句话,便不再言语了;他的话虽然不多,但是眼晴却极为有神,看着万氏重重的点了头。 在他看来紫珏和水清再相配不过了,最为主要的是水清能容得下紫珏的性子;否则的话,他会更属意于苏万里。 但是他做为长辈,当然是希望紫珏能过得很好,以后不会再吃苦,所以苏万里便被他在心中抹掉了:不能怪他,他只是平常的父母心罢了。 而且苏万里的赌也让他极为不放心。 万氏本就不是有主意的人,因为事关女儿终身她才会多想;如今看到女儿目光里的喜悦,再看到方正人的点头,也就轻轻一叹:“定亲的事情还要再计议计议。” 还是水家的门太大太高,她再没有见过水大将军父子两人时,真得不放心应下这门亲事来。 水清此时才看向夏承勤:“我哪里有不好?我可是拿到了父母之命的,祖父在新的来信中对我说,只要大姑娘不反对就好。” 夏承勤咳了一声:“水兄,我倒不是有其它的意思,此时你还是快点找媒人来的好;那个,我不止是有父母之命,很快就要有媒妁之言了。” “我只是来报信的,水兄你不必瞪我。”他看一眼紫珏笑了笑:“不过如果大姑娘不反对的话,顺手推舟我也不介意。” 他纯属就是开水清和紫珏的玩笑,尤其是水清,因为他很清楚水清的心思;在看到水清一副紫珏已经是他未婚妻模样的时候,他感觉不逗逗水清就实在太对不起自己了。 水清闻言指了指夏承勤背后的兰儿:“你说这话的时候,是不是要先回头瞧瞧?”他的目光温和的扫过兰儿的脸。 兰儿那里已经欠身行礼:“水公子言重了,婢子只是个下人,我们公子如果能得池大姑娘为妻,婢子只会欢喜自己有这样一位主母。” 夏承勤看向兰儿柔柔一笑:“水清你休想挑拨,我们兰儿可不是那等小心、小心眼的人。” 紫珏闻言也笑起来:“你们玩笑可以,再把我捎带上不要怪我请你们吃拳头。”她说完后看一眼兰儿:“夏兄早就说过他和兰儿的事情,为此还请我特意成全,这份心意可是无人不知。” “兰儿,你好福气。”她看着兰儿和气的道了一句后也就回转头来;她只是不想兰儿再有所误会。 兰儿又是一礼:“大姑娘,兰儿没有那样天大的福气,还是大姑娘的福气好,岂是婢子能够相比的。” 夏承勤看她想说什么,但是倒底人多便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有些体己话只能私下说,这也是对兰儿的尊重。 “就这事儿,是姑母让我来得;不过没有姑母的话我也会来。”他和水清是朋友,也视紫珏为表妹,当然要来报个信儿。 他叹口气:“如果现在水大将军能在府中就好了,就凭他老人家往家中一坐,我想敢到府上找池大姑娘说亲的媒人,是一个也没有。” 水清微笑:“总不能靠着祖父的威名活一辈子吧,我的事情当然由我来解决;谢谢夏兄,来,吃杯酒。” 他谢过夏承勤后看向紫珏:“你倒是说句话啊。” 他很清楚,紫珏的终生大事只有她自己点头了,万氏那里才会松口;如果紫珏不同意,万氏点了头也作不得准。 紫珏瞧他莫名其妙:“你和夏兄说得好好的,让我说什么?哦,对了,我也要谢谢夏兄。”她举起酒杯来甜甜一笑:“夏表哥,我敬你一杯。” 她是真心诚意的要谢夏承勤,自她到池府之后得到夏承勤不少的帮助,此时她已经存了要离开京城的心思,这一走便不可能再和夏承勤见面,所以这一杯酒当然要郑重些。 夏承勤端起杯子:“不敢当,应该是我敬表妹一杯才对。”他也知道紫珏不会留在京城中:“以后有什么事情,记得让人捎信与我。” “姑母也很记挂你,也要时常给她写封信。”他叹口气:“到现在也没有找到杀小表妹和小表弟之人,姑母实在是心结难解。” 紫珏微笑:“二夫人是个有福气的人,相信老天定会保佑她;来一次京城认识你这位表哥,已经是不虚此行了。”她说完很爽快把酒倒进嘴里。 虽然从前没有饮过酒,但是看人饮酒不止是看到过一次,最过羡慕的就是一仰脖就喝下一杯的豪爽做派。 今天有机会她当然要学一学,却没有料到酒是这样的难喝,有些辣就算了还有股说不出的怪味儿。 结果就是酒到了她的嘴巴里,被她张嘴就喷了出来,弄脏了一桌子的菜。 紫珏擦了擦嘴:“这是什么东西,你们怎么会喜欢吃这些东西的?自己找罪受吗?” 她说完才发现,方正人正淡定的擦脸,而夏承勤一脸的苦笑,按住兰儿的小手自她手中取过帕子来。 他们有男有女便按礼男女分成两边坐,所以方正人和水清、夏承勤都坐在紫珏的对面。 最惨就是的正正面对的水清,他就好像刚抹了一把脸一样,衣服也没有躲得过。 紫珏低下头:“对不起,那个,我第一次吃酒。”话说完,她还是憋不住笑了出来,因为水清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 水清自取了帕子,也很淡定的把脸和头发擦了擦:“我们说到哪里了?啊,大姑娘、紫珏,你倒是对万大娘说一句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啊——这么多人都在等着呢。” 他看也不看紫珏,说得理直气壮弄得方正人和夏承勤都看了他一眼;方正人还忍不住咳了两声,但是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巴。 方正人也是过来人了,怎么会看不出紫珏和水清之间的情形?分明都是有意的嘛,只可惜的是紫珏还不太开窍。(未完待续) 193章 带礼物了吗? 紫珏刚想说话,忽然发现兰儿在自己身上一掠而过的目光,下意识的看过去,迎上的却是兰儿带着微笑的双眼。 她微微的点头:“对不住了,我是第一次喝酒;因为太难喝了,所以吐出来的时候没有控制的住。” 兰儿摇头,指了指夏承勤并没有开口;她的意思好像是夏承勤不会怪紫珏,她自己就不会对紫珏有什么想法? 紫珏还没有来得及想太多,夏承勤笑道:“紫珏,你没有喝过酒还敢喝得那么豪爽?我这身衣服啊,可是兰儿刚刚亲手给我缝制的……” 紫珏听到后才真得不好意思起来,连忙起身对着兰儿施礼:“对不住,我真得不知道呢。” 兰儿连忙还礼:“姑娘只是被酒呛到了嘛。” 水清那里却不理会这些:“紫珏,你说句话啊,大娘等着呢,大家都等着呢;你想把大家急死吗?” 夏承勤淡淡一笑:“水兄,我可是不着急的。紫珏,你就不说,看看这里倒底是谁急。” 紫珏却看看他们两个:“不是要给夏兄道谢嘛,我已经道过了;道别到走的时候再说呗,也不是今儿明儿就走了。” 见夏承勤的脸色有些古怪,她再看一眼水清:“倒底要让我说什么?”她是真得不知道。 水清咳了两声:“大娘那里在等你的话啊,夏兄来送信也是为此事——如今是我们应该定亲的时候了;紫珏,你给大娘就说一句,愿意还是不愿意吧?” 夏承勤实在是看不过去:“有你这么问得嘛,大姑娘脸皮薄哪里说得出口;表妹,你就点头或是摇头好了。” 他和紫珏表兄妹相称是一种戏称,也是一种友情表达:比朋友要更胜一层。 紫珏看看桌上的人:“这个啊——”她看向夏承勤:“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成就成不成就不成呗,又不偷又不抢的。” 她就是偷了抢了骗了都不曾脸红过呢。 想了想她看向水清:“你想好了?我认字是认字可是写得字很丑,还有我的脾气不好,我也不会女红;嗯,做饭倒是可以,但是太复杂的可不成……” “如果你真得想好了,那你祖父和父亲来了不同意,我也不会退亲的。”她握了握拳头:“我紫珏的人与东西,哪个敢来抢都要吃我的拳头。” 水清如同啄米的小鸡一样,紫珏说一样他就点一下头,只在最后的时候他摇摇头:“那个,你和我祖父、父亲动手会吃亏的——他们也不会反对,你放心好了。” 紫珏眨眨眼睛,然后挟了一个肉丸子到碗里,张嘴咬一大口点头:“好吧,订亲就订亲,反正你这人也不错,我们两个联手的话,天底下的人都没有几个不会吃亏的。” 万氏看着女儿很有些愧疚:“都是我,唉,把女儿害成这个样子。”这哪里像个女孩家?但是就算如此女儿也是心头肉啊,看向水清她很认真的道:“水公子,小玉一直如此的。” “你如果嫌弃的话我们也不怪你,但是现在可以嫌弃,将来、将来……”她的性子真得说不出太重的话来,重复两遍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说才好。 方正人手起掌落,椅子扶手就被他削下来一块,他拿起来在水清眼前晃了晃;虽然他没有说一句话,但是意思再明显不过。 何况他还冲水清的脖子瞄了两眼呢。 水清摸摸自己的脖子:“我的脖子不如那椅子结实,那可是红木的,方叔。”他哭丧起脸来:“好、好几百两银子啊。” 紫珏的眼珠子一下子就睁大了,看看自己坐的椅子也没有看出什么奇特之处来;但是她相信水清的话,那个人说假话与说真话她只凭听就能断定。 水清已经站起来很郑重的向万氏行礼:“小侄绝对不会负紫珏。”他说完就跪倒在地上,大礼拜了三拜才起来。 万氏想避开的,可是方正人淡淡的道:“应该的,你受得起。” 水清很聪明的也对方正人拜了三拜,然后起来就叫人去姨母府上送信,同时写了一张名帖让管家去请京城有名的媒婆过来。 夏承勤一脸的鄙视:“你还真是打铁趁热啊,媒人还没有到呢,你就已经拜了下去。” 水清以袖子擦擦额头嘿嘿一笑:“你懂得。”他说完看一眼紫珏,是真得怕紫珏下一刻就又不同意了。 紫珏倒底还没有真正懂什么叫男女之情呢。 夏承勤更加鄙视的看着紫珏:“你就这么说了出来,他那是借势骗你呢;就算要订亲也不必急在这一时的,因为媒人还没有到呢——你就这么直直的说出来?” 紫珏白他一眼:“那要怎么说?先说不同意,再说同意,那不是有病。” 夏承勤摇摇头:“算了,我不和你说了。” “你们两个真正订亲的时候,一定要请我来啊;”他指了指水清:“我也是紫珏的兄长,你就不拜拜我了?” 水清正要说话,就听到人来报:“礼部的孙大人来访,拜贴在这里。他带着一个媒婆,不知道是不是要给少爷您说亲。” “空手来的吗?”水清没有看名贴丢在在桌子上。 小厮欠身:“不是,带了两盒礼物。” 水清看着丫头们往下收拾饭菜,又看着另外一些丫头把干净的饭菜再摆上来,不时的说一句把某样饭菜放在哪里。 不过是半顿饭的功夫,万氏和方正人所吃的东西都不多,尤其是万氏;但是水清还是知道了他们喜欢什么样的菜,虽然不是每样都准,但是猜对了七八成已经很让人吃惊了。 紫珏看到后笑了笑,心里有点暖暖的;看到水清待她的娘亲如此上心,自然是很开心的,同时她在心里琢磨着——水清他祖父和父亲喜欢什么呢? 倒不是存了心要巴结奉承,只是投桃报李;因为水清待她的娘亲好,她当然也要待水清的祖父和父亲好才成。 她可不认为只平白享受水清的好就可以,好就是两个人要互相付出才对啊;不然苏万里怎么会成为她的哥们。 想到苏万里她忽然想起来:“苏万里呢?” 水清那里正吩咐小厮:“东西留下,人就打发走吧;就说,嗯,那个我正在忙今天没有空。” 回过头来他对紫珏嘿嘿一笑:“万里兄见过大娘了,然后他就跟送信的人去了边关——男儿志在四方嘛,我看万里兄是个有志的人,所以就如他的心愿让他去边关闯闯。” “有我祖父和父亲在,你放心就是;就是我祖父和父亲回京了,他们不再去边关,那里也都是他们的旧部,万里兄不会吃亏的。” 他叹口气:“万里兄真是好样的,男子汉大丈夫在世就要做一番事业,他以后会是了不起的大英雄。” 夏承勤看他一眼腹诽一句:你怎么不去做大英雄?但是也知道水清不是在害苏万里,而且苏万里也看出了紫珏的心思来,心情有点不好。 让他留在紫珏身边看着紫珏和水清在一起,倒不如让他去边关上闯一闯;那是一个极不错的苗子,真说不定以后朝中会有一位苏大将军呢。 而且苏万里有了出息,予紫珏来说也是极好的事情;那可是紫珏的好兄弟,过命的交情。 紫珏闻言点头,对苏万里极为不满:“这小子走就走吧,我又不会拦着他去挣功名,可是怎么也不说一声就走了。” 水清不好回答了,连夏承勤也低下了头。 兰儿却在袖中拿出一封信来递给紫珏:“苏公子在走时正好遇上婢子,托婢子把这封信给姑娘。” 紫珏没有接看着兰儿动也不动:“他不会写字,嗯,准确来说,他也不识字。否则凭那小子的油滑劲儿,怎么会去拿命拼将来?” 兰儿的小手没有动:“那婢子便不知道了,可能是苏公子让人代写得呢?不识字的人都是请人代笔写书信呢,写一封信也不过是几个大钱的事情。” 紫珏闻言接过书信来,弄得夏承勤有点莫名其妙;首先他不知道兰儿手上有苏万里的书信,其次不太明白紫珏刚刚看兰儿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古怪。 信被紫珏收了起来并没有看,继续吃她的饭。 兰儿微微的皱眉头,想开口最终还是闭上嘴巴,乖乖的服侍夏承勤用饭。 小厮又回来:“公子,孙大人这次又递了名贴,说是要见大姑娘和其母;他还说,这次来是尊重大姑娘,如果不然他就先去池家了。” 水清眼皮也不眨:“你就说,我们公子说了,他要见大姑娘可以,但是两手空空的算怎么回事儿?半点诚意也没有,见与不见也就不要紧了。” 小厮答应着又下去了。 紫珏完全不理会,这里是水府啊,一切自然有水清去应付;实在不行的时候,她抄起扫帚就把媒人打出去——想给姑娘说亲,那是门也没有! 嗯,打一顿也好,就要让京城的人都知道,给她紫珏说亲那可是件要流血、有可能会要命的事;看谁敢来说亲。(未完待续) 194章 手劲 酒足饭饱之后,水清请众人移到大厅上饮茶。 他请的媒人到了,可是水清此时却没有让媒人过来和万氏见面,因为夏家居然请了礼部的官员来提亲:不管是为了什么,倒底都算是对紫珏的尊重。 他岂能让紫珏在他这里受了委屈呢?所以他安排好万氏等人后,又等到小厮说那个孙大人气呼呼的走掉应该是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他才开口说要出去一下。 要请足够身份的人来保媒,他这个主人家当然要亲自去请,方能显出他对媒人的尊重来;所以此事是不能假手于管家,他定要亲自去 只是不能对万氏等人明说,水清含糊的道了一句“有要事”,言明很快就会回来;临走之时,叫了紫珏到一旁道:“不管是府里的府外的,只要有人敢动小心思,你就只管打过去。” 他的神色平静的很:算来得是王爷,你也只管给我打;来得是我家的亲眷长辈,你也照样打反正池家传出来的话,你就是个不识礼的粗鲁姑娘家。” “那就不妨把这个粗鲁坐实它,并且做到极致,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不要说只是一言不和你会动手,就算是一个眼神不对你都会挥拳头。”——紫珏暗他一眼.是那粗鲁的人”不过想想她笑起“成吧,反正出了事情我是不管的,由你来收拾善后。” 水清微笑回应:“那是当然。你就只管打人,打完人嘛其它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做;如果我不能摆得平,岂能有脸向大娘提亲?” 他说到这里看一眼紫珏,想到了那一件肚兜,忽然感觉送回去有点可惜怕是要到成亲后才能再看到了。 心中微微一荡,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但是脑子里浮出来的却是含羞带怯的紫珏:结果嘛就是把他自己弄得打了几个冷颤。 水清有点心虚的看一眼紫珏,生怕她瞧出什么来;唉,他见过的美女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咋就在紫珏这么一根没有长成的小葱面前,就有那么点把持不住呢。 他感觉自己近来定力不好了,看来应该再多读些书才成了。 紫珏只是感觉他的眼神有点奇怪:“你又想什么坏事呢?”她所指的是水清要算计旁人,但是落在水清的耳中,分明就是被揭破了心事。 “没有,没有。”他连忙欠了欠身子:“我这就去了,府里就交给你了;嗯,我会好好的读书,原本我的定力可是极好的。” 府里有几个他名义上的妾室,那几个人可是用尽了手段的,他是—的坐怀不乱对几个女从来没有动过心更是没有过什坏念头来。 他感觉非常的对不住紫珏,决定晚上要在书房好好的写一百个大字:这是惩罚他自己。 紫珏有点点奇怪但是也没有拦他,因为看他那么了匆忙,认为他是真得有很重要的、很急的事情去做,便转身回来坐下:‘娘亲你回去歇着吧。” 万氏也有些累点点头:”她记挂着女儿,紧赶着慢赶的到池府,不说身体累不累,在没有看到紫珏前她的心提得极高,如今才刚刚的放下来。 “我带着大虎他们先去歪一会儿,让你方叔陪你吧。”万氏站起来,和夏承勤说了两句,便和挽晴带着大虎和大丫离开了。 莫愁过来给紫珏奉茶:娘累不累,我给你捏捏肩膀?” 紫珏摇摇头:“我不累。”看看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时候真得不算早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急忙的出去。” 挽泪走过来:“莫愁姐姐奉了茶啊?婢子刚刚看到有菊花,想起姑娘喜欢甜来,便泡了一杯... 紫珏笑着接过来,抚摸一下挽泪的头顶:“你也去歇一会儿吧,有什么事情让莫愁来就行;你还小,正长身子可不能太累了。” 挽泪笑着摇头:“哪有累,什么事情都有三位姐姐呢;今天我也就是泡了一杯茶而已。” 紫珏摸摸她的小手:“行了,你这个年纪哪里用得着做那么多的事情,回头和大虎他们一起学着识字吧。” “去后面找大虎他们吧。”她一笑抓起瓜子来给挽泪,在她的眼中挽泪一直是个孩子;只是一个比她稍稍要幸运些的孩子,同样也是个苦命的。 挽泪接过瓜子就转身走了,莫愁笑着道: 娘也不要把她宠坏了... 话没有说完,外面就有人进来:“清儿不在,府里真是没有半点规矩了。”进来的是人宝儿,和紫珏是见过面的。 不过说话的人却不是宝儿,而是一位妇人。 妇人满头的珠翠,身上的衣衫也价值不菲,她迈进厅里当真是就是“富贵逼人”,险些晃花了紫珏的眼。 紫珏和夏承勤都站了起来,方正人看看夫人端坐未动:他不认识来人。 “宝儿轱娘。”紫珏和宝儿打招呼。 夏承勤却对着妇人施礼:“甘夫人好。”他见过礼很自然的对紫珏道:“这位是水兄的姨母,嫡亲的姨母。” 他再次回头伸手相让,请甘夫人坐到自己的位子上:虽然说水清把府中的事情暂时拜托给紫珏和他,但是甘夫人却算得水府的半个主 “夫人这么晚还过来可是有急事?水兄有事出去了,如果事情着急的话,可以打发人去找他回来。”夏承勤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多看宝儿一眼。———宝儿的注意力全在珏上但是紫珏的句招呼她就像是没一有听到,冷ˉ的看着她跟着母亲一步一步走过来。 甘夫人对夏承勤点点头:“夏公子在我们清儿这里啊,听说府上正在为你说亲?”她却没有往夏承勤那边去,直直的就对着紫珏走过来。 走到紫珏跟前了,宝儿轻斥一声:“还不让开!”她母亲当然要坐主位,但不是坐夏承勤那边,而是要坐到紫珏这边来。 紫珏虽然不知道她们母女前来因何事,但是到现在再看不出她们母女对自己不怀好意来,那她就真得傻到了家。 向来都是人敬我三分我敬人一尺。因此紫珏看到甘夫人和宝儿如此的不客气,她也收起了笑脸来,不仅没有让开反而坐下了。 一个字不说也把宝儿母女气得脸色微变:“滚开!” 紫珏看着甘夫人:“你有事情可以等,如果不能等就请离开;看在你是水清姨母的份儿上,刚刚那一句‘滚′我可以不和你计较。” “但是,不要再有下一次。”她说完看向刚进门的柚子:“让人沏两杯茶上来。”代水清尽一尽地主之谊她是不介意的,且正好可以借此气气宝儿母女。 甘夫人哼了一声:“你以为你是谁,这水府不是你的家。”她指—紫咐巳丫头起来不所谓—————— “你以为哄得住清儿就可以了,我告诉你清儿的母亲是走得早,但也不是没有长辈为清儿拿主意;我不点头,谁也进不了水家的门。 她盯着紫珏:“和夏家有婚约,还要来哄我们清儿,真真是不要脸。” 紫珏见到丫头们真得过来了,拿起桌上的水就泼了过去,然后在丫头们的慌乱中,一脚一个就把人踹翻在地上。 她也没有对甘夫人恶言相向:“现在,你是自己走还是让我送你一程?”水清说过了,来的人如果是找麻烦的,她大可以挥拳相向。 甘夫人尖声叫起来:“你敢打我的人?!”人都打了她还在如此相问,笨得一塌糊涂;但是她却自认是有倚仗的:“你给我滚出去,不然等清儿回来更有你难堪的。” 紫珏上前扯起甘夫人的衣袖,拖着她就往门外走;如果不是水清的姨母,她就一脚踹过去相送了,哪里还会这般的客气? 宝儿真得忍无可忍:“你放开我母亲!来人,来人,有人打我母亲,救人啊救人。”她一面拉扯紫珏一面大叫喊得就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儿。 翠花带着人奔进来:“表姑娘,怎么了,怎么...她看到和紫—珏纠缠在一起甘夫人和她颤声叫道‘‘天啊不快夫一人、救表姑娘。” 她冲过去好像是要拉开甘夫人和紫珏,却只是死死的抱住了紫珏的胳膊。 紫珏的另外一只胳膊被宝了,甘夫人终于脱身,一只手高高的举起狠狠的向紫珏的脸上扇过来;甘夫人的#嘴里还在叫:“真是反了你。” 两只胳膊都被人制住了,眼瞅着紫珏就要吃亏,可是方正人还在吃茶,看也没有看纠缠在一起的女子们;只是他的大手里一直拿着茶盏的盖子。 就在甘夫人要打到紫珏的时候,紫珏一脚踹中她的下阴:“给娘我滚得远远的。” 她是打架的老手,而 且只管打赢不管手段如何,不被打就是赚到了;所以她这一脚也是实战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准头是绝对有。 一脚踹实,甘夫人身子就向仰去,那只落下的来的胳膊自然就偏了,狠狠的一掌就落到翠花的脸上。 打得那叫一个响亮,连方正人都忍不住在心中叹了一声:好大的手劲。 195章 睁眼说瞎话 紫珏没有注意甘夫人打了翠花,被宝儿眼中一闪而过的喜色勾起了心思来:宝儿当然不是在高兴甘夫人打了翠花。 甘夫人打到翠花是意外,宝儿眼中的喜色在是甘夫人身子后仰的一刻闪过的,比翠花挨打早了那么一点点。 所有的一切发生的都很快,宝儿快的那一点点眼神就像没有过,就连看到的紫珏都不能确定是真得看到了,还是看错了。 宝儿在高兴什么?那个时候正是紫珏踹甘夫人时候,自己的母亲被打了,不和人去拼命还高兴? 紫珏第一个念头就是宝儿疯了,第二个念头就是此人极为不孝,然后她能确定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宝儿再不孝,也不至于在自己母亲被打的时候高兴,尤其她的母亲明显是为了她出头——紫珏不傻,那天宝儿对她的敌意她能感觉得出来。 还有,她也能看出宝儿对水清的那种——他是我的人,太过明显了,就差她把这句话说出口来。 就算如此紫珏也没有收手,一脚狠狠的落在宝儿的脚尖上,然后趁着宝儿疼痛难忍之际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就给了翠花一记重重的耳光。 甘夫人那一记耳光就很重了,打得翠花就有点眼黑,不等她反应过来,紫珏的手掌又到了;这下子翠花的眼前不黑了,出现了无数闪闪发光的星星。 伴着紫珏这记耳光的,是甘夫人摔倒在地上的痛呼声:她痛叫并不是因为摔的,而是被紫珏踹得那一脚让她痛出一身的汗来。 紫珏又次抽出一只胳膊来,后退两步刚想说话,就看到宝儿扑了过来;她正要再踹一脚的时候,方正人手中的杯盖不知道怎么到了宝儿的脚下。 宝儿一脚踩在杯盖上,身子再也立不稳面朝下直直的跌下去;她极为看重自己的一张脸,所以在跌倒的时候唯一能顾上的就是抬起脸来。 努力的抬高脸,生怕把脸摔伤了;也因此她的身子更重的跌在地上,胸部传来的疼痛让她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的脸当然是保住了,但是她却忘了护住她的下巴,所以小小的下巴和地面接触后,让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舌尖那小块肉被她自己硬生生的咬了下来——想不流泪都忍不住啊,疼得她晕都晕过去,双手想去捧起下巴,可是手却移不过去。 紫珏回头看,方正人对她挤了挤眼睛,低头继续吃茶;不过这次他手里多了一块点心——紫珏看到了,所以她笑了。 打架最让人高兴的是什么,当然是有个高手相助了,还是一个你的对手不知道的高手在相助。 什么,胜之不武?紫珏才不会理会这些,她要得只是赢,只是不被打,只是把人打得满地找牙:如此就好,她就高兴就满意。 翠花被打得都在同一个地方,所以半边脸有些肿胀,转过脸来她也没有去理会地上的甘夫人:“大姑娘,你不要误会。” 紫珏摇头:“我没有误会。”话音一落,抬起一脚踹在翠花的肚子上,让她摔倒在甘夫人的身上后,拍拍手:“我最恨拉偏架的人。” 宝儿痛得说不出话来,血还是流了出来,她真点要吓得晕过去,身体里更是提不起半点的力气。 甘夫人现在也痛得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由着丫头们把她扶起来,却还是微微的躬着身子:痛啊,这一辈子她就没有如此痛过。 生孩子时的疼痛和此时的疼痛不同,但有得一拼。 她们母女都没有想起来让丫头过去教训紫珏,她们带来的丫头婆子们当然也就乐得假装不知要如何做,只是乱哄哄的围着她们母女二人,谁也没有去找紫珏的麻烦。 紫珏撇撇嘴,想不到甘夫人和宝儿如此不禁打,连个翠花也没有什么本事,三两下就放倒了三个人,实在没有什么成就感。 她拍拍衣裙转身回去坐下,对夏承勤点点头:“见笑了。” 夏承勤微笑如故:“表妹身手如初,可喜可贺。”他看一眼爬起来的翠花:“相信表妹可以如鱼得水,愚兄倒不必为你担心了。” 对上紫珏的话,翠花等人只有吃亏的份儿,他要担心也只是担心紫珏会不会一时没有轻重,再把人伤得过重。 不过他看一眼方正人也就不多想了,宝儿那里的伤和紫珏可没有关系;只是他也没有看到杯盖是如何到宝儿的脚下。 惹什么人不好?夏承勤瞧着宝儿和甘夫人,说出口的话却是:“要不要请大夫?嗯,晚辈出来的时候太急,身边没有带那么多的银子。” 他倒不是小气,只因为他如今也有了自己的打算,想到将来的日子他的心里温暖起来:他的银子才不会用到甘夫人母女身上。 翠花已经哭成泪人儿,对着紫珏再次施礼:“我……” 甘夫人尖声道:“叫大夫,叫大夫。”她的话打断了翠花,好不容易坐下后却还怒斥翠花:“你就不知道叫大夫来?没有看到……” 此时她才看到被丫头们扶起来的宝儿嘴边上全是血,她一下子站起来却又因为痛跌坐在椅子上:“宝儿,你怎么了?” “木……情,桑……倒……射……偷。”宝儿的舌头痛,再加上短了一点,所以说话不清楚。 一句“母亲,伤到了舌头”说出来,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后边那句“打死她”就说得格外用力。 池紫珏不死,她宝儿如何能出这口气? “大……四……头。”她再用力也说得含混不清,听得紫珏大笑出声。 甘夫人却急得抱住女儿落下泪来:“慢慢说,我会给你出气的。”她狠狠盯一眼紫珏:“我就让人把她绑起来送官。” 想要绑起自己来?紫珏还真不是看不起甘夫人,不要说她不会束手就缚,就凭方正人坐在这里,世上有几个能说绑她就能绑她呢? 她忽然感觉现在打人不同了,和在小镇上的时候不同,与在池府的时候也不同:如今她可是有靠山的,完全不用担心其它的,只管打人就好。 爽! 活了十几年的紫珏,头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痛快。 她拍拍手掌:“行啊,我就坐在这里你叫人来绑吧。” 宝儿却大叫道:“约……嚷……膘……”她要说得话是“要让表弟绑起她来送官”,可惜的是费尽力气,说出来的东西能把八个人笑死一半。 翠花终于有机会再次开口:“大姑娘……” 一块点心突兀的出现,把她的嘴巴塞得满满的,且门牙上下四颗都有些松动,渗出了血丝来。 方正人不喜欢听翠花说话,做出来的事情就摆在那里,真以为叫两句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吗? 厅上正乱的时候,水清回来。 做为水府的主人,他当然不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厅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在他一入府的时候就有人把一切源源本本告诉他了。 但是他硬是进门就一脸惊愕,好像被吓到了一样:“出什么事情,遭贼了吗?” 话音一落他就冲到紫珏的身边,看看她完好然后问方正人:“方叔,你还好吧?”方正人当然很好,四平八稳的吃着茶,还能有什么不好的? “夏兄,你没有受伤吧?”水清转头看向夏承勤。 就连夏承勤身边的兰儿和紫珏身边的柚子和莫愁,他都飞快的问了一遍;然后他抓起紫珏的手来:“你没有事,太好了。” 夏承勤的眼角抽了抽,知道水清是在做戏,但是能不能不要做得如此过份啊:谁还能看不出他是在做戏来? 方正人的脸色不变,依然是有一口没一品的吃茶。 最伤心的人就是甘夫人和宝儿了,她们没有想到水清出现后看她们一眼后就丢下她们不管了。 水清不是这样的人啊,再说他可是在甘家长大的,就不怕人家说他忘恩负义吗?而宝儿的心更像是被生生的撕开,尤其是听到水清问紫珏的那句话时。 有事的人是她好不好,她一嘴的血就在水清的面前,但是水清却没有多看她一眼,更不要说过来问她一句了。 水清按了按紫珏的肩膀:“你坐好,有我呢,有我呢;唉,莫要吓坏就好,你向来胆小的。来人,上安神茶给大姑娘。” 就好像紫珏是那风吹就倒的大家闺秀,他那真是仔细贴心到家了;看得方正人都偏过了脸去,更不要提夏承勤抽搐的脸。 翠花膝行两步:“公子……” 水清猛得转过头来,指着翠花就骂了起来:“你不知道大姑娘是谁嘛,她是我们水府的未来女主人,你们的主子!” “我离开的时候怎么交待的你,大姑娘性子柔弱胆子又小,你要小心伺候着,莫要被人欺负了大姑娘,更不要让人惊吓到大姑娘。” “可是你看看,我刚刚出去多大的功夫,如今看大姑娘都变成了什么样子?”他心疼万分的回过脸去,看着紫珏红扑扑的的脸蛋咽了一下口水。 “你看看,大姑娘脸红成这个样子,这下子是真得吓出了毛病,可有请大夫?”他连珠炮似的大骂起来,听得翠花一愣一愣的。 翠花从来没有见过水清现在的样子,更不能接受水清的话:池大姑娘那是吓得吗,满屋子的人你拉一个出来问问,谁会同意这样的说法?! 睁眼说瞎话有,但是说到这种地步那就是欺负人啊。(未完待续) 196章 两根头发 紫珏听着水清的话,心里着实有点不好意思;她和苏万里骗人那可是做过不知道多少次,可是总要有个万全的准备,至少也要两个人的配合才能完成的。 可是瞧瞧水清,完全不需要她做反应,硬是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是黑的;还由不得你不相信,他已经有了结论,你不同意他也不会听你的。 紫珏第一次知道原来还可以这么做,嗯,也不错啊,至少她很喜欢这种感觉;水清明明是在说瞎话儿,可是满屋子的人却不会有几个人会揭穿,实在、实在是太帅了! 她瞧着水清发现这小子长得太顺眼了,不对,是越来越顺她的眼啊。 宝儿捂着嘴巴说不清楚话,可是耳朵没有毛病,把水清的话听得一清二楚,气得当真是七窍生烟! 她池紫珏还生病了,看看自己这个样子,有眼睛的都知道谁更需要大夫吧?她的眼泪也分不清楚是被水清气得、还是痛得,流得那叫一个欢。 甘夫人最知道女儿的心思,再说水清的话实在是不像话,做为长辈再不说话水清不知道还要胡闹成什么样子——她就没有想,水清打进门就没有把她放在眼中,还长辈。 “清儿,池家的贱丫头那里……”她刚开口,一块点心就飞过来正正中她的上下门牙;这次的点心显然比起翠花嘴中的那块,带得力道要大的多,她当时牙就掉下来两颗。 方正人若无其事的又拿起一块点心来,并不吃还是捏在手里,并且指着旁边桌上的点心道:“给我都拿过来。” 他说完拿起点心的碟子看了看,把剩下的两块点心放到丫头取过来的碟子上,手指轻轻一敲就让碟子碎成了几块。 方正人也不说话,只是捏了捏碎片看看甘夫人;那意思就是,你可以再骂一句试一试,再骂人请你吃得就不是点心,而是碟子了。 水清转身过来:“不错不错,如果点心不够的话,此物也勉强可用。” “只是不太好控制啊,边缘又锋利的很,万一在脸上擦过去……”他叹口气摸摸自己的脸:“这张脸怕是没有办法见人了。” 甘夫人被方正人一瞪,已经感觉脸上有点疼痛,再听到水清的话她尖叫:“清儿,我是你嫡亲的姨母。” 水清看着甘夫人大惊小怪的叫道:“啊,原来是姨母!您什么时候来得,我一时没有注意到……” 话刚说没有几句,翠花那里已经把点心吐出来:“公子,大夫请了;因为表姑娘受伤着人去请猫儿胡同的老大夫……” 水清不再和甘夫人说话,指着翠花几乎要跳起来:“池大姑娘是被吓到了吧,池大姑娘可有外伤,叫个治外伤的大夫来做什么?你脑子里长得全是草,是不是?” “来人,来人,让治外伤的老大夫不必来人,快点请大夫来;还有,记得请道长,可能是要收收惊的。” 他拍起桌子来:“只要不是治外伤的大夫人都给请来,快!大姑娘有个不好,你们就会倒大霉的。” 翠花看着如同发疯的水清:“公、公……” 水清便又骂了过去,谁让这个翠花就是不能闭上自己的嘴巴:“公什么公,你居然让大姑娘受了这样大的委屈,让大姑娘受了这么大的伤害,你说你要怎么赔罪?” “不,是赎罪。”他把桌子拍得震天响:“我要被你气死了,我们水家未来的主母掉一根头发,我就让人剃光你满头的头发。” 紫珏正在拢自己的头发,收回手的时候正好看到自己手里有两根头发:“水兄——”却不想她刚开口,水清就瞪了过来。 不过下一刻水清马上就笑了起来,用温柔到腻的声音道:“紫珏你真得生我的气了,怎么和我如此的见外?你平常不都叫我清……” 他本来想说“清哥哥”的,但是紫珏好像已经猜到了,一双眼睛瞪起来他马上抿抿唇:“不都是叫我清哥嘛。” 好吧,那就退而求其次了。 紫珏瞪着他,可是他却对着紫珏眨眼睛——现在要对外、要对外! 长长的吸口气,紫珏咬着牙道:“清哥,看,我掉了两根头发。”她把手掌上的头发给水清看。 水清大叫一声:“啊——!”他把紫珏的头发拿过来看看,然后指着翠花:“你看到没有,你伺候不周还让大姑娘掉了两根头发,两根啊。” 他大手一挥:“来人,来人,把她的头给我剃个干净,要一根也不剩;如果剩下一根的话,你们就等着旁人给你们剃头吧。” 说完他把一根头发还给紫珏,拿着另外一根头发有点发愁:“我说掉一根就剃掉你的头发,可是掉了两根啊,唉。” 他叹完气一掌拍在桌子上:“来人,把翠花院子里所有的丫头婆子媳妇子、她所有奴仆都给我剃光了头。” 方正人听到这里有点小小的吃惊,所以手指不经意的一用力,就把点心捏成了两半:剃头?那是逼着这些人出家嘛,要知道剃头都快要等于是杀头了。 这个时候的人是不会剃头的,除了庵里的姑子和庙里的和尚,就连道士也不会动自己的头发一根:因为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啊,你损伤了就是不孝! 好狠。 方正人眯起眼睛来:可是我喜欢啊,这小子有种;而且脑子转得快,脸皮还很厚。 翠花完全没有料到水清说到做到,更没有想到紫珏会在这个时候真得弄出两根头发来;她又惊又怒却没有向水清发作,对着紫珏大声道:“我不过是拉了一下你……” 紫珏抬眼看看她:“你也知道你错了,那你就是一点也不冤喽,那还鬼叫个什么劲儿?现在你要谢谢你家公子对你高抬贵手了。” 翠花涨红一张脸挣扎着推开来拉她的丫头:“公子,你听到了,她说我只是拉了她一下子,婢妾真得没有做过其它,请公子饶过婢妾这一次。” 水清看着她的目光微微一寒:“就凭你拉了池大姑娘一下子——剃光头发送她去庵里,这一世不成了,你就好好的修修来世吧。” 很干脆利落的把人打发出去了,听得水府一干丫头婆子都心下微寒,看看紫珏心里都记下了:以后绝对不能对池大姑娘不敬,而且还要好好的伺候着才成,不能有半点差错。 翠花想再说话,方正人手里碎掉的点心一前一后飞进她的嘴巴里,让她一时半会儿说不出一句话来,被人拖了下去。 紫珏看着宝儿微笑:“剃头呢,不知道有没有感觉很冤,也不知道有没有聪明人,知道如何保得住自己的头发。” 宝儿又惊又怒,下意识的看向水清:她真得不知道,自己这个有点傻傻的、只知道死读书的表弟,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手段。 甘夫人站起来气得都话都有点说不利落了:“你这样做对得起你母亲吗?早知道如此,我就不应该把你带到甘府养大,免得今天看你变成白眼狼。” 水清倒是很恭敬的弯下身子,也很惶恐的道:“不知道姨母因何而生气?还有,母亲是最知道我的,也是最疼爱我的,当然不会责怪我半点。” 他在甘府的日子是不会忘掉,在几岁的时候小嘛,甘夫人认为他还是孩子说话也不会有人相信,所以待他极为不好。 祖父和父亲着人送回来的东西都进了甘夫人的腰包,就连吃个点心他都是有个数的:一天不能吃两块! 而且有什么好东西,甘夫人都是避着他给自己的儿女吃,给自己儿女们穿用——有不少好东西都是他祖父和父亲特意给他送来的。 直到他大些了,甘夫人才慢慢的待他好些了;只是此时的水清已经太清楚甘府的人是什么德性,且知道甘夫人打的是什么主意。 旁人不知道,但是甘夫人却很清楚水府有多少家财:她可是给水家管了好多年的帐,当然了,甘府也在那几年狠狠的赚了银两。 她想要把水府的那些都变成她的,至少也要多弄些,所以就想把女儿许配给水清;但是水清长大了,且还跟着祖父、父亲去过边关,回来后的水清当然不会由着甘夫人摆布。 水府,也不再由甘夫人来打理,由水大将军一句话就回到了水清的手中。 因此听到姨母说什么把自己养大的话,水清在心里很清楚——不是甘夫人把他养大,而是水府整整养了甘府好多年! 水清并不欠甘夫人的,只是因为甘夫人是自己母亲的嫡亲妹妹,所以这些年来他才给甘夫人留了三分的面子。 但是面子这种东西嘛,总是越用越薄。 可惜的是甘夫人却不明白这个道理,才会拿出水清在甘府长大的事情来压水清。 “我什么生气?”甘夫人见到水清施礼反而声音更高更大了,近几年来对水清积下的不满——主要是无法再从水府捞到好处的积怨齐齐的发作了。 “你没有看到你表姐伤成那个样子嘛,没有问一句也就罢了,还要让人把治外伤的大夫送回去!还有,你的亲事也不对姨母说一声就要自作主张,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姨母吗?”(未完待续) 197章 良心 甘夫人的大叫却只是换来水清一脸的震惊:“表姐受伤了?!姨母怎么还会到我府上来,理应陪着表姐才是嘛;表姐,伤得不重吧?” 水清还是一脸的关切,怎么看那脸上的神色也不像是做假。(wwW。SUIMENG.COM) 就算是近在他身边的紫珏,也看不出水清是在假装,发现自己和水清相比还真是小巫见大巫啊。 宝儿愤愤的抬头,指着自己的嘴巴呜呜作声,意思就是我在这里、我受伤了。 甘夫人也拉起女儿的手来:“你表姐就在这里,你没有看到她伤到这个样子嘛;你和表姐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表姐有多么的疼你,现在你却视她如无物,你有没有良心。” 她指着水清骂得那叫一个痛快,左一句良心右一句的良心的,就仿佛水清如果不迎娶宝儿为妻,就是忘恩负义之辈。 水清上前两步,然后猛得退后三步抓起紫珏的手来,一脸的惊吓模样:“真得、真得是表姐?!”他看向甘夫人:“看不出是表姐来,不是姨母说我当真认不出那是表姐来。” “那么多的血,我不敢看啊,太吓人。”他两只手握住紫珏的胳膊:“是不是,紫珏,实在是太吓人了。” 紫珏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我是最怕见血的人。”他们两个都声称自己吓到了,可是两个人都精神极好——他们骗人都懒得装样子,更加让人生气了。 甘夫人气得真想过去给紫珏两记耳光,只是看一眼方正人手中捏着的点心,她还真是不敢;不要说是去打人了,就是恶言相向,她也要想想自己牙。 没有门牙说话有点漏风,让她自己都感觉太难听了;也因此她想到自己的两颗牙,指着方正人道:“他是什么人,你没有看到他伤到姨母嘛,还不让人……” 她倒底是吃过亏的,不敢把赶人的话说得明白。 水清看着她一双眼睛无辜的很:“姨母想让我做什么尽管吩咐。”非常的恭敬,那模样就好像甘夫人一句话,就算是天上的月亮他都能摘得下来。 甘夫人气得一拍桌子,刚想喝斥水清却不料桌子就在她的一拍之下四分五裂,把她吓了一跳。 好好的桌子不要说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就是壮年男子也不能一掌就拍坏了。(WWW.suiMeng。COm) 方正人平淡至极的看了甘夫人一眼,然后回过头去继续吃他的茶;但是一眼足矣,甘夫人便知道桌子和其绝对有关。 她还敢再指着方正人说什么吗?不敢。甘夫人实在是招惹不起如此恶人,只能把这口气咽下去。 宝儿那里又气又痛,见母亲瞪着方正人不言也不语,连忙伸手拉拉她的衣袖;目光向水清那边飘去,意思就是眼下最要紧的事情还是水清的婚事。 还有,她舌头上的伤。 只要水清和她的亲事能成,那以后要报仇还不容易嘛;眼下忍一时之气吧,还是先让水清把那个池紫珏赶出去是正经。 甘夫人心疼女儿:“清儿,你还站在那里,没有看到你表姐伤成这个样子嘛,还不过来。” 水清更加无辜的看着甘夫人,脚下如同生根一般:“姨母,清儿又不是大夫,我就是过去也不会医表姐的伤。” 甘夫人被他一句话又逗上来不少的火气:“那你倒是叫人去请大夫啊,快点;难不成你眼睁睁看着表姐受苦,你有没有良心啊。” 又是良心,也不知道甘夫人哪里来得这么多良心。 水清闻言抚了抚后脑:“姨母,现在紫珏有些不舒服,府里人手不足不能给表姐请大夫;还要请姨母和表姐见谅。” 甘夫人和宝儿都瞪起眼珠子来:“你、你说什么?!” 紫珏叹口气:“你们母女两个人眼不花耳不聋的,装什么傻子呢;我们水大公子的意思——”她是故意要避开“清哥”两个字。 可是她的这样说话,换来的就是水清意味深长的两道目光,嗯,带着那么一点点的威胁哦。 紫珏挑了挑眉毛,对水清是毫不示弱:小样的,姐可不是吓大的,有本事你就放马过来。 水清眯了眯眼睛:好,咱们一会儿算帐。 眼下可不是他们两个翻脸算帐的时候,所以用目光做个一番争斗后,两人齐齐鸣金收兵,都看向了甘夫人和宝儿。 “让你们回去自己请大夫——这里是水府又不是甘府,不是你们家知道吗?不要大呼小叫的,很没有教养。”紫珏用眼睛和水清大战三百回合,却没有影响她嘴巴说话。 甘夫人尖尖的声音直直刺向屋顶:“你、你说什么?!”她看向水清指着紫珏:“你就让她如此辱我们母女,你还有没有良心?” 宝儿再也无法忍受的开口:“报低,捏书!”她要说得是“表弟你说”,能听懂得人还真得不多。 水清和紫珏都是很聪明的人,连蒙带猜倒是明白了宝儿的意思;这下子紫珏不开口了,拿眼看着水清意思就是:你来吧。 水清瞪紫珏一眼,看着宝儿和甘夫人平静的道:“姨母还是快点带表姐去求医吧。” 甘夫人一步冲过去:“你真没有良心……” 水清的耐心用光了,直起身子看着甘夫人:“我哪里没有良心了?还要姨母说个清楚——如果我真得没有良心,那原本是水家的三十个铺子,如今就不会还让甘家占着。” “如果我真得没有良心,姨母这些年来在水府共拿走了一万八千九百一十六两二钱的银子,我也不会不吭一声!” “如果我没有良心,那五处水家最大、田地最好,年年每处最少也能有两千两收益的庄子,就不会到现在还由姨母来打理。” 他看着甘夫人的眼睛:“我有没有良心姨母和姨丈应该很清楚,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我想母亲九泉之下有灵,都是极为清楚的。” “嗯,不知道最近姨母有没有在梦中和我母亲相聚,如果有的话,我母亲可有问姨母她所有嫁妆的下落?” 甘夫人脸色大变倒退几步:“清儿,你胡说八道什么,小小年纪就学坏了!我哪有拿你水家……” 水清看着她的眼睛:“姨母当真如此坚持的话,那可能也是帐本上出错了;好在都是有凭有据的东西——铺子也罢,庄子也好都是有地契房契的。” “至于银子也有帐本在。嗯,果真是那几个帐房先生骗了我,挑拨我们姨甥反目的话,绝对不能饶了他们。” 甘夫人的脸色更为难看,看着水清半晌才喃喃的道:“是,不能饶了他们。” 水清点头:“姨母所说极是,那我们不如去官府去分说个清楚明白;今天没有时间,但是明天我会让人把帐册什么的都送到官衙,同时递上状子。” “是姨母的主意,到时候还要劳烦姨母和帐房们对质一二,到时候看我不打断他们的腿。” 甘夫人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水家的男人不懂,当年她的姐姐产子而伤到身子,不足三年而亡,家里无有女眷她便代为打理。 水大将军把府里府外的事情交给了她,但是所有房契、地契等等,就连府中人的身契都不在她的手中。 所以她弄到手的好处很多只要水家的翻脸,她就要乖乖的交出来:比如说铺子,比如说田庄。 只是一直以来水清从来没有提到过,而且他在京城就是一个读书读傻的人,除了胡乱花用银子外,并不曾做过其它的事情。 她认为水清根本不知道,还以为水清接管了水府却根本不懂帐,到时候弄得乱开八糟,正好可以让水大将军他们都无法对她开口说什么。 但是在她眼中有点傻的外甥却什么都知道,说得数字那叫一个清楚,就连她自己都不是那么的明白。 宝儿呆呆的瞧着水清,实在不明白这个被自己欺负、非常听自己话的表弟,怎么一下子就自小白兔变成了吃人的老虎。 水清看她一眼,然后对着甘夫人欠了欠身子:“姨母,表姐的伤好像不轻呢,您还不带她去就医?” 甘夫人脸色苍白身子也软了,心头里全是气却半点也发作不出来,被自己的外甥一席话弄得她是心也慌了、意也乱了,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做才对。 宝儿看看母亲知道她是没有办法了,可是水家是何样的人家啊,家里没有女性的长辈,她只要嫁过来就是正经的主母。 虽然说公公和太公公在,但是她是儿媳有各种的不便,自然不像是有婆母那样要天天立规矩。 还有,水家还很有钱!这天下间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第二家了,她怎么舍得放开水清。 “特,桑地卧。”她指着紫珏对着水清大叫。 紫珏伸出舌头对着她做个鬼脸:“酒四鹅桑地捏,是你活该要送上门来挨打,能怪谁呢?唉,学你说个话能累死。” 说完她伸个懒腰:“敢冤枉我?”她忽然站起来几步冲过去,一拳就打在宝儿的鼻子上:“这一拳教你,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未完待续) 198章 吓得 紫玉挑眉:“这次是白教你不要钱,下次就不会这么便宜你了,听到没有?说话要经脑子,真是。(WwwSuimengcOM)”说完甩甩手走回去,到水清身边时她举起手来:“痛,她鼻子长得有点硬。” 水清连忙看向她的手:“你也是的,怎么不小心点呢,用手去打人能不疼嘛;你们这些丫头还看,怎么还不拿水和棉巾来,没有看到大姑娘说手疼吗?” “打完人大姑娘总是习惯要洗一洗手的,你们再这样笨手笨脚的还能指望你们做什么,啊?” 他瞪起眼睛来斥完丫头们又看向紫珏:“下一次打人要记得拿东西去打,嗯,我会让人弄些长短宽窄不同的竹片给你,这样打起人来只有人家疼你就不会疼了。” 紫珏却不满意:“那要打人还要叫人去取,很不方便不说,且会夜长梦多,说不定就打不成了。” “就像刚刚那样,她如果大叫几声,如果姨母再开口让你叫停,我还能再打下去吗?打人就讲究一个快,迅雷不及掩耳,知道吗?” “那我岂不是平白被人骂,不是吃亏吃定了。疼就疼点吧,我还是用自己的拳头好了。”她说着话挥挥自己的拳头:“好用着呢。” 水清连忙道:“那可不行,你会手疼的;嗯,我会让人把竹片做得正正好,再弄个什么小袋之类的让你随身带着。” “你要打人了,总要上前一两步吧?正好一面走一面取出竹片来,然后扬手‘啪啪’,哈,打得痛快出气又不会手疼。怎么样?” 紫珏连连点头:“还是你聪明,行。”两人相视而笑,紫珏坐下水清把茶递给她:“消消气,总要仔细自己的身子,对不对?” “你说得有道……”紫珏的话没有说完,甘夫人就再也无法忍受的大叫起来:“清儿,你、你就如此的欺辱我和你的表姐?!” 水清回头看看甘夫人,想了想才欠欠身子:“姨母,我在书上看到一句话叫做‘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不知道姨母可听说过?” 宝儿的鼻子被打得鼻血长流,就算痛不可当也被水清气到了,站起扑过去就要抓水清,却被紫珏一脚踹倒在地上。 紫珏指着水清:“他,是我的。” 宝儿真得没有见过如此脸皮厚的姑娘家,但是紫珏说得那么自然且理直气壮:都要订亲了嘛,有什么不能说得? 她在街头混了多年,这么几句话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像什么肚兜被水清拿到看到的事情:那可是贴身的东西,并不是平空的几句话,她当然会羞。(WWwsuiMENgcoM) 因为对于女子来说,那种贴身的衣物就如同是自己的身子一样,就算紫珏在街头厮混的太久,脸皮再厚也无法不脸红的。 订亲了,招赘什么的,有什么区别?没有分别的,不过就是两个人订下名份罢了,在紫珏看来就是一件平常的事情。 嗯,都答应订亲了还有什么可害羞的,尤其是在宝儿面前,她更是理直气壮的多。 宝儿看着水清呜呜的哭起来,本来她也不是如此的不济,脑子灵活嘴巴更是利害,可是今天她的舌头伤到,是有口也不能言。 而论起动手来,她八个也不是紫珏一个的对手啊。 如果水清此时能为她说一句话,自然就会占尽上风;可是水清看看她只道:“表姐,你、你还想要伤人?!” 宝儿听到后真想咬水清一口:你没有看到是池紫珏把我踢倒在地上嘛。 “姨母,你要好好的管教表姐了,大家闺秀怎么可以有这等恶念;这次看在姨母的份儿上,我便不深究了,再有下次便不要怪我。” 水清的脸板起来:“表姐,你还不道歉?” 宝儿又气又伤心,十几年来她是一颗心全在水清的身上,虽然不是男女之爱但是她盯得紧啊,却还是没有料到半路会杀出个池紫珏来。 如今表弟居然黑白颠倒,半点也不顾她的脸面,更是不顾他们青梅竹马的情谊:虽然一直是水清做竹马,她做骑马人。 她恨恨的看看水清爬起来就抓向水清的脸:你不是这张脸招女人爱嘛,我看没有了这张脸,那个池紫珏是不是还爱你。 紫珏真得没有想到宝儿会去伤水清,吃惊站起来却只来得及把水清拉一把,根本来不及去推开宝儿。 方正人手里的点心又不见了,这次点心没有落进谁的嘴巴里,反而撞在了宝儿的腿上,让她一条腿刹那间失去力道,自己扑倒在地上,嘴巴正好落在水清的落鞋子上。 水清大叫:“痛死我了!” 他抱起自己的一只脚跳来跳去:“你是属狗的嘛。” 宝儿那里跌得不清,根本顾不得再去伤水清,想要再做什么的时候,却被甘家的丫头们扶起来,拉回到甘夫人的身边。 她“哇”一声哭倒在母亲的怀里,就是有再多的话如今她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又怎么说得出来。 最为主要的是,她和母亲是来赶池紫珏走的,可是最终她却弄了一身的伤。 甘夫人气得连连拍自己的胸:“你这是要气死我啊,清儿,我养你这么多年,你就这样气我?” 她说完这么几句话,就好像可以交待过去了。 “清儿,今天先不说旁得,你父亲当年也说过将来要让你娶了你表姐的,今天你就给我一个说法;不然,不然我马上死在你面前。” 她被紫珏和水清气坏了,但是心里是清楚的,还记得自己和女儿来这里是做什么的:“清儿,你如今和这个该死的、不要脸的……” 水清打断了她的话:“紫珏是祖父、父亲都同意的,我也正式请了媒人提亲的未过门的妻子,你如此辱骂她就是在骂我水家,就是在骂我的祖父和父亲。” 甘夫人叫道:“那你表姐呢,你父亲当年也说过,你表姐会是个好媳妇!” “订亲也要有媒有证有长辈们的同意,姨母所说那个时候我还年幼不记得,但是紫珏这里却是有祖父和父亲的书信为凭。” “他们两位长辈都是认可紫珏做媳妇的,还有祖父还写了一封信给明阳公主,请她为外甥和紫珏做冰人。” “姨母,您的话可有凭有证,婚姻大事不可以儿戏啊。”水清看着甘夫人还是一脸的恭敬:“如果是祖父和父亲弄错了,外甥当然要赶快告知两位家中的长辈。” 甘夫人呆呆的看着水清:“明阳公主?” “是,明阳公主。”水清答得平淡。 甘夫人看看自己的女儿:“你父亲当年真得亲口说过……”可是话到此处自己也知道无凭无据,而且凭她这些年来的所为,水将军会不会承认当年的那句话? 她自己心里都没有谱:如果水大将军父子真得写了信回来,那自然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嫁到水家来。 看着女儿脸的血,她的泪水落下来:“可是,不管如何你表姐的伤……” 紫珏刚要开口,看看水清闭上了嘴巴,迎上方正人赞许的目光,一老一小都笑得有点奸诈的味道。 水清打断甘夫人的话:“表姐要伤紫珏,把紫珏吓成这个样子,是不是会有什么毛病现在还不说——如果大夫说有个不好,到时候外甥还要回明祖父和父亲。” “到时候,还要请姨母和姨丈给我们水家一个交待。我水家的人,自然不能平白被人欺了,唉,紫珏胆子小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甘夫人真得无法听下去:“她胆小,你没有看到她动拳头……” “人之常情啊,那是被表姐吓得,紫珏就是胆小嘛。”水清看着甘夫人:“姨母,关于紫珏的病,明天我会打发人给姨母送信的。” “您真得还不带表姐去求医吗?”他看一眼宝儿:“嗯,拖得时间有点久了呢。” 紫珏吐吐舌头:“我胆小子啊,很小很小的,最怕人家要打我。” 甘夫人脸色铁青的站起来,扶着女儿看一眼紫珏对水清道:“想不到清儿你居然是这种人。” 水清眨眨眼:“姨母,有话老话不是说吃谁像谁嘛;圣人也有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外甥我就是姨母、姨丈那种人,您说是不是?” 甘夫人看看女儿,一甩袖子对水清道:“我还会再来的。清儿,如果我不能代你死去的母亲好好的教一教你,看你胡闹下去如何对死去的姐姐交待?” 她说完拉着不愿意离开的女儿就走,今天已经不可能讨到好:因为她不知道水大将军父子是允了池紫珏和水清的亲事,所以不如回去再想法子。 水家,当然是她的,她吃下去的那些打死也不想吐出来,所以水家的媳妇只能是宝儿。 水清上前两步:“外甥送您。” 甘夫人气道:“不敢。”气冲冲的走了,水清施了一礼:“遵姨母之命不远送了。”他的身子直起来时眼中有寒光闪过,看着甘夫人的背影一时间没有说话。 方正人唤他:“人走了。” 水清回头看一眼紫珏:“我也没有想到姨母会如此,本想那些银钱之物就予了她——不然这些年早就弄了回来。” 因为他的母亲,可以无所谓姨母一家人的胡闹,但是以后却不能再容甘家人如此,因为他不再是一个人。(未完待续) 199章 睡不着 紫珏不太赞成水清的做法,对什么人都要亲兄弟明算帐,你的就是你的、我的就是我的:我的可以给你,但是你要很清楚那是我给你的,你就要承我一份情。(wwWsUiMeNGCom) 不过那是水家的事情,不是她紫珏的事情,就算她和水清就要定亲又如何,那她如今还姓池,或者会随便母姓为万,但绝对不是姓水。 所以,她才没有开口说什么。并不是不关心而是不合适,紫珏没有接水清的话,只是伸个懒腰:“这一天折腾的,真累。” 水清微笑着说让紫珏和又出来的万氏等人早点休息。 紫珏起身的时候对水清道:“这两天我们就打算要离开,不过现在也不怕什么了,晚些时候也可以;如果定亲的事情需要的时间长,那我想还是出去找个宅子。” “租下或是买下都可以。”她说着话看一眼方正人和万氏:“总是麻烦水清也不太好。” 水清没有说话,开口的是方正人:“暂时还住在水府吧。开始的时候就到水府来,就是没有落脚的地方;如今住都住了进来,又何必拘那个小节。” “房子是要买的,不过水公子也说了他们将来会回祖籍,我想京城这边倒不必再置宅子。”他说到这里有点不好意思:“我的手头银子不多……” 不必紫珏开口他就对紫珏摆手:“你的银子是你的,你母亲的银子是你母亲的,以后我和你母亲成亲就是一家人,做为男人来说当然要由我来养家糊口,撑起门户。” “我可以让你们都吃饱穿暖的,那些银子你们娘俩自己留着——就连紫珏将来出嫁,那份嫁妆都要由我来置办,我是个男人。” 紫珏没有开口只是看着万氏,这样的事情当然是要由她的娘亲来做主。 万氏看看水清:“离开池家我们无处可去,是水公子盛情,如今非要离开的话就太过矫情;还是听你方叔的吧。” 她对水清微微欠身:“要麻烦水公子几日。” 水清连忙施礼,倒也没有多话就使人送万氏和紫珏去休息。 看着万氏和大虎、大丫睡下了,紫珏才离开回自己客房,打发莫愁等人也去睡后,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 就好像有太多的事情压在心头一般,让她心生烦闷;但是真得去细细的想,又想不到有什么必须要理会的事情。(燃文小说网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 池家那里有个暗中要害她的人,但是她已经离开了池家,不管是不是知道那个人是谁,她要走的话那人自然也不会再害她。 为了查出那个人来留在京城,实在是没有那个必要;虽然说就这样离开多少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紫珏只是想过平静的日子,和人争斗真得不是她所愿。 其它的好像也就没有什么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紫珏就是无法安下心来;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头越来越烦,终究还是爬起身来走到窗边推开了窗子。 冷风吹了进来,让紫珏的头脑清醒不少,却也让她感到了凉意;回身拿了大氅穿上,索性轻手轻脚的离开屋子到外面走一走。 或者,去看看母亲是不是睡下了?紫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信步向万氏的房间走去,却看到窗子上映着两个人的身影。 不用猜也知道另外一个是方正人:娘亲不再是她一个人的,此时此地娘亲就算睡不着也有人陪,真得不必她去开解什么。 虽然对于方正人做为池子方的人,是如何被娘亲打动而倒戈有些纳闷,但是看得出来方正人待万氏真得很好,那她也就不去在意很多了。 可能,方正人就是万氏命中注定之人:有些事情就是如此没有道理可言,比如说她和水清。 想到水清她转身向外行去,脑中浮现的是水清微笑的脸:什么时候他成了自己的朋友,又什么时候自己和他走得如此近呢? 月亮在天上陪着紫珏,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一路行到园子里。 “表妹也睡不着?” 夏承勤的声音在不远处传过来,紫珏抬头才看到他坐在暖阁里饮酒,便行过去推门而入:“我以为你早就回去了。” “回去做什么,听长辈们长篇大论的训斥吗?”夏承勤苦笑:“说实话,我真得不想被人斥骂,还是能躲得一时是一时吧。” 他伸手相让:“坐下吧,今天的月色很不错,正可以下酒;天气也冷,表妹还是吃两杯吧,不贪杯酒还算是个好东西。” 紫珏坐下看到桌上还有一副碗筷:“原来是和佳人一起,我就太过唐突了。”她认为夏承勤是和兰儿在一起赏月。 夏承勤瞪她一眼:“你也来取笑我——水兄走开去取好酒了,他说有一坛酒是他藏了好几年的,今天打开让我尝尝。” 紫珏没有动酒:“我还是不吃了,真得不是什么好东西。”拿起茶给自己倒了一杯:“听刚刚表哥的话,也是睡不着?” 夏承勤站起来走到窗边:“也没有什么,只是天天这样在后宅厮混,心里头有些烦闷;很羡慕万里兄啊,能去边关一展报负。” 紫珏拿着茶盏走过去:“原来表哥是有大志向的,为什么……” “我是庶子。”夏承勤的声音有些低,然后转头一笑打起精神来:“为何说这些了——你又是为什么睡不着的?不会是要定亲了太过欢喜吧?” 紫珏瞪他一眼:“睡不着就是睡不着,能有什么原因?”她说完就要喝茶,急急的样子仿佛是在掩饰什么;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衣带勾在窗子上,茶盏就在手里滑了出去。 在大氅上一路滚落到地上,和地面相撞茶盏发出不大的声响,倒是并没有跌破;只是紫珏的大氅便被茶水弄湿了。 她皱着眉头:“真是越来越笨了。” 夏承勤看着紫珏摇摇头:“我看你是心里烦才是真得;这种天气可穿不得那湿衣,快脱下来吧。” 他接过紫珏脱下来的大氅把它放到一边,又解下自己的大氅来:“暖阁里就算是有火盆,这个时候已经定夜还是凉得,先披一下。” “兰儿去取我文房四宝,回来就让她去给你拿衣服。”他示意紫珏不要推阻:“你视我为兄,做兄长的当然要好好的照顾妹妹。” 他是真得没有旁的意思,纯粹的一片好心,也纯粹是把紫珏当作妹妹看待;紫珏见他如此知道再推就是自己的不是,便接过来大氅来披在自己身上。 “谢谢表哥。”她伸手把窗子关上:“我们坐回去吧,那边守着火盆还暖和些。” 夏承勤一笑坐到火盆边上,把酒又温到火盆上水壶中:“两杯酒下去绝对一身的汗,绝不会着凉的。” 两人正说话门被推开,兰儿拎着提盒进来:“勤哥哥,我弄了两样小菜……”此时才看到紫珏:“大姑娘?” 她的脸一红,然后目光落在紫珏身上的大氅上,垂头行礼:“婢子无状。” 紫珏笑道:“是我的无状才是,兰姐姐过来坐上吧,外面冷着呢。” 兰儿把提盒放下先拿出文房四宝来,目光在关上的窗子那里一转:“水公子呢,不会听到公子要和他比诗词就吓得躲起来了吧?” 夏承勤笑道:“他要逃我也得答应!去取好酒了,他说定会写出绝世好诗来,”他伸手握住兰儿的手:“这么凉?快坐下烤一烤,不忙弄那些。” 紫珏站起来把兰儿带来的菜取出来,放到桌子上嗅嗅:“好香。” 兰儿低着头:“大姑娘喜欢就好。”此时看到紫珏的大氅,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到了地上,她的目光又是一闪。 夏承勤听到紫珏说菜香,与有荣焉的每样都挟了一些放到紫珏的面前:“这是给兰儿备下的碗筷,她却总要守规矩什么也不肯用——都是干净的,表妹你用吧。” “快尝尝,不是我夸口兰儿的手艺真得很好。”他给自己挟了一样:“我有什么烦心事儿,只要一吃兰儿弄得菜,马上就能神清气爽。” 紫珏笑着看兰儿:“瞧瞧表哥这话说得,就好像这菜是他弄出来的一样。”她一面说一面吃:“真得很好吃呢。” 兰儿垂着头:“大姑娘夸奖了。” 夏承勤连忙又挟两筷子菜给紫珏:“好吃吧?那就多吃点儿,我们兰儿可不是天天都下厨的,尤其是这种天儿,我不愿意她动水。” 兰儿忽然站起来把紫珏的大氅抱起来放到椅子上,却有一只手弄得满是水,她的眉头皱皱:“婢子还有一个汤呢,这就去取来。” 她说完走过去把提盒最后一层打开,取出一个小巧的紫砂壶来:“这是我们公子最喜欢的茶,大姑娘也尝尝。” 给紫珏倒了一杯茶后,便施礼推开离开去取汤。 夏承勤连忙道:“兰儿,你记得穿暖些——叫两个小丫头跟着,不要这么辛苦;还有,回来的时候去大姑娘那里给她取衣物,要厚实些的,这天真得很冷。” 兰儿答应着重新关上了门,脚步声便渐行渐远。(未完待续) 200章 推开再推开 紫珏笑着对夏承勤道:“表哥好福气,*添香哦。”她举了举茶盏,低下头嗅嗅:“好香,可是借了表哥的福气才能尝到这样的好茶。” 轻轻抿一口她轻咦一声:“这茶,和平常所煮不同呢。”说完她又一笑:“我是外行,原本不要说是茶了,就是吃口热水都是奢望,喝茶?!哈。” “到了池家才开始喝茶的,到现在也没有感觉茶好与茶坏是怎么回事儿;头一次感觉茶香还是兰儿姐姐沏的茶。” “我这样的人都能吃出好来,这茶想必是极好的。”她说着又喝了一口:“唇齿留香!当初娘亲教我这四个字时,我想到的只是肉,如今才算真得知道什么叫做唇齿留香。” 夏承勤高兴的笑出声来,看着紫珏摇头:“我这人吧原来脸皮就不算薄,后来和水大公子相识而成为朋友后,自我感觉脸皮厚度天下少有了。” “说起兰儿的好来我通常都会不自觉的自夸,可是也没有夸到你这种程度;好吧,表妹,就凭你这几句话,以后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只要你一句话。” 听到兰儿被赞可比称赞他自己要快活的多,说完拿起茶壶来看了看:“哦,原来是兰儿自己弄得那些花儿——她身上有种清香味道,表妹可知道?” “那是她经常弄些花露还有花泡茶,还用它们来洗澡而有的;表妹喜欢这茶,明天我让兰儿送表妹一些——她也不是很多,弄起来很麻烦的,她又没有几个帮手,怕是拿不出许多。” “不过表妹喜欢,少说也要分你一半。”他说到这里看向紫珏:“来年春暖花开的时候,表妹如果可以的话,就要帮着兰儿弄弄花哦。” 紫珏笑着白他一眼:“说到最后才是你的真正用心吧,好像多疼我一样,还不是疼兰儿姐姐,怕她弄这些花儿的时候太累。” “怎么不行,只要到时候我还和你们在一起,自然是要帮忙的,还要学了兰儿姐姐的手艺去。”她眯起眼睛来:“这种东西可以卖不少钱啊,还有花露,如果不是很麻烦的话……” 夏承勤大大摇头:“表妹,你真真是太煞风景了;”不过想到紫珏的出身和她的经历:“也对,表妹比起兰儿来烟火气要重的多。” 他说到这里大笑:“还好还好,表妹和我早早说清楚了,不然真得被他们凑成一堆,唉,怕是你我的日子都不好过啊。” 不是紫珏不好,也不是夏承勤不好,而是紫珏非夏承勤喜欢的那种女子;和紫珏做朋友他很开心,也就止于朋友。 和紫珏在一起的时候,只要时间一长他总会忘掉紫珏是一个女孩子,而把她下意识得当成自己的一个兄弟。 紫珏知道他没有其它意思,很骄傲的抬起下巴来:“表哥你啊,配不上我。” 夏承勤大笑:“是,是,我配不上表妹,也不敢‘嫁’给表妹;来,这一杯算是我的赔罪。”他举起酒杯来:“你以茶代酒吧。” 紫珏笑嘻嘻的应了,一口饮尽又添了一杯:“就是茶壶小些,嗯,这里可有热水?”她左右看了看,发现大铜壶:“有水就好。” 夏承勤却道:“壶中无水了,一会儿兰儿来了,让她叫小丫头们去提水过来就好。”他和紫珏说话说得很投机,两个人可以说都是放下了心头大石,当真是开怀畅饮。 左一杯右一杯的吃下来,紫珏晃晃小壶:“没有了?”她有些遗憾:“兰儿姐姐怎么还不来,早知道我就叫莫愁她们跟着来了。” 她的脸透着微微的粉色,额头上也有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她把大氅的衣带解开:“有点热,这个暖阁还真得不冷,比起我住的客房都要暖和。” “嗯,一会儿要问问水清。”她看着夏承勤笑:“表哥,你的脸也红了呢,是不是也有点热?” 夏承勤点头:“热酒嘛,吃下去发汗发的比较快。”他看一眼紫珏目光微凝连忙就避开了:“表妹吃茶也能吃出汗来,倒真是好身体。” 他发现紫珏的脸粉润润的,第一次在她的身上发现到“美”字;但是他很清楚紫珏是他的表妹,是他的***,更是水清的心上人,所以非礼勿视他的目光在紫珏的脸上移开了。 紫珏笑道:“我的身体当然好。”她说着话把大氅脱下来丢到一旁的椅子上,伸展一下身体感觉身体有点懒洋洋,还有点软绵绵的。 按理说她应该不想动的,但身体里还一股燥热,让她有点坐不住;所以站起来挥了挥胳膊、踢了踢腿,但依然不舒服。 总感觉好像需要什么,但是又说不出来:她感觉自己有点饿,嗯,虽然吃了不少的东西还是有点饿,可是呢满桌上的东西都不合她的口味,她饿可是又想不出要吃得东西来。 所以她心里的燥热便随着她的饿更加旺盛了一点点,她也就更饿了。 夏承勤看她好似打拳,可是又软软的像是起舞就笑起来:“表妹,你是想尽兴一舞?依为兄来说呢,你还是尽兴一武——打拳更适合你。” “不是取笑,为兄是真得如此认为。”他看着紫珏停下来笑道:“好了,过来坐下吃点东西,然后等兰儿来了你再吃两杯酒,然后就可以让兰儿送你回去了。” “夜已经深了,还是早点回去睡吧。兰儿说过的,女孩子睡得太晚会变老哦。”他说笑着自己动手又添了一杯酒:“水兄怎么还不来呢,是舍不得他家的好酒?” 紫珏感觉身体怪怪的,身体里就好像点着了一团火,给自己倒了杯凉茶灌下去,那股火依然还在并没有消失,反而好像更烈了一些。 她看向夏承勤,忽然惊咦了一声:“表哥,我才发现你长得还真得好看,比起戏台上的小生还要俊。” 说完她自己笑起来:“兰儿姐姐也漂亮,郎才女貌哦。”她说完感觉口里干得厉害,就好像身体里的火已经烧到了嗓子眼般,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 夏承勤假意恼怒:“拿为兄和戏子相比,你是要讨打是不是?不要喝凉茶,快快放下,你真得口渴为兄去为你提水来烧上。” 真得太晚了,他不好意思大声惊扰水府的下人们;一面说着话他一面站起来,过去很自然的把紫珏的手拿开,把紫珏手中的杯子也拿了过来。 紫珏拍开夏承勤的手后,又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嘻嘻笑道:“你的手好凉。”说完她就放开了,夺过自己的茶盏来:“不用你去提水,百无一用是书生,你的力气有我大?” 她再次倒凉茶想喝,却被夏承勤拦下:“不要再喝凉茶了。”话说完,他感觉到紫珏的异样,顺势一探她的额头:“有点热——紫珏,你不会是病了吧?” 紫珏拨开他的手,又把他推得远远的,身子不稳跌坐在地上:“我没有病,我怎么会病?”她有点模糊的道:“你站得远一些、远一些。” 她感觉头有点晕也有点重,感觉夏承勤的身体就好像一块冰冰的玉,嗯,贴上去的话应该很舒服。 可是夏承勤是她表哥,还是兰儿的心上人,她当然不能把表哥当成床睡对不对?她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着话,就感觉眼皮有点睁不开。 明明没有睡意,身体也燥热的很,可是她就是感觉半眯着眼睛是最舒服的。 太热了。 紫珏不能用夏承勤来凉快,下意识的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夏天热的时候,不对,其实她在小镇上的时候穿衣服并不是那么讲究,因为也没有衣服让她讲究啊。 在夏天的时候她只有两层衣服可穿就很不错了,但因为到处是洞说是两层和一层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嗯,现在的衣服穿得太多了些,好热。 她把外裳的衣带扯开了,感觉胸口的热意消掉不少,满意的笑了笑又扯了几下衣服,想把外裳脱下来。 夏承勤此时终于发觉紫珏的举止古怪,再说暖阁里虽然有火盆不冷,但也没有太热;至少他吃了酒后也只是微微有汗,很舒服的热并不需要除衣。 “紫珏,你是真得病了。”他过去再拭一拭紫珏的额头:“来,我扶你去那边歪下,要让人去请大夫来才可以。” “你才病了呢。”紫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但是她就是想笑,眯着眼睛看着夏承勤:“我自己过去,嗯,我想我躺一躺可能会好些。” 虽然知道这里不是她的房间,可是在听到可以躺下的时候,她就非常渴望能找到一张床歇一歇。 她站起来身子却有点摇晃,夏承勤不放心的扶住她;可是扶一只胳膊根本不能让紫珏好好的走路。 紫珏很想自己走,所以想推开夏承勤——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推开夏承勤,明明很想他扶着自己的,但是心底就是有种感觉,不推开的话可能会做错事情。 她一边要推开夏承勤,一边要往前走,原本身体就懒洋洋、软绵绵的,哪里有什么力气?自然身子一歪就差点摔倒。 夏承勤连忙伸手去扶,却不料紫珏还要推她,只能再次伸手去拉紫珏,两个人结果就撞个满怀。 这个时候的紫珏还在推他,两个人就摔倒在软榻上。 门被推开了,水清的声音传进来:“本不想打扰夏兄你和兰儿的,想不到紫珏却做了恶客……”(未完待续) 201章 小娃娃 夏承勤在下,紫珏在上,两个人在软榻上叠着罗汉。 当然了,叠罗汉的游戏哪个男孩子没有玩过呢,不管是夏承勤还是水清,都没有少让人叠过罗汉;只是他们只是在一旁看着,看着旁人一个叠一个的倒在一起,那叫一个快乐! 话又说回来,水清和夏承勤只是喜欢让旁人叠罗汉,他们自己并不喜欢亲身上阵:呃,那当然是指同性。 夏承勤是完全没有防备,倒在软榻之上他首先的感觉就是:痛死我了,我的腰啊!香艳?他还真得没有往那边转心思,只想把身上的人弄开,因为感觉腰都要断了。 紫珏伏在夏承勤的身上想得还是只有一件事情:推开他!脑子再不清楚,这个念头却极为顽固,就算是倒下了,她的双手还在推在夏承勤。 其它的紫珏当然没有想,就算你让她去想,她也想不到某些方面去;因为在池大姑娘的脑子里,男人与女人的区别就是:男人可以做哥们,女人只能做姐妹。 水清入眼的是一桌酒菜,桌无人;自然转头,嘴里的话也没有停下来,但是说到一半的话在他着到紫珏和夏承勤后,便自然而然的停了下来。 张大嘴巴看着紫珏伏在夏承勤的身上—他的脑子里霎间有点点的停顿,然后他清醒过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们两个不小跌倒了吧? 兰儿在他身后已经进来,看到紫珏和夏承勤后她捂着嘴巴:“大、大姑娘你在做什么?!” 她的声音有点尖,刺得水清耳朵很不舒服,忍不住回头看她一眼;看到兰儿微偏着头,他轻轻的叹口气:“兰儿,你先不要······” 紫珏听到声音已经抬头转过来看,只是身子还没有离开夏承勤,见到水清和兰儿她笑了起来:“你们终于来了·`····” 兰儿扑到桌边哭了起来:“大姑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有了水公子嘛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还要勾、勾······我们公子。” “你说不会和我们公子成亲的,你说不要我们公子入赘,如今却行如此、如此伤风败俗的······,你、你怎么向水公子交待?” 紫珏眨眨眼睛看看兰儿,再看看夏承勤:“我做什么了?”她真得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兰儿哭了,她为什么要哭?” 夏承勤急急的想要挣扎起来:“水兄,你听我解释······”他真得不想水清误会了,更不想兰儿误会了;眼下当然是先起身再说其它了。 紫珏却用手按住了他:“表哥,你还没有答我的话呢。” 兰儿忍无可忍的站起来,一把拿起桌上的小茶壶摔在地上又拿起碗、碟子摔:“大姑娘,你、你还好意思说?你在我们公子身上做什么?” 紫珏瞪大眼睛:“推开他啊。”说得要多理直气壮就有多理直气 兰儿大哭着过去推她:“你不要脸。” 紫珏被推倒在软榻上,看着兰儿皱眉头:“你干嘛骂我!”她很不满意:“上次柚子和莫愁在寺庙里不见了,你说你不知道我都没有多说一个字。” “就算我心里有点疑惑,也没有对表哥,对其它人说过你一个字的不是,你现在还要骂我。”她瞪起眼睛来大叫:“你再骂我,就算你是表哥的心上人,我也照打不误。” “骂了我小玉还能毫发无伤的人,在这个世上还没有出生呢你听到没有?”她挥了挥拳头,加强一下她自己的意思,免得兰儿再不相信。 兰儿扑进夏承勤的怀里大哭:“大姑娘还要打婢子公子,你真得不要兰儿了吗?兰儿只是太过惊讶,大姑娘都和水公子要定亲了,怎么还能……” 她哭得那么委屈,却不接紫珏一句话,也不再看紫珏一眼。 夏承勤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紫珏伸手就把兰儿扯了过来:“你现在算不算要脸?我那是、那是跌倒了,你呢投怀送抱知道不知道?” 她一生气感觉更热了而且兰儿这张脸在她眼中变得无比讨厌,心烦气燥的她伸手扯了两把衣领:“真热水兄,你把窗子打开。” 水清看看紫珏的样子过去把她拉起来,又给她系好了衣带,把外裳给她理好又拿过大氅来,发现紫珏的是湿的,很自然的把自己的脱下来给紫珏穿上。 “乖,不要动,我就去开窗子。”他拍了拍紫珏的脸,感觉她脸有些异样的热,眉头微微的一皱拉起紫珏的小手来:“我们一起去开窗子,那边凉快。” 紫珏马上点头:“对,对,那边凉快。”被加了不少衣服的她,如今热得更厉害,迫不及待的拖起水清就跑到窗子边。 窗子打开凉风吹进来,她却被水清揽身后,不让她直接吹到寒风。 那边夏承勤已经坐了起来,看着兰儿大哭他心疼万分:“兰儿,你误会了,我和大姑娘只是不小心跌倒了。” 兰儿哭道:“公子,兰儿福薄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只要能伺候公子就已经心满意足,绝不敢有其它的非份之想。” “公子以后也是要成亲的,兰儿自会有主母;可是大姑娘如今可是水公子未过门的人,她和你那个样子哪里是跌倒了?” “衣服也解开了······”她哭得说不下去,只是有气无力的捶打了几下夏承勤。 紫珏转过头去:“太热了,我太热了才解开几个衣带,兰儿你实在是想多了;我们不是跌倒了还能是什么,谁都能看得出来我们是跌倒了。” 她大大咧咧的看向水清:“对吧,水兄?” 水清温柔的笑着点头:“是,一看就知道你和夏兄是不小心跌倒了。” 紫珏对着兰儿抬高下巴:“听到没有?” 夏承勤站起来对着水清施礼:“谢谢水兄,我······” 兰儿大叫起来:“你们分明就是、就是要睡了!”她叫完跪倒在地上:“公子,公子,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被大姑娘所打动啊。” 她话里话外意思都是紫珏的错,也是,进来的时候她和水清看到的也是紫珏在上,而夏承勤在下。 紫珏不高兴了:“兰儿,你是怎么回事?”她走过去指着夏承勤问兰儿:“我要和他睡了——你知道不知道他身子很硬的,我除了我娘和我弟弟、妹妹外,不喜欢和旁人一起睡的!” “我娘亲身子很软很暖和,弟弟妹妹有股奶香气,也很暖和,可是我表哥他身上是凉的好不好?虽然我有点热,可是睡着之后我就不会喜欢凉,只会喜欢暖和了。” “再说,现在高床软被,还有比一个人睡更舒服的吗?你当我傻啊,我会要让表兄和我一起睡?我才不会呢。”她一脸的嫌弃,半分都不作伪。 紫珏说完皱皱鼻子,看着兰儿很不能理解:“还是说你习惯和我表兄在一起睡······”后面的话没有说完,是因为水清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巴。 夏承勤有点尴尬,可是偏又不能生紫珏的气,因为紫珏如今生病了是其一,其二就是听她说话也知道她不解男女之事。 水清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紫珏拍开他的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说得都是实话,你干嘛不信我?”见水清一个劲儿的对着她使眼色,她脑子混混沉沉的不解何意。 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然后非常不好意思的道:“还有就是,我睡相很不好,经常是头东脚西睡下,早上醒过来头西脚东都是好的,头南脚北都不稀奇。” “现在好多了,嘿嘿,不过万一做个梦什么的,拳打脚踢也是会有的;我娘亲不嫌我,弟弟和妹妹都不和我一起睡。” 夏承勤感觉不能再让紫珏一个人说下去:“紫珏好像是着凉了—你也不要说了,表妹,我没有想过和你……”他没有说下去,实在是说不出口啊。 紫珏瞪起眼睛来:“你还嫌弃我?!我才真得不要和你睡一张床呢,身子那么硬!” 水清咳了两声,拉紫珏的耳朵:“紫珏,我送你回去了,今天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 紫珏打个哈欠:“行啊。可是我好热,你的手握着好舒服。”她拿起水清手来看看,再看看夏承勤的手:“你手抓起来比表哥的舒服……” 水清用力的咳了两声:“紫珏,走了,我们走了。 兰儿的脑子显然有点不够用,哭着此时也无法再哭下去,自己爬起来看向水清施礼:“您不要怪我们家公子,刚刚您也看到了,是大姑娘一直在纠缠我们公子……” 水清的目光一闪:“兰儿,我说过了,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天也晚了,你和夏兄也早点回房歇着吧。” 紫珏忽然蹦出一句话来:“啊,不对,我娘亲说过,除了弟弟外我如果和其它的男孩子在一张床睡,或是躺在一张床上,也或是躺在一块,会有小娃娃的!” 水清脚下一个踉跄,差一点就趴在地上 兰儿抱着大氅声音发颤:“大姑娘,你、你不会是和我们家公子……” “是啊,是啊,这下子我可怎么办?我从来没有让苏万里和我一起睡,我娘还说,啊,她还说过什么来着?啊,夏承勤,你害死我了,我还不想做娘亲!”紫珏抓起自己的头发来。 202章 暴走的水清 夏承勤听到紫珏的大叫,真想过去堵住紫珏的嘴巴;先不说他的名声如何,紫珏做为一个姑娘家,被人听到这些话而生出误会来,那岂不是他的罪过? 他脸也红了、脖子也粗了:“紫珏,你又没有吃酒,不过几杯茶而已也能醉了?不要胡说八道的让人误会。” 他是好心,完全只是不想让人误会了;要知道他和紫珏只是跌倒在榻上,真得真得什么也没有做过啊,怎么可能有孩子! 兰儿却仿佛没有听到夏承勤的话大哭起来:“大姑娘,你如此做让我们公子怎么向水公子交待?你这样做,又让我们公子怎么在人前做人?” “你怎么可以行苟且之事,就算两家长辈都有意让你和我们公子成亲,但是一天未成亲你们一天不是夫妻,如今做出这样的……” 夏承勤第一次怒了:“兰儿,闭嘴!”他真得很生气,兰儿就算是急怒攻心也罢,还是太过伤心也好,都不应该在此时添乱的。 水清站稳了回头看看夏承勤,他的目光很幽怨,弄得夏承勤更为尴尬,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紫珏瞪起眼睛看夏承勤:“你叫什么叫,我会不知道这不是好事儿?”她哭丧着脸看看水清,又看看自己的肚子:“死了,我要死了!” 水清过去挽起她的手来:“不要乱说,好端端的说什么死不死的;你不会有娃娃的。”他说得斩钉截铁。 兰儿又哭出声来:“水公子,你怎么还不明白呢,大姑娘她自己都承认她和我们公子……” 水清猛得声音提高:“承认什么了?!我倒要问你一句,倒底想要做什么——你不是一直想说话嘛,好,今天晚上我就听你说个清楚明白。” “说不明白,说不清楚,看哪一个敢离开试试;”他说着话声音又放缓了,可是话里却带着森森的杀气:“这里是将军府,旁的没有要人性命的家伙那可是一件都不少。” 兰儿的脸色一白,不敢再看水清的眼睛情不自禁的靠向夏承勤:“婢子哪里有什么意思,是大姑娘自己说的,水公子你怎么不怪大姑娘反而要怪婢子?” 水清的眼睛眯起来:“你非要我把话说清楚是不是?原本我看在夏兄的份儿上,想让你好好想个清楚明白,咱们明天把事情摊开来说,我想你可能会有什么苦衷。” “现在来看,绝对不是了。”他拉一把紫珏,让她坐到自己身边:“坐好,紫珏。” 让紫珏做好,给紫珏弄了一杯凉茶后,他才看向兰儿:“紫珏是个童真未泯之人,对于男女之事根本就不懂,夏兄你听得出来吧?我也听得出来,只是不知道你兰儿为什么听不出来。” 夏承勤扶好兰儿对水清赔礼:“兰儿她必不是有心的,女人家经不起事,水兄你不要误会了兰儿。” 兰儿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水公子你不要误会了兰儿。” 水清看一眼夏承勤,叹口气道:“我便知道如你这般,如今是没有是非分辩的能力,什么都会是好的,所以才想明天再说的。” “至于是不是误会——”他看一眼地上的碎片:“虽然说这些碎片不是一件东西的,但是只要交给大夫的话,肯定能找到一些东西,而那些东西都在一件东西上。” “兰儿,你说要不要我现在就找大夫来验验!”他猛得一拍桌子喝道:“在我府中害紫珏,你是把我水清当成了傻子,还是没有把我大将军府放到眼中?” 兰儿惊惧的躲到了夏承勤的身后,没有再回一句话只是拉着夏承勤的衣袖低低的哭泣,仿佛是被吓坏了。 夏承勤看看地上的碎片:“水兄,你想得有点太多了,兰儿她……” “夏兄,你也是聪明人为什么就不能用脑子想一想呢?”水清叹口气:“你知道我为何去取酒而没有返回来吗,是因为你的兰儿来说你有些乏了,想早点歇着。” “她还有点含羞带怯,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也能让我想到其它的方面去——你要和她在一起好好的说话,我怎么好再去打扰?” 夏承勤回头看一眼兰儿:“你真得去做了?” 兰儿低头头揉着衣角,过了一会儿轻轻的道:“兰儿看公子心情不错,所以想陪陪公子,才会去拜托水公子。” 她倒是承认,很痛快的承认。 水清看看她微微的眯起眼睛来,转开头就好像怕兰儿能弄脏他的眼睛一样,再也不想看兰儿一眼:“那个壶怕是有些问题。” 兰儿连忙一扯夏承勤的衣袖:“公子——”她虽然没有辩解,可是那个委屈的样子比说什么都要强。 夏承勤看着水清认真的道:“水兄,我知道你对今天晚上的事情生气,但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不要迁怒于兰儿。” 水清叹气再叹气,连叹三口气才看夏承勤,看完后又叹一口气:“你、你……” “水兄,你不要认为是因兰儿和我的关系,我就绝不会怀疑她做坏事——我这样说当然是有根有据的;就算你不来亭中是兰儿有意为之,可是紫珏过来却是意料之外。” 夏承勤看着水清极为诚恳:“水兄你认为兰儿害紫珏,她怎么可能未卜先知?我是对不住水兄,但绝非有心只是不小心而已,你想如何责罚我都没有半句怨言。” 水清又气又恼连瞪夏承勤几眼:“她当然不是想害紫珏,只是想和你成其好事!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可能是太过担心还是有其它的原因?” “可是没有想到紫珏来了坏掉她的好事,也不知道她如何想得,居然用那壶给你和她备下的茶水害紫珏!” “紫珏哪里是病倒了,分明就是吃了一些不应该吃的药;只是紫珏天真烂漫混不懂男女之事,所以才没有铸成大错。” “还有,你也阴差阳错的没有吃那个茶,否则你可以想一想,我推门进来会是什么样子?!” 水清磨了磨牙:“当然不会出什么大事,因为兰儿再去找我的时候,只说大姑娘来了请我过来,催得还挺急——她也不想你和紫珏真得有什么事。” 说到这时他看向兰儿:“是不是这个样子的?你承认与不承认都无妨,我可以马上就请大夫来,相信他们可以验明那壶里下了什么药。” 夏承勤半信半疑的看向兰儿,心里还是抱着很大的信心,或者说是希望:他相信兰儿,他的兰儿是个善良的人,怎么可能会去害紫珏呢? 兰儿也没有理由去害紫珏啊——他想来想去还是相信兰儿的多,认为是水清想得多了;如果紫珏是真得被人下了药,那药也和他的兰儿无关才对。 “你告诉水公子,此事是不是和你有关?”他轻轻的一握兰儿的手,给她力量让她不要害怕;不管如何,都有他会身边。 兰儿却低着头没有抬起来,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紫珏听得有点糊涂:“下药?水清你糊涂了,她为什么要下药害她自己,不可能的。”她扯了扯衣服:“好热,先脱下这件衣服来好不好?” 水清看看紫珏轻轻一叹:“兰儿,我本来想带紫珏回房后,再请夏兄问你一句话的;不过现在我倒是可以问出来了——可有解药?” 兰儿看着自己的脚尖依然没有说话,缩在夏承勤的身后就好像是个受气的小丫头。 水清忽然间身影一晃,紫珏身边就没有了他的身影,也就是眨了一下眼睛,再看的时候水清又坐回到紫珏的身边。 就好像刚刚看到他不在只是自己的眼睛花了:但是,他手里掐着兰儿的脖子,压得兰儿跪倒在地上,身子向后微仰。 夏承勤被吓了一跳,刚要过去想救下兰儿的时候,就看到水清的嘴唇动了:“兰儿,不要以为我不会杀人。” “我的耐性是不错,但在今天晚上却很差。”水清的眼睛看着兰儿:“夏承勤的确是我的朋友,但是在我这里却没有朋友如手足、妻子如衣物的说法!” “为了紫珏,不要说是你就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我杀了也是杀了。夏兄,你最好不要动,否则小弟心中一慌手劲大点,怕是你和兰儿都要后悔的。” 水清的脸上没有了笑意,一双眼睛冰冷的盯着兰儿的眼睛:“我再问你一遍,也是最后的一遍,你想说便说不想说也随你。” “有没有解药?”他是一字一字的吐出来,温热的气息喷到兰儿的脸上,却让她感到了刺骨的冰。 无人见过水清这个样子,就如无人知道水清身怀武功一样;夏承勤知道水清是真得怒了,知道水清现在所说的话绝对不是玩笑,他说要杀人十有**真得会杀人。 因为平常的水清没有怒过,因为平常的水清都是温和的:越是这样的人如果生气了,那才真得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夏承勤连忙对兰儿喝道:“兰儿,你还不快向水兄说,那药倒底和你有没有关系?”他还是不相信兰儿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就如同水清不相信紫珏和他有什么事情一样。 203章 后帐 水清猛得抬头看向夏承勤,目光里虽然没有怒火,但是一把又一把的小刀“嗖嗖”直飞啊,瞪得夏承勤差点转过脸去:如果不是兰儿在水清手中,如果不是夏承勤只是一个书生。 “夏兄,你要失望了。”他说着话手慢慢的收紧了,可是他的眼睛看得不是兰儿,却是夏承勤:“我的耐心不多,请大夫来也一样能给紫珏诊脉开药。” “只是如此一来,让外人知道紫珏身中何药,对她不是一件好事儿;我曾说过,我不会让紫珏再受到伤害――大夫就算出门乱说什么,我也不能杀了他。” “因为大夫就是嘴碎罪不至死,但是紫珏却平白受此祸,我总不能失信于紫珏,所以下药之人必须死――有人知道了紫珏中毒之事,还有什么理由留下你?” 水清的话很轻,可是他的手没有半点迟疑,一点一点的收紧,并不是一下子就让兰儿喘不上气来:“我不会给你一个痛快的,我要让你慢慢的体会死亡。” “紫珏只是一个小姑娘,无权无势无钱很好欺是不是?但是我告诉你,她现在有我了,我水清不介意做个护花的恶鬼。” 兰儿被水清吓到了,她在听到夏承勤那句话时,还想着开口求饶说壶中的什么药她是不知情:坚持一下,看在夏承勤的份儿上,水清不可能会杀了她的。 再说水清可是大将军的孙子。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杀人呢?但是现在她不这样想了,因为呼吸越来越困难,更因为水清的神色透着完全的漠视。 水清根本就不在乎她的生与死,掐死她就好像好捏死一只蚂蚁;此时她才想到,做为大将军的孙子就算杀了她又如何呢?谁还能让水清为她偿命吗,那才真真是笑话。 “没、没有解药。”兰儿终于开口。她的话说得极为艰难,因为脖子被掐得那么紧,呼吸困难的她要开口真得非常难。 水清并没有因为她开口说话而松开手,目光反而霎间变得更冷;没有解药?他的手猛得又是一收缩,兰儿感觉自己就要死了。马上就要死在水清的手上。 不是被憋死的,而是被水清掐断自己的脖子而死;她不是不想挣扎,在这个时候还有什么顾忌的,管他是不是大将军的儿子,就算他是当今的太子她也会挣扎的。 可是她的挣扎是徒劳的,心中便知道唯一能救自己的只有赶快说出那句话来:“只要过一个时辰自解。” 这句话她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拼命掰着水清的手想给自己争取一口气。但就算她把水清的手弄得伤痕累累,血都渗了出来,水清也没有放开她。 等到她把话说完,水清才看了她一眼,然后松手任她跌倒在地上。 紫珏还在那里和自己的衣服纠缠,刚刚水清离开的时候她一下拉开了一个衣带,但是水清回来后就抓住她的衣襟,不管她怎么折腾也无法解开衣带。 对于兰儿和水清的对话她并没有上心,因为她了现在只有一个感觉:热,太热了。就想能让自己凉快些。 除此之外她的脑子里已经没有其它了,就连她是不是会有娃娃这事儿她也抛到脑后:并不是她那么相信水清的话,而是药力越来越盛她的脑子已经不能再做思考了。 夏承勤是很生气的,看着自己的女人被人掐住脖子能不生气吗?更气的是,百无一用是书生,他再想救兰儿也知道自己没有那个力量。 更清楚他要妄动只会让兰儿受到更大的伤害,所以在水清的瞪视下他只能以目光反击。向水清表明他的愤怒。 可是他的恼与怒就在兰儿的那句话里全盘崩解,一下子就被炸得不知道去了哪里;而他的脑子也有片刻的空白,看着伏在地上的兰儿他是震惊的。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的兰儿是善解人意的,他的兰儿是乐于助人的,他的兰儿有着菩萨心肠。他的兰儿最知道他的心意:他对紫珏有着兄妹之情,兰儿怎么要害紫珏?! 如此蛇蝎心肠,如此恶毒的计策,从头到尾都是兰儿一个人做出来的?不可能的,他的兰儿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可是兰儿的话就在他的脑子里翻来滚去,一次又一次的击碎他对兰儿生出的怜惜与相信。 兰儿伏在地上咳了好久,抬头看到夏承勤的神色心中大惊,连忙爬起来过去跪倒在夏承勤的脚下:“公子,公子,不是兰儿的意思,不是兰儿要这么做啊。” “太夫人说了,如果兰儿不想法子让大姑娘和公子成亲的话,她就要把兰儿卖出去。”她抱住夏承勤的腿大哭:“公子,太夫人给兰儿的期限就是明天啊。” “兰儿真得不想害大姑娘,也不想害公子,所以才想着用太夫人给得药给自己和公子,到时候可以对太夫人托词说被大姑娘反客为主了。” “兰儿想这样就不会害到大姑娘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大姑娘偏生今天晚上就来了;兰儿想让大姑娘离开的,可是大姑娘不想走啊。” 夏承勤听到这里心头好受一点,但是依然有着挣扎:“不要说得如此好听――你真得有那个心情不想害人,为什么不等大姑娘走后,又为什么不能对我说?” 兰儿哭着伏夏承勤的脚上:“倒底那是害羞的事情,兰儿怎么好意思对公子说?兰儿等不到大姑娘走,是因为怕大姑娘走了公子也要歇下,那兰儿明天就要离开公子了。” “兰儿就是死也不能离开公子啊,是兰儿该死,只求公子让兰儿留在公子身边伺候,做牛做马都可以,不要赶兰儿离开啊。” 水清拨开紫珏的手,努力的想让紫珏安静些:“兰儿,就算夏兄容得下你,你没有完成太夫人的吩咐,只怕天亮之后太夫人也要卖掉你了。” 他当然不会相信兰儿的话,但是知道紫珏身体没有大碍后,在夏承勤面前他真得不好再对兰儿如何。 夏承勤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朋友,还是紫珏的朋友;而且兰儿要收拾也不急在眼下,只有让夏承勤清醒的知道兰儿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他真正的把兰儿抛到一边去。 水清可不想因为一个兰儿而失去夏承勤这个不错的朋友,这年头有个真心相待的朋友真得不容易。 所以他开口就是敲敲边鼓,提醒夏承勤一下,希望他能看穿兰儿玩的把戏。 兰儿听到水清的这句话再次抱住夏承勤的腿:“公子救我,公子救我啊。太夫人还说,如果婢子不做得话,她就会让旁人来做――兰儿也是怕公子会被人所害才答应的。” 水清翻个白眼:“当初真是为夏兄着想的话,就算你不聪明做错事情,如今也不必讲出来吧?讲出来倒显得你是在用心机般,为得就是让夏兄原谅你。” 夏承勤狠狠的瞪了水清两眼:“你做的事情咱们再算帐,你现在……” 水清看着他平平淡淡的回道:“说的是啊,你做得事情咱们还要再算帐的,你不会认为就这样算了吧?” “你如果认为就这样算了,做为朋友我当然不会有什么话可说;但是你的做事情就这样算了,却要死咬着我做得那点子小事儿,咳,这可就不够朋友了。” 他说得理直气壮,看着夏承勤目光没有半点闪避。 虽然说刚刚夏承勤和紫珏是跌倒在软榻上了,可是对于紫珏来说依然还是对名节有碍,自然对水清就不算是什么好事。 水清和紫珏成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就算紫珏有心上人他都要争取一番的,何况现在紫珏心里根本没有旁人? 所以夏承勤和紫珏的事情就成了一件事情,更让夏承勤郁闷的是,之所以他和紫珏会做出错事来,全是因为兰儿在茶中下药所致。 错的全是他夏承勤,不管是紫珏还是水清都是受害的一方,他还有什么好说得?在这种情形他还要追究水清掐了兰儿的脖子不成? 兰儿那是罪有应得啊。 不管兰儿有多少的理由,她害紫珏是不争的事实。 夏承勤摸摸鼻子:“是我说错话了,水兄莫怪。”他不得不低头,是非曲直他分得清楚,水清的为人他也很清楚,当然要道歉的。 他也不是不清楚,如果兰儿不是他夏承勤的人,水清今天不会手下留情的;掐死?还真得说不定。 要找后帐的话,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他夏承勤。 水清点点头,牵起紫珏的手来:“余下的事情就交给夏兄你了,相信你会给我们一个交待的。” 夏承勤这个朋友是不是要交下去,就看他接下来如何做了;对兰儿手下容情是因为夏承勤是他和紫珏的朋友,但那是从前的交情。 如果夏承勤在此时此地只维护兰儿的话,这样的朋友不要也罢;而水清放兰儿一马,也算是代他和紫珏还了夏承勤的人情。 从些两清。 夏承勤听得懂,看看地上大哭的兰儿他的嘴巴里泛起的全是苦味儿;想起嫡母一直反对他和兰儿在一起的话:妻贤,夫才能祸少――他的心都成苦的了 204章 玩出火来 夏承勤看着水清和紫珏离开了,想要说点什么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当然不想失去水清和紫珏这两个朋友:人一辈子遇到一个真心相待的人不容易。 但是兰儿这里他现在也不知道如何处置,还有不少的话要问;如果在此时让他对兰儿做出决绝之事来,他还真得无法做到。 如何处置兰儿他也没有想法呢,如何开口?只是道歉的话,刚刚就说过了,相信紫珏和水清都不会在意的。 但是如今想要再开口,就不能只是道歉而已。 他抿抿嘴唇看向兰儿,自心到嘴巴里除了苦还是苦。 水清拉着紫珏的手往前走:“紫珏,你感觉如何?”他还是不太相信兰儿的话,手指搭在紫珏的脉上,但是他并不精于医,所以就算是没有查觉到异常依然有些不放心。 紫珏嘻嘻笑着回道:“热。”然后两只小手抓住他的一只手:“你的手凉凉的,舒服;可是,心里又热得更厉害。” 她把头放到水清的肩膀上:“好热,好热。”眼神都有点迷离起来,吐出来的气吹过了水清的嘴边。 水清的脖子变了颜色,他咳了两声万分艰难的看向旁边:“紫珏,来,好好走路。” “不嘛,我热。”紫珏感觉靠水清近一些自己心里就舒服一点,靠得越近越舒服,所以她就越来越向水清的身上贴过去。 最终她几乎要挂在水清的身上了。但是她还是不停的在水清的耳边喃喃道:“我好热,好热,你有没有法子?” 水清感觉自己好渴,也不敢看紫珏,要推开紫珏又怕她现在这个样子会跌倒,只能任她挂在自己身上:“我、我在想法子。” 他好想喝口水。嗓子眼里要冒烟了;紫珏,真是要了命啊――他真得很想对紫珏说,你再不离得远点,就不要怪我了啊。 但是他又不愿意在此时此景下做什么,当然并不是他君子:对旁的女子要守礼。但是对紫珏他认为是不必的。 因为他和紫珏是注定要成为夫妻的。谁说得?是他水清说得,这天上地下就无人能阻得了他。 眼下他拼了老命的控制自己,只因为紫珏如今神智有些不清;他要和紫珏再近一步,那也是他巴不得的事情,却要是紫珏心甘情愿的。 他不想在紫珏拒绝或是抗拒的时候对紫珏近一步,此时紫珏压根就不知道她在做什么,而他却是极清楚的。 如果他此时对紫珏出手的话。他还是个人吗?要知道紫珏可是他将来的妻,敬重与爱重应该是并存的。 紫珏又吹了一口气过去,并不是故意吹过去的,只是感觉现在不止是热且呼吸还有点困难,不由自主的就想大口的呼与吸:“那你想到没有?我好热,真得好热。” 水清咳一声:“你忍一忍,只要再过一会儿,嗯,过了一个时辰你就好了。”他感觉自己脖子里有点痒,可是嘴唇上不止是痒。嗯,也有点热! 天啊,谁来救救他。 紫珏叹气:“可是我现在就好热,要热死了。” 水清看看紫珏:“乖,忍一忍。”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就落在了紫珏的唇上,好红、好艳、好香、好柔软……,停。不能再想了,再想他就要变成野兽了。 再次艰难的移开目光,不停的告诫自己要做个君子,要坐怀而不乱:现在紫珏还没有坐怀呢,他如果都挺不住岂不是定力太差。 对着紫珏的眼睛。看到她半眯着眼睛,眼神也迷迷离离、蒙蒙胧胧的,和平日里的她完全不同。 现在的紫珏就好像刚刚出笼的小包子,香喷喷的冒着热气,等得就是被人吃掉! 水清伸手拧了拧自己的脸,才把目光自紫珏的脸上移开:眼睛也看不得了,瞧紫珏那小眼神他的心就整个苏了。 他越来越不相信自己的定力了,如果再不想想法子只怕自己真得会做出点什么来;可是现在的紫珏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他要的是紫珏清醒的时候,紫珏不懂他可以“教”她,但不要是凭药让紫珏明白男女是怎么回事儿。 “紫珏,你热我们去洗澡好不好?”他想到一个可行的法子,可是话一出话他就感觉有点异样,不想还好一想他差点给自己一掌。 咳,他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看一眼紫珏,发现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话里的差错,微微的松了口气。 紫珏点点头:“行。”她看着水清忽然开口:“你长得,真好看,嘻嘻。”她不想和水清分开,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分开:“我洗澡你等着,不许走开。” 水清很想摇头,也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摇头的,可是他却点了点头:“好。” 紫珏笑了:“好。” 水清看着紫珏的笑,忽然心一下子静下来;那个笑容还是那样的纯真,以及带着对他十二分的相信。 他岂能有负紫珏的信任? 想到紫珏现在的样子,为了她的名声着想,水清自己扶着紫珏把热水拎到大澡桶里,来来回回三四次并没有感觉累。 反倒是紫珏打个哈欠:“真累啊。” 水清笑着给她把头发弄散梳好:“正好洗澡解乏,对不对?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紫珏点点头,站起来有些摇晃的走向浴桶;水清便很自觉的离开,并且没有回头反手把门关上。 可是刚关上就听到屋里一声水响,还有紫珏的一声惊呼。 水清脸色一变,他前脚刚离开紫珏后脚就进了浴桶,而且声音如此之大,只能证实一件事情:紫珏穿着衣裙就进了浴桶。 他闯进去正好看到紫珏在浴桶里挣扎着站起来,满头满身的水看着水清,眼神有点迷茫也有点可怜兮兮的。 水清过去拉过紫珏的手来,拍拍她的后背:“伤到没有,碰到哪里没有,呛到水没有?” 紫珏咳了几声后,扶着浴桶直起上身来看着水清,眼神慢慢的自迷蒙变得清醒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她要洗澡啊,在她身边伺候的人不应该是莫愁和柚子、挽晴她们嘛;屋里怎么会有水清这个大男人在! 还好还好,她还穿着衣服呢;只是,嗯,身子懒洋洋的一动也不动,就是想坐在就是想要躺下。 水清看着她的眼睛:“你、你好了?” 紫珏迎着他的目光,忽然间想起刚刚的事情,自她睡不着而在园子里散步,到遇到夏承勤再到吃茶。 她一掌拍在浴桶上:“那个兰儿,该死的。” 水清坐倒在浴桶边的小凳子上:“你总算醒过来了,真是累死我了。”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生出一点点的遗憾。 不解风情的紫珏,不通男女之事的紫珏,大大咧咧的紫珏,可不会再有刚刚那种媚人的样子了。 他如此想着便看了过去,也不过是想再看一眼那么女人的紫珏,紫珏娇媚的样子当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紫珏正在咬牙切齿,胸被气得一起一伏。 水清的目光在紫珏的身上一转马上就收回,转过头摸摸自己鼻子,又捏捏自己的下巴:这个小丫头,身材太平了些。 嗯,太平了,实在是太平了;可是,他为什么就被吸引了,这心里生出来的火弄得他口也干舌也燥。 他咬咬牙:太平了!可是他对自己说多少句太平了,都不能浇熄他心头燃烧的火苗。 紫珏的衣裙都温透了――她把大氅和棉袍都脱了下来,余下的中衣和小衣都在,可是湿了水后实在是有些掩遮不住。 水清刚刚冲进来只担心紫珏是不是受伤了,却没有注意到紫珏的身材之类的,刚刚那一眼却让他把紫珏的上半身看了一个清清楚楚。 紫珏一掌拍在水清的头上:“你发什么呆呢,还不给我取大毛巾过来,想一会冷死我嘛;明儿,看我找兰儿算帐,不打她个满头包她不知道我姓什么。” 她一面说一面往外爬,身上穿着衣服嘛:从前她也是在河里捉过鱼的,因为是女孩子当然要穿着衣服下水了――和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不同。 水清回头吓一跳,伸手就把她推了回去:“不要出来!” 紫珏生气怒瞪他:“为什么,我今天晚上洗过澡了,这么一身湿衣服――中衣是夹的,知道不知道,好重的好不舒服的!” 水清更着急:“你等我给你取棉巾来,还有我在呢,你怎么能出来,你把我当成什么?” 紫珏不解:“和你有什么关系?”然后有点明白:“我穿着衣服呢,好不好?真得的,你是不是个男人啊。” 水清瞪起眼珠子来:“你知道不知道你说了一句很危险的话。” 紫珏根本不怕他:“拿棉巾来伺候姑奶奶,快。” 水清眯起眼睛来:“紫珏,我要告诉你的就是我是个男人,所以……”他靠近浴桶,还向紫珏逼了过去。 紫珏抓住他就把他按进浴桶里:“还和姑奶奶叫板。”她是纯粹的玩乐,和苏万里在河里的时候就是这样玩的。 她可不认为水清是真得生气了,认为水清就是在和她玩。 可是她不知道,有时候玩也会玩出火来的。 205章 有想法的水清 水清不让紫珏自浴桶之中出来,就是因为他是个男人,很正常的、对紫珏有爱慕之心的男人。 他和府中的女子们清清白白,并不表示他是柳下惠;男人对女子动了心还能会是柳下惠?那真是玩笑。 虽然紫珏的衣服算得上厚重,但是人是有想像力的,尤其是水清这样的动了心的男人,那想像力可以大到无边无际。 他不想做错事,不想冒犯紫珏,才想把她推回去:男人啊,他是个男人! 但是紫珏呢好死不死的开口就来一句:你是不是男人啊——这算是挑衅?如果是在平常的时候,水清当然不会和紫珏较真。 可是现在的水清和平常的时候不同啊,把紫珏一路带过来耳鬓厮磨,再加上紫珏时不时的吐气如兰:哪个正常男人会没有想法? 有想法的水清虽然把想法压了下去,可是并不表示那些想法就消失不见了,水清自己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有了想法的水清脑子就不像平常那么的冷静与理智了——如他被兰儿叫到暖阁中,兰儿先把壶打碎的举动,还有兰儿口口声声的说是紫珏的错等等,他都明察秋毫。 不过现在他就是个平常的男子,所以他才会和紫珏说了那么一句半带威胁又半开玩笑的话;嗯,里面是不是有几分想法,那就只有水清知道了。 水清在这个时候忘了紫珏有时候不能以常理来猜度的,所以他一个不防备就被紫珏按进了浴桶里。 桶里的水很清澈。 水清在水中也没有看到什么香艳的东西,因为紫珏的衣裙在水里是飘开的,可是这桶水却是紫珏的洗澡水,而且紫珏还在水里呢:这已经足够了。 他还是只童子鸡,和紫珏的区别就在于,他在边关和那些犯人们在一起三个月,对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情再清楚不过了。 就差他亲自去演练一番——没有去的原因是他当时感觉那些人好恶心哦!现在,他懂了;懂是懂了,可是童子鸡就是童子鸡。 所以他被按进涌桶后,脑子里很自然的就想起他那句“我们洗澡”的话来,嗯,鼻子有点痒,差点就要流出鼻血来了。 紫珏却还在玩闹,把不挣扎的水清拎起来:“你小子还……,啊——!”她一下子松开了水清,身子向后靠去自然的抱起胸来。 桶不算小,但是两个人的话当然挤啊;就算水清不全在桶里,可是他的头在,而把他拎起来的时候,水清的头就正好面对紫珏的胸。 他的鼻尖在紫珏的左边一擦而过,又在右边擦过后,整个头才被紫珏拎起。 紫珏就一阵说不出来的感觉,在水清的鼻尖接触自己的身体时闪过,然后嘛就是热;那些已经消去的热居然又回来了。 她下意识的感觉到不太好,下意识的感觉水清有点危险,所以后退靠到了浴桶上。 水清抹了一把脸,眼睛紧紧的盯着紫珏,开口反倒把他自己吓了一跳,因为哑得让他几乎听不出是自己的声音来:“紫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紫珏瞪大眼睛看着水清,然后又扑过来伸手去探水清的额头:“你着凉了?”她此时才记得,好像水清把大氅给她了,那他一路走过来身上并没有厚的衣服。 本来紫珏有点怕水清,可是听到水清的声音有异后,她的担心就把那点点怕丢掉了;不怎么知道男女之事的她,很自然的过来关心水清。 说倒底水清也是因为她才会着惊的,而紫珏向来是个有良心的人。 水清握住紫珏的小手,把她拿下来却没有放开:“没有,我没有生病;紫珏,你知道不知道夫妻……” 紫珏看着他不明所以:“我们还不是夫妻,说这个是不是早了些?你没有病就起来了,我要出去——给我拿……”然后她咦了一声:“你,好热啊,还说没有病?” 水清看着紫珏忽然不再想说教,不再想多说什么:“是,我病了;紫珏,你可以医我,借你的唇……”他的话没有说完,手上用力一拉就把紫珏拉到自己的怀里。 两手环住紫珏,唇就印上了那个让他早就认为柔软的、红且艳的唇上;果然好甜——他的唇碰到紫珏的唇后,脑子里就闪过了这么一个念头。 然后他就什么也顾不得想、也来不及想,只是想好好的尝尝紫珏的唇。 紫珏根本没有来得及想明白水清的“借唇”是什么意思,就被水清抱住了;她原本就有点小热的心,忽然间火苗大盛。 接下她什么也不知道了,只知道水清的唇有魔力一样,让她身体不再是她的,所有的感觉都由水清控制了。 她自然而然的抱住水清的脖子,整个身子也软了,就拖着水清两个人一起掉进浴桶里! 水花溅起,两个人的唇自然就分开了,可是两个人还抱在一起大眼瞪着小眼。 水清轻轻的道:“再,来一次?” 紫珏的红通通的,眼睛不再那么明亮整个人都多了一份能溺死人的娇媚:“你的脸,好红。” 水清的唇落在她的脸上低低的道:“你的,更红。”两个人在此时还有比较的心思,果然都不是平常人——不然老天造一个紫珏足够了,为什么还会有一个水清呢? 天造地设。 紫珏勾住了水清的脖子:“那就,再来一次。”身体的反应很陌生,好奇怪的感觉,但是并不让她反感,所以她不介意再感受一次。 水清这次重重的把唇印过去,索取着又好像是给予。 良久,急促的呼吸声双双响起,紫珏依在水清的胸口闭上眼睛:“嗯,这就是夫妻?就是热得好像要病了。” 水清轻轻在她的发上落下一吻:“嗯,这是只有夫妻才可以做的事情。”他要好好的教紫珏,生气紫珏再误会了。 紫珏笑起来抬头:“小气鬼。”她听得懂水清的意思,不过就是怕她也和旁的男人试一试那种感觉。 水清微笑看着她:“我就是小气。” 紫珏想想:“我不可以和其它男人这样的,对不对?所以兰儿才害我和夏表哥那个样子,想让你误会是不是?” 水清点点头。但是紫珏此时说这句话却不是因为兰儿:“那你也不能和其它女子这样。” 水清再次点点头,想到一点便又对紫珏道:“男人还是和女子不同的,三妻四妾嘛……” 紫珏瞪他:“不要,好恶心。你和其它女子这样唇对唇后,我就不要再和你这样了,多恶心。” “还有,你可以和其它女子的话,我就可以和其它男子——我不管旁人怎么样。”她看着水清很认真:“你已经说要和我成亲了,现在要反悔是不行的。” 她才不要去管什么三妻四妾,就是不喜欢其它的女子也同水清做现在的事情:只要想一想她就会不开心。 但是这样的女子有啊,水府里有水清的妾室,还有那个宝儿。 水清低笑:“为什么你认为我会反悔,我答应你不会和其它女子这样的。”他抱起紫珏踏出浴桶:“要换下衣服来,不然你会着凉的。” 紫珏却不再理会他,任由他把自己放下来,接过他递过来的大棉巾擦头发,想要问换什么衣服时,却盯着水清的身体道:“你、你怎么了?!” 水清连忙转过身去吱唔:“没、没什么。”他是个正常的男子,刚刚当然不会只对唇有想法的。 但是他和紫珏还没有成亲,所以才会说点什么转移注意力,然后才能控制住自己,舍得抱起紫珏走出那个浴桶来。 他虽然想教紫珏不少的东西,不过有些东西他还没有那么厚的脸皮说,更何况有些事情是不用说得。 紫珏想扳过他来,可是水清却就是不肯:“真得没有什么。你先擦干,我去给你拿衣服。”逃跑一样挣开紫珏的手就要往外冲。 却被紫珏再次一把捉住:“你不会是真得生病了吧?”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个很异常的地方:“那是什么?” 水清长长的吸口气,把紫珏压在椅子上:“我去去就来。”他说完动用轻功,不给紫珏半点机会冲出屋门。 就算他很狼狈的逃走,但也没有忘掉给紫珏关上门,生怕门外的冷风会让紫珏生病。 紫玉站起来跺脚:“一身湿就出去,病了怎么办?”可是她也是一身的湿,只能取了棉巾继续擦,脑中却还是在想水清刚刚的样子——他不会是真得生了病吧? 水清很快就回来了,已经换过干爽的衣服。 看到他头发上结得霜,紫珏把他拉过来再次把头按在浴桶里,再拉起来用棉巾狠狠的擦:“吹风了吧,头疼不疼?!” 水清很乖很乖的由紫珏凶巴巴的收拾自己,就算是头发偶尔被拉扯痛了一点,他也不吱声。 只是他也没有忘紫珏还穿着湿衣服:“你先穿我的衣服吧。”捉住紫珏的小手:“一会再收拾我好不好,换下衣服来不要着凉。” 紫珏点点头接过衣服来,心中有些感动——除了娘亲外还没有人对她如此好过。 眼圈微红的她抬头想说什么的时候,水清忽然在她耳边低语道:“我在门外守着,正好偷看,嘿嘿。”(未完待续) 206章 东窗的事宜发 紫珏心中生出来的感动就在水清的一句话里消散掉,眼圈的微微红色就褪了下去,用力在水清的身上打了一拳:“你,要死啊。()” 话说完她却被自己呛到了,狠话要狠着着说才有力嘛,可是她听自己刚刚那句话怎么都像是撒娇;就好像是大丫时常做得那样,让她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水清笑着任她打了自己一拳,然后也不分辩见她生龙活虎的样子,伸手捏捏她的脸:“这样才像是紫珏啊,如果哭哭啼啼的就不是我们家的紫珏了。” 紫珏又是一拳打过去:“谁是你们家的——” 水清被她打实后才向外逃去:“你啊,你就是我们家的。”他笑着立在门口处:“快点,天冷。” 紫珏怒目瞪过去:“你才是我们家的呢,老娘要娶你。”斗嘴嘛就是这样——我们一定要把对方的话拿过来攻击对方。 再加上紫珏到京城池家就知道自己要赘着个女婿,就认定了是女子要娶个丈夫回来,所以她把话说得极为顺溜。 水清扮个鬼脸:“你说得啊,不许反悔。”说完大笑着推门出去,飞快的关上门立到了门外,嘴边还带着笑意。 想到紫珏的唇,他的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唇:你才是我们的家呢——管谁是谁家的,只要你紫珏会和我在一起,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谁理会。 总之,结果就是我们成亲过日子,再生一堆小娃娃,嘿嘿;他想得欢快忍不住笑了出来,真是越想以后的日子就越值得期待啊。 他负手立在屋外,抬头看向天空的星,想着他和紫珏的家会是什么样子的:唉,他自幼家中就没有女主人啊,哪里像个家? 有了紫珏,家里肯定热闹;如果不是紫珏的话,他娶了旁的女子到家里做女主人,水府还是一样死气沉沉的吧? 可是紫珏不同啊,她一个人可以抵得上十个人,到时候祖父和父亲回来后也不会天天沉着脸了,也不会吃完饭就往军营里跑。 屋里的紫珏并不知道水清已经想得很远了,用她平生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把头发随便一挽,用自己的簪子固定好,拍拍手摸摸自己身上的衣服,脸就莫名的红了。 这衣服好像有点味道,该死的水清,居然拿他穿过的衣服过来给自己!她抬起手来用力的嗅嗅衣袖,就是那个臭水清的味儿。(wWWsUImEngcOM) 不过,水清那个臭东西其实也不臭,味道也不讨人嫌。 她轻轻的啐了自己一口,然后再整理一番装束才道:“进来吧。”然后她就想起了水清刚刚的话——他会不会真得偷瞧了? 眨眨眼她就把这个念头丢到脑后了:水清不是那样的人。 水清推门进来,笑得贼贼的:“你不叫我也要进来了,我看到你穿好衣服了。” 紫珏一拳招呼过去,水清任她打在自己身上:反正也不是有多疼,尤其是在他不躲之后,可以感觉到紫珏的拳劲是一下比一下更小。 甜啊,打心底美上来;所以他才不会躲开呢,就喜欢紫珏对他这种隐秘的心疼与关心。 紫珏瞪他两眼:“胡说八道什么,没有做的事情也往自己头上揽。” 水清假意揉紫珏打的地方:“很痛的,你知道我没有偷看为什么还要打我?” 紫珏眼睛瞪得更大:“打人还要理由?再说了,谁让你胡说八道,打你一下就是便宜你了。”嘴虽然很硬,可是眼睛两次自水清揉“伤”的地方闪过——不会真得打痛了吧? 水清看着她挑眉:“你,心疼了?”人是不能太过得意的,更加不能忘形;所以水清这句话问完,招来的就是紫珏的再一拳。 两个人步出澡房,紫珏看了一眼:“你的住处?唉,你这院子还真得不错。”她完全没有这么晚了,在你的院子里洗澡换衣,如果被人看到会如何如何的想法。 非常的随意,非常的大方。 水清叹口气,紫珏不想的他就要去想了,不然的话紫珏要他做什么,对不对?他可不想有人在背后对着紫珏说三道四的。 紫珏在不在意是紫珏的事,他不能让紫珏被人指点,因为紫珏是个极好的姑娘。 “我送你回去吧,不要惊动人。”他微笑着看紫珏:“回去好好睡,明天不用起早,什么时候睡醒了、想起床了再起。” 他知道紫珏是不禁饿的,也最不喜欢被饿:“只要你一起床洗了手、漱个口马上就可以坐下吃饭;是早饭还是午饭都无所谓的,保证你会爱吃。” 紫珏却回头看他:“怕什么怕,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又不偷又不抢的。”她只是不懂男女之事,却并不是不知道世情。 水清拉她进了自己的屋里,按她坐下来:“我给你弄弄头发,这样湿着吹风容易生病;再说你这弄得是什么啊。” 他说着话抿抿唇,说实话他不得不尽快把紫珏送走——自刚刚见到紫珏他就拼命的让自己不去注意,可是自己却总是不自觉的目光就落在紫珏的身上。 穿上男装的紫珏,不知道为什么更让他心里痒痒的;要快点让紫珏走,他对自己真是越来越没有信心了。 把紫珏的头发打散,取来棉巾仔细的给她吸干水份,然后把头发梳好后了取了一顶毡帽给紫珏:“我的,戴上吧,不能吹到风。” 紫珏已经睡着了,根本就没有听到水清的话;她就歪在软榻上,放心的大睡起来,完全没有对水清有半点的防备。 水清看着紫珏的红扑扑的脸骂了一句:“紫珏你真是个坏人。”紫珏如此不设防,自然就是把防备的事情交到他手上——他岂能让紫珏失望。 紫珏从来都是个聪明人。 水清看看天色,见紫珏睡得这样熟,试着叫了两次她也不醒,只能再取一件大氅来,把紫珏连头带身都盖好把她打横抱起来。 天亮之后不能让莫愁等人看到紫珏不在房里,那会让人误会的。 他不再掩饰什么,脚尖点地身体就“飘”了起来,在水清怀中的紫珏根本没有什么感觉;嗯,也不对,总是有感觉的:很舒服也很暖和,她的小脸还在水清的胸前蹭了蹭。 水清没有惊动任何人,穿窗而过把紫珏送到房中,刚把人放到床上,紫珏就不满意的扭了扭身体:有点凉。 她很自然的巴上水清,暖和啊。 水清看着睡着的紫珏身体真得有点僵硬,如果把紫珏的手掰开的话,只怕会让紫珏醒过来:看得她睡得那么熟,累了几乎一个晚上,他怎么舍得打扰紫珏的熟睡? 可是不把紫珏的手自己身上弄开,自己怎么离得开呢?他游目一看,屋里的火盆居然也熄掉了:怪不得屋里有点凉,这些丫头们真是不上心。 水清倒是怪错了丫头,是自己打开窗子时没有照顾看火盆,火借风势燃得太快所以才会早早的熄提。 看看怀中熟睡的紫珏,他轻轻一叹偎着紫珏歪下了:就当自己是个汤婆子吧。 可惜的是,他并不是真正的汤婆子,所以暖床可以但他却有感觉;血气方刚的年纪怀中是自己心尖上的人,能没有一点想法吗? 所以他瞪着眼看着帐顶开始背书,只是心思总是无法纯静下来,直到他听到外面有声响传来。 看看窗子那边也透出一点点的光亮来,他才万分不舍的把紫珏的头自胳膊上推开: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胳膊已经木掉了。 也顾不得这些,他仔细的给紫珏掖好被角,又看看紫珏的脸,还是没有忍住在紫珏的唇边轻轻的亲了亲,才转身翻窗而出。 把窗子关好后,他转过身轻轻的吁出一口气,就想伸个胳膊松松筋骨;可是他的胳膊没有展开,就呆立在原地。 挽泪端着一个铜盆立在不远处,眼睛直直的盯在水清的身上,嘴巴张得大大的、一脸的震惊与不敢相信。 还好,这个小丫头可能跟着紫珏的时间足够长,已经有点处变不惊的本事,所以嘴巴张开是张开了,却并没有叫出来。 水清真得没有想到屋外会有人,他在出来的时候还推开一点窗子看过外面,确定无人后他也只不过是又回头看了一眼紫珏:屋子外面就有人了? 老天爷啊,您怎么能这样和我开玩笑! 他真得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挽泪明显是刚自月亮门转出来,所以他刚刚看到院子里无人是真得。 因为目光无法拐弯,所以他是看不到月亮门及其后是不是有人。 但,挽泪这丫头走路也太轻了吧?嗯,也是现在这个时候院子里的下人们都起来了,里里外外都在忙,脚步声是很杂的,所以他才没有注意到吧。 “早,挽泪,真是个勤快的丫头。”水清咳了一声,负手踱着步走过去:“我是来看看你们可还住得习惯——回头记得提醒你们姑娘,现在的时节晚上定要关上窗才是。” 他话说完就面不改色的自挽泪的身边走了过去,就好像他不是自窗子里跳出来的,仿佛他真得只是把开着的窗子关上那么简单。 只可惜,挽泪倒底还小,处变不惊的功夫还不到家:水清还没有走进月亮门,就听到“哐当”一声铜盆掉在地上的声音。 这个时候水清模糊的想起来,好像他跳得那扇窗子是东边的——东窗事发,唉,他咋这么不会挑窗子呢。(未完待续) 207章 失声 水清转头,第一眼看得不是挽泪而是他跳出来的窗子,嗯,的确是东窗!唉,他真得不能怨旁人是不是? 再把目光落在挽泪的身上,他温和的道:“天冷手滑,挽泪你要小心些;看,鞋子和裙子都湿透了,还不去换下来?” 他只是不想让人误会了紫珏,否则他才懒得遮掩什么呢:我和紫珏就是夫妻,就喜欢在一起,怎么的吧? 挽泪看着水清,并没有理会自己裙子和鞋:“公、公……”听起来她像是要说公子两个字,但是那个“子”字就是吐不出来。(WWwsuiMENgcoM) 水清更加温和的看着她:“进去伺候你们家的姑娘吧,你是个好丫头,你们姑娘一直很喜欢你、也很疼爱你的。” 他的暗示足够了吧?挽泪倒底是紫珏的心腹之人,应该知道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要烂到肚子里的。 唉,真是太不小心了,还是怪他自己太过粗心大意,如果因此而连累到紫珏的名声,他真得没有脸见紫珏了。 好在只有一个挽泪看到了,他想事情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挽泪后退两步,眼睛直直的看着水清,然后眨了眨眼睛又再合上,握起双拳抬头扬声尖叫道:“莫愁姐姐,柚子姐姐,挽晴姐姐,快来,你们快来啊——!” 水清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此时闪身就到挽泪身边点了她的穴道并不难,但是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告诉他:如果真那么做了,事情就更难以控制。 莫愁她们会误会他什么,还真得很难说啊;怎么说挽泪都是紫珏的人,且年岁不大,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欺负半大女孩子。 挽泪又后退两步:“有男人在姑娘的屋里跳出来,是水公子在姑娘的屋里跳出来!”她的声音又尖又细,而且这两句话明显说得飞快。 水清的脚就像落地生根一般,在原地没有移动分毫,只是拿眼看着挽泪,凭由身后的莫愁等人在身侧冲过去。 他没有动挽泪一根毫毛,在莫愁等人捂住挽泪的嘴巴后,他看着几个大丫头叹气:“把你们姑娘吵醒了,唉。” 本来还想让紫珏多睡一会儿的,这个挽泪真得不懂事,现在紫珏就是想睡也睡不成了;昨天晚上紫珏可没有睡多长时间,再说今天还有事情要烦呢。 兰儿和夏承勤那里总要让他们给句话,然后他和紫珏才能决定以后如何和夏承勤相处;至于兰儿,不再是朋友很明确就是仇敌。(Www.Com) 这次可以看在夏承勤的份儿饶过她,可是下一次就绝不会再放过她。 可是夏承勤还没有来呢,他就做事不小心让挽泪扰到紫珏的清梦;唉,不要说以后做个好丈夫、好父亲了,就是眼下他想做紫珏的好兄弟、好朋友都不容易。 挽晴皱着眉头:“柚子,你去看看我们姑娘是不是醒了;挽泪,你给我闭上嘴巴,不许大叫大嚷,听清楚了吗?” 她对挽泪的大叫很不满。 清晨的时候最传声,相信挽泪的那几句尖叫听到的绝不会只有她们几个人;万氏和方正人听到也就罢了,可是水府的人其它人也听到了…… 她很不快,很不满的看着挽泪。 挽泪眼巴巴的看着挽晴,眼睛里全是焦急,直到莫愁把手掌移开,她那惊破天的声音又再想起来:“真得,真得,我亲眼看到……” 莫愁这次没有捂她的嘴巴,一掌就甩在她的脸上,成功让挽泪闭上了嘴巴;她一把抓住挽泪的头发,逼她和自己的眼睛对视:“你再喊一句,我就把你的嘴撕烂!” 她的声音并不大,可是威胁却是实实在在的,一双眼睛里寒冷也让挽泪乖乖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记下了。 挽晴并没有同情挽泪,如果不是她们当挽泪是妹妹的话,刚刚过来莫愁就不是捂她的嘴巴,而是应该给她两记耳光。 “你胡说八道什么!”她提声喝道,因为她看到已经有旁人来到了院子里,其中有两个人的装扮一看就不是婢仆。 听说水家还有两房顶着妾侍名头的姑娘在,应该就是这两位了吧?不要说她这个丫头没有见过,就是紫珏从前也不曾见过。 高挑身材的姑娘穿了一身青色的衣裙,长得相貌还算过得去,只是和赶出府的那两个人相比,就大大的不如了。 但是她的一双眼睛极亮,顾盼间让她整个人都添了三分的精神。 她名字叫做文秀。 另外一个肤色极白,也就让她的样貌平添一分的姿色;只是她的整个人看上去极为平凡,不管是脸还是她的目光。 如果不是她穿戴与身边的婢仆们有明显的不同,就不可能让人注意到她;就算她的衣着和婢仆们不同,注意她的人也不会再多看她一眼。 她的名字叫做静萍。 文秀和静萍并没有立在一起,两个人的目光也没有交集,只有在水清看过去后她们才缓缓的行过来。 两人齐齐施礼,静萍便没有了下文,木木的立在那里完全没有半点的主意,当然也没有半点看戏的意思,只是很茫然的样子,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文秀看一眼府中的下人们:“两位姐姐离开,府中无人主事——公子,要不要让他们散开?” 水清摇摇头:“不必。”让人们散开又如何,又堵得住他们的嘴还是能拦得住他们瞎猜疑的心。 还不如让他们看下去,看个水落石出免得多出什么流言来。 文秀点点头退后一步:“要不要小妹去大姑娘那里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小妹也好早点让人打点。” 水清再次摇头:“不必。” 被水清拒绝两次提议的文秀,依然还是文文静静的样子,再次施一礼后就和静萍立在那里不再开口。 挽泪已经低下了头,紧握的双拳却没有放开,轻轻的啜泣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办?” 莫愁抬头看向水清,却见水清盯着她身后,转过身去才发现自己家的姑娘已经出来了。 紫珏已经换好衣服,但是只有水清能看得出来:她并没有来得及换中衣。 挽泪也发现紫珏出来,转身就跪倒在地上:“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婢子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间被吓到才会失声。” 紫珏并不知道院子里发生的所有的事情,只是听柚子说了听到挽泪大叫后她赶过来的事儿。 她没有理会挽泪,微微挑起眉头来她看得人是水清:昨天晚上你没有离开? 水清很歉意:对不住。 就算不是用目光沟通,他也不会向紫珏多解释为什么要留下来,眼下的事情摆在这里,对紫珏的名声是极有害得,再解释什么?! 紫珏并没有生恼,甚至都没有担心,只是眉头挑了挑:你看着来吧——她把事情推给了水清。 然后她伸了一个懒腰,又打了一个哈欠:“我饿了,摆饭。” 就连莫愁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个时候还能有胃口?不过她和挽晴还是答应一声,由柚子和挽晴去取早饭过来。 文秀上前两步:“我来帮忙,姐姐们还是留下一个吧。” 挽晴和柚子不认识文秀,下意识的就想拒绝;水清却道:“让文秀带着人和柚子去吧,挽晴你还是留下来伺候着。” 文秀对水清欠了欠身子,又对紫珏欠了欠身子,才让柚子先走一步她要在后相随;柚子不好走在前面,相让之后文秀才在前面做出引路的样子来。 紫珏招呼挽晴:“取椅子出来请水公子坐,我也要一张。”她又打个哈欠:“这么早吵什么吵呢。” 完全一副无事人的样子。不要说是害羞了,她压根就没有半点的不对劲,看得水府上下的人都心生一点疑虑——那个小丫头不是看错了吧? 如果不是因为挽泪是紫珏的人,水府的人此时就会认为她是在胡说八道:不知道是受了何人指使。 但是现在她这样大叫是为了什么呢,坏了自己主子的名声有什么好处,原本他们家的公子就要和池大姑娘定亲的。 水清缓缓的走过去,向紫珏欠身行礼:“大姑娘住得可还好?有什么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要请大姑娘多多担待。” 他也没有提挽泪刚刚大叫的事情,反而就像是刚和紫珏见面,依礼问侯在府中做客的紫珏。 挽泪的低泣声音小了很多,垂着头跪在廊下。 紫珏还一礼:“公子客气了,是我们多有打扰才对。”两个人那叫一个客套。 水清撩衣坐下:“只是,她是怎么回事儿?”他指了指挽泪一脸的不解:“大姑娘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紫珏腹诽:你都不知道的话我在屋里睡得好好的,怎么可能会知道?但她还是脸上带着微笑答道:“我也在奇怪。给公子添麻烦之处,还要公子海涵。” 她这一辈子还没有如此的文雅知礼过。 水清点点头:“原来大姑娘也不知道,那真得要好好的问问了。”他说完此话看着挽泪的目光便变了。 挽泪听到这里抬头看向紫珏,忍不住还膝行两步:“姑娘,真得,婢子真得亲眼看到他在你的房里跳出来,就在那窗子里。” 她还指出了水清跳出来的的窗子,想证实自己的话。(未完待续) 208章 不识好人心 莫愁真想找个什么东西把挽泪的嘴巴堵起来! 挽泪年岁不大,又是自开始就跟在紫珏的身边,算是紫珏的“老人”;所以平日里不管是莫愁还是柚子,都对挽泪极好的。(本章节由燃文小说网网友上传 ) 就把挽泪当成自己的妹妹来看待,有什么活儿能不让挽泪**们宁可自己动手,也不会叫挽泪的;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好穿的,有哪一次没有想着挽泪。 挽晴和莫愁她们图什么,不过就是因为她们和柚子的年岁都大了,比紫珏还要大一点:再尽心又能跟在紫珏身边多久呢? 就算是柚子也和紫珏般上般下的,也不会比挽晴、莫愁多留几年;所以她们三个人都想着现在能做多点就多点,以后有挽泪自己一个人累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们就算是有心,也未必能帮上忙。是疼惜挽泪,也是为了紫珏将来身边还有贴心贴肺的人——不都是这么一个传一个的传下去嘛。 不然池家的夫人们身边怎么会永远都有心腹的丫头呢,都是原来的大丫头带出来的、教出来的人啊。 挽泪平常为人虽然不够十二分的机灵,但是人无完人不是;还有,哪个主子身边的丫头也不可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就如挽晴一样不也挺好。 主要就是一个心,只要一心为主子打算、着想,那就是个好丫头。 因此莫愁等人都没有诊断挽泪木讷些有什么不好,但是今天的挽泪何止是木讷,那简直就可以说是笨了,笨到要死的地步! 看看那些水府的下人,莫愁咬咬唇和挽泪交换一下眼神,最终谁也没有上前去教训挽泪;此时再不让挽泪说话,反而更会让人误会。 对于莫愁三个大丫头来说,水清自紫珏的屋里跳出来是真是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让大家把此事当真。 就算是真得,只要大家都认为此事是假的,那么事情也不算什么。 莫愁牙根都疼了,不再看挽泪一眼希望可以落个眼不见为净:有这样的丫头,实在是自己姑娘的不幸——不能为姑娘分忧还要为姑娘添乱,在池家真就是拖出去打死的命。 紫珏微微皱起眉头来:“挽泪,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挽泪抹一把脸:“姑娘,真得,奴婢亲眼看到的……” “我不是让你去厨房了嘛——客居在水府,姑娘早就说实在不好意思,让我们记得去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地方,再给厨娘们点茶水钱,算是我们麻烦厨娘的心意。(本章节由燃文小说网网友上传 )” 莫愁咬着牙忍着气,又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给挽泪使眼色,只能寄希望于挽泪能听得懂自己的暗示:“你应该在厨房里的,有什么亲眼不亲眼的?” 水府的下人们有些小小的嘈杂声,不少人看着紫珏他们目光都变得柔和起来:池大姑娘身边的大丫头这样说,事情当然不会是假的。 有厨房的,怎么可能没有其它人的呢?只要是伺候池大姑娘一家人的,想来都是有好处的。 挽泪睁大眼睛看着莫愁:“姐姐……” 水清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挽泪,你倒底想要做什么,如此做得后果你可想清楚了?”他看着挽泪没有半点的惊慌与愧疚。 挽泪又想开口,却被水清抢先:“不知道是我哪里开罪了你呢,还是你们姑娘开罪了你,居然说得出如此恶毒的话来,难道你不知道名声两字有多重吗?” 挽泪的眼睛瞪大:“水公子,你不能含血喷人。” 水清微微眯起眼睛来:“是谁在含血喷人?在池家的时候,是谁偷偷拿了你们姑娘的衣服出去,你不会是真得忘了吧?” 挽泪的脸色猛得大变,以手去捂嘴巴差点惊叫出来的样子。 紫珏看到这里脸色沉了下去,那件肚兜怎么会离开她的房间——女孩子的贴身衣物不要说存放,就是洗与晾晒都要背着人的,小心仔细就是怕被人看了去。 她虽然不太拘小节,可是房里的莫愁和挽晴都是极仔细的人,怎么可能会让她的贴身衣物丢失呢? 而且在水清拿来给她之前,莫愁和挽晴都不知道她的衣物少了一件;当时她就认为是自己院子里的人做得:可是池家的那些粗使丫头之类,莫愁等人是一直不让她们进屋的。 后来倒是暗查过,但是事情一件接一件的,一时半会儿还真得没有找到是谁动得手脚;不论是紫珏还是莫愁等人,谁也没有想到挽泪身上去。 水清的一句话问出来,只看挽泪的脸色紫珏就知道八十不离十:肚兜是由挽泪偷出去的。 只是,紫珏不明白挽泪为什么要这么做,要知道自己和莫愁等人都待她不错,她还特意说过挽泪小嘛,不要管着她让她玩儿就成。 因为她想玩的时候不能玩,所以不想挽泪也如此苦命。她真得不知道挽泪是图什么:挽晴和挽泪的家人也由夏承勤和水清两人托人买了出来——挽泪绝对不会是被逼的。 “为什么?”紫珏的声音并不大,也没有发怒就是认真的看着挽泪;她要知道原因,因为怎么都想不明白此事。 挽泪不敢再看紫珏,目光移到自己的手上,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说不出一个字来;她完全没有料到水清会说那么一句话。 她并不是很聪明的人,再加上年纪小,待人接物在应对上本就做得不是很好;如今事情突然败露她是半点准备也没有,心神乱成一团。 不要说是紫珏、莫愁等和挽泪相熟的人,就是水府的下人们也看出挽泪不对劲来。 紫珏见挽泪不说话,又轻轻的追问了一句:“为什么?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我?” “你的家人我也赎了出来,身契也是要交给你们的——这原本就是说好的,挽晴你们都知道;我为得是什么,就是不想因我而连累到你们的家人。” “不要告诉我你是被逼的,你的家人不在池家人的手上,不在任何人的手上。”紫珏的声音不高也不大:“你就答我,为什么?” 挽晴咬牙:“你没有良心嘛!”她真得难以相信一起离开祖宅的挽泪会是这样一个背主之人。 不说其它,只凭紫珏能为她们赎出家人来,以后她们家人世世代代不用为奴,就能让她以性命来相报。 可是挽泪呢,她却居然来害她们的姑娘。挽晴真得不懂,就算骂挽泪没有良心她也不能出这口气,因为她真得不知道挽泪为什么要这么做。 莫愁气是气但她倒底在夏氏身边长,在池府时间久,知道此时是极好的机会:“挽泪,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们姑娘怜你小,嘱我们不要拘着你,由着你玩;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我们姑娘有什么没有想到你?!” 水府的下人看着挽泪的目光已经变了,背主的该死之人,居然对厚待自己的主子心怀恶心,打死也不何惜啊。 至于水清自屋里跳出来的事情,没有人再会相信挽泪的话。 水清一直眯起眼睛看着挽泪,直到此时他才缓缓的开口:“对于这种狼子野心的人,还有什么可说得?你说得再多她也听不进去的。” 挽泪忽然大叫起来:“对我好?!你们都给我闭上嘴,你们当然是好的,可是我哪里好了?” “论出身我和挽晴是一样的,也是和她一起跟着大姑娘的,可是到后来挽晴成了大姑娘身边一等一的丫头,有我什么?” “屋里屋外的事情有哪一样是我能插手的,银子、首饰等等都被你们霸了起来;而大姑娘的眼里根本就没有看到我,把我就这样甩到了一边,让我和院子里的那些粗使丫头混。” “就连后来的莫愁和柚子都比我吃香,什么事情大姑娘都不瞒你们,但是有我什么事儿?” “好?这也能叫好,不要因为我小就当我好哄骗,我当然知道在姑娘身边什么样的才是当红的,什么样的才是心腹。” 紫珏的眼睛眨眨:“就为了这个?”她真得没有想到挽泪会有这么大的怨气,只因为没有让她做事。 挽泪回避紫珏的目光:“装好人!你在池家天天胡闹可有想过我们这些丫头,要知道主子有错要责罚却是我们这些人。” “可是你胡闹起来不管不顾,根本就不为我们着想,你可知道我的心天天都在拎着,生怕哪一天就会被老夫人她们给生生的打杀?” 挽晴真得听不下去了:“你闭嘴!有哪一次池家的人想欺负我们,姑娘不为我们出头的;又有哪一次是姑娘由着池家的人发落我们,打我们的板子?!” “姑娘心疼你不让你做事,也成了错。你就是个没有心的东西,吃里扒外,不分好坏香臭。” 水府有个年纪大些的娘子:“大姑娘,这样的丫头留不得,尤其是用心如此恶毒;还好,这是我们都知道了,没有让她得逞。” “如果被外人听到她的话,岂不是对大姑娘的名声有碍?” 挽泪却大叫起来:“你们水公子自我们姑娘屋里跳出来是真得。”(未完待续) 209章 亲人相助 紫珏瞪起眼睛来:“真你个头!是不是认为我好说话,还没完没了是不是?”她不斥挽泪也不会有人相信挽泪的话了。(WWwsuiMENgcoM) 倒不是水清和紫珏做了什么——他们做得再多,也只能让水府的下人们半信半疑,而不会完全不相信挽泪。 因为不只是因为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更重要的是众人喜欢这种“喜闻乐见”的风流韵事啊。 前提当然要是真得,如果是假的传来传去那会被人鄙视的:因为女子的名声就是女子的性命啊。 所以水清和紫珏做得太多反而只会让他们生出更多的疑心来,反倒是现在水清和紫珏也没有说几句话,更是不曾动过挽泪一根汗毛,挽泪自己就把一切招了。 是,挽泪只招认了她偷衣服的事情;也是她小经的事儿少,再加上真得不够聪明,才会一激动就大叫起来。 她也忍了好久、憋了好久啊:看着挽晴和紫珏越来越亲近,看着莫愁和柚子成为紫珏的心腹,而她依然还是从前那个样子,和紫珏不远不近得不到紫珏的信任与重用。 让她做得最重要的事情也就是看家,那还用得着看?她才是最先到紫珏身边的人,本应该和挽晴一样成为紫珏屋里一等一的大丫头,让人人见了自己都要笑脸相迎。 所以在听到紫珏和挽晴说待她极好的时候,她爆发了。 可是听到水府众人的耳中,那当然就是她把一切都承认了:是她要害她们姑娘,是她要害她的主子。 这样的人很让人唾弃的,她说出来的每一个字现在也不会再有人相信了。 挽泪直起身子来:“我是豁出去了,反正也落不了好;现在也不比从前坏多少,我还有什么怕得?” “我就是看到了,看到水公子自那间窗子里跳出来;而且昨天晚上大姑娘一直和水公大一起,他们在一起整整一夜。” “大姑娘和水公子在园子里和夏公子吃酒,回房后直到天色微亮水公子自窗子里跳出来。” 她看着紫珏:“大姑娘,你不要再假模假式的,不只是我一个人看到了;昨天晚上你和水公子在水公子那里洗得澡,也是有人看到的。” 紫珏和水清的脸色都没有变,只是都含怒看着挽泪没有阻止她的意思,就好像在看她还能说出哪些胡话来,看她还能坏到哪种地步。() 水清淡淡的道:“你的意思是,让我请夏公子过来?”他并没有惊慌,所以水府的人都叫起来:“公子,你还听她胡说?为了池大姑娘着想也要打她个半死,看她还敢不敢胡说。” 挽泪大叫起来:“是啊,你叫夏公子过来,再叫夏公子身边的那个兰儿过来——兰儿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大姑娘你还和夏公子眉来眼去的,真以为无人知道?兰儿为这事不知道伤心多久了,如果不是池府有人安慰她,她早就不想活了。” “兰儿不是容不下人,只是受不了大姑娘你占了一个又一个,左边有水公子、右边还要扯上夏公子,还弄得几个表少爷神魂颠倒……” 她越说越不像话了,莫愁过去不由分说左右开弓就给了她几个嘴巴:“你居然如此坏,枉我们还当你是***。” 挽泪一把推开莫愁:“我说得都是真得。” 水清此时轻轻的开口:“真得?不说其它的,单单就说你的话吧,想要为凭也要两人才能为证的。” 紫珏咬牙:“我算是养了只白眼狼啊。”她看一眼水清,其实如果不是水清给她递眼色,她真得很想把挽泪打得她爹娘都不认识,再把人丢出去。 莫愁也被紫珏叫了回去,而挽泪更以为得计的大叫:“你们真以为做的事情无人知道?不要说是兰儿知道,还有夏公子的身边小厮长福也知道,还有长福娘知道。” “除了他们,还有水府上的那个肥娘也是知道的,她和长福娘亲眼看到大姑娘你被水公子带回去,然后在浴房里呆了好久后,你和水公子都换了衣服,头发湿湿的出来!” 挽泪得意非凡:“老天是有眼的,大姑娘;你们再说我是胡说八道啊,有那么多的证人在呢。” 水清并不惊慌,看一眼挽泪轻斥道:“小声点,大呼小叫的不是扰人清梦?” 紫珏也不太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心中却因为挽泪的话而吃惊:虽然说是问出了还有谁掺和在内,但是事情却又翻盘了。 她倒并不太在意旁人说她些什么,可是她娘亲在意啊;这下子事情大条了,一会儿要如何向她娘亲解释呢。 还有,闹成这个样子她娘亲和方叔怎么还没有过来?可能是累坏了,最好是娘亲不知道,那她也就不用解释了。 但是事与愿违。 紫珏的念头刚刚转过就听到身后转来一声门响,然后就听到了万氏的声音:“这一大早的……,出了什么事儿?!” 回过头去紫珏看到万氏牵着大虎的手站在门口,正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院子里的人。 紫珏心头的震惊就不用说了,但她是谁?骗人无数的她岂会让人看出破绽来,缓缓的站起来走过去摸了摸大虎的头:“还是吵醒你了,娘亲。” 万氏摇头:“那倒没有什么——也不是你们吵醒的,是大虎醒了过来推我,大丫还睡着呢。” “怎么了?”她再看一眼院子里。 紫珏淡淡的道:“没什么。大丫还在睡啊,把门关好了不要吵着她;她向来是爱睡的,也难得睡个好觉。” “弟弟和妹妹都吃了太多的苦,看到娘终算是心放回去才睡个踏实觉。”她说着话回头瞪一眼挽泪,眼中全是不满。 “也是昨天晚上我们娘几个说话到天快亮,他们两个是困坏了;大虎是听到有人吵,才叫我起来看看。”万氏忍不住偏过头用手帕遮脸打个哈欠:“给他穿衣服也用了点功夫。” “衣服都挺合身的,还要谢谢水公子想得周全。”她说着对着水清点点头,话起了家常来。 水府下人们这下子再也不相信挽泪的话了,瞧,人家娘几个和池大姑娘一起睡得:很正常啊,刚刚见面当然有太多的话要说,在一起说到天亮有什么可稀奇的。 紫珏叫过莫愁来:“伺候着夫人去那边吧。” 水清叫过管家娘子来:“摆饭,好好伺候着,懂不懂?”他很是叮嘱了几句,才让人扶着万氏带着大虎走。 大虎却不肯离开,挣开万氏的手他跑到挽泪面前,挥了挥他的小拳头:“你敢欺负我姐姐,看我不打你!” 他气不过的瞪着挽泪:“狼心狗肺,你一辈子都不会吃饱穿暖的。”自幼到大的经历让他认定,天下最大的苦与痛莫过于吃不饱和穿不暖了。 挽泪也呆了,看看万氏再看看大虎,怎么也不相信;然后她忽然一把抓住大虎:“说,你昨天晚上在哪里睡得,我明明看着大姑娘是一个人睡下的,你们也跟你母亲去了另外的客房。” 大虎伸手就抓在她的脸上,虽然没有抓出血痕来,却也让挽泪吃痛而放开了他:“我想我姐姐,不能来找我姐姐吗?” “原来在家的时候,就是我娘亲、姐姐和妹妹一起陪我睡得,我就喜欢和姐姐挤一张床!”他又给了挽泪头顶一拳:“你是坏人。” 打完他就跑了回去,倚在紫珏的身边:“姐姐,我不会让坏人欺负你的,长大后我要学武功,谁在欺负你和娘亲还有妹妹,我就打他。” 紫珏抱抱大虎:“真是姐姐的好弟弟,乖,今天早上有你爱吃的肉包子哦,快去吃。” 大虎看看紫珏再看看挽泪,不舍得肉包子可是也舍不下自己姐姐。 “给姐姐去拿包子好不好,姐姐也饿了。”紫珏哄得大虎跟着万氏走了,才抬头看向挽泪:“原来,你不知道我娘亲和弟弟妹妹后来过来,怪不得敢如此污蔑于我。” “果然是我的身边人啊,不然怎么能知道我先是一个人睡下了呢。”她的声音真正的冷了下去:“有兰儿是吧,还有夏公子的小厮长福是不是?嗯,还有长福娘。” 水清看了一眼过去,不用他说话自有人把在人群里看热闹的肥娘推了出去。 肥娘身上的肥肉在动,因为吓得;她怕的不是水清而是水老将军和水将军: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做得事情,那自己死活还是小事,一家人啊。 她果断跪在地上:“奴婢没有看到,奴婢只是和长福娘有点亲戚,她来我们府上找儿子,便到我那里坐了坐。” “然后这个丫头也过来,和长福娘说了一会子话就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就对奴婢说了些混话,被奴婢喝斥后就离开。” “奴婢哪里想到她们有这样的恶毒的心思啊,奴婢该死,奴婢昨天晚上就应该告诉公子的。” 水清看着她:“真得是这么回事儿?”他居然不相信这对他和紫珏有利的证辞,让肥娘额头的汗水当场就流了下来。(未完待续) 210章 罚 肥娘当然知道自己的话里漏洞,更清楚如果长福娘他们过来对质的话,肯定会把她咬出来;但她不能就地等死,为了自己一家人也要努力分辩一二。(wWw。。com) 她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除了分辩外她也想着有什么可以立功的;接下来她能不能保得住性命,一家人是不是能不受牵累,就全看她能不能说出有价值的东西来。 事情的峰回路转,也只让水府的众人确认挽泪是在说谎,就是要害她从前的主子。 挽泪再可恶那也不是他们水府的人,所以众人也就是鄙夷的看着挽泪;可是肥娘就不同了,她可是水府的人。 水家不养叛徒。 这是水老将军订下来的规矩。只要大家对水家忠诚不二,那水家也不会亏待了大家;这些年来也的确是如此,水家的奴仆们日子相比起其它高门大户来要好的多。 并不只是主子少的原因,的确是水家的主子很容易伺候。 就因为有这样的规矩在,所以水府里就算多了几个“姨娘”,也没有出什么乱子;因为水府的婢仆们不会掺和姨娘的事情。 姨娘想要折腾可以,你自己怎么高兴折腾都可以,拉着你身边的、不是水府的折腾下老天来,也没有人理会。 这也是水清敢把人弄回府来的原因,根本不必担心有谁会把水府变成自己的掌中物。 如今水府的人们看着肥娘恨得牙根疼啊,当着池大姑娘的面儿他们都感觉自己脸上特别无光:丢人丢到未来主母面前。 肥娘当然知道府中人的想法,心下着急的她忽然想起来:“公子,奴婢真得不是有心的,是池家的人勾结了夏府的人来害池大姑娘。” “奴婢不知道是哪一个池家的人,但是夏家的人却听长福娘说,是柳姨娘还是青姨娘来着?”她皱起眉头来认真的想,但就是想不起来。 水清并不知道柳姨娘和青姨娘,对方是女眷却还不是主母,他去夏府寻夏承勤的时候,也绝不可能会见到府上的姨娘。 闻言他微微皱起眉头来,原以为是夏家老夫人的意思,如今看来事情好像还有那么一点复杂。 他没有看肥娘直管接过茶来,却只是吹并不喝。 肥娘心下更没有底,感觉自己说得那点东西不足以打动自家公子,拼命用脑子去想,在那满是肥油的脑子里想找出点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对了,公子。”她还真得想什么来:“长福娘除了见过兰儿和挽泪外,她还和兰儿去园子里见我们府上的什么人。” 她说到这里回头,看到了在人群里的青萍:“府里还有三个姨娘,六儿姨娘天天卧床……”她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是意思最为明显不过。 水清终于动了动,抬头看向静萍,也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就这些了?” 肥娘真得想不出其它来:“就、就这些了。” 水清看着她:“府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老将军定下的家法不能破;来人,把她送官发卖吧。” 这个卖当然不会是卖到好地方去,好了也是卖到边关去为奴:如果有姿色的话——不论男女,到边关可能还会去烟花之地卖笑;但是肥娘嘛便只有做苦工的份儿。 肥娘之所以肥当然是爱吃的,在水府的厨房里无人拘着她,自然是想吃多少吃多少,鸡鸭鱼肉不能说是可着她吃吧,但是有了主子的还能没有她这个厨娘的? 只是发卖之后,她的一身肥肉怕是保不住了,想要再吃一口好点的都只能是在梦中。 肥娘想不到水清如此干脆:“公子,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水清不为所动,看也不看她由着她在那里嚎。 挽泪呆呆的看着肥娘,一直她不说话并不是吓到,只是想看看肥娘会落个什么下场;她可是落在水清和紫珏的手上。 她的打算是,如果肥娘巧辩让自己脱罪的话,那她就把肥娘所为咬出来,同时也能估出自己的下场来。 听到发卖她吐出一口气来,年纪小经事少,她还以为是平常的发卖呢;认为到时候池家的人自然会把她买回府去。 凭着她做到的这些事情,在池府总能小有地位,不用再是看谁都要陪笑脸;以后嘛,她也能攒下不少的银子。 肥娘的大叫让她有点不解,在水家为奴还是到其它家为奴也没有大的区别,至于哭成这个样子嘛。 她尖声尖气的道:“你说和你无关?怎么可能和你无关,你说得那些话骗得了谁,不是你贪那处院子,也就不会引了长福娘和兰儿去你们公子院子外。” “你看到了什么就说出来,为什么不说呢,他们能做得出来你就能说;反正他们也不会轻饶了你,你就是不说又如何,还不是被发卖。” 挽泪还真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害紫珏,非得让肥娘把实情说出来不可。 肥娘一掌打过去,厚实的大手抽在她的脸上,和莫愁比起来那当然是不同的:莫愁的小手也就相当于是本不厚的书,而肥娘的手就相当于是块硬硬的竹板。 把挽泪打得歪倒在地上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挽泪还很委屈,她认为自己是为肥娘好,事到如今再回头不是太晚了嘛。 肥娘打完挽泪对着紫珏叩头:“大姑娘,饶过奴婢吧,饶过奴婢这一次吧。” 紫珏看着她:“挽泪说得话至少有一句应该是真得,你是收了银子的对吧?我听你们公子说,老将军是立有家规的。”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错了就是被责罚,因为那家规是人人都知道的;嗯,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你还有什么要说得?” 肥娘伏在地上大哭:“没有了,奴婢是猪油蒙了心,贪那点银子想和人来害大姑娘,实在是该死。” 她没有说出昨天晚上看到的实情,因为现在受责罚的人只有她一个人,如果再说错话,那就会累及家人。 紫珏看看水清,见他眨着一双眼睛还是让她开口——并不是肥娘求她她才开口的,是水清非要她说话。 也不知道水清是为什么,但此时先打发挽泪这些人最为主要,而她又很佩服水清的聪明,所以就依了水清,认为水清可能是在谋划什么。 “你如果没有其它的话,那你就随管家去收拾东西吧,到时候如果真得知错的话,相信你们公子也会让人打招呼的,不会让你吃太多的苦头。” “至于你的家人,因为他们并没有做什么,所以并不会和你同被送官发卖;但是留在府里也不合适了,你们公子会给他们安置个妥当的地方。” 倒底不是自己家啊,由她开口真得不知道要如何真正的处置。 水清对着她点点头,有那么一刹那紫珏感觉他好像眉开眼笑,只是定眼去看水清明明还是那副淡淡的模样。 “你的家人会被送去北边山地,虽然那边苦了些但是吃饱穿暖不成问题。”水清喝了一口水:“去吧。” 肥娘错了,如果不罚她的话,那水老将军定下来的规矩就成了废话,以后水府的人谁还会把那个规矩当回事儿? 但是肥娘在最后关头却知错而改,最后也没有说出昨天晚上她看到的事情,所以水清和紫珏才会放她的家人一马。 这就是赏罚分明:要让水家的人知道错是不可以犯得,犯了没有半点的情面可讲;但是你错了之后要改正,那你的家人便不会受你所累,这也是免得让人错了后会一直错下去。 肥娘哭着给水清和紫珏叩了头,便乖乖的跟着管家娘子走了。 挽泪大叫起来:“还有兰儿,还有长福娘,还有长福和夏公子呢,你们认为可以只手遮天吗?” 她恨肥娘不争气:“做事缩头缩尾的,难怪一辈子只能做个小小的厨娘,受罪也是活该。” 紫珏没有理会她,如今再理会她才真得太给她脸了。 “水兄,表妹。”夏承勤走了过来,他身后带着兰儿和长福及长福的娘:“一大清早的听到有人吵嚷,还不好意思过来,没有想到我也会被牵连到。” 他看一眼挽泪淡淡的道:“谁说昨天晚上大姑娘和我、水兄吃酒,吃酒的只有我和水兄而已。” “且昨天晚上我和水兄促膝长谈,晚了便宿在他那里——何时大姑娘过去,又何时在那里沐浴?” 他说着话的时候目光扫过紫珏,含着很多的歉意。 长福的腿在打颤,而长福娘的脸刷白刷白的,半点血色也没有;倒是兰儿还算平静,只是低着头,就算向紫珏和水清施礼的时候都没有抬头。 夏承勤看一眼长福:“还不说,是不是真得要让我打断你的腿?” 长福跪倒在地上:“奴才在水公子那边伺候了一个晚上,也没有睡好,直到刚刚才见到我的娘亲。” 他哭丧着脸:“奴才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也不知道我娘来做什么。”他说完忍不住瞪一眼自己的母亲,自己的母亲要把一家人害死了。 就在这个时候兰儿忽然抬头:“长福,你小子连句实话也不敢说,还算不算是男人?!”(未完待续) 211章 谁都不傻 兰儿开口说话,让夏承勤极为震惊的看过去,完全不敢相信的盯着自己的贴身丫头。(WwWSuIMENGcoM) 兰儿的年纪要比夏承勤大上两岁,是伴着夏承勤一起长大的人,不说情份只说两个人之间的了解,真得无人能比。 夏承勤认为自己很了解兰儿,所以他刚刚才会信心十足的说出那番话来;虽然现在兰儿还没有说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来。 他心中已经生出不好的预感来,认真的看着兰儿他轻轻的开口:“兰儿,你说什么?” 看着兰儿的目光里有质问,但是更多却是希望;他还是希望兰儿能明白,能知道错了并且改正。 他喜欢的兰儿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是个很会照顾人的、还会体谅人的女孩子,更是一个很喜欢帮助他人的女孩子。 在他的院子里有哪一个丫头不说兰儿好,又有哪一个丫头没有得到过兰儿的帮助? 他真得不相信兰儿会变得如此可怕,更愿相信他没有看错了兰儿。 兰儿迎着夏承勤的目光:“公子,你不相信兰儿吗?兰儿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了公子你好,可有害过公子吗?” 夏承勤看着兰儿有些迟疑:“兰儿,我不是不相信你……” 兰儿不等他把话说完:“公子,那就让兰儿把话说完吧;昨天晚上,公子还不知道兰儿的心吗?” 她看着夏承勤“如果公子真得不相信婢子,那婢子就不开口,绝不会多说一个字。” 紫珏真想给她一句:你最好是半个字也不要说!紫珏不相信兰儿,并不是也刚刚开口说得那一句话,而是因为直觉。 她感觉兰儿对她的敌意更重了,比起昨天晚上还要重;就凭兰儿刚刚开口和长福说话前看过来的那一眼。 真得弄不明白兰儿为什么会如此仇视自己,紫珏怎么想也没有做过对不住兰儿或是夏承勤的事情。 但是兰儿是夏承勤的人,再加上现在有不少的人在,她如果直接不让兰儿开口,反倒是显得心虚。 刚刚让大家都相信了她和水清,此时一两句就让一切付之东流,当然是极为不值。 兰儿见夏承勤不再说话,深知夏承勤为人的她抬起头来,又看一眼紫珏眼角好像抽了抽:“长福,你为什么不能说出实话来?” “昨天晚上,你明明看到了我和公子在一起的,对吧?是你要给公子送东西,却不想看到公子和我在一起……” 她说到这里低下头:“婢子知错,回府之后就请老夫人责罚。(WWW.suiMeng。COm)” 夏承勤的眉头急皱起来:“你——!” 他真得不明白兰儿为什么要说出昨天晚上的事情来,怎么说对兰儿都不是好事儿,名声是一回事儿,因为兰儿是丫头要受责难就更多了。 夏承勤还没有成亲,兰儿和夏承勤再亲近也不能踏雷池一步,不然就是她的错:勾主子做错事情,有时候会被打死的。 不过转念一想,他忍不住长长一叹:“兰儿,你这是何苦呢?”他认为兰儿如此说,是为了让众人相信紫珏和水清。 “昨天晚上我没有和水公子在一起,那么说只因为……”倒底是他和兰儿欠了紫珏的,再说兰儿的话都已经说出口了,他能做得当然就是帮兰儿。 只要大家能相信紫珏,那么也算是他和兰儿还了紫珏一点,他日后也不会羞于再见紫珏和水清。 兰儿回头看他一眼,脸上红云密布:“公子,你让婢子把话说完好不好?” 夏承勤看着兰儿再次一叹点点头,每次听到兰儿自称婢子他就心软到不行,怜惜兰儿命薄,也怜惜兰儿命苦。 兰儿看向长福::“你怎么不说话呢?”、 长福看看夏承勤:“是。奴才一觉醒过来听到公子房里有些声响,便拎了一壶热水过去,想问问公子是不是需要热水。” “倒底是客居,奴才认为兰儿姑娘是在内宅里,不想公子半夜里醒来连口中热茶也没有。” “以为公子屋里没有其它人,也因为我刚刚起来加上外面冷,公子平常就极为疼奴才们,小的就想也不想推开了门。” “没有想到的是,小的看到公子和兰儿姑娘在一起,小的吓得马上退出来;小的,真得什么也没有看到,真得什么也没有看到。” 他如果不强调自己什么也没有看到的话,众人也不会多想;可是他连说两遍后,大家就算迟钝些人也知道兰儿和夏承勤之间发生了什么。 紫珏不懂:“看到就看到有什么大不了得,平常兰儿不也伺候夏兄的?让你一说,就好像是有什么不好见人的东西。” 她是真得没有听懂长福的话,绝对没有半点的讥讽之意。 水清看她一眼咳了一声,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兰儿已经抬起头来:“对,婢子做得事情实在是见不得人,只是大姑娘所为也不见得光明磊落吧?” 她开口后就不肯停下来:“你在说亭子里只是喝了一点茶,却把我们公子推倒在软榻上,如果不是水公子及时赶到,天知道你大姑娘想做什么?” “大姑娘是有本事的人,当然不是婢子所能相比,您转个脸就比喝了酒的人还要醉,缠着水公子离开不回房反而去了水公子那里。” “你当真以为无人知道,你真得以为能骗得过天下人去?我看到了,长福娘也看到了。” “水公子倒是好算计,弄一个肥娘出来就把事情按了下去,以为再无人知道了,对不对?” “但是我们知道,我们亲眼所见。大姑娘,你敢让婢子带着两个嫂子进去你房里找一找吗?相信昨天晚上你穿回来的衣服还在呢。” 她的目光在紫玉的身上一转:“倒也不用——我看你棉袍里面所穿的,好像不是女式的衣物吧?” 兰儿盯着紫珏的眼睛:“如今大姑娘还想说什么?要知道,天是长眼的。”她盯着紫珏一脸的得意,却没有看到夏承勤那一脸的绝望。 夏承勤原本以为兰儿已经知道错了,想不到她居然当众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让他如何能面对紫珏和水清? 他刚刚可是把话说得满满的,当着许多人的面儿无法提及昨天晚上暖阁的事情,但是他的话里话外都暗示的很清楚:兰儿已经知道错了,她也会改。 可是兰儿的所为却是给了他这个主子、他这个和兰儿信誓旦旦要厮守一生的人,狠狠的几记耳光。 当着紫珏和水清的面,兰儿如此说、如此做她倒底有没有想过自己这个大男人要如何向水清交待? 倒底还是他看错了兰儿,倒底还是他并不了解兰儿,倒底还是让嫡母说对了:他一直是被兰儿牵着鼻子走而不自知。 当然不是夏大夫人自己说出来,是他无意间听到嫡母和婶娘说话,那个时候他真得不以为然,认为是嫡母想得太多了。 他是极佩服他的嫡母,也很敬重和孝顺他的嫡母,就是在兰儿的事情上,他没有听嫡母的话。 想到嫡母待他的好,他忽然真想给自己两记耳光:嫡母因为祖母要让自己去池家入赘,和祖母差一点翻脸相向呢。 这样的一位长辈,语重心长的找自己谈了几次,自己为什么就听不进去?非要等到今天,等到兰儿伤了他的心他才明白自己看错了人? “兰儿,你为什么这么恨我?”紫珏看着她自管问话,不理会兰儿刚刚所说的那些。 兰儿撇嘴:“婢子不懂大姑娘的话是什么意思,婢子对大姑娘只有敬意——就在前几天婢子还认为您是婢子将来的主母呢。” “婢子对大姑娘不敢有半点的不敬,还请大姑娘明錾。”她可不是那些人,可以由着池紫珏牵着鼻子走。 她就是不承认自己厌恶池紫珏,看池紫珏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今天,她就要让池紫珏身败名裂,就要让池紫珏被池家、水家扫地出门。 水清眨眨眼睛:“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很不喜欢你?不要说话,我不是你们家的公子,不会吃你那一套,打断我的话我会让人掌你的嘴。” “做为一个丫头,你平日里有丫头的样子吗?自称为我,说坐便坐,不管是有什么客人在;夏公子房里的所有财物都在你手上,他要用银子还要你点头。” “丫头劝自家主子好好行事可以,但是你不是,你只是在支使你们家的公子,你把你们家公子看成你一个人的。” “你们公子原本是说过一门亲事的吧,可是那家的姑娘最后却出家做了姑子——很不巧的是,前几天我和几个朋友遇上了她的家人。” “还要不要我说下去?”水清看着兰儿眯起眼睛来,不慌也不忙的模样,完全没有半点好欺负的样子。 兰儿的脸色大变:“你不要含血喷人,我什么都没有做。”她说着完转头看向身侧的夏承勤。 她一直认为水清是个没有心机的男人,就是一个任人欺骗不值得同情的傻子。 夏承勤看着她的眼睛:“你是不是一直把我当成傻子?水兄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问你还要不要往下说,你着急的分辩什么?” “水兄并没有说张家姑娘出家和你有关,他只是说张家姑娘出家了,他遇上了张家的人;你不答说下去吧,或是随便说,反而说什么和你无关。” “有人说过事情和你有关吗?你的一句话,却让我明白,的确是和你有关,直接的干系——我不如你想的那么傻,兰儿。” (未完待续) 212章 傻子 212章 傻子 夏承勤是苦笑着说出来的一番话,但是他脸上的那点苦和心里苦相比,真得算不了什么。(wwW。SUIMENG.COM) 男儿有泪不轻弹。如果他不是个男人的话,他真得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大喊一番,痛快的哭一场:这么多年来兰儿都在骗自己吗? 他真得不敢去想,却忍不住就是去想,就是想知道这些年来兰儿是不是也有过真心相待的时候。 哪怕只有几个月,甚至是只有几天他的心里也能好过些。但,现在的他已经不敢再问出口来,不敢找那个答案。 因为他不再相信兰儿,因为他无法再相信兰儿,所以那个答案就算是兰儿亲口说出来,他也不会相信的,反而只会更纠结。 紫珏看到夏承勤脸上的痛苦,她的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苏万里,那个永远没心没肺、那个只知道赌钱的、存不住一个馒头钱的人。 两个人一起相伴成长,那种感情真得不可多得,其中的信任更是不可多得;就如,现在苏万里有个什么长短,她会想也不想就去救人。 她相信苏万里,可能他不是那么的着调,可能他不是那么的踏实,但是他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如果有一天苏万里做了如兰儿一样的事情,紫珏相信自己的心也会碎掉的:会痛不欲。 “兰儿,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敌视我,非要害我,但是我想要说得是,能得到一份十二分的信任真得不容易,你就这样丢到脑后很不值。” “千金相换都不值。我想,你这一辈子再也不会让人如此相信了。你会后悔的。” 她说得极为肯定,就事论事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看着兰儿眼睛里真得有着深深的遗憾。 还有着深深的庆幸,因为她和苏万里不会走到兰儿和夏承勤这一步,她相信苏万里,一如苏万里对她的信任。 兰儿顾不得紫珏的话,心中生出很多的担忧来,非常的害怕,就好像她立在悬崖边上,原本握在手里的绳子,却发现另一端只是垂在地上! “公子,婢子从来不会害您的。”她伸出手去想捉住夏承勤的衣袖,想要说服夏承勤,想让夏承勤明白,她的所为都是为了他们的将来。(燃文小说网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 夏承勤轻轻的横跨一步:“你不会害得只有你自己,你所为的也只是你自己;请,不要再说因为我。” 话说出口中来他还是合了合眼睛,刹那间的疼痛几乎淹没了他:真相,为什么没有早来几年呢。 如果当年的张家姑娘出家一事,他肯听嫡母的话去好好的查一查,是不是就不会像在这样痛了? 不。 当年嫡母查清楚了,也试着想和他说不是一次,但是他不肯相信,反而相信兰儿的哭诉,相信兰儿是受了委屈的。 相信嫡母那些人只是非要他娶那个张家的姑娘:他不喜欢那个张姑娘啊,是真心的不想娶。 他那个时候岁数太小,嫡母拗着他做得事情就是坏事,他就是拼死也不做;但,他真心不想害到张家姑娘。 不娶的意思是两个人各走各的,订了亲也可以退亲,张家姑娘还可以再找合适的人家,而他当然就是认定了兰儿。 但最终的结果让他好久都没有缓过神来:张家的姑娘铰了头发去做姑子了!从此以后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他的良心真得过不去那道坎,所以这些年来他总是想方设法的弥补;可是能弥补什么呢,银钱能买来的东西都不值什么的。 更何况张家姑娘如今吃斋,一点米面一点咸菜,顶多就是盛夏之时的青菜,根本费不了几个钱。 兰儿是知道他的愧疚,更是每年都要给张家的姑娘做衣服或是做鞋子,让人送上山去。 他从前也认为兰儿是心善,是心疼张家姑娘,是代他在赎罪;如今再想一想,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可能,她只是在为自己赎罪。 水清看到了夏承勤的痛苦,但是也看到了他的伤心与眼底的极度不舍;爱了十几年的人啊,哪里会是说断就能断的? 病入骨髓只有用猛药,否则根本就不能让夏承勤挣脱出来;因为他的心还在兰儿的身上,可能兰儿再用些手段,会让夏承勤再次上当。 夏承勤是不傻,但是动了真心、用了真情的人都是傻子,天下第一号的大傻子。 水清看着夏承勤:“夏家大夫人曾让人给我送了件东西来,让我找个合适的机会让你看看;夏家大夫人只是想你能明白过来。” “大夫人说,她不能和你提此事,一提你就会负气而走,几天都不回府。所以想让我劝劝你。” “我听了大夫人的所说,又见过兰儿后也是不相信大夫人的话,才让人去打听了一些事情;只是一直不知道如何对你说,因为你的确是痴心一片。” “如果不是兰儿在你眼前做了什么,只凭我来说结果也和大夫人一样;我才没有开过口,一直在找一个机会。” “我想,你现在应该看看了。”他叫了心腹的人去自己的屋里取东西,然后看向兰儿:“你能猜到是什么东西嘛,是你很熟悉的东西。” 兰儿转过头来:“你们就是想把我和公子拆开,大夫人是这样想得,你和池紫珏也是这样想得。” “我还以为池紫珏也看上了我们公子,原来你们是受大夫人所托!怪不得你看到池紫珏和我们公子……” 水清看着她:“你还不知道错?看看你们家的公子,看看你一直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他好的你们家公子,你还能说自己没有错吗?” 兰儿回头看向夏承勤,眼中原本的怒火霎间消失,几乎就在眨眼的功夫,她的眼睛里就全是泪水。 她颤着声音道:“公子你不要再生气了,他们就是不想我们在一起的;我们回去婢子就弄心心相连……” “不要再提心心相连!”夏承勤忽然怒喝道:“我姨娘所弄得母子连心根本和你弄得就不同,所以我才说你弄得那是心心相连。” “不要再用心机了,不要再利用我死去的姨娘——她是不是真得那么冤,你真得以为我这么多年来还不清楚吗?” “只是,那是我的姨娘!我这几年来侍母以孝你还不懂我的心?我姨娘错了,所以债我这个做儿子就要还。” 兰儿扑过去想握住夏承勤的手:“公子,不是的,大夫人一直都是在骗……” 夏承勤甩开她:“闭嘴。不要再说大夫人的坏话,她这些年来对我做过什么?我吃得、穿得、用得比弟弟们差了吗? “我胡闹过,还冤了母亲多少年,但是母亲和我计较过吗?做为一个女人来说,母亲几乎是菩萨了。” “换作是我的话,我也不会对妾室所出的孩子,尤其是一个心怀恶意的妾室所出的孩子如此。” “不要说是好好相待,能做到平常相待的又有几人?可是母亲却对人说过,孩子没有错!” 兰儿大叫着挣扎:“她是骗你才这样说得,不然你怎么能听到啊,公子。你不要再相信大夫人,是婢子的错,这几年来都依着公子的话去说。” “婢子以为公子只是不想让旁人听到,婢子以为公子心里都是清楚的……” 紫珏皱紧眉头:“你为什么看不得人家母慈子孝?骗人能骗的了一时,还能骗得了一世?就算大夫人是在骗人,可是她骗了你家公子十几年后……”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向夏承勤:“假的也变成了真得。”夏大夫人真得只是虚伪做假的话,十几年下来她做假做到如此地步,怕是也有了几分真情在。 兰儿恶狠狠的吼紫珏:“我们公子是我的,是我的!你闭嘴,谁也抢不走我们公子,我会是夏家的夫人,正正经经的夫人。” “只要我们公子考取功名,只要我们公子能为我找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义父,我就能成为夏家正正经经的夫人。” 夏承勤皱着眉头:“你倒是想得很周全,也很有远见,比起我这个公子来要强太多了。” “你如此能干,我怎么能拦了你的前程,留你在我身边实在是太委屈,还是早早放你离开;我,高攀不起。” 他一直认为兰儿看上的是他的人,是懂他的心,而不是看上了他夏家公子的身份;但是最终呢? 他看到了兰儿的真面目,和夏府那些搔首弄姿的丫头们有什么区别? 水清的声音传过来:“东西取来了,我不知道夏兄是不是见过,不过今天你真得要好好的看清楚才是。” 他知道夏承勤并没有真正的对兰儿绝望,如果真得心灰如死,绝不会对兰儿如此大吼大叫,更不会说出不阻拦兰儿前程的气话来。 所以水清要让夏承勤更清楚的知道兰儿是个什么样的人,今天他不会再放过兰儿。 因为夏承勤他昨天晚上放过了兰儿,但是有一不能有二,不要说是夏承勤换作是任何人,也不能让他再原谅兰儿一次。(未完待续。 213章 机关算尽 213章 机关算尽 兰儿无疑是最了解夏承勤的人,水清能看透夏承勤的想法她当然也能;因此在听到的夏承勤话后,她只是一脸哀怨与伤心的看着夏承勤。(WWwsuiMENgcoM)//wwwSuimengCoM 燃文小说网免费电子书下载////// 扑倒在夏承勤的脚下,伸出一只手抓住夏承勤的衣袍角:“公子,他们都是想害我们,害公子你不信我而已。” “大夫人不是坏人,水公子和大姑娘也不是坏人,正因为他们不坏,他们真得为公子着想,才更看不得婢子跟在公子身边。” “只因为婢子是个丫头,只因为婢子是贱民之中贱民,就算是脱了奴籍三代也不可以应考和出仕。” “他们认为公子和婢子在一起会害了公子,会害了以后的儿孙后代;可是他们不知道婢子真得只是一心相待公子,绝对没有其它想法。” “只要公子好好的,让婢子做什么都可以啊;婢子也只是想伴在公子身边,如此足矣。如此,也不可以吗?如此也非要拆开我们吗?” “为了拆开我们,不惜弄虚作假,不惜用尽手段,连张家姑娘都要牵扯进来——她何其的无辜啊;青灯古佛的人啊,为什么还要打扰她的清修。” “公子,公子,他们不懂婢子,您是懂得;您最了解婢子啊,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来。” “婢子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如果生不能伴在公子左右,倒不如一死,到时候就无人再能阻止婢子。” 她倒底是个机灵的,知道此时再说夏家大夫人或是水清等人的坏话,只能让夏承勤更厌恶自己,所以她反倒开口就是水清等都是好人。 夏承勤果然有些动容,但是却并没有开口说什么,更没有要去扶兰儿;有太多的事情都不清楚呢,让他怎么能原谅兰儿。 他不是傻,只是情难自禁罢了。 水清由着兰儿做态,直到兰儿住口后夏承勤也没有开口他才轻轻的一咳——夏承勤眼中的不舍与犹豫他看到了,但是夏承勤此时什么也没有做也是表态。 “不要愣着了,还不把东西给夏公子和兰儿姑娘过目?”水清不急不慢的吩咐完管家娘子后,才看夏承勤:“这些年来,你没有仔细看过吧,好好看看。” 管家娘子把包袱打开,里面是一双鞋子,一又袜子,一身衣物——中衣及禙子。() 夏承勤看到后微皱起眉头来:“水兄这是何意?”都是女子的衣物,听水清前面所讲应该都是张家姑娘的东西。 如今张家姑娘已经出家,这些东西怎么能摆在人前相看呢?更何况在场的还有不少男子。 尤其是中衣更不应该让男子看到的,这对张家姑娘是莫大的侮辱。 水清叹气:“不是张家姑娘所用的东西,这些东西张家姑娘连碰一指头都没有;还有很多人家连看一眼都不曾,只是让人收到一旁罢了。。” “都是兰儿姑娘辛苦所制送上山去的,张家姑娘第一次的时候是极为感动,和身边人一起取出来观看,还叹道出家人可是用不了这样的好东西。” “但是,让张家姑娘没有想到的是,这些衣物却是另有玄机。”水清说到这里看向兰儿:“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是不是没有想到事情会败露吧?大夫人拿到衣物后原本就要给夏兄看得,可是夏兄被你所蒙骗,而看也不看就弃大夫人而去。” “之后,你就绣了这帕子去骂人,张家姑娘为此险些就丢了性命;如果不是有人及时发现,她早就吊死在房梁上。” “你好狠的心啊,兰儿姑娘。张家姑娘何其无辜,和你更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逼得她出家不说还想要她的命。” “兰儿,你要知道老天是有眼的。”水清看着兰儿,抿抿唇眼睛一转让管家娘子把一块手帕找出来,递到夏承勤的手中。 手帕绣了一枝红梅,两只喜鹊在枝头亲昵相偎,而另一只却摔在枝下羽毛凌乱。 旁边还有了一行字:出家为尼还yin/心不死,居然想借大夫人勾我们公子,你不去死不怕佛祖怪你,降罪于你的家人? 夏承勤的手一颤,帕子就掉到了地上。 水清看着他:“你能认得出来吧?刺绣就像我们写字,总是有迹可循的;是不是兰儿所绣之物,相信夏兄不必我们来多这个嘴。” 夏承勤茫然的看看水清,然后忽然间就如疯了一样把包袱里的东西都扯起来:他要看看还有些什么。 中衣的衣领内侧绣着“贱/人”的字样,且还是他的手迹:想起来兰儿和他在书房玩笑,最终在兰儿的玩笑下写下“贱命却是富贵人”的字。 却不想那样的一句话却让兰儿取走两个字。 自己从前给张家姑娘写过几封信,刚开始只是想为退亲表示歉意,可是张家姑娘没有回只言片语,他便前后又写过几次。 把他对兰儿的心意写了出来,请张家姑娘成全:张家姑娘是识得他的字! 兰儿好恶毒的心肠,又好深的心计啊。 再看那鞋子,鞋底上绣着的却是张家姑娘的芳名及生辰八字;再看那禙子,衣摆处绣着的:私会男子你羞也不羞?想勾/引我们公子,你去死吧。 夏承勤看着兰儿:“你、你……”他真得不知道张家姑娘出家后,还被兰儿如此的辱骂。 在他认为那是兰儿帮他弥补的衣物,却是狠狠刺伤张家姑娘的利器。 水清过去把夏承勤拉到廊上坐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没有说话。 紫珏皱着眉头:“你到现在不奇怪当初的张家姑娘是如何出家的吗?我听到这里,却怀疑那张家姑娘的出家怕是不那么简单呢。” 夏承勤摆摆手阻止水清继续说下去:“你们谁也不要再说,我要听她说;”他看向兰儿:“不说其它,就凭我们一起长大的情份,你来说。” 事情已经算是水落石出了,所差也不过是兰儿用了什么手段,能逼得张家姑娘出家,能让她出家也不对家人说一个字的委屈。 眼前的人儿还是他的兰儿吗?他的兰儿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条毒蛇,什么时候如此的能算计? 兰儿抬头看着夏承勤:“公子,你真得相信?他们是在骗你,那不是我绣出来的;我送给张姑娘的衣物是这些不假,但后来这些字不是我绣的。” “笔迹都能做假,绣工为什么做不得假?公子,他们只是想让婢子永远离开公子,想让婢子死啊。” 她当然不能承认,如果能骗得过去,那她还是夏承勤心尖上的人;如果骗不过去,那她真得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夏承勤的性子她极为清楚,知道了自己所做得那些事情,怎么会原谅她?打死也不能认。 夏承勤痛苦的合上眼睛:“我原以为你还有三分良知在,我原以为你只是疑心疑鬼才做出这些错事来。” “我还指望着你能认错,我还指望着你自己说出实话来,那样表示着你知道错,你以后也不会再那么做!” “如果你肯说的话,我想我能找到一个理由说服我自己,可以让你留下来;就算我不娶你不嫁,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他说完站起来甩袖而去,不理会兰儿的挽留——兰儿扑过去被他毫不留情的推开。 兰儿看着绝决而去的夏承勤大哭着伏在地上:“公子,回来,你回来,兰儿真得很爱你,绝不会害你半点的。” “你真得爱夏兄?不要说爱,就算是待自己的知己也会只想他们好,而不是只想着自己怎么才能更好。”水清的话冷冰冰的传到夏承勤的耳中。 “兰儿你根本不爱夏兄,你爱的是你自己,只是想借着夏兄为自己谋一份前程,可以从奴仆成为主子,成为人上人,成为人人见了都要称一声的夏夫人!” “夏兄倒是真得对你有心,因为你他一肚子的诗书却不去考功名,因为你他和一家人做着对抗,可是你呢,你都做了些什么。” “你知道夏兄娶你为妻会有什么后果,而且是祸及后人子孙,三代不能考取功名啊!可是你依然还是要让夏兄以你为妻。” 兰儿大叫:“我没有!你问问我们公子,我可有求过一句?” 夏承勤转过身来:“你是没有说出口过,但是你的心思我会不知道?何况你和人在一起说的话,还有你梦中的呓语,哈——我真得没有那么傻,懂吗?” 他对着水清抱了抱拳:“全拜托水兄了;这个丫头的身契过后我就让人送来,只求水兄你的处置能让张家姑娘……” 他一甩袖子转过身去,不想再看到兰儿。 兰儿抬头绝望至极:“你,去哪里?” “我去看看张家姑娘,欠下的债是要还得。”夏承勤没有回头。 兰儿呆住了,忽然如同疯子一样冲过去要捉住夏承勤:“不,你不能去找那个贱/人!” 紫珏看着她:“你还叫什么叫,机关算尽的你,是不是感觉自己很聪明?笨!”(未完待续。 214章 夏家要的大义 夏承勤用力的掰开兰儿的手:“是你做出来的事情,但却是我造得孽,我不去对得起张家姑娘吗?” “我去找张家姑娘,是我自己赎罪何尝不是在替你还债。你放开我,从此以后你与我再不相干,和夏家也再不相干。” 他是真得死了心,没有想到十几年来对兰儿一心一意,却落到如此地步;被兰儿骗的话还不至于让他绝情到如此地步。 最主要的就是他无法接受兰儿居然会去害人,先有一个张家姑娘,现在就是紫珏:但是这两个人都何其无辜。 紫珏这里,他根本就是当她是个朋友,早早就知道水清的心意,更不可能再生出其它的心思来;感情再深些,也只是当紫珏是个妹妹罢了。 对紫珏好一些,对紫珏多方的照顾和帮助,只因为他的姑母有愧于心,他也认为夏家有亏于紫珏母女,想做一点补偿而已。 至于张家姑娘,只是嫡母的意思,他对那位姑娘半点不了解,除了写过几封没有回音的信外,连个面都没见过,又何来喜欢之说? 就算是嫡母着人于他说亲也不是坏心,正正是因为关心他,出于长辈的心思、加上他们夏家的门第,给他说亲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种情况他也和兰儿说过,也曾表示过事情交给他来处理,他不会负了兰儿的。 张家姑娘何其的无辜,且她不像紫珏无所顾忌,居然被逼得出家避世,这让他如何能够心安。 “终究是让她说对了,她就说过你倒底会去找她,还会迎娶她的。是她赢了,是她赢了。”兰儿大哭着又去扯夏承勤的衣袖:“她不是好人。” “她也是一肚子的算计,她就说过她会赢的,公子。”兰儿看着夏承勤“我以性命为誓,她真得不是好人,你不要去,不要去啊公子。” 紫玉听得真心着恼:“你真是坏到家了,就算是真面目被看穿,却还是见不得旁人好,更不要说是知错而改了。” “张家姑娘不是好人?哈,我来问你兰儿,她有算计是一回事儿,可是害不害人却是另外一回事儿——我算计着在自家院子里种菜卖,这种算计有错?” “人家是没有害你半点,被你弄得出家人家也没有对人说过你半个不字,你会落到如此下场,都是因为你自己的原因。” “正所谓是自作孽不可活——你不再继续害人的话,人家张家姑娘能如何你?不管她当时对你说了什么,人家可是不曾动过你半点” “她还不是好人,如果她不是好人的话,那你自什么?真真应该丢出去喂狗,你活着就是平白浪费粮食,省下那一口能救活一个小乞儿的。” 兰儿怒:“你们都不是好人,你们敢说没有算计我们家公子?你们也是看上了夏家的权势,知道嫁到夏家就衣食无忧,生个儿子就能享一辈了的福。” 紫珏翻个白眼:“你放得什么屁?!” 水清咳了两声,看一眼紫珏却被紫珏瞪回来:“怎么了?我说的话虽然粗一些,但是比起兰儿或是那些嘴巴好像很干净的人来说,我的心干净的很!” 水清马上赔上笑脸:“你不要误会,我最欢喜人有真性情了——看什么看,你自己说说,你、你放得什么屁?” 虽然水清的话有点结巴,但他还是把那句话说了出来,以此表示他是完完全全的站在紫珏这一方的。 紫珏却猛得有点脸红,再瞪一眼水清转头不理会他了;不过她在心里想,以后还是少说两句那种只能痛快嘴巴的话。 毕竟如今和从前不同了,可以撒泼却不必非要像个街头混混,免得把水清给带坏啊。 说实话,她感觉水清说出那句粗鲁的话来,真心的很难听;、和水清整个人完全不配。她认为水清还是像原来那样说话才是最好的。 兰儿却抢在了紫珏的前面开口:“水公子,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有点男人的样子好不好?” 水清看向她叹口气:“你真是老毛病不改啊,就如此看不得旁人好是不是?什么叫做男人,哦,我明白了,原来是夏兄待你过于太好,所以你才认为他不是男人?” “才会如此的胡作非为,才会认为夏兄理应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上?嗯,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对你这样的人,应该一天打三次都不能到黑天啊。” “不然,你就会上房揭瓦的。”他说得一本正经:“你的心太脏了,所以你根本不明白,也不会听得懂我们的话。” 夏承勤再次转过身来:“水兄和紫珏说得对,张家姑娘是个好人,她的心很干净;就算她当年说过什么,也只能表示她是个聪明的姑娘家。”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夏兄,你可以考虑一下。”水清不过是一句气人的话;虽然说气人不能把人怎么的,但是他偏生就是忍不住要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兰儿却跳起来扑向廊上的水清:“你去死,去死。”夏承勤的离开是她的一重打击,但是夏承勤如果真得和张家姑娘成亲的话,那又是一重打击。 后一重的打击十倍于前一重啊。 水清看也不看,自有莫愁等人上前拦住了兰儿;兰儿就算是疯狂之中,也不是柚子几人的对手,再次被推到廊下,跌得全身发痛。 夏承勤摇摇头长长叹息:“那要看缘份的。再说,此事也要看人家姑娘的意思,但不管如何我都要尽力的弥补,否则我一生难以心安。” “告辞。此人就交给水兄你了,麻烦之处容后再来请罪。”他这一次拱手真得扬长而去,不管兰儿如何的哭闹,脚步只是越来越急。 十几年的感情,如果不是被兰儿伤到极致,不是对兰儿极为失望,他怎么能够放得下?放下了,就是真得对兰儿死心,就算心再痛他也不会再回头。 看着夏承勤离开紫珏轻轻的叹口气:“害了一个好人啊。可是,倒底也要听完兰儿是如何害得人家姑娘再走吧?” 水清让人把兰儿按倒在地上:“夏兄写得信张家姑娘回了,很贤惠也很明事理的姑娘;她只是对夏兄表示了一下钦佩,并祝夏兄幸福。” “她说父母那里她可以设法,字里行间没有一句责怪;只不过信落到了兰儿的手里,而由兰儿写了一张条子送出去,约了张家姑娘见面。” 他看着兰儿目光微冷:“然后兰儿作男装去相见张姑娘,却又打发人给张家的人报信,让张家的人捉了张姑娘走。” “兰儿又以夏兄的口吻写信,质问张家姑娘不守闺阁之训,张家姑娘无法对家人辩明,又被兰儿的信辱骂,所以才会遁入空门。” 兰儿咬牙:“你们以为什么,啊?只是我在害人吗,那个张家姑娘是看破了的,她认出了我假冒公子所写得字,所以她才会在庵中见我时说出那些话来。” “她根本不是个东西,装出一副可怜相来,用出家让我们公子牢牢的记住了她,再也不能忘掉她。” 紫珏看着兰儿:“你还真是有一就有二,到现在是半点也不知错啊,依然在口口声声的说旁人皆错。” 她长长的叹口气:“相比起张家姑娘来,我还算是幸运的,有这么多的人都亲眼所见,不然我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兰儿恨恨的大叫:“就是你在扯谎,就是你在骗人;你昨天夜里分明去了暖阁吃酒,分明推倒了我们公子在床榻上……” 这一次没有人再听她说,刚说到这里,就被石子、土块打得抬不起头来,更加不要想开口说出一个字。 她又气又急,拼命也只挣扎出一句话来:“这次我说得都是真得!” 人人都听到了,却没有一个人肯相信。 被拖来的长福娘,在一旁看到这里脸如土色,直接瘫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身来。 本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却不想到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现在,她真得只有死路一条。 最最让她后悔的是,她还害了她的儿子长福;看到长福眼中的幽怨,她低下头喃喃的道:“我只是想着能得一处宅子给你娶媳妇。” 长福狠狠捶地:“真被你害死了,就如我爹常说得,我们家早晚被你害死。” 长福娘看看水清和紫珏:“不用怕,有老夫人……”她和儿子是夏家的人不是水府的,所以就算是有错也轮不到水清和紫珏来处置。 只要回到夏家,她相信太夫人不会不管她和儿子的死活。 水清看着她微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来:“你知道为什么你被带来这么久,我也没有问你一句话的原因吗?” 他说着话一伸手,自有人过来奉上一个小盒子:“公子,夏老太爷说这三个奴才的身契就给我们了,要如何责罚——如果看夏家的面子就要重重的罚。” “轻饶了,反倒是公子在害夏家,公子大义就替他老人家好好收拾这三个背主的东西。这是夏老太爷的原话。”回话的人施礼退到了一旁。 因为假期事情多,所以更新真心不多,少得可以说是可怜的;但是女人还是求了票,看到那么多的亲留下了票,每一个人名都是一道温暖女人的火苗。 谢谢大家! 在此时此刻女人只想说:真得因为有你们相伴,女人才会走到现在,也才会走向将来。(未完待续) 215章 一桩好事 长福娘听完水府的人回禀水清的话,身子一软吓得看向儿子只知道求救:“怎么办,怎么办?”她并不是个聪明的人,却偏常常要自作聪明。(Www.Com) 她的丈夫是个老实的人,对妻子的胡闹没有办法,也只能对儿子抱怨几句:你娘亲迟早把我们全家都害死。 如今长福爹可能还不知道他真得一语中的,如果当初他说那个话的时候,真得知道会有今天的话,还会不会由着妻子胡闹? 世上最可怕的人不是聪明人,也不是笨人;前一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哪些不可能做得,而后一种人因为知道自己笨,所以万事都不会自己去拿主意。 只有长福娘这种自作聪明的蠢人,才真得可怕;因为她永远不知道自己所做得是错事,还要为自己的决定而据理力争。 她这种蠢人遇上一个利害的丈夫,打得她怕了自然能平安一辈子;但她很不幸遇到了一个老实人,由着她胡作非为。 如今她闯下子大祸,却无力收拾烂摊子,反而要把一切推给儿子;如果丈夫在的话,她首先会推给丈夫的。 长福心头的那一口火气终于的按捺不住:“娘亲你现在想起来问我了,为什么在做这些事之前不问一问我?我早就告诉你离兰儿这个贱/人远一点。” 他咬牙切齿的看着兰儿:“你真是个害人精,我劝过公子可是公子不听,如今却让你害了我们一家人!” 长福骂完倒也干脆,对着水清和紫珏叩头:“都是小的娘亲所为,小的真不知情;请公子和大姑娘责罚她们两个人,或卖或打都可以,饶过小的吧。” 他说着话哭倒在地上:“小的已经被公子给赶出了夏府,以后无依无靠,要再找份工做已经是极难,可以说我们公子已经责罚过小的了。” 长福的娘亲在家里是一家之主。她这样的人如果能教出孝子来,才真得很奇怪呢;所以听到长福的话,水清和紫珏并没有感到意外。 水清发抬手:“你们还看没有看够?刚刚谁在心里把这些恶人的话当真了,是不是要公子我一个一个找出来,等到老将军回来……” 水家的仆役们听到这里,急忙的施礼后作鸟兽散:是啊,是啊,老将军和大将军要回府了。(百度搜索:燃文小说网,看小说最快更新)如果让他们知道的话他们不死也要脱层皮的。 挽泪在此时忽然扑向兰儿:“都是你,都是你,不然我现在还是大姑娘身边的人,还能吃香喝辣。” 她不是很聪明,到此时也知道大势已去;兰儿本身就有错在先,如今她就是说下老天来,也不会有人信她一个字。 而自己却傻傻的听了兰儿的话,傻傻得做出那些事情来:如果她什么也没有做的话,如今她还是紫珏身边的心腹人。 自己的爹娘姐妹兄弟都赎了出来,将来一家人能在一处。多好?就算以后紫珏这里的日子不如池家的好,也强过现在她要被责罚。 兰儿一掌打在挽泪的脸上:“滚开。拿开你的脏爪子。是你太笨,怎么能来怪我?如果不是你不中用的话,那两个人早就死在外面,如今你也是数一数二的。” 柚子和挽泪一听当真怒自心中起,当日害她们的人果然是这个兰儿:害就害了,事情过去今天也不是她们要找兰儿算帐的好时候,怎么也要等主子算完。 可是听到兰儿的话。柚子的柳眉倒坚:“真以为无人能剥了你的皮,是不是?” 水清却唤住柚子:“慢着来,慢着来;要如何处置她们嘛。我倒是有个想法,绝对比打她们两板子要好。” 紫珏看一眼挽泪移开了目光:“事情闹到如此地步,如果不能让他人引以为戒的话,那真就是太便宜她们了。” 对长福及长福娘她没有太大的计较,就算是对兰儿也没有太多的恼恨,几个当中最让她着恼的人就是挽泪。 因为,挽泪是自己人。 对自己好的人,紫珏当然想着要百倍的相还,但是对自己不好的人,自然不能轻饶半点:不然的话,这世上的公道岂不是又少了一点? 水清点头:“那是当然。”他看向长福:“你说得话也有道理,再加上事情很可能和你是无关的――我也没有那个闲功夫查下去。” “所以,要重罚你好像有点不太好,一点都不罚的话,我自己心里又难受,你说这事闹得。” “嗯,这个长福娘啊,你知道不知道是你害了你的儿子?而且你今天所为还会害他一辈子?” 长福娘伏在地上大哭:“是老夫人让我做得,不是我的本意啊;要罚也应该去罚老夫人,我只是听喝的。” 水清不理会她的话叫长福:“你们一家人的积蓄就都归你们公子吧,那也是你们公子给你们的。” “弄没了你们的钱,我这人心里就有些不忍,唉,菩萨心肠,紫珏你是最知道我。”他还拿起紫珏的袖子来假意拭拭眼泪,惹得紫珏瞪他一眼。 “身契呢,我想就还给你们吧,也不把你们卖掉了,这样我想是最好的,不然我心里真的过意不去。” 长福和长福娘都睁大了眼睛:还有这样的好事儿?虽然说家财没有了,但是能得个自由身也是个好事儿啊。 他们也没有其它的志向,能盘算的就是可以自卖自身,为自己找个好的主家:因为不是被人卖出去的,人牙子那里也就不会知道他们是被人赶出府的。 紫珏瞪大眼睛:这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看这娘两的大眼珠子,半点知错的意思也没有啊。 水清给她一个眼色让她莫要着急:“长福,你说这样可好?” 长福连忙叩头:“好,好;水公子最是公道,最是菩萨心肠。”他能不说好嘛,慢点说都怕好事飞走。 能这样简单了结那是最好没有,离开京城之后他就丢下爹娘自卖自身,找个好东家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娘亲弄来的飞来横祸。 “你还没有成亲吧,我记得夏兄这样说过的;嗯,好事做到底,送佛就要送到西嘛,我就干脆再给你弄一妻一妾――来人,拿着这些去官府弄个文书来。” 长福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半晌没有吱声就是因为他感觉不太真实:好事就算有也不能这么多、这么大,对吧? 水清看着他:“你不同意,那就算了吧;我府里有两个丫头样子长得周正,正好到了年纪,你既然看不上我也不能相强,对吧?” 长福娘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那哪里是两个丫头分明就是送上门的银子啊:出了这个门,离开京城之后把人一卖,怎么也能弄个十两八两银子的。 “水公子的大恩,我们娘俩先谢过了。”她的惊魂刚过去,就忘了刚刚吓得差点尿裤子 紫珏也听着不对味儿了,不相信水清真得会如此好心放过他们娘俩,还再给长福弄妻妾:赏个妻子都是极大的恩情,何况还要再赏一妾? 水清却叹气:“刚刚长福不说话我以为你们不同意,话收了回来就是收回了,不然岂不是让人小瞧了我们水府的人?” 长福的肠子都悔青了。人就是这样,好处摆在眼前的时候会疑神疑鬼,但是好处一下子被人拿走,他就又会悔恨当初为什么不伸手。 “不过,我说出来的话当然要算数,说要给你一妻一妾就要是一妻一妾;我们水家的人说话就是这个样子,唾沫都要当钉子来用。”水清的话让长福心肝都颤了起来。 紫珏的眼珠子一转,想到了眼皮眨眨就看向一旁不再作声,在心里道一句:嗯,真是转了九个弯的肠子,不干脆。 但是她不说话就是很满意这个结果,只是不肯说出来免得让某人太过得意。 水清也不理会长福娘俩的神色:“刚刚我府上的那两个人是肯定不成了,我再给长福你选两个,你们不会反对吧?” 长福和长福娘连连点头:“不会不会。” 水清微微一笑:“她们两个人就许配给你长福了,你小子还真得有福之人啊,齐人之福可不是一般人能享的。” 兰儿尖叫:“不――!我不嫁给他为妻,他不配,他怎么配?”从前她可是夏承勤的心尖人,如今怎么可能看得上长福。 在她的眼中,长福一直都是个下贱的仆人,是她和夏承勤的小厮:让她下嫁?门也没有啊,那还不如让她去死呢。 当然,她也没有去死的决心,越是她这样的人越是惜命。 水清看着她笑:“谁说让你嫁他为妻的?你只是为妾,她,挽泪才是他的妻,你以后要称挽泪为姐姐,要好好的伺候挽泪才可以。” “成人姻缘可是行大善,一桩好事成于我的手中,实在是大快人心啊;我也不为积阴德,只盼着你们夫妻三人能和和睦睦,一家人能美美满满。” 长福娘俩愣住了,兰儿瞪着水清:“不、不,我宁可被你发卖……”她的尖叫声能刺破人的耳朵。 紫珏淡淡的道:“现在,由得你做主吗?”(未完待续) 216章 水公子有话要说 兰儿听到紫珏的话呆了呆,然后更大声的尖叫起来:“池紫珏,你这样害我,不得好死……” 水清咳了一声:“长福,你就由着你的妾室对大姑娘无礼?是不是因为我太过慈悲,让你们认为我和大姑娘好欺啊?” “水公子,小的、小的不要这两个女子为妻为妾。(wWwsUImengCOm)”长福伏在地上叩头不止:“小的错了,小的真得知道错了,小的认打认罚……” 长福娘那里眼珠子转了转,看看兰儿的脸与身材,再瞧瞧挽泪的模样,爬起来过去二话不说就给了兰儿一记耳光:“住嘴,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她还真得把兰儿和挽泪当成了她的人来看待,倒不是真心的想讨她们做儿媳妇,还是原来的那个心思:可以卖个好价钱嘛。 尤其是兰儿,如果卖到青楼里去,那价钱可就高了不少呢,说不定可以换一处小宅子来。 她打完就跪在地上给水清磕头,却不想兰儿却在此时反应过来,伸手就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按倒在地上没头没脸的乱打。 长福也不管她娘的死活只叫:“你还不闭嘴,是不是真得把我害你才开心?” 长福娘挣不开兰儿只能向儿子求救:“娘自有计较,不会害你的;你快拉开这个贱婢;你的女人,要好好的管教才行。” 水清斜眼看向紫珏:“我也认为打人最痛快,也最直接,可是我这人怕疼;打人的时候自己的手也痛啊,就算是有板子什么的,那也很累的。” “让自己的丫头小厮动手的话,就会落个不好的名声;所以,我向来喜欢看恶人打恶人,而且不止是我在面前打,只要他们活着一天他们就会打一天。” “紫珏。你可满意?”他微笑起来:“我说过不会让人欺辱你就是不会让人欺辱你。” “每一个欺辱你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他挑起眉毛来扫一眼挽泪,再看看打成一团的兰儿和长福娘:“这是多么――,有爱的一家人啊。” 紫珏听完后若有所思,然后缓缓的点头:“我没有你那些弯弯肠子,不过也不要紧,以后不就有你在了嘛。” 对于这样近于无赖的、不受教的的回答,水清心里却没有半点的不快。反而有点喜意生出来。 紫珏看到水清目光里闪过的温柔,低下头微微一笑:“你小子也不是那么难对付……” 水清眼中的温柔和唇边的笑意都消失了,瞪了紫珏一眼看向长福:“你有什么不满意?还是说,你愿意被发配到边关做罪奴?” 长福吓得脸色大变,看着水清一时半会儿没有说上话来;直到他娘亲的惨叫传过来,引得他转过目光去。(本章节由燃文小说网网友上传 ) 兰儿已经骑到长福娘的身上去:长福娘不肯下辣手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要卖个好价钱就不能让兰儿坏了样貌。 长福现在还有什么可想的,要么娶了挽泪纳了兰儿,要么去边关做个罪奴:这两个选择就不那么难选了。 想到兰儿会是自己的妾,却对自己的娘亲下如此重手。当下过去一掌甩在她的脸上。 他是含怒出手:这怒有好几重呢,第一重是平日里就对兰儿的不满。不过是个丫头凭什么高高在上的,拿他当个奴才使唤? 第二重就是兰儿闯得祸事,却把他的前程给毁了;要知道想找个夏承勤那样的好主子并不容易啊,何况夏承勤一直对他算是照顾有加。 就算,他并不是夏承勤的贴心贴肺的人,都得了不少的好处呢。 第三重就是被水清处置的怒火,还有对夏家老夫人的怒火。可是他一个小小的奴仆,就算是有火能怎么样?也只好撒到身边人的身上。 一掌就把兰儿的嘴角打破了,也让兰儿自他娘亲上翻倒在地上;他过去拉起他娘亲来厌恶的推了一把:“你干嘛让着她?” 长福娘看着兰儿留血的嘴角心疼万分啊:“你怎么能下如此重手。伤到筋骨皮肉要花银子不说,且要少卖很多银子的。” 长福白了他娘亲一眼:“你死心吧,水公子把她们给了我为妻为妾,岂会容我们把她们卖掉?卖掉就会是大罪,等着被发配吧。” 水清看着长福点头:“果然有些小聪明,怪不得能得夏兄赏识。” 长福垂下头没有说话,想想以后的日子他就头疼万分,还有什么可以说得?不要说拖家带口的多了吃饭的人,而且多出来的两个人还极为恨他。 挽泪什么也没有说,但那一双眼睛里恨意是明显的:如果不是长福娘俩不努力的话,挽泪认为自己现在应该成功了。 不过,长福在意的并不是这个,因为他也恨透了挽泪和兰儿:不是这两个女人,他也不会如此惨。 长福娘呆愣半晌大叫:“那要她们两个贱婢做什么?” 水清看到管家娘子匆匆进来,招手让她走到近前,接过她手中的文书丢到长福面前:“仔细看清楚啊,你们几个人是不能离开京城地界的,不然就是大罪。” “还有,她们两个也不能发卖,如果她们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官府的人会去好好的查明;不过,只要她们活着官府也很忙啊。” 长福几乎没有力气去拣那个文书,如今他们这些人是贱民之中的贱民:罪民,永世永生都不可能翻身了。 紫珏忽然开口:“拉那么长的脸给谁看啊,有什么不满意的,你们做了些什么你们自己是知道的,如今还想做什么?” “长福娘你还认为回夏府就可以,哈,我想老夫人让你做得肯定不是让你看水公子做了什么――差事都办砸了,夏家会理你才怪。” 长福狠狠的瞪他娘亲一眼,在心里骂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算让他来想,夏老夫人想的是兰儿先开始所说的那样:要让她证实紫珏和夏承勤已经有股肤之亲。 兰儿只是做了一半夏老夫人的吩咐,因为她想得和夏老夫人不一样,她要的不是紫珏和夏承勤在一起。 可怜自己的老娘笨得要死,却还认为自己很聪明,结果被个兰儿耍得团团转。 就算是回了夏府,等着他们娘俩的也是老夫人的怒火,比起现在来强也有限的很。 夏老夫人可不好说话,她只问你差事做得如何,其它的事情都和她老人家无关;所以,夏家才会把他们身契送过来,撇的多干净啊。 “也是,我倒是忘了,哪个做婆婆的被一个儿子的妾按倒在地上打个半死,都不会很满意的;但,那不是我和水公子的错,懂吗?” 紫珏抬起眼皮来看长福娘一眼:“说起来,要在家里养两个吃闲饭的人,心情也不好吧?但是你要知道,吃了你们家闲饭的人是谁。” 长福娘的眼珠子一点一点红了,不能卖的话,兰儿和挽泪有什么用?而且,兰儿还敢打她?! “挽泪,不管如何我总是把你当成自己人看待,所以最后为你做一件事情,就是让你做妻;你可要争口气啊,不然的话,唉――!” 不用紫珏说,挽泪也看出来了,有一个悍妾、有一个恶婆婆,她的年纪还最小,姿色还不如悍妾:以后的日子,何止是一个苦字。 按理说她应该恨紫珏的,她也的确是在恨紫珏,但眼下她可顾不上紫珏,只能飞快的盘算着接下来要如何做才能让自己的日了好过点儿。 找紫珏报仇?等她把悍妾和恶婆婆,还有那个深恨自己、自己也深恨的丈夫摆平后,再说吧;如今,她也只能顾眼前。 因为长福娘的眼珠子已经瞪了过来:“还不过去教训那个妾,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紫珏开口:“长福你们娘俩也不要一脸的吃亏,要不这样吧,我也做个好事儿――她们的确是不能发卖的,但是长福你还可以于纳妾嘛。” 长福和长福娘的脸色却没有什么喜色,要知道他们到哪里去弄银子来纳妾?不过,有这么个允许总是好事儿。 长福真得不敢睡到挽泪和兰儿的身边,怕半夜里她们再把自己杀掉;和她们生儿育女?天,可真是饶了他吧。 看来,他以后的奋斗就是一定攒钱纳个妾,不然这日子真得没有办法过啊。 紫珏忽然没有了再开口的兴趣:“把他们丢出去,丢得远一点儿啊。” 水清对着兰儿几个人招招手:“你们几个有什么帐要算的话,出去好好算吧;来日方长,有的是功夫让你们把帐算清楚。” 自有人把兰儿挽泪等人拉出去,他们成为一家人就注定要纠缠一辈子。 紫珏伸个懒腰:“饭菜都凉了吧?我要饿死了。” 水清看她身边桌上的空碟:“我看你明明吃了一碟子包子,一碟子水晶饺,一……” 他的手被紫珏握在手里,以诡异的角度向外翻转:“你再说啊,水大公子。” 水清苦丧脸:“来人,来人,摆饭!你们想饿坏公子我的客人们吗?” 一直不见身影的方正人忽然出现,一伸手就让水清的胳膊落到自己的手里:“紫珏先吃饭吧,水公子你嘛,我想你一定有些话要对我和紫珏的娘好好说一说。” “对吧?”他的眼睛眯起来,目光带着一种让人莫名心里发紧的危险。(未完待续) 217章 赔罪的结果 水清的脸更苦了,并没有直接回答方正人,反而转头看向紫珏:“我是不是应该有话要对叔父和大娘说呢?” 方正人冷哼一声,却没有再下重手;他知道水清是有功夫的,如今没有半点的反抗就是对他的一种尊重。(wWWsUImEngcOM) 但是今天的事情水清定要交待清楚,刚刚那些不过是为了堵上无关之人的嘴巴,让他们不要胡言乱语坏了紫珏的名声。 现在嘛,他要听得是实话:紫珏可是有家人有长辈的,同样不会看着她被人“欺辱”;不管是什么样的欺辱都不行。 就算他相信水清待紫珏是一片真心,有些事情也是要按规矩来得,并不是他不通人情,也不是他老古板。 水清和紫珏两个人在一起如何相处,那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甚至是他们的感情有多深、平常在一起谁会占上风这些也由他们自己决定。 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当然由他们自己做主,但是有些事情却不单单是两个人的事情,那么做为长辈来说就要让男方的人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并不是刁难,是为了紫珏好。 因为紫珏和水清成亲的话,可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眼下知道的就有老将军和大将军两个长辈;还有水清的姨母――是不是还有其它长辈现在还不知道。 如此多的长辈亲戚,某些事情如果太过随意,或者是女方太过随和的话,都会让男方的某些人看低了。 就算不会看低,也不会很看重你。紫珏是自己家的女儿,当然怎么样都可以,但到了旁人家就是媳妇,尊重两个字是在成亲前就要让男方家的人知道的。 因此,方正人必须要让水清给个交待,为得就是让紫珏不会在男方那边有短处,不会有抬不起头来的地方。 有错。也是该死的水清,而不是我们家的紫珏。 紫珏当然不懂方正人心里的所想,不过看到水清那可怜巴巴的眼神感觉很好笑:“你问我?你的事情我怎么知道啊。” 她真得不是故意的,是真得不知道方正人要听水清说什么,更不清楚水清应该对方正人说点什么。 水清听到后脸都要白了:“紫珏,你真得见死不救啊。”他当然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有些欠妥当的地方,如果无人知道当然没有啥,但是――。(Www.Com) 坏就坏在但是。如今闹得几乎是人人知道,他想瞒也瞒不住了;此时此地能让方正人网开一面,能让万氏对他高抬贵手的人只有紫珏了。 紫珏一句话顶得上他一百句话啊,如果没有紫珏他想要让方正人和万氏放他一马,真是千难万难。 方正人和万氏不是他府中的那些下人们,也不是池家和夏家的人,做为他将来妻子的母亲和继父,他岂能以欺骗来打发? 可是说实话会被剥层皮下来的。 紫珏眨眨眼:“怎么可能,方叔叔是最讲道理的,你没有做错事情的话方叔叔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再说我们就要定亲了。方叔叔怎么可能会下重手。” 她早就饿了:“你们有事就去谈吧,男人家的事情我懂得少。就先去吃饭了。对了,方叔叔吃过没有,要不要一起吃点?” 水清连忙点头哈腰:“方叔父要不要先用早饭?”、 “不用,把事情说清楚吧,不然哪里能吃得下?”方正人的脸绷得很紧,瞪着水清:“你还有没有其它的话要说?” 水清被瞪得心里更加发虚:“没有了,不敢再有了。方叔父您都说话了,哪里还能再有话。” 话虽然如此,他还是带着希望看向紫珏。希望她能注意到自己的危险,看在两个人现如今的交情上可以救他一救。 紫珏人呢?他看了又看才发现,紫珏早就进屋去吃早饭了!天啊,他这个未婚夫还不如一顿早饭重要吗? 这日子真得没法过了。 方正人拉起他来就走,显然今天定要他有个交待才可以。 紫珏也真得饿坏了,风卷残云吃饱之后抬头:“咦,水兄还没有回来?”她问得人是莫愁。 莫愁看着自己家的大姑娘,真得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姑娘,水公子一直不曾回来过。” 如果换是她这顿饭哪里还吃得下,被挽泪才气个半死,再看到方正人带走了水清,这心还能不七上八下吗? 可是看她们大姑娘吃得那叫一个痛快,真真正正的没心没肺啊。 紫珏心头生出一点不好的感觉来,想到水清走的时候那个可怜劲儿:“他该不会真得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方叔叔手上吧?” 莫愁和挽晴对视一眼后,都低头看自己的脚尖:这话,让她们怎么答?姑娘啊,您昨天晚上做了什么不会当真忘得一干二净吧。 紫珏净手漱口后起身,坐到花厅又接过柚子沏的茶:“柚子,你去看看水公子是不是早就回房了,可能现在正吃早饭呢,所以才没有过来吧。” 柚子无辜的看着紫珏:“不用了吧?”去了也肯定没有人啊,白跑一趟。 紫珏皱眉:“你还变得懒了,就是让你去看看还推三阻四的,还不快去?”她心里的那一点不好已经变成了一点担心。 不会水清那个家伙真得被方叔叔收拾了吧?唉,方叔叔可是练过的人啊,下手应该会有分寸的吧? 柚子翻个白眼:“好,好。” 莫愁推她一把:“还不快去,就凭我们姑娘快要开窍了,你也不算是白跑一趟;回头说给水公子听,还能少了你的赏?” 柚子明白过来看着紫珏笑起来:“马上就去,快去快回,定不会让姑娘你久等。” 紫珏瞪莫愁:“开什么窍,我开得窍比你们多的多。”可是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是不安稳,不时的向外看一眼:“这个柚子还说要快去快回呢,怎不见人影呢?” 挽晴给她添茶:“要不,大姑娘还是去夫人那边瞧瞧吧;刚刚看水公子那么可怜,不去看看您就真得放心?” “虽然说不能拿水公子这个未来的姑爷咋样,但是一番小苦头是肯定。”她再看一眼紫珏:“您不去,怕是水公子今儿您是见不到了。” 紫珏正想问上两句,就看到柚子跑进来急不可待的道:“水公子可在他房里?” 柚子摇头,还不等她说话呢,紫珏那里已经站起来提裙就往外走,真真是脚下生风:“我听听他们有什么话要说,不要想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她下意识的找个借口,就是感觉不找个借口的话就这样过去,肯定会被丫头们取笑的。 至于莫愁她们取笑什么她不是很清楚,却就是不想让人取笑。 莫愁三人相顾一笑,留下柚子照看莫愁和挽晴跟了上去伺候着;不管怎么说他们家的姑娘心里是真得有了水公子。 那么水公子在她们的心中自然就成了姑爷。 紫珏心中着紧自然脚下就快,快到万氏房间的时候看到大虎大丫在和丫头们玩儿,便叫过他们来:“你们怎么在这里玩,娘亲呢?” “娘亲和方叔在说话,把我们打发出来的;”大虎抱住紫珏就不放手:“姐,我告诉你哦,屋里的人都打发了出来,还不让我和大丫去偷听呢。” 大丫的小脸上有点担心:“水哥哥对我扮鬼脸,不过我看他很害怕的样子,好像是做错了什么――不会被娘亲打手心吧?” 紫珏抱起大丫,下意识的就想给她擦脸,才发现大丫的脸干干净净,转身对着两个丫头笑着道谢:“你们有心了。” 放下大丫她的眼睛就看向万氏的房:“你们好好玩儿,不许和姐姐们调皮,听话姐就给你们买糖葫芦。” 说完也不等弟弟和妹妹答话,她就急急的向前走;这长时间了,有多少话也说完了,方叔叔不会真得没轻没重的招呼了水清吧? 水清细皮嫩肉的可不经打啊,万一打个好歹,人家的祖父还有爹回来能不心疼? 莫愁和挽晴留下来和大虎大丫玩,没有再跟上去;相信接下来也不会有她们什么事儿,再说她们不在屋里反而更好些,免得大姑娘到时候脸红又瞪自己。 她们和大虎大丫玩了不一会儿,就听到自己姑娘的尖声大叫:“什么了?” 两个丫头对看一眼,顾不得旁人拎起裙子就跑啊:不是吧,动了真格的?不就是那个什么嘛,眼瞅着大姑娘和水公子就是夫妻了,也就不必那么当真喽。 快到屋外门,她们听到紫珏的声音,这次明显小了很多但是依然带着很多很多的不满:“成亲,成亲!刚刚才说好是定亲的,为什么转个脸就要成亲?” “我不同意,我不要这么快成亲;我、我刚找到娘亲和弟弟妹妹,我不要到旁人家去过日子。反正我就是不同意,你们同意你们和他成亲!” 万氏的声音还是很柔和的:“你个傻孩子说什么呢,再说现如今不成亲对你也不好;清儿也认错了,只要回了水老将军和水大将军,你们就成亲。” “这事儿娘亲做主,由不得你。”她的斥责也没有怒气,只是带着几分伤感;养这么大的女儿就要给人了,心里能是滋味儿?(未完待续) 218章 收拾东西 莫愁和挽晴对视一眼,眼底都闪过了喜色,轻轻的抬起脚后就要后退:现在她们真得不合适出现在紫珏等人的面前。 反正她们姑娘也不是吃亏了,更不是受了责罚,闹个小脾气相信夫人会应付的了。 可是她们刚抬起脚来,就听到屋里的紫珏大声道:“我不要这么快成亲,要成亲你们和他成亲好了!” 然后门忽然被紫珏打开,于是主仆三人就眼瞪眼了。 莫愁和挽晴抬着一只脚看着自家的姑娘,想笑却又看到姑娘是一脸的怒气,她们认为还是不笑的好。 总要说点什么吧,可是说什么好呢?她们喃喃的唤了一声:“姑娘。” 还是莫愁的脑子快:“婢子就是过来看看要不要换茶。” 紫珏是想也不想就吐出一句话来:“你们怎么在这里?在这里做什么?正好,跟我走……” 身后伸过一只手来抓住了她,随后水清的脸在紫珏的肩膀旁露出来:“不用换茶,你们去忙你们的吧,照顾着大虎和大丫就成。” 他说完话眨眨眼,示意两个丫头赶紧溜。 莫愁和挽晴急急施礼转身就走,对自己姑娘的呼唤是充耳不闻;她们认为自己姑娘还是嫁了吧,天下间再找水公子这样的糊涂人,不对,是这样的好人真得没有了。 她们是真得认为水清能看中自己姑娘是老天的怜悯啊。当然,她们姑娘是个好人,但是这样的姑娘家想找个知她懂她疼她的男人,真真是难如登天。 过了水清这个村绝对没有水清这个店了;所以说什么也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对吧?早一天成亲就早一天把心放回原处,也就不用再担心自己姑娘找不到婆家。 话又说回来,这天下间能给她们姑娘做丈夫的男子也不多啊:首先要有本事收拾她们姑娘闯下来的祸,还要有本事不让她们姑娘吃半点亏。 不用再说其它,就这两点天下间就没有几个男子能做到;刚好。水清就是其中之一,她们姑娘不知道着急抓紧了可是她们却不想放过水清。 入了洞房你水大公子再想反悔?先想想我们姑娘的拳头,再想想我们姑娘的性子,有那个胆子你就反悔一个试试。 莫愁停下擦了一把汗:“你说,我们是不是对水公子太那个了?” 挽晴想想:“我们姑娘又不坏,再说这个水府里都是男主子,除了我们姑娘这样的,谁来了都不一定合适。” “这就叫做天作之合。”她说完后看一眼莫愁:“你说。是天作之合,对吧?” 两个丫头齐齐决定,等她们姑娘和水公子成亲后,她们一定去庙里捐香油钱,多多的捐;不是为她们的姑娘而是为了水公子。 紫珏眼瞅着两个丫头跑没影了:“死丫头,回头再找你们算帐,居然学会不听话了。” 水清拉她:“你不是真得想看到我的腿被打断吧?”很可怜的看着紫珏:“大不了就是成个亲嘛,过后你还是一样和岳母岳父还有弟弟妹妹在一起,好不好?” 紫珏回头看他:“嗯――” 水清拉她往回走,不忘关上门:“是我错了。此事我会禀告祖父和父亲大人,他们也会向岳母和岳父大人告罪。绝对不会轻看你一星半点儿的。” “你嫁过来,家里家外都是你说了算;我不出仕不带兵,所以说是家里家外就是家里家外,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不会说半个不字。你就是咱水家的大当家。” 紫珏听得不顺耳朵:“你们水家又不是占山为王,什么大当家的。” 水清嘻皮笑脸:“我们水家,咱们水家。今儿岳母和岳父的意思你也知道了我们三个月内就要成亲了,是我们咱们。” 紫珏白他一眼:“行。就按你说得啊;我成亲了也要和娘亲、弟弟妹妹一起过日子,你不能催我;到我想离开的时候就再回水家,你答应我就不再罗嗦了。” 她也真得怕了她娘亲。动不动就掉眼泪,唉;好在水清脑子就是灵活,不然她真得不知道要如何做才是对的。 昨天才说定亲,今天也没有人和她打个招呼就说要成亲;还好是水老将军和水大将军不在,不然就不是三个月内成亲而是三天成亲了! 天啊,她和水清是真得什么也没有做,两个人真得清清白白;嗯,那个湿了衣服的事情是意外嘛,应该不能算的吧? 她揉揉额头:算了,事情已经这样了,想那些有什么用? 水清连连点头:“当然,我不会催你的。”他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把万氏和方正人都留下呢,只要他们留下了紫珏当然不会离开的。 嗯,要好好的想一想,因为方正人是个有点骨头的男人,必定不肯依附于人过日子。 既要顾全方正人的体面,还要两家人住在一起,这还真得个难题呢。 水清琢磨着和紫珏又回到厅上,两个人齐齐的施礼,几句话就哄得万氏转嗔为喜。 但是方正人很是警告了水清几句,不容待紫珏有半点的轻慢之处:因为万氏是个软和性子,让她做黑脸是做不出来的。 他这个未来的继父就只能扮黑脸了,不如此不能显出女孩子的金贵来;他是男人是最懂得,知道这不只是虚礼的问题。 紫珏好不容易听到方正人让水清离开了,可是不等她抬起脚来,就看到方正人瞪过来的眼珠子。 虽然说她对方正人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她是知道好歹的人;就算方正人管的事情有点多,但是人家是为了谁好? 所以她乖乖的立在原地没有动,只是对水清送过去一道目光,让他不要只想着自己逃出生天就不管她了。 水清施礼后目不斜视的后退几步后转身离开,没有给紫珏回应;不是他心硬啊,实在是方正人一双眼睛盯得那么紧,他哪里敢在女方长辈面前弄鬼? 唉,紫珏啊,旁人的话哥当然是冲过去教训人的,但是在你的家人面前,哥的小腰板硬不起来啊,你就自求多福吧。 不过他也知道紫珏是被他所累,所以离开后就先琢磨着一会儿怎么哄紫珏开心;当然没有忘了给祖父写封信言明今天的事情,顺带提到等着他们回来给人家赔罪。 封上信后他看着信喃喃的道:“我这么乖,从来不闯祸,你们就没有像人家的长辈一样,三天两头上门去请罪;快要成亲了,怎么也要成全你们一次。” 他说完叫来管家就把信丢了出去,才不理会祖父和父亲会不会生气呢;反正他们吹胡子瞪眼睛那不是一两次了,自小被吓到大,他还会怕就真得见鬼了。 嗯,他摸着下巴想:还真得想不出祖父和父亲赔罪的样子来,自小到大他见到的都是祖父和父亲上门打人的英姿。 “不孝啊不孝。”水清坏坏的一笑:“还有姨母哪里,不知道他们这次要如何应对了;我这次闯得祸不算多了,算来算去居然没有什么大祸,实在是……” “公子。”静萍的声音传了进来。 水清打开门:“你怎么来了?”原来是原来,他马上就要成亲的人了,府里的这三个所谓的妾侍要赶快打发走。 不能给紫珏再留麻烦,等着紫珏来收拾打发人;到时候让人说紫珏是个妒妇――其实也不错啊,以后想要到水府做妾要先想想我们家的母老虎吧。 咳,还是算了,万一让紫珏知道自己把她比成老虎,她真得说不定会咬人的。 静萍看了看水清,见他如此认真的看了自己两眼,更加小声的道:“大姑娘回房了,想来问问公子,妾是不是可以去大姑娘那里走动一二。” 水清听到紫珏已经回房,反手关门对静萍道:“行啊,有什么不行的;只是现在大姑娘还会害羞,你们还是晚几天,至少等到文定后,是不是?” “你向来是个懂事的,我知道。这几天咳得可轻了,那些药可否管事?”他很是温柔的关心了静萍两句。 静萍有些受宠若惊:“好多了,妾谢公子关心。” “行,你回去好好歇着,我和大姑娘还有些事情要出去。”水清对静萍一笑转身就走了。 静萍施礼后立起身来,站在原地好半晌没有动;直到文秀自门外走进来,看到她在并不意外:“我还以为刚刚是看错了,公子不在你在这里为何不回去?” 静萍看向文秀:“我在想,要不要收拾东西。” 文秀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你要走了,真得要走?不要说这样的话给我听,你我二人相伴也有几年了,彼此间都很了解,你怎么肯走。” 静萍没有看她一眼径直向外走去:“我当然是不想走的,但是在水府里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想就能如何的,是要看公子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文秀的声音都变了:“公子这样对你说得?” 静萍终于回头看她一眼:“你是公子的话你会不会直说出来?你也是深知公子为人,嗯,你不会认为公子这几年来根本不知道你我是什么人吧?” 她轻轻的笑了几声:“我想,公子早就看透了你和我,你要不要收拾东西呢?” 219章 贵重的礼物 静萍说完话就走,文秀连忙跟上去:“你,现在去做什么,我不相信你打算就这样离开;我们能进入水府用了多大的心力你我很清楚,就这样放弃?” “还有,在水府里过得是什么生活,而原来我们那叫活着吗?是活着,但却像畜生一样活着,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做数不尽的活计!” “吃得也不是人吃的东西,就连水府喂狗的东西都比我们原来吃得强些……” 静萍打断了她的话:“那是你,不是我。我原本的日子的确是不如水府,但也没有你说得那么惨。我现在就是回去收拾东西,你不去?” 文秀呆立,看着静萍离开她还是不能相信静萍肯老老实实的离开:这么好的日子不过了? 她转身就走,急急的去寻找另外一个人,这府里如今可不是只有她和静萍,还有一个人在呢。 静萍在房里吃茶的时候,听到小丫头说了文秀的去处后冷笑两声:“我就知道她有忍不住的时候。” 她伸手摸了摸桌上的那封书信笑笑,回头看向自己买得两个小丫头:她们不是水府的人,是她自己的人。 虽然让她的积蓄少了不少,但她认为还是很值得。不要说在水府里有自己的人使唤着有多么的便宜,就是利用水府里的人与物调养两个丫头也是个大便宜。 如果万一那天她不能再留在水府白吃白住的话,带着两个小丫头离开的时候,小丫头已经不是当日的吴下阿蒙,身价当然也就不同了。 而她所费不过是买两个小丫头的十几两身价银子,这些年来的吃穿用度都不用她掏一文钱,转身卖出去就是几十两银子。 如今,两个丫头又识字又做得一手好饭,还会算帐,这样的丫头卖出去少说一个也要二十几两银子。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是不打算卖掉两个小丫头的。 “你们,把信送出去吧。记住我说的话,不要多说什么,信送到就回来;我们还有得忙呢,记下了?”她看到两个丫头重复的一个字都不错,才把信递过去。 看着丫头离开,她看一眼自己住的屋子:还真得有点不舍呢。 这个时候太阳正当空。是一天当中最为暖和的日子,可惜的是静萍却没有心思去理会阳光,反倒是紫珏和水清正在谈今天的天真好。 “这么好的天出来做什么,就不如在窗下晒晒太阳吃点心,多舒服。”紫珏说着话眯了眯眼睛,仿佛一只懒洋洋的猫儿。 水清的心被牵得狠狠一动,想转开目光却移不开,只是把手硬生生的压在自己腿上:主要是方正人和万氏啊――不是怕他们而是敬重他们。 最为主要的是,他也爱重紫珏;不用方正人来教训他也知道昨天晚上孟浪了,不可能在成亲前再做出什么对紫珏名声不好的事情来。 “我带你去给我姨母请安。她和表妹都来过了,做晚辈的我怎么可以不回礼。对不对?看看这个时辰,我们正好在那边用午饭。” 他说到这里笑笑,只是笑容里带着几丝的冷意,却也一闪而逝:“你有什么想吃得,我姨母那里可是有几个很不错的厨娘。” 紫珏眨眨眼:“你去找你姨母的晦气,不怕有个不好的名声吗?” “你说什么呢,紫珏。”水清的眼睛睁大:“我们是晚辈嘛。哪里有找长辈晦气的道理,请安,我们是去请安。你要记住。不要弄错了让人误会我们。” 紫珏才不相信水清会去给自己的姨母请安,但是想到宝儿母女的确很生气,便也由着水清:让人打上门来凭什么就不能打回去呢。 水清看着紫珏一笑:“你知道如何才能让麻烦消失在我们家门口吗?” 紫珏啐他:“什么我们家门口,好大的脸。”不过她还真得很想知道水清有什么法子,要知道她的麻烦一直都不少。 现在来想,在将来的一段时间内,只要不离京城的话她的麻烦也少不了;如果能让麻烦不到自己眼前来,那实在是太好了。 倒不是她怕什么,只是不想万氏想得过多,更不想吓到她娘亲和弟弟、妹妹。 水清把紫珏头上的簪子拿下来,又给她重新插好,看看很满意才道:“只要,我们把麻烦堵到他们家,或是引到旁人家里就成了。” “比如说,我们可以把我姨母家的麻烦就放到姨母家里解决;就算他们不死心不放过我们,至少也不是只有他们来找我们麻烦,对吧?” 紫珏明白过来:“先下手为强。” 水清忽然叫停了马车,拉着紫珏走进一个金铺:“伙计,拿出你们的好货色来。”他猛得想起给紫珏买只簪。 紫珏看到那些头面首饰并不是很感兴趣:“你可以把买簪子的银子送给我,我肯定比得到簪子更开心。” 水清瞪她一眼:“我送你的东西,不许卖掉当掉,知道不?”说着话还是把钱袋拿出来交给紫珏:“喏,买完东西其余都给你。” 紫珏接过钱袋来一看,里面还有不少的金叶子,想想还是把钱袋还给了水清;就是一双眼睛里的不舍出卖了她,让她的话听上去真得很不可信。 “我不能平白拿你的银子,嗯,我现在不缺银子了,所以不再那么的喜欢银子。”她说完真得很想把目光收回来,但就是收不回来。 水清好笑的把钱袋塞到她手里:“来,看看那一件是你喜欢的?”他和紫珏认识到现在,还从未送点东西给紫珏。 看到紫珏头上的簪子,总感觉有点怪怪的,和紫珏一点也不搭,才兴起这个念头来。 紫珏看也不看那些东西,只是问伙计最便宜的是哪一支,拿起来就道:“选它吧。” 水清瞪紫珏一眼把簪子夺过来放下,看了看伸手取出一只簪来;造型非常的简单,就如同是一支木钗般。 伸手插在紫珏的头上看看,水清很满意的让伙计算帐:“不许拿下来,这可是我送你的第一样东西;什么时候,你也送我一样?” 算是订情的信物吧,虽然说这种事情没有讨得,但是紫珏不开窍啊,他不讨的话紫珏那么“节俭”的性子,肯送他东西才怪呢。 紫珏果然瞪起眼睛来:“还要送你一样东西还礼?我不要……”看到水清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还是很明智的把话咽了回去。 不说就不说,但是姑娘我才不会送你这么值钱的东西呢,嗯,如果我会做女红多好,不用花银子就能还礼:此时,她才知道为什么女孩家都会女红。 因为那些女孩儿都知道将来要还礼的,就是可惜她不知道啊。 水清不知道紫珏再想些什么,拉着她走出金铺上车:“想到要吃什么没有,最好是那种可以麻烦死人的菜式,我才想了七八个,实在是想不出来了。” 紫珏翻个大白眼珠子给他:“照我说,进去就砸,砸完就走,看他们还敢不敢再来找我们麻烦。” 水清摇头:“那也不能让人打心底生出惧意来,要让他们每每想起我们来,就会心里发慌头上冒汗,老远看到我们就要绕路走开,那才叫本事。” 紫珏不相信:“你又不是恶鬼,他们干嘛那么怕你?” 水清叹口气:“比拳头大的话,世上总会有一只拳头比我们的大;就说这京城之中吧,有多少拳头比我们的大啊,王爷公主等等,哪一个能是你打得?” “我祖父和我父亲如果只是一味的砸,会让人怕成这样吗?连那些王爷也不想招惹到他们?绝对不是比拳头大或是硬,来,我来教你。” 他拉起紫珏步下马车,笑眯眯的往府里去:“我们,今天可是客人,我还备了重礼;所以他们更要以礼相待,这顿饭我们可不是白吃的。” 说着话,他示意小厮把一个长长的匣子递给迎上来的管家:“这是平安长公主的画儿,贵重之物可要仔细些。” 管家吓了一跳连忙两只手伸出捧住匣子:“表少爷,都是一家人用不到这么贵重的……” 水清一笑:“姨丈呢?” “老爷出去了。”管家抱着重礼心里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来――这礼不能说不重了,长公主那可是先帝爷唯一的女儿,平常人家有她一张画那可真是要供上的。 避邪不知道管用不管用,但是一般的差吏官员轻易不敢到家里来找麻烦。 但是,说不值钱也真得不值钱,因为谁也不敢把长公主的画给卖出去:人家是妇人啊,怎么可以把她的亲笔之物发卖? 且那是长公主啊,多尊贵的人,她的亲笔之物你敢卖一个试试。 “这是我求长公主题了名的,就写着姨丈的名讳,极为难得啊。”水清笑得见牙不见眼:“姨母和表姐也不在府里吧,无妨,正好中午了备饭吧。” “就来十个菜,也不要太过麻烦了,随便吃个便饭就成。菜嘛,我忽然间想吃这么几道菜……” 220章 回礼 水清把菜名说完,带着紫珏就去府里东游西逛了,身后小厮手里捧着的全是吃得:什么全福居的包子,什么得祥斋的扒鸡,什么仙味楼的酱牛肉…… 他们一路吃一路玩根本不怕饿到,自然不会着急了;可是甘府的厨房里却忙翻了天,人人都脚不沾地满头大汗。 十道菜?!其中的八个菜那能叫菜吗,虽然不是那种一炖两三天的菜,但是每一道菜的繁琐都能让人头疼死。 最为简单就是一道花言巧语:十种舌头,除了家禽之外还要几种雀鸟,弄齐也不是很费事,但是来得不同的动物身上,自然肉质都不相同。 所以有的要煎、有的要煮,有的要蒸……,问题在于舌头的数量都不是很多,火侯欠一点或是老一点,那菜的滋味就会差很多。 这还只是在做菜之前的准备,要真正做成一盘菜还要再弄酱汁,酱汁要求新鲜啊,除了常用的姜葱蒜之外,还要几种水果的汁。 只不过有的是只要果肉的汁,有的却要果皮的,还有的要用果核的:要取用,还有的需要熬煮――有直接下锅的,也有那需要隔火炖的。 这是最最简单的一道菜,想要成菜摆到饭桌上,真得需要些时间;更何况甘家还没有准备。 不答应水清的要求?不要说他备了重礼前来,而且今天甘府的主子们“都不在家”啊:有哪个能回绝了水清。 就算是甘老爷他们在家又如何,就凭那副长主公的画,一顿饭你还不应该请吗?主随客便啊。什么,你就是不给吃了。 哈,那你就摸摸头,想清楚是你的头硬还是水老将军的长棍硬:水清送上重礼,只不过是一顿饭你甘家都不请,这算是哪一门子的亲戚?! 还有,传到长公主那里让长公主怎么看甘府:你们不把水府看在眼里。那有没有把长公主放在眼中啊――那可是长公主的画,一顿饭你们甘家也不管?! 翻脸,哈,水清最不怕就是甘家翻脸。 所以现在甘府是绝对不能翻脸,只能尽其所能的把饭菜弄好摆上桌;只是,唉,肚子好饿啊――宝儿摸着肚子看看桌上的点心:“我只能吃些软和的东西。” 饿死了饿死了,这个时候早该吃午饭了。可是却因为水清和紫珏的到访,害得甘府一家几口人都在饿肚子。 没有办法厨房里好忙啊,哪有时间给他们几个备饭;而他们在看到水清送上的重礼后,也真得不好让厨房先给他们备饭。 万一水清发难的话,他们还真得不好接招。 甘老爷看一眼女儿:“忍一会儿吧,我已经让人去外面买饭菜了。”他也饿啊。 只可惜他们的饭菜是不会如他们所愿的出现了,因为水清和紫珏“正巧”遇上提着食盒,打后门进来的甘家小厮。 不用说了,那些饭菜当然不可能是给不在府中的甘家主子准备的,所以理所当然由水清这个在甘家长大的表少爷处置了:这个大胆的小厮被关起来。等到主子回来再责罚。 紫珏可怜那些在外面乞讨的乞儿,让人把饭菜送出去施舍给了那些个乞丐。就当是让他们过了个年。 甘老爷他们能有什么法子呢?水清是在甘家长大的,甘家有几道路水清极为清楚,想要拦下他们出去买回来的饭菜是易如反掌。 事情到此时此地,甘家的人更不便出面,只能继续“不在府中”,也就只好继续饿肚子。 饭菜终于摆上了饭桌,可是紫珏和水清都不饿啊。所以每样菜动了动就放下筷子。 紫珏摇头:“味道――” 水清却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这味道也太差了些;来人,来人。都弄去给乞儿们吧――厨房里没有尽心嘛,真真是姨母不在家你们就反了天。” “走,紫珏,我们去瞧瞧。”他拉起紫珏就进了厨房,把厨房里的正在弄的饭菜都喝令停下来:那当然是给甘家主子们准备的。 按着水清的要求,厨房的人只能再重新做一份;而水清和紫珏又离开厨房去转,不时的会回来看一眼,厨房的人不敢有半点的怠慢:自家主子? 只能饿着了,没有办法啊。 再把菜式弄出来,晚饭点都过了一个多时辰,水清和紫珏打个哈欠、伸个懒腰:“行了,给爷装好了带回去吃,真是笨手笨脚的。” 管家听到后真是谢天谢地啊,连忙上前伺候着就想把他们快点送走:自家主子要饿晕倒了。 紫珏却瞪大眼睛看着管家:“你就这样让我们走,来而不往非礼也,回礼呢?我可告诉你,那可是长公主的画!” 管家看看紫珏再瞧瞧水清,只能转身去备回礼:要先报给甘家主子们啊,饿得前心贴后背的甘家人,哪里还能计较这些,只求水清两人快点走人。 回了一份重重的礼,紫珏和水清心满意足的上了马车,在马车刚刚一动的时候,水清探头出来:“姨丈回来的话告诉他,我们明儿还来。” 紫珏笑着补上一句:“不会空手来得,会备下厚礼。”她是真得心满意足啊,一张不能卖钱的画儿――就算将来能卖钱了,那幅画也不值几个钱。 长公主又不是什么才女,如果她不是长公主的话,谁会稀罕她画得画儿?可是这样的一副画却能换来重礼,紫珏认为生意可做啊。 水清和紫珏带着笑意离开,甘府的管家却差点跌倒把门牙摔下来:明天还来,我的老天爷啊! 甘老爷听说后脸也青了:“他这是在逼我们啊。” “不怕,明儿我们准备好,看他能奈我何?等到老将军他们回来,我就去哭闹讨个公道;哼,宝儿做不了正室也要是他水家的贵妾。”甘夫人的眼珠子都青了。 “有我这个姨母在,我看水家谁敢把宝儿真得当成妾室待!”她一掌拍在桌子上:“和我斗,这点小伎俩算什么。” 紫珏当然不知道甘夫人又饥又饿正在发脾气,只是问水清:“明儿真得还去?” “你不喜欢?”水清看她。 紫珏笑起来:“喜欢啊,很好玩。”和水清在一起就是好玩儿啊,想想把甘家人饿的前心贴后背,还是在他们自己家,她的心就要乐开了花。 水清笑着点头:“明天,不去甘府了;你想啊,今天他们吃了亏,明天肯定会有准备啊,饭菜什么的早早就备好了,怎么可能再饿到他们。” “可是我们不去了,他们就平白准备了,哈哈。”紫珏大笑起来:“然后他们一松劲儿不准备了,我们就又出现了;好,太好玩儿了。” 她小手一挥就拍在水清的背上:“我喜欢你,太喜欢你了。”她只是因为开心所以如此说,并没有多想。 就如同她在说她很喜欢银子是一样的。 水清的眼珠微微一黑,伸手拉住紫珏的小手:“紫珏,你要记住你说得话,因为我也欢喜你。” 紫珏这才知道刚刚的话有点歧义,想抽回自己的手来却被水清握住不放,忽然间她感觉自己的力气好小,平时文弱好欺的水清忽然间就好像强壮起来。 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也让她的心跳快了几分;好在马车里比较暗,希望水清没有看到她通红的脸。 这次的脸红和原来的脸红,有点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呢?紫珏偷偷看一眼水清,脸,更红了。 水清没有再过份,轻轻的放开紫珏的手后,看向马车外吸了好几口气才开口:“明天想去夏家还是去池家?” 他必须要说点其它的,最好是正经的事情,不然他只怕自己会毛手毛脚:嗯,他的手又去握紫珏的手了。 他真得很想让自己守礼的,心里对紫珏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念头,只是想握着紫珏的手:好舒服也好幸福的感觉。 紫珏的羞意一下子去了大半:“夏家?” 水清黑幽幽的眼睛看着马车外面:“欺负到我们头上了,尤其是算计到你头上了,如果我们默不作声岂不是太软弱了?” 紫珏眨眨眼睛:“就像今天一样?” “当然不能完全一样啊,完全一样也不好玩,是不是?”水清转过头来看紫珏,忍不住伸手在紫珏的头上揉揉:“不过明天大体可以不变。” “要变什么不变什么,要看明天我们去哪一家。”他看着紫珏:“看你的意思――总让人来找麻烦很讨厌的,我们日后要学会经常找旁人的麻烦。” 第二天一早,水清用过早饭先去给万氏和方正人请过安,过来找紫珏的时候才知道她先出门去了。 她和莫愁几个人去买点东西,让水清等她一会儿。水清不用想也知道紫珏去买什么了,想到紫珏的性子他想怕是在天黑之前紫珏是不会回来了。 想啊,又想便宜还要看得过眼,紫珏要找这样的好东西,到天黑也找不到的。 的确,紫珏真得是给水清买回礼的东西去了,不叫水清去就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买的东西价值几何:肯定不如水清买得东西贵重啊,所以才要瞒着他。 到中午的时候,水清等来的却是紫珏的簪子:他昨天刚刚送给紫珏的簪子。 221章 叫祖父 水清看着簪子问门房:“人呢?” 门房转身就往外走:“公子,人让小的们绊在门房里了。”他倒真是机灵,也不用水清吩咐急急在前头引路:“不过只是个小乞儿。” 他并不认为那个乞儿知道多少,但是把人留下来如果公子问的话,那此事就不算做错。 水清一面跟着门房往外急奔,一面吩咐赶过来变了脸色的管家:“魏叔,你招呼人马,如果有个万一的话,哼!” 现在还不能确定发生了什么,不过看到簪子被人送上门来,他心头生出来的不是好念头:管家也是一样,答应一声转身就跑得没有影子。 管家跑得那叫一个快,根本不见他平日里老实本份的样子,就连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此时如果有人敢拦在他面前,肯定会被他一刀斩成两半! 并不是说他会杀人,而是那种气势完全就是杀气腾腾,与其说他是个管家,倒不如说他是个身经百战之人。 水府的家人,岂是平常之人?如果没有几个心腹之人在,水老将军父子如何肯放心让水清独留在京城。 门房里的乞儿一双眼睛很灵活,虽然面对许多人有些紧张,但是目光却还是溜来溜去。 刚看到水清他马上笑起来,上前跪下就给水清磕了几个响头:“恩公,小六子给您磕头了。” 水清被他弄得一愣,见只是一个孩子连忙拉起来他来,顺手拿帕子给孩子抹了抹脸:“你认识我?”他原来也以为问不出什么的。 小六子点点头:“公公和婆婆饿了三天,再不吃东西就要死了,幸亏昨天公子赏下来的东西,公公和婆婆都活了下来,今天还能吃顿饱的。” 水清还真得没有想到昨天的无意之举,居然也能救人两条性命;不过他也并没有完全相信小六子:“簪子,你是怎么得来的?” 他一面说一面拉起小六子手来:“我们在马车上说好不好。你坐没坐过马车,怕不怕?” 小六子听到这里反倒拉起水清来就走:“快点,快点,再晚些姑娘和老爷爷就要被人弄走了。我不怕。”后一句才是答水清那句怕不怕的,显然他不喜欢人家说他胆小。 水清的心提了起来,但是语气并没有变,还是平平静静的问道:“被什么人拖走,簪子是谁让你送来的?” 他看上去不急。可是却不顾小乞儿一身的肮脏,俯身抱起他来健步如飞,没有坐进马车,反而是翻身上了马。 小六子抱紧了水清吓得“啊”一声,哪里还能再和水清说话。 水清安抚的拍拍他的后背:“小六子是男孩子,对吧?男孩子当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嗯,你还没有对我说老爷爷怎么了,那位姑娘又怎么了?” 小六子结结巴巴的说了几句:“老爷爷和姑娘被打,还被绑了起来,姑娘大声喝骂也不管事儿。就把那簪子悄悄踢到我面前来。” 水清更奇怪:“你和那位姑娘认识?” “昨天,是你和姑娘赏下来的饭菜活命啊――那些甘府的人在你们离开的时候。骂了好一阵子呢;都是我偷听来得,才知道不是甘家人施舍。” 小六子咬牙:“我本来以为是甘家人好心,想把他们家那个坏掉的阳沟给修补好,免得以后下大雨他们家的水流不出来。” “可是却听到了他们家人在骂你们,然后我跑到前门守着,把你和姑娘看得清清楚楚。” 水清闻言一笑:“那个阳沟是你给堵上的吧?” 小六子笑起来,终于轻松不少但是他所知并不多。再加上年纪不是很大,说话也说不到点子上去,或者是他根本就不了解事情的真相。 水清不再问他。打马如飞也不等魏管家等人,一身的马术极好,在闹市之中穿行居然没有伤到一个人。 赶到地方的时候,除了地上的凌乱外已经没有什么人在了;小六子急得大叫:“来晚了!”却不管不顾的往马下溜,也不怕马高摔到自己。 水清拉他:“我们要去找人……” “我就是去找人。”小六子急得直挣扎,衣服本来就破,不过几下子就破得更厉害,如果不是水清眼疾手快他真得就会脸朝下跌到青石路面上。 水清一愣抬头看到街角的乞儿们明白过来,连忙把小六子放下,果然看他去问那些乞儿,不多时他就跑过来:“往那边去了。” “麻烦你的朋友,一会儿我府里的人过来,还望给他们指路。”水清在马上对着那些乞儿抱拳行礼。 小六儿喊了几声,被水清拎到马上就追了下去,只要到路口小六子就会去找乞儿,追过四五条街,水清终于看到了人。 前面乱哄哄的一大堆人,也看不清其中的人是谁,但是紫珏那中气十足的叫骂声,却远远就让水清听得分明。 听到紫珏的声音还十分有力,他的心就松了不少,当下一夹马肚子催马上前;就在此时,他看到一条皮鞭飞上天空,那鞭梢只闪过一道残影儿就落了下去。 伴着响起的就是紫珏更加响亮的痛叫声:“你有本事就打死姑奶奶,不然就等着你姑奶奶剥了你的皮。” 紫珏果然不是个肯吃亏的,就算是挨了打嘴巴上也不会服软;但是这一鞭子却把水清的火气打了上来,他一把抱起小六子,一手在马脖子上一按借力起身。 飞起身来脚重重踏在马上,身子腾空就扑向前面人多之处:那个该死的用鞭子的人,他发誓要把那人的胳膊打断。 倒底是远了些,水清又抱着一个孩子,身子落下来却落在人群之外,只能道声“对不住”,跃起踏了前面壮汉的肩头,再扑向人群之中。 只是他看到却不是他认为的惨状:在他的脑子里,现在紫珏被五花大绑毫无反手之力,听凭恶人的鞭打。 事实上紫珏的确是被绑了,但是却并非没有还手之力,她以身子撞倒一个差役,狠狠的用脚踹人。 就算有两个人去拉扯她,她却还是双腿不断踢出去:“姑奶奶饶不了你们这群混蛋!” 水清放下小六子:“照顾好自己。”他不忘叮嘱小六子一声儿,人扑过去先把两个拉着紫珏的差役打翻在地上。 一人一脚就让两个差役躺在地上起不了身――他的紫珏啊,两个臭差役也敢欺负,真当他水清是个没有脾气的主儿啊。 紫珏看到水清却没有高兴,反而瞪他:“你也来得太慢了些,”然后她才发现水清的身手:“你、你会武功?!” 水清看着她很无辜:“我没有说过我不会武功,我们水家倒底是将门之家啊。” 紫珏抿抿唇就放过了此事:“还不放开我,这群该死的混帐――你说你是将门之后,我看他们这群混帐买不买你的帐。” “哪里来的混蛋,也敢来坏本公子的雅兴?”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落进人的耳朵里就让人生出二十分的不快来――那份懒洋洋太过刻意了。 水清三下五除二就把紫珏放开了,同时也没有耽搁把赶过来的两个差役再给放倒:如今,再没有差役敢过来拿他了。 他抬头看向发话的人,忍不住皱皱眉头:长得人样子还过得去,只是脸色有点发白,好好一个大男人不骑马却坐在滑轿上让人抬着。 “知道我谁吗,知道我谁吗?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就是范忠义!还不给我跪下磕头,公子我高兴就让人只打断你的腿……” 坐在滑轿上的人何止是趾高气扬啊,开口就让水清跪下。 水清不认识范公子是谁,更不知道范忠义是谁――京城之中有头有脸的人他都知道名与姓的,还真得没有听说过范忠义是哪一号。 因为紫珏走开他的目光自然跟了过去,然后就在范公子话音落了下来后,他就惊呼出声:“祖父?!” 范公子在京城之中欺男霸女是经常的事儿,打得人满地找牙那更是拿手好戏,因此也看多了求饶之人的百态。 喊爷爷的不是没有,但是如水清这般不用他让人打,一开口就干脆的叫他祖父,还真得是第一次遇上。 “好孙子,看你这么懂事的份儿上,就打断你一条腿;让你们家的人送上百两黄金你就可以滚回去了,下次看见爷爷就躲得远一点儿。” 他也懒得再多说,真是见多了这种贱骨头,每一个都好像能豁出性命,哪一个不是打个半死就求饶的? 水清却没有理会他,盯着紫珏扶着的老人家一双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连忙过去扶起人来,上下打量他老人家:“您,您这是闹哪出啊?” 水老将军一身衣服破得不成样子,而且身上脸上不是灰就是土,头发也散发如同乞儿:水清见过他祖父受伤满身是血的样子,却没有见过他全身完好,却如此的狼狈。 这不合道理啊,不,这简直就是没有道理。 他祖父如果伸伸胳膊腿,不要说是三五个差役,就是眼前这十几个现在全都趴在地上找牙不可。 可是看样子,他老人家被打了?! 水清真得不太相信,还忍不住抬头看看天,脑中闪过的想法就是:今天太阳是打东边出来的吧? 紫珏瞪着大眼睛,乍着两只手:“你,你喊他什么?”管年老者叫成老爷爷那是客气,祖父两个字可不是胡乱能叫的。 222章 都绑了 紫珏并不是没有听清楚水清的话,只是有点难以接受,这又不是折子戏,也不是说书先生嘴巴里的古儿,怎么可能活生生的发生在她的身上的? 要知道,她也不过是出来买东西。然后看到马车急冲过来,就要把一家母子三人撞死在路上,吃惊大叫却无法相助之时,看到老人家把马车硬生生给拽住。 当时她惊为天人啊,都生出拜师之心来;机缘啊,真正的机缘啊;而接下来老人家的所为更是合她的心思,忍不住大叫几声痛快。在老人家喝开路人后,把马车硬给掀翻了!那个什么范公子就打马车里衣衫不整的滚了出来;同滚出来的还有两个艳丽的女孩子,同样是衣衫不整。 衣衫不整是为什么她没有去细想,她只是出于对老人家的敬重而冲过去,为得就是不想错过结识老人家的机会。 但是却没有想到的是,那个范公子居然大呼小叫的让人打老人家,老人家三两下就把他的恶奴收拾了。 她同时安抚好受惊的母子三人,打发他们赶快离开后过去和老人家见礼,完全没有把一旁咬牙切齿的范公子放在眼中。 老人家说话倒也和气,和紫珏一搭话就感觉太投脾性了,两人是越说越热乎;紫珏当然开心,正想如何开口请老人家去水府,如何让老人家收她为徒之时,范公子又出现了。 原本范公子的恶奴被打,他也就没有声响,紫珏还和老人家说:“这等恶奴不应该只是打一顿,还要让他拿出银子来给人压惊才对。”不想他还敢再送上门来。 范公子当然是有备而来,这次他身边立着的并不是恶奴,反而是官府的差役们;老人家看得直皱眉头,却不再动手任由那些差役过来拉扯。 紫珏看不过眼,也因为那些差役太过份,所以她才上前去阻止并试图说理。想让差役们知道做错事情的人是范公子,而不是眼前的老人家。 想不到的是范公子指着她只道一句:“绑了,一起拖走!我的女人们里面就就没这样的女子,看不到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不收起来岂能称是‘女人谱’?” 差役们便不由分说,把紫珏给绑上了;原本那个神武的就像是天神下凡的老人家,也乖乖的让人绑上根本不曾反抗。 就算紫珏被人绑了,他也没有动手打人。更没有去救人,连开口说话都不曾。 紫珏当他是怕了官差,除了叹气挣扎和差役们动手外还能如何?总不能强迫人家动手吧,她还真得不能代老人家做主不是。 她并没有提水家半个字,因为她并不认为自己是水家的人,还有就是她不认为水清那个文弱书生能镇得住眼前的凶神恶煞。 水家的两个将军长年不在家啊,水府在京城之中宅子不小,但声名真得不响。 事实上她的想法很对,因为她就是在市井之中长大,对一般人的想法清楚的很:水清到了。可是范公子根本不认识他! 做人做到水清这个份儿上,唉――紫珏认为换成她是水家的公子爷。铁定要让满京城的纨绔们都知道他水大公子,见他就要喊声哥。 但是水清的名声只在文人当中很有名儿,在老百姓里也有点名气,就是如范公子这样的人,压根是当面不认识。 水老将军推开水清,笑呵呵的拉起紫珏来:“没有受伤吧,来。我们走。” 水清凑上去:“去哪儿啊,我的老祖宗,您要不先去那边。要不就回府;他是我祖父,不对,是咱们祖父。紫珏,见礼啊。” 他还真是一点也不见外,一下子就把祖父分一半给紫珏了,还亲热的拉扯一下紫珏的衣袖。 紫珏被他们祖孙弄得不知道要先答哪一个好,再说还没有在大街随便拣个老人家,居然就会是水家的老将军的震惊中恢复过来。 满大街的人啊,就算是特意去找也不能一定能找到啊,再说也没有听水清说他祖父回京了。 水老将军又是一把推开水清,对紫珏眉开眼笑:“不和他们罗嗦,咱们先去做正事儿。紫珏,来,扶着我老人家。” 水清却不在意的再次凑过来:“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旁边去,小毛孩一个什么事情都让你知道?我回来满京城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不要碍事儿,我老人家还忙着呢。”老将军说完看向范公子:“他说他是你爷爷。” 水清想起来了,回头看看范公子:“这种蠢才,理他作甚?” 水老将军却在哪里招呼差役们:“来,绑上啊,快点,赶时间啊。” 水清的头都垂了下去,也不和他祖父说话看到紫珏瞟过来的眼神,摇摇头他道:“咱家祖父就是这脾气,就好这口儿。” 紫珏翻个白眼,水家这一大家子不会都不正常吧?水清就要扮个呆子,水老将军可好,压根就不知道他想玩什么。 差役们只是叫骂却不敢过来,范公子却气得要吐血:“你们要造反是不是,啊,当街打官差,你们这是要造反啊?” 水老将军闻言眨眨眼,叹口气看向水清:“听到没有,你说这要怎么办?” 水清无奈的看着水老将军:“咱换一招行不行,这一招玩过有两次了。” “事不过三嘛,才两次而已,加上这次正好三次,以后就不用了。”水老将军浑不当回事儿,还是拿眼看着水清:“你也听到了,没有法子啊,人言可畏啊。” 紫珏听不懂他们爷俩在说什么:“你们,想做什么?” 水清再次无奈的叹口气,弯下腰拣起绳子来:“绑你,绑我,绑他呗。”他一面说一面把紫珏拉过来,真得要拿绳子绑起她来。 紫珏看着他倒没有挣扎:“真绑啊,那就绑轻点儿,这绳子太粗磨的人难受。” 老将军探头:“他绑你,你就乖乖让他绑,他要卖了你,你也让他卖?” 紫珏看着老人家真得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祖、祖父。” “乖,乖。”水老将军在身上摸来摸去,摸出一块帕子来,打开把一只镯儿套到紫珏的手上:“祖父的行李没有在身上,回去再给你见面礼啊。” 紫珏哪里好意思,就算是爱财也不能要人家两份见面礼啊,再说那镯子一看就是好东西:“这份礼已经很重了。” 一个大男人随身带着女人的镯子,这让她心里生出一点不太好的念头来――不会再弄出几个姨娘,或者干脆给她和水清弄个祖母出来吧? “这是你祖母给你的,回头回去给她磕个头就行;这是她临终的时候交给我的,有一只给了清儿他娘。”水老将军说着话,也不耽搁事情,把水清绑了个结结实实。 然后他又把自己绑起来,让水清帮着打了结:“齐活。差爷们,咱们走吧?” 范公子就想看傻子一样看着水清三个人,已经震惊的忘了要说点什么,直到水老将军说要走,他回头看看身边人还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不认识水家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水府的管家到了,看到自家主子绑上了,他们奔过跪下磕头起身:“老将军,您回来了?” 差役们已经腿脚发软了,他们不太认识水清,可是水府的管家和那些家将们却是认识的;如今他们吓得就连求饶也不敢,你看我我看你的就要大哭出来。 魏管家走到一个差役面前:“绳子呢?!”恶形恶状,吓得那差役坐倒在地上,却还不忘把绳子给魏管家。 “所有的,你们这么多人呢。”魏管家很不耐烦。 紫珏看看水清:“绑差役的话,我们是不是就不用绑了?” 水清叹气却没有答话,只是让紫珏看下去。 差役们连忙把绳子都递上来,魏管家皱着眉头:“就这么点,你们也算是欺男霸女的行家里手,就带这么点东西?!”他很不满意。 范公子看着他:“你,谁啊,知道不知道我爹是谁……” 魏管家看也不看他:“我是水府的管家。”然后他把绳子往外一抛:“都绑了。” 他带来的水府的家将们也不说话,上前拿绳子都是整齐的很,没有半点蒳遥嚎吹贸隼炊际腔甑睦献浒? 这些老卒拿到绳子很干脆的都把自己人绑了起来:一根绳子绑两个人,还多余出一条绳子来。 范公子还真得不知道水府是哪一个,在他的印像中,他爹和他娘所说得不能招惹的人家里,就没有一个姓水的:“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他们给我投大牢里去。” 他恨恨的看着水老将军:“我弄不死你,老东西;大牢知道是什么地方嘛,那都是公子我的人,让你三更死你就活不到三更一刻。” 水清看看他叹口气,对紫珏说:“我很可怜他,也很同情他,但最同情还是他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坑爹的玩意儿啊。” 他说完又叹口气:“粗俗了,粗俗了,实在不应该啊。” 紫珏真接给他一个大白眼,反正是没有半点担心:水清是肯吃亏的人吗?养出水清这种孙子的爷爷,会是个肯吃亏的人? 一会要卖人,水清爷俩肯定要卖的不是自己,她有什么好担心的;她信不过旁人,还能信不过水清嘛。 223章 谁辛苦 紫珏忽然听到有人叫“姐姐”,回头看到小六子在人群里急得双眼通红,连忙给他打眼色,让他不要担心自己。 小六子不知道水清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只看到水清他们是把自己绑了起来,按着他做乞儿的脑袋来想,当然就是被官府所迫:怕官府啊。 他也怕,谁不怕啊。 原来看到水清那么的神武的冲过去,他都要拍掌叫好,在心中立起一尊高大的仙佛之像来:水公子真真是活菩萨啊。 可是转眼间这尊神像就在他心中垮掉了,让他又是担心又是伤心,还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对紫珏的暗示他怎么能够相信? 水老将军也不管差役了,转身带着人就往前直走,差役们只能苦着脸跟上去。 范公子虽然不明白,却知道自己是占了上风的,所以趾高气扬的喝差役们上前去看管水老将军等人:“不要走了这些人。” 差役们根本不理会他,连和他说话都提不起劲头来,现在人人都自危,哪里还有人理会他这个纨绔子的死活。 范公子很不满,直到有一人有气无力的道:“那是水府的人,水大将军,知道了吗,公子爷;小的们这次被你害死了,我们都拖家带口啊。” 范公子听完后大言不惭:“有天大的祸事自有我给你们顶着,有我爹在谁敢动你们;再说了,你们跟着公子办事,哪一次让你们吃过亏。” 紫珏安抚小六子的同时也听到了范公子的话,此时也不得不同意水清的看法:这个纨绔是真得糊涂到家了,脑子里都长了些什么,是个人都会知道事情不对劲儿了吧? 就算不知道,也应该能看出差役们前后不一样来,还不知道去想法子保命,想法子保住他老子的官职。还在这里吹牛皮。 紫珏也不知道水家倒底有多么的厉害,她只是单纯的相信一点:水清这人是不会吃亏的;就凭水清,范公子给其提鞋都不配啊,还斗什么斗。 水老将军回头看一眼紫珏,对水清点点头:“紫珏,真不错,我喜欢;你不能欺负人家啊。” 水清只是乖乖点头没有多说话。 “她就这么相信你,凭这一点你就要好好的待她;嘿。你说要绑人就让你绑,半点犹豫都没有啊,好姑娘啊。你小子要有良心,要像你祖父也要像你父亲。” 水老将军巴搭一下嘴:“不然的话,就算我不打你小子,你也要想想你爹的大巴掌;唉,他现在年纪大了脾气也长了,我都管不了喽。” “您可千万别管不了。”水清差点叫出来:“您可千万要管得了才成。” 水老将军一笑,回头再看一眼紫珏又对魏管家道:“真好,你说是不是?” “老将军说好那当然好。咱们府上没有主母实在不像样子,这几天就和原来不同。很热闹了几分呢。”魏管家直肠子有什么就说什么。 水老将军一行人哪里像是被绑起来的罪人,反倒是闲庭信步的在游玩兼叙家常。 他们还专拣着大街走,拐了两个弯踏上了神武大道,这条道路可是直通皇宫啊,平常人哪里会敢走路中央? 可以并排走六辆马车的大街上,人其实并不少,只是街道又宽又大。所以显得不如刚刚那几条道路热闹。 但是,另外一层热闹却到了,而差役们真得哭了:自走上神武大道他们就落下泪来――小命怕是真得保不住了。这位老大人真得生气了。 神武大道上来来往往的马车当然不少,骏马更是少不了;自然就有不少认识水老将军的人,有些人可能惊疑着不敢上前:那是本来就不相熟的。 相熟自然就直接冲了过来,就如这位骑马的四十余岁的黑胖子,在马上“滚”了下来:如果不是有人接着,他怕会直接掉地上。 但是他什么也顾不得,冲到水老将军面前仔细的盯着他的脸瞅了又瞅,还回头对身边面白无须俊美赛过姑娘家的小厮道:“小方子,我瞅着,像是水老将军?” 小方子躬着身子:“小的给白老将军请安了。”也不等水老将军开口,他就去搀自己家的主子:“王爷啊,您看您是回王府备压惊宴啊,还是回皇宫?” 黑胖子王爷双手一拍,没有第二句话转头就走,再被人扶上骏马――马真得很神骏,不然怎么驮得起这位王爷啊:他,拨转马头打马狂奔,走了! 范公子终于变了脸:“刚刚那是那是…… “那是英亲王。”一声回答完差役就哭了起来:“真真被你这个混蛋给害死了。” 紫珏看看左右,发现差役们倒像是被押解的罪人,快走两步对水清道:“他们为什么不过来求饶?” 水清咧嘴:“那真得是不想活了。” 紫珏看看水老将军,沉默了一会儿她对水清道:“我喜欢祖父,就凭你有这样的祖父,我也要和你成亲。”她说得义无反顾。 水清听得一脸幽怨:这叫什么话?!真真是没有天理,他不够好吗,他是那种要凭自己家的长辈才能娶到媳妇的人? 这句传了出去,他水清也不要再做人了。 一辆马车停下来,探出头来瞧瞧,白胡子修得很整齐,人长得慈眉善目,他被人扶着走下马车,踱着四方步走过来:“水兄,好久不见。” 水老将军拿眼瞪他:“费酸丁,有件好事告诉你。” 费老人眨眨眼:“你要续弦?!” 水老将军转头看向紫珏:“乖孙媳,来,过来给尚书大人见礼;唉,不要这么实在,点点头就行了,被人绑着哪里能全礼。” 紫珏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水老将军叫她过来做什么:尚书大人?!天,她就是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可以和尚书大人面对面。 嗯,刚刚她还看到了一位活生生的王爷,那可是活得,不是说书先生嘴巴里的,也不是折子戏里的。 水老将军看着费尚书:“还站着,小辈第一次给你见礼,你也好意思空着手手受礼?老不羞啊,我们兵部尚书什么时候如此小气了呢?” 他接着就“哈”了一声:“清儿,是我老糊涂了,兵部尚书一直就是个小气鬼。” 费尚书无奈的看看水老将军,再看看紫珏实在不知道给什么才好――是个男娃还好说,是个女娃他哪里有合适的东西带在身上? 但是不给也说不过去啊,这可是水家未来主母!水家的人难缠出名,如果再得罪了他们家的主母,他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一咬牙他伸手把扳指脱下来:“身无长物,这个小东西就给姑娘,将来可以留给儿孙们玩耍。” 水老将军轻轻一挣,绳子就脱落到地上,伸手就仿佛是抢一样把扳指拿到手中:“紫珏,快谢谢你费祖父。” 这下子费尚书变费祖父了。 紫珏再次行礼,很郑重的行下礼去;就算是全身被绑了起来,她还是要尽到心意。 差役们真得很想跪地求饶,可是他们双腿抖来抖起都强自立在原地:如果他们敢在此时求情,等着他们的是什么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 虽然水老将军是第一次见,可是水老将军父子做过的事情可不是第一次听说啊。 看到了尚书大人也出现了,他们真想找个绳子把自己吊死,这样提心吊胆的一路跟下去,不到衙门他们就怕自己会吓死。 费尚书看着水老将军把扳指藏好后,居然又把自己绑了起来,还让他帮忙打个结儿:能把他绑起来的人你见过几个?反正他活了一把年纪就见过一个。 把绳子系紧,费尚书看也不看范公子,也不理会他的跪拜,转身上马车拨转马头,也回去了。 范公子坐在地上直不起身来了,他终于知道自己这次惹到了什么人:他的爹还真得救不了他,也保不了他。 有心要求饶吧,可是水老将军又向前继续走,根本不理会他;不管他是哭是磕头就是不理会他。 范公子最终一咬牙――他,跑了! 他真得想讨个饶的,可是好话说尽也换不来人家的一个眼光,想捉住他们的衣角都不可能,他怎么办,难不成还要留下来等死吗? 可是他想跑也跑不了,差役们能让他跑嘛;跑了他这个正主儿的话,那是不是所有的罪责就要降到差役们的身上? 所以范公子被差役们给捉了回来,非得让他一路陪着回衙门不可;这祸大得根本包不住,此时此地是谁也不要想跑。 接下来有人过来打招呼,也有人没有打招呼,还有人使了人跟在紫珏他们一行人身后:总之,水老将军他们没有多说一个字,事情就已经闹得撑破了天。 京城的府尹大人早早就迎了出来,看到水老将军连忙施礼:“老将军辛苦了,辛苦了。” 这话真得不伦也不类。 紫珏差点问问这位大人:您这是在骂人呢,还是骂人呢,或者是在骂人呢? 水老将军淡淡的道:“我们不敢说辛苦,辛苦的是那些官差;大人治理有方啊,可喜可贺。现在,可是有升堂?” 府尹大人是一脑门子的汗:“老将门玩笑了,下官……”他真得很想把闯下大祸的人拉出来千刀万剐了。 224章 只认衣服 府尹大人如果可以哭的话,现在他早就痛哭流涕了;要知道他已经很倒霉,官场有句话说得好啊: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郡,恶贯满盈附郭京城——他可是在京城做了九年府尹! 三年就任满啊,他只盼着这是最后的三年,哪怕是外放他去做一任知县他也会在梦里笑出来。 却在最后一年时候,又有人给他捅上这样的祸事来:他如果再连任的话,他发誓会把那个惹事的家伙灭满门。 第一次做府尹当然和水家无关,但是接下来的连任却和水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倒不是水府的人和他过不去,只能说是他倒霉? 他也只能怪自己倒霉,谁让他好死不死在这个三品官都如狗的京城里做个小小的府尹?! 两任啊,都是有人和水府过不去,大闹起来的结果就是人尽皆知,而他的考绩上当然不会好。 能留任也算是吏部的大佬们很关照他了,知道他也是无辜受累,而不是他不尽心尽力;要知道在京城之中想做出点政绩来,那真是难如登天。 经过前几次的大闹,近三年来没有什么人去招惹水府了,水家的两位大将军也不在家中,水府就好像被京城的人忘到了脑后。 真真是让府尹大人松了口气,认为自己可算是熬出了头:三年来京城可以说是风平浪静——他也不盼着别得,只要能风平浪静他也就算是有政绩。 到时候自然就可以离开京城外放,那才是天高任鸟飞:千里为官只为财,他这九年可真是苦到了骨头里。 就连他的一妻一妾都报怨吃了半个月豆腐白菜,就不能买块肉?唉,他也想吃肉啊,但是要有银子才成。 在京城他这个府尹就是个孙子,谁会给他送好处,再,有好处送上门来他敢收?要银子还是要命,他分得很清楚,才能做了九年平安无事的京城府尹啊。 眼瞅着再有一个月他就任满了,可是不想今天祸自天降,居然有人把水老将军给打了、绑了! 府尹从来不讨厌水家,就算他是因为水家的事情被连任,但是却很清楚都是有人招惹水家,他不过是池鱼之殃。 原以为京城之中不会再有不长眼的人,却在此时让他知道天下间最不缺的就是不长眼睛的人。 该死的,你就是打了亲王也好啊,也就是被亲王打个半死,或是灭个满门;你咋个就要打水老将军。 府尹脸上的笑比哭都难看:这个无妄之灾就是他想防都没有地方防,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水老将军会回京。 可是如今水老将军就在他眼前,按照本朝的律令,边关将帅不得君命不得回京——水老将军这下是奉旨回京的啊,不然水老将军也不会把事情闹得如此大。 水老将军瞪起眼睛来:“老夫在正事上从来不说笑话,喏,就是他硬说老夫和家人要谋反;我们家是一门忠良,被人诬告只能来求大人还我们一个清白。” 府尹脚下一软公子,然后脸色一变:“该死的,来人来人,给我把范捕头那个该死的绑了来。” 他识得范公子,因为那是他下属之子。 范公子原本还以为见到府尹可以让他为自己说两句好话,听到府尹大人的话,他直接跪坐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他一直在京城之中横行霸道靠什么,就因为他爹是京城府尹府里的捕快头儿,是京城的地头蛇之一。 在小民中间他就是王,他就是侯,他就是老天爷啊;可是他怎么能想到一个堂堂的大将军,会穿一身布衣呢。 “他,他没有穿官服,也不能都怪、都怪我。”范公子如今也说不出其它话来,看到府尹大人恶狠狠的目光,他的分辩听起来是如此的可笑。 原来他在京城许多年不曾闯下大祸事,就因为他是以衣来认人;那些高官亲王他当然是不敢招惹的,挑来下手的都是老百姓。 水老将军瞪一眼水清,意思你还让你家老祖父一个人辛苦? 水清无奈的张开嘴巴,有气无力的叫道:“大人,冤枉啊大人。”魏管家等人跟着一起喊冤,倒真是中气十足还整齐划一。 府尹大人看着水老将军,只能一个劲儿的打躬作揖,为得就是让老将军不要难为他了:谋反?!范捕头是怎么养出来的儿子,是来讨他们一家人性命的吧。 指着水家的人说他们要谋反,这事儿他还真是揽不下,也不敢揽。 水老将军叹口气:“我奉旨回京,没有想到刚进京城就被人诬蔑造反,此事要说个清楚明白,不然我们水家一门也只有死在……” 府尹大人吓得上前抓住老将军的胳膊:“老将军,下官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刚满月的儿子,您老高抬贵手啊。” 如果死在他府尹府门前,他就等着皇帝一怒把他砍了头吧。 “我们水家一门也只有死在皇城门前,以死明志来洗刷冤情了。”水老将军说得悲悲切切,可是却让府尹大人脸都白了。 您还不如死在我这府尹府的门前呢! 当然,这句话他是打死也不敢说出口的,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水老将军:“您就可怜下官吧,下官已经九年连任了。”话说到这里,泪水都要落下来。 看得紫珏很纳闷:做官有什么不好的,做了九年官有什么可以哭得,如果让她来做九年官,嘿,那真是做梦都能笑出来。 水清轻轻一叹错的能吏,不然岂能让他做了九年京城府尹? 可惜的是,他官运不太好,嗯,其它运气也差一点,比如说遇到了他们水家,真真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啊。 紫珏上前两步错不少字” 她主要就是等烦了,有什么事儿痛快点不好嘛,就算是死罪手起刀落也比这样腻歪着强啊。 “大老爷,麻烦您快点,我娘他们还在家等着我们呢,再不自己这个样子。 早知道事情这么麻烦就不听水清的了,她拳头一挥把人打倒在地,拍拍手回府,现在早就吃完一顿饭了。 府尹大人移目过来,看看紫珏不认识;想到水清一向的名声,以为又是他好心“纳”下的妾。 水老将军轻飘飘的道:“大人,这位是老夫的孙媳妇,一向少见今儿相见以后大家都认识,您可要多提点她一二。” 府尹大人听得那叫一个别扭,水家的主母啊,还要他来提点?他倒是真得需要这位主母好好的照顾他一二才对。 水府里没有当家主事的什么出身,就凭紫珏是水家的主母,就无人敢看轻她一点。 主要是水家的男人太过那个啥了,真心希望水家女主人是可以让他们这些池鱼诉苦的人啊。 他连忙笑着打招呼:“姑娘说得是,嗯,要不先请到二堂上奉茶这……” 升堂?他还真得不想那么做,也不好那么做啊:水家造反真是笑话了,他真敢审的话乌纱是不想要了。 水老将军牛眼一瞪:“升堂,非升堂不可。大人,你不为我们洗冤我们、我们就击鼓鸣冤。” 鼓一击府尹就只能升堂,不升堂都不可以。 府尹大人急出一头汗来,转头看到范捕头带到,咬牙道:“二堂二堂先询问一二,然后再升堂,老将军意下如何?” 水老将军没有再难为他,只是不让人给松绑,随着府尹等人进了府衙直奔二堂。 范捕头被绑得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是哪里的事情,问同僚此次居然谁也不卖他交情,话再多也只问到一句:你,这次惨了。 看到知道是:“慈母多败儿。” 再想到家中悍妻的厉害与蛮不讲理,他再叹一句什么呢,如果不是当初父母贪丈人家的权势,他怎能有今日。 现在他能想到的,就是如何把儿子救出来;无他,只有一个儿子啊,范家传宗接代就靠他了,儿子再不肖也不能看着他出事。 到二堂后,他收拾心情后才看清楚水府的人,心中当即就一沉,真想一个大嘴巴就打到儿子脸上去。 范公子看到他爹马上道知道了?现在只有外祖母能救我们一家人了。” 府尹听到这话喝道公子的嘴巴堵上,少说一句就少给他添点麻烦啊。 范捕头当即叩头道知道犬子所犯何事,不知卑职犯下何事?还请大人明言。” 他知道,不管是水家还是他们大人都服一个理字;只要他能找到理,他儿子就能无事。 225章 脸面 范捕头不管是想知道他儿子闯了什么祸,还是想在前因后果里找到一个理字,他都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是经年的老捕头,只要知道来龙去脉,他总能找到保住儿子的办法;但是对上水家后,他想他的捕头之位是保不住了。 水老将军还没有开口,范公子那里就是巴拉巴拉说个没完,没有什么重点,事情也说得颠三倒四。 一会儿说老将军弄翻了他的马车,把他摔倒了;一会儿说老将军是自己绑起自己来得,一会儿又说紫珏打了衙差,一会儿又说老将军先拉住了他的马。 听他说话半个月能累死十五个半人。 水老将军也不开口任由他说,任由他避重就轻,提也不提他纵马飞奔,更不提他想要把紫珏弄回他们家中做小妾。 范捕头先开得口,句句都问在关键上:老将军为什么拦你的马车,你的马车停下来后老将军又掀翻你的马车? 他们父子一问一答完事了,水老将军才缓缓开口:“说完了?” 范捕头看着老将军不卑也不亢:“犬子的确是有错,但是马车都停了,老将军为何还要伤人?犬子对老将军的冲撞的确不对……” 水老将军却打断他的话:“你儿子当众指责我们水家要谋反,此事有十几个衙差,还有不少的百姓都听到了。” “我现在要和你们父子大堂上相见,为得就是要洗刷我们水家的冤屈,还要问一问你们是受何人指使,又安得什么心如此的丧心病狂。” 他根本不理会范捕头的话。如果他会中范捕头的圈套他也就不是水老将军了:你就算是说下大天来,我和你打得官司不是那一桩。 你要打我也不奉陪,我就是问你为什么要诬我水家造反,这件事情先说说清楚吧。 范捕头惊出一身的惊汗来,回头看向儿子霎间根本不知道如何答水老将军;原以为可以找到一个理字保下儿子,却想不到儿子早把一家人都拖下了水。 他定定神:“我们打开窗户说亮话。水老将军也不过是气犬子纵马飞驰,他确有不对也罪不至死;您倚老卖老也不怕人笑你以大欺小?” “他还只是孩子,固然有错也不应该被老将军如此教训;他是屡有不对,但真得罪不至此,太过冤枉也太过无辜。” 紫珏听得气不打一处来:“京城之中天子脚下,他一个小小捕头之子居然在闹市纵马,岂会是一次?” “今天是有老将军,平日里没有老将军的时候。他撞伤过多少人,又撞死过多少人?问你范捕头可曾去看望过伤者,可曾为死者落过泪?” “你又可曾因为你儿子所做下的错事而教训于他?!都不曾吧,你都不知道你儿子伤没伤到人是不是?你现在说你儿子无辜,我就问你一句话,那些被你儿子伤到之人便不无辜吗?” “还有,你的儿子见到我就要绑了回去做小妾,请你可知道他有多少妾室,又都是如何出现在家中?可曾问过她们是否自愿,可曾见过她们的父兄家人?” “你儿子害过那么多女孩子。她们不无辜吗?她们的家人不无辜――她们又何尝做错了什么事情?” 范捕头的脸色有些铁青,看紫珏的装束和她立在水清身后。也想左了她的身份:“犬子撞伤人是无稽之谈,有何人为证还是有何物为凭?” “至于那些小妾当然是自愿的,至于说是强抢更不曾有此事,姑娘如此说话可有凭有证?如果真有女子被强抢,也要问女子一句不安于室抛头露面,不是要勾引男人……” 紫珏听得那叫一个气,上前一脚就把范捕头踹倒了:“你个该死的东西。怪不得生养出那样的儿子来。” 范捕头却不理会紫珏,看向老将军:“老将军,过堂就要讲有凭有据……” 老将军淡淡的道:“我有人证且不是一个人――你现在可以准备你的人证或是物证了。要诬我水家造反,哼。” 他依然不和范捕头说那些欺男霸女的事情,就单单咬住一件事:你们家冤我们水家造反。 水清拉回紫珏却没有怪她一个字,反正紫珏是个聪明人,最终她会明白的:就是要逼得范家两害相权择其轻。 你们是想要哪个罪名吧? 范捕头的脸黑了下来,看向自己家大人,却发现大人在那里坐着居然睡着了! 他又惊又怒之下正想开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高呼:“南宁王爷到――!” 府尹大人惊得连忙站起来,先看向了水老将军:要迎出去也要老将军先行啊。 水老将军没有动一动:“你是主人家。”那意思是你去迎就是,我是不会动得。 府尹大人只能急急迎出去,二堂的门还没有迈出去,南宁王已经带着人进来了。 南宁王看到府尹伸手拉起他,没有让他行下礼:“小王忽然而来,没有打扰到大人的公务吧?” 他说着话转目看到水老将军:“老将军?想不到您再次回京,小王居然一点也不知情。” 水老将军站起来抱拳:“君命在身,王爷见谅。”他对南宁王很冷淡――虽然对黑胖王爷也没有如何客气,但是紫珏就是感觉老将军不喜欢南宁王。 南宁王皱着眉头:“我是为了乳姐姐的事情过来,却不想你好大的胆子把老将军给绑了!还不松开?” 他并没有问水老将军一声,开口就让放人。 府尹也不好辩解什么,嘴巴里发苦看向水老将军:唉,今天他这府尹衙门绝不会只如此热闹。 紫珏想说话可是又不知道能不能说,有气是有气的,但是说几句话给自己招来杀人之祸,或是连累到朋友都是她不想得。 水清却轻轻的一握她的小手,眼神示意她有话尽管说就行。 紫珏有些疑问:真得能说? 水清点头。 “王爷,您是为了救这一对父子来的吧?也不问他们做错了什么,上来就先点明你要救他们,然后又让人松了我们的绑,就是想让我们老将军卖你面子。” 她皱着眉头:“这样做还真得有点不厚道。” 南宁王微笑不减,看着紫珏上下打量一番:“你就是池大姑娘吧,果然是直爽的性子,相比起那些娇弱的大家闺秀自是别有一番英气。” 他居然夸了紫珏。 紫珏白他一眼:“你就算把我夸成一朵花,你也不是个好王爷。”她就是不买帐。 南宁王也不答话,目光在水清和紫珏身上一转;虽然他不能看到两个背后两只手相牵,但是他却看得出来两人的亲昵。 “唉,池家姑娘说得对,小王的奶娘只有一个女儿,而我的乳姐姐就是嫁给范捕头;说起来,他们父子和小王当真有那么一层关系。” “他们做错事情小王回去自要好好的管教。”他微笑着拱手:“那小王就先回府去备酒宴,晚上为水老将军接风。” 水清淡淡的道:“王爷慢走。”他还真得没有留南宁王,水老将军也没有留南宁王。 范公子站起来趾高气扬的看看紫珏等人,就要跟着南宁王走人;反倒是范捕头没有动:“王爷,水老将军对我们父子有误会。” 南宁王有些不悦,如果不是看在郛娘的份儿上,他怎么可能会来走一趟? 范捕头却知道何为轻何为重:“水将军误会犬子一句话――我们父子并没有认定水家的人会谋反。” 南宁王身体一震站定了脚步,目光在范公子父子身上一转后,看向水老将军祖孙目光依然是温和的:“有这样的事情?” 如果他把人带走了,水老将军闹到皇帝面前,那他算不算是那个指使之人呢?幸好范捕头是个懂事的。 好恶毒的心思啊。 水老将军迎着他的目光:“几十个人可以为证。” 南宁王看着水老将军没有说话,看了半晌后他忽然又笑了,笑容亲切温暖让人如沐春风:“老将军……” “圣旨到――!”一句传进来吧,让屋里所有人都闭上嘴巴,齐齐转身迎出去。 太监看也不看诸人:“皇上有旨,诏尔等诸人速速入宫面圣,钦此。”他宣完旨意才和南宁王、水老将军见礼,半句废话也没有说直接转身走人。 对水老将军等人绑成粽子的模样是一个字也没有提,就好像根本没有看到。 紫珏爬起来看着水清:“这就,要见皇帝了?”天啊,地啊,在今天之前她就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见到皇帝:“你让我靠一下,我头晕。” 南宁王看向水老将军:“老将军是接密旨回京的吧,小王倒是知道一点内情,不知道能否在老将军这里讨个情面?嗯,小王相信对老将军来说很重要。” 水老将军抬头看看他:“老臣不懂王爷的意思――不能让皇上久待,那是臣下的不忠。” 南宁王却依然悠闲的道:“老将军是想要解甲归田的,对吧?朝中一日就抵三秋啊,您当真不想给小王一点点的脸面?” 226章 进宫丢得不是头 水清闻言打量一眼南宁王就把目光移开了,并没有让南宁王感觉到;他的目光里没有恶意,也没有算计,简直纯粹就像是第一次睁开眼睛看世界的婴儿。(燃文小说网全文字小说更新最快) 但是紫珏却深深的看了一眼水清,更贴近一点水清,用手肘轻轻撞撞水清,那双眼睛里贼光四射:你小子有好事不叫我,嘿,小心点哦。 水清真正的震惊了。 吃惊的事情他也不是没有过,和紫珏在一起想不吃惊真得很难,就算他的定力不错;但是这次的震惊真得不同,他是被紫珏吓到了。 他们水家祖孙三代性子并不太一样,但是彼此之间可以说是极为亲昵,绝没有其它豪门大族里的勾心斗角:就是如此他动心思的时候,祖父和父亲也不一定能发现。 就像现在他不过是刚刚生出个念头来,他的祖父根本就没有察觉的时候,紫珏居然就知道他有所打算! 天,他真得不敢相信:紫珏是个聪明人,但是相比起阅历等等来说,和老将军等人相差得太远。 不过转念间他就高兴起来,一双眼睛眯起笑得比紫珏还有贼,却又不说话只是瞧着紫珏笑个不停。 嗯,看上去如今的水清就真得像个呆子,不对,更像个傻子;倒真得和京城诸多人印像中的水大公子有几分相像了。 紫珏皱眉:“想什么呢,不去想正事傻笑个什么劲儿;见皇帝正经点儿,对了,要注意点什么,不会一个不小心就把脑袋留在皇宫里吧?” 她这一辈子进过的最大的地方就是水府和池府了,皇宫?衙门她都是远远的看过几眼!说不紧张那才是骗鬼呢。 水清咳了一声眉眼间更多了三分的喜色:紫珏居然能知道他的心思!虽然现在紫珏还是有点迷糊,但是他的念头一转开到她身上她马上就能知道他不想正事儿。 这是好事情啊。 他咳了两声:“禁声,只要禁声就可以了。”他看一眼祖父和南宁王――该死的,这些皇家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啊。 南宁王因为紫珏和水清开口把目光移了过来,最终他的目光落在紫珏的身上:“她的出身。并不高贵吧?” 他问得人不是紫珏,虽然他看着的人是紫珏。 水清闻言低下了头没有说话,在南宁王面前他只是一介布衣,有他祖父在的时候,哪里能轮到他开口? 如果此时没有旁人的话――他的嘴角动了动,有丝恶笑散开了。() 紫珏却混不在意:“我嘛,小家小户出身。” 水老将军头也不回的向前走:“王爷有什么话要示下,老臣当然不敢相拦;如果王爷不想叮嘱老臣。老臣又岂敢相强?” 他还真得就是不问不求,就是不肯和南宁王做这笔交易。 南宁王的目光转过来举步前行:“老将军,你会后悔的;你要知道,如今朝中无大事,皇上却要密旨召你回京,这里面……”他意味深长。 老将军是不为所动:“备马!”他才懒得和南宁王多说什么,因为马上就要见到皇帝了,就算皇帝有什么打算,南宁王如今说了他就能有办法应对? 就算是提前知道也要看是什么事情,那位倒底是皇帝啊;再说。他能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皇帝绝对不会要他或是儿子或是孙子的脑袋。 其它的就到时候再说呗。再说皇帝的那个性子,你如果真得有了准备,嘿,还真得说不上来是福还是祸呢。 南宁王就算还要说什么,水老将军被人扶上马后双腿一夹就跑得没有影儿了,他也只能把话咽回去。 不过他还是回头对水清笑道:“小王看水公子你和这位姑娘,嗯。倒是可以为你红袖添香。不过人生之事十有都不如意,有些事情要看开才好。” 他登上车也去了。 紫珏看着他:“他看我们俩个不顺眼啊。” 水清笑道:“你可以不顺眼的看他。”他的眼眉间却隐含了几分怒气,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范捕头已经瘫软到地上。他不是一次在酒后对知交好友诉苦。将来他们一家人可能就要坏在他妻子手上,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刚刚他还动着小心思,想着能逼得水府之人开口饶过他儿子,却没有想到事情惊动了皇帝。 他一个小小的捕头哪里能抗得住,不要说是他了,就是他家的大人府尹也抗不住啊:没有看到府尹一路上都在擦汗嘛。 皇宫里并没有如紫珏所想的那般人来人往,也没有她所想的那样金碧辉煌:静,这就是给她的第一印像。 大,那个就不用说了;但是却比她想像中要小不少,在她想来皇帝的家应该会大到没有边儿的。 太监和宫人们走路都没有半点声音,在紫珏看来有点鬼气森森的模样:好在宫中无高大的树木,阳光直直的洒在宫院里,倒让她没有生出惧意来。 但是那座大殿还是让她吃惊不小,粗大的龙柱、空旷的大殿,金色的地砖――尤其是地砖让她跪倒在地上都不愿意起来了。 她想不到自己真得有一天可以把金子踩在脚下。 皇帝身前的近侍已经叫了两遍起,可是紫珏还是跪着不动,皇帝不得不开口:“你有何求?” 当然是看在水家人的面子上,不然皇帝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紫珏终于抬起头来,看到皇帝穿着一件黑衣滚着金边的衣袍,头上也只是金带束发,脚上的鞋子也是半旧的:和平常人也没有什么不同吧? 她有点疑惑的左右看看:“真得是皇帝?我看还不如南宁王穿戴的好呢。” 皇帝笑起来,但是南宁王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朕就是皇帝,嗯,你认为皇帝应该穿成什么样子?”皇上倒是很和气,开口说话带着三分的笑意。 紫珏想了想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以为会比南宁王更威风才对。但是,你这样的皇帝我喜欢。” 水老将军和水清都像两个木头人儿,站在那里是动也不动,一个眼神也不给紫珏,由着紫珏想到什么说什么。 皇帝再次大笑起来,唤水老将军:“爱卿,这个小姑娘很有意思,朕喜欢。嗯,我看就赐给永安公主做个女官吧,如何?” “永安公主就要大婚,身边正是缺人的时候;再说她出宫之后,身边也应该有人让她知晓如何为人处事。爱卿以为如何?” 皇帝还真是自说自话,一句喜欢就要把紫珏弄成他女儿的奴仆,紫珏当然不干了! 水老将军没有开口,反而转头看向紫珏。 紫珏直接一句话就顶了回去:“皇上,您要问我是不是愿意啊,我不愿意。我不会伺候人,也不愿意伺候人。” 皇帝倒也没有变脸:“嗯,倒是朕的不是;那么就把你赐给朕的……” 紫珏连忙叩头:“皇上,请您不要喜欢民女了好不好?” 皇帝的脸色有些不快了:“你,倒是好大有胆子。” 紫珏抬头看着皇帝:“您生气了?” 皇帝有点无奈了:“你起来吧――那你自己说,是想进宫呢,还是想去王府?” 紫珏眨眨眼睛:“皇上,您的意思是想让我进宫做个宫人伺候您?” 皇帝咳了两声后扫一眼水老将军祖孙:“你倒真是敢说话,不过讨封的人多了去,如你这般也算新奇――你是要入宫做个昭仪,还是去王府做个孺人?” “皇上,你的意思是……”紫珏还好及时收口了,但是她心里当然有几分气恼。 这都是什么事儿,皇帝无端端的赞了她一声,就要她入宫做妾或是为他儿子做妾?! “回皇上,哪个我也不想。”她说完顿了顿又叩了几个头:“您可千万不要生气,我真得不能答应。” “因为我是水清的未过门的妻子。”她说得理直气壮,半点羞涩也无:“一女不侍二夫,我要从一而终。” 皇帝看着紫珏半晌也无语,一张脸上的神色怎么看都有点不对劲儿。 过了好一会儿他看向水老将军:“此事当真?” 水老将军点头:“确有此事。老臣只有这么一个孙子,早就盼着他成家立业,终于找到一个佳媳,老臣真是老怀大慰。” 皇帝看着水老将军:“朕没有听说此事,满朝文武都没有听说此事――您们水家也是京城之中的勋贵之家,嫡长孙的大喜事居然无人得知?” “老爱卿,欺君,可不好啊。”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来:“朕也知道,老爱卿一家人都是忠君的,一心为朕分忧,此事就算了不要再提。” “南宁王,你来说吧。”他说完话拿起杯子来,但是脸上的笑意却不见了。 紫珏皱起眉头看看皇帝,又回头看看水清――皇帝居然真得不喜欢自己和水清成亲? 原本水清在路上对她说得时候,她还不太相信,因为那可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怎么会理会她这种小屁民的亲事? 听听,他老人家一句话:此事不许再提――那就是说她和水清的亲事做罢了?进宫不会掉脑袋,可是却会丢了亲事,真真没有听说过。 她的心里一小股火苗拱啊拱啊,越看皇帝越感觉他不太顺眼了。 南宁王咳了两声:“水老将军大喜啊,皇上有意让水清适永安公主,还不谢恩?” 227章 做皇帝不容易 水老将军还没有开口说话,紫珏就怒不可遏的跳起来:“南宁王,你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 水清看着南宁王:“王爷,原来你就是要和祖父做这个交易!” 紫珏和水清都是话中有话,南宁王的脸色一变:“皇帝赐婚,水清你以平民之身适公主之尊,还不谢主隆恩,胡说些什么?” 他在刚才的时候,的确认为水家的人会和他交易,才会那么信心满满的说话;但是他料不到水家的人居然想和他南宁王翻脸相向。 在此时此地如果让皇帝知道他的所为,绝对不会是好事儿;皇帝已经有了春秋,身体虽然还康健,但是将来十年里还是有个盼头的。 但问题就在于,皇帝可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因为皇帝的身体很好,他的皇兄皇弟加一起有三四十人之多。 除去那些还没有成年,足够年龄就有七八个啊;哪一个不想在皇帝面前有个好印像? 皇帝看着紫珏和水清:“你们这话从何说起?” “南宁王说要和我祖父交换消息,以皇上召祖父回京的用意来换范氏父子之身;当时小民的心就提到嗓子眼儿了,还怕祖父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水清跪倒在地上,把话说得清清楚楚:“听到皇上原来只是要赐婚,小民实在是松了口气;君前失仪还请皇上赐罪。” 他说着话磕了一个头:“再回皇上,小民已经定婚,成亲的日子也已经拟在三个月内,赐婚一事小民、小民……” “朕说过了,那事休要再提,水清你是没有听到吗?”皇帝的脸拉长:“朕足不出宫但也能知天下事,你认为朕是那么好糊弄得?定亲,哼,你要知道欺君可是大罪。” 南宁王也想分说一二啊。但是皇帝开口说话他哪里敢插嘴,好不容易等到皇帝说完了,正要开口却听到一声悲呼。 紫珏跪坐在大殿的金砖上哭起来:“皇上,都说您是明君,自您登基以来是国泰民安,我们这些百姓才能有个温饱。” “可是您这样的明君怎么能来抢我一个小小民女的夫婿?”她满脸是泪的看着皇帝:“您说我找个夫家容易吗?” “我又不会做女红,饭菜只会煮稀粥,梳妆打扮也不会。理家持家也不懂;什么相夫教子我是半点也没有学过,温良恭谦顺更是听都没有听过。” “五岁被亲父抛弃,长到这么大都是在继父的鞭子下挣扎出一条小命,除了打架之外,我什么也不会。”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呆子水清,他愿意迎娶我为妻,让我娘亲和弟弟妹妹有个安身之处,我也以为是老天有眼,以后终于不用再饥一顿饱一顿,您这就要棒打鸳鸯。” 她以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可是那泪水怎么抹得净;真是越说越伤心,越伤心越要说啊:“您说您是皇帝。天下都是您的,您的女儿要嫁什么人嫁不出去?” “青年才俊只要您一道旨意,哪还不是挤破了头要适公主?可是您呢,非要夺我这个苦命之人的夫。” 她一边哭一边说,哭得那真是惊天动地。 皇帝被她哭得愣住了,南宁王被她哭得吓到了,整个大殿上只有紫珏一个人的哭声。 其实呢。皇帝也很郁闷啊,看到紫珏的时候见她和水清站得那么近,心里就有点犯嘀咕。 但是为了留下水家父子效力。又能防着水家真得生出二心来,或是以后尾大不掉,他也就只能出此下策。 让水清适了公主,说是恩宠也是抓了人质啊;水家父子还能不好好的效力,他也不用怕水家再生出什么别样的心思来。 反正水清是他们水家的独苗啊。 当然,他是一代明君,至少他平常是这样要求自己的,所以做事都力求不让后人挑出毛病来。 如果不是因为水家的人太滑不溜手,而他年事渐高在定下太子之前,朝中总要有几个老人镇着才可以。 这几个老人要忠君:只忠于他而不是他的儿子,或者是忠于国事也成,不会掺和他儿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去。 文臣他当然是找到了这样几个人,军方这里却真得不能少水家的人啊;尤其是在将来的十几年里,少了水家的人怕他的儿子们真得会自相残杀。 就因为对紫珏的出现有点担心,所以才想把紫珏打发掉,却没有想到世上有脸皮如此厚的女子,就那么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我是水清未过门的妻! 得,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阿。 拉下脸来他硬是不认这门亲事,他也是笃定水家肯定没有和紫珏正经的定亲,多少也能交待得过去。 可是现在被紫珏这么一哭一闹,他还真得发作不出来。 他是皇帝不假,但是皇帝并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此时他大可以让人把紫珏拖出去打一顿,或者投入天牢、或者是干脆杀掉――但,后世会如何评价他? 除此之外,他自己也认为自己有那么一点理亏,谁让他是个不错的皇帝呢,所以他还真得不好对痛哭的紫珏大大的发作。 还有,他也是第一次遇到紫珏这样的女子,在他面前如此的大哭大闹:如果不是紫珏占了几分道理,哼! 就是这几分道理,他只能那一声哼憋到肚子里;唉,憋得真难受。他很哀怨的看一眼水老将军:做皇帝容易吗,容易吗,啊,容易吗?! 真是的,没有一个让朕能省心的;水家是忠君的,但是做为皇帝来说总有三分的疑心,却不妨碍他确定眼下的水家是无比忠君的。 可就是这样忠君的好臣子,却时常给朕找麻烦!朕如果是个昏君,大手一挥就把他们头砍了,看谁还敢在朕面前装傻。 不过,他不是个昏君。 这事儿,有那么一点自作自受的味道,谁让他立志要做一代明君呢。 紫珏在那里哭天抹泪,就是问皇帝你家女儿嫁人一点也不愁,为什么非要来夺我的夫? 有个近侍小心翼翼的道:“姑娘,姑娘,万岁爷面前不能失仪的――您要嫁人还不容易,让皇上给您赐婚不就得了?” 能做近侍就要有几分机灵劲儿,主意如果有点馊就要主动代主子开口,不然的话你还能在皇帝面前混。 紫珏一口口水喷到近侍的脸上:“好女不侍二夫,你当姑娘是什么人?虽然姑娘找个人嫁不容易,但那也要是姑娘自己看上眼的人。” “我就看水清顺眼了,不行啊!天下哪一条律法规定我不能看水清顺眼了?你说,你说。” 近侍败下阵来。 公主们都不是好伺候的主儿,但是比起眼前这位来,近侍还是能应付得绰绰有余:公主们难伺候但是也好哄啊,眼前这位撒起泼来六亲不认。 皇帝有点头疼,脸面总是要得,所以他瞪了一眼南宁王:你此时不开口,难不成还等朕开口向她一个姑娘家认错? 南宁王看着皇帝有些呆:那婚还赐不赐了? 当然赐!皇帝的眼珠子瞪得溜圆,盯着儿子发横――唉,有什么办法呢,做为一代贤君,他在臣子们面前时常有吃瘪的时候,也只有欺负一下儿子们了。 不过如今儿子也长大了,也是儿臣了,他能欺负的时候也不多啊;顶多也就是瞪几下眼珠子,唉,做个皇帝容易吗?! 他真得很不容易啊,为什么老天爷就不能帮帮他,少让他有点麻烦事儿呢。 原本十拿九稳的事情,因为水家大公子的名声在外,再加上没有长辈在家,水清的亲事是一直没有着落。 皇帝琢磨着要立太子了,可是总要布置一番;就在露出那么一点意思的时候,水家父子却说什么要告老还乡! 有没有天理啊,不说那个水将军了,就是眼前的水老将军那精神头足得,能抵得上他两个:他还告老,那自己这个皇帝是不是早应该退位让贤了? 皇帝很哀怨。 好不容易想出个法子绊住水家父子吧,这个时候却冒出一个女子来:这个女子有做错什么吗? 皇帝再哀怨也很清楚紫珏不知道他的安排,更不知道他的打算,人家未嫁水清未娶,两家人都有意要成其好事那根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是,他怎么办?他可是皇帝啊,但这个皇帝容易吗,他真得很不容易,就没有一个人为他着想一二吗? 南宁王一口血气涌到了嗓子眼,他更委屈:要赐婚的人是他的父皇,只不过是让他代为宣旨而已。 如今却把事情推到了他的头上,要把撒泼的姑娘家哄起来,却还要照常赐婚,这怎么可能? 他很清楚不能对紫珏动粗,也不能对紫珏恶言:不然的话,还用得着他嘛,皇帝一个眼神有的是近侍会上来教导紫珏,让她明白应该如何在皇帝面前奏对。 “那个,要不你同样嫁给水清,就做个妾;嗯,给你个孺人的封号可好?”他也顾不得本朝只有亲王的妾才可以封为孺人了,反正哄好紫珏再说其它。 紫珏真想吐他一脸口水:“不行。”答得是霸气十足:“先来后到懂不懂,还有水家有祖训,水家子孙不可以纳妾!” 水清眨眨眼看向老将军:我们家有这样的祖训,我咋不知道呢? 老将军回以可怜巴巴的目光:你问我,我哪里知道,她不是你媳妇嘛。(未完待续) 228章 圣明不是白夸得 南宁王一口老血差点吐到紫珏的脸上,嗯,如果不是在皇帝面前,他更想喷紫珏一脸的口水:还先来后到,那是皇家的公主!公主知道不知道,公主还要和你讲什么先来后到? 居然还要再加上一句祖训,就是做小都不成;总之眼前这个胆大到可以包天的民女明白的对他说:水清的妻子只能是她自己,公主给她靠边站。【全文字bao1iny】 皇帝的脸色也更难看了,瞪着眼睛瞅着紫珏,真得很想让人去教教她规矩;可是瞅一眼水家的人,再想想一代贤君的名声,只能再瞪一眼自己家的儿子。 没有的东西!一个堂堂的王爷还对付不了一个民女?他努力的把怒火传给儿子。 南宁王开始后悔了,为什么今天要凑这个热闹?其实他只是想到府尹那里把奶娘的人带走,多么小的一桩事情,现在却接了如此烫手的芋头。 “大胆!小小民女如此说话,是不想要性命了吗?”他想紫珏总不会不知道怕字,所以吓一吓可能会比较好说话。 紫珏却是吃了称砣铁了心的人,闻言抬头看着南宁王:“民女所说都是实话,王爷为何要见怪?你不信可以问问水家的人,是不是有这条祖训?” 南宁王还真得不相信水家会有这样的规矩,要知道哪一个不想儿孙绕膝:儿孙成群是福气啊,谁会不让儿孙们纳妾呢。 不纳妾那岂不是少了很多开枝散叶的机会,如何才能让家族兴旺起来呢? 紫珏看向水清:“我说得没假吧,是不是?”然后她可怜兮兮的看向水老将军:“祖父,您也不说句话,是不是真得想要退掉这门亲事?” 她说着话泪水就真得掉了下来:“可是,可是水清他……” 水清还真得没有去想什么纳妾不纳妾的事情,如今心思全在紫珏身上,让他纳妾他也没有那个兴趣。 看到紫珏眼中的隐隐的威胁之意,他很乖很乖的低头附和:“回皇上。我们水家的确是有祖训。” 原来可真得没有,但是自今天开始就真得有了,从些以后水家的子孙们都不得再纳妾! 他抿了抿唇低头在心里头说:儿子们,孙子们,你们可不能怪我啊,我也是不得已啊╠╠如果没有了你们的母亲或是祖母,也就没有你们了,对吧? 水老将军并不知道水清在紫珏房里过夜的事情。不过他很喜欢紫珏,再说那个公主是打死也不能娶到家里去的,他除了认下这条祖训外还能如何? 而且好死不死的他和儿子都只有妻没有妾!嗯,他的祖父、曾祖父什么的也没有妾╠╠倒不是他们想不想的问题,肚子都填不饱哪里能纳妾? 但是这样的祖训真得订下来,可不是一件小事儿啊:小紫珏的小心眼动得还真得快,一举两得。 当然,他喜欢聪明人,尤其是他水家的人越聪明越好;虽然对紫珏所说得祖训有点小小的抵触,但并没有生气。 紫珏所为都是他和水清的主意。看他孙子水清那个模样,让他纳妾还真得难了。 “回皇上。老臣祖上是有这么个规矩,只要正室妻房成亲十年之内有所出,二十年内有子,就不许纳妾。”姜是老的辣,要为子孙后代谋点福利啊。 他抬头看一眼皇帝:“那个,水家的妻房不犯七出的话,是不能休妻的。”皇帝。您现在还有话要说吗? 皇帝瞪着水老将军,一双眼睛怒火翻腾,忽然大喝一声:“退出去。都给朕滚出去;你,给朕留下。” 他看到水老将军跑得最快,他刚说让人滚出去,他那里就起身行礼就跑:这还是被绑着呢,真是让他气得差点笑出来。 大殿上只余下一君一臣。 皇帝长长的叹口气:“你就是要和朕打擂台是不是?” “皇上圣明。”水老将军嘻嘻一笑,完全不在乎皇帝脸上的怒气。 皇帝恨恨的道:“有时候朕恨不得做个昏君,一声令下有人不奉旨,朕就取了他的头,看他还敢不敢和朕打擂台了。” 水老将军这次嘿嘿的笑:“皇上是明君。”他还真得就是摸透了皇帝的性子,知道皇帝不会真得因为不奉旨而降罪。 明君是如何做得,就是不能因为自己的需要,就不讲道理;一个讲道理的人,就算他是皇帝也不可怕了。 皇帝的眼睛也瞪不起来了:“朕,老了。” 老将军笑着眯眼睛:“老臣不敢听皇上这句话,不过呢,这正是老臣请辞的原因;臣,真得老了。” 他从来最拿手的就是顺杆爬。 皇帝放下脸来:“你真以为朕拿你没有法子?你们都会给朕装傻,都会给朕打擂台,欺朕、欺朕太甚!”他忽然一击掌:“这次,朕就是不讲理了,朕就是要赐婚。” 水老将军的眼睛瞪大了:“皇上?” 皇帝背过身子去:“朕知道你们劳苦功高,可是朕的难处……”他摇摇头:“你们真能舍下朕吗?朕,真得就成了孤家寡人。” 他说得真得有些伤心起来,自做皇帝那天起,他就现身边能说几句真心贴心话的人越来越少。 水老将军没有答话,低下头脸上并没有同情之类的,做皇帝嘛就是如此;总不能你做了皇帝后还要像从前那样呼朋唤友。 老天爷是公平的,你得到些总要失去些;水家并不是世代富贵之家,从前就是个贫寒之家,不过他有幸被人看中传授一身功夫加行军布阵之法,才有出头之日。 但是他却真得不喜欢朝堂,所以宁愿呆在边关;但是他的儿子不开心,他的孙子依然不开心。 朝中的明争暗斗是一重,水家的功高震主是另外一重,如今又加一重皇家立太子的事情:再不抽身退步,他们水家肯定会被灭族的。 皇帝的几位王爷虽然性情不同,但是个个都是人中之龙:拥立之功?哈,他们水家如果留下来的话,一个拥立之功后再怎么办,封王封侯? 之后封可封之时,就是他们水家大祸临头之日;或者,只要新皇坐稳了龙椅,第一个要拿来立威的就是他们水家。 倒底军威太盛是一把双刃剑啊。 皇帝的愁与苦于水老将军来说就是病申吟,是你想要做皇帝的,那就自然会想到有今时今日,有什么可诉苦的;说白了,不过是你自己找得。 想拉我们祖孙三代下水,门也没有啊。 “爱卿,你给朕说实话,那个姑娘真得是你孙媳妇?朕真得不相信朕这里要赐婚,水清那里就有了妻房。”皇帝转过身来,脸上的神色已经平静下来。 水老将军苦笑:“千真万确,皇上。” 皇帝看看他挥挥手:“那暂切这样吧,你先回去好好歇一歇,三天后再进宫来,我们君臣好好的叙叙。” 水老将军看看自己身上绳子:“皇上,有人诬老臣造反……” “造个头!”皇帝忽然冒出一句粗话来,虚踢老将军一脚:“我知道了,会让人好好的整治一下那些人;你啊,就不是能安稳呆在家里的主儿,还解甲。” 水老将军郑重跪下叩头:“老臣叩谢皇上的圣恩,皇上明查秋毫。”他还真得叩了九个响头才起身。 此时他没有半点嘻笑的模样,十分的郑重。 谋反这样的事情啊,你不说旁人就要说,你说得多了旁人就算是再说也不像真得了;还有,你时常说旁人再怎么开口? 离开大殿的时候,风吹过水老将军才感觉后背一片的冰凉;伴君如伴虎,说他没有担心的话又何必解甲? 再熬一熬吧,等儿子回来后他们就可以回故里了;嘿,说起来他们父子富贵后还不曾真正的荣归。 想到这里他笑起来,眯着眼睛想他可是有孙媳女的人了,正正经经的老太公啊,好日子就在眼前了。 水清和紫珏急忙迎上来,他把两个人身上的绳子拉扯掉:“回家。” “公主……”紫珏还真得不太放心,此事总要问个清楚;如果回去后被告知公主还是要下嫁的,那她岂不是太吃亏? 水老将军摇摇头,示意紫珏此时不是说话的地方,带着水清和紫珏向外走去;走了没有两步,他忽然道:“如果公主就是要下嫁,你打算怎么办?” 紫珏看看水老将军:“真得下嫁?”她有点为难了,看看水清想了想:“要不咱们一起走呗,要不就我和我娘一家人走呗,还能怎么样?” “那可是公主啊。”她叹口气:“反正你们家是有祖训的,不能纳妾的。”她也不会去讨那个气生啊,自己还是知道自己的份量。 水老将军还没有说话,紫珏又补上一句:“如果我真不舍得水清,我会把他弄昏塞进包袱带走的。” 水清听得一笑没有说什么,水老将军摸摸自己的头:“你就不用打我了,我年纪大了不经打,咱们一起打晕了清儿就成,我来帮你背着他,嘿嘿。” 紫珏听到后大乐:“祖父,你最好了。” “那是,那是。”水老将军笑得眼睛都不见了,只有水清的脸黑了。 宫中的皇帝斥退了南宁王,他要嫁女儿可还不想用强;南宁王的想法却不同,认为他的父皇做事总是缩手缩脚,少了一代雄主的霸气。(/无,弹.窗,小,说.网)() 229章 生气了 皇帝并没有改变主意,只是一时间没有好办法。【bao1iny】 南宁王很明白,他相信其它的兄弟们也很明白,所以谁能替父皇把此事解决,肯定会在父皇面前立一功。 且,谁能促成赐婚一事,也和水家的关系更近一步;能得水家相助,那太子之位就近在咫尺。 他离开皇宫后就让人去查一查紫珏的底细,当天晚上紫珏的一切都就摆在了南宁王的面前。 看完后他笑了笑:“还真得有那么一点意思,嗯,来人,想点法子让其它王爷也知道这些;对了,放出风声去,就说皇帝有意要把一位公主下嫁水大公子。” 南宁王妃看着人领命出去后,给南宁王把补品放到他面前:“王爷,您不是要代皇上让水家同意水大公子适公主吗,如此岂不是?” 南宁王摇摇头端起补品来:“皇上最讨厌什么,最讨厌不讲道理╠╠如果可以相强的话,今天皇上就做了又何用我去做?” “话又说回来,公主何等尊贵,岂能巴巴的上求于人?所以此事要做好,要让父皇记一功,并不是仅仅让水清那小子适公主,关键在于我们不能直接插手。” “落人话柄让人以为皇家用强,我想不管是哪位皇姐皇妹都不会高兴的;皇上更会生气而不是记下这一功,所以我们要借人之手。” 他眯起眼睛来:“皇兄皇弟们不会静而观之,那倒不如就让这池水更混些更有趣儿。” 王妃还是有些不解却不再说话,于她而言不过是找几句话和王爷说一说,且还要说到王爷的痒处,让他心生快意就成功。 至于那些是与非她并不在意,是做王妃还是做皇后于她而言的区别也不大,反正她要就是做这个男人的妻室。 最先得到消息的是夏家,听到紫珏被人绑了送府尹,接着就打听到好像水老将军回来。到后来紫珏他们自宫中平安出来:夏家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所以他们也是京中最早知道皇帝有意要把水清招为东床的事情,夏家老太爷自知道此事后就从书房里没有出来,而书房里来来往往的都是朝中的大员。 夏承勤还是在夏氏那里知道此事的,他惊得两只眼珠子差点掉地上:水清一直是个白身,皇帝几次要封赏都被他的祖父和父亲坚辞了。 如今好友要做驸马了╠╠前两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兰儿的背叛、水清和紫珏的默契和互相的信任,本以为老天是要成全这两个人的。 夏氏推他一把:“还愣着做什么?” 夏承勤的脑子还没有自震惊中转过来:“我应该做什么?此事也不是我们能帮上忙的吧?” 夏氏叹口气:“我也是偷偷听来得,咱们家中并没有几个人知道呢;老太爷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大哥和老太爷意见相左,听说大吵一顿气得出府了。” “二哥不在府里,也人相劝,唉。”她看一眼夏承勤:“你父亲怕是不同意你祖父的做法,但是子不言父过……” 她低下头:“我是个嫁出门的女儿,夏家的事情没有多嘴的地方,但是依我来猜想,怕是老太爷是铁了心要让你和紫珏成亲的。” 夏承勤吃惊:“为什么?这和我关吧?” 夏氏看着他:“你说呢,静下心来想想你就明白了;我只是担心紫珏罢了,本来可以平平静静的过活。却不想因我而被牵到这种天大的事情里来……” “身为女子便是不幸了,姑母能做得不多。希望你可以帮她一把。还有,如果是紫珏的话,我想大嫂那里也不会很反对的,倒底她希望你娶一个好妻子。” 她说完站起身来:“我要赶回去池家了,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呢,我要去看着点儿。” 夏承勤直到夏氏走了半晌,忽然一拍额头:“打死你这个呆鹅。这个还用得着想吗?”他急急的出门要就去水府,却不想被夏府的人拦住。 夏老太爷有请。 池府和甘府是差不多得到消息的,他们倒底不是厩之中的权贵:如果池子方还在朝中为官的话。他们也不会到了第二天才知道皇帝要赐婚的事情。 本来池家和甘家都很开心紫珏被绑了送府尹衙门的,就算紫珏事回家,对某些人来说,多少也算是出一口气。 等到知道皇帝赐婚的事情一出,池老太爷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哪个让紫珏离开池府的,啊?谁让她走得,谁就想法子给我把她弄回来!” “她姓池,姓池,知道不知道?夏老太爷送来的信明白不明白,啊?她在外面闯得祸都能连累到池家。” “就算把二房整个的给了她,也要把她给我弄回来,并且尽快的给她招赘,或是嫁出去都行;总之,快点让她成亲╠╠和公主争,她不要命我们一家人还要命呢。” 他差点把桌子拍烂了,被紫珏吓得。 池老夫人也吓得不轻,说实话她认为府里没有了紫珏平静很多,这才像过日子嘛;可是顺心日子还没有过两天,紫珏就闯下一场大祸。 和公主争夫,真真是活腻了!她真得后悔了,早该想到的,那个闯祸精在府里让他们一家人不得安宁,出去了当然也不会消停啊。 “可是,那个万氏身边有个人……”池老夫人有匈疑,方正人可是她亲眼看到的,如今要把紫珏弄回来唯一可担心的就是方正人。 池老太爷瞪起眼睛来:“糊涂!万氏和我们池家有何相关,她已经嫁了又嫁,紫珏姓池,她姓池!你,现在就去水家。” 他忽然一甩袖子:“不行,还是我们一起去吧。”再让紫珏留在水府,可能他们池府一大家子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夏老太爷有意让夏承勤和紫珏成亲,如果老二媳妇还是坚持的话,就应下这门亲事;最主要的是让紫珏赶快成亲,听到没有?!” 他吼叫着让人备马车急急的赶往水府,这个该死的孙女,早知道今日当初真得不应该接她来京。 甘府里之内当然和池府不同,甘老爷和妻女坐在一起不知道如何是好:水清要适公主了╠╠原本听到水老将军回来,他们还想着去见他提一提亲事的。 就是想让水老将军做主,让水府赶快托人来说亲;紫珏好对付,可是公主却不是他们能碰得。 同时,水府如果多了一位公主的话,那他们这些年来吞下来的银子是不是都要吐出来? 不然万一哪天公主知道了,他们怕不只是要把银子吐出来的,性命是不是能保得住都难说。 宝儿咬牙:“公主也不是想嫁就能嫁得,水老将军不是一直想回祖宅嘛,那边这几年又买地又买宅子的折腾╠╠他们可能不想迎娶个公主呢?” 甘夫人双掌一拍:“说得有道理,还是女儿聪明,我怎么就忘了此事?老爷,先不要说那么多,备礼去一趟,见了面什么事情说不清楚?” “总之我们宝儿是嫁定了水府。”她握了握拳站起身来:“水府可是欠着我们家人情呢,我想他们也不好推脱。有了长者之命,清儿也就说不出其它来。” 他们也急急的往水家赶。 水府并不算大,因为人丁少嘛,再加上老将军他们不在府中,这里根本不像是大将军的府邸,平常里门前连辆马车都看不到。 清净的很,夏天连蚊子都不喜欢往水府门前凑。 水老将军在朝中的人缘说好不好、好坏不坏,和谁也不是特别的亲近:就算有脾性相投的,也都是差不多的脾气,事自然不会到他府上来。 他本以为这次回来就像往常一样,可以天天过悠闲的日子;昨天晚上见了万氏和方正人,亲家相见相谈甚欢╠╠他是恨不得明天就娶紫珏过门。 万氏和方正人也想让紫珏快点成亲,对于皇帝要赐婚的事情他们并不知情,因此很快把婚事定在一个月后。 水老将军就是感觉太仓促了,怕是准备不足对紫珏有怠慢之意;但是万氏轻叹:“我们是小家效,知道老将军不会薄待了紫珏,什么仓促不仓促的?” 如果紫珏一直在小镇上,如果她能护得紫珏不被文四所卖,那紫珏的亲事也就是很简单的事情,纳采的什么也就是个过场,能如何破费呢? 他们相谈甚欢,大吃一顿都有点醉意,就连老将军今早起得都比平日里要晚。 倒是紫珏和水清还是如平常一样,不想他们还是起得晚了:客人早早就送来了拜贴! 水清原也没有放在心上,他祖父的威名摆在那里,回京哪次不收些拜贴和一些平常的礼物;由管家打点一番也就行了,人是不会有几个会亲自上门的。 可是今天却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他早饭没有吃客人就上门了,而且是一拨又一拨,马车把水府所在的街道堵了个水泄不通。 水清便知道事情不对劲,不等他打人去请老将军,黑胖的淮王带着人到了,他身后跟着还有兵部尚书大人。 两个人到了后并没有进大厅,而是和水清打个招呼,不用他相陪径直带着人就去后宅去找水老将军了。 水清心并没有沉下去,只是脸色却变了,长这么大第一次他真得动了气;不是怒,而是生气。(/无,弹.窗,小,说.网)() 230章 洗不清了 水清开口对紫珏说明心意的时候,就认为自己可以保护紫珏,可以为她挡下所有的风雨,为她驱赶所有不怀好意思的人。 不管是夏家的还是池家的,或者是甘家的人,亦或是文四那些人,他都有把握对付;并不需要借他祖父和父亲的威势,就凭他自己就可以。 他还认为自己可以给紫珏一片天空,可以任紫珏做她自己,可以任紫珏任意妄为;所有的烂摊子都有他在。 可是却在今天他发现,他和紫珏之间横着的池家等人根本不算什么,突然冒出来的皇家才是最大的麻烦。 这个麻烦本不该出现的,因为他水清一直都是个呆子,因为他水清文不成武不就,因为他水清没有半点本事。 可是皇家还是横插一脚,就那么理所应当的拦在他和紫珏面前:凭什么呢?他做错了什么,还是紫珏做错了什么? 就如他是世人眼中的呆子一样,紫珏在世人眼中也是一无是处,他们两个被人所笑或是所厌人在一起不是天经地义吗? 好,你们要找麻烦是不是?你们认为有手段是不是,那我们就玩下去;就算你们不想玩了,我没有尽兴谁也不要想在这个游戏里抽身退步! 水清的眼睛眯起来,看着满厅的贵客没有一点兴致要应酬,吩咐一声管家也不理会这些人的脸色,他转身就走了。 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水清又不会踏足官场,这些人对他是什么评价都无用的。 可是刚踏出大厅,他就看到池府的人到了,皮笑肉不笑的道:“你们是来找紫珏的吧?来,来,大厅上奉茶,我这就打发人去请紫珏。” 他还真是好说话,池老太爷和池老夫人陪上笑脸道谢。要知道眼前这位很快就会是驸马爷了,哪里是他们能得罪起的人? 大厅上的人当然有不快的,但是看到水清去而复返,而陪着人进来都看向池老太爷夫妻:就是想知道是谁能让水大公子屈尊。 因为池子方的原因,厅上还真得有不少识得池老太爷,有忠厚些的站起来打个招呼,也有那势利眼的不阴不阳的讥讽两句。 池老太爷夫妻心不在这上头,只是催水清要见紫珏。 水清微笑道:“两位老人家。祖父正要到府上去拜会商量聘礼的事情,不想你们就过来了,正好我这就去请祖父过来。”、 “我们两府能结两姓之好,我和大姑娘能有这个缘份,还真是多亏了当初老夫人的撮和;如果不是老夫人认为我可以入赘的话,我哪里会认识大姑娘。” 他开口就把他和紫珏的缘份归到老夫人的成全上,自然引得厅上众人侧目:真是好胆啊,居然敢和皇家的公主抢夫婿,还是入赘?! 池老太爷闻言连忙开口,生怕被厅上众人误会了。那以后真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我们两家原本就有些亲戚……” 不能开罪水府啊,他提起女儿和水家的那点亲戚。就是想让水清高抬贵手,能让他把话解释清楚。 水清哪里容得他开口,连忙起身施了一礼:“老太爷和老夫人当日也说过,正是亲上加亲的好事儿。” 池老夫人见老太爷解释不通,就把话头接过来:“清儿你千万不要误会,你堂堂大将军之孙,又是家中独苗。我们哪里能让你入赘呢?我们今天来……” “知道知道,明白明白;我当初也是因此事而为难嘛,所以祖父才说要下聘。没有想到老人家如此开通,我真得要感谢两位老人家的成全。” 他说到这里对着池老太爷和老夫人就是一礼,很郑重的一礼:“老太爷和老夫人一直都很爱护我,想不到如此的疼爱我,以后我和大姑娘定会好好孝敬……” 老太爷站了起来:“你听我们把话说完……”他的声音有些略高,因为着急嘛。 水清吃惊的抬头看着老太爷,有些惶恐:“不知道孙儿哪里做得不对,惹得老太爷如此生气?”他自称孙儿,还真得把自己不当外人,也不拿池家人当外人。 “来人,来人,快去请祖父,就说我言语间有些过错,让池家两位长者生气了。”他看向老太爷再次行礼:“您息怒。” 老太爷被水清的话吓到了,连忙说:“不是不是,我没有生气,哪里会对清儿你生气?”原来的水清就不是他能得罪的,如今他更不敢招惹水清。 驸马爷啊,如果他对公主说上几句话,天知道池府会有什么样的麻烦。 厅上众人听到这里大多都相信池家这是来和水府结亲的,真是让众人把眼珠子掉到地上:世上真有不怕死的人啊,池家人真真是要钱不要命了。 水清看着老太爷:“您没有生气就好,您请坐下,祖父马上就到;亲事您就放心,定是你们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就算祖父有些言语上的不当,您也不要生气。” “一切有我呢,您只管把要求都说出来,自有我会劝解祖父的,绝对都按您两位老人家的意思去办。” 这些话一说,厅上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啊,原来是池家的条件要的太高,两家的长辈有点意见相左。 池家还是要坚持原来的条件,而水清这个做小辈儿的还真是夹在了中间,但是这小子真没有骨气啊,娶不到媳妇还是怎么得?什么都答应! 公主都能娶到的人啊,一个池家的大姑娘金子打得嘛,真真是不知道水家大公子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池老太爷听得那叫一个着急,想大吼一声“你不要害我们”,可是他真得没有那个胆子,只能和水清好说好商量。 他就是想把事情解释清楚,他和夫人来这里绝对不是为了要和水府结亲。 老夫人急得脸都红了:“清儿,清儿,你听我们说;我们也不是生气,更不是对水府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听到水清非娶紫珏不可,她也知道话不能说得太直接,不然的话她们家好受不了。 水清看着老夫人:“您倒底是想说什么啊,我说过了,到时候夏氏夫人我们也接过来孝敬的――还有什么其它的条件?” 厅上众人听得忍不住发出声音来,认定池家是欺负水清这个呆小子:那个池大姑娘真就那么好? 老太爷气得瞪自己妻子:“你少说两句,还是让我来说吧。”他长长的吸口气:“我们这次来就是想和清儿你说,我们不能和你结下这门亲……” 水清目瞪口呆:“您还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祖父那里我也在劝说,您不要这么着急……” 老将军冲了进来,指着池老太爷的鼻子:“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认为我们家清儿配不上你们家的大姑娘,啊?你说。” 在尸山血海里闯来闯去的人,发怒的时候自然和常人不同,岂是池老太爷这种人能面对的? 池老太爷腿一软立时就坐倒在椅子上:“不,不是那个意思,我们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清儿很好,我们很喜欢,我们紫珏能得清儿的青睐是我们池家的福气。” 老将军重重点头:“可不就是你们家的福气!他们两个的亲事我是不反对,但是有些事情我们要好好的核计一下,我可不是我们家清儿。” “亲事当然要由我们来说了算,走,去书房我们好好商量,不能全按着我的意思,但也不能事事都得如你们池家的意吧?” “你们家是嫁孙女不是卖孙女,知道吧,啊?!”他还不忘瞪起大眼来盯着老太爷。 老太爷都不敢看老将军,何况是池老夫人?两个人吓得脑袋都不转了,齐齐的点头:“是,是,不能卖孙女儿。” 得,听到这里厅上众人都相信池家是来议亲的,所谓的不愿意只是要胁罢了,欺负水清一个呆子好说话。 水老将军眼珠子一瞪:“我也不是小气的人,我们水家虽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但是清儿可是我们水家的独苗,岂能委屈了他和你们家的大姑娘?” “真是的,还不走,这里是商量事情的地方吗?到我书房去,按我的意思来也不会委屈了你们。” 老太爷连连点头:“是,是,都听老将军的。”他现在就是个应声虫儿。 水清连忙伸手相请,脸上都笑开了花:“老太爷,老夫人,您们这边请;我祖父很好说话的,如果您们有什么不满意,可以回头对我说。” “我定会好好的待大姑娘……”他罗里罗嗦的说着话引池家老太爷夫妻往外走。 厅上的众人听得都摇头,池家的人哪里在乎你们怎么对待那位大姑娘,他们只是想多要些银钱。 这样的亲事水家为什么要同意呢,看样子水家的人对皇家的公主没有半点意思啊;尤其是水清,那对娶池大姑娘是铁了心的。 老将军一把抓起老太爷的胳膊就走:“文定的事儿呢,按我说就从简一点儿,你们弄得那个太繁琐了,能把人烦死;嗯,那个四色礼却要……” 话声伴着脚步声远去了,厅上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用人家管家说什么,都很知趣的告辞了。 水家不想娶公主的话,嘿,这天大的喜事说不定会变成祸事呢,他们还留下来做什么。 不过,池家如今就是跳进大河大江也洗不干净了,且池老太爷夫妻的贪财嘴脸让人是无论如何也忘不掉的。 231章 大礼 池家老太爷夫妻跟着老将军到了书房,他们夫妻的心还没有找到地方放呢,就看到老将军一掌击在桌子上:“你们好大的胆子,敢上门欺负我们水家的人。【风云baoliny】” “是不是认为我们水家没有人?不管你们是为什么来得,今天你们给我听清楚了,紫珏以后是我们水家的人,你们想动她一根汗毛,都要好好的想一想。” 水清在一旁欠了欠身子:“老太爷和老夫人知道要做什么吗?” 看到老太爷和老夫人吓得脸都白了,如果不是一个扶着椅子一个扶着桌子,两个人都得坐倒在地上,他慢悠悠的道:“想想你们的身子有没有我祖父的拳头硬。” 老太爷真得有些后悔来水府,但是想到和公主争夫的下场,他哆嗦着道:“紫珏是我们家的人,你们……” 水老将军大怒,一把拎过老太爷来:“你再说一遍,紫珏是谁家的人?紫珏是我们水家的人,听清楚没有?这天下间还有人敢和我们水家抢人的,那就是活腻了。” 他晃晃拳头:“现在知道紫珏是谁家的人没有?不是让你们想清楚,是让你们记得清楚,我们水家的人能吃的东西都吃,就是不吃亏。” 老夫人吓得瘫坐在椅子上,可是她也清楚夏家的人不是平白吓唬他们家,抖着嘴唇道:“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吗?” 水清一笑还没有说话,水老将军大眼珠子瞪过来:“就是欺负你们了,你们能怎么着吧?你们家的拳头大过我的拳头还不行,还要硬过我儿子的拳头,嘿。” “那时候你们才能来质问我们是不是欺负人,现在就是欺负你们╠╠给我在后门滚。看在你们和紫珏有那么一点血脉关系,这次就饶了你。” “下次再让我们看到你们来找麻烦,不是,只要让紫珏不高兴╠╠紫珏不高兴。清儿就不高兴,他们小邻不高兴,我这个老头子也会不高不。” “我一不高兴,就喜欢打断几个人的腿,这样心里就痛快了。”他把老太爷推倒在椅子上:“记下了?记下就给我自后门滚。” 他是真得不想和池家的人废话,想想这些人的行为就让他恶心,世上还有这样的人;在他老人家看来,世上最为宝贵的就是血脉亲情了。池家人就是畜生啊。 池子方是病的要死了,不然他老人家一怒上心头说不定就去池家找到他,拉到大街上打一顿出气。 他是老将军啊,后面的两个字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前面一个字,他老了啊;人老了有点糊涂做什么都可以原谅嘛,这就叫倚老卖老。 池老太爷也不敢再提带走紫珏的事情了,刚刚他差点在水老将军的手中晕过去: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他甚至认为水老将军会杀了他。 听到老将军让他们滚。他拉起老妻来就走,可是腿发软走得不是很利落。在下台阶的时候不注意一脚踏空就跌了下去。 他跌倒也就算了,因为还拉着老妻嘛,结果就是两个人一起跌落,滚作一团。 好在也没有多高,两个人摔得很狼狈却没有受什么伤,爬起来看也不敢看水清祖孙,逃也似的跟在水家仆人的后面走了。 这一辈子。他们也不想再到水家来了,这哪里是大将军府,根本就是阎罗殿啊。 人知道书房里发生的事情。所有急匆匆离开水府的人都以为,池家是很高兴和水家结亲的,并且是真得有这么一回亲事。 就算公主再尊贵,就算皇帝再高高在上,也有不少人在肚子里腹诽:人家可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啊,皇帝也不能抢人家的夫婿给自己女儿啊。 朝中的人呢,永远都是这么两派:敌视某人的,和不敌视某人的╠╠而水老将军父子战功赫赫、皇帝倚重,自然就会有那眼红之人。 在某些人的眼中,水家的人挡了他们的升迁之路,还有某些人认为,水家父子的官职本应该是自己的,除此之外估计有一些人认为,水家的人早该滚蛋了。 因此到水府到贺的宾客们离开后不久,敌视水府的人就知道水家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他们很是帮了水家的大忙。 因为这写水家不顺眼的人,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水家娶公主呢?所以水清有亲事在身实在是再好不过了,他们当然要放出风声去,执正义之言相抗皇权。 水府之外有多么的热闹,对于水府的人来说并不重要:水清祖孙是最清楚的,因为这正是他们算计的。 正面和皇帝以及皇家的人相抗是不明智的,因为这天下都是人家的;但是就任皇家来摆布,他们又不高兴。 拉亲朋故旧助阵的话,谁知道皇家的人会不会记恨在心,哪天再给这些亲朋们一点小鞋穿,那就是受水家所累。 因此,水清才把主意打到了敌视水府的人身上,因为他确定他们会很高兴帮这个忙的。 万一在将来的时候被什么人清算老帐的话,水清也不会有一点不好意思:他肯定某些王爷是会记仇的。 水家是要离开朝堂,但是可不想以后被人欺负啊,所以这也算是一箭双雕,免得这写他们水家不顺眼的人,以后再有闲情来找他们水家的麻烦。 虽然他不怕,他的祖父和父亲也不怕,但是麻烦少一点没有什么不好。 池家老太爷夫妻离开了水府的时候,紫珏才知道池家来人了;她不用去想也知道他们不会有好事,因此袖子一挽就往书房去:有人告诉她在书房里。 紫珏气冲冲的赶到的时候,正遇上水清,她开口就道:“池家的人在哪里,让他们过来;我看他们就是皮痒,还敢来找我麻烦,是当我好欺负吗?” 水清微笑:“走了。他们,嗯,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他们只是来表示他们很赞成我们的亲事;不过我认为你不会喜欢见他们,就让他们走了。” “还告诉他们,我们的亲事不用他们操心,也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他看向莫愁:“今儿的天气不太好,你们看看万夫人的屋里冷不冷。” “我怕大娘不好意思说,所以要麻烦你们了;还有,万大娘的身子不太好,我着人请了不错的大夫来。可是我们府上没有女眷,紫珏你就多辛苦一点吧。” 莫愁的眉头微微一动,有点奇怪水公子为什么要绊住他们家的姑娘,但是相信水公子不会害她们的,便点头答应了。 水清又把厨房里的事情拜托给紫珏,美其名曰:为了能让万氏吃得如意,免得万氏不好意思开口说要吃什么。 紫珏上下打量他一番:“你,有什么瞒着我,啊?支开我要去做什么坏事,想骗我可不容易。” 水清面色不改:“那个,紫珏你不想让大娘吃的、住的更舒服一些吗?”他也不分辩,只是笃定的看着紫珏。 紫珏哼了一声:“我先去把事情弄好,再来找你;如果有很好的事情你不叫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母亲受了一辈子的苦,她当然想让母亲能好好的调理身体,所以才会明知道水清是要支开她,依然还是从命了。 但是,她打定主意,一定要让水清知道什么叫做后悔:敢算计我?哼,小样的,他就是皮痒了。 她带着莫愁等人离开了,还不忘回头对着水清挥了挥拳头。 水清摸摸鼻子苦笑了几声:“祖父,其实我认为你和紫珏说得的话最好。” 老将军在书房里探出头来:“我现在认为,我刚刚让你对紫珏说,如我一向的英明,嘿嘿。晚上祖父有事儿,你就自求多福吧。” 小儿女们打打闹闹感情才能加深,他当然不能去做破坏;至于担心孙儿会吃亏:这个世上有能让水清吃亏的人吗?除非是他心甘情愿的吃亏。 水清看一眼前面:“走吧,甘家的人还等着呢;他们可是指明要见您,您不会再把我送到前面去吧?” 老将军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甘家也太过贪心了,这些年来可能是我容忍他们的太多;想到你娘亲,唉,那真是个好媳妇啊。” 就是看在水清娘亲的份上,他才会对甘家一再的容忍,左不过是一些银钱,能有什么呢?那可是水清娘亲唯一的妹妹。 “你娘很疼你的,如果她在世的话知道甘家如此欺辱你,我想她定不会答应的,是吧?”他看向水清,话里带着犹豫。 他并不是怕甘家,更不是对甘家下不去手,只是因为水清的娘亲让他真得有些不知道应该不应该和甘家翻脸相向。 水清一笑:“你不是说,我的性子更多像我的娘亲嘛,我可是已经教训过他们一次了;嗯,他们这次是来告状的。” “他们倒不足虑,但是在眼下,我想他们来可能有某些人在推波助澜,祖父。” 水清的眼睛眯起来:“那几位王爷定会被皇上所斥,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要离开厩了,我们应该给厩的人们一份大礼才对。”() 232章 路太远了 水清和他的祖父嘀咕了一会儿,然后水老将军转身就去找兵部尚书了,说什么也要请他吃酒:出去吃,不在府里。 兵部尚书就感觉自己后背一阵阵的发凉,推说自己还有要事要回府,但是此时此地他还能做得主?虽然他是兵部的尚书,但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文人。 文人遇到兵,你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何况水老将军这种带兵带了一辈子的人?他说话水老将军就当听不到,大手一抓他就没有地方跑,硬是被拖上马车走子。 水清嘛就去伺候又黑又胖的淮王,和淮王两个人头对着头的说了一阵的话,然后两个人就笑了起来。 开始的时候两个人是嘿嘿而笑,怎么听都有些奸诈,弄得淮王身边伺候着的太监都扭过脸去:这哪里还是他们家的王爷啊,都被水大公子给带坏了。 但是接着淮王眉飞色舞的看向水清,水清眨着无辜的眼睛回视,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大笑起来,笑得捧腹。 然后,水清就和淮王分开,淮王带着人在水府里游荡起来,这里走走那里看看,还见到了大虎和大丫:他出手大方,一人赏了一块玉,把两个孩子乐得跑走找娘亲去报喜。 淮王微笑:“看到没,财迷。嗯,他们家日子铁定越过越好,明儿我要带王妃来做客,定要让王妃和水家的未来主母成为手帕交不可。” 他的小眼睛眯起来,那张胖脸上就好像根本没有长眼睛一样。 就这个时候,进府后就大呼小叫、定要见老将军和水清的甘家人冲过来;王驾面前岂能如此失仪? 甘家人也吓了一跳,没有想到王爷会到处乱走,再看到淮王是又黑又胖,一脸的肉都是横着长得,你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个好说话的人。 但是甘家人还真是想多了,他们不小心冲撞了王驾的事情,淮王居然一脸的和气说没事。 他和甘老爷说了两句话就知道甘老爷来做什么。点点头看一眼宝儿道:“咦?” 甘夫人心就忍不住跳了跳,女儿嫁给水家有好处,但是如果女儿能被王爷看上,那才真是他们甘家祖坟上冒了青烟。 “王爷,这便是小女,还稍稍有几分颜色,不会污了王爷的眼睛。”她说得自认为很得体。 淮王呵呵一笑:“长得不错,长得真不错;嗯。我皇兄很喜欢这样的女子,如果被皇兄看到,嘿嘿。” 甘夫人听到这里非但没有感到丧气,反而心头惊喜更甚:虽然眼前这个王爷看不上,但是有另外的王爷也能看上,那同样是场造化啊。 她的眼里都冒出了金光,盯着淮王就差冲过去问是哪一位王爷了;好在她心智还在知道施礼:“王爷说笑了,小女蒲柳之姿哪里能入王爷的眼?” “王爷您说得是哪一位王爷呢,不知道民妇是不是远远的见过王驾。”她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居然当真就问了出来。 那副恨不能把女儿送上门的模样。真真是让人感到有些恶心。 淮王不知道是看多了这种人呢,还是根本没有看出甘夫人是哪路货色来。依然是和颜悦色:“我五弟最是和气和知道疼人的,如果让他见到令爱,真真就是缘份了。” 他说到这里再看一眼宝儿:“真是缘份啊――今儿小王的五弟就会过来,嗯,下午吧,这个时候他可出不了府。” 甘夫人一听,和丈夫交换一下眼神。恭送了王爷离开后,哪里还顾得上见老将军,哪里还记得水清。拉上女儿就要回府。 水府的管家却拦住他们的去路:“我们老将军……” “下午,我们下午再过来;不,我们过了午时就来;到时候再来打扰老将军――也没有其它的事情,就是过来给老将军请个安。” 甘夫人一面说着话一面往外急走:“你和老将军打个招呼吧,忽然间府里有点事情,一会儿我们再回来。” 她扯着女儿的手,脚下就好像有风一样,在魏管家的面前冲过去,眨眼的功夫人就跑得没有影儿了。 魏管家抿抿嘴,负起双手来转身踱着步走了:攀高枝哦,只是站得高就会摔得重哦――这天下间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就等着你来拣? 紫珏改了男装,远远的跟在水清身后:不说就认为能摆脱自己?她就是要看看水清倒底想要做什么。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身后更远的地方,方正人正不急不慢的走着,就好像是无事出来走走,不时站下来看看摊贩们的东西。 他还真得买了几样东西,比如说两只布老虎啊,两包桂花糖啊等等,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在他这个年纪买这些东西还真得不会让人起疑,那一个男人在他这个时候不是几个孩子的爹了呢。 紫珏跟在水清的身后有些不耐烦了,因为水清也只是到处乱逛,看不出他倒底想要做些什么。 正要赶上去叫住水清直接开口问的时候,紫珏却看到了两个人:一个人是水府的丫头,好像是哪个姨娘身边的丫头,另外一个却是池家的人。 如果是池家其它的丫头,紫珏也就不会太上心,想不到的是那人是池大夫人身边的丫头。 紫珏皱皱眉头,想喊水清的时候看到两个丫头转身进了不远处的铺子,她便急急的跟了上去。 对上两个丫头,她还真得没有什么可怕的;再来两个也不会是她紫珏的对手啊,因此她还真得不认为有什么危险。 就算如此,她也很小心谨慎的向铺子里张望了一番,看到店里有几个客人,铺里伙计正和两个丫头说话,看样子要引她们入后院。 紫珏就想听听两个丫头说了什么,便掀帘进了店中。 铺里的伙计马上迎上来:“姑娘是要买胭脂还是买水粉,我们铺子里还有海外来的香粉,您要不看看?” 紫珏胡乱应了两声,跟着伙计走了两步后,她忽然一脚就把伙计踹倒在地上! 伙计倒地的同时,店里的客人和伙计都已经围了上来,而两个丫头都在冷冷的看着紫珏。 紫珏原本认为这些人是要捉住自己,或是发现自己跟着两个丫头,到她看到店里的人自袖中拿出匕首来的时候,才知道他们是想杀掉自己。 “为什么?”她并不怕。 因为被她踹倒踩在地上的伙计明显是普通人,那店里的这几个人她还应付的了。 池大夫人的丫头上前一步行礼:“大姑娘认得奴婢吧?婢子明儿。” 紫珏看着她:“大伯母的意思?” 明儿微微一笑:“您还是到了地府去问吧,婢子不是多嘴的人。” 紫珏瞪她:“地府里问谁,问你还是问你家夫人?”这就是诅咒了,因为明儿和石氏不死的话,紫珏怎么可能会在地府见到她们。 明儿笑意不褪:“姑娘,二房里可不是只有您一个人,弟弟和妹妹都早您一步,正好您下去姐弟三人团圆不是?” 见到紫珏上前两步,她轻喝一声:“大姑娘,您不要妄动,万一刀子不长眼伤到您,可就不好了。” “您不动,让婢子们退出去,然后嘛,一把火点着到时候大姑娘如果能逃出去,那就是老天有眼。” “您现在如果胡乱动手动脚,奴婢们就只能得罪了。”她说着话手一拍,众伙计和客人就向紫珏拥过去。 紫珏看到池府的那个丫头拿出了麻绳来,便明白他们的用意;不过她皱着眉头:“大伯母害死了我们夫人的儿女?你不要胡乱往她身上泼脏水,我不相信。” 明儿笑道:“婢子说过了,你可以去……” “你想让大姑娘去地府问东西,唉,怎么也不问问我呢?”水清自后窗翻了进来,还顺手把窗子关好:“怎么说她也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啊。” 明儿吓一跳:“你、你……” “很奇怪吗?世上的聪明人并不那么少,老太爷和老夫人闹到我们家的时候,我当然要好好的注意一番池家,这不过份,对吧?” “正好呢,我府上的管家发现贵府上的人居然远远的守在我府外,老太爷们离开了,但那些人却并没有走还等在那里。” 水清叹口气:“你要知道,自己这门外时时有人守着并不让人舒服,是吧?我真得不想去想,可是却忍不住去想――那人等得不是老太爷会在等谁呢?” “我们府上人少啊,不过就是我们祖孙两个,还有你们大姑娘一家;所以我们就出来走走,看看你们倒底在等谁。” 说到这里他都没有看一眼自己府上的那个丫头,看着明儿他笑得很温柔:“其实吧,我就是心疼你们大姑娘,因为地府实在是有点路途遥远啊。” “我看你是个很不错的丫头,人机灵的很,不如你代你们姑娘去地府问问吧;问了回来不回来的也不要紧,如果真回来了记得去回你们夫人一声就好。” 话音一落,水清晃晃身子,众伙计和客人眼前一花,回过神来手中的匕首就不见了。 再抬头,明儿的头发上插中一柄匕首,而且头发还削掉不少,正缓缓的飘落中。 水清很不好意思:“实在对不住,我不擅长暗器,也就练过那么两天;本来想钉你胳膊的,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多练上几回手就不会那么生了。” 233章 如此偶遇 紫珏很不满的把一个伙计踹倒在地上,对水清瞪眼:“谁让你来得?还有,你要杀人就直接杀吧,还钉她胳膊做什么。” 她看到水清是松了一大口气的,一个人面对那么多人她心里真得有点没有底:说实话,如果不是真遇上,她不会相信池家的人会玩上这种花招来。 不要说是池家人,就是她在小镇上的时候,那些混在街头讨生活的人,也不会玩这种手段:因为大家只是讨口饭吃,又不是在演折子戏,用得着要生要死的嘛。 主要是她离开了池家,池家二房的东西和她没有关系了,紫珏便认为池家的事情和她关了:换作旁人也会这样想啊。 池家二房的银钱和紫珏关后,池家还会把她当成池家人来看?所以她真得没有想到会有人想要她的命。 贱命一条啊。紫珏从来不认为自己的命值钱,从小到大她都认为是自己的太不值钱了,所以老天才不会收她。 再说,她在池府也和人没有积下如此大的仇恨,怎么可能会有人可恶到要杀她呢。 水清匕道:“我这不是怕她下去问话的时候,再对小孩子家动粗嘛;我先把她的胳膊腿钉上,到时候她就只能用口了。” 说完他用匕比划了两下,拭着瞄准明儿的胳膊,可把明儿吓得魂飞天外:没有准头的匕你知道它会落在哪里?这种不确定更吓人。 水清很干脆,并不是想吓唬的人样子,只是摆弄匕而不丢出去;他是说丢就丢,只是匕这次准头更差,贴着池家丫头蕊儿的耳朵根飞了过去。 所以,蕊儿的一只耳朵就不见了。 蕊儿只是心中一惊,刚想到要躲闪的时候,匕就飞过去了;然后呆愣有几个呼吸她才痛呼起来,手捂上脸侧。那血染红了她整只手掌。 明儿脚一软就瘫倒在地上:她的聪明,她的阴狠都不见了,再也不见她刚刚和紫珏说话的得意模样,更不见她说要杀人时的淡然。 水清脸有点红,更加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准头,更差了,真真是对不住了。一回生二回熟,我想这一次定会好上许多。” 明儿大哭起来:“婢子只是奉命行事。不关婢子的事儿啊;婢子不这么做的话,婢子的全家都会死。” 她哭得声嘶力竭:“大夫人让婢子做得,真的不是婢子想要害人。冤有头债有主,大姑娘你们要找人算帐不能找婢子。” 紫珏撇嘴:“助纣为虐一样该死。”她并没有很惊讶也没有很震惊,更没有废话说什么――怎么会是大伯母。 上一次也是石氏身边的丫头,这次还是石氏的丫头,再说石氏是辜的,紫珏就不是太过信任石氏,而是她太傻了。 水清看她:“你没有事儿?” 紫珏摇摇头:“我说没事儿那是骗人,在池家一开始不知道太祖母是好人的时候。大伯母就是我唯一的亲人。” 她看看明儿和蕊儿:“现在说这些不是时候,我就是难过也要回去没有人再难过。”这就是紫珏。她也是人当然会有伤心,但她会先顾着眼下的事情。 水清把匕丢掉了,拍拍手打开门叫了人进来:明儿被带走了,蕊儿被留了下来。 蕊儿也不用问,哭着把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不只是她的主子让她做过的事情,就连她和小厮有私情的事情都说出来。 听到蕊儿开始说她偷藏起来的饰等物。水清才让人把她拖出去:直接让人把她送到官府,依着她和明儿要害紫珏的性命来说,最轻也是配。 紫珏左右看看。铺子不是临时骗人的玩意儿,看得出来经营了很多的年头:“这,不会是石氏的陪嫁吧?” 水清摇头:“差一点点你就猜对了。” “是石氏后来买的铺子。也是,如果陪嫁的话,知道的就会很多,倒不如后来她自己所买的。”紫珏叹口气:“真得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杀掉我。” 她歪了歪头:“我和她可真是往日仇瘴拊!? 水清想想摸摸她的头:“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想了,想得太多人就累了;饿不饿,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这个时候的池家也很热闹。 三王爷脸上没有笑容,但是也没有怒气,坐在大厅之上就像是坐在他自己家里一样的闲适:“小王就是想来看看,是什么样的长者教出了那样的姑娘家来。” “你们池家,胆子好大啊。”他看一眼池老太爷,并没有因为老太爷的头快要把埋进他自己的胸里而有半点的怜悯。 池老太爷除了叩头就是叩头,还能如何? 年纪大的牙齿都掉了一半太监喝斥他:“王爷问你话呢。” 池老太爷拖着哭音:“回王爷的话,不是小民不想管教紫珏那个孙女,实在是水家非要结这门亲事,小民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话音一落,三王爷就斜斜的瞧他:“你的意思是,不是你们池家想和水家结亲,是水家非要和你们结亲了?” “也就是说,水家放着好好的公主不要,非要娶你们池家在外面养了十几年的野丫头?嗯,你的意思就是说,你们池家就算是个野丫头也比公主强几分?” 他话说完,老太监双手一拍:“我的老天爷,真真是狗胆包天。来人,来人,掌嘴。老奴实在是不敢听,不敢听啊。” 马上就有小太监过来,左右开弓就给了池老太爷几下子;这些小太监打人可不是池家的人可以相比的:看上去用的力不大,但是每一掌都能让池老太爷眼冒金花。 打完,池老太爷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牙都被打掉了两颗! 他连连磕头求饶:“王爷,小民不是那个意思,小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公主是千金贵体,紫珏就是给公主提鞋也不配。” 三王爷依然斜眼看他:“你的意思是,小王我冤了你?” 老太监马上就道:“打!居然当面敢指责王爷,真真是好大的胆子,记吃不记打啊;看来你池家人的硬骨头都是和你学得。” 小太监再次左右开弓,打下他三颗牙来:第一次就打得松动了,再打他满嘴的牙都可能不保。 池老太爷终明白过来,今天三王爷就是来找他麻烦的,不管他说什么都是错;这次他学乖了:“王爷教训的是,小民谢王爷的教导。” 三王爷这才“唉”了一声:“对了嘛,你还是可以教明白的,没有等到他们把你牙都打下来。” “嗯,接下来你也知道应该怎么办了?”三王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池老太爷,那目光就在告诉池老太爷――如果你不知道做什么的话,我会再让人好好教你。 池老太爷吓得直哆嗦,看看身边站着的小太监他真得很想说明白:可是他真得不知道啊,骗王爷的话天知道王爷会如何责罚他。 三王爷看池老太爷的模样也知道他什么都不明白,忍不住摇头:“世上怎么有这样的蠢货,真是让小王累心累得半死。” “你,”他指一指身边的老太监:“告诉他要怎么做,我懒得和这种笨人说话,免得被他气笨了。” 老太监尖着嗓子笑了两声:“王爷的英明不是我们这些蠢物可以相比的。”然后他转过身后,脸上的笑意就化成了恶狠狠的冰冷:“你个糊涂东西!” “你们池家的姑娘就是给公主去提鞋也不配――这是句人话儿,你知道这个道理还不知道应该如何做吗?” 他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还不知道,真真是个蠢到家的蠢货;你去水家把孙女领回来,还书香门第呢,让不让人笑话啊。” “退亲,听到没有,马上到水家去退亲;”老太监的尖声让老太爷的头都晕了,尤其是他说出来的话:“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这个时候你如果还没有退亲,哼!” 他说完躬身向三王爷伸了伸手:“王爷,您也累了半天,是时候回府去歇一歇,千万不能太过操劳了。” 三王爷连连点头:“说得就是,还是你知道心疼本王;走了,明天这个时候啊。”他走的时候还不忘向老太爷打个招呼。 池老太爷真得很想一头撞死在三王爷面前:因为水家他是真得不敢去了,那个水老将军可比三王爷更可怕。 但是三王爷要杀他比捏死只蚂蚁还容易,不管如何他都逃不过一个死字,真不如自己寻个短见还落个痛快呢。 可是他不舍得死:千古艰难唯一死啊。 他眼睁睁看着三王爷走到府门前,眼看着三王爷就要上马车了,他敢做的事情还是弯着身子。 什么叫窝囊?不过他原本就是这样的性子,不然池家又何必到池子方中了功名才东山再起呢。 三王爷的腿抬了起来,就要踏在趴在地上的小太监身上时,听到一个他极为不喜欢的声音:“王爷,还真是巧啊,真真是太巧了。” “相请不如偶遇,王爷您不用这么着急走吧?小民这里给您请安了――紫珏,来,这位是才气双的三王爷,快施礼。” 水清笑吟吟的走到三王爷的马车前,然后站在马头前面不动了。 234章 摊上事儿了 水清在马的前面一站,伸手去抚摸两匹马,给了马儿两块糖吃;两匹马对待水清很亲热,就好像水清和它们是多年的朋友同一般:哪里还肯走? 紫珏很乖巧的上前给三王爷行礼,也没有多话就是立到了水清的身边,伸手也去喂马儿东西,两匹马儿却对她没有对水清那么亲热。 他们可以说是目中无人啊,路拦住了,还逗弄人家的马儿。 三王爷看到水清气就不打一处来:这能叫偶遇,分明就是水清带着紫珏特意来池家堵他――是哪个王/八羔子说出他在池家,让他知道的话非扒了那人的皮不可。 想想看,在京城之中敢拦他马车的人有几个?说实话,他的车驾还真得是第一次被人拦住。 现在他如果命人驱马的话,马儿应该也会走得,怎么也是他三王府的马啊。 三王爷看着水清眯起眼睛来,真得很想命人现在就走:就算撞伤了,他大可以说自己一时间没有认出水清来;就算皇帝见责,嗯,应该也不会重到那里去。 他还在犹豫,因为水老将军和水将军两人的脾气他可是很清楚的,撞伤了水清的话,天知道水老将军会不会冲进他府里,把他拖出来打上一顿。 嗯,就算是他被打了,水老将军也不会被重罚吧?皇帝那人的性子他可是很清楚的,到时候他理亏在前,皇帝又要帮理不帮亲,嘿!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水清身后跟着伺候的人,把水府老将军的名贴递了上去――表明了水清的身份。 三王爷心里的火气却更大,水清一早上来就可以报上名字来表明身份,但是他自称小民;现在再让人呈上名贴是什么意思? 分明就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让他把一口气硬生生闷到心里。 水清好整以暇的看着三王爷,微笑的模样就好像他在讨好三王爷一样。但是三王爷很清楚这小子是来给自己添晦气的,半点巴结奉承的意思也没有。 只是在旁人看来就不是了――现在撞过去的话,人们自然会认为是他三王爷仗势欺人;而皇帝最不喜欢他们这些皇子仗势欺人,到时候到御前争辩他不用开口就已经输了。 如今不要说是马夫不敢,就是三王爷他也不能在大庭广众的眼皮下,明目张胆的撞向水清了。 紫珏瞧瞧三王爷,偏头对水清道:“我看王爷好像在生气的样子。” 水清闻言看着三王爷:“王爷,您在和什么人生气?是不是池家的人招您生气了。要不要小民为你出口气?” 三王爷回头看一眼如同木头一样的池老太爷,回头看向紫珏笑了;他的笑却不像是水清那样让人如沐春风,带着一股子阴柔劲头,让人的心底就泛上不舒服来。 “这位姑娘就是池家的大姑娘吧?”他看着紫珏话说得漫不经心:“池家的人对小王说要给姑娘退了水家这门亲事呢,你还和水家公子在一起,咳,不太好吧?” 他说到这里看向池老太爷:“刚刚你是不是对小王如此说得?如今水家公子就在眼前,你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呢;让人误会了不好,也会让大姑娘的名声受损啊。” “未嫁的姑娘家和人满大街的跑,真真就是好说不好听啊。”他说到这里眼睛微微一收缩。又盯了池老太爷一眼。 池老太爷听得清清楚楚,现在他很想能有什么急病一下子晕过去:王爷的话他不敢违拗。可是水家的人他敢得罪? 他急得一头是汗跪在地上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水清开口让他感觉轻松下来,想不到水清还能看在紫珏的面子上对他维护一二,他心里顿时感觉好过不少。 “王爷,您居然真得如此待小民和紫珏,第一我和紫珏奉公守法,两家要订亲更是合情也合理,不知道您为什么定要拆散我们两家的亲事。” “第二。我们水家不是什么功臣良将,但是小民的祖父和父亲一辈子都驻守在边关,边关将士的子女就是王爷可以任意欺凌之人?” “就因为小民的父亲不在身边。就因为小民没有官身,所以就可以任人欺辱了吗?” 水清越说声音越高,还越说越激动越委屈,他说着说着话双掌一击:“王爷,池家不肯退亲你就容不得紫珏活在世上吗?” 他拉着紫珏的手来:“看看,这么弱小的女孩子,您堂堂王爷怎么下得去手?!她碍着谁了,她又会伤害到谁,就是走个路也怕踩死只蚂蚁啊。” “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要杀她?如果不是王爷亲口说您到池家来逼池家退亲,小民真是不敢相信一切是王爷所为。” “小民还想求王爷为小民主持公道,还希望王爷还紫珏一片青天呢――如果不是小民和府中的叔伯们发现不对,此时紫珏已经横尸铺中。” “王爷,你说,倒底是为了什么?紫珏只是一个平常的老百姓而已,她不能嫁人吗?她只不过是遵循父母之命罢了,为什么就会招来杀身之祸啊。” 紫珏长得很小巧,就算到京城吃得好了身子长了一些,但是并没有长多少;因此只是凭紫珏的身材来说话,她实在是小巧的过份。 就因为这份小巧,她看上去就是那样无害也就很无辜了;再加上紫珏那一脸的惊惧,更让人生出怜爱之心来。 如此可人且可怜的姑娘家,不过就是依着夫母之命要成亲了,王爷为什么要杀人呢?谁也想不明白。 三王爷听得头都要晕了,几次开口都被水清的声音盖住:相比水清的中气十足,酒色双全的三王爷怎么和水清比嗓门大? 听完后王爷感觉自己的后背有点凉,逼池家退亲此事对了就是大功,错了也不过是个小错;但是如果他背上杀人的罪名,那真真就是大错了。 谁说皇子杀人不能抵命的?那是无人知道的情况下,如果事情满京城的人都知晓了,就算他是皇子皇帝也会重重的责罚于他。 何况眼前并不是杀人那么简单,为了让水清娶公主他让人去杀紫珏,这样的事情当真扣到他头上,他贵为王爷也担不起。 “水清,你不要胡说八道,小王没有让人去杀池家的大姑娘――不过就是让池家退亲而已,不值得动手杀人。” 他是兄弟们当中最不聪明的一个,因此他对那个龙椅也没有什么奢望,就是希望巴结未来做皇帝的兄弟,可以继续他花天酒地的生活。 却没有想到一件在他看来十二分简单的事情,遇到水清后忽然就变得复杂无比,且还牵扯出了凶案来。 “池家人在铺子里埋伏好了人要杀紫珏,池家为什么无缘无故如此做?正正好就是在王爷到池家让池家退亲的时候?王爷你和池家人做得一场好戏。” 水清咬牙切齿:“就算是王爷又如何,天下最大抬不过一个理字去,当今皇上又是不世明君,有什么可怕得?你们居然要杀了自己的骨肉以取悦王爷,真是没有半点人性。” 池老太爷本来听得就有些惊心动魄,如今听到杀人的事情还有池家牵扯在内,他张大嘴巴惊恐的道:“不,不……” 他真得没有要让人去杀紫珏啊,什么池家的铺子,他是真得半点也不知情:“和池家无关,真得和池家无关啊。” 水清轻轻一挥手,明儿就被人推了过来跌倒在老太爷的面前:“这个丫头,老太爷不会不认识吧?她可是知道所有的来龙去脉!” “还有几个铺子里的伙计,他们的身契也在你们池家之手,此事你想说和池家无关?哼,做了的事情要赖就能赖掉嘛。” 池老太爷看着明儿眼前真得有些发黑:“是石、石氏……” “她是你们池家大夫人身边的丫头,是你让石氏安排的铺子吧?她自己买下来的铺子,外人并不知道那是你们池家的,嘿,还真聪明的紧啊。” 水清羒戆鸦敖恿斯矗骸跋肜档簦牛悄敲慈菀椎氖虑槁穑俊? 池老太爷双眼发黑,没有想到真得有池家的人掺和其中,现在就是有天大的理也说不清楚了:他说他不知情,也要有人相信才成啊。 是谁想要紫珏的命?!他现在想起次子早夭的两个孩子来,心里生出极大的后悔来:为什么要拦着夏氏去报官,就应该让官府的人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那么现在也就不会摊上事儿,不会有这天大的祸事:水家会饶过池氏一家吗,紫珏会饶过他们这些人吗? 三王爷看看明儿:“是他们池家的人所为,和小王何关?” 水清重重一击双掌:“不是王爷相逼,池家的人会做出没有人伦的事情来?如今王爷倒是撇的干净――小民也不敢和王爷理论,咱们金殿上见!” 他说完牵起紫珏的手来转身就走,就在他们刚刚走了没有两步时候,三王爷的两匹马儿忽然长嘶着人立而起! 马车立时就晃起来,没有防备的三王爷被狠狠的甩了出来,重重的落在地上,摔得是鼻青脸肿儿狼狈万分。 他咬牙而呼:“该死的水清,你敢暗算本王!” 235章 天生一对的好人 水清回头看向三王爷:“哟,王爷您这是――,老天有眼啊;老天爷都看不过了,唉。宁拆十座庙莫破一桩姻啊,王爷你做得事情让老天都看不过去。” “和小民何干?我和紫珏已经走到了这里,众目睽睽之下大家都看得清楚,王爷您说小民暗算您,可有凭有证?”他看着三王爷没有半点惧意。 嗯,那双眼眼睛里的意思和他的话完全相反,看着三王爷很明显的流露出得意来,那意思就是在说:我就是暗算你,怎么样? 三王爷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在疼,疼得他几乎要掉出眼泪来;如果不是有很多人在瞧着,他真得想落泪。 胳膊上也擦破了皮,大腿也撞破了一块,头发也乱了,就连半边脸因为落地的时候没有反应过来,摔得肿起老高来。 疼是一个方面,他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有损英明神武的名声啊:王爷怎么能是他现在这个样子? 他真是恨不得现在就让人把水清砍成十八段:“你刚刚给本王的马喂了什么,啊?本王精心挑来的马,那可都是上上好的马儿,无缘无故怎么可能发狂?” 水清一脸的不敢相信,指着自己的鼻子:“王爷你说小民给马喂了毒,所以马儿才发狂?”他说完转头看向两匹马儿。 马很安静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就是套在马身上的东西有些凌乱了,看样子它们再拉马车的话,说不定马车会在它们身上溜开。 如果不是两匹马是极好的宝马,价值不是用银钱可以计算的话,三王爷现在就让人把马砍了。 马匹很安静的立在那里,看得出来驯化的很好,就算身边的人们又是惊呼又是大闹,它们都是静立不动。 “这就是王爷你所说的马匹发狂?什么药能让马儿说发狂就发狂,说让它们安静的呆着就安静的呆着?王爷您有这样的神奇药物不妨给小民一些。” 水清讥讽的看着三王爷:“您就是想给小民硬扣个罪名。也要找个靠谱的点儿的;您开口就说小民给马匹喂了药,那现在可以让人来瞧瞧。” “说发狂就发狂,可是除了王爷和您的车夫,没有其它人受伤――您的意思不是说,小民给马下得药还能让马知道伤谁吧?” “或者您认为您王府里的马是小民养大的,所以它什么都听小民的?让小民来说,王爷还存些敬畏之心吧,这是老天爷在给王爷您提醒呢。” “那个车夫。他也是被王爷你所累。”他说完看着三王爷:“此事,可以一并到金殿之上说个清楚明白。” 紫珏瞪大眼睛看着水清――她并不想把自己的吃惊放在脸上,但是水清硬是叫她抬起头来让三王爷看到她:说实话她也不清楚马儿为什么会忽然发狂。 但是说此事和水清无关的话,那是打死紫珏她也不会相信的;现在她只是很想知道水清是如何做到的,嗯,她一定要学会,实在是太神了。 三王爷和紫珏的想法有几分相同,他心里很清楚马发狂和水清绝对有关,但是要有凭有据啊:下药?也说不通啊,说马听水清的话也无法取信于人。 因为马可是在他三王爷府里养大的。而水清从来没有去过他的王爷府;不要说现在这些小老百姓们不相信,真到金殿上皇帝也不会相信啊。 尤其是看到紫珏脸上的神色。三王爷心里的感觉就像是嘴巴里飞进去了几只苍蝇,但是他却不得不吞下去:恶心啊,生气啊,恼怒啊,等等不一而足。 却,无法再指责水清一个字,就算事情明明和水清有关。他也拿水清没有办法。 水清见他铁青着脸不说话,叹口气道:“王爷没有教训了,那我们就金殿上见吧。小民再多说一句啊。王爷您要害人的话不是不能让人知道是您做得……” 他说到这里对着三王爷行了一礼,动作是那么流畅:“最为主要的是,您做了就算人人知道,可就是让人捉不到把柄,那才能出来做做坏事,您说是不是?” 什么叫做气人?紫珏现在是真得知道了,且开了眼界;看看三王爷那张脸吧,她想换作是自己的话,就算是有心气人也无法把人活活气死。 她一点都不怀疑,只要水清再多说两句话,三王爷就能一口老血喷出来:真真能活生生的气死在当场。 唉,做回好人吧,不对,是和水清相比她实在是好得不能再好的好人啊:所以,紫珏决定今天做个好事儿。 她拖起水清的手来就走,怎么着也要让三王爷活着进宫啊,不然的话这场戏可就不那么好玩儿了――如果让三王爷知道她的心思,说不定真得气死。 水清看着紫珏:“我们真得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这句话他说得当然很小很小声儿。 但是这样的调笑不会让紫珏红脸,只换来她恶狠狠的一眼:“你少美了。” “你不是怕三王爷不能活着进宫吗?嘿,你还说我们不是天生的……”水清笑得有点贼:“我是个好人,你也是个好人,我们都是心太软的人啊。” 紫珏就算是脸皮不算薄了,但是也没有水清脸皮这样厚,听到他的大言不惭翻个白眼给他,直管走路不理会他的疯言疯语了。 池老太爷早被府中的人掐人中掐醒了,看到水清和紫珏要走,他急得大叫:“真得不是我的意思,池家绝对没有要害紫珏之心啊。” 水清回头看看池老太爷:“我知道不是你的意思,是三王爷的意思嘛,但是助纣为虐总是不对的,何况紫珏还是你嫡亲的孙女儿。” “唉,其它的事情都好说,您总是紫珏长辈,也就是我的长辈,我们只有听您吩咐的份儿啊;但是您如今都要紫珏去死,只是因为王爷的意思,这、这……” 他长长的叹口气,和紫珏转过身来对着池老太爷深深的施了三礼,又一齐跪下对着池老太爷跪下――这可把池老太爷吓得魂飞魄散,他哪里敢让紫珏他们真得叩头? 如果他受了紫珏和水清的三个头,那他说不定就要交出自己的性命来,最轻也要被贬为庶民:这三个头的代价实在太大,他真得受不起。 他要冲过去扶起水清和紫珏来,但是距离有点远,他的身子有点软;再加上三王爷还在,他也不能让府里的人直直冲过去,所以眼睁睁看着紫珏叩完了头。 紫珏看着池老太爷:“您倒底是祖父,就算是有千不是万不是,也不该我来说半句,更不该让人知道半点;但是今天的事情闹得如此大,牵扯到……” “孙女实在是无法相瞒,为得也是救池家满门,不然日后王爷一怒咱们池家会有什么结果就真得说不定了。” “为了池家的满门,为了免去日后灾祸,孙女只能、只能如此,对祖父有不孝的地方,回来再由祖父穒洹!? 她说完起身一脸的泪水,怎么看都是个极为守孝道的好姑娘:就算家人想要她的命,她还是要为家人的安危着想,且尽力去保全家人的性命。 池老太爷一口气又冲了上来,今天紫珏哪怕是骂他、打他,他都认了,也不会有半点的奇怪;因为紫珏在池家的时候,何曾吃过半点亏? 什么长辈不长辈的,对她来说没有半点顾忌,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啊:孝道?他认为紫珏是压根不认识这两个字的。 可是现在呢,那个在远处哀哀哭泣的姑娘家真是紫珏?就是那个一言不和就会大打出手的紫珏? 听到周围人们的议论,池老太爷太阳穴都突突直跳了:如此一来他们这些长辈倒是成了完全的不慈。 尤其是紫珏说得那么理直气壮:我要去皇帝那里诬告你们,这可是为你们好哦! 还有比这个更让人可气的吗?还有比此话更可恶的吗?池老太爷被气的又背过气去。 紫斑悄悄翻个白眼:真是担不起一点事情,看人家三王爷被气了半天都没有事儿,你不过就是听上几句就晕死? 水清冷冷的看一眼池老太爷,嘴里却让人去救老太爷,然后便拉起紫珏来转身;他可不是说着玩儿的,说要去告御状就要告御状。 这笔糊涂帐看皇帝要怎么来断吧,嘿,他当然不会忘记通知他的祖父;和皇家打擂台,少了他老人家坐镇可是不成的。 “王爷,您大可以和池家好好商量一番,看看皇上大怒的时候,由谁来承担罪责;或者是,你们可以对对词儿,免得到时候说得话漏洞百出。” 水清远远的又放下一句话,落在池老太爷的耳中就是大惊,抬头就看到三王爷一双泛红的眼睛。 三王爷只是想退亲,而水清今天会发作会诬他要杀人,嗯,说不定是水清误会了:因为池家的确是有人要杀那个池紫珏,他不过是为池家的某个人背了黑锅。 这让他如何不恼?想想他父皇的脾气,他忍不住就是一颤,越是害怕心头的火气就是越旺啊。 236章 在等谁? 紫珏上了马车忍不住挑起帘子来看向池家门口:“你最后这一句话……” 水清微笑着凑过来一起看出去:“气人是能把人活活气死,虽然不如动手来得痛快;只是,让我们来动手的话不说其它,打人自己的手也疼啊。” “那是个力气活儿,像我们这样文雅的人,力气活儿都要交给合适的人去做。你说对不对?”水清对着紫珏挑挑眉毛:“佩服我不?” 紫珏这次很痛快的点头:“佩服,真心的佩服;只是我在想,你这么多的心眼儿,眼皮一眨就是个坏主意,以后我岂不是要吃亏?” “比如说,今天上午就有人骗了我呢;我这人啊,最讨厌旁人骗我,知道不知道?”她说这里忽然伸手捉住水清的耳朵,用力扭了扭:“我现在很生气。” 水清的脸苦了起来:“紫珏,我们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紫珏瞪着他:“你会功会的,我又打不过你;你会轻功的,我又追不上你;你可以还手也可以跑啊。”但是她的眼神却不是那个意思了。 水清当然看得懂紫珏眼里的意思,哪里敢动一动或是逃跑?只能乖乖的让紫珏拎着耳朵――他和方正人不相上下的身手,却在紫珏手里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紫珏心里偷笑,当然知道水清是让着她,为什么会让着她呢?这还用说嘛。她瞪起眼睛来:“你给我记清楚,以后不许骗我、不许算计我。” “我的确不如你聪明,但是呢比你也只差那么一点点;因为我做个事后诸葛亮还是能做得很好,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水清连连点头:“当然明白。我就算当时能让你大小姐上当,可是回头您就能想明白,到时候我就有苦头吃了。” 紫珏又重重的扭了一下水清的耳朵:“知道就好,再敢骗我你就试试。敢和我动心眼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水清苦着脸陪不是,可是他的眼角眉梢却全是喜色。以及说不出来的一种幸福:他很乐在其中。 打情骂俏嘛。可能紫珏现在还不知道那个意思,但是她却毫不迟疑的做了出来,那表示水清在她的心目中已经被她当作了某个重要的人。 池家的人当然就不会有水清现在的心情,也没有紫珏那偷乐在心,有种甜滋滋好像又有点麻嗖嗖的滋味了。 他们现在哭都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哭:三王爷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做为亲王来说有几个人能给他气受? 王爷可不是忍气吞声的人,既然不能找水清和紫珏算帐,那池家自然就成为了最好的出气筒:尤其是在水清的那句提醒下。三王爷的满腔仇恨都放到池家头上。 紫珏看着水清:“我们,不走?” 水清抚了抚耳朵:“那个,等一会儿,等一会儿;一定会让你大吃一惊的,不要着急嘛。”他说着话把紫珏的小手握住,除了有那个心思外,怕是还有几分心思是要让紫珏的手老实些。 紫珏瞪他一眼却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只是很不解水清在等什么:她认为水清所想她大半都能猜到,可是现在她是真得一头雾水。 池家是一片鬼哭狼嚎――三王爷气极,一声令下让手下的人把池府平了!王爷的话是金口玉言。说要平了当然就要平了。 因此那些虎狼的王府侍卫进府就是一通砸啊,当然也没有少顺手牵羊的事情;总之在他们眼前的东西。只要是给池府留下的就没有完整的形状。 就算如此三王爷也不能出气,尤其是池老太爷心疼之下大声质问他,因此他指着池老太爷吩咐:“给本王打,重重的打!” 有人过去拖了老太爷到一旁就开打了,那板子真是板板着肉,痛得池老太爷晕过去又醒过来。 就在三王爷做为紫珏和水清的打手,正在狠狠收拾池府之时。石氏和池家大老爷走了出来。 他们看也没有看池老太爷一眼,只是想带着人离开池府;可惜三王爷在这里想离开是那么容易的,何况他们身后还跟着不少的王府的侍卫。 三王爷问:“你们是哪一个?” 自有侍卫上前回话。听到石氏夫妻的身份,三王爷根本不听石氏夫妻说话,大手一摆:“拖下去,打!” 只要是池家人就不会是好人,当然就要打。 一句话说完,他忽然想什么来,侧头看向身边的老太监:“他们好像就是那个什么什么?” 老太监欠身:“王爷英明,他们就是水大公子所说的证人的主子。” 三王爷一听更怒了:“打,给本王往死了打!”如果不是有人去杀池紫珏的话,他哪里会有大麻烦。 老太监连忙在他耳边道:“王爷,不能打杀;正好问出真相来,带上他们去见皇上,到时候王爷也就不会被水家那个竖子给冤枉了。” 他不大声说话的时候,对水清的称谓就自水大公子变成了水家的竖子。 三王爷马上反应过来:“打,给本王往死里打,但是要留他们一口气在;本王还有话要问他们。” 老太监连忙道:“王爷英明。” 三王爷也感觉自己很英明,更大声的道:“给本王打,给本王砸,给本王平了池家!”他感觉自己心中憋的那口气顺过来不少。 他回头看一眼不远处的水清的马车:“哼,知道怕了吧?看看本王的手段,我看他还敢不敢去见父皇。”他认为水清是被他吓到了。 老太监又躬身道:“王爷英明。” 看到这里马车里的水清看紫珏笑道:“做事当然是一下子做完多个才算是有脑子的人――只是让三王爷的人打池家人,也算不得有多聪明。” “就是要让三王爷再哑巴吃黄连,那才叫聪明呢;现在,我看他如何向皇上分辩他不是来逼着池家退亲的,嘿嘿。” “为了退亲把人家都给平了,这样的霸道真有王爷的威风啊,你说是不是,紫珏?”他用手指抚过自己的下巴,看得却不是三王爷而是池家的大门。 紫珏回头看他一眼:“你要等得不是三王爷砸平了池家。”她很肯定也就更疑惑了:“不要在那里得意显摆了,你倒底在等什么?” 水清一笑:“不要这么着急嘛,你会看到的;喏,仔细看着,石氏夫妻可是出来了,你说接下来池家还有什么人会出来?” 紫珏忽然心头一惊:“夫人!”她所说的夫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夏氏。池家的都死光她也不会伤心,但是她不能看着夏氏受苦。 尤其是因为她和水清的算计而让夏氏受苦。 水清白她一眼:“你现在才想起来?你如此说话真应该被打,居然不相信我?!我会不知道你在意什么人嘛,怎么可能会让人伤到夏氏夫人。” “她被承勤接出去了。至于她屋里的东西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帐册之类的东西,相信她放到了妥当的地方,绝不会在池府之内。” “你就放心吧。”他拍了一下紫珏的头,但是用得力道极轻,相比起紫珏扭他耳朵的力道,他更像是抚摸紫珏的头顶。 紫珏瞪他一眼:“我不相信你就不是到现在才想起来的?”这明明就是强词夺理,但是水清却没有和紫珏争执。 忽然紫珏的眼睛直了,看着池府门前不再理会水清:池家三夫人余氏也受不住,带着人想离开池府。 不过不管她说什么,摆出娘家有多么的威风来,三王爷也只有一个字“打”;看到余氏当然不会让紫珏吃惊,真正让紫珏吃惊的是她居然带着上官姨娘一起离开。 上官姨娘看上去还是痴痴傻傻的模样,可能就是因此三王爷的人也没有为难她:池家那么多人,只有她真得迈过了池府的大门。 紫珏看到石氏的时候就感觉奇怪,到此时她才反应过来:“池家的姑娘们呢?”石氏也好嗍弦舶眨嵌济挥写抛约旱呐隼础? 水清叹口气:“池家有高人啊――三王爷虽然百无是处,但是如果是在室的姑娘家,他一般不会去招惹;除非是那位姑娘顶撞或是让他生气之类的。” “高人?”紫珏撇撇嘴没有再说下去,心中想到的人是紫琦,可能会是她的主意吧;不过在这种时候她还肯顾着姐妹们,人也就没有坏到哪里去。 忽然想到紫b,她看向石氏心想还是小姑娘没有出来才好;那是个很倔强但很聪明的孩子,只是为什么会有石氏这样的母亲? 如果被她知道母亲的所为,也不知道她会如何想、如何做;紫珏真得很想老天开眼,千万不要让那个倔到可爱的小姑娘变坏。 水清摸着下巴叹道:“不应该啊,是我多想了,还是说那人心肠真硬到这种程度?就算什么也不在乎,也要在乎池府吧?” 紫珏看看大门前的人:“除了池家的小辈人,还有经常不在府里的池三老爷,人都在这里,你等……” 她忽然失声了,眼珠子差点就自眼睛里滚出来,惊得她失手揉了好几次自己的眼睛。 237章 活着的滋味 紫珏是一副活见鬼的模样,瞪着眼睛看着自池家大门内走出来的人:“怎么,怎么可能?!”她不敢相信的看向另一边被三王爷捉起来的池家人。 大门前的池家人同样极为吃惊,都张大嘴巴瞧着缓缓步出来的人:没有人惊叫,也没有人尖叫――因为太过震惊了。 震惊的人还是池老太爷,现在的他极为狼狈,在看到门里走出来的人时,他吃惊之余想起来的却是狠狠扭一下自己的大腿:“好痛!” 痛,那看到的一切就不是幻觉,就是真得;可是、可是怎么可能? 忽然池老太爷想到了一种可能,也唯有这一种可能才会让他看到不可能的人,因此他大叫一声就晕死了过去。 石氏真得不知道老太爷为什么会晕死过去,但是她吃惊之下根本不知道去想事情,只是死死的盯着踏出池家大门的人。 她抢在三王爷之前开口:“你,你是何人?!” 三王爷很不满,因为石氏居然敢抢他要说的话,所以他一个眼色石氏就被小太监给打肿了脸:刚刚三王爷还真得没有让人动她的脸。 三王爷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因此他向来不轻易的打女子的脸;可是石氏却让他很不爽:在这里他三王爷才是最大的,谁也不能抢了他的风头。 他看着走出来的人眼睛眯起:“你,是何人?”他问完感觉很好,自认同样的话但是他说出来就很有深度,很有皇家气像,心情也就随之好转。 “池家有两个老太爷?!”紫珏拍拍额头:“我的天,怪不得池家乱七八糟的,怪不得池家注定要败落,一个老太爷就很要命了,居然有两个。” 水清看着紫珏无奈的道:“肯定有一个是假的啊。” 紫珏头也不回如同呻吟一样的答道:“我宁愿两个都是真得。”她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在刚刚自池府走出来的老太爷身上。 眼下没有被三王爷捉起来的池家人。除了小孩子外也就是几个年青的姑娘家――就是身量也和老太爷相差太远,不可能假扮他的。 三老爷不在府中。他倒底是真得不在府中,还是早早就扮作老太爷暗中做什么勾当,那真得就无人得知了。 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池子方了。不过他重病在床,已经快要死掉的人了,怎么可能会爬起来假扮他人? 紫珏喃喃的道:“应该是池家的那位神奇的三老爷吧?”弄了外室冒充自己二哥的外室,用自己的孩子去假冒二哥的儿子。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人,嘿。 水清摸摸下巴:“我只是很奇怪,因为有些事情说不通;有人不断的在害你,但是却并没有要害死你,却因为你不断在池家兴风作浪,让一些人倒足了大霉。” “就好像你就是一粒水落到了油锅里,把沸油引炸弄得沉渣泛起;只是你离开的早了些,可能出乎某人的预料。” 他嘿嘿的笑起来:“我就是想看看那个人是谁。”说着话他握起紫珏的手来:“不管如何,还有我在,永远都在。” 紫珏终究忍不住回头:“你想冻死我?”再次转过头去她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丝沉痛:“你认为那是――?” 池家门前的人们在说些什么。水清和紫珏听不清楚;但是紫珏却了解水清,能让他在这个时候说出那么肉麻的话来。应该就是为了安慰她。 水清没有作声,只是把胸膛偎过去让紫珏靠在上面;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有些感受是无人能够相替。 但,至少他可以做到陪伴。 面对着三王爷,新出来的池老太爷并没有半点惊慌,反而大大方方的行礼,举止和捉起来的池老太爷相比。果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子风雅。 “臣,池子方给王爷请安。”话音一落,新出来的池老太爷在脸上一抹。掉下来不少的粉彩,还有一些白色的粉块,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 就是池子方。应该躺在床上等死的池子方。 池子方的病应该是极重的,搓掉了脸上的一些东西后,显露出来的脸瘦削而腊黄;精气神看上去也不怎么样,呼吸有点费力的粗重。 三王爷愣了愣:“你,不是快要死了吗?” 池子方微微一笑――在这个时候他还笑得出来:“臣谢王爷的关心,臣的确病的极重,怕还是要熬上些时日。” 三王爷眯起眼睛来:“来人……”他居然还是想要打人,不管对方是谁在他看来都是一样,都要让他先出一口气再说其它。 池子方躬身行礼:“王爷,可否容臣说几句话?”也不等三王爷答话他就说了下去:“王爷来池府也有些时候了,此时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已经对皇上说了什么。” “臣认为,王爷当下最要紧的莫过于进宫,王爷不在皇上面前岂不就是随便让人诬蔑?事情不是王爷您一个人所做,只是您再不进宫的话……”、 他抬头看一眼三王爷:“怕是王爷要一力承担了。都要立功,都想要为皇上分忧,都做了一些事情,可是闹到皇上面前的事情,就属王爷为最。” 三王爷脸色一变:“倒真是被你一语惊醒,来人,备马备马!”他一面急匆匆的走一面对池子方道:“你等着,本王还会回来的。” 池子方咳了几声,躬身施礼送三王爷离开,然后起身看着不远处的马车点了点头。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对着马车招了招手,然后就转身让人扶着进府:对府门前的池家人是半眼都没有去瞧。 就算有他的父母高堂在,他也没有理会就自顾自的进了府门。 池子方才是池家的支柱,才是池家的当家人;自他出现不过片刻,就把三王爷给请走了。 紫珏叹口气:“他在叫我,还是在叫我们?” 水清大手轻轻的落在她的肩膀上:“有分别吗,叫你就是叫我们;走吧,我也有不少的事情要和他说呢。” “扮成老太爷,嘿,还真得难为他了。”他对池子方没有半点的尊敬,是因为不把他当成紫珏的父亲来看。 这样的父亲还能算是父亲吗? 紫珏有点不想动,不是怕只是不想;池子方是她的父亲,自她懂事起就没有得到过池子方的一个笑脸,和一点温暖。 她真得不想和池子方再说什么,也真得不认为还有什么可以说得;她居然没有气,不再像从前气得暴跳如雷恨不得掐死池子方。 水清没有催促她只是静静的等着她的决定,去还是不去当然由紫珏说了算;他如此做只是不想再让人利用紫珏,尤其是池子方。 有些事情让紫珏面对是有点残忍,但是隐瞒紫珏就真得是为她好吗?池子方早已经把父女之情伤得体无完肤,水清再有心思也不能送给紫珏一个好父亲。 让紫珏和池子方作个真正的了断吧,而不是用池子方的死来了断,是让紫珏真正的放下。 紫珏脾气暴燥,紫珏性烈如火,紫珏吃不得半点亏,紫珏点火就着:世人看到的只是紫珏的不好,但是水清却知道她如此只因为她没有父亲。 水清更清楚紫珏对亲情两个字看得有多重,就因为看重,所以不管紫珏嘴上怎么说,池子方始终是她心头上的一把沉重的锁。 能解开的人不是他,而是池子方。 所以,他把池子方逼了出来;皇家逼到家门前了,满门的灾祸眼看就到,他不相信池子方还能再忍下去。 每个人都有看重的人或是物或是事;而凭一己之力振兴池家的池子方,是不可能看着池家在他眼前败落的。 紫珏站起来:“走。我要看看他有什么要对我说。” 水清点点头只是淡淡的道:“我就在你在身边。” 两个人牵手步下马车,走回池府的时候,池家大门前只有垂头丧气的门房,其余的人都已经重新回到池府。 池子方在池家的威望绝不是嘴巴上说说得,因为石氏和余氏的子女都还在池宅之内,所以她们两个都没有敢离开:因为池子方没有让她们走。 她们只能乖乖的重新回到池府。 大厅上之上静悄悄的,池子方坐在左首第一位,上坐的人是池老太爷夫妻;不过池老太爷两个人都垂着头不发一言,其它人也都是一个姿式。 唯有池子方在喝东西,喝一碗黑乎乎的药汤;他并不是一气喝完,而是如品茶一样一口接一口的吃着:仿佛那碗药是半点也不苦。 苦与不苦无人知道,但是那药汤的味道让人闻着就受不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喝起来就好像在吃山珍海味一般。 看到水清和紫珏进来,池子方并没有放下药碗,只是拿开一些指了指右边的椅子:“坐。” 他的话很平静,脸上的神色也很平静,完全不像紫珏刚刚见到他的样子: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人,不过就是长得和池子方一模一样而已。 看到紫珏要开口,池子方摇摇头:“不要这么着急,相比我这个将死之人你们有的是时间呢。” “这药,真得很苦,不止是苦味道怪得很;但是予我来说这就是性命,我还能喝,每一口都让我感觉味道不错。人活着,滋味对人来说才有意义,不是吗?” 他说完微微一笑,又喝了一口药汤,然后满足的轻叹一声:“能品出一个苦字来,也是天大的好事儿,活着才能知道酸甜苦辣。” 238章 好肚量 池子方就好像和老友见面一样,信口说着自己的一时感概。 水清饶有兴趣的看着池子方没有应声,显然是想看他往下还能说些什么;有太多的事情要他解释,也有太多的事情他需要给个交待。 可是他池子方开口就是一个苦字,还是当着紫珏的面来说:他真得懂什么叫苦吗? 池子方把药喝完后放下碗:“水清,想不到你居然有朝一日会成为我的东床;嗯,也是一场缘份。回去向老将军说吧,看看哪一天请个媒人过来提亲。” “我的女儿虽然不是什么千金贵体,但是应该有的礼节你们水家可是不能省了;我,可是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他再次开口就以水清的长辈、水清的未来岳父自居。 紫珏认认真真的看着他,听到此话后她也没有怒喝,更没有反驳,只是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蹲下,双只眼睛还是盯在他的脸上,一眨也不眨。 不说话,她就那么认真的看着池子方。 池子方微微皱眉:“紫珏,姑娘家应该有姑娘家的……” “我就是想看看你倒底脸皮有多厚,嗯,看了这么久也看不出,不是一般的厚啊。”紫珏说着话站起来,伸个懒腰捶捶膝盖::“不要叫得那么亲热,咱俩并不熟。” 从前她是无奈不得不到池家来,如今文四早已经收拾利落,以后只有他怕紫珏的份儿,哪还有紫珏惧他的可能? 所以紫珏如今可真得不想和池家有什么牵扯,眼前这个生身之父她更是不想相认了。 说起来,她和池子方还真得不熟。 池子方咳了两声:“你这孩子就是如此的要强,父母还有什么熟不熟的?从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就算你有什么委屈要说也等水清走了之后,我们细细再谈。” “还有,你做过的一些事情也不是那么好吧?你我两父女也算是扯平了。”他看着紫珏的眼中闪过不快。但是却很快的压了下去。 紫珏翻个白眼,刚想开口就被水清给拉住了;他对紫珏使个眼色,对着池子方客客气气的欠身子:“池大人醒了过来可喜可贺,如此大喜之事要好好的庆贺一番。” “我早已经让人在京城最有名的迎仙楼里定下几桌酒席,看看时辰应该也快送到了――算是对池大人之喜的贺礼,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他称池子方为大人而不是伯父,显然也是不想认下池子方这个岳父。 “几桌酒席做礼实在是有些薄,幸亏我还有另外的贺礼送上;如此大喜之事就要一家团聚。”他拍了拍手:“今儿池大人可要多吃几杯酒。” “人生难得有几次这样的团聚啊。”他说完对着池子方一笑:“望池大人笑纳。” 紫珏倒不奇怪水清还有后手。因为是他在池府外等着嘛,如今等到了池子方看看人就走,那真得就不是水清了。 所以她在得到水清的示意后便不再开口,相信水清的安排不会让她失望;唉,日子像现在这样还真得不错。 虽然还是有人看不得她过顺心日子,但是麻烦却不再是麻烦,而是变成了一场又一场的好戏:半点也不用她来操心,只要看戏吃瓜子喝茶就好。 池子方的眼中闪过不快:“水清,你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话说到这里他就再也说不下去,因为被厅外进来的人打断。 倒不是进来的人不懂礼开口说话。是因为他自己太过尴尬,或者还有什么其它的心思。让他一时间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 进来的人是邹氏和韩氏,都带着她们的孩子。 两个人如果不是紫珏有意相护的话,真说不定如今被弄到哪里去了;不过后来紫珏也没有关心过她们,此时看到也吃惊不小。 她看向水清:“你早就知道能用得上,所以把人……”那水清就真得要成神仙了。 水清好笑的摇头,轻轻的拍打紫珏的头:“想到哪里去了,我也是最近才让人把她们接了来。” 池子方的脸终于有了一点颜色。潮红色爬满了脸倒给他添了几分精神;他实在没有想到水清会给他准备了如此大礼。 邹氏和韩氏齐齐对着池子方娉娉婷婷的行下礼去,口里称呼的都是“老爷”,这让池子方如何接话? 池子方刚刚一派气定神闲、一切皆掌握的高人模样不见了。眼睛转到旁处咳几声:“水清,你这就……”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被人冷冷的打断了。 夏氏扶着夏承勤的手走进来,直直的走到池子方面前才站定:“水清的大礼送得很好,非常的好;如今可算是一家人团聚,就等有酒有菜就可以开席了。” 她气得脸色有点发青,嘴唇有些哆嗦,盯着池子方的眼睛里喷出了火来;如果不是她向来知礼懂礼,此时说不定一掌就甩了过去。 池子方这次连坐也坐不住,站起来去拉夏氏:“你这是在岳父那里过来?两位老人家还好?”他想不到夏氏来的也如此及时。 忍不住去看水清,可是水清还是原来那副样子,回视着他完完全全的无辜;这让他把一口气只能全咽下去,甚少吃亏的他在水清手里吃了莫大的暗亏。 吃亏没有什么,但是这个亏他就是吃了也不能说什么,尤其是不能现在发作:夏氏面前他怎么发作? 邹氏有些拘谨,但是韩氏却落落大方,带着孩子上前给夏氏见礼。 夏氏扶起韩氏来,抱过她的孩子过来瞧瞧:“好在没有吃苦,我事情多一个不注意就让人钻了空子。” 她坐下指着身边的椅子:“你也坐吧,都是一家人不用拘着。” 池子方咳了两声:“夫人,你听我说……” “我是要听你说。”夏氏眼皮也不抬,逗弄着怀里的孩子:“又是招赘又是多出个儿子来,我这些日子可真是忙得要死;你倒是清闲,只要躺着就可以了。” 池子方被夏氏的话堵得脸上更红,但是当着紫珏和水清他也不能再如何的伏低做小,只得看向韩氏二人拉长脸:“你们乱认官亲可知是什么罪过?” 韩氏看看他:“我的儿子已经过继到夫人的名下,也就是老爷你的儿子,有什么乱认官亲一说?” 邹氏说话有些慌乱,但是有依仗在还是把话说完了:“孩子们不是乱认的,总也是池家的人。” 池子方被两个妇人堵得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对夏氏道:“紫珏……” 夏氏看向紫珏:“那是人家的人。”一句话说完她才关切的道:“不要紧吧?真真是没有想到的事情,到时候如果要池家人说话,自有我去金殿为证。” 她不相信其它的池家人会帮紫珏,所以才有此一说。 紫珏摇头:“夫人不用担心,都还好。我娘亲说这两天想请你过去坐坐吃顿饭,只是怕夫人您不太方便。” 夏氏嗔紫珏一眼:“你这话说得!我本来也想过去看看,怕万姐姐过于烦恼担忧的,只是不知道方便不方便呢;如此,便不用你管了。” 她和紫珏拉起家常来旁若无人,就好像池子方不在面前一样;而万氏被夏氏提起,并尊称为姐姐更是让池子方尴尬。 水清抱拳:“恭喜大人,贺喜大人。”这两句就好像两片竹板,狠狠的抽在了池子方的脸上。 不等池子方开口,夏氏那里却把韩氏的孩子还给她:“老爷,韩氏是老太爷和老夫人给你做得主,为妻的也不能拦着对吧?” “不要说子嗣的事情为重,我也不能落个妒的恶名啊;前些年,我平白担着一个名声,实实是太傻了些。” 水清叹口气:“夫人,您说您平白担个名儿,我想池府之内总是有人不同意的;嗯,前些日子我还听府上的人说过,您不是没有喝那杯茶嘛。” 夏氏冰雪聪明的人,当即就听懂了水清的意思,叫过韩氏来:“当初你敬的茶我没有喝,今儿你就当着老爷的面儿,再把茶敬了吧。” “没有老爷在,你当日敬茶总不能算是全礼的。来人,奉茶。”夏氏淡淡的道:“把老太爷等人都请了进来吧,在门外那算怎么回事儿?” “纳妾也是喜事,今天池家是双喜临门呢。”她亲自起身过去扶过了池老夫人来:“您说是不是?” 池府被王爷的人砸了,皇帝家的公主还要嫁水清,可是水清却和他们池家的大姑娘腻在一块:这能叫双喜? 池老夫人哪里笑得出来,倒是泪水那是一串又一串。 池子方看到添香真得送上茶来,忍不住喝道:“够了!胡闹就此为止吧,有正事还是正事要紧,池家今天一个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他说完看向水清:“好心计。” 水清施礼谦虚的道:“大人客气,池大人才是好度量。”他只一句话就让池子方的脸色更为难看,险险当真气得再次躺倒。 池子方病是真得病了,但是要死却是假的,至少看他眼下这个样子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的。 可是不知道他在打算什么装成将死的模样来,然后任韩氏和邹氏上演认祖归宗的戏码,硬是没有气得“醒”过来:所以水清才说他有个好肚量。 239章 一个交待 . 池子方还真得没有小看水清,能把他硬生生的逼出来,这样的人当然不会是平常角色,就算是年纪小些他也没有轻视之意. 只是他没有想到水清居然,嗯,如此的不择手段;他认为水清在看到他后,也就会收敛三分,因为水清钟情于紫珏啊. 却没有想到水清却把韩氏和邹氏直接扔到了他面前,还把他的妻子也请了来,三个女人一台戏? 邹氏还好说些,但是韩氏和他的的确确曾经有过一段,如今面对夏氏他真得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很清楚夏氏对他有多么的失望. 原本还想着打了水清再去哄自己的妻子,如今在水清的算计下,他想要哄转妻子怕是要更多费些心思才成. 就是因为这些他才说水清好心计,当然是一句反话,那等于是责骂水清;只能说他太过不了解水清╠╠水清岂是个肯吃亏的人? 平常的时候人们拿水清当个呆子看,水清并不会计较;但是有些事情水清是半点亏也不会吃的. 被水清反驳一句后,池子方的脸真得有些黑中透红,实在是有些羞愧. ”逞口舌之利有何用?”池子方看一眼紫珏:”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 水清叹口气:”池大人您不提这话,我还真得不好意思接这碴.正是因为您是紫珏的生身之父,知道不知道您带给我多大的压力与麻烦?? 他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指着池子方看上去就好像是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小媳妇:”我和紫珏的亲事已经定了下来,您理应是我的长辈,我应该敬重您才对.” ”于情于理将来都应该尊您一声岳父的,可是您看看您都做了些什么?先是抛妻弃女,让紫珏被人百般欺辱,吃尽了苦头.” ”接下来您因为无子嗣了,不问一句紫珏就把紫珏接了来.却把紫珏的生母丢在那里不闻不问╠╠那可是小生将来的岳母大人啊.” ”好吧,接来就接来吧,您倒是为紫珏好好的打算,可倒好把她丢在池家让她自生自灭,让她去面对亲人的冷漠,你是不是要毁掉她?!” ”又要紫珏招赘,又要紫珏奉养你的妻子,又要紫珏不掌钱.又要紫珏乖乖听话;我只想问您一句,您知道紫珏是个人吧,您知道紫珏也长着一颗心吧?” ”紫珏是您的女儿不假,但是她不同于您有个铁石做得心,她的心可是肉做得!唉,我真得很想替紫珏问您一句,您有把她当成女儿来看待吗?” ”您真得当紫珏是您的女儿,真得?”他连着问了池子方三声,然后长长的叹气:”你如此做让紫珏受了那么大的伤害,却也害得我要背个坏名声.” 他悲愤的叫道:”您这样待紫珏.我答应紫珏不让她以后受半点委屈,您说说.我要怎么对您才好?” ”如果您只是待紫珏有点刻薄的话,我做为女婿怎么也应该敬重您得,因为您是紫珏的生父?痪粗啬褪前刈乡?不管紫珏和您如何吵闹,我都要做个好女婿.” ”可是呢,您做得事情连猪狗都做不出来,我如果敬重您称您一声岳父.紫珏会生生的被气吐血,我哪里舍得她生气着恼呢?我又哪里能让她生气着恼呢.” ”她苦了十多年?沂遣荒茉偃盟馨氲憧嗔耍凰?我就不能敬您为长辈了.只是如此一来,我就要背上个恶名不说,且让我更感觉对不起紫珏.” ”怎么说您都是她的父亲,我对你不客气就让我感觉对不起紫珏?秃孟袷瞧鄹毫俗乡灏?唉,这事儿我还要回去私下里和紫珏好好的赔不是.” ”您说,这是不是天大的麻烦?对你好吧不成,对你不好吧也不成!你,你真真是不应该醒过来,我真巴不得刚刚在池家大门里走出去的人是池三老爷.” 他委屈的眼圈都红了,如果再小上几岁他往地上一坐大哭起来,相信池子方更加的窘. 池子方没有料到水清如此的直接╠╠就如水清所说,他认为不管他和紫珏如何,水清都要敬他三分的,所以才会一副吃定水清的模样. 吃定了水清也就吃定了紫珏,两个人也就翻不出他的手掌心去;却不想水清直来直去,把事情捅破了摆在众人面前. 尴尬,太尴尬了. 不管如何,十年前他抛妻弃女终究是心中有愧的:只是万氏性子柔和,一辈子也不可能骂到他脸上来. 而紫珏是他的女儿,子不言父过?膊豢赡苤缸潘亲勇?虽然紫珏骂过了,但倒底是只有他和紫珏两个人知道,无他人听到. 还有,紫珏是他的女儿,有邪说了就说了,他感觉还好接受一点点;可是水清是个外人,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儿骂他一个狗血淋头:他脸皮实在没有那么厚. 水清看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池大人,这天底下还有比我更委屈更可怜的女婿吗?唉,唉,唉.” 他说着话摇着头退后两步,然后回到紫珏身边,整理衣冠后对着紫珏端端正正的一礼:”紫珏,是我做的不好,我这里给你赔罪了,是打是罚任你做主.” 紫珏看看池子方,伸手拉起水清来按他坐下:”我是个有娘无父的可怜人,你真有那个心就好好的待我的母亲,我自然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言外之意就是,池子方这里水清怎么得罪都可以. 她说完坐下:”池大人,您当真骗得我们好苦╠╠我这里不着急,但是我认为你应该给大家一个交待吧?我最后一个好了.” 池老太爷夫妻也很奇怪的看着儿子,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装作快死掉了:害得父母担心伤心着急上火,那可真真是大不孝. 但是不等他们开口:他们还真得不想也不敢指责池子方,因为他们很清楚自己在池子方重病不醒的日子里做了什么:逼得夏氏差一点就回了娘家. 夏氏抢在了他们之前开口:”是要给我们一个交待的,紫珏既然不急那就我第一个吧.” 她看着池子方淡淡的道:”不过份吧?” 池子方看看厅上的众人,再也不复刚刚出来时的神气:”夫人,您听我说;和韩氏也只是一时糊涂,再说过去了多年……” 夏氏打断了他的话:”我要让你交待的不是此事.” 池子方看一眼妻子心中当然不相信她的话.但是妻子显然正在火头上,还是不要招惹为妙:”我隐瞒你病情假作很重,其实是为了你……” ”我也不是你交待此事.”夏氏再次打断他的话,平平静静的看着他:”就像你所说得,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有什么好说得?不管你现在再说什么,那些事情也不会有所改变.” 池子方就真得猜不透了:”夫人╠╠?”他感觉夏氏变了,不再像从前的她了.从前的时候,就算夏氏生气眼中心中也只有他一个人. 但是眼前的夏氏眼睛虽然在看他.但是分明心并不在他身上. 他的心微微一颤,还要再开口的时候却被夏氏再次打断:”我要你交待的事情很简单,从前做错了的事情如今到了要改过来的时候了.” 她轻轻的叹口气:”不然就算是我明儿死了,也闭不上我的眼睛.”说到这里她看一眼紫珏便又移开了目光. 这些日子来她真得是把紫珏当成了将来有保障,对紫珏是很用了心思的,那感情自然在有意无意间就有了. 就因为把紫珏当成自己人,当成晚辈,所以她早就认为应该给紫珏一个交待;只是当初池子方那个样子,她实在无法做出来. 怎么说也是夫妻一?? 如今却到了时候. ”一纸和离书,只要你签名画押就好了.”夏氏的话说完.夏承勤把一张纸拿出来打开放到了池子方身边的桌子上. 池子方震惊,十二万分的震惊.看着夏氏眼珠子再也无法转动:”你,你听我解释,我欺瞒了你只是想查清楚是谁害死了……” 夏氏却不想再听他多说一个字:”或者,你给我一纸休书也可以;只要你现在给,马上给,休书我也认了.” 池子方看向紫珏和水清:”你们做了什么?!”他的眼睛霎间凌厉异常. 紫珏翻个白眼给他,水清莫名其妙:真得和他们无关. 夏氏却站起来走到紫珏身前,挡下了池子方的目光:”只是我和你的事情.不要牵涉孩子进来.” 池子方不肯相信,他认为不过是隐瞒了一点事情罢了,依着夏氏对他的深情.怎么也不可能会生这样的事情:”不可能,你不要听……” 夏氏叹口气:”我和你认识多年,我和你做了十年夫妻,可是直到现在才看清楚是你何样的人;看清楚了,明白了,更是知道错了,为什么不能离开?” ”池子方,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缘份已尽.和离书其实予你更好一些,休书的话,在此时此刻予你真得不太好,对你们池家的名声也没有好处.” 池子方听到夏氏说出来的话,就好像被人自头上浇下来一盆冰凉的水. 他恍惚间好像又回到老宅里,面前是那个哭泣着万氏╠╠他曾经对万氏就是如此说得,却从来没有对夏氏复述过,但今天同样的话却自夏氏的嘴里吐出来. 这,算是一饮一啄? 240章 赔我一个夫人 夏氏看着池子方平平静静,说话的语气也一如往常的温柔就连神色间也没有绝决,目光也是那样的温情。 池子方看到她就仿佛看到十年前的自己,当年他比夏氏还要温文,因为他劝解万氏的时候还能微笑的出来,没有一点的逼迫之意,只是没有给万氏可以选择的机会。 夏氏如今又何尝给了他选择的机会,桌上的和离书已经写好,上面有见证人的签名画押,少得只是他池子方的画押了! 同样的一幕在十年后上演,只不过他池子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而成为了被人丢弃妁人:夏氏那样的温柔,并不是对他余情未尽。 只是因为眼中心中已经没有他,不会为一个不相干的人生气或是着恼罢了。 池子方永远也没有想过,自己也有一天会成为一个被用过嫌弃的抹布;他是池子方,他不是万氏啊,他不是一个弱女子。 可是夏氏端坐在那里,端庄而大方但是目光里却没有一丝的感情;他的心在收缩:“我知道我有些过错,韩氏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并没有把她收入房里 他的意思就是说,我对你夏氏还是情深意重的,你不能如此对我。 紫珏听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的拍了拍手,哈的一声笑出来:“池大老爷,我的池大人,您也有今天?您要不要问一句——我倒底做错了什么?!” 池子方的脸涨紫,瞪一眼紫珏看看夏氏依然不想和离,更不想休妻:“现在先商量紫珏的婚事要紧,皇家的事情拖不得;我们的事情,压后再谈好不好?” 他只是不想在晚辈面前落了面子,想让夏氏给他三分脸面;只要没有了紫珏,没有了他的家人在,让他下跪也可以啊。 对夏氏的感情是其一,最为重要的是他并不能接受有人抛弃他。 夏氏轻轻的摇头:“紫珏的事情你能做得了主?不要说我的话难听,”她看看池老太爷等人,忍不住笑了笑:“这里的人,怕是只有我的话紫珏能勉强听进一二去 她说得是实话。虽然她和紫珏的相处好像并不是很好但是紫珏并不是没有心的池家人。紫珏闻言并没有反驳,反而点头表示赞同;在这里的人,也唯有夏氏曾真正关心过她的安危。就算开始的时候夏氏有私心,但是也不能抹掉夏氏的关怀之情。 池子方当然不能就此放夏氏离开,如今他离不开夏氏的。 因为他膝下只有紫珏一个女儿,但是这个女儿和他根本不是一条心,尤其还对他有很大的怨恨。 池家的人他能相信吗?这些日子来他还有什么看不清楚的再说原本他就信不过家人,否则哪里会安排那些事情来保证他名下的钱财?说是为了给夏氏——他真会死的话当然是一心一意为夏氏着想,但是现在他还活得好好的;虽然说看得出来病得不轻,但是离死还真得有点远。 所以那些安排都只是为了他自己。 “我们的事情一会儿再说,我先和紫珏说几句话他这次并没有用征询的口吻,直接就自己一个人决定了,不给夏氏开口的机会。 水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淡淡的道:“池大人您的病看起来不轻吧?说生死呢,此事就是名医也不好一口而断,但是我看你也不可能再生儿育女了吧?” “嗯活上几年有这个可能的吧,可是依我看把握不是很大;再看看我们夏夫人年不过三十,正当年啊您苦苦不放手,就是为了要拉一个人给你陪葬?” “活着为你守寡,死了和你同葬?池大人,你这样做就有点过了,实在是太过自私自利了。如您所言,你待夏夫人是一片真情,那在此时不应该是放其离开吗?” 水清的嘴巴还真够毒的,一番话说下来把池子方听得差点直接晕过去:都是什么混帐话儿? “女人家都是嫁鸡随便鸡嫁狗随狗水清你说得都是什么歪里?女子就要从一而终……” 池子方喝斥水清的时候没有忘掉去看夏氏的反应,见到夏氏的脸色冷下来,他后面的话也就说不出来了。 道理虽然是这样的,但是此时说出来当真是只有伤夏氏之心的份 他真真的不知道夏氏这样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会有勇气提什么和离?难道夏家的人就能同意? 想到如今池家的情形,他不得不再叹一口气如果换作他是夏家老太爷,他也会同意夏氏离开。 紫珏撇嘴,看到池子方坐在哪里不知道想什么,神情有些恍惚:“你倒是说句话儿啊?这么多人都在你呢 池子方大怒:“都是你娘亲的错!” 紫珏听得火往上冲,此事又和她娘亲有什么关系?真真是太气人了:“你就是活该,到死你身边也不会有一个人在的,就因为你太过缺德 池子方指着紫珏:“听你如何和做父亲的说话,这就是万氏教你的?就是万氏教坏了你,你到池家后又教坏了我妻;你们母女倒真是好算计……” 紫珏气得真想过去给池子方一掌,不过打了池子方也不过是让他痛一时,所以她眼珠一转,也不说话起身就冲到了池子方面前。 池子方吃惊要站起来,一只手也探出好像是要推开紫珏,也或者是想抓紫珏?但最终的结果就是,他的手落在了紫珏的手上。 夏氏也站了起来,急急的奔过来:“你放开紫珏,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和你没有完……” 池子方听得那叫一个堵心,什么叫做我放开紫珏,是紫珏抓住了我好不好?这个女儿好大的手劲儿! 他是久病太过虚弱,比力气哪里会是紫珏的对手?不过他的心神一半被夏氏吸引,因此想要夺回自己的手更不可能了。 紫珏两只手捉住池子方的一只手,然手她用力嘿一声,重重的把池子方的大手按在了桌上的丹砂上。 众人也只听到“啪”的一声响,第一个反应当然是池子方挣扎,父女两人角力才使得池子方一掌击在桌子上:不过是碰巧按在了丹砂上罢了。 池子方当然也没有多想,事情发生的太快他也没有来得及去多想,他的手就被紫珏再次拉起,然后按着他的手重重的落在了那张夏氏写好的和离书上! 紫珏同时还大叫了一声:“你就给我画押吧大功告成,她把池子方重重一推,也不管他会不会摔到,拿起和离书来转身就抱住夏氏 夏氏其实就算是自己冲进了紫珏的怀中,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想后退,却因为踩到自己的裙子差点摔倒。 紫珏拉她一把,把和离书拍在她的手上:“拿好哦,以后可要睁大眼睛看准人她说到这里很诚恳的道:“你是个好人定会有好报 夏氏拿着和离书眼圈有点发红,点点头算是答了紫珏的话,看看紫珏张了张嘴唇,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闭上嘴巴松手后退。 夏承勤看看姑母轻轻叹气,看看紫珏也没有说出什么话来;有些话姑母说不出口来,而他也认为现在不是时候。 池子方被紫珏推得摔倒在椅子上,撞得后背那个疼痛;但是他却顾不得这个,想到自己按在和离书的手印气得眼角都要裂开了:“池紫珏!” 骂完一句后他急急的道:“那个不能算 夏氏当然不会理睬他,自把和离书收起放好:从现在开始她和池家再无瓜葛。但是眼下她并不着急收拾东西—这些日子来她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她要等着紫珏离开后再离开。 有水清在她当然知道紫珏不会吃亏,但是她总要亲眼看到才会放下心来;她最为在意的人并不是池子方,而是一旁坐着没有开过口的石氏。 紫珏总算是出了口气,拍拍手转身看向水清:“我,心里痛快了说完走回去坐下:“真当我是个好欺负的呢,谁都想捏就捏 水清笑而不语,只是在紫珏和池子方刚刚角力的时候,他手里一直在握茶盏:于高手而言,什么东西不可以当作暗器来用? 池子方看到夏氏把和离书收起来,看到紫珏高兴的样子,一口气血再也压不住,嗓子一甜就吐出了血来。 他是真真得没有想到紫珏会如此的胡闹!那是他和夏氏的事情。 “池紫珏,我、我……”紫珏看着他满不在乎:“你想怎么样?不要忘了,我是你唯一的骨血了她知道池子方并不疼爱她,但是池子方却很关心他的香火后代。 一句话又击在池子方的心上,他咳了好几声,终究算是把气血压了下去:“你不要得意——你让我休了夏氏,那你就要赔我一个万氏!” 他池子方岂能身边无妻,既然池紫珏不念一点父女之情,那他也不能让其痛快了:紫珏最为在意的人就是万氏。 池子方此时是真得把紫珏当仇人来看待。 241章 不过是饵 ) 紫珏听到池子方的话,用看傻子疯子的目光盯着他:“你再说一遍?”池子方的确很坏,但是紫珏从来没有想过池子方会如此的无耻。 池子方看着紫珏:“我知道文四已经和万氏和离了,如今万氏是一个人;而她生养了你,你是我池子方的唯一的女儿,她万氏不回到我的身边,不回到池家像话吗?”。 “原本有夏氏在的话,你也是有继母的人,有人教导于你我也算放心;但是如今夏氏被你……”他说到这里狠狠的瞪一眼紫珏:“我做为父亲当然不能让你无人照顾。” “但是再娶的话,时间要久一些且不知道她是不是能一心一意待你,我做为父亲思来想去,还是万氏是最适合的人选。” “到时候有生身之母照顾你,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相信,万氏也是个明大理的人,她不会拒绝的。” 池子方很了解万氏,所以才会这样说话;但是他的每一句话都让紫珏作呕:不是生气而是作呕。 丢下紫珏十几年不闻不问,自紫珏出生池子方就没有照看过她一眼,如今说什么做为父亲要如何如何:要有多厚的脸皮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紫珏只能说一句话:“池大人的脸皮真真是太厚了。” 水清摇头不同意:“紫珏你怎么能如此说呢?池大人根本就是不要脸也不要皮的人嘛,你居然非要说池大人的脸皮有且厚,怪不得池大人生你的气。” “池大人,我认为你还是改变主意比较好,我纯粹是为你好啊;常言不是说嘛,听人劝才能吃饱饭。”他说完对紫珏丢了个眼色。 池子方冷冷的道:“这是我们池家的家事。”那意思就是没有你水清说话的地儿。 “如果紫珏你认为不妥……”池子方的目光转向夏氏,相信紫珏可以让夏氏把那封和离书拿回来。 他不能任夏氏离开。 紫珏在看到水清的眼色后,忽然明白过来闻言大方的道:“我一个做小辈儿的,怎么能决定自己父母的事情?这年头啊,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能管得了?” 池子方闻言盯紧了紫珏,就是想看她想耍什么花招:会轻易答应的话才真得有鬼。 紫珏却真得不理会了,吃点心喝茶好不自在。 池子方的脸又拉长一分:“既然如此,那我就使人去请万氏过来,一并议定的话,倒也省了不少的功夫。” 他相信紫珏会阻止的,可是紫珏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就仿佛完全不在意般。 池子方的眉头一皱,忽然明白过来忍不住冷笑:“你以为你的小心思我会不知道,就凭他……” “就凭我。”方正人踏过了厅门,就仿佛他一直就在门外;但刚刚那门口却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的。 他看着池子方施了一礼:“池大人,本来以为上次相见就是天人永隔,如今看来池大人的身体还是不错的。” 池子方看着他很鄙夷:“你还有脸出现在我的面前?你们江湖之人讲究的就是一个恩义,你却彻头彻尾是个忘恩负义之人,还不给我滚出去。” 方正人摇摇头:“池大人救我一命,我为池大人卖命多年杀了多少人?池大人如果自己心里没有数的话,我可以和大人到官府去对质一番。” 他不擅言词,也不长于谋略,但是并不是笨人;所以他知道什么话可以堵得池子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池子方被方正人噎到了,瞪着方正人感觉自己被紫珏气得翻腾不休的心头血,又开始往上涌! 没有想到啊,连方正人都背叛了他,还是为一个他从来没有看在眼中的女人万氏!如果说是其它的女人,池子主还要防一防或是担心一二,但是万氏他是真得不认为会有什么变故。 因为万氏太过乏味,因为万氏太过无趣。 方正人也算是一个狠人,一个凶人,怎么可能会看上万氏那种女人?那是他再看多少眼也不会动心的妇人。 池子方想不明白,只能归罪到方正人的眼光太差。 “你少于和女人接触,天下间的女子何其多,那个万氏有什么好?你我也是老交情了,我回头让人精心挑两个丫头给你。”他没有接方正人的话。 他如此做只是认为方正人没有见过世面,所以才会把个万氏当宝;如果他见识过女人后,那个万氏他肯定会丢到脑后的。 “相信我。你也一直都知道我的眼光不错。”他又加上一句,为得就是说服方正人。 方正人再次摇头:“不必其它人。池大人,我并不是没有见识过其它的女子,比如说从前的时候你去青楼,我也不是一个独自过夜。” “池大人,是你一辈子就没有真正的看过女人。不管是现在的夏夫人,还是从前的万夫人,她们都是极好的女子;但是,你辜负了她们。” 方正人抱拳:“你我两不相欠,池大人。万氏是我的妻,紫珏是我的继女,谁动她们一根头发——我认识的人,我的剑并不认识。” 他说完也不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就走,干脆利落的很。 因为他和池子方相识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池家的人并不知道他的存在,但是他和池子方彼此间的了解,可以说世上无人能及。 所以,他相信他把话说清楚了,池子方就会知道他不是说说而已。 池子方眼睁睁看着方正人走出了大厅,对于这个帮了自己多年的属下,他如今是恨之入骨。 “大人。”方正人在门外忽然转身:“我跟你做事多年,后几年您让做的事情,我手上有点东西;比如说,您让我做事时的信之类。” 他说完抱抱拳,也不等池子方说话便闪身不见了。 池子方知道他不会走远,但是依他一个病得半死之人,不可能知道方正人在何处;当年,他可曾想过有此一天? 他依为左右手的方正人,如今却成为了万氏和紫珏的护身符!且,刚刚那就是赤luo裸的威胁。 虽然方正人没有说你池子方不许如何如何,否则我就如何如何;但是那个意思再明白不过。 池子方压下去的那一口血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再次喷了出来。 他谋算良久,到今日却发现受制于人的却是他自己!他能不恼能不气吗? 水清却在他吐血之后叹口气:“姜还是老的辣啊,今天我做事实在是有些遗漏的地方——比如说,我应该请万大娘过来的。” “唉,失算失算,失算至极。”他摇头晃脑大为后悔,还忍不住捶胸顿足,真就一副悔的肠子都青了的模样。 看得池子方差点又喷出一口血来:他出现在池府门前就是被水清所逼,然后步步都落入水清的算计,水清却在此时大呼什么失算:倒底是谁才是失算的那个! 他合上双目静了好一阵子才睁开眼睛,看得人不是紫珏和水清,他看得是夏氏:“我们的儿女,死的很冤。” “我疑心是我家中之人所为,但是却苦于无法查探,暗中让人去查却什么也查不出来——那人当然在防备我,怎么可能会露出破绽来。” “所以,我才会假装病重到将死,又把紫珏接了来搅混这一池水,也是用紫珏为饵——我想那个杀了我们儿女的人,岂会让紫珏活下去?” “就算他能容紫珏活下去,我让紫珏招赘以继我们二房的香火,相信那人也不会再忍下去;因为那人定是恨我入骨,才会想让我无后的。” “此事我没有告诉你,就是因为怕你会露出行迹来让人看破;动手杀害我们儿女的人绝对是个城府极深之人,你的言行间有点不对他定会察觉。” “我瞒了你是不对,但是我如此做真得并不是想骗你,只是想找出杀害了我们儿女之人,然后为他们报仇雪恨。” 夏氏听完后脸色雪白,一只手伸出指向紫珏:“你用紫珏为饵?!” 池子方看一眼紫珏:“她并不是在你我身边长大的,多年来万氏肯定对其说过我的很多坏话,因此就算她体内流着我的血,但是骨子里也不是我池子方的女儿了。” “她,是仇视池家的人,是仇视你我的人。”他没有半点愧疚,因为水清和紫珏的态度那么明显,他就算是遮掩又能改变什么呢? 眼下还是挽回夏氏的心最为重要:“我的儿女只有你我的儿女,其它的都只是路人而已;再说用她做饵也不是没有给她好处,她在池家享受到的是从前绝对没有享受过的。” “我只是用她做饵又不是想害她去死,我自然能救就会救她的。”池子方说到这里看着夏氏:“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查到是谁害死我们的儿女!” 夏氏回手握住了夏承勤的手,自侄子那里得到一些温暖,才不至于让自己冷到发抖:她是如何和此人相处十年的? 没有人性啊,为什么她从前就没有看出来,只看到了他的才华横溢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42章 分外眼红 紫珏听完池子方的话,气吗?不是气。【无弹窗小说网.baoliny.】伤心吗?也不是伤心,完全说不出来的滋味儿,使她瞪着池子方一时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最最让人生气的不是池子方拿她来做饵,而是池子直截了当的说出他的打算来:当她是什么? 完全不理会她的感受,也不在乎她的反应;这能是一个父亲做出来的事情? 池子方的确没有考虑过紫珏,在他的脑子里紫珏就是一枚棋子嘛,从前是现在也是,哪怕是将来同样不会有什么改变。 他如此的有持无恐,就因为他是紫珏的生身之父,认为紫珏就算气个半死又如何?根本不可能拿他怎么样的。 紫珏的脾气是火爆的,紫珏的眼睛里也容不得沙子,但是水清却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微微的向她摇头,示意她要压下火气。 瞪着眼睛瞧水清,紫珏现在真得很想破口大骂,不止是对池子方还有水清:她能压得下火气嘛,那真真是见鬼了。 池子方可以不拿她当女儿,池子方也可以永远弃她们母女于不顾:但眼前的池子方连个禽兽也不如啊。 水清安抚紫珏:“等一下,再等一等;嗯,池大人和夏夫人应该还有话要说,等他们把话说完嘛。” 紫珏真想咬水清一口,她等不了!现在她就想把池子方狠揍一顿,打得池子方鼻青脸肿的求饶,相信池子方才能知道她紫珏是不好惹的。 就在紫珏和水清较劲的时候,夏氏那里已经开口:“那你可找到了害我们孩儿的人了?”她说得极为平淡,就仿佛死去的那一双儿女不是她所出。 夏氏当然伤心儿女的早夭,但是却对池子方如此做事极为不赞同,才会表现的如此冷淡。 如果不是牵扯到她儿女的死,现在她根本都不会开口相问。 池子方点点头:“当然。我说过的,你还记得吗?我说我池子方的孩儿岂能平白被人害死?我定要那人付出代价。” 夏氏没有说话。 石氏抬起头来看向池子方:“你是不是认为自己算无遗策?”紫珏自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也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她知道紫珏是把她当成了陌路人。 她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紫珏是个好姑娘,只是可惜她却是你这种人的女儿!你这种人,根本不配有儿女。” 夏氏转过头来看向石氏:“为什么?”她看上去并不是很意外,倒底发生过太多的事情。 对石氏当然不会没有生疑,只是无凭无据罢了。 石氏笑了起来:“问的好,这话你应该问问老夫人――你认为他们兄弟是一母同胞吗?不是的,池子方不是老夫人所出。” “其实很明显的,我们当家和老三不都是一事无成。脑瓜也不是那么灵光吗?可是瞧瞧池子方,啧啧,那聪明劲头怎么都不像池家人呢。” “因为他另有生母!我们当家是嫡长子,可是又如何呢?却让一个庶子把持了家业,要对一个庶子言听计从!” 余氏听得眼睛都直了,看看老大池子华再看看池子方:“不、不可能,大嫂你昏了头吧。” 池子方阴沉着脸并没有说话,池子华也沉默着,显然他们兄弟不想反驳石氏之语。 池老太爷和池老夫人都坐在那里动也不动,头都没有抬起来:如果石氏是胡说八道。他们怎么可能会任其妄为? 水清忽然开口:“这些,和紫珏有何干系?” 池子方看过来:“她是我池子方的女儿。” 紫珏气得七窍生烟:“所以。我就该死?!”她是真得难以相信天下间还有如此坏的人。 早知如此,那个时候她就应该把池子方掐死,免得他再活在世上害人。 池子方看一眼紫珏:“你生气?不要忘了你在我重病昏迷的时候做过的事情,你说过的话我可是一个字都没有忘了。” “你不也说嘛,你是我的女儿。你的身上流着我的血,认为自己能好到哪里去吗?” 水清连忙把话题岔开:“池大人,如今你知道是谁害死了你的儿女。那又如何?” 池子方笑起来,笑得有点疯颠:“我能如何?哈哈,我能如何?”他看看池子华再看看石氏:“他们。同样也是有儿有女呢。” 石氏闻言大惊失色:“你,做了什么?!”刚刚三王爷搔扰府中,她一个妇道人家没有法子,只能和丈夫想出去暂避;等到事情结束,再来接儿子和女儿。 三王爷是不会为难孩子的。 却没有想到,她却少算了池子方。 池子方淡淡的道:“我能做什么,不过就是告诉几个孩子们,府里太乱了,让他们躲起来嘛;我可是他们二叔呢。” 池子华瞪起眼来:“他们在哪里?” “你们说呢?”池子方说到这里看向夏氏,温柔的道:“我为我们的儿女先收点利钱。” 老太爷和老夫人也是一脸的不敢相信:“子方,你做了什么?!” 池子方慢悠悠的道:“没有做什么,大嫂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想不到?” 石氏忽然跳起来:“湖,湖里。”她也顾不得旁人就要往外跑,可是身后传来池子方的话:“已经晚了。” 石氏身子晃了晃还是向外冲去,不亲眼看到她岂会相信。 紫珏也听得脸色发白,想到紫b她失声道:“不会吧?”说着话她也站了起来,同时站起来看还有夏氏和余氏。 余氏颤着声音道:“琦儿他们姐弟……” 池子方叹气:“我并不想让他们姐弟上船的,可是紫琦执意要一起上船,我做叔父的也只能同意。” 余氏差点昏过去,提起裙子就向外跑。 池子华忽然低吼一声,他没有去追妻子而是扑向池子方,死死的掐住池子方的脖子:“你去死,去死!” 水清拉住了紫珏:“紫b无恙,你放心就是;只不过她有那样的父母,真得不知道要如何安顿她才好。” 紫珏看向水清:“你救了她?” “应该是方叔救了他们吧?方叔不可能只救一个人,怎么说也都是孩子啊。”水清叹口气:“希望他们经此一事后,会真正的明白应该如何做人。” 紫珏也来不及说其它了,因为厅上完全大乱。 池子方病弱当然不是池子华的对手,但是他却喊父母来帮忙:“我把银钱和地契房契什么的都藏了起来,我死了谁也找不到的。” 老太爷连忙过去拉池子华,却不是为了救池子方:“你把东西藏到了哪里?”没有了钱他的晚年要如何过? 池子华定要杀了池子方,池老太爷夫妻却逼问池子方的钱藏到了哪里,一家人打得不亦乐乎。 池子华不小心打了父亲的左眼,池子方躲池子华的时候,却撞在了母亲的小腹上――反正不大一会儿,他们都是鼻青脸也脸。 水清看着他们对紫珏悄声道:“比起自己用拳头来,这样不是更好?” 夏氏叹口气:“我们去报……”她想要为儿女讨个公道当然要去报官,可是不等她把话说完,余氏已经冲了进来。 她一个人就把老太爷推倒在地上,把老夫人踹到一旁,狠狠咬了池子华一口,然后趁着他叫痛的功夫,也把他推开。 然后她就揪住了池子方的脖子:“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儿女,为什么?!为什么却要留下那些庶出的,为什么要害死我的儿女?!” 池子方被她用衣领勒的喘不过气来,挣扎却不及她的力气大:“放、放开我。” 可是余氏哪里肯放人,用力的揪着池子方的衣领不放,用力的摇晃着池子方。 紫珏等人正在吃惊,就见石氏抱着儿子,牵着女儿,身后跟着池家的姑娘们走了进来。 池子华此时起身捉住余氏,两记耳光就把余氏打得嘴角流血倒在地上;就在此时他看到儿女们,再也顾不得余氏迎上了妻子。 池子方脸色苍白的大声咳起来,如果池子华教训余氏,他就会死在余氏的手上。 但是池子方看到石氏抱着的儿子,看到紫b他的眼睛就变得血红。 余氏摔倒在地上就爬起来,抱住池子华的腿就咬了一口:她现在是心痛的失了心魂,捉到谁就要打谁,打不过就用咬的。 池子华回身再打余氏,石氏也放下儿子去帮忙,池老太爷和老夫人年摔得七晕八素什么也顾不得了。 池子方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跳起来抓起石氏儿子的腿来,然后用力向一旁的柱子抡了过去! 孩子重重的撞在柱子上,惊叫的声音也随着那沉闷的撞击声而消失;相伴而起的却石氏如同鬼般的尖叫。 紫珏都吓坏了,完全没有想到池子方会如此做。 她还没有回神怀中就多了一个孩子,看到就是池子方抡起的石氏儿子,她合上眼睛紧紧的抱住了那个小小的身体。 孩子已经晕死过去。 最重要的是孩子还活着,水清救了他;撞在柱子上的人是水清:一切发生的太快,水清只能如此才能救下孩子来。 243章 池家完了 水清抚着胸,看着发疯的池家摇头叹气,再回头看看孩子,对着紫b招招手再招招手,示意她过来。【风云小说阅读网.baoliny.】 紫b已经完全傻掉了,被父母长辈们吓得不轻,直到小弟被叔父甩出去,她才尖叫起来。 看到弟弟被救下来,她依然还在尖叫: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她不知道如何面对――所有可亲可敬的人都变得那么可怕,她不知道还能相信谁。 看到水清招手,见到水清脸上的微笑,她才轻轻的挪挪脚步;她抬头看看紫珏,再瞧瞧母亲终究还是咬咬牙跑了过去。 她在哭,泪流满面,却咬着牙不作声,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紫珏伸出手去想抱一抱她,却被她拒绝了:在她的眼中,紫珏如此算是什么呢?可能连紫b自己也不清楚,但并不是值得相信的人。 紫b等到紫珏收回胳膊,才伸手小心的去抚摸弟弟:“玄玺,玄玺。” 石氏被池子方吓得当场晕了过去,而池子华冲向了池子方,但是并没有阻止得了池子方,他也合上了双眼:认为儿子死定了。 却没有想到水清会救下他的儿子。池子华惊魂甫定,看看水清再看看紫珏想说什么,但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池子方没有得手,被池子华捉住挣脱不开,一双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池紫珏,他要杀你,他们原本是要杀你的,你们还要救他们的儿子?!” 水清没有作声,紫珏看着池子方:“大人的事情,和孩子无关。” “斩草不除根,你会后悔的,会后悔的!”池子方大叫起来:“今天你不杀他们,他们日后也不会放过你。他们是仇人,是仇人。” 紫珏看一眼怀中的小孩子,再瞧瞧紫b――就只是两个孩子而已。不管他们父母做过什么,他们可是不曾做过恶事;因为斩草要除根,所以就要连他们也不放过? “你疯了,没有人会陪你疯。”紫珏看着池子方:“大伯父和伯母杀了你的一双儿女,又几次想要害我,但那都是他们的过错,不能算到两个孩子的身上。” “你这么大个人,想要报仇可以找大伯父和伯母。为什么要对一个小孩子下手?因为小孩子好欺负,还是你认为自己只能对付的了小孩子?” “无辜两个字懂不懂,冤有头债有主知道不知道?池子方,你就像个男人一样可不可以?”紫珏很鄙夷他:“叫的这么大声有用吗?” 夏氏早被夏承勤护着退到了门外,一直在着急的唤紫珏出去;紫珏过去把怀中的孩子交给夏氏,又指了指不肯让自己接近的紫b:“麻烦夫人了。” 夏氏神色复杂的看看紫b姐弟,终究还是点点头:“好,我让承勤照顾一会儿。”她无法对着紫b姐弟若无其事。 紫b在此时忽然开口:“那是真得吗?” 紫珏和夏氏对视一眼都齐齐的叹口气:“你问的是什么?” “我父母要杀你的事,是不是真得?”紫b抬头看向紫珏,眼中有泪水在积蓄。但是她却努力的不让泪水流出来:“是不是真得?” 紫珏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的点头:“是。你也听到了,你父母并没有反驳。” “那他们。真得杀了二婶娘的……”紫b的声音颤了起来:“杀了我的弟弟和妹妹?”她改了口。 紫珏早知道紫b是个聪明的孩子,却没有想到她如此的聪明;此时她不忍再开口,看看夏氏只是点了点头。 紫b低下头不再说话。 紫珏回头看过去,池子华和池子方打成了一团,而缓过一口气来的池老太爷夫妻又加入进去,几个人根本纠缠在一起,分都分不开。 池家。真得完了。 没有人理会的石氏醒了过来,她如同疯子一样冲过去,见人就撕打:不论是池老太爷夫妻。还是丈夫池子华,只要被她捉住她就打。 夏氏叹口气转身:“走吧。”她真得不忍再看下去。 就在此时,池府的管家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有旨意,圣旨……” 紫珏听得一惊:“圣旨?”她回头看到水清的目光,便明白水清后来在等的就是这道圣旨了。 水清淡淡的道:“人命关天啊,池家这里有命案呢;池大人的手上鲜血淋漓不说,池大人的兄长也背有人命,这等大事怎么可能永远瞒下去。” 可是,皇帝怎么可能知道水家发生的事情。 紫珏有些惊疑不定,但是水清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也就没有问出口来: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 皇家的侍卫和太监们是涌而入!池家之人是大惊失色,人人都喊冤,但是却无人听他们说一句,池子方就是有再多的心计此时也全然无用。 池子方瞪着水清:“你――” 水清抱拳:“池大人,承让了。”池子方就算完全明白了过来又如何,圣旨已到他绝对无力回天。 就如紫珏所料想的那样,池家是真得完了:皇帝命人彻查池子方为官之时的事情,自然也没有放过池子华夫妻。 池家被封。 夏氏因为和池子方已经和离,所以倒真得免了牵连。 紫珏想不到一个偌大的池府,在她来京之时还为之惊叹的人家,就这样败落了。 比起万氏在的时候还有不如,因为听水清说,池家可能会变为罪民。 紫珏因为也姓池,而夏氏也不过是刚刚和离,所以她们都被召入宫中问话:皇帝的用意当然不是要亲自过问池家之案,醉翁之意自然不在酒中。 水清因为没有奉召,又无官身,被太监很客气的拦住:不许他入宫――皇帝打得主意就更加清楚。 紫珏看着他:“机关算尽,如今可后悔了?” 水清回以一笑:“你不要担心,我说过的话都作数;我在府中等你归来。”他也不多说,但是全然没有半点的担心。 紫珏撇撇嘴,和夏氏一起跟着太监向皇宫行去;水清目送他们离开后,才打马而去。却不是回水府。 刚进宫门,紫珏就被人拦下了。拦路的是一位长相平常,穿的也极为平常,偏她往那里一站就是贵气天成:“来的人可是池家的那个什么大姑娘?” 小姑娘的年岁并不大,看上去和紫珏差不多:但是紫珏长得个小,也就是拦路的小姑娘要比紫珏小上一两岁。 带路的太监羒砭凸虻乖诘厣希骸百鞴鳎浅丶业娜恕!? “人交给本宫,你去找父皇交差吧。”小公主小手一挥。说完话转身就走,看也不看众人一眼。 太监的脸苦了,人被公主带走,他如何去向皇上交差?可是这位小祖宗的话,他还真得不敢违背,一肚子的火气只能向紫珏等人发作:“还不跟上去!” 紫珏和夏氏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这位冒出来的公主是什么意思,但是身在宫中只有听命的份儿,只能乖乖的跟了上去。 没有几步就涌出十几个宫人来,跟在紫珏和夏氏的身旁。却没有多余的一点声气,更让紫珏和夏氏心里发毛。 转过几座大殿。小公主却把紫珏等人带到了御花园里,看到亭子她就进去坐了下来。 “你们退下吧。”公主打发走宫人们,打量一下跪倒的紫珏和夏氏:“你们坐吧。” 紫珏和夏氏谢恩之后站起来,却都不知道应不应该坐;小公主不再理会坐与站的问题,直接开口道:“本宫就是那个永宁公主。” 这下明白了,怪不得一位公主会拦下自己;紫珏的眼珠子骨碌碌直转,想着如何才能脱身:相信皇帝不会任公主胡闹才对吧? 永宁公主打量完紫珏后问道:“本宫听说。你在那种地方呆了好几年做苦工――那地方是什么样的,好不好玩?” 紫珏抬头迎上的就是公主好奇的大眼睛,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公主所说的那个地方是哪个地方。 永宁微微顿足:“就是你继父要卖你去的地方啊。” 紫珏咳了两声:“公主。您不是来问罪的?” 永宁咳了两声,收起了好奇摆出一副母仪天下的样子来:“本宫是天上之凤,岂会看得上水家公子那种凡尘俗夫?你当本宫是什么人。” 紫珏眨眼:“那您拦下我们――” “我皇兄让我拦的了。”永宁也装不下去了,走过来拉紫珏到亭子边上:“反正你不用害怕,什么事儿也不会有;你给我说说宫外的事情吧,那些人说得都不好玩儿。” “皇兄?”紫珏瞪大眼睛:“三王爷?” 永宁瞪起:“当然不是!呃,那也是本宫的皇兄,但是七皇兄是不一样的,他可不会害你们的,他要帮你们呢。” 紫珏不相信天下会掉馅饼,但是也不用反驳公主的话;只是她小瞧了眼前的这位永宁公主,在宫里长大的孩子,哪一个不是人精? 永宁眯起眼睛来:“你不相信本宫的话?”她想说什么的,忽然住口看着紫珏:“你不是故意要诓本宫说出实情来吧,本宫差点上当。” 紫珏有点头疼了,和这位公主说话真累啊。 永宁把皇兄的事情很快就丢到脑后:“本宫如果可以离宫的话,你能不能给本宫带路,到处去玩一玩;比如你洗碗的那种地方,还有……” 没有还有了,这位公主真真是泡在甜汤里长大的:那种苦日子,她居然认为很有趣,很好玩儿?脑子没有坏吧。 紫珏连忙把话岔开,不敢让永宁公主再说下去。 244章 离家出走 紫珏再见到皇帝的时候,同时看到了永宁所说的七皇兄;和三王爷长相不太相同,方方正正的一张脸,应该比三王爷要小的,但是看上去却仿佛是三王爷的兄长。 七王爷的脸上没有半点笑意,按永宁的说法就是她的七皇兄从来不会笑。 皇帝并没有为难紫珏,也没有问紫珏什么,只是说池家的案子和紫珏无关――原本也就无关啊,紫珏是在池府之外长大的人。 紫珏很奇怪的就是,不清楚这次进宫是做什么;皇帝就这样把她和夏氏打发出了皇宫。 看得出来,皇帝的心情不太好,弄得紫珏有点胆战心惊,可是那个一脸臭臭的王爷居然板着一张脸,一点也不被皇帝所影响。 离开皇宫的时候,因为三王爷在宫外等着七王爷,紫珏才知道三王爷被皇帝责罚了;而三王爷认为一切全是七王爷所为。 三王爷很不明白七王爷为什么要这样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因为七王爷和池家无交往,和水家也无交往。 应该说七王爷和朝中的大臣们几乎都没有什么来往,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一个。 紫珏也不明白七王爷为什么会帮自己和水清。 七王爷默不作声的任由三王爷破口大骂,自始至终也不开口,在他要走的时候才答了一句:“至少,谁也不会有好处。” 话音一落他转身走人,谁都没有多看一眼;就连紫珏和夏氏他都没有理睬,仿佛他不曾帮过两人一般。 一句话就把三王爷气倒了,但也被噎的不轻:的确,七王爷所做的事情,对他自己没有什么好处,但是经他这么一搅合,皇帝更不好再强要水清做驸马爷。 三王爷看看紫珏气呼呼的走了,他在皇宫前和七王爷大吵是一回事。如果欺负两个妇人,那皇帝肯定会震怒的:皇家的儿子怎么会如此没有出息? 紫珏和夏氏分开,因为水家的马车就等在那里,而马车里端坐着的人就是水清。 看到紫珏水清笑得眼睛亮睛睛的:“怎么样,没有害怕吧?” 紫珏摇头,把宫里的情形一说,水清并不意外:“七王爷是我找过去的,除了他之外还有人不会愿意我成为皇家的东床;皇帝。也不是想做什么事情都可以。” “还有人?为什么?”紫珏认为皇家的人都在使力为难她和水清呢,怎么还有人会帮他们。 水清吐出气:“祖父和父亲在军中多年,威望极高的;如果我成了东床的话,对于某些王爷来说不是好事儿,他们要得是我们水家亲近他们而不是皇帝。” 他看着紫珏一笑:“你不用管这些,只要好好的等着做新嫁娘就好;父亲已经使人回祖宅收拾去了。” 他的意思就是,要离开京城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紫珏点点头:“我本来也不担心;那个七王爷看上去好冷,你为什么要去找他?不如胖胖的王爷好说话呢。” 水清摊手:“看他那么胖也知道他要的不是皇位了,我找他有什么用?七王爷嘛,可是我送给那些大人物们的大礼。嘿。” 他说到这里一笑:“不说这些了,皇帝很快就会知道没有了我们水家也没有什么。自然不会再为难我们。” 水清有把握的事情,紫珏当然不会担心。 月余的日子过去,安宁公主的驸马有了人选,却不是水清而是军中另外一位大将军之子。 尘埃落定,紫珏和水清的大喜日子就快要到了。 一大清早,水老将军打完拳刚要去洗澡,就听管家在怒吼;他走过去。看到管家和下人们手中拿着一些白纸,取过来一看皱皱眉头:“哪里来得?” 管家咬牙:“外面好多巷子里都有。” 老将军点点头:“让人去查查是谁做得,还有。不要让紫珏姑娘知道啊。” 可是事情绝不会那么如意,水府的人不会对紫珏说,可是有人专门到了水府来说此事――三王爷。 三王爷拿着一叠的白纸大呼小叫:“她一个在清楼里长大的人,你们水家要娶其为妻?对得起你们水家的列祖列宗吗?” 万氏听到后泪水就落了下来,认为倒底是自己害了女儿;在这种时候被人提起紫珏在翠玉楼的做工的事情来,以水府的门户来说,这门亲事是不可能了。 她倒不是心疼水府的好门第,只是心疼女儿:看得出来,紫珏和水清的感情是一天比一天好。 水老将军一把扯过白纸来撕碎:“英雄不问出处,我们水家原来就是什么好人家了吗?紫珏就算是在青楼里做过工又如何,我认识的紫珏是个好姑娘。” 紫珏想不到还有人再次提及她的过往,更没有想到水家的人不在意;尤其是在水清牵起她的手来时,她的心里更是莫名的踏实。 三王爷冷笑:“你们不在意,可是世人却在意,口诛笔伐之下,你们还能有安稳日子过?池紫珏,他们水家待你可真是情真义重,你就真得要拖累他们?” “做人,是不可以这个样子的。”他教训紫珏,也不过是为了出口气。 他说的话也有道理,此事已经闹得满城皆知,就算水家的人不在乎,可是世俗之见就是如此:水家和紫珏肯定会沦为笑柄。 不知道是谁人所为,但是此人的用心极为可恶。 紫珏如果离开的话,她的名声也毁了,自此之后当然不会找到一个好婆家;如果她留下来,就要让水家也成为世人的笑谈。 “真是要反了天,”七王爷踏进大厅,手里也拿着那些张贴的到处都是的白纸:“这些东西如何出现的,本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三王爷冷笑:“那又如何,人家可有说假话?你我都是深知的。” 七王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此对待本王的义妹,就算他有天大的理由,本王也不会饶过他!” “三皇兄,本王的义妹和您也算是亲戚,有人如此胆大冒犯皇亲,您就不着人好好的查一查?” 七王爷的话让一屋子的人都惊住了,尤其是紫珏本人:她什么时候成了七王爷的义妹?!这事儿,她可是半点也不知道。 三王爷盯着自己的七弟:“你,你――!此事我要禀父皇得知……” 七王爷淡淡的道:“我已经禀过父皇,所以才来得晚了些。”他看向紫珏微微的欠了欠身子:“义妹。” 紫珏瞪大眼睛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水清。 水清回以一礼:“多谢王爷。”他不在意世人如何指点,但是并不想让紫珏被人笑骂。 如此,他是承了七王爷一个人情;而七王爷要的也就是这个人情。 紫珏明白了,她如今就是七王爷板上钉钉的义妹了,还是皇帝知晓的,那就是正正经经的皇亲啊。 哪个再敢说她半句不好,那就是对皇家的不敬,就是对七王爷的冒犯。 那个满大街贴白纸的家伙,如此就要自求多福了。 三王爷只能拂袖而去,一而再的栽到七王爷的手里,让他实在憋了一大口气的。 紫珏看着七王爷:“您就是让水家承您的情吧?”刚刚有三王爷在,她有些话不好说出来;如今她当然要把话摆在明处。 “此事是民女……”她不想让水家被人利用,七王爷所图的根本就是水家――他想要水家成为他的助力。 七王爷摇摇头:“我只是认下你这个义妹,你也认下了我这个王兄;我,绝不会强迫水家做任何事情,甚至我不会要求水家做任何事情。” 施恩已经施了,对于水府的人来说,他们怎么可能会不放在心上?因此,他当然不必做出挟恩之事来。 紫珏也明白,但是她就算想拒绝,七王爷已经把事情做了,她如何拒绝? 水清拉她走了,七王爷那里自有他的祖父和父亲应付,他和紫珏只要准备成亲就成。 **** 七王爷在水老将军手上得到两本名册,而他也真得让水家功成身退;而就因为那两本名册,七王爷得到了军方的支持,是他在皇帝百年之后登基的最大助力。 水家就算离开了京城,但是紫珏是新帝的义妹,水家又是暗助新帝登基之人,最最重要的是水家的人不恋权:因此,有新帝在无人能动得了水家人一根汗毛。 **** 水清大清早就问莫愁:“管家娘子啊,我的好管家娘子,你们夫人呢?” 莫愁眼皮都不眨一下:“我们夫人生气了,她留下一封信离家出走了。” “又离家出走?!”水清的头发都要根根倒竖:“这次和谁一起走得?” “我们老将军,我们大将军,还有我们老夫人和方太爷,当然少不了他们的小心肝,我们三岁的大姑娘。” 莫愁的唇边有着忍不住的一丝笑:“夫人说,她要去找苏大将军评评理――你凭什么说肚子里怀的就是个男孩?” “我们夫人说,她生完孩子如果是男孩就会认错回来,不用老爷你去找……” 莫愁的话还没有说完,水清的人早就不见了:去见苏万里,那还了得,那小子到现在还未娶,天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还有,当他不知道嘛,都是一群在家里烦闷了的人,想出去玩嘛也不叫上他,真真是岂有此理! 245章 偷人 莫愁已经习以为常,挺着她的大肚子扶着丫头的手往前走,她如果不是有身孕,岂会留在府里?其实吧,她就是现在也想走,可是无奈被她的丈夫捉到了,只能留在府中看家。【风云小说阅读网.baoliny.】 当她看到行过来的挽晴时笑道:“老祖宗生气没有?” 挽晴摇头:“只是担心我们夫人,池老祖宗的精神又好了一些;有夏夫人和紫b姑娘她们陪着,老祖宗倒是很安乐。我们老爷,走了?” 莫愁摊手:“走了,这么大的宅子里,一个主子也没有留下来,你说这像话吗?要离开也是我们才对,怎么也要有个主子在家,你说是吧?” “就是。柚子打发人来说,要让我们去瞧瞧她,就是她叫得比谁都大声,绝不离开夫人什么的,结果就她嫁的远!我看,打发车把她接来住些日子吧。” 两个已嫁作人妇的丫头大胆的编排她们的主子,在水家祖宅里越走越远:这个府里的人并不复杂,有没有主子也没有什么人会乱来。 **** 边关的帅府之中,苏万里逗弄着一个小姑娘:“乖,叫义父,义父给你变糖果出来。” 小姑娘不给面子:“你换个花样吧,我娘亲用过不知道多少次了――糖就在你的衣袖里嘛。” 她说着话爬到苏万里的身上,翻开他的衣袖找到糖就塞了一颗在嘴巴里:“我要骑马。” 在她的小小心灵当中,这个人人敬畏惧怕三分的苏大将军,也不过就是一个大玩伴罢了 苏万里坚持:“你叫义父我就让你骑马。” 小姑娘不理他:“我要骑马。” 紫珏看得叹气:“小宝你给我过来,要叫叔父!还有,苏万里啊,我给你找的那几个姑娘有什么不好?哪个不是花容月貌,又哪个不是骑得了马打得了人?” 方正人的嘴角抽了抽,然后假装没有听到,把削好的苹果给万氏:“我想着。这两天清儿也就该到了。” 水老将军和儿子一人一个苹果,拿起来就要咬,却被紫珏叫住:“祖父,父亲,吃这个。”她面前的盘子里不但是削好的苹果,而且还把苹果切成了块。 水将军向方正人挑挑眉,接过盘子笑道:“珏儿,你还是要自己多吃些。” 紫珏指指苏万里:“他削苹果很快的。” 苏万里笑嘻嘻的:“紫珏。你不是说想要给水将军找个知冷知热的人……”话没有说完,苏万里就被水大将军拎起来。 “今天还没有练功吧,走,现在就好好的练一练。”水大将军不由分说就把苏万里拎走了。 唉,他也不是不知道儿媳妇是一番好意,但是儿媳妇什么都好,就是看女人的眼光实在太差了些! 再说,他也真得不想再找个妇人来,如今这样就挺好:和老父抢孙女,烦了就鼓动儿媳妇出来走走。日子多痛快? 苏万里的怪叫没有人理会,他现在有三个师父:方正人。水老将军和水将军;每次紫珏来看他的时候,他就会天天鼻青脸肿的,但是功夫也真得一日千里。 有水老将军和水大将军两个人在,苏万里想不建功立业也难了;如今皇帝就很看好苏万里,认为他如果成家的话,苏家就会是以前的水府。 但是苏万里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这个事情,明着暗着不知道被关心苏万里的人提起多少次。就连京中的皇帝也有些生疑――苏万里不喜欢女子?! 紫珏如今的大事,就是给苏万里说亲,把苏万里的头发愁白一半!好在他每次见到紫珏都欢喜的让头发黑一半。这才没有未老先衰。 做媒不成的紫珏很不服气,在家中就盯着公公:太公公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到了边关嘛,自然就要秂袅怂胀蚶铩? 苏万里也不想再被紫珏逼问下去,留下一句:“紫珏,你腹中的孩儿,我定要做他的义父。” 紫珏还没有作答,他和水大将军就不见了人影儿。 “那你――”她眨眨眼:“要问问水清才成了了,这事儿我可自己做不得主;对不,小宝?” 小宝笑着扑过:“娘亲说什么都是对得。”这就是个小人精,永远都知道说什么会哄得人开心。 苏万里被水大将军指导完趴在了地上,呼呼顺气的时候,只能目送水大将军离开;不想一眨眼,眼前就多了一个人。 “水清!”他瞪一眼来人:“你来得真快,跟得这么紧做什么,还怕紫珏跑了不成。” 几年过去,他当然对紫珏不再是原来的感情,但就是喜欢和水清做个对:当年他可能没有做对,更没有捣过乱,所以一直认为自己太过善心了。 那,不像他苏万里啊。 水清斜眼看他:“你要做我儿女的义父?” 苏万里撇嘴:“那不是给你脸,不是看着小宝儿乖巧,就凭她是你女儿,我也不会认下这个义女的。” 水清伸手就抓过去:“苏万里,你……” 紫珏挑帘进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刚刚还黑着脸的两个大男人,马上笑得春风拂面;苏万里先开口:“水兄刚到,我实在是有些过于高兴了。” 水清的大手也改放在苏万里的肩膀上,用尽大力的拍了拍:“是啊,是啊,我可是极为想念苏兄。” 苏万里不甘示弱,一拳打在水清的胸口:“水兄还是风采依旧,可喜可贺。” 紫珏翻个白眼:“要打就痛快点儿。水清你不要欺负人,你用一只胳膊就可以了,打完过来吃饭啊。” 她说完转身就走,完全没有相劝也没有理会的意思,就好像他们真得打起来也不过是小事一桩。 苏万里和水清倒不打了,抢步跟在紫珏身后;水清拉起紫珏的手来,苏万里在旁边直问紫珏还想吃什么水果不。 自水清到来,吃饭的时候就更热闹了。 晚上,水清偷偷摸摸的离开,然后摸到了父亲的房前。听了半晌刚想翻窗,就被人拉住了,把他吓一跳。 回头见是苏万里,他瞪了一眼过去:“想吓死人吗?” “你大半夜不睡在干吗?”苏万里很奇怪。 水清往父亲房里探了探,头也不回的答道:“偷人。” 苏万里瞧瞧水大将军的房,再瞧瞧水清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答他;然后就眼睁睁看着水清跳进了水大将军的房里。 很快,水清就翻窗出来:“你关窗……”他的话没有说完,手中抱着的女儿就被苏万里接了过去:“你断后。我先走一步。” 水清当然不会放过他,马上飞步来追:“那是我女儿!” 紫珏打着哈欠出来喊住在屋前跑来跑去的两个人:“半夜不睡做什么呢?你们都不是孩子了!” 水清还没有来得及答话,苏万里就响亮的道:“你家水清去偷人了,被人捉个正着才紧追我不放。” 紫珏听得一愣,水清听得大惊:“苏万里,你胡说什么!”下意识先去看妻子的反应,就被苏万里得了空逃走。 苏万里都哼起小曲来,可是半路上一阵风刮过,小宝儿就不在他怀中了;不远处站着方正人:“你小子,要倒霉了。” 他也不解释。抱起孩子就走了――妻子还等着抱着外孙女睡呢,他也不想让小宝儿在夜风里呆得太久。 苏万里看看双手。再看看方正人,只能垂下头:“又输了!下一次,哼,下一次肯定要躲过你们这些老狐狸。” 他恨恨的纵身而起,却不是回自己的房里,直扑帅府园子里的一处小房子:那是给花匠住的地方。 苏万里看看左右,然后轻轻的敲了几下门:“是我。睡了没有?这几天你白天不出来,今天晚上月色不错,能不能出来走走?” 少有的温柔声音。 门打开了。自里面走出一个身穿军中制式衣甲的人:“不是说好,让你等来客都走了,再来找我嘛――我今天来也不是想你了,我只是想看看花你有没有记得浇水。” “我明天一早就赶回军营,还是先回去睡了;你也先回去吧,来客可都不是普通人,莫要被他们发现了。” 苏万里伸手握住士兵的手:“你不想我,可是我想你了……”他把人直接搂到了怀里! “咳,这大半夜的不睡跑到花里来,苏大将军这是在偷人吧?”水清的声音清清朗朗的传了过来。 苏万里和士兵猛得分开,还不等他们开口,就看到水大将军自树上跳下来,水老将军自暗影中显身,方正人也自不远处的假山飞过来――那是截断了去后门的路。 紫珏好不容易才把灯笼点着,最后一个出现,却是最为正常的自路上走过来:“苏万里,你不会真得有毛……” 一面说话她一面拿灯笼去照士兵,就算士兵的脸垂着,她还是惊叫了一声,然后上前两步再仔细瞧瞧了:“永滥鳎浚? 接着她一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我的天!” 永宁的脸红通通的,想摆出她应有的公主风仪来,可是最终还是扯了一下紫珏的衣袖:“义姐――”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娇嗔,却有着七分的告饶。 (大结局) **** 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此文还是尽了我最大的努力来写,能得到大家的喜欢,用古人的话来说就是:于愿足矣! 自从写文到现在,从来没有休息过一天,如今身体真得不太好,我想向大家打个招呼,容女人歇一歇。 新文也给女人足够的时间来准备,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大大的惊喜,好不好? 我们相约七月再见:不见不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