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妈咪闯豪门》 敬各位读者!!!!!! 喃喃我新书一开,很多人都觉得更新速度很慢,甚至有友友在群里叫我加更。说实话,我也觉得每天2000+一更很龟速、、、、、、、但是木办法、、、、、、、 我现在可以很诚实的说,这文真心没存稿。我每天码一章,都要自己先过目两三遍,删了改,改了删,昨个儿我就把今天应该发的章给删掉了。 故事情节都在我脑子里,这是可以肯定而且值得欣慰的。但是,要用一种朴实而且带着一点点幽默诙谐的语言将情节表述出来,真真的很不容易。 所以,今天的章会晚点上来! 拜谢了~! 今天晚点会更昨天的一章 各位筒子,实在对不住了。 因为放假回家,家里没电脑,这段时间我都是大半夜跑网吧来的。 为了弥补昨天的缺憾,今天会加更的~ 可能要到下午了。 请假条 @@请假一天,明日双更。;@@ 更新会补上 @@我坐了两天的车,今天晚上才到学校。勉强把一本坑给填了,这本今天先一更,明天双更~;@@ 001 深夜暧昧的呜咽 热度—— 那个男人给她的足以融化坚冰的炽热,在她的四肢百骸里漫开,就像成千上万只蚂蚁大军在她细如凝脂的皮肤底下乱钻,噬咬着她每一根神经,密集的酥麻感排山倒海般的袭来。 宁桐弓起不着寸缕的身子,承受着这种不熟悉的快感! 他的手掌游遍她的全身,就像爱抚着一件易碎的瓷器,每一个接触点都火辣辣的刺痛着。 男人手指的动作停顿在她曲线美妙的腰间,又倏地紧扣住她的纤细,并将其抬到最适合抵达深处的高度,如同不加节制的野兽一般狠狠的撞击,一次比一次猛烈,一下比一下深入。 宁桐狠狠的将脸埋进蚕丝枕中,牙关紧咬,防止那不由衷的声音再次破口而出。棉絮的味道在她口腔里化开,和着泪水的苦涩,别有一番滋味儿! 恨意占据了心底! 那男人的每一次冲撞,让她心底仇恨的烙印更加入木三分! 这个男人是野兽吗? 宁桐在这个男人的身下不知承欢了几次,三次了,还是已经四次…… 她被强迫带到这个房间有多久了,连她自己也算不清了。只知丝绸般光滑的床单湿了一片又一片,凌乱的折痕多了一道又一道。重叠的两具身体,狂莽的剧烈驰骋,这个男人在她渐渐软绵无力的抵抗中,要了她一遍又一遍! 从最初忍受着撕裂般的痛楚,到最后发出令人羞耻的吟哦,身体也在不熟知却逐渐强烈的快感中迎合着这个男人的动作。这种臣服在欲望之下的本能反应,让宁桐打心底厌恶起自己—— 她居然在一个男人的强取豪夺中,渐渐找到了感觉!! 好恶心……好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宁桐在心底祈祷了千万遍,可这个男人的兽欲没有止境似的,不断变换各种姿势,用尽各种刁钻的角度贯穿她、蹂躏她、掠夺她! 更可恶的是,这个男人居然在床头放了一面镜子!他拽着宁桐的头发,将她的头强按在镜子前,她的视线被定在足以饱览一切的高度。镜中的男人重重的喘息着,嘴角挂着浓浓的嘲弄笑意,他故意加大幅度,让宁桐的身体在他的动作下更加剧烈震动。 “好好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 将宁桐整个人压迫在身下,他的声音在极其贴近她听觉范围内的距离,舌尖在她耳窝内搅动,留恋不已,最后轻咬着她的耳垂,如愿以偿的听到了从宁桐齿缝中漏出的痛楚一般的声音。 他就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得到鼓励一般,更加奋力的卖弄自己的成绩! 闭紧双眼,不想看,不要看!可那镜中自己不断受欺凌的画面在脑海中越来越鲜明,越来越生动! 真的好恶心…… 好想……好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宁桐眼中的倔强终于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绝望。既然她不能期待这个男人释放她,那么,就由她来结束这一切吧! 舌头蠕动到牙关下,正当宁桐要狠狠咬断,寻求解脱时,男人似乎察觉到她要轻生的念头,比她快一步的动作,手指塞到她口中,取代了她舌头的位置。 血腥味在口中散开,宁桐又狠下了几分力道。可她仅剩不多的力气也只是让这个男人受点儿皮肉之伤。 她恨这个男人!她恨这个夺走她一切尊严的男人!她好恨!好恨! 疼痛,是欲望的最好的催化剂。宁桐的这一几乎接近自残的行为,尤其是她眼中的不驯,激发了他体内更强大的征服欲,他在宁桐的身体里不断的耕耘,似乎终于开启了新的领域。他看着她在强烈的快感中战栗,失去自我。 啊——他爱极了她的身体随着他的律动跃动起舞,真想让这个优美的旋律一直持续下去…… 没有节奏的呼吸,大口大口的喘息房间里浓郁的气息,湿濡的唾液流到掌心,浇不灭的是两个人的,还有房间里的高温。 这迷乱的夜,好漫长啊。对宁桐来说,这是看不到始终的无底洞,她沦陷中央,只有身体的垂坠感才觉出着夜的凄凉。窗外的霓虹繁景,都在为她呜咽。 宁桐究竟是怎么惹上这个冷血无情的魔王,那不过是三周以前的事—— 短短的三周,宁桐的人生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三周前,宁桐还是个自由摄影师,有个令人发指的癖好,挖名人的花边新闻。不过她从不出手 空穴来风的消息,往往她跟踪拍摄的照片是最有力的事实依据! 打探、跟踪、偷拍,宁桐在挖掘名人隐私这方面的确有着令职业狗仔都自叹不如的功夫。为了混口饭吃,宁桐不得不把自己培养成这方面的高手。多年来,她练就出的最厉害的本事不是她的拍摄技术,而是演得了林黛玉,扮得了贾宝玉的伪装技术。 怪也只能怪她不该以服务生的形象混入邢氏为祝某一新款香水品牌上市成功的庆功酒会。酒会开办的地点就设在刑氏旗下的一家五星饭店内,来参加酒会的有不少是各界不愿抛头露面的名流,因此馆内有了个明令禁止的约束—— 谢绝一切媒体人士出入! 就算他们把禁止拍照的标识跟张灯结彩的灯笼一样挂在最显眼的位置上,也灭绝不了宁桐如同革命先烈黄继光那样堵枪眼、董存瑞那样炸碉堡的决心! 现在正是她发扬不怕牺牲的大无畏精神,祖国的娱乐界需要她,祖国八卦界的未来离不开她,还有一群忠实花边绯闻的广大市民在等待着她! 她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祖国,为了人民! 肩负着这个艰巨而光荣的使命,宁桐不惜抛头颅撒热血,应征了酒店的招募工作,乔装成了一名服务生。 002 男厕所里的奸情 那些该死的有钱人,一个个光鲜亮丽的,还不知背后做着什么勾当。还没来得及揭露哪一位名流的丑恶嘴脸,宁桐就败下阵来。 诶~就坏在她这张贪吃的嘴上!宁桐活儿没干多少,倒是偷吃了不少自助的西餐外加点心。趁没人注意,她偷吃一口,再一口!她这平民的胃禁不起鱼子酱、鹅肝酱的折腾,不一会儿肚子里就闹翻了天。 不行——她憋不住了!她得到那五谷轮回之所走上一遭,回来再接着奋战,她还没吃到最喜欢的水果呢~~ 不愧是五星饭店,连厕所装修得都跟总统套房一样。咳咳,宁桐没见过总统套房啥样,不过就是在心里唏嘘了这么一个夸张的比喻。 真不好意思啦,就让她在这富丽堂皇的洗手间里屙上一泡吧。清洁工大妈大叔大婶儿,待会儿还得劳烦你们来驱驱她这个平民的酸臭气味儿,真是对不住了哈—— 诶~新闻没挖着,倒是拉了不少。 宁桐出恭完,整个人舒坦了许多,洗了手提着裤带走出女厕所,正要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时,却听到了不寻常的动静—— 宁桐竖起耳朵仔细听,那动静是从隔壁传来的,那不就是男厕所的方向吗! “柯,哎呀,会有人来啦!”这半推半就的,让人听了心里怪痒痒的。 等等!这女厕……哦,不不不,这男厕里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 “是你跟着我来的,不要的话就算了。”那男的声音好有磁性啊,低低的,煞是好听! “不要!” 到底是要,还是不要?你倒是说清楚啊! 高跟鞋在地上摩擦了几下,刹时停住,紧接着便是娇媚的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有奸情! 话说宁桐你现在才下这个结论,这反应也太迟钝了吧! 抄家伙,上! 宁桐把身上能摸的地方都摸遍了,就是没找到她吃饭的家伙!尼玛,她忘记了,她的相机还在家里头睡大觉呢! 她不是忘记带出来了,实在是特么的这酒店查的太严了,她怕一带家伙来就被当成狗仔一样轰出去! 没关系,秉着不抛弃不放弃的不懈精神,宁桐还准备了—— 手机!当然是带摄像头的那一种。 哈哈,这叫有备无患,不对不对,这叫天无绝人之路。其实她事先也没料到这小家伙也能派上用场。 宁桐四肢着地,匍匐到男厕门口。她将手机的摄像头对准奋战得比她还辛苦的男女二人,就差没在这场春宫秀嗑着瓜子。 噢,对了,她兜里是有一把瓜子来着。 镜头里,男人将女人压在水台上,不住的做着活塞运动。那女人穿裙子,很方便操作,倒是那男的裤子没有全退,在宁桐这么好的角度连他屁眼儿都看不着,显出一副很游刃有余的样子。那女人一脸迷醉,银齿咬着下唇,竭力的压抑着声音,那男人连大气儿都不喘一下,话说他真的是人类么?真的会呼吸么? 宁桐记得这个女人,好像是商界某一大亨的老婆。敢情她那老得运动不了的老公满足不了她,就跑这儿来偷吃了。这小白脸儿谁啊?你能不能别一个劲儿的只顾着寻欢作乐,转个脸儿让姐把你的尊容录下来啊! 对了,镜子镜子!水台那儿不是有面大镜子嘛,应该能从镜子里看到那小白脸儿的模样吧?可惜宁桐目前所在的这个方向角度正好相反,她要是想捕捉镜头,必须得换到门的另一边去。 呃……她要是就这么爬过去,那俩人不会发现她吧。 那干柴烈火的激烈程度,他们应该不会注意她的小动作,齁~ 我爬,我爬,我爬爬爬—— 别人正在啪啪啪,她却在这儿爬爬爬。 “谁!?”那女人正在兴头上,余光里撇见一个家伙跟乌龟附体似的在门口鬼鬼祟祟。这好笑吗?一点儿也不好笑!被人撞见偷情,高涨的欲望被吓得平息了。这女人是该害怕,毕竟她是有夫之妇,况且她还是靠美色傍上大款老公的,这件丑事要是让她男人知道了,不削她才怪呢! 在拔腿逃跑前,宁桐本能的用手机对准这对狗男女,至少要拍到那小白脸儿的脸! “柯!抓住她!要是被我老公发现了,他会打死我的!”事情的严重性远远超乎想象,那女人紧抓着与她偷欢的男人,好似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原本因情欲迷离的双眼,里面写满了惊恐,身躯中弥漫的快感瞬间消散并在恐慌中颤抖。若此事一旦暴露,只怕她会失去一切荣华富贵! “你先回去,这件事我自会处理。”男人轻轻拍了拍她僵硬的脸颊,以表安慰。可他的温柔并没能打发得了这个失魂落魄的女人,他对着女人的态度倏然转冷,悠然自得的对着镜子整了整衣冠。“这件事要是泄露出去,对我也没好处,我不会让那个偷拍的人有机会走出会场。” 邢柯,他会让偷拍的狂徒知道招惹上他的下场! 如果—— 如果没有在这个太岁头上动土,之后的一切都可能不会发生了。 宁桐夺路狂奔,本以为回到岗位上故作无事就能蒙混过关,哪知幸运女神被万恶的有钱人买通了,早就换边儿站了!她还没跑出走廊,迎面就走来俩保安。宁桐为啥一眼能看出他们二位是保安,因为他们穿了制服…… 那俩保安明显是冲着她来的,宁桐要是怕了他们,早就不在这行当里混饭吃了! 这地儿是不能留了,宁桐百米冲刺不曾减速。那俩保安左右开弓,做好“迎接”她的准备。在冲到他们面前的那一刻,宁桐的身子兀地一低,双膝着地,接着惯性,整个人从那俩保安中间留下的破绽口中滑行穿过! “愣着干嘛,追啊!”首先回过神的那个保安,给了同伴一记当头棒喝。 这可不是一杯茶一碗酒能撇清了的事儿,宁桐多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是这新闻的价值太大了,丢了她肉疼! 003 两个人的华尔兹 宁桐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乱窜,左拐右拐,就为了把追兵甩开。这么逃不是办法滴,宁桐也知道。就算她能飞檐走壁,也摆脱不掉整个酒店的安全系统,除非她能插翅而飞! 幸好她早有准备! 这时候宁桐恨不得抱着有先见之明的自己猛亲两口!她一头钻进电梯里,在电梯门合上的那空挡里冲追上来却来不及进电梯的两位保安挥了挥手。 “二位大哥辛苦了。” 叫你得意地笑!楼下早就严兵布阵,就等着你自投罗网了!那两位保安笑得比她还得意。 宁桐可不是省油的灯,在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她把身上服务生的制服脱了个干净。早说她有准备了嘛,不过就是藏在制服下的旗袍跟丝袜而已。 女人啊,随便改变一下,都会美到瞒天过海的程度呢! 宁桐将制服丢到角落,把手机塞到长筒高跟靴里,贴身的旗袍将她曼妙的身段淋漓尽致的呈现出来。她对着足以当镜子的电梯墙壁,得意得摆了几个撩人的姿势,最后将束着头发的橡皮圈扯了下来,蓬松且柔软的长发勾人触摸的欲望。 宁桐带着伪装重新回到会场,果然,她还是禁不起果子的诱惑。据说,那杨梅是空运过来的呢~ “小姐,能请你跳支舞吗?” 我吃我吃我吃吃吃~宁桐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别人口中的猎物,当同样的话在身后想起第二遍的时候,她才衔着一块杨桃转过身。 一惊讶,口里的果子滑落到了手上的盘子里,“叫、叫我么?” 这前后左右,似乎没别人了。话说她只顾着吃了,舞池里填满了人都不知道! 男人似乎很有耐心,他很绅士伸出的手,稳稳不落。 宁桐对他的第一感觉就是不喜欢,但她不讨厌那张脸。明明从中嗅到一丝危险的味道,宁桐却回应了他的邀请,大概是被他邪气的嘴角边上的那抹志在必得的笑容给吸引了吧! “华尔兹,会么?” 想看她出丑么?哼哼,宁桐绝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哒哒哒—— 宁桐不紧不慢的迈进舞池,脚尖一点,华丽的转了个身。她冲愣在舞池的男人露出挑衅似的微笑,极其妖媚地对他勾了勾手指。 好诱人的邀请啊!这一眨眼,主导权就落到了这女人手中,邢柯有些自嘲的笑笑。心底险些为她失了方寸,接下来可不能不小心了! 邢柯对现场的乐队打了个手势,只是一呼一吸的功夫,音乐就换成了节奏明快的圆舞曲。 一开场,宁桐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气场就屏退了不少男女。大家都舍不得从她身上移开视线,那栖息在森林深处的野性美瞬间折服了不少在场的人! 这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揉散了长发,凌而不乱之中为她开场的这段独舞更是增添了几分别样的味道,让人口干舌燥。 她的舞伴,邢柯一接近,就被她撒气似的推开。两人就像是一堆闹别扭的恋人,男友反复数次的请求这女友的原谅。 终于,邢柯失去了被她误会的耐性,一把强势地将宁桐拉入怀中。 两个人的舞蹈,就此展开。 华尔兹是热情开放的舞蹈,给人一种丝毫不含蓄的宣泄情欲的感觉。四肢交缠,每一个身贴身的动作都饱含着满分的色情,台上的人跳得呼吸急促,台下的人看得面红耳赤。 难道是宁桐的错觉吗,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在揩油,她全身上下几乎被他摸遍了! 与她肢体接触,邢柯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从她身上搜出那部偷拍到他与金夫人偷情的手机!可是这个女人的身体实在太诱人了,太让他着迷了,让他不知不觉沉浸其中而忘了自己的初衷! 他好想埋在她剧烈起伏的胸谷里一亲芳泽! 邢柯铁定是被鬼迷了心窍,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手滑进了舞伴的大腿内侧,食指尖淘气的沿着她的腿根画了一条弧线。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舞池内回荡开来,圆舞曲的音乐也随之戛然而止,一时间,场内的气氛尴尬的不得了。 真是白长了一张好脸,那皮囊下居然是那么下流的胚子!宁桐狠狠地甩了他两发眼刀子,然后阔步离开会场。 灵魂被打出窍儿了似,邢柯沐浴在周遭人异样的目光中在原地怔仲了好久。耳朵里还嗡嗡的直作响,那女人的一巴掌还真不留情! 一杯冷酒将体内的火浇的更为旺盛,压不住那熊熊的势头,邢柯蜗居在露天的阳台,迎着阳春三月夜里的冷风风,醒了醒混沌不堪的大脑。脸上还是火辣辣的一片,然而对那女人的回味照样挥之不去,他强烈的想要她! “你躲在这里啊。”好友柴禹含笑而来,邢柯左脸的风景大好,让他禁不住看了又看,看了又看。 即便被女人收拾了,邢柯也不显得狼狈,反倒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难不成那女人的巴掌是棉花糖做的?柴禹反而不好奚落他什么了。 邢柯伏在阳台的栏杆处,如同蛰狩的野兽,那谁是待宰的小绵羊呢? 柴禹垂下视线,不意外的看到邢柯想要驯服的对象从酒店出来。 那女人是小绵羊吗?说不定是一头沉睡的母狮子! 邢柯兴致盎然,任谁都能读懂此刻他眼中的含义,他要那个女人! “就这么放她走了?”眼角微挑,柴禹的眼中也流露出看好戏的玩味儿来。没人比他更清楚这家伙的劣根性,只要是邢柯想要的,还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这样追起来才有意思。”目测那女人渐行渐远的身影,还不足邢柯的巴掌大小。总有一天,他会像覆盖她全身那样,牢牢地将她圈在屋子里! 背脊陡然生起一股寒意,好似被谁捏住心脏的感觉,胸口一下没一下的紧的发疼,宁桐顿住脚步,回头确认了一番,似乎并没有追兵。她放心的松了一口气,俯身从长筒高跟靴中抽出手机来。 有了这个,她一定能狠狠地赚上一笔! “卖给哪家好呢~青霆周刊?大华日报?果然还是万凯的娱乐头条吧!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偷拍的小行家~” 004 大饭店的停车场 乐极生悲这个成语用在宁桐身上一点儿也不为过。 早知道最近会诸事不顺,她就该在出门之前多烧几柱香,多拜拜菩萨! 第二天,她联系了万凯娱乐杂志的主编,一向趾高气昂的对方竟然诚惶诚恐的在电话那头说不敢收她手上的这个独家新闻! “有没有搞错啊,这一出来可就是头条啊!”宁桐的话里有些威逼利诱的味道。 哪知陈主编非但没上当,还真一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样子。“你手里头要是有其他资源,我们还可以商量商量。金夫人的这个片儿就算了。” 现在嘛情况?陈主编转性了? 只要宁桐手上有新闻,一向不都是陈主编着急麻黄赶着头一个收买吗! 宁桐又玩儿起了欲擒故纵的把戏,“陈主编,你真不要啊?那我可要卖给别家咯!” “小吴啊……”吴桐,那是宁桐在外面用的化名。陈主编的声音听上去挺语重心长的,活跟他已经知道宁桐没几天好日子过了一样。和蔼就和蔼吧,总比他落井下石的好!“这一年来,我知道你为了挖掘新闻上过刀山也下过火海了,可这一回真不一样,金夫人是什么人啊!她是好惹的吗!这样的女人搁古时候那就是一女皇帝,什么事儿做不出来!?你以为你当着她的面儿拿走她的花边新闻,她就无动于衷了?我告诉你吧,她早就采取行动了!昨天晚上大到我们万凯杂志社,小到三教九流的报社都接到通知了。一旦哪个单位出版金夫人偷情的相关消息,那就是杀无赦,斩立决!” 宁桐终于明白了,她自以为第二天就把资源卖出去的自己的动作已经够快了,原来那个金夫人就是活人版的迅雷,速度好的时候,连人喘气儿的机会都不给!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势能把黑白颠倒! 想那金夫人让本市的大小媒体都言听计从,肯定是下了不少力气吧! 罢了罢了,只是一条消息没了销路,少了一条财路,宁桐还不至于到饿死的程度。 她听从了陈主编的建议,去追另一条捕风捉影来的新闻了。 这世道,没什么是绝对的。有钱的人不一定有地位,有地位的人不一定有钱,有钱有势也算得上名流里的极品了。 同样是有钱人,金夫人跟一个小白脸儿黏糊在一起就不让上报,某嫩模被包养的小道消息就跟自己长了腿一样,不撞南墙不回头。 偷情这种事儿能不能见光,不在乎宁桐挖掘的功底怎样,有时候还真得看偷情的人大不大方。 既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宁桐也不在乎金夫人的那些事儿了。 这一个多礼拜很平静,平静的都快让宁桐忘记了金夫人的事儿了,但暴风雨总归是要来的。 在这期间,宁桐追了一条新闻,就是传言满天飞的那条嫩模被包养的那条新闻。具体还没落实到哪个嫩模跟哪个有钱人身上,只说一些有身份的人经常在洺煌大饭店成双成对的进进出出。 能在洺煌大饭店开得起房的人,那可不是一般的有钱人! 宁桐决定去那里碰碰运气。 当然,洺煌大饭店也不是她这种人能随便出入的地方。 于是……于是宁桐就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嫩模! 涂脂抹粉一向不是她的喜好,露小腿露大腿露乳、沟的性感装在她的衣橱里也就那么一两套。她身材很好,踩着高跟鞋又显得特别高挑,随手拎个包,就算不故意装范儿,也有那种爆棚的气场! 对着洺煌大饭店守门的保安,头发一撩,媚眼一抛,他们就神魂颠倒的给宁桐放行了。 果然,美人计这招,到哪儿都屡试不爽! 根据大多数狗仔的经验,偷情这种事儿,完了之后,当事人几乎都不会从正门离开。 为啥?怕被人瞧见呗! 为了避人耳目,他们会直接从停车场驾车离开。 宁桐到停车场蹲点儿,目测那满地的名牌跑车,她这回肯定会满载而归。 当然,不劳而获的事情是不会有滴。 现在时刻,是北京时间两点三十多分……凌晨。 没错,是凌晨两点三十多分。 像上次撞见活色生香的偷情现场,那纯属是宁桐踩着了狗屎运!如果天天都有那么好的事儿,她也不会千辛万苦、饥寒交迫的潜伏在这又没便利店、又没暖气的停车场了!况且她现在还是几乎接近光溜溜的打扮! 按比例来说,晚上偷情的人很多。宁桐在停车场门前蹲在风口上的这会儿,估计人家都在房间里赤条条的啪啪啪呢! 从现在这个点儿到清晨,出行的人会很少,完事儿后在这段时间离开可以说是比较安全的。 宁桐已经抄起家伙,做好准备了。 “嘀——” 她才把相机端在手里,一突兀的喇叭声尖啸起来,撕扯着宁桐的耳膜不说,还启动了周围十几辆车的警报器!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惨的是宁桐被吓得整个人一抖,不小心把吃饭的家伙给摔坏了,镜头给掉了! 看着地上被分了尸的相机,宁桐整个人一懵,脑袋里瞬间刷的一白。等她回过神的时候,两只耳朵里嗡嗡作响,顿时一股无名火浇上心头,暗骂道: 次奥,哪个孙子阴的我!? 车子的喇叭会响,那就意味着车里有人,至于那人是坐着,躺着,还是趴着,那就另当别论了! 呸呸呸!想什么呐你宁桐!赶紧把相机捡起来找肇事者索赔啊!随便要个一两千的精神损失费,吃饭家伙的修理费不就讨回来了嘛! 宁桐巡视四周,跟做贼似的挨个儿把周围的车辆打量了一遍,终于被她找着那辆没熄火的车子了! 没有意料中的车震,很好—— 宁桐重整衣冠,迈着小猫步走上前。她本来对车子没什么研究,但保时捷的标志还是知道的。 从前窗一看,驾驶座就一个趴在方向盘上的男人,以防车里有别人,宁桐探着脑袋往车后座也瞅了两眼。 看样子这车里就这一个男人在,不过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宁桐跟着小心碎了一下。 005 失恋的和开导者 不能就这么同情他了,看一眼手里摔坏的相机,宁桐狠下了决心。 “咚咚咚——” 宁桐弯着手指,用指关节在挡风玻璃上敲了三下,成功了唤起了车主的注意。 说实话,宁桐不太喜欢过分阴柔的男性,但是眼前的这位,凤眼中涌动着柔光,尽管此刻看上去里头有一股悲痛的情绪在荡漾;小麦色而不是过分白皙的皮肤给他增添了些许雄性味道,本应该是很阳光的一张俊脸,却满是哀伤。 这分明就是太阳神阿波罗与月神阿尔忒弥斯的完美结合,日月同天的惊奇,叫人忍不住盛赞的俊美! “咳咳——”在这个男人摇下车窗的那一刻,宁桐润了润口干舌燥的嗓子。她搔首弄姿,摆了一个自以为很撩人的姿势,斜倚在车边上,说话的口气有些呛人。 “诶,刚才是你突然间打鸣儿是吧?” 他刚才不小心是碰到了方向盘上的喇叭,也不至于被说的跟公鸡一样吧! “是啊,怎么了?”这人的声音不但好听,而且很有礼貌。 顿时,宁桐就跟踩着棉花糖一样,脚下有些飘飘然了,一肚子的气也消了大半,脸色也自然了不少。但是吓得摔坏了相机的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 “诶,在停车场里没人跟你抢道儿也没人给你挡道儿,你说你好端端的叫唤什么呀?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吓坏人的啊!你看看,你打算怎么赔我!” 怪了,她的相机坏了,跟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叫他赔啊?还是说这是这女人搭讪的手段?无非就是要钱吧! “多少?”他还没掏出皮夹,另一头的车门开上关上,这女人居然这么堂而皇之的跑进他车里来了!要不要这么主动啊! 宁桐搓着早就泛了一层鸡皮疙瘩的手臂,缩着脖子指挥旁边的男人道:“赶紧把车窗关上,冷死了!” 这么自然而然的就反客为主了,倒把真正的主人搞得有些哭笑不得了。看她这身不合季节的穿着,她该不会是哪儿溜出来的交际花吧? 对上她清幽幽的眼眸,男人的心底忽然升起了一股罪恶感,他似乎把人家想的太腌臜了!这女人的皮囊被厚厚的脂粉盖住了,可那干净而水灵灵的气质是包裹不住的,尤其眼底的那份想让人去征服的倔强,足以道明她不是承欢别人胯下的那种女人! “这样吧,我也不问你要赔偿了。”宁桐被车里的暖气一吹,整个人精神都抖擞起来,脑袋也变活络了,心里更是揣着一个啪啪作响的小算盘!“你继续趴着伤心你的,我呢,你就当我不存在,你该怎么伤心就怎么伤心去,我在你这儿蹭蹭暖气就行。要不要给你放首歌儿听听啊?《爱情买卖》怎么样?专门给失恋的人听的神曲……” “噗——”听完宁桐的话,这男人当真重新趴到方向盘上去了,隐忍什么似的,整个人肩膀抖的厉害,让人看了担心啊—— “诶诶,你别哭啊!一个大男人何必呢?不就因为一个抛弃你的女人吗,就凭你这样的条件,得天独厚的,什么样的女人找不着啊,何必做一棵树上的吊死鬼!” 现在是怎样?宁桐还免费给失恋的人做起了心理辅导,这笔账可欠大发了! 这女人,看着娇滴滴、水灵灵的,一出口,说的话怎么跟个汉子一样!诶~碰上个女爷们儿! “你怎么知道是她抛弃我,而不是我抛弃她?”他现在是难过,不过这难过不是因为失恋,而是憋笑憋出来的! “我见过被甩的人,就像你这样的。”说完,宁桐瞄了一眼停车场电梯入口的方向。亏得老天优待她,让她蹭到了这么个天时地利的好地段儿,有遮风挡雨的地儿,有暖气,关键是还有美男陪聊天!见前方入口没动静,她扭过头继续刚才的话题,“就有一天啊,我在网吧,隔壁就坐了这么一人,估计是在外头被人甩了,然后跑网吧听爱情买卖发泄失恋的心情来了。当时他放的声音特别大,其他上网的人都有意见了,可一见他趴桌子上那么伤心的样子,谁都没好意思上去劝。” 津津有味的听完,他仔细一琢磨宁桐的话,觉着有一处那么不是味儿来。他直觉这女孩不会编瞎话来安慰他,可就当下这光景,他也算是摸清了她的一些脾性。她不是袖手旁观的那种人,何况失恋的人都坐她旁边了,别人不上去劝,她就没说几句? “那你、你就没上去说两句,开导开导他?” “我何止开导了他两句啊!我滔滔不绝,我喋喋不休,我口若悬河,我费尽唇舌,我我我——”搜肠刮肚,再也找不出形容她当时有多么苦口婆心的词语,宁桐索性做了个总结,“他当时特感动的回了我一句话——”说到这,她故意卖了个关子,看男人渐渐露出一副求知欲很浓厚的样子,她才装模作样继续道,“就算他接受我了,这个国家和这个社会也容不下我们。” 这可怜的语气模仿的太惟妙惟肖了! 不过听了半天,这故事怎么跟冷笑话一样,男人突然觉得车里的温度似乎低了几分。 见他没反应过来,宁桐顿感无趣,“哎呀,你反应太慢啦,那男人是个基佬啦!基佬!” 某人这才恍然大悟,现在他最感兴趣的就是眼前的女孩。估计是化妆效果的问题,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成熟许多,他猜测她实际年岁应该不大,跟他差不多,顶多也就二十刚冒头儿!她一个女孩家家,这么晚了,在停车场溜达什么呀? 看她不住的往停车场电梯入口方向张望,似乎在等着谁吗?难不成她果真跟大多数到这酒店里来的女人一样,与人深夜幽会来的?说不上为什么,这让他很失望。 “你在等人吗?” 没听出这话中试探的意味,而且被他这么突然一问,宁桐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 006 车里车外的暧昧 她来这里做什么?不就是为了偷拍吗! 她现在赖在人家车里做什么?不就是为了蹭暖气……等偷情的人打这儿路过,好入她的镜头吗!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宁桐的确是在等人! 好不容易推算出这层关系,宁桐肯定的外加狠狠地点了一下头! 她点头的力道太过猛,搞得跟脑袋从脖子上突然掉下来一样,恐怖的叫一个大男人的心脏顿时跟着吓抽了一下! 本以为是她羞于启齿,这男人也没强逼她的意思,就在他连要转换的话题都想好的时候,这女人突然来了这么一下,你说可怕不可怕! 奇怪了,那她在点头之前的那段诡异的沉默是什么意思? 男人还没捉弄透呢,就见宁桐张着血盆大口,丝毫不优雅的打了个哈欠。 “你继续伤心你的,我先睡会儿哈。”宁桐扭捏了几下,找个不太难受的姿势后,就闭上眼睛见周公去了。 把她扔下车吧,不是。外面天寒地冻的,搞得跟他不知怜香惜玉一样! 就直接这么开车带走她吧,也不是。毕竟她刚才不是肯定了在这儿等人的吗! 算了,舍命陪女子,就跟她在车里将就一晚上吧! 男人悄悄的放倒椅背,好让她睡得舒服些。末了,他又将空调调高了几度,忽又觉得这狭小的空间里似乎太热了,尤其是小腹里的一团火苗子有越长越猛的趋势。 当然,他很清楚这种让人口干舌燥的高温不是因为车里温度的关系,都是因为身边这个毫无防备的女人! 他偷偷的瞄了瞄宁桐的长腿,有些灼热的视线一路向上,经过她曼妙而纤细的腰肢,落在她均匀起伏的胸谷上停留了足足半分钟! 男人总觉得脑袋里有跟弦儿要断了,他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理智恢复的时候又混乱的用手耙了耙头发。 美色当前,吃又吃不得,碰又碰不得,他颇为恼火外加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脱下烟灰色的西装外套,小心的覆在了宁桐的身上,勉强遮盖住了她的惹人犯罪的性感部位。 渐渐敌不过睡意的侵袭,男人也睡去了。 以往雷打不动的宁桐醒来的方式通常有这么几种情况: 被人一嗓子吼醒; 被响个不停的闹钟叫醒; 饿醒; 自然醒。 这回不一样,她这回是被吓醒的。然而吓醒她的不是噩梦,而是一阵汽车解除警报器的声音。 宁桐掀开惺忪的眼皮,听着回荡在停车场的啾声,愣了足足有两秒方才张大眼睛完全清醒! 有人给汽车解锁,那就意味着有人下停车场来了! 一想到新闻人物送货上门来了,宁桐就跟打了鸡血一样睡意全无。她诈尸似的直挺挺的坐了起来,身上的外套滑落在腿上都没注意到。 相机、相机、相机!宁桐满世界找她吃饭的家伙,她手一触到她那亮粉色的皮包,登时就恨不得在自己的脑门儿上狠狠地拍上一下! 相机都摔坏了,还找毛儿的相机,赶紧把手机拿出来吧! 宁桐打开皮包,不由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咦?昨天她相机的镜头不是摔坏了吗?怎么又好了? 这可不是活见鬼了,除非她身边睡得这位就是鬼! 原来是旁边的这家伙趁她睡着的时候,悄悄的把她的相机给捯饬好了! 宁桐有些意外的看向那个连睡相都很老实的男人,会心笑了笑。 听到外头有细碎的脚步声,她赶忙查看情况。隔着车窗,她看到两个男人并肩从停车场电梯入口的方向走来,其中一个是上了岁数的中年男人,另一个还是个稚气未退的年轻男子。 看到这画面,宁桐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点儿什么。 这世界,不一定男人跟女人在一起才构成偷情的要素。 宁桐不认识那个年轻男子,对那个老家伙却熟的不得了。在国内的圈子里,大概没几个人不知道他的鼎鼎大名吧! 那中年男人叫赵越,导演的好几部片子多次在国外的电影节上获得提名,在国内外的影坛上是个名气不小的导演人才。 今个儿如果不是宁桐亲眼所见,她也不相信看起来中规中矩而且已经结了婚的赵越会有这口嗜好! 抓好角度,宁桐拍了不少他们的正面照,如果能来点儿香艳的料儿就好了…… 正在揣测谁攻谁受的问题,宁桐的目光不老实的在那两个雄性的四条腿上打转,目测……可惜了,他们走路的姿势没什么异样! “原来你是狗仔啊?”男人醒来有好一阵功夫了,但他好听的声音还残留着一些惺忪之意的沙哑。他看宁桐拿着相机聚焦外面的两个男人身上鬼鬼祟祟了半晌,才有些恍然她来这里的目的。 “业余的。”宁桐头也不回、想也不想的随口应道。 警醒了一下,她才回眸一笑,没有生百媚,倒是有一种蛋疼的模样。 叫她嘴不严实,这么快就把自己的身份抖了出来,这下,还不知道对方会那什么样的眼光看她呢! 一想到有会被鄙视的可能,宁桐逃避似的移开了目光。 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宁桐知道他也坐起来了,凭这细碎沉稳的响动,她就知道自己哪怕是再过几百年,也修炼不出这份举手投足间不用看都能感觉到的优雅。 男人看了看表,清晨六点多,意味着还早,还真应了那句话,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对上宁桐偷瞄过来的视线,他莞尔一笑。意外的发现宁桐迅速扭过头,脸朝着车窗外,跟面壁似的,他不解其中缘由,只对着后视镜摸了摸下巴,然后弯了弯嘴角。 他笑起来很难看吗?怎么搞得人家跟见了债主似的躲着? 大导演跟小年轻早就走远了,宁桐心里掂量着这个新闻的价值,就算她就此罢手打道回府,赚的外快也够她逍遥一阵子了。 “咕噜噜~~~~” 宁桐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大唱起了空城计,万幸的是肚子响总比在人前放屁强! 007 横刀夺爱和义气 放个屁,污染了空气,宁桐在受害的人面前不好意思一下也就算了。要是以为她会像少女漫画中的女主角那样因为饿得肚子叫就脸红,那就大错特错了! 估计是因为刚才肚子里的响动,宁桐的视线一低,这才看见落在大腿上的西装外套。 呀——有口水的痕迹!她梦到啥了,把口水流到上面…… 这下,宁桐不知是该抱着感激的心情,还是该怀着抱歉的心情来面对身边这个男人了,总觉得没脸见人了。 她这么一不好意思,这男人还以为她是因为刚才肚子叫的那一声而害臊呢…… “你还要在这里呆多久?”男人问。 他这是话中有话啊,宁桐收拾好东西,慌张道:“我这就走!” 急什么!他又不是要撵她走,男人轻轻一笑,在宁桐开车门夺路而逃之前发动了车子。 眼前的景在动,宁桐回头,有些意外的看着连侧面都漂亮的像一幅画的男人。 从后视镜瞄了一眼她的表情,男人的笑容更大了,好看的小酒窝终于露出来了。 “我请你吃饭吧。” “不行不行,这顿饭该我请!”宁桐诚惶诚恐,不管怎么说,蹭了人家的暖气,还让人陪睡了小晚上,又受到人家这么体贴的照顾,再吃人家的白饭,这不成土匪啦! 人家古人还有云呢,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宁桐都快被这男人温柔的海洋溺毙了,总得让她快活成仙之前报答他一下下吧! 山珍鲍鱼吃不起,豆浆油条又太小家子气,宁桐绞尽脑汁,想请吃什么好来着,男人的电话响了。 他将车子停靠下,接了电话,说了句什么,通话结束后又缓缓的把车驶出停车场,朝洺煌大饭店的正门口而去。 刚听他说什么来着? “我这就把车子送过去。” 敢情这豪车不是他的呀! “这车不是你的?” 闻言,男人侧眸瞄了她一眼。 看她样子挺意外的,宝车不是他的就让她那么失望吗? “这车是朋友的,他昨天来饭店,我帮他把车子停放在停车场而已。”男人解释。 “你朋友男的女的?” 男人若有所思的打量宁桐一眼,又很快把注意力放在前方的路上。他承认自己现在又把她想的泥泞不堪了,名牌、豪车、高富帅,哪一项不是现代拜金女的所爱? “男的。”男人的声音低沉了几分,眼里的柔情淡了些许。 “哈——我就知道!”宁桐义愤填膺,跟吃了火药似的,这反应完全超出了男人的想象!“你朋友去开房,让你当泊车小弟??” 男人目瞪口呆,听她为自己打抱不平,他差点一个措手不及,拧歪了方向盘,把车开撞到墙上去! 是留意前头的路,还是欣赏这女人奇怪的反应,男人的目光在这两者之间辗转来反侧去,对那一声“泊车小弟”尤其敏感至极。如果他没记错,这女的之前还把他形容的跟公鸡似的,从畜生升级,总还是值得欣慰的。 “没......没什么,就是我那朋友有洁癖,不喜欢他不熟悉的人碰他的东西,我只是稍微代劳了一下。”面对这奇葩女,男人真真有些招架不住了。别说他不是打鸣儿的公鸡,就瞧他这一身行头,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泊车小弟吧! “他泡的该不会是你喜欢的女人吧!??”宁桐一脸惊恐状,见旁边的男人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暗自唏嘘:这段三角关系淋了她一脸狗血有木有!“你是被横刀夺爱?还是因为那是朋友的女朋友,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呃,朋友妻不可欺,对对对,就是这句话!然后你就因为哥们儿义气,在这萧~瑟~的大冷天里,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一个人惆~怅——” 她这是感慨的,还是念诗呢? 不管怎么样,男人真真是败给她了。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是极强的,这女人的第六感已经完全到了可怕的程度。她说的怎么就跟她亲眼见过似的,还是女人的想象力天生就丰富? “后、后者吧。”男人想不明白,他干嘛要正儿八经的回答她的选择题啊! 男人的肘弯上一沉,他低下视线,看到那女人五指干净纤细的左手,自然而然的搭在他胳膊上。哪知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五指猛地一收拢,玲珑透明的指甲嵌进他肉里,疼得他“嘶”的吸了口气。 “那我帮你横刀夺爱吧!”她满脸杀气,当空刷刷比划了两下,还真以为自己的右手是刀枪棍剑呢! 我擦!这叫选择题吗?如果他回答他是被横刀夺爱,那这女人是不是要劝他讲讲哥们儿义气,让他惆怅的看着别人成双成对的背影离去......男人有些哭笑不得。 他,跟不上这个女人的逻辑。 男人把车停在饭店门口,车一停下宁桐就赶在他前面下了车,绕过车头,一路小跑到他跟前,双手将他的外套递上,“你的衣服,谢谢了。” 宁桐不会告诉他,他外套的领口有个不显眼的地方蹭上了她的哈喇子。 “还是你穿上吧,你穿的也太单薄了。”虽然是阳春三月里的天,大地回暖,毕竟还不是穿露大腿、露胸脯的季节。看宁桐一袭贴身小碎花裙,惊艳是惊艳,男人还是不由的担心她纤痩的身体经不住这早春寒天的折腾。 “就像你们男人受了轻伤会选择默默承受,我们女人也有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时候!”宁桐振振有词,坚持把外套还给了他。 男人刚刚接过衣服,就被宁桐拉扯住黑白条纹领带,猛地一拽而俯下身去! “你干什么!?”男人又惊又恐。一向绅士如他,也没趁人家睡着的时候偷袭她,怎么太阳一出来,她反倒跟饿狼扑虎似的按捺不住了? 两人的距离还是头一次拉的这么近,彼此身上淡淡的香气交缠,在另一种迷蒙的氛围下竟愈发的浓郁,窒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008 白衬衫和红唇印 男人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身上多是带着过于浓郁而刺鼻的香水味,然而没有哪一种香水的味道能比的上这女人身上自然而然的幽香,那似乎是她肌肤上特有的好闻气息,芬芳得让人醉生梦死,悠长得让人欲罢不能。 被这样的女人霸王硬上弓,感觉也许还不错。 男人如是想,几乎阖上眼眸,做好了被亲吻的准备。 宁桐瑰红色的唇,慢慢靠近,慢慢靠近,心里还奇怪这男人怎么不躲也不闪,一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模样。就算她是屠夫,哪有这么听话的家伙? 宁桐眉眼一挑,见男人嘴角微翘,双眼禁闭,不知道在期待什么的样子。 他在期待什么啊? 看他态度这么配合,宁桐嘉奖似的在他肩上拍了两下。 接个吻而已,这女人怎么这么拖拖拉拉的? 男人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张开眼睛,正好赶上宁桐递上来的红唇错开的那一瞬间。 这女人靠他如此之近,几缕发丝搔着他的鼻头,好似淘气的轻啄着他的心头,让他心痒难耐! 脖颈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感受她温热的呼吸,舒畅遍布全身,那像是花开的一瞬间,美妙绝伦。男人心猿意马起来,然而这整个过程结束的是那么快! “柴禹……?” 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将这男人的回味带到了尽头。他转过身,看到一男一女相挽在他身后。 隔着他的身板,宁桐探出头,伸出手俏皮的对那对男女打了一个热情的招呼,“嗨~” 如果这就是那对只顾着自己寻欢作乐的狗男女,宁桐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就让他们撞见她给这个叫柴禹的男人盖章的一幕。 刚才那个没露馅吧?好在柴禹比较高大,从背面看上去,就跟接吻的姿势一样。其实宁桐的那个章,盖在了他白衬衫的领口上。 一个红唇印,能不能上他们的心不知道,但足够让他们浮想联翩了~ “邢柯,琪儿……”柴禹有些意外他们这么快就出现,他僵硬的笑了笑,显然很尴尬在这样的情况下跟他们碰面。 他庆幸的松了一口气,刚才好险,要不是他们及时出现,他差点都要反攻宁桐了! “前台说你没把车钥匙留在那里,柴禹,昨天晚上你没回去?”莫琪跟审犯人似的,她的视线在柴禹的领口打了一转,脸上的怒色越来越明显。 宁桐算是看出来了,这琪儿什么的,手里挽着一个,心里头原来还惦记着另一个。 宁桐朝邢柯瞄了两眼,正好对上他一直停留不去的视线。怪了,她咋觉得这家伙恁眼熟啊?那张脸竟比柴禹还俊上几分,完全是另一种味道。如果把柴禹比作温室的话,那这个叫邢柯的就是整个原始森林! 宁桐承认自己稍微看呆了一下,要说美色的话,身边的这位也不差!她胳膊一勾,挽住了柴禹的手臂,众目睽睽之下秀起了亲密。观众无需多,俩就够了。 “昨天晚上,他跟我在一起~”宁桐腰一扭,屁股有意无意的在柴禹的大腿上撞了一下。 好戏开始了,宁桐挤眉弄眼的这样告诉他。 宁桐这话就算说的不暧昧,某些人想到某些可能性也觉得暧昧了。嗯哼~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自行想象啦~ “邢柯,钥匙给你。”柴禹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叮叮呤呤的声音召回了邢柯的注意力。柴禹一丢,邢柯稳稳的接住了钥匙。 “我们正要去吃早餐,你们要不要一起来?”宁桐做出邀请,还状似无意的将柴禹的手臂抱紧了几分钟以示所有权。 但她未免也抱的太紧了,她胸口的那团柔软,不是仅靠几层单薄的布料就能掩盖住的! 这场戏要这么快结束就没意思了。 好戏,才刚刚开始啊~!她稍微卖弄一下风骚,那女人的表情就跟舔了大粪似的,真的好精彩啊—— 邢柯大概也嗅着酸臭味儿了,他对莫琪眼露一丝厌弃,不着痕迹的将手臂从莫琪手中抽开,对宁桐的邀请倒是颇感兴趣,“这附近有一家店还不错,我带你们去。” 宁桐一上车,发现坐旁边的不是柴禹,竟然是莫琪这个女人,不免有些惊讶。 这女人是没眼色,还是故意的?还是宁桐在她面前跟柴禹表现的不够亲密啊?她硬是要夹在中间搞破坏不成? “小姐,你坐错位置了吧?”宁桐意有所指。 莫琪也不像是那么愚蠢的人,她一下就听出来宁桐这话背后的意思。她依旧舒舒坦坦的坐在后座位置,扬起小脸儿,高高在上的直视前方,连一眼都吝啬甩给宁桐。“邢柯不喜欢在开车的时候,有女人坐他旁边。” 车门一开一关,柴禹坐到了副驾位置。 这段三角关系,让宁桐有些看不明白了。柴禹暗恋的人,究竟是这女的,还是那男的…… “我听我亲~爱~的说,你男朋友有洁癖,”关于这点——宁桐瞄了一眼邢柯,他是真的有洁癖吗?她深不以为然,“他要是嫌你不干净的话,就不会跟你——你懂的,已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不过是坐在一起,有什么好嫌弃的,除非——” 莫琪绷着脸,眼刀子频频甩向她,要亲眼看着宁桐真的变得体无完肤才甘心似的!偏偏宁桐保留了最伤人的那部分没说出来,莫琪从没被谁这么直白的刺伤过,尽管她比谁都清楚自己在邢柯心目中有多么无关重要! “你不觉得你说这话,会让人很难堪吗!”莫琪有些咬牙切齿。 “炮友嘛,我懂的。亲爱的~我们可不是那种关系齁~”宁桐也太入戏了,要是哪个艺术学校的校长看到了她的表演天分,不用考试就直接录取她了! 宁桐脱下一只高跟鞋,将光脚丫挑逗似的伸到柴禹肩头,还真如一对如胶似漆的恋人那样。 看到这一幕,邢柯的嘴上挂着笑,眼睛里却蒙上了一种晦暗不明的东西。 009 咬耳朵和急刹车 “柴禹,什么时候交的女炮友,我怎么不知道?喔,不,是女朋~友,抱歉,我刚从国外回来,普通话说的不是很标准。”邢柯笑带讥诮,就连语气都带着三分嘲讽。他总是有意无意,从后视镜窥着宁桐。 要宁桐相信他是无心口误,除非母鸡打鸣儿,公鸡下蛋! 不断捉弄柴禹耳垂的顽皮光脚丫,被他一手捉住。柴禹勾起手指,在宁桐的脚掌心轻刮了一下,小施惩戒。 “讨厌,痒痒~”宁桐羞答答、娇滴滴的嗔道。 “别闹了。快把鞋穿上,你的脚好凉。”为了追一个独家新闻,她还真是连命都不要了!柴禹不敢想象,如果当时他不是碰巧在停车场,宁桐岂不是要一直带在冰工场似的停车场! 被调戏的是柴禹,莫琪却比他更不自在。看着他跟宁桐毫无避讳的肢体接触,她只觉得一股无名火从心头窜上来,如果可能,她真想用这股子火气喷死宁桐! 很明显感受到身旁的熊熊怒火,宁桐抿唇偷笑了一下,随即整了整神色,将一个挑衅的眼神递给了要吃人不吐骨头似的莫琪。 宁桐倾身向前,与前头副驾安分坐着的柴禹咬起了耳朵。刚才是上脚,这回上嘴了,也太过分了吧! “原来她也喜欢你。” 宁桐的声音细若蚊蚋,柴禹却神奇的听清了她说的每一个字,她温热的气息打在脸颊上,又叫他心驰荡漾起来。 柴禹疑惑,他这是怎么了?欲求不满吗?竟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怦然心动,他肯定是哪里坏掉了! 果然还是最近禁欲太久的关系—— “这是不可能的,你别闹了,快坐回去。”柴禹这种助纣为虐的温柔,反倒是助长了宁桐的猖狂,让她更加欲罢不能的想要捉弄他。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欺负的男人…… “不信你看她的脸。”宁桐继续猖狂的咬着他的耳朵。 闻言,柴禹侧首向莫琪看去。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莫琪逃也似的躲开了他的视线,面壁似的对着车窗外走马灯似的街景,黯然神伤。 乍一捕捉她她眼里的哀戚,柴禹震惊了,却远比不上从前总是期待着的他在那一天突然知道莫琪变成了邢柯的女人,那一刻遭受的犹如五雷轰顶的打击。 车内的气氛有些怪。 邢柯一个急刹车,将深陷于沉思的人们的神智给拉扯了回来,最遭殃的是宁桐—— 她还趴在副驾的椅背上,受不住惯性的冲击,整个人前胸挤压在椅背上,疼得她一个闷哼。要是她的咪咪因此小半个罩杯,绝对要找故意使坏的邢柯算账! “到了。”邢柯特地瞄了一眼宁桐因疼痛变得精彩的脸,居然笑了! 像他这种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人,宁桐从来不屑与之为伍! 头一次来这么大的西餐店,宁桐有些拘束,看着贵得吓人的菜单,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跟他们三个要的蔬菜沙拉不一样,宁桐点了一份水果沙拉。 这就是邢柯所说的“还不错”的店,既然他做东,宁桐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亲爱的,你的领带没打好。” 有脸说,还不是之前被你拽的! 柴禹刚要自己动手来着,宁桐的手就伸过来,把他的领带当玩具似的捯饬了半天,非但没有帮忙系好,反而更拧了!关键是—— 关键是她要保持坐他大腿上的姿势还要多久啊? “我去一下洗手间。”对他们大秀恩爱的场面,莫琪是眼不见心不烦,便找个借口先回避了。 她前脚一走,宁桐就坐不住了。她忙从柴禹的大腿上撤下来,风情万种道:“我去补个妆。” 洗手间内,莫琪解完手一出来,就看见宁桐对着镜子装模作样的在自己脸上描描画画。 这种只会粉饰自己的女人,哪里配得上柴禹!?莫琪不屑的瞟了她一眼,一想到柴禹没有对她以外的人付出真心的可能性,她的心情便愉悦了不少,从她轻阔的步子里就能看出来。 透过镜子,宁桐将她的一切尽收眼底。待莫琪走到旁边的水池附近,宁桐开口寒暄似的说道:“你男朋友长得不错哈,竟然比我家亲爱的禹禹还帅几分。” “禹禹?”她能不能再恶心点儿!一听这昵称,莫琪就来气! “不过吗,我们也算扯平了,我家禹禹输给你男朋友的那几分,被我赢回来了。”说完,宁桐自恋模式全开,不断的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搔首弄姿。 “我劝你还是不要想太多,柴禹对谁都那么温柔,跟他认识没多久的人都以为他的温柔是对她们别有用心。”莫琪故作好心姿态。 高啊,她这话里有话啊!宁桐觑了她一眼,有些见不惯她那得意的嘴脸。无妨,宁桐就顺着坡爬下去。 “我知道啊,就算是路边一直小猫小狗,他也会一视同仁的。” 面对宁桐的挑衅,莫琪从她的话里完全听出了另一番意思,“不要以为只有你才了解柴禹”,其实这就是她的言下之意吧! “你听不明白我的意思吗?我说你配不上他!”莫琪索性撕破脸,跟她挑明了。 宁桐不意外她会歇斯底里,自己心里惦记着的男人就要被抢走了,不火才怪呢! 听出莫琪话中贬低她的意思,宁桐不怒反笑,昂首挺胸,用她的34E顶着莫琪的34B,以她将近一米七二的身高优势俯瞰着莫琪有些慌张的小脸儿。 “你倒是说说,我哪一点配不上他了?”事实胜于雄辩,她好模样、好身材,有着男人和女人都想要的一切外在条件,还怕少了裙下之臣不成? “你……你……”莫琪气的想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既没说出身,只怕她本人的出身也不咋地,说出来也是徒增心虚。 “你这该死的温柔~让我心在痛泪在流~”宁桐哼着小曲儿,昂首阔步的走出洗手间,转眼便在莫琪的视野消失不见,可她的声音依稀在耳畔。 010 七年不敌七小时 打从洗手间一出来,莫琪的双眼就是红的,远没有兔子的眼睛红的漂亮。可长眼睛的人一看就知道她受了什么委屈,柴禹知道身边坐的这只肯定就是罪魁祸首! “你对琪儿做什么了?”柴禹还奇怪莫琪在洗手间蹲了十多分钟都做什么了。 宁桐都出来小半会儿了,眼下情况别说是一个小小的苦肉计就能让她栽跟头,就算莫琪人死洗手间里头都能说是她杀的! 反正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没怎么她啊,就小小的,一咪咪的刺激了她一下。”宁桐捏着小指头,比手画脚道,她也没想到莫琪弱不禁风的经不起折腾。 “你——道歉!”柴禹温柔不再,厉色对宁桐道。 “你凶我~”这完全超出了戏份之外,明明是要在人面前秀甜蜜的。宁桐嘟着嘴,老大不情愿,她委屈的对上柴禹定定的怒视,才怯怯的对莫琪说:“对不起嘛,跟你比罩杯,跟你比身高,是我不好……” 有人带她这样道歉的吗?态度倒是诚心诚意的。柴禹哭笑不得,一看莫琪,那眼泪刷的一下掉的更凶了。 柴禹有些无措也有些无奈,柔声对莫琪说:“琪儿,她要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我代她跟你道歉,我们先走了,你们慢吃。” 说完,他拉宁桐就走。后者不依了,那一盘水果沙拉,她才刚开动。“哎哎,这饭还没吃完呢……” 这顿饭哪里还吃得,宁桐早就把气氛破坏掉了,她哪里知道莫琪连那点儿小刺激也受不了。倒是柴禹的拉着她走的一路上,都一声不吭的,到了西餐厅外,方才停下抢着去当炮灰似的快步子。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都整哭了他喜欢的人,柴禹还不愠不怒的,宁桐奇怪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人家,刚才叫她低头道歉的脸色哪儿去了? “你这个人很没劲耶,不管我怎么捉弄你,怎么捉弄她,你都笑的跟弥勒佛似的,知道的人以为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知道的人以为你四大皆空六根清净!” 柴禹还奇怪了呢,他还没说什么责备她的话,怎么自己反倒被她教训起来,刚才在餐厅里做错事的又不是他! “那非要我厉害你几句,你才满意?” “不是我满意不满意的问题。”看着一副聪明相,真不知道他的呆是不是装出来的,还是天然的!宁桐摇头叹气,活跟柴禹没得救了一样。“你啊,就是太温柔太好欺负了,所以别人从你身边拿走什么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的。想要就去争取,不要就sayno,这没什么不对啊,人啊,活着就要给自己争口气,你别老是迁就人家,懂不懂?” 将宁桐的这席话仔细斟酌了一下,再想想从前重重,柴禹有些意外她的眼光见识。这才认识了几小时的人,就对他了解的这么透彻,反倒是跟他在一起光景久了的人,常常夸他温柔体贴之类,从没直白的跟他说过原来那些好的品质有时候也会变成致命的缺点。 看柴禹若有所思,宁桐就知道他把她的话听进去了,然而能不能长记性跟道行,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她与他萍水相逢,又不是一辈子勾搭在一起了,这些话就当是报答他的滴水之恩了。 听了她的话,就跟醍醐灌顶似的,柴禹觉得自己些许开窍了。感谢的话还没说出口,他迎面就被一个人扑进怀里了。 宁桐就在他旁边站着,这女人会是谁呢? 将她从怀里捞出来一看,居然是哭的稀里哗啦的莫琪,柴禹被她梨花带雨的泪眼望的无措。他一边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着眼泪,一边歉声道: “怎么还哭啊?刚才不是都道过谦了吗?” 宁桐的那些所作所为完全敌不过邢柯给她的一句话和一个字的伤害大,莫琪对宁桐,只觉心有不甘。在她跟柴禹二人离开之后,莫琪含泪看着对她不闻不问的邢柯,不可思议他居然冷眼旁观这一切。 “邢柯,柴禹被那种骚贱的女人勾搭,你也不管管!” 邢柯终于不吝看她一眼,然而他眼里头几乎能将一切冻结的寒意,直逼得她噤若寒蝉。 他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看他的时候,眼里的含义。” 他说:“滚。” 莫琪就真的滚出来了,她一看到柴禹跟宁桐还在餐厅外逗留,一想到他会被别的女人抢走,就再也无法掩藏自己,真情流露了。 在柴禹安慰莫琪的这档子功夫,宁桐对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而她又屁颠屁颠的跑回餐厅寻她的水果沙拉去了。 想要的就去争取—— 柴禹望着这个特立独行的女子的背影,眼神渐变的深邃。对她来说,那一盘水果沙拉就是她想要的,哪怕再回头会有损她颜面,她也不甚在乎,这就是她争取的方式吗? “……柴禹,那女人是谁啊?”莫琪抽抽噎噎的质问他。 柴禹笑而不答,只不着痕迹的将莫琪推出半步以外,对有些不明所以的她说:“你该回邢柯那里去。” “他知道我对你——他生气了……”莫琪怨忿的看了餐厅方向一眼,随即嗔怪的看向柴禹,似乎在等他做出她期待中的回应。 “到此为止。”柴禹将搁在她双肩上的双手收回,虽然他依旧笑的如沐春风,却似乎是换了一人。“琪儿,我不是你优胜劣汰下来的产物我已经决定要出国留学了。” 莫琪觉得眼前的柴禹有些陌生,她不住的打量他,似乎是要找出他与之前不一样的地方,但眼前站着的明明就还是那个柴禹啊。 “是不是邢柯只给你一个饭店的大堂经理,你觉得委屈了?” “送我出国,这是我父母一直以来的意思,是我想在国内陪着他们二老,才一直犹豫不决。我现在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一直处在浑浑噩噩的迷茫期,去国外走走,说不定会找寻到目标。”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柴禹竟觉得心中轻快了不少,脸上也挂着一种名叫“释然”的东西。 莫琪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仅仅与柴禹认识了七小时的女子,她对柴禹的影响力居然远远超过了与他认识了七年光阴之久的她…… 011 狼狼狼和羊羊羊 一桌人都走光了,邢柯居然还坐的住。他似乎知道某人会回来一样,刻意等在那里。所以当宁桐一屁股坐到他面前时,他并不感到意外。 “反正他们也不会回来了,我可以把这些都吃了吧?”比起浪费了这些食物,不如填到她一人的肚子里。宁桐一边大快朵颐,一边打量着邢柯,心里奇怪这人怎么能这么淡定,不嫌弃她吃喝也就算了,女朋友都要跟人跑了都还能坐的住,高境界!“我把你女朋友整哭了,你不生气?” “她现在不是我女朋友了。”邢柯饶有兴味的看着她,似乎看她吃东西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哼哼~”宁桐皮笑肉不笑。 怪不得莫琪会哭着跑出去,原来是原配跟她闹分手了。这就怪不得她了,恶劣的是这个男人!“你不喜欢她,干嘛要跟她在一起?” 她不是八卦,就是有点儿替柴禹抱不平。亏他跟柴禹还是朋友,宁桐就不信邢柯没有看出柴禹跟莫琪之间暗生情愫已久! “两人之间不喜欢也可以在一起,尽管那称不上是爱情,也就是你之前所说的炮友关系。”说到这方面,邢柯脸不红气不喘,不是他早就习惯了这种事情,那就是他脸皮够厚! 脸皮够厚,节操够碎,下限够低,人生三大快事,真不知道他还缺什么! “哼哼~我没说过。”宁桐干嘛要跟他坐在一起探讨这种暧昧的话题?她一迎上邢柯的目光,就觉得他的视线跟长了触角一样,将她从头到脚上下其手了个精光,搞得她浑身上下都不舒坦,甚至还有点儿反感。 宁桐开始如坐针毡了。 “怎样?要不要跟我来一炮?我不会比柴禹差。”真是可笑,他邢大少何时沦落的这般饥不择食的地步了,还恬不知耻的跟**一样,见缝就插! “你不是我的菜。”他还怎以为宁桐跟柴禹是那种关系啊,他们的演技好到能让邢柯误会,那还真赶得上奥斯卡影帝和影后级别的水平了。宁桐没打算跟他解释那么多,只道:“你是狼,我也是狼,你不是我的菜,我要吃的是羊。”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两个是一种人?”邢柯挑眉。 “你是色狼,我是贪狼。”鉴定完毕,宁桐拍拍屁股走人了。 方处在震惊中的邢柯低头一瞧,桌上三个盘子空空如也,唯有他跟前的还是饱满的。他匆匆结了账,追了出去。 出了餐厅,左右一瞧,柴禹跟莫琪二人都不在了。虽然宁桐不看好莫琪那样人前人后两面派的女人,不过她要是真能跟柴禹在一块儿,她还是会祝福他们的。 被冷风一吹,宁桐缩着脖子抱成了一团。 邢柯追出来,看她直打哆嗦,竟什么也没表示。宁桐满腹怨言,有些想念起柴禹的体贴了。 这种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不值得结交,宁桐快步离去,却被两个黑面神似的大块头儿挡住了去路。 “请问是吴小姐吗?我家夫人请你到车上一叙。”其中一位说道,做了个“请”的手势。 宁桐偏首向后头一瞄,另一个黑面神不知道什么时候断去了她的后路。 若不吃敬酒,只怕接下来就只有罚酒了。 前方不足百步远的街道旁停了一辆加长版的林肯,可想而知那所谓的“夫人”身份不一般~ 宁桐不是轻易示弱的人,哪怕她自甘下贱,也不会让人牵着鼻子走。“小的我人微言轻,不认识什么尊贵的夫人。” “你别不识抬举!”前头的那个黑面神恼了,他头一抬,对后面的那个使了个眼色。 宁桐的右手臂被捞住,太天真了,她还有梦幻之左手啊! “啪——”她一个耳光甩上去,强悍的让人目瞪口呆。可下一秒,她竟尖声叫起来。 “呀——救命啊——抓色狼啊——” 她一边不住的喊救命,一边拿手提包不住的砸那二位黑面神。顿时,黑面神变成了苦逼神! “救命啊——有色狼啊——” 她这不是很厉害吗?还用得着旁人出手救她? 现在这世道,看热闹的远比英雄救美的多。那俩黑面神也不是善类,其中一个给围观的人解释道:“那是我们家小姐,成天不学好,离家出走了,我们夫人差我们把她带回去呢!” 原来是不听妈妈话的坏孩子,众人恍然,看宁桐的眼神从同情变为轻视,事到如今怪不得别人不帮她,都是她自找的。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是人家的家事,旁人不好插手,围观的人渐渐散了。 可还是有不少双眼睛盯着,黑面神大概是不想继续丢人现眼,要速战速决了。 还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拿出点儿真功夫,他们还真不知道她亲妈姓甚名谁了! “我可告诉你们,我是跆拳道高手。” 想吓唬他们?哼哼,也得掂掂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宁桐的身子骨是单薄,但力气着实不小,看来有人没从那一巴掌里学乖,但他似乎是后怕了,没敢冲在前面。 那个没挨过巴掌的黑面神渐渐逼近,宁桐不退反进,撩起裙子,翻身就是一脚。 对方连她内裤的颜色都没来得及看清,就被她一蹄子夯晕了! “我说过我是跆拳道高手,你们还不信,这下信了吧!”想她为了追新闻,龙潭虎穴,什么危险的地方没去过。曾经她拍了某高官儿子在酒吧施暴的证据,被一个帮的人追着满大街跑,还怕了这两个小杂碎不成? 眼睁睁看着宁桐扬长而去,挨巴掌的那个黑面神把不省人事的那只,连拖带拽的回车上复命去了。在他把同伴扔到车上之前,有人抢先一步上了车。 “金夫人。”邢柯就觉得这车眼熟的很,过来一瞧,里头坐的果然是跟他有一腿的金夫人。 “邢柯啊,原来你也开始行动了?”三四十的人,依旧风韵犹存,可惜嫁了个五六十的糟老头儿,难怪她会跟邢柯有那种关系了,只怕有那种关系的,也不只是和邢柯一人。 明明比谁都要下作,却硬是一派高高在上的姿态,邢柯莫名的有些反胃。他眸光一鸷,嘴上挂着让人生畏的冷笑。 012 洺煌大饭店1425 金夫人知道邢柯是个杀伐果决的人,向来说一不二,无论是在商场上,还是情场上。基本他这冷冷一笑,就到了让人回头给自己置办棺材的时候了。 “我不是说过吗,这件事你不要插手。”这女人在老公面前惺惺作态,在外人面前逢场作戏,居然在他面前也玩起了小把戏!对邢柯来说,不听话的人,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丢掉! 怎么说金夫人也比邢柯大十来岁,此刻怕了他的气场,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她故作淡定,僵硬的表情还是出卖了她心底的一丝恐惧,“我好不容易在万凯的杂志社打听到她的身份,邢柯,要是那件事传出去,对咱俩谁都不好。” 她的话里带了点儿威胁的意思,听上去又像是在邀功请赏。 “传出去的话,我只不过多了一个花名而已,你呢?你可是要净身出户的。”现在是谁威胁谁?就算她吃的盐比他走的路还要多,那也得消化完全才是啊!邢柯轻蔑的一笑,这女人在外的姘头似乎太多了,纵欲过度怕是没累坏身子而坏了脑子吧!“你搞这么大排场,还怕别人瞧不出你是金夫人?” 金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着实被邢柯的那一句“净身出户”给吓怕了!一想到可能会回到一无所有的日子里,她这心里就像是被挖掉了一块,却还连带着皮肉,每跳一下都疼得慌! 不过仔细一想,她这么做的确是冒失了。 “金夫人,记住我的话,不要插手这件事。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这话中的警告,金夫人牢牢记住了。 邢柯回去后,第一时间就联系了万凯娱乐周边的总编大人,经一打听,他们社里的确有个跑得勤的家伙,却不是他们的正式员工。 那家伙叫吴桐,没人知道她的来历。 美丽,强大又神秘,像生长在荆棘里的罂粟一样,若不想摘到她的时候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除非用一些特殊手段—— 宁桐新出手的新闻见报的第二天,她就接到陈主编的电话。 陈主编先是把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夸了一遍,然后才迈入正题。 “小吴啊,你手上的那个金夫人的偷情视频出手了没啊?” 宁桐不用脑子想就知道陈主编没那么大的胆子让这件事见报,这里头肯定是有名堂。她小心应付着,“怎么?主编改变主意了?” “没有,”陈主编在电话那头讪讪的笑了笑,才不明不白的解释,“我打听到一个人,他要买断你手头上的那个资源,无论是复件还是原件。” 敢情之前陈主编夸她的话都是抛砖引玉了,只怕陈主编这回捞了不少好处吧,可宁桐像那么没有原则的人嘛! “这不成敲诈勒索了?”宁桐唏嘘不已,她以为自己就够贪的了,没想到这个陈主编为了钱君连节操都不要了!“我这人是喜欢打探别人隐私,挖人家花边新闻,但这件事儿有违我的原则,我不干。至于那段视频我已经删了。” “删了!?”陈主编不敢置信的惊叫一声,大概是觉得可惜了。 “又没人敢让这事儿见报,不删留着它干嘛,占空间、占资源、占地方的。把它拷贝出来当毛片儿卖吧,现在网上随便下载个打马赛克的都比这激情!”宁桐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让人哭笑不得的话,大气儿都不喘一下。 陈主编捂着话筒请示了一下身边的人,谄媚的跟个小公公对着太上皇一样,“邢总,您都听见了,她都删了——” “我不信,你叫她亲自来跟我说。”邢柯似乎没打算跟宁桐在万凯见面,他跟陈主编留了个地址,让他代为转告宁桐。 他写了一手的好字,正像他有些飞扬跋扈的性格。他将写好地址的便签交到陈主编手上,不冷不热的说道:“如果这件事办不好,你这主编的位置就别想要了。” 陈主编诚惶诚恐,权当宁桐是他的救命活菩萨了,哪敢怠慢着啊! 他成天催命似的,甚至以死相逼,一个多礼拜的功夫,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把宁桐给说动了。 洺煌大饭店1425号—— 没想到自己会再次来到这个地方,这回宁桐没打扮没梳妆,一经过前台,就被保安拦下了。 “小姐,你有预订房间吗?麻烦请登记一下,谢谢合作。” 丫的,不打扮一下还真跟来到另一个世界一样。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名人为避嫌或来这里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一般都不会登记。这不过是他们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罢了,因为消费记录是不会骗人的,除非他们现金消费。 “访客也要登记吗?”怎么那么麻烦,宁桐有些不耐烦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她再次来到这个饭店,心里烦躁的很。“那麻烦你跟1425的客人说,我不喜欢跟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独处一室,他要找我,就请他下来吧。” 前台的小姐接通了1425的专线,也不知道那房客告诉她什么,她就很礼貌性的回了一句“好的”,然后对宁桐扬起了一个很职业性的微笑:“吴小姐,您不用登记了,您可以上去了。” “我怎么没听你把我刚才的话转达给他?”当她耳背啊!前台小姐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眼看笑容就要挂不住了,宁桐才勉为其难道:“算了算了,我上去吧。” 正好也让她见识见识这饭店里的标准间长啥样。这地方的标准间,要是用宁桐的标准来衡量,厕所都能跟总统套房比了,那标准间不成金碧辉煌的宫殿一样了? 一路乘电梯而上,宁桐找到门牌号为1425的房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特地给她留的一样。 “有人吗?”宁桐装模作样敲了敲门,没等人应就不请自入了。她实在禁不住那满屋子水果拼盘味道的诱惑啦! 到底谁这么了解她,知道她喜欢吃水果。 013 鸿门宴和被下药 这么漂豪华的套房里,咋就连个喘气儿的人都木有捏? “有人吗?”宁桐唤了一声,没人响应。她猫到果盘边儿上,明明决定偷吃一口,可吃了第一口就忍不住吃第二口、第三口去了。 吃得正欢时,她脑袋一懵,越发觉得这到嘴里面的果子越不是滋味儿了。 她怎么越来越觉得这是鸿门宴呢? 她的手在牛仔裤上蹭了蹭,瞄一眼果盘里不见形状的狼藉,她忍不住心虚起来,索性再弄脏一回手,把盘里剩的果子摆了个精致的还算看的过去的造型。 “嗯哼~!”他不过就在里屋坐了一会儿,这房子里怎么跟遭了狼似的! “怎么是你啊!?”宁桐瞪着神不知鬼不觉出现的邢柯,总觉得自己跟掉到陷阱里的兔子似的,恨不得一蹦三尺高!先别着急着蹦哒,把事情搞清楚了再说。 她是因为金夫人偷情视频的事儿来这儿的,话说有人要买断这个视频,难不成这人就是邢柯? 但是金夫人的事情跟邢柯有什么关系? 宁桐绞尽脑汁想啊想啊,脸上渐渐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 记忆回到三个礼拜前,那在男厕所跟金夫人偷情的小白脸儿,他的身形好像跟邢柯的差不多吧…… 喔~难怪他要亲自出马买断这段视频了! “哼哼~!”宁桐脸上的疑雾早已经褪去,剩下的就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原来是你啊!”这货果然不是什么好鸟儿! 既然她都想起来了,邢柯也懒得跟她打太极,索性开门见山,“你拍的视频呢?” “删了。”宁桐斩钉截铁道,没有一丝矫揉造作之意。 邢柯明显不信,那充满怀疑的眼神盯的宁桐那叫一个无奈。 “不信你自己看吧。”宁桐把那天她用来拍摄邢柯跟金夫人偷情的手机搁在桌上,等当事人亲自来鉴定。 邢柯也不客气,抓起手机坐的沙发里,兀自摆弄起来。 这手机是很落后的款型,像素并不高。邢柯漫不经心的在媒体库翻来覆去,当真没有找到那段他与金夫人偷情的视频,倒是看到了不少做了分类的相册。 说真的,邢柯有些意外。 眼前的女人分明是个不入流的狗仔,在污秽糜浊的世界里挖掘揭露名人不堪入目、不堪入耳的隐私,可她镜头下的景物怎会这般美好?即便是不刻意去寻找角度,那郁郁葱葱、花花草草也都宛如经过了精雕细琢过一般,美得通透无瑕。 邢柯撩起眼帘,慵慵懒懒的打量着这个素面朝天却生的一张贪吃的嘴的女子,目光渐渐深邃。 “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把视频拷贝到其他地方去?” 宁桐把衔在嘴里的猕猴桃片儿胡乱嚼了几下就咽下去了,她懒都懒得白这个多疑的男人一眼,她看上去这么值得信任的一人儿,像是会编瞎话骗他的吗?“我说——我拷贝到其他地方,对我能有什么好处?占空间不说,我还怕长针眼呢!” “你不是打算靠这段视频赚一笔吗?”邢柯这话里有些冷嘲热讽的味道。 “就算我食不果腹,也不会到饥不择食的地步。”宁桐不想跟他摆清高,可这家伙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我是想赚一笔,但是我从来没想过拿这段视频去向别人敲诈勒索。我不是你,玩儿不出那么浪~的感觉!” 都说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端,丫的,这女人没少吃他的东西,这嘴怎么还损的那么厉害! 真是莫名的让人火大! 邢柯不怒反笑,那神情就像是算计着什么阴谋,教人毛骨悚然。“待会儿我就让你知道,我们两个到底谁最浪!” 他说这话什么意思?一向有贼心没贼胆儿的宁桐此刻心里七上八下的,着实动荡不安起来。 邢柯霍然起身,几步逼近宁桐,倾身向前,左右臂一伸,将她整个人困在桌台与他之间。 这……这什么情况?这男人靠她这么近做什么? 啊呀呀,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有种口干舌燥、欲火中烧、浑身绵软无力的感觉? 看她脸颊上布满了诱人的红晕,察觉到她的呼吸也急促起来,邢柯便知那掺在果盘里的药,差不多起作用了! 宁桐被扑面而来的雄性气息一熏染,两脚几乎站立不住,若不是身后还有个桌台为她撑腰,只怕她已瘫软在地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明明是质问,宁桐的声音却失了往日的威力,软绵绵的让人忍不住吞在口里。 “是你不好……你妈妈没有教过你,不要吃陌生人家里的东西吗?”邢柯很想弄明白,她身上究竟带了一股子什么样的妖魅魔力,竟让他如此着迷。 就是这个身体,与他共舞一曲后,便让他日思夜想,在他的梦里被他占有了无数遍! 宁桐的手碰到了果盘,脑袋里稍稍有些理智,原来是那些被她吃掉的水果被动了手脚! “嗯啊……”仅仅被挑拨了一下,她怎么能发出这么羞人的声音?! 她的颈窝里似有饕餮大餐一般,邢柯不住贪婪的啃噬。看她咬唇抑制呻吟,他轻啄着她的下巴道:“刚才的声音很好听啊为什么不继续呢?” “呼哈——你这是犯罪!快放开我!”可笑的是宁桐被他鱼肉,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 “我有逼你吃那水果吗?”邢柯满口为自己狡辩,“是你不好……都是你不好……如果你不贪吃,今天我跟你什么事都不会有。” 隔着牛仔裤,邢柯将手指挤进她夹紧的腿间,摩娑着那处最敏感的柔软地带。 他用自己早就昂首抬头的欲望,抵在宁桐如火如荼的小腹上。然而被下了药的好似他自己,越撩拨,越难耐。 邢柯退去宁桐的衣衫,双目惊艳那少女怀春般的娇嫩颜色,迫不及待的埋头进去,含住亭亭玉立的花蕾,像个不知餍足的襁褓孩儿,吸吮着那里面的芬芳花蜜。 蓓蕾在他口中悄然绽放,邢柯的手从宁桐退腿间抽离,在那两团柔软之上揉捏了几把,便顺着她平坦的小腹,滑进她的裤腰…… 014 宁则梧和白眼狼 经邢柯的指尖玩弄,宁桐浑身颤栗,酥麻的感觉排山倒海袭来,侵占她全身。她忘我的迎合着邢柯指下的动作,身体不受控制的以极小的幅度摇摆起来。 她想要,她想要更多! 邢柯抱起眼中迷蒙一片的宁桐,朝卧室走去,丝毫不怜香惜玉的将怀里的人扔在King-size的床上! 被这么一丢,宁桐捡回一些理智,袒露的胸怀沁了一层薄薄的汗,迎着空气竟有一种冷嗖嗖的刺痛感。 她的衣服呢? 宁桐惊慌失措,双手遮住重点部位,趁邢柯为自己宽衣解带的时机夺门而去! 几乎是一跌下床,她才觉得全身的力气被抽空了似,小腹里却有一团火似的,燎得厉害。尤其是双腿间的那处地方,更是跟缺了口的蜜罐一样,湿哒哒的粘稠一片! 邢柯解开了他们之间的最后一层阻隔,将宁桐禁锢在床上不断的掏弄着她身下流出的蜜汁。 做足了准备的前戏,他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如离弦的箭一般,猛的挺身而入! 当他欲望的顶端冲破她体内的那一层障碍物时,邢柯心中百般滋味儿! 看着他们亲密无间的**抹落的一层艳红,邢柯惊慌失措! 想着宁桐的第一次承欢人下,他又狂喜不止! 如若他知道是这样…… 如若他知道是这样…… 就在邢柯决心温柔对待宁桐时,只听她撕心裂肺的嘶喊,四肢不断挣扎。那一刻,他望进她的眼里,见到的满是恨意! 他的理智彻底崩坏,柔情的决心不再,除了疯狂的掠夺,他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收服这个倔强的女人! 一整晚,整整一晚,他都在她的身体里,肆意妄为! 也许是他给予的太少了,也许是他索要的太少了,一夜欢爱后,这女人竟不留下只字片言,就消失在她的世界,整整五年! 五年后—— 这是三月的天,阳光一暖,冬雪不见,很少有这么春意盎然的季节。归来的燕,筑巢房檐,一窝待哺的小燕子叽叽喳喳的叫唤。 这里是幸福花园东大街25号小洋楼—— “把裤子脱掉!” 宁则梧撅着小嘴,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下裤子,露出他那白白嫩嫩的屁屁。 “趴在凳子上,屁股撅起来!” 宁则梧的裤子还挂在小腿间,他扭捏着迈着企鹅步,走到凳子前,双手始终紧紧的捂在屁屁上,遮住那让人害羞的地方。 “手拿开,手放在凳子上!” 宁则梧眼里蓄着泪水,却倔强的不肯放任它们泛滥出眼眶。那水汪汪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的紧! 他撅着屁股对着身后的女人,脑袋里策划的全是目前还无力实行反攻她的可能性! 这女人,打又打不得她,骂又骂不得她,谁让她是他最最最……亲爱的妈咪呢! “啪——”一把足有十厘米长的塑料尺子落在宁则梧的屁股上,立马留下了一道形状规矩的长方形红印! “哎呀,都红了——”宁则梧身边的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没料宁桐这个当娘的真忍心对自己儿子下狠手,这哪里是亲娘啊,分明就是个后妈!他对着宁则梧的小屁屁呼了呼气,满脸心疼都来不及似的,“疼不疼?” “乐平,你别护着他!”宁桐把尺子甩在手里,啪啪作响,那架势还真跟个恶毒的后妈一样,怪吓人的。“今儿我要不把这尺子上的刻度打到他屁股上为止,我就让他跟你姓儿!” 宁则梧……乐则梧……宁则梧……乐则梧…… 小则梧将这两个名字默默在心里念了两遍,接着嘴一撇,终于“呜哇”一声,嚎啕大哭起来。那眼泪掉的叫一个凶猛,这泪眼攻势还真叫人手足无措! 宁桐心中顿生罪恶感,丫的,可不能因为这毛孩子这么一表演就乱了心神,姑息纵容只会养奸,何况还是头小老虎,坚决不能让他成为祸害人间的隐患! “知道错了不?”尽管她决心要把黑脸唱完,把这后妈当到底,看着包子脸上挂着泪水的宝贝儿子,宁桐心头一软,口气也不由轻了几分。 “我不就是吃了块儿蛋糕嘛,我不要吃,乐平蜀黍非要我吃,都是乐平蜀黍的错!他要不给我,我就不会吃了~” 丫的,他护的咋是一白眼儿狼捏!小小年纪就知道推卸责任,这顿打的确没白挨,乐平真是白疼这小子了! “还把错怪别人头上了!”真是错上加错!宁桐扬着尺子在他屁股上啪啪又招呼了两下。 这回怕是力道重了几分,小家伙疼的绷紧了全身,饶是如此,他依旧顽强的将屁屁撅在宁桐的眼皮子底下。 疼贵疼,小则梧愣是忍着没哭出来。他泪眼一歪,委屈的看着因为刚才他那一席话而哭笑不得、呆杵在一旁的乐平,见他没有搭救的意思,心头的委屈更厉害了,小脸儿一扭,跟撒气的小媳妇儿似的,兀自伤心去了。 “你牙不疼了是吧?”宁桐质问。 宁则梧捂着稍稍肿起的左脸颊,轻轻摇了摇头。 “那就是不长记性,没把妈咪的话放在心里!?”宁桐再次质问。 宁则梧迅速摇了摇头,他可是最听妈咪话的好孩子了~ “那就是皮痒了,欠抽是吧!?”宁桐又一次质问。 乐平听不过去了,哪有她这么教育一个四岁半的小奶娃儿的?“桐桐,算了,宝宝知道错了就算了!”他偷偷给宁则梧使了个眼色,佯装义正言辞,“还不快给你妈咪道歉!” 要被这一大一小蒙混过去,宁桐算白跟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她拿尺子戳着宁则梧因牙疼而肿起的那一边包子脸,“你说说这个月我带你去看了多少次牙医?” “十一次……”算数挺厉害哈,不愧是幼儿园大班出身! “你数数自己一共才多少颗牙,等虫子把你的小牙都蛀咯,你就跟那些在楼前跳广场舞的老爷爷老奶奶一样,干脆全拔光,给你戴个假牙套算了!”宁桐吓唬他。 哪知小则梧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他奶声奶气无比认真道:“不一样!我还会长出新的牙齿,才不会跟那些老爷爷老奶奶一样!” 对宁桐来说,这世上最幸福跟最痛苦的事划上了等号,那就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这孩子就是她的小太阳,她成天屁颠屁颠的围绕着他转,其实还是挺其乐无穷的。丫的,偏偏这毛孩子智商生的比一般人高出一截,有些东西不该是时候让他知道的,他偏偏比谁都明白! “关门关门关门!”宁桐把乐平推回到他的地盘儿去,她拿小的没办法,就不信治不了这大个儿的!“以后少拿你家蛋糕诱惑我家儿子!” 宁桐把门一锁,算是跟隔壁开蛋糕店的乐平划定楚河汉界了。 透过落地窗,她眼睁睁看着乐平在十秒之内从前门儿登堂入室了。她表现的不够明显还是咋?早知道这个甜点师会成为这么大祸患,她当初就不该一个心软,把隔壁车库租给他,装修成如今的宝贝蛋糕店了! 乐平蹲下身,帮忙把宁则梧的裤子提上,这满怀的小心跟担心,简直比亲爹还亲!“天凉,你这么把孩子晾着,当心把他弄感冒!” 现在啥情况?反过来怪她不是了? 宁桐翻了个白眼,心里那叫一个憋屈,怎么身边尽是一群白眼儿狼! 015 宁则梧尿床事迹 当一个孩子的妈不容易,当好一个孩子的妈,那是真心不容易!关键是,宁桐总想当一个孩子的好妈,可总在有些时候不知不觉就成了后妈。 宁桐不知道别家孩子的吃喝拉撒如何,就她家这个小祖宗,让她操碎了心。年纪轻轻的宁桐,心里头那叫一个沧桑啊…… 这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就连明媚的阳光都有几分花香的味道。清晨还没到,鸟儿就开始叽叽喳喳的闹。这一大早,某家的小祖宗不知道被哪门子邪风给吹着了,起的比往日还早。 “嗡嗡嗡嗡嗡——” 五六点这会儿,宁桐还在被窝里跟周公下棋,隔壁的小房间里就传来这动静。 “宁则梧——宁则梧——”宁桐在被窝里咕哝了两声,那“嗡嗡”声跟做贼的见了猫似的,终于消停了一阵。仅仅一阵的功夫,宁桐正准备翻身继续睡的时候,那“嗡嗡”声又响起来了。 这才几点啊? 宁桐扒拉过床头的闹钟,掀起眼皮子一看,还不到六点。 这一大早的,隔壁那小祖宗折腾什么呢? “宁则梧——宁则梧!”她声儿还没落,隔壁的动静又停了,没多大会儿,又开始“嗡嗡”起来。 丫的,不发一下威,还当她说梦话呢是吧! 宁桐不耐的挠了挠鸡窝头,俩脚一扑腾,被子被蹬到一边。她人还没起来,身子一歪,两条腿儿自个摸到床下找拖鞋去了。 宁桐趿着拖鞋幽魂似的荡到隔壁的小房间门口,房门紧闭,“嗡嗡”声却比在隔壁房间听得更清晰。 咔嚓—— 宁桐都把门把手拧了一圈了,整个人突然间就给顿住了。 她想起那小家伙一再跟她强调,这门里头是他的私人领地,不管门开着还是关着,进去之前都要先敲门。 嗯,小孩子的空间也是很重要的。 宁桐一回神儿,才发现小房间里头不知何时安静下来了。 咚咚咚—— 这包子也不知道在里头搞什么鬼,宁桐随便应付敲了几下,就开门进去了。 宁则梧端端正正的坐在小床上,心虚的往门口方向瞟了一眼。 “宁则梧,你大早上不睡觉干嘛呢?嗡嗡嗡嗡的,蚊子还没你这么叫唤呢!”宁桐走近,瞄了几眼,瞧出了一些名堂。 “妈咪,没什么。”宁则梧嗫嚅道,看也不敢看宁桐一小眼。 宁桐夸张的嘶嘶吸了两口气,捏着鼻子一脸嫌恶道:“我怎么闻着一股骚味儿啊!” 宁则梧包子脸一鼓,气呼呼的反驳,“才木有!” 他的小手不由自主拉了拉被子的一角。 “你这裤子好像不是我昨天晚上给你穿的那条吧?”宁桐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了两声。“还穿反着,看看谁家孩子像你这么大还不会自己穿衣服的?” 宁则梧一慌,低头一看,这才知道上了他亲妈的当。身上的裤子虽然有点儿拧着,却是没有穿反。 “坏妈咪,你骗我!”宁则梧的小眼睛瞪得圆滚滚的。 宁桐把他的小被子一扯,里头藏着的吹风机滚到了地上。 哼哼,原来一直嗡嗡个不停的是吹风机啊! 小家伙一看事情败露,委屈的抿着小嘴,等待着妈咪的裁决。 “哟~!我儿子真有才,给我在床上画了个世界地图,啧啧,你看看,还真像!” 不就是尿个床嘛,至于对亲儿子这么落井下石嘛! 宁则梧撅着小嘴,满脸不愉快。 宁桐连床单带褥子,一起卷吧卷吧,正准备抱走的时候,两只小手抱着她的胳膊。 “妈咪,你要抱去哪儿呀?”小则梧玩起了泪眼攻势,那水汪汪的模样,甭提多可怜人了! “你你以为拿着吹风机吹几下就干啦?吹干了也吹不掉你那尿骚味儿。”宁桐头一甩,不买他卖萌的账。 宁则梧扯着褥子不让她抱走,在两人的拉锯战中,宁桐占尽优势,直接秒杀小包子! 宁家对面的路边栽着一排树,宁桐在两颗树间拉了一条晾衣绳。她把宁则梧尿湿的床单和被褥搭到绳子上,正巧赶上附近王阿姨去市场买菜打这儿路过。 “小宁啊,你家儿子又尿床啦!”王阿姨笑容可掬,停下来跟宁桐寒暄。 “说尿床,他觉得丢人。这是他用小鸡鸡,画的旷世杰作,他哪天要是跟毕加索、毕减索一样出名了,说不定这床单还能名扬四海,放到博物馆里展览呢!”宁桐的玩笑,惹得王阿姨开怀大笑。 王阿姨给宁桐道了别,这就赶去菜市场了。 宁则梧一早上都气鼓鼓的,直到被宁桐送去幼儿园也没跟她说一句话。这下好了,全世界都知道他又尿床了!下午回家,还不知道隔壁那些三姑六婆怎么笑话他呢! 臭妈咪! 016 小情圣跟毒舌妈 宁桐这个单亲妈妈还没在外头招蜂引蝶呢,她这四岁半的儿子比她能耐的很,才入学没多久,就带回家一堆感情问题。 小太阳幼儿园,本市首屈一指的贵族学校。 今天,宁则梧所在的幼儿园大班,小吴老师给小朋友们讲的是跟地震有关的安全知识。 “小朋友们,昨天有没有跟爸爸妈妈一起看电视呀?” 小吴老师的娃娃音好做作啊,宁则梧对着阳光溜进的门口,小小的叹息了一声,唉~好想林志玲来当他们的老师喔~ “有~”小朋友们心不在焉的齐声回答。 就像宁则梧一样,小朋友们的注意力都是很难集中的喔~ “那你们都看了什么呀?”小吴老师拍了拍手,尽可能的拉回他们的注意力。 “喜羊羊和灰太狼~” “甄嬛传~” “精忠岳飞~” …… 宁则梧可以说,他昨晚上被他妈咪拉着把《午夜凶铃》三部曲都看完了么…… 关键是满屋子回荡的都是他妈咪的尖叫,搞得隔壁住的乐平叔叔还以为他们家里遭了贼似的。 小吴老师假假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那小朋友知不知道我们的国家有些地区地震啦~” 小朋友的都很茫然,只有一个表现欲极强的小孩纸抢着说: “我知道!我知道!昨天新闻上说地震了,死了好多人!” 呃……其实宁则梧不是很赞同这位仁兄的话,电视上报道的都是救人的场面,鲜少会有负面新闻。so,这位仁兄说的八成是谁嘴里八卦出来的原话。 “没错,地震很可怕~” 刚才那位仁兄该不会是小吴老师的托儿吧…… 小吴老师哪知道宁则梧脑袋里的想法,只一个劲儿的机械的重复着她演习了很多遍的教学大纲。 “有很多像你们一样的小朋友在地震里失去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失去了自己的家。而且你们的亲人也有可能失去你们这些心肝宝贝,所以地震来了,我们要怎么办呀?……我们要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诶~小吴老师的自导自演,还有多久才能结束啊…… 宁则梧小手托着腮,呆呆萌萌的做沉思状。就在他沉思的快要睡着的时候,小胳膊被人一拽,失去支撑力的脑袋差点磕在小桌子上。 “邢小月,你能不能不要总是对我动手动脚?”一看性骚扰他的是班里有名的小辣椒,宁则梧就一脸的不耐烦。 “老师说,地震了,不能留下落单的小朋友!”邢小月是被娇惯坏的小公主,对谁都是高高在上的态度。尤其是个头儿不高,还攒着劲儿的拿鼻孔瞧人,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似的。 宁则梧抬眼一看,小朋友们在小吴老师的指挥下,有序的到教室外面“逃难”去了。 宁则梧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就觉得身边有个小影儿一闪,另一条胳膊也被人给拉去了。 “宁则梧,我们一起去教室外面吧~”艾露露的小眼睛扑闪扑闪着,像两只忽明忽灭的萤火虫一样。 “我自己会走,你们不要拉我啦。” 两个小女生完全无视宁则梧的意志,你拉我扯,非要争个高低似的。 “是我先发现宁则梧落单的,他要跟我一起走,艾露露,你快放开他啦!”论起霸道,在这里邢小月不输给任何一个小朋友。 艾露露也不是省油的灯,她蛮横的把宁则梧的小胳膊抱在怀里,以示占有性。“宁则梧说了,他要跟我一起走~” 邢小月看了一眼很是无奈的宁则梧,头一抬,俩眼圆鼓鼓的瞪着艾露露。霸气侧漏的叉着三合一的小蛮腰。所谓三合一,小肚子、小胸部、小蛮腰…… “我是公主,宁则梧是我的王子,童话里的公主和王子都是一直在一起的!” 邢小月居然搬出了她们一直深信不疑的童话故事,当然,仅限于她们,对那些个白雪公主啊,睡美人啊,妈咪给他讲的时候就告诉他都不是真的,而是编来骗小孩儿的! 艾露露愣了愣,一想起自己每次一哭,那些个长辈都会训斥欺负她的人。她索性嘴一撇,呜哇一声大哭起来,玩起了自己最擅长的苦肉计。 比谁哭的声音大是吧?邢小月可不想输给她,嘴一张,也跟着哭起来。 俩人儿跟比赛似的,一声比一声大。 完完全全是噪音嘛!你说你俩哭就哭吧,还死死的拉着他做什么,宁则梧想捂耳朵都不行! “老师,宁则梧欺负小月和露露!”有个早就看不惯宁则梧一个人受宠的小男胖孩儿告恶状。 就宁则梧夹在两个嚎啕大哭的小女生中间,小吴老师不问青红皂白,把错怪罪到宁则梧头上。 “宁则梧,老师是怎么教你的!?要爱护女生,不要欺负女生,你都忘啦!?” 小吴老师干嘛发那么大的火?没看见他也是受害者嘛! “明天把你家长叫来!” 宁则梧左看一眼邢小月,右看一眼艾露露,似乎有些明白了。这两个女生的背景都是家大业大的有钱有权有势的人家,小吴老师惹不起,所以他们小宁家成了她枪口下的炮灰。 切~他们以为小宁家的妈咪是那么好欺负的嘛~ 第二天,宁桐连小吴老师的面儿都不见,就直接坐进了小太阳幼儿园陈校长的办公室里。往沙发里一坐,腿一翘,跩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当爹又当妈的差不多都这样吧。 “宁女士,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陈校长好茶好水的伺候着,唯恐怠慢了她。 “我昨儿听我儿子说,他们老师要见我,我觉着吧,还是你办公室里坐着最舒服。”宁桐脑袋一歪,斜眼看着笑的一脸谄媚的陈校长,嘴角一扬,道:“好了,小吴老师可以在这儿见我了。” 小吴老师被校长亲口一传召,立马诚惶诚恐的赶来了。“校长,您找我?” 估计是不想在同僚面前失了面子,陈校长对宁桐的奉承太多多少收敛了一些。他指着身子歪的都快躺沙发上的宁桐,端着校长的架势道:“那个——宁则梧的妈妈要见你。” “错了。”宁桐懒洋洋的纠正他,“不是小吴老师说要见我嘛~” 小吴老师半天才反应过来,带着一丝茫然说:“对了,宁则梧昨天在班里把两个女生给欺负哭了。” 宁桐随意笑了笑,随手不拉了一下搔到脖子敏感处的短发。“那啥,昨天晚上我儿子跟我解释了半天,也没说清楚是咋回事儿,小吴老师能不能给我说说我儿子是咋欺负那两个女生的?” “这……”小吴老师支支吾吾,突然间丧失了语言功能似的。“他就是把那两个女生弄哭了。” “你倒是说说他怎么把人家弄哭的?”弄哭就是欺负人,这要就是天理的话,宁桐现在也落两滴眼泪,那是不是也意味着被人欺负啦? “那个……”这下小吴老师都想哭了,宁则梧的妈妈这不是欺负人嘛! “我知道,那俩女生的家长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宁桐比不过人家,我宁桐的儿子也比人家家的孩子矮一截。柿子专挑软的捏,小吴老师,我明白的。” “……”卧槽,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宁则梧妈妈这什么情况?陈校长和小吴老师听得那都叫一个哑口无言。 宁桐看他们呆滞的表情,眨着眼睛大致回想了一下刚才不经大脑说出来的话,有点小尴尬的说:“刚刚我是不是太毒舌了?” 陈校长僵硬的笑了笑,起身替哭丧着脸小吴老师解围,“宁女士,小吴老师不是那个意思,她刚才从大学毕业,来我们学校任教还没多长时间,您莫怪。其实吧,小吴老师今天叫您来是为了另一件事——”陈校长走去,从玻璃柜中拿出一个奖杯,奖杯上刻着“洋娃娃童话故事演讲大赛冠军,小太阳幼儿园宁则梧”,年月日还都是最新的。陈校长把奖杯交到宁桐手上,笑嘻嘻道:“小吴老师请你来,就是想当面告诉您,宁则梧又给我校争光啦!” 宁桐仅仅撇了那奖杯一眼,心底对陈校长的话深不以为然的“哼哼”了两声。算了,她也无意把场面搞得那么难堪,见好就收得了! “既然是这样,也没必要要我亲自到学校来跑一趟,一个电话就解决的事儿。”宁桐操着一口官方的话,“别看我这样,其实我也是很忙的~没啥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 终于把人打发走了,小吴老师忍不住替自己捏了一把汗。不过,她还是少不了被陈校长一顿臭骂。 小吴老师也总算知道身家根本就够不着这贵族学校边儿的宁则梧是怎么踏进这小太阳幼儿园坐进教室上课的了。 多才多艺,智商奇高的小天才宁则梧,是这学校的招牌。就是这天才宝贝的妈妈,看上去有些吊儿郎当,跟个无赖似的,应该没什么本事吧…… 017 留给天才的难题 尽管他是个小天才,宁则梧肿么也想不明白—— 为神马自家的妈咪跟别人家的妈咪就是不一样呢? 他不过是想从妈咪的嘴里得到一句简单的夸奖—— 只是摸摸他的头,说句“你真棒”,真的有那么难吗? 宁则梧做完了老师布置的数学作业,很小心很仔细很认真的检查了一遍又一遍。他抱着作业本,自信满满的交给宁桐检查,哪知根本就没有得到期待中的夸赞! “有意思吗你!有意思吗!你整个全对的让我检查,有意思吗!”话说,今个儿周五,这小子早早的把周末作业做完,是神马意思?啊啊——现在的小孩子肿么这么麻烦~ 宁桐都快歇斯底里了,最近的工作一单又一单。为了照顾这小子,她可是推了不少赚钱的机会。明明忙的不可开交,为毛儿在别人眼里她还是跟个无业游民一样~ 呜呜~ 看宁则梧泪汪汪的小眼神儿,宁桐就知道自己在无意间又伤透了这小家伙的心。 啊啊!好想去屎~ “明天我要去给人拍外景,你跟乐平蜀黍看家,就算他给你糖,也不能吃,知道吗~”宁桐“温柔”的晃了晃宁则梧的小脑袋,脸上挂着足以吓哭小baby的阴笑。她头一抬,怒视着隔壁的乐平,威胁道:“你要是再给我儿子吃甜食,我就涨、房、租!” 哼哼,不提醒他,他还真不知道社会压力有多大是吧! 乐平知道怕了,忙不迭的点头。 宁则梧扯了扯宁桐的衣角,很不情愿她出门,撅着小嘴问:“妈咪,那你明天神马时候回来呀?” “下午吧,晚饭之前。”宁桐望着满眼受伤的儿子,心头一软,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我去给你烧水洗澡。” 说完,宁桐上楼去了。 宁则梧抱着作业本,可怜兮兮的低着头。 做全对又怎样?即便被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儿夸奖又怎样? 他想要的根本就不是这些! 宁则梧气呼呼的把作业本丢在了一旁。 比起宁桐,乐平觉着自己更像是这娃儿的亲妈。他捡起地上的作业本,吹了干净,蹲下身子,与小小的宁则梧齐高。 他把作业本摆在宁则梧面前,看小家伙眼里明明有泪水打转,小脸儿上却挂着让人心疼的倔强。 乐平对他轻轻一笑,亲和力十足,让人不由自主就对他放松了戒备心。“则梧啊,是不是生妈咪的气了?” 宁则梧紧紧抿着小嘴,不置一声。他怕自己一张嘴,就忍不住把心里的委屈统统宣泄出来。 “则梧乖,”乐平揉了揉宁则梧蓬蓬松松、柔柔软软的头发,像讲故事一般,操着好听的声音道:“虽然妈咪没有夸你做得好,其实她有很认真的检查你的作业喔~” 宁则梧小嘴一撅,深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奶兮兮的撒气道:“她才木有咧~” “她没有认真检查你的作业,那她怎么知道你做的都是全对的呢?” 听乐平这么一说,宁则梧仔细一想,小脑袋顿时豁然开朗了。小脸儿上的委屈不见了,他破涕为笑,抱着作业本上楼找妈咪去了。 说服了小家伙,乐平心里那个得意啊!宁桐啊宁桐,每次都给你擦屁股,还好意思涨房租!? 宁则梧盼望与妈咪一起度过周末,没想到周末的第一天就成了他独守空门。 一到了周末,乐平的蛋糕店里生意就特别好,他也无暇顾及宁则梧。 老师留了美术作业,要和爸爸妈妈一起画全家福,宁则梧抱着比漂浮在蓝天的白云还白的画纸,坐在落地窗前,一等就是一天。 “宁则梧~宁则梧——宁则梧!”一个稚嫩却不失霸道的声音连叫了几声都没得到回应,声音的主人失去耐性,踮起脚尖,伸手拽住宁则梧细细软软的头发,有些气恼的叫了一声,“宁则梧!” 宁则梧从小凳子上跌坐到了地上,他双手按着头发,不屈的眼神瞪着不速之客邢小月。 欺负宁则梧,邢小月似乎找到了乐趣,她残虐的一笑,将宁则梧的头发扯的更紧了。 “好痛啦!邢小月,你快放手啦!”宁则梧痛叫道。 乐平闻声,心里一慌,立马丢下生意跑来。他赶忙劝道:“小妹妹快放手!” 就在邢小月松手的一刹那,乐平赶忙将宁则梧抱起在怀里,生怕他家的小宝贝又被这个陌生小孩欺负了去。 乐平觉得这小女孩眼生的很,不像是住在这附近的孩子。乐平打量着邢小月,没想到对方也在狠狠地打量着他! 邢小月的那双小眼儿里满是对乐平的敌视,活跟他抢了她的玩具似的。 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乐平放眼向四周望去,巡视间,他竟在室内看到一个男人站在楼梯之上! 宁家跟乐平的蛋糕店是连通的,他却没注意到这男人是怎么进来的。 也都怪宁桐太大意了,走之前都没把家里的大门锁上! 乐平抱着宁则梧走到楼梯口,引颈歉然道:“先生,这里是私人空间,蛋糕店在旁边。” 邢柯闻声回头,见一男人抱着一孩子,不由微微一怔。他还以一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我看这些照片太漂亮了,不由自主就走上来了。” 宁桐却是在楼上楼下的墙壁上摆挂了很多她拍摄的照片,有景有物,十分漂亮,也难怪会吸引邢柯的眼球了。 看着这些照片,邢柯莫名的会回想起一些事,一些遗憾而又美好的事。 他走到邢小月跟前,不卑不亢道:“小月,我们回家吧。” 邢小月看着邢柯“嗯”了一声,又对他点了一下头,然后跑到乐平跟前,仰着脖子对宁则梧下命令似的说道:“宁则梧,下个礼拜一是我的生日,你要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 “我不去!”宁则梧一口回绝了她觉得理所当然的邀请,他的头皮到现在还揪疼着呢! 小孩子可都是很记仇的喔~尤其是对本来就不喜欢的人! 018 交错中的全家福 邢小月大小姐的脸上都写着呢,要你去参加我的生日派对,那是你的荣幸~而且她年纪不大,命令起人来却是一套一套的。 “宁则梧,你要给我准备礼物!” 也不知邢小月的强势霸道是遗传的,还是被家里人惯出来的。不过她想神马就要神马,也是她坦率的地方。 说起坦率,宁则梧可能不及她。不过他的行动总是最有说服力的。 被乐平抱在怀里的小家伙突然之间就泪眼汪汪的,下面的邢小月还在等他的回答呢,宁则梧却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则梧,肿么了这是?”乐平的怀抱就跟摇篮似的轻轻晃呀晃,他腾出一只手摸着宁则梧被抓疼的小脑袋,心疼的问:“是不是还疼啊?” 宁则梧摇了摇头,一不小心竟把眼泪给甩出了眼眶。他马上把小脸儿埋进乐平的肩膀上,带着颤颤的哭音小声道:“我要妈咪~” “则梧乖,则梧不哭,妈咪一会儿就回来了。”说着,乐平看了一眼挂钟,心里头也有些焦急。这都快六点了,宁桐肿么还不回来? 就是邢小月受得了,邢柯也不会站在这里继续被无视下去。他给邢小月投了个催促的眼神,便拾步往外走了。 邢小月抓着他的裤管,小步子一边迈着,还恋恋不舍的回头道:“宁则梧,到时候全班都会给我去庆生,你也一定要来喔~”大概是看到宁则梧哭了,小丫头的语气软了几分。 宁则梧把眼泪鼻涕往乐平衣服上一抹,转回小脸儿没好气道:“我才不会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我不去不去就不去!” 后面的话是听懂了,邢小月对宁则梧前面那半句很是茫然。她拽了拽邢柯的裤管,扬着求知欲旺盛的小脸儿,问:“神马是淫威啊?”看邢柯一脸无语的表情,她大概意识到那是不好的词汇,相当于骂人的话。她神色一怒,龇牙咧嘴的对宁则梧做着鬼脸,“宁则梧,恋母情结!” 呃……不知道“淫威”,却知道“恋母情结”,现在的小孩子真是不得了。 “我就是最爱我妈咪!”宁则梧吐着舌头,还她一个鬼脸。 俩小孩儿骂架,俩大男人完全插不上嘴。乐平尴尬的对邢柯笑笑,看对方完完全全没有要为他领来的孩子拽头发的事情负责的样子,他也完完全全打消了道歉的意思——做错事的又不是他家宁则梧! 懒得再跟这种没道理的大人小孩纠缠,乐平一转身,抱着宁则梧去了蛋糕房。 这一对大人小孩果然不是住在这附近的人,乐平看着邢柯和邢小月乘上了门口惹平常百姓驻足围观的豪华轿车扬长而去,他也正好瞥到与那辆轿车交错而来的宁桐。 “则梧,快看,你妈咪回来了!”感到小家伙在怀里不安分的挣了挣,乐平才匆忙把他放下。 两脚一落地,宁则梧就哒哒哒跑到家门口去迎接宁桐。 宁桐还没把电动车停稳,整个一条大腿就被他们家小祖宗给抱上了。 “去去去,换另一条腿去!”她还得用这条腿停车子呢,真是碍事的小东西,就不能有点儿眼色?“作业都做完了?” “老师还要我们跟家长一起画全家福~”宁则梧奶声奶气道。 宁桐嫌他仰着小脸儿累的慌,索性把车停好后,俯身将小家伙抱在怀里。宁则梧的小胳膊环着妈咪的脖颈,方才的不开心早就一扫而光了。 宁桐朝他红扑扑的小脸儿上大致一瞧,小家伙长长的的眼睫毛上还扑扇着泪水的湿痕。 “谁趁我不在的时候欺负你了?”宁桐怒气冲冲道。 这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何况这娃儿是从她肚子里钻出来的!不过话说回来,宁桐还真有些担心宁则梧这软软糯糯的小性子,这小家伙跟他不一样,不咋喜欢欺负人,所以每次被人一攻击,就会哭着找妈咪。 他才不喜欢打小报告咧,宁则梧嘻嘻一笑,狠狠地在宁桐的脸颊上啵了一下,“妈咪疼我~” 宁桐扭过头,虽然嘴跟刀子似的,脸上却带着喜色。“去去去,都是口水,别恶心我!” 宁则梧还当真了,小手一抹,把宁桐脸上的口水擦了干净。 吃了晚饭,宁则梧坐在转属于他的小桌子前,将画纸铺好,蜡笔摆好,小身板儿挺的端端正正的。 “我要先画妈咪~画完妈咪再画乐平蜀黍~” 不沾亲不带故的,这小子居然把乐平给放到他们宁家的全家福里,这让乐平听了,估计一把鼻涕一把鼻涕一把泪都感动的不止! 宁桐基本上没有用武之地,她就把宁则梧抱在怀里,往那儿一坐,看他一边画画,听他一边自言自语不止。 “还有妈咪的照相机……乐平蜀黍的围裙、蛋糕,乐平蜀黍做的蛋糕可好吃了~” 小家伙自娱自乐,宁桐的心里却忽上忽下。这孩子奇怪的很,从来不缠着她过问有关他爹地的事情。 一想到宁则梧的体贴,宁桐鼻头一酸,双眼一涩,险些落下泪来。 但是不对啊,宁桐的思绪一顿,歪着脑袋看着认真画画的小家伙,再看看他画笔下的乐平,脸色不由灰暗了几分—— 这孩子该不会把乐平当成自己的爹了吧!? “你看你把我的脸都化成橄榄球了,我有这么披头散发吗?又不是梅超风!” “妈咪啊,我是小孩子,你不能对我的期望太高~” 对幼儿园的小朋友来说,比起形状,他们更注重色彩。宁则梧能画到这个份儿上,已经算是超出同龄人的水平了! 宁桐宠溺的揉了揉宁则梧的脑袋,其实这小子的存在,已经远远超出她的期望值了。但是这样的话,怎么对小则梧说呢? 还不是时候啊…… 看他画得差不多了,宁桐催促道:“快点画完,画完刷牙洗澡上床睡觉。” “妈咪,还不到八点半~”小家伙看了一眼表,小脸儿上满满的写着不愿意。 “那你想干嘛?”宁桐警惕的看着他,生怕他提出什么吓人的要求似的。 “妈咪,我们去滑旱冰~” 宁桐前一阵买了一大一小两双单排旱冰鞋,自以为运动神经超人的她,居然到现在还没学会滑。她儿子倒是不出两天,就滑得溜溜的。真不知道他那小胳膊小腿儿,是咋协调起来的~ 019 邻家有女岳小桃 今天礼拜天,宁则梧早早的就醒了,他妈咪还在赖床。 他悄悄溜进宁桐的房间,掀起被子钻了进去。他热乎乎的小身体一靠近,就被宁桐抱在了怀里。 “嗯……宝贝儿,让妈咪再睡会儿,饿了就去你乐平蜀黍那儿蹭点儿吃的。”宁桐半梦半醒的说。 对儿子的三餐,宁桐那可是放心的很。就算没有她这个妈咪,就凭她家宝贝儿子的眼睛、鼻子、这张脸,宁则梧走到哪儿也饿不死。 宁则梧在妈咪的怀里眯了一会儿,就悄悄下楼了。 乐平早就为宁则梧准备好了早餐,宁可饿着大人,也不能饿着小宝贝。这就是他们的每个周末。 宁则梧慢蹭蹭的还在楼梯的半腰上,就被乐平抱起来,往回走了。 “则梧乖,我们去洗脸刷牙穿衣服~”乐平几乎都习惯了,每个早晨都这样,宁则梧就跟他亲儿子一样。 乐平给宁则梧打理完,就扔他在楼下吃早餐,而他自己则忙活蛋糕店里的琐事去了。 没有奶油的蛋糕,吃着一点味道也木有! 宁则梧跟看仇人似的瞪着桌上光秃秃的蛋糕,赌气的撅着小嘴。 “棉花糖!”一个清亮的稚嫩童声在身边响起。 宁则梧扭头一看,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女娃娃。见那女娃娃与自己差不多一般大,宁则梧禁不住多打量了她两小眼儿。 这女娃娃生的水灵灵的,脑袋上顶了两个利落的小髻子,那一身粉粉嫩嫩的绒边贴身小薄袄,更衬的小丫头气质干干净净的。 女娃娃指着宁则梧的头发,又清脆的道了一声,“棉花糖!” 宁则梧摸了摸细细软软的头发,小脸儿上满是不解,他头上沾了棉花糖吗? 他这么一愣神,给了那女娃娃可趁之机。 女娃娃踮起脚尖,小手一伸,抓着宁则梧的一把头发就要往嘴里塞。 敢情她是把他一头秀发当棉花糖了! 这两天他是撞什么邪乎了?居然连着被两个小女生拽头发! 若不是下楼来的宁桐及时将女娃娃抱得与宁则梧齐高,宁则梧险些从凳子上掉下来。 “我儿子头发脏,不能吃,快吐出来。”宁桐把女娃娃抱在怀里,一下就被那让人心疼的紧的小模样攫去了心神去。“哟,这是谁家的小包子啊?” “我不是包子,我是小桃,我是岳小桃~” “包子跟桃子都是给人吃的,有啥不一样?”宁桐存心逗她。 岳小桃拧着小眉头,仔细想了一下,似乎觉得她说的很在理。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话,她咕哝着:“反正我是岳小桃!” “管你是小桃还是大桃,进了我们家的门儿,就是我们家的人儿!”宁桐把岳小桃抱坐在腿上,一手将宁则梧扯到她眼前,跟媒婆似的,“这是我家儿子,宁则梧,小桃,长大了给我们家当媳妇儿吧?” 宁则梧一听,刷的就脸红了。他摸摸小脑袋,头发上还沾着岳小桃的口水,湿漉漉的。 勉勉强强知道老婆是何物的岳小桃,却不知道媳妇儿是什么,她天真无邪的问:“什么是媳妇儿呀?” 宁桐还真被问住了,说媳妇儿就是你妈,不对。估计这小丫头估计得卖了她亲娘。衡量之中,她看到桌上的蛋糕,灵机一动,就指责蛋糕给岳小桃打了个比方。 “媳妇儿啊,媳妇儿就是蛋糕,等你长熟了,可以给我们家宁则梧吃。” 宁则梧那小脸儿跟淋了血似的,红得都快冒烟儿了!岳小桃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看着桌上的蛋糕,突然之间“咕咚”一下,吞了口口水,声音大的吓人。 “这蛋糕是生的吗?” “要不要来一口?”宁桐给她掘了一小叉子。 岳小桃斩钉截铁的摇了摇头,小脸儿上那认真的表情真叫人发笑。“我妈妈说,吃生的会拉肚子!” 噗—— 宁桐看着脸蛋儿红扑扑的宁则梧,很郑重的道:“宁则梧,这就是你以后的媳妇儿。怎么对你媳妇儿不用我教你吧?” 宁则梧鼓着腮帮子,害羞的低头不语。 “我亲家公、亲家母呢?”这名词儿似乎对一个小孩子来讲太生僻了,宁桐就换么问法,“小桃,你爸爸妈妈呢?” 岳小桃对着落地窗,小手一指。 对面的居民楼跟前停了一辆搬家公司的小货车,几个穿制服的搬家公司的人忙上忙下的搬家具。 难怪宁桐觉得这丫头眼生的紧,敢情是今天才搬来的。 “爸爸妈妈在搬家,要我在对面等他们。”岳小桃奶生奶气道。 “还真是门当户对啊!” 岳小桃的妈妈郝月偷得一口茶的功夫,她明明就让女儿在对面等,她居然跑到对面人家家里头去了! 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郝月站在宁家门口,敲了敲门才进去,她一脸歉然的对宁桐笑笑,伸手招呼着小桃快过来,“小桃,快跟妈妈回家咯!” “原来是亲家母啊,快进来坐!”宁桐舍不得把相中的儿媳妇儿放走。 郝月懵了。亲家母?是在叫她吗?她当一个娃儿的妈还没几年呢?怎么一下就升级,成了人家的亲家母了? 宁桐指挥着宁则梧给郝月搬了个小凳子。 郝月这屁股还没挨着凳子,就听宁桐又说:“这是我家儿子,当你女婿,看你还满意不?您要是不满意,回头我再给您调教调教。” 郝月听的目瞪口呆,她看宁则梧一眼,就知道这娃儿将来肯定会成个祸害。再看一眼宁桐,这女人蓬头垢面,一看就知道是早上起来脸没洗、牙没刷、头没梳,看上去似乎是不修边幅,可气质脸蛋儿完胜一切,怪不得能生出那么个小妖孽! “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宁桐见郝月半天不发表意见,权当她是默认了。 郝月砸吧了一下嘴,脸上一扫之前的呆滞,那嘴咧的越来越大,“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娃娃亲!?” 都用不着商量,这俩亲妈就把自己家的孩子给卖了。宁则梧算是看出来了!岳小桃的妈妈跟他妈咪一个样儿,都是奇葩一朵朵! 020 岳小桃当众求婚 宁桐和郝月可谓是一见如故,两人才见面的第一天就把自家的孩子给卖了……定了娃娃亲。 郝月一见到乐平,就误会了他跟宁桐之间的关系,“这位是你先生吧?” 乐平忙摆着手,恨不得把脚都用上的样子,“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嗷~” 他那声怪叫是因为宁桐一肘子顶在他腰上,疼的! “我还没否认呢,你着什么急啊!”看他那样子,搞得跟被误会他吃了多大亏似的!宁桐俩眼一瞪,乐平就悄悄了。她再一回头,对着郝月笑的跟花儿似的,总算澄清了她跟乐平的关系,“我是他房东。” 郝月一脸羡慕的打量着宁家的整个布局,这算不上豪宅,起码也顶个小别墅了。对他们工薪阶层来说,这就是他们梦里追求的安乐窝! “你先生做什么工作的呀,这房子下来得不少钱吧?” 宁桐的嘴角抽了抽,她不是觉得自己被郝月看扁了,而是觉得全国的妇女群众都被郝月给深深地鄙视了! “我单身,这房子是我自己挣的。”瞧见没?没男人依靠,她照样活的挺滋润。 郝月一听,愣了愣。她看了看宁则梧,视线又落到年纪轻轻的宁桐身上,神色里掠过一丝复杂。她刚才该不会一个冲动,把宝贝女儿卖进窑洞里去了吧!? 这种异样的眼神,宁桐已经习惯了。她也没解释太多。 岳小桃的天真烂漫那叫一个伤人,她扬着小脸儿忒无邪的问:“棉花糖阿姨,什么是单身啊?” “单身就是宁则梧没有爸爸的意思。”宁桐笑了笑,那其中的苦涩,郝月看得分明。 岳小桃歪着脑袋,小眉头拧的,那模样似乎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最后,她的眉眼舒展开,慷慨的对宁则梧说:“小梧没有爸爸,小桃的爸爸分给你,小桃的爸爸就是小梧的爸爸~” 宁则梧被“小梧”前“小梧”后的叫的有些飘飘然了,他红着脸踮着脚尖,支支吾吾道:“等、等我们结、结、结——” “等你们结婚了,小桃的爸爸就是我们家宁则梧的爸爸!”宁桐看他说的那么费力,索性替他说了。 “好啊,那小梧,咱们结婚吧~” 被当众求婚,宁则梧的小脸蛋儿红的更厉害了。他算是恼羞成怒吧,俩眼儿睁得圆圆的,瞪着他妈咪。他扬起小巴掌在宁桐的大腿上抽了一下,一转身扑进乐平的身上,把小脸儿埋进他围裙里了。 宁则梧害羞了,岳小桃以为他生气哭了,目光很是担心的追着他。宁则梧露出个缝隙,偷瞄着岳小桃,一对上她的视线,他立马又把脑袋埋进围裙里去了。 “是不是小桃惹小梧生气了?”岳小桃一脸难过。 “不是,是我家儿子表达爱情的方式太奇怪了。” 臭妈咪,存心取笑他! 说实话,郝月一听宁则梧这孩子“来路不明”,对他们一家子稍稍有了改观,心里没那么多好感了。而且她一听宁桐叫她家儿子吃完饭跟她家宝贝女儿去玩泥巴,郝月赶忙找了个借口抱着岳小桃溜了。 看她们母女俩仓惶而逃的身影,宁桐就约摸着这门亲事得黄了。看宁则梧依依不舍的样子,她逗了一下他的小脸儿道:“没事儿,是你的媳妇儿,她就跑不掉!” 郝月从宁家出来,她这张新面孔早就成了隔壁陈家媳妇儿眼中的新闻了。 陈家媳妇儿为了给家里省那一点点的天然气,就在楼底下搭了个小灶,每天生火做饭。她坐这儿盯了宁家里头的动静大半晌了。 她见郝月抱着孩子从家里出来,便忍不住碎嘴道:“可把你的丫头看好咯,我们这一片儿都不让小孩儿跟他们家儿子在一起玩儿。” 郝月觉得,宁桐作为新时代的女性是独立了点儿,就算活的自我,也不至于把整个小区的人都给得罪了吧! “你可是不知道!上回我家儿子跟她儿子一起玩泥巴,”陈家媳妇儿显然对那腌臜的东西不屑一顾,“结果不知道怎么的,我家儿子就给玩儿出病,住院了!” 听到这儿,郝月显然有些庆幸抱着岳小桃逃了出来。 从市场买完菜回来的王阿姨听见陈家媳妇儿的碎言碎语,拎着菜上前对郝月道:“别听她的!她儿子住院那是他爷爷奶奶又是肯德基又是汽水喂出来的,跟小宁家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被人揭了短,陈家媳妇儿满脸不愉快,脸色难堪的对王阿姨哼道:“就属你跟他们家关系好,一老帮着他们说话,他们母子成天到晚没个正经,这一片儿的人谁不知道?” “给孩子玩泥巴就是没正经啦?人家小宁教育孩子的方式那叫前卫,连专家都说小孩子玩泥巴可以提高免疫力,我活这么大,就是没见过像小宁家那么聪明懂事听话的孩子!”王阿姨满口都是为宁家的辩护。 郝月被夹在中间,感觉就跟站在公堂之上讨论她卖不卖女儿的问题。 听王阿姨的口气,她似乎知道很多有关宁桐家的事,和宁家的交情也不浅。 王阿姨见宁则梧端着个塑料盆从家里出来,便再没空搭理郝月跟那陈家媳妇儿。 “王奶奶好~”宁则梧刚把盆放好,抬头就看见王阿姨朝他走来。 “则梧乖,”王奶奶一见到这小家伙,就跟见了自己亲孙子一样,乐的合不拢嘴。“又玩泥巴呢,走,先到奶奶家挑个花盆去。” “哎!”宁则梧牵着王阿姨的手就走了,这一路还没走远,就回头望了岳小桃好几眼。 后来郝月才知道,王阿姨家的闺女是开花店的。那时候宁桐也是刚搬来没多大会儿,王阿姨见宁家门口有一盆泥巴,就悄悄的端回去给闺女种花了。这王阿姨一连偷了宁则梧好几个月份的泥巴,后来还是她家闺女发现她端回来的泥巴跟宁桐送来种花的一模一样,她闺女就说叨了她几句,就带着她妈到宁家负荆请罪去了。 宁桐也不责怪,还说王阿姨帮了他们家的大忙。她给宁则梧玩的泥土,都是桶装着从国外进口买回来的,和了水成泥巴,玩儿玩就丢,她也觉得挺可惜的。宁桐后来知道这小区有个开花店的,就联系上王阿姨的闺女了。宁则梧每个月玩完的泥巴总算有了着落。 这不,几乎每个月,王阿姨一看到宁则梧在家门口玩泥巴,都会送一个空花盆过来。她也渐渐跟宁家的关系好上了。 021 糖衣炮弹收人心 吃过午饭,王阿姨就到宁家串门来了。 “小宁啊,咱们打会儿羽毛球消消食吧?”王阿姨手里拿了一副羽毛球拍子和一只羽毛球。 “我们家宁则梧刚玩儿完泥,才给他洗了澡,这换下来的衣服还没洗呢。”虽然宁桐这个当妈的不着调,谁要敢说她不操劳,果断一羽毛球拍灭了他! 王阿姨见郝月在对面虎视眈眈的,便一路笑着过去,“咱俩打一会儿吧?” 看着羽毛球拍子,郝月就觉得手痒加技痒,她也就没拒绝。她低头对岳小桃说:“小桃最喜欢捡球儿了对吧?” 岳小桃点了点小脑袋,就见满场子,球跑到哪儿,她就跑到哪儿。别看她小小年纪,手脚还挺利索的。 郝月给王阿姨吊了个高球,她手一歪,竟把羽毛球吊到树上下不来了! 岳小桃仰着脑袋,望着高挂枝头的羽毛球,有些委屈的说:“妈妈,这个球我捡不到~” 她想捡,郝月还不让咧!她抱歉的对王阿姨笑笑,“阿姨,这附近哪有百货商店,我再去买一个!” 这球是她打上去的,不能就撒手不管了,那也显得太不负责任了。 王阿姨非但没有责怪的意思,还游刃有余的跟这球会自己从树上掉下来一样,“没事儿,这经常有的事儿!” 她这么一说,反倒让郝月不好意思起来。她刚来,对这附近不熟悉,要不然她直接就冲去给王阿姨买一打羽毛球回来! 正当郝月觉得无地自容的时候,岳小桃拉着她的球拍,指着天空,稚嫩的声音里透着惊奇,“妈妈,你快看!是飞机!” 不就是飞机吗,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别说见都见过了,又不是没坐过! 郝月心里怨声载道,当她听到那由远及近的嗡嗡声,她才抬起头来。 只见有烧水壶那么大的直升飞机稳稳的越过她们头顶,朝卡在树枝上的羽毛球飞去。它就撞了那么几下子,羽毛球就从树上掉了下来。 郝月狐疑,这是谁在遥控飞机啊? 完成了任务,直升飞机在空中转了个弯。郝月的视线也跟着转了个弯,一下就看到宁家阳台上手拿着遥控器的小家伙。 王阿姨喜不自禁的对宁则梧招了招手,像是自言自语道:“小宁家的孩子聪明的很!” 郝月的第一感觉是那飞机肯定贵的很,宁桐还真舍得给孩子买! 她总算有些明白这附近的家长为什么那么不待见他们一家了,说羡慕嫉妒恨实在是太简单了。孩子嘛,基本上都是见了什么都想要,宁则梧有他们没有的,他们还不得去不依不饶缠着爸爸妈妈买啊! 不是他们不想给孩子买,根本就是买不起啊! 又是进口的泥巴,又是高端的玩具,这宁桐究竟是做什么的? “阿姨,你知不知道他们家是做什么的?”就算要做亲家,郝月也得对他们知根知底。万一把她家萝莉卖到个不规矩的地方,那可不是亏大了! “你说小宁啊?”王阿姨也没多心想她打探宁家的目的,就跟唠家常一样,对郝月道,“她说她是给人照相的。” 如今给人照相都那么有钱的样子,郝月考虑自己是不是该转行了。她又羡慕打量了一眼宁桐的小豪宅,又问:“她家买这个房子的时候贷款了没?” 现在的房子那可是一寸土地一寸金,寸金难买一平米。 “我也不知道,那一套房子少说有四五百万!”说到这,王阿姨显然也是一副神往的表情,恨不得宁桐才是她亲闺女一样。“不过人家是留洋回来的,能买得起也不奇怪。” “留洋?”连国土都没迈出去过的郝月,显然对这个词很敏感。 “小宁儿子说的,说是在美国呆了三年多,又再法国呆了半年。”王阿姨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有点儿收不住的趋势了,“本来宁则梧可以在国外上学的,小宁非带着孩子回来,好像还放弃了在国外工作的机会。” 那宁桐到底是做什么的? 照相的? 只有这么简单? 郝月想起,早上的时候,在宁家看到墙壁上挂的都是些很漂亮的照片,难道那些都是她照的? 宁桐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成了楼下她们谈论的焦点,只抱着儿子,用吹风机把他湿漉漉的头发吹干。 “妈咪,我想跟小桃一起玩儿。”宁则梧眼带乞求。 这又不是宁桐能决定的事,如果郝月也跟这附近的其他家长一样,嘱咐小桃不跟宁则梧玩儿,她也没办法。 宁桐知道,以前周围的小孩儿不跟宁则梧玩的时候,他从来没要求过要跟谁谁玩儿,这回他肯定是和岳小桃对上眼儿了。 宁桐眸光一亮,嘴角扬起个志在必得的笑。她把宁则梧往地上一放,很意味深长的说:“去把你房里的泰迪熊拿去送给小桃一个。” 哼哼,正所谓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就不信糖衣炮弹还收买不了他们小岳一家子人! 宁则梧颠颠的跑到房里,把房间里最大的泰迪熊抱了下去。 当郝月看到小家伙抱着个比他本人的身形还大三倍的熊出来,那心情真的难以形容。 见宁则梧抱着熊吃力的走到岳小桃跟前,郝月赶忙把宝贝女儿拉到身边。 这小家伙想对她女儿做什么?要来个泰山压顶是吧? “小桃,这只熊送给你~”说完,宁则梧把害羞的脸埋进了泰迪熊的身体里。 岳小桃亮闪闪的眼睛从泰迪熊的身上移到郝月脸上,嘟着小嘴,满脸乞求。 知道女儿想要,郝月也不忍心拒绝。反正是她家女婿送的,收了也不算占人家便宜,是不~ 郝月就心安理得的给收下了。她一手抱着熊,一手在岳小桃的小背上推了一下,“去跟宁则梧玩儿吧。” “……”岳小桃突然有一种很难形容的心情。明明想要泰迪熊的是她,而且那是宁则梧指名道姓要送给她的,为什么却被妈妈给霸占住了呢?“妈妈,熊……” “我帮你抱回家。”为一只毛毛熊就把自己女儿给卖了,郝月似乎完全没有罪恶感。郝月对着泰迪熊亲了又亲,她何时对她家女儿这样过? 宁则梧扭扭捏捏的拉着岳小桃的小手,羞答答的说:“我房间里还有,小桃,去我房间里玩儿吧!” 宁则梧,小小年纪就把人家姑娘往自己房间里带,你想干什么~!这长大的还得了?! 022 宁则梧绑架事件 礼拜一到了,一早起来,宁则梧的小脸上就挂着不情不愿的表情。看他动作慢吞吞的,宁桐忍不住催促道: “快点儿,不然上学迟到了!” “妈咪,我不想去上学~”宁则梧拽着宁桐的袖口撒娇道。 去上学就意味着一整天都见不到妈咪跟小桃了~ “不去上学?那你想让谁在家里伺候你?”宁桐宁愿把这小祖宗扔到学校,让老师伺候着去,她还省心点儿! “妈咪你去工作的时候,我可以跟乐平蜀黍在一起。”宁则梧把可利用的资源搬了出来。 宁桐不顾他的医院,直接把他强抱下楼,放到电动车上。“乐平是咱家的保姆,还是咱家的房客啊?” 宁则梧闷闷不乐的在小太阳幼儿园跟宁桐道了别。坐在像游乐场所的教室里,他发现全班都到齐好大一会儿了,小吴老师还迟迟不开始上课。 大约上课铃声响过的十分钟后,小吴老师才姗姗来迟。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拍手召集大家的注意力,“小朋友们~今天是邢小月小朋友的生日,我们一起到她家里吃生日蛋糕,给她庆祝生日好不好?” “好~”不少小朋友一听到“蛋糕”,口水都流出来了。 这群白痴!宁则梧腹诽着,一向爱吃甜食的他不为所动。 等全班陆陆续续的被小吴老师带上校车时,宁则梧还在教室里玩他自己带来的魔方。 小吴老师一看邢小月钦点的重量级嘉宾没事儿人一样坐在教室里自顾自的玩儿,她脸上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蹲在宁则梧跟前问:“宁则梧小朋友,为什么不跟其他小朋友们一起上车呢~?” 宁则梧脸身子一扭,拿屁股对着她,“我不去!”就算不上课,他也要坐在这里等妈咪来接他! “难得你不想给邢小月小朋友庆生吗~?”小吴老师的笑容有点儿僵硬了,她已经深刻的认识到宁家的一大一小都不是好伺候的主儿。 “就是不想才不去~!” 人一丁点儿大,这脾气壮的跟牛一样。小吴老师没辙,就去给邢小月打了报告。 邢小月小朋友带着她家司机来到教室,小手一指挥,直接一声令下,“小张,把宁则梧跟我带到车上去!我要他跟我坐在一起!” 宁则梧见一个长得又高又大的男人朝他走来,丢下魔方,扭头就跑! 小步子还没迈开,他就被小张司机揪住了后领,整个人被悬空拎了起来。 宁则梧使出吃奶的力气挣扎,又叫又闹,“我不去!我不去!我要找我妈咪!” 即便听他喊破了喉咙,小张也没有手下留情,直接把小则梧扔到了豪车上,锁上了车门。 小家伙又气又委屈,绕是如此,也倔强的忍住了,没让眼泪掉下来。 邢小月的家很大很大,很多小朋友都把这里当成游乐园了。 宁则梧承认,邢小月的家很气派,吃的玩的,应有尽有,可他就是开心不起来。 而且宁则梧早就打起了邢小月家摇号式的电话的主意,他趁大家伙儿不注意,踩在椅子上,把脑袋里记得清清楚楚的一串号码摇了出来。 “嘟——嘟——嘟——” “妈咪快接电话呀!”小家伙气的捶胸顿足,差点儿从椅子上栽下去! 手机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宁桐本来不打算理会的。可对方固执的很,打了一遍又一遍还不停止。她这才漫不经心的接通了电话,“哪位?” “妈咪救我……”对面话音还没落,电话就断了。 一听是宁则梧的声音,还带着颤颤的哭音,话还没说完电话就断了,宁桐的心里立马慌乱起来。 宁则梧在学校里好端端的,莫不是又被谁欺负了不成? 越想,宁桐的心里越不踏实。她丢下工作,马不停蹄的赶到小太阳幼儿园。还没走进宁则梧的教室,她就没听见教室里有一点儿声音穿出来,站到门口才发现教室里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宁桐看了一眼表,这不这不正是上课的点儿吗?教室里怎么一个活人也看不见? 宁桐直接闯进了校长办公室,劈头就问:“你把我儿子整哪儿去了?” 陈校长一见是宁桐,恨不得端茶倒水、递烟递酒的好生伺候着,“宁则梧小朋友没在教室上课?” 把儿子放他学校,他这个负责人反倒问起宁则梧的行踪,可笑不可笑!宁桐没笑,非但没笑,对这个陈校长根本就吝惜给一个好脸色,“别跟我装傻!我儿子人呢?” 陈校长狼狈的笑笑,敷衍着,“小吴老师带着小朋友们校外教学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他以为宁桐是那么好糊弄的?宁桐直接给他亮出手机里的通话记录,质问他,“校外教学?校外教学跑人家家里去了是吧?” 陈校长一看那号码,是他相当熟悉的家庭电话。他干笑了几声,支支吾吾说:“就是……那个……那个班里有个小朋友过生日,全班小朋友都去给她庆祝生日了。宁则梧也去了……” “那过生日的家在哪儿?”就这么把孩子带出去,也不知会家长一声,宁桐心里咋就那么憋屈呢! 陈校长一脸为难,“这……有关人家的隐私,不方便透露、不方便透露……” “不方便透露?”宁桐拔高声音,看陈校长那眼神就像看一个笑话,“前两天那个叫什么邢小月的跑我们家欺负我们家宁则梧,我问你,我家地址是谁告诉她的?” 邢小月拽宁则梧头发这事儿,宁桐早就听乐平说了。 陈校长顿时就哑口无言了,他再也没说什么官方的话,把邢家的地址给了宁桐。 说起来可笑的很,宁桐都已经以家长的名义找到邢家了,可门口的警卫就是不放她进去。 宁桐连一个巴结都懒得给他,指着这保安的鼻子一点儿都不客气,“我儿子在里面哭着找我,你不让我进去是吧?你别以为我不敢报警!” 不顾保安的一脸惧色,宁桐当即就拨打了110。 023 你孩子真有教养 这保安以为宁桐说报警是吓唬他,没想到她真的就做了。 他的胆儿有点儿颤了。 到底放不放行,这保安也拿不定主意。他回到小小的保安室,拎起话筒,正要接通宁家的内线,只听大门哐啷哐啷响了几下。 他撇头一看,宁桐居然攀着镂空的大铁门,翻进来了。那动作利落的,真真叫学过几年拳脚功夫的小保安也目瞪口呆、心服口服。 突然之间,有种看到国宝级侠女的感觉。 邢家太大了,跟个大庄园一样,说是个小镇也不为过。宁桐根本就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不过好在她找到了小太阳幼儿园的校车,相信离宁则梧在的地方不远了。 宁桐听到附近传来稀稀拉拉的声音,那是小孩特有的稚嫩的声音,好像是在唱生日快乐歌。 她朝那座奶白色的欧式小城堡走去,迎面就见一团奶油做的似的包子跑了出来。 “妈咪!” 这声音—— 这全身整个被奶油糊过一样的包子居然是她儿子!? 宁桐那心里是又惊又心疼,眼见宁则梧带着一身奶油兮兮扑了过来,她手指着他的小脑袋,立声喝道:“你别过来!” 宁则梧刚好在宁桐前一小步的距离刹住了脚步,两眼儿一湿,张口委屈的叫了一声,“妈咪~”他被其他小朋友折腾成这样,妈咪该不会认不出他了吧?“妈咪,我是宁则梧~” 宁桐心头一软,差点跟他一块儿湿了眼眶。她哽了哽,稍稍有些动容。 “我衣服今天才换的,你别把你那一身奶油弄我衣服上。”宁桐的话虽然说的有些无情,可她的语气里着实都是不忍。 是妈咪,真的是妈咪!宁则梧似乎是美梦成真了一般,心里的高兴虽然强过委屈,明明想笑的,嘴一张却哭了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妈咪,你怎么不早点儿来啊!呜呜呜呜呜~” 宁则梧的样子已经不是可怜能形容的了,简直就是凄惨! 宁桐压抑着把他拥在怀里的冲动,她觉得这是宁则梧成长的机会,可她这样想是不是错了? 小家伙现在最需要的是关怀,是她的关怀! 宁桐蹲下身,宁则梧才勉强与她齐高。 宁桐用衣袖蹭去了宁则梧脸上的奶油,却完全擦不干他的眼泪。 “呜啊啊,妈咪~”小小年纪却要压抑着扑到母亲怀里的冲动,宁则梧只能把伤心难过付诸泪水。 就在他们母子温情脉脉的时候,一个属于女孩子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这份甜蜜。 “宁则梧!你要去哪儿!这是谁呀!” 见一个小小的人追了过来,宁桐打量了她一眼,看她穿的跟精灵公主一样,头上还带着个小王冠,心里料定这就是今天的小寿星了。 “你就是邢小月吧,”即便对方是个孩子,宁桐的口气俨然如吃了枪药一般,“我问你,你身边的人有没有要你做你不喜欢做,也不愿意做的事儿!?” 大概是被宁桐的威势跟震吓住了,邢小月神不由主的摇了摇头。 “我们家宁则梧也一样,他都告诉你不想来了,你是没长耳朵呢,还是没长耳朵呢?!”宁桐打量邢小月,都不带上下挑眼的。 邢小月就那么大一丁点儿,往那儿一站,就跟一坨肉一样,一眼就瞄完了。 “你身上倒是干干净净的哈?!我们家宁则梧是哪点儿对不住你了,你把他折腾成这样!?” 宁桐也知道,犯不上跟一个小毛孩子计较。可她家宝贝儿子都凄凄惨惨戚戚成这副模样了,叫她还怎么保持理智,她可没那么好的肚量。 再说邢小月,被宁桐凶了一顿,一点儿认错的态度也没有,反而是一脸狰狞的怒色。 邢小月奔上前,挥起手里的仙女棒,那仙女棒顶端的五角星的一角在宁桐的左脸上刮了一道指腹长短的口子,沁出血来。 一看宁桐受伤,宁则梧整个人一顿,也不哭了。他直接几步跑过去,把邢小月推倒,压在地上就是一顿胖揍! “你竟敢打我妈咪!” 俩小孩儿扭打起来,且不说宁则梧是个小男生,他也占尽了优势。谁让邢小月在他身上糊的全都是奶油,滑不溜湫,根本就抓他不住! 邢小月龇牙咧嘴,对着他又捶又打。 宁桐揪着宁则梧的领子,把他跟拎了起来,总算是把他们俩分开了。 邢小月灰头土脸的,刚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一个贵妇快步前来,撩着披肩给邢小月拭着脸上的奶油。她还瞪了根本就瞧不出人性的宁则梧一眼,不悦道:“这谁家的孩子,这么没教养!” 听到这句话,宁桐的心情只能用一个哭笑不得来形容。看这贵妇的样子,十有八九就是邢小月的妈了。 “我家孩子没教养!?跟你家孩子比起来,那简直就是望尘莫及!”这女人刚才的话,分明就是跟宁桐说的。不就冷嘲暗讽吗,谁不会呀!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你怎么进我家来的?谁放你进来的?”那贵妇显然不喜宁桐的态度。在她家还能这么放肆的人,似乎宁桐是第一个。 “我说你家孩子有教养啊!”宁桐这说的是反话,谁要听不出来自动面壁去。如果对方的态度不是这么狗眼看人低的话,宁桐还真客客气气的,一笑泯恩仇了。“你家孩子把我儿子折腾的不成人形,太有教养了!你家孩子在我脸上划一道口子,太有教养了!你家孩子不经过大人同意,就把我儿子绑架到这里来,真真是太有教养了!!” 那贵妇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实在精彩极了。 之前宁桐报了警,这会儿保安正引着两个警察往她们这里来。 其中一个警察礼貌性的问道:“夫人,女士,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同样是一个孩子的妈,俩人的孩子都差不多大年纪,被叫“夫人”的那贵妇,刷的一下又黑了脸,那脸拉的比驴还长。 024 火气十足的宁桐 警察毕竟是宁桐叫来的,谅他们邢家也不敢来个恶人先告状。 “是我报的警。”即便警察出来主事儿,宁桐僵硬的脸色依旧没得到缓和。 那俩警察,就算再多四只眼睛也不够把邢家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给巡视完全。他们一看这是大户人家,怎么都觉得这次绑架事件不科学。 一直没吭声的警察估计是个势利眼儿,他还一派正经的对宁桐说:“这位女士,恶意报警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法》,是要刑事拘留的。” 宁桐可总算知道官商勾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前前后后就是跳不出一个钱眼儿。一瞧那贵妇得意的嘴脸,她立马也跟警察撕破脸了。 “你说这话是吓唬我呢,还是当我报警是跟你们警察开玩笑呢!?”宁桐这话喷的,俩警察都是一愣。 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有钱有势的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了?我擦,李双江的儿子犯了事儿还被关了呢! 这就是所谓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们庶民怎么了就?不就是少了俩臭钱吗! “绑架、虐童、伤人,这随便哪一条在国外都可以剥夺父母对孩子抚养权了,直接就把孩子扔进没爹疼没娘养的孤儿院了!”宁桐的火气难消,她这一个人的火力都比真枪实弹了。 警察明显不以为然宁桐的引用,一开始那个礼貌的警察尴尬的笑笑,“国情不同嘛,小孩子闹着玩的。” 宁桐本来觉得他的态度还可以,不料他们警察都是沆瀣一气的家伙,跟邢家都是一个鼻孔出气儿的。 她登时就把脸一板,吹胡子瞪眼睛,道:“国情不同?对不起齁,我刚从国外回来,真不知道咱们国家是啥样的国情。这么小的孩子绑架、虐童、伤人都做了,这么厉害,将来长大了杀人放火的,还有什么事儿是她不会做、不敢做的啊?你们是执法人员,这时候不管教,等到闹出人命的那一天,是她担当的起,还是你们担当的起啊?” “你是不是中国人,你怎么说话呢你?”警察的态度变了,不屑于迁就宁桐了。 “我说的不是中国话,还是你们听不懂中国话啊?还是你们觉得给中国再多添两个受害人不多也不少啊?”宁桐本不想得理不饶人,警察来了不管事儿,都清楚他们母子是被害人了,话里话外都是帮着罪魁祸首说话。这样的协调,宁桐能服气吗!? 那贵妇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双臂裹着披肩一抱,嘴角挂着冷笑。 见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宁桐存心给了她一个难堪。“孩子不知轻重,家长就不用负责了吗,你不是她亲妈,还是她不是你亲闺女啊?” 那贵妇脸色变得难看了,却极力压抑着自己不失风度。她摆出一贯傲慢的作风,自以为大家风范十足,“你说我们绑架?我们请来那么多孩子,就算不请示他们父母,你去问问有哪一个不放心他们把孩子放我们家的?” 宁桐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了,敢情踏进他们邢家的门槛还不容易,还是一件多么光宗耀祖的事儿似的。 “他们喜欢巴结你们邢家,我不稀罕巴结你们家行不行!”宁桐把她身上水蓝色的衬衫外套脱了下来,往一直嘤嘤哭个不停的宁则梧身上一裹,把他往怀里一抱,转身就走。 宁则梧呜咽着,这会儿也不管会不会弄脏宁桐的衣服了,伸出两条细细嫩嫩的小手臂,紧紧的环住宁桐的脖颈。 宁桐托着他的小屁股,任由小家伙趴在她肩膀上宣泄委屈。 “这位女士请等一等。”邢家的长辈终于露面了,来者五十来岁,老当益壮,看上去和和气气的。只听那贵妇低眉顺眼的叫了他一声“爸”。邢诚看了那贵妇一眼,不怒自威。随即他笑眯眯的对宁桐说,“来者皆是客,这位女士跟小朋友留下来一起吃顿饭吧。” 宁桐还以为自己能等到一句道歉,没想到他是想用一顿饭来收买她的。真是浪费她时间,浪费她感情! 宁桐冷笑一声,更是冷言冷语,“真是抱歉,我怕弄脏了你们的地方。” 她再也不做停留,抱着宁则梧出了邢家的大门。 邢诚回头怒视那贵妇,气愤道:“等明天这事儿见报,你就自圆其说去吧!” 那贵妇登时就变得畏首畏尾起来,不着痕迹的朝宁桐的背影瞪了一眼。她一低头,看到那不知悔改的邢小月,心头又窜出来一股无名火。 今天,真是一场噩梦! 到了电动车旁,身后就是邢家的大门,宁桐晃了晃怀里的小宝贝,“还哭呢?快下来。” 宁则梧非但不撒手,反而收紧手臂,不依不饶的哼哼唧唧,就是不愿离开妈咪的怀抱。 “你不下来,我怎么骑车?怎么带你回家?”宁桐柔声道。 宁则梧哪里哄的住,只一个劲儿的哭。 宁桐知道他今天受了委屈,也不忍再把他当个小大人一样对待了。她就跟哄小宝宝一样,轻轻晃着宁则梧,哄说道:“哦哦,不哭了,不哭了,宝贝儿不哭了,不难过了……” 宁桐看一眼电动车的电量情况,就那么一点儿电了,怎么也不会坚持到家。她索性掏出手机,请人来帮忙。 大概是抱宁则梧久了,宁桐的胳膊酸的不听使唤,刚把手机掏出来,就一个不小心抖落在地上。 手机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儿,停在一个人的脚前。 那人俯身捡起手机,还没来得及伸手递给宁桐,就被她一把抢了去。 “谢谢啊。”宁桐余气未消,这句道谢的味道听上去不怎么真诚。 她哪里顾得了那么多,拨通了乐平的号码报了这里的地址,就叫他开车来接他们母子。 “吴桐小姐,去里面做吧。” 宁桐终于正眼瞧着来到跟前的人,五年前那一夜不堪的记忆排山倒海袭来。 邢家,邢柯。 五年前,五年后,这个男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抱歉,你认错人了!”宁桐故作不认识他。 025 把不快乐变快乐 就是这种倔强的想要人驯服的眼神,邢柯知道自己绝不会认错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当年的那个小倔蹄子,却没想到她早已为人母。 不肯吃亏,这点也没变。 邢柯的薄唇弯起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似笑非笑。刚才院子里发生的一切,他看的分明,听的也分明。他不觉得他们邢家的霸道政策有什么不对,不识时务的是他们母子而已。 “刚才我爸请你留下,就是想给你赔个不是的意思,你为什么要拒绝?” 刚才周围的人不少,他们家老爷子当中被拒绝,肯定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邢柯的弦外之音是她不识抬举? 简直笑死人了! 宁桐要不是抱着孩子,肯定指着他的鼻子,喷他个狗血淋头!“你们要是真有诚意道歉,就让你老婆带着你女儿当着我们的面儿低头跟我儿子说声对不起!” 邢柯先是一愣,随后会心一笑,解释道:“那是我姐邢小凤和我外甥女邢小月,我还没结……” 他话还没说完,宁桐就打断他,“你不必跟我解释的那么清楚,我不管你们什么关系,这事儿给我儿子留下心里阴影就是不行!”谁家的父母乐意看着自己孩子受委屈? 邢柯的笑容倏地变冷,倨傲道:“你会不会太做作了!” 被他一斥,宁桐不怒反笑,“不巴结你们家就是做作了,像狗一样对你们摇着尾巴,吐着舌头,那样就不做作了是吧?” 这会儿邢柯连一个笑容都吝于给她了,他眼光深邃,那分明就是危险的预兆。“你不要太放肆,别忘了你现在站的是我们家门口!” 管他山雨来不来,宁桐不是那么好吓跑的鸟儿。她向前迈了一步,不受威胁道:“你们家门口怎么了?你还想告个我非法入侵哈?我还没告你们绑架我儿子呢!我看你们也是大户人家,这么跟你们计较就抬不起头做人啦?非要把事情闹大,你们才觉得脸上有光是吧?” 这么说她还手下留情了?笑话!邢家给她还脸色,算是对她客气了!她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啦!? 邢柯冷笑道:“你觉得你能把我们家怎么样!” “等你真能让我没有立足之地的时候,再在我面前耍你的威风吧!”宁桐不吃他那一套! 她这话什么意思?敢情她大驾光临是给他们邢家面子咯? 邢柯的脸上隐隐孕着怒色,在损人这方面,他的确没有宁桐那样的境界。他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碰到这么毒舌的人,多么高贵的人被她一损,就跟一无是处一样。 “那我们就走着瞧。”邢柯意满志得,居高临下、饶有兴味的睨着宁桐,兴致勃勃的好似在等待着一场狩猎有些的开幕。他会让宁桐知道,他们邢家没有孬种!“以后有我邢柯的地方,你就绕道儿走吧!” 怕你不成! 宁桐的表情如是说。 乐平开车来了,他一看宁桐跟从被奶油海里捞出来的一样,惨不忍睹的,小家伙还一直哭个不停。他立马心疼的问道:“怎么回事儿啊?” 宁桐站在副驾的门前,乐平赶紧给她开了门。在这之前,他还把身上的夹克脱下来,披在了上半身只着了一件露肩露背的背心的宁桐身上。 “回家再说。”宁桐满口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火气。不过在乐平的体贴下,她的火气已经不是那么旺盛了。 待宁桐抱着宁则梧坐稳,乐平关上车门,又手脚利落的把宁桐的小电动车搬到后车厢放好。一切稳妥后,他才驾车离开,将邢家远远地甩在了后头。 看他们扬长而去,邢柯的神色有些阴邃。 即便到了家,宁则梧还是死死地粘着宁桐,不肯从她身上下来。 宁桐无奈极了,不给他来点儿狠招,他还真不知道脸皮为何物! “你还不下来是不是?”抱了这小家伙一路,宁桐的手也酸了,胳膊也麻了,整个人也有点儿不耐烦了。“一会儿让认识的人看见,丢脸的可不是我。”她故作一声惊讶道:“呀,小桃来了!” 一听岳小桃来了,宁则梧的哭声顿时一收,醋溜一下从宁桐的身上滑了下来,一边打着嗝儿,一边擦着湿漉漉的眼睛,一边找着岳小桃的身影。他转了大半圈,才发现岳小桃小小的人儿一直就在他家门口! “小梧......”昨天约好今天要一起玩儿的,可宁则梧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虽然妈妈告诉她宁则梧上学去了,岳小桃还是在他家等大半天。可眼前的这人儿还是宁则梧吗?他该不会被人当成蛋糕做了吧,身上都是奶油兮兮的。 宁则梧揪着身上值钱宁桐给他披衬衫,遮住了小脸儿。他还知道现在的自己丑死了,根本没法儿见人了。 岳小桃伸出肉呼呼的小手,白嫩嫩的小食指在宁则梧露在外面的手臂上揩了一下。她吮着手指头,觉得那一指尖的奶油还不够满足她的胃口,便在宁则梧的手臂上狠狠地刮了一下,留下了一道漂亮的痕迹。 “好吃~”看岳小桃吃的津津有味,乐平也忍不住小试了一口。连他这个专业的甜点师都赞美的味道,那一定是棒极了~! 宁则梧羞得不敢抛头露面,他攥着衬衫,掰开了一条小缝儿,偷瞄着一左一右的岳小桃和乐平。 等等! 这是什么情况!? 他妈咪牵来的不是附近住的云爷爷家的导盲犬火锅吗! 火锅是一条很漂亮的金毛犬。 云爷爷的眼睛不好,他经常带着火锅在宁家前晒太阳,因为宁家前面比较空旷,而且采光特别好。 “火锅,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把我儿子舔干净,我就真把你做成狗肉火锅!” 宁桐一声威胁,火锅汪汪叫了两声,领命去了。 火锅一路狂奔,扑过去直接把宁则梧按倒在地,从他的头顶一路舔到脚后跟。很给力,有木有! 周围的人看宁则梧在地上摸爬滚打的狼狈小模样,都忍俊不禁。听到大家的笑声,坐在一旁的云爷爷也被快乐感染,乐得合不拢嘴。 026 晒太阳跟拉家常 当郝月知道这个消息,她就没忍住,立马找当事人八卦去了。 云爷爷的金毛犬火锅对郝月还不熟悉,一看她靠近,就对她吠个不停,吓得郝月一动也不敢动! “火锅,卧下!”戴着黑墨镜的云爷爷喝了一声,只见火锅摇着尾巴卧他脚边去了。 郝月战战兢兢的,脚才抬起来,火锅对着她又吠了两声。这是怎样啊?敢情还不让她动啦! 云爷爷握着导盲杖在地上敲了敲,火锅立马耷拉着耳朵,伏在地上悄悄的。 看火锅的怂样,郝月突然有种小人得志的感觉。 叫你欺负人!总有人治得了你! 宁桐刚洗了澡,换了衣服,这会儿正在太阳底下晒头发呢。 这到底是不是亲妈啊?自己整得干干净净了,孩子还脏兮兮的呢。 看宁桐有时候对宁则梧的态度,郝月特别无语。“你看你儿子,也不给他洗洗去?” 宁桐瞄了一眼正跟岳小桃踢足球的宁则梧,丝毫不介意自己儿子此刻的形象多难看。“没事儿,先叫他们玩儿去。”她看似满不在乎的,其实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宁则梧,再玩儿一会儿就跟小桃一块儿上楼给火锅洗个澡,水我已经放好了。” “知道了,妈咪!”宁则梧的不开心已经烟消云散了,可他的眼皮子还是通红通红的,还有一些肿。 “你让他们给狗洗澡?!”郝月不敢置信,看看宁桐,又看看火锅,发现这一人一狗还都虎视眈眈的看着她! “瞧不起我们家火锅是吧?”估计郝月是没吃过狗肉火锅,甭提那味道多美了!宁桐咋吧了一下嘴,火锅翻着白眼儿。 “我怕狗咬着孩子!”郝月发现自己永远跟不上宁桐的思维,她跑偏的实在不是一般的厉害。 “这你放心,除了云爷爷,火锅就听我跟我们家宁则梧的话。”宁桐甩了甩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那火锅也跟着甩了甩脑袋,可爱极了。 云爷爷呵呵笑了几声,他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可心眼却明亮着呢!他老人家能瞧出一些肉眼看不到的东西,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品质咋样。他伸手给伏卧在脚边的火锅理了理毛,舒服的火锅呜呜了两声。 “火锅喜欢洗澡,它乖的很。”云爷爷的满头白发真跟蓝天上的白云一样,虽说是七十多的人,可看上去身体硬朗的很。据说他戴的那副黑墨镜,只有洗脸和洗澡的时候才摘下来。“小宁跟别的孩子的爸妈不一样,不只会惯着孩子。她是想让则梧从小学会爱护动物,所以我每周都会带火锅来。” “我没您说的那么伟大,我就是想让宁则梧知道我每回给他洗澡多不容易!” 这动物跟孩子能比吗,宁桐真该庆幸宁则梧身上没有火锅身上那一层毛儿。 坐这儿说了半天话,也不见宁桐提上午发生的事儿,郝月按捺不住了,“桐桐,你今天怎么回事儿?怎么抱着孩子到邢家闹去了?” 宁桐的双眼朝她一斜,似笑非笑的,看的人心里毛毛的。“你可以啊,这上午才发生的事儿,这还不到中午呢,你就得到消息啦?” 郝月嘿嘿干笑了两声,她当然听出宁桐这话不是夸她的意思。别怪她多嘴,她这不是好奇嘛!“我老公说在邢家看见你了。” “说起你老公,我好像还没见过我这个传说中的亲家公呢吧。”宁桐就从郝月嘴里听过他老公的名字,叫岳李。他老爸姓岳,他老妈姓李,干脆就忒不负责任的给他取了岳李这个名字。 岳李贵人事忙,都是在宁桐还在床上酣睡的时候出门了,也在她酣睡的时候回来了。所以宁桐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其实两人打过照面,只是宁桐不知道罢了。还是早上的事儿,岳李回家拿忘记带的东西,正巧碰见她开车送孩子去上学,就记下他们母子的模样了,还新鲜着呢! “邢家,该不会是洺煌的那个邢家吧?”云爷爷听宁桐得罪了名声那么大的一户人家,不免紧张起来,“小宁,怎么回事儿啊?” 既然连云爷爷都问起来了,宁桐也不好再保持缄默。这事儿说起来气人的很,她本不想再提的。“邢家有个小女孩儿,名字跟你一样,也有个月字,跟我们家宁则梧一个班……” 她话音还没落,郝月就大惊小怪的咋呼起来,“你儿子上的贵族学校!?” “这话什么意思?!”宁桐的眼睛瞪的跟圆铃铛一样,瞧不起火锅可以,瞧不起她家儿子就不行! 火锅感受到宁桐的心情,昂着脖子蓄势待发,只待她一声令下,就扑上去收拾郝月! 郝月赶忙矢口否认,她生怕一个耽误,宁桐就指挥火锅上来咬她!“我没别的意思,就是那幼儿园不是离咱们这儿挺远的嘛,开车都要两个多小时,你每天就骑车送你们家宁则梧啊?” “是啊,为了他,我少睡了多少个小时的懒觉!”现在知道她是宁则梧的亲妈了吧!现在知道她这个当妈的多伟大了吧! 后来的事儿,宁桐给他们娓娓道来。 知道整个事情的原委后,郝月当然是站在宁桐这边儿的,可她还是不得不为宁桐的将来担心。“桐桐,你得罪了他们邢家,不怕他们封杀你啊?” “他们要有本事封杀我,我让我儿子跟他们家姓!”宁桐大言不惭。 自信就自信吧,都赌上她家儿子的所有权了,真不知道宁桐这种自信哪儿来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邢家的霸道政策碰上宁桐这头倔驴,也算是碰到钉子了。 云爷爷叹了一口气,就怕这根钉子啥时候被掰弯了。“小宁,以后跟邢家离远点儿。” “诶~不开心的事儿不说了。云爷爷,中午别回去了,留下来跟我们一块儿吃饭吧!” 这眼看就到中午了,郝月见宁桐留了人家,屁股还粘在凳子上,刚才那话分明就是逢场作戏的意思。“诶?你怎么还不去做饭啊?” “我们家有火夫。”宁桐竖起大拇指,朝门里一指。 郝月这才发现半天不见乐平的影子,敢情是做饭去了。这乐平到底是宁桐的什么人啊,任打任骂、任劳任怨的,这哪里是房客啊,明显就一奶爸! 可他到底是谁的爸?宁则梧的?宁桐的? 027 有了媳妇忘了娘 玩了大半天,宁桐才在临睡前把浑身脏兮兮的宁则梧滴溜进浴室洗澡。 在浴室里奋战结束,浑身热乎乎的宁则梧被妈咪抱在怀里,吹着头发。 “妈咪,我明天不想去学校,我想跟小桃一起玩儿~”宁则梧语带撒娇。 才四岁半,正是贪玩儿的时候,他再怎么像个小大人,宁桐也不能对宁则梧的要求太高。可宁桐还是忍不住出言责备,“今天还没玩儿够是吧!你不去上学,我怎么出去工作啊?” 宁则梧的小嘴一嘟,退一万步说:“那让小桃跟我一起去上学~” “就算我答应,小桃妈还不同意呢!你以为谁都能付得起贵族学校的学费是吧?你以为你妈咪我成天辛辛苦苦工作是为了谁啊!”宁桐捏着他滑不溜湫的小脸蛋儿,愣是把他的包子脸给揉成大饼脸了。 “你说过小桃是我媳妇儿,她的学费,妈咪你就帮她付呗~”好家伙,这媳妇儿还没进门儿呢,宁则梧这小混蛋已经忘了娘啦! “我干脆接她到咱家来住得了!” “好啊~” 死孩子,听不出那是玩笑话啊! 宁桐把他摁进被窝里,怒道:“你晚上要是再尿床,我就把床单送到小桃家里去,让她笑话死你!” 宁则梧毛茸茸的小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枕到了宁桐的腿上,撒娇似的蹭了几下。 宁桐把他的小身子抱在怀里,轻轻哼起了摇篮曲。宁则梧几个呵欠过后,小眼睛就睁不开了。 这就到了早上,宁桐刚把宁则梧抱到电动车上,对面就有个声音传来—— “亲家母,送我女婿上学去呐~” 一听这话,宁桐脑袋里的频道就跟没调过来一样,有些跟不上节奏。她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戴着银边儿眼镜的年轻男子向他们母子走来,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挺讨人喜欢的。 就从这笑容里,宁桐就看出这男的是岳小桃的亲生父亲,那是不用怀疑的。 传说中的亲家公岳李出现了。 这亲家公挺上道儿的,宁桐一见就欢喜。 “亲家公,那个如雷贯耳,五雷轰顶,久仰久仰!” “哪里哪里,亲家母才是,英姿飒爽,小生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俩人还客套上了,那半吊子的客套话,听上去倒像是笑话! “诶~昨天在邢家真是献丑了,让亲家公看笑话了。”昨个儿宁桐就挺郝月说岳李也在场,今个儿无论她怎么回忆,也想不起岳李当时在哪儿站着的,估计她当时气炸了。 “其实好多人都看不惯邢家的作风,都是敢怒不敢言,昨天的话那说的叫一个漂亮,其实好多人都暗地里为你叫绝呢!” 看岳李解气的样子,宁桐就知道他说的不假。 宁桐的话锋一转,那叫一个不留情,“还亲家嘞!叫的好听,当时怎么没见你站出来帮忙说说话呀?” 岳李一愣,搔着脑袋不好意思笑了笑,最后还恬不知耻道:“我有站在一旁默默地为你祈祷!”当时他都吓尿了!他一直在跟思想做着斗争,最后决定为了保住饭碗,还是不做挣扎了。 “哼哼~”宁桐皮笑肉不笑,鄙视了岳李两眼,抿着嘴偷笑起来。 “亲家母,说着差点儿要忘了。”话说,岳李这才想起来,他是专门在楼下等着宁桐出现的。看他神秘兮兮,宁桐的胃口着实被吊起来了。“今儿邢小凤可能会去学校,你悠着点儿!” 宁桐低头思量了一下,大概也猜出邢小凤去学校做什么了。她不屑的笑了一下,不以为意,“没事儿,他们邢家想扳倒我们母子,还早八百年呢!” 跟岳李道了别,宁桐载着宁则梧,行了将近一个小时到了小太阳幼儿园。直接无视掉家长止步的地标,她丝毫不减速,冲进了学校里去了。 宁桐抱着宁则梧去了校长室,不意外的看见陈校长在会客,会的正是一派贵妇风范儿的邢小凤。 “进来也不敲个门,一点教养也没有!”邢小凤以为她抿着茶说话,宁桐就听不见了? 宁桐还不愿搭理她嘞! 陈校长一见宁桐,就跟看见活财神一样,恨不得把整个办公室里的好东西都供给她。“宁女士,您好坐,这不正巧,邢小月的妈妈就在这儿,有什么误会,大家就在我这里解开,就那么一点儿事儿,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吧~” 不用瞄邢小凤,看她一脸不屑一顾的神色,宁桐就知道她没那意思。就算她想,宁桐还不愿意咧! 宁桐故意把粘着创可贴的脸颊伸到陈校长面前,丝毫不给面子,“某些人,一撅沟子,我就知道她拉什么屎!陈校长,我也不让你为难,今儿我带我们家宁则梧来,就是要办退学的。” 邢小凤想强逼着陈校长把他们给办了,他们还不稀罕在这里上了呢! 一听这话,陈校长急了,忙不迭道:“宁女士有话好说,昨天是小吴老师自作主张把孩子带去的,跟我们学校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我们已经把小吴老师请辞了,宁女士,如果这您还不满意,我们可以免收宁则梧的一半学费!” 宁桐怎么见某人的脸色忒不好看呢!陈校长也真是可笑,他这么做,就不怕得罪人嘛! “陈校长,我们家虽然算不上大户人家,”宁桐伸着脖子故意向邢小凤的方向阴阳怪气的扯了一嗓子,“不像某些人家~但我们家不缺钱,这不是钱能解决的事儿。我也就言尽于此,你柜子里的那些东西我们也不要了,看着不爽就当破烂儿卖了吧。我们走了——” 陈校长追着宁桐母子出去了。一直被当空气一样忽视掉的邢小凤隐忍着怒气,狠狠的将茶杯磕在茶几上,发出碰的一声脆响。 这地方,她是如坐针毡。无意间,她看到一方玻璃柜子,鬼使神差的走到跟前。 当她看见里头密密麻麻摆放的都是刻着宁则梧大名的奖杯、奖牌和证书时,那脸色甭提多精彩了! 028 极品孩子奇葩妈 宁则梧终于如愿以偿,不用去幼儿园了。 自由万岁! “宁则梧,我逛街,你去不去?”宁桐在家呆了两天,闲的蛋疼,想出去走走了。 “那我叫小桃跟我们一起去~”宁则梧这个吃里扒外的小家伙,话还没说完,就没影儿了。 宁桐成天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他却干啥都想着岳小桃。好吃好喝的都给她留着,把他这个亲娘当饭票,宁桐真真是养了个白眼儿狼! 郝月最近忙着置办家用,正想去街上一趟。这不,宁则梧一来通知,她就答应了。 郝月给自己梳妆打扮了打扮,铅笔裤、蝙蝠衫一穿,那脸化得一眼看上去就跟岳小桃的姐一样! 郝月也没疏忽自己女儿,俩小辫儿一扎,打底裤一穿,粉嫩嫩的小裙子给她一套,平白给她添了几分成熟小女人的味道。 等她们母女俩收拾完,再去找宁家母子,看人家的打扮,自己跟他们母子一比,简直就是弱爆了! 就打量了一眼,郝月的脸色儿都变青了。 “你……确定……要穿成这样去逛街?”郝月怎么觉着自己跟好几天没吃饭一样,连吃惊的力气都没了。 “穿这样怎么了?”宁桐对自己的品味可是很有自信的。她往镜子前一站,摆弄各种风骚的姿势。这一身草绿色的恐龙套装,毛茸茸的多好看啊,那什么制服啥的跟这一比都弱爆了!“这一穿出去回头率多高啊!” “你这是睡衣吧!”这着装度岂止是361°能比的!还亲子装,这一大一小都不觉得丢人吗,身后还拖着一条尾巴,这再把帽子戴上走在路上,那可不就是俩侏罗纪跑出来的恐龙吗! “这哪是睡衣,是时装!”宁桐正儿八经的纠正她,话罢,她又道:“我家里还有一套虎斑的亲子装,给你们母女俩穿去。” “……鞋子、鞋子怎么办?”郝月可不想跟他们一样不伦不类的,可她低头一看,母子俩的亲子装还有配套的棉鞋…… 两大两小一上中巴车,找着座儿宁桐跟宁则梧都没办法坐下去。他俩屁股后面的恐龙尾巴太碍事了。宁则梧还好,人小衣服小,衣服后面缀着的尾巴短,撅着钩子趴了一路。宁桐整个在大家伙儿的注视下站了一路。 到了新世纪广场,宁桐对郝月说:“我给你引见个人,我朋友,刚大学毕业。” 郝月当即就想宁桐都这样了,能跟她做朋友的还会是一般的人?指不定又是什么奇装异服的家伙呢! “夏小涵!”宁桐朝一身正装、盘着发的女子招了招手。 一看对方无比正常,郝月暗暗松了口气。 夏涵这是刚从公司出来,还没来得及回家换衣服,就被宁桐一个电话叫出来逛街了。她一见两大两小都跟动物园里出来的一样,不由张望了一下四周的路人。她能装着不认识这些家伙,偷偷的溜走吗! “宁桐,你能不能再奇葩一点儿!你怎么就学不乖呢!”夏涵的气质干干净净的,本来挺温婉的一个小女人,认识了宁桐几年后,硬生生被开发成一女汉纸。“宁则梧,到你干妈这儿来。” 好一阵不见这小家伙,夏涵还真想得很! “这衣服怎么了就?你们一个个嫌弃的跟啥一样,我还是专门找人定做的呢!”宁桐为了这些亲自装,可花了不少心血。再怎么不待见她的品味,也得珍惜一下劳动成果吧! “你不记得,则梧两岁的时候,你把他收拾的跟熊猫一样,结果差点儿被人抱走!”夏涵一想起当时的情形,现在还后怕着呢。记得当时孩子找不见的时候,她逢人就问“你见过一个熊猫模样的孩子没”....... “可爱呀!不可爱人家能看上吗?用现在的话叫萌~!”宁桐懒得跟这种口是心非的人瞎扯,她知道夏涵就喜欢那些毛茸茸的东西抱在手里的手感。“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亲家母跟我儿媳妇儿。” 夏涵仔细打量虎斑亲子装的郝月跟岳小桃,她一看到岳小桃,就喜欢的紧,就是可怜她这小小年纪就成人家的童养媳了。她伸出手握了握郝月的猫爪子,客气道:“你好,我是夏涵,宁桐大学一宿舍的。” 还不待郝月说话,这夏涵一扭头,跟宁桐打屁去了。“我说宁桐,你这下手的速度也够快的啊!人家还没长熟呢,你就打算把人家给摘了?” “说什么呢!”宁桐有她说的那么猥琐吗?敢情她认个儿媳妇儿还得经过她这个干妈同意是吧?“我这叫先下手为强,我这叫有先见之明,这叫未雨绸缪!” 宁桐把自己夸得整个跟一孔明在世一样。 夏涵懒得跟她瞎咧咧,宁桐这一没完没了,这街还逛不逛了。好在她对这个干儿媳妇儿还瞧得上眼,就默认了宁桐这个先下手为强做的好。 “行了行了,待会儿去买衣服,赶紧把你们这身儿换下来,丢不丢人啊,我都不想跟你们走在一块儿!”现在回头率最高的不是这些极品孩子跟奇葩妈,而是夹在他们中间的这个正常人好不好! “就不就不~”宁桐吊儿郎当的卖弄着自己屁股后面的恐龙尾巴,故意拿她这一身奇葩装气夏涵。 夏涵还真买了她的帐,当即就抱着宁则梧自个儿走了。“则梧,干妈给你买衣服去!” 夏涵这回算是抱着孩子砸了自己的脚,她还没进商场的大门,迎面就看见她家上司还挽了一个妖艳的女子过来。 “哟,夏涵,你家孩子都这么大了?!”她家上司似乎是没见过她这个年纪当妈的。 这不,孩子的亲妈在后面一边得瑟着来了吗! 夏涵真怕她家上司误会,赶紧把小恐龙宁则梧放到了地上。她本来就是脸皮儿薄的人,这会儿竟脸红了。看来她也就能在宁桐面前耍耍威风。 宁桐笨拙的跳着踢踏舞来了,她还没得瑟完,头顶就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 “桐桐!?” 宁桐抬起头,意识那么一恍,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这感觉脸熟的人。 不该啊,像对方这么帅的人,宁桐见了怎么会忘呢? 029 拿着双倍蹭经验 这是谁呀? 宁桐就算把自己亲哥哥忘了,也不该忘了他呀! “你确定你没认错人?”宁桐特茫然,还想着这大中国的哪哪儿不是人啊,认错人不丢脸。这叫“桐桐”的也多了去呀! 对方见她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受伤颇深。这还真忒伤感情,亏他把这个“负心人”一记就是五年。 “五年前,停车场——” 对方还跟她玩儿起了猜谜?这种事情用得着她上吗?她儿子一出马,一个就顶仨! 可惜五年前宁则梧还没出生呢? 五年前,停车场—— 宁桐搜肠刮肚、绞尽脑汁,总算是有些眉目了。她恍然大悟的长“喔”了一声,道了句,“爱情买卖!” 她就记住这首歌了,可这男人叫个啥来着? 夏涵见全场七个人,就他俩在那儿眉来眼去,心里不是味儿了。“柴经理,桐桐,你们认识?” “她可能把我给忘了!”当时谁说他条件得天独厚来着,结果给人留下的印象还不如一首歌了。 “哎哟~我们有过那么难忘的一夜,我怎么会把你忘了呢~” 奇怪了,宁桐今儿是怎么了? 什么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她从来都是脸不红气不喘的,这会儿怎么跟琼瑶剧里走出来一样,羞答答、娇滴滴、一碰就碎似的! 不过她那条尾巴结实的很,就被她那么扭捏着甩到柴禹大腿上,差点儿让他没站住! 隔着裤子都跟被鞭子抽了一样,她这衣服的尾巴啥做的?简直就是人间凶器么~! “停车场认识的?你俩未免也太重口味儿了吧!”要不是刚宁桐把话说的那么暧昧,夏涵怎么也不会想歪了,认为他俩的关系不纯洁。 “孩子在这儿呢,说什么呢你。”宁桐对她嗔了一句,平时的她可从来不用这么酥麻麻的调子跟人说话。 一说到孩子,宁则梧仰着小脑袋,脖子都酸了,小脸儿却兴奋的对着柴禹。 宁则梧的小身子一腾空,整个人被柴禹抱在怀里,似乎是想让小家伙近距离的观察自己。 “啊……这是我弟弟~” 听完宁桐这个介绍,别说其他人了,宁则梧的小脸儿立马就垮了,带着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说:“妈咪,小孩子不能撒谎~” 擦,这么小就懂得拆妈咪的台,长大还得了! 宁桐想装个嫩,都不行么~ “你妈咪我已经不小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不是小孩子就能撒谎了吗?这是什么歪理? 柴禹看看宁桐,又看看怀里委屈的快要哭出来的宁则梧,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还真觉得他们眉宇间有几分相像。他惊道:“你都结婚啦!” “没,我单身。”宁桐说的特诚恳,还补充道:“这回是真的,没骗你!” “那这两位是……”柴禹看郝月跟岳小桃被无视很久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这宁桐只顾着跟他侃儿了,也不多给人家一些出场的机会么! “我亲家母,我儿媳妇儿!” 众人群默着等待她的下文,哪知宁桐用这还够不成主谓宾的一句话就把俩人给介绍完了。 “名字!名字!”郝月扯着她的尾巴,着急着露个脸儿。算了,等她报字幕,还不如自己自报家门呢!“我,我叫郝月~” 一旁干瞪眼儿的夏涵直接白眼儿一翻,这俩辣妈的嘴脸如出一辙,那都是见了帅哥忘了孩子的。只怕那个郝月对柴禹是相见恨晚!就是说啊,她们一个个结婚那么早,生那么早孩子干嘛~ “经理,你别介意,她们就这样。”夏涵只觉颜面无存,为了挽回那么一点儿面子,她要让柴禹知道她是与众不同的,跟这俩辣妈是不一样的! 在一群正常的人里,你不正常,那才叫与众不同。在一群不正常的人里,你不随波逐流,那真真叫不正常。 可惜夏涵不懂这一点,所以直接被柴禹无视了。 在郝月自我介绍完之后,柴禹伸出手,五指修长,干净漂亮。他握了握郝月的猫爪子,回道:“柴禹,幸会。” “原来是叫柴禹啊!”宁桐怎么跟才回过神儿来似的。敢情她一直没想起对方是谁啊?亏她还能装这么熟络。 “你该不会现在才想起我是谁吧?”太伤人了!这女人总能有意无意戳中人的弱点。 “没有,就是刚没想起你的名字,只记住你这张脸了。”说着,宁桐伸手将柴禹的刘海儿拨到一边,神情有些迷离,似乎在将现在的柴禹与五年前的柴禹重叠,很多地方都不一样了。“你头发留长了。” 宁桐这么一下子,气氛还真变得有点儿暧昧。 可笑的是,大人还没说些什么呢,这小的就按捺不住了。 宁则梧一个降龙十八掌的第一招,就拆了宁桐的招式,打掉了她放在柴禹额头上的爪子! 他撅着小嘴幽怨的看了柴禹一眼,在他怀里挣扎起来,俩小胳膊伸向了宁桐—— 不让柴禹抱了! 嘿哟,这小家伙还吃醋了! 宁桐心头一甜,接过宁则梧,就轰道:“哎哟,我的小祖宗诶,妈咪是你的~” 见宁则梧护妈咪护的那么紧,夏涵酸酸的感慨了一句,“你们家宁则梧果然是你亲儿子!” 羡慕了吧!嫉妒了吧!恨了吧!有本事你也生个去~宁桐的眼神如是说,那叫一个得意。 “你儿子跟你一个姓啊?”柴禹有些惊讶。 “我说我单身,你还真当我给你开玩笑呐!”她的真心话跟玩笑话有那么不好区别吗? 悲哀,无奈,没人了解的人生太寂寞! “行了行了,再扯我都该到上班儿的点儿了。经理,你们忙,我也得给我干儿子买衣服去了。”既然关系已经澄清,夏涵也不怕被误会了。她直接把宁则梧抢到怀里,抱着往童装世界去了。 柴禹转身对他的女伴儿说了几句话,就把人家给打发走了。 “你一个大男人,跟我们这群女人到童装世界,不觉得丢人啊?”郝月当然是不介意身边儿有个护花使者啦,可在场的除去岳小桃有三个女人呐,柴禹就一个,不够给她们分啊。 “不会啊,我觉得跟你们走在一起是种享受。”柴禹半开玩笑似的,他贼享受那比珠穆朗玛峰还高的回头率。 见过蹭经验的,就是没见过拿着双倍、开了外挂还蹭回头率的! 030 2B母子欢乐多多 夏涵相中一款前胸印有蓝精灵的长袖衫,觉得很适合宁则梧,就问小家伙:“儿子,喜不喜欢?” 宁则梧摇了摇小脑袋,就着夏涵怀里的优势,附在她耳边小声说:“我要和小桃穿情侣装~” 夏涵怎么就突然想起一首歌来:不是穿上情侣装,就可以装情侣~ 小孩子的情侣装其实挺简单,随便找两件雷同的衣服就行了。 可那导购不知道那两家子的关系,见夏涵在他们店里挑了两件一模一样的童装,本来挺能说会道一人儿,今儿说错话了! “龙凤胎啊,啧啧,瞧瞧,这俩小模样,长的真心疼人!” 话是好话,可宁则梧听了之后,一下子脸就绿了。 什么狗屁情侣装,咱不要了! 童装世界什么最多? 当然是衣服最多! 那除去衣服呢? 就剩人了呗,尤其是小孩儿。 小孩儿懵懂无知,觉着宁桐一行人的穿着比这童装世界里的任何一件衣服都要好看有趣。 宁桐这哪是逛街来了,像是来童装世界踢馆的…… 有几个调皮的小孩儿抓着宁桐身后的恐龙尾巴不肯撒手,家长来劝不住就凶了几句。 有个小孩子被他妈妈一吓唬,张嘴“哇”的一声哭出来了。周围的小孩儿随大流,也哭闹起来。 一时间,童装世界好不热闹! 宁桐居然随着童声大合奏,左三圈、右三圈、扭扭脖子、扭扭屁股,跳起二摆舞来。 宁则梧看他妈咪跳的嗨皮,也跑去扭着屁股摆起了二字。 就连岳小桃也跟着手舞足蹈起来。 四个吉祥物就剩郝月一个清闲着呢,夏涵瞄了她一眼,阴阳怪气的问:“你不去跳个?” 郝月用猫爪子捂着脸,这真是没脸见人了!宁桐他们能不能不要这么吉祥物!“我……我跟不上节奏……” 噗—— 柴禹笑的涕泗横流,这周围的小孩子随着童装世界里音响里放的“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一起跟宁则梧摇摆起来。 这会儿哪还听得见哭声啊! “2B母子欢乐多!”夏涵觉得既好气又好笑。 他们这哪是逛街来的,纯属给人当吉祥物来了! “见过会跳舞的恐龙咩?”宁桐这孩子王当上瘾了还。 “见过~”一群孩子跟她屁股后头转。 夏涵实在受不了宁桐带着宁则梧继续二下去,上前拉了她一把,“走了走了!一会儿这些孩子都不跟他们爸妈走,跟你走了!宁则梧,你也是,别跟着你妈一起瞎闹,待会儿她变成人家的妈咪,看你怎么办!” 宁则梧冲上去把宁桐的大腿一抱,跟赶苍蝇似的轰着她屁股后面揪着她尾巴的几个小孩儿。 “小朋友们乖~只要听爸爸妈妈们的话,他们也会给你们买漂亮衣服,快去找爸爸妈妈吧。”郝月出马,总算是把那些孩子哄走了。这地儿是不能呆了,才一转头,自己女儿跟着宁家的母子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桐桐呢?宁则梧呢?我家女儿呢?” “不知道啊。”夏涵一脸的茫然,她刚才给宁则梧选衣服,没注意他们的情况。 柴禹刚接了个电话,也没留意。他见郝月慌得眼睛都红了,便安慰道:“有大人在,小孩子总不能走丢吧!” 这句安慰就跟炸弹一样,把郝月的脑子轰的蒙蒙的。那个大人是宁桐,她才不放心的好不好! 见郝月双眼一汪,跟积了水似的,柴禹无辜道:“我说错话了吗?” 夏涵忒无奈,轻扶着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快站立不住的郝月,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他们走不远,我们找找。” 大约过了十分多钟,大卖场的寻人广播响了—— “下面广播通知找人,下面广播通知找人——请柴禹小朋友,郝月小朋友,夏小涵小朋友听到广播后,到一楼的肯德基门口,你们的妈妈在那里等着你们。再通知一遍,请柴禹小朋友……” 这三个小朋友谁啊?这妈还真能生! 没反应过来的人这么想。 反应过来的人一琢磨,觉着不对啊,就算是一个妈生的,这姓儿怎么不一样啊…… 三个奔三的大人,在广播的回音中凌乱了。他们找去肯德基,宁桐带着俩小孩儿不知道从哪儿疯了一圈,一人手里牵了一只彩色的气球,宁则梧跟岳小桃的尾巴上还各系了一只。 “宁桐,你能不能再奇葩一点儿!”被广播找人,夏涵生平还是头一回。 郝月根本就不敢看周围,好像有人丢来异样的视线。她恼羞成怒,“自己带孩子跑也不说一声,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敢情这话是说他们三个吉祥物走丢了?拜托,去广播找寻人的是他们好不好! “谁知道我们一回头,你们就丢了,我们还着急呢!”宁桐反唇回道。 “我们三个大人能丢哪儿去?”反倒是宁桐一个人带着俩孩子,叫人担心的很。不用说了,总而言之,郝月跟不上她的速度就是了。让她最气的是啥?他们岳家的小桃子丢了妈居然都不着急!“小桃,饿不饿,妈妈给你买个巨无霸。” 岳小桃明明就看着宣传单上的巨无霸馋的要命,却一边吸溜口水一边说:“巨无霸比我的脑袋还大,吃了会长出俩脑袋,爸爸妈妈就不要我了~” 俩脑袋?那不成怪兽了! “谁告诉你的?”郝月倒想知道是谁给她家天真无邪的女儿灌输的这种无稽玩笑。 岳小桃肉呼呼的小手朝宁桐一指,郝月的脸一拉,比驴脸还长! 郝月冲上去抽了宁桐的屁股一下,气冲冲道:“叫你胡说八道!你不知道小孩子听什么信什么嘛!” 宁桐还特大度的说:“没事儿,反正不管你家女儿傻成啥样,我们宁家都要了!” 郝月哭笑不得,上去又抽了宁桐两巴掌。 柴禹抱着肚子,笑的特夸张。都说笑一笑十年少,照他这种方式笑下去,跑回他妈的肚子里都不奇怪! “柴禹小朋友~”宁桐捏着嗓子怪声怪气的叫了一声,“请我们吃饭呗~” 两家四张嘴,外加一个下属,真特么的能吃。到结账的时候,柴禹再也笑不出来,一看身上的现金根本就不够付的。 最后,他特可怜的问服务员:“这里能刷卡吗……” 宁桐直接就给笑了。 阔别五年再相逢,柴禹可不想一顿饭就了了他跟宁桐之间的缘分。他总想着送宁桐母子还有郝月母女一些有纪念性的东西。 于是,出了高档的烧烤店,柴禹就提议:“我们公司的产品在这个大卖场有个专柜,我带你们去逛逛吧。”说实话,柴禹还挺会讨好人的,尤其是女性。“我们公司经营的大都是面向女性的产品,这里有一款香水,市场销量和评价都不错,你们可以试试。” 宁桐拿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心里嘀咕着:吃完饭就给她们搞推销,敢情他那意思是怎么着都要把饭钱讨回去齁~ theeveofmidnight,午夜前夕,这就是柴禹给她们介绍的香水的名字。 这毕竟是他们自己公司的产品,贯着职业道德,夏涵没染指。 宁桐和郝月试闻了一下,一向不惯用香水的宁桐对这些人造的东西向来没什么好感。 郝月却爱极了这味道,她抱着香水瓶子闻了又闻,惊道:“味道还会变化?!” “我怎么闻着都一个味儿啊。”宁桐的鼻子闻吃的还行,对这些玩意儿迟钝的很。 柴禹轻笑出声,耐心解释:“这款香水的味道会渐深,前期味道清新如兰,中期味道幽若丁香,后期的味道魅似野瑰。” “这就一驱蚊水儿嘛!”一瓶高级香水,硬生生被宁桐降低了不知道多少档次。 “这是邢氏集团的产品吧!”郝月的丈夫在邢氏工作,对邢氏旗下的产品也略知一二。岳李还说等他私房钱攒够了,就买上一瓶theeveofmidnight送她作礼物。如果她没记错,这一瓶要好几万呢! 这么好的东西被宁桐一句话糟蹋成了驱蚊水儿??什么眼神儿!! “邢氏?就、就那个跟我有仇的那个邢氏??”亏得宁桐没穿虎斑的套装,那一身毛儿气炸起来那得有多好看啊!“夏小涵,你行啊!深入敌营,为我刺探敌情去了是吧?” 夏涵不知道她跟邢氏有仇啊?居然跑去跟她的死对头一条战线上。 “拜托,你跟邢氏闹矛盾之前,我就已经在那儿工作了好不好!”夏涵直叫冤,总不能叫她辞职吧! 宁桐阴阳怪气的哼哼两声,郝月抱着香水瓶,巴巴的望着柴禹,“这香水你还送不送了?” 柴禹抽了抽嘴角,他有说过要送吗?小桃妈真有心……就算他有心送,这情形宁桐也不见得会收啊。 “没事儿,我代她收下了!”似乎看出柴禹的为难,小桃妈……您真有心了! 你会送吧、你会送吧、你会送吧……郝月的眼神儿如是期待的说。 这香水要不送出去,柴禹才叫为难呢。 031 吃亏的是我妈咪 这街逛的,跟出来遛狗似的。宁桐逛街没啥目的性,纯属跟孩子出来招摇过市的。郝月牵着他们去了超市,置办家用去了。 宁桐站在超市里的婴幼儿专用区,直接忽视那一排排的婴幼儿奶粉,捡起两包尿不湿冲了出去。 “宁则梧,给你买几包尿不湿吧!还真有你这么大的小孩儿专用的,你看~”跟炫耀战利品似的,宁桐扬着手里的尿不湿,对着不远处跟郝月母女一块儿选卫生巾的宁则梧高声道。 宁则梧眼观六路,发现不少人朝他这里投来好奇的目光。他小脸儿一红,埋头鼓着嘴,抬头就对宁桐说了一句让人啼笑皆非的话。 “妈咪,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宁则梧~” 切~买尿不湿丢人,买卫生巾就不丢人啦?什么逻辑! 柴禹推着空空如也的购物车,一直跟着宁桐屁股后头。他笑看着宁桐把尿不湿丢进购物车,到了下一个商品类的柜台又将尿不湿拾起来放在了奶粉罐上,最后将一罐奶粉扔进了购物车,接着又到下一个商品类的柜台将奶粉放上去,又丢了一件不一样的商品进购物车…… 如此反复之后,柴禹算看明白了,宁桐压根儿就什么也不想买。这都是她百无聊赖的恶作剧! 柴禹索性将她每放进购物车的商品重新归位。就见这一路上,他们俩人一个使劲儿的往购物车里扔,一个往柜台上塞。 为了给宁桐解闷,柴禹说道:“这么点儿的小孩儿,哪有不尿床的。” “就因为他是孩子,才从小教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做了,就要做好。错了,能原谅一次就不能原谅第二次。” 柴禹觉得宁桐这话说的是不错,但宁则梧毛孩子一个,怎么会做到大人几乎都做不好的事情呢?仔细想想,柴禹都不记得自己像宁则梧这么大的时候在干嘛,唯一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他在这个年纪也尿床。 “你会不会对你儿子太严厉了?”柴禹这话不是在责怪宁桐的教育方针,倒是有点儿替宁则梧求情的味道。 “你那是没当过爹也没当过妈。等哪天我把我儿子借你玩儿玩儿,你就知道辛苦了。”养孩子要是跟养宠物一样简单,宁桐可就省心多了。 见柴禹跟宁桐聊的挺投机的,夏涵心里不是滋味儿了。偏偏她一个大人又不好意思介入他们中间,夏涵便去哄孩子了。 “宁则梧,”夏涵蹲下身,小声对推着郝月这边购物车的宁则梧道,“你再不才去行动,你妈咪可要被那个大叔叔抢走咯!” 孩子单纯,哪能想到夏涵是别有用心,宁则梧还一个劲儿的以为她是对这个干儿子好嘞! 宁则梧瞅了宁桐跟柴禹小半天,见他们还真旁若无人似的享受着二人世界,顿时就恼了。 他丢下郝月的购物车,撅着小嘴儿,蹬蹬蹬跑去宁桐跟前,占有性的抱着她的大腿,小脸儿撇向柴禹,警惕的瞪着他。 宁桐把宁则梧抱起来,往购物车里一放,玩笑道:“买个小恐龙回家咯~” 柴禹推着他就走了。 宁则梧觉得坐购物车挺新鲜的,他发现站在购物车里都要赶上宁桐的个头儿了。 他一喜,小手攀上宁桐的脖颈,咯咯咯的笑起来。这会儿他把自己要拆散宁桐跟柴禹的目的,早抛九霄云外去了。 “要坐就坐好,要站就站好,别难受人。”宁桐就教训了这么一下,宁则梧就在购物车里老实了。 孩子明明高兴着呢,这当妈的居然剥夺孩子的无上快乐。柴禹真怀疑宁桐到底是不是宁则梧的亲妈! 柴禹俯身,贴着宁则梧的小耳朵,轻声说:“叔叔给你抛高高好不好~” 说着,不待宁则梧反应,柴禹就掐着他的身子,轻轻松松把他给从购物车里抱了出来,不给人喘气儿的机会,就把人家举高过头顶,在空中抛了两个来回。 奇怪了,小孩子对大人抛高高的反应不是高兴的笑,就是吓得哭,宁则梧小家伙却没半点儿动静。 柴禹正纳闷儿呢,只见小家伙的脸蛋儿红扑扑的,俩眼儿汪汪的瞧着他,不只是喜他还是恼他。 宁则梧正悬空着呢,小蹄子在当空扑腾了两下以示挣扎。 柴禹这才把他放到地上。 宁则梧的双脚落地,就跟踩在棉花上的感觉一样,飘忽忽的找不到方向了。 他晕乎乎的在原地转了两圈,还没站稳,扬起小手就在柴禹的大腿上抽了一下,然后迅速的跑去抱妈咪的大腿了。 柴禹特郁闷特无辜,他哪儿做错了~? 宁桐把宁则梧抱在怀里,看他红扑扑的小脸儿埋在她肩头上蹭过来蹭过去。她嘿嘿一笑,对柴禹道:“我儿子喜欢你。” 这……打是亲,骂是爱……? 他们在一块儿的画面,还真像是一家三口,难怪有人会误会了。 这附近有一对年长的夫妇,也是推着购物车买东西的。他们大概也是喜欢孩子的主儿,一见着小朋友就移不开眼的那种。 他们经过宁桐的身边儿,停下来,那位阿姨笑着夸赞道:“你看人家这孩子,多会生,这小男孩儿长得多漂亮~” 宁桐还谦虚了一句,“都说小时候漂亮,长得了贼难看!” 那位叔叔不苟同的“诶”了一下,看向柴禹道:“孩子爸帅得跟明星似的,将来这孩子肯定也漂亮的很。” 柴禹尴尬不已,他正要否认自己不是这孩子的爸,哪知宁桐脸不红气不喘道:“那就借您吉言了!” 好不容易尝了一回当爹的滋味儿,柴禹还那么难受、别扭,主要是被人误会跟宁桐的关系,让他觉得特不好意思。 “你那是什么表情?”见柴禹的表情跟踩了狗屎一样,宁则梧不乐意了,还一脸凶残的恼他,“明明吃亏的是我妈咪!你娶了我妈咪,就是买一赠一~” “你这死孩子。”宁桐拍了一下宁则梧的小屁股,教训这个没礼貌的小家伙。“谁、谁被占便宜啦!你不知道你妈咪我嫁不出去,都是因为你这个拖油瓶啊。还买一赠一嘞,那都是搞促销的廉价货,要么就是快过期的,你妈咪我还新鲜着咧!”宁桐又捏着宁则梧肉呼呼的小脸儿,后又捏了捏他的小鼻头,恶作剧道,“就算把你便宜卖了,你妈咪我也没那么便宜啊。” “我才不便宜~”宁则梧气呼呼的反抗着宁桐的魔爪。 “不便宜?”宁桐逗他,“那我们去柜台让收银员姐姐把你刷一下,刷一下,上面显示你是几块钱,我就几块钱把你卖了,好不好?” 宁则梧紧紧的环着宁桐的脖颈,不住的摇着小脑袋,毛茸茸的小脑袋在她脖子里蹭来蹭去。 032 给我一箱杜蕾斯 “桐桐~!桐桐~!”郝月佝着腰,生怕被人看见了似的恨不得把自己藏在购物车里的那一堆洗头膏啊、沐浴露啊、牙膏、牙刷等杂七杂八的家用之中。 干什么呀,跟搞埋伏似的,还拉上她一块儿。宁桐把宁则梧丢进柴禹推的购物车里,且看郝月这辣妈有什么名堂去。 还差两步就走到跟前了,郝月上去一把将她摁到购物车底下。 就算怕人跑了,也不带她这样抓人的呀! “干嘛呀这是?”偷偷摸摸的,那不是宁桐的风格。她正要站起来,却又被郝月一个如来神掌给压了下去。 “嘘——你小声点儿!”当贼的不怕偷不着东西,就怕被抓,郝月现在就是一个贼,神经兮兮的贼。她跟宁桐蹲一块儿,笑的跟花儿似的。 笑的再好,也掩饰不了她满眼的贼光! “缺钱是吧?缺钱就说啊,用得着这样吗?”宁桐见她买了一车的东西,以为郝月的钱没带够,付不起了。 “不是!”郝月否认。 岳小桃看她们做贼,觉得好玩儿,也蹲下来凑热闹。 见状,郝月哄道:“小桃,去找宁则梧玩儿去,妈妈跟你桐桐阿姨商量点儿事儿。” 岳小桃懵懵懂懂的点点头,跑去拽了拽柴禹的裤子,指着购物车里的宁则梧,小脸儿上写着请求。 柴禹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把她掐腰一抱,跟宁则梧放一块儿了。 夏涵见柴禹乐此不疲的推着俩小孩儿,跑过来跑过去,纯属把超市当游乐场了。她上前,操着很职业性的口气道: “柴经理,我们该回公司了。” 柴禹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的确是该去上班的点儿了。他稍微犹豫了一下,对夏涵回道: “你先回公司吧,我迟一点没关系。” “可是柴经理,下午有个很重要的会议!”夏涵试图打消他留下来的念头。 柴禹看也不看她,也一点儿也没因为她的话动容。现在他眼里都是满小脸儿不舍的宁则梧,那小家伙巴巴的望着他,分明就是不想让他走的意思! “什么会议都没我儿子重要!”柴禹把宁则梧往怀里一抱,仔细看这一大一小,还真觉得他们有父子相! 看他们假父子都这么温馨,还不知真当了父子以后是什么样呢!夏涵的脸孔扭曲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不过最终还是一言不发的走了。要她也是公司的高层,拿着薪水光明正大的翘班的事儿也做的出来!可她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职员。 柴禹见宁桐跟郝月鬼鬼祟祟,不知在商量什么,他好奇的问宁则梧,“看你妈咪跟你丈母娘干嘛呢!” “肯定在说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这回还真被宁则梧说对了! 郝月扭捏了半天,才对宁桐说:“桐桐,你去帮我买那啥吧?” 那啥……那啥是啥? 宁桐的表情特茫然。 一看她没听懂,还有脸红的跟猪肝色一样,眼看马上就要滴出血来,她才蹦出三个字,“避、孕、套。” 听完郝月的请求,宁桐头一次觉得自己特~纯洁! 郝月给她大概指了个方向,宁桐就颠儿颠儿的跑过去了。 有个两层的小架子,上下都摆着方方正正的小盒子。 宁桐的双眼在那些小盒子上溜了一圈,对潜伏在一边儿当路人甲的郝月说:“这有第6感、多乐士跟杜蕾斯的,你要啥牌儿的?” “杜~蕾~斯~”郝月用嘴型比划着。 宁桐从架子上拿了一盒杜蕾斯,搁在手心里掂了掂分量。 这么轻,一盒子估计不够用! 郝月在一旁急得跟猴儿似的,直抓耳挠腮去了!宁桐也真是的,东西拿上来还不赶紧走,还在那儿逗留,她也不觉得臊得慌!? 只见宁桐巡视四周,瞅准了附近的一个售货员,高声道:“诶,售货员,给我一箱杜蕾斯!” 郝月两眼一翻,差点儿没挺过去!一盒就够了,宁桐真能,直接给她来一箱,就算她挺得住,她家那个也扛不住啊!啊啊啊啊! 郝月要疯嘞! 这附近不管是采购的,还是售货的,纷纷向宁桐投去异样的眼神儿。 宁桐还特浑然不觉的回头问郝月,“你家那位多大尺寸的?” “……”郝月那叫一个欲哭无泪。老天爷啊老天爷,咋就让她摊上了这么一个不知羞耻为何物的亲家! “没一箱整的是吧?那我把这架子上的杜蕾斯全拿走了。”宁桐拣了十来盒子的杜蕾斯,跑去丢进柴禹推的购物车里,跟俩孩子放一块儿了。 “买这么多??”见她哗啦啦的一次性把十几盒杜蕾斯扔进来,柴禹那脸色甭提多精彩了! “你要不要,送你几盒。” 柴禹抽了抽嘴角,这种东西被人拿来慷慨送人,他还是头一次见。 岳小桃觉得好奇,拿了一盒在手上玩儿,扣了半天没把小盒子扣开,就递给宁桐,那意思是叫她帮忙打开。 “小桃,这是大人的玩意儿,小孩子不能玩。”宁则梧一本正经的教育她,还把岳小桃手上的杜蕾斯抢来重新放车里。 柴禹特无语,靠近宁桐,小声说:“你家儿子居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你一天到晚都教他些什么呀!” 这么小一孩子,活脱脱被污染了。 “他不光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还知道怎么用。”宁桐觉得这没什么好稀奇的,她也不忘证明自己的清白,“这些事儿不是我教的,是他从辞典里自己查出来的!” 看着车里的杜蕾斯,柴禹的心情特复杂。 收银台结账的时候,宁桐还淡定的对一个纯情的见了这东西就脸红的收银员姑娘说:“那啥,给我整个塑料袋装上。” 那姑娘跟捡烫手的山芋似的,拿起一个就赶紧扔进塑料袋里。 跟扎了刺儿似的,柴禹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他抬头一看,四周结账的跟等着结账的男男女女,都拿一种特怪异的眼神儿瞄着他大腿以上、小腹以下的某一点。 误会了,误会了!他们肯定是误会了! 柴禹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从来没觉得这么丢人。 后面排队等着结账的郝月瞪了宁桐一路,心里头特无奈。东西明明就是宁桐帮着买的,怎么觉得无地自容的反而是她周遭的人捏~ 033 等一下亲个再走 柴禹好人做到底,把宁桐跟郝月,还有俩孩子,开车送到了家门口。 临下车前,宁桐拎着一兜子杜蕾斯,在柴禹眼前晃了晃,问:“你不要是吧?” “不要!”柴禹坚决的摇了摇头。 “真不要?”宁桐的眼神儿变得特奇怪,还有意无意的向他身下瞄了一眼。 柴禹又坚决的点了点头。 宁桐再没勉强他的意思,直接把兜子塞郝月怀里了。“你的杜蕾斯,拿好。”她还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岳小桃,又对郝月说,“今天晚上就让小桃在我们家睡吧,你跟你老公晚上的时候好好磨合磨合。” 郝月含羞的看了一眼驾驶座的柴禹,转头就拿吃人的目光瞪着宁桐,低声恼怒道:“你能不能别这么下流!” 宁桐也真是的,在谁面前说话都没个分寸! “是你跟你老公下流啊~!”下流就下流呗,跟老公下流,有啥不好意思的。宁桐把宁则梧抱下车,回头对柴禹道:“柴禹,到我家门口坐坐吧!” “……”郝月直接无语。宁桐这话说的,明显就是不想把柴禹请进家门去的意思。不过转念一想,觉得宁桐这么委婉也对。这邻里邻居的,人多眼杂,宁桐一个单亲辣妈突然带一个男人到家里,还不知会落个什么口实呢! 郝月且看柴禹的反应—— 柴禹无丝毫介意,会心一笑,绅士十足,风度翩翩,看的人那叫一个怦然心动。“不了,我还要回公司开会。” 宁桐也没挽留,郝月倒是想,可她觉得自己没那个资格。 “如果不是重要的会,就留下来吃个便饭再走吧。” 突然有这么一个声音穿插进来,郝月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把自己的心声给说出来了。可是一琢磨,觉得不对啊,就算是心声,她的声音啥时候变这么爷们儿了!? 郝月朝车窗外一看,原来是乐平站在车门口。她惊魂甫定的摸了摸胸口,庆幸的松了一口气。 柴禹不认识乐平,还奇怪着一个大男人留他吃饭什么意思呢! 宁桐的眼神儿跟刀子一样,刮的乐平浑身上下生生的疼! 他这是做错什么了,就判了他一个凌迟?乐平还郁闷着呢,就听宁桐道: “见到一个男人看把你激动的,我还没激动呢!”反正宁桐拐弯抹角的意思就是要柴禹赶紧走了。 柴禹要是再不识相,那就尴尬了。“那我就先走了。” 末了,他深深的看了乐平一眼,心里揣摩着他跟宁桐的关系。 柴禹刚驱动车子,就听宁桐又说:“等一下,亲个再走。” kissgoodbye!? 这~么热情都还不留人吃饭,宁桐这是哪门子的逻辑!? 乐平跟郝月都张大眼睛瞪着宁桐,只见宁桐把宁则梧的嘴给柴禹递了上去。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说清楚,别让人误会嘛! 小家伙还不乐意了,一脸别扭的把小脑袋偏到了一边去。 “人家给你吃给你喝给你玩儿,当了你一下午的爹地,你不给人表示一下?”宁桐附在宁则梧的小耳朵旁轻声说。 宁则梧鼓着红扑扑的腮帮子,眼睛汪汪的看着妈咪,随即撅着嘴猝不及防的在柴禹的脸颊上轻啄了一下,怯生生的嗫嚅道:“谢谢蜀黍~” 柴禹的脑袋探出车窗外,在宁则梧的小脸颊上回了一吻。“宁则梧要听妈咪的话,蜀黍会常来的喔~” 柴禹都要走了,郝月还舍不得从人家的车上下来呢。给柴禹道了谢后,她抱着熟睡的岳小桃上楼,乐平跟在她屁股后面把她买的那些东西都帮忙拎上去了。 看到这一幕,柴禹误会乐平跟郝月是夫妻俩。驱车离开时,他不住的从后视镜里观望宁桐母子。当他看到乐平从楼里出来,跟宁桐母子到了对面的小别墅,他猛的一踩刹车—— 柴禹回过神后,意识到自己奇怪的举动,失笑不已,重新发动车子,这回终于离开了。 宁桐跟宁则梧一块儿洗了个澡,又换了衣服,就把小家伙扔床上去了。 她拿着iPad下楼,正要投入工作中,这精力旺盛的毛孩子蹬蹬蹬跑下楼,一头扎进她怀里。 “人家岳小桃都回家睡觉去了,你玩了一天还不累是吧?”宁桐怎么都觉得这孩子身上流的不是她的血,而是鸡血!“快上楼睡去,到晚饭叫你。” “嗯嗯~嗯嗯~”宁则梧发出抗议的声音,他小腿儿挂在宁桐的大腿上,脑袋在她怀里蹭来蹭去。 宁桐索性把平板放到一边,将宁则梧抱躺在怀里,跟他打着商量,“宁则梧,妈咪也陪你这么多天了,明天你就跟乐平蜀黍、小桃他们一块儿,妈咪工作去。” “嗯嗯~嗯嗯~”宁则梧抗议的声音更大了。 “妈咪不工作,那谁来给你赚奶粉钱?”宁桐打算给他晓之以理。 “妈咪,我早就断奶了~” 断奶了,说话的口气里还带着一股奶味儿,宁桐笑了笑,柔声道:“那既然这样,冰箱里的牛奶、酸奶你也别喝了,你不是说断奶了吗!” “放坏掉,还不如被我喝掉~”宁则梧轻声细雨的说完,张嘴就打了个哈欠,两只小手在瞌睡的快要张不开的眼睛上揉了揉。 “妈咪送你上床睡觉,好不好?”宁桐拍着他的小屁股道。 “嗯嗯~嗯嗯~嗯嗯~”宁则梧立马抱着宁桐的细腰,抗议起来,还一发不可收拾了。 宁桐赶忙妥协,“好好好,妈咪抱着你,哄你睡觉~” 宁则梧这才安静下来,享受着妈咪的怀抱,安安稳稳的睡去。 乐平蹭过来,笑的不怀好意,他问宁桐,“刚那男人是谁呀?” “一个认识的人。”宁桐比他还不怀好意!“怎么,对人家有兴趣?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介绍?” 乐平脸一板,佯怒道:“去去去!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能对一个男人有什么兴趣,我取向很正常!” 宁桐勾了勾唇角,低头看着怀里睡熟的宁则梧。小家伙的手还紧紧攥着她的背心。 宁桐轻轻叹了一声,自言自语似的说:“还是得把宁则梧送到学校去。” 柴禹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宁则梧这孩子抱着妈就跟树懒抱着树一眼一粘上就难以下来了。“那明天我跟人打听打听,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好点儿的学校。” 宁桐点点头,眼睛没离开过宁则梧…… 034 要还妈咪奶粉钱 早上还不到六点,宁则梧听到隔壁妈咪房门的动静,一下子就惊醒了。 他立马掀开被子,翻下小床,光着小脚丫追了出去。 宁桐整装待发,起个大早,就是怕惊动了宁则梧,没想到一个不小心还是把小家伙给吵醒了。 小胳膊短腿儿的,宁则梧一次下一个楼梯都显得很吃力了,他却恨不得一次爬两个楼梯。 “妈咪,你去哪儿啊?”宁则梧抓着宁桐的皮带,小脑袋蓬蓬乱,小小的脚丫在冰凉的地板上蜷了蜷。 “妈咪给人家拍外景去呢,今天妈咪就不陪你了,你跟乐平蜀黍还有小桃一块儿玩儿,啊。”宁桐既心疼又无奈,俯身想把他抱坐在凳子上。小家伙却跟猴子一样,双臂一环,整个人挂在了她脖子上。 宁桐撑开他的胳膊,把摁在原地,让他老老实实的立着。 宁则梧背着小手,巴巴的望着她,小嘴儿抿成了一条弧线。 “谁家孩子跟你一样,成天粘着妈咪的!”宁桐厉声训道。 被她一凶,宁则梧小脸儿一皱,嘴一张,“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眼睛就跟开放的水龙头一样,泪水哗哗的往外流,那叫一个凄惨! “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爸爸妈妈,我只有妈咪你一个!呜呜~”宁则梧可怜巴巴的哭诉着。 宁桐的眼睛一红,险些也跟着儿子落下眼泪来。她动了动双唇,明明有很多话要说,却忽然觉得全身心被抽空了一样。 宁桐往旁边的凳子上一瘫,双眼空洞且毫无焦距的看着地面,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就像一尊没有生命气息的雕塑。 宁则梧最害怕宁桐变成这样了—— 他每一次惹妈咪生气,妈咪拿他没办法的时候,妈咪都会变成这样,安静的吓人! 宁则梧听乐平蜀黍说过,妈咪在生他之前,得过很严重的病—— “妈咪,对不起啦,我错了~”宁则梧嘤嘤哭泣着求宁桐原谅,小手抓着她的胳膊撒娇似的摇来晃去,“妈咪,我再也不说那样的话,我只要妈咪就够了~” 无论宁则梧怎么拉动她,宁桐都跟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 宁则梧的哭声唤来了乐平,他也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头发还乱蓬蓬的。 听到宁则梧的哭声,他随便披了一件衣服就出来了。 宁桐坐在落地窗前,无声无息的如同血肉糊成的雕像。 见她如此,乐平心中一动,赶忙上前把宁则梧抱在怀里。 地上凉,孩子光着脚,乐平唯恐他感冒了。 宁则梧不愿意,在他怀里蹬着小腿儿,哭着非要下去找妈咪! 乐平根本就安抚不住宁则梧,“桐桐,桐桐!” 宁桐这边的情况也不太乐观。 乐平索性把宁则梧塞进了宁桐怀里。 身上突然多出了一份重量,宁桐终于有了反应。 她动了动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双手不由自主揽上了宁则梧的小身子。 “则梧乖,让妈咪去上班,乐平蜀黍和小桃在家陪你好不好?”乐平半哄半骗着,伸手擦去宁则梧脸上的一波泪水,可下一波马上又从眼眶里溢出来了。 “嗯嗯~嗯嗯~”宁则梧不依不饶的抗议着,他可怜兮兮的抽噎着,说:“妈咪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要跟妈咪在一起!” 乐平见孩子难受成这般,于心不忍了。他抬头劝宁桐,道:“桐桐,要不然你就把则梧带上一块儿去吧!” 宁桐哽了哽,不耐道:“那我还得分心照顾他!” 宁则梧的小手捧着宁桐的脸颊,那小脸儿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哽咽着保证:“妈咪,我会乖乖的~” “那你现在乖了吗?我让你乖乖在家,你为什么不听?”宁桐抽了几张面纸,这都不用洗脸了,宁则梧这小脸蛋儿都被眼泪鼻涕抹干净了!“我把你送你干妈那儿去。” 宁则梧又开始嗯嗯啊啊的抗议开来,乐平斜眼看了看宁桐,心里纳闷:他伟大的乐平蜀黍都哄不住的人儿,他干妈能镇得住……就有鬼了! 宁桐有办法的很,她对宁则梧道:“你不是想赚钱还我奶粉钱吗,那你就给你干妈打工去!” “这么小的孩子,你指望他给你干啥!?”乐平心疼了,心里头千万个不愿意。这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小家伙碰着了伤着了,他娘后悔都来不及! “不是啥粗重活儿,就让他跟着去大卖场发发问卷。”宁桐记得昨天夏涵说过,她今天会在大卖场发问卷,调查现如今消费者对香水的态度跟消费倾向。 宁则梧的眼中都是挣扎,他撅着小嘴儿,糯糯的问:“一天多少钱啊?” 少了还不去干了是吧? 宁则梧,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宁桐抱起他往楼上走,拧了一下他的小屁股,真真是把这个小祖宗恨的牙痒痒!“给你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乐平追他们母子到楼梯口,昂着脖子高声道:“要不然让则梧给我打工,帮我卖面包好不好?” 宁则梧小脸儿一扭,不甩他,把乐平的心伤的血淋淋的! 那种没有挑战性的活儿,他才不做咧~ 宁桐给宁则梧收拾打扮了一番,就骑车把小家伙送去夏涵身边了。 工作的时候带个孩子,谁不嫌麻烦?本来夏涵也是不愿意的,不过看她们多年交情的份儿上,也就勉强答应了。 夏涵准备就绪,先带着宁则梧去了公司打卡报到,然后又带着他坐公交来到了大卖场。 这就开工了。 夏涵拎着一兜子问卷,少说有一千份,她手上还搭了几叠,逢人就问:“不好意思,先生”or“不好意思,女士”,“能耽误您一点儿时间帮我填下问卷吗?” 宁则梧跟着她屁股后面,眼巴巴的望着。 经过两三个小时的努力,夏涵整个一人是腰也酸、腿也酸、脚也痛,还口干舌燥的,也就说服了那么两三个人给她把问卷完完整整、认认真真的填写了,其中一个人还是她自己! 就她这效率,她这一兜子问卷,猴年马月能派完啊? 宁则梧看的是干着急! 035 俘获人心有四招 宁则梧拽了拽夏涵的裤管,成功的引起了她的注意。 只见他朝夏涵伸出一只小手,干净的无杂无尘的一对眼眸子盯着夏涵手里厚厚的一叠问卷。“干妈,问卷~” 夏涵有些不耐烦,随便给了他几份,哪知小家伙还嫌不够似的朝她伸出了另一只手,听他稚嫩的声音道: “笔~” 夏涵又给了他一支笔,打发了他到一边儿玩儿去。 过了十来分钟,小家伙拿着问卷和笔又跑来找她了。 “干妈,问卷给你~”宁则梧把那寥寥几分问卷递的高高的。 夏涵接上一看,问卷上就连开放性的问题也被填的满满的。她每份都浏览了一遍,发现是不同人的笔迹。 这小家伙施展了什么功夫,忽悠得人给他填问卷的? 她几个小时的努力的记录,被他分分钟就给刷下去了! 夏涵当即就掏出钱包,抽出一张百元大钞在宁则梧晃呀晃,诱惑他道:“干儿子,你怎么叫人给你填问卷的?教教干妈!这就是你今天的工资。” 宁则梧特崇敬的望了一眼粉色的毛爷爷,抬头却是一脸勉为其难,好不纠结的小模样。“我的功夫,干妈你学不来~” “我、我怎么就学不来啦?”想她夏涵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学习能力却比不上小孩子,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这是我妈咪教我的~”宁则梧一左一右比划出了两把剪刀手,笑嘻嘻的道:“小奶包手段高,俘虏人心有四招~” 啧啧!还挺押韵的,跟说快板儿似的。 夏涵抿唇笑了笑,故意配合他问:“哪四招呀?” 宁则梧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给她数,“第一招,卖萌撒娇装乖巧。第二招,露出豁牙笑一笑。”说着,他左右两个食指按着嘴角,挤出了一个没有门牙的笑,小模样还真滑稽的让人忍俊不禁。小家伙继续言传身教,“第三招,甜言蜜语少不了。再不济,泪眼攻势把他们全放倒~” 瞧瞧,瞧瞧!宁桐一天到晚都教了他些什么!正经的没学会,学会的都是一些跟他亲妈一样的不正经! 夏涵听了,觉得既好气又好笑。真恨不得晚生个十几年! “转过去——”夏涵命令道,然后在宁则梧背着的小书包了塞了少说有一百份的新问卷。“乖儿子,你今天总算是帮你干妈大忙了!”带这家伙出来果然是对的! 宁则梧小大人似的,操着特惋惜的口气道:“干妈,你要是再年轻几十岁就好了~我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再年轻几十岁…… 听了这,夏涵抽了抽嘴角,心里百味陈杂。她今年也没多大啊,怎么说的她特沧桑似的。 “死小子,我是你小干妈,不是大妈!” “老干妈~”宁则梧冲她吐了吐舌头,抱着新的问卷跑开了。 只见宁则梧拉了一位带了个比他岁数还大的孩子的妈,奶声奶气央求道:“漂亮姐姐,漂亮姐姐,求你帮我填份问卷吧~” 那位女士低头一瞧是个孩子,那小模小样的贼讨人喜欢,尤其是那小嘴儿跟涂了蜜似的,一下子就驱走了大人们心中的烦躁。她摸了摸宁则梧的小脑袋,夸赞了几句后便耐心填写问卷。 填完之后,她交还给宁则梧。 宁则梧跟检查作业一样,把问卷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他一看问卷后面开放性的问题是一片空白,便把问卷举得高高的,小手给她指道:“这里的问题也要填~” 听他甜甜的这么一说,这么女士一点儿也没有不耐烦,反而乐呵呵的笑起来,宠溺道:“好好,我填~” 奋战了一个上午,夏涵为宁则梧鞍前马后,倒像是给他打工来了,总算是搞完了四百多份问卷。 过了中饭时间,大卖场人渐多了,他们又把剩下的问卷搞完了。 夏涵眼见差不多,便回公司交差去了。 公司大门保安见她带了个孩子,便把她拦在了门外面。“公司规定,不能带孩子来上班。” 夏涵在心里冷哼一声,公司那规定都是给他们这些下人立的。她可是见惯了那些高层带着宝宝,把公司当游乐园的! 夏涵心念一转,面不改色道:“这是咱们公司一客户的孩子,交给我照顾。我都还没结婚呢,哪里来的孩子!” 那保安打量了她一眼,觉得她还挺正派的,就信了她的话,给他们放行了。 夏涵把宁则梧放在了公司一楼大厅的茶餐厅里,给他千叮咛万嘱咐,叫他别乱跑。 宁则梧乖乖的点点头,夏涵便放心的去交问卷了。 前台两个接待小姐在这里偷闲吹牛皮,她们见宁则梧的兜里的一百块钱冒出了个头儿,便相视一笑,不怀好意的靠了上去。 “小弟弟,你兜里装的是什么呀?”其中一个画着蓝色眼影的大姐姐问。 宁则梧把兜里的百元大钞抽了出来,捏在手里扬了扬,“这是要给我妈咪还的奶粉钱~” 噗—— 另一个眼角有细纹的大姐姐也抽出一张钞票,在宁则梧的小脸儿前晃了晃,玩笑道:“姐姐拿这张给你换,好不好?” 宁则梧盯着那张绿油油的钞票,有些无语。一张五十的就想换他这张一百的,以为他不识数,还是当他傻帽儿啊! 宁则梧特无害特无辜的指着那张五十块钱,说:“你得拿两张一模一样的跟我换~” 这谁家的孩子,这么精明~! 蓝眼影的不死心,非要把宁则梧手里的一百元忽悠来不可,她半哄半骗,道:“你把这张给阿姨,阿姨给你泡一杯咖啡好不好?” 宁则梧摇了摇小脑袋,天真无邪的样子真想让人把他揉在怀里。“我妈咪说小孩子喝咖啡不好~” 眼角有细纹的母性大发,用茶餐厅的一张旧报纸给宁则梧折了个纸飞机。 三个人围着纸飞机玩儿的正嗨皮,结果宁则梧一丢,只见纸飞机在空中打了个转儿,直直的朝一个人的脑门上扎去! 蓝眼影跟眼角纹一看被飞机头扎到的人,立马诚惶诚恐的低着头哈着腰,并排站在原地瑟缩着,一齐叫了声“总裁”! 036 据说啊咱们经理 跟蓝眼影和眼角纹比起来,宁则梧显得大无畏多了! 他蹬蹬蹬跑过去,弯下小腰,把纸飞机从邢柯的脚边捡起来。 他昂着小脑袋,对上邢柯的视线。虽然对方敛着眼眸,居高临下的低视着他,宁则梧却有一种被瞪视的感觉。 宁则梧记得这个男人—— 他就是小坏蛋邢小月的舅舅,是个大坏蛋,上回还惹妈咪生气了呢~! 一认出邢柯来,小家伙的眉头一皱,小眼睛一凶,狠狠地瞪了回去!只是—— 只是脖子开始酸疼了…… 邢柯的思绪百转千回,他前后见过宁则梧两次。就算上次在邢家,小家伙被奶油糊的看不出啥模样,邢柯也不会忘记在第一次在宁家见到他的时候…… 邢柯抬眼一扫,冷冷的视线落在工作中偷闲的蓝眼影和眼角纹身上。她们两人还唯唯诺诺的并排站着,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谁放这孩子进来的?”邢柯淡淡的质问,尽管他不动声色,周围的人还是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低压风暴。 暴风雨前的宁静,尤其可怕! 保安大哥见平时跟他侃大山的两位女同事吓得抖得跟筛子一样,顿时怜香惜玉之心就起来了,想当一回救美人的英雄,便上前替她们解围: “总裁,这是咱们公司一客户的孩子,怕跑丢,就先放茶餐厅了。” 还不待两位美女朝保安大哥抛去感激的眼神儿,就听邢柯嘲笑着重复:“客户?” 这孩子的妈会成为他公司的客户? 哼哼,史上最强冷笑话! 保安一见邢柯勾起的那笑容,心里就慎得慌。能笑到让人知道他是不高兴的境界,也不容易哈! 他赶忙弓着腰,给邢柯道:“我这就把孩子送出去!” 保安连小家伙的一根的头发还没碰着呢,宁则梧就被人抢先一步抱走了。 “哎哟喂~”这小家伙个头不高,着实有些分量,怪沉的。“乖儿子诶~” 众人看宁则梧落在柴禹怀里,又听那一声“乖儿子”,都齐刷刷的露出一种表情——目瞪口呆! 据说,咱们经理没孩子吧? 据说,咱们经理没结婚吧? “柴经理,这是你孩子?”保安大哥傻眼了,别说这公司上下的女性了,就连男性同胞都知道咱们柴禹柴大经理是让多少人虎视眈眈的黄金单身汉,难不成被人先上车后补票了? 柴禹但笑不语,只眼带好笑的看着一脸惊恐的宁则梧。昨天才见过,今天他只不过是换了个发型,这小家伙该不会就认不出他来了吧? 宁则梧伸出小手抓了抓柴禹变短的头发,又捧着他的脸左右端详了好一阵,才瞧出他是柴禹无疑。 “你怎么一个人来了?你妈咪呢?”柴禹四周巡视了一眼,不见宁桐,才好奇的问起宁则梧。 “妈咪工作去了,我是跟我干妈来的~”宁则梧嘟起小嘴儿小心的吹打着柴禹衣领上的碎头发,看来他是才理了发。 柴禹恍然大悟,可他察觉现场的气氛并没有因为他的出现而有所缓和。于是,他拾步上前,朝蓝眼影和眼角纹走去。 柴禹问宁则梧,“刚才是不是这两位大姐姐照顾你呀,快给大姐姐们说谢谢。” 宁则梧坐在柴禹的臂弯里,抱着小拳头,给她们作了个揖,“谢谢大姐姐们~!” 柴禹也对她们表示点头致谢,“我也谢谢你们。”紧接着,他对她们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让她们别杵这儿跟案板上的死鱼一样,让她们赶紧回到工作岗位上去。“快去做你们的事吧。” 蓝眼影和眼角纹心怀感激的给柴禹道了声“是,经理”,又偷偷觑了一眼不好发作的邢柯,便争先恐后的溜回工作岗位了。 “邢柯,不是要去开会吗?一起走吧。”柴禹回头对有些失神的邢柯道。 闻声,邢柯上下扫了跟连体似的一大一小,有些不耐道:“你该不会带个孩子去开会吧?” “那又怎么了,则梧很乖的。”柴禹歪了歪脖子,方便宁则梧给他捉碎头发,怎么看怎么像小猴子给大猴子捉虱子…… “你不知道那些老东西不待见你?”邢柯就不相信柴禹会那么迟钝。 “我是你御用的闲人,谁敢说三道四?”柴禹话锋一转,给邢柯戴了顶高帽子。他见邢柯勾唇笑了一下,自己也笑了笑,然后把注意力放在了宁则梧身上。“则梧啊,你妈咪知不知道你在这儿,来,给你妈咪打个电话——” 柴禹腾出手,把手机掏了出来。 宁则梧捧着比他屏幕巴掌还大的手机,拇指在上面笨拙的按了一串数字,然后就将手机贴在了耳朵上。 电话通了—— “哪位啊?”宁桐懒懒散散的声音想起。 “妈咪~”宁则梧兴冲冲的唤了一声,然后看了看柴禹,道,“妈咪,我在爹地这儿~” “宝贝儿啊,你不是跟你干妈在一块儿吗,怎么跑你爹地那儿去了?你哪个爹地啊?”宁桐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一看是一串陌生的号码,不由紧张了。夏涵该不会一个不小心,把她孩子给弄丢了吧!? “就昨天那个爹地~”宁则梧抬起小手,环住柴禹的脖子。 他一松懈,手机醋溜一下从宁则梧的另一只小手里滑了下来。还好柴禹眼疾手快,在手机落地开花之前稳稳接住了。 宁则梧深知自己差点儿做错事,绞着手指头,撅着小嘴儿认错道:“对不起~” 柴禹宠溺的对他笑笑,然后霸占了跟宁桐通话的权力。“桐桐,是我,柴禹。” “原来是你啊——”宁桐明显松了一口气,“那咱儿子就先麻烦你照顾了。” “那等你想来接他,就到我们公司来,公司地址我一会儿短信给你发过去。”能免费得个这么乖的儿子,柴禹还觉得占了便宜呢! “那就这样,我还忙着呢,先挂了。” 柴禹把手机附在宁则梧的耳朵旁,“给妈咪说再见。” 对孩子的温柔,可不比对大人的温柔,柴禹跟宁则梧在一块儿,就先把自己变成了孩子,连说话的口气给特孩子气。 “妈咪再见~”宁则梧对着话筒奶声奶气道。 道了别,收了线,一转眼,柴禹才发现他抱着宁则梧,不知不觉走进电梯了,还发现邢柯一直盯着他怀里的小家伙。 柴禹抱着宁则梧,在邢柯面前站定,带着炫耀的口吻道:“我儿子,跟我长的像不像?” 邢柯嗤笑一声,忍不住拆他的台,“你儿子?你俩姓都不一样,他是你儿子?!” 柴禹还奇怪邢柯咋就知道宁则梧跟他不一个姓咧,就听邢柯低沉问道:“这些年你跟吴桐还有联系呢?” “吴桐?”柴禹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他指的是谁。他会心的笑了笑,道,“她是叫桐桐,但她不姓吴。” 宁则梧的小脸儿在他们之间转来转去,稚嫩的童声穿插进来,“你们在说我妈咪吗?” “是呀,”柴禹把宁则梧当小宝宝一样,在怀里晃呀晃,“你告诉这位蜀黍,你妈咪叫什么。” 宁则梧朝邢柯歪了歪小脑袋,对邢柯敌视的皱了皱小鼻子,不大乐意告诉他似的。 “我妈咪叫桐桐,宁桐。” 037 你孩子的爹真多 宁桐,宁则梧…… 邢柯心中一动,这孩子居然跟他妈妈一个姓!? 邢柯更加认真的打量起宁则梧来,似乎要从小家伙的眉眼中找出什么才甘心! 这孩子怎么看,不过五岁,莫不是五年前他和宁桐的那一次—— 想到这,邢柯的胸腔中有种不熟悉的情绪在雀跃着。 两大一小,三人一起走进会议室,公司里的前辈后辈都坐定了。 柴禹完全不介意把宁则梧带去不适合孩子出席的会议室,他这般不拘小节的性情落在公司那些长老的眼里那就叫随意! 因为会议室里多出来一个跟这里格格不入的小家伙,那些个公司职员在开会的时候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的朝柴禹的怀里瞟上两眼,甚至还有人在猜测这一大一小的关系。 “总裁,关于这次咱们公司产品销售海外,我们销售部有个很详细的方案,请总裁过目。”销售部的经理将方案双手奉上,瞧那比酒瓶盖还后的方案书,不用他说,就知道多详细了。 邢柯随便翻了几页,意思了一下。他心里烦躁不已,满脑子都是宁家母女。他却要强作镇定,将会议主持下去。 众人见他不语,也都静默的看着他。只有宁则梧,忒胆儿大的摸走了他跟前的方案书,一小脸儿认真的看着,看完一页,还舔舔小指头,翻到另一页。 “柴禹,关于这次‘theeveofmidnight’的销售方案,你有什么看法?”邢柯把球抛给了柴禹。 柴禹倒是想nicecatch一下,这回真被他给刁难住了。虽然这刚出炉的销售方案就在他跟前,拜托,这是被宁则梧小家伙拿来玩儿的,他连一眼还没瞄呢! 邢柯这一球抛的,不是存心想让他丢人现眼,就是给他机会,让他大展身手让在做的各位对他浪荡的形象有所改观。 “广告吧,只要广告打的响,就可以啦。”柴禹索性临时抱佛脚,低头一眼就看到宁则梧翻看到了广告计划的那一页。 邢柯还没听柴禹编出花样来,就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似的点点头,还鼓励道:“继续说下去。” “我们可以找个代言人,拍个广告,打响我们的知名度。奥巴马不就是自己为自己代言,不就是广告打的好,才聚集了那么高的人气吗!”柴禹不愧是留洋回来的,思想就是活络,纵使邢柯有心刁难,也应付自如。他甚至还为自己搭了个台阶,“至于拍广告,找代言人,就不是我们企划部的事了。” 邢柯沉思了一下,当即就敲响了一下桌子,“代言人,给我一个代言人的人选。” 他话一落,便有人争先恐后道:“米莎!她是中法混血儿,是娱乐界当红的明星!” 瞧这家伙激动的,不知道的人以为他是为总裁出谋划策激动的。这家伙无疑就是米莎的粉丝! 可也有人站出来说了,“代言人再好,不如广告拍的好。”这人显得特胸有成竹,不紧不慢道,“我知道一位有名的摄影师,叫NT。” 宁则梧不由的抬起小脑袋,看了那人一眼。 NT? 在场的人都不知道的人物,还叫有名? 不过对于NT,柴禹态度变了,不再吊儿郎当了。他一副肃然起敬的神色,说:“NT,我在国外听说过,她在国外很著名,但在国内的口碑并不是很好。” 他说完,就发现怀里的小家伙,仰着小脑袋,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 “为什么她在国内国外的名誉会有这么大的反差??”邢柯不解的问。 柴禹笑了一下,解释:“因为她很年轻,而且很有个性。” 说到这,柴禹突然觉得跟NT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想他也是在公司不招人待见。 邢柯倒不介意NT是怎样的年轻,怎样的有个性,只要是能为他的公司赚钱,就可以拿来用! “我不管她在国内的口碑怎样,我只要她在国外的知名度,把NT给我拿下!” 会议结束后,柴禹正赶上宁桐一个电话打来,说是她的人已经在他们公司楼下了。 柴禹牵着宁则梧的小手,来到公司大门前。 一看见妈咪,宁则梧就把手一松,丢下柴禹,扑到宁桐的身上去了。 “妈咪~”宁则梧从兜里掏出被他快捂出崽儿来的百元大钞,踮着脚尖塞到宁桐手里。“给你奶粉钱~” “就这一张连零头儿还不够呢。”宁桐捏着那一百块钱,对着阳光甩了甩。验钞完后,她随手把钱塞进了屁股兜里。 丫的,这小子吃的奶粉比她这辈子吃的盐还多。 再丫的,盐一袋才多少钱啊?顶多三块不到。给这小子买的一袋奶粉多少钱?你猜~ “柴禹,麻烦你了,我家小子没给你添麻烦吧?”宁桐摸了摸宁则梧的毛茸茸的脑袋,只感觉他的小脑袋一个劲儿波浪鼓似的摇着。 “没有。”柴禹对宁则梧喜欢还来不及呢,“咱们一块儿吃个饭吧,你先等会儿我,我去取车。” 宁桐见柴禹不放心的看了他们母子一眼,她低头对宁则梧说:“跟你爹地一块儿去。” 宁则梧狠狠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激动个什么劲儿。 把这小子压那儿,柴禹就不怕他们跑掉了吧。 柴禹跟宁则梧一块儿往停车场去了,目送他们离去,宁桐一转眼,便瞧见邢柯朝她走来。 看他一手插裤兜,嘚瑟着耍酷的样子,宁桐就在心里冷冷的“哼”了一声。 “你孩子的爹还真多啊。”如果邢柯没记错,上次在他家门口就碰见一个—— 那是乐平。 “我孩子的爹多不多,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一见着他,宁桐就没好气。 “你让他在外面认那么多爹,为什么偏偏不让他认他真正的爹?”邢柯颇为恼火,他似乎认定了宁则梧就是他跟宁桐那一次而产生的结晶。 没听懂他的话,不过看他的表情,宁桐明白他心里想什么了。 038 亲子鉴定啥的啊 明白归明白,宁则梧的亲爹是谁,宁桐比谁都明白,却不知道邢柯是咋想明白的。 让从她肚子里钻出来的孩子认祖归宗,那也得是他们宁家的祖宗。 宁桐就是被打死,也不承认宁则梧有亲爹! 宁桐看着邢柯,唇角上扬,眼带笑意,就跟她面前站了一个笑话。 “我说,你是自取其辱来了,还是自作多情来了?” 邢柯这种大少爷,就是欠说教。她被宁桐一说,脸色刷的就变得特难看,那脸拉的比驴脸还长! “这种事情还是确认清楚的好。”一瞬间,邢柯的心情就跌到谷底了。之前的那份雀跃,他还没搞清楚那份情绪是什么,就这么消失了。说到底,他心里还有一份失落。 “是个女人生的孩子就是你孩子的话,那天底下的男人岂不都是你儿子!?”啧啧,把全世界男人都骂了,有种的不是邢柯,是宁桐!“你倒是看看我儿子眼睛鼻子哪儿像你了?咱们要不要来个滴血认亲、亲子鉴定啥的啊?” 邢柯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有种恨不得撕了她这张嘴的冲动! 他果然是自作多情,自取其辱来了! 宁桐从头顶取下茶色的墨镜戴上,有些人还是看不清的好。迎着阳光,她蓬软的短发就像透明的一样,透着柔和的光亮。 邢柯心中莫名悸动起来。 偏偏她人长得这么漂亮,野性味道也有,却是个嘴上不饶人的家伙! “你放心,不是所有女人抱着孩子,到你家门就想要邢夫人的名分的。”宁桐算是给了他一剂定心丸。 况且有了前车之鉴,邢柯是该放心宁桐母子不是趋炎附利的那种。可他偏偏不! 一个女人,还带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她的节操能贞洁到哪儿去! 当即,邢柯就给宁桐戴了个“不贞”的帽子,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些不屑。 “你没有妄想‘邢夫人’这个位置最好不过,我也省的一身麻烦!” 宁桐终于发现,自作多情不是邢柯偶然表现出来的,而是他的病!她什么时候说想做他的“邢夫人”了!? 宁桐也懒得在这种暧昧的问题上与他争辩,只忒感慨的说了句,“把人看的太低,会变成狗的~” 居然骂他狗眼看人低!? 邢柯紧咬牙关,一腔怒火却不好发作。要不是看这在他公司门前,他不好好修理这倔蹄子一顿才怪! “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儿!”邢柯伸手钳住她的手腕,他身形微微一侧,挡住了他施暴的这一幕。 宁桐甩手一挣,居然没有挣脱开。 她一脸无辜,为自己控诉,“我骂人从来不带脏字儿。” 邢柯怒视着她,不知为何,他心里焦灼烦躁的厉害。 直到留意到柴禹驱车而来,邢柯才放了手。他的手蜷成了拳状,放进了裤兜,似乎不愿让掌心的那一层不属于他的温度散去。 宁则梧在大老远就看到邢柯欺负他妈咪了,所以小家伙一下车,就蹬蹬蹬蹬跑过去,对着邢柯的膝盖,抬起就是一脚! 踢完人,宁则梧就扑到宁桐身上,紧紧抱着她的大腿。 小家伙护妈咪护得厉害,从他跟邢小月干架,邢柯就看出来了。 被踢了,邢柯也不叫疼,笔直笔直的站在那里,就是脸色有些僵硬。 邢柯再怎么不是,也不能容着宁则梧这么小的孩子没大没小的就给人一脚。 宁桐把宁则梧从身上扯开,催促道:“你这孩子,谁教你这么没礼貌的,快跟蜀黍道歉!” 宁则梧小嘴儿一撅,仰着小脑袋看着她,小手指着邢柯,告状似的说:“这家伙欺负妈咪~!” “没有,蜀黍跟妈咪闹着玩的,快跟蜀黍道歉。”宁桐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抚似的说。 宁则梧躲在宁桐身后,只露出个脑袋,对着邢柯不情不愿道:“对不起啦~!” 柴禹都已经把宁桐的电动车放车后厢了,准备就绪后,他对宁桐母子说:“我们去吃饭吧。” “等等夏小涵。”宁桐还惦记着她儿子的干妈。 柴禹没有意见,再多一个人也无所谓,于是他把邢柯也一块儿叫上了。 等夏涵的这段期间,宁桐蹲下身,一左一右揪着宁则梧的两个小耳朵,用商量的口气道:“宝贝儿,妈咪要跟一个班子出去两天,你跟乐平蜀黍呆两天好不好?” 宁则梧拧着眉头,小嘴儿撅的老高,摇了摇头。 “那跟小桃一块儿玩儿两天?” 宁则梧又摇了摇头。 “那跟你干妈住两天!” 宁则梧还是不同意。 她怎么就养了个牛皮糖一样的小家伙,宁桐无奈道:“那你想怎么样啊?” 宁则梧羞答答的看了柴禹两眼,扭扭捏捏的不说话。 得,宁桐算是知道他的意思了。 她把宁则梧往怀里一抱,走到柴禹跟前,做起了强买强卖的声音。“我昨天不是说把我儿子借你玩两天,正好我这两天有事儿,就让你提前尝尝当爹的滋味儿。” 柴禹接过宁则梧,事情来的太快太突然,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那就这样,我先走啦~!”现在走,还能赶上大部队,坐公家的车,就不用自己掏腰包了。瞧瞧,宁桐为了这个小祖宗牺牲了多少,谁再说她不是他亲妈,她跟谁急! “那饭——”宁桐也太雷厉风行了,柴禹跟不上节奏,有些凌乱了。 “我赶车。”宁桐在宁则梧的脸颊上印了一吻,摸着他的小脑袋嘱咐道,“这两天跟着你柴禹蜀黍,一定要乖~” “知道了,妈咪~”宁则梧点点头,两只小手抱着宁桐的脸颊上回了一吻。 看着母子俩挥手道别,柴禹傻眼儿了。 一个连自己的吃喝拉撒都照顾不好的男人,被丢了一个四岁多的孩子,这叫柴禹情何以堪呐! 邢柯给他丢了句“祝你好运”,就跟他散伙了。 柴禹一急之下,跟着邢柯上了车。 “你不是有个侄女儿吗,你就传授我一点儿照顾孩子的经验呗!”宁桐除了个孩子,什么都没个柴禹留,他有些手忙脚乱了。 “拜托,是外甥女,好不好。”邢柯轻轻丢了他一个白眼儿,随后瞪着宁则梧。 当然,小家伙也不示弱的瞪着他。 039 陪吃喝玩不陪睡 宁则梧多了个奶爸。 柴禹多了个小尾巴。 邢柯不想把麻烦带回家,柴禹就把宁则梧带回了自己家。 柴禹的母亲徐秀丽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家庭主妇,平时出门也就是被家里贴心的女儿——柴禹的姐姐柴静,带出门去旅旅游、散散心。 如今女儿工作在外,身边的不孝子又指望不上,徐秀丽跟一群佣人处在偌大别墅里修身养性了。 今儿见柴禹回来抱了个孩子,徐秀丽一看宁则梧的小模样,就心疼的紧,有种恨不得把他抢过来抱在怀里的冲动! “妈,你不是喜欢孩子吗?你看,我给你抱了个儿子回来。” 没想到听了柴禹的一句玩笑话,徐秀丽登时就变了脸。她仔细打量宁则梧,发现这个小家伙还真跟自己的儿子有些相似。 徐秀丽不淡定了,气的差点儿心脏病发作!她抖着手,指着柴禹的鼻子,怒得话都说不囫囵了。“你你你是不是在外面乱搞了!?” 不知道跟什么人搞出个小孽种来也就算了,竟还抱着登堂入室来了! 柴禹哪知道一句话就惹来徐秀丽这么大的反应,他赶紧安抚道:“妈,这是我朋友的儿子,让我照顾两天。我知道你喜欢孩子,这不给你抱来,陪你作伴儿来了吗!” 徐秀丽的脸色多少有些缓和,不过她还是半信半疑的。不是亲生的都长这么像,是亲生的那还得了!? 柴禹把宁则梧放下,宁则梧的脚一落地,就甜甜的道:“阿姨好,我是宁则梧~” 徐秀丽只觉得胸腔里塞了一团棉花糖似的,被宁则梧一叫,融化了似的,甜丝丝、软绵绵的! 柴禹纠正宁则梧对徐秀丽的称呼,说:“应该叫奶奶好~” 宁则梧那一声“阿姨”,直接就把徐秀丽的辈分拉到跟柴禹一样的水平线上。 徐秀丽虽然表面上不满,心里头可高兴着呢! “这谁家的孩子啊?”徐秀丽追着柴禹问。 “我一个朋友的。”柴禹记得好像告诉过她吧,不过他还是不厌其烦的重复了一遍。 “你哪个朋友的啊?”徐秀丽还纠缠不清了。 柴禹显得有些不耐烦了,“给你说了,你也不认识。” 呿!儿子嫌她啰嗦,小孙子总该不会吧! 徐秀丽霸占了宁则梧的代养权,双手轻推着宁则梧的小肩膀,满口宠溺的味道,“走,奶奶带你洗手吃饭去~” 饭桌上,徐秀丽还生怕宁则梧吃不好、吃不饱、吃不惯、够不着,又是亲手给他夹菜,又是叫厨房多加几个菜,她还亲自下厨煲了个鸡蛋羹。 最后,还是宁则梧拍着圆滚滚的小肚皮,委屈兮兮的对徐秀丽说:“奶奶,我吃不下了~” 徐秀丽这才罢休。 徐秀丽拿着纸巾,给宁则梧擦了擦嘴,“晚上跟奶奶一起睡好不好~?” “妈,则梧晚上尿床。” 听柴禹这么说,宁则梧红了一下小脸,还奇怪他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其实柴禹早就收到宁桐的短信嘱咐,陪吃、陪喝、陪玩儿都可以,就是不能陪她儿子睡觉! 徐秀丽不介意,还故意在宁则梧面前揭柴禹的短,“这么大点儿的孩子尿床怎么了?你十二岁的时候还尿床呢!” 提提柴禹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也就算了,徐秀丽怎么呢鼓励宁则梧尿床呢! 柴禹觉得他母亲的教育方式太错了,所以教出了他这么个败类,但不能把人家的孩子也给带坏了,到时候他怎么跟宁桐交代啊! “则梧,尿床是不对的,你妈咪也这么对你说过吧?”柴禹尽量不让孩子受徐秀丽的影响。 “尿床,羞羞~”宁则梧戳了戳他的薄脸皮。 徐秀丽是越发的喜欢宁则梧这个小家伙了。 第二天一大早,柴禹起床,里里外外都没发现这一老一小,向佣人一打听,才知道是徐秀丽带着宁则梧到邢家去了。 邢家大大小小的门太多,徐秀丽挑了个最近的小门进了去。所以宁则梧一开始只觉得这里熟悉,并没发现这就是邢家。 要早知道这里是邢小月的地盘儿,他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也不会到这里来! 邢小凤正要把邢小月送上私家车,迎面就看见徐秀丽牵着个孩子来。 她跟邢小月一眼就认出那孩子是宁则梧,跟邢小月见了宁则梧的高兴劲儿不一样,邢小凤却是满脸的难看之色。 邢小月一见到宁则梧,也不去上学了,拉着不情愿的他,就要他一起玩儿。 “宁则梧,你好久没去学校了,为什么呢?你明天一定要跟我去学校!”邢小月还是不改她刁蛮任性的脾气,要么就是她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记得宁则梧上回在这个苑里把她摁着收拾的多惨! 宁则梧想甩,都甩不脱她的手,被她硬拉着走了。 “徐姨,你怎么把这孩子带来了?”邢小凤可没忘记上回宁桐母子在他们家是怎么给她难堪的,可她就不明白了,徐秀丽怎么就跟这家母子扯上关系了呢! 徐秀丽自然不清楚宁家跟邢家的恩恩怨怨,听邢小凤添油加醋的把宁家的母子腌臜了一遍又一遍,她附和着邢小凤把宁桐母子臭训了一两句。 其实,徐秀丽压根儿就不在乎邢家跟宁家有什么过节。当她从邢小凤的嘴里得知宁则梧的母亲单身一人带着孩子,心里头就涌上了一股不良的情绪。 再加上邢小凤把宁桐形容的跟泼妇一样,徐秀丽就越发的不安了。 她赶忙借口溜到一边,偷偷摸摸的给柴禹打了个电话。 “柴禹,你告诉妈,那到底是谁家的孩子?” 听电话那头徐秀丽的声音气冲冲的,柴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不过和尚的发型没他的这么乱,话说柴禹现在还没起床呢。 “不是告诉你,是我一朋友的吗?”柴禹的声音里还有未退的惺忪睡意。 “是女朋友吗?”徐秀丽拔高了声音,还显得特别急促。 柴禹一顿,觉得奇怪。徐秀丽这是怎么了?他无奈道:“是女性朋友。” 徐秀丽一听,那真是又急又恼,活跟站在热锅上的蚂蚁一样。“那是什么人呀!不干不净的,你就把人家的孩子往家里带!你说,那个女人是不是缠上咱们家了!” 要他们柴家做那单亲妈的冤大头,还买一送一,这么便宜的事儿找别人家去,就是别找他们柴家! 040 怎么整的一脸血 说宁桐不干不净,柴禹看徐秀丽铁定是从哪儿听了不干不净的话! 女人嘛,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女人,总爱这样,听风就是雨的,柴禹也不抱怨啥。 可他不得不为宁桐说两句好话,“妈,桐桐不是那样的人……” 他话音还没落,徐秀丽就高声质问:“她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 徐秀丽特庆幸自己发现的及时,她把宁则梧当珍宝一样捧在手心里,要真日久生情,只怕她就放不下这小家伙了! 一想到宁则梧,徐秀丽禁不住四下搜寻他的小身影。这孩子也不知道跟邢小月跑哪儿去了,小半天不见他人了! 宁则梧淘气的不让人省心,徐秀丽对他的好感顿时就减了大半。 “柴禹,我告诉你啊,谁的孩子你赶紧给谁送回去——” 徐秀丽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哒哒哒由远及近的小脚步声。 “宁则梧,你别跑!”邢小月的喝声也随之传来。 徐秀丽刚转身,就听到扑通一声—— 她低头一看,宁则梧直接以五体投地的姿势摔倒在了她跟前。 徐秀丽心中一紧,正想去扶,转念之间动作又一顿,她伸到半路硬生生被她给收了回来! 宁则梧从地上爬起来,小脸儿才抬起来,就把徐秀丽吓了个半死! 这——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啊,这孩子怎么就整得一脸血啊!? 徐秀丽再也顾忌不了那么多,蹲下身抱着他检查。看着宁则梧眼含泪水,隐忍的样子,喉咙里还压抑着呜咽声,徐秀丽就算有一颗再石头般的心脏,也被软化了! “则梧,怎么这是?”徐秀丽满脸关切,她伸手一擦,觉得触感不对。小家伙脸上的殷红似乎不是血,她的手掌蹭上了一些,放在鼻头一闻,还有种很香的玫瑰味道。 “宁则梧你给我过来,我还没给你化完呢!”一个听上去蛮横任性的声音由不远处传来。 徐秀丽抬眼一看,邢小月手握着一支口红奔了过来。 原来宁则梧这一脸猩红,是让邢小月拿口红给涂的! 邢小月是怎样啊?竟把宁则梧的脸当画板了!? 邢小月一靠近,宁则梧就跑到徐秀丽的身后躲了起来。 邢小月拽住他的一条胳膊,拿着口红使劲儿往他脸上戳!她不顾宁则梧的抵抗,看他越难受,她就越高兴,脸上的笑容就越大,还不时的发出“咯咯咯”无比快乐的笑声。 徐秀丽看着宁则梧受委屈,既心疼又无奈。她抓着宁则梧的小肩膀,诱哄着道:“则梧,就让小月划几下,喔?” 徐秀丽这也是为了宁则梧好。邢小月的脾气,她是知道的。一旦让她得不到、做不了的事情,她就去抢、不依不饶的夺! 宁则梧要是放弃了反抗还好。 可宁则梧毕竟是宁桐生养的,母子俩一个脾气,一旦被压迫,绝不忍气吞声,一定要翻身农奴把歌唱! 可惜宁则梧虽然遗传了宁桐的各种基因,还没长熟呢…… 自己受了委屈,就知道哭着找妈咪的小孩儿,还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下,又失去了徐秀丽这一道最后的援助,宁则梧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死活不让任何人碰他,徐秀丽碰他被他甩开,邢小月碰他直接被他打回去! 邢小凤被哭声引来,没看见自己女儿欺负人的时候,只看见她女儿被人欺负的一幕。 “又是这野孩子打我们家小月是吧!”邢小凤把邢小月揽在身前,把她全身检查了个遍,眼刀子频频甩向哭个不停的宁则梧。 徐秀丽看不过去,难道邢小凤就没看见自己孩子把人家孩子的脸画成什么样了吗! 她“好心”提醒,“你看小月把人家的脸画的。” 邢小凤奇怪的看着徐秀丽,似乎嫌她胳膊肘往外拐了。她道:“就画那么几下子怎么了?玩不起,就不要到我们家来找小月!” 徐秀丽深深地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看着即便是涂了满脸口红,还能看出哭的脸色青紫的宁则梧,深刻的检讨、反省—— 她就不该带着宁则梧跑邢家来!她以为邢小月能给这孩子做个伴儿,她错了,她早该知道邢小月是何等的小人物! “则梧,走,奶奶带你回家。”看宁则梧哭的喘不上气,那可怜的样子让徐秀丽心头一动,双眼一红,险些也跟着落下眼泪来。 只有邢小凤一脸厌烦的对着这个小泪人儿。邢小月还觉着自己做了多伟大的事儿,又有母亲依仗,那小脸儿得意的,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让人看了心发寒—— 好在她手里拿的是口红,这万一是刀子,那后果…… 徐秀丽也不想在这儿多留片刻,无奈宁则梧压根儿就不让她碰! 小家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一个劲儿的哭。 邢小凤不胜其烦,满嘴都是狠厉不耐,“哭什么哭!打了我们小月还哭!有本事你就再打电话叫你妈来!” 宁则梧吸吸溜溜的,抽噎着道:“我才不呢!妈咪担心我……工作会分心……我才不呢……呜呜……” 听到这儿,徐秀丽的喉头一哽,偷偷的抹了抹湿润的眼睛。 邢柯也被宁则梧的哭声引来了,看他一身睡衣行头,估计是被吵醒的。 他一看宁则梧脸上的“罪证”跟邢小月手里的“凶器”,不用问,心里就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跟我走。”邢柯见徐秀丽哄他不住,他便给宁则梧下了一个指示。 宁则梧讨厌邢小月,讨厌他们全家,更不会听邢柯的话! 他哇哇哭着,上去对准邢柯的膝盖踹了一下。就他这小胳膊小腿儿的,哪有什么劲儿能伤着邢柯这个钢筋铁骨似的大人。 宁则梧没踹疼他,自己反而抵不过反弹力的冲击,向后踉跄了几步,差点儿跌了个屁股蹲。 邢柯也不跟他打商量,直接上去拎着他的领子,就把他滴溜走了。 宁则梧在半空挣扎着,扑腾着,跟溺水的青蛙一样。他对邢柯拳脚相加,根本就够不着他一根毫毛! 041 不跟妈咪打报告 还以为邢柯会拎着宁则梧,把他丢到邢家大门外去。没想到他直接把小家伙提上了楼,扔进了浴室。 “再哭,我把你扔出去!”邢柯不胜其烦,这孩子一旦哭闹起来,着实烦死人!可宁则梧只哭不闹,可怜的让人束手无措。 宁则梧一听要吧他扔出去,那就意味着离开这里,他顿了顿,就在邢柯满意他听话的时候,不到两秒钟,这小子居然又嚎啕大哭起来,而且声音比刚才还要洪亮。 邢柯识破他的意图,突然之间有种很无语的感觉。 邢柯一滞,心里充满无奈,可表面上依旧严肃,“再哭我就把你锁在这里!” 宁则梧上下前后左右打量着,这浴室虽然很大很漂亮,可却空荡荡、冷冰冰的。他才不想一个人呆在这种地方~ 宁则梧收住声音不哭了,可他还是断断续续的抽噎着。 “把衣服脱掉。”邢柯命令道。 见宁则梧只顾着拿哭肿的双眼一个劲儿的瞪他,邢柯索性三两下把他扒了个精光。 于是—— 浴室里又传出来杀猪般的哭叫声…… 宁则梧被洗了干净,跟小乳猪似的,浑身香喷喷的。 邢柯把他摁在怀里,拿吹风机给他吹着头发。 虽然小家伙不哭也不闹了,在他怀里依旧不老实。 邢柯知道自己长得帅,但一个小鬼头懂什么。被他盯着瞧,邢柯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优越感。 头抬起来—— 头摁下去—— 头抬起来—— 头摁下去—— …… 反复几个来回,邢柯失去耐性,蹙眉命令道:“别动!” 宁则梧还是忍不住把脑袋仰起来,看着邢柯性感的下巴。 宁则梧的头发跟宁桐的一样,触手柔软,有些乱蓬蓬的感觉。邢柯一摸上了瘾,一个小脑袋,愣是被他用吹风机吹了四十多分钟。 好不容易从邢柯的禁锢中逃出来,宁则梧又不老实了。他完全不想在这个家里多呆一秒钟,于是乎,邢柯一松开他,他就撒丫子溜了。 宁则梧“越狱”没有计划,他跟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这个家实在太大了! “我要回自己家,你别跟着我,大尾巴~!”宁则梧转身挥着小胳膊,似乎要把离他五步远的邢柯驱走。 哼哼~!别以为免费给他洗个澡、吹个头发,就可以收买他了! 哼哼~!他可不是那种随便给个糖吃,就跟大人走的小孩! “又去找你妈咪告状吗?”邢柯就不明白了,跟刺猬一样到处扎人的宁桐,怎么就生了个受气包呢!看宁则梧的小腮帮子,气鼓鼓、红扑扑的。 “我才不跟妈咪打小报告呢~!”宁则梧又不是大嘴巴,虽然他每次被欺负了都哭着找妈咪,可他从来没有告诉妈咪他被谁怎么欺负了。他小身子一转,小胳膊指着邢柯乱挥,“你别跟着我啦,我才不想把你带到我家去呢~!” 臭小子,也不看看你现在谁的地盘上! 邢柯动了动眉头,心里窝火的很。眼前要是个大人,他肯定一点儿慈悲也不留! “好吧,我送你回去。”上回邢小月向小太阳幼儿园的校长要来的宁则梧家的地址,邢柯隐约还记得。见宁则梧不睬他,邢柯又道,“你要不要跟我走,我开车送你回家。” 宁则梧稍稍扭了一下小脑袋,小嘴儿撅得老高,小脚步也放慢了不少。 看出他的犹豫,邢柯大步流星的转身离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立马拉开了。 宁则梧快步追了上去,嘴里却嘟嘟囔囔:“不是说不带你去我家了嘛~!” 邢柯斜瞅着他,微微勾了勾唇角。 这回换谁跟谁了!这回谁是谁的尾巴了!邢柯心中略有些胜利的滋味儿,不过他很快就挫败了—— 柴禹一来,小家伙直奔他而去。 之前徐秀丽打来电话,柴禹从电话里听到宁则梧的哭声,换了衣服,脸都没洗牙都没刷就开车来了。 他一找到宁则梧,就抓着他做了个全身检查。这孩子要是有个什么万一,他怎么跟他亲妈交代啊! “怎么了?刚哭那么厉害?”柴禹的关切溢于言表,见他安然无恙,也不敢松气。 宁则梧看了看邢柯,回头对着柴禹小脸儿一皱,明摆着是泫然欲泣的样子。他指着邢柯,委屈不已道:“他们家里的人欺负我~” 邢柯差点没晕过去,还说自己不打小报告,这不是告状是什么! 宁则梧只说过他不跟妈咪告状,可没说过不给别人呀~! 柴禹也不问原委,也没看出宁则梧是在装委屈,仍一个劲儿的心向着他,百般宠爱道:“好好好,那我们不在这儿待了,我们回家。” 宁则梧被柴禹抱在怀里,他趴在柴禹的肩头上,对着邢柯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邢柯那叫一个欲哭无泪! 怕徐秀丽又说三道四的,柴禹也没敢把宁则梧带回娘家,而是去了他自己住的地方。 还没到他的公寓,宁则梧就吵着说要尿尿。结果一到了公寓,柴禹他自己差点儿尿了! “禹禹~”一个风骚的女人站在他公寓的门口,她人还没走近,就有一阵刺鼻的香水味扑来。 “你怎么才回来呀,我都等你好久了~!”对方娇嗔着,踩着高跟鞋,身姿还能跟蝴蝶似的扑了过来。 好吧,柴禹承认,带宁则梧小朋友来到这里是个错误! 他记得这女人叫珍珍来着。 珍珍拽着他的胳膊,比小孩子还会撒娇。她嗔怨:“禹禹,你昨天晚上到哪儿去了,为什么要放我鸽子呀!” 宁则梧好生奇怪的盯着他俩看,半晌儿,他的小脸儿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随即,他抬起手,高高的指着柴禹的鼻子,打抱不平道:“我告诉妈咪你金屋藏娇~!” 告就告去呗,柴禹跟宁桐的关系一清二白的。这件事被宁桐知道了,无非就是对柴禹的印象有所改观,她又不能处分他! 珍珍这才留意柴禹脚跟前的宁则梧,她脸色一变,心道:柴禹不是没结婚吗,这毛孩子是哪儿冒出来的!还有他口中的妈咪是谁啊?这孩子该不会是柴禹的私生子吧...... 柴禹正为难怎么把珍珍打发走呢,他看着宁则梧,灵机一动,立马俯下身把小家伙抱在怀里。 柴禹对珍珍故作一脸遗憾,他深感痛惜的说:“珍珍,你也看见了,这是我的儿子,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他颠了颠宁则梧,还给他丢了个眼色,示意他配合。“乖~叫爹地~!” 宁则梧气呼呼的头扭到一边去,活跟发现丈夫有了外遇的深闺弃妇一样,幽怨的不得了! 042 当爹滋味不好受 柴禹乱搞男女关系,宁则梧立即给他贴了“不合格”的标签。 他发誓,以后在也不叫柴禹“爹地”了~! 打发走了珍珍,柴禹掏出房卡开门的动作一顿—— 不妙啊不妙,他记得房间里乱糟糟的,少儿不宜的东西可是一堆一堆的。 貌似沙发上还有女人的丝袜,枕头底下还有女人的小裤裤,垃圾桶里还有用过的保险套…… 柴禹把宁则梧放在门口,蹲下身子,跟小家伙面对面的说:“则梧啊,你先在门口呆着别动,蜀黍先进去探探路~!” 进自己家还要探路?又不是糟了贼,就算是糟了贼,恐怕也是个女艳贼! 得到了宁则梧乖巧点头的保证,柴禹这才安心进屋收拾东西去了。 大约五六分钟后,柴禹出来迎接宁则梧的时候,发现门口空空如也,小家伙竟然跑不见了! 把人家的宝贝儿子整丢了,别说他这个临时爹地不负责任了,就是给人家亲妈宁桐也不好交代啊! 这可如何是好? 偏偏这时候宁桐一个电话打来—— 这母子俩跟设计好似的,一个出走在先,一个电话在后,存心刁难柴禹,搞得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柴禹,当爹的滋味儿怎么样?”宁桐的声音里充满笑意。 她虽然是无心的,柴禹却觉得她跟幸灾乐祸似的。还问他当爹的滋味儿如何。他这辈子连断子绝孙的心都有了! “还好还好——”柴禹一边持着手机应付宁桐,一边心急如焚的到处寻找宁则梧的身影。 “我怎么觉着你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心虚啊。”宁桐只道他是因为不好意思说辛苦才心虚的。 柴禹哪敢告诉她,他不小心把孩子给弄丢了。眼下当务之急就是把宁桐瞒过去,然后赶紧把孩子找到! 想到这,柴禹不再跟宁桐唠其他的,只说:“要不要我把你儿子叫起来跟你说上两句,他现在还没起床的。” “是吗?既然他没起床,就不用叫醒他了。”不知为何,宁桐突然阴阳怪气的“哼哼”了两声,似笑非笑的,让人心里直发毛。柴禹还在想,她是不是察觉出什么了,紧接着又听她道:“我下午就回去了,到时候就不劳烦你了,把我儿子还给我吧。” 柴禹一听她下午就回来,心里头一悚,整个人吓得险些失了方寸,他讶然道:“这么快!?不是说两天吗?” “原先计划是两天的,中间出了点儿事儿,下午就回去了。”居然嫌她回去的快,不知道柴禹是真舍不得她儿子,还是因为其他。宁桐一看车来了,就没霸占他太多时间,说了句“你先忙吧”,就草草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宁桐看了看时间—— 按照她以往的经验,宁则梧顶多也就赖床到八九点。这会儿都十一点多了,柴禹却说宁则梧在睡觉,唬谁呢! 宁桐知道,宁则梧要是有什么事儿,肯定会打电话过来。她现在做的就是保持手机畅通,虽说如此,她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说到宁则梧,他才发现柴禹蜀黍原来是个大流氓,才不要跟他在一起呢~! 他要回家,回他跟妈咪的安乐窝去~ 宁则梧身无分文,又不认识路,周围又没有公用电话亭,况且他一个小孩子孤身一人在外是很危险的。 于是,他跑到了最近的警察局,拜托警察蜀黍帮忙把他送回了家。 家里唯一的大人乐平对送宁则梧回来的两位警察一边千恩万谢的感激他们,一边听他们做好为人父母的教诲。看他的态度十分好,那位警察大人也就做罢了,嘱咐了几句要照看好孩子的话,就离开了。 这时候的柴禹正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连午饭也没顾得上吃,一直在找宁则梧。 他向邢柯求救道:“邢柯,怎么办,我把人家的孩子丢弄丢了!” 这东西弄丢了还倒好赔偿,孩子丢了不可能再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来吧?! 邢柯问清了原委后,直接一声“报警”。 这人丢了二十四小时还不到,就算报警了,警察也不受理啊。 柴禹没了主意,正当他急的直跳脚的时候,宁桐又一个电话打过来了。 看着来电显示,柴禹连接通的勇气都没有了。 他看了看邢柯,邢柯丢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反正把孩子弄丢的又不是他! 宁桐这么宝贝她儿子,柴禹把她儿子弄丢了,宁桐一定不会放过他! 其实邢柯挺期待的,他真想看看宁桐把柴禹骂的狗血淋头的那场面。 柴禹战战兢兢的接了电话,宁桐说她人在他们公司楼下等着呢。 电话里都说不出来的事儿,当着面能说出来才怪呢! 在到楼下的这段时间,柴禹已经做足了被裁判的心理准备。 公司大门口,宁则梧不是好端端的在那儿吗! 一起下来的邢柯吃了一惊,柴禹激动的一个箭步冲上去,抱着宁则梧的小身子骨,差点儿就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哭诉了。 “则梧啊,你跑哪儿去了!?”柴禹抓着他自己检查,这孩子是朝哪儿跑了一圈,还赚了一身新衣服回来。“我还以为你丢了,吓死我了!” “嗯哼~”宁桐在旁边示意性的咳了一声,成功的引起了柴禹的主意,她忍不住调侃道:“当爹的滋味儿不好受吧?” 一看到宁桐本尊,柴禹显得特不好意思面对她。他支支吾吾道:“桐桐,我早上把则梧给整丢了……” 宁桐“切”了一声,笑盈盈道:“你能整丢他?他没整丢你就不错了!” 说着,宁桐把宁则梧拉到身边,跟柴禹面对面站着。小家伙仰着脑袋望着她,只见宁桐低着头对他说:“妈咪带你来是做什么的?” 宁则梧嘟着小嘴儿,一脸的委屈。 宁桐板着脸,对他耍了一下狠色。 宁则梧这才服服帖帖的对柴禹认错,“柴禹蜀黍对不起,我不该一个人跑掉让你担心~!” 柴禹紧张害怕的心情一扫而过,剩下的是莫名的感动。他见宁桐穿的还是昨天的那一身衣服,心里揣度着她肯定是一到家,就把孩子带过来了,还是专程给他道歉来的。 柴禹想也没想过这样的事情。 为了深表歉意,宁桐决定请他吃饭。 043 汰渍洗洗就干净 宁桐说要请吃饭,柴禹也没拒绝。 反正他午饭没吃,索性跟晚饭一块吃了。 柴禹拉邢柯一起去了,虽然邢柯没有他劳苦功高,毕竟也为找宁则梧出了一份力,不好意思把他晾一边不管。 不过,柴禹很快意识到把邢柯带上就是一个错误! 孩子明明是被柴禹整丢的,在饭桌上,邢柯却一老数落着宁桐的不是! 邢柯这不是来吃饭的,纯来给人打脸的! 听完宁则梧的英勇壮举,柴禹禁不住为他捏了一把汗。小小年纪找不到回家的路,居然知道让警察叔叔免费送他回家! 邢柯却说:“随便把自己孩子放人家家里,丢了也怨不得别人!” 再说,宁桐跟柴禹才认识多久啊,她也真放心把孩子丢给他! 他这话带着指责的问道,宁桐一听就不高兴了,当即回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怨别人了?” 邢柯一滞,仔细想想,貌似从头到尾宁桐是没有怨过任何人齁~! 好吧,这次算他理亏。 但是见宁桐那么嗨皮的跟柴禹谈论宁则梧走失的经过,邢柯总觉得心里咯得慌。 不行,他得疏通疏通,不然心里老塞个疙瘩一样的东西,他难受! “我说你,是不是经常这样,人工作跑掉了,就把孩子丢别人管了?”邢柯摆出一副教训人的姿态。 宁桐一边给他装无辜,一边说着风凉话,“一般我都把孩子丢给学校管啊,可是不知道谁家,跑到我儿子学校,威逼利诱着校长把我儿子给退了。” 这事儿邢柯还真不知道,不过他一想,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这太像他姐姐邢小凤为人处世的作风了! 柴禹听出了味道,但是他并不知道宁桐跟邢家有这么一段过节,于是他问道:“怎么回事儿啊?” 没人搭理他。 这顿饭,明明就是柴禹跟宁桐才是主角,不过现在邢柯已经喧宾夺主了。 “我说,我儿子丢了,我还没着急呢,你瞎着急什么呀?”吃着她花钱请的大餐,邢柯这人就不知道闭嘴吗,非要惹宁桐不痛快。况且他明知道宁桐有时候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家伙! “他这是没丢,万一丢了,你找谁要去?”这事儿跟邢柯也逃不了干系,他是怕柴禹最后给他也惹来一身腥。 “我儿子又不是你们家邢小月,又不是走到哪儿都前呼后拥的,偶尔走丢个一两次那叫正常,至少他还知道让警察把他送回家。这种事情,他从来不会让我操心。”宁桐一脸的骄傲,她生了个多么棒的儿子,那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柴禹还真怕他们而为一来二去的,当着孩子的面吵起来。他夹在中间,做起了息事宁人的和事老,赶忙转移了话题。“桐桐,我发现你的工作作息好像不是很正常,你怎么不找个稳定的工作?” “如果你没有门路,我可以大发慈悲,给你讨个好差事。”论起社会地位,邢柯称第二,在座的没人敢称第一。 宁桐就是讨厌他这种瞧不起人的态度,虽然她把这种情绪表露无遗,嘴上却说:“好啊,你是给我个董事长当当呢,还是把你的总裁位置让给我做?” 邢柯的嘴角抽了抽,给她一杯敬酒,她居然还蹬鼻子上脸,妄想爬到他头上来! 宁则梧小脸儿一转,对着宁桐说:“妈咪,你可以当柴禹蜀黍家的女佣,他家可脏啦,都不敢让我进门~!” 大只的也就算了,没想到这小只的也跳出来拆他的台,柴禹心里头那叫一个无语。 宁则梧吧唧吧唧的吃完小鱼干,吃饱喝足了,人就不老实了。他蹭到宁桐身上,非要坐她怀里! 宁桐轻轻地推开他,道:“妈咪两天没洗澡了,身上臭。” 宁则梧却抱着她,小脸儿贴在她的胸口上,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仰起脑袋道:“妈咪香香~” 凭什么小孩儿吃豆腐就天经地义!? 还真是羡煞旁人! 她身上香,单怎么觉得宁则梧身上有股奇怪的味道? 宁桐抱着宁则梧的脑袋,贴在鼻子上闻了闻,脸色古怪道:“宁则梧,你身上什么味儿啊?那么奇怪!” 一听,宁则梧耸动着小鼻子嗅了嗅左边的胳膊,又嗅了嗅右边的胳膊。他身上的味道妈咪都不喜欢了~!都怪那个臭男人,非要强迫他洗澡~! 宁则梧指着邢柯,气呼呼的道:“是他~!他逼我洗澡~!还给我抹味道很奇怪的香香~!” 味道很奇怪......? 邢柯有些咬牙切齿的抽搐了几下嘴角,那可是他们公司倾力开发的沐浴露,居然被他们母子说成臭水沟里出来的一样的东西! 虽说这款沐浴露的销量确实不好......难不成真的是因为味道不好的关系......? 邢柯的心里头那叫一个憋屈,他竟然不知不觉的就被这对母子牵着鼻子走了! 尽管让邢柯跟宁则梧大眼瞪小眼去,柴禹跟宁桐继续当他们的男主角、女主角。 柴禹觉得宁桐一个人带着孩子,怪可怜的,不由得同情心泛滥的。这回孩子走丢又好端端的回来了,谁敢保证下一次呢! “桐桐,你真的不需要一份稳定的工作吗?我可以给你介绍——” “不用了,我对我目前的工作很满意。”宁桐抿唇淡淡的笑了笑。 “要是什么不干净的工作,你也别做了。”邢柯去过一次宁家,虽然不能跟他们邢家比,但宁家那环境也叫不错了,可以说是普通的工薪阶层根本就到达不了的程度。 宁桐从他的话里听出别的味道来了,合着邢柯是觉得她带着个孩子不容易,就下海做“小姐”了!? 宁桐斜眼看着他,真想知道邢柯那瞧不起人的限度在哪里。她似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了两声,一个脏字儿不带的反击他,“住得起大房子的就是做不干净的工作,那算起来你们家的生意不干净的估计用汰渍都洗不掉吧!” 早告诉他,眼光放的太低会变成狗的,狗眼才看人低,他这不是找贬呢吗! 不用宁桐动口,宁则梧直接动手—— 好家伙! 小家伙直接一叉子的酱鱼干甩了过去,两尾小鱼识路似的直直的从邢柯的领口钻进了衣服里,酱汁在他身上印了个花儿一样的痕迹。 哼哼~!叫你欺负妈咪,知道厉害了吧!宁则梧皱着小眉头,狠狠地瞪着邢柯! 自己孩子闯了祸,宁桐也不觉得对邢柯抱歉,只幸灾乐祸道:“没事儿,用汰渍洗洗就干净了。” 邢柯心里头窝火,在公众场合又不好撒出来,直挺挺的站起身,愤恨的朝洗手间去了。 044 我以后会比你高 邢柯从洗手间出来,宁桐已经抱着孩子走了。 不告而别!?把他的名贵衬衫整成这样子,肇事者一句道歉的话也不留下,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啦!? 邢柯觉得自己脑子抽了,他回家的路上买了一瓶汰渍洗衣液。 见他拎了一瓶洗衣液回来,家里的佣人赶忙上前,生怕他累着是的。“大少爷,我来拿吧。” 佣人还觉得奇怪呢,他们家大少爷向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从来不亲自料理。今儿个是怎么了,尊贵如他破天荒头一次体恤他们这些下人了! 邢柯的胳膊一闪,堪堪躲过佣人伸来的手。 “不用了,我自己来。”他怎么觉着佣人的眼神很奇怪啊,是他的错觉吗? 邢柯钻进洗浴室,把沾上酱汁的衬衣扔进水盆里,洗衣液的瓶盖一开,就可着劲儿的往里面倒。 捶、打、洗、搓,样样行不通,污渍的痕迹虽然淡了些,但仍顽固的留在衣领上。 汰渍一洗白的那个广告,邢柯不是没在电视上看过。 什么一洗白,洗了这么多遍,也不见白啊! 宁桐那个女人! 用汰渍洗洗就干净!? 干净你妹…… 不对,是干净你儿子! 邢柯觉得自己脑子不是抽了,而是发生了更严重的故障,是跟电脑一样中病毒了!可惜他脑子里没杀毒软件。 这衬衫,他是无论如何都洗不干净了。 邢柯把甩干的衬衫晾在房间里,明明就不想看到着脏东西,偏偏又控制不住自己不去看它! 邢柯跟抓耳挠腮的猴子一样,大晚上啥事儿也没干,就围着一件衬衫转。 上一次焦躁,他记得也是为了宁桐—— 那个一旦闯进他的脑海,就挥之不去的女人。 照他以往的个性,邢柯早就把这脏衬衫扔了。他是扔了,可还没转身有从垃圾桶里捡出来了。 真是见鬼了! 谁见鬼谁知道,反正第二天一大早,邢柯带着洗衣液跟脏衬衫,驱车到了宁家,见宁桐去了。 咚咚咚——咚咚咚—— 鸟儿还没叫呢,宁家的大门就被敲响了。 隔壁的乐平首先被吵醒,开开门,眯着眼,只觉得敲宁家门的男人眼熟的很,他这瞌睡的一时半会儿也没想起来在哪儿见过这尊神。 “你找谁啊?”乐平抓了抓头,问。 “吴……”邢柯顿了顿,改口道,“宁桐。” “这么早,桐桐还没起床呢。”这人一大早就找来,应该是有急事吧。乐平也不好打发他回去,就把他招待到自己的蛋糕店坐了会儿,“你先等会儿,我上去叫她。”乐平刚拾步去,想起什么似的,又回头问:“先生贵姓?” “邢柯。” 不大一会儿,乐平一脸难看的从楼上下来,抱歉的对邢柯笑笑,“先生稍等。” 邢柯这一稍等,从大早上等到了大中午! 期间,宁则梧倒是衣冠整整下来吃早饭。 早饭是招待他的那个男人做的,看小家伙吧唧吧唧的吃那么香,邢柯也觉得饥肠辘辘了。 乐平觉得宁则梧很不对劲儿,这小家伙吃饭可从来没吃得这么香,还故意很响的咂吧着嘴。 乐平再一看坐得浑身僵直的邢柯,心里有些恍然了。敢情宁则梧这小子故意吃给邢柯看的呀! 宁桐故意让邢柯等在这里也就算了,这小鬼头居然也跟她合起伙来欺负起一个大人,这一大一小真不愧是母子俩! “那个——邢先生,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点儿?”那母子俩要不做坏事,怎么显得出乐平是好人啊! 一听乐平要让邢柯过来一起吃,宁则梧赶忙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似的把饭桌上的包子豆浆一扫而光! 让你吃,让你没得吃! 宁则梧吃饱喝足,拍着小肚皮找岳小桃玩儿去了,留邢柯干瞪眼。 岳小桃见他家坐了个帅帅气气的男人,好奇的问把:“小梧,那是谁呀?是你的爸爸吗?” “那个臭男人才不是我爹地呢~!”宁则梧极力否认道。“他可奇怪了,每次都惹我妈咪生气~!” “那个叔叔经常欺负桐桐阿姨啊?”岳小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天真无邪的对宁则梧或,“我妈妈看的电视剧里说啊,男孩子欺负女孩子,那就表示那个男孩子喜欢那个女孩子~” “小桃啊~”宁则梧显得特气愤,插着小腰教训她,“别跟你妈妈一样,成天看那些无聊又没营养的泡沫剧,不然你将来跟你妈妈一样,个子长不高~” 岳小桃颇不服气,昂首挺胸站的笔直笔直的,跟宁则梧比着个头。 这一比之下,宁则梧还比岳小桃矮出那么一小拇指头的节节呢~! “你妈咪长那么高,也没见你多高呀~!” “我……我是潜力股!”宁则梧据理力争,比自己媳妇儿矮,这可是最让宁则梧气馁的事情。不过他相信,这种情况不会维持太久的,十年八年后,看看谁比谁高! 岳小桃特茫然的看着他,问:“什么是潜力股呀?” 宁则梧挺起小胸膛,雄纠纠气昂昂道:“就是说,我以后会比你高~!” “为什么男孩子就一定要比女孩子高呀?”岳小桃特无辜,并且为天底下大部分屈居男生个头下的女生们抱不平。她可不想像妈妈看爸爸那样,一老抱怨脖子酸。 宁则梧拍了拍小胸脯,神气活现道:“这样你们女孩子就可以好好的靠在我们男孩子的怀里啦~!” 不知为何,岳小桃却是一小脸儿的困惑不解,“那为什么小梧你每天都要呆在桐桐阿姨的怀里呢?” 宁则梧哑口无言,他居然跳进了自己挖的坑里,这就是自掘坟墓吧! 难道小宝宝呆在妈妈的怀里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到了午饭的时候,宁桐才施施然的下楼来。 邢柯见她不像是刚起床的样子,倒像是电视看太久,累着了。当即他心里就窜起一股无名火来! “抱歉抱歉,多睡了会儿,让你久等了。”宁桐嘴上这么说,可表面上一点儿抱歉的意思也没有。 045 多念几遍莫生气 他们这一家子,明摆着就是跟他过不去! 小的大的都一个鼻孔出气,还有那个乐平睁眼瞎子一个,明知道邢柯等了那么久,也不上去通报一声。他肯定跟宁家的母子串通一气,故意耍他! 邢柯一气之下,愤怒的甩袖离去。 刚迈出宁家的大门,他的脚步又停住了。 他都等这么久了,就这么走了,他为了什么呀,太不值得了! 于是,邢柯又默默的折回来了。 宁桐坐那儿,好以整暇,好像知道他会回来一样。 看邢柯那张好比被屎熏了一样臭的脸,宁桐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邢大少爷,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啊?” 明明是自我卑微的话,可经宁桐那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她这小门小户的是多么金碧辉煌的宫殿一样,比邢家那别墅群可气派多了! 顿时,邢柯只觉得脚底下忽然冒出刺儿一样,扎得他难受极了! 邢柯二话没说,直接把手里的纸袋扔给了宁桐。 宁桐打开一看,纸袋里是昨天邢柯穿过的衬衫,跟小半瓶汰渍洗衣液—— 注意,是小半瓶洗衣液! 这洗衣液可是邢柯昨晚上回家才买的,二十四小时不到整整一瓶就只剩下小半瓶了。他洗一堆山一样的衣服也就算了,偏偏那大半瓶洗衣液全费在了一件衬衫上。 这要让宁桐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嘲讽他一番呢! 不为邢柯这衬衫可怜,只为他家的水忧桑~ “你说的洗洗就干净,你倒是给我洗干净啊!”那么一点点的污渍,就跟抹不掉的罪证一样,足够邢柯给宁桐判刑定罪了。 汰渍有奇效,邢柯真特么的可笑! “我说你脑子进洗衣液了是吧?”这男人等了她一早上,就是让她洗衣服?!宁桐直接就给笑了,“不就一件儿衣服吗,你至于这么较真儿吗?” 邢柯心里那叫一个憋屈,他明明是讨说法来的,怎么跟找抽来的一样。 邢柯毛了,跟宁桐在一块儿尽受气了。他压下怒火,心里一直念叨着《莫生气》里的句子—— ……为了小事发脾气,回头想想又何必。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生气分泌有害物,促人衰老又生疾。看病花钱又受罪,还说气病治非易…… 这《莫生气》,还是昨晚上他老爸邢诚见他大晚上一个人不睡觉,不知道跟谁怄气,就给了他一把扇子,扇面上就是这《莫生气》。 “这是我最喜欢的衬衫,这件衬衫可是意大利的服装设计师一针一线缝制的,你知道这一件多少钱吗……”邢柯好声好气的说明着,就好比他的衬衫是金子做的一样。 反正这件衣服贵的能吓坏他们工薪阶层就是了。 宁桐摸着布料,觉得手感还不错,只怕邢柯不是故意唬他的。于是她问:“这衣服多少钱啊?” 她就跟市场买菜的大妈一样,走哪儿杀价到哪儿似的。 “十二万三千多。”还怕宁桐不信,邢柯直接把买衣服时留下的小票甩给了她。好吧,邢柯承认,这小票是他凌晨时分翻箱倒柜找出来的。 去你的一二三,一旁的乐平直接就被那数字吓尿了。邢柯穿的哪儿是衣服,整个就一龙袍! 呵呵,这男人还做了两手准备,看来是有备而来啊!宁桐突然觉得邢柯也不是那么让人讨厌,反而觉得他有点儿小可爱了。“那你是让我把你衣服洗干净呢,还是要我赔你衣服钱呢?” 这邢柯倒是没想好呢,他当即想了想,现场做了决定,“赔我钱吧!” “多少?”宁桐还当真了。 “那小票上不是写着呢吗!”邢柯不耐道,他虽然是存心来难为宁桐的,可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地步。他不免有点儿替宁桐担心,她一下子能拿出这么多钱吗?他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宁桐捏着小票在邢柯面前甩了甩,她又不是睁眼瞎子,白纸黑字她看的清楚的很。“这票上的日期是去年的,你这衣服都穿一年多了,就算要我赔,也得减去点儿折旧费吧?” 全额赔偿给他,宁桐才没那么瞎捏! “那就把零头去掉,给你凑个整数,你给我十万就行了。”邢柯说的跟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十万就十万,宁桐站在门口把跟岳小桃玩耍的宁则梧叫了回来。“宁则梧,去把你卡拿出来给你这位蜀黍。” 什么!一听有人打他私房钱的主意,宁则梧立即瞪大了眼睛。四年多,他这一辈子存了那么点儿钱,他容易吗! “我不要~!妈咪有钱,你给他~!”赫赫,小家伙还挺会算账的。 “人家衣服是你弄脏的,又不是我弄脏的,现在人家索赔来了,你看怎么办?”难不成亲妈还没私房钱重要,这儿子算白养了。 宁则梧小脸儿上写满坚决,既然错在他,他也不推卸,可他才不会把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呢,他还等着娶媳妇儿用呢~“妈咪你是我的监护人,你看怎么办?” “我这不让你给人家赔钱呢嘛,就这么办。”所以说啊,结论都已经出来的,还用得着讨论吗?宁桐可笑的看着自己儿子,等着他出招呢。 “我有豁免权,我有未成年保护法,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的律师~” 这小鬼,整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吗~! “去去去去——”宁桐也不难为他了,直接把他轰去接着玩儿他的去。她重新开始端详邢柯的那件脏衬衣,用吹毛求疵形容她都不为过。 邢柯还以为她又要找借口,减免个破损费啥的。哪知宁桐仔细摸了摸布料,说:“你要是能等一个月,我还你件新的,一模一样的。” “你能还我新的?这可是意大利的服装设计师一针一线……” 邢柯还没说完,宁桐就不耐烦的打断他,“行了行了你。这件衣服我看也就出自MichaelJohn的手笔。” 宁桐居然还知道意大利那个设计师的名讳,邢柯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了。 046 有些醋味洗不掉 知道大师怎样,认识大师又怎样,让邢柯等一个月,这一个季节都过去了,他自然有借口不愿意了。 “你让我等一个月?这眼看就要换季了,一个月后都改穿短袖了,我何必着急要你赔呢!”儿子的私房钱都那么可观,邢柯就不信这当妈的腰包会不丰满。“十万块钱才多少啊?你又不是掏不出来。” 邢柯一脸痛惜的看了一眼宁桐手里的衬衫,活跟他多宝贝这衣服似的。 为了一件衣服,戏演成这样,他至于吗? “不用钱就能解决的事儿,我何必赔你钱呢?”宁桐又不是很傻很天真,十万块钱又不是个小数目。 哼哼~对某些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可不是这么回事儿! 对宁桐这种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态度,邢柯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欠钱的是爷”! 多大点事儿啊,一件衣服而已,又没多好看,要十万,还真好意思开口! 乐平小心翼翼的抱着衣服,看了看领子上沾的酱汁痕迹。“没事儿,洗洗就掉了。” 切~要是能洗掉,邢柯还找宁桐这冤家来? 大半瓶洗衣液都没弄干净的衣服,邢柯倒是要看看乐平的能耐!“你牛,你给我洗!” “我一点儿也不牛,我这叫经验,桐桐跟则梧的衣服基本上都是我洗的,就这点儿污渍,拿醋泡一泡就掉了。”说着,乐平已经准备就绪了。 他有条不紊的把水盆、醋准备了好,将衣领往水里一泡,醋再往上面一倒,经过反复搓洗后,衬衫还真干净了。 手里拿着价值十万块钱的衣服,乐平心里的成就感甭提多强烈了。可很快,他又唏嘘起来,巴巴的望着着衬衫,还在想他啥时候也能穿这价钱的衣服风光一回啊…… 邢柯大半晚上的努力,还比不上乐平那么三两下的功夫,他心无不甘才怪呢! 而且,乐平的那句“桐桐跟则梧的衣服基本上都是我洗的”,着实让邢柯难受极了。他听了之后就跟心口处堵了一块巨石一样,一字一千斤,沉重得怎么也推不开。 乐平大功一件,宁桐拍着他的肩膀以示嘉奖,跟领导给员工发奖金似的,“干的好,免你一个月的房租!” “才一个月啊?”乐平觉得不值,他一下子可是为宁桐挡了十万块钱的债啊!十万块钱顶一年的房租都绰绰有余!苦逼的就跟员工给领导辛辛苦苦打了一年的工,最后到手里的只要十块钱奖金…… 忽略他一脸的可怜相,宁桐直接对他手一伸,干净利落的说道:“把欠我的半年房租还我——” 乐平悻悻然的把眼前的手推了回去。好说好说,一个月就一个月吧! 这时候,外头野的孩子都各回各家吃午饭了。宁则梧跑回来,一看邢柯还在,不喜看见他似的,“你怎么还没走啊?” “就是啊,衣服都给你洗干净了,你还赖这儿干嘛?”宁桐见邢柯坐得跟尊神一样,没请他来也送不走,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邢柯倒是真想走,可他总觉得屁股上长了钉子一样,怎么也从凳子上拔不下来。“等衣服干了,看不见污渍了,我自然会走。” 不就衣领子吗,吹风机吹吹,很快就干了。 眸光一转,宁桐眼珠子差点从眼眶脱出来—— 乐平把衣服从水盆里揉吧出来,还倒了洗衣液,整件衣服还挂着水呢! “乐平,你真勤快!我从没发现你这么勤快!”宁桐说的当然是反话,这要是让她用吹风机把整件衣服吹干,她还心疼自己家里的电费呢! “我怕衣服上有醋味儿……”乐平诺诺的说,一大男人跟做错事儿的孩子一样,显得特别委屈。“再说了,我不是一直都挺勤快的嘛……” 不得不说,有些醋味儿那是洗不掉的。 “你勤快,怎么不见你把中午饭做好?”宁桐都闻到别人家的饭香味儿了,结果他们自己家还没开火呢。 乐平怀着一肚子怨言,做饭去了。宁桐把邢柯的衬衫投洗出来,搭到外面的晾衣绳上吹风去了。 宁则梧跟邢柯小眼瞪大眼。 小家伙跑到邢柯跟前,蹲下小身子,双手抓着凳子腿儿,想把凳子从邢柯屁股底下抽出来。 就他那小胳膊,就算把吃奶的劲儿使出来,也根本动不了邢柯分毫! 宁则梧过分使力,整个人面红耳赤的。邢柯就怕他突然站起来后,这小子摔个屁股蹲! 算了,君子动口不动手,宁则梧换个方式跟邢柯一般见识。 宁则梧撒了手,直起小身子,指着外面挂着的衣服,气喘吁吁的说:“你衣服在那儿呢,坐你衣服跟前去!” 不待见他,他出去坐行不! 邢柯站起来,搬着凳子就往外走。 宁则梧一个快步上去,又扯着他的皮带不让走了。“那是我家的凳子~!” 要走可以,先把他们家的东西放下,反正就是不能带走也不能用他们家的一针一线! “你怎么那么小气!”这孩子这么不仗义,想他之前大花猫一样的脸,可是邢柯给他洗干净的。这小子居然一点儿功劳跟苦劳也不念! “没你小气!”一件衣服脏了,还跟人不依不饶的家伙,没资格说他! 宁则梧跟邢柯对峙着,这俩也就一个半斤,一个八两。 要不是中途邢柯接了个电话,他才不会败下阵来。 一个电话打完,邢柯准备走了。 见邢柯往车里钻,宁桐追了上去,指着绳子上晾的衣服,“你衣服不拿就走了啊?” “等干了,我再来拿走。”邢柯看也没看那衣服一眼,稳稳当当的坐进了车里。 “我求求你拿走吧,然后别再来了!”宁桐不相信他居然还想着再来,为一件衣服来回跑那么远,他值当吗!况且他是一个商人,这点儿帐还不会算吗? 邢柯目视前方,跟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一样心花怒放。 他勾了勾好看的薄唇,发动车子,免费送了宁桐一股子尾气,让她眼睁睁看着他扬长而去。 047 寂寞也隐忍不语 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 宁桐家住的这地儿虽说是个居民区,可就跟个大杂院差不多。 况且他们家又是重点遭人口舌是非的住户。 邢柯一走,在附近埋伏了好一阵的王阿姨就来了。她还没见过这小区里,有谁开那么好的车来呢! “小宁,刚那男的是谁啊?” 宁桐一家正准备吃饭呢,王阿姨来八卦了。 “就一认识的。”反正关系也没多好,宁桐也就不给她多做解释了。再说,解释就是掩饰,她没什么好掩饰的。“王阿姨,你吃了没?要不坐下一块儿吃吧。” 见没套出什么可满足她好奇心的消息,王阿姨有些悻悻焉。她是吃了饭才过来的,当下她就拒绝了宁桐的邀请,回去帮她女儿守花店了。 宁则梧吃了午饭,在外面玩了一阵,跑累了便回来睡了。 一觉起来,他发现自己的媳妇儿被人抢走了!? 宁则梧蹬蹬蹬跑回来,一个人趴在落地窗前赌气。 宁桐发现他的异样,于是搁下手头上的工作,陪小家伙一起看着窗外。 岳小桃跟这小区里其他的孩子玩踢罐子呢,整个一群孩子追着抢着一个空易拉罐,一个个嘻嘻哈哈的跟小疯子一样。 “宁则梧,你滑板呢?”宁桐按着宁则梧的小脑袋,不忍看他寂寞的样子。“走,妈咪叫你滑滑板去。” 宁则梧一听,一改消沉,兴冲冲的把滑板抱了出来。 没有宁桐手把手的牵着,宁则梧根本就不敢站在滑板上。 他紧紧的抓着宁桐的手,低头看着颤颤巍巍的双腿。 脚下不听使唤,根本就把握不住平衡,宁则梧生怕宁桐会突然放手,一直不停的嘱咐:“妈咪,你千万不要放手!” “我不放手你怎么学会啊?”宁桐故意松了松手,吓唬他。 “妈咪,我怕~”宁则梧紧紧的抱着宁桐的胳膊,再也不敢动一下。 “那你站在上面,妈咪带着你走。” 宁桐慢悠悠的拉着宁则梧走了一段,有几个孩子围上来,好奇的打量着宁则梧脚下的滑板。 这滑板很是新奇,周围有一圈彩色的等亮闪不断,很是好看。 见宁则梧身边有一群孩子了,宁桐任务完成。她接着回家工作去了。 她走后没多久,宁则梧身边的小朋友都被各家的各妈叫回去了。 她们这些三姑六婆怪的很,就是见不惯自己孩子跟宁则梧玩儿。 没别的小朋友跟宁则梧玩没关系,反正他已经把媳妇儿抢到手了。 宁则梧被孤立,乐平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反正他没事,索性陪着俩孩子一起玩儿了。 “小桃,你妈妈的?”乐平发现郝月养孩子,就跟放牛一样—— 把孩子往外面一放,就撒手不管了。 “妈妈在打字~”岳小桃甜腻腻的说道。 郝月的工作好像是跟新闻媒体有关的,听了岳小桃的话,乐平一琢磨,估摸着郝月这会儿可能在写新闻稿子。 他又问:“你爸爸呢?” “爸爸上班去了~”岳小桃的小脸儿上,露出了些许寂寞的表情。 岳小桃的爸爸岳李,明明是邻里邻居的,乐平却还没怎么跟他打过交道,只知道他一天到晚工作忙的连个影子都难捕捉到。 说的也是,岳李每天早出晚归的。岳小桃一天难见他一次面。 岳李每次出门的时候,岳小桃还没起床呢。岳李每次回来的时候,岳小桃已经上床睡觉了。 依乐平看,岳李哪是个做父亲的人,分明就是个工作机器! 乐平可怜眼前的这俩孩子,一个是没父亲,一个是等于没父亲。 他弯下腰,疼惜的摸着岳小桃的小脑袋,“爸爸妈妈工作都那么忙,没时间陪小桃,那小桃会不会觉得很寂寞啊?” 岳小桃跟大部分孩子一样也坦率的很。喜欢什么、想要什么,首先要征求家长的统一,但唯有寂寞,岳小桃隐忍不语。 她小小年纪对什么事情都是懵懵懂懂的,当然也不知道“寂寞”究竟为何物。 但是她听了乐平的话,只觉得心里委屈极了,小嘴一张,嚎啕大哭着把心里的难受宣泄了出来。 “呜啊~~”岳小桃这一张嘴,肯定是有阵功夫合不上了。 乐平三两句功夫就把人给整哭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宁则梧一见乐平把自己媳妇儿给惹哭了,就跟乐平抢了他的玩具一样,登时就把他恨得直咬牙! 宁则梧的小拳头跟就小雨点一样砸在乐平的身上,生生的就把一个大人打的连连后退! 乐平招架不住他的厉害,自知把岳小桃整哭是他自己的错,跑进屋躲起来,没脸见人了。 “小桃不哭~小桃不哭~”宁则梧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一个劲儿的帮着岳小桃擦掉她脸颊上的泪水鼻涕。 宁桐被哭声引来,见岳小桃哭的鼻涕哗啦,当即就以为是宁则梧欺负了她,上去就抽了一下宁则梧的小屁股。“是不是你欺负小桃啦~!” 宁则梧这黑锅背大了,估计得有好一阵不理会乐平了。 “小桃不哭喔~”宁桐抱起岳小桃,往家里走。她抱着小桃往那儿一坐,就是不让宁则梧靠近。“小桃给阿姨说,宁则梧怎么欺负你了,阿姨帮你骂他。” 岳小桃闭了一会儿气,抽抽嗒嗒道:“我想爸爸~!” 原来这孩子是心里难受啊,宁桐轻轻揉了揉岳小桃的心口。“你看我们家宁则梧没有爸爸都不哭,小桃也不哭了。” 宁则梧颇为不满被妈咪冤枉,可是罪名一洗清,他就迫不及待的跑去在蹭上宁桐的另一条腿坐下。 “哎哟,你们两个小猪真沉~”宁桐故作一脸痛苦的模样。 尽管她这样说,宁则梧也赖着不下去。 宁桐见岳小桃的脸蛋儿红的异常,整个人也显得迷迷糊糊的,她便伸手探了探小桃的额头。 一探之下,宁桐才发觉岳小桃的额头有些滚烫。 她赶忙把宁则梧轰下去,把岳小桃整个小人抱在怀里。 宁则梧见妈咪的怀抱被岳小桃一人独占,有些不依,拉着宁桐的衣摆不让走。 048 爸爸怎么还不来 宁桐腾出一只手,反将宁则梧紧抓着她衣摆的手拉开,面带忧色,并轻声说道:“宁则梧,别闹,小桃生病了,妈咪抱她找你郝月阿姨去。” 一听岳小桃病了,宁则梧安静了。他仰着小脑袋,脸上写满了担心。他的目光不住的追着小桃,似乎要从她脸上找到些什么才甘心。 宁则梧默默地跟在宁桐后面,一起去了岳家。 说起来,宁桐还是第一次到岳家,可连门都没进去。 她敲响岳家的房门—— 门一开,就见郝月戴着眼镜,蓬头垢面、披头散发、不修边幅,一副颓废的让人担心的样子。 “你孩子病了都不知道!”宁桐语带责备。 郝月忙的别说孩子了,就连她自己都顾不上。她一听就急了,忙问:“小桃哪里不舒服啊?” “孩子正发烧呢!” 郝月从宁桐怀里接过岳小桃,不用伸手探她的小额头,郝月就感到小桃的小身子热的不正常。 郝月顾不上给自己梳洗打扮一番,直接抱着孩子冲下楼去了。就连她家的门,还是宁桐帮忙给锁上的。 宁桐一下楼,就见郝月抱着孩子朝小区门口狂奔。她快步追上去,拦住郝月,有些气急败坏的指责:“你跑这么快赶着投胎去啊?” “我送孩子去医院啊!”郝月还怪宁桐把她拦住了。 果真是一孩子的亲妈,关心则乱,郝月这会儿乱得都失去方寸了! 宁桐看她这么着急麻慌的出来,别说给孩子看病的钱了,恐怕身上连打车去医院的钱都没有! 当下,宁桐给她做了安排,“你先给你老公打个电话,我去叫乐平把车开过来。” 关键时候,这个平日里看上去特不着调的女人居然那么可靠!郝月心中一动,感激得对宁桐点了点头。 见宁桐快步离去,郝月把岳小桃放下在身边,俯身安慰她,“小桃乖,别乱跑,妈妈给爸爸打个电话啊~” 一听有可能会见到爸爸,岳小桃满脸期待,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郝月打通了岳李的手机,“女儿病了,你回来看看吧。” “我这走不开,你先带她去医院吧。”估计岳李那边忙坏了,他对郝月的话显然有些不上心。 “你就不能先放一放,早点回来?”郝月央求着。 岳李显得不耐烦了,他道:“放一放只会越积越多,这要堆到明天,一夜班都做不完!” “工作工作工作,你就知道工作,你干脆就住在你们公司别回来了!”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啊!” 郝月跟岳李三言两语,竟然吵起来了,两人都是争的面红耳赤。 见妈妈又急又气的样子,岳小桃的眼眶一湿,小嘴一撇,明显就是山雨欲来的架势! 手上一凉,岳小桃的一只小手被另一只小手轻轻握住。她喜欢极了那只小手上凉丝丝的感觉,不由得将它紧紧反握住。 宁则梧拧着小眉头,好像真正生病难受的人是他。 小家伙笨拙的擦拭着岳小桃脸颊上的泪水,信誓旦旦的给她保证,“小桃别哭了,我不会离开你的~!” 乐平毫无怨言的给他们当车夫,半路上,听岳小桃咳嗽起来,他不由得加快了车速。 到了医院,一经检查,岳小桃患的居然是急性支气管炎!就连医生都特别庆幸的说还“幸亏你们把孩子送来的早”! 病房里,岳小桃吃了药,还正在输液。昏昏欲睡的她好几次都快要把眼睛闭上了,她却还是强撑着张开。实在抵不过困意,她就伸手揉着眼睛。 郝月生怕她把输液管弄掉了,赶忙握住她的小手,柔声道:“小桃,困了就睡吧。” 岳小桃张了张小嘴,送了个哈欠。她又往病房的门口看了一眼,问道:“妈妈,爸爸怎么还不来啊?” 郝月哽咽了一下,强压下心头的委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哄着岳小桃,“小桃只要乖乖睡觉,一醒来就可以看见爸爸了。” 好不容易把岳小桃哄睡着,怕又吵醒她,其他人都退出了病房。 岳小桃的病情稳定了,郝月一放松下来,才意识到她还没有好好的对宁桐跟乐平说声还“谢谢”。 她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宁桐就抢在她前头抱怨道:“你家男人怎么回事儿,到现在还不来!” 郝月心里本来就堵的慌,宁桐提及她的伤心处,一下眼睛就红了。 她再也抑制不住委屈,泪水泛滥成灾,似乎要把一肚子的难过都要宣泄出来! “我刚跟他在电话里吵了一架,他关机了。”郝月的声音里带着颤抖的哭音。 宁桐有些火了,就连乐平都觉得岳李不对。 瞧瞧人家宁则梧,自打从病房出来,他就趴在房门上的窗口上,眼睛就没从病床上熟睡的岳小桃身上离开过! 一孩子都知道这么担心人,岳李一个大男人居然连家都不顾! 由此可见,宁则梧将来一定会成长为一个好男人! “我去把岳小李带过来!”宁桐对他们公司已经是熟门熟路了。宁桐俯身,在宁则梧的耳边嘱咐了几句,要他乖乖的跟乐平还有郝月阿姨一起在医院陪着岳小桃。 本来宁桐的大恩大德,郝月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她还哪好意思再让她为他们自己家的事情奔波。 郝月仔细一想,自己又不知道岳李所在公司的路,她当下就决定要跟着宁桐一起去。“我跟你一起去吧!” “别了。”宁桐一口拒绝,她倒不是觉得麻烦,只为病床上躺着的孩子着想。“别小桃一醒来找不到爸爸,又找不到妈妈!” 宁桐说的很对,郝月就没再强辩了。 宁桐拿了乐平的车钥匙,这回跟以往不一样,她是开四个轮子的车去了邢氏公司。 一到地方,宁桐直接就把车横在了他们公司大门口。 整个公司二十层楼有余,就连前厅一眼都扫视不完,宽敞的能装一海的水。要是运气不好,估计明天,宁桐都找不到岳李这个人。 宁桐也只好寄希望于前台了。 049 混得不错啊特助 留守前台的是一化蓝眼影的小姐,一身正装,看上去挺端庄周到的样子,大有空姐的范儿。 “女士,请问有什么需要为您服务的吗?”蓝眼影小姐客客气气的对宁桐道。 宁桐上半身靠在前台上,一手指挂着车钥匙,不住的把玩着,看起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这么大公司,找一个人跟大海捞针似的。宁桐单枪匹马一个人,不动点脑子就往里面闯,运气不好,估计明天都出不来。 “我找人。”宁桐对蓝眼影小姐说道,“你帮我查查一个叫岳李的人,看看他具体在你们公司哪个部门工作。三山五岳的岳,瓜田李下的李。” 蓝眼影小姐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她很礼貌的说:“请稍等。” 接着,她就在电脑上忙活了。 也就一阵抠鼻屎的功夫,结果就出来了。 蓝眼影抬起头来,看宁桐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宁桐觉得她的笑,突然变得特别诡异! 就在宁桐纳闷的时候,只听蓝眼影小姐道:“您找的是我们总裁特助,请问您有预约吗?” “哼哼~哼哼~”宁桐阴阳怪气的笑了两声,这位小姐说话的口气别有深意啊!是太看得起他们总裁特助,还是看不起她宁桐啦!“听你的意思,我要是没有预约,今天还见不着这个人了是吧?” 蓝眼影小姐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大概是没碰到像宁桐这么难缠的客户。她口气生硬道:“如果你没有预约,还是请回吧。” 宁桐要是不走,只怕对方下一步就要请保安来了。 宁桐淡淡的看了蓝眼影小姐一眼,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把前台里的电脑显示屏给拧了个360°! 记下显示屏上显示的内线电话,宁桐当场就掏出手机,一个电话打进了总裁办公室! 电话通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且具有独特的磁性,“什么事?” 宁桐也不跟邢柯废话,直接道:“我找岳李。” 邢柯只觉得这声音很是熟悉,却一时间没想起是专属于谁的。他这边估计开的是免提,宁桐很清楚的听到了他跟岳李的对话。 “李特助,你的电话。”这新上任的总裁特助真是翅膀长硬了,私人电话居然打到他总裁办公室来了! 被邢柯淡淡的撇了一眼,岳李的小心肝乱的呀,怎一个心惊胆战形容得了! 在拎起话筒之前,岳李还不忘战战兢兢的纠正邢柯对他的称呼,“总裁,说过多少遍了,我姓岳,不姓李……” 邢柯才不理会他,谁让他姓了个那么别扭的姓,反正就是岳特助没有李特助叫起来顺口! “喂?”岳李将话筒贴在耳边,气息微弱、中气不足的应了一声,跟受了特严重的内伤一样! “岳小李?”有那么一瞬间,宁桐还真不敢确定电话那头的就是岳李。这货操劳的该不会一整天没吃饭吧? 一听这称呼,岳李就知道是宁桐,他惊呼道:“桐桐!?” 桐桐?彤彤?童童?瞳瞳?同同?究竟是哪个“tongtong”?是不是邢柯认识的那一个桐桐? 顿时,邢柯的心神恍惚起来,只觉得文件上的内容变得索然无味了。 “限你一分钟,给我到楼下来!”说完,宁桐就挂电话了,完全不给岳李拒绝的机会。 电话那头,忙音响了数声,岳李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宁桐就在他们公司楼下。 岳李搁下电话,诚惶诚恐的对邢柯告了个假,“总裁,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什么情况?开始进广告了么…… 宁桐就在他们公司的大厅中央立着,双臂环胸,脚下打着拍子,显得特别急不可耐。 一分钟过后,岳李出现了。 宁桐抬起脸,对他特灿烂的一笑。 这笑明明就比花儿还好看,岳李却觉得背后陡然一凉,全身汗毛都炸起来了! 岳李在宁桐前方三步以外的距离停住,跟电线杆子一样,整个人绷得笔直笔直的,就跟见了教官的新兵蛋子一样! 宁桐有何训示?岳李静待着。 宁桐上前,左右围着他团团转,就跟头一回认识他,把他从头到脚好好的打量了一番。 “在这么大的公司上班,行啊你!” 宁桐这是在奉承他吗,岳李一点儿也听不出来。他低头哈腰,嘿嘿笑了两声,不好意思的回着:“还行还行——” “还总裁特助,混的不错啊你!”宁桐的声音高了几分。 “哪里哪里——” 宁桐明明说的就是恭维人的话,岳李听着怎么也觉得不对劲。总裁特助,这四个字眼从宁桐嘴里出来,怎么就跟蝼蚁一样?渺小的很啊! 岳李不由的把身子又矮了几分,这么一个大男人,在宁桐面前居然抬不起头来,这叫什么事儿啊! 岳李唯恐公司的人看笑话,便对宁桐说:“咱们有事出去说。” “怎么?觉得丢人了啊?”宁桐都有股找地缝,把他摁进去的冲动。“比起你老婆孩子,你更在乎别人怎么看你是吧?” 宁桐这不是存心给他难堪吗!岳李脸色微微一变,有些恼火道:“是不是郝月叫你来的?” 之前他们夫妻俩在电话里吵了一通,岳李就以为宁桐是被郝月派来专门对他打击报复来的。 “我这次来,跟你老婆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宁桐才不在乎他们夫妻之间有什么矛盾,但中间牵扯着那么点儿一孩子。岳小桃在病床上躺着要爸爸的样子,着实让她疼到心里去了。“我说你是不是本末倒置了,把工作看的比家人还重要?” 岳李承认,他一天到晚陪伴家人的时间是少了点儿,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呀!他不住的给宁桐解释,“我也没办法呀,我才来公司没多久,还没站稳脚,总不能颠三倒四吧!” “我真想问问你,你到底是为了谁才这么拼命努力的工作?是为了你自己在这大公司站稳脚,还是为了你老婆孩子?” 宁桐的这个问题直戳岳李的要害,他一天到晚忙的连陪老婆孩子的时间都没有。现在孩子病了,他也没立刻马上去探望一眼,还因为工作忙碌烦躁迁怒与妻子。他工作上是负责了,可是对家庭显得一点儿担当也没有。 050 站着中枪那躺下 岳李委屈极了,他现在恨不得飞奔到老婆孩子身边。可是,那也得条件允许啊! “我倒是想回去,可我们总裁严厉的跟啥一样,我就怕我这一走,他再也不让我过来工作了!”岳李说着说着,都快哭起来了。 找个工作养家糊口多不容易啊,尤其是混到他这个份上更是难上加难了。 “他没人性,你也没人性啊?” 邢柯一没儿没女没老婆的人不近人情也就算了,岳李总不能跟着他一样无牵无挂吧? “你说谁没人性!?”敢当众骂他,邢柯躲不住了,直接从走廊的拐角现身了。 “说谁谁知道。”反正宁桐也没指名道姓,邢柯他自己站出来承认怨谁啊! 邢柯上前,一段距离十几步,他每走一步都瞪着宁桐。就在快接近宁桐的时候,他三步并作两步一个加速,直逼宁桐面前。 看他气势汹汹,宁桐吓得一退,紧张的问道:“你干什么!?” 邢柯一咬牙,迅雷不及掩耳的抓住了宁桐的一条手腕,就这么狠狠一拉,两人的距离近得就连彼此呼吸的热度都能感受到! 宁桐挣了挣,居然没有甩脱他! “干什么!?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没人性!”邢柯拉着宁桐就往公司外面去,到了门口,他大力一甩,直接将宁桐丢了出去。 邢柯这人还真是意外的记仇,宁桐的儿子怎么把他扫地出门,今天他就怎么把宁桐从他的地盘上赶出去! “这破地方,就算请我,我也不会再来了!”不就一破公司,又不是什么皇宫大院,宁桐还不稀罕再踏进这里来呢! “怎么了这是?”柴禹刚从公司出来,就看见门口跟战场似的,硝烟弥漫的厉害,尤其是宁桐的火气最大。 宁桐现在也没心情跟他打招呼,走到车前,打开车门,对岳李催促一声,“你走不走?” 要不此刻不跟宁桐走,岳李就没顺风车可搭了。 一面是工作,一面是家庭,一边是家人,一面是总裁,岳李还真是进退两难。 “桐桐,怎么生那么大的气啊?”柴禹真搞不明白了,一个总裁,一个总裁特助,跟一个孩子的妈,这三个人之间究竟有怎样曲折离奇的矛盾啊? “我来接我亲家公回去。”宁桐没好气的道。 亲家公?那肯定不是邢柯了,真没想到宁则梧的干嘛跟未来的岳父大人都在他们一个公司啊! 柴禹伸出手,岳李条件反射的跟他握了握手。 “原来小桃的爸爸是我们的总裁特助大人啊!”上回在商场跟宁桐他们偶遇,当时柴禹还不知道郝月跟岳小桃就是岳李的老婆孩子。他第一次见真有人定娃娃亲,觉得特稀奇,也就记住了小桃。 岳李还纳闷着柴禹怎么认识他女儿的,柴禹的花名在外,这货该不会连他女儿这样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吧!真禽兽~! 岳李只觉得跟柴禹握过的手粘糊糊的,好不恶心啊! 岳李对柴禹尴尬的回以一笑,然后高声对宁桐道:“桐桐,等等我!”说完,他走到邢柯面前,对他深深地鞠了一躬,“总裁,我女儿病了,我得回去陪她,明天我会递上辞呈的!” 为了家人丢了工作,宁桐还以为岳李多么视死如归呢,只见他泪奔着回来,才觉得他多么可笑! 宁桐成功的完成了任务,把岳李带到了郝月面前。 郝月还因为电话里吵架的事情在赌气,根本就没搭理他一言一眼。 岳李悄悄进病房看了看岳小桃的情况,此时岳小桃还在熟睡。 他摸了摸女儿的额头,发觉她烧热还未完全退去,不由心疼的挤了挤眉头。 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存在,岳小桃梦呓叫了声“爸爸”。 生怕吵醒她,岳李又悄悄地退出了病房。 岳李见郝月板着脸,气息顿时弱了下来。这邻里邻居的宁桐、乐平,还有一双小眼睛都在,他怎么好意思委下身子求老婆原谅呢! 就在这会儿,宁桐冷不防的来了句,“郝月月,你怎么嫁了个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干脆离了吧,以你的条件,肯定能找个更好的!” 有这么劝人的吗,就连郝月都听不过去了,她男人有那么差吗! 郝月对宁桐满是怨忿,可岳李一听宁桐的话,着实给吓坏了! 老婆都快跑了,她说还要身段做什么! 岳李当即就怂了,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跟缩头乌龟一样求着郝月,“老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犯了!你原谅我吧!” 好多病人都在看他的笑话,一个护士冒出来,斥责着岳李,比他的声音还大,“吵什么吵,这里是医院!” 岳李顿时噤若寒蝉,紧闭着嘴巴,委屈兮兮,眼巴巴的望着郝月。 “还说什么呀,离婚!”宁桐嘴上这么说,可眼角却挂着笑意。“我觉得我们家乐平就挺不错的,郝月月,你可以跟他发展发展。” 这死女人调和不了人家的夫妻关系也就算了,居然把他也拖下水!乐平站着中枪,干脆也躺在医院里得了! “老婆~~~”岳李越可怜,周围的人就觉得他越可笑。 郝月本来抹着眼泪呢,一看到他这滑稽样,噗的一下破涕为笑了。 病房里传来岳小桃咳嗽的声音,岳李跟郝月赶忙动身,进去一看果然是小桃醒了。 “爸爸~!”岳小桃的声音里透着惊喜,“妈妈说我一醒来就能看到爸爸,妈妈果然没有骗我~” 岳李心中一动,一丝愧疚涌上心头。他现在才意识到以前他太忙于工作上的事而疏忽了陪伴家人! “小桃快点好起来,爸爸带你去你最喜欢的游乐场玩儿,好不好?”岳李在她床边,小声道。 岳小桃却将嘴一撇,满脸都是对他的不信任,“爸爸每次都这么说,结果每次都是骗我~” 岳李举手对天发誓,“这回真的是真的,如果爸爸再骗你,就给你当小狗儿!” 病房里温馨的一幕,宁桐跟乐平谁都没忍心去破坏。 一人不能饰两角,宁桐永远代替不了一个孩子心里父亲的位置。 宁桐低头看着背靠在她腿上的宁则梧,母子连心一般,同一时刻,小家伙也仰起头来看着她。 051 还有我的洗衣液 宁桐跟宁则梧眉来眼去,郝月看在眼里。 刚刚宁桐说话那么难听,破坏他们夫妻感情,郝月的报复心里作怪,阴阳怪气的说:“宁则梧是不是羡慕我们家小桃有爸爸啦?想要爸爸的话,叫你妈咪带你去找你爸爸呀!” 岳李一听她这口气,就知道郝月是故意针对宁家母子。他赶忙推了她一下,示意她赶紧闭嘴。 郝月还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刚才宁桐可把他说的一无是处,他这会儿倒好,不给自己出气也就算了,还胳膊肘往外拐! 宁桐表面上不介意,实际上心里头火了去了!她有些轻蔑的笑了笑,道:“没什么事儿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 说完,她就牵着宁则梧走了。 别人不了解宁桐,要是乐平再不了解她,那真是白在她身边鞍前马后了这么多年。 乐平也听出郝月是出于故意的心里,才说出那么伤人的话。 宁桐带孩子走后,他既无奈又哭笑不得的怪责起郝月来。“小桃妈,你这话说的怎么那么不是味儿啊?” 就算意识到了,郝月也不承认错在自己,她继续咬着宁桐不放,“刚才你也听见了,她怎么那样说我们夫妻呐!” “得得得,是我们瞎操心,不该多管闲事!”岳小桃的住院费都是宁桐垫上的,都说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没想到郝月这么小心眼儿,一点儿恩情不记也就罢了,根本看不到别人对她的好!“对人好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今天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桐桐还懒得管你们家的事儿呢!她那么说是以退为进,她要是不那么说,你老公能低三下四的求你吗!” 话都说的这么破了,要是郝月再不明白,那就是智商问题了。 听完乐平的一席话,郝月的脸上露出惭愧之色。 乐平也不再多做逗留,快步追宁桐去了。 到家的时候,宁则梧还不肯从宁桐的身上下来,非要她抱着上楼。 这一路在车上,宁桐的腿被他坐麻了不说,一直抱着她的手臂也酸了,这死孩子就不知道心疼一下妈咪嘛! “宁则梧,你说你怎么只长肉不长个头儿啊?”宁桐忍不住抱怨道。 “男孩子的身高一般发育的都比较晚~!”这种事情也不知道宁则梧从哪里知道的。 第二天中午,岳李跟郝月就带着他们家的宝贝女儿岳小桃出院了。 岳李决定跟女儿在家休息两天,再实现带她去游乐场的诺言。 昨天郝月的话说的有些呛人,岳李唯恐宁桐放在心上,对郝月心存芥蒂,今日他便带着岳小桃来到宁家。 “桐桐,后天我跟我老婆打算带小桃去游乐场溜一圈,你跟你们家则梧也一起去吧。”投桃报李,岳李还是懂得的。今天在医院结账,他才知道宁桐已经早早的就把岳小桃的治疗费用给交上了。 宁桐在看时装杂志,其实她早就察觉岳李靠近了。听岳李说完,她才懒洋洋的抬起头来,淡淡的说了声:“谢谢,不用了。” 岳李脸上的笑容猛的一僵,待宁桐重新将注意力放在杂志上的时候,他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她身边,小声的唯恐谁听见了似的,“你还在为昨天我老婆说的话生气啊?” 宁桐把杂志移开,一脸狐疑的看着他,根本就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你想多了,我只是尽量避免带我们家宁则梧去那种小孩都有父母陪的场合,尤其是游乐园。” 岳李一想,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是他没想到这一点,对于一个一出生就没爹的孩子来说,就算在游乐场玩的很嗨皮,看到别人家的孩子都是跟爸爸妈妈手牵着手,心里头也不会愉快的。 一辆豪车驶向宁家,并在宁家的门口停下。 宁桐把杂志往桌子上一丢,眼神古怪的透过落地窗看着从那辆车上走下来的人。 邢柯,他居然还敢来! 宁桐奔到楼上,把邢柯那天落下的衬衫拿了出来,在邢柯还没走到她家门口时,就直接丢在了他脸上! 宁桐指着他脚下,事先跟他划定了楚河汉界。“拿了你的东西赶紧走,再靠近一边我就报警说你私闯民宅了啊!” 这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敢把她从他家的公司丢出去,她就能把他拒之门外! 宁桐见了邢柯就跟见了仇人似的分外眼红。 可岳李见了邢柯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岳李一时没控制好身体的惯性,见了邢柯直接就往前一冲,低头哈腰叫了声“总裁好”。 不过他就不明白了,他们总裁的衣服怎么会在宁桐家里? 难道总裁在宁家过夜了......? 这可是个大新闻啊! 宁桐奇怪的打量了岳李一眼,道:“你不是都辞职了吗,怎么还对他毕恭毕敬的?” 岳李这才回过神来,立即把腰板儿挺得笔直笔直的。现在邢柯不是他的领导了,反而他是一副领导的模样! 见宁桐往回走,邢柯抿了抿唇,不自在的说道:“还有我的洗衣液!” 宁桐又跑到楼上把他那天剩下的小半瓶的洗衣液给拎了下来,她本想跟那件衬衫一样,把洗衣液也丢给他。动作都摆好了,可她又转念一想,觉得这不行,万一把人砸坏了,那可不得赔大发了! 宁桐把洗衣液还给他,就催促着:“东西都拿上了,那就赶紧走吧!” 邢柯特别鄙视的看了她一眼,嘴角挂着轻蔑的笑,话里话外都是怪宁桐自作多情了。“今天我不是来找你的!” 说完,他冷不丁的把视线落在了昂首挺胸又抬头的岳李身上。 岳李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身板儿也硬不起来了,一下子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吧了。 “总裁,您找我?”岳李竟然还有些受宠若惊! 邢柯也没言语,只一个眼神示意他跟上,岳李就屁颠屁颠的跟着他屁股后面去了。 多么没出息的男人啊,就这么败在另一个男人的气场之下。岳李是你的存在就是为了卖萌么? 052 当特务还是特助 邢大总裁把他带到这没人的地方,到底什么意思啊? 岳李心中惴惴不安,他摸了摸脖子,幸好幸好,幸好脑袋还在~ 见邢柯半天不开尊口,岳李忍不住先弱弱的吱了一声,“总裁,您找我什么事儿啊?” 邢柯就跟等着他这句话似的,他也不虚与委蛇,特直白的问:“你还想不想要你的工作了?” 你说说,他明明都已经辞职了,而且邢柯向来就是那种斩立决、杀无赦、君子一言的那种人,这会儿鸡婆的跟岳小李藕断丝连个什么劲儿啊? 该不会—— 总裁终于发现他这个特助的好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岳李有些沾沾自喜,他却装作很傻很天真的样子,问:“总裁,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怎么搞得跟他一个大总裁求一个小特助似的,邢柯颇为不自在,偏偏又没别的法子,低声下气一次又何妨,“你的辞呈我不接受,明天你继续来上班吧!” 等等,他这是低声下气吗?分明就是命令的口气撒! 工作没丢,岳李乐了,他一时得意忘形,失口道:“原来总裁您也不是那么没人性嘛~!” “什么!?”他这个特助是活腻歪了吧!邢柯眯起眼,眼眸里闪烁着很危险很暴力的信息。 岳李赶忙摆手,结巴道:“不不不不,总裁,我不、不是那个意思!” 没人性,那可是宁桐用来形容邢柯的词儿,他岳小李哪敢啊! 邢柯没跟他一般见识,不过朝他丢了个警告的眼神。 “但是——”邢柯着重强调了一下。 他这一转折,霎时间岳李的精神就一抖擞。 就知道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邢柯的态度也不算神神秘秘,但是岳李就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总裁,有什么需要为您效劳的地方,小的定为您鞍前马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邢柯多看了他两眼,心下还觉得奇怪,又不是让这小子去杀人放火,他至于说的这么严重吗! 不过这件事说起来也不算是光明磊落的事儿,邢柯还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 见他迟迟不开口,岳李按捺不住了,小心的追问:“总裁,什么事儿啊?” 邢柯整了整神色,实现飘到宁家所在的方向,“你帮我盯着宁家母子,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要汇报给我。” “这......”岳李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味了半天才觉得不是味儿了。且不说邢柯让他做件事的目的,就让他做个偷窥狂,岳李就够郁闷的了。 “总裁,您这是......让我当特助呢,还是特务呢?” “你没得选。” 邢柯这不是存心难为他吗! 别说岳李不会背叛宁桐了,又是特助又是特务的,那就意味着公司跟家里这边要两头兼顾,岳李他就一个人,不可能分开两半吧! “总裁,我这分身乏术了,而且桐桐可是我亲家,我怎么也不会背叛她吧!”岳李表现的特大义凛然。 邢柯似乎早料到岳李会拒绝他,并不觉得意外。 不过收买他这种人,那根本就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邢柯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 就在岳李狐疑他这种自信是哪儿来的时候,只听邢柯道:“我可以给你双倍的工资,足够你在三年之内就把房贷付清。” 奇怪了,总裁怎么知道他家的房贷没付清? 不过一想想,既然邢柯能找到这里来,肯定是对岳李好好的做了一番调查的。 双倍的工资,三年内付清房贷,这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野难怪岳李会心动了。 看出他的犹豫,邢柯乘胜追击。物质上给岳李一定的补助,精神上也体谅他的难处,邢柯说:“我知道你不可能兼顾两边,所以每天我会缩减你在公司的时间,你可以晚一点来上班,早一点下班,晚上还不会有加班。” 一听,岳李脸上尽是挣扎之色。一边是糖衣炮弹的诱惑,一边是亲家的情义,这熊掌跟鱼,到底要选哪边? 岳李到底还是个普通人,没禁得住权财诱惑,果断的就把宁桐给卖了! 虽然最后他毅然决然的做了决定,这算不上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但是岳李心中充满了对宁桐的愧疚。 “可以是可以,周六周末我要全天休班,我要陪我女儿!而且年终奖跟补贴一分钱都不能少!”打昨天的事儿一出,岳李就决定以后再也不疏忽家人了。 “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吗?”一天不见,他这个特助的胆儿见长啊,邢柯有些不敢相信,还特认真的将岳李上下打量了两眼,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这么荒唐的事儿,邢柯会答应吗? “那总裁还是另请高明吧!”以退为进,岳李还是跟宁桐学的呢! 岳李还装的煞有介事的样子,直接转身就走了。 他走了没两步,邢柯就说了个“好”字。 哼哼~邢柯他有的选吗?他到哪儿去找像岳李这种占尽天时地利的特务来? 岳李得意儿的笑~得意儿的笑~满面春风的正要回去给老婆报喜去,突然间就意识到他忘了问邢柯让他监视宁家的目的。 “总裁,容我问一句,您为什么对桐桐他们家这么感兴趣啊?” 听出岳李话中的试探,邢柯阴鸷的看了他一眼,不用他多说什么,岳李就明白了他不该问这话。 为什么? 为什么? 就连邢柯都不明白自己做这些事情是为了什么。 就是因为不明白,他才要采取措施找出原因。 宁桐根本就不待见他,见邢柯跟岳李回来,就朝她家的方向走来,便狠狠地做了个逼退他的眼神。 邢柯对她视若无睹,径直钻进了乐平的蛋糕店。 他指着玻璃柜中的一个草莓蛋糕,道:“把这个给我包起来。” 他是来买蛋糕的,宁桐能奈他如何! 来买蛋糕? 如果只今天一天来买蛋糕,宁桐觉得是偶然,但是邢柯天天来,她就要怀疑他的目的性了。 邢柯,看上去挺复杂的一个人,怎么有时候他的行为幼稚的那么可笑呢? 053 人逢喜事精神爽 宁桐觉得特诡异,自从邢一来一去之后,岳李一整天都乐的合不拢嘴。 就连没人搭理他的时候,他自己一个人都能仰着脸儿对着空气,傻呵呵的发出痴笑的声音。 “痴痴痴~痴痴痴~” 宁桐正扫地呢,一旁坐着的岳李就冷不丁的发出这样的怪笑声。 他老婆在家写稿子呢,他孩子跟宁则梧在楼上玩儿呢,还是宁桐扫地的姿势特别可笑呢,不过岳李的注意力也不在她身上啊,那他望着天花傻笑什么呢? “升官、发财、死老婆,你是遇着哪样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宁桐所说的这三样,可谓是男人毕生追求的三大好事。 这前两样也就算了,要是最后那样让郝月听了,估计又不高兴了。 知道宁桐是开玩笑,岳李根本没介意。 “桐桐,你跟我们总裁是什么关系啊~?”这话听起来特暧昧,岳李的表情也特猥琐。 宁桐真想一扫把把这思想下流的家伙给拍飞出去! 她送了岳李一个白眼,没好气道:“你不知道他是我仇人啊?” 宁桐可是记得,那天宁则梧被绑架去邢家,她找上门去的时候,岳李可是在人堆里冷眼旁观了一场好戏! 岳李当然也记得这事儿,这会儿低下头去,悻悻然的摸了摸鼻子。他思忖着,宁桐把邢柯当仇人无疑,可邢柯对宁桐的态度咋就那么奇怪捏? 宁桐继续扫她的地,岳李抬起头来,偷偷的打量着她。 虽说宁桐成天跟男人婆一样,可她模样生的着实不错。不经过一番收拾打扮,她那玲珑有致的五官里都透着一骨子娇媚艳丽的味道,稍微拾掇一下,估计惊为天人也不在话下。 邢柯对这样一个女人动了心思,也是情有可原的。 稍稍美中不足的就是,宁桐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了。 这时候,乐平抱着宁桐的平板电脑小跑来了。“桐桐,家栋给你发信息来了。”他正玩《神庙逃亡》着呢,消息就来了。 宁桐一把笤帚换来一个平板,接了那个叫家栋的发来的视频请求。 对方的画面还没出来,平板就报警了,显示的电量剩余不多。 乐平真有心,板板没电了,给她送来了。 “家栋,你先等等,我上楼开电脑。”宁桐朝乐平丢去一个鄙视的眼神,扁上楼去了。 宁桐才上去,宁则梧跟岳小桃就下来了。 之前岳李发痴发癫,见岳小桃跟着宁则梧从楼上下来,才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一直跟宁家的孩子在一块儿。 “宁则梧,你没对我家小桃做坏事儿吧?”岳李这是存心把宁则梧当流氓了。不过他承认,宁则梧比他见过的同龄小孩中最听话懂事的。 岳小桃的病没好,又怕在玩的时候传染给其他小朋友,就戴了个小口罩。尽管这样,这小区里的小孩子见了岳小桃,还是跑着躲,没人敢跟她玩,就宁则梧不嫌弃他们家的岳小桃。 就凭这点,岳李就觉得这娃娃亲没白定! “我们家宁则梧纯情得很,拉个女生的小手都会脸红。”乐平道。 被人一说,小家伙怪不好意思的,宁则梧扭捏起来。 “爸爸,明天去游乐场,也带小梧一起去吧!”岳小桃也乖巧,谁对她好心里明白知道着呢。 岳李本来就是这个意思,宁桐却不愿意。他从宁则梧渴盼的小脸儿上看得出,这孩子真想去。 “宁则梧想跟小桃一起去吗?”岳李弯着腰,轻声问他。 宁则梧点了点头,这时候还不忘宁桐,“妈咪去,我就去。” 乐平觉得让岳李一家带着宁则梧出去玩儿也好,家栋的消息一来,就表明宁桐这几天有的忙了。 “则梧,你妈咪明天会出去工作,你就跟小桃还有她的爸爸妈妈一起去好不好?” 乐平好心给宁则梧做思想工作,楼上下来的宁桐却说:“不去不去,宁则梧不去。” 看宁则梧一脸失望的表情,岳李忍不住道:“宁则梧也想去,孩子为重,这还是你教我的。” “明天我跟我儿子有别的安排。”宁桐看上去挺高兴的。 “升官发财啦?”岳李忍不住问道,他总得做好当特务的本职工作。 宁桐得意的扭了两下屁股,腰肢摆的跟水蛇一样,“林希儿要拍写真,要请我当她的摄影师。” “林希儿?希儿!?是那个歌星希儿!?”岳李咋咋呼呼的怪叫起来。 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林希儿算个毛儿,能跟安吉丽娜朱莉相提并论吗? 既然宁桐不屑林希儿这个小歌星,那她高兴个什么劲儿? 只是她家的小子挺喜欢林希儿的,宁桐这也算是爱屋及乌吧。 “妈咪妈咪,那我们不去游乐场了,我要去跟希儿要签名照~!”宁则梧还是个小追星族呢! 岳李突然间笑的特谄媚,特狗腿,“桐桐~你看我也是希儿的粉丝,也稍上我们吧~”他果然不怀好意。 怎么不见他对自己的亲闺女这么巴结呢?到底林希儿跟岳小桃,谁是他家人啊? “诶~孩子为重,你可是已经答应好小桃,明天带她去游乐场的。” 一听,岳李就知道没戏了。他退一万步,可怜巴巴道:“那你会帮我要个签名照回来吧?” “我考虑考虑。”宁桐故作高姿态。 最近工作上的事情耽误了好一阵,都是为了宁则梧这个小祖宗,接下来宁桐得有好一阵子要忙了。 不过,宁则梧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乐平已经给宁则梧说好了一所学校,就在这小区附近,向日葵幼儿园。今年九月份一开心,宁则梧就入学。 宁桐捏着宁则梧的小包子脸,有些咬牙切齿,“这几个月,不管妈咪走到哪儿都会带着你,不过一开学,你就给我滚进学校里去!” 一听又要上学,宁则梧嘟着嘴,老大不情愿。他依依不舍的倒不是他妈咪,他看了岳小桃一眼,问:“那小桃会跟我一起去吗?” “当然啊,小桃爸爸妈妈工作忙也得把她送去幼儿园了。” “那我要小桃跟我上一个班~!”小小年纪,怪会讲条件的。 这根本就不算是事儿,向日葵幼儿园就在这小区里,就宁则梧跟跟岳小桃这小腿儿,走两三分钟就到了。 054 林希儿猫咪与我 第二天,宁则梧打扮的特风骚。 宁桐承认,那件白色的小衬衫跟墨蓝色的背带裤是她帮忙给小家伙穿的。 但是—— 衬衣的领子是宁则梧自己扮酷立起来的,就连头发也耍帅的用啫喱固定了发型。 宁桐一巴掌上去,三两下就把他的发型给揉毁了。她哭笑不得的说:“宁则梧,你能不能正常点儿,我这带你是去见你偶像去的,又不是让你相亲去的!” 宁则梧护着自己的头,噘着小嘴儿,一脸委屈道:“万一希儿不喜欢我怎么办?” 原来装帅扮酷就是为了让人喜欢呀,屁大点儿的小孩子知道什么呀!她家的小包子不用收拾打扮,就算脱光了往那儿一站,也人见人爱! “就算希儿真的不喜欢你,她看我的面子上也不敢说。”宁桐这话没伤小家伙的心,着实让他忐忑不已。看来他还真在乎希儿对他的态度。 眼看韩家栋的车来了,宁桐抱着宁则梧就迎了上去。 每次一来,韩家栋就特怕宁家的这个小祖宗。这孩子生怕他把他妈咪拐走似的,瞪他跟瞪仇人似的! 在车上的时候,宁桐就听韩家栋把这次的工作给说了一番。 林希儿这次为自己的新专辑拍写真,同时也可以算是为一家名叫红兴家具城的赞助商做代言。 林希儿这次的专辑名叫《猫咪与我》,顾名思义,她要跟猫咪一块儿拍写真。 做宁桐他们这行,就怕跟动物与小孩为伍。她一听这次拍摄的主角除了林希儿之外,还有一只猫,她就愁了。 当韩家栋把宁桐带到跟林希儿及其经纪人跟其他工作成员约好的家具城时,宁桐见面第一句话问的不是林希儿怎样,而是“猫呢”! 一个工作人员拎着一个笼子过来了,笼子里关着一直喜马拉雅猫。这种猫就耳朵尖、脸中间一圈跟四只脚的颜色是灰黑色的,其他地方都是白的。 这猫胆小的很,一见人恨不得往笼子缝里钻。 就在宁桐打量猫的这阵,宁则梧一个人跑去找林希儿的化妆间了。 一听说宁桐来了,林希儿妆没化完,拎着裙子就出来迎接了,一出门就见一个小家伙挡住了她的去路。 宁则梧兴奋不已,眼睛里都是忽闪忽闪的亮光。他把自己珍藏的林希儿限量版的专辑举得高高的,还生怕林希儿够不着似的,还踮起了脚尖。 “希儿,请给我签个名吧~” 林希儿不厌其烦,不是说家具城已经清场不对外开放了吗,这孩子是哪里跑出来的? 她蹲下身,一边给宁则梧签名,一边很耐心的问:“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 林希儿就在他眼前,还跟他说话了,就好像做梦一样! 宁则梧拍着红扑扑的小脸儿,似乎要自己冷静下来。 “走,希儿姐姐带你找你爸爸妈妈去,好不好?”林希儿虽然不知道这小家伙的父母是谁,与其放任他在这里乱跑,不如交给工作人员来处理。 宁则梧牵着林希儿递过来的手,神魂颠倒的跟着走了。 林希儿见已经架好的器材,被工作人员往回收。她心里疑惑多多,拉着一个人便问:“怎么了这是?” “刚才导演派人来说,今天估计拍不成了。”那人回答。 林希儿着急了,她可是跟经纪人合谋了好久,才请到NT大师的! “NT没来吗?”林希儿看上去很失望,人家是大牌,有资格放她一小歌星的鸽子。 宁则梧听后,小小手晃了晃她的小手,指着他来的方向说道:“我妈咪来了,就在那里~” “你妈咪?”林希儿愣了一下。 “宁桐啊,NT就是我妈咪,我带你去找她~”这回换宁则梧牵着林希儿走了。 林希儿有些吃惊,她可没听说NT大师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林希儿来了,也正好省了导演去找她的功夫。 不用导演引荐,宁桐就知道来到面前的小鸟依人一样的女人就是林希儿。 原来她儿子好这种口味儿的女人啊~! “导演,怎么不拍了?是不是NT大师迟到了?我可以等的!”林希儿一脸的诚恳,她没见过NT本人,所以根本不知道她面前的宁桐就是她口中的大师。 导演跟经纪人都挺尴尬的,导演一指,道:“大师这不在这儿呢吗!” 都说大师年轻,没想到会是这么年轻的女人! 林希儿不掩惊讶之色,不过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对着宁桐一个鞠躬一个道歉一个鞠躬一个道歉—— 看她大有没完没了的架势,宁桐一掌抵在她脑门上,叫她再也弯不下腰去。 宁桐对林希儿还是蛮有好感的,至少她没明星的架子。 “好了好了,姑娘你先别着急,我已经跟导演还有你的经纪人商量好了,大概一个月后,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我们还在这里见面。” 听宁桐这么说,林希儿不明白了,心想着既然宁桐已经答应开机了,那为什么要拖延到一个月后? 林希儿是藏不住心思的人,宁桐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疑惑。 当即宁桐就指着笼子里的猫,道:“你把它抱起来。” 林希儿似乎也怕这胆小的喵星人,在抱起它的时候,显得很小心。 宁桐用林希儿经纪人的手机,当场给林希儿还有那只猫来了张合照。 她把照片拿给林希儿看,林希儿这个外行人,都能立即感觉到照片里的不和谐了,大师就是大师,不用拍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照片里,林希儿跟猫咪一点儿也不默契。猫咪吓得在她怀里缩成一团,一双眼睛直盯着地面,似乎准备随时溜走,主要是这一人一猫之间显得生分的很,所以给人的感觉很别扭。 “大师的意思是让你先养一阵儿。”经纪人看了照片后,也觉得林希儿得跟猫咪先搞搞关系。 “其实你要用心养的话,也用不了一个月。”宁桐只是给他们定了个大概的期限,她也知道林希儿贵人事忙,这一个月的行程可能会排的很紧。“这样,你每天闲的时候,就跟这只猫玩儿自拍,然后把照片发我,我觉得可以的话,就跟你们联系,再安排拍写真的事儿。” 林希儿欣喜若狂,自然是兴高采烈的点头答应了。 为了跟宁桐合作的机会,她能推掉这一个礼拜的行程,那一个月的自然也不在话下。 而且宁桐不是说了吗,只要她用心,估计还用不了一个月就能跟猫咪搞好关系。反正她已经将这一个礼拜的通告都推掉了,就用这一个礼拜的时间,好好的跟猫咪大玩一场吧! 055 有人欢喜有人忧 这世上,有人欢喜就有人忧。 这一阵,可把柴禹给愁坏了! 邢柯完完全全把“午夜前夕”那款香水海外推广的摊子扔给他的部门了。 代言人米莎都已经联系好了,就那个什么NT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怎么也找不着她! 不过好在柴禹已经得到NT经纪人的联系方式,对方好像叫韩家栋还是什么来着,居然还是个在校大学生! 电话里都说清楚的事情了,柴禹还是跑去韩家栋所在的学校堵人去了。 韩家栋在这学校里是名人,二十出头就有车有房,要找到他并不难。 柴禹从一个女生那儿打听到,每天下午放学韩家栋并不会立刻回家,都会在篮球场跟一群男生消磨一段时间。 柴禹来到篮球场观摩了一阵,他怎么也找不出球场里奔跑的哪个是韩家栋。 于是,他抓了一个人问:“请问,里头哪个是韩家栋?” 那人白他一眼,似乎怪他孤陋寡闻了。“哪个人拿到球的时候,女生尖叫的最厉害,哪个就是韩家栋了。” 柴禹点头表示明白了,心想着韩家栋可以啊,颇有他当年的风采…… 待他们半场休息的时候,柴禹从女生的长队中挤到韩家栋跟前,“韩先生你好,我是柴禹。” 韩家栋先是打量他一眼,嘴角挂着的笑不掉,他还打趣儿道:“柴先生,亏你能找到这里。” 那是那是,柴禹可是豁出去似的拼命打听到这里来的! 这里不是谈事的地方,韩家栋示意柴禹跟他走。 两人躲在韩家栋的车里,附近的那些女生还是没有散去。 “柴先生,我想我在电话里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们的case,我们不接。”韩家栋首先甩明了态度,邢氏洺湟这案子,说起来也算是个大case,不过斩钉截铁说不接的是宁桐本人,他一个小弟总不能赶鸭子上架吧! “韩先生,我也明白你的为难,就当是体谅我一下,你把NT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我自己找她说总行吧?”柴禹万般恳求。 韩家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别看他还是个学生,职业道德还是有的。 从韩家栋那儿碰了壁,柴禹特气馁,一路开车直接去了宁家。他有好一阵没见到宁则梧那小家伙了,怪想得慌! 柴禹一见着宁则梧,就看他一个人,小手按在脸颊上,傻呵呵的笑个不停。 “你儿子这是怎么了?”柴禹不由担心的问,他怎么都觉得宁则梧这会儿神志不清。 “他今天一天没洗脸。”宁桐的话有些驴头不对马嘴,一天不洗脸都能乐成这样,这要一年不洗脸……“昨天林希儿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就这,怎么也不让人碰他的脸了!” 都有媳妇儿的人了,还朝三暮四成这样,好在岳小桃天真无知的很,不知道吃醋为何物。 说起岳小桃,柴禹就想起她的爸爸岳李来了。“小桃的爸爸居然在我们公司当总裁特助,真是巧的很!” “要说巧,还有一个人呢!”宁桐提醒他。 别忘了宁则梧的干妈夏涵跟他们也是同一个公司的。 柴禹把晕乎乎的小家伙往身前一捞,手指戳着他右边没被林希儿啃过的脸颊道:“则梧,柴禹蜀黍在你这边亲一下好不好~” 宁则梧脑袋一偏,碰都不让他碰。他从柴禹的怀里钻出来,直奔宁桐,笑嘻嘻道:“妈咪亲这边~!” 宁桐挥着手,驱苍蝇似的要把他赶开。她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走开走开,一天都不洗脸,脏死了,我才不亲!” 宁则梧一听就不高兴了,不过他主意来的贼快。“那我去把这半边脸洗洗~” “那我也不亲,细菌跑得快,你一洗完,它就从你左边脸跑右边脸去了!” 宁桐说的对,柴禹倒要看看宁则梧小家伙会作何反应。 只见他一脸的挣扎,立在宁桐跟前犹疑不定。 宁桐把岳小桃拉到怀里,不让她跟宁则梧呆一块儿了。“小桃,别跟宁则梧玩儿,他身上脏的很,一天都没洗脸啦!”宁桐故意把话说的很严重的样子,“他身上的细菌跑到你身上,你又要生病啦!” 昨儿岳小桃跟她爸妈玩了一下午,热了一身汗回来了。今天她的病情就见起色了。 “阿姨,小桃最干净了,都有洗脸洗手的~”岳小桃邀功请赏似的,两只小手攀到宁桐的脖子上,整个小人儿挂在了她身上。 “阿姨带你喝酸奶去~”说着,宁桐就把岳小桃抱起来往乐平的店里去了。 见妈咪疼小桃比疼自己还来的紧,宁则梧小嘴儿一撅,整个人就一受气包似的。他冲上去在宁桐的大腿上捶了两下,生怕她还手似的,打完就赶紧跑开了。 “宁则梧,臭哄哄,小脏孩还气冲冲~岳小桃,香喷喷,讲卫生来无病痛~”宁桐还编起小调唱起来。 宁则梧见自己被冷落,鼻子抽了抽,正要挤出两滴泪来,视野一高,整个人被柴禹抱起来。 “柴禹蜀黍带你洗手洗脸好不好?” 柴禹不知道,原来给小孩儿洗脸也是一门技术活。 一开始,他连那条是洗脸毛巾都不知道,最后还是宁则梧给他指了一条。 柴禹把毛巾沾湿了,一个劲儿的往宁则梧的小脸上抹。 宁则梧只觉得脸上的一层皮都快被他搓掉了,他就不明白了,这是在洗脸呢,还是拿他比婴儿还嫩的小脸蛋儿当背搓呢…… 当柴禹抱着宁则梧下楼来后,宁桐见宁则梧整个上半身都湿漉漉的,尤其是头发跟淋了雨似的。 这一大老爷们跟一小老爷们上去一趟后,怎么就跟打完仗回来似的,还是俩战败的大兵小将。 “妈咪,脸疼~”宁则梧皱了皱小脸儿,做一副痛苦状。 宁桐左右仔细一看,发现宁则梧的脸蛋儿上还真有红点痕迹,可见柴禹卯了多大的劲儿。 “不疼不疼~”宁桐在他脸颊上轻啄了几下,小家伙立马就心花怒放了。 岳李这个特务……喔,不,是特助,当的特别称职。 第二天一早上班,他就把宁桐前一天的举动连着工作一块儿汇报给邢柯了。 056 NT是宁桐的缩写 “你说柴禹昨天下午去宁家了?”邢柯这已经重复问他第三遍了。 岳李就不明白了,难道他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是他表达有问题,还是总裁的理解能力有问题…… 邢柯就跟死机了一样,机械的重复着,“你说柴禹……” 生怕他没完没了,岳李很大声很肯定的接着他的话说:“柴经理昨天下午是去桐桐家了!” “你说——”回过神来的邢柯觉得自己特别可笑,他穷追不舍的问,怎么搞的他跟吃那女人的醋一样!味儿太不对了!他眼神怪异的打量了岳李一眼,也不知道这家伙看穿什么没有,本来就没有的事儿,千万别误会了自己才好! 邢柯猛的一敲桌子,敲完他就紧蜷着手指,疼的他暗暗的吸了一口气。“柴禹,柴禹他昨天不是联系NT的经纪人去了吗!” 他这显然不是吃醋的口气,倒是责问岳李有关柴禹怠慢工作的事情。 柴禹有没有怠慢工作,岳李哪知道!他是总裁的特助,又不是柴经理的秘书! “李特助,你去吧柴禹给我叫来。”对邢柯来说一个电话就解决的事儿,还非得差岳李亲自跑一趟。劳师动众的,他坐着,累的当然不是他这个总裁! 岳李没敢有怨言,立即给企划部的经理秘书传达了总裁的意思。不到片刻,柴禹就跑总裁办公室来了。 柴禹虽说也是邢柯的下属,毕竟也是一块儿长大的死党,跟畏首畏尾的为邢柯办事儿的岳李不一样,他一进来,就往沙发里一躺,舒服自在的就跟进了自己家一样。 “你昨天不是联系NT的经纪人去了吗?”邢柯问。就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出这话里满不是味儿,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柴禹是他别的什么人呢! 就算邢柯有那意思,柴禹还没那基情呢!他当即就觉得奇怪,回道:“是啊,不然我还能去哪儿?” 邢柯一滞,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他总不能明白着质问柴禹有没有去过宁家吧!这种让人误会的事儿不能明说,工作上的事儿总不会谈不得吧! “那NT经纪人那边,你们谈的怎么样了?” 邢柯萎了,岳李心里特高兴。 邢柯已经好几个眼神投给他,都是驱他走的意思,岳李只当没看见,他就要站这儿看总裁笑话怎么滴! 邢柯纳闷了,他这个特助平时挺会察言观色的,怎么这会儿不中用了? 这会儿柴禹认真跟他谈起事来,邢柯也没闲心管特助了。 一说起韩家栋,柴禹心里挺憋屈的。对方比他年轻又比他有能力,就连车都比他开的好。“邢柯,我觉得请NT这事儿没戏了,就连我亲自跑去找那个韩家栋,他都不给通融!” 家栋?韩家栋? 岳李只觉得这名字听上去忒熟悉。他一时没想起来,但是他没忘记宁桐也是个摄影师。 岳李知道这一段时间整个公司都在为新产品的事情发愁,尤其是花怎样的高价都请不来那NT大师。 岳李小心的奉上自己的主意,“总裁,柴经理,如果是摄影师的话,我觉得桐桐就不错,她前天好像还接拍了林希儿的写真!” 邢柯几乎有种翻白眼的冲动,NT请不来,那宁桐跟没戏了!就他跟宁桐现在这种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宁桐可是放过狠话,说就算请她,她也不来他这公司呢! “柴禹,你再跟NT的经纪人说通说通,势必要把NT拿下!”邢柯觉得,与其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摄影师来,不如借NT的名气将自己的产品一炮打响。 “等等——”柴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你妹跟韩家栋好像是一个学校……” “这件事我交给你了。”邢柯这意思就是自己不打算插手了。 邢柯就是要柴禹忙起来,最好忙的一天到晚不见人影,看他还有没有时间往宁家跑! 邢柯这心思,只怕也就岳李看穿了。 柴禹从邢柯那儿扛着压力回来了。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柴禹没被邢柯整死,不过就他现在这状态,他也觉得自己离死期不远了。 柴禹本来就不受公司里长老们的待见,邢柯“好心”给他一个翻身的机会,这就跟把他往悬崖底下逼一个道理! 这NT怎么会那么棘手! 回到部门,柴禹就给他的一干手下施压,“你们每个人都把自己手上的活儿停下,都给我全力放在新产品销售的这件案子上!给我查,把那个NT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我挖出来!” 他手下几个人赶忙在互联网上忙活起来。 夏涵这时候正在给几位前辈端茶送水,正好看见柴禹发威的一幕。她知道柴禹正为NT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她一个连正式工都算不上的小职员根本就没资格插嘴。 不过她在自己的位置上故意摆放了一本影集。 不意外的,就那影集的封面,柴禹只瞄了一眼,就被抓住了注意力。 柴禹拿起那影集翻了翻,那影集里全都是NT的摄影作品。 他扫了众人一眼,扬着手里的影集问:“这是谁的?” 众人看向夏涵,只见她弱弱的举起一只手来。 “你是NT的粉?”觉得意外的是柴禹,在国内很难买到NT的影集。而且一看这封面,就知道这影集是洋货。 “算是吧。”夏涵的别有用心成功了,她正好可以借这次的机会在公司站住脚跟。 柴禹看着夏涵,就跟身在地狱的人看到光明看到希望一样。他一个激动,一个箭步冲上去问:“你知道NT?” “经理你是想知道她的身高呢,还是她的年龄呢,还是她的三围呢,还是她的家庭状况呢?”夏涵这么一说,就表示她很了解NT这个人了。 柴禹一喜,忙催道:“快给我说说!” 他现在就想知道怎样才能找到NT这个人! 夏涵却给他开出条件,“求加薪,求升职求包养!” 就算让他刀上来火里去,柴禹也忙不迭点头答应。 夏涵一脸惋惜,还特为难的叹了口气,不是她不愿意透漏,只是她觉得这事儿估计没戏!“经理,我觉得就算我告诉你她是谁,请她来这事儿估计也没希望。” “为什么?”柴禹傻傻的问了句。 “她有一个娃儿,名叫宁则梧。” 即便夏涵不说明原因,就这点儿信息,柴禹也明白绝望在哪里了—— 所谓NT,原来就是宁桐名字的缩写! 邢氏要能把她请来,除非她跟邢家的仇怨一笔勾销! 057 去看小舅打篮球 宁桐发现一个特别奇怪的现象—— 前一段时间岳李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这一段时间他跟宁桐在一块儿的时间比陪自己老婆的时间还要多! 也不是说宁桐一看见岳李就烦,只是觉得他一老这样被这小区里的三姑六婆说三道四了总不是个事儿。 这天,吃完午饭,岳李搬着小凳子,在宁家门口一坐,跟落难的门神一样,眼巴巴的瞅着老天爷。 宁桐还以为他大半天里数星星呢! “你不在家陪你老婆孩子,坐我门口仰着脖子瞪着眼干嘛?”宁桐领着孩子散步走的时候看见岳李坐在这儿,回来的时候发现他还坐在这儿。 她知道因为他们家里开了个蛋糕店,门口就是香气逼人,但岳李已经每天一块免费蛋糕吃着了,也总不至于赖成这样吧! “我老婆孩子吃完饭就睡了,我怕吵着她们,就出来坐坐。”岳李真是给人当狗腿当惯了,对谁说话都是讨好的口气,让人听了很受用,怎么也发不起脾气来。 “那你就坐着吧,我也跟我孩子上楼睡觉去了。” 说着,宁桐领着眼睛都快张不开的宁则梧上楼去了。 回到小房间,宁则梧迷迷糊糊的爬上床。 宁桐给他脱了鞋袜、衣服,又给他盖上了小被子,正要离去时,小家伙却蹭的一下窜起来,抱着她的腰不让她走了! “妈咪~”宁则梧糯糯的叫道。 “睡个觉也唧唧歪歪的,你想干嘛?”宁桐刚把他塞进被窝,宁则梧又挺起来抱着她。 “妈咪,我难受~”宁则梧明明就是困得连话都说不大声了,还故意给宁桐装虚弱。 宁桐也不戳破,只配合他问:“哪儿难受啊?” 宁桐坐到床上,干脆把他抱进怀里。 宁则梧果真是演技派,他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接着哼哼唧唧起来,小脑袋在宁桐的胸口蹭啊蹭,小身子在宁桐的怀里扭啊扭,终于找到个舒服的姿势,安安稳稳的睡去了。 宁则梧刚睡熟,乐平便推门进来了。他生怕吵醒小家伙,只把手上的话筒递给宁桐,用嘴型比划道:“家栋爸的电话。” 韩家栋的父母有什么意思都是让韩家栋本人转达的,所以很少朝她这儿打电话来。 宁桐跟家栋爸一唠,才知道原来下午韩家栋有场篮球赛,他们二老不好意思去,就央求她去捧个场,顺便给整场赛事录个像。 可怜天下父母心,韩家栋的父母做的也真是难为他们了。他们二老有所求,宁桐自然是欣然接受的。 下午,宁桐就带上DV跟宁则梧,去了韩家栋的学校。 工商管理VS新闻系,就算篮球场上的那些男人脱光了,对宁桐来说也是一群裸奔的书呆子。 宁桐领着宁则梧沿着球场找了一群,也没见着韩家栋半个人影。她就觉得奇怪了,今儿不是男篮比拼吗,怎么这场子里女生比男生还多啊? 临开赛前的十分钟,裁判跟其他坐冷板凳的球员开始清场了。 一个穿工商球服的男生拦着硬是往场上窜的宁桐,“诶诶,你是哪个系的?找你们系的位置坐去,去晚了,可就没位置了!” 宁桐心中一动,那表情可美啦!她搔首弄姿,故作羞涩的道:“我看上去就那么像大学生吗~!哦吼吼吼吼——” 宁桐要是不说,还真没人看出她是一孩子的妈! 宁则梧在人群里找不到韩家栋,便拽了拽宁桐的衣服,一脸求助,“妈咪,我找不到小舅~” 宁桐也以为自己跑错地方了,便问那同学,“同学,我问一下,那个韩家栋他们班的比赛是在这里吧?” 那男同学愕然的看了看宁则梧,又看了看宁桐,呆若木鸡的点了点头。他还真没见过这么年轻又带味儿的妈! 韩家栋好不容易甩脱围绕身边的那些女生,看到球场边上跟一男生周旋的宁桐,便急忙跑过去,拍了那男生的肩膀一下,道:“不好意思,这是我姐。” 韩家栋看着一大一小全副武装的样子,心有戚戚然道:“桐桐姐,用不着这么认真吧?”这又不是拍戏,这母子俩还一人拿着一台DV机。 “你爸妈他们二老的意思,我哪儿敢怠慢啊。”宁桐拍着他的胸口,开他玩笑,“待会儿可别输的太难看,也别让人家输得太惨。” “小舅,加油~!”宁则梧握着小拳头,呼哧呼哧的还真当自己是大力士了。 韩家栋将他抱起来,举过头顶,让他骑在自己脖子上。“小外甥跟我合体吧,走一块儿打球去!” 韩家栋带着孩子就要往球场上走,宁桐拉住他,“叫你一个兄弟给我搭把手。” 全场拍摄的话,宁桐一个人顾不过来,所以她带了两台DV机过来。两个人一左一右,分工好,赛事记录的就全。 韩家栋认识的人中,还真有一个喜好摄影的人才。他叫叶斌,跟韩家栋的关系还不错。 叶斌接了这个任务,拿着DV,二话不说就到对面球场边上去了。 “你这个朋友挺酷的哈。”宁桐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叶斌从出现到消失一句话也没说。 叶斌的深沉又不是一两天的事儿了,韩家栋早就见怪不怪了。“他这人就这样。” 宁则梧骑在韩家栋脖子上投了俩球,跑回来仰着小脸儿跟宁桐说:“妈咪,我也要打篮球~!” “你?”真不是宁桐看不起他,这小家伙到球场上不被人当球拍,她已经谢天谢地了! “我也想像小舅那样受女孩子欢迎嘛~”宁则梧绞着手指。 看看场上挂的横幅,听听场上女生的尖叫,可不都是为了韩家栋吗!敢情这小家伙是羡慕嫉妒恨了。 宁桐着实哭笑不得,“再过十年吧!” 个头就那么一点儿,心思还真野了去了! 一篮球滚到宁则梧的脚边,他抱起来朝韩家栋的方向丢去。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很想帅气的跟韩家栋一样把球儿游刃有余的传出去,可他这一丢就跟算盘珠子打的响跑不远一样,还显得特别的有气无力。 宁则梧只能丢一下,走几步捡起来再丢一下,这来来回回的惹得场上不少人哄堂大笑。 丢人了丢人了! 宁则梧捂着小脸儿跑去抱宁桐的大腿,把小脸儿埋在她身上怎么也不肯露面了。 眼看马上就开赛了,宁桐端起机子就顾不得宁则梧了。她对宁则梧嘱咐,“到旁边给你小舅加油去,别被球儿砸着了!” 058 再进球爆你车胎 这旁边加油打气的比上场打球比赛的还着急。 叶斌的龙凤胎妹妹叶莳,整个就一女汉子,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不能到场上跟新闻系的那群纯爷们儿一决高下! 工商跟新闻的比分很悬殊,快到赛末点了,工商的那群人必输无疑,所以没人有心比赛了,可以说是气馁,也可以说是累的。 叶莳身为工商的一份子,见他们系输得这么难看,一时气不过,直接从位置上冲进了篮球场边上,给他们系的那群小子加油。 “小舅加油!小舅加油!” 叶莳从台上就发现了,这半大不点儿小孩子从开始到现在,喊得可起劲儿啦! 场子上有一小吉祥物卖萌也是不错的。 可恨的是,他们工商的一进球,这小家伙急得直跺脚,新闻系的一进球,他就手舞足蹈!这究竟是谁家的吉祥物!? 叶莳火气十足的问:“你小舅是谁?” 宁则梧的小手,对着场子中央一指,特骄傲特自豪的说:“韩家栋!” 又是韩家栋! 叶莳气的咬牙切齿! 她紧握了握拳头,他们工商那么多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新闻系的那群小逼崽子给恶心死,这赛场上居然赢不过人家! 可恶的是,他们系的大部分女生跑来为敌人加油,一点儿都不觉得害臊!就因为敌营里有个韩家栋! 叶莳气沉丹田,运作三周,小宇宙直接就爆发了,“韩——家——栋——” 叶莳的这声狮子吼,不仅震住了场上的人,也让台上的人纷纷侧目。 这么大的气势,是要给韩家栋加油么……还是告白啊…… 只见叶莳双目张的滚圆,胸膛起伏的剧烈,那气势汹汹的样子,让人看了着实是一番心惊胆战! 宁则梧离雷区最近,小步子一挪,不由的退避三舍。 “韩家栋,你要是再进球,信不信我、我、我爆你车胎!”叶莳气极,语出惊人。为了打击人家,连这种手段都使出来了,叶莳真真是为他们系“长了一把脸”! 叶莳三步并作两步,抓住了宁则梧,一手虚握在他的小脖子上,就跟挟持人质一样,向韩家栋要赎金去了,“韩家栋,你小外甥在我手上——” 车胎爆了可以换,小外甥没了哪里找? “小舅,别理她,当这么多人的面,她不敢撕票~!” 小家伙还挺大义凛然的,叶莳看他可爱的紧,真舍不得下去那手。 这篮球赛到这地步,韩家栋也没心打了,把自己给换下来了。 他走到叶莳跟前,跟看怪胎似的瞟了她两眼,直接就把宁则梧从她手里抢了回来。 宁则梧把自己的小手放到韩家栋的大手里,仰头看他满头大汗,便道:“小舅,我给你擦汗~!” “现在知道心疼你小舅啦,以前你拿着喷水枪追着我跑,也没说给我擦擦!”有时候,韩家栋真心怕坏了宁则梧这个小恶魔。 宁则梧想起自己以前的恶行,心里头觉得惭愧了吧,小嘴儿撅得老高。虽然心里知道自己错了,可嘴上还是不承认,“谁让你每次都把妈咪拐走的~” “你妈咪不去赚钱,谁来养活你这个小祖宗啊!”韩家栋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待会儿跟小舅一块儿洗澡去吧?” 篮球馆内有自带的淋雨室,比赛一结束,韩家栋就带着宁则梧跟其他队员钻进去洗澡了。 叶斌把录好的DV拿给宁桐,宁桐只看了一段,便对叶斌这个人有了认识。他的确很有摄影的天分,手端的稳,还很会抓镜头。 有几个胆儿大的女生,在比赛一结束,就前来要DV里的录像。她们不认识宁桐,便找叶斌说情,“叶斌,比赛的录像给我们拷一份吧!” 这个叶斌做不了主,毕竟DV是人家的,他也是给人家帮忙。他看向宁桐,宁桐明白了他眼中请示的意思。 “现在还不行,等明天吧!我今天回去剪一下,等明天你们直接管家栋要就行了。” 此人是何方神圣,跟韩家栋很熟的样子,那些女生都带着猜测的眼神打量着宁桐。 没想到她们之中,还真有把宁桐给认出来的! “桐桐?宁桐!?”一个女生挤上前去,确认似的把宁桐狠狠地端详了一番。 宁桐一眼就认出,当年她上大学的时候,这是跟她同一寝室的三人之一杜菲。 这五年过去了,按说杜菲也该毕业了,宁桐实在没想到还会在校园里看到她! “都五年了,你还没毕业啊?”宁桐玩笑似的问,也算是打听杜菲近来的状况。 杜菲却没听出她的好心,只以为宁桐是在这么多人面前给她难堪。她的脸色倏地一变,不自在的笑了笑,道:“我考研了,本校的。我刚刚看到场上有个小孩子跟你在一块儿,一时没认出来——”她想起之前在场上看到的小孩,跟宁桐的五官极为相似,便捂住嘴,惊呼出口,“你居然把孩子生下来了!?” 杜菲身边的同伴一时忍不住好奇,凑在杜菲耳边轻声说:“她就是你给我说的怀孕被退学的那个!?” 尽管对方很小心,这话还是一字不落的落在了宁桐的耳朵了,她屏退左右,“各位师弟师妹,你们两个师姐有一些私人的话要说,请您们暂时回避一下。” 方圆十步之内,就杜菲跟宁桐俩人。杜菲方才提起的话题,明显惹了宁桐不愉快。但是她不知道让宁桐不愉快的不是她的惊讶,而是杜菲居然把这件事当成笑话一样说给别人听了! 宁桐仔细回想,当年的自己确实是个笑话! “你想说什么?”杜菲有些战战兢兢,同样是女人,她的气势就是不如宁桐。 “我想问问你的嘴巴有多大。” 当年宁桐意外怀孕,就她们寝室里四个人知道。就在宁桐决定把孩子拿掉的时候,不知道她们中的谁告了密,闹得整个学校没人不知道这件事! 杜菲忙不迭的否认,“当年真不是我害你退学的!”看她紧张的样子,宁桐小小的报复也得逞了,便不由快意的笑起来。“我想追究的不是这件事,我只想告诉你,当年不管是你们谁告的密,我都特感谢你们。如果没有你们,也就没有现在的我!” 059 赢了还垂头丧气 杜菲虽然不知道宁桐现在过得怎么样,但从她发光似的气息中能看出来她现在有多幸福! 杜菲的心思正作怪,只闻一稚嫩的声音传来: “妈咪~!” 宁则梧朝宁桐小跑过来,一看就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 宁桐也顾不得跟杜菲叙旧,迎着宁则梧上前,责备道:“头发没擦干怎么就跑出来了?” 随后而来的韩家栋,手里还抓着一条干毛巾,他委屈道:“他不让我给他擦!” 宁则梧皱了皱小脸儿,瞧着韩家栋手里的毛巾,一脸嫌弃,“小舅的毛巾上一股臭脚丫子味儿!” 说着,他还捏着小鼻子,做一脸恶心状。 宁桐戳着宁则梧的脑门,丢给他一道选择题,“那你是要干净,还是要生病啊?” 韩家栋闻了闻手上的毛巾,话说这毛巾是他随手从他朋友那儿拿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洗脸的还是擦脚的,此刻就连他也受不了这上面的味儿。 韩家栋把毛巾一丢,道:“算了,附近有个理发店,到那里吹吹去!” 庆功宴在比赛一结束,就在篮球馆内当场就办起来了。韩家栋这个大功臣自然是不能离开的,他一朋友留下了他跟宁桐母子,跑去理发店借吹风机去了。 宁则梧加油打气最卖力,被赏了一块大蛋糕。 偏偏宁桐把蛋糕上的精华奶油给刮去了,当即小家伙就不愿意了。 看他赌气的样子,宁桐问他,“你牙不疼了是吧?” 宁则梧拽着宁桐的袖子,可怜巴巴的讲条件,“就吃一点,一点点~” 宁桐拗不过他,就给他在蛋糕上抹了一层薄薄的奶油。 叶莳一工商的,跑新闻系的庆功宴上凑热闹来了。她还真不客气,端着盘子就海吃起来。韩家栋看她大大咧咧,没一点儿淑女形象,就代叶斌教训起她来: “你能不能注意点儿,要撒野也得先看看这谁的地盘儿啊。” “呜啦啦啦啦,呜啦啦啦啦——”她大口的嚼着东西,含含糊糊的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单从她眼神能看出,她似乎是怪她双胞胎哥哥叶斌袖手旁观着她被韩家栋欺负。 几个人围着大蛋糕吃的正嗨皮,韩家栋被几个女生叫到了一旁。 也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只听韩家栋怒吼一声,“滚!” 整个馆子里的人都被震住了,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认识韩家栋的人,都知道他脾气好,对女生尤其温柔,从不大小声。这些女生肯定踩到韩家栋的雷区,触犯他的底线了。 宁桐推了推吓呆掉的宁则梧,朝韩家栋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小家伙立马会意了,他接过宁桐递来的蛋糕走上前去,小心的抓着韩家栋的一根手指扯了扯,怯生生的说:“小舅,吃块蛋糕消消气~” 韩家栋低眉冲他笑笑,没事儿人一样撇下那些女生,把宁则梧领回来了。 从那些女生的神色中,宁桐也看出来了。她们肯定是拿她当年在学校的风流事儿在韩家栋面前嚼舌根子了。 韩家栋回来,整个庆功宴的气氛就变了。不见一丝喜庆,倒像是给谁奔丧似的。 “你们明明赢了,怎么都垂头丧气的跟输了球似的。”这气氛搞的人连吃东西都不敢有大动作,宁桐实在受不了。“你们慢慢享用,我们母子俩就先走了——” 破坏气氛的罪魁祸首韩家栋也不好意思留下了,跟着宁桐一块儿走了。 他一个队友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一副搞不明白的神色,“家栋怎么发那么大的火儿?” 叶莳似乎知道一点儿实情,她急急忙忙吞咽下嘴里的蛋糕,正要开口却被叶斌拦了一下。 “别人的事儿,不要插嘴。” 这话里带有责怪跟警告的意味儿,叶莳只好悻悻作罢,却忍不住幽怨看了叶斌一眼。 叶斌的兜里震动起来,这才想起韩家栋上场的时候,把手机放他这儿保管了。 他掏出手机,眼睛那么一晃,只觉得来电显示上的号码很是熟悉。他也没多想,拿着手机,追韩家栋去了。 “家栋,电话。”叶斌追上的时候,韩家栋跟宁桐母子还没走远。 韩家栋接过手机一看,他自己对这个号码并不熟悉,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好,请问哪位?”听对方自报家门,韩家栋的神情中才有一丝恍然。“邢先生,你好。” 邢先生? 宁桐伸长了耳朵,该不会是她认识的那个邢先生吧? 给韩家栋打电话的可不就是邢柯吗,他还想着游说韩家栋.请NT出山呢! “对不起邢先生,我想我之前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我们并没有跟邢氏合作的意愿。”说着,韩家栋看着咬牙切齿的宁桐。其实他也不知道宁桐怎么就对邢氏恨之入骨了,只不过宁桐千万交代,她不想跟邢氏有直接接触。 不同于韩家栋的客气,邢柯的话中带着些许威胁。“你要知道,我们将失去的不止这一次合作机会。” 韩家栋轻笑一声,完全不为所动。他应付自如道:“邢先生,我还认识几位不错的摄影师,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介绍给你。” 宁桐用嘴型比划道:“跟他说那么多干嘛,赶紧挂电话!” 她现在对邢柯真真是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啃了他的骨头!不用她指示,韩家栋跟邢柯也话不投机,这就收尾了。 “桐桐姐,你跟邢氏怎么了?”韩家栋很是好奇,宁桐一直都没告诉他原因。 “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宁桐一字一句,那眼睛瞪得都快赶上铜铃大小了。“你跟林希儿的经纪人商量商量,这两天就把日子定下来。” “这么快?不是说等一个月吗?”韩家栋不解,他记得上回宁桐是这么跟林希儿商妥好的。 他估计不记得上回宁桐还叫林希儿回去后每天跟猫咪自拍,她看了那些自拍照,感觉那一人一猫也熟络了,就不必把拍写真的日子推那么久了。 叶斌能弱弱的说一句,邢柯是他老表么…… 与林希儿拍写真的日子,就定在了第二天。 宁桐很想知道,那个高贵的大少爷邢柯为什么会跟林希儿在一起!? 060 琢磨不透的情绪 林希儿自然不知道宁桐跟邢柯之间的恩怨,还当这是他们头一次见面。 所以林希儿特地做中间人,给他们引荐彼此。 林希儿很端庄周到的向宁桐介绍邢柯:“这位是邢氏洺湟集团的总裁邢柯……”她唯恐这么唐突的带一个不相干的人来会让宁桐不高兴,便解释道,“邢先生也是我的粉丝,他听说我今天有拍摄,所以想亲临现场感受一下现场的气氛……”却不知为何,林希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大概是被宁桐那怪异的眼神给骇住了吧! 这粉丝的来头还真不小! 宁桐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了两声。见林希儿准备向邢柯介绍她了,她赶忙伸手打住,“不用介绍我了,我知道他是谁,来这里做什么就足够了。” 邢柯的眼皮子挑了挑,他怎么就有一种被无视的感觉…… 林希儿化妆去了,留宁桐跟邢柯大眼瞪小眼。 “我说,某些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哪哪儿都能见着你。”宁桐似笑非笑,真巴不得手里头握着一把芭蕉扇,把面前这人扇到十万八千里去! 邢柯看得出,宁桐不乐意见着他。 但他也想搞明白,某些人为什么会阴魂不散的缠着他—— 闭上眼睛是她,睁开眼睛还是她;工作的时候脑子里是她的身影,闲坐着的时候,她总会以各种各样的形象凭空出现在他眼前。 是啊,邢柯也想搞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我也不想我的世界被已经有了一个孩子的妈扰乱,所以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次我专程来找你的。” 喔喔~! 宁桐该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样子么?她却故作一副心痛的样子,“如果让林希儿知道你接近她是别有用心的,一定会伤心死的吧~!” 她预见了林希儿悲惨的未来似的,惋惜的哀悼状。 她这些冷嘲热讽的话,邢柯只当没听见。 《莫生气》还是挺管用的,他现在闲来无事就会碎碎的念上几遍,已经将里面的字字句句当做对付宁桐的神兵利器了。如果不这样全副武装自己,他还不知道会被这个满口不饶人的小女子气得吐几升血! 邢柯还没说出此行的目的,便见宁桐用一个小皮筋将自己的刘海儿扎成了一个朝天揪。 乍一看,她这样子挺滑稽的。 “……”都一个孩子的妈了,还装什么嫩?邢柯当即就道:“你卖萌么?” 宁桐翻了个白眼,指着比着剪刀手跟导演玩儿自拍的宁则梧,说:“那才叫卖萌!” 要开工了,宁桐没工夫搭理邢柯,他自己找了个不碍事的地儿,在一旁观摩着。 红兴家具城有各种风格的家私产品,每一种风格,林希儿都要搭配着相应的服饰。一天之内,绝对完不成算是浩大的工作量。 开场,宁桐选择的是一套中式家具为拍摄背景。林希儿盘着头,浓妆艳抹,一身旗袍,大有民国时期富家千金的味道。她端坐在藤椅上,膝上卧着那只喜马拉雅猫,背后是一扇屏风。 “坐的不要那么僵直,身子歪一点,头扭过去,眼睛朝我这边看,要表现出一种很慵懒的味道。” 明明最美的是林希儿,然而那种脂粉装扮的美完全入不了邢柯的法眼。 他的视线就像是粘在了宁桐身上一样,从来没觉得那个女人身上有那么大的磁场,吸引别人驻目! 他捂着躁动不已的胸口,强迫自己压下那怦然间发生的,他不熟悉节奏的跳动。 就在他失神琢磨这股陌生的情绪时,邢柯的膝盖处传来一阵剧痛,疼的他“嘶”的一声吸了一口冷气。 低头一看,那肇事者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活跟邢柯抢了他家媳妇儿、霸占了他家田地一样! “不许你看我妈咪~!”宁则梧抬起小脚,又要踹邢柯的另一条腿,幸亏邢柯见机行事,躲得及时! “我没有看,”邢柯嘴硬道,还心虚的找了一个特蹩脚的借口,“我是在观察她……的工作能力!” 没错,就是这样!邢柯也以同样的借口来安慰自己。 “我妈咪的工作能力不需要你来认可~!” 就冲这顶撞人的姿态,邢柯毫不怀疑宁则梧是宁桐亲生的! 邢柯大概是为了跟宁则梧赌气,也不掩饰了,环着手臂正大光明的往那儿一站,视线直直的投向宁桐。“眼睛长在我身上,我想看谁就看谁。” 宁则梧挡在邢柯跟前,张开手臂挥舞着,似乎要遮住邢柯的视线。小家伙也知道以他的个头儿站在这个角度是挡不住的,便跟兔子一样原地蹦哒起来。 看宁则梧这傻乎乎的模样,邢柯心里特有优越感~ 宁则梧紧抿着嘴,怒视着邢柯嘴边上挂着的嘲笑。笑他不够高是吧?等二十年……不,十五年过后,看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该换装换背景了,中间休息的时候,宁桐见邢柯还在那儿杵着,不耐烦看见他似的道:“你怎么还没走啊?” “妈咪~!”宁则梧扑上去,护在宁桐身前,虎视眈眈的盯着邢柯,生怕他亲爱的妈咪被抢去似的。 邢柯瞄了一眼他们母子俩,然后撇开视线,依旧是环着手臂,看上去姿态有点儿高、架子有点儿大。 “我说过我是专程来找你的,你可以来我们公司拍我们产品的代言广告。”邢柯的声音里透了一丝紧张。待他说完,宁桐却迟迟不给回应,邢柯等不及似的转回头,只见对方的眼神就跟看见怪物一样!邢柯不急不忙的解释,“我是看你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想给你一份稳定的工作。” 宁桐还能不知道他的心思!邢柯无非就是想欺压在她头上,随时都能找机会挑她的毛病来满足他空虚寂寞冷的心! 邢柯是得健忘症了吧,在他把宁桐丢出邢氏公司的那一天,宁桐说过什么来着—— “就算请我,我也不会来!” 就算忽略不计这件事,宁桐——大名鼎鼎NT,也早就给邢氏做了回复吧! “哼哼哼~哼哼哼~”宁桐怪笑了两声,听得邢柯那叫一个毛骨悚然! 061 落败的可怜家伙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还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有眼不识泰山。 大名鼎鼎的NT活生生的站在邢柯面前,他居然不认识! 今儿宁桐就要让邢柯深刻的认识到,什么叫做“有眼无珠”! 宁桐并没有开门见山的亮出自己的身份,她挺委婉的说了句,“邢先生,我想我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我并没有跟邢氏洺湟集团合作的意愿。” 等等,这话怎么听上去这么耳熟?邢柯敛眸回想了一下,这不正是昨天NT的经纪人韩家栋给他说的原话吗! NT……宁桐……NT……宁桐…… 宁则梧仰脸儿,特惊奇的道:“妈咪,他石化了~!” 邢柯只觉得自己出了个大洋相,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宁桐就是传说中的NT呢? 即便觉得很难堪,邢柯还是很要面子的,不动声色道:“你就是NT,为什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我呀~”宁桐就跟拿到一张胜券一样,装尽无辜却掩饰不住满脸的嘚瑟。 这一记直勾拳打的真好,邢柯惨败而归! 不过,宁桐也别得意的太早,邢柯迟早会把战绩刷回来的! 话说现在几比几了…… 邢柯步态优雅的落荒而逃,一出红兴家具城,他就把持不住了,全身心都充斥着破坏一切的冲动! 莫生气,莫生气—— 邢柯赶忙气沉丹田,运作三周,念了几句《莫生气》,这才压下了心头愠怒之火。 平心静气后,邢柯转身折回家具城,觉着在走之前怎么也得跟林希儿道个别。 可一见到宁桐,他的脚步就不受控制的朝她而去。 休息时间,大家都显得很散漫。宁桐跟导演在一块儿欣赏之前给林希儿拍摄的一组照片。 “这些照片都不错,尤其是这张……”导演正要狠狠地将宁桐恭维一番,只觉一道黑影欺压过来,把跟前的宁桐给卷走了! 邢柯拉着宁桐,朝人烟稀少的地儿去了。 这时候,宁则梧跟林希儿一块儿在化妆间。要是这一幕让小家伙看见了,肯定对邢柯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避开人多眼杂的地方,邢柯才停下脚步,他的手仍紧抓着宁桐的细腕不放。 “给我公司的拍摄代言广告,你接还是不接?”一开始,邢柯对NT是志在必得的,没想过事情会演变到今时今日麻烦的局面。 NT要是别人就好了,偏偏是让邢柯吃不消的宁桐! 念起念落之间,邢柯还是觉得宁桐是为他们公司拍摄代言广告的不二人选。就是这样,所以他才会对宁桐纠缠不清……就是这样,再没别的原因了! “让我不计前嫌,跑去为你卖命?”宁桐一挣,将他的手甩脱开,一记眼刀子投给他,带着毋庸置疑的口气道:“抱歉,我做不到!” 邢柯往宁桐的身后看了一眼,她的身后,他的面前,正好是一张英伦风格的大床,床头与床尾还有好看的镂空雕花。 邢柯突然逼近宁桐,垂着视线,深深地望着宁桐,眼里燃烧着不明意味的火焰。 宁桐猝不及防的往后一退,单腿撞在床沿上,整个人失去重心,跌坐在了床上。 一瞬间,邢柯简直是爱极了家具城这种地方,走哪儿哪儿有床的感觉真好~! “我们的前嫌可多着呢,你说的是哪件?是从五年前开始算起,还是从五年后开始算起?”邢柯的话里带着暧昧的味道。他整个人就像一堵墙一样,将宁桐困在了他与床的中央。 迫于他身高的压力,宁桐一时站不起来。 她也不慌不乱,一把将邢柯从跟前推开,施施然的站起来,还转身抚平了床单上的褶皱。 宁桐平视邢柯,眼带讥诮,嘴角也挂着游刃有余的笑,双手一抱,下巴渐渐抬高。这高人一等的姿态,着实压的邢柯有些喘不上气来。 “既然你心里都有数,还要我帮你一件一件的都回忆一遍吗?”宁桐将这话说的,跟一加一等于二的简单计算题一样。 邢柯特别不喜欢她这样的态度,也不喜欢他们现在之间的距离。 他眼眸一敛,牙一咬,欺身上前。 宁桐只觉得一股危险的气息逼近,她本能的抬手做防御的姿势,却被邢柯一把捞住了手臂! 宁桐全力挣了两下,居然没能甩开他的钳制! 她上出另一只手来,竟也被邢柯的另一只手抓住。 看宁桐在他手中挣扎,邢柯似乎很得意,“你以为这五年来,我什么都没做吗?” 邢柯几乎每周都会去健身房,至少他现在不用下药,就能将宁桐放倒! 宁桐停下挣扎,气息有些不稳眼中写满愠怒之色,“放开!” 两手间似乎团着着火点,越来越灼热。看着宁桐一脸的倔强,还有她身后的那张大床,某些记忆涌上脑海,邢柯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小腹间更似藏了一簇火苗! “你不是说要帮我回忆吗?”就着锁住宁桐双臂的动作,邢柯一推,两人双双倒在床上。他将宁桐死死的压制在身下,不给她挣扎还有逃脱的机会。 邢柯居高临下低视着宁桐的脸庞,蜘蛛丝一样的头发散在床上,柔软得弧度让人忍不住伸手触摸。 邢柯的视线往下稍移,落在宁桐曲线性感的脖颈上。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沙哑,“那就从第一件开始回忆,怎么样……” 一股强大的雄性气息扑来,宁桐只觉得邢柯的鼻息靠近,颈窝处湿热一片。她突然不可遏制的笑起来! 听到那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声,邢柯欺近她的动作一顿,抬头不解的看着她。 大概是笑累了,宁桐做了个深呼吸,平稳了气息,才玩味儿的看着邢柯,道:“我实在没想到,原来邢大少爷对我是那么着迷!” 着迷? 她在胡说什么呀!?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邢柯才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可不就是表达着那个意思吗! 他赶忙放开宁桐,狼狈的站起来。宁桐那幸灾乐祸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落败的可怜家伙,让他极度不爽! 062 大本事VS小肚量 着迷?邢柯看自己是着魔了! 就好像着了别人的道儿一样,邢柯心中极度愤愤不平。 他居高临下睨着床上的宁桐,轻蔑的哼笑道:“原来你也会自作多情!” “最好不是我想的那样。”宁桐摆出一副很困扰的模样。 她这么急于撇清关系,邢柯心里极为不爽。更让他火大的是,大名鼎鼎的NT,偏偏就是眼前这个对他不屑一顾的女人! 罢了罢了,NT也好,宁桐也好,只不过就是加强了邢柯邀请这个女人去邢氏的初衷,原有的计划里多了一份预算而已。 邢柯整理衣冠,只当方才暧昧的一场是平常。如果换做是别的女人,他一样会这样恶作剧,而不是针对宁桐一人…… 绝对不是! “你是坚决不会接受我们公司的委托了,是吧?”邢柯轻掀薄唇,或许正是他的声音比平时还显得低沉,宁桐才会对他置若罔闻吧。见那女人漫不经心的玩弄晶莹剔透的指甲,邢柯咬牙切齿如宣战一般道:“我会让你改变主意的!” 宁桐懒懒得抬眼看他,嘴角上扬,调笑盈满眼眸。“能不能请得动我,是你的本事;能不能让你请得动,是我的肚量。” 是某人本事大呢,还是某人的肚量小,咱们走着瞧,没多久自会有分晓~! 邢柯大步流星离去,到家具城外,回头深深的望了一眼。他得回去计划一下,怎么把这个女人的卖身契整到手。 午餐时间,宁桐跟宁则梧没有跟林希儿的工作团队在一块儿,宁桐带他去了附近的一家日式料理店。 宁则梧坐在榻榻米上,一脸嫌恶的将跟前盛放芥末的小碟子推开,抄起筷子去夹寿司,他笨拙的换了各种角度,可那寿司的身上就像抹了油一样滑不溜湫的。小家伙有些急了,索性用筷子在寿司上狠狠的一戳,这才将寿司弄到碗里来。 宁桐只笑看着,也不理睬他。 刚要把寿司放嘴里,宁则梧的小眉头一拧,想起什么事来。 “妈咪,你要到那个坏蛋的公司去吗?”宁则梧似乎不太期望宁桐跟邢柯然胡到一块儿的样子。 宁桐当然明白他说的坏蛋是谁,却不答反问:“你为什么要叫他坏蛋呀?” “因为我讨厌他~!”宁则梧有些义愤填膺,说着,还不自觉的端着筷子在碗里的寿司身上捣了几个窟窿。 “你为什么要讨厌他?”看他怒气腾腾的小模样,宁桐只觉得好笑。 宁则梧不解了,奇怪妈咪为什么问他这么简单的问题。他很理所当然的说:“妈咪讨厌他,我就讨厌他~!” “跟他有仇的是我,又不是你。全世界的人都能讨厌他,就你不行。”宁桐把一整盘寿司推到宁则梧面前,巧妙的用美食转移了宁则梧的注意力,“快吃吧,半个小时后,妈咪还要开工呢。” 宁则梧没察觉她的意图,只单纯的以为她是赶时间,便立马大快朵颐起来。 看他埋头苦吃,宁桐不着痕迹的轻叹了口气。 另一方面,邢柯连午饭都没顾得上吃,直接回公司了。 今天他在宁桐面前出了个大丑,又被气的胃疼,哪里还有食欲! 岳李吃着郝月为他精心准备的便当,还没吃到一半,就见总裁来了。他乍以为自己穿越了,到了工作的时间还浑然不觉。于是他掏出手机一看,这离上班的时间还早嘛! 可岳李就觉得奇怪了,邢柯平时哪里会这么早来上班,他这是打哪儿来,搞的脸色这么不好看。 “总裁,这么早来上班啊!”只基于下属对上司的礼节,岳李随便招呼了一声。其实他很想知道邢柯遭遇了什么悲惨的事情,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他聪明的选择了沉默。 有些人不生事,他不管是站着、坐着、躺着,都会中枪。 碰到火大的邢柯,成了出气筒的岳李也只能怪自己倒霉! “李特助——” 李特助就李特助吧,岳李也懒得纠正他了,好歹他妈真的姓李。 但是邢柯做什么欲言又止呢?还有那吃人的表情是怎么回事?他总裁该不会看他在办公室里吃饭,心里不痛快吧? 岳李赶紧把老干妈的瓶口用盖子遮住,免得这一股辣椒味儿把邢柯的火气熏得更大! “你这个特务当的还真是称职啊!” 虽然邢柯这么说,岳李听得明白,这不是在夸他。以免总裁大动肝火,他一个劲儿的装无辜。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报告给我?”邢柯刻意提醒他似的口气。 “关于桐桐的吗?”岳李苦思冥想,然后摇了摇头,“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呀。” 就算严刑拷打他,岳李也就那么一点儿信息量,再挤不出什么了。 邢柯撑在特助专席的双手,不由收紧。他敛起眼眸,视线从岳李脸上的一粒米饭移到他无辜纯良的脸孔上,森然的口气透着十足的压迫感,“你跟她住对门,又是她亲家,你居然不知道她就是NT!” 要是岳李早把这件事报告给他,邢柯至于会在宁桐面前出那么大的洋相么! 岳李有惊无恐,他瞪大眼睛,高声确认,“桐桐就是NT!?” 别说岳李不敢置信了,要不是NT是宁桐名字的拼音缩写,邢柯也不相信那女人是个实力派! 但是,知道这件时候,岳李跟他的反应完全不同。 见岳李就跟中了五百万的大奖似的,激动的差点打翻便当,邢柯眯起眼,半点儿也敛不住眼眸里危险的光芒,他斜扬唇角,口气平静得明显是暴风雨来临的预兆,“你似乎很高兴?” 岳李欣喜若狂,高兴坏了,一时没注意对方的颜色。“桐桐诶,是NT?!那个NT诶!还是我……亲家……” 终于,岳李察觉出不对劲儿了,他挺不住邢柯磅礴如虹的气势,顿时就萎了。他现在巴不得做一件事,那就是穿越回去,把自己的嘴巴给缝上! 冲岳李这反应,邢柯就知道他一开始也不知道宁桐就是NT这件事,所以不打算跟他计较了。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邢柯可没打算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他! 邢柯双臂一抱,端起总裁高高在上的架子来,他睨着嘴巴闭得紧紧的岳李,干脆利落道:“如果NT不跟我们邢氏合作,你也别来上班了。” 063 兴许是命运作祟 不让他来上班=炒他鱿鱼? 总裁不是认真的吧?总裁可是比谁都清楚宁桐,这女人一厉害起来可是六亲不认的!他一个小特助能有什么作用? 岳李看着邢柯,那眼神换了又换,从确认、到求饶、再到视死如归。 邢柯挑眉,双眼在岳李与办公室门口成两点一线的距离转了一圈,只恨岳李这个吃货不成气候,“还愣着干什么?” 岳李一脸茫然,他也不是没看见邢柯刚才那个眼神动作,只是没意会过来那是什么意思。他很不确定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门口,猛然恍然大悟—— 刚才总裁说什么来着,NT不跟邢氏合作,让他也别来公司上班了。 敢情总裁这是着急着让他去游说宁桐啊! 岳李明白了,不敢在耽搁一秒钟,收拾了东西就消失在邢柯面前了。 邢柯正满意他行动的速度,只听门口传来一声“总裁”,他回头一看,岳李只冒进一个脑袋来。 “说。”邢柯看他有话,便催促了一声。 “那啥,总裁,我这算是带薪留职吧?我不在的这几天,工资会照常算吧?”岳李弱弱的问了句。 邢柯不耐,挥手赶苍蝇似的。好一个“带薪留职”,怕拿不到工资,又怕别人抢了他的饭碗,敢情他这特助脑袋瓜子里的小聪明全用到投机取巧上了! 岳李快到家的时候,老远就看见自己女儿岳小桃跟一男人在宁家门口玩儿的正欢。 那男人不像是乐平,是……柴禹!? 看清那男人的面目,就跟看见大灰狼来了一样,岳李不逃跑反而冲上去把岳小桃拉到身边。 柴禹对岳李见到他紧张不已的举动感到特纳闷,看他把岳小桃老母鸡护小鸡似的护住,柴禹想,他明白了点儿什么。 他承认自己是花名在外,可还不至于禽兽到对一个小小的未成年下手! 柴禹摸了摸鼻子,悻悻然的说:“岳特助,这么早下班啦。” “柴经理也挺早哈。”岳李虚伪的应对着。他低头见岳小桃额头上都是汗,心疼道:“宝贝儿,药吃了没?” “吃过了,妈妈喂的~”岳小桃稚嫩的童声中还带着一丝丝鼻音。“爸爸,我会跳舞了~” 她献宝似的对着岳李行了个公主礼,然后抓着他的一根手指头,自个儿原地转起圈来。这跟她自娱自乐没啥两样嘛! 岳李刚才老远看到柴禹就是扮演他现在的这种角色,其实人家也没恶意,是岳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有些不识好歹了。 岳李不好意思的对柴禹挤出了一个笑,约摸着柴禹就是冲宁桐来的,便明知故问道:“柴经理来找桐桐啊?” 可不就是来找她的么,可宁桐带着宁则梧跑业务这会儿还没回来呢,柴禹在这儿都等大半天了! 岳李伸着脑袋朝宁家门里的方向一望,就见乐平一个人在蛋糕店里头忙,那对母子果真不在。 一想到宁桐就是NT,岳李就觉得她这个大腕儿也够低调的,明明是那么厉害一人物,住这儿不声不响跟隐居的世外高人一样。宁桐是国际著名摄影师这件事儿,该不会连乐平也蒙在鼓里吧? 岳李一时好奇,凑上去,怀着特敬畏的感情问:“乐平,你知道NT是谁么?” 乐平只当他在给他出一道简单的计算题,一下就知道答案的他也没显得特骄傲,只是奇怪岳李怎么会突然这么问。“知道啊,就是桐桐么。” NT是宁桐,但是NT不仅仅是那个平日里不着调的宁桐。看乐平反应平常,岳李只当他不知道“NT”是多么具有代表性的象征符号。 岳李好心给乐平科普,“NT,享誉中外的摄影师,我说的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啊,就是桐桐么。”乐平可以说,他还知道宁桐懒得给自己取外国名字,所以才用中文名儿的拼音缩写么……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呀!”岳李觉得自己就是一傻子,被这一家子人玩弄了这么多天。这算认的哪门子亲事啊,连这么重要的事儿都不告诉他! 看岳李投来幽怨的眼神,乐平还觉得自己特冤枉。两个大男人不要这么含情脉脉的好不好,让人看见了影响多不好啊!尤其是孩子还在跟前呢。 “这事儿跟我没关系。她工作上的事儿,我从来不过问。”乐平三两句把自己从火坑里解救出来。 “那桐桐什么时候回来啊?”岳李等着求抱大神的大腿呢,他不好好的拍拍宁桐的马屁,怎么才能改变她的主意跟邢氏合作啊! “这我可说不准。”两家住对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又不是以后见不着面了,乐平真心不明白岳李着什么急。看看人家柴禹,都等快一天了!耽误他这么长时间,乐平觉得挺过意不去的。他对柴禹道:“柴先生,要不然我给桐桐打个电话,催她快点儿回来?” “不用了,她工作的时候打扰她不好,反正我也不急,多等等没关系。” 柴禹这善解人意的,连乐平都替宁桐感到小鹿乱撞。这么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如果当了宁则梧的爹地,那该会…… 岳李始终不忘自己是特务的身份,又唯恐柴禹专门来跟他抢功的,他便偷偷摸摸的跑出去给邢柯打了个电话,报告了现场状况。 邢柯一听柴禹在宁桐家,心里浮上一股酸味。他特有效率的给柴禹打电话,将他召回公司了。 柴禹前脚一走,宁桐跟宁则梧后脚就回来了,还是林希儿的专车将他们捎回来的。 “希儿姐姐,经纪人蜀黍,司机蜀黍再见~”下车后,宁则梧冲车上的人挥了挥小手。 岳李听到声音追出去,林希儿的专车已经走远了,他眼巴巴的望着还没散去的尾气,幽怨道:“桐桐,林希儿都到家门口了,怎么不请她来坐坐?” 宁桐白岳李一眼,有他这样的粉丝在,她敢请林希儿出山么! 说实在的,乐平挺味为柴禹感到可惜的。他等了一天,就差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跟宁桐错过了。 冥冥之中,兴许命运偷偷作祟,就是要他们擦肩而过吧。 064 玫瑰盐奶与糖果 虽说知道宁桐就是国际着名摄影师后,岳李很想在整个小区里大肆宣扬一下,不过他没有那么大嘴巴。 宁桐被林希儿送回来,忙完家里的事停下来歇息的时候,岳李化身太监小李子一样,伺候宁桐就跟伺候某个宫里头得宠的嫔妃娘娘一样,鞍前马后的唯恐怠慢了一丝一毫。 宁桐喝着岳李掏钱从乐平店里买的玫瑰盐奶,心下觉得奇怪,挑眉便问:“岳小李,你今天怎么那么殷勤啊?” “这不以前不知道您就是大名鼎鼎的NT么!”岳李巴结似的笑笑,恨不得立马给宁桐戴一顶高帽子。 “邢柯告诉你的是吧?”宁桐本以为八卦是女人的天性,没想到这男人的嘴也够快的。 但是即便知道了她的身份,岳李也不至于那么奉承她。宁桐一想,便知道岳李可能是有求于她。 哎哟~宁桐怎么突然间觉得肩膀那么酸啊~ 她装模作样一下,一来是试探岳李的态度,二来嘛,也算是物尽其用了。免费到跟前的小太监,不用白不用。 看她扭动肩膀难受的样子,岳李果然一阵风似的跑到她身后,给她捏肩膀去了!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奶茶也请了,肩膀也捏了,岳李约摸着接下来正是谈事儿的好时机。 “桐桐啊?” “嗯?”宁桐舒服的哼哼着。 “我们公司最近不是有个活儿么,正好需要一位像您这样的摄影师,不然咱们就把它拿下?” 宁桐阴阳怪气的“哼哼”了两声,敢情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倒是真的。“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得~没戏!岳李想一蹴而就果然是不成的,这样也太急功近利了点儿。这样持久战下去,就不信宁桐不拜倒在他的九阴白骨爪之下! “哎哟~!”宁桐痛叫了一声,刚才岳李那一下几乎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了!不就是没答应么,他至于这么公报私仇么! 刚才岳李的确是激动了一把,手劲儿不由自主的下狠了点儿,他赶忙手足无措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桐桐,没伤着你吧?” 在外头跟岳小桃玩儿的宁则梧听到宁桐的叫声,赶忙跑进来。不明状况的小家伙,还以为是岳李欺负了他妈咪,冲上去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不许你欺负我妈咪~!”宁则梧的小身子护在宁桐跟前,气势汹汹的瞪着眼睛,谁敢上前他就敢掐谁似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小心弄疼你妈咪了……”给大的道完歉后,还得跟小的赔不是,岳李心中那叫一个憋屈。他大概是真欠他们小宁家一个媳妇儿,媳妇儿还没送进门,他这个老丈人就开始为他们做牛做马了…… 小小年纪,肝火倒不小。 宁桐把剩的那大半杯玫瑰盐奶递上去,吸管正对着宁则梧的小嘴边,很严肃的给他交代:“只能喝一口啊。” 一看是他最喜欢的玫瑰盐奶,宁则梧眼睛一亮,整个人身上哪还有半点儿火气。他此时的气焰弱的跟岳李没啥两样! 喝一口哪够他解馋啊,宁则梧抱着宁桐抓着玫瑰盐奶的手,不留她收走的机会。 他叼住吸管,一口气咕咚咕咚的好几口,就跟吮着母乳不知餍足的婴儿一样。 “诶诶诶,怎么说的,怎么说的啊!”看小家伙没完没了的架势,宁桐赶忙撤回。无奈宁则梧抱的紧,她连抽动都很困难。 宁桐索性伸出另一只手来,抬起宁则梧的小下巴。 宁则梧紧紧的咬着吸管,不过这也没用。既然他那么喜欢吸管,宁桐索性就送给他了,她直接就将吸管从杯子中分离了出来。 喝不到玫瑰盐奶,宁则梧还叼着吸管不放,一副委屈惨了的样子。 小家伙把吸管攥到手中,撒娇似的爬到宁桐的大腿上,“妈咪,我最近都变笨了,需要补充糖分~” “那你问问你的小坏牙需不需要补充糖分啊?”宁桐戳了戳他左边的脸颊,那个脸皮子底下有一颗龋齿。每每犯起疼来,宁则梧的这半张脸就会肿起来,跟泛着青色的杏子一样。 “我都有好好刷牙~”宁则梧张开嘴,撩起嘴角证明给宁桐看。他这颗牙好久都没有疼过了~ 那咱们就不提牙的事情—— 宁桐捏了捏他鼻子上白白嫩嫩的褶子,向上托着拍了拍他的小下巴,他两边脸颊上的肉肉立马跟果冻一样,QQ软软的弹动起来。 “甜的东西吃的越多,你身上的肉就长的越多。”说着,宁桐都了都都快被他压麻的腿,故作一脸痛苦之色,“你看看你现在肥的,妈咪一条腿都快撑不动你了!” 宁则梧整个人挂在宁桐的大腿上,还真跟树懒有几分像。 宁桐跟宁则梧母子两个互动的时候,周围洋溢着外人无法介入的气息,岳李只是看着,有些羡慕的看着。也忽然觉得,他们家的岳小桃,是老天给的他多么大的恩赐! 岳小桃也学着宁则梧,坐在岳李的腿上。 岳李生怕她坐不稳,一脑袋栽下去,便伸手扶在她的小背上。 他对缠着宁桐不依不饶要喝玫瑰盐奶的宁则梧道:“宁则梧,我可不想让我女儿嫁给一个小胖猪!” 宁则梧小嘴一撅,看看奶油油的玫瑰盐奶,又看看糖果一样的岳小桃,似乎衡量着孰轻孰重。 再可人的糖果,吃不到嘴里也就没有已经到嘴边的盐奶重要了。宁则梧振振有词的说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猪随猪~!” 看来,他是非要当一回小猪不可了。 没志气的小东西~! 宁桐状似不耐烦的将宁则梧从腿上轰了下去,“去去去,洗手吃饭去!” 天都快黑了,真是大的小的都不让她消停,宁桐去厨房一看,见乐平准备的差不多了,便把碗筷都摆好。 岳李跟岳小桃父女,在郝月的催促下,也回家吃完饭去了。 岳家,饭桌上,岳李将宁桐是NT的事情告诉了郝月。 一开始郝月根本不知道NT是何许人也。她问了度娘,求了科普,才知道NT是国际着名摄影师。 郝月同样不敢想象,原来平时看上去不着边际的宁桐是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物啊! 065 人情冷暖世炎凉 一连着好些天,不管是直白的,还是婉转的,岳李都没有说动宁桐分毫。 看来,宁桐是铁了心不跟邢氏合作了。 岳李忒无奈,更无奈的是邢柯那边催的紧。 这么拖着始终不是办法,所以邢柯限岳李一个礼拜之内说服宁桐。一个礼拜过后,如果还没有成绩,就让他永远别来公司上班了。 这天,岳李拉着郝月跟他一块儿去跟宁桐磨嘴皮子。宁桐还是雷打不动么! 岳李好话歹话说尽了,节操三观都不要了,怎么也没能打动宁桐一星半点儿。 “桐桐,林希儿的写真你也拍完了,你也说自己在家里闲着发慌,你就放下跟我们总裁的恩怨,当是出去走走嘛~” “不去就是不去。”宁桐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嘚瑟样,她就宁可在家门口坐着晒太阳,也不想跟邢氏打交道。 “你总不能公私不分吧!”岳李就不明白了,在钱面前,还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过不去啊。他看呀,宁桐不是跟邢柯过不去,明显是跟钱过不去! “不去。”宁桐云淡风轻的两个字回绝他。 岳李说了半天,宁桐还是这句。他都快急冒烟儿了,看一下左右没人,索性豁出去了! “桐桐,我给你跪了,行不行!你就答应吧!”说着,岳李当真曲了曲膝盖。 一般人哪敢承受如此大礼了,可宁桐不动如山的坐着晒太阳,只投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谅他也不会真跪。 见宁桐压根儿就没有阻止他下跪的意思,用“内牛满面”来形容岳李此刻的苦逼心情,一点儿也不为过。 他姑且是打退堂鼓了,对郝月道:“老婆,去把咱们家的沙发垫子拿过来。” 地上又脏又硬,敢情他是怕跪着难受啊,就他这点儿诚意,怎能打动宁桐? 郝月看不下去了,都说夫妻一体,自己老公受这么大委屈还这么怂,她面子上也无光啊。 何况他们站这儿苦口婆心好久了,宁桐戴着墨镜舒坦在躺椅里晒日光浴,惬意得让她心有不甘。 “桐桐,不就是去给人照个相么,对你来说这不算什么吧,你可是专业的啊!”郝月这话听上去是在给宁桐戴高帽子,实则可是怨气冲天。她的脸上也挂着微微的恼怒之色,让人看了极为不舒服。岳李没失去耐性,郝月就已经对宁桐感到不耐烦了。 宁桐听了郝月的话后,只勾了勾唇角,却是笑而不语。虽然她脸上遮阳的面具反着光,郝月还是感觉到宁桐撇过来的视线。 岳李与郝月面面相觑一眼,就连跟宁桐朝夕相处的乐平都不过问她工作上的事情,岳李知道自己没立场要求宁桐决定什么。 可宁桐的此次决定,攸关着岳李的生计问题! “桐桐,我也是被逼的啊!你要是不跟邢氏合作,总裁一定会炒我鱿鱼的!”丢掉工作,就跟要了岳李的小命儿一样。他要是风烛残年,被革职后绝不会有半点儿怨言。可他风华正茂,还要养家糊口,没了工作,家里的妻儿老小谁来替他养活? 很可惜,即便岳李装的再可怜也没用。他的同情牌打在宁桐身上,那也是不痛不痒的。 这时候,夏涵来了。 一听说夏涵是宁则梧的干妈,跟宁桐的关系不错,也是在邢氏上班,岳李就跟看到救星一样,心里那叫一个激动。 夏涵这次来,不为别的,是奉了他们经理柴禹之命,专门来请宁桐去邢氏的。 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岳李、郝月和夏涵联袂上阵,如果再说不动宁桐,那就是宁桐本人不近人情了。 夏涵给宁桐提交了企划书,里面都是这次邢氏产品销售海外的方案,还有宁桐跟邢氏合作的相关内容。 “桐桐,这是我们部门设计的有关这次合作事项的企划书,你看看吧。” 夏涵一直保持着递交的动作,可宁桐别说没抬手接了,就连手指头也懒得动一下似的。 夏涵看出来了,她压根儿就没有看这企划书的意思! 见宁桐迟迟不接,夏涵的脸孔扭曲了一下。她可没岳李那么好的耐性,大老远拍这里来,也不是为了看宁桐端架子的! “桐桐,你不是一向很公私分明的吗!不管你跟我们总裁有什么恩怨,能不能先放一放,我们这么多人求着你,你好意思啊?” 宁桐要是跟夏涵没有朋友这层关系,就冲她今天这种对待客户的态度,直接就给她吃闭门羹了! 宁桐也不是特别爱计较的人,可听了夏涵的话后,心里就是不爽。 宁桐摘下墨镜,一一打量着跟前的三人,眼神里多半是蔑视,看得人极为不舒服。 “岳小李,夏小涵,你们两个千方百计要我去你们公司;郝月月,你前几天就跟我说你要做我的专访。”不只是因为觉得可笑,还是别的,宁桐轻轻哼了一声。她重新戴上墨镜,迎着太阳,驱散人情冷意。她继续说:“在我看来,你们都是一个意思,既然你们不顾虑我的感受心情,我何必给你们踩着往上爬呢?” 宁桐的这番话说的很轻,但是带给他们三人的冲击效果着实不小。 岳李自惭形秽的低下头,郝月脸上也是有了少许的愧色。就夏涵饱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脸红脖子粗的怒道:“那你一个人是舒服了,让我们在这儿难受啊!?” “你让我耳根子清净清净,我会更舒服。”宁桐做了个让她赶快走的手势,她已经挺岳李唠叨了好几天,耳朵里都生出茧子了。如果在对夏涵在跟前聒噪不止,她真的不胜其烦。 这会儿,宁则梧一手揉着眼睛,一手拿着宁桐的手机下楼来,稚嫩的童声里带着软糯糯的惺忪,“妈咪,电话~” 宁则梧撅着小嘴,一副幽怨的小模样,大概是在怪这通电话吵醒了他的午睡吧! 宁则梧把尚在通话中的手机交给宁桐,然后蹭蹭爬到她身上,缩在宁桐怀里,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066 黄鼠狼给鸡拜年 一听这通电话是柴禹打来的,宁桐杏眸一转,瞄了一眼跟前的三人,心下唏嘘道: 黄鼠狼给鸡拜年,个个都没安好心么! 且听柴禹这黄鼠狼怎么说! “桐桐,夏涵到你那了吗?”柴禹这几天估计是忙坏了,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不过还能听的出,他话里带着几分讨好的笑意。 宁桐撇了面色僵硬的夏涵一眼,对柴禹说:“到了。” “那企划书你看了吗?”柴禹收到了一份意外的惊喜似的,顿时喜悦起来。 “没有。”宁桐真不是打击他,她是真没看。 柴禹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真不知该拿宁桐怎么办了。当时夏涵拿着企划书走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的跟他保证,柴禹也以为宁桐会冲着她跟夏涵的关系,答应跟邢氏合作。 这下看来,宁桐是谁的帐也不买。 柴禹打算以退为进,放低身段,给宁桐先装可怜。他无比幽怨道:“桐桐,那份企划书可是我跟夏涵熬了好几个晚上做出来的,又怕你不满意,还修改了好多遍呢~!” 一个大男人拖长音说话,像个小孩子似的,那口气就跟把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检查了好多遍一样,这种方式对待宁桐,她还真是受用极了! 当即,宁桐的脸上就露出暖暖的笑容来。 不过,别以为给她在这儿装幼稚,就能改变她的初衷! “那好,企划书放这儿吧,跟你们公司合作免谈。” 柴禹见不能扭转乾坤,也不急不恼,至少他已经让宁桐妥协一步了。他打铁趁热,继续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桐桐,你就体谅体谅我好不好?你就当是跟我合作,反正邢柯已经把这个案子全权交由我负责了,之后跟他没有半点儿关系。” 柴禹知道宁桐跟邢柯有仇,也正是因为如此,宁桐才坚决不跟邢氏合作。他把邢柯排除在外,只为消弥宁桐心中的芥蒂。 “那好,让我考虑一下,什么时候咱们免谈?”柴禹对宁桐的影响还是比较有力度的,毕竟这个男人做过她儿子的一两天爹地。她跟邢氏合作这件事,就当是还柴禹人情吧! “这几天估计不行,这几天我们公司正在甄选形象代言人,我在当评委。”柴禹这几天被邢柯操劳的,几乎连吃饭的时间也没有。 “形象代言人啊?你觉得我这形象怎么样?”宁桐居然旁若无人的跟柴禹各种打屁。 两人聊完后,宁桐摸了摸宁则梧这个小睡猪的脑袋后,一爪子袭上他的咯吱窝,把他给挠醒了。 “妈咪,讨厌~!”前面被一通电话吵醒,这会儿宁桐又不让他睡好觉,宁则梧满脸的不愉快。 “既然你讨厌我,那你下去吧。”宁桐作势要将他从身上赶下去。 宁则梧急忙跟八爪章鱼似的,紧紧的贴住宁桐,附在她身上。 虽说天气转暖,也快到立夏之日,宁桐还是不放心宁则梧穿着薄薄的睡衣呆在外面。 她将宁则梧抱起来,正往房里去,这才意识到有三个人被她晾在一边好久了。 宁桐又转过身,对夏涵和岳李道:“你们两个可以回去交差了,我明天会到邢氏去。”紧接着,她又对郝月说:“至于你的专访,彻底免谈。” 有了宁桐的保证,岳李终于放心很多。虽然这么多天来,他的努力是别人制造结果,但他总算可以给邢柯一个交代了,自己也可以回到特助这个岗位上了。 第二天,岳李来不及吃早饭就到公司去了。邢柯这个大总裁居然来的比他还早! 岳李一进办公室,就看见邢柯站在落地窗前,兴致盎然的看风景。 岳李吃完早饭回来,邢柯还站在落地窗前看风景。 岳李上完厕所回来,邢柯还站在落地窗前…… 岳李颠颠的上前,道:“总裁,我看你站在这儿好久了,是专门等桐桐来么?” 说完,他甚至脖子,透过落地窗往下看了一眼,正好能望到公司的大门前。 邢柯整个人一僵,机械的扭头看着他,拧着眉头道:“谁说我在这是专门等着那个女人的!?”岳李呆滞的眨了眨眼,眼睁睁看着邢柯留恋的望窗外瞄了几眼,然后转身回他的总裁专席上。如坐针毡似的挺了一会儿,邢柯连招呼也不打,就出去了。 岳李挺纳闷的,邢柯看上去挺着急的。以前他提早离开,都会把剩下的工作交代一下,这次是怎么了? 岳李趴在落地窗,往下一看,顿时就明白了。 话说,那从车上下来的,不正是宁桐跟她宝贝儿子宁则梧么! 宁桐将宁则梧的小背包给他背上,嘴里唠叨着:“一天到晚粘着妈咪,你烦不烦?” “不烦~!”宁则梧伸出胳膊,穿过背包带子。一背上包,他就抓起宁桐的手牵着。“妈咪,我要嘘嘘~” 说着,小家伙夹紧双腿,做了个难受的表情。 “真烦!”宁桐无奈,晃一眼四周,没找到公共厕所,低头对宁则梧道:“先憋着。” 说的公厕,也不是没有啊,眼前就有个贼大的,就是邢氏公司啊! 宁桐不信,那么大的地方,会找不到一个厕所! 她斜扬起嘴角,不明意味的笑了笑,牵着宁则梧就进了公司。 这一大一小,前台的小姐记得很清楚。大的前不久还来找过他们总裁特助,这小的不正是他们柴经理的儿子么!! 一个跟总裁特助有关系,一个跟部门经理有关系,前台那蓝眼影小姐就不明白了,这一大一小组合是冲着谁来的呀? “请问你们找谁?”有了前车之鉴,蓝眼影小姐唯恐怠慢着他们了。 “找厕所。” “……”蓝眼影突然有种很无语的感觉,不过她还是很礼貌的指了一个方向,道:“一楼左转。”宁桐领着宁则梧去了,刚到厕所门口,她的手被小家伙一挣。她停住,回头道:“不想尿尿了,是吧?” 宁则梧撅着嘴,指着厕所门上挂着的牌子,羞答答的道:“妈咪,这是女厕所~” 人家是男生嘛~! 067 这里谁最漂亮呀 半大点儿的毛孩子,其羞耻心都能拿来论斤按两称了。 宁则梧憋着尿,宁桐憋着笑。 她竖起大拇哥往女厕所旁边的位置指了指,小家伙蹬蹬跑进去了。在可以说是富丽堂皇的男厕里饶了一圈又跑出来了。 宁则梧皱着小脸儿,一副很困扰的样子,他扭扭捏捏道:“妈咪,便池我够不着~” “够不着,尿坑里去。”宁桐真是受够了,这孩子怎么撒泡尿也能生出这么多事儿! “没有坑,只有坐便器~!”光里面的坐便器高度都到宁则梧的小胸脯这儿了,他可没有小破孩儿那样的撒尿神功。 宁桐抱起宁则梧,往女厕所去了。一开始小家伙还不依不饶的抗议着,可到了蹲间里,门一关,谁还扒在门上看他撒尿不成? “看看像你这么大的孩子,有谁让妈咪把着撒尿的啊?”宁桐让他的双脚落在坐便器的边缘,然后将他的裤子退去。宁则梧抬起小鸡鸡,挺起小肚子,畅快的嘘嘘起来。 待他解决完内急,宁桐又带他去洗了手。 母子俩从厕所出来,在大厅碰见了邢柯。 这是在他的地盘儿,所以宁桐不能说他阴魂不散。 邢柯勾了勾薄唇,似笑非笑,话里带着嘲讽之意,“你不是说,就算请你,你也不会来我公司么!” 现在跟她计较这个,他就不怕宁桐立马调头就走? 不过宁桐是不甘示弱的那种人,斤斤计较谁不会呀,到最后谁占上风还不知道呢! 宁桐跟第一次见到他似的,特地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完了之后,她在自己脸上扣了一副墨镜,似乎嫌邢柯多碍她的眼! “我说的是就算你——请我,我也不会来。”该强调的也强调了,宁桐想自己说的已经够明白了。听不听得懂,这就是邢柯自己的理解能力问题了。 宁桐懒得跟他大眼瞪小眼,牵着宁则梧找请她来的人去了。 邢柯面色僵硬的看着那一大一小的背影,更让他哭笑不得的是,宁则梧那小家伙还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 “你要是找柴禹的话,他不在这里。”邢柯莫名烦躁,他干嘛要这么好心提醒她啊! 好歹在不久的将来,他的公司跟宁桐会是合作伙伴关系,他只是在例行公事而已,没别的意思。 没错,就是这样! 宁桐以为邢氏就这里一个大本营,其实非也。这里是邢氏的管理层楼,在它的对面靠近市中心的地方还有一个超市楼。 在不懂行情的人看来,邢氏的卖场和管理层完全可以居一栋楼里。邢柯却是宁可多花些钱把周围的地买下来,也不愿看见有一个对手跻身进来跟他竞争。 昨天柴禹说的那个什么形象代言人的甄选活动,就在邢氏大超市里进行的。 在超市的二楼,基本上全是邢氏旗下的化妆品专柜。一楼大厅有一座很美的女神喷泉,而大厅周围是专门供人歇脚的茶餐厅。 其实甄选的活动规则很简单,就是来参选的模特现场使用这里的化妆品后,让评委裁决。 现场不乏知名的女模特跟女明星,宁则梧一看有这么多漂亮姐姐,小脸儿放着光,差点儿就走不动路了么! “这里谁最漂亮呀?”宁桐斜着眼问他。 宁则梧抱着她的大腿,讨好的笑着,那嘴上跟抹了蜜似的,说的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当然是妈咪啦~!” “哼哼~!”宁桐要是相信他就有鬼了,不过算这小子识相! 看这母子俩的互动,邢柯突然觉得自己还是站远些好…… 他刚挪动脚步,超市里一个职员把他认出来了,并且很大声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他认识总裁似的叫了声:“总裁好——” 他这一声着实引来不少人侧目,沐浴在众人的目光里,邢柯只觉得一股优越感从心底冒出来。他就奇怪了,怎么平时他就没这种感觉呢? 邢柯炫耀似的往宁桐的方向瞅了一眼,哪知对方根本就没在意他到底有多瞩目! 宁桐拉着宁则梧,指着楼上的一个童装招牌,弯下腰对小家伙道:“宝贝儿,走,妈咪给你买衣服去!” 话说,这女人到底是干嘛来了! 邢柯心中的优越感顿时全无,剩下的只有深深的挫败感。 “一加一等于可爱颂,二加二等于可爱颂……”一阵铃声从宁则梧的小背包里传出来。 宁桐将手机拿出来,一看来电是柴禹,当即当即接了电话。“柴禹啊,我已经到了,你在哪儿啊?” “我在一楼吃早餐呢,你看到那个喷泉了吧,我们在那里碰面。” 就算不用下楼,宁桐也可以站在她这个角度看到喷泉涌的高高的水柱。 她见宁则梧已经跑到了二楼的栏杆处,抓着细细的空心金属栏杆,仰着小脑袋看着水柱。她亲眼看见宁则梧手上的那两根栏杆晃了晃,随时都有可能断掉的危险。 她心里一紧,赶忙喊道:“宁则梧,回来!” 宁则梧扭头,一脸疑惑,浑然不知他妈咪在紧张什么。 好在邢柯离他最近,上前掐着他的小腰,将他抱到了安全地带。 宁桐心有余悸的将宁则梧的小手拉住,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当即就对邢柯说了声“谢谢”。 邢柯的脸上闪过一丝别扭之色,也没回应她,只对二楼的经理道:“把所有的围栏统统换成大理石的。” 这事儿他一个小跑堂的管的了么,二楼经理不敢不从,只得先唯唯诺诺应下。但是突然有种感觉,总裁这话貌似不是说给他听的…… 见柴禹已经在喷泉边上等着了,宁桐领着宁则梧沿着楼梯下去了。 柴禹见楼上邢柯也在,顿时就觉得意外。更让他意外的是,邢柯的目光一路追随着宁桐。 不得不说,发现这一点后,柴禹心里很不自在。 眼看宁桐母子就要到跟前来,柴禹扬起笑脸,将宁则梧抱了个满怀。“诶哟,蜀黍都快抱不动你了么!” “我长个子了~!”宁则梧摸了摸自己的头顶,笑嘻嘻道。 “我看你是长肉,不是长个子了吧!”柴禹腾出一手,捏了捏他肉呼呼的小脸颊。 说着,他不着痕迹的往邢柯的方向撇了一眼—— 邢柯的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栏杆,用了似乎要将它粉碎的力量,关节都在微微泛白。 068 红通通的小舌头 待两大一小在早点铺子一坐定,柴禹就问:“桐桐,那份企划书,你看了么?” 饭桌上谈工作,没看出来他还挺敬业的。 正端着菜单选餐的宁桐,懒懒的抬了一下眼皮子,撇了一下嘴道:“看了。” “怎么样,你觉得需要修改的?”看不出宁桐的喜恶,柴禹的心里着实有些小忐忑。 “你是想听一个字的评价,还是一句话的评价?” 得,听宁桐这么说,柴禹就明白自己啥水平了。他抽了抽鼻子,故作可怜道:“还是一句话的吧。” “烂到简直令人发指。”宁桐可以说,就那种企划案,她家宝贝儿子照葫芦画瓢都能可以做出个更好的么。 说着,宁桐低头瞧着坐在她怀里的小家伙,这小子看菜单比谁都认真。字儿还没认全呢,装什么蒜! 宁桐捏了一下宁则梧的小下巴,这才独占了他的注意力。宁则梧扬起小脑袋,黑黝黝却无杂质的小眼睛滴溜溜的望着她,里头闪动着萌动人心的无辜光彩。 看着这如水晶雕出来似的娃娃,就算硬得像钻石一样的心,也在一瞬间就变软了。 宁桐操着跟他打商量似的口气,轻声道:“宁则梧,你都吃过饭了,咱们不吃了好不好?” 宁则梧有些不依,他小手指放在菜单上的宣传图片上,奶声奶气道:“妈咪,我想喝这个~” 宁桐一看,一杯豆浆而已,看上去还挺鲜滑可口的,也就没拒绝。她招来服务员,“一杯豆浆,少放些糖。” “好的,请稍等。”不大一会儿,服务员就将一杯豆浆端上来了。 豆浆在跟前放着,宁桐生怕宁则梧够不着吸管,特地把他抱坐在腿上。 宁则梧迫不及待的咬着吸管,吮了一小口白白滑滑的豆浆。 才一小口,就出事儿了! 宁则梧张着嘴,吐着舌头,吸溜起来。他红着眼睛,转向宁桐,嘤嘤哭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宁桐正奇怪,一看他小舌头上的小泡,立马就明白了,这孩子是被豆浆烫着了。 “呜呜~妈咪,好痛~!”宁则梧泪眼婆娑的诉说着委屈,“舌头好痛~!” 说完,他吐着红通通的小舌头,舌尖上还起了一个小水泡。 他的哭声引来店里其他顾客纷纷侧目,那服务员赶忙跑上前不住的跟宁桐母子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给你们换一杯!” 宁桐那顾得上理会她,只抱着宁则梧一个劲儿的安慰,“不哭不哭喔,妈咪给你吹吹,呼——呼——” 宁桐对着宁则梧的小嘴儿吹起气来。 柴禹见这服务员杵在这儿也挺可怜的,就自作主张将她打发了,“没事儿,是孩子没注意,你别那么紧张。你去忙你的吧。” 宁桐左右哄不住宁则梧,又怕吵到店里其他客人,便将他抱起来往外面走了,“不哭了不哭了,咱们以后不来这里了好不好?” 宁则梧果断是那种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痛的人,他趴在宁桐的肩膀上,指着桌上就动了一小口的豆浆,那意思是要带着它一块儿走。 宁桐简直就是哭笑不得么! “蜀黍给你拿着。”柴禹随后付了钱,将豆浆打包走了。 刚从早餐铺子里出来,柴禹就接到一通来自总裁办公室的电话,总裁特助岳李说总裁要召开紧急会议,各个部门经理以上的工作人员都要参加。如果可以的话,务必请宁桐也一定要出席。 柴禹将岳李的话对宁桐转述了一遍,没想到她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柴禹为宁桐引路,两大一小来的算早,一块儿到会议室的时候,基本上没人。 待人陆陆续续来了的时候,大家都对柴禹抱着很不友善的态度。 发现这一点后,宁桐凑近柴禹,小声道:“我还以为你在公司挺吃香的,怎么他们看你的眼神儿都那样儿啊?” 柴禹丝毫不介意的笑了笑,以同样小的声音与她交头接耳,“你没发现他们也用同样的眼神儿看着你么?他们是误会咱们俩的关系了。” 宁桐恍然大悟,瞅瞅他们两大一小坐一块儿,还真像一家子人。 会议还没开始呢,气氛就特沉重了只有宁则梧浑然不觉,抱着已经凉下来的豆浆杯,鼓着腮帮子,咬着吸管赌气似的狠狠地吸溜着。他就要把它们都喝光光,报舌头被烫出小泡的一箭之仇! “滋滋滋——”豆浆见底了,发出来的声音在这种场合显得特别诡异。就跟参加丧礼,别人在哭的时候,你却在笑! “妈咪,嘘嘘~”是不是个子小,肠子短,新陈代谢就特别快么……这才喝完豆浆啊~ 宁桐颇为无奈,牵着宁则梧就要走。 宁则梧推开空掉的豆浆杯,宁桐却停下脚步,用警告性的眼神看着他,指着豆浆杯,说:“该怎么整啊?” 宁则梧撅起小嘴,低头回到位置上,踮起脚尖将桌上的空杯子拿起来,噔噔噔跑到垃圾桶旁边,将杯子丢了进去。 宁桐带宁则梧嘘嘘后,自己突然就尿急起来。她交代宁则梧,“宝贝儿,你先在门口等妈咪一会儿,妈咪也去嘘个嘘。” 宁桐才进女厕所没多大会儿,邢柯就从旁边的男厕所出来了。 他一看见小家伙在女厕所门口站着,挺意外的。而且他也特别奇怪,为毛儿宁则梧一见到他,就把眼睛瞪得贼圆贼圆的! 邢柯在宁则梧面前停下脚步,从兜里掏出一个小东西塞了给他。 宁则梧伸出掌心接着,一看是颗薄荷糖,脸上一喜,美滋滋的拆起糖纸来。可他使了吃奶儿劲儿都没能把糖纸给撕开。 邢柯看着替他捉急,从他手里把糖夺过,左右一下,估计是劲儿使的太大了,糖纸裂了个好大的口子。 邢柯把冰蓝色的糖果捏在两指间,递到宁则梧的小嘴边。 宁则梧却往后一退,一脸嫌恶的看着他的手,“你刚才摸过鸡鸡了,有没有洗手呀?” “你放心,我比你爱干净。” 给他糖吃不说谢谢也就算了,还嫌弃他!他们宁家母子,一个比一个还会气人么!有了邢柯的保证,宁则梧这才放心下来,将看上去诱人的糖果含在嘴里。 那一瞬间就袭来的凉丝丝的清爽感觉,好神奇的平抚了他小舌头上的疼痛。 069 我把糖果还给你 宁则梧的舌尖顶的薄荷糖果在小嘴里面到处打转,糖果几乎将他满嘴的小牙碰碰撞撞了个遍。 舌头上的疼痛被薄荷甜丝丝的清凉替代,宁则梧将口水咕噜咕噜吞进肚子里。舒爽一路而下,好像整个小人儿都被薄荷的清爽覆盖。 他抬起小手,揉了揉湿漉漉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点点泪珠。 宁则梧抽了抽小鼻子,之前满腹的委屈早已不在。 邢柯的眼眸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在来不及捕捉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不见。 低目看着如餍足的小猫一般的宁则梧,邢柯舒展眉头,动了动嘴角,却是一言不发的离开。 女厕所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宁则梧小跑进去,见宁桐正在水龙头旁洗手。他踮着脚尖,将两只小手举得高高的,含含糊糊道:“妈咪,我也要洗~” 听他咕咕哝哝,跟嘴里含了一块儿糖似的,宁桐对着他五指一弹,溅了他一脸的小水花。 宁则梧皱着小脸儿,嘻嘻笑起来。 见他跟小猴子一样,一边的腮帮子鼓得高高的,宁桐伸手戳着他的脸颊,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吃的什么呀?”宁桐扬眉问他。 宁则梧将小手背在身后,嘟着小嘴儿,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不能让妈咪知道他吃的是糖果,要不然妈咪又该对他说教了~牙疼啊,看牙医啊,不啦不啦的~! 反正宁则梧死活不张嘴就是了~! 宁桐蹲下身子,把鼻子伸到他的小嘴边嗅了两下,狐疑的问:“谁给你的薄荷糖?” 宁则梧拉着她的手,走到厕所门口。他的小手一指,宁桐循着方向看去,也只掠到那人的半个身影。 那人进了会议室。 宁桐扯了扯宁则梧的手,低下视线,问:“有没有跟蜀黍说谢谢啊?” 宁则梧眨了眨眼睛,生怕妈咪责怪他似的,先装起了委屈。他对宁桐摇了摇小脑袋,小声道:“没有~” “待会儿去跟蜀黍说声谢谢。”宁桐拧了拧他的小脸颊,以示惩罚。她眯着眼,威胁似的教训他,“以后不能吃陌生人给你的东西,听见了没有?” 宁则梧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脸蛋儿,一边点头,一边可怜兮兮的“嗯”了一声。 母子俩一进会议室,就吸引了二三十双眼睛的注目。 宁则梧扬起脑袋看了宁桐一眼,然后挣开她的手,噔噔噔小跑到邢柯跟前。他抱着邢柯的胳膊,将足有他脸蛋儿大的手掌拉到跟前来。 “噗——”宁则梧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一颗滑溜溜、甜腻腻的蓝色糖果落在邢柯的手掌心里,这关键是还带着宁则梧的一滩口水!! 全场的人,目瞪口呆了有木有!他们看到的不是糖果被吐到手掌心,简直就是陨石撞击地球么! 宁桐整个人也傻了,好么!这娃儿卖萌也不带这样伤人的啊! 邢柯本人那脸臭得就跟手心里托了一坨屎一样…… 就宁则梧一小人儿特淡定,砸吧了几下嘴。在糖果离开嘴后,他还特地将味道回味了一番。 “我妈咪说~”宁则梧特天真特无邪,那无辜的小眼神儿就跟做错事儿的是别人一样,把罪恶感嫁祸在了别人身上。“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所以糖果还给你了~” 宁则梧将他的手推了回去。 这一刻,邢柯可以说他有直接将这一巴掌呼在他脸上的冲动么! 风度——他要保持风度,没必要跟一个屁大点儿的小毛孩子动怒,千万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方寸! 邢柯不管的这样警告自己。 所以,他掏出一个帕子,擦干净了手,就跟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一样,淡定的主持会议去了。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邢柯用宁则梧吐过口水的那只手伸向宁桐,暗暗的咬牙切齿道,“这位就是国际著名摄影师NT,跟她的儿、子!” 全场鸦雀无声,二三十双眼睛看看宁桐,又看看邢柯。比起他们知道宁桐的真人不露相的身份,总裁的镇静更让他们震惊! 三秒之后,在邢柯阴恻恻的神情下,全场一片哗然—— 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绝对没有小孩子连带着口水,把一颗糖果吐在了他们总裁的手上! 绝对没有这回事儿! “柴经理,刚才怎么不跟我们介绍一下大名鼎鼎的NT,这不是怠慢了人家吗!”销售部的经理朝宁桐露出了一个特奉承的笑容,周围的什么主管、经理的,也都附和着冲宁桐笑了笑。 “真是年轻有为啊!” “大摄影师,幸会幸会!” …… 宁桐在柴禹身边坐下,这是柴禹特地为她留的位置。 她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一个个阿谀谄媚的嘴脸,隐忍着隐隐作呕的冲动,勉强扯起笑脸来。 就在宁桐在大家的示好下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宁则梧小家伙钻到了她怀里,非要坐在她前面。 刚才做了那么一档子事儿,这小子分明就是赶上了找死的节奏么!宁桐还没来得及找他麻烦,他自个儿就送死来了! 宁桐拧着他的小屁股,凶狠的瞪他,“你皮痒是吧?” 宁则梧双手护着小屁屁,泪眼汪汪的对着妈咪生气的脸孔,还一个劲儿的推卸责任道:“明明就是妈咪你说的,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嘛~” “我是这样教你的吗!?”宁桐狠抽了一下他的屁股。 宁则梧咧着嘴,泪水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明显就是山雨欲来的样子。 柴禹看了,着实不忍心。他将宁则梧抢过来抱在怀里,不由责怪宁桐,“桐桐,你别吓着孩子!” 宁桐就奇怪了,这到底是谁的孩子啊?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柴禹,没好气道:“这孩子送你了,我不要了!” 宁则梧泪眼汪汪的看着宁桐,嘴一张,呜哇一声放开嗓子哭起来。他伸手捞住宁桐的衣袖,抽抽搭搭道:“妈咪,对不起嘛,我听话就是了~” 小孩子的泪腺貌似都挺发达的,这一哭,眼泪顿时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哗啦啦的让人看了心疼。 在座的差不多都是有家有室的,一看宁则梧这样,就跟看自己家的孩子受了委屈一样,心口阵阵抽紧。 不是自己家的孩子都带着这份心情,何况宁则梧还是宁桐的亲骨肉,她能不心疼么! 070 荷尔蒙刺激消费 柴禹明明就是好心安慰他,小家伙却不领情! 宁则梧不安分的在柴禹怀里挣扎,身子倾向他妈咪。泪眼汹涌不说,他的小手紧紧的攥着宁桐的衣袖。 在他的强势出击下,宁桐随了他的心愿,把他掐腰抱了回来。 “既然听话,那就收声!” 刚才宁桐在大家心目中还是大牌,这会儿谁还把她当大腕儿看,那眼神一个个搞的就跟她的是个罪人一样。 宁则梧咬着下唇,止住哭声,可整个人还是抽抽提提的,喉咙里还时不时的发出“咕咕”的呜咽声。 看他忍得辛苦,宁桐心一下就软了。她指着宁则梧的小鼻子,故作严肃道:“下回可不许这样了,这回就算了。” “……”在场的许多人突然觉得宁桐这妈当的实在让人无语。 下回可不许这样了,这回就算了……??! 她这要不是姑息纵容她儿子,那就是存心给他们总裁难堪! 算了就算了,反正他们早就决定,就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 结果还是邢柯气压全场,他瞄了柴禹一眼,然后看向抱着孩子宁桐,很官方很客气的道:“宁女士,我想我们企划部的经理已经将我们公司与你合作的方案拿给你过目了,你意下如何?” 宁桐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她在早餐铺子对柴禹表达的重述一遍。她低头见宁则梧眯上了还看得见泪光的眼睛,她的一只手放在他的小背上有节奏的轻轻拍打着。 看他的小眼睛完全合上,宁桐才出声道:“请问那份方案里的代言人计划与贵公司正在举办的代言人甄选活动有关系么?” 在场的有不少人在这个问题下垂下了头,邢柯扫一眼闷声不响的领导者们,嘴角斜扬,扯出了一个几不可察觉的篾笑。若不是顾念他们一个个都是公司的元老,邢柯早就亲笔一下,把他们给辞了! 正当邢柯要开口解释的时候,有个人抢先了一步。 柴禹鲜少有这么正儿八经的时候,这都要感谢邢柯赶鸭子上架似的逼着他去设计什么企划案,去当什么甄选代言人的评委! 柴禹的声音很低沉,却带着一种明亮的清脆,即便他说话的时候很轻,却足以能让大家听见。“关于这件事,我们尚在商榷中。一个是产品代言,一个是公司代言,这次我们很可能会启用甄选出来的公司代言人来为我们的产品做宣传推广。” “但是我听说你们已经内定了米莎做代言人,也就是说你们搞的这什么甄选活动纯粹就是个炒作你们品牌的噱头。”且不管宁桐是从哪里得知他们内定了代言人的事儿,就她后面那句直白的讽刺瞬间就让好些个人变了脸色。 在做的大部分都是公司的元老,即便他们没有满腹墨水,而是一肚子油水,;即便他们成天无事,闲在公司里滥竽充数;即便他们随时随地都能找到撒气筒,偶尔找几个人当枪手…… 护主的心,他们还是有的。 宁桐也不是想存心刁难谁,既然大家做在一起,以后可能是合作伙伴,就没必要把局面搞那么僵。 她见大家脸色都不怎么好,自讨没趣的笑了笑,道:“既然你们请我来,就该事先做好功课。我呢,摄影从来都有一个原则,那就是从来不给脸上动过刀子的人拍摄。” 她这话一出,大家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名模米莎整过容么!?这可是价值不小的猛料啊! 就在大家交头接耳的时候,邢柯开口,“那你有什么人选?” 既然宁桐火眼金睛、慧眼如炬,想必她心目中应该是有了什么打算。 宁桐在出道前,她的摄像头从来不对准人物,原因也在此。从现在的人们身上,很难发现自然而然的美。 宁桐不太习惯邢柯投来的信任视线,她颇为不自在的快速眨了几下双眼,目视前方道:“你们公司的代言人一定要选个女人么?为什么不找个男人来?” 对于她的疑问,有人站出来持强烈不赞同的意见,“我们公司做的可都是女性化的产品!” 他振振有词一说完,却不见有人来附和他,不免感到有些孤立无援的英雄气短。 其实仔细一想,这个人的抗议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正好回答了宁桐的疑问。 正是因为他们公司做的都是女性化的产品,所以才要找个男人来做代言。比起公司现在搞得噱头,这个无疑才是个强有力的冲击,会引起消费者的巨大反响! “用荷尔蒙来刺激消费,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柴禹突然觉得宁桐不为他们公司效力,真是可惜了她这一身的才华。 接下来邢柯围绕这个主题,在会议上做了一番布置。 柴禹递交的方案不合格,果断被打回去重做了。 各个部门又重新忙碌起来,好在他们形象代言人的甄选活动声势做的还不是很响。活动取消后,邢氏惹来的只有小一阵的非议。 宁桐虽然暂时还没有为邢氏出多大的力,总算出了个不错的主意。会后,不少人要请她吃饭,以作答谢。 宁桐知道自己魅力大,但是一下子有这么多人要跟她下馆子,她还是很不习惯的。 有个年过四十,看上去挺严肃的大叔,是邢氏的副总裁,在这里的位置仅次于邢柯。他见众人将宁桐围了个水泄不通,邢柯在人堆外面干瞪着眼,似乎看明白了什么。 他咳嗽了几声,放亮了嗓子道:“你们这群人别瞎折腾了,要感谢大师也轮不着你们。就让咱们总裁代表咱们公司好好的请大师吃一顿饭吧!” 那些人似乎都挺忌惮他的,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你的生杀大权攥在人家手里,你怕不? 看来这个副总裁还是个做实事儿的人。 邢柯就不明白了,难道副总裁没看见宁桐她儿子是怎么折腾他的么!他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么,想谋权篡位、借刀杀人,也不带他这样的呀! 见邢柯不说话,柴禹自告奋勇,抢着道:“既然总裁为难,这差事就交给我了。” “谁说我——”见大家的眼睛都放在他身上,邢柯硬生生把后面的话给吞了回去。不就陪人吃个饭么,何必跟赴死一样,邢柯他视死如归了。“附近有个广东餐厅不错,我去定位置。” 071 胸口的小鹿乱撞 会议结束,人一去,会议室基本上就空了,就剩下哄着宁则梧睡觉的宁桐、柴禹,还有正打电话预定餐位的邢柯。 宁桐这才意识到,开会前后,她一直没有看见岳李。 岳李好歹是个总裁特助,不过仔细想想,他不来参加会议也是应该的。刚刚在场的,也没见着谁带着小秘来开会的。 “把岳小李也叫上吧。”宁桐还是挺仗义的,吃香的喝辣的也不会忘记身边的朋友。说完,她顿了顿,低目沉思了一下,然后抬头对柴禹说:“把夏小涵也叫上吧。” 邢柯听了后,虽然脸上挂着不耐,但也没出言否定她。 临行前,宁桐晃了晃趴在她身上睡得正香的宁则梧,捏了捏他的小鼻子,道:“宁则梧,起床啦!” 宁则梧哼哼唧唧了两声,舔了舔挂在嘴边的口水,显然是雷打不动的意思。 “快起来,咱们跟你干妈还有小桃爸爸一块儿吃饭去,妈咪也抱不动你了。”宁桐将他掐腰抱起来,她这一折腾,成功吵醒了宁则梧。 小家伙揉了揉还没有完全张开的眼睛,小嘴一张,顺带打了个哈欠。他的两条小胳膊,环住宁桐的腰,整个人又跟章鱼似的,覆在了宁桐的胸前。 “妈咪,我难受~” 又来这一招,话说他就不能换个新鲜的么! 宁桐无奈,撑开他的手臂,将他从身上赶了下去。“别装了啊,咱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回家再睡啊。” 离开地面太久了,宁则梧的两条腿有些发软,几乎站稳不住。他晕乎乎的点了点头,然后抓住宁桐的手,被牵着走了。 柴禹将岳李跟夏涵一一联系了来,这个阵容还算强大,队伍却不算壮大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去了邢柯请客的那家餐厅。 这家叫“叶子”的餐厅人山人海,基本上可以说是客满,也难怪邢柯会那么轻而易举的定上包间。因为叶子餐厅正是他姑姑一家开的,他姑姑嫁了个广东人,家里还有一对龙凤胎,正在杀不过大学。 宁桐一进餐厅,就被一个老板娘家的女儿认了出来,“这不是韩家栋的姐姐跟他的外甥么!” 宁桐记得她,上次她带着宁则梧去看韩家栋打篮球的时候,这女孩就在一旁给韩家栋倒加油。 这女孩叫叶莳,还有个双胞胎哥哥叫叶斌。 叶莳看到宁桐身后的男人,笑逐颜开的叫了声“表哥”! 宁桐本来对叶莳的印象还是挺好的,现在怎么就突然觉得她招人烦了呢! “表哥,包间已经准备好了。”叶莳本来对邢柯挺热情的,可一看到柴禹进来,就把这个老表给抛诸身后了。“大禹哥,你也来啦!包厢在上面,快快,楼上请!” 从叶莳对柴禹热情的有点儿过分的态度里,明眼人一下就瞧出那里面带着什么意思了。 叶莳将他们引进楼上的雅间,里头的布置不算豪华,但是看起来也特别有档次。关键是这里就跟个悬空的竹楼一样,让人有种如同站在阳台的感觉。在这里不仅能吃到美食,还能欣赏到好的风景。 柴禹还没入座呢,叶莳就迫不及待的把菜单给他了,还特豪爽的说:“大禹哥想吃什么,随便点。” 吃是可以随便吃,问题是柴禹不埋单,可以说是来蹭饭的,饭桌上做不了主的。他将菜单递给宁桐,对叶莳道:“今天,这一位是贵宾。” 叶莳看向宁桐,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宁桐刚拿到菜单,宁则梧就朝她伸出两只小手,乖巧的道:“妈咪,洗手~” 岳李是个很有眼色的人,他上前握住宁则梧的手,孩子似的道:“则梧,你妈咪点菜,小桃爸爸陪你去洗手,好不好?” 说着岳李向叶莳问了洗手间的方向,便牵着宁则梧去了。 一知道洗手间在哪里,夏涵和邢柯也跟着去了。偌大包间,就剩宁桐和柴禹,还有叶莳三人。 这时候包间的门被敲响了,进来的是穿着围裙的叶斌。他对叶莳示意了一下,道:“老妈叫你。” 叶斌接替了叶莳的工作,杵在了宁桐跟柴禹两人之间。 “桐桐,你家宁则梧挺赖着你的,你平时工作的时候都把他呆在身边吗?”说起这件事,柴禹挺感慨的。他就是从来没见过,那么会粘着妈咪的小孩。 “那没办法啊,他又不愿意我把他丢给别人照顾。”宁桐无奈道。她将菜单翻了个遍,跟看童话故事书一样,津津有味的。关键是这菜谱上的图片里的佳肴,看上去都太可口了。 柴禹完全没意识到宁桐正在望梅止渴,他自顾自的道:“你就没想过给宁则梧找个爸爸?” “怎么,你想给我介绍个?”宁桐头也不抬的开玩笑。 柴禹特挫败的笑了笑,她就没看到她对面坐了个优良品种么…… 半晌没再听到柴禹说一句话,宁桐这才觉得奇怪。她抬起头来,正好迎上柴禹目不转睛的视线。 柴禹的那双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变得越发的柔软,却给宁桐带来了猛烈的冲击! 从他眼眸里流露出来的情意,宁桐想她大概明白了柴禹方才想要表达的意思。 叶斌特别淡定的看着他们二人眉目传情。一阵轻风袭来,似一双纤细的手,撩拨着情歌的旋律,轻又抚着他们二人的容颜。叶斌忽然有种想将这一刻铭记下来的冲动。 宁桐带着羞怯,移开了一下视线。不得不承认,柴禹露骨的眼神,让她胸口的小鹿乱撞了一阵。 “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说完之后,宁桐端着菜谱挡去了柴禹的视线。 柴禹大概是听明白了什么,又或者是看明白了什么,抿着唇有些洋洋得意笑起来。 叶斌就不明白了,刚才他是错过了什么吗?这会儿柴禹怎么就跟表白成功了一样呢!大人们的世界诶—— 刚才去洗手的,现在都回来了。他们一回来,宁桐站起来了。 宁则梧紧张的问:“妈咪,你要去哪里呀~?” “洗手。”宁桐将自己的一双脏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也去。”宁桐一走,柴禹也跟上了。 邢柯瞄了一眼叶斌手上的点菜单,问:“都点了一些什么菜?” 叶斌将空空如也的点菜单摆在他面前。 什么也没点,那刚才两个人在这里面干什么了!? 072 都不喜欢小青椒 宁桐跟柴禹俩人独处,到底发生了什么,实在让人想入非非。 邢柯这心上头,就跟有棵狗尾巴草挠来挠去一样,着实是一股难耐的痒。 他不住的朝叶斌使眼神,他俩毕竟也就是老表的关系,少了亲兄弟之间的心有灵犀。 叶斌特别郁闷,邢柯不住的往门口瞟什么来着呀? 岳李也觉得奇怪了,还以为邢柯被沙子迷了眼,便担心的问:“总裁,你眼睛没事吧?” 邢柯掩饰性的揉了揉眼,状似缓了一会儿,然后抬起眼来有些幽怨的看着叶斌,“就店里的招牌菜吧,其他什么,就让姑姑跟姑父看着随便张罗些吧。” 叶斌合上点菜单,点了点头,说了声“各位稍等”,就转身出去了。 他刚走到楼梯口,他身后围裙的带子就被拽住了。他停下脚步,回头一看,是一脸别扭的邢柯。 “咳咳——”邢柯整了整神色,就跟警察盘问目击证人一样,质问:“刚才那两个人在里面都说了些什么?” 叶斌挑眉,似乎在问,“哪两个人”。 “就是柴禹跟那个女人!”邢柯羞恼道。 啊啊,谁来治治他这个表弟的天然呆啊! 叶斌恍然大悟,。他沉吟片刻,阻止了一下语言: “你家宁则梧挺赖着你的,你工作的时候都带着他吗; 没办法,他又不愿意我把他丢给别人照顾; 你就没想过给他找个爸爸; 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以上,就是叶斌记得的宁桐跟柴禹对话的内容。他就跟播报天气预报一样,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抑扬顿挫,就这么转述给了邢柯。 邢柯听了这没滋没味儿的话,却想象出了无数个暧昧的画面。他甩了甩头,挥去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无奈的耻笑着现在的自己。 宁桐总不可能是坐在柴禹的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媚眼如丝的说那些话的吧…… 绝对不可能! 邢柯总是不放心,那两个人一块儿去洗手间,该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邢柯快步朝洗手间的方向而去,恰巧在拐角出跟宁桐打了个照面。 乍一见彼此,两人都是一愣。 邢柯侧过身,绅士的做出了个让路的姿势。 宁桐点头表示致谢,然后与他擦身而过。 两人都没发一言。 虽说邢柯总算松了一口气,他总不能厕所门都还没进,就跟着宁桐回去,这也太奇怪了!反正已经去过一次厕所了,大不了再去一次…… 邢柯还没进厕所,就听见里头传来哗哗的水声。 他进去的时候,柴禹正在洗手。邢柯走到尿便池边,嘘嘘起来。 他的“水龙头”一打开,柴禹就把水龙头拧上了。 柴禹擦净了手,却没有离去。他转身对着正在撒尿的邢柯,面无表情道:“邢柯,你在知道桐桐就是NT后,为什么还要坚持让她来为我们公司拍广告?” 邢柯一顿,险些尿裤子上。他稳了稳心神,公事化的说:“形象代言人不行了可以换掉,但是NT拍摄技术是独一无二,没有人可以取代的。” 听他这么说,柴禹忽然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他拍了拍邢柯的肩膀,跟劫后余生似的很夸张的松了一口气。“这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我们兄弟俩又喜欢上同一个女人了呢!” 柴禹刚说什么来着? 柴禹说他也喜欢上宁桐那个女人了吗!? 吼~可不可笑! 等等,他刚还说什么来着? 又!? 他们什么时候喜欢过同一个女人了?柴禹非得说清楚不可! 邢柯回过神来时,才发现整个厕所就剩他一个站着尿不出来的人了…… 邢柯回来了,裤子上湿了一片。这他得澄清一下,这是他洗手的时候,不小心溅到的。 他这狼狈模样,招来宁则梧这小鬼的哈哈嘲笑。 宁则梧指着邢柯裤子上的一片湿濡,唯恐别人听不到他说的话似的,故意很大声:“妈咪,你看他,这么大了还尿裤子~!” 他这么一句,顿时就把邢柯说难堪了。 宁桐拧了一下宁则梧的小屁股,摆出一脸凶相,“又找抽呢是吧?” 丫的,这小子咋就屡教不改呢!人家邢柯对他的好,他全当驴肝肺了么! 但是每次都是因为邢这个男人,才害得他被妈咪责怪!宁则梧瞪向邢柯,一副气呼呼的模样不说,小眼睛里还全是怨气。 菜一上来,柴禹就特殷勤的给宁则梧夹了一碗。 宁桐对他道:“你别管他,让他自己来。” 宁则梧握住筷子,将碗里的青椒,一块一块的挑了出来。 岳李觉得稀奇了,他看了一眼正做着同样事情的邢柯道:“宁则梧也不喜欢吃辣椒啊,我们总裁也不喜欢。” 宁则梧听了,朝邢柯看去,见他的动作跟自己几乎都是一样的。顿时就痛恨起这个模仿者来,宁则梧拧了一声,“谁跟他一样~!?” 他端起小碟子,将里头的青椒全扒到了嘴里。 上回说他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痛,那是一点儿也不假。 他今天上午才烫坏了舌头,这会儿敢吃刺激性的食物么! 宁则梧嘴一张,哇的一声哭起来。可笑的是,他一边哭一边嚼着,死活不肯把嘴里的青椒吐出来! 妈咪说,浪费食物可耻~! 看他这副样子,宁桐真心想笑。可看他哭的这么可怜,当妈的哪有不心疼的。 她把宁则梧抱坐在腿上,对着他满口青椒味儿的小嘴儿吹了又吹。她啼笑皆非,问:“你跟他较什么劲儿啊?乖~妈咪看看舌头——” 宁则梧咽下满口青椒,将通红通红的小舌头吐了出来。 “呜呜呜~妈咪,舌头疼~”小家伙还是呜咽个不停。 宁桐一边对着他的舌头吹着,一边夹了个虾饺放他嘴里,“不哭了不哭了,咱们吃个虾饺缓缓啊。” 邢柯每每听到宁则梧的哭声,心里头就百般不是滋味儿。 柴禹承认错误的速度快,毕竟菜是他夹的,他也是真心不知道宁则梧不喜欢吃辣椒。 “都是蜀黍的错,蜀黍给你道歉,辣椒都归我好不好?” 看宁桐跟柴禹这么捧着宁则梧一个人,邢柯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了。 073 那我是你的人了 如果这一桌少了宁则梧这个小家伙,这饭局可以说是个僵局。 宁桐跟邢柯两人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很僵,她跟柴禹聊的热络却冷落了旁人,那气氛更显得僵硬。 岳李就是一吃货,他坐到餐桌上的理念就是,少说一句话的功夫就能多吃一口菜。 至于夏涵,在场的就属她的职位最低。她自认为是没资格在这多言的人,便一直隐忍不语。她隐忍的是对宁桐的怨愤,她误以为宁桐把她带上一块儿吃饭,是为了向她炫耀宁桐勾搭了多少有身份地位的人! 呆在这里多久,就丢多久的人这样实在没意思。所以才吃没多久,夏涵就故意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然后起身很礼貌的对各位道:“总裁,经理,特助,我公司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宁桐抓起宁则梧的小手,对着夏涵挥了挥,“干妈说再见。” 她低着头,没有留意夏涵的脸孔上一闪而过的怒色。 “干妈再见~”宁则梧刚一道别完,夏涵就快步离开了。 这时候,宁则梧的满门心思都放在清蒸鲈鱼上。他正很认真的将鱼肉里的鱼刺挑去。 柴禹见他奋战的这么辛苦,就献上了一块儿已经剔除好鱼刺的鱼肉。“则梧,来吃蜀黍的。” 就在他要将鱼肉夹进宁则梧跟前的小碟子里的时候,遭到了他可着劲儿的阻挡。 小家伙绷着脸,也不知道较什么劲儿。 他将自己的劳动成果,小心翼翼的夹到宁桐的碟子里,“妈咪,吃鱼~” 说完,他满眼期待的望着宁桐。 难得这小子记得她最爱吃鱼,宁桐很赏脸的一口吃掉了碟子里的鱼肉,还故作津津有味。 “嗯~~我儿子给我夹的这块儿鱼肉咋这么香啊,比那盘子里的一整只都香!”宁桐很夸张的大嚼特嚼着,瞅见宁则梧得意洋洋的表情后,她才把没说完的话继续下去,“就是下回鱼刺挑干净点儿。” 说着,她咽下鱼肉,吐出了数根毛毛刺。 宁则梧瞪着那些鱼刺,就跟和它们有仇一样。 酒足饭饱好谈事,邢柯抛去私人感情跟宁桐谈起了正事。他很端庄的用餐巾纸擦了擦嘴,然后面向宁桐,公事化的道:“宁女士,我想召开一次新闻发布会,正式公开你我的合作。” 宁桐懒懒得撩起眼皮子看他一眼,然后低头继续用牙签给宁则梧挑着牙缝儿里的肉丝儿。“我知道你想千方百计的给你们公司产品打广告,但是我的原则——” 宁桐朝邢柯竖起来两根手指,之前她会议上明确表示过她的工作原则之一是,不给脸上动过刀子的人拍摄。 难道除了原则之一,还有之二么? 果然如邢柯想的那样,宁桐是个比较谨慎的人。 “我不做幕前工作。”宁桐收回手,就势捏了捏宁则梧的小下巴。没了塞牙的难受,小家伙继续握着筷子大快朵颐起来。宁桐这才摆起认真的态度回应邢柯的话,“你可以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我们合作也没关系,但是我不会出面的。” 邢柯低目犹豫了一下,没做勉强,痛快答应了。“好,但是我希望我们的合约在新闻发布之前确定下来。” “这个你放心,我的卖身契,你迟早会拿到,不过只是暂时的。” 听了宁桐的话,邢柯不禁莞尔。 到了结账的时候,邢柯的姑父死活不肯收这顿饭钱,邢柯便跟他推让起来。 岳李带着宁则梧上厕所去了,宁桐跟柴禹两人在餐厅外等着他们出来。 趁着两人独处,柴禹打算问明了宁桐的心意。他有些失措的问:“所以……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宁桐茫然反问。 “就是我呀。”透过柴禹柔得似要滴出水的眼眸,他的哑谜就像戏蝶相逐的迷藏一样,藏不住丝毫的影子。 宁桐会意一笑,忽然理解柴禹在饭桌上为什么表现得那么殷勤了。一想起他那么卖力的博取她的好感,宁桐就忍俊不禁。 虽然柴禹献殷勤的对象是宁则梧而不是她,不过宁桐承认,他着实会抓人的弱点。 见她但笑不语,柴禹一时情急,快速的靠近,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这蜻蜓点水的一吻虽然打的宁桐猝不及防也措手不及,却似乎没有带给她多大的作用力。 宁桐好像觉得柴禹的行为特幼稚,显得有些无奈道:“这可不是跟卖身契一样,你盖个章,签个字,画个押,我就是你的人了?” 柴禹有些挫败,他一手握住宁桐的肩头,低下头四唇交叠与宁桐唇舌纠缠的更久。 宁桐眼眸半阖,放任自己沉醉在这个深且长的吻中。 情动之中,柴禹明显感觉下半身有了反应。他却不忘他们身处的场合,适时的打住了自己的欲望。 他将自己的舌从宁桐的口中退出,却不舍那份柔软。 柴禹轻咬着宁桐的下唇,听着她微微急促的喘息声。 “那我是你的人了,好不好?”柴禹的声音有些沙哑,成熟的魅力却挡不住他孩子味儿的口气。 “满嘴的小青椒味儿。”宁桐含笑抱怨。 “满嘴的清蒸鱼味儿。”柴禹不甘示弱的回击她。 这个吻来的仓促,似乎显得不是那么美好。新鲜蔬菜跟生猛海鲜,至少也算有滋有味儿了。 一同目睹这两人奸情的宁则梧跟邢柯,顿时就石化在台阶上。就连岳李也觉得这事情发展的特别诡异,觉得有些大跌眼镜。 宁则梧反应过来后,冲上去对柴禹又是拳打又是脚踢。 小家伙又气又恼,明明一脸的凶狠的脸颊上却还挂着眼泪。 “不许你亲我妈咪~!不许你亲我妈咪~!” “哎哟哎哟!”别看他个头小,力气还真不小,那拳脚落在柴禹一个大人身上,都觉得生猛的疼! 宁桐生怕宁则梧没完没了,把他困在怀里,“好啦好啦,别没大没小。” 宁则梧委屈兮兮的望着她,小嘴一歪,登时就嚎啕大哭起来。“妈咪是坏蛋,妈咪是坏蛋!” 说着,宁则梧还在她胳膊上狠狠地抽了一下。 074 不许妈咪搞外遇 都说护犊情深,原来小犊子维护起老犊子来也是不逊色的。宁桐这个儿子算是没白生、没白养,但是宁则梧也把他妈咪看紧的也有些太过分了! 柴禹不过情不自禁,吻了一下宁桐,就遭这小家伙的记恨了。 “魂淡,你走开~!不许你再靠近我妈咪~!”宁则梧抽抽啼啼个不停,还对柴禹挥了一下小手,以示驱赶。 看不惯他没大没小的样子,宁桐拧着他的小屁股,教训道:“怎么说话呢你?” 宁则梧泪水涟涟,被她一凶,心里的委屈更甚了,哭的是越来越大声。 “呜呜啊啊啊啊——”兴许是哭的太卖力了,小家伙上气不接下气,小脸儿都开始泛着青紫色。 宁桐的心都被他哭碎了,她顿时气势不再,把宁则梧抱在怀里,不住的哄道:“不哭了不哭了,是妈咪不对,噢噢噢,乖宝宝最听话了,咱们不哭了——” 宁则梧抽抽嗒嗒,那满脸的泪水,让人看了着实心疼的紧。即便宁桐的轻哄起了作用,止住了宁则梧的哭声,可小家伙清澈的眼泪还是不停的从眼眶里溢出来。睫毛都被泪水打的湿漉漉的,根根分明且亮晶晶的。 “臭妈咪,不许你搞外遇~!”宁则梧断断续续道,鼻涕泪水一大把。 “好好好——”对宁桐来说,现在谁都没她儿子大。把这小宝贝哄开心了,才是最重要的。就算在终身大事面前,宁桐也迁就着他。宁桐确实对柴禹心存好感,但她要找的不只是她的另一半,还要是个会奶孩子的爸!“我们以后不理你柴禹蜀黍了好不好?妈咪就亲你一个——” 说着,宁桐撅起嘴在宁则梧湿哒哒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宁桐对一脸无辜的柴禹做了个很无奈的表情,她给宁则梧擦赶紧鼻涕眼泪后,疼惜的看着小家伙哭的红肿的眼睛,那双眼睛里还时不时的往外冒着热滚滚的泪水。“咱们回家好不好?” 宁则梧眼含着泪点点头,然后警惕的瞪着柴禹,随时都要扑上去咬他一口似的。 柴禹哭笑不得,跟着他们母子往回走的时候,他口气放的极软,对宁则梧说:“则梧,不想多个爹地疼你么?” 宁则梧紧紧的霸住宁桐的脖子,趴在她肩膀上,对柴禹虎视眈眈道:“反正就是不许你亲我妈咪,妈咪是我一个人的~!” 柴禹哭笑不得,这小家伙在什么事情上都好说话,一扯到宁桐那就是当仁不让的。 “你都跟小桃成双成对儿了,为什么妈咪不能跟你柴禹蜀黍成双成对儿啊?”装委屈,是不会呀?宁桐一委屈,宁则梧脸上的表情立马松动了。 他内心动摇了一番,低着眼睛似乎在衡量什么。他小脸儿上的倔强是越发的刚强,他果然还是没有被说服。“小桃,妈咪我都要~” “都要?”宁桐好笑的看着他,“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娶了媳妇儿忘了娘?等你跟小桃结婚后,只怕你就不要我这个妈咪了。” 说到这,宁桐实在为自己感到不值。宁则梧娶媳妇儿,那都得二三十年过后了!她要是不趁着风华正茂的时候赶紧找个男人,等她二三十年后年老色衰的时候谁还会要她? “才不会咧~!”说着,宁则梧捧着宁桐的脸颊,在她脸上狠狠地啃了一口。“我最爱最爱妈咪了~!” “去去去,我最讨厌你了。”宁桐故作嫌恶的别过头,眼中却满是掩饰不住的笑意。“要不是你这个拖油瓶,我早嫁出去了。” 宁则梧嘟起小嘴儿,不依道:“我才不是拖油瓶~我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宁则梧~!” “我刚不都说讨厌你了么!” “妈咪才不讨厌我咧~!” …… 到了邢氏公司门口,宁桐把宁则梧丢到车上。 邢柯这一路上脸色十分不好,就跟闻着臭狗屎一样。他将柴禹支去搞企划案了,又吩咐岳李将宁桐母子平安送一程。他自己也回公司去了。 其实岳李看到宁桐跟柴禹黏糊到一块儿,也挺吃惊的。毕竟他跟柴禹是一个公司的,听不不少跟他有关的闲言碎语。 怎么说跟宁桐也算是亲家关系,岳李总不能看着她往火坑里跳却不拉一把。 “你回去吧,不用送了。”宁桐上车给宁则梧绑好了安全带,回头对岳李道。 见她要关车门,岳李上前一步,阻挡住。他看了宁则梧一眼,心里有些避讳。他是为人父母的人,自然明白在孩子面前说人坏话影响不好。 他压低声音,低着头对宁桐说:“桐桐,你真要跟柴禹在一块儿?” “有什么不行么?”宁桐笑了一下,问。 “那柴禹可是出了名的花心大萝卜啊!”岳李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原来宁桐不知道柴禹的这些事儿么。 宁桐并不感到意外,反而白了岳李一眼,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 兴许是长居过国外,宁桐在感情上颇受西方主义思想的影响。双方在认真交往之前,宁桐不管柴禹有过多少桃色新闻。柴禹若真要有心跟她搞对象,就该跟以前的女人断了来往。 “以前的事儿就不提了,再说有我儿子给我把关呢。” 岳李有些明白宁桐的意思了,她要真跟柴禹在一块儿,就算是宁则梧也挡不住的。宁桐这是在考验那个男人啊—— 意会过来,岳李冲宁桐竖起了大拇指。 目送宁桐开车离开,岳李才意识到另一件事—— 在宁桐跟柴禹这件事上,当时除了宁则梧,还有一个人受打击也不小,那就是邢柯。 邢柯对宁桐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感情呢? 苦思冥想一番,岳李真真是猜不透邢柯的心思。他无奈的摇了摇头,想着趁着还有些时间,先回公司小眯一会儿。 就在转身的时候,岳李不经意间望见二楼墨绿色的落地窗前立着一个人影。那人看上去像极了邢柯的体型,待岳李揉揉眼,视线再追去的时候,那人已经消失的连根头发也看不到了。 075 东西放下你走吧 岳李看出来了,邢柯这几天很郁闷。在这个情绪状态下的大总裁面前,小李子就跟站在暴雨天里的大树下,担心着随时被雷劈的危险! 话说这距宁桐跟柴禹接吻已经过去三天了,邢柯还没回魂儿似的,搞的岳李也差点儿时空错乱了。 总裁办公室里,岳李见邢柯就跟他手底下的那份文件一样,一刻钟过去了还一动未动。 “总裁?”岳李张开五指,淘气的在邢柯木讷的双眼前晃了晃,这才抓住了对方的注意力。“你就那么在意桐桐跟柴经理的事儿么?” “他们怎么样关我什么事!”邢柯斜眼看他,一点儿心虚的样子都没有。只是当他的视线落回到手上的文件时,那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顿时扰得他心烦意乱。 岳李笑了笑,眼中闪过狡黠之色。他操着试探的口气,对邢柯说:“那就是说,以后只要桐桐跟柴经理有关的事情,我都不用报告给你了?” 邢柯正翻文件的动作猛然一顿,他有些愕然的琢磨着岳李话中的意思,突然觉着不是味道来。他抬头对正在蹑手蹑脚离去对我岳李喝了一声,“回来!到底怎么回事?” 岳李就等着邢柯的这种反应呢,他跟恶作剧得逞似的,笑的贼兮兮的,让人看了恨不得把他捶一顿! “事情是这样的——” 就在昨天下午,柴禹拜访了宁家。 当时的情形特别逗,柴禹为了讨好宁则梧,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跟搞批发似的,好吃的好玩的,都是成山成山的往宁家送么! 宁则梧是那么好贿赂的么,他要是轻易就那么被收买了,昨天柴禹给他送遥控赛车的时候,他就把他妈咪卖了咯! 小门神端着玩具机关枪,枪口对准柴禹,开口不是“缴枪不杀”,而是“东西放下,你人可以走了”! 说着,宁则梧忍不住往柴禹拎来的袋子里瞄了两眼,似乎好奇里有什么新鲜玩意儿。 柴禹举双手投降,他是该哭还是该笑呢?他可以说那小家伙手里的玩具枪,是他昨天送的么…… 刘备三顾茅庐都能把人家诸葛亮请出山,柴禹接连三天到宁家,连人家家门槛都没踩着,就被轰了出来! 没关系,柴禹没像前两天那样气馁,因为今天他是有备而来! “则梧,你妈咪呢?”在这一场谈判中,柴禹决定先投其所好,跟宁则梧打两招太极。 宁则梧才不告诉他,刚才他跟妈咪玩儿警匪大战的时候,他已经将他妈咪当成俘虏,用同样是柴禹送来的玩具手铐,把她铐在了床头上! 宁则梧已经很优待宁桐了,至少大中午的还能让她睡个好觉! 宁则梧眼珠子轱辘转了转,童言铮铮道:“我妈咪不在家~!” 他实在不是个撒谎的料儿! 柴禹心知肚明的笑了一下,也不戳破他,跟他打商量似的说道:“则梧,我们明天一起跟你妈咪去约会,好不好?” 哼~!当他三岁小孩儿啊,他才没有那么好骗咧~!宁则梧游刃有余的应对着,“明天我可以跟妈咪约会,你就不用来了~!” 兴许是小胳膊端枪太久了,有些三软无力了,整个枪托子都要从他的小肩膀上滑下来了,枪口正对着柴禹的重点部位。 即便知道那是假枪,柴禹还是有种命根子受到威胁的紧张之感。他看着枪口,咽了口唾沫,稳了稳心神,然后对宁则梧做出一副很苦恼的样子。 “可是怎么办呢?”柴禹伤脑筋似的模样,小心的觑着宁则梧小脸儿上的神色。“游乐园要三个人去才有意思的……” 一听到“游乐园”三个字,宁则梧的双眼一亮,耳朵竖得直直的。上回岳小桃随她父母去了游乐园,宁则梧都没有去,小家伙心里一直耿耿于怀这件事儿呢! 宁则梧心里面明明就很期待去游乐园,可他嘴上却强硬道:“游乐园什么的,我才不要去咧~!” “可是怎么办咧?”柴禹继续抓耳挠腮的苦恼着,他从兜里抽出三张门票,十分惋惜的看着他们,“我票都买好了,既然你不想去,我就把它们撕了吧!” “你——”小家伙突然来劲儿了,他抬高枪口,对着柴禹的脑袋,双眼在柴禹手里的票上打转,生怕他真撕掉似的,小脸儿上满是紧张的神色。“把票放下,你可以走了~!” 柴禹忍着笑,依旧做投降状。他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将手里的票压在宁则梧身边小凳子的一条腿儿下。 “那我走咯?”柴禹还想宁则梧挽留他?门都没有! 他钻进车里,发动车子,将车速行的最慢。他从后视镜里看到宁则梧将游乐园的门票从凳子腿儿底下拿出来,攥在手里,跑回家去了。 不大一会儿,柴禹就接到宁桐的电话。电话那头,宁桐估计是被宁则梧强拉起来的,声音里带着惺忪之意还冒着不小的火气! “臭小子,你咋那么讨厌呢!你不睡觉,就不能让妈咪睡会儿?” 柴禹还没听清宁则梧在那头怎么说,就听到宁桐跟林黛玉上身了似的,柔柔弱弱道了声,“喂?” “桐桐,则梧把票给你了?”听到宁桐的声音,柴禹得到了莫大的满足。他通过车窗朝宁家的阳台方向望去,意外的是,宁桐正顶着乱蓬蓬的头发,抱着电话,也在望着他这里。 柴禹从车上走下,他靠在车门上,与宁桐四目交接,缱绻传情。 宁桐搔了搔头,有些不好意思让他瞧见自己这么不修边幅的一面。她有些无奈道:“你这么惯他,是拿不住他的。” 柴禹苦哈哈的笑了笑,正所谓一物降一物,估计宁则梧就是他这辈子的克星! “那明天九点,咱们游乐园见!”说完,柴禹匆匆忙忙收了线,跟见了猫的老鼠似的,溜溜的躲进了车里。 别怪柴禹这么着急着说再见,那宁家的小子拎着枪朝他冲过来了! 别看他小胳膊小腿儿,跑得贼快了。柴禹发动车子,他都能追上来,拿枪口戳了几下车尾巴! 吃了一口尾气后,宁则梧被呛得咳嗽了几声。见柴禹开车走远,他这才灰头土脸得回家了。 076 一下多俩电灯泡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么,柴禹这么快就行动起来了么? 他对宁桐心动是真心的吗? 听完岳李的汇报,邢柯不受控制的浮想联翩。浑浑噩噩中,他也摸不清,胸口为什么会这么闷、这么痛。 整个一下午什么也没做,也落得一身疲惫,邢柯回到家,将自己重重的摔在沙发里。 他的整颗心,就跟这外表光鲜亮丽的房子一样,里头却是空荡荡的。 宁桐跟柴禹接吻的那一幕画面,邢柯的心口里钻了一只小刺猬似的,扎得他难受极了。 就在他郁闷的时候,一阵铃铛的轻响声过后,他感觉身上突然多出一份重量。邢柯垂下视线一看,原来是家里的宠物猫瓜皮跳到了他身上。 瓜皮对着邢柯“喵呜”了一声,墨绿色的眼睛里盛着惊惧,似乎在向他求救。瓜皮扭头,见邢小月追来,撒丫子跑了。 “瓜皮,别跑,跟我玩儿!”邢小月这个小恶魔跑来,叽叽喳喳着楼上楼下追着瓜皮闹个不停。 邢柯不胜其烦,抚了抚额头,乱了的思绪突然拧成一股。他顿时心血来潮,起身抓住邢小月,有些激动的说:“小月,舅舅明天带你去游乐园吧!” 邢小月为难了,她虽然很想去游乐园,可是明天还要上课呀!算了算了,学校几乎每天都可以去,可难得会去一次游乐园的。邢小月抵不住诱惑,兴高采烈的答应邢柯了。 第二天上午,邢小月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跟邢柯去游乐园了。可是她就不明白了,舅舅到底什么意思呀?明明就是他要说来游乐园的,可到了门口,他却不带她进去,反而领着她对面的一家咖啡店。 邢小月坐在落地窗的位置,眼巴巴的瞅着游乐园的大门。那些跟爸爸妈妈一起来的小朋友们,看上去都好开心喔! “舅舅,我们什么时候进去呀?”邢小月从不敢跟邢柯大小声,在家里她最怕的就是舅舅了。舅舅发起脾气来,可吓人了! “等一会儿——”邢柯的话音未落,就看见游乐园门口出现了三个熟悉的身影。他眼皮子一挑,对邢小月道,“我们走吧。” 邢小月早就迫不及待,她小眼睛挺尖的,一从咖啡店里出来,就看见宁则梧了。她噔噔噔跑上去,二话不说就抓住宁则梧的手腕,生怕他从眼前溜掉似的。 “小月,你怎么也来啦?”柴禹惊讶道。孩子不可能一个人在这儿,她身边的大人呢? 柴禹朝邢小月的身后巡视,见邢柯端着纸杯咖啡漫不经心走来,整颗心一沉。他可是清楚邢柯的为人,邢柯向来对游乐园这种地方敬谢不敏。他这是那根肠子不对劲儿了? “舅舅,我想跟宁则梧一起玩儿!”邢小月似乎是请示错了人。 宁桐一看见邢柯,没有意外,倒是满肚子的没好气。本来她跟柴禹出来,身边已经有个小灯泡了。这下可好,一下子又多了俩! 宁桐无奈的看向对着邢小月不情愿的宁则梧,弯身将她宝贝儿子的小手腕从恶魔爪子里解救了出来。 邢柯一走近,就将宁桐打量了一番,见她与平常的打扮无恙,暗自松了口气。他一放下心里,胸口一滞,不由奇怪着自己的举动跟心思。 柴禹打断了他的若有所思,他话里带着惊奇,问:“邢柯,今天不是周末,小月不用上学吗?” “她嚷嚷着要来,我姐又没时间,就让我带她来了。”邢柯说谎的功底真是一流,脸不红气不喘,不用打草稿,这牛就被他吹上天了! 柴禹没怀疑有其他,他对宁则梧伸出手来,“则梧,蜀黍也牵着你吧?” 宁则梧一手紧抓着宁桐,将另一只手背到身后,小脸儿上满是抗拒之色。他嘟着嘴,不甘愿道:“我才不要咧,有妈咪牵着我就够了~!” 这点儿面子都不给,柴禹情何以堪。他苦笑连连,求助似的看了宁桐一眼。 “那一会儿邢小月再来抓住你的手,我可不管了啊。”宁桐拿邢小月吓唬宁则梧。别说,这一招还挺管用的,比“放狗咬人”有恐吓力多了! 宁则梧看了显得有些委屈的邢小月一眼,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抓着了柴禹的手。 两大一小朝游乐园里走去,宁则梧从始至终都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暗自纠结什么。 柴禹以为他是因为牵手的事情不开心,便做了退让,“则梧要是不想让蜀黍牵着你的手走,蜀黍就不牵了。” 正当柴禹要放手的时候,他才发现宁则梧紧紧的抓着他的手指。柴禹这就不解了,既然不是因为他,那小家伙郁闷什么呀? 知子莫如母,还是宁桐看穿了宁则梧的小心思。她紧紧包着宁则梧的小手,说道:“宁则梧,咱们来荡个秋千吧?” 柴禹这才明白,也学着宁桐的动作,将宁则梧的小手包住。他跟宁桐一起使劲儿,将宁则梧整个小人儿提高到两脚离地。 “一二三,走一个——” 待宁则梧双脚落地,他回头看了一眼被甩出去的距离,小脸儿再也绷不住了,顿时笑开了花。 他左右一看,对宁桐说道:“妈咪,我还要~!” 这一下两下的,宁则梧是玩的不亦乐乎,可宁桐跟柴禹的胳膊酸得几乎要使不出力气了。 “宁则梧,咱能不能歇一会儿?”宁桐甩着软绵绵的胳膊,狼狈的跟落败的小兵一样。 由于年龄限制,游乐园很多游戏都不适合宁则梧这个年龄的小朋友玩。即便有家长陪同,工作人员也怕出意外,而禁止他们进入过山车之类惊险刺激的场合里去。 游戏玩的不多,可东西吃的倒不少。 077 他不容许她这样 宁则梧可讨厌邢小月了~! 他走哪儿,她也走哪儿; 他玩儿什么,她也玩儿什么; 他要坐在柴禹的脖子上骑高高,邢小月也跑来凑热闹! 最可恶的是,他最亲爱的妈咪对邢小月抛开了成见,买什么吃的也都要分她一份! 从旋转木马上下来,宁则梧一转身,伸手推了跟在他屁股后头的邢小月一把。 邢小月向后踉跄几步,要不是邢柯在她背后撑了一下,她估计得跌个屁股蹲儿! “你走开啦,不要跟着我啦~!”宁则梧气冲冲的鼓着腮帮子,眼睛等等滚圆滚圆的,恨不得冲上去再推邢小月一下才解气似的。 在宁则梧动手之前,他的屁股上被人踢了一下。 他抱着屁股,抬头看着横眉怒目的宁桐。 “怎么对妹妹的?”宁桐看这小子是成精了,都快要无法无天了。她可不记得她有教过他以大欺小。 被宁桐凶了一下,宁则梧委屈极了。顿时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几转,顺着眼角涌了出来。饶是如此,小家伙却紧紧的抿着小嘴儿,倔强的压抑着哭声。 柴禹见了,心头一软。他上去将宁则梧护在怀里,忍不住责备宁桐,“桐桐,你看你,把孩子都吓坏了!” 即便有柴禹给宁则梧撑腰,宁桐的怒气依旧不减一分。就是不能给小孩子太多好脸色,宁桐看宁则梧今天是玩儿的得意忘形了,谁都不放在眼里了,好端端的居然对人动气手来了! “给小月妹妹道歉!”宁桐对宁则梧命令道。 宁则梧的喉咙里发出几声哽咽,兴许是觉得太委屈,忍得太辛苦,他不住的抽着鼻子。眼泪泛滥成灾,落得实在让人心疼! “妈咪……也讨厌……邢小月不是吗,她上回还把妈咪的脸……弄伤了……”宁则梧一边抽噎着,一边断断续续的为自己抱不平。反正他就是没做错,都怪邢小月啦,害他被妈咪责骂~!宁则梧幽怨的瞪了一眼一脸无辜的邢小月。 “我讨厌谁,我就要动手打谁是吧?你是谁家的孩子,这么不懂事啊?”虽说小孩子的感情表现方式都是很直接的,宁桐也不能任由着宁则梧这么任性下去。这一路上,宁桐满足他任性的要求,还不多么? 见宁则梧哭得更凶了,柴禹看不下去了。他一边安抚着宁则梧,一边对宁桐道:“桐桐,你就少说两句吧!” 宁桐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这还没当爹呢,就已经这么护着孩子了,她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高兴呢…… 邢柯本来不觉得这是多大事儿,没当过父母的人还真心体会不到这里面有多严重的问题。只是看到宁则梧伤心难过的样子,他的心里面就会一阵一阵的揪痛着。“宁女士,我们家小月不会在意的,小孩子间拉拉扯扯,难免会失了方寸。” 宁则梧也知道自己错了,他从柴禹的怀里挣出来,跑到宁桐跟前,拉着她的手,呜呜咽咽不止。 宁桐抽出面纸,默默地把他脸上的鼻涕眼泪擦去。“去,跟你柴禹蜀黍到洗手间洗把脸去。” 宁则梧抽气着点点头,然后跟柴禹去了。邢小月果然还是跟个牛皮糖一样,也随着一块儿去了。 碍事的家伙都不在了,刚把孩子训了一顿的宁桐心里实在不好受,就把满腔的怨气撒在了邢柯身上。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总是阴魂不散的缠着我?”宁桐完全不相信邢柯出现在游乐园,完全是个巧合。 “我有阴魂不散么?”邢柯就让它完全是个巧合了,怎么滴吧!相反的,这一路上他见了宁家母子跟柴禹之间和乐融融的,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儿。“你这么快就跟柴禹好上了?不怕他知道我们当年的事?” 五年前那一夜的回忆被勾起,宁桐咬紧牙关,强忍着要迸发出来的愤怒。稳了稳心神,她却无事人一样,对邢柯皮笑肉不笑的道:“邢先生好记性啊,想当年的事情居然记得还那么清楚。” 听出她话里的嘲讽,邢柯也隐忍不发。他愠怒的蹙了蹙眉头,阴测测的看着她,沉声质问:“你就那么想破坏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借机报复我吗?” “到底谁在破坏谁们之间的感情?”宁桐看邢柯就跟看一个冷笑话一样,她特地上上下下将他好好的打量了一番,冷嘲暗讽着,“邢先生,你的智商跟情商完全跟你的身高成反比么!” 邢柯眼神一暗,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说什么!?” “我发现你的理解能力也是相当的有问题啊。”宁桐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逐渐逼近。 邢柯嗤笑一声,眼眸里尽是冷笑之意。他发现以前的自己似乎太天真了,宁桐跟柴禹在他面前作秀,不就是想告诉他,她现在有多幸福快乐么!她不过就是想借此来报复五年前的那一次,不过是想告诉他五年前他念念不忘的那一次强迫,在这五年里没有对她造成一星半点儿的影响!! 他不容许—— 他不容许她这样! 邢柯就是要她记住,他是她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 怒气澎湃,邢柯忽然上前抓住宁桐的手腕,将她强拉着走了。 “你干什么!?放手啊!”宁桐越发用力的甩脱他,邢柯就攥的越紧。 宁桐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得上邢柯大步流星的步子。然而邢柯给她的,依旧是一个剑盾一般的背影。 走到摩天轮下,邢柯狠狠一甩,将宁桐丢进去。他两手撑在门两侧,挡住了宁桐唯一逃顿的去路。他回头对愣在原地的工作人员道:“关门!” 那工作人员哪知道他亲眼目睹的是一场“绑架案”,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在闹别扭的情侣。为免他们的情绪殃及池鱼,工作人员便将他们锁在了摩天轮的房子里头。 “祝你们玩的愉快!”末了,工作人员还不忘说了句工作用语。 宁桐不敢置信,他哪只眼睛看见他们愉快了? 078 摩天轮顶端的吻 摩天轮开始吱吱呀呀的转动了,齿轮转动的声音如寒山峰顶的钟鸣,如亘古未有的长河上的涓涓细流,潺潺的响彻云霄。 “开门呀——开门呀——开门开门开门呀——” 噗—— 以为宁桐会像雪姨那样歇斯底里么?那就大错特错了! 宁桐环着手臂,翘着腿坐着,看上去像个人物,却大有耍流氓的架势。 瞧瞧人家邢柯,一样的坐姿一样的动作,那味道显得高端、上档次多了。 宁桐很不雅的抠了抠鼻子,抠完鼻孔的手指在鞋帮子上摸了摸。 渐渐升高的视野,宁桐只觉得自己越升越高,然而她的心却越来越沉。 邢柯这个男人还真奇怪,明明把她强拉进来,却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跟座敷童子一样,张着炯炯有神却一片迷茫的狭长眼眸盯得宁桐浑身痒痒。 宁桐跟个浑身长满虱子的猴子似的,止不住的抓耳挠腮又搔后背。 “那啥,邢先生——”宁桐不自在躲闪着邢柯投来的一瞬不瞬的目光,整个人的视线就跟对什么都好奇似的,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我真的不想跟你有除了工作以外的任何关系,所以我拜托你能不能不要再阴魂不散的缠着我了?” 对这个行为举止粗俗又无礼的女人,邢柯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就是这样的女人,为什么让他很在意呢?还是谁为诅咒他而对他下了蛊,让他跟这样的女人纠缠上了? 精明如他一样的人,却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了。 “宁女士,我希望你不要误会。”邢柯的头脑意外的冷静,他在分析着怎样才能让事情回到正轨上而沿着合情合理的方向发展。“我一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在我们的关系上,我有着跟你一样的想法。” “那现在是怎样?”宁桐摊着双手,表明她现在的处境。邢柯所做的事情跟他所说的立场,前后完全是矛盾的嘛! 邢柯的神色中闪过一丝狼狈,他撇开了一下视线,随即又眼神淡然的正视着宁桐。 “所以我希望你跟柴禹保持距离。” 原来这是一场谈判么?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宁桐眨了眨眼睛,整个人愣了愣,很快明白过来柴禹想要表达的意思。 怎么说柴禹跟邢柯是兄弟,宁桐要跟柴禹继续保持交往的关系,日后肯定会和邢柯有这样那样的接触。仔细想想这样那样的将来,的确让人挺头疼跟纠结的。 不过,邢柯这种要求也太蛮横无理,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哈——哈、哈哈!”别怪宁桐这么干脆的笑,她真觉得邢柯这人挺好笑的。让她出局,这就是邢柯解决事情的最佳方式么?“你完全可以选择对我视而不见啊。” 如果可以像宁桐说的这样简单,邢柯怎么还会出此下策! 邢柯嗤之以鼻,视线一晃,落在摩天轮下两小一大的身影上。他察觉到宁桐的注意力停留在自己身上,心里不免有些沾沾自喜。 “如果出现像今天这样的巧合,我想我们还是会有像现在这样尴尬的处境,你愿意这样吗?” 邢柯这话中带着得意,宁桐还从里面听出来另一层意思,那就是要挟! 邢柯就是在要挟她! 如果宁桐跟柴禹继续交往,邢柯还会像今天一样为难她。 要是在宁桐没孩子以前,她肯定在邢柯的威胁下爽快的大笑三声。不过宁桐现在的脾气多少有些磨蚀了。 宁桐弯腰手肘枕着双膝,双手托腮,目光落在不安分的打着拍子的脚丫子上。她长叹一声,无奈道:“你总是这么喜欢勉强别人吗?” “你觉得勉强吗?”邢柯的眼眸敛了敛,他低沉的声音似乎在竭力压抑着什么。 宁桐耸了耸肩,勉不勉强,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随着不断上升的高度,小房间里的气氛也逐渐升温。 察觉到对方扑来的气息,宁桐下意识的向后一躲。然而这地方实在太狭窄了,她整个背部撞到了铁皮上,发出“嘭”的一声轰响。 邢柯将宁桐逼到退无可退的角落,即便他不用用身体挡住宁桐的去路,在这种地方,她也逃无可逃。 “我总是勉强别人?你是多注意我发现这点的,还是因为我对你做过什么,你才这么评判我?”邢柯的眼眸里危险意味的暗涌波动,他跨坐在宁桐身上,伸手拂去她脸颊上的发丝。 情不自禁,他的手指沿着她的脸廓滑到她的白皙的脖颈上。不小心按住了某处的脉动,他的手指就像被惊吓到的兔子一样,退缩了一下,又大胆的向前。 宁桐恼怒的挥开他不安分的手,却招来另一波猛烈的攻击! 不顾宁桐的抵抗,邢柯以手锁住她的双腕,死死的扣在她的头顶,不留她挣扎的机会。 邢柯低头虏获宁桐的双唇,却遭到她强烈的甩头抗拒。好似惩罚游戏一般,邢柯加重唇下的力道,狠狠地噬咬着宁桐的唇瓣,直到嘴里尝到浓烈的血腥味,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 宁桐的上唇上,有个新鲜的伤口,正在往外沁着血珠。明明受到伤害的是宁桐,他却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一般,为宁桐舔舐着伤口。 平常着邢柯逐渐变得温柔的吻,宁桐的一只眼睛被邢柯说不上深情的脸庞挡去了视线,另一只眼睛透过窗外看着蓝天白云变换。 吱吱呀呀的声音在紊乱的喘息下显得异常暧昧,他们到达了顶端,到达了摩天轮的顶端。 邢柯就像着了魔一样,攫取了许多之后,他依旧流恋着,目光在她的双唇上就留不去。 邢柯觉得很奇怪,宁桐怎么就突然间无力抵抗了? 就在他们到达摩天轮顶点的那一刻,邢柯一吻落下,只轻轻的啄了一下宁桐的双唇。 邢柯目光闪烁,望着一脸呆愕的宁桐,眼眸中如被陈年佳酿熏过一样的醉意渐渐退去,留下的只是嘲讽,毫无保留的嘲讽。 不管她是多么倔强的女人,她就像沉醉于其他男人身下一样,也屈服于他的挑逗,不是吗? 079 我妈咪有恐高症 邢柯目光烁动,低头看了一眼某处支起的小帐篷。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快乐的事,他突然笑出了声。 “自从五年前我跟你那一次之后,”说着,邢柯望进宁桐涌动着迷蒙雾潮的双眼。他的嘴角勾起一个浅浅却好看的弧度,接下来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刺,深深的扎进宁桐的心窝。“我有过很多女人,可是没有哪一个女人的身体比你带给我的快乐更多。” 说完,不等宁桐反应,他低头再次含住宁桐的双唇,以舌撬开她的牙关,辗转、吸吮、汲取,又是一番如胶似漆的唇舌交战。 邢柯的下半身总是有意无意的顶向宁桐的小腹,那火辣辣的摩擦几乎让他发疯发狂!难以想象—— 难以想象进入到她的身体里,那又是一番怎样的滋味儿! 逐渐的,任他鱼肉的宁桐有了回应。她的膝盖挡在小腹前,阻止他的硬物连续的攻击。 这番刺激无疑是给了邢柯莫大的鼓励,他更加积极、更加激烈的加深这个漫长又撩人的热吻。 待他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肚子上猛然遭受一下重击,整个人竟被宁桐一脚被踹飞了出去!他原以为身后有障碍物可以支撑,不料这时摩天轮已经稳稳着陆,身后的门已经打开了一条缝隙。 工作人员才一打开门,就有个男人飞身撞门出来,他堪堪躲开险些被殃及! 邢柯跌在地上,引来不少人的侧目。就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儿的时候,只见一个短发女人从同一个摩天轮的轿厢里走出来。她横臂用袖子擦了擦带伤的嘴唇,满脸嫌恶的看着跌坐在地上的男人,重重的吐出一句话—— “你真让我恶心!” 邢柯愕然,刚才他们的气氛不是正好吗,这女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他站起身,正欲辩驳,却见宁桐捂着胸口,一脸苍白的离去。他怔了怔,以为宁桐是在众人面前惺惺作态,不过他还是追了上去。 宁桐走到摩天轮附近旁的长椅坐下,身后是一个圆形的花池,身前是过往了游客。来来往往的人头看得宁桐是头晕目眩,更是反胃的厉害。 她仰头枕在长椅靠背上,以手臂遮住双眼,用心的缓解着腹中的恶心感。 “妈咪,妈咪~”宁则梧第一个发现宁桐坐在这里,便赶在柴禹的前面跑来了。“妈咪,你的嘴怎么啦~?” 小家伙一脸担心的看着宁桐嘴唇上的血红伤口,手脚并用着爬到长椅上,跪坐在宁桐身边。 “没事儿,妈咪刚才中暑,摔了一跤,把嘴磕破了。”宁桐睁眼说着瞎话,她看着对她的话深信不疑的宁则梧,心里忍不住怨念,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傻儿子! “妈咪,痛不痛啊?我给你呼呼~”说着,宁则梧的小嘴儿凑到宁桐的唇边上,对着那小小的伤口吹了几口气。 宁则梧傻,不代表柴禹跟他傻一块儿去了。 柴禹听了宁桐的话后,看了看头顶被白云挡住的太阳。虽说眼看就要入夏了,可这天不热啊,这人怎么就会中暑呢? 柴禹正这么想着,不远处有一个特经不起风吹浪打的弱女子,忒配合他的节奏,扑通一声晕倒在地上,引起了一番不小的骚动。 到哪儿都是歇着,柴禹看了一眼摩天轮的方向,觉得那就是一个不错又挺有气氛的地儿。于是他说:“桐桐,则梧,咱们坐摩天轮去吧!” 他一说完,宁则梧就跟看仇人似的,狠狠地瞪向他。小家伙气呼呼的道:“我妈咪有恐高症,才不去坐摩天轮呢!” 恐高症!? 邢柯一听就愣了,他还真不知道宁桐有这个毛病。这女人刚才怎么不说呀,害得他—— 邢柯心中虽有愧疚,却不曾后悔。 他摸着还残留着宁桐双唇触感的薄唇,心中百般滋味儿,说不清道不明。 邢柯侧眸,撇向宁桐,只见她拍了拍宁则梧的小屁股。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去坐。”宁则梧的那番小心思,还妄想能逃得了宁桐的眼睛?被说穿道破了心思,小家伙顿时扭扭捏捏起来。其实他挺庆幸他没有遗传到宁桐的恐高症。宁桐给宁则梧使了个眼色,低头看着他撅起的小嘴儿,就恨不得在那上面挂个油瓶!“妈咪不能陪你,跟你柴禹蜀黍一起坐摩天轮去呗。” 宁则梧特别勉为其难的看了柴禹一眼,他虽然很清楚妈咪有恐高症,可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跟她一起乘坐摩天轮~! “去吧,妈咪就坐在这儿等着你。”宁桐指了指高空方向,那硕大的摩天轮几乎都能在天上的云朵里穿行似的,看上去吸引人极了! 柴禹看出宁则梧的挣扎,赶忙借着机会跟他套近乎,“则梧啊,既然你妈咪不能坐,蜀黍陪你去,好不好?” “你坐上面还能看见我呢。”宁桐将宁则梧推到柴禹身边。 小家伙依依不舍的抓着他妈咪的袖口,他虽然很渴望去坐摩天轮,可担心他一下来又找不到妈咪了。“那妈咪你不能乱跑啊~” “不乱跑不乱跑,你在上面看着我,我不乱跑。”宁桐跟他千万保证。 为了赶在摩天轮转动之前能坐上下一轮,柴禹抱着宁则梧小跑而去了。 邢小月特别主动自觉的跟了上去,反正宁则梧到哪里,她就去哪里! 碍事的大大小小都离开后,邢柯坐到宁桐身边,支支吾吾道:“你——你有……你原来有恐高症啊?” 仔细想想,要知道宁桐有恐高症,也不是无迹可寻。邢柯只恨自己没有早点想到,宁桐在摩天轮里面坐立不安的时候,他就该察觉到! 察觉到又能怎么样呢?摩天轮已经转动了,他能能阻止吗?结果还不是一样,该发生的一样会发生,不该发生的也—— 宁桐没好气的看他一眼,心里怨道:现在觉得抱歉了,他在干什么去了?不仅如此,更过分的是他还在上面趁人之危! 080 现在是谁威胁谁 宁桐从附近的小摊买了一瓶矿泉水,当着脸色铁青的邢柯的面儿,一直不停的漱口。 本来宁桐也不想再跟邢柯有过多的纠缠,可一看到他负气的坐那儿,没来由就升起一股欺负人的欲望来。 “我说你,你给我说声对不起会死啊?” 邢柯跟宁桐并排坐在长椅上,两人之间也隔了山高水远一样的距离。他哪知道宁桐半天不理睬他,就是为了等一句道歉的话。邢柯听了她的话后,扭过头来张了张嘴。可那三个字都快到嘴边儿上了,却跟如鲠在喉似的,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实在是别扭极了。 “算了算了——”宁桐冲他摆了摆手,期待邢柯这种人道歉,那简直就是白日做梦。如果这个男人真对她心怀抱歉,早在五年前就不会对她—— 总觉得被宁桐看扁了,邢柯眉头一拧,寻了个蹩脚的借口为自己推卸责任。“你要早说你有恐高症,我就不会——” “我是有恐高症怎样?”宁桐斜眼看他,眼里都是露骨的鄙夷。她鼻子“哼”出了一口气,手里拎着空空如也的矿泉水瓶子把玩儿。“所以——刚才你在上面趁人之危的时候,并不是因为你的吻技多么高超到让我陶醉,我是恐高症发作无力抵抗!” 这话虽然明显是为自己开脱,但听上去都是酸邢柯的口气。 邢柯果然被她看扁了,想他纵横情场数十载,嘴上功夫修炼的算不上炉火纯青,那也可以说是高人一等吧!怎就挑逗不起来这女人的性趣呢? 糟糕!邢柯暗喊了一声不妙。一想到这方面的事情,他的身体又起反应了。嘴唇上残留的触感依旧火辣辣的,口干舌燥不说,那小腹中盘桓着酥酥痒痒的暗流,识路一般直涌向某一处。 邢柯翘起腿,好歹是掩饰住了自己的难堪。他挫败的抿了抿薄唇,眼眸中闪过懊恼的神色。 这个女人的存在,时刻给他带来危险的诱惑!总让他在不经意间就丧失理智,没了方寸。 邢柯不想这样,他真的不想这样! 邢柯正了正神色,就像游刃有余的谈判高手一样,对宁桐说:“宁女士,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 宁桐有些跟不上邢柯的节奏,她怔了怔,回想起他们在摩天轮上谈论的事情,才流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所以你坚持要我跟柴禹划开距离?就为了——”宁桐一脸纠结,在她跟邢柯之间比划了一下。“保持咱俩的距离?” “嗯。”邢柯的心好像突然空了一下。 “在咱俩的关系上,我比你更坚持原本的立场。你放心吧,以后除了跟工作以外的地方,有你的地方绝对绝对不会有我。至于我跟柴禹,那是我们两个的私人感情。”宁桐忘记了邢柯是个商人,是个完完全全的利己主义者。即便她做了一小步的退让,没有达到他预想中的结果,他是不会罢休的。 果然,邢柯挑了挑眉头。好似抓住了某人的小辫子一样,浅笑中带着小人得意。“如果我把五年前的事情告诉他,你以为他还会追求你吗?你要是非要闹到大家都难堪的地步,我也不介意。” 威胁她?宁桐还真想看看邢柯到底有多硬的翅膀!丫的,她就喜欢拔鸡毛,能把她怎么滴吧! 显而易见,宁桐完全不吃邢柯的那一套。她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了两声,侧眸睇着他。“好啊,那你就去说啊。这才是测试柴禹对我是不是真心的时候,如果他真的退缩了,那就是他没有种!不过邢先生,我要提醒你一下这世道,重色轻友的可是大有人在!” 邢柯咬了咬牙,眼里盛着不断汹涌的怒火。 现在是谁威胁谁?柴禹完全可以为了这个女人而不要邢柯这个兄弟呀! 邢柯瞪着对面垃圾桶,要不是他克制的好,只怕早就冲上去踹它两脚! “邢先生,你是做生意的人,所以你要懂得看清形势。”宁桐特同情的看着他,就跟看一个破了产的倒霉蛋一样。 邢柯怒不可遏,不由一个冲动说出了伤人的话,“你以为柴家会接受你这个破鞋吗?” 宁桐整个人一僵,显然是对“破鞋”那个词汇很敏感。她对邢柯绽开了一个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其实她心里气极了,有种恨不得呼邢柯两巴掌的冲动。 “破鞋怎么了?”宁桐冲他搔首弄姿一番过后,还对他抛了个撩人的媚眼。“身材容貌这种显而易见的先天优势,我也就不用说了。别忘了我还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炙手可热到让某个人被我的身体都迷得神魂颠倒。” 邢柯的脸上闪过一丝狼狈之色,他说过那样下流的话吗? 消除——消除——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寒酸的小男孩跑了过来,年纪差不多跟宁则梧一般大。他的手里拎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袋子里装的是空瓶子和易拉罐。 小男孩指着宁桐手里的空瓶子,眼巴巴的望着她,软糯糯的道:“姐姐,这个空瓶子你还需要吗?” 宁桐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然后亲手将瓶子塞进了他的塑料袋里。 那才是她真正的笑吗?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温柔起来。 扑通、扑通、扑通—— 咦?这是怎么回事儿? 邢柯捂了捂胸口,那心头上甜到苦、酸到涩、闷到痛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儿? “咳咳——”心跳太快了,邢柯突感不适。 宁桐眼神怪异的看着他,然后将那小男孩推远离他。“站远点儿,那蜀黍感冒了,千万别被传染到细菌!要不然你也会生病的!” “你说——咳咳!咳咳——”什么!?邢柯气的吐血,胸口一口气没缓过来,整个人剧烈咳嗽起来。 拜托她能不能长点儿眼,好好看看那个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邢柯身上的细菌能有他多? 打发了那小男孩,宁桐翘着二郎腿,得意的哼起小曲儿来。 邢柯长臂一伸,捞住了宁桐的手腕。 081 都没有看我一眼 在摩天轮的轿厢里,邢柯就发现了,宁桐的手腕很纤细。他几乎一只手就轻轻松松锁住宁桐的手腕,不让它们有机会抗拒他的神力…… 天啊,他在想什么啊!? 邢柯的脑子中毒颇深啊,摩天轮上的那一段温存,始终让他从脑海里挥之不去! 可恶,谁被这个女人的身体迷的神魂颠倒啦!?果断不是他好不好! 于是,在宁桐甩开他的手之前,邢柯先甩开了她的手腕,表面上还一派淡定的跟啥事儿也没发生过一样。 身边坐了一朵奇葩,宁桐能躲就躲。 宁桐起身离去,邢柯也正要站起来,屁股都抬离凳子了,他浑身僵了一下,又硬生生的把屁股给摁了下去。他干嘛要像一个跟屁虫一样粘着她啊?完全没道理嘛! 虽然他心里这么想,可目光却不受控制的追随宁桐而去。 一圈摩天轮坐下来,宁则梧是爽了,可柴禹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刚才在摩天轮上,虽然听不到宁桐跟邢柯的对话,可他看得分明—— 他是个男人,他知道邢柯看宁桐的目光,那意味着什么。 “臭妈咪,我刚才在上面,你都没有看我一下~!”宁则梧拧着眉头,撅着小嘴儿抱怨道。他刚才在摩天轮上,可是有好好的盯着他妈咪哟~! “我讨厌你,不想看你。”要从那么多、那么高的摩天轮上,找到宁则梧这个小豆丁,宁桐的眼神儿得要多好啊! “嗯~~!妈咪才不讨厌我嘞~!”宁则梧缠着宁桐,伸出两条小胳膊,显然是要抱抱的意思。 宁桐恐高症作用未消,哪有力气去抱这个小肉包子。她就牵上宁则梧的一只小手,走到忧心忡忡的柴禹跟前。 见他脸色不好,宁桐还以为是她家这小子趁她不在跟前,欺负了柴禹呢!于是她带着抱歉对柴禹道:“柴禹,我家儿子没给你添麻烦吧?你尽管告他的状,这孩子就是欠收拾!” 让柴禹心头有郁结的事情,跟宁则梧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勉强对宁桐展开笑脸,为宁则梧洗刷冤屈,“宁则梧很乖、很听话。” 宁则梧另一只空的手牵上柴禹的,他一个小小人儿硬要跟拔河似的拉着俩大人,朝一个门庭比较清冷的游戏场所而去。 “妈咪,我们去那里~!” 邢小月唯恐被丢下,小跑着追了上去,完全把她这个舅舅抛之脑后。 宁则梧带他们来是有目的性的,到了卖棉花糖的小摊子前,他就不肯走了。 “宁则梧,你行啊,我都没找着这地儿,你怎么发现的?”宁桐一米七二的个头,都望不见这地方。还没她一条腿高的宁则梧有千里眼不成? “我刚才在摩天轮上面看到的~!”宁则梧含着口水道。 瞧他眼巴巴馋得要命的样子,宁桐就花了些零钱,给他和邢小月一人买了一个棉花糖。 宁则梧一手拿着棉花糖,一手拉着宁桐,这回又要带路走。有了这次之鉴,宁桐算是怕了他了。 这回是棉花糖,下个地方该不会是卖QQ糖的吧…… 宁桐心里虽有些不情愿,可转念一想,今天孩子难得出来,就让他玩儿个痛快吧! “这回又去哪儿啊?”宁桐任由自己被宁则梧拉着走。到了地方,她整个人一激动,抱着宁则梧狠狠地“么么”亲了两口。“果然还是宝贝儿最了解妈咪了~!” 宁则梧得意的“嘿嘿”笑了两声。 宁桐是见到了啥这么兴奋啊,柴禹抬头一看那门上的俩字儿,整张脸刷的一下就绿了,跟见了鬼似的。 没错,就是见鬼了—— 宁则梧带宁桐来的地方是鬼屋! 估计没多少人知道宁桐的变态喜好—— 收集恐怖片。 别人是看某些国产的、日产的、欧美的“动作片”兴奋不已,宁桐看到恐怖的东西则是跟打了鸡血一样。 都到鬼屋门口了,那工作人员愣是不让宁桐儿子进去。说孩子太小,怕吓坏他们。 宁桐说:“我儿子不害怕那些东西。” “那也不行,出了事儿我们负责不起。”那工作人员严把门关。 就在这时,鬼屋里面传来一男一女的尖叫声,听得宁桐那叫一个欲火中烧、脸泛红光。 就算他们再怎么拿眼神儿哀求着,那工作人员就是不放行。 母子俩垂头丧气的回来了,柴禹见他们闷闷不快,看了一眼他们回来的方向,视线对上门牌“鬼屋”那两个大字的时候,忍不住战战兢兢的吞了一口口水。 “桐桐,要是不行,咱们去玩儿别的吧。”柴禹心有戚戚焉的建议,别怪他这么怂,虽然他知道鬼屋里面都是人造的假象,可他真的好怕那些恐怖的东西。 就这么走了,宁桐觉得自己会遗憾终生的!于是她咬了咬牙,心一横松开宁则梧的手,就要往鬼屋里冲。“我一个人进去溜一圈儿。” “不行,妈咪一个人会害怕的~!”宁则梧及时拉住她,不让她再前进一步。小家伙回头对柴禹颐气指使道,“你——陪我妈咪进去~!” 别——柴禹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在这方面,他的胆儿还真没修炼成形呢! “真没用~!”宁则梧狠狠地把他鄙视了一番。 柴禹只觉得心口被插了一把刀子似的,整个人被喷的鲜血淋漓的。这大人真心不能被一个小毛孩子给瞧扁了,他被宁则梧的一句话激出视死如归的勇气来了,当即就豁出去,决定舍命陪他心上人去鬼门关荡一圈儿。 一走进鬼屋,柴禹都有点儿打退堂鼓了。他真的好怕那些东西,可是更害怕在宁桐面前失了风度跟气节。他这万一要是不小心在宁桐面前吓得尖叫起来,他的颜面往哪儿搁!尤其是他一个大男人,怕这些东西怕的不球行,传出去后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淡定——淡定— 一定要淡定! “呀啊啊啊——”身边的人突然毫无预兆的尖叫起来,柴禹吓得一跳脚,两只拳头捂着嘴,闭上一瞬间布满惊恐的眼睛,也跟着尖叫起了。 082 不会看气氛的人 宁桐还是第一次听见一个大男人吓坏了的尖叫,也是第一次看见一个大男人吓得跟一个小女生一样。 她本来挺鄙视那种没胆量的人,尤其是没胆量的男人,可她居然觉得这样的柴禹挺可爱、挺萌的! 噗—— 不能笑! 这样的催眠反而带来了反效果,宁桐还是忍不住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扶着墙,绷着嘴,强忍着不发出笑声来。看她剧烈抖动的双肩,就知道她忍得有多辛苦了! 柴禹一张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丢人了丢人了,男子气概的颜面荡然无存了。柴禹顿时觉得无地自容,不行,他得把碎成渣渣的面子给捡回来。 “咳咳!”柴禹尴尬的咳了两声,然后重正雄风,大无畏的道,“桐桐,我们走吧。” “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宁桐怎么着,也不能祸害了这么小胆儿的一汉纸。 柴禹见宁桐面色潮红,眼眸中涌动着泪光,他心中一动,拉住了宁桐的手,很坚决的前行了。 “我是很害怕,但是我更想陪你走下去。” 柴禹的衷心情话,着实让宁桐感动了一把。 再往鬼屋里走,光线就渐暗了。里头虽然有自带的灯光,却是幽幽的说不出的诡异! 这好比一条深夜中的暗巷,走在其中,不知道四周会有什么什么恐怖的东西突然冒出来。 柴禹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还好还好——他庆幸着,这一段路,两边就摆了一堆不怎么吓人的骷髅头。 “吼吼吼哈哈哈——”一具骷髅突然从天而降,在柴禹面前晃荡着,张着空洞的眼睛,咧着嘴对着他阴森森的傻笑着。 他吓得全身紧绷,强忍着没有爆发出尖叫来,他身后的宁桐却在这时“诶哟”了一声。 “吓到了?”柴禹揪心的问。 宁桐嗔怪的看着他,然后甩了甩紧紧的被他抓着的手,抱怨道:“你抓疼我啦!” 柴禹忙松了些手上的力道,心里对胆小如鼠的自己恼恨不已。他表面上强装着不害怕的样子,可他不由自主的动作还是出卖了他。 柴禹索性寻找话题,来转移自己的恐惧。他将宁桐捞到身前来,与他并肩而行,他则长臂一伸,将牵手的动作改为揽腰的动作。这亲昵的接触,果然消退了不少缠绕在他心头的颤栗。 “之前,你都跟邢柯聊了些什么?”柴禹瞬间就感到宁桐的身子僵了一下,就是不知她这反应是因为他的问题,还是因为他突然变换的动作…… “就一些工作上的事儿。” 说完,宁桐的整颗心沉了沉。如果她选择跟柴禹继续交往下去,那个男人必然会成为他们之间不愉快的存在。兴许邢柯说的对,她应该跟柴禹保持距离。 柴禹突然紧了紧手臂上的力道,将宁桐拉得更贴近自己。他低头凝视宁桐,怎知光线太暗,看不清她此时若有所思的神情。“不要跟他走太近!” 宁桐的眼眸朝斜上方一瞄,很奇怪的觑着他,“这是命令?” “我现在可是你的男朋友,以后宁则梧的准爸爸,难道我没资格命令你吗?”柴禹洋洋自得的说。 宁桐真心不明白柴禹高兴劲儿的虚实,即便是假的,她听了也很开心。同时,她的心上也泛起了一丝苦涩。 她拔高声音问:“男朋友?你什么时候成我男朋友了?” 柴禹哭笑不得,不过仔细想想,他确实没有明确表示要跟宁桐交往的意思。但是这段时间以来,他做得够多了吧!这份心意,宁桐该是看明白了吧! 他求饶似的,“男朋友男朋友,我就是你的男朋友,就这么定了!” 看他孩子气的一面,宁桐噗嗤一下笑了。可她没忘柴禹的家世背景。 “外头那么多没儿没女的好姑娘,你不去追求,我一个下过崽儿的黄脸婆有什么好?”这话宁桐虽然是笑着说的,可她的心却在痛。 柴禹似乎感同身受,将她揽得更紧了。他一脸磐石无转移的坚定,将这个话题说的认真严肃起来。“桐桐,不要觉得宁则梧是咱俩之间的累赘。我跟我妈都喜欢这孩子,跟我交往,你的思想上千万不要有那些有的没的负担。” 宁桐本来是想借着机会跟他划清界限,没想到柴禹靠得这么紧。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心中的烦闷统统抛到九霄云外去。 现在要做好心理准备的不仅仅是她,还有柴禹。宁桐很是同情的看着柴禹,她“好心”给柴禹制造负担,“我之前交过两个男朋友,连手都没牵过,就被我家宁则梧那个小恶魔给欺负走了。兄弟,我看好你!” 说着,宁桐拍了拍柴禹的肩膀,以示鼓励。 说到这个,柴禹顿感无力。无论他怎么讨好、收买宁则梧那个小家伙。关键时候,他还是将他妈咪看的紧! 眼下两个人好不容易独处,却又是这种情况——瞧瞧四周恐怖的道具,那满是血的浴缸边缘挂着一条血流不止的人手臂。 柴禹看了,突然觉得不是那么害怕了。这场合、这环境、这气氛下,居然让他春心荡漾起来! 他一用力,顺势将宁桐搂在怀里,让她面对面与自己紧贴着。宁桐温热的呼吸,正好打在他的喉头上,却好似一把火燎在上头,顿时让他口干舌燥的厉害! 低垂目光,看到宁桐嘴唇上方的伤口,柴禹不由心疼的皱了皱眉头。他小心的避开那里,轻轻的将自己的唇递了过去,印上她的。 柴禹的吻完全不同于邢柯的霸道—— 宁桐只觉得自己的心窝被一根柔柔软软的羽毛撩拨着,浑身说不出的瘙痒,却通体舒畅。 “喂……二位,你们一定要这样么……”扮演吸血鬼的那个工作人员实在看不下去了。这里是鬼屋诶,不是他们偷情幽会的小屋!整得他们装神弄鬼的这些人都没那心情了。 柴禹含着宁桐的双唇,忍不住笑起来。 诶,一个个都是不会看气氛的人啊! 083 洗洗干净被宰杀 游乐场之日结束,柴禹将宁家母子一路安全护送到家。 欢乐了一天,宁则梧在半路上就趴在宁桐的怀里睡着了。 回来这时,天色已晚。别说宁则梧睡得跟死猪一样了,就连宁桐也感到些许困意。 她将宁则梧小心翼翼的放躺在小床上,生怕吵醒他似的,动作轻轻的脱掉他的鞋袜。果然还是在给他换睡衣的时候,宁桐吵醒了他。 小家伙迷迷糊糊的转醒,半张着眼睛,乖巧的任由他妈咪操控。待他一身轻松后,舒舒服服的钻进被窝里,嘴里咕哝了一声“妈咪晚安”,宁则梧便再没了动静,只听到他小小的鼾声。 “宝贝儿,晚安。”趴在床边,宁桐宠溺的看着被窝里露出的小脑袋,眼眸里的温柔似乎能滴出水来。 她悄悄的退出宁则梧的房间,关上门,一转身才发现柴禹还在。宁桐便故作意外道:“你还没走啊?” 柴禹就跟一条弃犬一样,耷拉着耳朵,摇着尾巴,可怜巴巴的望着她。那明摆着就是一副“求收留”的模样! “这么晚了,要不你就别回去了。”宁桐顺势给了他一个台阶,要上要下全凭柴禹自己做主了。 他跟捣蒜似的点着头,就算中五百万大奖也难得瞧见他欣喜若狂的这股劲儿。 柴禹这反应真干脆,也没不好意思的推诿两下。不过在宁桐眼里,这也是他坦率的地方。 宁桐指着浴室的方向,“你要洗澡的话,浴室在那边。” 呵呵,终于要抱得美人归了!光溜溜的柴禹在浴室里无限YY中,平时洗澡从没这么爽快过,就连泡沫都变得幸福光彩多了! 为了给柴禹找换洗的衣物,宁桐跑到楼下乐平的房间,翻他的衣柜。 一向低血压的乐平被她的动静吵醒,脸色十分不好,阴森森的就跟刚从臭哄哄的下水道里爬出来的一样。当他幽幽的出现宁桐身后时,吓得她差点三魂丢了七魄! “家里来男人了?”乐平问。 要不然宁桐拿他衣服干嘛,难不成自己穿?乐平深不以为然,动脑子想想就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了。 “睡你的吧。”宁桐拿走了他的一套睡衣,就匆匆上楼去了。 乐平走到楼梯口,眉头跟打了结似的拧在一块儿。说实话,他打心眼儿里不中意柴禹。这大概都是受了岳李的影响吧,岳李说柴禹这个男人在男女关系上的作风很是不好,在他们公司里是出了名的花花肠子。 宁桐怎么会看上这种男人? 乐平完全想不明白。 话说柴禹正洗澡的时候,浴室的门被敲响了两下,就听宁桐的声音传来,“干净的衣服,我给你搁门外了。” 这么贴心,居然把换洗的衣服都给他准备好了!柴禹喜滋滋的左三圈有三圈的搓着背,他动作一顿,脑子嗡的一下,觉着不大对头儿来!不对啊,宁桐家怎么会有男人的衣服?? 带色儿的不带色儿的可能都被柴禹想了一遍,总觉得心里酸酸的。他撇去那些胡思乱想——无论过去怎样,重要的是现在。 柴禹赤条条的从浴室出来,门口还真有一套条纹睡衣。他漫不经心的给自己套上,当他的脑袋从领子里钻出来,看到沙发上多出来的那一床被子跟枕头,哥们儿的兴致瞬间被浇灭了! 他见一门缝里有灯光,想来那便是宁桐的闺房,于是就蹑手蹑脚的溜了进去。 宁桐正在将白天在游乐场拍的照片传到电脑里,等她看到电脑屏幕上柴禹的倒影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抱了个满怀! “这些事明天再做啦。”柴禹低头亲吻了一下宁桐细致的脖颈,从后面看宁桐的颈子,总觉得异常的性感,让人按捺不住身体里蠢蠢欲动的小火球。 “洗完澡了,你还不去睡觉。”将他不规矩的手按住,宁桐斜眼看着他,然后瞄了一眼电脑屏幕右下方显示的时间,提醒他,“拜托,你看一下现在几点了。” 不过才十二点多,柴禹撇撇嘴,无奈道:“拜托,我又不是你儿子。现在是大人的时间——” 说着,柴禹将宁桐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走到床边,将她轻轻的放下,温柔的真像对待公主一般。 “喂,我儿子可在隔壁呢!你可别乱来!”这话里虽然满是警告,可宁桐眼角带笑的模样实在造不成什么威胁力。 柴禹欺身而上,却在覆盖宁桐的时候,抱着她猛的一翻身,两人的姿势转眼间就变成了女上男下。 趴在柴禹身上,宁桐明显感觉到有个火热的硬物抵在她的小腹上。她往下瞄了一眼,打趣儿道:“这么兴奋?” 柴禹无辜的要死,这都是谁害得! “我以为你让我洗洗干净,就是等着宰我呢!”柴禹突然坐起身,两人的姿势变得更家暧昧。他将宁桐拉近,引着她的双腿缠在他的腰间。他又猛然一挺身,坚挺的欲望撞击了一下宁桐的私密处。“都涨这么大了,你还不宰?”说的跟多委屈似的。 宁桐嗔怪的看着他,双手按住他的胸膛,不让柴禹再靠近。“别闹了,宁则梧还在隔壁睡觉呢!” “小孩子睡觉都是雷打不动的。”柴禹抓着宁桐的双手,逐一吻了一下,然后将它们缠绕在脖子上。 她的双腿锁住他的腰,她的双臂锁着他的脖颈,他的双手锁着她的双臂。眼看柴禹将唇递过来,宁桐淘气的往后一躲,柴禹倾身猛的追逐,却一不小心咬到了宁桐嘴唇上的伤口。 宁桐疼的“嘶”的一声吸了一口冷气。 柴禹赶忙放开她,心疼的问:“没事吧?” 因为伤口疼痛的刺激,宁桐想起了那个让她不愉快的男人。在她嘴上留下一道伤口,这就是那个男人的目的吗—— 在她享受别的男人的怀抱时,那个男人也要闯进她的脑海里肆虐么…… 这是宁桐挥之不去的阴影,甚至比堕入地狱深渊的黑暗更要蚀骨铭心! 宁桐的眼眸暗了暗,抬起头面对柴禹时,眼里的晦涩还残留着三分。 084 乐平才是大危机 不行,她要把那个男人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宁桐凝视着柴禹,似乎要将他的轮廓印在脑海里。将他脸上挂着的担心一览无余,宁桐才勉强笑了一声,道:“没事……” 宁桐最后的话音,被柴禹出其不意的吞到了嘴里。他生怕又触碰到宁桐嘴上的伤口,吻得异常小心,缠绵得异常温柔。 情动至深之时,理智崩坏,谁还管主动权交由谁。这好似一场激烈的争夺战,宁桐与柴禹谁也不肯退让,每一次亲吻,都是为了更贴近对方,抢夺彼此的呼吸。也是为了告诉对方,他们想要的更多。 终于,柴禹展开了属于男人的强势攻击。他将宁桐欺压在身下,他的吻也随着他的动作一路而下,落在他所能触及的每一处地方。 柴禹的手不安分的滑进宁桐的上衣内,他一掌竟盈握不住那饱满的浑圆。他模拟着最能发泄情欲的动作,不断将身下最原始的欲望撞击向宁桐! “呼——呼——唔……”宁桐以手背紧掩着唇,唯恐快要压抑不住的呻吟泄露出来。 她的双眼里布满迷茫的雾气,蒙蒙腾腾的撩人邪欲。 啪嗒一声,柴禹如愿以偿的解开了宁桐的胸衣带。就在气氛大好无边的时候,门口传来一个迷迷糊糊、软软糯糯的稚嫩童声: “妈咪,你们在干什么~?” 宁桐跟柴禹两个人都是浑身一僵,柴禹更是一脸痛苦加无奈的看了一下身下鼓鼓囊囊的小帐篷,然后对着脸色潮红却是慌乱的宁桐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宁则梧这个臭小鬼,居然打断了他的好事! 待柴禹从她身上下去,宁桐匆匆忙忙将脱落的内衣塞到了枕头底下。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把尴尬藏到了心里,表面上却对宁则梧满是抱怨。 宁则梧茫然无知的看着背对着他而坐的柴禹,似乎明白什么似的,小脸儿上登时就染上了怒色。他爬到床上,小手抵在柴禹宽而厚实的背上,死活没有将他推离半分! “不许你跟我妈咪睡一起~!”小家伙气冲冲的鼓着腮帮子。以为推不动柴禹,他就没办法了吗?宁则梧干脆呈大字型往床上一躺,整个小人儿愣是占据了大半个床位。“这是我的位子,你走开啦~!” “这是我的床,你走开啦。”宁桐将对柴禹虎视眈眈的宁则梧拉坐起来,她的视线一低,目光落在她湿漉漉的小裤裆里。她二话不说,直接将他拎下了床去。“死孩子,尿裤子了还敢爬我的床,找抽是不?” 宁则梧小嘴儿一撅,委屈兮兮的为自己辩解,“又不是我愿意尿裤子的~” “那这不是你尿的,还是我尿的不成?”宁桐指着宁则梧的小裤裆,铁证都如山了,这小子还嘴硬!宁桐气的无可奈何,轻轻的在他的小屁股上抽了两巴掌。“回你房间换衣服!” 宁桐拉着宁则梧去小房间了,给他换了裤子,又重新铺了床,才将他塞进被窝。 “快睡吧。”宁桐抱着给宁则梧换下来的衣物和床单,丢楼下洗衣房去了。 她一回来,就发现宁则梧不在他自己的房间。原来小家伙屁颠儿的跑进宁桐的房里,爬上她的大床,一个劲儿的瞪着柴禹,那用力的样子,让人觉得他俩眼都不够使! “宁则梧,到你房间睡去撒!”宁桐把房门敞开,摆明了是请宁则梧摆架回房的意思。 “我不要~!我要跟妈咪一起睡~!”宁则梧的脸上都是固执。 柴禹见这母子俩谁都不相让,他便夹在中间做和事老,“我们三个一起睡,好不好?” 宁则梧瞪视着他,抬手推了他一下,“就不要你跟妈咪一起睡~!” “好好好,蜀黍去睡沙发。”还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他这条老狗,想要抢占宁则梧那条小狗狗的地盘儿还真不容易啊! “对不起啊。”宁桐抱歉的对柴禹笑笑。 “没事。”他跟宁桐情意相投,又怎会拘这种小节,不过他吃那孩子的醋倒是真的。经过宁桐身边的时候,柴禹背对着宁则梧,挡住他的视线。就在那小家伙的眼皮子底下,柴禹偷了一口腥。啄了一下宁桐的唇,他的心情还很多,这才心满意足的睡沙发去了。 他听到那对母子在房间里争执了一番,最后还是宁桐败下阵来,唱了一首法国的童谣,将小家伙哄入睡了。 渐渐的,柴禹听不到房里的动静了。他贼心不死,蹑手蹑脚的溜了进去,这才发现宁桐在不知不觉中跟小家伙一块儿睡着了。 柴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们母子这样的画面,温馨得让他心动不已。他关掉房里的灯,又悄悄地退了出去。 轻轻的关上房门,如大功告成了某件事一样,柴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一转身,才发现乐平站在沙发背后,如鬼魅一般,眼睛一眨不也不眨的盯着他。柴禹吓得差点魂魄不齐,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整个人被吓得贴在了门上! 他惊魂甫定的拍了拍胸口,哭笑不得道:“你吓死我了!” 乐平给他递了个眼神,示意他跟上自己,“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柴禹满腹狐疑,他跟在乐平身后,出了宁家大门。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串钥匙砸到了脑门。 钥匙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这钥匙看起来很眼熟,柴禹俯身捡起钥匙一看,才发现那正是他的车钥匙!!在他还没直起腰的时候,又有几样东西抛到了他身上—— 都是柴禹换下来的衣物。 敢情乐平不只是有话要跟他说啊,合着他这是要将柴禹扫地出门啊! “柴先生,我想你一个大男人不害怕一个人回家吧?还有,这周围的邻居都睡了,请不要在我家门前喧哗。”说完,乐平将宁家的大门一关,就差没有里三层外三层上六道锁。其实一道锁就能彻底让柴禹明白他的意图了—— 三更半夜的,乐平给柴禹吃了一道闭门羹。在凉飕飕的夜风中立着的柴禹,凌乱了。 他现在终于意识到,挡在他跟宁桐中间的宁则梧根本就不是个事儿。乐平才是横在他感情路上的真真正正的大危机啊! 085 吃一小毛孩的醋 宁桐一早起来,看见沙发上空空如也,就以为柴禹回去了,便没在意。 结果到了中午的时候,她接到柴禹的电话,听电话那头浓重的鼻音和擤鼻涕的声音,宁桐感到奇怪,问:“你怎么感冒了?” “还不是昨天晚上——”柴禹本来要诉苦来着,可一想还是算了。且不说他一个大男人没那么小心眼儿了,就他半夜三更被人撵出家门的见闻就有够让他觉得丢脸了。“有啥事,咱们微、信上说吧,电话费老贵了。” 其实就在他给宁桐打电话的这会儿,就收到某通讯公司发来的余额信息。只不过他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 即便在微、信上,柴禹到底还是没有数落乐平的不是。他只说自己病得有多惨,请了病假,现在窝在床上,只剩下说话的力气了,一点儿都不带夸张的。 宁桐听他的声音有气无力的,感觉他病的真的很严重。她以为柴禹是因为昨儿陪着他们母子在外面溜了一圈儿才染上病的,于是一时间愧疚不已。 “你家在哪儿,我等着我去看你。” “那多不好意思啊,你还是别来了。”柴禹这声音真是虚伪的可以,难以想象他现在是一副怎样猥琐的表情。“我家就在我们公司附近的光明花园B栋2单元9楼左手那门儿。” “哼哼,哼哼。”宁桐干笑了两声,这男人要是真不想她过去,何必又要把家里的地址说给她? 宁桐稍微收拾了一下,便站在楼梯口喊了一声“宁则梧”。 正在房间里跟岳小桃玩儿积木的宁则梧听到声音后,立马噔噔噔跑了过来。 “宁则梧,妈咪要出去一趟。你跟小桃玩会儿,不许欺负人家,我下午就回来了。”宁桐给他交代了两声,见他扶着楼梯下来,她几步上去将他堵在中央。宁桐捏了捏他的小脸颊,操着不容他忤逆的口气道,“你可别不依,昨天柴禹蜀黍因为陪了你一整天都生病了,妈咪要去看看他。” 宁则梧倒不是不相信他妈咪说的话,只是怀疑柴禹的企图心罢了!他紧抓着宁桐的手,仰着小脸儿,信誓旦旦说道:“妈咪,你可别被他骗了~我一个小孩子都没有生病,他的体质怎么可能比我还弱呢~?” 宁则梧的这个问题,还真是让宁桐有点儿无言以对的感觉。不管原因是什么,柴禹生病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她无奈的看着以为自己有多强悍的小不点儿,疼惜的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然后说:“妈咪不打算带你一块儿去,不然你也被传染生病了。” 一听宁桐要丢下他,宁则梧便不安的攥着她天蓝色衬衫外套的衣摆。“妈咪,我跟你一起去嘛~” 他用撒娇的口气来掩饰他的不安,宁桐怎会看不出来?她坐在台阶上,将宁则梧拉进怀里,柔声哄道:“你柴禹蜀黍生病了,他现在是一个人。你也不想你生病的时候,没人照顾吧?” 宁则梧设身处地的想了想,然后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不过他还是很担心他妈咪会不会落入别人的陷阱。 “那你就听话,先跟小桃玩一会儿,妈咪在晚饭之前一定回来。”宁桐将他抱到他的小房间里去。岳小桃坐在软呼呼毛茸茸的地毯上,玩儿的可攒劲儿了。“你看,小桃的爸爸妈妈都出去工作了,她都没有说非要缠着爸爸妈妈,就你——” 说着,宁桐佯怒的刮了一下宁则梧的小鼻子。 宁则梧抱着她作恶的手,依依不舍道:“那妈咪一定要快点回来哦,不要被那家伙骗了~!” 终于是安抚住了小家伙,宁桐可以安心上路了。她走之前,乐平对她的态度特别奇怪,搞得跟欠好几个月房租的是她一样。 到了柴禹家,宁桐才知道柴禹病的多严重—— 高烧三十八度多,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所以一进门的时候,宁桐啥也没让他多说,直接把他摁进了床上。 “桐桐,这么热情啊!”柴禹饿狼扑虎似的,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将宁桐抱了个满怀。 一个病秧子还跟她嘚瑟什么,这不是逼着她使用蛮力么!重新将柴禹塞进被窝里,想他病了一天应该也没吃啥东西,宁桐便忙碌起来。 不足半小时,一电饭煲的白粥被端到柴禹面前。柴禹用勺子舀着看不到一点儿其他颜色的白粥,可怜兮兮的抱怨着,“就只有粥啊?” “没给你煮泡面,已经够不错了,你就凑合着吃吧。”一个单身男人的家里,还能淘出一点儿大米来,宁桐着实觉得挺意外的。可除了这,也没其他什么可以拿来填肚子的东西了。 虽然满腹牢骚,柴禹还是很快让一锅粥见底了。 收拾了他剩下的狼藉,宁桐坐到柴禹的床边,“你睡吧,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她这么说的话,就算柴禹眼皮子打架,也不能合上呀! 吃了一锅粥,这个男人貌似精神头儿恢复了一些,变能耐了。 他坏笑一下,化身色狼,将宁桐扑倒在床上。说实话,昨晚上他跟宁桐的“好事儿”没成,一直挺让他耿耿于怀的。 柴禹一吻还没有得逞,就被宁桐一巴掌推开。“别闹,我可不想被你传染。” “不是说感冒传染给别人才好的快么,来吧,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咱们夫妻一体,不怕这个小感冒。”柴禹上下其手,昨儿他才试过宁桐胸部的尺寸,起码是个D以上的罩杯,只揩了一下油就让他念念不忘—— 这生完孩子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还是那句话,一个病秧子跟她得瑟什么,这不是逼着她使用蛮力嘛! 宁桐一翻身,就将柴禹压制在身下,将他的手扣在两边,让他动弹不得。她从柴禹身上下来,站在床边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是不介意啊,我要是带着病回去,传染给我们家宁则梧怎么办?” 柴禹眨了眨眼睛,这才回过神儿来。宁桐说得对极了,是他疏忽了。可一想到宁桐优先考虑着那小家伙,一股醋意涌了上来,柴禹自嘲的笑笑。 他居然沦落到吃一小毛孩儿的醋来。 086 看出谁是禽兽吗 不过跟一小毛孩儿比起来,乐平的存在才最让柴禹深感威胁—— 各种意义上的威胁! 自习算一算,如果宁桐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家,那不就意味着她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要跟乐平在一起!? 柴禹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能容忍他跟宁桐之间插足着这么大一个隐患!? 想起他这感冒就是乐平那货害的,柴禹气不打一处来,可他又不好意思跟宁桐提这么丢人的事儿。他只支支吾吾的问:“桐桐,那个住你们家的乐平是怎么回事儿?” 宁桐斜眼看他,眼角含着笑意,“怎么?你怕人家近水楼台先得月?” 心思被看穿,柴禹躲闪过宁桐玩味儿的视线,并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见宁桐拎起被子的一角,他很识相的钻进了被窝里去。 宁桐将柴禹捂严实后,将他当三四岁的小娃儿一样拍哄着道:“你别想太多,我跟乐平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虽然宁桐这么说,却也没解释清楚她跟乐平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柴禹多少还是放不下心来。 不过这会儿估计是吃饱了过后困意上来了,他的脑袋也因为感冒昏昏沉沉的,再加上宁桐哼着的童谣跟催眠曲一样,柴禹的眼皮子渐渐支撑不住,就这么睡着了。 听到他均匀的吐息声,宁桐放下心来,退出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 她准备打道回府了,好巧不巧,就在柴禹住着的公寓的楼下,她碰到了邢柯。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宁桐这是打谁那儿出来,邢柯原本就觉得楼下有一辆车看着挺熟悉的,原来那不是他的错觉。至于宁桐在上头都跟柴禹做了写什么,要怎么想,就是邢柯自己的事儿了。 “宁女士也来看柴禹吗?”邢柯将这明知故问且当一种问候。 “是啊。”宁桐先是上下打量他一番,忍不住多往他手里提着的水果篮子里多瞄了两眼。她还真没看出邢柯原来还有这份关心朋友的心思。 见她就要拍拍屁股走人,邢柯的大脑不及身体的反应。当他回过神儿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攥住了宁桐的细腕。 他心中怦然,却是不慌不忙的放开手,语气平静的说道:“既然来了,我们可以去公司商量一下合同的事情。” 鉴于邢柯昨天在摩天轮里面趁人之危的行径,宁桐早已是对他避之唯恐不及,怎么还可能掉进他的圈套里!她手掌一抬,做了个打住的姿势,敬谢不敏道:“免了。邢总裁您要是真有什么事儿,可以让您的特助转告我,或者联系我的经纪人。” 听宁桐酸腐的口气,邢柯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儿,就是突然觉得他这个大总裁在她眼里,就跟个苍蝇头儿、蚊子腿儿一样! 邢柯心里懊恼的很,因为宁桐的一句话,心里就翻滚着惊涛骇浪一样的情绪,他实在不甘心! 他心里再不痛快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要眼睁睁看着她上车扬长而去吗! 宁桐本来已经发动车子了,看到夏涵走来,她又停下。 摇下车窗,宁桐朝同样拎了一堆慰问品的夏涵喊了一声,“夏小涵,你也来看柴禹吗?” 今天柴禹没去公司上班,夏涵一打听,才知道柴禹今天请了病假。她便匆匆忙忙赶过来了,没想到会在同样的地方见到宁桐和邢柯。 夏涵脸上的惊讶让人看了难受,她先是礼貌的问候了邢柯一声“总裁好”,然后才对宁桐说:“我们部门其他人都比较忙,就叫我过来看看我们柴经理。桐桐,你怎么也在这儿啊?” 夏涵说这话的口气,宁桐听了极不舒服,搞的就跟她没资格出现在这里一样。“我男朋友生病了,我来看看他不行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夏涵整个人一窒,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轻轻地、很小心翼翼的问:“你男朋友?我们经理是你男朋友?” 她明明就听明白了宁桐的意思,可潜意识里却不相信也不想承认。 “是啊,我跟柴禹交往了。”说着,宁桐的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少女羞涩。 她这美滋滋的表情落在邢柯的眼里,顿时就跟在他心里放了一把无名火一样,让他莫名的感到愤怒。 夏涵所受到的打击完全不比邢柯的小,她收起震惊,强迫自己对宁桐扯起了一个干巴巴的笑容,道:“那真是恭喜你们了。” “你拎这么多东西累不累啊,柴禹刚睡着。” 宁桐的弦外之音就是,楼下的你们这两个人,不便上去打扰她男朋友的睡眠。 夏涵的脸孔迅速扭曲了一下,只恨自己来的真不是时候。 邢柯专门跟宁桐对着干似的,晃了晃手里明晃晃的钥匙,“我有他公寓的钥匙。” 柴禹这个人有时候经常丢三落四的,他的备份钥匙就交由邢柯保管了。 除了怨念他这个人不会察言观色,宁桐还能对邢柯有什么好的想法么? 夏涵突然变得特殷勤,她走上邢柯跟前,握住他手里的水果篮子,言笑晏晏道:“总裁,我刚看见你跟桐桐似乎在谈事情,你们继续吧。这些东西就由我帮你带上去。” 邢柯似乎求之不得,他将水果篮子跟柴禹公寓的备份钥匙一起交给夏涵,并说:“劳烦你了。” 反正他也不想上楼去,一想到会看到宁桐跟柴禹鱼水之欢后的狼藉,他心头就泛起一股苦苦的酸楚。 就算宁桐是个禽兽,也不至于禽兽到对一个生病的人动歪脑筋! 宁桐驱车走了,邢柯也随后回公司了。 夏涵来到柴禹的公寓,将左右手的慰问品轻轻放下,忍不住打量起四周来。这地方恐怕她奋斗一辈子,也难以住得起。 她悄悄来到柴禹的房间,不意外的发现柴禹安静的躺在床上,可他似乎睡得极不安稳。 夏涵接近床边,咬了咬唇,似乎在挣扎着什么。只是看着这个男人,她的胸口就阵阵紧缩,那情不自禁的想要占有他的欲望几乎将她整个人淹没! 087 做一回他的女人 只是看着,就快要抑制不住胸口澎湃得几乎产生痛楚的感情。 “桐桐……” 听到柴禹梦呓出的话语,夏涵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微蹙额眉,似受到了莫大的屈辱般,心中胀满了不甘。 好的东西,始终还是属于宁桐的…… 夏涵向后退缩一步,正要撤离柴禹的房间时,她的手却被一只炙热的手掌紧紧捞住。 “桐桐……桐桐……”柴禹似乎是烧昏了头,竟在不清醒的状态下一次又一次的呢喃着“桐桐、桐桐”。 原来是将她错认成那个女人了吗?夏涵张了张嘴,澄清自己身份的话到了喉头,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为什么好东西都要是那个女人的呢? 看着昏昏沉沉的柴禹,夏涵反握住腕上的那只手,莫名的情绪在心头汹涌。 她一言不发的解开衣扣,将全身的束缚丢落在身后。她回头看一地的凌乱,脸上浮现出魅惑众生的笑容。 就这一次,哪怕是罪过,让她做一回他的女人可好? 朦朦胧胧中,柴禹只觉得有一具曼妙的胴体靠近,瞬间驱走让他深感不适的滚烫温度。不由自主,他环上那美妙的曲线,双手贪恋着她身上的触感。 “桐桐……”柴禹微微张开眼,只瞧见一个属于女人的轮廓,却不知那并不是他思慕之人。 柴禹不觉自己有退烧的迹象,反而觉得身体更热了,尤其是小腹中更似团了一把旺火,上下汹涌,一方面让他口干舌燥,一方面让他某处情不自禁的昂首抬头。 “唔……”感到身下的坚挺被女人的手包裹住,柴禹的齿缝里泄露出羞人的呻吟。 身体明明就在感冒的状态下酸软无力,却又在这难耐的欲望中得到了洪水猛兽一般的力量。柴禹一个翻身,将夏涵欺压在身下,雨点一般的吻落在她身上的每一处敏感部位。 夏涵打开双腿,这无疑是鼓励柴禹而犯下禁忌。他几乎没有再做其他准备,便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欲望埋进她的身体里。 身体每受一次冲击,夏涵心中的喜恨就加深一分。喜的是她终于如愿以偿的成为了他的人,恨的是身上这个占有她的男人嘴里叫的却是其他女人的名字! “桐桐……桐桐,我爱你……” 宁桐!!! 夏涵在心里咬牙切齿,即使迷蒙的双眼中熏染的都是欲望的痕迹,却也掩埋不住那里面要撕裂一切的恨意。 床上交叠的两具躯体,剧烈的欢爱让周围不断的升温。 窗外乌云一片,轰隆隆的雷声过后,竟下起雨来。 事后,柴禹懊丧的坐在床头。 他身后,夏涵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被雨水扭曲的世界。 “怎么会是你?”柴禹痛悔不已,他抓了抓头,心中的愤懑是越来越深邃。他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呢!尤其是对方还是他女朋友宁桐的闺蜜啊!他带着浓浓的鼻音指责夏涵,听的出来他怒火难平,“你完全可以把我推开啊!” 如果真的是他主动造的孽,夏涵要是抵抗的话,他一个生病的人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夏涵的视线一转,落在他狼狈的背影上。她浅浅的一笑,只是这笑里满是嘲讽的味道。“你不是也没把我推开吗?你明明就已经发现我不是那个女人了,可还不是做到了最后?” 柴禹浑身一僵,只手按头。正如夏涵所说,他的意识在当中就清醒了。“那种情况下,我怎么停的住——” 到最后,他的理智还是输给了心中的魔鬼。 听到身后蟋窣的动静,柴禹还来不及回头,背上便一沉,是夏涵光着身子伏上来了。背后分明就感觉到了她胸前那两团毫无遮拦的柔软乳峰。 他微微侧眸,看着滑落在他肩头的长发,心中的愧疚之情再度掀起了澎涛骇浪似的波澜。他怎么会愚蠢的将夏涵跟宁桐搞错呢,宁桐跟她是如此的不同啊! “所以,你是共犯。”夏涵轻轻的在他耳边说,那声音像是催眠曲一般,将柴禹的罪恶感怂恿到登峰造极的顶端。“我是背叛了我的好朋友,柴禹,你跟我是同谋啊!” 柴禹将脸深深地埋进了手掌里,他该怎么面对宁桐啊!“拜托你让我静一静吧!” 夏涵拾起他的睡衣,勉强将自己一身春光遮住。留柴禹一人在房间,她来到厨房,看见锅台上一锅温热的白粥,她的脸孔立刻被恨意占满,扭曲的丑陋至极! 她不由分说,端着那锅无辜的白粥,找到厕所,一股脑儿倒进了马桶里!如报复得逞一般,她的脸上浮现出快意的笑容。 房间里还没来得及散开的味道让柴禹隐隐作呕不说,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更是扰得他心烦意乱。他抓起手机,本来要看现在的时间,却发现微、信上有一条新的语音消息—— 是宁桐发来的。 柴禹点开消息,只听宁桐的声音响起:“我走的时候给你煮了一锅粥,醒了就热热吃吧。” 听到宁桐的声音,柴禹焦躁的心绪多少得到平复。他来到厨房,只见夏涵在锅台旁忙碌着。 生米倒进锅底的声音,清脆悦耳,却让柴禹整颗心底一凉。他一个箭步上前,看着一锅还没来得及淘洗的生米,面带愠色的质问夏涵,“粥呢?” 夏涵脸色一僵,却是自顾自的端着锅走到水龙头前,淡淡的说了句,“我在做。” 她正要打开水龙头,却遭柴禹长臂一挥,手里的锅哐当一声摔在地上,白米也洒了一地。 “请你离开!”柴禹压抑着就要爆发上来的怒火,指着大门的方向,不顾夏涵一脸的委屈。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夏涵突然觉得周围变得好冷好冷。她如果知道柴禹的温柔不再,就不会那么果断的犯下这一切! “求求你,等雨停了再让我走吧!”夏涵哽咽着乞求。 并不是对她于心不忍,也不是对她宽容,柴禹只是单纯的不想再看到她。他大步一迈,将自己关进了房间。 他再度拿起手机,拨通了宁桐的号码。 “死猪睡醒啦?” 听到宁桐精神奕奕的声音,柴禹的胸口里翻滚着一阵暖流。 088 等着吧有沟必火 柴禹给宁桐打电话这会儿,宁桐一家正准备吃晚饭呢。 宁则梧抢着帮她摆碗筷,积极勤快是好事儿,帮倒忙那就是他的不对了。 鉴于这小子昨天打破了一只碗的历史,宁桐哪还敢给他表现的机会!她手一伸,跟赶鸭子似的把他轰到一旁,“去去去,家里哪有那么多碗让你打碎啊!” 昨天的做错事的场景历历在目,小家背着手,无辜的撅着嘴。谁知道他当时就手滑了呢! 宁桐继续跟柴禹通电话,“粥吃了吧?没吃完别来见我啊!” “嗯。”柴禹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现在想起夏涵的用心,他只觉得脊梁骨上爬满了寒意。也不知那个女人将那一锅粥怎么处理了。同时他心中又对宁桐有着说不出的罪恶感,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宁桐说话。 “既然吃了,那你给我说说那粥是甜的还是咸的啊?”宁桐冷不丁的又给他开了个玩笑。 柴禹听的是一愣。他一口没吃,还真不知道那锅粥的味道。难道那不是一锅简单的白粥吗?他心虚的回道:“别说是咸的了,就算是苦的,我也觉得它是甜的,因为是你为我煮的嘛!” “少拿甜言蜜语忽悠我!”也不知宁桐是察觉了什么,在电话那头阴阳怪气的“哼哼”了两声,“没吃赶紧吃去!”其实那锅粥就是稍微被她煮糊了一点儿。 柴禹不由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敏感如宁桐,果然知道他吃没吃那锅粥。他嗫嚅道:“过会儿就去吃。” “赶紧吃去,我这边儿也要开饭了。有啥事儿咱们微、信上说。”宁桐这话里多是催促的意味儿。她看了一眼她家的小祖宗,已经端端正正的坐在饭桌旁舔口水了。那小模样怪可怜人的。 柴禹抱着手机,一边在床上打滚儿,一边撒娇道:“等等嘛,我想多听听你的声音。” “诶?是谁说电话费老贵了?” 柴禹心中唏嘘不已,他说过什么,宁桐怎么都记得啊? “桐桐,我爱你。” 希望这句话,她也能牢记在心。 没想到,听完他掏心掏肺出来的缠绵悱恻的爱语,宁桐只意味不明的“哼哼”了一声。一般情况下,女人在听了这种话后,不该是这种淡定的反应吧! 又是“哼哼”,每次听她“哼哼”,柴禹这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着实不安稳。 宁桐到底什么意思啊?该不会是不相信他说的话,不相信他的感情吧?于是柴禹笑问:“你哼哼什么呀?” “我就是在想,你对多少个女人说过同样的话。”宁桐这番话里带着几不可闻的叹息。岳李给她吹耳旁风,说柴禹这些事儿、那些事儿的时候,她不是无动于衷。她也相信岳李说三道四的那些话不是空穴来风。过去的就过去了,她不屑于追究,更不想徒惹不快。 柴禹可以对天发誓,“这三个字,除了我家人外,我只对你一个人说过。” 听了柴禹信誓旦旦的保证,宁桐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那你明天当着我的面儿,多给我说两声哈。” 柴禹不禁莞尔,果然还是宁桐能给他带来最充实的感觉。 第二天上午,宁桐穿的一身光鲜亮丽,不仅给自己化了小妆,还给头发做了造型。 她这是要打哪儿浪去啊?乐平拿着怀疑的眼神儿打量着她,如果她是要用这幅模样去见柴禹,他坚决不准! “干嘛去呀?”乐平老神在在的问。 “就是,干嘛去呀~?”宁则梧一边吃着乐平给他剥的水煮蛋,一边学着他的口气。 “同学聚会。”啧啧,听听,宁桐说话都跟唱歌一样,甭提她多高兴了! “我也去~!”宁则梧冲上去,抱着他漂亮妈咪的大腿。 “不能携带家眷,都说好了。”宁桐弯下腰,擦掉他嘴角的蛋黄渣渣。“宝贝儿,你就放妈咪一天假,让妈咪好好在外头欢乐欢乐。明天妈咪带你去城里的西班牙风情街,好不好?” 宁则梧撅着嘴,自然是不依的。不过一想到明天可以一整天和妈咪在外面玩儿,他还是妥协了。 乐平挺逗的,他俩爪子朝宁桐的胸口袭去,捏着她的领子往上提了提,把她胸口的沟沟给埋住了。 宁桐白了他一眼,愣是把领子拉得更低了。两团小白兔似要争抢着跳脱出来一样,看得让人忍不住直咽口水! 等着看吧,这就叫有沟必火! 要不是她大学时宿舍那妹纸胡玥特地在微、博上@她无数条邀请信息,宁桐才懒得去什么同学聚会。她就上了不到半年的大学,跟班上的人哪有什么同学情意可言啊? 估计这些年里谁发家致富奔小康成土豪了,有一同学在一名叫“龙舌兰”的高端酒吧,直接包下全场。 宁桐到的时候,已经算晚了,好多人已经都来了。看着那一张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孔,她真想掉头回去算了! 可有人不给她机会啊! 宁桐一进门,胡玥就一眼认出她了。“小贱人来了!” “狐狸精来这么早啊!” 这么多年过去了,胡玥脸上除了多了几条细纹,基本上没怎么变,还是一副穷嘚瑟的样子。尤其是,她看宁桐,贼不顺眼! 大学里同一宿舍,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那种,你能想象她俩一见面就互瞪对方的情形么……关键是啥,她俩还是一个跆拳道社团的,你能想象一参加社团活动俩妹纸就互殴的情形么…… 胡玥就是看不惯宁桐家世比她好、脸蛋比她漂亮、身材比她好! 胡玥上前一顶,用她的B罩遮住了宁桐的D罩。低眸看了一眼她的沟沟,胡玥咬牙切齿道:“听说你最近混得不错啊?” “听说你家破产了啊?”说起恶毒,宁桐典型是那种嘴巴不饶人的家伙,她这点有时候很讨人厌。也难怪胡玥会记恨她这么多年,一见面就喊她“小贱人”。 “果然还是小贱人!”胡玥肚量大,懒得跟她计较。再说这么多人面前提起往事,实在不好。“我要结婚了……” “哪个男人这么不长眼?”宁桐露出一副同情莫及的表情。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勾引我老公,我这狐狸精的位置让给你做!”丑话先说在前头,胡玥并不是对自己没自信,只是宁桐丫的这货的魅力太大了。 089 那么经不起调戏 听胡玥这么看得起自己,宁桐心里头还是很得意的。她晃了晃双奶,昂首挺胸的跟在胡玥屁股后头见她男朋友去了。 话说,这次同学聚会,大家不是说好了不准携带家眷来么。胡玥是什么情况,果然是嘚瑟来的吧! “你怎么把你男人带来了?不是都说好……”一眼看到专席里头坐的一男人,宁桐说不出话来了。难怪胡玥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她男朋友咋咋滴,原来她男朋友就是同班的李一飞啊!“你们俩还没分啊!” 这都多少年了,就算是真金白银也该被氧化了,胡玥跟李一飞的感情还是那么牢不可破? 宁桐深不以为然! 她一个快步,抢在了胡玥前头到了李一飞身边,整个人一歪,顺势就坐在了李一飞的大腿上。她猖狂得意的看到胡玥摆出了她预料中的反应——目瞪口呆! “桐桐?!”李一飞一惊,俩手真不知该往哪儿放了,就这么直楞楞的张开在半空中。待他认出怀里的女人,整个人是又惊又喜。 宁桐勾着他的下巴,往他耳朵里吹了一口气,忒暧昧的笑道:“这么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啊?” 李一飞又不是柳下惠,软玉温香在前,怎可能坐怀不乱。但是眼下这情况还真不是跟宁桐叙旧的时候,别说他未婚妻瞪着他们了,他手头上还有正事儿要办呢!“桐桐,别这样,我还有客人呢。” 还有客人?这同学聚会还真是多彩多姿啊! 一跟李一飞所说的客人对上眼儿,宁桐就跟尼斯湖水怪,俩眼睛瞪得大大的,那震惊的表情可谓是壮观! 这是她的同学聚会么,还是她走错门儿了?谁能跟她解释一下,邢柯为什么会在这里? 就当没看到,就当没看到—— 宁桐在心里念着咒语。 她抓起李一飞手边的电话,存了一串号码进去。谁的号码?当然是她的号码! “记得打给我喔~”宁桐一边给李一飞抛了个媚眼,一边在他的手机屏幕上,印了个大大的红唇印。 李一飞的脸直接就给绿了,他拿过手机,用袖子把那上面的口红印擦去,然后双手奉还给邢柯。“邢先生,对不起哈——” 那是邢柯的手机么?宁桐居然搞了个这么大的乌龙,她现在的脸色已经不是李一飞的脸色儿能比拟的了! 李一飞将宁桐抱起来,然后放到地上。他无奈道:“桐桐,我在谈生意呢!” 原谅宁桐这会儿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弯儿,“这是同学聚会吧?这不是同学聚会么?既然不是,那我走嘞!” 小包包往肩上一甩,宁桐华丽转身,大步流星而去。 胡玥挡在她前面,用自己的胸抵着她的胸,直接将她逼退回去。“你什么意思?存心要搞砸我办起来的同学聚会是吧?” “什么同学聚会?”宁桐不甘示弱的用胸将她顶了回去,“对你来说这是同学聚会,对我来说,我连你的名字都记不全的,这叫什么同学聚会?” 怒色爬上胡玥的瓜子脸,好歹她们也是一宿舍的,宁桐居然无情的这么不留余地。“你好好想想我叫什么名字!” “狐狸精!” 胡玥还能期待从宁桐的嘴里冒出来什么好话不成?她是姓胡,可狐狸精这一叫法,她还真是无福消受! 胡玥气炸了,眼眶里愣是往外冒着火似的。“老娘是胡玥,你特么才是狐狸精!” “还敢说!”宁桐一手叉上腰,特轻蔑的哼了一声,继续道,“当年要不是你这个第三者插足,我跟李一飞早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了!” 喔,难怪宁桐一老喊胡玥“狐狸精”了。原来是胡玥抢了她的男朋友么! 这事儿追究起来,是胡玥的不是。她也承认,所以宁桐的存在才一直让她耿耿于怀。打死她也不告诉宁桐,她因为当年的事儿感到多抱歉!“还幸福快乐的日子,你以为你是童话故事里的女猪脚吗!?” “就是了,怎么滴,你这个跑龙套的老妖婆!” 跑、龙、套、的、老、妖、婆!? 眼看胡玥的脸孔一点一点的扭曲,此刻愤怒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了,她一定要宰了这个该死的大奶女人! 在胡玥抓狂中的时候,李一飞眼疾手快的将她抱到了一边,离宁桐足有三丈远。 “老婆老婆,别生气!”他一边安抚着胡玥的情绪,一边指责摆出胜利姿势还做着鬼脸的宁桐,“桐桐,你也是,别闹了好不好?” 宁桐无辜的两手一摊,吐了吐舌头。谁知道这么多年了,胡玥的气量一点长进也没有呢,还是那么经不起调戏! “呀——宁桐你这个贱人!”胡玥捶胸顿足起来,完全不顾她一开始就在老同学面前维持起来的淑媛形象,足见她有多恼火! 宁桐只当她这是轻轻的吹了一口耳旁风,关键还是她心态放得正。看看歇斯底里的女人有多可怕,她才不要跟胡玥一样,不然回到家,连宁则梧都认不出她这个老妈了! “你们要结婚了是吧?恭喜了。”这回她可以走了吧。 没想到她一转身,胡玥就尖叫起来,“呀——宁桐你给我站住!” “干嘛,嫌我说的祝福的话不够?那祝你们白头偕老,百年好合,百子千孙。”宁桐一转回身,就见胡玥踩着高跟鞋,噔噔噔跑来,那气势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胡玥虽然气消了大半,可脸色依旧不好看。她就跟小学一年级的班长一样,将将尝到当官儿的甜头,尾巴就翘天上了。她脸儿一扬,拿鼻孔对着宁桐,颐气指使道:“宁桐,你要去给我当伴娘!” 宁桐的眉头一皱,不可思议道:“你要我看着我的初恋情人跟身为小三儿的你手牵手走在婚姻的殿堂上,你心里是有多扭曲啊?” 胡玥的脸孔狰狞起来,狠狠的道:“我就要你看看我有多扭曲,我还要请你给我们拍婚纱照!” 胡玥是个直率的人,向来爱憎分明。虽然在爱情的事儿上做得很极端彻底,但是她要真讨厌宁桐的话,就不会明知受气,还找她费唇舌。 090 不要太自作多情 当伴娘嘛,宁桐可以拨冗参加。至于给他们这对新婚燕尔拍婚纱照…… 不是宁桐给他们吹,她现在的身价可高的去了! 宁桐当即就给胡玥摆起谱来,“我可是很忙的。” “装什么蒜!”胡玥自以为宁桐还是当年的那点儿斤两,没什么能耐。 “你以为我还是当年的小狗仔么?”宁桐往胡玥胸前的两团小山包瞄了两眼,然后特得意的抖了抖如若怀谷的胸部,“我看这么多年,一点儿没成长的是你吧!”说着,宁桐冲她竖起了大拇指,翘着鼻子得意道,“在你还苦恼着怎么丰胸的时候,我已经家大业大了!” 咱能不能不要总拿胸部说事儿?胡玥脸色铁青,为毛儿跟宁桐说正事儿的时候,她总能往不着边际的地方扯?啊啊,真的好想撕烂她那张洋洋得意的脸啊,胡玥无比惆怅…… 见胡玥已经被宁桐折腾的没脾气了,李一飞挺身而出,“桐桐,玥玥是说真的,我们真心希望你能参加我们的婚礼。还有我们的婚纱照,也希望由一向喜欢摄影的你为我们拍——” 听他的语气这么诚恳,宁桐都不好意思再嚣张了。但她怎么觉得那么憋屈呢!想她堂堂NT,国际著名的摄影师诶,居然被人当成小卒子一样使唤! 丫的,真特么想抽人! 噗—— 一看到胡玥那张踩到狗屎一样的臭脸,她就好想笑! “新娘一见到我就是那张脸,你确定要我把那张脸拍到你们的婚纱照里?” “哈哈——”李一飞看着胡玥,忽然觉得宁桐说的不无道理。 一看到李一飞跟宁桐打哈哈,胡玥一下就火了。她对李一飞捏着拳头,全身的滔天怒火似乎要把周围的一切燃烧殆尽。“你笑什么?!你给老娘过来!!” 胡玥拎着她的混帐男人,到洗手间修理去了。 胡玥跟李一飞一走,宁桐就想起被晾一边好久的男人。她昂首阔步走到邢柯面前,下巴一抬,冷冷的道:“你跟我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邢柯放下二郎腿,施施然起身,慢悠悠的跟了上去。 酒吧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宁桐不想她跟邢柯的关系被那些所谓的同学知道—— 各种关系。 到达安全地段,宁桐环着双臂,雄纠纠气昂昂的立在邢柯面前,眯着漂亮的双眼道:“不要告诉我你在这里,也是个巧合。”上回他们在游乐场碰到,邢柯说那是巧合,她相信了。可是一次也就算了,难道同学聚会这一次也是巧合么?“你该不会偷看了我的微、博吧?” 邢柯的视线不自在的落在了他身旁一辆车的车轱辘上,看到那一轱辘的泥巴,不由嫌恶的拧了拧眉头。“我想你也听到了李一飞先生说的话了……” “看着我的眼睛说话!”他那扭扭捏捏的态度是怎么一回事儿,宁桐真想冲上去把他的脸给掰正咯。发现一抹诡异的红晕飞上邢柯的脸颊,宁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脯。她想她是明白了什么,原来这个男人不敢正视“人间胸器”么?“邢先生,我想我明白了你为什么两次三番的制造与我接触的机会,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爱上—— 这个女人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邢柯恼怒的看向她,却在目光触及她脸上丝毫不加掩饰的轻蔑时,胸口猛的一震——那地方就像是抽紧了一般,几乎让他呼吸不上来! 为什么…… 为什么即便是这样的她,他也觉得好美…… “开什么玩笑,你这个女人!不要太自作多情,也不要以为每个人都想你一样那么下贱!”邢柯的这番话几乎没有经过大脑,便冲口而出。胸口不安分的鼓噪,难受得让他紧蹙起眉头。直到他看着眼前的女人一点一点的恼怒起来,他得心情才有所好转。然而更深的,却是一份怅然若失的感觉。 “最好是这样,你这个恶心的男人,以后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好巧不巧,宁桐最后说出的这句话,正好落在李一飞的耳朵里。 李一飞回去的时候发现邢柯跟宁桐都不在了,这宁桐不在了不要紧,邢柯这个财神爷要是跑掉,他就头疼了。他一追出酒吧,就听到宁桐跟邢柯的骂战,两人感情还甚好的样子…… “原来你们认识么?”李一飞愣了。 邢柯挤出一个特别僵硬的笑容,很不礼貌的指了一下宁桐,道:“跟李先生你一样,宁女士也是我的合作伙伴。” “原来是这样么,难怪我刚见你们吵的那么欢乐。”李一飞神经大条的回道。 宁桐不敢置信的瞪着他,李一飞这货的眼瞎了吗?她跟邢柯之间哪里有欢乐可言! 宁桐满脸写着“我很不高兴”,要不是因为柴禹的关系,她才不会跳进邢柯的坑里。“你们欢乐去吧,我要回家了。” 宁桐还是那么我行我素,这种作风真的是一点儿也没变。李一飞露出多少有些欣慰的笑容,“桐桐,明天一起吃个饭吧?” “不怕你老婆吃醋就来吧,李一飞,我们之间也是该做个了断的时候了。”宁桐能看出来,李一飞的眼睛里残留的当年对她的情意。毕竟有些事就像甩脱不掉的影子,只要有光,就伴你一生。 对李一飞来说,宁桐是他挥之不去的影子,只怕胡玥就是光了吧。他知不知道那道照耀着他的光,妄想着自己能强大到驱走他身边的一切阴影呢? 目送宁桐离去,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为止。李一飞回过神来,对着目光有些飘渺的邢柯笑道:“邢先生,让你见笑了。我未婚妻跟我前女友,她们以前就这样了。别看她们一见面就吵吵闹闹,其实她们的感情比谁都好。”李一飞忽然意识到不该对邢柯一个不相关的人说这么多无关紧要的话,随即他又抱歉的笑笑。“邢先生,我们进去吧。” 良久之后,邢柯的视线才从宁桐离去的方向移开,随着李一飞进了酒吧。 091 矛盾纠结和痛苦 邢柯被李一飞抓回酒吧,半强迫似的参加了他们的同学聚会。他跟李一飞因为各自的家族企业走在了一起。同为女性产品的领导者,邢柯致力于化妆品,李一飞的更大的兴趣却在服装上。 一点儿也不意外,自从李一飞知道他跟宁桐有交集之后,便拉着他问东问西。连最看宁桐不顺眼的胡玥,也加入了他们的谈话。 从邢柯的嘴里知道宁桐就是大名鼎鼎的NT之后,胡玥不由欣慰的松了一口气。可与此同时,她心中还是有一些失落了。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希望听宁桐亲口说出这些近况,哪怕是在她勉强大大咧咧的炫耀也好。 “太好了,她终于实现她的梦想了……” 听到胡玥这么由衷的话,李一飞不禁莞尔。他说笑一般对邢柯道:“邢先生,我说的没错吧。别看我老婆跟我前女友一见面就是那个样子,其实她们的感情还是很好的……” 丫的,这混帐男人又欠修理了!胡玥瞪着他,怒道:“谁是你老婆!?谁是你前女友!?谁跟谁的感情好了!?” “老婆大人别生气,我开玩笑嘛~” 李一飞如何在一个女人面前放下男人该有的身段,邢柯看在眼里,不过却觉得这样的男人既愚蠢又值得同情!他又禁不住胡思乱想,柴禹在宁桐身边是否也这样软弱呢?不过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宁桐曾经的梦想就是成为摄影师么…… 不知为何,他的心头被一种酸涩的感觉占满。 李一飞不安的瞅着胡玥的脸色,笑哈哈的说:“老婆,我约了桐桐明天一起吃饭,你跟我一起去吧!” 胡玥斜了他一眼,他未来的丈夫要跑去跟他的前女友见面,说不在意那是假的。“你们两个之间的事不好好的做个了断的话,别来见我!” 胡玥这么说的话,那就是默许李一飞单独跟宁桐去约会了。 大概是觉得在邢柯面前失了体面,李一飞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冲他笑了笑。 邢柯淡淡的看着他,虽然整个人是面无表情,可内心可海了去了。“你跟宁女士之间有什么需要了断的吗?” 跟那个女人纠缠不清的男人还真多啊! “一些感情上的事……”这种私事对外人不太好讲出口,李一飞便没加详细解释。 邢柯看得出,李一飞跟胡玥这一对之间的矛盾、纠结、痛苦……都源自一个人—— 宁桐。 大人们的世界很复杂,然而小孩子的世界却是简单的,而且很多时候都是没道理可言的。 尽管宁桐一早就回到家,宁则梧还是不依不饶的要她遵守明天一起去游玩的约定。 宁桐捏着宁则梧气鼓鼓的脸颊,好声好气的跟他打商量,“明天妈咪有个很重要的约会,妈咪今天下午带你出去玩儿,好不好?” “不行~!”今天只有一下午,明天却可以在外面呆一整天,这点儿小账,宁则梧还是算的过来的。他拧着眉头,满脸的不愉快。他气呼呼的把视线撇开,就是不去看他妈咪求饶的脸,“妈咪是大骗子~!” 拗不过他的小情绪,宁桐只得妥协了。 总算是把宁则梧给哄老实了,宁桐又突然想起另一个急需呵护的人来。她一闲下来,就给柴禹打了个电话。“病好点没有?” “你今天都没来看我。”柴禹抱怨道,他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显得很颓丧。 “我刚去参加了同学聚会。明天依旧佳人有约,怎样,受得了这两天的寂寞吗?”宁桐开起了玩笑。 柴禹虽然附和着笑了两声,可并没有真正的动摇。应该说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吧,不只因为他跟夏涵苟且之事,还有手机里的那张照片—— 那张宁桐打扮的娇艳,坐在一个男人的大腿上,彼此亲昵的照片。拍摄这张照片的人似乎很刁钻,很会抓角度,所以照片里的两个人看上去暧昧得让人生厌! 不用疑问,这张照片就是夏涵给他传来的。照片里的两人正是宁桐跟李一飞。他很明白那个女人的用意,无非就是想在他跟宁桐之间挑拨出一些事端。 不得不承认她成功了。 当柴禹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他愤怒到了极点! 柴禹在电话那头的沉默,让宁桐察觉出了不对劲儿。“柴禹,怎么了?” “是感冒吧,我现在很不舒服,想睡一觉。”柴禹有气无力的说道。 “嗯,那你睡吧,我挂了。” 柴禹心中苦闷,两个人的感情才刚刚开始,就出现了这么多问题。他突然间觉得好累啊—— 宁桐本来是想约柴禹一起去西班牙风情街的,不过看他这么不济的样子,也只好找个人代替他了。这个担子无疑落在了乐平的肩膀上。 所以到了第二天,宁桐虽然如约将宁则梧带来了风情街,却很不负责任的将他丢给了乐平照顾,然后一个人跑去跟李一飞赴约。 李一飞在一家口碑很好的西餐厅定了餐位。他知道宁桐有恐高症,便特意定在了一楼靠近落地窗的位置。 两人一坐下来,宁桐就问:“胡玥没跟你一起来吗?”说着,她前后左右打量李一飞,活跟胡玥藏他兜里似的。 虽说胡玥已经嘴上表明不会跟来,可就李一飞对她的了解,这个敏感的女人一定藏在哪个角落里监视着他们吧。还真被他给猜对了,包着头巾的胡玥正在落地窗对面街边的露天茶餐厅里鬼鬼祟祟着呢! 他们一口肉,她一口茶—— 胡玥正想变身女奥特曼,冲上去将那家餐厅给掀了!在她这个方向看宁桐跟李一飞有说有笑,可她完全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有…… 有情况!! 那是什么情况?? 为毛昨天出现在同学聚会上的那个姓邢的小子会跑到宁桐跟李一飞中间凑热闹!? 别说胡玥愣了,见到突然冒出来的邢柯,宁桐本人也傻了好不好! 跟这俩女人的反应完全不一样,李一飞的表情可谓是变化多端,从一开始见到邢柯的愕然,到最后的恍然大悟,结果他眼神充满暧昧的来回看着宁桐跟邢柯。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么—— 难怪邢柯昨天临走前,特意给了他两张这家店的招待券。 092 你还愣着干什么 看到邢柯之后,宁桐的下巴掉进盘子里都能当菜吃了。不要告诉她,这也是个巧合。 宁桐瞠目结舌,不代表李一飞的舌头也打结了。他很礼貌的站起来,朝邢柯伸出手,客套的说道:“这么巧啊,邢先生也来这里吃饭吗?” 邢柯握住李一飞的手,脸上挂着职业性的的微笑,“是啊,这么巧。” 宁桐拿一种特别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俩,总觉得他们两个大男人之间,流动着一种很微妙的气息。她正狐疑着李一飞跟邢柯眉来眼去啥呢,一个蓝色的文件夹闯进她的视野。 “宁女士,既然我们在这里碰见,就请你看一下这份合同吧。”邢柯出来溜达,还随身带着合同?这果断是有预谋的好不好! 宁桐虽有察觉,却也不戳破他。她就瞄了那份合同一眼,嘴一撇道:“放那儿吧。” 看她这么不当一回事儿,邢柯着实有些恼火了。 想他知道宁桐跟李一飞今天有约后,他回家呕心沥血的连夜将合同拟出来是为了什么? 就算他不知道原因,也请宁桐尊重一下他的劳动成果好伐? 见邢柯还不走,宁桐不耐道:“你还愣着干什么,你看不出——这是啥情况吗?” 还用宁桐告诉他,她跟李一飞正在约会么?就算是熟人,前来打一声招呼拍拍屁股走人也就算了,邢柯居然不识相的赖在这儿了! 李一飞刚坐下,这会儿又抬起屁股来,“既然你们有重要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宁桐赶忙按住他,如果非要走一个,该走的人也不是他啊! “宁女士,我的时间跟金子堆起来的山一样宝贵。能不能请你过目一下,提出哪里需要修改……” 宁桐并没打算给他说完话的机会,她重重的将刀叉磕在盘子边缘上。发出的一阵清响声,立刻打断了邢柯。 宁桐很淑女的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角,然后斜扬起视线,对上邢柯呆愕的那张脸。“邢先生,只要是工作的需要,就算你不用请我,我都会去你们公司做。”她拿起文件夹,甩到邢柯跟前,“至于这个——我希望你能重新找个时间地点,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 说完,宁桐上下瞄了杵得笔直笔直的邢柯一眼。宁桐可以说,他这么站着不仅仅打扰了她跟李一飞的时间,还大大的影响了她的食欲么…… “所以我也忙,你也忙,能不能请你快点过目,我还真怕以后再也抽不出像今天这样的时间。”邢柯这话听起来有点不可理喻,可仔细一琢磨,觉得还是有点儿道理的。 那份合同不知何时被李一飞拿到手里,他快速扫了几眼,惊讶道:“桐桐,这里面的条件真的不错哦。” 不知道的人听了李一飞的话,还以为他跟邢柯有基情呢!真真不明白他今天约会的对象到底是哪一个! 宁桐没好气的伸手招来服务员,“服务员——” 那服务员以为是买单的,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了,结果宁桐就要了他的笔。 只见宁桐刷刷几下,便在合同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李一飞目瞪口呆道:“桐桐,你不再看看?” 他的弦外之音是,宁桐就这么把自己卖了,是不是太草率了点儿…… “你不是都说不错了么。”宁桐不仅仅是相信李一飞的眼光,而且她也是很单纯的想要邢柯立马消失在她眼前。 就在这时,宁桐接了个电话,撂下一句“我出去一下”,便匆匆离开了,剩下俩大男人你看我我看你。 宁桐走开了,李一飞也没必要再跟邢柯装他们相遇是多巧合似的。见邢柯还杵得跟电线杆一样,李一飞很客气的示意他,“邢先生请坐。”待邢柯坐定之后,李一飞很唐突的问,“邢先生,恕我冒昧问一句,你在追桐桐吗?” 邢柯手里不自觉拾起昵宁桐用过的叉子,结果听了李一飞这么突然的问题,他手一松,叉子哐当一声掉落在了盘子上。 “李先生不要误会了,我对那个女人,除了她的工作能力以外,其他一概不敢兴趣。”这句话虽然是邢柯脱口而出的,不过他现在很笃定这句话里面的含金量。他之所以连夜将合同拟出来,就是不希望宁桐这个足以创造价值的工具被别的企业抢走。他双手一握,十足一个谈判高手的架势,“昨天李先生在知道宁女士就是NT的时候,不是很明确的向我表达你想跟她合作的意愿吗?” 李一飞仔细回忆,他昨天的确是这么跟邢柯提过。他大胆的审视邢柯的脸色,却没发现一点破绽。他不禁内心疑惑,难不成真的是他误会了?邢柯这么做只不过是先下手为强,快一步抢走宁桐这个大牛股? 李一飞知道他这么直视人家不仅很冒犯对方,还会引起很多误会,但这会儿他实在很想知道邢柯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等等,他的眼睛在往哪儿看? 循着邢柯的视线,李一飞转身向落地窗外望去。就在不远处,他看到了宁桐身边的一个小小人。 “那是……” 见李一飞惊疑不解,邢柯心里不由嘲弄,他居然不知道前女友有个儿子么?看来他们的关系也不怎么好嘛! 邢柯勾起唇角,似笑非笑,道:“那是她的儿子。” 李一飞整个人被抽空了似的愣了一下,紧接着又突然间想起什么似的,起身拔腿冲出了店外。 邢柯一开始觉得他的反应很莫名其妙,可渐渐地他惶恐不安起来。 宁则梧,那孩子该不会是……该不会是李一飞跟宁桐生的孩子吧!? 邢柯被脑海里推测出来的这个结果吓得几乎喘不上气,他捂着闷痛不已的胸口,狠狠地眨了眨眼。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觉得眼前正天旋地转!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强烈到他足以向上苍乞求这一切不曾发生! 093 我现在很幸福喔 李一飞知道宁桐身边的孩子是她儿子后,整个人吓得魂飞魄散。 他追出西餐厅,路过街对面的茶餐厅的时候,一个包着头巾、戴着墨镜的女人突然冲出来。这打扮奇怪的女人挥着手里的包包,不断朝李一飞的身上砸去。就算是打色狼,也不带这么起劲儿的! “人都走了你还跑出来追什么!?追什么——”这女人的话里带着十足的醋意。 就算她不把身上的伪装扒下来,李一飞也知道这歇斯底里的女人正是他的未婚妻胡玥。 “老婆,老婆——啊呀,好痛啊!”李一飞连忙护着脑袋,龇牙理智的喊着痛。 即便可怜如他,也不见胡玥停下手上的动作,反而砸的更加卖力了! 李一飞摸着头上肿起来的一大块,胡玥的包哪里是皮做得,分明就是板砖做得么!话说,这女人下手也怪狠的! “老婆,老婆,你听我说——” 李一飞跟胡玥这一对还没成的夫妻俩在大街上的闹剧,引来不少人纷纷侧目。 李一飞唯恐这样下去会让看热闹的人变得越来越多,这丢人事小,真闹出人命可是大。他张开双臂,将胡玥抱了个满怀。 即便双手被李一飞箍住,胡玥的双脚可没闲住,对着李一飞的腿那可是连踢带踹! “老婆,你听我说,你看那边——”李一飞将胡玥整个人转了一百八十度。 胡玥显然是看见了宁桐母子,她整个人一震,也不再闹情绪了。她生怕自己眼花看错似的,摘下墨镜,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她……居然将那个孩子给生下来了!?” 人群渐渐散开,就在不远处的街道边,一个女人正安抚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孩子。这一大一小。正是宁桐跟宁则梧母子俩。 当时跟李一飞在餐厅,宁桐接到乐平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宁则梧嚎啕大哭的声音,乐平求饶似的让宁桐赶紧过去,他实在拿这孩子没辙了。 宁桐一去,屁大的事儿没有。宁则梧之所以哭,就因为他吃烤肉的时候,不小心把油滴在衣服上了。 “宁则梧,你怎么这么爱哭啊?不就是油滴到衣服上了吗,回家洗洗就行了啊!”宁桐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她蹲着身。正用餐巾纸擦着宁则梧衣服上的油渍。“谁家的男孩子有你这么爱哭的啊?就这你还说将来长大要变成男子汉保护妈咪呢,别给我丢人了!” “呜呜~”宁则梧哪里是愿意哭啊,他一看见妈咪不见老半天了。眼泪就忍不住掉个不停,真不是他愿意的!他伸出小手,攥着宁桐的衣角,唯恐她又丢下他跑个没影儿似的。他抽抽搭搭道:“妈咪不离开我,我就不哭~!” 宁桐心里一暖。却抄起一张干净的面纸盖在宁则梧的脸上,将他的鼻涕眼泪一把揩去。“你咋这么讨厌啊,跟你在一块儿,我一点儿自由的空间都没有,你知不知道?” 宁则梧的眼睛里含着滚烫的泪水,一不注意又攒正一串珠子溢出眼眶。滑下脸颊。虽然小家伙是止住了哭声,可还是不断的抽着气、打着嗝儿,看上去实在让人心疼得紧。 “妈咪以后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宁则梧扑进宁桐的怀里,紧紧的环着她的脖子。 “哎呀,我好讨厌你,你快放开。”宁桐还有个人约会没结束,偏偏刚才那会儿乐平将孩子丢给她。这会儿也佳人有约去了。 宁则梧不依不饶的哼哼唧唧起来。宁桐无奈,只得将他抱起来。如果她带着孩子去赴约。李一飞一定会大吃一惊吧。宁桐看着宁则梧水汪汪的眼睛,腾出一只手来为他擦去脸颊上残留的泪水,心中突然多了些许苦闷。 她一转身,就看见李一飞跟胡玥目瞪口呆的望着他们母子俩。显然是她的心理准备做得不够充分,看到他们的脸上挂着她预料之中的表情时,宁桐还是有些慌张得一时无措。 “宁桐,你行啊,居然瞒着我们,把孩子藏了这么多年!”胡玥不知道自己是该震惊,还是该愤怒。这些年来,宁桐究竟经历了什么,他们即便是从别人那里捕风捉影,也不甚了解。 “谁、谁瞒着你们了!你们两个奸夫淫妇还不是到快结婚的时候才想着通知我,你们这么多年还在一块儿么!”想想他们都是半斤八两,谁也没有埋怨谁的资格。 胡玥瞪了她一眼,宁桐这人说话还真是让人没脾气。三岁定八十,小孩跟大人可是有一套学一套。 “在孩子面前,你怎么说话呢!”虽然胡玥深知宁则梧这孩子是怎么来的,可她一看这小家伙,心里就喜欢的紧。她顿时母性大发,伸出手来讨抱抱,“来,到阿姨这儿来。” 宁则梧的小手一伸,指着胡玥的胸部,小嘴里冷不丁吐出三个字,“飞机场~!” 胡玥怒的青筋都爆出来了,现在她总算知道狗似主人型这句话的含义了。丫的,这臭小子简直跟他妈一个德性!都是性格恶劣到人神共愤的程度,就是可惜了他们那张好看的脸! “老婆息怒——”李一飞一边安抚着不停的给宁家母子甩眼刀子的胡玥,“桐桐,我们回去聊。” 说着,他推着胡玥,朝原来的那个西餐厅走去。 宁桐他们重回西餐厅,邢柯已经离开了。 果然,当着小孩子的面儿,李一飞跟胡玥谁都不好意思开口问宁桐当年的事情。 胡玥不是喜欢小孩子的那种人,可她对漂亮的东西一向是没有抵抗力的。“我决定了,我要生个女儿,将来嫁给你儿子!” 宁桐一巴掌将她这句话推了回去,“免了。我已经给我儿子物色了一个准媳妇儿了。如果能像古时候一样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我可以考虑让你家女儿做我们宁则梧的小妾。” 胡玥老大不高兴,她幽怨的看着抱着宁则梧的宁桐,突然间羡慕的不得了。也让她有了为人父母的冲动。 宁则梧坐在宁桐的大腿上,小嘴里嚼着刚才妈咪喂他的一块儿牛肉。他的一双眼睛,骨碌碌的在李一飞跟胡玥身上来回打转。 宁桐也左右开弓,一盘牛肉被她解决了一半了。他们母子俩吃的嗨皮是嗨皮,就是在某对男女的注视下,不自在极了。 “再看,我们脸上也长不出一朵花儿来,你们也快吃呀!” 气氛一下子就凝重起来。胡玥动了动唇,这会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她求助似的,朝李一飞递了一个眼神儿。 当着孩子的面儿。自然不能提那些令人不愉快的陈年往事,李一飞明白的。可他跟胡玥一样,这时候心里复杂极了。想当年宁桐就是因为肚子里那来历不明的孩子才跟他分手的。直到现在,他还耿耿于怀。 “桐桐,你现在幸福吗?”李一飞很真挚的问道。他直视着宁桐,没打算给她逃避这个话题的机会。 宁桐显然压根儿就没想过要逃避,她一只手覆在宁则梧的脑袋顶上。抓了抓那柔软蓬松,更让人欲罢不能的头发。“我现在很幸福喔!这孩子是我的宝贝!最近的,我正打算给他在一个爸爸。” “啪”的一声,大家都愕然的看向宁则梧。就算他用两只手拍案而起,也实在没什么杀伤力。 “我绝对绝对不要柴禹蜀黍当我的爹地~!”小家伙气呼呼的说完,就老大不愉快的鼓起了腮帮子。 宁桐戳着他气鼓鼓的脸颊。逗弄他道:“你柴禹蜀黍真是白疼你了!” 小家伙察觉危机的感觉还是很强烈的,宁则梧就是怕柴禹将他妈咪抢走了。“柴禹蜀黍是花心大萝卜,他拈花惹草。金屋藏娇~!妈咪,你不要被那个男人骗了~!” 宁桐看出了宁则梧的不安,她将宁则梧面对面的抱坐在她腿上。小家伙的俩手,紧紧的扯着她两边的衣袖,小脸上写满了受伤。 “一旦妈咪发现你柴禹蜀黍骗我。我就跟他分手,好不好?”这算是安慰宁则梧的话了。看小家伙多少放松下来的神情,看来宁桐这话还是挺管用的。 “柴禹是谁?”胡玥好奇的问,就她女人的第六感,这叫柴禹的男人一定不简单! “我现在的男朋友,跟夏涵一个公司的。” 也不知宁桐的这介绍是哪里出了问题,胡玥的脸跟吃了大便一样,立马臭起来。“你现在还跟夏涵有联系?” “嗯,她可是我宝贝儿子的干妈。” 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得意的,胡玥就怎么对夏涵那个人欢喜不起来呢。反正不管怎样,只要宁桐现在过得幸福快乐就好。 最胡玥逼着宁桐多讲了一些宁则梧的童年趣事,最后才依依不舍的放他们母子离开。 宁桐本想着打道回府的,可一想到将生病的柴禹冷落了两天了,她心里着实过意不去。于是,她带着宁则梧去了柴禹的公寓。 两天不见,如隔六秋,宁桐发现柴禹似乎消瘦了许多。这一个感冒,居然把一个大男人折腾成这副憔悴的模样!?宁桐怎么觉得,都有点儿不可思议。 “你看,柴禹蜀黍没骗人吧,他是真的生病了。” 虽然眼见为实了,宁则梧的脸上还是挂着一副不信任他的态度。 “你怎么把孩子带来了,传染给他怎么办?”柴禹说话的时候,还带着浓浓的鼻音。他可是知道的,宁桐一向心疼她这个宝贝儿子。 “所以,你别靠近他,哼哼~!”宁桐见柴禹家里里外外还是跟那天她离开时的一样,就连厨房也是干干净净。她不由问,“你这两天该不会没吃东西吧?” 一对上宁桐瞟来的视线,柴禹触电似的撇过头。他摸了摸鼻子,可以说他这两天连门儿都没出么…… 宁桐打发了宁则梧去一边儿看电视,自己动起手,在厨房忙碌起来。好在她来的时候,才超市买了一些蔬菜。 菜炒好了,粥正在锅台上煮着,宁桐又将柴禹房内房外的脏衣服收拾在一起。一起塞进了洗衣机里。 “哟,还知道换新床单啊?”宁桐觉得意外,这家里内外乱的不成章法,也就柴禹的卧室里干干净净。 柴禹跟着宁桐屁股后面一起进了卧室,他默默地将门关上冰上了锁。 听到卡达一声,宁桐转过身来,正迎上柴禹向她袭来。她整个人重心不稳,被柴禹扑倒在床上。虽说床垫软绵绵的,可宁桐的后背磕在上面,还是感觉有些疼。 柴禹迫不及待的啃上她的锁骨。大手滑进她的上衣内,沿着她温润的皮肤握住胸前的一团浑圆。 宁桐整个人一震,着实纳闷柴禹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猴急了。况且宁则梧还在客厅里看电视呢!他怎么能—— “柴禹,别这样——”宁桐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却没将他推离。 她的拒绝反而促使柴禹的动作更猛烈,他疯狂的夺取着宁桐的双唇,手渐渐滑进她的股间。 啪—— 宁桐一巴掌落在柴禹的脸上。将他整个人打懵了。 柴禹的理智复苏之后,这才发觉宁桐浑身都在颤抖。他刚才的强迫,吓到她了么…… “桐桐,对不起,是我混蛋!”柴禹翻身从宁桐身上下来,然后将她拉坐起来。搂在怀里,不断安抚着。 宁桐觉得,与其说柴禹是在安慰她。不如说他是在安慰他自己。柴禹这是怎么了?温柔的那个他,到哪里去了?宁桐不由自主,伸手环住柴禹宽阔的肩膀。 “妈咪,我要喝稀饭~!”宁则梧在外头叫了一声。 听到他的脚步声,宁桐赶忙将自己打理好。她拧着眉头。没好气的瞪了柴禹一眼,“这次我原谅你!” 柴禹顿时就被救赎了一样。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他倒在床上,朝宁桐伸出手。宁桐猛的一使力,将他拽了起来。 宁则梧的小肚子简直就是无底洞做的么,在西班牙风情街吃了那么多烤肉不说,还在西餐厅吃了不少牛排,这会儿又要稀饭喝,看他就是饿死鬼投胎! 饭桌上,宁则梧吹着只冒着腾腾热气的稀饭,忽然抬起头,眨巴着好奇的眼前,很天真很无邪的问:“妈咪,你刚才跟柴禹蜀黍在房间里做什么呢~?” 这可把宁桐给问住了。 柴禹将特地放在凉水里冰镇过的一碗稀饭端了出来,用勺子舀吧舀吧,直接舀了一口塞进了宁则梧嘴里。“蜀黍跟你妈咪说悄悄话不行嘛,听说你这小家伙今天去了不少地方玩嘛!” 柴禹故作一脸羡慕,这可给宁则梧长威风了。他扳着手指头,一一给他炫耀,“我今天跟妈咪还有乐平蜀黍一起去了西班牙风情街,还见了妈咪的同学,那个飞机场阿姨还要我给她当花童呢~!” “是吗,这么厉害呀!”柴禹又喂了他一勺子稀饭。 宁桐拿过他手里的碗,“我来吧,你吃你的去,这两天没好好吃饭,看你瘦的。” 多么难得的讨好宁则梧的机会,柴禹怎么可以放过。他霸着碗不撒手,就在这时,门铃响了,他才打发掉宁桐开门去了。 门外是一个上了年纪,却不掩一身贵气的女人。她一脸惊疑的打量着宁桐,一再确认了门牌号,才发觉自己没有走错门。可她儿子家怎么突然多了一个女人? 来访的正是柴禹的母亲,徐秀丽。 “你是……”徐秀丽怎么也不觉得宁桐像是柴禹曾经勾搭的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阿姨找柴禹的吧,他在里面。”宁桐将徐秀丽迎进了门。 柴禹见来人是徐秀丽,不由觉得惊奇。他生病的事情,可是只字没有透露给她啊!“妈,你怎么来了?” “要不是邢柯说,你还想打算瞒我多久?”徐秀丽没好气的将手里的保温饭盒放在客厅的茶几上。她一看见宁则梧,心头上的怒气就消了大半,眼里也没她这个生病需要呵护的儿子了。“啊呀,宁则梧也在啊,奶奶好想你啊,你这段时间怎么都没来找奶奶玩啊?”徐秀丽怕有一段时间没相见,宁则梧把她给忘了。她不由提醒,“你还记得奶奶吗?” 宁桐颤悠悠的持着盛着稀饭的勺子,递到徐秀丽的嘴边,“奶奶,喝稀饭~稀饭是我妈咪做得喔~!” 妈咪?该不会就是她一进门就见到的那个女人吧?徐秀丽跟宁桐还是头一次见面,自然多打量了她几眼。一想起邢小凤之前给她灌输的那些,徐秀丽对宁桐的好感顿时就消失了大半儿。 未来媳妇儿得见婆婆,柴禹不敢怠慢了场面,赶紧介绍彼此,“桐桐。这是我妈。妈,这是宁桐,也是宁则梧的妈妈。” “阿姨。你好。”宁桐很客气的打了声招呼,说实话,她真的很不习惯徐秀丽打量她的视线,活跟她是苍蝇蚊子的同类。她很识相,一眼就看出徐秀丽不欢迎她。便伸手招来宁则梧,“宁则梧,我们回家咯。给蜀黍,奶奶说再见——” 一听她要带宁则梧走,徐秀丽脸上流露出不舍。柴禹比她老人家更着急,他正打算留他们母子俩过夜的。 “桐桐。别走了,今天就跟宁则梧住我这儿吧!” 宁桐将宁则梧揽在跟前,“我明天再来看你。” 送走了宁桐母子。柴禹便无顾忌了,他对徐秀丽抱怨道:“妈,你来干什么嘛!” 徐秀丽登时就觉得这么大儿子是白生了白养了,真真是个不孝子啊!她气得不行,绷着脸道:“我来看我生病的儿子不行吗!” “妈。说实话,你对桐桐的第一印象怎么样?”柴禹知道宁桐是个相当敏锐的人。她一定是察觉到什么,才突然决定带着宁则梧离开的。 要徐秀丽说实话吗?要是她之前没有听邢小凤说三道四的那些话,她今天见了宁桐还是感觉她是个很不错的姑娘。“儿子,你怎么喜欢上那种女人了?” “哪种女人啊?”柴禹听出徐秀丽话中对宁桐的嫌弃了,他赶紧将宁桐的好一一道来。“……她跟我以前接触的女孩子都不一样!” “女孩子?她带着一个孩子,还能是个女孩子?”徐秀丽这话明显是带着黑暗的情感色彩,那背后的意思是宁桐有多么肮脏似的。 “妈,你能不能别那么诋毁我喜欢的女人吗?你不是也很喜欢宁则梧吗?”人都说爱屋及乌,看来也不见得都是这么回事,柴禹就不明白了,徐秀丽对宁桐的看法怎么会那么多。“我现在很烦,你还是让我安静一会儿吧!” 徐秀丽还有多少难听的话没说出口,她儿子就发起脾气来。以前也没见他因为其他女人对母亲是这样的态度,看来他这回对宁桐是真的上了心了。 想想宁则梧,徐秀丽觉得柴禹跟宁桐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她能妥协的余地。“你要是我不反对你们也行,至少你得给我把他们的身家给我调查清楚。我可不想要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当我孙子!” 柴禹一喜,顿时觉得徐秀丽可爱了许多。他抱着徐秀丽,撒起娇来,“妈,你真好!” 柴禹以为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至于谁是宁则梧的亲生父亲,他一点儿也不在乎。 隔天一大早,柴禹就动身去了宁桐家。估计是他来的太早了,宁家母子还没有起床。他直接被乐平给拦在了门外。 自从上次半夜被赶出来的教训,柴禹一见到乐平那是又害怕又生气。他这感冒可不就是这家伙害得么! 乐平这货看上去和颜悦色的挺温柔一个人,其实切开之后,里面都是黑的。就像现在这会儿一样,他虽然对柴禹灿烂的笑着,却给人一种如置身极地寒风中的感觉! “柴先生有什么好话需要我转告给桐桐的吗?” 丫的,对方一句话就是要赶他走的意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柴禹顿时就怂了,小声咕哝着,“还是由我亲口问她比较好……” 乐平整个人一凜,用耳朵抠出了柴禹话中关键的字眼儿。柴禹是要问宁桐什么,而不是告诉她什么吗…… 094 放着不用可惜了 乐平好可怕,翻脸堪比翻书的速度。柴禹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就招来乐平要用光速把他灭掉一样的瞪视。 现在想来,柴禹总觉得宁桐跟一个毫不相干的大男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说他也是宁桐现任男友,这让柴禹稍稍能在乐平跟前抬头挺胸。 “你要问什么?”虽然乐平这会儿穿着花围裙,看上去很有家居范儿。可他掂着锅铲的架势,让人觉得他随时都有行凶的可能。一不小心,宁家的大门口,就变成了修罗场。 “……”柴禹连吞口水,竟发现自己这会儿被吓得口干舌燥,连个唾沫星子都能酝酿出来。“……乐平先生该不会是宁则梧的亲生父亲吧?” 乐平还真有杀人的冲动来着,他恨不得用锅铲削掉柴禹的脑袋,看看这个男人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熊熊怒火在乐平的周围燃烧,几乎跟他骨子里的黑色气息是一个颜色。 啊咧?柴禹怎么觉得乐平的战力指数又飙升了一层?是他的错觉么……果断还是他说错话,问了不该问的…… 看着眼前这个明明怕他怕得不得了,却依旧虚张声势的男人,乐平突然泄气似的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不知为何,此时的乐平看起来竟是满脸的哀伤。“你要是真的想跟桐桐在一起,第一,不要问宁则梧的亲生父亲是谁。这个连我也不知道。第二,也不要问桐桐的亲生父亲是谁。第三,不要追究我跟桐桐的关系。” “可是……”一听完,柴禹就有想法了。他几乎认定自己是宁桐生命中的另一半,对宁则梧也视如己出,难道乐平说的那些不该让他知道吗? “柴禹先生,谁都有不想被碰触到的伤口。我想你应该明白吧。这些都是她的禁忌……”乐平脸上的哀痛终于深深的达到了他的眼底。他悲戚的就像一头受伤的黑豹一样,让柴禹一个大男人都忍不住心动了一下。 果然还是不行,乐平的存在对柴禹来说本身就是一个大威胁! “我知道了……”即便柴禹做出了妥协,但他依旧坚信着会有宁桐对他敞开心扉的那一天。 丫的,本来觉得乐平还是有点儿狂拽霸酷炫帅的,不料他这人又翻脸无情了。 “知道了就快滚,别妄想把你那一身病菌带进这个家!” “所以就是说……”柴禹怯生生的望着他,眼眸里带着一丝喜色,“等我病好了,就可以来了?” 啊啊。如果厚脸皮也是一种罪,乐平早就消灭柴禹了。真的好想把这家伙当成蟑螂一样,一拖鞋拍死!乐平面目狰狞起来。他怒道:“你别扭曲我的意思,快滚吧!” 柴禹第二次吃了乐平给的闭门羹,虽然没有见到宁家母子,倒也不是一点儿收获也没有。至少他已经知道不能太计较宁桐的过去。他这怎么着也算是无功而返吧,他忍不住头疼起来。他老妈徐秀丽还不是个好糊弄的对象啊! 柴禹走了没多大会儿,邻家的岳小桃抱着小熊跑来了,软糯糯的对着乐平叫了一声,“蜀黍,早上好~” 啊呀,果然还是小孩子最可爱了!乐平脸上挂着奇怪的笑容。看他猥琐的样儿,就让人不得不替小桃的将来担心。“小桃,进来。蜀黍给你梳头~” 自从姓岳的这一家搬来之后,乐平发现岳李跟郝月都是忙的没工夫照顾孩子的那种父母。结果照顾岳小桃一半的担子,就落在了他这个毫不相干的人身上。因为真心喜欢小孩子,乐平倒是不怎么在意。 “蜀黍,妈妈让我来蹭饭~”岳小桃很天真无邪的说道。看她的小模样就知道她完全不明白蹭饭是什么意思。 乐平一听,立马就恼火了。郝月居然把他这里当免费食堂了么。果然大人什么的最讨厌了! “那你上去叫宁则梧跟阿姨起床,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乐平将拍了拍岳小桃的小脑瓜,看她上楼之后,便深感无奈的在餐桌上又添了一副碗筷。 岳小桃踮着脚,打开宁则梧房间的大门。她一探头进去,就看见小床上一颗黑乎乎毛绒绒的小脑袋。 她走上前,摇着宁则梧露在被子外头的小胳膊,“宁则梧,起床啦~!起来吃早饭啦~!” 宁则梧咕哝了一声,整个人一缩,脑袋钻进了被窝里。 嗯~感觉不对啊?宁则梧怎么觉得屁股底下凉嗖嗖、湿漉漉的呢?他小手晃进去一摸,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又尿床的结果。 “宁则梧,起床啦~” 听清了岳小桃的声音,宁则梧猛的坐起来,双手捞住被子,紧紧的遮盖着自己尿床的“罪证”。 宁则梧又羞又怒,小脸儿红彤彤的,恨不得要人咬一口。 “你快出去啦~!!” 兴许是宁则梧喊的声音太大,将岳小桃整个人吓得一震。小孩子本来就是受不的半点儿惊吓的,岳小桃嘴一歪,嚎啕大哭起来。她哪里做错了嘛,为什么宁则梧会生那么大的气呢? 他居然把岳小桃惹哭了,宁则梧深感挫败,同时深深的罪恶感也袭上心头。 响亮的哭声将宁桐引来,要不是岳小桃这一哭,她这会儿还在床上卧着呢。 看了小屋子里头的情况,宁桐不问理由就指责宁则梧,“宁则梧你是欠抽了吧,小桃怎么着你了,你把她惹哭成这样?”说着,宁桐将岳小桃抱进怀里,一边哄着一边安抚着。“小桃不哭啊,是不是宁则梧欺负你,你告诉阿姨,阿姨帮你揍他。” 看宁桐这么无条件的向着岳小桃,宁则梧顿时觉得委屈极了,也扑簌簌的落下眼泪来。他抹着眼睛,替自己辩解,“妈咪,我没有欺负她,我只是不想让她看到我尿床了嘛~!” 噗—— 在眼泪逆流成河的情形下。宁桐怎么那么想笑呢? 岳小桃反倒不哭了,张着泪眼,好奇的盯着被宁则梧捂得严严实实的被窝。 宁桐将岳小桃放到地上,然后上前将宁则梧床上的被子捞了起来,将床单上跟他裤裆上湿漉漉的一大片全都暴露出来。“宁则梧,滚下来,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就不要尿床啊!” 宁桐三两下将宁则梧的裤子扒了下来,连同床铺一块儿抱走了。 他妈咪一定是故意要让他在岳小桃面前丢人的,宁则梧红着脸,双手捂着重点部位。他退到床的另一边。挡住了岳小桃直盯着他赤条条的双腿的视线。 宁则梧恼羞不已,他嘴里也不知道咕哝了一下什么玩意儿。鉴于他刚才把岳小桃惹哭的事端,宁则梧再也不敢对她大小声了。 “我爸爸的小鸡鸡比你的大~!”岳小桃这是在炫耀个什么东东啊!敢情她是想用这个打击他来报复宁则梧刚刚欺负她的一箭之仇?? 虽说已经被她看光光了。宁则梧觉得还是遮一下羞比较好。“等我长大了,我的小鸡鸡一定比你爸爸的大~!” 刚把宁则梧尿湿的床铺晒到外头折回来的宁桐,听到了这俩小屁孩儿对话,那叫一个哭笑不得。 刚把岳家小闺女的吃喝拉撒照顾好,郝月就来了。打发了小桃跟宁则梧一边儿去玩儿。她开始朝抱着平板电脑的宁桐吐苦水。 “桐桐啊,我想跟我老公去休假,但是我们公司的主编是个女魔头,我不敢向她请假,你说我该怎么办啊?”看得出来,郝月为了这件事纠结的是绞尽脑汁。感觉她头发都变稀疏了。 啊啊,就让她这么秃头吧!宁桐继续干她的正事儿。今天早上那会儿,韩家栋将她跟邢氏签的合同的电子版给发来了。她这会儿正过目呢。果真跟李一飞所说的那样,合同里对她优待她的地方有很多。 她一抬头,就对上郝月可怜巴巴又期待得有些过分的眼神。就是这种眼神最让她没辙啊,搞得她跟诚心悔过的杀人凶手一样,心里面满是罪恶感。 宁桐也给她挤不出什么良策来。只能让她鼓起勇气跟女魔头主编请假咯。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别的好法子么。难不成让她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去帮她请假?“你就去请假呗,你们主编又不会吃了你。” 比吃人还可怕好不好!郝月满脸的绝望,脸色都由青变紫由紫变黑了。“桐桐你是不知道,我们那主编本来就走马上任没多久,每一天对我们都是一张冷脸,还动不动就凶人。尤其是我的名字跟她的名字里都带一个yue,结果她每次看我的时候,我总觉得她恨不得要千刀万剐了我一样!” 一想起他们主编的眼神,郝月就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宁桐听出一些名堂来,她昨天从李一飞那货的口中得知,胡玥现在某一家杂志社当主编,该不会这么巧就是郝月工作的地方吧? “你们主编该不会叫胡玥吧?”宁桐阴阳怪气的问道。 郝月停止了抓狂,又惊又奇的问:“你怎么知道?”看到宁桐变绿的脸,她居然欣喜若狂起来。她抓着宁桐的肩膀,意外道,“你跟我们主编该不会是朋友吧!?” 宁桐反抓住郝月的肩膀,十分认真的给了她一个忠告,“千万不要告诉她你认识我,不然她会看你更不顺眼!” 郝月一下就给石化了。关键神奇的是,她不用问理由,好像就有点儿明白宁桐跟胡玥之间肯定不是一段什么让人高兴的缘分,毕竟两个都是浑身带刺儿的女人。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一山不容二虎…… 她们俩辣妈正聊着,一辆黑色的宝马车驶来,停在了宁家跟对面楼门之间的小街道上。 岳李从车上下来,很不好意思的朝送他回来的人鞠躬道谢,“总裁谢谢你送我回来,实在太感激你了。” 他们总裁真好啊,不仅给了他半个月的假期,还特地大老远的将他从公司捎回来。受宠若惊那是不用说的,岳李差点儿就在心里求神拜佛保佑他们总裁一家了! “爸爸~!”岳小桃一看到他,就朝他飞奔而去。 岳李立马忘了邢柯的存在,跟老婆孩子恩爱甜蜜去了。 邢柯倒车的时候。一个皮球砰砰砰滚到车尾巴后头。宁则梧追着皮球跑了上去,一旁经过的王阿姨看到这惊险的一幕,忙高喊了一声“停车”! 就算邢柯已经刹车,也来不及了! 宁则梧见车差一点就撞到了身上,吓得直接跌坐在了地上。所幸邢柯当时倒车的速度十分慢,貌似并没有给宁则梧带来多大的创伤。 邢柯下车检查情况,被王阿姨当面指责,“你这人怎么倒车的!?” “对不起,阿姨,我没注意……”他不是看着后面。而是看着人倒车,果断会出事了!他真没想到会伤到人,“宁则梧。没事吧……” 他的担心落在某人的眼里完全就是多余的! 邢柯的话音还未落,脸上就狠狠地挨了一巴掌。宁桐充满怒色的脸庞闯进他的视野,他心中蹿升出来的怒火突然到达了临界点,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压制住冰封了一样。脸上是火辣辣的疼,这个女人下手还真不留情! “宁则梧。有没有被碰着?”宁桐赶忙将宁则梧抱在怀里上下检查。 看她一副吓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宁则梧举起小手,轻快的说道:“跌倒的时候,手手擦破了皮~” “让妈咪看看!”宁桐蹭去他手上的小石子,看他手上伤势并不严重,她才放松下来。然而一旦松懈下来。她整个人觉得好累好累,刚才她真的是吓坏了,还以为—— 那样最坏的结果。宁桐不敢再想。 宁桐将脸贴在宁则梧的小怀里,天知道她此刻有多么感激上苍。太好了,她儿子的心脏还在跳动着。 宁则梧抱着她的头,揉着她蓬乱的短发,“妈咪乖乖。我没事,一点也不痛喔~!” 可是宁桐好痛。她的心脏如就扯一般的在痛着。 乐平跑过来,从王阿姨那儿得知是虚惊一场后,才放下心来。他将紧紧抱着宁则梧的宁桐带进家门,不大一会儿见岳李忒不好意思的将邢柯领进来了。 “乐平,你这里有冰块儿么?”岳李前来讨要冰块儿。 不能说邢柯将宁则梧害得毫发未伤,可总归是万幸,孩子也没多大的事儿。反而是邢柯肿的老高的半张脸,让乐平看了,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听王阿姨说,宁桐当时差点把邢柯一个大男人给扇趴下了,他原以为这是个夸张的说法…… “等着,我给你们拿冰块儿。”乐平突然觉得已经没什么必要再责怪邢柯的疏忽大意了。 岳李将乐平做的冰袋敷在邢柯肿起来的脸颊上,他将一楼里里外外巡视了个遍,也没发现宁家母子的身影,便问:“桐桐跟宁则梧呢?” “桐桐在楼上给宁则梧包扎手呢。”乐平的话里带着火气,要说他不怨邢柯么?他当然怨愤了,怎么说宁则梧也是他的心肝宝贝儿,害宁则梧受伤的人,就是他的仇人!“你们敷完,就赶紧给我滚蛋。” 岳李还是第一次见乐平打开了全身黑色的开关,吓得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莫名其妙的被牵连进来,岳李不由怪起邢柯来,“总裁,你当时怎么不看路啊?” 邢柯头一撇,一脸的别扭之色。他绝对绝对不会承认,他当时正在看宁桐那个女人! 本来已经冷静的宁桐,下楼来一看到邢柯,整个人又不淡定了。她直接对着他的脑袋来了一个回旋踢,好在岳李闪的快,不然他肯定遭殃!邢柯倒是应付的游刃有余,他抬起手臂一挡,一下就恼火了。这个女人居然真的带着杀意来攻击他! “你居然开车撞我儿子!?”宁桐真想在宁桐的另一半脸上扇一巴掌,她一点儿都不介意动一动手,将他的两边脸搞对称咯! “对不起……”邢柯的诚恳,完全没有平息宁桐的怒火。 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杀了人就不用坐牢了!好在是宁则梧平安无事啊!“我儿子要是出事,我要你陪葬啊!” “我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我怎样?”邢柯也很痛好不好,脸痛只是一方面。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宁桐跟宁则梧受伤。他的心口就像被针扎一样。“明天试拍,早上九点,到公司来,别忘了。” 留下最后一句话,邢柯便黯然神伤的离开了。 邢柯一个大男人被女人折腾成这样,乐平看了都觉得同情。活该邢柯倒霉,谁让他伤了比宁桐视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儿子呢?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滚回去买糕点了。 岳李忍不住了,他有话要说,就怕他接下来的话又惹宁桐生气。他可没本事接下来宁桐的一记回旋踢。“桐桐,总裁倒车的时候,一直在看着你。” 宁桐不敢置信的看向他。漂亮的眼睛里渐渐爬满了惊恐。她心中有所动摇,生怕情绪泄露出来,便将整张脸埋在了双手里。 啊啊,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见宁桐没有做出岳李预料中的反应,他觉得奇怪。连叫了好几声“桐桐”,都不见她有任何动静。 这时候乐平上前来,对岳李道:“你让她静一静吧。” 在岳李临走的时候,他看见乐平将宁桐搂在了怀里。不知那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宁桐的双眼里空洞得容不下一切。相处了一段时间才发现乐平隐藏了强大的负面情绪,宁桐也有着难以让人接触的一面。还有宁则梧不为人知的身世,岳李发现,这一家的神秘色彩越来越浓烈。 今天晚上。岳李跟他老婆郝月有个很伟大的计划。这个计划建立在家中剩的一对一对的杜蕾斯保险、套的基础上。 咳咳,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明说的好。 郝月已经把岳小桃忽悠住了,今天晚上到宁则梧家过一夜,明天就给她买糖吃,诸如此类的。 郝月领着岳小桃去了宁家。她一跟宁桐交代完,宁桐就知道他们夫妻俩要搞什么小九九。 “丫的。听说过见色忘友的,就没听过见色把自己孩子给忘了的!”宁桐这是在为懵懂无知的岳小桃愤愤叫不平啊。 好在深更半夜的没外人在,要是让小区里那些三八听去了,郝月跟岳李还怎么出来见人啊!她脸红脖子粗的回道:“还不是你上回在超市里给我买了那么多杜蕾斯!” 那么多呢,又不好意思送人,放着不用也可惜了。 关于她们的对话,岳小桃一点儿也没听明白。她扯了扯郝月的手指,很是受伤的问:“爸爸妈妈今天晚上要做什么~?为什么不跟小桃一起睡觉了~?” 瞧瞧,多无辜一孩子呀!岳李跟郝月还真忍心把她丢出来,宁桐都要跟着伤心了。 宁桐这么跟岳小桃解释,“你妈是你爸的媳妇儿,晚上你妈要给你爸吃掉!” 郝月直接抽了她一下,这话说的含蓄是含蓄,可是再含蓄也不能在一个四岁的娃儿面前说。“死桐桐,你别给我女儿灌输你那一套!” “反正她将来是我们家的人,你以为我会害她么?我觉得这么教育不错啊~”宁桐大言不惭。 郝月真想撕烂她恬不知耻的那张嘴脸。 岳小桃想起之前宁桐将媳妇儿比成蛋糕的那个比方,她咬着手指,冲郝月挥了挥手,“妈妈,别让爸爸吃坏肚子了~!” 噗哈哈,多会说话一姑娘啊,宁桐欢喜极了。她将岳小桃抱起来,给呆若木鸡的郝月留下一句“你们夫妻俩恩爱去吧”,便转身上楼了。 宁桐将岳小桃安排跟宁则梧睡一块儿。宁则梧表面上不乐意,可心里头早就期待过这样的事儿了。 宁桐将岳小桃放在床上,她指着宁则梧的鼻子,一脸严肃的警告,“你要是敢对小桃下手,信不信我把你的手给剁了!” 宁则梧的小脸儿红扑扑的,他倒是想做什么啊,可是他的俩手被他妈妈包成了粽子,他能做什么啊? 095 没工作时就闲晃 “呜呜~呜……” 好像是谁的哭声。 好端端的,到底是谁打搅了他的清梦啊?宁则梧不满的咕哝了一声,继而翻了个身,迷迷糊糊中看到身旁坐了一个小小人,立马眼睛张得大大的,整个人顿时就清醒了。 “小桃,你怎么哭了~?”宁则梧举双手双脚发誓,他真的真的什么坏事儿也没干! 他坐起来,手足无措的像个小笨熊一样。 岳小桃一身粉色系的小睡裙,光裸的两条手臂看上去肉呼呼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捏。她一手揉着眼睛,一手抓着被子的一角。即便她的小嘴紧紧的抿着,呜咽的声音依旧泄露了出来。 宁则梧掀开被子,看到岳小桃屁股底下湿漉漉的一大片,顿时就明白了什么。 原来岳小桃尿床了! “小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岳小桃一边抽泣,一边道歉。 小女孩儿家家的脸皮儿薄,此刻岳小桃的小脸儿更是羞得红彤彤的。 被岳小桃的哭声扰了清梦的不止宁则梧一个,还有宁桐。她顶着乱蓬蓬的头发,闯进小房间,一见岳小桃哭成泪人儿似的,再次不由分说的将罪行扣在无辜的宁则梧头上。 “臭小子,又是你把小桃惹哭了,是不是!”宁则梧将岳小桃抱起来,结果手一碰到她的小屁股,立马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小桃,没事儿啊,肯定是宁则梧尿你身上了。是不是啊,宁则梧?” 宁则梧看了看一脸狰狞的宁桐,又看了看哭红眼的岳小桃,然后低下小脑袋,点了点头。虽说是被冤枉了。他也知道他妈咪是故意冤枉他的,可宁则梧一点儿也不觉得委屈。只要小桃不哭就好了~ 岳小桃不哭了,反倒是满肚子的疑惑,真的是这样吗?既然是棉花糖阿姨说的话,那她相信。岳小桃恼羞成怒了,她抬起小手,指着宁则梧,骂了句,“坏蛋~!” 什么啊,居然这样抹黑他!宁则梧登时就不高兴了。可恶的是,他妈咪竟然还一心向着岳小桃。 “他就是坏蛋,小坏蛋。小桃先呆着。阿姨给你们晒褥子去。” 岳小桃双脚一落地,就跑去床头,将她的小熊抱在了怀里。她气鼓鼓的瞪着宁则梧,看来她是全然相信他就是嫁祸她尿床的罪魁祸首。 这会儿宁则梧才觉得自己好生委屈啊!他见宁桐裹了床铺,他跟猴子一样攀到了她的背上。 “快下去。你这个小坏蛋。”宁桐耸了耸肩,不料小家伙不松手不说,还用上脚了。 宁则梧俩脚缠在她腰上,小脑袋依偎在宁桐的颈窝里,不高兴的嘟囔了一声,“妈咪才是坏蛋~!” 她坏又不是一两天的事儿了。宁桐笑的无比猥琐。她扭过头,不怀好意的看着宁则梧那张怨气冲天的小脸儿,坏坏的道:“我可是看见咯。昨天晚上你趁小桃睡着的时候,偷偷的啾~了她一下吧!谁才是坏蛋啊,你这个小坏蛋,没想到你这么坏啊~” 哎呀,羞死人了!没想到他做得坏事被他妈咪偷看去了。宁则梧恨不得把通红通红的脸蛋儿给藏起来。 “我可没有用舌头喔~”宁则梧觉得他妈咪坏笑的样子好丑啊,可就是讨厌不起来。 这话居然是从一个四岁半的娃儿口里说出来的。身为这娃儿亲妈的宁桐,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她就这么背着宁则梧,来到阳台上,将被尿湿的褥子挂在了护栏上。 又给岳小桃洗了个小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宁桐便一左一右牵着她跟宁则梧一块儿下楼吃早餐去了。 乐平也起的挺早,将两个孩子的早餐准备好。他清楚宁桐的习性,这个女人早上不怎么吃东西,一杯咖啡草草了事。 吃了早饭无所事事,宁桐带着俩孩子在家门口做起了早操。宁则梧突然缠着她,说:“妈咪,我要学跆拳道~” “等你站稳了再说吧。”还没学会爬,就想学跑了,宁桐低瞟了宁则梧一眼,这会儿觉得郝月跟胡玥那俩女人说对了—— 真的是大人有什么,小孩子就学什么。 她正思念胡玥来着,这女人就给她来了个电话,还真有心灵相通那么一点儿味道。 胡玥找宁桐,不为别的事儿,只说:“小贱人,把你家儿子借我玩儿两天吧?” “外强中干的家伙。”宁桐可是知道的,胡玥外表看起来很s,其实骨子里头还是挺m的。“你是想让我儿子天天叫你飞机场心里才舒坦,是吧?” “呀——”胡玥在电话那头歇斯底里的尖叫一声,“贱人,我可是好好跟你说话呢!” “我这不是早上给你说一声爱的问候么。”宁桐含笑看着门外扎着小马步、打着小拳头的宁则梧,就他那软趴趴的架势,她上去一根手指头就把他摁倒了。偏偏这样的宁则梧,实在可爱极了!“说真的,我其实很想把我儿子扔给你,可是你拿不住他。” “不试试怎么知道。”胡玥对自己的魅力可是很有自信的。 “那好吧,你到我家来吧。能带走他,那是你的本事。待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宁桐挂了电话,然后将家里的住址以短信的形式发给了胡玥。 胡玥来宁家这会儿,正赶上郝月从家里出来接回岳小桃。郝月一看到胡玥,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吓得缩着脖子,都不敢动弹。 “主编大人好~”郝月一抬头,就看见胡玥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那眼神儿犀利的直叫她欲哭无泪啊。 “你住这附近?”胡玥还觉得挺巧的,自己的下属居然跟她同学住一个小区里。 “哈哈,我跟桐桐住对门儿。”郝月听自己的上司阴阳怪气的“喔”了一声,只觉得胡玥的眼神儿又凶悍了不少。果然跟宁桐说的一样么,胡玥在知道她跟宁桐认识后,真的看郝月更加不顺眼儿了么…… 早知道郝月就装作不认识宁桐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妈妈~”这时候岳小桃朝郝月奔过来。闯入了胡玥的视野。 “原来你有孩子啊。”胡玥不免惊讶,她看郝月的年纪跟她差不多大,没想到对方居然都是一个孩子的妈了。胡玥打量了岳小桃好半晌,都已经拾步而走了,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似的,猛然停住了脚步。她斜瞟着郝月,怪里怪气的问:“宁桐的亲家该不会就是你吧?” “是……”郝月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见胡玥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碾碎似的,她不由冷汗一把一把的顺着额头落下来。跟宁桐是亲家,这也惹到她了么……即便胡玥恨她恨的恨不得她人间蒸发。郝月还是要硬着头皮试一下,“那个,主编。我们一家三口要去海南旅游,我能不能向你请一个礼拜的假?” “赶紧滚,这一个礼拜别让我看到你!”胡玥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大步流星的朝宁家去了。 虽说胡玥是准了她的假条,可郝月怎么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不得不说。自从胡玥见到宁则梧这个小宝贝以后,便日思夜想的睡不着觉。尤其是那天跟宁家母子见了面之后,胡玥当晚就跟李一飞努力的实行了造人工程。 丫的,她胡玥将来的孩子,一定不会比宁桐的差! 敢情胡玥完完全全将宁桐当成了假想敌。 终于见着宁则梧了,胡玥进宁家的时候。宁则梧正当着宁桐的面儿,耍他自创的招式。 “吼吼哈嘿~!”一套拳脚功夫,愣是被宁则梧打成了醉拳。果然跟宁桐说的一样。这小家伙站不稳,招式一出,完全就掌握不住重心了。“妈咪,我厉不厉害~等我学会跆拳道,我一定会保护妈咪跟小桃的~!” 小家伙信誓旦旦的样子。逗乐了宁桐,却让乐平伤透了心。“我呢?你就没想着保护我?” 宁则梧对乐平不屑的“哼”了一声。握着小拳头,壮志豪情的说:“我只保护女生~!” 乐平虽然哭笑不得,但心里总算是平衡了一些。他不在宁则梧保护的行列中,其他男人也别妄想。 胡玥看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不由放开眼光,肆无忌惮的打量起乐平来。她觉得跟乐平是第一次见面,可更觉得似乎以前在哪里见过他。 “小贱人,看不出来你还金屋藏娇喔!”胡玥跟大多数人一样,显然是误会了乐平跟宁桐之间的关系。 “你丫的太不纯洁了,我怎么放心把我儿子交给你?”宁桐故作一副很头疼的样子。玩笑话点到即止,她好生的做了中间人介绍道,“乐平是我的房客,旁边的蛋糕店是他开的。乐平,这是我以前的同学,胡玥。” 乐平似乎完全没有将胡玥放在眼里,他在意的是宁桐刚才的话,“你又要把宁则梧交给别人照顾?” 他都降不住的小毛崽子,别人就能降得住?乐平对这个抱持着怀疑的态度。 胡玥很不喜欢乐平的口气,她脸上的不悦是显而易见的。不过一看到宁则梧,她的脸就变了,愣是笑的跟花儿一样。“则梧,你还记得阿姨吗?” “飞机场~!”宁则梧没大没小的嚷嚷了一声。宁桐也没阻拦他,反正他说的也是事实嘛~ 被这么没礼貌的对待,胡玥一点儿也不生宁则梧的气,她只怪宁桐,“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什么东西到宁桐手上,有朝一日总会变残的。胡玥对这个深信不疑。 也只有宁桐会将那种话当成夸奖了,她得意的嘴脸没维持多久,就接到一个电话,来电是个陌生的号码。 “摩西摩西?” 宁桐的声音挺欢乐的,可对面的声音才从怒海里出水一样,“你这个女人,你知不知道我……们等你多久了!?看看现在几点了!?” 呃,刚才那一瞬间诡异的停顿是怎么一回事儿? 宁桐懒得追究,倒是觉得她跟电话那头的人关系好到已经可以对彼此大呼小叫了么?她再次狐疑的看了一眼号码,还是觉得陌生的厉害。“先生,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对方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将手机从耳边拿离,用话筒对着嘴,“我是邢柯,是邢氏洺湟的总裁,是nt你的老板!我请你来是工作的,不是请你来耍大牌的!” 原来男人的声音也可以这么尖锐啊,就算宁桐将手机从耳旁拉远,还是能清楚的听到邢柯的话。她重新将手机放在耳边,明显听到对面呼哧呼哧喘气的声音,就是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气的。“我说。咱们签约还没两天吧,这么着急着让我开工?” “我昨天不是给你说过么,今天上午九点要试拍!”虽说不是正式工作。但宁桐不认真对待的态度,着实让邢柯不痛快。现在十点半不到,他傻了吧唧的在公司大门口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这是什么概念啊?知不知道经过他的人,都拿什么样的眼神儿看他,个个都把他当猴子一样! 宁桐仔细一回想。虽说胡玥他们昨天是闹得挺不愉快的,可她隐隐约约记得邢柯当时是有这么说过来着。“等着,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宁桐上楼收拾去了。 胡玥各种讨好宁则梧,她来的时候在路上买了一大堆零食。“则梧,今天要不要跟阿姨一起出去玩儿?” 宁则梧完全不买她的账。“我才不跟飞机场在一块儿嘞~” 这小崽子果然跟他妈一个德性,总是戳她的痛处,拿她的胸部说事儿。她面前站的要是宁桐。胡玥肯定一下子就火了。可眼前毕竟是个可爱淘气的小孩子,她心里的疼爱还是很多的。“别总叫阿姨飞机场,我也是有沟的。” 说着,胡玥晃了晃胸部,但她怎么也做不出宁桐那种一晃三抖的那种范儿来。 宁则梧往她领口里瞄了一眼。撇了撇嘴,道:“硬挤出来的吧~!” 乐平比胡玥更哭笑不得。他甩手抽了宁则梧的屁股一下,佯怒着责备道:“怎么说话呢你,快跟阿姨道歉。” 就他那么软绵绵的一下,完全没给宁则梧造成一点儿伤害。乐平这种虚张声势的态度,反而助长了宁则梧的嚣张气焰。比起胡玥,小家伙更鄙视乐平这个表里不一的大男人,“乐平蜀黍,我可是知道的哟,你也喜欢巨乳嘛~要不然你的床底下为啥放了那么多巨乳姐姐的杂志呢?” 卧槽!这小兔崽子啥时候把他藏的小黄书给翻出来了!?乐平尴尬的不得了,他给一脸怪异的胡玥打着哈哈,笑说:“你别听这孩子胡说。” 胡玥那不是怀疑乐平,完全就是鄙视他!她可算是知道了,这一家子人,没有一个是正常的,正所谓物以类聚吧!就是宁家里有这样的人,更加坚定了胡玥要带宁则梧出走的决心。 “则梧,跟阿姨出去玩儿,阿姨教你跆拳道喔。”刚才见小家伙在房子里头花拳绣腿的耍了一阵,胡玥就心想着宁则梧应该对这方面的事情比较感兴趣。 投其所好果然是对的,宁则梧果然有些松懈了。可他还是忍不住拿怀疑的眼神儿瞄着胡玥,问了一声,“真的~?” “在学校里的时候,阿姨跟你妈咪可是一个社团的喔,她还是我的手下败将呢!” 看着她洋洋得意的嘴脸,宁则梧怎么觉着她的鼻子变长了呢?听到宁桐下楼的脚步声,小家伙立马跑到楼梯口,准备迎接。“妈咪,你要去哪儿呀~?” “我要去工作,你先跟飞机场阿姨玩儿吧。” “我要跟你一起去~!”宁桐一到跟前来,宁则梧就顺势抱住了她的大腿。 宁桐这会儿赶时间,哪有功夫跟他划拳。但她也知道这小家伙会不依不饶,便做了妥协,“妈咪要迟到了。要不然这样,妈咪先去工作,等会儿你收拾好了,让你飞机场阿姨带你去找我,好不好?”见宁则梧还是不撒手,她只有来狠招了。“你要是不答应,那我就把你偷亲小桃的事告诉她,还告诉她爸爸妈妈,让小桃更加讨厌你,让她全家都讨厌你这个小色鬼!” 宁桐还真拖着宁则梧往外走了。因为早上尿床的事情,岳小桃都把他当坏蛋了。宁则梧可不能再让她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好嘛好嘛~!” 待宁桐火急火燎的开车走远后,宁则梧的目光从她离去的方向移到胡玥身上。他颇为不满的将胡玥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摆出一副特别勉为其难的样子,“我答应跟你一起出去玩儿了,之后你可要好好的教我跆拳道喔~!” 宁则梧对穿着很有讲究,他自己有个小衣柜,里头的衣服都要塞不下了。他挑了一件套着黑色小马甲的雪白的小衬衫,去找乐平给他换衣服去了。衣服换好之后,他又将平时出门必备的装备塞进了小背包里。有水壶和毛巾,有手机和纸巾…… 趁着小家伙在楼上收拾行头的时候,胡玥在楼下跟乐平面对面坐着。她不太喜欢拐弯抹角,直接给乐平踢了一个直球。“乐平先生跟宁桐只是单纯的房客跟房东的关系?” “反正我跟桐桐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乐平似乎是没有解释清楚的打算。大概是遭遇这种被误会的情况太多了,他也懒得费口舌了。 “我总觉得我们以前在哪里见过,”胡玥对乐平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她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为了宁家那一大一小。她不得不帮那对白痴母子提防这个男人。“你接近宁桐有什么目的?” 乐平盯着她毫无山峦重叠般起伏的胸口,笑眯眯的说道:“因为她的胸部比较大。” 这话有深意,多种层次上的深意啊! 胡玥不敢置信的瞪着他,为什么比起宁桐那种带刺儿的攻击,这个男人一副游刃有余的态度更让她火大呢! 乐平的骨子里头果然是黑的呢! 且说宁桐风风火火的赶到邢氏,一听模特还没到位。一下就恼火了。她气的不是耍大牌的模特,而是催促她就位的邢柯。 “我说,你这个男人怎么回事儿?模特都还没来。你让我这么早来干嘛?你现在让我拍什么,拍你不成?”就在公司的大门前,宁桐当着那么多工作人员的眼前,一点儿也不给邢柯留情面。 “就算模特还没到,你现在为我的公司效命。工作期间朝九晚五难道有错吗?”邢柯指着表,脸红脖子粗的跟她争执。“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整整迟到了两个多小时,你知不知道?” “朝九晚五没有错,那是你们公司其他人的事儿。我是自由摄影师,你知道自由啥意思不?就是有工作的时候才干活,没工作的时候就闲晃!”这种不可理喻的话,宁桐脸不红气不喘的就说出来了,可见她的脸皮有多厚。看邢柯无言以对了,她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我懒得跟你在这儿大眼瞪小眼。” 要不是宁桐的工作能力真真有含金量,邢柯一定会把她给踢出去!一定会!! 就在这时,一辆带着反射玻璃的黑色轿车缓缓驶向邢氏公司大门口。一个脸戴墨镜、身着粉色西服、脚穿白色皮鞋的高挑男子从车上下来。他身边还跟了一个很不起眼的男人,完全就是他的陪衬么。 从左右两边前台小姐的花痴反应,宁桐多少感觉到,只怕那个娘风打扮的男人就是邢氏这次请来的模特了。 正如宁桐所想,来的就是当红模特林辰欧跟他的静一人莫小圣。 “呀,说好了九点,你知不知道你们迟到了两个多小时,我们都等的不耐烦了!”同样迟到两个多小时的人,还真好意思这么说。 邢柯眼神儿怪异的瞟着她,这个女人真的不要脸了么。 宁桐给他回了一个眼神儿,真的不用感谢她。她只是帮忙把他说过的话重复一遍而已。 林辰欧将墨镜摘下,他不敢置信的瞪着宁桐,这个女人是不认识她么? 096 得罪不起财神爷 “林辰欧?”宁桐重复着那些花痴的前台小姐尖叫出来的名字,她捏着下巴打量着林辰欧,左瞄右瞄上瞄下瞄,给他做全身扫描似的。 她那双眼睛跟精准仪器似的,盯得林辰欧浑身都不自在。话说,女人见了他不该是这种反应吧。一定是哪里错了,那些女人因为得见他尊容尖叫的反应才是对的,那些女人因为他一个飞吻就晕头转向的反应才是对的,那些女人因为他一个笑容就找不到东南西北的反应才是对的…… 话说,这个头发乱蓬蓬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不认识我吗?”林辰欧言笑晏晏的问,他在宁桐面前这么卖弄,纯属就是找死的节奏。宁桐都拿那样的眼神儿看他了,这不会察言观色的家伙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做了外星人。“我知道,你一定是因为看到我本人,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说着,林辰欧自导自演着摆了个帅酷无比的姿势。他是忘了宁桐刚才还责怪他迟到么?“没关系的,以后我会经常来这里,我想我们也会经常见面……”嗯嗯,这句话算他是说对了,因为在不久的将来,他会跟宁桐一样,为邢氏卖命。不仅如此,他还会在宁桐的镜头下展现他最引以为傲的男性魅力。“所以,到时候我希望你习惯我的存在,请你尽量把我当成一个普通人看待。” 这货是咋回事儿啊?他是真的这么自恋,还是在演戏啊!原来人一出名真的会犯贱啊,明明就享受的不行,还故意摆出一副很头疼的样子。 宁桐指着林辰欧的鼻子,脸却是朝向经纪人莫小圣的方向,“我可以打他的脸吗?” 身为林辰欧的经纪人,自然清楚他的恶习。他可以说。就因为这个可以把一切反光的东西当镜子照的家伙,他已经不止一次的想打他的脸么。但是不行啊,这货是靠脸吃饭的。 莫小圣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可是等等啊,他只是叹气的时候低下了头,并不是点头同意这个女人可以行凶啊!这女人真的动手啊!? 就在莫小圣要上前阻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宁桐的手已经捏在林辰欧的脸上了。 捏?原来不是打啊……莫小圣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紧张起来。林辰欧可是当红的艺人,怎么能跟一个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的女人有这么亲密的肢体接触呢? “小姐,你……”不知道为什么。莫小圣突然觉得宁桐好可怕。 “啊,我想起来了——”拿着林辰欧的脸,宁桐是想起了什么?林辰欧本来想甩开她。可身体就是不听使唤,一动不动得任她鱼肉。“就是这张脸。小子,别在我面前嚣张。你可要好好的感激我啊,别忘了把你捧红的是谁。” 诶?莫小圣突然觉得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原来林辰欧跟这个女人是老相识吗?貌似……又不是他想的那样。林辰欧的样子很不对劲儿! “你是那时候的狗……”生怕泄露了什么,林辰欧赶忙捂紧了嘴。 宁桐终于收回了手,她的手指搓了搓,指尖上还残留着滑不溜秋的触感。话说,林辰欧的皮肤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啊! 即便他不是艺人,好歹也是这么大公司的一总裁。邢柯备受冷落,心里还是很不舒坦的。尤其是看宁桐跟林辰欧的互动,他竟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冲上去将他们分开! “在这么多人面前,你们能不能注意影响?”邢柯不得不提醒他们,他们所在的位置还是公司的大门口,左右两边成队列的人都看着呢,大庭广众之下他们还真敢! 见邢柯将不悦写在脸上。莫小圣赶忙上前奉承。他跟林辰欧可得罪不起这个财神爷。“邢总裁,我们迟到了。实在抱歉……” “如果不想觉得抱歉的话,那就不要迟到啊!”如果那个女人也跟这个经纪人一样因为迟到的事情感到抱歉,邢柯的心情会好很多。 莫小圣的嘴角抽了抽,他怎么忽然觉得他跟林辰欧来到了跟豺狼虎穴一样的地方呢?丫的,男的女的都这么可怕! 邢柯正要将他们往摄影棚里带,结果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米莎,据说是中法混血儿的知名女模。 米莎踩着高跟鞋,有条不紊的大步走,她身后的女经纪人就算用跑的也难以跟的上她的速度。 “等一下!”经过林辰欧的时候,米莎仅仅瞟了他一眼,然后昂首阔步的朝邢柯去了。“邢柯,你不是说过这个offer是我的吗?” 这女人原来是讨说法来的。,如果不好好打发她,只怕她是要纠缠不清了。可又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跟她腻歪,邢柯便做了如下安排。 先让迟到的人统统面壁去,邢柯让其中一个前台小姐将宁桐、林辰欧跟莫小圣先请到了一楼的休息室,好茶好水的招待着他们。他则领着米莎到了一个掩人耳目的地方,不知道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去了。 林辰欧抿了一口红茶,这会儿才想起米莎是何许人物来。“那个女人怎么会到这儿来?” 莫小圣给他解释,“邢氏的代言人,本来内定的人选就是她。” 难怪米莎刚才会那么说,林辰欧从同行手中抢走了offer,这不免让他沾沾自喜起来。“小圣,我果然很有竞争力吧!哈哈哈——” “是是,知道你厉害。”莫小圣就这么由着他得意了,可是他不明白,旁边一直玩手机的女人有什么实力可以跟他们平起平坐呢?她是谁呢,邋里邋遢的看上去又不像是模特的打扮。 似乎是察觉到了莫小圣久久不去的视线,宁桐抬眼淡淡的看了他一下。 莫小圣赶忙捂着胸口躲闪开,奇怪了,他怎么会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这女人真的不是模特吗?如果是,她一定会是超越米莎的存在。 “小圣,你怎么了?”看他反应有些奇怪,林辰欧好奇的问。 “没事没事没事!”莫小圣连说了三声。好险。他差点就跟那些粉丝一样,膜拜在别人的脚下了! 这时,宁桐走到一旁接了个电话,叽里咕噜的说的尽是一些人听不懂的话。 她回来的时候,经过林辰欧旁边,被他叫住:“喂,原来你就是那个NT啊!” 说不意外那是假的,林辰欧一直以为宁桐还是当年的那个小狗仔。没想到五年之后,她的身份蜕变的这么大。 莫小圣自然知道NT的大名,甚至可以说他跟林辰欧此行就是冲着这个人物来的。就是没想到她居然近在眼前。不过等等,林辰欧突然间是怎么知道这个女人就是NT的? “辰欧,会不会搞错了?”莫小圣死活不相信鼎鼎大名的NT。会是这么年轻一个……女人! “她刚才在电话里,拒绝了一个时装展的offer啊!”以为林辰欧愿意相信么,他也不想的好不好! 这下宁桐倒觉得意外了,“你还听得懂法语啊?” 她那口气还有她那眼神儿是什么意思,林辰欧臭着一张脸。不爽道:“你把我当笨蛋吗!?” “嗯,我以为像你们这样的人都是笨蛋呢。”宁桐直言不讳。 还真是伤人啊,莫小圣都听的心里不是味儿了。主人被咬了,他这个忠犬怎么也得意思意思的朝欺负他的人吠两声。“别看他这样,在知道自己将要得到这个offer后可能会出席法国的一些场合,其实他这段时间有在学法语啦。” 为什么听了莫小圣的话后。林辰欧觉得更不爽了,他在大家眼里就是一个笨蛋么?什么叫“别看他这样”,那完全是多余的话好不好! 林辰欧正独自生闷气。脑袋上突然一沉。一只手覆上来,轻轻的拍了拍。宁桐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原来你很努力嘛!” 这个女人…… 只不过是被夸奖外加被摸了头而已,为什么他的心里会觉得那么高兴啊!? “喂,那边那个等一等——”不知宁桐看到了什么。朝公司大门口冲了过去。 她一走,莫小圣开始作弄起低着头不说话的林辰欧。“辰欧,你的脸好红喔!” “你很烦诶!”林辰欧朝宁桐的方向瞄去,只见她手里拿了一个东西跑来了。那东西好像是……他这次要代言的香水产品“午夜前夕”吧。林辰欧记得,前两天莫小圣在跟邢氏的人交涉跟有关合约的事情的时候,无所事事的他翻看了这款香水的宣传画册。 宁桐的眼睛还是比较尖锐的,看见有个人带着这个走近公司。她上前一问,那人告诉她,他带来的这个样品是给林辰欧拍摄时候用的。于是乎,宁桐就把它给抢来了。 宁桐在林辰欧对面坐定,他俩中间的桌子上摆放着香水瓶子。 不止林辰欧,就连莫小圣也懵了,宁桐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 “卖相的,我问你,这次给这款香水代言,你有什么感想?”宁桐冷不防的问了这么一句。 林辰欧有名有姓,尽管他真的靠卖相为生,能不能请她不要说的这么直白啊!国际著名摄影师又怎么样,她也太瞧不起人了!林辰欧忍。他扬起笑脸,语气十分诚恳,“我觉得这次跟邢氏、还有NT大师你合作,对我来说是一个机会,也是一个挑战。” “说实话。”宁桐想看的,不是他这种虚伪的态度;想听的,也不是他这种官方的语气。 “这次代言的是女性产品,我觉得很烦。要不是可以走出国门,我才不会接下这个offer。” 莫小圣惊愕的看着林辰欧,这家伙还真不是普通的笨蛋,真真是笨到一定境界了。叫他说实话,他还真的说啊! “把它拿起来。”宁桐翘着食指,指了一下桌上的香水瓶子。 “喔。”林辰欧对她还真的言听计从,毫不犹豫的就将香水瓶子握在了手里。 “果然啊——”宁桐不知哪根筋不对了,从她脸上读不出她有任何情绪。这样的她,反而让人生出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她凝视着尚处在呆愕中的林辰欧,明明没有任何东西在那双认真的眼眸里涌动,却让人心不由悸动。“你跟它没有任何共鸣啊。” “共鸣?”莫小圣傻了。那是啥玩意儿? “就是感觉吧。”宁桐抓了抓脑袋,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也解释不清楚。 这时候邢柯来了,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真的将那个难缠的米莎给打发走了。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邢柯彬彬有礼的样子,让宁桐现在才觉得他真的是一个公司的大总裁。“我这就带你们去摄影棚。” “没那个必要了。”反正刚才那一举动,宁桐就当是试拍过了。关键是她不想再浪费时间了,眼看就要到中午,她从早上开始就没怎么吃东西。现在已经饿的饥肠辘辘了。“我现在有个更好的培养方案。” 虽然不知道她跟林辰欧之间发生了什么,邢柯不介意顺着她的意思走。“什么培养方案?” 宁桐指着邢氏对面的大商场,她去过一次。还记得那里也是邢氏旗下经营管理的范围。“卖相的,这几天你就朝九晚五,去那里上班吧。就去卖你手上的这款香水,不做出一定的成绩,别忘想我这个大师给你拍摄。” “什么?”林辰欧不敢置信。这个女人居然叫他做这种事情!他可是当红的男模林辰欧诶,走到哪儿就能在女人中掀起狂风骤浪,眼前的这个女人居然把他当打杂的使唤!“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宁桐的手一转,指着林辰欧的鼻子,摆出一副冷艳高贵的让人生厌的嘴脸,“说了不要在我面前嚣张。我能捧红你一次,就能捧红你第二次。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也得听哀家这个皇太后的话。哀家的话就是懿旨,不用跪下来谢恩了。” 说完漂亮的话后,这个女人居然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了,真是完全不把别人的脸色当指示啊。 想着柴禹的公寓就在邢氏公司的附近,宁桐便打电话约他出来吃饭。 在家休息了两三天。柴禹的感冒好了很多。 两人并没有去多么正式的场合,只在卖场里的一家快餐店里解决了午饭。 其实柴禹很纠结。他昨天被乐平撵走,乐平的话一直让他耿耿于怀。他好想将所有的事情一口气问清楚,可他没忘乐平的告诫。 心不在焉的柴禹,见对面撕着披萨的宁桐跟他同样也是心不在焉。她那一双眼睛盯着卖场里的一个方向,一直就没有离开过视线。 “桐桐,你看什么呢?”柴禹好奇,起身挤过去跟她并排做。从这个位置望去,可以将其中一个化妆品专柜里的情形一览无余。 柴禹记得,那个好像是他们公司“午夜前夕”这款香水的销售专柜。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来了那么一个奇怪的销售员呢? 从那个销售员的身形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个男性。不过看他的装扮行头,让人总觉得他不是来卖东西的,而是做贼的。他身上的工作服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戴了个鸭舌帽的同时还戴了个大大的墨镜,更夸张的是大半张脸被一副口罩给捂了个严实。 “那是你认识的人?”见宁桐这么目不转睛的,柴禹不得不这样猜测。 “是你们公司的代言人啊。” 尽管林辰欧满腹牢骚,他还是来执行宁桐的培养方案来了。即便他打扮成这样,还是被宁桐给认出来了。就他这样,胆儿大的人都不敢上前买东西了。 管他是代言人还是带盐人,宁桐这么把注意力放在林辰欧身上,柴禹觉得很不是味儿。他凑近宁桐的耳朵,一口将它含住。下一秒,他就尝到做坏事的苦头了。他直接被宁桐一把推开,整个人从位置滑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魂淡,别碰我耳朵啊!”宁桐一手捂着耳朵,红着脸恼羞成怒道。 这反应真新鲜,找到了宁桐的敏感地带,柴禹就跟发现新大陆一样,心里头是又惊又喜。 “桐桐,你真是太可爱了!”不顾店里众人异样的眼神。柴禹朝宁桐扑过去,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真不是宁桐故意低头看他那个东西,实在是他下半身的那个小帐篷支得太高了,让人怎么也忽视不了它的存在! “喂,你注意点啊,这可是在公众场合!”宁桐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的侧腹。 “所以我一直在忍耐啊。” “那就拜托你正经点!”真是的,这么多人看着,他还真敢就这么对她毛手毛脚。宁桐打掉柴禹多人那只在她腰上游走的咸猪手,板着脸道,“坐到对面去!” “接下来还有工作吗?要不要去我家?”柴禹朝宁桐的耳朵里吐了一口气。看到她的耳朵如他预期的一样变得更红了,他不由轻笑出声。 不是宁桐故意想歪的,分明就是柴禹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确。他无非就是想和她滚床单!她看上的男人怎么会是一个禽兽呢? “当然有工作啊,我现在不就正在工作么?”宁桐白了他一眼,顺便还踢了他一脚柴禹突然有种很无奈的感觉,没想到一向宅在家里的宁桐,也有工作狂的模式。他低头看了一眼可怜没人管的小家伙。那里肿胀了半天,都没有消下去的痕迹。 这会儿已经是公司午休的点儿,来这里吃饭的职员还真不少。如果让认识的人看到他现在这副难看的模样,那人就丢大发了。 他将外套挂在手臂上,然后遮挡住敏感处。他在宁桐的脸颊上吻了一下,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柴禹那走路怪异的姿势。让宁桐不禁莞尔。不过比起怪异来,还是林辰欧略胜一筹啊! 柴禹来到洗手间,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条件反射的转身看去。他整个人却被猝不及防的推进了厕所间里。 来人是夏涵。 当然是夏涵,柴禹并不意外这个女人会出现在这里,他甚至怀疑她一直就在他跟宁桐的附近! 夏涵迈进去,将身后的门锁上。 两人在狭小的空间里,四处充斥着臭哄哄的味道。然而此刻却是觉得分外的刺激,刺激着柴禹的肾上腺激素。 他脑袋里一空。伸手将夏涵拉跪在他的双腿间。 夏涵扯起嘴角,笑的极其魅惑。她解开柴禹裤前的拉链,将他肿胀的欲望拿了出来。她纤细的手指在那上面上下抚摸,双眼里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她会为你做这种事吗?”说着,夏涵低下头,将他的欲望一口含住。 柴禹按住她的后脑勺,面无表情的回道:“我怎么会让我珍惜的人做这种事呢?” 夏涵心中一惊,想要抽身,却是覆水难收。接下来在她求饶似呜咽的声音中,她遭受了柴禹报复性的对待。 柴禹的欲望在她口中进出,此刻夏涵明明是占有着他,她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快乐。 柴禹耸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他完全不顾夏涵的抗议声,丝毫不怜香惜玉的加大挺动的幅度,最终将灼热的液体射进了她喉咙的深处。 “咳咳咳——”在柴禹释放过后,夏涵被他推到了一边。她一边剧烈的咳嗽,一边瞪着柴禹,眼眶里溢满的泪水。“你不是个男人!”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柴禹不紧不慢的将自己打理干净,他淡淡的看着狼狈的夏涵,嘴角却挂着冷冷的笑,“有个灭火器,还是挺不错的。” 再也止不住,泪水滑落。夏涵捂着嘴,突然反感起这样的自己,为什么她就不能像宁桐一样,好好的被人珍惜呢?她好不甘心,愤恨的瞪着柴禹,美丽的脸孔被嫉妒扭曲的惨不忍睹。“你以为她有多神圣吗!?我告诉你吧,那个女人也没你想的多干净,她可是被强、暴了啊!宁则梧是宁桐跟强、暴犯的孩子啊!” 097 咱们来聊聊天嘛 宁则梧是宁桐跟强、暴犯生下的孩子? 说不吃惊,那是假的。同时,柴禹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难怪乐平告诉他宁桐有三大禁忌,原来这就是她的禁忌之一啊。 “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我本来还想问桐桐有关宁则梧的亲生父亲是谁,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什么? 夏涵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这个男人为什么一点儿都不在意这件事呢?这分明就是宁桐不堪的过去啊!为什么现在不堪的却是她自己呢? 夏涵狼狈的伏在地上,地板很凉,可是她的心更凉。可笑的是,她现在感到的不是伤心,而是憎恨! 柴禹回到快餐店的时候,宁桐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透过落地窗,他看见宁桐正在“午夜前夕”这款香水产品的专柜附近打转。 真是拿她没办法,这个女人就不会老老实实在原地等他回来么? 柴禹一出快餐店门,就看见胡玥牵着宁则梧打这儿经过。 一看到宁则梧,他就想起夏涵刚才说的话。柴禹这才意识到,原来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介怀宁则梧的身世。 “则梧,来逛街嘛?”柴禹上前,弯着腰给他打招呼。 小家伙对他显然不是喜闻乐见,他小嘴儿一撇,一脸嫌恶道:“呿~!你也在这里啊~!” 柴禹好受打击,明明就长着一副可爱的小模样,可说出来的话一点儿也不可爱!看来是他前一阵子的讨好不够吧。 柴禹拉起宁则梧的小手,笑眯眯道:“我带你去找你妈咪好不好?” 宁则梧终于正眼看他了,他扬起小脸儿,虽然不大相信柴禹所说的,还是忍不住期待问:“我妈咪也在这里?” 还不待柴禹回答,胡玥几乎是用抢的。将宁则梧扯到身边。 “呀,你谁啊?”到底哪儿冒出来的臭男人,敢打扰她的天伦之乐。胡玥要真允许宁则梧被带去宁桐那儿,这孩子眼里哪儿还有她的位置?!反正她看出来了,宁则梧也不是很喜欢这个男人。“则梧,你认识这个男人吗?” 谁知道柴禹是不是奇怪的人物。 听胡玥对柴禹口气不善,宁则梧总算是遇到志同道合的人了,反正他们都怎么不喜欢这个男人就是了。他嘴一歪,炯炯的双眼里扫过一丝不屑,“不认识~!” 柴禹伤心坏了。这小家伙怎么能这么无情啊。他泪眼汪汪道:“则梧,我是你柴禹蜀黍,是你妈咪的男朋友。你未来的准爸爸啊!” 宁则梧的小胳膊对着他乱挥一通,柴禹那么大只,他都不知道该指他哪儿好了。小家伙显然是被惹毛了,他一句话就将柴禹打入了冷宫,“我才不要爹地呢。能独占妈咪的只有我一个~!” 儿子这么爱他妈,柴禹是该哭呢,还是该笑呢?是该欣慰呢,还是该嫉妒呢?胡玥带着宁则梧走了,柴禹不受待见,只得跟他们分道扬镳找宁桐去了。 可他来到专柜。并没有在附近发现宁桐。他只看见两个大男人蹲在专柜里吃盒饭,这两个可怜的男人就是一身怪异乔装的林辰欧跟他的经纪人莫小圣。 林辰欧心里的委屈正如那黄河之水滔滔不绝,想他被安排到这里执行什么可笑的培养方案也就算了。他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那个冷血总裁也不派人给他送饭来。 莫小圣给他送来一份烧鹅饭,他就感动得几乎要落泪了。 “小圣,果然还是你对我最好。”想想宁桐跟邢柯那两张可恶的嘴脸,林辰欧顿时觉得国字脸的莫小圣可爱极了。他一边啃着烧鹅腿。一边不住的抱怨,“小圣。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在NT面前太嚣张了,所以她才这样惩罚我?” “哈哈——”这点莫小圣也不敢确定啊,毕竟那个比谁都要嚣张的宁桐,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啊。没看她连邢柯的账都不买么?“我觉得她有自己的想法吧。” “小圣,我现在好想下班啊。”可现在才一点多。林辰欧宁可去做每天都赶不完的通告,下海多捞点儿金,也不愿在这里浪费时间。朝九晚五的日子虽然轻松,却也不好过。 “你就当是休息吧,前一段时间你也太忙了。”莫小圣安慰他,他这个经纪人就跟保姆差不多,一天到晚管着林辰欧的衣食住行和吃喝拉撒不说,还要兼职做他的心理导师。“你清楚吧,这次是你提高的好机会,不要想着放弃啊。” 林辰欧沮丧不已,他自然知道这是一个向上爬的好机会,但是那个NT,就跟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样么,吓人怪怪的! 林辰欧垂头丧气的样子,宁桐在二楼看得一清二楚。 吃披萨果然还是要配可乐的。宁桐现在嘴里满是披萨的味道,被可乐一冲,那味道变得更加鲜美了。 她咬着习惯,抱着可乐杯子,单膝跪在二楼护栏边缘的长椅上,整个人上半身的重量交在了椅背上。她浑身懒洋洋的,显得很百无聊赖的样子。 没工作时就闲晃,果然是对的,但是好无聊啊。 察觉到身旁有人靠近,宁桐转动眼眸,仅仅瞟了邢柯一眼。这个男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呐! “你想要林辰欧那样做到什么时候?”听上去,邢柯似乎挺不耐烦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跟林辰欧都是商人,不想做无谓的牺牲。与其在无关痛痒的事情上浪费时间,还不如大把大把的多捞些钱。 “我满意为止。”宁桐依旧是懒散的姿势,依旧叼着吸管。 “你知道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浪费吧?”邢柯看着她的背影,心中莫名烦躁。他竟然有一种冲动,想要将宁桐扳过来好好面对着他。甚至他渴望着她的一个回头,哪怕仅仅是一个眼神也好。他究竟是怎么了? “如果你想要速成的话,那就另请高明吧。”宁桐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她不着急。 “别忘了,在我的合同上签下名字的是你。”没错就是这样。所以这个女人必须毫无怨言的任由他差遣!在这场竞技游戏中,邢柯终于找到得分点似的,整个人有些飘飘然了。 “这倒没错,但是我不想做降低我格调的事啊,所以请你千万别败坏了我的名声。” 顿时,邢柯火冒三丈,他居然又一次被这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了。如果真的要按照她的步调来,至少……至少不要让他再有这种波动的情绪了。 也只有在那种时候,他才能驾驭这个女人吗? 邢柯凝视着宁桐,无论他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能让他想到他们曾经那火热的一夜。 松松软软的发丝盘绕的宁桐的耳廓,那是他曾经用舌尖描摹过的地方。 邢柯知道的,即使在宁桐的耳边喘息。也能让她的耳朵变得通红通红。“耳朵,还是那么敏感么……” 邢柯果然是窥到了在快餐店里柴禹咬宁桐耳朵的事吗? “噗滋滋滋滋滋——” 宁桐杯中的可乐,终于见底了。她才回过神来似的,扭头询问邢柯,“你刚才有说什么吗?” 邢柯的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之色。她真的没听见他刚才说的话吗? 太好了!如果她听见的话,肯定又会误会他对那一夜有多么的难忘了。邢柯不想再被她嘲笑了,但是心里的这份失落是怎么回事儿…… 结束闲聊,宁桐朝一楼而去。经过垃圾桶的时候,她将手里被握变形的空杯子丢了进去。 心情不好的时候,果然还是要去骚扰一下看上去很容易欺负的家伙。才能解气。 宁桐来到专柜前,正好听到林辰欧抱着头如做了一场噩梦似的跟莫小圣抱怨,“谁是NT不好。为什么偏偏就是她!” “让你失望,还真是对不起了呢。”宁桐发现林辰欧还挺坦率的,什么心情都表现在脸上,就是有时候太会装逼了,就像现在这样。 “小圣。我刚才有说什么吗?”反正没有人证物证,就她一个人听见的话不算数!林辰欧戴上鸭舌帽跟口罩。就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大明星,这么快就到位了,没想到你速度挺快的嘛。”宁桐以为林辰欧至少会为这个培养方案考虑上几天,看来他真的是很努力了。 “你别小看我啊!”林辰欧颇为恼火,一个小狗仔能在五年里就脱变为大摄影师,他也不是止步不前的!“如果你不买东西的话,就不要妨碍我。” “反正你也卖不出去吧,咱们就聊聊天嘛!”宁桐嬉皮笑脸的,跟个劫色的无赖一样。 突然之间,莫小圣有些理解林辰欧的心情了。堂堂的NT大师,怎么会是这样一副猥琐的嘴脸啊。身为一个经纪人,他不仅仅要关心林辰欧的身心健康,还有时间的紧迫性。被利益驱使的头脑,都是很冷静的,莫小圣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大师,请问你要让我们家欧辰做到什么程度呢?做到怎样,欧辰才算是跟这款香水有共鸣呢?” 宁桐流露出一个很悲壮的神情,果然高手就是很寂寞,独孤求败啊! 宁桐摊开林辰欧的手掌,用食指轻触他的掌心,两笔画了一个心,然后将香水瓶子搁在了那个心的中央。 “我要你做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让你爱上它。”宁桐抬眼,视线对上林似懂非懂的林辰欧的眼眸。她手里把玩着另一个香水瓶子,接下来做了一个让人紧张的危险举动。她轻轻的捏着瓶口,故意将瓶子举高,看上去随时都有松手的可能。她一旦松手,整个香水就会摔在地上,必碎无疑!宁桐自然是有意要这么做,“现在就算我把它摔碎,你也不会心疼吧?所以我想让你就像爱你的家人,爱你的朋友,爱你的恋人那样爱上它,当然,更要喜爱每一位站在你面前的顾客。” 让林辰欧怦然心动的不只是宁桐的话,还有她的人。一个女人,居然是可以这么漂亮而又帅气的么? 就在林辰欧发呆的时候。他的帽子跟口罩被人摘去了。他惊愕的看着对他逞凶的宁桐,紧接着就听到她刺耳的尖叫声。 “呀啊啊啊啊,大家快要看啊,是林辰欧,林辰欧本人诶——” 这个女人在干嘛,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她现在的演技!见大家的目光都朝他这儿投来,林辰欧一急,隔着柜台,横臂朝宁桐手里的帽子抓去,可恨的是居然被她跳闪过了! 啊啊。谁来帮她宰了那个可恶的女人! 很快,“午夜前夕”的专柜四周,被上百个女性同胞围得水泄不通。她们大部分人都是来一睹林辰欧真人的风采。虽然也想买“午夜前夕”,可是看到那昂贵的标价,就望而却步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在外围的宁桐看到的全是人头,完全看不到专柜里面的情况。她看见一个女人挤出人堆。手里捧着“午夜前夕”的香水。 宁桐这才知道,原来胡玥是林辰欧的粉啊。 胡玥显然也是注意到了喷泉旁边的宁桐,她上前满脸得意的炫耀她奋斗了半个小时的战果,“桐桐,你看这香水,好几千呢。上面还有林辰欧的亲笔签名呢!” 好几千?一个小白领,还真舍得出手! 宁桐对她手上的香水完全不感兴趣,她左右瞄了一下胡玥的两侧。拧着眉头不爽的问道:“我儿子呢?” “放心放心啦!”胡玥不将她的担心当一回事儿,大概是对自己自信过了头了。“我不会把咱们儿子弄丢的!” 人啊,果然还是不能高兴的太早,一旦得意忘形,很容易乐极生悲的。 胡玥带着宁桐来到附近的一家奶茶店。似乎没有找到宁则梧的身影。为了一瓶香水,她居然把人家的孩子给整丢了。真要出了事儿。她拿什么赔人家。手上的这瓶香水么? “我真的有让她好好的在这里等我回来!”生怕宁桐不信,胡玥举双手对天发誓。 “你想让一个四岁半的小孩子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喝着奶茶等你回来?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宁桐真想把旁边一人手里的奶茶抢过来,全倒在胡玥的头上。 就在半个小时之前—— 胡玥领着宁则梧到这里来喝奶茶,她看见好多女人尖叫着林辰欧的名字往里面跑。她一激动,把宁则梧按在座位上,“则梧,阿姨去去就来。” 说完,她跟个疯子一样冲出了奶茶店,朝“午夜前夕”的专柜狂奔而去。 宁则梧本来觉得在这里等她是无所谓的,只是他比狗鼻子还灵的嗅觉捕捉到了一丝香甜的气味儿。这绝对不是奶茶的味道。 他循着这股诱人的味道来到了一家卖绿豆沙酥饼的小店门口,就是这个甜腻腻的味道让他口水直流、食指大动。 那个豆沙饼看起来好好吃喔! 可是,他身上没带钱。 就在他看着豆沙饼垂涎欲滴的时候,小店的门开了,从店里走出一个男人。当他看到宁则梧的时候,脚步突然就不动了。 宁则梧发现一个黑影笼罩着他,小家伙抬头一看,居然是他最不想看见的男人。 邢柯指着他湿漉漉的小嘴,淡淡的说:“口水流出来了。” 宁则梧一边从袖子蹭着嘴,一边逞强道:“这是我刚才喝的奶茶,才不是我口水咧~!” 邢柯从包装袋中抓起一个豆沙饼,正要放到嘴里时,一眼瞥到直直的盯着他手上豆沙饼的宁则梧。他改将豆沙饼递到宁则梧面前,问:“要吃吗?” 宁则梧挣扎了一下,然后扭头哼了一声,他才不屑呢!妈咪说过,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没错,他要找妈咪去,让他妈咪给他买。 可是回去的路在哪儿? 穿过形形色色的人群,张望着四处不熟悉的建筑,宁则梧脚下的路到底是通往哪里啊?还是原路返回吧! 宁则梧一转身,才看到邢柯这个傻大个儿一直站在他的后头。他整个人一惊,瞪大眼睛怒道:“你不要跟着我啦~!” “迷路了吗?”邢柯问。他是看宁则梧身边没大人,才不放心的跟上来,结果这小家伙还不领情! “你才迷路了呢~!”就算被打死,宁则梧也不承认自己迷路了。 他越过邢柯,顺着原来的路回去。他三步一回头。发现邢柯还粘在他后头。他一急,拔腿就往前冲。 算了吧,宁则梧,就算你以劈叉的姿势往前跑,还是抵不过邢柯的一小步啊。 甩掉他了吧!宁则梧心想道。他气喘吁吁的回头,看到悠哉悠哉的邢柯后,满脸的得意一扫而光! “都告诉你别跟着我了~!你这个跟踪狂,大坏蛋,傻大个儿……” 这小子的手乱挥一通,到底在指他哪儿啊?邢柯对他滔滔不绝的贬义词置若罔闻。看他骂得也差不多了,然后不紧不慢的将包装袋里的绿豆沙酥饼递上去,“你到底吃不吃。就剩最后一个了。” 宁则梧顿时就变安静了,在邢柯改变主意收回手之前,他一把抢过包装袋,顺手丢在了地上,然后再捡起来。他捂着还热乎乎的绿豆酥。仰着脖子瞪着不明所以的邢柯。“这可不是你给我的喔~是我从地上捡的~!” 邢柯真是服了这小子了,坦率一点儿会死啊!? “你要找你妈咪的话,我可以带你去……”邢柯最后的话音戛然而止,他低头看去,只见宁则梧一手抓着绿豆酥,另一手……抓住了他的食指!邢柯的胸口里登时就被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填充满。然而却参杂着一种神秘感,让他捉摸不透这是什么样的情感。 除了宁桐,宁则梧会主动去抓别人的手吗……? 解决了一个绿豆沙。宁则梧觉得口干的不得了,他嚣张的对身边的邢柯说:“我要喝奶茶~!” “你刚才不是喝过了吗?”虽说邢柯有些抱怨,可还是乖乖的给他买了一杯奶茶。当他把奶茶递到宁则梧手边时,小家伙却不接着。 好吧好吧,还是原来的规矩—— 邢柯将奶茶放到宁则梧脚边的地上。就当他丢掉不要了。 宁则梧果然当捡到宝一样,很嗨皮的把奶茶拾起来。咬着吸管吮起来。 小孩子真真是见到什么,就想吃什么。宁则梧更上一层楼,他不仅是用看的,还用闻的。 “我要吃烤肠~!” 邢柯四处一看,并没有发现烤肠店。结果他被宁则梧拉着走,找到了目的地。 但是问题来了,绿豆酥有包装袋可以扔到地上,奶茶有杯子装也可以扔到地上,就一根竹签子串着的烤肠怎么办? “烤肠扔到地上就脏了。”还真不是邢柯舍不得烤肠的钱,他是真心怕了宁则梧的小性子。 小家伙的脑袋转的贼快,他手朝邢柯一伸,说:“那你借我钱,等找到我妈咪了,我再还你~” 这不事情就解决了么?可邢柯咋觉得那么憋屈呢!这一路上,宁则梧不当他是自动提款机,那就是把他当笨蛋一样耍着玩儿! 邢柯正要把零钱放到宁则梧手里,突然又改变主意了,他问:“你就这么讨厌我?” “你是我妈咪讨厌的人,所以我也讨厌你~!”宁则梧对这个递推定理完全深信不疑。 邢柯这才无奈的将零钱交到宁则梧手上,一大一小两人各买了两根烤肠,坐到附近街边的长椅上休息。 邢柯的视线从宁则梧圆滚滚的小肚子上,移到他油滋滋的小嘴上。估计是跟小孩子在一起久了,他脑袋里也缺根弦儿了,他居然问:“我怎么才能让你妈咪不讨厌我呢?” 宁则梧翻了翻眼睛,想了想道:“投其所好吧~” 邢柯吓一跳,多大点儿的孩子啊,竟然一出口就是成语,还用到恰到好处。 他不由对这小家伙刮目相看了,不过听宁则梧这么说,他突然就在一些事情上茅塞顿开了。 宁则梧说的不错,不就是投其所好么! 邢柯长臂横在椅背上,一手托腮,压低身段,对宁则梧道:“如果让你喜欢我的话,你妈咪是不是也就喜欢我了呢?” 098 把他的脸当什么 这个怪蜀黍再说什么呀?居然要他一个巴掌就能把他岁数数过来的小娃娃喜欢上他? 哇哈哈,一点也不可笑! 宁则梧鼓着红彤彤的腮帮子,怒视着邢柯,就跟被一个不喜欢的小女生告白了一样。 “谁会喜欢上你呀~!”说着,宁则梧挥着手中光溜溜的竹签子,没招呼住竹签子的尖端竟在邢柯的脸上化了一道口子。 “对不起嘛~!”小家伙的气势顿时就萎了,他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委屈兮兮的看着邢柯。 其实是邢柯没躲闪的及,索性伤口不是很严重……? 一阵火辣辣的刺痛过后,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下来,他才知道真的不是不严重。 宁则梧一看到血,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邢柯一手用纸巾拭去血渍,另一手笨拙的轻拍着宁则梧的肩膀以示安慰,“没事没事,蜀黍没事。” “呜呜呜呜~”宁则梧也不想哭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胸口好痛,痛得他必须大声哭出来。 邢柯也不知道该安慰他什么,只是一味的轻拍着他的肩膀,任由他哭去了。 渐渐的,宁则梧的哭声由强变弱,直至平息。邢柯终于松了一口气,一扭头就看见小家伙闭着眼睛歪着脑袋睡着了。他的小脸蛋上全是鼻涕跟泪水的痕迹,细细一听,还有轻轻的呼噜声。 邢柯无奈的轻叹一声,小孩子都这么没心没肺么?他将宁则梧的身子放平,让他的脑袋枕在他的腿上。 被强烈的光线刺激到,宁则梧不安分的晃了晃小脑袋,小嘴里不知道在咕哝些什么。 邢柯瞅了一眼他旁边的小背包,一手拿过,举高过宁则梧的头顶。为他挡去了阳光。 “嗡嗡嗡——嗡嗡嗡——”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背包里震动,邢柯伸手摸索,掏出了一部小手机。手机还在邢柯的手里震动,来电显示是“亲爱的妈咪”。 邢柯一接通电话,宁桐的声音就从那边传来,“宁则梧,你跑哪儿去了?” “我们在卖场西边的步行街。”邢柯感到电话那头的那头明显沉默了一下。 “……”宁桐自然没想到接电话的是邢柯,她的声音倏然变冷,不带一丝感情。“我这就来。” 不消一刻钟,宁桐就找到他们了。看到宁则梧枕着邢柯的腿睡着的画面。她心中有着说不出的震撼。 宁桐一言不发的走上前,将宁则梧抱在怀里。这孩子不知吃了多少东西,居然变得这么重!她将宁则梧的脑袋扶正在她肩头。一手托着他的小屁股。 只听趴在她身上的小家伙梦呓了一声“妈咪”,然后双手双脚自动缠在了她身上。 见这个对他冷漠的女人抱着孩子转身就要走,邢柯的手臂从宁桐的腰侧穿过,将挂在他手上的小背包递了上去。 敏感地带被擦了一下,宁桐整个人悚然一惊。重心不稳,直接跌坐在了邢柯的腿上。 一个大人再加上一个孩子的重量,这猛的一个泰山压顶,邢柯果然吃不消。他痛得闷哼了一声,又凑近宁桐的耳边奚落道:“你儿子把我的脸划花成这样,你还想把我的腿坐断吗?” 宁桐双腿用力。却感到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压在她的大腿上,让她怎么也站不起来。 宁桐咬了咬牙,一字一句道:“把你的手拿开。” 对她这种厌恶的口气。邢柯已经当成家常便饭了。他就跟个不知道从哪个山寨里跑出来的头头,整个一身土匪的味道,“我刚才给你的儿子挡阳光,举他的包举的我的手都麻痹了。” 言下之意就是他想动也动不了? 宁桐再度用力,她的屁股刚才邢柯的腿上抬起来。缠绕在她腰前的手臂蓦地一收紧,让她再次跌坐回去。 这叫手麻痹?这叫不能动?这个男人分明就是故意这样的! 宁桐微微扭头。冷冷的道了一声,“邢总裁,请自重。” 真的是被彻底嫌恶了呢,邢柯心中顿时升起了一种失落感。他慢慢挪开手臂,在宁桐离开他身边之后,心中的那份怅然若失之感更加强烈。 宁桐转过身,刚才她眼里都是宁则梧,一时没注意邢柯的情况。这会儿仔细一看,邢柯左边的脸颊上果然有一道小拇指长的伤痕,伤口处已经结了细细的一层血痂。 她上前,伸手捞起宁则梧的背包,就这么转身走了。 邢柯低头看着胸前,那里残留着一种莫名的感觉。虽然只有一瞬间,宁桐的被紧贴着他胸口的触感,居然是那么强烈…… 宁桐回到跟胡玥约定好的地方,看到她已经在奶茶店门口等着了。 胡玥见宁则梧平安归来,很夸张的松了一口气。她心中是庆幸宁则梧幸好没事,如果真的一旦有了万一,孩子他妈咪必定不会饶过她。 宁桐牛仔裤兜里的电话响起来,她将宁则梧丢给胡玥抱,自顾自的去打电话了。 来电的是柴禹。自从在快餐店里分开后,柴禹回来后见她不在,便满世界的疯找她。他压根儿不知道自己跟宁桐的身影错过了好几次,当然宁桐也没有察觉。 “桐桐,你跑哪儿去了?我一直在找你诶!”电话那头的柴禹,似乎是快哭了。 宁桐吃惊不小,虽然有些不大相信自己这么备受重视,心里面还是挺感动的。“那你一开始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 柴禹当然有这么想过,但是他心中有一份坚持,他深信自己一定会找到宁桐。故掏出了电话好几次,他都没有给宁桐打过去,这会儿终于是按捺不住了。 “这个世界太大了,不知不觉就找那么久了。” 真的是这个世界太大了么? 恍惚之中,柴禹竟觉得他跟宁桐一起度过的那段短暂的时光,就如海市蜃楼一般,太过梦幻。也太过虚假了。他明明就已经拥有了宁桐,却不觉得有真实感。 “那你现在在哪?我跟我朋友在商场外面的一家奶茶店门口,方便的话就过来吧。” 刚挂断电话没多久,柴禹就气喘吁吁的跑来了。宁桐所说的朋友,果然就是他今天碰到的跟宁则梧在一起的女人。 给他们互相介绍了对方,宁桐发现胡玥一直狠狠地瞪着柴禹。她不由坏笑着戏弄胡玥,道:“我男朋友是不是比李一飞帅多了,怎样,嫉妒了吧!” 胡玥真想把她三十八码的大脚丫,踩到宁桐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上。 “宁则梧睡着了?”柴禹将宁桐手里的背包挂到了肩膀上。很贴心的将所有的负重为她除去。“桐桐,去我家吧,让宁则梧睡得舒服点。” 宁桐没意见。胡玥可是大大的有意见。反正孩子在她手里,谁来跟她抢,她就跟谁拼命! 胡玥虎视眈眈的瞪着柴禹,然后对宁桐说:“你可是答应过,让宁则梧跟我呆两天的。” 宁桐什么时候答应过。从始至终那都是胡玥一厢情愿的要求罢了。 “你这么抱着可怜了孩子睡着难受,我家就在这附近。”柴禹也是意外的坚持。 见他们各不相让,宁桐出了个让人哭笑不得的主意,“干脆你俩石头剪刀布吧。” 懒得在这里看他们争执,宁桐朝商场里香水专柜的方向瞄了一眼。“午夜前夕”的销售专柜里,哪还有林辰欧的人影? 宁桐走近商场。在附近扫视了一圈,发现林辰欧正嗨皮的跟几个唇彩专柜的女销售员聊着天。 难怪林辰欧那么轻松,原来专柜里空空如也。香水都被他卖光了。这让宁桐着实很意外。 “林辰欧——”宁桐朝不远处正给一个女孩子涂抹唇彩的林辰欧大喊了一声,引起他的注意后,她用手指扣了扣玻璃柜,问:“这怎么回事儿?” 林辰欧向围着他的那些女性交代了一声“失陪”,便欢快的朝宁桐蹦哒而来。他笑的跟花儿似的。全身闪耀着璀璨的星光。林辰欧如果有尾巴的话,只怕这会儿已经翘到宇宙去了。 “香水都被我卖完了喔!刚才有一个贵妇。把柜台里所有的香水全部买走了,我是不是很厉害……”在林辰欧看到宁桐阴沉可怕的脸色后,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了。 啊啊,周围的男人没有一个让她省心的。宁桐已经很努力的压抑自己的怒火了,结果还是没有控制好,一不小心的爆发出来。她猛的一拍玻璃柜,好在是玻璃足够结实才没有碎。“你以为我是真的要你来当销售员的吗?” “不然咧?”林辰欧好怕怕,他现在恨不得一头扎进莫小圣的怀里当鸵鸟,现在的宁桐真的好可怕。 “看来我之前给你说的,都是白说了!”宁桐气急,胳膊一扫,将柜上展示香水的空架子挥到了林辰欧身上。金属制的架子砸到不躲也不闪的林辰欧的手臂上,哐当一声落在宁桐脚边的地上。“你就是这样爱一样东西的吗!?爱到随手就可以丢掉的程度!?太让我失望了!” 比起四周投来的看热闹的视线,宁桐的那句失望的话,更让林辰欧觉得难堪。他按着被架子砸痛的手臂,隐忍着委屈,很受伤的说道:“这种事情,你不对我说清楚,我怎么知道嘛!” “你是小孩子吗?吃饭要我喂着你,撒尿让我把着你?”宁桐一脚将边上的架子踢开,她走上前,逼视着林辰欧满是伤痛的双眼,直到他低下头去。“有些事情不光要用脑子想,还要用这里啊——”她戳着林辰欧的心口处,“能不能不要做只有脸蛋,没有内涵的人?” “这种事情,我知道啦……”林辰欧可以发毒誓,要是他有一丝丝做花瓶的想法,特么的他就是个小狗! “知道的话,就不要拿无所谓的成绩跑来跟我炫耀!”说完,宁桐越过林辰欧,甩都不甩莫小圣一脸对她膜拜的神情,兀自离开了。 宁桐一走,莫小圣见林辰欧也跑开了。他心道:这家伙该不会受不了打击,泪奔了吧! 林辰欧跑到一楼的销售经理那儿。态度很诚恳的道:“请问还有‘午夜前夕’那款香水吗?我的专柜卖光了。” “对不起,那款香水已经断货了,新的一批下个月才能到。”经理虽然也很愿意为大明星效劳,但是她也爱莫能助啊。 林辰欧还没有放弃,这时候那个买光“午夜前夕”的贵妇一定还没有走远。他记得那个贵妇买完香水后,就上楼了。林辰欧拔腿朝楼上追去,脚下的速度从不曾减慢。 他记得那个贵妇不是一个人,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帮她拎东西的司机。经过他不懈的努力,终于在五楼的一个专卖店里找到了那位贵妇跟她的司机。 “请等一等——”林辰欧挡在那名贵妇跟前,弯着腰气喘吁吁的道。“可以把香水都还我吗?” “我可是看你很辛苦,才决定全买下来的。”看得出来,这位贵妇很喜欢林辰欧。“怎么又想要回去呢?” 林辰欧没打算给她解释那么多。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总之,香水的钱我会还给你的。” 贵妇挑起他的下巴,不得不说,林辰欧流汗的样子真的好性感。她也不故意刁难。但也有条件,“香水的钱就不必了,改天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说着,贵妇给他留下了一个联系方式,并吩咐身后的司机将整整五箱香水全部交还了他。 得了这么大的便宜,林辰欧总归是心里过意不去。他掏出一瓶香水。交到这位姓金的这位妇人手里,并执起她的手,很绅士的在她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 “好心的女士。我希望你能珍惜它。” 留下神魂颠倒的金夫人,林辰欧在一路的尖叫声中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重新将柜台填满,林辰欧再次接受考验。这期间,莫小圣一直陪在他身边。 林辰欧巡视四周,在喷泉边上看到了正在啃烤玉米的宁桐。他大叫了一声。“喂,大师。这样总行了吧!” 说着,林辰欧指了指摆满香水的金属架子。 丫的,那个女人只顾着吃,根本就没注意他这边嘛!混帐,不要拿屁股对着他,好好的看着他啊! 估计是林辰欧完全没有发现被喷泉池挡着的宁则梧。 柴禹、胡玥,宁则梧谁也没有选。他一醒来就哭着要找妈咪,胡玥跟柴禹都哄不住他,只好把他送到宁桐身边来了。 还算这小子孝顺,来的时候给她买了一个烤玉米,烤玉米的钱肯定是柴禹或者胡玥掏的。 “妈咪,借我钱啦~!”宁则梧牛气哄哄道,搞得他借钱要去干一番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业似的。 “你借钱干嘛?”不是宁桐小气,她总得问清原因。 宁则梧嘟着嘴,不知道该不该说。他小心的向上睇着宁桐的神色,然后低下头去,小肚子里尽是小主意。他以为宁桐还不知道他把邢柯的脸给整花了,还想着他跟妈咪讨厌的男人在一起那么久,妈咪会不会也讨厌他? “反正你借我就是了嘛~!” 宁桐以为他是买吃的才不好开口,于是就塞给他两个钢蹦子。 才两块钱?妈咪这是打发叫花子呢么!就算宁则梧蹲到路边当要饭的,只怕收入也不止这两个钢蹦子吧! 宁则梧眼巴巴的直瞅着宁桐的钱包里的大票子,他摊开小手,白白嫩嫩的手掌心里静静的躺着那两个已经被捂热乎的钢蹦子,“我用这两个,换两个大的~” “好吧好吧。”宁桐掏出两张粉色的毛爷爷,拍在了宁则梧手里。见他这就要走,她“诶”了一声,道,“把钢蹦子还我啊?” 宁则梧回头,紧张兮兮的看了宁桐一眼,然后左手捏着票子,右手攥着钢蹦子,拔腿就逃。 两百零二块钱啊,这小子是要闹哪样?不行,她得跟上去看看。 宁则梧记得他迷路的时候,经过的这附近有个大药店。他钻进药店,买了药品出来,不知不觉又被绿豆酥的香甜气味勾引了去。结果还没到卖绿豆酥的店,宁则梧就撞见了邢柯。一天碰着他两回,还真是缘分啊! 邢柯见下家伙站他面前不走了。不由奚落道:“怎么,又迷路了吗?” 本来宁则梧看到他脸上的伤口还觉得挺抱歉的,在听到邢柯这句话后,他后悔当时没在他另一边脸颊上也来那么一下。他将手里的塑料袋子递到邢柯跟前,一脸别扭道:“这是还你的~” 邢柯接过袋子打开,往里头瞧了一眼,看到一些纸币跟一盒药膏,顿时心里头就暖暖的。不过这可不是他最想要的,他垂下目光,居高临下看着宁则梧。“你把我的脸弄破相了,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吗?还是你妈咪没有教过你怎么跟人说对不起?” 这个男人是怎样啊?要是不感到抱歉的话,他何必多此一举呢?反正宁则梧就是决定不说出来。看他能怎样! “你少来教训我~!”宁则梧突然就发起脾气来,即便脖子仰得已经酸掉了,他还是倔强的瞪着邢柯。“你们家的邢小月把我妈咪的脸划花的那一回,不是也没道歉嘛~!” 邢柯一滞,一时间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他眼睁睁看着宁则梧往商场的方向跑去。又见他扭过头来冲他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邢柯再次张开塑料袋,将里面散乱的纸币收拾整齐。他攥着一叠钞票,整个人愣了一下,想着应该不会那么巧合吧。他将手里的纸币仔细清点了一遍,发现除去绿豆酥的钱,他之后给那孩子买的零食钱分文不差的都在这里。 那孩子是个天才么? 邢柯挺好奇的。宁则梧给他买的什么药,会不会很有效。他从袋子里拿起一看,顿时火冒三丈。拿臭小子把他的脸当什么。居然给他买了一盒治痔疮的药!!也难怪宁则梧会对他做了那么大一个鬼脸了。 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溜走了,宁则梧不跟胡玥走,不过胡玥也不气馁,留下跟灰太狼一样的口头禅后就回家了,“我还会回来的!” 柴禹留宁桐跟宁则梧在他家里过了夜。 看完动画片后。宁桐好不容易把宁则梧哄上了床。躺在不熟悉的床上,宁则梧首先闻了闻被子的味道。虽然很香。却不是他喜欢的味道。他喜欢的是阳光的味道,因为他妈咪每天都有将他的床褥和被子抱出去晒太阳。 “妈咪,今天会陪我一起睡吗~?”宁则梧小声的咕哝着,唯恐被旁边的柴禹听去了似的。 “当然,你柴禹蜀黍也会陪你一起睡。”宁桐轻拍着他的小肚子。 也就是说,今天晚上他们三个人一起同床共枕咯,宁则梧拿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柴禹。“你要是趁我睡着了,对我妈咪做什么奇怪的事情,我可不会原谅你喔~!” 柴禹哭笑不得,这孩子到底有一颗多么精明的头脑啊,这么简单就把他的心思给看穿了。他举手对天发誓,“我保证,今天晚上绝对绝对不会对你妈咪做奇怪的事。” 所以说,只有今晚是个例外。 宁桐捏了捏宁则梧的小下巴,哄道:“快点闭上眼睛睡觉觉吧,半夜想要尿尿的话就起来喊妈咪,可不能尿到你柴禹蜀黍的床上,听见了没有?” “嗯……”宁则梧一翻身,抱住了侧躺在他身边的宁桐,小脸儿埋进了她的胸脯里。他这一举动,把柴禹羡慕的不得了。 柴禹明显感觉小腹里窜起一团小火苗,他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竟发现这会儿他口干舌燥的正厉害。 说不定……说不定他今天晚上要食言咯! 柴禹轻轻靠近,想要在宁桐脸颊上偷个腥。宁则梧听到背后的动静,猛的一转身,警惕的瞪着他。 柴禹哭笑不得,他举双手投降好不好。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了。 柴禹起身去开门,意外的发现门外站着的是邢柯。 邢柯不是第一次在深更半夜的时候打扰他了,在柴禹还没说请进的时候,他就已经登堂入室。 099 大大小小电灯泡 邢柯早对柴禹的公寓熟门熟路了,他将一整串钥匙顺手丢在了沙发上。方才掏钥匙开门的时候,他才想起那天他将柴禹家的备份钥匙交给了夏涵。 “你不是有我家钥匙吗?”柴禹扒拉了几下被邢柯丢到沙发上的钥匙,无果之后抬头询问他,“钥匙咧?” 听他这么问,邢柯反而觉得奇怪了。“那天我把钥匙给你下属,她没把钥匙还给你?” 柴禹心中一惊,猛然想起他卧病在床那天跟夏涵发生的一切。原来她是从邢柯那里拿来了备份钥匙,才得以进他家的门么…… 生怕被邢柯瞧出异色,柴禹恍然大悟似的一笑,道:“我差点忘了,她是还给我了。”他适时地转移了话题,指着邢柯的左脸,“你的脸怎么回事?” “今天不小心被竹签子划了一下。”一说起这个,邢柯就想起宁则梧那个臭小鬼。现在他根本不敢有什么表情,脸部肌肉一动,伤口就火辣辣的刺疼着。“我去洗个澡……” 邢柯要将自己扒光,柴禹连忙拉下他脱了一半的上衣。 邢柯瞟着他,这男人在紧张个什么劲儿啊,他们裸裎相见又不是第一次了。 “拜托你去浴室脱吧,我女朋友在这儿,影响不好。” 难道一睹柴禹难为情的样子,邢柯却高兴不起来。他总觉得有一道闷雷打在他头顶上,耳朵里嗡嗡直响。也就是说宁桐那个女人在这里…… “你哪个女朋友?”邢柯似乎不大相信。 说的跟他很花心、脚踩多少条船似的,柴禹恼了。他生怕邢柯刚才那话被宁桐听见了,惹她误会。柴禹捶了一下邢柯的胸口,幽怨道:“怎么说话呢你!你可别在桐桐面前黑我!” 邢柯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柴禹房间的方向,然后心情沉重的将自己关进了浴室。 他打开花洒,企图沙沙的水流声掩盖门外一切的声音。他颓丧的坐在马桶上。脑袋里尽是柴禹跟宁桐水乳交合的画面。 啊啊,他一定是疯了,才会那么在意那两个人的事!只怕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夜半难眠,宁桐辗转反侧了多少回,整个人还是丝毫没有睡意。倒是旁边的柴禹跟宁则梧这一大一小,天昏地暗的打着呼噜。倒不是他们的呼噜声吵,宁桐就是有这个习惯——认床。 她抓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再有两三个小时太阳就升起来了。她伸手往宁则梧的屁股底下摸了摸,所幸的是他还没有尿床。 宁桐坐起身。拍了拍宁则梧的小脸儿,小声在他耳边说道:“宁则梧,起床了快。跟妈咪尿尿去。” 宁则梧不满的咕哝了一声,便没了动静。 宁桐索性掀开被子,把他抱起来,往厕所去了。她把着宁则梧的小腿,在马桶跟前站半天了。就是不见这小家伙有反应。 “嘘嘘嘘——”宁桐吹了了口哨,在她口干舌燥这会儿,终于听到了“沽沽”的流水声。 尿完之后,宁则梧好像做了个多么舒坦的美梦似的,满足的呻吟了一声,头一歪。又打起了小呼噜。 “真沉,我家小宝贝果然在长身体,妈咪都快抱不动了。”才把了宁则梧没多大会儿。宁桐的胳膊就酸痛酸痛的。她将宁则梧整个人一反转,将他抱在怀里,一手托着他的小屁股,另一手按了一下马桶上的按钮。 咕噜噜,马桶里的水打着漩涡迅速下沉。不一会儿又被哗哗的清水填满。 “冲完了就快点出去。”邢柯在外面等的不耐烦了。都怪宁桐刚才吹的那一阵口哨,害他这会儿也起了尿意。当宁桐抱着孩子跟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喉头一动,一句没经过大脑深造加工的话溜出了口,“你儿子把我的脸划成这样,疼的我睡不着觉,怎么办?” 宁桐满眼鄙夷,邢柯就不明白了,他又不是在问她一加一等于几的问题,她干嘛拿这种瞧不起人的眼神儿看他啊? “这点儿疼痛算什么?是男人的话就忍着。”宁桐将宁则梧抱进了柴禹的房间,母子俩双双上了床。 宁桐眯着眼看着天花板,明明困意袭来,可就是睡不着。 一大早,宁桐就将早餐准备好。柴禹闻到香味起床,看到宁桐顶着俩大大的黑眼圈,吓得差点尖叫,他还以为家里遭了鬼呢! “桐桐,昨天晚上没睡好吗?”柴禹从宁桐身后抱着她。 她哪里是没睡好,分明就是没睡! 宁桐将平底锅里的煎蛋铲到盘子里,拖着身后的大尾巴狼往餐桌的方向走。“拜托你先去穿好衣服,然后刷牙、洗脸、吃饭。” 柴禹还说邢柯光着身子影响不还,瞧瞧他这会儿,穿个三角裤衩就围着宁桐打转。宁桐真想将他的腿毛一根一根的镐掉。 宁桐刚把盘子摆在桌上,就感觉后头的股间被一根硬邦邦的东西顶着。她浑身一震,瞬间绷紧了全身。 柴禹简直爱死了她这反应,他将自己的灼热紧贴着宁桐的敏感地带,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她的双腿间抽动摩擦。 柴禹的双手滑进宁桐的上衣,由下而上爬上了她的两团让人欲罢不能的柔软处。 “你这魂淡,能不能不要随时随地发情!”宁桐压低声音斥责他,真是的,孩子跟客人都还在一个屋檐下,这个男人的色胆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随时随地发情?这可是很严肃的控告,柴禹只觉得伤了自尊,可怜巴巴的解释,“没办法啊,晨勃是男人正常的生理现象嘛!” 宁桐用胳膊肘将他捅开,满脸窘迫道:“快点穿衣服去!” 就在这时,柴禹的房间里传来宁则梧打喷嚏的声音。宁桐不再跟柴禹做纠缠,快步朝他的房间而去。 她摸上宁则梧的额头,探他体温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宁则梧揉了揉鼻子,悠悠的睁开眼睛。又张嘴打了个哈欠。 宁桐将他捞起来,给他穿衣穿裤。上上下下都收拾好后,宁桐就把他按在了餐桌上不管了。 柴禹多想有宁则梧那样的待遇啊,可他从宁桐那儿得来的只有冷眼,实在不甘心。他也不磨叽了,迅速穿衣洗漱完后,便跟宁则梧坐在了一起。 “则梧,想去哪里玩啊?蜀黍带你去。” 眼看柴禹的讨好就要起作用了,宁桐却插了一杠子。她将宁则梧发亮的小脸儿扭向餐盘,对柴禹说:“今天不是工作日吗?你不上班啊?” “我什么时候上班都可以。” 宁桐这就要说说他这种吊儿郎当的态度了。身为一个男人,在工作上都没有半点儿责任心,将来还怎么持家啊?“将来我跟宁则梧都要靠你养家糊口。你不好好工作赚钱,要我们母子俩喝西北风去吗?” 宁桐这是用开玩笑的态度来说教他,柴禹心知肚明。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柴禹想的更多。真要算起来的话,宁桐绝对是个女强人。身价远远高于柴禹。这让他多少感到自惭形秽。,也就是心里不平衡。 他被宁桐远远的甩在后面,柴禹是时候努力赶超她了。 刚吃过早饭,宁桐就接到胡玥的电话,摆明了这女人不是冲她来的,果断是惦记她家的小宝贝。 “你怎么还没死心啊?”宁桐就不明白了。既然胡玥这么喜欢孩子,她完全可以在跟李一飞交往的这几年里生一个啊! “你就把宁则梧借我几天怎么了嘛!我又不会让他少一块儿肉!”相反的,胡玥还会把宁则梧养的白白胖胖的。“我现在就在去你家的路上。把你儿子给我准备好。” 宁桐真是怕了她的执着,她无奈道:“我不在家,你来昨天那个商场吧。” 一挂断胡玥的电话,宁桐就给李一飞打了过去,鉴于胡玥的壮举。她怎么也得给李一飞报告一番。电话一通,宁桐劈头就问:“李一飞。你老婆怎么回事儿啊?干嘛一直缠着我儿子不放?”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宁桐这个做妈的,状告纠缠宁则梧的女色狼呢。 电话那头的李一飞沉吟了片刻,宁桐还以为自己打错号码了,于是做了一番确认。没错啊,那怎么只听见人喘气儿,听不到人说话呢? “李一飞,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这都什么点儿了,还在床上赖着。男人是最没资格睡懒觉的动物,不知道么?宁桐刚想唠叨他两句,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种种的叹息声。 “她昨天没上班,原来是跑你那儿去了吗?”听上去李一飞很无奈啊,他到底是遇上了多么难念的一本经啊。他似乎在做一个很艰难的决定,连连叹息了半分钟之后,他才毅然决然的向宁桐坦白。“大二的时候,玥玥怀孕了,发现的时候,我们就商量着把那孩子打掉了。毕业之后,我们本来打算是要个孩子的,玥玥也怀上了,那个时候才出来打拼,每天都累的不成人形,孩子最后给流掉了。现在我们稳定了,可是怎么努力,玥玥也没怀孕的迹象……” “李一飞,你特么的就不是个男人!”宁桐气极了,她匆匆收了线,跌进沙发里,揉着太阳穴。 心情好差,头也好痛啊—— 桌上的手机响起来,她抓起一看来电是李一飞那货,便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然而就在下一秒,手机又响了,她索性将电池抠了出来。 柴禹见那个叫“李一飞”的把宁桐折腾成这样,顿时就恼火了。 “桐桐,那个李一飞是什么人?”他撸起袖子,一副随时跟人干架的架势,气势汹汹的还挺吓人的。 “我大学同学,跟我初恋男友。”除了这些,宁桐再没解释其他。她顺手将靠近她的宁则梧捞坐到她身边,捏了一下他的小鼻子问:“宁则梧,做妈咪的孩子,你幸不幸福?” “幸福~!”宁则梧扑到她怀里,脸颊蹭着宁桐的胸脯。 “那你听不听妈咪的话?”宁桐拾起他的下巴,看着他水汪汪的眼睛问。 “听话~!” 宁桐很满意他的回答,她提着宁则梧的后领。将他从身上拎起来,让他跟自己面对面坐着。 “你还记得昨天那个胡玥阿姨吧。”宁桐脸上挂着不容他忤逆的认真,她双手按在宁则梧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说,“你胡玥阿姨呢,很想要小宝宝。可是小宝宝还没出生,就在你阿姨的肚子里死掉了……” 宁则梧也不知道是听明白了什么,嘴一撇,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还真是楚楚可怜。他泪眼汪汪道:“妈咪。你是不是不要我了~?要把我送给那个飞机场阿姨啊~?” “妈咪怎么会不要你呢。”宁桐将他搂紧怀里,母子俩坐在沙发上左摇右摆。“妈咪是想你去陪陪胡玥阿姨几天,你呀。每天都给你胡玥阿姨的肚子施一次魔法,让她快点怀上小宝宝,等你胡玥阿姨把小宝宝平安生下来以后,给你朋友好不好?我们家宁则梧最厉害了,是不是?” 宁则梧当然不会让宁桐失望。虽然心里头舍不得跟她分别,他还是答应了宁桐的安排。 柴禹心事重重的上班去了,宁桐跟宁则梧母子俩收拾收拾后就去了商场,胡玥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一看见宁桐憔悴的脸色,胡玥忍不住幸灾乐祸道:“小贱人,你的脸怎么这么可怕?难不成昨天晚上跟你男人玩儿的太H了?” 宁桐觉得自己是同情心太过泛滥。才觉得胡玥这么不知脸皮为何物的女人可怜。“成人的话题就打住吧,我把我儿子给你带来了。” 胡玥捂了一下嘴,在孩子面前玩笑的态度多少是要收敛些的。她低头一看。见宁则梧兀自抹着眼泪,顿时心疼坏了。“则梧,是不是你妈咪对你不好?要不要我帮你收拾她?” 宁桐做了个赶人的手势,不耐烦的说:“在我改变主意前,赶紧滚。” 宁则梧甩开胡玥的手。冲上去抱住宁桐的大腿,久久都不放手。 胡玥就不明白了。不就分开两天嘛,干嘛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害她心里怪难受的。 目送走了胡玥跟宁则梧,宁桐在附近的奶茶店里买了一杯热咖啡。坐在商场门口前的台阶上,她一边啜着咖啡,一边看着形形色色的行人。 这时候来逛街的人并不是很多,这些匆匆忙忙来来去去的大都是上班族。 估计是咖啡因起了作用,宁桐不再感觉到困倦了,可脑袋里面还是有小人儿作怪似的,撕扯着她的神经。 从药店出来的邢柯,经过商场的时候,在狼狈的宁桐身边停下。 看到跟前停了一双大脚,宁桐抬起头一看是邢柯,这下头更疼了。 目睹她对他丝毫不加掩饰的嫌恶,邢柯没来由窜起一股怒火来。他指着自己的脸颊,口气不善道:“拜你儿子所赐,我的伤口开始发炎了。” “反正也长的不怎么样,正好给你个借口去整形,不用太感谢我跟我儿子。”即使头疼,宁桐说出来的话还是很犀利的。 长得不怎么样…… 这女的眼睛是有问题吗?如果要pk长相的话,柴禹跟林辰欧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好不好! 邢柯注意到宁桐脑门上沁得密密麻麻的汗珠,不由担心的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不要在我面前假惺惺,你要真想我好过一点儿,麻烦你起开,让我多喘点儿新鲜空气吧!”宁桐将邢柯的关怀当成了假好心,如果这个男人真的对她有一丝丝的怜悯或者怜香惜玉,当初就不会强迫她成为他的人了。 邢柯显然是跟宁桐回想起了同一件事,他抓住她的胳膊,将宁桐从冰凉的台阶上捞了起来,却被无情的甩开。 “你是我的……”邢柯顿了顿,这么说似乎是太暧昧了,于是他改口道,“你要是因为现在的身体状态影响了工作,我不会饶过你!” 说完,邢柯再次抓起她的手臂,将宁桐往药店的方向带去。那个药店有专门为病人会诊的资源。 宁桐一沾到病床的枕头,便呼呼大睡。 医生给她简单的做了一番检查,见陪同她来的是邢柯,便下意识的认为邢柯是她的男朋友。“病人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需要休息。最近,不要让你的女朋友有太多压力。” 女朋友?邢柯听着别扭,可这个词一旦流到了他的心里,却化作了一道令他预约的暖流。 宁桐这天昏地暗的一睡,便到了下午。见她醒来,坐诊的医生挺羡慕的说:“你男朋友刚走没多久。” 男朋友?宁桐睡得太死了,记得的只有邢柯的那张死人脸,难道柴禹最后也过来了吗? 看外面的天色也不早了,宁桐给医生道了谢后,便在附近买了点儿菜。往柴禹家去了。 几乎睡了一天,什么东西也没吃,宁桐这会儿真的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虽然来的次数不多。宁桐也算记得通向柴禹公寓的门路。看着眼前不熟悉的朱红色防盗门,她不由愣住了。她今天早上从这里出来的时候,门的颜色还是绿的吧? 宁桐按响了门铃,柴禹果然在。 看到宁桐在门外,柴禹是又惊又喜。他以为宁桐回自己家去了呢。 宁桐一巴掌推开他扑来的大脸,钻进厨房,迅速做了些吃的。 吃饱了,有力气的,柴禹也觉得该办正事儿了。他的贼手还没得逞,就听正刷碗的宁桐问:“你怎么突然换门了?” “最近这附近入室盗窃太猖狂了。我早就想换个质量好的防盗门了。”这就是柴禹早就想好的理由。其实他防的不是盗贼,而是手拿原来他家那门上备份钥匙的夏涵。 今天上班的时候,柴禹本打算向夏涵要回防盗钥匙。可谁知道那个女人会不会留一手。将备份钥匙再备份一把?他索性就换了个门。 见宁桐没多疑,柴禹松了一口气。不过该轮到他发问了,“今天那个你初恋男友,叫什么李一飞的是怎么回事啊?” 宁桐闻到一股浓重的酸味儿,便坏笑着作弄他。“怎么,吃醋了?” “你该不会还跟他藕断丝连吧?”柴禹不高兴的质问她。 宁桐将洗干净的碗筷收拾好。又擦干了手,白了他一眼,“瞎说什么呢你,我孩子都那么大了,人家都要结婚了,还藕什么断丝什么连啊。” “那你今天干嘛对他发那么大的火儿?”真要是这样的话,不管对方做了什么,当事人都不会在意了吧。可柴禹觉得宁桐完全不是这样。他害怕的不仅仅是宁桐跟李一飞的关系,还有那段他所不知道的跟宁桐有关的过去。 宁桐总不能把别人家的私事八卦给柴禹,她将还未完全干净的双手在柴禹的胸膛前蹭了蹭,“你就放心吧,如果我真有跟李一飞藕断丝连,第一个不放过我的就是他老婆,他老婆你也见过的啊,就是昨天跟咱们儿子在一块儿的胡玥。” 宁桐的这番话没让柴禹完全放心,不过那句“咱们儿子”着实好听,让他打心眼儿心花怒放起来。 这会儿大大小小的电灯泡都不在,柴禹顿时起了色意。他猛的将宁桐打横抱在怀里,往卧室走去。 他不怀好意的嘿嘿笑了两声,操着暧昧的口气道:“咱们来做饭后运动吧!” 将宁桐轻放在床上,柴禹整个人覆了上去。他深情凝望着宁桐满是嗔怪的双眼,心中的躁动几乎让他感到了一丝丝的痛楚。 他在宁桐的双唇上轻啄了几下,终于撬开她的唇瓣大口大口的汲取了里面的芬芳。 他的手在宁桐胸前的那两团饱满流连忘返,小腹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快要压抑不住,亟待爆发出来。 柴禹快速褪去两人身上的束缚,手指在宁桐的幽秘地带快速滑动。他一口含住被爱液浸湿的手指,眼里满是疯狂的占有。 被他的火热抵住入口,宁桐不安分的扭动了一下腰肢,这似乎是给柴禹发出的某种讯号。 柴禹打开她的双腿,扶住欲望的手竟然在微微的颤抖。 100 有点过分的尺度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紧张了,柴禹好几次要进入宁桐的身体,都没有成功。 就在他挫败的趴在宁桐身上的时候,腰上倏地一紧,他的腰被宁桐的双腿缠绕住。 宁桐知道,柴禹是个好男人。如果他只顾自己的野望,只怕她的身体早已被他弄得支离破碎了。 有好好的被珍惜着,宁桐切实感受到了。 被新一波的情绪推动,柴禹只觉得自己的欲望越发的高涨。他的吻一路而下,舌尖顺着宁桐的脖颈,沿着她的峰谷,最后在她敏感的肚脐眼中打转。 唾液的痕迹,似乎是柴禹用画笔留下的杰作,简单却带着最深邃的淫、欲。 他将腰肢上的双腿分开,强迫它们最大限度的张开。他将已经不能再度过分压抑的欲望,抵在了宁桐的私密处。爱液是最好的润滑剂,这一刻,柴禹欣喜若狂。身为一个孩子的亲生母亲,宁桐的身体居然紧致到他难以进入的地步,他实在想知道真正闯进她身体里肆虐,那是一番何等的至上快乐! 然后就在柴禹用力挤入进去的时候,煞风景的门铃响了。 “谁啊?”几乎沉浸在迷离中要丧失理智的宁桐,有气无力的问了一句。 “不管他。”柴禹想要继续跟她进行这场火热的爱的运动,可残酷的现实是门铃奏响了一遍又一遍,更过分的是,按门铃的人显然是失去了耐性,抢夺似的完全不给人喘息的机会。“魂淡,来的真不是时候!” 柴禹穿上裤子下床,骂骂咧咧的去开门了。好事被打断,他的心情本来就糟糕的很,一看到门外站的是邢柯,这下更为恼火了。 “我说兄弟。你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啊啊,天知道柴禹有多想把他踹飞到大西洋里头去,最好是被鲨鱼啃的连骨头都不剩! “怎么,打断你的好事了吗?”邢柯都看见柴禹的裤裆肿的有多高了,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虽然老大不情愿,柴禹还是把邢柯迎进了门。眼看他梦里想了无数遍的事情就要发生了,半路上忽然杀出个程咬金,柴禹不得不说叨邢柯几句了。“你有家不回,往我这儿跑什么?” 邢柯知道他有怨言,之前多少次来的时候。柴禹这货正跟女人厮混,估计连他自己都数不清了。以前来去自如,那是因为邢柯有他房门的备份钥匙。就是不知道这次柴禹还会不会无视他。将他当空气一样,然后继续关房门跟女人滚床单。 邢柯不敢想象,现在在柴禹房间里的宁桐是一副什么样子。 那个女人—— 柴禹也触摸了他触摸过的地方吗? 柴禹也亲吻了他亲吻过的地方吗? 柴禹也占有了他占有过的地方吗? 邢柯眼前猛然一黑,整个人几乎站立不住。他跌坐进沙发里,面向正等着他给出答案的柴禹。 邢柯指着自己左边正包着纱布的脸。“你觉得我这个样子回去,我姐跟我爸会放过我吗?” 柴禹气极,就算是这样,这个男人有必要赖在他这里么?“你可以找个hotel将就一下,为什么偏偏是今晚嘛!” “既然有免费的,我干嘛还要花冤枉钱。”无视柴禹一副快气哭的样子。他兀自拿遥控器打开电视,津津有味的看起新闻联播。 “不管你了,我睡觉去了!” 柴禹溜回房间的时候。顺手就给房门上了锁。他看见宁桐已经将衣物重新穿戴好,于是扑压上去,将她文胸的扣子重新解开。 “干嘛啊。”虽说宁桐也觉得很扫兴,但她还没有奔放到第三者在场的情况下还有性致。她双手抵在柴禹的胸膛,阻止他的得寸进尺。她瞄了一眼门口的方向。然后小声道,“外头不是有人么?” “无视他。”柴禹正要落下一吻。却被宁桐一手堵上了嘴。既然这样,那他就吻其他地方咯。 如雨点一般的吻,疯狂的落在宁桐的胸口上。柴禹的手也没闲着,他将宁桐文胸的肩带扒了下来。 柴禹的攻势突然变得凶猛起来,宁桐夹紧双腿,将柴禹那只不规矩的手推拒开。 “我不是都说有人在外面了吗!”宁桐显得不耐烦了。虽然当下是适合做这种事情的场合,可也不能不忽略某些特殊的因素吧! “就算被邢柯听见了也没关系啊,从以前就……”柴禹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他小心的觑着宁桐,她的脸色果然变得十分难看。 两人的暧昧突然消弥了,柴禹除了呼吸,几乎也没有其他动静了。房间里头正上演着一段诡异的沉默,恰到好处的达到了一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境界。 半晌过后,宁桐将柴禹从身上推了下去。她板着脸奚落道:“你以前的性生活可真是丰富多彩啊!” 她顿时觉得这张床上长满了铁刺一样,扎的她浑身难受。宁桐迅速整理好身上凌乱的衣物,一下床就被柴禹握住了手臂。 宁桐轻轻一挣,便甩开了他,不顾他摇尾乞怜的神色,快步离开了这个不知道被多少她以外的女人进进出出过的房间。 “桐桐!”柴禹提上裤子追了上去,好歹是在宁桐打开房门的时候拉住了她。柴禹急急忙忙的解释,“桐桐,我知道我以前很荒唐,但是我现在只有你一个,当然今后也只有你一个!” 别说他举手发誓了,就算他把脚也举起来,宁桐也不会被他的胡言乱语所迷惑。男人啊,什么样的甜言蜜语说不出来呢? “我不会再来你家了,托你的福,让我知道你是个多差劲的男人。”宁桐再次甩开他的手,腰却又被柴禹的双臂紧紧箍住。 “我不要你走,我就不要你走!”她都发出那么壮烈的宣言了,柴禹怎么可能会放她走呢? 前提是他能拦得住宁桐也行啊! 通常情况下,男女力量的悬殊还是很大的。宁桐试着掰开柴禹的手臂。几次都没有成功。她索性耍了个小手段,撬开了柴禹的一根手指,用力一扭—— 柴禹“嗷”的一声,就在他松懈的一瞬间,整条手臂被宁桐扭到了身后,他整个人被制服在床上,整张脸也是贴在被单上。 “痛啊啊啊啊——”柴禹嚎个没完。 宁桐放开他,径自离开了。 柴禹听到大门开关的声音,也顾不得手指跟手臂的疼痛,立马手忙脚乱的穿戴好衣服。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这么光着脚追了出去。不过饶是他火急火燎,还是晚了一步。等他到电梯口的时候,宁桐乘坐的那台电梯已经大门紧闭了。 柴禹气急败坏的捶了一下电梯的大门,然后垂头丧气的回去了。他都变成丧家犬了,邢柯躺在沙发上悠哉悠哉的看电视呢。 怒发冲冠为红颜,此刻用在柴禹身上一点儿也不为过。 他一脚踹在沙发的扶手上。只听“嘎吱”一声,负有邢柯整个人重量的沙发硬生生的歪了一个小角度。 “都是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跟桐桐……我俩那啥的时候来,你故意的是吧!?” 这点嘛……邢柯不否认。 但是错又不全在他身上,邢柯懒洋洋的瞥了他一眼。“是你活该自己说漏嘴了吧?” 柴禹挫败的蹲在邢柯腿边,他现在心里跟裤裆里都觉得凉嗖嗖的。刚才他一时情急,追出去的时候。连裤衩都没来得及穿,就直接套上了裤子。 “咱们能不能不提以前的事儿!”柴禹以前有多窝囊、多荒唐,他自己也心知肚明。但是怎么才能让宁桐相信他改过自新了呢?这点儿事儿,他现在也只能跟邢柯发发牢骚了。“我现在对桐桐真的是一心一意啊,以前那些女人。我都已经跟他们断了联系了啊!”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邢柯侧撑着脑袋,眼眸中却是暗沉之色。电视里的画面完全入不了他的法眼。一开始他的心思就没有在这上面。 “你说我该怎么办?桐桐她会不会原谅我啊?”柴禹兀自苦恼,他现在好后悔,后悔的不是自己说错话,而是后悔自己刚才没有继续追下楼去。 “我说,你确定那个女人就是合适你的对象吗?”邢柯淡淡的看着揪着头发的柴禹,只觉得心里很不是味道。刚才他们做到哪一步了呢?“你妈会接受一个带着孩子的儿媳吗?” “这个我倒不担心,因为我妈挺喜欢宁则梧的。”话说,现在不是讨论那么长远的话题的时候吧!关键是眼下,眼下啊!眼下他跟宁桐的关系就要吹了,他不要这样啊!柴禹转身虚跪在地上,抱着邢柯的大腿,哭求着,“你快点给我出出主意,我该怎么取得桐桐的原谅啊!” 邢柯露出一脸不耐,他咬了咬牙。看着柴禹跟宁桐在一起的画面,他的心就跟掉进了绞肉机里似的,碎成渣渣了都,他干嘛还要让自己难受的不行啊!所以他决定不趟这趟会水了。 啊啊,人啊,怎么都这么贱呢!这是邢柯对自己的评价。他是彻底输给心里头的小魔鬼了,“你去跟她好好解释吗,如果你现在对她真的是一心一意,你就证明给她看。” 一说完,邢柯就暗暗的握紧了拳头。他心里头突然流淌进的苦水是怎么一回事儿?他很不喜欢这种涩涩的感觉。 通过邢柯的话,柴禹似乎是顿悟了什么,一下子就豁然开朗起来。他下流的拍了拍邢柯的屁股,无耻的笑道:“你说得对,我现在就证明给她看!” 说完,柴禹回到卧室,迅速换好了衣服出来。在穿鞋的空挡里,他拨通了宁桐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过后就被挂断了,等柴禹再打过去的时候,一个很甜美却机械的声音提示他对方已经关机了。 这是意料中的事,柴禹虽然失落,却不气馁。他抓起钥匙就匆匆出了门,不用问都知道他的目的地是宁桐家。 随着柴禹离开,公寓的大门重重的关上了。电视机里的声音明明吵得厉害,邢柯却觉得四周分外的安静。 邢柯鬼使神差的来到柴禹的卧室,兴许是宁桐离开的时间还不算太久。他总觉得这个房间里头还残留着她的味道。也不知这是不是他的错觉。 床单上的褶皱似乎是在嘲讽似的告诉他,之前宁桐跟柴禹在这上面打得有多火热、多激烈。 宁桐在柴禹身下,承欢了多少次呢? 邢柯惊惧的发现,自己居然硬了! 他还真是变态啊,事隔了这么多年,一想起宁桐的身体,他竟还是这么冲动! 邢柯走到床前,只手按住床尾。他想象着宁桐的裸足、细致的双腿、诱人的私密处和想要与之摇摆的双臀,曼妙的腰肢、浑圆的胸部、性感的脖颈,还有她因达到高、潮时而失神的脸庞。这一切的一切。他都记得无比清楚。 邢柯的手由下而上,抚平了床上的褶皱。他单膝跪到中央,整个房间里有关宁桐的味道似乎都集中到了他的怀抱中。在他身下描摹出了宁桐的影像。 邢柯爬伏在床上,想象着自己的火热挤进了宁桐的身体里。他奋力一顶,欲望的前端却抵在了床单上。 “呼……啊……”邢柯重复着毫无意义的动作,整个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喘息声。 床单在他的双手路更加凌乱,只见他猛然弓起身子。整个人的身姿美丽的就像是一道剪影。继而在一声闷闷的嘶吼中,他收紧了五指,身子在半空中止不住的颤抖。 他居然仅靠想象,就达到了高、潮…… 嘛,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邢柯的身子重重的跌下,整个人狼狈的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卡啦卡啦”。似乎是钥匙碰着锁孔的声音。 邢柯屏住呼吸,细细一听,紧接着又是一阵同样的声音。是柴禹回来了吗? 邢柯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无耻的行径。他起身走出柴禹的房间,然后大门外钥匙开锁的声音戛然而止了,然后就是渐行渐远的“嘎嘎嘎”疾跑的脚步声。 听声音,似乎是女人的高跟鞋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邢柯胸口一滞,刚才开锁的是个女人么?他两三步冲到门口打开门。然而掠见的却不是他期望中人的身影。 不是宁桐—— 但是那个女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无关紧要的人。邢柯本来不想花心思追究的。可就在他关门的时候,无意间撇到朱红色的大门,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涌进了脑海里。 邢柯整个人一怔,想起那天他把柴禹家的备份钥匙交到了夏涵手里,刚才那个跑走的女人正是夏涵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么—— 邢柯打量着新换的防盗门,心里头郁结的东西终于浮出了水面。呐,柴禹,宁桐能原谅你几次呢? 说起柴禹,他一路狂飙向宁桐家,因为车速快的原因,他几乎跟宁桐一同到了宁家门口。 柴禹解开安全带跳下车,着急得连车门都没关。他大步追上去,好歹是在宁桐进家门的前一秒挡在了她面前。 “桐桐,你听我好好跟你解释嘛!”以往都是女人对他死缠烂打,这会儿柴禹终于知道什么叫风水轮流转了。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反正除了我之外,你不是还有一堆女人吗,你大可以去找她们腻歪啊!我脸皮儿薄,跟不上你那么大尺度的节奏。”宁桐耸了耸肩,一副他去找谁,她都无所谓似的态度。 虽然从她脸上看不出喜怒,不过从她冒着火的双眼里,柴禹还是看得出她在生气。他好声好气的求饶着,“桐桐,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我以前很龌龊很下流,但是我现在对你一心一意,而且我保证,以后我们爱爱的时候,绝对不会有第三者在场!” “甜言蜜语、花言巧语、巧言令色,你已经在实战中练出火候来了,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表演?”宁桐拧起了眉头,眼中的火气没有全消,现在有多了一份受伤。自尊心受到了重创不说,更加不能让她忍受的是,柴禹居然抱着跟之前女性交往的态度来草率的应付她。 听到她的喉咙里哽咽了一声,这可吓坏了柴禹。他抓住宁桐的双肩。恳求着她的原谅,“桐桐,我是在结婚的基础上跟你交往的,我的真心,难道你就没有看出来吗?” “我啊——”宁桐看得出柴禹多么的心急如焚,可也不能就此作罢掉像刺一样扎在她心头上的其他因素。“在听到跟你有关的那些流言蜚语,我一点也不介意,想着过去的也就过去了,追究它干什么呢?可是那天我们一起吃披萨,你从厕所回来后。你当我没有看到吗?” 望着宁桐的一双泪眼,柴禹心头一惊。他顿时觉得谁在他后脑勺上打了一记闷棍,全身在无名的疼痛中渐渐失去知觉。也渐渐变得沉重。 宁桐……她发现了么?发现了他跟夏涵苟且的事? 就在柴禹惊惑得不知所措的时候,只听宁桐又说:“那天,你裤子上的口红印是怎么来的?” 听她这么说,柴禹反倒松了一口气。想想也知道那时他裤子上的口红印,是夏涵给他口、交的时候蹭上去的。 即便想明白了。柴禹也没打算告诉宁桐实情。不经大脑,一个听上去挺合情合理的理由就脱口而出,柴禹恍然大悟似的大笑起来,直到看到宁桐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他才抱着肚子解释,“就因为这事?桐桐。你实在太可爱了!你不知道么那天,我从厕所回来找你去的时候,正赶上林辰欧的粉丝一窝蜂似的冲进商场。有个女的在我面前摔倒了,她整个人的脑袋……” 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 柴禹的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这样呐喊着,他也知道谎言一旦出口,就无法回头了。可是他的嘴,就是不受控制的滔滔不绝。滔滔不绝…… 所以,他一定要守住这个谎言啊! 误会总算是解开了。可别妄想宁桐一下子就给他好脸色。在进屋之前,宁桐还在柴禹的胸口上砸了一拳,差点打得他内伤加吐血。 柴禹知道自己被原谅了,现在整个人心情大好。他屁颠屁颠的追随在宁桐的屁股后面,刚一踏进宁桐家的门,就被身边如鬼魅一样无声无息出现的乐平给吓了一跳。 本来冷着一张脸的乐平,突然冲柴禹一笑,吓得柴禹更是一哆嗦。 “柴先生,”乐平一边说,一边逼近柴禹。仅仅用气势压迫,他愣是将跟他身形差不多的柴禹给逼退出了宁家的大门。乐平继续笑的跟个没心没肺的孩子似的,“我们来做个游戏吧。你从一开始数数,数到明天早上,记得要来找我们哟~!” 说完,乐平冲柴禹挥了挥手,直接将他锁到了门外头。 “桐桐~”柴禹可怜的贴在门上,眼巴巴的瞅着站在楼梯上笑眼旁观这一切的宁桐。 不把门开开,怎么也得在乐平面前帮他说句好话吧?结果宁桐一扭头,睬都不睬他,直接上楼去了。 一、二、三、四、五…… 柴禹就这么缩在车里,数着秒度过了一整个晚上。 今天早上天气挺好,阳光灿烂,鸟语花香,就连一向低血压起床气很大的乐平,都觉得这是个难得的好早上。 他一打开门,看见柴禹的车还在,顿时就来气了。他上前狠狠踹了一下车门,将蜷在后座睡觉的柴禹给惊醒了。 “找到你了!”柴禹惊叫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对乐平有了阴影,他昨晚做梦跟乐平玩捉迷藏来着,还被他给狠狠地修理了一顿。 “柴先生,数数开心吗?数到几了?”乐平笑的阴森森的。 哼哼,以为这样就难倒他了吗!柴禹掏出手机,大刺刺的亮在乐平的眼前,“我手机里有秒表!” 此人是二货,鉴定完毕。乐平伸手在柴禹的手机上按了一下返回键。“所以,现在是数到几了呢?” “呀啊啊啊——”早知道这样,柴禹就在给他展示之前先看一眼了。 101 还真有六块腹肌 柴禹就不明白了,如果乐平跟他不是情敌,这家伙干嘛这么不待见他啊?为嘛总是三番四次的故意刁难他…… 宁则梧不在家,宁桐早上是宁可赖床也不吃东西的,所以乐平只准备了自己的早餐,完全不将柴禹当客人。 他刚把鸡蛋卷送入口中,柴禹猛然落座到他对面。看着他的脸的那一瞬间,乐平的食欲全然消失不见。 见乐平露出对他不加掩饰的厌恶,柴禹苦哈哈的一笑,问:“乐先生,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快点给我消失,眼屎男!”真是的,难得这么大好的一个早上,居然被一坨眼屎给搅了兴致,想想就恶心!搞得他现在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乐平将手上还剩一半的鸡蛋卷丢进盘子里。 柴禹手忙脚乱的揩了揩眼角,意外觉得乐平这人不但表里不一,还很挑剔。听到莽莽撞撞下楼的脚步声,他就知道下楼来的是宁桐无疑。 宁桐迷迷糊糊,还未完全清醒的样子。她拾起盘子里被乐平吃剩下的鸡蛋卷,顺手就塞到了嘴里,嚼了几口便咽了下去。 宁桐做了个“闪开”的手势,乐平便把位置让出来了。他一让开,宁桐就坐了下来。不大一会儿,一杯冒着腾腾热气的咖啡被乐平端了上来。 这两人之间的默契,让柴禹看了,心里贼不舒服。如果说他们是普通朋友,可他们的关系也太超过了吧……同居在一起什么的本来就很不正常吧。该跟宁桐同居的,明明就是他这个男朋友啊! 柴禹也不知道激动个什么劲儿,突然就捶桌子,义愤填膺的道:“桐桐,我们同居吧!” “不行。” 比起乐平投来的杀人似的视线,宁桐这句干脆利落的拒绝。更让柴禹受打击。他哀嚎一声,几乎是哭着问:“为什么啊?如果你不喜欢我现在的那个房子,我可以把它卖掉,重新再买一套嘛!” 宁桐是在介怀他曾经金屋藏过许多娇么?还是果然,比起他,宁桐更愿意跟乐平这个可怕却体贴的让人妒忌的男人住在一起吗? 抬眼懒洋洋的看了一下对她摇尾乞怜的柴禹,宁桐缓缓说道:“九月份,宁则梧就要开学了,学费都已经交了。学校的话,就在这附近。”她不紧不慢的啜了一口咖啡。状似有意无意的瞄了他一眼。她的嘴角噙着让人感到莫名其妙的笑意,不过柴禹看出来了她分明就是觉得捉弄他很好玩。“不过你愿意的话,可以搬来跟我一起住。” “什么!?”乐平吃惊也就算了。怎么柴禹也是一副见鬼了似的样子。忍耐他一次两次也就算了,还要乐平天天见到柴禹,宁桐是多看得起他的耐性啊!乐平指着柴禹的鼻子,眼睛却是瞪向宁桐,“你真的要叫这个眼屎男住进来?!” “你有什么意见么!吃白饭的!”宁桐冷冷的一瞥。乐平顿时就怂了。他就跟个受到主人训斥的家犬一样,耷拉着耳朵,到一旁可怜巴巴的摇尾巴去了。 柴禹的脸上挂着无奈的笑,真是败给宁桐了呢,做什么都游刃有余似的。同居明明就是他先提出来的,节骨眼儿上他却没了主见。 “桐桐。这样好吗?被小区里说你包养小白脸什么的……”话一出口,柴禹就后悔了。他这么说会不会太直白了?看宁桐不介意,他暗自松了一口气。 “其实你不想被人说成吃软饭的吧。”如果设身处地的为柴禹想想。宁桐多少能察觉出他心中的顾及。毕竟柴禹是个男人。“很大男子主义,这点我很欣赏。刚才的提议,就当我们没有说过吧!” 等等,那不就意味着,他们的关系回到最初的时候了吗!柴禹苦恼不已。啊啊,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提早谢顶的! 乐平本来还以为这货有多识相。差点儿就对他刮目相看了。结果柴禹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儿让他气得走火入魔! “那我偶尔过来住,可以吧?” 眼屎男、臭不要脸、秃头吧、去死吧……乐平在心里诅咒了柴禹无数遍,碍于宁桐在场,他又不好发火。“桐桐,今天不用去上班么?” 他这分明就是故意要把宁桐支开。 看这会儿的时间点也不早了,宁桐便上楼洗漱去了。她一走,就剩乐平跟柴禹俩。 乐平笑的跟花儿似的,柴禹可以说,他最害怕乐平这样了么。“乐先生,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对我笑了,我心里怪害怕的。” “柴先生还不知道吧,桐桐的房间下面,就是我的房间喔。所以你要是有什么不规矩的举动,我都会一清二楚喔!” 柴禹愣了。这么说——乐平也同意他偶尔来留宿么!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间好感动,几乎快要感激涕零了。“乐先生,谢谢你,你果然是个好人哇~~” 乐平的脸直接就给绿了,丫的这货是迟钝还是啥?听不出来那话是威胁么!还是故意在这儿装疯卖傻!? 今个儿天朗气清好风景,越接近中午便越热乎起来,终于给人一种夏天快要到了的感觉。 宁桐在邢氏公司大门口跟柴禹分道扬镳,到了对面的商场,还没走进大门就听见一群女生的尖叫。不用说,肯定又是林辰欧那小子在招蜂引蝶了。 宁桐走进去扫了两眼,当她看到跟那群歇斯底里的女生们一块儿发疯的宁则梧时,整个人直接就给傻了。 仅仅才一晚上不见,她家的宝贝怎么就成这样了?以前见到她这个妈咪,这小家伙也没那么兴奋啊! 宁桐上前,将往人堆里挤的胡玥一把给扯了出来,“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啊?” “没什么,就是昨天晚上我把我私藏的林辰欧的写真集给他看了而已。”就连胡玥压根儿也没料到会有那么大的反响,她竟无意识的给林辰欧培养出来了一个小粉丝。 “宁则梧,你给我回来!”宁桐拎着宁则梧的后领,将他提溜到了喷泉池边。见到大明星兴奋坏了。宁则梧整个小脸儿红扑扑的。“你在那边儿凑什么热闹呢?” 一晚上不见,宁则梧对宁桐似乎一点儿也不想念。他将林辰欧的写真照贴在扑通扑通直跳个不停的小胸脯那儿,激动的说:“妈咪,我要林辰欧给我签名儿~!” “那种男人,除了脸蛋儿,哪里好啊?”宁桐不是吃醋,只是特别受打击而已。她也不是禁止宁则梧追星,可追谁不好啊,偏偏挑了个这么不上档次的。 宁则梧指着小肚子,挺愤然的为林辰欧打抱不平。“他还有六块腹肌~!” 丫的,胡玥那魂淡到底给她儿子看了什么不该看的!? 宁桐无奈的拍了拍宁则梧的小脑袋,瞄了一眼high翻天的女性同胞。这么早就有这么多人争着抢着一睹林辰欧的风采。比前两天的排场海了去了,想来林辰欧笼络忍人心还是有一定手段的。 “你去把你你胡玥阿姨叫上,然后我带你们去对面的楼里。妈咪现在是林辰欧的摄影师喔,可以安排你们见面。” 宁则梧小脸儿一亮,狠狠地点了几下头。便朝胡玥奔去了,不大一会儿,就把她从人群里扯了出来。 宁桐领着他们到了邢氏,暂且将他们安排在了一楼的茶厅。她得去摄影棚张罗一下,话说,摄影棚在哪儿来着? 宁桐不得不给邢柯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仅仅响了半声就通了,对方那不温不火的声音传来,“难得你会主动给我打电话。” 这货脑子有病啊?虽说是她在阴差阳错的情况下。主动把她的电话号码输入进邢柯的手机里,那也不是多久以前的事吧,所以他这种熟络的口气是不对的。 “倒是你,一看来电是我,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接起电话了么?”不过就是开玩笑的程度。宁桐也可以做到。 宁桐的戏谑,让邢柯沉默了良久。接下来。他的声音变冷了许多。“什么事?” “你是要把摄影棚的地址亲口告诉我,还是要亲自带我过去呢?”宁桐说完,又遇上了邢柯的沉默。她就不明白了,这种简单的问题,还要犹豫这么久么? 就在宁桐快要失去耐性的时候,只听邢柯道:“……三楼左转。” 得知了地址后,宁桐连招呼也不打,基友直接收了线。这之后,邢柯基本上没有利用的价值了吧。 待宁桐到摄影棚的时候,偌大的地方根本就是空气一人。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这世上突然只剩她一个人了么?其他人哪儿去了啊!? 一刻钟后,相关的工作人员才陆陆续续到场。 “太慢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跟没吃饭一样,快点给我动起来,自己该干什么不知道吗!是等着要我教你们,还是要我帮你们做!?”整个摄影棚里,都是宁桐一个人的吼声。 虽说大家满腹怨言,可没人敢站出来忤逆她半句。在宁桐的指挥下,背景布好了,灯光到位了,道具师也在一旁随时待命。 “林辰欧人呢?还没有通知到吗?他不来让我拍什么,拍空气么!?” 小后勤站出来,低头战战兢兢的报告:“林辰欧他……应该在化妆师做造型……” 宁桐抻着那后勤胖嘟嘟的脸,一脸狰狞道:“你去告诉他,限他三分钟之内给我滚出来,滚不出来让他爬也得给我爬到这里来!” 就在那后勤快哭出来的时候,天神大人降临了。 “不好意思啊,桐桐姐,我来晚了。” 宁桐的那双魔爪放开了小后勤,狐疑的打量着来人,显然是一副陌生的样子,“你谁啊?” “我叶斌……”就连一向没情绪的叶斌,也突然生出一股无力感。猝不及防的,他整个下巴被宁桐捏住。话说这女人的手劲儿好大,他是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么? “啊啊,想起来了,你是那个男人的老表啊。”宁桐还记得叶斌有个龙凤胎妹妹,叫叶什么来着。 “是家栋叫我来的。” 宁桐手一松,明显是对他放松了戒备。“家栋他自己怎么不来?” 叶斌摸了摸还完好无损的下巴,心里庆幸道,多亏了韩家栋,他捡回一条命呢……但是,韩家栋之前伺候的,居然是这么可怕的一女人么…… “家栋要准备期中考,抽不出来时间,就让我来顶替他。” 就算他一脸无害,就算他的话里没有撒谎的味道,以为宁桐会这么轻易的相信他么?宁桐拿极度怀疑的眼神儿瞪着他。“你跟他不是一个班的么,你不准备期中考?” “我是学霸,对我来说那些考试就跟玩儿连连看一样轻松。”真是个好孩子啊。把话说的这么漂亮,一点儿炫耀的味道也没有,还给人一种很诚实很老实的感觉。叶斌扫视四周惶恐不安的工作人员,很明白他们是在怕什么。“桐桐姐,你先休息吧。等好了我再叫你。” “嗯嗯。”话说以前,开机前的准备都是韩家栋一直在替她张罗,从来没让她操心过。“你一个门外汉知道怎么做吗?” 被瞧扁了呢,叶斌老大不爽快,“不要小看我啊,家栋已经把所有的程序交代给我了。你就坐旁边儿切水果去吧!” 宁桐还真蹲一旁玩儿切水果去了,整个摄影棚里回荡的都是游戏的声音,没人敢大声说话。 没多大会儿。林辰欧跟莫小圣出现了。 林辰欧穿了一套很修身的红色条纹西装,搭着配套的领带,头发也精心打理过,梳得油亮油亮的。 明星的气场就是不一样,林辰欧一出现在摄影棚。所有人的阴霾都一扫而光,除了宁桐。 “知不知道我已经等的很不耐烦了?”宁桐完全没当他是多大的腕儿。 林辰欧不甘示弱的回道:“你不是玩儿切水果。玩儿的很嗨皮么?” “如果你早点来,我就不会在这里无谓的浪费时间了!” 林辰欧的表情崩了,一下就维持不住他要在大家面前塑造的帅气形象。他怒不可遏的冲宁桐大吼道:“拍摄这种事情,要提前通知我啊!” 宁桐指着他的鼻子,脸不红气不喘,全然不受林辰欧怒火的影响,“身为一个专业的模特,要有随时站在镜头下的觉悟啊!” 啊——气死人了,为什么他这种时候会觉得这个女人帅气的不行啊!啊啊啊!更可恶的是,他完全找不到回嘴的余地。林辰欧气呼呼的站在布好的背景前,他身后的背景正是一个放大的“午夜前夕”的海报。 宁桐站在相机架后,透过镜头看了一眼。不知道哪儿又不合她的心意了,只见她的眉头都快拧成死结了。“我说,别挡着主角啊——” 所有工作人员不约而同往后退了一步。 宁桐大呼小叫起来,却是对着林辰欧,“林辰欧,我说你是没长耳朵吗,还是丧失听力了!别给我挡着主角啊!” 这女人还真可笑,他不就是主角么!林辰欧撇到身后的海报,蓦地长大了眼睛,顿时气的整个人脸都发紫了。他这么大一个人,居然比不上海报里的一个香水瓶子么……还有,大家投来的同情视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摄影棚里的气氛……好沉重! 林辰欧摆了好几个自认为狂甩霸酷拽的pose,都不见宁桐按快门。林辰欧恼火不已,终于爆发了,“你这个女人,到底拍不拍啊?” 宁桐捏着下巴,似乎在思忖着什么。她给林辰欧全身做了个扫描,然后淡淡的说道:“把衣服脱掉。” 林辰欧立马摆出防御性的姿势,他正要反驳,只听宁桐对那个胖乎乎的后勤人员说:“麻烦你把暖气打开。” 暖气还没开,一股暖流就进入了林辰欧的心里。他看出来了宁桐是认真的,不就是出卖色相吗,在他决定要爬到巅峰的那一刻,已经做好这种觉悟了。 造型师将林辰欧脱下来的服装拿到了一旁,顺便给他改变了一下头型。看到林辰欧赤/裸的上半身时,摄影棚里响起了好几个人吞口水的声音。 果然跟宁则梧说的一样,林辰欧这家伙真的有六块腹肌诶,连宁桐差点儿都看入迷了。 被人视觉强/暴,林辰欧一点儿也不觉得开心啊!不过。尽管看吧,本大爷的身材就是这么好啊! “把裤子的皮带解开,拉链敞开。”宁桐的话里不带一丝感情色彩。林辰欧一脸的不情愿落到她眼中,她置之一笑,道,“现在的表情不错,可惜美中不足啊。” “哼哼,这世上再也找不出比我还完美的人了。”林辰欧解开皮带,露出他性感的窄胯来。就连前头的那处黑色的丛林,也是若隐若现的引人遐想。 “林辰欧。你做过爱吧,不管是跟人做,还是一个人做……”宁桐的大胆发言让现场不少人红了脸。更让林辰欧觉得难堪的不得了。“想想那时的感觉吧,把你的荷尔蒙散发出来。” “与其说这些,你倒是快给我按快门啊!”他一脱衣服,有好几个人拿出手机偷拍了好不好,拜托宁桐也看看情况吧! “想让我按快门。那你就使出浑身解数来引诱我、魅惑我、诱惑我吧!” 接下来,宁桐的确是捕捉了几个不错的镜头。回过头来再看那些照片时,总觉得不带感。 不知道是不是暖气开的太大了,宁桐流了不少汗。她将衬衫外套脱下来,只留上半身一件灰色的低胸背心。 以前没有仔细看过,林辰欧现在才察觉宁桐的胸部真的不是盖的诶!在拍摄过程中。就是因为那对双峰,他走神了。 宁桐勾了勾衣襟,饶有兴味儿的道:“你的眼睛在往哪里看啊?” 现场的工作人员。没有一个不为林辰欧祈祷的,希望因为林辰欧的冒犯,宁桐给他留个全尸。出乎意料的是,宁桐非但不介意林辰欧的有色视线,还特地有意无意的将自己的乳/沟露出来。 “林辰欧。已经勃起了么?” 林辰欧窘迫得不得了,无措的根本不知道该将视线放哪儿好了。他心中突然想起一个声音:就这么被那个女人玩弄于鼓掌。林辰欧,你甘心吗? 他当然不甘心,所以他一定要这个女人好好的看着他,让她拍出世界上最棒的照片啊! 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拍摄,宁桐终于喊了“收工”。 林辰欧从舞台上走下,径直朝宁桐而去,他站在宁桐面前,用这辈子他从未用过的认真口气道:“喂,做我的女人吧!” “不要。”宁桐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拒绝。 林辰欧特别受打击,怎么也得好好看看他,犹豫一下吧。“为什么?” “第一,我不喜欢比自己年纪小的。第二,我不喜欢智商比我低的。第三嘛,我不想再养一个儿子。” 说来说去,还不都是嫌他幼稚的意思!林辰欧咬牙切齿、切齿再切齿,等等,她刚说“不想再养一个儿子”是什么意思? 他正要追根究底,腹部陡然一凉,他整个人悚然大惊。林辰欧低头一看,那个刚刚拒绝他的女人,居然用咸猪手在吃他的豆腐! 林辰欧那六块腹肌,宁桐摸了一圈又一圈,一圈又一圈,另一只还端着相机的手,把镜头对准他的腹部,连按了数下快门。“就拿这个让胡玥说不出话来吧。” 呀,这个女人什么意思啊?能不能不要这么厚颜无耻的拒绝了他之后还侵犯他! 来找宁桐共进午餐的柴禹,看见她揩油的一幕,不由大大的吃起味儿来。“桐桐,你在干嘛!?”当他看到林辰欧的好身材时,整个人自卑消沉起来,“桐桐,你喜欢腹肌么?” “喜欢啊。”宁桐将柴禹拉了过来,两人肩并肩站在林辰欧面前,“还有第四,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即便宁桐不明说,林辰欧也看出他们的关系来了。他特别不屑的打量着柴禹,从外形条件上,怎么看都是他比较有优势吧! 柴禹完全不理解宁桐跟林辰欧的言行举止啊,话说第四前面的第三、第二、第一是什么? 102 抱歉手滑了一下 站在柴禹面前,林辰欧自我感觉良好。主要是柴禹看到他的好身材后流露出的自卑目光,让林辰欧很是嚣张。 即便如此,林辰欧还是忍不住满腹牢骚。“你怎么不早说你男朋友啊!” 不然,他也不会在大家面前闹出这么大的笑话。这天底下会拒绝他的告白的,只怕也只有宁桐了。 柴禹也终于意识到眼下是什么情况了,敢情是林辰欧这小子对宁桐看上眼了!大危机啊,跟林辰欧一比,乐平根本不算啥。这小子这么年轻,身材又这么好,而且还是个万众瞩目的大明星,随便拉出去溜一圈儿,到哪儿都给自己长脸,宁桐对这样的人心动的话,也不是没可能啊! 宁桐亲昵的挽着柴禹的胳膊,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看上去甜蜜的不得了。“我男朋友叫柴禹,说起来还是你给我们做的媒呢,五年前要不是我去追你的新闻,也不会在那个停车场认识他。” 柴禹愣了一下,翻着眼睛仔细回想,随即恍然大悟的“喔”了一声,然后惊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小模特啊,话说你不是gay么,怎么会对我们家桐桐心怀不轨啊?” “你特么的才是gay呢,老子的性向很正常!”林辰欧勃然大怒,身为男性的尊严被怀疑,他能不生气么!话说他还真没想到,原来当时还有第四人在场。他当即就立下了豪情壮志一样的宣言,事先让宁桐做好心理准备,“别以为你有男朋友,我就放弃了!” 在这么多人面前发什么疯,都被当中拒绝了,还不觉得丢人么?莫小圣才没林辰欧那么厚脸皮,他连拖带拽的把林辰欧强拉去了化妆间。就这。林辰欧还不安生,对宁桐喊道:“把中午的时间空出来,陪我一起吃饭。” “大家都听见了吧,大明星林辰欧要请客吃饭,中午没事儿的都跟他走吧。”宁桐放大声音,跟喇叭似的,恨不得把这件事给全世界人都广播一遍。 大敌当前,柴禹一下就六神无主了。去下馆子的这一路上,他都捞着宁桐的手,特别惶惑不安。“桐桐。你刚才没对那小子心动吧?” 宁桐沉吟半晌,仔细回味当时的心情,她似乎是怦然心动了那么一下下。“刚拒绝他的时候。我的心还怦怦直跳呢。一想到这件事传出去会让我的身价就跟一步迈好几个台阶一样往上窜,我就兴奋的不得了啊!” 柴禹的脸阴晴不定,原来她在意的是这件事么?虽说知道了宁桐对林辰欧没兴趣,柴禹也高兴不起来。的确跟宁桐说的那样,她可以借着林辰欧的名声在国内一步登天。可……像这样,柴禹还要看着她的背影多久啊。他总觉得以现在的步伐,根本就追不上宁桐前进的节奏啊。 宁桐跟柴禹到一楼的茶厅来认领胡玥和宁则梧,可这一大一小显然都不是什么老实的家伙。宁桐也没期望过他们会乖乖的坐在这里一连等她好几个小时。 她正要给胡玥打电话,结果胡玥自个儿特欢乐的蹦哒过来了。 “桐桐,我刚才找到林辰欧的休息室了。我让他给我签名了,他还拥抱了我一下!”胡玥秀出身上各处的签名,衣领上、连裤袜上、背后、袖子上……话说这家伙到底让林辰欧签了多少名啊! 如果胡玥知道林辰欧跟宁桐告白了……真想看看这家伙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啊!肯定特精彩! 宁桐把胡玥的前后左右都张望了个遍。就是没见到宁则梧的影子。胡玥该不会只顾着自己high,又把她儿子给搞丢了吧!“我儿子呢?” “……呀啊啊啊啊——”一阵沉默后,胡玥不可遏制的高声尖叫起来。她抱着惨不忍睹的脸,惊恐道,“我明明就有叫他等我啊!” 都这么大的个人了。竟一点儿也没有身为大人的自觉。宁桐都告诉过胡玥了,要一个四岁半的娃儿一个人乖乖呆着。那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不过宁桐也没资格责怪胡玥什么,她本身也有不对的地方。她错就错在不该把宁则梧交给胡玥这样的人,要胡玥这样的人好好照料她儿子,看来她才是异想天开! 此时的宁则梧,正在摄影棚附近溜达。他现在还期待着能见林辰欧一面,然后求个签名。他溜进摄影棚,发现这里空无一人。他正要转身的时候,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正在靠近,其中一个人还骂骂咧咧的。 “小圣,你说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我还帅的人了吧!多少女人求着跟我交往,为毛儿那个女人就对我不屑一顾!?她不就是一个穷照相的吗!” 刚在化妆室里卸妆的时候,这种话不知道被林辰欧说多少遍了,莫小圣已经听腻了。他觉得林辰欧不妄自菲薄是件好事,但过了头之后就成自高自大了。再说,身为一个公众人物,他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跟宁桐求交往,让这种脑残的人当明星,受苦受累的无疑是他身边的人。 莫小圣无奈的叹了口气,“人家是大师,而且大师已经有男朋友了。” “有男朋友又怎样,我就要把她抢过来!我不但要她成为我的女人,还要她成为我的专属摄影师!”林辰欧似乎已经预想到自己正大光明的前途,他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跟他的脚步一样,在一个小鬼头面前戛然而止了。他蹲下身,笑的特无害的说:“小朋友,要大哥哥给你签名么?” 林辰欧抽了抽宁则梧手上的写真照片,居然没有抽动。更稀奇的是,他居然从这么小一人儿的眼里,看到了不屑! 宁则梧撇了撇嘴,刚才林辰欧说的话他都已经听到了。比起林辰欧这个脑残的家伙,他觉得曾经喜欢上脑残的自己更脑残。 宁则梧绕过林辰欧,走到楼道里的垃圾桶旁,顺手将林辰欧的写真照丢了进去。 谁能告诉他,这嚣张的小鬼是谁家的孩子!?林辰欧火冒三丈。他指着拍拍屁股走人的宁则梧,怒道:“呀,你给我站住!” 莫小圣拉住林辰欧,虽说那小鬼的态度让人很不爽,可人家毕竟是个小孩子。“辰欧辰欧,你跟个小孩子较什么劲儿!” “你也看见了,他把我照片丢垃圾桶诶!”这跟打他的脸有什么区别! 虽说知道对方是个孩子,可林辰欧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拖着莫小圣跟着宁则梧来到一楼大厅,眼睁睁看着小家伙朝一个人飞奔过去,还叫她“妈咪”。 “人家孩子都有了。这下你可以死心了吧!”莫小圣真心觉得看到了不得了的一幕。 不用他说,在知道宁桐有个这么大的孩子后,林辰欧心死得整个人都可以化成灰了。 “难怪她说不想再养第二个儿子。我还以为她跟我结合后,只想为我生一个儿子……”林辰欧有气无力的说,好似从另一个世界发出的声音。 看他灵魂出窍似的,莫小圣不由觉得意外,看来这次林辰欧真的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不过这家伙到底是有多迟钝、多自恋。才会把宁桐的话扭曲成那样。宁桐分明是在说林辰欧幼稚啊,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自己是个脑残啊! 胡玥、柴禹、宁桐领着宁则梧,一行人跟着叶斌去了他家经营的广东菜馆。正是午饭时分,整个餐厅里吵吵嚷嚷的尽是食客,连找个空位坐下来休息都难。 宁桐他们毕竟是叶斌带来的,叶家父母唯恐给儿子丢了面子。便在悬空的阁楼底下搭了一张桌子。又怕怠慢了他们,叶家父母又在正餐之前给他们上了点儿小食。 叶母揪着叶斌的耳朵,把他拎到了厨房里。她也不想凶神恶煞的对着她唯一的儿子。可他含辛茹苦把这货养着么大容易么,还给他交了那么多的学费,他就是用翘课的方式来报答她这个老妈的吗!“这时候你不在学校里,跑回来做什么?” 如果他如实告诉老妈,他一上午都没上课。她老人家会不会抢过切菜师傅的菜刀把他大卸八块呢?叶斌有些支支吾吾道:“我在……表哥的公司里。” 至少他是真的没说谎。 叶母愣了一下,继而大悲大喜。那又是哭又是笑的神情着实精彩极了。 “儿子,你终于开窍了,看来你是真的不想继承你老爸老板的事业,帮你表哥打拼也好!”叶母揪着心口,万分庆幸教导了叶斌这么长时间,看来终于是出成果了。想她老人家曾经就给叶斌两条可供选择的路,要么继承这家广东菜馆,要么到邢氏谋个一官半职,反正就是不要去当什么摄影师。那种职业,哪有什么前途可言!“很好,以后好好跟你表哥学学,别成天只知道摆弄照相机。” 叶斌也没打算给他老妈解释那么多,反正说多了最后的结果也是面红耳赤。“啊,表哥来了。” 邢柯一进门,看到满屋子都是人,顿时就头疼起来。刚才饿的胃疼,现在被吵的头痛,看来他来的不是时候啊。他刚要走,就被叶母拉住。 “邢柯,别走啊,后面有位置。”看到邢柯脸上的纱布,叶母一愣,问,“你脸怎么回事儿?” “被猫抓了一下。”邢柯摸着脸上的纱布,任由自己被叶母带到后庭。当他看到宁桐一行人的时候,整个人跟含了一颗大蒜一样,脸色又阴又臭。尤其看到宁桐露出明显厌恶他的神色,邢柯更加恼火了。 “反正大家都是自己人,邢柯你就跟柴禹他们坐一桌吧!”叶母挺是热情,直接将邢柯按在了柴禹旁边。“前头好像来人了,我先去忙了。” 前头来的人可不得了—— (被迫)说好了请大家吃饭的林辰欧带着一伙人来到这家广东菜馆,从外面看里面挺热闹的。他推门进去才知道里头岂止是热闹,分明就是座无虚席。“算了,小圣,我们还是换别家吧。” 他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一声尖叫,“林辰欧欧欧欧——” 林辰欧吓一跳。他都乔装成这样了,自以为连他亲妈都认不出他来,结果还是被认出来了么……这里这么多人,一旦闹出动静很难收拾的吧。店里店外的人好像都在看他,果然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想逃!?叶母火速冲上去,抱住林辰欧的大腿,“各位,后面有位置,后面请——” 就这样,林辰欧被叶母强拖到了后庭。看到宁桐一行人后,整个人傻了。 “喔?你们也来啦?”宁桐有些意外,她好后悔今天出门前没看黄历啊。什么叫冤家路窄,她今天终于见识到了,还真是特么的流年不利! “你们认识啊,那简直是太好了,坐一块儿吧!” 就这样。老板娘叶母又在后庭加了两张桌子。现场明明就这么多人,少说也有二十号人,这份冷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明明就跟偶像林辰欧坐同一张桌子吃饭,胡玥不知怎的就怂了,怎么也激动不起来。 前厅跟后庭,一热一冷。感觉就跟赤道、极地一样,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叶母特郁闷,她还想向林辰欧要签名儿来着。看着气氛,她怎么进去啊!估计上菜给他们都难啊! “老婆,你干啥呢?”叶父发现不对劲儿,便凑了过来。“喔,那个女人。就是上回咱们家叶莳说的吧,被他们学校里的人强、暴的那个——” 这时。端茶上来的叶斌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由有些恼火,“女人的嫉妒心还真是可怕啊,爸妈,你们好好看看那个女人——被咱们家叶莳暗恋的柴禹爱慕的女人,让表哥邢柯没辙的女人,大明星林辰欧见了都要向她低头的女人,我同学家栋尊敬的女人,还有啊,那个女人是你们儿子的梦想啊——” 俩小老伴儿面面相觑,他们发现今天他们家宝贝儿子的话意外的多啊。他们现在才知道他们看到的所谓的那个女人,就是他们家儿子叶斌所崇拜的那个什么国际著名摄影师MT还是NT来着…… 林辰欧受不了这凝重压抑的气氛,首先打破沉默,对宁桐道:“你不做我的女人可以,来做我的专属摄影师吧!” 听听这口气,搞得他给宁桐赏口饭吃,是对她多么大的恩赐似的。 宁则梧的小腿儿忽地一下就踢了过去,“你算哪根葱啊~!布X克皮特、安XX娜朱莉叫我妈咪当他们的专属摄影师,我妈咪都没同意,你算个球儿~!” 宁则梧的小嘴儿被扇了一下,他紧紧抿着嘴,委屈兮兮的望向宁桐,楚楚可怜的让人心疼。 “谁教你说脏话的?” 本来宁桐还想帮着林辰欧说好话来着,谁料林辰欧拍案而起。从刚才他就觉得宁则梧很碍眼了,仗着自己是小孩子,就能霸占宁桐的怀抱么?!“臭小鬼,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之前把我的照片丢进垃圾桶里去了吧!” 被他一吼,宁则梧整个人都怔住了。他小嘴一咧,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呜哇一声大哭起来。 林辰欧慌乱无措,他只不过说了两句而已,也没把小家伙怎么样吧!大家都可以给他作证,可大家的眼神儿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样啊,一个个都将他当罪人一样仇视着。就连莫小圣,都幽怨的瞪着他。 “好了啦,是哥哥不对,别哭了哈!”林辰欧放下身段,做着鬼脸哄宁则梧开心。 看他恐怖的鬼脸,宁则梧的哭声更大了。 莫小圣将林辰欧捞回了位置上,训斥道:“你就别吓他了!” 林辰欧整张脸都绿了,居然说他在吓人!?他是在做鬼脸,不代表他真的是鬼好不好? 宁桐抓了一把瓜子放到宁则梧面前,无奈道:“好了,吃瓜子吃瓜子。” 宁则梧顿时就收住了哭声,津津有味的嗑起瓜子来,脸上一点儿伤心的表情也没有。 “你小子是故意耍我么?”看着宁则梧冲他吐了吐舌头,林辰欧捏紧了拳头。啊啊,真想掀桌子啊!忍住忍住,一定要忍住! 麻烦的家伙一个紧接着一个,胡玥霍的站起来,浑身的气息给人一瞬间就冰冻三尺的感觉。紧紧被她那双眼睛盯着,宁桐陡然间就生出一股恶寒。 “呀。做林辰欧的女人是怎么一回事儿?”胡玥质问宁桐。 “能不能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我都已经拒绝了。”所以说啊,宁桐跟林辰欧坐一块儿吃饭,根本就是个错误,前提是林辰欧的铁杆粉丝胡玥也在旁边。 “你这个贱人是故意在跟我炫耀吗!”胡玥一手按着桌子,要不是宁则梧坐宁桐怀里,她另一只手早就上去提宁桐的领子了! 一把瓜子皮撒到了她脸上,胡玥不敢置信的擦擦脸,发现居然还有口水的痕迹。 宁则梧气鼓鼓的瞪着她,凌然道:“不许你说我妈咪的坏话~!” 胡玥脸色阴沉沉的。有那么一瞬间,宁桐真以为她会对一个小孩子动手呢。所以她的双臂不由自主的将宁则梧抱得紧紧的。 胡玥突然就特别天真烂漫的笑起来,搂着宁桐的脖子。显得俩人多亲密似的。“我哪里说你妈咪的坏话了,阿姨刚才跟你妈咪开玩笑呢!千万不要讨厌阿姨喔!” 呵呵,宁桐特别无语。她家宝贝的魅力是有多大啊,先胡玥心中的分量居然把林辰欧都给比下去了。 宁则梧好忙啊,一边要应付着胡玥。一边还要提防着柴禹对他妈咪动手动脚。那个怪蜀黍已经好几次在桌子底下牵他妈咪的受了,正因为他人小,视线低,才看得一清二楚。 “柴禹蜀黍,你要是再摸我妈咪的手,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宁则梧扬着手里的瓜子皮。以示威胁。 柴禹脸一红,迅速低下头去,真受不了大家看他的那种眼神。搞得他多下流猥琐似的。“我是你妈咪的男朋友,为什么不能摸她的手啊?” “妈咪是我一个人的,就是不能给你摸~!”宁则梧霸道起来。 林辰欧的视线一直在柴禹、宁桐跟宁则梧这两大一小身上打转。他还真以为事情到了无法扭转乾坤的地步呢,搞什么啊,原来柴禹也不是宁桐名正言顺的那一位啊!“我还以为你是这孩子的父亲呢。呐,小鬼。选我做爸爸吧!” “少臭美了,我才不要咧~!”宁则梧都不带正眼儿看他的。 “来嘛来嘛,我会比你亲生父亲更疼爱你的!”林辰欧死乞白赖的缠着他。 “不要不要不要——”宁则梧捶胸顿足的反抗他,急恼得面红耳赤。 “真不可爱,你爸爸一定是受不了你这点,才不要你……的——” 林辰欧的话还没说完,唰的一下被泼了一脸的菊花茶。他惊呆的看着手里端着空杯子的胡玥,话说这个女人不是他的铁杆粉丝么…… 茶水顺着林辰欧的发丝滴了下来,这下可好,该开饭的时候又冷场了。 “啊,抱歉,不小心手滑了一下。”什么“不小心手滑了一下”,她分明就是故意的好不好!还别说,这关键时候,胡玥还真是个很仗义的朋友。 宁桐将宁则梧塞给胡玥,然后站起来,淡淡的看了吓得不成形的林辰欧一眼。她轻轻的拍了拍柴禹的肩膀,说:“你跟我来一下——” 诶?诶?林辰欧回过神来,他还以为宁桐会动手打他呢,把他男朋友叫出去是什么意思? 宁则梧趴在胡玥的胸口上,小肩膀颤抖个不停。他明显是在哭,就连胡玥本人都没有听到他的哭声。 胡玥笨拙的抚着宁则梧的孱弱的后背,无措的轻哄着,“喔喔,不哭了,则梧乖~” 莫小圣瞪视着狼狈的林辰欧,真的一点儿都不带同情这脑残的。“你这回真把人家惹哭了。” “对不起嘛!”林辰欧往桌子上一趴,也抽着肩膀,小声哭起来。 “笨蛋,别给我道歉啊!”莫小圣知道林辰欧只是逞一时的口舌之快,才说出那种不经大脑的话。 这下可真的是糟糕了,林辰欧一直在公众面前的型男形象,看来是维持不住了。 103 都是蟑螂惹的祸 柴禹跟着宁桐越走越远,几乎要超出广东菜馆的范围。他发现这不是去公司的路,也不是去商场的路,更不是宁桐回家的路。 宁桐走在他前面,看着她沉默的背影,柴禹心中忐忑不已,他好担心如果不阻止她,她就一味的这么走下去。他快步追上宁桐,挡在她前面,紧张的问:“桐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柴禹,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宁桐停下脚步,淡淡的看着他,眼里尽是陌生。就好像站在她面前的柴禹,是一个她从未谋面的人。 柴禹一愣,慌忙问:“你是说我刚才没在林辰欧面前维护你么?” 宁桐的脸上一派平静,几乎从中读不出任何情绪。这却让柴禹慌了心神,六神无主起来。他暗自懊恼,真后悔当时没有站出来维护宁桐一两句。 “你真以为那天早上,我没听见你跟乐平的谈话么?”明明暴晒在太阳底下,宁桐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她的心在柴禹露出的心虚神色中,渐渐变得寒冷、破碎。“我的禁忌你心知肚明,可你刚才却借着林辰欧的嘴试探我,是想看看我的反应么?” 柴禹打着哈哈,这种严肃的气氛下还能笑的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桐桐,你太敏感了吧,我哪有你想的那样,搞得我的城府有多深似的……” 宁桐上前一步逼近他,几乎让他的视线无处躲藏,“我一直在看着你啊……你真该看看你当时的表情!” 兴许是心思被看穿,柴禹觉得十分不甘心。虽然他觉得羞愧,可也很是生气。他张口大声反驳,“你还不是一样在试探我吗?一直都在试探我!你是,那个不知道跟你是什么关系的乐平也是!” 现在的柴禹。就像一个有被迫害妄想症的精神病患者,他的歇斯底里换来经过的一干人等的注视。 三个禁忌,被打破两个。看着宁桐几乎要被憎恨扭曲的五官,柴禹终于意识到,那为什么被称为禁忌了。因为太过深邃,太过丑陋,所以才将那些最为负面的情绪,埋藏在不能被碰触到的领域。 宁桐只手遮住双眼,只觉得化身恶魔的那一刻,阳光异常的刺眼。虽然看不到她眼睛里的悲痛。可她下垂的嘴角已经将一切昭然。 “除了真心,我还能试探你什么呢……”似乎是压抑在喉咙里的东西太多了,宁桐的声音变得好低沉。“柴禹。我们合不来啊,还是分手吧。” 柴禹胸口一窒,一瞬间放佛失去了呼吸的功能,他只能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气。“桐桐,我爱你啊。我想知道你的一切——” “你扪心自问,是这样吗?”宁桐质疑他的真心,她将手从眼前移开,看到柴禹受伤的表情后突然心生不忍,但是她伤的更重也更痛。“你只是好奇我那三个禁忌到底是什么罢了……” 宁桐的话音还未落,一个娇小的身影从花坛的后面跳了出来。仔细一看。居然是叶莳。也不知道她究竟躲在那里看到了多少、听到了多少。 叶莳老鸡护小鸡似的挡在柴禹面前,她大概是被妒火冲昏了头,对宁桐说起话口不择言起来。“你不过是个人尽可夫、不知廉耻的破鞋罢了。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大禹哥!?” “说出这种话的你,知道廉耻为何物么?”即便这种气氛下,宁桐也游刃有余的反击她。她淡淡的看了柴禹一言不发的柴禹一眼,不再作留恋,转身走了。 柴禹的身形一动。将叶莳从跟前拨开。他追上宁桐,拉着她的手腕。死活不肯放开。“桐桐,我知道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原谅什么的,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宁桐挣开他的手,蹒跚了几步后稳稳的吵着广东菜馆的方向走去。 柴禹颓丧的跟在她后面,而叶莳愤愤不平的跟在柴禹后面。 就在快到菜馆的时候,叶莳突然加快脚步,遥遥领先在宁桐前面,风风火火的推门而入。 叶母见她回来,话里都是来不及的心疼。“叶莳,放学啦!赶紧洗手吃饭去。” 刚才被宁桐教训,叶莳心有不甘。从小到大,就算是她父母,也从未对她说过这么难听的话。她委屈涌上来,当着一餐厅人的面儿直指宁桐,跟叶母告状道:“妈,这个女人说我不知廉耻!” 见来吃饭的好多人都露出异样的神色,叶母打掉叶莳那只没规矩的手,故意板着脸训斥她,“说什么呢!人家是客人——” 叶莳以为叶母不信她的话,便上前挽住柴禹的胳膊,找了个证人来,“不信你可以问大禹哥!” 柴禹没说过,大家只当他是默认了。他现在心思混乱,连叶莳说什么根本就没往心里去。他最迫切的是怎么做,才能取得宁桐的原谅。刚才宁桐甩开他的手时看着他的那种眼神,那是柴禹从未见过的冰冷…… 身为叶莳的母亲,当众袒护爱女虽说也是情有可原,但也显得丢人现眼。叶母定了定心神,只能忍痛选择让叶莳委屈一下。她尴尬的跟宁桐道歉,“这位小姐,我女儿真是被宠坏了,请你见谅啊!” 宁桐冷冷一笑,她清楚叶母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摆明了就是相信了叶莳的无稽之谈。她对叶母扬起笑脸,故作一副很大度的样子,不过就是说人话而已。“没关系,被宠坏的孩子我见多了,我家就有一个呢,不过我家儿子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骗过我呢!” 她看到叶母脸色一变再变,最后瞥了慌了手脚的叶莳一眼,从容的穿过前厅来到后庭。 宁则梧一见宁桐回来,便跳下胡玥的大腿,奔了过去。 “妈咪~!” “哎哟,果然还是我家儿子最心疼妈咪了。”宁桐将他抱起来,坐回位置上,抬眼一瞧。不禁被林辰欧红肿的双眼吓了一跳。“大明星,你的眼睛怎么啦?” 林辰欧狠狠地擦了擦通红的鼻子,负气道:“被沙子迷了眼睛而已!” 他说这话的时候,周围的人无一不拿鄙视的眼神儿看他。这家伙撒谎都不带脸红的,刚才不知道是谁伏在桌子上嚎啕大哭来着,还特别无聊跟跟宁则梧较量谁的哭声更响亮。 “你是大明星啊,要好好的珍惜自己的身体,延误了拍摄可是你的责任。” 真是的,这个女人不会看气氛说话么!被她这么一打趣,林辰欧想要道歉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自从宁桐落座后。柴禹就一直没出现在后庭。她失神的望着身边空荡荡的位置,涌上心头的酸楚一波强过一波。 宁则梧发现他妈咪整个人被抽空了一样,便不安分的扑腾着小腿。引起了她的注意。他用筷子指着怎么也夹不起来的虾饺,一脸求助似的望向宁桐。 看他满嘴油呼呼,宁桐露出一脸嫌恶。“脏死了,脏死了!”饶是她如此抱怨,还是端起筷子夹了一个饺子到他手里。“快吃。吃饱了,妈咪带你洗手洗脸去。” 宁则梧吧唧吧唧的解决了一笼的虾饺,林辰欧见他吃的那么欢,就叫服务生给他们这一桌又加了两笼虾饺。 宁桐不理他,小家伙吃完了就直接上手抓了。当宁则梧抓起蒸笼里的一个虾饺时,只觉得手感不对。便张开小手,将虾饺翻了个身。顿时他尖叫的将虾饺甩开,一边哭着一边直把小手往腿上蹭。 算是歪打正着吧。被宁则梧甩掉的虾饺正中林辰欧的碗里。看着飞来的虾饺,他大惊失色,那么大一个人愣是钻进了莫小圣的怀里。 “虫!虫!虫!”宁则梧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毛骨悚然。 那个虾饺上竟然粘了一只死蟑螂! 宁则梧吓坏了,整个人坐在宁桐怀里也吓得直跳。他的手被千万蚂蚁啃噬似的,只觉得奇痒无比。 “不怕不怕。咱们不怕小虫子喔!”宁桐掰开宁则梧的小手,如雨点一般的吻不停的落在他的手掌上。 问询赶来的叶母跟叶斌母子。不住的给他们道歉。叶斌瞟见在后门鬼鬼祟祟偷笑着的叶莳,登时就明白了死蟑螂是她的恶作剧。他快步过去,提着叶莳的领子将她从门口拎到宁桐母子面前。 “快放开我,叶斌,你混蛋,胳膊肘往外拐是吧!我可是你亲妹!”叶莳对着叶斌吼道。 这件事不用追究或拿出证据,就凭叶莳的这一番说辞,大家都知道她是罪魁祸首。叶母气急败坏的点着她的脑门,羞怒道:“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懂事的女儿!”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承认是我把蟑螂粘在饺子上的怎么样!?谁叫她骂我不知廉耻!?”叶莳愤恨的怒视着宁桐,大家一心都向着这个女人,更让她不爽。 叶母一巴掌扇在她嘴巴上,看得出来她也是狠了心的,这记耳光响亮得把周围的人都给怔住了。兴许是没料到叶母会动手,叶莳捂着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眼泪更是扑簌簌的往下掉。 “妈,你打我?从小到大,你都没有打过我!”叶莳咧着嘴哭起来。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把你宠坏了!无法无天的连廉耻都不知道是什么!”叶母怒火攻心,一时间只觉得头晕目眩,要不是叶斌在身后扶着她,只怕她一头就仰下去了。 同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这里毕竟是亲戚家开的店,闹出这么一档子事,邢柯多少觉得自己有些责任。他按着叶莳的脑袋,强迫她给宁桐和宁则梧深深鞠了一躬。“宁女士,吓着你跟你儿子,我深感抱歉。这顿饭就当是我请,姑姑,麻烦你给厨房吩咐一声,按照菜单再重新做一份,桌子上的这些就撤下去吧。” 见宁桐有所犹豫,胡玥没好气的睇了一脸不甘的叶莳一眼。她不是不想给邢柯卖这个面子,且不说叶莳这道歉的态度不遂人心意,刚才大家也都看见了,那么小一孩子愣是被吓得脸色发青,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真倒胃口,桐桐。我们还是走吧。”胡玥已经把包包拎上了。 叶母倒是对邢柯的安排心悦诚服,从刚才她从柴禹那儿知道叶莳撒谎后,她就一直想找个机会给宁桐道歉。她赶忙催促着叶斌去厨房张罗,自己招呼着宁桐这一群客人。 “宁女士,”刚听邢柯这么叫宁桐,叶母也跟着这么叫起来。“我这女儿被家里宠坏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这顿饭我请大家吃好不好!大家坐,都快坐——” 宁桐不入座,没人敢坐下。大家都在等着宁桐的决意。 宁桐拧了拧还在不断抽泣的宁则梧的脸颊,看他鼻涕眼泪挂在嘴边上惨不忍睹的样子,不由叹了一口气。她对叶母说:“这顿饭还是下次再请吧。我们也吃的差不多了。至于道歉,我勉强接受了。” “你这个女人,我都好好的跟你道歉了……”叶莳本来怒气冲冲的,可一看到叶母狠厉的神色,声音顿时弱了下来。仔细想想。她似乎一句“对不起”也没有说过,反倒是周围的人一直在帮她想宁桐道歉。 对于她的无礼,宁桐也不是很介意。她嗤笑一声,真心觉得她还真是个被宠坏的孩子。似乎跟邢家有关的女人,都是这么傲慢,搞得全世界就她们是冷艳高贵的。 宁桐蔑视着叶莳。似乎将对方当成了蝼蚁之辈,如果可以的话,她根本不想对于那样的人屑于一顾。“你妄想挑衅我。我也只觉得你在自不量力。就这点儿水平,就算是勉强,我也不想把你当对手。” 宁桐牵着宁则梧走了,胡玥随后快步跟上。 宁桐要用下午的时间修片,便将宁则梧交给了胡玥照顾。之前因为邢柯跟前台有所交代。现在胡玥跟宁则梧基本上在邢氏是来去自如。 胡玥对中午吃饭的时候泼了林辰欧一脸的菊花茶这件事耿耿于怀,便独自来到林辰欧的化妆室给他道歉。 宁则梧在邢氏一楼的茶厅里。一边看着漫画,一边等她回来。没等着胡玥,倒是迎来了另外一个人—— 夏涵看宁则梧孤身一人在茶厅,便走上前,献宝似的将手里的蛋糕盒子在宁则梧眼前晃了晃。“则梧,看干妈给你带什么来了!” 只闻那香甜的味道,宁则梧的嘴里就满是口水。放下手上的漫画,他眼巴巴的望着夏涵手里的蛋糕。口水都挂在嘴边上了,他却突然又犹豫不决起来。 “妈咪已经给我下了禁止吃甜食的命令,我这一周里都不能吃甜食了~!”宁则梧可怜巴巴的说道。 看他眼不离蛋糕,夏涵就知道他肚子里的小馋虫在作祟。于是她加大了诱惑力,打开蛋糕盒子,小心的将包裹了一层奶油的蛋糕拿了出来,上面还点缀了两颗红嘟嘟的小草莓。“你不告诉你妈咪,我也不告诉你妈咪,有谁会知道呢?快吃吧!” 宁则梧鬼头鬼脑的东张西望,生怕这会儿宁桐突然从哪儿冒出来似的。在夏涵的鼓励下,他终于禁不住甜食的诱惑,拿着叉子大快朵颐起来。 一刻钟过后—— 总裁特助携一家去度假,将繁重的担子落在邢柯肩上。撑了几天下来,他才知道“恨不得一个人当仨使”是什么概念。年过三十,邢柯越发觉得自己在某些事情上面感到力不从心了。 兴许是累着了,今天一下午,邢柯的胸口就闷闷的。他本来想着提前离开公司,去柴禹家睡一觉,走到一楼大厅,突然就一阵晕头转向。他步履蹒跚的挪到茶厅,扶着额头重重的跌坐在舒适的沙发椅中。 今天,有一件事让他不得不介意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宁桐突然把柴禹叫出去,那两个人到底谈了些什么呢? 邢柯抬起眼,想不看见那歪在沙发里呼呼大睡的宁则梧都难。他心中不由无奈,这小家伙还真是能吃能睡。 他走上前,将落在宁则梧脚边的漫画书拾了起来。 《哆啦A梦》,这蓝色的猫咪似乎颇受小孩子的喜欢,想他家的小外甥女邢小月就挺喜欢的。 邢柯将漫画放到宁则梧的旁边,不小心瞥见小家伙的睡脸,整个人不由吓得心里咯噔一下! 宁则梧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就连胸膛的起伏都很微弱。他哪里是睡着了。分明就是一副快要死掉的样子! 邢柯来不及多想,立马抱起宁则梧,匆匆忙忙往医院赶去。所幸的是,这公司附近就有一家挺有名的大医院。这会儿抱着孩子去停车场取车,无疑是浪费时间。他抱着宁则梧一路奔跑,仅仅花了几分中就到了医院。这一路上,宁则梧在他怀里虽然睁了睁眼,便再没了动静。 经过一番抢救,医生对邢柯说:“还好送了的及时,不然这孩子就没命了。不过你怎么当父亲的。居然让这么小的孩子食物中毒了!” 邢柯根本就没有将医生的责备放在心上,他反倒松了一口气,好在是可以给那个女人一个交代了。 宁则梧还在病房里输液。这么小的身子骨经受不了洗胃那么大的折腾,难怪小家伙脸色会这么苍白,几乎要与纯白病床融为一体似的。 邢柯退出病房,给宁桐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他索性将电话打到柴禹那边,说明了一下宁则梧现在的情况。 柴禹火急火燎的赶到摄影棚。向工作人员打探到宁桐在隔壁修片,便冲了过去,把邢柯说的事情给她转述了一遍。 宁桐整个人愣在电脑面前,她不是避而不接邢柯的电话,而是她的手机一直处在静音状态下,她根本就没察觉到有人来电。 宁则梧……躺在医院……食物中毒…… 宁桐突然疯了一般冲了出去。她不是冲医院的方向,而是准确无误的朝广东菜馆的方向奔去。 待柴禹追过来,就看见宁桐揪着叶莳的领子。歇斯底里的质问她: “你拿一个孩子撒气就能显出你的水平了吗!你这个狗娘养的贱女人——” 掐架的实力悬殊,不用印证就知道宁桐跟叶莳这两个女人谁强谁弱。柴禹唯恐宁桐伤了人,将局面搅得不可收拾,便赶忙拦住她,安抚着。“桐桐,你冷静点!” “我儿子出事。你叫我怎么冷静!?”宁桐欲要推开他,可这个男人的力气突然变得很强大似的,还是她在惊慌中没了分寸,现在竟完全敌不过他的力量! 柴禹抓着宁桐的肩膀,使劲儿晃了几下。他的声音也高的不可思议,居然将宁桐给震慑住了。“桐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叶莳还是个孩子,我承认她是任性了点,但我可以保证,她不会下毒害人的!” 叶莳被宁桐出其不意的谩骂给惊吓坏了,一听从柴禹嘴里冒出“下毒”两个字,她顿时花容失色,失魂落魄的跌坐在离自己最近的一把椅子里。虽然之前她是口不择言的说了宁桐两句,还任性的做出了在客人的饭菜里放蟑螂的举动,可下毒这种生猛的事情——那种她以为只会在电视剧里出现的事情,她想都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或者周围的人身上。 叶莳之前被叶父叶母教训的不轻,此刻一看家人的神色,满是对她的不信任。她心里一怕,扑通一声跪在叶母跟前,泣不成声的为自己辩解,“妈,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我不知道下毒是怎么回事……” 叶斌倒还算冷静,一开始他虽然也被宁桐的话有所动摇,但见自己的妹妹这么低声下气的为自己辩护,他总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叶斌也知道宁桐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他上前跟柴禹一块儿安抚她,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桐桐姐,你冷静想想,如果我妹妹要真的在饭菜里下毒,那食物中毒的人肯定不止他一个。你们大家都吃了一个盘子里的菜,不都没事么!” 104 你是不是恋爱了 叶斌分析的没错—— 同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大人们都没事,偏偏小孩子食物中毒,这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看来问题并不是出在广东菜馆和叶莳身上,宁桐冷静下来后,个姓叶的一家道了歉之后便匆匆赶往医院去了。 宁桐轻手轻脚的来到宁则梧的病床边,小家伙看上去虚弱极了,给人一种随时都会凭空消失的错觉。 宁桐握握宁则梧的小手,捧捧他的脸颊,摸摸他的额头,又理了理好久没给他修剪过的头发。 胸口涌上强烈的如痛楚一样的爱怜,她喉头一哽,鼻子一酸,仓促的落下眼泪来后视线才模糊一片。她急忙又把眼泪蹭干,忍受不了一秒钟看不清宁则梧的小脸庞。然而新一波的泪海重新将她的眼眶溢满,眼泪更是擦了流、流了擦,好似会无止境的循环,宁桐索性将眼睛张的大大的。 良久之后,宁桐的情绪有所平复,她才悄悄的退出房间,向医生打探了一下宁则梧的病情。 好在是宁则梧被送来的及时,中毒又不深,经过一番抢救后很快脱离的危险。比起宁则梧现在的情况,医生给宁桐嘱咐得更多的是他出院以后要注意的事项。小孩子洗了胃,意识清醒后可能会觉得很不舒服,出院后家长不要为了宠孩子就把什么好吃的都给他。与其大油大腻的给他补养,用清粥小菜对付他两口才是好…… 从医生那儿回来之后,宁桐就直奔宁则梧的病房,在门口遇到迟迟未走的邢柯和跟她一道儿来的柴禹。 “桐桐,则梧的病情怎么样?”柴禹一边心急如焚,一边又不忍看着宁桐这么黯然失色下去。宁则梧这一病,就把宁桐折腾的不成人形。那孩子对她有多重要,可想而知……柴禹见宁桐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便拉住了她的手,然而却被狠狠地甩开。满眼尽是痛,柴禹揉着胸口,轻轻的说道:“你还没有原谅我吗……?” 宁桐向他投去冷淡的视线,从她的话里也听不出情感的起伏。“你觉得我现在有心思跟你讨论分分合合的事情吗?” 明明就是平平的语调,柴禹却只觉得胸口的某个位置受到了重创一般,碾碎了一般狠狠地疼痛着。 在进病房前,宁桐停顿了片刻,轻微了瞥着靠在墙边的邢柯。 他明明就是将她儿子送来医院救治的大恩人,为什么他从宁桐的眼睛里看到的不是感激。而是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那种眼神不止让邢柯感到害怕,也让他感到阵阵的心痛…… 听说宁则梧食物中毒住进医院后,胡玥第一时间想到的跟宁桐一样。也以为是广东菜馆里老板家的那个丫头作的祟。可仔细一想,大家吃的是一锅饭,大人们没事,小孩子却中招了,这似乎不不科学啊…… 胡玥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害怕…… 如果不是广东菜馆那丫头造的孽,那不就是她胡玥的责任了么…… 她越发慌乱,坐在路边显得特别茫然无助。她本来是要去医院探望宁则梧的,可在路上想明白这件事儿后,胡玥就觉得自己无颜面对宁家母子了。 胡玥心里很是自责。 别看她平时挺强悍的,其实在大事儿面前也会乱了阵脚。脆弱的跟一个小女孩一样。 这时候,胡玥只能向李一飞求助了。她给李一飞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一通。她就嘤嘤的哭起来。 听她一直哭也不说话,电话那头的李一飞乱了分寸。“老婆,你别哭啊,发生什么事儿了啊?就算你杀人放火被判了死刑,我也替被枪毙去!” 李一飞坚定的安慰似乎并没有奏效。反而让胡玥的哭声变得更大了。 不顾路人纷纷投来的异样视线,胡玥鼻涕眼泪一大把。也不知道拿张纸巾擦一擦。看她哭的这么伤心,大家以为她是碰着了被男朋友甩了之类的寻常倒霉事,也就只瞧了她两眼,也没个好心人上去劝阻、安慰啥的,随她发泄去了。 此刻李一飞满脑子混沌,完全找不到头绪啊。胡玥这是咋了?被人骂了?被人打了?还是被人抢了? 以上,他都觉得不可能发生在胡玥身上。他太了解胡玥的性格了,这女的绝不会让自己受半点儿委屈。 “老公,怎么办?”胡玥声泪俱下,哭得凄惨不已。“我只顾着自己寻欢作乐,桐桐的儿子……不知道怎么就食物中毒了……” “食物中毒!?”跟谁提着他的脖子一样,李一飞顿时就觉得这句话冲口而出后,整个人连气都喘不上了。“怎么回事儿啊?你还是告诉我你在哪儿,我这就找你去——” 李一飞火速赶到胡玥的身边,好歹是一边安抚着她,一边听她哭哭啼啼的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两人又一同赶往了宁则梧所住的医院。 多亏了他们在医院大厅的挂号处碰见了邢柯,问清了宁则梧病房所在的具体位置,才少跑了很多冤枉路。 要问为什么邢柯会去挂号,那都是因为他今天深感身体不适的原因。挂了号之后,他就跑楼上去找全科的医生了。 坐诊全科室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看上去经验老道的白衣大夫。轮到给邢柯问诊的时候,他上下瞄了邢柯一眼,看他步履沉稳、面色正常、气色也大好,不像是生病的样子,眼神不由变得奇怪了一些。 “哪里不舒服?”大夫问。见邢柯有难言之隐似的,他便不由自主往他下半身的某一具体位置瞄了一眼,然后又快速扫了一眼手上有关于邢柯的病历。看了他的出生年月,大夫心下颇有些感叹—— 到了邢柯这样的年纪,得个什么隐疾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于是老大夫特体贴的对门口拍在队首的一病人说:“麻烦把门关一下,病人的隐私是很重要的。” 邢柯后头正好是一年轻的美女,这位美女听了大夫的话,一边捞过门把手,一边神色怪异的打量着邢柯。居然是那方面的病么。真是可惜了那么优质的外表和身形啊…… 邢柯刚才正酝酿着怎么把自己身体的不适感给大夫表述出来,完全没察觉自己的犹豫造成了这些人的误会。 他捂着胸口,终于开口说话了,“……最近我总会感觉胸口闷闷的……” 钢笔一挥洒,大夫龙飞凤舞的在病历上记下邢柯说的病症。 邢柯又指着心脏附近的位置,特认真的给大夫说:“……这里突然会感到疼痛,有时候还莫名其妙的会感到心跳加速,而且这段时间一直失眠,脑袋里总想些有的没的……” 大夫越写越觉得不对劲儿,他停下手上的动作。抬眼看着眼前双眼茫然的小伙子,突然生出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老大夫忍着笑,也不跟他含蓄。直接问:“小伙子,你是不是恋爱了?” 恋……爱…… 邢柯惊讶的问:“……跟谁?” 老大夫哭笑不得,要不是他老脾气好,不然早就拍桌子咆哮:尼玛!我怎么知道! 老大夫忍不住多瞅了邢柯两眼,看这小子不像是装疯卖傻的样子。他该不会是某方面的白痴吧! 行医这么多年,这大夫还是头一次碰到像邢柯这么奇葩的病人。他将病历推给邢柯,特正儿八经的告诉他,“你这是病也不是病,反正我是没能耐给你治,不过我可以给你介绍个不错的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 这小老头儿说不是身体上的毛病。而是他有心理障碍么?开……开什么玩笑!?邢柯绷着脸,一把抓起病历,气冲冲的离开了。从全科室往住院部走去的时候。他在路上碰到一个熟人。因为他有些心不在焉,一下子没有认出来她。 “邢柯……?”对方似乎很意外他们会在这种场合碰面,还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这个女人……邢柯记得她好像叫吴英娜吧,因为一些生意上的来往,两人一同出席过酒会。他们二人也是在那次的酒会上认识的。 “吴小姐。你身体不舒服么?”邢柯很客气的寒暄,看她似乎是从住院部的大楼里出来的。应该是探望了什么人吧? 吴英娜不自在的笑了笑,却没有否认邢柯的话,“是啊,你身体也不舒服么?” 虽然察觉到她眼神闪烁、神情心虚了一下,邢柯知道这会儿她想要表达的关心倒是不假。不过一想到刚才那老大夫的话,他就窝火。 “我有个朋友的孩子生病了,我过来看一下,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跟吴英娜道别后,邢柯直奔宁则梧的病房。 柴禹丢了魂儿似的坐在病房外头,兀自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中。 宁则梧刚醒,完全没意识到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虽说他睁开眼了,可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妈咪,我好难受~”宁则梧嘴里干干的,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宁桐还没支声呢,胡玥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上去,搞得床上躺着的是她亲儿子才对。 “宁则梧,是阿姨不对!阿姨不该丢下你一个人的,害你食物中毒真是对不起!”要不是宁则梧还打着点滴,胡玥肯定要把他揉进怀里。 本来胡玥跟李一飞是负荆请罪的,两人一个劲儿的给宁桐道歉,结果把她惹烦了,被她威胁说再吵就把他们丢到病房外面去。他们这才安安静静的陪着宁桐,一起守着宁则梧。 “食物中毒……?”宁则梧显得很茫然。 “就是吃坏肚子了。”宁桐疼惜的捏着他的脸颊,这还不到一下午的功夫,就感觉他消瘦了许多,脸上都被肉感了。 一说起吃的,宁则梧感觉肚子里空空的,饿的胃都要抽筋了。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本想握住宁桐的手指,才发现整条手臂跟冻僵了似的。印象里,他还是头一次打吊针住院。上一回岳小桃高烧住院,似乎也是一样的情况咧! “妈咪,我饿了~” “想吃什么。阿姨给你买!”宁则梧成这样,胡玥多少有连带责任,所以显得特别殷勤。 做牛做马是好事,但盲目做“好事”就不怕恶化宁则梧的病情么。宁桐给她写了个菜单。 胡玥特别不高兴,“我又没说要给你买吃的!” 虽然她嘴上这么抱怨,可还是抓过了菜单。 宁桐深感无力,真后悔没早点把这对夫妻给踹出去。“宁则梧现在只能吃这个。” 胡玥跟李一飞外出买饭了,宁桐听躺在床上的宁则梧哼哼唧唧着,不知道在难受个什么劲儿。 “是不是要上厕所啊?”宁桐捂嘴偷笑问。 “头痒~”宁则梧使了半天的劲儿,也没抬起手来。 “妈咪给你挠挠。”宁桐的手指在他的小脑袋上乱抓一通。就像是被爱抚的妈咪一样。宁则梧露出享受舒服的表情。“宝贝儿,妈咪问你。今天吃完中午饭后,你是不是又吃其他东西了?” “没有啊~”宁则梧有些心虚。要是让妈咪知道他偷吃了蛋糕,肯定又要被她说教了。 宁桐凑到宁则梧的脑袋上闻了闻,露出一脸嫌恶,“宁则梧,你好臭啊!昨天没洗澡是吧?” 这胡玥跟李一飞也真是的。明明是他们强行把孩子要过去的,就这么照顾她家宝贝的么?宁桐严重怀疑,昨天晚上胡玥八成让宁则梧睡厕所了! 宁则梧扭扭捏捏,小脸儿苍白的基本上看不出害羞的痕迹。“蜀黍阿姨不让我一个人洗澡嘛~” “你自己洗,能洗干净?”真不是宁桐看不起他,一个没事儿就哭着找妈咪的小家伙有什么独立性可言? 宁则梧嘟着小嘴儿闹起了别扭。念经似的咕哝了几声。话说除了他妈咪跟他乐平蜀黍看过他光溜溜的身体,似乎再没有其他人碰呢。就连他未过门儿的媳妇儿顶多也就看过他的下半身……呃,有一个人例外。就是妈咪最讨厌的那个男人! 宁则梧还要留院观察两天,胡玥跟李一飞买完饭回来,宁桐就将他们打发走了。趁着宁桐送他们走的时候,邢柯溜进病房。 宁则梧身体不能动弹,眼珠子还是能转的。他一看来的邢柯。立马瞪起了眼。邢柯脸上的纱布拆掉了,可那条丑陋疤痕还在。一看到那条蜈蚣一样吓人的伤痕。宁则梧又撅着嘴自责起来。 要不是为了问清事情的始末,邢柯早就离开医院了。邢柯知道中午的时候宁桐跟他的表亲起了争执,而宁则梧食物中毒就是从那儿吃完饭后开始发生的。他最担心的就是宁桐会把宁则梧食物中毒的责任推到他们头上来。 不看到他脸上的伤疤,宁则梧就不会难受了。他紧紧闭上眼,索性装出一副死掉的样子。 “宁则梧,我问你。中午我们一起吃过饭后,你有没有再吃别的东西?”邢柯的声音很轻,但语气中带着不容忤逆的强硬。 宁则梧的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转了转,然后很理直气壮的说:“没有~!” “那我送你来的时候,在你嘴角发现的奶油是怎么回事?” 宁则梧完全不知道当时被抓了个现形,他猛的张开眼,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转了转,用比刚才更坚定的口气道:“反正我就是没有吃别的东西~!” 邢柯哭笑不得,这家伙不知道撒谎的时候要看着对方的眼睛么?他这种掩耳盗铃似的故意不去看人的举动,摆明了他在说假话嘛! 邢柯使出杀手锏,用起了威胁的手段,“那我要告诉你妈咪去咯。” “不要告诉我妈咪~!”宁则梧急忙回头叫住他,不知不觉带着撒娇的口吻央求着,“好了啦,我告诉你啦,但是你不要告诉我妈咪喔~我吃了干妈给我的蛋糕啦~!” 蛋糕……干妈……是夏涵么?那个女人不至于加害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吧,更何况又是这孩子的干妈,邢柯思绪纠结。看来有必要好好查查这件事……就算夏涵是宁桐的闺蜜,又是宁则梧的干妈,也毕竟是邢柯麾下的员工。他真的不是有意要接近宁家母子的,绝对不是喔! 宁则梧住院的这两天,胡玥往医院跑的比宁桐还勤快。她怕宁则梧在医院里寂寞。就把一整天《哆啦A梦》给带来了。 今天终于可以出院了,宁则梧两天都没下床走路了,俩脚掌一挨着地面,整个人晕乎乎的晃了晃,虽然脚步虚浮的让人担心他随时会跌倒。 看他走路给飘似的,宁桐把他抱了起来。这孩子大病初愈,整个人轻了不少。 “桐桐,今天晚上把宁则梧放我家吧!”胡玥也不知道在认真个什么劲儿。 “你说这话都不脸红么?”宁桐丢她一记眼刀子,如果胡玥把宁则梧当自己孩子小心看护着,也不至于出现食物中毒这回事儿。当然宁桐也会放心的把孩子交给她。 遭宁桐的脸色,胡玥不怒也不恼,反正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其实说实话吧。比起刚出院的宁则梧,胡玥更担心宁桐的身体情况。宁则梧住院的这两天来,宁桐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的吃喝拉撒,自己却是吃也没吃好睡也没睡好。估计她也知道自己黑眼圈严重,才戴了个太阳镜遮丑吧。 这三人还没出医院大门。就见邢柯迎上来了。 宁桐跟宁则梧对他都挺虎视眈眈的,尤其是宁桐,胡玥从来没见过她拿好脸色对待她的上司邢柯! “医药费多少?我现在就还给你。”今天宁桐去医院窗口结账的时候,才知道已经有人把宁则梧的医药费早早给交了。 “那种事情之后再说,先上车吧。”邢柯为了解除宁、叶两家的误会,特地在广东菜馆留了席位。也算是庆祝宁则梧健健康康的出院吧。 对于他的悉心安排,宁桐不置一词,算是默应了吧。倒是胡玥沾了他们母子的光。去蹭了一顿大餐。 叶父将宁桐请到雅间的主位里,宁桐也不给他虚与委蛇,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宁女士,前几天我家闺女有冒犯您的地方,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往心里去。我以茶代酒,先敬您一杯。”叶父道歉的态度挺诚恳的。将瓷杯中的菊花茶仰头一饮而尽。 坐在叶父旁边的叶莳虽然有所收敛,但对宁桐的厌恶还明摆在脸上。 怎么说叶父也是长辈,宁桐受不起他这大礼。她也端着杯子站起来,回敬了一杯。“说起来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前两天是我太冲动了,没把事情搞清楚就跑你们这儿来闹,实在不好意思。” “你家儿子现在没事儿了吧?”叶父看宁则梧坐宁桐旁边吧唧吧唧的旁若无人的吃的正香,也就放心多了。 叶母跟叶斌把菜上齐之后,也坐下来跟大家一块儿吃了。她对宁桐的态度变得暧昧起来,嘴上恭维的话更是不断,“听说宁女士是国际著名的摄影师,我儿子也挺喜欢摄影的,还是你的粉呢!” 叶斌在桌下暗暗踢了叶母一脚,示意她别多嘴。 不知道宁桐有没有察觉,反正胡玥是听出味道来了。叶母说的话可比这桌上的菜有滋有味儿多了。话说叶家设下这顿饭局的目的何在?是为道歉?还是有意收买宁桐的? 总之,这分明就是个鸿门宴! 如果只是为了给宁桐长脸的话,这点儿程度胡玥也可以做到,“我家宁桐啊,她的天分不止体现在摄影上面。我记得我家宁桐像老板跟老板娘这么大的时候,就掌握的五门外语吧?” 宁则梧吐掉嘴里的鸡骨头,举着小手兴奋的抢答道:“我知道我知道——”然后他开始掰着手指头数起来,“有英语、法语、意大利语、日语、还会一点点俄语,还有德语喔~” 丫的,明明就是她开头给宁桐戴高帽子了,这会儿胡玥心里头怎么那么憋屈呢!在她缺席宁桐生命的这五年里,这小贱人居然又升级了,被远远甩在后头的胡玥心里能舒服么! 105 不疯魔成不了佛 这么优秀的一个女人,还生了这么优秀一儿子,胡玥心里头直叫老天不公,也垂怜垂怜她这个可怜的人吧! 一看着宁则梧,胡玥有什么气都消了,只觉得心都要被这个小宝贝融化似的。 “你妈咪还会韩语喔,只不过她只会听不会说。”胡玥故意在宁则梧面前拆宁桐的台。 宁则梧半信半疑,他从来没有听过妈咪说起这件事诶。于是他仰着小脸儿,向宁桐确认,“妈咪,你真的会韩语么~!” 妈咪的脸色好怪喔,而且她还真是不小心,喝水都会呛到,比小孩子还小孩子呢! “咳咳——”宁桐幽怨的撇了胡玥一眼,别扭的回答宁则梧的问题,“妈咪的韩语已经荒废很久了,现在恐怕听也听不懂了。” 看吧,他就知道妈咪不会韩语!宁则梧露出胜利一般的喜悦,好似在跟胡玥炫耀他才是这个世上最了解妈咪的人。 宁桐刚才那个方寸大乱的反应是在胡玥预料之中的,她笑的不怀好意,小声的戏谑道:“你刚才跟我想到了同一个人吧?” “闭嘴。”宁桐嗔怨。 被夹在中间的宁则梧扬着头,好奇的来回看着她俩,妈咪跟阿姨在说什么呢? 叶母挺惊讶也觉得挺难堪的,宁桐年纪轻轻就有一身的真才实学,想想自己家的女儿一事无成的浑浑噩噩的过着日子。 她干巴巴的笑了笑,别有深意的说:“宁女士学外语花了不少钱跟时间吧?” “花了不少时间倒是真的,我从小在外语方面就有着惊人的天分,平时随便自己学一点儿,然后看看国外的原声电视剧,就那么学会了。”宁桐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真不是自夸跟炫耀。真的不是! “妈咪,我要亲亲~”宁则梧仰着头嘟着油渍渍的小嘴儿,似乎是要嘉奖宁桐一番。有这么个厉害的妈咪,他真的好骄傲。 宁桐露出一脸嫌恶,故意恶声恶气的说:“又脏又臭,我才不要跟你亲咧!” 宁则梧看看自己的小手,还真是跟他妈咪说的一个样,脏兮兮的不说,还有一股子难闻的油味儿。难怪妈咪会嫌弃他,就连他都觉得自己恶心。 宁则梧难过的抿了抿嘴。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楚楚可怜的对宁桐说:“妈咪,洗洗~” “阿姨带你去洗好不好?”胡玥将他抱下凳子。推着他的出了包厢,去了洗手间。 由于宁则梧身子矮,够不着洗手台,胡玥就将他抱了上去,让他蹲在水龙头的旁边。 宁则梧洗的无比认真。不仅很仔细的给手上打了香皂,还特别规矩的搓了掌心和手背,连手指头缝里都没有放过。 胡玥挺不服气的,为什么这么优秀的孩子会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呢?她贼心不死,决定就算不择手段,也要把宁则梧留在身边好好的爽几天。 “则梧。今天晚上到阿姨家去吧!”就算宁桐不答应,只要这小家伙点头了,她也没什么怨言吧。胡玥是这么想的。 但是宁则梧是那么好哄的么。他特别果断的拒绝了胡玥,“不要~!” 胡玥挺受打击的,不过她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攻克对方,只要抓住他的弱点就可以了,胡玥就将宁桐给搬了出来。“你妈咪之前都答应过我,让你在我家呆两天。而且你生病住院的这两天。你妈咪一直不眠不休的照顾你,你没看她的脸色好差吗?今天你就去阿姨那儿,让你妈咪回家好好休息。” 宁则梧动摇了,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胡玥又打铁趁热,说道:“而且你不是想学跆拳道么?阿姨今天晚上就教你!” 宁则梧妥协了,终于点头答应下来。跟胡玥回到包厢,宁则梧仔细端详了一下宁桐,发现她的脸色果然很差。 “洗干净了?”宁桐捏着宁则梧干干净净的脸颊,不由自主露出很温柔的笑容。她低头在宁则梧的嘴上啃了一下,算是回应他刚才要亲亲的要求。“吃饱了没有?” 宁则梧被宁桐抱坐在腿上,因为被喜悦冲昏头脑,整个人飘飘然了,早就把胡玥告诉他的话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要吃米饭~” 宁桐给他盛了一碗饭,夹了一些菜,把饭碗放他跟前后,就不管他了。 小孩子没脑筋,可不代表胡玥也跟宁则梧一样不会察言观色。她发觉此时的气氛跟她去洗手间之前大大的不一样了,叶家的人看上去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连邢柯也是忧心忡忡。 叶母打一开始就想借这顿饭的机会,拉近他们家跟宁桐之间的距离。她本来还打算将这当成拜师宴,要宁桐收她家儿子为学生呢。但是刚才宁桐说了什么,是她听错了么?于是叶母有些生硬的确认:“宁女士,你刚才说我家儿子不适合走这条路,是真的吗?” “我没有否定叶斌的才能,但是他确实是不适合我这样的工作。”宁桐刚才的确是把大家搞得挺难堪的,不过憋着不说,那也不是她的风格。“如果说热爱摄影就能成为摄影师的话,那大街上随便一个自拍的人都可以来做这行工作了。况且叶斌本身的性格,就不太符合这行,我建议你还是另辟蹊径吧。” 被自己尊崇的人说的前途一片迷茫,叶斌本人还是挺受打击的。叶母还是一个劲儿的帮着儿子说话,她本来也不同意叶斌走摄影师这条路的,但眼前的宁桐就是一个很好的成功例子。既然一个女人都能爬到万人敬仰的高度,她相信她的儿子也能做到。 说她望子成龙心切也好,说她钻牛角尖也好,为人母的哪一个受得了自己儿子被人赤/裸裸的否定掉。 “你是说我家儿子性格不好吗?斌斌它很沉稳的……” 叶母的话还没说完,宁桐就打断她,“就是因为他太沉稳了。有句话叫不疯魔不成佛,艺术家都是疯子魔鬼啊,不跳进火里死一次。是无法重生的。”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吗…… 眼前的这位女子似乎背负了很多沉重的东西呢,叶父看得出来,所以在叶母欲要再争辩的时候,他拦了下来。 叶父说:“宁女士一定经历了很多,我们也不想看着唯一的儿子往火坑里跳,所以就请你当我们从没提过这件事吧。” “放弃喜欢的东西也不容易啊,父母对孩子生涯上的影响是很重要的,我希望二老也不要在这方面的事情上太过强求叶斌。” 宁桐的这番话,让大家着实看不清她的立场了。说叶斌不适合走上摄影师这条路的人是宁桐。可现在她怎么又反过来支持他了? 宁桐这种暧昧不清的态度,让叶莳看不下去了。她光火不已,要不是隔着一张桌子。她早就冲过去扇宁桐一巴掌了,也是为了消她的心头之恨。“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哥是怎么着你了,反对的人是你,支持的人也是你——” 叶莳的气话还没说完,就被叶父按在凳子上。他老人家一个狠厉的眼神。叶莳顿时就变得静悄悄的了。 “我刚才也说了,我不否认叶斌有摄影的天分和技巧,光有这些是不够的,所以我建议他可以在此基础上另辟蹊径,找到适合他的路。”宁桐不温不火,比起时不时就发脾气的叶莳。她的气量可是大度多了,里里外外都比叶莳出彩了一大截。 老虎不发威,宁桐被宁则梧当成了病猫。小家伙张开手臂。毛儿还没长全的小鸡就妄想护老母鸡了。“妈咪,别怕他们,我来保护你~!” 就他这样的小不点儿,宁桐一根手指头就把他摁趴下了。嘴上还没毛儿呢,就异想天开要为她把关。感动之余,宁桐深感无奈。“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被宁桐教训了一句,宁则梧闷闷不快的埋头继续往嘴里扒米饭。 不过也多亏了宁则梧,宁桐灵光一闪,脑袋里冒出来一个主意。“叶斌同学,吃完饭后,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散个步?” 这附近有个公园,在宁桐的号召下,叶斌、胡玥跟宁则梧在公园门口集合。 宁桐语出惊人,“现在开始,叶斌跟宁则梧来一场男人之间的较量吧!” 叶斌低头看着跟打了鸡血似的宁则梧,都还不知道比赛的内容是什么,这小家伙已经开始跃跃欲试了。他却纳闷着宁桐特意把他们叫到这里来的意图。 “你们的手机都有拍照功能吧,你们两个到公园里面去拍照,半个小时后在那边那个滑滑梯那儿集合。” 原来宁桐是要他跟宁则梧比赛拍照么,叶斌大概理解宁桐的意图。他不是怕输给孩子丢脸,只是要他这么大一个人跟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比赛,会不会……不太好啊? “桐桐姐,这样行么?”叶斌特别担心的看了宁则梧几眼,那孩子挺高兴的,貌似一点儿也不将这场比赛挂在心上。 “我儿子可是听着我照相机咔嚓咔嚓的声音长大的,这点儿你大可以放心。”宁桐自信满满,好似已经预见整场比赛谁胜谁负。 宁则梧抓着宁桐的衣角,跺着脚撒娇,“妈咪,我会拍很多漂亮的照片喔~如果我赢了,你给我买益和堂的烤奶,好不好~?” “就依你。”宁桐宠溺的拧了拧他的小脸蛋儿,“快去吧,你跟哥哥分开行动,妈咪在滑滑梯那儿等你。” 宁则梧跟兔子似的,欢快的蹦哒走了。叶斌也随后去了。胡玥跟宁桐的任务就是等待他俩归来。 胡玥明白,这是宁桐专门为叶斌安排的比赛。虽然她不相信叶斌会输给一个小孩子,胡玥还是挺同情他的——有谁会高兴被自己的偶像玩弄鼓掌?“桐桐,你也太狠心了吧,你是想叶斌放弃当摄影师的梦想吗?” “我没有让他放弃啊,他以前拍的照片我也看过。你也看了啊,他家饭馆的墙上、包厢里头挂的应该都是他自己拍的照片吧。” 胡玥汗颜,她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亏宁桐会注意到那些。现在,她多多少少明白了一点儿。叶斌拍的照片没有足够吸引人驻足的地方。要拍摄出猛然间就能抓住人眼球的照片,还真是不容易呢。 胡玥跟宁桐在滑滑梯附近的的长椅上坐下,她一直回想着在饭桌上宁桐所说的那句“不疯魔不成佛”的话。 “桐桐,这五年里,你是不是遭遇了什么?”胡玥从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居然可以这么低沉,像个爷们儿一样,好恶心! 宁桐特别奇怪胡玥会这么问,她坦然道:“没有啊,这几年不管是工作。还是家庭,都挺顺利的。” “既然这样,那你这五年来到底死哪儿去了!连一点儿音讯也没有!”胡玥突然间情绪化起来。 宁桐拿一种更奇怪的眼神儿看着她。搞得自己有多委屈似的。“我逢年过节都会给你寄明信片,你没收到么?” 胡玥一愣,愕然问道:“你寄哪儿去了?” “学校啊。”宁桐的眼里尽是无辜,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但胡玥也没说假,她真的是一张明信片也没有收到。哪个孙子把宁桐给她寄来的明信片藏起来了?胡玥首先怀疑的第一个对象就是李一飞。回家之后定要好好拷打拷打他! “明信片的话,我会好好找找的。不过你也真可以,短短五年就混出人摸人样了。五年前你不继续上学,怎么突然觉得出国打拼了?”比起不甘心被甩在后头,胡玥感到更多的是骄傲,就跟看着自己闺女嫁了个好男人一样。心情挺复杂的。 “因为有人告诉我,不想被人踩在脚底下的话,就爬到最高的地方去。成为把人踩在脚底下的那种人。”宁桐淡淡的陈述,给人一种高处不胜寒的超脱之感。 “那出国前,你在哪里?”胡玥至今还记得,宁桐离开学校后,李一飞疯了一样到处找她。 宁桐毫无情绪的看了一眼。重重地吐出了四个字,“在地狱里。” 果然是那样么。那件事对她的打击还真大啊…… 胡玥虽然经常跟宁桐吵吵闹闹,但不会做那种在人伤口上撒盐的卑鄙事。她看出宁桐不想细数那些陈年往事,也很识相的没在追问。所以聪明的她,选择了转移话题,“我可先说好,你儿子已经答应了今天晚上到我家住去了!” 宁桐斜眼看她,一脸不悦,“你是不是用什么贱招儿引诱我家儿子了?” 虽然差不多,但胡玥宁可被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了,叶斌跟宁则梧回来了。跟淡定的叶斌不一样,宁则梧就跟刚跑完三千米一样,整个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 宁桐擦去他脑门上的汗,顺便把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捋到了他的头顶上去。他家儿子的头发还真是长了,前头的刘海儿都过眼睛了。“宁则梧,妈咪给你扎个小揪揪吧。” 宁则梧不依,他揉乱自己的头发,一脸刚强道:“妈咪,我是男孩子~女孩子才扎小揪揪咧~!” 就在宁则梧跟宁桐讨论他性别问题的时候,叶斌已经将宁则梧拍的照片看完了。虽然宁则梧的拍摄技术很差,但不得不承认,他的照片又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小孩子的视界是很单纯的,小花小草小动物,就连一只蚂蚁都能打动他们,引起他们的兴趣。宁则梧更是活灵活现的将他们印在了照片里。 相反的,叶斌却觉得自己的眼界看似宽广,其实很狭隘啊。硬要打个比方的话,宁则梧的照片是五颜六色的,叶斌的照片却是很苍白。明明他跟宁则梧经过一样的地方,然而拍出来的景致和感觉完全不同。 不用宁桐宣布比赛的结果,叶斌就已经知道自己输了,输了个彻底。 “妈咪,我赢了吧,我要喝烤奶~!”宁则梧雀跃不已。 “谁说你赢了?”宁桐翻脸无情了。 宁则梧怏怏不快的晃着她的胳膊,宁桐在他撅起的小嘴儿上亲了一下。“你跟你胡玥阿姨走吧,让她给你买烤奶去。” 宁则梧看了看胡玥,小脸儿上闪过挣扎之色后,他捞住宁桐的手臂,坚决的说:“我要跟妈咪去啦~!” “你今天不是答应你胡玥阿姨去她家么,说话算数。妈咪也说话算数,明天你回来,妈咪再陪你去买。”宁桐抻着他的脸,诱哄着他。 宁则梧依依不舍的跟胡玥走了。 叶斌的挫败,宁桐看在眼里,她操着不屑的口气问:“想放弃了吗?” “有点儿。”叶斌实话实说。 “成不了职业的,把摄影当成业余爱好也不错,或许有一天你真的会找到一条适合你自己的路。”宁桐一板一眼的鼓励着他。 叶斌倍感亲切,有一件事他一直很想向宁桐确认一下,“桐桐姐。你给我表哥是什么关系?” 中午坐一起吃饭的时候,邢柯看宁桐的眼神一直在叶斌脑海里挥之不去。有太多的情绪包含在那眼神里,叶斌读不明白邢柯对宁桐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感情。 “……他是我老板。” 刚才那一阵诡异的停顿是怎么回事儿? 还真不是叶斌疑心病重。他直觉邢柯跟宁桐的关系没有这么简单明了。 宁桐掏出钱包,刷刷的抽出几张大票子,将近有两千块钱,她递到叶斌跟前。“里头五分之一是你上次帮我打杂的工钱,剩下的你拿去给你表哥。这是他帮我儿子交医药费的钱。” 仔细一数,叶斌发现自己的工钱竟有四百之多。他不过是帮忙跑了个场子,布置了一些道具而已,难怪他跟韩家栋提起的时候,韩家栋百般不愿意让他来接手这份差事。原来这里面有这么多油水可捞啊!想他辛辛苦苦在自己家饭馆里干活,他那抠门的老爸老妈连一分钱的工资也没发给他。 他照着宁桐的话。回去之后就把医药费交到了邢柯手上。 那一千六百块钱搞得邢柯严重失眠,他大晚上不睡觉,睁眼看着被他一张一张摊平在床上的毛爷爷。他的胸口要开始闷闷的。不行,他得下床找点儿药吃去。 邢柯来到他老爸邢诚的房间,“爸,医生给你开的心脏病药还有么?” “干嘛?”邢诚条件反射的问了句,他心里头暖暖的。把儿子养这么大,他还是头一回主动关心他老人家的身体。 “我也吃点。最近感觉心脏不好,我觉得我应该是遗传了你的心脏病了。”邢柯捂着胸口,怏怏不乐的说。 邢诚直接将手里的书丢了过去,他还以为这儿子有多孝顺呢,气的他差点儿心脏病发作!“我这是老年病,又不是天生的!赶紧滚回去睡你的觉!” 邢柯悻悻然的回自己房间去了,继续睁大眼睛盯着床上的十六张毛爷爷…… 这会儿生龙活虎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宁则梧。他跟胡玥学了踢腿的动作,现学现卖的在李一飞跟胡玥面前表演。 胡玥突然间就一惊一乍的怪叫一声,然后迅速扭头对李一飞说:“老公,宁则梧该不会是桐桐跟金哲的孩子吧!?” 李一飞恨不得扇她一耳刮子,这种事情能不能小声点儿说,唯恐全世界人听不到是吧! 宁则梧挤到他俩中间,一双眼睛亮的吓人,“蜀黍阿姨,金哲是谁~?” “就是教会阿姨跟你妈咪跆拳道的教练,是一个韩国留学生,当时也是我们的学长。”不顾李一飞的阻拦,胡玥对宁则梧据实相告。她看得出来,这孩子真的很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 胡玥还翻出了她保存的大学时期的照片,记得她跟宁桐正式加入跆拳道社的那一天,她们还跟金哲合照来着。 胡玥指着照片里,被她跟宁桐夹在中间的比李敏镐还帅的哥哥,对宁则梧说:“这就是金哲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胡玥越看越觉得宁则梧跟金哲长得很像。“老公,你看宁则梧跟金哲,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嘛!” 106 宁则梧多灾多难 不是李一飞瞧不起金哲,打死他也不相信宁则梧就是金哲跟宁桐的儿子。他当即就驳斥胡玥,“不可能的,当时我跟桐桐交往的时候,桐桐已经跟我明确说过,她跟金哲没有发生关系!” 胡玥怎么从这话里听出那么大一股酸味儿啊,还真不是她多心。从李一飞不屑的表情中,她能看出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李一飞还对金哲怀恨在心。原因就是大学那会儿,金哲跟李一飞一样,都喜欢宁桐那个小贱人! “蜀黍也跟我妈咪交往过~?”宁则梧对李一飞跟宁桐的那段史诗一般的情史,似乎特别感兴趣。 李一飞很想抱着他,将他跟宁桐在一起的那段时光当做睡前故事一样讲出来。可是他没那个胆儿啊,这家里的女主人已经变脸了,所以李一飞乖乖的保持了沉默。 宁则梧翻着相册,看到一张合照后,指着里头的其中一个女人又惊又喜道:“是干妈~!” 让胡玥搞不懂的是,夏涵这种女人怎么会是宁则梧的干妈。这张合照是她保留的唯一一张有关她们宿舍四姐妹的照片——她和宁桐、夏涵,还有杜菲。 “宁则梧,夏涵这干妈,你是怎么认的?”胡玥打心眼儿里厌恶夏涵这个人。 宁则梧想了想,隐约记得那是他刚学会走路那会儿吧,“妈咪在好莱坞取景的时候,干妈给我糖,叫我叫她干妈~” 听着跟绕口令似的,虽然具体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胡玥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夏涵这个干儿子是用糖骗来的。 既然这么容易,那她也试试。胡玥拿着棒棒糖,诱哄着宁则梧。“则梧,你叫我干妈,我也给你糖吃。” 胡玥阿姨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当他是三岁小孩儿么?宁则梧推开棒棒糖,丝毫不受她影响,“我答应妈咪了,一周内不吃糖~” 胡玥总觉得被他鄙视了,孩子大了,能辨是非了。果然不那么容易就上当受骗了么……可惜这么聪明一孩子,怎么就被宁桐忽悠的一愣一愣的,还对她唯命是从。果然是因为人家是亲妈的缘故么…… 胡玥整个人趴在床上。翘着脚丫子,一手托腮,一手戳着宁则梧的小胸脯,“在宁则梧心里,妈咪是第一位么?” “妈咪永远是第一位~!”宁则梧一激动。声音大起来,唯恐旁人听不到似的。 “那我排第几呀?” 躺在他旁边的玩手机的李一飞忍不住瞄了她一眼,她都不知道这问题问的有多傻么?胡玥这不是自找没趣么,估计她在宁则梧心里的位置,连第二、第三都排不上! 宁则梧还真认真的思考起胡玥的问题来了,他掰着手指头。一一数着,“妈咪是第一位,乐平蜀黍是第二位……不对不对。小桃是第二位,乐平蜀黍是第三位……” 小小的衡量了一下,宁则梧觉得还是未来媳妇儿比乐平重要,所以马上纠正了过来。 果然就跟李一飞想的一样,胡玥连前三甲都没跻身进去。倒着数还差不多…… 胡玥早就对乐平这么人抱有浓厚的兴趣了。她借机打探。“则梧,乐平蜀黍是你什么人呀?” “乐平蜀黍是我的……乐平蜀黍~!”对宁则梧来说。乐平的存在是自然而然的事,所以他从没想过去计较那么多。宁则梧低着头,又继续数起来,“uncleJohn是第四位,niki阿姨是第五位……”接下来宁则梧数了一大堆胡玥跟李一飞都不认识的人。夏涵虽然是他的干妈,却也排到区区十八名的位置,“十九是火锅……” 胡玥阿姨到底要他数多久啊,宁则梧觉得有些委屈,他都把脚趾加上了,眼看就要不够用啦!看胡玥比他还委屈的样子,小家伙顿时就明白了什么。“好啦好啦,二十就给你和李蜀黍啦~!” 能在宁则梧心里占一席之地,明明是件很值得张灯结彩欢庆的事儿,胡玥怎么特么的就这么想哭呢!丫的,这臭小子是看她可怜,才勉强给她一个位置么? 排在夏涵屁股后头,已经够让胡玥憋屈的了,那个排在十九的火锅又是哪路神仙? “火锅是谁啊?”胡玥傻了吧唧的问了一句。 “云爷爷家的狗狗~” 特么的,在宁则梧心里,她居然连条狗都不如,白疼他了!胡玥真伤心了,不带说啥的,谁也别拦她,明天她就把这臭小子送走! 半个晚上,胡玥跟李一飞都在跟宁则梧聊天。这小子口风不紧,基本上一问,只要是他知道的,什么都说出来了。包括他有多喜欢岳小桃啊,他都害羞的说出来了。 宁则梧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又迷迷糊糊的醒来了。看到李一飞跟胡玥嘴对嘴的抱成一团,这俩狗男女一见他张开眼,立马分开了。宁则梧红了脸,不只是气恼的,还是害羞的。他对着他们乱指一通,“羞羞脸,我还没有睡着呢~!繁殖后代的事情不要在小孩子面前做啊~!” 李一飞跟胡玥俩人,登时尴尬的无地自容。活这么大,他们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四岁半的小娃娃义正词严的指责呢! 胡玥挠着宁则梧脖子里的痒痒肉,逗的他咯咯直笑。“那你快点睡觉觉,阿姨跟蜀黍要做繁殖后代的事情。” 李一飞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他以为他够色的了,没想到这女人的需求量比他还大么!“有你这么教孩子的么!” “妈咪每天晚上都会给我唱摇篮曲~!”宁则梧只有听着宁桐的歌声,才会睡得沉,睡得香。 胡玥把手放在他小肚子上,轻轻的打着缓慢的节奏,“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不是这一首~!”宁则梧否认的态度很强烈。 “可我只会这一首啊。”还是胡玥搜肠刮肚,想到的呢! “那我给你唱~” 宁则梧小声哼唱起来,胡玥跟李一飞完全听不懂他唱的什么词儿。不过那调子挺舒缓的,很容易让人陷入昏昏欲睡的状态。所以。俩不知羞耻的大人在宁则梧的歌声中睡死过去了。 反倒是宁则梧,越唱越精神,越唱越抖擞。最后俩眼睛合上了好长时间,也没能进入睡眠的状态。他看了一眼睡得跟死猪一样的李一飞跟胡玥,找不到聊天的对象。这么干巴巴的望着天花板也没意思,他索性滚下床,到客厅去看电视了。 李一飞一大早起来,才发现宁则梧睡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还开着。 他把宁则梧抱上了床,一看时间快来不及了。就急急忙忙收拾东西,匆匆赶去上班了。 咕噜噜——宁则梧的小肚子闹起空城计来,他被饿醒了。下床溜了一圈没有找到吃的。他拐回卧室,摇着还在睡梦中胡玥的手臂。 “阿姨,我肚子饿了~” “冰箱里有西红柿,你先凑合着吃吧,阿姨再睡一会儿。”胡玥咕哝完之后。翻了个身,便再没动静了。 宁则梧撇撇嘴,那就先将就着对付一口吧,反正他不怎么讨厌西红柿。 宁则梧打开冰箱的门,从里面抓了一个西红柿。他惊喜的发现,冰箱顶上有饼干诶!可以他现在的个头儿。就算在他脚底下放一本厚厚的字典,再让他踮着脚尖,伸手也只能勉强拍到冰箱顶上门的把手。 宁则梧东张西望。从靠近厨房的餐厅里搬来一把椅子来。大约是椅子太笨重了,宁则梧勉强才能将它抱离地面一个脚掌的程度,还哼哧哼哧的走了一路。 将椅子摆好在冰箱前,宁则梧爬了上去,站在椅子上。终于比冰箱高出了半个脑袋。 他伸手抓住饼干的包装袋,小脚不由自主往椅子后头移了一小步。就是这一小步。整张椅子失去重心,带着宁则梧向后栽去。 砰的一声巨响,宁则梧跟椅子一样躺倒在地上,他的腿还压在椅背上。他脑袋里有一瞬间蒙蒙的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眼前还发黑。等到他清醒的时候,只觉得全身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痛的! “呜啊——妈咪~!”宁则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最后嘴一咧,泪水还没落下来,就先嚎啕大哭起来。他倒是想站起来,可是身体不允许。他真的好痛啊,他都怀疑自己的身体是不是摔碎了! 胡玥终于在宁则梧的哭声中清醒了,她连鞋都没穿就跑到客厅里来,看到宁则梧摔倒在地上还哭红了连,立马紧张起来。 胡玥上前要把他扶起来,她的手才一碰到他的胳膊,宁则梧的哭声陡然变得更加凄厉了。 宁则梧扬起左手在空中乱挥着,似乎要把胡玥从身边赶走。他哭的撕心裂肺,只一个劲儿的要妈咪。 胡玥见他的右手臂没一点儿动静,她整个人懵了,心也凉了半截。这孩子的手臂估计是摔断了—— 她抱起宁则梧,连衣服都没换,就这么光着脚打车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她连车费和医药费都拿不出来。好在是司机心善,就当是做好事,免送了他们一程。胡玥对那司机千恩万谢,还求着医生先处理孩子的伤势,然后接了个电话打给了李一飞。 李一飞闻讯赶来,就见胡玥蓬头垢面只穿了一身睡衣在骨科治疗室的门外踱来踱去。治疗室里还传来宁则梧杀猪一般的哭嚎声。 一看到李一飞,胡玥的泪水刷的一下就下来了。胡玥好害怕,前几天才因为她的疏忽大意,把宁则梧搞到食物中毒。孩子大病初愈,出院才一天,这又一跤摔出事了,她还有什么脸面见宁桐啊! “老公,怎么办!宁则梧从椅子上摔下来了……” 李一飞还没问清缘由,骨科大夫就愁容满面的从治疗室里出来了。 “你们是孩子的家长吧,请孩子的母亲进来安抚一下孩子的情绪,他不让我们碰,我们没法给他治疗啊。” 大夫已经没辙了,治疗室里头除了宁则梧,就他跟女护士两个人。虽说是已经拍片确认孩子右手臂是骨折,但可爱的护士小姐千哄万骗愣是没把孩子给制住。孩子又是扑腾又是踢腾,大夫根本没法给他上石膏。 当下宁桐不在,胡玥权当自己是宁则梧的母亲,可她根本没自信能将宁则梧那孩子哄住!从她把宁则梧抱来医院的这半个多小时里,小家伙一直在哭,哭声丝毫没有减弱。她走进治疗室,看到宁则梧整个脸色都变成了青紫色,胡玥只觉得整颗心都被揪起来了。 胡玥一靠近手术台,就被宁则梧推开了。他的小手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也根本让人不忍心去抵挡。 “宁则梧。你妈咪在路上,很快就来了,咱们先把胳膊治好。好不好?” “你……走开,我要我……妈咪~!”宁则梧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双眼里满是泪水。这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疼极了。 门外,李一飞正惆怅。他料定胡玥拿不住宁则梧,所以才这么担心。他正要推门进去帮忙的时候,身边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李先生……” 李一飞抬头一看,不意外是邢柯。因为他们在医院大门才刚刚遇到,他急匆匆的赶过来援助胡玥,也没能好好的跟邢柯打声招呼。 李一飞虚弱一笑。此刻他真没什么寒暄的力气了,“别那么客气,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里头的孩子是……”治疗室里那么大的哭声。邢柯想不听见都难。如果他没记错,李一飞没孩子吧。 “是宁则梧。”李一飞觉得挺奇怪的,他来医院那会儿正是邢柯要离开的时候。且不说邢柯来医院的目的何在,他就这么跟来骨科的行动就值得让人乱猜测一把的。不过李一飞怎么也不相信他是为了好好跟他打招呼才来的。 李一飞真要把这问题问出来,邢柯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当时看李一飞急急忙忙的跑来。他无意识的就跟上来了。 “我先失陪一下——” 说完,李一飞推门进去。在门自动关上之前。邢柯伸手抵住门扉,留了足够的缝隙让他看清治疗室发生的一切。 李一飞跟胡玥,再加上护士跟大夫,对宁则梧完全没有影响力。 邢柯能看到,宁则梧右边的胳膊肘已经发肿了。饶是如此,那小家伙就是不让任何人碰他。谁靠近,他就抽谁。 邢柯鬼使神差的走上前,一手按住宁则梧的脑袋。宁则梧那只完好的左手,无论怎么挥打他,都够不着他一根毫毛。 “恶心死了。”邢柯真心搞不明白,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心疼这种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家伙。 邢柯坐到手术台上,两腿一收,将宁则梧整个人禁锢在他怀里,大腿压在他的小腿上。看他还怎么踢腾! 双脚失去自由,宁则梧没忘自己还有一只手呢!他正要朝邢柯的头上乱抓去,手就被按住了。 邢柯捞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扭,就将宁则梧的左手扭到了他背后去。看他还怎么扑腾! 好手好脚都失去了自由,宁则梧只能用哭来抗议邢柯的强制了。 要想收拾住孩子,看来光用嘴还是不行的,关键时刻还是得采取一些强硬的措施。 大夫跟护士眼疾手快的在宁则梧的胳膊上施工。宁则梧兴许是哭累了,靠在邢柯的怀里睡着了。 上药、固定、打石膏、包扎,宁则梧的胳膊虽短,对大夫来说却是个不小的工程。 估计还得有好一阵子忙活,李一飞不忍心胡玥穿的这么单薄还赤着脚,便给邢柯知会了一声,带着胡玥先行离开了。 宁则梧总算是不哭不闹了,即使是睡着了,眼角里还是有泪水溢出来。可能是医生包扎的时候下手重了一些,弄痛了宁则梧,邢柯明显感觉小家伙的身子在他怀里抽搐了一下。 邢柯拧了拧眉头,下意识的嘱咐大夫,“轻点。” 大夫也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对不起。” 随即,两个人都感到莫名其妙。一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关心这个孩子,一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手术完成了,护士将一张单子交给邢柯,“先生,麻烦你到窗口交一下费。” 邢柯将宁则梧放平在手术台上。从护士手中结果缴费单,正要离开时发觉袖口一紧。他低头一看,才发现宁则梧的左手一直攥着他的衣袖。 邢柯索性托着他的屁股,将他扛到了肩头上,就这么下楼缴费去了。 宁桐赶来医院的时候,正遇上从附近超市回来的李一飞跟胡玥。胡玥叫上穿着一副跟她身上的衣服极不协调的拖鞋。 这对未婚夫妻一边道歉,一边将宁则梧受伤的过程说了一遍。 从头到尾,宁桐就跟个听故事的人一样,却连个反应也没有。 “桐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想让宁桐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这前前后后多少次因为胡玥的粗心大意,把宁则梧害得不人不鬼的。都说人是吃一堑长一智的动物。偏偏胡玥一而再的犯错! 就连愤怒的脸色,宁桐也吝惜施舍给她。 宁桐特意瞄了她平坦的小腹一眼,毫无情绪的话中浓缩着纯粹的愠怒。“别说你生不出来孩子了,就算能生出来,我建议你这辈子都别要孩子了。” 被猛击到痛处。胡玥眼眶一湿,热泪滚了下来。 不知道跟宁则梧胳膊断了的痛比起来,胡玥的心里现在有多痛呢?宁桐冷冷一笑,心里头却没丝毫报复成功的快感。 去骨科的途中,宁桐在缴费处碰到了扛着宁则梧的邢柯。当时,宁桐说不出心里是一番什么滋味儿。邢柯在宁则梧身上着实费了不少功夫。可宁桐对他就是感激不起来。 宁桐上前,接手宁则梧,却不小心触动了他打石膏的手臂。 邢柯明显感觉宁则梧的小身子痉挛了一下。担心的话不由脱口而出,“小心一点。” 宁桐瞪了他一眼,“真不知道这是谁儿子!” 邢柯一怔,分明就被宁桐甩了脸色,他心里却洋溢着一份欢腾的喜悦。 宁则梧也算是多灾多难了。因食物中毒才大病初愈,这又断了一条胳膊。宁桐抱着他回来的时候。他还没醒,根本不知道乐平给他准备的有多周到。 宁桐抱着宁则梧,跨了火盆,还被乐平用柚子叶洒了一身水。 说实话,乐平见宁则梧回来,心疼的都快哭了。这才离家多少天,这孩子就瘦的不成人形了!他赶紧去市场买了菜回来,熬了一锅大骨汤给宁则梧补钙。 宁则梧一醒,眼睛还没张开就开始哭。宁桐摸着他的小脸儿,却被他一爪子挥开了手。 “妈咪~妈咪~!” 一瞬间,宁桐只感觉心都要碎了。 “妈咪在这儿,宝贝儿,不哭喔!” 一听正是妈咪的声音,宁则梧张开眼睛加以确认。一看真是宁桐,他却哭的更厉害了,小爪子不停的往她身上抽打。 “臭妈咪~!坏妈咪~!丢下我一个人……我胳膊好痛啊——” 宁则梧哭的好不心疼人,宁桐将他拥到怀里,哽咽着说:“好好,以后妈咪再也不把你丢到别人家去了,好不好?” 宁则梧的左手紧紧的抓着宁桐的衣领,生怕一松手宁桐就跑掉了似的。他咧着嘴,什么也不说,只一个劲儿的用哭声来宣泄自己的痛楚和委屈。 宁桐又是揉他的头,又是揉他的脸,完全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啊,”宁桐突然间想起什么,“小桃妈妈给我发照片来了,你要不要看小桃穿泳装的样子?” 宁则梧突然间就不哭了,打着嗝儿泪眼汪汪的瞅着她。 宁桐坐到电脑前,将宁则梧放在腿上。她滑动鼠标,点开岳小桃的泳装照。照片里,岳小桃一身粉嫩嫩的可爱泳装,手里抓着一只海星,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她脚下是沙滩,背后是大海。 宁桐低头看着宁则梧的反应—— 瞧他整张脸充了血似的红的吓人,宁桐就哭笑不得。她家孩子是不是早熟的太厉害了…… 107 粘人功力有长进 打宁则梧一回到家,最忙活的人就是乐平。他用柚子叶给宁则梧烧了洗澡水不说,还为他做了一大桌的营养餐。 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乐平扯着嗓子往楼上嚎了一声,“你们快点儿洗,我这饭都做好了!” 这会儿,宁则梧舒舒服服的趴在浴缸里,唯一不舒服的地方就是,他要一直把打了石膏的胳膊抬起来。 “那条胳膊别碰水。”这句话,宁桐都不知道嘱咐宁则梧多少遍了。她从毛巾架上抽了一条浴巾,她才一展开浴巾,小家伙就特别配合的从浴缸里站起来,把自己往浴巾里裹。 从现在开始,给宁则梧穿衣服是一项巨大的工程。宁桐要千小心万谨慎的不去碰到宁则梧的那条骨折的胳膊,可这不是件容易的事。 好在是宁则梧老实,一直忍着没叫痛。可一穿好衣服,他就不安分了,整个人粘在宁桐身上,“妈咪,抱抱~” “宁则梧,我问你,你是摔了腿还是摔了胳膊?”宁桐拍拍他的小屁股,瞧出他不肯撒手的意思,就顺势托着他的屁股,把他抱在怀里了。“小心手,别给妈咪碰到了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宁桐总感觉从医院回来后,这小子粘人的功力大有长进。就算在她怀里,宁则梧也不能安心似的。只有在他嘟起的小嘴儿上亲一下,才能安抚他的情绪。 宁桐坐到餐桌前,将宁则梧放到身边的凳子上,这小鬼却抓着她的衣袖不放。 “妈咪抱着喂我~”宁则梧跐溜一下从凳子上滑下来,趴到宁桐的大腿上呈死状。 “要我喂你就好好的坐上来,别给我装死。”宁桐拍着他的屁股,无奈道。 宁则梧立马诈尸起来,习惯性的张开手臂。被宁桐掐腰抱坐在腿上。 乐平盛了一大碗饭,堆的小山似的米饭远远高出了饭碗边缘的一大截。 还没吃呢,宁桐看着觉得撑的慌。“太多了,我吃不完。” “谁说是给你盛的?这是我们家宁则梧的饭!”乐平又抄起筷子,往碗里夹了好多菜。 宁则梧见乐平从冰箱里拿出了一个保鲜盒,盒子里面装的是一种颜色很恶心的东西。 盒子被放到了餐桌上,宁则梧一脸嫌恶的问:“乐平蜀黍,那是什么呀~?” “这是鱼冻,很好吃的。”乐平剜了一勺子鱼冻递到宁则梧嘴前,鼓励他尝一口。 宁则梧扭过小脑袋。坚决不去碰那玩意儿。还没吃的嘴里,他就感觉到一股冷嗖嗖的寒气逼来,“凉~” “鱼冻加热的话。就变成鱼汤了。”宁桐吃了一大口,故意咋吧着嘴,露出一副好吃的不能再好吃的样子,“嗯~~宝贝儿,要不要来一口?就跟果冻一样喔。” 听到“果冻”。宁则梧眼前一亮。他张口含住乐平递来的勺子,果然一下就爱上了鱼冻入口即化的口感。“好吃~” 被宁则梧夸“好吃”,就像是得到了最高赞赏,乐平顿时就心花怒放起来,乐的合不拢嘴。“好吃就多吃点!” 乐平娇惯孩子,那可是没分寸的。宁桐可不像他。夸他两句就得意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好吃也不能多吃,妈咪给你说过吧,凉的吃多了会拉肚子。”宁桐捏了捏宁则梧肥美的小下巴。肉呼呼的感觉真好,她不由得多捏了两下。 一家人正其乐融融的吃饭,这时宁家的大门被敲响了两下,只见一个高挑的短发女子站在门口,用一种审视的眼神打量着他们一家三口。 最后。这女子定睛在宁桐身上,本来就不善的脸色变得更加明显。她扬声问:“你就是宁桐?” 这是哪位? 宁桐搜肠刮肚、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在哪里结识了这么一位看上去比较爷……强悍的女人。 “客人来了。也不站起来招呼一下,你就这点儿礼貌?” 来者不善啊,一进门就带着一身浓滚滚的硝烟,说话间更是处处带刺儿! 宁桐从容不迫,就算这不速之客是来捉奸的又怎样。她身正不怕影子斜,还怕她一个小角色不成? “我想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多有不便。” 宁桐说的是,她腿上坐着胳膊打着石膏的宁则梧,手里还端着饭碗和筷子。即便她没这些累赘,对方也不该在她吃饭的时候打扰她。 对方显然没有料到宁桐的态度比较强硬,没吃到好果子,她的脸色显然不会好看。“挺会说话的么,难怪我弟会被你迷的神魂颠倒。” 别说乐平听的茫然了,就连宁桐也是一头雾水的样子。话说这女人是谁的姐啊? “请问贵姓?” 宁桐这一问,激怒了对方。对方咬牙切齿道:“我叫柴静!” 这下大家伙儿都明白了,原来这位不速之客是柴禹的姐姐。 恍然大悟归恍然大悟,但问题又来了:柴禹的姐姐跑他们家干嘛来了? “有何贵干?” 柴静受够了宁桐漫不经心的态度,她顿足道:“我弟被你伤成那样,你还有心思在家吃饭!?” 宁桐只觉得莫名其妙,她跟柴禹已经好几天没见面了,柴静把这么大的罪过按在她头上,是不是有点儿说不过去了。“我伤他哪样了?” “他已经把他自己关在公寓里好几天了,也不去上班,叫他也不开门,还不都是因为你!” 原来柴静是向宁桐讨说法来了。 她也不愧为柴禹的姐姐,弟弟出了事儿,能这么担心他,亏她还能找到宁桐家的地址。 宁桐很想为他们的姐弟之情感动一把,不知怎的,听了柴静的话,她就是无动于衷。“那你想要我怎么做呢?” “你是她女朋友吧,这种事情还用我教你么?”柴静显然不知道宁桐跟柴禹已经闹吹了。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宁桐也不想跟柴静解释那么多。她亲了一下宁则梧的脑袋,然后抬头对柴静说:“如你所见。我已经有个小麻烦了,不想再惹麻烦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弟对你来说就是个麻烦吗?”柴静不敢置信,她真替柴禹感到不值,喜欢上宁桐这种女人,简直就是在浪费感情吗! “柴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什么了。”宁桐冷冷的看着她,淡淡的说,“不是现在谁把自己锁在屋子里,谁就是受害者。是柴禹自己愿意当麻烦的,如果他还是个男人。就让他爬起来,自己来找我。” 柴静张口结舌,站在女人的立场上。她的确也觉得柴禹是个孬种。她不得不对宁桐另眼相看了,不过真没想到她孩子都这么大了。 “你这么年轻就有孩子啦?”柴静竟不由自主说出了口,她本想给宁桐找不自在,却无疑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因为她面前的可是宁桐。 “像您这么大了。没孩子才奇怪吧?”宁桐勾起一个玩味儿的笑。 柴静恼羞成怒,还真想不出反驳宁桐的话来。别说没儿没女了,她立业还没成家呢。她今年三十四了,虽说是新时代的独立女性,兴许就是因为在各个方面表现的太过强悍了,所以让周围的男性同胞们望而生畏。 对宁桐咬牙切齿了半晌后。柴静怒瞪着乐平,下了一道指示,“你就是乐平吧?跟我出来!” 柴静刚转身。就听身后的宁桐说:“我劝你最好还是别招惹他。” 这句话是对她说的,还是对乐平说的?柴静狐疑的回头,发现宁桐正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她,搞得她将要大难临头似的。 柴禹偏不相信,乐平又不是三头六臂的怪物。还怕吃了她不成? 乐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柴静不是来找宁桐的茬儿么。跟他有什么关系啊?不过这个女人就是柴禹的姐姐啊—— 那个柴、禹、的姐姐啊! “宝贝儿,咱们吃咱们的。”眼看乐平精心熬的大骨汤就要放凉了,宁桐舀了一勺子到宁则梧嘴边。 宁则梧很给面子的吸溜光了,还意犹未尽的舔着嘴说:“好喝~” 宁桐又把汤里的骨头捞了出来,骨头的里面是让人垂涎欲滴的骨髓,“妈咪知道你不喜欢吃骨髓,但是这个对身体好喔,吃了这个,胳膊好的快。” 宁则梧将信将疑,还是很听话的唆着骨头,皱着小鼻子将里面的骨髓吃了干净。 母子俩在家里正享受天伦之乐,外头的乐平跟柴静之间却是一触即发的紧张感。 “你就是乐平啊?”柴静上下将乐平瞄了一圈又一圈。 跟宁桐比起来,他可是对柴静笑脸相迎。就算被对方用挑剔的视线打量,他也没表现出不自在的情绪。“有什么事儿么?” “我听说你跟这家人的关系很好。”柴静用下巴示意了他一下。 乐平微微扭头看去,柴静的下巴刚才指着的方向正是宁家,所以还是那句话,“有什么事儿么?” 柴静本来就怒火腾腾,一看见他笑的那么没心没肺的样子,更加气愤了。“我希望你从那个家里头搬出去……” 几乎是毫无预兆,乐平脸上的笑容刷的一下就那么消失了。他的变化之快,让柴静吓了一大跳。 柴静稳了稳心神,壮了壮胆子,她分明就没理由怕这个男人嘛! “我说,你们有钱人的态度都这么让人恶心么?能理直气壮的指使人,搞得全世界都是你家的一样。”乐平觉得可笑,这个女人怕他怕的明明腿都在发抖了,可腰板儿却挺的直直的。 “那……”柴静知道自己有些不可理喻,但为了替柴禹除去后顾之忧,她豁出去了。她结结巴巴的道:“你……你跟他们家又、又没什么关系,就、就住在一起,是、是不是太、太奇怪了?” “这好像跟你和柴禹都没关系吧。”乐平将柴静逼得连连后退,直到她背后靠着车门上,也没放过她。他一倾身,吓得柴静整个人恨不得与身后的车子融为一体!“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们家桐桐已经跟你们家的柴禹分手了。” 经过的隔壁家王阿姨看到乐平跟柴静在一块儿。笑问道:“乐平,这是你女朋友啊?” 难怪王阿姨会误会,乐平几乎要压服在柴静身上的姿势着实就暧昧的很。 乐平不紧不慢的抽身而退,对王阿姨羞涩的无地自容得解释道:“讨厌啦,我的身心可只属于我们家桐桐跟宁则梧呢~!” 说起宁则梧,王阿姨好几天都没见到这个心肝宝贝儿了。她到宁家一看打着石膏的宁则梧,又听了他这几天的遭遇后,情不自禁就老眼湿润起来。 柴静吃了瘪,负气的离开。她走了没多大会儿,邢柯就开车来了。 王阿姨见宁家来了客人。便招呼了一声就离开了。 “你来干嘛~?” 宁桐还没开口呢,宁则梧就先质问他。 宁桐拍着脑门,想想他们母子俩的待客之道还真是如出一辙——一样的没礼貌。 邢柯直接就拍了两张收据在桌上。这两张收据是前后两次帮宁桐垫付宁则梧医药费的证明,所以他是来收账的,绝对没有其他企图,绝对没有! “这一张是宁则梧食物中毒住院费和医药费的收据,这一张是昨天宁则梧手术费和医药费的收据。一共是四千六百二十八,上回你让叶斌给了我一千六,再给我三千二十就行了。”在路上的时候,邢柯已经仔细算过了,所以不用看收据也不用计算机,他就清楚自己该收多少钱。 昨天他在医院碰着宁则梧也不是巧合。因为当时他就是开收据去的,只是没想到又多了一张收据罢了。 “等着。”宁桐将怀里的宁则梧放到一边,然后拾起在桌上静静躺着的那两张收据。顺手丢垃圾桶里去了。 啊啊,那一刻,邢柯差点就暴走了!那个女人就是那么随便对待他千辛万苦才开来的收据么,她到底知不知道他为了这两张收据花了多大的功夫啊! 不行,他千万要忍住。不能暴露出他有多在乎那两张收据。 宁桐上楼取钱去了,楼下宁则梧跟邢柯小眼瞪大眼。 “邢先生。你先坐吧。”乐平招呼道。 因为家里有孩子,宁家的凳子都不是特别高。邢柯又不好意思到他们饭桌跟前搬椅子,就地找了个特别矮的小板凳坐了下来。就他的体型配小板凳,那画面看上去有点儿滑稽。 邢柯屁股刚挨着凳子,宁则梧就上去把他推开了。“这个你不能坐,这是乐平蜀黍的凳子~这个你也不能坐,这是我妈咪的~这个也不能坐,那个也不能坐~” 反正宁则梧的意思不欢迎邢柯来他们家就是了。乐平看他是吃饱撑的了,急忙把他揪到一边,“原来我们家宁则梧是个小气鬼啊!”乐平言语谆谆的教导他,“你生病的时候,这位蜀黍连医药费都给你交了,你是不是要谢谢人家啊?” 宁则梧自然不愿意当个小气鬼,可他对邢柯就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态度,那能怎么办!他不说谢那就罢了,居然冲上去甩手在邢柯大腿上抽了两下。打完人家之后,他迅速跑到乐平身后躲了起来。 乐平顿时难堪的不得了,他抱歉的冲邢柯笑笑,“邢先生,对不起啊,这孩子的个性就是这么别扭。” 邢柯不介意的还以一笑,“没事,小孩子嘛。” 不过这别扭的个性,邢柯觉得跟谁有点儿像,一时间他又说不上来。 宁则梧从乐平的身后探出头来,虎视眈眈的盯着邢柯。一看到宁桐从楼上下来,他跟蝴蝶见着鲜花儿一样,朝宁桐飞奔了过去。 宁则梧这么粘宁桐,这让邢柯挺羡慕的。仔细算算,他似乎有好一阵都没见过他那位以周游世界为乐的母亲了。 宁桐递给邢柯厚厚的一叠钞票,“这是三千一,不用找了。” 邢柯接过钱,似乎不大相信似的,从头数到了尾,又从尾数到了头。确认是三十一张后,他又一张一张的验起真假来。 没有人因为邢柯可笑的举止而发笑看他这样,乐平都觉得替他累的慌。“邢先生,我店里有验钞机。你可以把钱放里面过几下。” “不用麻烦了。”邢柯面无表情的把钱收到兜里,然后一板一眼的通知宁桐,“宁女士,我很体恤你现在的情况。既然你儿子已经没事了,从明天开始,你可以好好的来公司上班了吧?” “现在去你们公司也没多大的意义了,因为给林辰欧的内景已经拍完了,剩下的就是外景工作。你们选好外景的地点后,再另行通知我吧。” 什么叫“说曹操,曹操到”。宁桐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林辰欧那家伙也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了她家的地址,居然就这么大刺刺的来了,还带了一大堆的营养品。 虽然林辰欧已经尽量乔装了。还是被这小区里的人认了出来。一时间,宁家门口好不热闹啊! 林辰欧不请自入,将宁家里里外外的环境熟悉了个遍,最后特别失望的发表了意见,“这就是你家啊。我还以为会更气派呢!” “能不能请你滚出去!”啊啊,宁桐真想打这家伙的脸!她本想在这个小区里平平静静的生活,这下被林辰欧给搅了。日后左邻右舍的三姑六婆肯定又要在她背后指指点点,说的有的没的。 林辰欧头一甩,完全不带鸟人的态度。他大大咧咧的坐在宁则梧的小板凳上,叫莫小圣将营养品拎了上来。“我是来看你家儿子的,顺便也给你请个安吧。” 宁桐将他拎来的那一大兜子东西塞进林辰欧的怀里,好不诚恳的说:“我谢谢你了。请你慢走,不送!” 宁桐跟林辰欧玩儿角力的时候,宁则梧在小朋友的圈子里一下子变得特别有名气。 隔壁家那个田小胖,一向不将宁则梧放在眼里,这会儿他特把宁则梧崇拜的不行。“宁则梧,大明星都来看你诶。原来你认识大明星啊~!” 宁则梧从来没跟田小胖或者这个小区里除岳小桃以外的小朋友好好说过话,所以一下子被小朋友们围在中间,他特别不适应。 宁则梧红着脸,大声说:“我妈咪更厉害喔,她可是大明星请都请不去的摄影师呢~!” “那就是说,你还认识其他很多大明星咯~!”田小胖一带头,其他小朋友也毫无顾忌的跟宁则梧搭话了。 宁则梧在人际关系上有很大的障碍,突然就变得这么受欢迎,他显得特别局促,于是朝他妈咪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刚把林辰欧塞进车里,宁桐突然又把他拉了出来。“既然你是来看我儿子的,那就跟他好好玩儿吧!” 小孩子有小孩子的友情,大人也有大人的友情。 林辰欧在宁家门口的空地上跟一群孩子玩儿的不亦乐乎,宁则梧当老鹰,林辰欧当老母鸡,其他小孩子在他身后连成一溜,都是他的小鸡仔。 听着孩子们的欢笑声,尤其是看宁则梧玩儿的那么高兴,乐平怀着嫁了闺女的心情一样,竟跟个小媳妇儿一样趴桌子上哭起来了。 莫小圣吓了一跳,他看着宁桐,眼里尽是无辜。他什么都没做,他真的什么都没做!! “别管他,他喝高了。”宁桐瞄了一眼乐平身边的几只空酒瓶,然后斜眼看着把这儿当自己家似的邢柯。这么多人在,她都不好意思说他什么。 莫小圣指着乐平,特别汗颜,一个大男人喝醉耍酒疯居然能哭成这样!?“不管他好么?” “呀,乐平,别哭了!”宁桐抽了他一下,这丢人丢丢到他姥姥家去了! “我高兴,你管我!”乐平喝酒很容易醉,而且上脸的厉害,他现在整张脸跟抽了血似的,一直红到脖子根、耳朵后面。人喝醉了,什么话都容易说出来了。他抽着鼻子,眼神醉醺醺的看着宁桐,“如果你让他叫我一声舅舅,我会更高兴的……” 他话一说完,宁桐就变了脸。她扬起胳膊,一拳砸在乐平脸上。 这一拳的劲道着实不小,打的乐平脑袋里嗡的一响,整个人晕头转向,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108 永远都是第一位 宁桐这一拳头吓人乖乖的,打得乐平半张脸立马变了颜色,也微微肿起。 乐平从地上爬起来,不能说他跟没事儿人一样,毕竟他喝醉了。也不知道他耍的哪门子的酒疯,跪在宁桐跟前,抱着她的大腿,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 宁桐也不理他,过了一阵后,乐平自己就没动静了。然后宁桐就把挺尸的他拖进了他房间里,扔到了床上。 天渐渐黑了,莫小圣起身告辞。 “你跟林辰欧都喝酒了吧,怎么开车?”宁桐担心的问。 “我们有专门的司机。”莫小圣指着林辰欧的座驾,觉得挺对不起司机先生的,毕竟让人家在那里等了好久。 一听要走,林辰欧不依了,他甩头不理莫小圣,只说:“我要住在这里!” 这不要脸的家伙,要不是看他就靠那张脸吃饭,莫小圣真想抽他两个耳刮子!他不再给林辰欧发言的机会,直接连拖带拽的把他拉车上走了。 把林辰欧按进车里,莫小圣坐在堵着车门方向的位置上,连逃脱的机会都不留给他。“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NT想想吧,你就不怕给人家惹闲话?” 听他这么一说,林辰欧学乖了。不过再这样下去,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到宁桐啊? 莫小圣察觉出来了,宁桐的家庭关系貌似挺复杂的。那个跟她住一起的乐平,居然是宁则梧的舅舅么…… 这俩小神被送走了,宁家里还坐了一大神呢! 邢柯也喝了不少,他可没有大明星那么好的待遇,还有专门的司机什么的。他一个人开车过来,该走的时候没走成,想走的时候却走不了…… 邢柯知道自己醉了。现在也挺懊恼这一点的。他可不想像乐平那样,在宁桐面前丑态百出。但是他好高兴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知道乐平是宁则梧的舅舅那一刻开始的吧…… 邢柯趴在桌子上埋着头,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隐隐约约中,他听到了一串歌声。虽然听不懂歌词,他却觉得这曲子很是熟悉。 没错了,在柴禹的公寓时,宁桐就是唱着这首歌哄着宁则梧睡觉的。 邢柯迷迷瞪瞪的张开眼,发现桌上的狼藉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地上的空酒瓶也没了。在他睡着的时候。宁桐当时是围绕在他身边做的这些么? 邢柯能想象得出她当时忙碌的身影,只是遗憾他当时没有醒着。 歌声是从楼上传来的,邢柯摇摇晃晃的走上楼梯。脚下蹒跚的步子。恍惚中让人以为他是初学走路的孩子。 将宁则梧哄入睡之后,宁桐便从房间里退出来了。看到邢柯不声不响的坐在沙发里,她不由吓了一跳。“你还没走啊?” “不要用这种讨厌的口气跟我说话。”邢柯心里烦躁的厉害,这个女人分明就对他不喜闻乐见,他偏偏要倒贴上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啊?这个问题纠结着他,他至今也没能想明白。 “我去给你叫车。”宁桐转身欲走,腰上却倏然一紧,被两条长而有力的手臂缠了上来。 邢柯带着她跌坐进沙发里,感觉到另一个人的气息,邢柯只觉得周围急剧升温。他一手紧扣着宁桐的腰。一手爬向她的后颈。 他的手指在宁桐细而软的发丝间留恋,然后轻轻的一按,压低了她的视线。 邢柯目光灼灼。对上宁桐的眸子里却是清冷一片。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与此同时,他身体的某处也起了反应。肿起的欲望顶端,抵在宁桐的大腿上。 宁桐低头看着他身下的小帐篷,她挣扎着却没能成功的从邢柯的怀里逃脱出来。 “不要管那里……”邢柯的声音低沉沙哑。魅惑着人心,撩动着情/欲。他似乎要将自己缠绕在宁桐身上。真的没有对她做出更进一步的举动。只是手指小心的触摸她,双唇小心的在她身上游弋。 “邢先生,你喝醉了,请你自重。”全身都被邢柯的气息包围,宁桐极为不自在。这跟她想象中的邢柯完全不一样,她宁愿这个男人是五年前的那个禽兽! 邢柯突然变得很丧气,对宁桐的手段也变得强硬起来。他将宁桐的双手紧扣住,欺身将她压倒在沙发上。“都是因为你,这五年来我都没办法好好的抱其他女人……” “难道这是我的错吗!”宁桐扭动双手,然而邢柯的力气大的惊人。她越是挣扎,邢柯的压制就越是紧迫。 “五年前,对不起……”邢柯跨坐在宁桐身上,流露出受伤至深的表情,让人好想去保护他。 宁桐却不为所动,只是她不再挣扎了。她定定的看着似乎在等待什么的邢柯,冷冷的说:“你以为我会对你说没关系吗?痴心妄想!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邢柯沮丧不已,他放开了宁桐的手腕,也从她身上退开。他蜷在沙发的角落里,抓着头发,懊悔的说:“我当时为什么会做那种事呢?如果我换个方式得到你,我们之间也不会这样了……” 宁桐冷撇他一眼,握着手腕,快步回房去了。 第二天,宁桐早早的起床,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就看见趴在沙发里沉睡着邢柯。她厌恶的拧了拧眉头,一起来就看见不想见的人,也不知道她触着了什么霉头! 她下楼,发现楼下有人正抓耳挠腮纠结着昨晚发生的事。 可以说,乐平现在头疼欲裂,对昨天他喝醉之后的事情一点儿记忆也没有。但他总觉得似乎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因为他早上一起来,发现他整个半边脸都是肿的! 他看宁桐凑楼上下来,就跟见到救星一样,“桐桐,昨天晚上没发生啥事儿吧?” 他生怕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宁桐的事情,就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才这么紧张、痛苦。 “没事儿。”宁桐淡淡的说了句。 这下乐平终于松了口气,但也不对啊,如果真没事儿,他俊美无铸、帅气绝伦的脸怎么会肿成这样子?“那我的脸怎么回事儿?” “谁知道呢。”宁桐指了指空空如也的咖啡杯。 乐平立马会意,忙前忙后的给她泡咖啡去了。这期间,他不住的在胡思乱想他的脸的事儿。连宁桐都不知道他的脸怎么回事儿,难不成是他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从床上掉下来,左半边脸先着地?然后他又不知不觉的爬回了床上?因为早上起来,他发现自己好端端的睡在床上…… 这也太神奇了吧! 男人喝醉之后,都意外的很坦率呢。宁桐看乐平抱头纠结的样子。呵呵笑了两声。男人们的这点,有时候还挺可爱的。当然,楼上那个男人除外—— 宁则梧迷迷糊糊的滚下床。两脚摸索到拖鞋也不过正反就那么穿上了。他的膀胱系统似乎变强了,这两天来都没有尿床,就是早上的时候不由自主会被尿憋醒。 他打开房门,发现沙发上卧了个庞然大物,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他走到熟睡的邢柯跟前。瞪着他长而浓密的睫毛,不服输似的哼哧了两声。 宁则梧正要转身去厕所,无意间瞄见邢柯裤裆里的小山包。他扯开睡裤,低头看着软趴趴的小鸡鸡,纳闷不已,为什么他的就这么小? 他走上前抽打邢柯的大腿。“快起来尿尿,不要尿我家沙发上~!” 邢柯低吟了一声,随即翻身。不巧宁则梧的小巴掌正中他的要害部位!他“嗷”的一声护裆坐起,不可思议的瞪着眼前的小凶手。 宁则梧浑然不觉自己肇了什么祸事,反而还一本正经的教训邢柯,“起来尿尿,不要尿在我家沙发上~!” 邢柯低头看着小帐篷。瞬间就明白过来自己的窘态被小家伙误会成了另一种自然现象。晨/勃也是一种自然现象,难道这小子不知道么!邢柯又好气又好笑。不过想想这小不点儿的年纪,一个四岁半的娃儿知道“晨/勃”,才是惊人之举吧! 邢柯跟在宁则梧屁股后头起来,一起去了厕所。宁则梧先上坑,解决了小便之后就去洗手了。邢柯的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尿完之后又趴沙发上睡觉去了。 “宁则梧,起床了没?下楼吃混沌啦!”宁桐的声音打楼梯的方向传来。 宁则梧在厕所里回应道:“妈咪,我在洗手啦~” 他现在只有一只手可用,刚才都是邢柯帮他脱的裤子,洗个手也不能顾全大局。 好在宁桐进来,将他的手心手背,认认真真的搓洗了个干净。 宁桐看见便池周围有一大片的水渍,当即就抽了宁则梧的屁股一下,凶巴巴的训斥道:“说了多少遍,尿坑里不会吗?” 宁则梧瞄了一眼尿坑周围的“罪证”,委屈不已,他哽咽了两声,眼眶里也蓄满了泪水。 “不是我嘛~!”他呜哇一声大哭起来,眼泪说流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被冤枉了,他心里难受的厉害,哭声也吵闹的不行。“妈咪,真的不是我嘛~!” 就是这样,宁桐有时候才会觉得小孩子真的很难伺候。她不过说了一句而已,下手也没多重,就这么轻轻的两三下就把小祖宗给惹急了,小孩子还真的不是一般的脆弱啊! 宁桐心里乱糟糟的,更被宁则梧的哭声扰得心烦意乱,她脾气一上来,指着他道:“你就哭吧!一天到晚烦死人了!” 宁桐也不搭理他,将他丢在厕所里任他自生自灭去了。 又在厕所里哭了一会儿,宁则梧小跑出去,只看见邢柯在楼上,不见宁桐的踪影。 见宁则梧委屈成这样,邢柯心里多少是有些罪恶感的。他从沙发上坐起来,沉声问道:“你为什么不说是我做的?” 宁则梧抽抽嗒嗒着,即便不放声大哭,喉咙里也是哽咽不已。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断断续续的说:“妈咪讨厌你……我……不想妈咪更讨厌你……” 邢柯也不知道自己抽了哪门子风,听了这话心里竟然暖暖的。他神不由主的对宁则梧伸出手,“过来。我们下去给你妈咪好好解释。” 邢柯抱着宁则梧下楼,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楼下宁桐几近抓狂的忏悔声: “啊啊,我果然不适合当孩子的亲妈!不就一点儿小事儿么,我干嘛发那么多的火儿!?” 宁桐挫败的趴在桌子上,想想当时在宁则梧面前不受控的自己,她愤恨的捏起拳头,捶打着桌子。 砰砰砰的声音让楼上的宁则梧好奇不已,他抻着小脑袋往楼下看去,却被邢柯的大手给按了回来。 宁则梧脸上还挂着泪水。虽然还是不断的抽气,不过心里头早已没了委屈。 邢柯对他做了个悄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出声。 楼下传来乐平的声音。听的出来,他明显是在安抚宁桐。“原谅自己吧,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何必给自己定那么高的要求!” “不行啊,我果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果然还是要找个有钱的男人嫁了。这辈子就不愁吃不愁穿,不愁养活不了那个小祖宗,我也就省心了……”宁桐开始喋喋不休,尽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乐平就不明白了,宁桐奋斗也有些年头了,不说千万富翁。早也就是百万富翁了,她还愁什么吃喝问题么?想着想着,他不由就开口问了。“你赚的钱,都跑哪儿去了?” 宁桐顿了顿,淡淡的说:“……投资。” 宁桐又开始捶桌子了,她借此发泄心中的愤懑,直到宁则梧趴到她腿上。 “我最爱妈咪了~!”宁则梧扬着小脸儿。指着自己的胸口道,“妈咪在我心中永远都是第一位~!” 宁桐把他抱起。放在乐平身上,“你先跟你乐平蜀黍吃饭,妈咪去把卫生间打扫一下。” 为了掩饰抑制不住的泪水,宁桐快速转身,却在楼梯上碰到邢柯。她又尴尬的抹去泪水,没发现邢柯眼中一扫而过的震惊。 “卫生间的话,我已经打扫过了。弄脏了你的卫生间,我很抱歉。”邢柯轻轻地说,而且道歉的态度十分诚恳。他甚至对宁桐微微鞠了一躬,待他直起身子看到的却是宁桐无动于衷的表情。这种表情,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姓岳的一家旅游归来,一下车,郝月就抱着岳小桃朝宁家而来。岳李将大包小包丢在外面,跟在他们母子身后,看到邢柯在宁家,整个人目瞪口呆。这是啥情况?他才消失不见多久,他们总裁跟宁桐的关系就变得这么“亲密”了!? 一看见岳小桃,宁则梧就从乐平的身上挣扎着下来。想起之前看到的岳小桃的泳装照,他整张脸羞得红红的。 “你们家宁则梧的胳膊怎么了?”郝月惊问。 “摔了。”宁桐的解释还真是言简意赅。 郝月将岳小桃放到扭扭捏捏的宁则梧的跟前,在岳小桃耳边轻声说:“小桃,你不是有礼物要给宁则梧的嘛?” 岳小桃也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串贝壳手链,塞到了宁则梧的左手里。 宁则梧心花怒放,可他右手被包成了粽子,怎么把手链戴上啊?他向宁桐投去了求助的眼神。 宁桐蹲在岳小桃身边,抿着笑说道:“小桃,我们家宁则梧的手手摔坏了,你给他戴上,好不好?” 岳小桃乖巧的点点头,然后走上前,抓起宁则梧手里的贝壳手链,套在了他的左手上。 岳家夫妇先把岳小桃暂时放在宁家跟宁则梧玩耍,他们将行李拎回家去,进行延误一周的打扫工作。 岳李偷了个小懒,在回家之前骚扰了一下邢柯。“总裁,你跟桐桐终于——” 邢柯没听懂他故意拖长音的意思,倒是看懂了岳李打出来的心形手势。“你想多了。” 岳李兴致索然的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在宁家混饭吃的岳小桃,这才安心回家帮老婆收拾房间去了。 岳小桃狼吞虎咽着馄饨,跟个小饿死鬼投胎一样。 宁桐舀了一勺子馄饨汤递到宁则梧嘴边,兴致盎然的问:“小桃,在海边有没有小男生给你搭讪啊?” 岳小桃的小脑袋从比她脸还大的碗里抬了起来,眨巴着眼睛。好奇的问:“搭讪是什么意思~?” “呃……算了,就当我没说。”宁桐无奈。 小孩子的词汇量还真是少的可怜。 乐平见宁桐也不招呼一下邢柯,他便自作主张道:“邢先生,也来一起吃吧。” “不了,我该回去了。”邢柯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也该去上班了。可是现在他双腿跟灌了铅似的,脚步也沉重的厉害。兴许是宿醉的原因,他头疼欲裂。 看他双眼通红,脚步蹒跚,乐平担心邢柯在这样的状态下开车会有危险。便将他强留了下来。“邢先生,你别太勉强自己。我给你盛一碗馄饨,吃点儿热的可能会舒服些——” 说着。乐平将邢柯强按在了椅子上,没多大会儿,就端上来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宁桐来回打量这两个男人,挺奇怪他俩的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熟络了…… 邢柯刚拿起勺子,宁则梧就指着他的鼻子。盛气凌人道:“不许吃~!” 乐平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小脑瓜,佯怒道:“怎么说话呢你,没大没小!” 宁则梧捂着脑袋,撅着嘴,鼻子抽了抽,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样子。“他之前撒尿。摸完鸡鸡都没有洗手嘛~” 本来难堪的应该是邢柯,乐平只觉得他比邢柯还难堪。 邢柯摸进厨房,洗了手之后出来。还特意将湿漉漉的手证明了给宁则梧看。他这孩子气的行为举止,叫乐平失笑不已。 乐平转身进蛋糕店,摆弄他的面糊糊、烤蛋糕去了。 邢柯只觉得坐立难安,他舀了一个馄饨,正要送入口中。无意间发现那母子俩的视线一直围着他打转。 不愧是母子俩,无论是恼人的脾气。还是那一脸的呆相,都是如出一辙啊! 这时候,他是不是该说点儿什么呢?对了,还是谈些工作上的事吧。 “外景已经选好了,过几天你要跟林辰欧,还有工作班子一起去法国。”说完,邢柯抬眼观察宁桐的反应,发现她还是呆头呆脑的盯着他看。 “我也要去~!”宁桐还没发表意见呢,宁则梧就激动起来。“妈咪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宁桐挠着他咯吱窝里的痒痒肉,“那你又要和小桃分开了,你舍得吗?” 宁则梧一脸挣扎,似乎在心里衡量着妈咪跟小桃孰轻孰重。 宁桐弹了一下他的脑门,这小子还信誓旦旦的说她才是第一位,真要是第一位的话,他还用犹豫这么久么。依她看,她这个妈咪在他心里的位置岌岌可危!还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 “妈咪,那我们不去法国了~!”宁则梧一边撒娇,一边偷偷的瞄着只顾着吃喝的岳小桃。 “那妈咪一个人去,你在家跟小桃玩儿吧。”宁桐刚一说完,就听宁则梧大声抗议起来。 宁桐在宁则梧的脖子上,狠狠地吹了一口气,发出“噗”的响声。听这滑稽的声音,再加上脖子上麻麻痒痒的,宁则梧咯咯的笑起来。他也学着宁桐的动作,嘴贴在她脖子上,吹出来的全是口水,没发出一点儿声响。 “恶~全是你口水!”宁桐摆出一脸嫌恶的表情,继而抽出纸巾,擦干净了脖子,又给宁则梧擦了擦嘴。“吃饱了没?吃饱了,妈咪带你上去换衣服,换好衣服跟小桃玩儿。” 说着,宁桐托起宁则梧的屁股,将他抱上楼了。 瞅准时机,乐平鬼鬼祟祟的坐到邢柯旁边,不时的探着楼梯的方向,他明显是在避着宁桐。他压低声音对邢柯道:“邢先生,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儿?” “请说——”邢柯觉得乐平这人还是挺不错的,如果他这么觉得的话,那他又是一个被乐平表面的温柔欺骗了的牺牲者。 109 藏了五年的秘密 乐平跟做贼似的,几乎是附在邢柯的耳朵旁边,用小心的不能再小心的口气说:“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我家桐桐正在做的是什么投资?” 之前乐平跟宁桐的对话,邢柯不是没听到。宁桐只是轻描淡写的说过自己把赚来的钱用在了投资上,乐平是在担心她亏本么?不过,看他紧张的样子,邢柯觉得他的用意也不止这些。 “嗯,这不是什么难事。”邢柯算是答应了下来。 “感激不尽!”乐平双手合十,对着邢柯拜了拜。 不消片刻,宁桐就抱着穿戴整齐的宁则梧下楼来了。 宁则梧有些奇怪,即便是单手,他也紧紧抱着宁桐的脖子不放,嘴里发出不依不饶的哼哼唧唧的声音。 宁桐将他放到岳小桃旁边,宁则梧的屁股都挨着凳子里,可他的手还挂在宁桐身上。 “妈咪怎么跟你说的?”宁桐宠溺的捏了捏他的小脸儿,左右拉过宁则梧跟岳小桃的手,让他们牵在了一起。“你就先跟小桃玩儿,妈咪回来给你带益和堂的烤奶,咱们不是说好了吗?” 听她这是要出门的意思,乐平忙问:“你去哪儿啊?” “去看看柴禹。”昨天柴静跑来找她,把柴禹的情况说的挺严重的。再怎么不愿意,宁桐也不能放任不管。 邢柯去公司,正好顺路,就送了宁桐一程。 车上,宁桐时不时的感觉到邢柯投来的视线。虽然她不讨厌被人注视,这个男人开车的时候能不能把注意力放在前方的路上! 一直看着车窗外的宁桐终于忍无可忍了,当邢柯第n次投来目光的时候,她扭头迎上。 四目交接后,邢柯微微一怔,然后漫不经心的撇开视线。刚才他表现的很自然吧。没有暴露出别的什么吧?话说,他有什么东西是需要暴露的么……所以说,他在紧张个毛线啊! “我就那么好看么?”邢柯淡淡嘲讽了一句。 宁桐嗤之以鼻,这句话应该是她说才对吧! 她咬了咬牙,反唇相讥,“我发现喝醉酒的你,比平时装深沉的你,坦率多了呢!” 什么!? 邢柯差点踩了刹车,回想起昨晚——没错,昨晚发生的一切。他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他都记得清清楚楚。那只是他喝醉酒,迫不得已才会做出超出常规的事情来。说出超出常规的话来,并不代表他的本意!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邢柯的脸上泛起一层诡异的红潮,整个人窘迫的冒了一身热汗。 这是怎么回事,单单只是跟这个女人独处在这狭小的车厢里,就让他有种快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这个男人很不擅长说谎。宁桐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看穿了他。她故意操着失望的口气,说:“诶~已经忘了吗?真可惜啊——” 可惜什么?这女人倒是把话说完啊!邢柯恨不得捶方向盘来发泄焦躁的心情。话说,他动不动就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这到底算什么啊! “我说,你昨天说的是真的么?” 宁桐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邢柯听得心悸不已。她是在说昨天晚上的那档子事吗?他不都说过忘记了嘛,这个女人就不能识相点儿放过他!? 宁桐欣赏着邢柯变化多端的表情,有些忍俊不禁。她自顾自的说:“昨天你说外景选在法国。是真的么?” 原来她说的是这个事么…… “嗯。”邢柯松是松了口气,可声音紧绷,而且发觉心跳也特别快。丫的,他老爸不是说他老人家的心脏病是老年病么,难道这种病也会隔空遗传么?不然他的心脏怎么跟要坏掉似的。不受控的运转呢!? “我觉得,如果你要做的是民族品牌的话。外景还是选在国内比较好。” 原来想说的是公事么…… 邢柯的心绪渐渐回归平静,却又跌进谷底。这股失落感,是怎么回事? “我会考虑的。”邢柯的话中,再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两人本来在柴禹公寓的楼底下就该分道扬镳的,邢柯也担心柴禹的情况,便跟宁桐一块儿上去了。 在他们来之前,柴静就一直在柴禹的公寓外,狂按着门铃。 “柴禹,我知道你在里面,快点给我开门!”柴静就怕柴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做出什么超乎想象的蠢事来。她见邢柯跟宁桐并肩而来,有些吃惊。她有一肚子难听的话要泼到宁桐的头顶上,鉴于邢柯在场,她不好跟宁桐撕破脸。“柯,你不是有柴禹房子的备份钥匙么?快点帮我把门打开!” 柴静对邢柯的心意,在外人看来那是一目了然的。她不惜将宁桐从邢柯的身边挤兑开,宣示着她对邢柯的独占欲。 “自从柴禹换门后,我就没他的备份钥匙了。” 邢柯是没有,可宁桐有。宁桐手上的备份钥匙,是柴禹亲手交给她的。就在柴静跟邢柯寒暄的这会儿,宁桐已经将公寓的房门打开了。 穿过空无一人的客厅,宁桐来到柴禹的房门前,敲了敲紧闭的房门。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情况下,她长驱直入。 柴禹的房间,也不知几天没通风了,隐隐约约有着一股异味儿。窗帘将阳光挡在窗外,整个室内昏暗中带着死气沉沉的压抑感。 床上躺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躯体,大约是察觉到有人靠近,他拉着被子蒙住了头。 “柴禹——”宁桐的声音一想起,被窝里的那团的东西动了动。这男人还真是狡猾啊,以为当个缩头乌龟,所有的事情就都可以解决了吗?宁桐忽然有种跟柴禹不是一个世界里长大的错觉。“能不能不要让我这么瞧不起你?是个男人的话,就站起来!” 宁桐稍等片刻,没得到任何回应。这下好了,他俩的关系可以彻底断掉了。宁桐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 就在宁桐转身走的一刹那,邢柯的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捞住她的。 柴禹已经过了将近一个礼拜的行尸走肉的日子,就算拦住了宁桐,他手上也没什么力气。宁桐只要稍稍一用力,就可以轻轻松松的挣脱开他。 宁桐扭动了一下被柴禹握住的手腕,却感觉那只手似乎用了以死相搏的力气,紧紧的收拢了五指。 “不要走……”跟他手上的力道有着鲜明的对比,柴禹的声音却是有气无力。 宁桐心中一动,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回头看到的却是一张恐怖之极的脸庞。 那还是温文尔雅的柴禹么?他的翩翩气度跑哪里去了?现在的他比街头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乞丐还要狼狈。 不止这些,他脸上青色的胡茬几乎让宁桐快要认不出他来。带着满眼的哀求望着她。柴禹的嘴巴一张一合,重复着刚才的话,“桐桐。不要走……” 宁桐将手腕从他手里挣脱出来,不忍再去看他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然而她却不能不看,因为多多少少是她害得他如此憔悴不堪。 “还有力气么?有的话就赶紧收拾收拾自己,然后下楼吃饭。”宁桐走到房门口,停下脚步。再次抛下一句话,“我等你——” 柴禹雀跃不已,几天没下床好好走动,双脚猛地一落地,恍惚中竟有种飘飘然的感觉。是宁桐刚才的话,让他太高兴了吗? 柴禹步履蹒跚。走出房间,看到宁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这下总算是可以安心就打理自己了。 从始至终。柴禹就没将柴静跟邢柯放在眼里。邢柯也就算了,柴静可是他亲姐,这小子居然敢这么忽视他老姐大人!? 柴静还没奔到卫生间,就听见一阵凄惨的嚎叫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柴禹抱着镜子,不敢置信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镜子里那张可怕的脸。肮脏的跟不知道从哪个垃圾堆里跑出来的流浪汉一样的脸,那是柴禹的么? 更重要的是。他居然用这张脸跟宁桐见面了么!难怪之前宁桐都不拿正眼看他一下,这张脸实在是太惨不忍睹了! 柴禹竟然中毒至深,宁桐这个女人到底给她弟弟下了什么蛊!? 柴静心中掀起怒涛,她冲到宁桐跟前,指着她的鼻子,火气十足道:“你这个女人,既然你有备份钥匙,你昨天为什么不给我!?” “你觉得我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第一次才见面的人么?”宁桐的防备心还是挺强的,要是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那全世界年纪稍微大一点儿的女人都可以是柴禹的姐姐了。 柴禹的姐姐,这反倒是柴静最好的借口。“我可是柴禹的姐姐诶!” 柴静严重怀疑,宁桐分明就是故意为之。看着柴禹为她受苦受难,她才痛快!这种女人到底哪点儿好,这么让柴禹神魂颠倒!? “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突然跑到我家来,说是我男朋友的姐姐,我随意听信了,把钥匙交给你,这样才奇怪吧。”见柴静还要拿同样的借口辩驳,宁桐继续说,“我说的来历不明的意思就是,柴禹从来没在我跟前提起过你这个姐姐。” 柴静化身愤怒的喷火龙,打死她也不承认这个女人是柴禹的女朋友!就在柴静气得快要吐血的时候,只听宁桐又来了句: “姐姐,今年贵庚啊?” 柴静两眼一翻,干脆气绝身亡算了!要不是邢柯在跟前,她一定上去把宁桐给大卸八块! “桐桐,你就别闹她了。”邢柯无可奈何的道,柴静现在是什么心情,他感同身受啊! 宁桐的脸色倏然一变,她板着脸,冷冷的撇着邢柯,用生疏的口气道:“邢先生,请叫我宁女士,我不记得我们的关系熟到可以互叫对方姓名的程度。” 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气氛不正常,柴静一愣,最让她惊讶的莫过于邢柯脸上如小兽一般受伤的表情。柴静的心口狠狠地揪疼起来,她跟邢柯青梅竹马,很明白他不会莫名其妙的神伤。 宁桐百无聊赖,注意力不知怎么就被跟前的茶几上静静的躺着的黑色皮夹夺去了。她记得这是柴禹的皮夹。 她鬼使神差的打开皮夹,看到里面的一样东西。整个人是说不出的震惊。 只为了一条浴巾的柴禹,从浴室里出来,刚好看到宁桐端着他皮夹看的那一幕。他不顾浴巾从身上滑落,直直的朝宁桐飞扑而去。 “别看!”即便柴禹这会儿阻拦,也来不及了。 他这一扑,将宁桐整个人压在了身下。猛然间精神抖擞的欲望,抵在宁桐的侧臀上。 胡子刮了干净,一身污垢也洗去了,现在柴禹终于恢复人模人样了。他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欲望隔着宁桐的衣料,在她身上搓了搓。说他变态也好。他就是忍不住嘛! 柴静拾起浴巾,她早已面红耳赤。虽然对方是她的亲弟弟,可那也是一个成熟男人的裸/体。她将浴巾丢了过去。恼羞成怒道:“你们两个,给我差不多一点!” 柴禹这才意识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他赶忙从宁桐身上退下来,用身上的浴巾遮住他暴露的窘态。 不知为何,柴禹的脸孔比柴静的还要红上几分。他大概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么羞窘。不自觉的就将脸深深的埋进了手掌里。 宁桐几乎将皮夹贴在了他脸上,她指着里面附有一张一寸小照的卡片,惊愕的问:“这个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 仔细一看,那卡片是一张印有姓名、学好、专业、班级的学生证,而那一张一寸小照正是宁桐的尊容。 这张学生证怎么也有五年以上的历史,奇怪的是它怎么会在柴禹这里。 宁桐原以为自己的学生证丢掉了。却从头到尾都不记得她是将学生证丢在柴禹这儿了。 这是柴禹窝藏了五年的小秘密,这个秘密终于被发现了,他只觉得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可笑! “是……是我从你那儿偷的,我跟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从你包里拿的……”柴禹支支吾吾道。 宁桐仔细回想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当时兴许是她在车里睡着了,才会被柴禹神不知鬼不觉的下了黑手。难怪从那之后。她回到学校就发现学生证丢了,原来是被柴禹顺手牵羊了…… 宁桐抿唇。强忍着笑。她将皮夹丢回茶几故意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看在这个学生证的份儿上,我就原谅你这一次。” 柴禹一喜,不顾还有人在场,直接给宁桐来了个熊抱。 浴巾再次从他身上滑落,宁桐也更加清晰的感觉到他斗志昂扬的欲望。她捶着柴禹光裸的脊梁,不耐烦的说:“快去穿衣服,马上下去吃饭。” 柴静现在才知道,被她那个愚蠢的弟弟暗恋了五年的对象,就是宁桐。她瞥见若有所思的邢柯,总觉得他的神色不对劲儿,似乎是被什么打击到了一样,看上去像一头落败的雄狮。 难怪……难怪柴禹好几次都不让他碰他的皮夹,原来那里面藏的居然是宁桐真正的身份名牌。也难怪柴禹会那么笃定她是“宁桐”,而不是“吴桐”! 邢柯总觉得被背叛了,被自己一向视如己出的好兄弟给背叛了。其实柴禹早就发现了吧,他跟宁桐之间那层微妙的联系…… 柴禹火速穿戴整齐,抄起皮夹跟钥匙,也把宁桐的手当物件似的牵在手里。 眼下就是吃中午饭的点儿,四人约会的人数倒是凑够了,然而真正甜蜜得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只有柴禹跟宁桐。 柴禹跟宁桐聊了一些宁则梧的话题,知道小家伙在食物中毒后又摔断了胳膊,搞得宁桐心力憔悴,柴禹才知道自己窝在家里的行为举止有多幼稚。他居然在那么关键的时候缺席了,这下要抓住宁则梧的心看来是比登天还难了。 知道柴禹教养好,可他细嚼慢咽的速度登时就让宁桐涌上来一股无名火,“快吃,吃完上班去。” 柴禹扭扭捏捏起来,显然是不情不愿,他故意装可怜,“我的病才刚好。你就让我受苦受累,这么狠心啊!” “你得什么病了?”这家伙在家里躺了那么多天,还有脸说累?日子比他这个大少爷难过的多了去,也没见别人抱怨啥。依宁桐看,这就是好的家庭下,给柴禹娇惯出来的坏毛病! “相思病~~”柴禹双手捧在心口前头,做了个心形的手势。 柴静差点儿没把刚吃的饭吐出来,她居然不知道她亲弟弟还有这么恶心肉麻的一面! “别给我卖萌,吃完这顿饭你爱干啥干啥,反正我是要去上班了。”宁桐虽然也不是什么按常理出牌的人。但总归是爱岗敬业的。 柴禹不依不饶,故意抽着鼻子装委屈,“我们都那么多天没见面了。你就不能多陪陪我吗?” “你现在给我好好想想,你有没有资格提这种要求。”宁桐拿筷子指着他的鼻子,感情可不是随便拿来开玩笑的,所以她这会儿的态度是十分认真的。“你现在还在观察期,要是不合格。我随时可以把你pass掉。” 所以说,柴禹在宁桐身边的地位可以算是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虽然柴静很想帮柴禹说话,训斥宁桐一两句,但站在姐姐的立场上,她太了解柴禹的劣根性。宁桐这一恫吓如果管用的话,应该差不多可以根除柴禹的劣根性了吧。同样站在女人的立场上。她羡慕极了宁桐将男朋友拿捏在掌心的手腕。 “观察期之后是试用期,试用期之后是正式录用你的时候,所以。少年,努力吧!”宁桐拍了拍柴禹的肩膀,以示鼓励。 “这得多久啊?”柴禹哀嚎着。他怎么觉得前途一片渺茫,离他修成正果之日是遥遥无期啊! “看你的表现。”宁桐笑说。 邢柯一直心不在焉,将他晾在一旁。柴静有些于心不忍。她在桌下踢了邢柯一叫,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听说林辰欧现在是你们公司的代言人。带我去瞅两眼呗。” “你是他的粉?”从小到大,邢柯还没听说柴静追捧过谁。 “不是啊,怎么说对方也是大明星,我好奇嘛!”柴静托着腮,很享受似的看着邢柯吃东西的样子。 “嗯。” 不愧是名门望族出身的大少爷,邢柯吃东西很规矩,动作优雅的令人生羡。无论中餐还是西餐,甚至无论场合,他吃东西的时候从来不会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宁桐跟柴禹这边的气氛已经消停下来了,两人的目光都在旁边的这一对身上。总觉得邢柯跟柴静之间,会爆出什么猛料。 果不其然—— “柯,我们也老大不小了,都是奔四的人了,我们结婚吧。”这是求婚吧?亏柴静说的这么从容不迫。 邢柯貌似比她还冷静,却有意无意的瞥了宁桐一眼,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酸楚。这个女人分明就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嘛,真让人不爽! “抱歉,我一直把你当好哥们。” 换句话说,邢柯根本就没把柴静当女人看待过!? 啊啊,好想自残啊!柴静瞪着面不改色的邢柯,心里诅咒他千遍万遍。丫的,这小子的嘴什么时候这么贱了! 宁桐跟柴禹趴在桌上,捧腹隐忍着笑,搞得整张饭桌跟着他们的双肩一块儿在颤抖! “你们笑够了没?”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柴静的脸红彤彤的,看上去挺可人的。 “姐,你都奔四了,果真是老大不小了。”这句话从宁桐嘴里说出来,全都是刺儿,听得柴静心里贼不舒服。 “生过孩子的女人都是黄脸婆!”柴静反唇相讥,跟宁桐比起来,她至少还有一样资本,就是没生过孩子。 柴禹加入宁桐的行列,跟她合起伙儿来一起欺负柴静,“姐,不服老不行啊,你奔五的时候,我们家桐桐还在奔三呢!” 宁桐撩了撩头发,年轻就是好哇,况且她还貌美如花,就算是生了娃儿,也不愁没男人嫁! 110 这会让他掉粉的 陪柴禹吃完午饭,宁桐就去邢氏了。 工作室里,虽然有人留守,但是修片的小张还没有来。 宁桐将储存卡从数码相机里拔了出来,安插在读卡器上与电脑连接。 她现在正在浏览的照片,是昨天林辰欧跟小区里的那些孩子做游戏的时候,她抓拍的。 照片里,林辰欧那张孩子气的笑脸,很带感喔! 宁桐把照片存档在桌面的文件夹里,将储存卡重新装入了数码相机里。 这时,从企划部里跑来一人,将几张通知单放在了工作室里的办公桌上。 “桐桐,这是上头的通知,你看一下。”来跑腿的是夏涵,不是她积极,是下达通知的任务就落在他们企划部的头上。结果这种跑腿的工作,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她这个新菜鸟的身上。 宁桐顺手摸过了一张通知单,纸张的触感还是热乎的,只怕是仓促间打印才出炉的。通知单上的主要内容就是他们这班人马一天后去海南的行程,宁桐约摸着可能是外景的地点定下来了才会有这样的安排。 “这种事情以后内线说一声就行了,没必要那么麻烦,跑来跑去的,还浪费了这么多张纸。”宁桐指了一下工作室里的内线座机。 自己的工作能力被质疑,夏涵的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她表面上却是一副受教的样子。“那没事,我就先走了。” “嗯。”宁桐没别的心思,就想着怎么说服她家那个粘人的小祖宗。她因公事去海南,身边带这个孩子的话,会不会太不像话了? 她回过神来时,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了。夏涵早走了,其他接到通知的工作人员。也已经去隔壁摄影棚打包道具了。 接下来也没什么工作了,宁桐正打算去给他家儿子买烤奶。刚走出工作室,迎面就碰上了林辰欧跟莫小圣。 “桐桐,好巧喔!”林辰欧估计把这次碰面当成了命运的邂逅,一点儿都不加掩饰脸上兴傻呵呵的表情。 “巧你妹!你把这里当哪儿啊?”这可是他们一起工作的地方,亏他能说出那么没大脑的话来。宁桐这么恼火,其实是嫉妒心理作祟。她费了好大的劲儿都没能让她家的宁则梧跟那片小区里的小朋友们打成一片,林辰欧就露了那么一次脸儿,她家儿子就成小区里的小名人了。 “干嘛生那么大的气嘛,昨天的你还是那么柔情似水的说~” 宁桐到底做了什么让林辰欧误会的事儿了。这家伙怎么跟发春一样? 林辰欧对着宁桐敞开怀抱,一副疼惜她不行的样子,“下回哭的话。我的肩膀随时可以借给你。” 说他没大脑,他还真是那样。好好看看,他递上来的是肩膀么?这货知道肩膀在身体的什么部位么? 仔细回想昨天,宁桐恍然大悟。林辰欧误会了,当时他听到的哭声是乐平发出来的。话说这小子脑子里缺根弦儿是不?那么爷们儿的哭声。怎么可能是她这个娇滴滴的女人发出来的呢? “昨天哭的那不是我——” 饶是宁桐这么解释,林辰欧也只当她是在逞强而已。“没关系啦,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哭就是哭了,没人会笑话你的。” 这小子还挺会自作多情的。宁桐拧着眉头,一副不耐烦跟他解释的样子。托他的福,她现在更恼火了。“难怪有句话叫做烂泥扶不上墙。滚开,做你的泥巴去!” “你现在要回家吗?带我去带我去——”不用牵着,林辰欧自动跟着宁桐走了,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像一条忠犬一样,前后左右给宁桐献殷勤。 宁桐显然不是一位好的主人。她冲林辰欧挥了挥拳头,怒道:“你是想让我揍到你哭么?” “先说好。打我可以,就是不能打我的脸!”说着,林辰欧已经做好了防御措施。 宁桐懒得跟他纠缠,就在他护脸的时候,她快步离开。那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家伙,居然窜过来抱着她的腰。 林辰欧这家伙的胳膊够长,即使是蹲着,双臂也能缠在宁桐的腰上。 宁桐身后拖了一条大尾巴,死沉死沉的,根本就迈不动脚。 “快点给我放手!”宁桐死命的往前走,拖着林辰欧这个大块头,她根本连半步都走不动。 莫小圣扯着林辰欧的帽子,拼命的将他往后拽。这一前一后的拉锯战,根本就没让林辰欧松动分毫。 “我要去你家玩儿嘛!我要去你家!带我去你家~~”林辰欧不依不饶的撒着娇。 “你是没人要的小猫小狗么,我家不养宠物!”宁桐按住他的脑袋,怎么也无法从他的臂弯里抽身而退。话说这小子到底吃什么长大的,力气居然这么大! “辰欧,快点撒手,让人看见了不好!”莫小圣差点儿就跪下来求他了,身为一个艺人,他居然这么不知分寸,莫小圣跳海的心思都有了好不! 叮—— 电梯门一打开,邢柯跟柴静就看到门口三人折腾的一幕。 一瞬间,周围的气氛变得特别寂静。 在电梯门要关上的时候,邢柯迈了出来,他身后的柴静也回过神来,慌忙也跟着从电梯里出来了。 “林辰欧,再不放手,我打你的脸了啊!”宁桐这么威胁他似乎是给自己雪上加霜,她只觉得腰上又被勒紧了一圈。“你怎么那么幼稚啊!” 别看莫小圣平时挺斯文的,其实动起真格的来,也是很吓人的。他一拳砸在林辰欧的头顶,至少他打的真是林辰欧脸以外的地方。“别闹了,跟我回去!” 莫小圣这一下真的不轻,捶得林辰欧脑袋里一嗡,整个人神志不清的被拖走了。 刚才林辰欧缠着宁桐的那一幕,柴静还真没看明白。林辰欧跟宁桐的角色,他俩是不是搞反了?不应该是宁桐纠缠着林辰欧这个大明星不放么? “喂。你要是背叛我弟,我不会饶你喔!”柴静说。 宁桐满脸写着不悦,要是跟男人拉拉扯扯就被定义为背叛的话,她还真想当个男人绝缘体。 比起柴静盛气凌人的架势,宁桐果然还是喜欢看她被惹急了炸毛的样子。 “没办法啊——”宁桐故意摆出一副很是困扰的样子,翘着鼻子说,“我好像天生就是特别容易吸引男生靠近的体质!” 这话倒是不假,她本来想要个女儿的说,结果肚子里塞的却是个男娃娃。 宁桐这话要是在别人听了,都觉得她是自我感觉良好。可柴静听出来了,这话分明就是针对她说的。宁桐分明就是在嘲笑她没男人疼、没男人宠、没男人爱! “你这个女人,不毒舌会死啊!”被戳到痛处。柴静捶胸顿足开来。 宁桐故作一副茫然的样子,无辜的解释着,“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柴静觉得奇怪,柴禹的企划部在六楼,宁桐跑到三楼来做什么? 她正要问的时候。才发现宁桐已经乘坐的电梯大门已经合上了。 “柯……”柴静回头寻找邢柯,只见他立在墙边,出神的盯着电梯顶上的数字,还若有似无的吐了一口气。 柴静觉得疑惑,便回头看了一眼宁桐离开时乘坐的电梯,这时电梯显示停留的楼层在一层。顿时。她心里就响起了警钟—— 邢柯似乎很在意宁桐……? “柯,我弟的女朋友来你的公司不是找我弟来的,那是做什么?”柴静的话让邢柯元神归位。 他只觉得柴静的话听上去特别刺耳。微蹙了一下眉头,他才不紧不慢的回答:“她在这里工作。” 柴静藏不住话,是心里有什么说什么的人。她坦率的这点让人喜欢,有时候也挺招人恨的。“柯,别怪我多心。你是不是喜欢宁桐?” 邢柯胸口一滞,似乎有什么东西忽轻忽重的起伏在里面。 邢柯的眸光一暗。脸色忽然变得阴沉得吓人。“开什么玩笑,她是你弟的女朋友吧!” “你清楚就好。”柴静很满意邢柯的觉悟,但是她心里还是有种忐忑的感觉。 话说宁桐从邢氏离开,买了宁则梧喜欢喝的烤奶,乘上公共汽车回家去了。 宁则梧非要在家门口等着宁桐回来,不知不觉就靠在乐平的怀里睡着了。 宁桐蹲在他跟前,捏捏他的小鼻子,又摸了摸他的小脸儿。小孩子是让人爱不释手的,更何况她家的小正太又这么可爱! 宁则梧在乐平怀里打了一个激灵,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臂。这会儿外头起风了,小家伙估计是受到刺激了。 唯恐在外头坐久,让宁则梧受凉感冒了,乐平就将他抱回房间了。 “后天我得跟这个班子去海南一趟,大概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吧。”在乐平下楼来的时候,宁桐跟他说。 “那宁则梧怎么办?”乐平问。他比谁都清楚宁则梧的脾气,要让他一个人照顾这小家伙一整天,他都举手投降了,别说是一个礼拜了。 要是知道怎么办,她就不用这么愁眉苦脸了。不把宁则梧带在身边,那小祖宗肯定不愿意;带在身边吧,宁桐又不放心,毕竟他现在胳膊上还打着石膏呢。“还是带他去吧。” 一想到留他在家,他会哭的死去活来,宁桐就不忍心了。 乐平松了一口气,但这不代表他不疼爱宁则梧,实在是以他一人之力降不住那小家伙。他想到什么似的,对宁桐道:“那我让程苑给你准备点儿药。” 第二天,胡玥负荆请罪来了,还给负伤在身的宁则梧带了一大堆的慰问品。她来的这会儿,宁桐还没起床的。宁则梧倒是在乐平的照看下,吧唧吧唧的吃着肉包子。 “宁则梧,胳膊好点儿没?”看着宁则梧胸前挂的石膏粽子,胡玥疼到了心里去。“对不起,都是阿姨没有照顾好你!” 看胡玥红了眼睛,宁则梧知道她疼爱出自真心。他小大人似的摸着胡玥的脑袋,大度的说:“好啦。别哭啦,我原谅你啦~!” 胡玥一下就被治愈了,家里有个萌娃儿真好! 楼上突然传来乒呤哐啷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阵匆匆忙忙下楼来的脚步声,宁桐显然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却是穿戴整齐,急急忙忙的不知要赶往哪里去。 “真是的,哪边都不让人省心!”宁桐坐下来,骂骂咧咧的系着鞋带。 “怎么了?”乐平咖啡才端上来,只怕她也是顾不上喝了。 鞋带系好。宁桐抢过乐平手里的咖啡,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公司那边出事儿了,刚打电话过来。让我去一趟。” “我也要去~!”宁则梧这个牛皮糖是一定要粘着宁桐的。 “乖,”宁桐俯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揉着他的脑袋安抚道,“你先吃饭,吃完之后让你胡玥阿姨带你找我去。”看他撅起小嘴。显然是不情愿的样子,宁桐又说,“昨天咱们说好了,妈咪不会忘的。你要是不听话,妈咪可就改变主意,不带你一起去海南了。” “好了啦。我听话就是了~!”宁则梧做了让步。 在宁桐走后,他快速将早餐一扫而光,整装待发。 宁桐火急火燎的赶往工作室。一屋子都是紧张的气氛。虽然她那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很滑稽,可没人敢笑话她。 宁桐被告知昨天她存档的照片,通过同事小张的扣扣微/博,外流到了网上。那些都还是暂时不能公开的照片。 宁桐的脸色贼难看,谁都不敢开口说话。就在这时。不知道是哪个坏心眼儿的同事,偷偷的推了小张一下。小张一个踉跄。来到宁桐跟前。他张口就说: “大师,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我的扣扣在这台电脑上是自动记住密码的,只要打开这台电脑,谁都可以登陆上我的扣扣!” 宁桐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奇怪。然后点开扣扣图标,果真如小张所说,他的账号是记住密码状态。 宁桐点了登陆,成功登陆后上面显示的最近登陆信息是昨天下班以后的时间。 “我相信你。”宁桐说。 小张如获大释,差点就激动的哭起来。 仔细想想,小张是专业的修片师,真要有心出卖整个团队,早在之前他就有机会得手了。而且是个人都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即便是监守自盗,还留下这么明显的罪证。如果不是小张,那就是别人利用了他的扣扣,将照片泄露了出去。 宁桐扫了一眼神色异样的众人,“你们也别疑神疑鬼,我相信我们团队里的每一个人。我更相信以我们的能力可以拍出更好的照片,你们有信心么?” “有。”大家稀稀拉拉的回答。 “听不见听不见——”宁桐显然是对他们的低落的士气不满意。 “有!”大家慷慨激昂的齐声答道。 “这还差不多。” 宁桐这边都解决的差不多了,林辰欧跟莫小圣才赶过来。一路上,林辰欧都抓着手机不放,一直在看流传在网上的新照片。 他真的不知道他跟宁桐小区里那群孩子一起玩耍的这些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林辰欧一看到宁桐,就冲了过去,跟大难临头似的绝望,“桐桐,这些照片怎么回事?我一直走的可都是型男路线,这些照片会让我掉粉的!” “别在我跟前吵吵,正烦着呢!”宁桐虽然刚才在那些工作人员面前发下了豪言壮志,这次照片外流事件着实让她提心吊胆了一把。好在她昨天存档的并不是太过重要的照片,如果是之前给林辰欧拍下的正准备用于广告的照,那麻烦可就大了! 道具师小陈突然想起来什么,怪叫了一声,“昨天总裁带了个女人过来,那个女人用了一下工作室的电脑。” 宁桐阴沉的瞪着他,她现在头好疼啊!听小陈这么一说,她的头更疼了。“没有证据,不要随意揣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以后咱们自己多加小心就是了。” 林辰欧不敢惹现在的宁桐,就缠着别人询问照片的事情。 宁桐是个嗜睡的人,咖啡因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大的作用。她躲到一楼的茶厅。横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她这一眯瞪,竟到了中午。公司里下班职员的吵闹声让宁桐整个人变清醒了,她从沙发上爬起来,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抻了懒腰。 “桐桐,你怎么睡这儿啊?”夏涵打这儿经过,正好撞见她。 “眯了一会儿。”宁桐掏出手机,看了一下。从早上到现在,她还一点儿东西都没吃呢。这会儿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一块儿吃点儿东西去吧。” “喔,好。”夏涵紧了紧挎包,神情有些恍惚。 宁桐跟夏涵出了公司大门。就看见胡玥牵着宁则梧在门口等着了。 宁则梧见宁桐出来,就很她炫耀说:“妈咪,我有乖乖等你下班喔~!” 宁桐心里顿时生出一股罪恶感,要是让他知道她一早上啥也没干,他会不会对他这个妈咪很失望啊? 胡玥将夏涵上下挑了一眼。明显是不待见她的脸色。“先去吃午饭,然后我跟你们母子俩一起去买泳装吧!” 胡玥从宁则梧口中得知,他们母子俩明天要去海南,今天要买泳装来着。 宁桐宠溺的刮了刮宁则梧的小鼻子,牵着他的手往广东菜馆的方向去了。 “还去吃广东菜啊?”胡玥都吃出心理阴影了,她相信宁则梧也是。没看到小家伙的脸色都变了么。他肯定是想起上回的蟑螂事件了。 “那去哪儿啊?”宁桐也不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夏涵这时候派上了用场,她指东头的方向,“我们去吃鸳鸯锅吧。” 夏涵说的是这附近的一家火锅店。基本上是同事聚餐的首选。 “吃火锅啊,我也去!”林辰欧也不知道在附近埋伏多久了,突然就蹦了出来。 他出现也就算了,结果邢柯、柴禹跟柴静也在这时候从公司里出来了。 柴禹一见到宁则梧,就上去嘘寒问暖。关心备至的不得了。 柴静听林辰欧嚷嚷着要一道儿去吃火锅,就揽着邢柯的手臂。故意在大家面前秀恩爱,“柯,我们也去吃火锅吧。” 邢柯没什么意见,宁桐刚接到一条短信,她说:“我约了人,你们先去吧。” “买单的是你,你该不会是想逃跑吧?”柴静又开始盛气凌人了。 话说,宁桐啥时候是说她要买单了?才蹦出来的女人,怎么那么多想象力?宁桐不耐烦道:“我真约了人。” “男的女的?”顾不得宁则梧,柴禹质问宁桐。 宁桐只觉得手上空空的,她低头左右一找,发现宁则梧跑丢了,林辰欧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话说这两个孩子就不能让人省心点儿么? 自从上次玩了一次,林辰欧跟宁则梧这一大一小俩孩子就混熟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他俩玩儿起了老鹰捉小鸡,在追逐的过程中,两人跑了有一条街的距离,把那些大人远远的甩在了后头。 林辰欧跑了一阵,发现宁则梧突然间就不追了。他回头一看,才知道他是被一个女人缠住了。 “宁则梧,还记得阿姨吗?”那女人说。 宁则梧只觉得她的脸很熟悉,而且感觉到她的气息很平和,自然就放松了警惕。“程苑阿姨~?” “对了。”程苑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盒子的一半是粉红色,另一半是蓝色。“这是给你妈咪的药,粉色的这边是你妈咪要在飞机上吃的,蓝色的这边是你妈咪晚上要吃的,记住了吗?” 宁则梧乖巧的点了点头,当他接过盒子的时候,林辰欧飞奔过来,将宁则梧护在身后,“喂,你这个奇怪的女人,在对这么小一个孩子做什么?” 程苑双臂环胸,将林辰欧上下打量了一眼。虽然林辰欧经过了一番刻意的乔装改扮,仔细看的话还是不难认出他来。 “林辰欧啊?” 听程苑的语气平平,林辰欧心里顿时就不是滋味儿起来。话说看到他这个大明星,她的反应不该这么淡定吧? 111 有多狠心的妈咪 林辰欧凑近程苑,发现她真的没有脸红心跳,更别说是尖叫的冲动了。他掏出手机,对着黑不隆冬的屏幕左照右照,还一边自言自语道:“难道最近我的魅力减弱了?脸上长皱纹了?不可能啊,我才二十一……” “跟传言中的一样呢,的确是相当的自恋。这是病,得治啊。”程苑轻轻一笑,漂亮的眸子弯成了月牙的形状,溢出了轻轻柔柔的光芒。 大概是跟宁桐那种爆发性的女人相处的多了,林辰欧竟觉得像程苑这种沉稳知性的女子有着让人惊艳的魔力。 追上来的宁桐直接赏了林辰欧一脚,甭管踢他哪儿,反正没打他脸就是了! “魂淡,你想让你的粉丝把我家儿子踩死么!?”一脚不解气,宁桐又来了一脚。 “我有乔装,别人认不出我啦!”林辰欧抱着屁股鼠窜,虽然除了脸皮之外,就他屁股上的肉最厚,也经不起宁桐这两三脚啊! 宁桐一看到程苑,就当林辰欧不存在了。 怎么说呢,宁桐在面对程苑的时候,跟在其他人面前时不太一样,就好像突然换了一个人。从一个不良少女,一下子变成了乖宝宝的感觉。 “程苑啊——”宁桐的声音轻极了。 “东西我给你家宝贝了。”越过宁桐的肩头,程苑看着她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最近工作还顺利么?” “别提了,头疼。”宁桐拧着眉头说道。 “家里呢?”程苑又问了句。 “啊呀呀,头更疼了。”宁桐抱着头直叫唤。 柴禹上前,将程苑打量了一番,明显是松了口气的样子,然后笑嘻嘻的说:“桐桐,这位就是你约的人啊。早说嘛。害得我提心吊胆了一下。” 宁桐撇了他一眼,这家伙到底是有多不信任她的感情啊?不过就是约个人见面,就让他紧张成这样! “东西,谢啦!”宁桐朝程苑挥了挥手。 “要不要一起吃饭啊!” 胡玥这没颜色的货,没看见她已经挥手道别的意思都摆出来了么!宁桐狠狠地瞪着胡玥。 看了看整支队伍,程苑思量了一下,然后说了声,“好啊。” “给我滚!”要不是看程苑是女的,宁桐早就一脚上去了。胡玥没眼色也就算了,她就不相信程苑也没看到她说再见的手势! 程苑哈哈轻笑了两声。她的声音就好像是经过雕琢一般,不能说好听至极,但总能让人安心。让人生不出脾气。“我想在你旁边混混存在感,不让你就把我忘了吧。” 啊呀呀,宁桐几乎要头疼欲裂了。其实她很怕程苑跟大家见面—— 宁桐摸索到宁则梧的小手,在他手里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宁则梧将程苑之前交给他的盒子举得高高的,并重复着程苑之前跟他嘱咐的话。“妈咪,粉色的是在飞机上吃的,蓝色的是在晚上的时候要吃的~” “好,先塞你包里。” 在宁桐将盒子放进宁则梧的背包里之前,林辰欧凑了上来。他刚才就想问了,“什么好吃的?给我尝尝呗!” “药你也吃么?”宁桐甩了他一记白眼。 到了自助火锅店。由于他们人数众多,店老板将两张桌子拼凑到了一块儿。 别人都去选菜去了,桌上就留了柴禹跟程苑两人。 柴禹欲哭无泪。他也好想去选菜,但是—— “请问,能不能不要再踩我的脚了……”柴禹知道她是故意要将他留下的,所以才发觉的时候并没有戳破程苑拙劣的手段。 “你跟桐桐在交往吧。”程苑笑的一脸人畜无害。 柴禹突然想到了某个家伙,那就是乐平。每次看到这样的笑。总没有好事发生。 果不其然,程苑接下来的这句话。一瞬间就将柴禹打入了谷底。 “我希望你能跟她分手,在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的时候。”程苑逐渐变得认真起来,她紧盯着柴禹不放。 柴禹总觉得无法在程苑面前怀揣美好的东西,再美好的东西在她碰触过后,一瞬间就会幻灭在现实里。他害怕坐在这个女人面前,她的那双眼睛似乎可以看穿一切,甚至连内心最深处的秘密也可以窥视到。 柴禹浑身不自在,却强颜欢笑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看得出来你们两情相悦,但是你不行,你会伤害到她的……” “请你不要妄下定论!”柴禹忍耐她到了极限。 面对他的愤怒,程苑置之一笑,“我的专业是心理学,也是桐桐的心理医生,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柴禹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难怪之前宁桐的反应有些奇怪,她是害怕程苑跟他们见面么…… 柴禹不是傻子,很清楚对面坐的这个女人是可以看穿一切的存在…… 程苑看向正在交头接耳的宁家母子,不知不觉流露出欣慰的神情。 宁则梧指着冰柜中的牛肉丸,他的小指头差一点点就戳到牛肉丸上了。“妈咪,我要吃这个~” “宝贝儿,要讲卫生,不能碰。你碰脏了,别人怎么吃啊?” 宁则梧谨慎的抽回了手,他手一伸,捞住了离他最近的一人的裤腰带。发觉手感不对,他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抓错了人。 迎着邢柯垂下来的视线,宁则梧小心翼翼的松开了手,然后一步一步的退到了他妈咪身边。 宁桐手里的盘子满当当的,她将盘子端在胸前,低头对宁则梧说了一声,“小火车要开走咯——” 宁则梧忙抓住他的衣摆,当了一条小尾巴,跟在宁桐这个大火车头后面,亦步亦趋的向前走,嘴里还发出“呜~呜~哐当哐当”的声音。 “小火车到站咯——”宁桐将盘子放在程苑跟前。然后将宁则梧抱到位置上,让他坐在了她与程苑中间。 宁则梧似乎是第一次见鸳鸯火锅,看了看红汤的那边,又看了看白汤的那边,小脸儿上尽是纠结。他拽着宁桐的袖子,惊奇道:“妈咪,颜色不一样,我们要用哪边呀~?” 宁桐耐心的教他,“红色那边有辣椒,白色的那边没有辣椒。” 一听到“辣椒”一词。宁则梧脸上露出明显的嫌恶,他嘟着嘴,抗议着。“我不要吃辣椒~!” 六月份的天气已经开始有了些暑意,尤其火锅店里更是热火朝天。大人们热的身上淌着汗,更别说打着石膏的宁则梧了。 从刚才宁则梧就觉得右边的胳膊又热又痒,他忍不住又是挠又是抓。 “宝贝儿,别动胳膊。”宁桐发觉他不老实。便按住了他的左手。 “难受~”宁则梧含泪道。 看他强忍着泪水的模样,就知道他有多难受,宁桐将他搂在怀里,又是亲他的头发,又是亲他的脸颊,最后附在他耳边轻声挑逗。“这么可爱的生物究竟是什么呀?仔细一看,原来是我儿子啊!” 宁则梧破涕为笑,小脸儿埋在宁桐的怀里蹭了蹭。把在场的男性同胞艳羡的不得了。 “求收养,桐桐,也让我做你儿子吧~”林辰欧这个恬不知耻的家伙居然学着宁则梧蹭来蹭去的动作,盯着宁桐的胸部直流口水。 宁桐丢他一个懒得搭理他的眼神儿,然后从锅里捞出一个撒尿牛丸。放到碗里晾着。 “我说程苑,看到我家儿子受伤你也不闻不问。你跟乐平果然还是有一腿儿啊。”宁桐斜眼瞄着一直保持着微笑的程苑,就是这样的微笑杀伤力十足,总是让人火不起来。 “怎么,吃醋了?毕竟是我拜托他,把有关于你的一切报告给我。”其实程苑跟乐平的关系,真不像宁桐说的那么暧昧。 宁桐看程苑的眼神变得不友善起来,毕竟这世上没有一个正常人愿意被当做精神病人一样对待。正如程苑所想的那样,宁桐害怕让她跟大家见面,不对……她是害怕程苑跟某个人见面…… 邢柯自顾自的从白汤里捞出一串豆皮,察觉到宁桐投来的视线,他整个人微微一僵。他抬眼大胆的迎上宁桐的目光,然而就在他们二人四目交接的那一刻,宁桐躲闪似的偏过头去,不知在兀自苦恼些什么。 柴静看出一些苗头,只是还不知道邢柯跟宁桐之间这种微妙的气氛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罢了。她转移了邢柯的注意力,两人谈论起香水产品广告的事情来。 胡玥也不知抽的哪门子邪风,从始至终都窥视着夏涵。夏涵虽然打扮的很低调,穿戴的干净利落,衣服颜色也不是很艳丽,但她那一身名牌装备是逃不出胡玥的法眼的。 胡玥估算了一下,夏涵从头到脚,加上她那款名牌包包,少说也得三四万。她一个刚进公司的小白领,能支付得起这笔小巨款么?夏涵这是买彩票中奖了?胡玥严重怀疑。 这一顿饭,很多人都是食不知味,就宁则梧一个人吃嘛嘛香。 “还想吃啥?妈咪给你捞。”宁桐从头到尾都没怠慢了她家的小祖宗。宁则梧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在桌上瞅了一圈。见他还真意犹未尽的样子,宁桐叹了一声,“宝贝儿,少吃点儿吧,给妈咪省点儿钱。” 她这么一说,连还没吃饱的人,都不好意思再动筷子了。 宁则梧仰着头,委屈的看着她,特别勉为其难的咕哝了一声:“那好吧~” “妈咪给你开玩笑的,要不要再吃块儿海带。”宁桐将海带从锅里捞出来,吹凉了之后递到宁则梧嘴边。 宁则梧一口含住,吧唧吧唧的嚼了起来,海特别不雅的张嘴打了个哈欠,哈欠过后,继续吧唧吧唧。 宁则梧刚才边吃边打哈欠的画面被胡玥用手机给抓拍下来,看着他的小丑样,她捂嘴偷笑。胡玥还把照片拿给对面的宁桐看,“你看你家儿子。” “噗,丑死了。”从照片里还能看到宁则梧嘴里嚼碎的海带,宁桐忍俊不禁。“我说,胡玥你微/博上最近都是我家儿子的照片呢。” 正要把照片发微/博的手一抖。手机险些从手里滑落下去,胡玥真不是多心,她从宁桐的话里听出了阴谋的味道。“怎、怎么?你要告我侵犯你家儿子的肖像权么?” “别紧张,没那么严重。”宁桐笑的一脸人畜无害,就算她再怎么掩饰,本性也早已暴露无遗。“你去给大家买喝的吧!” 原来是敲诈啊! 不过这顿饭都是宁桐请客了,胡玥只不过掏个饮品的钱,她也没什么怨言了。 胡玥朝宁则梧招了招手,“宁则梧,跟阿姨去消消食。回来咱再接着吃。” 说罢,胡玥瞪了宁桐一眼,就是要吃穷这丫的! 宁则梧跟胡玥走后。宁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把锅里熟透的东西全捞进自己碗里,大吃特吃起来。 程苑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她盯着脸色不大好的柴禹,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冷嘲暗讽他。“这不对的,女朋友都请吃饭了,男朋友这时候不站出来表示一下,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柴禹一惊,抬头扫了一眼,发现大家都在看他。他尴尬的笑笑。说道:“抱歉,要喝的是吧,我去买!” 柴禹起身追胡玥他们去了。 程苑这分明就是来砸场子的么。宁桐不悦的瞪着她。从一开始,她就发现柴禹心不在焉,肯定就是程苑搞得鬼。“你是不是对我家亲爱的说什么了?” “聊了一下人生的话题,你也知道嘛,这是我的职业病。总想把人心中不为人知的秘密给挖掘出来。”程苑云淡风轻的说。 “你就是这样啊,总把每个人都当成你的病人。所以男人才会受不了你。”宁桐说这个也不是没根据的,至少程苑跟乐平真的有那么一段感情的纠葛,虽说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程苑深不以为然的说:“没办法啊,心里有病的人比比皆是。受不了我的男人那都是心里有鬼的男人。”程苑自认为自己条件不错来着,就是因为职业的问题,吓跑了身边不少男人。 “乐平可不是你说的那种男人吧,你为什么甩了他?”关于这个问题,宁桐一直想不通。 “不是他受不了我,是我受不了他。”身为一名心理医生,她居然掉进了宁桐设下的心理陷阱里去了,想想都觉得丢人。“咱俩到底谁是谁的心理医生啊?” “我可是单纯的希望你……你们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呢。”宁桐笑的有些孩子气。 程苑暗暗叹了一口气,宁桐也不想想,到底是因为谁,他们才过不上幸福快乐的日子啊?“你现在跟你儿子相处的怎么样?” 比起别人给她说的,程苑其实更想听听宁桐自己的想法。 宁桐放下筷子,面无表情的看向她,忽然就绽出一个特别灿烂却虚假的笑容来,还故意嗲声嗲气的说:“这种事情不要在大家面前说啦。” 故意逃避话题么…… 程苑拍着脑门,心里是对宁则梧深深的同情,“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狠心的亲妈!” 宁则梧这么粘宁桐,自然是有理由的,这些理由有看得见的,也有看不见的。他们都在害怕,宁则梧是,宁桐本人也是。 “怎么能说她狠心的,我觉得她挺宠孩子的呀。”一直倾听她们对话的邢柯,不由就将心底的疑惑抖露了出来。加入她们的对话,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就是说啊——”程苑不顾宁桐阴沉的脸色,径自将她做过的那些冷血的事情爆料了出来,“有哪个母亲会狠心到给一个还没学会走路的孩子丢一个魔方,不将魔方完整的拼出来,孩子就不能见母亲。有哪个母亲会狠心到给一个三岁还没学会算数的孩子一道复杂的微积分题,不解出来,孩子就不能见母亲……” 在场的人听了,无不震惊。兴许是程苑的这些话,触动了林辰欧某根脆弱的神经吧,他拍案而起,气势汹汹的为宁则梧打抱不平,“你这女人怎么能这样!他还那么小……他是你的孩子吧!你要是不想要他,当初就不该把他生下来呀!” 宁桐不温不火的承受着他的指责。“我当初就是这么打算的……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 落地窗外,两大一小三个人影,宁则梧跟着胡玥和柴禹买了饮品回来。 再平坦的路,让小孩子走,都会有跌倒的危险。宁则梧脚下明明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却被绊了一跤,摔倒了又强悍的爬起来。 本来没事儿的,在他透过落地窗看到宁桐后,嘴一咧,嚎啕大哭起来。 宁桐哭笑不得。在她亲自出马,才哄住这个小祖宗的泪水。 饮品买回来了,锅里的东西基本上都被宁桐海吃光了。邢柯默默的端着筐子选菜去了。他记得宁桐喜欢吃鱼吧…… 当他的目光落在鱼块儿上的时候,他转念一想,他干嘛要在意那个女人的好恶啊!? 虽然心里这么怨念,他还是夹了几块鱼肉。先说好,这是他要吃的。绝对不是专门给那个女人拿的! “邢先生喜欢吃鱼么?” 程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吓得邢柯手一抖,差点儿将筐子给摔出去。他掩饰性的咳了几声,然后很自然的答道:“还好。” 对了,邢柯想起来了。上回他看医生的时候,那老医生建议他去看心理医生来着吧。话说程苑就是个心理医生。而且她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毕竟她是那个女人的心理医生嘛!要不要找她给自己诊断诊断呢? 一向果决的邢柯,此时倒犹豫不决起来。 “邢先生。你好像很困惑的样子?”程苑的职业病又来了,她总是有意无意的去观察周围人的表情,从而猜测对方的心里。 “是这样的,上回我去医院检查的时候,我给医生说我时常失眠、胸闷、心悸。他说不出来我得的什么病,还建议我去看心理医生。程小姐。你是专家,我想问问你,我这些究竟是什么病的症状?”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程苑有种捧腹大笑的冲动。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可爱,一点儿都不像是宁桐厌恶的那个人啊!程苑多少也看出来了,邢柯看宁桐是眼里所包含的情意。可笑的是,这个男人原来不明白自己对宁桐抱着怎样的感情么? 也难怪—— 也难怪他会采取那么极端的行为去霸占宁桐啊! “就当是我们第一天见面,我送你的见面礼好了。你这说病也不是病,说不是病也是病,当你心里有某种澎湃的情绪时,不要去习惯性的压抑它,等你接受的时候,慢慢的你就明白你得的是什么病了。”程苑总不能明白的说,邢柯是着魔了,着了宁桐的魔。太过直白的告诉他反而不能让他轻易的接受,还不如让他去慢慢琢磨呢! 吃到一半,程苑先起身告辞了。她接下来跟一位病人有约,跟宁桐交代了两句,就走了。 “刚才有没有摔到胳膊?”宁桐低头,仍不放心的问。 宁则梧早就不耐烦了,从刚才到现在,她同样的问题都不知道问了多少遍了。“没有啦~没有啦~” 宁桐咬牙切齿,关心他居然还嫌她烦了,这死孩子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宁桐不甘心的拧了一下他大腿上的肉肉,“下次你再摔倒,看我还理你不!?” 宁则梧摇晃着宁桐的手臂,带着撒娇的口吻道:“妈咪,你看,我的胳膊不痛啦,还可以动呢~!” 说罢,宁则梧炫耀似的,扬了扬他打着石膏的胳膊。 “咱们下午到医院换药去吧。”宁桐按下他不老实的胳膊,生怕他又有个闪失。 “还要去买泳装~!”宁则梧还没忘记这茬事儿。 一听买泳装,柴禹激动起来,嚷嚷着,“我也去,我也去!” “你上你的班去吧!”宁桐呵斥了他一声。 宁则梧跟比赛得到胜利一样,冲怏怏不乐的柴禹比划出剪刀手。 柴禹蹭到宁桐身边,没完没了的撒娇道:“我也想去嘛,我想看你穿泳装的样子~” 宁桐做了妥协,只是一小步的妥协,“你去上班吧,我试泳装的时候,可以给你发照片来。” 结果,柴禹还是逃不了要上班的厄运。 112 谁也别想跟我抢 吃了饭,买了泳装,又去医院给宁则梧换了药,宁桐的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今天晚上一过,就要有一个礼拜不能跟宁桐相见,柴禹绝不会放过临行前的机会—— 今晚,他一定要跟宁桐淋漓尽致的恩爱一场,充足他一个星期见不着她的份。 洗香香、睡觉觉—— 从浴室里出来,柴禹特意瞄了一眼宁则梧的房间,发现他屋里的灯灭了,约摸着宁桐已经将他哄入睡了。 他轻手轻脚的溜进宁桐的房间,饿狼扑食似的往她的大床上一扑,裹着被子滚来滚去。 周围全都是宁桐的味道,这感觉真好。一想到即将到来的温存,柴禹胸口里的小鹿就乱撞不已。 啊啊,貌似他的某个部位也随着他的心情兴奋起来了。 听到脚步声,柴禹的脑袋从被窝里冒了出来,不意外看到的是穿着睡衣睡裤的宁桐。 宁桐竖起大拇指,头也不回的往房门外一指,道:“”你的窝儿,我已经给你铺好了。 听她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的口气,柴禹当即就有种从头到脚淋了冷水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仅在一瞬间就给幻灭了。 柴禹裹着被子,赤脚下地,他小跑到门口,看了一眼宁桐所谓的窝儿,原来就是多了一床被子跟枕头的沙发! “不要啊,我都已经洗香香,就等着你把我吃干抹净了!” 柴禹还想挣扎一下来着。宁桐对他装可怜这招儿显然是已经不过敏了,她抽走柴禹身上的被子,瞄着他一丝不挂的身子,眼里不染任何情/欲的味道。 不得不说的是,林辰欧的身材比柴禹好太多了。同样是男人,差别咋就那么大捏? 宁桐暗暗叹息。拧着眉头,摆出一副头疼的样子,“明天早上我还要赶飞机呢。” 想想也是,宁桐今天似乎也在外奔波了一整天。柴禹的花花心里落空,失落的爬上了沙发。他的手按住了一个物件,并将那东西从沙发垫与靠背的缝隙之间抽了出来。 居然是一条男人的领带!? 看着手里的东西,柴禹傻了眼。想想寄居在宁家的乐平,柴禹就在想这东西会不会是他的,结果宁桐不打自招—— “喔,那个大概是邢柯的吧。”宁桐没留意到柴禹变化的脸色。她的心思飘到那条领带上,想着趁着邢柯还没回过神儿的时候,她得赶紧在他来之前处理掉! 柴禹的双眼冰冷。整颗心沉到了谷底似的,“桐桐,邢柯的领带怎么会在这里?” 宁桐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没听出柴禹话中紧绷的情绪,实话实说道:“昨天晚上他喝醉了。就在我家沙发上过了一夜。正好,你走的时候,把领带给他拿回去吧。” “他在你家过夜?”柴禹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终于闻到醋味儿来,宁桐才一五一十的把当时的情况给柴禹好好的说了一遍。 听到当时林辰欧跟他的经纪人莫小圣也在,柴禹才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邢柯的存在对他跟宁桐的关系是一种威胁—— 各种意义上的威胁。 “我要睡觉去了。不然明天起不来了。”说罢,宁桐挠着肚皮,转身回房。关上房门,倒进床里,蒙头大睡。 柴禹攥着邢柯的领带,呆坐了大半晌。在宁桐没解释之前,他一看到这条领带就心烦意乱。现在柴禹对着这条领带。脑子里一片空白。不能说他对这条领带完全没了感觉,除了手感好之外。他还觉得这东西随时可以活过来一样,紧紧的勒住他的脖子! ……是他多心了么? 早上六点,宁桐就被闹钟叫醒了。她快速收拾打扮,将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拎到了楼下。然后又跑到宁则梧的房间,拍着他的小屁股,将他吵醒了。 小家伙显然还是睡饱,他将被子抱成一团,滚到宁桐伸手够不着他屁股的地方。 “不起来的话,妈咪走了。”宁桐作势向门外走去,还故意发出很大的脚步声。 宁则梧一瞬间惊醒,猛然坐起来,赤脚下地,追了上去。发现宁桐躲在门口,他虽然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还是抱着她的大腿不撒手。 在带宁则梧去洗脸刷牙之前,宁桐抬脚踹了踹沙发上呈怪异姿势趴着的柴禹。“你不起床送我们娘俩去机场?” 柴禹翻了个身,不满的咕哝了一声,还是半梦半醒似的爬了起来。 宁桐将已经洗漱完毕、穿戴整齐的宁则梧放到了楼下的餐桌边,桌上已经摆好了一份早餐跟一杯咖啡,想来应该是乐平一大早挣扎着起来做好的。 “宝贝儿,你先吃早餐,妈咪看看还有什么要带的。”宁桐快速在两边土司中间抹了一勺子果酱,然后塞进了宁则梧的嘴里。 宁桐跑进乐平的房间,对于比较嗜睡的人,乐平的房间比那母子俩的要讲究多了。窗帘一定要不透明的那种深色的,床一定要够舒服。 宁桐爬到他床上,抓起床头的平板电脑。她本来想在飞机上消磨时间呢,乐平这家伙完了之后居然不知道给她充电,宁桐真想一平板呼在他脑袋上。 “要走了吗?”乐平的意识多少是清醒的,可他的身体就是从床上爬不起来。“终于一个礼拜里,可以好好的睡懒觉了……” “你把板板的充电器放哪儿了?”连被子都掀开了,宁桐就是没找到充电器的踪影。 乐平吃力的动了一下手指,“床头柜里……” 打开抽屉,宁桐抓起充电器。就在这时,乐平也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力气,伸手抓住了宁桐的手腕。 “那个男人,柴什么来着,还是不要跟他交往了,程苑说……他不在轨……道上……” 乐平嘴巴一张一合。越说越小声,最后索性是睡着了。 谁知道他说的什么啊,宁桐将他的手塞进被窝里,抱着平板电脑,抓着充电器,快步离去。 好在是柴禹的车上有车载充电器,去机场的一路上,好歹是将平板充了三分之一的电量。 宁桐几乎是踩着飞机快要起飞的点儿来的,她抱着宁则梧,通过安检。好险是在飞机起飞的前一刻登机了。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 一听是熟悉的声音,柴禹顺着她的话就说了下去。“都怪我磨磨唧唧,差点害他们赶不上飞机。” 他一说完,才发觉不对之处。回头一看,竟是柴静,柴禹惊讶的问:“姐。你怎么在这儿?” 话说宁桐这个班子里,貌似没有谁是值得柴静送行的吧! 柴静拿一种很奇怪的眼神儿看着他,“你不知道吗?柯要去海南度假。” 邢柯……宁桐……海南…… 那不就是说,邢柯现在跟宁桐在一架飞机上!? 想到这个可能性,柴禹好似被一记闷雷击中。为什么……为什么邢柯一定要选这种时候休假? 柴禹的脸色铁青,似乎也传染给了柴静。她不知是在安慰柴禹。还是在安慰自己,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虚弱的说:“不会那么巧吧。那两个人去同一个地方……” 同一时刻,飞机上—— 宁桐和宁则梧及时到到达了头等舱,漂亮的空姐声音不仅甜美,服务也很周到。 “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各位乘客……” 宁则梧斜上方的对面。就是林辰欧的位置。看到林辰欧跟他他招呼,小家伙也伸出手来。冲他挥了挥。 宁则梧的旁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大叔,从他登机后,就发现这个大叔一动不动的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他脸上戴了个大眼罩,兴许是在睡觉吧。 宁则梧想跟他换位置看云朵,见大叔在睡觉,就没有将他吵醒。 话说,这个大叔好像在哪里见过,宁则梧仔细瞅着他的脸廓。由于对方的脸被眼罩遮挡住,宁则梧看不清他的本来面目。 看一下下就好,宁则梧小心翼翼的靠近他,还没伸手揭开对方的眼罩,他就被宁桐用安全带绑在了座位上。 宁桐揉弄他的小脑袋,有气无力的说:“困不困?” 宁则梧摇了摇头,一副兴冲冲的样子。 “妈妈咪眯一会儿,你要乖乖的啊。” 宁则梧点了点头,伸手抓住了宁桐那只在他脸上作祟的魔爪。他记得妈咪为了赶时间,没有喝乐平蜀黍泡的咖啡吧…… 兴许是太困了,也或许是宁则梧一直抓着她的手的缘故,宁桐睡得很沉,却极不安稳。 她的呼吸缓慢而粗重,她梦见自己站在高楼的边缘上,往前一小步便会万劫不复。她挣扎着回头,然而眼前的画面好似定格了一般。楼下干干净净、空无一物,就等着她坠毁似的。 两腿间有一股热流滑下,宁桐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全身赤/裸,双腿间全是血迹,触目惊心! 宁桐惊醒,赫然发现自己身在飞机中。她喘着粗气,慌乱四顾。当她看到右手边安然入睡的宁则梧时,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宁桐倾身过去,在宁则梧的额头上落了一吻,良久才离去。 待她心绪平复,宁桐才发现飞机已经起飞了。她不由自主朝窗口的方向看去,比起那飘渺的云雾,更醒目的是坐在靠窗位置的邢柯。 “邢总裁,真的是好巧啊!”宁桐有些咬牙切齿,她说的当然是反话。只怕这不仅不是巧合,就连他们现在坐的位置,都是邢柯故意安排的! “作为监制,我有必要跟你、们一起出外景。”邢柯一本正经的说。 “你以为这是在拍电影么?”不就是拍个照么,要个屁的监制!宁桐奚落道,“你不是应该在公司日理万机么?” 为了掩饰尴尬,邢柯将视线飘向了窗外,“我的特助休假回来了,这次轮到我休假了。” 宁桐的眉头打了一个结,仔细琢磨他前后的话,完全就是自相矛盾么!“你到底是工作去的。还是玩儿去的?” 邢柯扭过头,满眼的别扭之色,他话里带着不甘,“你不也是么,如果只是去工作,也不会特意去买泳装了吧!” 呀喝!这货脾气见长了啊! 邢柯这一次,的确让宁桐哑口无言了。 邢柯从刚才就留意到了,宁桐的脸色煞白,是因为晕机的缘故么? 宁桐虽然看不见自己的脸色,但就她现在身体所感受到的。她就可以想象自己的脸色好看不到哪儿去。 宁桐耳朵里的鸣叫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尖锐。糟糕,就连视线也变得模糊。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了! 她拿起宁则梧的小背包,翻来覆去也没找到药盒子。 “宁则梧,你把妈咪的药放哪儿去了……” 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宁桐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呼吸时什么时候不受控制的关闭了。耳鸣、目眩、窒息,宁桐浑身冒着冷汗。 宁桐本能的伸出手。抓住了从身旁经过的一位空姐。她吐出四个字,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要下机……” 空姐应付自如,她以为宁桐的异样是晕机造成的,便安抚道:“这位女士,您身体不舒服么?我这就去给您拿晕机药。请您稍等片刻。” 宁桐完全听不到她在说什么,见空姐离开,她解开安全带就要追上去。 只是站起来。她全身的力气就用了精光似的,她身子一软,扑通一声跌在了机舱里。 舱内顿时乱作一团,邢柯冲上前,扶着宁桐的臻首。拍打着她因闭气太久而通红的脸蛋。 “呼吸——快呼吸!你的药呢!?”邢柯这才明白,宁桐的异状并不是晕机那么简单。而是恐高症发作! 宁桐耳朵里都是嗡嗡的鸣叫,她正如处在真空里的世界,与现世隔绝。只见邢柯的嘴巴一张一合,宁桐却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但是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对她有那么紧张的神色?啊啊,他不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宁桐完全不能将这样的他,与记忆里那个邪恶的他重叠在一块…… “妈咪……”宁则梧一醒来,就看见地上抽搐的宁桐,一时间错愕不已。 “药呢?你妈咪的药呢!?” 邢柯的吼声起了作用,一下就把呆若木鸡的宁则梧拉回了现实,也登时把他的泪水给逼了回去。 宁则梧的背包就落在座位跟前,背包原本就是打开的。他蹲下去翻找,可背包里除了他平时出门所带的装备外,就是没有药盒子的踪影。 以免引起骚乱,邢柯将宁桐抱起,跟着空姐去了休息室。在临走前,他不放心宁则梧一个人,便给林辰欧跟莫小圣交代,“你们帮那孩子找药!” 宁则梧连座位底下都没放过,救赎没有找到药盒子。一想到宁桐的病情刻不容缓,他就好害怕。一着急,他再也忍不住,张嘴嚎啕大哭起来。 林辰欧手忙脚乱的给他擦着眼泪,“是什么样的药盒子?哥哥帮你一起找!” “就是两个颜色,一边是粉色,一边是蓝色……呜呜~”宁则梧泪如决堤,汹涌不断,他从来没见过宁桐病情发作的样子。刚才她抽搐的那一幕,真的是把他吓坏了。 当时程苑可是当着他的面,将那个药盒子交给宁则梧的,所以林辰欧记得很清楚。 附近,有位老先生一看这么可怜的娃儿,于心不忍,便上前安抚,“如果是晕机药的话,爷爷这里有。” “是恐高症,妈咪有恐高症~”宁则梧自责不已,都怪他不好,把妈咪的药给弄丢了! 听了他的话,老先生一顿,然后笑嘻嘻当然摸摸他的头,“治恐高症的药啊,爷爷这里也有!” 老先生的话还真管用,相信他的宁则梧登时就收住了哭声,脸上还是挂着泪水。他半信半疑的问:“真的~?” “真的。爷爷把药拿出来,你跟爷爷一块儿去把药拿给你妈咪吃,好不好?”看宁则梧乖巧的点头,老先生宠溺的捏了捏他的小脸儿。 老先生从行李包中还真拿出一个药盒子。林辰欧个子高,越过老先生的肩头,一眼就看见他拿的并不是什么治疗恐高症的药,而是健胃消食片! “喂。你……” 林辰欧正要揭发他这个老骗子,却只见老先生对他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这位老先生一身祥和的气息,让人不自觉就信服了他。 老先生抠下两粒消食片,搁在掌心里,摆在宁则梧的面前,“你看,药找到了。我们一起把药拿去给你妈咪,好不好?” 宁则梧点点头,牵着他的手往休息室走去。 在他们到来前,邢柯一直用嘴给宁桐渡气。可以说是人工呼吸。 “药来了。”老先生立刻将手上的两粒消食片交给了邢柯。 宁桐现在连呼吸都做不到,又怎么能吃药呢? 邢柯还是用老办法,将药含在口中。合着矿泉水一起渡给了她。 这药……味道貌似…… 邢柯惊讶的看着那位笑的一脸慈祥的老先生,更让他惊讶的是,宁桐明明吃的就不是治疗恐高症的药,此时她的呼吸却变得顺畅多了,脸色也在逐渐恢复正常。 老先生见宁桐的情况稳定后。就将宁则梧留在这里,独自回座位去了。 见林辰欧一个劲儿的往外冲,莫小圣一把将他按了回去。他见老先生回来,便问:“老先生,我朋友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老先生呵呵笑了两声。 林辰欧自然不相信他说的,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这老家伙就是个骗子!“怎么可能没事,你刚才拿给宁则梧的就是健胃消食片吧?!” 莫小圣听了,震惊不已。 老先生笑的云淡风轻。此等稳重果然还是要修炼一辈子才能有所成,“你们的朋友得的是恐高症,恐高症都是心理因素造成的。我这可以说是以毒攻毒吧,你那个朋友只要相信我的消食片就是治疗恐高症的药,那它就是治疗恐高症的药。那个药让她排除了心里的恐惧。她现在已经没事了。” 莫小圣对这位老先生佩服的五体投地,他抱拳对他作了个揖。表示敬佩。 休息室内,邢柯抱着宁则梧,一起守在因筋疲力尽而熟睡的宁桐身边。 宁则梧突然就在邢柯怀里扑腾起来,这小子突然抽哪门子的风? 宁则梧摸了摸泪眼,双眼炯炯的盯着邢柯的脸,“你刚才亲我妈咪了吧~!” “我……”邢柯胸口一滞,他居然对一个小鬼没有半点儿脾气。哪像他家的邢小月,只要他一瞪眼,那小妮子绝对退避三舍,不敢上前!“我那是迫不得已!” “你不要一老盯着我妈咪看啦~!”宁则梧一巴掌将他的脸推开,气呼呼的模样实在让人忍俊不禁。“你们谁也别想把我妈咪从我身边抢走~!” “你怕我把你妈咪从你身边抢走,你就不怕你柴禹蜀黍把你妈咪抢走?”一提起柴禹,邢柯心里就酸酸的。他的唇上还残留着宁桐柔软的触感,为她渡气的时候还不觉得,他现在回过神来,才觉得嘴上滚烫的厉害。 邢柯的视线,不由自主又落到静静的躺着的宁桐身上。目光在她的双唇上游弋,邢柯顿时觉得有什么东西如惊涛骇浪一般在胸口内涌动。 邢柯正要压制这股失控的情绪,突然间想起程苑给他的建议。他放任自己,任凭那股情绪在胸口中强烈奔波。 一瞬间,他明白了什么…… 看着安详入睡的宁桐,邢柯明白了什么…… “我讨厌柴禹蜀黍,也讨厌你~反正就是不许你们抢走我妈咪~!”宁则梧出气似的,又在他脸上推了一下。 宁则梧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小手,他怎么觉得这次的手感跟刚才的不对捏?他的脸好像比刚才烫额了一些—— 宁则梧的小手爬上邢柯潮红的脸颊,惊问:“你发烧啦~?” “没有……”但是邢柯知道,因为他的全身的热度跟他的脸颊一样。 都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跟个纯情小男生一样,邢柯只觉得丢人。 因为从来没有好好谈过一场恋爱,当他发现这就是恋爱的心情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太迟了…… 如果早一点发现……如果在五年前发现这种心情,那该多好啊! 113 妈咪讨厌的家伙 宁桐悠悠醒来,恍惚间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她眨了眨眼,邢柯的身影逐渐在眼前清晰。 宁桐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被浇了一头冷水似的瞬间清醒!她猛然起身,仓皇的向后退去,如避瘟神一般。 见她如此防备,邢柯的心陡然一沉,眸子里也暗淡了几分。 五年前……该死的五年前! “你不用这么怕我,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邢柯的声音又低又沉,而且带着好听的磁性。 “既然如此,就请你不要在我周围阴魂不散。大家保持该有的关系就好,我也不跟你提以前。”宁桐口气不善,脸色也很难看。 因为还在飞机上,宁桐还没有完全从恐高症中脱离出来。她依旧感到耳鸣目眩,不过好歹是不那么严重了。 邢柯从来没有那么在意过一个女人的举手投足,因为她而心动,因为她而心痛。然而从始至终,她对他都是一副厌恶至极的态度,邢柯不想这样。 宁桐翻身下床,因为机体有些波动,她脚下一个不稳,身子一歪,撞在来邢柯投来的怀里。 宁桐正要抽身而退,她忽觉腰上一沉,竟是邢柯的手臂缠了上来。迎上他温情脉脉的视线,宁桐顿时觉得心里烦躁不堪。虚弱无力的她,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掌将他从身边推开。她本人也受到反作用力向后踉跄而去,若不是背后有床撑着她,只怕她已经栽倒在地。 邢柯眸光攒动,不管是五年前,还是现在,想要触碰她的欲望,不但没有丝毫改变。反而愈加的强烈了! “跟柴禹分手吧,然后跟我在一起!”说出这种话,连邢柯自己都觉得吃惊。发现对她的真实心意后,他也意识到了一点—— 他不能容忍除他以外的人,触碰这个女人! 听了他命令口吻的话,宁桐不怒反笑。她撩拨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媚眼一挑,讥讽道:“你到底对我有多着迷啊?” 这一回,宁桐没有看到邢柯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狼狈。他反而不躲不闪,视线笔直的定在她的身上。 邢柯的眼里没有情/欲在燃烧。却有一种让人着迷的情绪在里头。宁桐差一点就深陷进去了—— 既不是恋,也不是爱,只因为身体的纠缠。彼此才有了诸般交集,这是多么可恨又可悲的联系。 邢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宁桐却看清了他的答案,所以她才会悸动不已么?不,一定是因为恐高的关系…… 宁桐冷冷一笑。竟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她坐在床上,双腿一伸,小腿捞住了邢柯的腰。她稍稍一用力,便将他整个人勾进了她的双腿间。 两人呈现着既怪异又暧昧的姿势,这一次是宁桐主动拉近与他的距离,这让邢柯的心脏有些不堪负荷。心脏雀跃着。似乎要从胸腔里跳脱出去,邢柯以为下一秒自己就会坏掉。 宁桐的冷笑依旧挂在嘴角,即便她的眼里满是嘲弄也有着诱人的味道。她用自己的下半身。摩擦着邢柯的下半身,没几下就感受到他高高肿起的欲望。 在继续这样被挑逗下去,邢柯也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做出什么事情。偏偏这个害他有感觉的女人,摆出一副乐此不疲、游刃有余的态度,实在让他焦躁难耐! “喂。你……”邢柯正要出言阻止,宁桐停下了让人觉得羞耻的动作。 邢柯心里陡然一空。他竟希望宁桐保持下去!?再怎么欲求不满,这里可是飞机上啊! 就在他失神的瞬间,宁桐一脚将他蹬开。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就连眼眸里都满是让人颤栗的寒意,她淡淡的道:“不要说多余的话,也不要做多余的事,乖乖的扮演你禽兽的角色就好。” 邢柯浑身一僵,整个人如跌入不见底的深渊一般,眼前最后的一道光亮也消失不见了。果然是这样,因为五年前的事情,她至今仍恨着他! 邢柯猛的回过神来时,宁桐已经不在眼前了。他低头看着没有丝毫减弱迹象的欲望,明明隔着衣料,属于宁桐的触感还强烈的残留在上面。 糟糕,他的欲望已经开始抖动了!如果不尽快擦去的话,一定会在裤子上留下难堪的痕迹! 好在休息室旁边就是厕所,邢柯狼狈的钻了进去,褪下裤子用手纸揩拭着从欲望的顶端溢出的液体…… 宁桐回到位置上,见宁则梧坐在邢柯的座位上呼呼大睡,她不由拧了一下眉头。她屏住呼吸靠近窗口,将宁则梧整个人抱了起来。正待她要将他放回他原本的位置上的时候,小家伙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声: “妈咪~” “回自己的位置上睡觉,好不好?”宁桐轻声道。 “不嘛,我要看云彩~”宁则梧单手勾着她的脖子,不肯乖乖的坐回位置上。 “云彩抢走了我的小宝贝儿怎么办?”宁桐故作一副怕怕的样子,总算是软化了宁则梧的小心肠。 “我会一直在妈咪身边的~”宁则梧放开了她的脖颈,改牵着她的手,身子歪在她身上,又睡着了。 察觉到斜上方投来的视线,宁桐瞪向对她虎视眈眈的林辰欧,不悦道:“看什么看?” 林辰欧迅速扭回头,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他刚才去厕所的时候,路过休息室听到的那些都是真的么?邢柯跟宁桐,居然是那种关系么?林辰欧觉得自己貌似知道了一样很不得了的事情。 啊啊啊,国王的耳朵是驴耳朵朵朵朵——好想打开旁边的窗户,对着蓝天白云嚎这么一嗓子! 邢柯回到位置上,就跟陌路人一样与宁桐擦身而过。 之前伸出援手的那位老先生,端详了他们一阵,然后倾身凑近宁桐,“姑娘,身体好点儿了吗?” 宁桐一愣。被像老先生这样年纪的人搭讪,还是头一回。她轻轻一笑,带着抱歉的口吻说道:“之前吓坏你们了吧,真是不好意思。” “说的哪里话,”老先生瞅了瞅面朝窗外的邢柯,随即埋头压低声音小声问道:“那位不是你先生吗?” 宁桐又是一愣,脸色难掩尴尬,“不是……” 老先生颇难为情的呵呵笑了两声,“你们坐在一起,看上去还真像一家三口。” 宁桐的脸色倏地一变。美眸一转,淡淡的瞥向熟睡的宁则梧。她仔细盯着那张让人百看不厌的小脸蛋,似要挑出不一样的地方来。却是越看越觉得他跟邢柯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莫名的让她心生不耐和厌倦。 一到南岛,宁桐就将宁则梧的小外套扒了下来,接下来还要乘车去旅馆。 他们一班人马分了三批打的士,邢柯乘坐了宁家母子之后的那辆的士。不是他不想去碍宁桐的眼。而是有一件事让他特别在意,那就是在飞机上一直没有被找到的药盒子。 邢柯记得那个药盒子有两个颜色的格子,粉色的格子里放的是治疗恐高症的药,蓝色的格子里放的是什么药呢? 生怕宁桐再有什么闪失,他一直耿耿于怀这件事,所以一上的士就给乐平打去了一个电话。那天他们坐在一起喝酒互留了对方的手机号码。自那之后,邢柯还是第一次跟乐平通话。 “喂……?” “是乐先生吗?”电话一通,乍一听电话那头懒洋洋的声音。邢柯还以为自己打错了。在他的印象中,乐平还是一个挺精神的小伙子的。这可是他未来的大舅子,万万是怠慢不得的。他将手机屏幕移到眼前,确认是那天保存的乐平的号码无误。 宁家母子不在,乐平本来是想偷个懒的。结果在床上趴一天下来,他浑身跟散了架似的。想起也起不来了。若不是邢柯的这一通电话,他现在还跟周公较劲儿呢。 “叫我乐平就行了,打电话了什么事啊?”乐平拍着额头,兴许是睡太多了,他现在头好痛。 接下来,邢柯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难道面对未来的大舅子,他在紧张吗?思忖了半晌,邢柯决定还是省去寒暄的话,索性将宁桐在飞机上恐高症发作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乐平。 “居然有那么严重?那位老先生还真是厉害啊!”听完邢柯的话,乐平恨不得立刻就飞奔到宁家母子身边去。“邢柯,真要谢谢你照顾我家桐桐跟宁则梧了,之后也要麻烦你帮我看好他们了。” “需不需要联系程苑小姐,再准备一份药?” “你见过程苑了?”乐平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其实邢柯跟程苑见面,也不是一件值得稀奇的事情。只是程苑在乐平心里存在的位置,还是举足轻重的,随意乍一听到她的名字,好似触碰到了他心口的某处开关。现在可不是缅怀过去的时候,乐平抹了一把脸,沉淀了一下心情,然后继续对邢柯说道,“其实程苑拿给桐桐的,并不是治疗恐高症的药,只是普通的营养剂而已。但桐桐不知道这件事,一直以为那就是程苑针对她的病症下的药。你不要告诉桐桐,不然她无法从心理上克服恐高。” 不用乐平提醒,邢柯也知道该怎么做。虽说他心里滚动着诸多疑惑,在药盒子不见的当下情况,最主要的还是宁桐的身体健康问题。“乐先……乐平,宁桐的另一个药盒的格子里装的是什么药?” “普通的安眠药……”乐平烦躁的用手耙了耙头发,早知如此,他就该在那对母子临行前确认一下了。好端端的药盒子,怎么会突然不翼而飞了呢?现在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乐平当即下了决定,“我看我还是去一趟吧!” “这边有我……” 真不是乐平故意要打击邢柯的自信,想想那对难伺候的母子,邢柯一个大少爷能为他们办成什么事儿啊!“你不知道,桐桐除了在自己家跟医院里,她睡不好——” 听电话那头急得快要抓狂的声音,邢柯不由安抚道:“安眠药的话,当地药店应该有售。实在不行就去当地医院走一趟,总之。我会想办法的。” “谢谢你了,那俩让人操心的家伙,我就拜托给你了,回来我请你喝酒。”乐平的声音听上去轻快了一下,应该是放下心了。 挂了电话,邢柯从脑门上抹了一把汗,他扯着领口扇了几下风。不愧是南岛,他已经闻到了大海的味道。 住进预定好的酒店,母子俩跟另外两名女性公用一个房间。她们其中一人叫罗兰,是林辰欧的专属化妆师。另一人叫朱念念,是整个班子的道具师之一。 她们这个房间的阳台,面朝着游客嬉闹大的海和沙滩。而且底下还有一个极受欢迎的游泳池,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位置。 见除他妈咪以外的两位女性当着他的面,毫无顾忌的换起衣服来,宁则梧登时就羞红了脸,捂着眼睛。撅着屁股,趴在床上。 看他滑稽的样子,罗兰跟朱念念笑的合不拢嘴。 “你可不能偷看喔,阿姨们还没换好衣服呢。”宁桐拍着他扭捏的小屁股,取笑道。宁则梧扑到她的腿上,依然紧闭着双眼。宁桐摸着他的小肚腩。兴许是碰到了他的痒痒肉,小家伙在她怀里一边扭动着身体,一边咯咯欢快的笑起来。“妈咪也给你换衣服。” 宁桐三两下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正要给他脱裤子的时候,宁则梧提着裤子,扭捏道:“妈咪不要啦~有人啦~” “有什么关系嘛,刚才你都把阿姨们看光光了,你不给阿姨们看光光。是不是不公平呀?”宁桐捏着他的四角裤衩,在他面前晃了晃。 “不要啦。人家害羞嘛~”宁则梧在床上滚来滚去,就是不给宁桐得手的机会。 宁桐索性将被子往他头上一罩,她跟着也钻了进去。“那我们偷偷的在被窝里换,阿姨们就看不到你了。” 宁则梧的小脑袋从被子里冒了出来,他虎视眈眈的看了两位忍俊不禁的阿姨两眼,然后羞怯的钻了回去,在黑布隆冬的被窝里对宁桐说:“妈咪,你快点~” 人不大,羞耻心倒不小。宁桐手脚麻利的脱下宁则梧的裤子,然后给他套上了四角裤衩。掀开被子一看,才发现给他穿反了,她又迅速的将四角裤衩从宁则梧身上扒了下来,水平翻了个一百八十度再给他穿上。 “好了!”宁桐把他轰下了床,将乱糟糟的被子叠好,又把宁则梧的裤子扔进了行李箱。 见宁桐挂上了照相机,罗兰有些紧张。他们才刚到没多久,眼下就要开工了么?话说她还没来得及给林辰欧化妆来着,更别说去海边逍遥了。“桐桐,我们现在就开工吗?” “不用,我待会儿先去取景。”宁桐牵上宁则梧的小手,灿烂的笑容爬到了脸上,“现在我们去吃点东西。” 宁桐刚一打开门,就迎上了全身上下就一条泳裤遮羞的林辰欧。 “我不是为了看你穿泳装的样子才来的喔,我来找你们家宁则梧玩儿!”林辰欧到底是坦率呢,还是不坦率呢,不过他真得失望了,因为宁桐根本就没换上泳装。“诶?你没带泳装来啊?要不要我去附近给你买一件?” 宁桐白了他一眼,领着宁则梧径自去餐厅了。 喂饱了这小子,宁桐用一个椰子就把他打发了。宁则梧赤脚踩在沙滩上,即便站定在沙滩上,小小巧巧的脚趾头仍不安分,像小虫子一样争抢着钻进沙子里。 林辰欧本来是跟他结伴来的,但是他一出现在人群中,就被团团围了起来。现在林辰欧正在海边给粉丝们签名呢。 因为胳膊上还打着石膏,宁则梧不能下海碰水,便抱着椰子坐在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他正专心啃着椰子肉,整个人突然就被一团黑影给笼罩了住—— 一把太阳伞立在了上空,然后又多了一张小桌子,再然后又多了两把躺椅,最后多了一个人。 啊,是妈咪讨厌的家伙! 宁则梧目瞪口呆的看着装备齐全的邢柯,一时羡慕的不得了。他也好想帅帅的戴着墨镜躺在太阳伞底下,喝着冰镇过的果汁,欣赏来回溜达的美女! 宁则梧啃一口椰子肉,看一眼邢柯。啃一口椰子肉,看一眼邢柯…… 如此循环了数遍,小家伙也没等到邢柯的邀请。他有些赌气似的嘤嘤道:“待会儿我也让妈咪给我椅子和太阳伞~” 说罢,他还冲着邢柯扯出了一张大大的鬼脸。 不大一会儿,两个美女姐姐抱团上前来跟邢柯搭讪,“帅哥你好,要不要跟我们一起打排球啊?” 宁则梧瞪着邢柯,那眼神儿似乎在催促他接受邀请快滚蛋的意思。嘤嘤~只要他一走,太阳伞和椅子都是他的啦,当然也不会放过冰镇果汁! “不好意思。”邢柯摘下墨镜,露出庐山真面目。对面两个女人眼前一亮,似乎是被邢柯的长相惊艳到了。邢柯勾了勾唇角。睇了一眼宁则梧,说道,“把我儿子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不放心。” 原来孩子都有啦,有一位美女明显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另一位却不死心道:“没关系。让他跟我们一起玩嘛!” “你们也看到了,我儿子胳膊上打着石膏,行动不便,又不能碰海水,我还要照看他,所以谢谢你们的邀请。”邢柯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他见那两个女人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冲宁则梧招了招手,“宝贝儿过来。跟两位姐姐说拜拜~” 宁则梧鼓着腮帮子,瞪了他半晌。他人小鬼大,自然懂得邢柯这是要打发美女姐姐的意思。但是—— 谁是他儿子啊!他才不愿意当他儿子呢!妈咪讨厌的人,他也讨厌! 虽然心里面愤愤不平,宁则梧还是不情不愿的走上了前。爬到了邢柯的大腿上,冲两位美女姐姐挥了挥手。“姐姐们再见~” “小朋友再见。” 那两位美女姐姐还没走多远,宁则梧就开始在邢柯身上作怪了。 “这把椅子是我的,你去那边坐啦~!”宁则梧蹬着他的腿,伸手揪着邢柯腿上的毛,威胁道,“你不去那边,我就告诉那两个姐姐你不是我拔拔!” 看了看旁边跟他坐的这张一模一样的躺椅,邢柯哭笑不得。坐哪边有什么区别么,他为什么一定要换过去啊? 宁则梧这是要把他的装备占为己有啊,这死小子把他赶走了不说,还把他的墨镜抢走了。 脸上戴着不相称的墨镜,右边的胳膊上还打着石膏,左手里抱着椰子,宁则梧自以为很酷的样子,悠哉悠哉仰着小脸儿躺在了椅子里。如果他不把小脸儿高高的扬起来,墨镜就会从他脸上滑下来。 见邢柯端起了果汁被子,宁则梧蹭的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来,不顾掉在地上的墨镜,他将怀里的椰子举到邢柯跟前,“干杯~!” 邢柯一愣,不由莞尔,手里的被子跟他的椰子碰了碰,也说了句,“干杯。” 这小子,总会做一些让他始料不及的事情呢! 宁则梧佝着小腰,将椅子下面的墨镜拾了起来,却没防住椰子里插着的吸管掉了下来。 吸管上沾满了沙子,不能用了,宁则梧自认为闯了祸,登时就委屈的湿了眼眶。没有了吸管,他要怎么喝椰子里面的果汁呀? 他是男子汉,不能哭!宁则梧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一看到邢柯,不知怎的,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滑落下来。 邢柯低叹了一声,真是怕了这小鬼了,动不动就哭鼻子! “我的吸管给你用。”邢柯从杯子里抽出吸管,递到宁则梧跟前。 哪知这小家伙头一撇,露出一脸嫌恶的表情,“上面有你的口水~!” 真是让人火大,好心借给他用,他居然还嫌弃!邢柯没脾气的给他说了一声,“你等着。” 邢柯在附近的果摊,重新买了一个开了口的椰子。做保姆不够,还当了一回跑腿儿的,他是少爷的身子,小二的命吗?邢柯怎么就觉得那么憋屈呢! 114 这算爱屋及乌吗 宁则梧被邢柯伺候的舒舒坦坦,养尊处优的就跟上个世纪地主家的宝贝少爷一样。他拍着比椰子还圆滚滚的小肚腩,渐渐将自己哄入睡了。 嘭的一声,一个排球砸在了躺椅上,落了宁则梧一头的沙子,他这个人也被吓得瞬间清醒。他神情恍惚了一阵,然后嘴一列,“呜哇”一声哭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肇事者不住的给宁则梧道歉,因为周围的游客投来异样的视线,他也窘迫的红了脸。 并不是多大的事儿,邢柯也就没有追究。打发了这个肇事者后,他开始安抚着哭着要找妈咪的宁则梧。 邢柯笨拙的给他拍打掉头上的沙子,认识了宁则梧之后,他才知道生儿容易养儿难。如果他要有宁则梧这样一个孩子,肯定是烦不胜烦! 动不动就哭,一点儿也不像个小男子汉! “别哭了好不好,”真心不知道这孩子哪来的这么多泪水,邢柯不耐烦的道,“我带你去找你妈咪。” 宁则梧一撒气,挥开邢柯递来的手,就是不让他牵手。他从椅子上滑下来,一边哭,一边往人群里冲。他挨个儿去找宁桐,搞得邢柯放心不下他,就悄悄地跟在了他身后。 邢柯简直就快要发疯了,他真搞不懂这小子在自导自演着什么。明明是找宁桐去了,他却跑到海边上拾贝壳去了。结果一个浪头打来,将他掀翻在沙子里。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他眼噙着泪水,环顾了一下四周,一看都是不认识的人,就忍住没哭。可他一看到邢柯,嘴一张。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跟着他是错,不跟着他也是错,邢柯真不知道该拿这对母子怎么办了? 邢柯走上前,捞住他的胳膊,将他从海水里提了起来。 宁则梧将右边的那条胳膊举高在邢柯眼前,邢柯一看,他那纱布上混着的全是泥沙跟海水。 “胳膊难受~”宁则梧的胳膊举得太久了,不由自主往下坠了坠。邢柯错以为他的胳膊会从身上掉下来,紧张的赶忙伸手接住。 “我们去药店重新给你包扎一下吧。”邢柯在当地的一个潜水老师那儿打听来,这附近有个大药店。便领着宁则梧去了。 他一摸宁则梧手里硬邦邦的,低头一看才知道他还攥着之前捡来的贝壳。 他眉头一皱,不耐烦的命令道:“扔掉!”这又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至于被他当个宝么?见宁则梧倔强的鼓着腮帮子,从他的小模样里还真瞧得出宁桐的三分味道,邢柯心一软,语气也温柔下来,“听话。扔掉,回头我们再来捡。” 宁则梧这才将贝壳丢在了沙滩上,拍了拍手上的沙子,末了,还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 大药店的老板貌似是个退休的老医生,他服务挺周到的。态度也很好。他拆掉宁则胳膊上已经脏掉的纱布,清洗了胳膊之后,又给他包扎了新的纱布。 邢柯想起还得给宁桐买安眠药。便向老医生询问:“请问你这里有没有安眠药?” “有。” 但是老医生只给邢柯开了几粒,处方药本来就很难在寻常的药店买到,有时候还需要一些相关的证明。 结完账之后,邢柯领着神清气爽的宁则梧回去了。他们路过一个小地摊,摊子上摆的是精致的贝壳饰品。宁则梧看中了一条坠着小海星的项链。邢柯却盯着饰品盒子里的一对金属指环若有所思。 小摊的老板一直在不啦不啦的给邢柯讲着他们这些饰品都是纯手工的啊,贝壳都是他们辛辛苦苦粘上去的啊…… 宁则梧朝邢柯伸出手。活脱脱一个小猴子讨果子吃的架势,“借我钱,回去我让妈咪还你~” 个子就那么一点儿,口气倒不小! “要买哪个?”邢柯问。 宁则梧指着小海星项链,笑容大大的。 “这个项链,跟那对戒指一共多少钱?” “三十九块。” 邢柯也没还价,之前买药破了一张一百的,他现在手上正好有三十九块的零钱。 邢柯将项链挂在了宁则梧的脖子上,将他看中的那对戒指放在了皮夹里。他牵着宁则梧正要离去,那老板突然一把抓住宁则梧的胳膊。 老板指着宁则梧手腕上的贝壳项链,道:“你们这个还没给钱呢。” “这不是你的,是小桃送给我的~!”宁则梧为自己辩解道,他才不是那种随便拿人家东西的坏小孩呢! 宁则梧挣了挣,并没有将自己的手从那老板的大手中抽出来,他有些急恼了,求助似的望向邢柯。 不就是一条链子么,这点儿小钱,他还是出的起的。邢柯问:“多少钱?” 那老板伸出一个巴掌,摆明就是在讹人,“五十。” 邢柯掏钱的动作顿了顿,五十块钱对他来说只是毛毛雨,就算他的金钱观念再差,也知道那一条破手链不值这么多钱。 宁则梧不服气了,他觉得委屈极了。除了脖子上的这条小海星项链,他明明就没有在这个摊子上拿任何东西。这条贝壳手链,是岳小桃送给他的,为什么跟他从这个摊子上偷的一样? “我没有拿~这个手链是我自己的,是小桃送给我的~!”宁则梧剧烈的挣扎起来,始终是抵不过那个老板的力量。 老板显得特别不耐烦,兴许他也意识到自己看错了,可总不能在周围这么多人面前下不了台。 “不给钱,就把手链还给我!”说着,老板将宁则梧手腕的链子脱了下来。 宁则梧抓着链子的一边,跟那老板一扯。哗啦一声,手链的绳子断了,贝壳撒了一地。 岳小桃送给他的礼物坏掉了,宁则梧看着地上散落的贝壳,整个人冷了冷,嘴一咧。仰着小脸儿嚎啕大哭起来。 邢柯真想冲上去揍那老板一顿,他却用一张粉色的毛爷爷摔在那人脸上,居高临下,冷冷的说道:“五十是吧,给你一百,不用找了!” 说完,邢柯拉着宁则梧就要走,却没拽动这小家伙。 宁则梧脚底下就跟长了钉子一样,一动不动的定在那里,无论邢柯哄他什么。都收拾不住这家伙的眼泪。 听这哭声熟悉极了,宁桐拨开人群,看到邢柯笨手笨脚的围着哭的凄惨不已的宁则梧团团转。 宁桐上前。蹲在宁则梧跟前,心疼道:“谁欺负我家宝贝儿啦?啊,告诉妈咪,妈咪帮你收拾他!” 宁则梧张开泪眼,看清了眼前的人正是他妈咪。他的哭声顿了顿,然后猛的扑到她怀里,又展开了新一轮的嚎啕。 宁则梧指着那小摊老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告起状来,“他说我没给钱,还扯断了小桃送我的手链~” 虽然宁桐没明白数怎么回事儿。可弄坏了她家宝贝儿重要的东西,就是那个人的不对。 她阴着脸,瞪着那小摊老板。不怒自威道:“你是要给我家儿子道歉呢,还是要听我给你说点儿难听的话?” “那链子本来就是我摊子上的东西,他拿了没给钱,明明就是偷拿的,还说是别人送的。讲不讲道理啊?”那老板显然是把自尊赌了进去,大概是觉得反正他们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证明贝壳手链是他们自己的所有物。反正他是做这门生意的。怎么看眼下的情况对他都是有利的。 “桐桐,我已经把钱给他了,就算了吧。”邢柯充当和事老,却分明是找死的样。 宁桐拿一种很奇怪的眼神上下瞄了他一眼,这货到底跟谁是有一腿儿的,竟然胳膊肘往外拐!“你以为钱能摆平所有事儿么?你是不觉得委屈,可是我不能让我家儿子受半点儿委屈。他现在这么小,正是学怎么分辨是非的时候,你这个大人在他面前就是这么做榜样的?” 邢柯明明就比宁桐高出一个头,在她盛气逼人的宏伟气势下,感觉自己矮了一大截儿,怎么也抬不起头来。 宁桐从腰包路掏出数码相机,翻出前两天在她家门口照的一张相片。她将这张相片摆在那个老板的眼前,以为她拿不出证据么,也不想想她是干啥的!“看仔细了,这是我两天前在S市照的,除非你摆地摊从天涯海角摆到我家去,这样还能说我儿子手上的链子是从你这里偷的么?” 那老板红了脸,照片里的宁则梧手腕上套着的正是之前被他扯断的手链。 “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们了。”那老板嗫嚅着说道。 宁桐也懒得跟他再纠缠,反正已经证明了她儿子的清白。她蹲在地上,拾起散落的贝壳,“妈咪回去给你重新找个绳子穿好。” 宁则梧脸上仍挂着泪水,他摘下脖子上的小海星项链,丢回到小摊上,负气的说道:“这个我不要了~!” 说罢,他抓着宁桐的衣角离开了。 邢柯都已经付过钱了,他也不好意思跟老板讨要回小海星项链的钱,就抓起了项链,对老板说道:“把我一百块钱还给我。” 通过宁桐,邢柯才知道自己有多差劲。如果当时他坚持站在宁则梧这边就好了…… 跟宁桐回到酒店,宁则梧数来数去,总觉得妈咪捡来的小贝壳不够数目。他的手链上一共穿着八颗小贝壳,但是现在只有七颗。 “妈咪,少了一个~”宁则梧无辜的看着宁桐。 眼看他的泪水又要掉下来了,宁桐揉着他的脑袋,无奈道:“妈咪再回去找找,你在这里乖乖等妈咪回来。” 从酒店到那个小摊,并没有多远的路。当宁桐再次来到这里时,那个小摊已经不在了。 那老板大概是考虑到刚才在这里出了洋相,便转移到其他阵地去了。 要是宁则梧的贝壳,落在了那小摊上就糟糕了,那老板不在,只怕想找也找不到了。 宁桐在附近徘徊,邢柯突然冒了出来。 邢柯向她摊开右手掌,掌心里是一枚戒指。 宁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他的左手,不意外的看到他左手的无名指上套着一枚与之配套的指环。 宁桐媚眼一挑。神气活现的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想请你帮个忙——”不是邢柯想招蜂引蝶,但实在没办法,谁让他天生就是一只尤物呢!他又高又富有帅,岂能成为这海边不上档次的小鱼小虾们觊觎的盘中餐呢。没错,就是这样,他绝不是为了防宁桐身边成群结队的色狼。 “这种事情,你还是找兰兰跟念念去吧。”能为邢柯帮上这种忙,他们一定开心死了,反正宁桐是不稀罕。海边的艳遇什么的,最浪漫了! 邢柯就知道她不会答应。早就准备了另一招儿。他摊开另一只手,手心里静静的躺着一枚小贝壳,那贝壳分明就是宁则梧手链上的。“你要是不把戒指戴上。我就把这个东西丢进鳄鱼嘴里去。” 宁桐看着他,跟看白痴似的,“你是三岁小孩儿么?就连我们家宁则梧也知道鳄鱼不长在海里!” 邢柯脸一红,反正她要是不从,他就把这个贝壳塞进鱼肚子里。沉到海底去! 宁桐抓起他手上的戒指,套在左手的无名指上,突然好想对这个男人竖中指啊。“贝壳可以给我了吗?” 邢柯将贝壳递了过去—— 宁桐一拿到贝壳,就改变主意,要将手指头上的指环给摘下来。反正她已经兑换了交易条件,邢柯又没有规定这枚戒指她要戴多长时间。 可是老天居然给她开了个大玩笑。指环卡在她指关节下面,怎么也拔不下来了。因为她太过用力,导致整个无名指浮肿起来。 看宁桐不知分寸的虐待自己的手指。邢柯更没分寸的抓住她的手,“别动了,等你的手指头消肿以后再弄下来吧。” 虽然看到戒指在宁桐手上戴着,邢柯感到高兴,但是因为这枚戒指。宁桐把自己伤成这样,他还是会心疼的。 “喂。你是不是给这个戒指安装了什么机关,戴上后尺寸就变小之类的?”宁桐虎视眈眈的瞪着他。 “你是有被迫害妄想症么?”邢柯不知道她那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是哪里来的,不就是一枚扑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戒指,被她一说变得多危险似的。 “我看你是想结婚想疯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找个人嫁了吧!”宁桐开起了他的玩笑。 邢柯顺着她的话就接下来了,“你要我吗?” 宁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阴阳怪气的哼哼了两声,“你谁呀你?” 邢柯被打击到内伤,在气到吐血之前,他的左手与宁桐的左手十指纠缠。“从现在起,我们可就是一对了。” “别说的跟真的一样。”宁桐甩头就走,的无名指一痛,才意识到有个大怪物牵住了她的手。她回头不悦的命令,“放手!” 邢柯非但不放手,反而牵的更紧了。他将宁桐的手扯到胸口,低头含住了她正在肿痛的无名指。他小心的不让自己的牙齿碰到宁桐的手指,将她的手指卷在舌头上舔弄。 宁桐的心里莫名起了骚动,她用力抽动,却被能甩脱得了邢柯的钳制。 “你恶不恶心,快点放手啊!”宁桐低吼道,周围有不少人向他们投来暧昧的目光。 “哈……”邢柯吐出宁桐的手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你不想你的手快点消肿吗?” 就算唾液有这道消肿的功效,也不代表宁桐会感激邢柯对她的免费服务。她挣开邢柯的手,手放在在牛仔短裤上将手指上残留着邢柯的唾液蹭了干净。她冷哼一声,嫌恶道:“我宁愿让一条狗给我来消肿!” 一股火气窜了上来,邢柯怒视着宁桐,愤愤不满的咆哮:“你这个女人怎么那么不知好歹?!” 到底要他做到什么程度,心中的那份悸动才会消弥,宁桐才会原谅那五年前他对她犯下的一次过错? “不要在我眼前晃了,也不要再接近我儿子!”留下这句警告,宁桐甩头走了,留他一人落寞的立在沙滩上。 宁桐回到酒店,发现宁则梧已经横在床上睡着了。她将散掉的贝壳重新穿成一串,然后套在了宁则梧的手腕上。 次日凌晨四点,他们全班人马早起。到宁桐在宁桐取景的地点,花了大约四个多小时的时间,完成了当天的拍摄任务。为什么要起那么早?因为那个时间段里出来游玩的人很少。 收工回到酒店,宁桐扑在床上,张着熊猫眼。 “好困啊……”但是完全睡不着啊!“臭小子,你到底把妈咪的药,弄丢到哪儿去了?” 宁则梧从被窝里钻出来,小手放在宁桐的背上轻轻拍打起来,嘴里还哼哼唧唧的唱着摇篮曲。他睡不着觉觉的时候,他妈咪一直就是这么哄他入睡的。 “宁则梧。去到药店里,给妈咪买一盒白加黑。” 宁则梧攥着钱出去了,他昨天跟邢柯去过药店。所以还记得路。 宁则梧来到楼下,碰见了正在吃早餐的邢柯。 邢柯见他头也不回的一个人往外跑,不放心的叫住他,“宁则梧,你干嘛去?” “妈咪眼黑黑~”说着。宁则梧在眼睛上打了一个圈的手势,可爱的动作让人忍俊不禁。“我要去药店买白加黑~” 邢柯撂下手里吃了一半的三明治,昨晚临睡前,他可是给了宁桐一包安眠药,难道她吃了还失眠么? “昨天我给你妈咪的药,她吃了没?” 宁则梧翻着眼睛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的“喔”了一声,“那包药,妈咪扔掉了~妈咪还说。以后不能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 那个可恶的女人,还真特么的不识好歹!邢柯咬了咬牙,恨不得现在就冲到楼上跟宁桐理论去。将他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不说,她居然还把他花钱买来的药当成了教育儿子的牺牲品! 等等!邢柯猛然一惊,宁桐该不会还在介意五年前。他将她迷/奸的那件事吧…… 吃了白加黑后,宁桐在酒店里呼呼大睡。邢柯在外面给宁则梧当保姆。 宁则梧想下海,但是他出来前妈咪就再三叮嘱让他不要到海里去,不仅是因为他的胳膊不能碰水,还怕他会遇上危险。 邢柯租了一辆摩托艇,在海上溜了一圈回来,把宁则梧羡慕的不得了。 讨厌,明明他才是主角,风头却被这个男人抢去了,宁则梧好不服气。他对邢柯碎碎念着,“哼~等我长大了,我也开摩托~” “长大了说长大的事,现在要不要上来坐坐啊?”邢柯拍着前头的位置,引诱着他。 宁则梧脚踢着沙子,踌躇了一下,然后一脸别扭道:“才不是我想坐,是你请我的~” 走上前,宁则梧张开手臂,任邢柯将他掐腰抱上了座儿。 邢柯哭笑不得,这小子的性格到底有多扭曲啊! 明明就陪这小祖宗玩了一天,奉吃奉喝就差没给他面前摆个香炉烧香供拜了。宁则梧也玩的开心极了,到了分手的那一刻,他居然翻脸不认人了。 邢柯跟宁则梧一大一小都要回酒店,宁则梧走在前面,突然回头气呼呼的瞪着邢柯,俩眼儿硬是要在他身上穿出俩窟窿似的。 “你不要跟我走那么近啦~”宁则梧噔噔噔跑到中间,用脚在他跟前画一条线,然后又噔噔噔跑到了前面好远的地方。“保持这么远的距离就好,不然让妈咪看见我跟你在一起,又要不高兴了~!” 宁则梧垂头丧气的嘟囔着,他看到地上有一团黑影笼罩过来,回头一看是邢柯粘了上来。他惊得差点儿跟兔子似的跳起来,两人离近的次数不在少,宁则梧还是头一次发觉邢柯很高大,让人莫名的感到一股安全感。 “那你有没有办法让你妈咪喜欢我?”邢柯蹲下来,宁则梧也勉强跟他齐高。因为家里有个总爱无理取闹的邢小月,邢柯以为天底下的孩子都是小祸害,原来也有像宁则梧这般惹人怜爱的孩子。 这算是爱屋及乌吗? 因为他喜欢宁桐本人,所以他也喜欢上了她的儿子? 115 谁都可以有** 宁则梧傻了吧唧的把宁桐的喜好告诉了邢柯,浑然没有意识到他给自己培养了一个强劲的争宠对手。 “我妈咪喜欢吃辣,不喜欢吃苦的东西,不过妈咪很喜欢喝咖啡,每天早上起来乐平蜀黍都会给妈咪泡咖啡……”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宁则梧不知不觉就跟邢柯到了房门口。他敲了一下房门,朝邢柯挥着爪子,似要赶他走,“你快走啦~不要让妈咪看到我跟你在一起~” 听到宁则梧叽里呱啦的声音,宁桐还以为就他一个人在外头叫门,于是火速冲去开门。 “宝贝儿,看妈咪的泳装漂……不……漂亮……”在看到邢柯的那一瞬间,宁桐顿时有种从孔雀沦为猴儿的感觉,反正是胳膊重腿长,完全卖弄不起风骚来。 宁则梧对穿着暴露的宁桐早就见怪不怪了,他们母子俩可是经常在一个浴缸里洗澡呢! 从看到宁桐的那一刻起,邢柯就已经移不开眼了。他好想伸手将她身上草莓色的泳装给扒下来,然后任他采摘里面的果实和浆液。 不解风情的小家伙抱着宁桐光溜溜的大腿,撒娇道:“妈咪,我要喝奶奶~” 刚才他跟邢柯说了好多话,口渴的不得了。 宁桐手脚麻利的给他跑了一瓶奶粉,宁则梧含着奶嘴儿,倒床上咕咚咕咚豪饮去了。 震天的音乐声陡然响起,吓得宁则梧小心肝儿猛的一颤,丢掉奶瓶从床上滚到宁桐身边来。 宁桐抱着受惊的他,揉着他的小心脏,哄道:“不怕不怕,宝贝儿,咱们不怕!” 宁则梧泪眼婆娑。趴在她肩头上,嘤嘤啜泣。 宁桐扶起床上的奶瓶,拂去床单上的奶渍,托着宁则梧的小屁屁朝阳台走去。 他们住在二楼的房间里,正因如此,宁则梧才会受到楼下游泳池边上派对DJ乐的刺激。 “宝贝儿,你看,楼下好多人呀!” 宁则梧止住哭声,转脸向楼下瞅去,果然见好多泳装男女聚集在游泳池附近。 宁则梧一手勾着宁桐的脖颈。揉着泪眼,还不忘他的奶瓶,“我的奶奶~” “咱们继续喝奶奶去。”回到房里。宁桐特意将阳台上的玻璃门关得密不透风,总算是隔去了大半嘈杂的音乐声。 宁则梧坐在床上,靠在宁桐的臂弯里。他抱着奶瓶,蓄积的泪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宁桐勾起手指头给他擦去,无奈的道了一声:“爱哭鬼。” 宁则梧吐出奶嘴儿。瞪圆了眼睛,大声为自己强辩,“我才不是爱哭鬼呢~!” “不是爱哭鬼,那就是胆小鬼!”宁桐戳着他气鼓鼓的脸颊,差点儿被音乐声给吓尿的小家伙,不是胆小鬼。还能是什么? “我也不是胆小鬼~!” 兴许是在海边待了一天,宁则梧浑身散发着海水的味道。宁桐掐着他的小腰,将他提进了浴室里。给他冲了个温水澡。 宁则梧任宁桐摆弄,最后在吹头发的时候睡着了。 将他放到了床上,宁桐悄悄的退出房间。 锁上门,一转身就看到不声不响的立在旁边的邢柯,宁桐吓得手一抖。房卡掉到了地上。 她弯腰捡起房卡,看到了一种不得了的现象—— 邢柯泳裤的某个特别的位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 宁桐低眼看了一下自己惹火的胸部,显然在她弯腰的时候,这里勾起了邢柯的欲望。 邢柯狼狈的夹紧双腿,视线也仓皇的躲开了宁桐。 “不要跟个变态一样站在别人房间的门口。”宁桐冷嘲热讽道,还意味深长的瞄了一眼邢柯下半身的某个地方。 “你这样跟没穿衣服有什么两样!”邢柯恼怒的呵斥她,一想暴露的宁桐会被其他男人看到,他就心烦意燥—— 不想让其他人看到她身体的任何一处地方! 宁桐只不过跟其他来这里的女人一样,说起来她这款泳装已经算是比较保守的了,这个男人到底在她面前发什么疯? “我还用不着你教我怎么穿衣服。”宁桐拨弄了一下头发,蓬蓬松松的正好。为了今晚的狂欢,她还化了点儿小妆,整个人看上去特别妩媚妖娆。 邢柯捞住她不足一盈握的手臂,不顾她的挣扎,强将她拽进了对面的房间。 因为她有恐高,邢柯特意给她安排了远离飞机窗口的位置。 因为想每天看到她,邢柯特意住在了她对面的房间。 这个每天在他脑海里跑来跑去的女人,将他的心意视若无物,还随意践踏,邢柯受够了她这样。 尤其,他一想到宁桐穿成这样出去会被一群苍蝇围绕,邢柯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就要像火山一样爆发了。 “干什么,你放手!”见他拉着她向床边走去,宁桐挣扎的越发剧烈起来。她双手用力都抵不过邢柯一手的力量。 邢柯将她甩在床上,欺身而上,三两下将她的双手、双腿压制住。 映出情/欲色彩的眸子里,闪耀着意味不明的光芒,邢柯双眼炯炯,对上宁桐敌视他的眼眸。他心中一动,缓缓靠近宁桐的双唇。就在他快要亲吻上去的时候,邢柯头一偏,这一吻落在宁桐的脖颈上。 “好痛,你快放开我!魂淡!你在做什么!?”宁桐抗拒着他几乎接近残暴的亲吻。“魂淡,你是吸血鬼吗!” 这哪里是亲吻,分明就是噬咬! 脖颈、双肩、胸部、肚脐……就连大腿内侧,邢柯也没有放过,一一在宁桐的身上留下了痕迹。 邢柯不信宁桐会带着这样一身的痕迹,暴露在其他人的视野中。 宁桐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了,骂也骂过了,打也打过了,她伤不了这个男人分毫,全身还被他的气息包围。 身上尽是邢柯的齿痕跟吻痕。宁桐的泳装早就被他脱掉了,可笑的是这个男人居然看着她的身体坐在一旁打起手枪来! “五年前,你可不是这样的……”宁桐不明白,那个在五年前毫不犹豫冲进她身体里的男人跑到哪里去了?五年前,她是他泄欲的对象;五年后,她却成了他自/慰的对象…… 好想笑,宁桐却忘了该怎么笑。 “哈……唔……”邢柯快速的上下套/弄着精神头不曾消减一分的欲望,正当他打得火热时,宁桐却突然按住了他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邢柯抬手。五指在宁桐柔软的发丝间穿梭。他气息不稳的说道:“跟五年前一样,我依旧想要你的身体……” 跟五年前不一样的是,这次邢柯更想要她的心…… 这么难为情的话。邢柯说不出来。 宁桐不懂,既然改变的不是他们,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产生了变化呢? 宁桐正要收回手,却被邢柯按在了他的欲望之上。 “你想要我做什么呢?”宁桐的话中,带着轻蔑的味道。 “跟柴禹分手。然后跟我在一起,让我正大光明的抱着你。”邢柯目光灼灼,耀动着如星辰一般的光芒。 “开什么玩笑!”只被她轻轻握住了根本就泄了的家伙,宁桐怎么可能跟这样变态的家伙在一起!“我还是比较欣赏五年前的你啊,至少比较有持久力啊……” 宁桐用床单蹭掉手上的粘液,冷冷的撇着因为窘迫而将脸深埋在手掌里的邢柯。 “拜托你忘了五年前的我吧。”邢柯真正想让她忘记的是。他五年前对她做过的蠢事。 “你凭什么以为我记住你了?!”宁桐甩了他一巴掌,只不过这一巴掌没有打在他的脸上,而是掴在了他的背上。似乎是不解气。宁桐握起拳头,对邢柯又捶又打。一想起五年前所受的屈辱,泪水不争气的滚落下来,宁桐尽量在邢柯面前保持平常心。可是果然啊……她果然憎恨着这个男人!“五年前,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啊!魂淡!为什么会是我!?” 邢柯任由她打骂。只要是这个女人的一切,他都可以承受。 因为想将她变成专属于他的东西。那时候的他年轻气盛,不知道该怎么做,于是就给她打上了烙印一般的痕迹。 “我现在就想抱你。”邢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他勾住宁桐的腰,将她整个人拉近。“我等不到你跟柴禹分手了。” “你……什么意思?”理智恢复的那一刻,宁桐敏感的察觉出邢柯话中有话似的。 “跟我做吧,你不想报复柴禹一下吗?” 啊啊,原来是这样啊…… 宁桐总算明白了邢柯的意思,也就是说,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柴禹一直在做着出轨的事情么?难怪乐平会说他不在轨道上……不,程苑一定是看出了什么…… 对上宁桐那双陡然间变得死气沉沉的双眼,邢柯兴致缺缺。宁桐果然很在乎柴禹,意识到这一点,邢柯心里醋意盎然。 宁桐魂不守舍的瘫软在床上,邢柯给她覆上薄毯。他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出来时就发现宁桐不见了踪影。宁桐的泳装还留在床上,可薄毯却不见了。 将宁桐的泳装抓在手里,邢柯失神了很久。犹豫之后,他重重的吐了一口粗气,决定还是明天再去将泳装还掉。 不能相信邢柯的话,宁桐在心里一直这样告诫自己。但是有些东西像是在她心里扎了根一样,挥之不去又不能连根拔起。与其道听途说,不如亲自向柴禹求证一下。 宁桐给柴禹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一通,柴禹就激动的嚷嚷起来,“桐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好想你!” “再过几天吧。”宁桐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能想象到他此刻在床上打滚儿的样子。“你现在干嘛呢?” “刚洗完澡,正准备上床睡觉。”柴禹不会告诉她,他一路过关斩将、奋勇杀敌,好不容易打败了乐平,赖在了宁桐家里。“我现在在桐桐的床上喔!” 宁桐失笑,心中的疑云一下子就消散了。 邢柯果然在胡说八道,这样的柴禹怎么可能会背着她劈腿呢? “你可别把我的床上弄得臭哄哄的。”宁桐嗔怨道。 “你可别给我带个臭男人回来啊!我知道。肯定不少人跟你搭讪吧!”听上去,电话那头的醋意满天飞。 宁桐抱紧了双肩,她身上还残留着邢柯的触感和味道,尤其是被他的体/液溅到的手掌就像被火烧一样! 到头来,宁桐还是没有鼓起勇气向柴禹开玩笑也好、求证也好,就是没提及劈腿的事。 第二天,宁桐单穿了一件宽松的T恤,结果这也能让邢柯指手画脚一番。 “你就没有别的衣服了?你的裤子呢?没有带的话,我去给你买一条……” 宁桐不耐烦了,她转身一脚。将沙子扬在了他身上。“你烦不烦啊?我穿什么那是我的自由,你管那么多干啥?你又不是我的谁!” 邢柯亮出左手上的戒指,又指了指宁桐左手上的戒指。意有所指道:“我们现在是一对。” “既然如此,你有本事就把我关在房间里,别放我出来得了!”说着,宁桐又给了他一脚沙子。 邢柯不躲不闪,猝不及防的冲上去。将宁桐扛在了肩头上。“这可是你说的。” “魂淡,放我下来!”她刚才只是开玩笑,这男人居然当真了!大少爷都是一群不会察言观色,只会给人摆脸色的蠢蛋么!? 邢柯将宁桐放到了太阳伞底下,见她欲逃,他放下狠话。“你就跑个试试,不管多少次,我都会把你抓回来。” 这男人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就连看人的眼神儿都是用藐视的。 俩人大眼瞪小眼,一个瞪视,一个藐视,最终宁桐败下阵来。因为没有天时地利,偏偏她个子矮。看邢柯要用仰视的,知道这样脖子有多酸么?而且她站在向阳的一面。阳光刺着她的眼。 宁桐坐在椅子上,抄起宁则梧没喝完的椰子汁,大口大口的牛饮起来。 在不远处的地方,宁桐看到了堆着沙子城堡的宁则梧,他对面还做了一个差不多跟他同龄的小女孩。 这小子艳遇不错啊! 这能算艳遇么? 宁则梧也不知道。 因为他跟这个小女孩的沟通有着严重的障碍,他根本就听不懂她在说啥,只听她欧巴欧巴的叫。 宁则梧堆了个火焰山后,就拎着小铲子跑去太阳伞底下了。 “这么快就交上朋友啦?!” 听宁桐这么一说,宁则梧循着她的视线回头看去,只见那个小女孩竟然在他身后站着。 那小女孩一看到邢柯,立即丢下宁则梧。她朝邢柯跑去,在他跟前叫了一声“欧巴”。 邢柯露出嫌恶的神情,他敛眸瞪着这小女孩,传递出“生人勿近”的信息。 小女孩被他吓退了几步,然后眼眶一湿,竟去抓宁则梧的手,对他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 “是韩国人啊。”宁桐听出了她的口音,也隐隐约约能听出她的意思。“宁则梧,她要你帮她找爸爸妈妈。” “为什么是我啊~?”宁则梧连她说什么都听不懂,好不好!回头看她泪水涟涟、我见犹怜的样子,他心头一软,“好了啦,我帮你就是了~别哭啦~” 也不知那小女孩听没听懂他的话,揉揉眼睛后还真不哭了。 这时候,林辰欧跑了过来。那小女孩见到他,将宁则梧的手一丢,就跑到林辰欧面前叫了声“欧巴”。 原来是个见了帅哥就扑上去的小鬼,宁桐有些哭笑不得。 林辰欧只觉得自己比较有孩子缘,他一左一右牵着那小女孩跟宁则梧的手转圈圈。 “桐桐,我们去打排球啊!”这就是林辰欧跑来的目的。 “你想让我把排球拍到你脸上吗?”宁桐孩子气的瞪了他一眼,一转眼就见一对年轻的夫妇跑了过来。 小女孩丢开林辰欧的手,哭着朝她爸爸的怀里奔去。 这小女孩挺有意思的,刚才还满状态的勾搭帅哥,这会儿原地哭的死去活来。小孩子果然还是小孩子啊! 宁桐凝视着她家的宁则梧,眼里盛满了笑意。就连她这种温柔的神情,邢柯也不想让别人看到。 “桐桐?是桐桐么?”抱着小女孩的男人冲上前去。兴许是太过激动了,他一手抓住宁桐的肩膀,两人来了个面对面。 比起宁桐,宁则梧第一个认出这个男人。“跆拳道社长~” 没错了,这个男人就是之前胡玥阿姨给他看过的照片上的男人! “金哲……?”不过等等,跆拳道社长……她家宝贝儿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一定是胡玥那货大嘴巴! “我还在想什么时候能见到你,没想到我们在这里遇到了。”多年不见,金哲的汉话还是那么流利。他身边的女伴上前,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金哲这才将这位女伴介绍给宁桐,“这是我的妻子和女儿。尹恩熙、金贤珠。” 见尹恩熙规规矩矩的冲她行礼打招呼,宁桐慌里慌张的站起来,也回了一礼。同时。她也将身边的人介绍给了金哲一家。“这是我儿子宁则梧,这位是我的同事林辰欧。” “那位……”金哲可是注意到了,邢柯戴着跟宁桐成对的指环。 “那只可以忽略不计。”宁桐只当邢柯不存在,邢柯却做不到让她单独跟男人面对面。 他一手搭在宁桐的肩上,另一手朝金哲伸了过去。“你好,我是邢柯。” 金哲回礼,猛然发现一件事。他低头看着同样在打量他的宁则梧,整个人一惊,用母语说:“桐桐,这该不会是那个孩子吧!?” 宁桐点了点头。神情有些黯然。 金哲扯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又跟宁桐寒暄了几句不着边际的话题,就有些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不大一会儿。尹恩熙自己一个人跑过来了,对宁桐行了一个九十度大礼,含着眼泪一顿胡言乱语。 也不知道宁桐听没听懂,就听她感慨的说了一句,“真是个温柔的人呢。” “你听懂没?”林辰欧还等着嘲弄宁桐一番。却没逮着机会。 尹恩熙似乎听不懂中文,看她一脸吃力的样子。宁桐索性慢慢的用英文跟她展开了对话。 “你别着急,可以慢慢说。”宁桐知道,尹恩熙怕她听不明白,一句话断断续续的重复了好几遍。 “我知道你就是我老公之前给我说的他喜欢的那个中国女孩,他对你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我想请你跟他谈一谈,让他释怀。” 真是一位至情至性的女子啊,连宁桐差点儿就要爱上尹恩熙了。她突然抱着尹恩熙的脑袋,在她嘴上轻啄了一下,“这种事情,我可从来没跟你老公做过哟。所以你放心把他的手机号码给我吧!” 他们出国旅游没有办理国际漫游,尹恩熙就给宁桐留了金哲经常使用的邮箱。 看尹恩熙远走,宁桐抓了抓头。跟阔别五年的前辈见面,还真是意外的难为情啊,除了彼此的近况,宁桐完全想不出该问候他一些什么。 宁则梧摇了摇宁桐的胳膊,将失神的她唤回了现实中,“妈咪,那个跆拳道社长以前真的喜欢你吗~?” 他不知道在纠结什么,小脸儿上写满了疑惑。如果真的像胡玥阿姨说的那样,跆拳道社长为什么要跟别的女人生孩子呀? “那是当然,以前你妈咪我啊,可受欢迎啦!就连你李一飞蜀黍,都是对我一往情深啊!”宁桐得意忘形的大笑起来,一说起想当年意气风发的时候,哪一个不感慨,哪一个不激动? 林辰欧看邢柯的脸色不对,便悄悄地转身逃了。不是他不想救宁桐,他真觉得那男人动起真格的来很可怕! “哼哼~”邢柯摆出高人一等的架势,都不带正眼看宁桐的,“你那个一往情深,还不是跟别的女人跑了!” 说的李一飞有多下流似的,这宁桐可就得为他辩护一下,“李一飞跟我交往的时候,他还是个处/男。在他的生命中,就我跟狐狸精两个女人!敢问邢大少爷,商场、情场两得意的你,有过多少女人,只怕你自己也数不过来了吧!” 邢柯胸口顿时抽紧,他寻遍万花丛,唯独对宁桐这朵带刺儿的野玫瑰念念不忘。这是老天给他的惩罚吗? 116 一种紧俏的资源 宁桐跟那个高丽棒子独处什么的,邢柯还是很不放心。 在宁桐去赴约的时候,邢柯悄悄的跟在了她后头。不过要从海浪声和游客们的吵闹声中听到那两人的对话,除非邢柯变成乌龟或螃蟹爬过去! 一开始,宁桐并没有跟金哲切入正题。两人寒暄了近况,从金哲那里得知,他现在的老婆尹恩熙是他回国后经父母介绍认识的,等于是相亲。迫于父母那边的压力,金哲在无奈之下跟尹恩熙结成了连理。 “所以说,你现在不喜欢你老婆咯。”宁桐失望的叹了一口气,男人对待感情的态度都这么随便么,还不如海里的小鱼跟小虾! 被谁说这种话,金哲都会觉得很难堪,搞得他是一个很不负责任的男人一样。“小恩跟贤珠早就是我的家人了。”回想过去,真像一场梦一样。那时候在学校里,金哲傻不拉几的成天向宁桐告白,把李一飞气的半死。偏偏李一飞又奈何不了他,谁让他是跆拳道社长呢。金哲脸上的喜色,渐渐淹没在阴霾里。一想起他之前看到的宁则梧,他的胸口顿时抽紧。随着痛楚蔓延开来,他屏住呼吸,逼退了眼眶里的湿热。“我以为你会把那个孩子打掉……” 又是一个随便给她的幸福下定义的家伙。想想金哲知道这件事后跟李一飞和胡玥的反应一样,宁桐就觉得好笑。 越过人群,她眺望着海浪,眼神飘渺,带着一股让人捉摸不定的味道。 “我本来也不想要这孩子的,大概是一种叫‘母性’的东西,让我决定生下他的吧。”宁桐的话里带着几不可闻的叹息,一想到宁则梧的小脸蛋儿。尤其是他心花怒放时脸红扑扑的样子,实在让宁桐疼爱的不得了。 “之前我见到跟你在一起的男人是你先生吗?”邢柯到底是有多一表人才啊,竟然金哲见了一面之后就念念不忘。 “不是。”宁桐很认真很坚决的否认道。 “诶?我看到你们手上戴成对的戒指。”金哲抠了抠脸,偷偷的往宁桐的左手上瞄了瞄。 看他偷偷摸摸的样子,宁桐索性抬起手来大大方方的给他看。“这是他硬塞给我的,拔的时候已经拔不下来了。” 仔细一看,宁桐左手的无名指还有些浮肿。 “原来是这样。”金哲动作很小心的触碰着宁桐的手指,他挤出了一个像哭的笑,“这么多年过去了,再次碰到你的时候。我还是会心跳加速呢。” 宁桐顿了顿,好似沙子进了眼里的感觉,唯恐一揉就更难受。她突然抓住金哲的手。勾起了一个十分魅惑的笑。她凑近金哲,撅着嘴说:“那我们来搞婚外情吧!” 金哲以为她是在开玩笑,不料她真的凑了上来。他赶忙用手掌挡在了他们的双唇之间,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要做出对不起他老婆的事了!“拜托,我已经有小恩和贤珠了!” 宁桐恶作剧似的。在他的心口处画了一个圈,“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就不要在想着我了。小恩是个好女人啊,连我差点儿就要爱上她了。” “这个我知道。”金哲红了脸,真是个意外容易害羞的家伙。他欣慰的是,宁桐能释怀过去太好了。 就在这时候。宁则梧跟金贤珠一前一后的跑来。宁则梧顺势倒在宁桐的身上,两条小腿搭在她的双腿上。 “妈咪,我要给小桃送什么礼物呀~?”宁则梧仰着小脸儿。天真无邪的看着她。 宁桐故作一副伤脑筋的样子,“妈咪陪你去卖饰品的地方看看好不好?” “好~!”宁则梧蹭的一下从宁桐身上窜起来,争分夺秒似的拉着她的手,企图将她从地上拽起来。 宁桐跟金哲父女道别,便跟宁则梧逛街去了。 母子俩看中了一款贼漂亮的贝壳风铃。结果宁桐摸遍全身,也没找到钱包。 她看着一脸期待的宁则梧。无辜道:“宝贝儿,妈咪把钱包忘酒店了。” 就在这时,有个人从她身边走过,迅速给老板付了钱,然后将那串风铃拎在了手里。 一看是邢柯,宁桐吓了一跳。这个男人什时候跟在他们母子身后的,她一点儿也没发觉到。 宁桐眯着眼,警惕的瞪着他,“你想干什么?” 邢柯不是个会讨好人的家伙,东西拿上后,他二话不说,就递给了宁则梧。接着,他淡淡的瞄了对他戒备森严的宁桐一眼,好似她是个毫不相干的局外人一样。 宁则梧背着手,不住的看着他妈咪的脸色,好像在请示她,这风铃他该不该要。 “叮铃铃——”贝壳风铃好听的声音在诱惑着宁家母子,似乎察觉到他们对这风铃的声音情有独钟,邢柯还有意无意的抖了抖手,让风铃的声音更大了些。 这个风铃,宁桐就替宁则梧收下了,“回去的时候,我会把钱还你的。” 邢柯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只要能让他们高兴,怎样都好。让他介怀的,仍是金哲这个人的存在。 趁宁则梧抱着风铃在前头看路,邢柯低声问了宁桐一句,“金哲就是那个强/暴你的韩国留学生吗?” 宁桐顿了顿脚步,漠然的撇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个禽兽吗?” 邢柯胸口一窒,有种差点儿就气绝身亡的感觉。这时候,他真的无言以对啊。都怪他太在意叶莳胡说八道的那些事情了。 貌似五年前,宁桐是他们学校里的小名人。当时正是她意气风发的时候,而且有两个男生高调追求她,曾一度是他们系里的佳话。有学生看到金哲强迫她,之后有人将她怀孕的事情状告到了校方那边。校方为了掩盖丑闻,将这件事清用特殊手段处理了——跟这件事有关的成员,以保研的条件作为封口费。 看着宁桐瘦弱的背影,邢柯的胸口有一阵没一阵的抽紧。他快步追了上去,伸手勾住了宁桐的脖颈。 宁桐被迫贴近他的胸膛。她挣了两下,自知要抵得过邢柯的力量只是妄想。她索性也不浪费那个气力了,然而她却不耐烦的道:“你别碰我!” “我们现在可是一对啊。”邢柯有些死皮赖脸。 宁桐一脚将他绊倒在地上,她居高临下,冷冷的蔑视着他,“一对的只是戒指。” 好在底下是啥子,邢柯摔的这一跤并没有造成多大伤害。不过宁桐的那句话彻底伤了他的感情,不过邢柯承认她说的对。没有任何仪式,邢柯他就把戒指套在宁桐手上,根本一点儿意义都没有呢。 邢柯从地上爬起来。跟在宁桐后头,总是有意无意的贴近她的身体。“昨天你一整天都在睡觉,都是我在陪你儿子。你都不报答我一下吗?” 宁桐停下脚步。手指爬上他光裸的胸膛,指尖轻轻柔柔的沿着他左边的乳晕画着圈圈。她神情挑逗,让人忍不住一口含住她的吐息。 “你想要我怎么报答你呢?”宁桐的声音里有着诱人的魔力。 邢柯顿时口干舌燥,按住那只在他身上作祟的魔爪,强忍着抬头的欲望。 “陪我吃顿饭就好。”邢柯的声音有些沙哑。就像远处的滚滚的海浪声,充满蓬勃的雄性力道。 他的要求就这么简单吗? 说实话,宁桐有些意外。她明明就感觉到他很想要…… 结果晚餐的时候,邢柯联系宁桐,宁桐却说她在上网,让他直接把晚餐送到她房里。 挂断电话。邢柯骂了句“不解风情”。好端端的一顿烛光晚餐就这么黄了,他让服务生将桌上的东西打包,亲自去送货上门。 邢柯到的时候。是宁则梧给他开的门。 宁则梧先将他袋子里的东西检查了一遍,才放他进屋。这小子未免也太小心了,他又不会带什么危险物品进来。 “妈咪,有烤鱼,还有虾喔~!”宁则梧拽着邢柯手里的袋子。 邢柯又不敢放手。他清楚这小家伙拎不动这些东西,何况他现在只有一个手能用。 “你先吃吧。妈咪得赶紧把回去的票订了。” 原来宁桐在网上订票,邢柯就觉得奇怪了。在整个班子来南岛之前,他就已经将往返的机票订好了。 他偷偷的瞄了一眼,才知道宁桐订的是火车票。 对哦,宁桐有恐高症,药又丢了,她不能再坐飞机了。 邢柯悄悄记下了宁桐订好的车票的车次和出发时间,三天后么…… 有一种紧俏的资源,叫做火车票。 等邢柯回到自己的房间上网购票时,宁桐所要乘坐的那趟列车别说卧铺票没了,就连座位票也没了。 邢柯辗转反侧不能眠,他孤身坐在游泳池边,对着月色独酌。 情不自禁抬头,望向宁桐所住的房间位置,邢柯惊讶的发现宁桐正不声不响的站在阳台上看着他。 邢柯心里如擂鼓般,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宁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里的呢? 看着他的时候,她在想什么? 邢柯双眼微醺,他站起来,蹒跚着向宁桐所在的阳台下走去。他大概是喝太多了,脚下一滑,扑通一声落进了泳池里。 待邢柯狼狈的爬上来时,他再看阳台,宁桐已经不在了。 接下来的两天,宁桐带着班子,处在紧张的拍摄气氛当中。 宁桐带着宁则梧提前一天离开大部队了,为了赶次日的火车,她还得必须从南岛坐船去大陆。 就这么一声不响的走了,总结的跟落荒而逃一样,宁桐有些害怕自己会对邢柯改观。所以,她暂时不想见到这个扰乱她心神的男人。 火车很可怕,宁则梧发誓,他以后再也不坐火车了! 火车上好多人呀,就连上厕所都要找不到下脚的地方,走道里全都是人么! 宁则梧不习惯这样拥挤的环境,一直含着眼泪,扁着小嘴儿。委屈的不行的样子。 “好了好了,宝贝儿,乖,都怪妈咪没办法坐飞机。”宁桐当然也想舒服点儿,可那天她订票的时候,这趟车就只剩坐票跟站票了。她好歹是抢到了两个紧挨着的位置。她抱着宁则梧的脑袋,指着车窗外,“一会儿车开了,就可以看到漂漂的风景喔。” 宁桐的另一边就是过道,她旁边站了个面貌粗犷的男人。那男人看他们母子俩占了俩位置。可他们完全可以只用一个位置嘛! “小姐,你抱着你家孩子,给我腾出一点位置。” 如果这人要是好声好气的说话。宁桐可能二话不说就把位置让出来。车上这么多人,宁桐难免会心烦意燥。她瞟了一眼这大口气的男人,懒得搭理他。 看她不理人,这男人抓着她的肩膀往里面推了推,粗生粗气道:“我说话你没听见啊?” “我还以为你多有眼色呢。非要我明明白白的拒绝你,你才知道我不愿意给你让座吗?”宁桐的语气生硬,脸上的不耐烦也很明显。“还有,麻烦请把你的手拿开。” “你就抱着孩子,把位置让出来一会儿怎么了?”这男的声音大了起来,成为了整节车厢的焦点。 见他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宁桐将肩头的手拨开,冷冷的说道:“抱歉啊,我没有那种奉献精神。” 宁则梧紧攥着宁桐的吊带衫。强忍着哭声。他不能哭,现在只有他能保护妈咪! 他伏在宁桐身上,遮住她有些暴露的胸口。他发现了喔,这个站在他妈咪身边的男人,眼睛一直在他妈咪的胸口上打转喔! 宁则梧虎视眈眈的瞪着他。怒气冲冲的道:“大色狼~!” 他的声音响亮极了,引得不少人纷纷侧目。他就要长在他妈咪身上。不让任何人看到他妈咪的胸部! 宁则梧这么一折腾,给了那男人难堪,显然也把对方给逼急了。 他虎视眈眈的盯着靠窗的座位,那位置原本是宁则梧的,现在空出来了。 但是想要坐到里面去,显然是要突破宁桐这道防线。 这男人豁出去了似的,捞住宁桐的左手,就要将她拽起来。 就在这时,一只手扣在了宁桐的手上。那只手的无名指上,戴着跟宁桐左手的无名指成对的指环。 “放手。”邢柯微蹙眉头,明显山雨欲来。 那男人悻悻然的撒了手,大约是没想到宁桐还有同伴。 驱走了那男人,邢柯给宁桐递了一个眼神儿,那意思是让她抱着宁则梧往里面坐。 宁桐瞪着眼,跟他僵持了一会儿。眼睛累了之后,她才挪动屁股,坐到里面去了。 邢柯落座在她身边,松了松衣领。他找了好几节车厢,才到了这里,感觉体力已经消耗光了…… 邢柯一来,宁则梧就安下心了。他嘴一咧,伏在宁桐怀里哭哭啼啼起来。“妈咪,我们下车好不好,我讨厌这里~” “宝贝儿,忍一忍,后天我们就到了。”宁桐将他揽在怀里,揉弄着他的脑袋。 后天,那不就是过完明天之后嘛,今天才刚开始啊!宁则梧再也忍不住哭声,仰脸儿嚎啕起来。 宁桐心里已经够烦了,被宁则梧一折腾,顿时就爆发了。“你再哭,我就把你丢下车,听见没!” 宁则梧吓得紧紧闭上了嘴,可喉咙里依旧发出呜咽的哭声。 宁桐抽了几张面纸,擦去他脸上的鼻涕眼泪。 “妈咪对不起啦,我不再惹你生气了~”虽然现在的宁则梧不太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那你乖乖等着,妈咪给你冲一杯奶奶去。”宁桐从行李箱里拿出宁则梧的奶瓶跟奶粉,去打个热水就跟打仗一样。 邢柯看出来了,宁桐这一路来来回回,遭到不少男人下流的眼神。她真的是穿的太少了,上下身就一个吊带衫跟短裤,里头让人想入非非。 宁桐一回来,邢柯就给她套了个长袖衫,状似很体贴的说:“这空调车坐久了会冷,别吹感冒了。” 宁桐张了张嘴,却是欲言又止。她本想道谢的说,可突然有种很不自然的感觉。 宁桐与邢柯擦身而过。正要走到里面的位置上。就在这时,火车开动了。 宁桐脚下一晃,看她身子不稳,邢柯急忙揽住了她。 低眼看着腰上的手掌,宁桐的眸光一沉,一个大步走到位置上,自然而然的避开了邢柯的手。 宁则梧伸手要奶瓶,宁桐却将奶瓶举高,“烫,晾晾再喝。” 摸摸宁则梧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腿。竟是触手冰凉,宁桐出来时并没有带厚实点的衣服,倒是备了一条毛毯。 因为毛毯够长。邢柯也很自觉的为自己盖上。他不习惯车厢里的环境和气味,反胃的感觉是越来越强烈了。他靠在椅背上,蹙着眉头,脸色也有些发白。 宁则梧指着窗外,好像看到了多么稀奇的东西。仰着头对宁桐说道:“动了~” “小火车出发了,哐哧哐哧哐哧——” “呜——呜呜——”宁则梧还跟着学了几声火车叫,他蹬掉鞋子,将凉嗖嗖的小脚丫塞进了宁桐的大腿下。“暖和~” “冷了是不是?”宁桐将宁则梧的小脚丫包裹进了手掌里。 这小家伙还真是有一样学一样,伸手将宁桐的两个耳朵一左一右抓到了手里。“妈咪不生我的气了~” 宁桐板起脸,故意恶声恶气。“谁说我不生气了?你知道我最烦你什么吗,就是动不动就哭,谁家的男孩子像你这样啊?看看。又来了!” 被宁桐说了几句,宁则梧的眼眶又湿红起来。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硬是将泪水逼退了回去。 “没哭~!”宁则梧的小脑袋一歪,发现邢柯一脸痛苦的样子,便小声问宁桐。“妈咪,他是不是不舒服呀~?” 听到了他的话。邢柯张开眼,对上他水汪汪的眸子。 宁则梧看看自己弱小的肩膀,然后拍着宁桐的肩头,很大方的说:“我妈咪的肩膀借你靠,只能靠一下下喔~” “你这小子!”宁桐哭笑不得,他还真行,大方的连她都能出借! 宁桐肩膀上一沉,邢柯还真靠了上来。 轻轻的吐了一口浑浊之气,邢柯反胃的感觉不再那么强烈了。他又贪婪的深吸了几口宁桐身上的味道,好似那就是治愈他的良药。这还不够,毯子下,他的手也不安分起来。 “你别得寸进尺!”宁桐低声警告他。 邢柯的嘴角向上扬起,他也用同样低的声音回道:“早知道会消失的那么快,我就再用力一点了。” 为了限制她穿着暴露,邢柯这货前些天在她身上胡作非为,留下了咬痕跟吻痕。这些痕迹消失后,宁桐又回复了原装,故意跟邢柯赌气似的,又随心所欲起来。 宁桐微微侧过脸,脸颊被邢柯的鼻尖撞到。她触电似的别过头,被邢柯的呼吸打到,让她心里升起异样的情愫,有种恶寒,也有一股潺潺的暖流。 “你是跟踪狂么,阴魂不散也要有个限度!” 又把他说成变态一样,邢柯心里极度不爽,这会儿的语气也冷了下来,“上司照顾员工是理所当然的吧。” “那还真是感谢总裁的费心照料了,麻烦请你的头,移驾到别的地方去。”宁桐往里一挪,邢柯很快就贴了上去。 邢柯的脑袋在她肩头蹭了两下,有些孩子气的道:“不要。” 看着怀里刚睡下的宁则梧,宁桐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生怕会惊醒了怀里的小家伙。她伸手欲将邢柯推开,却被对方反手捞住。 宁桐肩膀上一轻,手上也是陡然一空。见邢柯起身,她狐疑的望了过去。 “你那样抱着他睡不舒服,你坐过来——”邢柯将位置让了出来。 宁桐也不跟他客气,反正这俩位置本来就是他们母子俩的。她小心的将宁则梧的身子放平,让他的头枕在腿上。 邢柯站在他们母子俩身边,就像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宁桐坐立难安,因为她察觉到来自头顶上的视线。好似被邢柯灼灼的目光感染,她的身体渐渐变得燥热起来,总感觉有无数双触手,将她全身抚摸了个遍。 117 人生若只如初见 在人潮拥挤的火车上,人的吃喝拉撒睡就跟受罪一样。 宁则梧一老喊着尿尿,给宁桐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现在她都不敢再给他冲奶粉喝了。 一开始,火车每停一站,宁则梧就嚷嚷着要下车。现在他精神头儿上来了,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来回跳。 “妈咪,火车转弯了~”看到火车头,也能让他一惊一乍的。 “坐好,别把毯子蹬掉了。”宁桐按着的脑袋,生怕他的脸贴到脏呼呼的车窗上。 宁则梧钻进毯子里,从宁桐身上爬到邢柯身上,又突然冒出头来,朝邢柯做了个吓人的鬼脸,还学了一声鬼叫。 邢柯托起他的右手,看宁则梧活动自如,想来是他的胳膊好的差不多了。“胳膊还痛不痛了?” 宁则梧挥了两下,对着邢柯施展起南拳被他来,还用铁头功抵住邢柯的额头。 一大一小跟斗牛一样,谁也不让谁。 “你耍赖,你是大人,力气比我大,你不能用全力~”宁则梧用了吃奶的劲儿,都没能赢过邢柯。 邢柯瞄了一眼没有动静的宁桐,然后一根手指竖在嘴边。宁则梧也学起了他的手势,悄声说:“不要打扰妈咪睡觉觉~” 宁则梧又钻进毛毯里,撅着腚对着邢柯。邢柯唯恐他一头栽下去,双手抱住了他的小腰。 宁则梧在座位底下翻找,抓了一桶泡面出来。 “这种垃圾食品,有什么好吃的?”邢柯皱了皱眉头,露出嫌恶的表情。 宁则梧完全没有被打击到,还振振有词的反驳他,“这是妈咪买的,而且大家都在吃~!” “那你等着。我去打热水给你泡。”车厢里人太多了,邢柯这一来一回,面在路上就泡好了。 宁则梧坐在邢柯圈起的腿弯里,两人面对面的闻着泡面的香气。 你一口我一口,很快整桶面就见底儿,只剩汤了。这会儿宁则梧才想起来,他忘了把火腿肠拿出来了。 “肉~!”宁则梧举着泡面搭档,使了半天劲儿,愣是没咬开。他急红了脸,索性把火腿肠放到了邢柯手上。邢柯给他打开后。宁则梧咬了一口就将火腿肠推到邢柯的嘴边,“到你了~” 邢柯也不跟他客气,直接上了一大口。“吃饱没有?” 宁则梧拉着邢柯的手。放到他圆滚滚的小肚皮上。邢柯拍了拍,发出“咚咚”的声响。 “西瓜熟了吧?咱们把它摘下来好不好?”说着,邢柯挠起了他的小肚皮,把宁则梧逗的咯咯直笑。“不让摘我就抢了!” 邢柯双手在宁则梧的肚皮上一齐作祟,又是掐又是拧又是挠。小打小闹的玩累了。宁则梧抱着邢柯的手臂跟周公见面去了。 邢柯掏出手机,对着他,拍了好几张照。 旁边的宁桐嘤咛一声,瑟缩了一下,然后蜷起了身子。 宁桐在饥寒交迫中清醒了,她发现自己的睡姿跟个婴儿一样。关键是她的头枕在了邢柯的大腿上。 她坐起身,看到邢柯抱着熟睡的宁则梧在打着盹儿。 宁桐撕开了一袋饼干,对面的那个学生妹笑眯眯的跟她搭讪。“姐姐你老公好帅,儿子也很可爱喔!”她凑近宁桐,偷偷摸摸的小声道,“你睡着的时候,你老公一直好深情的看着你呐~姐姐。我好羡慕你啊!” “深情?”宁桐瞄了邢柯一眼,发觉“深情”这个词儿用在他身上一点儿也不合适。“你刚高考完吧?” “是的。我跟爸爸一起去旅游。”她身边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朝宁桐点头示意了一下,宁桐忙回了一礼。 “恕我冒昧,其实旁边的这位并不是你先生吧。”中年男人慧眼如炬,其洞察力显然是他女儿不能比的。 他女儿惊呼了一声,不过想想也对,因为宁桐跟邢柯之间完全没有那种让人脸红心跳的气氛。“但是这位哥哥好像很喜欢姐姐的样子……” “但是你这位姐姐对哥哥没感情嘛。”中年男人有些为女儿的将来担忧,这么容易被表象迷惑,哪天被坏男人骗去了怎么办? “我对他当然也有感情……” 宁桐的话音未落,手腕便被人握住,耳边传来邢柯的声音—— “真的?”听上去他好像挺激动的。 真不知道他在高兴个什么劲儿,就那么期待着她的原谅吗? 宁桐宁愿他被心里的罪恶感吞噬殆尽,愿他看到她、想到她的时候,都铭记着自己曾经犯下的累累罪行! “你觉得我除了恨你,对你还会有其他感情吗?” 看到邢柯一脸的受伤,宁桐冷冷一笑,然而心里面完全没有报复的快感。这是怎么回事儿? 对面的父女面面相觑一眼,他们好像踩到了某人的雷区了。那学生妹不好意思的邢柯笑了笑。 乘务员来查票了,查到邢柯这边的时候,乘务员拿着他的票,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儿打量了他一眼。 “你这不是卧铺的票吗,怎么挤这个车厢里来了?”当乘务员看到宁桐母子的时候,就明白答案了,眼神儿也变得暧昧了许多。 说实话,宁桐挺吃惊的。邢柯居然做到了这种份儿上!可是她也挺好奇的,邢柯到底是咋抢着卧铺票的? 邢柯不会告诉她,买票的那天,他坐在电脑跟前刷了一晚上。也亏他运气好,兴许是有人退票了,这唯一的一张卧铺票就被他抢着了。 “看吧,哥哥果然很爱姐姐喔!不管哥哥对姐姐你做了多么讨厌的事情,就请你原谅他吧!”不经世事的小女孩,以为爱情都是浪漫的。真要这么以为的话,那纯粹是幻想罢了,现实对宁桐来说可是很残酷的。 宁桐对她笑了笑,然后扭头恶声恶气的对邢柯道:“快点儿滚回你的卧铺去!” “你跟我一起滚过去。”本来他有卧铺票的事儿,邢柯没好意思跟宁桐说。他打算就这么陪着他们母子坐过这一路。既然事情败露了,他也没必要装低调了。 “你自己滚。”宁桐不胜其烦,这个男人总是做一些无意义的事情来扰乱她的心神,她受够了! 必须得跟他保持距离! 不怕她不同意,邢柯抱着宁则梧,留下一句“如果你还想要你儿子,就滚过来”,然后华丽的挤入了人潮中。 宁桐愤然起身,追着邢柯一路到了卧铺车厢,却被卧铺车厢的乘务员给拦在了外头。 “你哪节车厢的?麻烦车票给我看一下。” 乘务员正为难宁桐之际。邢柯为她解围,“她是跟我一起的。” “把我儿子还给我!”宁桐怒道,她只是要回宁则梧的。 就在这时。宁则梧悠悠转醒。他趴在邢柯的肩膀上,发现换了地方。他虽然知道自己还在火车上,可这里跟人挤人的车厢完全不一样。 “妈咪,有床~!”宁则梧又惊又喜道,他还是头一次见到火车上的床诶。 见宁桐的神色多少有些缓和。邢柯有些得意洋洋,只要抓住了她的弱点,就不怕她不会妥协。 将他们母子俩安排进了卧铺,邢柯又回去拿他们的行李。 那学生妹看他满面春风的回来,抱着拳头给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哥哥。加油,我看好你!” 邢柯回以一笑,并说了声“谢谢”。然后收拾了东西,拎着大包小包就走了。 挤了这么多个来回,邢柯发誓,以后再也不坐火车了,连上个厕所都要排队。而且环境也十分不好。回到卧铺车厢,他如释重负。他为了他们母子俩挥汗如雨。他们倒好,一点儿良心也没有—— “妈咪,你看,可以躺下睡觉~!”宁则梧显然也是受够了座位车厢的拥挤。“还有枕头~!” “那就躺下睡觉。”宁桐把他按在床上,省的他来回折腾,吵的人不得安生。 宁则梧闭上眼睛,半晌过后又张开眼,拉过宁桐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肚肚上。“妈咪拍拍~” “睡觉还得哄着你,你到底啥时候才能长大啊?”宁桐无奈道。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手上的动作温柔的将宁则梧渐渐拉进了梦乡。 将宁则梧哄睡后,宁桐站了起来。 邢柯拽着她的手,紧张的问:“你还要回去吗?” 有这么好的环境,而且还是免费的,宁桐不不消受的岂不是显得她太傻了? “我饿啊!”宁桐甩开他,没好气的抓起一桶泡面,打开水去了。 邢柯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他不急于求成,只要宁桐能慢慢接受他就好。 邢柯卧铺的对面是一个年纪跟他差不多大,看上去有些老气的男人。他大概还没有成家,所以他挺羡慕有妻有儿的邢柯。从刚才的气氛中,他大概也揣摩出来了一点儿味道。 “怎么?跟你老婆吵架了?” 邢柯讪然一笑,“算是吧。” “夫妻吗,床头吵架床尾和。”那男人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暧昧,听上去还有点儿下流。 邢柯干笑了一下,也没理睬他。宁桐端着面回来的时候,他才发现那男人的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在宁桐的大腿上打转。 邢柯气恼的咬了咬牙,与其碰上这样的处境,他宁愿跟宁桐母子一起挤硬座车厢! 宁桐没留意对面下流的眼光,她一坐下,那男人就特殷勤的给她递了一根火腿肠。“我这有火腿肠,就着泡面吃吧!” 邢柯很客气的推了回去,很委婉的说:“我也有。” “我这根比较大。”那男人手里的王中王显然比邢柯手里的泡面排挡粗壮一整圈。 谁跟你比大小了!邢柯早就先下手为强了,他迅速撕开皮,将泡面拍档丢进了宁桐的碗里。 搭讪没成功,那男人跑到隔壁找人聊天去了。 邢柯的目光比刚才那男人的目光还要肆无忌惮,他目不斜视的凝视着宁桐。她吃东西时候的样子,虽说算不上优雅,却意外的有种很诱人的味道。 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宁桐撇了他一眼,一脸厌恶的说道:“你的眼睛就没别的地方可以放了吗?” “你就那么恨我吗?”除了这个,她对他真的没有其他的感情吗?邢柯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沦为向人摇尾乞怜,他以前觉得这样的人很愚蠢,根本没有尊严可言。但是在这个女人面前,他觉得那些东西都不重要了。 “你就那么想要我吗?”宁桐勾唇冷笑,她的脸蛋和她的身材究竟是多么惹火,就算她没有自觉,也从男人的眼光中意识得到。“如果我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大概你对我根本不屑一顾吧。” “我不会……”邢柯承认。一开始他是被宁桐的皮囊吸引,但是这次他真的连她的心也想要。 宁桐的眼里多了份讥诮,她语出惊人。“五年前,你以为我们第一次见面真的是在五年前吗?我为什么对柴禹那么执着,为什么会那么讨厌你,你一点儿都想不到吧,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七年前——” 邢柯震惊的看着她。他绞尽脑汁、搜肠刮肚也没回想到七年前跟宁桐有关的任何片段。“怎么可能……” 宁桐手指卷着发梢,姿态撩人,“那时候我还是个高中生,不会收拾打扮自己的黄毛小丫头,丑到让你对我不屑一顾。” “我……”邢柯没有反驳的话。他们的相遇,竟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早了两年么? 而且宁桐说的对。不管七年前他们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碰面的,邢柯都对她不屑一顾,不然他现在也不会回想不起来。 七年前。大概是他刚回国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游手好闲、游戏人间,可以说一点儿节操也没有,而且他早已忘记了七年前他走过的路、碰到过的人…… 然而意外的有一道鲜明的身影残留在他记忆力的一个角落,邢柯恍然一惊,张大眼睛看着宁桐。眼中尽是不可思议。他现在完全不能将眼前的宁桐跟当时的那个身穿高中制服、戴着个大眼镜、扎着俩麻花辫的瘦瘦小小的女生重叠起来,毕竟她们的形象差的太远了。 “我想起来了——” 七年前的暑夏。滨海的度假村,邢柯跟柴禹第一次遇到宁桐—— 邢柯和柴禹跟各自的女伴在调笑,一直有咔嚓咔嚓的照相声扰得他不胜其烦。 循着声音,邢柯看到了站在海岸上捧着一架老式照相机的宁桐。 对方还是个纯朴的小女孩,邢柯兴许是被鬼迷心窍了,对宁桐大喊一声,“丑女,过来给我们拍张照!” “喔,好的。”看到是一群俊男美女,宁桐也就没有拒绝。然而当她把焦距对准邢柯跟他的女伴时,镜头前的邢柯居然跟他的女伴亲热起来。 邢柯一边吻着女伴,一边对女伴上下其手,又一边观察着宁桐的反应。 从来没接触过这种事情的宁桐,在邢柯大胆的刺激下,来了初潮。 当时她穿着制服裙子,经血顺着她光滑的大腿滑了下来。 察觉到异样的宁桐,端着照相机,无措的立在原地。 看她窘态毕露,邢柯带头起哄,哈哈大笑起来。 只有柴禹对宁桐伸出了援手,“邢柯,你太过分了!” 柴禹脱下衬衫,系在宁桐的腰上,替她挡去了难堪的一幕。 邢柯却变本加厉的嘲弄她,“快点回家,让你妈妈给你买卫生巾吧!” 说完,他身旁的人附和着他,哄堂大笑。 “我跟只会花爹娘的钱、成天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不一样,一包卫生巾还用不着我妈妈替我掏钱!”说完,宁桐朝邢柯竖起一根中指,逃也似的跑走了。 这是一贯养尊处优的邢柯,第一次受挫。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被人那么数落过…… 那段故事还没有结束,邢柯的耳边是火车碾压轨道的声响,他开口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我记得的,而且我知道你第二天会来把衬衫还给柴禹,所以那天我跟他又去了那个度假村。我在心里给自己打了个赌,赌你会不会来……” 赢得那个是自己,输得那个还是自己。邢柯此刻的心情就像是苦涩与甜蜜交织在一起。 宁桐嗤之以鼻,即使没有下过象棋,谁都可以做出马后炮的事情。就算邢柯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事情,那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无非就是让他更加看清楚自己,他的龌龊、他的下流、他的肮脏…… “你想表示你没有对我不屑一顾吗?”正因为他那时的嘲弄,宁桐才在不就之后改变了形象。 “所以那时候你就对柴禹有意思了吗?”邢柯的语气倏然变冷,他看着宁桐,满眼戏谑,好似又回到了当时度假村里的那个自己。“你知道最后他怎么处理那件衬衫的吗?在你对他千恩万谢之后,他当着我们的面。用打火机把衣服烧掉了,幸亏你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他对你的嘲弄。” 宁桐瞪着他,显然在怀疑邢柯居心叵测。说这样的话是故意挑拨她跟柴禹之间的关系。“我看烧掉衣服的那个人是你吧!” “你不信?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跟他证实一下——”邢柯见她不动,便自己掏出手机给柴禹打过去了。只要能让宁桐跟柴禹分手,他不介意使用一点儿卑劣的手段。 电话一通,柴禹就嚷嚷着,“邢柯。你没对我家桐桐心怀不轨吧?” “对她心怀不轨的男人多了,又不差我一个。”邢柯开玩笑似的对他说道。 如果邢柯正儿八经的跟他否认,柴禹可能还会紧张一下。“没有就好,你最好快点把我家桐桐还给我!” “柴禹,什么时候我们再去那个度假村玩一趟吧。”邢柯自然而然的转移了话题。 柴禹脑袋一蒙,显然是没跟上他的节奏。还茫然的问道:“哪个度假村?” “就是我七年前回国不久,咱们经常去玩的那个度假村……” 邢柯一提醒,柴禹恍然大悟的“喔”了一声。语气变得暧昧起来,“啊,就是碰到你初恋情人的那个地方吧,我知道~” 初恋情人?宁桐的心跳漏了一拍,那个“初恋情人”该不会指的就是她吧!? 触及宁桐的目光。邢柯的连刷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他干咳了几声,随即回复柴禹。“那种丑女怎么可能是我初恋女友!?” 真可惜柴禹看不到此刻邢柯别扭的表情,不然又是少不了一顿奚落。 “就是说嘛,当时那女的有够丑的!”柴禹的话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你不是好心借她衣服了吗?”马上就要到高/潮了,邢柯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宁桐,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别提那件事了,想起来有够恶心的。当时要不是为了给女朋友留下个好印象,我才不去管那闲事呢……啊,呸呸呸!千万别跟桐桐说我以前女朋友的事情,不然她又该吃醋,生我的气了。”柴禹还不知道,他的这番话被宁桐听的一清二楚。 宁桐已经听够了,没想到柴禹的温柔一直是佯装的。正是度假村里发生的那件事,宁桐受到了柴禹的影响,所以到了大学的时候,她找的男朋友都是温柔型的。然而与柴禹不同,李一飞的温柔是真的。 宁桐心中波涛澎湃,表面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在邢柯挂断电话后,她绝口不提柴禹的事,反而一直将话题围绕在她跟邢柯身上。 “我不知道呢,我居然是你的初恋情人吗?”宁桐面无表情,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拿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邢柯。 邢柯撇开视线,然而他耳后根的红潮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都奔四的人了,居然意外的纯情么!他结结巴巴的跟宁桐解释,“那是柴禹误会了!因为我第二天硬是拉着他去度假村,他就以为我是专门去见你的——” 看他笨拙的急于辩解的样子,宁桐噗嗤一下破声笑了出来。 邢柯猛然回头,看到的却是一张板起的脸孔。刚才是他幻听么?“你刚才笑了吧?” 宁桐摇着头,面向车窗外,镇定的道了一句,“没有。” 118 有啥值得放心上 就是啊,这怎么可能嘛,宁桐怎么可能对他笑的那么动听呢? 瞄了一眼满脸挫败的邢柯,宁桐轻扬起唇角,不着痕迹的舒了一口气。 这个男人,究竟有多为她着迷啊…… 总算是熬到头了,他们到达S是凌晨两点多。邢柯坚持要把他们母子送到家,结果又在宁家的沙发上将就了一晚上。 公鸡还没打鸣儿,宁桐就起了个大早。她似乎被兴奋冲昏了头脑,天才蒙蒙亮,就开车朝柴禹的公寓方向去了。 用备份钥匙打开柴禹公寓大门的那一刹那,宁桐就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柴禹的房间里,若有似无的传来女人的呻吟声。 宁桐的心陡然一沉,整个人被从头到脚淋了冷水的感觉,这情况,让她发自内心的颤栗! 她紧咬着牙关,双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晕染上了不敢置信的神采。她更不敢相信的是自己在这种时候,居然还能镇定的大门悄悄的关上。 宁桐翻身靠在墙上,她揪住好似被重击过的胸口,只感觉这里痛得几乎让她喘不上气来。 程苑、乐平,还有邢柯,他们暗示了多遍,宁桐都没有相信柴禹会做出劈腿的事情来。 将过夏至的天,宁桐却如同置身寒冬腊月里的季节,那种彻骨的寒冷,让她的心都在颤抖! 然而心寒只是被柴禹背叛简单又复杂的心情,当宁桐看到夏涵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从柴禹的公寓里仓皇的跑出来,她的心几乎要停止跳动! 宁桐的手机铃声蓦然响起—— 在听到铃声的一瞬间,夏涵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她慢慢转身、慢慢回头,惊恐的双眼中映射着宁桐的身影,她就靠在柴禹公寓的门边。 手机铃声依旧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即使不用看来电。宁桐就知道是谁打来的。 果不其然,下一刻柴禹就打开了公寓的门,出现在了两个女人的眼前。 即使听到熟悉的响铃声,柴禹依旧不敢相信。直到他跟宁桐面对面,才如临大难似的摆出一副绝望的脸。 嘭咚—— 柴禹的手机从他手中滑落,重重的磕在了地板上。 宁桐的手机铃声也在同一时间戛然而止。 当柴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屏住了呼吸好久好久。他挤出一个干巴巴又难看的笑脸,语气弱弱的道:“桐桐,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要是再晚点儿回来,不就看不到这场好戏了么。”一边是她的好朋友。一边是她的男朋友,夹在他们中间,宁桐都替他们觉得难堪。 啊啊。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柴禹是这么个猥琐的人呢!? 爱情果然是盲目的,它太容易让人看不清情人身上隐藏至深的一面。 宁桐取下柴禹公寓的备份钥匙,丢到他的脚边,最后冷冷的看他一眼,迈步走了。 她以后都不会拿正眼儿看这个男人了吧…… 在附近的酒吧里喝了个烂醉。宁桐将一直响铃不断的手机直接扔进了酒杯里。酒水渗入机壳里,手机的屏幕很快便黑了下来。 “现在,全世界都可以给我安静了……”宁桐趴在吧台上,心里难受也就罢了,她的胃里也翻江倒起来。“好想吐……” 酒吧老板将她从吧台上拎了下来,“你别给我吐在我们店里啊啊啊啊啊啊——!” 酒吧老板想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宁桐挣开他的手,整个人伏在地上,大吐特吐起来。 “啊啊啊——我的店啊啊啊啊。快点给我把这个女人扔出去!”酒吧老板彻底抓狂了。 一个小服务生上前来,颤悠悠的说:“老板,不好吧,怎么说也是客人,还是一个姑娘家……” 听他这么一说。酒吧老板顿时心生怜悯。就算顾客是上帝,也不带这么折腾人的。 “赶紧联系她的家人。把她给接走!”酒吧老板咆哮起来,一个女醉鬼就趴在他们家店里的门面前头,这像什么话,还不得吓跑一大堆客人? “老板,她的手机——”酒保指着还在酒水里浸泡着的可怜家伙,他能说这部手机得有他一个月的工资那么多么……就算不想接谁的电话,还有静音模式可以用啊,拉黑也是可以选的嘛,再不济直接关机就好了嘛~ 这时有个客人走上来,他仔细端详着宁桐的脸,对那老板说:“我好像见过她,她跟邢柯一起吃过饭。” 邢柯是这里的常客,基本上这酒吧里的熟客,没有不认识邢柯的。 “邢柯电话多少?”酒吧老板虽然跟邢柯有交集,但也不是很深。他们从没互留过号码。 一只手轻飘飘的从地上举起来,宁桐翻了个身,笑的一脸灿烂,“我知道!” 紧接着,宁桐报了一串电话号码出来。 “喂,请问哪位?” 电话一通,酒吧老板一听是个女人的声音,登时就给傻了。都说酒后吐真言来着,丫的这女醉鬼报的哪里是邢柯的电话号码!? 酒吧老板转念一想,既然这女醉鬼把这号码记得那么清楚,跟电话那头的应该是熟人吧。 “对不起,小姐——”酒吧老板话还没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正当大家都疑惑的时候,只见他对着宁桐照了一张相,给这个电话号码的主人发了过去。 酒吧老板还没来得及重新拨过去,对方就先打来了,她劈头就问:“这死女人现在在哪儿?” 酒吧老板老老实实的报了地址,结果他又不放心,因为刚才那女人在电话里恶声恶气怪吓人的。于是,他又派了个人到邢柯公司去给他本人知会一声了。 宁桐报的那串电话号码是胡玥的。胡玥跟李一飞一起赶来过来。 一看到李一飞,在地上打滚的宁桐就爬过去抱着他的腿,哭得跟个孩子似的,甭提多凄惨了。“一飞。一飞,呜呜……你有没有时光机啊,我好想回到过去——” “呀,你别借着酒疯就对我老公动手动脚!”要不是嫌她那张脸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恶心死人,胡玥会毫不犹豫的将宁桐揍成猪头! “好了好了,我们回家。” 当李一飞跟胡玥合力将宁桐架出去的时候,正迎上赶来的邢柯。 宁桐的泪眼未干,她一看到邢柯来,明显瑟缩了一下,然后剧烈的挣开左右两边的李一飞跟胡玥。整个人往地上一躺,轱辘辘的滚进了车底下。任人怎么叫,她也不出来。 胡玥跟李一飞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两人都口干舌燥了,也没能将宁桐给劝出来。 “宁桐,你特么的怎么那么没出息啊?!我真特么的看错你了,赶紧给我滚出来,别给我丢人……”胡玥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最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气什么、气谁。 “桐桐,快出来,车底下多危险啊……”李一飞耐着性子,跟哄小孩儿一样。他的温柔攻势,根本让宁桐无动于衷。 甚至可以说,现在的宁桐对温柔这个词。已经抱着幻灭的心态了。那背后,藏着一副可怕的面孔…… 邢柯不光是动嘴皮子的人,他伏在地上拉着宁桐的胳膊。眼看就要成功的将她强行拽出来。宁桐却抱着车轮子不放,整个一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的。 邢柯也终于知道,宁则梧哭的功力是遗传谁的了。 “不然叫柴禹来吧。”李一飞真的是拿宁桐没辙了,想着柴禹是宁桐的男朋友。他对她多少会有一些影响力。 邢柯的脸色一沉,低声道:“她跟柴禹分手了。” 不然这个女人怎么会喝的烂醉。还撒酒疯。宁桐的哭声不绝于耳,邢柯的心也从没停止过揪痛。 “乐平,叫乐平来吧!”虽然不知道乐平对宁桐的影响力有多大,胡玥不介意赌一把,不然宁桐这样实在太可怜了,连她都要跟着哭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乐平来了。宁桐也哭了半个小时,而且哭声丝毫没有减弱,哭到嗓子都哑了。 乐平听了前因后果后,就只身前来。如果把宁则梧带来,那小家伙看到现在的宁桐,估计会被吓坏的,而且他想宁桐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看到她这么脆弱的一面。 乐平蹲在车轮旁边,揉了揉宁桐的头,“起来,我可以让你尽情的揍我,我不会还手的。” 宁桐张着泪眼,松开车轮,整个人扑进乐平的怀里,“哥,柴禹背着我跟夏涵劈腿啊——啊啊啊啊啊——” 乐平的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他咬牙切齿,双眼似要喷出火来!比起奋不顾身的去殴打柴禹一顿,他知道这时候宁桐最需要人安慰。 乐平紧抱着宁桐,心里面是对她的疼惜,脸上却挂着恨不得将柴禹杀了的憎恨。 胡玥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刚才她没有听错吧?柴禹劈腿的对象是夏涵?比起这个,乐平是宁桐的哥哥的这件事更让胡玥震惊,她从来没听宁桐提起过。 邢柯、胡玥跟李一飞不放心,都跟着乐平和宁桐一起回了夏家。在回去的路上,乐平还打电话叫上了程苑。 在他们到达宁家的时候,程苑已经等在那里了。 胡玥将宁则梧支开,在院子里跟岳小桃一起玩儿。 宁则梧本来跟乐平说好的,只要他乖乖在家等着,乐平就会把他妈咪带回来。但是一下来了好多人,宁则梧心里有些害怕。他刚才看到妈咪是被乐平蜀黍抱上去的。 “妈咪怎么了~?”宁则梧哽咽着问胡玥,他好想去陪在妈咪身边,可是乐平蜀黍凶巴巴的样子好可怕! 胡玥拭去他的眼泪,“你妈咪喝醉了,等她醒过来,咱们再和你妈咪一起玩儿,好不好?” 胡玥的李一飞式温柔的劝导对宁则梧起了效果,小家伙揉了揉眼睛,带着哭音回道:“好~” 程苑从宁桐的房里一出来,乐平就迎上去,紧张的问:“她怎么样?” 程苑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这家伙对宁桐保护得太过度了。比起宁桐。程苑更想对乐平做一下心理辅导。她还真怕乐平会一个冲动直接杀进柴禹家! “你别紧张,她已经不是小女孩儿了。”见乐平直奔向宁桐的房间,程苑抓着他的肩膀,将他按进了沙发里。“她现在睡着了,大概肚子饿的时候就会醒来吧。” “肚子饿……”乐平受到程苑的暗示,霍的一下站起来,“我去做饭!” 看出乐平紧张到全身僵硬,李一飞跟着他下楼去到厨房里忙活了。 除了在房间里呼呼大睡的宁桐,此刻楼上就剩程苑跟邢柯了。 不知道为什么,跟程苑独处在一个空间。邢柯十分不自在,就好像在她面前没穿衣服一样。 “邢先生——”程苑抿了一下唇,双眼里的笑意不知从何时褪去。“不要让乐平知道你跟桐桐五年前的关系——” 那一刻。邢柯只感觉后脑被打了一记闷棍,脑袋里翁翁直响不说,眼前也是一片漆黑。他差点站立不住,于是扶着沙发坐了下来。 邢柯以为,五年前他跟宁桐发生关系的事情。只有他们当事人两个知晓…… 突然之间被第三者提出来,邢柯只感到罪恶昭著,觉得自己连人都不是了…… “你不用那么害怕我,我是桐桐的心理医生,想要采取最有效的方法来治好她心里的创伤。我看得出来你对桐桐是真心的,请你继续保持下去。但是绝对不要让乐平知道你在五年前侵犯了桐桐,他会杀了你——”看着被悔恨淹没的邢柯,程苑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继续对他说,“我相信解铃还需系铃人,你的真心总有一样会打动桐桐的。你也看到了,乐平是个严重的妹控,我怕他这次会对柴禹做出不好的事来……” 邢柯不知道自己居然伤害宁桐到了留下心里创伤的程度……啊啊。五年前的他为什么就那么招人恨啊! “她真的会原谅我吗……”邢柯垂头丧气,他对自己没有半点儿信心。 楼下似乎传来跌跌撞撞的动静。程苑一猜就知道出事儿了。她赶忙跑下去,看见李一飞抱着发了疯似的直往柴禹跟前冲的乐平。 李一飞那么文弱一人,一人之力根本就拦不住力气大的惊人的乐平!乐平硬拖着他到了不躲也不闪的柴禹跟前,抬手就是一掌掴。 程苑冲上前,双手按在他的胸膛上,“乐平,你冷静点!宁则梧在看啊——” 她这句话对乐平造成了无法言喻的冲击,乐平停下手,看向躲在胡玥身旁的宁则梧。那孩子显然是被吓到了,害怕的连哭都不敢出声。 邢柯虽然出面,但是他似乎比谁的脸色都要惨淡。他对跟柴禹一块儿来的柴静道:“带着你弟弟先离开吧,今天不适合——” “我不走,我要等桐桐——”柴禹的话还没说完,胡玥上去就给了他一巴掌。 胡玥气愤不过,一想到宁桐钻在车底下哭的那么可怜的样子,她险些就落下泪来。“你知道夏涵是桐桐的什么人吧?你知道夏涵是宁则梧的什么人吧?这种事情你怎么能做的出来?” “拜托你们别再说了,快走吧——”程苑催促着柴禹。不管说什么,这无疑都是在给乐平火上浇油! 柴静将行尸走肉一般的柴禹摁进了车里,然后开车扬长而去。那个叫乐平的男人好可怕,她还以为会死在那里! 乐平一动,宁则梧就吓退了好几步,他险些没站稳。乐平心中一痛,逼着自己硬是挤出一个笑容来,“则梧,刚才乐平蜀黍是不是把你吓坏了?” 宁则梧隐忍着哭声,不敢张嘴说话。他四周看了一圈,找不到依赖的人,扯着嗓子立在原地无助的大哭起来。 程苑还没见过乐平如此受伤的神情,她蹲到宁则梧跟前,手足无措的哄着他,“宁则梧别怕,你柴禹蜀黍欺负了你妈咪,是坏人,你乐平蜀黍把坏人打跑了,那他是什么啊?” “英雄~!”答完,宁则梧上前拽着乐平的衣服。小手用力的关节都在发白了。他上气不接下气的道:“乐平蜀黍,我有乖……乖的等你把……妈咪带回家~” 乐平弯腰将他抱起,他的眼睛明明就是要哭的样子,嘴角却弯着好看的弧度,“那乐平蜀黍做饭,你去陪妈咪好不好?但是妈咪还在睡觉,你不能哭也不能吵。” “嗯~”宁则梧双手齐用,擦干了眼泪,紧闭着嘴巴,不让哭声泄露出来。 本来挺紧张的气氛。到了开饭的时间,宁桐跟没事儿人一样下楼来,还直嚷嚷着“头疼、胃疼”。 “谁让你空腹喝了那么多酒!”乐平斥责她。却很体贴的给她端了一杯咖啡。 宁桐拍着脑门,见一屋子人都在跟她大小眼,她顿时觉得莫名其妙,“你们都在啊?” 她这么平静,反倒把大家搞得紧张起来。偏偏又没人敢提今天发生的事儿。 胡玥小心翼翼的问:“桐桐。你还记得今天发生啥了么?” “啊,你说柴禹跟夏涵的事儿是吧。” 听她口气淡定,反倒把胡玥吓了一跳。她担心的快哭出来似的,“你没事儿吧?” “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吗?你跟李一飞的事儿我都能接受了,柴禹跟夏涵凭什么值得我放在心上?” 胡玥不由自主的点头。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就是一开始知道的时候,宁桐有些接受不了罢了。发泄发泄,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 看宁桐真的没事。李一飞跟程苑就先离开了。胡玥决定留下来陪宁桐疗情伤,只有邢柯这个蹭饭的,还没表露出他留下来的目的。 宁则梧见他妈咪脸色不好,今次也没撒娇。他搬着凳子,紧挨着宁桐坐下。“妈咪,吃饭~” “果然还是我家宁则梧最好了~”宁桐抱着他的脑袋来回揉弄。“对我是不离不弃的。” “我不会离开妈咪的~!”宁则梧坚决的做了保证,末了,他回头又对宁桐说了句,“妈咪也不能离开我~” “妈咪怎么离开你呢?”宁桐在宁则梧的脸颊上留了一个带着酒臭的吻,“妈咪要是离开你的话,妈咪会哭的~” 宁则梧捧着她的脸庞,学着她以前哄他不哭的模样,“不哭不哭,妈咪最乖了~” 母子俩甜蜜完了,俩人一人抱着一个碗,等着乐平给他们开饭。 这母子俩的神情和动作,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叫邢柯怎能不爱!他重重的叹息一声,对宁桐道:“之前没有把柴禹劈腿的事情告诉你,真的很抱歉。” 宁桐还没反应呢,胡玥便激动起来,她尖声问:“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只是察觉,我也没有确切的证据。”早在之前,邢柯将柴禹家的备份钥匙交给夏涵,夏涵一直没有还回来,那时候他就觉得很奇怪了。而且当他将这件事情告诉柴禹的时候,柴禹含含糊糊的一笑带过,又换了防盗门,邢柯这才发觉柴禹跟夏涵之间的气氛不对。 “是我把柴禹想的太高尚了。”宁桐淡淡的说,她垂下眼,掩去伤感。 兴许是母子连心,坐在她跟前的宁则梧扯了她的胳膊一下,小脸儿上挂着担心。 乐平忙忙碌碌,将出锅的菜一盘一盘的端了上来。 “慢死了!”宁桐忍不住抱怨。 “嫌慢就给我站起来帮忙!”乐平吼了回去。 宁桐当即就趴在桌子上,搞得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啊,头疼死了!疼疼疼疼疼——” “装你妹!快盛饭!”乐平真想把宁桐放锅里炒一炒,炒熟了再捞出来。 胡玥这时候派上用场了,她将宁桐的活儿揽了下来。 宁则梧突然长大了一样,总感觉他便稳重了许多。与其说稳重,还不如说他是变老实了。他见宁桐的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哭过的样子。想起宁桐刚才的话,宁则梧捞住她的手,千百般保证,“我不会离开妈咪的,所以妈咪不要哭~” “但是你要是不乖不听话,妈咪还会哭怎么办?”宁桐状似委屈的抽了抽鼻子。 “那我乖,我听话~” 119 引狼入室共舞之 胡玥跟宁桐约好了明天一起去逛街,这女人的感情受挫的是,购物是一种很好的发泄方式。 胡玥要让宁桐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忘记柴禹跟夏涵这两个人。 但是胡玥的计划泡汤了,第二天她早早一来,才从乐平那儿知道宁桐已经上班去了。 昨天才失恋,今天就去上班,宁桐的承受能力还挺强的嘛! 如果这种强悍是她装出来的…… 胡玥怎么想都不放心,“不行,我得找她去!” “我也去~”被宁桐丢在家里,宁则梧本来就不愿意。但是昨天他已经承诺过妈咪了,他要听话,他要乖,他要做个好孩子!可是他果然还是受不了妈咪不在身边…… 宁则梧主动开口要跟她,胡玥当然求之不得。她领着宁则梧,开开心心的去邢氏公司了。 宁则梧不愿意在他妈咪工作的时间打扰她,很乖巧的跟胡玥坐在公司楼下的茶餐厅里等着宁桐下班。 他正认真的看机器猫的漫画,就听胡玥严肃地对他说:“宁则梧,以后见了夏涵不许再叫她干妈了!” 想起夏涵这个女人,胡玥就来气。她究竟是有多不要脸……呸呸!接下来的话不能再说了,胡玥本来也没什么资格责怪夏涵,毕竟她曾经跟夏涵一样,也抢走了宁桐的男朋友。 宁则梧挺委屈的问了一声,“为什么呀~?” 胡玥再怎么讨厌她,也不至于在一个孩子面前说她的坏话。影响不好也就罢了,还浪费她的口舌,胡玥一句话草草了事,“夏涵跟你柴禹蜀黍一起欺负了你妈咪。” “她上次还给我蛋糕吃了呢~”宁则梧下意识的帮夏涵说了一句好话。 胡玥阴阳怪气的哼哼两声,她给这小子吃了多少好东西啊。也没听他管她叫一声“干妈”。不过等等,这小子刚才说什么?夏涵给他蛋糕吃?啥时候发生的事儿啊? 胡玥多留了一个心眼儿,挺直身板问:“她啥时候给你蛋糕吃了?” 宁则梧咋吧了一下小嘴儿,一想到蛋糕,觉得连口水都是甜的。他的注意力从漫画书上移到了胡玥身上,“就是上次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看漫画的时候,干妈给我吃了一块儿蛋糕~” 说完,宁则梧赶忙捂上了嘴,小眼珠子在晶莹透亮的眼眶里转来转去。他答应过干妈,不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的! 上次把宁则梧一个人丢在这儿看漫画……那不就正好是宁则梧食物中毒的那一天吗! 这事儿还需要什么证据啊。把宁则梧搞食物中毒的家伙肯定就是夏涵无疑! 胡玥气得失去理智,她从前台小姐那儿打探到了企划部的位置,一个冲动之下就找上门去了。 一看到夏涵。胡玥奔过去。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可怕的响声,胡玥揪着夏涵的头发,将她从办公的椅子上给拽了下来。 痛得夏涵按住头皮尖叫了一声,她一看到是胡玥,整个人畏惧得瑟缩了一下。胡玥到底发什么疯。竟让她在这么多同事面前丢人! 夏涵从地上站起来,歇斯底里的朝胡玥吼了一声,“你干什么啊!?” “我问你,就是你给宁则梧下毒的吧!” 不用夏涵自己承认,她心虚的表情就已经出卖了她! 胡玥当即就想赏她一耳光,还不待她动手。眼前就有一道人影掠过。待她回过神之后,胡玥才发现宁桐抓着夏涵的脖颈,将她整个人按在了办公桌上! 胡玥心里一慌。下意识地上前劝架。她将宁桐从夏涵身上拉开,生怕她惹出什么事端。宁桐一冲动,胡玥反倒冷静了。 宁桐板着脸,紧咬着牙关,胸膛也起伏的很剧烈。她瞪着着夏涵。显然是在隐忍着滔滔怒火。 在夏涵直起身子的时候,宁桐轻拍着她的脸。一下又一下。“动我可以,动我的男人也可以,你要是动我儿子,我会让你在这个世界上都没有立足之地!” 比起宁桐发火,她这平静的样子连没惹她的人都觉得害怕。胡玥都要却步了,看着因过于惧怕而颤抖个不停的夏涵,不由心生几分怜悯。夏涵这次真的是触着宁桐的逆鳞了! 宁桐将几张打印出来的彩图甩在夏涵身上,彩图轻飘飘地落在地上,那上面是夏涵鬼鬼祟祟的身影。 这就是那天夏涵在下班之后偷偷摸摸闯入三楼工作室,将宁桐前一天拍的照片泄露到网上的证据。 “这也是你干的好事!”宁桐嗤笑一声,甩头走了,胡玥紧随其后。 胡玥想起一件事儿,她貌似又将宁则梧给丢下了。知道现在宁桐正在气头上,她就没敢提这事儿,只战战兢兢的问了一句,“桐桐,你可以下班了吗?” “半个小时之后吧,再等我一会儿,我尽快。” “那好,我在楼下等你啊。”胡玥按了一下电梯的指示灯,她见宁桐往楼梯口去,便问,“你不坐电梯吗?” 这里可是九楼,宁桐有恐高症,在这个高度坐电梯她是受不了的。为了确认夏涵泄漏照片的事儿,刚才她就是爬楼梯上来的,意外撞见胡玥跟夏涵在争执,还听到了她儿子被下毒的事。 到了三楼的楼梯口,宁桐见邢柯特神气的斜倚在门口,跟专门在等她一样。 宁桐对他视若无睹,大步流星地与他擦身而过。 被漠视的邢柯眉头一皱,伸手捞住了宁桐的手腕,将她甩进墙角,而他自己也在宁桐面前筑起了一道肉墙。 “之前我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吧。”邢柯紧贴着宁桐,根本不打算给她留一丝逃脱的机会。只要他一低头,他的双唇就可以碰到她的额头。见宁桐对此无动于衷,出于“好心”,邢柯不吝惜费一番唇舌功夫给她提个醒。“只要你跟柴禹分手,我就会正大光明的抱你。” 宁桐抬眼瞪着他。气势如虹,眼里写满了不高兴。“你就是这么对待一个刚失恋的人吗?” “我可以考虑在床上安慰你两句。”邢柯眉头一挑,神色中尽是玩味,他的嘴角带着有些孩子气的笑。 这里是公司,宁桐没心思跟他谈情说爱。真不是泼他冷水,邢柯压根儿就不在她恋爱候选人的名单内! “抱歉啊,我对你完全没有那个性~趣!” 宁桐的目光越过邢柯,落在突然出现的人身上。 柴禹低着头一脸沮丧地站在邢柯身后。刚才他们的对话,他已经听到了。对于邢柯对宁桐抱持着的暧昧态度,柴禹并不觉得意外。因为这一点他早在之前就察觉到了。 “桐桐,我们可以谈谈吗?”柴禹的话,听上去像是乞求。 趁邢柯转身之际。宁桐从空隙中溜走。她走到楼梯门口,回头对单柴禹说了一句,“如果要是求我原谅的话,还是省省吧!” 柴禹受伤不已,当他鼓起勇气抬起头时。已经看不见宁桐的身影了。面对宁桐时的羞愧已经不见了,柴禹剩下的只有对邢柯的满腔愤怒。 他双眼通红的瞪视着邢柯,声音几乎接近怒吼,“你跟桐桐的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这种事情没什么好掩饰的,而且邢柯自认为行得端坐得正。所以也没觉得自己对不起柴禹。“我是想对她出手,但是在你们交往的这段时间,我跟她没有做出格的事。” 留下柴禹一人。邢柯钻进宁桐的工作室。见她在电脑前忙碌,他悄无声息的站到了她的身后。过了半晌,他似乎有些受不了被专心致志的宁桐忽视,他弯下身将下巴放在了宁桐的头顶上。随着他的呼吸,好闻的发香流进了他的鼻腔。他顿时就心旷神怡起来。 “给我滚蛋!”宁桐一胳膊肘子顶向邢柯的腹部。 邢柯痛得抱着肚子闷哼一声,等他缓解过来。他又顽强的粘了上去,堵枪眼儿都不带他这么勇猛的。 看她脸色铁青,邢柯心口一沉,有些担心的问:“身体不舒服吗?” “得了邢柯恐惧症!”生怕他听不懂似的,宁桐一字一句的回他。 邢柯不由莞尔,他凑近宁桐,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不要说这么可爱的话,我会忍不住吻你。” 这种轻浮又满脑子淫虫的男人居然是一个集团总裁,他能坐上这个位置,肯定是靠走后门的关系! 邢柯凑近了更好,这样宁桐能让他更加看清楚她眼里的厌恶。 宁桐一鼠标拍在他的脑门上,不带手下留情的,“你以为我是在给你开玩笑么?实话告诉你,你一靠近我,我就觉得恶心!” 邢柯只觉得眼前一黑,谁将他全身的力气抽空了似的,差点儿站稳不住脚。他一气愤,直接将插在电脑上的U盘给拔掉了。 音响里立马发出无法操作的“铛铛”声。 宁桐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USB接口,立马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她的脸色比刚才还恐怖了几分,她咬牙道:“把U盘给我还回来!” 邢柯一副很得意很嘚瑟的样子,就跟三岁小孩儿的恶作剧得逞了一样。他将连在U盘上的钥匙扣挂在手指上甩呀甩,一时没把握住力度,直接将U盘给甩飞了出去,正好落到门口。 邢柯顿时大囧,他看了一下眼袋讥笑的宁桐,正准备上前将U盘拾起来时,修片的小张停在门口,将地上的U盘给捡了起来。 小张当时就挺纳闷的,U盘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不可能是它自己长了腿儿—— 扫描了一下屋里的情形,小张大概明白了,肯定是宁桐朝邢柯撒气,拿U盘丢他,结果没丢着,U盘就被扔到这儿来了。倒是邢柯一直擎天的动作要怎么解释…… 就算是气氛尴尬,小张也要介入进去,“桐桐妹子,我刚才在楼下看见你家宝贝儿子了,你下班吧,剩下的我做就行了。” “好,那就辛苦你了。” 走到邢柯跟前。宁桐斜着眼特同情的看着他,然后又用鼻子嗤笑了他一声。总裁果然很腻害啊! 楼下茶餐厅里,打胡玥给宁则梧说起宁桐一会儿就下来,这小家伙就一直张望着。 当他期盼的妈咪一出现,他就小跑了上去,在她跟前停住,仰着小脸儿,甜呼呼的唤了一声,“妈咪~!” 宁桐蹲下来,拧着宁则梧的脸蛋儿。有些咬牙切齿道:“我家宝贝儿的脸,怎么越来越讨人厌了啊!” “明明就很帅很可爱的嘛~”宁则梧委屈兮兮的为自己洗刷宁桐给他的欲加之罪。“我把我的照片发到妈咪的微/博里,点击量可是很多哟。还有人问这是谁家的孩子,真会生呐~!” 这张小嘴儿哦,说出来的话也是越来越好听了。 宁桐碰了一下他嘟起来的小嘴巴,所有烦心事都一扫而空了。“我们吃饭去好不好啊?” 吃饭的地点是胡玥选的,之前吃火锅的那一次。她看到附近有个台湾风格的餐厅,就一直很想去了。 两大一小三个人点的都是咖喱饭,宁则梧的右手好的差不多了,宁桐也不不再费心思照顾他吃饭了。她把餐巾纸塞到他领子里,再把勺子跟咖喱饭往他跟前一推,就任他自生自灭去了。 “吃完饭。咱们就去买衣服哦!”胡玥说。她还不忘今天她给宁桐安排的泄愤计划。 宁桐拿一种很奇怪的眼神儿看了她一眼,好似胡玥说的话有多天理不容似的。她就是觉得胡玥是个败家娘们儿,自己挣的钱本身就不多。还胡乱挥霍。“我说,你老公不就是做服装生意的吗?干嘛非要跑到外面去买衣服,直接让你老公给你做两件不就行了吗?” 胡玥一愣,她怎么觉得自己跟傻帽一样。本来是两个人的事儿,却变成了她一个人自导自演。胡玥好不甘心啊!也不想想她这么做都是为了谁! “这眼看不是要到夏天了么,你不给宁则梧买几件夏装?”胡玥决定不把心思放在让她蛋疼的家伙身上了。多关心关心宁则梧,说不定还会捞一个干儿子呢! 好像看穿了她的鬼心思,宁桐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道:“你以为你把夏涵挤兑下去,就能成功的晋级为我家宝贝儿子的干妈了吗?” 卧槽,这货是不是有读心术啊!胡玥在心里暗骂了一句。一提起夏涵这个人,胡玥觉得自己连食欲都没有了,可想而知她是个多让人倒胃口的家伙。 想想夏涵的所作所为,胡玥只觉得不可思议。然而她觉得不可思议的并不是夏涵的所作所为,而是宁桐这个蠢货。“你居然让那样的人当宁则梧的干妈!?” 怎么听胡玥的口气,怎么觉得宁桐这是在自作自受!引狼入室,还与狼共舞,宁桐到底是有多蠢啊! 关于这一点,宁桐已经在反省了。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回就算她看作夏涵了吧! “哎——那个女人也真是的,大学里这一样,现在还这样,真是死心不改啊!”胡玥特惆怅得为夏涵哀叹了一声,那眼神里充满了怜悯与同情。 宁桐点了一份超辣的咖哩饭,她喝的水比她吃个饭都多。她将玻璃杯里所剩不多的果汁一饮而尽,打了一个饱嗝儿,漫不经心的问道:“她在大学里面怎么了?” “她勾引金哲的事儿你不知道?”说完,胡玥就见宁桐一脸茫然的样子。 宁桐操着同样疑惑的口气,问:“夏涵喜欢金哲?” 胡玥有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她真不知道该说这家伙聪明好呢还是迟钝好呢,她眼前简直就做了一个天然蠢么! “当时你连我喜欢李一飞的事儿都没发现,你要是能知道夏涵喜欢金哲,我就服了你了!”说到这里,胡玥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上回宁桐提起明信片的事儿,胡玥托人去查了一下。她原本不相信宁桐说的什么每年逢年过节就给她发明信片的事儿,结果她留了一个心眼儿一查到底,果真还确有其事。“我可以告诉你,夏涵的邪门歪道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儿了。你以前给我发那些明信片,全都被她一个人悄悄地收走了。” 宁桐怎么忽然觉得反胃起来,如果这么说来,她跟夏涵在美国加州相遇估计也不是一件巧合的事儿了。她当时给胡玥寄明信片的时候。标明了她所在的地址。 “这回我还真是看走眼了。”宁桐轻轻地说。被夏涵做出这样的事儿,她倒是觉得无所谓,就是可怜了她家宝贝儿子跟他一起受苦受罪。 胡玥悄悄地看了宁则梧,瞧他专注的跟咖喱饭作战,接下来的话她还是说得很小心。“你以为当时是谁把你的那件事儿告到学校上去的?” 宁桐一怔,立马就明白过来胡玥说的那件事儿是哪件事儿了,就是指她五年前被强/暴意外怀孕的事儿。她紧紧的握着玻璃杯,手指的关节都开始泛白了。 宁桐不敢置信地说:“你是说夏涵做的……” 仔细回想,当时宁桐怀孕的事儿,就他们寝室四个女生知道。除了宁桐本人以外。就是胡玥、夏涵跟杜菲。 虽然当时因为李一飞的事儿,胡月不是很待见宁桐,但还不至于做出告密那种下三滥的事儿。最后也不知道从谁那儿开始风言风语传。说宁桐被一名留学生强/暴了,连孩子都怀上了。当时校方为了压制这些流言蜚语,对宁桐寝室其他三位女生以“保研”相利诱,让她们去外界澄清这件事。 “……杜菲虽然因为你那件事儿保研了,她还真没那个胆子把你的事儿说出来。”胡玥并没有用言语来为自己做辩解。她搔首弄姿一番,就好像“真诚”这两个字儿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夏涵那个女人啊,她就是见不得你的好。你也不动脑子想想,你以为她接近你真的是为了跟你做朋友吗?她就是个伪善人好不好,她接近你就是为了看你过得多艰苦,你过的越不好。她越觉得开心……” 一说起夏涵,胡玥嘴里对她没有一句好话。她可以说,她大学四年你根本就没怎么搭理过那个女人好吗?她说这么多。倒也不是为了让宁桐认清夏涵的本质,就是想跟她提个醒儿,让她以后遇人遇事多留个心眼儿。 下午的购物计划取消了,胡玥本想带着宁则梧一块儿走的,可这小家伙直嚷嚷着要跟着宁桐。 她软磨硬泡。一路跟着宁家母子来到邢氏公司大门口。 “桐桐,你就跟宁则梧说说。让他去我家玩儿两天嘛!”胡玥想,只要宁桐一开金口,宁则梧不敢不从。 在宁桐看来,胡玥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她家儿子的胳膊刚有起色,胡玥似乎又打起宁则梧其他胳膊腿儿的主意了。 “你把我儿子玩儿残了又赔不起。”宁桐虽然觉得自己不是一位好母亲,但跟胡玥比起来,在照顾孩子方面,她有太多可圈可点的地方。“你赶紧回去吧!” 胡玥刚要走,就看见夏涵一个人失落地抱着纸箱子从公司大门里出来。一看她要死不活的样子,胡玥就知道她被炒鱿鱼了。 在夏涵走近的时候,胡玥阴阳怪气的哼哼了两声,幸灾乐祸地说了一句,“恶人有恶报啊!” 听到这句话,夏涵停住脚步,抬头一眼看到的不是胡玥,而是害她一无所有的宁桐。她以为公司上头将她革职是宁桐的意思,因为之前宁桐不是说了吗—— 动宁桐可以,动宁桐的男人也可以,但是谁要动了宁桐的儿子,她会让那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没有立足之地! 于是,夏涵什么都没有了…… 此刻,夏涵有的只是对宁桐的满腔怒火和仇恨。她的眼神濒临疯狂,她愤然举高怀中的纸箱,竭力向宁桐砸去! 见纸箱被砸来,宁桐下意识的护着宁则梧,硬生生的承受了这一重击,而宁则梧一点也没有被波及到。但是很显然,砸在宁桐身上,就等同于砸在宁则梧,因为他似乎比宁桐感到更痛。 120 口是心非的家伙 夏涵的纸箱里,有个玻璃做的相框,相框撞在了宁桐的额头上,又碎在了地上。 宁桐并没有受多重的伤,胡玥一看到她的伤口处沁出血来,对着夏涵就是一顿破口大骂也不管宁则梧在不在场了。“你这个贱女人,活该被炒鱿鱼!活该没人要!活该金哲跟柴禹都把你当垃圾一样!” “不管是金哲还是柴禹,都是我先遇见他们的,都是我先爱上他们的,凭什么到最后他们都是你的,宁桐!?”夏涵歇斯底里的冲宁桐吼道,她过于声嘶力竭,整张脸都成了猪肝色,看上去有些狰狞得骇人。 宁桐不气不恼,甚至不怒反笑。“你要用感情来衡量一个人的归属,那好啊!夏涵我告诉你,是你的就是你的,不用你争,他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不管你再怎么用卑劣的手段去争,他还不是你的。” 夏涵的脸孔扭曲着,她张牙舞爪的向宁桐扑来。 见她来势汹汹,宁则梧捡起滚落在地上的笔筒,朝她丢了过去,“你敢打我妈咪,我打你~!” 那种毛绒玩具一样的笔筒,打在人身上根本就不痛不痒,更何况又是一个五岁不到的小娃娃扔过去的。 可笔筒打在夏涵的脸上,她就跟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一样,捂着脸瞪着宁则梧。 宁则梧被她凶狠的一瞪,吓得小心肝儿一颤,怯生生的后退了两步。 夏涵一手捂脸,一手指着宁则梧,唯恐别人听不见似的,尖声说道:“宁则梧,你就是个杂种!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有爸爸吗!那是因为你是你妈咪被人强/暴,才有了你这个孽种!其实你妈一点儿都没爱过你!” 胡玥再也受不了,一巴掌呼了上去。夏涵整个人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脚。可见胡玥这一巴掌又多响亮有多狠! 宁则梧湿了眼眶,其实他并不是太明白夏涵的话,只对那句“其实你妈一点儿都没爱过你”,特别敏感。 他拽着宁桐的衣角,哽咽着问道:“妈咪,你不爱我吗~?” 宁桐握着他的小手,贴在他的小胸口上。“你问问自己,妈咪爱不爱你。” 看着宁桐脸庞上的疼惜,还有她眼中流动着来不及的宠溺,宁则梧想起他们的点点滴滴。如果妈咪不爱他的话。早就把他扔给别人养了!所以夏涵说的不对,他心里最清楚妈咪对他的感情了! “妈咪最爱我了~!”宁则梧带着哭音道,声音颤颤的。听上去挺可怜人的。 宁则梧楼上宁桐的脖子,被托着屁股抱了起来。 宁桐一脚踩在相框上,将玻璃的碎片踩的咯吱咯吱作响。她走到胡玥跟前,不耐烦的说:“行了行了,你也别骂了。回去吧。我公司还有事儿呢!” 胡玥对着夏涵狠狠地呸了一声,跟这种女人有交集,她打心眼儿里觉得恶心。夏涵简直就是个杂碎么,跟她认识,胡玥都觉得自己的身份掉价了。 “桐桐,你没事儿吧?”胡玥担心宁桐的伤势。眼睛一直在她的额头处打转。 “没事儿,就是擦破了一点皮儿。” 跟胡玥道别后,宁桐抱着宁则梧进了邢氏公司。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柴禹立在那儿,宁桐冷冷一笑,原来这个男人一直杵在这儿看好戏么! “柴禹,我对你一丝儿丝儿的期望了没有了!”宁桐真不知道该说这个男人什么了。正派女友跟小三儿掐架,柴禹居然明哲保身似的跟大家站一块儿隔岸观火。是个男人这时候都该上去做点儿什么! 不过宁桐也不算他的正牌女友了,从现在开始。她已经彻底对柴禹死心了! “桐桐,我们还是谈谈吧?”柴禹这会儿积极的挡住了宁桐的去路。 不跟他好好说说,只怕他会像今天这样纠缠不清吧,宁桐也不吝啬,就将自己宝贵的时间拨了一点儿给他。 但是有些话是不能在孩子面前说的,宁桐就打发了宁则梧去三楼的工作室等她。 宁桐跟柴禹面对面的坐在茶餐厅里,然而一分钟过去了,柴禹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前台的小姐上前打破了这份凝重的气氛,“请问二位要不要喝点什么?” 刚才吃咖喱饭的时候,宁桐喝的水已经够多了,于是就拒绝了她好心又周到的服务。“谢谢,不用了。”待前台小姐一离去,宁桐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对柴禹不耐烦的催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桐桐,对不起,我跟夏涵……” 柴禹的话还没说完,宁桐就嗤之以鼻了一声。她还以为会从柴禹的嘴里听到一些新鲜的东西了,她真是受够了这种老掉牙的故事情节。 于是,宁桐紧接着柴禹的话,继续说了下去,“你无非就是想说,‘我跟夏涵只是玩玩儿,桐桐,我对你是真心的’……”就连那种乞求的口气,她都学的有模有样。“接着你会不会说,‘我不会再有下次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我只不过犯了一次错误……”柴禹好不甘心,而且他已经决定跟夏涵断绝来往了。不管怎么说,他都已经接受了带着孩子的宁桐。不过只是一时糊涂,他就这么不值得被她原谅吗? 兴许是柴禹带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所以在潜意识里认为他这个黄金单身汉,比宁桐这个单亲妈妈的身价要高吧! 而在宁桐眼里,柴禹不过是被家里面宠坏的孩子罢了。 “那你跟夏涵滚过几次床单了?这是又一次错误就能一笔带过的吗?”宁桐也不是没想过不给他机会,但是当她被夏涵中伤的时候,在一旁冷眼旁观、不闻不问的柴禹,彻底让她死心了。 柴禹每次跟夏涵做完,事后都懊悔不已。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种情况就开始失控了。但是要他失去宁桐,他绝对做不到! 柴禹想说的话。都被宁桐说完了。他一时情急,一些言不由衷的话脱口而出,“你还不是一样,跟那么多男人纠缠不清!” 宁桐冷笑一声,从她的语气中都能听到笑意。“你以为这是连连看那种小孩子玩的简单的消除游戏吗?不是你犯一次错误我犯一次错误就能相互抵消的。虽然我们五年前有过一面之缘,但毕竟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了,我们对彼此都不够了解。就像我看错夏涵的为人一样,我也看错你了。” 柴禹受不了她用这种疏离的口气对他说话,让他隐隐约约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一想到这个可能。柴禹心急如焚。“都是因为你五年前告诉我,只要我努力一点点,就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说实话。宁桐已经不太记得五年前自己曾对柴禹说过什么。就当她真说过这样的话,柴禹这种拿回忆当借口并把责任推卸到别人头上的行为,实在让宁桐隐隐作呕。 “所以你就知道,不用努力就可以得到女人的青睐了吗?是你已经努力够了,还是在投机取巧。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宁桐对他言尽于此,也没别的什么话想对他再说了。她看了一眼牵着宁则梧来凑热闹的邢柯,心里头就莫名的烦躁。 邢柯在工作室里碰到了宁则梧,听这小家伙说他妈咪跟柴禹蜀黍在楼下谈事情,他就怕宁桐会原谅柴禹,所以千哄万骗、忽悠着宁则梧跟他一块儿下楼来了。 看宁桐跟柴禹之间的僵硬气氛。他好歹是松了一口气。 宁桐正要走,柴禹忽然起身,走到她跟前。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他伏在宁桐的腿上,借此来掩饰自己通红的双眼。 说实话,宁桐有一点儿被吓到。看柴禹做到这个份儿上,邢柯也震惊了。 不解风情的宁则梧仍往上冲,他却挣不开邢柯的手。他站回到邢柯的腿边。仰着小脸儿特茫然的问他,“柴禹蜀黍是不是做错事情求妈咪原谅呀~?” 邢柯低头看着他。他的小脑袋再怎么聪明,始终还是个孩子。“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多嘴。” 宁则梧气鼓鼓的闭紧了嘴巴,他甩着邢柯的手——他的小手被他的大手抓的好痛呀! 柴禹哭求着宁桐的原谅,“桐桐,我知道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宁桐哭笑不得,她严重怀疑柴禹话中的可靠性。也不是因为她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因为她发现柴禹根本就没意识到他自己做错了什么。 “柴禹,你别这样。”宁桐推了推他,竟没有推动。这种强留的结果对他们将来根本就没有一点好处,所以就算宁桐原谅了他又怎样呢!“你还是去找一个值得你保护的女人来爱吧!对不起,接下来我还要工作——” 宁桐抽身而退,一见她走来,宁则梧甩掉邢柯的手,一路小跑了上去。 “妈咪~”宁则梧还探着脑袋,好奇的看着仍跪在原地的柴禹。 小孩子可是有一样学一样的,宁桐才不想让她儿子以柴禹为榜样。于是她将宁则梧的脸给扳了过来,有些恶狠狠地说:“我不是让你在上面等着吗,谁让你下来了?” 宁则梧气呼呼的瞪了邢柯一眼,就是这个讨厌的家伙害他被妈咪凶! 宁桐牵着宁则梧就往楼上走,从始至终没有回头看柴禹一眼。从今天开始,他们两个人真的就可以划清界限了。她真心希望柴禹不要因为这件事而感到沮丧,她也会放开手,向前进,她一定会谨慎地投入到下一段恋情中。 走上楼,宁桐发现邢柯还在他们母子屁股后面跟着,不由就不耐烦了,“邢大总裁,你不去日理万机吗?我可是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喔!” “我现在所有的精力都在你……的工作室上,等着‘午夜前夕’的宣传做出来。”这话听上去有些冠冕堂皇,邢柯也说的跟真的似的。 既然他人在这儿,宁桐就要好好问问了,“把夏涵辞掉的事情是你做的?” 说起这个,邢柯得意的地方可多了。要不是听到企划部的女职工八卦,他也不会知道害宁则梧食物中毒的就是夏涵本人。虽然他承认自己也很龌龊,但是害人性命的事儿。他想也没想过。 邢柯依旧端着总裁的架子,操着很官方的口气说:“我的公司不需要这种没有道德的职工,我这样做并不是因为你!” 口是心非的家伙! 就算不用刻意去探究邢柯的内心世界,宁桐也知道这个家伙在想一些什么样的下流事情! 反正给“午夜前夕”拍摄代言的事情在不久之后就可以告一段落了,宁桐也没必要跟这个男人有什么交集了。在这之前,她还是有余力可以忍受阴魂不散的邢柯。 半个星期过后,宁桐总算是从邢氏解脱出来了。 这一天,宁桐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了被宁则梧藏匿在衣柜中的贝壳风铃。这串风铃分明就是他们南岛的时候买下来的,也是宁则梧准备给岳小桃的礼物。原来这小子还没有送出去吗? 宁桐站在阳台上,一手提溜着贝壳风铃,对楼下跟岳小桃一块儿玩耍的宁则梧喊道:“宁则梧。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看到他妈咪手上的风铃,宁则梧紧张地看了岳小桃一眼。他噔噔噔跑上楼去,整张小脸儿红彤彤的,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臭妈咪,你还给我啦~!”宁则梧本来打算给岳小桃一个惊喜的。但是宁桐暴露了礼物的模样,还有什么惊喜可言呀? 宁桐一脸坏笑,他戳着宁则梧羞红的脸颊,问道:“你怎么还没有给小桃送过去啊?啊~我知道了,你是不好意思了是吧?” 这种话知道了就不要说出来呀!宁则梧又羞又恼的瞪着宁桐,他死死地将贝壳风铃抱在怀里。傲娇的说了一声:“要你管呀~!” 宁桐笑的贼不怀好意,她故意装出一副很伤脑筋的样子,自言自语道:“哎呀。小桃真是太可怜了……他都送一个贝壳手链给宁则梧了,都没有得到回礼。宁则梧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呀,是不是不想跟我做朋友了呀,那我也不喜欢他了,我要跟其他小朋友一起去玩,不跟宁则梧玩了……” 听了宁桐的话。宁则梧就如临大难一样,小脸儿上露出绝望的神情。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把贝壳风铃送到小桃手里去! 宁则梧悄悄的打量着宁桐,很显然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他抓着宁桐的手,将贝壳风铃放到她手上并撒娇道:“妈咪~你帮我把贝壳风铃送给小桃吧~” 宁桐将贝壳风铃推了回去,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还拿宁则梧刚才的话来搪塞他,“是你叫我不管的,这件事儿我不管啊!” 宁则梧赌气似的,用小鼻子哼了一声,凶巴巴的对宁桐说:“不管就不管,我找乐平蜀黍去~!” 宁则梧抱着贝壳风铃,在楼下的蛋糕店里找到了乐平。 他接到贝壳风铃的时候,心里那个激动哇,可一听这是要送给岳小桃的礼物,他的脸登时就给绿了。这吃里扒外的臭小子,也没说给他带个什么礼物回来! 乐平吃醋了,生气了,不愿意了! 他把贝壳风铃还给宁则梧,故意摆着一副严肃的脸孔,“那是你的妹,你自己把去!” 妈咪和乐平蜀黍都不愿意帮他,这可如何是好啊? 一想到站在岳小桃的面前把礼物送出去,宁则梧感觉自己的小心脏都要爆炸了! 他眼珠子一转,灵光一闪,顿时想出一个妙招来。 宁则梧跑回房间,将贝壳风铃挂在了他的直升机上,然后用遥控器操作直升机,让直升飞机带着贝壳风铃从阳台里飞了出去。 贝壳风铃在空中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一下子就引起了楼下岳小桃的注意。 “贝壳~”岳小桃的双手举的高高的,状似要去够高空中的风铃。她不断的挥舞着小手,嘴里嚷嚷着道:“贝壳下来下来下来~” 宁则梧蹲在阳台上,笑嘻嘻地瞧着岳小桃的反应。他将直升飞机操控到岳小桃能够够得着的高度,待岳小桃将贝壳风铃从直升飞机上解下来,这就大功告成了! 收工之后,宁则梧跟没事儿人一样从楼上下来。 一看到宁则梧,岳小桃就向他炫耀手里的贝壳风铃。特天真烂漫的说:“小梧,你看,从天上掉下来的~” 宁则梧直接给傻了,岳小桃是笨蛋么?他都做的这么明显了,居然还不知道这礼物就是他送的!害羞的宁则梧根本就没有勇气当面承认,他指着天空,好心给她提示,“不是有飞机嘛~怎么可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呀~!” 岳小桃仰头看着蓝蓝的天空,也挺纳闷儿的。她刚才是看见飞机来着,可当时她的注意力都在这串贝壳风铃上。等她一抬头飞机就不见了呢! “那就是飞机送给我的~!” 宁则梧头一次这么讨厌岳小桃的天真无邪,随便动动脑子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儿。他恼羞成怒,“是w……w……w……王子送给你的~!” 岳小桃还真相信了! 门口观望的宁桐跟乐平抱着肚子差点笑抽过去。就在这时,一辆豪车缓缓驶来,停在了宁家门口。 邢柯从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岳小桃手中的贝壳风铃。“宁则梧,这不是我在南岛给你买的那一串吗?” 宁则梧顿时就手足无措。真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他怎么能把实情说出来呢?!不过这样也好,岳小桃总算是知道这个礼物是谁送的了…… 可貌似并不是这样啊…… 岳小桃一听邢柯说这串风铃是他买的,就指着邢柯,对宁则梧说:“我的王子出现了~” 宁则梧的脸直接绿了,他气呼呼的看着邢柯。俩眼瞪得圆滚滚的。这个讨厌的家伙真是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到最关键的时候来。太讨厌了! 宁则梧冲上去,在邢柯的大腿上赏了一巴掌,然后一脸委屈的跑回了宁桐身边,哭哭啼啼的求助道:“妈咪,怎么办~?” 宁桐揉乱他的头型。忍着笑说道:“以后你再送给小桃更多更多的礼物不就行了吗。你去带小桃回家,把风铃帮她挂起来。” 宁桐看得出来。这附近的其他小朋友已经开始对岳小桃手上的风铃虎视眈眈了。那东西可都是绳子穿起来的,脆弱的经不起折腾啊。 开心果走了,宁桐对邢柯摆出一副臭脸,“给香水拍摄代言广告的工作已经结束了,请问邢总裁,来此有何贵干啊?” 宁桐非要用这种生疏的口气跟他说话吗?瞧瞧人家乐平对他的态度就不一样,她真该好好跟乐平学学什么叫待客之道! 不就是被乐平赏了一席之地么,这家伙有什么好得意的!宁桐阴阳怪气的哼哼了两声。 他们两人一见面就硝烟弥漫的,乐平还真觉得奇了怪了,以免被卷入他们之中的战火,他还是乖乖地去做蛋糕了。 有茶有点心,邢柯好吃好喝的道明了来意,“我来这里主要有两件事——林辰欧已经正式成为我们公司的形象代言人了,而且我们双方已经签了合同,我们一致想邀请你成为我们公司形象代言人的专属摄影师。”根本不给宁桐考虑的时间,邢柯就迫不及待的把下一件事儿给说出来了。“还有一件事,我们邢氏要跟李氏合办一场服装秀,我跟李一飞也想请你做这次服装秀的摄影师。” 宁桐一愣,男人们之间的友谊发展的速度还真是奇怪。就像她不知道邢柯怎么跟他们家乐平好上的,她也不知道邢柯是怎么跟李一飞勾搭上的。 “第一件事儿免谈,第二件事儿嘛,我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宁桐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也不知道邢柯是不是故意装作没看见,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瞪着盘子里面的小点心。 “乐平,你手艺不错。”邢柯转头对着蛋糕店里的乐平夸奖了一句。 121 不要再**我了 乐平被简单的夸一句,就心花怒放了。 这男人在傻乐个什么劲儿啊,他没听出来邢柯说的是恭维他的话么!? 宁桐好烦躁啊,貌似她干什么,邢柯这个男人都好奇得不得了。 她正在笔记本电脑上忙活,邢柯就凑上来,问了句,“你在跟谁聊天呢?” “跟你有关系么!”宁桐头也不抬的答道。他要看的话,宁桐就让他看。他要输能看懂的话,宁桐把自己脑袋拧下来给他当凳子坐! 满屏幕都是日文,邢柯输了,他乖乖的做了回去,喝自己的茶,吃自己的点心,凝视着还不属于自己的女人。 别以为她不抬头就不知道邢柯在干嘛!身为一个集团的总裁,其麾下有成百上千号人在等着他号令,偏偏来这里打发时光,宁桐是不是该感到荣幸呢? “我说,你的眼睛就没有别的地方可放了吗?”宁桐不耐烦的说道,一被这个男人盯着,她就觉得自己身上的刺是反着长的,浑身没有一处是好受的地方。 邢柯撇开视线,将目光投向了落地窗外的小花圃里。据说那花圃的花花草草,都是宁则梧一个人亲手栽种的。“你儿子很可爱,也很聪明。” 他的话题怎么转移到宁则梧身上了?!宁桐紧张了一下,连手指都变得僵硬了。 听她敲打键盘的声音戛然而止,邢柯回头好奇的看了她一眼,看到的却是键盘上宁桐的手指如飞。 “这个好像跟你也没关系吧!”宁桐提心吊胆,虽然眼睛看着电脑屏幕,可脑子里的齿轮就跟失控了一样,在发热中不正常的运作着。卧槽,这个男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才来跟她套话的吧! 很显然,是宁桐想多了。 “你儿子跟你长得很像。” 宁桐顿时就跟沉默了,也不怕邢柯看出异样来。反正在邢柯面前,她一直就很沉默。从此她知道,这男人的眼光很有问题。在宁桐看来,除了个性,宁则梧那孩子没一点儿跟她想象的地方。有时候她真怀疑,她是不是在医院里抱错娃儿了。 “他有很多地方都遗传到你呢,尤其是哭的死去活来的样子——” 次奥,她不就是在他面前抱着车轱辘哭了那么一回么。他有必要记得那么清楚吗!啊啊,宁桐真想把邢柯当文字,敲进电脑里面去! 敲死你!敲死你! 宁桐打字的力度大了几分。键盘上啪啪的响声让邢柯不由莞尔。 不对,好像不止那一回—— 宁桐停下手上的动作,脸色也阴沉了十分。啊啊,真是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呢…… 邢柯明显跟她想到一块儿去了,他小心的觑了一眼宁桐的神色。不能让气氛这么沉迷下去。宁桐明显是在爆发的边缘。 邢柯急促说道:“还有头发,宁则梧的头发跟你的一样柔软,还带着一点自来卷……” 啊啊,邢柯大爷,这分明就是在火上浇油好伐! 既然察觉到气氛不对,就不能找个开心点儿的话题么!? 五年前的那一夜的温存。邢柯到底有多么的印象深刻呀! 就在两人之间气氛紧绷的时候,蛋糕店里的乐平来了一句,“桐桐。happy里面有多少个p啊?” 宁桐摘下眼镜,往蛋糕店里去了。 就在她转身后,邢柯神不由主,将手伸到桌子上的眼镜腿儿上,触摸了一下。那上面还带有专属于宁桐的体温—— 宁桐扎上头巾。将乐平从柜台里头轰了出去。在奶油上写字的工作,基本上都是宁桐做的。 一个happy还没收尾。邢柯又凑了上来,只见宁桐整个人一抖,最后那个y多出了一条长长的尾巴。 宁桐的火气蹭的一下窜上来,她对准邢柯的脸,用奶油在他脸上画了个花儿。“给我滚蛋!信不信我一蛋糕扣你头上!?” 邢柯不信,但乐平对此深信不疑! 乐平将邢柯拉到了一旁,特语重心长的劝他,“你就别招惹她了,这种女人,你驾驭不了!” 邢柯擦着脸上的奶油,不怒反笑,“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乐平瞪大眼睛看着他,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有这么重口味儿大悟男人啊。邢柯看上去挺S的,原来里面其实是个M啊…… 午睡醒来的宁则梧,一下楼就看见妈咪在做生日蛋糕,一双眼睛都笑弯成了月牙形状。“妈咪,我也要过生日啦~!” “你生日还早着呢。”宁桐见他垂涎欲滴的盯着蛋糕,便在他张开的小嘴儿里挤了一坨奶油。“甜不甜?” 宁则梧咋吧着小嘴儿,笑呵呵的道:“甜~” 宁桐俯下身,啄掉了沾在他嘴边上的一点儿奶油。 乐平将制作好的蛋糕包装好,然后塞到了邢柯手里,特认真的道了一句,“生日快乐。” 啊啊,早知道是给邢柯的生日蛋糕,宁桐就在上面画个猪头了,直接送他铅笔当蜡烛! “今天是蜀黍的生日吗~?”宁则梧的双眼忽闪忽闪的,他都不知道呢,是不是要说句生日快乐呀?哎呀,但是妈咪在旁边,他不敢说呀!因为妈咪很讨厌这位蜀黍呢! 邢柯低头看着宁则梧,“明天。” “那祝你明天生日快乐~”说完,宁则梧仰着小脸儿,看着他妈咪的神色,生怕宁桐责怪他似的。 宁桐摸摸他的小脑袋,几不可闻的低叹一声。“妈咪上楼去睡个觉。” 说完,宁桐抱着笔记本电脑上楼了。 宁则梧偷偷的往楼上瞄了一眼,确认安全后,他转身就去抱乐平的大腿,撒娇道:“乐平蜀黍,我要吃巧克力~” 又来了,乐平无奈的苦笑着。柿子专挑软的捏,原来这小家伙也懂呢!要是被宁桐知道他又给宁则梧甜食吃。非活活剥了他一层皮不可! “刚才你妈咪不是给你奶油吃了么?”乐平就不明白了,宁则梧对甜食的欲望咋就这么强烈呢! “那点儿还不够我塞牙缝呢~乐平蜀黍,你最好了,我最喜欢你了,你就给我买巧克力嘛~!”这小家伙为了甜食,啥违心的话都说得出来。 虽然乐平心知肚明,还是喜滋滋的给了他一张票子,打发他自己去超市了。 邢柯不放心他一个小孩子,便搁下手上的蛋糕,跟着宁则梧屁股后面去了。 宁则梧欢快的甩着手上五十元的大票子。一蹦一跳的往超市去了。半路上,他却被田小胖堵住了。 田小胖跟宁则梧住一个小区,今天上一年级了。而且还是出了名的恶霸。 田小胖死盯着宁则梧手里的钞票,胖乎乎的手一伸,气势汹汹道:“打劫!” 他这架势,看上去还真像个缩小版的程咬金。 宁则梧将钞票藏到身后去,“才不给你呢~!” “不给我。我揍你!”为了营造威吓的气氛,田小胖粗声粗气的说。 宁则梧才不怕他呢,他可是跟胡玥阿姨学了跆拳道呢!他把钞票揣进兜里,摆起架势,就准备迎战。 丫的,学了两天的跆拳道就以为自己能的不行了。宁则梧也不看看对面多少人呢! 田小胖号令他的左右护法,“东东,小米。给我按住他!” 对方有三个人,宁则梧一个才学了两天跆拳道的小豆丁怎么能赢得了? 然而,东东跟小米犹豫了。他们还记得当时跟宁则梧和林辰欧一起玩儿的时光,那时候很快乐呢。林辰欧有好一阵子没有来这个小区里了,所以这个小区的小朋友们恢复了原状。大家都渐渐的疏远宁则梧了。 田小胖见东东跟小米两人不动,便恶声恶气道:“怕什么呀!东东。你妈不给你零花钱买英雄/联盟的卡片吧!小米,你爸不给你钱买海贼/王的手办吧!反正宁则梧家有钱,他的钱没了,反正他妈妈还会给他的!” 听田小胖这么一怂恿,东东和小米两个人都动容了。 听他们怪可怜的,宁则梧也动了恻隐之心,“你们没钱,我可以借给你们,但是你们不可以抢钱,抢钱是不对的~” 本来邢柯还想找个适当的时机逞一下英雄来着,结果听到这句话后,他捧腹忍着笑。这世上怎么可以有宁则梧这样可爱的生物啊,老天犯规啊! 听到身后诡异的小声,宁则梧回头一看,就见邢柯抱着肚子蹲在地上,笑的一副很夸张的样子。 宁则梧指着邢柯,一本正经的对田小胖他们说:“你们要打劫的话,就打劫那个蜀黍好了。他家可有钱了,住在像公园一样大的房子里,还开了一个很大的公司呐~” 就算宁则梧这么便宜的把邢柯给卖了,田小胖他们也不敢去打劫邢柯呀。毕竟对方是个大人,两巴掌再加上一脚,就把他们仨小屁孩儿给摁趴下了! 邢柯站起来,田小胖特畏惧的后退了两小步。在他面前,邢柯就跟一座山一样,压的他喘不上气来。 邢柯一胳膊将宁则梧拦腰给抱了起来,“他们欺负你,要不要我帮你揍他们一顿?” 一听要挨揍,田小胖他们立马跑没影儿了。 邢柯好心帮忙,宁则梧还不领情,还在邢柯怀里挣扎着。邢柯拗不过他,就将他放到了地上。 宁则梧小大人似的教训了邢柯一句,“小孩子之间的事情,大人不要管~!” 他却不自觉的牵上了邢柯的手,往超市的方向走去。 从超市出来,宁则梧的一只小手攥着零钱,另一只小手拿着巧克力棒。他见邢柯一直盯着他看,以为他是眼馋了,便把巧克力棒举的高高的,特别大发慈悲,“好啦,只能给你咬一口~” 邢柯张口还没咬下去,宁则梧的注意力突然之间就给转变了。他一边叫着“云爷爷、火锅”,一边撒丫子朝一位头发花白、手牵着导盲犬的老爷爷奔了过去。 “哎哟,宁则梧,从南岛回来啦!”云爷爷虽然眼睛看不见,可耳朵厉害的很,一听就知道是宁则梧的声音。“有没有想爷爷啊?” “有哇~”宁则梧拽着狗链子。状似撒娇的摇啊摇的。 “那你告诉爷爷,你哪里想爷爷啦?”一碰上宁家的这个开心果,云爷爷乐得合不拢嘴。 宁则梧将大把的零钱塞进兜里,牵着云爷爷的手按在小心口上,那话里还真听不出一点儿开玩笑的味道,“这里每跳一下,都有在想云爷爷呢~” 云爷爷抓着宁则梧的小胳膊,跟测量一样,从上到下捏了个遍。 “胳膊是好了。”云爷爷握着的宁则梧的这只胳膊,正是他之前摔坏的那条胳膊。“还长长了。宁则梧长个子了吧!” 宁则梧拉着云爷爷,往家的方向而去,“走。云爷爷,我跟你下象棋去~!” 邢柯直接就给听愣了,这么点儿的孩子居然会下象棋?“宁则梧,这么高端的游戏,你会玩么?” 听出来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云爷爷凑近宁则梧的小耳朵旁,“这位是谁呀?” 宁则梧也用同样小的声音说:“是乐平蜀黍和妈咪的朋友~” “你妈咪呢?” “在家里睡觉呢~” 这一下午,宁则梧跟云爷爷都在下象棋。 云爷爷看不见棋子,邢柯就帮他举棋,他们两个大人,居然还斗不过一个小娃娃。说出去真让人笑话! 到了晚饭的点儿,宁桐醒了。她见邢柯还赖在她家,登时就给火了。“你丫的怎么还没走?” 邢柯指着身上的围裙,面不改色的说:“我在跟乐平学做菜。” 邢柯这一留,就过了午夜十二点。这会儿,他三十一岁的生日就到了。 宁桐早就把宁则梧哄上床睡觉了,她揉着发麻的胳膊从宁则梧的房间里出来。 邢柯拎着蛋糕。正等着他似的。 既然都收拾好行头了,这男人还不走干嘛? 宁桐懒懒的瞄了他一眼。看到他手里的蛋糕,猛然醒悟—— 今天可是邢柯的生日呢! 邢柯双眼烁动,灼灼的盯着宁桐。宁桐耸了耸肩膀,抖掉了一身的不自在。“干嘛?我可没有礼物给你。” “你就不能对我说句生日快乐吗?”邢柯也不知道自己抽了哪门子风,这一天最想听到宁桐对他说出这句话。 “生日快乐,你可以滚了。”只要能把这个男人打发掉,让她说多少遍“生日快乐”,她都愿意。 一点儿都不是出自真心,邢柯心里头窜起一股火来。他将蛋糕搁在沙发上,上前将宁桐猛的一下推在墙上。 以防她挣扎,邢柯双手将她的两条胳膊扣在两边。 宁桐抬腿袭击邢柯的下半身,却被他及时的抵挡住。 他们的四肢纠缠,身体紧贴着身体,姿势暧昧的不得了,整个室内因为这两个人一下子就升温了。 “我在索要我的生日礼物,这不过分吧?”邢柯像是在问宁桐,又像是在问自己。 邢柯吻上宁桐的唇,用舌尖撬开她的贝齿,与她的小香舌玩起了追逐战。 宁桐上下牙齿狠狠一咬,邢柯吃痛后退。 血腥味儿在口腔里散开,邢柯似乎是越挫越勇,猛然上前,又将宁桐抵在墙上,狠狠地吻了下去。 人啊,是吃一堑长一智的生物,别以为邢柯这样,其实他也是有智商的。 他这回学乖了,用自己高超的技术,将宁桐的小香舌卷入进自己的领地里,狠狠地吸/吮着。 即便在两人气喘吁吁,邢柯也不放过她,用牙齿轻咬着宁桐的舌尖,不给她回收的机会。 几秒之后,邢柯又进行了下一轮的攻击。 很显然,吻对他来说是远远不足够的,他用肿胀的下半身顶住宁桐的小腹,并上下磨蹭,而且速度是越来越快。 宁桐发出抗议的声音,整个人手脚并用的剧烈挣扎起来,然而她根本就敌不过邢柯这个男人的力量! 这个男人果然跟五年前不一样了,就算不用对她下药,也能轻而易举的将她推到在床上,强行占有。 “桐桐,只有今天。不要拒绝我,求你了……”邢柯的气息带着微醺的酒意,晚饭的时候他跟乐平两个人喝了点儿小酒,这会儿还有些醉意。“我好想要你,真的好想要你……” “从我身上滚开!”宁桐压抑着怒气,连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但是无论如何,邢柯都不想放开她,不想放开她的一切。 邢柯将她拉进她的房间里,将瑟瑟发抖的她甩在床上。 他扯下皮带,迅速将宁桐的双手捆在身后。他又将衣架上挂着的丝巾取下。绑在了她的眼睛上。 邢柯轻拢了一下她柔软的发丝,薄唇在她耳边轻启,“只有今天晚上……你把我当成你喜欢的男人……柴禹也好。李一飞也好,金哲也好……” 也许是这个捆绑游戏太过刺激了,宁桐比平时更能感觉到邢柯的气息,湿湿的,灼热的。从她的脖颈一路而下。 邢柯的手探进宁桐的私密处,摸到一片湿濡。他心里有说不出的狂喜,也有说不出的惆怅—— 此刻,是他在跟她做。可她的心里在想着谁呢? 邢柯的手指在宁桐的大腿内侧摸索摩挲了几下,大概是搔到宁桐的敏感带了,只听她咬唇呻吟了一下。 “嘘——”邢柯在她耳边吹着气。邪魅的一笑,“你想让我把你的嘴也堵住吗?” 快感来的汹涌,宁桐再也忍受不住。她轻启双唇,发出诱人的呻吟。 “呜……嗯……啊……” 邢柯一口将她的呻吟含住,唇舌剧烈纠缠,他手上的动作也不曾停止,一直在宁桐最敏感的边缘出摩擦。他抠弄着那条不断从中渗出蜜汁的小缝隙。就是不将手指探进去。 邢柯的双腿勾住宁桐的一条细腿,将自己的欲望抵在她的腿上不断上下滚动。 宁桐的理智深陷在如潮的爱欲中—— 邢柯手指上的动作倏然停顿住。宁桐就按捺不住,自己摆动起腰肢来。 邢柯好想将自己的欲望塞进她的身体里去,但是他不能让宁桐带着对他的阴影,在她的房间里占有她。 “我会让你舒服的……”邢柯喘着粗气,手指终于挤进宁桐的私密处。虽然有爱液作润滑,他还是觉得手指被宁桐夹的好痛。他不由自主夹紧了双腿,随着手指在宁桐身体里抽动的动作,他的欲望再也宁桐的大腿上点着火。 宁桐的身体不安分的扭动着,似乎一根手指根本就满足不了她的需求。她的大腿主动蹭上邢柯的欲望,似乎在暗示着他什么。 邢柯自然知道她需要什么,但是不行—— “不行……不然你会更加恨我……”邢柯索性再加了一根手指进去,终于听到宁桐一声满足的吟哦,但是很快,这些也不足够了。“说你要我,我就进去——” 邢柯伏在她耳边,低低的乞求着她的乞求。 “呜呜……”宁桐小声的啜泣着。 邢柯猛然间清醒,他抽出手指,懊悔的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 他解下宁桐眼上的纱巾,看到她弥漫着情欲的双眼,胸口豁然一紧。他低头啄吻着她湿润的眼角、额头、鼻尖、耳垂…… “不要再诱惑我了……”好不容易恢复的理智,邢柯只觉得又处在危险边缘了。 宁桐却好似没有听到,她的双腿自动环上邢柯的腰身,“你不是说……让我舒服么……快一点……但是不能太用力,乐平在下……” 宁桐的话还没说完,邢柯的舌头已经在她双腿间游动,他的舌尖轻轻一挑,钻进了那条缝隙里,慢慢的伸缩转动着。 这个男人……居然做到这种份上,还不进入到她的身体里来,跟五年前不一样了……宁桐真的要对他改观了……么? 见宁桐沉沉睡去,邢柯将捆在她双手上的皮带解下,悄悄地退出了她的房间,拎着蛋糕离开了。 因为欲求不满的原因,邢柯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了。他好苦恼,苦恼着宁桐是不是在苦恼着跟他一样的事情。再见到彼此的时候,他们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今天晚上的这件事呢…… 残留在他的嘴上、舌尖上、手上…… 专属于宁桐的体温,散不去…… 122 受伤委屈不要脸 直到天亮,邢柯从温煦的午前阳光中清醒,残留在他身体上某些部位的感觉依旧清晰。 他将手臂横在当空,手指轻轻的在旁边枕头的附近上抚动,就好似宁桐此刻睡在他的身旁,描摹着被柔软的发丝紧贴着的耳廓…… 啊啊,他真是疯了! 将浑身的束缚解下,邢柯钻进浴室淋了个温水澡,准备一身清爽的度过他三十一岁的生日。 他都三十一了,宁桐好像二十五还不到。 他在宁桐这个年纪,还是个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呢。 昨天晚上,他果然还是应该做到最后…… 啊啊,为什么他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啊! 邢柯下楼喝水,发现冰箱大开着,跟前还放了一张椅子。他走近一看,心里咯噔一下,他晚上带回来的蛋糕居然不见了! 邢柯慌里慌张,就像个丢了最宝贝玩具的小孩子一样,连眼眶都有些发红了。 他终于在大厅看到了他的蛋糕,然而却被邢小月啃的乱七八糟,蛋糕上面由宁桐亲手用奶油写的字母已经不完整了。 邢柯怒气涛涛,对满嘴奶油的邢小月吼了一声,“邢小月,给我滚!” 邢小月吓了一大跳,小手一抖,叉子掉在了蛋糕上。她无措的看着濒临发狂的舅舅,在她还没来得及退到一边时,就被冲上来的邢柯一把扫倒在了地上。 之前邢小月拿蛋糕的时候,不小心将蛋糕摔在了地上。她打开盒子的时候,整个蛋糕就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形状了,之后又被她切切砍砍,整个蛋糕看上去更加的惨不忍睹了,但是味道没变就是了,她就不明白了。舅舅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儿! 邢小月一委屈,撇着嘴大哭起来。她从地上爬起来,扑到闻声赶来的邢诚身上,“外公,舅舅欺负我~” 邢诚本来还想训斥邢柯两声,可看到儿子颓败的身形,话都到了嗓子眼儿了,可就是说不出口。 比邢诚后一步赶来的邢小凤,急忙护着宝贝女儿,唯恐她受了半点儿委屈。“小月,怎么了?告诉妈妈!” 邢小月哭哭啼啼的指着坐在沙发上沮丧的邢柯,理直气壮的告状道:“舅舅欺负我。不让我吃蛋糕~!” “邢柯,不就是蛋糕吗,你就给她吃又怎样?咱们家又不缺那点儿……” 受不了邢小凤的喋喋不休,邢柯喝了句,“你住嘴!” 这会儿可好了。母女俩都在邢柯那儿找了不自在。邢小凤向邢诚投去求助的眼神儿,好似非要讨个说法一样。 邢诚低低的叹了一声,反而把她们母女给训了一顿。他对邢小凤抱怨了句,“都是你把孩子给宠坏了!”然后有低头警告邢小月,“小月,以后不要来你舅舅的房子里折腾了!” 邢柯心烦意燥。他将剩下的蛋糕重新收回到盒子里,然后放进了冰箱里。收拾好这一切,他接到李一飞的电话。说要谈这次合作的事情,便赶去了约定的地点——一座仿古的,名叫“七里香”的茶楼。 当他到的时候,意外的发现等在那里的不是李一飞,而是喝茶看报纸的宁桐! 邢柯心中一喜。之前的不快一扫而空。他脚下加速走了两步,突然又停顿了下来。他们两人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该拿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宁桐呢? 宁桐本来就等的不耐烦了,她往门口瞄了一眼,撇到踌躇不定的邢柯,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又多撇了两眼。 接到李一飞电话的时候,她还以为就他俩单独约会哩,原来是场三方会谈啊。真是让人蛋疼的情况! 看见就看见了吧,还装没看见一样,邢柯突然间有种翻白眼儿的冲动。他浑身僵硬,差点儿就以齐步走的姿势朝她而去。他才拉开宁桐身旁的椅子,就听她低低的说了句—— “别坐过来,魂淡!” 邢柯扫了一眼其他空位置,还是悠哉悠哉的坐在了她身边。“你也在等李一飞吧,那可就不是跟我没关系了。” 宁桐哽了哽,同样的话说的太多次,反而已经成了无力反驳他的词藻了呢。她往邢柯有些得意的脸上瞄了一眼,带着轻蔑的口吻道:“我还以为能从你嘴里听到一声谢谢呢。” “我为什么要谢你?”邢柯真不是装糊涂,他真不明白宁桐打得什么哑谜。 宁桐的脸拉得好长,本来不和善的面孔变得更加不和善了。“你不是已经从我这里索要过了生日礼物么!” “是吗?”邢柯故意歪着头,状似一副绞尽脑汁苦思冥想的样子,“我怎么不记得了,你送我什么了?” 他表面无动于衷,其实内心里躁动得厉害着呢! 宁桐撇了撇嘴,“不记得就算了。” 这个男人还真奇怪啊,一喝过酒,胆子变得忒大,一清醒过来就怂了,干了啥事儿都不敢承认! 邢柯心头一紧,他怎么看不清宁桐的态度了,这个女人到底啥意思啊?是不是他承认了,结果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邢柯刚要开口,就听李一飞慌里慌张的声音传来,“抱歉抱歉,我迟到了!”一入座,迟钝的李一飞才察觉到眼前这两位之间的气氛不对。气氛沉重的就跟一块儿大石头一样,压在人的心房上。“你们两个已经谈过了?” “没有,现在开始吧。”宁桐放下手中用来消磨时间的报纸。 邢柯跟李一飞所经营的都是女性化的产品,一方是化妆品,一方是服装。这回他们两家的公司正筹办一个兼化妆与服装于一体的大型展览秀。 这里面本来是没宁桐啥事儿的,鉴于她的声望成了他们两家特邀的摄影导演。 宁桐就跟吉祥物一样,坐在俩大男人中间。至于他们说了什么,她也没用心听,反正李一飞跟邢柯谈的事儿也没有她可以插嘴的余地。 “桐桐,关于你的那一部分佣金……” “佣金就算了,我就当是做慈善了。”宁桐漫不经心的话。让邢柯跟李一飞大为不爽。俩大老板,在她眼里就跟乞丐一样。宁桐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继续说,“我有个朋友,他正想要在中国开个人服装秀,我就想替他向你讨个场子。有一部分的服装和模特,你们就不用发愁了,他会带自己的班子来。” “你那位朋友不是中国人么?”李一飞倒也不是不愿意,只是多了洽谈的一方,感觉挺麻烦的。 “嗯。他现在在米兰,大概七月底会来这儿。”刚才宁桐听他们说,这场秀要样样齐全的话也得准备一两个月。“时间上的话。不会有冲突。而且对你们是大大的有好处。你们只要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如果条件好的话,他还会适当的给你们一些租金。” 李一飞的确被利诱了,他主板这次的服装秀,只是为了打响他们李氏的名气。宁桐所说的条件很让人心动。但李一飞可不会因为跟她的这点儿情分,就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我想考虑一下,因为这次我主打的是我们李氏自己的服装品牌。如果被外来的品牌反客为主的话,这次的秀就没有我的立场了。” 宁桐对李一飞刮目相看了两眼,她还真以为这货会毫不犹豫的就答应呢,原来也是个满嘴流油的家伙。不过不得不承认。李一飞考虑的很对,没有她辩驳的份儿。 “你们要有两个月的准备,他一个月后就来了。到时候再商量吧。”不管是紧赶还是慢赶。到最后能出一样的成果就好。宁桐把自己的利益搁在一旁,她倒不是觉得不打紧,只是赚自己人的钱,她还真不忍心下那个黑手。“过两天我可能会出差一趟,差不多也要一个月……” 邢柯张嘴刚要问。结果有个人比他还着急,那就是李一飞。“你要去哪儿啊?” “跟你有什么关系么!”宁桐白了他一眼,在关心别人之前,还是先把自己的事儿做好吧!反正这次宁桐要下海捞金去,正好弥补她这一次跟李一飞合作的损失。 李一飞登时就跟弃犬一样,对宁桐摇尾乞怜着。 宁桐看也不看他,她坐这儿话没说多少,茶倒是喝了不少。这会儿尿急了,她起身上厕所去,发现邢柯粘在她屁股后面,回头就说了句,“你是小学生么?上个厕所还要成全结伴么?” 这家茶楼仿古的很彻底,宁桐找了半天,才在后院找到用茅草搭建的一个小茅房,关键还是男女公用的。 她跟邢柯站在茅房门口,一开始都没进去的意思。 邢柯手一伸,宁桐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于是她抢先道:“你先吧,我不会偷看你的。” “女士优先。”邢柯跟她客气了一下,看到她还真不客气的往前走,邢柯又改口道,“还是我先吧!” 邢柯解了个小手后出来,宁桐就钻进茅房去了。出来的时候见邢柯在外面等他,宁桐这才知道邢柯突然不让她先上厕所的意思了。如果是她先上,果断上完就走! 从茅房出来,宁桐走到大水缸前,从中用舀了一瓢水,左手淋右手,右手淋左手。 看她吃力的样子,邢柯上前将瓢拿在手中,好心帮忙她洗手,宁桐却不领情掉头就走! “中午一起去吃个饭吧。”邢柯扔下瓢,赶上宁桐的脚步。 “抱歉,我有事儿。”宁桐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 邢柯以为她是舍不下宁则梧,就说:“把你儿子带上也成。” “宁则梧”这三个字从邢柯嘴里说出来,宁桐只觉得像三根刺儿一样扎在她心里头。这男人把她儿子的名字叫的挺顺溜的,他凭什么呀! 宁桐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他。满脸都是不耐的情绪,她用手指戳着邢柯的胸膛,要不是她能忍,早就破口大骂了!“你是听不懂人话吗?要拒绝你几次你才明白啊,我是单纯的不想跟你在一块儿罢了!” 邢柯反捉住在他胸前作祟的手,他的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他受伤,他委屈。可他还真没发现自己这么厚脸皮!“就是说,你中午没事了,那一起吃个饭吧。” 宁桐差点儿内伤到吐血,跟他生气简直就是浪费了一种感情。她索性一本正经的给邢柯说:“我是真有事儿!” “那晚上呢?”穷追不舍还能这么风度翩翩,邢柯这死皮赖脸的功夫算是到了一定的境界了。 宁桐一顿,从他哀求的眼神儿里好像明白了点儿啥。她抽回手,跟个老妈子一样特语重心长的教导他,“你都三十多的人了,赶紧找个好姑娘嫁了吧,别再缠着我了。” “我……”除了她。他谁也不要——这种话,他怎么说的出口啊!难道他的心意不用嘴说出来,这个女人就不明白了吗?还是她在跟他揣着明白装糊涂…… 宁桐没想等他把话说完。她回到李一飞那儿的时候,看他一个人对着跟整个店格格不入的笔记本电脑,将他今天跟邢柯一起商讨的一些细节问题整理进了电脑里头去。 他见宁桐回来,便抬头问:“桐桐,你出差。你家儿子怎么办?” 宁桐知道,他是想把宁则梧整回他自己家,好讨他老婆欢心。“让宁则梧离开我两三天的话,他还受得了。十天八天的话,他就开始折腾人了,所以我打算带他一块儿去日本。” “日本?”李一飞拔高声音。这一趟差出的。还真是出了好远的门,李一飞以为她顶多就是到外省去。 宁桐也没跟他解释,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起身告辞了。 前几天喝酒的时候,她无意识的把自己的手机塞进酒杯里了。宁桐拿着泡了酒的手机去专门修手机的店里,好不容易跟老板谈拢了价格,结果手机也没被修好,最后那老板也不好意思收她钱了。直接把拆了又重装的手机还给了她。宁桐这会儿要去买部新手机。 宁桐这一走,就剩邢柯跟李一飞俩大男人在茶楼里喝茶。 宁桐都走了好大一会儿了。李一飞见邢柯还凝视着门口,好像守着宁桐回来一样李一飞是男人,他很明白邢柯看宁桐的这种眼神儿代表着什么,说实话,有时候他看了邢柯的眼神儿都会觉得脸红心跳。 李一飞也没跟邢柯打太极,直接开门见山道:“邢柯,你是不是对桐桐有意思啊?” “意思?什么意思?”邢柯反问他。 李一飞觉得自己跟白痴一样,他索性换了个方式,“你没有女朋友么?” “有很多。”很显然,邢柯跟李一飞对“女朋友”的定义完全不一样,至于谁的定义最肤浅,不用比较就出结果了好伐! 李一飞突然把电脑推到邢柯跟前,他事先做了准备—— 李一飞将电脑的桌面,换成了在大学期间他跟宁桐的一张合照。照片里的两人欢乐的跟俩2B似的,抱在一块儿对着镜头比剪刀手。 啪的一下,邢柯直接就把电脑给他合上了,他不想看到这种东西,莫名的让他火大! 李一飞将自己的电脑抢救过来,好在没有出事儿。他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两句,“就算你吃醋,也不要拿我的电脑撒气啊!” 也不想想谁先惹火上身的,就算电脑坏了,也是他活该! 如果五年前邢柯跟宁桐好好的相遇,他绝对不会让事情变成今天这样的结果,更不会让李一飞跟柴禹有机会拥有她! 李一飞是宁桐的前男友,李一飞的老婆是宁桐的好友,邢柯知道这事儿,但是他挺好奇的,“你对她做了那么不好的事情,她是怎么原谅你的?” 见邢柯的神情无比认真,李一飞不敢怠慢。其实李一飞挺不好意思的,他也明白邢柯暗指的是他很胡玥背着宁桐劈腿的事儿。“当时年轻气盛嘛——在我跟桐桐还好着的时候,我老婆吧,她就明明白白把她对我的心意告诉桐桐了。所以我跟玥玥好上的事情,对桐桐的打击不是很大,毕竟她早有心理准备了嘛!” 看他得意的样子,邢柯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不过想想也是,如果同时有那么多女人为了他争风吃醋,他也会在别人跟前炫耀一番。 想起柴禹跟夏涵的那档子事儿,邢柯惆怅了。他喃喃自语道:“也就是说。她迟早会原谅柴禹了……” “除了深仇大恨,一般小恩小怨的,桐桐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就李一飞对宁桐的了解是这样。 “那你觉得她对我……”邢柯突然怎么就觉得这么别扭啊,两个大老爷们儿聊感情的事儿,跟俩小娘们儿似的。 身为一个旁观者,在李一飞看来,宁桐对邢柯的态度确实奇怪了点儿。每每见了邢柯,宁桐都是一副大便脸,真真是臭的可以。 “我觉得吧……” 看李一飞勉为其难的样子,邢柯就觉得不该将他“我觉得吧”这句话给听下去。他匆忙收拾了东西。道了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便夹着尾巴逃离了。 李一飞买了单。心里头挺憋屈的,话说不完的感觉真难受! 午饭过后,宁桐来到叶家开的广东菜馆。她看了一眼门口挂着的“今日停业”的小招牌,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进去了。 整个馆子里空荡荡的。倒是从后院传来一片热闹的声音。 宁桐循着哄闹声过去,他们自己家的人坐了一桌,就知道她来的不是时候。 叶父一眼看到宁桐,见她要走,就赶忙叫住,“宁女士。过来喝一杯吧,今天我家侄儿生日。” 叶家的侄儿,不正是邢柯么! 难怪今日菜馆停业。原来这成了给邢柯办庆生宴的地儿。 宁桐推拒了叶父递到跟前的酒,敬谢不敏道:“喝酒就算了,我是来找叶斌君的。”然后宁桐顿了顿,又说,“还有你们二老的。” “有啥事儿坐下说。”叶母赶紧给宁桐腾了个地儿。正好挨着已经喝红脸的邢柯。 宁桐见邢柯的另一边坐了个不怒自威的老人,觉得他挺有眼缘的。仔细一回想才知道这位就是邢柯的老爸邢诚。她抬起屁股很礼貌的朝邢诚点头致意,邢诚也淡淡的点了一下头做回应。 叶父跟叶斌换了位置,叶斌坐到宁桐旁边,悄声问:“桐桐姐,找我什么事?” 宁桐扫了一眼桌边上的人,可以说都是叶斌的家人,她也就没避嫌的心里了。“我手上有个很适合你的工作,但是要去日本,你觉得怎样?” 在叶父叶母这一辈人看来,出国就等于风光,自然是乐意的很,但是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把自己家儿子给卖了。 叶母特殷勤的问:“什么样的工作啊?” 都为人父母,所以叶母的心思,宁桐感同身受。她把人家儿子拐到那么大老远的地方去,好歹要跟人家好好打声招呼。“有个叫建二的漫画大师,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他真正筹备新作品,手底下少了个取景师,他让我介绍个人过去。” “一个月多少钱啊?”叶莳显得特激动,搞得跟宁桐请她来似的。建二的少女漫画,她基本上都看过,也挺崇拜这个漫画家的。 “薪水方面,我不太清楚。如果叶斌坚持走这一条路,这是个很好的起步。”宁桐可以说,类似的工作,她曾经也做过,待遇差的让她不忍跟他们如实开口。“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叶斌,跟你们二老的意思,如果可以的话,这两天就把护照准备好。” 叶斌犹豫了一下,然后坚定的说:“我去。” 他答应的这么爽快,叶莳吓了一跳,“你不上课啦?” 叶母也正揪心这个问题,学校方面是不能耽搁的,但是儿子的机会就摆在面前,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叶父还是比较小心的,他凝重的问:“大概要去多久?” “一个月左右。”宁桐又不是漂洋过海不把他们儿子带回来了,至于气氛搞这么隆重吗? 叶斌心中雀跃不已,可他的决定是次要的,关键还得看他爸他妈的意思。 123 原来他们是母子 叶斌被带去日本一个月而已,叶母也不是舍不得,就是她不放心儿子出门在外,一跑还这么远,隔着一片海的距离。 叶父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从他凝重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来,他在很认真的考虑一些事情。 他喝了一口酒后,鼓励儿子道:“去吧,学校那边可以请假。”他一边又对宁桐道,“宁女士,我儿子这段时间就麻烦你照顾了。” “意思我已经传达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宁桐推辞了叶家父母的挽留,正要打开车门,一条长臂就横在她跟前,手掌紧紧的抵在车门上。 还没回头,宁桐就闻到了一股弄弄的酒气,炙热的吐息打在她的脖颈上。身后的男人为了追上她,似乎拼过命一样。 邢柯的声音在宁桐耳边响起,有些微醺,有些孩子气,同时也带着乞求。“不要去!不许你去日本,不要去我看不到你的地方,不要离开我的视线,不要……” 宁桐不能回头,不然她的嘴唇会触碰到邢柯的鼻息。 车窗上,映着他们两人的身影。邢柯的神情有多么无助,宁桐看的一清二楚。原来这个男人是这么迷恋她么…… 这不代表宁桐忘记了这个男人曾经对她做过多么过分的事情! “你想我在你身边,只保持身体的关系也可以?” 宁桐大概不知道,她的这句话在邢柯听来有多么残忍。 如果邢柯点头了,他跟五年前的那个禽兽,有什么两样! 见他不语,宁桐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 如果这个男人不假思索的点头答应,她也会不假思索的将他推开! 此刻他却是满脸受伤的表情,好似宁桐对他做了天理不容的事情。明明做了天理不容的事情的那个人是他啊—— “……好。”邢柯给出了迟到的答案。他紧接着又说,“我们的关系就从身体上开始发展吧。” 宁桐觉得好笑,实在是因为邢柯眼中赴死似的决心太让人意外了。她索性转过身来面对他,背靠在车门上,与邢柯之间的距离拉远了一步,可邢柯很快就填上了这一步。 宁桐环起双臂,带着点儿防御邢柯的心态。她双眼戏谑,继续提问:“那你想跟我发展到什么样的地步呢?” 邢柯挫败的垂下头,他的额头抵在宁桐的肩膀上,发觉自己的脸好烫。不只是酒意上涌的缘故,还是因为太难为情。 他轻声说:“每天睁开眼都能看到你的那种……”目光停留在宁桐的左手的无名指上,靠近手指的根部有一圈明显勒过的痕迹。但是上面的戒指却不见了。邢柯勾住宁桐左手的无名指,指腹轻柔的摩挲着那圈看上去有些揪心的勒痕。“戒指呢?” 邢柯的指环还好好的戴在手上,他也曾下过多次决心将它取下,结果还是挣扎不过失控的情绪。看到宁桐的手指上空空,他的心也莫名的失落起来。 “丢掉了。”宁桐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其实宁桐用蛮力试过了很多次。都没能成功的将指环从无名指上脱落。她今天早上用洗洁精做润滑剂,好歹是将戒指从手上摘下来了。但是那枚指环却掉进了下水道里—— 宁桐才不会跟他解释这么多。 邢柯满脸写着不高兴。既然配不成对,他的戒指戴在手上也没意义了。邢柯也将无名指上廉价的指环摘了下来,揣进了裤袋里。 做完这些,他对宁桐信誓旦旦的说:“下次再买更好的……” 宁桐嗤之以鼻,就算是成对的戒指。戴在他们各自的无名指上,这种举动本身就不存在意义的。难道这个男人不知道他们不是那种关系吗? “不要做容易让人误会的事情,我跟你是井水不犯河水。大少爷。快回去过你的生日吧,你的家人还在等着你呢。”宁桐拍了拍他的胸膛,故意跟他划清了距离。 宁桐的手才勾住车门的把手,就被邢柯握了个正着。 “不许走。”邢柯突然变得跟宁则梧一样任性,他怏怏不快的将宁桐的手拉扯向自己。“你还没有送我礼物呢!” 这男人真好意思开这个口,话说今天十二点一过。他不就向她索要“礼物”了吗?还做得那么过分,宁桐也差点深陷在他高超的技巧中。一想到他手指的碰触,宁桐的小腹中就滚动着一团热流。她跟这个男人一样,都欲求不满啊—— 正因为欲求不满,她才会对这个男人提出那样的要求—— 说什么只有身体上的关系就好…… 啊啊,真是疯了! 宁桐怎么能被他一时迷惑了呢,她扭动着手腕,却没能从邢柯的手里挣脱出来。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加长车缓缓驶来,就停在了他们跟前。 车上下来一位一身贵气的妇人,乍一看到她,宁桐只觉得有种被五雷轰顶的感觉,好似一瞬间就被打回了那个只有愤怒和绝望的地狱里面。 “邢柯,在大街上跟女人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那妇人一开口,便是对邢柯的训斥。 邢柯扭着头,醉醺醺的看着身后精心打扮过的妇人,脸上露出稚气的喜悦。“妈!” 妈……? 宁桐不敢置信的看向邢柯,像是在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一般。她差一点儿……差一点儿就在这个男人面前松懈自己了,面对他的时候果然还是要将自己全副武装起来。 宁桐大力一甩,挣脱了邢柯的手。 邢老夫人上下打量着宁桐,眼中虽然充满疑惑,但是脸上的表情依旧高贵冷艳。 “妈,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土耳其么?”从邢柯雀跃的声音里,就知道他现在有多么惊喜。 邢老夫人石刻一般的表情终于松动,就连语气也变得柔和许多,“今天是你的生日吧。” 他们母子站在一起的画面。好刺眼——这是宁桐的感觉,她险些就要落下泪来。怎么早在之前没有发觉他们其实是母子呢,表面光鲜其实骨子里都是龌龊的杂质,这一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宁桐驾车而去,从后视镜中看到邢柯追着她跑了两步,跟个丧家之犬一样凝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再怎么对她用心,也改变不了那场噩梦—— 那场他们母子一起给她制造的噩梦! 其实五年前,宁桐被邢柯强/暴的事后,她就报了警。当时警察来了那个饭店的房间,然而却在邢老夫人的施压中离开了。当场给了宁桐很大的难堪。 只怕邢老夫人已经不记得她了吧…… 宁则梧早就在家门口等候她多时了,他一看到宁桐开车回来,就哒哒哒跑了上去。车还没听下。他就拍打着车门,“妈咪,我今天有帮乐平蜀黍蒸馒头喔~!” 宁桐还没从车上下来,就听他迫不及待的讲着她不在的时候,他跟乐平怎么怎么滴。 这孩子。估计是欠教训了。宁桐都说过多少回,不让他跟着车跑了! 宁则梧拽着她的手,兴冲冲的给她展示着自己的成果。“妈咪,你看,小兔子馒头~” 宁桐看他手里臃肿的一团,虽然面团上确实是有两个耳朵。不过这形状还真让人看不出来是兔子。 看宁则梧一脸期待的样子,宁桐抽了抽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给我吃的吗?” 宁则梧狠狠地点了点头。 对着那奇形怪状的馒头,宁桐还真不知道该往哪儿下口好。转了好几个角度,她一狠心,在兔子的屁股后面咬了一口。 还真是意外的好吃啊,宁桐抱着宁则梧的小身子。凑近宁则梧手里的馒头,“让妈咪再咬一口。” 看着宁则梧无邪的笑脸。宁桐一下子就被治愈了。邢家母子什么的,就让他们统统见鬼去吧! 一边嚼着馒头,宁桐捏了捏宁则梧的胳膊。虽然宁则梧胳膊上的石膏已经去掉了,宁桐就怕他上次骨折后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好似看出她的担心,宁则梧挥舞着小胳膊,豪情壮志的道了句,“已经不痛啦~!” “妈咪明天带你去医院复查一下。” 一听去医院,宁则梧撅起了小嘴儿,满脸的不情愿。虽然他不怕打针,但是医院里有一股刺鼻子的味道,他不是很喜欢。 见他老大不愉快,宁桐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明天看完手手之后,妈咪带你到电玩城去打游戏,好不好?” “好~!”宁则梧举高双手表示赞成。 今天的晚餐是炒菜、馒头、大米稀饭,乐平才抄起筷子,就想到了一件事。他起身将岳李送来的一张邀请函拿给了宁桐,那是一张庆功酒会的邀请函,为了祝贺“午夜前夕”在国外上市成功,也为了祝贺林辰欧正式成为邢氏公司的形象代言人。这可谓是双喜临门,值得可喜可贺。 宁桐却对这类的活动完全不感兴趣,她随手就将这张邀请涵丢进了垃圾桶。 “吃饭吃饭——”在她看来,庆功宴上的好酒好菜,还不及乐平亲手做的一顿晚餐。 看她态度这么随便,乐平都替岳李感到头疼。毕竟岳李他也是给人跑腿儿的,宁桐不给他一个拒绝的理由,他也不好交代不是。 乐平将邀请函从垃圾桶里拾了出来,还很小心的擦了干净。“桐桐,你别难为人家岳李嘛!” “我不难为他,难不成还难为我自己?”宁桐说的理所当然,她向来不喜这些形式上的东西,乐平又不是不知道。 乐平往岳李家的方向投去了同情的目光,就在黑暗中,他绰绰约约捕捉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那人头戴鸭舌帽,脸上戴着大墨镜和大口罩,衣服领子也竖的高高的。他这样打扮大概是不想引人注目,可完完全全成了反效果好不好!何况他大晚上还戴墨镜,实在太奇怪了! 乐平放下筷子,走出门去。 那人一见到他,就撒丫子狂奔。他没注意到前头的岳李,两人直接撞了个正着。他的帽子掉了下来。墨镜也歪到了脸的一边,看上去有些滑稽。 岳李一眼就认出他来,“林辰欧!?” “嘘——”林辰欧捂着他的嘴,张皇四顾,发现没人注意到他这边,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自从跟邢氏签了卖身契后,林辰欧的人气就蒸蒸日上。他住的酒店的各个安全通道,每天每时每刻都有一群疯狂的粉丝。只要他一出现,整个人就被蜂拥而上! 一开始,他挺喜欢这样突如其来的热情的。日子久了。他就厌烦了…… “……所以,你就跑到我家来了?”林辰欧可怜巴巴的将自己的遭遇叙述完后,宁桐拔高声音问他。她这里又不是收容所。何况人红是非多,她也不想跟林辰欧爆出什么花边新闻! “你家没记者,也没粉丝,就让我住一阵子嘛!”林辰欧双手合十,百般央求她。 宁桐双臂交叉。毫不犹豫的驳回了他的请求,并斩钉截铁的告诉他,“不行!你可以换一家酒店住!” “就一晚啦!”林辰欧做了一万步的妥协。 林辰欧以为宁桐是在跟他讨价还价么?不想吃的蔬菜,就算菜贩子卖一毛钱给他,宁桐也不乐意买下!更何况就算林辰欧整个人打折下来,价格也不便宜。宁桐不想付出那个没必要的代价。 “我现在立即联系你的经纪人。让他把你接走!”宁桐的口气中没有商量的余地,她才跟林辰欧的经纪人莫小圣通完电话,就有数辆电视台的专车停在了她家门口。 怎么这么快就走漏了风声!? 一大堆记者一拥而上。围着林辰欧问长问短,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都有。镁光灯也闪烁个不停,大概是在晚上的缘故,灯光比平时更加清晰,灿白中透着恐怖! 那些记者根本就不给人反应的时间。直接就把焦点转移到了宁桐身上。正当记者们对她狂轰滥炸似的发问时,一记响亮的哭声爆发出来。当即就把那群记者给哭愣了。 记着们的目光聚焦在还抱着馒头的宁则梧身上,宁桐见状,赶忙上前将宁则梧抱在怀里,将他的脑袋按在她的肩膀上,护着了他的脸孔。 宁桐抱着宁则梧上楼,没想到有几个记者直接就追着她的脚步,进了房子里来。他们将话筒举在宁桐身前,不住的问:“请问你跟林辰欧是什么关系?你怀里的小孩子跟林辰欧又是什么关系?” 宁桐只恨自己只长了一双脚,不然她定要给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盖个章! “你们越界了啊,再不滚出我家,我就要报警了。”宁桐隐忍着怒气。 乐平显然没她那么好的脾气,“我已经报警了,随随便便就可以告他们一个私闯民宅。” 他就跟一堵墙一样,结结实实的挡在宁家母子跟前。乐平回头给宁桐递了一个眼神,让她安心抱着宁则梧上楼去。 被乐平的气势所吓,那些记者退了出去,改缠林辰欧去了。 那些记者还在吵吵闹闹,宁则梧的哭声也没一刻停止过。 宁桐将他房间的门窗全部关好,这才挡去了楼下嘈杂的声音。 “妈咪,怕怕~”宁则梧紧紧搂着宁桐的脖子,在她耳边说,鼻涕眼泪都蹭到了宁桐的头发上。 “不怕不怕,咱们不怕他们,待会儿你乐平蜀黍就把他们赶跑了!”宁桐轻拍着他的后背,来回在房间里走动,完全成了宁则梧的人体摇篮。“妈咪给你唱歌好不好,有一个臭小子,他有一点任性,还有一点嚣张~” 宁则梧的哭声好歹是减弱了,过了不久之后,他兴许是哭累了,就趴在宁桐的肩膀上睡着了。 宁桐本想松一口气的,可嘴一张却是叹了一口气。她已经拿这小子无奈了,当妈的心情好复杂,有时候希望他快点长大,有时候又希望他永远是这样的孩子。 楼下的人群似乎越来越多,左邻右舍闻到风声都来凑热闹了。 宁桐就觉得奇怪了,林辰欧乔装到她这里来,记者那边怎么会那么快得到消息呢? 仔细想想,林辰欧在这里,也就他们一家子跟岳李知道。后来她又通知了莫小圣。但是莫小圣绝对是没那个时间叫记者来的,暴露林辰欧的一定就在最开始发现林辰欧来这里的人! 第二天,报道就出来了。对她跟林辰欧,什么样不堪入流的说法都有,甚至还有娱乐杂志说宁则梧就是林辰欧的私生子,还附带了一张他们母子清楚无比的合照。 昨天说好了,今天宁桐要带着宁则梧去医院做复查。 在去医院之前,宁桐就近去了胡玥的杂志社。 一看到打扮的跟小老虎一样的宁则梧,胡玥猛然就扑了上去,怎么也不肯撒手。谁让宁则梧生的这么可爱。现在整个人就跟只毛茸茸的小虎斑一样,太让人爱怜了! “走,到阿姨的办公室里去。阿姨给你桃子罐头吃。”说完,胡玥就把宁则梧往办公室里领。 宁桐把他们杂志社打量了一圈,空间很大,中间都是办公的桌子。她才一个小角落里发现了正埋头苦干的郝月,阴险的笑了一下。然后走上了前。 宁桐将手里握成一卷的杂志甩到了她跟前,“昨天晚上的那些记者都是你叫来的吧?” “什……”郝月有些心虚。 宁桐根本就不给她辩解的机会,“在人背后捅刀子,也要有点儿水准。这杂志上面的那张照片,是我拷给你的,你还记得吧。” 郝月只想赚点外快。当时她听她老公岳李说林辰欧在宁桐家,也没想那么多,直接就打电话把这个消息卖给了她一个记者朋友。没想到会一传十十传百。一下子来了那么多记者。 郝月目露乞求,“桐桐,对不起……” 对她置若罔闻,宁桐扫了一圈郝月周围工作的环境。郝月这个位置,可是离主编办公室最远的。她要是有胡玥一半看人的眼光。也不会受到柴禹、夏涵跟郝月他们的伤害了。仔细想想,宁桐跟郝月认识的时间也不长。郝月对她不讲情分也是情有可原的。 “希望你家女儿,将来不要跟你一样。” 郝月捂着脸,好后悔她昨天心血来潮做的事。她当时真的是被金钱给冲昏了头,脑子一热,竟不知不觉竟成了这么丑陋一个人,愧为岳小桃的妈妈! 宁桐淡淡的撇了她一眼,便去胡玥办公室把宁则梧领走了。 接下来的目的地是医院,他们去的早,挂了号后不用排队就很顺利的做完检查了。 宁桐也要给自己抓药来着,她要抓的是安眠药,抓处方药的程序略微麻烦。她也不想让宁则梧那么麻烦的跟她来回跑,就让他在候诊室等着了。 宁则梧正抱着手机切水果,就听有人叫他的名字。 “宁则梧~!” 这声音好熟悉,也好讨厌啊! 宁则梧抬头一看,就见邢小月朝他跑来,还一把抓住了他的尾巴,是他衣服上的尾巴。 “你干嘛啦,快放手~!”宁则梧捞住尾巴,跟邢小月展开了拉锯战。 邢小月似乎对他身上的这套小老虎衣服特别感兴趣,虽然她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很可爱,就是没有宁则梧身上的这套衣服来的抢眼。 邢小月回头跟不紧不慢赶上来的妇人说:“外婆,我也想要这样的衣服~!” “不伦不类的,咱们不穿。”邢老夫人将邢小月拉到身边,并不快的打量着宁则梧,眼里却闪过一丝讶异之色。不得不说,眼前这小男孩生了一副好模样,也不知是谁家的父母这么有福气。她又拉了拉邢小月,“咱们回家把药吃了。” 邢小月不依不饶的哼唧着,“我要跟宁则梧一起玩~!” 邢小月一撒起娇来,邢老夫人很没辙,“听话,你还感冒着呢!” 邢小月无理取闹开来,她坐在地上,扑腾着两条小细腿儿,也不顾众人的眼光和邢老夫人的难堪,当即就咧着嘴嚎啕大哭起来。 宁则梧想起来,他每次感冒的时候也很难受,但是只要妈咪摸摸他的头,他就好高兴。 124 邢老夫人的怀疑 看邢小月哭的要死不活的样子,宁则梧气馁的走上前,在她头上轻轻拍了拍。“你要是不听话,哥哥以后再也不跟你玩了~” 兴许是宁则梧的威胁起了作用,邢小月当真就不哭不闹了。 宁则梧还蹲下身子低着头,“我的耳朵给你摸~” 宁则梧的这个小老虎套装上还带有一个帽子,帽子上有两只毛茸茸的老虎耳朵。之前在胡玥阿姨的办公室里,她可是一直抓着他帽子上的这一对耳朵不放呢! 宁则梧弯着腰,从裤裆里看到回来找他的宁桐,他立即站起来朝宁桐小跑了去。“妈咪~” 邢老夫人对宁桐的印象深刻,昨天在她小姑子家广东菜馆的附近,就看到宁桐跟她家儿子混在一起。她当时就觉得宁桐眼熟的很,现在猛然间想起五年前的那次恩怨,震惊得脱口道:“原来是你——” 宁桐还以为她老人家贵人多忘事,连她的一根头发都不记得了呢!宁桐扬起笑脸,笑意却未达眼底,还带着森森的阴寒。“五年前,真是受您照顾了呢!” 察觉到妈咪的异样,宁则梧心有戚戚焉。他不喜欢妈咪这样的笑脸,感觉好可怕呀! 宁则梧攥紧宁桐的衣角,生怕她会从眼前蒸发一样。“妈咪……” 重新打量宁则梧,邢老夫人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的手慢慢爬上她因愕然而张开的嘴,随即目光狠狠地投向宁桐,“你竟然擅自——” 接下来的话就像是禁语一样,被邢老夫人紧紧的捂在了嘴里。 宁桐嗤之以鼻,又不屑的冷哼一声。她抬起下巴,欣赏着渐渐失去高贵冷艳这张防护盾的邢老夫人。再怎么高贵冷艳,剥下这层皮。谁都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我擅自怎么样啊?”宁桐的话里带着调笑的意味儿,留邢老夫人在震惊中,她抓起宁则梧的小手,母子俩华丽丽的转身走了。 宁桐跟宁则梧准备在电玩城里海玩一番,宁则梧见她就买了十块钱的游戏币,立马摆出脸色表示自己的不满。就这二十枚游戏币,一种游戏玩一次,玩不到一半就没有了好伐! 宁桐口袋里的电话响了,她将盛放游戏币的筐子塞给宁则梧,往一旁接电话去了。 来电的是邢柯。他的声音听上去怨气冲天。他快被今天的报道给气炸了! “那个报道是怎么回事?你跟林辰欧什么关系?宁则梧是他的私生子!?” 这种问题的话,宁桐已经厌烦了。她不知道从记者那里听了多少回了,“你是狗仔么?那么喜欢八卦么?” 邢柯舒了一口气。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他撇着跟前被他一撕两半的杂志,那上面还有宁家母子抱在一起的照片。“你以后少跟林辰欧来往。” “你可笑不可笑?我跟什么人来往,跟你有关系么?”隔着电话,宁桐都能闻到一股醋味儿。这个男人貌似真的对她很上心的,可是对不起了。宁桐不会回应他的这种感情的!“我想我们得划清界限了,以后请你不要再缠着我了。” 这不是在跟他商量,而是很果断的跟他一刀两断,宁桐不等他有所回应,就挂了电话。结果下一秒,邢柯又打过来了。 宁桐抓着震动个不停的手机。往鱼缸的方向瞄了一眼。不行,不能扔进去。这手机是她刚买的,她现在还没到想更新换代的时候。 于是。宁桐直接把邢柯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里。 不大一会儿,岳李又给她来了个电话。宁桐接通后,对面响起的还是邢柯的声音。 “你果然把我拉黑了,是吧!?” 岳李是邢柯的特助,特助就意味着在各个方面可以给邢柯方便。 管邢柯多么怒气滔天。宁桐对他不会再有半点儿仁慈。 “……翻滚吧,牛宝宝!”宁桐直接就把手机给关机了。 翻滚吧。牛宝宝……? 邢柯愣愣的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不知不觉就把这句话给呢喃了出来。 岳李诚惶诚恐的把自己的手机从邢柯手上给收了回来,听到这句话后,又看邢柯一脸疑惑,他这个特助再次派上了用场。“她是让你滚犊子……” 邢柯真想抓狂的咆哮一声,更恨不得把那个女人拉到跟前来,狠狠地将她占有一番! 等等,他刚才在电话里听到了很大的嘈杂声。 啊啊,他就觉得那种声音在哪里听过,原来宁桐是在游戏城吗?还是他们商场里的游戏城? 邢柯决定过去碰碰运气,果然在那里看到了玩的不亦乐乎的宁家母子。 宁则梧正在打《拳/皇》,他身后的宁桐一直在嚷嚷着爆必杀技,吵的不可开交。 眼看宁则梧的游戏人物又挨了敌人一招,宁桐大吼一声,“打他呀——” 她的话音未落,脖子就被一条长而有力的手臂勾住。她整个人失去重心,向后仰去。 邢柯一手勾着她的肩膀,一手托着她的背,将她稳扶在了半空。 邢柯一埋首,狠狠地攫住了宁桐的双唇。 宁桐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脑袋用力抬高,额头狠狠地撞在了邢柯的下巴上。 一招KO,邢柯被宁桐的铁头功给击晕了,宁则梧在游戏里也被打败了。 “妈咪,我要再玩一次~!”宁则梧一转身,就看见宁桐跟邢柯双双蹲在地上,一个人抱着额头,一个人抱着下巴。宁则梧指着邢柯沁出血珠的嘴唇,惊道,“流血了~!” 要是再有下回,宁桐会对准邢柯的舌头咬下去! 宁桐揉了揉脑门,从地上站起来,按住他的小脑袋,“不管他,我们玩儿我们的。” 这个男人真的是越来越放肆了,居然在她儿子面前就对她动手动脚,活该他被咬! 虽然游戏的诱/惑比较大。宁则梧还是担心的趁宁桐不注意,往邢柯那儿瞄了两眼。 邢柯舔了舔下唇,尝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魂淡,嘴好疼,下巴也好疼,这个女人还真下得了这么重的手!她明明在床上的时候,反应很可爱的说! 邢柯买了一筐子的游戏币,坐在宁则梧身边也玩起了格斗游戏。 之后也是,宁则梧玩儿什么,他就去玩儿什么。就跟个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玩着玩着,两人就黏糊到一块儿去了。 宁桐对这些游戏不感兴趣,看宁则梧跟着邢柯在一起玩儿的开心。也就随他去了。 她打开手机,看到乐平发来的一堆短信,便给他打了个电话回去。 “桐桐,你看了我给你发的短信了吗?”乐平的声音有点儿急躁。 宁桐满口否认,“没有。”她觉得好麻烦。就没看。“什么事儿啊?” “咱们就门口现在有一大堆记者,都是等着采访你的。大概是因为林辰欧的事儿,他们把你的底细全都挖出来了,都知道你是NT了。”来了一两个,乐平还可以好声好气的招待;但是一下一堆,他就觉得不胜其烦。他索性将大门一锁。蛋糕店也不开了,直接躺家里睡觉了。“你这两天跟宁则梧先在外面避避风头,等把他们清干净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避风头…… 宁桐怎么觉得这么悲催啊,她往日本去的船票都买好了,就当她是去避风头吧“那你帮我把行李收拾一下,后天我跟宁则梧就要登船了。” “知道了,你们两个在外面小心点儿。”嘱咐了一两句。乐平就把电话挂了。他往被窝里一钻,继续蒙头大睡。不放心啊不放心。乐平不放心的睡不着觉—— 虽说宁桐后天登船,今明两天让她跟宁则梧干啥去啊? 就在这时,邢柯也接了个电话,是乐平来的。听了他的叙述,邢柯满口答应下来,照顾宁家母子的事儿,他完全有能力承包! 至于怎么招待他们嘛,邢柯至少可以保证不让他们睡沙发。 “宁则梧,你乐平蜀黍刚才来电话,说让你跟你妈咪到我家去住两天。”邢柯将乐平的话,稍微扭曲了一下。乐平可没说过直接送货上门这句话。 宁则梧跟邢柯坐在一个摩托上,刚才乐平在电话里对邢柯说的话,他稍微听到了一些。一听昨天晚上那群可怕的记者还在,就算让他回去,宁则梧也不想回去。 “那群可怕的家伙不会找到蜀黍家嘛~?”宁则梧心有余悸的看着他,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真的好害怕那群会吃人一样的家伙! “不会哦,因为他们进不去蜀黍家。”邢柯的下巴蹭到了宁则梧的小脑瓜,疼得他嘶的吸了一口冷气。 宁则梧双手抱头,压低自己的脑袋。 看他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的可爱模样,邢柯心中一动,用少许胡茬的下巴在宁则梧的脖子里蹭了蹭,逗得他咯咯笑得花枝乱颤。 “好痒,妈咪救我~!” 宁桐听到声音,快步上前将宁则梧从邢柯怀里给捞了出来,冷冷的对他道:“说过多少回了,你别碰我儿子!” 邢柯知道宁桐不会答应去他家躲避风头,于是他抱起宁则梧就往外跑。“想要你儿子,就来追我!” 邢柯跟宁则梧远远的把宁桐甩在了身后。 宁桐将两个筐子里剩下的游戏币拿去柜台退,把换来的钱揣在兜里,这才不紧不慢的追了出去。可邢柯跟宁则梧早就没了身影。 宁桐往邢氏去,半路上碰到了柴禹。 才几天不见,柴禹就消瘦了好多,身形跟一片纸一样,让人担心他随时会随风而去。 乍一见宁桐,柴禹的双眼如死灰复燃,有了些许的光亮。他的脚步停下来,喉头上下滚动,轻轻的唤了声,“桐桐……” “柴禹,你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只让我不会后悔跟你分手。”宁桐不着痕迹的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柴禹这一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但是不难想象他是怎样的自暴自弃。 柴禹虚弱的笑了一下。他揉了揉眼角,总感觉自己快要哭出来似的。他不知道自己该感到欣慰还是难过,居然看到了这么精神奕奕的宁桐,一点儿也没受到这段失败的感情的影响…… “看来你真的是打算彻彻底底的忘记我了……”柴禹又是自嘲的一笑,只有他傻不拉几的抱着过去不放。 “那你想让我跟你一样自暴自弃么?”宁桐承认,当她看着柴禹的时候是很心痛,但是已经不再心动了。“就算没有你,我还有家人,朋友,还有我的工作。爱情只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并不是我的全部。” 如果宁桐真的像邢柯一样,她早在五年前胡玥夺走她心爱之人的时候,就大开杀戒了! 被宁桐这么一说。柴禹还真意识到自己有多么软弱。无论如何,都是他自己错了,怨不得别人。但是他内心深处却在不甘心的叫嚣着,否认着这一切。 看柴禹红了眼眶,宁桐又是一声叹息。“我陪你吃顿饭吧。” 柴禹苦笑连连,他低头看着他跟宁桐之间的距离。明明只有两步,他却觉得那是无法逾越的鸿沟,“你不要给我期待啊!” “即使做不成爱人,难道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吗?” 要真是这样,当胡玥跟李一飞手挽着手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一人一巴掌把他们拍飞了。 柴禹大概是好些天没有好好的进食了,兴许是不想就那么快跟宁桐分开,所以他坐在宁桐对面不停的吃。吃了很多东西,也跟宁桐说了很多话。 中途的时候,宁桐接到一个宅电,一看是陌生的号码,她狐疑的“喂”了一声。 电话那边传来邢柯埋怨的声音。“你儿子已经在我家等的不耐烦了!” 到底是谁等的不耐烦啦,人家宁则梧坐在地毯上可是好开心的打着游戏呢! “我现在有事儿。等吃完饭我过去接他。”宁桐也不耐烦了,邢柯这个男人三天两头的不让她安生。她真想现在就飞到日本去,躲开这个瘟神! 一听她说在吃饭,邢柯愣了一下。他有种强烈的直觉,宁桐现在一定是跟某个人在约会!“你跟谁在一起呢?” “前男友。”这种事情,宁桐觉得没必要瞒他。可是她又在懊恼,她为什么要老老实实的回答他的问话啊,这个男人是她的谁啊? 那个女人是跟柴禹在一起么…… 邢柯心口一滞,一种酸酸辣辣的感觉爬了上来,特别不是味儿。他沉声道:“他不是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情吗?” “他有你对我做的过分吗?” 宁桐的回击让邢柯哑口无言,他果然拿这个女人很没辙。 五年前的那次强行掠夺,不只是宁桐心里的阴影,也是邢柯心里的阴影。他现在有多么抱歉,又有谁知道呢? 邢柯的声音比刚才更低沉了,他糯糯道:“反正你快点回来吧。” 挂了电话,宁桐见柴禹紧盯着自己。见他恢复了一些精神,她也就放心了。 柴禹凝视着宁桐,他果然还是无法简单的忘记这个他暗恋了五年的女人。五年前她就那么冒冒失失的闯进他的视线里,五年后不期然的偶遇让他以为这是命运的安排,可是他却没有好好的把握住。 错过了一次,就不能再错第二次了,柴禹狠下了决心。 “如果变成了优秀的男人,还可以回来再追你吗?” 啊啊,多么让人心动的眼神啊!那种孤注一掷的固执,让宁桐油然欣赏。她却开玩笑道:“你现在终于知道以前的你多差了吗?” 柴禹失笑,想要在这个女人面前认真起来的话,果然还是要花上一番心思的。但是他好怕—— “所以在这之前,请你不要跟任何人交往。”新科真怕自己有了修成正果的能力,却失去了得到成仙的机会。 他这个请求,让宁桐莞尔。她没想到这个男人的骨子里,原来对自己是那么的不自信。“你应该这样说,到时候,不管你跟谁交往,我都会把你抢过来。” 柴禹一愣,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果然还是无法放弃这个女人——就这么放手。实在太可惜了。就像宁桐说的那样,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后悔选择了跟他分手! 话说邢柯把宁则梧拐回了家,将他以前的游戏机给翻找了出来,两人抓着手柄玩坦克大战。 宁则梧见邢柯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坦克吃的大大的,自己还是一个脆弱的小豆丁,心里很是不服气。“下一个子弹给我吃啦~不然的话,我就把家里的小鸟鸟给打死~!” 邢柯无奈,连到了几句“好”。 他俩一大一小玩的正high,邢老夫人进来了。她一眼就认出那是宁桐的儿子。因为宁则梧身上的那套老虎装实在太抢眼、太鲜明了! “妈,这是我朋友的儿子。”邢柯还不知道邢老夫人跟宁则梧已经见过面了。 宁则梧显然也记得跟邢老夫人在医院里碰过面的事,他指着邢老夫人。惊讶道:“邢小月的外婆~!” 邢老夫人目露厌恶,这小子随随便便就指着别人说话,实在太没教养了! 察觉出邢老夫人的情绪,邢柯不禁疑惑,“妈。这孩子要跟我那朋友在家里住两天……” “你怎么把不三不四的人随便往家里带?”邢老夫人忍不住斥责他,她实在不想跟邢柯动怒,但是也不能放任宁桐那个不干净的女人就往他们家里跑。“你是不是在跟昨天的那个女人交往?” 邢柯不大愉快,他拧着眉头,道:“她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 这些话,都不能在孩子面前说。于是邢柯将邢老夫人拉出了门外。 邢柯一走,坦克世界里就是他的天下了。他要把自己的坦克吃的大大的,好保护家里的小鸟鸟~ 邢柯真后悔把宁桐跟宁则梧要来这里住的事情给邢老夫人报备。闹得大家都不愉快。“妈,你够了。这两天你都不要到我这里来了,把小月也看紧了。” “你——”邢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你真和那个女人……”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邢柯流露出神伤之色。她一时不忍。便没再继续下去。 如果她说的是结果就好了,邢柯也想要那样的结果。就算全世界人都反对他跟她在一起也无所谓,他就是想要那样的结果。“妈,你不介意我找个单亲妈妈做对象吧?” 昨天在他的生日聚会上,邢老夫人就对他唠唠叨叨,让他赶紧找个对象结婚生子,让她尽快抱孙子。今天他就给她答案,不过看她铁青的脸色,她是不会接受了。 邢柯哪里知道,邢老夫人的变脸并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她想到了五年前她用多么残忍的手段打发了宁桐! 她怀疑,宁桐的这个孩子就是他们邢家的血脉,但是邢柯好像还不知道的样子…… 绝对不能让他知道,邢老夫人绝对不会让宁桐那种女人有机会走进他们邢家! 邢老夫人的神色缓和,她用起了一贯的怀柔政策。邢柯身边形形色色的女人多了,到最后还不是一个也没被他放在心上!所以宁桐也不会例外—— “这回不要玩的太过火,人家毕竟是一个孩子的妈妈。” 邢老夫人的态度转变的这么快,邢柯反而觉得奇怪了,反正只要她不反对就好。他见邢老夫人的视线低了下来,又觉得身后的衣服一紧,他回头一看,果然是宁则梧从屋子里出来了。 宁则梧泪眼婆娑,哽咽着说道:“我妈咪呢~?我想跟妈咪一起玩游戏~” “先跟蜀黍去玩,你妈咪很快就过来了。”邢柯将宁则梧抱了回去,看到宁则梧的战果,他苦笑了一下,敢情是他不在,坦克家园里的小鸟鸟给失守了!“我们再玩一次,这回我先让你吃子弹。” 宁则梧总算是平复了情绪,跟邢柯肩并肩坐在地毯上,手抓着游戏手柄。 邢老夫人悄悄地走近,偷偷的打量着他们的背影。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作祟,她越看越觉得宁则梧跟邢柯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孩子的眉眼中,带着几分与邢柯小时候极为相似的神韵。 125 果然是无药可救 宁桐来到邢家,跟随佣人穿梭过别墅林一样的园区,来到了一栋雪白色的小洋楼跟前。 她万万没想到会在见到自己儿子跟邢柯前,碰到邢老夫人。 “你休想带着那个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孽种住进我们邢家!”邢老夫人双手握拳,脸色铁青,还能分明的看出她的牙关在咬动。 宁桐不怒反笑,她双手环胸,一副游刃有余的态度。看邢老夫人如此气急败坏,她心里快慰非常。 宁桐走上前,俯身贴着她的耳旁轻声说:“那就叫你的宝贝儿子不要再在我跟我的宝贝儿子面前晃悠了。” 宁桐不顾她愤慨的脸色,对着房子里头喊了一声,“宁则梧,我们走了。” 听到宁桐的声音,邢柯显得比宁则梧还着急。虽然他在小家伙之前出来,可完全没有宁则梧那样的待遇。 宁桐弯下身,一把将投向她怀里的宁则梧给抱了起来。被宁则梧的双腿紧紧夹住小腰,小手也挂在宁桐的脖颈上。宁桐一手托着他的屁股,一手扶着他的背,心里感叹一声:这孩子真是长壮实了,现在抱着他,都感觉到吃力了。 “宝贝儿,我们回家吧!” 一听要回家,宁桐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瞳孔中闪过惊慌。他颤抖着声音道:“妈咪,乐平蜀黍说,昨天晚上那些人还在,我怕~” 眼看宁则梧的眼眶里就要溢出泪水,宁桐托着他转了两圈,“那我们去住酒店。” “酒店里有游戏机嘛,我想跟妈咪一起玩坦克大战~” 见宁桐抱着宁则梧往外走,邢柯长臂一伸,拦腰将她勾住。他贴近的是宁桐,话却是对宁则梧说的。“真正的酒店里可没有游戏机喔,所以就把这里当做酒店吧!” 宁则梧在宁桐的怀里扑腾起来,“好哦好哦,妈咪,我们去玩坦克大战吧~” 宁桐不着痕迹的瞪了邢柯一眼,一转脸对宁则梧却是如花笑靥,“宝贝儿,麻烦人家蜀黍不好吧?” 宁则梧仰起小脸儿,水汪汪的眼睛中带着询问。 邢柯操着完全不介意的口气,“一点都不麻烦!” 宁桐抽了抽嘴角。看着宁则梧期待的样子,她终于做了让步。“打完游戏,我们就走。好吧?” “嗯~!”宁则梧笑逐颜开,从宁桐身上滑下来,拉着她的手就往游戏机跟前带。 结果是,宁桐跟宁则梧一不小心就留到了三更半夜。吃了宵夜后,宁则梧又跟她折腾了几局。眼睛实在张不开了,就丢掉了游戏手柄。 他头枕在宁桐的腿上,双手揉着酸疼的眼睛,还哈欠连天。 “宝贝儿,趴到妈咪背上来,妈咪背着你走。”宁桐挠着他脖子里的痒痒肉。柔声细语道。 宁则梧翻了个身,嘴里发出抗议的声音。他缩着肩膀,将老虎帽子扣在了头上。就是不让宁桐的魔爪再得手。 宁桐迫不及待要离开这里的心理,着实让邢柯不爽。他索性先下手为强,将宁则梧抱起来,不顾宁桐的阻拦径直往楼上的房间走。 “我已经把房间给你们准备好了。” 邢柯的热情,还真让宁桐有点儿不适应。她怕扯邢柯的胳膊会让宁则梧摔下来。便拽住了邢柯背后的衣服,在他抱着她家宝贝进房直接。制止了他。 “不用你这么好心,我会带我儿子去外面住。”宁桐想跟他划清界限,留下来反而事与愿违了。而且跟这个男人在一起,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宁桐下午跟柴禹混在一起的事情已经很让他耿耿于怀了,难不成她所说的“去外面住”,意思就是到柴禹家去吗? 邢柯绝对不允许这样,既然他们已经分手了,就不要再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纠缠在一起了嘛!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么,深更半夜的,你们两个要是遇上危险了怎么办?”邢柯不悦道。 宁桐对他的话很不以为然,她用十分戒备的眼神儿瞪着邢柯,斩钉截铁道:“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危险的东西么?” 邢柯颇受打击,他怀里的宁则梧不安分的蹭动了一下,又听他小小的咕哝了一声,“妈咪~” 见宁则梧睡得不安稳,宁桐低叹了一声。确实大晚上的不能再折腾孩子了,她将宁则梧从邢柯怀里抱出来,然后往房间里去了。 将小家伙放在床上,宁桐给他脱去了身上的束缚。宁则梧也任她摆弄,一身轻松后,他便往枕头上爬去。 宁桐立刻贴了上去,附在他耳边轻声道:“宝贝儿,要不要跟妈咪去洗澡澡?” 宁则梧将头埋在枕头里,喉咙里发出抗议的声音。游戏打的太久,他的眼睛已经累的张不开了。 “别趴着,躺着睡。”宁桐将他翻了个身,话说这房间里的床真是超大size的,他们母子俩在床边上就跟俩小鱼儿似的。 待宁则梧安安稳稳的睡着后,宁桐悄悄地退出房间,将他打游戏时吃掉的零食收拾了干净。她没注意到抱着酒杯横在软皮沙发上的邢柯,所以在他出声时,多少吓了一跳。 “这种事情,让佣人做就行了。” 邢柯显然是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卧在沙发里,看上去慵懒的像一头雄狮,浑身散发着情/欲的气息。 “谢谢你今天晚上的招待,明天一早,我们就会离开的。”如果不是宁则梧,宁桐现在就想离开这里。 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他撇清关系么……邢柯心里头涌上一种空空的失落感。他眼眸一转,嘴角浮现一抹坏坏的邪笑。 趁着宁桐背对着他的时候,邢柯无声无息的上前,伸手扣住她的脖颈,将宁桐整个人按趴在了地摊上。 邢柯伸出舌头,舔掉了宁桐脸颊上薯片的碎渣。 “长夜漫漫,让我好好招待你吧……”邢柯哼笑起来。突然变成了恶作剧的孩子似的。 “放开我!”宁桐就知道不该留下来! 就算她双手用力撑着地面,也抵不过她后颈的那只大手的力量。正如邢柯所说的那样,他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了。在力量上,宁桐已经奈何不了他半分! 邢柯慢慢收敛了笑容,他垂下目光,凝视着宁桐倔强里带着三分恨意的眼眸。 宁桐紧闭上眼,眼角有些湿润。她终于停止挣扎,有些认命似的,软软的乞求道:“求求你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 邢柯心中一动,流露出对这个女人爱怜的神色。他低头亲吻着宁桐的眼角。手上的力道也放松了些,五指慢慢的滑进了宁桐细软的发丝间。 “就这样把你关起来吧,让任何人碰不到你。听不到你,也看不到你,就呆在我伸手够得着的地方……”邢柯的话虽然透着强硬,动作却很温柔。尤其是他的吻,细细碎碎的落在宁桐裸/露在外的任何一寸肌肤上。 “开什么玩笑……”就在邢柯松懈的时候。宁桐挥开他。她从地上爬起来,却又被猛扑到沙发上。就在她快要跌在沙发上时,邢柯一手托着她的前胸,一手抵在沙发的边沿,就好像在保护她一样。 但这大概是谈不上保护的,因为明明给予她的伤害的人。就是这个男人! “我想立刻马上就进入到你的身体里去!”邢柯用他火热的欲望冲撞着宁桐的股间,硬物与她的柔软摩擦,带来更加接近疯狂的刺激。让邢柯一发不可收拾的重复着最原始的律/动。明明还没有插入,他就感觉自己被宁桐的甬/道包裹住了一样,真是让人欲罢不能的妄想! 邢柯骤然停止动作,他呼哧呼哧的在宁桐耳边粗喘着,沙哑的声音响起。“我可以像那晚一样,把你的眼睛蒙起来。你就把我想象成别人……” 宁桐将头深埋在臂弯里,她背后的男人到底是种了什么魔!?更可悲的是,她的身体居然会有感觉,脑袋里也热热的…… ……只要他厌倦了就好吧! 那就做到他厌倦为止吧! 宁桐转过身,反将邢柯推到在地毯上。她跨坐了上去,反而看到邢柯慌乱又狼狈的神色。 “你……干什么?”邢柯无措的坐起身,抓着她的肩膀问道。 “不是要做吗?那就做啊——” 充其量不过是再跟这么男人做/爱,反正火已经是点着了,宁桐自己身上的那团火也难以熄灭了。 宁桐主动贴近他,含住他的愕然而微启的嘴唇,竟瞥到这个男人十分羞涩的模样,甚至还不知怎么回应她。 他不是很厉害么,每次不都显得特别游刃有余么,现在怎么纯情的跟未经世事的少年一样…… 趁理智还在,邢柯抓着她的肩膀,将她拉开。他求证道:“你真的想跟我做吗?” 宁桐抓着他的一只手,将那只手引到了她最敏感也是最私秘的地方。那里已经幽水满溢,几乎不用再做任何润滑的工作和前戏,邢柯的手指就可以不受阻碍的探寻到深处。 邢柯一瞬间被若狂的欣喜埋没,他抽回手,将宁桐掐腰抱起,一边往房间走,一边疯狂的掠夺着她的双唇。 将宁桐放在床上,还未来得及将她全身的衣物退尽,邢柯便迫不及待的将昂首抬头的欲望埋进了宁桐的身体里,一入到底! “呜……”两人都是一声闷哼,那种让人失去理智的异物感,冲昏了邢柯的头脑,不断的在宁桐的身体里冲刺,并将宁桐尽数的呻吟声吞入了口中。 “慢……一点……嗯啊……”宁桐一得到空隙,呻吟声就从嘴里溜了出来,就连所有的话语也在邢柯的撞击下成了破碎又好听的吟哦。 邢柯没有丝毫减弱速度的迹象,宁桐伸手贴着他们紧密结合的部位,却在下一秒就被邢柯扣到了头顶上。 “可恶……”不过就是被宁桐的手指轻触了一下,邢柯就全身颤栗起来,差点儿破功! 好不甘心啊,一定要让这个女人更加迷恋他才行…… 对邢柯来说,昨晚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一样。关于这么梦。他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久,又是怎样结束的…… 整张床上就他一个人,昨晚那果然是梦吧! 好久都没有这么舒畅了—— 邢柯裹上睡袍,来到楼下的房间,看到床上空空如也,他心里一慌,失措的将小洋楼的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没寻到宁家母子的踪影。 邢柯回房,抓起电话给宁桐打了去,却在响了两声之后被挂断了。他气恼的重新拨了过去。然后就听见浴室的方向传来响铃声,紧接着就是宁桐的怒骂声:“你丫的有病啊!洗个澡都不让人好好洗!” 邢柯丢掉电话,往浴室的方向走去。透过玻璃果然见有一道模糊的黑影在里面闪动。他手放在门把手上,将浴室的门打开了一条小缝,温热的湿气扑面而来,还能听到哗哗的水声跟宁则梧稚嫩的童声。 “……我要在这里面养小鸭子~”宁则梧拍打着浴缸里的水,这个浴缸都可以给他当游泳池了! 宁桐将整整齐齐摆放在旁边的沐浴露跟洗发水一一闻了个遍。她皱了皱鼻子,这些昂贵的奢侈品果然不符合她的品味。 她索性用清水将宁则梧的头发打湿,放在手里揉了揉。 “你要是在这里养小鸭子的话,别人还怎么洗澡啊?”宁桐揉了揉他的耳朵。 宁则梧眨了眨眼,天真道:“没关系,可以跟小鸭子一起洗澡~” 宁则梧突然低下了头。什么东西夺去了他的注意力? 宁桐好奇,也低头看去,只见一条黄色的小溪流从宁则梧的两腿间缓缓的流淌出来。 宁桐登时就在他的脑袋上轻拍了一巴掌。“你这死小子,要尿尿也不说一声,你看看,把人家浴缸弄脏了怎么办?” 宁则梧嘟着小嘴,羞得脸红红。“没关系,妈咪。反正没有人看见~” “你要是再这样不讲卫生,妈咪就打你屁屁了啊!”宁桐扬起巴掌,作势就要往他屁股上抽。 宁则梧绷紧全身,赶紧护住了小屁屁,撇着嘴委屈道:“好嘛好嘛,我以后再也不在浴缸里尿尿就是了~” 宁桐打开淋浴,试了一下水温,将宁则梧从浴缸里捞起来,从头到脚又给他冲了一遍。 “好了,擦擦,穿衣服。” 宁桐将热气腾腾的宁则梧抱出浴室,两人在太阳底下面对面抱成一团擦头发。 见他们母子还在,邢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就在他洗簌过后,接到了乐平的电话。 乐平已经将宁家母子的行李送来了,现就在邢家的大门口。 邢柯前去迎接,被丢了一大堆行李不说,还被丢了一个致命性的问题。 “呐,你对桐桐没有别的意思吧?”乐平笑眯眯的问。 邢柯的脸蓦地一红,想起昨夜太过刺激的画面,现在觉得异常真实不像是梦里发生的。不然,他身体上不会残留着这么强烈的触感,还有数次在宁桐的身体里浇灌的记忆…… “我说有的话,会怎么样?”邢柯知道虽然乐平经常对人笑脸相迎,眼前这货确确实实是个笑面虎! “你要是像柴禹那样,你知道后果吧。”乐平对着拳头吹了一口气,不过转眼间他就变得惆怅起来,“你知道桐桐以前被强/暴的事了吧,你还会没有偏见的跟桐桐在一起吗?” 邢柯一怔,乐平对五年前的事竟是一知半解么?他心里生出了一团疑云,却怎么也看不清疑云背后的真相。“你不知道强/暴桐桐的人是谁吗?” “我要是知道的话,他早就不在人世了!”乐平的嘴边挂着残忍的笑,就连瞳孔中也是将一切冰封殆尽的寒意。 邢柯忍不住颤栗了一下,没想到宁桐的哥哥居然是个这么可怕的人么…… 乐平并没有在邢家多留,他搁下行李后就走了。 邢柯将行李如数交到宁桐手里,并将乐平交代他的话给宁桐转达了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落下的,乐平说今天下午再给你送过来。” 宁桐打开行李箱,一一检查。 看到箱子里面的内衣内裤时,邢柯激动起来。“这种贴身的衣服,他都给你收拾吗?就算他是你哥哥——” 宁桐的脸刷的一变,神情阴森的有些恐怖。她冷冷的说道:“闭嘴,跟你没关系!” 就算邢柯对宁桐跟乐平的关系心知肚明,他还是受不了别人触碰宁桐的一切。 乐平根本就是犯规的存在,他可以毫无顾忌的触及宁桐的一切。邢柯不能做到的,他却轻轻松松的就做到了,好不甘心—— 看着宁桐撩起头发而露出的细致脖颈,邢柯顿时口干舌燥。他将宁桐按倒在床上,行李箱受到波及。从床上歪下,里面的衣服散落了一地。 “告诉我,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跟我做着同样的梦?”邢柯急躁的在她耳边低吼道。 宁桐一惊。将脸埋在床单中苦笑起来。这个男人居然以为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么?他果然是无可救药了—— “你想确认一下吗?”宁桐转过身,面对着他,笑看着焦急难耐的邢柯。 宁桐解开衬衫外套的纽扣,她的动作极慢,看到邢柯明显更加不耐的皱了皱眉头。 邢柯瞥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回头就抓着宁桐的领口,左右一扯,崩掉了她衬衫上所有的纽扣。 邢柯双手齐用,滑进了宁桐的背心里,并将她的背心渐渐推上了胸口。 看到她胸口青一片紫一片的吻痕,邢柯整个人一震。时而大喜时而大悲,完全处在混乱的状态。 邢柯猛的将宁桐的下半身提了起来,用他的欲望抵住她的幽密处。 “我才刚洗过澡。你给我滚开!”宁桐的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非但没有推动他,反而被他给抱起来了。一看他走的方向是浴室,宁桐慌了。她直接抬手给了邢柯一巴掌,似乎要将他打醒。“你别大白天的就发情,好不好!” 忍着脸上火辣辣的刺痛感。邢柯咬牙切齿道:“我会让你哭着跟我求饶,就像昨天晚上一样!这次,我不会再轻易放过你了!” 这一回,邢柯并没有像昨天晚上一样那么冒冒失失的就闯进了宁桐的身体里。他用浴液刺激着宁桐的每一处敏感的神经,欲望的顶端一直在她身下的入口处摩挲。每当宁桐将自己贴近他的时候,邢柯就会将自己向后抽离几分。 从邢柯得意的像是已经征服她的一切的笑容里,宁桐可以想象的到现在的自己有多么狼狈。 宁桐对他挑衅的一笑,用手指握住了邢柯欲望的根部。只听他咬牙闷哼一声,一股白色的热流从他顶端冒出来,与宁桐身上乳白色的浴液混在了一起。 “你这个女人——”邢柯再也不给她留仁慈的余地,将欲望尽根没入了宁桐的身体里。他一定要听到像昨晚一样,宁桐濒临狂乱的哭叫! 邢柯慢慢的抽动着,他紧扣着宁桐难耐的扭动的腰肢,调笑浮上嘴角,“怎么了?昨天让我慢一点的是谁啊……” 宁桐双眼迷离,她捧着邢柯的脸颊,将嘴唇递了上去。 邢柯一时失措,不由加快了抽动的速度,还主动伸出了舌头,热烈的回应着宁桐的吻。 哗哗的流水声将娇羞的声音掩盖了下去,浴室中的蒸汽渐渐弥漫,遮住了两具交织在一起的身躯。 宁桐渐渐体力不支,软倒在了邢柯怀里。 “还没……”邢柯的欲望丝毫不倦怠的在她体内跳动,看着宁桐合上的双眼,他爱怜的在她的眼角落下数吻。此刻拥着她在怀抱,也像是在做梦一样,邢柯已经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宁桐被一阵若有似无的哭声惊醒,她张开眼才发现自己与邢柯双双倒在床上。两条孔武有力的臂膀,将她紧紧的箍在宽阔的胸膛里。 宁桐挣扎了一下,邢柯却将她搂的更紧了。 她现在没时间跟邢柯玩儿什么身体游戏,刚才她确确实实听到了宁则梧的哭声。 126 狭小黑暗的空间 宁桐从邢柯的怀抱里钻出来,拾起行李箱中的衣服,匆匆忙忙的穿戴好。 听到身旁窸窸窣窣的动静,邢柯转醒,还没张开眼就伸手摸了摸怀抱。触手空空,他猛地坐起身,捞住了宁桐的手臂,紧张地问道:“你做什么去?” “我刚才好像听到宁则梧的哭声了。”宁桐显得比他还紧张,她真是一时被鬼迷心窍了,竟然跟这个男人厮混到忘了自己宝贝儿子的存在。 甩开邢柯的手,宁桐跌跌撞撞地下楼去了。她一眼就看到不远处邢小月拿着剪刀对着宁则梧。宁则梧明明已经哭得稀里哗啦了,邢小月的脸上却挂着如花一般的笑。 见宁桐朝他跑来,宁则梧捂着屁股迎了上去,泪眼婆娑的让人看的心都要疼碎了! “宝贝儿,有没有哪里伤着?”宁则梧将宁则梧全身检查了个遍,见他毫发无损,才松了一口气。她按着怦怦直跳的心口,心有余悸道,“你不要吓妈咪啊!” 宁则梧转过身,拿屁股对着宁桐。他呜咽着道:“妈咪,尾巴没有了~” 宁桐低头一看,见他小老虎套装上的老虎尾巴不见了。她在抬头一看,那条尾巴连着剪刀一起被握在邢小月的手中。果然又是这个邢小月作祟! “邢小月,你以后不要靠近我家宁则梧!” 被宁桐怒斥了一句,邢小月吓得退后了两步,后背抵在了邢老夫人的腿上。 邢老夫人显然没有为自己孩子肇事的行径道歉的意思,反而出言攻击宁桐,“大发厥词之前也不看看这里是谁家!” “不用看我也知道这是谁家,因为你们做的事都一样恶心!”宁桐将宁则梧抱在怀里,大胆的迎视着邢老夫人变色的脸孔,冷笑着说道。“就是因为你们家的教育方针太好了,你的儿子,你的外孙,一样一样的做出让我恶心的事。今天你的外孙女剪的是我儿子的衣服,明天可能剪的就是我儿子的头发、耳朵、鼻子——到了那个时候,你还以为你们邢家的事你值几个臭钱?” 邢老夫人咬牙切齿,看到邢柯过来,她才缓了缓神色。 不用说明,邢柯从事发现场一眼就可以看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耐烦的对邢老夫人道:“妈,我不是让你看好小月了吗!” 邢老夫人的脸色一瞬间又变得铁青。她万万没想到她的儿子居然会维护宁桐那样的女人! 邢小月丢掉手里的相关罪证,气势汹汹的为自己控诉,“宁则梧他不跟我玩~!” 邢柯指着不可一世的邢小月。板着脸孔警告道:“邢小月,你要是再靠近这里,小心我揍你!” 邢小月怕极了邢柯身上的阴暗气息,她慌忙躲在邢老夫人的身后。以为有了邢老夫人这个挡箭牌,她就可以相安无事了。于是她从邢老夫人身后探出脑袋来。挑衅的对邢柯说:“你不敢~!” 宁桐看了一眼屡教不改的邢小月,对邢老夫人鄙夷的冷笑了一下,抱着宁则梧回头走了。 邢柯赶忙跟了上去,伸手在宁则梧湿漉漉的脸颊上揩了一下。“不就一件衣服么,蜀黍带你去买。” 宁则梧撒气似的拍开了邢柯的手,他讨厌邢小月。邢柯是邢小月的舅舅,一样的讨厌! “妈咪,呜呜~我的尾巴~”宁则梧指着被邢小月丢在地上的老虎尾巴。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宁桐拍了拍他的屁股,哭笑不得的说:“你又没有真长尾巴。” 邢柯又快跑回去,将尾巴捡起来,又跑过来,将尾巴塞到了宁则梧的手里。 宁则梧拎着尾巴。狠狠地甩了他一下。他这会儿才想起来告状,侧过脸来。将手里攥着的尾巴摆在宁桐眼皮子底下,“妈咪,邢小月把我的尾巴剪断了~呜呜~” “好了啦,别哭了。你乐平蜀黍有送行李来,咱们换一套新的。” 到了屋子里,宁则梧死活不愿意从宁桐身上下来。宁桐只要稍稍一松手,他就哭的死去活来。 邢柯将宁则梧手里的断尾巴抽了出来,“找针线给你缝上吧?” 宁则梧挥着手,作势要将尾巴抢回来。邢柯拗不过他,无奈的将尾巴塞回了他手里。 宁桐将宁则梧放坐在地毯上,握住了勾着她脖子的小手,“你松手,妈咪给你唱个歌、跳个舞。” 宁则梧抽噎着在地上坐着,两脚伸直,泪眼汪汪的看着宁桐。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可爱~真可爱~” 看着宁桐边唱边跳,滑稽得不得了,宁则梧当真一下就止住了哭声。 邢柯坐在沙发上捂着嘴,等宁桐唱完跳完,他才纠正道:“是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吧?” 宁桐瞪了他一眼,“你会你来唱啊!” 宁则梧眼睛一弯,咯咯笑起来,对着宁桐拍起手掌。“没有尾巴,真可爱~” 宁桐蹲下身拧着她家可爱又可恨的小宝贝的脸蛋,有些咬牙切齿道:“可爱可爱,妈咪带你洗脸去。” 宁则梧洗了脸之后,又换了一身萌到爆的熊猫套装。 见宁桐又把宁则梧打扮的跟动物一样,邢柯啼笑皆非道:“你到底是养孩子呢,还是养宠物呢?” 娘俩儿都是都是一个鼻孔出气,那对邢柯不屑一顾的神情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见邢柯一个人独占游戏机,宁则梧小跑上去霸道的将他推开,“你走开,我要跟妈咪一起玩~” 不玩就不玩,邢柯将位置让了出来。他只要看着宁桐就足够了。 宁桐拉着宁则梧,面对面手把手的教他做眼保健操。 “……二二三四五六七八,三……”宁则梧学的还真是有模有样。 趁着宁则梧闭上眼睛这会儿,邢柯凑近宁桐,在她嘴上偷腥了一口。在她躲闪之际,他又轻咬上了她的耳垂。 宁桐一抬手。又甩了邢柯一巴掌。 啪—— 宁则梧吓得张开了眼睛,只见邢柯侧着头捂着脸,他妈咪却事不关己的样子。 “没事没事,咱们继续做。”宁桐捉住宁则梧的小手,放到了他闭紧的眼睛上。 他这一天挨了宁桐多少个巴掌了,邢柯也不记得了。虽然他也觉得自尊心严重受到打击,可他对宁桐就是下不了还手的狠心。 中午的时候,佣人送来了午饭。 看着精致的蛋包饭,宁则梧学着蛋包饭上的笑脸,也大大的咧开了嘴。“妈咪。它的嘴好大~” “妈咪能不能把他的最吃掉?”宁桐咬着勺子,故意摆出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可是怎么办呢?不管吃掉哪一部分,蛋包饭上的笑脸都会被破坏掉。宁则梧有些舍不得呢! 宁则梧挣扎着、犹豫着,果然妈咪在他心头还是至高无上的地位。他将蛋包饭推到宁桐的跟前,不舍的说:“好吧,给妈咪吃~” 宁桐凑到宁则梧的跟前,张开血盆大口。学了一声怪叫,直接就啃了宁则梧的小嘴儿一口。明明什么东西也没吃到,她却摆出一副大嚼特嚼的模样,好像是吃到了极品美味的东西,挤眉弄眼道:“真香!” 宁则梧笑得合不拢嘴,还捂着被妈咪咬过的地方。羞得脸红红,还奶声奶气的嗔了一句,“妈咪好坏~” 宁桐将餐巾纸给他挂在胸前。“快吃,别弄衣服上了。” 在他们母子俩跟前,邢柯就跟空气一眼,根本就没被放在眼里。他看着一直关注着宁则梧,却懒得瞟他一样的宁桐。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因为还没有完全将她得到,所以邢柯在不知不觉中想要的更多。 宁则梧看看自己的蛋包饭。又看看宁桐跟邢柯的,好像就他的蛋包饭上有笑脸呢!虽然他很得意,但是也为这个不公平的待遇为宁桐叫屈。 “妈咪,我的笑脸分你一半~”说着,宁则梧狠了狠心,在蛋包饭的眼睛上戳了一下。 宁桐宠溺的摸着他的脸颊,满眼疼惜,“妈咪不要你饭里面的笑脸,妈咪只想要宁则梧的笑脸。” 宁则梧甩头在宁桐的手掌里蹭了蹭,对她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宁桐在他眼睛上啃了一口,装腔作势说“真香”。 宁则梧吃到撑,摸着圆滚滚的肚皮,饱嗝不断。 宁桐拉着他的小手到外面走动消食,之前两人都没有在邢家参观过,今日一瞧发现这里占地面积不是一般的大,还有一眼望不到头的高尔夫球场,甚至还有一个人工专供钓鱼的荷塘。此时荷塘中央漂浮着几簇荷花的叶子,绿的鲜明,绿的漂亮。 母子俩迎头就碰上了叼着棒棒冰的林辰欧,三人都是一愣,没想到在这里都能遇到! “桐桐,你不跟我在一起都对不起命运女神为我们做的安排!”林辰欧又开始装腔作势起来。 宁桐阴阳怪气的哼笑了两声,如果这就是命运的话,那她跟邢柯—— 宁桐心头猛然一惊,她居然自然而然的将邢柯跟她之间的联系当做了命运!? 即便是命运的安排,宁桐也不会让这段扭曲的线条开花结果! “林辰欧,你怎么在这里?”宁桐的话里都是刺儿。别怪她的口气这么冲,要不是因为林辰欧这小子,她也不会有家不能回! 林辰欧眨了眨眼,跟宁桐解释了他跟邢氏签约后打算在本市定居的打算。他不想再住酒店,邢柯就很大方的让他住进了这里来。即便这里的房子很多,邢柯也不是让他免费住进来的。 “话说,你又怎么在这儿?”林辰欧往他们母子来的方向瞟了一眼,他记得那个方向好像是邢柯本人住的地方,难道宁桐跟邢柯终于同居了? 宁桐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要不是宁则梧在跟前,她定要冲上去踹林辰欧两脚!“要不是因为你,我家一下子会来那么多的记者吗?” 林辰欧龇牙咧嘴,他承认这件事错在他,所以没什么好反驳的。 “人怕出名猪怕壮。以后行事要小心点儿,别再跟个孩子一样为所欲为了。我家宁则梧都比你懂事听话,是吧,宁则梧?” 被点名,宁则梧仰头茫然的看着宁桐。也不知道他听懂了没,就见他点点头“嗯”了一声。 “走,到我家玩玩去。” 虽然宁桐也想跟着他去打发打发时间,可她家的宝贝儿实在是撑不住了的样子。“不了,我们回去睡觉了。” 宁则梧配合默契,宁桐一蹲下身子。他就张开手臂,勾住了宁桐的脖子。他趴在宁桐的肩膀上,迷迷糊糊的对林辰欧挥手道别。“辰欧哥哥再见~” 宁桐跟宁则梧才出去多大会儿啊,邢柯的房子里就来了个一身狐臊味儿的不速之客。 夏至还没到,对方就穿了一套露大腿露肚脐的短装。 宁桐一进门,就看见那个叫朱玲的女人整个人挂在邢柯身上。 她抱着孩子一出现,大家都愣了。 宁桐反应的最快。对他们说道:“打扰了,你们继续。” 邢柯将朱玲从身上拽下来,他完全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会突然找来这里。其实仔细想想的话,也不能猜出这是邢老夫人跟他姐邢小凤搞得鬼! “桐桐!”邢柯追了上去,唯恐宁桐误会,他赶忙解释。“这不是你想的那样——” 察觉到宁则梧在她怀里不安分的动了一下,宁桐不悦的对邢柯道:“你小点声……” “先把他放到床上去。”邢柯推着宁桐往楼上走,他回头对朱玲道。“这就是我刚才给你说的女人,识趣的话就快滚吧。” 宁桐回头看了一眼愤恨不甘的朱玲,看她眼里冒着火似的瞪着她,宁桐突然很好奇邢柯是怎么在朱玲面前说她的。 “你跟她说了什么?”宁桐放慢脚步,背靠在邢柯的胸膛上问。从邢柯的身上传来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她厌恶的皱了一下眉头,放开脚步远离他。 察觉到宁桐的异样。邢柯低头闻了闻前襟,果然闻到了一股很刺鼻的气味,那都是朱玲身上的香水味。他脱掉T恤,随手就丢到了楼下。 邢柯紧随着宁桐进了房间,在她还没有将宁则梧放到床上的时候,就从她背后拥住了她。 明显感觉到他胯间的硬/物,宁桐冷嘲热讽道:“楼下有你的灭火器。” “除了你,我谁也不要。”邢柯催促似的将宁桐推到床前,“快点把宁则梧放下,去我的房间。” “腰疼,没力气也没那性/趣跟你做。”宁桐将宁则梧放躺在床上,她挣开邢柯的怀抱,却又被紧紧黏上。 “没性/趣我可以挑拨你,你全身上下所有敏感的地方我都掌握了喔。”邢柯的五指轻划过她的脖颈,引得宁桐一声轻吟。“首先就是脖子,然后耳朵后面,背后和胸前,肚脐眼……” 宁桐红着脸抵抗他,她恼羞成怒的对邢柯低吼了一句。“你够了!” “不够,永远都不够……”邢柯瞄了一眼床尾对面的衣柜,他坏笑一下,强拉着宁桐将她跟自己都塞了进去。 宁桐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狭窄的空间里充斥着的全部都是邢柯的味道,有些让她受不了。在她被他撩拨的晕头转向之前,宁桐必须制止他,“不要,会把宁则梧吵醒……” “那就拜托你小点声喔……” 四唇交叠,双舌嬉戏,邢柯故意吻得啧啧作响,直到他的舌头被宁桐咬出了血,他才停止了坏心眼的举动。 邢柯将宁桐的双手引导在柜壁上,让她背对着自己,凭着感觉摸索着,将自己的欲望填进了宁桐的身体里。 在狭小黑暗的空间里,压抑着声音做/爱,比平时还要来的有感觉。 邢柯能感觉到宁桐的身体在紧缩着他的欲望,痛得他几乎要嚎叫,“桐桐,放松……唔——” 不好—— 邢柯在心里暗叫了一声,仅仅是插/进宁桐的身体,就几乎要他宣泄掉! 邢柯伏在宁桐的背上,停止了抽动。但是他的欲望在宁桐蠕动的甬/道里跳动着。 宁桐的腰肢不安的扭动着,她的左腿被抬起,邢柯以更加深入她领地的姿势摆动着、狂舞着! “啊——等……” 唯恐宁桐的呻吟肆无忌惮的泄露,邢柯的手指爬进她的口中,与她的小香舌嬉戏追逐。 不够不够,无论抱这个女人多少次、多久,邢柯都觉得远远不足够。也只有紧紧拥着她的时候,在她的身体里恣意妄为的时候,看着她在他怀里力竭而瘫软的时候,那种想要摧毁她的疯狂和冲动。让他深深迷恋…… “不要去日本……不要去日本好不好?”一想到这种日子明天就是尽头,邢柯就焦躁不已。 宁桐随着他的动作摇摆,感觉全身心都已经撞的破碎了。更没有什么理智可言。她脑中刷的一白,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在她软倒的时候,邢柯眼疾手快的托着了她。他的欲望,还深埋在宁桐的体中。 第二天一大早,宁桐就叫醒宁则梧上路了。 叶斌已经整装待发。在码头等着他们母子的到来。而且叶斌一家都来为他们送行,叶父叶母很诚恳的将叶斌拜托给了宁桐。 三人登船后,过了两个多小时,船才发动。 通往日本的旅途,开始了。 “妈咪,我要去看大海~”宁则梧根本就是在船舱的房间里坐不住的货。连午睡都不要了,直嚷嚷着宁桐陪他一起去甲板上。 “你先等妈咪一会儿,妈咪换个衣服。”宁桐抱着换洗的衣服进了厕所。她偷空捶了捶腰,下身的异物感还强烈的残存着。昨天白天和昨天晚上,那个男人一边在她耳旁低语,一边索要了她一遍又一遍。现在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她已经登上去往日本的轮船。跟邢柯隔着了一片汪洋的距离……反正最好是隔的越远越好! 换好衣服后,宁桐从厕所出来。发现叶斌躺床上抱着一本《日语快速入门》在看。 “你看这个的话,还不如多看看动漫呢。多说不如多听,去了那里你完全可以跟他们用英语交流。”费那个劲去学怎么说日语,还不如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学会怎么听懂日语。宁桐将笔记本电脑给他拿了出来,“我盘里有日本动漫,你挑着看看。” “谢谢,桐桐姐。”叶斌接过电脑,道了谢后又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宁桐又给宁则梧换了套便利的衣服,母子俩就到甲板上去了。 “不能靠近船边上,掉到海里就被鱼吃了。”宁桐警告着宁则梧。 因为跟宁桐一起看过类似的恐怖片,宁则梧知道海里真的有吃人的鱼。所以他猫着身子,一副小心的不能再小心的样子。 宁则梧也不知道发现了啥稀奇玩意儿,他跑回来拉着宁桐的手,将她拽到甲板的太阳伞下。他指着一把白色躺椅上挂着的的小老虎套装,“妈咪,我的衣服~!” 不会吧……宁桐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宁桐走上前,见一个男人慵懒的躺在椅子上,十分惬意的模样,不是邢柯还会有谁? 邢柯摘下墨镜,故作惊讶道:“宁女士,这么巧?” 宁桐抽了抽嘴角,在他站起来之前,直接甩了他一巴掌。“这么巧,你的脸居然碰到了我的手上!” 响亮的耳光声引起了甲板上其他游客的注意,然后大家就看到有个背着小草帽的男娃娃冲到一个男人的跟前,狠狠地在他的大腿上甩了一巴掌。 “你这个女人——”邢柯捂着脸,恼羞非常。不过仔细想想,他死皮赖脸追上来的行径,跟宁桐真打他的脸没什么两样! 宁则梧怒视着邢柯,这小子终于有点儿危机意识了。邢柯总是缠着他妈咪,这太不正常啦,他一定是来跟他抢妈咪的! 宁则梧拽着宁桐的手,“妈咪,我们去那边啦~!” 宁桐任由他拉着走,回头瞄了一眼粘上来的邢柯。然后大家就看到他们两大一小三个人滑稽的在甲板上转悠来晃悠去。 127 情路漫漫又坎坷 宁桐心头猛然一惊,她居然自然而然的将邢柯跟她之间的联系当做了命运!? 即便是命运的安排,宁桐也不会让这段扭曲的线条开花结果! “林辰欧,你怎么在这里?”宁桐的话里都是刺儿。别怪她的口气这么冲,要不是因为林辰欧这小子,她也不会有家不能回! 林辰欧眨了眨眼,跟宁桐解释了他跟邢氏签约后打算在本市定居的打算。他不想再住酒店,邢柯就很大方的让他住进了这里来。即便这里的房子很多,邢柯也不是让他免费住进来的。 “话说,你又怎么在这儿?”林辰欧往他们母子来的方向瞟了一眼,他记得那个方向好像是邢柯本人住的地方,难道宁桐跟邢柯终于同居了? 宁桐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要不是宁则梧在跟前,她定要冲上去踹林辰欧两脚!“要不是因为你,我家一下子会来那么多的记者吗?” 林辰欧龇牙咧嘴,他承认这件事错在他,所以没什么好反驳的。 “人怕出名猪怕壮,以后行事要小心点儿,别再跟个孩子一样为所欲为了。我家宁则梧都比你懂事听话,是吧,宁则梧?” 被点名,宁则梧仰头茫然的看着宁桐。也不知道他听懂了没,就见他点点头“嗯”了一声。 “走,到我家玩玩去。” 虽然宁桐也想跟着他去打发打发时间,可她家的宝贝儿实在是撑不住了的样子。“不了,我们回去睡觉了。” 宁则梧配合默契,宁桐一蹲下身子,他就张开手臂,勾住了宁桐的脖子。他趴在宁桐的肩膀上,迷迷糊糊的对林辰欧挥手道别。“辰欧哥哥再见~” 宁桐跟宁则梧才出去多大会儿啊,邢柯的房子里就来了个一身狐臊味儿的不速之客。 夏至还没到,对方就穿了一套露大腿露肚脐的短装。 宁桐一进门,就看见那个叫朱玲的女人整个人挂在邢柯身上。 她抱着孩子一出现,大家都愣了。 宁桐反应的最快,对他们说道:“打扰了,你们继续。” 邢柯将朱玲从身上拽下来,他完全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会突然找来这里。其实仔细想想的话,也不能猜出这是邢老夫人跟他姐邢小凤搞得鬼! “桐桐!”邢柯追了上去,唯恐宁桐误会。他赶忙解释,“这不是你想的那样——” 察觉到宁则梧在她怀里不安分的动了一下,宁桐不悦的对邢柯道:“你小点声……” “先把他放到床上去。”邢柯推着宁桐往楼上走。他回头对朱玲道,“这就是我刚才给你说的女人,识趣的话就快滚吧。” 宁桐回头看了一眼愤恨不甘的朱玲,看她眼里冒着火似的瞪着她,宁桐突然很好奇邢柯是怎么在朱玲面前说她的。 “你跟她说了什么?”宁桐放慢脚步。背靠在邢柯的胸膛上问。从邢柯的身上传来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她厌恶的皱了一下眉头,放开脚步远离他。 察觉到宁桐的异样,邢柯低头闻了闻前襟,果然闻到了一股很刺鼻的气味,那都是朱玲身上的香水味。他脱掉T恤。随手就丢到了楼下。 邢柯紧随着宁桐进了房间,在她还没有将宁则梧放到床上的时候,就从她背后拥住了她。 明显感觉到他胯间的硬/物。宁桐冷嘲热讽道:“楼下有你的灭火器。” “除了你,我谁也不要。”邢柯催促似的将宁桐推到床前,“快点把宁则梧放下,去我的房间。” “腰疼,没力气也没那性/趣跟你做。”宁桐将宁则梧放躺在床上。她挣开邢柯的怀抱,却又被紧紧黏上。 “没性/趣我可以挑拨你。你全身上下所有敏感的地方我都掌握了喔。”邢柯的五指轻划过她的脖颈,引得宁桐一声轻吟。“首先就是脖子,然后耳朵后面,背后和胸前,肚脐眼……” 宁桐红着脸抵抗他,她恼羞成怒的对邢柯低吼了一句。“你够了!” “不够,永远都不够……”邢柯瞄了一眼床尾对面的衣柜,他坏笑一下,强拉着宁桐将她跟自己都塞了进去。 宁桐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狭窄的空间里充斥着的全部都是邢柯的味道,有些让她受不了。在她被他撩拨的晕头转向之前,宁桐必须制止他,“不要,会把宁则梧吵醒……” “那就拜托你小点声喔……” 四唇交叠,双舌嬉戏,邢柯故意吻得啧啧作响,直到他的舌头被宁桐咬出了血,他才停止了坏心眼的举动。 邢柯将宁桐的双手引导在柜壁上,让她背对着自己,凭着感觉摸索着,将自己的欲望填进了宁桐的身体里。 在狭小黑暗的空间里,压抑着声音做/爱,比平时还要来的有感觉。 邢柯能感觉到宁桐的身体在紧缩着他的欲望,痛得他几乎要嚎叫,“桐桐,放松……唔——” 不好—— 邢柯在心里暗叫了一声,仅仅是插/进宁桐的身体,就几乎要他宣泄掉! 邢柯伏在宁桐的背上,停止了抽动,但是他的欲望在宁桐蠕动的甬/道里跳动着。 宁桐的腰肢不安的扭动着,她的左腿被抬起,邢柯以更加深入她领地的姿势摆动着、狂舞着! “啊——等……” 唯恐宁桐的呻吟肆无忌惮的泄露,邢柯的手指爬进她的口中,与她的小香舌嬉戏追逐。 不够不够,无论抱这个女人多少次、多久,邢柯都觉得远远不足够。也只有紧紧拥着她的时候,在她的身体里恣意妄为的时候,看着她在他怀里力竭而瘫软的时候,那种想要摧毁她的疯狂和冲动,让他深深迷恋…… “不要去日本……不要去日本好不好?”一想到这种日子明天就是尽头,邢柯就焦躁不已。 宁桐随着他的动作摇摆,感觉全身心都已经撞的破碎了。更没有什么理智可言。她脑中刷的一白,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在她软倒的时候,邢柯眼疾手快的托着了她。他的欲望,还深埋在宁桐的体中。 第二天一大早,宁桐就叫醒宁则梧上路了。 叶斌已经整装待发,在码头等着他们母子的到来。而且叶斌一家都来为他们送行,叶父叶母很诚恳的将叶斌拜托给了宁桐。 三人登船后,过了两个多小时,船才发动。 通往日本的旅途,开始了。 “妈咪。我要去看大海~”宁则梧根本就是在船舱的房间里坐不住的货,连午睡都不要了,直嚷嚷着宁桐陪他一起去甲板上。 “你先等妈咪一会儿。妈咪换个衣服。”宁桐抱着换洗的衣服进了厕所,她偷空捶了捶腰,下身的异物感还强烈的残存着。昨天白天和昨天晚上,那个男人一边在她耳旁低语,一边索要了她一遍又一遍。现在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她已经登上去往日本的轮船,跟邢柯隔着了一片汪洋的距离……反正最好是隔的越远越好! 换好衣服后,宁桐从厕所出来,发现叶斌躺床上抱着一本《日语快速入门》在看。 “你看这个的话,还不如多看看动漫呢。多说不如多听,去了那里你完全可以跟他们用英语交流。”费那个劲去学怎么说日语。还不如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学会怎么听懂日语。宁桐将笔记本电脑给他拿了出来,“我盘里有日本动漫,你挑着看看。” “谢谢。桐桐姐。”叶斌接过电脑,道了谢后又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宁桐又给宁则梧换了套便利的衣服,母子俩就到甲板上去了。 “不能靠近船边上,掉到海里就被鱼吃了。”宁桐警告着宁则梧。 因为跟宁桐一起看过类似的恐怖片。宁则梧知道海里真的有吃人的鱼。所以他猫着身子,一副小心的不能再小心的样子。 宁则梧也不知道发现了啥稀奇玩意儿。他跑回来拉着宁桐的手,将她拽到甲板的太阳伞下。他指着一把白色躺椅上挂着的的小老虎套装,“妈咪,我的衣服~!” 不会吧……宁桐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宁桐走上前,见一个男人慵懒的躺在椅子上,十分惬意的模样,不是邢柯还会有谁? 邢柯摘下墨镜,故作惊讶道:“宁女士,这么巧?” 宁桐抽了抽嘴角,在他站起来之前,直接甩了他一巴掌。“这么巧,你的脸居然碰到了我的手上!” 响亮的耳光声引起了甲板上其他游客的注意,然后大家就看到有个背着小草帽的男娃娃冲到一个男人的跟前,狠狠地在他的大腿上甩了一巴掌。 “你这个女人——”邢柯捂着脸,恼羞非常。不过仔细想想,他死皮赖脸追上来的行径,跟宁桐真打他的脸没什么两样! 宁则梧怒视着邢柯,这小子终于有点儿危机意识了。邢柯总是缠着他妈咪,这太不正常啦,他一定是来跟他抢妈咪的! 宁则梧拽着宁桐的手,“妈咪,我们去那边啦~!” 宁桐任由他拉着走,回头瞄了一眼粘上来的邢柯。然后大家就看到他们两大一小三个人滑稽的在甲板上转悠来晃悠去。 午睡过后,跟着叶斌来到甲板上,宁则梧看到了不得了的事情,那个臭大叔居然啃他妈咪的樱桃小嘴! 他甩开叶斌的手,狂奔了上去,对着邢柯拳打脚踢,居然连头也用上了。“不许你亲我妈咪~!不许你亲~!” 邢柯护住重要部位,大腿上挨着宁则梧雨点一样的捶打和踢踹,他不躲也不闪。“你妈咪是我的女人,我为什么不能亲?” 就是瞧不惯邢柯那张得意的嘴脸,宁则梧总觉得妈咪被抢走了,不再属于他一个人了,不再爱他了…… 宁则梧嘴一咧,扑到宁桐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妈咪,你不是讨厌这个家伙嘛,为什么要让他亲亲~?亲亲不是跟喜欢的人才能做的嘛~?” 大人的世界,小孩子怎么能完全明白呢? 宁桐蹲下来。抽出面纸给宁则梧擦着眼泪鼻涕,“妈咪讨厌他喔,以后不让他亲亲了,好不好?” “呜呜~”宁则梧回头推了邢柯一把,凶巴巴的说,“你不要靠近我妈咪~!” “我就要靠近她,我还要对你妈咪做比亲亲更超过的事情!”邢柯拉着宁桐的手,将她从宁则梧跟前提了起来。 宁则梧拉着宁桐的另一只手,跟邢柯拔河似的。宁桐被他们两个人困在中间,她在这场不公平的拉锯战中。她很不公平的站在了宁则梧这边。 邢柯的手被甩开,他越挫越勇,又拉了上去。最后他索性将他们母子一左一右扛在了肩头上。 宁桐掐了一下他。就被放了下来,她的手却被邢柯紧紧抓着不放。 宁则梧拽着邢柯的头发,咬着邢柯的耳朵,嘴里还发出“嗷嗷”的叫唤声。 邢柯拍着他的小屁股,“我做你爸爸不好么?我有大房子。又有游戏机,家里还有游泳池,还有滑滑梯……” 宁则梧松开邢柯的耳朵,反用手揪着它,并对着耳朵眼儿嚎了一声,“啊——你骗人~!我没有看到滑滑梯~!” 邢柯“嗷”的惨叫了一声。宁则梧的声音太有穿透力了,他差点儿以为耳朵会报销掉! “下回我带你去。”邢柯将宁则梧放倒在躺椅上,并往他嘴里塞了一颗小樱桃。终于堵上了他吵闹不休的小嘴儿。 宁则梧直接将樱桃子吐到了他脸上,唯恐邢柯报复,他从椅子上滑下来,躲在了他妈咪身旁。“妈咪,我还要吃~” “你这个臭小鬼。连子儿都不给你吃!”就算没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邢柯还是选择了另一种方式报复了宁则梧——馋死他!邢柯慵懒的躺在椅子上。抱着果盘,故意吃的啧啧作响,还特夸张的说道:“木啊木啊,真好吃~!” 宁则梧撅着嘴,早知道这样,他就不那么过分了。他缠着宁桐,委屈兮兮道:“妈咪,我要吃樱桃嘛~” 宁桐瞪着孩子气的邢柯,幽怨道:“你就分他一点儿吗!” 邢柯的头撇到另一边去,只装作没有听到。察觉到宁桐的靠近,他下意识的护着果盘。却见宁桐一腿跪在椅子上,整个人伏到他身上来。 那一刻,邢柯只觉得整个人错乱了。属于宁桐特有的香气和着海水的味道扑鼻而来,给他带来了一阵熏然的醉意。 宁桐贴在他耳边,轻声细语的撒娇道:“你就给他分点嘛~” 那甜腻腻的声音给他全身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邢柯不由自主的迎着她的吐息,张开了嘴,伸出了舌头。 宁桐却眼带讥诮的抽身而退,并夺走了他怀里的果盘。 邢柯捂着羞窘的脸,深深的不甘浮上了心头,这个女人肯定是强盗,一定是强盗!他却为这样的女人神魂颠倒,真正意义上的神魂颠倒。 宁则梧喜滋滋的抱着果盘,他拾起一颗红润而饱满的樱桃,递到宁桐的嘴边上。宁桐狮子大开口,连他的手指头一起吃掉了。 宁则梧“哇”的一声,表示被吓到了。 “别吃太多,待会儿还吃晚饭呢。” 虽然宁桐这么嘱咐他,宁则梧还是将一盘子的樱桃给吃光了。 晚上的时候,甲板上就有些冷了。宁桐唯恐宁则梧会着凉,便没应他的要求带他去外面了,所以早早的就将他哄睡下了。 邢柯强迫叶斌跟他换了房间,躺在隔壁,他凝视着宁桐侧躺的身影。 邢柯掀起毯子看了看高高肿起的欲望,止不住口干舌燥和腹中怎么压制也熄灭不了的无名之火,他果然还是想亲吻她、占有她! 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宁桐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邢柯如黑云压境一般,整个人覆到了她的身上来。 生怕将宁则梧吵醒,宁桐将邢柯从身上推拒开。她依旧保持侧躺的姿势,手掌轻轻的在宁则梧的小肚子上打着拍子。 “哼……”宁则梧满足的咕哝了一声。 邢柯的心里泛起了一股酸味儿,他侧躺在宁桐身边,在她身上不断摸索,撩拨起她的情趣后,退去束缚。他直接闯入了宁桐的身体中。 邢柯慢慢的抽动着,这个姿势不能让他完全进入宁桐的身体,却别有一番趣味。 宁桐显然对这个新鲜的动作没什么新鲜感,她淡淡的说:“快点儿结束吧……” 邢柯心头一紧,看着宁桐紧抓着床单用力压抑自己情动的样子,他只觉得身体里的某部分又被催动了一样。 但这不是邢柯期望中的反应,他羞愧了看了一眼熟睡的宁则梧,强迫自己从宁桐的身上退了下来。他紧贴着宁桐的耳朵,轻声说:“抱歉。” 一连几天,邢柯都只看不能吃。他感觉自己已经隐忍到极限了。到了岸,他一定要狠狠的恶补一顿……不止一顿! 来接船的是漫画家建二手底下的嵌字师健武,名字挺阳刚的。其实是个伪娘。 “宁桐大人,好久不见!”一见到宁桐,健武就来了个特大号的熊抱。他低头瞧见宁则梧,一下子就被萌到了。“这就是小宁桐大人啊,百闻不如一见。真是太可爱啦!呐呐,宁桐大人,把他送给我吧!” 宁桐真想在他沟子上踹一脚,她家宝贝儿子又不是礼物,是能随便送人的吗? 叶斌知道日本人很讲究礼节,在健武注意到他之前。他便对健武行了一礼,说了一声“日安”。 健武回了一礼,这就打量起一脸不快的邢柯。一看到邢柯。健武的眼迸发出亮晶晶的光芒,有些意味不明,也有些吓人。“宁桐大人,这位是……” “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家伙。” 虽然邢柯听不懂日语,但他直觉宁桐说的这句不会是好话。 健武将他们安排到了一家温泉旅社里。这里是正宗的和室风格。 据健武说,建二大师正在外地参加漫展。一两天之内赶不回来。他便将这几日的行程大致的给他们说了一下,这两天会让他们在温泉旅社休息个够。接下来他们就不会那么轻松了,后天建二大师一到,他们就各就各位开始工作了。 宁桐跟宁则梧泡了个温泉,浑身热腾腾穿着浴袍出来,吃了点儿和食。大概是太放松了,母子俩倒在榻榻米的床铺上就呼呼大睡。 当时不知道邢柯会来,健武就没有给他准备房间,就在他跟叶斌的房间里多铺了一条床铺。 “邢柯先生就跟漫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呢,建二老师见了你,一定会以你为原型创作出一部少女漫画吧……” 健武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邢柯一句也没听懂。他对日语一窍不通,他看了一眼茫然的叶斌,显然他这个表弟在日语方面是跟他一个水平的。 英语的话,邢柯说的倒还流利,“对不起,你会说英语么?” 一听这句话,健武的表情僵了。他的英语成绩不好,但是这句话还是听懂了。他不太好意思将他可笑的口音秀出来,憨笑着挠了挠头。语言不通,好寂寞啊—— 不过就这点儿障碍,是不会挡住真情所在的!健武的手爬上邢柯的胸膛,“你很适合穿浴衣呢,穿和服的话一定会更加能衬托出你身体的线条吧,啧啧,这手感——” 啪—— 邢柯拍开在他胸膛前作祟的手,绿着脸对健武一字一句道:“不要碰我!” 健武一脸受伤,这个男人明明就是一块儿好料,却是这么的难以相处。情路漫漫又坎坷啊! 邢柯溜进宁桐的房间,将她给摇醒。 虽说现在正日上三竿,也不能打扰人家的午睡啊! 宁桐不满的抱怨,“你干嘛?” “我想喝烧酒,你帮我去沟通沟通。”几天没有沾酒了,邢柯肚子里的酒虫在叫了。他现在很想尝上一口日本正宗的烧酒。 “等等吧……”宁桐继续蒙头大睡。 邢柯的手在她的浴袍里不规矩起来,他轻咬着宁桐的耳垂,威胁着,“那我要抱你咯。” 宁桐一胳膊肘将他顶开,满脸不情愿的起来了。这个男人真的是烦死了,想要什么务必得到才行! 温泉旅社里有自带的馆子,宁桐点了两瓶烧酒跟一些小食。任务完成后,她正要回去继续睡觉,却被邢柯拉住了。 128 妈咪只有这一个 穿的很奇怪……? 奈奈直接就给傻了,她这身和服无论是款式还是花样,都是今年的最新款。她还特地让奶奶给她梳了头,却被说成“奇怪”!? 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奈奈当即就把腰上的带子给扯了下来。 健武蹲下来,很温柔的对宁则梧说教:“cris酱,不能说女孩子很奇怪喔,要夸她们漂亮,才能看到她们花儿一般的笑脸喔。跟我说,奈奈酱很可爱喔~” 宁则梧皱着眉头,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不过想想他妈咪夸他的时候,他会感到很快乐就是了。“奈奈酱很可爱~” 可是这并没有让奈奈开心,她跑去找奶奶换衣服了,她一定要让宁则梧真心说她可爱! “cris酱是奈奈酱的王子殿下喔!”健武笑的跟花儿一样,他将宁则梧领到奈奈的房间里。从她的小柜子上抽下来一本精装的漫画书。“这本漫画呢,就是建二老师以cris酱和奈奈酱为原型创作的喔!” 宁则梧翻开漫画,见里面的小主人公果然跟自己有几分相似。对话框里的台词,他认不太全,他也只能将漫画当图册看了。 一张照片从漫画书里头滑落,掉在了宁则梧的脚边。他低头一看,那照片里穿着圣诞老公公衣服的小人儿不正是他么! 宁则梧好像明白点儿了什么,原来奈奈酱在暗恋他么?可是他已经有岳小桃咯——这世上除了妈咪外,他觉得唯一可爱的小女孩。 “我要拿去给妈咪看~!”宁则梧抱着漫画跑出去了。 健武没拦住,这下可如何是好,那本漫画可是奈奈酱的宝物啊!他一定会被那个任性的小公主骂死的! 健武追到后院去,“cris酱,我用另一本漫画跟你换。这本漫画是我画的喔。” 只要里面的原型人物是他,不管哪本漫画对宁则梧来说都一样。他打开健武给他交换的漫画,只一眼,俩眼睛都直了! 漫画里面的两个男孩在做羞羞的事情么?但是两个男的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啊?这不科学! 宁桐洗完衣服从后院出来,在走廊上碰见了健武跟宁则梧一大一小。见宁则梧抱着一本漫画津津有味的看着,宁桐看那漫画的封面就知道那是BL狂热分子健武的作品。 宁桐跑上去,夺过宁则梧手里的漫画甩在健武身上,“魂淡,别给我儿子灌输这些思想,我还想抱孙子呢!” 宁桐虎视眈眈的瞪着健武。她早该给宁则梧下令,不让他跟这个死基佬有所接触! “什么嘛,奈奈酱可是很喜欢看我的作品诶!” 所以奈奈迟早会迈上腐女的道路上。宁桐可不想让她宝贝儿子的生产力断绝在这条路上! “宁则梧,我们走。”宁桐气呼呼的拉着宁则梧走了,不再甩健武。 回到房间,宁桐给宁则梧换了出行的衣服。就在这时,邢柯悠然转醒。刚才他背对着宁家母子躺着。宁桐还真没发现他这张脸可以这么多彩多姿。不得不说的是,宁则梧干的漂亮! “你们去哪儿?”酒后头痛,邢柯按了按太阳穴。 宁桐愣了半晌,跟宁则梧对视一眼,笑的有些居心不良,“我们出去转转。你要去么?” 难得被邀请,邢柯有些受宠若惊。“等等,我去洗把脸。” 宁桐故作严肃。“不等了,爱去不去。” 说完,她拉着宁则梧的手先走了。见状,邢柯赶忙穿着拖鞋,穿着浴袍就跟他们母子出去了。 邢柯总觉得经过他的人眼神都特别的奇怪。他承认自己是很高很帅,被这么多人露骨的直视着。他还是有些不适应。而且走在他前头的母子鬼鬼祟祟的,笑的特别诡异。 在旅馆附近转悠的叶斌,看到邢柯,端起相机直接就给他来了一个三连拍,然后对他竖起了一根大拇指。这种样子都能拿出来丢人现眼,实在是太有勇气了,简直让人望尘莫及! “叶斌啊,我们去吃拉面,要不要一起去?” “好。” 宁则梧一左一右牵着宁桐跟叶斌的手,这画面看得邢柯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儿。 邢柯一进拉面馆,就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别人对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他也听不懂那些人叽里咕噜的在说什么。 四碗拉面、一份寿司,捧着比他的脸还大的碗,宁则梧很快夺取了众人的目光。他笨拙的抓着筷子的模样,他吸溜着面条吃的津津有味的模样,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萌得都让人移不开眼。 好多人都说他可爱,还有几个人上前来求合照,都被宁桐给拒绝了。她儿子又不是猴子,看看就行了,还妄想着亵渎他么?! 宁则梧看到叶斌跟前有一小盘绿色的像抹茶奶昔一样的东西,他用指头蘸了一些,放进了嘴里。他的眼泪刷的就掉下来了,鼻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呛进来了一眼,直冲他的眼睛。 “芥末你也吃?”宁桐赶紧把碗端起来,放到他嘴边上,“快喝点儿汤。” “呜呜~辣~!”宁则梧吐着小舌头,舌苔上还有绿色的芥末酱。他咬着碗沿,咕咚咕咚的吞了几大口汤,还是觉得嘴巴里面火辣辣的,鼻子里面呛呛的,眼睛里面酸酸的。“妈咪,我不吃了~好难受~!” 唯恐宁则梧的哭声吵到店里其他的客人,宁桐将他抱了出去。宁则梧趴在她肩膀上哭哭啼啼的,不大一会儿,邢柯走上来,给他递了一样东西—— 是红彤彤,看上去很好吃的苹果糖,跟他的拳头一样大。 宁则梧抽噎着,看着大花脸的邢柯,一下子就破涕为笑了。 邢柯突然觉得脸上好样,他抠了抠脸颊,又觉得手感不对。他看了看手。发现指甲盖的缝隙里红红的。他用手背蹭了一下脸颊,蹭下来一片红色跟黑色的蜡状物。 “宁~则~梧~”邢柯咬牙切齿道。难怪周围的人都拿那样的眼神儿看他,原来不是因为他长得帅,而是他的洋相么!“把苹果糖还给我!” 宁则梧赶忙在苹果糖上舔了好几口,反正上面都有他的口水了。恶作剧得逞了,他“嘿嘿”笑个不停。 以为这样邢柯就罢休了吗,太单纯了! 见他张牙舞爪的追上来,宁则梧拍了拍宁桐的肩膀,大声催促,“妈咪。快跑~!” 回到温泉旅社,邢柯洗干净了脸,总觉得还有东西附着在他脸上一样。难受极了。可恶的母子,他总有一天要给他们一点儿颜色看看! 这家温泉旅社是建二的父母经营的,因为建二跟他的妻子良子因为工作的事情长期在外,就将他们的女儿奈奈丢给她的爷爷奶奶照顾了。奈奈有个比她大两岁的邻居,那个小邻居将小洸。 小洸知道奈奈今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都是为了他们家新来的小客人。但是奈奈哭了,她身上的和服还被整的乱七八糟。 “小洸,我真的很奇怪吗?为什么cris不会觉得我可爱呢?呜呜~” 奈奈一哭,小洸手足无措极了。虽然他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但就是那个叫cris的家伙把奈奈惹哭的吧,实在不可原谅! 小洸要为奈奈报仇! 他溜进温泉旅社。在前庭的池塘边看到一个正啃着苹果糖的小家伙。这就是奈奈一直说的王子殿下,也……也……也不怎么样嘛! 宁则梧见一个比他个头高一点的男孩子气势汹汹的走过来,他往旁边挪了一点儿。池塘的红鲤鱼可漂亮啦。这个小哥哥也是来看鲤鱼的嘛? 小洸完全是来找茬儿的,他拍掉宁则梧手中的苹果糖,凶巴巴道:“就是你把奈奈酱惹哭的吧?” 宁则梧低头看着掉在地上脏掉的苹果糖,他脑袋一蒙,上前推了小洸一把。“你还我苹果糖~!” 小洸也来劲儿了,他推宁则梧的力气大多了。 扑通一声。宁则梧掉进了池塘里。 一看自己闯了祸,小洸慌慌张张的逃之夭夭了。 洗完脸的邢柯,见庭院的池塘里有什么东西扑通。他一看到池塘边上的苹果糖,脸色大变,丢下毛巾冲了过去。他跳进池塘,将淹没水里面的宁则梧给捞了上来。 池塘里的水原本不深,还不到邢柯的胸前。但这种深度对宁则梧来说,那是足以剥夺他小命儿的! 宁则梧吐出来好几口水,当他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正跟邢柯泡在温泉里。 “我的糖~”宁则梧挣扎着,眼看就要嚎啕大哭的样子。 邢柯按住他,“那种东西,想吃多少都有。明天再给你买,现在多泡会儿。” 邢柯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在是没有发烧。 想起那个将他推到池塘里的小哥哥,宁则梧气鼓鼓的瞪着眼睛。下次别让他见着他,否则一定要让他好看! 外头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宁则梧抬眼就看到宁桐朝温泉池边冲了过来,“宁则梧,没事儿吧?” 看着妈咪担心着急的样子,宁则梧的眼眶一湿,咧着嘴哭了起来,“妈咪~” 见宁则梧向宁桐张着小手,邢柯将他抱了上前。 要不是小洸的母亲带着他登门来道歉,宁桐压根儿不知道有宁则梧掉进池塘这回事儿。 她把宁则梧按进温泉里,完全没意识到她此刻正身在男浴中。看她目不斜视,满门心思都在宁则梧身上,邢柯还是有些受打击的。 “多泡会儿,妈咪给你煮了点儿汤,现在给你端过来。” 不大一会儿,宁桐端了一大碗的姜汤进来。 宁则梧只喝了一小口,就皱起了鼻子。“辣~” “芥末你都吃了,还怕这点儿辣么?快点儿喝,不然感冒了,我可不理你!”宁桐瞪着眼威胁他。 宁则梧憋着气,一口气把姜汤喝完了。 宁桐端着空碗走了。这一天又是喝汤又是喝水的,宁则梧的小肚子涨涨的,马上尿意就涌上来了。 “我要嘘嘘~”宁则梧仰着脸儿对邢柯说道。 “就尿这里面吧。”邢柯不会告诉宁则梧。他已经在这里尿了一泡。 宁则梧才不要跟他一样,妈咪说过不能这样的。泡个温泉还要被邢柯托着,个头小实在是太不方便了。宁则梧在邢柯怀里挣扎,“我要嘘嘘~” 真是麻烦的小鬼!邢柯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托着宁则梧的小屁股上了岸。才给他穿好衣服,他就跑出去了。 才跑到厕所门口,宁则梧就碰上奈奈了。 “cris,如果小洸在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揍他~!”奈奈对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小拳头。 “我自己会报仇的~”宁则梧才不要躲在女孩子的后面。那样太没有男子气概了。他走进厕所,看到奈奈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宁则梧刷的一下就脸红了,“我要嘘嘘。你不要看啦~!” 奈奈低下眼,盯着他的裤裆。她看过很多健武的漫画,但是从来没有真正看过男人的身体,所以她好奇的不得了。“cris,你没有穿兜裆裤~” 宁则梧裹紧了浴衣。难道他露点儿了?真是羞死人了!宁则梧捂着小裤裆,推开奈奈找妈咪去了。 “妈咪~”他跑回房间,扑到正在铺床的宁桐身上,“我要嘘嘘~” 宁桐扯过干毛巾,盖在他湿漉漉的脑袋上,“先把头发擦干。” “我要嘘嘘。快憋不住了~”宁则梧夹紧双腿,做着痛苦的表情。 “快去快回。”宁桐将毛巾扎在他头上,“别把毛巾拿下来。” 一想到奈奈那个女流氓很有可能还在厕所里。宁则梧就缠住宁桐的胳膊,“妈咪,你跟我一起去~” 宁桐无奈,便跟他一块儿去了。 她跟宁则梧从厕所回来,看到床铺上鼓起了一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被子里面蠕动。 宁桐掀开一看,原来是奈奈溜了进来。 “奈奈酱。你奶奶刚才不是在找你吗?”宁桐在厨房忙着给宁则梧煮姜汤的时候,奈奈的奶奶就向她打听奈奈的下落。 奈奈鼓起腮帮子,大义凛然道:“我要跟cris一起睡~!” 宁则梧见她占据了他跟他妈咪的床铺,他上前捞住被子,“我要跟我妈咪一起睡~” “没关系没关系,就让奈奈酱跟咱们一起睡。”宁桐倒是不介意,不止因为床铺够大,她也挺心疼奈奈的。奈奈跟她父母相处时间很多,大部分时间她都是由爷爷奶奶照顾的,挺可怜人的。一听宁则梧不依不饶的发出抗议的声音,宁桐绷着脸,“你要是再给我哼一声,我就把你送回去!” 宁则梧闭紧了嘴巴,委屈不已。妈咪正在气头上,他又不敢哭出来。妈咪说过,最讨厌他动不动就哭了! 宁桐将他按进被窝里,这时候门被敲响了几声,奈奈的奶奶进来了。她刚才听到奈奈的声音从这里传出来,这就来找她了。 “打扰了,桐子小姐。”奈奈的奶奶很礼貌的对宁桐行了一礼,然后对奈奈招了招手。“奈奈,快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别忘了你明天还要上课呢!” 对了,奈奈差点儿忘记了,明天周一,是去学校的日子,但是她的作业还没做完呢! 奈奈从被窝里爬出来,回头对宁则梧道:“cris,那我明天再来找你玩儿!” 终于就剩宁则梧跟他妈咪两个人了,在睡觉的时候,宁桐一直在宁则梧耳边说着奈奈的好。说奈奈酱的爸爸妈妈都不在她身边,但是她很听爷爷奶奶的话;还说奈奈酱很勇敢,从来不会因为一点儿小事儿就哭鼻子;还说…… 宁桐明明一直在说奈奈的好话,反而把宁则梧给说哭了。 宁则梧用被子捂着他的哭相,从被子里传来他闷闷的哭声,“妈咪喜欢奈奈酱的话,就让奈奈酱做你的孩子吧~!” 宁桐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敢情她说了这么多,这小子根本就没明白她想表达的是啥意思么! “那我去找奈奈酱做我的小宝贝儿。” 宁则梧听到被子外的动静,真以为宁桐去找奈奈了。他掀开被子抓着宁桐的胳膊,哭的稀里哗啦。“妈咪是我一个人的妈咪~!” “诶?刚才是谁让我找奈奈酱做我的孩子呢?”宁桐故作一副想不起来的样子。 宁则梧抽了抽鼻子,撇着嘴道:“才没有人要你去嘞~!” 他挪到宁桐身边。贴着她怀里躺下。宁桐抓了抓他的头发,“那奈奈酱找你玩儿的时候,你要跟她做好朋友,不能再欺负她了,听到没有?” “我才没有欺负她~”宁则梧抽抽噎噎,明明被欺负的人就是他嘛,还被人推到了池塘里面去了,差点儿就永远跟小鲤鱼们作伴了! 宁则梧攥着宁桐的衣襟睡着了,生怕她在他睡梦中偷偷溜掉似的。 宁桐擦了擦他脸上未干的泪痕,掰开他的小手。将它们放进了被窝里。 宁桐去关了灯,然后躺在宁则梧边上,也寐去了。昏昏沉沉中。她感到背后紧贴着一个炽热的怀抱,还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在她的股间。 宁桐倏然被惊醒,不安的蹭动着。缠在她腰上的手臂紧了紧,邢柯的声音在耳边低低的响起,“别动。” 邢柯的声音有些干燥、沙哑。宁桐能感觉到他的手在下滑,然后自己的浴衣被撩起。 火热的欲望抵在宁桐的大腿上,邢柯不太满足的闷哼了一声。他故意将自己粗重的喘息声打在宁桐的脖颈间,他的手探进她的双腿间,手指挑开那一层薄薄的隔阂物,触到了湿滑一片。 在那只手更加得寸进尺之前。宁桐按住了它,说话的声音如闷雷,可见她此时有多么暴躁。“别动的是你!滚回你自己的房间里去!” “已经好几天没有抱你了……”邢柯硬是将手指挤进了宁桐的身体里。慢慢搅动。 黑暗中的和室里回响着轻微的水渍声和压抑的呻/吟声。 “不要……不要在宁则梧面前……”宁桐扭动着身体抗议他。 邢柯在她耳边低笑了一声,轻咬上她的耳垂,满意的听到了宁桐泄露的呻/吟。他翻身将宁桐压趴下,引领她的手到空空如也的床铺上,“我已经把他抱到隔壁去了。” 宁桐曲起膝。翘起臀,主动挑逗着邢柯的欲望。在邢柯冲进她身体内时。她启唇难以抑制的哀鸣了一声。那种带着痛楚的快/感,销/魂蚀骨。 邢柯将欲望深深的埋进宁桐的体内,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别太大声,这里的隔音不好。” 听宁桐将呻/吟声埋进了枕头里,邢柯扶着她的腰,慢慢抽动起来。 虽然做到最后宁桐睡死了过去,邢柯的欲望还在她的身体里,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宁则梧爬起来,一看左边是叶斌,右边是健武,整个人都傻了。他跑去宁桐的房间,看见邢柯霸占了他的位置,直接就跳了过去,把他的身体当蹦蹦床。 “坏蛋~大坏蛋~!” 邢柯长臂一伸,将他按进了被窝里,呢喃了一声,“睡觉。” 宁则梧对着他的肚子蹬了一脚,然后爬到宁桐身边。看到他从未见过的熟睡的脸孔,宁则梧有些发傻了。他回头虎视眈眈的瞪着抱着肚子颤抖的邢柯,对着他的背又是一脚。 虽然不知道这个大坏蛋给妈咪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但是宁则梧一定不会让他霸占妈咪的,妈咪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妈咪! 邢柯翻了个身,将宁桐跟宁则梧一块儿搂进了怀里。宁则梧被夹在中间,有些喘不上气来。他哼哧哼哧的用屁股将他顶开,可是这个大坏蛋又贴了上来。 “是不是不想要苹果糖了?”邢柯的威胁还真起了作用,小家伙一下就安静了。 禁不住食物的诱/惑,宁则梧乖驯的任他搂着。邢柯的怀抱跟妈咪的怀抱比起来,虽然少了很多柔软,可是很宽阔,还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不行,他不能就这么便宜的被收买了。想吃多少苹果糖都有,这是邢柯自己说的。但是妈咪只有一个! 于是,宁则梧狠狠地在邢柯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129 宁则梧的恶作剧 “不要……不要在宁则梧面前……”宁桐扭动着身体抗议他。 邢柯在她耳边低笑了一声,轻咬上她的耳垂,满意的听到了宁桐泄露的呻/吟。他翻身将宁桐压趴下,引领她的手到空空如也的床铺上,“我已经把他抱到隔壁去了。” 宁桐曲起膝,翘起臀,主动挑逗着邢柯的欲望。在邢柯冲进她身体内时,她启唇难以抑制的哀鸣了一声。那种带着痛楚的快/感,销/魂蚀骨。 邢柯将欲望深深的埋进宁桐的体内,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别太大声,这里的隔音不好。” 听宁桐将呻/吟声埋进了枕头里,邢柯扶着她的腰,慢慢抽动起来。 虽然做到最后宁桐睡死了过去,邢柯的欲望还在她的身体里,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宁则梧爬起来,一看左边是叶斌,右边是健武,整个人都傻了。他跑去宁桐的房间,看见邢柯霸占了他的位置,直接就跳了过去,把他的身体当蹦蹦床。 “坏蛋~大坏蛋~!” 邢柯长臂一伸,将他按进了被窝里,呢喃了一声,“睡觉。” 宁则梧对着他的肚子蹬了一脚,然后爬到宁桐身边。看到他从未见过的熟睡的脸孔,宁则梧有些发傻了。他回头虎视眈眈的瞪着抱着肚子颤抖的邢柯,对着他的背又是一脚。 虽然不知道这个大坏蛋给妈咪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但是宁则梧一定不会让他霸占妈咪的,妈咪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妈咪! 邢柯翻了个身,将宁桐跟宁则梧一块儿搂进了怀里。宁则梧被夹在中间,有些喘不上气来。他哼哧哼哧的用屁股将他顶开,可是这个大坏蛋又贴了上来。 “是不是不想要苹果糖了?”邢柯的威胁还真起了作用,小家伙一下就安静了。 禁不住食物的诱/惑。宁则梧乖驯的任他搂着。邢柯的怀抱跟妈咪的怀抱比起来,虽然少了很多柔软,可是很宽阔,还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不行,他不能就这么便宜的被收买了。想吃多少苹果糖都有,这是邢柯自己说的。但是妈咪只有一个! 于是,宁则梧狠狠地在邢柯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宁则梧无时无刻都对邢柯虎视眈眈,就算看不到他人的时候,也怕他从哪个旮旯里跳出来跟他抢妈咪。 奈奈的爷爷奶奶忙着照顾温泉旅社的生意,健武在忙着为他的漫画事业而奋斗。中午去学前班接奈奈放学的任务被交给了宁桐。 “桐子小姐,我们家奈奈就拜托你了。”奈奈的奶奶恨不得跪下来对宁桐千恩万谢,搞得宁桐挺难为情的。 宁桐对奈奈的奶奶鞠了一躬。她旁边的宁则梧有一样学一样,也笨拙的向奈奈奶奶弯下了腰,当他直起腰的时候差点儿没站稳而摔倒。 “哪里的话,我们才是多受您跟奈奈爷爷照顾了。” “谢谢爷爷奶奶照顾~”宁则梧奶声奶气道,惹人怜爱的模样暴露无遗。 奈奈奶奶捂嘴轻笑。疼爱的在他头上拍了拍,“我要是有个这么可爱的孙子就好了。” “这太好办了,让建二跟良子再生一个不就行了么。”宁桐见奈奈奶奶的神色变得沮丧,直觉是因为她的话,她老人家才会这样。她忙道了声“对不起”,又说道:“是不是建二跟良子怎么了么?” 奈奈奶奶低叹了一声。惆怅的几乎要落下眼泪来。她手袖子抹了抹眼角,声音略带哽咽道:“其实我家建二跟良子正在闹离婚。” 宁桐脸色一僵,随即翻了个白眼儿。这对夫妻闹矛盾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让老人家跟着他们操心,实在不应该啊! 安慰人的工作,宁桐自觉的扛到了肩上。她对奈奈奶奶道:“您就放心吧,建二与良子彼此深爱对方,就像良子能包容建二的任性一样。建二也会包容良子的无理取闹呐。” 奈奈奶奶捂上了嘴,惊讶的看着宁桐。她没想到宁桐对建二和良子的事情这么了解,更没想到她的日语会说的那么好。因为之前她听宁桐跟邢柯、叶斌、宁则梧对话,都是用中文说的。 虽然宁则梧也会那么一点点日语,那完全只是丢人现眼的水平,不过这孩子的口音倒是挺可爱的。 宁桐领着宁则梧去奈奈的学校了,他们到的时候,奈奈还没有放学。 看到路边上有一家关东煮的店,宁桐便带着宁则梧钻进去了。 大约一刻钟后,学校放学了,孩子们陆陆续续的被家长接走了。宁桐跟宁则梧也等到了奈奈。 “奈奈酱,我跟cris来接你了。”宁桐对垂头丧气的奈奈招了招手。 奈奈一看到宁则梧,脸上的乌云立马消散了。她跑上去,拉起宁则梧的小手,“cris,我带你参观我们的学校啊~!” 宁则梧显然很想接受奈奈的邀请,但这必须征询他妈咪的同意。 宁桐很扫兴的告诉他们,“现在不行喔,奈奈要回家吃饭,吃完饭后还要午睡,午睡之后还要上学来。参观学校的事情,就等待这个周末,好不好?” 奈奈点头如捣蒜,看上去很期待这个周末快点儿到来的样子。其实她很喜欢桐子阿姨,因为桐子阿姨很宠爱自己的小孩,不像自己的妈妈长年工作在外,很少回家来看望她…… 宁桐将两个孩子安全领回温泉旅社,一左一右牵着小包子的感觉真不错。到家的时候,宁桐还有些舍不得放开手呢。 吃饭的时候,奈奈语出惊人,“桐子阿姨,我昨天晚上去厕所的时候,有很奇怪的声音从桐子阿姨的房间里传出来,桐子阿姨是在哭吗~?” 一屋子的人都拿一种很暧昧的眼神儿盯着她,宁桐只觉得颜面扫地。幸亏邢柯听不懂奈奈说什么,不然她觉得自己更加无地自容了。 奈奈奶奶红着脸,故意很严肃的训斥奈奈。“奈奈,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 奈奈觉得有些委屈,她只是很关心桐子阿姨。以前她吃饭说话,也没见奈奈这样数落她呀。 健武眯着眼,来回瞄着宁桐跟邢柯。他就说这两个人之间有一种很微妙的气息,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么!难怪昨天晚上他到邢柯的床铺,摸到的只是小胳膊小腿儿的宁则梧。 吃完饭后,健武将宁桐私约到后院,双手叉腰,气势怪吓人的。他气势汹汹的给宁桐踢了个直球。“桐子,我要跟你断绝朋友关系,现在我们是情敌了!” 宁桐一愣。很快就明白这个死基佬话中的意思了。他一定是午饭的时候听到了奈奈的话,误会了她跟邢柯之间的关系了。 宁桐双手环胸,嘴角上挂着阴阳怪气的笑容,一看她眼里的精光闪烁,就知道她没在打什么好主意。健武吞了一下口水。有些被这样的宁桐吓到了。 “从某方面来讲,我跟你不是情敌喔,因为我跟邢柯根本就没有在交往。”宁桐的笑容越来越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健武有些惊讶,显然是不相信宁桐的话。他防备的瞪着宁桐,有些支支吾吾的道:“那你昨天晚上不是跟他做了这样和那样的事情吗?” 宁桐的眼睛里突然多了一些飘渺的东西。让人想抓住的时候转眼又不见了。她的话中带着耐人寻味的味道,“我跟他也只有这样的关系了,如果你能攻陷他的话。对我来说也再好不过。加油吧,我看好你喔!” 就算给他打气鼓励,健武也不会那么容易就上当受骗的。为了证实宁桐确确实实支持他的恋爱,也为了自己能很好很快速的攻陷邢柯,健武问了宁桐一大堆问题。“他喜欢吃什么食物?喜欢什么颜色?生日是哪一天?是什么星座?喜欢听什么样的音乐?平时喜欢做些什么?” 健武原以为宁桐对邢柯了解至深,没想到得到的却是让他很失望的答案。 “生日的话。好笑是六月二号的样子,其他一概不知道。”她有这么不了解邢柯么,宁桐也觉得这样很意外。她又不由的在想,邢柯对她,又了解多少呢? 邢柯的生日早就过去了,即便是知道了,对健武来说也不是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原以为宁桐会帮上忙的说,健武抱怨道:“你跟他的关系不是很亲密么,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知道呢?” 宁桐虽然也觉得奇怪,但仔细一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费心思去了解一个,只打算跟他有肌肤之亲的人?” 健武突然觉得宁桐好可怕,谁跟她谈恋爱肯定会伤脑筋死的。“你好无情。” “是他不值得我付出情意。”宁桐幽幽的说道。 后院起风了,吹动着凋零的樱花树。没有赶到樱花盛放的时节来到这里,宁桐觉得挺惋惜的。不过现在的季节也不赖,空气里涌着渐渐进入初夏的暖意。 健武看宁桐嘴边挂着不经心的微笑,他欣慰的感叹道:“桐子,你变了呢,一年前的你是不会这样笑的。” “是吗。”宁桐完全没有察觉到,她都忘了一年前的自己是怎样的了。 健武同她一起望着院落里的樱花树,枝丫虽然曲折,但都是积极向上的生长,有点儿像人生的写照呢。“以前你的只会拍闪闪发亮的照片,现在你本身都在闪闪发亮呢!” 被这样赞美,宁桐还是有些许得意的。她半开玩笑道:“千万不要爱上我喔。” 健武对老天爷翻了个白眼儿,如果他对女人有性趣,就不是基佬了! 宁桐跟猫一样伸了个懒腰,然后躺倒在走廊的地板上,眼睛一张,这才看到她身后一脸不爽的邢柯。 看到宁桐跟别的男人坐一起,邢柯就火大。他硬是夹在了宁桐跟健武中间,原以为健武这个男人会很识相的离开,没想到他脸上居然挂着猥琐的笑,还贴他越来越近。 “就是这样,再靠近点!”反正不管他说什么话,邢柯都听不懂。健武就大胆的表露心意了。 邢柯只觉得汗毛根根竖起,这个叫健武的男人是怎么回事儿?这是在恬不知耻的跟他挑衅么? 邢柯扭头问宁桐,“他刚才说什么?” “谁知道呢!”宁桐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没听懂。 宁桐跟健武,果然有奸情么?邢柯是不会放任这段感情生长的! 宁桐暗暗的对对健武做了个加油的手势,便将后院的空间留给他们基情四射的两个大男人了。 宁则梧跟叶斌去附近买了苹果糖回来,虽然拿到了苹果糖,他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显然是困意来袭,眼皮子都在打架了。 “走。妈咪带你睡觉去。” 见宁桐的手朝他伸来,宁则梧放开叶斌的手,便牵上了宁桐。他们刚转身。一个女人便风风火火的闯进温泉旅社,直嚷嚷着:“建二,建二——” “良子啊。” 来人正是奈奈的妈妈良子,她一看到宁桐,就扑上去抱了她一下。“桐子!?你什么时候来的?”良子低头一看,眼睛不由一亮。拿着红色苹果糖的宁则梧,就像是从彩图里走出来的小王子殿下一样,可爱极了。“这就是cris嘛!桐子,你也太会生了!好可爱——” 见良子对宁则梧伸出了魔爪,宁桐用手指戳子她的脑门。“抱你家的孩子去,话说你来到这里只是为了见建二吗?你可别忘了,奈奈是你的女儿啊!” 良子有些难为情。她尴尬的笑了笑,“我知道了嘛,你别这么凶嘛!” “你可别敷衍了事,奈奈酱每天看着自己的同学被父母接走,她是什么样的心情。我想你也应该明白吧。”宁桐想起今天上午接奈奈放学的时候,她垂头丧气的样子怪可怜的。 宁桐带宁则梧回房间睡觉了。被她训了一顿的良子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不过良子挺惊讶的,一年不见,宁桐的变化挺大的。因为是往好的地方改变,所以她并不讨厌宁桐现在的样子。 良子难得回来一趟,她总觉得要在公公婆婆面前表现一下,便卷起袖子开始擦地板。奈奈奶奶却抢过她手里的抹布,一脸不愉快,“有时间做这些,还不如多去陪奈奈。” 良子看到一个男人进了宁桐的房间,有些好奇的问:“妈,那个男人是谁?” 奈奈奶奶蓦地老脸一红,她哪里知道年轻人那种乱七八糟的关系呢! 溜进宁桐房间的自然就是邢柯,他看到宁则梧已经睡下,宁桐也闭着眼睛假寐,便放轻脚步,悄悄的走上前,坐在了宁桐身边。 他轻抚了一下宁桐的脸颊,紧贴着她的脊背躺下。深嗅了一下宁桐发间的香气,邢柯满足的轻吟了一声。 宁桐张开眸子,稍稍低眼,就能看到邢柯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邢柯均匀的呼吸,扑打在她的后颈上,宁桐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神情带着些许无奈。 今天晚上,她不会再让这个男人胡作非为了! 自从良子回来后,奈奈身上就跟洒了阳光一样,整个人都在发亮,小脸儿也跟向着太阳的向日葵一样,精神奕奕的。 奈奈下午放学的时候,跟良子一起逛街去了。良子当时还邀请了宁家母子,但是宁桐不想打扰她们母女二人独处的时光,便拒绝了。 没人陪宁则梧玩儿,他便自己在院子里找乐趣了。 宁则梧手里攥着苹果糖,追着一直青蛙跑出了温泉旅社。半路上突然杀出个小程咬金,挡住了他的去路。 宁则梧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他一眼就认出这个小哥哥就是昨天把他推进池塘的那个坏小子! 小洸比宁则梧的动作麻利多了,他一把抓住了宁则梧一直在追的青蛙,牛气哄哄的说:“给你,昨天那事儿真是对不起了!你会原谅我吧,你要是不原谅我的话,奈奈就一辈子不跟我说话了……” 他到底是在道歉呢,还是在诉苦呢…… 如果不接受他手里的青蛙,就表示宁则梧不原谅他了。见宁则梧犹豫不决,小洸有些慌乱了。 宁则梧的眼睛骨碌碌的转了转,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坏主意,就见他的嘴角上浮现出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宁则梧将上衣的口袋撑开。对小洸说:“放我兜里吧~!” 虽然宁则梧接受了他的青蛙,但是小洸还没有听到他说原谅的话呢。小洸刚要张嘴询问,就见宁则梧揣青蛙跑回温泉旅社了。 宁则梧在前院的走廊上找到了邢柯,他噔噔噔跑上去,指着自己鼓囊囊的口袋,说:“我兜里面有东西,是要送给你的~” 这小子是转性了,怎么突然间对他这么好?邢柯觉得奇怪,既然是送东西给他,这小家伙怎么不自己把东西掏出来呢?难不成是要给他一个惊喜—— 邢柯将手伸进宁则梧的口袋里。抓到一个凉嗖嗖、软呼呼、滑不溜秋的东西,那东西似乎有生命的迹象。他掏出来一看是只小青蛙,他吓得惊叫了一声。手一抖,将青蛙甩了老远,那脸色变得比青蛙还青。 邢柯在裤子上蹭了蹭手,他的手掌上现在还残留着一种恶心的感觉。低头看着宁则梧幸灾乐祸的小鼻子小眼睛,邢柯一字一句的怒吼道:“宁——则——梧——” 见邢柯凶神恶煞的追他来。宁则梧撒丫子就跑。他的小腿儿哪能跑出邢柯的速度来,邢柯三两步就追上他,直接就将他整个人举高过头顶! 邢柯托着他往池塘边走去,作势要将宁则梧丢进池塘里面的样子。 “啊啊啊啊啊——妈咪,救我~”宁则梧在邢柯的手里扭动着,他扯开嗓子嗷嗷直叫。 “还敢不敢恶作剧了?”邢柯威胁他。掐着他的腰,将他悬空在池塘的水面上。 鞋子碰到水了,宁则梧蜷着身子。跟个小猴子一样。他才不会向邢柯屈服呢,谁让他每次醒来,都发现这个讨厌的坏大叔紧搂着他的妈咪躺在一起!? 宁则梧尖叫起来,他似乎算准了邢柯不会将他怎样。“妈咪,快来救我~有人要谋杀你儿子啊啊啊啊啊~!” 宁桐闻声而来。她看到邢柯对宁则梧正在做那么危险的举动,她不由分说。上前就赏了邢柯一记耳光。 “你放我儿子下来!”宁桐怒道。 她生气了?邢柯比她还生气呢! 她都不问问为什么,上来就给他一耳刮子,太不公平了,偏心也偏的太特么的厉害跟明显了!至今为止,邢柯已经不记得他挨过宁桐多少巴掌了。 宁则梧成功着陆,他双脚一落地,就扑到宁桐的身上,嚎啕大哭着向她告状,“妈咪,他欺负我,我好怕~” 邢柯不敢置信的瞪着宁则梧,这家伙刚才哪里露出害怕的样子了?一丁点儿都没有,好不好!他从小家伙的小眼神儿里看出来了,宁则梧分明就是在挑拨离间! 宁桐又给了邢柯一耳光,她恼怒不已,用警告的语气控诉邢柯,“以后不许你再碰我儿子!” “不是,我——”邢柯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这臭小子实在是气人啊!还有宁桐这个女人,看他晚上怎么“收拾”她! 邢柯期待的夜晚终于到来了,但是他的计划里出现了许多障碍因素。他没想到良子跟奈奈那对母女跑到宁桐的房间,跟宁家母子一起同床共枕去了。 没关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半夜三更,邢柯正熟睡之时,突然发觉有一双手在他身上作祟。 如果这双手再柔软些,他倒是不介意它们再得寸进尺,但这触感,分明就是一双男人的手! 邢柯居然被一个男人压了!? 他甚至还感觉到对方抵在他小腹上火热的欲望! 啊啊啊啊啊,好恶心啊! 邢柯还没惊醒,就先尖叫了起来。 他的声音吵醒了叶斌,叶斌摸黑打开房间的灯,见到浑身精光的健武跨坐在衣衫不整的邢柯身上,当即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情况。他原以为是因为蟑螂爬到身上,才引发了邢柯的尖叫—— 真的是好大的一只蟑螂啊! 邢柯推开满脸红潮的健武,他匆匆忙忙的整理浴衣,狼狈的跑出这个房间。他发誓,他以后绝对绝对不要跟男人住在同一个房间! 今天真的是好衰啊—— 邢柯下午的时候,才被宁则梧作弄,被青蛙吓了一跳,晚上的时候居然被一个男人扑倒,这叫他情何以堪啊! 130 治疗失眠的灵药 宁桐胸前的浴衣领口微敞,若隐若现的露着春光。 邢柯顿时口干舌燥,他抓着宁桐的手,贴着他的小腹,向下滑去了一些些,将他火热硬挺的欲望包裹进了她的手掌中。 宁桐挣扎了几下,满脸的羞恼。她见邢柯扯开了绑缚在浴衣腰间的衣带,将他自己袒露在她眼前。这个男人,居然连内裤也没有穿么…… 宁桐无视他身下昂扬挺拔的那根东西,剧烈的将自己的手从邢柯的手掌中挣脱出来。她不耐烦的说道:“我没时间跟你瞎折腾,明天我还有事要做。” “可是你现在睡不着吧。”邢柯逼近宁桐,他一手拦着她的后腰,另一手抬起她的下肢,他身下猛的一用力,欲望便抵在了她的私/密处。凝视着宁桐微微泛起红晕的脸颊,邢柯笑的不怀好意,“我可以做到你筋疲力尽,让你睡个好觉。” “够了!”宁桐低声喝止他的挑逗,有些不甘自己的弱点被攥在他手中。“你知道跟你做一次,我的下面就要肿好几天吗!?” 宁桐感觉她腰后的手掌,顺着她的股间滑进了她最敏感的地方。一经邢柯的指尖摩挲,她瞬间绷紧了全身,不由自主收紧了双腿。 “确实是有一点肿……”邢柯的指尖轻抚着宁桐身下的含苞待放的花蕾,顺着花蜜流淌的方向逆流而上,轻轻将入口处一拨,便有大片湿润的花蜜被解放出来,似乎还散发着浓郁的芳香。“啊啊,已经这么湿了,怎么办呢?” 趁着腰上还有力气的时候,宁桐踮起脚尖,主动将挂在邢柯手上的那条腿抬高。并用手握住邢柯的欲望,在她身体的入口处来回摩擦。 邢柯只觉得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这种状况似乎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身上。他挫败的坐到床铺上,扶着自己的欲望,让它一点一点的吞入进宁桐的身体里。还不到一半的空间,宁桐就在邢柯身上上下起伏着。 邢柯的双手从宁桐的身后绕到她的肩膀上,加重力道将宁桐整个人往下一按,他的下半身猛的向上一挺—— “嗯……”两人同时发出一阵类似痛苦的哀鸣声。 邢柯与宁桐抱坐在一起,缓缓浅浅的在她的身体里抽动着。他的手爬上宁桐的发丝间,将她的臻首按进他了的肩窝里。用最近的距离,倾听她的呻吟。他轻咬着宁桐的耳垂,要将她整个人揉进怀里似的紧紧的将她抱住。 似乎受够了这种难耐的速度和深度。宁桐的双腿自动的环上邢柯的腰身,夹紧他的欲望,不安分的扭动。 “桐桐,放松……”不然邢柯根本就没办法抽动,还有他差点儿就缴械投降了。宁桐的身体好像会吸人一样—— “不要停……”宁桐一收一缩着自己的甬/道。她大概不知道这对邢柯来说是怎样的折磨。 邢柯低吼一声,将她放倒,扯断浴衣上的绑带,将宁桐的双手紧紧的缠锁在一起。他又强力的分开紧缠在他身上的双腿,狂野的占有着宁桐,撞击着她的身体和灵魂…… 天大亮时。宁桐在呼吸困难中醒来。无论是做/爱的时候,还是睡着的时候,这个男人都紧紧的抱着她。明明就想要摧毁她,却又在小心的呵护着一样。 宁桐在邢柯的怀里扭动了几下,邢柯非但不松开,反而抱的更紧了。 “放开我,我要去洗澡。” 回应宁桐的。只有邢柯的一声轻哼。 宁桐感觉全身黏腻,尤其是身体里还有着属于邢柯的异物感。她翻了个身。强挣开邢柯的怀抱,拖着谢去沐浴了。 泡了澡回来,宁桐便在走廊上遇见了风尘仆仆的建二。 建二不能用俊朗来形容,却是个很有魅力的男子,无论从里面还是外面都是熟的,最大的毛病就是邋遢。 乍一见到宁桐,建二有些认不出来。刚出浴的女人,都值得男人用惊艳的眼光看着她们,建二就是这么看宁桐的。 “美女~脱掉衣服让我画一张吧~” 宁桐伸手一甩,手里的湿毛巾抽在建二的那张猥琐的脸上。“你丫的,给我滚蛋!” 这气势,这口气……分明就是许久未见的桐子嘛!建二讪讪然的嘿嘿笑了两声,“桐子啊,我还以为是我们店里的美女客人呢!” 宁桐白了他一眼,回放摸了摸宁则梧的被窝。她有些惊讶,这小子最近没怎么尿床了,终于是长大了么? 正这么想着,宁桐在宁则梧屁股底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的手,就接到了一汩热乎乎的童子尿。 “哼——”宁则梧在睡梦中舒畅的轻哼了一声。 宁桐赶紧将他拎了起来,撒丫子就往厕所跑。这一路跑进厕所的功夫,宁则梧就尿完了。 宁则梧迷迷糊糊的醒来,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含含糊糊的咕哝了一声,“妈咪~” 他怎么觉得屁股凉嗖嗖的啊,宁则梧低头一看,自己双脚悬空,裤裆下面滴滴答答的躺着金黄色的小水流。 为什么会这样,他在梦中明明就已经找到厕所了,怎么还是尿裤子了呀? 宁桐将他丢进了温泉里,给他找了换洗衣裳回来,发现他光溜溜的坐在温泉边上,小声的啜泣着。 “你尿床,我还没说你什么呢,你哭什么呀?”宁桐撩起水,先搓了搓他的脸,把他眼泪鼻涕擦干净,才去错洗带着一股尿骚味儿的小大腿。 宁则梧委屈兮兮的说:“妈咪,我明明已经找到厕所了,为什么还是尿床了呀~?” 宁桐将他按进了浴池里,泼了他一脸的水,“下回再梦见厕所,就算梦里的妈咪让你进去,你也不要进去,听见了没有?” “嗯~!”宁则梧信誓旦旦的点了点头。 宁桐扒开他的小手,看着他指甲缝里的污垢。不由皱起了眉头。“快洗,洗完妈咪给你剪指甲。” 宁桐把宁则梧从水里捞出来这会儿,良子才把奈奈叫起床。奈奈手里攥着两根花皮筋,披头散发的等着奶奶给她扎头发。可是这时候奈奈奶奶正在给她准备早餐,压根儿顾不上她。 “奈奈酱,过来,阿姨给你扎头发。”宁桐一手抱着刚出浴的宁则梧,一手牵着奈奈,回了房间。 宁桐手脚麻利的给奈奈扎了个花马尾,用剩下的一根皮筋也给宁则梧扎了个小揪揪。 奈奈似乎很喜欢宁桐的手艺。她不断的拿镜子在一旁臭美,没想到辫子可以长在头发上。 宁桐给宁则梧剪了指甲,便打发他去一旁玩了。 宁桐去找建二询问工作安排。一到二楼,整个走廊上都回荡着建二跟良子的吵架声。主要都是良子嚎个不停,建二的态度很敷衍。他越是这样不放在心上,良子就越是生气他这种散漫的态度。 良子将离婚协议书甩在他身上,她脸红脖子粗道:“我已经签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良子就气势汹汹的冲出了建二的房间,在走廊上碰到宁桐,她便一头扎进宁桐的怀里,压抑着声音哭起来。 宁桐将她推开,在她耳边吼了一声。“呀——有时间在这里哭,还不如送奈奈酱上学去!” 良子一愣,战战兢兢的应了声“是”。夹着尾巴下楼去了。 宁桐敲了敲敞开的房门,看到建二将良子给他的离婚协议书塞进了抽屉里。看那抽屉里厚厚的一叠离婚协议书,宁桐无奈,这对夫妻到底闹了多少次离婚啊? 见宁桐进来,建二将一个蓝色的文件夹递给了她。“我听健武说了。你带了个小徒弟和男模来。” “小徒弟”倒是还能让人一下就联想到叶斌,这“男模”是谁?宁桐身边有这样醒目的人么? “男模说的是我儿子么?”宁桐翻看着文件夹里的工作行程。这回的工作量够人喝一壶的了。要去不同的地方取景,几乎要转半个日本。 建二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他昨天连夜赶回来,显然已经很累了。“不是cris啊,我刚才在走廊里遇见了,果然跟健武说的一样,那男人的身材不错,样貌也很突出,他的形象很适合漫画里的主角,不管是耽美漫画还是少女漫画。” 宁桐明白了,能被健武这样夸奖的人,一定就是邢柯无疑了。她不由自主的点头,赞同道:“的确是那样,身材不错……” 从宁桐的话里听出了一些味道,健武暧昧的笑起来,“你好像很了解的样子喔!” 宁桐一文件夹拍在他脸上,她这两天每天晚上都跟邢柯袒裎相见,怎么可能不了解。“不要用那种阴阳怪气的声音跟我说话,恶心死了!” 宁桐将文件带下楼,将里面的工作内容翻译成了中文。她这一忙活起来,就没工夫理会宁则梧了。 宁则梧也乖的很,中午跟良子一起去接奈奈放学回家。可是良子在奈奈学校的门口接了个电话,便嘱咐了他一声,就匆匆忙忙的打车走了。 他一个人没关系,也可以接奈奈回家的!宁则梧在心里这么鼓励着自己。 奈奈从校门出来,只看到宁则梧一个人,视线搜索了一圈也不见良子的踪影,便问:“cris,我妈呢~?” “良子阿姨被她的同事叫走了,让我来接你回家,我们走吧~”宁则梧迈开小蹄子就往前走了。 奈奈小跑着追了上去,歪着脑袋看着他头发上的小揪揪,有些喜滋滋的样子。宁则梧小揪揪上的花皮筋,跟她马尾上的花皮筋是一对诶! 奈奈牵上宁则梧的小手,两人在半路上遇到从小学部出来的小洸。 小洸瞄了一眼奈奈与宁则梧紧扣在一起的小手们,不服气的撇了撇嘴。他跑到奈奈的另一边,抓起了奈奈的另一只手。“奈奈酱,也跟我牵手吧!” 奈奈却不领情,将小洸的手给甩开了,“我只要跟cris牵手就好了~!” “为什么?”小洸心里很是不服气,他凶巴巴的瞪了宁则梧一眼,尤其是他脑袋上一甩一甩的小揪揪。虽然昨天他拿青蛙跟宁则梧讲和了。但他还是一看到宁则梧就来气! “因为cris很可爱,他是我的王子殿下~!”奈奈很认真的回答小洸。 见宁则梧幸灾乐祸的嘴脸,小洸将从奈奈这里受到的委屈迁怒在宁则梧身上。他指着宁则梧的鼻子,龇牙咧嘴道:“你高兴什么啊?可爱是用来形容女孩子的吧,这样的你那里算是王子殿下,根本就是一个伪娘嘛!一点儿都不像个男孩子——” 宁则梧直接就傻了,以为别人夸他可爱,他还觉得心里头挺高兴的。原来夸他的那些人,都把他当女孩子看待么? 宁则梧甩开奈奈的手,抓掉头上的小揪揪。将花皮筋摔在地上。他大声跟小洸抗议,“我才不是女孩子,我是男子汉~!” 留下愕然的小洸跟奈奈二人。宁则梧哒哒快步跑回温泉旅社了。 宁则梧闯进房间,看见了不得了的一幕,他一定会瞎眼的—— 半个小时前—— 邢柯正襟危坐在宁桐身边,虎视眈眈的盯着叶斌。 “已经跟建二打过招呼了吗?”宁桐纯手翻译,她用笔直接将文件夹里的内容翻译到了纸上。交给了叶斌。 “嗯。”叶斌接过文件夹,发现宁桐的字,意外的漂亮,像是自成的书法一样。他瞄了邢柯一眼,也不意外的见他对他手上的东西虎视眈眈。“接下来去这些地方就行了么?” “这是地图,这是旅费——” 叶斌看着面前多出来的两样东西。直接就傻眼了,他紧张的问了句,“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这就让他自生自灭去了?这也太不仁道了吧! “千万别死了。”宁桐十万分认真的叮嘱他。不然的话,她可就麻烦了。欠了人家一个儿子,她又不能拿自己的儿子还给人家。“本人公务缠身,恕不奉陪了!” 叶斌拿一种怀疑的眼神儿看着她,她肯定是拿这当借口。跟她家宝贝儿子逍遥快活去了。 宁桐正儿八经的跟他解释,“真的。我要给舞依拍写真。” “舞依,那个女优舞依么?”叶斌的眼神儿突然变得羡慕起来。 这回宁桐用一种怀疑的眼神儿瞄着他,似乎叶斌有什么东西在不经意间暴露出来了。 当叶斌本人意识到的时候,他刷的一下红了脸。好吧,他承认,他的PC里有很对女优舞依的A片。 邢柯特茫然的看着他们,傻了吧唧的问了两句,“你们在说什么东西?舞依是谁?” 宁桐从来不觉得邢柯有多洁身自好,他的电脑的硬盘里肯定也没多干净,那种动作片一定占了很大的容量。“不要跟我装!” 邢柯很傻很天真的辩护着自居的清白之身,“我真的不知道!” 宁桐决定好好的给邢柯补补课,她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点开了一个视频文件。 叶斌看了三分钟,就受不了了,他面红耳赤的溜走了。 邢柯见宁桐看的津津有味,不由觉得好笑。他还是头一次见女人把动作片当动画片来看,他嗤之以鼻道:“这就是舞依?” “嗯。”因为这次中日合资了一部影片,宁桐跟中方的导演算是老熟人,便被拜托来给舞依拍宣传照,为了在日本这边打造好影片的知名度,借此拉高票房。末了,宁桐回头撇了邢柯一眼,用怀疑的口气问,“你真的不知道舞依是谁?” 邢柯在她耳边低声笑起来,笑声很低很好听,“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纯洁么?下回我们也用这个姿势做吧——” 宁桐紧盯着电脑的画面,视频里的舞依将自己抱坐一团,屁股撅的高高的,一个浑身赤条的男人背对着她,佝偻着腰将欲望插进了舞依的身体里,然后进行着活塞运动。 “……看上去是没难度,但是那样做一定很累,还是不要了。” 就在宁桐一边观摩一边犹豫的时候,邢柯的手早已伸进了她的浴袍里。他托着宁桐的腿,将她抱坐在怀里,敞开的胸口在她的背上摩挲着。 宁桐一胳膊肘子捅到他的小腹上,扭头瞪着邢柯。怒道:“你给我滚!昨天晚上还没做够吗!” 邢柯的下巴搁在宁桐的肩头上,轻声撒娇,“就跟我再做一次嘛。” “不要,你快点放开我!”宁桐知道自己的身体很敏感,经不起这个情场浪手的挑拨,被他抚弄三两下,她就败下阵来。 就着将宁桐抱坐在怀里的姿势,邢柯挺进她的身体里,狂放的抽动起来。 两人正尽兴时,宁桐听到外头传来哒哒的小跑声。她一听就知道是宁则梧回来了。她揪着邢柯的头发,慌乱道:“宁则梧回来了……” 邢柯才将宁桐的浴袍掩好,只听呼啦一声。身后的门被拉开了。宁则梧回来了! 可邢柯还跟宁桐紧紧的结合在一起,不过好在有浴袍遮挡住,没让宁则梧看到这难堪的一幕。 然而,电脑里少儿不宜的画面还在播放。 宁则梧听到从电脑里传出来的,类似痛苦的呻吟。整个人傻在原地了。当他意识到电脑里播放的东西是小孩子不能看的时候,他赶忙捂上了眼睛。 “宁则梧,这些等你长大了再看。”邢柯对他摆了摆手,“现在关上房门出去,我跟你妈咪看完就去带你买苹果糖。” 宁则梧鬼使神差的点点头,转身拉上房门。一口气跑到院子里去了。他很费解,长大了一定要做像电脑里面那样的事情吗…… 没有再听到房间里面奇怪的声音,宁则梧悄悄的打开门。将脑袋探了进去。电脑已经关上了,宁桐熟睡过去了,邢柯很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和脸颊。 “不要碰我妈咪~!”宁则梧冲上去,气呼呼的凶邢柯。他怕吵到宁桐睡觉,又不敢太大声。 邢柯不耐烦的弹了他一个脑崩。“我可是你妈咪的灵丹妙药,你没看见。我已经治好她的失眠症了么?” 宁则梧很想说他骗人,可是当他看着宁桐熟睡的脸颊,这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别以为这样,他就容许这个大坏蛋随便接近他妈咪了!“那你告诉我怎么能让妈咪睡好觉的方法,以后由我来治妈咪的失眠症~!” 邢柯眯了眯眼,看上去有些可怕。他霸道的在宁则梧面前贴近宁桐,虽说他本来就已经贴得够近了,带着像是警告的语气道:“独家秘方,概不外传!” “小气~!”宁则梧撅着嘴,埋怨了一句。他爬到宁桐的另一边,钻进了她的怀里。宁桐轻吟了一声,无意识的收紧了怀抱,将宁则梧揉进了怀里。宁则梧对邢柯皱了皱鼻子,得意洋洋的说,“妈咪只会抱我一个~!” 这小子居然敢挑衅他,毛儿还没长全的就嘚瑟,邢柯捏着他的鼻子以示报复。 “桐子——”伴随着一阵脚步声,门呼啦一声就开了,建二站在门外,有些惊讶的看着床铺上的两大一小。他对邢柯点了一下头,道了声“午安”。 “如果有重要的事情,我就叫醒她。”邢柯的口气很礼貌,虽然不知道对方听不听得懂英文就是了。 建二忙摆着手,摇头道:“其实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邢柯会心一笑,叫建二在门口扭扭捏捏,时不时的往宁桐身上瞟。 邢柯将宁桐的浴袍掩了掩,明显对建二有所戒备的样子。 建二张了张嘴,他这么忠贞一个人,居然被当做大色狼了么?他摸了摸鼻子,很识趣的离开了。 看着宁桐安稳的睡颜,邢柯不知不觉露出苦恼的神情。他的危机意识越来越强了,实在是因为围在这个女人身边的家伙太多了。 一定要想办法让这个女人对他死心塌地才行,邢柯看着迷迷糊糊的宁则梧,要收买宁桐的心,果然还是要投其所好,从这小子身上下手么? 可是,宁则梧也在邢柯要除去的名单上。他总不能放任这个小子成天围着宁桐打转,将来一定要想个很冠冕堂皇的理由将他流放! 131 这个女人是我的 叶斌已经出发去外地取景了,他用电脑将白天里在神社拍摄的照片给建二传送了过去。 建二看了后,先是赞不绝口,最后面来了一句,“我是觉得不错了,如果是桐子看了的话,一定不满意吧。” 正如建二给他说的那样,当天晚上,叶斌就接到了宁桐的电话,听到她劈头盖脸的大骂声: “你别给我丢人了,好不好?就你那些照片,三岁小孩儿都能照出来。而且还有好多照片跟一些比较有名的动漫里的场景撞在一起了。别抱着侥幸心理,以为拍的多了,就能从里面选出几张好的来,那都是狗屁!”宁桐不啦不啦的说了一通,最后让叶斌去买了个一百来兆的储存卡带在了身上。以后拍的照片都储存进这个卡里头,如果超过了内存的容量,叶斌自己看着办,该删的删,该留的留。 宁桐也该动身去女优舞依所在的事务所了,她临走的时候,建二死死的抱着她的大腿,非要跟着她一块儿去见舞依。 “桐子,你去带我一起去吧,我是舞依的粉丝!”是一个A片女优的粉丝,亏建二好意思这么大的声音说出来,都不怕丢人么! 就从他这句话里,良子得到了很大容量的信息。这个男人没少看那种动作片,尤其是舞依演的。所以她要跟建二离婚,没得商量了! 宁桐真想把建二摁池塘里去,除了邢柯,建二是她见过的最没脸没皮的男人!“你不为你的漫画事业奋斗了么?信不信我打给你责编,让他天天来给你催稿?” 宁桐的威胁,多少起了一点儿作用。建二松开她的大腿,当众就把自己的内裤给脱了下来,好在他穿着浴衣。袍子挡着他而没有走光。“那你给我带舞依的签名回来,就签在这条内裤上。” 宁桐已经没脾气了,就算舞依本人不嫌弃在这种东西上面签名,宁桐也不会揣着这种东西四处乱走,恶心都恶心死了。 良子直接飞来一腿,差点儿把建二给腰斩。 剩下的就是他们夫妻俩的事儿了,宁桐是见机就逃,拖着行李,牵着宁则梧就跑了,邢柯慢悠悠的跟在了他们母子后头。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当天的下午了。事务所的负责人接见了宁桐,并给他们安排了住处。舞依似乎还在中国做一些相关的通告活动,明天凌晨才会飞回来的样子。正式拍摄的话。要等到明天或者是后天。 事务所的社长专门派给宁桐一个负责人,这人叫哲也。他似乎对传话筒一样的工作颇为不满,对宁桐的态度虽然礼数周到,却带着三分不耐。 “这些是您要的舞依的写真集。”哲也应宁桐的要求,大老远的跑去给宁桐买了舞依的一整套的写真集。 宁桐确认了一遍。“从她出道到现在,这就是她所有的写真集吗?” “是的。”哲也回答的有些僵硬,不太高兴别人怀疑自己的工作能力。 宁桐看他一眼,随即道了声“谢谢,辛苦了”,就让他回去休息了。 宁桐手里提着沉甸甸的两个大袋子。袋子里头装的全都是舞依的个人写真集。 “妈咪,是漫画书吗,我也要看~”宁则梧的好奇心作怪。小手刚伸进袋子里,就被宁桐踢了一脚。 “别动,这不是小孩子能看的。”宁桐将袋子提高,让他再也够不着。她低头看着一脸不满的宁则梧,又往邢柯那儿瞟了一眼。“去跟蜀黍洗澡去,洗完澡咱们一块儿玩儿抽王八。” 宁则梧不情不愿的跟着邢柯钻进了浴室里去。就在他们洗澡这会儿,宁桐大致翻阅了一下舞依的写真集,几乎每一本都是色/情主打。 不得不承认的是,舞依身体的曲线几乎女人的完美,真真可以算是玲珑有致,柔美得让人艳羡。加上她的脸蛋也不赖,难怪是众多渣男心目中的“女神”。 这都过半个小时了,狗都能从浴室里出来了,那爷俩是沉到里面了么?宁桐敲了敲浴室的门,开门进去,听到一串悦耳笑声从最里面传出来。 宁则梧听邢柯讲了一个他小时候的故事,大概是邢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收到了一份情书。他激动的跑去信上写的地点,结果在那里看到的是他同班的男生。两人见面都挺失望的,因为邢柯同班的男生喜欢的是邢柯同桌的女生,那个男生把座位搞错了,误将情书放到了邢柯的座位里。 “哈哈哈——后来呢~?”宁则梧还挺期待后面的故事的。 邢柯将宁则梧抱出浴缸,抓起浴巾一边给他擦着身子和头发,一边说:“因为我当时收到情书的时候,被我同桌的那个女孩子看见了。她偷偷的跟在我后面,一起去了约定的地方,因为那个女孩子喜欢的是我,怕别的女生把我抢走,她一见跟我见面的是个男生,直接就从我后面冲出来给他一拳。”末了,邢柯问,“有没有人跟你告白呀?” “说喜欢我嘛,”宁则梧翘着二郎腿,鼻孔朝天,得意洋洋道,“我妈咪可是每天都对我说爱我喔~!” 这小子—— 邢柯咬了咬牙,这小子根本就是在跟他挑衅!看抽王八的时候,邢柯怎么教训他! 将光溜溜的宁则梧从浴室里提溜了出来,邢柯将他丢进了被窝里。他转眼一看,发现一大堆写真集乱堆在桌子上,随手就捡了一本翻看起来。 宁桐从行李箱中翻找出了一副扑克牌,回来就看到邢柯津津有味的看着舞依的写真集,心里头忽然有些不是滋味儿。 见她拿着扑克,宁则梧跳下床,迫不及待道:“抽王八,抽王八~!” “怎么不穿衣服?”宁桐手脚麻利的给他套上睡衣,坐在床边用干毛巾给他擦着头发。 宁则梧将扑克从盒子里抽出来,在手里摆弄来摆弄去。他笨拙的洗了两下牌,有几张哧溜一下从他手里滑了出去。散在了他的腿上。 宁则梧一一将扑克牌捡起来,抬头就见邢柯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妈咪猛看。他靠在宁桐怀里,抱着她的手,抬头问了句,“妈咪,你爱我吗,是不是最最最最——爱我了~?” “爱爱爱!”宁桐虽然承认了,倒是像不耐烦的敷衍一眼。她扭正了宁则梧的脑袋,将他后背里的水珠擦去。 见邢柯无动于衷,宁则梧的目的没达到。他有些不甘心。他再次仰着小脸儿,嘟着嘴对宁桐道:“那亲一个~” 宁桐刚要把嘴凑上去,一个巴掌就挡在了她跟宁则梧之间。 邢柯凶神恶煞的瞪着宁则梧。咬牙切齿道:“这种事情,只能跟自己喜欢的女人做!” 宁则梧晃着小腿儿嘚瑟着,理所当然的说:“我喜欢妈咪呀~!” 邢柯的嘴角抽搐了两下,他一巴掌扣在宁则梧的头顶上。“我说你自己的女人,中间的那个形容词可有可无。” 宁桐在他大腿上蹬了一脚。什么时候轮到他插手他们母子之间的事儿了!?“你就跟那形容词一样,也是可有可无的,闪开!” 见邢柯被宁桐凶了一顿,宁则梧幸灾乐祸、摇头晃脑的朝他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 邢柯怏怏不乐的躺在了床上,因为被讨厌而痛苦,因为被喜欢而高兴。他的情绪时时刻刻抓在宁桐的手里,怎么也逃不出来了呢!但是他现在一直在苦海中,因为宁桐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喜欢他。从来没有—— 抽王八的难度系数还是比较小的,就是有个让人蛋疼的规则,那就是谁输了谁在床上爬两圈,然后原地学两声狗叫。 宁桐跟宁则梧还好,这样做只当是卖萌了。可邢柯一个大老爷们儿这样做像什么样。纯粹就是装疯卖傻么! 偏偏这母子俩太会演戏了,把他耍的团团转。什么叫十赌九输。邢柯总算是切身体会到了。 睡觉的时候,宁则梧跟小狗儿一样,从床尾钻进被子里,然后从床头钻出来,对着宁桐学了两声狗叫。 “我家宝贝儿真可爱,快点儿躺下睡觉吧。” 一听妈咪说他可爱,宁则梧就老大不愉快的撅起了嘴,他想起了小洸的话—— 可爱是用来形容女孩子的。 宁则梧爬到宁桐身上,小脑袋在她怀里蹭来蹭去,“妈咪,以后不能说我可爱,要说我帅,因为我是男子汉嘛~” “好啊,那你以后不许哭鼻子,不许卖萌,不许撒娇——”宁桐这么一说,感觉宁则梧恨不得要在她肚子上顶个窟窿出来一样。听他发出抗议的声音,宁桐拍着他的屁股,故意嗤之以鼻,用一种瞧不起他的态度道:“连这些都做不到,还想成为男子汉么?” “那等我长大了,我再做男子汉吧~”宁则梧立马就妥协了,让他不跟妈咪撒娇,他实在做不到。 宁桐拧着他的脸颊,“说这样的话,你羞不羞?” “我现在还没有长大嘛~”宁则梧可有托词借口了。他打了个滚,钻进宁桐掀开的被窝里。 把宁则梧哄睡着后,宁桐跟邢柯做了一些“运动”,也沉沉睡去。 次日上午的时候,哲也就来通知她,可以开拍了,舞依已经就位了。 宁桐收拾了东西,将宁则梧托付给了邢柯,便跟着哲也一起去事务所了。 舞依本来是想走外景的,因为她上次就是出外景拍摄,感觉和后来的反响都不错。 宁桐想也没想,一口驳回了这个方案。 “耶?桐子大人,别这么严肃嘛~”舞依摇着着宁桐的胳膊,嗲声嗲气道。明明是带着撒娇的口吻,却让人听出了情/色的味道,这个女人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上次出外景,成绩真不错的说。” “我不喜欢一成不变的东西,”宁桐不着痕迹的拨开她的手,她也不知道自己对这个女人为什么揣着三分怒火。宁桐挑衅的看着舞依,“如果你把自己毫不保留的暴露给大家看,大家很快都会对你的身体感到厌烦的。” “什么嘛~”舞依看出来了,宁桐根本就是瞧不起她的身份,对她的工作带着偏见。 “一两年后。你就知道我的金玉良言多么有效了。”没错,一两年后,她跟邢柯估计连肉体上的关系也不会有了。 拍摄的服装,无论是宽大的衬衫,还是水手服,宁桐都让工作人员将它们打湿后给舞依套上。经过一番处理后,那些紧贴在舞依肌肤上的衣料变得透明,她身体里的春光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今日的拍摄结束后,事务所的社长无论如何是都要请宁桐和舞依一起吃顿饭。 宁桐推辞不掉。便拖家带口去了。 一看到邢柯,舞依俩眼都直了。她大胆的挤到邢柯跟前坐下,抢着给他斟酒。手指还时不时的撩过他的大腿。 舞依的中文跟英文一样差,她跟邢柯语言不通,交流不上,显得有些急躁。 夹在宁桐跟邢柯之间的宁则梧,瞄出了一些门道儿。他自告奋勇,对舞依说:“我来给你们当翻译~” 说完,他还推了邢柯一把。见邢柯歪在舞依身上,宁则梧贼兮兮的笑了一下。 “宁则梧,你要是再敢做这样的恶作剧,信不信我明天把你丢在大街上。让你永远也见不到你妈咪!”邢柯给舞依道了声“对不起”后,回头便这样威胁宁则梧。 宁则梧压根儿就不怕他,还对他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隔着邢柯。舞依问宁则梧,眼睛亮晶晶的,显得特别期待的样子,“他在说什么?” “他说姐姐很漂亮,很喜欢你呀~昨天晚上。他买了姐姐的一整套的写真集呢,一个晚上就看光光啦~” 宁则梧真是说谎不打草稿。宁桐听不下去了,伸手在他嘴上轻轻拍了一下。无奈的是,舞依还真信了这死孩子的话,抱着脸羞怯道: “怎么办?我从来没有这样小鹿乱撞的感觉~” 邢柯直觉舞依似乎误会了什么,说的貌似是跟他有关的话题。他不指望宁则梧给他当翻译,直接询问宁桐,“她说什么?” 宁桐白了他一眼,她是闲的蛋疼了么?她才没工夫给人当红娘呢! 宁则梧的小手在邢柯面前甩了甩,不怀好意的笑道:“舞依姐姐说,你是她见过的最帅最有魅力的男人~” 虽然宁则梧一向认为自己是最帅、最有魅力的,不过在他长大之前,这个第一的位置就暂时先让给邢柯坐啦~ 邢柯拿一种怀疑的眼神儿看着他,他怎么觉得从这小子嘴里出来的,没有一句实话呢? 本来是要当传话筒的,结果宁则梧跟舞依俩人聊起劲儿了。见他们的感情培养的这么好,邢柯将他抱了过去,两人换了一下位置。 舞依察觉出邢柯对宁桐的态度有些暧昧,他看宁桐的眼神儿跟看其他人根本就是天壤之别。舞依特别好奇邢柯跟宁桐的关系,看着宁则梧,她心里似乎有了个答案,于是小声问:“那不是你的爸爸妈妈么?” “那是我妈咪,他不是我爹地啦~”宁则梧还故意撞了邢柯一下,反正他就没打算老实下来就是了。“你快点儿让他喜欢上你,不然他就要把我的妈咪抢走了~” 这句话的信息量,还真是特么的…… 舞依干巴巴的笑了笑,她虽然对邢柯一见倾心,也只奔着上床的目的。 宁则梧从邢柯身上爬到了宁桐身边,回头还虎视眈眈的瞪了邢柯一眼。 宁桐摸着宁则梧的脑门,有些惊讶道:“是不是发烧了?”紧接着,宁桐就对社长借口带孩子去看医生,就抱着宁则梧走了。 邢柯正要起身跟上,舞依冷不防的扑到了他身上。“先生,吃完饭再走嘛~” 虽然听不懂她再说什么,但邢柯对她嗲嗲的声音不感冒,总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一样。社长也将他留下,比递出了名片,让在场的英语水平最好的人跟邢柯交涉。 邢柯明白了,难怪大家看他的眼神儿都是那样那样的,敢情他们是要邀请他跟舞依拍摄那样那样的“动作片”。 邢柯落荒而逃,他发誓,一定不会再跟这群人有所交集了! 邢柯回到住所的时候。宁桐跟宁则梧正悠哉悠哉的啃着冰棍儿。 他冲上去,直接将宁桐手里的冰棍儿给夺了下来,羞恼的大声质问她:“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纳尼?”宁桐故意摆出一副茫然的样子。 “就是他们找我做男、男优的事情!”邢柯的脸真是拉的比驴脸还长,他们宁家母子还真是有本事,一个要将他卖给一个女优,一个要把他卖给整个公司当劳力……见宁桐无辜的看着他,邢柯更加火大,“不要给我装,你居然把我一个人丢在乌烟瘴气的人堆里!?” 宁桐瞄了一眼他手里融化掉的冰棍,倾身过去。一口咬住。她的嘴唇有意无意的碰触到了邢柯的指尖,邢柯整个人震了一下,身上所有的火气都给烟消云散了。 “他们看上你。说明你的外在条件不错。”宁桐耸着肩膀,看都不看邢柯一眼,就她那种无所谓的态度,她是真心觉得邢柯的外在条件不错么……“你今天也看见了吧,日本男人都是紧接地气的。就连健武跟建二都不是特别高。对他们来说,你就跟少女漫画里走出来的王子殿下一样。我觉得不错啊,你可以从男优开始做起,说不定明年就可以进军好莱坞了呢!” 邢柯的脸上看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他紧盯着慵懒的侧躺在床上的宁桐。他以前暗自对自己发的誓是真的,他不仅想要这个女人的身体。还想要她的心。可是回头仔细想想的时候,他才发现他好像对这个女人一点儿都不了解。 “那你为什么放弃了好莱坞的工作?”邢柯听宁桐刚才的口气,她好像挺向往好莱坞的。但他听建二说的。宁桐放弃了在美国定居和工作的机会,在世界各地游乐一圈,然后跑回了自己的老家。 宁桐撩起眼皮子看了他一下,含着冰棍儿的棒说:“是建二跟你说了什么吗?” “是为了宁则梧吗?”邢柯大胆猜测,看宁桐不否认的态度。他就知道自己猜的一点儿也没错。虽然他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但是他很庆幸宁桐放弃了工作回到了国内。然后他们才有早早的相遇的机会—— 听到自己被点名,宁则梧从床上滚到宁桐身边,凶巴巴的瞪着邢柯,“妈咪,他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 “你这么厉害,谁敢说你的坏话啊!”宁桐将他嘴里叼着的冰棍儿棒扯了出来,连同自己的一起丢进了垃圾桶里。 宁桐跟宁则梧跟俩山羊似的,趴在床上用头顶着对方,嘴里还发出不伦不类的咆哮。 邢柯不喜欢这样,他真真不喜欢的是看不到一丝介入他们母子之间的余地。 他冷不丁的扑上去,将宁桐紧紧的抱在怀里,将她脱离了宁则梧。 宁则梧嘴一撇,就跟心爱的玩具被抢走了一样,满脸的委屈。他对着邢柯拳打脚踢,嘴里嚷嚷着,“你放开我妈咪~!你放开我妈咪~!” 身上所受到的痛楚,远不能跟他心里的痛相比较。邢柯将宁桐紧紧霸占住,他宁则梧吼了一声,“这个女人是我的!” 宁则梧被他的吼声震住,吓得有些六神无主。他跌进宁桐的怀里,呜哇一声,大哭起来。 “不哭不哭,妈咪永远是宁则梧的。”宁桐擦着宁则梧的泪水,抱着他将他哄入睡。 宁桐将宁则梧放到床上,邢柯才发现她的脸色有些阴冷。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很不好的预感,足够让他后悔刚才的一时冲动,冲撞了宁则梧。 宁桐冷冷的撇了他一眼,话里也听不出什么情绪,却有一种紧绷的东西在里头,“你跟我过来。” 邢柯跟她来到阳台边上,因为宁桐有恐高,她只能站在这边上。 132 我们仨一起生活 邢柯不好的预感果然应验了,宁桐跟他私聊,就是为了跟他划清界限。 “邢柯,我对你什么妄想也没有。我也拜托你不要对我抱有不切实际的妄想,好么?”宁桐搞懂了这个男人的心意,但她没办法回应这个男人的感情,一旦接受了,不就表明她原谅他曾经做过的那些兽行么?“也请你不要让我儿子误会我跟你的关系——” 在宁桐说出更冷漠的话之前,邢柯伸手捂着了她的嘴。仅仅是一句撇清关系的话,就让他的心刺痛不已,邢柯也不想这么受控于宁桐,可是他情不自禁…… 他情绪开关的控制权已经不在他自己手里了,全然被宁桐牵制着。 邢柯此时有多么受伤,宁桐从他脸上就看出来了。 “够了!”邢柯的声音很低沉,听上去像是啜泣一样,“我明天就离开,这样你满意了吧!” 宁桐的心陡然下沉,她在失落个什么劲儿? 邢柯垂头丧气的立在她面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宁桐张了张嘴,想要赶他走和挽留他的话在她的喉咙里拧在了一块儿。既然说不出来,她索性就不出声了。 邢柯轻蹙眉头,低眼凝视着她。他的手捞住宁桐的后颈,将她按进胸膛里。他的脸颊蹭着她的颈窝,期待着她的挽留—— 哪怕只要宁桐唤一声他的名字,他就改变主意,留下来。 宁桐将他推拒开,这种犹如恋人一样的依偎,不应该出现在他们之间。即便他们已经做了比这种依偎更超过的事情,那也只是单纯的生理需求,跟精神上的慰藉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如果……如果真的是这样,宁桐为何舍不下这只手掌的温暖? 当天晚上。邢柯就带着自己的行李离开了。在漂洋过海回国之前,他托着行李来到建二家经营的温泉旅社。 见他落魄的跟街头的流浪汉一样,建二一下就明白邢柯是从宁桐那里碰了钉子。 邢柯一屁股坐在走廊上,走了这一路,他已经很累很累了。但是他的心还没跟他一起到达这个地方一样,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魂不守舍。 建二落座到他旁边,挥手跟在良子的陪伴下上学去的奈奈道别。 “邢柯君,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建二并非幸灾乐祸,他只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邢柯跟宁桐之间发生的事情,说不定可以当题材画出来呢! 邢柯有气无力的瞟了他一眼。还没开始谈恋爱么,感觉就跟失恋一样,这种被丢弃的小狗一样的情绪。他还是头一遭感受到。 邢柯心中的愤懑,不吐不快。正好跟前就有一个倾听者,他跟蹦豆子一样,滔滔不绝的将心中的怨言吐露了出来。“我放弃男人的自尊给她表露心迹,我也不嫌弃她孤儿寡母了。我给她买了戒指。虽然是便宜货,她却一声不响的给当垃圾一样丢了。我要跟她在一起,她却只想跟我保持身体上的关系……” 纳尼纳尼纳尼? 建二完全搞不懂这个男人在说什么,他不知道这是日本么?就算不会说日本话,拜托他说个能让人听得懂的语言好不? “总的来说……你跟桐子吵架了?”建二用不确定的口气询问。 邢柯感叹了一声,他拍着脑门。自己也不确定昨晚他跟宁桐到底算不算是吵架。“大概吧……” 建二并不觉得意外,反而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就他跟良子,也是三天两头的闹情绪。偶尔也会吵的不可开交。可是他们深爱着彼此,这点他们比谁都清楚。 “桐子本来对男人就没有太大的兴趣。”建二看邢柯的眼神,变得暧昧了许多,就连说话的口气也有些下流,“你能跟桐子嗯嗯啊啊。说明你还是有本事的。” “你说我床上的功夫很厉害么?”邢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以往被人这么夸奖。他还有心情笑一下。可是他现在的心情糟糕极了! 建二白了他一眼,有些没好气道:“肤浅的男人,我说的不是你下半身啊,是你这里——”建二指着邢柯的心口,继续说,“一个有着抑郁症、失眠症跟恐高症的女人,你能走近她身边,已经很厉害了啊!” 邢柯从建二的口中得知了有关于宁桐以前的一些事情—— 因为工作的关系,宁桐常年四处奔波,孩子一生下来就丢给了别人照顾。她本人成天忧郁,只有在工作的时候才能集中注意力。 当宁则梧三岁多,自己有行动力的时候,他为了见宁桐一面,只身跑去美国加州找寻她,差点儿走丢。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宁桐放弃了好莱坞的工作,决定以孩子为重。 这些事情,邢柯从来没有听宁桐或者乐平提起过。那对母子相依为命,若是分开了,完全不知道彼此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长久以来,宁则梧都是宁桐的精神支柱,宁则梧对她有多么重要,邢柯终于是了解了一点点。 邢柯重回宁家母子所在的宾馆,那已经是晚上的事情了。 当门铃响起的时候,宁桐以为是传话来的哲也,一看竟是跟丧家犬一样的邢柯拖着箱子站在门口。 “你怎么又回来了?”宁桐口气不善,显然没有欢迎邢柯的意思。 宁则梧一看到他,倒是显得兴高采烈。只要有邢柯在,妈咪去工作的时候,他就不用一个人呆在宾馆里啦! 虽然小家伙的脸上挂着开心的表情,可嘴上完全就是另一码事儿,“哼,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邢柯不请自入,他将行李放到旁边,低头对宁则梧道:“是不是想我了?” 宁则梧的小脸儿一撇,拽拽的说:“我才没有~!” 宁桐关上门,然后一头扎进了床上。她今天忙了一天,累的不得了,已经没有闲工夫去管邢柯去留的问题了。 邢柯洗去一路风尘。从浴室出来后,看见宁则梧给宁桐又是捶肩膀又是捏背的,比大人还忙乎。 “妈咪,舒不舒服~?” 她能把实话说出来让小家伙伤心么,就算不舒服她也要说舒服啊。 宁则梧见邢柯出来,注意力立马转移到他身上了。他翻身下床,噔噔噔跑到邢柯身边,仰着脸儿质问他,“你今天跑哪里去啦~?害我一个人在这里,都没有人陪我……” 邢柯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低头看着他,还故意将头发上的水甩在宁则梧的小脸蛋上。这小鬼寂寞了才想到他,他在旁边了。这小鬼有想方设法的赶走他,邢柯真搞不懂这个小孩子到底要闹哪样了。 “你不怕我在的时候,跟你抢妈咪么?”看他仰着头那么辛苦,邢柯索性蹲下身来,省的他脖子酸的时候。又赖在他头上。 宁则梧拧着眉头、嘟着嘴,他心里有些清楚邢柯是个多么大的祸害。“可是……你不在的时候,妈咪睡不着觉~” 邢柯一愣,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好。他作弄了一下宁则梧的小鼻子,“我给你买了苹果糖,在包里。你自己去拿。” 宁则梧喜出望外,跑去翻邢柯的行李箱了。 “宁则梧!”宁桐从床上爬起来,神色有些吓人。“都要睡觉了,吃什么糖,放下明天再吃!” 宁则梧不情不愿的嘟着嘴,将苹果糖摆弄在手中。 邢柯将苹果糖的包装袋撕开了一个小口,趁宁桐不注意的时候。递到了宁则梧的嘴边,小声道:“舔一口。” 宁则梧偷腥得逞。捂着嘴偷笑起来。他跑回床上,在宁桐耳边说:“妈咪,我连一口都没有吃喔~” 邢柯哭笑不得,这小子这么说不就等于不打自招了么?真是不会说谎啊—— 邢柯来回奔波了一天,也累了,躺床上就睡着了。他半夜醒来,才发现宁则梧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他怀里,枕着他的胳膊呼呼大睡。宁桐在宁则梧的另一半,也睡的很熟。 邢柯伸手拦住宁桐的腰,将她整个人往身边捞了捞。 “嗯……”宁桐不安的嘤咛了一声,继而蜷起了身子,睡姿像个婴儿一样。 邢柯心里暖暖的,昨天积郁的胸口的闷气,已经消散了。 待邢柯再度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宁桐也不在身边了。他一翻身,就看到宁则梧站在窗边,张着无辜的双眼无声无息的盯着他。 “你妈咪工作去了?”邢柯问,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宁则梧点点头,把他丢在椅子上的衣裤统统抱给了他。“我们出去玩儿吧~?” 邢柯洗簌了一番,解决了早午餐,便带着宁则梧去了游乐园。 一到游乐园,宁则梧直奔摩天轮的方向。见邢柯在身后磨磨蹭蹭,他跑回去拉着他的手,卯足劲儿拽着邢柯走。“走快点啦~” 邢柯眯了眯眼,立在原地不动。任宁则梧使出吃奶的劲儿,他的脚步也不动半分。“我跟你说一件事——” 宁则梧茫然的看着他,有些害怕他改变主意,掉头回去。他紧了紧抓着邢柯的手,撇着嘴说:“说什么呀~?” “我很爱你妈咪,我想做你的爸爸,成不成?”邢柯这话听上去跟威胁似的,哪里是征求宁则梧的同意啊。 宁则梧低下了头,咧着嘴,嘤嘤嘤哭起来。他用手背抹了一下汹涌而来的泪水,“你不要抢走我妈咪啦~你不要抢走我妈咪——” 邢柯将他抱在怀里,看他哭花的脸,觉得有些哭笑不得。“我没说要抢走她,我不是说要做你爸爸么,以后我们三个人生活在一起不好吗?” 宁则梧仍然哭哭啼啼,甩着小手抽了邢柯一巴掌。“我不要爸爸,我只要妈咪~” 邢柯已经拿这对母子没办法了,当天晚上回去的时候,宁桐已经在宾馆里了。 这样不冷不热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这段时间里,邢柯跟宁桐都过着禁欲的生活。 宁桐的工作快要告一段落了—— 这天中午,宁桐是事务所出来,看到邢柯跟舞依两个人在门口亲昵的攀谈。 舞依为了能跟邢柯好好交流。这段时间特意去学习了英语和中文。虽然还跟半吊子一样,但总算是能够勉强表达出自己的意思了。 “邢先生,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吧~”舞依唯一改变不了的,就是嗲声嗲气。她主动挽上邢柯的手臂。 邢柯推拒她,婉言拒绝,“我已经有约了。” 也不知道舞依有没有将这句话听懂,她又环上邢柯的手臂,这次连自己的身体都靠了上去。舞依有意无意的用自己傲人的双峰摩擦着邢柯的胳膊,“你是答应了吧,那我们一起走吧~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店喔~” 宁桐的脸色很难看。邢柯以为她是吃醋了,心里有些痛快,便没有再拒绝舞依得寸进尺的行径。 宁桐却捂着嘴。跑到厕所里,大呕特呕起来。她刚才一路乘坐电梯下来,一路都头晕目眩,胃里不舒服极了。 就在她对着马桶呕吐的时候,一只手掌覆在了她的额头上。带着一种凉丝丝的温度,很舒服。 邢柯的另一手在宁桐的背上轻抚着,“好些了吗?” 缓过神来后,宁桐将他推开,簌了口后便从厕所出去了。她微微回了一下头,脸色仍然没有改善。“宁则梧呢?” “睡觉呢。”邢柯生怕她随时都有可能晕倒,便贴近了她一些。“你在这里的工作,什么时候结束?” 宁桐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快了。” 舞依还在事务所的大门口没有走,她看到宁桐跟邢柯并肩而来,不悦的瞪了宁桐一眼后,冲上去将她从邢柯身边挤开。 宁桐踉跄了一下才站稳,她恼火的对舞依说:“信不信我把你拍成丑八怪!” 宁桐的威胁多少有些效果。舞依神色怯懦了一下,却完全没有从邢柯身边闪开的意思。她也不知突然间哪儿来顶撞宁桐的勇气。“我听说了,你们不是恋人吧,这样我追求他,跟你也没有关系吧!” “带着对我的人身攻击追求他,你是不想在娱乐圈混了么?要不要我给你换个更狭小一点儿的地方?”说完这些话,似乎用尽了宁桐所有的气力。她眼前一黑,双脚一软,直挺挺的栽倒了下去。 邢柯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旁边的舞依吓坏了,她抱着嘴,惊呼道:“不关我的事,是她自己摔倒的——” 邢柯将宁桐拦腰抱起,一路回到了宾馆。他用一条冷毛巾,覆在宁桐的额头上,见她脸色有所缓和,他也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气。 “又是恐高症吗?你这个恐高症到底怎么来的?”邢柯可是知道的,他在五年前看过宁桐拍的夜景的照片。很多夜景照片都是她在高楼大厦上拍摄的,就算是五年前他对她的那一次打击,也不至于让夏微害上恐高症吧! 宁桐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向身边熟睡的宁则梧。她轻启双唇,有些艰难的说:“在宁则梧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想带着他一块儿自杀……” 邢柯听了,心头一紧。他怜惜的凝望着宁桐,见她眼里隐隐泛着泪光。他胸口阵阵刺痛,从来没有想到宁桐曾经会有那么绝望的一天。 “是因为我么?”邢柯的声音有些哽咽。 宁桐冷笑了一声,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鄙夷,“你太高估你对我的影响力了,那时候我失去了一切……我曾经的生活,还有我的妈妈……我的一切都被夺走了……” 一行清泪顺着她的眼角滑下,宁桐用毛巾盖住脸,不想让自己这么无助的窘态展现在邢柯面前。 所以,宁桐现在每当站在高处的时候,都会想到她怀着宁则梧自杀的画面。脚下是高楼,往前一步就是粉身碎骨的深渊。 而且,她现在每爱宁则梧多一点,她就发现自己的恐高症越来越严重。 邢柯附在她耳边,“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不要允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宁桐现在想要的,已经永远的失去了。她现在所能珍惜的,就是眼前拥有的。 宁桐翻身将宁则梧的身体搂进怀中,她虽然看不到,但是能感觉到邢柯在她身旁静静躺下。正如同宁则梧被她紧抱着一样。她也被邢柯紧抱着。 “只要我能给你的,我都会给你。” “我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宁桐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邢柯猛的将她捞进怀里,半个月的禁欲生活终于有了一道宣泄口,他如饥似渴的啃噬着宁桐的身体,似乎要将她的血和肉吞进腹中。 宁则梧在旁边咕哝了一声,宁桐整个人一惊,伸手将邢柯推到了床下去。 听到扑通一声,宁则梧悠悠然的张开了眼睛。他一翻身,看到宁桐后。他眯着眼满足的笑起来,“妈咪,你回来啦~” 宁则梧就势打了个小滚儿。用脑袋顶着宁桐的肚皮。 宁桐拍着他的小屁股,抱怨道:“你睡舒服了,让妈咪也好好睡一会儿不行么?” “我给妈咪当抱枕~”宁则梧抓着宁桐的手臂,搁在自己身上。他看到了从地上爬起来的邢柯,有些纳闷。“蜀黍,你怎么睡地上去啦~?” 邢柯羞恼不已,并咬牙切齿道:“还不都是因为你!” 宁则梧冲他皱了皱鼻子,见他爬上床来,挥着小手驱赶他,跟赶苍蝇似的。“你别吵我妈咪睡觉~” “就你最吵!”邢柯狠狠地按了一下他的脑瓜。 见宁桐闭上了眼睛。宁则梧对他做了个悄声的手势。然后他指了指自己的小肚子,一脸可怜相,表示自己饿了。 想起宁桐的午饭也没吃。邢柯便带着宁则梧出去买吃的东西去了。 那一大一小刚出去,宁桐就张开了眼睛。她晕乎乎的从床上爬下来,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浴室。脱下全身的衣服,不经意间从镜子里看到锁骨上的几处咬痕,她轻轻的按了按红肿的部位。疼的她嘶的一声吸了一口冷气。 那个男人是野兽么?都咬破皮了—— 简简单单泡了个澡后,宁桐回到床上继续睡。刚合上眼。她就听到门铃的声音。 宁桐懒洋洋的裹着浴袍应门去了,门外站的是来传话的哲也。 因为身体的原因,宁桐没有平时的精神,也显得有些不耐烦,“什么事?” 哲也一眼就看出来,宁桐的袍子底下什么也没有穿。其实这几日相处下来,他发觉宁桐不是徒有虚名,不仅真有本事,而且人也长的很漂亮。 察觉到他色眯眯的目光,宁桐皱了皱眉头,扬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请问什么事?” 哲也回过神来,视线从宁桐的胸口上移开,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桐子小姐很漂亮,做艺人都绰绰有余,为什么会甘心被埋没在幕后呢?” “我很喜欢我现在的工作。”宁桐的语气很生硬,她低头一瞄,看见哲也隆起的裤裆,心里顿时就暗咒了一声该死。 哲也的窘态毕露,他用手遮挡住羞耻的部位,从宁桐身边挤进了房门。“对不起,桐子小姐,让我在里面呆一会儿吧!” 宁桐按了按脑门,看了一眼左右走廊,这时候有些期待邢柯赶紧回来。 宁桐刻意将房门敞开,她折身返回,看到哲也正襟跪坐在地板上。“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哲也垂着头,不好意思再看宁桐一眼。他支支吾吾道:“是我们社长派我来问问桐子小姐接下来有没有别的工作安排,我们事务所有意与桐子小姐您签一份长期的合约。” 宁桐当即就回绝了他,“抱歉,我没这个意思。我很快就要回国了。” 一听她要回国,哲也显得有些紧张。就在这时候,邢柯领着宁则梧回来了。他一看到哲也,立马火冒三丈。 邢柯隐忍着怒火,幽怨的看了宁桐一眼,活跟弃妇一样。 哲也掩饰着自己的窘态,告辞后匆匆离开了。 邢柯紧了紧宁桐浴袍的领口,不满的说道:“以后不要穿这样就接待客人。” “长的漂亮的人,穿衣服跟没穿衣服,有什么两样?”宁桐颇为自信的笑了一下,反正她就是那种容易让男人想入非非的极品女人,她苦恼什么,该高兴才是啊! 133 要致命的恶作剧 果然还是要把她关在任何人都看不到她的地方,邢柯也被舞依骚扰的不耐烦了,这几日他不便直接去事务所接宁桐,就在宾馆里等着她回来。不过他也受够了度秒如年的等待,邢柯偶尔会带着宁则梧出去溜几圈。每次都在宁则梧玩儿累得趴在他肩头上睡着,邢柯才将他带回宾馆。 舞依也不知从谁那儿打探到了他们的住处,邢柯跟宁则梧一回来,就看到她在房门口,她当然是经过一番乔装改扮,没有让人认出她来。 邢柯一手托着宁则梧的屁股,一手扶着他歪斜的脑袋。他一开始也没认出舞依来,直到她摘掉坠着红色花朵的草帽,才看清那浓妆下的脸庞。 “舞依小姐,找桐桐么?她还没有回来……” 邢柯的话音未落,就见舞依倾国倾城的笑了一下。她用草帽掩住稍显得羞涩的脸颊,有些扭扭捏捏道:“我是来找你的。邢柯君,我们一起去吃个便饭吧。” 她哪只眼睛看到邢柯方便了,没看到他肩膀上趴了了个小祖宗么? 邢柯对她莞尔一笑,实话说,他觉得舞依在他面前局促的样子还挺可爱的。尤其是她一紧张,三国的语言同时冒了出来。想要将自己的意思对邢柯表达出来,对舞依来说,还是一件挺艰难的事情。 “抱歉,我还要照顾我的孩子。”邢柯将宁桐向上托了托。 舞依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她从哲也那里得知,邢柯虽然跟宁家母子这段时间一直朝夕相处,但是他们并不是夫妻关系,甚至连男女朋友也算不上。舞依这才放心对邢柯展开攻势—— “他睡着了,把他放到房间里不就好了。”舞依有些为邢柯抱不平,这孩子又不是他亲生的。值得他跟个保姆一样侍奉他么? 正想着如何打发掉舞依的时候,邢柯听到楼道里传来宁桐的脚步声。宁桐由于恐高症的原因,尽量避免乘坐电梯。邢柯现在对她上下楼的脚步声,异常的敏感了。 邢柯抱着宁则梧转身,果然看到宁桐从楼梯口出来。“你怎么比你的模特回来的还晚?” 对他的抱怨置若罔闻,宁桐撇了一眼舞依,显得有些意外。“她是来找你的吧?” 宁桐可不认为舞依的那身精心打扮,专门是见她来的。 “她说要请我吃饭。”邢柯本来还期望着能从宁桐的脸上看到一丝吃味儿的表情,然而看到的却是不冷不热的脸孔。 宁桐发觉舞依对邢柯的攻势变得猛烈起来,大概是因为她前几天说过。等到这边的工作结束,他们就离开。 舞依大概是舍不得邢柯这个优质的男人吧,邢柯的姿色的确比跟她上过床的任何一个男人的条件都好。 宁桐来回看了舞依跟邢柯一眼。莫名觉得他们很般配。她歪着头对邢柯说:“很好啊,日本女孩儿大都很淫/荡的,一定会在床上满足你吧。” 邢柯一愣,没料到宁桐竟会这般无动于衷。没来由,胸腔内填满了一片怒色的火海。邢柯咬了咬牙,低头俘获宁桐的双唇,大大方方的在舞依面前秀起唇枪舌战的表演。 “就是这么回事,我在追求这个女人。”邢柯的行动比他的话,更有说服力。 舞依有些不甘心,临走时。经过宁桐身边,还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宁桐就当是被狗啃了一口,没什么大不了的。她用房卡打开门。邢柯先她一步进去,将宁则梧放到了床上。 宁则梧的小脑袋一沾到枕头,不安的嘤咛了一声。突然失去了邢柯的体温,他似乎有些不适应。小家伙的手在空中抓了抓,直到邢柯握住他的小手。他才心满意足的砸吧了一下嘴,安安稳稳的睡去。 宁桐躺到宁则梧身边。硬是将他的小手从邢柯的巴掌里解救了出来。 宁则梧兴许是察觉到熟悉的气息,他的小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往宁桐的怀里拱了拱。 “下午还要去事务所么?”从上次宁桐说很快就结束这边的工作,已经过去三天了,邢柯显然等的不耐烦了,在这里待腻了。见宁桐点了点头,他又问,“几点回来?” “就剩收尾的工作了,五点之前就会做完。”说着,宁桐闭上了眼眸,鼻头蹭了蹭宁则梧的额头。 邢柯爬到宁桐的身侧,胸前紧贴着她的后背。 正如宁桐料想的那样,她下午的工作早早的就结束了。 本来想尽早赶回去的,宁桐却在事务所的工作室里被舞依截下了。 “桐子小姐,明天就不会来事务所了吧?”舞依的拍摄工作早在一个礼拜前就结束了,宁桐继续留下来的理由,只是那一堆的照片。 宁桐每天在这里待到头大,一见到舞依后,她更是一个头两个大。她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往门外走去,“可千万别舍不得我。” 舞依才不是舍不得她,只是对邢柯依依不舍而已。她追上宁桐,急促的问道:“邢柯君也会跟你一起离开吗?” 宁桐陡然停下脚步,转身面无表情的盯着舞依。“那个男人是我专用的,你不要把他弄脏了。” 舞依脸色变了变,看上去有些铁青。她是女优,可她也有自尊。她的自尊不容许她本身被瞧不起,同样身为女人,她跟宁桐成就的手段和方法不同而已。如果她也有宁桐的那份才能,也不会做这种承欢男人胯下的事情。 舞依干巴巴的扯起了一个笑容,看上去有些可怕的扭曲。“桐子小姐为什么放着方便的电梯不做,却要每天爬楼梯呢?在事务所里是,在旅馆里也是——” 宁桐在这里工作的地方是七楼,每天都是咬着牙坚持下来的。她在旅馆住的是五楼,好歹不算是太高,稍微忍受一下,就能撑过去。 这都是因为她有恐高症—— 就在宁桐出神时,舞依推了她一下。对悄然靠近宁桐身后的哲也轻笑了一下,“交给你了。” 哲也抓着宁桐的肩膀,强迫似的将她推进了电梯里。就在电梯门合上的一刹那,宁桐看到舞依恶作剧得逞似的邪笑。 舞依掏出电话,给控制室的保安打了个电话,撒娇似的说了几句话,心满意足的听到哐当一声,电梯停运在了她的脚下。 电梯停运的同时,里面的灯也灭了。 哲也的呼吸粗重起来,他打开手机。屏幕上的光照耀在他的脸上,衬得他的脸庞有些狰狞。 “桐子小姐,你不用害怕。我只想对你说几句话……”哲也显得很紧张,在得知宁桐明天就要离开后。他总觉得要在她离开之前,将自己的心意告诉她。“其实我对你……” 宁桐抓着胸口,身子一软,跪倒在了地上。哲也在说什么。她根本就听不见。此刻充斥在她耳朵里的,只有尖锐的嗡鸣声。黑暗在她眼前扭曲,吞噬着她的理智,剥夺她的意识对身体的主宰。 看到她的异状,哲也慌了。他可从来没听说过宁桐有这么严重的幽闭症!他赶忙拨打急救电话,但是在黑不隆冬的电梯里。他的手机根本就没有半点信号! 想到舞依可能还在门口,哲也便冲到电梯口,不停的拍打着紧闭着的大门。“舞依小姐。舞依小姐,快点开门!要出人命了!” 慌乱中,哲也想到了电梯内的急救系统,便按下了急救的响铃按钮。然而那个按钮貌似是失灵了…… 宁桐浑身的力气渐渐流失,直到再也支撑不住。软倒在了地上。张开眼是黑暗,合上眼也是黑暗。宁桐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张着眼还是合上眼了…… 五点已经过去了—— 邢柯急不可耐,便带着宁则梧跑事务所找宁桐来了。在等电梯的时候,电梯似乎是停运了。邢柯便背着宁则梧,沿着楼梯,一口气爬到了七楼。 邢柯没有找到宁桐,却碰到了舞依那个难缠的女人。 邢柯没打算理会她的意思,她自己却缠了上来。“邢柯君,人家都邀请过几好几次了,你就答应去跟我吃一次饭嘛!” 邢柯有些不耐烦,他甩开舞依环在他胳膊上的手,“抱歉,我有约了。” 坐在邢柯肩膀上的宁则梧,抻着脑袋左右看了一眼,然后问:“舞依姐姐,我妈咪呢~?” “谁知道呢!”舞依有意无意的瞄了电梯口的方向一眼,随后她干笑了一下,“应该早就回去了吧!” 就算舞依这么说了,邢柯决定还是要去宁桐的工作室里看一看。他经过电梯处,正好听到里面传来哲也的声音。因为对方说的是日文,邢柯并没有听懂。 他多留心了一下,问头顶上的宁则梧,“里面的人在说什么?” 宁则梧歪着身子,邢柯生怕他掉下去,便捞住了他的手臂。 宁则梧细细倾听,然后收回耳朵,“好像在叫救命,说里面有人昏倒了~” 邢柯直觉不妙,他迅速回头看着舞依,只见她的神色很是慌张。 他赶忙将宁则梧放在地上,在舞依要从楼梯逃离之前,他将她抓了回来。 邢柯将舞依甩到电梯口,冷声质问:“是你搞得鬼吗?桐桐是不是在里面?”见舞依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他扬手就是一巴掌,一字一句道,“打开它!” 舞依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瞪着邢柯。这个男人居然敢对一个弱女子动手!?她到底是看上了他哪点啊,还真是瞎了眼了! “我就不打开,让她幽闭在里面死掉算了!” 虽然邢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从她扭曲的脸色中可以看出,舞依是真想让宁桐死掉。 宁则梧被邢柯刚才那一巴掌吓傻了,从他跟舞依的对话中,他听的出来被困在电梯里的,其中就有他的妈咪。 他冲到电梯,推了舞依一把,对着门缝哭喊道:“妈咪,妈咪~!你听得到我的声音么,你不能有事啊——” “你就等着在牢房里当你的女优吧!”邢柯捞住了经过这里的一个人,快速的说明了当下的情况。那个人就帮他报警了。 舞依背靠着电梯的大门,听到哲也在里面歇斯底里的喊声,好像是真的闹出人命了的样子。她赶紧给控制室打去了一个电话,让控制室里的小哥运作电梯。 那小哥色迷心窍,居然拿舞依的身体开起价码来。 当电梯打开,已经是十五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宁桐面色苍白的躺在地上,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 邢柯冲进去,将她抱了出来,拍了拍她神情恍惚的脸。 “桐桐,桐桐。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宁桐的手爬到平坦的肚子上,她刚才出现了一个犹如噩梦一般的幻觉。她怀着五个月大的宁则梧,从高处不断的下坠不断的下坠。就好像身在一个无底深渊,望不到下一个轮回…… 见宁桐渐渐张开了双眼,邢柯松了一口气。他头抵着她湿而冷的额头,“果然还是要把你关起来……” 邢柯的声音很轻,宁桐感觉像是羽毛掠过耳边。她的耳边。还隐隐约约传来宁则梧的哭声。她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现实,她忽然还能听到宁则梧的哭声,她分明就已经—— 邢柯垂下视线,看到宁桐紧抓着腹部的手。他心头一紧,瞬间明白了什么。邢柯伸手将宁则梧捞到他跟宁桐身边。 “妈咪~”宁则梧的手接受邢柯的引导,放在了宁桐的手上。 小小的手。小小的身子,强悍与脆弱同在的个性,这样的宁则梧那么让人爱怜。宁桐头一次觉得宁则梧的哭声不是那么聒噪。能听到他的声音,真是太好了…… 宁桐在医院里躺了一天,医生说她有些脱水,其他的并没什么。 待她完全恢复精神,邢柯才容许自己松一口气。 回到宾馆。邢柯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对宁桐说:“桐桐。我们回国吧。” “诶?我还想再玩儿几天呢。” 都说人是吃一堑长一智的生物,宁桐怎么就学不乖呢?就是因为她这样,才养出来跟她一个德性的宁则梧! “你是在医院里睡得太舒服了是吧?”邢柯没好气的说。 宁桐撇了他一眼,没再理会他。宁则梧恶作剧上瘾了,他把小脚丫放在宁桐的脸上揉弄着。“妈咪,我也想回家,我好想乐平蜀黍,还有小桃喔~” 宁桐在他腿上啃了一口,心里不大爽快。这一大老爷们儿跟一小老爷们儿,就跟商量好了似的,一唱一和的。 她是无所谓,就怕叶斌那边的工作没有完成。就算要走,也得把别人家的儿子都带回去。 隔天,他们又回到了建二家的温泉旅社。 因为当天是周末,奈奈带着宁则梧去参观学校去了。一听说他俩要独处,小洸便去当电灯泡了。他这个电灯泡,一定要照瞎他们的眼睛! 来到教室,奈奈就拉着宁则梧朝前排的一个座位跑去,“cris,这是我的座位喔~!” 宁则梧有些羡慕,话说九月份一到,他也要跟岳小桃一起上学了呢。 “奈奈酱,你跟这个矮冬瓜不要走那么近啦,不然你以后也会长不高的。”小洸扯开他们两人的手,就是不想让他们亲亲我我、拉拉扯扯。他凶巴巴的对宁则梧道,“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宁则梧抬起屁股,做到奈奈旁边的位置上。“等叶斌哥哥的工作做完,我就可以跟妈咪回家了~” 反正只要宁则梧能离开,小洸怎么样都高兴。但他一看到奈奈流露出一脸不舍的表情,心里恨不得宁则梧立马消失不见!“你快点走吧,你在你家那边,应该也有朋友等你回去吧!” 宁则梧很认真的点点头,“小桃一定在等着我~” 奈奈皱了皱鼻子,小女生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叫“小桃”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她扬声问:“小桃是谁呀~?” “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未婚妻…… 奈奈受打击坏了,原来她的王子殿下,已经是其他女孩子的王子殿下了吗…… 小洸倒是暗自高兴,这样奈奈就不得不放弃宁则梧而选择他了吧…… 这之后,小洸对宁则梧的态度有了很巨大的转变。大概是知道宁则梧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孩子,不会跟他抢奈奈了,他便对宁则梧放松警惕了吧。 宁则梧哪里知道他的心思。还以为这小哥转性了,突然之间就变好了。他本来就没什么朋友,所以宁则梧还挺珍惜跟小洸的这段友谊的。 有了小洸这个朋友后,宁则梧渐渐疏远了奈奈,这让奈奈渐渐讨厌起小洸来。 一个礼拜后,叶斌的工作也结束了。 在临行前,三个小朋友约定了以后要再见面。 回到国内,因为当时乐平来接船,邢柯就没有了送宁家母子回去的理由了。 现在已经是七月份了,日头有点儿毒辣。宁桐一到家。就抓起冰箱里的一瓶矿泉水一饮而尽。 他们母子是落的轻松了,可邢柯一回到家,就遭到他母亲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一声不吭就消失了一个月!”邢老夫人满脸厉色。她见邢柯漫不经心,一时气急败坏,捡起沙发上的抱枕就朝他丢了过去。“我说你听见了没有?你还想不想要公司了,你看看人家柴禹,每回我去公司。你钟叔都说他夸他能干,这次跟李氏的合作,柴禹可是帮了不少忙!” “柴禹么……”邢柯轻轻一笑,看来柴禹这回真的是要奋发图强了。他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毕竟柴禹跟宁桐失恋后,给他造成的打击很大。也是时候化悲愤为力量了。“妈,我知道了。让我休息两天,之后我会去公司的。” 邢老夫人的脸色缓了缓。虽然知道邢柯这么大的人了,她不该操那么多的闲心。可他都三十一了,终身大事还没解决,她能安心么?“你这一个月是不是跟那个叫宁桐的女人在一块儿?” 邢柯也没瞒她的打算,“我准备这两天就请她到家里吃个饭。让你跟爸好好认识认识她。” 邢老夫人原以为放纵了邢柯,他自己就会玩腻回来了。没想到他对那个女人是认真的么?“你觉得那个女人哪点好?” 她怎么就不觉得宁桐身上有任何一处闪光点呢,那种没有礼貌又没有教养的女人,还不知道是什么腌臜的背景出身呢! 听邢老夫人一说,邢柯也在思考。就是啊,宁桐到底哪点好呢。七年前,她是丑八怪的时候,她身上就有一种东西让他移不开视线。五年前,她用另一种模样再次闯进了他的视线。当时他不懂那是什么,但他就是被宁桐身上与生俱来的某种气息吸引着。 “妈,我好像对她是一见钟情的那种吧。”邢柯有些羞怯,他轻笑了几声。 邢老夫人还是有些意外的,能让她的儿子流露出这么柔和的表情的女人,一定不是简单人!不过她也算是见识到了,宁桐那个女人的确不简单,居然敢私自生下他们邢家的血脉!邢柯似乎还不知道这一点—— 她绝对不能让邢柯知道,她一定要让邢柯远离宁桐那个女人! 邢柯当天就去了宁家,把见父母的事情给宁桐说了一遍。 宁桐就不明白了,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到了这么正式的程度了? “你什么意思啊?我跟你——”宁桐在他俩之间比手画脚,显得很气恼的样子,“我跟你什么时候到了见父母的关系了?” 邢柯拧了拧眉头,满脸的不悦。这个女人大概是忘了之前说过的话吧,既然她忘了,邢柯不介意帮她回想起来。 邢柯凑近她,以防她逃离,他一手捞住了宁桐的臂膀。邢柯小声对宁桐说:“前几天,你给我说过什么,难道都忘了么?” 宁桐一脸茫然,特纳闷的问:“我给你说什么了?” “我们现在可以说是正式交往了啊!”邢柯的眼中盛满了笑意,他见宁桐当真是忘记了的样子,双眼微微敛起,不安中带着危险的味道。 宁桐苦思冥想,似乎是有这么一件事儿来着。 134 是合适的对象吗 宁桐到底什么时候答应了跟邢柯正式交往,那要从几天前他们还在建二家的温泉旅社说起。 那夜邢柯向她疯狂索欢,就在她被他蹂弄的七荤八素、神魂颠倒的时候,邢柯停止了冲刺交/欢的动作,还故意刁难她,提出了交往了要求。 宁桐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答应他,但她记得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 “看你的样子,似乎是想起来了。”邢柯咧着嘴,让人恨不得在他没心没肺的笑脸上砸上一拳。 宁桐瞄着心花怒放的邢柯,特大声的嗤笑了一下,唯恐他从她这里看不到不屑似的。她环着双臂,翘着腿,一副女王范儿十足的气派。“那种情况下答应的事情,能作数么!” 邢柯的脸刷的一拉,整个比驴脸还长。才说了两句,就不高兴了,这个男人的肚量还真是小的可以啊! 反正他也不是小孩子,宁桐不需要去哄他,便丢他一个人生闷气去了。她抄起门口的拖把,从楼上一路拖到楼梯口。 看她辛苦了差不多一刻钟,在这段时间里,邢柯的怒气早消了。“这种事情,请个钟点工来家里做……” 邢柯的话音未落,宁桐就操着湿拖把在他崭新的皮鞋上蹂躏了几下。他脚上那双名牌皮鞋,顿时就变得跟臭水沟里捞出来的一样。 宁桐拄着拖把,看着不知社会压力有多大的邢柯大少爷。他的气是消了,她却火了,“我家穷,没你家财大气粗,滚回你自己的金窝窝里去!” 就算是金山银山在身边,没有宁桐在眼前,那又有什么意思呢?邢柯加快了把宁桐纳入他的金窝窝的计划。他将宁桐拉坐到对面,“我们还是来说说去我家吃饭的事情吧。” 宁桐不耐烦了,她看这男人的脑袋挺灵光的,不然怎么可能会坐上一个集团总裁的宝座呢,可有时候这样的人怎么会听不懂人话呢?难道是宁桐没有将她的意思,表达清楚么? 宁桐用拖把条捅了他一下,咬牙切齿道:“你刚才没听明白我的意思么?就算在那种情况下答应了跟你交往,也不作数!” “可以啊,那我就住在这里,住到你答应为止。”邢柯耍流氓能耍的到这么狂炫霸酷拽。也算是到了一定的境界了。他双手一抱,坐那儿跟一座山一样,巍峨的让人不敢直视。 宁桐愣了一下。然后不耐烦的说:“好了,我答应你了,你可以滚了。” 虽然宁桐这么说,邢柯一点儿也不高兴。因为她的口气一听就知道她不是真心的,邢柯拧着眉头。摆出一副受伤的样子。 他的视线撇到门口,心里无比清楚,只要他出了这个门,等他再来的时候,宁桐又要翻脸不认人了。 “明天上午,我来接你。”反正不管怎样。邢柯到时候连拖带拽,就算是用绑的,也要将她绑回家去。 邢柯离开后。宁桐松了一口气。她往门外瞅了一眼,看到宁则梧跟岳小桃手拉着手回来,一人手上拿着一根雪糕。 “给妈咪咬一口。”宁桐眼馋了,也不管宁则梧愿不愿意,就抓着他的手。张开大嘴,在他的雪糕上咬了一大口。“谁给你们买的雪糕?” “是我。” 因为一个多月不见。宁桐都快忘了这声音是谁的了。她抬头看着柴静,有些惊讶。“该不会是柴禹又出什么事儿了吧?” 除了柴禹的事情,宁桐实在想不到她来这里还能有其他什么目的。 柴静对她不屑的笑了一下,她故意在宁桐面前搔首弄姿了一番,似乎在跟她炫耀她这一身精心的打扮。“你别误会了,我不是来找你的。” 宁桐好像明白了点儿什么,看来她不在的这一个月里,错过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柴静一摇一摆的走进蛋糕店,不过片刻功夫,她手上拎着一块五毛钱一袋的面包屑出来了,而且还面带不寻常的红光。 打扮这么漂亮,还给宁则梧和岳小桃买了比那袋面包屑还贵的雪糕,在蛋糕店里不足两分钟就出来了,玩儿这么赔本的买卖就为了见乐平一面,柴静这是要闹哪样啊! “噗——”宁桐丝毫不加掩饰的笑了出来。 柴静脸红脖子粗,杏眸瞪得圆滚滚的。她板着脸,怒骂了一句,“笑屁!” “乐平——”宁桐大喊了一声,真真吓了柴静一跳。 柴静赶忙重整脸色,装的跟淑女一样。一看到乐平从蛋糕店里出来,她就笑的跟如沐春风的少女一样。 “啥事儿啊?”乐平特茫然的看着一脸坏笑的宁桐。 宁桐乐呵呵的说:“就是问问你今天晚上吃啥饭。” “饿了是吧,我这就去做饭。”从始至终,乐平都没看柴静一眼。 在乐平进去之后,柴静恼羞成怒,她紧绷着全身,瞪视着宁桐。她明白了,宁桐分明就是在给她难堪! 柴静斜睨着宁桐,拢了拢她刻意留长的头发,“真搞不明白,你这么恶劣的女人,柴禹怎么到现在还对你念念不忘!” 乍一听到“柴禹”二字,宁桐的脸色瞬间阴暗了下来。柴禹跟夏涵的事情,在她心中至今还是一道阴影。 “柴禹现在还好吧?”虽然宁桐跟柴禹之间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不代表他们连朋友也做不成。兴许是顾念旧情,宁桐还是想对柴禹表示一下关心。 柴静用一种特夸张的语气告诉她,“他现在好的不得了!这还要多亏你让他醒悟过来,他现在已经把精力放在了工作上,邢氏的那些老家伙,也在渐渐改变对他的看法和态度。” 宁桐有些欣慰的笑了笑,听柴静这么说的话,柴禹是认真的。他认真的想要去成为让宁桐后悔抛弃他的好男人—— “化悲愤为力量么,这跟当初的我很像呢。”宁桐曾经也是这么过来的,她相信柴禹很快也会做出一番成就的。 一眨眼就五年光阴了,宁桐在过去的几年里。还从未像现在这样安详的感受着轻风拂面的惬意。她一张开眼,就看到柴静眼睛一眨不眨的出神的盯着她看。 好吧,柴静承认,她有些了解柴禹对宁桐念念不忘的原因了。有那么一瞬间,柴静觉得宁桐还是个挺有姿色、挺有魅力的女人的。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一个月未见,宁桐变得越来越有女人味儿了。 为了赶走后一趟的班车,柴静匆匆离开了。 晚饭的时候,宁桐将在外面玩儿的满头大汗的宁则梧领了回家。 宁桐抱着他洗手的时候,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汗臭儿。不由一脸嫌恶道:“你都干什么了?” “我跟小桃去看学校了,妈咪,我什么时候可以跟小桃一起上学啊~?” 宁桐以前送宁则梧上学去的时候。他总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现在是发现上学的乐趣了么?这股势头儿挺好,一定要继续保持下去! “还有一个多月,九月份一开学,我就送你去学校。”宁桐也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这个磨人精送离身边了。学校的确是个分散他注意力的好地方。 而且在不知不觉之中,岳小桃渐渐成为宁则梧越来越重要的存在,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在这一个月里,乐平基本上没什么变化。跟他坐一块儿吃饭的宁桐按捺不住了,她一想起柴静对乐平的心思,就觉得不可思议。乐平究竟做了什么。俘获了那位女神的芳心? “咳咳,你跟柴静,现在关系挺好的啊?”宁桐试探着来了这么一句。 乐平呆头呆脑的回了一句。“有吗?” 如果这句话让柴静听到,一定会受打击死吧! “你们俩该不会是发展出点儿啥了吧?”宁桐就不相信,柴静都做到那种份儿上了,他还会察觉不出她的心意。虽然乐平只有高中学历,但脑瓜还是很灵光的。 “没啊。就不久前,她来的时候跟她喝了点儿酒。”乐平拿一种很奇怪的眼神儿看着她。看宁桐的神色,就知道她肯定是误会啥了。 宁桐若有所思的吸溜着面条,问:“她来找你?” “怎么可能。”乐平表现出一副吓坏的样子,就跟听了一个恐怖故事一样,还特夸张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是因为柴禹的事情来找你的。因为柴禹突然奋发图强,没日没夜、废寝忘食的工作,吓着了柴静,她以为这跟你有关系,就跑来找你问清楚。” 当时柴静还不知道宁家母子已经出国的事情,来的时候扑了个空,就跟乐平喝了点儿小酒。 宁桐特别意味深长的看了乐平一眼,说了句“我打个电话”,就抓着手机出去了。 宁桐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柴禹了,这通电话打过去,还真废了费了她一番勇气。 电话通了,柴禹愉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桐桐,终于想起我了么?” 宁桐干巴巴的笑了笑,一点儿也没被他的愉悦传染到。“你姐的电话多少?” “你等着,她就在我旁边,我把电话给她。”虽然刚才柴禹还挺游刃有余的跟宁桐开了个暧昧的玩笑,这会儿他的镇定用完了,声音里竟透出一丝紧张来。为了不让宁桐发现这点,柴禹迅速将电话丢给了柴静。 柴静懒洋洋的“喂”了一声。 宁桐瞄了家门一眼,生怕被人听见似的,她一边走,一边跟柴静通话,“我问你,你那天跟乐平喝高之后,是不是跟他发生了点儿啥?” 柴静一滞,突然哑口无言起来。一股热辣辣的烫意爬上了脸颊,她看了柴禹一眼,从沙发站起来,开门出去了。 “果然是发生了点儿啥吧?”宁桐已经将柴静的沉默,当成肯定了。 柴禹羞恼不已,她躲进楼道里,压低声音,可声音里的慌乱暴露无遗。“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乐平告诉你了?” “怎么可能。”宁桐哼哼笑了几声,她往树林里的秋千上一坐,不雅的翘起了腿。“那家伙啊,从来不会记得醉酒后的事情。” “什么!?”柴静恼羞成怒,原来她这半个月里在乐平面前的卖弄都是自作多情、一厢情愿吗!?啊啊,好想去死!她差点儿拿脑袋撞墙,不然就是从楼梯上滚下去……“啊啊,早知道那天早上我就不那么早走掉了!” 宁桐叹了一口气,用扣过脚趾头的手指挖了挖鼻孔。“所以啊,这种事情你要跟他讲清楚。” “这种事情,你让我怎么好意思跟他开口,你帮我说说!”柴静现在一站在乐平跟前。就结结巴巴,连一句囫囵的话也说不出来,怎么可能把前因后果好好的跟乐平讲清楚呢? “我不管。要说你自己说。” 居然被一个小自己这么多岁的丫头玩弄于鼓掌,柴静心中愤慨难平。她用威胁的口气对宁桐说:“乐平忘记醉酒后的事情,不代表我也忘记了。臭丫头,我知道你们是什么程度上的关系,你要是不好好的帮我把乐平拿下。我就把你的事情宣扬出去!” “哼哼,威胁对我是没用的。”宁桐之所以坐这儿,就是为了听柴静说几句软绵绵的好话求她,说不定她可以考虑看看撮合柴静跟乐平。 柴静也对她冷笑了一声,不给这丫头施加一点儿压力,她当真不知道这个社会有多黑暗是不?“那之后。我特意去做了一番调查,你外公跟你母亲的忌日快要到了吧,宁大小姐~” 听着柴静阴阳怪气的声音。宁桐的呼吸变沉重了许多。她默默地挂上了电话,仰头望着少许星光的夜空。 如果不是柴静提醒,她差点儿就将忌日这件事忘记了。 她怎么会忘记呢?应该说,她怎么能忘记…… 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家,宁桐对着乐平的脸。轻轻捶了一拳。发泄发泄果然是好的,她现在的心情好多了。 乐平捂着脸。特委屈的问:“为毛儿打我啊?” “上回你跟柴静喝醉酒,酒后你跟她那啥了,你不记得了吗?”宁桐看他一脸茫然,就知道乐平是彻底不记得这件事儿了。 乐平明明就是一个挺会照顾人的家伙,没想到有时候也挺让人操心的。 宁桐就说柴静对乐平的态度不可能有那么巨大的转变,这其中肯定有个契机,没想到契机居然是这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因为上了一次床,就被对方俘获了么,柴静是这样,她也是这样么—— 宁桐不禁如此想。 不,她一定不是这样。因为柴静跟乐平,不是她跟邢柯。 第二天,正如邢柯昨天说的那样,他上午就开车来接宁桐了。 去邢家的路上,邢柯不住的瞄着宁桐。 从上车后,他看她的第一眼时,宁桐就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经过反复无数次,宁桐终于不耐烦了。她指着正前方,“麻烦请看路,谢谢。” 她可不想这么早就丧命,虽然她上头没有老,可她下头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小家伙。 “你就一点儿也不紧张么?”邢柯特别好奇的问了她一句。 对宁桐来说,邢柯这个问题,就跟问“地球是不是圆的一样”。事实摆在那儿,地球的形状又不可能随着宁桐的意愿变成五星红旗上五角星那样的形状。 见宁桐不说话,邢柯暗暗吐了一口气,“我有点儿紧张。” 宁桐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她又没问这种问题。还是他在玩儿自问自答的游戏…… 紧接着,邢柯又问了句,“怎么不把宁则梧也带上?” 虽然当时宁则梧吵着要跟着一起来,可是宁桐没打算让他再去邢家。“我讨厌你妈看宁则梧的眼神儿。” 那种眼神儿,宁桐深有体会。因为她曾经也拿同样的眼神儿看待宁则梧,就好像他是不应该有的存在…… 邢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宁桐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了,他为邢老夫人辩解道:“我妈挺喜欢宁则梧的,上次宁则梧吃的蛋包饭,就是她亲手做的。” 宁桐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仔细回想了一下,她也不觉得奇怪了。难怪当时吃的时候。她觉得宁则梧的那份蛋包饭的味道,跟她盘子里的味道不一样呢。当时她还以为是错觉呢。 “你妈该不会在里头放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邢柯轻笑出声,他不明白宁桐怎么会对邢老夫人有那么大的敌意,但是宁桐生气的样子,还挺养眼的,虽说他觉得任何时候的宁桐都挺养眼。“还记得宁则梧的老虎衣服么,之前被被小月剪断尾巴,是我妈把尾巴缝上去的。” 宁桐的视线落下车窗外,眉头拧得跟打结了似的。她觉得不妙,很不妙。再这样下去,宁则梧是邢家血脉的这件事,迟早会拆穿的。邢老夫人已经在潜移默化中接受了宁则梧么…… 不行。宁桐一定要让她断了这个念头! 宁桐此行,并没有刻意打扮,反观邢家的各位,都是一副很正式的样子。就连邢小月都打扮的跟一个公主一样,穿着粉嫩嫩的小裙子。 邢小凤对宁桐的态度并没有改善。依旧是一副不屑的一顾的表情。 邢诚虽说穿的很随意,但他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了,就算穿上济公的袈裟,坐那儿也是一尊佛。 邢老夫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副高贵冷艳的模样,宁桐对她的印象一如当初。 邢柯很绅士的请宁桐入座,这都开始吃了。结果饭桌上加邢小月在内一共六个人,谁也没说一句话。 邢诚打破了这份诡异的沉默,“宁女士。我们家邢柯让你费心照顾了。” 宁桐撇了撇嘴,又撇了邢柯一眼。她对这个男人还真没怎么照顾,随便丢他一根骨头,他都开心的不得了。他们家的人,大概还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有多迷恋她吧!“伯父言重了。我才是受了邢柯照顾的人。” 邢柯抿着嘴,轻笑着。而且还有些得意。他原以为宁桐到了这里后,会跟平常一样粗鲁无礼,她这么得体的举止已经完全超乎了他的期待。 “邢柯被我们宠坏了,他要是对你做了不对的事情,还请你原谅他……” 宁桐握着刀叉的手顿了一下,她抬眼看着邢老夫人,脸上实在看不出什么表情。然而邢老夫人却感到了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从脚底心窜上来,看来宁桐是听懂了她的话,所以从有这样的反应吧。 宁桐是听出了邢老夫人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她原谅邢柯在五年前对她做得兽行。让宁桐震惊的不只是这个,而是邢老夫人的态度,对她的态度。 邢老夫人埋着头,有些不敢看宁桐的脸色。 邢柯察觉到宁桐的脸色变得不对,他以为是宁桐不舒服,便担心的柔声问了句,“怎么了?” 走神的宁桐回看了他一眼,然后轻描淡写的说:“没事……”之后她重重的放下了刀叉,刀叉磕在盘子的边缘,发出很清脆的响声。“我啊,有抑郁症史,失眠症,还有恐高,虽然难以启齿,但这件事我一定要给二老说清楚,我还自杀过,精神曾一度陷入错乱,差点儿被诊断成精神病患者,你们确定我这样的人,是适合邢柯的对象吗?”就算宁桐不用刻意渲染气氛而加重口气,她的话也足以是连发的原子弹,带给了邢家的人不同凡响的打击。她见大家不说话,挑了挑眉,从包里抽出自己的病历,“对了,我还把我的诊断书拿来了。” 邢柯握着刀叉的双手不断的收紧,不断的收紧,他的双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线。他明白了,宁桐之所以那么爽快的答应这次的约会,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如果非要说她有真心的话,她是真心想破坏掉这次的约会! 宁桐站起来,尽管她的动作很轻,还是将邢小凤吓得脸色铁青。看到她跟避瘟神似的提防的瞪着她,又本能护着邢小月,宁桐轻笑了一下,说了声“告辞”,便离开了。 邢诚板着脸,敲着桌子质问邢柯,“她说的是真的吗?” 135 是该认清现实了 邢柯的缄默不语,彻底惹恼了邢诚。 他捂着闷痛不已的胸口,脸色变得一阵比一阵白,他双唇的颤抖也清晰可见。 邢小凤猛的一拍桌子,整个人的脸孔被歇斯底里扭曲着,她神经质的大喊大叫起来,“那个女人简直就是个神经病!邢柯你怎么带那样的女人进家里来,你看你,把爸气成什么样子了!” 邢小月还在跟前,她虽然懵懂无知,不代表不会被眼前的情形给吓到。此时的母亲对她来说就是“恐怖”二字,她张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邢老夫人不耐烦的瞪了她们母女一眼,扶着邢诚回房间了,“我给你拿药去。” 邢诚吃了药,半躺在床上,在邢老夫人的照料下,脸色多少有所缓和。他平复着胸腔中的闷气,一开始急促的喘息声也渐渐平稳下来。 他反握紧了邢老夫人的手,缓缓张开了眼眸,然而他的眼中尽是沉思。从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起,他似乎就在盘算着什么。 “夫人,给邢柯安排相亲吧。”听的出来,邢诚在说这句话之前,下了多了艰难的决定。 邢老夫人的脸色稍稍显得僵硬,想他们夫妇俩膝下就生育了这么一儿一女。老大邢小凤虽然成家的早,却又是那样惹人嫌的性子,早早的就被夫家给扫地出门。现在她们母女还在邢家混吃混喝,邢老夫人也不是吝啬给她们一席之地,怎么说这也是遭人口实的不光彩的家门不幸。老二邢柯从小被他们夫妇娇生惯养,曾一度惹是生非,也是个麻烦人物。五年前好不容易转了性子,他有这么不操心自己的终身大事,都年过三十了,还是光棍一条。结果领进门的又是宁桐那样的女人。他们邢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生儿容易养儿难,为了仅有的这两个孩子,邢老夫人可是操碎了心。邢诚不忍见她不堪重负,便劝说她去环游世界。这不,邢柯生日那天才赶回来。 邢老夫人把委屈咽回到肚子里,她拍着邢诚的手,意思是让他放宽心休养。他这样的身体也不知道有几年活头,她可不想这么早早的失去依靠。 “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有邢老夫人这句话,邢诚稍稍放心了。 从邢家回来,宁桐就见乐平打扮的郑重其事的样子。活跟相亲去似的。 见她一回来就跑厨房溜达,乐平就奇怪了。她跟邢柯去了邢家,难不成他们家连顿饭都没招待她? 乐平对着镜子打领带。从镜子里看到宁桐端了一碗米饭出来,那好像是今天中午宁则梧吃剩下的。他不由抱怨道:“你也不放微波炉里热热。” 宁桐打量着西装笔挺的他,嘴里嚼着米饭,含含糊糊的问:“这是要干嘛去啊?” 乐平的脸诡异的红了一下,得了。他不用解释,宁桐也知道他这是去见谁了。乐平跟柴静的那档子事儿,还没好好解决呢。 “那我出去了。”乐平给宁桐打了声招呼后,开车就走了。 他到了跟柴静约好的西餐厅,看到柴静已经在预定好的位置上等他了。 乐平不免有些挫败,他居然在约会的时候让一个女人比他先到。真有点儿伤自尊啊。 见乐平赴约前来,柴静仓皇起身。 两人一开始面对面的时候,都显得特别局促不安。 兴许是出门前。乐平把领带勒的太紧了,这会儿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他松了松领带,又不知该把视线放哪儿好了。 “我们点菜吧!”柴静的声音响起的很突兀,她将菜单摆到乐平面前。 乐平的英语四级还没过,高中英语成绩也就那水平。他瞄了一眼菜单。也就认识上面的字母。 乐平把菜单推了回去,笑的特别尴尬。“我随便,还是你点吧。” 两人你推我让,服务生实在看不下去了,就上前给他们推荐了几款这里的招牌菜。 菜终于上来了,两人都没开口说话,只听见彼此咀嚼的声音。 柴静受不了这份沉默,鼓起勇气将它打破,“你从来不记得你喝醉酒后的事情吗?” 乐平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很郑重的跟柴静道了个歉,“对不起,我实在想不起来我俩那次喝醉之后发生了什么,直到桐桐昨晚跟我说起后,我才知道。” 柴静一方面感到破受打击,一方面又觉得很不好意思。她可是比乐平打了六七岁,在某方面的事情上,经验比他丰富多了。然而没想到自己会被这个男人吸引,一想到乐平在床上暴露出来的野性,她至今还面红心跳,那晚的记忆鲜明的闯入脑海。 “其实你不用感到抱歉,大家你情我愿,谁也没强迫谁。”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我们有没有做好保险措施,如果你……请你到时候不要一个人承担,我会负责的。” 看着乐平无比认真的神情,柴静有些目瞪口呆。他似乎把事情想的很严重,是受了单亲妈妈宁桐的影响么? 柴静有些后悔,如果知道乐平会说出这样的话,会是这么负责的一个男人,她就不在事后吃药了。 柴静咬了咬牙,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跟这个男人再重温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哪怕一次也好。 她三十四了,就算不择手段,也得把自己推销出去! 所以吃过药的事情,她不会说出口。 柴静招来服务生,“给我们来一瓶红酒。” “不不不——”乐平赶忙摇头摆手,他现在对酒这种东西,已经是避之唯恐不及了。 柴静的眼里闪着算计的精光,露出要把人一口吞了似的笑容。“没关系,红酒又喝不醉。” “还是不要了,我待会儿还要开车回去呢。”乐平为难的笑了笑。 柴静的第一次猎夫计划,完美失败了。 跟柴静吃了饭后,乐平回到家,就看到邢柯的车停在门口。他一下车。就听到房门里传来一男一女的争吵声,无疑就是邢柯跟宁桐。 因为一纸病历,搞得今天中午的饭局不欢而散,邢柯料定了宁桐专门是去搞破坏的。可是当他看到她的病历并不是伪造的时候,整个人傻眼了。 就算事实摆在眼前,他还是不敢相信宁桐曾经有过那么严重的病情。 “你究竟想怎样啊!”邢柯已经搞不懂宁桐了,他能感觉得到,他们在日本的那段时光很美好。而且两个人的关系也在逐渐步入正轨了,却又在他手上的病历中翻船了。“你干嘛拿着这种东西去啊!?” “你现在质问我,这跟你以后发现了再跑来质问我有什么两样?”宁桐抱着双臂。坐在沙发上,宁则梧还在房间里睡觉,她不想跟邢柯大声争吵。“反正都是时间问题。趁大家还没有受伤之前,能散就散了吧。” 一拍而散真要那么容易的话,他的心就不会这么痛了。 邢柯捏着宁桐的下巴,将她面无表情的脸孔抬高,强迫她直视自己的双眼。“我爸他被你吓得心脏病发作。我妈现在逼着我去相亲,你拿这种东西来,想要的就是这种结果吗?” 宁桐撇开视线,不去看他受伤的神情。邢柯虽然强硬,可手上的动作很有分寸,力道也拿捏的恰到好处。 就是这只手掌的温度。勾起了她跟他纠缠在一起的日日夜夜。宁桐的脸颊开始发烫,不知邢柯有没有发现到这一点。 “你该认清现实了,没有哪个正常的家庭会接受我这样的疯女人。放手吧。” 宁桐说的“放手”是什么意思,是让他现在放手,还是让他对她彻底放手—— 好一个一语双关! “你要是疯女人,我就是疯男人!”邢柯好不容易才走近她,这一次他不会让她那么轻易就逃掉! 宁则梧房间的门打开了。他被邢柯的吼声给吓醒了。整个人跟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双眼红红的。他一看到邢柯捏着他妈咪的下巴,似乎在行凶的样子。他立马爬上去,捶打着邢柯的大腿,还哇哇乱叫着,“不许你欺负我妈咪~!” 宁桐将他拉扯进怀里,按着他挥舞个不停的小手臂,轻声说:“蜀黍没有欺负妈咪,他是在跟妈咪闹着玩儿呢。” 宁桐将宁则梧抱坐在腿上,她的脖子被紧紧他的两条手臂紧紧缠上。 小家伙显然不相信宁桐说的话,他虎视眈眈的瞪着邢柯。只要他上前一步,宁则梧就冲上去跟他拼命似的。 邢柯看着依偎在一起的母子,心中颇不是滋味儿。如果宁桐什么时候像拥抱宁则梧那样拥抱他,他一定会欣喜若狂的跳起来! 邢柯想试试认清现实,他要冷静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不去想她,也不会来这里打扰她—— 做完这个决定,邢柯匆匆离开,在门口碰到了乐平。 乐平抓住他,盯着他通红的双眼,担心的问:“你跟桐桐怎么了?” “没事,我先走了。” 不用怀着抱歉的心情面对邢诚,也不让有邢老夫人有逼着他去相信的机会,也为了不想起宁桐,邢柯将自己所有的经历投在了公司上。 正如邢老夫人之前告诉他的那样,柴禹在公司的人气大涨,就连一向挑剔的副总裁钟叔钟磊都对他赞不绝口。 邢柯这段时间吃住都在公司,除去休息时间,他在公司基本上跟柴禹是形影不离。 关于这次服装与化妆相结合的展秀,柴禹已经负责跟李氏那边谋定好了。而且他还给邢柯和李一飞透漏了一个劲爆的消息,这个消息也是他从国外的一个朋友那里打探来的。 这天中午吃员工餐的时候,柴禹就将这件事给邢柯说了。 “这个这个——”柴禹首先给邢柯甩了一本服装杂志。 邢柯一眼就认出杂志封面上的一男一女是服装设计界泰斗级别的人物,他们是一对夫妇,男的是意大利籍的美国人MJ,女的是有着法国与俄罗斯血统的混血美女niki。 邢柯已经吃了两天的员工餐,整得胃都在抽搐了。他有些不耐的问:“怎么了?” “MJ这个月月底要来咱们这儿,如果有他坐镇,这次的show绝对会在时尚界一炮打响!”柴禹的神情迷离。似乎已经看到了美好的将来。不过他升职加薪的美梦在邢柯的一声痛哼中破灭了,发现邢柯身体有异,脸色十分不好,柴禹紧张的问:“怎么了?” “胃有点难受。”邢柯按着腹部,等他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满身大汗了。他强撑着身体站起来,“我去医院看看。” “要不要我陪你啊?”柴禹将杂志握在手中,刚站起来就被邢柯按下去了。 邢柯知道这点儿疼痛没什么大碍,缓一缓也就过去了,用不着这么劳师动众、小题大做。“你继续跟进这个合作方案。这件事也跟李一飞说说,我先去医院了。” 邢柯在医院里做了一番检查,一医生也说他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就是普通的肠胃不适,给他开了几幅药,就将他打发了。 从门诊部出来,邢柯就遇见了从住院部方向来的吴英娜。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在这样的情形下见面了,还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吴英娜碰到邢柯的时候显得很仓皇,就好像在怕什么秘密藏掖不住一样。 “你脸色很不好啊?”省去了所有的礼貌性招呼,吴英娜一看到邢柯蜡黄的脸色,整个人提心吊胆起来。“你开车了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公司就在附近。”邢柯推拒了她的好意。 吴英娜紧跟了上去,用坚持的口气道:“就让我送你回去吧!” 吴英娜看上去挺精明干练的。其实她的身段很娇小,柔软的就跟一只小麻雀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她呵护在手掌心里。 邢柯并不是心动了。只是看着吴英娜一下就联想到了宁桐。宁桐就是外强中干的典型…… 邢柯不知不觉就跟着吴英娜上了车,最尴尬的情况就是在公司的大门口遇到了宁桐! 没想到见到了宁桐之后,吴英娜表现得比邢柯还激动。她一开始看到宁桐,整个人先是疑惑了一下,完完全全认出宁桐之后。她整个人发了疯似的,朝宁桐狂奔了过去。 吴英娜揪着宁桐的领子。歇斯底里的尖叫着,“我弟弟呢!?我弟弟在哪里!?你是不是把他给杀了!?” “再不放手,我把你也给杀了。” 就算是吴英娜拼尽全力,她也不是宁桐的对手,轻易的就被宁桐甩脱在了地上。吴英娜的高跟鞋也掉了一只,整个人狼狈不堪。 吴英娜爬过去捡起高跟鞋,她紧握着高跟鞋,咬紧牙关,忽然愤然起身,用细长的鞋跟对准宁桐,狠狠地砸了下去。 在鞋跟落在宁桐身上之前,邢柯就将行凶的吴英娜给拦下了。“吴小姐,你冷静点!” “我要这个疯女人付出代价!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不顾旁人投来的异样视线,吴英娜歇斯底里的冲宁桐大喊大叫,声音尖锐而且凄厉。 宁桐不恼不怒,并不慌不乱的打平了被吴英娜抓皱的衣襟。“我现在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你们全家一无所有。所以你最好给我识相点儿,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撂下这些狠话后,宁桐转身进了邢氏大楼。为了下个月月底正是开展的show,她被柴禹约到这里来跟进度。 看着她的背影,邢柯焦躁不已,可又不能放着吴英娜不管。他将吴英娜从地上捞起来,“我送你回去吧。” 因为刚才竭力一搏,吴英娜整个人有些不在状态,她抬头茫然的看着邢柯,还没发觉自己脸庞上已被泪水染湿。 “我不回家,我要去医院。” 邢柯只好把她送去了医院,跟着她来到住院部,在一间病房门前停下。 这是个单人病房,从门窗里可以看到里面的病床上坐了一位表情痴呆的女人,看上去有些上了年纪。 吴英娜扶着门,捂着嘴啜泣起来。待她情绪平复之后,她才带着红肿的眼睛推门进病房。 吴英娜给病床上的女人剥了个桔子,一瓣一瓣的掰开,小心的塞进她的嘴里。 “妈……”吴英娜的声音还有些哽咽。她又低下头来,隐忍了好久才重新抬起头,噙着泪水的双眼里不满的仇恨的目光,“我找到那个女人了,我找到那个把你害成这样的女人了,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她的恨意,让邢柯不寒而栗。他重新打量病床上的女人,这就是吴英娜的妈妈么?仔细看的话,她们母女俩的确有几分相像。 可是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宁桐怎么会害得吴英娜的妈妈成这样呢?还有吴英娜口中的弟弟又是谁。难道是宁则梧么…… 这么想的话,宁则梧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宁桐的孩子!? 看到邢柯,吴英娜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她张大眼睛。眼中盛着吓人的憎恨。虽然那不是对着邢柯,却也让他感到毛骨悚然的凉意。 “邢先生,那个女人为什么会去你的公司?” 如果吴英娜对宁桐抱着仇恨的情绪,邢柯自然不会让她有机会接近宁桐,谁知道吴英娜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毕竟下杀手的事情。吴英娜都已经做了。 “大概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吧。”邢柯这话中敷衍的味道很严重。 吴英娜却没有听出来,她兀自沉浸在仇恨当中,几乎已经是慌不择路,“邢先生,我想请你帮我调查一下她!之后请你务必告诉我,所有跟她有关的信息!” 邢柯蹙眉点头。为了不让吴英娜轻举妄动,这也是权宜之计。 他匆匆赶回邢氏,正好赶在宁桐离开之前就找到了她。 邢柯将宁桐拽到一楼堆放清洁工具的小仓库里。他只是见这个门开着,没想到会是这么脏乱而且狭小的一个地儿。 他慌里慌张的将宁桐全身上下检查了个遍,然后扶着她的双肩,担心的问:“没有受伤吧?” 宁桐的神情有些恍惚,大概是因为遇见了吴英娜之后。她才会这样的。当她的注意力集中起来,才意识到自己被他带到了这个仓库里。 宁桐茫然的问:“你刚才说什么?” 邢柯松了一口气。他将宁桐紧紧拥入怀中,又猛然将她推开,“你跟吴英娜的妈妈有过节么?为什么伤害她的妈妈?” 宁桐流露出比之前更加茫然的神情,看她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邢柯又问:“你不知道吴英娜的妈妈生病的事情吗?” 听到这个消息后,宁桐脸上的表情可谓是丰富多彩,时而纠结,时而快热,最后在所有的跌宕起伏过后尘埃落定。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邢柯,问了句,“吴英娜是谁?我不认识那个女人。” 邢柯知道她是在撒谎,如果不是这样,宁桐就不会在临走之前问吴英娜的妈妈在哪家医院了。 宁桐鬼使神差的坐进车里,整个人就跟从鬼门关里游离了一圈回来。当她回过神来时,天已经大黑了,她居然不知不觉在这里痴痴呆呆的坐了一个下午和整个大半夜!? 宁桐心中有种很不妙的感觉,她抓起手机给程苑打去了一个电话。 大半夜被手机铃声吵醒,一看来电是宁桐,程苑决定原谅她了。 电话一通,宁桐惊魂未定的声音传了过去,“程苑,我又发作了……” 程苑顿时紧张起来,整个人也清醒了好多。她抓起衣服,迅速给自己套上,“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你!” 程苑找到宁桐时,发现她整个人跟丢了魂儿似的趴在车里。 想着宁桐现在的精神状况不适合去面对乐平跟宁则梧,程苑便把她载回了她家去。 躺在陌生的床上,宁桐根本就合不上眼。她知道旁边的程苑也清醒着,便开口道:“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去接受邢柯了,我也承认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找到了愉悦,虽然这还不至于我原谅他对我做的一切……” 136 嫉妒心强的女人 没错—— 程苑鼓励宁桐和邢柯双方,让他们彼此靠近。 她想借由这一个方法,来消磨宁桐心中压抑已久的仇恨。 程苑承认,她这一招显得孤注一掷了,毕竟是治标不治本。邢柯给宁桐造成的心理创伤,除非他们彼此遗忘,不然永远是他们之间的障碍。况且这个障碍已经成了永久性的伤害,因为在其中产生了一个不变的定数,那就是宁则梧的出生。 “你这次病发跟邢柯有关吗?”程苑侧过身来,尽管没有看灯,她也能看到宁桐那一双在黑暗中熠熠生彩的双眼。 宁桐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她在邢柯面前将自己所有的不堪和软弱都暴露了出来。他本人会不会和邢家的人一样难以接受她,宁桐很害怕知道这一点,“我不想让他知道我的过去……” “桐桐,你爱上他了吗?”程苑的话听上去有一点儿欣慰,也带着一点点的叹息。 宁桐不承认,她怎么可能会爱上那个男人?这完全违背了她的初衷—— 那就是和邢柯划清界限,即便他们在身体上有了默契,那他也仅仅是她泄欲的工具而已。对待工具,不需要用爱情。 经过一整晚的谈心,宁桐在天一亮的时候就回到了家。 这次宁桐夜不归宿没有提前给乐平打招呼,接到了程苑的通知,他才放心下来。宁桐回来的时候,正赶上他在准备早饭。 “昨天宁则梧哭了半晚上,待会儿他醒来的时候,你好好哄哄他。”一想起昨天晚上宁则梧的那一阵鬼哭狼嚎,乐平现在还阵阵头痛。给宁桐泡咖啡的时候,乐平发现她正拿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目光幽幽的盯着他,搞得他心里毛毛的。该不会是因为他早上起来没洗漱。所以眼角里有眼屎吧!乐平背过宁桐,偷偷的揩了揩眼角。 在乐平将咖啡端上来的时候,宁桐突然开口说:“乐平,你妈妈病了。” 顿时,乐平全身的力量就跟抽空了一样。他的手指一软,整个咖啡杯被他重重地磕在了桌子上。虽然杯子里的咖啡洒出来了一些,好在咖啡杯没有歪倒。 乐平的表情一片空白,既看不出悲伤,也看不出欢喜。 他居然大笑起来,看上去一副毫无防备的样子。他的手从宁桐的马克杯上收回来。就势搔了一下脑袋。 “再过几天,就是你外公跟你妈妈的忌日吧,要不要我去王阿姨那儿给你预定两束花?”之于宁桐刚才说了什么。乐平好像没听到一样。他表面上越是装作若无其事,他的内心就越是慌里慌张。 “就在市中心的医院,什么时候抽空去看看吧。”宁桐端着马克杯上楼去了,走到楼梯的尽头时,她特地回头看了乐平一眼。 在宁桐一离开。乐平失去了所有的武装。他里里外外的脆弱都暴露了出来,他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双手遮着痛苦的几近崩溃的脸庞。 宁桐刚才的口气,听上去不咸不淡的,冷得吓人。乐平觉得自己不该在这种时候提到她外公和母亲的事情,那无疑是在他们的关系上雪上加霜。 宁桐悄悄地来到宁则梧的房间。坐在他的床边上,出神的凝视着熟睡的小脸庞。 果真如乐平说的那样,昨晚宁则梧估计是哭得太厉害了。这会儿他的眼皮还有些红肿。 宁桐每回逗弄宁则梧的小手,他就会像婴儿一样,条件反射的抓上来,而且还抓的紧紧的,轻易不松开。 宁桐躺在宁则梧身边。刚闭上眼睛,就听小家伙咕哝了一声。“妈咪~” 宁则梧的声音干涩而沙哑,还带着哭音,听上去挺心疼人的。 宁桐张开眼,发现宁则梧并没有醒,刚才那一声只是他的梦呓。 原来他是这样的不安么? 宁桐将他搂进怀里,大概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和温暖,宁则梧放松下来,但是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类似啜泣的声音。 这几日,宁桐大部分时间都在陪伴宁则梧,偶尔也会参与到邢氏与李氏的企划案上。 这几日,乐平忙着跟柴静周旋,也会在每天固定的时间去医院探望他生病的母亲。 这几日,邢柯被吴英娜纠缠,她为了从他这里得到宁桐的消息,竟然不惜找到他家门里来。搞得他们家里人,都在误会他跟吴英娜在谈恋爱。 眼看就到七月末了,天气是越发的热。邢柯这会儿正要赶往机场,去迎接一位很重要的人物。他一出公司,就迎上了吴英娜。 想起吴英娜第一次到他家去的情形,邢柯就一阵不耐烦。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公司里吃住,在接到邢老夫人的电话时,才知道有一个叫吴英娜的女士去家里拜访。 “邢先生,之前的那件事,你查到了吗?”吴英娜纠缠邢柯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宁桐的下落。 且不说她找到宁桐后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来,就是她这种吓人的执拗态度,邢柯也不会想跟她有所纠缠。 “吴小姐,抱歉,我接下来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咱们改天在坐下来好好谈谈。”邢柯一阵风似的从吴英娜身边掠过,显然还是赶不上她眼疾手快的速度。 吴英娜捞住他的手臂,欣喜若狂的质问:“你是不是知道那个女人在哪儿了?” 看着被她抓皱的西装,邢柯蹙了蹙眉头。他拨开吴英娜的手,这个丝毫不加掩饰的动作将疏离的意思表达的很明显。“吴小姐,之后我会联系你的,我现在赶时间。” 在吴英娜怔愕的时候,邢柯抽身离开。他赶到机场的时候,发现李一飞的速度比他还快,居然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看得出来,今天为了迎接MJ与niki的到来,李一飞也为自己的着装花了一番心思的。 就算顶着毒日头,这两个男人也打算给MJ与niki留下深刻的印象。 李一飞瞄了邢柯一眼。心里泛起了酸涩的滋味儿。这个男人走到哪里都很抢眼,他站在人家身边,整个就是一陪衬品。 李一飞抽了抽嘴角,他不冷不热的问了句,“之前不是你负责跟我的这个案子么,怎么交给柴禹做了?” “我去日本了。”邢柯同样用不冷不热的口气回答他。 李一飞阴阳怪气的笑了几声,意有所指道:“真巧啊,我听说桐桐也去了日本啊。”他果然看到邢柯的脸色一僵,心里有些报复得逞的快然。不过,李一飞也发现。邢柯的神情很快落寞下来。不用问,他就知道一定是邢柯跟宁桐俩人闹矛盾了。李一飞忍不住落井下石道,“我还以为这一个月里。你跟桐桐有什么进展呢!柴禹大概还不知道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吧?” 这也是让邢柯郁闷的原因之一,他知道柴禹对宁桐还心存幻想。柴禹知道了他跟宁桐在一起的事情,不止柴禹无法接受,只怕他们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成。 邢柯总想找个好点儿的时机,跟柴禹坦白。 俩老外推着行李箱出来了。邢柯跟李一飞一眼就认出他们是服装设计师MJ与niki。跟他们的正式比起来,这对老外打扮的十分随意,完全就是来度假一样。 邢柯与李一飞赶忙上前,虽然早在之前他们就跟这对夫妇接洽过,但他们很礼貌的拒绝了邢柯特意为他们安排的酒店。 “邢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也谢谢你特地来机场接我们。”MJ说话很客套,他搂着爱妻niki的肩膀,回应着邢柯的热情。“但是我们已经跟我们的朋友约好了,之后我们会在她那里住下。” “~” 邢柯跟李一飞身后传来一串响亮的脚步声,他们都觉得这声音听上去很熟悉,回头一看。果然是宁则梧一边哭着鼻子,一边小跑而来。 邢柯想起来了。宁则梧把他的衬衫弄脏的那一回,他好像听宁桐说起过,她跟MJ是朋友来着。 李一飞也想起来一件事,宁则梧在他家住的那个晚上,曾说过他心中重要的人的排名,其中有两个就是MJ跟niki。当时他还以为跟今天的这两个老外同名呢,所以就没在意。 “cris!”MJ跟niki抢着拥抱宁则梧,三个人搂一块儿哭了起来,成为机场门口的一大焦点。 宁桐随后赶来,将这对老外夫妇丢在一旁的行李推走了。“再不走,我可就要丢下你们不管了。” 宁桐以为她能逃离MJ与niki的拥抱攻势么,那也太天真了。 这时候,邢柯跟李一飞面面相觑,他们想起同一件事儿来。之前在茶楼,宁桐好像跟他们提起过,她有朋友要借场地和设施办服装展的事情。她的朋友该不会就是这俩老外吧? 邢柯跟李一飞无功而返,宁桐捡了个大便宜,把俩老外领回家了。 宁桐已经将房间分配好了,乐平依旧睡楼下,MJ与niki睡她原来睡的房间,她则搬到小房间,跟宁则梧一起睡。为了将这俩老外安顿下来,宁桐还特意将宁则梧房间里的小床换成了大床。 小区里多了俩老外,在炎炎夏日里不失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MJ虽然在服装设计很有造诣,他的日常作风却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他从来都是毫无顾忌的穿着大裤衩,就在宁家进进出出,就连去超市买东西,也不介意向周围的人炫一下自己那旺盛的胸毛跟腿毛。 反观niki,每日的衣着打扮都不同。还有一日,她觉得自己的衣服碍眼,竟然将宁家家里的窗帘给摘了下来,裁成了一套单肩的衣裙。 这天,宁桐带MJ去邢氏谈合作方案的事情。宁则梧领着niki在大街上乱转。乐平也抽空去医院看望他母亲。 吴英娜就觉得奇怪,她前几天来的时候,不仅发现她母亲石榴的气色有所好转,病房里还多出了好些慰问品。一经打听,她才从一个护士口中得知,这一段时间天天有个瘦高的男人来。 吴英娜留了个心眼儿,今天蹲守在病房附近。果然见一个男人拎着饭盒进她母亲的病房了。 吴英娜一时没看清他的长相,当她追进病房的时候,才发现那是她弟弟乐平。 “乐平!?”吴英娜不敢相信,乐平离家出走五年,她一直以为他出了事故。 乐平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段上碰到吴英娜,不过他早有心理准备,毕竟他偷偷来探望的这种事情,迟早会被发现的。 “姐……” 乐平的话音未落,就被吴英娜结结实实的扇了一巴掌。看的出来,她怒不可遏。 吴英娜对乐平的出现。一点儿惊喜也没有。她张圆眼睛,权当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个鬼魅!“别叫我姐!带着你的东西给我滚!” 乐平将打开的饭盒重新盖上,深深的留恋的望着呆坐在床上的石榴。当宁桐说他母亲生病的时候。乐平还以为是小病,实际上远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 “妈……她怎么病成这样的?”乐平问,话里带着轻微的哽咽。 吴英娜瞪着他,眼里有憎恨有嘲弄也有接近歇斯底里的疯狂。“这也不是你妈!你要真是她儿子,这么多年来。你能不闻不问?!” 乐平皱了一下眉头,他瞥见外头有人向这里投来异样的视线,便上前将病房的门关严,回头对吴英娜抱怨了一句。“你小点儿声!” 吴英娜冷笑了一下,“吴乐平,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抱怨?妈成这样的时候。你人在哪儿!?爸的公司快倒闭的时候,你又在哪儿!?” 乐平一走,她就成了家里唯一的孩子。家里所有的胆子理所当然的全压在了她一个人身上。这时候真正该抱怨的是谁? 乐平不说话,不代表他无言以对。他默默的走上前,将饭盒重新打开。一瞬间,整个病房里都是鸡汤的香味儿。 吴英娜怨气冲天,她一挥手。将桌上的饭盒扫到了地上,汤水和骨头洒了一地。 乐平也恼了。他霍然起身,怒视着吴英娜,咆哮道:“你够了!你非要在妈面前无理取闹是吧?” “我无理取闹?”吴英娜不怒反笑,实在是乐平的话戳到了她的笑点神经上。“你消失不见了五年,这时候来装什么好人?” “够了,我不想在妈面前跟你吵。”乐平将滚落在地上的饭盒拾起来,明显是压抑着愠怒的脸色。他回头对病床上呆坐着的石榴道了句,“妈,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他略带同情的看了吴英娜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吴英娜进入也是顺路到医院来,她接下来还有约,便匆匆补了妆后就赶到邢氏去了。 到了邢氏,一看到坐在邢柯对面的宁桐,吴英娜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情绪又怒火高涨起来。 她一再克制,竭力表现出庄重的样子,用紧绷的声音道了句:“对不起,我迟到了。” 吴英娜落座在李一飞跟MJ中间,咬紧牙关怒视了一眼宁桐。 李一飞将吴英娜介绍给了MJ,“这位就是我刚才说的吴氏广告公司的总经理,吴英娜小姐。” MJ跟吴英娜致意后,就跟宁桐用法语交头接耳了几句。吴英娜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从他们玩笑的口气和宁桐的视线,她就知道他们的话题是跟她有关。 看到吴英娜脸上明显露出了怒色,宁桐轻蔑的笑了一下。跟邢柯与李一飞比起来,虽然宁桐的姿态有些低调,却也是很惹眼的存在。 她随意的靠在沙发里,将MJ的意思传达给在场的人。“就像我之前跟你们说的,MJ主要目的是来中国开个人服装展览会的。他不介意给你们压轴,他对你们唯一的要求就是让这次的展览声势浩大一些,不要太计较成本,他也会负责一部分的费用。” “关于这次广告的话,吴小姐已经有一个方案了。”李一飞对有些出神的吴英娜做了个请的手势。 吴英娜这才紧接着他的话,继续往下说:“关于广告的话,我们不单单要借助媒体的渠道。我们还主张邀请一些像林辰欧这样知名的模特来出演这次的服装秀……”听到了宁桐将她说的这些话用法语翻译给了MJ,吴英娜的脸孔一僵,继而用英文将自己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她好歹也是在美国留过学的!“……我们也在各大知名的游戏平台上登出了广播,也已经给相关的时尚杂志社和记者发放了邀请函。届时一定会做出让MJ先生满意的成果。” 合作能谈拢,让邢柯稍微松了一口气。他原以为吴英娜见到宁桐后,会失去理智。他显然是高估了吴英娜的气量—— 吴英娜追着邢柯到了总裁办公室,一定要讨个说法似的。她逼问邢柯,“那个女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邢柯叹了一口气,如果他早早的将宁桐的身份告诉了吴英娜,让她知道宁桐也是他们这次的合作伙伴,只怕吴英娜会立马反悔合作的事情。 不过现在他可以稍稍安心了,因为他们的合同已经签好了。吴英娜大概到现在还没有察觉到邢柯的目的。 “你说的那个女人,是国际著名的摄影师NT。她跟国际著名的服装设计师MJ。是挚交。”邢柯没想到他的话会给吴英娜带来那么大的冲击,看她脸色惨白的跌坐在沙发里,他上前担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她居然带着那么高的头衔站在我面前!?”吴英娜因为嫉妒,而扭曲了脸孔。她大概多少也意识到此时的自己有多么丑陋,便将自己深埋在了双膝中。 女人还真是可怕,尤其是嫉妒心强的女人,总是见不得别的女人有半点而比她好。比她强。邢柯轻拍着吴英娜的肩膀,说:“你跟桐……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误会?如果她不存在,那就没有现在这个所谓的误会!”吴英娜的声音里充满了恨意,她平时的声音都因她的嫉妒而走掉了。 邢柯的手一顿,紧接着将手收了回来。他的办公室都要成为吴英娜泄恨的领地了,曾经有好多次。她为了向他打探宁桐的事情而闯进来。 “我送你回去吧。” 邢柯带着吴英娜从公司出来,正巧碰到不远处宁家母子跟老外夫妇在一起。 宁桐要宁则梧一个人做MJ跟niki的导游,她则出去溜一圈。很快就回来。 宁则梧死活不依,抱着她的大腿不松开,就是不让她走。 “你就给妈咪一小会儿的空间行不行?”宁桐都要跪下来求这个老祖宗了。 听到宁桐乞求的声音,宁则梧有些动容,抬头看了她一眼后。随即将她缠得更紧了。“不行~!” “听话,今天是妈咪的妈咪的忌日。我也想去看看我的妈咪。”宁桐捧着他的小脸儿,拧着他脸颊上的肉。 宁则梧从来没有听宁桐提起过他外婆的事情,他犹犹豫豫并带着好奇心,问:“妈咪也有妈咪吗~?” 宁桐哭笑不得,捏着他的下巴,又爱又恨道:“那当然了,你以为你妈咪我跟孙悟空一样,是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么?” 宁则梧撒了手,不情不愿的说:“那好吧,你快去快回,我跟aunt和uncle在家等你回来吃午饭~” 宁桐勾住他递上来的小拇指,跟他约定,“好,午饭前,我一定回去。” 将他们送上的士,宁桐回头取她家的那辆小休旅车。 拐回邢氏公司门口,她看到邢柯跟吴英娜一左一右的站着,似乎专门等她过去一样。 吴英娜刚才看到了宁桐跟宁则梧纠缠的那一幕,就问邢柯那孩子是谁的。邢柯不小心就将实话脱口而出了。 在宁桐与他们擦身而过的时候,吴英娜大声的嗤笑了一下,对着宁桐冷嘲热讽道:“下贱的人就会生出下贱的种,下贱这种东西果然是会一代传给一代的!” 137 让人误会的言行 听了吴英娜的话,宁桐不怒反笑。 她对吴英娜甚至连一个正眼儿都吝惜施舍给她,她斜睨着吴英娜,嗤之以鼻的哼笑了一声:“说的没错呢,你就是下贱的最典型。” 吴英娜面红耳赤,却在邢柯面前强壮镇定。 然而邢柯却没她那么好的自制力,在宁桐头也不回的离远之前,他手一伸,捞住了她细致的手腕。 邢柯心头一紧,宁桐似乎瘦了许多,虽然从她脸庞和身形上看不出来,邢柯却明显感觉到她的手腕比以前消瘦了许多。 “放手。”宁桐回首,虽然胸口因他眼中流露出的关怀而阵阵紧缩,表面上却不为此有丝毫的动容。她抬起另一只手,甩了邢柯一巴掌。在他愕然之际,她将自己的手腕从他松懈的手掌中挣脱了出来。 吴英娜赶忙上前,紧张的查看邢柯的情况,“你没事吧!?”说完,她狠狠的瞪向宁桐,咬牙切齿道,“果然下贱!” 宁桐瞄了一眼按在邢柯手臂上的那只娇小的手,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 宁桐离开后,邢柯就将吴英娜送走了。 途中路过一个药店,吴英娜非要坚持让他在药店门口停下车。 吴英娜匆匆忙忙解开安全带,“我去给你买点儿药。” “不用麻烦了。”邢柯对着后视镜照了一下,被宁桐打过的左边脸颊,稍微有些泛红,不至于很严重。他可是挨过宁桐的比这还要狠的巴掌! 就在邢柯愣神时,吴英娜已经下车了。她买了消肿的药,又匆匆赶回来。 吴英娜准备齐全,连棉签也不忘买。她将药膏挤在棉签上,“我给你擦擦!” 邢柯很意外她动手的速度。他还没来得及发动车子,吴英娜就已经将涂抹了药膏的棉签递了过来。 邢柯略带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谁能拒绝别人出于善意的关心?“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自己又看不到在哪里。”吴英娜执拗的按着他的手,整个人靠了过去。 邢柯在心里暗叹了一声,他没想到这个女人意外的强势。他只好将面庞转向她,以便她为他上药。 邢柯在想着一个问题,他觉得很奇怪,宁桐的外公和她的母亲的忌日,居然在同一天么? 当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吴英娜越靠越近。她的香唇跃然眼前,只差一点点就与他的薄唇交接在一块儿! 邢柯惊慌的错开脸,他一不小心就对吴英娜卸下了防备。从后视镜中。他能看到吴英娜羞窘的样子。 “吴小姐,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情,我很抱歉。” 邢柯疏离的口气,让吴英娜受伤不已。她心头上的肉,就像是被谁揪扯了一下。疼痛虽然从强烈渐渐平息。可是余韵仍旧没有消除。 吴英娜回应着邢柯的道歉,听的出来,她很失望。“你没有错,是我会错意了。” 她以为邢柯接连几天的安慰,也带着亲近她的意思。结果证明,是她的思想太下流了。也或许是她太急躁了。 将吴英娜送回去之后,邢柯就驱车来到了宁家。 还没到宁家门口,他就看到niki穿着比基尼。在院子前晒日光浴。在这个小区里,niki这种打扮,无疑就跟只穿着胸罩跟三角裤衩没二样。 路过的人都拿异样的眼神儿打量她,就连乐平也受不了她的奔放,笨拙的跟她解释中国的传统。 乐平一看到邢柯。就跟见了救星一样。他将邢柯拉到niki跟前,急得满头大汗。“邢柯,那啥,我英语不好,你替我跟她说说,让她别穿成这样在门口晒太阳。” 邢柯三言两语给niki解释了一下,并抬手指了一下二楼的阳台。 niki搬着椅子跑楼上去了,不大一会儿就看到她出现在二楼的阳台上。 niki刚上去没多久,就见宁则梧从楼上跑下来了。 “是不是妈咪回来了~?”宁则梧本来挺兴高采烈的,结果一看到是邢柯,失望的脸一拉,还阴阳怪气的“切”了一声。 居然这么赤/裸裸的表现出不欢迎他的样子,邢柯的脸都被宁则梧气的变得铁青了。他冲上前,将宁则梧掐腰扛了起来,吓得他哇哇大叫。 “真抱歉啊,我不是你妈咪!”邢柯回头给乐平说,“这小子我就带走了。” 这是干嘛,要绑架他吗?宁则梧一愣,随即在他肩头上剧烈挣扎起来,嘴里大喊着,“乐平蜀黍,救我啊~!” “你给我老实点!”邢柯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看他依旧闹腾个不停,他又拍了一下,这回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你妈咪躲着我,你就给我帮帮忙吧。” 这些日子以来,邢柯打电话,宁桐不接;他发短信,她也不回。 那个女人完全将他当成了透明人么! 乐平特配合的给宁桐打了个电话过去,不得不说,他是个好演员,至少可以说相声去了。 乐平操着事态严重的不得了的口气,对电话那头的那头说:“桐桐,邢柯到咱们家来,把宁则梧给带走了!” 如果宁则梧能在电话上哭两声,邢柯策划的这个“绑架”就完美了。 邢柯将宁则梧丢到车上,驾着车扬长而去。他还特意在宁则梧采取逃跑的行动前,将车门上了锁。 不大一会儿,宁桐就给他来电话了。 邢柯咧着嘴,扯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宁则梧一看到邢柯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的号码,就知道是他妈咪打来的。在邢柯按了接听后,他就抢着在他耳朵旁边喊了一句,“妈咪,救我~!” “臭小子,我在开车,给我坐好!”邢柯将他按了回去。又将安全带给他绑好,这才重新抓起电话。他本以为宁桐没有耐性等他回话,在看到她没有挂断电话时,整个人松了一口气。“桐桐,你在哪儿?” “……你想死么?居然敢动我儿子!?”宁桐还没有走出墓园,她穿过林立的墓碑。在她身后的不远处,有两个紧挨着的墓碑前,静静地躺着一束雏菊和一束康乃馨。那两种花,是她外公和她母亲生前多喜欢的。 听着宁桐气冲冲的话语,邢柯瞄了一眼旁边张着俩眼瞪着他的宁则梧。还一副恨不得扑上来咬他一口的样子,他不由轻笑出声。“你想带你儿子回去的话,就来我公司的办公室吧!” 虽然很想多听听宁桐的声音。可为了营造一些紧张的气氛,邢柯还是挂断了电话,还直截了当的关了机。 宁则梧气呼呼的抱着手臂,小大人似的冷哼了一声,“我妈咪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邢柯故意拿宁则梧开涮。“你妈咪要是不上我的当的话,那她就不会来接你了。” 宁则梧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说的对。他果然还是祈求妈咪上当好么?可他怎么觉得心里忒不是滋味儿呢…… 反正他就是不承认这个老在他妈咪面前晃来晃去的男人,宁则梧不服气的对邢柯说:“你想当我妈咪的男朋友,还早八百年呢~!” 说完。宁则梧甩头不理会他了。 这小屁孩儿的口气还真不小,邢柯腾出手,轻轻拧了一下他的耳朵。 他就这么轻轻的来了一下。宁则梧就还了他十倍,张牙舞爪的在他身上又抽又打。 “我可告诉你,我跟你妈咪已经是男女朋友了。” 宁则梧压根儿就不相信他的话,别以为他是小孩子,就能轻而易举的骗到他。“我妈咪可讨厌你了。她才不会做你的女朋友~!” 虽然邢柯也知道这一点,可听宁则梧这么坦白的说出来。他还是很受打击的。他小小的报复了宁则梧一下,故意来了个急转弯。宁则梧七倒八歪,脸都贴在了车门上。 宁则梧承认一点,跟邢柯在一块儿走的时候,根本就是享受。进了公司之后,无论是前台的姐姐,还是这个公司的其他叔叔阿姨,见了邢柯都招呼“总裁好”。 邢柯整个人昂首挺胸、气宇轩昂,还有一种威风凛凛的感觉,实在让宁则梧羡慕坏了! 走进邢柯的办公室,就跟进了别人家一样。这里不仅靠着落地窗,还有卧室跟厕所,只要是宁则梧能想到的家电,都齐全的不可思议。 邢柯从冰箱里把半个西瓜抱了出来,他嫌切开太麻烦,就直接给宁则梧丢了一个勺子。西瓜只是给他解馋的,也是为了堵住宁则梧那张吵闹不休的嘴的,邢柯问:“中午想吃什么?” 关于这个,宁则梧还没想好。以前从来都是乐平做什么,他吃什么。 就在宁则梧为吃什么纠结的时候,岳李敲门进来,给邢柯通报了一声:“总裁,邢董事长来了。”他看到宁则梧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茫然道,“宁则梧,你怎么在这里?” 看到岳李,就跟看到救星一样,就在宁则梧扑上去求救的时候,邢柯看出了他的心思。邢柯直接按着宁则梧的脑袋,将他塞进了沙发里,并用威胁的声音道:“你给我坐好!” 岳李将邢诚请了进来,他一看到宁则梧,也有些吃惊。 邢诚的眉头紧锁起来,不悦的看着坐没坐相、吃没吃相的宁则梧。 宁则梧没有察觉出他的厌恶,还以为老人家是对他手里的西瓜感兴趣。但是那比他的脸还大的西瓜,每一个地方都被他用勺子挖过了,他还真不好意思请邢诚吃他的口水。 邢柯拿纸给豁牙的宁则梧擦着嘴,一边抬头对一言不发的邢诚道:“爸,你怎么来了?” “你这几天怎么没有回家去?”邢诚的神情有些严厉,他见宁则梧小心的睇着他并往邢柯的身边靠了靠。他不由的放缓了语气,神色也有所改善,“你妈跟担心你啊。” “这段时间忙,我在公司吃住也挺方便的。” 邢柯的实话实说,却招来了邢诚的恶言相向,“忙?我看你不是忙着公司的事。是忙着跟那个有神经病的女人纠缠吧!” 邢柯揽着宁则梧的小肩膀,他看了一眼小家伙惊呆的样子,知道他还不明白邢诚说的那个“有神经病”的女人就是他妈咪。不然这小子非跳起来跟邢诚拼命不可! 然而邢诚说那句话的时候,分明就是看着宁则梧说的。 “爸,你要是这样子的话,我没法跟你说下去了,你回去吧。”邢柯这话听上去像是任性的要求,他很清楚宁桐的手段,无非就是想借助他的父母给他施加压力,让他放弃她。说放弃的只是一时冲动。邢柯完全下不了那个决心。 邢诚上次被宁桐的一席话气的心脏病发作,这会儿又差点儿被自己儿子气出病来。他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发出的声音怪吓人的。他脸色铁青。又不想自己在一个孩子面前失了分寸,“你妈给你安排了相亲,时间已经约好了。你不听我的话,总得听你妈的话!” 邢诚从邢柯的办公室出来,迎面就碰上了气喘吁吁的宁桐。 宁桐一口气爬了十几楼。不喘那就是怪物! 邢诚回头看了一眼邢柯房门紧闭的办公室,低眼沉思了一下,转眼对宁桐沉声道:“宁女士,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宁桐跟邢诚来到电梯门口,她扶着墙,刚爬了十几楼。她现在腿软的不行。又要跟邢诚坐电梯,那不是要她的命么? “邢老先生,我坐不了电梯。有什么事儿,您就在这儿说吧。”宁桐靠在墙上,看邢诚的脸色,她就知道接下来会是一场战争。至于这场战争里会不会夹杂着硝烟,那就看接下来他们要进行一番怎样的唇枪舌战了。 宁桐环胸。一副迎战的姿态。 邢诚言简意赅,直接用一句话将宁桐跟邢柯之间的差距表露了出来。“你跟我们家邢柯不合适。” 邢诚的这句话里面虽然没有过多的感情色彩,却让宁桐听出了很大的信息量。他老人家无非是在说她这样的人,配不上他们家的邢柯。 宁桐嘴角噙着笑意,眼里尽是玩味儿,她挑眉问:“所以呢?” 邢诚气定神闲,其实在心里叹服着宁桐的气量。她的身上,有着不符合她年龄的老成。“我希望你跟他保持距离。” 宁桐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他们邢家的人接触久了,她还真觉得这家人个个都是奇葩。“这种事情,不是你希望、我也希望就能做到的。我想你也看出来了,我也是在尽力跟你家儿子保持距离,可他总是死皮赖脸的贴到我跟前来。今天,他为了见我一面,不惜把我儿子绑到这里来。你觉得这些是我的错吗?邢老先生,我拜托你好好管教管教你儿子。” 邢诚的人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倒是想知道,宁桐是谁家管教出来的“好女儿”!居然目无尊长的,敢用没大没小的口气跟他说话! 不得不承认,无所畏惧,也是她的气度。邢诚倒是想要有一个像宁桐这样的女儿,但是绝不会让她当邢家的媳妇儿! 看宁桐的背影远去,邢诚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宁桐连门也没敲,直接闯进邢柯的办公室。 宁则梧一看到她,满腹的委屈都宣泄了出来。他哭的跟小花猫一样,张着手臂朝宁桐小跑而来。 “呀,别靠过来,脏死了!”宁桐嘴上无情,还是抽了几张面纸出来,走过去蹲下身,将宁则梧脸上跟手上的瓜瓤擦掉。“别哭了,妈咪这不是来了吗?” “妈咪,你帮我打他,他欺负我~”宁则梧抓着宁桐的手,指着邢柯告恶状。 宁桐擦着他的眼泪,敷衍道:“行行行,你说让我打他哪儿?打他的脸,还是打他的屁股?” 宁则梧捂着耳朵,撅着嘴,摆出一副很痛苦难受的表情,“他拧我耳朵~” 邢柯哭笑不得,现在是怎样?他变成窦娥了么?好冤啊—— 邢柯为自己辩解,“我就轻轻的摸了一下!” 话说,那小子早就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邢柯被他抽打的胳膊,现在还疼着呢! 宁则梧不依不饶,非要宁桐跟邢柯一个好看。“妈咪,你帮我拧他耳朵~” 要不是他个子小,他早就自己动手了! 宁桐知道宁则梧装委屈,就这小子,谁敢占他便宜啊,别以为她不知道! 看在他哭着迎接她的份儿上,宁桐这会儿就对他百依百顺吧。她故意摆出一副很伤脑筋的样子,“怎么办啊,妈咪太讨厌他了,连他的耳朵都不想碰。” 宁则梧终于得意起来。还扬着鼻孔趾高气昂的对邢柯哼了一声。他就说过嘛,妈咪最讨厌这个男人了! 看他高兴了,宁桐用手指捅着他的小肚子。“饿了没?” 邢柯瞪着眼,这小子要是敢说一个“饿”字或者点一下头,他真过去揪他的耳朵!那大半个西瓜,让他坐那儿一个人拿勺子挖着吃完了,一口西瓜汁也没给邢柯剩下。 宁则梧打了个饱嗝儿。还从嗓子眼儿里冒出来一个西瓜子,被他连皮带子嚼吧嚼吧吃了。 他突然间想起什么似的,小手捂着嘴巴,张大眼睛惊叫了一声,“妈咪,我忘了。你上次说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齁~” 邢柯气不打一处来,吃都吃完了,这小子说这种话也不觉得臊得慌!他上前。将宁则梧拦腰抱了起来,在他屁股上拍了两巴掌。 宁则梧的肚子被邢柯的胳膊压迫着,实在难受极了。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从胃里翻滚出来,从嗓子眼儿涌上来似的。 糟糕,西瓜吃太多。他要吐了! 宁则梧捂着嘴,喉咙里发出呜呜嗯嗯的声音。 宁桐慌了。赶紧把抱着宁则梧的邢柯往厕所里推。 宁则梧对着马桶,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西瓜汁跟瓜瓤,还有几颗西瓜子漂浮在马桶里的水面上。 宁桐轻抚着宁则梧的背,抬头训斥邢柯,“你到底给他吃了多少瓣西瓜?” “那大半个西瓜,他一个人吃完了。”邢柯还觉得委屈呢,他到底做错什么了嘛! 在好吃的东西面前,小孩子基本上都是禁不住诱惑的,也基本上是有多少吃多少,几乎不计较后果。小孩子没这种分寸,难道大人也跟着他们胡闹么?小孩子有几个肚子,够他们吃坏的啊! 宁桐还真拧了一下邢柯的耳朵,邢柯的耳朵顿时就红得跟充了血似的。 “你就不能切开!?” 就跟传染似的,邢柯耳朵的颜色传遍了他的脸颊。宁桐还是第一次知道,邢柯的敏感地带在耳朵上。 邢柯也知道此时的自己的耳朵和脸有多么的发烫,宁桐刚才的那一下就跟打开了他身体某功能的开关一样,让他浑身燥热难耐,心中也是怦然不已。 宁则梧趴在马桶上大吐特吐,他身后的两个人居然不分场合、不看情形,就那么眉来眼去的! 把撑在肚子里的西瓜汁吐出来后,宁则梧就舒服多了。胃里突然变空了,他打了个嗝儿后,对宁桐说:“妈咪,我饿了~” 宁桐给宁则梧洗了脸、手,又让他漱了口,这才领着他去吃午饭了。 邢柯跟牛皮糖一样,紧粘在他们身边。 当柴禹带着宁家母子来到员工食堂,在座的一片哗然。最震惊的莫过于柴禹,宁桐为什么会跟邢柯在一起,谁跟他解释一下…… 在窗口点餐的时候,宁则梧一直不安分的在邢柯腿边踮着脚尖,走过来走过去。邢柯给了他一个菜单,压根儿不能满足他。宁则梧死活要看窗口里到底啥样似的。 邢柯索性将他抱起来,让他看个够。 宁则梧张着眼睛,好奇的在窗口里面打量来打量去,看到一个比他们家澡盆还大的锅台,还有各式各样的厨具,桌子上还放着一些新鲜的蔬菜,最里头还有一个冰柜。 “想吃什么菜?”邢柯将菜单摆到两个人跟前。 食堂师傅看这一大一小看菜单都是一个认真的神情,便脱口而出,“总裁,你儿子跟你长的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138 同父异母的姐妹 听了食堂炒菜师傅的话,邢柯就跟吃了别人的喜糖一样,一时间心里头甜的不得了。 宁则梧才没他那么好的情绪,他仔细盯着邢柯的脸,竭力寻找着一丝一毫跟自己相像的地方。 这个男人不就是长得帅一点儿么,哼哼,等着吧,十年后……十五年后,他一定会成为不输给这个男人的魅力男人! 宁则梧抬起小手,狠狠地在邢柯的脸上刮了一巴掌。 “臭小子,信不信我把你扔锅里去!”邢柯当真要将宁则梧往窗口里塞,小家伙吓得一时不敢在他怀里动弹。 邢柯匆匆点了几个菜,抱着宁则梧一转身就看到宁桐跟柴禹面对面坐一张桌子上。 那两人之间的气氛好像挺凝重的,邢柯在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凑热闹。 就在这时,宁则梧扯着嗓子嚎了一声,“妈咪~” 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终于做对了一回事儿!邢柯在心里暗暗的给了宁则梧一个大大的赞。 见宁桐冲他招了招手,宁则梧在邢柯怀里剧烈挣扎起来。他双脚一落到地上,就朝宁桐飞奔而去,紧紧的贴在她身上,半天不肯爬起来。 许久没有见到宁则梧了,一见到面,柴禹总觉得亲切的不得了。托这小子的福,柴禹回回见到他老妈,回回都被他老妈唠叨,说什么时候也给她老人家生个小孙子玩玩儿。 “宁则梧还这么粘你妈咪啊?”柴禹对宁则梧轻笑道,不过他的脸色在看到邢柯落座在宁桐身边的时候暗了一下。 在读懂邢柯看宁桐时,眼中所包含的情意,柴禹心中的疑惑烟消云散。然而沉沉的郁结挤压着他的心房,一时间,因为疼痛,柴禹忘记了怎样呼吸。 那日乐平丧失理智般要将柴禹痛殴一顿的记忆。涌向了宁则梧的脑海。他将埋在宁桐怀里的小脸儿稍稍转向柴禹,似乎在偷偷的打量着他。 其实一开始,宁则梧并不讨厌柴禹,只是他伤了妈咪的心,那就另当别论了。 宁桐拍着他扭来扭去的小屁股,故作严肃道:“坐好。” 说实话,宁桐坐在这两个男人跟前,挺招周围的女性妒忌的。这里是邢氏公司的员工餐厅,来这里吃饭的人并不在少数。 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妹纸们盯着,宁桐没有感觉才怪咧!她抓着手机登陆微/信。几句流利的法语过后,那群妹纸的视线便自动消散了。 “你们慢吃,我跟宁则梧就先回去了。”宁桐刚站起来。就被邢柯拉住了。 “菜都炒好了。”邢柯的话听上去像是在乞求,他跟宁桐刚见面,话还没说上几句,这就要分开了么? 宁则梧一左一右抓着邢柯跟宁桐的手,强迫它们分开。“uncle做了意大利面。等我们回去吃呢~” 宁家母子一走,邢柯跟柴禹之间俩男人的气氛顿时就沉重下来。 既然主角不在,柴禹也没必要再在邢柯面前装善良了。他冷下脸,逼视着邢柯,眼中带着怒火。“你果然对桐桐心怀不轨哈!” 其实柴禹没必要用这么阴阳怪气的口吻强调,邢柯早就将这件事情告知他了—— 就在柴禹跟宁桐分手的那段时间。 “……我们已经开始交往了。”反正纸包不住火。邢柯索性在这儿跟柴禹说清楚道明白。 柴禹猛的一拍桌子,声响足够引人注目了。他的胸膛起伏剧烈,柴禹不敢置信的看着邢柯。似乎觉得眼前这个人存在就是一个奇迹,他却是一个连配角都算不上的无名鼠辈! 心中填满了愤怒和不甘,可是柴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跟邢柯会再次爱上同一个人。 邢柯倒希望这时候柴禹能说几句话出来,责怪他也好。骂得他狗血淋头也好,这样至少可以让他的心里舒服点儿。他觉得自己快要被对柴禹的愧疚杀死了—— 从这之后。邢柯跟柴禹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两个曾亲如兄弟一般的人,却形同陌路了。 最近,邢柯身心俱疲。 他一边要忙着处理公司的事务,一边还要沉浸在与宁桐的感情纠结中,一边要头疼怎么跟柴禹重新打好关系,一边还要敷衍他老妈那边催促他去相亲,还要想着怎么梳理跟吴英娜的关系—— 说起吴英娜,这个女人看似娇小,实在强悍的厉害。 她对邢柯的攻势来的猛烈又迅速,即便邢柯向她多次表示自己已经有心仪的女性,吴英娜依旧对他狂轰滥炸,并借着职务之便,时常跑到他的办公室里来,也常常打得邢柯措手不及。 已经好久没有触碰宁桐的身体了,邢柯受够了禁欲一般的日子。 这天,他实在忍不住,就跑到厕所里自己动手解决。 事后,虽然身体上是舒畅了许多,可他的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从厕所出来,他就看到吴英娜一声不响的坐在沙发上,还有些面红耳赤。 邢柯挫败的捶了捶额头,一定是刚才他在里头搞出的动静太大了。 “邢柯,难道外面的传闻是假的么?” 吴英娜突然这么一问,让邢柯愣住了。他茫然反问:“什么传闻?” “关于你有很多女人的传闻。”吴英娜的脸颊似乎又红了一些。邢柯的低喘声、低吼声从厕所里头传来的时候,她的心脏就不受她控制的加速跳动起来。 邢柯舒了一口气,他心中的空虚怎样也填补不上。太过于想念宁桐……那个女人的一切了…… 就连这会儿看着吴英娜的时候,他都觉得这个女人的眉宇间与宁桐有几分相像。 真是可笑,他居然将两个不相同的女人的身影重叠了一起。 看着望着自己出神,吴英娜迅速低下头,妩媚的眼角却时不时的窥着邢柯充满雄性气息的轮廓。刚才他从厕所里出来,浑身大汗淋漓的一幕刺激着她全身的神经,想要被这个男人触摸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强烈到疼痛。 “咳咳,你不想回答也没有关系。”吴英娜以为邢柯的沉默是因为他不想被触碰到隐私。 这已经不算是什么隐私了,他也不介意将那段不光彩的过往稍微披露出来。“……那是我以前,现在我只有一个女人。” 邢柯的深情话语,虽然犹如羽毛一般轻柔,却刺痛着吴英娜的耳膜。这份疼痛一直传达到她的心底。 “她能满足你吗?”在发现邢柯在厕所里自/慰的时候,吴英娜不得不产生这样的怀疑。 像是在回味一样,邢柯闭上眼眸,满脸沉醉。嘴角也挂着让人神魂颠倒的笑意,“她比任何女人都棒!”不能再想象了,邢柯告诫着自己。不然他铁定会在吴英娜面前。暴露出自己的不堪。邢柯将话题一转,扯在了吴英娜的母亲身上。“你母亲的病好点了吗?” 吴英娜怯生生的一笑,她不太自然的将发丝拢到耳后,露出她小巧几近透明的耳瓣。一枚简单的珍珠耳钉点缀在她的耳垂上,她以前疏于打扮。耳洞也是她最近才打的。 “有我弟弟一直在照料,我妈妈的身体好多了。” “你弟弟?”邢柯条件反射的问道,即便不是这样,他也觉得奇怪。他还从没听说过吴氏有男丁,吴英娜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弟弟? 说起乐平来,吴英娜心中充满了爱恨交织的复杂情怀。“他离家出走五年了。最近才出现。” 邢柯不由露出了庆幸的表情…… 等等,哪里不对! 邢柯仔细回想,他记得有一次吴英娜跟宁桐见面的时候。曾经歇斯底里的质问宁桐是不是杀了她的弟弟…… 邢柯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曾经愚蠢的认为宁则梧就是吴英娜的弟弟,似乎不是这样—— 难道—— 邢柯的脸上爬满了震惊,他放轻语气,试探性的问道:“乐平……是你弟弟吗?” “你认识乐平?”吴英娜反而比他吃惊了。总觉得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小。 邢柯仔细在心里理清头绪,如果吴英娜是乐平如假包换的姐姐。而乐平又是宁桐的弟弟,那吴英娜岂不是—— “你是桐桐的姐姐么?”邢柯不由将得到的答案脱口而出。 一听到宁桐的名号,吴英娜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她的牙关紧绷,双眼似乎要喷出仇恨的火焰。即便胸腔里装满了仇恨的怒火,她也不好在邢柯面前发作。她已经决定不在邢柯面前做那种讨厌的女人了。 吴英娜双手紧扣在沙发的边缘上,略带沉痛的声音让人觉得她挺楚楚可怜的。“宁桐是我爸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宁桐原来是个私生女么…… 她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一直支撑到现在的? 邢柯难以想象。 他现在没时间安抚吴英娜这个正房的小孩,只想快点飞奔到宁桐的身边,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这种心情已经迫切到让他不知如何是好了…… “吴小姐,抱歉,我突然想起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我先走了!”邢柯一阵风似的,脚步紧急的离开了办公室。 吴英娜突然醒悟过来,既然邢柯走了,她留在这里的意义就没有了。 她刚站起来,身形顿了一下。 吴英娜回头看着邢柯的办公桌,其实她的目光定格在的是摆放在办公桌上的几张相框上。 邢柯恋着的,是怎样的女子呢? 吴英娜很想知道。 她挪步过去,将其中一个背对着她的相框转了过来。只一眼—— 只一眼,她就有种恨不得摔了它的冲动! 宁桐…… 邢柯爱着的居然是宁桐!? 这个男人明知道这个女人伤害她有多深!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吴英娜也要让宁桐常常仇恨别人的滋味儿。无论如何,她都要将邢柯从宁桐身边抢走! 吴英娜镇定的将相框重新摆放好,泰然的离开了这里。 邢柯赶到的不是时候,他到宁家的时候,宁桐不在家,那对老外夫妇也不在。宁则梧倒是在房间里头睡午觉。 乐平给邢柯上了一杯他亲手特制的冰镇盐奶,“我还以为你跟桐桐分手了呢。” “我死也不会跟她分手的!” 见邢柯有了这等觉悟,乐平对他竖起了大拇指,“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邢柯也没指望他能在行动上帮什么忙,现在他才觉得,之前在吴英娜的脸上看到宁桐的影子,那不是错觉。毕竟她们有血缘关系—— 如果吴英娜跟乐平是亲姐弟的话,这两个人对宁桐的态度,未免差别也太大了吧? 如果用狗来比喻的话,吴英娜见了宁桐就恨不得上口咬的那种。可是乐平却是摇着尾巴也讨好不及的那种。 “你原来姓吴么?”邢柯明显察觉,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乐平整个人僵了一下。 乐平搔着脑袋。打着哈哈,“这都被你发现了。”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隐藏工作做得很好。 邢柯也没打算跟他卖关子,他低头用吸管搅动着杯子里面的盐奶,淡淡的说:“我跟你姐姐吴英娜认识。” 乐平立马就紧张起来。他摇头摆手道:“你千万别听我姐那个人胡说啊!也千万别在桐桐面前提起这个事儿!” 想起吴英娜跟宁桐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关系,邢柯还是有那么一点儿眼色的。就跟他没在吴英娜面前提过宁桐的事情一样,他也不会在宁桐面前提起跟吴英娜有关的事情。 “我不会说的,你放心吧。”邢柯都坐在这里等了一刻钟了,仍然不见宁桐的踪影。他便不耐烦的问道,“桐桐什么时候回来?” “过会儿。她跟那俩老外买菜去了。”乐平这几天落的可轻松了,至少午餐和晚餐不用他发愁了。而且他这几天一直在吃MJ跟niki做的法国菜,前些天还吃了意大利面呢! “我上去看看。”邢柯只想快点被宁桐的气息包围。 “宁则梧在上面睡觉。你别吵着他。”乐平对着邢柯的背影,提醒了一声。 邢柯一进宁桐跟宁则梧的房间,就踩到一个毛绒玩具。那玩具是个小老鼠,不过肚子已经被邢柯踩扁了,还发出吱呀的尖锐声。 邢柯见过这种玩具。他曾经被邢小月玩的类似的尖叫小猪吵的烦不胜烦。 此刻,宁则梧在床上睡得正香。 邢柯小心的挪开脚。并放眼观望整个房间。大半个房间里摆放的都是宁则梧的玩具,可谓是横尸遍野,地上躺的,柜子上放的,桌子上摆的,就连墙上也有挂的。 一眼看过去,还觉得这里挺壮观的。 邢柯轻手轻脚的爬上床,侧躺在了宁则梧身边。这小家伙睡着的时候,他的两只小手会像婴儿的手一样,紧紧的蜷在一起。 邢柯用手指轻轻的勾了一下宁则梧的小拳头,宁则梧的手条件反射的张开,并紧紧的攥住了邢柯作祟的手指头。 邢柯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生怕吵醒宁则梧,便将手指从宁则梧的手中抽出来,翻身下床,匆忙来到阳台上。 这个电话是他父亲邢诚打来的,他不得不接。 “爸?”邢柯站在阳台上,看到宁桐跟老外夫妇越走越近。他不自觉的露出了笑意。 听邢柯的声音,感觉他似乎挺高兴的,邢柯一猜就知道他跟宁桐那个女人厮混在一起。邢诚没好气的来了句,“你是不是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爸,你就别管我的感情生活了。”邢柯抱怨道,听上去像是在撒娇一样。 邢诚顿时没了脾气,他气闷道:“你不让我管,总得听你妈的话吧!你妈给你安排的相亲,你怎么老是推三阻四的?” 如果邢诚要跟他说的是这件事情,邢柯觉得自己没必要再跟他谈下去,“就这样,我挂了。” 邢柯不仅挂了邢诚的电话,还当即就关了机。 他趴在阳台上,看着宁桐走到他的车跟前。宝车配美女的画面,的确很养眼。 但是那位美女显然不是好脾气—— 宁桐一脚踹在车轱辘上,打响了车的警报。似乎不解气的样子。宁桐又多踹了几下。 邢柯发出一阵闷笑,他掏出车钥匙,将警报声熄灭。 宁桐抬头看向阳台,这才注意到邢柯在上边。 刚才刺耳的警报声,将宁则梧给吵醒了。 小家伙揉了揉眼睛,看着阳台大开的门,随手抄起一辆赛车玩具,对准邢柯的脑袋砸了过去。 虽然当时他瞄准了,但还是失手了,赛车越过邢柯的脑袋直直的栽到了阳台下面去。好在是赛车在落地之前。掉在了宁桐的头上,才不至于被摔坏。 宁桐捡起赛车,往楼上去了。 她推开房门。满嘴的怨气,“宁则梧,怎么把玩具随便乱丢啊?” 宁则梧从床头爬到了床尾,在邢柯靠近的时候,端起枕头对他就是一番狂轰滥炸。 “干什么呢这是。要闹翻天了是吧?”宁桐将宁则梧扯了回来,一看他双眼通红,就知道他没睡好。 这小子的起床气跟乐平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宁桐将他按回了床上,“咱们这回好好的睡,妈咪陪你啊。” 宁则梧贴着宁桐的怀抱,闭上了酸疼的双眼。还挤出了几滴眼泪来。 在邢柯靠过来的时候,宁桐一脚把他蹬开,“把阳台门关上。蚊子都跑进来了!” 那母子俩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邢柯却拿着苍蝇拍追着蚊子跑,好生的委屈啊! 在宁则梧睡着时候,邢柯丢下苍蝇拍,朝宁桐依附了过去。 他轻轻含着宁桐的耳垂。柔声细语道:“桐桐,我好想要你。想要的快要疯掉了!” 说着,他将自己高高肿起的欲望,朝宁桐的后背上顶了一顶。 宁桐给他肚子上一胳膊肘,她一边恼怒,还要一边压抑着自己暴跳如雷的声音,“大白天的,你发什么情!” 邢柯已经忍耐到极限了,如果不是宁则梧在场,他现在就要进入宁桐的身体里。“我决定了,我以后要住在这里。” 宁桐又给了他一胳膊肘,这种事情他决定有个毛儿用!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 邢柯可不是在跟她开玩笑,他当即就给还在办公室的岳李打了个电话,让岳李去他办公室的房间带几件衣服过来。 一听邢柯让他顺路把衣服带到宁家,岳李立马就激动起来。宁家来了俩老外,本来就挺热闹的,这下邢柯又参合进去,整个小区岂不是要炸锅了! “总裁,你这是要来真的啊?”居然不惜身价,倒贴进了宁家,岳李不得不佩服邢柯的勇气。 “废话少说,把我厕所里的牙膏跟牙刷也拿来。”反正以后他跟这个李特助就是邻居了,不怕日后没机会收拾他。 挂断电话,邢柯又关了机,他就怕老爸老妈的催命来电。反正公司里有什么事儿的话,找不到他可以找岳李,现在他跟岳李家住的这么近,也不怕他不知道公司那边的情况。 邢柯站在阳台上打电话的时候,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床上的宁家母子。他日后要跟宁桐在那张床上温存,宁则梧就是一个超强的障碍。 邢柯去楼下跟MJ和niki打了声招呼,看他穿的这么随意,又是从宁桐的房间里出来,热爱幻想的女性niki一下就联想到那个方面去了。 “你是NT的男朋友吗?”niki似乎对邢柯特别好奇。 邢柯也不瞒她,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他可是要跟这对老外夫妇和乐平同进同出。“今后我会住在这里。” 邢柯顺便也给乐平说了一声。 “不行!”乐平当然是强烈反对了,他暴跳如雷道,“我不答应!” 一男一女同处一室,谁知道会擦出什么火花来。况且他们身边还有一个小孩子,他们怎么能在小孩子面前做这样那样的事情呢? 反正乐平就是不答应。 邢柯搂着乐平,表现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兄长大人,你就通融通融呗。” 乐平咧了咧嘴,虽然有点儿高兴,心里还挺不是滋味儿的。他现在奔三,被一个奔四的人叫兄长,那感觉还是挺复杂的。 乐平板起了脸,用无庸置辩的口气道:“只能住两天。” 139 摄影师失去光明 两天就两天,有啥事儿,两天之后再说呗! 邢柯就这么在宁家赖下了。 傍晚的时候,岳李就把他的衣服跟日常用品送来了,还免费给他塞了两盒杜蕾斯。 说实话,邢柯跟宁桐之前做色时候,从来没有采取过保险措施。他也不想在他跟宁桐亲密无间的时候,两人之间隔着这一层薄膜。 所以,邢柯毅然决然的将岳李的这份“好意”给推了回去。 当他抱着衣服跟用具上楼的时候,他发愁了,因为那对母子的房间根本就没有他能放他东西的空间。 “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见邢柯打起了她家衣柜的主意,宁桐说什么也不给他腾地方。一旦给这个男人匀出空间来,他立马就会得寸进尺的,宁桐深知这一点。 邢柯可怜的从超市捡了个纸箱子回来,把自个儿衣服丢那里面去了,还差点儿被宁桐当成垃圾一样丢了。 宁则梧被宁桐从浴缸里捞出来,擦干净身子又被丢到床上去了。 见邢柯躺他床上,看他的漫画,宁则梧气呼呼的用脑袋拱着他的脊梁,“你很讨厌诶,怎么还不走啊~?” “我以后就住在这里了。”邢柯将漫画搁下,手掌一伸,按住了他的脑袋。看他身上有好几处红肿的地方,邢柯神色中略带着紧张,“这怎么回事?” “蚊子咬的~”宁则梧今天下午跟岳小桃在外面跑了一圈,回来之后就成这样了。当时还没啥感觉,被邢柯一说,他就觉得身上奇痒无比,不抓挠几下就难受。 “不要抓。”邢柯按下他不安分的小手,拿起床头边放的驱蚊水,倒在手掌心上。给宁则梧做了个全身按摩。 宁则梧眯着眼,一副很享受很舒坦很陶醉的模样。邢柯的手掌比他妈咪的手掌稍微粗糙一些,有一种别样的舒适感,宁则梧哼哼了两声,说:“上面一点~” 邢柯在他赤条条的雪背上拍了一下,这小子还真当他是按摩师啦! 邢柯原以为他会跟宁家母子同床共枕,就像在日本那时候一样。没想到临睡前,宁桐就把他赶到客厅的沙发上去了。 “你这是让我去喂蚊子吗?”邢柯死活都不愿意从他们母子的房间出去,就算宁桐已经将沙发给他铺得舒舒服服。 宁桐压根儿就没打算给他留商量的余地,她就给了邢柯两个选择。“要么到楼下跟乐平一起睡,要么就睡沙发。” 让邢柯跟一个大男人同床共枕,他倒宁愿一个人去睡沙发。如果只有这两个选择的话。反正死皮赖脸的事情也都做了,他不介意做得再过分点儿。 邢柯往床上一趟,装的跟死人一样。 宁桐拉了他两下,还死沉死沉的,根本就拽不动他。 邢柯心里骚动起来。他张开一只眼,瞄了一下生龙活虎的宁则梧。他的手爬进毯子下,搔着胀疼的欲望。这个臭小鬼,到底什么时候睡啊! 自从洗完澡后,宁则梧就觉得耳朵里不舒服,好像有个小珠子在里面滚来滚去一样。他用指头怎么抠也抠不出来。 “妈咪,耳朵里有东西~”宁则梧将耳朵凑到了宁桐跟前,“咕噜咕噜的~” “耳朵里进水了是吧?妈咪给你掏掏——”宁桐找出一根干净的棉签。轻轻的在宁则梧的耳朵眼儿里蘸了蘸,棉签上果然有水渍的痕迹。 大概是受了宁则梧的影响,邢柯也觉得耳朵了痒起来了。 见他用手指没完没了的抠,宁则梧问:“你耳朵里也进水啦~?” 宁桐瞄了邢柯一眼,拍着宁则梧的小屁股。将他从身上轰了下去。“别管他,那货是脑袋里进水了。” 她从衣柜里翻出一条小背心。宁则梧怎么也不愿意穿上。 “热~”他推开宁桐的手,表示拒绝,小脸儿皱得跟小老头似的。 “听话,穿上。等会儿妈咪把电脑搬来,跟你一起看机器猫。”宁桐也不等宁则梧答应,就把背心套在了他头上。 这会儿,niki敲门进来,笑的十分暧昧。“今天晚上要cris跟我们一起睡吧。” “不用了。”宁桐拒绝了niki的“好意”。宁则梧可是她的挡箭牌,只要有他在,邢柯根本就不敢对她做什么奇怪的举动。她就是喜欢看邢柯那张禁欲的脸,他越压抑,宁桐心里就越舒坦。 看了几集《机器猫》,宁则梧就张不开眼了。他窝在床上的小桌子底下,头歪在邢柯身上睡着了。 宁桐将电脑跟桌子收走,然后关灯睡觉。 似乎没过多久,她就感到一双手在她身上不规矩起来。 一丝光亮挤入宁桐的双眼,她记得临睡前分明就关上灯了。 就在她差不多要清醒的时候,宁桐全身皮肤泛起了一阵凉意,她惊得张圆了眼,这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在邢柯面前。 宁桐甩手给他一巴掌,她左右一看,不见宁则梧的踪影,紧张的问了句,“宁则梧呢?” “刚才被乐平抱走了。”刚才宁桐那一巴掌,没有平时的杀伤力。这点儿小疼小痒,邢柯还经受得住。他亲吻了一下宁桐曲起的膝盖,揽着她的脖颈,欺身而上。“我不想让你以为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跟你做这种事的,可是我已经忍耐到极限了……” “你的话,还真是意外的多啊。”宁桐勾着他魁健的臂膀,伸出香舌,主动迎合了上去。 忍耐到极限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邢柯可以这样理解吗? 吻得太激烈,两人的呼吸很快变得急促起来。 因肢体纠缠,房间急剧升温。 邢柯啃咬着宁桐的锁骨,又被扇了一巴掌。 “魂淡,不要在那么明显的地方留下痕迹!”宁桐最近穿夏装到处活动,她可不想带着这么羞耻的吻痕被人指指点点。 这个男人明明说自己忍耐到极限了,可是他却不急着强要她。相反。他那带着啃食的吻,落在宁桐身体羞秘的地方,磨得她焦躁难耐。 宁桐的身体已经准备好了—— 邢柯分开她的双腿,凝视着蜜穴,用舌尖轻轻蘸了一下潺潺涓涓的小细流,然后探入进去。他的舌尖搅动得越强烈,他吸/吮到的蜜汁就越发的甘甜。 听着宁桐压抑且难耐的呻吟,邢柯在她的大腿内侧留下了一连串的齿痕,这才抬高她的双腿,引它们环上他的腰身。 “我要进去了……”说这句话的时候。邢柯的欲/望已经在宁桐的身体里没入了一半。即使这样,他的心就已经被填满了,甚至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要炸出来一样。他停止不前。待宁桐适应他后平稳了喘息,邢柯一手与她十指相扣撑在她身边,一手勾起宁桐的另一手,按在了他的胸口前。“每一次跟你做的时候,我都莫名的有种紧张感。五年前……第一次也是。心脏跳的太快,已经不知如何是好了……” 宁桐的确感受到了他胸腔里强烈的跳动,这个男人平时看上去很冷魅的样子,在床上就跟肆虐的海盗一样掠夺着她的全身心和呼吸和理智。也在这个时候,邢柯的话意外的多,尽是一些让人听了脸红心跳的甜言蜜语。他们分明就在做着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宁桐的心脏更加不受控制的加速起来。 感受到他的欲望不断推进她的身体里,宁桐绷紧全身。从紧咬的齿缝里泄露出呻吟。 即便如此,宁桐依旧勉强自己张着双眼,凝视着他夹杂着痛苦的沉醉之色的脸庞。 她伸手轻抚着邢柯稍微有些红肿的脸颊,指尖触到从他发间流淌出的汗水。 邢柯犹如脱缰之马,狂莽的在宁桐的身体里驰骋起来…… 直到接近黎明时分。宁桐再也承受不住他势头不减的占有,沉沉的昏睡过去。 邢柯紧拥着她。已经保持着结合的姿势,捞过薄毯,遮盖住了两人羞人的体态。 邢柯觉得蜗居这样的生活也不错,宁桐做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看着宁桐将晚上他们酣战后沾满汗水和体液的床单换了下来,并塞到洗衣机里…… 有一点让宁则梧很不明白,他早上起床的时候,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妈咪身边,而是在乐平的床上! 他不愉快的撅着小嘴,昨天晚上,那个讨厌的男人,对他跟他妈咪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吗? “妈咪,你脖子下面被蚊子咬了,我去给你拿花露水~”宁则梧的天真无邪引发了邢柯的一阵闷笑。 宁桐将宁则梧拉住,“你就别忙活了,过来把饭吃完。” 邢柯解决掉最后一口早午餐,“下午要去踩场,桐桐,你让MJ先生准备一下。” 这次展会的名字已经定下来了,结合彩妆与服装很难将这两种定义分界出来,这次的秀便以“beauty”为主题,为爱美的女性准备了一场视觉盛宴。 秀场颇为大型,T台周围足以容纳上千人。邢柯带着宁家母子和老外夫妇到达秀场的时候,正有模特在这里彩排。 吴英娜早得到消息,知道邢柯今天会来到秀场,便早早的等在了这里,倒是没想到会看到他与宁桐携手而来。 宁桐对吴英娜也不是喜闻乐见,如果她知道这个女人也在这里,便不会轻易答应邢柯同来。 与老外夫妇打了招呼后,吴英娜便来到邢柯跟前。她大加赞赏着邢柯这次为“beauty”提出的新建议,“邢柯,你今天给我发邮件说的那个主意太棒了。” 邢柯对着宁桐轻笑了一下,“采用3D灯光技术的提议是桐桐提出来的。” 他的话虽然是对吴英娜说的,可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宁桐。 宁桐看到宁则梧爬到T台上,大摇大摆、不伦不类的学着猫步。在旁人的大笑声中,宁桐的脸直接就就绿了,“宁则梧,你给我下来,别捣乱!”宁桐往宁则梧的方向走去,却被手上的力道挣回到了邢柯身边。“到妈咪这边来。妈咪抱你下来。” 宁则梧沿着T台的边缘小跑开来,这可吓坏了宁桐。 邢柯在宁桐吓呆的时候,快步上前,将宁则梧从T台上抱了下来,并在他屁股上轻轻的甩了两巴掌。“臭小子,你怎么总是让你妈咪担心?” 邢柯发现,宁桐的脸都吓变色了。 宁则梧在他怀里抗议了几声,他从邢柯身上滑下来,就跑到宁桐身边告状去了,“妈咪。他打我~” 说完,他还忒不服气的瞪着邢柯。 宁桐拧了一下他的耳朵,“你刚才在台上那样跑。万一掉下来怎么办?” 宁则梧回头看了一眼T台,刚才站在上面还没觉得这个台子有多高,此时站在下面他才知道这台子比他个头还高出一大截。 “我知道了啦,我不会在乱跑了~”宁则梧自动承认错误,但是他可没说他已经原来邢柯打他屁股的事情! 宁桐接下来要安排摄影机的位置。便将宁则梧丢给邢柯照顾去了。 宁桐开始踩点儿,她的出现打乱了模特们的彩排工作,她们便一个接一个退场了。 她兀自沉浸在工作中,主要的位置已经定下来,就剩下安排一些细节性的小镜头…… 有时候,宁则梧还是挺喜欢带着邢柯到处跑的。因为有邢柯在身边。就相当于随身携带了一个自动取款机,宁则梧想吃什么,邢柯都会给买什么。 宁则梧抱着冰淇淋。跟邢柯重新回到秀场,发现秀场里围的人比他们走之前多了好多。 MJ看到邢柯回来,他一脸紧张之色,指着T台尽头,也就是围得人最多的地方。“NT从T台上摔下来了,现在整个人昏迷不醒!” 听到这个消息。邢柯全身瞬间凉透了,他顾不得宁则梧,往事发地点跑去。 宁桐的额头处有一块很好明显的红肿痕迹,她显然是从T台上栽下来的! 已经有人叫了救护车,邢柯已经等不及救护车来了。他将宁桐抱起,十万火急的送去医院了。 经过一番检查,因为人还没有苏醒,医生也说不准除了脑震荡外有什么突发情况。 因为这件事,还惊动了警察。足够惊动的,还不止这些—— 宁桐失明了。 一位摄影师的眼睛失去了光明,那意味着什么…… 在宁桐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后,她就被两名警察盘问当时的情况。 宁桐用暂时想不起来的借口,将那两个警察给打发了。 “……宁女士,你要是想起什么,一定要联系我们。”警察也很同情宁桐的遭遇,事已至此,他们也想不到宁桐包庇犯人的理由—— 将她退下T台的犯人! 警察走了,一直嚎啕大哭的宁则梧也被乐平抱回家了,老外夫妇虽说是不放心宁桐的情况,却还是将空间留给了宁桐和邢柯。 宁桐张着空洞的双眼,盯着天花板。病房内的灯光亮得刺眼,她的眼前却是一片黑暗。 宁桐突然苦笑了一下,从来没想过这么狗血的剧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察觉到一个人的气息渐渐靠近,一只手贴在她的脸颊上,除了邢柯,似乎没有别的男人会对她做这样的事情。而且,她已经习惯了邢柯的靠近。 “……你是谁啊?”为了不让邢柯察觉到她的这个习惯,宁桐生疏的这么问了一句。 “桐桐……”邢柯的声音听上去很沙哑,还带着一丝痛苦和害怕。因为宁桐之前久久没有醒来,他差点儿就要以为他要永远失去这个女人了。 “你怎么还没回去?”宁桐有些抱怨,大概是看不到的原因,她突然觉得邢柯的存在感比平常还要强烈。 “你都这样了,我怎么回去?”邢柯放心不下宁桐,他深知宁桐如果要是永远看不见,这会对她的职业生涯带来很大的改变。虽然他也有一丝窃喜,以为这样下去,他就可以独自占有这个女人了。她却似乎深信着自己不会永远失明。 宁桐苦笑了一下,“你这是在同情我吗?” 邢柯爬到她身边,将她紧拥在怀里,很小心很小心的不去碰触到她额头上的伤口。“就这样一直下去吧。让你看不到别的男人,看不到任何人……” 这种结果,一直跟邢柯想要做的事情恰恰相反。他想要的是将宁桐禁锢在身边,让任何人都看不到她。 这个男人说的话虽然有些霸道,有些极端,宁桐却觉得很好听。尤其是邢柯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很虔诚的祈求,听上去很动听。 宁桐闭上双眼,心安的嘤咛了一声。 宁桐是安心了,可乐平那边却头疼了。宁则梧这小家伙哭得实在厉害,一直嚷嚷着要去医院看他妈咪。 乐平将他抱回来的原因,就是嫌他的哭声太吵了。 “好啦好啦。只要你不哭,我马上就带你去。”乐平实在受不了他了。 宁则梧虽然是止住了哭声,眼泪还是不停的往下流,还不断的抽抽噎噎,那可怜的模样实在让人心疼得紧。 乐平将吃的打包好。带着宁则梧又去医院了。当他推开宁桐病房的大门,看到病床上紧紧相拥的两个人,他对宁则梧做了个悄声的手势。 乐平上前,发现邢柯跟宁桐之间根本就没有旁人介入的余地。 宁则梧却是非要爬上床,检查宁桐的眼睛。 宁桐被身旁的动静惊醒,“宁则梧?” “妈咪~”宁则梧的话里带着浓浓的哭音。他妈咪的双眼看上去分明就没有异常,怎么会看不到他呢?宁则梧的小手在宁桐的眼前摆了摆,并没有看到宁桐的眼睛随着他小手的动作在转动。“妈咪的眼睛真的看不见了吗~?” “过几天就好了。”宁桐在邢柯的怀里翻了个身。她面对着宁则梧,摸索着他的小脸儿,“今天是不是又哭了?” 宁则梧嘟着嘴,倔强道:“我才没有哭~” 反正他妈咪现在也看不到他在说谎。 “那今天你就跟乐平蜀黍回家,妈咪明天就出院了。”宁桐像往常一样。捏着宁则梧的脸颊,明显就触摸到了泪水的痕迹。 宁则梧不服气的看了邢柯一眼。凭什么这个男人就可以在医院里陪他妈咪呀!“我也要在医院里陪妈咪~!” “你很烦诶,我现在是病人,又照顾不了你。快跟乐平回去吧!”宁桐摆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宁则梧扭扭捏捏,不情不愿的跟乐平走了。 就跟说好的那样,邢柯次日就带着宁桐出院了。 留院观察也观察不出什么别的毛病,宁桐也不想花冤枉钱,便提前出院了。 宁桐现在成了重点保护对象,邢柯什么也不让她做。 生怕她上下楼的时候摔着,邢柯坚持要抱着她上下楼。 “你放我下来!我是眼睛看不见,又不是腿摔断了!”在邢柯怀里,宁桐恼羞成怒。她虽然看不到周围人拿什么样的眼光在看她,可她还是有耳朵的,分明就听到了niki暧昧的笑声! “就是因为不想让你把腿也摔断了,我才采取这样的措施。”邢柯倒是有自己的一番说辞。 吃饭的时候,邢柯又要亲自给宁桐喂饭。 宁桐不胜其烦,“你把菜夹到我碗里就行了。” “喔。”邢柯将宁桐碗里的饭菜填满,才将碗筷交到了她手上。 更过分的是洗澡的时候,邢柯害怕宁桐会在浴室里滑倒,非要在一旁守护她。 这哪里算的上守护,分明就是为了满足他的私欲旁观吧! 这前面一段宁桐也就忍了,到最后这家伙居然动起手脚来,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宁桐推开他煽风点火的双手,怒道:“你已经饥渴到对一个病人出手了吗?” 邢柯讪笑了一下,看着宁桐的身体,他就起了反应,纯属生理需求作祟。“我忍不住嘛,就让我来一下,一小下。” “你所谓的一小下是什么程度?”宁桐的嘴被封住了。 所谓的一小下只是一小会儿的亲吻,邢柯还不至于禽兽到让宁桐坐在已经凉掉的洗澡水里。省的她眼睛看不见,身体上又出其他什么毛病。 140 肇事者稍有眉目 宁则梧一直在跟邢柯较劲。 宁桐明明就是他的妈咪,明明就该他这个亲儿子在黏在她身边、照顾她,但是那个坏男人却比他这个亲儿子还亲,不但一直霸住他妈咪不放,还不给他一丝一毫介入的余地! “妈咪现在就跟云爷爷一样~”午饭过后,宁则梧拽着宁桐的手,反正不管去哪儿,只要远离邢柯那个家伙就行了。“妈咪,我给你当火锅,我给你当导盲犬~” “行——”宁桐拖长音道,听上去有种无奈,还有对宁则梧来不及的疼爱。 宁桐失明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里,她的眼睛一点儿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宁则梧拉着宁桐就往门外走,他见邢柯跟上来,又停下脚步,气呼呼的瞪着他。他轻轻的甩着宁桐的甩,跟荡秋千似的,“那妈咪你不能拉他的手~!” “他是谁啊?妈咪不认识,咱们走。”宁桐现在对宁则梧是百依百顺——前两天宁则梧把嗓子给哭哑了,今天才稍微有些好转,可不能再让这个小祖宗不高兴了。 宁则梧要领着宁桐出去遛弯儿,邢柯本来是想跟上去的,回头想起来一件事儿,便作罢了。 他见那对母子走远,才反身进门,径直来到乐平的蛋糕店。 见邢柯拧着眉头,跟想不起谁欠他钱似的,乐平摆出一脸无辜的样子,“怎么了?” 他还觉得奇怪,邢柯今天怎么没在宁桐身边鞍前马后来着。怎么说呢,从邢柯这几天的表现来看,乐平对这个妹夫还是挺满意的。 邢柯有口难言,但这事儿如若不说,憋在心里也难受的慌。“上回警察在医院里说的事,你还记得吧?” 乐平当然记得。就是宁桐出事儿当天,有两个警察去医院询问事故发生前后的情形。“咋了?” “我觉得桐桐好像是在包庇谁……” 听邢柯这么幽幽的一说,乐平记起来了,当时宁桐用“暂时失忆”这个借口将那两个警察给打发了。 看邢柯的脸色,乐平总觉得他好像知道什么的样子。 乐平不由的紧张起来,心里竟然还有一丝忐忑,“你想说什么?” 邢柯特地跑来跟乐平提起这事儿,难不成这事儿跟乐平有点儿关系? 乐平心里头本来就跟擂鼓一般,接下来邢柯的话,直接就跟爆米花在微波炉里炸开了一样。那一瞬间。他心里头疼的似乎在滴血。 “我怀疑是你姐干的。”邢柯不想挑拨离间,也不想伤了他们亲人之间的和气,但是他在乎的人受伤了。那就另当别论了。 邢柯还给自己的猜测加了一道理论依据,他将宁桐跟吴英娜前后接触的事情,给乐平说了一下,包括他们现在一起合作的事情,他着重描述了一下当时吴英娜出现在秀场里的事儿。 邢柯越说。乐平心里越觉得瘆的慌。 什么“暂时失忆”,那都是胡扯,就在剧情在狗血,也不会在狗血上再淋一盆子狗血。 宁桐明显就是在警察面前包庇犯人。 她跟吴英娜有冤无仇—— 乐平太了解她了,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就算宁桐再怎么跟吴英娜势不两立。宁桐也不会做到绝人之路的份儿上。 乐平这回去医院探望他母亲石榴,专门挑了个吴英娜常去的点儿,果然在石榴的病房里碰着她了。 吴英娜正觉得奇怪。乐平通常都是跟她错开来的,这回就跟专门来抓她一样。 在进病房的时候,乐平特意将房门给带严实了。说实话,他来的一路上,神情都挺凝重的。“姐,我问你。那天是不是你把桐桐从台子上推下去的?” 吴英娜一开始满脸茫然,最后脸上爬满了愤怒,双眼里不仅盛满了仇恨,还有泪水。她一字一句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么!?” 乐平在某方面比较迟钝,他看不出吴英娜说的是真是假,倒真心希望她的这番控诉是真的。 “这是我给妈做得豆花,你也吃点吧。”乐平将饭盒放下后就离开了。他给石榴准备了两个饭盒,方便他隔天换洗。 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石榴含含糊糊的大着舌头,“桐……桐桐……” 乐平一惊,反身几步跨到床边。他扶着石榴的双肩,见她呆滞的双眼里滑出泪水来,自己居然也不争气的红了眼睛。“妈,桐桐很好,她有个超级可爱的宝贝蛋,哪天我偷偷把他带来看你……” 石榴好像心安了,也好像很期待,她前后晃起身子来,似乎在点头。 吴英娜直接给傻了,眼下这情况,她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该惆怅。她在这里照顾了石榴五年,还是她亲妈,一次也没有……一次也没有被叫过名字! “你的事,我给爸说了,他叫你赶紧回家。”吴英娜心里五味陈杂,她娇小的身躯里似乎要迸发出什么东西来。她竭力压制着,几乎接近歇斯底里的状态。 乐平的脸色变得铁青,与他赤红的双瞳互相映衬,看上去有些狰狞可怖。 从医院回来,乐平就看见邢柯蹲在搓衣板上,宁家母子一高一矮,坐在他面前,那画面看上去十足滑稽。 邢柯这是犯啥错了? 仔细一看,宁则梧的眼睫毛上还有泪光闪烁。不必想,肯定这小祖宗又开始穷折腾了。 “他跪好没?”宁桐问宁则梧。 “没有没有~”宁则梧告状似的胡乱嚷嚷,明明嗓子都哑成那样儿了,他还硬是扯着喉咙,还真不怕自己难受。“他蹲着呐~” “我明明就已经跪下了,不信让你妈咪摸摸。”邢柯的脸上洋溢着坏笑。 他这么一说,还真把宁则梧给唬住了。小家伙当真牵着宁桐的手,往邢柯的腿上放。 “看吧看吧,我就说他没有跪下了~”别以为他妈咪眼睛看不见了,就以为她好骗,他现在可是他妈咪的眼睛呢! 这傻小子。掉进邢柯的套儿里了,还瞎高兴!乐平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孩子的成长真让人捉急。“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乐平蜀黍,快点把他赶走啦~”宁则梧见又来了个帮手,赶紧跑过去将乐平拉到跟前。他跟个受气包似的,鼓着腮帮子。“他可讨厌了,他抓我小鸡鸡~!” 邢柯居然有那么猥琐,连个小孩子也不放过!?丫的,这货也太龌龊了! 邢柯为自己代言。“还不是因为你老哭,我就看看你是不是男子汉。你要是想做个爱哭鬼的话,我就帮你把小鸡鸡割掉。你去做小姑娘吧。” 被邢柯这么一说,宁则梧的眼眶里又蓄满了泪水,在长长的睫毛下闪动着湿润的光泽。不行,他不能哭!要不然真像这个男人说的那样,真成小姑娘了。 宁桐硬是把泪水给逼了回去。听他鼻子一抽一抽的,就知道他下了多么大的力气了。 他一脸不服气,要做小姑娘的话,大家一起做小姑娘算了!他指着邢柯,高声道:“你也是个爱哭鬼,我看见你昨天趴在妈咪的枕头边上哭了呢~!” 邢柯一时情急。无措的看了宁桐一眼。他气急败坏道:“臭小子,说什么呢你!你啥时候哪只眼睛看见我咧着嘴哭了?!” 他这话怎么听上去那么像狡辩啊,乐平拿怀疑的眼神儿看着他。“不是吧。邢柯,你这么脆弱!” 还真看不出,这男人外强中干啊! “我没哭啊啊啊啊!”反正打死他也不承认那么丢人的事情,邢柯愤恨的瞪着宁则梧,真想把这小鬼的舌头给拔咯! 宁则梧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嘴里还发出奶奶的咆哮声。 过了会儿MJ跟niki从秀场回来,他们在秀场的后台布置了一番。还从模特口中得到一些情报。 就是宁桐当天掉下T台,有人看见了那个将她推下去的人。 “有人看到了!?”邢柯立马从搓衣板上窜起来,他人高马大的,站起来的又那么突然,顿时就把宁则梧给吓得呆了呆。“那个人是谁?” MJ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只说是个模特,也没看清长相。” 听到这儿,乐平禁不住松了一口气。将宁桐推下台子的,果然不是吴英娜。就吴英娜那身高,还够不到模特的标准。而且吴英娜因为工作需要,大部分时间穿的都是正装。 这次他们准备的模特,都是从四面八方召集来的,彼此之间还都不熟悉。不然的话,目击者就可以从肇事者的身形判断出是谁了。 “桐桐,你有没有印象,是谁把你推下去的?”既然已经确定宁桐包庇的不是吴英娜,邢柯就畅所欲言了。这件事,他已经憋在心里好几天了。正因为这件事没有查清,他一连几天发恶梦。“你包庇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宁桐一脸茫然,扬声反问:“谁说我包庇谁了?” 奇了怪了,“包庇”这个词儿从何而来?大家未免也把她的人品想的太好了吧! “你上次不是对警察说你暂时失忆……”邢柯还没说完,肚子上就挨了宁桐一巴掌。 宁桐这一巴掌之所以打到他的肚子上,那是因为她瞅不着他的脸。 “谁说我暂时失忆了?我只说我想不起来,我当时脑袋疼那么厉害——”哎哟哟,宁桐这会儿被气的头疼病又犯了。她额头上这个包,到现在还肿痛着呢。“而且我是真没看见谁推的我。” “我得把这件事查清楚。”邢柯左右不放心,他一屁股坐在宁桐旁边,手环在她腰上,柔和的神情中带着伤痛。他旁若无人的在宁桐的眼角轻吻了一下。 宁则梧上前跟他拼命,对他又捶又打。“你放开我妈咪~!” “找你老婆去去去去!”邢柯赶苍蝇似的,对他挥着手。 募集模特的事情,不是邢柯的工作,好像是柴禹那边办理的。 在邢柯联系他之前,柴禹还不知道宁桐失明的事情。 柴禹顿时就激动起来,搞不清楚现在宁桐已经不是他的女人了。“桐桐她没事吧?” “没事,有我照顾。你放心。”这话听上去,像是一种挑衅,邢柯还真是胆儿大,跟谁都敢这么对着干,在宁桐面前立马就怂了。“模特的事情是你敲定的吧?有名单吗?” “你怀疑是其中一个模特下的手?”柴禹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惊魂甫定,谁知风波又起。 邢柯已经决定了,就算是一个一个打捞,他也要把那个肇事者给揪出来,把她祖宗十八代的家底儿都给挖出来!“已经有目击证人了。” 接下来柴禹的态度有些闪烁。在言辞上有些含糊,“那我去找找。” 根本就无需找,柴禹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人。跟邢柯通完电话后。他就给他想到的有很大嫌疑的女人打了电话过去。 “夏涵,是你吧,把桐桐推下台子去的,是你吧?”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虽然清越动人,却也刺耳难听! 即使在说话的时候,夏涵也没有止住笑意,“怎么好事儿不想到我,坏事儿全扣到我头上来!” 她现在还有什么资格为自己鸣不平,就算这件事情不用追查到底。柴禹也确信无疑夏涵就是肇事者! “你就别装了,已经有目击证人了。”柴禹这么一说,夏涵那边无言以对了。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柴禹无奈道,“我已经给你好吃好住,好给你找了一份好工作,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夏涵不满意的多了,如果宁桐那个女人不存在这个世上。她头上的光环才会越发明亮。她的下场能落得这么凄惨,全都是拜宁桐所赐! 夏涵隐忍着怒气。她有多不甘心,她想柴禹现在也多少知道一些了吧。宁桐没有跟柴禹复合,还跟邢柯纠缠在一起,柴禹会甘心? 柴禹要是会甘心,夏涵就真的笑了。 “那你呢?”夏涵的笑声没有那么做作了,反而是可怕的冷嘲,“那个女人看见你现在的努力了吗?” 柴禹胸口一滞,他的眼眸黯了黯,随即被对夏涵的不耐占满。“你不要自掘坟墓,我保得了你一时,保不了你一世。等邢柯封杀你的时候,不要再来找我!” 柴禹挂断电话,恨不得摔掉手机。夏涵说的对,他目前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宁桐,都是为了她…… 从某方面来说,宁桐这次失明,柴禹多少有些责任。毕竟是他亲手将夏涵安排进模特中的—— 柴禹刚回家,就看到柴静打扮的光彩照人的,脸上涂抹得跟戴了张画皮似的。这点儿的话,晚饭都吃过了,柴静这是要逛夜店去么?她这些年好像也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啊。 “你干嘛去?”柴禹上下瞄了她好些眼,这才问道。 “买面包。”柴静给咯吱窝里喷洒了一些香水。 打扮成这样买面包,谁信啊!柴禹觉得她肯定是会男人去的! 柴静穿着还没习惯的细高跟鞋,开车去了宁家,当真就买了一块五一袋的面包屑。 好些天没来这里了,能在这儿看到邢柯,柴静显得挺惊讶的,触及到他玩味儿的眼神儿,又觉得挺尴尬的。“邢柯啊,你怎么在这儿啊?” “我住这。”邢柯指了指头顶上的阳台。 柴静的脸似乎拧了一下,突然间就变得难看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啥。听说宁桐失明了,她上楼探望了一下。柴静纯属是吃着宁家产的面包屑,朝宁桐幸灾乐祸去了。 “你真看不见啊?”柴静捏着面包屑的手,在宁桐睁着的眼前晃了两三下。 “你别把渣渣给我整床上咯。”宁桐这意思分明就是让柴静坐远点儿,丫的,那女人偏不识趣儿。 背着邢柯,柴静附在宁桐耳边,轻声问:“你真的跟邢柯交往啦?” “看起来像那样么?” 柴静白了她一眼,住都住一块儿了,这女人还真是不坦率!“今天也收留我一晚上吧。” “你要是愿意去喂蚊子,外面的沙发让你。”宁桐还真不是故意跟她见外,楼上两个仅有的房间里都配成对了,楼下乐平愿不愿意收留柴静,那得看他自己的意思。 柴静没地方去。还真的去睡沙发。 睡沙发,柴静这边完全扛得住。她去卸了妆,又洗了澡,换上了宁桐的睡衣。趁邢柯带着宁则梧去洗澡的时候,柴静坐宁桐旁边,撇荒开始了,“你跟邢柯做过了齁,虽然我跟他也有那么几次,我还是觉得乐平的功夫好。” 这女人到底干嘛来了,宁桐不知道该往哪个角度才能瞪着她。想看她笑话。可没那么容易,宁桐立刻回击了过去,“你大概不知道吧。乐平的初恋情人可是我喔!” “怎么可能——”怎么说,乐平跟宁桐也是兄妹,怎么也不会擦出那方面的火花吧。不过也难说,毕竟这对兄妹的过去,柴静还有太多不知道的地方。 “不信你去问他。” 看宁桐这么自信满满。柴静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邢柯抱着光溜溜的宁则梧回来了,她悻悻然的从房间里退出去了。 柴静钻进沙发里,用毛毯全副武装,让蚊子偷吃不着她。她蜷成一团,有人在她肩膀上推了推,她才探出头来。 不好。她居然在乐平面前素颜亮相,作死啊啊啊! 柴静挤出一个如花般的笑容来,“还、还没睡啊?” 乐平上来送拿花露水的。没想到会在上面碰到柴静。他还以为柴静已经走了呢,“你怎么睡这儿啊?” “我不想回家,每天晚上都听到我弟的哭声。”说着,柴静朝宁桐的房间瞄了一眼。自从柴禹跟宁桐的恋人关系告吹后,柴禹每天深夜就跟见了月亮就变身的狼人一样。成天晚上鬼哭狼嚎,扰得人睡不着觉! 听柴静这么说的话。乐平突然觉得柴禹没有那么可恶了,反而挺让人同情的,“你不回去安慰安慰他?” “不管他,那是他自己作的。”一提起这个,柴静更没好气。她都跟柴禹磨了多少嘴皮子了,天下的好姑娘又不止宁桐一个。何况宁桐这种女人,柴禹根本就驾驭不了。 乐平从宁桐房间把花露水拿出来,见柴静睡外头喂蚊子,着实不是个办法。但凡是个男人,都会在这时候起怜香惜玉之心的。 “你去睡我房里吧,我睡这儿。” 柴静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冒出来一句,“你床够大不?” “双人床。”乐平傻了吧唧的回道。 柴静邪邪一笑,“那我们两个一起睡吧。” 乐平一怔,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现在的女人个个都是狼么! 乐平是个乖孩子,从来不乱搞,真的。但是一真搞起来,他就跟野兽一样。 怎么说呢,跟乐平做的时候,让柴静想到了她跟邢柯的以前。两个男人在床上,同样是威风凛凛,现在的乐平,就像过去的邢柯。在跟女人肢体纠缠的时候,他们都只专注在“性”上,他们的动作让他们身下的女人感受不到一丁点的爱。 “果然还是算了吧。”乐平看得出来,柴静没有那方面的性致。 女人都是贪婪的,柴静贪婪的不只是乐平的身体,还有他身体里的那部分。“你是不是还想着你的前女友?” 柴静听说过,宁桐的心理医生程苑,就是乐平的前女友。 乐平苦笑了一下,从柴静身上翻下,背着她穿上了衣服。“……大概吧。” “我多少能理解她当初把你甩了的心情。” 柴静说话还真是不留余地了,乐平无奈极了。他回头看着就那么一丝不挂的靠坐在床上的柴静,小腹里窜起一团火苗了。就算没有太浓厚的感情,他还是个正常的男人啊! 见乐平躲闪开视线,柴静轻笑了一下,她凑了上前,胸脯紧贴在他的背部,明显感到他全身的僵硬。“……你太在乎那对母子了。” 乐平稍稍回首,有些不悦道:“不要再揭人伤疤了。” “原来那对母子是你的伤疤么?” 柴静的调笑,似乎彻底的惹恼了乐平。他抓住在他身上胡乱涂鸦的双手,“你够了。” 141 多愁善感的乐平 乐平很有责任心,他本来以为上次醉酒跟柴静发生的那仅仅是一次意外,也有想过那次意外会衍生出什么样的结果。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要跟柴静从那次意外后再有所牵连—— 他从来不是成人游戏之中的主角。 “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就这样,柴静在半夜三更的时候,被乐平载回了柴禹的公寓。 柴静挺挫败的,女人奔四后,身上的魅力真的跟零花钱成瀑布似的往外流一样么……况且她又是个奔四了好几年的老太婆…… 柴静刚用钥匙打开公寓的大门,就听见从柴禹的房间里传来呜咽的声音。 啊啊,又是那个不中用的弟弟,在为失恋烦恼了吧! 柴静心里暴躁起来,想想她姐弟俩,居然都现在了宁家的泥潭里出不来,这还真是史上最冷的笑话—— 她推开柴禹的房门,听到柴禹啜泣的声音变微弱了,但是还没有完全止住。 “傻弟弟,要不要听姐姐说两句话?”柴静坐到他的床边,不忍看柴禹狼狈的蜷成一团,跟个受伤的野狗一样,孤零零的让人觉得分外可怜。“宁桐跟邢柯不会在一起的,绝对不会。你现在做的,只需要等待。” 等待就跟看着邢柯与宁桐同进同出一样,都是一种煎熬—— 柴禹采取了柴静的建议,天一亮就去探望宁桐了。 虽然昨天已经从柴静那里知道邢柯跟宁桐同居了,当柴禹亲眼目睹这个事实的时候,觉得比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还要难以接受。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当初宁桐提出要跟他同居的时候,他就不顾所谓的男人的颜面,大大方方的搬来好了! 说实话,柴禹有些害怕来到宁家。因为这里有他害怕的人——乐平。 乐平见到柴禹,果然没什么好脸色。如果他知道这次害宁桐失明也是因为柴禹的关系,只怕乐平真要拎起菜刀砍人了。 “你先坐会儿吧,桐桐他们还没起来呢。”乐平也没怎么招待柴禹,就忙自己的去了。 柴禹坐了没多大会儿,就见邢柯光着膀子下来了。 见到对方,两人都是一愣,气氛更是尴尬的不得了。 邢柯对柴静的那张嘴,本来就没抱多大的期望。 “柴禹,你的脸色很可怕。” 真亏邢柯会挑得这么明白。说实话,柴禹现在杀了他的心思都有了。 柴禹缓了缓神色,他眼中的震怒还没有完全消去。 柴禹握紧拳头。声音如同水上浮舟,轻飘飘的不可思议,“桐桐她……还好吧?” “她的眼睛还是看不见……”邢柯见乐平一脸急迫的往他房间里指了指,他这才将睡在乐平房间的宁则梧抱了出来。 只看到这一幕,就足够柴禹知道邢柯跟宁桐现在的关系亲密到什么程度了。 心口……止不住的抽痛着。柴禹终于明白宁桐发现他跟夏涵时,是一番什么样的心情了。他居然如此伤害了宁桐,实在不该! 在邢柯抱着宁则梧上去没多大会儿,宁桐就从楼上下来了。 她显然还不适应双目失明,在短短的一段楼梯上,她都要摸索着扶手。一步一步的数着台阶,显得很笨拙的样子。 就在柴禹要上去帮她的时候,他听到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邢柯一阵风似的袭到宁桐跟前。 “我不是叫你等一下了么!”邢柯有些气急败坏,他揽着宁桐的腰身,看似强硬实在动作轻柔。 他对她的在乎,已经显而易见。 宁桐恼怒的瞪他一眼,正是因为邢柯在身边。她要如何习惯失明的生活? “已经没你的事儿了,你可以滚了。”宁桐拍开邢柯的手。 邢柯也在柴禹跟宁桐之间。他的存在是多余的。他讪讪地上楼,却躲在楼梯口偷窥着下面的动静。 柴禹一直没有开口,宁桐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就随便问了一句,“新的摄影导演找到了么?” 柴禹苦笑了一下,他现在脑袋里都被邢柯跟宁桐的事填满了,已经无暇再去想其他事情了。“那件事的话,李一飞会有安排,你就放心吧。倒是你的眼睛……” “我反倒觉得现在挺好的。”她现在是伸手党,至少是吃穿不用她发愁。家里的小祖宗也变得听话多了,有些事儿眼不见心不烦,也有些事儿只有在看不见的时候才能感受到…… 好比当邢柯狂野的索求,她哭着求饶的时候,终于感受到这个男人是如何的温柔。他会在粗重的喘息声中,吻去她所有的泪水。他会将占有的动作放轻放慢,直到她再次焦躁难耐的时候,才会进行下一轮的疯狂攻击…… “你跟邢柯……是认真的么?”柴禹对他跟宁桐破镜重圆,还抱着一丝丝的侥幸。 宁桐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她也不知道现在跟邢柯保持这样的关系正不正确。不过有一点,是让程苑说对了—— 邢柯触碰她的次数越多,宁桐就会越加淡忘五年前的事情。 “……大概吧。”宁桐的答案模棱两可。 柴禹看得出,宁桐的神情中带着迷惑。如果没有邢柯来势汹涌的攻势,宁桐根本就不可能会与他纠缠。她在怀疑胸腔中的情感,对邢柯到底算不算得上是爱。 只要宁桐对这份感情有一丝一毫的质疑,柴禹就不会放弃等待,他的心里面跟身边,都会为她留着位置。“桐桐,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 宁桐失笑,她看不到柴禹的神情有多么的认真,权当他刚才的话是在开玩笑。“你也快点儿去找个好女人吧。” 邢柯这个人还真可笑,只是偷窥已经满足不了他了。他有事儿没事儿都往楼下跑,一会儿喝水,一会儿抱着脏衣服下来丢洗衣机…… 他的不安,柴禹看在眼里。邢柯当他是个威胁,怎么说呢。柴禹心里头还是有些窃喜的。 柴禹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他向邢柯隐瞒了夏涵的事情。那个疯女人的事情,柴禹自然会解决,不需要邢柯抢头彩。 邢柯将乐平做好的早餐端到了宁桐跟前来,“要咖啡,还是牛奶?” “啥都不想喝,等宁则梧醒了再说吧。”宁桐揉了揉酸痛的脖子,脸上露出疲惫之色。 邢柯将早餐丢到一边,“再去睡一会儿吧。” 今天早上,乐平多了一项任务。宁则梧那个小坏蛋居然尿他床上了。他把被褥抱出去晒的时候,脸臊得甭提多红了。 乐平带着准备好的银耳汤,去医院探望石榴。一到石榴的病房。发现已经人去楼空了,他心慌了一下。从护士那儿打听了一下,他才知道石榴在昨天转院了。貌似是说石榴的病情见好,转去大医院观察了。 就算是这样,也太仓促了—— 乐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听说乐平是石榴的儿子后。一位专门负责照顾石榴的护士给他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张纸,纸上用圆珠笔写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字,那字丑得连小学生的手笔都不如,却不难看出那是一个“平”字。 主治医生在给石榴做测评的时候,她笨拙的攥着圆珠笔,在纸上一笔一划写下来的。 捧着这张纸。乐平双眼里似乎有什么滚烫的东西要涌出来。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逼退了眼里的泪意。 他一定要把石榴从那个家里接出来! 乐平回到家,他不敢拿这件事儿给宁桐商量。就跟邢柯说了一下。 “你不知道你妈转去哪家医院了吗?”邢柯觉得这件事儿简单啊,只要乐平向吴英娜询问一下,结果不就出来了么! 乐平不是没试过,但是吴英娜就是不肯告诉他,张口闭口都是让他回家。“我问我姐了。她不告诉我。” “要不要我牺牲一下色相,帮你打听一下?”就算没有“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话,为了讨好这个大舅子,邢柯也是刀山里来,火海里去。死而后已就算了,做到义不容辞的程度上就足够了。 乐平自然是感激不尽,但他不知道邢柯在吴英娜那边也是碰了一鼻子灰,还以为他的脸真的有多好使呢! 不过通过别的渠道得知,乐平的母亲被送进的所谓的大医院,其实就是一家精神病院。 邢柯把这个结果告诉乐平的时候,看他明显气的发抖。站在乐平的立场上为他想想,邢柯觉得换做是自己,他也会很生气的。 乐平去了那家精神病院,但是无法证明他跟石榴是家属关系,就算他登记了,医院里的人也不让他进去探望。 乐平失落在家,宁桐对邢柯没日没夜的陪伴也不耐烦了。 宁桐给午睡的宁则梧摇着扇子,她另一边还有个在她身上胡乱揩油的男人。她一扇子拍在邢柯脸上,恼怒道:“我说你都不用去公司吗?” “又没有什么重要的事。”邢柯必须得寸步不离在宁桐身边,否则他不放心。 宁桐真是受够了这个男人变相的占有,“你还真无聊。” “那你多跟我聊聊天。”邢柯的鼻子蹭着宁桐的发间,轻轻的在她脖颈上啄吻了一下。他总会在这种惬意的时候,摆弄着她,似乎她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都可以引起他的兴趣。 “我不跟没用的男人聊天,柴禹现在变成好男人了呢……” 宁桐这句话,对邢柯来说无疑是个强烈的刺激。他的胸口一滞,这种时候从宁桐口中听到除他以外的任何一个男人的名字,他都不会高兴,尤其是那个男人的名字还是跟宁桐有过一段的情史的柴禹。 “你后悔跟他分手了吗?”邢柯的声音很低,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听出他闹情绪似的别扭,宁桐偷笑了一下,故意带着很惋惜的口气说:“有点儿。” 邢柯的脸深埋在她的颈窝里,强硬道:“我不许!” 事实证明,宁桐的刺激还是挺管用的,邢柯当天下午就去公司了。 正好赶上吴英娜来邢氏跟柴禹谈论租用3D灯光器械租金的事情。两人已经将价钱谈拢了,剩下的就是去选材了。邢柯这边忙的抽不出空来,就让邢柯跟吴英娜一起去了。 灯光的特效与色彩,不仅要与舞台相映衬,还要给模特的服饰上造成一种锦上添花的感觉来。 邢柯只是付钱的那一方,选材最终的决定权不在他这里,而是在李一飞跟那对老外夫妇的手上。 他此行与吴英娜一道,算是取样吧。 想起乐平因为他母亲的事情失落了好几天,邢柯意味深长的对吴英娜说:“我听说你把你母亲送进精神病院了?” 吴英娜一怔,她怎么觉得邢柯这话像是在责怪她是个不孝女一样?她不自然一笑。道:“之前我爸一直这么劝我,最后我单方面坚持要让我妈住在普通医院的。” “这么说,是你爸把你妈送进精神病院的。你觉得这样好吗?”邢柯这话。有点儿为乐平鸣不平的意思。 吴英娜脸色僵住了,她用生硬的口气道:“这是我家里的事情!” “我知道我不便多嘴,我只是觉得奇怪,你跟你爸无暇照顾你妈的话,为什么不让乐平去照顾?”邢柯看得出来。乐平是个很孝顺的男人。自从乐平得知他母亲生病住院后,每一天都坚持去医院照顾她。最近乐平心不在焉,做的饭都不好吃的。 吴英娜满腹的怨火,她不愿意再与邢柯多说这个话题,不然她一定会爆发出来,到时候就太难看了。 邢柯没办法了。看来他只能拖关系,让乐平跟他母亲团圆了。 邢柯回去的时候,把这个计划跟乐平商量了一下。 乐平完全赞同这个计划。但是他把石榴从精神病院接出来后,到底把她安置在哪儿? 见乐平愁容满面,邢柯说:“你就跟桐桐商量一下,把你妈接到这儿来住呗,反正你那房间够大。” 一听他这么说。乐平赶忙摇头摆手,“不行不行不行。我们家的事儿你不知道才这么说的。” 说完,他苦哈哈的笑了一下。 因为没人愿意告诉他,邢柯当然不知道了。透过落地窗外,他扫视了一眼外面,“要不然就在这个小区里租个房子吧,钱我来出。” 乐平简直就要膜拜邢柯这个妹夫了,居然为他做到这个份儿上了。 乐平已经看好了房子,把价钱谈拢后,又把房子布置了一下。 乐平等于是把石榴藏在了宁桐的眼皮子底下,因为他租的房子就在宁家的楼后面。 一切布置妥当之后,乐平听从邢柯的安排,去了石榴所在的那家精神病院,将她接了出来。 乐平舒坦了,邢柯就舒坦了,这样乐平就不好意思把他扫地出门了。 邢柯两天未修边幅,胡茬都冒了出来。 看到他下巴上满是胡茬,宁则梧就跟看到怪物一样,好像不认得眼前这个男人了。 邢柯的下巴在他脸上蹭了蹭,蹭去了宁则梧的愕然。“舒服不?” 宁则梧嘻嘻笑了一下,用手摸了摸,扎在手心里还痒痒的。 “丑死了。”宁桐下楼来,就这么一句话,让邢柯愣了半天。 邢柯一把将宁桐抱住,欣喜若狂道:“桐桐,你的眼睛好了?!” “好了。”其实她今天早上一醒来,眼前就恢复光明了。她早就有预感,自己不会一辈子都看不见。 邢柯脸上的惊喜很快就被担心取代,“去医院看看吧,别留下什么后遗症了。” “看过了,医生说很健康。” 邢柯就是不喜欢宁桐做什么事儿,都要走在他前头。这个女人总是在不经意间剥夺他做男朋友的乐趣。 宁则梧凑上来,指着小鼻子,得意洋洋道:“是我陪妈咪去医院的喔~” 还有这个臭小鬼也是,总是横在他跟宁桐中间,讨厌死了! 宁桐拿了马克杯,一脚刚走到楼梯上,邢柯就贴上来,扶着她的腰。 “干嘛?” 邢柯讪讪一笑,“习惯了。” 在宁桐失明的时候。他总是在她上下楼的时候紧贴着她,唯恐她摔坏了似的。 宁桐的眼睛好了,很快就投身到工作中了。在她双眼失明的这段期间,秀场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不得不说,身为监督的吴英娜,将工作做的很好。 这几天,这姐妹俩天天碰面,谁都不搭理谁。 每天看着宁桐被邢柯接走,吴英娜心里越来越觉得不甘心。 这天邢柯来得早了,宁桐的工作还没有结束。吴英娜凑到邢柯跟前。循着他的视线,能清晰得看到宁桐忙碌的身影。 “邢柯,你已经爽我好几次约咯!”吴英娜的声音有些打趣儿。见邢柯被她说懵了。吴英娜轻笑了一下,继续道,“伯母没有给你说么,我就是她给你安排的相亲对象。” 跟宁桐比起来,吴英娜至少得到了邢柯父母的承认。想起这一个优势。她还是很沾沾自喜的。 说实话,邢柯有些惊讶。他还真没听他母亲提起过相亲对象是谁的事情,不过这几天他的确被邢老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 “抱歉,我都告诉我妈不要自作主张了。”邢柯有些挫败,就算他父母不理解他,难道吴英娜还看不明白他对宁桐的情意吗? “你对宁桐是真心的吗?她可是有个孩子啊。你爸妈会承认吗?”吴英娜的口气,让人听了,觉得这像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邢柯的确在有些时候挺讨厌宁则梧的。讨厌那个小家伙总是跟他争夺宁桐的宠爱。不过他并不讨厌宁则梧的存在就是,怎么说,他觉得自己跟那小子还挺有缘分的。这些日子相处下来,邢柯也被宁则梧孩子特质给吸引住了。 邢柯望着宁桐,不由露出笑容。“没关系,宁则梧那孩子很可爱。我想我爸妈很快会喜欢上他的。” 吴英娜咬了咬牙,敢情她跟宁桐比起来所有的优势,都已经微不足道了。“就算她的孩子来路不明,你也不介意?” 听了这话,邢柯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儿。他用异样的眼神儿看了她一眼,如果吴英娜要是因为嫉妒心作祟而说出这种话,他稍微还可以理解一下。如果她纯粹只是对宁桐人身攻击,邢柯要另当别论。 “吴小姐,”邢柯特意加强语气,“每个人背后都有一段不光彩的过去,我也不见得就是你眼里的完美男人。以前我对女人都是很随便的,可是我现在不一样了——” 邢柯在说这话的时候,是望着宁桐的,而且神情也温柔的让人对他倾慕的女人心生嫉恨。 吴英娜冷着一张脸,比起出身和背景,她都比宁桐好得要多。对她来说,宁桐只不过是假扮成凤凰的麻雀罢了。 宁桐瞄到邢柯跟吴英娜站一块儿,觉得那画面还挺和谐的。吴英娜本来就是小鸟依人的身形,往大野狼似的邢柯身边一站,顿时就跟个无处遁行的小兔子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宁桐的错觉,她总觉得吴英娜似乎挺得意的。 宁桐收工了,她走到邢柯身边,手爬到他的胸前。 对她大胆的动作,邢柯有些不适应的抿了抿嘴,眼里盛着受宠若惊的笑意。这个女人,该不会是因为他跟吴英娜一块儿聊天,吃醋了吧—— “宁则梧呢?”宁桐明知故问道。她跟邢柯早上一起出来,将宁则梧丢给乐平照顾了。 邢柯心里头有些无奈,大概是他想多了。宁桐明摆着是要给吴英娜一个好看—— 邢柯也挺配合,手臂环在她的腰身上,“回到家就能看到他了,我们走吧。” “等等。”宁桐伸手勾住了邢柯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唇角边蜻蜓点水印上一问。“头发上有东西——” 就算是在吴英娜面前作秀,邢柯也觉得心神荡漾。他也希望这场秀能让吴英娜打消某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跟宁桐回到车里,邢柯将脸凑到她跟前,“刚才那个不算,再吻我一下。” “你是小孩子吗?”宁桐将他扇了回去,就说不能对这个男人太好,看吧看吧,他很快就得寸进尺了。 142 和不和睦的家庭 因为一个吻的事情,就能气成这样—— 邢柯这一路上都在跟宁桐闹别扭,没想到这个男人的气量比针眼儿还小! 到了家吧,邢柯还不给开车门,不放宁桐下车。 “快点儿开门!”宁桐不耐烦了,等他开门,还不如自己动手。 邢柯拦住她,就是不让她解锁。他跟受气包一样,鼓着脸说:“亲我一下,我就给你开门。” 宁桐一巴掌将他递上来的脸呼开,她还真受不了这个男人孩子气的一面。“每天晚上都亲来亲去,你还想怎样?” 正是因为身上还留着他给的痕迹,宁桐都不太敢穿凉爽一点儿的衣服出去。天这么热,她外头还套个衬衫,她容易么?没中暑,算是老天眷顾她! “我亲你跟你亲我,怎么能一样呢?”邢柯有些急躁,他真的好想好想在感受一下那心跳加速的感觉。那是跟占有她时的心情不太一样,宁桐的主动亲吻,会带给他无所适从的雀跃,还有不知所措的狂喜…… “有什么不一样?” 宁桐这么追根究底,邢柯反倒不好将这份心情表达出来的。 他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不能让这个女人知道,他究竟对她有多着迷! 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邢柯将车门解锁,可他那表情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活跟谁吃了他最后一颗糖一样。 宁桐解开安全带,斜眼看他,忽然有些于心不忍了。 她手扶在车椅的靠背上,倾身到邢柯身边。 宁桐的气息忽然靠近,邢柯整个人恍惚了一下。待他回过神来,脖子上靠近锁骨的地方被宁桐的双唇紧咬住不放。一瞬间,酥酥麻麻痒痒的感觉袭遍了宁桐的全身。就算还伴随着不间断的刺痛感,他也觉得舒畅。 “嗯……”邢柯痛得闷哼了一声,他再也按捺不住,手勾着宁桐的臻首,侧首寻着她的双唇而去。“桐桐……” 啪的一声,邢柯的大腿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疼得他龇牙咧嘴吸着冷气。他不敢置信的瞪着宁桐,只见她抿唇憋着笑,分明就是没安好心的模样。 邢柯感到脖子里湿漉漉的一片,被车里的冷气一吹。还凉嗖嗖的。他伸手一摸,脖子上都是宁桐的口水。 他对着后视镜照了一下,发现被宁桐啃过的地方浮现了一块儿青紫色的痕迹。她笨拙的咬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要在他身上烙下这么一个吻痕么? 不知怎地,邢柯心里头,还是有一丝窃喜的。他紧随宁桐后头下了车,一进门,他就被乐平指着脖子问: “邢柯。你脖子怎么了?蚊子咬的吗?” 邢柯有些羞窘,却很郑重的解释,“这不是蚊子咬的!” 宁则梧在院子里跟岳小桃一起玩儿,早就看到邢柯开车回来了。他就是觉得挺奇怪的,邢柯跟他妈咪明明就已经回来了,为什么还不下车呢?那个坏男人。该不会对他妈咪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妈咪,我今天有乖喔~”宁则梧跑到宁桐跟前,可不是炫耀去的。他左瞅瞅右瞅瞅。也不知道担心个啥子哟。“妈咪,你今天没有从台子上掉下来吧~?” 小孩子就是单纯,换句话就是说比较好骗。 今天早上,宁桐去秀场,宁则梧嚷嚷着非要跟她一起去。宁桐就骗他说。他在场的话,她会分心。一分心就会从台子上掉下来,说不定到时候眼睛还会失明…… 说了一大堆吓人的话,宁则梧果然心有余悸,乖乖的留在家里了。 宁桐牵着宁则梧的手,感觉出不对劲儿来了。宁则梧这小手里怎么粘糊糊的? 宁桐执起他的小手,放在鼻子上闻了闻,“今天吃雪糕了是吧?” 看到宁桐吓人的脸色,宁则梧迅速背着手,撅着嘴扭扭捏捏,嗫嚅道:“我就吃了一根~” “那你怎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话?”宁桐弯下腰,逼视着他。“到底吃了几根?” 被宁桐的气势压在头顶,宁则梧差点儿瘫坐在地上。小家伙向后退了几步,跑邢柯身后躲了起来。 邢柯不由自主护着宁则梧,他一触及宁桐噙着怒意的双眸,硬生生把涌到喉咙里的话跟咽了下去。他把宁则梧推到跟前,任君处置。 瞧他一个大男人这么没出息的样子,才多大会儿就把他给卖了,宁则梧一时气急败坏,怒指着邢柯,理直气壮的对宁桐道:“妈咪,都是他啦~!要不是他给我零花钱,我也不会忍不住去买雪糕吃~!” 邢柯被指控,那叫一个欲哭无泪。宁则梧买的雪糕,他别说没吃一口了,连见都没见着,这怎么就成他的错了? 邢柯跟宁则梧,一齐无辜的看向宁桐,就等着她给评理了。这爷俩的神情,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本来满肚子气愤的宁桐,突然之间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往厨房给乐平说了一声,“午饭别做我的了。” “怎么了这是?”乐平都淘好米了。 “没胃口。”本来天气就热,又受了一肚子气,宁桐早就饱了。她冲了个凉,就回房躺床上了。 楼下宁则梧跟邢柯还在你瞪我我瞪你,跟比谁的眼睛更大一些一样。 “都怪你,你看你把我妈咪气的连饭都不吃了吧~!”宁则梧指着邢柯的鼻子。 邢柯一把握住他的小手,将它摊开,狠狠地在上面拍了一巴掌。“要怪就怪你这只黏糊糊、臭哄哄的小脏手暴露了一切!” “就怪你~!就怪你~!”宁则梧抽回手,偷偷的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手上还真有一股甜腻腻的雪糕味儿,还是巧克力的。 邢柯将他拽到了厨房,把他抱到水龙头跟前,将他的小手狠狠搓洗了一遍。“你要是再怪我,那我以后不给你零花钱了。” “呜~~”宁则梧发出抗议的声音。张着还没来得及擦的手,往邢柯脸上甩了一下,甩了他一脸的水。 见状,乐平弹了宁则梧一个闹崩,并无奈的对邢柯说:“你别老惯着他、宠着他,这小子也不知道随谁,特别会得寸进尺!” 岳小桃跟着他们进到厨房里来,看见宁则梧在洗干净了手后得了一截黄瓜做奖赏,她也张开小手,甜糯糯道:“小桃也要洗手~” 邢柯将宁则梧丢到一边。又将岳小桃到水池里。 对小桃就那么温柔,对他就那么坏心眼。宁则梧大嚼特嚼着黄瓜,不服气的瞪着邢柯。这个男人分明就是偏心眼儿! 宁则梧气闷。黄瓜塞满了小嘴儿,最后把黄瓜把儿砸到了邢柯头上。 生怕邢柯会报复他,宁则梧赶紧跑开了。 岳小桃向乐平讨了半个黄瓜,紧随宁则梧后面到厨房外面去了。 邢柯把砸在他头上后掉落在水池里的黄瓜把儿捡出来,丢进了垃圾桶。他跟这个小鬼一见面就是大眼瞪小眼。有事儿没事儿都要跟他干一架似的。“这个臭小鬼,就因为我跟他抢桐桐,他才这么讨厌我么!” 乐平深不以为然,他啪的一下用刀背将黄瓜拍碎,捡了一块儿放嘴里吃了。“我看他挺喜欢你的。” 邢柯不敢置信的看着乐平,眼睛没问题吧?他到底哪只眼睛看出来宁则梧待见他了?就在刚才。那臭小子还拿黄瓜丢他诶!“……我还真没看出来。” “我家宁则梧表达感情的方式有些奇怪,”正说着,乐平这一道拍黄瓜已经做的差不多了。“他一般对喜欢的女性。会毫无保留的表达自己的喜欢。大概是因为他没爸爸的原因吧,他都不会跟男性亲热,对我也只是偶尔撒撒娇。” 邢柯将乐平做好的拍黄瓜端到了外头去,透过落地窗,他看到宁则梧跟岳小桃在树坑里捉蚂蚱。没多久后。岳小桃被叫回家吃饭了。宁则梧孤零零的杵在树坑里,洗过的双手又脏了。手里还捏着一只蚂蚱。 宁则梧露出有些落寞的神情,他的手一松,蚂蚱就从他手里溜掉了。 他扑上去,小手往地上一扣,将没来得及蹦走的蚂蚱捂在了手掌心里。他还能感觉到蚂蚱在他的手掌心与地面形成的小小的空间里四处逃窜。 叮铃铃—— 一串悦耳的车铃响起来,宁则梧抬头一看,是个大叔骑着自行车朝他这边来了,丝毫没有减速的样子。 宁则梧有些着急了,他一慌,又让手里的蚂蚱给逃走了。他本能的追着蚂蚱跑去,正迎上那辆冲来的自行车! 宁则梧吓得紧闭上了双眼,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就等着被撞飞出去! 嘭—— 宁则梧觉得很奇怪,明明就有什么东西被撞到的声音,他却不感到痛。 他谨慎的张开眼,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他的面前—— 邢柯双手抵着自行车的扶手上,这才阻止了宁则梧被横冲直撞飞出去。 自行车上的那位大叔,不但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还指责邢柯,“这是你家的孩子是吧?怎么不好好看着他?” “在我们家门口,你还这么嚣张,你刹车不会用么?要不要我手把手的教你?”邢柯猛的将他连人带车向后一推,“回家让你妈好好教你一下交通规则!” 那人往宁家的门口一看,脸色再难看不过。他咬了咬牙,推着自行车走了,有种夹着尾巴逃跑的感觉。 宁则梧刚才被吓坏了,那人一走,他才缓过神儿来。他撇着嘴,泪眼汪汪的看着邢柯,也不管什么蚂蚱了,直接往他身上一扑,大声哭起来了。 邢柯将他抱到怀里,无奈道:“嗓子才好,别又哭坏了,你是小姑娘么?” 宁则梧又委屈又气愤,他给了邢柯一巴掌后,从他怀里挣出来,一边哭一边往楼上去了。 他这分明就是要告状去了,邢柯眼疾手快,在他踏上楼梯前,一把将他扯了回来。“别上去。你妈咪在睡觉呢!” 乐平把饭菜都备齐了,这几天那对老外夫妇都是早出晚归,中午是不会回来吃饭的。这样,他也乐得轻松一些。 “洗手,吃饭。”乐平拿毛巾给呜呜啊啊的宁则梧抹了一下脸,“再哭的话,好吃的都吃完了喔!” 邢柯跟他们爷俩儿吃了好一会儿了,还不见宁桐下来就餐,心里头郁闷,这女人说不吃还真不吃了?! “我上去看看。”邢柯搁下碗筷。往楼上去了。 宁桐在房间睡得很熟,昨晚她被邢柯索求了许久,今天一早上又在秀场忙彩排的事情。不累趴下才怪。 邢柯悄悄的掩上房门,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大手爬上宁桐的脚踝,沿着她修长而光滑的腿一路而上。 “嗯……”宁桐嘤咛了一声,不自觉的回应着邢柯的触摸。 邢柯心中一动。迎合着她微微张开的双腿,手滑进宁桐的短裤里,手指勾着她最里面的一层底裤。 邢柯倾身上前,正要含住宁桐的双唇,忽然感到手指上有些许怪异的感觉,虽然是湿热。却不是黏滑的感觉,而是一种涩涩的触感。 他抽回手一看,指腹上竟然浸到鲜血里头似的。他一愣。立马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宁桐的大姨妈,大驾光临了! 宁桐被邢柯嘴里拍黄瓜的大蒜味儿熏醒了,她一张眼,映入眼帘的就是邢柯那张呆滞的脸。 她清醒后,终于感到小腹中下坠一般的疼痛。身下也有不适感。她丢下一句,“给我买一包卫生巾去”。抱着肚子就匆匆去厕所了。 卫生巾…… 就是那个卫生巾么? 她叫一个大男人去买女人用的那种东西?! 邢柯虽然满腹怨言,还是去超市了。他把东西买回来吧,宁桐一看就来气了,“我要护翼,防侧漏的那种,你丫给我买护垫儿来干嘛!当创可贴使唤是吧?” 邢柯脸一红,脖子一粗,就跟她卯上了,“谁知道你要的哪种啊?” 他俩的声音,乐平在楼下就听见了。他搁下筷子,朝楼上嚎了一句,“还是我去买吧。” 乐平还没转身,就看到邢柯风风火火的从楼上下来了。 “我的女人我自己会照顾,你去照顾那个小鬼吧!” 乐平莫名觉得邢柯说这句话的时候挺帅气的,心里头的小鹿还乱撞了一下。 邢柯这回学聪明了,去超市后,他把刚买的护垫给退了,挑了一款经常在广告里出现的卫生巾,拿了两包比较厚实的,付了钱就走了。 本以为这下可以让宁桐满意了,谁知她脸色更难看了,不过她这回没说什么,换了衣服后又躺床上了。 邢柯跟她一闹腾,也没什么胃口了,他坐在床边跟宁桐赔不是,“桐桐,生气了么?我不知道你经常用的哪一款,你告诉我,我马上给你买来。” “别烦我,我肚子疼。”宁桐一把将靠过来的邢柯推开。 邢柯趴在她跟前,果然看她真的隐忍什么似的,一脸难过,额头上还冒着汗。邢柯好像听说过,女人来大姨妈的时候,身体会不舒服,心情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他是不知道其他女人来这个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状态,只知宁桐现在深受其害。 他现在怎么做,才会缓解她的疼痛呢? 邢柯的视线落在宁桐的小腹上,他学着她的动作,侧卧在她身边,大手覆在她的小腹上。“有没有好一点?” 宁桐懒懒的抬起眼皮子,撩了他一眼,看他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她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乐平端了一杯刚泡好的红糖水上来,见房门没关严,就直接推门进来了。看着被邢柯紧拥在怀中的宁桐,他多少欣慰了一些。 乐平走到床头跟前,叫醒了宁桐,“桐桐,把起来把红糖水趁热喝了。” 宁桐的脸色有些发白,她张开眼,眉头却紧锁起来。她刚坐起来,腰上的手臂倏然一紧,身后熟睡的邢柯无意识紧贴上来。 宁桐接过乐平手里的马克杯,触及他玩味儿的眼神,她翻了个白眼。“干嘛?” “你至少是喜欢他的吧?”乐平知道宁桐一向不喜把情情爱爱挂在嘴边上,总是会把在乎的事情和感情遮遮掩掩在心里面。如果她不喜欢邢柯的话,刚才他这么问的时候,宁桐就否认了。 “宁则梧呢?”这都大中午了,难得那小子没有来缠着她。有些过于安静,宁桐反倒开始不习惯了。 “在我那屋睡了。” 乐平将宁家母子照顾的妥妥的,就跑到楼后看石榴去了。关于这点,他真的挺感谢邢柯的。邢柯担心他要照顾老妈又要兼顾宁家母子周全不过来,就自掏腰包给他找了个职业的保姆,一天二十四小时照顾着石榴。 “孙阿姨。谢谢你,我来吧。”乐平接下保姆孙阿姨手中的活,用温毛巾给石榴擦着身子。 孙阿姨本就是职业保姆。自然不会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有所怨言,但是雇佣她的人家奇怪的很。她出去跟这个小区里的人唠嗑可以,就是不能说起石榴的事情。 “先生,你别怪我多嘴,你母亲这病啊。应该不是什么抑郁症。”孙阿姨照顾的人有很多,还是很有经验的,“我看八成是中风瘫痪。” “中风?”乐平困惑了,吴英娜当时可不是这么跟他说的。看来他又要劳烦邢柯帮忙了—— 听了乐平的请求后,邢柯二话不说,直接请了一位专家大夫。上门来给石榴看病。 经过一番检查,这位大夫也说石榴是因为中风才导致瘫痪,并不是精神类的疾病。 见乐平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邢柯就动用关系,在石榴曾经住过的那家医院做了一番调查。最后得到了一个不算是惊人,却也足够让人吃惊的事情—— 石榴的丈夫,也就是乐平和吴英娜的生父,吴氏企业的老董吴彦花钱篡改了石榴的病历。难怪石榴的病情一直没有好转。医院里头根本就没有对症下药! 查到这个结果后,邢柯隐隐约约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他曾经听吴英娜亲口说。将石榴安排进精神病院是吴彦一直坚持的事情。难道这就是吴彦的目的,将石榴送进精神病院……? 但是,有谁家的丈夫会这么对妻子呢? 邢柯一直将这件事压在手里,暂时没有告诉乐平。 邢柯大概不知道,他从医院带回来的病历,被宁桐看到了。 这天,宁桐一个人“拜访”了吴家。 宁桐在这个家里等了大半天,也没有等到吴彦回来,倒是把吴英娜给等回来了。 吴英娜一看到宁桐,就尖声问:“你怎么会在我家?” “我在等吴彦,看来他是不好意思见我,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宁桐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吴彦在没在家,吴彦的车都听在院子里,就算是出去散步,这时候也该回来了。 吴英娜的手,往大门方向一指,脸色僵硬,怒气难平道:“请你出去,这个家不欢迎你!” 宁桐只当没听到,她在客厅里转过来转过去,一直在柜子上摆放的相框前徘徊。这些相框里的照片,都是吴家人的合照,还有学生时代的乐平也在其中。 往往不和睦的家庭,总爱在外人面前臭显摆这些东西。人是会说谎的,这些东西存在的本身就是一个谎言。 “我听说,你一上高中就出国留学了,是吧?”宁桐拿起一个相框,这个相框里的照片是吴英娜的独照,背景是美国加州的海滩。 那照片是吴英娜两年前去参加同学聚会时,在海边照的。照片里的她,笑容有些苦涩,从那时候开始,她就背负了许多东西。 宁桐搁下相框,“既然吴彦没脸出来,我就走了。” “你还真有脸说这样的话!”吴英娜咬牙切齿。 宁桐嗤笑了一声,她环顾四周。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来到这个地方。跟几年前比起来,这里已经算是面目全非了。“不是所有住在大房子里的女人,都可以以公主的身份自居。”她的脸刷的一冷,眼里尽是不屑,“我上回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只要我动动手指头,就可以让你们一无所有。所以请你告诉吴彦那个混蛋,叫他好自为之!” 143 彻彻底底毁坏吧 宁桐给吴彦难堪,就相当是在给吴英娜难堪。见不惯她在吴家的地头上撒野,吴英娜直接报了警,告了宁桐一个“私闯民宅”。 “你可千万别毁了你老爸一手创立下来的家业!”宁桐将邢柯调查出来的跟石榴相关的资料交在了吴英娜手里,她一直都是笑嘻嘻的对着吴英娜,可她眼里却是一片可怖的冷意。她突然孩子气的说道,“你可以看看,里面的东西很精彩喔!” 在宁桐离开后,吴英娜本想将手中的资料袋当成垃圾一样丢掉,大概是抵不过好奇心吧,她还是打开了袋子。她并没有将袋子里的东西一一过目完,脸色就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难怪…… 难怪她母亲石榴住院了那么久,病情不见一丝好转,原来是有人篡改了她的病历么!? 到底……到底是谁做的!? 宁桐驱车回家,一进房就看见邢柯翻来覆去的不知道在找什么。 邢柯跟看到救星一样,他迎上去,比手画脚道:“桐桐,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牛皮纸袋子?” “那个啊……”宁桐有气无力的趴到在床上,合上若有所思的双眸,“我还以为是垃圾呢,丢掉了。” 邢柯一时心疼极了,那可是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查到的东西啊!他更紧张的是,宁桐有没有看里面的东西。“你没看那是什么东西,就把它丢掉了么?” “嗯。”宁桐懒洋洋的回应了一声。 邢柯心中一动,坏笑着袭击了上去。他想起什么似的,紧蹙起了眉头,还有意无意的往宁桐的下半身瞄了好几眼。“桐桐,你大姨妈走了吧?” 宁桐撇了一眼满脑子都是淫虫的男人,“你脑袋里就只有那档子事么?” 邢柯愣了一下。随即嘴巴咧得越来越大,露出了整齐的皓齿。“你的意思是,要跟我去约会么?” 宁桐的脸僵了一下,然后翻了个白眼儿。这男人还真会曲解她的意思,对他这样的人,宁桐只奉送他一个字,“滚!” 邢柯在她的肩胛骨上吻了一下,感觉到她敏感的颤动了一下,他更欲罢不能的咬上那一块儿凸起,连说话的声音就变得有些低哑了。“你想去看电影呢,还是吃饭?听歌剧也行……” 一个礼拜都没有碰过这个女人了,她身上的痕迹大概已经完全消除了吧……这样是不行的。一定要她时时刻刻带上他烙下的印记,他才会心安这个女人不会跑到任何男人身边去。 “桐桐,电话——”乐平连门也没敲,就这么突然的闯进来。一看到少儿不宜的一幕,他立马退了出去。三秒之后。他重新推进进来,结果发现邢柯还在跟宁桐唇舌纠缠。卧槽,他还以为这两个人稍微会有些羞耻心,还特意给了他们三秒钟缓冲的时间,看来是完完全全的不够啊!“快点打住——” 乐平冲上去,直接将邢柯从宁桐身上给拎了下来。 “喂?”宁桐接过电话。这个电话是一个叫云洛的男人打来的,说他病危的父亲无论如何都要见她一面。 云洛的父亲,就是每个礼拜都会在固定的时间。牵着导盲犬来散步双目失明的云爷爷。 自从宁桐从日本回来,就再没见过云爷爷了。原来他老人家是生病了么—— 宁桐按照云洛给她的地址,带着慰问品来医院探望云爷爷。 云爷爷肺癌晚期,只剩下几个月的生命了。 宁桐本来表示要带着宁则梧一起来探望他老人家的,可云洛却说云爷爷只想见她一个人。 云爷爷病入膏肓。整个人也没以前精神了,消瘦的脸庞看上去挺让人心疼的。他的爱犬火锅。无精打采的卧在他的病床边,大概也知道它的主人命不久矣了。 云洛看上去也很憔悴,他坐在父亲的病床边,心神疲惫。 “桐桐……来了吗?”云爷爷的声音就像是在细小的夹缝中过滤后,才传到人的耳朵里一样,沙哑的让人不忍在听。 宁桐整个人显得十分恍惚,看着卧病在床的云爷爷,她的双眼盛满了悲痛,一下子就湿润起来。 她看着云爷爷,又不像是在看着云爷爷。此情此景,触动了她记忆的开关,伤痛向她汹涌而来。 “爸,她来了。”云洛见宁桐兀自沉浸在哀伤中,就稍微替她回应了云爷爷的话。 云爷爷沉吟了一下,“桐桐,我跟你外公是挚交。我们经常在一块儿下棋、喝茶、聊天……”大概是回想起了那段惬意的日子,他轻笑起来,“那老家伙,经常占我便宜。我老来得子,有了云洛这么一个孩子。他知道后,就时常说要把他的宝贝外孙女儿许给云洛,让我叫他一声老子呢……” 宁桐听了,不由噗嗤一声笑起来。这的确很像她外公会做的事情呢!她禁不住细细打量起云洛,发现他跟乐平差不多年纪,也是一表人才,即便不修边幅也这挡不住魅力所在。 “云爷爷,你该不会是要把你家儿子许配给我吧!”宁桐忍住快要掉下来的眼泪,打趣儿的说道。 云洛淡淡的勾了勾唇角,云爷爷却不为所动,反而口气严肃起来,“没错,所以跟邢氏的那个小子分手吧!” “云……爷爷……?”宁桐不明白,他老人家为什么会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他似乎挺愤慨的,他到底在气什么…… 宁桐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我早就告诉你,不要跟邢氏扯上关系,你怎么就不听呢!”云爷爷的眉头紧皱起来,兴许是感应到他的情绪,火锅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床头摇着尾巴,呜呜哀鸣了两声。 云洛握紧他的手,唯恐他老人家的心情再有波动,“爸,你冷静点!” “桐桐。你不知道你外公,是被邢氏的老董邢诚害死的吗!?” …… 宁桐这边听着云洛讲述着当年的恩怨,邢柯那边已经将乐平曾经拜托他的事情调查清楚了。 乐平曾经听宁桐说她把赚来的钱都搞投资了,谁也不知道她投资了什么。 邢柯今天就把结果调查了出来—— 结果令人挺意外的,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邢柯告诉乐平,“桐桐以TeresaNing的名义买了吴氏接近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TeresaNing……”乐平重复着这个名字,似乎是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resaNing,这是宁桐的英文名字啊! 吴氏,那不就是吴彦和吴英娜拥有的广告公司吗! 宁桐这是要做什么?是打算把他们吴家人搅得天翻地覆么! “邢柯,我拜托你一件事。今天下午带着宁则梧出去逛逛——”有些事情,不能在孩子面前说。乐平依旧深陷在怔愕里,他稍稍一动。才发现自己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眼前似乎在天旋地转。 “乐平,到底……” 邢柯的话音未落,乐平恳求他,“求求你。什么也别问!” 在宁桐回来之前,邢柯就带着宁则梧逛街去了。 她正需要一个人静一静,那一大一小不在刚刚好。 然而乐平却不放过她,“桐桐,你在爸爸的公司买了股票是不是?” “没错,我现在是吴氏最大的股东。”宁桐站在台阶上。背对着乐平。双眼黯淡无光,整个人也显得摇摇欲坠似的,她微微回首。淡淡的撇着脸上爬满愠怒的乐平。 “为什么?”乐平握紧拳头,平时的温柔不在。“你就那么想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吗?还是你想复仇!?让我们一家都付出代价,难道我这么多年为你做牛做马还不够吗!?” 复仇—— 宁桐的双眸稍微浮现出了一丝神采,却是让人心惊胆战的酷寒之意。谁也没有看到,大概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此时的自己笑的有多么可怕…… 复仇。这个词听上去居然有这么美妙吗…… 她是不是该在心里盘算一下什么呢…… 看宁桐没有反应,乐平害怕了。他走上前。抓着宁桐的手臂晃了晃,仍不见她有半点儿回应。 乐平赶忙将她扶坐在楼梯上,前后打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是打给邢柯的,让他赶快把宁则梧给带回来的。 第二个电话是打给程苑的,说宁桐的病复发了。 邢柯带着宁则梧,几乎和程苑同时到达宁家。 在这半个小时内,乐平都快急疯了。在这段时间内,宁桐一动不动的坐在楼梯上,仍他怎么叫都没反应。 “怎么回事?”宁桐没反应,程苑只好问知情人乐平。如果没有发生什么,宁桐是不会这样的。 乐平就将事情的前后经过告诉了她,“我以为她在我爸的公司投资是要搞破坏,就说了她两句,结果她就成这样了!” 乐平说的好无辜,邢柯愤怒的瞪了他一眼。 邢柯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宁桐病发的状态,她整个人简直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一样,她的灵魂跑到哪里去了? “桐桐!桐桐!”邢柯捧着她的脸,她双眼中的空洞,让他心生恐慌。这就是抑郁症么,她的抑郁症有这么严重么…… 宁则梧从他胳膊底下钻进宁桐的怀里,“妈咪,妈咪,你看看我啊,我是宁则梧~” 宁则梧语带乞求,他撇着嘴,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宁桐终于有了反应,她看着宁则梧,呆滞的脸孔上浮现出一个空白的笑容,“宁则梧啊……” 见宁桐的精神状况不对,程苑不由紧张起来。她质问乐平,“你都跟她说什么了?” “我就说了几句气话——”就算程苑让他回想,乐平也想不起来自己当时都对宁桐说了什么。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丧失理智的过程中,究竟给宁桐下了一个多么大的暗示! 虽然是笑容,可是此刻宁则梧一点儿也不喜欢他妈咪脸上挂着的笑容。那种像是在哭一样的笑容,好可怕—— 程苑跟着宁家母子上楼去了,她这个心理医生当的好失败,她一直想要治愈宁桐心理的创伤。可是她做的远远不够啊—— 邢柯揪着乐平的领子,怒喝道:“你到底对桐桐做了什么啊?” 乐平挫败的蹲下来,他懊悔的抱着头,无意间伤害了宁桐,他心里也不好受。 “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气疯了——你跟我来。”乐平狂乱的揉着脑袋,最后红着眼带着邢柯去了楼后石榴那里。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石榴的身体状况已经变得很乐观了。至少,她已经会朝着人做出表情了。 邢柯的努力和乐平的孝顺没有付诸东流,这些成效也算是值得让人欣慰了。 “邢柯。你能治愈桐桐吗?”为此,乐平已经努力了很多年,他甚至舍弃了他原本的姓氏。 “你是说桐桐的病吗?”邢柯认真的听着。乐平这是要将一切告诉他了吗? 乐平抹了一下眼角,声音里略带着哽咽,“大概五六年前,那是桐桐人生的低谷……不对,应该说。桐桐的这一生都在低谷中,毕竟她的出生是个骗局……” 从乐平接下来断断续续的言语中,邢柯总算是了解到了一些—— 宁桐的外公白手起家,拥有一家小有规模的公司。她的外公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也就是宁桐的母亲。宁桐的父亲吴彦,是个入赘女婿。当时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他欺骗了所有人,更欺骗了宁桐母亲的感情。他耍手段,将宁桐外公的公司据为己有。 就在六年前。宁桐的外公去世。 就在五年前,宁桐外公忌日的同一天,宁桐的母亲在前去墓园的路上出了车祸,意外身亡。 从那以后,吴彦将宁家所有的财产据为己有。将怀着孽种的宁桐扫地出门。 在短短的时间内,宁桐一无所有。 就在宁桐的母亲去世没多久。吴彦将他的原配石榴接了回去。 知道吴彦的手段有多么肮脏后,乐平离家出走。后来得知宁桐的精神状况,在经过石榴的允许后,乐平告别了那个家,毅然决然的留在了宁桐身边,为他们一家人赎罪。 邢柯终于知道宁桐对谁都设心防的原因了,他居然还在五年前,宁桐最糟糕的时期,对她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情! 邢柯很晚才回去,见宁家母子房间的灯光还亮着,他大胆的推门进去。 宁则梧已经睡下了,宁桐侧卧在他身边,轻摇着扇子。 邢柯心里满满的都是对她的疼爱,他该怎样才能将这个受伤至深的女人从苦海中解救出来? “桐桐,我们明天约会去吧?”邢柯低声在她耳边说。 宁桐的手顿了一下,丢掉手中的扇子,幽幽的看着他,眸子清冷的有些骇人。 邢柯心中莫名忐忑起来,“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宁桐的眼眸暗了一下,忽然又变得若有所思起来。“……好,去吧。” 她要让这个男人爱她爱到不可自拔的程度,才能达到她的目的啊! 邢柯有些受宠若惊,与宁桐错过的这五年,他真的好想好想弥补回来!“那我们明天是去吃饭呢,还是去看电影呢……” “听你安排。”宁桐淡淡的说,这时候想让她对仇人表现的热烈一些么,她也很想,可就是做不到啊! 不得不承认,为了这场约会,邢柯真的是做到了良苦用心的份儿上了呢! 邢柯不惜花了大把的时间,将宁桐带到了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个度假村的海边。 “桐桐,你还记得这里吧?”邢柯与宁桐一起站在海边,吹着带着咸味的海风。海上是如何一番景象,他是不知道,因为他所有的注意力都专注在了宁桐身上。 宁桐当然记得,当她对她的外公说起她将来想当一个摄影师时,她外公就送了她一架照相机。那时她真的开心极了,总想把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拍进照相机里。然后她在这里遇见了邢柯和柴禹——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的你多么糟糕呢。”宁桐玩味儿笑道。 邢柯有些窘迫,他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向宁桐的双腿间。那个时候,因为他的恶作剧,害得宁桐一时情动,流下初潮的经血。宁桐大概不知道。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已经让邢柯口干舌燥了。 “那时候是你的大姨妈第一次来吧?”邢柯的手指,沿着宁桐雪白的裸腿轻轻滑弄,“那时候我就在想,这个处/女真好玩啊。” 说着,邢柯还轻笑不止。 “那个时候,你就想对我做这样的事情吗?”宁桐按住他越来越放肆的手掌,眼里带着不屑的笑意。 “大概吧,不知道为什么,还想见你一次。所以第二天我又来到这个地方了。”邢柯留意到四周不断有人朝他们这边投来异样的目光,他这才收手作罢。他将宁桐紧搂在怀中,宣示着对她的占有。“桐桐。我们接下来去另一个地方吧?” 这一天的约会,光是在路上就花了大把的时间。邢柯却乐此不疲,他将宁桐带到下一站—— 五年前,他们再次相遇的地方。邢氏为庆祝新产品的销售业绩超过了预期而举办的庆功会,邢柯就在这间会堂中看到了伪装成服务生的宁桐。 邢柯刻意将这里布置的跟五年前的那次庆功会一样。他带宁桐站在能见会场的一切览入眼的坐席边。“当时,我就是靠在这里看着你。你端着盘子,也不给客人送酒,只顾着自己来来回回偷吃桌子上的点心。只是看着你,我就莫名其妙的有了感觉——” 之后邢柯本来追着宁桐,却跟丢了她。在他泄欲的时候。又被她撞见他在厕所偷情的画面,那时候他真的是挫败极了,觉得自己好狼狈—— “啊。我想起来了。那个时候你邀请我跳舞来着——”宁桐突然抬起手,轻轻的覆在了邢柯的脸颊上,弯弯而生动的眼眸里,盛着冰冷的笑意,“我在这里第一次打你巴掌呢!” 那时候邢柯才发现。只是单纯的触碰着她,已经不能满足他身体的渴求了。 “接下来。我还要带你去一个地方。”邢柯神秘兮兮的一笑,掏出一条黑布来,“但是我要蒙上你的眼睛。” 宁桐完全跟着邢柯的步调走了,她乖乖的让邢柯用那块黑布蒙上了她的眼睛,任由他牵引着。他们似乎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之后邢柯突然将她抱在了怀里。 宁桐能够听到电梯打开和关上的声音,一想到要往高处,她就紧紧的环住了邢柯的脖子。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安,邢柯的薄唇在她耳边轻轻摩挲,“不要怕,很快就到了。” 之后,邢柯在一个门牌上写着1425的房间门口,将宁桐放下。推开门后,他才为她解下黑布来。 宁桐张开眼,一开始有些不适应有些刺眼的光线。她眨了眨眼,在看到眼前的房间时,又瞪大了双眼。 这个房间是…… 宁桐有些不敢置信,邢柯难道忘了他曾在这个房间里对她做过什么了吗? 他居然敢—— 宁桐的目光一低,落在了玫瑰花瓣铺成的地摊上。这些玫瑰花,都是邢柯刻意准备的吗? 见宁桐迟迟不动,邢柯走在前面,抓着她的手,将宁桐领了进来。 走进房间,宁桐屏住了呼吸。她不知道邢柯到底抱着怎样的居心,居然用玫瑰花在床上摆出了一个大大的心。 看着宁桐惊愕的表情,邢柯局促起来,但是他的声音依旧温柔的像鸿毛一样,滑过耳边都带着轻柔的气息,“桐桐,我要在这个房间里,抹去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宁桐动了动嘴角,脸部的肌肉在轻微的抽搐,这些远比不过她心中的颤抖。看吧,这个男人总会做一些多余的事情! 她跟以前不一样了,她需要那些黑暗的记忆来铭刻她对邢家的仇恨! 她这不是心动,只是恐高症发作而已! 她完完全全没有被这个男人打动,不会的——她已经决定要抑制对这个男人多余的情愫,彻彻底底的毁坏他,毁坏他们一家,就像被毁坏的她,被毁坏的她的已经一样! 144 说到他相信为止 宁桐大概不知道,这个房间里—— 地上的每一片花瓣都是邢柯亲手撒上去的,就连床上的心形玫瑰也没假旁人之手,都是邢柯一朵一朵摆上去的。 他做的所有的工作,都是为了这一刻。 因为这样,宁桐就动摇了么? 开什么玩笑,她又不是花季少女!就在五年前,就在这个房间,她的纯洁就早已不在了。 宁桐的嘴唇稍稍有些颤抖,她勉强自己对邢柯展颜而笑。 这时候,她不得不佩服自己,她还真是一个好演员啊—— “你想让我怎么忘了过去呢?”宁桐的话,听上去像是在期待邢柯接下来的表现。 邢柯的双手紧扣着她的,两人像是华尔兹舞蹈的搭档。他们身体紧贴着身体,四眸胶着相望。 邢柯执起宁桐的双手,低头在她的手背各落下一吻。“我会比任何时候都温柔的亲吻你,拥抱你,占有你,爱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沙哑,越来越生动,在他的脑海里似乎已经有了一幅幅的想象图,他甚至已经规划好了每一个动作。只是闭上眼睛,宁桐身体的轮廓就已经跃然脑海。 宁桐的目光有些躲闪,她害怕邢柯眼中丝毫不加掩饰的深情,那里头还荡漾着疼痛和不安。她害怕自己就此沦陷进去—— “跑了一天了,先洗个澡吧。”宁桐含含糊糊的说道。 就算再怎么酣畅淋漓的性/爱,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和伤害。宁桐,她不需要改变,只要抱着这份伤痛恨着他就好,恨着他们全家就好。 宁桐很好的将玫瑰花利用起来,她将花瓣一片一片摘下,丢进了浴缸里。当瑰丽的艳红铺满。甚至堆了一座小山,宁桐才将热水放出来。 花瓣在水中滚动,汲取着水分和温暖,散发着芬芳,绽放着更加妖冶的色彩,最终簇成一团,浮在水面。 邢柯已经受够了等待,他就像是在新婚之夜见不到新娘的新郎官一样,焦躁不安。 他在浴室门前走过来走过去,她在里面。他在外面——这样的情况已经维持半个多小时了。 哗啦啦的水声勾引着他的感官,他想看,哪怕只能看一眼也要—— 宁桐听到外面越来越匆匆的脚步声。心思一转,高声道:“要不要进来一起洗?” 邢柯一愣,而后欣喜若狂涌上来。他早已迫不及待,三两下褪去全身的束缚,随手将外衣和内衣丢在了浴室门边。他赤脚进去。一眼就被泡在花瓣浴中的宁桐夺去了呼吸。 他踩进水中,不能再多等了。他借着浮力,将宁桐一把捞到身边,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桐桐,我已经忍不住了……”邢柯有多伤脑筋,从他无奈又迫切的话语里便可知道。 宁桐就坐在他硬邦邦的欲望上。自然也清楚他有多么难耐和渴望。 宁桐撩起一捧玫瑰花瓣,抹在邢柯剧烈起伏的胸膛上。“今天晚上,由我主动。好不好?” 邢柯双眼已然映着情/欲的影子,深邃中带着迷离,迷离中又带着狂乱,狂乱中带着期盼,期盼中又带着不安…… 这样抱着她。就像是梦境一般,邢柯感到有些不太现实。却又不想从梦境中醒来。 “你不是说,今天都听我的么?”邢柯的身体已经开始晃动起来,这点儿摩擦根本就不够,他急需一个突破口来释放压抑着的火热和疼痛。 宁桐轻咬了一下他的下巴尖,一路而上,在他轻喘的唇齿中央轻啄了一下。 不能……不能让这个女人对他为所欲为,就这么一两下,他的心跳就险些没了方寸,差一点……差一点就将快要溢满的火热情绪吐露出来。 邢柯化被动为主动,猛获住宁桐的唇,进行直达深处的纠缠。 “不行,不行,桐桐,不能这样,我说过,今天晚上要温柔的对你的!”邢柯不由自主将心声说了出来,他强迫自己不再做出犯规的举动。“等等,我们去床上。”仅在一瞬之间,邢柯捕捉到了宁桐双眼中晦涩难懂的情绪。他的心跳也因此突兀的错漏了一拍,顿时也欲/火全消。“桐桐,怎么了?” “……我们去床上吧。”宁桐率先从浴缸里出来,她清楚自己该用虚伪的面孔对着这个男人,却在不自觉中静悄悄的迷失了自我。 现在,宁桐连自己也憎恨进心底去了。 邢柯大概不知道,其实这个房间里,承载了宁桐对另外一个人的恨,那就是邢老夫人。 就在两人双双滚在床上,马上要进入主题的时候,煞风景的门铃响起来了。 邢柯诅咒了一句“该死”,裹上浴袍去应门。 门外站着的是邢老夫人,她看到多日没见的儿子,不安的神色才缓和下来。 “妈,你怎么来了?”邢柯十分意外邢老夫人的出现。 邢老夫人轻轻舒了口气,见邢柯压根儿没邀请她进去的打算,就不住的瞄着他的身后,除了一地的玫瑰花瓣,却再不见半个人影。“这房子被你续订五年了,今天我听前台的跟说,你突然住进来,就过来看看。你跟谁在一块儿,是宁则梧的妈妈吗?” 邢柯有些难为情的向后瞥了一眼,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嗯。” 邢老夫人看上去有些欣慰,之后又在纠结什么似的,语气慌张道:“不然我给你们换个房间吧!” “妈,你就别管了!”邢柯焦躁的手足无措,他的身上就像是产生了引力一样,不到宁桐身边,他就全身难受。 邢老夫人突然抓着邢柯的双臂,张大瞳孔,蓄满了泪意还带着惶恐,“你不知道你在这个房间对她做过什么吗!你怎么还能带她进来呢!?” 邢柯一惊,全身如淋了一场冷雨,禁不住打起了寒颤。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邢老夫人。声音也变了调,“妈,你怎么知道?” “你哪次做了蠢事之后,不是我帮你收拾烂摊子的?”邢老夫人的话里带着怨怼,不管她再怎么满意儿子现在的成长,也知道他前科累累。 邢柯想起来了,想起的不仅是他以前的糊涂事,还有他母亲的手腕。他曾驭女无数,每每有人带着他的种找上门来,都是他母亲使用手段打发掉的。“……妈。你对桐桐做了什么?” “你该问问你自己对她做了什么!”邢老夫人悔恨交加,如果不是邢柯当时对宁桐施暴,她也不至于做出那样卑鄙的事情来。“五年前。她报警了……” 宁桐状告邢柯强/暴之罪,警察在当场——就在这个房间里采集证据的时候,对宁桐上下其手。不但如此,邢老夫人还拿她的裸照威胁她…… 邢柯从来没有听他母亲说过这件事,甚至连宁桐也没提起经过。 在这个房间里。给宁桐造成不愉快的记忆的人,看来不止他一个。 “妈,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邢柯将邢老夫人打发了,折回房间。 宁桐只套了一件邢柯的T恤,坐在床上看手机。 “这么久?”宁桐的神情中多少带着些不耐烦。 邢柯的全盘计划,被邢老夫人的出现给打乱了。这个房间给宁桐带来的全部阴影。他该怎么才能让她完全走出来呢? “刚那是我妈。”邢柯的声音有些低沉,见宁桐的神情晦暗了一下,他的心揪痛了一下。将宁桐拉坐在身边。邢柯柔声问道,“桐桐,你爱我吗?” “……我爱你。”这种谎言,让她说几遍都可以,说到他相信为止。有时候这句话根本不需要演技。宁桐也只是在陈述而已,“我爱你。我很爱你。” 邢柯顿时被狂喜淹没,就算是假的,只要是宁桐对他说的,也会让他笑着哭。“那我们结婚吧!” “……好啊。”在一番短暂的思考过后,宁桐轻笑着答应了这场可以说是没有一点儿浪漫和激情可言的求婚。 大概是太过仓促了,邢柯总觉得不现实。而且宁桐平淡的反应,也让他惶惑不安。 唯恐宁桐会消失掉,他将她紧拥在怀,“那我们明天早上去选戒指。” 这一晚上,邢柯与宁桐什么也没发生。对他来说,确定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已经足够了。 睡到自然醒的宁桐,对自己的松懈感到不解。她居然能够在这个房间里睡着!?意识到这一点,她全身心都凉透了! 邢柯抱着她的肩,将她重新按回怀里,“再多睡一会儿。”宁桐双手抵在邢柯的胸膛上,兴许是感到了她的戒备,邢柯抬头,继续用惺忪沙哑的声音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去洗个脸。”宁桐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却发现邢柯比她还着急,紧随她后面赶在她下床之前就窜了起来。 邢柯迅速洗漱完毕,整装待发,“桐桐,你快点,我们去买戒指。” “这么早?卖戒指的地方应该不会这么早开门吧。” 宁桐在准备的时候,邢柯已经催促她好几次了。 两人收拾利落之后,站在电梯门口,问题来了—— 宁桐有恐高症,搭乘不了电梯。 可他们现在是在十四楼,爬楼梯下去似乎也有点儿不太小可能。 “你坐电梯先下去吧,我走楼梯。” 在电梯门还没完全打开时,邢柯就将宁桐推了进去。他将宁桐困在无处可逃的角落里,嘴上挂着坏笑,“昨天晚上,我抱着你坐上来,都没有事。” “你别开玩笑,快让我出去!”宁桐有些慌乱,眼看电梯门就要关上了。 邢柯依然强硬的将宁桐抵在无处可以逃遁的角落,低下视线在宁桐的双唇上游移。他知道的,只要分散了宁桐的注意力,她的恐高便不会发作。 在电梯门合上的一刹那,邢柯低头攫获住宁桐的双唇。昨晚没有发泄的欲望,在这一刻全部都宣泄在了这一个深长的吻上。 直到电梯已经早早的张开嘴,迎接着他们二人…… 正如宁桐所说的那样,钻戒行还没到营业的时间。 大早上不到八点。俩人傻了吧唧的站在钻戒行门前。 早知道这样,邢柯就多跟宁桐在房间里温存一会儿了。他唯恐宁桐会责怪他,便无辜的说道:“我们等等吧。” 他实在太迫不及待了。 宁桐瞪他一眼,甩头就走,“不等了,我回家了。” 这男人是看不见门牌上写的开始的营业时间是几点么?宁桐可没那个美国时间陪他在这儿等两个多小时! 邢柯追上她,恳求着,“我们在附近转转,先吃个饭啥的。” 在这一转之下,戒指还真买上了。不过就是在普通的饰品店里买的一二十块钱的便宜货。虽说是对戒,戴在邢柯手上显得不上档次却也挺合适的。宁桐的戒指明显是小了一个尺寸,勉强是戴在了无名指上。却紧了些。 目的是达到了,邢柯的心情却意外的失落。他倒是想了个挺能让自己高兴的法子,“桐桐,你跟宁则梧搬去我那里住吧!” 宁桐立刻就翻了个白眼,早知道这个男人会得寸进尺。戒指刚戴在手上。他就开始得意忘形了么? 宁桐掩藏起不满,对邢柯扬起一个虚实难分的笑脸,“这件事过一段时间再说吧,宁则梧马上就要开学了,搬去你那也不方便。” “我可以给宁则梧找更好的学校。”邢柯抓着她的手,学着宁则梧撒娇的样子。将她的手甩来甩去。“好吧?” 宁则梧的学校已经定下来,这已经是不容争执的事情。不过关于邢柯提出的要求,宁桐也不是没有妥协的余地。“宁则梧的学费我已经交了。不然这样,周六周末,我跟宁则梧去你那住。顺便让你爸妈也跟宁则梧打好关系。” “好!” 邢柯感到的幸福越多,笑的越真,他现在宁桐圈套里的程度就越深…… 跟宁桐回到宁家。邢柯故意向乐平显摆了一下手上的戒指。 真不知道这种便宜货,有什么值得让他得意的!乐平撇了一下嘴。特轻蔑的瞄着他,“桐桐掉进下水道的那个廉价戒指,也是你给买的吧?” “下水道……?”邢柯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确实在南岛的时候,买了一堆戒指。宁桐不是说,她把那个戒指当垃圾给丢了么……他看着乐平,“哪个下水道?” 乐平指着厨房的水池,“她用洗洁精把戒指从手上抹掉了,戒指就出溜到下水道里去了。” 邢柯轻笑一声,他能想象得到宁桐当时笨拙狼狈的样子。原来宁桐说把戒指丢了,是故意在气他么…… 邢柯原以为已经靠得宁桐近到不能在近的程度,然而就在他们正式确定了关系之后的一连几天,宁桐都跟躲着他似的往外跑。 邢柯就跟个深闺怨妇一样,终于对宁桐爆发出欲求不满来,“桐桐,你这几天早出晚归,都干嘛去了?” 知道她早出晚归,他也不知体谅一些!宁桐揉着太阳穴,她这几天一直陪云洛在医院里照顾云爷爷。别说没时间跟邢柯纠缠了,就是宁则梧,她也没顾得上管。 “我有个朋友生病了,我在医院里帮忙照顾了一下。”宁桐解释完,就歪着头,背对着他,不再搭理他。 这天深夜,宁桐接到云洛的电话,就匆匆赶去医院了。 云爷爷始终是没能跟病魔抗争到底,就这么去了—— 云洛颓丧的坐在抢救室门口,整个人看上去脆弱得一碰就碎似的。他兀自沉浸在失去父亲的哀痛中,连宁桐急奔而来的脚步声都没有察觉道。 宁桐平稳了气息,左右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走廊。她很小心的伸出手,在云洛的肩膀上推了推,“云洛,云洛——” 云洛神情恍惚的看着她,他哭没哭过,宁桐不知道。但是他的双眼通红,眼角亦有些湿意。 看宁桐担心的神色,云洛揉着双眼,将脸深深埋在双手里。他苦笑了一下,“就这,我爸还让我好好照顾你呢。我却是受了你不少照顾。” 宁桐坐到他身边,即便是作为一个过来人。她也知道这时候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苍白的。她比谁都清楚,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挽回不了了。“大概谁都会经历这样的事,再说我也没能帮到你什么……” 宁桐帮云洛安排了云爷爷的葬礼,就跟云洛暂时还没有走出失去亲人的阴影一样,火锅也受伤至深。 云爷爷不在了,火锅显得特别没有精神,云洛也拿它没办法。 这天,云洛给宁桐打去电话,一听是个男人接的。不由疑惑的看了一下号码,确认无误之后,他问了对方一句。“请问这是宁桐的号码吧?” 一听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邢柯给傻了,条件反射的问:“你是……?” “我是她的朋友,请问她现在在吗?”就算是按照常理来,云洛也没有跟邢柯继续做纠缠的理由。 邢柯也不好意思追问过多。就上楼把手机给宁桐了。 在宁桐接电话的时候,他就站在她旁边。邢柯看她的那眼神儿,就跟怀疑她出轨了一样。 宁桐怕吵着午睡的宁则梧,就拿着电话出去了,她狐疑的撇了一眼紧跟在她后头的邢柯,对手机“喂”了一声。 “宁桐啊。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云洛那边听上去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他抚摸着无精打采的火锅,有些难为情的说道。“你会养狗吗?我爸走的这段时间,火锅的精神一直都不是很好。” “你工作忙,也顾不上它吧。”宁桐知道云洛在他父亲去世后,就投身到工作中。她原本还担心云洛是不是故意压抑自己的伤痛,不过听他语气轻松。大概是没事的样子,宁桐也就放下心了。“以前我儿子一直跟我嚷嚷着想要个宠物。就让火锅来我家吧。” 这根本就是再好不过了,云洛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唯恐又害了火锅怎么样。“我给你送过去吧。” “没事儿,我过去牵。” 宁桐挂了电话就开车出去了,一个多小时后就将火锅牵回了家。只要能为云洛尽一点点力,她都乐意为之。 见她带了个病殃殃的金毛回来,邢柯撇着嘴,整张脸都是绿的。“谁送你的定情礼物啊,这是?怎么还是这样的啊,也不给送个精神点儿的过来。” 他这话的口气,带着蛮大的一股醋味儿,在厕所里上大号的乐平都闻到了一股酸味儿! 宁桐将火锅牵到他面前,皮笑肉不笑的反击了一句,“至少它比二十块钱的戒指贵。” 乐平提着裤子从厕所出来,看到火锅,却不见云爷爷的影子,就挑着眉头问了句,“云爷爷呢?” “去世了。”宁桐淡淡的说。 乐平一听,就变了脸色。他又伤心又气愤,这么大的事儿,宁桐居然到现在才说出口。“你怎么现在才说啊?” “反正都已经过去了。”宁桐大概是已经习惯了失去什么,对于一些事情,比身边的人看的淡。但是其实她却是将真正的心事埋藏在心里头,她是比任何人都过不去坎儿的人。 家里来了个火锅,邢柯的地位大不如从前了,他现在在那对母子跟前,连条狗都不如。 宁则梧一直蹲在火锅跟前,摸着它的头,着急的对宁桐说:“妈咪,火锅还不吃东西~!” 宁桐已经大鱼大肉的喂它了,别说火锅不动嘴边跟舌头了,就是看都不看一眼。她能有什么法子?“要不然,咱们喂它点儿萝卜吧。” 邢柯哭笑不得,为火锅鸣不平,“它又不是兔子!”火锅刚失去了主人,心情低落也是在所难免的。邢柯曾经养过宠物,还是了解一些的。“它刚刚失去主人,又来到这个对它来说很陌生的家,给它一段适应的时间,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说的跟挺有经验的样子,宁桐不由对他刮目想看了几眼。“宁则梧,你要养火锅的,你多陪陪它啊。” “明明就是妈咪你把火锅牵回来的~!”宁则梧有些不满,他喜欢的是精神奕奕的火锅,才不是这样没精打采的火锅咧!比起大型犬来,他更喜欢小小的那种狗狗咧! 145 珍爱生命远离她 大概是这段时间让邢柯把宁则梧这小子给宠坏了,这毛孩子开始学会嚣张了,不拿正眼儿看一条狗了。 这还得了,再过两天,他岂不是要蹬鼻子上脸了? 宁桐给了他一道选择题,只有两个选项摆在他面前。“你要是不想要火锅的话,我现在就把它送走,以后你再也别跟我哼哼唧唧说要养宠物。你要是想留下它的话,就陪它,让它打起精神来!” 什么选择题嘛,根本让他没得选嘛!宁则梧不服气的撅起了小嘴儿,抱着火锅的脖子,幽怨的看着宁桐。 瞧宁则梧那样子可怜的,简直就跟火锅的眼神儿如出一辙,搞得全天下的人都不要他们了一样。 宁桐的同情心顿时泛滥起来,她对宁则梧招了招手。小家伙嘴一咧,笑得比吃了糖果还甜。 宁则梧的脑袋直往宁桐怀里钻,也不管头发是不是被弄乱了。“妈咪,云爷爷不要火锅了吗~?” 他坐在宁桐的大腿上,仰着小脸儿,毫无杂质的双眼中带着困惑不解。他也有察觉,火锅闷闷不快大概是跟云爷爷有关。 每次他被妈咪丢下的时候,他也不会感到开心。 宁桐还不想那么早的就将生离死别的概念灌输给他,她只换了个方式,让他知道云爷爷和火锅不得不分开。“云爷爷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但是呢,他不能带火锅一起去,所以他就把火锅交给我们照顾了。你想让火锅打起精神来,就多陪陪它,好不好?” 宁则梧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小手却不由自主的攥紧了宁桐的袖口,生怕她会像云爷爷丢下火锅那样也抛下他离开。 正择菜的邢柯,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宁家母子。就这心不在焉的状态。等他择完菜,饭点儿都过了。 “起开起开起开!”乐平不耐烦的把他打发走了。 邢柯随便擦了手,就跑去宁桐身边,对她耳语了几句,“桐桐,去我家住几天吧?我想让我爸妈多了解你跟宁则梧。” 宁桐撇了他一眼,她还没说话呢,宁则梧就发表意见了。“我才不要去你家~你要回家的话,就自己走啦~” 宁则梧环着宁桐的脖颈,朝邢柯宣示着他对宁桐的占有。只要这个男人一走。妈咪就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的啦! 邢柯眯着眼眸,明显是山雨欲来。他扒开宁则梧的手,直接将他从宁桐身上给拎了起来。他真想把这得意的臭小子给揍一顿。“我要是走了,看谁还买零食给你吃!” 一听说零食要断了,宁则梧踢腾着小腿儿的动作立马给停下来了。邢柯可是他的自动提款机,他要是走了,损失还真大了。 “哼~妈咪说去。我就去~”宁则梧才不是因为零食就妥协了。他双脚一落地,就跑到宁桐跟前,“妈咪,你去不去~?” “去。”事情已经按照宁桐预想的线路那样发展了,这样的过程是必不可少的,她自然是欣然接纳了。 小家伙也很高兴。“那我们带火锅一起去~” 第二天,邢柯就把他们母子连同火锅打包回家了。 邢柯将母子俩带到邢诚跟邢老夫人面前,将他们正式的介绍给了两位老人家。 邢诚本来就不赞成邢柯跟宁桐这个疯女人交往。后来他妹妹跟妹夫在他耳旁吹了一阵风,把宁桐夸的天花乱坠的,他稍稍对宁桐有所改观。 不过,邢诚对宁桐的脸色一直没有好看过,直到宁则梧的那句“爷爷奶奶好”。才让他有了缓和。 不知怎地,他就觉得跟宁则梧这孩子挺投缘的。 “cris啊。吃完饭跟爷爷一起去钓鱼,好不好?”邢诚总觉得宁则梧这个名字叫起来挺别扭的,就坚持唤他的英文名。 “妈咪去,我就去~”宁则梧干啥都离不开宁桐,主要是他来到陌生的环境,有些不安也有些放不开。 钓鱼听上去挺有趣的,他还没有做过呢。 看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宁桐颇有些无奈,“好,吃完饭,我们一起去。” 邢家有座人工湖,面积并不是很大。湖边还有专供人纳凉的长椅和青柳。 吃完饭后,邢诚就带上渔具,领着宁家母子去了湖边。 宁则梧牵着宁桐的手,整个人兴高采烈的。这一路走来,就跟在公园里逛了一圈一样。 “妈咪,有鸭子~!”宁则梧跟发现新大陆似的,指着湖里一排戏水的小黑鸭。“啊,钻进水里去了~!” 宁桐要加快速度才能跟上他的脚步,“去跟爷爷坐一块儿,不是要钓鱼吗。” 唯恐宁则梧晒着,邢诚把帽子摘下来,扣在他头上。 宁则梧抓着帽檐,露出豁牙,笑的一脸灿烂。“我妈咪可喜欢吃鱼了,我要钓鱼给妈咪吃~” “好好,看爷爷把鱼饵挂上……”邢诚给宁则梧演练着钓鱼的方法。 邢诚用的鱼饵是活的,一开始宁则梧不知道,就从放鱼饵的盒子里捏了一条小蚯蚓出来。他一发觉那东西在他手里咕悠悠蠕动了几下,顿时全身发麻,又立即甩开虫子,小手狠狠地在腿上蹭了蹭。 宁则梧这是被那小东西给吓着了,他转身扑到宁桐身上,咧着嘴小声哭起来。 “一虫子都能把你吓成这样啊?”宁桐掐着他的小腰,将他抱到怀里。“不就是一条小蚯蚓么?” 宁则梧含着眼泪,睫毛上也湿漉漉的。他一眨眼睛,就带动一片流光一样的晶莹光彩。他握着小手,那毛骨悚然的感觉还在手上头。 “cris,看爷爷让小鱼儿把虫子吃了!”邢诚将蚯蚓挂在钩子上,将鱼线往水里一抛。他这一招,勾起了宁则梧的好奇心。“嘘——要是再哭的话,就把鱼儿吓跑了,晚上的话,咱们就吃不到鱼了。” 邢诚故意很小声。还说的很严重的样子。 宁则梧一下止住了哭泣的声音,被宁桐放到地上后,他就蹲在邢诚跟前,俩眼不离鱼漂。 没多大会儿后,鱼漂上下浮动了几下,邢诚猛的一收鱼竿,钓上了好大一条鱼出来。 宁则梧的眼泪早干了,他抱着水桶,跑到宁桐跟前,“妈咪你看。我跟爷爷钓了好大一条鱼~” “我家儿子真厉害!”宁桐将他大大的夸奖了一番,乐得宁则梧合不拢嘴。 宁则梧早就留意到湖边停靠的小船了,看出他对那船有兴趣。邢诚带他坐了上去,爷孙俩在水上划了一圈。 从船上下来的时候,宁则梧俩腿都是软的,走路都带飘的。他抓着宁桐的手,兴冲冲道:“妈咪。我刚才摸到小鸭子咯~!” “我看到了。”当时宁桐在岸上都能听到这小子兴奋的尖叫,她在宁则梧面前蹲下,“妈咪背你回去。” 宁则梧爬到宁桐的背上,小手挂在她的肩膀上。“妈咪,等我学会划船,我也带妈咪去看小鸭子~” 邢小月在放学回家后。才知道宁桐已经到他们家来了。她跑去邢柯房前的小院儿里,看到他外公已经架起了炉子,还填好了煤炭。在烤钓上来的鱼。 闻着香味儿,邢小月凑到宁则梧跟前,盯着他手上的烤鱼,猛吞口水。 宁桐把她的鱼给邢小月,邢小月看都不看一眼。非要宁则梧手上的那一条。 宁桐无奈,“宝贝儿。你吃妈咪的,把你手上的给妹妹吃。” “嗯~”宁则梧很听话,不争也不抢。 宁则梧吃不了辣,宁桐就把鱼皮给揭掉,露出了雪白的散发着清香的鱼肉。她用筷子给宁则梧叨了一小撮儿,塞到他嘴里,“淡不淡?” “甜的~”宁则梧又张开了嘴,跟嗷嗷待哺的小麻雀一样,就等着妈咪往他嘴里喂吃的。 估计是邢老夫人吩咐了,几个佣人鱼贯而入,在院子里摆了两张桌子和椅子,还备了一些烧烤用的材料,还有一些水果和点心。 基本上就是给他喂什么,宁则梧就吃什么。一大口吃完后,他还会张着空空如也的小嘴儿,朝大家炫耀。 不像邢小月,邢小月是看着什么吃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吃不完就随手扔了。她跑到邢诚身边,拽着他的衣服撒娇,“外公,我还想吃鱼~” 邢诚看了一眼她之前用过的盘子,那盘子里还剩了一半以上的烤鱼,“去吧你剩下的吃完。” “我就要吃刚烤出来的嘛~!”邢小月有些不依不饶。 邢诚指着宁则梧,“你看哥哥,吃什么都没有剩下,你也学学。” 邢小月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别以为她不知道,宁则梧身旁一直有他妈咪在照顾,他吃剩下的东西,却都被他妈咪吃了! 宁则梧把鱼骨头丢给了火锅,火锅大概是饿极了,三两下就吃光了。火锅终于肯吃东西了,宁则梧开心的叫起来,“妈咪,火锅吃东西啦~我还要喂它~” 邢小月把她剩下的大半鱼端到火锅跟前,火锅大概是还不认识她,就朝她吠了一声,吓得她把盘子丢在地上,摔碎了。 本来没多大的事儿,邢小月对火锅特别恼火。她顺手抓起一块碎盘子,朝火锅丢了过去。跟火锅在一块儿的宁则梧却遭了殃,脑袋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火锅大概是以为主人受到了欺负,就对邢小月龇牙咧嘴的发出了危险的咆哮声。 宁桐赶上前,一手捞住火锅的项圈,一手环着宁则梧的脑袋。“没事没事,疼不疼?” 宁则梧抬起头来,硬是把眼泪给逼退了回去。他抽着鼻子,委屈不已,嘴上却很强硬,“不疼~!” 邢老夫人把邢小月从地上捞起来,不由分说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小月,你要是再胡闹,就找你妈去!跟哥哥说对不起!” 邢小月觉得委屈极了,明明就是她先被欺负的,而且她又不是故意把碎片砸在宁则梧头上的。“外婆,你偏心~我妈说,你有了孙子后。肯定就不喜欢我了,你跟外公不要要孙子啦~!” 这孩子还真是无理取闹,邢老夫人无奈,就带他找邢小凤去了。 珍爱生命,远离邢小月。 邢小凤跟邢小月母子显然被孤立了,都觉得很不甘心,尤其是邢小凤。她算是看透了,宁则梧那孩子还不是她爸妈的亲孙子,就这么得宠了,如果是亲的话。那还得了!? “小月,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我不是告诉你,要在外公外婆面前做乖孩子吗?”邢小凤将罪责归咎在了邢小月身上。可她女儿毕竟还小,正是懵懂无知的年龄。非要追究对错的话最大的错误就是邢小月不是个小王子。 “妈妈,宁则梧带的狗好吓人,它朝我叫~!”邢小月理直气壮的告状道,“外公还不给我吃烤鱼~!” 邢小凤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她就不明白了,那狐妖母子到底给他们家的那些人灌了什么迷魂汤,把她弟弟迷住了不说,还把她爸妈也搞得神魂颠倒。“走,我跟你去看看。” 邢小凤倒要见识一下那对母子的妖力到底有多高! 邢小凤带着邢小月来到邢柯的住处,那院子里头好不热闹。老远都能听到里头传来的欢笑声,还能闻到烧烤的香味儿。 “爸,怎么搞得乌烟瘴气的啊。”邢小凤没想到她老父亲还亲自操刀。烤鱼烤菜全都一手包了。她的手在鼻子跟前扇了几下,嫌恶得根本就不敢到炉子跟前去。 邢诚正在兴头上,“你们也吃点儿,我亲手烤的,尝尝味道怎么样。” 邢小凤打量着宁家母子。她见宁则梧拿了一块儿哈密瓜放到一条金毛犬的嘴边。火锅就闻了几下,舔了两口。就不理睬他手上的东西了。 见宁则梧把带着火锅口水的哈密瓜一把塞到嘴里,邢小凤做了个干呕的动作。 “妈咪,火锅只吃肉~”宁则梧把他最喜欢吃的蛋糕让给火锅,火锅都不屑一顾。 宁桐捏着他肉呼呼的小胳膊,把他往火锅跟前推了推,“那我把你喂火锅吧,你身上的肉多。” 宁则梧似乎是当真了,抱着她的手,发出了抗议的声音。“我才不要~” 邢柯终于下班回来了,一看见这么热闹,他也咧着嘴,跟大家伙儿一块儿笑起来。本来上班之前,他还担心他不在的话,宁桐会不会跟他家里的人打起来。现在看来,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我回来了。”邢柯在宁桐的耳朵上轻咬了一下,“桐桐,我是不是要更改一下称呼,叫你老婆怎么样?” “别叫那么亲切。”宁桐甩了他一个眼刀子,她现在不过是逢场作戏,可没想过真的融入在这个家里。 邢柯坏笑了一下,“老婆。” 他追着宁桐躲开的双唇,还没得逞,背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降龙十八掌,疼得他当场就嚎了起来。 邢柯一转身,就看见邢老夫人操着手刀子,一脸严肃的站在他身后。 邢老夫人怒斥道:“孩子还在跟前呢,像什么话!” 邢柯讪笑了一下,之后又跟着宁桐到烤炉边。看她串了几个青辣椒,他就听心惊胆战的,宁桐这还不会是要给谁恶作剧么?“那东西能吃吗?” 听出他话里的嫌恶,宁桐撇了他一眼,“我喜欢吃。” “那我烤鱿鱼。”邢柯拿了几串鱿鱼,跟宁桐面对面站在烤炉跟前。 邢柯本来以为可以跟宁桐享受二人世界来着,宁则梧噔噔噔跑过来当电灯泡。不要怀疑他的瓦数,肯定是贼亮的那种。 宁则梧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是被烤鱿鱼的香味儿给吸引过来的。 “妈咪,我想吃鱿鱼~”宁则梧不好意思朝邢柯要,就跑去跟宁桐撒娇。 宁桐往邢柯的手边瞅了两眼,“你蜀黍在烤,马上就好了。”末了,她还对邢柯加了一句,“少放点儿辣椒。” 宁则梧绕到邢柯身边,眼巴巴的望着香喷喷的鱿鱼串,那小嘴儿上都是口水的光泽。 “不要抢我的鱿鱼~!”邢小月奔过来,从宁则梧后头推了他一把。 这下可遭了! 宁则梧的脸正对着烤炉的铁壁上,他没防住身后跑来的邢小月,就在她那一股劲儿的作用下,整个人往烤炉上栽去! 邢柯眼疾手快。手掌托住了宁则梧的脸,可是他的手背却贴在了烤炉的铁壁上,被烫伤了! “邢小月,你想死呢是不是!” 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就在邢柯这一阵吼声过后,大家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宁桐丢下手里的烤辣椒,把吓愣住的宁则梧拉到跟前,将他上上下下给检查了个遍。除了头发有些烤焦,宁则梧并没有受到其他的伤害。 宁桐这才惊魂甫定的松了一口气,见宁则梧的泪水滚落下来。她赶忙把他抱到怀里安哄着,“不哭不哭,咱们明天就回家。好不好?” 邢小月的哭声比宁则梧还大,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刚才差点儿闯祸让宁则梧毁容了!但是被邢柯吼了一嗓子,她觉得无比委屈,被他的脸色给吓哭了。 这算是乐极生悲吧,刚才还挺高兴的。被邢小月来了这么一下,欢乐的气氛登时就没了。 邢老夫人把扯着嗓子哭嚎不止的邢小月推到宁家母子跟前,难为情道:“小月这孩子被我们宠坏了,从来都没个轻重分寸的,你别忘心里去。cris没受伤吧?” “没事。”宁桐不耐烦的回到,要知道这样。她就不答应把孩子带来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邢老夫人显然是庆幸不已。 宁则梧是没事儿,邢柯的手遭殃了。也没人上来问候一声,他都想跟着哭了。 宁则梧难过的说不出话来,他一手抱着宁桐的脖子,一手朝邢柯指去。 宁桐心有余悸,但对邢柯还是感激不尽的。要不是他托了宁则梧那一下,只怕这会儿宁则梧的脸已经不能见人了。“你的手没事儿吧?” “疼疼疼疼——”邢柯摆出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大概是觉得这种程度的戏份还不够,就夸张的龇牙咧嘴起来。 宁桐一看就知道他是装的,宁则梧却信以为真了。他收住了哭声,却止不住泪流。“妈咪,呼呼~” “那你去给他呼呼。”宁桐将宁则梧放到地上,用眼神儿鼓励他往邢柯跟前去。 宁则梧走到邢柯跟前,抓着他手上的那只手背,小嘴儿凑上去,给他呼了几口凉气。 邢柯手背上的一层皮烫出了水泡,水泡挑开后,仔细一看,上面的皮肤都是烂的。在邢老夫人的死缠烂打下,他去医院看了一下,上了药和包扎后,就跑回来了。 这已经是大晚上了,邢柯回来的时候已经睡了。他凑到宁桐跟前,脑袋在她耳边磨蹭,“老婆,我要洗澡,给我搓背去吧?” “你自己没手么?”宁桐哼哼了两声。 真是不懂情调的女人!邢柯把他缠着绷带的手往宁桐眼前一摆,特盛气凌人,“你看我手都成这样了。” “你还有另一只手。”宁桐好心提醒他。 邢柯不依不饶起来,在那样的肩窝里蹭蹭,又在她胸前蹭蹭,“医生说我这只手不能碰水,这可是为你儿子才负的伤,你得负责起来。” 宁桐无奈,唯恐再这样继续下去,会把宁则梧吵醒,她就跟邢柯进了浴室。 宁桐拿着花洒,试了水温,将脱的一丝不挂的邢柯身上打湿。“手抬起来。” 宁桐手法熟练的将他全身搓了个遍,她几乎天天给宁则梧洗澡,也洗出了技术来。不过宁则梧对着她,可不会像邢柯这样—— “下面也要洗。”邢柯张开大腿,恬不知耻的将自己羞人的部位暴露在了宁桐面前。 她在很认真的在给他洗澡,这个男人的脑袋里究竟装了什么龌龊的思想,他的身体才会变成这副模样? “你用另一只手,自己洗吧。”宁桐撇着嘴角,轻轻一笑。 邢柯的左手握住挺拔的欲望,上下慢慢的搓动起来。他双眼迷离的看着宁桐,竟就这样在她面前自慰起来! 宁桐把搓澡巾丢到他身上,她这一下够狠的,邢柯的大腿瞬间就红了。 146 小命儿就快没了 夏夜,星光两三点,月儿羞遮颜,虫鸣正欢。 走廊尽头的房间,房门紧掩。从门缝里还能看到微弱的光亮,如果不将耳朵贴在门上细细倾听,是捕捉不到里头断断续续的呻吟。听不到这些,就无法想象多么火热的一幕在里头上演。 开发了宁桐的身体那么多次,邢柯终于找到了取悦她的最佳途径。 他欲望的顶端浅浅的在她身体的前壁里打转,在她难耐的扭动腰肢的时候,双手顺着她身体的轮廓边缘滑到她的下腋,再多在她的乳头上下些功夫,她的身体就会微微痉挛,紧紧的吸住他的顶端。她的身体就会不由自主的摇摆起来…… 待两人酣畅淋漓过后,邢柯会紧紧的将宁桐拥在怀中。 “老婆,我们明天就去登记吧?” 邢柯说完,他明显感觉宁桐僵在了他的怀里。两次求婚,都来的这么突然,他果然是吓到宁桐了么? 宁桐背对着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打在她脖颈里的湿热呼吸。她轻叹了一声,“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 邢柯一滞,他曾经也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至今也没得出个答案。但他清楚的是,看不见她的时候,他会烦躁不已,看见她的时候,他会雀跃不已。 “就是啊,为什么呢……”说句毫不夸张的话,他明明就已经跟宁桐到了严丝合缝的亲近程度了,还是很想将她揉进怀里。“抱着你,就不想放开。” 宁桐感觉呼吸有些困难,那是因为邢柯抱着她的手臂收紧了。她张着双眸,眼中是清冷一片,仔细望进深处里去,才能看到尽头的挣扎和不安。 欢愉的味道还没有完全散开。宁桐的身上还残留着邢柯的痕迹。被他的气息包围着,身体里的异物感也更加明显,她太沉浸欢爱之中了。那些都是证据…… 宁桐沉默半天,邢柯还以为她睡着了,便撑起身子。看她还张着眼,邢柯心里突然变得复杂起来,“如果你不愿意,这件事就暂时不提了。不过你最好有这方面的觉悟,我迟早会让你的名字写在我的户口本上!” 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温柔,还是强硬。宁桐转过身。伸手勾着邢柯的脑袋,将他按压在了自己身上。“就算我想三十五岁的时候再结婚,你也愿意?” 邢柯仔细盘算了一下。等宁桐三十五岁,那就是十年后……十年后,他都四十多了! “不行!”十年之中,会有太多的可能性,会有太多的因素来改变他们的关系。就算是强硬的将她绑缚在身边,邢柯也要确定他们的夫妻关系。到时候就算宁桐想要变卦,他死也不会让这种关系解散!“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做心理准备,两个月后,show一结束,我就会向媒体宣布我们的婚事。我已经等了五年了。不想再等两个五年!” 邢柯重新将再燃斗志的欲望填进宁桐的身体里,慢条斯理的抽动起来。大概是之前在宁桐的体内宣泄的过多,他现在每动一下。都会带着啧啧的水声。 感受到邢柯的欲望在她的身体里一圈一圈的变大,宁桐弓起身子,主动迎合着邢柯逐渐变得剧烈的动作。 邢柯抬高她的腰,撞击的每一下都抵达到她的深处…… 来到邢家的第二天,宁则梧就拉肚子了。估计是昨天晚上吃坏肚子了。 闻讯赶来的邢老夫人,捧了一大把的药罐子过来。 宁则梧趴在宁桐身上。难受的哼哼唧唧着。 “要不去医院看看吧!”邢老夫人心疼坏了。 宁桐不停的揉着宁则梧的小肚子,对邢老夫人不咸不淡的道了句,“没事儿,他在跟我装呢。” 他的诡计被揭穿,宁则梧哼哼唧唧的声音更大了。他的小腿儿还不停的扑腾着,脚后跟撞在床板上,发出咚咚的响声。“我在没有装咧~” 邢老夫人把药放下,就出去了。没多大会儿,她端了一大碗香喷喷的馄饨过来。 闻着了香味儿,宁则梧一下从宁桐身上坐起来,伸着脑袋往邢老夫人的手上看。 宁桐拍着他的屁股,把他从身上赶了下去。“去吃馄饨去。” 邢柯也闻香而来,直接就舀了一大勺子呼溜一下把馄饨吸溜进嘴里了。“好烫——” 邢老夫人在他肩头上拍了一巴掌,一看邢柯就是刚从床上爬起来,“也不刷牙洗脸去!” 宁则梧咧着嘴,嘿嘿一笑,“我也没有刷牙洗脸~” 说着,他一口含住宁桐递上来的馄饨。小孩子吃饭没个老实的,这边嘴里的馄饨还没咽下去呢,宁则梧就蜷成一团,抱着脚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儿。 “过来,喝点儿汤,暖暖胃,肚子就不难受了。”宁桐用胳膊夹住乱出溜的小家伙,把小碗凑到了他嘴跟前。 咕咚咕咚,没几下,小碗就见底了。宁则梧咂吧着嘴,“好喝~” 邢老夫人的嘴角弯起来,眼里也噙着暖暖的笑意。 见宁桐将空碗收起来,邢老夫人有些急了,“不再给他吃点儿?” “一碗就够了。早上不能给这小子吃太多。”宁桐给宁则梧擦了嘴,就让他去床上翻跟头了。 宁桐早上基本上不吃东西,剩下的那一大碗馄饨都进了邢柯一个人的肚子里。 邢老夫人端着东西走了,邢柯跟宁则梧吃饱喝足了,双双往床上一躺。宁桐又犯起困来,歪在他们中间睡过去了。 到了日上三竿的时候,宁桐才起来。 邢家有个小游乐场,这个游乐场是在邢小月出生的时候,邢诚破费给她修建的。 早在之前,宁则梧就听邢柯说他们家有滑滑梯、旋转木马、秋千啥的。他这次一来,可算是玩儿够本了。 邢柯坐在秋千上,宁则梧在他背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都没能把他推动起来。 “你赖皮,我不跟你玩儿了~”刚才宁则梧坐在秋千上的时候。被邢柯推得高高的,吓得他哇哇大叫。他本来想报一箭之仇的,结果却奈何不了这个男人,实在让人气愤! 这就生气了,气量也真够小的,看他受气包的可爱模样,邢柯总算明白宁则梧让宁桐欲罢不能的原因了。这小家伙,总让人想有欺负他的欲望。 “宁则梧,你啥时候叫我爸爸呀?”邢柯昨晚求亲不成,他想试试在宁则梧身上下手。只要让这小子改口叫他爸爸。宁桐不想结婚都不行! 宁则梧一脸嫌弃他似的,他眼珠子一转,明显是有了坏主意的打算。他却装的特纯洁无害的样子。“之前柴禹蜀黍也要说做我爸爸,可是他跟我妈咪分手了呢~” 这小子不是存心在诅咒他么! 邢柯刮了一下他的小孩子,有些没好气,“我跟你柴禹蜀黍不一样,我可是要跟你妈咪结婚的!” 宁则梧虽然还不太明白结婚的含义。却也知道那是要永远在一起的意思。“我才不要妈咪跟你结婚~” “为什么啊?”邢柯真是败给他了,他将宁则梧抱坐在腿上,一一数着他跟宁桐结婚后对他的好处,“我跟你妈咪结婚后,你就可以住进大房子里了。还可以有专门放玩具的房间,也可以天天来这里荡秋千、滑滑梯。还能跟爷爷奶奶在一起……” 听上去挺诱人的,宁则梧犹豫了,但是因此要失去妈咪的话。他才不要! 宁则梧从邢柯身上挣扎下来,冲他做了个大大的鬼脸,“就是不要妈咪跟你结婚~!” 在他逃跑之前,邢柯捞住了他,“我带你去你房间看看。昨天就给你准备好了。” 对付小孩子而已,直接用糖衣炮弹狂轰滥炸就行。而且这招屡试不爽。 果然,宁则梧一到房间,只一眼就惊呆了。 房间里的天花板被刷成了蓝天的颜色,蓝天上还有白云。墙上是绿油油的草地,草地上还有喜羊羊和灰太狼里面全部的角色。房间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焕然一新的。 “这是你上幼儿园到小学时候的房间,等你上中学了,想要什么风格的房间,你自己设计,爸爸都会给你做出来。” 宁则梧显然是心动了,他无辜的跟被追捕的小兔子一样,弱弱的问:“妈咪不跟你结婚,我就不能住在这里了,是吗~?” 被这么可爱的问话,邢柯该怎么回答呢? 察觉出宁则梧的不安,邢柯将他抱坐在腿上,“我不是要从你身边抢走你妈咪,就像你跟你妈咪生活在一起一样,我也想跟你们生活在一起。我跟你妈咪结婚,是不想让其他男人把你妈咪从我们身边抢走。” 宁则梧突然觉得邢柯说的很有道理,就算没有邢柯,以后还会有很多男人来跟他抢妈咪。突然多了一个男人跟他分享妈咪,宁则梧还是觉得很不适应。他掰着手指头,数了两三圈后,毅然决然的对邢柯说:“你跟我妈咪结婚可以,等过了二十年,我长大成人以后吧~” 啥啥啥? 昨天晚上宁桐说要他等十年,这小子狮子大开口啊,让他等二十年!二十年过后,他都成糟老头子了! “那等二十年后,你再住进这个房间吧!” 宁则梧气鼓鼓的瞪着他,明明都已经答应他跟妈咪结婚了,干嘛不让他住进来? 小家伙耍起了赖,往床上一横,死活不肯下来了。 既然他喜欢在这个房间里呆着,那就让他呆着去!邢柯还求之不得呢,他快速从房间里溜出来,找宁桐去了。 一家人坐一块儿吃午饭的时候,宁则梧跟猴子一样,抓耳挠腮的。宁桐一看,他身上被蚊子咬了好几个疙瘩! 她那天从家里出来,就没想着把花露水给带出来。 邢老夫人也看了下宁则梧的身子,发现他后背有几处被蚊子咬的还挺严重的。“小凤,你那还有花露水吧,拿来给cris抹一抹。” 不就一瓶花露水么,邢小凤显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 邢诚本来还说吃完饭再带宁则梧去钓鱼的,就他这么招蚊子的体质,他老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没想到。吃完饭后,宁则梧趁着宁桐睡午觉,跟邢小月一起跑到了湖边去了。 宁则梧坐在船里,勉强能够抱着桨。都好大一会儿了,他们完全是借助水流在水上飘着,邢小月不耐烦了,“你快点划呀~!” 宁则梧笨拙的抱着桨,想着那天邢诚划船的样子,他有模有样的学起来。但是他根本就没有那么灵巧,眼看他们坐的小船离岸边越来越远。宁则梧有些害怕了。 邢小月见他吓得不敢动弹,就上前把他手里的桨给夺了过来。宁则梧拿不住的东西,她就能拿动了么? 没几下。桨就被邢小月搞到水里头去了。 可怜的桨在水上漂浮着,邢小月还知道没有那个东西,他们就回不了岸边。她趴在传遍,奈何胳膊太短,根本就够不着桨的边。 她把希望寄托在宁则梧身上。还对他颐气指使,“宁则梧,你快点把桨从水里捞出来啊!” 宁则梧趴在船边,半个身子都伸出去了,也只能够着一点点。邢小月见他就快要成功了,一高兴就推了他一把。本来是让他加把劲儿的意思,可她却好心干坏事儿了—— 宁则梧整个人从小船里倾倒出去,一头栽进了水里! 邢小月慌了手脚。不知所措的站在船里。 宁则梧呛了好几口湖水。他的脚蹬不到底,只能在水里扑腾着。他的小手拍打着水面,想让自己浮起来,可是很快他就感到累了,胳膊腿渐渐的不停使唤了。只要他稍稍一停下来。他整个人就会往水里沉。 邢小月大概是觉得宁则梧这样挺好玩儿的,还大声的喊着“加油”。有好几次宁则梧已经摸到了船沿。她都扒开了他的手。 “汪汪——”火锅看到小主人遇到危险,急得在岸上团团转。 它的吠声引来了几个佣人,看到两个孩子在湖中央,其中一个还淹没在水里,有个胆小的女佣人立马吓得尖叫起来。 一道黑影一跃而下,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邢柯也不想这么英勇,可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体就已经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 他快速向宁则梧游过去,将他从水里捞起来。 邢柯怒瞪着站在船里一脸高兴的邢小月,“你就好好的呆在这里吧!”邢柯的手一推,掀起了一阵水花,顿时船桨随着急流而去,漂到了好远还没停住。邢柯带着宁则梧回到了岸上,还对周围的佣人说:“谁都不要去帮孙小姐,就好好的让她面壁思过吧!” 上了岸后,宁则梧才呜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他一边哭,一边咳嗽,整张小脸儿都变了颜色。他这次是真的吓坏了! “不哭不哭,我带你去找你妈咪,好不好?”邢柯笨拙拍着他的背,哄着他。 邢柯把宁则梧抱回去的时候,小家伙的哭声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当邢柯把他丢进浴室,冲洗身上的水腥味儿,宁则梧的哭声更大了。 宁桐听到他的哭声,闯进浴室,看他猪肝一样的脸色,不用问,就知道出大事儿了! 光溜溜的宁则梧,也不顾身上都是水,只往宁桐怀里扑。“妈咪~!” “都是妈咪不好,洗完澡,妈咪就带你回家!”宁桐也没能安抚得住宁则梧。 她草草给宁则梧洗了个澡,就把他抱出来了。 接下来两个多小时,宁则梧一直哭一直哭,哭得周围的人心都要碎了。 邢老夫人听了整件事情后,吓得手脚都在发抖。她赶在邢诚前头到了邢柯的住处,听到宁则梧的哭声,她也紧跟着红了眼睛。 “孩子没事吧,啊?”邢老夫人本能的去抱宁则梧,却被宁桐跟躲过了。 “你别碰他!我早就说过,你们家那个小妮子,将来杀了人都不奇怪!”宁桐气坏了,这才来了还不到两天,宁则梧头一天差点儿毁容,今儿又差点儿被淹死,要是再住一天,明儿的小命儿可真就没了! 邢柯把母子俩的东西收拾了出来,拎着就下楼来了。“爸妈。我们先走了。” “怎、怎么就走了?”邢老夫人特别无助,她抓着邢诚的胳膊,意思是让他也说几句话。 邢诚沉吟了一下,宁桐母子的气场本来就跟这家里不合。总之,邢小月只要一天在这个家里面,宁家母子肯定就不会在这里多待一天!“……路上注意安全。” 终于离开了邢家,宁则梧的哭声渐渐弱下来。大概是哭累了,他趴在宁桐怀里睡着了。即使睡着了,他也时不时不安生的呜咽几声。又兴许是陷入了在水里挣扎的噩梦之中,他的小身子时而痉挛几下。宁桐一直轻拍着他的背。 因为下水救宁则梧。邢柯手上的绷带早就脱落了。碰到了湖水,加之天气又热,他的手背有些发炎了。 宁桐瞄了一眼。有些于心不忍,“去医院看看手去。” 邢柯的嘴角微微扬起,方向盘一转,朝医院的方向驶去了…… 无知无觉,眼看就要到九月份了。这就意味着宁则梧放牛一样的日子快要结束了。 宁桐耙了耙宁则梧的头发,若不仔细打量,还真以为这是个女娃娃呢。 宁则梧可喜欢他妈咪挠他的头皮了,他舒服发出跟小猪一样哼哼唧唧的声音,两条小腿儿挂在宁桐的腿上晃来晃去。 乐平将冰镇在凉水里头的奶瓶捏了出来,用抹布将瓶身上的水渍擦去。“宁则梧。你的奶奶好了。” 宁则梧被宁桐赶了下去,他跑去厨房,脑袋上的顶了俩小辫儿。看上去滑稽的不得了。 宁则梧接过奶瓶,仰着头就咕咚咕咚豪饮起来。乐平推着他往厨房外头走,对抱着风扇吹凉的宁桐道:“桐桐,给宁则梧理个发去吧。这都要开学了,怎么也得改头换面一下。是不?” “下午就去。”宁桐之前就有这个想法。 因为“beauty”的show出了问题,邢柯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着协调。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疏于陪宁家母子。 每当想起宁桐的时候,邢柯就会凝视手上的戒指,脸上也会不自觉的浮现出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但愿沉浸在这种幸福中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李一飞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现在到底是什么糟糕的情况,邢柯清楚吗?他真的清楚吗? 人多,是非就多。 一开始,邢氏和李氏协商好了,这次show以女性魅力为主题,向时尚界展现化妆与服装的完美结合。后来著名服装设计师MJ跟他的娇妻加入进来,这三方产生了分歧和矛盾。 经过一次彩排之后,他们三方都不满妆容与服装的搭配,而且都将出现的问题推到了对方头上。 李一飞跟MJ合起伙来对邢氏的化妆品提出了质疑,而邢柯也明确表示出他们在服装的设计上出现了问题。 这些天来,邢柯的办公室,已经成了他们的集合地。 他们三方一天没有协调好,show的开展就遥遥无期。 “邢柯,你居然还笑的出来?”李一飞火大得不行,他恨不得上去把邢柯那无名指给剁了。不就是一便宜的戒指么,宝贝的跟啥一样,他手上的戒指还是铂金的呢!“现在show已经往后推了一个月了,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我们这边给模特定的妆容,跟你们的服装出现了水火不相容的感觉。你们自己也明知道问题出现在你们的服装设计上,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你们就安心设计你们的,我这边跟吴氏多做协调。”邢柯这边倒不是说一筹莫展,只是整场show的预算已经大大超出了从前。以为李氏跟MJ的服装设计上出了些小问题,show已经推迟一个月举办了。 要等到show举办的话,大概要到十月份的样子。李一飞这下抓狂了,十月一号,那可是他很胡玥的大喜之日啊! “啊啊啊啊,我要结婚啊啊啊!”什么事儿都能耽搁,就是这件事儿不能耽搁啊! 147 给点颜色开染坊 李一飞的心情,邢柯完全懂—— 因为他现在也想跟某个女人结婚! 邢柯斜视着抓狂的李一飞,那眼神儿就跟怜悯一个从地上捡烟头子抽的流浪汉一样。 MJ听了李一飞在十月份要结婚的事情,先说了声恭喜,然后给这个可怜的男人出了个主意,“你们的礼服设计好了么?不如让我的妻子给你的未婚妻设计一套婚纱吧。” 李一飞求之不得,他想穿上名家设计的婚纱,胡玥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炎炎夏日,从办公室里出来,邢柯才真正感受到这个夏天的暑意。一坐上车,他就迫不及待的将冷气打开了。带一身的热汗驱散后,他才驱车而行。 回到了宁家,发现宁家母子都不在,邢柯就跑去蛋糕店问乐平有关于他们的行踪,“桐桐跟宁则梧呢?” 乐平用异样的眼神儿瞄着他,别以为他不知道邢柯在私底下都叫宁桐什么。他发现邢柯特别喜欢装腔作势—— 他跟宁桐在一块儿的时候,该发生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该说的不该说的甜死人的话都说出口了。这仅限于两人独处的时候,一在外人跟前,邢柯就拘束的跟没开全乎的花苞一样,羞与绽放,不敢露出他本来的面目了。 乐平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了两声,后来才告诉他,宁桐带着宁则梧到三十七街区理发去了。 邢柯又颠颠儿的开车到理发店找他们去了,他听乐平说,这边有个美容美发沙龙是宁桐的朋友经营的。邢柯果然在这里找到了正在排队的宁家母子,关键他好看到一个男人对宁桐动手动脚。 邢柯醋劲儿一上来,登时就给火了。 他冲上去,拍掉了在宁桐头发上作祟的大手,脸色阴鸷不已。还怒瞪着宁桐对面的男人。“你想干什么?” 云洛真没想干啥,瞧邢柯这架势,搞得他真的对宁桐干了啥一样。他不过就是劝宁桐多给头发做做保养而已—— 宁桐用胳膊肘在邢柯肚子上捅了一下,看他变扭曲的脸孔,就知道她这一下有多么狠了。 一来就给她丢人,邢柯这男人还真是好样的! 宁桐瞪了他一眼,继而对云洛道:“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这是我男朋友邢柯——” 云洛一愣,一边打量上邢柯跟宁桐,一边脸上露出一个比鬼脸还难看的笑容。他很清楚宁桐跟邢氏的恩怨。从她别有深意的眼眸里,他或多或少也明白这个女人采取的是什么性质的行动。 云洛朝邢柯伸出手,表示友好。“我叫云洛。” 邢柯用随便的态度敷衍了他几下,他还是对云洛刚才对宁桐毛手毛脚的事情耿耿于怀。 在宁则梧理发的时候,邢柯跟宁桐坐在休息区域。 宁桐手里拿了本杂志,察觉身边的男人越凑越近,就拉开了段距离。横眉怒目对他低喝了一声:“热死了,滚远点儿!” 邢柯叛逆的跟青少年似的,他捻着宁桐的发梢,满脸的不愉快。他瞪了正在给宁则梧理发的云洛一眼,然后幽怨的视线投向宁桐,“又不是你理发。他干嘛摸你头发啊?” “我头发好呗,你不也是爱不释手不是么。”宁桐索性用杂志当扇子,来回的给自己煽着风。 邢柯一窒。总觉得这天更加的炎热起来,周围的温度骤然升高了些。他不顾周围的人投来的火热的眼光,紧贴着宁桐,薄唇靠在她的耳边,鼻头轻轻的在她的发丝见摩挲。“让我爱不释手的。可不只有你的头发。” 邢柯的声音本来就很低沉,这时候因情动。更觉得低哑中带着一股吸人的磁性,让人身体里的某一部分跟着蠢蠢欲动起来。 宁桐斜眼儿瞄着他,“你是禽兽么?” 邢柯斜扬起唇角,眼里也噙着玩味儿的笑。“我真要是禽兽的话,现在就已经把你扑倒了。” 邢柯在她的脸颊上轻啄了一下,这才坐正,笑的跟偷腥得逞的贼猫一样。 理完发后,宁则梧对着镜子前后臭美了一番。毛寸的头型本来数没什么看头的,兴许是宁则梧天生发质太柔软,还带着自来卷,所以他的头发根精神奕奕的乱翘着,看上去毛绒绒的好像宠物一样,让人生出想要玩弄个够的欲望。 他现在是短发了,这下没人会再说他像个小姑娘了吧! 宁则梧咧着嘴跑到宁桐跟前,“妈咪,你再不能给我扎小辫子咯~” “哎哟,这小帅哥是谁呀?”宁桐忍着笑,对他使出了九阴白骨爪,戳着他的痒痒肉,“快说,你把我家儿子藏哪儿去了?说出来,我就饶了你!” 宁则梧抱着宁桐的腰,扭动着小身子。他的笑声颇有感染力,周围的人不禁跟着莞尔起来。 宁桐跟宁则梧是散步来的,现坐邢柯的车回去了。 路上,邢柯对宁桐说:“老婆,明天带着宁则梧去我那里住吧?我爸妈上午给我打电话,说想请你们吃饭,好好的跟你们道个歉。” “不必了。”宁桐一口拒绝,距上次宁则梧落湖事件,还没到两天。邢家的人打什么主意,她不感兴趣,总之她不能再让宁则梧遭遇什么危险。 一想起宁则梧那天哭的肝肠寸断,小脸儿都泛着紫颜色,尤其是嗓子哑的现在都没有好,宁桐就心有余悸。 邢柯知道宁桐的顾忌,她的顾忌也正是他的顾忌。他轻轻一笑,有些自信满满,“你放心吧,我姐跟小月旅游去了。” 宁桐撇了他两眼,肇事者都出走了,这还算道歉么?哼哼,那老两口分明就是想念宁则梧了! 去就去吧,反正邢小月那个祸害不在。邢诚跟邢老夫人对宁则梧这么喜爱,也正中宁桐的下怀。 第二天一早,宁桐收拾了几件衣裳,带着宁则梧。就跟着邢柯去邢家了。 邢诚跟邢老夫人也够诚心诚意的了,听说他们要来,老早就在大门口等着了。可惜他们等待的宁则梧,早在路上就趴宁桐身上睡着了。 为了宁则梧,邢诚还真舍得下大手笔。他腾出一栋别墅,专门给宁则梧使唤,里面有各种健身器材和音乐器材。他对宁则梧的态度也间接表明他承认了邢柯跟宁桐的关系,他还在邢柯的房子里头给宁则梧准备了一大堆的玩具。 虽然不能打包带走,看着这些,宁则梧就已经飘飘然了。大晚上的。宁则梧开着电动小汽车,在房间里驶过来驶过去。十一点都过了,在这之前。宁桐叫了他好几次,他都不上床睡觉。 宁桐不耐烦了,她上去踢了一脚车轮子。大概是她的脸色跟眼神太吓人了,坐在车里的宁则梧瑟缩了一下,张着眼睛无辜的望着她。 “我再说一遍。给我躺床上去!”宁桐厉色给他下了指示。 宁则梧咬着嘴唇,他现在根本就不困嘛,“再玩一会儿嘛~” 宁桐又在车轮子上踢了一脚,整辆小汽车跟着震动了一下。“你是不是要我把你连人带车都给扔出去?” 宁桐似乎把话说的过于严重了,宁则梧撇着嘴,委屈的抽着鼻子。泪水眼看就要落下来了。 邢柯于心不忍,上前劝阻宁桐,“你就让他多玩会儿。等他累了困了,自然就瞌睡了。” 真不是宁桐迁怒邢柯,她觉得邢家教育孩子的方针是大大的有问题!“有你们这样教孩子的吗?想到什么就给什么,想要什么就给什么,我知道你们家有钱。有钱也不能这么惯着孩子呀!你们是想再教育出一个邢小月是吧?” 宁桐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直接就把邢柯给镇住了。 “别生气、别生气——”邢柯赶忙将宁则梧从车里抱出来。又腾出手来搂着宁桐,“这就睡觉!宁则梧,咱们听话,不惹你妈咪生气。” 本来还以为邢柯是个靠山呢,结果他帮着妈咪一起欺负他,宁则梧登时就来劲儿了。他嘴一张,扯着嗓子哭嚎起来。“我就是不困嘛~” 他这一哭,宁桐更来气了。 她从邢柯怀里抢过宁则梧,直接把小家伙重新塞回了小车里。“你就玩儿吧!爱咋玩儿咋玩儿!想玩儿到什么时候就玩儿到什么时候!你自己玩儿吧!” 说完,宁桐甩门就走了。一出来,她一眼就看到躲在门口偷听的邢老夫人。 邢老夫人的神情有些仓皇,她往边上退了退,有些怯弱道:“你好好跟孩子说话嘛……” 听听,从里面传来的哭声,她心都要碎了!那可是她亲孙子呀,也带着她的骨血,他难受,她比他更难受!偏偏刚才宁桐在房间里说的话,她也没法反驳。 邢柯抱着宁则梧出来,专门追宁桐来的。 “妈咪,对不起嘛~”宁则梧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一看到宁桐,就伸出双手要她抱抱。“呜呜~我听话就是了~” 宁桐抱着他往洗手间去,给他洗了脸后,就送他上床睡觉了。 小孩子不知道怎么开染坊,一拿到颜色就开始胡乱涂鸦,造出许许多多让人头疼的事儿来。宁桐摸着宁则梧的头,这小子说不困不困,结果还不是一挨到枕头边上就睡着了! 见邢老夫人还在门口徘徊,邢柯就上前去,“妈,你怎么还不去睡?” “这就去了。”邢老夫人不放心宁则梧,就过来看看。本来她是要把宁则梧抱她跟邢诚那屋去的,没想到邢柯会让他跟着一起睡。最后往房里瞄了一眼,邢老夫人在邢柯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僵着脸警告道:“别在孩子跟前做奇怪的事!” “我知道了,你快去睡吧。” 打发走了邢老夫人,邢柯爬到床上,在宁桐身边躺下。他长臂一伸,环着宁桐的腰,也进入了梦乡。 邢老夫人也不知道宁家母子平时都在啥时间起床,就早早的留意他们的动静了。她熬了一锅鸭汤,还在炉子上备着呢,就等着把粉丝下锅了。她唯恐下的早了,粉丝都糊汤里头了,又唯恐下的晚了。耽误了那娘俩的肚子。 她想的周到,邢柯也做的很周到。 他一早起来,就往厨房去了,看到邢老夫人在里头,感到挺意外的。 “妈,你煮什么呢?好香啊。”邢柯凑到炉子跟前,闻了一闻。他本来想随便煎个鸡蛋给宁则梧端上去的,不料居然有现成的! 邢老夫人赶忙将泡好的粉丝下到锅里头,“你下来的正好。我煮点鸭血粉丝,待会儿你给那娘俩端上去。”就几分钟的事情。邢老夫人盛了一大碗出来。 看这能用锅形容的大碗,邢柯直接就给惊呆了。他哭笑不得,“妈。这么多,你喂猪呢!” 邢老夫人赏他一记眼刀子,“又不是专门给你吃的。” “妈,桐桐早上不吃饭,宁则梧早上也就只吃一点。你给我弄个小碗。我给端上去。”跟那娘俩混那么久了,他们的习性,邢柯早就摸清了。 邢老夫人动手盛饭的时候,想起什么事儿似的,突然就紧张起来。“昨天晚上我回去,你跟那谁。没再吵架吧?” 邢柯跟宁桐的感情生活好着呢,那用得着让人操心啊。他处处忍让着宁桐,没有拿不下她的时候! 他也算邢家教育出来的孩子。也承认他小时候任性得厉害。虽然宁则梧有时候也挺任性的,根本就没法子跟那时候的邢柯比,宁则梧那都是小儿科了! 说实话,在教育宁则梧的事情上,邢柯宁愿选择跟宁桐站在一个立场上。他也不希望宁则梧被他爸妈宠坏。无法无天的跟邢小月一样。 “妈,我知道你跟爸都很喜欢宁则梧。不能老宠着那孩子,他会蹬鼻子上脸的。”邢柯有些无奈,他已经饱尝过宁则梧的拳头了。那小子揍起人来,根本就不分轻重。 邢老夫人的嘴角扬了扬,嗔道:“就跟你小时候一样!” 听上去不像是表扬啊,邢柯苦哈哈的笑了两声,端着碗回屋去了。 邢柯喂饱了宁则梧,把小车给他扛了出去,放在院子里,让他到更宽敞的地儿逍遥快活去了。 宁桐在宁则梧身边的时候,邢老夫人只能眼巴巴的望着她娘俩。宁则梧一个人的时候,她才敢放开胆子上前。 “cris,中午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做。”邢老夫人摸着宁则梧毛绒绒的脑袋,对于他这个清爽的新发型,她也很喜欢。“走,跟奶奶到厨房去。” 宁则梧开着小车,跟在了邢老夫人的后面。刚来到房门口,他们就迎上了邢诚。 邢诚以为宁则梧会睡个大懒觉,就没敢惊动他。看他早起这么精神,心里头着实欢喜的紧,邢诚弯着腰,跟哄小孩儿似的,“cris,跟爷爷散步去吧。” 邢老夫人脸色一变,抬手在邢诚的后背拍了一巴掌。敢跟她抢孙子,让这糟老头子好看!“cris要跟我到厨房准备午饭!” 这早上刚起来,就去准备午饭了,这小老太太是不是也太勤快了点儿?“现在吃午饭还早着呢,你也跟我一块儿去走走。” 邢老夫人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她默默的跟在邢诚身边,爱怜的看着她的小孙子。 “将来我长大了,我开大车带着爷爷奶奶~”兴许是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坐车里,两个老人跟在他后头走,宁则梧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吧。 他天真无邪的话语,将二位老人家都给逗笑了。 二老一幼正好在路上碰着了邢家的访客吴英娜,吴英娜是专门来找邢柯的。 看到邢诚跟邢老夫人,吴英娜很礼貌的道了声:“伯父好,伯母好。” 看他们身边还带这个孩子,吴英娜疑惑的打量着宁则梧。宁则梧换了发型,算是改头换面,有些让人认不出来了。 吴英娜走了好远,才猛然间想起那孩子的脸在哪里见过。那不就是宁桐的小孽种么!怎么会在邢家里? 吴英娜心里头沉甸甸的,面对邢柯的时候,整个人也显得十分不自在。她还从来没有见过邢柯这么家居的打扮,这个男人就像是脱离风尘的落仙,飘逸的让人不得不青睐。 不过,她这么早来,可不是为了感受这份脸红心跳的。 “邢柯。你确定show要推迟一个月举行吗?”在仓促间,吴英娜才接到这份通知。毕竟她将所有的设备跟器材都准备好了,不管是场地还是工具,多耽搁一天,那就意味着多交一天的租金。 邢柯了解她的难处,因为拖延的事情,给正常show的预算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这件事已经确定了,我希望你跟设备的商家那边再做一下交涉,尽可能将租金降低一些。” “好,这方面的工作我会去做。”吴英娜顿了一下。她的影响力毕竟没有邢氏的总裁这个身份有说服力。如果邢柯跟她一起去,当面跟那些商家谈的话,她想那些人一定会卖个面子的。“其实到时候我希望你跟我一起去。有几个正主儿,我还真拿他们不是办法。” 邢柯低眸若有所思了一下,“这样吧,你先去交涉,用得着我的话。再联系我。” 吴英娜点点头,知道他贵人事忙,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跟人应酬。她正要离开的时候,瞥到宁桐从楼上下来,她整个人被谁打了似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着。 一看宁桐就是刚睡醒的样子。头发乱蓬蓬的,神情还恍惚惺忪着。不过,在她看到吴英娜的时候。整个人大概是清醒了。 宁桐不躲也不闪,径直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这几天没一天不是热的冒汗,每天早上不狂补两杯水,宁桐整个一天就会因干燥而流鼻血。 见邢柯跟吴英娜都不说话,宁桐玩味儿的看了他们一眼。“打扰到你们了吗?” 生怕宁桐误会了,邢柯赶忙应道:“没有没有!”他上前扶着宁桐的双肩。推着她上楼去了,还回头冲吴英娜抱歉的笑了笑。“怎么不多睡会儿?” 宁桐按着脖子,昨晚上她整个人被邢柯搂着,被迫保持着一个姿势挺尸一样,现在她整个脖子都是酸疼的。“宁则梧呢?” “跟我爸妈玩儿去了。”邢柯将她按回到床上,坐她背后又是揉肩又是捶背的,殷勤的不得了。“待会儿我在房子里放个水杯,以后喝水你就不用下去了。” 宁桐阴阳怪气的哼哼了两声,还特别意味深长的撇了他一眼,“你是怕我下去打扰到你跟谁的美好时光吧?” 邢柯的动作顿了一下,他依偎在宁桐的颈窝里,特天真无邪的问:“你想吃海苔了吗?” 宁桐翻了个白眼,美好时光海苔,那都是多少年前的广告了,亏他还记得那么清楚。“滚远点儿!” 邢柯的双臂环住宁桐的腰,他的前胸紧贴着她的后背,操着很小心的口气问:“真的误会啦?我跟吴英娜谈的都是工作上的事儿,除了你,我不跟别人谈情说爱。” “少来。”两个人的时候,真是什么甜言蜜语的话都能让他说出来了。一到别人跟前,就装得多狂霸炫酷拽的样子,宁桐撕破他脸皮的心思都有了。“你要是认为柴禹是你的好榜样,你就学去。” “我才不要!”邢柯含住她的耳垂,吐息渐渐变得灼热起来,“我不会给你从我身边逃离的机会,你就给我做好觉悟吧!” 宁桐明显感觉后背上顶了个火热的东西,她烦躁的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羞窘的差点儿抬不起头来。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不知检点! “你够了!”宁桐恼怒的喝了他一声。 撩开她的衣服,邢柯的手爬进了宁桐的胸前,好在她是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束缚那对丰盈的双峰。“就来一下下,小小的一下。” 宁桐任由他深入这个吻,也禁不住与他唇舌纠缠起来。 窗外的知了叫声似乎在催促他们更进一步,身上明明就燥热的厉害,却还是忍不住从对方的身体上汲取温度和热汗。 “好热……”宁桐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炽烈,就在她欲逃走的时候,邢柯又重新将她捞扯回身边,爱的更加炽热。 148 柴禹联合秋龙宇 轻松,惬意,爱人在身边—— 这时候,就算天塌下来,能宁桐死在一块儿,邢柯也觉得值当了。 邢柯本想趁着宁则梧的注意力被玩具转移的时候,多跟宁桐腻歪几天,却不得不因为烦扰的公事打消这个念头。 前两天,吴英娜拜访他,说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邢柯当场就给她许了方便,她还真把方便当利剑,该使唤他的时候,吴英娜当真丝毫不含糊。 邢柯这一忙,累得胃病犯了。 结束了一场谈判后,吴英娜将脸色煞白的邢柯送去了医院。 大概是出于私心吧,吴英娜并没有立刻跟邢柯的家里人做联系。 在邢柯昏睡过去前,一直是她在他身边照顾、陪伴。 这期间宁桐给邢柯来了好几个电话,吴英娜看着来电显示“老婆”两个字样,顿时觉得极为刺眼,更觉得心里被针扎一样,千疮百孔,还在滴着血! 吴英娜心有不甘,一怒之下将邢柯的电话关了机。 深夜,邢柯迷迷糊糊醒来,本能将手伸到旁边,却捞了个空。待他完全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在医院,吴英娜这个娇小的女人还趴在他的病床边。 这种状况还真是糟糕,邢柯以手扶额,胃里还隐隐作痛。 看一眼窗外,昏黄的路灯隐约可见。无声的走廊,昭示着夜深人已安眠。 家里的人大概还不知道他在医院,邢柯在黑暗中摸索着上衣的口袋。将手机掏出来,开了机之后,他才知道现在已经是凌晨两三点。 要不,现在就回去? 邢柯犹豫了一下,猛然间又觉得不妥。既然病了,干脆就这么病下去吧。让宁桐好好心疼心疼他,嘿嘿~ 邢柯当即就给宁桐发去了一个短信,“老婆,我生病了,在医院呢。” 他还在末尾加了个可怜的表情,可实际上他一点儿都不可怜,心里还盘算着坏主意。 邢柯本来以为宁桐这会儿已经睡了,他最大的期望就是宁桐醒来后能在第一时间发现这条信息。 大概是熟悉了邢柯的怀抱,骤然间一失去它,宁桐竟觉得这夏夜里冷得骇人! 她抓着手机。心里头烦躁的厉害,这个男人到底知不知道她之前打了多少通电话过去!? “那就在医院多住几天。” 宁桐本来打算打个电话过去表示一下关心,她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宁则梧。想想还是算了,就回复了这么一条不冷不热的信息过去了。 加上标点符号,刚好是十个手指头的数——这一眼就能看完的短信,让邢柯有些抓狂。 他的手指迅速在屏幕上飞舞,似乎在表达着他此刻想飞奔到宁桐身边的心情有多么的迫切。“我早上就回去。” 这会儿住院部的大门已经上锁了。 之后。邢柯将吴英娜移上床,搬着凳子靠着窗台,就这么将就了几个小时。 邢柯色脸色依旧没有好转,可他坚持出院。他总是会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或压力大的时候感到胃疼,这是他的老毛病了。 邢老夫人正在做早餐,看他带着一脸病容回来。她脸上满是关切,“怎么熬到这么晚?我给你下点儿面条吧?” “妈,你不用为了讨好桐桐就这么忙活自己。”邢柯有些无奈。这些日子的饭菜都是他母亲亲手操刀的,真不知道家里请的那些佣人是干嘛的! 邢老夫人麻溜的将挂面下到沸腾的锅里面,打了一个鸡蛋,有加了点青菜,“没事儿。我这不是也闲着呢嘛,总想找点儿事儿做。你坐那儿等一会儿。要不你回去躺一会儿也行,好了我给你端上去。” 邢柯无奈的低叹一声,应了声“好吧”,就上楼去了。 他已经尽可能将动作放轻,还是惊动了宁桐。 她从床上支起身子来,一脸倦容,似乎是一整晚都没有睡好。 邢柯心一疼,将她重新按回床上,跟哄小孩儿似的,轻声在她耳边说:“睡吧,再睡一会儿。” 宁桐掀开眼皮子,瞄了他几眼。原以为他是在开玩笑,看样子是真的病了,她面向邢柯,轻蹙娥眉,“哪里不舒服?” “胃疼,现在没事了。”本来是想让宁桐多关心一下,邢柯忽然就不忍了。 “我给你做点儿东西去……”宁桐还没起来,邢柯整个人就倾轧在她身上。 邢柯没有别的意思,他板起脸孔,对宁桐发号施令,“你给我老老实实睡觉!” 邢老夫人端着面条进房来,一看到邢柯跟宁桐这一上一下的暧昧动作,当即就恨不得将这一碗的面条浇到他们身上去。孩子在跟前睡,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啊! “吃饭!”邢老夫人没好气道。 许是闻着香味儿了,宁则梧轻嘤了一声,睫毛煽动了几下,就张开眼了。 趁他揉眼,邢柯握着他的小胳膊,就将他给捞了起来。“宁则梧,面条吃不吃?” 宁则梧这会儿神情还恍惚着呢,也不知听懂邢柯的话没,张口把递到嘴边的一筷子面条给含住了。 邢老夫人禁不住在他的小脸儿上拧了一下,又气又好笑道:“也不看看是啥就吃!” 宁则梧咂吧了几下嘴,咕哝了一声,“面条~” 嚼吧嚼吧咽下去了,宁则梧又冲邢柯张大了嘴。 邢柯卷了一筷子面条,放在唇边吹了吹,散了热度后,才塞进宁则梧的嘴里。 邢老夫人双手环上宁则梧的小腰,宠溺道:“乖宝哟,咱们下去吃,我多给你打个鸡蛋。” 难得宁则梧没有抗议,任由邢老夫人抱着走了。 没了那小鬼作怪,邢柯轻松了不少。他喝了一口面汤,胃里暖了许多,整个人舒畅了不少。 他回头看时,见宁桐侧躺在床上。张着眼睛幽幽的凝视着他。 邢柯轻扬起嘴角,放下筷子,在宁桐身边躺下,将自己的臂弯送上。“担心了我一晚上,没有睡觉吗?” 宁桐轻轻哼了一声,闭上眼睛,再也不理睬他了。 她没有否认…… 邢柯心中有一股冲动,在雀跃不已。 待她安稳的睡下,邢柯继续与那牛脸大的一碗面条奋战。 吃了饭后,邢柯本来想跟宁桐一起睡一会儿的。却被柴禹一个电话急召了过去。 在跟李氏合办的show中,柴禹主要负责模特的事情。因为show推迟举行,柴禹跟模特公司的续签出了问题。模特公司的秋龙宇秋老板意外的将合约金不降反增。高到出乎柴禹预料的程度。 柴禹多次跟秋龙宇商榷,都没达成共识。他也只好让邢柯出马了,毕竟总裁的面子肯定比他一个小小的经理大。 邢柯赶到柴禹说的夜店,他到的时候,四十多岁的秋龙宇左拥右抱。跟年轻却穿着暴露的小姐们调笑。柴禹浑身不自在的在他们对面坐着,身边倒是有个陪酒的女人。见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她一脸败兴的样子。 秋龙宇一看到邢柯,脸上绽放出异样的光彩。那是带着恭维的赏识,里头还有一种让人不自在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追究不着。 “邢总裁,来来来,你们都到他那边去——”秋龙宇将他身边的几个女人赶去了邢柯那边。秋龙宇虽然年近五十。却还是一表人才。尤其是被沧海桑田洗涤过似的双眼,迸发着深藏的锋芒,不怒自威。他虽然流连风月场所,可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猥琐的人,却不知怎的就是表现出那让人不齿的做派。“你们要是谁能讨到邢大总裁的欢心。嫁入豪门后,有你们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也不用天天在这儿卖笑了!” 秋龙宇这个人还真是—— 感受到周围的女人投来的如狼似虎、如饥似渴的火热视线,邢柯无奈的抚了抚额头,他觉得胃里又在隐隐作痛了。 看到他无名指上套的戒指,有个女人很扫兴的说:“看来已经有人比我们捷足先登了呢!” 秋龙宇邪扬起嘴角,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声。“那有什么关系,哪个成功的男士身后,不是藏了一群女人!” 周围的女人,重燃起了希望。 邢柯难为情的拧着眉头,他半开玩笑道:“秋董,你这是要我老婆提前休了我啊?” 老婆?一旁的柴禹嗤笑了一声,就好像是附和着他的玩笑一样。随即,他不着痕迹的朝秋龙宇丢了一个眼神儿。秋龙宇领会过来,拍着身边一个艳红短装、低领露胸的一个女人。“你去到邢总裁身边去。” 这女人叫娇娇,名字倒是挺小鸟依人的,人却意外的大胆。她站起来,往邢柯身边走去。仔细一看,她跟宁桐的身形根本就差不了多少!甚至连发型都跟刻意设计过一样,尽管跟宁桐不是十分相像,她多少带着与宁桐形似的轮廓。 娇娇故意紧贴着邢柯坐下,双手环着他的手臂,有意无意的用饱满的胸脯在他的手臂上摩擦。 “抱歉。”邢柯抽回手臂,并往旁边挪了几下,与娇娇拉开了距离。他丝毫不感到拘谨的拒绝,让娇娇有些挫败。娇娇追了上去,却没有再做出类似的大胆举动。“秋董,我老婆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 “是吗,意思就是说,你不愿意赏个光跟我一起吃饭咯?”秋龙宇嘴角一撇,似乎在打什么算盘。他从左右的女人中间抽身而退,一屁股坐到邢柯旁边,“别这样嘛,给个面子,我连包厢都定好了!” 在饭桌上谈生意,总比在这种场合来的自在。邢柯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秋龙宇下了很大的手笔,他将整个餐厅包下来,只为了跟邢柯吃一顿饭。 秋龙宇还从夜店带走了三个女人,其中有一个就是娇娇。 一桌子菜还没有上齐,秋龙宇就让服务生先把酒水给上来了。他二话不说,就先给邢柯倒了一杯。 “秋董,我胃不好,这酒还是算了。”邢柯不卑不亢的将那杯酒推拒掉了。 秋龙宇硬是将酒杯放到他跟前,“那就少喝点。” 紧接着。秋龙宇给邢柯旁边坐的娇娇递了个眼神。 娇娇端起自己的酒杯,在邢柯跟前的酒杯上轻轻碰了一下,“邢总裁,别那么不够意思嘛,我陪你喝!” 说完,娇娇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十分豪爽的样子。 秋龙宇立马竖起了大拇指,表示自叹不如,“邢总裁,瞧瞧。娇娇多够意思!”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被一个小女子比下去?邢柯虽然心有不甘,可还是不太敢放开了喝。不就是意思意思一下么,他的唇附在酒杯的边缘就抿了一小口。 见他这么小家子气。娇娇轻笑出声,听上去像是嘲弄一样。“邢总裁,要不我帮你把剩下的喝完?” 邢柯大概是被激怒了,猛的一下就把杯子里的酒灌进了喉咙里。烈火灼烧一样的感觉从嗓子眼散开,蔓延到胃里。竟汇聚成了一股让人通体舒畅的暖流。回味起来,邢柯又觉舌头上火辣辣的快要麻痹一样,之后又有甘甜泛起来,简直就跟宁桐的味道一样。他神情有些恍惚,这酒实在太浓烈了! “秋董,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一杯酒下肚。邢柯的脑袋活络了不少。他总觉得秋龙宇有些居心不良,“酒我也喝了,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把合约金抬高了吧?” 秋龙宇抱着酒瓶子。露出一脸的可怜相。邢柯说的这么直接,他还真挺受伤的。“你我都是商人,你想赚钱,我也想赚钱,说来说去。不过就是图个利字。” 邢柯沉吟了一下,混迹商场。他不是没听过秋龙宇的大名。说实话,邢柯挺佩服这个男人的。最让他佩服的是,他一经许诺的事情,哪怕不是白纸黑字,只是空口的许诺,他也会贯彻履行到底,不再做变更。哪怕他最后发现那是多么无利可图的事情—— “秋董,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邢柯知道秋龙宇数年前跟前妻离婚后是净身出户,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秋龙宇将上亿的家产留给了前妻,不就之后白手起家又东山再起,将娱乐事业搞得风生水起。秋龙宇至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也做了不少公益的事情。“一定是有别的事情让你改变了主意。” 看着凛然的邢柯,秋龙宇都有些不忍再对他恶作剧了。他将手中大半瓶的白酒放在邢柯跟前,“你把这瓶酒喝完,我就告诉你。” 等不到答案,邢柯就已经喝醉了。 他被娇娇扶着去了厕所,呕吐过了之后,胃里的难受依旧没有好转。 脑袋里昏昏沉沉,眼前一片醉意朦胧,他的视线落在娇娇身上,仿佛是看到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桐桐……?”他心中一喜,将娇娇捞到身边。当他的鼻翼在娇娇的颈窝磨蹭时,才发觉怀里抱的并不是宁桐。宁桐身上没有那么刺鼻的香水味,“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邢柯被娇娇纠缠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包厢里也正打的火热。 柴静知道柴禹跟秋龙宇要在夜店和邢柯见面的事情,她从那里的一位小姐口中打听到这家饭店,就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 她扫一眼包厢,发现邢柯不在,顿时就紧张起来。“柴禹,邢柯呢?” 对于柴静的出现,柴禹还是挺意外的。“姐,你怎么跑这来了?” 柴静一时怒急攻心,抄着手里的挎包,往柴禹身上砸去。“我不是叫你等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早知道你会这样,我就不把那件事告诉你了!” 柴静无意间从乐平那里听说了吴家跟宁桐的恩怨后,就稍微调查了一下宁桐的身家。她记起数年前,她在邢氏做事的时候,跟过一个案子,就是关于现在吴氏旗下广告公司易帜的事情。邢氏在这里头做了不少手脚,间接害得宁桐一无所有。 柴禹跟宁桐分手后,意志消沉。柴静不忍见他这样,才将这件事告诉了柴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采取行动,开始帮忙宁桐报复邢家了! 至于这个秋龙宇,是宁桐外公的学生,相当于她干爹一样的人物。在宁桐落魄的时候,他出手帮了她不少忙。 “姐。你觉得我有那样的耐心吗?”柴禹躲开柴静飞来的挎包,脸上挂着不耐。“我昨天去邢柯家见过桐桐了。” 柴静一惊,抬起的巴掌停顿在了当空。她前天才把事情告诉柴禹,这家伙昨天就找宁桐确认去了吗?“你跟她坦白了?” “你真该看看她当时的脸色有多可怕。”一想到宁桐当时的不喜不怒、不嗔不怨的反应,柴禹到现在还忍不住颤栗。她就那么安静的站在眼前,却足够让人感受到她身体里沸腾着的滚烫的憎恨。明明就遍体鳞伤了,宁桐还在不住的拿刀子伤害自己,让刻骨铭心的疼痛占据自己。“她现在除了仇恨,已经一无所有了!我不想看到她那样……” “这是她跟邢家的事情,你不要管!”柴静直觉柴禹这么做也是公报私仇。邢柯毕竟抢了他心爱的女人。“你这么做没意义,不过就是想证明邢柯劈腿之后,宁桐会不会选择用对待你一样的方式对待他。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你没有看到她隐忍自己心里的怨恨在一步一步接近邢家吗!她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啊!” 宁桐将自己当成了复仇的工具,她现在完完全全就是复仇女神的化身,这已经是无关爱情的游戏了。她纯粹的是想玩弄邢柯,就是让邢柯爱上她,亲眼见证她用自己的手将邢柯从天堂推向地狱的那一瞬间。 “我就是不能让她这样!”柴禹驳斥她。他或多或少明白宁桐在做的事情。“桐桐眼中已经没有她自己了。” 柴静心里头有火,但是她又能怎么办呢?就像她阻止不了宁桐的复仇一样,她也扭转不了柴禹的执拗。她只好将希望寄托在秋龙宇身上,“秋先生,我希望你不要帮我弟弟胡闹。” 秋龙宇扯了扯嘴角,笑的有些苦涩。 没有谁比他心里头的怨恨还要强烈。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秋龙宇红了双眼。他赶忙掩饰这等不堪,往嘴里灌了一大杯酒。“丫头。我劝你就在旁边看着就好!” 秋龙宇的话中带着威胁,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这群人真的是得了魔怔了!柴静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冲出包厢找邢柯去了。 邢柯早就被娇娇带走了。 邢柯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大中午了,他拍了拍脑袋。似乎是想要驱散里头的疼痛感。 陌生的被毯,陌生的床。陌生的房间,一丝不挂的他身边躺着一丝不挂的女人,那个女人却不是宁桐! 这到底是…… 邢柯一慌,抓起手机,只见手机屏幕上显示有数十个未接来电。有几通是宁桐和柴静打来的,更多的却是柴禹打来的。 就在他怔愕的时候,柴禹又一个电话来了,他仓皇之下,竟接通了! “喂?”邢柯的声音听上去显得有气无力,似乎还透着一丝紧张感。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娇娇,心里头如擂鼓一般。 “你死哪去了?”柴禹似乎在焦急,他不得不佩服自己,居然是个这么好的演员,连情绪都诠释的这么淋漓尽致。“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你听见没有?昨天秋董发怒了啊,你把他的娇娇带哪去了?” 昨天他醉成那样,怎么可能还有那么惊人的行动力?邢柯强作镇定,“合同谈好了没?” “你昨天中途就走掉了,怎么可能谈好?”柴禹嘟囔了两句,表示强烈的不满。 邢柯懒得听他的怨言,他心中已经有了决定,“既然这样,那就按照秋董的要求来,把合同签了吧。” 邢柯也不想再跟秋龙宇多做纠缠,听对面无声了,他就挂断了电话。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穿戴整齐后离开这个房间了,他出来后才发现这里是个不上档次的小旅馆,离他们昨天吃饭的餐厅根本就不远。 他现在紧张的是,如何将这件事情给宁桐做个交代! 149 宁桐的复仇计划 邢柯没想将他夜不归宿的原因,向宁桐隐瞒。 隐瞒就等于欺骗,欺骗的后果可轻可重。他不想等宁桐发现这件事的时候,跟他产生更加化不开的矛盾与隔阂。 邢柯特意在回去的时候,买了一个搓衣板。 他将宁则梧丢给了他父母,把他跟宁桐关在房间里说悄悄话去了。 邢柯先把她当女王一样伺候好了,端茶送水、揉肩捶腿,后来就从床底下抽出一张搓衣板,扑通一声跪了上去。 宁桐吓得腿一缩,直往床后面躲。 “桐桐,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邢柯撇着嘴巴,模仿起宁则梧委屈的样子,还真是惟妙惟肖。 听上去好像挺严重的样子,可从他玩笑的态度里还真看不出这点来。宁桐有些心惊胆战的问:“怎么回事儿啊?” 邢柯的神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他抓着宁桐的双手,以防她逃离身边。“我昨天喝醉了,今天中午醒来跟一个女人躺在一块儿,身上啥也没穿……” 宁桐的脸上渐渐爬满了震惊,虽然这种事情她早有心理准备,却没料到真正到了这种时候自己会那么受伤。 突然之间像是失去了支撑的力量一样,连目光都集中不了,开始变得涣散了。 邢柯握紧了她瘫软的双手,用坚定的语气说:“桐桐,我保证,我跟那个女人没有发生关系!” 宁桐的双眼里闪过一丝嘲弄,邢柯这是在说笑么,两个人都脱的精光了,过程自然是可以想象的! 宁桐吃醋,他该感到高兴才是。见她当真误会了,邢柯反而有些慌了。 “真的!”邢柯掏出手机,他在离开那个旅馆之前。拍摄了几张娇娇光裸的照片。之后也盘问过她,娇娇虽然竭力说两人昨晚发生了关系,可神情总是在闪烁,邢柯就起疑了。“你知道我……你是最了解我在床上是什么样,就算我真的跟这个女人发生了关系,我也只会把她当做是你。她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说着,邢柯的手指爬上宁桐的胸口,又从她的胸口一路滑向她的大腿根部。就在她身上隐秘的地方,都有好几天消不下去的痕迹,那全是他的杰作。 宁桐心情复杂。竟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的坦白。就在刚才,她差点儿就因为他跟别的女人发生关系而崩溃! 她还真是变态啊,仅仅因为他的指尖扫过她的敏感地带。她全身就像被他温热的舌舔弄过一样,刹那间意识都要飘远。 听了事情的始末后,宁桐大概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邢柯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被秋龙宇摆了一道儿,显得特别委屈。他紧抱着宁桐,十分庆幸自己真的没有跟娇娇发生什么。 “我龙叔就是这么喜欢恶作剧。你别往心里去。”宁桐说的云淡风轻,这到底是在安慰邢柯呢,还是在帮着秋龙宇说好话呢…… 邢柯把嘴凑了上去,却被宁桐一把推开。 邢柯夜不归宿,昨天估计是真喝多了,现在浑身臭哄哄的。 宁桐嫌恶的别开头。“臭死了,快点洗澡去!” “嗯哼,等我。”邢柯将会用身体告诉宁桐。他有多爱她! 就在邢柯洗澡的这会儿功夫,柴静来了。 柴静早就听说宁桐在邢家的事情了,这都是她的母亲徐秀丽告诉她的。 徐秀丽特别喜欢宁则梧这孩子,之前宁桐跟柴禹交往的时候,她几乎认定宁则梧会是他们柴家的孙子了。结果这几天邢老夫人带着宁则梧出现在各种场合。差点儿把她气出心脏病来。 在一番逼问过后,徐秀丽才知道宁桐跟他们家柴禹分手了。又跟邢柯在一块儿了。听了他们分手的原因,徐秀丽都替柴禹感到丢人。居然跟女朋友的闺蜜黏糊到一起去,她这个儿子还真有本事! 柴静一看到宁桐,劈头就问:“邢柯回来了么?” 自己的男朋友别的女人紧张关系,宁桐心里还真不是滋味儿。她往楼上看了一下,“在洗澡呢。” 柴静仔细打量起宁桐来,在听柴禹说他昨天来这里找过宁桐,她就耿耿于怀。柴禹肯定是跟宁桐摊牌了,不然他也不会帮着宁桐跟邢柯过不去。宁桐的存在对那两个男人的影响,已经是无法用度数衡量的了。 想想宁桐的遭遇,作为旁观者来说,柴静对她自然是同情的,却也不忍看着她亲手将周围的人推向深水火海。 只怕邢家的人还不知道宁桐的身世吧!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柴静跟柴禹毕竟是姐弟,为人处事方面有些相像。她索性也跟宁桐摊牌了,却也深知是不可能让宁桐放下仇恨的。“邢爸邢妈还不知道你的身世吧,你快点收手吧,不然我就把你的事情告诉他们!” 柴静以为她这个威胁对宁桐来说多少会管用一些,宁桐也不是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却完全不是柴静预料中的反应。 宁桐嘴角的弧度十分好看,那想要让人一亲芳泽的笑脸上带着自信满满。她眼眸中却是让人望而却步的寒意,眼底里没有丝毫的笑意。 “去说呀。”宁桐的口气淡淡,又好像是在鼓励柴静行动一样。“那不过是让我选择另外一种方式报复他们罢了。” 看着无动于衷的宁桐,柴静顿生直觉,这个女人很危险,相当的危险! 宁桐所说的“另外一种方式”,只怕是比温柔更残忍的。无论对她,还是对邢家,那才是绝路啊! 柴静一步行错,便会促成邢家落到万劫不复的下场! “你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你儿子想想吧!”柴静打起了感情牌,听起来相当老套。 宁桐哼笑了一声,“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商场如战场,你又不是不知道!都是你父亲贪图名利,邢爸只不过利用了这一点,你不要恨错人了!” 柴静说的振振有词。在宁桐看来,她不过是伪装善人,满足自己的感觉。想从水火中将她救出来?哼哼,实在太可笑了,宁桐早在认识柴静之前,双脚就已经在地狱的最底层站定了! 宁桐也会让邢家的人,尝尝这是何等的滋味儿! “你就好好的看着我跟这家人是怎么恩爱的吧!还有,告诉柴禹,让他不要做多余的事。”宁桐丢柴静一人在客厅,抬脚往楼上去了。 房间的门没有完全打开。就从里面伸出一条赤裎的手臂来。邢柯的手臂修长而结实,孔武且有力,他将宁桐捞进了怀里。低头俘获她的唇狠狠地亲吻着。 在两人退进房间后,邢柯关上房门并上了锁,就这么揽着宁桐的腰,将她往床上带去…… 昨天,秋龙宇跟柴禹合谋。故意给邢柯安排了一场好戏。 在娇娇跟邢柯离开饭店后,他特别好奇这两个人之后发生的事情。 结果当他问起的时候,娇娇却跟他抱怨:“那个男人的性取向该不会有问题吧?不管我怎么弄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还把我错认成其他人,抱着我吐了我一身!” “也就是说。你俩什么也没发生了。”秋龙宇有些失望,他倒是小瞧了邢柯那小子。不过想想他们家的宁桐能有那么大的魅力,把邢柯吃得死死的。他心里多少有些安慰了。他笑了几声后慨叹了一下,也就在这时,他接到了宁桐的来电。“桐桐啊,你该不会因为你男人被我耍了的事来电话责备我吧?” “龙叔,你说笑呢么。”不管秋龙宇是无心还是有意。他做的事情对邢柯来说无疑是一项考验,只验证了邢柯对宁桐爱得有多真切。宁桐宁愿自己不知道这一点。“龙叔。虽然很感谢你,但是请你以后不要插手这件事。” 连秋龙宇都觉得宁桐有些可怕,他多少明白柴禹这么积极的想要帮助她复仇的心情了。“你别把自己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我自己心里有数。” 听上去,宁桐似乎已经有了计划。 秋龙宇禁不住问:“你想怎么做?” 宁桐多么想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胜利笑容,没想到却是那么艰难,大概是还没有到真正胜利的那一时刻吧! “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柴静的到来,让她认清了一点。她现在太过沉浸在邢家中了,几乎都要忘了自己的本分。邢诚和邢老夫人也都慢慢的接纳她了,宁桐稍微加快一下复仇的速度,大概也不会破坏他们对她的信赖吧。“龙叔,你手里掌握着邢氏多少股份,全都转给我吧。” 只要成了邢氏最大的股东,让邢氏易主都不是难事。 秋龙宇一下就明白了宁桐的计划,她是想报复邢氏公司,就像当年邢诚对待她外公那样。不过说实话,他对宁桐并没有抱多大的期望,因为同样的事情,他这些年也一直在做。“桐桐,你确定你可以掌握邢氏超过一半以上的股权么?不是我吓唬你,邢氏一直严把董事会。邢诚手中有邢氏百分之二十七的股权,邢柯手上有百分之二十六的股权,董事会其他七个人每个人手上的股权不超过百分之七。” 宁桐轻笑了一声,全然不当秋龙宇是在说一件吓人的事,反而像是听笑话一样。“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带着儿子在邢家啊,温柔的背后都带着刀子啊,不从他们家人的身上割几块儿肉下来,难消我心头之恨啊。” 原来那么活泼的一女孩,居然被仇恨变成了这么可怕的女人!秋龙宇哀叹一声,他很想很想把她从仇恨里拉出来啊。但是与其让她将这种黑暗的感情压抑在心底,还不如让她淋漓尽致的释放出来。所以,秋龙宇答应了宁桐的请求,将他手中握有邢氏百分之六的股权全数交到了宁桐的手里。 挂断电话,宁桐端详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这枚做功粗糙看上去却很精致的指环,中心嵌了一颗白色的水钻。这枚指环与邢柯手上的是一对—— 邢柯此时正熟睡在她身旁,宁桐只要低下视线,就能看到按在她小腹上的手掌上。邢柯的右手背上,还有上次在烤肉炉旁救下宁则梧时留下的烫伤痕迹。 感到手背上一阵瘙痒。邢柯不满睡意被打断,咕哝了一声,随即张开了眼睛。 “起来吃些饭去吧。”宁桐在他的手背上画着圈圈,却被邢柯猛的一下反捉住了手。“我跟宁则梧也该回去了,过两天幼儿园那边就该开学了。” “那就过两天再走。”邢柯好不容易忙完工作上的事情,在这里宁则梧的注意力还可以被他父母分散。为了讨好那小子,邢柯知道他父母下了不少功夫。一回到宁家,可不就是那么回事儿了。没人陪宁则梧玩乐,他肯定又缠着宁桐,不让邢柯有机会靠近她。 自从宁则梧上回掉进湖里。他大概对水是有了心理阴影。邢诚叫他去钓鱼,他死活不跟着去。 今天,邢诚特地从外头带回来了一群刚孵化出来没多久的小黄鸭。就知道宁则梧看到这些小家伙们特别喜欢。 不止宁则梧喜欢,就连火锅也喜欢那些鸭子…… “不能吃啦~”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宁则梧从火锅的嘴里救出可怜的小鸭子。“死火锅,臭火锅~再咬我的小鸭子,我就叫奶奶真把你做成火锅~!” 邢诚将游泳池腾了出来。并没有抽干里头的水,只留了差不多到宁则梧脚踝高度的水量。 宁则梧站在游泳池里,很小心的将小鸭子一只一只的放到水里。 “一共多少只呀?”自从宁则梧来到这个家里,邢诚的气色明显好多了。整个人就跟返老还童了一样,显得精神奕奕的。 宁则梧伸出两个小巴掌,一只手比划了四根手指头。另一只手比划出了三根手指头。“七只,嘎嘎~” 邢柯跟宁桐赶到邢诚他们二老的地方吃晚饭的,见他们一老一少在游泳池里站着。也跑到边上凑热闹去了。 “唉哟,宁则梧,这几只小鸭子是不是你孵出来的?长得跟你可真像!” 邢柯的一句玩笑话激怒了宁则梧,不过他一看到宁桐,也不管小鸭子了。直接就跑了过去,他这小矮个儿怎么也扒不到池子边上。 看他着急的要跳墙的样子。邢柯忒大发慈悲的说:“要不要我捞你上来啊?” “才不要~”宁则梧拍开邢柯递上来的手,仰着脑袋对着池子上方喊了一声“妈咪”。 宁桐靠近池边,俯下身才看到宁则梧毛绒绒的小脑袋。邢柯知道她有恐高症,唯恐游泳池的高度让她难受,他长臂一伸,将宁桐给揽走了。 “让他玩去,我们吃饭。”末了,他回头对邢诚说了句,“爸,吃饭吧。” 宁则梧着急了,他一边跳着脚,一边哼哼唧唧起来,“妈咪,妈咪,妈咪,我要上去——” 这男人是非要把宁则梧整哭,他心里才踏实是吧?宁桐幽怨的看了邢柯一眼。 邢柯无奈,只好重新回到游泳池边,“我拉你上来。” “不要你~”宁则梧撅起了嘴。 “那你就待在这里吧。”邢柯的威胁奏效,宁则梧当真乖乖的朝他伸出手去。大概是宁则梧身上长肉了,邢柯将他整个人提起来,略显得吃力了。“真重啊,就这还让你妈咪拉你上来,怕她都提不动你吧!” 宁则梧是上来了,可游泳池里还有几只小鸭子没人管。“我的小鸭子怎么办~?” “小鸭子也要吃饭睡觉了。” 吃完饭后,邢柯帮着宁则梧把小鸭子从游泳池里拾进纸箱子中,就跟宁桐恩爱去了。 宁则梧跟着邢氏二老散步的时候,听到一阵悦耳的钢琴声。他有些在意,就循着声音找去了。 邢诚跟邢老夫人相视一笑,将宁则梧带去了琴房。那里本来是专门给邢小月练琴用的,邢小月贪玩疏懒,没怎么好好利用那个房间,最后被邢诚布置成琴房,里面还有健身房,都是专门给宁则梧准备的。 跑到琴房,宁则梧看到邢柯坐在一架纯白色的钢琴旁,十指在黑白的键盘上跳舞一样。他的手指每落一下。钢琴就会发出动听的声音来。邢柯跟钢琴的画面虽然是相得益彰毫不为何,只是这曲子选的也太奇葩了一点儿。他弹奏的竟然是《喜羊羊与灰太狼》的主题曲! “妈咪~” 在这奶娃子的叫声下,钢琴的声音戛然而止。 邢柯不耐烦的瞪了跑来的宁则梧一眼,刚才他跟宁桐气氛正好的说。 宁则梧跑到宁桐跟前,目光却在邢柯身上。他一脸茫然,好像在问邢柯为什么不继续弹了。 宁桐将他抱坐到腿上,将他的小手放到琴键上,“我们宁则梧也学弹钢琴吧。” 宁则梧试着用力按下去,钢琴发出的声音杂乱无章,也没有邢柯刚才弹奏的那样连贯悦耳。倒也算动听。他咯咯笑了几声,手指又开始在黑白键上活动起来。 “妈咪会弹么~?”宁则梧发现他的手太小了,并不能很顺利像邢柯那样协调在琴键上。 宁桐在他鼻子跟前伸出食指。还学着虫子蠕动了几下,“妈咪只会用一根手指弹。” 她将手指放在白键上,笨拙了弹了一首《小星星》。 宁则梧跟着音乐的节拍,小声唱起来,“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这会儿,邢柯可得意了。他仅用一只手就能将钢琴弹得风生水起,把宁则梧羡慕的不得了。 宁则梧学得快,可是手指头没有邢柯那么长,只能笨拙的模仿几下。 在邢柯的带领下,他很快就可以将一整首《小星星》弹奏出来了。 听到爷爷奶奶的掌声。他得到莫大的嘉奖一样,还朝宁桐露齿一笑,再接再厉又学了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 不知不觉。他们就在琴房消磨了三四个小时。 宁则梧看上去也犯困了,邢柯就把他抱到怀里,将他的脑袋轻轻的按在了肩头上。“爸妈,你们也去睡吧。” 邢老夫人心里头装满了对宁则梧疼爱,但她又太过顾忌宁桐的存在。不好将全部的爱对宁则梧施展出来。今天她大胆的提出要求来,“让cris今天晚上跟我们一起睡吧!” “好好!”邢柯求之不得呢。“我把他抱你们那屋去!” 瞧他这么猴急的态度。邢老夫人老脸一红,扬手在邢柯的背上拍了一巴掌。 前两天,邢柯跟宁桐都没有休息好,倒是今天白天,两人睡了一整天。晚上这会儿,他们都没有睡意。 将宁则梧送到邢氏二老那房间,邢柯牵着宁桐的手出来,在园子里散步。 看星星,看月亮,看美人的娇颜,邢柯心中一动,换手与宁桐的五指相扣,腾出的长臂一伸,揽在了宁桐的腰上。 宁桐轻轻舒了一口气,大概是太过惬意了,“明天我跟宁则梧就回去吧。” 她这是在征求他的同意?邢柯轻笑一声,学着宁则梧撒娇的口气道:“再待两天嘛~” “明天你姐跟你外甥女就回来了吧。”说实话,宁桐很不喜欢邢小凤拿有色的眼光看她,活跟宁桐欠了她百八十万一样。 邢柯清楚宁桐的顾忌,无非就是怕邢小月那个小恶魔再捣蛋,怕宁则梧受欺负。“你不用管她们,我明天就叫我姐看着小月,不让她们到咱们这边来。” 划清了楚河汉界,宁桐这些可以放心了吧。 宁桐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也知道事情不会像他说的那样简单。邢柯跟邢小凤毕竟是一家人,关系分的太清,反而伤了和气。 宁桐在邢家身份暧昧,就算跟邢柯确定了男女关系,在这个家里依旧没有一个正式的立场。 “你姐本来就不待见我跟宁则梧,你别这一闹,她又把我当仇人一样。”宁桐被邢柯带到了湖边,在柳树下的长椅上坐定,她紧接着又开始抱怨连连,“走哪儿不好,这儿这么多蚊子!” 邢柯早有准备,他兜里装了好几包驱蚊贴,本来是随时随地给宁则梧用的,这会儿也给他们派上了用场。 150 宁则梧的受难日 月色正美,邢柯与宁桐柳下幽会。 月光似要溢出湖面,着急着照耀在他们身上。 煞风景的是,夏风一吹,扑面而来的是腥臭的气味。 宁桐难以忍受,嗔怪了一下,“好臭,都是鱼腥味儿,回去吧。” 瞧一眼四周无人,邢柯便大胆对宁桐作恶多端起来。他双臂一用力,将宁桐整个人托了起来,将她紧紧圈在了怀里。“我身上香,多闻闻。” 今天晚饭,邢柯吃了不少凉菜。他一张嘴,就带着一股子荡气回肠的大蒜味儿。宁桐别开脸,做了个夸张的动作,对着地上呕吐起来。“恶~你自己闻闻你嘴里那味儿。” “嘿嘿~”邢柯故意使坏,追着她的唇,索吻起来。“亲一个。” 宁桐一巴掌推开他作怪的脸,皮笑肉不笑还带着点儿冷嘲热讽道:“亲一个哪儿够啊。” 邢柯还真当她大方了,恬着脸无耻道:“那就多亲几个。” “去去去,烦死了,你不回去,我回去行吧!”这么臭的地儿,就留给这臭男人吧。宁桐刚要站起来,她腰上的一双手就下了劲儿,她整个人一沉,重新坐回了邢柯怀里。 邢柯翘起一条腿,搭在了宁桐的双腿上,分明就是在压制她! “我问你个事——”邢柯的声音有些神秘莫测,表情也让人捉摸不透。就像是被剥离了香甜巧克力的表面,露出了苦杏仁的雪糕,雪糕毕竟是雪糕,它不但可口,还制冷。就像现在,宁桐觉得自己置身冰窖一样。感觉到她轻微打了一个激灵,邢柯以为她是受了凉。便收紧了怀抱。“我听佣人说,你前天跟柴禹见面了。” 邢柯是在陈述事实,声音里没有透露出太多的情绪,宁桐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些质疑。 宁桐的沉默,让邢柯加重了惩罚。他臂膀上的力道越收越紧,直到宁桐被他勒得难受的痛吟了一声,邢柯才放松劲道。 宁桐笑了一声,虽然很轻,却尤为刺耳。“你倒是很会吃醋嘛。” 被看穿了心思,邢柯蓦地红了脸。好在是晚上。他的窘态才没入宁桐的视野。这个女人回回都那么游刃有余的将他玩弄于股掌,除了在床上的时候,才任由邢柯为所欲为。 邢柯总觉得很不甘心。 “吃醋是当然的吧。”邢柯含含糊糊的说道。就像是个咿呀学语的小孩子一样,有些口齿不清。“他可是你的前男友啊,是找你来复合的吗?” 邢柯伸着脖子望着宁桐,双眼中滚动着害怕受伤的波光。他紧张的等待着宁桐的回答。 宁桐稍微侧过身子,任由这个男人将她看个够。她勾着邢柯的下巴。轻捏着他的下巴尖。就像是月光诞下的妖孽一样,眼眸里盛着粼粼荡漾的霞光,带着清风拂柳一样的身姿,飘然落在邢柯的怀中。真怕她有这么飘然而去,邢柯不由又收紧了怀抱。 宁桐凑近邢柯,贴在他的耳旁。悄声说:“你在害怕什么呀,我跟柴禹交往的时候,可是什么也没有做哟。” 什么也没…… 邢柯震惊的看着宁桐。心中顿时被狂喜淹没。他霍然起身,抱着宁桐了好几圈才停住。 “我不管以前你被多少个男人碰过,从今以后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邢柯狂烈的吻住宁桐的唇,急于要夺走她的呼吸、她的温度、她的一切…… 回去的时候。邢柯双臂环在宁桐的胸前,整个人伏在她的背上。两个人的腿脚好似被绑在一起了一样。默契的迈着一个节奏的步伐。 恋人之间,亲密的碰触是必不可少的。每天都如此,又是在这么热的大夏天,宁桐着实有些受不了。 可每当她抗拒的时候,邢柯就会借着身高和动作的优势,轻咬她的耳朵。 “这样走很难受诶。”宁桐嗔怨道。她还不断摇头晃脑,躲闪着邢柯的唇齿攻击。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她在邢家的这段日子里,好像没看到林辰欧诶。“林辰欧呢?搬出去了么?” 邢柯阴阳怪气的哼哼两声,浑身散发着浓厚的醋味儿。“他在外地拍戏。” “每个人都这么忙啊,我是不是也该接工作了。”打从日本回来,宁桐就没怎么外出工作了。本来她是将全部精力投入到邢氏与李氏合办的show中,结果show一耽搁,她的工作也搁浅了。就算show没有拖延,宁桐作为摄影导演的工作也安排的差不多了。 邢柯十分不愿意宁桐外出工作,他是土豪,就算十个老婆也养得起啊,何况他只要宁桐一个。“你就老老实实的做我的董事长吧,我会在各个方面取悦你。” 说着,邢柯的手不安分的在宁桐的胸脯上捏了几把。许是隔着单薄的衣服根本无法满足他,他的手便从宁桐的领口滑入,在那悄然绽放的蓓蕾上揉捏。 “唔……”宁桐发出羞耻的呻吟,她咬唇压抑住,后又羞恼的用胳膊肘捅了邢柯一下,嗔怒道:“你够了喔!” 一边说着暧昧的话,一边更加肆无忌惮的捉弄她,邢柯故意将所有灼热的气息吐进宁桐的脖颈里。趁着她两腿发软停在原地,他将身下早已挺立的欲望抵在了她的股间。 “不够啊,怎么办?”他抬眼往还有二十步距离的房门口瞄了一眼,恶趣味的笑说,“老婆,快走啊,马上就到家了。” 说着,他恶劣的抽动了几下。反正四下无人,就算他耍流氓也不会有人发现。他将欲望从短裤里掏出来,放在宁桐光裸的腿上手动摩擦。 “你为什么每次都跟禽兽一样!?”这话明明就是宁桐在咬牙切齿的情况下说出来的,听上去却像是软软的娇吟。 “也不想想是谁害的。”邢柯闷笑了几声,手指勾入宁桐的牛仔短裤里,去寻找那翕动中吐着蜜汁的缝隙。他只轻轻撩了一下,那里便如泛滥的江河似的。他将沾湿的手指摆在宁桐眼前,“你也想要吧,看看。都成这样了。” 邢柯没有刻意去调教过宁桐的身体,只是每晚随着彼此的欲望索求和给予。现在只要一经他稍微的挑逗,宁桐便会有感觉和反应。这已经是邢柯理想中的结果了,但是他还想要更多…… 发觉邢柯的行为越来越大胆,越来露骨,宁桐按住他那只拨弄她裤子上纽扣的手,“不要在这里……” 邢柯已经迫不及待了,他用跳动的欲望抵着她的花心,恶劣的本性暴露无遗,“那你倒是快走啊。” “呜……”宁桐眼露乞求。眼角有被泪水打湿的痕迹。她全身已经没有力气了,若不是邢柯的手臂还揽在她的腰上,借与她得以支撑的力量。只怕她早就瘫软在地上。 就是这种楚楚可怜的表情,宁桐平时都不会展露出来,只有邢柯一个人才能看到的宁桐,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就足够了。 邢柯将宁桐打横抱起,越过小院儿。大步朝房子里走去。 今夜,他会让她在他怀里哭泣。 大概四五点,天才蒙蒙亮的样子。 有个小小的身影闯进了邢氏二老的房间里。 邢小月将邢老夫人拍醒,兴高采烈的喊道:“外公、外婆,我回来啦~!”就这她还没有消停,她鞋也没脱。就爬到床上去吵邢诚了。“外公,我回来啦~!” 邢老夫人张开惺忪的眼睛,看了一下时间。轻轻拍了拍邢小月,“去你妈那儿睡去啊。” 邢小月把二老的床当蹦蹦床一样,来回的跳着。她这一不依不饶的叫唤来叫唤去,把二老吵醒了不说,还把宁则梧给折腾醒了。 宁则梧可没邢氏二老那么好的脾气。他抓起怀里的小猴子毛绒玩具,朝邢小月丢了去。他眼睛红彤彤的。跟受了委屈的小兔子一样。 宁则梧抽了抽鼻子,呜哇一声哭起来。 宁则梧的起床气还是蛮大的,到他自然醒之前,可千万不能将他吵醒! 邢氏二老根本就哄不住他,一靠近他,就遭这小家伙的一顿抽打。 “我叫你妈咪来,好不好?”邢老夫人这么一说,好歹是让宁则梧的哭声弱了下去。 邢诚抄起床头挂着的电话,打了邢柯那房的内线。 不大一会儿,光着膀子的邢柯就过来了。 宁则梧一看来的不是他妈咪,整个人愣了愣,泪水又开始泛滥了。 邢柯看了一眼躲在邢老夫人怀里的邢小月,顿时就火大起来,“邢小月,又是你胡闹是吧?”他一腿跪在床上,朝全副武装的宁则梧伸出手,“我骂她了,好了,别哭了。” “不要你,我要妈咪~”宁则梧抽抽噎噎的哭嚎着,实在可怜人。 邢柯心里头无奈,脸却板了起来,“你不跟我走,那你就在这呆着吧!” 宁则梧的哭声过了下来,朝邢柯爬了过去,小手环在了他的脖子上,整个人挂在了他身上。 邢柯托起他的小屁股,将他抱起来。他在宁则梧的屁屁上拍了两下,警告说:“你可别把你眼泪鼻涕弄我身上了啊!”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宁则梧还真把他的肩膀当手纸一样,把眼泪鼻涕蹭了上去。 这臭小子!早知道这样,他就穿件衣服出来了,邢柯按着他的小脑袋,“你给我舔干净!” “恶心死你~”宁则梧跟个小疯狗一样,愣是把脸当抹布,在邢柯的肩膀上蹭过来蹭过去。 邢柯对邢氏二老道:“爸妈,我们先回去了,你们也睡吧。” 邢老夫人不大放心,“孩子没事吧?” 邢柯托了托怀里已经没了动静的宁则梧,小孩子都是没心没肺的,宁则梧也不例外。他轻笑了一下,“这孩子起床气大的很,哄一哄马上就睡着了。” 邢柯背对过邢老夫人,将趴在他肩膀上睡得跟死猪一样的宁则梧给她看。 从宁则梧张着的小嘴巴里流出来的口水,都顺着邢柯的肩膀流到了背上。 邢诚早已在心里认定了宁则梧这个小孙子,一想到他明天就要跟着宁桐走了,顿时就生出不舍之情来。“邢柯,不然后天开学。让cris跟小月去一个学校算了。” 去跟邢小月一起上小太阳幼儿园么?邢柯不是不知道,宁则梧就是从小太阳幼儿园里退学出来的。他也跟宁桐提起过这件事,让宁则梧重回小太阳幼儿园。可那学校的好也只是表面上的,宁桐情愿让宁则梧去最普通的学校多交几个普通小朋友,也不想让他跟富二代们混在一块儿。 “爸,上次小月不声不响的把宁则梧带来,桐桐跑咱家闹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之后我姐去给小太阳幼儿园的校长施压,宁则梧从那以后就退学了。”说到这,邢柯看了一眼张着嘴巴打哈欠的邢小月。虽然他心里有愤懑。可在某方面他还是挺感谢邢小月的。要不是她生日那次胡闹,邢柯也不会跟宁桐重逢。“桐桐已经给宁则梧安排好了学校,你们就安心吧。桐桐已经答应我了,星期六星期天会带宁则梧过来住。” 就算是这样,邢诚还是挺不舍的。他催促道:“你们赶快结婚,再给我跟你妈添几个小孙子吧!” 关于这事儿,邢柯也挺着急的。他那么努力的播撒种子了。可宁桐的肚子就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想想挺让他挫败的,不过现在这状况,已经足够让他心花怒放了。“等这阵子忙完,我跟桐桐就把证领了。” 以为领完证,就万事大吉了么?后面的事情多了去了! 邢诚一直在心里头琢磨着一件事儿,那就是宁则梧的名字。日后宁则梧必然是要随他们家的姓。邢则梧不好听,邢诚就另外想了个名字,“趁着孩子还小。能改名换姓的时候就改,别到时候孩子大了,名字改起来麻烦。前几天我跟你妈找了个算命先生,给这孩子求了个名字,你听听看怎么样。邢烨。算命先生说cris八字里面缺金和火……” 邢诚还没说完,邢柯就笑了。知道他们二老心疼宁则梧。也不带这样搞个封建迷信的思想出来啊,邢柯哭笑不得道:“爸,这还不是你亲孙子,要真是你亲孙子那还得了!” 邢老夫人的脸上露出很复杂的表情,她心里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将宁则梧的身世说出来。她要是说了,势必会对宁则梧这孩子造成影响。她怎么忍心告诉大家,宁则梧是邢柯强/暴宁桐而留下的产物? 何况,邢老夫人知道,既然宁桐没有将事实告诉邢柯,只怕他对当年的事情还耿耿于怀…… 邢柯抱累了,正要将宁则梧放回到床上。 一离开他的怀抱,宁则梧就不安的哼哼唧唧起来。邢柯无奈,只好重新把他抱在怀里。 “改名字的事情,你要是不好意思说,我就给宁桐说去。”意外的,邢老夫人的态度比邢诚还要强硬。宁则梧是他们邢家的骨血,她是不会让她的宝贝孙子跑去别人家的。 邢柯傻笑了一下,他父母能承认宁家母子,他自然是感到高兴的。“妈,你就安心吧。你们要着急也得先着急我跟桐桐的婚事吧!” 给宁则梧改名字这事儿,邢柯不觉得着急。只要他先跟宁桐的形式办好了,不怕宁则梧不当他们家的小宝贝。 确实,他们二老一厢情愿的把宁则梧当宝贝孙子,的确有些欠妥。就某种程度来说,形式还是很重要的。靠坐在床头的邢诚沉吟了一下,目光一直在熟睡的宁则梧身上打转。只要邢柯跟宁桐成家了,这孩子不就名正言顺的成他孙子了么! “尽快安排个时间,我和你妈跟宁桐的父母见个面。” 邢诚的话一说完,邢柯的脸色就变得贼难看。宁桐家里的关系有些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他就支支吾吾的告诉二老,“桐桐有个哥哥,不然我今天就让他过来吧。” 邢诚跟邢老夫人相视一眼,二老看上去都有些震惊。他们大概有些明白宁桐那要强的个性是从哪里来的了,原来是父母早就不在身边了么…… 都说到这会儿了,邢老夫人的睡意早就消了。她洗漱一番后,就去准备早饭了。 邢柯抱着宁则梧打道回府了,半路上,宁则梧突然哼哼唧唧起来。 他正纳闷呢。还以为是小家伙醒了,扭头一看发现他还闭着眼。 一股异常的暖流从邢柯的胸前滑下,顺着他整片胸膛流到了他小腹上。邢柯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这臭小子,眼泪鼻涕口水整他身上也就算了,居然还这么堂而皇之的尿他身上! 啊啊,真想把他丢到臭水沟里去! 宁则梧趴在邢柯肩头上,小身子在他怀里抖了抖,还发出一声舒畅的嘤咛。 这臭小子—— 一听说邢家父母请吃饭,乐平打扮的特别正式就来了。 在邢氏二老跟前,他显得特别的拘谨。好在是有邢柯,场面才不至于显得那么冷。 “爸妈,这位就是我给你们说的桐桐的哥哥。” 邢柯一说完。乐平挺拔起来,给邢氏二老鞠了个大躬,“伯父伯母好,我妹妹跟我的小外甥儿这几天在府上打扰了!” “哪里的话。”乐平这么一见外,邢老夫人倒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乐平压低声音问邢柯:“桐桐跟宁则梧呢?” “桐桐还在睡觉。宁则梧在琴房弹钢琴呢。”邢柯知道乐平的顾忌,他无非就是怕宁桐的脸色。“你放心吧,桐桐不知道你来。” 乐平松了一口气,他松了松领带。这大夏天里穿西装,可难受坏他了。他知道邢家有钱,但也知道有钱人家就不一定幸福的很。乐平不太会说好话。态度倒是诚恳的很,“伯父伯母,我们家的关系比较复杂。我跟桐桐从小都不是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里长大的。别看她平时那样,其实挺脆弱的。你们大概也知道宁则梧的出身了吧,你们要是能全心全意的接受他们母子,我也就放心的把他们托付给你么家了。不过——你们要是让他们受到一点儿伤害……” 只要一牵涉到宁家母子的事情,乐平的态度可是丝毫不含糊的。 可他还没说完。一个女佣人就气喘吁吁的跑来报告,“老爷、老夫人。琴房那边……孩子出事了,你们快去看看吧!” 琴房…… 乐平惊恐的看了邢柯一眼,邢柯刚才说过了吧,宁则梧在琴房…… 一行人急匆匆的赶去琴房,还没到地方,就听到从里头传来宁则梧撕心裂肺的哭声。 乐平一个箭步冲上去,邢柯也加快了脚步。 宁则梧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儿都变成了青紫色! 十根小小的手指头,有六七根的关节处都肿胀起来,仔细一看,那些肿胀的地方还有些发黑! 邢柯看了一眼钢琴,心里头大抵明白了。宁则梧这是弹钢琴的时候,手指头被钢琴盖砸到了。 可好端端的,钢琴盖怎么会砸下来呢? 乐平避开宁则梧的手,一把将他抱起来。走之前,他回头深深望着邢家几口子,“这几天在你们家打扰,还真是对不起了。” 乐平带着宁则梧走了,任谁都看出他的态度了。乐平这一走,只怕要想再让他踏进这个家门,那就难咯! 邢诚气急攻心,差点儿犯心脏病。他脚下一个不稳,身形晃到钢琴边,才扶着那架纯白色的钢琴站定住。 邢老夫人担心的往门口看,乐平这会儿都带着宁则梧走好远了。她见邢诚犯病,忙上前去拍着他的胸口,给他抚顺气息。 “爸……”两边出事,邢柯都很担心。他正要上前,就见邢诚对他挥了挥手。 邢老夫人低叹了一声,她也是心急如焚,“你去看看孩子吧,你爸这边有我照顾。” 邢柯深深点了一下头,刚要动身走,又听邢诚说:“孩子没事,就打个电话回来。” 邢柯先去叫醒了宁桐——宁桐一听说宁则梧出事儿,匆忙穿戴好衣服,跟着邢柯一起去医院了。 151 禽兽放开我妈咪 宁则梧的手指受伤,怎么可能会是意外? 邢诚仔细看了那架纯白的钢琴,钢琴盖紧合在琴键上。那角落上还有指纹的痕迹,明显是大人留下的。 竟然是有人蓄意攻击宁则梧么? 邢诚将怒火深藏于双眼,他瞪向之前来打报告的女佣,低吼声震耳欲聋,“怎么回事?说!” 那女佣怕极了,唯恐他们会将孩子受伤的责任推到她身上。本来邢氏二老接见客人,邢老夫人吩咐她到琴房给孙少爷送水果来—— 那不,果盘还在外琴房外面丢着呢。 女佣战战兢兢,吞吞吐吐道:“我送水果来的时候,看到大……大小姐从琴房跑出来,当……当时孙少爷还在哭……不关我的事,我听到哭声进来看的时候,孙少爷的手还在琴盖子下面压着呢!我把孙少爷的手从琴盖子底下拿出来,之后他又哭又闹,不让我碰,我就跑去找你们了……” 居然是邢小凤吗? 那对母女到底想干什么?竟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宁则梧置身在危险中! 邢诚和邢老夫人结伴去了邢小凤的住处。 不敢相信她捅了那么大的篓子,居然还有心思喝茶吃点心! 邢老夫人看了邢诚一眼,见他脸色气得发紫。她抢先一步,上去给了邢小凤一个耳刮子。 邢小凤被打蒙了,张大眼睛惊慌得看着他们二老,还不敢置信的叫了一声,“妈!?” “对那么小的孩子,你都下得了手,你到底想干什么?”见吓坏了的邢小月杵在一旁,邢老夫人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冲动。至少不能在孩子面前教训人,她回头给女佣说了句。“把孙小姐带出去。” 女佣上前,抱着邢小月出去了。 屋里就剩邢氏二老和邢小凤三人,自家人关上门怎样打骂都无所谓,就是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邢诚大概是气极了,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看得出来,他在竭力压抑着怒火。他的脸色僵硬,拄着拐杖的手也在发抖。 “爸,妈,为了外人,你们就这么对待自己的亲骨肉是吧?”邢小凤为她们母女抱不平。这期间邢老夫人给她使了多少个眼色,那意思是叫她不要再说下去了,她就是视若无睹。“我也就算了。自从那对母子来咱们家,你看看你们对小月的态度变化。小月是你们亲生的呀,那小子可是被人强/暴才生下来的杂种……” 原来邢小凤一直拿有色眼光看着那对母子么,在她话音还未落时,邢老夫人扬手又是一个巴掌甩了上去。这一耳光远比刚才那一下掴得还要用力。邢老夫人知道宁则梧就是邢家的亲骨血,她不容任何人辱蔑这一点! 邢诚愤然用拐杖敲着地板,那咚咚的几下似乎是敲打进了人的心脏上去。每响一声,邢小凤就害怕的心脏跟着疼一下。她捂着脸,等待着邢诚的裁决。 邢诚瞪着邢小凤,实在不敢相信这蛮横无理的女人是他亲手教导出来的。他看邢小凤的那眼神儿。就跟看自己人生的污点一样残酷。“明天你就给我相亲去!” 邢小凤愕然,这跟把她从邢家赶出去有什么区别? 她放声哭出来,滚烫的眼泪滑落在脸颊上。刺痛着被邢老夫人掌掴了两次的地方。 邢小凤就是不服气,宁则梧那小子学什么都比她家邢小月快。一看到他,邢小凤就想起当时她在小太阳幼儿园校长办公室里看到的荣誉证书、奖牌好奖杯。她总算明白她父母为什么那么着急着打发她们母女去旅游了,他们是想让宁家那对母子住进来。 旅游了一圈,回来后邢小凤发现。原本属于邢小月练琴的地方居然被她爸改成了宁则梧的专属琴房。整整一幢别墅,里头都是新器材! 邢老夫人左右不放心。这都半天了,邢柯一个电话也没打来。她捞着邢诚的胳膊,“老爷,咱们去医院看看吧!” “去叫司机把车开来。” 连出行的衣服都没换,他们二老就这么穿着家居服去医院了。 结果出来了,宁则梧右手的中指稍微有一些骨折外,其他地方都是皮肉伤。 宁桐抱着哭个不停的他,坐在医院的草地上。母子俩都是汗流浃背,邢柯在一旁给他们扇风。这会儿他恨不得自己能变成电风扇! 乐平缴费取药去了,碰着他父亲吴彦陪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从妇产科出来。看吴彦对那女人小心呵护唯恐不够的态度,他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吴彦看到乐平,先是一愣,之后神情中露出仓皇来。几年没见的父子,一见面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实在尴尬。 医院里这么多人在场呢,乐平也不想让人看了笑话。可是他愤怒极了,顾不得旁人的眼色,他冲上去揪着吴彦的领子,吼道:“我妈还没死呢!你想旧事重演是吧?” “吴彦,怎么回事啊?”那大肚子女人显得很不开心,这么多人看着,这不是出洋相么! 吴彦对她嘻笑了几下,用讨好的口气道:“这是我前妻的儿子。” 前妻……? 乐平怒极反笑,继宁桐的妈妈之后,他的母亲石榴也沦落到同样的下场了么! 实在可笑,这种男人居然是他们的父亲!? 别丢人了! 吴彦对乐平板起脸,就像是对陌生人一样,“你妈在你那吧,叫你妈赶紧把离婚协议书签了。” “我姐知道么?”看吴彦变色的脸孔,乐平就知道吴英娜还被蒙在鼓里呢。他的目光放在那个大肚子的女人身上,看她也就三十来岁,即便因为怀孕身体臃肿,也不难看出她骨子里的风韵。仔细看她手上,还戴着鸽子蛋一样大的钻石戒指。“吴彦,你害死了桐桐的妈妈,你就等着坐牢吧!” 吴彦的脸色剧变。他扫一眼周围的人,也不管那大肚婆了,直接将乐平拽到了一旁。他梗着脖子,面红耳赤,低声呵斥道:“你说什么呢?养你真是白养了,你这个不孝子,别在外面黑我!” “你还真当你是个父亲啊,反正从小到大,有你就跟没有一样。我妈的身体现在好多了,她把什么事都告诉我了。五年前桐桐的妈妈出车祸。是你在车上动了手脚吧!” “没证据,你别乱说话!”吴彦冷哼了一声,嘴角还挂着自信满满的笑容。他那狰狞的面孔尤为刺眼。“你妈就是个神经病——” “你以为你能花钱修改几次我妈的病历!”乐平真是觉得可悲又可笑,以前因为年纪小,无论这个男人说什么,他都相信。当初他还真以为吴彦是在外面打拼,没想到他居然凭着他那张脸和他的花言巧语从宁家手上骗来家产!“吴彦。我告诉你。我跟我妈,还有桐桐一家的人生都是毁在你手上的,你等着把你的人生交出来吧!” 乐平甩开吴彦的手,愤然离去。 他回到树荫下的草地上,看到邢氏二老也在,心里头的怒火更盛了。 宁则梧已经断断续续的哭一下午了。整个喉咙都已经嘶哑了。他双手都缠着纱布,伸展不开。加之天气又热,纱布焐得他手实在难受。又痛又痒又热。宁则梧除了用泪水,不知道还能用其他什么方式来宣泄。 宁桐把他放躺在双腿上,很小心的不去触碰到他的手。 “来来来,喝点儿水,咱们再接着哭。”宁桐把矿泉水的瓶口对准他的嘴。宁则梧本能的用双手去抱矿泉水瓶子。宁桐赶忙按下他的胳膊,“不能碰。不能碰。妈咪喂你喝。” 宁则梧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喉咙。泪水在眼眶里滚动不止,他的胳膊挂到宁桐的肩膀上,又嚎啕起来。 宁桐知道他身上难受,心里也委屈,就任由着他哭闹去了。可这都一下了,也够本了吧。 邢柯在旁边给他们母子摇扇子,一刻都没消停过。“爸妈,我们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宁则梧的手也没什么大碍,就被钢琴盖子夹了一下。” 邢诚张了张嘴,始终没有将邢小凤肇事的真相说出来。他强作镇定,其实他心疼坏了。倒是邢老夫人在一旁,不住的给宁则梧擦汗擦泪。 “桐桐,咱们回去吧。”乐平已经准备好了,把车都停在门口了。 宁桐拍着宁则梧的屁股,“不哭了,不哭了,宁则梧,咱不哭了行不行?给爷爷奶奶再见,咱们回家。” 宁则梧扭了扭小屁股,喉咙里发出抗议的声音。他搂着宁桐的脖子,泪眼婆娑的,叫人实在拿他没办法。 “你不想给爷爷奶奶再见啊?那咱们还去你爷爷奶奶家?”宁桐这么一说,宁则梧抗议的更加厉害了,他还不住的跺着脚。宁桐托着他的屁股,将他抱起来,“那咱们就回家去,咱们跟小桃玩儿去。你要是再哭鼻子的话,小桃就笑话你了。” 宁则梧哼哼唧唧的两声,哭声弱了下来。许是之前哭得太凶了,这会儿上气不接下气的打起嗝来。 邢柯始终不放心把他爸妈丢下,就对宁桐说:“桐桐,你们先回去,我把爸妈送回去。” 宁桐对邢氏二老什么也没说,只对他们微微鞠了一躬,就跟着乐平走了。 邢老夫人往前追了一步,“路上小心点儿!” 她看着宁则梧朝这边挥了挥手,她也赶忙抬起手来挥了挥。 回邢家的路上,邢柯想了许久,才对二老开口,“爸妈,我想过了,我跟桐桐结婚后,可能会在外面买一套房子……” 他的话音未落,邢诚就喝止了他,“胡闹!” 邢老夫人也慌了心神,她知道邢柯在顾忌什么。宁则梧在他们家受到伤害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听佣人说,早在邢小月过生日那天,她不经过人家同意,就把宁则梧强带到家里来。邢小月还联合其他孩子一起,把奶油涂到宁则梧身上,当时宁则梧都看不出人形了!这还不算。徐秀丽带宁则梧到邢家来玩儿那次,邢小月用口红把宁则梧涂成了大花脸…… “邢柯啊,我已经给你姐安排相亲了。到时候你们结婚,就带着孩子安心住过来。”邢老夫人唯恐她的话对邢柯不管用,就拉着邢诚,给他递了个眼色,让他帮腔说几句。 邢家那么大,还保不了他们母子平安,还真是奇了怪、邪门儿了!反正问题就出在邢家那对母女身上,邢诚也觉得赶紧把邢小凤扫地出门的好。那对母女在家里啃老。已经惹出不少闲话了。 一想起宁则梧那张哭得变色的小脸儿,邢诚这心口就跟生锈了的阀门一样,怎么也不能把心里头的痛楚散发出来。“听你妈的。明天我跟你妈去看看cris。” 邢柯稍作收拾,赶在傍晚之前,牵着火锅就上路了。他到宁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宁家灯火通明,门前的灯上还找了不少飞虫。灯光将它们翅膀的影子投射在地上。扑簌个不停。 邢柯正赶上饭点儿,因为宁则梧出事儿,午饭都没好好吃,他这会儿饿坏了。洗了手,便入席了,看到旁边的宁则梧还挂着眼泪。邢柯勾起手指头在他脸颊上一挑,把泪水擦了去。 “宁则梧,你怎么那么爱哭啊?”哭了一下午不够。这会儿眼眶里还噙着泪水,邢柯着实服了他。 宁则梧龇牙咧嘴,凶巴巴的朝他咬了一口。没有牙的狗,根本就不吓人! 看到火锅回来,小家伙就不老实了。他非要伸手去摸一下。宁桐看他的手是伤得太轻了。“别摸别摸,把你的饭吃了。” 宁则梧一口含住宁桐递来的一筷子米饭。嚼吧嚼吧又埋头吮了一口跟前的豆腐汤。 “宁则梧,还记得后天要干啥不?”乐平以为这母子俩在人家家玩儿high到不知道回来了,还真就怪了,每次从邢家回来,宁则梧不是负伤就是带着心理阴影。他怎么可能放心把他们母子送到那豺狼虎穴里去? 听到他提问,宁则梧翻着眼睛想了想,随即兴高采烈道:“我要跟小桃去上学~” “小桃爸爸给你买了新书包、新文具,跟小桃都是一对儿的喔!”乐平还真是不让人消停,正吃饭呢,非要挑逗宁则梧两下。不过能让宁则梧打起精神来,宁桐也就默许宁则梧跟着他去胡闹了。 乐平带着宁则梧上楼去看新书包,不大一会儿,宁则梧就背着塔跑下来,跟宁桐得意去了。 “妈咪,你看,我是喜羊羊,乐平蜀黍说,小桃是美羊羊~”宁则梧背对着宁桐,唯恐她看不清似的,肩膀还扭过来扭过去。 宁桐还真是怕了他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干啥都这么疯狂。她无奈道:“去给小桃爸爸说谢谢去。” 宁则梧背着小书包,一溜烟儿跑去对面岳家了。他俩手都受伤了,还是跟他一起过来的乐平帮忙敲开了岳家的门。 这会儿,宁家就剩宁桐跟邢柯了。MJ和niki那俩老外夫妇忙于服装设计的事情,一直在李氏的服装厂里住着。 没了旁人,宁桐一摔筷子,把邢柯拉起来,将他推到了门外头去。 宁桐都听宁则梧说了,他弹钢琴的时候,邢小凤在他旁边。 小孩子不懂事儿,干啥都希望讨大人欢心。宁则梧不就是弹曲子,想得到邢小凤的几句夸奖而已,结果邢小凤怎么对他的?太让人寒心了! 宁桐指着小区大门的方向,对邢柯怒道:“你给我滚,滚远点儿去!” 邢柯还把筷子握在手里呢,宁则梧受伤,他心里着实过意不去。好歹先让他给宁桐一个交代—— “老婆老婆——”邢柯死缠烂打,唯恐她气坏了身子,他把宁桐半扶半抱到椅子上坐下。“我知道我姐跟小月都对不住宁则梧,我爸妈他们已经采取措施了,他们会安排把我姐早点嫁出去。” 宁桐冷笑一声,邢家这是下了血本吗? 对她来说,这些还不够啊! “多少次了?你们非要折腾死我儿子,是吧?”宁桐蓦地红了双眼,邢家这是要让她再失去一位家人么? 看着她快要崩溃似的动摇的双眼,邢柯心中一痛,不断的在她脸庞上亲吻。“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这么算了的。明天我就给我爸妈说,让我姐跟小月搬出去住。” 宁则梧跟乐平一回来,就看见邢柯占他妈咪的便宜。小家伙冲上去,乐平唯恐他的双手恶化,就眼疾手快的抱住了他。 宁则梧踢腾着双腿,对邢柯哇哇大叫,“禽兽,你放开我妈咪~!” 宁桐把宁则梧抱到怀里。他才老实下来。可他那双眼睛,还死死的瞪着邢柯。 宁桐低头问:“还吃不吃饭啦?” 宁则梧回她一个饱嗝儿,他这是不饿了。 乐平一手一个粽子。就是从岳家带来的。宁则梧刚在岳家,一个人解决了一个大肉粽子,八成是不饿了。 邢柯本来就没填饱肚子,他风卷云残把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他见乐平拿着一个肉粽到后面去了,心下领会。他是看他母亲石榴去了。 趁着宁家母子在楼上洗澡这会儿,邢柯一个人收拾了碗筷、擦了桌子,他在家里可从来没这么勤劳过。 第二天,邢氏二老还真来了。 邢诚为了讨好宁则梧,买了一架迷你钢琴,既可以当乐器。还可以当摆设。 宁则梧爱不释手,就是可惜他现在俩手都不能活动。 宁则梧背着新书包,领着他们二老在小区里转了一圈。给他们当导游,把这个小区里所有好玩儿的地方都给他们介绍了一遍。最后宁则梧还带他们去了他明天上课的地方——向日葵幼儿园! 向日葵幼儿园,果断比不上失去里小太阳幼儿园的条件上档次。两者一比,这向日葵幼儿园简直就跟贫民窟一样简陋,干净倒是干净的很。小院儿也挺雅致的。当真种了向日葵。 宁则梧看上去挺期待明天开学的日子,邢诚看了这所学校。倒是不怎么满意。他弯下腰,试探问道:“cris,你不想回小太阳幼儿园吗?” 宁则梧摇了摇头,满脸不情愿,看得出他有多抗拒了。许是回忆那段痛苦的日子,他撅起了小嘴儿,不愉快道:“那里离家好远好远,每天早上妈咪都要起好早好早把我送去学校。而且那个校长还把我送去好多奇怪的地方,让我去参加各种比赛,我不喜欢那里~” 既然小孩子都这么说了,邢诚也不好再强求什么。而且听他这么一说,宁桐为了这个孩子,还真是付出了许多。 学前教育糊弄过去也就算了,等孩子大点儿,邢诚再考虑给他安排个好点儿的学校。他心里头就是舍不得啊,一天看不到这个小家伙,他就想念的慌。“你的小鸭子还在爷爷那,别忘了常去看看。” 邢老夫人在一旁听着,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这老不要脸的居然拿小鸭子当人质,要挟起宁则梧来了。明明就是想让宁则梧常常陪伴在身边,他还死鸭子嘴硬,话说得那么婉转! 宁则梧咧着嘴,跟着笑起来,那里像是昨天哭得死去活来的鼻涕虫呀! 他们二老在宁家留了一整天,到了傍晚,他们才依依不舍的回去了。 邢柯带着宁则梧,把他们送到小区门口。 邢诚嘴上虽然说“别送了,回去吧”,可他不住的回头,视线在宁则梧身上流连。 大晚上,许是一想到明天就可以跟岳小桃一起上学去了,宁则梧就跟打了针鸡血,整个人精神奕奕的。 他被宁桐按在床上,歪着头看着摆放在床头柜上的迷你钢琴。 他蹭的一下坐起来,用胳膊夹着钢琴,将钢琴放到床上来。 “妈咪,给我弹钢琴~” 宁桐弹钢琴,纯属丢人现眼么。她瞄了一眼刚洗完澡的邢柯,意有所指道:“去找会弹的给你弹去。” 宁则梧一喜,抱着钢琴蹭到邢柯身边,“蜀黍,给我弹钢琴~” “叫声爸爸我就给你弹。”邢柯一脸坏笑。 152 幼儿园开学有礼 叫爸爸? 宁则梧没把钢琴砸邢柯脸上就不错了! 不顾那母子俩那淡定的眼神儿,邢柯兀自沉浸在身为爸爸的喜悦里,傻呵呵的弹着钢琴,那嘴都快咧到耳后根去了。都三十多岁的人了,笑得跟个青少年一样,看着都让人觉得别扭。 “别弹了。”宁桐小声嗔道,她的手覆在宁则梧的小肩膀上,手指轻轻的打着拍子。 宁则梧眯着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他长而扑闪的睫毛扇动了几下,小脑袋歪向宁桐,便打起了小呼噜。 这个碍事的小家伙终于睡着了,邢柯把迷你钢琴轻放到床头柜上,唯恐动作太大吵醒了宁则梧。 “老婆,我给你说个事。”邢柯爬到宁桐跟前,整个人覆在她身上。 这个男人就是这么跟她说事儿的么?亏他刚才还一脸严肃,这会儿就猥琐起来。 宁桐露出厌烦的表情,“你别碰我,我明天还要早起送宁则梧上学呢。” 顾及宁则梧就在旁边刚睡着,邢柯也不敢放肆。 他翻身从宁桐身上下来,侧躺在她旁边,手撑着脑袋凝望着她的侧脸。“我是真有事情要说。” “那可以把你的屁股拿开么?”宁桐明显感觉到邢柯有意无意的用他肿胀的欲望顶着她的股间,这男人的情欲旺盛到让她发指的地步。 邢柯轻笑了一声,他知道宁桐也有感觉了,瞧瞧,她全身都泛起了红晕,美丽的让人忍不住亲吻她每一寸肌肤。 他勾住宁桐的腰,稍稍变化了一下尴尬的姿势。“老婆啊,我会把宁则梧当成自己亲生的一样。等我们结婚了,让他跟我姓吧。” 宁桐眼眸瞬间失色,一时间清冷色骇人心魄。她哼笑了两声,阴阳怪气的说:“你就那么确定我会嫁到你家去?” 邢柯心口一窒,整个人蹭的一下坐起来。他将宁桐的身子掰正,许是他下手的力道过大,瞧见宁桐因手臂上的疼痛拧紧了眉头,邢柯才稍加放松。 “你什么意思?”邢柯声音低沉,听上去有些像愤怒的咆哮。他神情中带着不安,更多的是恐慌。 宁桐轻笑了一下。似乎有些得意。这个男人就这么害怕她落入别人的手中么?还真是可悲又可笑的深情。 她坐起身来,与邢柯面对面,“你就不能入赘到我家么?” 入……入赘? 邢柯不是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只是有些意外宁桐还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到底知不知道他身价多少啊?他可是堂堂邢氏集团的董事长兼总裁啊!他住在这里,居然还真被这女人当成小白脸了么! 邢柯有多震惊,任谁都看得出来。 宁桐挑挑眉,她倒是没有想到邢柯会震惊到张口结舌的程度。 真该让全世界的人看看,此刻这个男人得表情有多么精彩。 “老婆。你不是认真的吧?”邢柯的脸就跟霜打的白菜一样,青一阵白一阵。啊啊,她这种逆袭高富帅的思想到底是受谁的影响啊!不行,他得好好教育教育这个小女人,扭转她这种不正常的思想。邢柯把宁桐拉到阳台上,并将阳台的门紧紧关严实。他一副十万火急的样子。抓着宁桐的肩膀,重复着刚才的问题,“老婆。你不是认真的吧?” “你看我像跟你开玩笑么?”宁桐对他长大了眼睛,虽然她眼里满是笑意,还真是一点儿玩笑的味道也没有。邢柯大概是顾及她有恐高,便一直护在她的身前。宁桐拢了拢额前的碎发,目光跟这晚上的夏风一样。轻飘飘的望向他。“你看我跟乐平不一个姓吧,我一直随我妈的姓。” 啊啊。她这意思是,以后邢柯要是跟她有孩子,孩子都得跟她姓么? 邢柯果断不同意,他心中愤愤不平,“我可是男人啊!男人!又不是养不起你,你要是不喜欢我家,咱们结婚后可以搬出来住嘛!” “反正不管怎样都要住一起,你又何必在乎形式呢?”毕竟是单身母亲,宁桐对婚姻观念也不是看的太重。一开始她顾虑到宁则梧的感情,也不怎么谈男朋友,现在主要是因为她的男人缘实在太差了啊!何况,邢柯是她的仇人啊,真正意义上的仇人。 邢柯抱着宁桐,耍赖一样,“既然你那么不在乎形式,就随了我嘛!” “这不好吧,”宁桐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受了宁则梧的影响,也学会撒娇了。“你不是说我是你的董事长么,你敢不听董事长的?” 宁桐眼含嗔怒,状似在威胁他。 “驳回!驳回!”邢柯急得都快跳阳台了,说他死皮赖脸也好,现在丢人就丢人了,别等到他当真入赘到了宁家,那可是丢一辈子的人啊!“董事长没人性,我要申诉,我要人权。我不管,反正你的名字必须在我的户口本上,以后孩子也要跟我姓邢!” 到底谁没人性,谁没人权,凭什么女人就非得是男人的附属品啊?这人撒起娇来,还真是不可理喻。 宁桐听到不远处传来车轮驶动的声音,她往自己十点钟方向望去。只见一辆宝马停在那边的楼底下,从宁桐和邢柯这个方向正好可以看到那辆车里头的情况。 正因为夜深人静,那辆车没有熄火,所以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宁桐仔细一看,那车里面的女子正是这小区里有名的小恶霸田小胖的母亲,跟她打的火热的男人怎么看都不像田小胖的那位重量级的老爹田大胖。 这红果果的是偷情啊! 宁桐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就这,小胖妈还在背后说我坏话呢。” 女人啊,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生物。 看不惯别人去做欺骗人的事情,反而自己在这方面却是信手拈来。田小胖的妈妈是这样,宁桐也是这样。 那样的女人,邢柯见多了。曾经他身边。来来去去可都是这种虚荣又唯利是图的女人。 只要是女人,天生骨子里都有这样的因子吧。 田小胖的妈妈,这个鲜活的例子就摆在眼前,邢柯忽然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低头,忐忑相问:“你以后不会像那个田小胖的妈妈一样吧?” 宁桐懒洋洋的瞄着他,反问:“你不会像小胖妈身边的那个男人一样吧?” 邢柯赶忙摇头否认,“怎么会!我只爱你一个啊!” 多么信誓旦旦的山盟海誓,成真的又有几个呢?男人跟女人都一样啊,如今的甜言蜜语都可能会在日后化为残忍而锋利的刀子。 宁桐不知道自己最后会和邢柯走到哪一步,有一点是肯定的。她是不会选择跟他在一起的。 见宁桐失神的望着他,邢柯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起来。他很不喜欢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好似宁桐会突然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一样。 邢柯不由抓紧了宁桐的手臂。晃了晃她,“你在想什么?” “困了,睡觉去。”宁桐躲闪开他的双眼,她怕自己被他看穿。至少现在还不能让这个男人知道她有多残忍。 邢柯紧随宁桐其后,他回头看了一眼。那辆宝马已经驶远。田小胖的妈妈望着他这边,吓得花容失色。 既然这个女人都大胆到深夜带着男人回到家门口了,她害怕被别人发现么?邢柯嗤笑一声,心里暗叹:真是愚蠢的女人啊! 第二天一大早,邢柯就和宁桐领着宁桐,跟岳小桃母女结伴去幼儿园了。 向日葵幼儿园就在这个小区里面。离宁家也就两三分钟的路程。 把岳小桃送去班里,郝月仓促的给她交代了几声,就去上班了。 临走前。宁桐看着宁则梧,就算这小子再怎么依依不舍,她也不可能留下来跟他一起上课。 她抻了抻宁则梧的T恤,把岳小桃拉到他身边,“放学后。跟小桃一起回家,听见没?” 宁则梧有些委屈。他来回看着宁桐和邢柯,撇着小嘴问:“妈咪,放学后,你们不来接我吗~?” 宁桐哭笑不得,她身后的邢柯也是啼笑皆非。 就几步路的事儿,这小子还想等着有八抬大轿来迎接他么? 宁桐抚平他胸口的褶皱,不板着脸跟他说话,这孩子压根儿不长记性。“一放学就赶紧回家,别在路上玩儿,听见没有?” “喔~”宁则梧点点头,显得有些失落。昨儿他还跟打了鸡血一样,今儿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邢柯见他没精神,就附在他耳朵旁悄悄地说:“我偷偷在你的书包里放了块巧克力,到教室赶紧吃掉,不然天这么热就化了。” 宁则梧狂点头,撒丫子跑教室去了。 他果然从书包里翻出一块巧克力来,就跟一小块糖一样,十分不起眼,此刻却散发着无比的诱惑力。 宁则梧吞下口水,左右一看自己负伤的小手。别说他现在不能撕开糖纸了,就是拿蜡笔都成问题。 “小桃,帮我打开~”宁则梧央求四肢健全的岳小桃。 岳小桃笨拙的用牙齿撕开糖纸,大概是馋虫作怪,她满嘴口水,也沾到了巧克力上不少。 宁则梧也不嫌弃她,勾头在巧克力上咬了一口,剩下的都给她了。 入学的第一天,宁则梧很快就交上了朋友。 他们班里有个叫陈超的小男生,差不多跟他一般大,也是在开学的前两天光荣负伤。他负伤的地方跟宁则梧一样,也是在手上。 宁则梧和陈超都注意到了彼此的手,陈超只有右手受伤,而宁则梧则是两个手都受伤了。 两人突然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立刻就勾搭上了。 “你的手怎么啦~?”巧克力刚刚融化在宁则梧的嘴里,他一说话,还带着一股甜呼呼的气息。 陈超学着李小龙的动作,用手指蹭了一下鼻子。他虽然小小年纪,却意外的有种很man的味道。“我爸说,只要我打了沙袋,我就不会被学校里的人欺负了~” 好一个坑儿子的爹,宁则梧特别庆幸自己没有爸爸。仔细想想邢柯。他觉得吧,那个男人会保护他的。 宁则梧不自觉的摸了摸额头,脸上露出乐心有余悸的表情。 他本身对上学没有心理阴影,可是他一上学就会想起那个小恶婆邢小月。一想起她吧,可怕的记忆就会随之汹涌而来,宁则梧回想起在邢家吃烤肉的那一次,因为邢小月在背后推了他一把,他的脸差点儿就贴到火炉上的事儿。要不是邢柯救了他,他的小脸蛋儿就毁掉啦,不过邢柯的手背上现在还留有烫伤的痕迹就是了。 大部分小孩子。今天都是第一次来幼儿园。他们一离开父母,在陌生的环境跟陌生的人相处,本来就觉得十分不安。结果被上课的铃声一吓。一个特别胆小的女孩子顿时就放声大哭起来。她这么一哭吧,估计是感染到其他小朋友了,他们也都跟着哭起来。 一时间,教室里好生的热闹啊。 眼看岳小桃的小嘴儿也撇开了,宁则梧在她背上拍了拍。他从书包里掏出奶瓶来。打开盖子,把奶嘴儿递到她嘴边,“不哭啊,我的奶奶给你喝~” 岳小桃双眸含着眼泪,捧着奶瓶,仰头咕咚咕咚喝起来。 陈超看着宁则梧的手。似乎是挺好奇的,“你的手也是打沙袋受伤的么~?” 宁则梧才没有那么脑残呢,他双手比划成弹钢琴的动作。“我的手被钢琴盖夹住了~” 班里个子最高的男生叫小海,他看到岳小桃手里的奶瓶,跑上前,一把夺了下来。 岳小桃被吓坏了,她张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宁则梧跳上去抱着奶瓶。就算小海比他的力气大,他也不撒手。 小孩子没有爸妈陪伴哭闹都是小事情。万一打架出了事儿,那可不是她一个人能承担得了的责任,小杜老师赶忙上前,一左一右抓着宁则梧和小孩。 “快松开,不能抢其他小朋友的东西。”小杜老师大概是误会了,以为那个奶瓶是小海的。 宁则梧死抱着奶瓶,不服气的大声说:“奶奶是我的~!” 小杜老师显得不耐烦了,比起游刃有余的小孩,小个子的宁则梧确实显得不依不饶。她分明就看到宁则梧的手上带伤,还故意捏了一下。 宁则梧吃痛,一下子就撒了手,双眼里立马蓄满了泪水。 见状,陈超扑了上去,将宁则梧的奶瓶抢了回来,还指着小杜老师的鼻子,大声说了一句,“坏蛋~!” 小杜老师慌了,她刚才被小孩子的哭声吵得心里烦躁的厉害,又抱着侥幸的心里对宁则梧下手,还以为不会被人看见呢…… “老师不是故意的,小朋友,对不起,老师不是故意碰你的手,是不是很痛?”小杜老师心慌意乱,不着痕迹的瞪了陈超一眼。 陈超根本就不怕她,他爸说了,欺负小孩子的老师都不是好老师!他回头一看,见宁则梧的左手背上的纱布都渗出血了,他记得刚才还没有呢。 陈超愤然对小杜老师说:“你就是故意的,你看,你把他的手都弄流血了~!” 宁则梧隐忍着痛楚,倔强的就是不肯掉下眼泪来。 就在这时,教室的门打开了,小杜老师被校长大人叫出去了。一走出教室,她整个人愣了一下。外头除了林校长之外,还有一个年轻的看上去挺亲切的女人和一位老先生。 林校长对小杜老师使了个眼色,有些不耐的说道:“好了小杜,你先回办公室吧。”之后,他朝那位拄着手杖的老先生点了一下头,“邢老先生,叶女士,你们请——” 邢诚的脚步没有动,只对叶萱抬头致意了一下。他紧握着手杖的手关节都在发白,明显是在隐忍着什么。刚才宁则梧受欺负那一幕,他都看到了。真庆幸一开始他就做了这个决定,让刚毕业没多久的幼教叶萱来担任宁则梧的老师。叶萱是他妹夫的妹妹,主要是因为自己人而且在幼教方面又是专业人才,邢诚多少放心些。 叶萱提着急救箱走进教室——这急救箱是她刚从这学校里的医务室拿来的。 教室里简直就跟一锅粥似的,乱得叫人寒心。 叶萱拍了拍手,引起小朋友们的注意。她一字一句的说:“我叫叶萱,从今以后呢,就是小朋友们的老师了。你们见了我要说什么呀?” “叶老师好~”孩子们的声音稀稀拉拉的响起。 叶萱鼓掌以示鼓励,“小朋友们好。”她又跟小朋友们解释了一下小杜老师的事情,“刚才那位老师呢,去教别的班级里的小朋友了。从今以后,叶老师就要在小朋友们爸爸妈妈去上班工作的时候,陪在你们身边了。”她将急救箱托在手上,故作神秘的样子,“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在小朋友们互相认识前,我们要先给受伤的小朋友包扎伤口。好不好?” 宁则梧被众星捧月似的推到了叶萱跟前,他从刚才开始就掉着眼泪,可一直紧绷着嘴。就是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叶萱借着机会,给大家讲了一些急救知识和安全知识,并把卫生知识也参杂在了里头。 给宁则梧包扎完之后,叶萱把他跟小孩和陈超三人都教训了一顿,谁也没偏袒。“以后呢。大家都不要带零食进教室,你们想带零食也可以,但是一定要把班里其他二十六个小朋友的零食也准备好。不然看你一个人吃,大家上去抢,如果大家都像宁则梧小朋友一样受伤了,是不是很可怕呀?” 刚才大家都看到宁则梧手背上的伤口了。不但流了血,还能看到一些溃烂的皮肉,真的还可怕呀。 叶萱本来就生的很漂亮。说话也跟大孩子一样,很容易让人对她放下戒心。 在教室外面的邢诚,并没有跟宁则梧相见。他怕自己一出面,就舍不得离开这里了。 就在这时,他接到一通电话。是邢柯打来的。 去超市买盐的时候,邢柯看到了邢诚的专用车停在向日葵幼儿园的门口。他就打了个电话过去。不大会儿就看到邢诚从学校里走出来,还显得一副怒气未消的样子。 “爸,你来看宁则梧吗?”邢柯迎上去,手里还拎着一袋盐。 邢诚忍不住用异样的眼神儿多打量了他几眼,本来一个职场精英竟被活脱脱的养成一个跑堂的了,有这么个儿子,他总觉得他这张老脸挂不住啊! 邢诚用手杖敲了敲地面,唾弃着那个小杜老师,“这学校的老师都什么素质!” 他把刚才发生的那些事儿给邢柯说了一下,邢柯也挺赞同叶萱来这里做事的。只是他比较担心的是,叶萱家离这儿还挺远的,这小学校又没有教室宿舍,来来回回跑趟挺累人的。 “叶萱的住处定下来了没?桐桐那边还有房间,我回去收拾收拾给叶萱住得了,也省的她去找别的地儿。而且她一个人住外面也不安全。”邢柯记得宁家二楼还有个类似仓库一样的房间,收拾收拾出来,稍微布置一下还能住人。 邢柯回去就把这事儿给宁桐说了一下,宁桐表现的也很爽快,当即就答应了。 可邢柯一把叶萱领来,宁桐就傻眼儿了。 哼哼,邢柯口口声声说叶萱是他跟叶斌的姑姑,原来是个这么貌美如花的姑姑啊…… 真让宁桐瞎了眼! 宁家那三口,就跟没见过美女一样,在饭桌上死盯着叶萱。宁则梧完全是随大流,见乐平和宁桐盯着叶萱,他的视线也放在了她身上。 叶萱拘谨不已,一直干笑不迭。 乐平还是不敢相信,他都确认好几遍了,依然还是没完没了,“邢柯,这是你姑姑?” “从辈分上说,是这样的。”邢柯见乐平那双眼睛都看直了,觉得有些好笑。 宁桐往宁则梧嘴里捅了几筷子的饭菜,不住的往邢柯跟叶萱那俩人身上瞄来瞄去。别怪她多想,毕竟是年轻男女嘛,即便是姑侄俩,又没有血缘关系,能创造出很多的可能性…… 宁桐心里泛起酸味儿来,她这是吃醋了。 153 她真的没听懂吗 邢柯对他这个年轻有为、貌美如花的姑姑倒是殷勤的很—— 他当天下午就把家具连同叶萱的行李搬了来。 还真就奇了怪了,只要给美女干活儿,乐平也显得比平时更加勤快—— 叶萱那房间就是她收拾出来的。 这两个男人,对宁桐这个女主人的脸色,根本就是视若无睹! 这天下午,宁桐很反常。 她坐在门口,看着邢柯跟乐平来来回回、进进出出。 这会儿叶萱正跟孩子们上课,根本顾不上收拾自己的东西。邢柯就代劳了。 邢柯提着叶萱的行李箱,打从门口过的时候,被宁桐伸来的脚给绊了一下。 宁桐故作姿态,特淡定的给邢柯道歉,“啊,抱歉,没注意。” 说完,她头一撇,用后脑勺顶着大太阳,低目往地上找蚂蚁去了。 邢柯也没介意,往前走了两步。算是回过味儿来了,他退回门口,看着似乎是在闹别扭的宁桐,嘴巴越咧越大。 “吃醋了?”邢柯把行李箱一丢,整个人化作一道阴影遮挡在了宁桐身上。 许是被烈日晒久了,宁桐的脸颊上泛着一层薄薄的红晕。胸口前的背心有被汗水打湿的痕迹,宁桐循着邢柯的视线,低眸往领口里的沟壑瞄了一眼。她整个人一顿,继而抬手给了邢柯一巴掌。 “下流!”宁桐还外带赏了他一记白眼。 邢柯被打懵了,不就是看两眼嘛,比这更下流的事都做过了,还不舍得这点儿豆腐么?这女人真是,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极限么?邢柯握紧宁桐的手腕,就是这只可恨的魔爪,从始至终。不知道打他多少回了! “你这女人——”他扫一眼周围,因为刚才那一声掌掴,不少在外头的邻居都投来看好戏的视线。邢柯大为窘迫,捞着宁桐的手,跟个小孩儿一样发起脾气来。“关着门小打小闹怎么都行,你在外面打我,不是让人看笑话么!” 不对,这不是邢柯要说的重点。 宁桐神清气爽,心里头的闷气总算是消去了一些吧。这多亏了那一巴掌的功劳。 她手腕一直被邢柯捞着,整条胳膊都酸掉了。“还不放手。” 邢柯嘻笑不止。索性蹲下身,玩弄起她纤细的手指来。“你是吃醋了吧,因为太仓促了。我还没有给你好好说叶萱的事……”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吃醋了?”宁桐打断他,并将手抽了回来。她现在可高兴了,心里头跟涂了蜜似的可甜了,一点儿酸味儿都没有。“她不是你姑姑么,好好孝敬她。也是应该的。” 话是这么说,邢柯咋就从里头听说那么大一股子情绪呢?他双手撑在宁桐两边,逼视着她清幽幽的双眸。如果不是他眼下,如果那不是他的错觉,他确确实实从那对如黑曜石一般的瞳孔中捕捉到了一丝烦躁不耐。 “果然是吃醋了。”邢柯很开心呀,这样的话。不就表明宁桐是在乎他的么。他的双唇紧贴在她的耳廓,故意将灼热的呼吸打在她敏感的耳背上。明显看见她的耳朵充了血一样,似移植入了太阳。红得极为漂亮,邢柯怦然心动,轻笑出声,“笨女人啊,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会明白我想要的只有你一个人啊……” 邢柯的声音细弱蚊蚋,宁桐还是听得分明。 见小胖妈挂着一脸尴尬的笑。朝他们这边走来,宁桐轻拍了几下邢柯的背。 邢柯听到小胖妈的脚步声,就从宁桐身旁抽身而退了。 小胖妈的脚步声很重,走路的时候,她的高跟鞋总会与地面发出碰撞的响声。 “小胖妈,来买蛋糕吗?”宁桐露出招牌式微笑,她这职业性的热情,咋让人好意思拒绝呢! 小胖妈愣了一下,随即忙不迭点头。她干笑几下,连“哎”了几声,最后跟宁桐一起进蛋糕店,拎了两袋面包屑出来了。 她十分在意邢柯会把昨晚看到的事儿说三道四出去。瞅一眼四下,小胖妈压低声音,对邢柯道:“我昨天晚上喝多了,被同事送回来了,小宁她男朋友啊,你没误会吧?” “我误不误会不要紧,就是别让你先生孩子误会就行了。” 邢柯话中有话,听得小胖妈粉颊泛红——又或者那本就是腮红的颜色吧。 邢柯大步向蛋糕店走去,将宁桐整个人堵在柜台里头,对着她的唇是亲了又亲。 小胖妈走的有些仓皇,转身的时候还险些摔倒。她踩着跟那么高又难驾驭的的鞋,脚底不打滑在怪嘞! “外头热,到屋里面去吧。” “行,那你给我看着店儿。” ……这女人,她是真没听懂么…… 下午放学,宁则梧跟岳小桃回来了,他还多带了一个小朋友,就是和他患难与共的陈超。 宁则梧把陈超推到宁桐跟前,搞得这个介绍会还挺隆重的,“妈咪,这是我朋友~” 这怂孩子该不会跟邢小月学会了,不经过人家家长同意,就把孩子领到家里来了吧?宁桐凶巴巴的瞪了宁则梧一眼,然后俯下身,问陈超,“小朋友,你到阿姨家里玩的事情,你爸爸妈妈知道吗?” 陈超小手一指,虽然对准的是天空,好歹也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我爸就在那边开诊所~” 宁桐隐约记得,从这小区出去,往东走差不多五百米的地方有个大型超市,那超市旁边有位姓陈的年轻医生开了一家诊所。她曾听王阿姨说过这事儿,那陈医生跟她一样,都是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挺不容易的。 她记得那医生叫陈硕来着。 “你爸爸叫陈硕是吧,知道你爸爸的电话吗?”宁桐见陈超茫然的摇摇头,随即记起之前宁则梧胳膊扭伤的时候,她带宁则梧去陈硕的诊所换过绷带,当时还留了一张陈硕的名片来着。她从门口鞋柜上的储物盒子里头翻出陈硕的名片,并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一通,对面传来疑惑却不失好听的男低音,“喂,请问哪位?” “你好,陈医生,我是宁则梧的妈妈。”说着,宁桐看了陈超一眼,对他扬起一个笑脸,“你儿子现在我家这边玩儿,免得你担心,就想给你说一声。我把电话给你儿子,你跟他说吧。” 宁桐将手机贴在陈超的耳边,大概是陈硕交代了不少事,只见陈超频频点头,“嗯”个不停。 宁则梧骑到宁桐的大腿上,给坐木马似的摇来晃去,片刻都没有消停,“妈咪,我给你说哦,陈超今天帮我和小桃从大个子手里抢回了奶瓶喔~” 这样的话,宁桐今天中午就听好几回了。知道这小子交了新朋友,开心的很,宁桐也就由他去了。 宁桐拍着宁则梧的屁股,将他从身上赶了下去,“走走,我去给你们买西瓜。” 这会儿,小区里正有一辆三轮摩托,载着一车的西瓜,瓜贩正起劲儿的叫卖着。 宁则梧跟陈超在卖瓜的地方看到叶萱,都有些不知所措。 叶萱手里正抱着一个西瓜,其实她已经挑挑拣拣了好几个了,瓜贩已经把她挑的瓜装袋子里上称了。 叶萱回头看到他们俩,状似一脸严肃,“见到老师要说什么呀?” 经她提醒,宁则梧和陈超才回过神来,俩孩子一齐说了声,“老师好~” “你们好~”叶萱用同样稚嫩的声音回了一句,就好像她成人的外表底下藏了一个孩子的灵魂。在对上宁桐的视线,她略显得拘谨。“宁则梧小朋友的妈妈,在府上打扰实在不好意思,等我找到住的地方,我就马上搬出去!” 宁桐打量她一眼,总觉得跟对着一个怯生生的孩子一样,搞得她自己挺惭愧的。“没关系,之后我可能还要麻烦你多多照顾我家宁则梧呢。” 其实叶萱挺在意宁则梧这个孩子的,不只是因为邢诚对他颇为关注。在今天课上的时候,她发现宁则梧的思考能力远远的超出其他同龄小朋友的水准。“宁则梧很聪明,其实完全可以去更好的学校……” 叶萱本来是要在小太阳幼儿园就职的,怎么说那也是省里的贵族学校,却不想被邢诚挖角到这里来。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些怨言的,不过这里的幼儿园虽然教学水准比不上小太阳幼儿园,可这里的孩子们却听话多了。 “对他的学习,我压根儿不操心。”宁桐朝宁则梧跟陈超的方向望去,有时候她总觉得对不住宁则梧那孩子。大概是家庭原因造成的,宁则梧虽然很讨大人的欢心,同龄的朋友特别少。“我就是想让他在正常的环境下,多交点儿朋友。” 叶萱深以为然,在小太阳幼儿园的时候,她教学总是战战兢兢的。鸡毛蒜皮大点儿的小事儿,也都能惹着那些被宠坏的孩子们不高兴。他们一不高兴就会惊动家长,家长又在惊动学校,学校就把责任推到老师头上…… 看她突然变得愁眉苦脸,宁桐发觉她也压抑着挺多事情的。 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书就是了。 154 宁则梧的小兄弟 宁则梧发现了新鲜的事物,当即就吼吼不停。 他看到一个西瓜,他蜷在地上一比划,发现那西瓜比他的人还大。 “吼吼~”宁则梧兴奋的跟活蹦乱跳的兔子一样,在原地蹦哒了两下,跑到宁桐跟前,“妈咪,你看那个瓜,比我还大~” 那瓜贩将宁则梧看中的西瓜放电子秤上一称,足足有三十多斤。 宁桐就付了这一个西瓜的钱,剩下的那一袋子西瓜都是叶萱买的。 末了,宁桐掐着宁则梧的小腰,作势要将他放那电子秤上。“称称多少斤,把你也卖了吧?” 宁则梧惊恐的尖叫起来,他愣是缩着俩腿儿,就是不肯把脚放电子秤上面去。 他双脚一落地,就一溜烟儿跑回家,碰着乐平就扑了上去。他回头指着陈超跟前站的宁桐,委屈的告状,“乐平蜀黍,妈咪说要把我卖掉~” “哟,开价多少钱啊?我把你买回家养着。”乐平伸手在宁则梧的下巴底下挠了两下,抬头就见宁桐滚了个那么大的瓜回来。看着那瓜,他就忐忑。“买个这么大的瓜回来,也不知道熟了没。一下也吃不完啊,你看看人家叶小姐多会过日子。” 讨人欢心,也不带他这样的啊。乐平这表现的也太明显了点儿吧。这还不止,他直接忽视宁桐,跑去帮叶萱拎瓜了。 为了欢迎叶萱,乐平真舍得下手笔。美颜猪脚汤,早早的就被他炖在锅里。 宁家开饭了,宁桐忙着在一旁张罗,就没顾得上宁则梧跟陈超那两个孩子。 陈超早就被陈硕嘱咐,别人吃饭的时候,他一定要赶回家去。 宁则梧拽着他。死活不让他走。“说好的,吃完饭一起玩儿嘛~” 他还有好多好玩的玩具没有给陈超展示呢,而且他好不容易交到一个朋友,可不能就这么快放他走了。 “那你先去吃饭,我过会儿来找你~”陈超给宁则梧打了保证。 到吃饭的时候,宁桐就见宁则梧一个人回来了。她往门口瞥了一眼,没见着陈超,就问:“你那朋友呢?” “他说等会儿过来~”宁则梧指着陈超离开的方向。 宁桐觉得奇怪了,宁则梧指的不是小区门口的方向,陈超跑小区里面干啥去了?这孩子要丢了。她怎么跟人家爸交代! 宁桐站门口望着,见陈超从楼侧面探出脑袋来,眼巴巴的朝这头张望着。 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到宁桐就跟见了鬼似的,撒丫子就跑。宁桐跟着他,绕着楼转了一圈,瞧他跑去小区门口,估摸他是跑回家了。就没再追上去。 宁则梧这边吃完饭了,一直坐家门口等着陈超。 宁桐不忍他顶着那么大的日头,就把他拽回家了。 “出这么多汗,咱们洗个澡吧?” 宁则梧的头发被汗水打得湿漉漉的,他在平时这会儿,早喊着热而钻屋里吹空调了。他左右等不着陈超。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就差没在院子里到处跳脚。 “妈咪,陈超怎么不来啦?我们说好要一起玩儿的~”宁则梧不满的咕哝着。 “咱们去前头转转。带他家看看。”宁桐给他腿上、胳膊上、脖子里摸了一些花露水,拎了把扇子、登着拖鞋就出门了。 邢柯本来被乐平央活刷锅来着,看到那对母子走了,他也开溜了。 陈超家的诊所紧挨着一个大型超市,正前方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广场。 每当晚饭过后。太阳快要落山,正是凉爽的时候。一些小老太太就会在这边放开音乐跳广场舞。 广场对面是连接另一个小区的马路,周边还有一所中小学,学校门口附近还有零零索索的商店和饭馆。 这会儿,广场上的音乐才响起,跳广场舞的人还没来齐呢。宁则梧可来劲儿了,老远听到音乐声的时候,就摆起了腰,扭起了屁股。 邢柯看着手舞足蹈的宁则梧,阴阳怪气的“嘶”了一声,含笑说了声,“咱们家宁则梧是不是有多动症啊?” 宁桐瞪了他一眼,她还真好奇傻样的孩子在这个男人眼里算正常的。她义正辞严的纠正他,“啥叫多动症啊?这叫活泼!” 到了广场,宁则梧的摇摆舞惹来一阵掌声。发觉周围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脸上一羞,跑到宁桐跟前躲起来了。 进了诊所,扑鼻而来一阵牛肉面的香味儿,宁则梧一眼就看见陈超正跟一个比他脸还大的碗奋战。 陈超正吃的牛肉面,好像是这附近那家清真牛肉面馆里送来的。汤里漂了一层辣椒油,他也吃的热火朝天。 “陈超,我来找你玩儿啦~!” 宁桐将宁则梧按在身边,“等人家吃完饭。” “妈咪,我们来过这里~”宁则梧环顾四周,那天的记忆汹涌而来。他前段时间在胡玥阿姨家摔断了胳膊,宁桐有一次就是带他来这里缠纱布的。可是那一次,他好像没有看到陈超,倒对陈超的爸爸陈硕还有几分印象。 陈硕手边上还有两个病人在打吊针,见宁桐他们进来,还以为他们是看病来的,当即就迎了上去。 “宁则梧,把你的手给蜀黍看看。”宁桐听叶萱说了今天早上的事儿,趁宁则梧的伤口恶化之前,便带来诊治诊治。 陈硕将宁则梧双手的纱布拆开,小手肿的跟杂粮馒头一样。“右手还好,左手有点儿发炎了。坐着别动,蜀黍给你擦点儿药。” 宁则梧觉得陈超的爸爸就像是给他施了魔法一样,给他重新包扎完后,他的小手上凉嗖嗖的,感觉好清爽啊! 跟吃了薄荷糖一样,宁则梧吸溜着嘴巴,挤眉弄眼起来。 邢柯发现这小子的表情还是挺丰富的,而且笑起来特别有感染力,难怪会那么快让人喜欢上他。 邢柯指着正大口大口吃着牛肉面的陈超,“这就是你小兄弟?” 说起他这个患难与共的小兄弟,宁则梧可骄傲啦。“我给你说哦,陈超帮我从大个子手里抢来奶瓶喔~” 这种事情,邢柯跟宁桐一样,已经听腻了。 趁那爷俩儿不注意,宁桐指了一下药柜里的一盒避孕药,“把那个跟这些消炎药一起算。” 陈硕仔细打量了宁桐一下,又看了看正在旁边跟邢柯打屁的宁则梧。刚才听到宁桐叫宁则梧名字的时候,他就想起下午接到的那通电话来,正是宁则梧的妈妈打给他的。 他有些难为情的对宁桐笑笑,“我家儿子今天没在你家添麻烦吧?” 宁桐看了一眼陈超,陈超也在看着她。 她用眼神示意了陈硕一下,带着责备的口气问:“你每天就给你家儿子吃那个?” 陈硕显得更加难为情了,他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单身男人,还要打理一家诊所,的确是在看护孩子方面疏忽了。 所以,陈超小小年纪,已经对金钱有了超乎同龄的认知。他每天身上都会带着早午餐的饭钱。 也因为这样,这附近高年级的孩子都知道他会随身带着钱出门,经常几个人一块勒索他。 为了练就一身不让自己被欺负得本事,陈超才决定打沙袋变强。结果他身子骨没练硬,倒是把自己给打残了。 陈超刀了一根面条,往宁则梧嘴里送去。 宁则梧嚼吧了几下,就被辣得皱起了小脸儿。 “吐出来吐出来——”唯恐把人家地方弄脏了,邢柯伸手到宁则梧嘴边,把他吐出来的面条给接住了。 本来没多大的事儿,宁则梧一看到宁桐,双眼立马一红,跟受了多大委屈一样。他呜咽着跑到宁桐跟前,抬起小胳膊,向她讨要抱抱。 看他眼眶里噙着泪花,宁桐有些无奈。她要是不在身边,这小子还找谁哭鼻子撒娇去? “真那么辣啊?”宁桐抹了抹他的眼角,又对着他的嘴吹了两口气,“妈咪给你买个雪糕?” 宁则梧忙不迭点头,哪里还有不高兴的样子? 邢柯拎过宁桐手里的药,又爱又恨的拧了一下宁则梧的脸蛋儿。现在他手上都是牛肉面的味儿,全拜这小子所赐。“下来,天这么热,别缠着你妈咪。” 宁则梧不听,反而更加得寸进尺的挂在宁桐身上,炫耀给邢柯看。 邢柯有些恼火,狠瞪了这小子一眼。 宁桐买了个棒棒冰都给宁则梧,顺便也给陈超带了一个。 看那些小老太太跳完广场舞,他们就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陈超来找宁则梧一起上学。他估计是在路上吃的早饭,手里头还拎了个没吃完的包子。 “陈超,你每天都是在外面吃饭吗?”宁桐这会儿正伺候她家小祖宗喝南瓜粥,她总觉得陈硕也够奇葩了,会给别人看病,就看不出自己儿子一脸菜色么。 那明显是营养不良。 “嗯,我爸只会煮泡面。”陈超觉得,跟他爸的泡面比起来,外面饭馆的饭菜还是好吃多了。 宁桐沉吟了一下,看着时间还早,就给陈超也盛了一碗南瓜粥。“阿姨家的饭可好吃了,要不要尝尝?” 155 要我一个就够了 宁桐跟陈超商量好了,如果他不好意思吃白饭,每天就把宁家当饭馆。 把每天陈硕给他的饭钱如数交到宁桐手里面,陈超的三餐就有着落了。 宁则梧倒是没意见,他本来就挺喜欢这个小兄弟的。他有好吃的一定要跟陈超一起吃,有好玩儿的一定要跟陈超一起玩,两人比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兄弟还要亲。 有宁则梧这般罩着,陈超也很快在宁家混熟了。 这天,王阿姨的小孙女儿王雨萌刚满三个月。 下午,她抱着王雨萌遛弯儿,经过宁家的时候,就进去坐了一会儿。 王阿姨本以为宁桐挺会照顾小孩儿的,可以看她抱王雨萌的姿势都是错的,立马给她矫正过来。“孩子身子骨弱的很,你抱着她的时候,一定要托着她的头。” 小小的王雨萌见了陌生人也不害怕,开心的吐着口水。 邢柯见了,心里痒痒的,早就伸着手等着跃跃欲试,想要抱抱这个小姑娘了。“快点儿给我抱抱。” 王阿姨看出来了,他俩都挺喜欢小孩子的。 虽说邢柯是突然有一天住进宁家的,不过日子久了,他跟周围的邻居也混熟了。 看他一表人才,对宁桐又那么上心,王阿姨对他也是挺有好感的。 看着邢柯和宁桐跟她家王雨萌在一起的画面,怎么看都美得给一幅杰作一样,王阿姨笑的合不拢嘴,“你们俩不打算再要个孩子?” 她多少知道一些宁家的状况,宁则梧不是邢柯亲生的,邢柯跟宁桐在一块儿后势必还是要怀孩子的吧? 邢柯特别庄严得朝王阿姨行了一个军礼,说出来的话却跟地痞无赖一样,带着下流的味道。“报告首长。革命尚未成功,我跟宁桐同志一直在努力。就是说啊,我都撒那么多种子了,这肚子怎么就是没动静呢?” 说着,邢柯开始对宁桐毛手毛脚起来。他贼手爬到宁桐平坦的小腹上,隔着衣服抠着她的肚脐眼儿。 这男人还真是色胆包天了,有人在场呢,他都敢这样。要是没人在的话,他岂不是要翻天覆地啦! 宁桐瞪他一眼,邢柯才老实的缩回手。并朝羞红脸的王阿姨讪笑了几声。 乐平打后面探望完石榴回来,就看到宁桐怀里的王雨萌,当即就跟见了骨头的狗狗一样扑过去。“这是小雨萌吧。啧啧,将来一定是个美女啊!来,给我抱抱。” 见宁桐当真要将王雨萌交到乐平手上,王阿姨些许急了,忙稳着王雨萌的身子。紧张的对乐平直道:“小心点,小心点!” “王阿姨你就放心吧,我家宁则梧打从出生都是他在照顾。”别的不用多解释,看乐平抱小孩儿的动作多标准就知道他这个奶爸有多超级了,宁桐完全可以打包票。 不止王阿姨,就连邢柯也好奇了。 邢柯往宁桐身上一靠。“宁则梧不是一直跟着你吗?” 之前听程苑说过,宁桐是有那么一段时间跟宁则梧分隔两地,好像是因为工作的关系。在日本的时候。他听建二也说过一些类似的事情。 宁桐不着痕迹的挪离他了一些,她懒散的靠在椅背上,有些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宁则梧三岁以前都是乐平在照顾,三岁以后才跟着我的。” 邢柯总算明白宁则梧对宁桐惊人的依赖源自哪里了,也真是可怜委屈了那孩子。仔细算来。宁则梧快五岁了,他跟宁桐在一块儿的时间也并不算长。 邢柯长臂一伸。将宁桐整个人勾到怀里,动作有些强硬。其实他跟宁则梧一样,总是在不经意间会不自觉的抓紧宁桐,就是怕她会消失掉。 邢柯轻笑一下,眼里尽是玩味儿。尽管他的态度像是在开玩笑,可说话的语气却无比认真,“以后你就在家里奶孩子吧,我赚钱养家。” 宁桐怎么可能会甘心沦为他的附属品呢,既然他都说要她当董事长了,她不好好做出一番成绩来,怎么对得起他说过的那些话呢。呵呵,她已经期待着到时候邢柯的表情了。 宁则梧、岳小桃和陈超放学的时候,王阿姨还没带王雨萌走呢。要不是被乐平这个孩子控留着,王阿姨这会儿已经回家开始做饭了。 宁则梧踮着脚,伸着脖子往乐平怀里瞅了两眼。 乐平抱着熟睡的王雨萌,蹲了下来,让跟前的这仨能跑会跳的孩子看个够。 “嘘——别吵妹妹睡觉。”乐平有些神叨叨的。 宁则梧赶忙用两手食指,在嘴跟前打了个八叉。岳小桃也紧跟着有模有样的学着做一样的动作。 宁则梧仔细端详着王雨萌,他还不知道该为心里头这种痒痒的感觉做出什么样的定义来。只是看着她,就忍不住想要去保护她、呵护她,宁则梧低头在王雨萌嘴上亲了一口。 这动作来的太突然,着实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陈超拍了一下他的头,小声责备,“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这小禽兽也太流氓了,长大了还得了! 宁则梧不以为意,趁陈超无防备,也在他嘴上亲了一下。 陈超登时就石化在原地了,他的初吻啊……就这么没了! “妈咪,我好渴~”宁则梧学着火锅吐舌头的动作,还哈呼哈呼的喘着气。他坐到邢柯跟宁桐中间,还故意使坏,用小屁股顶撞着邢柯,似乎是在使劲儿要把他从椅子上挤下去。 邢柯对宁则梧的冷屁股视若无睹,热脸贴上去,瞄着乐平怀里的王雨萌说:“我跟你妈咪也给你生个小妹妹吧?想不想要?” 宁则梧眨了眨眼,似乎在犹豫。随后,他扑到宁桐身上,回头对邢柯毅然决然的说:“不要~!” 宁桐将他托在怀里,往厨房去了。她把宁则梧的奶瓶从凉水里捞出来,在宁则梧把在手上的时候,她用抹布擦去了瓶子身上的水渍。 “好了,下去玩儿吧,妈咪做饭。”宁桐作势要将他放在地上,宁则梧一边吮着奶嘴儿,一边大声抗议起来。宁桐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他厉害了他一下,这小子终于老实了。“你想干啥?” 宁则梧眼眶湿润起来,撇着嘴分明就是山雨欲来。他环着宁桐的脖子,小声道:“我不要小妹妹,也不要小弟弟~” “不要那就割了吧。”宁桐的手钻到宁则梧的屁股东西。 宁则梧立马在她怀里扭动起来,他红着脸别别扭扭起来,“这个小弟弟要啦,我是说妈咪只要有我一个孩子就够啦~” “你一个就够烦了,明天赶紧到你爷爷奶奶家去。” 宁桐正跟宁则梧在厨房说悄悄话呢,邢柯钻进来,指了一下门口,“我爸妈来了。” 邢氏二老来的还真快,不过也难怪,今天是星期五。宁桐本来打算明天早上跟邢柯一起把宁则梧送去邢家,看来他们二老是等不及了。 “去,看你爷爷奶奶去。”宁桐掐着宁则梧的腰,宁则梧蜷着腿,死活不肯下地。宁桐无奈,只好把他重新抱到怀里,在他屁股上连拍了几下,“你还非得让我抱着你啊?” “嗯~”唯恐宁桐变卦,宁则梧双手双腿都环在她身上,跟个树懒一样。 宁则梧御驾亲征,这待遇赶得上皇亲国戚了。宁桐为他代步到邢氏二老跟前,“说爷爷奶奶好。” “爷爷奶奶好~” 邢老夫人见宁则梧双眼湿漉漉的,睫毛上还有泪光在闪烁。她心中一痛,上前抹着宁则梧的眼角,关怀迫切道:“谁欺负你啦?奶奶找他算账去!” 既然有人给他撑腰,宁则梧不介意告一状。他小手直指邢柯,还一副用俩眼儿瞪他都不够的凶巴巴的样子。 莫名其妙的挨了亲妈一巴掌,邢柯无辜的露出可怜状。他这是招谁惹谁了?见宁则梧笑弯了眼睛,贼兮兮的跟偷腥得逞的贼猫一样,邢柯就知道又是他在搞鬼作怪。 宁桐托了托宁则梧,“今天去你爷爷奶奶那儿吧?” 宁则梧吐出奶嘴儿,嘴角上还沾着些许奶渍。“妈咪去,我就去。” 还非要她陪着,这小子是有多离不开娘亲的怀抱啊?宁桐腾出一只手,拭去他嘴角的奶渍,“你烦不烦啊?干啥都让我陪着!” “我上学就没让你陪着~”宁则梧反驳的还挺有道理的,他把奶瓶当玉米一样,种在自己脑袋顶上。 宁桐知道他这是不渴了,“不喝放下。” “给小桃~”宁则梧弯腰,把奶瓶递给岳小桃。这一上一下的高度,就算岳小桃伸手也够不着。 宁桐把他放到地上,宁则梧把奶瓶给岳小桃后,很快又蹭到她腿上。 邢柯按着他的脑袋,把他直往邢诚跟前推,“你们快点把这小子带走吧!” 宁则梧抓挠着邢柯的手,突然就发起疯来,俩眼睛还红彤彤的。 邢柯吃痛龇牙咧嘴大叫起来,收回手一开,手背上都被抓破了皮,渗出血来。 在他松懈的时候,宁则梧转身跑到宁桐身边,紧抱着她的大腿不放。 156 你怎么能这样呢 宁桐看了一下邢柯的手,紧接着往宁则梧屁股上扇了一巴掌。 这一下虽然没下足打痛他的力道,可是宁桐的神情实在可怕,严厉的吓人。 “宁则梧,你欠收拾了是吧!” 被宁桐一喝,宁则梧张开紧绷的嘴,放声大哭起来。 邢老夫人赶忙把小宝贝护在怀里,忍不住责备宁桐,“孩子小,又不懂事,你这是干什么!”说完了宁桐,她又把邢柯给数落了一遍,“邢柯你也是,你惹他干嘛!” 邢柯更无辜了,他也不知道这小子突然之间抽什么风,平时都不这样的。他看了看手背,足有三四处烂掉的地方,那小家伙还真是下了狠劲儿了。就这,他还得给宁桐笑着说:“不碍事。” 宁桐手一伸,宁则梧就递上小手来。她顺势一捞,把他拉到跟前来。“谁教你这么没大没小的?” “呜……嘤嘤~”宁则梧委屈的跟小媳妇儿似的,抓紧亲妈的手诉苦,“我不要去当别人家的小孩~” 宁桐哭笑不得,她啥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不就是让他去邢家住两天,这小子还真是没了她就不行了。 她才一蹲下,宁则梧就扑到她怀里来,赖在她身上不肯离开。 宁桐又不是把他当玩具一样送人了,至于搞得这么伤感么? 邢柯无奈的朝邢诚看了一眼,他们大人的决定也是要尊重小孩子意愿的。就宁则梧这样,别说让他改名换姓了,只怕到时候他跟宁桐以后能不能要成孩子都是个问题。 “桐桐,要不我们今天带宁则梧一块儿到我那儿去?”邢柯本来昨天晚上就跟宁桐商量好了,星期六一早就带宁则梧到邢家去。他爸妈这一来,把他们的计划都打断了。他们这边啥都还没收拾好呢。 乐平把王雨萌还给王阿姨,他大步到宁家母子跟前来。瞄了一眼宁则梧仍缠着纱布的双手。他眉头紧锁,脸上对邢氏二老一点儿欢迎的神采也没有。“哪儿也不许去!哪一次从你们家回来,宁则梧不是带着一身伤。头一次去你们家,好好的孩子被你们家的叫什么来的小妮子愣是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回又是手,下回是不是就不让宁则梧走路了?!” 他还说差了宁则梧被邢小月涂口红的那次,差了宁则梧差点儿被邢小月害毁容的那次,还差了宁则梧险些被邢小月淹死的那次…… 邢氏二老面带惭愧,就连邢柯都没找出话来反驳他。 宁桐扯了扯乐平的手,低声怨念,“你少说两句。” 乐平自认心疼这孩子的感情不比宁桐少。怎么说宁则梧也是他一把屎一把尿亲手带大的。 这会儿宁则梧的鼻涕眼泪还挂在脸上,乐平手伸到宁则梧跟前,“走。咱们洗洗脸去。” 宁桐拍了一下宁则梧的屁股,把他轰到乐平跟前。 宁则梧扭扭捏捏跟乐平回屋去了,频频往回看。 “爸妈,你们坐那儿等一会儿。”说完,邢柯快步找乐平去了。他就不相信收买不了这个大舅子! 看到他。乐平挺没好气的。他用沾湿的毛巾给宁则梧抹了抹脸,瞅着小家伙粽子一样的小手,他的心又开始揪痛起来。他跟这孩子相处都快五年了,虽然也有磕磕碰碰,还从没让他身上受过这么严重的伤。回回去别人家,回回都是挂彩。要么就是挂着眼泪,乐平不吭声,不代表他不在乎。 “你跟桐桐交往。咋样咋样是你俩的事儿。这孩子我也有份儿,反正我就是不同意他到你们家去!”乐平的话已经说在前头了,所以邢柯那一肚子好话还是省省吧。 邢柯腆着脸,笑的特别欠揍。 他凑到乐平跟前,口气暧昧的不得了。“我们三个走了。你跟我那小姑……” 乐平一愣,被邢柯这么一提醒。他还真就大彻大悟了。 邢柯带着宁家母子一走,老外夫妇又不在,那不就意味着这个家里就乐平跟叶萱俩人了嘛! 这孤男寡女同处一个屋檐下,发生点儿啥都有可能啊! 乐平面带春光,心神荡漾,明显就是动摇了。 乐平把宁则梧往邢柯怀里一塞,不耐烦的催促道:“赶紧走赶紧走!” 邢柯乐呵呵的抱着宁则梧出来了,看他猥琐的表情,宁桐就知道他是用什么下流的办法说服乐平的。 她上楼收拾了一下东西,给陈超交代了几句,就跟邢柯和宁则梧坐上邢氏二老的车,往邢家去了。 陈超的晚饭还是在宁家解决的,那是乐平图省事儿,就把中午的饭菜热了一下。陈超吃完就回去了。 乐平却给叶萱精心准备了牛排做晚餐,他这差别待遇还真么明显。 叶萱下班回来了,她手里还拎着宁则梧的书包。其实在宁则梧放学回家来,大家都没注意,他不是背着书包回来的。 叶萱一看整个房子里就剩她跟乐平俩人,有些傻眼儿了。 她还准备当面给宁桐告状了,既然乐平在也好,她倒要好好问清楚一些事儿了! 叶萱将宁则梧的书包打开,一股脑将里头的巧克力倒在乐平跟前。 今天不是情人节,也不是七夕,宁则梧书包里的巧克力,不是小女生送的,全都是乐平这个怪蜀黍装进去的。 “你怎么能这样呢?”叶萱真就不明白了,谁家像乐平这样教孩子的。 看着地上二十多块巧克力,乐平想起来了—— 他今天早上本来往宁则梧书包里塞了一块巧克力,被他看着了,还说他们叶老师教他们懂得分享,在学校里要么不吃零食,要么全班一起吃。乐平问了他们班有多少人后,索性把宁则梧班上其他孩子的份儿一起准备了。 宁则梧今天在班里给其他小朋友派发巧克力的时候,被叶萱抓了个现形。她仔细一问才知道是乐平教他这样的。 “那啥——”虽然叶萱生气的样子也挺好看的,乐平着实有些招架不住。他手足无措起来,又是抓耳又是挠腮,整个就是一猴子么。“我们家宁则梧说你那啥,允许上学的时候可以吃零食,我这不照着你的要求给他班上的小朋友都准备了一点儿……” 叶萱差点儿气背过去,她是那么说过,乐平居然还当真了!她那是不主张小朋友在班上吃零食的意思,小孩子不懂,大人还不明白么?这乐平也真是……奇葩! “你有钱也不带这么折腾的啊!”叶萱里里外外看了一眼,跟这男人说不通,还是找孩子亲妈吧!“宁则梧跟他妈妈呢?” “被邢家二老给接走了,刚下班,饿了吧,快坐下来吃饭。”乐平重新把巧克力收拾到宁则梧书包里,他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挺有自信的。就算别的讨不了叶萱的欢心,就凭这点儿绝对能抓住她的胃。 有吃有喝,叶萱就已经很满足了,乐平还给她备了这么丰盛的一顿晚餐,有红酒,还有牛排。她也没多想这顿饭背后的含义,只一边吃一边教育着他。 “小孩子本来就没太多的意识,总想要别人有的。他要什么,你就给什么,迟早会把他宠坏。小孩子有一样学一样,你真让宁则梧给其他小朋友分零食,这会给其他家长造成负担……” 他不知道别人会不会有负担,反正现在乐平心里头特沉重。他还没来得及给叶萱心里留下好印象,这下全毁了。 更扯的是,他们正吃饭呢,柴静过来了。 隔着窗玻璃,柴静就看见乐平跟叶萱面对面坐着。她知道自己是多余的,却故意破坏气氛来了。 乐平跟柴静,曾经暧昧了那么一段短暂的时间。那是因为彼此都是孤男寡女,寂寞坏了,又因为酒精作用,才在一时冲动下犯了错误。不管柴静怎么想,乐平是这么看的。 “静姐,你怎么来了?”叶萱见了柴静,倍感亲切。 柴静也不客气,坐到他俩中间。她跟叶萱聊了半天,才知道叶萱在这边任教,图个方便,就在邢柯的帮忙下住到这边来了。 柴静看了一眼乐平,也许她不了解男人,但从乐平对也许的态度里,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的。她顿时就生出危机感来,不过今儿个,她要让乐平知道一件事儿—— 叶萱这朵名花,怎么可能没有主儿呢! “你换工作的事儿,你男朋友知道不?”说完,柴静还特意瞅了一眼乐平的神色,果然见他的脸色多少有些变化。 叶萱有男朋友的事情,邢柯还真没有跟乐平提过。丫的,这姓邢的臭男人!乐平是找着了他的道儿了! 见乐平咬牙切齿起来,柴静一愣。就算知道叶萱有男人,他也不至于伤心成这样吧?乐平对叶萱是动了真格儿了……? 叶萱的表情跟乐平一样,也挺鲜明的。不过她是一副很头疼的样子,说起她那个男朋友雷鸣,她就有一肚子苦水要倾诉。“静姐,你今天晚上别回去了,跟我说说话吧。” 柴静也没拒绝,她最近也有不顺心的事儿,正想找人倾诉来着。 157 两只鸭子不见了 听了叶萱的遭遇后,柴静真觉得她那个男朋友雷鸣一家真不是个东西! 雷鸣本来跟叶萱交往的好好的,偶然间被他父母知道叶萱跟邢氏有亲戚关系。叶萱在雷氏二老的拜托下,帮雷鸣在邢氏找了一份好工作。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雷鸣也是不争气的家伙,别人挤破头都没能在邢氏谋个一职半官,他靠着关系进去却不好好干。他在邢氏里换了好几份差事了,都不大满意。他一会去给他爸妈抱怨,他爸妈就找到叶萱来。他们先把叶萱数落一顿,说他们家儿子那么爱她,她却委屈了他们家儿子咋滴咋滴。在不得已之下,叶萱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他们,再重新帮雷鸣找别的工作。 柴静真不敢相信,天底下还真的有这么势利的一家人! “要我说啊,你赶紧跟他分了吧!”柴静心中警钟大作,叶萱跟雷鸣真要是分手了,这不是给乐平网上贴的机会了么!于是她迅速加了一句,“我把我弟柴禹介绍给你!” 柴禹啥样的德性,叶萱又不是不知道。柴静有这份把她从一个火坑往另一个火坑里推的心思,叶萱还真是谢谢她了。 也是为了逃避雷鸣他们一家,叶萱立马听从邢诚的安排,跑到这边来任教了。 叶萱苦瓜着一张脸,泄气道:“雷鸣跟我求婚了……” “什么!?”柴静尖叫了一声,这男人还真有脸!他大概是想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吧! 虽然是被求婚了,叶萱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不知不觉间,她就没了跟雷鸣当初交往的那种小鹿乱撞的心情。现在她特别害怕看到雷鸣的来电,所以她换了手机号都没跟雷鸣说。 叶萱也都奔三的人了,她可不想紧随柴静其后,迈入大龄剩女之前。她一定要把自己嫁出去。可是想找个好男人,实在太难了。 “静姐,你都没想过要结婚啊?” 柴静怎么听着叶萱的口气那么磕碜人呢,搞得她没人要一样。她倒是想结婚,也得跟个男人组个团呀。 想起乐平,她心里就跟烧焦了一样,都是又苦又糊的味道。她大了乐平足有六七岁,当下虽然盛行姐弟恋,她果然还是没有马伊利那种勇气。想来想去,她觉得还是得找过跟她年纪差不多的过日子。 柴静看着叶萱。含含糊糊起来,“还在物色对象。你赶紧那个雷鸣一刀两断。” 叶萱顿觉难堪,雷鸣那一家人实在太难缠了。她也觉得跟雷鸣在一块儿。被强加在身上的负担越来越重,还当真如柴静说道那样,不如一刀两断,索性来个痛快。 第二天,趁着休息。叶萱就行动起来,跟雷鸣约好了见面。 柴静一起来就没看到叶萱了,她跑到楼下来,看到桌上摆好了早餐,她便大快朵颐起来。牛奶、土司加热狗,还有一颗水煮蛋。全进了她一个人的肚子里头。 柴静解决最后一口牛奶,看见一个跟宁则梧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儿进来。 她不认识陈超,陈超也不认识她。 陈超把早点钱塞到鞋柜的抽屉里。那里面已经有他这一个礼拜的三餐钱了。 他趴到桌子上一看,他的早餐就剩一个空杯子、空盘子跟鸡蛋壳了。 陈超瞄了一眼嘴边上还沾着蛋黄的柴静,有些没好气道:“你把我的早餐吃完了,我吃什么~?” 柴静就觉得奇怪了,这哪里跑来的小孩儿。朝她大呼小喝起来。桌子上就一份早餐,她还以为是叶萱或者乐平特意给她留的呢。 见陈超指着马克杯。柴静才在被子上看到有黑子的水性笔写成的“陈超”二字。她跟宁家打过几回交道,知道他们家每个人的用具都是专属的。因为都是成套的,怕搞混,他们就在各自的杯具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行了,等我收拾完,我赔你一份早餐。”反正柴静也要上班去,她正好顺路,到前头的早餐店里给陈超买份早餐,又花不了几个钱。 陈硕在来诊所的时候,老远就看到陈超被一个陌生的女人领着。他不大放心,就跑上去看看情况。 陈超左手拿着包子,右手拿着豆浆,见陈硕到跟前来,他张口叫了一声“爸爸”。 柴静这一路上从陈超的那儿搞清楚了,陈超是宁家的食客。他跟宁则梧一样,也是在单亲家庭环境下长大。陈超的母亲在两年前因为意外事故去世了,他一直跟他爸爸相依为命。 陈硕跟宁桐也算是同病相怜了,都是失去了至亲之人。正是因为这样,柴静才从陈硕的眼里看到了跟宁桐一样的深邃和沉痛。 见陈硕将陈超护的那么紧,柴静尴尬的笑了一下,“你别那么紧张,我不是什么可疑的人。我叫柴静,跟那头子姓宁的一家是朋友。” 陈硕低头看了一眼陈超,神色变得柔和起来。“谢谢你把我儿子送回来。” 没有多余的话,陈硕再次对柴静点头致谢后,就领着陈超穿过马路,越过广场,往诊所去了。 柴静没理由多留,就匆匆赶去上班了。 邢家。 上个月底,邢诚给宁则梧买了七只小鸭子。 在宁则梧不在的这段期间,他老一直精心照料着这几只小鸭子。 再怎么精心,那些小东西还是不好养活。被邢小月玩死一只,生病死了一只,可怜的就剩下那五只了。 一日不见还如隔三秋,这都一个礼拜多没看着了,宁则梧多少都不认识那些长大的小鸭子了。当时它们被买回来的时候,那模样还小小的,放不满一个手掌心。现在它们长的比宁则梧的巴掌还大。 宁则梧分明记得就是七只小鸭子,今早上起来一数,发现少了两只,可把他给愁坏了。 他在箱子里翻来覆去的找,还跑到湖边去寻过了,差点儿就把邢家翻了个底儿朝天。 找寻无果,宁则梧跑到邢柯的房间,摇晃着熟睡的宁桐,特无助的说:“妈咪,我的小鸭子不见了~” 邢柯翻身下床,把宁则梧拎到一旁。这小祖宗还真会折腾人。“我跟你去找找。” 宁则梧不住的瞅着邢柯的手背,邢柯的右手手背上可以说是伤上加伤。上次在邢家吃烤肉的时候,邢柯为了救宁则梧,手背贴在烤炉上,留下了烫伤。昨天又被宁则梧抓挠了几下,痕迹虽然不是很明显,却还是留下了血点。 见宁则梧留意着他手背上的伤,邢柯低头对他露出少男少女杀手一样的微笑。“跟你比起来,你妈咪在我身上留下的伤更严重。” 所以宁则梧怎样抓他、挠他,事后邢柯压根儿就没有放在心上。他的手爬到后背上,布料时不时的蹭着他背上新鲜的抓痕,如千万蚂蚁噬咬一般,又疼又痒。 “妈咪也会用指甲抓你吗~?”宁则梧很傻很天真的问,他对大人们的床第之欢还是一事无知。 “可疼了。”邢柯对他做了一个痛苦的表情,他现在身后还能摸到后背上的伤口,层层叠叠的,就跟他留在宁桐身上的吻痕一样,一连几天都不会消下去。 邢老夫人快步走来,抬脚就在邢柯大腿上踢了一下。要不是她手上还端着宁则梧的早餐,遭殃的就是邢柯的脑袋。邢柯还真是欠管教了,在孩子面前嘴上都这么没有遮拦,邢老夫人瞪着他,恨不得撕烂他的嘴的样子。 邢柯这才噤若寒蝉。 邢老夫人的差别待遇十分明显,她对着宁则梧,笑的就十分灿烂。 邢柯特别不爽,比起宁则梧这个不算亲的小子,他可是她亲儿子啊! “cris,奶奶给你做了豆花,放了糖喔。”邢老夫人将白嫩嫩的豆花摆在宁则梧面前。 邢柯发现,邢老夫人一直变着花样儿给宁则梧准备早餐。以前宁则梧来的时候就是这样,每天的早饭几乎都不是一样的。 “妈,你不用那么费尽心思,这小子糖拌米饭都能吃下去。” 邢柯的体贴,却遭来邢老夫人一记白眼。 邢老夫人也没搭理他,就在院子里喂宁则梧吃饭了。 这一碗的豆花都没宁则梧黑白分明的眼仁好看,他一眨眼,睫毛扑闪扑闪的,跟灵动的翅膀一样,偶尔挂着泪的时候,还散发着晶莹剔透的光彩。 别说这模样了,就连宁则梧的性子,邢老夫人也喜欢极了。 “嗯嗯~”宁则梧含着豆花,邢老夫人手里盛了豆花的勺子推到她嘴边。见她也吃了,宁则梧才张开嘴接着吃。他推了邢柯一把,“你去给我找小鸭子啦~” “小鸭子不都在箱子里吗?”邢老夫人刚从他跟邢诚那儿过来的时候,还看见了。 到底咋样,邢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刚他还跟我说,一共七只,不见了两只,现在就剩下五只了。” 邢老夫人的脸色有些为难,她不打算将残忍的事实告诉宁则梧,只道:“那两只被鸭子妈妈领回家了。” 宁则梧还真给相信了,觉得小鸭子没有妈咪,的确挺可怜的。 158 逞英雄的小人儿 要是妈咪不在他身边,宁则梧也会难受的。 “鸭子妈咪带那两只小鸭子到哪里去了~?它怎么不把那五只小鸭子也带走呀~?” 宁则梧吃饭的时候,话一多,就说明他吃饱了。 邢柯捧着碗,把剩下的豆花喝了,一滴也没剩。 宁则梧伸着脑袋,往碗底瞅了一眼。邢老夫人以为他没吃饱,便说:“奶奶再给你盛一碗吧?” “给小鸭子喝~”宁则梧拍着鼓鼓的小肚皮,表示自己吃饱了。 “小鸭子不喝这个,有专门的饲料。”邢老夫人看了宁则梧的双手,打他弹钢琴受伤都过一个礼拜了,亏得是料理的好,宁则梧的手才没有发炎。“待会儿奶奶再带你到医院去看看手。” 宁则梧这几天总觉得手上痒痒的,总想把纱布拆掉。只要医生说好,他想妈咪应该就不会拦着他了。“那我去叫妈咪~” “玩你的小鸭子去吧!”叫宁桐起床,那是邢柯的专权。 宁桐和宁则梧出行,经常穿着亲子装上路。这一次也不例外。 倒是邢柯跟邢老夫人往他们母子俩跟前一站,有种被排拒在外格格不入的感觉。 出门的时候,宁桐见只要邢家母子,便问:“伯父呢?” “我爸去我妈的饭店了,他给我姐安排了相亲,一大早就见对方家长去了。”邢柯解释。 宁桐也是在不久之前才知道,邢氏旗下的洺湟大饭店一直由邢老夫人在管理。 大约是周末的缘故,出来逛街的人还挺多的,邢柯把车一开到大马路上,就遭遇堵车了。 路过邢氏的时候,他索性把车停那儿了。 在去医院前,宁则梧被领着在街上转了一圈。他还记得这附近有一家叫“益禾堂”的饮品店。里面卖的烤奶特别爽口。一到那附近,宁则梧就哼哼唧唧着,要宁桐给他买烤奶。 “那你跟奶奶在一块儿,我去给你买烤奶。”宁桐嘱咐他过后就找卖烤奶得店儿去了。好一阵子没来,她都不大记得益禾堂具体在什么方位了。着实费了她一番功夫,她才找到。 邢老夫人一直在给宁则梧撑着太阳伞,唯恐他晒着了一点儿。 宁则梧围着邢老夫人转悠来转悠去,透过一家咖啡店的落地窗,他看到他的漂亮老师叶萱正被一个男人纠缠。 宁则梧撒丫子冲了进去,敢欺负他的叶老师。他会让那个魂淡知道什么叫厉害! 宁则梧冲到抓着叶萱不放的雷鸣跟前,对着他的小腿又踢又打又捶又踹,“放开叶老师。你这个大坏蛋~!” 雷鸣懵了一下,趁着他被宁则梧转移注意力的时候,叶萱奋力一挣,将自己的胳膊从雷鸣的手里解脱出来。 她本来好声好气的跟雷鸣和平分手来的,这男人居然好意思开口向她讨要生活费!给了他一巴掌真是便宜他了。这样却惹恼了雷鸣,他不择手段起来。 雷鸣不耐烦,一脚踹在宁则梧肚子上,将他踢出了好远。 宁则梧抱着肚子,整个人觉得五脏六腑都错位了一样,疼得他脸色都变了。他却强忍着没哭。作势要从地上爬起来,刚站起来又栽了下去,然后他这个人都没动静了。 叶萱跟雷鸣都吓坏了。雷鸣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夺门落荒而逃了。 与其去追那个肇事者,还不如赶紧把宁则梧送去医院,叶萱自然知道这点。 她惊叫一声,“宁则梧!” 她冲上去。还没把宁则梧扶起来,他自己就站起来了。 看着游刃有余的拍着自己身上灰尘的宁则梧。叶萱直接给傻了。 追上来的邢老夫人看到这一幕,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孩子到底跟谁学的这些歪门邪道! 叶萱蹲在宁则梧跟前,查看了他前后左右不够,还掀开他的T恤看了看他的肚皮。宁则梧当真没事,叶萱一安下心来,反而落下眼泪。 宁则梧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没事没事,我已经帮你把他赶跑啦~” “你这孩子,吓死我了!”叶萱当真以为宁则梧被雷鸣那一下踢出事儿了,不得不说这孩子鬼主意还真多! 宁则梧看到宁桐在落地窗对面站着,手里还拎着他最喜欢喝的烤奶。他呜咽了一声,跑到落地窗跟前,拍打着玻璃引来了宁桐的注意。 宁桐看到他的时候,他眼泪已经哗啦哗啦了,整个人哭得好生委屈啊! 叶萱跟邢老夫人都哭笑不得,刚才那个逞英雄的小人儿呢? 宁桐把烤奶杯子里的吸管塞到他嘴里,他就不嚎了。 宁则梧身上有个大脚印,怎么拍也拍不掉。 宁桐抻着他的衣服,这明显就是被别人踹了一脚啊!她当即就冷着脸,“怎么回事儿啊这是?” 叶萱给她解释了一下,还频频说着对不起。 邢老夫人也是惭愧极了,她多少也有连带责任。要是她看好了这孩子,还能让他堵枪眼儿去?看这鞋印那么明显,就知道刚才那男人对宁则梧下了多大的狠劲儿了。 邢老夫人催促,“赶紧去医院看看!” 叶萱的哥哥跟嫂嫂,也就是叶斌的爸妈开的广东菜馆就在这附近。她回那里去也方便,之后宁桐又给乐平打了个电话,让叶萱在菜馆等到乐平来接她。 邢老夫人听叶萱说雷鸣在邢氏工作,愣是要邢柯回公司去做处理。她跟宁桐带着宁则梧去医院,去做检查。 邢老夫人正要借着机会跟宁桐谈一谈,主要就是谈宁则梧的事情。 “桐桐,你还没有跟邢柯说宁则梧的身世吗?”邢老夫人笑的有些难看,她跟邢柯曾经都对宁桐做过不好的事情。他们都没释怀,更别指望宁桐能把那些事放下了。 宁桐本来就打算这一辈子都要保守宁则梧的身世之谜,不仅仅是为了不让邢柯得意忘形。“你想让他知道,他的妈妈是被他的爸爸强/暴后,才有的他吗?” “我们可以不说这些,就告诉邢柯是他亲生爸爸就行了。”邢老夫人已经苦守这个秘密很久了,尽管邢诚也对宁则梧视如己出,她还是想让他知道宁则梧就是他亲孙儿。也许宁则梧的确是用不正当的方式创造出来的,可他得出生已经无疑成了一份喜悦。 宁桐无法不介怀,尤其是在知道自己一家的灾难都是邢氏一家一手造成的,她心里的芥蒂就更加根深蒂固了。“不行。你也看到乐平对你们的态度了,他要是知道了,可不会因为邢柯是宁则梧的亲生爸爸就放过他!” 邢老夫人心里苦涩不堪,她见宁则梧跟着医生出来,就赶忙迎上去,“医生,我孙子他没事吧?” 宁则梧拍着跟熟透的西瓜一样的肚皮,仔细一听,肚子里头还发出彭彭的响声。“奶奶,我没事啦,医生蜀黍说,我的肚皮就跟足球一样,踢一下是不会坏掉啦~”他跟邢老夫人是这么说,却抱着肚子装难受,皱着脸走到宁桐跟前,“妈咪,肚子痛痛~” “来来,切开看看里面是不是坏掉了。”宁桐用手比作刀,在宁则梧得肚皮上划了一下。 眼看快到中午了,邢老夫人催着他们回家,她也好早点儿把午饭准备好。 邢柯在知道雷鸣对叶萱和宁则梧动了手脚之后,也是气愤不过,回到公司就把他给革职查办了。 按照宁则梧给他的地址,乐平找到了叶家经营的那家广东菜馆。 他来的时候,叶萱还跟她嫂子叶妈哭诉之前发生的事情呢。 看到乐平,她赶紧擦干了眼泪,眼睛依旧红肿不堪。 “怎么回事儿啊这是?”乐平拔高声音问。 在知道乐平跟宁桐是兄妹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得错觉,叶萱总觉得很多时候乐平跟宁桐说话的时候是一样的口气。“没别的,我跟我男朋友分手了……” “分手了……分手了啊!分手了好,分手了好!”乐平嘴角和眼角上下走起,笑的特别猥琐。 叶家人虽然跟宁桐认识,还真不知道乐平这号人物。叶妈刚听叶萱说,有个跟她住一块儿的人会来接她。叶妈一看来的是这么个年轻的小伙子,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叶萱可别刚从一个火坑里跳出来,就跳进了另一个火坑里了! 叶妈对乐平虎视眈眈,把叶萱拉到一边,“你住的地方,怎么还有男的啊?” “他是宁则梧的舅舅?”叶萱也不确定,她不太了解姓宁的那一家人的关系,平时宁则梧都管乐平叫蜀黍的。邢柯却很肯定的告诉她,乐平是宁桐的哥哥。 是宁则梧的舅舅……那不就是宁桐的哥哥了嘛!叶妈转过弯儿来,脸色立马一边,堆起了笑脸,“桐桐的哥哥啊,把人家留下吃个午饭吧。” 大概是因为宁桐的关系,叶妈越看乐平就越觉得顺眼儿。叶爸也赶忙张罗了一顿好的。 过会儿还要开车,乐平就滴酒没沾。 叶爸倒是喝了不少,他大着舌头跟乐平表示感谢,“我们家叶斌受了宁女士不少照顾,现在我妹妹也是……好人啊!” 129 乐平一怒震八方 被戴上“好人”的标签,尽管是沾了宁桐的光,乐平还是感到挺高兴的。 说不喝酒不喝酒,乐平硬是饶了小几口。酒杯放下之后,他就对叶父嘿嘿直笑,看上去傻呵呵的,不过挺有感染力的。 叶萱就在想,宁则梧是不是就因为随了他这副样子,看上去才那么乐天派。 “那啥——”乐平特别羞涩的瞄了叶萱几眼,就跟未过门的女婿见了丈母娘跟老丈人一样。他扭捏了半天,用手蹭了蹭有些泛红的鼻头。估计是感情酝酿好了,终于鼓足勇气了,他才开口,“既然您二位都答应把叶萱托付给我了,要是以后我们在一个屋檐下发生了点儿啥事儿,你们二位可要担待点儿哈~” 在座的可都是成年人,咋会听不出他话中暧昧得成分? 他这也是间接的在对叶萱示好,真够大胆的! 叶父一愣,酒喝到嘴里,突然觉得不是滋味儿起来。他好歹也就这么一个妹妹,再好的男人把她抢走,他这个做哥哥的也舍不得放手啊…… 叶萱羞红了脸,难怪她总觉得乐平跟条哈巴狗似的,总围着她打转。 他们才认识几天啊,这小子居然就动了这门歪心思! 饭桌上的气氛,变得特别奇怪。 就在这时候,一个男人闯了进来。这人是雷鸣,叶萱的男朋友。 在跟叶萱交往的时候,雷鸣常跟她到这儿来吃饭。他知道这家菜馆是叶萱的哥哥跟嫂子开的。 来者不善,任谁都看得出来。 雷鸣,雷鸣,当真跟滚滚的天雷一样,被震怒的雷神打落在人间。 他多次来这里吃饭,知道叶家经常趁午休的时间。在后门庭院摆桌子用餐。 雷鸣锁定目标,直奔叶萱而去。 叶萱见他进来,吓得赶紧站了起来。 她没想到雷鸣会纠缠不休到这种地步,居然找到这里来。 因为雷鸣的闯入,整个一桌的尴尬气氛被打断了。不过现在的气氛还不如刚才,也好不到哪里去。 叶母之前就听叶萱哭诉她跟雷鸣分手的事儿,她本来就因为雷鸣干的“光荣事迹”而窝火。这下一见到他,叶母直接给爆发了。 她猛的站起来,失控的朝雷鸣吼道:“你干啥?你想干个啥呢?” 见她挡道,雷鸣不耐烦的推了她一把。 叶母险些摔倒。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脚。 就因为雷鸣这一下,整个场面就直接失控了。 叶斌见不得母亲被欺负,他快步上前。双手并用,按在雷鸣的肩头,大力的推了他一下。 他可是使足了劲儿,雷鸣一个正常人不摔倒才奇怪咧! 话还没说几句,就动起手来。叶萱唯恐事情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她赶忙上前拦住叶斌,“斌子斌子,别动手!” “我他妈借钱买了戒指跟你求婚,戒指退不回去,我跟你要回戒指钱怎么啦!”雷鸣从地上爬起来。就破口大骂。他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抬头狠狠地瞪着叶萱。 叶萱也恼了,现在她在雷鸣面前别说感动了。就连一点儿的心动也没有了。真是跟他交往的越深入,就发现这个男人越渣。她当初还真是瞎了狗眼,选择了他!“一个破戒指,你管我要三百万!你那分明就是敲诈!” 雷鸣的脸蓦地一红,被当众道破。他竟还会觉得羞耻,还真是难能可贵的留有那么一点儿的人性。 “我那是不想跟你分手。才说那样的话!”他说的冠冕堂皇,瞧他脸红脖子粗,就知道他说的不是真话。现在立马甩他脸上三百万,只怕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跟叶萱分手,卷款逃走!“现在好了,公司把我革职了,你现在开心了吧!” “公司把你革职,不关我的事!”反正雷鸣之前在邢氏的工作,也是叶萱给他介绍的。叶萱对他一点儿怀念也没有,也没必要再对他施舍同情。“谁让你对小孩子动手了?你知不知道你之前打的是邢氏总裁的儿子?” 依邢柯的个性,他还能让触碰他宝贝的人有活路,那人就该千恩万谢了。 不是叶萱没有提醒雷鸣,他要是再这样纠缠不清,丢工作只是一个小插曲! 一听叶萱这话,雷鸣果真是怕了。 他眼神失措,脑子转的飞快。最后认定叶萱是在吓唬他,雷鸣嘶哑着声音吼了回去,“你骗谁呢?总裁根本就没结婚,哪来的孩子?” 他毕竟在邢氏工作了一段时间,对邢柯的事情还是听说过一些的。 叶萱刚要跟他争辩,肩头就被一直宽大的手按住了。 她回头一看,是乐平阴森森的站在她身后。 尽管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乐平算是听明白了一些。忽略掉雷鸣跟叶萱的纠葛,这个男人居然打他们家宁则梧了吗? 从宁则梧出生到现在,他宝贝的可紧了,连那小家伙的一根头发都没拔下来过! 乐平的目光落在叶萱那张渐渐褪去愠怒的花容上,“他打我们家宁则梧了,是吧?” 乐平的声音很低,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叶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她怎么觉得乐平跟换了一个人似的,突然变得可怕的让人不敢直视。 她知道不能把事实说出来,却不知怎的,她神不由主起来,支支吾吾的就把雷鸣在咖啡店里干的“好事儿”给抖了出来。“他……踹……踹了宁则梧一脚……” 叶萱话音未落,惊觉乐平化为一阵风一样,凌厉的从她身边经过,直袭向雷鸣去。 在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雷鸣的下巴被乐平卡在右手的虎口里。雷鸣整个人就被乐平这么用一只手给提了起来! 雷鸣刚大意了,没回过神就被乐平给袭击了。他刚看到乐平把手放在叶萱肩膀上的时候,差点儿就给气炸了。那个女人刚甩了他,这么快就跟人勾搭上了吗! 雷鸣知道乐平为什么只瞄准了他的下巴,这是想让他说不出话来。因为雷鸣刚才差点儿把“婊/子”两个字说出口!乐平大概是察觉到这一点了吧! 雷鸣毕竟是个健壮的男人,不会就这么束手就擒。 他双手掰着乐平依旧卡在他下巴上的手,这么被吊着,他根本就喘不上气! 他的双脚几乎悬空,雷鸣被惹急了,既然拳脚无眼,那也别怪他不客气了! 似乎是察觉了雷鸣要抬脚踹他的企图,乐平早一步采取行动。他手上的力道忽然下沉,在雷鸣整个人失去重心的时候,把他直直的摁躺在了地上! “妈蛋,给我滚!” 乐平动怒,实在吓人,谁都没敢上去劝。 众人目瞪口呆,乐平刚刚用一只手生生把一个大男人给制服了。仅仅用一只手就这么厉害,他马力全开的时候,那得多惊天地啊? 受了一顿教训,大家都以为雷鸣学乖了。 哪知道他被乐平按倒之后,索性就躺在地上不起来了。 雷鸣嘴里哼哼唧唧,一脸痛苦难堪的的表情。 在场的人从他做作的戏份算是看出来了,他这是要上演现实版的“碰瓷”啊! 雷鸣正哼哼着,察觉到有人靠近,他张大眼一看,是抱着一孩子的年轻女人。 等等,她怀里那孩子不正是他今天踹了那一脚的孩子吗! 那孩子的T恤上还留着他的鞋印呢! “报警。”宁桐抱着宁则梧,刚跟邢老夫人一起进来,就听到乐平骂了那一句。她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看了雷鸣那假掉渣的演技,就知道这货又犯贱了。“今天就是你踢了我儿子一脚吧?你就等着倾家荡产吧!赔不死你!” 见宁桐真拿出电话,雷鸣傻了。 他从地上爬起来,夺路溃逃,狼狈的不得了! “妈蛋~”宁则梧对着雷鸣的背影喊了一句。 这孩子还真是有样学样,他以为这是多好的话么?宁桐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佯怒道:“跟谁学的?以后再让我听到你说这样的话,我撕烂你的嘴!” 宁则梧做了个鬼脸,紧抿着嘴巴,在喉咙里含含糊糊的咕哝着那两个字。 宁则梧这不还生龙活虎的嘛,刚听说他被雷鸣揍了一下,乐平还以为有多严重呢! 当他看到宁则梧T恤上那个清晰的鞋印,心里一凉,整个人又失控了。他骂骂咧咧的抬脚就要追上去,“妈蛋,刚下手真是太轻了!”要不是宁桐即使拉住他,他当真追雷鸣去了,“桐桐,我们报警吧!告死他!” “你还真没完没了了是吧?”今儿要不是她在这儿,只怕乐平这会儿就被请去警察局喝茶了。 乐平把宁则梧的T恤掀开,露出他白嫩嫩的肚皮。见他身上也没留下痕迹,他这才放宽了心,就是下回别让他再见到雷鸣那小子!“妈蛋,以后见那小子,打他一次!” 宁桐直接一个拳头上去,砸得乐平眼冒金星。 她看乐平是喝多了,在宁则梧面前居然口无遮拦! “你以为你还是中学生吗?给我闭紧嘴巴!” 被宁桐训了一顿,乐平终于变老实了。 刚从医院过来,路过这里,邢老夫人就说要跟叶家人打个招呼。幸亏宁桐也跟着来了,不然还不知道乐平会闹出什么事端来! 160 我不要你结婚啦 “报警。”宁桐抱着宁则梧,刚跟邢老夫人一起进来,就听到乐平骂了那一句。她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看了雷鸣那假掉渣的演技,就知道这货又犯贱了。“今天就是你踢了我儿子一脚吧?你就等着倾家荡产吧!赔不死你!” 见宁桐真拿出电话,雷鸣傻了。 他从地上爬起来,夺路溃逃,狼狈的不得了! “妈蛋~”宁则梧对着雷鸣的背影喊了一句。 这孩子还真是有样学样,他以为这是多好的话么?宁桐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佯怒道:“跟谁学的?以后再让我听到你说这样的话,我撕烂你的嘴!” 宁则梧做了个鬼脸,紧抿着嘴巴,在喉咙里含含糊糊的咕哝着那两个字。 宁则梧这不还生龙活虎的嘛,刚听说他被雷鸣揍了一下,乐平还以为有多严重呢! 当他看到宁则梧T恤上那个清晰的鞋印,心里一凉,整个人又失控了。他骂骂咧咧的抬脚就要追上去,“妈蛋,刚下手真是太轻了!”要不是宁桐即使拉住他,他当真追雷鸣去了,“桐桐,我们报警吧!告死他!” “你还真没完没了了是吧?”今儿要不是她在这儿,只怕乐平这会儿就被请去警察局喝茶了。 乐平把宁则梧的T恤掀开,露出他白嫩嫩的肚皮。见他身上也没留下痕迹,他这才放宽了心,就是下回别让他再见到雷鸣那小子!“妈蛋,以后见那小子,打他一次!” 宁桐直接一个拳头上去,砸得乐平眼冒金星。 她看乐平是喝多了,在宁则梧面前居然口无遮拦! “你以为你还是中学生吗?给我闭紧嘴巴!” 被宁桐训了一顿,乐平终于变老实了。 刚从医院过来,路过这里。邢老夫人就说要跟叶家人打个招呼。幸亏宁桐也跟着来了,不然还不知道乐平会闹出什么事端来! 邢老夫人和宁家母子被叶家跟强留下吃饭,叶母又给在公司的邢柯打了个电话,让他下班后直接到这儿来。 结果,几个大男人喝得东倒西歪。 这下,乐平也无法开车载叶萱回去了,邢柯也没办法抱着醉醺醺的态度到公司去。 宁桐就把他们丢到车上,都带去邢家了。 邢柯醉得快,醒得也快。 他冲了个凉,醒了下酒。出来的时候。听到隔壁的房间有动静,似乎是一个男人的哭声,邢柯悄悄贴了上去。从门缝里看到乐平跪在宁桐脚跟前。宁桐就坐在床边,从邢柯这个角度,看不清她的神情。 邢柯多少知道乐平一家跟宁桐一家的恩怨纠葛,那不是他一个外姓人能插足的地步。 可不知怎的,他感到不安起来。是因为宁桐的神情太莫测了吗…… 邢柯回房,有些坐立不安。 不大一会儿,宁桐进来了。 他有些紧张,“怎么回事?我刚听到乐平在哭……” 宁桐的神情闪烁了一下,在包里翻找出从家里带来的换洗衣服。“没事儿,他一喝醉就那样。” 大概就是乐平总是那样。上回他跟柴静一块儿喝醉的时候,失口把他们家什么事儿都说了出来。 见宁桐抱着衣服往浴室去,邢柯猛的从她身后拥住她。 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种宁桐会忽然从他眼前消失一样的错觉。 “老婆,我有多爱你,你知道吗?” 要是在以前,邢柯绝对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说出这么羞人的话。当他跟宁桐在一块儿的时候,这种甜言蜜语很自然而然的就从嘴里溜出来了。连他都觉得意外,却是那么自然而然…… 宁桐心中震动不已。她一再告诫自己不能沦陷,才没让自己的心因为他给予的爱而龟裂。不能让他太深入她坏死的心…… “突然说这些干嘛?”宁桐觉得邢柯的态度有些奇怪。 邢柯也说不清心里头的这股不安是哪里来的,他将宁桐转来跟他面对面。宁桐就在他眼前,这么近,近到只要他一低头,就能俘获她的唇。 邢柯蜻蜓点水似的在宁桐的双唇上落下无数个轻吻,渐渐加速,渐渐加重,变得如狂风骤雨般。 直到彼此几乎不能呼吸,他们才结束这个深而长的吻。 “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邢柯在她耳边粗喘,凝视着宁桐忘情的脸庞,手指在她的脸廓流连不去。只要宁桐开口,哪怕是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他也要想办法给她摘下来。 宁桐轻喘,胸口起伏着好看的幅度。在她半张着的眼眸里,似乎随时会有晶莹的光彩溢出来,总会牵动着邢柯的心。 一波又一波带着痛楚的甜蜜,邢柯欲罢不能。 宁桐情绪平复,眼眸里的涟漪似的微波褪去,恢复了一片清冷。 她低头躲闪着邢柯的神情,淡淡的说:“……让我当你的董事长就好了。” “这可是你说的,这辈子你都别想从我身边跑掉了。”邢柯紧抱着宁桐,几乎要将她揉碎在怀里。 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发出满足的叹息。 礼拜一下午,邢柯拿着他跟宁桐的结婚证在乐平面前炫耀来炫耀去。 他刚跟宁桐从民政局回来,本来计划到十月份以后,他正式跟宁桐求婚来着。他果然还是没有耐心,提前跟宁桐把证儿给领了。 邢柯虽然还继续住在宁家,但他发誓,他没有入赘! 真的,从形式上宁桐的名字是在他的户口本上填着的。只是这样,邢柯就已经很满足了。 “妈蛋!你他妈要是再把那两个小本本拿我面前晃,信不信我给你撕了!”乐平咬牙切齿,他哪知道没几天功夫,他妹妹就成人家的了。这一对狗男女,领证之前,连一声都不吭!事已至此,他能有啥办法?不过他得怨念几句,“你就这么把我家桐桐拐走了?连婚纱都不让她穿?” “那个下个月办,放长假的时候,咱们全家一起去拍照,大舅子。” 邢柯这好声好气的态度摆在这儿了,一听“大舅子”这话,乐平也跟着他咧起嘴来。 当天晚上,邢柯拿着他跟宁桐的结婚证给宁则梧看的时候,小家伙大概还不懂这小本子背后的意义是啥。 不过一听结婚,他就明白了。 以后,邢柯就名正言顺的住他家,成他正牌的爸爸了。 宁则梧一脸不爽,龇牙咧嘴的扑到邢柯身上,伸手就去抢那俩小本子,嘴里还嚷嚷着:“我不要妈咪跟你结婚啦~” 邢柯一边躲着他,一边说:“傻小子,就算你撕了也不管事啊,我跟你妈咪是夫妻的事实已经改变不了了。” 何况,邢柯又不会真的让他把他跟宁桐的结婚证给撕了。 别以为宁则梧是小孩儿,就以为他傻、啥都不懂。“妈蛋~!我要我妈咪跟你离婚~!妈蛋~!” 骂完还不解气,宁则梧还甩了邢柯两巴掌,然后哭着跑下楼找宁桐去了。 邢柯把结婚证往枕头套里一塞,翻身下床,穿上拖鞋,紧跟着宁则梧去了。 宁桐这会儿正给人家做蛋糕呢,蛋糕上的字儿还没写完,就听见楼上传来宁则梧的哭声。 不用问,肯定是邢柯又找那小子茬了,不然他也不会那么委屈。 宁桐放下手里的活儿,动身过去,抱起哭成泪人儿一样的宁则梧。 “怎么了这是?又哭啥呢?”宁桐真是服了这小子了,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哪来的那么多眼泪。宁则梧抱着宁桐的脖子,呜呜啊啊啼哭不止,顾不上说自己受了啥委屈。宁桐见邢柯从楼上下来,算是逮着可以说话的大活人。“你又怎么着他了,把他惹哭成这样?他小,你也小是吧?” 邢柯讪笑几声,他哪知道宁则梧的小心脏经不起这么大的新闻冲击。“我就给他说了一下咱们结婚的事情……” “不是说好,暂时跟大家保密吗?” 邢柯一愣,暗道了一声糟糕。他太得意忘形了,把答应好的事儿给忘了。 “暂时还没让全世界人知道,我就没忍住,只告诉了几个人。”邢柯一脸的无辜,他大概不知道自己正满面春光。就算他再怎么装,他上扬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 宁桐无奈叹息,抱着宁则梧上楼去了。 这傻孩子,跑下来的时候,连鞋都没穿。 宁桐本要把宁则梧放到床上,可这小家伙死活不肯松开手,一直挂在她脖子上不放。 那哭声,还是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 “宁则梧,看着妈咪。”宁桐强把他的双手从脖子上给拉了下来,并按在了床边上。 宁则梧张着泪眼,许是哭得太凶了,突然停住就咳嗽起来。 “妈咪,我不要你结婚~”说着,宁则梧又呜呜放声哭起来。 宁桐抽了几张面纸,叠在一块儿,直接盖在了宁则梧的脸上。把他眼泪鼻涕擦干净,却止不住新一波的泪水,她回头瞪了一眼继续装无辜的邢柯。就是因为这样,她才再三警告邢柯要把他们结婚的事情保密起来。 “妈咪又不是不要你了,就算我结婚了,你还是我的孩子,什么都不会变。”宁桐将他抱在怀里。 161 距胜利更近一步 宁桐跟邢柯领了证儿,日后就要跟着他一起管邢氏二老叫爸妈了。且不说这有多别扭,就是再难为情,她也不愿认贼作父! 好在她跟邢氏二老见面的机会不多,这点暂时还没啊暴露出来。 她这天跟秋龙宇见了面,就在离邢氏不远的咖啡店。 秋龙宇已经把邢氏股份的转让书起好了,带到了宁桐的跟前,却被她推了回来。 “桐桐,这是什么意思?”秋龙宇看她并不是将仇恨放下了的样子,此时宁桐的神情实在让人难猜。 宁桐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好还是坏,她感到一阵茫然。她并没有放弃自己的复仇计划,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发生了一点儿小小的突变。 “龙叔,邢氏的股份,你在手里握着就好。到时候,你站在我这边就好——” 宁桐的话,也让秋龙宇听不懂。 他使劲儿审视宁桐,要从她脸上找出一朵花儿来才甘心似的。他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也只有他爱了一辈子的女人的这个孩子让他看不透。 秋龙宇不知道宁桐说的“到时候”,是什么时候。 但唯一肯定的是,不管她要做什么,他都坚持陪她的立场。这就是所谓的“舍命陪君子”吧。 宁桐的神色暗淡下来,就想这快要过去的夏天一样,树叶都有泛黄的迹象。 “我跟邢柯结婚了,他把手里百分十二十六的股权都给我了。” 正是因为事情进展的太顺利,夏微有些不知所措了。 唯一让她挫败的是,她连一点儿喜悦的心情都没有。 听了她的话,秋龙宇错愕不已。 他哪里敢相信,邢柯会下那么大的手笔。 宁桐到底给邢柯灌了什么迷魂汤,还是她做了什么手脚。用了什么手段不成? 秋龙宇有些堪忧,他不放心宁桐行事作风,紧张的问:“他就这么给你了?” “嗯。”宁桐也没料到,邢柯当真让她做了他的董事长。 在跟邢柯领完证儿的第二天,邢柯就将转让书交到她手里,当时也没让她看是啥,就催她签了名。 秋龙宇心里一抽,邢柯这小子当真是爱极了宁桐。可是这种话,他没敢当着宁桐的面儿说。他想,宁桐大概早就意识到邢柯对她是多么真心了。 他长叹不止。心里头是说不出的烦闷。宁桐为了复仇,连自己都搭了进去,事情必然是要败露的。到时候只怕她跟邢柯连夫妻都做不成。 这就是宁桐想要的结果,秋龙宇也不好说啥,就是苦了这娃儿,千万不要对邢柯动了真情啊! 真情是什么?那玩意儿多少斤两? 有多少爱,就能滋生出多少恨出来。这不是很好么? 宁桐暗自在心里舒了一口气,随即结束了这闷不吭声的埋头举动。 她抬眼瞅着愁眉不展的秋龙宇,觉得还真是怪了。眼看他们距离胜利只有一小步了,怎么大家都没有喜悦的心情呢,秋龙宇这是在郁闷她仅在短短的时间里完成她长久以来都没有完成的事情么? 宁桐不再多想,也不愿再为这事儿让秋龙宇跟自己一块儿犯愁。忙过这一阵。该散了也就撒了,只要达到了目的,该放下的也就放下了。 “龙叔。除了你我,还有邢诚,邢氏懂事还有六个人,你能在他们中拉几票?” 秋龙宇看宁桐这是铁了心要给邢氏改头换面了,当下他也不敢跟宁桐打包票。至少先给他时间去探探底。他才能说出大概的话来。想要将人从邢诚身边拉拢过来,还是挺不容易的。 说到这儿。秋龙宇想起一件事儿来。既然宁桐今天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她是不知道实情的。 “桐桐,你知道柴禹那小子吧?”秋龙宇对柴禹的印象其实不咋好,却也知道他对宁桐也是一往情深。见宁桐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他做了进一步解释,“他们柴家手里握的股份比我还多一些,我只有百分之六,他们家有百分之七,好像都在他姐姐柴静手里。” 一开始的时候,秋龙宇对柴家也不是很了解。他毕竟跟柴静都是邢氏的股东,坐在一起吃过饭,从来不知道她还有个弟弟。直到那天柴禹出现在他面前,说要帮助宁桐复仇的事情,他做了调查后才知道柴禹跟柴静是血亲。 宁桐一挑眉头,这对她来说也是天大的喜事啊。 不过柴静跟柴禹这姐弟俩对她的态度不大一样,柴静知道她缠着邢家的目的,一直都对她的复仇计划抱着反对的态度。倒是柴禹很热心的、积极的帮过她—— 就是不知道柴禹这回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在她身后支持她。 “柴禹那边,我去说。”宁桐想着,她毕竟跟邢氏的其他股东不熟,不必他们跟秋龙宇的交情。至少柴禹那边,她还是有办法的。 宁桐突然觉得自己很卑鄙,扎扎实实的贱人一个! 她都跟柴禹断的很清楚了,这时候居然还想着用美人计去祸害他,实在不应该啊—— 不管多龌龊也好,宁桐还是厚着脸皮把柴禹约出来了。 一听他还在公司上班,宁桐就把见面的地点改在了公司一楼的茶餐厅里。 不仅方便一些,这会儿上班的点儿来往的人也不会很多。 尽管忙,柴禹也没有拒绝,他也是日夜迫切的想要见宁桐一面。 当两人面对面,柴禹发现宁桐比跟他在一起的那会儿明显消瘦了许多。 不知不觉,他就将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桐桐,你瘦了……”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哽咽,这正中宁桐的下怀。 柴禹能关心她,说明对她还有情义。宁桐感谢苍天,没让他将她忘怀。 “最近天气热,没什么胃口。”许是好久没有出门得缘故,就今天她头顶着大太阳在外面跑了两圈,这会儿头都有些犯晕,明显是中暑的征兆。 看她面色不大好,柴禹赶忙跑到前台,让那头的小姐给他们这边看了一壶凉茶。亲眼看着宁桐喝下身子转爽快了,他才安下心来。 才一宽心,柴禹的神色又暗了暗。他手脚无措,索性将不知道该放哪儿的双手交握了起来。 他时不时的往宁桐那儿瞅两眼,有些吞吞吐吐的道:“你……你跟邢柯,真的结婚了?” “邢柯给你说的?”看柴禹变得难堪的神色,宁桐心中便已了然。对旁人说起,宁桐还相信邢柯是嘴快。对柴禹说起他们结婚的事情,她就觉得应该另当别论了,邢柯这是要铲除异己,彻彻底底的要柴禹断绝了对她得心思啊。宁桐觉得这样也好,反正她也没有跟柴禹复合的打算。她低眸沉思,眼眸中忽明忽暗。“那他给你说,他把他手里的股份都转让给我的事了吗?” 也就是说在邢氏,宁桐现在是仅此于邢诚的大股东了。 柴禹错愕不已,他的反应跟秋龙宇一样,当真都没想到邢柯还真舍得将这么一笔巨大的财富交到宁桐手里。 宁桐的目的就快要达到了,柴禹也是一点儿激动的心情也没有。他沉着的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宁桐忽然轻扬起一个笑脸,空白的笑意让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惨淡。她四下一盼,嘴里就跟含了一块儿磁铁一样,有着莫大得吸引力。“柴经理,你对总裁和董事长的位置感兴趣吗?” 柴禹一惊,忽然明白了一些。宁桐虽然想要罢免邢诚跟邢柯在邢氏的位置,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将这么大的公司据为己有。她这还真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就像当初邢诚对待她外公那样,她也要将这公司交到外姓人手里面去。 柴禹却没有心动,看着现在的宁桐,他整颗心一再下沉,就像他的身体里有个无底洞一样。 “我会配合你的。”如果这多少能让宁桐的心里舒服一点儿,柴禹会坚持跟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何况,他早就决定这样了。 “你叫你姐,一定要把那一票投给你。”宁桐知道她是说服不了柴静,但柴禹对柴静得影响就不一样了,毕竟那是她的亲弟弟。 如此一来,宁桐这一票,秋龙宇一票,柴静一票—— 柴禹在不战的情况下,已经获得了这三票的支持了。 邢柯本来就在办公室跟柴禹商量半个月show展的事情,中途柴禹接了个电话说要下楼一趟。 邢柯左右等不回来,心里还不安起来。 回忆起柴禹接到那通电话时得错愕和喜悦,邢柯就觉得大事不妙,那通电话该不会是宁桐打给柴禹的吧……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邢柯心里烦躁的厉害,压根儿在办公室里坐不住。他跑下楼来一看,果然跟他想的一样,宁桐就坐在柴禹面前—— 邢柯顿时就给恼火了,这才结婚几天,这女人就给他戴绿帽子,这不是故意让他难堪嘛! 好在宁桐跟柴禹的事儿已经谈完了,在看到邢柯过来的时候,她心不慌气不乱。 “呀,柴禹,是桐桐给你打电话过来,就该告诉我啊!” 162 邢柯的甜蜜情怀 且先别说邢柯这绿帽子有没有戴上,反正他这张脸是气绿了。 他不忍心责备背着他跟柴禹见面的宁桐,就把责任推卸到了柴禹身上。 柴禹在心里苦哈哈的笑个不止,若是告诉邢柯那通电话是宁桐给他打来的,只怕他压根儿就不会让他有机会下楼来跟宁桐见面。 看着揽在宁桐腰上的那只手,柴禹只觉得特别的扎眼。他干笑了几声,也没特意去看邢柯对他示威一样的脸色,“那你们聊,我先走了。” 柴禹提早下班了。 邢柯还有一些后续的事情没有处理,他又唯恐他一个没注意,宁桐又跑到别的男人身边了。于是他索性把宁桐带到他办公室里来了。 碍于宁桐有恐高症,坐不来电梯,邢柯陪着她爬了十几楼。累是累点儿,好歹拉拉手,有说有笑,还算开心。在不知不觉间,就到了。 回到办公室,邢柯怕自己忙起来顾不得宁桐,就把电脑让出来给她玩儿。 两人一静下来,邢柯反倒是心不静了。 一想起宁桐跟柴禹见面的事儿,他这心里头就跟打着鼓点儿一样,跳的是越来越快。 咔咔咔,宁桐点击鼠标的声音,也是异常的清晰。到头来,邢柯都不知道自己要做啥了。 他把手里的活儿往旁边一扒拉,就那么侧着身子托着下巴望着宁桐,也不觉得腻烦。 “你到底干什么见柴禹去了?”邢柯终于把心里得郁结给道了出来。 宁桐懒散的瞟了他一眼,瓮声瓮气的说:“怎么?我见他还要跟你打报告吗?” “那当然!”邢柯还真把这当理所当然了,他靠过去,将宁桐占有性的往怀里一揽,“你现在是我老婆啊,货真价实的老婆啊!跟前男友见面,不得问过老公的意思?”说到这。邢柯不知道自己脑子怎么就轴起来了。他一想到宁桐到现在还没有叫过他一声“老公”,不免觉得十分缺憾。“叫一声老公听听嘛。” 宁桐奇怪的看他一眼,来到这个称号比他吃醋还重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快就不追究她跟柴禹的事儿了。 给他一个吻,就不信堵不住他的嘴! 被宁桐的香唇印了一下,邢柯果然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可这婆娘跟宁则梧一个德性可不行,他想要的可不是一个孩子一样的轻吻。 邢柯立马就毛手毛脚起来。 大夏天,宁桐本来就穿的单薄,上身一个浅灰色得背心,下身就一个牛仔短裤。看上去清爽得狠。 其实邢柯本就不主张她穿这么少出门,这样一看,她双峰的浑圆形状根本就是暴露无遗。她稍稍一低胸。就有走光的危险。 邢柯的手刚抱住宁桐的双峰,就被她用胳膊肘捅了一下。 “你不是说还有工作吗?”宁桐嗔怒道,这里可是他邢大总裁的办公室,居然对她这个堂堂的董事长上下其手,实在恼人! 邢柯看也不看桌上一堆的文案。只求饶似的开口,“晚上带回家做。” 邢柯强把宁桐的注意力从电脑上转移开,这样实在难受,他索性左右手一起用力,将宁桐整个人给托了起来,大步往睡房走去。 宁桐不仅穿的单薄。脚下也就蹬了一双凉拖。 真是,这女人全身都是弱点,看起来比鸡蛋壳还容易剥开。邢柯一刻不看紧她都不行。 邢柯的欲望已经像出鞘的剑一样,通身怒胀着。他却不急着进入宁桐的身体,反而耐心的勾动她的天雷之火。 即便宁桐早已不耐的在他身上磨蹭,他也蓄势待发,其实他也在忍耐。只是不想那么快就这样结束。 邢柯已经习惯了在宁桐的身上种下属于他的痕迹,就像是打记号一样。标志着这个女人是专属于他的。 映在她白皙的肌肤上,那些吻痕如绚烂的梅点一般,悄然的绽放,娇艳欲滴。 随后,邢柯才会在宁桐的身体彻底准备好接纳他的时候,一下贯彻到底。先深埋其中,然后退出来,用他的边缘搅动着宁桐的边缘。在她几乎用哭声央求他一样的时候,他才慢慢抽送开来……最后他的动作会快到让彼此无法计数…… 邢柯是爽歪歪了,宁桐身上又多了好多痕迹。之前的那些痕迹好不容易才消下去…… 明知道她今天穿着背心出来,这个男人还故意在那么明显得地方留下吻痕。宁桐忍不住频频的向邢柯投去嗔怨的视线。 她只得将背心尽量往上拉扯,才勉强遮住那些痕迹。 邢柯看了看点儿,这时候还不算晚,“如果快点儿回去,还能赶上宁则梧放学。” 宁桐见他将桌上的文案收拢了,装进一个文件夹里,就这么夹在胳膊下面走了。 “你也不整个包。”宁桐看着都觉得难受。 邢柯有什么办法,他平时都不怎么把工作带回家。要不是手上这个案子急得很,他就撂办公室,明天再来处置了。 “董事长说有什么,就一定要有什么。”他长臂一伸,就跟夹文件夹一样,把宁桐也夹到了跟前来。逢人也不知道避避嫌,尤其在岳李面前,邢柯更是把宁桐恨不得往怀里揉似的。“李特助,我也有老婆孩子了!” 以后看岳李还笑话他吃宁桐家的白饭不,反正现在他名正言顺是宁桐的老公了。 岳李不太爽快邢柯在他面前炫耀,心里也没多想,就是一急,嘴上给犯贱了,“那孩子是你家的吗,你就这么高兴!”瞧见宁桐脸色有些变化,岳李赶忙笑笑赔不是。“桐桐,我这说笑呢,你别往心里去。” 邢柯倒是没介意啥,许是为扭转宁桐的心情,他顺着岳李刚才的话就说了下去,“买一赠一,这不便宜么,还省事。” 他话一说完,宁桐就绷起了脸,用胳膊肘狠捣了一下邢柯的胸口。她俩眼一瞪,活脱脱一凶悍的泼妇模样,“你说谁便宜呢?” “这不是开你玩笑呢嘛,老婆大人别生气。”邢柯赔着笑。 其实邢柯也在意岳李的话,想着宁则梧毕竟不是他亲生的,虽然他没把那小家伙当外人,可心下却跟他爸妈一样着急的要命。他都三十多了,不能没有一个自己的亲生骨肉吧! 他算计着,怎么也得跟宁桐折腾一个出来。是男是女都无所谓了,只要是他栽培的品种就好。 邢柯跟宁桐还没离开公司,就碰上吴英娜了。 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真是活见鬼了! 吴英娜偏偏赶在宁桐来的时候,也到这边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邢柯跟宁桐的事儿成了,就算宁桐跟吴英娜再怎么不亲,这吴英娜好歹也算是他的大姨子! 见邢柯跟宁桐当众搂搂抱抱,吴英娜的眼里就跟进了虫子一样,钻的实在疼,还疼到心里面去了。 “邢家,名单确定好了没?”吴英娜这是催命来了,关于show的到位嘉宾,她实在拿不定主意。毕竟她在这个圈子里认识的人不必邢柯的多,就将这事儿交于他办了。 邢柯歉然一笑,“名单还没确定下来。明天我拿给你吧。” 说着,他回头看了不自在的宁桐一眼,差点儿破功笑出来。 宁桐一直是提着领子的,她若一松手,势必会露出胸口的吻痕来,那也太尴尬了! 见邢柯神情不对,吴英娜就循着他的视线往宁桐那边瞅去,一时也觉得她的举止相当的奇怪。在看到她胸口若隐若现的一片青紫色痕迹时,她蓦地红了脸,并迅速低下了头去。 非礼勿视啊,可她得心里咋就这么沉痛呢! 吴英娜强迫自己翻飞的心绪恢复平静,她抬头冲邢柯嫣然一笑,灵动的让人晃神。“邢柯,那我明天等你好消息。” 说起好消息,邢柯想起一件事儿来。 他将宁桐往怀里揽得更紧密了,两个站在一起,还真跟一幅画一样。 “我告诉你另一个好消息……”邢柯有些自豪的凝望着宁桐,没留意到吴英娜的脸色变化。“我跟桐桐结婚了。” “结婚了!?”吴英娜拔高声音,几乎有些嘶哑。随即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掩饰自己的震惊,“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我怎么没看到消息?” 邢柯怎么说也是商业巨头,无数男女心目中的男神。男神娶亲的动静,怎么可能会这么小呢,还不及蚊子放的屁! 邢柯本来也觉得挺仓促的,但是他可是一直都有着跟宁桐领证的心思,就是觉得委屈了她。 见宁桐也没打算跟吴英娜做解释的意思,邢柯自然就代劳了。“前几天我跟桐桐把证儿领了,回头忙完了再办婚宴,到时候请你喝喜酒啊。” 吴英娜极为艰难的笑了笑。 许是她笑的太难看了,招来了宁桐的的一丝冷嘲。 宁桐的冷笑,吴英娜看的分明,她把上涌的怒气憋在了心里,硬着头皮给邢柯挤出一个更大的笑容来。“那还真是恭喜你们啦!” 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邢柯就匆匆跟吴英娜告辞了。在晚一点儿,只怕要赶上下班的高峰了,到时候路上堵车,那可是费神又费时又费事儿了! 163 谁才是你亲姐妹 吴英娜对宁桐的嫉恨不是一天两天了,在知道她有这么一个妹妹的那一刻开始,她就视宁桐为眼中钉。 如今宁桐跟她心仪得邢柯在一起了,吴英娜更觉得心里不痛快了。 在喝到他们的喜酒之前,吴英娜就去酒吧买醉了好几回。 一连好几天都是深更半夜才进家门,吴彦见她比自己回来的还晚,又带着一身难闻的酒气,不由勃然大怒。 “你一天到晚跟谁在外面混呢?我辛辛苦苦送你去国外读书,你就是用这种方式孝敬我的?” 吴彦骂骂咧咧,唯恐天下不乱似的,也不怕惊动了楼下房里的佣人们。 在进房之前,吴英娜回头看了一眼吴彦。也不知怎的,她越发觉得吴彦的嘴脸愈加丑陋可恶! 吴彦还真好意思说她么?看他衣冠整整,还不是一副刚从外面跑回来的样子么? 这种只顾着自己逍遥快活的男人,怎么会是她的亲爸呢? 吴英娜在心里面为自己鸣不平,她都三十多了,吴彦这个当爹的连她的终身大事也从不操心、从不过问。 有这样当爹的么? 难怪她弟吴乐平跑出家不回来了。 吴英娜进屋,看着床头摆放的全家福。相片里,他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这张照片,已经有八九年的历史了吧,她也算不清了。 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就散成这样了? 吴彦敲门进来,他将一张便签纸丢到吴英娜床上。“这是你弟的地址,抽空把你妈从他那儿要回来。” 这个地址,还是他托了好多人,很不容易才打听到的。 吴英娜现在醉的厉害,压根儿就没听清吴彦嘟嘟囊囊在说什么。待她回过神来。正欲追问,看到的只是一道淹没在房门口的残影,她什么时候看清过吴彦? 等她整个人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两眼一张开,她头疼欲裂不说,满屋子还都是让她隐隐作呕的酒气。 吴英娜迅速开窗通风,又冲进浴室洗了个澡。 在她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了床上的便签纸。 她拾起一看,上面写的是一串谁家的地址。 “幸福小区……”吴英娜捏着那张便签纸喃喃自语,随即她失笑开来。眼中尽是苦涩不堪。 到底是多幸福啊? 便签纸的背面空无一物,吴英娜隐隐约约记得这东西是吴彦丢她床上的。他是叫她抽空到这地方干嘛来着? 吴英娜带着便签纸,前去吴彦的卧房、书房找了一圈都没见到他的踪影。最后还是听一个佣人说。吴彦早早的就出去了。 吴英娜继续苦笑,这叫什么事儿啊,公司丢给她管只顾着自己享福的吴彦一天到晚居然比她还忙么! 吴英娜给他打电话,却在楼上吴彦的房间里听到来电的铃声。 吴彦出去,连手机也没带…… 吴英娜心里正郁结。她正想出去走走。索性就到这个叫幸福小区的地儿,去沾沾幸福的气儿! 吴英娜按照便签纸上的地址,拉到了宁家附近。 她老远就闻到了一股香喷喷的味道,那是刚出炉的面包的奶香。 她闻香而来,走进一家蛋糕店,看到货架上一排排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面包。有肉松面包、菠萝面包…… 看到了焦糖面包片。闻着那浓郁的奶香,吴英娜就走不动路了。一看那面包片金黄色的外观,就知道一定香脆可口。 吴英娜食指大动。零钱都已经准备好了,就是不见老板的踪影。 这家蛋糕店的老板也真是的,居然就这么放心的门户大开,也不怕有人偷了他家的东西! 一只小手爬进篮子里,抓起了一个面包片。 吴英娜低头一看。只见一个半大一点儿的小男孩,约摸四五岁的样子。满嘴嚼的正香。 在被吴英娜打量的同时,陈超也在打量着她。 瞥见她手上的零钱,陈超往厨房的方向喊了一句,“有人来买东西啦!” “哎——”应声还没落,乐平就从厨房跑进蛋糕店来了。 他一见是吴英娜,整个人愣住了。吴英娜跟他的反应一样,也不亏是姐弟俩。 乐平回过神来,按住陈超的肩膀,转身将他推上了楼。“先去宁则梧的房里玩儿会儿啊。待会儿我做好饭,再叫你下来。” 陈超可不是刚从宁则梧的房里出来么,他就是饿了,才跑去蛋糕店里摸了一个面包。 把陈超打发了,乐平折回蛋糕店,脸色不大好。“姐,你怎么来了?” 吴英娜终于想起来昨天晚上吴彦说让她干啥来了。 还没说一句话,她就脸红脖子粗起来。 她将手里的俩钢镚狠狠地往地上一甩—— 一个滚到货架底下,另一个也不知道滚哪儿去了。 乐平在地上瞅了几眼,没啊瞅着。那好歹是一个面包片的钱啊! 他抬头一瞧,吴英娜的脸上爬满了怒意,眼里似要喷出火来。就连厨房里煤气灶上的火力也没她强。 就跟被吴英娜的怒气感染了一样,乐平也恼火了,说话的口气也不客气起来。“你要是这样的话,就回去吧。” 好在是今天礼拜天,宁桐那三口跑邢家过日子去了。不然的话,这个家肯定硝烟弥漫——枪子里来,炮弹里去! “你把妈藏哪儿了?”吴英娜压抑着怒火,沉着声音质问他。 她话一说完,乐平就笑了。都说是他妈了,放在身边孝敬,能叫藏么? 还不等乐平出声,吴英娜就自个儿跑楼上去了。她把楼上的房间都找了个遍,乐平拦也拦不住。 陈超还在宁则梧的房间看漫画呢,吴英娜就这么冲了进来; 叶萱还在房间里备课呢,吴英娜就这么冲了进来。 小孩子也就算了,身为大人的叶萱能不过问发生了啥事儿么! 见吴英娜跟乐平先后进到她房间里来,叶萱摘下眼镜,“怎么了?” “没事儿没事儿。”乐平赶忙安抚她,脸上还赔着笑,“你继续忙你的。” 说完,他抓着吴英娜的胳膊,将她提到了楼下去。 吴英娜脚下穿的高跟凉鞋,被乐平强带出来,好几次都差点儿崴到脚。 一路踉踉跄跄,到了楼外面,乐平才放手。 吴英娜不怒反笑,脸上却是僵色。 “你现在过得好哇,挺幸福的嘛!” 想来吴英娜是误会了,以为乐平跟刚才她看到的那个孩子还有那个女人是一家三口。 乐平不想让吴英娜在这里多留,依她的莽撞个性,不闹出一些是非才怪。这小区里可有不少人看着呢,回头这些三姑六婆在宁桐面前搬弄是非,真真就说不清了。 乐平也没跟吴英娜解释那么多,只催道:“你赶快走吧!” “你现在日子过好了,想起来咱妈了,之前你都干什么去了?”吴英娜以为乐平把石榴接来,是享天伦之乐的。可她仔细一想,觉得不对,刚才她在楼上压根儿就没看到石榴。她不由得心里一沉,“咱妈到底在哪儿!?” “这你就甭管了,你快点儿走吧!”乐平一见这邻里邻居的好多熟面孔的人都靠过来了,他手脚一乱,慌张将吴英娜往前推了一下。“你赶紧走吧,你在这里瞎闹,让邻居看见不好。” 吴英娜多少继承了一些吴彦的脾性,她现在巴不得让全世界人知道她这个所谓的亲弟弟有多么“孝顺”。 她扯着嗓子嘶喊起来,“你现在翅膀硬了,想咋样就咋样了?你到底把妈怎么样了!” 要不是看在吴英娜是他姐的份儿上,乐平真想甩她两个大嘴巴。吴英娜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简直就跟吴彦如出一辙! 乐平也是气昏了头,跟吴英娜对着喊起来,“我把妈怎么了?你怎么不回去问吴彦他把妈怎么了?” 王阿姨老大远就看见宁家这边出事儿了,她扒开人群,赶上前,见乐平跟一个面生的女人大眼瞪小眼。两人的脸色都十分难看。“乐平,怎么回事儿啊?” “王阿姨,没事儿,这是我姐。”乐平这么解释,是不想让人传绯闻。他也知道周围有几个妇道人家很嘴碎,她们还一边看着热闹,一边议论。 王阿姨一惊,仔细打量了吴英娜一眼,当真觉得她的眉宇间有几分跟乐平相似的影子。 她挺难为情的笑了笑,刚她跟那些人一样,也以为吴英娜是乐平哪个没甩干净的女人呢,上门来纠缠不清的。“我还以为你就小宁一家亲戚呢。” 乐平脸垮下来,真是他的“好”阿姨喔!他紧防慢防,也有为了不让吴英娜知道宁桐就住这儿的意思。吴英娜可千万别回过味儿来! 吴英娜怔住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乐平。 “宁桐也住在这里么?”她的声音意外的清,风一吹就飘走的感觉。她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可手上的力气一点儿也不含糊。甩在乐平脸上,他脸上立马就浮现出一个鲜红的五指印。给了他一耳光,吴英娜还不解气。她爆发了,失控的揪扯着乐平的衣领,歇斯底里的嘶吼着,“谁才是你亲姐妹啊!?” 164 宁则梧发小烧了 被背叛的感觉一瞬间将吴英娜的神智埋没,她不顾众人眼光,歇斯底里的朝乐平嘶吼,眼泪都飚了出来。 人要是真被惹急了,有再好的教养也不顶事儿。 何况吴英娜跟乐平才是亲生的,一个爹一个妈生养出来的。乐平可好,放着亲的不管,偏要跟着不是一个娘胎出来的娘胎后面颠颠儿的阿谀奉承,这叫什么事儿? 吴英娜会这么觉着,那是因为她不知道当中缘由。 乐平觉得自个儿错了,大错特错! 他就不该把吴英娜从屋里头拽出来,她在房子里如何大吵大闹,也比在外面这么多邻里邻居面前丢人现眼要强。 “你能不能别在这儿闹了,赶紧回家去吧!”乐平都要跪下来求她了。眼看这都下午了,万一宁桐回来撞见,又是一段纠扯不清的事儿!毕竟吴英娜是他亲姐,乐平于心不忍看她这么歇斯底里下去。“我送你回去吧。” 吴英娜根本就不领情,把他一推,自个儿走了。 看她失魂落魄的背影,乐平不放心,就让叶萱帮忙看会儿蛋糕店的生意,然后追吴英娜去了。 把吴英娜送上车,他才安心回来。 宁家门口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是有几个好事儿的三姑六婆过来打听。 见乐平回来,她们一齐围了上去,啥时候也没瞧见过她们这么合拍的。 “乐平,刚那是谁啊?”就数小胖他妈的嘴最快,她分明连自己家的那点儿事儿都管不过来,还有闲功夫操心别人家的事儿,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没听他刚才跟王婶儿说嘛,那是她姐!”跟婆婆处得不好的小海他妈这张嘴也是让人挺气愤的,她总时不时的在人背后说坏话。宁家发生点儿屁大的事儿。她都能喷得天花乱坠。宁家这一屋子的人,可没少落她口实。 “我还以为是你女朋友呢。”小胖妈脸上有些悻悻然,许是遗憾自己没赶上趟儿。 乐平心里正烦着呢,懒得跟她们胡搅蛮缠。 本来不想搭理她们的,她们实在有点儿过分,竟跟着乐平到厨房里头来了。 虽说乐平在这个小区里是出了名的好好先生,但是个人的忍耐力都有极限。 小胖妈跟小海妈在他身后唧唧喳喳,比麻雀还聒噪。乐平忍无可忍,直接把刀剁进案板里头,架势吓人怪怪的。 这两个妇女立马噤声了。 还是小胖妈脸皮比较厚。她愣了一下下又立马笑起来,“那乐平,你先做饭。我们也回去吃饭了哈。”说完,她拉着小海妈出去了。两人一路上交头接耳,烦不胜烦,“快跟我说说,刚才怎么回事儿啊……” 乐平直想拎着刀出去剁了她们俩的舌头! 听到身后有动静。乐平以为是那两个女人又回来的,刚想开口骂,回头一看竟是叶萱,到嘴边的脏话愣是强被他咽了下去。 叶萱刚在蛋糕店里听王阿姨说了两句,她本想对乐平说些安慰的话,一转念又觉得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她不好插嘴。 “……我来帮你吧。”叶萱往炉子跟前凑。 “不用了。”乐平哪里舍得她沾一身的油烟味儿,叶萱不食人间烟火的在那儿坐着就行。“饭都蒸好了,汤也炖的差不多了。我再炒两个菜就行了。” 下午,还没到吃完饭的时候,宁桐就把宁则梧抱回来了。 乐平往这母子俩身边一瞅,不见邢柯的踪影,就觉得奇怪了。“邢柯呢?” 宁桐脸一拉,十分没好气。“别跟我提他。” “你俩吵架啦?”乐平瞪着眼,心里莫名发怒。这一结婚,邢柯前后对宁桐的态度差别也忒大了。这男人感情以为成了宁桐的丈夫,还真觉得自个儿能上天了! “也不算是吵架。”宁桐原本就不打算跟邢柯这么快的领证,一让他尝到甜头,这男人立马得寸进尺起来。今天一天跟她软磨硬泡,说是要让他们搬到邢家去住。结果宁桐不耐烦,跟他红了脸。邢柯也被说急了,当下就撂下一个赌约,说什么宁桐两天见不着他就活不下去。她倒要看看,两天见不着面,究竟活不下去的是谁!“邢柯他们一家都想让我跟宁则梧搬到那边去,还想给宁则梧办转学。” “那怎么行!”乐平一听就不依了。宁则梧在邢家出了多少事儿啊,这不手指头才刚好嘛! 别说乐平有意见,就是宁则梧本人也不愿意再回到小太阳幼儿园。反正他就觉得向日葵幼儿园挺好的,这里还有岳小桃跟陈超…… 宁桐抱着宁则梧回来,乐平以为宁则梧趴在宁桐肩头上睡着了。转过去一看,见他张着俩眼儿,乐平念叨:“赶紧从你妈身上下来,天那么热!” 宁桐将他转了个弯儿,“估计是昨天空调吹着凉了,这会儿正发烧呢。” 乐平脸色一沉,心里头的欢快劲儿立马烟消云散了。得得得,这去邢家一趟,孩子又出事儿了。这家,说什么也不能搬! 宁桐可不就是抱着个小火炉么,虽然宁则梧身上还不算滚烫,就现在这温度也足够让他精神不振了。 要说乐平就是操心的命,不时时刻刻陪在这孩子身边就是不行。他问了宁桐一大通,一会儿问吃药了没,一会儿又让去医院看看。饶来饶去决定先去陈超家的诊所,让陈硕先给看一看。 宁则梧这孩子算是乐平带大的,这小子身体咋样,他再清楚不过。就他出身那会儿身子骨弱的让人心疼,乐平生怕一个巴掌把他捧碎了。在保温室里呆了个把月,稍大点儿才抱出来,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乐平好歹是把他养得跟小猪一样状。从那以后,宁则梧基本上没生过什么病。反倒是自从跟邢家牵扯上关系,宁桐就大难小灾的接连不断。 所以孩子每回一出事儿,乐平总是比宁桐好着急。 陈硕问了症状,给宁则梧量了体温,又检查了一下扁桃体。“没事儿,也不咳嗽也不流鼻涕,就是有点儿小发烧,吃点儿发烧药就好了。” 饶是陈硕这么说,乐平还是不放心,“不用打几针么?” 他这话说的,搞得宁则梧真病的多严重似的。宁桐白了他一眼。 陈硕不由失笑,“没那么严重,孩子小的时候,可不能把他泡在药罐子里。一旦他对某些药物有了免疫,大了就不好办了。” 一检查完身体,宁则梧就跑到宁桐跟前去了。 宁桐不想抱他,小家伙抓着她的手,跟猴子一样拼命的往她身上爬。 “你都快五岁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宁桐倒不是烦他了,如果不让他戒掉对她的依赖,这小子以后怎么独立去?所以得趁早教育他,干啥都要从娃娃抓起。“你都长这么大了,妈咪都抱不动你了。” “骗人,刚才还抱着我哩~”宁则梧倔劲儿上来,跟宁桐的脾气如出一辙。 乐平掐着他的腰,把他抱在怀里。“你妈咪刚抱你一路,胳膊上都没劲儿了。蜀黍回去给你下碗鸡蛋面,吃了好出汗。” 估计邢柯看了这画面,得气炸不可。 不知道情况的人,当真会以为宁桐跟乐平才是一对儿呢。 就着路近,宁桐去诊所隔壁的超市,买了一大板的巧克力出来。天热,这东西不好放,回家就得放冰箱里头。 见她拿着巧克力,压根儿没给人的意思,趴在乐平肩头的宁则梧馋的口水都流出来了,理所应当的朝她伸出小手。 宁桐撕开包装,掐了一小块儿填他嘴里,又给陈超掰了一块儿。 巧克力在他小嘴里化开,宁则梧来精神了。他从乐平怀里折腾出来,把陈超手上的巧克力给夺了回来。 “宁则梧,你咋那么小气呢?”宁桐咋就生了这么个缺心眼儿的孩子呀! “我才不是小气~”宁则梧大声为自己辩驳,理直气壮的样子让人看了着实喜爱。“陈超不喜欢是甜的东西嘛~上回给他吃,他都吐掉地上了~” 给他吃也是浪费,还不如都塞到他嘴里。 宁桐是不了解,乐平照顾陈超有一阵子了,对他的好恶也有些了解。乐平冲宁桐嘿嘿一笑,“陈超这孩子的口味儿跟你一样,都喜欢吃辣的。” 多亏了这样,乐平对陈超也没怎么费心思,就当是给宁桐多添了一碗饭。有时候陈超还跟宁则梧分工,这两个孩子都挺喜欢吃煮鸡蛋,但一个喜欢吃蛋清,一个喜欢吃蛋黄。 以前陈超不在的时候,宁则梧吃完煮鸡蛋就把蛋黄扔盘子里头了。乐平倒是不在意,可为了这事儿,宁桐都不知道说他多少回了。 “想吃凉皮子了。”一想到那酸辣的滋味儿,宁桐口颊生津。 “我晚上做点儿,宁则梧可不能再吃凉的了。”说着,乐平伸手探了探宁则梧的额头,还好没有升温的迹象。 宁则梧耸了耸小肩膀,“乐平蜀黍做什么,我都喜欢吃~” “哎哟,这小可人儿!”许是从小就在蜜罐子里泡着,这小嘴儿里说出来的话都是甜的,能让乐平不喜爱么! 165 差点连家都没了 石榴就住在宁家楼后面的单元里,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她身体也好些了。这都是在乐平悉心照料下才有的结果。 生命在于运动,虽说因中风瘫痪,石榴也经常在乐平的鼓励拄着老拐在房里做复健,还偶尔跟乐平出去走走。 宁则梧那孩子,她在老远出看了都觉得喜欢。那小模样里倒有几分随乐平的样子,好歹宁桐跟乐平也是一条血脉,她的孩子像哥哥也不奇怪。 今天晚上,乐平到石榴这儿有些晚了。 一听说是在照顾发烧的宁则梧,石榴就慌了神,“那孩子病了啊,我这儿有两个地瓜,你拿去给他吃。” 乐平不由失笑,石榴这儿有的东西,宁家能没有么?这地瓜还是他从前头拿来的。 “没事儿,吃了点儿热的,出一身汗也好的差不多了。这地瓜甜味儿不够,他不爱吃。”乐平买地瓜是给宁桐跟陈超消火用的,那一大一小口味儿太重。 石榴紧张完宁则梧生病的事儿,又紧张起他的人身安危起来,“就那么一个宝贝孩子,可得看紧了。今儿我还看新闻,说南方那边小孩儿被拐走,好几个月才找回来。亏得是活着回来了……” “妈,你就放心吧。”那孩子毕竟是乐平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他心疼宁则梧不必任何人心疼的少。 既然这么亲,石榴就觉得奇怪了,“他咋没改口叫你舅舅呢?” 她一老听宁则梧喊乐平“蜀黍蜀黍”,该不会这孩子还不知道乐平跟宁桐是兄妹吧。 这事儿乐平也着急,但是着急也没办法。宁桐的态度摆在那儿呢! “妈,桐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乐平的声音低沉下来。 这事儿遭遇在谁头上,谁都难以释怀。宁桐两位至亲之人,被他们吴家折腾死。她要是不耿耿于怀。那就怪了。说来说去都是让人难受的话,乐平本想给石榴提提今天吴英娜找上门来的事儿,想想还是算了。 正说这话呢,外头回荡着小海妈的声音,一直“小海小海”不停的叫。听这声音,大概是小孩这会儿没回来,小海妈着急了。 乐平看了一眼挂钟,一眨眼就快十一点了。小海才刚上小学一年级,这个点儿还没回来,恐怕是真出了啥事儿。 “妈。我先回去了。” 乐平跑回前头,见小海妈正往宁家里张望。 这小海妈该不会是打着找人的幌子,又要在宁家折腾出点儿啥事儿来吧。她要是在宁桐耳根子边上叨叨今天吴英娜来的事儿。乐平这还活不活了? 看她脸上挂着的担心不似作假,乐平就知道是他小肚鸡肠了。他赔着笑上前,还没开口呢,小海妈就先说话了。 “乐平啊,看见我家小海了没有?” 说实话。乐平对小海那孩子的印象并不好。小海手脚不干净,溜进宁家偷了好几回宁则梧的玩具,回回都是被他抓住的。 乐平在一楼找了一圈,然后对小海妈说:“我上去看看。” 楼上楼下都没有小海的踪影,小海妈又跑别的地儿找去了。 快十二点那会儿,小海妈还是在小区里“小海小海”的叫。还夹杂着一点儿哭声,整得三更半夜怪吓人的。 就是这声音,吵的宁则梧这会儿还没睡着。 宁桐听到外面人声渐多。就知道邻居们都出动了。她哄了哄宁则梧,“宝贝儿,你接着睡,妈咪去帮你阿姨找找小海。” “我也去~”宁则梧的声音里都带着困意,只怕走到路上睁着眼睛就睡着了。 宁桐抚着他的脑门。好歹是退烧了,可不能出去被夜风一吹又闹出病来。“你要是丢了。妈咪还得分神儿去找你。你乖乖在家睡觉。” “哼哼~”宁则梧上下眼皮子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就已经睡着了。 宁桐轻手轻脚的出去,见叶萱也从房里出来了。她俩相视一笑,一块儿下楼去了。 乐平也在房里头呆不住了,小海妈都在外头叫了快两个小时了,声音都嘶哑了。他这心里一直在打鼓,老想起晚上石榴跟他说的话,什么小孩儿被拐跑的事儿。他越想越觉得这社会好可怕,越想心里这鼓打的就越厉害。 他这一着急,光着膀子就跑出去了。 小海妈见跟前人一多,又是感动又是着急,眼泪刷的就流下来了。 “小海妈,你报警了没?”都是当妈的人,孩子丢了,那份着急的心情,郝月多少感同身受。 小海妈啜泣不止,她结果旁边的人递来的纸巾,擤了鼻子,绝望说道:“报警了,警察说人没不见多少个个小时,不给受理。” 这不,小海他爸到小区外面找去了。小孩爷爷奶奶在家给小海要好的几个同学打电话,问问情况。 “你那啥,别哭了,我们都帮你找找。”乐平真怕出啥事儿,末了又加了一句,“咱们都结个伴儿,别单独行动。” 众人拾柴火焰高,眼看这么多人伸出援手,小海妈多少感到安慰,哭声也小了。 乐平跟叶萱一组,往北边小区边上的棉花地去了那附近还有个足球场,空旷的很。不少小孩子都喜欢在那边玩儿。足球场的铁围栏,有几根铁栅栏不知道被哪个缺心眼儿的给卸下来当破烂卖了,正好给围栏留了个小门,通往棉花地。 乐平在前头走着,不由觉得奇怪,叶萱在后面磨蹭什么呢? 他回头看了一下,路灯下美女含羞的模样,让他的心漏跳了一拍。 乐平低头看着寸缕不着的上半身,他这是着急才穿个大裤衩出来的。 他摸了摸平坦还能看出些腹肌的小腹,其实他的身材还挺有料儿的。 乐平也是坏心眼儿,明明就察觉了叶萱的心思,还故意在她面前显摆什么二头肌、三头肌的。 叶萱气急败坏,“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正经?” “什么才叫正经?难道这才叫正经?”乐平突然就遮住胸前两点,跟个小姑娘一样,阴阳怪气的嗔了一声,“讨厌~!” 叶萱噗嗤一声笑出来。 棉花地里没路灯,正是月色好景色。叶萱的笑靥,给这月夜平添了几分风情,乐平看的有些发痴了。“要不咱们就来个亲上加亲,趁着邢柯跟我们家桐桐的事儿成了,也把咱们的事儿给办了吧?” 叶萱绷紧脸,说他不正经,他还当真厉害起来。 她嗔道:“说什么呢,咱俩八字儿还没一撇呢!” 叶萱才刚结束一段感情,没打算那么快就奔向下一个男人的怀里。况且柴静对乐平的那点儿花花心思,她也不是不知道。她怎么能夺人所爱呢? “八字儿那一撇,我现在就能给你。”要不是乐平说的极为认真,别人还当他是在耍流氓呢! 叶萱心里藏了一头小鹿一样,折腾的厉害。她脸上也有些发烧,见乐平的视线越过她,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渐渐长大了嘴巴。 她心里顿时不安起来,转身一看,小区里有一处地方冒着滚滚浓烟,隐隐约约泛着火光。那着火的方向,不正是宁家吗! 她跟邢柯赶紧跑回去。 虽然不少人出去找小海了,此时在宁家周围看热闹的人也不少。 宁家一楼整片落地窗被砸破了,也着火了,好在是火势很小。二楼阳台上的竹帘还在烧,一路从地毯蔓延到床上。 一看这情况,乐平心中大叫了一声,“不好!宁则梧还在楼上睡着呢!” 他刚要一头扎进去救人,旁边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平——平——” 他回头一看,是石榴。 石榴的怀里抱着的,正是宁则梧! 借着昏黄得灯光一看,她一路踩来,身后留下一串血脚印。 她发现宁家着火时,着急的连鞋也没穿。 宁家的大门小门都锁着,她索性就光着脚从破掉的落地窗里爬了进去,及时把宁则梧给抱了出来。她的脚踩在碎玻璃上,留下不少口子。 看着睡得昏天黑地,还打着小呼噜的宁则梧,乐平又急又气又心疼,心里更是万分庆幸,好在是人没事儿。 “妈,快回去!”乐平低头看着石榴的双脚,只怕有些玻璃还在她的脚板上! 听乐平叫这个陌生女人“妈”,叶萱也没咋吃惊。这事儿邢柯之前跟她提过了,只要在宁桐那儿能保密就成。 叶萱上前扶着石榴,“我送伯母回去,你在这儿等等桐桐。” 现在也只能这样,乐平把孩子接好。意外的发现叶萱的力气还挺大,直接就把石榴给背了起来。 岳李带着几个男人把宁家的火给灭了,好在是火势小,造成的损失并不严重。 宁家一楼就几个塑料小凳子给烧毁了,蛋糕店还好好的,二楼宁则梧的房间烧了一半。其他地方都没火情。 乐平不住的给岳李他们道谢。 小海被找到了,是宁桐在他们学校的体育器材室找到他的。 这孩子在学校被人欺负,那些小恶霸故意地他使坏,把他给锁到那个器材室里面了。 166 这不能善罢甘休 差点儿连家都没了,宁桐回来一看,傻眼儿了。 这才出去多大会儿,回来后家咋就成这样了? 她想起天亮的时候跟邢柯吵架的事儿,这男人该不会为了让他们母子搬到邢家去,一气之下把她原来这个家给烧了吧? 宁桐当即就给邢柯打去了电话。 “喂~”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挺高兴的。 邢柯以为宁桐才一天没见到他,就已经想他想的发疯了,耐不住寂寞才给他打来电话…… 听他美滋滋的声音,宁桐气不打一处来。 她这边家差点儿没了,他在那头还高兴着,听上去就跟幸灾乐祸一样。 “你叫人在我家放火了,是不是?”宁桐也没给他绕弯子。 邢柯听得糊里糊涂,“什么意思啊?” “字面儿上的意思。行了,你睡你的觉吧!”宁桐挂断电话,从邢柯茫然的声音能听出来,这不是他干的事儿。 她咬了咬牙,该不会是邢氏那两个老家伙搞得鬼吧!? 岳李一早还要去上班,当时就没跟郝月一起出来找小海。他就住宁家对面的单元里,宁家起火的时候,他听到一些动静。 “桐桐,你是不是在外头惹着谁了?”岳李把自己听到看到的事情前前后后的说了一遍。 当时他正躺在床上睡觉,隐隐约约听到摩托车的轰响声。在一阵玻璃破碎的巨响声过后,他整个人清醒过来。站在窗子边上一看,这才发现宁家房子里头有火光,还看到一群飞车党扬长而去。 关于这群飞车党,宁桐也有些印象。 她跟郝月去小海的学校时,那群飞车党打从她们身边经过两回。 当时她们根本就没多想,哪里会知道遭殃的是宁家! 叶萱给石榴处理好伤口。回来就听说了这件事儿,心里不由忐忑。该不会是雷鸣为了报复她,叫了他一群朋友来找宁家的麻烦吧?如果真是这样,她哪还有脸在这里住下去! 乐平跟她想的虽然是一码事儿,却也有些出入。白天里,吴英娜来了一趟,晚上就出事儿了。他就在琢磨,在宁家放火的事儿会不会跟她有关系。但是吴英娜怎么会认识那些不三不四的人? 天还没亮,邢柯就赶过来了。 他听了宁家发生的事儿后,也是心有余悸。 现在他可有理由把宁家母子往邢家带了。“桐桐,不然去我家吧。” 就他家那安全系统,他敢拍胸脯保证。连只老鼠都进不去! 宁家火情不是很严重,烧得最惨的就是宁则梧那房间。半拉房间都是焦黑的,连新买得床也废了一半。 “其他房间又不是不能睡人了。”宁桐已经把宁则梧抱老外夫妇住的那房间去了。虽然这房子已经空了大半个月了,以防他们回来,宁桐还是把房间留着。 只要花两天时间。把宁则梧得房间重新装修一下,很快就能重新住进去了。 “你在外头惹着谁了?” 一听这话,宁桐立马毛了。邢柯怎么说话跟岳李一个口吻,搞得她就该是肇事精一样。 “你爸你妈你爹娘!给我滚!” 宁桐把他从床上踹下去,邢柯又欺压了上去,还没个正形道:“我爸我妈不就是你爸你妈么。我爹娘也是你爹娘啊。” 骂来骂去都是骂自己,这样有意思么…… 宁桐正烦着呢,这事儿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家烧了那都是小事儿。要是宁则梧有什么三长两短,宁桐要那群人偿命! “你人脉广,帮我查查这事儿谁干的。” 这两天小区里出的事儿还真多—— 因为小海被高年级的同学半夜关禁闭,小海妈第二天就跑到学校找校长去了。欺负小孩的那几个高年级的学生,受到了很严重的处分。还通报批评了。要不是他们认错态度好,差点儿就要被退学处分了。 石榴的脚伤也是个事儿—— 大晚上没看清。乐平早起时才发现家门前面的血脚印还是无比清晰,红的刺眼。他到后面一看,才知道石榴受的伤有对严重,俩脚板每一处是好的。 好在是叶萱当时处理的妥当,才让石榴的脚没在这大热天里发炎。 乐平想起昨夜里叶萱催促他的话,让他赶紧带石榴去看医生。 乐平把石榴带到陈硕的诊所,陈硕开了不少药,有内服的也有外用的,还嘱咐石榴不要下地走路不要碰水,好生在家养着就是了。 不到一天功夫,邢柯就把昨天晚上放火的那群飞车党的底细给查出来了。这事儿他没敢给宁桐说,先找乐平商量了一下。 吴英娜在市里面的一家酒吧里认识了飞车党那群人,经常在一块儿喝酒泡吧。昨儿白天,她在宁家受了气,回去跟她那些朋友一说,他们觉得自个儿挺仗义的,就跑来帮吴英娜出气了。 吴英娜昨天咋对他,乐平都忍了。这回他的底线被踩着了,他也不想回去给吴英娜继续争个脸红脖子粗,索性就交给警察来处理了。 吴英娜那些肇事的朋友被拘留了,他们也是狗肉朋友,不值得深交的那种,他们当即就把吴英娜给供出来了,说她是主谋。他们去放火,都是吴英娜指使的。 吴英娜本来要被拘留了,结果被吴彦取保候审出来了。 吴英娜要是不在,吴家那么大的公司谁去管? 因为受审,耽误了好几天的工作,吴英娜从拘留所一出来,就扎进工作堆里,强迫自己忘怀这几天不开心的事儿。 眼看金秋十月就要到了,也正是邢氏与李氏合办的“beauty”show正式开启的日子。 吴英娜一连消失了几天,把柴禹给吓坏了,他以为自己要一个人扛下这么大的场子呢。他不愿意上台当主持人,宁愿在台下面勤快些。 吴英娜一出现,他就迫不及待的交接工作去了。 见她脸色发黄,面相十分不好,整个人憔悴得几乎不成人形,她这样怎么能走到台上去露脸儿? 柴禹心里一慌,柔声问道:“吴小姐,你没事吧?” 许是他的声音太轻了,吴英娜不自觉的就安下心来。她一宽心,眼泪就止不住了。 她一哭,柴禹更慌了,赶忙给她递上面纸。 吴英娜把心里的委屈哭诉了出来,“……当时我也就是喝醉了,随口跟那些朋友一说,我是真不知道他们会去杀人放火……” “没事没事,你先把自己的精神养好了。你要是这样站在台上,那可真就是丢人了!”柴禹半开玩笑道。其实他心里暗暗着急,谁也没想到宁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好在是他们家里的人都平安无事,老天保佑啊老天保佑…… 吴英娜回去照镜子,才觉得柴禹说的对。 她现在的脸色难看的不得了,到时候站在那些记者们跟前,那才真正叫丢人。 宁则梧的玩具有一半都被火烧了,他也知道心疼。 蹲在乐平从房里收拾出来的残骸跟前,他直揉着自己的小心窝儿。 之后就看到他在地上胡乱捣腾,邢柯还以为他舍不得那些玩具。“真要喜欢了,爸爸再给你买。” 谁理他呀,宁则梧一直拿屁股对着他。 那些毛绒玩具一烧就真的毁了,他的小汽车上还有许多零件是好的。 宁则梧把零件拆下来,烧坏的地方就扔了。 本来邢柯正帮乐平收拾房子呢,一过来就看见宁则梧捣腾这些玩意儿。“嘿嘿,我儿子就是聪明!” 乐平站阳台上,朝邢柯吼了一嗓子,“别偷懒呀,快来刷墙!” 昨晚上着火,阳台前后两边的墙被烟一熏,都成黑的了,不重新刷一遍,实在难看。 邢柯拍拍屁股正要上楼去,邢氏二老来了。 车刚停稳,邢老夫人开门下来,火急火燎的往宁则梧身边跑。“乖宝哟,没事儿吧,快让奶奶看看!” 邢柯哭笑不得,他在电话里头说了多少遍了,宁则梧压根儿没事儿。着火的时候,这小子还在睡大觉,连半点儿惊吓都没有受到。 邢诚也快步上前来,拄着手杖的时候比平时还要用力。他到邢老夫人跟前,上下看了宁则梧两眼,很明显松了一口气。 “爷爷奶奶,我没事~”宁则梧往脚边瞅了一眼,有事儿的是他辛辛苦苦攒下的玩具。 邢老夫人的眼睛都红了,好在宁则梧没有跟地上的这些玩具一样有什么个三长两短。这些玩具烧焦的模样,看上去实在吓人。“不要了,明儿奶奶就给你买新的去。” “妈,你就让他捣腾去吧。你看,他还知道把完好无损的车轱辘给卸下来。”邢柯跟邢氏二老一样,也是越发的喜爱宁则梧。尽管宁则梧对他这个“爸爸”的态度时冷时热。 邢诚听了邢柯的话,不由扬起嘴角。 邢柯一蹲下来,宁则梧抬手就把一个车轱辘往他鼻孔里捅。 邢柯气极了,刚扬起手,一巴掌还没落在宁则梧屁股上呢,就见邢老夫人瞪着他,还把宁则梧护得紧紧的! “你敢打我孙子!?”邢老夫人这架势是要跟他拼命啊? 邢柯无比委屈,“你没看见他欺负你儿子么……” 167 小海妈搬弄是非 宁家的大落地窗,已经请专门的人换好了。 百叶窗也是崭新的,桌椅板凳也添置到位了。 昨儿晚上在叶萱面前做了一回“我型我秀”,今儿他又开始嘚瑟了。 干个活儿连上衣都不穿,臭美的结果就是被蚊子亲了一身的包。 乐平的后脊梁上面起码超过十个红包,他拿着花露水,一脸痛苦的对宁桐说:“桐桐,快给我擦擦,痒得很!” 宁桐的手指尖还没碰到花露水的瓶子呢,邢柯就抢在她前头,把花露水给夺了去。 邢柯怎么能容忍自己的老婆,碰别的男人的? 末了,他还瞪了乐平一眼,回头就朝宁则梧嚷嚷着,“宁则梧,给你乐平蜀黍抹花露水来。” 邢柯见不惯乐平使唤宁桐,乐平还不乐意他使唤宁则梧呢! 乐平斜着眼看邢柯,先是阴阳怪气的哼哼两声,后道:“你凭什么使唤我们家宁则梧啊?你怎么就不说伺候伺候我这个大舅子啊?” 不得不说,邢柯在乐平面前矮了何止一截。邢柯娶了宁桐后,理所应当的要管乐平叫一声哥。可他比乐平大了三四岁啊,咋好意思叫出口咧! “两个大男人,像什么话。你要是个女的,不用你说,我就立马动手给你抹了……”邢柯这话一出口,就见宁桐拿一种特别厌恶的眼神看着他。他立马嘿嘿起来,嬉皮笑脸的对宁桐道:“老婆别生气,我开玩笑的嘛!” 宁桐也没理睬他,转身把房子外头拆卸玩具的宁则梧叫了进来。“宁则梧,去,给你乐平蜀黍抹花露水去。” “喔~”宁则梧丢下玩具,跑回屋去了。 邢老夫人赶忙撑着伞跟在他屁股后头。对宁则梧。她可是心疼都来不及。 她事事都把宁则梧放在心上,邢柯唯恐邢老夫人对那小家伙的宠爱过了头。“妈,你跟爸坐一会儿。” 宁则梧洗了手后,跟着宁桐从厨房出来了。 乐平迫不及待的递上花露水,背对着他蹲下,“宁则梧,快点儿,痒死我了!” 宁则梧到了一些花露水在手上,直接就拍打在乐平的背上。那声音啪啪啪的,听着就渗人的慌。甭说乐平现在多痛苦了。整得他后背除了蚊子叮的包,就是宁则梧的手掌印。 宁则梧一边拍,一边嘴里面还念念有词。“一个,两个,三个……” 等他数到十二的时候,乐平整颗心又沉又寒。 他背上可是挨了十二个巴掌啊,别看宁则梧就那么一点儿大。手劲儿还真不小。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没人上去阻拦,大家伙儿瞧了这一幕,都忍俊不禁。 过了一会儿,小海妈过来了,带了一盒她自己做的寿司。 她是来感谢昨晚宁桐不辞辛苦。找到了她儿子小海。 小海妈一看到邢诚,整个人愣了一下,眼里爬满了不可思议。 邢诚可是本市富豪榜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啊。怎么会跟宁家扯在一块儿? 她震惊之际,只听邢柯说道: “妈,你别喂他那么多东西。这小子烦人的很,一晚上要起来上好几回厕所。还得把他叫起来,不然床上就发洪水了!” “小孩子嘛。”邢诚接道。 邢柯一抬头。就看见小海妈杵在门口。“小海妈,你孩子没事了吧?” 小海妈先是一惊。从目瞪口呆中回过神来,脸上立马挂上了近似谄媚的笑,“邢柯啊,这是你爸妈啊?” “唔。”邢柯并不打算跟小海妈多做介绍,只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你孩子没事了吧?” “小海没事儿,多亏了你们家宁桐啊!”小海妈赶忙献上寿司。她典型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那种人,从她脸上一点儿也瞧不出对昨日的心有余悸来。“那些欺负我们家小海的几个学生,已经被学校处分了。” 许是有了孙子后,邢老夫人对小孩子的话题特别敏感。从邢柯跟小海妈的对话中,她听到一些蹊跷,就赶紧问:“怎么回事儿啊?” 小海妈唯恐怠慢了似的,前前后后把昨天晚上小海被同校的几个学生关禁闭的事情讲了一遍,还生出了许多旁枝末节。 蹲在一旁的乐平啧啧称赞,这小海妈真是一个讲故事的高手,没有的都能编出许多花样来。“宁则梧,你以后要是这样欺负别人,小心我把你轰出去!” 邢老夫人瞪了他一眼,忍不住责备他,“你怎么教孩子呢?” “总不能让他受欺负吧?” 乐平一句话就把邢老夫人给噎住了。 听自己家色小海成了宁则梧的反面教材,小海妈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她还是强撑着笑,她环顾四周,见宁桐昨晚起火,今天就装修得焕然一新,心里头不免有些感慨。“乐平啊,你们家宁桐真有福气,能带着宁则梧嫁到那么好的人家去。这房子是邢柯你买的吧,得花多少钱啊?” 小海妈大概是误会了,认为邢柯这样身价不菲的人是不会甘心赖在别人家吃软饭的。可邢柯还真就这样了! 乐平不知道邢家听了这话心里是啥滋味儿,反正他是大大的不爽快。“我家桐桐把这房子买下来的时候,还不认识邢柯呢!” “噢哟!”小海妈掐着指头仔细一算,姓宁的一家搬来的日子也不算多久,那她跟邢柯认识的时间也不算很久啊。“俩人这么快就结婚了啊?这才一年啊!” 乐平斜扬起嘴角,嗤笑一声,连连翻着白眼儿,“那又咋了?闪婚的多了去了,我喜欢的女明星刘涛跟她老公认识了几个月就结婚了呢!” 听出他话里的火气,小海妈讪讪地笑了几声。在乐平那儿不景气,她又回头跟邢氏二老搭讪起来,“邢柯爸,邢柯妈呀,虽说宁则梧不是你们家亲生的,宁桐过了你们家的门儿,就是你们家的人,没想过给孩子改姓儿吗?” 她这一说,邢氏二老的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这件事儿,他们不知道催了邢柯多少回了。催过去之后,连个消息也没回,他们就知道邢柯是在宁桐那儿碰壁了。 邢诚好歹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在一个家庭主妇跟前端不住架势,真亏了他几十年的道行了。他对小海妈笑笑,“还在给孩子想名字呢。”乐平算是听出味道来了,他们邢家还真有给宁则梧更名换姓的意思?不管说什么,这件事儿他可不依。 他正要吱声,瞥了一眼小海妈,愣是把到嘴边上的话给吞了下去。他心里怨念着宁桐,这件事儿宁桐不会不知道,她居然什么也没告诉他! 邢柯一直在旁边察言观色,他算是看出来了,小海妈这一来,把两家人都搞得很不愉快。 打扫完楼上房间的宁桐下来,明显察觉出气氛不对。不用问,定是小海妈的那张嘴搬弄是非了。 “整完了?”邢柯柔声道。他何曾用这样的语气对别人说过话? 宁桐将投干净的拖把晾在了外头,火锅大概是渴坏了,不住的舔着从拖把条上滴下来的水。“宁则梧,给你的火锅倒点儿水去。” “哎~!”宁则梧丢下乐平,跑出门口把火锅的狗碗捡回来。 “我来吧!”邢老夫人见不得宁则梧受到一丁点儿的劳累,却被邢柯阻止。 “妈,你别管他。这么大的小孩子正是学着自己动手的时候。”毕竟相处了好一阵子了,邢柯也摸清宁桐对宁则梧的态度了。其实她比谁都心疼这孩子,也会差使宁则梧去做一些简单的事情,粗重的活儿从来不让他碰。 小海妈给宁桐献上谢礼,也算是跟她套近乎吧,“宁桐啊,这是我做的,尝一个吧。” 小海妈也不知道从谁那儿听说宁桐喜欢吃辣,还特意在寿司上放了一些芥末酱。 见宁桐动嘴,宁则梧也馋了。他在裤子上蹭着手,恨不得自己的脖子再伸长一些,“妈咪,给我吃一口。” “有芥末,你也吃?”上回在日本,宁则梧偷吃了一口叶斌的芥末,被辣哭的事儿,宁桐还记得鲜明着呢。 宁则梧也没忘,反正他看了宁桐吃,就是馋得慌。他拽子宁桐的胳膊,嘴巴张的大大的,不住的哼哼唧唧。 宁桐只好把沾着芥末的那一层海苔给撕了下来,把里头包着的饭团丢到了宁则梧嘴里。“谢谢阿姨~” 这会儿都大中午了,忙着收拾房子,连饭都没来得及做。乐平赶紧收拾了一下,回房套了一件衣服就出来了。 宁桐认出他身上的深蓝t恤,那是邢柯的衣服,估计是她收错了,放乐平房里了。“知道不是你的衣服还穿上?” 房里床上几件衣服,他一眼瞅着就数这件最好看。他一摸觉得材质也不错,心里一痒,就给穿上了。“不就一件衣服么。” 宁桐这才嫁过去几天啊,就开始护短了。 宁桐哪里是那么小气的人,她是怕邢柯看了心里不踏实才这么一说。 邢柯慷慨大方的很,笑笑说:“没事,反正我俩身材差不多,大舅子穿上也挺合适的。” 168 比比谁的力气大 甭管那句衣服合适他的话有多好听,乐平可不认为邢柯的身材当真就跟他差不多。 惹火的身材可是乐平引以为傲的卖点,尤其想起昨晚面红心跳的叶萱,他的气焰更加长起来了。 乐平又是显摆二头肌,又是显摆腹肌的,眉眼一挤,对邢柯挑衅的说:“咱俩的身材哪里差不多了?” “算了,不打击你了。”邢柯抿着唇,憋着笑。就连邢氏二老也不禁莞尔。 说的好听,依乐平看,邢柯是怕输了丢人吧! 他就要邢柯输的彻底! 乐平上前,攻其不备的将邢柯的t恤给撩了起来。看到他凹凸有致的腹部时,乐平瞪了瞪眼。这回还真是乐平看走眼了,他都忍不住上手摸了几把,啧啧称赞道:“这肚子上的肉,咋练出来的啊?” “我啊——”说着,邢柯往宁桐的方向瞄了过去,满眼的谑笑。“几乎每天晚上都有做健身运动。” 在宁桐狠瞪了他一眼之后,乐平也狠狠地在邢柯肚子上拧了一把,疼的他“嗷”的直叫唤。 “哼,有空架子什么用?”乐平还不服气了,当即就凑齐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架势摆好后,对邢柯说了一个字,“来!” 乐平这是要跟他掰手腕啊,邢柯左右为难。依他的立场,输了不好看,赢了也不好看。“这不好吧……” “别跟个娘们儿似的,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花瓶。”乐平心意已决。 “别别……”如今邢柯在宁家的地位还没保稳呢,跟大舅子怄气,纯属是作死。 “你不是怕自己太脆,被我捏碎啊?” 邢柯被这话激得脸一红,脑子里不知道哪根筋被拨歪了,一个冲动之下上战场了。 宁则梧第一次见别人掰手腕。显得一副特别兴奋的样子。他坐在两人中间,紧盯着交握的那两只手。 小裁判一喊开始,乐平跟邢柯卯足了力气,争得脸红脖子粗,谁都没有退让。 眼看乐平有些吃不消了,宁则梧大喊道:“乐平蜀黍,加油~!” “哐当”一声,邢柯的手被狠狠地扣在了桌子上。 乐平朝他比出胜利的手势,宁则梧都让他加油了,他能不服从么! “不行。再来一次!”邢柯觉得自己输得太难看了,心里有些不服气。 乐平暗地里甩着右手,心里龇牙咧嘴的暗道:邢柯这小子还真不是吃素的!再跟他来一次。只怕这手就别想要了。 “我做饭去了,你自己跟自己比划吧!” 赢了就想跑,邢柯哪里那么容易就放过他。“再来一次,最后一次!”他敢保证这一次,他一定会赢。 乐平却一本正经的训斥他。“你想大家跟你一样饿肚子吗!” 宁则梧笑个不停,却把邢柯气得不行。他输了,这小子就这么笑话他。他还得也是这小子的爸爸呀,不能给他留点儿面子么…… 宁则梧爬到乐平刚才让出来的位置上,也有模有样的学起来,“妈咪。跟我掰手腕,比比咱俩谁的力气大~” 邢柯鄙视着他,就这小子的小胳膊小腿儿。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摁得满地找妈! 宁桐还真跟宁则梧比划起来,她当然没有用全力,可以说半分的力气都没有认真使上来。跟小孩子玩闹,大人哪里能用真劲儿啊。 宁桐屡战屡败,可算把宁则梧给哄高兴了。 她拍着宁则梧的屁股。把他从椅子上轰了下去。“带着火锅,去陈超家看看他怎么还没来。” 宁则梧颠颠儿的牵着火锅往陈家的诊所去了。 邢氏二老本来想陪着他一块儿去走走的。想起来还有话跟宁桐说,便留下了。 乐平一说去做饭,小海妈也赶回家给孩子准备午饭去了。 小海妈一走,这就没外人了,话也好说多了。 邢老夫人对宁桐的态度有些谄媚,“桐桐啊,邢柯给你提了给宁则梧改名字的事儿了吧?” 宁桐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装无辜的邢柯。 邢柯要真知道他爸妈为这事儿来,他能不拦下吗? 关于宁桐随邢家的事情,他还没有跟宁桐达成共识。 虽然老人家的那一套心思是为了儿女,邢氏二老再怎么喜欢宁则梧,可他毕竟不算是邢家的亲骨血,。他们要是在宁桐面前倚老卖老的话,先别说宁桐吃不吃这一套,也显得强人所难了啊! 果然跟邢柯想的一样,宁桐连弯子都没绕,直接就拒绝了邢老夫人。“我没打算给宁则梧改名换姓,也没想从这个家里搬出去。” 邢氏二老还没提搬家的事儿呢……看得出来,他们的脸色都很僵。 邢柯虽然由着宁桐做决定,其实关于老婆孩子的事情,他跟邢氏二老站在一样的立场上。“老婆,我先说好,我没针对谁,就说些心里话,你也别多想。你也知道我爸妈都喜欢宁则梧,从来没把他当外人看。我也喜欢他,所以我希望他能在一个完整的家庭环境下长大,有爷爷奶奶陪伴,有爸爸妈妈照顾……”兄弟姐妹玩耍的话,邢柯就不说了。省了宁桐叨叨他家邢小月去了。 乐平一直在厨房里听着,他本来想出去跟邢柯顶撞上两句,可想不出拿什么话来反驳他。其实邢柯的话说到他心坎儿里去了,这也正是乐平的愿望。 宁桐看了看邢氏二老,又看了看邢柯,心中感慨他们真不愧是一家子人。就连看人的眼神都一个样,搞得她是多么大的罪人一样! 宁桐怎么就不希望宁则梧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她比谁都渴望! 但是,好歹邢家也有个自知之明好伐? “我也不怕把话说的难听点儿。”她面上不瘟不火,心里头可是邢家的每一个人都刀山火海里的过了一遍。“你们家养了多少个失败品,你们自己也心知肚明。邢小凤邢小凤那个样子,邢小月邢小月那个样子,只怕邢柯以前也惹了不少麻烦吧?你们家是有钱,你们家的条件是挺好,教不出好孩子又有什么用?我可不想我儿子跟他们一个样,有钱没教养的富三代,还不如拖出去喂狗——” 听了这话,邢柯本该生气的,可就是提不起劲儿来反驳她。毕竟宁桐说的是事实…… 他看邢氏二老都红了眼睛,心生不忍起来。 邢柯捞了捞宁桐的胳膊,对她投去一个求饶的眼神儿。 反正宁桐的话已经说完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直到宁则梧跟陈超回来,邢氏二老的脸色才有所缓和。 邢诚承认宁桐说的对,自己也考虑了很多。他儿子拿不住宁桐这个女人,还不信自己这个当公公的降不住她! 他当即就发威了,用手杖用力翘了地面一下,“你想干什么都可以!但是必须在一年内跟邢柯生个孩子!” 听上去,邢诚的话像是在威胁她。别说宁桐不吃这一套,就连走近的宁则梧听到他妈咪又要生小宝宝的话,立马急红了眼睛。 “呜呜啊……”宁则梧一边哭着一边跑到宁桐身边,将她跟邢柯分开,还在邢柯腿上踹了一脚。“妈咪,你说好只要我一个小宝宝的~” “说好说好,妈咪这不是没同意嘛。”宁桐蹲下来安慰他。 宁则梧也真是,听风就是雨,谁说的他都信。 其实宁则梧挺小心眼儿的,老爱吃醋,就因为这,宁桐都不敢当着他的面儿抱其他小孩儿。 上回因为说要孩子的事儿,邢柯惹恼了宁则梧,小家伙哭的死去活来的声音,犹然在耳。 邢柯挂上讨好的笑,对邢氏二老道:“爸妈,等宁则梧大点儿,再说要孩子的事……” 邢诚拍案而起,他要是不给邢柯施加压力,只怕他有生之年别想抱上亲孙子了。“等他大点儿,你都三四十了!” 他一怒之下,快步离开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下脚步,微微回头看了一眼梨花带雨的宁则梧,心里是又心疼又生气。 邢诚知道,现在自己不能服软。不然的话,邢柯根本就不把生孩子当一回事儿! 他压下想要上前安哄宁则梧的冲动,大步向车门前走去。司机已经早早的把车门打开,迎接他了。 邢老夫人无奈的很,心生出要偷偷将宁则梧的身世告诉邢诚的。可依她家老爷的脾气,只怕他到时候会乐疯掉。修改遗嘱是小,召开记者会把宁则梧的身世公之于众才是大! 邢老夫人回头看了一眼厨房方向——上回宁桐告诉她得话,她牢牢的记在心里。今天听乐平的口气,她就知道乐平压根儿不知道宁桐跟邢柯早就相识的事情。乐平知道宁则梧的身世后,真要做出什么事儿来,也不是不无可能。毕竟他可是用一只手就能把一个高大的男人按躺下的厉害家伙啊!这都是她亲眼所见。 邢老夫人草草收拾紊乱的心绪,还心虚的看了宁桐一眼。她学着宁桐,蹲在宁则梧身边,用帕子抹掉他的眼泪。“cris,乖,不哭,我待会儿就收拾你爷爷去,啊——” 169 不带走一片云彩 乐平也不主张邢柯跟宁桐这么急着要孩子。 他要是早知道邢家有这么个意思,当时邢诚给宁桐和邢柯施压的时候,他就跳出来反对了。 邢家现在当宁则梧是个宝,到时候真有了亲骨肉,邢氏二老还拿他当一回事儿吗!? 邢氏二老走了之后,乐平颠颠儿的跑超市去,也不怕碰到熟人,买了十几盒套套塞到邢柯手里。 邢柯还真是“谢谢”乐平的慷慨了。 “你不给自己留点?”邢柯左右一看,乐平竟两手空空。 乐平听出味道来了,邢柯的弦外之音可是要鼓励他对叶萱伸出魔掌啊!“你就这么着急着,想让你自己从妹夫晋升成我的大侄子?” 邢柯摸了摸鼻子,神情有些悻悻然。 晚上,乐平把宁则梧抱他那屋睡去了。 邢柯跟宁桐亲热,正如弦上之箭,不得不发的时候,宁桐突然来了一句,“你不戴吗?” 说着,她还特意往床头柜的方向瞄了一眼。 之前邢柯把乐平送他的套套,一股脑塞那柜子里了。 掰着手指头,邢柯都数不清自己抱宁桐多少次了。他哪一次在跟她亲密接触的时候,用那种东西了? “我不喜欢……”邢柯抬高宁桐的腿,在她身体的私密处酝酿似的摩擦了一下,借着湿滑的蜜汁,他的很顺利的挤了进去。他满足的闷哼一声,他并不急着抽送,而试探着摆动臀部,如铁杵一般的火热在宁桐的体内搅动起来。 “呜……啊……”宁桐难耐的呻吟起来,并弓起身子,迫使邢柯的更加深入。 邢柯扬起嘴角,笑的有些恶劣。他埋首在宁桐的耳畔。用粗哑的声音撩拨她,“看吧,你也喜欢……” 如醉晕一般,粉红的颜色在宁桐的皮肤上铺染开来。瞳孔里的清幽不再,荡漾的也是迷人的涟漪。这羞人的光景,连窗外的清风都不敢闯进来。绯色的窗帘静静的遮挡在窗前,不曾向外泄露半点儿旖旎春光…… 其实,乐平受刺激了。 前两天跟邢柯比身材的时候,他还真受到打击了。 所以这两天,他变着法儿的健身锻炼。 以往他准备完早餐。就睡回笼觉去了,这两天早上他一直坚持晨练,晚上又是俯卧撑又是仰卧起坐。就是没个消停。 今天,他精神大好,感觉力量源源不断的涌上来。刚跑完步,感觉没怎么流汗,他就对宁则梧说:“宁则梧。爬到我背上来,看看蜀黍还能不能经得住。” “骑大马~”宁则梧挺喜欢玩这个的,他骑到乐平的背上。 乐平驮着他,双手撑在楼梯的台阶上,有模有样的做起了俯卧撑。“一、二、三……哎哟,我们家宁则梧还真是长大了!” 这还没多大会儿。乐平就觉得驮着他做俯卧撑显得吃力了。 乐平还一个劲儿的给他喊加油。 今儿是周六,本该是宁则梧去邢家的日子,宁桐却没动身。 邢柯跟她磨了半天。也没说动她。这不,刚邢老夫人还打电话来催他们赶紧过去呢。 “老婆,你该不会生我爸妈的气吧?”因为要孩子的事情,邢柯觉得两头不是人。他也着急啊,着急有什么用的?他都那么努力耕耘了。宁桐的肚子就是没动静,也不知道咋回事儿…… 宁桐哪里有他想的那么小肚鸡肠。反正一个巴掌拍不响,她一直有做防御措施,就让邢家着急去吧。他们越着急,她心里就越痛快。 宁桐的嘴角勾了勾,拎着宁则梧的小背包下楼去了,“晚点儿再去。我跟胡玥约好了,今天去她家看看。” 昨儿胡玥告诉了宁桐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她怀孕了。 眼看就要迈入金秋十月,也就意味着胡玥跟李一飞的婚期就在眼前了。 胡玥在大学期间,意外怀孕过一次,最后把孩子拿掉了。大学毕业工作的时候,胡玥再次怀孕。许是她把身体忙坏了,那孩子流掉了。 为了保住这个孩子,胡玥连工作都辞了,一直在家休生养息着呢。她婆婆林莲花也搬来,在她身边照料着。 一听林莲花在,宁桐就觉得特别扭。 好在当初她跟李一飞交往的时间不算长,都没见过彼此的家长。不过李一飞对她说过,他曾在父母跟前提过她,也把她的照片发过去给父母看过。 宁桐不知道林莲花还会不会记得她这个人了。 宁桐和宁则梧到李一飞家的时候,正是林莲花开的门。 林莲花也没表现出尴尬来,这让宁桐暗暗松了一口气。 “伯母好。” 宁则梧抬头看了看宁桐,用稚嫩的童声对林莲花说了声“奶奶好”。 林莲花一看到宁则梧,那眼神儿就变了,带着点儿嫌恶,像是看脏东西一样。 她不自然的笑起来,想来是她已经知道宁则梧的身世了。 林莲花将宁家母子请进门,也没多说什么。 李一飞工作忙,这段时间都是早出晚归,忙过这一阵,也就轻松许多了。 好一段时间没有见着宁则梧了,胡玥想念的厉害,一抱着他,就不舍得把他放下来了。“有没有想阿姨?” “有~”宁则梧这是吃着胡玥刚塞给他的糖,说出来的话才会这么甜吧。 胡玥见他低头摆弄着糖纸,忍不住逗他,“哪里想啊?” 宁则梧犹豫了一下,小手指着心窝窝,“这里~” 胡玥噗嗤一声笑出来,她又是揉他又是捏他,宁桐看着都心疼。 “宁则梧,别让阿姨抱,阿姨怀小宝宝了。”宁桐挑了个好听点儿的理由,将他从胡玥怀里捞了出来。 宁则梧双脚一挨着地,就跑到胡玥跟前,对着她的肚子猛瞧。 胡玥怀孕才两个多月,还没显怀呢。 她知道宁桐自作主张,给宁则梧订了一门亲事。胡玥就是舍不得宁则梧,“宁则梧,阿姨要是给你生个小弟弟出来,你就跟他做兄弟。要是生个小妹妹出来,就给你当老婆,好不好?” 宁则梧可就犯难了,“我已经有陈超和小桃了呀~” 胡玥一愣,她记得岳小桃,可对这个陈超可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宁桐跟她解释了一下陈超的来历,“跟我们住一个小区的孩子,是我们家宁则梧的小兄弟。” 宁则梧这傻孩子,不知道兄弟可以有很多个,老婆只能有一个么? 胡玥还真有点儿哭笑不得,她看得出来,宁则梧这孩子长大了肯定是一妖孽,跟岳小桃这种家家酒的事儿能不能成,还有的瞧呢! 眼看就快到午饭的时候了,胡玥见厨房里还没动静,她就对坐在客厅看电视的林莲花催了一句,“妈,还没做饭呢?” 林莲花扫了一眼宁家母子俩,努了努嘴,笑着对胡玥说:“玥啊,你想吃啥?” 宁桐算是看出来了,她跟宁则梧在这里根本就不招林莲花待见。她跟胡玥告辞后,就带宁则梧走了。 胡玥怎么会不知道林莲花的心思,她看看不起宁则梧的出身。她恼羞成怒,索性把自己关房里,一直怄气,连午饭也没吃。 宁桐本来想直接带着宁则梧去邢家的,半路上碰着邢小凤抱着邢小月在跟一个男人交头接耳。 听邢小月喊那男人为爸爸,她就知道那男人是邢小凤的前夫钱峰。 钱峰正跟邢小凤争执相亲的事情,有些脸红脖子粗,“你还来真的啦?我跟你说多少次了,我不会撂下你跟小月不管的。” 邢小凤虽然一肚子火,可毕竟是同床共枕过的男人,在他面前,她不由得露出小女儿家的怒态。“你要是管我们母女俩,当初还会听你爸妈的话跟我离婚么?” 邢小凤一直都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嫁到他们钱家来,只管伸手吃喝,也不工作,也不帮家里干活儿。公公婆婆还要把她当祖宗一样伺候着她,以为有了孩子后会有所改善,哪知她不但是老样子,还给他们钱家生出了一个邢小凤的复制版出来。钱家父母受了这母女俩多少气了,索性甩手让儿子跟邢小凤离婚,不跟她们过日子了。 钱峰还当真就休了邢小凤,可他跟邢小凤一直没有断了联系。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也说不出好话来安慰邢小凤,只道:“你傻啊你!你以为我当真会听我爸妈的话,咱俩夫妻之间的感情可不是说完就完的。我那也是为了你好!”见邢小凤露出不解之态,钱峰压低声音,“你爸现在不是身体不好吗?而且你弟也结婚了,我就怕你会有这么一天。你现在说什么也得赖在那个家里,不然到时候你爸把医嘱一改,连一毛钱也不给你跟小月留。到时候你们母女俩就喝西北风去吧!” 听他这么一说,邢小凤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来。她惶恐不安,可不就是钱峰说的那样么,现在她跟邢小月母女俩无依无靠。自从宁家母子俩一到了邢家来。邢氏二老就恨不得她们走的干干净净,不带走一片云彩,要不然邢诚为嘛要逼着她赶紧相亲,想让她快点儿离开那个家? 170 路过酒吧上厕所 邢氏二老巴不得她们母子快点儿从邢家出去自立门户,那二老对宁则梧的喜爱显而易见。 邢小凤顿觉大危机来临,要不是钱峰提起这事儿,她还当真就那么轻易的将自己的继承权拱手让人了。 不行,不管怎么着,她也得把宁家那对母子从邢家赶出去! 邢小凤从钱峰那儿得到启发,当即就回家去了。 宁桐本来还想跟她打声招呼的,一瞧她跟邢小月走的那么急,就作罢了。 想想这一阵子,不是在自己家缩着,就是在邢家转悠,难得出门还都是勤往医院跑。宁桐觉得有些对不住宁则梧,当下就对他说:“宝贝儿,你想去哪儿玩儿?” 宁则梧咧开嘴,露着满嘴的豁牙。他没有太高额要求,就给宁桐指了一个地方。 宁桐朝他手指的方向一看,不远处有个新开张的童装大世界。 让宁则梧感兴趣的并不是那里面的好看衣服,而是商场门口为吸引游客驻足的足有他家半个房子大的蹦蹦床。 好多小孩儿都在上面蹦来跳去,宁则梧看的心痒痒。 “咱们先去吃个饭再来好不好,吃了饭才有力气上去跳。”宁桐在这附近随便找了一家馆子,吃了饭后俩人就溜达过去了。 宁则梧在蹦蹦床上high,宁桐在下头接了个电话,是邢柯打来的。 听电话那头此起彼伏的破坏力尖叫声,一听就是好多小孩子发出来了,邢柯愣了,“你俩哪玩去了,这时候了还不回来吃饭。爸妈都等着呢!” 邢小凤可在他爸妈面前嚼了宁桐母子不少舌根子。 全家人都等着那一大一小吃饭,宁桐他们还不出现,确实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你们吃吧。我跟宁则梧刚在外面吃了。”宁桐跟邢柯没说多少话。就挂了电话。 邢柯把宁桐的意思跟邢氏二老转达了一下,果然见他们的脸色都不十分好。不到一分钟,邢柯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一看是宁桐发来了一组照片。 邢柯心中大喜,赶紧拿给他爸妈看,“爸妈,你们看!” 邢老夫人端着他的手机,脸上立马浮现出了笑容,“哎哟,这孩子真是的。跳那么高摔下来可又是事儿!老头子,你看——” 见邢诚绷着脸,邢老夫人将手机拿到他面前。 照片里。宁则梧的身形还带着虚影。不过宁桐把角度拿捏的很好,整张照片并没有花掉。这么一看,宁则梧就跟浮在半空中一样。 宁则梧的笑容十分有感染力,邢诚也忍俊不禁。他率先抄起筷子,“吃饭吃饭。等他们娘俩玩累了,就回来了。” 玩儿完蹦蹦床,宁桐又带着宁则梧在童装大世界逛了一圈,自然是买了不少东西,回到邢家时,已经是傍晚了。 宁桐不止给宁则梧买了好些衣服。也给邢小月带了几件,也给陈超和岳小桃留了不少。 玩了一天,宁则梧还是兴致勃勃。他给邢老夫人眉飞色舞的讲着一路上的见闻。邢诚也默默地坐在一旁听着,时不时的也跟着笑笑。邢老夫人更是没合拢过嘴。 邢老夫人也只顾着跟宁则梧说话,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准备。好在是邢小凤已经早早的吩咐佣人,将晚餐给备好了。 邢小凤竭尽操心家里的事儿,她若不摆好女主子的架势。这地位可就落到旁人手里了。 宁桐发现自己胖了不少,最近一直在家养着。当真是长了不少膘。 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就是证据,除非戒指本身缩了水,把她指头勒出印子来。她手指头上的肉,都往戒指两边长。 注意到这一点,宁桐下定决心减肥。 见她不吃饭,倒是一直照顾着宁则梧的碗,邢柯有些心疼了,“老婆,你怎么不吃啊?” “吃了。”宁桐随便往嘴里塞了一口青菜,明显是在拿敷衍的态度对着邢柯。 跟大多数孩子一样,宁则梧吃饭也挑食。不过只要是甜的,连白砂糖拌米饭,他都能吃下去。辣的倒不是一点儿不沾,他还是能吃一点儿微辣的。 可今天就奇了怪了,这满桌子的菜可都飘着红。 唯一没放辣椒的就是清炒油麦菜。 邢柯以为是邢氏二老为了讨好宁桐才这样做的,也就没太在意,不过他也是辣的直吸溜。 宁桐还是没禁受得住诱惑,放开了吃起来。就数那道最入味儿的辣子鸡,几乎全进她一个人的肚子里了。 越辣越好,正好可以把她一身多余的脂肪给燃烧掉。 一开始不吃,最后看她猛吃,邢老夫人给吓坏了,“桐桐,别吃那么多辣的,对肠胃不好。” 听了她的话,宁桐心里竟有那么点儿感动。曾几何时,她妈也是这么教她的。 宁桐突然觉得嘴里泛起苦涩的滋味儿来。 她埋着头,眼神忽明忽暗。 邢老夫人煮了一点儿甜丝丝的玉米浓汤,给宁桐压压胃,也给宁则梧解解馋。 就这,到了半夜,宁桐的肚子还是闹腾起来。 看她疼出了一身汗,邢柯觉得又好气又心疼,“有你那么吃辣的吗,还真是不要命了!” 宁桐抱着肚子侧躺在床上,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汗珠子,脸色都有些发白。她还怨起邢柯来,“那你当时怎么不拦着我点儿啊!” 邢柯一直给她揉着肚子,不带一点儿的味道。 他求饶似的顺着她,“行行行,都是我的错。起来,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宁桐宁愿自己难受着,也不想那么麻烦。“跑来跑去,折腾死人。” “你不用走路,我抱着你到车上。”邢柯还当真就这么做了,显得他多孔武有力似的。 车开到了半路上,宁桐的肚子闹起来。她赶紧拉着邢柯的手,“快停下,我要上厕所!” 看她憋的难受的样子,邢柯直想笑。 就着车窗,他往附近一瞅,看到附近有个酒吧的招牌贼亮,也门庭若市。 邢柯把车往车堆里一扎,带着宁桐到那家叫“出色”的酒吧里去了。 沿着熙熙攘攘的舞池,邢柯一路将她带到厕所,这一路上碰到不少肢体过分接触的情侣。 进厕所之前,宁桐意味深长的看了邢柯一眼。 她解决完洗手出来之后,特意将邢柯上下打量了好几眼,阴阳怪气的哼哼道:“邢大少爷,你对这里的地形挺熟悉的吗!” 可不就是那样么,进了“出色”,邢柯一路径直把她厕所带,明摆着早知道厕所具体在什么位置。 邢柯尴尬不已,他是心急坏了,才漏了馅儿。 邢柯对宁桐讨好的笑着,“嘿嘿,老婆,你也知道我以前特畜生,我早就从良了,我发誓!” 说着,邢柯举手对天。 宁桐丢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她现在肚子不痛了,医院也不用去了。 毕竟跑了那么远的路,就这么回家的话,邢柯也觉得亏得很。 他拉着宁桐,走进舞池,两人随着高亢的dj舞曲,跳起热舞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在这么嘈杂的环境下,说话纯属白费力气。 跟其他来这里的形色男女一样,邢柯与宁桐身体紧贴着身体,紧凑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呼吸。 有个男的贴到宁桐身后来,被邢柯一瞪,他就悻悻然的闪开了。 就在这时候,邢柯的肩膀被拍了一下,他一回头,就被人紧紧抱了一下。 “邢柯,兄弟,好久不见啊!” 对方跟他差不多大,名叫马克,绰号马克思。 曾经有一段时间,邢柯跟他混在一起,天天流连这种风月场所。 马克的父亲马锐,是邢氏的股东之一。所以马克也算是个富二代吧,仍是单身,蹲在家里正事儿不干,就等着爹娘死了继承家产。 邢柯被这游手好闲的家伙拉去喝酒,那座位上还有其他男女。邢柯一看,好几个都是脸熟的人,可都叫不上名字了。 “邢柯,这么久没见你,到哪儿快活去了?”马克将邢柯按坐下,在这灯红酒绿的场所,难免不少粉黛佳人。马克还故意将邢柯安插在她们中间。 邢柯屁股刚落下,又赶紧站起来,“你把我拉过来干嘛,我正跳的高兴呢。” 他回头看了一眼舞池,见宁桐跟了上来,他才万幸的放下心来。正如他刚才说的那样,他都不想从舞池出来,跟宁桐多磨一会儿该多好。 宁桐自然而然的接着邢柯伸来的手,还没在他旁边坐下,就听对面一个男人一惊一乍的“唉哟”了一声。 “邢总,这是哪来的妹子,可是极品啊!” 宁桐素颜亮相,在一群涂脂抹粉的女人堆里竟是意外的鲜艳出众。她本身样貌就好,身材也高挑,一下就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眼球。 听出那个男人话里下流的意味儿,邢柯斥了他一声,“胡说什么呢!叫嫂子!” 马克瞪大眼睛,跟见了鬼似的,“邢柯,你结婚了?!” 邢柯抿着唇,似在偷笑,还跟个纯情的少年似的,不住的偷瞄着宁桐的脸色。 结果对面刚才青睐宁桐的那个叫路鸣的男人也惊奇道:“邢总,我还以为你一定会跟严翡求婚呢!” 邢柯一下就变了脸色。 171 出色门口的相拥 路鸣故意调侃邢柯,也是想给宁桐一个颜色看看。 j聊完,一转身就看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手提着篮子,篮子里装了二三十朵手工扎的玫瑰花。 这小姑娘也不知在宁桐身后站多久了,见她打电话也没打扰她,挺懂事儿的。 “姐姐,买朵花吧。”那小姑娘声音甜甜的,还真让人狠不下心来拒绝。 宁桐刚才从手机上看了时间。这会儿都一点多了,家长也真放心让她这么一个小女孩这么晚还在这种风月场合附近晃悠。 看她挺可人疼的,宁桐的心顿时就被软化了许多。“小妹妹,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啊?” “我把花卖完了就回去。”小姑娘从篮子里摸出一只红色的玫瑰,递到宁桐跟前。 虽然这些玫瑰都是纸花。从它们的精致之处足能够看出扎花人的用心。红花绿叶,栩栩如生,还用漂亮的包装纸裹住。 宁桐喜欢的很,“多少钱一朵?” “五块钱。” 宁桐摸遍全身的口袋,连一毛钱的硬币都没找到。她现在身无分文——之前跟邢柯出来的急,没带钱包。 “你先等等我。我拿钱去。”宁桐快步向“出色”而去。 邢柯正和他那群狐朋狗友聊的正欢,时不时的往酒吧门口瞄上一眼。终于看到宁桐的身影。他不由露出温柔的笑意。 马克算是看出来了,邢柯这货当真已经摆脱成性的风流了。不过,他要是有个像宁桐那样的小娇娘,他也不勤泡在这种地方了。 路鸣倒是一直绷着脸,让他祝福邢柯跟宁桐,就是做不到。他心里替严翡抱不平。自然而然就对宁桐心生怨忿。 马克笑嘻嘻的叫了一声“嫂子”,殷勤的给宁桐倒了一杯酒。 邢柯将那杯酒给按下,言语之中都是出于对宁桐的关怀。“她今天身体不舒服,不能喝酒。” “那你替嫂子喝了吧。”难得见一次面,马克可不想让人说他连杯酒都舍不得请人家喝。 邢柯更不能喝酒了,别说他一喝就醉,还是驾车来的呢。“我待会儿还开车呢。” 邢柯正跟马克推来让去,一只纤细的手伸到他跟前来。 宁桐轻轻动了动手指,“给我十块钱。” 邢柯大方的很,估计也是为了在这么多人面前给他们夫妻长面子,当即就把钱包交到了她手上。 宁桐拿着钱包就走,打开钱包细数了一下,里面居然有八张粉红色的钞票,自然还有一些零钱。她还盯着里面的照片出了一会儿神儿,那自然是她的照片。 其实邢柯以前出门身上不怎么带钱,自从跟了宁家母子相处了一段时间,摸清了他们馋嘴的小性子,他总会备些现钞带在身上以防不时之需。 宁桐出了“出色”,发现那卖花的小姑娘还在等她。她不由加快脚步,不留神儿跟一个行色匆匆的女性撞了个满怀。 那女的给宁桐仓皇的跟宁桐说了两句“对不起”,就快步朝“出色”而去。 正因为这个小插曲,宁桐一回头就看到那卖花的小姑娘跑来。她捡起刚被撞掉地上的钱包,从里面抽出两张毛爷爷,“你这些花,我全都买了。零钱就不用找了,你赶紧回家去吧。”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小姑娘对宁桐千恩万谢后,脸上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就走了。活跟那两百块钱是她从地上捡的。 宁桐捧着那二十七朵红玫瑰,看那小姑娘安全跑了老远后,她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如果把这二十七朵花送给邢柯,他一定会很高兴吧。 一想到他收到花时表现出的受宠若惊的样子,宁桐就忍不住弯起嘴角来。 她捧着玫瑰花转身回“出色”,却见门口里面邢柯与一位女子相拥。那位女子似乎就是跟宁桐撞到的人。 邢柯也察觉到了门外的宁桐,他唯恐宁桐误会,赶忙将死抱着他的女子推开,“翡翠,你别这样——” 那女的就是路鸣口中的严翡,小名翡翠。 邢柯将严翡丢下,朝宁桐跑去,见宁桐将手里的一捧玫瑰花丢进垃圾桶里,他觉得又心疼又想笑。 将玫瑰花收拢,邢柯心脏狂跳不止。尽管这是纸做的,他放佛能闻到那诱人的香气。 邢柯追上宁桐,刚拉住她的手就被甩开。 宁桐表情平淡无奇,也看不出怒气,却实在可怕。 宁桐吃醋,他由衷感到狂喜。如果宁桐因此跟他置气,邢柯还是很着急的。 “老婆,误会误会,你别这样。”邢柯小声哄着她,其实他心里也怕宁桐跟严翡见面。就算他现在已经跟宁桐共结连理,也无法改变严翡曾是他的女人的这个事实。“老婆,咱们先跟人家打声招呼,我回去跟你说。” 坦白从宽,邢柯希望自己能从宁桐那儿无罪释放出来。 宁桐老大不情愿,还是跟着邢柯到了严翡面前。 严翡也是个有姿色的女人,样貌出众不说,身材跟宁桐一样高挑。再加上她小施粉黛,看上去比宁桐还出色。 严翡眼中隐隐有泪光翻滚,她的视线落在宁桐腰间的那只手掌,心里如刀割一样难受。 “严翡,这是我老婆宁桐。”邢柯不由收紧了力道,将宁桐往身边更拉近了一些。“你去吧,马克他们都在里面,我跟我老婆就先回去了。” 宁桐把钱包要走没多大会儿,邢柯就给马克他们知会了一声,跟着宁桐出来了。在赶上宁桐之前,在“出色”的门口碰见了许久未见的严翡。 严翡一激动,就冲上去把邢柯给抱住了,几乎算是当着宁桐的面儿。 被宁桐发现后,邢柯心里叫苦不迭。 两人好不容易回到车上,邢柯正要趁跟宁桐独处的时候说些话安哄她,不料宁桐开口道:“我见过她。七年前你的女伴嘛!” 就是因为邢柯跟严翡在宁桐面前苟且,才害得她来了初潮,一下从小女孩蜕变成了小女生。 邢柯苦哈哈的笑了笑,没想到她还记得那么清楚。 他往宁桐身上靠了靠,“都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干嘛。我现在是什么样子,你可是最清楚了。” 说着,他去追捕宁桐的小香唇,却被宁桐很不给面子的躲闪过。 邢柯的视线一晃,掠过车窗外的异状,猛的将宁桐按在怀里,整个人迅速的包覆在她身上。 宁桐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耳边砰的一声巨响。 她直觉是车窗的玻璃被人打碎掉,身上还落有玻璃的碎片,犹如灰色的钻石一样闪闪发亮。 宁桐并没有受伤,这多亏了邢柯的保护…… 她抬起头来,却见邢柯的脸颊上有几道划伤,虽然不严重,犹见血的猩红。 车窗被开了洞,路鸣手拿灭火器站在外面。他脚步踉跄了几下才拄着灭火器站住,看他满脸熏染之态,就知他是喝醉了。 来不及抖掉头发上的玻璃碎片,邢柯冲下车,对路鸣吼道:“你疯了是吧?” 就在这会儿,马克跟严翡,还有其他几个人一起来了。 马克按住路鸣,唯恐他借着酒劲儿做出冲昏头脑的事儿来。 路鸣甩开他,“你闪开!”他上前两步,对邢柯指指点点,醉态十足,可嘴上却不含糊。“翡翠十五岁就跟了你,跟了你十年,等了你五年,一共十五年,她现在都三十了,你就是这么给她交代的吗!?” 说到最后,路鸣声嘶力竭的嘶吼起来。 周围的人哑然,唯有严翡小声啜泣着。 这气氛让人心肝发麻,邢柯没想解释什么。错在他,他无言狡辩,说再多也没用。 许是脸上滚烫的原因,他感到伤口开始刺痛起来。 如果他没有遇到宁桐,说不定真的会跟严翡在一块儿。 爱情不分先来后到,后来者居上多的是—— 邢柯此刻觉得这话说的太对了! “严翡,我对不住你。”邢柯没有低声下气,反而跟宣誓一般,神情郑重。“你也知道我那时候有多混蛋。” 172 兑换成高额数字 说实话,邢柯跟严翡在一起的时候,对不住她的次数多了去。 两人也小吵小闹了许多次,严翡也心知肚明,自己是收拾不住邢柯风流的性子,也就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为了在他身边,严翡容忍着各色碍眼的女人在他身边来来去去。可今天,邢柯却告诉她,他结婚了! 十五年的青春,换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局,严翡如何甘心! 严翡当着众人的面,放声痛哭起来。 宁桐下车,也不知怎的,看着孑然一身独自面对严翡他们的邢柯,她心里就软呼呼的。她想站在他身边,哪怕沧海桑田。 被宁桐主动牵手,邢柯心里一暖,侧首对她轻笑,两人相对无言。 马克识理,也算是个痛快人。他把泣不成声的严翡往跟前一推,对邢柯说:“邢柯,你跟翡翠好好说说。”他又看向宁桐,“嫂子,你不介意吧?” 宁桐没有回答马克,只对邢柯轻轻说:“去吧。” 邢柯倒不是不依,他是不放心撇下宁桐。 刚才路鸣耍酒疯,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万一他要是伤了宁桐,邢柯纵然有一万个对不起,也不会原谅自己。 兴许是察觉到邢柯的心思,马克叫人将路鸣给带走了。 宁桐好歹练过两天跆拳道,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她给邢柯投了一个催促的眼神儿。 邢柯心里头有十万个不愿意,他正视马克跟严翡,神情中带着决然。“明天吧,严翡,明天下午三点。我在‘出色’等你。” 说完,邢柯怕打掉副驾上的碎玻璃,将宁桐推上了车。 路上,邢柯跟宁桐说了好些跟严翡有关的事儿。 以前他跟严翡暧昧不明,也没正视交往,却你情我愿的滚了不少次床单。在大家眼里。他们俩的关系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成形了。 大概六年前,邢诚的身体出了些状况。邢柯接管公司,身上的痞性还未尽数褪去。也就在那个时候,他跟宁桐相遇,甚至对她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 仅仅一夜欢爱,就让他对这个女人思之如狂。 说对他不堪的过去一点儿都不介怀。那是假的。宁桐亦看出邢柯对她的真心。 这让她感到无比矛盾和纠结。 她是爱上了他么? 这一夜,邢柯睡得极不安稳。许是关于严翡的事情放在心里。让他觉得有些沉重了—— 他确实无法还她十五年。 邢柯感到欣慰的是,宁桐尚在他怀里沉睡。那小猫一样的睡颜,他亲吻了一遍又一遍。 天一亮,宁则梧就跑到他们房间捣乱来了。 这小子也不想想他们几点才睡下的!一点儿都不体谅人! 被惊醒的邢柯瞪着眼睛,他双眼通红,看上去很是可怕。当真就唬住了宁则梧。 宁则梧撇了撇嘴,作势要哭。 看了熟睡的宁桐一眼,他小声的呜咽了几下。把委屈吞回了肚子里面。 “你要是把你妈咪吵醒了,我可真揍你啊。”邢柯指着他的鼻子威胁道。 宁则梧垂头丧气的去跟他的小鸭子们玩儿了。 下午,邢柯来到“出色”,发现严翡早早的就等在那里了。 严翡双眼微肿,许是夜里真的伤心坏了。 跟邢柯面对面的时候,她还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严翡将烟盒递上,尽量表现得从容些,“来一根吧。” 邢柯抬手拒绝,“早戒了。” 严翡索性给自己点上,她能有如此大的烟瘾,也是受邢柯的影响。在邢柯说出决绝的话之前,她开口道:“邢柯,我跟你认识了快十六年。我对你的感情一直没有变,这次我就当你给我开了一个大点儿的玩笑,咱们一切照旧好不好?” 邢柯抿着嘴,他不是在犹豫,实在是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话来让她改变心意。半晌,他说:“……严翡,你不用那么委屈自己。六年前我就跟你说的很明白了,你完全可以找个好男人。” 那时候严翡以为邢柯是为了接收邢氏公司,考虑到无暇跟她交往,才选择一刀两断。在那之后,严翡也找过邢柯许多次,那时候邢柯忙着奔走在国内国外,行程安排的紧凑,当真是贵人事忙。 “我知道我的身份配不上你,你把我当成你身边的一个女人就好。”严翡低声乞求,她已经决定抛开所有的尊严,成为邢柯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中的一员。 邢柯唉声叹气,无奈的按了一下脑门。他若还是以前的德性,严翡主动投怀送抱,他绝对不会拒绝。 “我很爱我的妻子,很爱很爱。我不能失去她,你明白吗?”纵有千言万语,邢柯也说不完对宁桐的爱意。他若一错,便在无法回头。依宁桐的脾气,只怕果断的要跟他闹离婚。 邢柯曾经说过,他不会给宁桐离开他的机会。 严翡也以为六年的时间会淡忘了他的存在,哪知再次相见,那种汹涌澎湃的感情又随之而来。她心痛的落下泪来,“邢柯,我们十六年的感情啊,十六年!” “……抱歉。”邢柯埋首,卑微的如只蝼蚁一般,又似在乞求着严翡的饶恕。 严翡隐忍着哭泣,依旧眼泪不断。她微微转盼,似有所思。 如能挽回,她情愿放手一试。“我怀过你的孩子,三次!” 邢柯一惊,猛然抬起头来。这种事情,他居然不知。“什么时候的事?” 他的声音凝重了不少。 严翡擦了一下眼泪,“第一次怀的时候还小,才十六七岁。我自己去医院拿掉了。第二次怀上,距离第一次没多久,但是你要去国外念书,我又拿掉了。第三次是你从国外回来的时候……你妈发现了咱俩的事情,她逼着我拿掉的。” 邢柯心生懊悔,更多的是无措。如果在当时,他知道了这样的事情,或许就是不一样的结果了吧,恐怕他跟宁桐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和和美美…… 除了责怪自己,他还能责怪谁? 邢柯将一张空白支票拿出来,推到严翡面前,沉声道:“严翡,对不起。除了这个,我不知道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正如这张支票里的数字栏一样,严翡的脑袋也是一片空白。 夜里,邢柯想了很多。如果把十六年兑换成现金的数字,或许容易多了。 或许,邢柯在七年前的度假村,就对宁桐一见倾心了。 邢柯下午没去公司,可把柴禹给急坏了。 打了好多电话,都没有联系上他,柴禹索性带着吴英娜找到邢家去了。 “beauty”开展在即,除了各大媒体记者,还邀请了各界知名人士来捧场。 今天中午,吴英娜突然接到当地电视台的一个电话,说有没有可能将这次的show放在当地的娱乐频道直播。 这是好事,也是大事,吴英娜一个人拿不定主意,便去邢氏请示邢柯。哪料他不在,她等不及,就联系了柴禹。 柴禹跟她一块儿来邢家的时候,邢柯还没回来。 见到宁桐,柴禹跟吴英娜的反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一个是爱极了,一个是恨极了。 “桐桐,邢柯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柴禹也不是等不及了,就是想跟宁桐找些话说说。 宁桐正在跑步机上慢跑,她已经是狠下心来减肥了。跟柴禹说话的这会儿,她脚下的动作依旧没有停顿,“没说,估计快回来了吧。” 宁则梧这时候跑来,见他妈咪在跑步机上奋战,他看了心里痒痒,手舞足蹈的说:“妈咪,我也要跑~” 宁桐停下跑步机,从上面下来,换宁则梧上去。她将速度控制在最小,唯恐宁则梧不适应,她一直掐着他的小腰。 宁则梧学习的挺快,就是步子迈得很小很小,稍稍有些不稳当。 “好了,下来吧,去看看你的小鸭子去。”这会儿都该是准备晚饭的时间了,宁桐怕他在吃饭前,出一身汗被风吹感冒了。 小鸭子的成长速度可比宁则梧快多了,能看出它们身上有不少肉…… 这些鸭子也有习性了,自己知道去湖里戏水,吃饭的时候也知道回笼子跟前来。 在湖边,柴禹忍不住逗宁则梧,“宁则梧,你觉得我跟邢柯,我俩谁好?” 宁则梧冲他皱了一下小鼻子,凶巴巴的哼了一声才道:“跟我抢妈咪的,都是坏人~!” 说话的时候,他抱着宁桐的手不放。 “妈咪是你的,谁也抢不走。”宁桐心疼不已,想着昨天晚上让他跟邢氏二老一起睡的时候,他还不依不饶的闹腾了一番。一大早醒来没哭没闹,宁桐就觉得有些奇怪,“宁则梧,今天你怎么那么乖啊?早上也没折腾人。” 宁则梧努了努嘴,他倒是想折腾来着,可是邢柯把他给凶走了嘛!“我今天晚上要跟妈咪一起睡~不让那坏家伙睡你旁边~” 宁则梧的气话不是故意说出来的,柴禹听了,心中很不是滋味儿。 先不说宁桐跟邢柯两人的结果会是怎样,就是这过程就让柴禹已经快要看不下去了。如果宁桐真的是为了报复邢家,她有必要把戏做得那么真么? 173 邢柯是个醋坛子 邢柯从“出色”回来,被吴英娜告知电视台的事情,又听说柴禹跟她一起来的,心里就不受控的漏跳一拍。 他到现在还没见着柴禹的人影,深知柴禹对宁桐情根深种,这会儿只怕他跟宁桐在一起。 一想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宁桐跟别的男人在一块儿,邢柯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儿。 吴英娜见他心不在焉,便将电视台的事情放到了一旁,跟唠家常一样说道:“伯父的身体还好吧?” 邢柯神色恍惚的应了一声,“还好。” “你最近都没怎么去公司啊。” 既然吴英娜已经知道了这事儿,恐怕她已经去邢氏公司找了邢柯很多回。 邢柯倒是很想落的一身轻松,就算没勤往公司里跑,他还是有许多工作的。多亏了岳李,他每天方可在家工作。 “我想多点时间陪老婆孩子。”邢柯将心声说出来。 吴英娜听着,心里觉得十分别扭。 听到外面传来宁则梧的笑声,邢柯坐不住了。他起身快步走到门口,见小家伙撵着五只小鸭子跑回来,宁桐和柴禹就跟在他身后。 看到宁桐与柴禹并肩的画面,邢柯心里沉甸甸的。 邢老夫人老远就听到宁则梧的声音,也没来得及布置完晚餐,就跑过来。见他手上、鞋上,还有脸上尽是泥,她忙抽出帕子,把他搂在怀里揩着他的小脸蛋。“我的小祖宗哟,你就不能安生会儿!又往湖边跑,掉下去怎么办?” “妈咪和柴禹蜀黍在呢~”宁则梧看着那两人,有了他们,就有了安全保障似的。 这吃了饭。又得把孩子送走了,邢老夫人心里头纵然有一万个舍不得,又能怎样。想起再过几天就是国庆长假,她心里顿时欢腾起来。趁着宁桐跟邢柯都在,她赶忙把这事儿给提了一下,“这孩子不是马上就要放长假了么。放假的时候还过来住吧!” 国庆那天,正是邢氏与李氏两家公司合办的show正式开展的日子。宁桐也受邀参加,只怕到时人山人海,她带着宁则梧会极为不方便,将小家伙放在邢家照料也无妨。 宁桐刚要点头答应,邢柯就暴躁起来。“这死小子喜欢待哪儿就让他待哪儿去,省的烦人又碍眼!” 说完。邢柯怒瞪了一下还在一块儿站着的宁桐跟柴禹,赌气似的甩上门,自个儿回房间了。 宁则梧被他一吼,吓得整个人呆了呆。等他回过神来,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他跑到宁桐跟前。小声哭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邢柯了,竟让他发那么大的火气。 “去,让奶奶带你洗洗去。我去看看他抽什么疯。”宁桐擦了擦宁则梧的眼角。就把他推到邢老夫人跟前。 宁桐来到房间,见邢柯背对着房门侧躺在床上。 听到房门口的动静,邢柯回头看了一眼,又甩头回去,怨念道:“你接见完柴禹啦?” 宁桐故意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抬手在鼻头前扇了扇,皱着脸啧啧道:“咋那么大的醋味儿啊!” 邢柯胸口一窒,只觉得有满腔说不出来的幽怨。 宁桐走到床边坐下,见他没动静,哼哼了两声,“你是不是要我像哄宁则梧那样哄着你啊?” 这男人还真就奇了怪了,宁桐还没问他跟缠绵了十六年的严翡怎么样了呢,他反倒吃起她跟柴禹的小醋来。 邢柯也不愿意当个“万众敬仰”的醋坛子,只是一听到宁则梧那句“有妈咪跟柴禹蜀黍”的那句话,他心里头的火苗子一下就窜了起来,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邢柯蹭的一下坐起来,一把将宁桐按到在床上。他大腿一跨,整个人欺压在她身上。“你以后不能背着我偷偷的跟柴禹见面!” “我什么时候背着你偷偷的跟他见面了?”宁桐倒想问个清楚了,她知道邢柯的占有欲极强,哪怕是睡觉的时候也不肯让她背对着他。这男人意外的娇气嘛!“你这样,我还有没有空间了?” 邢柯认为自己给宁桐的空间足够多了,他最佳的理想状态可是将这个女人关在任何人都看不到、听不到她的地方。 邢柯的神情有些可怕,他粗鲁的抬起宁桐的右腿,架在自己的腰间。“你要是敢出轨,我就把你杀了!” 说着,他迅速撩起宁桐的短裙,将她的内裤褪到中间。又将自己的束缚解开,迫不及待的将深埋进宁桐的身体里。 没有丝毫的前戏准备,他就这么硬闯进来,宁桐咬紧牙关,痛哼了一声。她捶打着邢柯的肩膀,满脸怒气,“你疯了吗!” 邢柯缓缓浅浅的抽动了几下,很快就让宁桐欲河泛滥。 ……惩罚,才刚刚开始。 柴禹和吴英娜被邢老夫人强留在邢家吃饭。 两人刚坐定,吴英娜见邢诚动起了筷子,便问:“不等等邢柯他们吗?” 邢诚不自然的笑笑,里头的喜气还是显而易见。 邢老夫人红了老脸,“不管他们,他们饿了,自己就过来吃了。” 柴禹和吴英娜从二老的反应中,都明白过来那些意思,两人的脸色都不是十分好看。 不大一会儿,邢柯神清气爽的一个人过来。 邢老夫人往厨房的方向瞅了一眼,“我给你们留的饭,在厨房里面,你端过去吧。” 邢柯与宁桐的那档子事儿,邢氏二老不是懒得管,他们是不想管!他们巴不得邢柯跟宁桐赶快给他们再造个小孙子出来! 不大一会儿,就听邢柯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妈,这是什么东西?怎么那么臭?” 邢老夫人把勺子塞到宁则梧手里,按了按他的小脑袋,就往厨房去了。 邢柯正对着一碗猪腰子核桃汤发愁,他闻了这骚臭的味儿就想吐。就因为这,他从来不吃腰子之类的东西。 “这是给你补身子的。”邢老夫人也从没做过这种补汤,就按照菜谱上的方法随便胡弄了几下。 邢柯自然知道猪腰子的功效,他就不明白了,他身体倍儿棒,跟宁桐的性生活甭提多美了!“妈,我又不肾亏!” 邢老夫人却拿怀疑的眼神儿瞪着他,“你都三十多了,以前也不知检点,这种话还需要我在给你说明白点儿么?” 在跟宁桐之前,邢柯都禁欲好些时候了,他才不认为是自己的身子出了问题呢!他低头瞄着下半身,神情有些奇怪。最近他跟宁桐夜夜笙歌,他的小兄弟也是生龙活虎,气势不减。兴许是做的次数太多了,他的种子的确是变稀薄了。 看来是该补补身子了—— 邢柯当场凭着呼吸,将那一碗猪腰子核桃汤吞下肚里去了。 “妈,你偏方多,也给桐桐做点儿补汤。”说到这里,邢柯不由的深感挫败,“都这么久了,我瞧她肚子怎么就一点儿动静都没呢!” 邢老夫人嗔了他一眼,给他讲了一大堆,说女子受孕日在月经多少多少天以后。 正说着,餐厅那边就传来骚乱声。 邢老夫人和邢柯跑出去一看,发现又是邢小凤在造孽。 为了剩下的最后一个牛肉丸子,她都能跟宁则梧计较成这样。“你是做哥哥的,怎么不知道让着妹妹呢!” 邢诚说:“他这不是把丸子给小月了嘛!” 邢诚把火压在心里头,他不好让柴禹跟吴英娜这两个外人看了他们家的笑话。 邢小凤把筷子一甩,活跟别人欠了她几个亿似的。“咬了一口给小月,他还真出息!” “你出息!”邢老夫人快步走到嘤嘤哭泣的宁则梧跟前,这孩子刚哭了一回,好不容易才把他哄住。邢小凤这一闹,又吓着宁则梧了。她瞪着邢小凤,“从明天开始,你跟小月别来我跟你爸的屋吃饭了,你们在你们那房子里头自己坐着吃吧!” 邢小凤拍案而起,怒不可遏的指着挂着一脸泪水的宁则梧,“妈,这还不是你亲生的呢!” 邢老夫人火大的嘶喊回去,“谁说这不是我亲生的!这就是我亲生的!” 虽然她说的是事实,可没人揣摩到这一点,都以为邢老夫人说的是气话,心里头当真视外姓的宁则梧如己出。 宁则梧从邢老夫人的怀里挣脱出来,哭声越来越大,眼泪更是汹涌澎湃。“呜呜啊——妈咪~” 视线被厚重的泪水模糊,小家伙转了一圈才看到大门。 邢柯把他抱起来,脖子被宁则梧的双臂缠上。他轻拍着宁则梧的抖个不停的背,贴在他耳畔问:“吃饱了没?吃饱了咱们回去。” 宁则梧抽抽噎噎,趴在他肩头,小手指着桌子上的南瓜饼。 邢老夫人赶紧给他递了一个。 这小子一边哭,一边啃着南瓜饼,连同自己的鼻涕眼泪都吞到肚子里了。 “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吃完再哭,哭完再吃,你选个吧。”邢柯难以想象宁则梧嘴里现在是什么滋味儿。 他话一说完,就招来宁则梧一顿胖揍。 邢柯的脸本来就伤着呢,现在可好,伤上加伤了! 174 亲人间反目成仇 邢小凤就是见不得邢老夫人对宁则梧一丁点儿好,对不是亲生的那么亲,反倒留着邢家骨血的邢小月到像是外头贴上来的一样。 在这个家里,哪里还有她们母女的容身之地? 邢老夫人说她几句根本就不顶用,反倒把邢小凤的脾气给说上来了。 邢小凤一冲动,嘴上也没了分寸,趁着外人在,她就要让他们评理。“妈你让柴禹说说,以前你对小月多好。自从邢柯把那小杂种领进门儿,你还正眼看过小月一眼没!” 别说这样的话,邢老夫人不爱听,就是邢柯也火大起来。 “桐桐嫁给我,她跟宁则梧就是我邢家的人!” 邢小凤那么腌臜宁则梧,就是往她自己头上扣屎盆子。 邢诚也看出来了,这饭是吃不下去了。要是再年轻二三十岁,他也气盛,不过现在他身体是受不住了,才强作镇定。 “你不是在宁家住着么,你怎么不一直在那儿呆着,回来干什么?你还知道这里是你家啊!”邢小凤的话里带着酸味儿,她现在巴不得邢柯在邢诚死后都不要出现,这样她跟邢小月还能多分点儿财产! 这就是他亲姐姐,邢柯气结。要不是因为她们母子三五不时的拿宁则梧开涮,他早跟宁桐一家搬进来了。“你瞧瞧你会说人话,做人事不!上回你故意把宁则梧的手指头夹伤,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以为我不吭声,就当我不知道是吧?” 邢柯还有一肚子气话要说,却被邢老夫人拦下。 邢老夫人倒不是心疼自己亲闺女被骂,她是不希望把孩子牵扯进去,“邢柯。别在孩子们面前吵架!” 邢小凤脸色铁青,邢老夫人对她说的话要是有一句顶用,她早就闭紧嘴巴了。“怎么,他碰我们家小月的钢琴,我还不能说他几句了是吧?” “那钢琴还是我跟你爸买的,你自己也清楚。算算小月总共碰了多少回!”邢老夫人气极,好好的一架钢琴买回来几年,结果还是新的。家里也不是没有给邢小月请过钢琴老师,她倒是学啊!邢小月自己不长记性也就算了,旁边大人催着她,她都无法无天。该咋样还是咋样。 “你是用手说话的吗?既然用手说话,还要你的嘴干嘛!”邢柯回了过去。他声音一大。宁则梧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他愧疚的不得了,犯不着跟邢小凤计较。只要他小施手段,立马就能让她消失。“妈,我跟宁则梧十一的时候不回来住了。” 说完,他抱着宁则梧走了。 邢老夫人气恼的不行,反观邢诚放下筷子。仔细一听他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站起来,顿时两眼发黑,双脚发软。 邢老夫人赶忙上去扶着他。“老头子,我带你上去吃药。” 邢诚沉吟了一声,在回房前给邢小凤撂下一句话,“明天你给我挨个相亲去。” 邢小凤当即就给傻了,在这个家里,除了那点儿财产,她还能有什么指望?亲爹亲娘的心,都是向着别人的。 柴禹和吴英娜也不好意思继续留在这里,起身相继告辞。他们出去的时候,邢柯抱着宁则梧还没走远。回头看见他们,他反身回来了。 到了柴禹跟前,邢柯用警告的口气,“你以后别私自跟我老婆见面!” “我们有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柴禹说这话,意思就是不答应了。 那可不行——对柴禹,邢柯现在还有种危机四伏的感觉。 “你也知道她以前跟你是什么关系,也知道她现在跟我是什么关系,以后你见她,必须得先跟我打声招呼!” 邢柯对柴禹虎视眈眈。 如果柴禹告诉他,他已经猜到了宁桐跟邢柯以后是什么关系,不知邢柯会不会吓一跳。 柴禹摇头轻笑,“桐桐她是个人啊,不是你给她贴上标签,写上你的名字,她就是你的所有物了。” 邢柯当然知道,正因为他比谁都清楚,所以对宁桐的占有欲才会那么强。要把这个女人一生捆绑在他身边,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尤其是柴禹还记挂着宁桐。 他要是不早点儿提防着,当真出什么事儿的话,那就晚了! “不管你说的多难听,她是属于我的就是属于我的。”如果爱情是将道理的,彼此之间是分的那么清楚的,邢柯找的那就不是心灵眷属,而是会计师! 刚才邢柯跟柴禹的话,吴英娜听得十分清楚。临走的时候,她忍不住问柴禹,“你跟桐桐以前是……?” “就在几个月前,桐桐还是我女朋友呢。”柴禹挫败的笑笑,心里后悔的发紧。如果不是跟夏涵劈腿,只怕他跟宁桐已经成了神仙眷侣。为什么当时他那么不珍惜呢…… 吴英娜的脸孔扭曲了一下,她就不知道了,宁桐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那么多男人青睐她! 她心有不屈,更是不服。 亏得今天没有见到她,否则吴英娜又要面红耳赤的跟她吵闹一番。 宁家来了位不速之客,这会儿正闹得不可开交。 宁桐还没回来,乐平去海鲜市场了,就叶萱一人镇家,她哪里扛得住吴彦这个无理取闹来的老家伙! 吴彦不为找乐平,也不为找宁桐,他专门找石榴来的。 他就跟当初来这里的吴英娜一样,蛮不讲理的就在宁家上上下下折腾了一遍。 没找到石榴,吴彦只好问宁家中唯一留守的人叶萱。“石榴呢?” 叶萱一脸茫然,她可不是装的。她虽然知道乐平的妈妈住在宁家的后面,并不知道她姓甚名谁。“对不起,这位老先生,请问你是……” 吴彦拧了一下眉头,对她的“孤陋寡闻”感到十分不悦,“我是吴乐平的父亲!” 这下不用他解释石榴是何方神圣,叶萱就明白他来找谁了。“乐平现在不在,你要不坐那儿等等吧。” 从吴彦的模子里,一看就知道他年轻的时候就是俊美无铸。他这种美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叶萱十分不喜欢,没来由心里一阵厌烦。 吴彦一点儿都不把自己当外人,他又跑到楼上去,钻到宁桐的房间,看到一个保险箱。 他心里一痒,上去就试了好几串密码,都没能打开那箱子。 叶萱跟着他进来,发现他对这个家里的东西动手动脚,心里更是不爽。“我说这位老先生,你能不能下去等?” 叶萱倒不是怕东西丢了赖在她头上,她纯粹的觉得吴彦的这种勾当让人不耻! 吴彦看也不看她,还振振有词,“这是我儿子跟我女儿的家,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 叶萱见保险箱当真被吴彦给打开了,心里头有些慌了。 吴彦用的密码是宁桐母亲跟外公的忌日,看着几摞钞票,他贪婪的笑了一下,顺手就把挡在钞票前的那台老式照相机给扔了。 叶萱也不顾什么礼节,当吴彦再度朝保险箱伸出手的时候,她冲上去猛的将他拉开。她挡在保险箱跟前,怒声道:“老先生,请你自重!” 吴彦一脚踢开地上的老式照相机,不雅的朝叶萱吐了一口浓痰,“你他妈谁啊?这可是我儿子跟我女儿——” 叶萱冷笑一声,打断他,“别以为我一个外人不清楚你们家的事!你当他们是你儿子跟你女儿,他们认不认你当爹还是一回事!请你离开,不然我报警了!” 吴彦脸上丝毫没有难色,他扯着叶萱,残忍道:“闪开吧你!” 叶萱稳住脚,手一伸,把保险箱的门给关住了。 叶萱也不跟他多话,当即就抄起床头的电话,拨打了110。她的神态还真不是吓唬吴彦,当即就告了他一个私闯民宅和盗窃。 邻居里来了好几个人,帮着叶萱把吴彦给赶出去了。 警察来的时候,吴彦口口声声的告诉他们,这里是他儿子跟女儿家。 叶萱就说了,“你姓吴,这里姓宁,到底谁是你儿子跟女儿?” 吴彦拿不出证据,而且警察在叶萱的带领下,也看到了保险箱开着,有一部分东西已经遭到损坏。警察当即就把吴彦给带走了。 邢柯跟宁桐回来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了。 宁桐手里托着被摔坏的老式照相机,神情一片空白。 见她如此在意,叶萱才把吴彦的事情告诉她。 邢柯认出了那台照相机,那是他在八年前度假村第一次见到宁桐的时候,她手上拿的就是这台照相机。 这台照相机对宁桐来说,有很特殊的意义。这是她外公鼓励她追求自己的梦想,送给她的礼物。 即使从那之后她换了好些台照相机,唯独这台,她一直都带在身上,没舍得处理掉。 吴彦给吴英娜打了电话,将他被送警察局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吴英娜气极了,当天晚上就找到宁家去了。 这时候,宁桐已经把宁则梧哄睡下了。 听到急促的敲门声,乐平从床上爬起来去应门。 一看门外是怒气冲冲的吴英娜,他心里头就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175 瞧你那点儿出息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难为吴英娜深夜跑这么老远。 乐平把门一打开,直接就挨了吴英娜一巴掌。 这女人也够狠的,指甲把乐平的脸颊都给刮花了。 “他是你亲爹啊!你居然报警抓他!?”吴英娜歇斯底里,也不怕再被这邻里邻居看了笑话。怕是她已经忘了上回的难堪。 对吴彦,乐平觉得自己做的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告他一个私闯民宅、入室抢劫,没告他谋财害命的罪,算是轻的了。 乐平用手指蹭了蹭伤口,他是不知道脸上的伤有多严重,就从指腹上明显的血迹来看,只怕也是触目惊心的。 一道黏稠的热流从他脸颊滑下,乐平用手背拭去。 让他火大的不是因为他受伤,而是不为自己的过错丝毫不动容的吴英娜。 乐平憋了一肚子火,好歹姐弟一场,他不想彼此难堪。“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哪料吴英娜反倒大动肝火,抬手又给了他一巴掌。“吴乐平,你还知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啊?有你这么做儿子的吗!连亲爹都能送进公安局,你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马拉戈壁,亲情都特么的是狗屁! 吴英娜什么都不知道,就乱端架子。乐平不跟她一般见识,那是让着她。她还真得寸进尺,以为他是好欺负的吗! “你他妈知道什么?你从小拿着家里的钱去国外上学,你是活的滋润、活美了!你知道吴彦那孙子是怎么对我跟妈的吗!滚,我早就大义灭亲,不认爹也不认你这个姐了!”乐平将吴英娜往门后推了一把,刚要关门。就见宁桐从楼上下来。 看来半边脸上都是血,宁桐眼睛都气红了。 乐平知道以宁桐的性子,她不会坐视不理。在事发之前,他无所谓的说了一声,“桐桐,没事儿。上去睡你的觉。” 脸都烂成这样了,还说没事儿! 宁桐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吴英娜跟前,愣是没让乐平拦住她。 宁桐连连猛推吴英娜,“你想干个啥?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你们家还真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吴英娜趔趄着往后退。竟一时忘了还手。 等她回过神来,不住的拎起挎包往她身上砸。她一边动手。还一边尖叫,脏话也随之爆出了口,“你这个不要脸的贱骨头!傻逼,垃圾——” “赶在我们前头早出生几年,还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是吧?”宁桐的胳膊上狠狠挨了十几下,就是疼的厉害。她也丝毫没有退色。 邢柯跟叶萱相继从屋里出来,见乐平的脸还流着血,吴英娜还在用包打着宁桐。 邢柯快步上前。将吴英娜手里的凶器拦下。 他把宁桐拽到身后,总算是分开了这两个掐架的女人。 说来挺可笑的,乐平见宁桐跟吴英娜纠缠在一块儿,直接给傻了。他是当真不知道该上去帮哪个…… 唯恐吴英娜再耍疯癫,邢柯挡在宁桐前面,“吴小姐,你能不能冷静点!” 被邢柯喝了一声,吴英娜停下手,愤怒的瞪着他们二人。她发丝布在脸上,脸色可怖,眼神更是凶残。 这周围好些邻居都在自家窗前看着热闹。 吴英娜绷着脸,咬牙切齿道:“宁桐,你真是好出息啊!连自己亲爹都能送到警察局去!” “我哪有你出息啊——我连个大学的文凭都没有,哪像你啊,高材生!”宁桐这话确实说的尖酸刻薄了点儿。“你是他的好女儿,那就看好他,别让他往我家里跑!” 邢柯神情严肃的看了宁桐一眼,那意思是让她少说两句。 宁桐果然住了嘴。 邢柯把她推进门,自己在外头应付吴英娜,“吴小姐,你还是回去吧。最好把事情搞清楚了再来。” 邢柯这意思分明就是怪吴英娜胡闹了,可惜对方没有听出来。 吴英娜十分较真,“不管他做错什么,始终是他们的亲爹啊!他们怎么可以那样对待他!?” 邢柯不由失笑,吴英娜果真不清楚事情的始末吗? 他这一笑,吴英娜顿时就觉得颜面荡然无存,心中的火气更旺盛了。 生养之恩大于天,吴彦是参与了生育乐平跟宁桐的工程,却没尽心养育他们。养大于生——吴彦不仁不义,也怪不得乐平跟宁桐会不认他。 邢柯真想一股脑将吴彦造的孽告诉吴英娜,可这哪里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的呀。“吴小姐,我说两句你不爱听的话。吴彦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是清楚的。你回去告诉他,如果再来范宁家,我是不会想桐桐跟乐平那样对他一再忍让的。” 吴英娜就不明白了,宁桐跟乐平哪里有忍让,他们分明就是不孝! 叶萱把乐平拉回屋里,给他清洗过伤口之后,才发现他脸上的伤并不像看上去那么严重。就是破了皮,流了点儿血而已。 见他脸色不好,叶萱忍不住说了句冷笑话,“你的脸皮还挺薄的嘛!” 乐平心中的沉闷与不快,瞬间烟消云散。 他顽皮的对叶萱挑了挑眉头,暧昧道:“要不然你今晚就留在我这屋,哄我开心啊,我现在可是身受重伤,心灵也收到了巨大的创伤。” 他一边说,还一边装模作样的学起林妹妹的架势来。 叶萱拿棉签戳了一下他的脸,疼的乐平嗷呜的叫了一声。 她不气不恼,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 乐平将她推到在床上,表示报复。 看她面若桃花,乐平心里狂跳不止。他低头俘获叶萱的双唇,见她双眼漾着明亮亮的水润,也不做反抗,他更加放肆起来。 乐平正要连夜攻掠叶萱的城池,只听门外一声咳嗽。 叶萱立马把压在身上的乐平推开,红着脸瞄了一眼门口站着的宁桐,反而脸颊更红了。 乐平也挺难为情的,不过他心里更多的是幽怨。 宁桐的视线在他脸上转了几圈,见他的伤没什么大碍,丢下一句“你们继续”,便带上门出去了。 丫的,乐平只想咆哮,想让他们继续,一开始就别打断他们啊! “继续?”乐平也是一天然呆,想要继续就直接扑倒啊,还特意征求一下对方的意见! 叶萱背对着他整理好了衣服,羞窘的嗔了他一眼,低着头从狼窝里逃走了。 乐平心里特憋屈,在心里面把宁桐诅咒了一万遍! 他及拉着拖鞋蹑手蹑脚的上楼去,在宁桐跟邢柯房间猫了半天,还跟个变态一样把耳朵贴在门上面偷听里面的动静。 他心里不爽,怎么也得报复回来—— 他要打断宁桐跟邢柯的“好事”! 乐平猛的把门打开,看到里面上演的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么一回事儿,甭提有多失望了。 邢柯正在给宁桐修理被吴彦整坏的老式照相机,其实他也不会捣鼓这玩意儿,只拿三秒胶把破损的地方粘一下。 千万别说他敷衍了事,他知道这台照相机对宁桐的重要性,所以在修理照相机的时候显得特别小心。 宁桐轻拍着宁则梧的小肚皮,刚楼下的声音把这小家伙给吵醒了。宁桐上来的时候,就发现宁则梧坐床头哭。这不,小子的睫毛上还挂着眼泪呢。 “我来抱宁则梧。”乐平闷闷不快。 宁桐拿异样的眼神儿瞄了他一眼,意有所指道:“这么快就完事儿了?” 乐平瞪着眼,估计任何一个男人的雄风受到质疑,都会不服气。“还不都是因为你,我那是未遂!” 宁桐冲他摆摆手,“不用解释。”解释就等于掩饰,掩饰的就是事实。“今天晚上宁则梧不用睡你那儿了。” 乐平瞥了一眼保险箱,不由得问了一句,“箱子里没少什么东西吧?” “没少。”对宁桐来说,钱财都是次要的,反倒是她最珍贵的东西毁了,她心里到现在还难受着呢。 乐平就奇了怪了,好好的箱子,怎么一下就被吴彦给打开了呢!“你设的密码会不会太简单了?” 宁桐白了他一眼,乐平这意思是要把责任怪到她头上了?“我妈跟我外公的忌日。” 乐平悻悻然的摸了摸鼻子,算他多嘴! 从宁桐房间出来,乐平本想下楼去睡觉,看到叶萱的房间里还亮着灯光,他鬼使神差的走了上去。 乐平曲起手指,轻轻的在门上扣了扣。 他就敲一次,等一会儿,要是叶萱没听见不开门,他就真的下去睡觉了。 在他转身正要走的时候,叶萱把门打开了。 她的脸颊还是跟半熟了一样,红彤彤的,如天际的晚霞一样,漂亮可人。 乐平讪讪笑了一下,“你还没睡啊!” 叶萱瞪了他一眼,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么! 她绷着脸,一板一眼的问:“请问有什么事?” 乐平尴尬极了,他抓耳挠腮,支支吾吾道:“那啥,我……刚才的事儿……咱们大家都是成年人哈,啥意思不用明说咱都懂。嘿嘿,所以我不会道歉的,就这。”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叶萱有些火冒三丈,亏她还期待着乐平能说出更好听的话嘞!说的这么含蓄,也亏得她是聪明人! 176 养育之恩大于生 昨晚吴英娜大闹宁家的事儿,第二天就在整个幸福小区里传遍了。 宁桐跟乐平背了个“不孝”的骂名。 他们也懒得浪费唇舌,跟指指点点他们的人争辩。 吴彦被吴英娜从警察局保释出来,他压根儿就没学到教训,又找到宁家来了。 不过这回他“运气好”,他来的时候,宁家一家都在,除了上学去的宁则梧和上班去的叶萱。 吴彦一踏进宁家的门,就被宁桐一脚踹了出去。 那一脚正中吴彦的肚子,疼的他半天直不起腰来。 “你他妈还敢出现在我跟前!”宁桐把带着水的芹菜往地上一摔,马上就要过去补上几脚,被眼疾手快的邢柯给拉住了。 吴彦还没缓过劲儿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他这种人根本不知道脸皮为何物,还火大的不得了,“草泥马!我生你干什么用!?” 别说宁桐,看着男人的嘴脸,邢柯都想上去揍他! 火锅从房子里跑出来,对着吴彦狂吠不止。 昨天吴彦来的时候,它跑去跟别家的狗狗玩耍去了。当时它要是赶上趟的话,吴彦别想碰着宁家的任何一样东西! 昨天晚上吴英娜来那会儿,它正被关在房子里,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闻声,乐平从厨房出来,身上还系着可爱的围裙。 他看到吴彦,吃了一惊。 想起他昨天从叶萱那儿听说吴彦的恶行,他顿时失去理智,那还顾得了吴彦是他亲生的爹! 乐平三两步冲上去,一拳砸在吴彦的颧骨上。 吴彦顿时头昏眼黑。差点儿成了软脚虾栽倒在地上。 乐平第二拳正要落下,被冲过来的石榴抱住了胳膊。 石榴倒不是心疼吴彦,不管吴彦再怎么不是人,好歹也是乐平跟宁桐的生身父亲。他们谁动手都不好,最有资格收拾吴彦的,就是在名义上还是他正妻的石榴。 石榴扑上去。对着吴彦又抓又掐又扇耳光。“打死你这个不是人的东西!你还有脸到这儿来!你做的那些猪狗不如的事儿,孩子们念你还是他们亲生父亲不跟你计较,你还真当自己什么事儿都没有是吧!” 石榴双脚才好,那吴彦再怎么混蛋,好歹也是一个男人。任石榴再怎么发狠,力气还是不如吴彦的。她被吴彦一把推出去。要不是乐平在后面接着她,她摔倒无疑。 “你这个女人。发什么疯!赶紧把离婚协议书给签了!”吴彦一摸脸,疼的他嘶了一声。他脸上被石榴抓出好几道伤疤来。 石榴气的浑身颤抖,她早就想跟这个混帐男人离婚了。有件事儿,恐怕谁也不知道。好几年前,她就要跟吴彦离婚。可她一看离婚协议书上的条款,气到中风瘫痪。“吴彦。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还是个人么!我巴不得跟你离婚,你不给我赡养费也就算了,还在离婚协议书上要我每年给你三十万的赡养费!你以为我文化水平低就当我不认识那几个字儿是吧!” 吴彦狠狠地瞪着石榴。跟她相处了那么多年,他还真看错了这个女人。一直以为她对人逆来顺受、低眉顺眼,原来也有这么强势的一面!“你他妈废话少说!当初你怀娜娜跟乐平的时候,我可给你寄了不少钱吧!” 说到这点,石榴就来气。她后悔跟了吴彦,却从来没后悔生了乐平跟吴英娜。 “我跟你没结婚,就给你生了两个孩子……”石榴泣不成声,吴彦还真当孩子是好养活的么。她几乎把所有的积蓄都用在了吴英娜再国外的学费跟生活费上,她还得靠打工挣生活费和乐平的学费。当时她也蠢的厉害,不知道吴彦计划着夺人家的家产。吴彦给石榴寄回去的钱,仔细数数,有哪一个子儿是干净的!“你害得桐桐她家破人亡啊,家破人亡啊——诈骗、杀人,哪一条不能让你进监狱里去,你现在还来折腾他们,你对得起这些娃吗!” “妈,你别跟他说那么多!”乐平红了双眼,小时候他还期望着自己能在一个正常家庭的环境下长大,期盼着能从吴彦那里得到一点儿正常的父爱。这种想法渐渐的就淡了,尤其是知道他的兽行之后,他对吴彦这个人就更加失望了。“吴彦,你等着,等我妈给你发离婚协议书!你到时候不在上面签字,我们就法庭见!” 吴彦脸红脖子粗的骂骂咧咧,“我他妈的在宁家做牛做马了那么多年,不该收点儿回报吗!宁桐,你在怎么恨我,也改变不了我是你亲爹的事实!给我三十万,今天这事儿我就算跟你了了,否则别怪我告你们伤人!” 他的手从宁桐开始,指了一圈,把乐平跟石榴也算进去了。 邢柯虽然生气,也挺感谢吴彦这一闹的。 吴彦这一闹,宁桐跟乐平不孝的骂名就不攻自破了。 宁桐脸色煞白,脑袋一蒙,一股热流从鼻孔里冒出来。 等她回过神来,就见周围的人惊恐的看着她。 宁桐嘴上被打湿了一点儿,她抿进嘴里,尝到了血的味道。 她用手背蹭了一下,竟是不少鲜红的血! 瞧她鼻血大有止不住的趋势,邢柯慌了。 他赶紧迫使宁桐仰起脑袋,好歹是放缓了血流的速度。 一边早就出来看热闹的郝月,也迅速的递了一包纸来。 没什么跟吴彦好说的,说多了也都是气话。乐平手一指,闷声吼了一嗓子,“赶紧给我滚!” 看的人都气疯了,更难想象当事人会是怎样一番心情,也难怪宁桐火气上涌了。 在吴彦被乐平赶跑之后,一直插不上嘴的王阿姨感叹了一句,“养育之恩大于生,这话真是一点儿也不假!” 乐平还跟她调笑了一句,“那可见不得,我们家宁则梧就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他还不是照样亲我们家桐桐!” 到这时候了,他还有心思说笑,王阿姨哭笑不得。她打量了石榴一眼,难怪她觉得这个陌生的女人总是在宁家附近转悠,原来她跟乐平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乐平妈,走,到我们家去。我们说说话,也好关在屋子里强。” 王阿姨还是性情中人,见石榴泣不成声,她也红了双眼。 乐平也知道石榴委屈了这么多年了,正需要一个宣泄的地方。他特别感激的看了王阿姨一眼,声音低沉道:“王阿姨,谢谢你,那我妈就拜托你了。” “诶!”王阿姨揩了一把眼睛,扶着石榴走了。 宁桐就是上火流了点儿鼻血,就把邢柯紧张得不行。 止住鼻血后,宁桐就把身上那身带着鼻血的衣服给换了下来。 邢柯一直在她跟前絮絮叨叨,“要不你在家多休息两天,展会你也不用去了。” “我好歹也是特邀嘉宾。”要真是邢柯一个人说了算,宁桐还真不给这个人情了。虽然她也不太喜欢抛头露面的事情,唯独那一天很特别…… 国庆节,会展那天,整个会场里盛了上千人。 除了各大媒体的记者,还有一些国内外知名的幕前幕后人士。 每个人都是光鲜亮丽,似乎都不愿被t台上的模特比下去。 这天,宁桐也是经过了一番精心打扮。一身纯白伴娘似的礼服,又略施粉黛,不敢说貌若天仙,那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啊! 邢柯根本就不舍得将她放出家门,还一副别扭的样子说:“你就不能穿平常的衣服吗!” 宁桐正在镜子前试探耳环,从镜子里看到邢柯扭捏的神色,不由笑了一下。“这可是我跟你结婚后,第一次一块儿出现在公众场合,不高端大气上档次点儿怎么行。你也快把你自己收拾收拾去,到时候可别丢我的脸!” 听了这话,邢柯更是心动。他作势要去吻宁桐的红唇,却被她躲过。 看他一脸受伤,宁桐抿了一下让人垂涎欲滴的红唇,“我刚涂完唇彩。” 邢柯坏笑了一下,蹲下身来,手爬进宁桐的裙底。“我可以去亲你另一个小嘴儿,还给你省了腮红!” …… 见邢柯跟宁桐姗姗来迟,李一飞跟催命似的,“快点儿快点儿,这边结束,你们还得跟我去喝我跟玥玥的喜酒呢!” 李一飞可是忙坏了,会展的日子跟他结婚的日子挤到一块儿了。会展这边一结束,他还要赶着去跟胡玥结婚。 邢柯调侃了他一句,“猴急什么,这走秀又不是我们说结束就能结束的。” 李一飞一想也是,他再怎么着急也缩短不了正场秀的时长。 今天可是他大喜的日子,难免紧张了点儿。他又唯恐邢柯小瞧了他,就红着脸矢口否认,“谁说我急了!我是怕我家的母老虎着急!” show还没开始,会场上黑压压的一片,倒是能看到不少摄像机的灯光。 邢柯跟宁桐在他们的专席上坐定,待时间差不多了整个会场的灯光大亮起来。邢柯紧握着宁桐的手,似乎觉得自己跟她坐的不够近,就把椅子往她那儿挪了挪,直到两人的椅子间几乎难以看着缝隙。 177 吴英娜别有用心 “beauty”顺利开展,模特们脸带邢氏的彩妆,身穿李氏的服装,向在场的人们展示了美丽的姿色。 j的名声也会因为此事而大打折扣。好好的一场show,居然被他们折腾出这么一档子事来,niki能不气愤么! 宁桐叽里咕噜的给她解释了一通,niki的表情可谓是丰富多彩。 niki捂着嘴,不敢置信的看着吴英娜,突然抬手甩了她一巴掌。 宁桐赶紧把她拉开,两人又用法语交谈了一会儿。 吴英娜懵了,刚才niki打她的时候,她根本就没有感觉到疼痛。她因为niki之前的那声“teresa ning”震惊了。她记得这个名字,甚至死也不会忘记这个名字—— 那是他们吴氏股东的名字! 吴英娜当众羞辱宁桐的事迹,被直播了出来。吴英娜没有暴露出宁桐的名字,不少媒体都想尽办法要将她的身份给挖出来。 宁桐成了神秘的红人。为了填上吴英娜捅的娄子,邢柯跟李一飞开了记者招待会,将此事澄清。他们拿女人的嫉妒心做幌子,解释那天的突发状况。 为了平息这件事,邢柯算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他不但添油加醋的把他跟吴英娜的关系抖了出来,说他们曾经是相亲的对象,邢柯爽了她好几次约,吴英娜就因此怀恨在心。他又说身为他老婆的宁桐年纪轻轻能有今时今日的身份和地位,的确让人望尘莫及,引来同性的妒忌也是在所难免的,又何况是被邢柯拒绝的吴英娜呢! 不管吴英娜当初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抹黑宁桐,她无意之中把邢氏和李氏两家的名号给炒红了。 长假就这么过去了,宁则梧回到幸福小区。这小区里不少小孩子见了他,就骂他是“强/暴犯的儿子”。正因为这样,宁则梧和陈超可没少跟人打架。 宁则梧越挫越勇,好像一点儿都没因为他的出身感到沮丧。 他今天绘声绘色的给宁桐讲着他和陈超把小海打的满地找牙的事情,宁桐哭笑不得,心里暗暗着急,这两个孩子还真厉害——上幼儿园就把上小学的给打了,等他们再大点儿,那还得了? 趁俩孩子讲故事的时候,宁桐剥了个桔子,给陈超一大半,给了宁则梧一小半。 宁则梧看着手里大半桔子,心里不服气了,他仰着脑袋抱怨,“妈咪,他又不是你亲生的,跟你又没有血缘关系,你干嘛对他那么好哇~!” 宁桐故意摆出嫌弃他的样子,“你知道我多讨厌你么?” 宁则梧往嘴里塞了一瓣桔子,“我才不信哩~”他妈咪要真的讨厌他,昨天就不会去骂小胖妈了!宁则梧这孩子敏感的很,谁喜欢他、谁讨厌他,他心里清楚。这几天乐平不在家,宁则梧估计是想念他了,就问:“妈咪,乐平蜀黍捏~?” 想起前几天,乐平跟她开口要吴氏股权的事情,宁桐的情绪不由低沉下来。 现在乐平手里握着她在吴氏全部的股权,估计要给吴彦和吴英娜一个好看吧。 前天还听他打电话来说,他跟石榴住进了吴家,不仅把吴彦给赶了出去,还办好了石榴跟吴彦的离婚手续。 吴英娜也递交了辞呈,现在行踪不明。 吴家整个公司,都落在了乐平手里。 昨天吴彦归案,牵涉多起案件,不仅有诈骗、挪用公款、造假,还有杀人。 宁桐的外公和母亲,都是死于他之手。 吴家差不多已经没落了…… 接下来,就是邢家—— 178 他真的是我儿子 吴英娜一闹,加速了吴家败落的进程。 她好心尽孝道去派出所监狱看望吴彦,却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说什么他有今天的地步,全是她一手造成的…… 在离职前,她还跟乐平和石榴见了一面。 石榴一边哭一边把当年她不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其实真正的小三根本就不是宁桐的妈妈,是石榴…… 虽说在吴彦跟宁桐的妈妈结婚前,石榴就有了吴英娜跟乐平两个孩子,但石榴一直没从吴彦那里拿到名分,直到吴彦将宁家的财产据为己有,才风风光光的把她们三口迎进门…… 想起自己以前对宁桐的态度,吴英娜也不知心里是什么。她需要一段时间冷静,清醒头脑…… 宁桐唯恐宁则梧受不住流言蜚语,便带着他出走了。 关键他们是不告而别的,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哪儿去了。可把邢柯给急坏了—— 给宁桐打不通电话,他就给他知道的所有认识宁桐的人打电话。 结果乐平不知道那对母子的行踪,李一飞和胡玥正在外头度蜜月,自然也不知道宁家母子的消息…… 待李一飞跟胡玥度蜜月回来,那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邢柯依旧没有宁桐跟宁则梧的半点儿消息。 李一飞和胡玥回来的这天,约了邢柯和乐平对酒当歌。 这对新婚夫妇是在外面玩儿美了,他们可不知道邢柯跟乐平这段时间都愁死了! 乐平经营个小蛋糕店还行,突然让他扛下一个那么大的公司,还是面临倒闭的公司,他还真没那么有才! 邢柯找不到宁家母子。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要不是兜里还揣着宁桐临走时留的小纸条,他早就报警了。 纸条上就写了一句话—— “我跟宁则梧出去几天。” “既然桐桐已经打过招呼了,那就没问题。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依胡玥对宁桐的了解,那是疯一样的女子。 李一飞也说了,“她压力那么大。也该出去散散心了。” 邢柯知道因为被吴英娜曝光丑闻,宁家母子在幸福小区里遭了不少人的闲言碎语。他也理解宁桐想要带着宁则梧去散心,可为什么偏偏要丢下他呢…… 邢柯有种被抛弃的感觉,他闷闷不快道:“这些天,我反复不断的问自己,桐桐到底爱不爱我……” 喝得有点儿高的乐平捶了他一拳。还大着舌头说:“说……说什么呢你!她要是不爱你,那跟你结婚干啥?” “她是不是还恨着我啊。六年前我对她……” 酒桌上突然就静谧了,邢柯前头左右三个人都看着他。 乐平霍然起身,揪着邢柯的领子,双眼猩红,声音里压抑着骇人的怒火,“六年前你做了什么?” 眼看山雨欲来。李一飞和胡玥根本就没去拦乐平,他们也等着邢柯的答案。 邢柯决定不再逃避下去了,就算乐平发火也好。打他也好,骂他也好,他都要把实情说出来。“六年前,我强迫她跟我发生关系……” “是你!?”乐平的眼睛更红了,他的拳头如雨点一般落在邢柯身上。“你他妈是不是人!知不知道她那时候咋过来的吗!” 乐平抄起酒瓶子,李一飞唯恐事情闹大,赶紧把他跟拦下来了。 胡玥不敢置信,她情绪波动太大,险些动了胎气。她捧着稍微显怀的大肚子,猛然意识到什么,“那不就是说……宁则梧是你亲生的了……” 邢柯一愣,挂了彩的脸上表情极为丰富。他欣喜若狂,几乎要落下泪来,“真的?宁则梧真的是我儿子!?” 乐平踹了他一脚,“你他妈给我闭嘴!” 李一飞又把乐平拉远了一些,他看着面目惨不忍睹的邢柯,心想乐平下手还真狠,还真是不减当年。 他记起来了,好几年前,就是在宁桐刚出事儿的时候——乐平跑学校里大闹了一场。 因为那时候的乐平染着金色头发,完全就是一副不良少年的打扮,跟现在的形象差别很大,让李一飞一时没认出来。 乐平力气大,李一飞一个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他见胡玥挺着大肚子上前来,赶紧挥开她,“老婆,你别过来!” 胡玥现在好歹也是一孕妇,做不得危险的事情。 就是这会儿李一飞一松懈,乐平冲到邢柯跟前,在他脸上补了两脚。 邢柯嘴里都是血,半张脸肿烂起来。 他从地上爬起来,也没还手,只对乐平吼了一句,“我不后悔啊!” 邢柯从来都没有后悔六年前他侵犯宁桐的事情,否则只怕他们今天也不会走的那么近! 乐平真的要认真起来,打人根本就不分轻重。他现在是杀红了眼,一脸狰狞,非要弄死邢柯似的。 胡玥赶紧打开门,把邢柯往外推,“邢柯,你先过去吧!” 邢柯没有去医院,先去宁家了一趟。见宁家母子还没回来,他又回邢家去了。 邢柯的脸肿得连邢老夫人差点儿都没认出来。 “邢柯,你这是跟谁打架了!?”邢老夫人吓得不轻。 邢诚见了他这副模样,心里有些气愤。原以为邢柯结了婚后,性子多少会沉稳些,没想到才安分了没多少年,又旧事重演了,可别又惹了一身麻烦回来。 邢柯看着他们二老,整个人傻了一般,呵呵笑起来。 邢诚跟老夫人都是一愣,他们儿子可别真傻了! “爸,妈,宁则梧是我儿子,他真是我儿子!他身上真的流的我的血,桐桐她真把我跟她的孩子生下来了……” 邢老夫人变了脸色,邢诚却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邢诚隐约也感觉出了邢柯话中背后的意思,只是他不敢相信。这会儿,他只觉得气血翻涌,感觉整个人年轻了好几十岁! “六年前,我跟桐桐发生了关系。如果那一次桐桐怀了我的孩子,孩子生下来的话,仔细算一算也该这么大了!”邢柯乐疯了,他现在恨不得马上见到宁家母子。 邢诚的呼吸急促起来,别人把高兴表现在脸上,他却把高兴闷在心里,难怪他心脏负荷不了,倒难受起来。“你确定?” 见邢诚还是不敢相信,邢柯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不信你可以做亲子鉴定!” 邢诚抿着嘴,他见这会儿邢老夫人倒矜持起来,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不高兴啊?” “我早就知道了。”邢老夫人嗔了他一眼。 邢诚有些恼火,“早知道,你不告诉我们爷俩!” 这是在怨她么,邢老夫人心有不甘。她板着脸,也生气了,“你儿子干的好事啊!把人家姑娘给强/暴了啊!你以为他们说的强/暴犯是谁,就是你儿子啊!” 还真是奇怪了,邢柯迫不及待把这个好消息带回来,反倒惹二老上火了。“妈,我知道那时候我做错了。不过让我重头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样做。不然我跟桐桐也不会是现在的关系……” 邢诚才不管他跟宁桐的那档子事儿,他强迫似的道:“还不快把我孙子给我找回来!” “我的脸……”他们亲儿子成这样,他们二老也不说关心关心。 邢老夫人来回看了他们爷俩一眼,“不用找了,我知道他们在哪儿。” “妈——”邢柯就不明白了,他到底是不是这家亲生的!邢老夫人见他到处打听了一个月,这事儿她提都没提过!这不是明摆着故意折磨他么! 邢老夫人也没多说,直接开电脑,打开了一个网页空间。 邢柯的眼没瞎,这是宁则梧的空间没错。 邢老夫人是宁则梧的粉丝,仔细一看宁则梧的粉丝数,居然接近七位数! “以前我也没注意这些——”说的这儿,邢老夫人可美了。开通自己的空间,只要有手机可以联网,随时随地都能记录自己生活的点点滴滴。“你们大概不知道,我们家小宝贝可是网络红人呢。” 邢柯看了最新的一条状态,上面有几张漂亮夜空的照片。 “我和妈咪在戈壁滩看星星喔,星星很漂亮,就是戈壁滩好冷啊~” 邢柯能说,宁则梧这一句话中一大半字都是拼音打出来的么!还有一大堆萌不死人的表情。 这小子,字儿还没认全,倒是挺会赶潮流的。 宁则梧的空间给人一种很治愈很温馨的感觉,他上传了不少他跟宁桐的生活照,写了不少可爱的话。 看着看着,邢柯竟不争气的流下眼泪来。“爸妈,这是我儿子!是我儿子!” 泪水渗进脸上的伤口里,疼的他忍不住龇牙咧嘴。这就是所谓的乐极生悲吧。 真不愧是宁桐的儿子,空间里的照片拍的都很好看。 邢诚在一旁合不拢嘴,还死硬的骂了邢柯一句,“瞧你那点儿出息!” “这是在哪儿啊?”邢柯想知道宁则梧到底跟宁桐跑哪儿看星星去了,他看回复好多人都说不是在新疆就是在甘肃。 邢老夫人把邢柯从电脑前赶走,“你就让他们玩儿去,要不然天文望远镜白给他买了!” 邢家父子都瞪着她,感情邢老夫人也是让宁桐跟宁则梧离家出走的同谋啊! 179 被绑架的小孩子 宁家母子偏偏在邢柯一生中最丑的时候回来了—— 邢柯跟邢诚已经商量好了,等邢柯和宁则梧的亲子鉴定下来,他们再说认亲的事儿。 邢柯左半边脸上跟缝了个沙包一样,嘴里更是像囫囵着含了一颗核桃。 他带着这种惨不忍睹的模样,在宁则梧回来的时候送了个大熊抱,却把小家伙给吓哭了…… 邢老夫人给他下了禁足令,在他脸好以前,都不要出现在宁则梧跟前。 “你这脸怎么回事儿啊?”宁桐才一个月没回来,邢柯这变化就挺大的。 邢柯没想着把实话告诉她,嘿嘿了两声,道:“摔的。” 宁桐显然不信,她也没追根究底 她跟宁则梧在西北被风吹了一个月,说的夸张点儿那就叫快被吹成干尸了。 宁则梧的小脸儿上有些皴裂,还带着一点儿高原红,真真跟半生不熟的红苹果一样。 宁桐打了一盆子热水,把毛巾打湿后抹着他的脸。“洗完脸给你擦香香啊。” 宁则梧使劲儿的把脸往她跟前凑,“妈咪,现在家里就我最帅了,是吧~” 哼哼,邢柯那脸不要复原才好! 宁桐哭笑不得,“嗯嗯,不止帅,还香!”说完,她拿鼻子在他脸蛋上拱了拱。她还拿邢柯当反面教材,“你可不能再跟人大家了啊,要不然你的脸也成那样,丑的连妈咪都认不出来。” 宁则梧心有余悸的狠捣了几下头。 没两天,邢柯跟宁则梧的亲子鉴定结果就出来了,证明两人果然是父子关系。 邢诚因此没合拢过嘴,对宁则梧的宠爱更是跃升到近似疯狂的地步。 他不但叫人翻修了家里的游乐园。还添置了许多其他的东西,甚至还带着宁则梧出入一些公开的场合,逢人就介绍宁则梧的真实身份。 宁则梧是邢家亲生的,这一消息很快见报。 当宁桐看到这则消息的时候,大发雷霆,直接带着宁则梧会他们自己宁家去了。 邢家只是对外公开了宁则梧的姓名。并未披露他的照片。尽管如此,他还是窜升成幸福小区的小名人了。 周围的邻居对宁家的态度明显有了变化,小海妈也特别殷勤的往宁家跑,总想找话跟宁家套近乎。 “宁则梧啊,你爸真的是那个大公司的总裁啊?”听的出来小海妈有多么羡慕嫉妒恨。 宁则梧一脸淡定,“我才不管我爸爸是谁。我只要有妈咪就好了~” 说完,他埋头继续擀饺子皮。 今天他们家包饺子。见宁桐一个人忙着拌馅儿、和面、擀皮儿、包饺子,宁则梧也手痒了。 宁桐也不指望他能擀出多好的饺子皮来,那一团面纯让他练手了玩儿了。 宁则梧的态度贼认真,还下了不小的手劲儿,擀出来的饺子皮就是参差不齐。 小海妈在一旁看的干着急,“阿姨来给你擀!” 宁则梧推了她一把。很是不情愿,“我不要你弄~” 这时候,宁桐在厨房里喊了一声。“宁则梧,待会儿叫陈超来吃饭。” “哎~”宁则梧应了一声,拍掉手上的面粉,牵着火锅朝小区的东边走了。 待宁桐从厨房出来,宁则梧已经不见人影了,不过小海妈还在。 她把宁则梧擀的那几个饺子皮揉成一团,把小案板跟擀面杖都收了起来。 宁桐也没咋搭理小海妈,小海妈却一直在她耳边叨叨,有点儿让人烦不胜烦。 “小宁,你老公呢?”小海妈一副求知欲特别强的样子。 “在他自己家呢。”宁桐有点儿不耐烦。 小海妈往厨房方向看了一眼,“最近也不见乐平在哈?” 难怪她会觉得奇怪,宁家的饭菜可都一向是乐平准备的。宁桐亲自下厨,一定是乐平出了什么事儿吧…… 这一个多月里,宁家极为安静,除了幼师叶萱在这个家里进进出出,都不见其他人了。 “那俩老外也走了是吧?” 宁桐掀着眼皮子,懒懒的看了她一眼。老外夫妇都走了一个多月了,乐平差不多也有一个多月没回来了……她该不该感谢小海妈问候的这么亲切…… 宁桐淡笑一下,“小海妈,要不要留下来吃饺子?我再多包几个。” 小海妈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也得回家给孩子做饭了。” 小海妈走了以后,宁桐接了一个电话,是邢柯打来的。 邢柯的声音听上去失态严峻,电话一通,他劈头就问:“老婆,宁则梧在不在?” “出去了。”宁桐心里觉得有点儿奇怪,邢柯啥时间问过宁则梧的死活了? 接下来,宁桐就不敢拿玩笑的态度对待这件事儿了—— 邢柯急坏了,“你赶紧出去找找!刚我爸接到一个电话,说是他们把宁则梧给绑架了!” 宁桐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被极地的冷风吹了似的,瞬间从头寒到了脚。 她也没问清楚前因后果,就赶紧从家里出去,沿着去陈家诊所的那条路狂奔。 当她看到一身面粉的宁则梧迎面走来,悬着的心才放下。 火锅跟在一直嚎啕大哭的宁则梧的屁股后面,时不时的呜咽两声,似在安慰他一样。 宁桐将他拉到身边,仍惊魂未定。 宁则梧邪恶脸上原满是面粉,被泪水一和,都成糊状物了。 宁桐给他擦了又擦,始终是没弄干净。 “妈咪,”宁则梧泣不成声,指着东头的方向,断断续续道,“陈超被不认识的人抓走了……被带到车场,我跟火锅没追上……” 宁桐心里头一凉,暗叫糟糕! 还真有绑匪! 难不成绑匪把陈超跟宁则梧搞错了!? 如果真是这样,她得有多对不起陈硕啊! 宁桐抱着宁则梧往陈硕的诊所去,她左右一看,诊所里就陈硕和一两个打吊针的病人,果然不见陈超的影子。 宁桐抹着眼泪,给陈硕鞠了一大躬,一直没有直起身子来。她怕看到陈硕的脸,也觉得自己无颜面对他,“陈先生,我对不起你!有人好像把你儿子跟我儿子搞混了,把陈超给绑走了!” 陈硕两眼一抹黑,两脚几乎站立不住。 等他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宁家这一大一小在他面前哭的有多惨。 “报……报警!”陈硕强稳住心神,并打电话报了警。 受理这个案件的是一位姓杜的警官,国字脸,四十来岁,看上去经验老道。 杜警官了解了案情之后,安慰了两位家长,“你们都别着急,孩子要找回来说容易也容易,你们千万可不要慌。”他打量了宁桐与宁则梧一番,不由感叹他们还真是母子,哭的样子实在太像了。“宁女士,能麻烦你带路,让我们到邢家走一趟吗?” 杜警官将一队人马留在了陈家的诊所,带着其他几个技术人员跟宁家母子一起往邢家去了。 邢家的人都等着宁桐的消息,见宁则梧好端端的,邢氏二老不由松了一口气。 他们是否也高兴的太早了,没看到宁桐都把警察带回来了吗? 邢柯见宁家母子是被警察护送回来,他多心问了一句,“老婆,怎么回事?” 杜警官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然后才说出缘由,“绑匪可能把孩子弄错了,绑走了另一个孩子。” 听了这话,谁也高兴不起来。 宁桐尖锐的控诉打破了短暂的沉寂,“都是你们啊!把宁则梧往外面带,谁都知道你们家有钱,谁都知道你们家有个宝贝孙子,现在好了,还继续折腾啊!” 邢柯从未见过如此歇斯底里的宁桐,事已至此,这是邢氏二老也始料未及的。他们只是高兴得了个孙子,高兴的得意忘形了…… “老婆,你别这样。”邢柯难受极了,他将一直在流泪的宁桐搂在怀里,柔声安慰她,“我爸妈也不知道事情会发生成这样……” 在宁桐听来,他这话分明就是在为邢氏二老开脱。她猛的将邢柯从身边推开,“你滚开!” 事情发生的前前后后,宁则梧的哭声一直就没有止住。他还不太明白这种场面作何解释,只凭直觉感觉到陈超一定是遭遇了危险。 他抓着宁桐的衣服,看到宁桐拒绝了邢柯,他也不乐意让旁人靠近他。 宁桐把他抱在怀里,两个人相依着,那画面让人看了都心疼。 “妈咪,陈超会回来吧……” “会会会!”宁桐连声道。 杜警官在邢家跟留守在陈家的警察连线,得知陈家诊所并没有异状。他还联系了交警帮忙寻找宁则梧曾给他描述的那辆白色黑窗的面包车,初步断定绑匪有两人—— 在绑匪犯案的过程中,一个负责开车,一个负责挟持小孩子。 邢诚深知错在自己就算被绑架的不是自己的亲孙子,他也要帮着把陈超找回来,否则只怕他亲孙子会因为这事儿恨他一辈子! “杜警官,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我立刻叫人准备赎金!”邢家家大业大,缺什么就是不缺钱。只要能把小孩子救回来,破了此案,赎金还是会回到他这里来,这一点邢诚压根儿不担心。 180 宁则梧英勇无比 邢诚的大方换来杜警官的一阵轻笑,他没有多余的意思。 “邢老先生,现在最主要的就是你不要乱了阵脚。” 邢诚低头一看,他拄着手杖的手掌都在微微颤抖。 被绑架的是别人家的小孩儿,他都怕成这样,如果真是他的亲孙子被…… 真是难以想象! 邢诚看了一眼躺在宁桐怀里,哭声渐弱的宁则梧。 他稳住心神,态度坚决,“请问,我要怎么做?” 杜警官心里舒了一口气,暗叹邢诚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么快就冷静下来了。 杜警官没说吓人的话,接下来都是他跟属下对这个案情的推测。“你从电话里听过绑匪的声音,对绑匪的声音熟悉吗?” 邢诚仔细思索回味,拧着眉头摇了摇头。“对方用的是变声器,不过听口气应该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 杜警官心里对邢诚的佩服更多一分,单从说话的口气里就能听出对方的年龄,实在不简单。不过,也不能忽视其他可能性。 “绑匪把绑架的对象搞错,绑匪应该不是你们家熟悉的人。邢老先生,请你仔细想想,你身边有没有值得怀疑的对象?” 邢诚想的极为认真,他这段时间带着宁则梧出现各种场合。好多人都恭喜恭贺他得了孙子,说什么邢家终于后继有人了。他实在是太高兴了,竟没看出一些人别有用心…… “前天……”也就是宁桐带着宁则梧回宁家的那天——邢诚本来约好了跟几个老相识喝茶,要把宁则梧带去跟他们那几个老家伙见上一面。结果宁则梧不乐意到处跟着他出去,就缠着宁桐说要回宁家去。“我跟几个人一起喝茶,聊了会儿天。那是我唯一一次没有带我孙子去露脸儿。” “你们都聊了些什么?”杜警官察觉到。既然邢诚提起了这事儿,他老人家肯定也是觉得这里头有蹊跷。 邢诚沉吟了一下,才说:“改遗嘱的事情。那是我们几个老油条坐在一起开玩笑,我就吹了几句牛皮,说要把我的身家都给我孙子留着。他们估计有人当真了。” 邢诚现在真后悔,财还不露白呢。有了宝贝孙子他还不藏着掖着,都怪他四处炫耀! “老先生,麻烦你再安排一次聚会。”杜警官神情认真,“这次带着你的孙子一起去!” 一听这样的安排,邢老夫人率先站出来反对,“这怎么行!” 邢诚却点了一下头。他也明白杜警官的意图。而且不得不承认,杜警官敲山震虎的这一招实在厉害! 其实他也担心。宁则梧毕竟还小,恐怕这戏他做不来。 就眼下情况,那两个绑匪可是做足了准备。杜警官这招其实也是铤而走险,“绑匪他们现在恐怕也知道自己绑错了人,如果他们再打电话来,请你们家里人尽量跟他们周旋。我们技术人员会定位他的行踪。还请你们就当普通的恐吓电话来处理。” 邢诚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要将这当成绑匪的恶作剧就好。希望绑匪在知道自己抓错人后,赶紧把那孩子给放了。 邢诚看着将宁则梧哄睡在怀中的宁桐,“儿媳。cris最听你的话,明天你带着宁则梧跟我走一趟吧。” 杜警官拧起了眉头,这样只怕不妥,有打草惊蛇的危险。可是他这话没有说出来—— 宁桐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宝贝,宁则梧今天受惊不小,就在睡着的时候,小身子还时不时的抽搐几下。 “爸,还是我跟你去吧!”邢柯觉得自己的身份是最好的掩护。 杜警官就怕人多,人一多难免就乱。“你们别现在就乱了阵脚,而且我们现在只是初步推测绑匪的嫌疑人就在老先生的几位朋友中。我们的目的就是想让你们去探探虚实,你们大可以放心,我会牌便衣暗中保护你们。” 经过一番商讨,还是决定由邢诚和邢柯带着宁则梧去赴约。 在他们临走之前,宁桐千千万万的给宁则梧交代了一遍,说要是想让他的小兄弟陈超回来,他就要听话,不能捣乱,更不能哭—— 他们到鸿泰茶楼的时候,邢诚的三位老友已经到了。 他带着笑脸把宁则梧给他们介绍了一番,“我旁边这个大个儿的就不要我多说了——” 邢柯很恭敬的对三位长辈问了好,“江伯伯、田伯伯……龙叔好。” 看到秋龙宇的一刹那,邢柯有些讶异。 宁则梧对秋龙宇并不陌生,之前他跟宁桐和秋龙宇一起吃了好几次饭。“龙伯伯~” 宁则梧撇了撇嘴,一想到宁桐的嘱咐,他就不敢再露出委屈的表情。 “过来龙伯伯抱抱——”秋龙宇从邢柯手里接过宁则梧,他跟大家一样,虽然知道宁则梧的真实出身,对他还是喜爱的紧。不过在邢诚曝光宁则梧的身世之前,他还真不知道邢柯这小子就是当年强/暴宁桐的人!他淡淡的瞥了一眼邢柯,便没再看他一眼。秋龙宇指着桌上的小食,“吃瓜子还是吃花生?” 宁则梧自己抓了一颗花生,低着头剥起来。 “邢老,你老小子可真行!”江伯看着宁则梧的小模样,也打心眼儿里喜欢的紧。“这么一个宝贝蛋,愣是让你藏了这么多年!” 邢诚瞪了邢柯一眼,早在一个月前,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有个这么大的亲孙子。人家宁桐都带着孩子嫁进门那么长时间了,邢柯对自己的亲骨肉也一点儿没察觉!“还不都是这小子惹出来的祸!” 邢柯讪讪笑着,关于宁则梧的身世,不仅有亲子鉴定的证明,他从宁桐那里也得到了证实。宁桐之所以一直隐瞒不说,就是不想让他蹬鼻子上脸!邢柯当时就说,“你都是我董事长了,我敢蹬你鼻子上脸么”…… “意外,意外,纯属意外。”真没听说过生儿子还带邢柯这么谦虚的。 这意外来的好,这意外来的好! 田伯靠近宁则梧,“凑近了一看,简直就是你们家邢柯小时候的翻版嘛!” 邢柯乐的更欢了,估计已经忘了他来这里的目的了。 几个人相谈正欢,一男服务生拎着茶壶走到他们桌子跟前。 宁则梧突然停止了一切动作,死死的盯着他看。 昨天,他从绑走陈超的蒙面人身上,闻到了同样的茶叶香味儿。 宁则梧从秋龙宇身上跳下来,跑去那人身边,强把他的袖子给撸起来。男人的手腕上,赫然有一道鲜明的疤痕,那是火锅当时咬他留下的伤口! “就是你,你把陈超藏哪儿去了~!”宁则梧大声质问他。 在场的都是一惊,在别人茫然的时候,邢柯反应迅速,将宁则梧拉开,钳着那个服务生的手腕,三两下把他按趴在了地上。 绑匪落网,正是这鸿泰茶楼的兄弟二人。 据他们交代,邢诚经常约人在茶楼喝茶聊天,他们兄弟也就知道了邢诚不是一般人,是本市数一数二的富商。前几天他们听说邢诚认了个亲孙子,还听他抱怨儿媳跟他们老夫妻俩的感情不好,带着孙子回娘家去了…… 他们就起了贼心,按照邢诚当时说的儿媳娘家的地址,他们在幸福小区当真就打听到了一个叫宁则梧的小孩。傍晚,他们就动手抓人了,却没想到阴差阳错,搞了个乌龙…… 陈超就在茶楼,因为被鸿泰那兄弟俩喂了安眠药,睡的正香。 绑匪落网,陈超也安全回来了,这多亏了宁则梧及时认出了绑匪身上的味道。 邢柯和宁则梧这父子俩可在大家面前英勇了一番,多少年过去了,旁人见了他们还是“虎父无犬子”那句话。 不过他们爷俩出头,还是邢诚得到的面子最大—— 那一大一小再怎么牛气呼呼,也都是他的儿孙! 一回到家,宁则梧就迫不及待的为自己歌功颂德去了,“妈咪,你是没看着,我一下就认出那个大坏蛋来了~!” “这么厉害啊,还是不是我儿子啦?”宁桐早就听他在电话里说过一遍了,邢柯又给她讲了一遍。 “警察叔叔已经把陈超送回家了,妈咪,你说陈超以后会不会不跟我玩啦……”宁则梧十分失落,尽管他小,也明白这次陈超为他扛了一灾。那些坏人原本是要抓他的,却错将陈超带走了…… 宁桐也担心陈家会跟他们起干戈,“我们明天去好好给你陈叔叔,还有陈超道歉,好不好?” 宁则梧狠点着头,如果陈超不跟他做朋友的话,就没人陪他一起玩儿了。 陈超劫后余生,没想到第二天就有那么多人来看他。不止宁则梧跟他的爸爸妈妈,还有他的爷爷奶奶,还给他带了一大堆好吃的好玩的。 其实孩子单纯的很,陈超在外面走了一遭,一开始是觉得很害怕,不过后来他睡着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他本来就比同龄的孩子要勇敢,心理也没因为这次绑架受到创伤。 陈超跟宁则梧还是好朋友。 可陈硕的态度就不一样了,不过邢、宁两家的态度十分谦恭,他也不好再执拗什么。 181 给你好脸不要脸 因为绑架事件,邢家与宁家对宁则梧的住所问题有了分歧。 宁桐一直坚持要按照原来的方针执行——工作日的时候,宁则梧跟她都在宁家带着,周末的时候她再带宁则梧去邢家串门子。 邢老夫人首先举手不赞成,她虽然投反对票,但对宁家母子一直都是和颜悦色,“那小区的治安不好,再说孩子马上就要放寒假了,你们娘俩就搬过来住吧!” 一想到宁则梧差点儿被绑架这事儿,宁桐心里就来气,她嘴上的话可能有点儿冲了,“那小区治安不好,我跟宁则梧在那儿住那么久了,也没见以前出过什么事儿!” 听她话里话外都是责怪邢家公开宁则梧身世的意思,邢老夫人也觉得惭愧,要不是他们家老头子到处炫耀,也不会惹来有心人觊觎。 邢小凤巴不得他们宁家母子走的越远越好,她带着酸死人的口气道:“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往狗窝,妈,他们想回去就让他们回去嘛!” 邢老夫人以为宁桐不愿留在他们邢家,就是因为处处看他们不顺眼的邢小凤在。她见宁桐对邢小凤也是爱理不理的,估计这里头多少有这么一层意思。 她板着脸,对邢小凤道:“你爸不是给你安排相亲了吗,你怎么还不去!?” 邢小凤当即就给火了,她撒气道:“相亲相亲,你们就是巴不得我跟小月赶快离开这个家!” “你看看谁家的闺女像你这么大了,还赖在自己爹娘家里头的!”邢小凤要有宁桐一半长进,她也就不用操心了。“你还真想让我跟你爸养你一辈子啊?” 邢小凤还真有这个打算,“反正你们也不是养不起。” 邢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这不要脸的闺女还真是他们家养出来的。这不是让宁桐看了笑话嘛!她一回头,见宁桐早就不见人影了。 这都十二月上旬了,还没下雪就开始天寒地冻起来。 宁则梧这玩起来不要命的小家伙,一有时间就跟着小鸭子往湖边跑。前天他还不小心踩到了水里,冻的他一边哆嗦一边哭,那模样好不可怜人。 才没两天。他又开始作了,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妈咪,小鸭子又下水游泳去了,它们不冷嘛~?” 见宁则梧的小手冻的红红的,宁桐忙将它们握在手里。“你没看它们一上岸就冻得直哆嗦吗!咱们回去喝点儿热水,暖暖身子。” 宁则梧攀着宁桐的大腿就要往上爬。这是要抱抱了。 “你马上就要五岁了,还要妈咪抱着你啊?”宁桐哭笑不得的刮了刮他的鼻子。其实她一直竭力避免这样。因为天气冷了,宁则梧穿的跟粽子一样,她觉得实在经不起他的重量了。 虽说是这样,宁桐还是拗不过宁则梧的不依不饶。 她蹲下来,刚掐着宁则梧的腰,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失去了意识一般。她双手使不上力,两脚更是一软,整个人瘫坐在了冷冰冰的地上。 宁桐脸色煞白。宁则梧都知道这种脸色十分不好看。 他紧张的抓着宁桐的手,“妈咪,你怎么了——” 宁桐虚弱的回他一个微笑,“没事儿,可能是贫血吧。”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她见宁则梧一脸茫然,便趁着这个机会教育宁则梧,“你都长这么大了,妈咪都抱不动你了。” “那……牵手~”宁则梧抓着她的手,使了吃奶的劲儿也没能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你去把你的小车骑过来,跟着妈咪一起走。”说着,宁桐往不远处瞄了一眼。 不远处停着宁则梧的小座驾,一辆脚蹬的小三轮。 宁则梧噔噔噔跑过去,骑着小车过来了,到宁桐身边还完成了一个甩尾的动作。 宁桐给了他一个赞。 “妈咪,快要到我生日咯~”听听他的小口气,好像特别在期待什么。 宁桐附和着,“那你想要圣诞礼物呢,还是生日礼物?” 宁则梧失望了,他不快的撇撇嘴,心里头不住的抱怨,为什么他的生日偏偏跟圣诞节撞在了一起? 每年这个时候,他只能现在要圣诞礼物或者生日礼物,不能两个都要。 他也只能默默地选择生日礼物了。 宁则梧双眼一转,一副鬼灵精怪的模样。“那我要生日礼物,妈咪可不可以给我买一个圣诞树~” “行~”反正他也没要求说要多大的,到时候宁桐买个巴掌大的回来,他可别哭喔~ 这一大一小心里面都有自己的如意算盘。 他们母子俩还没走到房门口,就见邢柯跑出来接驾了。 邢柯刚被邢老夫人说了一顿,还是提宁家母子在哪儿住的问题。老夫人让邢柯在宁桐耳根子跟前多泡泡,夫妻俩之间也好说话不是。 宁则梧一进房间,就抱着他的奶瓶看电视去了。 宁桐回放收拾衣服,准备傍晚就跟宁则梧回宁家。 邢柯一把将她手里的衣服扯过来,“老婆,宁则梧这都放假了,你们还跑回去干嘛?” “乐平昨天回去了,我跟宁则梧今天也回去呢。” 想起前几天她跟乐平商量的事情,宁桐心里就沉甸甸的。 乐平确实不是一个管理人才,马马虎虎经营一个小蛋糕店还可以。他已经将公司转手了,就连他们名下的家产一块儿出售了,的确卖了个好价钱。 乐平带着石榴,搬到幸福小区了,就决定在那里定居了。 邢柯百般不舍,就算是赖皮,他也不能放宁桐回去。“那就让乐平搬过来,过完年咱们一起回去。” “你要是能说动乐平,我跟宁则梧就不走了。”宁桐听胡玥说了,之前邢柯的脸就是被乐平给揍的。 现在邢柯一听到乐平的名字,还对当时的事情心有余悸呢。 还真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邢柯暂时先把宁家母子给安抚下来了,他这人鬼精鬼精的,他知道乐平这段时间刻意冷落回避他,就学着宁桐的口气给他发了一条短信。“乐平,我跟宁则梧不打算回去了。你跟你妈也来邢家过年吧。” 短信刚过去,乐平就打电话来了。 邢柯一慌,忙按了拒绝接听。他又迅速发了个消息过去,“宁则梧在睡觉呢。” 过了一会儿,乐平就回了一条短信,“我跟我妈到你公公婆婆家住,那像什么样子?” 邢柯嘿嘿了两声,在宁桐眼里就跟个神经病似的。 邢柯是没想到乐平也有客气的时候,他立马回复,“反正我公公婆婆的身家日后也是咱们宁则梧的,你就当是吃宁则梧的!” “这个可以有,那我收拾收拾,明天跟我妈一起过去。” 说服了乐平,邢柯乐坏了。 他跑去跟宁桐说:“老婆,你跟宁则梧不用回去了。乐平他们明天就过来了。” 宁桐看了短信,忍俊不禁。邢柯也真会抓乐平的弱点,他还知道宁则梧是乐平的心肝宝贝蛋。 乐平跟石榴来邢家的第一天,就发生了一件很不开心的事儿。 可以说是邢柯造的孽,他昨天用宁桐的手机给乐平发短信,结果邢小凤从宁桐的手机里翻了出来,直接就拿给了邢氏二老看。 要说宁桐的手机为什么会在邢小凤手里?还不是因为邢小凤就喜欢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 她为了抓宁桐的弱点,真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爸妈,我都说他们母子俩就是觊觎咱们家的财产,你还不相信!”邢小凤可是在大家吃团圆饭的时候,把这件事情给抖了出来,真真是要当众给宁桐和宁则梧一个难堪! 一听了这话,乐平立马放下筷子,这外姓人的饭,还真特么的不好吃! 宁桐也把筷子一撂,她一再忍让邢小凤,这女人居然蹬鼻子上脸,翻她起来。也不知道这是她第几次看它的手机了…… 宁则梧是有一样学一样,也快筷子从手里扔了出去。 “爸妈,那几条短信不关桐桐的事,那是我发的……”尽管邢柯也是气的脸色铁青,他还是忍住脾气好声好气的给二老解释。 邢小凤皱着鼻子撇着嘴,显然是以为邢柯在包庇宁桐。“你护着你老婆孩子,我可是护着咱们家!” 邢柯拍案,“要不要我把短信里面的内容给你背一遍?”他横眉怒目的瞪着邢小凤,别以为那是他亲姐,他就非得由着她胡来!“我老婆孩子非要回娘家去,我跟妈想办法把他们留下来,我让我大舅子一家来这里怎么了?姐,我叫你一声姐,别给你好脸你不要脸!” 乐平一摆手,示意他们谁也别说那么多了,“得得得!我们吃完饭就回去,不碍你们的眼!宁则梧,妈,快点儿吃!” “小凤,你带着小月回你们屋呆着去。”邢诚暗暗恼火了,从他的声音里就能听出来。 被他这不怒自威的劲儿一吓,邢小凤不敢出声了。 邢诚给老夫人递了个颜色,不愧是老夫老妻,邢老夫人一下就意会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邢老夫人抱着邢小月,拉着邢小凤出去了。 182 冬至一起包饺子 邢老夫人带着邢氏母女离开后,邢诚给宁家赔着笑脸,“是我教女无方,是我教女无方。 ”他伸手招来宁则梧,“cris,到爷爷这来,把手机还给你妈咪!” 宁则梧从椅子上滑下去,绕着桌子一路小跑到邢诚跟前,抓起手机又跑回到了宁桐身边。 乐平心里有一肚子怨言,也不知道宁桐跟宁则梧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在邢家里受了多少气。不过他挺彭飞这位邢老先生的——不管好话赖话,不在孩子在场的时候说。 “明天就是冬至了,咱们一块儿包饺子吧。”邢诚这是间接的要留住他们啊。 一听包饺子,宁则梧开心极了,“好啊好啊,我要包饺子~!” “你会包吗?”邢诚笑他。 宁则梧神气活现,“会,不信你问我妈咪~” “嘿,原来我儿子还留了一手啊!”邢柯捏着他的小脸蛋,一起跟邢诚活跃气氛。“你知不知道冬至为什么要吃饺子啊?” 宁则梧翻着眼睛思索了一番,最后茫然的摇了摇头,“为什么啊~?” “饺子像你身体的哪个部位?”邢柯对他的耳朵挑着眉头。 宁则梧双手一左一右揪着耳朵,“耳朵~” “你在外面跑着玩,哪里最容易冷啊?” 宁则梧将一双小手摆在他面前,奶声奶气倒:“手~” “除了手呢?”邢柯又往他耳朵的方向挑了两下眉眼。 “耳朵~”宁则梧又去抓耳朵。 邢柯学着他,咧嘴露齿一笑,“吃了饺子,耳朵就不会冻掉了!” 哪知宁则梧皱了一下小鼻子,对他冷哼一声。“骗谁呀,我都有戴帽子,才不会把耳朵冻掉咧~” 这小子,真是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他!邢柯苦哈哈的笑着,对抿着嘴的宁桐摆了个无奈的表情。 乐平一开始心里是憋着火,可以听到宁则梧的声音。他心里多少就有些安慰了。想着冬至过完,就要盼着圣诞节了,也就是宁则梧的生日,他心里一暖,问:“宁则梧,马上就是你的生日了。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啊?” 宁则梧看了宁桐一眼,然后跑到乐平跟前去。贴着他耳朵边上悄悄地说:“我想要个舅妈~” 乐平高兴坏了,果然没白养这小子! 他在宁则梧耳边回了一句,“你觉得你叶老师怎么样?” 宁则梧龇牙咧嘴,还猛点着头,那爽眼睛都快笑没了。 乐平的额头碰着宁则梧的额头,也学着他。笑的跟神经病似的,“那咱俩把她给拿下!” “拿下拿下~” 他俩说什么悄悄话,邢柯早就听见了。他赶紧讨好的对乐平说:“叶萱也在我们家过年。” 乐平嫌弃似的看他一眼,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邢柯心里那叫一个委屈! 邢柯已经让人把乐平跟石榴的住处安排好了,就是挨着他的那栋别墅。 吃完饭后,他就先把乐平他们送回去了。见宁则梧老老实实的牵着宁桐的手,他觉得奇怪了,“咦?宁则梧,今天咋没让你妈咪抱啊?” “我长大了,妈咪抱不动我了~”宁则梧说的课认真了。 邢柯心疼不及,将他一把抱到怀里来。“哎呀,还真长大了,你妈咪抱不动你,爸爸我抱你好不好?” 宁则梧低头忙着玩手指头,也不说话。 别看这小子豆大一点儿,其实他心里也明白邢柯让他改口叫爸爸的意思。 把他们送过去之后,邢柯就往邢小凤住的那栋别墅里去了。 他到的时候,发现有两位的速度比他还快,那就是邢氏二老。 邢老夫人知道邢柯也是来数落邢小凤的,在他进来后就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让他别出声。 邢诚给邢小凤拍了一张三百万的支票,“趁着小月放假,你带着她出国走走。” 邢小凤一下就明白他们的人意思了,这是集体要把她们母女从这个家里扫地出门啊!“爸,你就向着那些外人是吧?” “你有多出息,翻人家的手机!”邢老夫人跟邢诚毕竟是邢小凤的父母,在她跟前好说话。 邢小凤一脸委屈,眼里还蓄满了泪水,“我都不是为咱们家好么!” 她倒是有理了,以前咋就不见她处处为这个家着想,只知道伸手吃喝玩乐! “小凤,不是我说你,你看看别人家的闺女,谁像你这么大了,还吃着父母的?”邢老夫人还是那句话,以前邢柯没结婚的时候,她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现在情况可大不一样了。 “好哇,你们现在嫌弃我们母女了!”邢小凤一抹眼泪,愤恨的瞪着他们,“自从跟宁家结了亲,你们巴不得我跟小月赶快消失,怕我跟他们抢财产吧!” 她这话一出,邢氏二老跟邢柯都愣了。 原以为邢小凤只是单纯的看宁家母子不顺眼,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在里头。 邢诚怒极,声如洪钟似的吼道:“我看是你怕他们跟你抢财产吧!你老子还没死呢!”他这一生气,情绪波动一大,心脏承受不住这么大的负荷,眼前开始犯晕了。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把那张支票给收了回来。“现在立马带着小月给我滚蛋!” 邢老夫人见邢诚当真要把女儿扫地出门,有些心慌了。“老头子,你先缓缓。”她拉着吓呆了的邢小凤到一旁说着悄悄话,又把她刚从邢诚手里扯出来的支票塞给了她,“小凤,你先带着小月出去住几天,等你爸气消了再回来。” 解决完了邢小凤的事儿,邢老夫人就带着,邢诚回去吃药了,还不忘嘱咐邢柯多给他大舅子说说好话。 他们二老都把问题解决了,邢柯哪儿还有出场的余地啊? 到了冬至,两家人坐一块儿包饺子。 乐平在那么大一个案板上揉面,宁则梧就坐在小角落里看着他,时不时的伸出手指头在面团上戳一下。 乐平揪了一疙瘩面团,让他自己揉着玩儿去了。他擀好饺子皮,见邢柯就动手包起来。可邢柯包那饺子也太磕碜人了,他一手把他挥开,“去去去,你包的还不如宁则梧包的呢!让我们家桐桐跟宁则梧这辈子指着你吃喝,怕是指望不上了!” 邢柯跟吃了酸葡萄一样,满嘴都是不对劲儿的味儿。不就是会做个饭么,有什么好嘚瑟的啊…… “我老婆儿子,还用得着你操心我怎么养他们?”邢柯不甘心的回了一句。 乐平看了他一眼,不由得把面团揉的啪啪作响,好像就跟揉邢柯似的。“怎么说你都是老人家了,我们桐桐还年轻啊,随便招招手,追她的人数就能围着地球绕两圈儿。我要是能照顾他们母子一辈子,我也不指望你了!” 听乐平这意思,是想着要成家了。 邢柯梗着脖子,突然就变得八卦起来,“你跟叶萱已经好到那个份儿上了?” 邢柯阴阳怪气的哼哼两声,不过从他的喜色里不难看出他跟叶萱的进展。 宁则梧这么大一点儿,都知道跟乐平学着揉面。不过这揉面还真累人,他的小胳膊和肩膀立马就酸疼起来,“唉哟,妈咪,我累~” 宁桐给邢柯使了半天眼色,见他一点儿默契都没有,不由翻了个白眼。“去给你儿子揉揉肩去!” “我?”邢柯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不敢置信。以前他父母挺宝贝他的,现在宁则梧完全就把他的地位给拉下去了么!他悻悻然的在大家的视线下给宁则梧捏肩去了。 宁则梧舒坦的哼唧两声,一恢复力气,他又开始学着乐平揉面了。察觉邢柯手上的动作慢下来,他还回头小大人似的说了一句,“不要停呀~!” 邢柯心里一急,估计是下手重了些,疼的宁则梧叫了一声,他整个人往前一扑,直接趴在了案板上。 邢老夫人以为是邢柯推的,不管是不是他推的,反正就是邢柯不好!她顺手抄起擀面棍,在邢柯腿上抽了几下。 邢老夫人可真舍得下手啊,疼的邢柯嗷嗷直叫唤。 “你多大的人了,还以为自己小是吧!那不是你儿子吗,叫你伺候他怎么了!”说完,邢老夫人还不解气,又在邢柯身上补了两下。 厨房里热闹开来,邢老夫人教训邢柯的这会儿,宁桐也在骂乐平。 乐平眼看着宁则梧朝案板上栽过来,不说托他一下也就算了,还眼疾手快的抱着面团躲闪开。 “到底是面团重要,还是你小外甥重要?你和和和,和不死你!”宁则梧把宁则梧从案板上扶起来,擦掉他脸颊上沾的厚厚的一层面粉。她还抄起宁则梧之前揉的那疙瘩面团,朝乐平砸了过去。 乐平挺委屈,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抽了,本能的就把面团给抢救过来。“宝贝儿,摔疼了没有?” 宁则梧见邢柯龇牙咧嘴的揉着大腿,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起来。“以后你在欺负我,我就叫奶奶打你~” 应和他这句话,邢老夫人又抓着擀面杖往邢柯腿上抽了一下。 邢柯委屈极了,再打下去,信不信他学宁则梧,哭给他们看! 183 分啥都不能分梨 冬至吃饺子的时候,两家人坐一起商量办年货的事情。 今年跟往年不同,邢家这回可不能凑合着就把新年过去了。这可是邢家大少奶奶跟孙少爷在这里度过的第一个新年,邢老夫人操心的太多,总想把天南地北的年货都给置办到家里来。 “邢柯,下午问问你姑他们啥时候过来。家里年货都还没办呢,这时间也紧的慌,要不要去国外一趟……” “妈——”邢柯这一声好悠长,任谁都听的出他的无奈。“宁则梧的生日过完再说过年的事。” 邢老夫人一拍脑袋,“我真是糊涂了!” 差点儿把这茬事儿给忘了。委屈了谁,都不能委屈他们家的宝贝蛋。 邢柯斜眼瞄着坐宁桐怀里吃饺子的宁则梧,整个人跟掉进了醋坛子里一样,浑身都冒着酸味儿。“马上都要五岁的人了,还那么爱粘人!” 宁则梧也不生气,还嘚瑟的朝他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儿,甭提他吃的有多美了。 “妈咪,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呀~?”宁则梧仰着小脑袋问宁桐。 宁桐把被他咬剩下的半个饺子丢进他嘴里,“你不想跟爷爷奶奶在一起啊?” “等我过生日的时候,我要请小桃和陈超吃蛋糕,怎么办~?”宁则梧一边吃着饺子,一边含含糊糊说道。其实他在这里也不是不愉快啊,美中不足的就是爷爷奶奶家没有小朋友跟他一起玩儿。“妈咪,我们都在爷爷奶奶家,以后陈超到哪儿吃饭去呀~?” 宁则梧可真心疼他那个小兄弟,有啥好吃的跟好玩儿的。都想要跟陈超一起分享,这是不错的个性。 “陈超跟他爸爸回老家过年去了,小桃也跟她妈妈到她爷爷奶奶家去了。过完年,你就能见着他们了。”宁桐可不是在哄他,她说的这都是实话。 宁则梧很是失落,这不就是说。在他生日那一天,根本就不会有小朋友跟他一起庆祝么…… “生日快乐,生日快乐,生日一点都不快乐~!”宁则梧抓着桌沿,从宁桐身上滑下来,快速的迈着小步子离开了。 跟同龄孩子相比。宁则梧的心智算成熟的了。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是得不到的话他一样会跟其他孩子一样感到失落。 宁桐正要起身追上去。被邢柯按下。他也对邢老夫人使了个眼色,“我去吧。” 邢柯抓起宁则梧的外套,追着他的小小背影出去了。 外头无风无雨无雪,却是格外的冷,感觉阳光照在脸上都是刺骨的冰凉。 邢柯唯恐宁则梧着凉了,就赶紧把他的外套给他裹了上。正要把袖子给他穿起来的时候。邢柯却被这小子给捶了一巴掌。 “你走开啦~”宁则梧自己笨拙的用胳膊套袖子,勉强是把衣服给穿上了。 邢柯伸手给他把拉链拉上,宁则梧却左躲右闪。被邢柯瞪了一眼后,他才老实。 宁则梧被他唬了一下,估计是吓坏了,眼泪扑簌簌的就开始往下掉。 滚烫的泪水砸在邢柯的手背上,竟有一种钻肤的疼痛。 邢柯心化了一般,心里感叹,他们果真是父子连心哈! 他把宁则梧拉进怀里,“你告诉爸爸,你想要什么?” 宁则梧一手抓着他的领子,一手给自己擦着眼泪。他呜呜哭了一会儿,才张着泪眼说:“我想要小桃和陈超跟我一起过生日~” “小桃跟陈超都回他们爷爷奶奶家去了,你也在爷爷奶奶家啊。”邢柯不让宁桐出来,就是怕她会随了宁则梧的意思,从邢家搬回宁家去。他好歹是把这个苗头给扼杀在了摇篮里。“要不这样吧,咱们今年不过生日了,过圣诞节好不好?” 宁则梧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每年的生日就这么一次,别以为他不知道。 邢柯知道,去年宁则梧过生日的时候,宁桐让他二选一,要么过圣诞节,要么过生日。 其实小家伙很好哄的,邢柯也是喜当爹了以后才知道只要在孩子身上稍微花一些功夫就可以把他们哄开心了。“宁则梧,要不然咱们这样,你先别哭,听爸爸说——等你以后交了很多很多朋友,咱们可以办一个大大的生日宴会。你现在还小,朋友很少,咱们先过圣诞节,好不好?” “可是我也想过生日嘛~”宁则梧抽抽噎噎,他妈咪在这一天把他生下来多不容易啊。 “你都说生日不快乐了,咱们就先圣诞快乐啦!” 宁则梧低着头,状似在犹豫。 他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外流,邢柯有些无奈,“外头冷,咱们回去吧?你妈咪要等着急了。” 宁则梧双手攀上他的脖子,被抱着往回走了。 邢柯不放心,唯恐他变卦似的,“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宁则梧轻轻的点了点头。 回去后,宁则梧洗了把脸,又喝了饺子汤,身子总算暖和过来了。 邢柯一个大人,还没宁则梧一个小孩子抵抗力强。 他当时追宁则梧出去,只顾着把他的衣服带出去,忘了把自己的衣服给穿上了。 当天下午,他就感冒了。 宁桐坚决要跟他分房睡。 跟他睡着一块儿,宁桐势必也会被传染感冒。宁则梧又成天粘着她,可经不起病痛的折腾。 美色在前,邢柯不吃,他心里着急的很。 临睡前,他见宁桐真的抱着枕头到隔壁去了,心里头更是空落落的。 邢柯追她到隔壁,死乞白赖的躺在她床上不肯走。 “吃了药就赶紧睡去啊!”亏了不是在宁家,不然宁桐就让他睡沙发去了。果然不是在自己的地盘,气势锐减啊。 “人家都说爱爱后,感冒好的最快。”邢柯早就脱的光溜溜钻被窝去了,他都把自己的身心献上了,宁桐还不买账。 “你不走是吧?”宁桐把枕头从他脑袋底下抽了出来,“我走!” 邢柯一着急,光着身子就追了上去。到门口的时候,看到邢老夫人端着姜汤上来,他又转身缩回了被窝里。 邢老夫人早就瞄见邢柯耍流氓的一面了,她脸上挂着红晕,像是气的,也像是羞的。 宁桐回主卧去了,侧卧这边有老夫人镇着,邢柯不敢动啊! “出来——”邢老夫人对床上拱的一团被子说,“把汤喝了。” 邢柯这才冒出头来,他伸出赤条条的胳膊,端着碗将里面金黄色的姜汤一饮而尽。末了,还吐了吐舌头。 不知道邢老夫人放了多少姜,邢柯现在满嘴的辣味儿,感觉正条舌头跟麻辣烫里滚过了一样。 他都把空碗放下半天了,见邢老夫人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就特别委婉的催了一声,“妈,好了。” “你哦——”邢老夫人戳了一下他的脑门,“自己身子不行,还想把你媳妇儿的身子也折腾坏是吧!” 邢柯含含糊糊的嗫嚅,“我还不是想快点给你多添个小孙子!” “得了吧!”说的好听,谁看不出来他是为了逞自己的兽欲啊!“今天晚上你给我消停点儿!” 不管邢柯是直接还是间接把宁则梧给传染感冒了,邢老夫人可都不会轻易饶过他! 邢老夫人唯恐邢柯不老实,便嘱咐宁桐,让她今晚跟宁则梧一起睡。至少孩子在旁边,总能压压邢柯的势头。 邢柯这感冒非但没有那么快好,还变严重了。 半夜咳嗽起来不说,鼻子不通气,喘不上气,他根本就睡不着觉。 宁桐听见声响,就半夜起来给他烧了些开水。他喝了以后,浑身冒了热汗,才感觉好点儿。 “老婆,没有你在,我根本不行啊——”邢柯说话的时候还带着鼻音,莫名的有一种撼动人心的力量。 宁桐在旁边给他削梨,手上有刀,邢柯自然不敢放肆。 他见宁桐要把整个梨切开,才急忙伸手拦住,“不能分!” 宁桐愣了一下,然后对他讪笑一声,“原来你也信这个啊?” 尽管邢柯把她的手腕箍着,动作还是晚了一步,那个梨还是被宁桐给切开了。 因为心里有了惦念,就不由得他不信这个邪。 邢柯将那两半梨丢进垃圾桶里,“分什么都不能分离!” 宁桐突然害怕起邢柯的执著,有时候她也会因此怦然心动,所以她更害怕自己会一步一步沦陷其中。 “说那些有的没的玩意儿干啥,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宁桐觉得自己好厚颜无耻,虽然这是实话,却管不了一辈子的顶用。 “我不止要现在跟你好,以后,以后的以后,就算你腻烦我了,我也不会让你跟我分开!”邢柯撑开被子,将宁桐整个人跟他一起包裹在其中。他察觉到宁桐的心跳有些剧烈,是因为被他的话感动了么…… 两人之间,有了一份短暂的沉默。 宁桐将这沉默打破,却说了一件听上去很荒唐的事情,“我打算带宁则梧去看看心理医生。” 邢柯一惊,忙将她摆正过来,与他面对面,“为什么?” 宁桐拿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你当真不知道为什么吗?” 184 没心没肺的父子 别看宁则梧年纪小,他心智比同龄人较成熟。 宁则梧知道邢柯是他真正的爸爸,可从来没有开口叫过他。 “你让他去看心理医生,还不如让我跟他好好谈谈心呢!”邢柯决定跟宁则梧来一场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话。 宁桐怀疑,他要是真能让他宁则梧敞开心扉,她这个当妈的还真服了他!“得了吧你,你都不知道他有多讨厌你!” “你喜欢我就行了。”除了这个,邢柯也不想奢求别的什么了。 宁桐笑了笑,也没搭理他。 她心里其实恍惚的很,忽然分不清是邢家错了,还是她错了。 见宁桐心不在焉,邢柯在她胸部上揉捏了两把。 宁桐立马把他的手按下来,“别折腾人了,赶紧睡吧。我去看看宁则梧尿床了没有。” 邢柯心不甘情不愿的哼唧了两声,他知道宁桐这一去,今晚就不会再来这个房间了。“老婆啊,你会不会太偏心啦?” “跟一个小孩子争风吃醋,你还真行!”再多一双眼睛,宁桐也瞧不起这样的他。 邢柯挫败的钻进了被窝里,目送宁桐离去。 天亮的时候,邢柯一听到宁则梧房里的动静,邢柯就翻身起来跑过去了。 宁则梧刚醒,俩眼还没完全张开呢,一脸的瞌睡样。 他把他的熊宝宝摆正后,然后一头扎进了熊宝宝的怀里。 邢柯上前八被子给他盖好,宁则梧察觉到身旁的动静,立马窜起来。一看到是邢柯,他露出失望的表情。“我妈里咧~?” “做饭去了吧。”邢柯跟他一块儿坐床上,将两人包裹在被子里。他长腿一勾,把宁则梧整个人圈了起来。“宁则梧,爸爸问你,你为什么不叫我爸爸啊?” 宁则梧低着头,玩儿起了熊宝宝的熊掌。也不扭捏,也不搭理他。 这小子才多大点儿,就知道装深沉了,完全让人看不透啊…… 邢柯在心里面叫苦不迭,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套出他的话。“你要是不告诉我的话,你妈咪可就要带你去看心理医生了。” 邢柯说这话。纯粹是为了吓唬他,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宁则梧撇着嘴。一副潸然泪下的样子,“我才不要去看心理医生咧~!” “你妈咪昨天晚上还真么跟我说呢!”邢柯故意操着一副事态紧急的口气道。 宁则梧吸了吸鼻子,立马嘤嘤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拿熊宝宝砸他。“我才不要你当我爸爸~你是坏蛋,大坏蛋~!” 邢柯手臂一伸,将他搂进怀里。“我知道我知道。我以前很坏,可要是不坏的话,哪会有你啊?我要是不坏的话。你就当不了你妈咪的小孩了,就跑到别的妈妈的肚子里,当人家的小孩去了!” “我才不要当别人家的小孩~”宁则梧的哭声大起来,也不知道他听明白邢柯的这番话没。 邢柯就当他是没明白,忙哄着,“我不是说真要你去当别人家的小孩,我是说爸爸我以前要是不坏的话,你妈咪就不会生下你啦!” 邢柯完全把自己当功臣一样,甚至还有一点居功自傲。 反正就算他说出花来,宁则梧也不要叫他爸爸,“我不要你,我就要妈咪~” “那别的小孩有妈妈也有爸爸,你就不羡慕啊?”邢柯抱着他往浴室方向走去,他突然好怀念他第一次给宁则梧洗澡。那时候宁则梧被邢小月欺负,扯着嗓子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邢柯一向是讨厌小孩子的哭声的,那时候就是不知道怎么了,他一听到宁则梧的哭声,心里就揪的特别紧,特别疼。 现在想来,那就是人说的父子连心吧。 吃了早饭后,邢柯带着宁则梧跟宁桐去城里转了一圈,路过叶家的广东菜馆时,给他们拜了早年,也问了他们歇业的时间。 这一路观察宁则梧,邢柯发现这孩子真的是长大了,“老婆,宁则梧都不缠着你要你抱了。” “我有脚~”宁则梧在邢柯跟前跟个兔子一样蹦哒了两下,“我都五岁了,我长大了~”他是在臭显摆他的新鞋。 这正走着,突然就下起雨来,两大一小赶紧钻进了最近的一家精品店里。 虽然还不到圣诞节,这家精品店已经早早的将圣诞老公公的剪纸贴在了窗外,门旁还摆了一棵圣诞树。 宁则梧被琳琅满目的饰品吸引,他尤其喜欢那颗装有圣诞老爷爷和驯鹿雪橇的水晶球。把水晶球抓起来摇一摇,里面还有类似雪花一样的东西漂浮起来。 “妈咪,下雪了~”宁则梧抱着水晶球来到宁桐跟前,他双眼兴致盎然,明显就是想要将这个水晶球据为己有。 宁则梧跟他讨价还价起来,“我给你买了这个,就不能再要其他圣诞礼物咯。” 宁则梧抱着她的腿撒起娇来,“我还想要那个啦~” 他指着人家店门口的挂着彩灯的圣诞树。 别说宁桐了,就连店老板听了都觉得哭笑不得。 “那可不行,那是人家的招牌。”还真不是宁桐小气,她不能由着宁则梧要什么就势必要得到什么的小性子。 这时候,邢柯接到邢老夫人来的电话。 “下雨了,带伞了没有啊?”邢老夫人可不是担心他们夫妻俩,她主要担心的是她的宝贝小孙子。一下雨,邢诚就催着她赶紧给邢柯他们打电话。 “出门的时候也没看天气预报,没带伞。没事,妈,我们逛着玩呢,有躲雨的地方。”邢柯还真当邢氏二老有多心疼他呢。 “要不要我让你爸派个车过去接你们啊?”她从电话里听到宁则梧哼哼唧唧的声音,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邢柯撇撇嘴,这下是他自作多情了。“我让你宝贝孙子接电话。”他把手机拿到宁则梧耳边,怂恿他,“宁则梧,给你奶奶说说话。” “奶奶~”宁则梧甜甜的叫了一声。 单是听他的声音,邢老夫人就乐的合不拢嘴了。“哎、哎——在外面冷不冷啊?要不然赶紧回来吧!” 宁则梧哼唧着摇头,“不冷,我还想多玩儿一会儿呢~奶奶,明天是平安夜,我给你和爷爷买苹果哈~” 邢老夫人听了,心头一暖,眼中也泛起湿意。 见她这么动容,对面的邢诚坐不住了,急忙问了一句,“说什么呀?” 老夫人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责怪他打扰了她跟宁则梧的二人世界。“那奶奶等着你啊,别玩儿太久,早点儿回来。” “嗯嗯~” 挂了电话,邢老夫人匆忙收拾了一些东西。见邢诚不动,她忙催着,“快叫你的司机来,带咱们到庙里给咱们孙子求个平安符,明儿就是平安夜了。” 邢诚啼笑皆非,“平安夜是洋人的节日,咱们到庙里去干嘛!”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可身体已经行动起来。 邢老夫人嗔着,“咱们孙子都知道买苹果给咱们求平安,我就不能给他求个平安符啊!” “快走吧,司机已经到门口了。”邢诚拄着手杖,已经率先出门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还转身朝邢老夫人招了招手,示意她快点儿跟上。 雨停了,宁则梧把水晶球装到上衣口袋里。还没走出店门口,就哒哒哒转身跑到宁桐跟前,抬着一直脚对她说:“妈咪,鞋~” 雨才停,地上都是积水,宁桐怕把自己的新鞋给踩脏了。 这小子有时候比谁都邋遢,也有时候比谁都爱干净。 邢柯把他抱起来,“你妈咪手上没劲儿,爸爸抱你。” 邢柯一下子把宁则梧抱的太高了,出店门的时候,宁则梧的脑袋撞到了门上。 听那咚的一声巨响,就知道撞的不轻啊! 宁则梧脑袋里一嗡,当额头上的疼痛在从他的面部一直传遍全身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哭。 宁则梧捶了邢柯一拳,这下邢柯真的是好心办坏事儿了—— 他赶紧把嚎啕不止的宁则梧还给了宁桐,还一直给他说着对不起。 “哎哟哟,呼——呼——”宁桐对着他的额头不停的吹着气,“不疼不疼不疼喔,你说,让妈咪打门,还是打他——” 宁则梧的手都不敢碰额头上的肿胞,他转身回去踢了邢柯一脚,然后又迅速跑到宁桐身边。明明都给自己报了仇,他的哭声还是没完没了。 邢柯委屈极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谁叫他天生就是“栋梁之才”呢…… 宁则梧才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如果这个肿胞长在他身上,看他哭不哭! 捂着一阵一阵疼的额头,宁则梧蹭到宁桐身上,“妈咪,你让他走啦,我不要他跟我们一起玩……” 宁桐瞪着杵着不动的邢柯,故意在宁则梧面前给他摆出厉害的脸色,“听见了吧,还不赶紧消失!” 邢柯觉得自己都要哭了好不,可是他哭没人心疼他呀! 他默默地跟在宁家母子后面,直到他在附近的童装店里给他买了一套圣诞老人的衣服,宁则梧才勉强同意让他随行。 有个自动提款机在身边的感觉,其实也是不错的。 185 圣诞节生日快乐 宁则梧本想回到家就把圣诞老公公的衣服穿上,可是衣服被他妈咪拿去洗了。 见他脑门上带了个大肿胞,邢老夫人心疼坏了。 “这头怎么回事儿啊?”碰也不敢碰,老夫人只能捧着他的脸蛋左右端详,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被提到伤心处,宁则梧抽气了几声。虽然过去好一阵了,他脑袋上的大疙瘩还泛着疼呢! 唯恐他告状,邢柯从锅里捞了个猪蹄子出来,跑到他跟前,“宁则梧,吃不吃~” 抵挡不住食物的诱惑,宁则梧咋吧了两下小嘴,口水都溢出来了。 邢老夫人眼中满是责怪,“他正换牙的时候,你那他嚼不动,给他挑个煮烂的。” 跟邢柯进了厨房,宁则梧仰着脑袋看着灶台上的锅,他听到锅里沸腾的声音,撅起小嘴“咕噜噜”的叫唤起来。 邢柯挑了个熟烂的猪蹄子,放到一个小碗里。 就跟喂小狗一样,他把小碗放到地上,就让宁则梧抓着啃去了。 可是猪蹄子刚从锅里捞出来,实在太烫了。被烫了一下,宁则梧不敢再用手抓。他实在禁不住诱惑,就趴在地上,用舌头舔骨头上的汤汁去了,当真跟个小狗娃子一样。 “哎哟,我的小祖宗!”邢老夫人进厨房来看到这一幕,忙把他从地上抱起来。“咱们到桌子上吃去。” “我吃肉,火锅吃骨头~”宁则梧还想着他家的狗兄弟呢。 “行行行,骨头给它留着!”邢老夫人给他洗了手后,把他安置在餐桌旁,又是伺候他吃又是伺候他喝。在旁人吃完饭前。她就把这小家伙给伺候好了。 在别人吃饭的时候,宁则梧也没闲着。 他把今天买的几个大苹果自己洗了干净,佣人来帮忙,他还不让。 把苹果洗干净后又擦干净,他将透明的带着花样的包装纸铺好,一个包装纸上放了一个大苹果。整整齐齐摆了一排。他跟包饺子似的,用包装纸把苹果抱好,再用拉花箍起来。虽然样子很不美观,里面却载满了他得心意,等到明天晚上平安夜的时候,他就要把这些平安果送出去。 宁则梧还不知道。这会儿饭桌上的大人们正聊着他的生日安排呢。 邢诚和邢老夫人也不知道以前宁桐是怎么给宁则梧过生日的,按照他们邢家的“习俗”。都不能随随便便就过去了。今年邢小月的生日宴会,他们二老就没少操心。 他们考虑到宁桐是不爱声张的人,又有宁则梧差点儿被绑架的前车之鉴,他们就想着询问一下宁家人的意思。 “儿媳啊,后天就是cris的生日了,你打算给他怎么置办?”邢老夫人一说完。就见邢诚沉默的点了点头。看来他们二老是商量好的,想要表达的意思都是一致的。 宁桐倒是没有特别的准备,每年宁则梧过生日。他们基本上不怎么花钱,就连蛋糕都是自己做的。“乐平已经开始做蛋糕了,别的没什么准备。” “嗯嗯嗯!”乐平饿死鬼投胎似的,生一张嘴根本就不够用,恨不得塞两个猪蹄子进去。 邢诚和邢老夫人相视一眼,似乎有些愕然。他们倒不是觉得宁桐的态度随便,他们两人都忘了乐平的本行,就在外面给订做了一个蛋糕。 这蛋糕订都订了,退不了怎么办…… 饶是邢老夫人干着急,她还是想顺着宁桐的意思,不过也不全是这样,“我跟你爸请些关系好的亲朋好友来,你不介意吧。” “嗯,好哇。” 邢柯着急了,“妈,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今年只过圣诞!” 他上次都跟宁则梧说好了,倒不是他怕自己失约,只怕生日那天没有小朋友陪伴的宁则梧会难受。 邢老夫人瞪着他,“哪能真给不过生日啊!” 沉默许久的邢诚开口了,“没事,到时候我请你钟叔他们把家里的孩子都带过来,给cris做个伴。” 听了他的话,邢柯心里多少有些宽慰。他就是怕宁则梧没有同龄的小朋友陪他一起玩儿,不过他还有一个担心—— 钟叔他们家的孩子都娇养惯了,到时候跟宁则梧起冲突了怎么办…… “爸,这不好吧……”说完,邢柯看向宁桐,求她拿个主意。 宁桐能有什么主意,她本来就没想要搞得那么复杂。“乐平,你怎么看……” “要不然咱们自己家的人坐一起吃顿饭得了,小孩子一多,闹腾的厉害,到时候大人们喝得东倒西歪,哪有功夫管他们呀!”乐平不负宁桐所望,他也说的十分在理。 就连邢诚听了都觉得贴心,他便点了点头。“那到时候我就请几个关系好的老爷们儿过来吃吃饭,小孩子就算了。” 吃完饭,邢诚就去给他那几个关系要好的老友们打电话了,让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在圣诞节那天抽出点儿时间,一起给他宝贝孙子庆祝生日。 有酒店经营经验的邢老夫人更是拟了一份菜单,都是宁则梧生日那天要做出来的样式。她也看了乐平做的蛋糕,蛋糕是双层的,几家子人少分一点儿勉强够吃了。 第二天天一黑,宁则梧就把准备好的平安果给送出去了。 他给了宁桐、乐平、邢氏二老和石榴一人一个,轮到邢柯的时候,宁则梧手里的平安果就没了。 邢柯算是看出来了,丫的,要不是这小子不会数数,那就是他故意不给他老子准备平安果的! 邢柯气的半天没说话,他算是白疼这个小家伙了! “宁则梧,你爸的呢?”宁桐真不忍心看邢柯那铁青的脸色。 宁则梧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还没巴掌大的包装纸,里面明显是包着一样东西,具体包着什么,邢柯也看不出来,反正不是苹果! “喏,你的~”宁则梧把平安夜的礼物拍在邢柯手里。 邢柯把不透明的包装纸拆开一看,尼玛,里面居然是个海棠果……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第二天一大早,宁则梧就穿上了圣诞老公公的衣服,戴着圣诞帽子。 “妈咪,我的胡子呢~?”宁则梧发现宁桐给他少戴了一样东西。 这套衣服买回来的时候,就没有胡子那玩意儿! 这傻孩子…… “别想你的胡子了,等你变成老爷爷的那天,它自己就会长出来了。”为了不让他着凉,宁桐在他圣诞老公公的衣服底下套了好几件衣服,一层保暖内衣不够,还给他穿了个毛衣,毛衣外面又套了个夹袄,在外面才是大红色白绒边的圣诞礼服。 宁则梧看上去就跟个十分喜庆的粽子一样,他弯腰都十分困难。 美中不足的是,今天没有下雪。 宁则梧跑出去,把他的小自行车从大厅里骑出去。他也挺会想办法的,把火锅绑在他的座驾前。不止如此,他还给火锅带了个尖顶的圣诞帽子。那帽子笔挺笔挺的,使用纸板做的。 “火锅,冲啊~”宁则梧还真当自己坐在了雪橇上,骑得飞快。 到了他爷爷奶奶的房门口,宁则梧都不敢进去了。因为邢家今天来了好多好多人…… 这下惨了,这么多人陆续而来,将邢氏二老原先的计划都给打乱了。 邢诚他只打电话请了关系最要好的几个朋友,哪知一传十十传百,搞得大家都知道今天是他宝贝孙子的生日,都带着礼物来庆祝了。 既然客人都来了,邢诚也不好把他们都赶出去吧。 他只好催促邢老夫人,“快快快,给人都安排安排!” 就算她能安排的过来,也得有那么大的地方盛下真多人呀!况且她就准备了那么几个菜,一个一口还都不够吃呢! 老夫人出了个主意,“要不你就带着人到洺湟去吧,我这就给酒店管理打电话,让他们赶紧安排。” 邢诚一听,觉得她话中有话啊,便多心问了一句,“我带人去了,那你干嘛?” “我当然是在家给孙子过生日啦!”邢老夫人说的理所当然。 邢诚当即就不愿意了,驳了一句,“我还想在家给孙子过生日呢!” 邢老夫人抿着嘴笑起来,瞧她家老头子着急的样子!“你先招呼着,我去问问邢柯他们,看他们愿不愿意到酒店去。” 邢诚想了一下,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也好。” 邢柯还想一觉睡到大中午呢,一听说家里头来了那么多人,随便洗漱了一番就现身了。 他目测了一下人数,也觉得邢老夫人这个去酒店的主意不错,就答应下来了。 给宁则梧过生日,这排场就已经惊天动地了,邢柯真难想象等到了他跟宁桐喜宴的那一天,情形又是怎样。 知道邢柯他们小三口会去酒店,邢诚就先招呼着那些客人去了。他带走了一波,很快又有一波人从邢家赶过来。就这,到了大中午,还是有人陆陆续续的来酒店。 光是给宁则梧的礼物,就堆了小山一样高。 邢柯问宁则梧,“今天你可是收到了双倍的礼物,你开不开心呀?” 生日礼物加圣诞礼物,可不都是双倍的么! 宁则梧也没说话,只一个劲儿的露着豁牙偷笑。 186 宁则梧生日快乐 邢小凤跟邢小月母女正好就在洺湟大酒店住着。 这家酒店是邢老夫人经营的,也是她把那对母女安排进来的。 不得不说,这对母女难伺候的很,一会儿跟厨房要这吃,一会儿跟厨房要那吃。 圣诞节这天,邢小凤和邢小月死活等不来午饭,她都打内线催了好几遍。 这会儿厨房里跟打仗一样,正忙的不可开交,谁有功夫顾得上她们的吃喝! 邢老夫人决定的太突然,一下让他们厨房准备好几百人的饭菜,还不能间断,更不用说饭菜都不能普通,他们这里可是星级酒店! 这完全是逼死厨师的节奏啊! 现在厨房里头,几位大厨拼死拼活,洗菜切菜做菜,都他们揽下了。其他人都还菜市场、海鲜市场、各种市场上货去了。 要说谁清闲? 清闲的可不是会场里谈天说地的客人们,最闲的是坐在圣诞树底下拆礼物的宁则梧! 乐平低血压,周围的人一多,他就喘不过来气。 他跟宁则梧坐一块儿,乐的就没合拢过嘴,搞得那些礼物都是送给他的一样。 “哎哟~”宁则梧的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累死我了~” 乐平抓过他的手,脸色变了变,“别拆了,看手上都起泡了!” 宁则梧没注意,只觉得手是有些疼。 他双手摊在眼前仔细一看,手指头上果然磨出了几个小水泡。 宁则梧特别不舍的看着好大一堆礼物,他指着礼物中央的一个小车子。这个车子跟他的座驾有一点点像,他的座驾是个小三轮车,可这个崭新的车子是个自行车。后轮子左右还有两个小轮子支撑着。 乐平把自行车给他提了出来,“骑着走,看你奶奶叫你干嘛呢。” 宁则梧的目光在会场的人堆里扫了好几圈,最后被乐平指引,他才看到会场内部职工出入的小门那儿,邢老夫人一直在对他招手。 宁则梧骑着车子跑过去了。到她跟前的时候,还完成了一个甩尾的动作。 “厉害厉害!”他耍帅那意思,可不就是要邢老夫人夸他两句么。“走,跟奶奶到厨房,给你下点儿面先垫垫肚子。” 宁则梧跟乐平一离开,好多小孩子都涌到圣诞树底下。哄抢宁则梧的礼物。 就是因为在场的小孩子多,乐平唯恐宁则梧又受伤。才寸步不离的陪着他。 那些抢礼物的小孩子,大人根本就收拾不住他们。说他们不听,轻轻打他们一下,他们还委屈的不行,哭声一个比一个响亮。 见状,宁则梧也不跟邢老夫人去吃面了。他骑着车子重新回到圣诞树底下。 邢老夫人唯恐他被那些年纪稍大的孩子欺负,就快步跟了上去。 宁则梧一头扎进礼物里,拾了两个出来。抱着就不撒手了。 邢老夫人当场就给湿了眼角,那两个礼物是她备下的,偷偷放进这些礼物里面的,没想到宁则梧知道…… “奶奶,我们吃面去吧~”拿上这两个礼物,宁则梧也不管其他的了。 邢老夫人泪崩了。 别看老夫人外表挺强势,其实内心很容易受感动。 她居然错过了她宝贝孙子四年多,四年多啊—— 她要拿什么来弥补这四年多的时间? 除了爱他爱他爱他…… 错过了他的出生,错过了他的成长……错过了那么多美好的事情…… 见邢老夫人越发的收拾不住自己的眼泪,邢诚和邢柯父子俩上前来安慰。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邢诚骂了一句,可不带一点儿怒气。 邢柯更是无可奈何,他以前再怎么窝囊的时候,也没见他老妈哭成这德行!“妈,这大过节的,你干嘛呢你。”说完,他低头瞪着宁则梧,“是不是你惹奶奶生气啦?” 宁则梧一脸无辜,他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周围聚集来了好多人,宁则梧被这壮观的排场给吓到了。 他不知所措的在人群里寻找宁桐的身影。 看他双眼含泪,邢老夫人在邢柯背上狠抽了一下,“叫你吓唬他!” “妈——”邢柯抱怨的叫唤了一声,在这么多人面前挨打,他还是头一遭……不对,是第二次吧。 记得第一次,是宁桐赏给他的。 宁则梧压抑着哭声,几步跑到邢柯跟前,扯着他的裤子问:“我妈咪呢~?” 邢柯知道,宁则梧不是被他给吓傻的,是被这么多人给吓坏了。他对身旁的邢氏二老交代了一声,让他们去招呼客人,他领着宁则梧去找宁桐了。 这时候的宁桐,正跟她的人亲朋好友相谈甚欢呢。 宁桐在包下了会场最僻静的角落里的一个位置,把请来的李一飞、胡玥、叶萱、韩家栋、程苑、石榴等人安排在了这个位置。 胡玥的肚子有五个月大了,一桌人的话题都围着她肚子里的东西打转。 “不管是男是女,我肚子里这孩子有你家宁则梧那么可爱就行了。”胡玥为了肚子里的孩子韬光养晦了好些时候,整个人都肿起来了。 “你那是不知道我家宁则梧刚生下来的时候有多丑,皱皱巴巴的,跟老鼠一样。”宁桐跟胡玥他们有说有笑,她看了默不作声的叶萱跟程苑一眼,估计是脑仁抽了,她直接来了一句,“乐平的现任跟乐平的前任,你俩也别光坐着不说话啊!” 程苑优雅的翻了个白眼,真该治治宁桐这张嘴!“赶快磨磨你嘴里头的膘,别长肥了!” 就是因为这桌做了他的前任女神跟现任女神,乐平根本就没脸靠近。他眼睁睁看着邢柯把宁则梧带到她们跟前去了。 宁则梧一边揉着眼睛,到了宁桐跟前,他就撒手不要邢柯了。 宁则梧扑到宁桐身上,娇滴滴的小声哭道:“妈咪,我想回家~” “怎么了?好好的……”宁桐把他抱坐在腿上,看他哭红的两只小眼睛忽闪忽闪的眨巴着,带动睫毛上一串晶莹的泪滴,实在可人疼。“哭什么,你今天又是圣诞老公公,又是小寿星,谁敢招惹你啊?” “我不想在这里啦,这里好多人……”宁则梧小声嗫嚅着。 邢柯听了,在一旁暗自恼火。他怎么就生了个这么没出息的儿子,爱哭不说,还那么胆小! 他操着威胁的口吻道:“宁则梧,咱们昨天晚上怎么说的?” 宁则梧低着头,也不去看他。 昨天晚上邢柯的确告诫他,生日这天要好好听话,才能生日和圣诞一起过。 “宁则梧,生日这天可不能哭,哭了就长不大了!”李一飞大老远来,可不是为了看他委屈的样子的。 宁桐可从来没带着宁则梧参加过这么大的排场,他头一次亲身经历这阵仗,大概是害怕了。 “妈咪哄你睡一会儿吧。”说着,宁桐把宁则梧抱着站起来。 她还没站稳,浑身的力气就跟抽空了一般。 感觉爽腿发软,她赶忙扶住了椅背。与此同时,她后背也被宽大的胸怀给圈住。 “老婆,你没事吧!”邢柯紧张不已。他早已察觉,这段时间宁桐的身体状况不太好,所以他索欢的时候,都不会太放肆。他瞪了宁则梧一眼,发威道,“从你妈咪身上下去!” 被他一喝,宁则梧更觉得委屈了。他强忍着哭声,细细端详着他妈咪的脸色。 会场也不热,宁桐脑门上却沁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 她觉得困乏的不得了,眼前更是黑一阵清明一阵,好半天没有缓过来。 邢柯带宁桐去了酒店1425房间,她几乎是一挨着枕头,就睡过去了。 邢诚跟宁则梧一直在旁边守着他。 见宁则梧的双眼里还是湿的,邢柯状似严峻的对他做了个悄声的手势。“不要把你妈咪吵醒了。” 宁则梧点点头,又揉了揉眼睛。 邢柯探着宁桐额头的温度,也没见她身上发烧,怎么就冒汗了呢。该不会是恐高症发作吧…… 邢柯一回头,见宁则梧趴在床边就睡着了。 他把宁则梧搬到床上来,仅仅一家三口这么在一块儿,他都忍不住幸福的想要开怀大笑。 宁桐没赶上宁则梧的生日,宁则梧也没赶上自己的生日。 待夜里回邢家的时候,他们自己家里的人又坐在一起吃了一顿宵夜。 邢老夫人做了点儿小菜,下了一锅长寿面。 等到十二点一过,邢老夫人问:“cris,你几岁啦?” 宁则梧伸出一个小巴掌,“五岁啦~” 他吃了好多的面条,把小肚子撑得圆滚滚的。 “cris,从明天开始,就跟爷爷钓鱼去,把咱们就明年的年货给钓上来。”邢诚乐呵呵道。每逢过年,邢家也会置办一些海鲜,今天他老人家想跟小孙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邢老夫人不由瞪着他,“外头那么冷,你让他跟你出去干什么不好啊?非要天寒地冻的时候去钓鱼!” “刚好那几个鸭子也长肥了,过年的时候可以做好些个菜。”邢柯幽幽的说道,末了,还看了一眼宁则梧的反应。 宁则梧虚空打了他一下,“不能吃我的小鸭子~” 不吃难不成还要留着它们,给它们养老送终么? 187 严翡的挑拨离间 只要邢柯一招惹他,宁则梧就跑去告状,要么跟他妈咪告状,要么跟他奶奶告状。 他看的可明白了,这世上也就这两个女人能治的了他。 进入了一月份,叶家也进军邢家。 这下,家里可热闹了。 办年货的这天,宁桐大姨妈驾到,折腾得她快要丢了半条性命。 她不能随大部队出去,可宁则梧不依了。 “妈咪不去的话,我也不去了~”宁则梧觉得宁桐的脸色十分难看,他不明白痛经是什么,但他知道他妈咪的肚子很难受。 宁桐听出他话中失望的口气,就说:“你就跟你爷爷奶奶们一起去么,你爸爸跟你表叔也会陪着你啊。” 宁则梧心不甘情不愿,“那我们都走了,谁来陪妈咪你啊~” 嘿,难得这小子一片孝心。 宁桐不由莞尔,并掀开宁则梧的上衣,在他的保暖内衣上贴了一个暖宝宝。“行了行了,想去就去吧。你甭管我有没有人陪。” 邢柯已经收拾好东西了,那边邢老夫人跟老爷子催的厉害,他就上来看看情况。 “宁则梧,大家可都等着你呢啊!”邢柯见宁则梧还在床边扭扭捏捏,不由一阵心烦。宁桐都病成什么样子了,这小子还不知收敛! 宁桐记得抽屉里还有几片暖宝宝,就下床拿去了。 就在这时候,只听邢柯惊呼了一声,“老婆……” 宁桐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邢柯会满脸震惊,直到她自己感觉到身下的异样。低头才发现睡意的屁股上有一大片的血渍! 这大姨妈来的还真是排山倒海啊—— 见她这样,邢柯哪能放心把她一个人撂在家里啊! 宁则梧还不明白女人的问题,不过看到宁桐身上的人血,他倒是吓得不轻。他还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扒宁桐的裤子,“妈咪,你屁股流血了~!” 邢柯一把将他抱开。快步下楼,把他丢给邢老夫人,“妈,我就不去了。桐桐身体不太舒服。” 宁则梧不依不饶起来,“我也要留下来陪妈咪,妈咪的屁股流血了~!” 被邢柯瞪了一眼。他才老实下来。 邢老夫人脸红的笑了笑,并嘱咐邢柯。“给她喝点儿红糖水。” 之后,老夫人就抱着宁则梧离开了。路上,她给宁则梧解释女人的屁股为什么会流血啊,那是正常现象。好几次她被宁则梧的“为什么”问的无言以对。 邢柯上楼回放的时候,宁桐刚换了衣服从厕所出来。 按照邢老夫人的嘱咐,他给宁桐泡了好大一杯的红糖水。监督她喝完。看她脸色有了明显好转,他才稍稍放下心。 因为宁桐勤跑厕所,家里的卫生巾很快就没了。邢柯又开车跑了老远的路,从超市给她买了几包。 在回去的路上,碰着了马克和路鸣一行人。 邢柯将车缓缓停靠在他们旁边,摇下车窗说:“你们去哪,要不要我送你们一程?” 路鸣对他还是没有好脸色,连马克都笑的很难看。 “不用了……” 马克的话音未落,就被路鸣打断,“就叫他送我们去医院!也好让他看看翡翠现在是什么样子!” 听他提及严翡,口气又不是很好,邢柯脸色微微一变,“翡翠她怎么了?” “怎么了?”路鸣的态度专横起来,他指着邢柯的人鼻子,龇牙咧嘴道,“我还想问你怎么了!翡翠多好的一个女人,被你折腾成那样子!” 把他们载上车,去医院的路上,邢柯才听马克说了严翡的近况。 自从邢柯将态度给严翡摆明之后,严翡就开始自暴自弃。她没有寻短见,却也十分不爱惜自己。 严翡一次性跟好几个男人做,下体受到严重的床上,从前天开始,就住院了。 这一住院,医生又查出严翡患有子宫肌瘤。手术的时间已经安排好了,就在两个月之后。 到医院探望,邢柯发现严翡面无血色。 才不见没多久,严翡就形容枯槁。 好歹朋友一场,邢柯还是很心疼她这样的。 邢柯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慰问品,就坐在严翡的病床边,跟她说了会儿话。 “翡翠,你这是何必呢。”如果严翡沦落至此都是因为他,邢柯觉得他好歹需要负上一部分的责任。 严翡苦笑不跌,却不抬头看他。现在她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差,知道自己有多丑,她实在不想就这么一身狼狈的跟他相见…… “如果我知道你妈那么喜欢孙子,当初我就坚持把孩子生下来了。”严翡早就听说邢氏二老认了门亲,为了宠爱那个失散多少年的小孙子,他过生日的那天,不少人上门拜访,这事儿都已经见报了。如果多少年前,她再坚持一下,说不定如今的邢家少奶奶的位置就是她的了……“邢柯,等我病好了,跟我生个孩子吧……我只想生你的孩子……” 邢柯痛苦起来,都怪他以前太混蛋,伤了严翡的心。他现在更不能伤宁桐的心! “翡翠,你别这样……” 邢柯的话还没说完,严翡就打断他,“你要是嫌我脏的话,我可以做人工授精!” 她只想生下邢柯的孩子! 就算邢柯不属于她,她身边有个和他一起创造出来的血脉,也算是一个念想…… “翡翠,对不起,我不能也不会做背叛我老婆的事情。”邢柯郑重其事的拒绝了她。 严翡笑的有些不屑,“如果你老婆背叛你怎么办?” 他们的十六年,居然换不来一个真心。 然而邢柯跟宁桐才认识短短几年,这个男人便将真心交付出去了,这到底是什么概念? 邢柯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他总是紧紧的守护在宁桐的旁边。哪怕不能相见的时候,他每隔半个小时都会打电话确认她在做什么…… 他为何如此害怕? 总觉得不抓的紧一些,宁桐就会消失不见。 “如果真有你说的如果,我也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 严翡突然拿一种极其怜悯的眼光看着他,“真的像电视上说的那样,你强/暴了你妻子,才有了那个孩子……?” 邢柯的脸孔挣扎了一下,他实在不知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好。如果他换一种方式跟宁桐相处,他们一定会创造出更加美好的家庭吧…… 严翡冷笑了一下,“她还真就原谅你,又带着孩子嫁给你了?你就没想过这是报复?女人狠起来,可是很可怕的……” “别再说了!”邢柯的脸上渐渐的爬满了怒色,不管严翡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在这里挑拨离间,这样的话,他不想再听到第二遍!“我们现在很幸福!” “你就一点点都没有怀疑过她对你的真心?”严翡见他动摇,不由趁热打铁。“如果你还是以前的你,不是现在的你,你以为她还会跟你在一起吗?” 关于这个问题,邢柯想了无数遍。 宁桐到底喜欢他什么啊…… 被严翡一挑拨,邢柯心里的这个疑惑越发的深刻。 他回到家,宁桐已经睡下了。 看着她,邢柯依旧会心潮澎湃,只是多了些许不安。 宁桐每次都是拿什么样的眼神看他的呢,邢柯居然一点也想不起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宁桐还在睡。 邢柯吃的很着急,想着快点吃完,好给宁桐端些饭过去。 他姑姑,也就是叶斌的妈妈叶母,今天跟邢氏二老和宁则梧他们转悠了一天,买了不少东西,也说了不少话。 跑了一天,估计小孩子累了,宁则梧在回来的路上就吃饱睡着了。这会儿才邢氏二老的房间里睡得正香呢! “萱萱呢?”这饭都快吃完了,还不见叶萱过来,叶母有些着急了。 邢柯想起他刚过来的时候碰着了,就说:“叶萱跟乐平手拉着手在月亮底下散步呢。” 叶母无奈的摇头晃脑,她始终赶不上年轻人恋爱的节奏啊。不过她见乐平是个好男人,跟雷鸣大不相同,心里也就没什么怨言了。想着还没能吃到邢柯的喜酒,就有了宁则梧这么大个宝贝,她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大嫂,你们家邢柯也真能耐啊,还没结婚就给你添了个这么大的孙子啊!”叶母不知道邢老夫人心里头是啥滋味儿,要是叶斌有一天突然也给她带了个这么大的孙子回来,她可是只有惊没有喜!“哎,以前也没注意宁女士家的孩子,知道是邢柯的种后,才发现那小子简直就是跟邢柯小时候的翻版!” 邢柯一边吃一边笑,见叶斌特别不屑的吧唧了几下嘴,他就冲叶斌嘚瑟道:“咋了?不服气你也生一个去!” 叶母可吓坏了,她还没想那么早就抱孙子呢,“斌子,你可别学你表哥啊!” 叶斌阴阳怪气的哼哼两声,“我怎么可能会跟他一样,强/奸人家,还害人家被退学,到处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叶斌可不是嫉妒邢柯,他是真觉得邢柯当时做得真不是人事儿!邢家的人越是高兴,他就在心里越替宁桐打抱不平。 188 年前年后大放血 宁桐生孩子前受了多大的苦,遭了多大的罪,又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把孩子生下来的,这可不是笑笑就能过去的事儿。 邢柯是不知道,却听乐平说了不少。 听说宁则梧刚生下来的时候,宁桐根本就不愿意抱他! 乐平还很庆幸的说,要不是当时宁桐患了抑郁症,还在她肚子里的宁则梧早就没了! 不过也多亏有了这孩子,宁桐的精神疾病也渐渐好转起来。 可以说,宁则梧成了宁桐的精神支柱…… 被叶斌这么一说,结果一桌的人就开始指责邢柯的不是来。 见邢柯沉默下来,邢老夫人于心不忍了。“邢柯以前都被我们给惯坏了,成天就知道花天酒地,也不见他干正事儿。不过现在好多了,也知道操心我们二老给公司的事儿……” “就是啊。”说起邢柯的转变,叶母也觉得惊奇。“大概是我大哥那会儿病得厉害,让邢柯一下子就长大了吧。” “可不就是那样。”算算宁则梧的年龄,邢老夫人约摸是六年前宁桐才怀上孩子的,那时候邢诚病倒,邢柯刚刚掌管公司。“我说邢柯,你到底怎么招惹cris他妈的?” 邢柯嘟嘟囔囔起来,“我也不知道,就觉得看着她的时候,就想让她属于我的……不说了不说了,妈,给我盛点儿饭菜,我给我老婆端过去。” 邢老夫人手脚麻利的人将一些清淡的菜,一样给盘子里装了一些。“让她忌口啊,别给她吃刺激性厉害的东西,尤其是别让她吃辣的,多给她喝点儿热水。” 就在老夫人忙活的时候。叶母忽然问了句,“还没给孩子改名字啊?” 老夫人手上的动作一顿,脸上的表情苦涩起来。她抬脸看了一下邢柯,“他家那个不愿意。” “这亲子鉴定的结果都出来了,嫁也嫁进来了,咋就不愿意给孩子改名字呢?”叶母唠叨起来。“宁则梧宁则梧,我觉得这名字叫起来不顺口。” “名字已经起好了,那孩子也不愿意改。”邢老夫人觉得孩子太早懂事儿也不好,大人都不好给他拿主意。 叶母说:“那孩子不是听他妈的话么,给宁女士好好说说呗。” “妈,你还宁女士宁女士的叫。人家现在都是我表嫂了!”叶斌笑道。 叶母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觉得挺难为情的。她这都叫习惯了。一时间改不了口。“今年咱们家好事不断呢,我们家叶莳提早出国留学去了,邢柯的终身大事也成了,萱萱虽说有一阵不如意,现在不也是开开心心了,斌子也不愁以后找不到工作。你们二老也如愿以偿抱上孙子了。邢柯,你就没打算再要一个?” 邢柯不好意思笑起来,关于造人的事儿。还真是不少人催他呢。“在努力,在努力。” 他端着饭菜走了,到门口还听到叶母跟老夫人喋喋不休呢…… 被大姨妈折腾了一个多礼拜,宁桐的元气大伤,吃了一周的大鱼大肉,总算是补回精神来了。 一到大年初一,宁则梧就穿的一身喜庆跑来跟大家要压岁钱了。 宁桐意思意思的给了他五块钱,还真是意外的小气。 邢柯却说:“你跪下给我磕多少个头,我就给你多少块钱。” 宁则梧眼睛一转,当真跪到他跟前,一连磕了好几十个头。 看他没完没了,邢柯知道了,这小子存心要磕穷他啊!“够了够了!这孩子心眼儿怎么那么多啊!一百够不够?” 他会数的数,还不止一百呢!见宁则梧那嫌弃的眼神儿,邢柯又多给他掏了几张。 这孩子还真是……不嫌弃宁桐的五块钱,倒觉得他给一百太少…… 宁则梧揣上压岁钱往老夫人跟邢诚那头去了,这小子还真好意思,那二老在他身上添置的东西还少么? 没过多少天,邢诚还没带宁则梧走亲戚访好友,就有不少人登门拜年来了。 因此,宁则梧收获了不少压岁钱。 宁则梧逢人就作揖,说恭喜发财,身上穿着红色古风的锦缎夹袄,头上戴着圆帽子,样子特别讨人喜欢。 他这身行头,据说是邢老夫人扯的布料,亲手给他做的。 见宁则梧收到的红包的厚度跟邢小月收到的红包的厚度完全不一样,邢小凤心里就来气。 邢家这对母女俩,因为过年,邢老夫人就劝邢诚把她们接回来了。大过年的,和气才能生财,一家人何必闹的那么不愉快。 有了老夫人一天两头三番五次的告诫,邢小凤只好忍气吞声,只是大过年里她那脸色实在丧气。 年一过完,邢小凤又开始作死了。 她这回也聪明了,没在大家面前作弄。 宁桐正在厨房洗菜,邢小凤过来了—— 邢家的主子让佣人都回家过年去了,家里的事儿都是他们自己人在操劳。看着宁桐洗菜,邢小凤将披肩一裹,压根儿就没有动手的意思。 邢小凤笑盈盈的说:“弟妹啊,我家小月过两天就要上学去了,你们家宁则梧啥时候开学啊?” 宁桐撇了她一眼,她拽下耳机,特困惑的说:“你刚才说什么?” 见邢小凤脸色变了变,宁桐心情大好,她重新戴上耳机,嘚瑟的摇头摆尾起来。 邢柯冲进厨房,把宁桐从水龙头跟前拉开,“身子才好,又开始作了是吧?给你说多少遍了,以后别碰冷水。” 宁桐弹了他一脸的水珠子,“那你来洗。” “我洗我洗。”邢柯当真动手洗起菜来。 邢小凤在一旁看,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想想邢柯在家,啥时候干过这样的粗活儿?“怎么娶了个老婆后,身价就掉的这么厉害?” 邢柯当即脸色一变,邢小凤这可是借着他来损宁桐啊。他也没看宁桐的脸色如何,蛮劲儿一上来,他当即就冲邢小凤低吼了回去,“你身价高!在哪你身价都高,要不然钱峰都不敢供着你!” “你看看你还有没有邢家人的样子!”邢小凤呵斥了一句,就转身离开了。 在她走后许久,邢柯还是一脸怒色。他勉强讨好的对一脸平静的宁桐笑笑,“老婆,你别介意,我姐她就是那个样子,这辈子你也别指望她能做出什么正事儿来。” “你姐那是养尊处优惯了。”宁桐虽然也讨厌这样类型的人,不去招惹她就行了。 她摘下耳机,突然觉得胃里不舒服极了。 她赶忙将邢柯从水管跟前推开,趴在水池里干呕起来。 邢柯紧张坏了,不住的问长问短。 他想起女人害喜的时候都会这样,被这个想法惊得一呆,随即咧开嘴笑起来,“老婆,你肚子里面,该不会有小宝宝了吧!” 缓了好一阵,宁桐转脸跟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蠢啊!我大姨妈才刚结束不是么!” “对哦——”刚才那股高兴劲儿立刻烟消云散了。 看他失望的那么明显,宁桐忍不住心虚起来。她可是有一直按时吃避孕药,不可能会怀孕的。 “估计这阵子吃的太油腻了。”宁桐漱了口后说。 仔细想想,确实是这样。为了让宁桐的身体快些恢复元气,邢柯一直大鱼大肉的喂她。“那我跟我妈说,今天的鱼别红烧了,直接清蒸了吧。” 宁桐心头一暖,抿着嘴笑起来。 很有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邢柯觉得宁桐笑起来特别好看。看着她脸颊上的小梨涡,他的心神恍惚了好一阵。 在宁桐失神的时候,邢柯低头在她嘴角轻吻了一下。 这小小的一个吻,一开始便收拾不住了。邢柯跟宁桐打得正火热的时候,乐平跟邢老夫人进来,特别不给面子的干咳了好几声。 “赶紧给我滚,少在这里碍眼!”看着一点儿都没进展的大颗白菜,乐平就一肚子火。他们这哪里是洗菜来的,根本就是找情调来的。他还想跟叶萱调会儿情呢…… 邢柯也学着乐平跟叶萱,跟宁桐手拉手在院子里散步。 以前外出的时候,他总是很霸道的搂着宁桐。 现在他发现这种小情调也蛮有味道的。 “老婆,这年也过完了,宁则梧马上就开学了,咱们就别走了,给宁则梧办转学吧。”邢柯玩弄着宁桐的手指。 宁桐实在不想在这里看邢小凤的脸色,而且自从邢小月回来,跟宁则梧又是抢这又是抢那。明明都是一模一样的东西,邢小月偏偏就要宁则梧手里的那个。不给她,她对宁则梧又抓又掐。正月里,宁则梧脸上可是添了不少伤疤。 “免谈。”关于宁则梧上学的事儿,宁桐可是跟邢柯早就商量好了。 邢家的环境的确很好,不过住在郊区,周围没有其他设施,想去超市买个东西还要开车跑老远。 宁桐觉得很不方便。 邢柯紧扣着她的五指,动之以情道:“你就忍心看你公公婆婆跟他们心爱的小孙子分别?” 宁桐低叹一声,“我觉得分开也好,我还真怕他们把宁则梧给宠坏了。” 邢氏二老对宁则梧,可真是百依百顺。 好在是宁则梧并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宁桐才由着他们。 189 乐平的别有居心 家里邢小月这一个无法无天的孩子就够了,邢柯也不想让宁则梧也步她的后尘。 况且家里还有个他大姐,虽说邢小凤的脾气不好,总归是一家人,总不能老是把她扫地出门。 邢小凤经常跟一些朋友出去喝茶、吃饭、逛街,逢人就诉自己在邢家遭受的委屈。 虽然旁人对她的脾性也了解一二,觉得她这么大年纪吃喝还依赖父母,也确实不是为人子女该有的。可把这样一个人大过年的赶去外面住—— 邢家这样的做法,也确实不太近人情。 邢小凤这人也是,天生有种优越感,自以为冷艳高贵,瞧着谁都不顺眼,还总爱摆脸色给人看。 有一回,她还故意在饭桌上奚落乐平。 原因是乐平身为一个男人,却做了一手好菜。 邢小凤拿别的话夸两句也就算了,她居然这样说:“乐平,这菜都是你做的啊?比我们家大厨做的还好吃,要不然你就留下来,专职给我们家做饭得了。” 她这样说也就罢了,还故意带着一股子酸臭的口气。 邢小凤对石榴也是一样不屑的态度—— 石榴好歹跟邢老夫人差不多一样大的年纪,邢小凤居然都不说委一下身子,总是拿鼻孔瞧着她。 今天,邢老夫人剥了一个火龙果,切成小块装了一盘,上面还摆了几个竹签子。 乐平也不客气,率先就拿住一根竹签子戳了一小块儿撂进嘴里了。“火龙果啊,我们家都不爱吃这个。” “不爱吃?”邢老夫人有些慌了。她可是精心备了好些个呢。 乐平笑笑,其实他对邢老夫人还是挺有好感的。因为她宠宁则梧啊,只要对宁则梧好的,都是跟他一条战线上的小伙伴……虽然这么伙伴老了点儿…… “桐桐她爱吃重口的。宁则梧又特别喜欢吃甜腻的,火龙果味儿太淡,不对他们口味儿。去年吧,我买了十几个呢,全烂家里了。”要说谁最了解那母子俩的胃,乐平要称第二。这世上恐怕没人敢称第一。只要一说起宁则梧,乐平跟邢老夫人的话可就老多了。“宁则梧啊,只要是甜的,糖拌饭都能吃下去。” “糖拌饭?”邢老夫人活这么大,还真没见过那种饭。 说到这个,乐平想起一件挺可笑的事儿来,“上回,我跟桐桐都出去了。邢柯跟宁则梧两个人在家。邢柯就会蒸个米饭,别的都不会干。他不会炒菜,就把白砂糖倒米饭给。给宁则梧拌着吃了。” 邢老夫人噗嗤一声笑起来,心里有对邢柯的无奈,也觉得宁则梧太可爱。“他还真能吃下去!” “吃的可香啦,估计也是饿坏了。我跟桐桐回来的时候,宁则梧还舔碗呢!” 乐平跟邢老夫人正说着,宁则梧在外头练完车技回来了。热得满头大汗。邢家那整个高尔夫球场,都是他的娱乐场所。 宁则梧经常充当邢诚的球童,骑着他的小座驾,给邢诚捡球。 宁则梧跑进门之后,邢诚就慢悠悠的拿着球杆进来了。 邢老夫人正跟乐平聊的高兴呢,看宁则梧浑身汗水,不由嗔了邢诚两句,“孩子热一身汗,你给带回来了!早干嘛去了!” “我这不是带回来了嘛!”邢诚觉得老夫人也真是,都知道她心疼宁则梧。宁则梧不一样也是他的小孙子心肝宝贝嘛。他还能把他拐走了不是? 邢老夫人刚把毛巾拿过来,就见宁则梧坐乐平腿上,一口一块火龙果肉,吧唧吧唧吃的真香。 其实在邢柯小时候,邢老夫人就教他要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吃有吃相。现在邢柯吃饭碰嘴都是没声音的。 宁则梧吃相不算雅观,就是特别的孩子气,吃什么都是香的,让人看了也胃口大开。所以邢老夫人并没有刻意纠正他的吃相。 给宁则梧擦完汗,邢老夫人又给他到了一杯热温水,少许放了点儿蜂蜜,搅拌划开之后,她才端到宁则梧跟前。 看她对宁则梧这么殷勤,邢诚心里不是滋味儿又如何。他无奈的是,别人都说“娶了媳妇儿忘了娘”,老夫人这倒好,有了小孙子之后,她把谁都不放在心里了! 宁则梧一口气干了大半杯,看来他是真的在院子里头玩儿累了。 “哈——”宁则梧抱着杯子长舒了一口气,喝的太快太急了,差点儿没喘上气儿来。 乐平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脸颊,低头问他,“马上就要开学了,还舍不舍得回去上学了?” “上学上学~”宁则梧抱着他的手,跟个发狂的小狗儿一样,啃着他作怪的手指头。当然是闹着玩的,并没有真下劲儿。“我要跟小桃,还有陈超一起去上学~” “那你舍得离开你爷爷奶奶吗?”乐平看了邢诚跟老夫人一眼。 宁则梧犹豫了,他忽然豁然开朗,“让爷爷奶奶搬去跟我们一起住~” 乐平心里头乐的高兴,其实他这么问是别有用心的,他就是想让邢氏二老看清楚宁则梧的态度。与其在邢家,宁则梧更想回宁家去。“那你舍得这么大的房子吗?还有那些玩具,咱们家可没那么大的地方装你的玩具。” 宁则梧低头玩着手指,显得特别委屈,“我要小熊还有车子还有我的小鸭子跟我一起回家~” 邢氏二老心里头苦涩不堪,他们总不能忤逆他们心肝宝贝的意思吧。那是他想要的,就随他去吧—— 乐平也不忍看他们二老神情哀戚,总觉得很过意不去。于是他态度很诚恳的说道,“邢老爷,老夫人,我们家虽然没你们家地方大,给二老一个容身之处还是可以当然。” 宁家的卧房,一共有四个。宁则梧跟石榴一间,宁桐跟邢柯一间,乐平跟叶萱的关系也定下来了,两个人可以将就着一起睡,好歹还是能给邢氏二老腾出一个空房来。 邢老夫人觉得妥当,可邢诚好面子,不太愿意去宁家住。他们都跟着跑去儿媳妇家里,像什么话! 邢家遭的流言蜚语还算少么?可别有给人落了一个口实来! 对宁则梧来说,不管咋样都行,只要大家能在一起就是最快乐的。 邢小月见宁则梧跟邢诚进二老的大屋了,她也跑来凑热闹。 看到宁则梧站茶几跟前吃火龙果,邢小月跑上去,也拿着竹签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吃起来。 乐平这段时间郁闷的很,一过完年,叶萱就跟叶家人去照顾菜馆的生意了。居然这段时间菜馆的生意特别好,他本来也过去帮忙了。可叶父叶母看不惯他对叶萱眉来眼去的样子,就把他赶回来了。 至于邢柯跟宁桐,两个人依旧是如胶似漆。 邢柯一得空就缠着宁桐不放,最近还迷上了网络游戏,夫妻俩合起伙来在游戏里坑人家。 这会儿,只怕他俩还在电脑跟前跟人组团推塔呢。 乐平跟宁则梧一边看,也都学会怎么玩儿了。不过他俩比那夫妻俩更坑就是了。 一想到宁桐跟邢柯还在电脑跟前坐着,乐平就窝了一肚子火。他一个电话打过去,张嘴就骂,“还在玩电脑游戏呢是吧?从早上玩儿到现在,你们不关心你们眼睛,也得让机器歇歇吧!再说,你俩啥影响啊?你们就是这样给宁则梧做榜样的啊?” “玩完这一把,玩完这一把!”邢柯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又忙着推塔杀人去了。 他跟宁桐下机后,洗了把脸,就去邢氏二老的大屋了。 宁桐在电脑跟前坐了大半天,脊椎都是疼的。 她一到大屋,就爬到沙发上去了。 邢柯特别殷勤的贴上去给她揉肩捶背。 乐平忍不住说宁桐了,“桐桐,你看看你最近懒得,身上都长膘了!没事儿你也不说到外面转转,出去走走也比成天窝在家里强。” 他早就想这么说了,自从宁桐嫁给邢柯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夜夜寻欢的缘故,她身体大不如从前了。没见她干多少活儿,就累的不成形似的趴着。 宁桐的人工作虽然是大江南北、海内海外的来回奔波,其实她个人还是比较宅的。 “我打算五月份开始就接单子了。”所以她现在是在家里养精蓄锐,哪里像乐平说的那样好吃懒做啊。 一听她又要出去工作,邢柯可不愿意了。他手上的动作停下来,有些忐忑的问:“老婆,你都是我的董事长了,还要出去工作吗?” “这董事长可不是我想要的,是你硬塞给我的。”摄影是宁桐的爱好和梦想,她怎么可能会放弃自己的梦想呢。“好久没动了,估计单子堆了一堆。”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说,她接下来有的忙了呗! 邢柯还是不愿意,他倒也不是非让宁桐闲呆在家里头。她做个普通的稳定的工作也就算了,偏偏是跑来跑去不知何时是归期的自由摄影师! 宁桐这要是一出去工作,那得要多长时间跟邢柯见不着面啊。 光是想到一天见不着面,邢柯心里就难受的很,“老婆,要不然你换个工作吧。” 190 邢小月被宁桐打 邢柯也没想强迫宁桐放弃梦想,只是她那工作跑来跑去实在折腾人。 邢柯跟她去过一次日本,可却在那里呆了足足一个月。 只是给人拍个照,他们就要一个月相隔一片海,邢柯才不要这样咧! 听他说要换工作,宁桐心里就来气。“你想让我换什么工作?我没文凭没学历,只会拍照,你让我换啥?” 也不想想当初她是因为谁,才没把大学上完。 邢柯好声好气,抚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你不是会好几门外语么?当个翻译也不错啊。你要是不喜欢,可以开个照相馆,专门给人拍照片。” 宁桐虽然觉得他说的这两样都很可取,可她心里还是有些心高气傲的。毕竟她可是国际著名的摄影师,给某国总统拍过照,给某国总理拍过照,给某国高官议员拍过照,给世界知名的艺人拍过照…… 邢柯想要这样的她,当个照相馆的小老板? 切,也太特么的小瞧她水平了! 宁桐学着宁则梧撒娇的架势,手脚并用的扑腾着,撒泼起来。“我不管,我不要当翻译,我也不要开照相馆!” “那你还是当我的董事长吧。”邢柯可没逼她啊,他可是让她三选一了。既然哪两个没被选中,剩下的最后一个就是最佳答案。 他们夫妻俩正说着话,邢老夫人拿来一双地板袜过来了。 她把袜子递给邢柯,“赶紧给她穿上,自己的身子也不知道爱惜。” 邢柯扭头一看。这才发现宁桐光着脚丫子。 新年是过完了,可寒冬还没有过去。宁桐的身子底子本身就不好,对女人来说双脚又是联系身体内部的重要位置,可不能受凉了。 邢柯赶紧爸袜子给宁桐套上了。 眼看俩孩子你争我抢。就快要把一盘子的火龙果吃完了,邢老夫人又去剥了一个,让乐平切去了。 眼看盘子就快要见底了,邢小月恐怕比宁则梧比她吃多了,就一把将他推开了。 邢小月霸道的抱着盘子不放,整个身子都护在盘子上。还虎视眈眈的瞪着宁则梧,“剩下的都是我的~!” 宁则梧还没吃过瘾呢,虽然火龙果不大甜,但是那爽口的味道还是挺让人欲罢不能的。 宁则梧也没上去抢,因为乐平已经端来了好大一盘火龙果。 邢小月见宁则梧跟前的火龙果那么多,她又不愿意了。 “不让你吃,这是我们家的~!”邢小月又推了宁则梧一把,她胳膊上没劲儿,没能把宁则梧咋样。她手一转,拿竹签子在朝宁则梧的手背上戳了下去。 一个小拇指长短的细牙签。愣是有四分之一没入了宁则梧的手背中! 宁则梧只觉得手背上一麻,过了半晌狠狠地痛起来。 整个牙签立在他的手背上,竟有些触目惊心。 他的小脸儿被因疼痛胀成了猪肝水,他缓过神来,张嘴嚎啕大哭起来。有那么一阵,他差点儿哭背过气去! 就在大伙儿吓傻的时候。邢小月的耳朵被人揪住,那人直接拧着她的耳朵把她给提起来往外扔! 宁桐从沙发上冲下去的时候,邢柯就反应过来了。 把哭喊着“姥姥救命”的邢小月提到门口,宁桐顺手抄起还没被邢诚收起来的球杆,直往邢小月屁股上招呼! 一连抽了她四五下,宁桐才放开她。 见她咧着嘴哭的比谁都伤心,宁桐一下子就来气了。她又拧着邢小月的耳朵,硬生生的转了个九十度! “哭?有脸哭!”宁桐可是强忍着扇她巴掌的冲动! 回头看看宁则梧的手—— 乐平已经把牙签从他手背上拔下来了,可小家伙的手背不停的往外冒着血,伤口周围皮肤的颜色都变了。可见伤得有多深! 邢老夫人一着急,连药箱都忘了放哪儿了。就在她找药箱的时候,邢柯已经找了一包棉签出来,凑合着给宁则梧止血用。 一见宁则梧流了那么多血,邢诚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活该邢小月被宁桐打。他还嫌打的太轻了! 见没人有空过来帮她,邢小月一边哭一边对宁桐狠狠地说:“我过来叫我妈给我报仇!” “去啊!去把你妈叫来,我连你妈一块儿打!”宁桐一吼,把邢小月给镇住了。“在这个家里,还没人敢收拾你了是吧!”说着,她在邢小月的屁股上抽了一下。“以后我收拾你!” 说完,她用力把球杆摔在邢小月的脚边上。 哐当一声巨响,愣是把邢小月给吓的跌坐在了地上。 宁桐转身去看宁则梧的伤势—— 宁则梧左手的虎口位置,已经肿起来了,血差不多已经被止住了。 邢小凤听到邢小月的哭声赶过来了,她见邢小月哭的伤心,却不把宁则梧的惨状放在眼里。 邢小凤不由分说,把屋子里的人通通指责了一顿,“你们干什么欺负一个小孩子!你们就那么看我们娘俩不顺眼是吧!” 看她气焰嚣张,宁桐忽又起身快步走到她跟前,一手扯着她的头发,害得邢小凤尖叫连连。 宁桐把她按在宁则梧跟前,以血为证,地上、棉签上都是红的。 不止如此,宁则梧的整只左手都在发抖! “看见了吧!你宝贝女儿折腾的!”宁桐是被乐平小声劝了一句,才放开邢小凤的头发。可她嘴上不饶人,“幸亏不是戳到眼睛里、耳朵里——” 她这么一说,邢老夫人庆幸的打了个冷颤。 宁桐早就说过,邢小月那样无法无天的孩子,将来杀人放火都不奇怪。现在好了,什么东西到邢小月手里,都能成伤人的凶器! 邢小凤也跟宁桐撕破脸皮来说话,她模样歇斯底里,朝宁桐尖叫着,“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是你儿子的!我们家小月看了,心里当然不舒服!就是欺负你家儿子,欺负死你家儿子!” 宁桐真想甩她一巴掌,“好吃的不让她吃了吗?好玩的不让她完了吗?我儿子几次被你们母女俩折腾,好差点儿连命都没了,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不说话,你还真以为我忍气吞声了是吧!”今天,宁桐非得给她一个厉害颜色瞧瞧!她抬手狠狠地甩了邢小凤一个巴掌,吓呆了一干人等。她还指着捂着脸颊,一脸不敢置信的邢小凤的鼻子,大声警告道:“我儿子真被你们整死了,你们也活不了!” “桐桐,你少说两句。”这会儿乐平的劝说也不管用了。 宁桐还真就谁的面子也不给了,她抱起宁则梧,对乐平说:“走,我们回家!” 宁则梧泪眼汹涌,早就分不清谁是爹谁是娘了。只是感觉到熟悉的体温,他双手自动环上宁桐的脖子。 乐平默默地跟在他们母子后头,他现在也在气头上,可是宁桐已经把他想做的事情都给做了,他心里的怒气也就消下去了不少。 乐平一点儿也不觉得宁桐做的说的有多过分,宁则梧在这个家里是受到不少宠爱,可这也是有代价的。 他离开之前,他回头对邢氏二老道:“邢老爷、老夫人,你们打心眼儿里喜欢我们家宁则梧,我知道。可你们也瞅着了,我们再继续住下去,恐怕我们家宁则梧就没命消受你们的喜爱了。” 他们兄妹俩带着孩子一走,邢柯发火了。 他瞪着不知所措的邢小月,一肚子的火却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出来。 也学着宁桐,上去把她们母女俩给轮流打一顿? 也不至于要做的这么过分吧。 只是瞧瞧地上这一滩血和染血的棉签,那是多么触目惊心啊! 邢柯做了几个深呼吸,默默地把地上的血渍用纸擦了擦。 他正收拾着,突然就爆发了。 邢柯抓起一根牙签快步走到邢小月跟前,拉过一只手,就作势要把牙签往她手上戳! 邢小月吓坏了,刚止住的哭声,这会儿又扯着嗓子嚎起来了。 “疼不疼!?”邢柯虽然下手,却没用劲儿,他只想吓吓邢小月。“说,疼不疼!” 邢小月猛点头,“疼……呜呜~” “你也知道疼,别人就不知道疼啦!下回再不听话,不止舅妈打你,我也收拾你!”见邢小月心有余悸,邢柯就知道不止是他的吓唬奏效了,还有宁桐抽她的时候真下了狠劲儿! 邢柯甩开邢小月的手,他回头看了一眼瑟缩着肩膀嘤嘤哭泣的邢小月。教训完小的,他又跑去教训这只大的,“姐,你还真当自己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别人讨好你,那是看咱爸咱妈的面子!你知道他们背地里都说你什么,没出息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你自己掰着手指头数数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邢柯瞥见沙发跟前还有一双棉拖鞋,他心漏跳了一拍。 刚宁桐从沙发上冲下去给邢小月厉害的时候,哪有功夫穿鞋啊! 她现在脚上就穿了一双袜子! 邢柯拎起拖鞋,安慰邢老夫人,“妈,你也别哭了。这个家也就这样子了,你也别指望我姐这辈子能改。我跟桐桐他们今天晚上就搬回去了。” 191 迁怒邢柯的宁桐 不得不说,宁桐这一生气,这世界都要天翻地覆。 有人生气只对事不对人,宁桐生气,把姓邢的一家子都给迁怒进去了。 去医院把宁则梧的手包扎了一下,邢柯跟着他们回宁家,他发现宁桐一直在跟他玩儿冷战。 他们一行人回来的时候,发现邢老夫人已经到宁家门口了。 在邢柯他们去医院的这段期间,老夫人挨着天寒地冻,一直坚持在门口等着。 见他们平安回来,老夫人终于安下心来。 摸她双手冰凉,邢柯不由怨怪她,“妈,你怎么不打个电话啊!” 邢老夫人出来的匆忙,抓起钱包打了个车就来了。 她满门心思都系在宁则梧身上,看宁则梧左手包着纱布,老夫人就想他们是去过医院了。 “cris的手怎么样啊?去医院看了吧?”老夫人的担心溢于言表。 本来宁则梧的哭声已经在路上止住了,突然又被老夫人这么一关系,他的眼泪又下来了。 宁则梧的左手又疼又麻,几乎都要没有知觉了。 宁桐二话不说,在乐平打开家门的时候,就把宁则梧抱上楼去了。 看得出来,她的气还没消。 他们从邢家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傍晚了,从医院转了一圈回来,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了。邢柯就让老夫人留在宁家了。 一家人都还没来得及吃饭。 个把月没回来了,家里也没什么新鲜蔬菜拿来做饭。 乐平利用了家里冰箱还剩的鸡蛋和榨菜,还有挂面,下了一锅榨菜鸡蛋面。,又浇了几滴香油。 宁则梧估计是饿坏了,多吃了两个鸡蛋。 都吃了两碗面了,他还伸着脖子往空碗里看。 “好了好了,吃饱了就行。”宁桐不想他大晚上吃太撑。 这阵子在邢家净吃好的了,许是这些清淡的汤面特别合宁则梧的胃口。他吃的特别香,还觉得吃不够。 邢老夫人不忍心,“孩子想吃,就让他吃嘛!” 邢柯上去劝道:“妈,小孩子的肠胃脆弱的很,经不起折腾。待会儿就要睡觉了,吃太多不好消化啊。” 邢老夫人觉得邢柯说的是,别孩子的手还没好,肠胃又闹得不对劲儿了。其实这些常识,她都知道。她这也是关心则乱。 宁则梧不依不饶,依旧对宁桐张着嘴,非要再吃面条。 宁桐坏心眼儿的把他的下巴合上,板着脸故作严肃道:“不听话了是吧?今天你也看见我怎么打邢小月的吧!你要是不听话。妈咪也那么揍你!” 宁则梧立马闭紧了嘴巴,再也不哼哼唧唧了。 今天下午,他妈咪比邢小月还可怕。她直接揪着邢小月的耳朵,把她整个人给提了起来! 一想到当时那场景,宁则梧忽然感觉自己的耳朵也是火辣辣的疼着。 吃完饭,给宁则梧冲了个澡。宁桐就把他哄睡下了。 宁桐睡意全无,想着个把月没回来,便做起了家务。 这都过了半夜十二点了,邢柯见宁桐还楼上楼下的忙活。心里有点儿小躁动。“老婆,明天再收拾吧。现在都这么晚了……” 宁桐没搭理他,手上的动作一点儿停顿的意思都没有。 邢柯心里郁闷,宁桐这是要跟他冷战到底啦? “老婆,你还生我姐跟小月的气啊?”邢柯虽然也挺恼怒的,不过宁桐也报复回来了不是?她不是把邢家那一大一小都给打了一顿么。 见宁桐还没搭理他的意思,邢柯凑了上去。 他双手刚环到宁桐的腰上,就被拽开。 “你别碰我!”宁桐还真跟吃枪药了一样。满嘴的硝烟味儿。 宁桐现在一肚子火。别人咋在背后戳她的脊梁骨,它都不在乎。但谁要敢动她儿子一根汗毛,她真要跟那人拼命去! 邢家那母女俩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犯。宁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次两次也就算了,还当真以为她会在那个家里忍气吞声一辈子吗! 邢柯也知道,宁桐跟宁则梧进邢家以来,虽然受到了不少好的待遇,却也遭了不少委屈。宁则梧更是状况不断,日后想要和气下去,还真得要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总不能真的为了宁家母子就把邢小凤和邢小月赶出家门去。 “老婆,反正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消消气吧。”邢柯多委屈啊,宁则梧那也是他问儿子,他哪有不心疼的道理。就算宁桐生气,也不能把他也算进去吧…… “你说的轻巧,你自己数一数,这都是第几次了!”宁桐觉得,打骂邢家母子,那都是轻的。宁则梧的手上可还有一个牙签扎的口子呢,还不说受伤的时候流了那么多的血!“你别以为你跟你爸妈就一点儿事儿没有,邢家有那么两个败类,全都是你们纵容出来的!以后别想我跟宁则梧进你们家半步!” 邢柯神色尴尬,宁桐把话说的有点儿严重了,可也不无道理。“老婆,过来。”见宁桐不为动容,依旧气呼呼的瞪着他。邢柯脸色倏地一变,厉声低喝:“过来!” 宁桐浑身一震,有些被邢柯吓人的气势给威慑到。 见她如受惊的兔子般,惹人怜爱,邢柯神色有所缓和,更带着一种无奈。他轻叹一声,上前去拥住宁桐,低头凝视着她有些恍惚的双眼,柔声道:“你记住了,你跟宁则梧都是我的人。发泄也发泄过了,去睡吧。” 宁桐咬了咬牙,狠心将他推开。 不敢去看邢柯受伤的神色,她径直走近浴室,洗漱了一番便回房间了。 宁则梧睡得正香,可一双眼睛都是红肿的。 宁桐在他的小肚子上轻轻拍了拍,睡梦中的宁则梧发出一声舒服得呢喃。 邢柯也钻进被子里,从宁桐背后将她紧紧搂住。 “老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们母子俩受伤了。”邢柯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就像是在起誓一样。 宁桐不为之感动,邢柯说这种不实际的话讨好她有什么用? 第二天,宁则梧的手有些恶化了。 左手沿着受伤的位置,一直延伸到食指部位,都有些浮肿。 邢老夫人一开始发现的时候,就催着宁桐和邢柯赶紧把孩子带去医院仔看看。她也跟着去了。 昨天晚上因为时间太晚,宁桐他们带宁则梧去医院的时候,只做了简单的包扎。 今天带宁则梧去检查,医生说宁则梧的伤口有些发炎,抹点儿药就好了,还千万嘱咐不要让孩子的手碰到水。 邢柯想起上次跟马克和路鸣他们来医院看严翡的时候,手里什么也没带。这回就买了一些营养品,不过他把东西送去严翡病房的时候,严翡人并不在。 宁桐却在医院的大院子里,碰到了严翡。 关键是宁桐碰着严翡的时候,邢老夫人也在跟前。 邢老夫人脸色有些复杂,她之前因为邢柯的关系,跟严翡也有过交集。老夫人没想到宁桐跟严翡也认识,她不住的偷觑着宁桐的脸色。她在想,宁桐要是跟严翡认识的话,就不会不知道严翡跟邢柯是什么关系。 “……伯母好。”严翡对邢老夫人的态度还算好,对宁桐根本就不屑理睬一眼。她坐在轮椅上,宁则梧还没与她齐高。果然如外界传言的那样,一见这孩子,就让人喜欢的紧。“这孩子真可爱啊。跟邢柯长得真像……” 看着宁则梧,严翡的神情有些神往,似乎憧憬着自己跟邢柯的小孩,会不会跟宁则梧一样这么可爱。 宁则梧撇着嘴,怎么每个人都说他跟那个男人长得像呢,他才不愿意这样咧! 他抓着宁桐的手,仰头询问:“我长得像妈咪齁~” “吼吼吼,我哪有你那么丑!”宁桐摸他的头,逗了他一句。之后,它抬头对严翡说:“邢柯去住院部看你了,你现在回去的话,还能碰着他。” 严翡心中一动,难看的对他们笑了笑,留下一句“那我先回去了”,便转着轮子往住院部去了。 当严翡回到病房,只看到柜子上新添的慰问品。邢柯似乎真的来过,此刻病房里却没有他的身影。 错过了……他们还是错过了…… 从医院出来,宁桐他们并没有直接回家。 在逛街的时候,邢柯各种讨好老婆儿子。 宁家母子只要看一样东西超过两秒,他却特别的殷勤的说:“喜欢吗,喜欢咱们就买了吧。” 宁桐特别不耐烦她这样,“你到后面去,别说我们认识你!” 宁则梧牛气哄哄的朝他皱着小鼻子,“烦死了~!” 邢老夫人了解邢柯啥都想卖给他们母子俩的心情,她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她越发觉得宁桐跟其他赴炎趋势的女人不大一样,宁桐也不是不乱花钱,有时候她也大手大脚的买这吃买那吃,可那都是小钱。她可从来不追求名牌,仔细看看她身上穿的,很少有名牌货。 懂事儿的女人能教出懂事儿的孩子,这女人真是不错,也难怪她家儿子那么宝贝宁桐了。 “妈咪,大头贴~”宁则梧指着几台照大头贴的机器,他一头扎进一台机房里,还催着他们快点儿。 192 马克曾经的心动 照完大头贴,他们又去了一家毛绒玩具店。 邢柯抄起货架上的一个毛绒锤子,跑到邢柯跟前,对着他的大腿捶了一下。 这东西打人真得劲儿,宁则梧喜欢极了。 “这个可以有。”宁桐一次买了俩,本来是捶肩的工具,到了他们母子俩的手里,愣是成了揍人的凶器。 回家的时候,邢老夫人特意向邢柯问起了严翡的事儿。在得知严翡得了妇科病后,她心里不由升起一丝同情。 邢老夫人就觉得奇怪了,“你媳妇儿咋知道严翡的事情的?” 邢柯知道邢老夫人在担心什么,他曾经跟老夫人担心的一样。“妈,我给桐桐坦白了。那都是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我现在跟严翡是一清二白。” 邢柯能这么想,邢老夫人多少有些欣慰。可她看得出来,严翡对邢柯旧情未了。“今天严翡看桐桐的你媳妇儿的眼神儿都不对。” 邢柯不由愣了一下,他知道严翡敢爱敢恨。她对宁桐有偏见,也是在所难免的。就算是这样,严翡也不该对宁桐抱有别的不良心态,她要真恨的话,该恨邢柯才对。 “妈,今天晚上宁则梧睡着后,你把他抱你房里去吧。”说完,他见邢老夫人拿暧昧的眼神儿瞧着他,邢柯脸红了一下。他赶紧解释,“我跟桐桐好好说说严翡的事情!” 晚上,邢柯把严翡想要个孩子的事情给宁桐说了。 他本来不打断把这件事情告诉宁桐的,不过他转念一想,纸包不住火,与其让宁桐发现后徒增烦恼,还不如他自己坦白从宽。 宁桐要是因为这件事儿跟他闹一辈子冷战,邢柯可受不了。 想想严翡十六年的青春都浪费在了这个男人身上,宁桐心里就特别纠结。 不过邢柯是个高富帅,确实是万千女人求之不得。 看着他。宁桐问自己,她真的爱这个男人么…… “桐桐……”邢柯的脸埋在宁桐的胸口里,轻声呢喃着,“老婆……” 宁桐忽然觉得老天给她开了个大玩笑,为什么会让仇人家的儿子这么爱她呢…… 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邢柯早就累了。他歪在宁桐身上,早早的睡去了。 没过多久,宁则梧就开学了。跟第一次开学一样,他这次还是负伤在身。不过他的左手已经消肿了,就连陈超的爸爸陈硕都说。再过不了几天,他的手就可以复原了。 这天,给宁则梧看完手后,宁桐坐在陈硕跟前。卷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一片瘀痕。“陈医生,你帮我看看,我身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很多这样的伤痕。” 宁桐身体的其他部位,也有很多类似的瘀痕。 陈硕问了她关于最近的身体状况。听她说时常感觉浑身酸痛,偶尔还会流鼻血,他的神情变得紧张起来。 “你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按照陈硕的建议,宁桐早早去医院做了一番检查。 检查完出来之后。她又碰见在医院大院里透气的严翡。 这回严翡没给宁桐摆脸色,“宁小姐,我们谈谈吧。” 宁桐坐在附近的长椅上,严翡就坐在她对面。 严翡的病情已经严重到没有力气下地走动了。她每次出来都是以轮椅代步。 明明就是严翡说要谈谈,宁桐坐这半天,鼻子都冻红了,也不见她出个声。 宁桐都要怀疑,严翡是不是故意在折磨她。“你想说什么?” 沉默的这期间。严翡一直盯着宁桐。 宁桐的美带着一股孩子气。足以叫人一见倾心,难怪邢柯会对她一片痴心了。 严翡苦笑了一下,不能跟年轻人比。一旦将自己与宁桐比较,她就觉得自己已经好老了。 “我想要个孩子,我想要生邢柯的孩子……” 宁桐抬手打断了她,“要是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严翡收起乞求的神态,脸孔因嫉恨变得有些扭曲。“你还不是不顾邢家人的意愿,生下邢柯的孩子了吗!” 宁桐嗤笑一声,如果要用时间来衡量爱情,两人处的越久就爱的越深了么?如果真如此,这世上哪里还有那么多分分合合。“孩子在我肚子里,我想生就生,干嘛要问过别人的意愿?你也知道把,我孩子跟我姓宁,可不姓邢。” “你不觉得你很卑鄙吗?比别的女人占尽了先机,自作主张就把邢柯的孩子给生了下来——”如果严翡用孩子做宁桐跟邢柯爱的保障,那她就错了。 宁桐又笑了,她没有谈过那么多的恋爱,却也知道这种事情是要讲求缘分的。至于她跟邢柯,也有缘分走到尽头的那一天…… “邢柯爱上我的时候,可不知道我儿子就是他亲生的。”宁桐面无表情,她其实她说出的这个事实,让她感触颇多。 当宁桐跟邢家决裂,邢柯会怎么样…… 严翡压抑着夺眶的泪水,她不甘心,就是不甘心!十六年啊,她爱了邢柯十六年—— 这时候,马克带了午饭过来,碰到了严翡跟宁桐在一起,有些惊讶。 马克摆出笑脸,对宁桐道:“嫂子,还记得我吗?” 宁桐淡淡的瞥他一眼,“记得。那时候谢谢了……” 严翡特别茫然,马克跟宁桐有什么交集吗? “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在出色见到你的时候,我可是第一眼就认出你了。”马克的人话变得躲起来。 严翡发现,马克看宁桐的眼神,几乎跟邢柯一样…… 难道马克对宁桐怀有别的心思吗? 严翡偷偷的将宁桐跟马克做在一起的画面拍成照片,给邢柯发过去了。说她卑鄙也好,她不过是在争取自己的幸福! 在收到照片的第一时间,邢柯就给宁桐打了电话。 宁桐一看来电是他,就默默的关机了。 邢柯一着急,把电话打到马克手机上。 马克到一旁接电话去了,“邢柯,难得你还想着我啊……” 马克自作多情了…… “叫你嫂子接电话!” 被邢柯劈头这么一说,马克看了一眼神情有些闪烁的严翡,立马就知道邢柯怎么会知道宁桐跟他在一起了。 他不着痕迹的冷笑一声,严翡还真够朋友,为了挽回邢柯,居然把好朋友都算计进去了。 “哎呀,你这是闹哪样啊。追的这么紧,难怪嫂子刚才不接你电话。”马克可是亲眼看着宁桐挂断邢柯电话的。 “我才问你要闹哪样呢!你怎么会跟我老婆在一起?”邢柯阴阳怪气的质问他。 马克笑笑,心里还想着是不是所有结婚的男人都会变得这么神经质。“翡翠也在呢。我可没干嘛喔,就跟嫂子说了两句话。” 邢柯警惕起来,“你们说什么了?” “邢柯,你还记不记得七八年前的那个夏天——”马克回想起来,一想起那时的怦然心动,他至今还觉得新鲜。“你跟翡翠在一个眼镜妹跟前**,结果害人家大姨妈第一次来?” 一想起那件事,邢柯脸上就火辣辣的滚烫着。 “你也记得这件事啊……”邢柯的声音变得含含糊糊起来,大概是不好意思了。 “那个眼镜妹就是大嫂吧。” 马克的话,让邢柯感到惊讶。 他是在宁桐亲口提及的时候,才回想起那件事来。马克是怎么知道的? 听邢柯默不作声,马克继续说:“你们干坏事,我帮你们收拾烂摊子。你都不知道我到超市买卫生巾的时候,售货员看我那眼神儿……” 邢柯心里颇不是滋味儿,他一直后悔八年前为什么没能早点儿结识宁桐。他打断马克,“你是怎么知道那个眼镜妹是桐桐的?” “她躲在厕所哭的时候,我看着她的脸了。”现在想起来,马克还觉得挺郁闷。一个人戴眼镜和不戴眼镜的时候,差别居然有那么大么…… 跟邢柯说完话,马克再回去的时候,宁桐已经走了。 他看着严翡,眼里带着怜悯。 马克把带来的午饭放到她手上,并义正辞严的告诉她,“从今以后,别再打电话叫我给你送饭了。” “反正你也没事吧……”严翡可是知道,马克除了花天酒地,可没干过几件正事。 这不是抱怨,马克也没有在跟她开玩笑。“我可以站着给朋友挡枪子儿,你要是在背后捅我一刀就不行。邢柯刚才给我打电话了,你自己也好自为之。” 严翡不怒反笑,她斜眼看着马克,心里头算计着更厉害的东西。“你知道你自己看宁桐的眼神是什么样的么……” “我知道,我比谁都清楚我看她的眼神更看别的女人的眼神有什么不一样。”久经风月场所,马克已经不是当初懵懂无知的少年了。“用现在的话来说,宁桐就是圣洁的女神。我想你大概也不记得八年前你见过她吧——邢柯为什么会那么爱她,我想多少也了解一点……” 因为宁桐看上去太干净了,干净到让人看了不爽,所以邢柯才选择把她弄脏,结果他体内的脏东西却被宁桐给净化了。 如果再碰上这样的女人,马克也不会放手吧…… 193 晴天霹雳的消息 宁桐一回到家,邢柯就开始盘问她。 “你怎么跟马克在一起?”马克就跟以前的他一样,邢柯不得不担心宁桐有没有被马克下手。 宁桐烦不胜烦,闻他一身的醋味儿就反胃。“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你紧张什么。我跟他又不熟。” 在邢柯听来,这就跟借口一样。他心里的酸味儿更浓了。“你跟严翡的关系也不熟啊,你找她干嘛去了?”邢柯还真紧张宁桐跟严翡见面会发生什么。毕竟她们一个算前任一个算现任。 宁桐斜眼看着他,用冷嘲热讽的口气道:“咋?你心疼她是吧?害怕我欺负她是吧?” 邢柯顿时就萎了,他讨好的笑着。“哪里的人话,老婆,你可是知道,我最心疼的就是你了。”他知道宁桐是不肯吃亏、好强的性子,偏偏就是这样的人特别容易树敌。邢柯也是怕她着了旁人的道儿。“老婆,你跟严翡都说啥了?” 宁桐阴阳怪气的哼哼两声,“你说我俩还能说什么。” 邢柯有些脸红,他没想到严翡当真敢在宁桐面前提人工授精的事儿。 宁桐一肚子暗火,根本就不想搭理他。 邢柯却跟哈巴狗一样黏在她屁股后头,走哪儿跟哪儿。 眼看胡玥就要临盆了,宁桐就想去医院陪陪她。 大肚婆胡玥,为了养活肚子里的孩子,身材已经胖圆胖圆了。 宁桐专门带了照相机去,把胡玥堪称人生最精彩的时刻给拍摄下来。 宁则梧特别好奇胡玥的大肚子,他的耳朵贴在胡玥的肚皮上,静静听里面的动静。 半晌过后。他抬起头来,特别认真的说:“是小弟弟~” 胡玥都不知道她肚子里孩子的性别,她倒想知道这小家伙是怎么看出来的。“你怎么知道?” 宁则梧还是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我听到他尿尿的声音了~” “胡说!”宁桐装腔作势的瞪他一眼。 宁则梧知道他妈咪没有真生气,就咧着嘴笑起来。 他捧着胡玥的大肚子,状似撒娇道:“我想要小弟弟嘛~” 胡玥觉得挺可笑,上回她好像在宁则梧面前说过,她跟李一飞都想要个女儿。如果是女孩儿的话,将来就给宁则梧当媳妇儿。 她作势将宁则梧从身边推开。“走开走开,我不跟你妈咪做亲家了!” 宁则梧扑到宁桐身上,一口叼住她递来的桔子,哼哼唧唧的大嚼特嚼起来。桔子还没咽下去,他就对宁桐说:“妈咪,我在你肚子里的时候,你的肚子是不是也这么大啊~?” “没那么大。大概只有你胡玥阿姨的一半大吧。”宁桐当时怀宁则梧,严重的营养不良。宁则梧出生的时候,也特别的瘦小,他竟顽强的活下来了。 看着宁则梧脸上健康的红晕,宁桐欣慰含笑。 她在宁则梧的左右脸颊上各亲了一下,“你想要小弟弟的话,妈咪给你生一个吧?” 宁则梧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他咽下嘴里嚼烂的桔子,“我不要你生小宝宝~” 宁桐有些无奈。其实她心里挺担心宁则梧对她的依赖。如果有一天她长时间外出,不能带上他,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哭的死去活来…… 就在胡玥身产的那一天,宁桐接到了医院病危的通知—— 胡玥当真给李家生了个大胖小子,宁桐却被医院告知患了白血病。 这当真是晴天霹雳的消息啊! 这病可大可小,有人带着这病可以三十年不死,有人却挨不过一个年头。 想着陈硕应该认识不少这方面的专家。宁桐就请他给介绍了一位口碑很好的医生。 约好了那位姓刘的医生,经过一番检查,当天刘医生就直接给宁桐了一个交代。 刘医生在白血病的研究上很有经验,他给宁桐做身体检查的时候,轻按她的脊椎,宁桐就喊痛。 这是十分不好的现象。 刘医生建议宁桐去做化疗,并立马住院接受治疗。这样的话,宁桐起码还能活到一年以上。 刘医生并承诺宁桐,在一年里给她找到匹配的骨髓。 从刘医生那儿回来,宁桐就坐在家门口。失神的望着地面。 能够那么平静的接受事实,宁桐都觉得自己很不可思议。 她不怕死,曾经想死那么多回,都没有死成,这一会只怕是老天给她的最后机会了。 “桐桐,桐桐?”乐平的手在宁桐面前晃了晃。他有些进展宁桐现在的精神状况,平静的让人害怕。见她的双眼渐渐聚焦,他才松了一口气。 一抬头,宁桐只觉得鼻子里头一热,一股暖流滑出来。她用手背接住,再低头一看,竟是鼻血流出来了! “怎么……怎么回事儿啊!”乐平吓坏了,他赶紧放下洗菜的盆子,回屋拿了一卷纸出来。乐平扶宁桐到水管跟前洗了洗,一直喋喋不休,“你最近是不是上火了,多喝点儿水啊……” 宁桐苦笑了一下,这鼻血竟然没有一点儿止住的趋势。 “不是上火……”宁桐的嘴皮子掀动了一下,有些哽咽的轻唤了一声,“哥……”这一刻,宁桐才发现自己是有那么多的不舍。她强忍着想哭的冲动,也不去看乐平惊慌失措的双眼,“我得白血病了,医生说不接受治疗的话,可能还有半年……” 乐平瞬间面无血色,随即想起今天是四月一号愚人节,他愣了一下,便大笑起来,“你少哄我了!今天我都不知道被骗多少回了!” “我不在的时候,你跟叶萱两个人带着宁则梧也不方便,就把他送到邢家去吧。”宁桐忽然抓着乐平的肩膀,五指用力的几乎要抠进他的血肉里。“先不要告诉其他人,我决定去接受治疗,可能也就是一年的时间。不要告诉其他人!” 乐平渐渐长大了嘴巴,他不仅没有看到宁桐半点儿开玩笑的神色,还发现她的脸色真的呈病态的苍白。 不管一年后她是死是活,宁桐都决定要邢家付出代价! 在秋龙宇的几经努力下,终于在邢氏集团的董事里拉拢了两位同僚。 就等着下个月董事会召开,宁桐把手里的票投出,她要亲眼看着邢氏集团易帜! 宁桐跟邢柯的恩爱,也即将宣告结束。 这个礼拜的周末,宁桐带着宁则梧到了邢家。 虽说这段时间邢老夫人一直在宁家照顾宁则梧的起居,每个礼拜的周末,宁桐还是会带着宁则梧去看望邢诚。 邢诚还是比较感动的。 感动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更迫切让宁则梧认祖归宗的事情。 今天,他又把给宁则梧改名儿的事情给邢柯提了一下。 “邢柯,你没给你媳妇提给孩子改名的事情?”邢诚问。 邢柯咋会没提,只怪宁桐的立场坚持的厉害。“爸,我老婆我大舅子他们都不愿意给宁则梧改名。” “你好好跟她说说,你要是不好意思说,我去跟她说。”外界都知道邢诚得了个宝贝孙子,他也是逢人就被提起他小孙子的事儿。今年多大了呀,叫什么名儿—— 一开始,邢诚还挺乐呵的老实回答。他现在都不好意思告诉人家,他们邢家的小孙子居然是个外姓! “别别别,爸,你也知道桐桐那脾气,要不然改名字的事情就先算了……” 邢柯委曲求全,那是因为他怕老婆! 邢诚可不记得他有个这么没出息的儿子! 反正他就是坚持要把他宝贝孙子的名字给改了! 邢诚也是牛犟的脾气,认定的事儿非要干一番成绩出来。如果宁则梧不是他们邢家的血脉,他还当真不催这个命了。 邢诚把宁桐叫进了书房,公公与儿媳面对面来了一场促膝长谈。 邢诚不开口,宁桐也不开口。 邢诚急得有些脸红,心道宁桐还真沉得住气。 他索性硬着头皮开门见山道:“桐桐,给cris改名字的事情,邢柯跟你妈早就跟你说过了吧。” 宁桐仔细打量着邢诚,发现他也慈眉善目,怎么看也不像是害她全家的元凶。 宁桐心里本来有些打退堂鼓,想着要么复仇的事儿就先算了。 不过一听邢诚说起给宁则梧改名字,她就来了一肚子火! “他们是说过,我都没答应。”宁桐的神色有些阴暗,她十分想知道,邢诚知道宁则梧名字来历的时候,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我觉得宁则梧这个名字挺好的,不需要改。” 邢诚心里头有些无奈,“cris是你跟邢柯的孩子,孩子自然要跟着他姓吧……” 邢诚不好意思说“跟着我们家姓”,好歹宁桐嫁进邢家来,也算是邢家的一份子。 “宁则梧从小跟着我和乐平,现在他大了也懂事了,他自己也不想改名字。”宁桐把宁则梧的意愿给搬了出来,她可不是为了拒绝邢诚胡编乱造的。宁则梧的确就是这么个意思。 邢诚有些难为情得笑笑,“cris最听你的话,你说让他改,他能不改么!” 邢诚这话的口气,好像是在给宁桐戴高帽子。 194 一份离婚协议书 宁桐突然笑了,笑的特别诡异阴森,直接把邢诚给镇住了。 说实话,邢诚心里特别忐忑。他活了这么多年,什么世道没见过,竟被一个小女子的冷笑给煞住了心神。 “宁则梧必须跟我姓宁,宁则梧这个名字也是为了纪念我死去的亲人。” 被宁桐鹰隼一般犀利的双眼攫住,邢诚的心脏忽的剧烈跳动起来。他呼吸也变得急促,两眼渐渐长大,被惊恐爬满。 宁则梧……宁则梧…… 邢诚默默地在心里默念这这个名字,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你……”邢诚一出声,竟发现声音都在打颤。“宁则士跟宁筱梧是你什么人?” 听邢诚粗嘎的喘着气,宁桐眉头一挑,嘴角上挂着冷冷的笑意。“你说呢?” “你……”胸口越来越难受,邢诚急忙捂着胸口。 他吃力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向书桌旁慢慢走去。 书桌的抽屉里,放在他的药。 邢诚的身体一向不好,前些年被查患有心脏病,都是些老年症。 带着胜利的表情,宁桐从书房出来。 她就要邢诚每一天看到宁则梧,时时刻刻挂念他的时候,想要记起他所犯下的罪恶! 邢老夫人早就在书房门外等着邢诚的好消息了,她不知道是不是好消息,不过糟糕的是,她看到宁桐从书房出来,邢诚就昏倒在了书房里。 邢老夫人尖叫一声,赶紧喂邢诚吃了药,并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邢柯也忙着把邢诚送去医院,他就怕这样的结果。所以当时他才不想让邢诚去找宁桐说给宁则梧改名字的事情。一开始他倒不是担心邢诚会对宁桐怎么样,只是宁桐很会气人,他就怕宁桐说出什么无心的话,把邢诚给气出病来。 邢诚病危,情况还每天稳定下来。 在邢诚住院的这段时间,邢老夫人看宁桐的眼神都不对。邢柯更是耿耿于怀—— “你到底跟爸说什么了?”邢柯觉得特别奇怪,这段时间宁桐表现的就跟没事人一样,好像邢诚病倒跟她完全无关。 宁桐撇撇嘴,神情有些闪烁。“也没什么,我就是告诉他,宁则梧这个名字是为了纪念我死去的亲人,不能改!” 见她脸色不对,邢柯叹了一口气。他这阵子忙坏了,神经难免崩的紧了一些。“老婆,后天就要开股东会了。你能镇得住场子不?” “当然,说不定还能吓你一跳呢。”宁桐说的话有些意味深长。 不过邢柯没有听出来,他是太过信任宁桐。 当邢柯被罢免职务的时候,他才知道公司里出了多么大的乱子。 九位董事,大董事长邢诚因为身体状况没能参加股东会,剩下的八位董事长,除去柴静,宁桐、秋龙宇和其他两位董事长忽然倒戈,提出罢免邢家父子的请求。并让柴禹接管总裁一职。 邢氏公司乱了,邢家乱了,将这一切搅乱的宁桐忽然就失去了行踪。 邢柯发了疯似的满世界找她,他向乐平问起宁桐的行踪,乐平也答不上来,更别说别人了。 宁则梧还在家里,每天因为想妈妈都掉眼泪。 这天。邢柯到宁家把宁则梧带走了,他给乐平留下一句话,“想要孩子,就让宁桐亲自找我来!” 乐平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哪里知道宁桐在去接受治疗之前,居然在邢家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 邢柯带走宁则梧离开的那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宁桐回来了。 她就是想回来偷偷看宁则梧一眼。 才半个月,宁桐不仅受了一圈,整个人就跟风干了一眼。一丝光泽也没有。 她刚一进家门的时候,乐平个叶萱差点儿没认出她来。 “桐桐,你这是到哪儿去了,我们大家都在找你!”叶萱忍不住用责备的口气道。 乐平给叶萱使了个眼色,“你先去睡吧,我跟桐桐说说话。” 他们兄妹之间要说悄悄话。叶萱确实没有插嘴的余地。 宁桐楼上楼下都找过了,就是不见宁则梧的踪影,她便问乐平,“宁则梧呢?” “今天给邢柯抱走了。”瞧宁桐连站住的力气几乎都要失去,乐平赶紧给她搬了个凳子扶她坐下。“这几天在医院那边怎么样?” “化疗太痛苦,我都不想在继续接受治疗了。”宁桐摇头苦笑,她伸手摸着干枯的头发,“你看看我这头发是不是少很多,我想剃光头去了。” 其实在真的接受医院的治疗后,宁桐得到的化验单,远比刘医生给她检查的结果要严重。 一年的时间,顶多是她能活在人世最大的期限了。 “你这丫头,怎么把邢家搞得天翻地覆的?”乐平虽然于心不忍责备她,心里头还是很生气。 宁桐依旧是苦笑,她强支撑身体站起来,慢慢的上楼去,“我明天去邢家一趟,你就不用担心了。” 第二天,宁桐精心打扮了一下,看上去容光焕发。 乐平不知道该不该惊讶,宁桐的妆容几乎将她一脸的病容给遮掩下去了。 乐平本来想陪她一起去宁家的,宁桐没让他跟着。 到了邢家,邢柯还在公司,并没有回来—— 其实他跟柴禹打成了平局,就算宁桐和秋龙宇连同其他两位董事将手里的票投给了柴禹,柴静和其他三位董事长把票投给了邢柯。大董事长邢诚那一票相当于弃权,在他住院的这段期间,邢柯一直代理执行他大董事长的职务。 邢氏并没有易帜,可以说,宁桐的计划失败了。 听说宁桐出现,邢柯第一时间赶回了家。 他到的时候,宁桐把宁则梧抱在怀里哄睡着了。 邢柯低头一看,宁桐跟前放了一份协议,是离婚协议。 他一到,邢小凤就开始骂骂咧咧,“我就知道这个妖精一定会毁了咱们家!你们还非得把她当成宝贝!” 她现在好像在向大家炫耀自己有多么火眼金睛。 宁桐一直在宁则梧耳边哼着歌,就算邢小凤的声音再怎么吵,她也希望自己的歌声能消除宁则梧的不安。 宁桐将桌上的离婚协议推给邢柯,“你看看吧,觉得有什么不妥,可以再修改。” 邢柯一把抓皱了这份离婚协议,不顾宁则梧还熟睡在她怀里,就低吼起来,“你做了这么多,就是想跟我离婚吗!?” 邢老夫人冲过去,扑通一声跪在宁桐跟前。 “桐桐,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孩子都有了,还有什么好计较的!”老夫人压抑着声音,唯恐吵醒了宁则梧似的。 她低声啜泣着,被邢柯一把拉起来。 宁桐不为所动,她依旧抱着宁则梧,轻轻的摇啊摇,好像可以一直这么持续下去。“离婚后,孩子是你们家的。你们想给他改什么名字就改什么名字,就是别忘了他外婆叫宁筱梧,他外祖父叫宁则士……” “宁……你是宁家的……”邢老夫人震惊不已,忽然就捂着嘴大哭起来。“老天爷啊,我们到底造了什么孽啊——”她不顾邢柯的阻拦,再次给宁桐下跪,“桐桐,我给你磕头了!是我们家对不起你,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你就……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们吧……” 宁桐已经没有太多的眼泪了,这段时间她在无人的深夜以泪洗面,该哭的时候却哭不出来了。 “嘘——”宁桐示意邢老夫人收声,她感觉到宁则梧在她怀里不安分的动了动。之后,她把宁则梧交到邢老夫人手中,又将左手无名指的戒指轻轻松松的摘了下来,放在了离婚协议书上。“那我就先走了。” 宁桐走出房门的时候,邢老夫人见邢柯要追上去,就喊了一声,“别追了!你们不可能的——” 多少年前,邢诚跟宁则士还是有点儿交情的。他们既是合作伙伴,又是竞争对手。邢诚当年在宁则士背后捅刀子的事情,邢老夫人也知道。这是邢诚这辈子做得最后悔的一件事,她怎么会不知道…… 在知道这件事后,邢柯只觉得他跟宁桐的关系真的就结束了…… 也是到这时候,他才发现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有跟宁桐一起做—— 在神面前宣誓、交换戒指,一起拍婚纱照,拍全家福,度蜜月…… 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好像就剩下宁则梧了。 邢柯紧抱着宁则梧,兴许是他用的力气太大,把小家伙给惊醒了。 宁则梧醒来,四处看了一下,没见着宁桐,他一脸不安,“我妈咪呢~?” “回家了……”邢柯该怎么告诉他,他跟宁桐已经结束的事实…… 宁则梧从他身上跳下来,哭喊着朝邢家大门跑去。 “妈咪……妈咪——” 见邢柯没动,邢老夫人追了出去。 这时候,屋子里就剩邢柯一人。他看着那份离婚协议书,双手覆上了通红的眼睛。 宁桐以前,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跟他在一起,一点儿没爱过他么……一点儿没爱过他么……只为了复仇么…… 邢柯头疼,胸口更痛。他们一家,居然就是害宁桐一无所有的真正元凶么…… 195 是不是不要我了 其实有时候小孩子比大人敏感,宁则梧在邢家呆了好几天了。就连上学的时候,宁桐都没来接他回去。他越来越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不止如此,邢柯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成天失魂落魄的,还借酒浇愁。宁则梧发现他的时候,他没有不醉的。 邢柯不修边幅,看上既憔悴又潦倒,目光涣散,还满脸胡茬。 宁则梧等不及宁桐来接他,就央求着邢柯带他回宁家。 邢柯趴在沙发上熟睡,旁边歪七扭八的都是空酒瓶。 宁则梧小心下脚,走过去的时候还是碰到了几个酒瓶子。 他摇着邢柯的胳膊,看他缓缓的张开眼,却被他眼中的血丝给吓得不敢说话。 宁则梧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来,可眼泪却止不住的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宁则梧……”不知道是不是中了宁桐的咒语,邢柯没叫一声这个名字,心里就沉重无比。 宁则梧喉咙里哽咽了两声,一张嘴便泄露便忍不住大哭起来。“我想妈咪……” 邢柯也好想……好想好想…… 好想那个狠心抛下他们父子俩的女人! 邢柯扫一眼大厅,整个屋子里乌烟瘴气不说,他身上还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你先去奶奶那里,爸爸先去洗个澡。”这孩子一哭,除了宁桐,谁也哄不住他。邢柯也拿他没办法。 宁则梧抽抽噎噎,实在心疼人,“我妈咪是不是不要我了~” 邢柯该怎么给他解释大人之间的事呢,他在无奈之下,把宁则梧抱去了老夫人那里。 到了邢氏二老的大屋。邢柯才知道邢老夫人去医院看邢诚去了。 老夫人之所以没有带宁则梧去,大概是怕邢诚看到了宁则梧,会想起以前不愉快的事情…… 邢柯总不能丢宁则梧一个人哭,他学着宁桐把宁则梧托在怀里摇啊摇,“不哭了不哭了,你看你眼睛肿的……” 话一多,他眼睛里也泛起酸涩的感觉。 “我妈咪是不是不要我了……”宁则梧泣不成声,依旧重复着这句话。他害怕极了,唯恐真的如他心里所想的那样—— “没有没有——”邢柯不住的安慰他。他头一次觉得宁则梧的重量居然是这么沉重,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感。“你妈咪只是在生你爸爸跟你爷爷奶奶的气,她没有不要你。” “我们去给妈咪说对不起,好不好~?”宁则梧从他身上爬下去,抓着他的手,就把邢柯往外拉。 邢柯愣了一下,他们大人的思想世界没有孩子那么单纯。然而往往单纯简单的方法却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法。 他被宁则梧的话给点醒了。无论他们邢家曾对宁家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要求宁桐原谅不就好了? 邢柯摸着宁则梧的头,小家伙那头发,柔柔软软的触感跟宁桐如出一辙。“等爸爸洗个澡。” 宁则梧一路粘着他去了浴室。 邢柯收拾了一番,随便吃了些东西,就带着他去宁家了。 父子俩到的时候,只看到乐平。这个时间的话,叶萱应该在学校里给孩子们上课呢。 宁则梧跑上跑下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宁桐。他跑到乐平跟前问:“我妈咪呢~?” 乐平不着痕迹的往楼上看了一眼。其实宁桐在的。估计她是躲起来了,不想让宁则梧找到。 乐平就给宁则梧编了个理由,“你妈咪到工作去了。”看着宁则梧红肿的双眼,他心疼的不得了,“是不是在爷爷奶奶家被人欺负啦?” 乐平在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看了邢柯一眼。 要不是照顾生病的宁桐,乐平就不让宁则梧到邢家去了。 宁则梧绞着手指。眼泪又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扑簌簌掉下来。“我想我妈咪……” 邢柯瞥见楼上有人影晃动,他大步上楼,果然看见宁桐立在楼梯口。 宁桐脸色苍白,双眼通红,好像是哭过的样子。 “桐桐……” 想说的话还没说出口,邢柯就见宁桐冷笑起来。 “这么快就想把孩子还回来了?我还当你们家多喜欢宁则梧呢。”宁桐紧抓着楼梯扶手,说出来的话跟她的手一样用力。“不想要的话也好,离婚后,孩子还继续跟着我。” “桐桐。我们之间有必要这样吗?”邢柯满眼乞求,邢诚当年与吴彦合谋扳倒宁则士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可以说跟他半点儿关系也没有。“你外公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宁桐开始同情起这个深爱她的男人了,他们的爱都错了。错的离谱。“你爸害我们家一无所有,我外公和我妈都因此惨死。我好不容易逃过一劫,你又对我做了什么?” 邢柯知道,他知道,更知道自己无以偿她还这一切。 “桐桐,那些事情……都过去了,我们以后好好生活,我会尽我所有补偿你……” 以后……以后? 宁桐在心里苦笑,只怕她没有以后了。 所以她现在必须绝情,让邢柯和宁则梧都不要再对她抱有期待! 宁桐竭尽所能的对无助的邢柯冷嘲热讽,“就算没能让你们家的公司垮掉,能让你这么爱我,我的复仇也算成功了吧!” 她露出胜利的表情,而邢柯果然黑了脸。 邢柯就怕他们曾经的美好都是假象,“你一点都不爱我……?” “从来没爱过。”宁桐一字一句的说。听到一串脚步声,她低头一看,原来是宁则梧上楼来了。 宁则梧抱着她的大腿,痛哭连连。“妈咪~” 见到宁桐,他本来该高兴的,可不知怎地,心里就是好难受。 宁桐的眼睛更红了,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她眼角里的湿润。 宁桐低头喝道:“还回来干什么!赶紧滚!” “妈咪,对不起,我以后会很听话很听话,求求你别不要我……”宁则梧双手进抓着她的衣服,生怕一松手宁桐就消失掉。 宁桐强迫自己不去看他脸上的泪水,“滚滚滚!我不要看见你们!” 宁则梧越抓越紧,最后连脚都用上了。他努力攀着,像个八爪章鱼一样吸附在她身上。 宁桐一个不耐烦,用力把他拉扯开,她踢了一脚,宁则梧身子一歪,向后倒去。她心里一惊,急忙伸手,却抓了个空。 宁则梧就这么栽下楼去,头磕在地上,脑袋里蒙蒙的都让他忘记哭了。 邢柯三两步追下去,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楼上一动不动的宁桐。 “他是你儿子啊!”邢柯低吼道。 算了,这个女人爱咋样就咋样吧! 邢柯生怕宁则梧有个闪失,抱他送医院了。 刚看宁则梧从楼上摔下来,乐平心脏都快要停止跳动了。宁桐何尝又不是! 宁则梧从楼上摔下来,没有摔出事儿,就是有些脑震荡。医生还检查出来,他有些脱水,就给他吊了一瓶生理盐水。 打针的这期间,邢柯一直抱着他。给他擦着眼泪,邢柯心里有个主意,“宁则梧,你就装病,越严重越好,我告诉你妈咪,你妈咪就来看你了。” 宁则梧虽然学过骗人不好,只要他妈咪能来就好。于是,他十分配合邢柯的计划。 可是他一连在病房里待了好几天,宁桐都没有出现。 宁则梧越发觉得邢柯这计划不靠谱,倒是他奶奶一老来看他,还带很多好吃的。 今天中午,邢老夫人来晚了一些,宁则梧就从病房出去了。 他从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看到一个很熟悉的背影,便追了上去。 宁则梧不敢出声,他害怕自己一开口,宁桐就会跑开。 他抓着宁桐的手,死也不放开。 宁桐低下头来,看他隐忍着哭泣。她现在这副样子,居然还能被宁则梧认出来…… 自从接受了化疗,宁桐的头发、眉毛和睫毛都开始脱落。前两天,她才去理发店,剃成了光头。 宁则梧还没发现她剃成了光头,宁桐此刻正戴着帽子。 “妈咪,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宁则梧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这还是医院的走廊,宁则梧的哭声尤其响亮,让不少人侧目。 宁桐将他拉进病房。一开始,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摘下了帽子,“妈咪得了很严重的病,是传染病喔。所以妈咪现在不能跟你在一起,等我病好了,再去接你好不好?” “我不怕被传染……”宁则梧紧贴着她。 “那你病了,又传染给你爷爷奶奶怎么办?”宁桐十分无奈,她果然还是无法狠下心来将宁则梧从身边推离。她伸出小拇指,“咱们勾手指,只要妈咪病好了,一定会去接你。” 宁则梧眼泪不止,他犹犹豫豫的伸出手指,跟宁桐勾了勾。“那妈咪你没有不要我吧~?” “没有没有!”宁桐的回答很敷衍,却很认真的与他约定,“妈咪答应你的事情,从来没有反悔吧?” “嗯……” 宁桐从医院出来,正好与邢老夫人擦肩而过。邢老夫人根本就没有认出她来。 宁桐接到一个电话,是马克用邢柯的手机打过来的。 听到不是邢柯的声音,宁桐有些发怔。 196 结婚还不到一年 “嫂子是我,马克。邢柯在出色喝醉了,你过来接他一下吧。”马克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无奈。 宁桐顿了顿,她实在不想跟邢柯亲近。“他的事,以后跟我没关系了。” 说完,宁桐就挂断了电话。 她看到是邢柯的号码,就不该一个冲动就接听了电话! 不一会儿,马克又打来电话。“我知道你们要闹决裂,他已经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就等你来拿了。” “还在出色是吧,我这就过去。” 其实邢柯已经在出色呆了一天一夜了,因为他的关系,出色的生意都做不了万千宠爱之玉埋深宫最新章节。 马克特别大发慈悲的为他闭门歇业了。 在听宁桐说要来,马克踢了踢趴在沙发上的邢柯。 邢柯昨天晚上喝醉,在出色闹事,跟人打了一架。 他是没事,可对方被他揍的鼻青脸肿。 “你前妻要来了,快点起来,别装死了。”马克抱怨道。 邢柯脸色十分不好看,他看着桌上的离婚协议书。他已经在上面签了字。他不知道这个选择对不对,会不会让宁桐心里好受点…… 大约半小时后,宁桐到出色门口了。 她跟路鸣几个人碰着,一向看她不顺眼的路鸣上去恶作剧,把她的帽子给摘了。 看她是光头,路鸣没笑出来,反而是愣住了。 宁桐从他手中夺过帽子,仓皇的给自己戴上,生怕被人瞧出什么似的。 她稳了稳心神,埋着平常优雅的步子走进出色。 出色还没开始营业,里面特别安静。尤其是灯光不是很明亮,昏暗中带着暧昧的格调。 邢柯已经等在那里了,他一直交握着双手,就连宁桐坐到他对面的时候,他也没有抬起头来。 见宁桐来,马克凑了上去。 他看宁桐提起笔来。马克比邢柯还着急,“嫂子,你可要考虑好再签字!” 一听宁桐真要签字,邢柯猛的抬起头来,目光一直停留在宁桐握笔的手上。“你稍微看一下吧,里面有些内容。我改了。” 宁桐心里头有些小小的惊讶,她将离婚协议书完完整整的看了一遍。看的很认真,也很慢。协议中,多了一笔很大数目的赡养费,不止如此,邢柯还把几处房产划在了宁桐的名下。 在宁桐安静看协议的时候,马克在一旁喋喋不休。“嫂子,夫妻间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你跟邢柯有什么过不去的啊。你们结婚还没到一年呢。你们家孩子不是还小么,你们这一分开,想想会给他带来什么影响……” 啪嗒——啪嗒—— 两股液体打在协议上,看着滴落在协议上的鼻血,宁桐大惊。她赶忙用手背堵着鼻孔! 邢柯和马克都慌了手脚—— 马克拿了一卷纸来,邢柯胡乱扯了几把,给宁桐擦着脸上和手上的鼻血。 在宁桐仰起头的时候,帽子有些歪了。 邢柯终于察觉出不对,他猛的摘掉宁桐的帽子,才发现她把头发剃光了。 宁桐稳住慌乱的心神,一把推开他,然后抓起笔,手却被邢柯按住。 “怎么回事?你头发怎么回事?”邢柯质问她,紧盯着她,不给她一丝一毫撒谎的机会。 宁桐神情闪烁,“我想换个发型,不行吗?” “去医院!”既然从她嘴里得不到答案,邢柯就让医生来说话! 宁桐挣开他,怒声道:“我很好,不用你担心!” 邢柯不给她逞强的机会,强拉着她离开出色邪色生香最新章节。 离开了出色,在阳光底下,邢柯才发现宁桐的脸色有多差。她的眉毛和睫毛也都变得十分稀疏,猛一看,宁桐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邢柯的喉咙上下滚动了好几下,他低头一看,这才注意到他太过用力,宁桐的手腕上被他勒出了一个五指印,半天都没有消下去。 他鼻头泛酸,有些哽咽道:“桐桐,我求求你,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宁桐咬紧牙关,绝不松口。 就在这时候,她的鼻血又流下来了。 邢柯带着宁桐出来的匆忙,没有把卷纸带出来。他脱下外套给宁桐止血用。 他抱着身子摇摇欲坠的宁桐,顺手打了个车,赶去医院了。 当宁桐清醒过来,她已经身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一扭头,她看见邢柯消沉的坐在她的病床边,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宁桐躲开他的注视,低声问了一句,“离婚协议书呢?” “只要你先把病治好,你先怎么样都行。”邢柯已经听宁桐的主治医生说了她的病情,他暗暗发誓,不管宁桐在治疗的这段期间是死是活,他都不会跟她离婚。 当天,邢柯就把工作跟柴禹做了交接。他全职在医院照看宁桐。 他不住的给医生说,要给宁桐最好的治疗。 医生告诉他,他们一直在努力,现在还没有给宁桐找到匹配的骨髓。 一听宁桐需要骨髓,邢柯发动他认识的人到医院来给宁桐做配型,还在网上发布了高价悬赏。 每当宁桐在他身边熟睡的时候,邢柯都会紧握着她的手。即便这样,他还是怕宁桐手上的温度会一点一点消失掉。 化疗的过程有多么痛苦,邢柯在化疗室外听到的宁桐的惨叫,多少就能够了解到。 这天,邢诚出院了—— 为了不使他再身感不适,邢柯一开始就没有把宁桐患重病的消息告诉他。 听说宁桐得了癌症,邢诚心里很是感慨。 虽然觉得没脸再见到她,邢诚还是厚着脸皮跟邢柯去探望了宁桐。 站在宁桐的病床跟前,邢诚看着她苍白的脸颊,本来好端端的一个人,却如一下苍老了一二十岁。 邢诚移开手杖。慢慢的将双膝落在地上。 “妮妮……这是你的小名吧,你外公经常在我面前夸你……”邢诚尽是懊悔,他低着头,不敢去看宁桐的神色。他跪在宁桐面前,邢柯也没有去阻拦他。邢诚有话要说,有一肚子的话要忏悔。“那时候金融危机。我们家公司损失了不少。我真是被鬼迷了心窍……你恨我应该,这都跟邢柯没关系,当时他从国外回来没多久,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宁桐一脸平静,这也许就是她想看到的一幕吧。 她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恨着邢家了,只是觉得突然之间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情。有很多还没做的时候,还有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 “邢老先生修仙路迢迢全文阅读。你请回吧。”从始至终,宁桐都没有看他一眼。她想,她还是恨着邢诚的吧。 邢柯把邢诚送离医院,再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宁桐不在病房了。 他心里一慌,顿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邢柯楼上楼下的找。调来医院的监控录像,才知道宁桐从医院的后门离开了。 邢柯又赶紧跑去医院的后门,可这前前后后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了! 到了晚上。医院的人给他打电话,说病人已经回来了。 邢柯来不及松气,又重新赶回医院。在这之前,他去了很多宁桐曾经去过的地方。 看到宁桐好端端的坐在病床上,邢柯心中一动,有些奋不顾身的冲上前,将她抱在怀里。“我求求你了,不要再不告而别了,你吓死我了……” 宁桐在他怀里扭动了几下,不自在的躲开他落在她耳瓣上的吻。“放开我吧,你没必要天天跑来看着我。” 邢柯态度坚决,他稍稍拉开距离,看着她的双眼中充满了固执。“我说过,等你病好了,你想怎样就怎样!” 宁桐躺倒在床上,背对着他,双眼并没有合上。 她幽幽的想着今天她立在她外公和她母亲的墓碑前时的情形,如果他们还活着……如果他们还活着,会不会做出同样的事情来——复仇! 是她错了吗?所以老天才这么惩罚她…… 她回头撇了邢柯一眼,看见他嘴角挂着的笑,她心里头就郁闷。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他高兴的! “你笑什么?”宁桐忍不住问道。 邢柯轻叹了一声,“笑你每回跟我闹别扭的时候,都背对着我。” 宁桐身子一僵,却听他放肆的笑出声来。 邢柯坐在她床边,双手撑在她身体的两边。 现在宁桐消瘦的,邢柯都不敢去碰她,唯恐把她脆弱的身子骨给折断了。 邢柯俯视着她,“你要是想出去透气,跟我说一声就好了,以后不要一个人出去。” “你管我。”宁桐淡淡的瞪了他一眼,之后就不再看他了。 邢柯这不是第一次碰壁了,他现在都已经习惯了。 他的大手覆在宁桐的双手上,骨节分明的触感,让他心里疼痛不已。“你为什么都不好好吃饭呢?你想吃什么,告诉我。” 宁桐不是不想吃,全拜这副身体所赐,她现在吃多一点儿,都会反胃。 胃口的变化是小,她现在只要稍稍一走动,全身就会像散了架一样酸疼不已。 宁桐渐渐合上双眼,沉沉的进入梦乡。 邢柯给她盖上辈子,悄悄地退到一旁。 这些日子,宁桐没有失眠,都是因为邢柯在她身边。 往往她在夜里醒来的时候,都会看到邢柯的脸庞。 邢柯以为每晚与宁桐同床共枕的行为很隐秘,他总是在宁桐睡熟以后才悄悄爬上床,在每天早上宁桐睡醒以前,然后悄悄离开。 197 她不是我亲生的 邢柯甚至也给宁桐做了配型,不止是他,乐平也加入了其中。 结果能不能配型成功,很难说。 邢柯一直很关注宁桐的病情,看她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他心里又着急又害怕。 他听说中药的治疗效果很不错,就各处打听有名的中医。 宁桐还不知道他为她的病,四处奔走求人。 邢柯一连几天都没来医院看她,宁桐心里突然慌乱起来。 其实她也害怕——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或许她这段时间对邢柯的态度太冷漠了,终于让他失去耐心了吧…… 宁桐的主治医生是一位姓贺的名医,贺医生手下有一位叫牛磊的年轻实习医生。 因为贺医生的嘱咐,牛磊很关注宁桐的病情。他每天都会准时准点的来查房,询问宁桐最近感觉怎样。 这些天,他也发现邢柯没有出现,也察觉出宁桐因此有些消沉。 牛磊忍不住多说了几句题外话,“宁小姐,之前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的是你男朋友吗?” 宁桐看了他一眼,不由自主的摸着空落落的无名指,“他是我丈夫。” 牛磊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继而又对宁桐露出同情的样子。“你现在主要是保持好心态,不要想太多,等你病好后,你就会发现人生其实还是有很多选择的……” 听着他安慰的话,宁桐心里极不舒服。好像她被她男人抛弃是应该的…… 宁桐没有理睬牛磊,只对着镜子描着眉。又在脸颊上稍微打了点腮红,唇上涂了色彩。简简单单几个步骤,宁桐就变得大不一样了。 看她细心打扮,牛磊以为她要出去,便说:“宁小姐。需要我给你叫个护士吗?” 宁桐戴上帽子后,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不用了。” 宁桐并没有打算出去,刚才乐平来电话说,他今天要带着宁则梧一起来看她。 宁桐不想把自己病殃殃的样子呈现给宁则梧。 过了一会儿,邢柯风尘仆仆的来了。 宁桐和牛磊都有些惊讶,他似乎几天都没有修边幅,看上去不止憔悴,还很落魄。 邢柯一脸紧张,明明医生在这儿。他却不住的问宁桐是好是坏。“桐桐,这几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胃口吃东西?”他捧着宁桐的脸颊,似乎松了口气,“脸色好像好多了。” 看了一眼牛磊,宁桐有些难为情的别过头。“我刚化了妆。” 邢柯左右端详。并用拇指从她脸颊上蹭下一些红色的粉状物。他低头再看宁桐的双唇,好似涂了一层蜜一样。 邢柯满足的轻叹一声,与宁桐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英主赵桓。就在他快要吻上宁桐的双唇时,整个人一沉,头歪在宁桐的肩膀上,均匀的吐着呼吸。 邢柯睡着了。 宁桐把他放躺在床上,他的手臂不由自主的环在了她的腰上。 牛磊不好意思的对宁桐笑了一下,有些悻悻然的离开了。 在牛磊走后,乐平和邢老夫人带着宁则梧来了。 乐平还带了一些吃的,邢老夫人带来的不知是些什么东西。气味儿难闻无比。 即便宁桐的病房开着窗,那气味儿也没有消散。 宁桐皱着鼻子,有些嫌恶看着保温杯里的黑色液体,道:“什么东西?” 邢老夫人看了一眼床上呼呼大睡的邢柯,样子有些无可奈何,“他跑去抓的中药。听说效果不错,快点喝了吧。” 在老夫人的催促下,宁桐屏住呼吸,将保温杯里的浑浊液体一饮而尽。喝道嘴里是苦的,流到身体里却是暖的。 听说邢柯一回来,就赶到她这里来了,宁桐心里还是很感动的。她心头的那份不安,也终于消去了一些。 宁则梧很乖,就是有些不服气。 临走的时候,他指着邢柯,“为什么他可以留下来,我就不行~?” 宁则梧也想留下来跟他妈咪在一起。 医院病气重,本来就不是孩子多来的地方。邢老夫人好说歹说,答应一个星期带他来一次。 宁桐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状似严肃道:“又不听奶奶的话了,是吧?信不信下回我把你轰出去!” 宁则梧撇着嘴,这才恋恋不舍的跟邢老夫人走了。 乐平多留了一会儿,他最近才知道邢家跟宁家的恩怨,心里一直耿耿于怀,总想找个时间跟宁桐好好聊聊天。 “桐桐,邢柯他没有错。这段时间他一直无微不至照顾你,你也知道他对你的感情。”乐平觉得他没资格说这些,毕竟事情不是发生在他身上。不过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他跟叶萱两个人身上……他不知道会怎样,却有一股复杂的解不开的情绪在里头。“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桐桐,你爱他吗?” 宁桐张了张嘴,那个答案却像是卡在喉咙里一样。 从她凝望着邢柯的神情中,乐平已经知道答案了。 说实话,他心里松了口气,虽然他依然很生邢家的气。但是宁桐和邢柯最后能走到一起,这对宁则梧来说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乐平这几天一直在琢磨一件事,他觉得还是先跟宁桐商量一下比较好。“我想让爸来医院做一下配型,亲人之间,配型成功的概率比较大吧。” 宁桐苦笑了一下,依吴彦的个性,就算他答应来做化验,只怕也会看出离谱的条件。“算了吧,别为难了。” 乐平哪能就这么算了,多一个人配型,宁桐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不过正如宁桐所想的那样,乐平去监狱把这件事给吴彦说的时候,他果然开口要减刑啥的。 乐平怒不可遏,“你就死在这里吧!” 吴彦反而比他更生气,他拍案而起,却被身边的守卫给按了下去极品窥心邪少最新章节。“病的如果是你,我毫不犹豫就答应可以,宁桐她根本就不是我亲生女儿,我凭什么要免费给她骨髓啊!” 乐平张口结舌,吴彦刚才说什么…… 宁桐不是吴彦亲生的…… 乐平觉得不可能,他跟宁桐都是b型血,吴彦也是b型血…… 似乎是看出乐平的疑惑,吴彦咬牙切齿的解释着,“她虽然跟我血型一样,我偷偷做过亲子鉴定,宁桐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宁筱梧那个贱女人,背着我不知道跟别的男人……” “你闭嘴吧!你有资格说人家吗!最贱的就是你啊!”不管吴彦说的这个是不是事实,乐平心里有震惊也有窃喜。“桐桐要是知道她不是你的女儿,一定会高兴死的!” 乐平带着满腹的纠结离开了,他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宁桐。一旦说了,这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兄妹关系宣告破灭了,宁则梧也不再是他的小外甥了…… 乐平越想心里头就越感到不舍,他舍不下这份羁绊。 他觉得程苑一向是最有主意的,就把这件事先告诉了她。 程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时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桐桐会不会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所以一直不肯叫我哥……” 程苑白了他一眼,有时候这个男人比女人还喜欢胡思乱想。“我可以肯定,她不知道这件事。” 程苑曾经有一段时间,是宁桐的心理医生。 以前发生在宁桐身上的事情,她基本上都知道。可是程苑万万没想到宁家的没落会跟邢家有着莫大的牵扯。 “这件事你应该告诉她,应该会对她和邢柯复合有帮助。”连程苑这个局外人都知道成王败寇,生意场上的事情有时候就跟战场一样残酷。说来说去都是邢诚他们老一辈的不是,况且那个时候宁桐的外公宁则士的身体状况本来就不是很好,还带着那么大的工作压力,累垮是早晚的事情。“说不定能让桐桐走出阴影呢,你先暗中把她的身世调查清楚再说。她现在最缺少的就是家庭的温暖,你试着查查她的亲生父亲是谁吧。” 乐平觉得程苑说的对,宁桐从小就没有得到父亲足够的关爱。她在独立的过程中,也潜移默化的教会了宁则梧不需要父亲这样的事情。乐平不能让这种缺憾一直延续下去,他决定先不急着把宁桐的身世之谜说出来。万一宁桐的生父是比吴彦还要糟糕的人,岂不是又要人伤心一回? 不过让乐平去寻找宁桐的亲生父亲,他还真是无从下手。其实他对原先的宁家并不是很了解。 乐平就把这件事拜托给了邢柯,毕竟邢柯的人脉比较广。 这天,乐平到医院探望宁桐,将邢柯偷偷叫出来了。 “邢柯,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儿……” 乐平还没说是什么事,邢柯就伸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有什么事,等桐桐的病好了再说。” 邢柯愁眉不舒,一年之前,眼看三分之一都过去了。医生也说过,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合适的骨髓,可能性有限…… 所以这段时间,邢柯一直给宁桐灌中药,灌得她怨言不断。 那中药有多苦多难喝,不用宁桐说,他闻都能闻出来。 “我说的这件事很重要。”乐平板起脸来,邢柯才重视起来。 198 就算死神带走她 邢柯精神集中起来,半天却不见乐平开口,他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想说什么?”乐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张嘴闭嘴酝酿了半天,才含含糊糊说道:“我跟桐桐,不是亲兄妹……”邢柯听的清楚,心里头却没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你说什么?”看他一脸困惑,乐平鼓起勇气解释,“桐桐她不是我爸亲生的,跟我没有血缘关系。”邢柯有些傻了,此刻他满脑子都是他老婆居然跟一个不是亲哥的男人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见邢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乐平便一五一十的将吴彦说的事情告诉了他。不止如此,当时乐平以为吴彦只是逞口舌之能才说的气话,他多留了个心眼儿,就偷偷做了个亲子鉴定。事实证明,乐平跟吴彦确实是亲生父子关系,宁桐跟他们也确实没有血缘关系。在乐平说完,邢柯指着他的鼻子,横眉怒目的质问他,“你跟桐桐在一块儿的时候,没对她做什么出格的事吧?”乐平瞪着他,心里郁闷,邢柯是不是觉得少了一个大舅子,特别高兴啊?“我没你那么重口味儿!”他也发觉宁桐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虽然喝了邢柯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中药后精神是恢复了那么一些,总感觉跟回光返照一样。乐平心里极不踏实,他见邢柯不太相信他,就笑笑说:“你别介意。我跟桐桐清清白白,我一直把她当我妹妹。虽然这么多年吧,她叫我哥的次数少之又少,不过我知道她打心眼儿把我当哥哥看。”,宁桐把乐平当哥哥。邢柯还是知道的。那时候宁桐跟柴禹交往,却被劈腿,她去酒吧买醉,谁劝都不管用。乐平一来,就把她带回家了。当时宁桐抱着车轱辘,撕心裂肺的叫的那一声“哥”,犹如在耳。结束回忆,邢柯也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来。医生也说过,骨髓的捐献者,最好是亲人。“先不要告诉桐桐。我们先找出她亲生父亲再说。”邢柯不敢想象宁桐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会是什么反应。应该是惊喜和打击双重作用吧。毕竟她和乐平一起生活那么多年。心里早就对他产生了依赖性。乐平也是这么想的,还不知道宁桐的亲生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要是比吴彦还糟糕的家伙,乐平宁愿选择一辈子都不把这件事告诉她!两个人虽然不谋而合。却都傻了——真要把宁桐的生父给揪出来,可怎么揪?人海茫茫的,上哪儿找去?“桐桐以前住的地方在哪儿?”邢柯觉得从宁家应该可以找到什么线索,毕竟那也是宁桐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乐平觉得不靠谱,“当时桐桐离开家的时候,就把她外公和她妈的东西都带走了。走哪儿带哪儿,现在那些东西还在家里扔着呢。”想当初他给叶萱腾房间的时候,可是收拾出来不少。他全丢楼梯下面的杂货间了。邢柯回病房给宁桐交代了一声,就跟乐平一起到宁家去了。两个人花了不少功夫,就在杂货里发现了不少摆设。连个照片都没有。找了半天,乐平才想起来,“那天给萱萱收拾房子的时候,桐桐把一些东西放她那屋了。”宁桐的房里有个保险箱,之前吴彦还打开过。不过自从那一次之后,宁桐就把保险箱的密码给换掉了。乐平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把保险箱给打开。在乐平为保险箱的密码纠结的时候,邢柯还在翻箱倒柜。他在宁桐的内衣柜里找到一盒药,看着那盒避孕药,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难怪宁桐的肚子不见有动静,原来她一直都吃这种药么……乐平把宁桐、宁则梧,还有他的生日都试了一遍,都不是保险箱的密码。他就问:“邢柯,你生日多少?”半晌都不见邢柯有回应,乐平发现他僵直的杵在衣柜前,手里似乎拿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在盯着看。他凑上去看了一眼,一下子就明白邢柯心里搞什么深沉了。他劝慰道:“你也别怪桐桐。”,“没有。”邢柯声音低沉,像是暗自松了一口气。“如果她带着病有了孩子,怕是那孩子也要不了。”乐平不由自主点点头,又看了邢柯一眼。他知道邢柯心里面虽然这么想,有一半也是安慰他自己的借口。之后,邢柯跟乐平一起为保险箱的密码发愁。保险箱的密码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的生日,那会是什么呢?“不是她外公和她妈妈的忌日吗?”邢柯问。自从他知道宁桐两个至亲的人的忌日是在同一天,他就难以想象这些年宁桐是怎么熬过来的。经历过那么多的打击,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乐平早就试过了,自从吴彦来过那一回之后,宁桐就把密码给换了。“我再想想,你也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纪念日了。”邢柯倒是想起来一个日子,他将那日期输了进去,那保险箱果然打开了。乐平有些讶异,邢柯真乃神人也啊。他不由的对他竖起大拇指,并好奇的问:“什么日子啊?”邢柯弯着眼角,抿唇笑起来,心里那叫一个暗爽。“我跟桐桐的结婚纪念日。,他们在保险箱里找到几本相册,里面的照片都有些陈旧。而且大部分都是生活照。看了这些照片,了也就认识宁桐那一张熟悉的脸孔。邢柯倒是发现了不少熟面孔,跟宁桐外公宁则士一块儿照相的几个人都是他认识的几个长辈。有一张合照引起了邢柯的注意,照片里的两个人是宁桐的母亲宁筱梧和秋龙宇。他指着秋龙宇,道:“秋龙宇是宁桐的干爸吧?”乐平一脸茫然,他对秋龙宇这个人并不熟悉。不过他记得在宁则梧生日那天,似乎是见过他跟宁桐在一块儿。邢柯心里有些恍惚,他一直都不太明白秋龙宇为什么会竭尽全力帮宁桐复仇——报复邢氏。看着照片,他越发觉得宁桐的眼睛与秋龙宇的十分相像。尤其是那清冷中熠熠生辉的光彩,简直就是如出一辙。就冲秋龙宇是宁桐的干爸这一层关系,邢柯就决定去拜访一下他。经过一番打听,他才知道秋龙宇曾经是宁则士的学生,跟宁筱梧也有过一段暧昧的关系。不过在宁家说要招入赘女婿后,心性高傲的秋龙宇便出去自立门户了。秋龙宇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膝下并无子女。,不过这段时间,秋龙宇并不在国内。邢柯又四处打听秋龙宇的联系方式,又是两个月过去了……宁桐的身体不堪重负,甚至连下床走动都困难。真如乐平所想的那样,宁桐好的那段时间,就像是回光返照一样。这些天,邢柯一直守护在她病床旁边,片刻不曾离开。他害怕……害怕极了!这天,看完了重么办123wbdu下次来°咯,宁桐把在她床边趴着睡着的邢柯晃醒,又从窗前的柜子里拿了一份协议给他。“这是我原来拟的那份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邢柯签好字的那份协议里面添了不少对她有利的条款,可她这样的情况,只怕是无福消受那些条件了。“我已经把我名下所有的资产都转到乐平名下了,我知道他不会亏待宁则梧,你也不要让你爸妈太宠他……”“够了!”邢柯低吼一声,瞬间就红了双眼。宁桐就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他十分讨厌这样——真的不喜欢这样心痛,心痛的好似要崩坏一样。见他埋着头,宁桐伸手覆盖在他的脸庞上,竟有一股湿热的液体打在她的手指上。,宁桐也湿了眼角,险些落下眼泪来。“签字吧。”宁桐轻轻的说,像是在苦苦哀求一样。邢柯扯过协议,迅速转身,不想让她看到这么难堪的一面。他背对着宁桐将协议撕成碎片,当他转身时,眼睛虽然依然通红,脸上却没有湿润的痕迹。他毅然决然道:“我说过了,等你病好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宁桐苦笑一下,苍白的脸色显得她整个人好像透明的快要消失一样。“你这样挣扎有什么用?就算我病好了,这份协议还是要签的。”“那也要看我愿不愿意!”邢柯愤怒了,他不准宁桐去任何地方,不准就是不准!就算是死神要带走她,总有一天,他也会把她的灵魂从死神的手里抢回来!真的要失去她的时候,邢柯才知道这是多么难以忍受的痛苦。宁桐别过脸,不再去看他深情的面孔,“你以为还是不要再来了。这样下去真没意思,就算你对我不离不弃,也不会改变结果,我又不爱你。”邢柯逼近她,让她的视线无处可躲。他整个人几乎都覆在了她身上,消瘦的宁桐显得特别的娇小,邢柯又不敢去碰她,生怕她会不堪他一握就碎掉。“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会把你房里保险柜的密码改成我们结婚纪念日那天?”, 199 不要蓝色生死恋 内心暗藏的情绪被看穿,宁桐神情有些慌乱,更觉得脸颊上的热度滚烫的惊人。尤其是被邢柯泪水打湿过的手指,像是附着了一层炙热的蜡油。在一阵钻肤的疼痛过后,竟是难忍的奇痒。 她无措的眼神躲闪不及,被邢柯抓了个正着。 就算宁桐从未主动的对他说过一个“爱”字,邢柯知道此刻她是爱着他的。 “桐桐,我爱你啊,以后我还会对你说无数次这样的话。”邢柯头抵着她的额头,满足又心痛的叹息着。 宁桐心中怦然不已,却故作冷漠姿态,“我说过,就算我病好,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邢柯轻皱起眉头,他知道,他当然知道。如果宁桐放下恩怨纠葛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邢柯可以等,不管多久都会等。 “那也要等你病好以后再说。”下午又要化疗了,邢柯知道宁桐一直很怕化疗。化疗太让人遭罪了,每次宁桐抗拒的时候,他都会哄着她去。“贺医生给你安排了化疗的时间,就在今天下午。” “我不去!”宁桐态度十分强硬,就算没有病死,她也会因不堪承受化疗的痛苦而提早死去。 邢柯也不希望宁桐受病痛的折磨,但是只要能让她多活一天,他也要做好全部的努力。如果能够替她承担所有的痛苦,那该多好啊!“你不是一直想出去散心吗?今天化疗后,告诉我你想去哪里。我都会带你去。” 宁桐已经闷在病房很久了,她每天只能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天空。所以说邢柯这个条件对她来说还是很有诱惑力的,她犹豫半晌,过后才说:“我想去看我外公和我妈妈。” 邢柯知道。不就之后就是宁则士和宁筱梧的忌日了。宁桐心里大概是惦记他们两位了。 在宁桐化疗结束后,邢柯如约带她去了墓地。 在宁则士和宁筱梧的墓碑前,邢柯显得比宁桐还要虔诚。他单膝跪地,双手合十,闭目祈祷了很久很久。 请不要带走她,请不要带走她—— 邢柯默默地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 宁桐已经十分疲倦了,她全身像散了架似的酸痛不已。尤其是在做完化疗之后,她根本就没有多余的体力走动。 邢柯本来坚持让她坐轮椅,但是这墓地的台阶很多。宁桐在邢柯的帮扶下,很缓慢很缓慢的才到达这里。 之后邢柯又回到车上。把她的轮椅搬了过来。 宁桐现在坐在轮椅里。依然脸色苍白。头戴帽子。 回去的时候,邢柯也是耐心的将她先送回车上,然后再回来取轮椅。 跟宁桐一起吃了晚饭后。邢柯又推着她在医院的大院子里散了一会儿步。 两人说了一些宁则梧的近况,宁桐让邢柯千万嘱咐邢老夫人别把宁则梧再往医院带了。 傍晚的天空,是宝蓝色的。 邢柯就在身后,即使不出声,宁桐也知道。 在这般惬意的情形下,宁桐突然想起了一部电视剧,“你看过《蓝色生死恋》吗?” 邢柯不常看电视,即便是看,也都是新闻、财经类的一些频道。他对综艺和电视剧一向不是很敏感,最多也就是陪着宁则梧看动画片。 《蓝色生死恋》。一听这电视剧的名字,邢柯就不感冒。他倒是不介意陪着宁桐一起把这话题说下去,“里面讲什么?” “那里面的女主角,好像跟我得了一样的病。”宁桐没有告诉邢柯这部电视的结局,只说了男女主角之间的感情经历了很多波折。 邢柯感兴趣的并不是男女主角的暧昧。因为听说女主角得了跟宁桐一样的病,邢柯就特别想知道故事的结尾,“最后怎么样了?男女主角最后在一起了吗?” “嗯……”宁桐答的含含糊糊,却听邢柯明显松了一口气。 晚上的时候,邢柯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留下来。 他决定先回去带几件换洗的衣服,再按照宁桐的嘱咐多陪陪宁则梧。 邢柯才到家门口,就清晰的听到宁则梧的哭声。 大晚上的,邢氏二老在大门口诱哄着哭的可怜人的宁则梧。 宁则梧似乎想出去,可是大门一直紧闭着,邢氏二老还拉着他。 一见邢柯回来,宁则梧就扑了上去,哭嚎的连话都不能好好的说出来。 邢柯抱着他,往家里走去。 “又怎么了?”邢柯知道,因为宁桐不在身边,宁则梧可没少流泪。不过他还从没见宁则梧哭的这么伤心,他这么哭下去,只怕嗓子又要坏了。 “还不是因为你姐——” 经过邢氏二老一番解释,邢柯才知道又是邢小凤在宁则梧面前作怪了。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宁则梧,他妈咪的病是不会好了,很快就要死掉了。 邢柯十分无奈,宁则梧可是软硬不吃的小家伙,除了宁桐,谁也拿他不是办法。“你妈咪一定会好的,别听人瞎说。” “可是大姑说我妈咪会死掉,我以后再也见不着她了……”宁则梧抽抽噎噎的说道。 邢柯板起脸,看上去十分有威信,“你相信我,还是相信别人啊?” 宁则梧张着泪眼,依旧是抽抽搭搭的,还不住的打着哭嗝儿。“我要去找我妈咪~” 邢柯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脸孔上稍微带着怒色,“你不听话了是吧?好好跟爷爷奶奶在一块,别给你妈咪和我添乱。你妈咪现在生病,哪有时间照顾你?” 不一会儿,宁则梧的眼泪又流下来了。他不住的给邢柯保证,他以后会听话。 当天晚上,宁则梧又折腾起来。 他非要一个生日蛋糕和一个圣诞树,邢诚本来要依他的意思,全部给他弄回来。 一想到宁桐的告诫,邢柯就责备他,“才说了要听话,又任性起来,你是不是非要我收拾你一顿,才肯老实?” 见邢柯真的是发怒了,邢老夫人赶忙在一旁劝他,“你别吓着孩子啊!” 老夫人知道他压力大,她心里也着急宁桐的情况。不过她更难以想象宁桐真的一病不起,邢柯最后会是怎样…… 宁则梧本来就伤心坏了,邢诚也不忍看他一直这样。这些天来,宁则梧的嗓子没有一天是好的,一说话,那声音都是沙哑的。“你先听听孩子要那些东西是什么意思吗!” 在邢氏二老的作用下,邢柯的脸色多少有些缓和。他依旧板着脸孔对着宁则梧,“你要那些东西做什么?” 宁则梧上前扯着他的裤子,一边哭一边说:“我要向生日蛋糕和圣诞老公公许愿望,让妈咪的病快点好起来~” 邢柯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无奈,他红着双眼对宁则梧笑道:“那种不切实际的东西,怎么会管用呢?” 说什么不切实际,他还不是一样在宁桐的外公和母亲的墓碑前暗暗祈祷么…… 宁则梧被邢柯抱起后,小手臂就自动环在了他的脖子上。“管用管用,我以前跟生日蛋糕和圣诞老公公许愿,我的愿望就实现了~” “那你许了什么愿啊?”邢柯觉得小孩子的愿望一向简单,无非就是想要个玩具布偶之类的。 宁则梧却告诉他,“我想要爸爸~” 邢老夫人当场就落下眼泪来,邢柯的眼角也湿润了,鼻腔里更是堵了一股酸涩的气体,直逼着他的双眼原来越湿润。 “如果……”一开口,邢柯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他稳了稳心神,故作镇定,“如果不是你生日那天许愿的话,愿望是不会灵验的。” 他该怎么安慰他的儿子呢…… 邢诚隐忍的手都在颤抖,“明天爷爷带你去庙里,咱们跟菩萨请愿,让你妈咪的病快点好起来。” 邢老夫人抹了一下眼角,凭着呼吸说道:“奶奶也跟你一起去!” 好不容易把宁则梧哄睡下,邢柯这一天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他早早的就把换洗的衣服收拾好了,想起之前宁桐说的那部电视剧,他便在网上稍微看了一下。跳过男女主角暧昧美好纠结的时光,他主要将女主在得知自己身患不治之症的那一段看了一下,到了结局的时候,他才知道宁桐在骗他。 这部电视剧的结局,并没有他想的那样美好。 因为睡得比较晚,邢柯第二天很晚才起床。 他正要出门去医院的时候,哭成一脸猪肝色的宁则梧跑来找他。 瞧他脸色变得这么严重,邢柯心里头一紧,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宁则梧一个劲儿的哭,话都说不出来。 邢柯被他领到了院子里,不远处,邢氏二老在对邢小凤大发雷霆。 原来是邢小凤叫人宰了宁则梧养了一年差不多的鸭子,她偷偷的宰掉也就算了,旁人大不了哄哄宁则梧小鸭子找它们妈咪去了。这女人居然贱到叫人在宁则梧面前,把鸭子都要给活宰了! 因为这事儿,邢诚抽了邢小凤好几个嘴巴子。邢老夫人也骂了她好几句。 邢小凤两边的脸颊已经肿了,她也是哭个不停,还特别会找理由。“是爸妈你们要跟我分家,我跟小月一直都吃不好!” 200 成了他的盘中餐 邢小凤这是不作就不会死的节奏! 她想吃好的,厨房里什么好吃的没有? 就算她吩咐一声给佣人,佣人都会把好吃的端到她面前去! 她看大人不顺眼也就罢了,何必为难这么小一个孩子!? 宁则梧早上起来还好好的,这会儿又哭的稀里哗啦。 邢柯真想破口大骂,他最近承受太多压力,这次正好发泄一下。 “邢小凤,你别给脸不要脸!”邢柯大发雷霆,他心里正着急——一边想尽快赶去医院,可他又实在丢不下宁则梧这孩子。“你还真以为别人拿你没辙了是吧!妈,这回你也别帮她,就让她带着小月到外面自生自灭去吧!” 一听邢柯又要把她赶出家门,邢小凤急了,捂着脸歇斯底里的嘶吼着,“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 “你欺负的是我儿子,你说我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邢柯可是知道邢小凤这个自私鬼,就连邢诚生病住院的时候,她都窝在家里没去探望一眼。“爸妈,你们就看着办吧。你们今天不把她赶出去,我就把宁则梧送到乐平那去!” 邢柯当然不会真的把宁则梧送去乐平那里,他知道乐平对宁则梧视如己出,但乐平毕竟不是宁则梧的亲舅舅。邢柯这么说,不只是威胁邢氏二老,也是为了恫吓邢小凤。 宁则梧攀着他的肩头,依旧呜呜哭个不停。 邢柯怎么哄他都不管用,宁则梧还一直哭说要找妈咪。 邢柯无奈,就把他抱回房,给宁桐打了个电话,稍微把他迟到的原因说了一下。 邢柯把电话贴到宁则梧耳边,“给你妈咪说句话。” “妈咪~呜呜~”宁则梧又泪崩了。 邢柯唯恐宁桐的声音被宁则梧的哭声掩盖,他就按了免提。 宁则梧抱着手机不住的哭,泪水都滴落在手机屏幕上了。 “宝贝儿。别哭了。等妈咪病好了,再给你捉几只小鸭子回来养,好不好?”宁桐知道宁则梧心疼邢诚给他买了那几只小鸭子,过年吃肉的时候,宁则梧就没舍得让人宰掉它们。“你再哭。妈咪就不理你了。我挂电话了。” 宁则梧不依不饶的哼哼唧唧几声,唯恐宁桐真的挂电话似的。他的哭声虽说是弱了下来,却依旧没有止住。他抽抽搭搭说道:“妈咪。我想你~” “妈咪都给你说好了,等我病好,我就去接你。”宁桐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怕就怕她没有以后了。小鸭子死了,宁则梧都会这么伤心。真难以想象,她死了之后,宁则梧会怎样。“妈咪不在的时候,你要听爸爸、爷爷奶奶的话。你大姑和你小月妹妹再欺负你,你尽管给你爷爷奶奶告状去。让你爷爷奶奶替你报仇!” 一旁的邢柯听的十分无奈。同时心里也沉重无比。宁桐这是在给宁则梧交代后事,他怎能听不出来? 宁则梧顿时就神气活现起来,他一边抽着气一边告诉宁桐,“今天爷爷奶奶都打大姑了呢~”看来邢氏二老确实给宁则梧出了一口恶气,要不然小家伙也不会觉得这么痛快。可一想到他那几只惨死的肥嘟嘟的鸭子,宁则梧又伤心起来。 就算宁桐看不到。也能想象他泪眼婆娑的样子。 宁桐鼻头一酸,眼里也湿润起来。 她定了定心神,心里头始终有一团酸涩的情绪盘桓不去。 邢柯哄着宁则梧,“爸爸待会儿就带你去买小鸭子,好不好?” 他知道自从宁桐生病的这段时间以来。宁则梧几乎都没怎么笑过。只要邢柯一从医院回来,小家伙就嚷嚷着要跟他一起去医院。邢氏二老也跟他反馈过,邢柯不在的时候,宁则梧也缠着他们两位老人家说要去医院看他妈咪。 宁则梧扭扭捏捏起来,其实他想宁桐陪他一块儿去买小鸭子,可是他知道他妈咪病的很重,所以他特别体贴的说:“等妈咪病好了,我们一起去买小鸭子~” 邢柯特别感动,不受控的在他脑袋上亲吻了一下。 不大一会儿,邢老夫人兴高采烈的进来了。看她神色,就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儿。她牵着宁则梧的手,“走,跟奶奶到外面去,奶奶给你看样好东西!” 宁则梧一手抓着手机,一手牵着邢老夫人。 宁则梧的手本来就小,手机屏幕又大,他拿起来显得十分吃力。 邢柯要帮他拿着手机,就这小家伙还不愿意。 不知道那手机到底是谁的。邢柯突然气不打一处来。 邢柯跟着他们祖孙俩到了湖边,见邢老夫人扒开一堆杂草,露出一窝鸭蛋来,周围还落有许多鸭毛。 宁则梧特别茫然,还心想着小鸭子们都死了,奶奶该不会还要吃了它们的蛋吧…… 见到这窝鸭蛋,邢柯也满怀惊喜,“唉哟,要孵出小鸭子了!” 宁则梧特别嫌弃的看着他,别以为他是小孩子就觉得他特好骗。他还是知道小鸭子长的不是这样的! 见他脸上没有一点儿高兴的神采,邢老夫人给他解释小鸭子会从这些鸭蛋里孵出来。 即便是这样,宁则梧还是不停的抹眼泪,“小鸭蛋的爸爸妈妈都死掉了~” 宁桐在电话里安慰他,“好了好了,等妈咪病好,我跟你一起照顾小鸭子。你可要好好的把小鸭子孵出来,听到没有?” 宁桐想办法转移了宁则梧的注意力,她的鼓励果然对小家伙起了作用。宁则梧也暗自下决心,要把鸭蛋孵化出来给他妈咪炫耀。 一家人商量着该拿那些死掉的鸭子怎么办,邢老夫人觉得就那么埋了实在可惜了。 她炖了两只,其他几只都被邢诚刷了蜂蜜做成了烧烤。 宁则梧是宁愿饿着肚子,也不忍心吃他的小鸭子。 饭桌上,他看着成了盘中餐的鸭子们,又哭哭啼啼起来。 邢柯为了他,现在都没有去医院。他能察觉出宁则梧的不安,他虽然小,大概也多多少少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 邢柯决定先把宁则梧哄老实了,再去医院陪宁桐。 可这小子死活不肯做到饭桌前来吃午饭,明明肚子就已经饿的咕咕叫了。 邢柯夹了一条烧鹅腿,闻了一下,故意做了很夸张的表情,一副香的不得了的样子。 邢氏二老也故意馋他,老夫人还说:“不吃我们可就吃完咯!” 宁则梧搓着他玩具车得轱辘,偷偷的往他们那儿瞄了一眼。 “过来帮你妈咪尝尝味道,好吃的话,我就给她带过去。”邢柯引诱着他。 老夫人知道宁则梧一直期盼着宁桐的病能快点好,忙附和着邢柯说:“就是就是,你妈咪吃了你的小鸭子,病很快就好了。这鸭子汤可有营养了,你妈咪吃了后肯定病好的特快!” 宁则梧终于被说动,他丢下玩具车,跑到邢柯跟前,在他递来的烧鹅腿上咬了一口。 “香不香?”邢柯问。 宁则梧含着眼泪,颤抖着声音答:“香~” 他自己抓着烧鹅腿啃起来,边吃边哭的样子实在让人觉得啼笑皆非。 “那我给你妈咪多带点。”邢柯心里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小子给安抚住了。他按着宁则梧的小脑袋,状似严肃道:“你看你一哭,全家人跟着你着急。我现在还没到你妈咪那里去,你是吃饱了,你妈咪可还生着病饿着肚子呢!” 这孩子的情绪刚稳定住,邢柯就开始说教,邢老夫人有些不依宝贝孙子受委屈了。她不由的嗔怒的瞪了邢柯一眼,还道:“你又要惹他哭了是吧?” 邢柯威严依旧,绝不能事事都惯着宁则梧。他觉得宁桐说的对,家里有一个娇纵的邢小月已经够闹腾的了,他儿子要也是那德性,他肯定比宁桐还受不了。 而且邢柯早看出来了,虽然宁桐教孩子的确有一套,其实她打心眼儿里还是宠的厉害。 还好家里还有他一个清醒的人,邢柯不介意一辈子都在宁则梧面前扮演黑脸的人角色。 “妈,万一我跟桐桐要是不在,你们可不能舍不得教训他!再这样下去,这小子迟早被你们惯出小月那德性!以后他再哭,谁也别哄他,让他一个人哭去!”邢柯的口气越来越重。 宁则梧含着鸭腿,憋着气,不敢哭出声,那眼泪流的跟关不住的水龙头一样。 看宁则梧豁牙咬不动,邢柯就把鸭腿上的肉撕成一块一块的,骨头丢给了早就馋的不行的火锅。 见小家伙吃饱喝足了,邢柯赶紧收拾了一下,赶去医院了。 邢柯才到病房门口,就听见从里面传来说笑声。 听这声音,好像是—— 邢柯推门进去,果然见柴禹坐病床旁边,手里还拿着个削到一半的苹果。 宁桐跟他一样,脸上都挂着笑。 邢柯立马心里就不是滋味儿了,本来他该客气的冲柴禹笑笑,可他那脸拉的比驴脸还长。 “来啦?”邢柯的声音里有一股火药味儿。 听出这点,宁桐抿唇轻笑了一下。 柴禹也知道自己身份尴尬,谁让他是宁桐的前男友呢! 201 鬼门关前走一圈 其实,在柴禹知道在六年前对宁桐强下手是邢柯,柴禹就找过他。 不过,当时看到邢柯不知道被谁打的鼻青脸肿,柴禹就没动手揍他。 邢柯跟柴禹寒暄了几句,都是聊公司里的一些话题。邢柯无法就是想让柴禹没机会给宁桐说话。 柴禹意会过来了,削完苹果,放下水果刀就走人了。 柴禹都走了,邢柯的脸色依旧没有缓和。 宁桐吃着他带来的饭菜,也没怎么理睬他。 对柴禹就有说有笑,对他就那么冷淡,邢柯心里的情绪更多了。 他酸酸的说了句,“你们刚才都说什么了?” 听他跟审问犯人似的,宁桐暗自觉得好笑。“就说了些家常。” 其实柴禹跟她抱怨,邢柯把公司的事情都丢给他,连交女朋友的时间都没有。 不管柴禹这话背后的意思是什么,宁桐都希望他能够放下她跟他曾经的那段感情。 不过,只要她不在了,柴禹迟早会放下的。不知道邢柯会不会…… 宁桐饿了大半天了,这会儿吃起东西都是狼吞虎咽的。 邢柯不住的往她碗里加菜,自己也时不时的来上几口。 邢柯总是不嫌麻烦,每天给她带来很多菜式,从来没叫过外卖。 一顿饭吃完,宁桐不觉得撑,反而有种快累趴下的感觉。 她强打起精神,跟邢柯提起邢小凤的事情来。“你们家打算把你姐怎么办?” 宁桐知道,她不在的时候,宁则梧住邢家的时间肯定会比较多。可邢家有邢小凤和邢小月那两个豺狼虎豹,宁桐着实放心不下。 别说她不安心,邢柯也头疼。 不过他今天已经给邢氏二老下了最后的通牒,家里已经对那母女俩采取措施了。“我想过了,也跟我爸妈商量过了,过段时间让我姐跟小月搬出去住。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宁桐的当务之急。就是先把这一身病治好。 可这病。不是宁桐着急就能好的。她总要在离开人世之前,把宁则梧安顿好。 宁桐幽幽的看着邢柯,忽然来了句,“你什么时候把我们的离婚手续给办了。” 邢柯心头一紧,薄唇抿了一下,随后强颜欢笑起来。 他故意嬉皮笑脸的说:“你这病还不知道能不能好呢。”能好就再好不过。“你要是成了我的亡妻,我就天天把你的照片摆在床头、客厅、办公室里。我随随便便领个小姑娘,都会觉得我特怀旧,我的魅力肯定会大增!” 宁桐虚弱的笑了一下,虽然知道他说的是玩笑话。可心里头就是不受控制的泛起了酸酸的滋味儿。 邢柯没察觉到,因为他心里想的是另外一回事儿。“你干爹不知道你生病的事情吗?” 邢柯和乐平努力了好些天。也没找到秋龙宇的消息,只知道他去澳洲定居了。邢柯就想,说不定宁桐会知道什么。 “他在澳洲买了套别墅,这会儿正跟小姑娘快活呢吧。”宁桐并没有把自己生病的事情告诉秋龙宇,没必要多一个人为她伤心操劳。 见她露出疲惫之态,邢柯忙托着她的后颈,把她身后的枕头放低。“睡一会儿吧。” 宁桐本来不想吃了就睡。可她身子实在乏的不行,力不从心。 宁桐躺倒,对邢柯哀求着,“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照顾宁则梧!” 邢柯握着她的手,似乎要给予他全身的力量,并重重的承诺:“一定!” 在宁桐睡着后,邢柯抓起她的手机,试图在她手机里的通讯录。找到秋龙宇的信息。 当他看到宁桐在通讯录里,将他的信息备注成“老公”的名字时,邢柯心里狂捐起一股暖流。 虽然宁桐从来没有这样叫过他,可她打心眼儿已经承认了他的存在。 终于找到秋龙宇的联系方式,邢柯拨过去,对方却不在服务区。 这些天来,乐平一直往秋龙宇的娱乐公司跑。 秋龙宇的秘书也给不了乐平一个确定的答复,因为秋龙宇一向放荡惯了,没个准儿。 乐平见这位女秘书看上去挺通情达理的,就哀求她:“能不能麻烦你把他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 女秘书的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明显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不好意思,我们是不可以随便将上司的联系方式透露给任何人的。” 乐平寄希望于她了,这些天来也把好话说尽了。甚至嘴皮子都磨掉一层。“我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有人等着他救命呢!”他越说越着急,干脆拍桌子威胁起她来。“我可告诉你,耽误了这件事,你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这位女秘书也不是吃素的,她板起脸来,“你再不离开,我可要叫保安了!” 乐平指着她的鼻子,放下最后一句话,“你就等着被革职吧!” 邢柯从宁桐嘴里打听到秋龙宇在澳洲的具体所在地,他这会儿离不开宁桐,就麻烦乐平往澳洲跑了一趟。 算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吧,乐平当真在澳洲找到了秋龙宇。 见到秋龙宇的那一刻,乐平激动的都要给他跪下了,眼泪也差点儿飚出来。 秋龙宇生活有些不检点,乐平找到他的时候,看到他在游泳池旁边跟澳洲的美女**呢。 不管秋龙宇这个人怎么样,乐平觉得找到他就是一件好事。 秋龙宇并不认识乐平,也不知道乐平千里迢迢是为他而来。 乐平跟秋龙宇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在说起他是吴彦的儿子,他看到秋龙宇脸上明显闪过一丝不悦之色。 一开始,乐平也没敢跟他摊牌,很小心的问了句,“秋先生,请问你什么血型?” “b型。”秋龙宇有些困惑的看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他的下文。 乐平心里燃起了希望,宁桐确实也是b型血。 为了保险起见,乐平又很小心的问:“请问你在二十多年前,有没有跟桐桐的妈妈宁筱梧发生过关系?” 秋龙宇沉默了,神色也紧绷起来。 乐平的话,勾起了他的回忆。 二十多年前,秋龙宇跟宁筱梧两情相悦。不过他心高气傲,不肯在宁家的上门女婿,就跟宁筱梧分手了。 他一直特别后悔这件事,如果当时他没有离开宁家,宁家也不会惨遭横祸…… “桐桐很可能是你的女儿,求你回去救救她吧!” 秋龙宇听说宁桐得了白血病后,连夜就跟乐平订飞机票,赶回去了。 这一路上,秋龙宇想了很多。 一想到宁桐可能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心里还是很欢腾雀跃的。 活了这把年纪,他如今连个子女都没有。突然得知自己有了个那么大的女儿,秋龙宇终于如愿以偿的尝到了初为人父的滋味儿。 可他心里百般纠结,复杂极了—— 不用做亲子鉴定,秋龙宇就已经认定了宁桐是他的亲生女儿。 可是如果让宁桐知道这一点,她难免会在心里怨怪他。 如果许多年前,他不是年轻气盛,而是选择和宁筱梧厮守,他们一家肯定会过得比现在还要好!甚至,宁桐的外公和母亲都不会离开人世…… 秋龙宇决定,就保持现在的关系,一辈子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宁桐也好。 秋龙宇一下机,就到医院探望了宁桐。 看到他出现,邢柯眼睛都红了。 经过化验,秋龙宇的骨髓和宁桐的果然是匹配的。 这是好消息,可医生也告诉了他们一个坏消息—— 秋龙宇看似健壮,其实骨子里头还是有不足的。 就算他这条老命不要,秋龙宇也决定把宁桐的命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宁桐的手术定在了三个月以后,也就是隆冬时节。 这三个月里,秋龙宇不抽烟、不喝酒,甚至连女人都没有碰。 他戒了一切不良嗜好,狂补身体。 在短短的三个月里,他愣是胖了一二十公斤! 手术很成功…… 宁则梧迎来了他六岁的生日—— 这一年,宁则梧在他生日这天,只跟家人一起过。他同时向生日蛋糕和圣诞老公公许愿,保佑他们一家健健康康,谁都不要再生病了。 宁桐大病初愈,才出院没多久。 因为没有再化疗,她的头发也长出来了,甚至比以前更加浓密。 过去的一年里,宁桐没能给宁则梧什么。 在生日这天,宁则梧还以为可以从她那里得到两份礼物呢。 看着手上被硬塞的这副手套,虽然这手套看上去颜色和形状都很奇怪,可仅仅拿在手里,宁则梧就觉得暖暖的。 宁则梧还是觉得美中不足,“妈咪,这到底是我的生日礼物,还是圣诞礼物啊~?” 宁桐特认真的告诉他,“左手手套是生日礼物,右手手套是圣诞礼物。” 宁则梧张口结舌,那明年他妈咪是不是也要送一双袜子,把圣诞节和他的生日给糊弄过去? 乐平乐呵呵的,一直就没合拢嘴。“你就别为难你妈咪啦,为了给你织这双手套,她出院的时候可熬了好几个晚上呢!” 一听这双手套是宁桐亲手织的,宁则梧顿时就觉得它们可爱多了。 202 宁则梧要六岁啦 邢柯一把抓过宁桐送宁则梧的手套,往自己手上一戴,发现正好合适。他乐呵呵的在想,宁桐是不是投桃报李来着。 他在宁则梧面前虚空抓了几下,似乎在炫耀什么。 “宁则梧,你看爸爸戴着正好,以后这手套就给我戴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手套是自己心爱女人织的,邢柯觉得戴着它异常的舒服和暖和。 “才不要给你戴咧~”宁则梧霸道的拽着他的胳膊,把那双对他来说大了好几码的手套从邢柯手上给扒了下来。 邢、宁两家人在圣诞树下忙着给宁则梧的生日小派对做些布置。 宁桐病的人这一年里,都没怎么跟他好好相处。 她刚出院那会儿,猛的一看宁则梧,发现他个子长高一些。尤其是那眉宇间的模样,越发的随邢柯了。 之前那窝鸭蛋,早就孵化出六只可爱的小鸭子了。宁则梧叫它们小黄们,还给它们编了号。 现在腊月,外头冷,小黄们不宜被安置在外面。宁则梧就给它们在房子里面做了个窝,以防它们在房子里到处乱跑,他用积木做了个栅栏,把它们圈在中间。 宁则梧拉着宁桐,非要她跟着他一起去看他的小黄们。 可宁桐只想好好看看他。 宁桐坐在沙发上,用那双美腿将他禁锢在怀中。 她掀开宁则梧的嘴皮子,美眸直往小家伙的嘴巴里面瞅。“让妈咪看看掉了多少颗牙。” 宁则梧说话都是漏风的,感觉口齿不清。有时候不仔细琢磨,还真听不懂他说的什么。 宁则梧对着她龇牙咧嘴。 在看到他的龋齿后,宁桐绷紧脸色,伸手弹了他一个脑崩。“你这孩子,告诉你多少回了,糖少吃!” 宁则梧捂着脑袋,整个人直往她怀里钻。“都是你不在的时候,爷爷奶奶把我给宠坏了~我要什么。他们给我什么~” 这小子居然告起邢氏二老的恶状了。邢老夫人在一旁听的哭笑不得。她一个箭步冲上去,拧着他的耳朵,当然没有真下手劲儿。她嘴上虽然恶声恶气,可还是能听出她对宁则梧的宠溺。“我是为谁好哇?天天叫你刷牙,到了刷牙的时候,跑的比兔子还快的是谁啊?” 宁则梧以为他把脑袋塞进宁桐的大衣里,旁人就打不着他了是吧? 宁桐直接在他屁股上拍了两下,“走开走开,这是谁家不讲卫生的臭小子,我不认识你!” 宁则梧也不顾捂脑袋了。双手圈着宁桐的腰,不肯撒手了。 看他粘宁桐那么紧。邢柯不依了。 他过去把宁则梧从宁桐身上赶下去,他刚落座到宁桐身边,宁桐站起来往厨房帮忙去了。 今天虽说是圣诞节,又是宁则梧的生日,更是为了庆祝宁桐健康出院。 邢老夫人特地炖了一锅牛大骨,都是给宁桐准备补身子用的。 宁桐要帮忙,可她身子虚。老夫人把她从厨房轰出去了。 想起之前买了好些坚果还没摆出来,宁桐就去收拾了一盘子。 她端着盘子,没注意脚下。她踩着一个小车模型上,车轱辘一滑,带着她就往后栽去。 好在邢柯在她身后把她的身子给稳住,宁桐才没有摔跤。 看了一眼地上的玩具车,邢柯对宁则梧发怒,“宁则梧,给你说多少回了。玩具不玩的时候不要到处乱丢!” 看看这房子的犄角旮旯里,哪里没有宁则梧玩具的身影? 宁则梧也知道是自己的错,他跑过去把玩具车捡起来,撅着嘴用车头在邢柯大腿上戳了两下。 宁桐还没来得及对邢柯说一句道谢的话,就见他风一般的窜出去追打宁则梧了。 宁则梧跑去厨房,躲到邢老夫人后面。见邢柯当真不敢上前,他还故意给邢柯摆出一个得意洋洋的鬼脸。 这臭小子现在可有靠山了,还懂得利用身边的资源…… 邢柯气不打一处来,看他吹胡子瞪眼睛,老夫人白了他一眼。 邢老夫人吹凉了一块肉,送到宁则梧嘴里,“帮你妈咪尝尝,看炖烂了没有。” 同样是亲生的,前后态度天差地别,邢柯登时就不愿意了。“妈,你看你把他惯的,现在都敢没大没小了!” 邢老夫人又瞪了他一眼,明眼人一眼就瞧出来了。宁则梧没大没小,就只针对邢柯一个人! 活该他到现在还没被宁则梧叫一声爸爸! “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自己媳妇儿都快没了,还有心情管其他,老夫人都替邢柯着急。 自从宁桐出院以后,就没有往邢家里来过。 这次是赶上宁则梧生日了,她一早才过来。说不定吃了下午饭后,她人就跟乐平一口子回去了。 宁桐跟邢柯分居,势必会牵扯到宁则梧去处的问题。邢氏二老可舍不得放这孩子跟宁桐走。 邢柯也知道老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他悄悄的望向宁桐。 这会儿,宁桐正坐茶几跟前剥核桃呢。 都说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一点儿没错。 宁桐病了一回后,邢柯发觉她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应该说更加吸引人了吧。他的目光总是围着她周遭转,还难以移开。 分居都是次要的,邢柯回回见了宁桐,都被催着赶紧把离婚手续给办了。 邢柯强烈表示不愿意后,宁桐也不再逼他,不过明显的冷暴力已经展开了。 趁着厨房里就他们仨人,邢老夫人偷瞄了门口一眼。见周围安全她还是很小心翼翼的拉着宁则梧问:“cris,你喜欢在哪个家里住啊?” 宁则梧抠着玩具车的轱辘,低着头不说话了。其实他不笨,他多多少少也察觉出宁桐跟邢柯之间的感情出了问题。 看他不吭声,邢柯着急了。他就想不明白了,刚才那个问题有多深奥吗? 他俯下身,鼓动宁则梧说:“你妈咪吃完饭,说不定就回去了。你要是想跟你妈咪,还有爷爷奶奶在一起,就想办法把你妈咪留下来。” 宁则梧用车头戳了一下邢柯的下巴,嘴里嘟嘟囔囔道:“她是你老婆,又不是我老婆~” 邢柯捂着下巴,哭笑不得的瞪着他。他实在想走这小子一顿,别说老夫人不愿意,就是他本人也不忍心。 看他凶神恶煞,宁则梧吓得从厨房跑出去了。 他扑到宁桐身上,甜甜的叫了一声,“妈咪~” 宁桐在他身上闻到了好大一股肉香味儿,她作势在宁则梧的脸颊上啃了一口,“这么香啊,让妈咪吃掉吧!”宁则梧张大嘴巴,对着宁桐哈了一口气,“我刚才吃肉了~” 宁桐故作一副被熏晕的样子,“叫你不刷牙,嘴巴臭死了!” 宁则梧咬紧下唇,他背过宁桐,偷偷的对着小手掌哈了一口气,并没有闻到奇怪的味道。他羞得脸颊通红,一直用头顶钻着宁桐的肚皮,还嘟嘟囔囔的说道:“才不臭~” 宁桐觉得自己肚子都快被钻个窟窿出来了,“都是小学生了,还这么淘气?” 新年一过完,宁则梧可不就是要告别幼儿园的生活,成为一名小学生了么! 宁则梧靠着她的腿,又鼓捣起他的车轱辘。他低着头,小声问:“妈咪,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家呀~?” 说完,他抬起眼睛,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宁桐的脸色。 宁桐把他抱坐在腿上,她知道宁则梧两边都舍不得。“我已经把你送给你爷爷奶奶了,送出去的东西,还能厚着脸皮要回来么?” 宁则梧撅着嘴,眼眶里立马蓄满了泪水。他哽咽了一声,“你骗人!你明明就说过病好后,会来接我的~” 这小子记得还听清楚的么! 宁桐故意装作肚子痛,“哎哟哎哟”的呻吟起来。 “怎么办,妈咪的病还没好!”她无病呻吟的这一招,把宁则梧唬住了不说,就连邢柯也跟着紧张起来。 邢柯快步上前,不由分说在宁则梧的屁股上拍了两巴掌。他可是真下了劲儿的。 宁桐猛推了邢柯一把,把委屈的眼泪扑簌簌直往下掉的宁则梧拉到怀里。 “你干什么呀你!”宁桐有些恼怒,孩子不知道也就算了,大人还看不出她在这儿跟宁则梧闹着玩儿的么!凶完邢柯,宁桐给宁则梧揉着屁股,“不疼不疼啊!” 邢柯一脸无辜,他当真以为是宁桐被宁则梧折腾的旧病复发了。他吓得都变了脸色! 宁桐抱着宁则梧又是给他揉屁股,又是哄着他。 宁则梧硬生生把眼泪给忍了回去,继而小手拍拍屁股,特别大义凛然的说:“不痛不痛,我穿的厚~!” 宁桐会心一笑,她知道宁则梧也明白道理。他宁愿去“破坏”邢老夫人跟邢柯之间的感情,也不想看着宁桐跟邢柯之间破裂。 虽然是这么个道理,可孩子的看法毕竟单纯。 邢、宁两家的恩怨,将会是她心里永远的结。无所谓原不原谅,即便她口头上说原谅这一切,还是会耿耿于怀。 “宝贝儿,生日快乐。”宁桐由衷的对宁则梧说道。这孩子的一切,是她最挂念的。 203 幸福生活在一起 为了报邢柯打屁股之仇,宁则梧跑去邢老夫人那儿告状去了。“奶奶,那个坏家伙打我屁股~” 说着,他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扑簌扑簌的往下掉。真不知是真委屈,还是演技使然。 老夫人知道宁则梧口中的“坏家伙”就是邢柯,“你等着,我帮你打他去!” 不大一会儿,一脸茫然的邢柯被邢老夫人拉到厨房。一在宁则梧面前站定,老夫人抄起擀面杖,就往邢柯大腿上抽了两下。 邢柯大喊求饶,“妈,我可是你儿子啊!” 邢老夫人还真下的了手!这叫他以后还怎么在宁则梧面前树立父亲的威严? 宁则梧压抑着痛苦的声音,觉得还不解气似的,冲上去,用玩具车头在他大腿上狠狠地戳了几下。 刚刚都没有见宁则梧在宁桐跟前哭,现在却跟个泪人儿一样。 邢柯心头一软,蹲下身来安抚他。“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道歉好不好?”他把大手覆在宁则梧的屁屁上,想起之前他下手的时候,可能是真用劲儿了。可是他又忍不住柔声教训起小家伙来,“你妈咪病刚好,能让你那么折腾吗?你都六岁了,要听话懂事,知道没?” 宁则梧一巴掌把他的脸推开,敢情他还不服气了。 瞧瞧这孩子看邢柯多“顺眼”,对谁都不叛逆,偏偏对邢柯就百般不是。 邢柯捂住脸,不敢置信。他好声好气的跟这小子说话呢,这死孩子居然不识好歹!“你怎么能这样对你爸爸呢?我跟你有仇是吧?” “有仇有仇~!”宁则梧小脸儿一抬,还冲他冷哼了一声。 邢老夫人用擀面杖捅了邢柯一下,“你就别闹他了,上前叫你爸下来吃饭!” 邢柯双手蜷成爪状,扮作老虎,嗷的吓唬了宁则梧一声。 在他拿着玩具车戳来的时候,邢柯转身快步逃出厨房了。 不一会儿,邢柯又垂头丧气的进来了。这时候宁则梧已经不在厨房。找宁桐玩闹去了。 “妈。我爸说他不吃。”邢柯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老夫人变了脸色,低喝了一声“胡闹”。 别说这天还是过节呢,还正好赶上宁则梧的生日。宝贝孙子的庆生宴,哪能说不吃就不吃呢! 老夫人站在厨房门口,往对着嚎的宁家母子方向看了一眼。 没人说,可大家心里都明白着呢。 当年要不是邢诚跟吴彦联合,只怕宁家也不会家破人亡。 邢诚这是觉得自己没脸面对宁桐呢! 乐平把刚做好的生日蛋糕给宁则梧推来了,他也就做糕点这点儿功夫还能拿的出手。每年宁家母子和他的生日,从来都不在外面订做蛋糕,全都是他们自己鼓捣出来的。 先不管好不好吃。形式到了就行。 蛋糕被推到圣诞树下,乐平在上面插了六根蜡烛。等会儿宁则梧要是一口气能把这么大的蛋糕上的蜡烛都给吹灭了。乐平还真服了他! 放蛋糕的餐车太高,宁则梧根本就看不到蛋糕的花样。 见他着急的围着餐车打转,宁桐刚要伸出援手抱他,被邢柯抢先一步。 邢柯直接把宁则梧放坐在他肩膀上,“看着了吧?” “我想许愿呢,我有好多好多愿望呢~”宁则梧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他们一家人可以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生活在一起。他居高临下扫视一眼,没有看到邢诚。便问:“爷爷呢~?” 老夫人脸色一僵,她忙讪笑道:“你爷爷他身体不舒服,在楼上休息呢。” 宁桐一看老夫人神情闪烁的态度,就知道她说的是借口。她更知道邢诚不出现,都是因为她的存在。 纵然她心里有万千感慨,也觉得邢诚没必要在这么值得开心的日子里留下一道败笔。 宁桐给宁则梧打了一个响指,“宁则梧,走,跟妈咪一起叫你爷爷下来吃饭。” “哎~!”还不待邢柯把他放到地上。小家伙就挣扎着要往下跳。他牵着宁桐递来的手,一边唱着改版的圣诞歌,“爷爷在哪里,爷爷在哪里~” 看着他们母子俩往楼上去的背影,大家心里都特别忐忑。 老夫人更是不放心,一路悄悄地追他们到了楼梯口,观望着楼上动静。 宁则梧打开邢氏二老的房门,还没看到邢诚人影,就先清脆的叫了声“爷爷”。 听到声音,邢诚赶紧把老花镜摘下来,手里的书也搁到了一旁。 他本来是满脸喜色,在看到宁桐跟宁则梧一块儿进来的,脸上的小融化变得难看不少。 见他搂着宁则梧不说话,宁桐率先打破沉默,“爸,下去一块儿吃饭吧。” 邢诚何尝不想去给宝贝孙子庆祝生日呢,可他实在没脸面对宁桐。就是现在,他也是低着头对着宁桐。 邢诚嗫嚅着,“我还是不去了,你们先吃吧。” “爸,我都想开了,你也没必要这样。”宁桐按着靠到她腿上来的宁则梧,小家伙也挺会察言观色的,知道他们在说很严肃的话题,就没有在顽皮。“我在鬼门关前溜了一圈儿,好多事儿都觉得无所谓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重要的是眼前的人,眼前的事……” 说着,宁桐低头看着宁则梧,满眼宠爱。宁则梧也仰着小脸儿望着她。 宁桐给宁则梧使了个眼色,小家伙默契的跑到邢诚跟前,把他拉下床。“爷爷要是不去,那我也不过生日了~” 邢诚老眼湿润,他用手揩了一把,任由宁则梧拉着走了。 等一家人终于团聚,乐平为宁则梧点上生日蜡烛。 宁则梧许完愿后,一一把蜡烛吹灭。 他一口气憋的小脸儿都变色了,也没能一下把蜡烛吹灭。 邢柯只好抱着他,围着蛋糕转了一圈。 吹灭最后一根蜡烛的时候,宁则梧冷不防的抓了一把奶油拍在邢柯脸上,乐的他哈哈直笑。 邢柯莫名中枪,他立马报复回来。他的大脸在宁则梧的小脸上蹭啊蹭,整到最后,这爷俩儿就跟敷了奶油面膜一样。 这一下可热闹了,老夫人跟乐平把菜上全后,邢诚跟着他们两位年轻的男士坐一块儿小酌了几口。 邢柯留了个心眼儿,他知道今天乐平是开车载宁桐来的,就猛灌他酒,分明就是让乐平有来无回的意思。 乐平不一会儿就喝红了脸,他一醉,话就多起来。“桐桐,怎么不把你干爹叫来?” 宁桐本来也约了秋龙宇出来为宁则梧庆祝生日的,但他一听说来邢家,秋龙宇就不干了。“他去澳洲了。” 乐平知道就算他们谁都没开口,宁桐只怕也早有发觉秋龙宇是她生父的事情了。毕竟自从秋龙宇知道宁桐是他亲闺女之后,对她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关怀着。 他好些次想跟宁桐坦白,可心里头就是舍不得宁桐这个妹妹和宁则梧这个小外甥。 其实维持现在这样的关系也挺好的—— “宁则梧,明年舅舅就跟你叶老师结婚了,到时候给舅舅当花童去!”乐平迟钝了一下,然后用那双醉醺醺的眼睛望着邢柯,特欠揍的问了句,“你什么时候跟桐桐离婚啊?” 邢柯不耐烦的把他赶到沙发上睡觉去了,再回来的时候,看到宁则梧又粘到宁桐身后,便绷着脸教训他,“让你妈咪好好吃饭!” 宁桐大病初愈,正是要补身子的时候。这事情又不能一蹴而就,得循序渐进的来。可宁则梧这个小祸害吃饭的时候就是不知道老实,一会儿到老夫人那边蹭一点儿,一会儿到邢诚那边吃口菜,这会儿又赖上宁桐了。 邢柯真想揪着他,把他暴揍一顿。 邢老夫人也发现了,宁桐出院后,整个人明显瘦了一大圈。她招呼着宁则梧到跟前来,“cris,到奶奶这里来。” 宁则梧哼哼唧唧了两声,靠在宁桐怀里不肯离开,“我要跟我妈咪坐一块儿~” “那你坐下好好吃。”邢柯把他按在椅子上,又威胁似的瞪了他一眼。 看他们三口坐在一起的画面,老夫人跟邢诚相视一笑,心里头都宽慰了许多。 没了宁则梧折腾人,宁桐比谁吃的都多,吃到肚子撑得难受。 吃完之后,她抬眼往门外望了一下天色。这会儿,天都黑透了。 看她似乎是要走的样子,宁则梧推开邢柯递来的清炒油麦菜,“妈咪,今天晚上跟我一起睡嘛~” 邢柯真想放下筷子对他竖起大拇指! 宁桐本来的计划就是给宁则梧过完生日之后,就回去的。可乐平醉瘫了,她虽然没沾酒,但也拗不过宁则梧的意思。 “那妈咪明天回去。” 听到她这句话,邢柯消沉起来。 迟一点跟迟一点点,有时候还是有差别的。好在是宁桐今天选择留下来了。 对邢柯来说,他可能得到了一点点的安慰。 可对宁则梧来说,宁桐今晚走跟明天走根本就没什么差别。 宁则梧身子一歪,靠在宁桐身上,小声说道:“我跟妈咪一起走~” 宁桐把他扶正,“这个寒假好好陪你爷爷奶奶,等开学妈咪再把你接回去。” 204 那过完元旦再走 新年一过完,宁则梧就要上小学了。*****$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节****** 刚听宁桐那口气,她是有意把孩子接回宁家去上学。 邢老夫人心里有千万个不舍。关于宝贝孙子上学的事情,她跟邢诚都没少操心。 老夫人不顾邢诚示意她住嘴的神色,兀自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桐桐,你要把孩子接回你跟乐平那儿去上学?” “嗯,那附近就有学校,走路去也就分分钟的时间。” 宁桐要是这么说的话,就别怪老夫人怨她对孩子上学的事情态度随便。只图方便可不行,还得为孩子以后打算啊,那都是些什么学校,三教九流的都在,还不知道老师的素质怎么样…… “我跟你爸已经给cris物色好学校了,就本市的一小,那可是咱们全市条件数一数二的好学校!”邢老夫人不住的给邢诚和邢柯打眼色,意思是让他们赶快也说几句话。 邢诚和邢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宁桐不紧不慢的说:“一小啊,离家太远了。车接车送,太麻烦。”宁桐不是没考虑过那所学校,她听到了不少风声,那学校也就金玉其外,其实学习风气并不好。“一小的学生都是直升一中,一中是寄宿制的,等宁则梧到了中学,天天在学校呆着,你们也舍不得不是。” 老夫人一愣,她确实没有考虑到宁则梧上中学的问题。 宁桐既然了解的这么详细,她一定是做了好一番调查的。邢诚的心跟明镜儿似的,他怎么会听不出来呢! 对邢老夫人来说,宁则梧回宁家去上学,跟寄宿在学校没什么区别。还不是一样三天两头见不着面儿! 不忍看老夫人无助的样子,邢诚安抚道:“孩子上小学嘛。要求不用太高。学校好不好都是次要的,还是安稳一点好。就让孩子跟他妈咪回去吧。” 老夫人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她就是舍不得啊! 别说她舍不得,宁则梧也舍不得离开疼爱他的爷爷奶奶。 “妈咪,我们可不可以把学校搬到这里来啊~?”宁则梧的愿望是美好的,这样他不但可以和爷爷奶奶。还有和他妈咪在一起,岳小桃和陈超也会每天都来陪他一起玩。 不过,他这也叫异想天开。 宁桐觉得还是要按老规矩走—— 每个周末把宁则梧送邢家来,邢氏二老要是想孙子的人话,随时都可以去她那边看宁则梧。 邢柯完全没有被他们任何人计算进去…… “妈,我听乐平说。我住院的时候,都是您在我那边照顾宁则梧上学。”当时听乐平这么说的时候,宁桐觉得挺感动的。老夫人多心疼这个宝贝孙子,明眼人不用仔细瞧都知道。“您要是想宁则梧了,就跟爸到我那儿去住也行。” 见邢老夫人马上就要答应下来。邢诚赶紧抢在前头,装了一下矜持,“诶,我跟你妈有空就过去看看。” 宁桐带宁则梧洗漱去了,两人香喷喷的回到房间。见邢柯已经钻被窝里了,宁桐有些讶异。“你不在你房里睡,跑宁则梧这屋干嘛?” 邢柯嬉皮笑脸的嘿嘿起来,“这几天我一直跟宁则梧在一块睡。”末了,他怕宁桐不相信他,还跟宁则梧求证了一下。“是不是啊,宁则梧?” 宁则梧整个人被裹在在浴巾里,被宁桐抱着。毛绒绒的浴巾下面,他身子是光溜溜的。 在邢柯说完之后,他低着头在宁桐耳边含含糊糊的咕哝了一声“嗯”。 宁桐觉得有时候邢柯还真是厚脸皮,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做起事来意外的拖泥带水。 反正邢家房子那么多,连沙发都能当床睡,宁桐跟宁则梧也不一定非要睡这里。 “跟妈咪睡沙发去。” 邢柯有些悻悻然,他总不能真的让把宁桐家母子挤到沙发上睡去。他抱着枕头。狼狈的回自己房间去了。 等到宁桐把宁则梧红哄睡下之后,邢柯又溜进来。 他满腹幽怨的立在床边,看着被宁桐搂在怀里的宁则梧,一时间羡慕嫉妒恨的情绪油然而生。 宁桐感到身边有动静,翻身一看一个鬼魅似的黑影幽幽的站在床边,吓得她捂着胸口惊叫一声退坐起来了。 宁桐气愤的推了他一下,刚才真的是吓得她毛骨悚然啊! 她压低声音低喝道:“大晚上不睡觉,你干什么呀你!” 邢柯二话不说,对着宁桐的脸就亲下去。 不过他还没得逞,就被宁桐一脚踹开。 “再这样我跺你了喔!”宁桐抬高脚来威胁他。 邢柯不由郁闷,到底是谁说的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的。这招根本就不管用!邢柯委屈求全,爬到宁则梧另一边躺下来。 他小心翼翼的扯着被子得一角,央求道:“我也想跟我儿子一起睡,给我一点被子。” 见宁桐没反应,却也不抗拒,邢柯胆子大起来。他钻进被子里,把宁则梧夹在他跟宁桐中间。 这天晚上,宁则梧睡得特别香。美中不足的就是,第二天一到,宁桐就要离开邢家了。 乐平酒醒了,宁桐也把东西收拾好了。 他俩准备离开的时候,宁则梧还在睡梦中。 宁桐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有些不舍道:“宝贝儿,妈咪走了。” 宁则梧在梦乡中哼哼唧唧了一声,似乎在做抗议。 邢柯还没洗漱,顶着一头乱发,堵在了房门口。 “桐桐,你非要这样吗?”别说邢柯不舍,就是宁则梧醒来后知道他妈咪离开,肯定又少不了哭闹一番。 现实不允许他们在一起,别指望宁桐会完全放下心里的结。 这个结,就像解不开的疙瘩一样。 呆着邢家的每分每秒,宁桐就会看到这个疙瘩,想起种种过往,心里头就十分难受。 宁桐神情闪烁。从她的态度里,邢柯就已经看到了答案。 邢柯消沉起来,忽然有种很想哭的感觉。 宁桐走到他跟前,小声嘱咐,“等宁则梧起来,别忘了让他刷牙。等学校开学,我再来接他。” 邢柯实在不想把路让开。越过宁桐的肩头,看到宁则梧张着惺忪的双眼坐起来,他心里头多了一丝窃喜。他忙说:“宁则梧,你醒啦!你妈咪要走了,快跟你妈咪说再见。” 邢柯的口气很重,又有些怨气冲天,意思是怪宁桐太狠心。 宁桐白了他一眼,这男人还真会装!说违心话都不带打草稿的—— 一听说宁桐要走,宁则梧掀开被子,光着脚下床,几步跑到她身边,拽着她小声哭起来。 宁桐赶紧把他抱起来,唯恐他着凉了,就把他重新塞回被窝里。 看着他那双萌动的泪眼,宁桐心里无奈。“哭什么啊,这不是还没走呢吗!” “妈咪,我不要你走~”宁则梧攥着她的衣服,死活不肯撒手。 宁桐低叹一声,“这里又不是我家,我要回自己家去呢。” 宁则梧有些发蒙,“那我跟你一起走,我也要回家~” 既然他妈咪不想在他爷爷奶奶家呆了,他也不在这里住下去了。 “行了行了!”邢柯不耐烦了,他挫败的坐在床尾,不去看他们母子。他喝道:“要走都赶紧走!” 邢柯一生气,宁则梧也不敢哭出声了。他抿着嘴,不断的抽着气。 看着邢柯有些失魂落魄的背影,宁桐心里忽然不忍了。 还真是奇怪了,她见宁则梧哭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现在怎么为邢柯踌躇了?还是她已经对宁则梧哭泣的样子免疫了…… 宁桐挑着宁则梧的下巴,这才让他张开嘴,哭出了声。 小孩子压抑哭声,对身心的影响不好。 宁桐对着宁则梧,实则也是对邢柯说:“那我过完元旦再回去好不好?” 宁则梧扑到她怀里,依旧哭的很伤心。 宁桐就让乐平先回去了,她虽然要留下来,却也只是几天的时间。 过完元旦,她还是要走的…… 监督宁则梧刷牙的邢柯,蹲在厕所门口哀叹不止。他刚才真不该发脾气的,怎么一个冲动就…… 邢柯还不知道,要是没有他这一次的脾气,宁桐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 “宁则梧,你不叫你妈咪留下来,居然要跟着她一块走,你真舍得你爷爷奶奶还有我啊?”邢柯没好意思把自己放前面,他在宁则梧心里的位置,只怕连个位置都够不到…… 宁则梧吐掉牙膏沫子,扭头回道:“那是你没用,连自己的老婆都留不住~” 邢柯脸都气绿了,都说是父债子偿,他爸还真是给他留了个这么艰苦卓绝的烂摊子…… 邢柯嘱咐宁则梧好好刷牙,他出去找宁桐了,正好跟送完乐平回来的宁桐在大门口碰上。 见他堵着大门,宁桐有些没好气,“不让我进去,我现在就走。” 邢柯速度闪开,把路给她让了出来。 邢柯还是那句话,“桐桐,你非要跟我这样吗?宁则梧才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这不是你一直都想让他得到的吗?” 宁桐停下脚步,回头拿一种异样的眼神望着他。 胡乱猜测别人心里的想法,还猜不对的家伙最讨厌了! 205 超级奶爸不容易 “谁说我想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了?”打死宁桐也不承认想结婚的是她,因为看胡玥跟李一飞成双成对,她心里也痒痒了。本来以为能跟柴禹走在一起,结果被夏涵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给横插了一杠子,宁桐在邢柯穷追猛打之下缴械投降。本来想顺其自然的跟他组建家庭,哪里知道邢家是害她家破人亡的仇家…… 从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宁桐也知道她们宁家落入此般田地怨不得谁。 真要追究谁对谁错,错的人太多,要怨太多人、恨太多人,那样太累。 宁桐也只能将那些恩恩怨怨抛诸脑后,摇摇头跟她家宝贝儿子一起过日子。 她心里牵挂这一个小家伙,就足够了。 邢柯怔了一下,“但是宁则梧他想要个完整的家庭啊!” 然后,他就把宁则梧生日和圣诞节许愿说要爸爸的事情告诉了宁桐。 看着邢柯有些飘飘然的样子,宁桐撇撇嘴,一副不屑与他置喙的样子。“他哄你开心呢,你也真相信了!” 邢柯突然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他被逼急了,学着宁则梧当时的神情挤眉弄眼起来。 看他滑稽的样子,宁桐可以说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认识这个男人么…… 过去的一年里,邢老夫人一有空就去庙里烧香,拜拜佛祖,祈求一家人能跟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宁桐的并也好了,邢家公司业绩也蒸蒸日上,小孙子也健康的度过了六岁生日…… 这天邢老夫人要去庙里还愿,想要带宁则梧去,却被邢诚给阻拦了。 邢诚道:“你带孩子去那地方干什么?那些神鬼的我们老人家信奉一下也就行了,甭带他去。” 邢老夫人还不愿意了。拿俗话来塞他,“头上三尺有神灵,我带我孙子去见见世面怎么了?” 邢诚看了一眼门口,就怕老夫人这话刚好撞到宁桐耳朵里。这话要是让宁桐听到了,指不定她心里会有什么想法。“眼看孩子就要上小学了,那不用学习。在庙里拜一拜,考试就能及格了是吧!别带他去了,影响不好。” 被邢诚这么一说,老夫人也觉得行不通。她也不希望她宝贝孙子的奖状,都是求神求佛祖拜来的人。 邢老夫人连一时半会儿都离不开她小孙子,一想到要离开了。心里就慌的很。“那你跟我都去还愿,cris怎么办?” 邢诚哭笑不得,一有了宁则梧,老夫人的世界就是她跟宝贝孙子了。“还不是有邢柯跟桐桐嘛!” 把孩子交给宁桐照顾,邢老夫人倒是放心的很。毕竟宁桐都照顾宁则梧那么多年了。而且宁则梧最听她的话。就是邢柯这人——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邢柯就是跟宁则梧合不来。不是宁则梧欺负邢柯,就是邢柯欺负宁则梧。 “桐桐今天要去医院做复查了吧。”邢老夫人想起这茬事儿来。宁桐早上就出门了,不愿带孩子去病气重的地方,就把宁则梧托给他们照顾了。他们自然是乐意为之。“邢柯还要去公司吧?” “去公司怎么了?”邢诚巴不得宁则梧早点接触他们邢家的事业,反正总有一天宁则梧会接邢柯的班儿。“还是你怀疑咱们儿子看不住咱们孙子?”邢诚的心明镜儿似的,表面上宁则梧不待见邢柯,其实那小家伙打心眼儿里还是挺重视邢柯的。“就让邢柯带cris去公司!” 邢老夫人把宁则梧交托给邢柯之前,她原以为宁则梧不愿意跟着邢柯,没想那小家伙还真点头答应了。 老夫人觉得这样也好。正好让邢柯跟宁则梧培养培养父子感情。等到邢柯真的看不住宁则梧的时候……那时候再说吧! 邢柯要当宁则梧的超级奶爸,这可不是容易的事儿。 他爸宁则梧带去公司,父子俩成为公司的焦点。不到半天的功夫,话题便传开了,也不知是从谁开始的。 邢柯忙着处理公事,就把宁则梧扔到他办公室自生自灭去了。 反正他办公室里有电视有床的,宁则梧闲了可以看动画片,累了也有地方睡觉。 可宁则梧对这两样都不是很感兴趣,他蹲地上玩着随身带来的玩具小车模型,嘴里不住的发出汽车鸣笛的声音。“嘀嘀嘀~” 半晌过后。邢柯突然意识到没有听到宁则梧的声音,就抬头留意了一眼。 整个办公室里,再也看不见宁则梧的身影。宁则梧的外套,还在沙发上放着呢。 邢柯在里屋找了一圈,厕所里也没有放过。他注意到办公室的大门是虚掩着的,才料想这孩子该不会是跑出去了…… 邢柯抄起宁则梧的外套,赶紧出去找人了。 万一孩子冻感冒了,回到家里肯定又少不了一顿事儿! 离开办公室的门,邢柯傻眼了—— 这么大的公司,宁则梧那死小子跑哪儿去了?这时的邢柯,就跟无头苍蝇一样。 他又打电话给保卫处,要保安把监控录像给调出来,这才知道宁则梧在某部门玩儿呢。 邢柯寻着他的时候,再次傻眼了。 宁则梧在他的公司,混的可谓是风生水起啊! 宁则梧特别受大家的欢迎,尤其是那些拿可爱又听话的小孩子没辙的女性们。工作室因为她们身上散发的母性光辉,变得温暖了几分。 也不知道谁喊了句“总裁来了”,那些女强人们立马收起欢笑,一窝蜂似的把零食能藏哪儿就藏哪儿! 公司里有规定,职员不能在工作的地方吃零食。 规定是死的,其实大家私下里还是屯了一些,只是吃的时候不让上司看见就行了。 宁则梧刚才进来的时候,好些人都在吃零食呢。他也张着嘴要,每个人都给他塞了一点儿。 因为邢柯一来,所有人都正襟危坐,该干啥干啥,没事儿的都找事儿干。 宁则梧还没弄明白眼前什么情况呢,刚一个大姐姐把大白兔牛奶糖都塞到他嘴里了,结果一听“总裁来了”,愣是把牛奶糖从他嘴里掏出来,藏抽屉里去了。 他一路追着那个大姐姐到她办公的位置上,张着嘴“啊啊”个不停。 反正那块糖上,已经有他的口水了,扔了还不如直接给他吃了呢! 那大姐姐愁得不行,这死孩子非要把她的奖金整没了才舒坦是不?就因为他藏了一块儿糖—— 察觉到邢柯往她那儿去了,周围的同事都拿同情的眼光看着她。 邢柯先把衣服给宁则梧穿上,愣是没有拉走他。 宁则梧还张着嘴对着那个大姐姐,他死活不肯离开。 邢柯无奈,只得弯下身子,对那个头低的不能再低的女职员小声说道:“你有什么吃的,给他一口吧。” 见过给自己乞讨的,没见过给别人乞讨的,这位女职员噗嗤一声,却没敢笑出来。不过她颤抖的双肩已经出卖了她的情绪。 她只好把奶糖又塞到宁则梧嘴里。小家伙心满意足的对她说了声“谢谢”,这才任由着邢柯牵着走了。 “就你那坏牙还吃糖,我回去就告诉你妈咪!” 邢柯的威胁,压根儿就对宁则梧不起作用。他仰着脸儿,含着糖瓮声瓮气的说:“你敢告诉我妈咪,我就让奶奶打你~!” 邢柯赶紧捂着他的嘴,还故作威严的扫视一眼工作室。这死孩子真不懂事,不知道有些话是不能在大家面前说的么! 邢柯板着脸,厉声教训起宁则梧:“再乱跑,看我不打烂你屁股!” 这样可以了不……应该可以挽回他身为总裁的尊严了吧! 宁则梧想要跟他犟嘴,却一直被邢柯捂着嘴巴。 邢柯真心觉得头疼,柴禹那个副总裁去度假,把工作全留给他。现在又要当奶爸的角色,他突然有种很命苦的感觉…… 邢柯带宁则梧回办公室,把他丢到里屋去看电视了。“你乖一点,等我事情处理完,下午和你妈咪带你一起出去玩。” 宁则梧冲他做了个鬼脸,“我跟妈咪去玩,才不要跟你一起去咧~!” 邢柯龇牙咧嘴,对他挥着拳头做了几个示威的动作。 他出去的时候,并没有把房门带上。 邢柯的办公桌正对着里屋,他一抬头就能看里屋的情况。 宁则梧虽然嘴上厉害,看来还是挺期待下午出去玩儿的。他拿遥控器调了几个台,然后爬上床乖乖的看电视去了。 等宁则梧歪床上睡着的时候,邢柯悄悄地进屋去把电视关了,然后掩上房门出来了。 等宁则梧醒来,中午饭已经过了。也可以说,他是饿醒的。 邢柯一忙,也就忘了吃饭这回事儿。 见宁则梧打开门出来,他才发现早就过了吃午饭的时间。 邢柯赶紧丢下工作,带着宁则梧到叶家的广东菜馆蹭了一些吃的。 邢柯没让叶父叶母他们张罗,就要了两碗米饭和三样小菜。 没照顾好宁则梧的午饭,邢柯不知道这小子回去得时候会不会在老夫人面前告他恶状。 206 简直是奇耻大辱 只要饭菜合胃口,宁则梧就不挑食。 邢柯觉得这点儿挺好,虽然小家伙也偏食,但这不是大问题—— 谁没有个好恶呢! 眼看快要吃完饭了,宁则梧的小脸儿从碗里抬起来,脸颊上还粘了好些米粒。他吃饭能吃到脸上去,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宁则梧问邢柯,“我妈咪怎么还没来呀~?不是说下午要去玩的么~?” 邢柯怔了许久才想起他上午提到下午要和宁桐带宁则梧一去出去玩儿的事情—— 抬表一看,现在都四点多了。这吃了饭,也都差不多五点了。到天黑之前连一轮捉迷藏都玩不了! 邢柯对宁则梧歉然一笑,“我们明天再出去玩好不好?现在天马上都黑了……” 他话音未落,宁则梧就大声抗议起来,还拿筷子戳邢柯的脸。“你这个大骗子,我要跟我妈咪一起出去玩~!” 拗不过宁则梧的不依不饶,邢柯给宁桐打了电话,说起这事儿。 宁桐到的时候,宁则梧还在跟邢柯发脾气。 邢柯要跟宁则梧擦嘴和脸,他就是不让邢柯碰。 宁则梧整个一受气包,见宁桐来了,才高兴起来。 一边收拾他的大花脸,宁桐一边问:“天都黑了,你给我说你想去哪玩儿?” 宁则梧往门口看了一眼,天色果真如泼了墨一样,虽然还泛着一星幽幽的宝蓝,很快就会捕捉不到了。 他幽怨的看着邢柯。大声责怪他,“都怪你啦,都不叫我起来~!” 邢柯要是早点儿叫他起床,他这会儿不知道玩儿的有多开心呢! 邢柯无可奈何。他一忙起来,忘记时间了。这不,午饭都是这会儿才想起来吃的。 “行了行了,不是还有明天吗?”宁桐把他从腿上轰了下去。 宁则梧一老坐宁桐大腿上。都养成习惯了。宁则梧被她赶下去后,还坚持不懈的往她腿上靠拢。 他个子长高了,身上也添了不少肉,宁桐哪里还能像以前一样经得起他的份量? 邢柯从宁桐的话里得到启发一样,捞住宁则梧,卖力讨好他。“明天爸爸妈咪陪你玩一整天都行!” 听他一说完,宁桐拿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邢柯这是没别的事儿做了么? 宁则梧快速眨了几下眼睛,似乎十分满意这个决定。 宁桐觉得不行,却也没说不同意。她就借着这次机会。好好的治治这爷俩。看他们以后谁还敢说要出去玩儿一整天! 以后。她会让他们把这次之旅当成噩梦! 从后堂出来的叶母见宁桐来了,脸上立马挂上了欢迎的笑容。看他们三口坐一起和乐融融的画面,她心里登时就升起一丝疑惑。“桐桐,邢柯。你们俩没离婚,还在一块儿是吧?” 邢柯一愣,赶紧看宁桐的脸色。他在心里把他这位藏不住话的大姑幽怨了个彻头彻尾,这种话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说出来呢?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行啊…… 宁桐也不觉得尴尬,给叶母赔了一个笑,“正在离呢!” 邢柯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难看了,宁桐果然还是要决心跟他离婚么…… 叶母这头开的真好…… 第二天一大早,宁桐就把宁则梧给叫起来了。 宁则梧还没睡饱呢,被叫醒时显得不是十分情愿起床,还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不是说今天一整天都要出去玩儿么?不起来,那我一个人走了。” 宁桐一威胁他,宁则梧立马从床上爬起来。 听到动静的邢柯也半张开了眼,他见宁桐正在给宁则梧穿衣服,他回头看了一眼窗外—— 天是亮了。 邢柯扒拉过床头的闹钟,现在还不到八点呢! “现在出去太早了吧?”邢柯含含糊糊的说,浓浓的鼻音中还带着惺忪之意。 宁桐懒懒的看他一眼,反正她压根儿没打算带邢柯一起出去玩儿的。 邢柯强打起精神,也迅速洗漱穿衣,又吃了早饭,跟宁家母子一起出门了。 一早先在街上逛了一圈,大概到十点的时候又去了儿童游乐园。午饭过后,又去滑冰,滑冰过后又去逛街。邢柯和宁则梧渐渐跟不上宁桐的脚步了,还真不能小看了女人的耐力! 宁则梧在宁桐后头,哎呦哎呦的直喊累,“妈咪,我们休息一会儿吧~” 宁桐只当做没听见,却不着痕迹的撇了一眼累成狗一样的父子俩。 见宁桐非但不停下,还加快了脚步,宁则梧快跑到她跟前,攀着她的长腿。“妈咪,抱抱~” 宁桐当即就哭笑不得,这小家伙的花心思还挺多。 “你都长大了,我已经抱不动你了。”宁桐也快跑了几步,把宁则梧远远甩在后头。 宁则梧赶紧追了上去。 来回几次追逐,小家伙就累的气喘吁吁了。他索性蹲在原地,哪儿也不去了。 邢柯好像明白了点儿啥,宁桐这是故意折腾他们父子俩啊。“桐桐,找个地方坐下来歇歇吧。” 他就不明白了,女人逛街哪来的那么大动力。 以前他跟女人出来的时候,她们也是逛完这里逛那里。一两回下来,邢柯就觉得不耐烦了,索性把钱扔给她们自己爱咋折腾就咋折腾去。 这回,邢柯被藐视了。 “不是说要玩儿一整天的么?”宁桐说这话很刻意。 这么冷的天,马上又要过元旦了。这时候多数人都回家过年去了,哪里有热闹的气氛啊? 外面天寒地冻不说,还冷冷清清的。 宁则梧看了邢柯一眼,扁着嘴,觉得责任完全不在自己身上。“都是他说要玩一整天的啦~!” 说着,他跑到邢柯身边,用手指戳着他的大腿,以此来泄愤。 邢柯那叫一个无辜,说出来玩儿一整天的的确是他,但也不想想他是为了谁好啊? 结果三口都没玩儿尽兴,就这么回家去了。 许是玩累了,吃了午饭,晚上九点刚过,宁则梧就想爬床睡觉了。 宁桐把他的脏衣服收拾扔进洗衣机里去了,又看了看他的小鞋子。鞋子上带着前些天下雨踩着的泥巴痕迹,她就拿去动手刷了。 再听不到房里的动静,邢柯抱着枕头偷偷溜进来。正要往床上去,却被从被窝里钻出来的宁则梧吓了一跳。 邢柯把枕头往床头一扔,“快进被子里去,别冻感冒了。”说着,邢柯忙着把被子裹宁则梧身上。宁则梧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滚儿,邢柯看的无奈。“还折腾,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我都累了,你还不觉得累啊?” 宁则梧露出小脑袋来,小鼻子里冒出一声“哼”来,“那是因为你老了~” “怎么说话呢!”就着被子,邢柯往他屁股上轻拍了一下。“我是你爸爸,又不是你爷爷,你爷爷那样的才叫老呢!” 虽说邢柯已经奔四了,听别人说他老,他心里还是不舒坦。 见宁则梧不住的蹬被子,邢柯抓着他的小脚丫揉了起来。 一开始,宁则梧还很抗拒。不大一会儿,他就舒舒服服的哼哼唧唧起来。 宁则梧这回可赚大发了,破天荒的成了邢柯的第一个揉脚对象。就连邢氏二老和宁桐,都没有享受过这种级别的待遇。 大概是舒服够了,宁则梧屁股一抬,滚到了一旁。 他姿势奇怪的对邢柯撅着屁股,“给我暖暖屁股~” “给你盖上被子,行不行?” 邢柯刚要把被子盖他身上,宁则梧就撒起娇来,“用手给我暖,快点啦~!” 看他真一副难受极了的样子,邢柯无奈,只得伸出手来。 哪知他刚把手放到宁则梧屁股上,只听“噗”的一声臭屁响,宁则梧那一肚子秽气正好打在邢柯的手掌心上。 邢柯的脸都气绿了! 宁则梧恶作剧得逞,哈哈大笑着逃跑了。 邢柯追了上去,决心要胖揍这小子一顿! 见他追来,宁则梧跑的更快了,一看到宁桐,就赶紧躲到她旁边去了。 宁则梧还坐在水盆子边上,给宁则梧刷鞋呢。被宁则梧一拉胳膊,她手里的鞋掉进盆子里,溅起了一层水花。 宁则梧光着脚在地上跑,邢柯还真放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宁则梧不是他亲生儿子呢! 宁桐斜眼看着邢柯,脸色十分不悦,“看什么呢你?” 都老大不小奔四一个人了,什么事儿都要跟一个六岁孩子计较。邢柯活到这份儿上,也真难为他了。 邢柯无比委屈,他指着宁则梧,告起恶状,“他放屁!” “谁不放屁,你不放屁啊?”宁桐就觉得莫名其妙了,孩子放屁都能碍着这个男人了? “他对着我的手放!”自从认了宁则梧这个小祖宗,邢柯以前没受到过的委屈和耻辱,现在都有了! “谁让你把手放他屁股上的?” “他故意的!” 宁桐不耐烦了,她又不是判官,又不是非要说个谁是谁非出来。“去你自己屋里睡觉去,少来烦我们!” 邢柯要是老老实实在自己房里呆着,宁则梧还会把屁放他手上么? 宁桐护着宁则梧,小家伙一下又长威风了,还附和着宁桐说:“烦死了,烦死了~!” 207 李家儿子李一心 在邢柯狼狈的离开后,宁桐擦了手,在宁则梧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还给他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宁则梧捂着屁股,乖乖的回房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邢柯故意报复他,在他靠近时,猛的从被窝里钻出来,吓了宁则梧一跳。 小家伙刚才整个人都被吓得一悚,嘴上却不承认,“一点都不可怕,我都看见你了,床上鼓了那么大个包~” 邢柯这么大个目标,不暴露才奇怪咧。 宁则梧抓起他的小汽车,在邢柯身上碰了两下,算是报了受到惊吓之仇。 邢柯抢过小汽车,放床头去了。“行了,赶紧睡吧。” 宁则梧身子一歪,两条腿横在他腿上。两只小脚丫不知道在找寻什么东西,就是不肯老实。“脚冷,给我暖脚~”大概是想到刚才暖屁股把邢柯气坏的事情,宁则梧生怕邢柯不愿意,就把脚丫子抬起来,鼻子凑过去闻了闻,“不臭~” 这孩子真是又气人又让人心疼,邢柯都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他大手裹着宁则梧的脚丫,并没有摸到冰凉的感觉,那双脚丫上的温度,反而暖到了他的心田里去。 见邢柯眼里涌动着笑意,宁则梧也咧开嘴笑起来。 几个哈欠过后,小家伙就敌不过困意,歪着头睡去了。 半夜,邢柯被胃里突然来的一阵绞痛惊醒。 他强撑起身子坐起来,身旁宁家母子俩睡的正香。 邢柯都不知道宁桐是什么时候忙完来上床睡觉的。 胃痛的毛病一直好不了,最近工作忙的饭都没有按时吃。恐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老毛病才犯了。 邢柯一阵翻箱倒柜,想找几片止疼药垫垫。 他折腾出来的动静,把宁桐给吵醒了。 宁桐见邢柯一手按着肚子。脸色明显不太好看,便关心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邢柯才发现宁桐醒了。 他忍着痛楚。勉强对她挤出一个笑容,本来想让她安心的,却不知道他自己这个笑有多难看。“没事,你接着睡吧。” “肚子疼?”宁桐下床把他扶坐在床边上。 被宁桐突如其来的一关心,邢柯觉得自己的身子好了大半。他的脸色多少有了缓和,只是气息仍然很虚弱,“胃里有点难受。” 宁桐很贴心的给他到了一杯热水,这可比药管用多了。 邢柯一脸病容,宁桐一脸倦容。但他们的头脑都是很清醒的。 邢柯用行动表达爱意。他握着宁桐的手。拇指轻柔的搓着她手背上的骨节。 既然他都已经有精力**了,宁桐想邢柯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她抽回手,神情有些躲闪。“你明天还要上班吧。早点儿睡吧。” 宁桐这是在变相的拒绝他的示好,邢柯明白的。 看来他是误会了。以为宁桐刚才对他的体贴都是出自真心。 想来宁桐病的时候,邢柯没日没夜的在她床边照料着。她现在不过是礼尚往来了一点点…… 宁桐钻回被窝,背对着邢柯。双眸幽幽,里头泛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泽。 邢柯在她身旁躺下,长臂一伸,想要圈着宁桐的腰,却又缩了回来。他怕再次被拒绝…… 然而邢柯醒来,才发现他居然在睡梦中不知不觉的将宁桐搂在了怀里。 带着满心的欢喜,他一大早精神奕奕的上班去了。 到了中午,邢柯正全神贯注忙作业时,宁则梧推开他办公室的门进来了。 小家伙还带了个超大的饭盒,他呼哧呼哧的爸饭盒拎上前,嚷嚷着:“吃饭啦,吃饭啦~” 宁则梧不来,邢柯只怕自己又要工作到昏天暗地了。 带着感动,邢柯问:“就你一个人,你奶奶呢?”邢柯以为是邢老夫人带他来公司的。 宁则梧却说:“奶奶在家呢,我跟我妈咪一起来的~” 邢柯心头暖洋洋的,他抱着宁则梧的脑袋,在他脑门上狠狠亲了一口,“真不愧是我儿子!” 宁则梧状似嫌弃的擦掉脑门上的口水,红扑扑的小脸儿上却带着羞涩。 宁桐有恐高,不想爬太高的楼,就让宁则梧一个人把饭送上来了。 “我妈咪说,下午记得把饭盒带回家去~”宁则梧完成任务,如释负重,“那我走了,妈咪还等着我呢~” 宁则梧笑嘻嘻的离开了。 宁桐带宁则梧回去,路上碰到马克。 “嫂子,去我那坐坐吧。”马克挺盛情的。 宁桐也是最近才知道“出色”那家酒吧是马克开的,她低头看一眼宁则梧,婉笑着拒绝,“不了,我带着孩子不方便。” 马克还是第一次见宁则梧,听他在没任何人教的情况下叫了一声“叔叔好”,他心里头就对这懂礼貌孩子喜欢的不得了。“没事,这会儿我那刚收拾完,还没几个人呢。” 宁桐犹豫了一下,就带着宁则梧,跟马克去“出色”了。 她从马克嘴里听到了她想知道的事情,严翡动完手术,在家养病呢。 听了严翡的遭遇后,宁桐觉得她挺可怜的—— 因为妇科病严重,又术后感染,经过几次手术之后,严翡的整个子宫被切除了。 现在就算她想要孩子,也生不了了。 听了之后,宁桐就在想,邢柯知不知道这件事…… 没想邢柯在陪着她与病魔抗争的期间,严翡已经遭遇了那么多。 宁桐突然觉得自己好残忍! 严翡的事情,更加坚定了宁桐不会和邢柯复合的决心。 马克见气氛凝重,便指着舞池里的宁则梧,轻快道:“你看你家儿子——” 那么大的舞池,就宁则梧一个人在里面扭来扭去,他嘴里面还念念有词。“爱神爱神在哪里~” 宁桐哭笑不得,这里可是没人看他出洋相了,他胆子也大起来。又是甩胳膊又是抖腿,屁股左右来回摆。 跳了满头大汗,知足的宁则梧就被宁桐带走了。 回去之前,宁桐又带他去了李一飞家里。 李一飞和胡玥的儿子李一心眼看就**个月快一岁了。 李一飞的妈妈在家里帮他们夫妻俩带孩子,她见是宁家母子来,在他们一进门,就没摆出好脸色。 看到宁桐手里提着还算过得去的礼物,她老的脸色才好看些。 胡玥的日子也不好过,因为家里的婆婆一直不走。 因为照料孩子的事情,婆媳矛盾开始浮出水面。 胡玥想要做个全职太太,她婆婆却说她好吃懒做了,意思是要让她到外面工作去呗。 她婆婆能把李一心照看好也行啊,她一老哄不住孩子。 李一心老爱哭。 宁家母子刚到李一飞家的时候,李一飞不在,大概是忙工作去了。 屋子里硝烟味道浓烈,胡玥把宁桐关房子里悄悄话一说,宁桐才知道她刚跟婆婆吵了一架。 “我刚做完月子,就恢复工作了。这都大半年了,我一天到晚能碰孩子几回啊!”胡玥将一肚子的苦水跟宁桐倾诉出来,说到最后竟还红了眼睛流下眼泪来。“每天晚上我回家,听到的都是心心的哭声。我婆婆说她要带孩子,她能把孩子带好也成啊,桐桐,你知道我心里多难受吗?” 胡玥好不容易当上了妈妈,结果才知道这当妈的滋味儿不好受啊! 这正说着,她们在屋里又听到李一心哭闹起来。 两人走出房间一看,宁则梧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胡玥婆婆怀里的李一心。 宁则梧想到跟前去,那位李奶奶却不让。 看李一心哭的小脸儿紫红,胡玥蛮劲儿上来,把孩子从她婆婆手里抢了回来。“不用你喂了,我自己来喂!” 自从生孩子,胡玥就一直没下奶水。 好多偏方都试过了,都没管用。 胡玥又怕吃药影响奶水的质量,就一直没敢打针吃药。 李一飞全靠奶粉补足营养。 胡玥把宝宝抱回房间,让宁桐照看了一会儿。她就把奶粉冲了。 李一心也不怕生,一直用水汪汪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宁桐和宁则梧。 宁则梧用布娃娃遮住脸,跟李一心玩儿起躲猫猫。一会儿,他把布娃娃从脸上拿开,然后“哇”的冲李一心怪叫了一声。 李一心愣了一下,然后咧着嘴咯咯笑起来。 “妈咪,我也想抱抱~”宁则梧伸出小胳膊。 “不行,你抱不动。”宁桐一脚把宁则梧勾到跟前来,让他在近距离之下,好好看看这个小弟弟。“小弟弟可爱吧。”说着,她凑到宁则梧耳边,小声哄他,“你小时候比他还可爱。” 宁则梧嘿嘿笑了几声,竟还有些不好意思了。 胡玥摇着奶瓶回来了,她还没忘之前的诺言,可惜她生的不是女儿啊…… “等心心在长大一点儿,我让他跟你做拜把子兄弟。” 宁桐给宁则梧丢了一个眼神,“去把门关上。”她有些话,不好当着胡玥婆婆的面说,也不好让她听见。“你还真听你婆婆的话,做完月子就去工作啊?” “我也不想,更不想看着我婆婆那嘴脸!”胡玥朝着门口翻了一个白眼。可气的是,李一飞虽然心疼她,却也是个孝顺的儿子。胡玥也不想李一飞在她跟她婆婆之间进退两难,她就做了退让。 208 离家出走的胡玥 李一心似乎也知道宁桐和胡玥在谈论自己,一直咧着嘴,露着粉嫩的牙龈在笑。小模样特别讨人喜欢。 胡玥试了奶瓶的温度,觉得差不多了,就把奶嘴塞李一心嘴里去了。 宁桐觉得自己就是胡玥的前车之鉴,她也不认同胡玥婆婆的说法。 “宁则梧刚出生那会儿,我也是在外面打拼,没怎么好好照顾他。”大概是说到伤心处了,宁桐颇有些动容,声音也随之低下来。“我现在特别后悔。他爱哭的性子就是我给折腾出来的。你可别像我一样。” “我婆婆你也看见了,她嫌我这做不好那做不好,她自己又带不好孩子。看她是长辈,我跟李一飞都不好意思说她!”胡玥越说越气愤,最后连脸色都变了。 宁桐藐视了她一眼,心里嘀咕着,敢情胡玥是个外强中干的家伙啊!“你平时不是挺强势的吗!” 毕竟是人家家里头的事儿,宁桐也不好多插嘴,她只是稍微鼓励了胡玥一下,意思要她在孩子的事情上坚持自己的立场。 被宁桐这么一说,胡玥也觉得自己是该硬气一回了。 元旦的前一天,也就是本年度的最后一天,胡玥打电话要宁桐去接她。胡玥正抱着李一心,立在寒风中呢。 宁桐让她在附近先找家饭店啥的坐会儿,暖暖身子也好比在外面干站着强。大人怎么样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主要是为孩子着想。 胡玥本来想抱着孩子回娘家的,可是她娘家太远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投奔宁桐比较明智。 本来宁桐打算过完元旦就从邢家离开的,结果因为胡玥跟李一心母子改变了计划。 “你想啥呢?怎么带着孩子离家出走了?”宁桐问她。就算是要反抗她婆婆。胡玥也没必要用这招吧? 胡玥自认为这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理智的一件事了。 自从宁桐点化她后,胡玥就跟李一飞商量把她婆婆送走的事情。结果李一飞还冲胡玥大发雷霆,说她不孝顺bulabula。 前些天,就是宁桐拜访她走了之后的第二天,胡玥对门住的一位阿姨莫名其妙的数落她。 “刘阿姨说我们夫妻俩是不是只顾着上班赚钱,都没在家看孩子。我说没有啊,我婆婆在家照看孩子呢。刘阿姨就告诉我,她隔着门都能听到心心的哭声。心心哭了一下午!还说好几次都是这样。”正说着,胡玥的眼泪掉下来了。她接过宁桐递来的纸巾,把脸颊上的泪水擦去。襁褓里的李一心似乎是感应到他妈妈伤心的情绪,也呜呜啊啊啼哭起来。胡玥赶紧晃了晃摇篮——这摇篮是邢老夫人找出来的,都是邢小月用旧的东西。胡玥继续哭诉,“我听刘阿姨说完。就留了个心眼儿。隔天我就把监控装上了,我谁都没说,连李一飞都没告诉……” 结果让胡玥大吃一惊。她婆婆哪里是看孩子啊—— 李一心在旁边哭,胡玥的婆婆充耳不闻,坐那儿嗑瓜子看电视。 岂止如此—— 对门的刘阿姨听见孩子哭闹,就敲开了李家的门。 刘阿姨说了胡玥婆婆几句,“孩子哭你怎么不管管啊?哭成那样,你还有心情看电视?” 刘阿姨在敲李家的门之前,刻意贴在门上听了里面的动静。她不止听到孩子得哭声,还听到电视的声音,料想是真的跟胡玥说的一样,她婆婆在家看孩子。刘阿姨就觉得奇怪了。该不会是老人家出了什么事儿吧…… 胡玥婆婆开门的时候,带着一股子五香瓜子的味儿。她嘴角上还沾着半拉瓜子皮。 刘阿姨直接就火大了,碍着不是自己家的人,她也不好发作,就一直隐忍着。最后,她更加清晰的听到李一心的哭声,还是忍不住说了几句抱怨的话。 胡玥婆婆不受教也就罢了。还特别不服气的说刘阿姨多管闲事! 搞得刘阿姨里外不是人,她刻意留意家门口,在胡玥下班回家进门之前,刘阿姨就把胡玥拉到她家去,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给胡玥学了一遍。 胡玥本来还不大相信的,李一心毕竟是她婆婆的亲孙子,这老人也不至于冷漠成这样吧。她回家一查监控,发现果然跟刘阿姨说的一样。 胡玥怕伤了家里的和气,就没把这件事告诉李一飞。 可是胡玥跟公司请假,留在家里照顾李一心,这两天李一心都是她带着的。 可是家里的老人——她婆婆不愿意了,说她懒驴上磨了,说她好吃懒做了,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 胡玥一时气不过,跟她婆婆撕破脸了。 这不,胡玥才跟她婆婆吵完架出来。 把心里的委屈给宁桐说完,胡玥已经是双眼红肿,泣不成声了。 宁桐正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只听胡玥又道:“你知道我最生气的是什么吗?我抱着李一心出来的时候,估计是我婆婆跟李一飞告状了。李一飞打来电话,还把我给说了一顿!” 宁桐低叹一声,难怪她去接胡玥的时候,瞧她那双眼睛都是红的。 “行了,别哭了。”宁桐知道她心里怄得很,想想她婆婆那嘴脸,她也不是很喜欢。“出来一阵也行,至少能给你婆婆和李一飞一个教训。” 这一晃,一天就过去了。 邢柯下班回来,才知道胡玥带着孩子来。见胡玥哭红双眼,他也没敢上前打招呼。他默默的在一旁听胡玥向宁桐哭诉,在心里连连唉声叹气——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话真不假! 听到楼下有动静,邢柯站楼梯走廊上往楼下一看,是宁则梧躲在大门那儿探着脑袋。 发现邢柯在看他,宁则梧赶紧躲了起来。 邢柯觉得奇怪,这小子怎么鬼鬼祟祟的? 他出去,看见宁则梧背靠着门站着。“你在这干嘛呢?” 宁则梧扭扭捏捏,“妈咪不让我进去~” 宁桐跟胡玥在开两人座谈会,宁则梧确实不适合参与到那样的话题中。 宁则梧听话懂事,宁桐说一,他不做二。虽然邢柯使唤不了这小家伙,却也喜欢他听宁桐的话这点。“走,看看你奶奶做什么好吃的去。” 邢柯拉了他一下,却被宁则梧不情愿的躲开。“我想跟小弟弟玩~” “哎呀,想跟小弟弟玩?”邢柯心里头欢喜起来,“我跟你妈咪给你生个小弟弟,好不好?” 宁则梧百般不情愿他们再要一个孩子,可是看到李一心的时候,他还是喜欢的紧,也确实有那么一点儿想要个一模一样的弟弟。 见宁则梧搓着车轱辘不说话,邢柯逗他,“好不好嘛?” “不好~!”想来想去,宁则梧还是觉得家里有他一个小孩子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得到所有人的独宠了! 邢柯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去叫你奶奶多加几个菜,说你胡玥阿姨来了。” 领到任务,宁则梧觉得特别有使命感。他向邢柯敬了一个滑稽的军礼,就跑邢氏二老那里传话去了。 邢柯的胃突然间又难受起来,他想在晚饭之前回房休息一下,刚到房间就看见宁桐在收拾衣服。 想起她说过过完元旦就离开,邢柯一下就紧张起来。 他一紧张,胃里更是绞痛的厉害。 邢柯索性来了个苦肉计,身子一矮,轻轻的倒着地板上,哎哟哎哟的呻吟起来。 他演的太假,宁桐看了他一眼之后,就再没搭理他。 邢柯见这一招不管用,就爬床上躺着去了。 邢柯突然安静下来的时候,宁桐觉得不对劲儿了。 她上前一看,见邢柯双目紧闭,手捂着腹部。脸色苍白不说,他额头上还沁着密密麻麻的汗珠子! 宁桐的心一下就被吊起来似的,她的手覆上邢柯的脸庞时,他紧抿的嘴唇才稍微松弛。 胃里好像涌起了一阵暖流,邢柯舒服的轻哼了几声。 他的灵丹妙药,果然是宁桐。 宁桐收手时,邢柯张开眼,猛然坐起来。 他猝不及防的抓着宁桐的手腕,紧张问:“你干嘛去?” “我去给你倒杯水。”宁桐真不知道这男人在紧张什么,她的手腕都要被捏碎似的。 邢柯松了一口气,他将宁桐拉坐在身边,“不用,你多陪我一会儿就行了。” 宁桐的心不受控的狂跳起来,到底是谁在她胸口里塞了一头活泼的小鹿? 这种悸动的心情,想停却停不下来。 邢柯的脸在宁桐的手掌上蹭了蹭,像是撒娇一样。 宁桐不由小声哄道:“喝点儿热的吧,这样会舒服些。” 邢柯却勾着她的腰,不让她离开。 闻着她身上的清香,邢柯情动不已。他气息不稳,有些轻喘。 灼热的气息,打在宁桐敏感的耳廓,邢柯呢喃,“只有在你身体里,才是我最舒服的时候……” 邢柯递上亲吻,宁桐却别开头避过。 看着她潮红的脸颊,邢柯知道宁桐也心动也情动,可她到底为什么不妥协。 还是说,她心中的仇恨依旧在…… 循着宁桐的视线,邢柯这才看到躲在房门口只露出一个小脑袋来的宁则梧。 209 邢柯以前的女人 宁则梧各种无辜各种萌,在门口扭扭捏捏了半天,一会儿把脑袋探出来,一会儿又把脑袋缩回去。 他一脸羞涩,看到宁桐和邢柯耳鬓厮磨,就躲在门口不好意思进屋来。 他在门口,只探出一个小脑袋,见宁桐和邢柯终于注意到了他,才怯怯的说:“妈咪,奶奶叫你们去吃饭……” 今天的晚饭是黄焖鸡米饭,这期间,胡玥一直夸邢老夫人好厨艺,简直就是赞不绝口。 谁都喜欢听好话,邢老夫人也不例外。 宁则梧吃饭不老实,基本是每吃一口,都要跑到旁边去看摇篮里的李一心弟弟。 见他那么喜欢李一心,胡玥就说:“宁则梧,你想要个小弟弟,就让你爸妈再生一个呗。” 说完,胡玥除了看到宁则梧不情愿的表情外,还感觉到了气氛一下子就变尴尬起来。 她大概还不知道,要不是因为她来,宁桐过完明天就要离开邢家了。 凭着女人的直觉,胡玥察觉出宁桐和邢柯之间有问题。她没把自己当外人,在饭桌上这么多人跟前就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了,“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儿?”宁家跟邢家的恩怨,她之前也听李一飞说过一些。她怕宁桐伤怀,就一直没好意思询问。胡玥看出来邢柯对宁桐深情依旧,就宁桐那态度一直不冷不热的。“桐桐,你都从鬼门关兜一圈儿回来了,咋还不知道珍惜眼前呢?邢柯多好一个男人呀。我要是早遇着他几年,我直接休了李一飞把他带走了!” 宁桐冲她翻了个白眼,有些瓮声瓮气道:“早遇着他几年,你知道他几年前是什么德行吗?” 胡玥悻悻然,多年前邢柯还花名在外。况且他还对宁桐做过很过分的事情。她开玩笑道:“要不然咱们换换?” 宁桐还没来得及给她反应,就接到李一飞的电话。 刚开始通话,宁桐就对对面的李一飞来了句,“亲爱的,啥事儿啊?” 李一飞回到家的时候,才知道胡玥抱着孩子离家出走了。他这会儿正火烧眉毛呢,思来想去现在车票那么难买,胡玥不可能抱着孩子回娘家。他就觉得他们母子俩很有可能就在宁桐那儿。“桐桐,玥玥和心心在不在你那儿?” 宁桐故作茫然,“不知道啊。”她还明知故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玥玥跟我妈吵了一架,她怎么能跟老人计较呢,我说了她两句,她大概是不开心了。”李一飞有些后悔对胡玥说那么严厉的话。可他没觉得自己有说错什么。 宁桐看了一眼食不知味的胡玥,胡玥心里清楚宁桐这会儿正和李一飞通话。 胡玥还没决定要不要原谅李一飞和他妈。让他着急几天,也当是她报了一箭之仇,出了一口恶气。 “要不然你去邻居那儿看看吧。她气你的话,应该不会走远。”宁桐这么说,是想帮着胡玥讨回公道的。 他们家的邻居刘阿姨,对他们家的事情最清楚不过。况且刘阿姨从李一飞妈妈那里受了气,她很有可能会把找上门的李一飞给说叨一顿。刘阿姨这么一说的话,肯定会揭露出李一飞妈妈的狐狸尾巴。 这样的话,就算胡玥不参与。李一飞也能知道老人家的不是来。 到时候,就看李一飞如何选择了。 果然跟宁桐想的那样,李一飞去邻居家找人的时候,被刘阿姨说了一顿,还指出他们家老人的问题来。 李一飞回去问起这事儿,他母亲还狡辩说根本没有的事儿。 李一飞都不知道该相信谁,他想听胡玥亲口把事情说清楚。可胡玥正生他的气,手机一直关着。他根本就联系不到她。 李一飞头脑还算清醒,知道宁桐是故意引他去邻居家的。 他又给宁桐打了电话,开口就央求道:“桐桐,我求求你,就让我跟玥玥说几句话吧。” 宁桐这才把手机递给胡玥,“你们家那个要跟你说话。” 一屋子人都对她干瞪着眼,胡玥有些难为情的接过手机,到门外跟李一飞说话去了。 一开始,还能听到胡玥跟李一飞的争吵声,后来她就哭起来了。 李一飞大概是怪她没早点把话说清楚。 可胡玥的婆婆毕竟是李一飞的亲妈,这种说老人家坏话的事情,就算她再怎么阴损,也做不出来啊!况且她也不想李一飞夹在她们婆媳中间为难。 然后……然后两个人就和好了。 待会儿,李一飞就要开车来了。 听了胡玥的事迹,邢老夫人忍不住插了两句嘴,“怎么还有这样的婆婆?自己的小孙子都不知道心疼!” 大概是有了茶前饭后的谈资,邢诚的话也颇多起来,“前阵子我还看新闻上说,有个奶奶给几岁大的小孙子脑袋里插针辟邪。” 这些在正常人听来都是不可思议匪夷所思的,可即便是这样,也确确实实发生过。 “呵呵,自带避雷针。”正说严肃的话题呢,邢柯还有心思笑,不由的遭了一干人的白眼。他只得把头埋的低低的,默默的继续吃他的饭。 胡玥不曾关注这些方面的东西,不过听邢诚这么说的时候,心里倒是七上八下的。 “足见一个人的受教育程度有多么重要。”邢诚有些感慨,老人家心里有个信仰也不是不好,就是不要走那些邪门歪道。“cris,将来要好好上学,年年给爷爷争奖状回来。” 宁桐还记得宁则梧刚上幼儿园那会儿,学校里一有比赛,她就鼓励宁则梧参加。宁则梧倒是也给她争了不少光,拿了不少奖。 “爷爷,你的要求太高了啦!”宁则梧可没那种自信,他还这么小,不要给他那么大的压力嘛! 邢柯冲他竖起大拇指,“儿子,我相信你能行!” 宁则梧皱皱鼻子撇撇嘴,“哼,谁要你相信啦!” 热热闹闹的吃完饭,李一飞来把胡玥和李一心母子接走了。 既然胡玥跟她孩子已经走了,宁桐就没必要变更计划了。 明天就是元旦了,明天一过完,她还是要离开邢家的。 当天坐一块儿吃饭的时候,宁桐就开口对邢氏二老说这逢年过节的,还是把邢小凤和邢小月母子接回家住来吧。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总比闹得不愉快的好。 邢小凤大概也学乖受到教训了,这次回来恐怕也不敢再动邢氏二老的心头肉宁则梧了。 然而新年的第一天,就有一份“大礼”送到邢家来了。 一个叫莫琪的女人,带着一个跟宁则梧差不多大的小男孩莫子鱼到邢家来了。 莫琪曾经是邢柯的女人,她也是冲着邢柯来的。 一见到邢柯,莫琪就指示身边的莫子鱼,“快叫爸爸。” 邢柯愣了好久,看着莫琪和莫子鱼,都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反应了! 莫子鱼黏在莫琪身边,怯生生的对邢柯叫了一声“爸爸”。 当他知道有了邢柯这么个亲儿子的时候,邢柯高兴的眼泪都飚出来了。当他听莫子鱼叫他爸爸的时候,心情异常沉重,他心想这下完了,宁桐这回真的要跟他结束了…… 趁着还没惊动到家里人,邢柯板着脸孔对数年不曾谋面的莫琪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莫琪笑的十分不自然,“当初你和我分手后,我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证明这孩子一定就是邢柯的。 邢柯明显一脸不相信,在他的记忆中,他跟莫琪在一块儿的时候,保险措施一直做的很好。 莫琪唯恐他不相信,赶忙说:“我们可以做亲子鉴定,孩子的毛发,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莫琪这是有备而来啊。 邢柯看着在门口玩耍着宁则梧玩具的莫子鱼,心情沉重的不得了。无论如何,在弄清楚真相之前,这件事都不能让宁桐知道,这无疑是给他们的感情雪上加霜。 邢柯觉得,这亲子鉴定也不用做了。“说吧,你想要多少?” 邢柯这分明就是打发人的口气,莫琪苦笑不迭,“我不求其他,只求你给这孩子一个名分。”说着,莫琪竟然留下眼泪来,也不知她这伤心的情绪是真是假,“每次小鱼问起他爸爸的事情,你知道我这心里有多难受吗?” 邢柯看莫子鱼跟宁则梧年纪差不多大,应该是比宁则梧稍大一些。孩子都六七岁了,莫琪现在才找上门来认亲,这不是很奇怪吗?“你怎么不早点把事情说出来?” 莫琪低头擦拭着眼泪,她的模样让人看了心酸。“这些年来,我也有很多次想来找你。可是我怕你妈……你妈当初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不是吗?” 邢柯沉默了,当年老夫人虽然不插手他感情上的事情,却为了他料理了不少风流债。那时候他也是年轻气盛,不是没让女人怀孕过。那些女人仗着肚子里有他的孩子,就以为自己能在邢家名正言顺的出入。 可邢老夫人一夫当关,把守的十分厉害,怎么会让随便一个女人进出他们家的大门呢?更别说想要做邢家的少奶奶了! 210 无所谓原不原谅 邢柯正想着莫琪还莫子鱼的事情不能公布示众,没想到宁则梧这就带着宁桐来了,就连老夫人也跟着来了。 原来,早先宁则梧就看到有一个奇怪的女人带着一位小哥哥来家了。 邢柯正要示意莫琪不要开口说话,谁料莫琪根本就不顾他杀人的眼色,捞着莫子鱼到邢老夫人跟前,让他赶紧叫奶奶。 突然多出一个孩子,邢老夫人也吃了一惊。“这什么情况?” 邢柯还没来得及开口,哭成泪人一样的莫琪就在老夫人跟前忏悔起来,“那时候我跟邢柯分手后,才发现自己怀孕了。对不起,我擅自生下这孩子,我以为自己有能力把他带大,可我现在连自己都养不活……” 不管老夫人听明白没,宁桐反正是明白了。 她还记得莫琪,她大学那会儿遇到邢柯的时候,邢柯正是跟这个女人在一起。 如果是在那时候邢柯跟莫琪分手,现在算起莫子鱼的年龄,这孩子说不定真的是邢柯的亲生骨肉。 除了寒心,宁桐还能有什么情绪? 如果莫子鱼真的是邢柯的孩子,就算邢柯不愿意,邢氏二老也是想让孩子认祖归宗的。至于邢柯跟宁桐两人的感情会怎么样,这就要看宁桐的肚量了。 邢柯跟莫琪的风流债,毕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莫子鱼的事情上,不能马虎,亲子鉴定还是要做的。在结果出来之前。莫琪和莫子鱼暂时都在邢家住着。 一时间,邢家就像是台风快要过境一样,气压低的不得了。就连吃饭都听不到一句说话的声音。 宁桐元旦当天下午就回去了,第二天,跟宁则梧打电话的时候。小家伙突然哭起来。 他一边哭,一边还一口一个,“妈咪,我难受。” 宁桐以为宁则梧是生病了,就赶紧又赶到邢家去看望他。 她一来,宁则梧这“病”就好了。 “不是说好,过完年妈咪再来接你嘛!” 大概是宁桐的语气有些重了,宁则梧也不敢回话。低着头抠着他的玩具小车。 一旁的邢老夫人不忍了,就对宁桐说:“反正你在那边也没事,就在这过完年,等孩子一开学再过去吗!” 宁桐哭笑不得,她在大家眼里就是闲人一个么?“我在家装修房子呢,过完年我的照相馆也要开业了,我现在也忙啊!” 她不仅要装修房子。还要去申请各种牌照。宁桐就是想在年前,把该办的事情都办下来。 邢老夫人确实不知道宁桐要开照相馆的事情。谁也没听宁桐说起过。 听说宁桐来家,邢柯第一时间从公司赶回来。 他一出现,宁则梧就扑到宁桐身上,抱着她的腿大声哭起来。 宁桐懵了,刚才还好好的,该不会是她刚把话说重了吧?可那都过了好一会儿了,宁则梧这小子未免也反应的太慢了吧…… 看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宁桐带他去洗脸。 她直觉宁则梧不是因为她刚才的训话才伤心落泪的,就问:“你告诉妈咪。你为什么哭?” 宁则梧低着头,不是答不上来,是不想答! 只有在涉及邢来吧我不去,压抑的反应。 想起莫琪和莫子鱼的事情,宁桐恍然大悟。 莫子鱼天天管邢柯叫爸爸,大概是把宁则梧给叫难受了。 “小傻瓜,那是你的小哥哥。你怎么能吃他的醋呢?”虽然宁桐嘴上这么说,其实她心里头也颇不是滋味儿。 这亲子鉴定的结果,眼看马上就要出来了。依宁桐看,莫子鱼是邢柯的孩子,这**不离十。 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莫琪也不会带着孩子上门来。 晚上母子俩在一个床上躺着的时候,宁则梧一直说莫子鱼的不是。莫子鱼抢他的玩具玩儿不算,还抢他的衣服穿,这些他都忍了。就在昨天,莫子鱼居然掐他的小鸭子的脖子! 宁则梧气不过,上去推了他一下。 哪里知道莫子鱼是不肯吃亏的家伙,扑上来就把宁则梧给揍了一顿,幸亏邢诚把他们俩分开。 宁则梧歪着脑袋给宁桐看脖子上的伤痕,“妈咪,你看他把我抓的!” 宁桐一看,他脖子上果然有一处明显的抓挠痕迹。给他洗澡的时候,宁桐还以为这伤是他自己小手挠的呢。 不过,她今天见莫子鱼那孩子的脸上也有新鲜伤疤,怕是两个孩子掐架的时候,宁则梧也没少占便宜。 “行了行了,赶紧睡觉吧。”宁桐把被子给他掖好。 宁则梧却蹭的一下坐起来,看了门口一眼,看样子他以为谁会进来。 他大概是以为今天晚上邢柯也会来跟他和他妈咪同床共枕呢。 见邢柯迟迟不来,宁则梧说了一句让宁桐哭笑不得的话,“妈咪,那个坏家伙是不是跟那个阿姨和小哥哥一起睡觉去了?” “你想跟他一起睡啊?” 宁桐一问完,宁则梧就装模作样的哼了一声,还口是心非的道:“我才没有咧!” “那你赶紧睡,我去把你的脏衣服拿去你奶奶那儿洗洗去。”虽说这边也有洗衣机,宁桐不经常用。她怕洗衣机搅动的声音,会吵到宁则梧睡觉。 宁桐抱衣服走了,被窝里的宁则梧按捺不住了。他下床穿鞋,往邢柯那屋去了。 听到虚掩的门缝里传来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宁则梧蹑手蹑脚起来。他跟个小探子一样,潜伏在门口,偷听着房里面的对话。 莫琪一身性感睡衣,她深夜来邢柯的房间,不明说都知道她也做什么。 邢柯不是经不起诱惑的人,他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消受过?除了宁桐,谁还能迷了他的心窍? 要是宁桐穿成这样站在他面前,说不定他会跟饿狼扑虎一样,直接把她按在床上给办了。 “莫琪,你别这样。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我了,我有妻子了。”邢柯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就算住下来,莫琪还是不安守本分,早知道这样,他当初就不该同意这件事。 莫琪有些愕然,她没想到几年不见,邢柯变化那么大。不过她也听了不少有关于邢柯的传言,都说邢柯跟宁桐两口子正在闹离婚。“你跟你妻子不是感情不和吗?” 邢柯绷着的脸孔突然放松下来,他甚至冷笑起来。对这种女人,不使出非常手段,只怕她会死心不改,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犯! “你以为我跟桐桐感情不和,你就可以趁虚而入了吗?”邢柯看莫琪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依旧没有停下来,“就算你带来的那孩子真的是我的,我也只能给那孩子名分,不会给你名分。” 正说着,邢柯看到门口有身影晃动。他心里恍然,走上前打开门,果然看到无处可躲的宁则梧手脚慌乱的到处乱窜。 邢柯把宁则梧抱在怀里,“爸爸到你那屋睡觉去,你妈咪呢?” “才不告诉你咧!”宁则梧嘴上强硬,可小胳膊一直圈着邢柯的脖颈。 走之前,他还趴在邢柯的肩膀上,冲尴尬的莫琪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宁桐洗完衣服回来,邢柯已经把宁则梧哄睡下了。 邢柯十分紧张,他特别在乎宁桐怎么看莫琪和莫子鱼的事情。 “桐桐……”邢柯小声唤道,如潺潺流水,轻轻柔柔的流淌进心田,似要融化一切。见宁桐不搭理他,邢柯急着跟她解释,“桐桐,我真的不知道那女人和那孩子的事情!你会原谅我吧,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你也知道我以前多混帐……” “无所谓原不原谅。”反正他们的感情已经有裂痕了,就算没有莫琪和莫子鱼的出现,宁桐还是要和邢柯分居两处。 邢柯可不想这样,他早就摆明态度不会跟宁桐分开。虽说两人感情出现危机,这次无疑是雪上加霜,他不加把劲儿,只怕是真的不能挽回他跟宁桐的这段感情了。 “桐桐,你放心,就算莫子鱼真的是我的孩子,我也不会亏待我们宁则梧的。”邢柯胸中好似有暗涛在汹涌。宁桐坐在床边,邢柯单膝跪在她面前,“至于我和莫琪,我们早就断的干干净净,也有好几年没有联系了。她突然带孩子来,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宁桐没来由被一阵怒火冲昏了头脑,她怒目圆睁,声音大的也不怕吵醒了刚睡下的宁则梧。“那好,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跟别的男人生了孩子,你能原谅我吗?” 邢柯态度诚恳,重重的吐出一个字,“能!” 末了,他向宁则梧睇了一眼。 宁则梧的存在,就是他说这话最强有力的证据。 当初他不知道宁则梧是他亲骨肉的时候,邢柯还不是一样接受了他和宁桐吗? “以前的事,我们不提。我们只说现在和以后。” 邢柯不能原谅的是,宁桐跟他在一起后的背叛。 不过,宁桐这么生气,这说明她还是在乎他的。 看出这一点,邢柯对宁桐放肆起来。 他猛的捕获住宁桐香唇,狂放的啃咬起来。 就在这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床上的宁则梧突然哼哼了两声…… 211 全都是面条和汤 宁则梧早就醒了,一直装睡而已,看他们亲热起来,才故意吱了一声。***[****$百*度*搜**小*说*网*看*最*新*章*节****]** 宁桐一听到他的声音,就猛的一把将邢柯推了出去,就好像从她手里发出一个龟派气功! 邢柯一屁股摔在地上,感觉都要碎成四瓣了…… 邢柯揉着屁股站起来,有些恨得牙痒痒。“你不睡觉干嘛呢!” 这死小子,居然坏他好事! 眼看他就要把宁桐攻陷了,好不…… 宁则梧还继续装睡,可他使吃奶的劲儿闭紧双眼的样子早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宁则梧,起来尿尿吧。”宁桐的手爬进被窝里,逗弄了他一下。 宁则梧翻了个身,攀到宁桐身上,被抱着去厕所了。 等他重新回到被窝里,似乎没什么睡意,时不时的歪着头看看宁桐,又看看邢柯,好像在提防着他们做出犯规的举动。 邢柯本来还想等他睡着后,他再接再厉呢,哪知小家伙一直睁着大眼睛。到最后,宁桐都睡着了,他们父子俩还没合眼呢…… 多年前,宁桐跟莫琪曾有一面之缘。 宁桐还记得,只怕莫琪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莫琪带着莫子鱼到邢家府上来打扰,虽然跟宁桐打过几次照面,却并没有说上话。 这天,莫琪特地找到宁桐,一副巧言笑兮的味道。“少奶奶,突然想起我跟小鱼住进来还没跟你打声招呼,我跟邢柯的事情……你也千万别往心里去——” 说着,莫琪露出小女儿家娇羞的神态,似乎她曾经跟邢柯有过多么甜蜜似梦幻的一段。 宁桐面无表情,她实在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她。说实话,她现在十分恼火。 她硬是让自己对莫琪扯起了一个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的笑容来,“我不放在心上可以。还请你好好的放在心上。” 最后的那句话,宁桐是一字一句的说出来的。她就是想让莫琪认清她在这里的身份。别以为自己就可以仗着有邢柯的种,就可以在邢家里为所欲为。 莫琪有些愕然,眼泪说流就流下来了。她低眉顺眼,委屈的跟个小媳妇儿似的,搞得天底下谁都对不起她一样。“我也没想怎样。少奶奶千万不要多想。我就是想给孩子一个名分,等鉴定结果一出来,我就离开。到时候还请少奶奶将小鱼当做自己亲生的一样……” 莫琪的话越扯越远了,别人看不出来她梨花带雨是做戏也就算了,宁桐可有一双火眼金睛啊! 一个人是真伤心还是假装的,宁桐不敢打包票能够一眼看出来,反正她至少是看出莫琪的伪装了。 莫琪似乎已经百分百肯定莫子鱼就是邢柯的亲骨肉。计划好了一切一样。 宁桐不知道她的剧本到底走的什么路线,这其中还会有什么一波三折,反正不管邢柯和莫子鱼的亲子鉴定结果如何,要是再让她看到这个女人出现在邢柯身边。宁桐立马头也不回的离开邢家,再也不踏足这里! 被邢氏二老接回家过年的邢小凤,听说了家里发生的事情。便特意跑来看宁桐丧气的嘴脸,她也好幸灾乐祸一番。 哪里知道,她这一来正赶上宁桐盛气凌人的说教莫琪的这一幕。莫琪更是哭成泪人一样。 邢小凤有些失望,因为邢柯的关系,她跟莫琪还是认识的。“琪琪啊,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我们走。” 邢小凤带莫琪离开之前。还朝宁桐丢了几记白眼刀子。 邢小凤面上强势,各种不待见宁桐。她见了宁桐,还不是见了猫的耗子一样,吓得夹着尾巴逃走了?! 在这个家里,邢小凤可算是有说话的人了。 她先是对莫琪嘘寒问暖一番,不知怎地,话题就扯到邢柯跟宁桐夫妻俩身上了。 “人啊,活着就是为了争一口气!”邢小凤说的慷慨激昂,好似这伟大的格言是从她嘴里始出来的一样。“你也别光想为孩子好,也要替自己打算打算。” 莫琪若有所思,心里知道邢小凤这是在拉拢她,却装作茫然明知故问道:“大姐的意思是……?” “邢柯跟宁桐两个,快分啦!”说起这事儿,邢小凤脸上带着高兴的神采,就连莫琪心里也感到一丝窃喜。 可她很快又纠结苦恼起来,邢小凤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 莫琪只当邢小凤是拿她开涮,耍她开心,“大姐,你这是在试探我?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做邢家少奶奶的位置!” 她表现得多么大义凛然,邢小凤彻底被她的这份“无私”给打动了。 “我可是为你好啊,要不是他们中间还有个孩子,两人早就分开啦!”邢小凤认为邢柯跟宁桐拖拖拉拉的就是因为顾及宁则梧,要不然那两人早就撇清楚了。 莫琪也是将信将疑,不过她看得出,邢柯为宁桐痴狂,可宁桐却对邢柯不冷不热。 有了邢小凤这个靠山,莫琪胆子也大起来。 她公然在邢家走动,还抢着干活。哪怕是从佣人手里抢一块抹布,她也想在邢氏二老面前留下好印象。 莫琪这是要喧宾夺主啊—— 她要在邢家兴风作浪,那就让她作去,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一整个夏微,莫琪都在厨房忙活。 晚饭的时候,她特意做了一桌的好菜。她从邢小凤那里知道了邢诚有忌口,也打听到了邢老夫人平日爱吃的菜样。莫琪就照着菜单,依葫芦画瓢,还真真有色香味。 不过没人肯赏她的光就是了,她这么讨好,显得太刻意了。邢氏二老也懒得跟她虚与委蛇,尤其是老夫人越发的觉得莫琪没道理留在这里。 不管亲子鉴定的结果如何,就算真的鉴定出莫子鱼是邢柯的孩子,那时候莫琪还不是一样要离开这里? 难不成她还想母凭子贵,想在邢家讨个容身之地? 这怎么可能,只要邢柯心里还牵挂着宁桐,就别想有人趁虚而入。 一顿不吃,大人还能挨过去,可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算宁则梧不饿,邢老夫人也不能把这一餐给落下。 老夫人偷偷给宁则梧下了一碗鸡蛋面,还在面里洒了几滴香油,这是宁桐刻意交代的。 宁则梧吃的香喷喷的,也吃出了一身的热汗。 邢老夫人刚把空碗端出去,就看见莫琪领着孩子来了。 这屋子里是邢柯跟宁桐夫妻俩的小爱巢,宁则梧也住在这里面。这么大晚上的,莫琪还真好意思笑盈盈的进来。 “这都该睡觉了,你带孩子来这里做什么?”见莫琪胳膊下夹着小枕头,邢老夫人顿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莫琪知道老夫人喜欢孩子,她把莫子鱼推到老夫人跟前。就算她老人家再怎么不待见她,也不会当着孩子的面前发作。 “小鱼说想跟他爸爸一块儿睡……”歉意的笑,充满莫琪脸上。她还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有时候孩子们想要什么随心情决定,大多都是没有道理的。 老夫人立即拉长了脸,莫子鱼这孩子的来历还算是不清不楚的,莫琪还真就十万个肯定这一定是邢柯的孩子? 不管是不是,邢老夫人也不忍伤了宁则梧的小情怀。 她刚从屋里出来,宁则梧跟邢柯闹的正欢腾呢。 那俩小老爷们儿平日都是仇人见面一样,又是眼红又是眼急的。其实有时候小打小闹也是图开心的。 邢老夫人立即给莫琪下了逐客令,“你别带孩子过去,到你们那屋老老实实睡去!” 她一严厉,莫琪心里头有千百个不情愿,也要表现得百依百顺。 邢老夫人一直目送着他们走远,才安心离开。 这时候,邢柯正特别细心的给宁则梧剪着脚趾甲。这孩子刚脱袜子的时候,袜子上的线头勾到了脚趾甲上。 见他脚趾甲长这么长,邢柯就问他上回剪脚趾甲是什么时候。 宁则梧说,他也不记得了。 “等会儿我也帮你剪。”看邢柯剪指甲,宁则梧突然也有了兴趣,想要跃跃欲试一番。 邢柯抬眼瞄了他一下,“还是别了,我怕你剪着我的肉。” 一听他拒绝,宁则梧不愉快了,“我还不想给你的臭脚丫子剪呢!” 邢柯哭笑不得,刚才是谁说要给他剪来着?这不到一分钟的功夫,这死小子就忘光自己说的话了! 被说臭脚,邢柯玩心大发。他两只脚一起伸到宁则梧跟前,龇牙咧嘴说:“熏死你!熏死你!” 没有闻到臭味儿,宁则梧就捏着鼻子,皱着小脸儿,一副臭气难忍的样子。 哪知邢柯一脚不小心落在宁则梧肚子上—— 宁则梧把刚吃的晚饭,华丽丽的吐出来了。不止吐了邢柯一脚,还吐到了床上…… 全都是面条和汤…… 宁则梧吐了,邢柯看傻了,他自己也傻了。 小家伙咂吧着嘴,回味着鸡蛋面的味道。 反正床也脏了,邢柯索性把脚在床单上擦了擦。 他麻溜的抱宁则梧去浴室洗漱了一番,又给他换了一身干净睡衣。 “你说你吃那么饱干嘛?” 听邢柯责备的话,宁则梧这才想起来,他是该哭的,只不过忘了。 212 心爱的小红车车 宁则梧跟邢柯从浴室出来,还没来得及嚎啕大哭,就看见宁桐立在床边呆呆的对着他吐出来的那坨面条发呆。 她一回头,宁则梧就看见她脸上的怒色。 “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在床上吃饭,是不是太久没打你了!”宁桐以为这是宁则梧在床上吃饭的时候,不相信洒出来的面条。 宁则梧赶紧给自己澄清,他摇头摆手说“不是我不是我”,最后指着邢柯,把责任全推在了他身上。“是他啦,他非要让我闻他的臭脚丫子,熏得我恶心死了,就把晚饭吐出来了!” 宁桐听得目瞪口呆,邢柯更是脸红脖子粗的为自己辩解,“我脚哪里臭了?还不都是因为你晚饭吃太多,结果被我给踹了出来!” 邢柯的脚到底臭不臭,跟他睡过的宁桐能不知道吗? 她瞪着邢柯,不敢置信道:“你踹他肚子?” 宁则梧才多大一点儿啊,那小身子骨哪里经得起他这样折腾啊! 见宁桐急红了眼,邢柯赶紧解释,“我跟他闹着玩,不小心踹上去的,没使劲!” 看宁则梧没事儿,宁桐这才饶了邢柯。 她收拾了床单,却没找到可以换洗的,她就让邢柯去邢氏二老那儿问问有没有新的床单。 “这时候我爸妈都睡了,不如你们睡我那屋吧。”邢柯说。 宁则梧特别喜欢邢柯屋里的那张床,床又大又宽敞,他可以在上面一连翻好几个跟头都不会掉下去。看到床头柜上摆着宁桐照片的相框,他抱着亲了两下。 邢柯不愿意了,他抢过相框,擦着上面的口水,“这是我老婆,你亲别人的老婆去!” “这是我妈咪,你娶别人的妈咪当老婆去!”宁则梧一句话把邢柯搞得语塞。 邢柯心有不甘。他张牙舞爪去抓宁则梧的咯吱窝,挠得小家伙几乎笑岔气! 宁桐觉得自己的视力最近下降的厉害,第二天就去配眼镜了。她带着宁则梧早上出去,不到中午就回来了。 他们一回来,就看见莫子鱼开着宁则梧的车子撞碾那些鸭子。莫子鱼一边打着方向盘,嘴里还念念有词,“撞死你们撞死你们”。 邢诚上去保护那些鸭子。将它们撵到笼子跟前。 莫子鱼竟要开车去撞邢诚!他也没什么坏心眼儿,就觉得开车比较好玩儿。 在车邢诚跟前的时候。宁则梧冲上去对他大喊:“莫子鱼,你给我下来,不许你开我的车子撞我爷爷!” 莫子鱼非但不听,还调转方向盘,踩油门要从宁则梧身上压过去。 “给我下来!”宁桐一声大喝,把莫子鱼吓得手脚一抖,坐在车子里不敢动弹。“信不信我扇你两个嘴巴子!” 莫子鱼吓坏了,他坐在车里哭起来。他的哭声引来了莫琪。 莫琪心疼的哄着莫子鱼,听莫子鱼告状后,才知道是宁桐凶了他几句。 她好声好气的对宁桐示弱说:“少奶奶对不起。是孩子不懂事,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宁桐吝啬多看她一眼,上前关怀拄着手杖的手还在发抖的邢诚,“爸,你没事吧?” 邢诚被吓得差点儿犯了心脏病! 那车子虽说体型小。在大人看来不过是玩具一样。可要撞倒一个小孩子,劲道也是不容小觑的。刚才宁则梧差点儿被车子刮到,他吓得心跳几乎停止! “没事没事——”邢诚被宁桐搀扶着回屋去了。 临走之前,宁桐交代宁则梧把车子锁起来。 宁则梧把车子驾驶到车库,把车库的自动门锁上了。回来的时候,他看到莫子鱼手里把玩着一个红色的玩具车,他惊恐的摸了摸口袋,发觉口袋空空如也。 那玩具车肯定是刚才从他兜里掉落在地上的。 宁则梧跑上前,对莫子鱼伸出手,“还我的小车车!” 莫子鱼把小车子背到身后,“这是我从地上捡的!” 这家里人谁都知道那玩具车,宁则梧从来不离身,就连睡觉的时候,也要放到床头处。 “那是我掉的!”宁则梧抬头看了莫琪一眼,期望着她能帮忙说句话。 在莫琪看来,那不过是一个小车子,并不知道这是宁则梧的心爱之物。“宁则梧,你有那么多玩具,这个就给哥哥玩嘛。” 现在不让宁则梧懂得跟莫子鱼分享的道理,到了分财产的时候,他们岂不是更要吃亏! 莫子鱼都抢了他好多玩具了,宁则梧不是不知道。 反正就是这个小车车不行! 宁则梧跑到莫子鱼身后,小手才抓到小车子,就被莫琪一个冲动推了一下。 她大概是使劲儿了,把宁则梧推得跌坐在地上。 见宁则梧摔倒,莫琪脑袋一蒙,慌了手脚。 她赶紧把小车子从莫子鱼的手里抢回来,丢给了宁则梧。 小车子被扔到宁则梧旁边,壳子给摔裂了。 刚才摔倒没哭,一看到车子摔坏了,宁则梧张嘴就嚎啕大哭起来。 正做饭的邢老夫人听见,赶紧跑出来看情况。 “怎么了怎么了?”她把宁则梧从地上扶起来,掩饰不住满眼的心疼,就差没跟他一起伤心了! 莫琪把莫子鱼按在身边,脸上挂着歉意十足的笑,“两个孩子闹着玩呢,小鱼不小心把他推倒了,宁则梧的玩具车也摔坏了。” 莫子鱼仰头看着真正的肇事者,他大声为自己辩解,“不是我!” 看邢老夫人厌烦的眼神,莫子鱼心里清楚自己没有被信服。 莫琪跟莫子鱼大概不知道,宁则梧这个不离身的小车子大有来头。 之前宁家遭遇火灾的时候,宁则梧的好多玩具都被烧毁了。他拆了一些没有受损的零件,并留了起来。最后邢柯用这些零件,给他捣腾出这个红色的小车子来。 宁则梧一直很宝贝这辆小车子。 邢柯回来后知道这件事儿,心里头还是挺高兴的。宁则梧这小子平时百般不待见他,还是挺宝贝他送的小玩具。 “行了行了,别哭了,我再给你整一个。” 这两年宁则梧生日收到不少礼物,邢氏二老给他腾出一个空房子,专门给他放那些东西。 邢柯从里面扒拉出不少小玩意,拆拆卸卸又给宁则梧重新组装了一个帅气逼人的小车子出来。这一回,他还特地用颜料把宁则梧的名字给刻了上去。 邢柯把原来摔坏的小车子,用胶水粘了一下,也算是给他修好了。 有了这个教训,邢柯觉得,不管邢氏二老的看法如何,他都要把莫琪和莫子鱼这对母子送走。 他主动找到莫琪,给她一张空白支票。“你说你无力抚养孩子,我给你钱,你带着孩子离开吧!” 看他毅然决然的神情,莫琪就知道他是铁了心。 还没说话,莫琪就开始哭,她抽抽搭搭,“我也是想给孩子一个温暖的家啊,让他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疼爱。” 邢柯十分不耐烦,她在这里也住了有一段时间了,有些那么明显的事情,难道她就看不出来吗?“你也看到我爸妈对宁则梧的喜欢了,我现在有家有室,也不可能把你跟莫子鱼纳进家门里来。我能给你交代的,就只有这个了。” 说完,邢柯把支票往她跟前推了推。 莫琪看着支票,犹豫了一下。 当初她带莫子鱼来,本来是认了亲拿了钱就离开。 在这里住了几天,越发觉得邢家不愧为豪门,吃喝上档次不说,就连住的用的都比外面好。 莫琪心动,还是决心要留在这里。 她知道自己手里现在唯一的筹码就是莫子鱼,便用他打起了同情牌,“小鱼可是你的亲儿子啊!” “就算他是我的孩子。”这亲子鉴定还没下来,邢柯觉得不能就这么认定莫子鱼一定是他的骨肉。也不知道是不是愧疚作祟,他每次看到这孩子的时候,心里都不是很舒服。“你要是真为他好,就给他找一个疼他爱他的好爸爸。你带着他住我家,你们过不好,也伤了我家人的感情,这是何必呢?” 邢柯这么说,一方面有狠心,一方面也有情理。 莫子鱼认祖归宗的话,能不能在邢家开开心心的过下去,真的不好说。这也加深了他跟宁桐的感情危机。 “那我走,孩子留下!”莫琪也做好了决心,只要莫子鱼进了邢家的大门,就不怕日后她愁吃穿用度。 他们正在这路谈话,宁则梧就跑来传话了,说是爷爷找他们。 想着可能是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了,莫琪面上浮现出了喜色。她赶紧跑出去找在玩滑滑梯的莫子鱼了。 邢柯心里却是特别的紧张,他就怕结果会是真的…… 邢柯按住宁则梧的小肩头,轻声问:“你妈咪在不在爷爷那里?” 看到宁则梧点头,他更加愁眉苦脸了。 这下可如何是好啊…… 莫子鱼真是他的孩子的话,邢氏二老肯定会把孩子留下。 可女人可都是小心眼儿的,宁桐不可能不在乎莫子鱼的存在。 邢柯跟宁则梧来到邢氏二老那屋,见二老并肩做一块儿,脸色都很凝重。这期间,宁桐还瞪了他一眼,之后再也没看他。 213 多留了一个心眼 邢诚拿到亲子鉴定的结果,这结果也是由他要宣布的。 跟邢家格格不入的是莫琪脸上的喜色,真不知她哪来的自信能肯定莫子鱼就是他们邢家的血脉。 宁则梧并不知道接下来他爷爷要宣布什么,只是看大家神色不对,现场气氛沉重,就没有胡闹。 他乖乖的靠在宁桐身上,手搓着小车的轱辘。 邢诚神情莫测,在大家都到齐的时候,他才开口。“前段时间,小鱼的妈妈给我小鱼的毛发,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他把报告书摆到桌上,白字黑子清清楚楚,结果显示确有血缘关系。就在莫琪欣喜若狂,而邢柯跌入谷底的时候,邢诚又摆了另一份亲子鉴定的结果在莫琪跟前。“亏得我多留个心眼儿,采了小鱼的血样,又去医院了一趟!” 看着两份结果不同的亲子鉴定,邢柯傻眼儿了。 一张鉴定显示莫子鱼是他的孩子,另一张鉴定的结果却截然相反。 他都不知道该相信哪个了。 “爸,这到底怎么回事?”邢柯只觉惊心动魄。一直都是邢诚在张罗这件事情,他也只能问最清楚这其中缘由的老爷子。 邢诚斜眼看着面色惨白的莫琪,冷哼一声后,气愤道:“第一份结果,早就出来了。前些天,我摸小鱼的头时,就觉得奇怪。当时小鱼妈妈给我小鱼的毛发,颜色跟小鱼的头发颜色不太像。小鱼的头发又粗又硬,可小鱼妈妈给我的头发却是细软的那种。我就问了cris那天小鱼跟他妈妈来咱们家的时候,cris告诉我那天小鱼妈妈来的时候。摸过他的头……” 邢诚就寻思着,莫琪该不会是用了什么障眼法吧。他想起那日他从莫琪手里拿到莫子鱼的毛发,那头发不像是莫子鱼的头发,倒像是宁则梧的。 仔细看莫子鱼和宁则梧两人的头发,的确是大不一样。 两个孩子的头发,虽说差不多一样短,但不同于宁则梧带着点儿自然卷又细又软的头发。莫子鱼的头发直立且粗硬。 莫琪居然想狸猫换太子么…… 邢柯终于释怀,多日来他可都是一直提心吊胆的度过着。 看来宁桐是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了,一直都是面不改色的。 “这就是诈骗,咱们报警!”邢老夫人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居然还有花这种卑鄙的心思想进入豪门!好在是邢诚多留了个心眼儿。也算是对他们正牌的宝贝孙子有所了解。 就算不用他们驱赶,莫琪也没脸带着孩子再继续留下去了。 经过打听,他们才知道莫琪现在是一个跑龙套的小演员。她带来的那孩子是她从孤儿院领养的。 莫琪大概是听说了邢家最近多了个小孙子,深得邢氏二老的欢喜,她便心怀不轨了。 这件事的风波总算是过去了,没人跟他抢爸爸、抢爷爷奶奶。宁则梧也不难受了。 宁桐跟他周旋了好一阵功夫,哄了他好些时候,终于说定再邢家多陪他两天。之后宁桐就回宁家去装修她的小照相馆。 这话落在邢柯耳里,总觉得像刺扎在心里一样难受。 这天晚上,邢柯回来很晚。 他特地在超市里整了两瓶二锅头,在进门前洒在了身上。 借着一身酒味儿。邢柯扮起醉汉来。 他跌跌撞撞进了房,将跟宁则梧睡一块儿的宁桐从床上半拉半抱起来。 邢柯已经忍耐到极限了,自宁桐生病后,他就一直没有碰过她。 一路狂吻着宁桐,邢柯将她带到自己的房间。 被他拽起来的时候,宁桐就醒了。 他一身浓重刺鼻的酒味儿,嘴里就没半星酒味儿。宁桐知道他装醉。半推半就着,还是被他推到了床上。 邢柯本以为宁桐没有情绪,当他手探进她身下湿热的幽谷,不禁更加心驰荡漾起来。 他几乎没做足前戏,快速退下一身束缚,将早已昂首的**挤进了宁桐的身体里。 邢柯的身体左右摆动,满足的叹息。 他低头细细啄吻着宁桐的脸颊,依旧将**深埋,时不时的扭动却不肯抽动。 宁桐按捺不住,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一时间不适应这女上男下的姿势,邢柯无措起来。当宁桐狂放的上下起伏,邢柯终于失去理智,在这深夜里索要了她一遍又一遍。 到了第二天早上,宁桐却翻脸不认人了一样,抽身离开,留邢柯独自面对空床。 到了晚上的时候,邢柯忘乎所以故技重施,宁桐却不肯跟他亲近了。 “桐桐~”在宁则梧睡着后,邢柯蹭到宁桐身边,做了几个亲昵的动作。 昨天做了一晚上,宁桐腰都快断了。她打开邢柯的咸猪手,瞪眼道:“到你那屋睡去!” 邢柯把她的手带到肿起的下身,沙哑着声音喃喃道:“老婆,我想要~” “我不想!”宁桐推开他,生怕吵醒了宁则梧,她一直压低着声音。 邢柯就不明白了,宁桐到底在发什么神经!昨晚他们明明契合的很好哇—— 他索性再来强的,把宁桐强拖到他那屋里。无论宁桐怎么抗拒他,最后还是臣服在他的身下。 完事后,宁桐就要穿衣离开。 邢柯决定跟宁桐好好谈一谈—— 他将宁桐紧搂住,“老婆,莫琪都走了,你还不肯原谅我啊?” 宁桐叹息一声,“你以为我不原谅你的,是莫琪的事儿?” 邢柯心突然凉了一下,他知道宁桐对邢家和宁家两家的恩怨还在耿耿于怀。可这事儿都过去多久了啊…… “老婆,那些事过去就过去了,我爱你这么深,还不能打动你?”邢柯伏在她身上撒起娇来。想想他为宁桐真心诚意付出不少了,宁桐生病的时候,他一直陪伴左右。就算宁桐对他冷眉冷眼,他还是不离不弃。 宁桐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呢,她是看开了过去的事情,可要是跟邢柯在一起,她总觉得很别扭。“外面的流言你也听见了,所有人都认为我们不会在一块儿,那我们就和和气气的分了吧。” 邢柯气结,宁桐怎么能这样呢? 外面人说再难听,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啊! 不过,听了那些话,邢柯心里也难受就是了,所以他多多少少理解宁桐的感受。 他也当即摆明了态度,“我不在乎那些,我就是不跟你分开!” 跟宁桐周旋再三,邢柯终于跟她达成了协议。 他们表面上是分居,每周都会偷偷的幽会就是了。 他们明着是感情面临危机的夫妻,为了顾念宁桐的感受,邢柯破天荒答应跟她做一对地下恋人。 这种秘密的关系,过了年还在持续。 过完年,宁则梧开学了,宁桐的照相馆也开张了。 宁桐不求照相馆的生意有多红火,只要能混口饭吃就行了。 宁则梧要开家长会,宁桐和邢柯不约而同都到学校去了。两人往宁则梧一左一右一坐,显得特别有派头。 宁则梧留校上课,邢柯跟宁桐从教室出来,就缠上她抱怨起来。 “桐桐,你知道我多煎熬吗?”邢柯哭丧着脸,竭尽表现出一副可怜相。“不能每天见到你也就算了,你说咱们两个人好不容易出去约个会,两个人还不能走在一块儿——” 他这心里多憋屈啊,更别说一遇到熟人,宁桐就把他甩的远远的。他也被人认出来,还要表现出要多巧有多巧的样子。 有一回,他俩手牵手街上走着。宁桐看到一人感觉特别像一熟人,就一把把他推开,害得他差点儿撞一辆车上。 宁桐却不以为然,她懒懒看邢柯一眼,“我可是已经让步了。” 她也是再让步,两人何必还要分开? “桐桐,你到底让我怎么做吗!”邢柯觉得宁桐就是故意吊他胃口,他每天想着却吃不到嘴里,甭提多难受了。 宁桐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她还是觉得维持现状的好。邢柯想要的太多,也太会得寸进尺。要是她选择跟邢柯在一起,估计这照相馆都开不成。 “你想我怎么样?”宁桐可不想只为爱情而活,她不想一辈子都在豪门做个阔太太。“我想出来做事,你同意吗?” “同意同意!”邢柯猛点头,只要宁桐同意跟他在一块儿,怎么样都可以! 邢柯当天就收拾东西去宁家住了,结果没到两天功夫,他就差点儿被宁桐赶回去。 且不说邢柯每天晚上都要跟她爱爱,白天还限制她自由。 宁桐给人照相可以,但是不能给人出外景。 邢柯是觉得外景要跑太远,宁桐一跑出去到了他看不到的地方,邢柯心里就会觉得不安。如果对方是女的,他还好受点儿,一旦对方是男性,他就看的特别紧。还非要跟宁桐一起出去跟人拍外景。 到了最后,只要一来人照相,邢柯就说摄影师不在,照不成之类的。 他这不是纯属砸她招牌么! 宁桐气不过,跟他吵了一架后,就让他收拾东西走人。 邢柯大概也恼火了,为自己说了几句狠话,也算是真心话。 214 想要你对我撒娇 邢柯满腹怨气,十分委屈。他今天终于爆发了—— “你开照相馆,怎么事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这照相馆开起来,邢柯前前后后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插上。等到他听宁桐说办照相馆的事情时,宁桐都接了好几单生意了。 宁桐深不以为然,她觉得完全没那个必要跟邢柯商量。“反正结果都不会改变,还商量什么啊?” 那纯粹是浪费口舌好不? 邢柯也不是非要针对这件事发脾气,在他眼里,宁桐就是自由女神的代表。就因为她翅膀太硬了,他才害怕她会飞的更高更远,怕自己抓不到她。“你是有主见,你想给这个人拍想给那个人拍,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你什么感受?”宁桐特别二呆的问了句。 邢柯张口结舌了半天,他能说宁桐给人照相的时候,好几个男人对她眉来眼去吗?他心里多憋屈啊,“你就不能好好的在家相夫教子吗?” 宁桐就笑了,她之前怎么说来着,这个男人太会得寸进尺了。“你要是想要那种老婆,我劝你还是另谋高就吧!” “你还知道你是我老婆啊?”也不想想别人家的老婆对她们男人都是何等的温柔似水,偏偏他家的媳妇儿总不待见他似的,一直对他冷眉冷眼的。 宁桐可没觉得哪里对不住邢柯—— 想他们邢家,邢诚曾置办七千万把邢小凤给嫁了出去。宁桐可是为他们家省了一大笔开销啊,她跟邢柯结婚从头到尾也就花了个领证的成本。 低成本想要收到高回报,那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邢柯委屈,她还怨念呢! “你都多大的人了,难不成还要我像哄宁则梧那样哄着你?”宁桐就觉得人奇怪了,邢柯一三十来岁的老男人了,肚量怎么就跟针眼儿一样呢!“两个人在一起,能把日子过下去就不错了,你还想让我怎么做?” 能过日子是一回事儿。但也不能凑凑合合、勉勉强强的过下去吧!他们都结婚两年了,虽说他们在床上是恩爱的很,可一下了床怎么就跟陌路人一样…… 邢柯想要的是甜甜蜜蜜,想要宁桐的柔情似水。 “你想干这就干这,想干那就干那,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理智?”邢柯气馁自己没能帮上一点儿忙,尤其是开照相馆的事情。他根本就无从插手,宁桐都把一切有条不紊的张罗好了。 他这样的“夸奖”,宁桐还真承受不起。 开照相馆的事情,这可不是她的主意。 “是你说不要我大江南北的来回跑。让我做个小生意开个照相馆啥的,你现在反过来怨我啦!”宁桐越说越生气。要不是考虑到宁则梧和他,她早就飞到太平洋的西海岸去了。 邢柯愕然,仔细一想,他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心里面好像有了一些甜头,他没想到宁桐会把他的话这么放在心上。邢柯的声音轻柔下来,“我不是要你哄着我。我想让你别那么逞强。我是你老公你男人,你是我的小娇娘,你得多跟我撒撒娇啊。” 宁桐上前靠在他怀里,这一动作让邢柯受宠若惊。 察觉到邢柯浑身变得僵硬了一下,宁桐奇怪他的反应。每天晚上他们都同床共枕肌肤相亲,这男人怎么会被她一个拥抱就吓得不知所措了? 邢柯目光灼灼,他双手按在宁桐的腰身上,声音沙哑道:“你这不是撒娇,是勾引。” 宁桐知道邢柯占有欲旺盛。她多少也有这种霸道的心理,所以她了解害怕失去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儿。“当我的拥抱对你来说变得平淡无奇了。你也不会认为这是勾引了。” 听了宁桐的感慨,邢柯心里五味陈杂。他不否认自己有一天会习惯宁桐的拥抱,也许是一年之后,也许是七年之后…… 不管过多久,邢柯都不会放开这双手。 “所以你现在是吊我胃口,故意对我不冷不热吗?”邢柯失笑,不禁觉得宁桐这种“假装不在乎”的游戏也挺新鲜。 她哪里是故意耍手段,为了留心爱的人在身边,她也是割舍了许多。 两人大白天就在房间里啪啪啪了起来…… 到了下午宁则梧放学,他鼻青脸肿的回来了。 他在学校里跟人打架,老师还要他明天跟家长一起去学校。 一家人问他怎么回事儿,才知道宁则梧班上有个叫磊磊的小男生说宁则梧是野种,他妈妈被强/暴才生下他的。 乐平一听,实在气不过,还扬言要去把对方那个小孩给揍一顿。 宁则梧特别神气的说:“不用舅舅帮我报仇,我抓烂了他的耳朵,还把他的牙给打掉了,还有陈超帮我呢!” 孩子本来就是换牙的时候,磊磊的牙齿松动,被宁则梧一拳头给打掉了。 到底是谁在外面散步的谣言,磊磊那孩子肯定也是听大人说起了闲话,才学会了“野种”那一套。 除了家长会以外,宁桐还没有以这种方式被老师请到学校。 邢柯一直为他们母子保驾护航,一路上他都特别亲昵的搂着宁桐的小蛮腰。 磊磊的妈妈早他们一家先领着身上同样挂彩的孩子到班主任的办公室。 在宁则梧开学的第一天,邢柯和宁桐就跟宁则梧的班主任打过照面。这位邓老师也是一位和气的人,他倒不是为了追究哪一个的责任。要说过错,两个孩子都有错,他谁也不偏袒。 邓老师就担心孩子的父母因为孩子受伤的事情耿耿于怀,便想着将孩子双方的家长请来,面对面好好谈一谈,互相道个歉,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 宁桐和邢柯的态度还好,就磊磊妈妈一直不依不饶的要给孩子讨个说法。她那张嘴也算是伶牙俐齿,一直在办公室喋喋不休说个不停,把隔壁办公室的老师们都引来了。 “你看看我家磊磊被打的!”磊磊妈妈扯开磊磊校服的衣领,露出被宁则梧抓伤的痕迹来。“下手一点分寸也没有,也不知道家长怎么教的,把孩子教的这么野蛮!我家磊磊的牙都被打掉了,还有脸上这这,你看看——” 邓老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尴尬,他心里叫苦不迭,真想让磊磊妈赶快注意到这一点。 邢柯这时候开口了,“你先别管我们家怎么教的孩子。你儿子对我儿子说那么难听的话,要是没人教他,怕他也不会那样说。” 磊磊妈对邢柯歇斯底里起来,好像觉得他口空无凭,不能咋滴她。“我儿子说什么了,你倒是给我说说啊!” 她幸灾乐祸,觉得那些话怕是没人有脸当着人的面说。 邢柯脸色紧绷,没有难堪,“我是我老婆一夜情后才生的孩子,那又怎么了?还不是照样有那么多人喜欢我儿子,选他当班长!” 宁桐白了他一眼,宁则梧当班长这事儿,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邢柯得意的。她也不喜欢磊磊妈的嘴脸,一直隐忍着没发作。见她故意为难,宁桐终于爆发了—— “这位大姐,我想请问双眼皮是割的,鼻梁是颠的,下巴也动过刀子的你到底哪来的那么大的优越感?”宁桐说这些话纯属为了解气,“你以前是什么样,你老公知道吗?” 一时间,办公室里好不热闹。 磊磊妈开骂了几句,带着磊磊就走了,说是要给孩子办转学。 这之后,磊磊是再也没有来学校了。 这件事发生后,经过各种版本的流传。宁则梧也算是立了威,从这以后再也没有谁敢明目张胆的欺负他了。 要培养孩子的学习兴趣和对各方面的知识了解,学习决定组办一次课外教学。考虑到孩子的家长可能会忙于工作,课外教训的通知提前了半个月就让孩子带给他们家长了。 这次课外教学要去动物园,别的孩子都是被家长的其中一方陪着,还有个别孩子没有到位,就宁则梧是爸爸妈妈一起陪着来的。 他有多幸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大概是听了课外教学的事情,邢氏二老也当是游玩,在动物园里陪着宁则梧逛了一趟。 一看他们来了,邢柯觉得没必要那么多人都围着宁则梧转。他对邢老夫人说:“妈,你和爸看着宁则梧,我跟桐桐去约个小会。” 交代完,他就把不情不愿的宁桐偷偷的拉走了。 等宁则梧的注意力从长颈鹿身上转移时,才发现他妈咪跟邢柯不见了。“爷爷奶奶,我妈咪他们呢?” 邢氏二老相视一眼,有些无奈。 邢老夫人说:“他们过会儿就来了。” 她真怕宁则梧会追问到底,好在是旁边的一个小孩子,就是宁则梧的同班同学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你为什么不叫妈妈叫妈妈呀?” 这算是什么问题? 宁则梧一派天真的回答:“我妈咪就是我妈咪呀。” 过一会儿,这些孩子就在老师的带领下,开始数动物了。 这可比在课堂上做干巴巴的算术有意思多了,还能看到好多好多动物。就听见一群孩子用响亮的稚嫩的童声数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215 什么时候要二胎 从动物园回来,宁则梧看邢柯的眼神都不对。以后干啥事儿都不能跟这个坏家伙一起行动,一个不留神儿,这臭男人就不知要从他身边拐走什么人…… 当时他奶奶还说邢柯跟他妈咪很快就会回来,哪知道他们课外教学都结束了,他奶奶打了电话才把他们召回来。 到了家里面,宁则梧处处提防着邢柯。只要邢柯一坐宁桐旁边,他就不愿意,非要把两个人分开。 邢柯不动如山,就招来宁则梧一顿胖捶。 三个人睡一张床,宁则梧非要挤到两人中间去。 听说宁桐开了个照相馆,胡玥就带着一岁多的李一心来照相了。 一看见小弟弟来了,宁则梧立马就忘了还跟邢柯打闹,一溜烟儿跑胡玥身边要跟小弟弟一起玩儿。 看他那么喜欢李一心,胡玥转眼就问:“桐桐,宁则梧这么喜欢小弟弟,你就没打算跟邢柯再要一个?” 这问题没难为着宁桐,倒把邢柯给搞紧张了。 他努力开垦了那么久,宁桐的肚子不见一点儿动静,他也知道原因—— 宁桐一直背着他吃避孕药。 “宁则梧还小,等大一点儿再说。” 听了宁桐这个回答,邢柯心里喜忧参半。宁桐也没不愿意跟他再搞出一条小生命出来,可等宁则梧长大,少说还有个七八年的时间。那时候他都年过四十了,他的种都成陈芝麻烂谷子了,还能有活力么…… 邢柯哭丧起脸,他能想象出他的晚年有多忧郁了…… 宁桐的话还没说完,她还有一方面的顾虑。“再再说,我这照相馆才办起来,就算有时间生孩子也没时间养孩子啊。” 宁桐要是非这样看的话,就别怪胡玥板起脸好好说她一顿了。“你还怕没人给你养吗?你公公婆婆不都闲在家里么!” 宁桐第一时间驳斥她,“你都不愿意让你婆婆给你带孩子,还说我啊?” 胡玥着急的脸都红了。她梗着脖子,话中带着些许火气。“我婆婆那叫带孩子吗?我婆婆要是像你婆婆那样,事事都不亏待孩子,我巴不得让她帮我带心心呢!” 这倒是,同样身为老人家,胡玥婆婆对待孩子的态度跟宁桐婆婆对待孩子的态度上面天差地别。 邢氏二老有多心疼宁则梧,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他们在不知道宁则梧是他们亲孙子的时候。方方面面都没有亏待。知道宁则梧是邢家的血脉后,他们更是把最好的都奉上,唯恐疼爱都来不及。 宁桐也不光想自己家的事儿,刚听了胡玥的口气。她似乎还在跟她婆婆怄气。 元旦前一天,胡玥带着李一心离家出走。当天就被李一飞接回家。也不知道那之后胡玥又跟她婆婆怎么着了。 “你婆婆最近收敛好多吧?”宁桐的视线在李一心的身板上溜了一圈,发现李一心比上次见到的时候胖了不少。那胖嘟嘟的脸上,都能挤出俩肉包子了。 胡玥得意起来,“李一飞把我婆婆送回家了,早就送回去了。” 看来这场婆媳之战,胡玥是大大的胜出者。宁桐都替她感到欣慰。 看李一心吐着奶沫子。宁桐忍俊不禁。“最近报道假奶粉的特别多,你别为了省钱,就给孩子吃便宜货。” 关于奶粉的话题,胡玥跟宁桐多唠了几句,抱怨也多多。就是因为国内奶粉问题成风,她跟李一飞一直都买的是国外正品奶粉。不但如此,他们还怕孩子身体出问题,几乎每个月都带孩子去医院做体检。还要亲眼看着检查结果,他们才肯放心。 见她们的话题越扯越远。一旁的邢柯火烧眉毛了。他不住的给胡玥挤眉弄眼,他这是在打眼色。让胡玥把话题拐到他跟宁桐生孩子的事情上。 胡玥跟他没默契,压根儿没明白邢柯眉毛这样那样动眼睛这样那样挤究竟是什么意思。她还以为邢柯眼睛有问题呢…… 直到邢柯比手画脚做了个大肚子的动作,又指了指宁桐,胡玥这才恍然大悟,还暗暗给他回了个“ok”的手势。 “我跟李一飞打算明年再要一个宝宝呢,桐桐,你也赶快生一个,我要跟你做亲家!”胡玥早就想跟宁桐搞这层关系了,她也老早就看中宁则梧了。可惜她这一胎生的是个男娃娃,而且宁则梧也有娃娃亲了。她总不能不厚道得夺人所爱,所以先跟宁桐预约了两家的娃娃亲。 “家里有一个已经够让人操心了,等宁则梧能自理了,我再考虑要孩子的事情。”看上去,宁桐是心意已决啊。 胡玥给邢柯投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也让他自求多福了。 邢柯也先别着急着要孩子的事情,还有点事儿,胡玥腰围宁桐抱不平了。“你们俩这打算是不办喜酒了?” 低头一看,邢柯跟宁桐两人手指上都是空空如也,现在是索性廉价戒指都不带了。 这是邢柯的责任,他不会推辞。老想把喜事办起来,总被这样那样的事情绊住。 他讪笑起来,搂着宁桐的腰对胡玥回道:“我老婆不在乎这种形式上的东西。” 胡玥给了他一记白眼,还没等宁桐表态,她就在地上画了个圈圈诅咒邢柯。“活该桐桐一辈子不待见你!” 哪个女人不想穿上这世界上最美丽的衣服? 邢柯还真省事儿,没给宁桐套上婚纱,就把不该办的都办了。也正是所谓的先上车后补票吧,可他补的票呢……? 今天多亏了有胡玥来—— 邢柯一直琢磨着她的话,想来想去他真觉得自己在结婚这方面亏欠了宁桐许多。 别说他们没办婚宴,没照结婚照,连蜜月都没有过。 邢柯越想,自己竟越不甘心起来。 当天晚上,邢柯就跟宁桐商量起来,“桐桐,要不然咱们就走走形式,把咱们的婚宴补办了吧!” 说的跟他有多将就似的,宁桐一边叠着晾干的衣服,都不拿正眼看他。“太麻烦了,还是算了。” 邢柯没听出来宁桐这是在跟他怄气,还义愤填膺说道:“这怎么叫麻烦呢?想想李一飞跟胡玥结婚的时候,多气派啊,全世界人都知道了。”那可不是,当时胡玥穿婚纱在t台上走,还有现场直播呢。那一回,宁桐也丢了个大人。“我跟你结婚,一开始还要瞒着人,现在还有好些邻居都以为我是你养的小白脸呢……” 宁桐把叠好的衣服往床上一摔,“你还觉得委屈了是吧!”也不想想她,当然老婆跟不当人老婆的时候空间差别有多大,现在她要个自由的时间跟空间,还要跟邢柯提前报备。她走哪儿他跟到哪儿,多大一个男人了,连个七岁小孩儿都不如!“以后你别恬着脸跟在我屁股后面,看了你就烦!” “那我看你不烦,你倒是跟着我啊!”以前两个人出去逛街吧,这女人动不动就给他玩儿消失,他不看紧点儿能放心吗? 宁桐对他的黏性,早就不耐烦了。“你就不能像个正常的老公,朝九晚五吗?我在家你看着,我出去你也跟着,哪有你这样的?” “我还不是怕你在外头有人吗!” 邢柯此话一出,别说宁桐了,就连他自己也愣了。 他怎么就一时情急,把心里话给抖了出来呢…… 宁桐不敢置信的瞪着他,这回她可真觉得委屈了。没想到邢柯在心里面就是这样看待她的么,长得好看不是她的错,那就应该被人误解成水性杨花吗? 见她眼眶湿红一片,邢柯着急了。 他放下身段,柔声安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害怕你离我而去知道吗?”说着,邢柯将宁桐抱在怀里,时不时的轻啄着她的眼角。“我也不是不信任你,你该知道我有多不安。我们的关系是怎么开始的,你也知道。我就怕我们是因为那样的开始,那会是因为那样结束……” 宁桐有种咬死他的冲动,在他的唇递上来的时候,她当真狠狠咬下去,把邢柯嘴唇都给咬出血了。 邢柯疼的嘶的一声吸了一口冷气,他在推心置腹的说着心里话,这女人不正儿八经也就算了,居然还做出伤人的举动来! 这猖狂的脾气不能养起来,邢柯决定给宁桐一点儿颜色看看。 他把宁桐往床上一推,狂肆的掠夺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胡玥的咒语灵验了,宁桐发觉自己这个月的例假推迟了好些天。 她也没到医院检查,就近从陈硕的诊所里面买了个验孕棒,一试便知她肚子里当真是怀了一条小生命。 还真就奇了怪了,宁桐一直都有按时吃避孕药,难不成这年头连避孕药也有假? 陈硕那里怎么可能会兜售假货呢…… 宁桐就怕邢柯发现她一直吃药这回事儿,没回买避孕药回来,她都会把药丸扣出来装在一个健胃的药瓶里。 她这点儿小把戏,邢柯怎么会不知道呢! 哼哼,他早就把药换成了一般的营养片了。 既然宁桐把吃药这回事儿将他蒙在鼓里,也别怪他把换药这会儿也将她蒙在鼓里! 这一来一回,公平多啦! 216 宁则梧闷闷不乐 宁桐不敢置信的瞪着他,这回她可真觉得委屈了。没想到邢柯在心里面就是这样看待她的么,长得好看不是她的错,那就应该被人误解成水性杨花吗? 见她眼眶湿红一片,邢柯着急了。 他放下身段,柔声安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害怕你离我而去知道吗?”说着,邢柯将宁桐抱在怀里,时不时的轻啄着她的眼角。“我也不是不信任你,你该知道我有多不安。我们的关系是怎么开始的,你也知道。我就怕我们是因为那样的开始,那会是因为那样结束……” 宁桐有种咬死他的冲动,在他的唇递上来的时候,她当真狠狠咬下去,把邢柯嘴唇都给咬出血了。 邢柯疼的嘶的一声吸了一口冷气,他在推心置腹的说着心里话,这女人不正儿八经也就算了,居然还做出伤人的举动来! 这猖狂的脾气不能养起来,邢柯决定给宁桐一点儿颜色看看。 他把宁桐往床上一推,狂肆的掠夺起来。 也不知是不是胡玥的咒语灵验了,宁桐发觉自己这个月的例假推迟了好些天。 她也没到医院检查,就近从陈硕的诊所里面买了个验孕棒,一试便知她肚子里当真是怀了一条小生命。 还真就奇了怪了,宁桐一直都有按时吃避孕药,难不成这年头连避孕药也有假? 陈硕那里怎么可能会兜售假货呢…… 宁桐就怕邢柯发现她一直吃药这回事儿,没回买避孕药回来,她都会把药丸扣出来装在一个健胃的药瓶里。 她这点儿小把戏。邢柯怎么会不知道呢! 哼哼,他早就把药换成了一般的营养片了。 既然宁桐把吃药这回事儿将他蒙在鼓里,也别怪他把换药这会儿也将她蒙在鼓里! 这一来一回,公平多啦! 从知道自己怀孕后。宁桐就一直很纠结。 反正她都是要把孩子生下来的,就毫不犹豫的把怀孕的消息告诉了邢柯。 “我怀孕了。”宁桐的手按在平坦的小腹上。 邢柯当时正在电脑跟前坑队友,没把宁桐的话听到心里去。直到宁桐重复了一句,他顿住了,然后他没放大,把队友坑到团灭。 队友正在世界里骂他的时候。邢柯蹭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 他一蹦三跳的到宁桐跟前,不敢置信道:“老婆,你刚说什么?” “没什么,玩你的游戏去吧。”宁桐翻了个白眼,好话不说三遍。 邢柯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他狠狠亲了一口宁桐的香唇,然后身子一矮,耳朵贴到宁桐的肚子上。“真的吗?多久了?男孩女孩?” “行了行了,我还没去医院做检查呢……”宁桐的话音未落,就见邢柯飞到屋里抓起手机给邢家打了个电话。 邢柯一个电话打到老夫人那儿。欣喜若狂的都不是他自己了,“妈,桐桐怀孕了!她怀宝宝了!” 他这一散播,宁桐当即就成了重点保护对象。 邢柯愣是让她放下照相馆的工作,一家人众星捧月似的送她去医院做产检。 宁桐怀孕不到三个月,还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宝宝是男是女。 邢氏二老本来要把宁桐一家接到邢家去住。商量来商量去,还是决定等到宁则梧放暑假,一家人再去邢家不迟。 在这之前,邢氏二老搬到宁家来住了。 孩子还没生出来,他们就着急着给孩子起名了。 邢诚怕宁桐又要让孩子姓宁,就让邢柯去探探宁桐的意思。 “老大不跟咱们家姓就算了,老小还要跟着你家那个姓的话,实在说不过去。”虽说血脉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可邢诚心里还是介怀着孙儿的姓甚名谁。 邢柯也觉得这是个问题,宁桐是个特别有主见的人。要是这事儿不如她的意,肯定又要理论一番。“爸,你给孩子想好名字了没?” 邢诚笑呵呵的抓着手机,打开记事本。记事本里面有一堆名字,这都是他跟邢老夫人想的。男孩女孩的都有。 邢柯一看,发现女孩子的名字偏多,忍俊不禁道:“爸,你跟妈想要个小孙女儿啊?” “女孩的名字都是你妈想的,我还是想要个小孙儿。”邢诚也知道,这种事情都是随缘的。“都好都好,呵呵~” 邢柯肩负使命,晚上宁则梧睡着,他跟宁桐躺床头就把这件事给提了出来。 邢柯也没有那么直接,他把手机掏出来,将手机里孩子的名字给宁桐看了。“老婆,这都是我爸妈给小宝宝起的名字,你也跟着一块儿选选呗。” 一听他试探的口气,宁桐就知道他肚子里有什么文章。 她斜眼看着邢柯,视线就没往他手机的屏幕上移过。“你是怕孩子一生下来,还跟着我姓吧。” 邢柯摸着鼻子讪笑起来,还真没看出来,宁桐居然那么了解他,简直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邢柯在她腰上揩了两把,最后大手覆在宁桐的小腹上。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好像感受到小孩子那微弱的心跳。 “我倒是无所谓,主要是爸妈他们在乎这个。”邢柯嘿嘿笑着,有点儿嬉皮笑脸的感觉。他这话里有七分真三分假。“老婆,宁则梧都跟着你姓了,接下来这个——”说着,他在宁桐的肚子上画着圆圈。“就随了我爸妈的心愿,姓邢吧。咱们以后再生的孩子跟你姓好不好?” 宁桐嗔怒的瞪了他一眼,一个拳头不轻不重的打在他胸口上。“你还想我跟你生几个啊!你明天就去医院做结扎去!” 邢柯的脸都绿了,这件事就是打击他身为男性的尊严啊! 不过这种事情貌似迟早是要做的哈...... 见他不说话,宁桐坐起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药瓶。“我这瓶子里的药片是你换的吧?” 邢柯本想一笑而过的,但是既然宁桐提出来了,他忽然发现自己对这事儿还不能表现的那么游刃有余。 他面色凝重起来,从他知道宁桐一直避着他吃避孕药的那一刻开始,心里就特别复杂。 他知道宁桐吃药的时候,是在宁桐生病的那段期间。因为那时候宁桐得了白血病,吃药也就吃了。也幸亏是她一直坚持吃药,才没有可能生出可能先天不足的小宝宝来。 但是如今宁桐的身子已经好了,再继续吃药的话,邢柯根本就不能接受。 “是我换的。”邢柯的生意有些低沉。 宁桐轻叹一声,她本来打算宁则梧上初中后再跟邢柯要个孩子的,没想到这一下提前了五六年。“我没想要那么多孩子,这个生出来后——”她低头看着还不显怀的小腹,“我真的不打算再要孩子了。” “我知道你在乎宁则梧的感受。”邢柯跟随宁桐的目光,一起看着熟睡的宁则梧。“你放心,即便有了其他小宝宝,我跟我爸妈还是一样爱他。” 宁则梧毕竟还是邢家的子孙,邢氏二老还是一样的在乎他。 但是小弟弟或小妹妹还没出生呢,宁则梧就有危机感了。 现在大家三句不离小宝宝,好像把他忘了一样。 这天中午大家都在为小宝宝的名字烦恼时,宁则梧闷闷不乐起来,他刚要蹭到宁桐身边,被邢柯说了一句,“宁则梧,你妈咪肚子里现在有小宝宝了,你别让她抱啊。” “你们喜新厌旧!”宁则梧冲邢柯他们喊了一声,然后去拉他妈咪的胳膊,隐忍着哭声说,“妈咪,我们走啦,不给他们生宝宝了!” 宁桐也感觉到宁则梧最近备受忽视,害他吃醋,惹他不开心了。 宁桐揉着宁则梧脸颊,心里是又疼又爱。“行了行了,等你下午放学,妈咪陪你做作业。” 宁则梧抱着那宁桐的大腿,这世上还是妈咪最爱他了,即便是有了小宝宝,他妈咪对他的态度依旧没有改变。不像某些喜新厌旧的人,哼哼~ 邢柯觉得自己好像被宁则梧瞪了一眼,“谁喜新厌旧啦?你妈咪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 为了把怀孕的宁桐给保护起来,他现在都不会跟宁桐亲热了。 邢老夫人把宁则梧抱在怀里,“cris吃醋了是吧?” 宁则梧扭扭捏捏起来,他心里不爽快的原因,他奶奶也有份。“奶奶眼里只有小弟弟了,没有我了。我不做奶奶的孙子了!” 他孩子很不是装委屈,这小子说着说着居然落下眼泪来。 邢老夫人可心疼坏了,“好好好,那咱们一块儿给你小弟弟小妹妹想名字好不好?” 最后大家选定了两个名字,一个男孩的名字,一个女孩的名字。 之前邢氏二老为了给宁则梧改名字,早就想好了一个小男孩的名字——邢烨。大家就决定,如果宁桐肚子里的是个男宝宝,就叫邢烨了。如果是个女宝宝,就叫邢美美。 宁桐一度觉得邢美美这个名字十分俗气,可“美美美美”的叫着,真叫习惯了,还觉得这个名字挺好听的。 仔细一算,宁桐的预产期大概是是明年一月。 到了宁则梧放暑假的时候,宁桐怀孕三个月多一点儿,她的肚子还是没有显怀。 邢柯成天趴她肚子上听里面的动静,总被邢诚笑话。 217 龙凤胎降临邢家 宁桐怀孕五个多月的时候才显怀,平时她跟人走在一起不说,人家都不知道她肚子里有小宝宝。现在逢人不用开口,人家就看出她是个孕妇。 最近宁桐胸部涨疼,乳/头处还经常溢出奶水。 这天晚上,宁桐换衣服的时候被邢柯发现她内衣是湿洳一片,还能看到白色的乳汁。 女人怀孕那点事儿,邢柯还是知道一些的。现在宁桐的不爽快,他虽不能感同身受,却知道。 邢柯的魔爪握住宁桐的双峰,坏心眼儿说道:“老婆,要不要我跟你缓解缓解呀?” 宁桐阴阳怪气的哼哼两声,还有意无意的往他身下瞄了一眼,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需要缓解。某人的某个部位可是比她的**肿的更加厉害啊! “不需要,已经有人帮我缓解了。”宁桐这话说的很刻意,好像故意要看邢柯听了这话后是一副什么样的反应,故意让他吃醋一样。 邢柯果然拉下脸来,除了他,谁还敢碰他老婆的身体? “谁?”邢柯果然紧张了。 “我家宝贝啊。”宁桐说的当然是宁则梧。 即便是宁则梧,邢柯心里也不能接受他触碰宁桐身体这一事实。“宁则梧都多大了,你还把他当小孩子一样奶着啊?” 宁桐白他一眼,“你好意思说他?” 邢柯都三十多奔四的人了,有时候不也幼稚的很吗?现在他还想替代宁则梧的位置,想要吃她的乳汁! 先不说这件事。宁桐有别的事情想拷问他。 邢柯搁下公司的事情陪她在家,可这几天他老往外跑。 那天去做b超,都输她一个人去医院的。 回来的时候,她碰见马克。 马克告诉她,他看见邢柯跟一个女人走在一块儿。他不认识那个女人。以为是邢氏公司里的女职员。 马克本想上去问候,可又怕打搅了邢柯跟人家的“好事”。 回头他跟宁桐提起的时候,还让她提防着邢柯一点儿,看着他别让他出轨了。 如果邢柯真要出轨,宁桐也不觉得奇怪。 妻子怀孕,不能排解丈夫的**,丈夫另寻新欢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的。 “你这几天都跟什么人见面啊?”宁桐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邢柯比刚才更紧张了,“你怎么知道我跟人见面啊?” “这你别管。”他做的事儿要是对得起天地良心,何必这么害怕啊!宁桐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怒意,果然跟马克说的一样。邢柯在外面搞什么猫腻吗? 邢柯摸了摸鼻子考虑到宁桐现在是孕妇,他不打算这时候把事情说出来。既然她已经提出来,邢柯觉得也没必要瞒下去,也是为了避免误会。“老婆,你还记得那次你被推下t台的事情吧。我已经查到凶手了。” 这件事都过去这么久远了。没想到他居然还放在心上。 宁桐心头一暖,眼中的盛怒也逐渐褪去。 “你查到了?”宁桐反问一句。 邢柯本来把这件事交给柴禹处理的,可是柴禹一直没有给他一个交代。邢柯就觉得事情有蹊跷,就自己做了一番调查。 到最后,虽然他没有得到确切的证据,可他看了那次模特的名单,就知道是谁对宁桐下的手了。 “是夏涵。”这些天,邢柯一直跟夏涵周旋。 其实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邢柯已经给夏涵下达了最后的通牒。邢柯可以不给夏涵法律制裁,但是要她尽快搬离这个城市。不然他会尽最大的努力来封杀她。 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不需要说那么多,邢柯知道宁桐去医院做了b超。他就把话题转移到了宝宝身上。 “你去医院做检查了是吧,结果怎么样?”邢柯真后悔没陪她一起去,就是因为处理夏涵的事情给耽搁了。 宁桐突然变得愁眉苦脸起来,邢柯以为她是因为夏涵的事情感到难过,就问了句,“怎么了?” 宁桐却对他伸出两根手指,“是双胞胎。” 邢柯一愣,继而欣喜若狂,更是忍不住把这个好消息奔走相告给邢氏二老。 宁桐的预产期本来是明年一月,结果早产,今年十二月份就把孩子生下来了。 一对健康的龙凤胎诞生在邢家,宁则梧多了一个小弟弟,也多了一个小妹妹。 月子坐完,宁桐有了行动力。 为了生孩子跟养身体,在家里懒了快一年了,她闲不住总想找点事情做。 把宝宝们哄睡之后,宁桐忍不住念叨了邢老夫人两句,“妈,孩子在这儿呢,又不会丢,你也快去睡吧。” 再说了,两个小宝宝才满一个月,他们长了腿也没能力自己会跑丢。 邢老夫人乐呵呵的,总从多了这两个小孙儿后,就没见她合拢嘴过。“我再看看,等他们醒了要吃奶,我再去叫你。” 她就是对这俩陶瓷一般的小娃娃喜欢的不得了,谁照看她都不放心,非得要自己亲自出马。还真甭说,他们邢家的基因就是好。虽然这兄妹俩在一出生的时候,都跟小倭瓜一样皱皱巴巴。可小脸儿一长开了,瞬间就觉得他们晶莹剔透,跟陶瓷做的似的,怕一碰就碎。 宁桐无奈,值得干自己的事儿去了。 她也闲来无事,就把陈年的旧东西收拾了一遍。 宁桐刚下手,宁则梧就抱着他的小毛熊蹭过来了。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孩子半个小时以前不就爬床了么…… “你不睡觉干嘛呢?”宁桐问。 宁则梧露出一脸寂寞的表情,小弟弟小妹妹睡觉,旁边都有人看着。他睡觉,现在身边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心里难受,也不开口说。就一个劲儿的低头捯饬小毛熊的爪子,然后抬头无辜的看看宁桐,然后再低下头去,然后再抬头…… 如此循环了几遍,宁桐明白了。她不禁翻了个白眼,都七岁的孩子了,怎么还这么爱折腾人。 “妈咪哄你觉觉去。” 跟宁桐躺一块儿,宁则梧这会儿心里踏实了,还特感慨的来了一句,“还是妈咪最疼我。” “那妈咪做的饭好吃,还是奶奶做的饭好吃?”宁桐心里头想更高兴一些。 哪知宁则梧不假思索来了句,“奶奶做的好吃。” 宁桐大吃飞醋,不由在他小肚子上重拍了一下。“你就不能说两句好话让妈咪高兴一下?” 宁则梧天真无邪道:“我们老师说了,好孩子不能撒谎。” 宁桐哭笑不得,“那我问你,昨天冰箱里那半块蛋糕是不是被你这个小馋猫给偷吃了?” 宁则梧的双眼骨碌碌的转了转,最后索性闭眼装睡了。 宁桐说的那半块蛋糕,是为了庆祝龙凤胎满月剩下的。 宁则梧现在作案,可谓是不留一点儿蛛丝马迹。虽然他的作案手法不算高明,可他事后都会把各种作案工具归位原位,让人觉得该在眼前的东西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 “臭小子!”宁桐又爱又恨的在宁则梧的小肚子上拍了一下。 宁则梧蓦地张开眼睛,让宁桐看见的都是不安和委屈。 “妈咪,就算有了弟弟妹妹,你还是最爱我的吧?”敢情这小子是怕谁剥夺了大家伙对他的宠爱。 虽然这时候宁桐很想偏心的说句讨好的话,却也知道要是把宁则梧娇惯成性了,这孩子大了以后该仗势欺人,不顾小弟弟小妹妹了。 宁桐故意板着脸,严肃的教育他,“我谁也不偏袒。”手心手背都是肉,宁桐倒真是宁愿掐疼自己。如果这样能教育好自己的孩子,她想全天下的父母没有哪个不愿意。“你现在是哥哥了,哥哥就该让着弟弟妹妹,不可以跟他们争跟他们抢。你已经是大孩子了,老师也教过你们尊老爱幼吧。” 宁则梧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见他歪头进入梦乡,宁桐心里无限感慨。她还没有感觉呢,这才猛然间意识到宁则梧真的长成大孩子了。 宁桐爱恋的拧了拧他的小脸蛋,这一幕被刚会客结束回来的邢柯看见,少不了心头暖暖。 邢柯凑近,小声对宁桐说:“老婆,我爸怕你奶水不够,想请个奶妈来,你意下如何?” 让自己的孩子喝别人的奶水,宁桐觉得有些反感。她委婉的拒绝,“你跟宁则梧少吃点儿,就够那俩孩子吃了。” 再说,就算当真她的奶水不足,不还有奶粉么。宁则梧不一样是吃奶粉长大的?就连胡玥跟李一飞的孩子李一心,现在还吃着奶粉呢,不也没请奶妈? “行,听你的。”现在在邢家,数宁桐的功劳最大,邢柯对她是言听计从。就连邢氏二老也把她当活佛一样供着。有件事,邢柯想不明白。前两天俩孩子的满月酒,家里来了那么多客人,好多人想要见见邢家多出来的小王子和小公主,宁桐愣是没把孩子给推到大家跟前来。“前两天孩子满月酒,你怎么没把孩子抱给大家看看?” 宁桐白了他一眼,“你也不看看现在是几月的天儿!” 现在还不到二月份,外头天寒地冻的,把孩子抱进抱出,且不说小孩子又不是供人观赏的小猴子,就孩子着凉了又是一件麻烦事。 218 人生若只如初见 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孩子可不比大人,他们哪里难受不会说,大人可能存心没发觉。这稍有个差池,保不齐就把孩子给弄夭折了。 意会到这一点,邢柯频频点头。 得了龙凤胎,家里人都乐疯了,还好宁桐保持着理智。 宁桐在邢家坐月子的时候,邢柯怕她过的不舒心,愣是把宁家里的好多东西搬了过来。 有用的没用的一大堆,宁桐还得收拾起来。 她从杂物中找出一叠有些陈旧的照片,这些照片少说有七年的历史了。 看着这些照片,宁桐忽然缅怀起以前的校园日子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这话说的一点儿不错。 看着旧情人李一飞的照片,宁桐如此感慨。 见她对一张照片发呆,邢柯好奇,就凑上去看了一眼。一看照片里的人是宁桐以前的男友李一飞,他顿时醋意横飞。 “这什么时候的照片,你怎么还留着?” 听出他口气中的酸味儿,宁桐淡淡看他一眼,然后又将目光落在手上的照片上。 这张照片怎么会在杂物里,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了。不过翻出来,现在仍觉得那段时光值得怀念。 邢柯注意到照片里是李一飞从下往上的脸部特写,心里觉得奇怪。这照相的人,抓的这个角度是不是有些偏离了? 李一飞下巴的弧度还真是好看…… “这照片怎么是这样的?”邢柯问。 宁桐眨了一下眼,目光有些飘忽。“这是从猫的视线照的。这是我跟李一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看到他正在逗一只猫玩儿,那时候我特别喜欢拍摄,看到那一幕觉得挺惊艳的。” 宁桐这不是故意给邢柯添油加醋么? 邢柯心里特别不服气。他拼命戳着照片,不屑道:“哪里惊艳了?我下巴不比他的好看?” 宁桐有翻白眼的冲动,都说人是越活越回去的生物,邢柯这是要敢死的节奏啊!“这叫青涩灵动,你懂不懂啊!” “青涩?灵动?”别恶心人了,就李一飞那样还青涩灵动?真是笑掉邢柯的大牙!它却故意装作一副被惊悚到的样子说,“你吓我!” 他看了李一飞跟宁桐的几张合照,硬是缠着宁桐要给他讲她跟李一飞以前的事情。 那年,宁桐刚入大学…… 那年,她还不知道家族里的恩怨情仇。也才走出失去外公的阴影。 自从她外公宁则士离开后。宁桐就越发宝贝她外公送她的照相机。 那一天。宁桐端着相机,拍校园写真。 听到一声软绵绵的猫叫声,她扭头看到一只黄白杂毛的小野猫躺在地上。正享受着一个男生的捉弄。 这个男生就是李一飞。 也不知怎么了,宁桐突然觉得这个画面十分生动。 她窜过去,把小野猫给吓跑了。 手中的玩物溜了,李一飞抬头诧异的看着端着相机的宁桐。 “帅哥,我跟你照张相吧!”宁桐的口气有些强买强卖的味道。 美女的要求,李一飞怎忍心拒绝。况且这也不是什么为难的要求。 “那你可以表演好了。”说着,宁桐直接在李一飞跟前挺尸了。 吓得李一飞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他哭笑不得,到底是谁在表演啊!“你快起来,这地上又脏又凉!” “你就把我当刚才的那只猫。刚才你是怎么挑逗那只猫的,你就怎么挑逗我。”宁桐已经架好照相机了。 李一飞为难了,一开始,他还真以为这不是一件为难的事儿。 说什么像挑逗刚才那只猫一样挑逗这个女生,他总不能像摸猫咪的肚皮一样去摸这个女生的肚皮吧…… 见李一飞傻愣着,宁桐还特别贴心的说:“是不是找不到刚才的感觉了?要不要我再把那只猫给你找过来?” 说着,宁桐还真要翻身起来找猫去。 “别别别——”李一飞把她按到地上,他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让她起来不是,把她按在地上也不是,还是快点儿顺了她的意,把这事儿搞定吧。毕竟已经答应好人家了。“你等我酝酿酝酿……” 他话音未落,就听宁桐道:“要不然我学两声猫叫试试,喵呜~喵呜~” 李一飞忍俊不禁,他还没反应过来,宁桐已经拍ok了,马上就翻身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道了谢就走人了。 李一飞留在原地凌乱了,他们学校居然有这样奇葩的女孩子…… 他俩再见面的时候,是开学报名没几天的班会上。 宁桐和李一飞各自以寝室为单位,都是四人结伴去指定的教室开会。 两个寝室的人,正好坐在了一块儿。 胡玥首先认出李一飞来,正是宁桐照片上的那个男生。她看过宁桐拍的照片。 “啊,原来一个班的啊!”胡玥惊叹这奇妙的缘分。 旁边的人还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呢,一进教室就趴在桌子上的宁桐抬起头来懒懒的看了李一飞一眼,然后继续趴着了。“作死啊,开个班会,非要这么一大早吗?” “我说大小姐,拜托,现在已经快十点了!”谁昨晚开电视剧,看到半夜两三点的!胡玥说她活该是应该。 胡玥是从外省考到这个学校来的,宁桐舍不得离家太远,就报了本市的大学,李一飞的家也在本市。 班会开完,班干部选出来后,为了促进班级交流,就自发的组织大家去唱k。 班里美女比较稀少,尤其像宁桐、夏涵那样的尤物更是少之又少。虽说胡玥长的也不赖,无奈她胸前太过平坦。 有长相有身材的宁桐,很快被班里的男生暗中封为女神。 李一飞下手最快,他大胆在女生宿舍楼下对宁桐告白,没想还真被宁桐接受了。 至于学长金哲的出现,那完全是个惊险的意外。 有天晚上,宁桐他们寝室结伴逛街,回来的晚了,在偏僻的小山岭边上遇见一个劫财的男子。 金哲路见不平,仗义相助,几下将男子制服。 他英雄救美的身手让宁桐钦佩不已,在一顿谢恩宴上得知金哲是他们学校跆拳道社长,她跟胡玥就一起报名参加了这个社团。 李一飞和金哲,这两个对宁桐倾心的男生,却分别是胡玥和夏涵中意的对象。 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不是重点,宁桐一直兼职狗仔跑新闻,对李一飞也没怎么上心。在她出事,也就是被邢柯强/暴后,她家里也发生了变故。 宁桐的母亲宁筱梧车祸身亡,不仅如此,吴彦还霸占了她家的财产,还带着他的正牌妻子和一双儿女入住宁家。 宁桐走投无路时,是路边捡破烂为生的韩氏夫妻收留了她。 之后乐平找到她,并将她带出国…… 听了这些故事,邢柯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在宁桐落魄的时候找到她。 他动容道:“其实那之后我一直有在找你,那时候你用的名字是吴桐,哪知道你的真姓啊……” 宁桐懒得跟他上演温情戏,她收拾出来的东西都是跟李一飞有关的。“回头胡玥来家里,让她把能带走的东西都带回去吧。” “你不留着?”邢柯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宁桐怎么从他的话里听到了试探的意思啊? 她斜眼看着邢柯,发现这个男人似乎就是在期待她的反应。他大概是怕她念旧,再跟李一飞旧情复燃吧! “那就留着吧。”宁桐把她跟李一飞的合照摆在床头的时候,邢柯整张脸都绿了。 他从宁桐手里夺过相框,打包进纸箱子里,他得找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把这些东西都给埋了!最安全的还是火化,这样什么也留不下了……“这些东西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帮你处理它们。” 邢柯发觉自己还真是作死,居然把这些东西从宁家给带到邢家来了。其实他很注重宁桐的某些**,从来没私下里翻过这些东西。 家里两个小祖宗醒了,只要他们其中一个开始闹腾,另一个就马上跟上节奏。 把他们哄老实后,宁桐才发现两个小宝宝的哭声把宁则梧给吵醒了。 没睡饱的宁则梧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红着眼挨着宁桐。 “我把你弟弟妹妹哄老实了,你再去睡一会儿。”宁桐很想去陪宁则梧,可放着俩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不管,也实在不行。 宁则梧抱着她,发出抗议的声音。他皱起鼻子,一脸嫌恶,“好臭喔!” 臭味儿还是从宁桐身上散发出来的,就算这样,他已经抱着宁桐不撒手。 “嘿嘿,刚才你小妹妹拉屎了。”宁桐给邢美美换纸尿布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她的便便。 宁则梧小脑袋一晃,果然在垃圾桶里看到了还没来得及丢掉的纸尿布。 他见邢美美冲着他咧着嘴,故意板起脸说教她,“还笑,你都拉妈咪身上啦!” 邢美美根本不知道宁则梧是在指责她,没心没肺的笑的更欢了。 跟她的活泼恰恰相反,邢烨从来不主动跟人示好。只有旁人逗他的时候,他才被动的做出表情来。 “妈咪,弟弟他睡着了。”宁则梧趴在摇篮跟前,还伸手擦去了邢烨嘴边的奶沫子。 219 一回生来二回熟 宁则梧特别喜欢他的弟弟妹妹,也就奇怪了,两个小家伙也特别愿意跟他们的哥哥亲近。只要宁则梧一做鬼脸,或者发出奇怪的声音,邢烨和邢美美就咯咯笑个不停。 宁桐还真是多了个小帮手,只要俩孩子不哭不闹,她就清静多了。 宁则梧不停吐舌头,嘴里发出“噜噜噜”的声音。摇篮里的两个小家伙好像在模仿他一样,不过他们蠕动舌头,吐到嘴边的都是奶沫子。 “妈咪,弟弟妹妹又吐奶啦!”宁则梧抄起挂在摇篮上的毛巾,很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弟弟妹妹的嘴角。 来串门子的柴静看到这一幕,心里头甭提多酸了。 人家还在奔三呐,都是仨孩子的妈了。她都奔四的人了,连愿意给她播种的男人都没有。这是要孤老一生的节奏么…… “我刚看邢柯跟他爸妈在那边偷偷摸摸的说话,他们干啥呢?”柴静看他们神秘兮兮,没工夫招待她,就跑宁桐这屋来了。 “谁知道。”宁桐确实不知道邢柯鬼鬼祟祟跟他爸妈在干啥,不过她猜想应该是为了结扎的事情。 已经有三个小宝贝了,宁桐不想再多要孩子。她本来的打算就是留宁则梧一个就够了,没想多生。 这些日子以来,邢柯一直缠着她、哀求她要亲热。宁桐已经给他放了狠话,只要他一日不结扎,他就一日别想碰她! 如果两个人还要在一起过日子,必须得有一个人去做节育手术。邢柯又万万舍不得宁桐去,他只好牺牲自己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邢柯要去做“断子绝孙”的手术,怎么也得事先跟邢氏二老商量一下。 这一商量。就把矛盾给闹出来了。 邢氏二老那意思,是想让邢柯跟宁桐再给他们家多添丁。 就算邢柯有那个能耐,宁桐没那个意思不也是白搭?一个巴掌拍不响啊! 邢柯看来,多要一个孩子就是让宁桐多受一份罪。何况孩子一多,宁桐都忙着照顾那些光屁股的小崽子们了,哪里还有时间跟他磨合? “妈,你有几颗心疼你的小孙子啊?”说着说着,邢柯都有些后悔把这事儿搬出来跟他们二老商量了。早知道他们会不依不饶,他就不经请示,直接去医院把手术给做了。“自从小烨跟美美出生。你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放在宁则梧身上?你没看那小子天天跟我老婆腻腻歪歪。也不往你这跑了。” 言下之意。邢柯这意思是怪她偏心眼儿了? 邢老夫人这就要为自己鸣一声不平了,“cris一样是我孙子,我有哪里对他不好了?现在美美跟小烨正需要人照顾。我多操了几分心,就被你说成偏心眼儿啦?” 邢柯一看把老夫人给说着急了,他赶紧挑挑捡捡了几句好话。“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说小孩子的心思其实很敏感的,宁则梧看你对弟弟妹妹那么好,他心里能好受?这要搁在以前,他见桐桐抱其他孩子,不管是谁家的孩子,他心里都还不愿意呢!” 邢老夫人不想承认他说的对,可她了解宁则梧那小性子。就跟邢柯的翻版一样,特别会吃醋。 老夫人肚子里没话了,就给邢诚使了个眼色。两个老家伙轮流上阵,就不信说不过邢柯了。“让你爸说句话吧。” 邢诚沉吟一阵,最后无奈叹息一声,“行了行了,由他们去吧。就这三个宝贝蛋就够家里忙活了,他们不想生就不生,等宁则梧长大,你就等着抱你的曾孙吧!” 老夫人这才展颜一笑。 说服了二老后,邢柯就去给宁桐报信儿了。 这时候宁桐跟柴静聊的正欢,当宁桐问及柴静母亲徐秀丽的近况时,柴静就气不打一处来。 “前几天我妈病了,重感冒。去医院一早上输了有四瓶水,美好不说,病情反而加重了,现在还在家发着低烧呢!”就因为这事儿,柴静差点儿闹到医院去。“现在医院里都是些什么医生啊,事关人的生命健康,怎么能拿这么大的事情开玩笑呢!” 说着说着,柴静的眼睛都红了。 “我给你介绍个人吧,他虽然不是什么有名的医生,但人绝对的实诚。”听柴静说的时候,宁桐一下子就想到了陈硕。 宁桐把这事儿跟陈硕一说,一听是宁桐的朋友,他二话不说就上门服务。 见到了陈硕,柴静只觉得她特别眼熟,好像有过那么一面之缘。柴静想起来了,这男人还有个跟宁则梧一般大的孩子。 “令堂没事,我开几贴药,一日三次,饭后吃两粒。”陈硕是个很规矩的人,他开的药虽然不是外面卖的那种成包装的,都是用纸片小心的包好的。 “多少钱?” “不用给钱。”陈硕推辞了柴静的谢意。 就算数宁桐介绍来的熟人,毕竟人家也是这么大老远跑来,柴静怎么好意思接受人家免费的治疗呢。 其实这一次上门诊,根本就没费陈硕多大功夫。徐秀丽根本就没多大的病,是医院那边太小题大做了。 陈硕要准备走了,徐秀丽却舍不得放人了。 主要是因为陈硕这次外出,不放心陈超一个人在家,就把这孩子带着了。 徐秀丽大概是看邢家那边多出三个小孙儿,她也眼红了,不管是不是亲生的,都喜欢到心里去了。 “吃了饭再走吧!”徐秀丽拽着陈超不撒手,她愣是把陈家父子给留下了。 柴静怎么觉得这场谢恩宴搞得跟相亲似的,她尴尬的不得了。 徐秀丽不停的往陈超碗里夹菜,孩子碗里的饭菜明显都堆的跟小山一样高了,她还是乐此不疲的把好吃的送给他。 陈超特别有礼貌,也显得特别拘束,一直不停的给徐秀丽说:“谢谢奶奶。” “妈,你就不能让孩子自己吃么?”柴静觉得徐秀丽热情的也太过分了,搞得一桌子人都不自在何必呢。 徐秀丽嗔怪的看她一眼,“我不是怕孩子够不着吗!” 柴静还真觉得奇怪了,看着陈硕,她怎么觉得心里头跟塞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一样呢!那四只小蹄子挠的她心里痒痒的。 她真想找个人说说话,想来邢家那小媳妇儿一天到晚除了带孩子也没其他事儿,就每天去打扰了。 柴静一直跟宁桐打听陈硕家里的事情。 宁桐就忍不住在想,陈硕去柴家里一趟,该不会跟柴静两个人看对眼儿了吧。 想想陈硕一个鳏夫带着一个孩子不容易,柴静也没婚嫁,两个人年纪也差不多年纪,宁桐忽然觉得他们挺合适挺般配的。 宁桐愿意当这个红娘,给他们牵线搭桥。 “陈硕几贴药就把你妈的病治好啦?”宁桐操着惊奇的口气。 柴静露出一副相当钦佩的神情,“可不是嘛!”她觉得陈硕的厉害之处一两句话根本就说不清,“哪像医院里的那些兽医!我妈吃他开的药,当天就退烧了,两天病就好了。” “那是当然,陈硕在我们小区的口碑可好了。”宁桐自然是要为陈硕说好话的。说着,她不由露出一脸惋惜的神情,“要不是他带这个孩子,不知道多少女人想要跟他呢!” “有孩子怎么了?”柴静就不觉得陈超那孩子有什么不好,那孩子又乖又有礼貌,不止她妈喜欢,她也特别中意,而且她觉得陈超不比宁则梧那孩子差。 “他把你妈的病治好,你就没好好谢谢他?”宁桐这是想找机会撮合他们俩。 柴静还茫然无知,“我跟我妈请他在家里吃了一顿饭。” “就顺便吃了个饭?”宁桐好像是怪柴家小气了。 被宁桐这么一说,柴静也觉得自己不够意思。当时她给陈硕药钱,陈硕当时都没要。 被宁桐一点拨,柴静觉得怎么着也得去陈家拜访一下。 柴静拎了点谢礼,更多的是孩子喜爱吃玩的东西。 她去的时候,还刻意把自己打扮了一下。 二月份阴冷的天,还没开春,柴静穿的妖艳单薄,结果在路上她就喷嚏不断。 到地方时,柴静开了几服药,喝了点儿热水就走了。 陈硕见她穿的少,在她离开的时候,还特意给她加了一身衣服。 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来一回,柴静跟陈硕还真瞧对眼儿了。 他们俩能不能修成正果,宁桐已经不操心了。就是柴禹的事情,还让她有些挂心。 在一次闲聊时,宁桐问了柴静有关柴禹的事情。 柴静说,柴禹为了疗情伤,各地游走。途中碰到了同样游玩散心的吴英娜,两人就走到一块儿去了。 听到柴禹也走出失恋的阴影,宁桐心里多少得到宽慰了。 柴静知道宁桐以前在邢家也受了不少气,就问:“邢柯他姐姐,现在对你的态度咋样?” 说起邢小凤,宁桐就哭笑不得。 以前邢小凤处处为难她不说,可恨的是还对宁则梧下手。 三番两次的被赶出家门,现在邢小凤也学乖了不少。 “还能怎么样,她低眉顺眼多了。” 220 可不是闹着玩的 现在宁桐跟邢小凤也不算是老死不相往来,邢小凤对她的态度好多了,好的有些过分。 就是见不惯邢小凤刻意讨好逢迎的嘴脸,宁桐经常都不去搭理她。 吃了中午饭,宁桐就把柴静送走了。 喂完了两个小宝贝蛋,把他们哄睡下后,宁桐还得去伺候宁则梧午睡。 一进屋,她就看见邢柯一个大老爷们儿跟家里的小老爷们儿在床上闹腾。那被子都快被他们踢到床底下去了,也不见他们动手拽一下。 宁桐颇为恼火,在宁则梧屁股上连拍了几下,斥责道:“还不睡觉干嘛呢!” 宁则梧撇着嘴,一副委屈样。他指着邢柯,大声嚷嚷:“都是他啦,非要拿他的臭脚丫子踢我!” 邢柯哭笑不得,一开始是谁先兴风作浪的! 宁则梧跟往常一样,躺在宁桐跟邢柯两人中间。 他就是不让这个男人跟他妈咪挨在一块儿,没别的意思,真的! 宁桐见他不睡,张着眼睛出神的望着天花板。 她正想问这小子小脑袋瓜里琢磨什么呢,不料宁则梧突然坐起来。 “妈咪,妹妹哭了。” 为了不吵着大人孩子睡觉,宁桐专门把两个小宝贝安置在婴儿房。 她就没听到小孩子的哭声,宁则梧的耳朵能比小狗还灵? 宁桐不信,以为宁则梧是跟她闹着玩儿呢,没想到自己被这小子一脸认真的模样打动了。 她掀开被子下床。去婴儿房一探究竟,果然在门口听见小孩子咿咿呀呀的哭声。是不是邢美美,她就不知道了。 到了摇篮旁,宁桐一看。哭的果然是邢美美。 真别说,宁则梧那双耳朵还真神了! 莫不是宁则梧跟弟弟妹妹心有灵犀? 宁桐把摇篮推到她跟邢柯那屋去了。 宁则梧已经睡着了。 一见她把俩宝贝蛋带来,邢柯就跟看到俩小瘟神一样,露出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 “你怎么把他们带进来了?”邢柯小声说,像是怕吵到宁则梧,也像是怕吓坏了两个小家伙。 听出他嫌弃的口气,宁桐是十分不悦。“你什么意思啊?我千辛万苦把孩子生下来,在你眼里怎么就跟生了俩怪物似的!” 邢柯哪是嫌弃他们,是真心怕了他们。 他们鬼哭神嚎起来,能要大人半条命。这宁桐又不是不知道! 邢柯就怕他们哭闹不休。 “孩子哭起来要命。你不怕他们把宁则梧给吵醒啊?” 说的好听。宁桐看他是怕孩子哭声吵着他自己吧! 她不禁怨念起来,“怕孩子哭闹,还想让我给你多生。你自己玩儿去吧!” 邢美美见他俩吵开,竟咯咯笑起来。 邢柯本来就是喜静不喜闹的人,以前没跟宁桐好的时候,去问问那邢小月敢不敢在他面前哭!? 见宁桐推着孩子回婴儿房,邢柯以为她是妥协了,可半天不见她人回来,立马就琢磨着不对劲儿了。 邢柯过去一看,才发现宁桐缩婴儿房剪指甲呢。 他女人的手漂亮,留长指甲好看,邢柯看她把指甲剪了。心里头有些舍不得,就暖暖的说了一句,“留着吧,我不怕疼。” 说完,邢柯扭了几下膀子。他背上还留着宁桐挠出来的痕迹呢! 宁桐没好气看他一眼,她剪指甲又不是为了他!“我是怕刮伤我孩子!” 好吧,是他自作多情了。 邢柯悻悻然的摸了摸鼻子,闷声道:“回房睡吧。” “谢您好意了,我怕我孩子哭起来会吵着谁,就留这儿看着他们了。”宁桐这话里满是酸他的味道。 这女人闹起脾气来,更要他的命! 邢柯无奈叹息一声,委下身子求饶,“老婆,我错了,还不行?” 就这一点儿都不诚恳的认错态度,他以为是夫妻俩,宁桐就会原谅他了么? 说了不生不生,这男人变着法儿的让她有了孩子。她忍痛把孩子生下来了,这倒好,邢柯又嫌弃他们哭闹了,他也不想想自己小时候还不是一样这德性? 见宁桐不理睬他,邢柯推着摇篮就走。 他把孩子推到他们那房里去,看宁桐一个人留在婴儿房能找到什么乐子! 转眼四年过去,龙凤胎都会满地跑了。 宁桐唯恐家里人会把他们宠成邢小月那德性,一直都贯彻自己的铁血政策,在孩子们面前扮演黑脸的角色。 在龙凤胎眼里,她不只是个严厉的母亲,还是个偏心眼儿。 “邢小美,去把你的玩具收起来。”看着满屋子都是乱七八糟的玩具,宁桐就头疼。 这就是邢小美的坏习惯,东西不玩儿了,总是随手就丢了。 “奶奶会帮我收啦~”邢美美忙着给她的娃娃梳头呢。 宁桐神色一厉,语气严肃起来,“自己去收拾!” 邢美美也不怕她,还冲她做了个鬼脸,“我就不~” “信不信我把你的玩具都扔出去,让你没得玩!” 邢美美可不是被吓大的,不过当她看到宁桐当真把她的玩具一样一样的丢出去,整个人呆傻了。 邢柯才回来,差点儿被宁桐丢的玩具砸到头。他忙护着身边的邢烨,唯恐灾难殃及到他。 “美美,你是不是又惹你妈妈生气啦?”邢柯也知道邢美美越来越任性,可他妈爸宠得厉害,他能有什么办法? 邢美美这才想起来哭,她坐地上撒起泼来,扯着嗓子大哭,唯恐谁听不见似的。“妈妈喜欢哥哥,就不喜欢我~” “你哥哥们听话,我就是喜欢他们!”宁桐大概是气急了,她把邢美美拽起来,连同玩具一样扔出了门外。“你爱当谁家的孩子就当谁家的孩子去,我不认你了!你大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去问问谁不喜欢他,哪像你这么讨人厌!” 邢烨见妈妈这么生气,本想上去拉拉她的手以表安慰,哪知却被迁怒。 “你别靠近我!”宁桐指着他的鼻子喝道。 这两个孩子没一个让她省心的,邢美美任性,不听大人的话;邢烨都四岁多了还没断奶,成天缠着她要吃咪咪。 邢烨咧着嘴,也哭起来。 邢柯把龙凤胎一左一右抱在怀里,揉着他们的脑袋。他忍不住说了宁桐两句,“你这是干什么?孩子们还小啊,用得着发这么大的火么?” 不给他们一点儿厉害,他们永远也学不会长记性! “你就宠吧!你就把他们宠上天吧!” 宁桐气的把自己关房里,邢柯上来叫她去吃午饭,她都没应。 这还吃什么中午饭啊,气都气饱了! 自己的孩子自己不宠,还指望让谁宠去?邢柯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总想着等孩子大一点儿懂事一点儿再教育。 “老婆,别气了,去吃饭吧。”邢柯扯了扯宁桐的衣角,这时候他都不敢大声说话,唯恐被迁怒。“美美知道错了,不信你下去看看,她自己连饭都不吃,在收拾玩具呢。” 宁桐终于正眼瞧了他一回,跟着下楼去,果然见邢美美把玩具一样一样的捡回来放收纳盒里。 宁则梧在一旁帮着忙,邢美美还不愿意,总是故意把他推开。“你走开,妈妈喜欢你,就不喜欢我~” 敢情她这是在吃醋闹情绪了。 宁则梧哭笑不得,他故意板着脸,“你要是不听话,再惹妈咪生气,我也不喜欢你了!” “我听话还不行么……”邢美美哭哭啼啼起来。 “那你以后衣服自己穿,饭自己吃,东西自己收拾。”宁则梧虽然这么说,还是手脚麻利的帮妹妹把玩具放好。“在幼儿园里也不能欺负别的小朋友。别看见谁手里拿什么,你就想要,咱们家又不是没有。你看小烨就不像你——”宁则梧一抬眼,看到宁桐跟邢柯从楼上下来,立马扬起笑脸迎上去,“妈咪,吃饭去啦!” 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宁桐有时候真觉得邢美美连一颗扣子都够不着。 大概是心有余悸,邢美美低着头不敢看宁桐的脸色。 邢柯赶忙打圆场,“行了行了,都别生气了,别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 他可不想大家都冷着脸去拍全家福,这都多少年了,上个礼拜邢柯才匆匆把他跟宁桐的婚礼给补办了。这个礼拜家人商量好要拍照的。 “妈妈,吃饭去啦~”邢烨也跑来唤宁桐了,他小心翼翼的拉上宁桐的手,怕再惹她生气似的。 “以后你们再不听话,我就跟上回打你们哥哥一样打你们!”宁桐威胁他们。 说起上回,邢美美和邢烨至今心有余悸。宁则梧不过就是没有写作业,被宁桐狠狠揍了一顿。 那尺子敲在屁股上,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宁则梧一边哭一边求饶,宁桐愣是没有手下留情。他们都知道宁则梧屁股上的淤痕好几天才消下去! “妈妈不要讨厌我~呜呜~”邢美美跑宁桐跟前认错来了,她抹着眼泪可怜哭道,“我以后听话~” 宁桐心中一动,俯身将她抱在怀里。“以后你再不听话,我可真要收拾你了!别以为你躲在爷爷奶奶后面,我就饶了你!” 邢柯无奈摇头,宁桐疼爱孩子,他心知肚明。这种厉害的话都说多少遍了,可她哪一回真的下手打了? 番外:叛逆之子陈超 初二1班有个叫陈超的,班里每个同学都怕他,初了一个叫宁则梧的阳光小帅哥。 一开学,陈超顶着一头黄毛来学校。班主任让他把头发颜色染回去,陈超不但不从,还变本加厉的把耳洞打上了。 这小子被教导主任全校通报批评也不在乎,班主任只能把他家长叫来了。 陈硕把陈超领回家后,好好的教育了一番,这小子好歹是把头发给染黑了。 陈超在外头跟校外的人混,跟外校的人打架,在家里头跟继母吵架,走哪儿叛逆到哪儿,最为老实的时候就是在宁家。 宁家小孩子贼多,除了宁桐三个孩子,还有乐平跟叶萱的四岁大的女娃吴宁,陈超跟他两岁的妹妹陈嘉几乎每天都会过来蹭饭。 “你妈昨天还来跟我抱怨,说你染头发,我怎么没说说你。”宁桐觉得自己都快成柴静的垃圾篓了,自从柴静跟陈硕在一块儿,可没少受陈超这孩子的气。 “就是啊,你怎么没说啊?”陈超也觉得奇怪。 “我觉得挺好看的呀。”陈超皮肤白,染了黄发后,还真显得特别洋气。宁桐晃见他耳朵上的耳钉,不由皱起了眉头。“过来阿姨看看你的耳朵,都发炎了吧。”说着,她麻利的摘掉陈超的耳钉,迅速翻出消炎药膏给他略微发肿的耳朵抹上。“在哪儿打的耳洞啊?他们打耳洞的枪消炎了吗?多不干净啊,这耳洞先长上。以后阿姨带你去打。” 瞧瞧宁则梧家里的妈多开明,想想自己那后妈,陈超就一肚子火气。“我妈回回遇着不顺心的事儿就来找你是吧,她怎么不跟我说啊!?” “你那么厉害。她敢跟你说么。”谁家没有个叛逆的孩子呢,宁桐觉得陈超叛逆是叛逆,好歹也是个懂事的大孩子了,比同龄人还早熟。 陈超气的直想摔碗,“那是你不知道!她一天到晚出去工作,把嘉嘉扔给我爸照顾,我爸那样的人能照顾好孩子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每回我放学回家,哪次不是听见嘉嘉在家里头哭!” 陈超这话说的是,柴静是个女强人,陈硕又要忙诊所。陈硕照顾病人来是有一套。可在照顾孩子方面。他差不多就是个门外汉。 陈嘉小手摸摸陈超的脸颊。“哥,饭~” 这意思是让他别生气了,快点儿吃饭。 有那么一刻。陈超真想哭。 “你看,嘉嘉多亲你。”宁桐庆幸,亏得陈超会照顾人。 邢柯在一旁帮柴静说着好话,“你也别老是怨静静,她爸去世的早,她大学一毕业就撑着他们柴家,也挺不容易的。你快点长大接她的班,她不就轻松多了。” “长大再说长大的事儿。”陈超根本就没那个意思。 饭桌上不提不开心的事情了,宁则梧想着马上就到周末了,好好跟陈超消遣消遣。“陈超。周末跟我去爷爷奶奶家玩儿吧。” 陈超摆出一副头疼的模样,“不去,我可烦你那个表妹了。” 他就是这样耿直的性子,有什么说什么,挺讨人喜欢的。 “那就去你外婆家。”宁桐听说徐秀丽每每想外孙,都会往这边跑。“你外婆那么大年纪,别让她来回跑。周末你跟嘉嘉一块儿去。” 反正邢家跟柴家离的又不远,到时候宁则梧再去找陈超玩儿也行。 陈超闷闷的应了一声,他虽然不待见柴静,却挺喜欢徐秀丽的。他虽然不是徐秀丽的亲外孙,但徐秀丽待他是真的好。 隔天,陈超就出事儿了。 高中部的几个男生,托人给陈超传了个小纸条,要他到体育器材室后面的仓房一聚。 那地方去的人特别的少,重要的是还没有监控。要没个目击者,在里面发生啥事儿,谁都不知道。 陈超胆子也特别大,他还真去了。 三个高年级的男生,个头都比他高壮。就算他们穿着校服,也遮不住他们一身土匪气。 陈超认识这几个人,前段时间还跟他们一起混过,跟他们一起打过外校的人。 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得到消息,听说了陈超每天的零花钱特别多,就动起了坏心思。 “陈超,给哥几个买几包烟去。” 陈超看上去就那么好欺负么? “想抽,你们自己买去。”他来这儿的目的也是想告诉他们一声,“以后你们别找我玩儿了,我很忙的。” 说完,陈超转身就走。 其中两个男生跳到他跟前,挡住了去路。 以为人多,他就害怕了吗? 陈超还没回过神来,后脑勺的头发就被身后的那个带头的男生一把揪住,“我说话,你他妈没听见吗?!” 陈超二话不说,一胳膊肘捅到他肚子上。别看他个子不高,怎么说小时候也是碰过沙袋的! 那带头的男生愣是疼的出了一身汗,他抱着肚子对另外两个男生说:“还愣着干什么,揍他啊!” 刚准备动手,一道黑影从门口窜出来,跳起来对着一个男生的屁股就是一脚。 陈超瞪着宁则梧,不敢置信道:“你来干什么?!” 这里头跟他这个三好学生有毛儿的关系啊! 宁则梧飞身又是一脚,要不是他点到即止,就爆了另一个男生的太阳穴。 他的动作就跟武打片里的世外高人一样,把陈超看傻了。 宁则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其实你挺会打架的吧……”想起自己以前在校外跟人动手,那都是小儿科了,陈超自叹不如啊。 宁则梧整理了一下校服,“你要是考进年纪前十,我教你啊。” “年级前十算什么,别忘了我还超过你考过第一呢!”陈超不服气。 “小学三年级的事儿,你还有脸说!” 他俩一边说着一边走着,完全把那三个高年级的男生抛之脑后。 因为跟宁则梧的约定,陈超开始奋发图强,挑灯夜战,准备下一次的月考。 半夜十二点都过了,柴静见陈超房间的灯还亮着,就做了个水果拼盘端进去了。她也就会挑现成的做点东西,也难怪陈超经常抱怨她做的饭不好吃。 “超超,老师留作业多吗?”柴静说话的口气很小心,唯恐在陈超这儿又碰了钉子。 “不多。”陈超对她爱答不理,他现在可没那个功夫跟她发脾气。 柴静把果盘放下,“饿了吃一点,别熬太晚哈。” 月考结束那天,正赶上下大雨。 陈超和宁则梧都没带伞,岳小桃这天生病请假,根本就没来学校。 “打车回去吧。”陈超说。 可到了门口,他跟宁则梧就傻了。这雨也太大了,秒秒钟就能把人淋成落汤鸡。 “等等吧。”宁则梧打起了退堂鼓,“我妈咪肯定会来接我们的!” 不过让他失望了,来的不是宁桐,是柴静。 柴静之前还跟宁桐通了电话,知道她接龙凤胎放学去了。宁桐还托她顺道儿把她家宁则梧给接回来。 柴静就带了一把伞,把陈超和宁则梧罩着,伞底下基本上就没她的位置了。 见她半个身子都淋在雨中,陈超心中颇生感触。 到了校门口的时候,柴静还跟门卫道了一声谢谢。 学校不让家长进,更不让校外的车开进来。她跟门卫求了好半天情,门卫才放她人进来去接孩子,她的车还在门口停着呢。 每回月考成绩下来,班里都要开家长会。 柴静抽了个空,去参加了这次家长会。 拿到陈超的卷子,她听老师操着特别惊奇的口气说,陈超这回考了年纪第三,全班第二。 “这不是挺聪明的嘛,陈硕干嘛老是说你笨?”柴静这就不明白了,是陈硕给她搞谦虚来着,还是陈超一直深藏不露? 依宁则梧对陈超的了解,他算过了,陈超努力一下,顶多进个年纪前十。“你该不会作弊了吧?” 班主任同样拿质问的眼神看着陈超。 这个问题,柴静替他回答。“不会,我儿子每天晚上都学到好晚呢!” “只能说这次卷子出简单了……”宁则梧话音还没落,就挨了陈超一顿暴捶。 还好兄弟呢,有这么落井下石的么! 以前考不好,那是他没把心思放学习上好么! 这回宁则梧又稳拿年纪第一,他不仅是学校里的名人,在家长中间也是颇有名气的。 每回宁桐来给他开家长会,都会有家长问她,“你家儿子每天晚上都学到几点?” “他啊,写完作业就睡觉了。”宁桐从没见他熬到超过晚上十一点的。 晚上,陈超抱着作业去找宁则梧了。美其名曰是一块儿写作业,其实陈超是让宁则梧履行承诺来着。 房间剩他两人的时候,陈超草草把作业写完,就冲宁则梧特潇洒的招了招手,“快点儿教我打架!” 这马上就十一点了,宁则梧已经把睡衣换好准备爬床了。 “明天早上。”宁则梧挥了挥手说道,说完就钻被窝去了。 早上五点半,宁则梧准时起床。 他穿好运动服,就速度跑岳小桃家去了。 在宁家留了一宿的陈超,懒洋洋的跟在后头。 番外:相亲相爱一家人 陈超在想,宁则梧审美估计先天不足。 他承认岳小桃小时候长得确实挺可爱的,现在……也算是可爱吧。不过那体型也太磕碜人了! 现在的岳小桃,体重比陈超和宁则梧俩人加起来的都重! 依宁则梧的条件,他完全可以找个更漂亮的女朋友嘛!学校里那么多人喜欢他,他偏偏就对小胖妞岳小桃情有独钟,陈超想不通。 宁则梧教了陈超几个简单的踢腿动作,就让他到一边慢慢练去了。他则带着岳小桃继续跑步。 围着小树林跑了一圈半,岳小桃就累的气喘吁吁。她抹了一把汗,忍不住跟宁则梧求饶道:“我跑不动了……” “是你自己说要减肥的啊,你再这样下去,真的成大胖猪了!”宁则梧大概不知道,减肥一向是女孩子的口号,喊喊而已,付诸行动的人太少。“你不是想穿漂亮衣服吗,那就快点跑起来。” 岳小桃咬了咬牙,提起劲儿来跟上了宁则梧小跑的步子。兴许是她跟宁则梧和陈超走的比较近,而他们又都是学校里师生们受欢迎的人物,所以同学因为嫉妒她,经常拿她的体型开玩笑。 郁郁寡欢的岳小桃,尤其不喜欢宁则梧也在心里轻视她,于是终于下定决心要减肥了。 宁则梧跑了一身汗跟陈超回去了,这时候宁桐已经把他们的早餐准备好了。 一直以来都是乐平做早餐,宁则梧不由奇怪。“妈咪,舅舅呢?” “他身体不舒服,先凑合着吃吧。”宁桐自知手艺比不过乐平,她抓了抓宁则梧湿漉漉的头发,按照学校规定的标准,宁则梧该理发了。“今天中午我带你去剪个头吧。” “不要啦,我觉得这样挺帅的。”宁则梧才不要做平头小子,那样逊毙了。 就在宁则梧抱着宁桐撒娇。无赖的将他满额头的大汗蹭到宁桐身上时,邢柯出现拎着他的后襟将他丢到了一边。 “你以为三好学生就该有特权吗?听你妈的,去理发!”邢柯就喜欢看宁则梧的蠢样子。 “行,但是我要去大姑打工的那个理发店。”宁则梧做了退让。 宁桐怎么看不出他的鬼心思,宁则梧跟她一样,都不怎么待见邢家的那位长女邢小凤。 她朋友云洛开了一家美发沙龙,邢氏二老知道后就让宁桐开了个后门,强迫成天无所事事的邢小凤去那里打工。二老不指望邢小凤能学会一门手艺,给她谋一份差事。也省的她在家里碍眼。 邢小凤就美发沙龙里专门给客人洗头,也算是一份轻松的工作。她一个千金大小姐,哪受得了这种看人眼色做事的活儿啊?一开始是这样。这日子久了。习惯也就好了。 理发完了回来,宁则梧见邢小烨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邢小烨一见他来,立马慌张起来,小身子挡在他跟前,不让宁则梧看他藏在身后的东西。 邢小烨就那么一点儿的个头。还妄想能挡住他大哥的视线? 宁则梧不用踮脚就能看到邢邢小烨闯了什么祸事。 他们妈妈钟爱的他们曾外公的遗物——一台老式照相机,现在可不被邢小烨给摔坏了么! 邢小烨也知道自己闯了祸,这不都急得快哭了么! 宁则梧这当亲哥的居然还落井下石,指着邢小烨的鼻子,一副他要大难临头的样子。“哈。你啊闯祸了吧!这可是妈咪最宝贵的东西,可是咱们去世的曾外公留下的。你现在把东西摔坏了。看妈咪不打你屁屁!” 邢小烨当即就捂着屁股,泫然欲泣的样子实在可人疼!他一边落着泪,一边抽噎着说:“我……我不是故意的~” 现在说不小心有什么用?坏了的东西能好起来吗? 听到门口附近有动静,宁则梧赶紧把邢小烨拽到身边,低声告诫他:“待会儿妈咪来了,就说东西是我弄坏的,听见没有?” 宁则梧这哥哥当的还算称职,免了邢小烨一顿胖揍不说,还把摔坏东西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了。 在邢小烨还来不及感动的时候,邢柯进来了。 看到地上摔坏的照相机,邢柯自然知道那是宁桐的钟爱之物。不用问,肯定是这俩小子干的好事儿!这房间在他进来之前,除了他们,就没别人了! “好啊你们俩,把你们妈咪最重要的东西给摔坏了!”敢情宁则梧幸灾乐祸的基因都是遗传邢柯啊!他知道宁桐一会儿就上来,于是贼眉鼠眼的瞅一眼门外,正好瞥见楼道里有她的影子。他赶紧给俩小子交代:“待会儿你妈进来就说东西是我摔坏的!” 宁则梧瞪着他,心里就纳闷了,这老小子在这儿充什么好人啊?他以为他说东西是他整坏的,宁桐就会原谅他了?这老小子也太高估自己在宁桐心目中的分量了吧! 宁则梧还没来得及跟邢柯争论呢,宁桐就进来了。 她一看见地上摔坏的照相机,果然变了脸色。“怎么回事儿啊?” 邢柯立马赔上笑脸,岂料他刚嘿嘿笑了两声,还没开口说话呢,宁则梧就抢先他一步站到宁桐跟前,指着地上的照相机说:“是我摔坏的!” 邢柯郁闷了,这又不是邀功领赏,至于在这儿跟他争着抢着么? 他把宁则梧拉到一边,特虔诚的跟宁桐认错。“老婆,这是我不小心失手摔的,不关他们的事。” “我摔的!”宁则梧特不服气的跟他争论,还把邢柯从宁桐身边推离了。 “我说是我摔的就是我摔的,你逞什么英雄啊?!”邢柯顿时就恼火了,他就知道这小子见不得他跟宁桐亲近。这都多少年过去了,真是白把这小子养这么大了! “你说是你摔的就是你摔的?我在这个家的时候有你没?”宁则梧本来想表达的意思是,他来这个房间之前邢柯还不知道在哪儿呢。结果他一时气急,跟邢柯论起家中地位来了。 邢柯见不惯宁则梧这般没大没小的脾气,跟他对着吵起来。“你跟谁说话呢!谁教你这样跟你爸这么说话的?” 邢柯一时没控制住,跟宁则梧小动手了一下。就是拍了一下宁则梧的膀子,结果这小子一脸委屈的到宁桐面前告状去了。 宁则梧指着邢柯的鼻子,“妈,你看,他打我!” 邢柯不怕这小子作怪,就怕宁桐跟这蛮不讲理的小子一块儿怄气。 他顿时笑逐颜开,对宁桐讨好道:“打是亲骂是爱嘛,我也没下重手啊!” 既然他这样说,别怪宁则梧手下不留情了。他还了一下,还恶狠狠的对邢柯说:“我太爱你了!你让我多打几下,让我多亲亲你!” 见爸爸跟大哥愈演愈烈,邢小烨受不了了。他张嘴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爸爸、哥哥你们不要吵架了~”他过去拽着宁桐的手,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承认错误,“妈妈,相机是我摔坏的,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妈妈……” 宁桐将邢小烨抱在怀里,“不哭了,没事儿啊。咱们玩去,让他们在这儿继续相亲相爱吧!” 宁则梧最后瞪了邢柯一眼,也跟着宁桐出去了。 邢柯一个人把相机收拾了一下,庆幸好在东西还在,总比没了、丢了念想的好。他见问题不大,就把相机放置的原来的地方了。 他跟宁桐的三个孩子里,就邢小烨见宁桐干什么,也非要跟着干啥。那小子真真比宁则梧小时候还离不了妈妈! 不管邢小烨是不是由衷的喜欢摄影,真正喜欢摄影的叶斌着实让邢柯头疼的很。 叶斌的志向是当个摄影师,半个地球都跑了个遍,至今也没稳定下来。整得邢家跟林家的人一块儿着急!虽说叶斌也出了影集,可不畅销啊,也没赚个啥钱。 这不,前些年林家出了大事儿——林家的小女儿,也就是叶斌的妹妹叶莳出国留学,结果被卷进世故,人就这么没了。 叶莳的死,给林家带了不小打击,也影响了叶斌。毕竟是龙凤兄妹,叶莳这一死,叶斌整个人就跟丢了半条魂儿一样。就知道他整天离不开照相机,可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啥。 叶斌这么浑浑噩噩下去可不行,邢柯看不下去是个理由,那林家的人也催得紧,让他在公司里给叶斌留个稳定的差事。 邢柯倒是想帮叶斌一把,可也得看人家领不领情啊! 想来想去,邢柯觉得能够说动叶斌的也就只有宁桐了。毕竟宁桐也算是叶斌的恩师! “桐桐,我跟你说个事——”邢柯一靠近宁桐,那宁则梧就跟门神一样挡在他跟前。他一把将宁则梧拨开,有些不耐烦道,“一边去,我跟你妈说正事呢!” “等会儿,没看我正哄孩子呢么!”就因为刚才相机那茬事儿,邢小烨现在还趴在她怀里哭着呢!这孩子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委屈的不得了,宁桐哪还忍心责怪他呀! 就她这哄孩子的效率? 邢柯看不下去,直接将邢小烨抱在怀里,没走几步路,小家伙就不哭了!哄好了,他就把孩子葛地下,让他跟其他小朋友一块儿跑着玩儿去了! 番外:叶斌的决意 @@ 为了叶斌的事,宁桐与邢柯专门举办了家庭聚餐,规劝他进入邢氏工作。 叶斌企业借助这个机会,像大家宣布了一件事。 他受邀前去当地派出所的法证科当一名警员。 原来前些天发生了一件事,当地有个小区发生了一桩命案。 一名女子在暗巷中被杀害,恰逢叶斌取景。当时警察还没来,现场已经被群众保护起来。 他见天阴,记得预报有雨,又想起自己的亲妹妹就是因为在一场大雨中被弃尸,许多证据被雨水冲走,至今才未找到真凶。他便主动请缨,为现场拍照。 事后,他将照片交给景观,一名警长见他取证到位,便邀请他担任了警员。 虽然这与叶斌想象中的道路不同,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