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罗鬼话》 老罗鬼话“引子”微调说明 @@ 作品相关 小说:作者:更新时间:2013-07-0221:02:16字数:74 之前把“引子”放在作品相关里边了,后来发现这是一个很低级的失误,现在调整到正文当中去了,文字没变,只是在结构上进行了微调,感谢大家对老罗鬼话的支持。@@ 第八卷卷名修改说明 @@ 作品相关 小说:作者:更新时间:2013-11-0917:20:00字数:128 各位读者,大家好,第八卷原本计划是三个故事串起来,以徐子枫家族故事为背景线索,徐家世代本为走阴人,故名“走阴家族”,但故事讲到现在,一个故事便写了近十七万字,故“走阴家族”的故事只好放到下一卷,第八卷更名为“绿枫庄园谋杀案”,欢迎大家继续关注《老罗鬼话》。@@ 01 引子:老罗不是人 人生在世,总会撞上几件恐怖事情。而遇见老罗,是我一生当中最恐怖的事情。 27岁这年,我从一个小编升为经理,待遇陡然翻了一倍多。拿到工资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换房子。 我当时已在北京待了四年,搬过七次家,虽然条件一点点好起来,但总没离开过城乡结合部。最近这个房子,25平米的公寓,带厨房、卫生间,一个人住着也蛮舒服,就是位置有点偏,每天上班要坐一个多小时公交。 这次,我决定离开农村,攻进城了。 真是太巧了,我在链家地产居然遇到了大鹏。大鹏全名叫高鹏飞,是我初中同桌。初三时,我因身体原因转学了,后来就再没见过面。 十多年没见的两个人,在一个陌生地点偶然相遇,并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如果不是奇迹,那背后必然有一个大阴谋。但当时我并没意识到这一点。 恰好大鹏也在找房子,他看中了南沙滩的一个两居室,除客厅外,还附带一个小饭厅、一个10平米的露台,而房租才3800一个月。更重要的是,它就在我单位附近,每天都可以走路上班。 很快,我和大鹏先后都搬进了南沙滩这个房子。 刚开始并什么异常,半个月之后,我就感觉有点怪怪的,但具体是哪里怪,也说不上来。 有一天半夜,我突然醒了,朦胧中觉得房间有个人影,甚至呼吸都听得见。 “大鹏,大鹏”我压着嗓子叫了两声,没人应。 打开灯,什么都没有。 到大鹏屋一看,他睡得死猪一般。 回到自己卧室,朦朦胧胧刚要睡着,突然感觉房顶有人来回走动。 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我顺手拿起拖把,在房顶上乱杵了几下。声音立即停了。心想,还算你懂事。可等我熄灯躺好之后,走动声又来了。 妈的,我实在忍无可忍了,穿好衣服准备去教训一下楼上的孙子!走到门口,我猛然停住了,靠,我们住的是顶楼! 头皮瞬间炸了,腿都有些软了。想把大鹏叫醒,可摇来摇去一点反而睡得更死了。若不是看他呼吸顺畅,我真以为他死了。 我回到客厅,猛然抬头,突然发现了一个小天窗。在你熟悉的地方,发现一个不熟悉的东西,相信你会和我一样恐惧,尤其是在午夜的时候。 此时,楼上的脚步声还在咔、咔、咔、不紧不慢的传来。 我壮了壮胆子,把饭桌搬到天窗下边,上面又放了一个小凳,慢慢爬上去。打开天窗,借着屋里的灯光,发现是一个空间蛮大的阁楼。 我的手机上装了个叫“全能手电”的软件,我打开它,首先看到的是一些旧桌子、烂箱子等杂物,再往远外看,是一张崭新的大床。看到这张床,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不是一个闲置的床! 然后,我又看到了一张电脑桌,再一看,看到了一个人,不,不是人!是一头猪,手里拿着我晚上刚买薯片,正往嘴里塞!瞬间,我晕了过去…… 第二天,我睁开眼,发现自己好好的躺在床上。我第一个意识是,自己作噩梦了。不对,我摔下来的时候,胳膊上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已经结痂了。屁股着地后那种沉重的痛楚还非常清晰。我一抬头,大鹏正笑眯眯得看着我。 后来,他告诉我,他是一名私家侦探,同时也是老罗的助手。我昨天晚上看到的正是老罗本人,当然他并不是一个猪脸人,他只是想跟我开个玩笑。 大鹏把我带到天窗下面,它跟墙壁的颜色一样,所以很难被发现。我跟着他爬阁楼,老罗已经不在了。除了我昨天晚上看到的一张床、一个电脑桌之外,还有两个大书架,里面塞满了档案袋。 大鹏告诉我,每一个档案袋里,都有一个诡异的、常人难以理解的故事,老罗希望我帮忙把这些故事整理出来。 刚开始,我对老罗所谓的玩笑很生气,一口回绝。但后来经过一些事之后,我便死心踏地的成了老罗的第二个助理。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老罗一直住在我们头顶上那个密不透风的阁楼上,但是我很少能够在现实生活中见到他,每次他想跟我交流,都是通过梦境。 没错,你猜对了,老罗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 02 回家 这是我从老罗档案里整理出的第一个故事。关于这个标题,一开始我并不满意,文绉绉的,没有恐怖气氛,而且和其他标题风格不符。不过,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保留它。 一个人,哧啦,哧啦,被一下一下扯成了碎布,难道还有比这更恐怖的吗? 废话说完,我的故事开始了,你准备好了吗? ———————————————————————————————————— 一辆小巴在年久失修的乡间公路上飞爬着,不时淹没在浓密的青纱帐里,若隐若现,宛若杂草丛中的一条游蛇。 车里人声嘈杂,徐水木翘着二郎腿,胸前叩着一本书,侧着脑袋睡着了。他大概梦到了母亲做的手擀打卤面,口水顺着嘴角抻出老长。旁边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笑眯眯地看着他。 突然,汽车“嘎——”地一声,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猛地向前扑过去,小姑娘条件反射似的在空气中胡乱抓挠了一下,正好碰在徐水木的胳膊上,小脸儿腾地红了一大片。 说时迟那时快,卖票女人的大嗓门儿里首先冒出一声:“唉呦妈呀!”接着,小孩子清脆而嘹亮的哭声响了起来。司机探出头去,骂道:“你妈的,找死呀!”头缩回来,好像骂得不过瘾,又补了一句:“鸡巴徐家村,净他妈傻子”。 徐水木已经醒了,隐约听到“徐家村”三个字,顾不得擦嘴角的口水,喊着:“下车!下车!”侧身挤了出去。 徐水木跳下车,看见傻六在公交车屁股后面吐吐沫,心想,“若不是这傻蛋,自己就坐过站了。”便从背包里掏出一筒小饼干,扔了过去:“哎,六儿,接着”。 傻六是个六指,也曾上过几年学,但上来上去连100都数不到,家里也就放弃,当个傻子养了。他接过饼干,宝贝似的攥在手里,讨好似的笑道:“木,你回来啦,嘿嘿……木,我拿回家啦……木,嘿嘿,我回去给娘吃。”说完扭身就走,好像害怕被人抢去似的。但刚走几步,好像又想起什么,回头喊道:“木,你老妹让人拐跑了。”说完撒腿就跑。徐水木笑骂了句:“滚你妈蛋”,径直朝家走去。 徐家村是个人口只有百余户的小村落,全村除了老韩家,都姓徐,都是当家子。水木是徐家村第一个重点大学学生,是村里的骄傲,经常有家长拿他做榜样教育子女:“好好学习,将来像木哥哥那样,考个名牌大学。不好好学,就会像傻六那样,让人笑话”。不过,老人们聚在一块却要叨叨:“徐有才这家伙,怎么日出了这么个有出息孙子,也没见他积啥德……。” …… 今天儿子回家,赵秀兰特地到几里外的集市买了些他平时爱吃的菜。从下午两点就坐在电视机前等,一直到四点半还没人影儿,她心里有些着急,便胡思乱想起来:他今天是不是不回来了?这孩子,怎么也不打个电话?他会不会出什么事呀?撞车?抢劫?大概在路上耽搁了吧?哎呀,他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赵秀兰没敢往下想。 其实,水木仅仅三个月没回家,可最近不知怎么了,赵秀兰心里总不踏实,动不动就会想起儿子小时调皮的样子,她预感到灾难可能又要降临徐家,弄不好会家破人亡。上次水木离家时,因为水月的事跟她冷战了好几天,如今水月又不明不白地离家出走了,该怎样给他解释呢? 乱乱乱,赵秀兰心里越想越烦躁,越想越不安,甚至觉得这个家简直没法待下去了。她想来想去,最后不由地暗自祈祷:但愿水木没事就好…… “妈”,水木站在门口,远远地叫了一声。赵秀兰愣了下神,扭过头看见套在灰色衬衣里的儿子又清瘦了许多,忍不住掉下泪来。“哎——”,她答应着,迎上去把儿子的背包接过来,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空荡荡的袖管里那只枯细的胳膊。刚才的思虑瞬间抛诸脑后,滔滔不绝地教育起儿子来:“说好三点到家,知不知道现在都快五点了,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啊,还想减肥怎么着,这衣服,都成垃圾袋儿了,还不快脱下来,待会儿给你洗洗,皮鞋,床底下有鞋油,自己擦,我就看不惯你这邋邋遢遢的样子,哎,我说你留这么长的头发干什么,还真打算学人家梳小辫子啊。”…… 在母亲喋喋不休的唠叨声里,徐水木美滋滋地往后一仰,大张着四肢躺在床上,懒懒的,舒服极了。他忽然平生第一次意识到,在母亲的唠叨声里休息,简直是种无与伦比的享受。 半个小时之后,母亲已经把饭菜收拾好了。水木看着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想起了什么,往嘴里塞两块苹果就往外跑,差点撞到正端着鸡汤走进来的母亲。 “饭都好了,你干啥去!”赵秀兰把汤往桌子上一放,立时拉下脸来。 “我去把奶奶和水月叫过来一块吃,就咱俩人,哪吃得了么多,妈,别太小气了,”水木做了个鬼脸,用恳求的语气试探着。他知道母亲不喜欢水月,他更知道奶奶是肯定不会过来和他们一起吃饭的。 赵秀兰的神色和缓了下来,叹了口气,示意水木坐回椅子上去,“木木,妈不是那种容不得人的。为了让水月好好念书,中考才考了那么几分,我还是拖关系把她送到县里读高中,一年几千块钱,你都知道。是她自己不争气,不好好学习不说,还整天跟一帮不三不四的小混混在一块,你说这时间长了能有个好儿吗?这也就罢了,更可气的是,居然还把带了她两年多的班主任给打了,站在桌子上骂老师,你说有这样学生吗?有这样不懂事的孩子吗?你小时候也淘,可从来没有像她这么离谱过。”说完,赵秀兰掏出手绢,擦了擦眼睛。 徐水木目不转睛地看着母亲,她从来没有这样严肃地跟自己说过话,好像妯娌俩在商量着家里的大事小情。他知道水月又出事了,但现在只能强忍住焦虑的心情,等着母亲把话说完。 赵秀兰被儿子的眼神吓住了,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妈知道你疼这个妹子,从小没爹没娘的跟你一块长大。妈也一样疼她呀,咱家除了你奶奶,谁也没打过她骂过她,可她实在也太气人了。我本来都不想管她了,可转而又觉得你说得对:她还小,不能因为做点错事,就断了一生的前程。县里呆不下去了,咱回镇里,又是找关系走后门,好容易进了镇中,可这才上了几天呀,谁也没招她惹她,扔下个纸条就走了。小木,不管你怎么想,我一个当妗子的,做到这份儿上也不亏她了,我也没找她,爱干什么干什么,爱上哪儿上哪儿去吧”。 赵秀兰停住了,看见儿子眉头紧锁,心里不由七上八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水木盯着眼前那盘红烧肉,过了片刻,他拿起筷子夹了块放到母亲碗里,说道:“妈,别管她了,不上学也好,过几年找个婆家嫁了算了,咱先吃饭吧”。 赵秀兰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站起身说道:“你看,光顾着说话,菜都凉了,我去给你热热吧。”徐水木把母亲拦住,“妈,还不太凉,凑和着吃吧。”赵秀兰又坐下来,给儿子夹了个鸡块,母子二人便低着头你一口我一口地吃起来,屋子里只剩下咀嚼食物的声音。 03 夫妻夜话 晚上九点十分,徐立柱醉醺醺地回家了。路上跌了一跤,摩托车的挡泥板不见了,他满身是土,散发着一股呕吐后浓烈的酸腐气味。水木帮忙给父亲脱掉衣服,然后又一点一点擦干净身子,把他搀到床上的时候已经睡得死死的了。 一切都收拾好之后,赵秀兰拿起毛活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想想再和儿子拉拉家常。 “妈,我去睡了啊,”还没等母亲开口,水木把手里的遥控器往沙发上一扔,打个哈气,站起身便要走。 “木木,啥时把小曼领家来,让妈看看?”赵秀兰叫住儿子。 水木回过头,发现母亲两只手拿着毛衣针,一动不动地举在半空中,关切地看着自己,眼角的鱼尾纹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显眼,一下子好像老去了十多岁,心里一酸。 “妈,寒假吧,我保证给你领回个又漂亮又懂事的好媳妇。”水木走到母亲身边,心疼地摸着她那日渐衰老的面庞。 赵秀兰见儿子说得一本正经,会心一笑,觉得儿子真是长大了,懂得了做母亲的心思。于是,又拉过他的手,欣慰地说道:“好儿子,妈等着,去吧,早点睡觉,我也困了,也要睡了”。 赵秀兰看着儿子屋里的灯熄灭,洗洗也回屋了,刚躺就听丈夫在耳边低声问道:“哎,小木睡啦?”把她吓了一跳。 赵秀兰奇怪地看着丈夫:“你什么时候醒的?” “嗨,我压根儿就没睡着,怕儿子说我,装的,嘿嘿,胃里怪难受的,还想吐。”说着,赵立柱翻了个身正对着妻子。一股浓浓的酒气朝着赵秀兰迎面扑过来,她狠狠地搡了丈夫一把,低声命令道:“去!脸朝那边,臭死了。胃疼活该,谁让你又喝那么多酒”。 淡淡的月光从窗户漫进来,屋子里依稀可以分辨清头部的轮廓。赵秀兰沉默了片刻,突然碰了碰丈夫的后背,神秘地问道:“韩慧英回来了,你听说了吗?”赵立柱似乎有些惊讶,里面多少还带着些惊慌:“你听谁说的,都十多年了,她还回来干什么?” 赵秀兰冷笑一声,说道:“哼,我还要问你呢!”等了片刻,她见丈夫又不吱声了,便用缓和的口气说:“有人晚上亲眼看见的,她那间破房子里有灯光,而且,我还听说,她已经找过老太太了。” 徐立柱还是不应声,只是发出沉重的喘息,明显地心跳加快。赵秀兰装作没听见,继续对丈夫说:“你妈这阵子也神神叨叨的,又是烧香,又是吃素的,你说这都吃了一辈子的肉了,临了临了戒了荤了。顶屁用,到了还不是下地狱。哎,你说她是不是跟着他三奶奶入了教了?” 赵立柱不耐烦地动了动身子,说道:“你管她干什么,她碍你什么事了……小木知道水月的事了么?”妻子答应道:“嗯,吃饭的时候我告诉他了,他没事”。 夫妻俩的床上夜话断断续续,时高时低,错落有致,就连笼子里的蝈蝈也忍不住插进来,伴奏似的叫了几声。 很长时间的沉默之后,两个人似乎都睡着了,徐立柱突然又翻过身对着妻子耳语道:“你说,如果水木不是咱的儿子该怎么办?”这句话立刻把赵秀兰惹火了,高声说道:“放屁!我自己生自己养的,凭什么不是我儿子!”徐立柱赶忙捂住她的嘴,急道:“你小声点儿!让孩子听见怎么办,我是说如果,又不是真的。好了好了,不早了,睡吧。”说完,背对着妻子打起了鼾声。 04 奶奶 黑暗中,徐水木静静地靠在床上,眼里泪光闪闪。父母的话他都听到了,多年来的困惑终于有了答案,但是更多的问题又涌了出来:韩慧英是谁?水月为什么要离家出走?爷爷到底是怎么死的?失踪多年的梅姑姑去哪了?还有最重要的,自己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 一连串的问题在水木脑海里翻腾,屋里突然变得很闷,仿佛所有的墙壁都向他挤压过来,他感觉快要窒息了。突然,一个老太太的身影在眼前出现、定格,那是奶奶赵晓茹。他回想起傍晚在老房子看到的情景。 徐水木刚吃过晚饭的时候,只身来到老房子前,他想看看奶奶,顺便在打听一下水月的消息。他知道,水月离家是不会不告诉姥姥的,尽管她是挨老太太打最多的一个。 最后一抹残阳消失在天边,淡白的月亮随即显露出来,整个徐家村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下,无形中增加了几分凝重。 徐家的老房子是建国前盖的,经历过数十年风雨飘摇,如今已经破败得不堪了,但从格局上依稀可以看出它当年的辉煌。房子是两进大套房,前院四间,后院五间,一色儿的青砖绿瓦。徐立柱一家三口搬出去之后,老太太领着外孙女水月住在里面,大儿子徐立光单独住外边一套。如今,大儿子常年在外地打工,水月一走,房子里就只剩老太太一个人了。 徐立柱想尽办法让母亲跟他们一起住楼房,但老太太就是不松口,东西搬过去了,她自己又不声不响地搬回来。 后院种着一棵枣树,现在正是枣子成熟的时节,脆甜的小枣压满枝头,却没人来打,往年这是水月一个人的天下。老太太把掉下来的,一个一个拾进了簸箕里。 黑漆斑驳的屋门虚掩着,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奶奶,”水木低声叫道。从门缝里钻出一只大白猫,围着水木转了一圈又回去了。这只猫就叫“大白”,除了水月之外,是奶奶最重要的宝贝。 徐水木静静地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又叫了声:“奶奶,”还是没人应,便自己推开门走了进去。 老式的方格子木窗关得紧紧地,把光线都挡在外面,屋子里几乎已经到了午夜。徐水木走到东屋口,探头往里张望,恍惚觉得对面有张脸也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他又轻轻地叫了两声“奶奶”,缓缓走过去,等看清楚之后,不禁被吓得头皮发麻。那是爷爷的遗像! 徐水木过去也曾偷偷看过爷爷的遗像,但都不似今天这般恐怖,只见他面色惨白,三角眼斜吊着,嘴唇微张,还有一颗牙齿露在外面,面部扭曲,显出极度痛苦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徐水木心里慌慌的,不敢久留,但是正当转身疾步出门的时候,又隐约听到西屋有说话声。好奇心让他忘记了恐惧,放慢脚步悄悄走到西屋口,然后将布门帘缓缓掀起一条缝,瞪大眼睛往里看。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她对面的矮桌上还供着几支香烛,淡淡的烟雾弥漫开来,笼罩着一种神秘气氛。 水木静耳细听,只见那人连声念道:“观音菩萨,求您保佑徐家上下平平安安;观音菩萨,求您保佑水月早日回家;观音菩萨,求您保佑阿梅早日康复;观音菩萨,求您保佑水木学业有成;观音菩萨,求您保佑立柱生意兴隆;观音菩萨,求您保佑水静早生贵子;观音菩萨,求您保佑立光平平安安;观音菩萨,求您保佑……水玲生活幸福;观音菩萨,求您保佑徐有才早日托生。……弟子赵晓茹,愿作您的仆人,终日侍奉左右。观音菩萨,求您保佑徐家老小人人健康,”…… 水木听着奶奶一遍一遍重复着她那简单的祈祷,泪水早已布满了面颊,他悄悄从屋里退出来,仍旧虚掩上房门,一路小跑逃回了家。 没过多久,苍老的屋门吱呀一声再次打开,老太太拄着拐杖走了出来,看着孙子远去的背影,也禁不住老泪纵横。 05 童年 在老师眼里,徐水水木从小就是个调皮孩子。念了六年小学,他从来没有完成过假期作业。后来都和老师达成了某种默契:每次检查作业之前,老师都会慈祥地(或者暧昧地)看他一眼,点点头,然后他就心领神会地站起来,在一片嫉妒的眼睛里缓缓走出教室,背靠墙壁,呼吸着屋外清新的空气,数那些在蓝天上翱翔的鸽子。 水木七岁时便偷烟吸,八岁尝试喝酒,九岁时认为扯女生辫子是一项极其有利于身心的活动。这些都还不算什么,让他成名于轱辘镇的壮举发生在十岁。 那天春光明媚,水木单枪匹马把邻居的狗活活打死了,然后又叫来几个“兄弟”,整只把它扔进大锅里,放上点儿盐巴、花椒之类的煮了。母亲回家的时候,哥几个正准备开吃狗肉大餐。 小时候,水木印象最深的是,一次期末考试后开家长会,班主任惋惜地对徐立柱说:“这孩子,其实不笨,就是太调皮了,一肚子的坏水儿,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到的坏事儿。教育孩子啊,是我们共同的责任,家长也要配合……”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父亲却并没有生气,只是轻轻弹了下水木的小脑壳儿,说:“儿子,听见没有,老师夸你呢,不笨就是聪明呗,咱以后可要再接再厉,不要辜负老师对咱的期望啊。”气得老师翻着白眼去找下一个学生家长“交流”了。当然,徐立柱后来再也没有机会参加家长会了。 后来,听说徐水木考上了金钟大学,当年的小学班主任(现在仍然坚守在小学教育的岗位上)像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似的,到处替他做宣传,弄得他走出好几个村子都会有人戳着脊梁骨议论:“瞧见没有,这是XX老师教出来的学生,考上金大啦,当年可淘着呢……”。 应该说,徐水木是个幸运的孩子。 父亲是一个从来不会对孩子发火的男人,同时也是一个远近闻名的药材经销商。由于他的努力,家里全村第一户看上了彩电,盖起了楼房,使上了空调,用上了冰箱,也许还要包括培养出了全村第一个重点大学的学生。水木从父亲那里学到的不仅仅是吸烟、喝酒、打麻将这些所谓的恶习,更学会了含蓄,明白了奋斗和坚强。 和天下所有母亲一样,水木的母亲也是一个平凡而伟大的母亲。她勤俭持家,做得一手好菜,孝敬婆婆,疼爱子女,并且,她对孩子的教育也懂得因势利导,既不过于苛刻,也从来不会溺爱。除此之外,还有聪明的姐姐水静和可爱的表妹水月和水木一起长大,给他的童年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 然而,也可以说水木生在了一个不幸的家庭。 大伯徐立光天生是哑巴,据说曾娶过一个带孩子的女人,但没过半年就席卷了些东西跑了。从此,大伯就变得特别暴躁,动不动就哇哇地沿街乱叫,像个找不到妈妈的孩子。由于水木一直在外边上学,而大伯也时常在外地打工,所以后来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他有时甚至会忘记还有一个哑巴大伯活在这个世界上。 爷爷徐有才是在水木出生的前一年去世的,奶奶说他是生病死的,可村里许多人都偷偷议论,爷爷其实是吊死在老房子前面那棵歪脖大槐树上的。爷爷去世以后没过几年,他们家又接连遭遇了两件在宁静的乡村并不多见的灾难。一件是梅姑姑莫名其妙地疯掉,过了几天又神秘地失踪了;另一件是关于赵秀兰的,她无缘无故被人下毒,差点儿死掉,而且直到现在身体留有后遗症。 这一系列的事件,让村里人对我们家议论纷纷。有人说,这家人做了坏事理应受到报应;也有人说,是老房子的风水不好应该拆掉;但更普遍的观点是,有坏人在暗中陷害。奶奶告诫大家:不管将来还有什么事情发生,也不管别人怎么说,踏踏实实地过好自己的日子是最重要的。 奶奶是全家的灵魂。从外表上看,她只不过是一个身材矮小、微胖,平时只穿一身朴素的灰布衣服和一双千层底儿布鞋的农村老太太。她长着满脸的皱纹和灰白的头发,还戴着一口焦黄焦黄的假牙。据说当年她嫁到徐家的时候还不满十六周岁,而爷爷去世那天正是她五十六岁生日。风雨四十多年,没有改变她天生倔强的性格,丈夫的去世没有换来她一滴眼泪。据说,她曾经踱动着那双缠过又放开的小脚,跑前跑后地给丈夫置办丧事,让那些来看热闹的亲朋好友们都哑口无言。 家里的大事都是奶奶一个人做主,她让徐立柱接替爷爷做起了药材生意,并且说服二爷把不能说话的大伯带出去打工。梅姑姑失踪之后,她又把水月拢在身边,像当年自己的亲闺女一样含辛茹苦地抚养长大,以至于弄得水木总感觉水月是他的小姑姑。 总之,奶奶用她那双并不宽大的肩膀扛起了这个千疮百孔的家,带领着自己的儿孙走出了令人心惊胆寒的阴霾,全家老小甚至整个徐家村无不对她敬佩有加。他们都议论着,如果没有这个老太太,徐家的这一支也许早就断了。同样,水木也因为有这样一个奶奶而觉得非常自豪。然而遗憾的是,他并不是奶奶的宠儿。 奶奶对水木的尊敬就像水木尊敬她一样。不知为什么,奶奶对其他的孩子总是该打就打该骂就骂,从来不会手软。唯独对水木,从未给过一句难听的话,好像他不是她唯一的嫡孙,而仅仅是一个远房的亲戚。每次水木想主动和她亲近一些,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越走越远。 水木还记得,那次是小学五年级第二学期期末考试,他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会发挥如此失常:全班三十多个人,居然让他破天荒地得了个第一名。放学以后,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跑去找奶奶领赏。其实,他并不是期望能得到什么奖品,而是在乎奶奶对他的看法。 那时候,奶奶为了鼓励家里的孩子好好学习,定下规矩:凡是在本班大考得第一名的,发奖金20元,前三名10元,三名以下只要有奖状的均为5元。几个兄弟姐妹都拿过奖金,尤其是大姑的儿子王春水,跟水木在同一个班,几乎每次都是前三名,而他却往往在倒数前三名徘徊。 那天,班主任对水木的进步也感到特别高兴,把他叫到办公室,亲切会谈了很长时间才放他回家。所以,来到老房子的时候,王春水他们已经围着奶奶领赏钱了。那天奶奶也好像特别地高兴,水木从来没有见过她笑得像那天那么开心,本来春水只得了个第二名,却破例给了他20元。两个姐姐和表妹水月、表弟玉龙他们都在,奖金也各递增一级。水月那时候学习非常好,也得了全班第一名,奶奶奖给她30元。 在水木出现之前,大家都兴高采烈地围着奶奶说说笑笑,而水木出现之后就鸦雀无声了。奶奶拉着水月的手,安详地盯着水木,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缓缓地问道:“水木啊,你有什么事吗?”那声音,那眼神,分明在暗示着拒绝,水木激动的心立刻冷静了下来。他突然觉得这个家很陌生,这些曾经熟悉的亲人们都很陌生,也许他根本就不该来到这里,也许他根本就应该属于另一个世界。 水木把奖状藏在身后,对奶奶说道:“奶奶,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看看水月是不是在这。”说完之后,他默默地走开了,离开这个本来就不属于他的乐园,尽管他内心深处依然强烈地期待着被奶奶突然叫住,说一句:“水木,这次考得怎么样?”他就很开心了。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水木落魄的背影留给他们异样的目光。 06 大学、恋爱 背负着全村人的讶异,徐水木走进了金钟大学的校门。刘文是他认识的第一个大学同学。 那天,徐水木还陶醉在初上大学的兴奋之中,对校园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匆匆报完到,便把行李卷往宿舍一丢,自己躲开人群在学校里走走停停,像一名四处观光的游客。走累了,便在林荫路边找个石椅坐下来。 环顾四周,左边有棵垂柳,身后是个橡胶篮球场,场上几名大个子男生在玩球,旁边立着一位精致的女孩儿:小小的嘴唇,大大的眼睛,可爱的鼻子,乌黑的秀发,白皙的臂膀,米黄色短衫,浅绿色超短裙,同样白皙的修腿,玲珑的小脚套在银灰色的凉拖里。 看了一会,徐水木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转过身,闭上眼睛养起神来。美女伤身,这句话看来是不错的。过了片刻,他终于忍耐不住,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香烟,点燃,美美地吸了一口。这可是临走前从父亲身上摸的中华。 烟的香味让徐水木陶醉了。他想着,自己终于走进大学校门了,四年的时光可以自由地支配了,再也不用被老师逼迫着读这个背那个。他学的是新闻传播专业,毕业以后可以当一名记者,成天背着个相机,全国各地,跑得远远的…… “哥们儿,有火儿吗?”徐水木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了,扭身看时,旁边已经多出个黑瘦黑瘦的小伙子。他看起来很精神,深眼窝,挺鼻梁,薄嘴唇。 “哥们儿,借个火儿行吗?”小伙子再一次问道,深情的眼睛里满含着期盼。徐水木慢吞吞地掏出火机,递过去,顺势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 小火子接过打火机,稍稍犹豫了一下,随即睁着更加深情的眼睛问道:“哥们儿,还有烟吗?”徐水木更加莫名其妙地看看天,然后上上下下把黑帅哥打量一遍,掏出烟,连盒子一块扔给他,站起身,头也不会就走了。 徐水木回到宿舍冲了个凉水澡,然后把被褥铺好,舒舒服服地躺下来。刚刚闭上眼睛,就听见有人推门进来,高声说道:“哎,你好哥们,我叫刘文,以后就是一个屋里睡觉的兄弟了,相互之间还要多多照顾呦。”徐水木听那口音特别耳熟,坐起来一看,正是朝他要烟的那小子。 后来,刘文把这件事讲给林小曼听,她笑得前仰后合,笑完还一本正经地赞叹道:“唉,瞧瞧,还是我们家水木有绅士风度,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都能够倾囊相赠,这就叫派儿。”刘文不屑地把嘴一咧,骂道:“屁,烟盒里就剩一支了,火机还是一次性的,点着那只烟就他妈报废了”。 除了刘文之外,徐水木他们宿舍里还有两个人。一个是陈东,他是个老实巴交的好学生,据说是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进入金大的。 另一个则是叶鹏。叶鹏是金钟市副市长叶一鸣的小儿子,不过他很少对别人提起,徐水木还是在大二时,叶副市长亲自驾临金钟大学沁园108宿舍看望儿子才知道的。 与其他官二代不同,叶鹏不仅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了金钟大学,而且宁肯住学校肮脏的宿舍,也不愿待在自家舒适的别墅里。更难能可贵是,他还会像那些经济拮据的学生一样,利用课余时间打工挣钱。叶副市长因为有这样一个儿子而感到骄傲,事实上,倒是他经常打着儿子的旗号,在那些生子不肖的同僚面前幸灾乐祸。 叶鹏是个有信念的人,很有经济头脑,也很大方。每次挣到钱之后,都会叫上哥儿几个大吃一顿。徐水木不好意思光吃白食,一定要回请,于是刘文和陈东又跟着沾光。尽管从外表上看起来,叶鹏属于那种成熟稳重的男人,但是在感情方面他却幼稚到了极点。 林小曼是他们03级新闻学院的院花。徐水林和叶鹏同时喜欢上了她,但叶鹏却犹犹豫豫不敢表白,结果被徐水木捷足先登。 徐水木和林小曼正式交往第一天,两个人同时都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人更加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居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人。他们都觉得,这上天赐予的缘份,因此都彼此珍惜。虽然平时都会有一些小矛盾,但冷战不到半天,便又重归于好了。 在刚开始交往的时候,两个人曾经为了“喜欢”和“爱”两个词争辩。“你说你喜欢我,这就说明你不爱我!”小曼露出气鼓鼓的样子。“‘爱’和‘喜欢’有什么区别吗?”水木心里非常着急,仿佛自己的努力马上就要因为一对近义词的理解而毁于一旦。“当然有,‘爱’是爱人之间的情感,而‘喜欢’就太普遍了,你可以喜欢你的父母兄弟,你可以喜欢你的朋友,你甚至还可以喜欢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算了,咱们俩是不可能了,我还是做你的妹妹吧,”林小曼一本正经地说道。徐水木简直都快崩溃了,连忙说道:“那我爱你还不行吗?我说我爱你,真的,我是爱你呀,不是喜欢。”没想到林小曼却噗哧一声笑了,戳着水木的额头说道:“傻瓜,我最喜欢看你着急的样子了,呵呵”。 07 记忆碎片 遗忘是一台无情的绞碎机,它用飞速旋转的时光刀叶将七彩缤纷的岁月割扯得血肉模糊,只留下零星记忆的渣滓,让人们去缅怀,去伤感。在我们通常的意识里,现实是个立体的球,声音、画面、触觉、味道、逻辑思维等等多位一体,回忆则是一幅二维的图片。事实上,在大多数情况下,记忆的图像并不是完美的一整块,而仅仅如同碎裂的布片一样,不规则的,甚至是杂乱无章地拼凑在意识的白板上。 那年的夏天格外炎热,一个漂亮的小男孩穿着件深红色的小背心,独自坐在一座老房子的火炕上,睡眼惺忪,额头上爬满了大颗晶莹的汗珠,好像刚刚睡醒的样子。他怔怔地盯着对面黑墙上的挂历,心中默念:“一九八九年七月三号,这是难忘的一天,我必须记住它,必须记住,十年以后,二十年以后,哪怕到死也不能忘记”。 徐水木闭上眼睛,他又回到了那个困扰着自己的世界。那张挂历上画着的小帆船、风筝,屋子里昏暗的光线,炕头上被褥的花色,桌椅柜子的格局,一切都历历在目,仿佛触手可及。但是,这里面究竟有什么意义呢?仿佛是一张完整的图画,而他自己也是那画中的人物。他的手脚都无法动弹,他发不出声音,他不能眨眼睛,他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如同一具死尸。然而,最令他无法忍受的是,他居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记住这一天。 事实上,这个记忆的碎片困扰了徐水木很多年。在这些年里,他不断地逼迫着自己的记忆去搜寻,去探索,他试图走出屋子,看看那个世界里是否只剩下他一个人。 也许正是这个原因,徐水木一直在追寻着过去。很多时候,他会想到那个与他的生命擦肩而过的爷爷,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爷爷的父亲呢?爷爷的爷爷呢?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呢?……他们究竟是怎样一分一秒地生活在各自所处的时代?这种想法说出来也许有些可笑,但对他来说却如同利刃一般,时时刻刻在割裂着自己的脑壳。从比黄帝更远古的时代,到21世纪的今天,有一个神秘的链条一直延续着。在这个链条上,其中任何一环断裂,徐水木这个人就不可能来到这个世界。从这个角度来看,现实生活中的每一个人都代表着一个神秘的链条,都是一个伟大的奇迹。 这里扯得有些远了,我们回到徐水木的故事。那天晚上,徐水木听到父母提到了一个叫韩慧英的女人。当晚在睡梦中,他终于走出了那个画面,那一天的记忆立即鲜活了起来。 一九八九年七月三日那天,一个漂亮的女人领着她的私生女走进了徐家的老房子。徐老太太把女人带进里屋,关上门,密谈了大约半个小时。随后便拉着女人的手对全家人宣布,她的大儿子徐立光要娶韩慧英为妻,韩慧英的女儿韩晓曼更名为徐水玲,跟随母亲嫁到徐家,做徐立光的养女。 徐水木盯着眼前这个新来的小堂妹,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似乎他们早在多年以前已经相识了。只见她梳着两只羊角朝天小辫儿,上身穿一件母亲的红白碎花大褂子,下身是条浅蓝色的长裤,干巴巴的小脚上,套着当时普通小孩子都爱穿的那种系带儿凉鞋。她眼睛瞪得大大的,脸色苍白,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梅姑姑把两个小孩叫到跟前,每人剥了一根香蕉。徐水木不满地斜着身边这个和自己享受同等待遇的小姑娘手里的香蕉,理直气壮地问道:“梅姑姑,梅姑姑,她是谁呀?” 梅姑姑伸出手指刮了一下侄子的小鼻梁,笑道:“她呀,她是给你要来做小媳妇儿的。”于是,徐水木信以为真,匆匆忙忙跑到里屋,盯着挂历狠狠地记住了他的“结婚纪念日”。 08 老韩家 韩慧英是老韩家定居到徐家村的第三代。她的祖父韩德广,据说当年是金钟城里有名的公子哥儿,整天山珍海味吃饱了喝足了无所事事,游手好闲,逛窑子,进赌场,吸鸦片等等,凡是有钱人玩的乐子他无所不通,无所不精。 然而好景不长,韩德广在逛花楼时候不小心得罪了一位政府要员,被当局以有伤风化的罪名逮捕入狱。而更不巧的是,正在这时候老父亲突然病故了,几个兄弟把家产分了个一干二净,等他从监狱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身无分文的落魄子弟了。起初,韩德广还抱着幻想,总觉得有那么多富亲戚,进了哪家门哪家还不管顿饱饭,给俩洋钱儿花花。但是他想错了,正所谓“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他访遍了金钟城昔日的亲朋好友,居然没有讨到一个馒头,一块铜板,倒是城隍街著名的叫化子白老五送给他半块窝窝头。 韩德广在南门外的花子堆里混了几个月,好歹没给饿死。经历了世间的人情冷暖之后,他终于弄明白了人生的真谛:随缘。正如俗话说的,“富则富过,穷则穷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悲欢离合,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爱恨情仇,但生命不是一条长长的直线,而仅仅是一节可以预料的线段:大家殊途同归,赤条条来终要赤条条去。他决定忘记过去,重新走入生活,平平凡凡地花掉自己剩余的光阴。 话说韩德广讨饭讨到徐家村的时候,徐水木的曾祖父徐老根收留了他。徐老根是当时徐家村唯一的地主,他独自占有徐家村三分之一的土地,不仅骡马成群,而且在县城还有许多产业。徐老根见韩德广肚子里多少还有点儿学问,便让他教自己的儿子徐有才读书识字。几年过后,韩德广攒了些积蓄,又向徐老根借了些银钱,办起了一个小学堂,十里八乡的孩子都跑到这里来读书。再后来,他又置办了几亩田地,盖起了房子,娶了位徐家的姑娘,算是在徐家村扎下了根。 韩德广有三个儿子,韩慧英是二儿子韩少聪的闺女。韩少聪夫妇去世得早,小慧英十来岁的时候已经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了。三叔韩少泉把侄女领回家,抚养成人。由于特殊的经历,韩慧英从小就是个非常独立的人,在她十八岁那年就坚决离开了三叔家,收拾收拾原来自己家的房子搬了回去。 刚开始的时候,韩慧英跟着徐有才学做了一阵子药材生意。徐有才死了以后,她便整天呆在自己家里,很少出门,也不知什么时候便神秘地失踪了。几年以后,她又突然领着个小女孩儿出现在徐家村,嫁给了徐有才的哑巴儿子徐立光。但是,她嫁过来不到半年,徐家就接连发生了两件怪事,随后她又不见踪影了。 09 失踪 刘文曾对徐水木总结道:“叶鹏是个世俗派,你是考古派,我是科幻派,他在声色犬马之中享受今天,你在那些破铜烂铁里搜索昨天,而只有我用一颗绝顶聪明的脑袋瓜构造明天。”水木不懈地反驳道:“今天转瞬即逝,明天虚幻莫测,只有过去才是真实的。” 然而,自从小曼失踪之后,徐水木开始彻底讨厌过去,讨厌回忆。 小曼的失踪绝对跟她妈妈有关。 那天,徐水木作为小曼的男友被准岳母在金钟饭店召见。在水木眼里,小曼的妈妈是一个气质高雅的美人,完全符合他之前对未来岳母的想象。只有这样的妈,才能生养出小曼这样的女儿。 这次见非常和谐,准岳母对水木好像非常感兴趣,几乎把所有关于他的事情都问了一个遍,尤其是家里的一些情况,她问得非常仔细。 在分手的时候,小曼还偷偷对水木耳语道:“你过关了,我妈非常喜欢你。” 然而,第二天小曼便失踪了,手机打不通,宿舍也没有人,跑到她家里,居然也锁了门!邻居说是回老家了。 可是,小曼从来没有告诉过水木她的老家在哪里,他一直以为她就金钟人。 第四天的时候,学校传出了一个信息:林小曼退学了,家里准备送她去美国留学。 徐水木彻底绝望了。 这时,他才突然发现自己是如此脆弱,脆弱到他无法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 家,无疑是最好的避风港。 然而,回到家中,他的思绪更乱了。 听奶奶说,水月有可能来到了金钟市,水木在家待了三天,便又跑回学校。 10 雪人 以下是:为你提供的《》小说(老罗鬼话)正文,敬请欣赏! 雪花飘了一夜,徐水木回头望去,身后一串长长的脚印通向世界的边缘,也通向生命开始的地方。天亮了,雪停了,金钟古城裹上了一层乳白色的棉袍,与那灰白色的天空融为一体,让人觉得往日的繁华世界仿佛突然之间遭到了天翻地覆的毁灭,是那么孤独,那么绝望。 刘文关掉闹钟,急忙把手缩回去,紧紧握住被子,只露着脑袋,唯恐有凉气钻进来。他看到窗子上冻了厚厚的一层冰花,心里忍不住犯起了嘀咕:是不是暖气给冻住了,怎么会这么冷。于是,他扯着嗓子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墙壁:“水木,哎,水木——,你摸摸暖气片还热乎么,怎么这么冷啊?”喊了一声没人应,又重复了一遍还是没人应,忍不住骂起来:“我靠,这家伙怎么睡得跟死猪似的,有点反常啊。”叨咕了半天,最后只好自己伸出手摸了一下,果然不是很热。 刘文用被子把头蒙住,身子缩作一团,又糊里糊涂地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咚——咚——咚——”的敲门声又把他吵醒了。他把脑袋猛地探出来,立刻感受到一种彻骨的冰凉,又赶忙退回去,只露一张嘴,问道:“谁呀?”没有人回答,只是机械的敲门声又响了两下,咚——咚——,单调而无力,仿佛闷棍打在尸体上,让人觉得非常不舒服。刘文裹着被子无可奈何地摸下床,打开门一看,不禁愣住了。 门外站着一个雪人。只见他帽子上,围巾上,衣服上,皮鞋上,甚至连眉毛上,全都盖满了白花花的冰雪。如果不是那双满含笑意的眼睛眨来眨去,大概连睫毛也要给冰花封住。刘文再也顾不得寒冷,麻利地穿好衣服,帮着雪人把早已结成冰疙瘩的衣服、鞋帽扯下来,然后又把他弄到床上,盖了四层被子。 徐水木似乎已经给冻僵了,别说拿钥匙开门,就是手指头稍微活动一下都很困难。他看着刘文忙进忙出地帮自己收拾,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想开个玩笑。不料脸部的肌肉也给冻住了,连口都张不开,只好感激的眼神看自己最要好的兄弟。 徐水木渐渐缓和过来,身体稍稍能动弹了,刘文又帮着他洗了个热水澡。暖乎乎的流水在肌肤上滑过,使他再一次回到了自己。刘文一边给他用热毛巾擦背背一边教训道:“你就这么的,在雪地里整整走了一个晚上吗?啊?——”徐水木不说话,只是笑笑,这次不只是眼睛在笑,连嘴角也轻轻咧了一下。“你他妈的不要命了!”刘文突然发火了,把毛巾狠狠地在他身上甩了一下,一条红红的印记立刻显现出来。 徐水木又躺回床上,看着刘文。刘文则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一边不住地吸烟,一边像个老太太似的不停地唠叨:“……不就是他妈的一个女人嘛,至于把命都搭进去吗?她既然能够一声不响地离开你,这就说明她心里没有你……嗯,至少现在是没有了,对吧?你说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你值得吗?再说了,你也就是当局者迷,依我看,林小曼也就一般人。是,她的皮肤挺白的的可光白有什么用,白得不健康。你看她,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一看就是个病秧子。没错儿,她的眼睛是大点儿,眼睫毛是长点儿,可你跟她呆了这么长时间,难道就没有发现她有点斜视吗?再说她的身材,嗯……身材还算过得去。还有她那脸蛋儿……鸡蛋脸?……得,就算她长得漂亮又怎地!啊?天底下漂亮女人多了去了,关键是看她的内心,对,心灵美是最重要的……”。 刘文突然停住了,因为他发现水木已经睡着了。他拉上窗帘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床上睁着眼躺了一会儿,坐起来,又躺下,想了想,拿起手机拨通了彩芸的电话。 徐水木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街灯已经亮了起来。刘文穿戴得整整齐齐,靠在沙发上看报纸。“醒啦,怎么样,没事儿吧?”他走过去摸着水木的额头问道。徐水木用胳膊架开他的手,笑道:“就咱这身板,哪那么容易就给整垮了。”刘文也笑了起来,笑得坏坏的:“好,你厉害,再冻一晚上也无所谓,对吧。没事就赶紧给我穿好衣服,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嘿嘿,看看你到底是真行还是假行”。 11 彩月 寻芳巷在金钟城非常有名。当然,这只是后来人们给起的绰号,它的本名实际上叫麻子庄。这里原来也就是郊区的一个村镇,耕地被征用之后,很多人都拿卖地的钱盖起了小楼房,靠收房租过日子。刚开始还是小旅馆的样子,但是由于缺乏管理,渐渐的有一些外地妓女在这里长期租住下来,以后越来越多,最终形成了规模效应。当然,政府也组织过几次严打,但这种人就像韭菜一样,割完一茬,很快便又冒了出来。 据说,寻芳巷最豪华的酒店枫林便是一个大妓院,老板是一位叫作英姐的中年妇女。英姐的背景很深,对此有很多种不同的版,有的说她本身就是做鸡出身,后来找到一个靠山,帮她开了一个酒店;也有人说她本身是某高官的女儿,没人敢碰她;还有人说,她是留美的女博士,回国创业,枫林只是她产业链中很小的一部分……。这种地方,身上不揣个几千块你都不好意思进门,尽管听说对学生也是半价,但学生也很少有人能消费得起。刘文自然不会把水木带到这种地方。 哥儿俩走到枫林后面,钻进了一座公寓式的建筑里,两室一厅,装饰得不是很华丽但很温馨,彩芸就住在这里。说到彩芸,刘文曾经跟水木提起过。他叫她芸姐,三十出头。当初为了供弟弟上大学,她走进了枫林,后来弟弟毕业了,而她已经习惯了那种“夜夜换新郎”的生活。她也曾经试着干点儿别的,可她什么都不会,而且离开那种环境就会感觉世界空荡荡的,浑身上下没有生气。 不过,芸姐现在可以不去枫林了,那里面都是十八九岁的女孩,竞争太激烈,像她这种半老徐娘早就不适合了,而且她现在也不缺钱花。自己租了间房子,有生意就做,没有就休息,还可以勾搭勾搭像刘文这样的年轻小伙子。 “你就是水木吧,刘文经常提起你。”刚进门,一位浓妆艳抹的女人便迎了上来,拉住徐水木的手,好像故交一样。客厅的桌子上摆满了酒菜,一看就是那种享受型的设计,桌子旁便围着沙发,而桌子的高度正好让你靠在沙发上够到菜肴。 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沙发上还坐着一位妙龄女郎。只见她小小的嘴唇,大大的眼睛,可爱的鼻子,乌黑的秀发,白皙的臂膀,同样白皙的修腿,光着脚,穿一件浅绿色的旗袍,身子埋进沙发里,散发着无限的娇媚。徐水木突然想,这正是入学那天在篮球场旁边看见的女孩。 “这是我的妹妹彩月。”彩芸对水木介绍道。女孩依然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抬起头看着他,露了个笑脸:“早就听刘文说,徐水木是个大帅哥,果然名不虚传。”水木这才发现女孩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干干的,好像很疲乏的样子。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很轻松地坐在了女孩的身旁,盯着她的眼睛,低声说:“你生病了。” 女孩怔怔地看着他,好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过了片刻,她软软地把头靠在水木的肩膀上,说道:“我没事,倒是你,心情好些了么,以后千万别再那么傻了,大冷的天,冻坏了怎么办。” 四个人聊了一会,彩芸便和刘文一起出门了,房子里只剩下水木和彩月。 …… 12 韩慧英 这天,徐水木又一次强拉着刘文来到彩芸的住所。半个多月以来,他几乎天天往这里跑,看起来好像已经爱上了那个风尘女子,但刘文心里明白,他只是想用这种方法把林小曼忘掉。看着朋友日渐憔悴的面庞,刘文开始后悔把他带到这种地方,后悔把彩月介绍给他。并且,令刘文感到诧异的是,彩芸曾经说过彩月是枫林的头牌,可为什么她能够整天待在这里陪身无分文的徐水木呢?难道她爱上了水木?就算她自己愿意,视财如命的英姐怎么能容她?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可究竟是什么问题呢? 像往常一样,彩芸笑眯眯地把他们让进去,不过刘文发现,她今天笑得有些勉强。沙发上依然坐着个女孩,正在低头摆弄染得乱七八糟的指甲。那个女孩也非常漂亮,大大的眼睛,娇小的嘴唇,但仔细一看却不是彩月。刘文看看彩芸,正想要问是怎么回事,不料徐水木已经失声喊了起来,“水月!你怎么会在这里!”女孩吃了一惊,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瞪大眼睛看看水木,又看看彩芸,然后怯生生地朝水木叫了一声:“木哥哥。”那样子就像老鼠见了猫。 “水月!”徐水木努力让自己的怒气平息下来,等待着眼前这个失踪了好几个月的表妹给他个交待。“木哥哥,”水月又叫了一声,早已泪流满面,猛地扑进水木的怀里。 徐水木把表妹推开,走到彩芸身边,面色铁青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彩芸不敢看水木的眼睛,盯着旁边的墙壁,说道:“水月现在是枫林的红人,英姐把她带出来的。”徐水木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转身拉起水月的胳膊就往外走。可是水月却把表哥的手甩开,急道:“哥哥,我现在还不能走!”水木扭过头,狠狠地瞪着她,问道:“为什么!”水月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看地面。“她还欠着英姐的钱,英姐是不会放过她的。”彩芸帮着回答。“欠她多少?”水木又问。“很多,”水月的声音小得就像蚊子嗡嗡,但所有人都听清楚了。水木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表妹那身华贵的衣着,叹了口气,转过身对彩芸说:“能不能带我去见一下英姐。” 不知什么时候,楼下已经停了辆粉红色的轿车。徐水木跟着彩芸钻了进去,而让刘文和水月仍然留在这里等他。汽车大约行驶了二十多分钟,他们来到一栋豪华的别墅,在金钟生活了这么多年,徐水木好像从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彩芸领着水木走进一间大屋子,看起来好像是客厅。它的装饰以暖色调为主,粉色的墙壁,淡绿色的地毯;右侧放着三张浅黄色的沙发,摆成圆弧形,对面的墙壁上挂着块大液晶;再往里走,靠窗子的地方放着一个大鱼缸,光线打在上面,可以看见体积庞大的热带鱼在水草上游动。此外,屋子里还有几张柜子和一个精致的古董架。 彩月安静地斜靠在沙发上,还是那个姿势,还是那身打扮,只是脸色更加苍白了,而且呼吸也有些沉重。在她的旁边,还坐着一位着黑礼服的女人。徐水木知道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英姐,便不顾彩芸的暗示,径直走过去,大声问道:“英姐,你为什么……”可是没等他把话说完,又一次愣住了:所谓的英姐,居然就是林小曼的母亲!徐水木的头已经被弄得晕头转向,他恍惚中知道了些什么,却又不是很明确。他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用舌头舔舔嘴唇,沙哑着嗓子再次问道:“阿,阿姨……怎么会是你?” 韩慧英正过身子,面对着徐水木,笑道:“小木,怎么就不能是我?哎,别站着啦,坐到阿姨身边来啊。”说着,她站起身把水木拉到沙发上坐下。 “你是为水月的事情来的吧?好,阿姨给你这个面子,水月从此以后就自由了。” “可是,可是,小曼到底去哪儿了?”徐水木已经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此时此刻,他心里想的只有林小曼。 “怎么,你还不知道吗?她跟叶鹏去了美国,很快就要结婚了。”韩慧英做出个诧异的表情,继续说道:“她自己不想去,是我逼她去的。” 一听此话,徐水木立刻像失去自控能力的疯狗,从沙发上暴跳起来,大声质问道:“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韩慧英此时也变了脸色,冷笑道:“你问我为什么?哼,还是去问你那死去的爷爷吧,全都是他造的孽。” 13 真相 对于韩慧英来说,一九八三年九月十三日是一生中最黑暗的日子。在那一天,她的贞洁被徐有才夺去了。她的双手离开哭肿的眼睛,泪水早已经流干了,也不必再为赤裸的身子而感到羞耻。那个伤害她的男人就躺在旁边,酣睡如泥,此时她心里想的只有仇恨。报仇,报仇,她默念着,悄悄爬下炕头,从针线盒里翻出剪刀,咬紧牙关,对准徐有才的命根子咔嚓一声,伴随着他凄惨的哀鸣,污血四溅。 韩慧英仰着头大笑了起来,笑得很疯狂,笑出了眼泪,一边笑一边还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哈哈,小曼,哈哈哈,小曼是你的,哈哈,你的姑姑啊。你怎么能,哼哼,能和她在一起。” 徐水木像个被放了气的皮球,瘪了下来,许久才缓缓地问道:“那么我梅姑姑呢,是不是也被你害死了?” “我只是把她弄疯了,是你奶奶把她藏起来了。”韩慧英已经平静了下来,她不能总是这样肆无忌惮,因为后面还有更精彩的戏等着她演。 “为什么要那样对她,伤害你的是我爷爷,而且你已经报了仇。”徐水木也安静了下来,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跟身旁这位身经百战的女强人争吵。 “哼,她自己偷男人弄出了孩子,却还要嘲笑我,我难道就不应该给她点颜色么?”韩慧英回答,一脸的不懈。 “那我母亲呢,她也得罪你了么?”徐水木又问。不料这句话却激怒了那个疯女人,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对!最可恶的就是你的母亲!本来我跟你父亲从小就青梅竹马,如果不是她的出现,我们早就结婚了,这样的话,徐有才那老东西也就不会那样对我!” 徐水木无聊地站起来,身体摇晃了两下,他感觉心里空荡荡的,一言不发地就往外走。 “慢着!”韩慧英又把他叫住,走过去,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在耳边说道:“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我身后这位漂亮的女孩,也就是陪你睡了半个多月的彩月姑娘,在几个月前不幸染上了艾滋病。告诉我,你现在是不是经常感觉浑身疲劳没有力气?不想吃饭?还会时不时地发热?对对对,这就是艾滋病的初期症状。” 韩慧英越说越高兴,渐渐又提高了嗓门,疯笑起来:“哈哈哈哈,我要让徐有才断子绝孙!”随即又面目狰狞地加重了一句:“断子绝孙!!!” 徐水木最后的愤怒被激发了出来,他一步跨到彩月跟前,正要开口责问,却发现两行热泪从她眼角缓缓流出来,流过面颊,落在那段雪白雪白的脖颈上。他再次没有了力气,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问道:“是她逼你这么干的么?” 彩月抹去脸上的泪水,苦笑道:“我都快要死的人了,怎么还会怕她?” “那是为什么呢?”其实现在这个问题已经无所谓了,可是徐水木还坚持要问,也许他真的爱上了这个女孩,至少是喜欢。 “因为我害怕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死去,我想我爱的人能够陪着我。”女孩固执地看着水木的眼睛,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看着他走后留下来的气息。 14 又一个真相 彩芸软绵绵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在韩慧英豪华的别墅里。她径直走进客厅,看到韩慧英像往常一样,坐在那张沙发上,但是今天却只穿了一件睡袍,蓬乱着头发,看起来更像一个疯子。 彩芸走到她的身边,低声说道:“英姐,徐水木卧轨自杀了。” 韩慧英没有反应过来,依然傻傻地看着前方。突然,她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惊慌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啊?你刚才说什么?” 彩芸又重复了一遍:“我刚才说,徐水木卧轨自杀了,这不正是您想要的结果吗?” “滚——”韩慧英对着彩芸疯狂地喊道,噗地吐出一口鲜血。她刚刚接了个神秘的电话,这个电话把正在为胜利而暗自痛苦的她彻底打垮了,这个电话来自徐家村那栋老房子。 一九八四年七月十二日晚上九点多钟,屋外正下着蒙蒙的细雨,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赵秀兰刚刚生完孩子,还处在昏迷状态,屋子里只有婆婆赵晓茹守在身边。赵晓茹不时地撩开门帘看看外面,好像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突然,破旧不堪的老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赵晓茹慌忙走到外间屋,迎面看见嫂子马红莲——徐水木的三奶奶,也是徐家村惟一的接生婆,抱着个婴儿走了进来,喜滋滋地对妯娌说道:“那边儿是个带把儿的。”两个人嘀咕了一会儿,三奶奶便走进里屋,把赵秀兰的孩子换走了。 赵晓茹把徐水木丛儿媳身边抱过来,重新打开刚才匆匆裹上的小棉被,看到那团突起的小肉儿,忍不住轻轻捏了一下。于是,徐水木便肆无忌惮地哭了起来,嘹亮的嗓音划破寂静的夜空,全村的人都知道,徐立柱的儿子生下来了。 15 最后一个真相 也许你已经注意到了,前面我曾说过“我的故事开始了”。没错,这就是我的故事,徐水木是我大学毕业前一直在用的名字。 我当然没有死。 事情很简单,彩芸被奶奶的人收买了。那天,我真的被韩慧英,也就是我的生母,吓傻了,懵懵懂懂的想着跳楼结束自己的生命,被彩芸拦了下来,带回了奶奶身边。 彩月也没有患上艾滋病,她当然也不是彩芸的亲妹妹,她只是在韩慧英面前扮演一个艾滋病人。 韩慧英承受了巨大的打击,当天就在火车站卧轨了。 现在你明白了,被扯成碎布的不是我,而是韩慧英,我的生身母亲。当然,将她撕碎的不仅仅是火车,也不仅仅是徐有才,其实还有她自己。 有时候我常常想,如果母亲当时阴差阳错并没有死成,之后的她会过得幸福吗?想来想去,最终的答案的否定的。当她用仇恨的火焰对准别人的时候,首先她自己已经是五内俱焚、支离破碎了。 奶奶老了,我对她并没有仇恨。因为工作的关系,只能逢年过节的时候回家看一下她,不过每个月一两通电话是必须的。 奶奶对我不像过去那样冷漠了,她开始把我当成真正的孙子看待了。虽然我和她都知道,我其实是她丈夫的儿子。 奶奶不会让我死,因为目前我是她丈夫徐有才惟一的传宗人。 不过,当时奶奶并没有告诉我真相,她只是告诉我韩慧英和徐家的宿仇,并明确告诉我,我没有染上艾滋病。 真相,是我从老罗档案中看到的。这其实是最恐怖的!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对你过去的了解居然可以达到这种程度!那天,当我读完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内心的恐惧一点都不亚于被告知自己患上了艾滋病。 继续看后面的故事,也许你也可以像我一个,看到关于你的一个不为人知的恐怖秘密! 别忘了,人在做,天在看,即便老天太忙看不过来,头上三尺还有一个老罗在盯着你。 01 奇怪的工作 自从在头顶阁楼上看到关于自己的档案,我对老罗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每天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到阁楼看他在不在,为了方便爬上爬下,我还专门花200块钱在万家灯火买了个五节爬梯。 然而,眼前每次都还是那些东西——桌子、椅子、书架,还有一张床,看样子没人来过。书架上的档案我都翻得差不多了,每看完一个故事我对老罗的好奇心便会增加一分。 大鹏去福建出差,已经半个多月了,我鬼使神差地给他打了电话。 “喂,疯子,什么事?” “你在哪呢?啥时候回来?” “我在泉州,事情差不多了,明天回。” “哦……你上次说那老罗,记得吧?说找我当助理什么的,怎么连影子也没有……” “老罗啊,他现在很忙,可能顾不上你,等他需要的时候自然会找你。” …… 需要的时候——现在还成了我上赶着要工作了! 当天晚上,我开始看最后一袋档案,是关于故宫闹鬼的。可能是最近一直连轴转有点吃不消,不知不觉便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睁开眼,发现屋内亮如白昼。看看闹钟,才两点钟!我打开窗帘,发现外面漆黑一片。 不对!这是谁在打鼾?我猛然回头,看到床上四仰八叉地躺着一个人。此人赤身裸体,手上拿着一摞档案,鼾声正是他发出的。他的脸被枕巾挡住了,我慢慢掀开,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我看到了我自己! 这时,我发觉身体像氢气球一样往上升,不紧不慢,摇摇摆摆一直升,一直升……我以为头会顶到天花板,但是没有,它直接穿过了天花板! 我紧张地大声呼喊,但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突然,一只手从上面伸下来,揪住我的头发往上拉。 感觉眼前一晃,我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我眼前站着一个气度不凡的男人,五十多岁的样子,虽然穿的是休闲装,但是很有品味,让人联想到上流社会。 老头右手拄着一根高尔夫球杆,伸出左手和我握。 “疯子,你好,我是老罗,很抱歉用这种方式和你见面,希望合作愉快。” “……” “请跟我来。”老罗没等我说话,就急勿勿地走进了一幢大楼。 这时我才发现,四周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而触目所及的唯一建筑就是这座贴有“老罗办公室”牌子的大楼。 进了大楼,感觉就像进了迷宫一样,老罗带着我七拐八扭,大概走了五分钟的样子,我们来到了一个很大的房间。 与其说这是一个房间,倒不如说这是一个大型图书馆。只有中间隔了一个小型办公区,四周一排一排全都是书架。我粗略的扫了一眼,每个书架上方都挂有一个红色的牌子,分别写着北京、上海、河北、江苏、西藏等各地名称。 “从明天开始,你就在这里上班,每天晚上八点到十二点。这些书架上装的都是些原始素材,你的工作就是照阁楼上档案的模式,把它们整理成文字材料。” 老罗一边走一边说,把我带到最角落的一个黑木柜前面:“这个柜子里的东西你不能看,其他都可以。” 那个黑木柜上刻有龙样花纹,上方印有两个鲜红的字——绝密! 老罗顿了一下,整整衣服,像要离开:“我要交待的事说完了,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一下。” 多年求职经验告诉我,这个阶段表明对方对我是满意的,虽然到我现在为止还没说一个字,但却可以提条件了。 也不知为什么,刚才一直朦朦懂懂的我,脑子突然就清醒了:“请问我的工资是多少?我要衡量一下自己是否值得辞去现在的工作来这里上班。” 老罗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有人会跟他谈这个话题,但姜是老的辣,他很快恢复了常态:“你不必辞掉工作,来我这里上班的人类都是兼职,至于薪水嘛,暂定1比3,如果表现好还可以再加。” “什么?什么1比3?”还没等我问完,老罗就从眼前消失了。 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感觉旁边有轻微的呼吸声,睁开眼,发现是大鹏。 此时,我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而大鹏则翘着二郎腿腿坐旁边的椅子上。 “被老罗召见了,哈?”大鹏看上去有点疲惫。 “是啊。” “谈得怎样?” “他让我做一份文字整理工作,每天四个小时,薪水是1比3,对了,1比3究竟是什么东西?” 听到“1比3”这几个字,大鹏的眼神突然亮了一下。 “疯子,你可以啊,1比3就是工作1小时,阳寿增加3小时。老罗付的薪水有两种,一种是冥币,一种是寿命。阳寿可是硬通货,比黄金还值钱。我这样辛苦才1比3,你刚来而且是简单的文字整理,就1比3!”说着大鹏不由自主地摇摇头:“看来老罗真的非常器重你。” 虽然我还是不大明白,但大鹏那羡慕的口气,让我感觉自己确实赚到了。 “咱们既然是同事了,我给你看样东西。”说着,大鹏回客厅拿进来一个小水晶盒子。 我接过来,拿近一看,差点吐了。里面是一只剥皮老鼠,血淋淋的,还活着,一直往外撞! 我一把扔还给他:“这是什么东西,快拿走!” 大鹏慌忙接住:“小心点,让它跑了就糟了……它叫食魂兽,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逮到的。” 大鹏看了下闹钟,突然说道:“不好,天快亮了,我先去复命了,回头再跟你说。”接着就听到开门关门以及蹬蹬跑步的声音。 02 男孩小迪 第二天在公司,我就像丢了魂一样,脑子里想的全是昨晚的奇遇。虽然事先已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三观被突然摧毁。我们这一代人,从小受的都是纯正的马克思唯物主义教育,妖魔鬼怪这些都是迷信,但现在我整个生活都变成了一个迷信! 今天早上,大鹏复命回来,我给他做了一盘香椿炒鸡蛋,用微波炉把昨天剩下的大饼热了热,他吃得狼吞虎咽。这香椿还是奶奶托人捎来的。奶奶知道我最爱吃香椿炒鸡蛋,每年春天老宅子里的香椿树冒了芽,她都会让人捎一大袋子,告诉我放冰箱的冷藏柜,可以吃一年。 大鹏吃完饭便去了机场,海南那边又有一个案子。临走前,他送我三套书,分别是——《子不语》、《阅微草堂笔记》、《聊斋志异》,说要帮我重新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 《聊斋志异》和《阅微草堂笔记》我在大学里都读过,但都是当好玩故事来读的。现在我才意识到,这些看起来虚构的故事才是真实的历史! 终于熬到下班了。在回去的路上,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居然忘了问大鹏去老罗工作室的方法,该不会每次都被揪着脑袋上去吧? 给大鹏拨了几通电话,结果一直不在服务区。看来今晚又要被揪一次了。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南沙滩小区18号楼的电梯口。正当我准备按上行键时,电梯门自己打了,里面站着一个瘦老头和一个小男孩。 老头以前没见过,但小男孩我认识,是14楼魏师傅的儿子,叫小迪,今年刚五岁。 魏师傅的老婆姓张,大家都叫张姐。他们一家在南沙滩很有名,不过并不是什么好名声。魏师傅喜欢喝酒,张姐喜欢打牌。魏师傅一喝多就打老婆孩子,张姐一输钱就撒泼、骂大街。 有一次我亲眼看到,魏师傅拿鞋底啪啪追着拍张姐的脑袋,一边拍一边拉扯,衣服都被扯烂了,露出肥白的奶子。小迪远远的站着,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好像这两个人跟他没什么关系。 …… “小迪,你不出来吗?”我见两人没有走出电梯的意思,问道。 “徐叔叔,我和爷爷就是来接你的,赶紧上来吧。” “哦,那谢谢小迪了。” 我当时脑子没反应过来,以为两个人先上了电梯,看我在后面就按住等一下。实际上,小迪说的是“接”,而不是“等”! 03 电梯惊魂 18号楼一共九个单元,有两个电梯口,A口负责1~5单元,B口负责6~9单元。我和大鹏租的房子是7单元1802号,因此在B口坐电梯。 B口有两个电梯,我通常只坐右侧的,即便多等几分钟,也不上左侧这个。据说,左侧电梯刚装好的时候,不知为什么突然掉了下来,下面恰好有个工人站在电梯口做最后的收尾,结果身子被生生的切去了一半,一半还在跟外面的同事说话,另一半已经被挤成了肉泥。 后来,左侧电梯会不时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突然停电、听到男人的惨叫之类的,由于并没有出什么事、查录像又没有任何异常,小区物业公司也就没有在意。 要说左侧电梯出事,其实是有一次。电梯管理员早上上班的时候,透过摄像头看电梯里站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那个人还是一动不动。 因为时间太早,才五点来钟,这期间只有一个女孩用了左侧的电梯。但女孩好像没有看到旁边的人一样,坐到11楼就出去了。 管理员拨了电梯里的电话,那个人还是没有反应,他只好过去看一下。等他打开电梯,吓得腿都软了,一个瘦老头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这件事发生之后,物业还认真开会讨论了一下要不要停掉左侧电梯。但后来法医鉴定,老人是自然死亡,也就不了了之了。 …… 电梯门关上之后,我突然发觉,刚才心里一直想事情没留神,今天上的竟然是左侧电梯!我有一种夺门而出的冲动,但终于被自己压制住了,毕竟小迪也在里边。 唉,小迪呢?电梯里只有我一个人! 突然,灯灭了!一阵吹过,我感觉全身汗毛倒立。 “闭~上~眼~默~念~十~九~”一个阴沉、苍老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小迪——小迪——你在吗?”我声音有些颤抖。 “闭~上~眼~默~念~十~九~”那个阴沉、苍老的声音又重复了一遍,我觉得是刚才那个瘦老头发出的。 “小迪——你在吗?”我都要崩溃了。 “叔~叔~你~听~爷~爷~的~闭~上~眼~默~念~十~九~”,是小迪稚嫩的声音,但也变得异常阴沉。 我拼命按各层的电梯按钮,但都没有反应。 没办法,只好按他们说的做,闭上眼,心中不停默念:十九,十九,十九,十九—— 感觉过了一个世纪一样,耳边有人轻轻说道:“到了,睁眼吧。” 我睁开眼一看,居然是大鹏,他不是去海南了吗? 04 私设法庭 “你不是去海南了吗?”我脱口而出。 “海南的事跟食魂兽无关,另有人去处理了。”大鹏回答。 这时,小迪和瘦老头从我们身边幽幽地飘走了。 “小迪死了?”我吃惊地问大鹏。 大鹏一下变得沉重了,点点头。 “我前两天还看见他在小花园玩陀螺……” 大鹏苦笑了一下,无耐地摇摇头。 “小迪是怎么死的?”我追问。 “被他爸爸从楼上扔下来——摔死的。” “啊?——怎么没见警察来南沙滩?” “先别问了,现在有一个审判马上要开庭,老罗让你做笔录。” 这时,我才发现,已经在“老罗办公室”大楼里了。 大鹏告诉我,以后来这边,只要在左侧电梯里默念十个“十九”就到了。 说话间,我们来到一个法庭似的房间。 法庭里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老罗坐在法官位置,原告席是刚才的瘦老头和小迪,证人席是张姐,而被告席上则站着魏师傅。他往日醉眼迷离的状态早已不见,换上了是满脸的惊恐与怯懦。 老罗示意我坐到书记员的位子。桌子上纸笔都准备好了。 “原告魏林生请陈述。”老罗一脸严肃地对瘦老头说道。原来他也姓魏。 “我~叫~魏~林~生~是~小~迪~的~爷~爷~魏~华~才~于~X~年~X~月~X~日~将~小~迪~从~十~四~楼~扔~下~摔~死~他~理~应~偿~命”,难道鬼魂说话都是这种阴沉、缓慢而没有停顿? 为了方便阅读,后面的记叙我全改成正常说话方式。 “魏林生,你为何死后两年仍滞留人间?”老罗的问话似乎没有什么章程。 “儿子不孝,生前我一直住清河的闺女家,但我非常挂念孙子小迪,每天都跑来看他。有一天,我待得晚了,被儿子赶出家门,在电梯里越想越生气,一口气没提上来就死掉了。我死后,舍不得小迪,想看他长大一些再走,谁知竟然被这不孝子给害死了!”说着,魏老头悲愤地看着儿子。 “证人张月,请问小迪被害时你在场吗?”老罗面向张姐。 “是的,当天晚上他喝得醉醺醺的。通常,他喝醉以后都是打我,但这次不知为什么,他竟然奔孩子去了,打着打着就举起孩子往窗外扔,我上去拦,没有拦住——哇——我苦命的小迪耶——”张月边哭边说,说到最后居然嚎啕了起来。 “请问,他当时的神情是怎样的?”老罗不理张月,继续问。他的声音似乎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他……他当时眼睛血红,非常……吓人。”张月抽噎着,断断续续回答。 “请问,尸体处理你参与了吗?”老罗问。 “我要不帮忙,他就要杀了我啊,哇——”张月又嚎啕了起来。 “尸体在什么地方?”老罗似乎无动于衷。 “……小月河……河底……”张月迟疑地看了丈夫一眼。 小月河我去过,就在北沙滩,旁边有一个叫双泉堡的小村,很多北漂都住那里。 “审判结束,魏华才犯故意杀人罪,减阳寿30年;张月犯协同杀人罪,减阳寿5年。魏华才阳寿余两个月,张月阳寿余37年。”老罗突然宣判。 宣判后,大鹏把我的记录拿过去,在魏华才和张月按了手印,然后拿到老罗面前,盖了一个章。 老罗盖完章就走了,自始至终都没有问魏华才认不认罪。哪有这样的法官! 老罗走后,小迪和爷爷也飘走了。大鹏把魏华才夫妇带到电梯口,拿出一个小金锤,在他们每个人头顶上敲了一下,然后推了下去。 后来我才知道,敲头顶的四神聪是可以消除记忆的。不过,这一手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学会。 05 食魂兽 “老罗究竟是什么人,他怎么有权力减别人的阳寿?”我一回到住所,便迫不及待的问大鹏。 大鹏似乎没听到我的问话,心不在焉地吃着我昨天买的葡萄。 “还有,为什么全国每个人的档案都在他手上?”我接着问。 …… “难道他是传说中的阎罗王?”我突发奇想。 “扑哧,”大鹏忍不住笑了,说道:“疯子,首先,我也是去年刚被老罗收编的,关于他的事我知道得并不比你多多少。他是不是阎罗王我不知道,不过据我观察,他应该是阴界一个蛮大的官。别谈这个了,疯子,前段时间调查一个老婆出轨的案子,小赚了一笔,今天我请你喝酒去。” 大鹏把我带到旁边的合川酒店。此时正是饭点,酒店里爆满,熙熙攘攘显得非常混乱,而且还要等位子。 看这架势,我对大鹏说:“这里人太多,咱换一家吧。” “葛大爷说,选馆子就要选人多的,人多说明菜好。”大鹏一直是个很随兴的人,不知今天为什么这么坚持。 我们大概等了二十分钟,终于等到位子。 坐定之后,大鹏像特务一样,神秘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低声对我说:“疯子,老罗就住我们楼上,有些话是不能在那说的。” 看到大鹏神秘的样子,我突然紧张了:“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记得我上次让你看的那个食魂兽吗?上去我就挨批了,说我不该让你介入这件事。”大鹏一边喝啤酒一边说,装作很随性的样子,声音和表情完全搭不上。这让我想到了那个著名的谍战剧——潜伏。 “食魂兽?就是那个剥皮老鼠?”我也装作很随意的问。 “对,小迪的死跟它有关。” “啊?小迪不是被他爸爸摔死的吗?” “魏华才被食魂兽控制了情绪,这才是关键。” “食魂兽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它能控制人的情绪?” “据说,食魂兽是阎君豢养一种怪兽,十恶不赦的人死后,魂魄就会被食魂兽吃掉,永世不得投胎。这两年,食魂兽频繁在人间出现,它虽不能直接杀人,但却能进入人的身体,控制人三魂七魄中关于情绪的那一魄,比如在人发怒时,它能让怒气不断放大,最终导致难以挽回的惨剧。关键在于,食魂兽害人完全针对六岁以下的孩子,老罗怀疑,食魂兽是受人控制的,小孩被杀死之后,这个人会把他的魂魄收集起来——” “你说的是——人?”我有点诧异。 “没错,鬼怪摄人魂魄是用不着食魂兽的,老罗说,这个应该练一种伤天害理的功夫。前一阵子,我们得到消息,食魂兽在福建泉州出没。我们急忙赶去,结果还是迟了一步,有个男人在和老婆吵架的时候,将自己的儿子生生摔死了。老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食魂兽逮住了。然后,命我带着食魂兽回北京,他自己去追查食魂兽的主人。没想到这个人用了个调虎离山之计,竟然跑到老罗的大本营来犯案。这件让老罗很没面子,气不顺,所以才找借口批了我一顿。” “哦,我想起来了,前一阵子确实有则新闻,一个男的因为生活压力大,和老婆吵架,把三个月大的孩子摔在地上,摔死了……” 我和大鹏你一言我一语正聊得起劲,不经意间抬头看了一下,吓死了!在大鹏头顶一米的位置,出现了老罗的头笑眯眯的头!看来我们实在是太嫩了,老罗真是无处不在。我拉了一下大鹏的袖子,指指他头顶,结果大鹏抬头的时候,老罗却不见了。 从此以后,无论在任何场合,我都没说过老罗的坏话。你想想,有一个随时都可能出现在你头顶的老板,谁还敢说他坏话呢! …… 第二天早上,朝阳区公安局接到举报电话,警察很快在小月河发现了小迪的尸体,魏华才当天被捕,他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两个月后,魏华才死在狱中,死因不明。 01 偶遇 来京后第三年,有回去阜成门办事,办完后时间还早,用高德地图一查,宫门口二条就在附近,不如去鲁迅博物馆看看。 我顺着手机提示往前走,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里发廊也太多了吧,走几步就有一个,打眼望去,有的发廊开门坐着浓妆艳抹的姑娘,有的窗帘拉着表示“暂停营业”,有的窗帘刚挂起女的吸烟、男的系腰带……堂堂的鲁迅博物馆附近居然是一个按摩房聚集地。 我左眼皮一直跳,也分不清是左眼跳灾还是右眼跳灾,总感觉气氛怪怪的,也没心情去博物馆了,转身往回走。 这时,手机居然没电了。我一个是个路痴,没有手机,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何况是在北京这种陌生的胡同里,很快就迷路了。 走到宫门口三条时,我发觉身后有人跟踪。天阴沉沉的,长长的胡同里只有我一个人,后面还有人跟踪。当时,我脑子迅速闪过两个念头,一是警察在附近蹲点,以为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是遇着抢劫的了。无论是哪个,我今天都得倒霉。 我脚步越来越急,感觉自己都要跑起来了。不对,后面怎么没有声音,我侧眼瞥了一下,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穿着一身全白衣服,急匆匆向我追来。 电影里的女鬼形象一个个在脑中闪过。我的神啊,这时我宁愿后面追的是警察或抢匪! “水木——请问,你是水木吗?”女人远远的喊。 我说过,在陌生的地方遇到熟人,不是阴谋就是奇迹。 上次在房产中介遇到大鹏,就是一个阴谋。 我停下脚步,女人很快赶了上来。 “芸姐?!怎么会是你?”我讶异的看着眼前这个鬼一般的女人,正是几年前救我一命的彩芸。 “哈哈,果然是水木!”芸姐一把拉住我的手。 芸姐还是那么爽直,让我一时手足无措。 “女人第六感真是准,你刚在我门口晃一下,我就觉得是你。咱别在这杵着了,走吧,去我那坐会儿。”芸姐边说边往回拉,我不由地顺着她的方向往回走。 说起来,我和芸姐有四年没见了,但仿佛昨天我们还一起在金钟城寻芳巷吃火锅。 芸姐似乎有意避开当年金钟城发生的那些事,她不停对我问东问西,短短几分钟时间,把我在北京几年的情况都掌握了。 不知不觉,我跟着芸姐回到她的住处。这是一间门脸房,外面也挂着发廊的牌子。芸姐告诉我,她刚洗完头,正准备梳辫子,看到我走过去,就追了出去,以至于像看上去像女鬼。 我们正说着话,靠墙的镜子突然挪开了,探出一个浓妆艳抹的姑娘,对我笑笑又缩回去了,吓我一跳。 芸姐拿出一个“暂停营业”的牌子挂门外,拉上窗帘,然后才把镜子拨开。 我这才发现,原来里面的空间这么大,所谓的镜子居然是一扇门隐形的门! 一进门是一个很大的厅,除了门脸房之外,还有三个房间,其中两间的敞开着的,一间关的严严的,从里面传出一些让人面红心跳的声音。 厅里除了刚才探头的那个女孩,还坐着另外一个女孩。两个女孩刚想凑上来,被芸姐制止了:“这是徐哥,你们不要打他的主意!” 听芸姐这样说,我只好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看我坐着有点尴尬,芸姐指着两个女孩对我说:“这两个姑娘,一个叫友榕,一个花枝,水木,你是个文化人,你猜猜这两个名字有什么寓意吗?” 友榕?花枝?我想了想,无奈地摇了摇头。 “有容乃大、花枝乱颤啊——哈哈哈”芸姐大笑了起来,对自己的笑话很是得意。 说笑间,里屋的运动声突然停了下来,隐隐传来打电话的声音。 “喂,老婆,我下班了,正往回走呢。” …… “宝贝,乖乖在家等我哦,一会给你带好吃的回去。” …… 芸姐看着那扇紧闭的门,露出鄙夷的神色,压低声音对我说:“下班路上还想着来插一下子,我去——” 后来,我从芸姐口中得知,这个男人叫刘金水,是附近一家玉器行的小老板。据说老婆很漂亮,但还是经常在外边乱搞,除了嫖小姐之外,跟他公司的女孩也不清不楚的。 02 刘金水 自从在阜成门遇到芸姐,每逢周末她就邀我去玩。我北京也没什么朋友,三不五时就跑去她的按摩房待着。 慢慢地,我不仅跟几个按摩女混熟了,连好些嫖客也都认识了。起初他们认为我也是同道中人,时间久了发现我来这竟然是找老板娘聊天,不禁对我肃然起敬。他们不知道,经历过彩月事件后,我对“失足妇女”已经产生了严重的心理恐惧。 在众多嫖客之中,刘金水跟我算比较熟的。他天生是那种自来熟,跟人认识不到5分钟就能聊得天花乱坠。当然,我对他所说的也只信三分。 刘金水说,他家世代做玉器,甚至可以追溯到明朝。明代大作家冯梦龙在《警世通言》里讲了一个叫“崔待诏生死冤家”的故事,说的就是他们家的事。 “人家姓崔,你姓刘,这不挨着。”我故意逗他。 “崔待诏把手艺传给了闺女,这姑爷姓刘,明白不?”刘金水嘻嘻哈哈也没当真。 “故事里说,崔待诏被鬼老婆弄死了,哪来的闺女?”我继续质疑。 “那是崔待诏为掩人耳目,故意放出去的风。”刘金水思维很敏捷。 “崔待招的故事宋代话本里就有了,当时叫《碾玉观音》,你们家明代才做玉器,崔待招就是有后人,跟你家也没啥关系。”我接着说。 刘金水没料到我对这个故事这么熟悉,脸上有点挂不住,芸姐帮他解围道:“老刘,我们家子枫是中文系的大才子,在出版社上班(其实是在图书公司),讲文学你可讲不过他。” 刘金水不甘示弱,说道:“反正当年崔待招碾的玉观音就在我们家,世代传下来的,回头给你们长长眼。” 难怪刘金水这样坚持自己是崔待招的后人,原来他手上有个家传的玉观音。 虽然刘金水口无遮拦,但对他老婆的事却只字不提。而且,只要涉及一点他老婆,都会让他很紧张。这一点让我很奇怪,既然那么在乎他老婆,为什么他还要出来嫖呢? 有一次,刘金水发了笔小财,十件极普通的玉器,加起来市价还不到一千块钱,他忽悠一老外用3万块钱的价钱买下来。 刘金水很高兴,拉着大家去喝酒,菜刚上齐,他老婆打电话过来了。 “宝贝,我正陪几个客户吃饭呢,晚点回去啊!”老刘谎话张嘴就来。 我心中暗笑,客户是没错,只不过你是客户,别人在陪你罢了。 …… “我们去海南好不好?再度一次蜜月。”老刘嘻笑着,那贱样谁看了都想抽他。 …… “那我们去欧洲,去法国……” 友榕看不下去了,故意提高嗓门说:“刘总,人家也想去法……” 啪——友榕话还没说完,刘金水重重的一巴掌就扇过去了,然后拿着手机就往外面跑。 友榕吓傻了,半边脸腾地肿了。 芸姐愣了一下,随手抄起一个酒瓶子朝刘金水的后脑勺扔去,瓶子擦着他的耳朵飞了出去,砸在门上。 事情发展太快,几秒我还没回过神来,芸姐已经拉着我走出饭店。 众目睽睽之下,没有一个人敢拦,这气势对我等屌丝来说,确称得上惊心动魄了。 03 相亲 经过上次打脸事件,我对刘金水刮目相看,没想到他这样一个整天嘻嘻哈哈的男人也有如此暴戾的一面。不过很快,他又让我刮目相看了一次。 那天,我刚跨进青青发廊(芸姐按摩房的名字),就看见刘金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地上,芸姐坐在沙发上慢悠悠的吸着烟。 “芸姐,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我吧。”老刘可怜巴巴的说。 …… “那天,我真是怕老婆听见,你知道,我……” “滚——”芸姐吐了口烟圈,轻哼了一声。 刘金水如同得到圣旨,爬起来顾不得拍身上的土,低头跑了出去。 芸姐有背景我是知道的,否则凭她一个女人不可能在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安安稳稳地开按摩房。不过,按说刘金水也不是吃素的,他在当地混迹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让他害怕成这个样子,确是我始料未及的。 后来我才知道,芸姐的背景居然跟我有关,这一点就是我打破脑袋也想不到的。当然,这是后话。 总之,从那以后,刘金水很长时间没有来过青青发廊。 这期间,另外一件事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发现,芸姐不仅做男人的生意,还做女人的生意。 有一次,店里来了个小伙子,芸姐领他到里屋聊了一会就走了。三个女孩都没接待。 小伙子前脚走,后脚又进来一个,同样聊了不到两分钟就走了。 没过多久,又进来一个。 三个小伙子一个比一个帅,最后一个甚至有点明星气质。 我偷偷问花枝:“芸姐这是干吗呢?” 答曰:“相亲。”答完窃笑,不怀好意的那种。 我又问老实:“芸姐这是给谁介绍对象呀,屋里除了她没别人啊?”(老实是我遇到芸姐那天陪刘金水的女孩,取意“老实巴交”) 老实也不怀好意的窃笑:“一会你自己问芸姐吧。”搞得我一头雾水。 芸姐送走第三个小伙子,出去打了一通电话,开始坐下来吸烟,我凑上去问:“这三个小伙子是来干吗的?” 芸姐笑眯眯地看着我说:“你以为只有你们男人会出来找乐子啊,好多阔太太吃饱了闲着没事,也想找个帅哥玩玩。” “阔太太,在哪?”我很诧异,里屋明明都是空着的。 “女人终归是女人,找男人自然不能像男人找女人那样明目张胆,你跟我来。”说着芸姐起身往外走。 我跟着芸姐来到旁边不远处一家女性饰品店,场饰品的小姑娘连忙迎上来打招呼,我一看,居然是友榕。难怪这几天没见着她,原来跑这边卖饰品来了。 芸姐带着我径直往里走,来到一间卧室,卧室的角落里放着一台电脑。 我凑跟前一看,吓一跳,原来青青发廊有一间屋子安了摄像头,直接连到了这里。 那些太太以买饰品的名义进来挑人,挑好之后芸姐会安排一个酒店,让被挑中的男生过去。 “你就不怕他们见过一面之后,越过你自己联系?”我问道。 “首先,这些女人不怕花钱,但是怕麻烦,她们绝对不会连续找同一个男人。另外,这些男孩也不敢偷偷背着我跟我介绍过的人见面。”芸姐很有自信的样子。 对芸姐做的事,我确实不能认同,但对她这个人我不仅不反感,反而同情。 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事,也许我会一直抱持这种观点。 04 清纯荡妇 自从知道了芸姐的“贵妇相亲”生意后,我对那些“贵妇”便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芸姐说这是顾客机密,所以我也不敢太造次。不过,很快我便有了和贵妇接触的机会。 “水木,你是不是对那些阔太太感兴趣?”芸姐饶有兴味地问道。 “芸姐,没有,我就是想知道背着老公找鸭的女人究竟贱成什么样。”我辩解道。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感兴趣。”芸姐犀利的眼神能穿透人心。 “算是吧,怎么了,你要带我去见啊?”我开玩笑地说道。 “不是我带你去,是你自己去,有个太太看中你了,看你愿不愿意了。”芸姐说。 “怎么可能,我又没有相过亲,她怎么会知道我?” “你整天在我这转悠,你以为别人都是瞎子啊?实话跟你说吧,这个太太很早对你有意思了,这次我也是被她磨得没办法了。你要是愿意呢,就当个艳遇;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帮你回绝她。” 我心想,这次应该是对方开出的条件太好,你才决定把我卖掉的吧。虽然这样想,但我的好奇心被迅速点燃了。我对自己很了解,天生一副酸秀才,凭相貌看上我的女人会是什么样子呢? 说实话,我对“失足妇女”有心理恐怖,但对有夫之妇却充满好奇,于是欣然答应芸姐的安排。 谚语说:好奇心杀死猫,我感觉自己正一步一步走向不归路。 芸姐说那位太太姓马,名文菁,我一听就知道是假名。 我跟马文菁约在西直门一家酒店见面,她定好房间让我直接过去。 一路上我非常忐忑,虽然芸姐跟我一再保证,这个地方绝对安全。见到文菁的那一刻,我静下来了。 我相信,每个见到文菁的男人都会被她那种天然的美所震慑。如果在另一个场合见到她,我可能会很屌丝的偷看几眼,然后匆匆走掉。但在这种情况下,她的清纯被涂上的蜡,光芒不再那么耀眼。 我相信,在见面之前文菁是计划和我上床的,否则也不会约在酒店。也许是看我太紧张,她改变了计划。我们聊了一晚上。 文菁是贵州人,小时候家里穷,初中没念完就跑出来打工。从广州到上海,一路北上,最后落脚在北京。女大十八变,到北京的时候她19岁,走在大街上回头率越来越高。这时,她也越来越注意打扮自己。终于有一天,她成了一个酒店老板的情人。 酒店老板姓李,50多岁,太太常年在外旅游,有一个上大学的儿子。对文菁来说,李老板的出现让她摆脱了辛苦的劳作,因此她充满感激。然而,她毕竟还是一个初绽的花朵,渴望爱情雨露的浇灌。很快,李老板便发现自己的情人和儿子搞在了一起,狠狠地打了一顿,把她赶了出来。 “像垃圾一样丢掉了,”文菁眼神迷离,带着淡淡的哀愁,但是没有眼泪,好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他把我打得鼻青脸肿,头发掉了很多,身上淤血一块一块的,我一点不怨他。让我伤心的是,那个我真心相付的人却冷眼旁边,没有一丝感情。有那么一瞬间,我真觉得不如死了好。” “可是你最终挺过来了。”作为一个听故事的人,我懂得适时垫话。 “是啊,不挺过来又能怎样?离开李老板,又跟了张老板、孙老板、齐老板,最后终于有一个老板愿意娶我了。以为终于有了一个归宿,爱情我不敢奢望,总该有一点平淡的小幸福了。没想到,又是一个到处风流的男人。不过,也有一个好处,以前都是别人骂我狐狸精,现在我也可以挺直腰杆骂别人了。”文菁苦笑了一下。 “可是你不会去骂别人。”我说道。 文菁有些诧异,看来被我猜中了,她说:“没错,我丈夫其实对我蛮好的,跟以前的男人比起来,他虽然不是最有钱的,但对我却是最大方的。不过,我心理还是不平衡,他在外面找女人我不揭穿,我也可以找男人……” …… 文菁突然安静了下来,过了很久,她突然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堕落?” 我回答:“是的,你的生活应该更好。” 我看到她恬淡的面庞上挂了两颗泪珠。 05 出卖 酒店畅谈之后,我和文菁便成了精神伴侣。她断断续续又约过我几次,但都不是去洒店,而是去景点。 文菁说,来北京十多年,最常去的就是酒店,故宫、长城、颐和园什么的都没去过,所以每次见面我们都约在一个景点。 “我们这个周末去十三陵吧?”文菁电话里跟我说。 “……哦,这周末恐怕不行,老板让我加班。”我第一次跟文菁说了谎,实际上这周末我已经答应了芸姐去她那。很长时间不去,她好像有点生气了。 没想到,我一个错误的选择,竟酿成了那样的大祸,让我追悔莫及。 那天周六,我正在芸姐屋里吃她亲自给我炒的香椿炒鸡蛋,突然听到外面有吵闹声,跑出去看到刘金水揪着一个女人的头发,疯子一样乱打。旁边已经围了很多人,我走过去仔细一看,那个被打的女人竟然是文菁!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文菁就是刘金水的老婆! 我想上去劝解,但看到刘金水血红的眼睛,我怯懦了。 很多时候,我会幻想自己是一个无敌英雄,凌空一脚将坏人踢出八丈远,然后几个后空翻之后漂亮的落地,赢来美人热烈的拥抱。然而,在现实的暴力面前,我的身体完全不听从大脑的指挥。后来我明白了,我天生就是屌丝。 在混乱的场景之外,我感到一双嘲弄眼睛在盯着我,抬头却看到了芸姐。 我明白了,是芸姐出卖了文菁,今天这场戏全是她一手策划的。 这时,我的脑袋异常清醒,强压着怒火,在她耳朵轻轻说道:“再不住手,我就报警了。”我知道,虽然芸姐在江湖上很嚣张,但她还是不敢招惹警察。 “老刘——住手!”芸姐喝道。 老刘已经疯了,他反而打得更凶了。好在有芸姐的一句话,周围的人一拥而上,把两个人分开了。 文菁鼻子破了,流得满脸是血,再加上杂乱的头发,显得异常恐怖。 她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一瘸一拐地走了,没有看我一眼。 我想追上去,被芸姐扯住胳膊。 后来我反思芸姐对我的感情,我觉得那是超越友情,同时也是超越爱情的,所以她才会做出这种难以让人理解的事情。 不过,等到我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 当时,芸姐把我带回青青发廊,围观的人很快就散了,也不知道老刘去了哪里。 “芸姐,你为什么这样对文菁?”我一进屋就质问道。 “因为她贱。”芸姐点燃一支烟,悠闲地吸着。 “不就是因为她约我出去没有给你钱吗?你至于吗?”我挖苦道。 “呸——我有那么见钱眼开吗?”芸姐还是不为所动。 …… 可能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芸姐又告诉了我一件让我匪夷所思的事。 我第一次来青青发廊的时候,刘金水骑老实姑娘身上接了文菁一个电话,原来那时候的文菁就坐在旁边那间饰品店的卧室里,透过监视器看自己的老公和另外一个女人上床。 男人都以为自己的谎言天衣无缝,殊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女人的眼中。 “刘总其实非常爱老婆的,每次和我上床之前他都要警告一番,如果我在他老婆打电话的时候出声,立即就掐死我。”老实姑娘突然加入我们的话题。 此时,我的心情基本平复了,问道:“他那么爱老婆,为什么还要出来乱搞?” 芸姐笑了,她应该觉得我很幼稚:“嫖妓,就跟吸毒一样,会上瘾的,粘上了,这辈子都甩不掉。” “你们见过刘总那尊玉观音吗?我见过,跟他老婆长得一模一样。”老实姑娘的嘴巴还真不太老实。 “也许他们真是前世的冤家也说不定。”芸姐姐长长吁了一口烟,说道。 06 清西陵 三天后,是个周二,我早上来到公司,刚打开电脑,文菁就打来电话了。 “今天下午三点,清西陵见。”文菁口气怪怪的,可能是受伤还没有恢复。 “我看网上说,今天好像有暴雨,改天去好不好。”我其实有点不想见她,因为她是刘金水的老婆。 “你今天要是不来,这辈子都见不到我了。”文菁说完就挂断了。 我权衡再三,决定还是再去见文菁一面。这种糟糕的情况,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去面对。而且,听她的口气,好像有自杀的打算。 看到文菁,我提着的心才放下来。她看上去气色很好,虽然脸上隐隐的还有些伤痕,但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你——还好吧?”我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我跟他离婚了,从此以后就自由了。”文菁居然露出了恬淡清纯的笑容。 “哦,那以后有什么打算?” “还没想好,不过先给自己放个长假。我也不是傻大姐,这些年也攒下不少钱,省着点够花半辈子的。” 听文菁这样说,我打心眼里高兴。也许有人会说,这些不劳而获的钱,她也用得心安理得,但我却从来不对别人做道德评判。 在我眼里,道德本身就是最虚伪的东西。 我们走走停停,不知不觉来到了定陵地宫。 “古代的皇帝真是奇怪,给自己造这么大的墓,鬼住在这里面也会觉得渗得慌。如果我死了,我宁可烧成骨灰,埋在树底下,顺着树干往上爬,爬到树梢,整天看着你。”文菁突发怪论。 “你看我干吗?”我奇怪地问。 “你说,如果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吗?”她没有回答我。 “没准我会比你先死。”我说。 “不可能。” “你怎么知道?” “呸!呸!呸!我们不谈这个了。” …… 我们边走边说,突然我觉得后面有个人在跟着我们,扭头一看,竟然是刘金水瞪大着眼睛看我。不,应该说是看着文菁。 当时,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如何是好。 没想到,刘金水哇地叫了一声转身就跑,带着满脸的恐惧。 我看了看文菁,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也是满脸的恐怖。 又走了大约两分钟,我的电话响了,一看是刘金水打来的。 我想了想,还是接了。 “喂,刘总,我跟——” “你赶紧离开那个女的,她不是人!”刘金水颤颤巍巍的说。 正好旁边有个洗手间,我给文菁打了个手势,让她在外边等一下,就进了洗手间。虽然她应该猜到了我在跟谁讲电话,我还是不想让她听到我们的谈话内容。我想跟刘金水解释一下我们的关系。 “刘总,我跟——” 还没等我说完,刘金水从一间厕所出来,满身冷汗。 “子枫,事到如今我也不能瞒你了,我杀了人,她是来找我索命的。” “你杀了谁?”我还是一头雾水。 “还有谁,我老婆——马文菁!” “啊?” “那天,我回到家,她正收拾衣服准备离开这个家。子枫,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就因为我打了她两下,她就要离开我。她给我戴了那么多绿帽子,我打她两下怎么了?子枫,你说,我是不是很过分。” 看刘金水的神情,我感觉有点不正常,即使没疯,也差不多了,我随口支应着他,不能让他再出去打文菁。 “当初,我们是在北京大学遇见的。有位北京大学的教授看中了一方砚台,我给他送货上门,回去的路上就看到文菁,她是那么的清纯、优雅。这不是最关键的,事实上这个女孩从我十几岁开始便在我梦里出现。你别笑话我,我是说真的,不信你看。”说着,刘金水从怀里掏出一尊玉观音:“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跟文菁是不是很像?这是多大的缘份啊,结果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哦,哦,确实很有缘份,不过没有关系,你还可以把她再追回来啊。只要你对她好,我相信她是能够回心转意的。”我试着劝解他一下。 “不可能了,已经不要能了。” “为什么?” “她已经死了。那天我见她要走,就又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就动起了的手,结果我拿一把长刀捅过了她的心窝。我为了躲避警察的追捕,藏在了这里。没想到她追来了,想要找我报仇。” 听到这里,我有一半相信刘金水的话了。想到今天文菁的反常举止,确实不像正常人。还有,她为什么非要在今天来十三陵呢?难道真的是为了报仇? 我正考虑该如何应对时,文菁突然闯了进来,拉起我就往外跑,一直跑出地宫,才停下来传口气。 我侧眼看她,她也是满脸惊恐。 “你知道吗?刘金水已经死了,他们家祖上是皇陵的守陵人,所以他死后会来到这里。” “啊?可是——他说,是你死了?他把你杀死的。” “他捅了我一刀,可是只擦破一点皮,顺着胳膊穿过去了。我怕他再捅我,就装死,结果他也吓坏了,从窗户跳下去了。我们家住十七楼,他还能活吗?我下去看的时候,已经是一摊血肉了,红的,白的……” 我们正说着,刘金水突然从后面追了上来。 文菁拉着我拼命的往前跑,也不知跑了多久,突然有个人在我后脑勺上重重拍了一下,我就晕过去了。 07 真相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青青发廊,芸姐正拿热毛巾往我头上敷。 据芸姐说,把我拍晕的是一个长须老头,他见我一个直奔十三陵水库冲过去,知道我是遇邪了,快步追上去先拍晕了。然后查手机号,给芸姐打了电话,芸姐过去接我回来的。 “那文菁呢?她怎么样了?”我问。 “文菁?她三天前就死了,你不知道吗?北京很多报纸都登了。”芸姐说。 “究竟怎么回事?” “是这样,那天刘金水回去之后,跟文菁又打了起来,他失手拿刀捅死了文菁,之后自己也跳楼自杀了。”友榕抢着说道。 芸姐白了她一眼,径直走了出去,我相信她应该也后悔了。 多年之后,经过老罗引荐,我终于见到那个救我一命的长须老头,还跟他学了许多手艺,这是后话了。 01 暗恋 李明朗是以全县第一的成绩考入天水一中的。他们那一届,天水一中专门设立了尖子班,把全校前50名的学生放到一起,李明朗自然是尖子中的尖子。高中三年,大大小小的考试,只要有年级排名的,他从来没有掉出前三名。 那是一个学习为王的年代,成绩好是最有魅力的事,所以在某些人眼里李明朗就是一个书呆子,但并不妨碍他每天收到女孩的情书。 对于这件事,李明朗内心自然有一点小得意,但却从来不为所动。他的人生就像中国太空计划一样,每一步都要经过周密测算,不容有半点差池。当前,他的下一步计划是北大,任何其他的诱惑都毫无意义。 现在是高三下半学期,还有半年就高考,李明朗的人生航向却突然出现了转折。 天水一中3号楼后面有个小花园,李明朗习惯每天早上去那里读半个小时的英文。他觉得,英文读出来才会记得牢。 三个月前的一天,李明朗照例来到小花园,拿出英语课本刚要读,突然听到竹林对面有个女孩的歌声音传来。 居然有人比自己还早,李明朗有点好奇。他绕过竹林,看到一个扎马尾的女孩。女孩和自己一样穿着校服,但李明朗从没见过一个人穿上天水一中的校服后是这样清新脱俗。 女孩见有人来,脸先微微红了,然后给了李明朗一个浅笑,露出两个小酒窝。李明朗点点头,快速走到一个凉亭下面心不在焉地读英文。 从那以后,只要老天不下雨,李明朗每天都会在那个地方见到酒窝女孩。时间久了,两个人都心照不宣,一个浅浅的微笑,点个头,然后他读他的英文,她练她的歌。 三个月的时间,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李明朗从来没有意识到要给对方说点什么,在他看来,每天收到这样一个微笑就足够了。 然而,春节过后,李明朗来到小花园,酒窝女孩却不见了。一天没有出现,两天没有出现……一周没有出现,两周没有出现……已经一个多月过去了,女孩还是没有出现。 李明朗变了,课堂上他开始心不在焉,回到家无缘无故地发脾气。家里人都认为是高考压力所致,想方设法让他放松一些。 起初,李明朗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些改变源于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便开始了无尽的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和她多说几句话,哪怕问下名字、班级也是好的。 两个人如同坐在不同线路的公车上,在某一个点两辆车擦肩而过,两人同时透过窗户看到了对方,相视一笑,然后彼此就成了对方的过客。 很长一段时间,李明朗感觉就像生活在梦中一样,他整夜地失眠,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跳下车追过去。然而,生活就是这样,错过了,失去了,便永远无法挽回。 每个人的初恋都是刻骨铭心的,但对大部分人来说,刻骨铭心时间久了也会烟消云散。但是李明朗的执念太深,正是这份执念最终悔了他一生的幸福。 02 她叫苏文文 跟预料的一样,李明朗高考失利了。包括校长在内,很多人都劝他再复读一年,但大家都不知道,李明朗的心思已经不在学习上了。最后,他只进了河北省重点——金钟大学。 上大学后,李明朗一心扑在电脑游戏上,学习早就被抛诸脑后了。好在他高中底子打得扎实,虽然很少上课,却从来没有挂科。 到了大二,李明朗发现除了自己,班里所有男生都有女朋友了。对这件事,他也渐渐开始上心了。 在打网游过程中,李明朗认识了一个新闻院的女孩,后来聊起来才知道,居然是天水一中的学妹。 女孩叫李小雅,李明朗感觉她对自己有点意思,他综合评估了一下,小雅虽然长得不是特别漂亮,但气质还可以,尤其是皮肤很白。 于是,李明朗把小雅约出来,鼓足勇气表白:“做我女朋友,你愿意吗?” 让李明朗没想到的是,小雅居然立即扑到他怀里说:“这句话,我等你很久了。” 李明朗心想,这大学里的女孩也太好追了吧? 其实,小雅就是高中时给李明朗写情书的女孩之一,只不过他没在意罢了。凭小雅的高考成绩,她是可以进一所“211”大学的,但她却选择了跟李明朗一样的学校。当然,这些都是小雅心中的秘密,她从来没有跟李明朗说过,女孩是需要尊严的。 李明朗终于有了女朋友,但日子还是那样过,整天泡在学校的电脑房里。不过,小雅自从跟李明朗确定恋爱关系之后,就很少玩网络游戏了,因为她压根就不喜欢。 事实上,网游成了李小雅的情敌,她每天都在想方设法跟网游争夺李明朗。 这天,小雅终于说动李明朗陪她去位于金钟市西北角的竞秀公园玩。在公园里,小雅高兴地唱起了歌。 李明朗突然问:“高中的时候有一个女孩,经常在3号楼后面的小花园练歌,你认不认识?” “哦,你说的是苏文文吧?认识啊,她就是我们班的,高中时就坐我前边。”小雅说道。 对李明朗来说,小雅的话无异于晴天霹雳,急忙问:“那你现在和她还有联系吗?” “没有,她挺个性的,很少跟班里人说话,高二时她就休学了,后来就不知道去哪了。哎,你问她干吗?”李雅奇怪地看着李明朗。 “没什么,随便问问。”李明朗不知道,自己脸上已经写满了失望,这一点小雅自然看在眼里。 这个话题两个人后来再也没有谈过。 然而,没多久李明朗就见到了苏文文,不过是在电视上。 03 追星族 李明朗大三上半学期,有部叫《一直陪在你身边》的电视剧迅速蹿红,套路虽然很老旧,讲一个出身低微的女孩跟一个富家公子的恋爱故事,但女主角清新脱俗的气质却获得广泛赞誉。这个女主角就是苏文文。 得知当年暗恋的酒窝女孩已成影视明星,李明朗心中并没有多么激动,反而冷了下来。这意味着他和她之间已经有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不知道她的行踪尚有一丝希望,但有了这道鸿沟,他只能绝望。 很快,李明朗成了一个狂热的追星族,当然他只追苏文文。所有关于苏文文的资料他都搜集,苏文文成名之后,唱片、广告、影视纷至沓来,李明朗都会第一时间搞到手,印有苏文文的海报、明信片他已经多得数不清了。 苏文文终于要开演唱会了,不过前两场都是在北京,李明朗没有搞到票。第二场是在金钟市,李明朗终于高价买到了黄牛票,而且是前排的。 在演唱会上,李明朗隐约觉得苏文文跟以前不一样了,她当年喜欢唱的歌今天一首都没唱,也许是因为版权的关系吧,但好像声音也很不一样,现在的苏文文唱歌有一点江浙那边嗲嗲的音调,难道女人一旦成了明星都是这个调调? 不过,演唱会结束后,李明朗还是第一个冲到后台。当然,他被保镖截住了,两个彪形大汉,一人扯住一个胳膊正要往外扔。 “让他过来吧。”苏文文对两个保镖说。 李明朗非常激动,他甩掉保镖的手,冲了过去。两个酒窝,浅浅的微笑,没错,她就是当年在天水一中小花园里练歌的酒窝女孩。 “只可以签名,不可以拍照哦。”苏文文对李明朗甜甜一笑,说道。 难道她已经把我忘了吗?李明朗心想,也难怪,都三年了,谁还会记得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呢? “请问,你是那个当初经常在一中练歌的那个苏文文吗?”李明朗一时间冒出这么一句话。 没想到,苏文文脸色突然变了,转身就走。李明朗又被两个大汉架起来扔了出去,然后他就看到苏文文坐上车走了。 李明朗想,也许她记起了当初那个经常在小花园里读英文的男孩,但她却不想去面对,她要维护自己的声誉。 李明朗和李小雅已经分手了。的确,一个女人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男友疯狂的爱着另一个女人这件事。分手时,小雅对李明朗说了一句话:“我觉得电视上的那个苏文文,已经不是当初我认识那个苏文文了。”不过,李明朗并没有在意,人都是会变了,现在的苏文文更加成熟有魅力了。 从演唱会回来后,李明朗又变了,他不再搜集苏文文的资料,也不再泡网吧,而且是每天认认真真上课,课余时间就去打工或泡图书馆,他又回到了人们眼中的好学生。 李明朗不想当苏文文的粉丝,他只想当苏文文的男人。他心理很清楚,跨越他和苏文文之间鸿沟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成功。 李明朗认定,只有一个成功的男人才有权力去爱一个出色的女人。因此,在成功之前,他绝对不再见苏文文一面。不过,他每周都坚持给苏文文写一封热情洋溢的信,这样可以保持自己在她心目中的热度。 04 生日礼物 大学毕业后,李明朗到北京发展,进了一家广告公司。两年之后,他和同事郭建飞合开了北京5A广告公司,自己做老板。 在5A公司,李明朗与郭建飞分工合作,他自己知识面广、思维活跃,主抓创意,郭建飞为人严谨、理科出身,主抓技术。他们最初走的是低价精品路线,每一个产品都让客户十分满意,创出口碑之后回归市场价格,公司的利润一下子蹿了上去。 这天是李明朗的生日,他原来不想张扬,但建飞说现在公司业绩突飞猛进,正好借这个机会给大伙打打气。 生日晚会定在华都大酒店,李明朗驱车赶到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接他。 “建飞,我到华都门口了,你在哪呢?”李明朗给郭建飞打了个电话。 “哦,我还在路上,妈的,堵车了,你先进去,在芙蓉厅,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可以先打开看看满意不。”李明朗电话里四周很安静,不像在开车,不知道搞什么鬼。 李明朗走进酒店,服务员把他带到了芙蓉厅,然后关上门就走了。 大厅里静悄悄的,正中央摆着个大彩盒,有将近1米高。这难道就是马建飞的大礼,这礼确实是够大。 李明朗四下看了看,他已经猜到了,郭建飞和大家都四周在潜伏着,等着他把盒子打开,看自己出糗。 出糗就出糗吧,难得让公司同事们快活一下,得配合。 李明朗围着大盒子转了一圈,盒子突然动了一下,难道里面有活物?这么大的空间,装一个人是没问题的,难道郭建飞就在这里面,准备吓我一跳? 这个时候,李明朗确实也有些好奇了。他解慢慢解开包装,猛地掀起盖子。 突然,一团白花花的东西从盒子里蹿出来,扑在李明朗身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个东西已经在他脸上狂吻。 音乐响起,郭建伟带着大家从门后走出来,这时李明朗才看清,自己身上缠着一个只穿了比基尼的女孩。 “哈哈哈,怎么样,明朗,这件礼物还满意吧?”郭建伟显得很兴奋,看他对自己的礼物很有自信。 女孩从身上爬下来,李明朗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她。这一看不要紧,他又惊呆了,盒子里的女孩居然是苏文文! 整个晚上,李明朗都处在迷迷糊糊的状态,大家不断给他敬酒,他是来者不拒,很快就晕菜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李明朗发现自己就睡在酒店。昨天酒喝多了,他感觉头痛欲裂,看看时间刚七点钟,他打算再睡一会。 突然,李明朗的手触摸到了一团软绵绵的肉,他猛地惊起,看到苏文文一丝不挂地睡在旁边。 “李总,你怎么了?”苏文文睡眼惺忪地问。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李明朗定了定神,问。 “我是你的生日礼物啊,你想让我去哪里?”苏文文暧昧地看着他。 “这个郭建飞,真他妈混蛋!”李明朗骂了一句,匆匆穿上衣服逃出了酒店。 05 马柔柔 李明朗的生日礼物自然不是苏文文。 她叫马柔柔,是华都酒店的坐台小姐,因为长得像明星苏文文,所以生意特别火。郭建飞对老搭档的心思自然是了如指掌,自从知道华都酒店有马柔柔这么个人之后,便开始筹划着给他一个惊喜。 了解了实情之后,李明朗不再说什么,虽然这个玩笑开得确实有点离谱,但老郭总归也是好意。然而,让李明朗生气的是,他回到家却发现马柔柔又躺在自己的床上。 “李妈,这个女人是怎么进来的?”李明朗生气地问保姆。 “先生,马小姐说她是您的朋友,所以——”保姆李妈说道。 “我没有这样的朋友,下次不要让她进来,你先出去吧。”李明朗支开了李妈,转而对马柔柔说:“你想怎么样?” “你睡了我,当然要负责喽!”马柔柔无赖地说道。 “我为什么要负责,你根本就是个——”李明朗把最后一个字省略了,他不想伤害对方。 “我是鸡没错,但鸡也有从良的,我现在就想从良了,你要养我。”马柔柔对自己的身份满不在乎。 “你再不走,我就要叫警察了!” “你叫啊,警察来了也是先逮你这个嫖客,我看你以后还怎么在社会上混。” “你不走,我走!”李明朗说完,摔门出去了。 出门后,李明朗气咻咻地给郭建飞打了个电话:“郭建飞,瞧你干的这叫什么事!” “什么情况?” “那个马柔柔,她缠上我了,现在就在我们家。” “不会吧,我听人说她是很有职业道德的,我给她老板打电话。”郭建飞说完挂断了。 几分钟之后,郭建飞又打了过来:“恭喜你了,明朗,酒店经理说马柔柔辞职了,看来她真是看上你了,要跟你好好过日子呢,哈哈哈。” “屁!你赶紧想办法把她弄走,我现在连家也回不了了。”李明朗气愤道。 “好,这件事我来想办法。汇源果汁的朱总刚打电话过来,说想找我们拍一支广告,具体方案他要找你谈一下,你现在就去汇源总部找他。”郭建飞给李明朗布置了任务。 一个小时后,李明朗见到了朱总。 “李总,你很了不起啊,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大的作为。我看过你们最近拍的几支广告,很有创意,市场反应很好。”朱总不愧是一个大集团的老总,见面就夸。 “朱总客气,我们是小公司,跟您这大集团没法比……” 两人寒喧几句之后,很快便进入正题。 “李总,这支广告大致情况你应该已经了解了,我们主要是面向年轻人,因此想找一个当红偶像来做代言人。”朱总说道。 “不知朱总有没有合适人选?”李明朗说道。 “苏文文,你看怎么样?” “啊——苏文文——啊——”李明朗怎么也没想到要和苏文文合作,突然有些失态。 “费用问题你不用担心,苏文文现在是一线名星,正如日中天,自然会高一些,只要你报过来,我就批。”朱总看李明朗犹豫,以为是担心苏文文价钱太高。 李明朗回过神来,赶忙说:“朱总,用苏文文没问题,我刚才只是在考虑她的人气最近是不是有点下滑。” “没有,没有,李总你多虑了,苏小姐在年轻人中还是很受欢迎的,最主要的是,她形象很好,没有负面新闻。” “那倒也是,朱总那咱就这么定了,我下次给你带策划案过来。”说完,又寒喧一下,李明朗就告辞了。 06 263封信 苏文文参加完戛纳电影节回来,刚下飞机就接到经纪人娜姐的电话。 “文文,告诉你个好消息,汇源果汁要请你代言。” “这算什么好消息,比这大的牌子我代言的还少吗?”苏文文语气略显不快。 “是,是,那不是以前嘛——”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嫌我过气了是吗?孙艺娜,我出国你不跟着我去,回来你也不接机,就塞这么一什么也不懂的小破孩,你要不想跟我你早说!”苏文文心里的气愤看来已经憋很久了。她这次去戛纳其实没有什么作品参展,就是去走个红地毯,在国际上亮个相,连票都是自己买的。结果还因为准备不足,状况百出,被媒体诟病。 “文文,你消消气。公司确实有几个新人需要我好好带一带,你现在已经成熟了,能独挡一面了,我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你明白吗?”娜姐不愧是老江湖,两句话说得让人舒服。 “——那好吧,你还有什么事?”苏文文气已经消了大半。 “你知道这支广告的制作商是哪家吗?”娜姐神秘地说。 “是哪家?” “北京5A广告公司。” “5A?没听说过。” “今年新起来的,做了几支很成功的广告,最近比较火的德芙巧克力、益达口香糖、凡客诚品,都是他们家做的。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5A的老板是谁吗?” “是谁?” “李明朗!” “就是那个每周会给我写一封信的那个?” “确实的说是情书,他给你写了5年的情书!我刚数了一下,加上上周刚寄来的,一共有263封了。” “哦——你确定是一个人吗?不会是重名重姓吧?” “我核实过了,李明朗的经历跟他信上的一模一样!” “哦,那又怎么样呢?不过是一个粉丝罢了。”苏文文心不在焉地说道。 “这很重要,有可能是你事业的转机!” “怎么转?” “5年时间,263封信,一般粉丝能做到吗?这是多好的宣传机会!现在新生代的偶像不断冒出来,是时候摆脱你清纯玉女的形象了,你现在接不到好的本子就是一个预兆。李明朗我已经见过了,人长得蛮帅,又是一家上升公司的老板,你要跟他传匪闻,绝对会给你加分。到时候,再付出一些裸露的照片,你就会顺利转型为性感女星,到时候大制作就会找上本来了。”娜姐看来已经盘算了很久,越说越兴奋。 “这样一来,汇源果汁那支广告岂不就泡汤了?”苏文文还是有些犹豫。 “不会,你借助拍广告的契机传绯闻,还能提升广告的知名度。”娜姐一步一步诱导。 “好吧,我考虑一下,回去我们再细聊。”说完,苏文文挂断了。 苏文文挂断娜姐的电话之后,立即打给自己的男友吴凯,提出了分手,理由是没有感觉了。吴凯和苏文文是同一个经纪公司的,是这两年新崛起的偶像小生,他们的恋情维持了一年,并没有公开。 很多时候,男人会发现女人毫无理由的做出一些决定,其实对女人来说,任何一个决定都是很多理由促成的,只不过不能让男人知道罢了。事实上,女人才是理性动物。 07 缠绵 第264封情书,李明朗是亲手交给苏文文的。之前,在娜姐的安排下,他们已经通了电话,约定在苏文文的一幢秘密别墅见面。 事实上,在见苏文文之前,李明朗是很忐忑的。这么多年过去了,苏文文在他心里已经成了一个符号,没有了当初的那种鲜活的感觉。虽然他坚持每周写一封信,并为了引起注意还在信封背面手绘一张苏文文的素描,但做这些,对他来说这件事已经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然而,见到苏文文的那一刹那,李明朗内心中相思之前便像火山一样激发了。 浅浅的笑,漂亮的酒窝,苏文文还是十年前那个在天水一中小花园里那个练歌的女孩。 “我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苏文文问。 “你是我的生命。”李明朗答。 “这话说得太俗了。” “最俗的话,也是最真的心。” 事实上,在看到李明朗那一刻,苏文文便钟意于这个男人了。他称不上帅,但却儒雅,戴着眼镜,隐隐中透着一股书生气,不同于商场中那些铜臭味十足的男人们。 “你多大了?”苏文文问,像面试官在面试应聘者。 “我比你大一岁零18天。”李明朗正正眼镜,回答。 “哦,怎么看上去感觉你比我还小一些呢,你是怎么保养的啊?”苏文文语气中带些调皮。 “养生,我每天都坚持锻炼的。” “哦,那你体力一定很好……”苏文文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脸红了。 李明朗想起了第一天见到苏文文时她脸红的样子。 …… 李明朗和苏文文开始了正式的交往,当然是秘密的。 广告拍得也很顺利,被播出后赢得一片赞誉。 只不过苏文文在穿着上越来越性感,原来在荧幕上那种清纯可爱的打扮越来越少见,李明朗曾提醒过一次,得到的答复是:“人家长大了嘛,你见过三十岁的女生还要卖萌的吗?”想想也是,李明朗也就不过问了。 有一天,某八卦周刊突然登了苏文文和李明朗的裸露照片,随后各大报刊、门户网站对他们的恋情进行了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曝光。当然,那264封情书成了宣传的重点。李明朗仔细看了相关报道,发现很多细节别人是永远不可能知道的。他对这件事很生气,质问苏文文,这些材料是不是她提供的。 苏文文毫不犹豫的承认了,撒娇道:“老公,谁让你老婆是明星呢,明星没有话题是红不下去的。” 李明朗心软了,说:“你总该提前给我说一下吧?好让我有个准备。” 苏文文立即承认错误,道:“我错了,我错了,下次一定提前通知你。” 李明朗随口说道:“还有下次?下次的话题男主角应该就不是我了吧?” 苏文文脸色立时就绿了。 李明朗觉得自己话说得重了,想转移话题:“文文,你看什么时候我们去登记结婚吧?” 苏文文没好气地说:“婚都没求,登什么记。” 李明朗立即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钻戒,单膝跪地,准备求婚。不料,苏文文理都没理他,转身走了。 后来,李明朗又求过两次婚,都被拒绝了。他渐渐发觉,苏文文又成了娱乐圈性感女神,她的工作越来越多,两个人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即使见了面她对自己也爱搭不理,越来越冷淡。 李明朗的预言成真,他成了苏文文的一个话题,帮助她顺利转型。 08 骗婚 李明朗以为自己和苏文文的关系已经结束了,没想到有一天他下班回到家,发现苏文文已经煮好了饭在等他。 “老公,我前一阵子确实太忙了,没有顾及你的感受,以后我会注意的。”苏文文一边盛饭一边温顺地说道。 李明朗感动得都要哭了,说:“文文,你还记得吗?十年前在天水一中的时候,每天早上在3号楼后面的小花园,你练歌,我读英语。那时候我就不可救药的爱上你了。” 苏文文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明哥,我记得,我记得,那时候我也一样,不可救药的爱上你,可是我不敢开口。” 李明朗说:“我也是,连你的名字都不敢问一下。后来,你突然就消失了,让我后悔得痛不欲生。” 苏文文说:“我爸爸去世得早,我和妈妈相依为命,那时候她生病了,我休学在家照顾她。我当时以为只是自己的单相思,休学之前也没敢告诉你。” 李明朗说:“我上大三的时候,你突然成了明星,我才知道你的情况。有一次,你在金钟市办了一场演唱会,我去找后台你,你却假装不认得我。我认识到,我和你之间有一个巨大的鸿沟,于是拼命努力,终于自己当了老板才敢接近你。” 苏文文愣了一下,说:“那时我刚刚成名,以为和你在一起会影响发展,所以不敢相认。我那时候真傻。不过,你写给我的每一封信我都珍藏。” 自从和苏文文在一起之后,李明朗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敞开心扉,他掏出钻戒,单膝跪地,第四次求婚。苏文文满含眼泪地把钻戒戴到了左手中指上。 李明朗的户口在金钟市,十天之后他们回金钟市领了结婚证。 不过,领结婚证那天,苏文文有些奇怪,一切手续都是她去办的,李明朗只能乖乖在一旁坐着,不能插手。虽然当时李明朗左看右看,并没有记者在现场,但是第二天一些报纸还是把苏文文结婚的消息登了出来。 第二天早上,李明朗刚刚起床,正准备洗脸,手机突然响了。 “喂,哪位?”李明朗迷迷糊糊,压根没看来电显示。 “李明朗,谁跟你结婚了,报纸上登消息是怎么回事?”对方劈头盖脸地问道。 “文文,你——不是在厨房做饭吗?” “谁给你做饭,你配吗!你给我说清楚,登记是怎么回事?”苏文文有些在咆哮了。 这时,另一个苏文文穿着睡衣站在门口,李明朗看看手机,看看站在门口的女人,他明白了,昨天跟他结婚人是马柔柔,他被骗婚了! “明哥,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是苏文文,电话里那个才是冒牌的。”马柔柔狡辩道。 “滚——”李明朗大喝一声,他不知道自己当时的神情有多么吓人。 马柔柔不说话了,她慢慢收拾好东西,走出了房门。 09 苏文文死了 马柔柔走后,李明朗回过神来,结婚证被她拿走了!只要没有办离婚,马柔柔就是他李明朗受法律保护的妻子。 李明朗给马柔柔无数个电话,一直都是关机。 他又给苏文文打电话,也是关机,也许是跟她求证消息的人太多了,索性关机了。 马柔柔走后,李明朗突然觉得屋里冷清了。说实在的,如果马柔柔不是坐台小姐的话,跟她在一起还是蛮舒服的。 李明朗简单收拾了一下,匆匆上班去了。 一个周过去了,马柔柔的电话还是一直打不通,苏文文的也一样。李明朗猜苏文文应该是换了手机号了。 李明朗在新闻上看到,苏文文今天下午从香港飞回北京,参加一部某焦姓导演的电影首映。他决定明天晚上去秘密别墅找她,毕竟他们还是情侣关系,至少李明朗是这样认为的。 然而,第二天上午十点,李明朗便得到消息——苏文文死了! 告诉他这一消息的是警察。李明朗是苏文文公司的男友,最近又付出结婚的消息,他自然是第一嫌疑人。 监控录像显示,苏文文在夜里12点23分回到别墅,半个小时之后,12点56分便离开了,直到第二天早上8点9分再次回到别墅,9点32分,经纪人孙艺娜按照两人事先约定的时间来到别墅,发现苏文文已经死在家中。 苏文文是中毒而死,法医在她的喝剩下的咖啡检验出了砒霜残存物,而且苏文文死亡特征也跟砒霜中毒后症状不谋而合。 李明朗知道,苏文文有咖啡依赖症,如果她是被谋杀的话,那么杀她的人一定对她的生活特别熟悉。 经过一天一夜的审讯,李明朗的嫌疑被暂时排除了。警察调取了他的结婚档案,发现跟他结婚的是一个叫马柔柔的女孩,并不是苏文文,而且他们之间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有见面了,这期间李明朗从来没有在苏文文的别墅里出现过。依苏文文喝咖啡的速度,不可能一个月前的咖啡留到现在,而且喝咖啡的器具每天都有人清洗的,所以李明朗没有作案时间。 反倒是马柔柔成了警察重点怀疑的对象,她长得和苏文文实在太像了,完全可以鱼目混珠,进入别墅投毒。除了马柔柔之外,还有几个人被列入怀疑对象,别墅的三个佣人张婶、老王、高强,以及经纪人孙艺娜和焦导。有人看到,电影首映式结束之后,苏文文进了焦导的车。 李明朗从警察局出来之后,已经认定凶手就是马柔柔,但他并没有告诉警察被骗婚的事情,因为他要亲手给文文报仇。 10 换命 回到家中,李明朗已经筋疲力尽,神智也有些不清楚了,他一头扎在床上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隐隐约约感觉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等他看清楚眼前这个人时,一下子就清醒了,她是马柔柔! 李明朗跳下床,一把掐住马柔柔的脖子:“马柔柔,你还敢来找我!你说,是不是你把文文害死的?” “明朗,你快放手,我就是文文啊,我没死啊!”女人挣扎着说道。 “文文,你说你是文文?”李明朗疑惑了,手渐渐松了。 “是啊,死掉的那是个马柔柔,我是苏文文。”女人挣脱了李明朗的双手,一边喘气一边说。 “文文,你快说说怎么回事?”李明朗急切的问。 “是这样,昨天晚上我回到别墅,发现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坐我的客厅喝咖啡,她说她叫马柔柔,是你的老婆,要跟我谈判。然后她就给我倒了一杯咖啡,我怀疑这咖啡有问题,就趁她不注意,偷偷跟她换了一下,结果她喝完就死掉了。我吓死了,匆匆就跑掉了。”女人说。 “啊——原来是这样,啊——”被警察审讯了一天一夜,李明朗感觉脑袋还是不清楚,只要一想事情就头痛欲裂。 “明朗,你怎么了,头痛吗?要不要喝点红酒?”女人问。 “好吧,给我来一杯。”李明朗说。 女人给李明朗倒了一杯红酒,看着他喝下去,然后问:“如果是苏文文被马柔柔杀死了,你杀死马柔柔给她报仇对吗?” “啊——你说什么——我脑子不清楚,再给我来一杯。” 女人看着李明朗又喝了一杯,问:“你是希望马柔柔死,还是苏文文死?” 李明朗喝完酒,感觉身体轻松一些,说:“都不要死,活着多好,为什么要死?” 女人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哪有那么两全其美的事情,命中注定,谁也逃不掉。” 李明朗感觉腹内一阵剧痛,心知不妙,惊问:“你到底是谁?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女人背对着李明朗,说:“我说我是苏文文,你不信,也难怪,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我是苏文文,还马柔柔了,你暂且把我当成妓女苏文文吧,死掉的那个是明星马柔柔。” 李明朗感觉四肢抽搐,呼吸困难:“什么~妓女~明星~你~到底~在酒里~放了什么~” 女人转过身看着李明朗,已是满脸泪痕:“明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一个女孩,在高二时爱上了一个高三的男孩,男孩学习成绩非常优异,女孩发现他每天早上都到学校的小花园去背英语单词,为了引起男孩注意,她也每天也跑去那里练歌。她从来没有跟那个男孩说过一句话,男孩每次见到她都对她点一下头,这一个点头会让女孩快乐一整天。 “女孩的爸爸去世很早,她跟妈妈相依为命。高二那年,妈妈突然查出了肝癌,女孩的世界就垮了。为了照顾妈妈,她只好休学。不过,她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梦想,她每天在家练歌、学习,希望能够考上梦寐以求的中央音乐学院。 “功夫不负有心人,女孩终于实现了梦想。然而,不幸的是妈妈的病情加重了,需要大笔的钱。这时,有个男人找到女孩,他说可以负担妈妈全部治疗费用,但要女孩把上大学的机会让给他女儿,因为他女儿学习成绩不是很好。女孩很疑惑,上大学怎么替代呢,不是有照片吗?后来,女孩明白了,他的女儿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 “女孩同意了,她心想大不了再考一年,反正自己学习成绩好,给妈妈治病最重要。从此,这个女孩的名字、生辰全都和别人调换了。后来,这个女孩又考了两次大学,都落榜了。有人告诉她,她的命被换掉了。 “那个男人很守诺言,但是妈妈也只多活了两年而已。妈妈死后,那个男人也消失了。女孩的境遇每况愈下,她开始还能在酒吧唱歌,后来便沦为坐台小姐。而那个跟她换命的人则成了影视明星。不过,女孩并没怨言,换命是她自愿的。 “直到有一天,女孩又见到了当年那个在小树林里背单词的男孩,他已经成为一家广告公司的老板,女孩是以坐台小姐的身份被他的朋友买去送给他做生日礼物的。见到男孩后,女孩死皮赖脸的要跟他在一起,无论他怎么骂她,怎么羞辱她。结果,女孩却发现,男孩爱的居然是那个跟她换命的女孩,是啊,命被换走了,爱情自然也被换走了。 “那个影视明星只是利用男孩,利用完就把他甩掉了。女孩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重新再把他追回来,于是骗男孩跟她领了结婚证。然而,当男孩得知真相之后,他的态度让女孩彻底心碎了,女孩这才意识,一个坐台小姐跟一个影视明星相比,是有多大的差距…… …… 苏文文喃喃地说:“明哥,你知道吗,那个女孩是有多爱你,这个世界对她是有多残酷啊……” 李明朗已经不能回答她了,他已经死了。 11 换脸 每次我(我是徐子枫)问芸姐,她跟我奶奶是怎么认识的,她都避而不答,说以后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 有一次,被我逼问不过,芸姐给我讲了这个故事。 “这个故事跟我奶奶有什么关系?”我好奇地问。 “这是我的故事。”芸姐回答。 “啊?你就是苏文文?”我瞪大了眼睛。 “没错,我就是换命之前的苏文文。”芸姐吸着烟,幽幽地说。 “你别开完笑了,那个明星苏文文我认识,网上她的照片铺天盖地,你跟她一点也不像。”我真心觉得芸姐是在开玩笑。 “我要是还是原来的模样,警察会放过我吗?”芸姐眼神迷离。 “究竟怎么回事,芸姐你快说啊,都急死我了。”我有点撒娇了。 “换命你听说了,换脸你听说过吗?”芸姐说。 “换脸?” “是啊,换脸,就是把一个人的脸换到另一个身上,而肯借脸的一般都是死人。” “啊,我想起来了,聊斋志异上好像有记载这样的事。这么说,你换脸了?谁帮你换的?” “你奶奶,崔晓茹。” 我后脊梁一阵阴风吹过,全身一哆嗦,真后悔问了这件事。 01 碎尸 金钟肉联厂以猪肉制品闻名全国,河北省一半以上的生猪都是在这里被屠宰、加工的。它的产品除了立足京津冀经济圈之外,早已渗透到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据说,厂长最近跟俄罗斯一个肉制品经销商签了一份十亿大单,准备再扩大生产。 卢师傅是金钟肉联厂的老工人,本来去年就已经到了退休年龄,但拗不过厂里的一再请求,以返聘的形式继续在厂里发挥余热。不过,毕竟是上了岁数,卖力气的活是干不动了,于是被安排到了冷藏库,做一些数量清点及卫生监查的工作。 这天上午,有一批用来制香肠的生猪肉被运进库房,下午两点钟,卢师傅决定再清点一次。这里需要交待一下,虽然卢师傅在肉联厂干了一辈子,杀猪无算,但从他宰第一头猪开始便吃全素餐,所以现在是一个耳不聋、眼不花的瘦老头。 老卢一袋一袋清点,单子上写的明明是八十袋,但数来数去都多出来两袋。 “难道把其他的肉搞混了?不会啊——”老卢自言自语道。 猪肉制品对肉的品质要求极高,弄混了有可能会出大问题。老卢决定打开来看一下。 他又从头到尾扫了一遍,突然发现有一个袋子很奇怪,不像其他袋子那么饱满,要小得多。 袋口扎得很结实,老卢费了很大的劲才解开,他打开一看,当即摊倒在地。袋子里不是猪肉,是人肉! …… 金钟肉联厂碎尸案很快便报到了市长吴诗正这里。这可是重大刑事案件,吴诗正很清楚,这事要捅上去,自己的政治生命也就此断送了。在上报之前,他必须先找好一个替罪羊。 半个小时后,金钟市公安局长马楚威来到市长办公室。 “老马,现在情况怎么样?”梁市长看上去很平淡。 “市长,已经让人查实了,一共四具尸首,装在两个冷藏袋里,毛发、指甲都被剔除了……” “我不是问你细节,我是让你评估一下,现在要捅上去会有什么结果?”市长终于沉不住气了,打断了老马。 “我感觉还是我们自己先查清楚比较好,上面的人一下来,我们就被动了。”老马不溃是老老江湖,立即就明白了市长的意思。 市长点点头道:“嗯,金钟肉联厂可是咱市的缴税大户,它要垮了,市里的财政收入是要减半的,你、我都没好果子吃,所以必须严密封锁消息!那么这个案子,你打算怎么查?” “我想从枫林酒店着手,不知市长觉得如何?” “枫林酒店?” “嗯,当年韩慧英在的时候只是一间普通的酒店,韩慧英死后被一个姓林的小子买下来了,创办了枫林夜总会,各种人物鱼龙混杂,从这个地方入手应该能找到一些线索。”马楚威一边说一边看市长的脸色。 “你对这个姓林的小子了解多少?”市长依然不动声色。 “他外号叫林豹子,手底下人都叫豹哥,真实名字还没弄清楚。不过,听人说他是日本山口组成员。” “山口组?跑我金钟市干吗来了?”市长凝神思索。 “这——”马楚成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好,就从枫林酒店查,给你一周时间,把这件事彻底查清楚。”市长说着顿了顿,拍拍老马的肩膀,叹了口气:“老马,咱们只有一周的时间,我相信你能明白……” “市长放心,给我五天就够,保证查个水落实出!”老马感动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水落实出不重要……分管公安司法的肖副市长年纪大了,你也该往上拱拱了……”市长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老马。 “明白!”老马立即行了个军礼,他知道市长也是军人出身。 02 遗书 吴诗正能有今天的成就,完全是个人打拼出来的。在部队,他从一个普通士兵爬到副营长的位子,转业之后从乡里的一个普通科员做起,经过副乡长、乡长,再到副县长、县长、县委书记,直到现在的金钟市市长,作为一个完全没有政治背景的人,可以说是非常不容易的。 吴诗正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再往上走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再干两年便辞职,带着家人一起去美国定居,这个计划在他成为市长的那天起便开始筹备了。 官场的多米诺效应他见得多了,这次的碎尸案如果处理不好,有可能就会成为第一张倒下去的多米诺骨牌。因此,他送走马楚威之后,把自己关在办公室冥思苦想了一下午,终于把各种情况都想通,才打开门长长呼了一口气。 吴诗正常说,当官就是不断地解决问题,解决完一个马上又会冒出下一个,只有成竹在胸的人,才能走得远、走得稳。 正当吴诗正准备拿起电话的时候,电话突然自己响了。 “喂,哪位?” “老吴,是我。”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打我办公室电话。” “可是你手机又打不通。” “哦,可能是没电了,什么事?” “思思……失踪了……” “啊?多久了?是不是在老叶家?” “一个礼拜了,我问过了,老叶家琳琳也很久没回家了,可能她们两个在一起吧。” “哦,我让老马派人找找,你放心吧。” 吴诗正本来应该有两个孩子的,思思两岁的时候,太太梁文影又情孕了,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小小的乡长,当时计划生育非常严厉,只要查出超生,他的前途就结束了,可能还会像自己的父亲那样,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刨地球。于是,夫妻商量之后,果断地将这个还未满三个月的小生命打掉了。 从此以后,夫妻二人便更加宠爱小思思了,似乎要把对另外一个孩子的歉疚在思思身上弥补回来。等吴诗正意识到这个错误的时候,已经晚了。 高三时,当吴思思的同学还绞尽脑汁备战高考时,吴诗正夫妇便把她送到美国留学了。吴诗正本打算女儿在美国立足之后,将来他们也搬过去,没想到几年之后,吴思思却突然跑回来了,说美国不是人待的地方。 回国后,吴思思不仅没有想着找工作,反而心安理得的每天上网、逛街、泡夜店。她和副市长叶锦添的女儿叶琳关系很好,两个人经常一起出去玩。 前一阵子,吴思思说要和几个朋友合伙做外贸生意,吴诗正核实之后给了她一笔钱。后来,她又用这个借口要过两次钱,但问她生意做得怎样了,她说得总是模棱两可。问到卖的是什么东西,她只是笼统的说化妆品,具体什么化妆品、多少钱,她一概答不上来。问急了,她摔门就出去了,然后几天不回家。 吴诗正这才意识到,女儿有可能是被骗了,但也拿她没办法,只是叮嘱太太,不再给思思钱了。 当天,吴诗正和太太通完电话,心里毛毛躁躁的,总感觉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立即让司机小刘开车送他回家。 “思思都一个礼拜不回家了,你为什么今天才告诉我!”吴诗正见到太太,劈头就问。 “以前思思也经常不回来……我不是怕你担心嘛,你工作那么忙……我让诗文到处找了,实在找不到,才告诉你……我听人说肉联厂有好些尸体,你说思思会不会被人……”梁太太一边抽噎,一边诉说。 “你说,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没有什么……”梁太太犹犹豫豫地说。 “你不把实情告诉我,我怎么去找她!” “后来,她又朝我要钱,我又给过她几次……”吴太太声音越来越小,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多少?” “陆陆续续加起来,有八十……万……” “这么大的事,你,你,你……唉……”市长气得说不出话来,转身就走。 “诗正,你要去哪?” “我能去哪,去找女儿!”市长最后给太太甩下一句话,就出门了。 …… 第二天下午,吴思思的尸体在南郊的一片树林里找到了,是被一个拾荒老人发现的。致命原因很简单,服食了大量安眠药。警察从她的包里还有到一份遗嘱: “爸爸、妈妈: “原谅思思选择这种方式离开你们,思思现在非常后悔,没有听你们话,以致于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如果有来生,思思下辈子还要做你们的女儿,不过不会再像这样淘气,一定乖乖。” 03 肾 端午节调休,连续上了七天班,终于换来了三天假,回到家本想痛痛快快的洗个澡,发现浴室已经被大鹏占了。 有气无力的走进卧室,突然发现我床上躺着着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地上扔着一个刚用过的TT和几团卫生纸,我心中无名怒火顿时冒了出来,感觉全身都是能量! “大鹏!你他妈在我屋干什么了!”我声色俱厉。 大鹏刚才在闭目养精,看我进来,睁开眼,懒懒地说:“你不都看见了?” “要搞在你屋搞啊,跑我屋来干什么!” “哦,本来是在我屋的,不小心把窗帘扯掉了,就来你屋了。” 窗帘扯掉了,扯掉了~我瞬间凌乱了,这是他妈多激烈啊…… 这时,听到浴室传来一个女孩声音:“哥,给我找条干毛巾。” 大鹏顺手就把我的擦脚巾递了进去。 “那是——”我刚要告诉他,大鹏却瞪了我一眼,说:“别那么小气!” 你妈,小气?! 没过多久,女孩穿着暴露地走了出来,三点遮住,其他地方全裸,我扫了一眼大腿就不敢再看了。 女孩突然说:“徐哥,你害什么羞啊,又不是没见过。” 这句话把我和大鹏都惊着了,我抬头一看,那女孩居然是青青发廊里的友榕,只见两只F罩杯的大奶浩浩荡荡地挺在那里。 他妈的,老子见过是见过,可是没上过啊,可这又怎么解释呢?看着大鹏不怀好意的眼神,我只好闭嘴。 我们公司发了一盒粽子,三个人煮着吃了,之后把友榕送走。 “疯子,端午节打算怎么过?” “你他妈能不能把内裤穿上!”我这才注意到,大鹏居然一直全裸。 “哦,端午节跟我去趟金钟吧?”大鹏一边找内裤一边说。 “去金钟干什么?” “我有个朋友,怀疑自己老婆偷情,想让我帮忙查一查。”大鹏心不在焉地说。 大鹏也是在金钟上的大学,只不过我上的金钟大学,而他上的则是金钟警官学院,所以在金钟有朋友是正常的。况且,自从大学毕业之后,我也有很长时间没回过金钟了,便同意了。我没有想到,此次金钟之行是如此凶险,否则打死我也不回。 开通高铁之后,从北京到金钟也就55分钟的车程,在路上大鹏给我透了底,压根没有什么朋友找他查老婆偷情,他要查的是金钟市长女儿吴思思自杀的案子。老罗对这件事很重视,本来应该是他带大鹏一起去的,但不知什么原因去不成了,最后决定让我跟着去,一起帮忙出出主意。大鹏担心我不敢去,所以编了个瞎话把我骗上了火车。 “以前网上流传过这样一个段子,不知你看过没有,说有一小伙子结识了一个女网友,网友长得年轻貌美,两个人见面后没多久就去开房了,小伙子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浴缸里,四周都是冰,他的两个肾被人摘掉了。”车厢里人很少,我们四周都空着,但大鹏仍然压低了声音说话。 “这个我有点印象,不过好像后来有关部门出来辟谣,证实是瞎编的。这跟吴思思的案子有什么关系?”我也学着大鹏,一边假装看手机,一边压低声音说。 “法医后来检查吴思思的尸体,发现她右侧的肾已经被人摘掉了。” “啊?!”我吃了一惊。 “事实上在吴思思自杀的前一天,金钟市已经有两个女孩自杀了,一个叫方倩,是金钟地产董事长万龙生的孙女;一个叫高丹丹,是永久电器副总经理高朋的女儿。她们和吴思思一样,一侧的肾脏被人摘掉了。除此之外,她们还有一个共同特点,你知道是什么吗?” “——都是女的?” “呸,她们都是白富美,不仅漂亮,而且家里都有大笔的钱!” “哦,她们不可能为了钱而去卖肾,说明是被迫的。可是,她们为什么不去报警,而选择自杀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们有把柄落在别人手里。” 不知为什么,一向很胆小的我,听到这个故事居然一点都不害怕,反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后来才知道,我骨子里天生有一种对血腥的欲望,这是我的生身父亲徐有才留给我的。 04 神秘邀请 我和大鹏一出火车站就被人盯上了,本来打算直接打车到市区先找个旅馆住下,出租车刚开动,后面有辆黑色奥迪便跟了上来,大鹏立即让司机改变路线。 二十分钟后,司机把我们带到了金钟火葬厂附近,大鹏让我在车上等,他自己下了车。正当我犹豫着是否也要下车时,出租车司机一把推我下车,一踩油门就跑了,钱也没要。 大鹏示意我躲远点,自己站在路中央,挡在了奥迪车前。在大概五米远地方,奥迪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走出两个黑衣男子。看上去年纪和我差不多,五官立体、浑身肌肉,一看就是带功夫的。 两个人走过来,二话不说,抬腿就奔大鹏身上招呼。大鹏也不含糊,向后一跃躲开敌人攻击,随即一个翻身右脚正中对方头顶百会穴,立即便萎靡了。另一个人见情势不对,转身想跑,大鹏脚没落地,左腿一个侧踢,踢中对方左侧脖子,也趴在了地上。 前后不到三十秒,大鹏便把两个黑衣人打趴了,以前我知道他身上有功夫,但从没想到这么厉害,从此对他刮目相看。 两个黑衣人倒在地上,大鹏看也没看,抬脚就朝其中一个的脑袋踩去,我吓了一跳,这一脚下去,即使不出人命也得落个脑残。 这时,奥迪车里突然传来了鼓掌声。车门打开,走出一个干瘦的中年人。 “鹏飞,几年不见,你的功夫大有进益啊。”男人微笑地看着大鹏。 “李老师,怎么会是你?”大鹏诧异的问。 “上车再说。”说完自己先上车,看也没看两个倒地的手下。 坐上车我才知道,这个男人叫李一鸣,大鹏念警官学校时的辅导员,现在为金钟市政府工作。大鹏这次来金钟查案,实际上是受公安局长马楚威的邀请。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我们来到一座老式四合院,门口没有任何牌子,只是站着两个穿唐装的门卫,看上去像一个私人会所。 李一鸣把我们领到客厅,叫人安排好茶点便出去了。这时,我发现客厅里已经有不少人了,大家看上去都很怪异。其中有一个人留着两撇小胡子,脸色白净,身穿道袍坐在正中,他身后站着两个二十岁上下的女孩,穿着则很性感、很现代;左侧门口处坐着两个矮胖的侏儒,两个人一模一样,一看就是双胞胎;右侧靠窗站着一个蒙脸女子。见我们进来,只有中间那个小胡子点了点头,其他人理都没理。 我和大鹏在角落里找个位置坐了下来,几个人都默不作声,客厅里静得连吞口水的声音都听得见。大约过了五分钟,屋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男人走出来之后,顺手又把门屋门关上了,从我坐的角度正好看到屋里还有一个人背坐着,手里夹着一支烟。 中年男人环视了一周,最后眼睛落到我的身上,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心说,我就是个打酱油的,你们要邀请的是大鹏,你他妈老盯着我干啥。 大鹏好像也感觉出了异样,率先打破了沉默,说道:“你就是马局长吧?” 中年男人点点头,说道:“没错,我就是马楚威,各位都是民间侦探界响当当的人物,这次请大家来主要是调查一个案子,相信大家对金钟市连环自杀案已经有所耳闻。”说到这里,马楚威不经意地看了一下我们这边,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大鹏和我在火车上的谈话被窃听了!看来,我们这些人的情况完全被掌控了。 马楚威并没有停下,继续说道:“金钟市半个月内,有三个女孩相继自杀,三具尸体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右侧肾脏被摘掉了。除此之外,三天前金钟市还发生了一起案件,在金钟肉联厂发现了四具被碎尸的尸体,三男一女,也有一个共同特征,就是肾脏全都不见了。我能告诉大家的就这些,剩下的就看大家各自的本事了,七天为限,成功破案的不仅可以拿到100万现金,还可以获得在金钟城合法经营侦探事务所的权力。” 说完,马楚威又回来了里屋,进屋前他又不经意地扫了我一眼,让我觉得心里怪怪的。 05 少爷 从四合院出来,大鹏让我先找个旅馆住下,自己匆匆走了。 我打车到市区,随便找了个旅馆,看看手机已经快一点了,在附近随便吃了点饺子。正百无聊赖的时候,突然想到刘文好像留校在教务处工作,于是给他打了个电话。 “喂,蚊子,忙啥呢?” “水木,怎么想给我打电话来了?” “我在金钟呢,一会去你家玩。” “靠,你不早说,我今天早上回山东老家了。” “你啥时候回来?” “那没事了,下次再聊。”说着,我就要挂断。 “等等,水木,你跑金钟干什么去了,现在金钟可不太平。” “我就是为这不太平来的。” “啊,你不是干的编辑吗,怎么查起案子来了?” “哦,我有个朋友是记者,我放假陪他过来玩玩。对了,你有什么线索吗?” “这你可问对人了,那个发现碎尸的肉联厂老工人跟我住一个小区。” “真的?你赶快把他情况告诉我,我们要去采访一下。” “我们都叫他卢师傅,不过你现在去找他也没什么用了,他当天晚上就失踪了,应该是为了防止走漏消息,被警察给控制起来了。” “这样啊,那他们家还有什么人吗?” “他只有一个儿子,叫卢一峰,跟咱们差不多大,是个少爷。” “少爷?” “在夜总会里,给男人服务的叫小姐,给女人服务的就叫少爷,俗称鸭子。” “不管怎样,你先把卢师傅家的地址给我。” 按照刘文提供的地址,我来到双彩小区。这是个至少有三十年房龄的老小区,门口连个守门的也没有,楼房的墙壁已经斑驳不堪了,走进小区一个人影也看不到,我猜这个地方大概快要拆迁了,很多人已经搬离了。 我走到5号楼2单元301,这正是卢师傅的住所。房门紧闭,正如蚊子猜测的那个,卢师傅应该是被警察控制了。不过,我还是顺手推了一下门。 吱呀——门开了。 我被吓了一跳,赶紧把门拉上,然后整一整衣服,郑重的敲了两下门。 “卢师傅在吗?”我轻声问道。 屋里没有一丝声音。 “当当——卢师傅在吗?”我提高了嗓音。 还是没有声音。 难道是临走时忘记锁门了?我轻轻推开门,压着脚步走了进去,然后又慢慢关上门。 这就是一个普通的两居室,看来主人是一个很整洁的人,屋内摆设虽然陈旧,但却非常干净,一点也不像个老屠夫住的地方。 我来到其中一间卧室,这里应该是卢师傅的儿子卢一峰住的地方,墙上贴着一些外国肌肉男的照片,靠窗子有一个小书架,上面放了一些武侠小说和一些男性杂志。旁边的桌子上放了一个漂亮的相框,奇怪的是居然没有照片,不过我并没有太在意。 走出卢一峰的卧室,我来到另外一间。刚一进门便感觉气氛不对,究竟是哪里不对,我也说不上来。这间屋子陈设很简单,就一张床,一个衣柜,墙上挂着一个中年妇女的遗像,看样子应该是卢师傅的老伴。 正当我准备往外走的时候,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了,这个屋子里有人! 十多平米的空间,能够藏人的地方只有两个,衣柜和床底。 卢师傅的房间是朝北向的,再加上阴天,所以虽然是下午三四点钟,但屋里已经相当阴暗了。 我慢慢走到衣柜前面,它宽一米,高一米八,正好可以装下一个人。 衣柜的把手已经掉了,在原来的位置穿了一根铜丝环,我伸出右手食指拉了拉铜丝,又缩了回来,慢慢退回到门口。 强烈的好奇心吞噬着我,突然我两步迈到衣柜前,猛地拉开衣柜,由于用力过猛,被当作把手的铜丝环都被我拉下来了。 里面塞满了衣物——没有人。 这时,我突然感觉有一双手从床底下伸出了,紧紧握住我的脚踝! 啊——我惊叫一声,低头看到床底下爬出一个人。 这人居然是大鹏! “靠,你怎么会在这,吓死我了。” 大鹏拍拍身上的土,笑道:“没想到你能找到这,看来你适合干侦探。” 我把从刘文了解到的情况告诉大鹏,他从身上拿出一张照片给我看:“这就是卢一峰。” 那是一个相貌英俊的男子,上半身裸露,看来他对自己的身材也相当满意,可以看到清晰的六块腹肌。 “哦,原来相框里那张照片是你拿的啊?”我说道。 “这你都注意到了,不简单。说说,你还有什么发现?” “从他的阅读选择来看,应该没受过高等教育,但书架下面却有一堆专业的医学书籍,而且主要与肾脏相关,看来他跟这个案子有相当密切的关系。”我说道。 “不错,要想把尸体顺利运进肉联厂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必须对内部环境相当熟悉,从小在肉联厂长大的卢一峰是最佳人选。”大鹏说道。 “你——”我刚要问大鹏出了四合院后他去干什么了,他突然打了个制止的手势,然后拉着我迅速出了卢家的房子,轻轻走到四层。没过多久,便听到楼下有脚步声进了301。 06 蒙面女子 我和大鹏在四合院见的那些人有一些大鹏认识,留小胡子、穿道袍那个叫狄志杰,是河南开封人,身后那两个妖艳女子是他的弟子兼助理,一个叫追云,一个叫采风,据说每次想套取男人的秘密,她们两个都能轻松搞定。当然,狄志杰只有在正式场合才会穿道袍,因为干侦探这行,最怕引人注意。狄志杰师徒最大的本事是易容,他们就像变色龙一样,根据环境需要,可以妆扮成任何一个身份。 那两个侏儒确实是兄弟俩,但并不是双胞胎,大的叫谢大盟,小的叫谢小盟,两个人相差三岁。大鹏和狄志杰有过一面之缘,但却从没见过谢氏兄弟,只是他们两个特征太明显了,江湖上只要听过的都能认出他们。谢氏兄弟最大的本事是轻功,非常善于窃听,据说当年他们的正式职业是溜门撬锁的小偷,专偷高层没安护栏的房子,从来没有失过手,后遇高人指点,改行做了侦探,凭着手上这点玩意,很快便闯出了名堂。 至于那个蒙面女子,大鹏在侦办小迪的案子的时候曾经相遇,但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所以,从四合院出来之后,大鹏便匆匆追了上去,那个女人坐上车,一溜烟就跑了。 正当大鹏懊恼的时候,李一鸣给他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内联厨子碎尸老卢的情况,于是他便来到了双彩小区,与我不期而遇。 我们听到有人来,便跑到四楼躲起来,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我们看到谢氏兄弟从大门走了出去,手上提着一堆东西。我和大鹏回到301,发现那些关于肾脏的书籍不见了。 “接下来咱们该干什么?”我问。 大鹏看看手机,说:“现在五点多了,咱找个地吃饭吧,我午饭没有,饿了。” “那我们去军校广场吧,我租的旅馆就在那附近啊。” “好,那下面有一家小火锅还不错,我在警官学校的时候经常去,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是那家十里香吧,我上大学的时候也经常去,怎么就没撞见你呢?” 被我这么一问,大鹏愣了下神,说道:“是啊,怎么就没撞见呢?”说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匆匆走了,感觉好像要躲开什么似的。 军校广场原址是金钟陆军军官学校,国共两党老一辈有不少将军是在这里毕业的。在我上大学的前两年,这里建成了河北省最大的广场——军校广场。军校广场离金钟大学不远,我和林小曼谈恋爱的时候,经常来这里溜达。 从出租车里钻出来,一股清新的风迎面吹来,非常的惬意。 这时,前面突然有一些嘈杂,围着一堆人。我和大鹏赶上去,发现有两个流氓正在调戏一个女孩。女孩打扮很时尚,涂着鲜红的指甲,此时他的上衣已经被扯掉,香奈儿包被丢到地上,里面东西散落一地。 周围大概围了十几个人,有年轻的也有年老的,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有个男的一直往前凑,旁边的女友拧着他的胳膊把他拽了出来,说:“耍流氓有什么好看的,咱回家耍去。” 我一看大鹏,他居然也眼巴巴的盯着看,气不大一处来,推了他一把,他这才缓过神来,刚要出手,突然旁边飞出一支高跟鞋,奔着一个流氓的命根子就去了,这个流氓唉哟一声,捂着跨下就开始打滚。 这时,另一个流氓看情势不对,放开地上的女孩就朝高跟鞋的主人扑去。如果说刚才那一脚是运气的话,后面这一脚就是实力了,只见那鞋跟轻轻一磕,这第二个流氓就像中了邪一样,怎么也爬不起来了。 这时,我才看清,高跟鞋的主人居然是一个“狐狸精”。“狐狸精”是我对性感美女的统称,此类美女,身高绝对超过168,身材匀称,有胸有屁股,腰线突显,不能有一点赘肉,最关键的是,必须皮肤白皙、滑腻,周身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女人香。 “狐狸精”到处都有,但真正上档次的却很少见,没想到今天却被我撞见一位。 正当我神游天外的时候,大鹏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想什么呢?” “狐狸精。”我顺口说道。 “啊?什么?”大鹏问。 我这才清醒过来:“啊,没什么,就是刚才那女的很邪门。” “是很邪门。” “哪邪门了,你说说?”我终于把话题从我身上岔开了。 “那女的的腰,你看到了吗?” “腰,当然,挺不错的。” “我不是说那个,我是说她的腰部有一个伤疤,好像肾被摘掉了。” “啊?你说哪个?” “你说哪个!就是坐地上被调戏的那个!” “那我们感紧追上去啊。”我急忙说道。 “不用了,你看这个!”说道大鹏递给我一张身份证,正是刚才被调戏的那位。 “叶琳?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我说道。 “她就是副市长叶锦添的大女儿。”大鹏意味深长地说。 07 枫林夜总会 华灯初上,已经晚上九点,我和大鹏来到枫林夜总会。 夜总会刚开门,外面排起了长长的队,人流不断往里面涌。门口除了查票的门卫之外,还有一个光头,三十五岁上下,西装领带非常讲究,他不停地对着人群点头哈腰,说着“欢迎光临”! 距离门口还有五六米的距离,我对大鹏说:“这哥们是干什么的,还真敬业。” 大鹏说:“他叫林子豹,江湖上人称豹哥,是这里的老板。” 我诧异了:“老板?!怎么会这样谦卑!” 大鹏说:“据说他曾经在日本待过几年,学了一套日本的经营模式,别看他在表面上低三下四,要没有手腕不可能在这个地方开夜总会。”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进了枫林酒店。虽然我的生母曾经是这里的老板,但确实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走进它。 金钟城的恐怖事件好像对人们没什么影响,来这里过夜生活的还是大有人在。有不少学生,有老外,还有妖艳的女人。 对大鹏来说,进了夜总会就如同鱼游进了大海、鸟回归了山林,转眼之间便不见了。我在人堆里转来转去还是找不到他,便在厕所通道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舞池边的台子上,两个比基尼女郎在跳钢管舞,我正看得兴起,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眼前飘过——彩月! “彩月!”我忍不住脱口而出。 女人没有回头,径直往前走了,所到之处,不少人为她让路,叫“玲姐”。 我随手拉住一个服务生,问:“那个穿黑裙子的女人是谁?” 服务生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你是第一次来吧,连玲姐都不认识,她全名叫金玉玲,是咱们枫林夜总会的四大花魁之首。” “哦,这样啊,那谢谢你了。”我随口应付道。 服务生已经走过去了,又好心地退回来提醒我:“你要想打她的主意可得小心点,她现在已经咱们的二当家了,除了豹哥就属她大了。” 我又道了声谢,站起身来到吧台前,要了一杯啤酒。坐我旁边的正是今天下午在军校广场被抢的叶琳和救她的那个“狐狸精”。叶琳好像心情很低落,一句话也不说,一杯一杯的喝酒,旁边的“狐狸精”则轻声地在她耳边说话。 突然,叶琳站起身要走,“狐狸精”伸手把抓住她的胳膊,叶琳低声喝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帮助你。”狐狸精说道。 “帮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在广场上的那两个流氓跟你是同伙!”叶琳又重重坐回到椅子上。 “既然你都看出来了,说明你是个聪明人,我也就不绕弯子了。你的好朋友吴思思已经自杀了,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只有我可以帮助你。”狐狸精见叶琳坐回去了,便松了手。 叶琳好像吃了一惊,以更低的声音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凭什么说可以帮我。” 狐狸精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儿怎么样?”说着便去拉叶琳的手。 叶琳甩开狐狸精,说:“我现在一出这个门就会被人盯上,你先走吧,明天早上五点钟,来我家找我。” 得到叶琳的承诺,狐狸精站起身就走,刚走两步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看来她已经注意到我在偷听她们讲话了,但是她为什么没有制止呢。另外,这个眼神非常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究竟是在哪里呢? 狐狸精刚走没多久,叶琳就被一个服务声叫走了,看她畏畏缩缩的样子,好像不愿意去,但又非常害怕,不敢不去。堂堂金钟市副市长的千金,突然是什么事情让她害怕成这个样子?我不知不觉跟了上去。 枫林大酒店一共16层,我看到叶琳跟着服务生上电梯后停在了十三层,随后也跟了上去。到13层之后我才发现,上面全是客房,每个房门都关着,根本不知道叶琳去了哪间房。 我正准备回楼下的时候,突然听到1306房传来男女寻欢的呻吟声,仔细一看,居然开着一条缝。我怀着非常无耻的好奇心,透过门缝看了过去,发现女人骑在男人身上,正激烈运动,男人闭着眼睛,很享受的样子。不对,那个男人居然是——高鹏飞! 本来的羞愧心顿时荡然无存,完全以满胸的愤怒替代。他妈的,老子这么辛辛苦苦地帮他查案子,他居然自己偷偷跑这里来享受。 不对,那个女人手里拿着什么东西,那是一把明晃晃的刀,只见她已经高高举起,正准备奋力朝大鹏胸口插去。我二话不说,踢开门就扑上去抢女人的刀。这时大鹏也惊醒过来,一掌把女人推出三米远,一直飞到窗上,把玻璃都撞碎了。女人身上也有两下子,爬起来拾起刀子又往大鹏身上招呼。 正当两人纠缠在一起的时候,从旁边的屋子跑出三个打手,直扑过来,我随手抄起一个衣架就朝他们招呼,刚招呼两下,衣架就被丢出去了。这时大鹏把女人撂倒了,回身来应付我这边,可能是由于光着身子,带脉没有束缚,使不上劲,再加上刚才又消耗了不少精力,大鹏有点抵不过,他趁三个打手在外面的时候,突然把门锁上,就听见外面砰砰砰的撞门声。 “抱紧我,”大鹏手上扯着一个大床单,一丝不挂地站在窗台上对我说。 “抱紧我!”见我没反应,大鹏喊了起来。 我扑上去,双手挎住他的肩膀,只感觉像滑草一样,磳磳往下跳,也就过了几秒钟的时间,咯噔一下落地上。 我一点也没伤着,大鹏的脚却补扭到了。这时,从旁边开过一辆红色轿车,车门打开,一个女人说:“上车。” 我顾不上客气,赶忙扶着大鹏钻进了车里,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08 午夜裸男 车开到古城医药,离枫林酒店差不多有5公里,看看后面没有车追上来,我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松弛下来。这才意识到应该向司机道声谢。 “谢谢你刚才——咦,怎么会是你?”救我们的人居然是在夜总会追着叶琳不放的“狐狸精”。 “怎么,感到很奇怪吗,徐子枫同志?”女人一张脸冷冰冰的,但说话声音很好听。 “你怎么会认识我?”我更诧异了。 这时,大鹏也缓过神来了,他一丝不挂,只披着一个白色的床单,幽幽地说道:“她就是咱们在四合院见到的那个蒙面女人。” “我叫梁冰冰,以后打交道的机会还很多,如果你们还活着。”女人冷笑了一声,透过后视镜看了一下缩在车角的大鹏。大鹏应该是疼得狠了,额头的汗珠大颗大颗往外冒,他紧紧地咬着牙。 “送我们去医院,谢谢。”我对梁冰冰说道。 “哼,这点问题都搞不定,还混什么混,下车!”梁冰冰不容纷说,突然把车停在了路边。 “你这女人怎么这样,说变脸就变脸——”我还待争辩,大鹏已经下车了,我赶忙过去扶他。 “就你们这熊样,还跑金钟来查案子,别给祖宗丢人了,还是滚回北京去吧。”女人撂下这句话,还没等我找到板砖,一踩油门溜了。 这时,我发现我们已经在市政府对面了,我定的旅馆就在这附近。看来,这个女人不仅知道我的名字,对我们的行踪也是了如指掌。我突然感到很丧气,好像每个人都高深莫测,只有我们像个孙子一样被人耍。 大鹏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抬起右腿对我说:“扳住我的脚,使劲往后扯,有多大劲使多大劲。” 大鹏现在所有精神都放到脚上了,床单滑落了也不在乎,好在是晚上,人不是很多,有那么两三个,看清楚是怎么回事,都给吓跑了。我也顾不了这么多,双手扳住他的脚踝用力往后拉,拉了一次不行。 大鹏看看旁边有一棵碗口粗的杨树,他爬过去,把两腿叉开,骑在杨树上,然后双手紧紧抱住,只听啊的一声,大鹏一下子蹿起来了,紧紧捂住蛋蛋,看来脚踝是接上了。 又等了十多分钟,大鹏终于缓过劲来,我说:“我租的旅馆就在附近,你先去旅馆等我,我给你买身衣裳就回。” 大鹏说:“我查清楚了,卢一峰已经一周没有去枫林酒店上班了,有可能已经遇害了。旅馆估计已经有人在等我们了,不能再回去了。我就在这等你,你赶紧去给我买衣服。” 离市政府不远就有一家李宁专卖店,我冲进去花了868块钱买了一双鞋、一套运动装,回来给大鹏,他还抱怨:“袜子和内裤呢?”见我不理他,心不甘情不愿的穿上了。衣服有点紧,但那双鞋很合适。 穿好衣服,大鹏说:“走,去你租的旅馆。” 我问:“你不说有危险,不去了吗?” 大鹏说:“刚才我导员李一鸣打电话,说有一个叫小葛的人在旅馆等我,可能会给咱们提供一些线索。” 我诧异地看着他:“电话?你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哪来的手机?你从十三楼跳下来的时候,也没见你手里攥着手机啊?”我不自觉地看了看他的沟子:“难道是——” 大鹏顺着我的眼光看到自己的屁股,突然明白过来,骂道:“去你妈的,它在裹在床单里,我也是刚刚才发现。” 我看看手机,现在已经十点半了,我跟着大鹏又回到了李宁专卖店,赶在关门之前买了两根棒球杆用来防身。看来,经过这次事件之后,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大鹏也确实有点怯了。 我们回到旅馆,前台女孩看着两个拿着球杆的男人进来,吓得连话也不敢说了。 大鹏走过去,问女孩:“刚才有没有一个人来找高鹏飞。” 女孩满脸恐慌的摇摇头,大鹏看看我,我抢上前问:“有没有人找徐子枫?” 女孩想了想,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他找的是徐水木,我说没有,他又问有没有徐子枫,我说有,然后他就走了。” 大鹏又问:“他是一个人吗?长什么样。” 看我们没什么恶意,女孩也不怎么害怕了,说:“他是一个人,长得文质彬彬的,戴个眼镜。” “他手上没拿什么东西吗?”我问。 “什么也没有。”女孩回答。 我预定的房间是303,大鹏看了我一眼,转身向楼梯走去,我跟在后面。 09 屠宰场 小葛曾是个充满朝气的东北男孩,大学的专业是药品管理与营销。毕业前夕,他在网上发布了诸多求职信息,得到的回复却寥寥无几。正当心生沮丧时,他接到了同窗好友王明的邀请,王说自己在金钟市一家保健品销售公司,底薪3500,包食宿,另有销售提成,现在公司还招人,问他有没有兴趣。 对应届大学毕业生来说,3500是个相当有诱惑力的工资,何况还有提成。小葛抱着感激涕零的心情离开长春,坐上了去金钟的火车。 抵达金钟后,来接小葛的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和一个20出头的小伙子,小伙子告诉小葛,这个中年人姓于,是公司老板。于总正好开车来火车站办事,顺便把他接回去。 小葛被带到一套公寓,当时已是夜里11点。公寓里还住着几个员工,小葛发现一直没有见到同学王明,于总说王明去北京出差了,并且一直夸王明多么能干,现在一个月能拿上万块钱,希望小葛多向王明学习。小葛试着给王明打了个电话,提示不在服务区,于是也就洗洗睡了。 第二天,小葛被告知,昨天晚上住的这个四居室的公寓就是公司。对此,于总的解释是公司正在筹办中,暂时在公寓办公,并告诉小葛,他的任务就是看资料,熟悉金钟的小区、交通等状况。小葛觉得,现在很多公司都在小区租房办公,所以也没有什么不正常。 当时公司有七八个人,由于人员进出频繁,彼此交流不是特别多,平时大家在公司学习资料,间或跟着老板出去跑一跑,要要账、吃吃饭什么的。 几天之后,小葛被安排去体检。入职体检很正常,只是小葛觉得体检的科目比较多,一些科目他以前都没有听说过,比如有一项ECT,他并不知道是检查什么的。 此后不久,于总带着小葛去收账,在东风路一家银行,有人支付了35万元,其中3万元打到王明的账上。于总打完钱对小葛说:你看到了,小王做得不错,以后好好干,你挣得比他还多。 当天晚上,于总还带小海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坐上车开车两个小时,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下车后发现是一家医院。医院装潢很简陋,看上去就不怎么正规。小葛被带到了一间病房之后,于总给他摊牌了:“你的身体合格,我已经找好了买家,过两天就动手术。在这期间,你如果能介绍一个人过来,我就给你留一个肾,这样你还能正常生活,不受影响。小王就是因为有你,他活了下来,还拿到了钱。” 这时,王明从外边进来了,说:“小葛,你就听于总的吧,他是为你好。” 小葛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些天一直见不到王明,为什么做那么多科目的体检,于总带他洗澡实际上是给买家看货。此时,小葛心里充满了恐惧,这间屋子没有窗户,只有一个铁门,门口站着四个马仔,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两天之后的一个晚上,护士给小葛端来一杯水,他喝下便昏睡过去。第二天早上醒来,感觉身体正在缝合,“我知道自己的一只肾没了,心里特恐怖。当时插着呼吸机,手脚被捆,人侧卧着,但意识渐渐清醒,想喊却说不出话来,感觉特无助。” 麻药药效过去,小葛忍受着巨大的疼痛,让他更加难以忍受的,是无助的煎熬。“我一个人住一间大病房,整个三楼也就我一个人住,感觉真像恐怖电影里的镜头,说难听点好像在屠宰场。” 那天,我们逃出枫林酒店,回到旅馆,发现有一屌丝男缩在门口睡着了。我们把他叫醒,请到屋里,他说自己叫小葛,然后给我们讲述了自己的悲催遭遇。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大鹏怀疑地看着小葛。 小葛哆哆嗦嗦从口袋掏出一盒烟,递给我一支,我拒绝了,又递给大鹏,大鹏接了。 小葛自己又拿出一支,点上,吸了一口,说道:“当时他们叫我再骗一个人过来,否则就要把我的两个肾都摘掉,我吓得要死,就给同学打电话,可能是我太紧张了,打了几个没有一个人想过来。于是我又给我表哥打,我表哥以前当过兵,在部队学过开车,他正好没工作,我就跟他说公司有一个司机的岗位,待遇什么的都很好。他很快就过来了,结果……”说道这里,小葛突然说不下去了。 “结果你留下了一个肾,然后你表哥又去骗人来,对吧?”我接着小葛的话头说道。 “不,我表哥不像我这么怂包,他一了解真相就往外跑,跟看守的人打了起来,结果打死了两个,眼看就要逃出去了,于总不知道从哪搞到的手枪,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枪,他扑腾了两下,就倒在地上了。于总本来是想留一个活口取完肾再弄死他,结果这一枪打正中心脏,眼看活不了了,就逼着我……逼着我……把我表哥的头给割下来了……哇……”说到这里,小葛再也承受不住了,吐得满地都是。 这时,我和大鹏对这个小伙子的怀疑基本上打消了,如果这件事真的是他编的,那么他的演技绝对可以拿影帝了。 小葛跑卫生间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又缓了口气接着说:“我把表哥杀死了,只好死心踏地当了于总的马仔。渐渐地,他就把我当成了自己人,我可以自由活动了。前不久,我遇见了李一鸣警官,他问我腰上的疤是怎么回事,我当时喝蒙了,头脑一热,就把什么都跟他讲了。他是个好人,没有把我送公安局,而是告诉我这件事以后不能随便说,因为我跟着于总干了不少坏事,警察查出来,于总自然难逃法网,我肯定也会被枪决。后来,我又接到李警官的电话,他让我来这里找徐水木,说你们可以帮我摆脱于总……” 看来,李一鸣不仅对现在的我了如指掌,对我过去的情况也非常熟悉,只不过他不知道我连身份证的名字也改成了“徐子枫”。从芸姐到马楚威,然后又是梁冰冰、李一鸣,好像大家对我的情况无所不知,而我之前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人。还有老罗,他为什么要选择我当他的助理呢,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编辑,既没有大鹏那身功夫,也没有什么特异功能。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而过,就被大鹏打断了。 10 贼窝 “疯子,这事你怎么看?”大鹏问。 “我想还是让小葛去自首,他毕竟是从犯,这样不仅能保住他一条命,还能将那个于总的老窝连锅端。” 大鹏摇摇头:“李一鸣选择让小葛找上咱们是有道理的,这个于总既然能在金钟城名目张胆的杀人,谁知道他的背景有多深,没准小葛还没走进公安局就被于总人的给害了。” “那你说怎么办?”我问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小葛,明天你就带我们去见于总,就说我们是你骗来的肾源,先把情况查清楚再说。”大鹏说着有点兴奋起来。 “大鹏,你不会是为了那一百万吧?”我对他贸然的决定很不满意。 “那你就太小看我了。”大鹏对我的激将无动于衷。 第二天,小葛领着我和大鹏来到了南郊的一座烂尾楼。这楼在我上学的时候已经在了,据说本来要建一个大厂房,这楼就是办公大楼,盖到四层的时候老板失踪了,就一直扔在那里没人管。小葛说之前他们一直在市区,金钟肉联厂碎尸案发生前不久才搬到这里。 在我们到来之前,小葛已经跟于总打过电话了,我们刚一下车,他已经带着人在路边等着我们了。我突然觉得,这个人已经有点丧心病狂了。 在路边寒喧了几句,我们便被领进了楼内。 “于总,听小葛说您的生意做得很大,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办公?”我上来就问。 于总愣了一下,但很快回过神来:“哦,这个地方我买下来了,正准备投资建一个厂房,暂时先在这里办公,这个楼到时候就拆了。”这个老狐狸说瞎话张嘴就来,接着他马上转移了话题:“听小葛说,你们原来是同学,小徐你是学的文学,小高你在警官学校上的学,对吧?” “没错,于总你这是做健康产品的,能适合我们的岗位吗?”我说。 “有,有,小葛还跟你们说什么了?”于总嘴上应付着,眼中透着精光,上下打量着我,一副戒备的状态,难道是被他发觉什么了,还是被小葛出卖了,我脑袋里各种念头不断地闪动。 “他没跟我们说什么,只是告诉我们你是个专门挖人家肾拿来卖钱的杂种。”大鹏突然在旁边幽幽的说。 于总嗖的从身上掏出手枪指着大鹏的脑袋,我和小葛瞬间被旁边的几个马仔制服了。在这个过程中,我猛然看到于总拿枪的手有点抖,嘴唇也在哆嗦,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被吓成这个样子,究竟是什么原因呢?我有点困惑。 “于总,于总,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就是来应聘的,你觉得不合适我们走还不行吗?”我一边挣扎,一边喘着气说道。 “想走?进了这个屋就别想活着出去。”于总边说话边示意手下把我们三个人用麻绳绑了起来。 我突然觉得异常后悔,好好的待在北京干我的事业部经理多好,做什么老罗的助理,傻呵呵地跑这来送死。大鹏反而满不在乎的样子,继续问:“小葛的表哥是不是你杀的?王明和小葛的肾是不是你摘的?你一共杀过多少人,摘过多少肾?” 于总突然大喝一声:“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 大鹏突然换了一个声音:“我~是~侯~耀~清~来~找~你~报~仇~” 大鹏又在扮鬼了,但是侯耀清是谁,我看了看小葛铁青的脸色,明白了,侯耀清就是他表哥。可是,我们谈话的时候小葛并没有提他表哥的名字啊,大鹏是怎么知道的。 突然——啪——啪——两声枪响。我脑袋一抽就要晕,但却看见倒下去的居然是于总,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李一鸣带着二十多名公安干警冲了进来,有一个马仔想逃,跑到门口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开的枪——啪——一下,脑袋就爆了。 原来,大鹏已经和警察局协商好了,我却一直被蒙在谷,吓得裤子都湿了。 公安干警马不停蹄,对烂尾楼进行了全面搜查,很快从地下室找到三具尸体。出乎意料,居然是狄志杰和他的两个女助手,他们浑身赤裸,面部表情都显得很诡异,两颗肾却全部被摘掉了。 “这是性高潮的表情。”大鹏突然在我耳边悄悄地说。 他们是在做爱的过程中被摘掉肾的!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我感觉事情有些不对,但究竟有什么不对,却一时也说不上来。事情解决得也太容易了,这样一个惊天大案,三下两下被我和大鹏捅破了。 在公安局录完口供,金钟市市长吴诗正以私人的身份接待了我们,我这才回想起,当时在四合院看到的那个背景正是吴市长。 吴市长对我们的表现大加赞扬,表示那一百万奖金他一定会兑现承诺。当然,从他的言谈举止中,非常容易看出一个父亲失去女儿的那种伤痛。 从吴市长家出来,回旅馆的路上,我问大鹏:“你是怎么知道小葛表哥的名字的?”大鹏神秘地看看我,没有回答。 快到旅馆的时候,大鹏突然说:“你先去睡吧,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今晚就不回来了。” “你是想夜探枫林酒店吧?”我突然问道。 这回轮到大鹏诧异了,我继续说道:“肉联厂碎尸案和吴思思自杀案其实跟那个于总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只不过是真正的凶手找的一个替罪羊罢了,我说的没错吧?” 大鹏抓了抓脑袋,斜眼看着我,好像看陌生人一样:“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说道:“首先,那个于总见到我们的表情是恐惧,这有点不正常,如果是手下马仔带肾源给他,他应该很高兴才对。这说明在我们到达烂尾楼之前他已经受到了某个人或某件事的惊吓。另外,你告诉我狄志杰和女助理的表情是性高潮时的表情,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做肾移植呢,而且烂尾楼的环境也没有条件做手术,既然不是做肾移植,于总为什么用摘肾的方式来杀死他们呢?他大可以一枪毙命。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狄志杰他们是被别人杀死的,然后被扔到烂尾楼栽赃给于总。” 大鹏点点头,道:“有道理,疯子,你让我刮目相看了。那你说,真正的凶手是谁呢?” 我说道:“这个我还不知道,但我相信有一个人知道。” 大鹏问:“谁?” 我说道:“你的老师李一鸣!” 11 绑架 小葛讲自己的遭遇时,我便对李一鸣产生了怀疑。于总被一枪毙命之后,我对李一鸣的怀疑已经有了99%的把握。 于总的案子并不复杂,小葛已经把情况介绍得相当清楚了,理论上是没有我和大鹏什么事的,李一鸣带十来个人把烂尾楼一围,于总这伙人插翅难飞。于总这些手下,有不少是像小葛这样被迫帮凶的,只要一审问,李一鸣这个大功就算记上了,但是他却把头功让给了大鹏。 后来确认,射杀于总的那一枪正是李一鸣开的。他这样有极大可能是为了杀人灭口,把本不属于于总的屎盆子扣到于总头上。如果是这样的话,李一鸣让大鹏出头也就可以理解了,一旦东窗事发,承担这个责任的自然也就是大鹏了。 经过我这样一番分析,大鹏仍然将信将疑,他说:“这个案子的确还没有结束,但究竟我老师有没有牵涉其中,还是等查清出之后再做定论吧。今天晚上我的确是去枫林酒店,看你对查案子这么有兴趣,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老罗教过我易容术,咱们扮成一对姐妹混进去你看怎样?” 我对大鹏的提议丝毫不赶兴趣,经过上次的追杀之后,我这辈子都不敢再踏进枫林酒店了:“我还是算了,端午三天假都过去两天了,后天还要上班。我回去收拾下,明天一早就回北京了。再说了,以易容起家的狄志杰都落得那样下场,你那三脚猫估计连我都骗不了。你自己去吧,小心一点,我可不想明天一大早被吵醒跑去认尸。” 大鹏说了一句:“呸,”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回到旅馆,痛痛快快冲了个热水澡,感觉把一天的晦气都冲走了。 洗完澡,我给芸姐打了个电话,说起在枫林夜总会看到的那个神似彩月的女人。 “文文姐,你说那个金玉玲是不是彩月,你最近有跟她联系吗,她是不是改名字了”自从听完苏文文的故事之后,我便改口叫彩芸文文姐,说实话,我喜欢那个天水一中校园里练歌的酒窝女孩。彩芸本人既没有很高兴,但也没有反对。 “她一定不是彩月,应该只是样子长得像罢了。”苏文文说道。 “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我问道。 “因为——彩芸在两年前已经死了。”苏文文说。 “啊,她是怎么死的?” “呃——是交通事故——”苏文文沉默了一下,又说:“不过,还有一个可能你看到的确实是彩月的脸。” “什么可能?” “跟我一样,换脸,彩月本身长得漂亮,有可能她的脸被人换走了。” 听到换脸这个词,我的后脊梁骨一直冒冷气。 “子枫,最近金钟市好像不太平,你没事早点回来吧。” “嗯,我明天一早就回北京,你有什么东西要我给你带点吗?” “我想吃雪花酪,可是你带回来就化了,还是算了,回头我自己过去吃。”说完又叮嘱了几句就挂了。 雪花酪,又被戏称“土法冰激凌”,就是把冰打碎,像雪花一样,在上面放上蜂蜜、酸梅汁、瓜子仁、薏米仁、红豆等食用,有的还会放果脯。据说以前是皇宫里的秘制冷食,皇上食后龙颜大悦,雪花酪由此得名,后流传至民间,是旧社会穷人孩子能买得起吃得上的零嘴。过去北京的天桥,天津的老三不管、鸟市都有制售的,现在大城市这个市场已经被刨冰取代了,传统的雪花酪只有金钟城才能买得到。 听到彩月已经去世的消息,我心中有一种莫名的郁气。不过,我隐隐约约觉得,苏文文好像有没什么事情有意隐瞒我。最好想个办法,给她带雪花酪回去,她在感动之余,相信也就知无不言了。我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有敲门声。 “哪位?”我躺在床上没动。 “给您送一壶热水”,一个男人的声音回答。 “昨天送热水的好像是一个女的,今天怎么换男人的了?”我问道。 “哦,我们轮班制。” “你放门口吧,我想喝的时候自己取。” “哦,您还需要毛巾吗?昨天的应该已经脏了吧?”男人问。 不对,毛巾我回到旅馆已经是换过了,这个人一定不是旅馆的工作人员。我来不及多想,打开窗户就要往下跳,一看是三楼,跳下去一定就瘸了。正在犹豫之时,门突然打开了,冲进两个黑衣男子。我顾不上那么多,蹭地跳了下去。 本以为会重重地摔在地上,没想到快要着地的时候突然被一双胳膊架住了。 “谢谢,谢谢”我脚一着地,扭身就要跑,突然后颈一痛,跑不动了,转头一看,接我的正是那三追我和大鹏的三个黑衣人之一。 黑衣人嘿嘿一笑,说:“豹哥说你人精,我还不信,没想到确实挺精的。”说完,不容我辩驳,抡起拳头朝我太阳穴杵了一下,我就晕了。 ……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醒了过来,眼前一片漆黑,感觉像是被关在一间密闭的牢房里。抓我的肯定是林子豹,那么我现在应该是在枫林酒店的地下室。 我试着动了一下,感觉手和脚都是被绑住的。净耳细听,周围静得出奇,旁边不远处还能听到老鼠的吱吱声。 “你醒了?”耳边突然想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我在什么地方。”我说完这句话,突然感觉自己是在说电影台词。 “我是负责看守你的人,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却不方便告诉你。”这家伙在跟我打太极拳,不过听声音他不像个穷凶极恶的人,我决定试着套出点话来。 “你饿不饿?”还没等我开口,他居然问起我来了。 “饿,能给我点吃的吗?”我说道。 上方打开一个小窗,透进一点光,扔进一个东西,又关上了。 “我手脚都被绑着,怎么吃啊?” …… “要不你帮我把绳子解开吧,我跑不了。” …… “我要拉屎。” …… 我一连说了几句话,都没有人回答,估计那个人已经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突然有一些嘈杂声,接着又没声了。 大约过了两分钟,隔壁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就像被宰的猪临死前的咆哮。 这一声叫,让我快要崩溃了! 12 噩梦 哐当一声,铁门打开,强烈的灯光从外面射进来,由于长时间处于黑暗之中,我感觉眼睛瞬间像针扎一样刺痛。 门口站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身材苗条的女人,淡淡的幽香飘进来,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你是谁?”我感觉嗓子干得要冒烟了,声音沙哑,没有一点力道。 “水木,好久不见,没想到以这种方式见面。”女人声音从远处飘过来,轻柔圆润,与她的体香一样,沁人心脾。 这个声音非常熟悉,但我却想不起它的主人是谁了。女人虽然站在我面前,但光线从外面射进来,我只能看清她的轮廓,却看不清她的面庞。 “既然是熟人,你就放我一马吧。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不知是美人当前,还是求生本能,让我完全放弃了抵抗。我相信,这个时候别说是大鹏,就是亲娘,我也没有把握不出卖。当然,我亲娘已经死了。 “瞧你那点出息,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这么怂蛋。”女人鄙夷地说道。 怎么办?怎么办?我的脑袋快速运转,是装英雄好汉、宁死不屈,还是耍无赖、继续低三下四。人一生要面临很多种选择,选对了会荣华富贵、步步高升,选错了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当时大概用了两秒钟的时间,我选择了低三下四:“硬不硬气要分人,对别人哪怕被凌迟我也敢破口大骂,对你这样的美女,我宁愿做个怂包。” 咯咯咯,一串悦耳的笑声传来,我知道我选对了。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油腔滑调了。”女人说。 我拼命地想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听她的口气好像跟我很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你在想我是谁,对吗?”女人问。 她好像对我了如指掌,这让我有点受不了了,这些天来,好像人人都对我了如指掌,而我对这些人却一无所知。 “没错,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还真想看看美女长什么样子。” “这没什么难的,只不过你居然把我忘了让我有点失落。”说话间,屋内的白炽灯突然亮了。 金玉玲,不,是彩月,站在我面前。彩月不是死了吗?难怪我想不出她是谁。 “你是——彩月?”我手脚被缚侧躺在地上,仰着头问道。 “还不错,你还能记起我,算不上薄情寡义。”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我觉得自己的嘴唇在打哆嗦。 “谁告诉你的?”彩月的脸色瞬间变得扭曲了,看上去非常恐怖,但很快她平静下来了,自问自答道:“一定是彩芸那个贱人,早晚会有人收拾她。” “你们把我绑到这来想要干什么?”我问。 彩月搬了个凳子,在我旁边坐了下来,脚尖正点在我鼻子上,我可以看到黑色裙子下面一双雪白的腿,这双腿我以前曾无数次的摸过。 “唉,谁让你徐大才子那么聪明,猜到于昌明是个替死鬼,我们也只人杀人灭口了。”彩月说道。 “你要杀我?”我感觉裤裆一热,尿了。 “不是我要杀你,是他要杀你!”女人说。 “他——他——他是谁?” “这还用问吗?自然是真正的主谋。好了,这个屋里有十种死法,你选一样吧。”说着女人站起来,向墙边走去。这时我才发现,墙边挂着一整排各种各样的刑具,有铁钩、锥子、锯子、铡刀、钢绳、大锅等,还有很多我叫不上名字的刑具。 “你想死得快些,还是死得慢些?”女人问。 “我不想死。”我答。 “你是想死得舒服些,还是想死得痛苦些。”女人问。 “我不想死。”我答。 “你是想死得时尚些,还是想死得传统些?”女人问。 “我不想死!”我怒了,大声呼喊,但发出来的声音就像蚊子嗡嗡一样。 “你不想死?是啊,谁愿意去死呢,但是没有办法,这个屋子里就我们两个人,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我不杀你,你拿起刀来就会杀我。”女人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嘴角。 “我不杀你,我不杀你,你不要杀我!”我急切地表明心迹。 女人摇摇头:“水木,在这人世间,我们就像一粒灰尘那么渺小,很多选择并不是由我们自己来决定的。既然你不选,那我就帮你选了。” 我使尽浑身力气挣扎,但身体却丝毫不能动弹;我拼命叫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女人走到刑具堆里,翻出一把匕首,在椅背上轻轻一削,半个椅背被削了下去,然后蹲下身看着我。 女人动作迟缓、眼神呆滞,我感觉她已经不是她了。她把刀子慢慢地放到我的脖子上,我感觉一阵冰凉,血水湿透了我的胸膛。 突然,我感觉自己飞离地面,往下看去,一具无头尸体静静地侧躺在地上。我的头被这个女人割下来了! 女人把我的头放在椅子上,回身把我放平,上衣往上撩,裤子往下扒,露出屁股及腰部的位置。她把刀子上的血在我的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抿着嘴,很小心翼翼地在我的腰上划了一刀,手伸进去,用力一提,一只肾被揪了出来。 女人捧着肾看了一会,好像很高兴的样子,然后一张嘴,把它吞了下去,然后一口一口咀嚼,看上去很有嚼劲,我感到一阵撕心裂肺地疼痛。 啊——惨叫声划破长空。 13 猪刑 我被自己的惨叫声惊醒了,原来是一场噩梦。看看四周,仍然是漆黑一片,全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感到左腰部隐隐作痛。 无尽的绝望开始吞噬我,爸妈、奶奶、林小曼、韩慧英、水月、彩芸、彩月、刘文、大鹏、梁冰冰……这些人一个一个在我脑海中浮现,他们的形象越清晰,我就越害怕,也许很快我就要进入一个没有他们的世界了,那是一个充满了陌生的冷眼的世界。 绑架我的,必定是肉联厂碎尸案的主谋,也是他将那三位千金小姐逼得走投无路、只好自杀。究竟是多么可怕的势力,能够这样肆无忌惮、目无王法。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铁门突然打开了,光线曝射进来,刺得我眼睛睁不开。我心中祈祷:千万不要是她,不要是她,不要是她…… “喂,你嘴里嘀咕什么呢?”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松了一口气。这个声音,好像是扔馒头给我的那个人。 “我这是在哪里?”我试着动了动身子,问道。 “地牢”,男人回答得很干脆。 “谢谢你的馒头,”我说道。 “不客气,作为断送餐,还是有些简陋了。”说着,男人除去了我腿上和脚上的绳索,只留下手部的。 我的双手从背后被紧紧锁住,右手过肩向后拉,左手从下面往上拉,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我尝试着站起来,刚离地面一尺,又扑通一下摔到地面。 男人伸手把我扶了起来,这时我才有机会看到他的正面。这个人我见过,他就是卢一峰!当初我和大鹏怀疑他死了,实际上他是藏起来了,肉联厂的碎尸被发现,他基本上已经暴露了自己。 “你是卢一峰,”我说道。 “哦,看来你们已经去过我家了。”卢一峰笑笑,笑得很怪异。 之后,卢一峰便不再说话,推着我往前走。我发现这是一座很大的建筑,房间多得数不清,虽然装潢有点简单,但看上去却非常结实。每走过一个房间,我心中都默默记下来,也许我还有机会从这里逃出去。 最后我们来到一个剧场似的房间,大小可以容纳上千人的样子。剧场中间有一个很大的圆形舞台,四周围起来的有座位。座位上空无一人,舞台上则有几十个人。 我们顺着阶梯走下舞台,走到一半的时候,我看清了舞台上的人。有几个我认识,绑架我的那三个黑衣人、枫林老板林子豹、叶琳、金玉玲,其他的人有的在枫林夜总会打过照面,有的则从未见过面。 见我走过来,大家都把目光投射过来,我停下不敢走了,卢一峰从背后推了我两下,才来到台下。这时,从黑衣人后面走出另外一个熟人——李一鸣!虽然我早有怀疑,但在这里看到李一鸣,还是有点震惊。这说明,所谓的请侦探来查案,从一开始就完全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之中,难怪狄志杰那么容易就挂了。 李一鸣看了林子豹一眼,得到肯定之后,向我走来,说道:“小徐,你来啦?今天请你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请你看场戏。” 纳尼?看戏!有这样请人看戏的吗?不过,我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金玉玲。直到现在为止,我还是不能确实她是不是彩月。结果,她对我的眼光无动于衷。 接着,我被李一鸣带到了舞台正中的座位上,然后悄悄在我耳边说道:“这出戏的名字叫——猪刑。” 说完,李一鸣回到了舞台,我左右看看,观众席上只有我一个人。也就是说,几十个演员在表演,而我是唯一的观众。 表演开始了。 林子豹站在舞台最前面,正对着我。后面有三个人,李一鸣和金玉玲在其中,另外一个人我不认识,再后面一排是5个人,再后面7个人,依此类推,一共九排,加起来有81个人,卢一峰和叶琳在最后一排。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卢一峰手中多一撮薰香,香味飘过来,感觉有点奇怪,不像平常庙里点的那种,不过闻起来还是蛮舒服的,我情不自禁地用力多吸了两口。 然后,林子豹开始念念有词,他念一句,后面的人跟着重复一句,很像宣誓。他们说的乍一听感觉都是汉字,但却完全听不懂是什么意思。我只感觉耳膜震荡,心中澎湃起来,居然忘了自己身处险境。 念了一会鸟语之后,队伍开始分散开来,大家围绕着舞台中央的两根圆柱子绕圈。这两根柱子是什么时候在那里的我也不知道,刚进来时确实是没注意到。 绕完圈子,有几个人拎出两个蛇皮口袋,口袋打开,居然是谢大盟、谢小盟两兄弟。两个人都被五花大绑,嘴巴也被塞上了。 这时,有人把谢氏兄弟嘴巴里的东西拨出来,谢大盟张口就大骂,谢小盟则一言不发。大鹏告诉过我,谢小盟眉间有一颗黑痣,由此我能区分他们兄弟二人。 林子豹拿出一张A4的白纸,在谢氏兄弟上方扔过去,白纸去势很猛,但到半空中,好像被人接住了一样,停了片刻,然后飘飘荡荡地落到了了谢大盟身上。 林子豹拿起白纸,对空展示,我发现上面出现两个大大的毛笔字——猪刑。 接下来,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恐怖的场景,如果心脏不太好,建议大家略过此段。 谢大盟还在骂骂咧咧,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他的两只脚脚踝的地方被穿过两个大铁钩。 这时,我看到舞台上有一个人很反常的动了一步,然后被另一个人拉住了胳膊。迈步的人是卢一峰,拉住他的则叶琳。舞台上的都沉浸在仪式的狂欢之中,没有人留意这两个人的反常举动,只有我这个观众发现了这一点。 谢大盟的咒骂夹杂着哀嚎,被人挂到了两个圆柱子上,两个柱子各安了一个环,正好可以把钩子钩住。 这时,我终于明白了猪刑的含意了。小时候,我们村里有人杀猪就是把猪的蹄子穿上钩子,倒挂起来。那时候,很多人像看戏一样,都围着看。所谓的猪刑,就是把人用杀猪的方法方式杀死。 谢大盟的衣服都被剥光了,粗短的身材一蹿一蹿的,看上去有点滑稽。这时,有个膀大腰圆的人用刀在他的右手上划了一道口子,然后就鼓足气往里面吹。渐渐得,谢大盟的身体膨胀了起来,最终鼓成了一个大皮球。 有人拿来一个绳子,把谢大盟的右手破口处绑住,防止漏气。由于气压的作用,他肚口的大小便被挤了一些出来。这时,就有人拎来一桶滚烫的水,泼在他身上。 本来已经昏死过去的谢大盟又哀嚎了起来。就有人开始除他的毛发,用很锋利的刀刮掉腿毛,下身,胸毛,头发,刀刃所过之处,毛发纷纷脱落。接下来有人拿镊子一颗一颗把他的指甲、脚指甲夹掉。 这一切结束之后,林子豹拿着一把匕首,先在命根子上旋了一刀,但是没有掉下来,而是还连着一点,挂在一边。然后,刀刃从会阴处顺着命脉往下划,一直划到剑突,肠子顺着刀缝扑了出来。林子豹不管这些,伸手探了进去,用力一揪,揪出一颗肾来。 谢大盟的哀嚎又响了起来,他到现在居然还活着,不过这也是他最后的哀嚎了,声音越来越低,直到全无,他终于死了。 林子豹拿着肾在我面前恍了一下,我感觉自己全身血脉喷张,思维越来越模糊,对他手里那个东西充满了欲望,觉得那当是世间最美妙的食物。 林子豹没有把肾给我,而是扔进了一个密闭的大玻璃缸,里面看上去什么东西也没有,但好像是怕里面的东西逃出来似的,只有一个很小的口,肾扔进去之后,口又被塞住了。 只听到玻璃缸里一阵叽叽喳喳乱叫,瞬间那颗小小的肾就被抢光了。 这时候,谢大盟的第二颗肾已经在林子豹手里了,他朝我扔了过来,我正要去接,突然一只小手伸了出来,在半空中把它抢走了。这个小男孩从哪冒出来了,我都不知道。 接着,就听到噼噼啪啪的枪响,我顾不上这些,追着小男孩要去抢那颗肾,突然感觉有人打了我的脑袋一下,我就晕过去了。 14 情迷 金钟古城已有千余年的历史了。话说当年唐太宗李世民在荣登大宝之后,吸取了隋朝灭亡的教训,总结出“民,水也。君,舟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居安思危,励精图治。终于使得国家太平昌盛,人民安居乐业,在历史上被称为“贞观之治”。 李世民为了使子孙后代也能像自己一样,以史为鉴,做一个英明的君主,也为了使大唐天下能够永世不衰,便召集全国能工巧匠,用十吨青铜、万两黄金筑成镀金铜钟一口,取其“警钟长鸣”之意。 据史料记载,这口金钟外雕九龙戏珠,内刻太宗亲撰警世铭文。金钟筑成之后,请当时著名的风水大师李淳风,在全国范围内选中一块风水宝地,修寺建塔,将钟置于塔顶之上,派卫兵日夜守护。这个地方后来便逐渐发展成了现在的金钟市。 经历了千年的风雨飘摇,江山数易其主,金钟早已失踪,不知分割成多少碎块流向风俗民间,就连金钟寺也已经烟消云散,不知化作几缕尘埃散播于天地。到如今,只剩下一座颓圮的塔基,悲哀地蹲在市中心,像一块伤疤。 金钟市政府几次以影响市容为由,欲将塔基清除,均遭到市民的强烈反对。因为那是他们最后的骄傲,是他们灵魂的根基。没有了它,金钟人的千年文化就变得毫无价值;没有了它,金钟市无所谓金钟市,如同人没有了心脏,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吴诗正出生于金钟市依安县的一个乡村,从小就听过金钟的传说,后来到金钟工作后,他还专门去那个塔基看过几次。 他心里一直埋藏着一个愿望,那就是重筑金钟,但有幕僚提醒说,当年金钟是皇帝筑的,一个市长重筑恐怕不妥,想想确实如此,也就作罢了。 吴诗正自然也给女儿无数次的讲过金钟的历史,但女儿好像不能理解老人们对这种古老文化的深深眷恋之情。这一代年轻人,受西方文化的荼毒太深了,以至于心神混乱,失去了自我。他们说着洋文,过着洋节,喝着洋酒,稍不留神就会被他们戴上“老土”的帽子。殊不知,这个“老土”正是中华千年文化的根基。 吴诗正送女儿出国留学也是无奈之举,为官多年,他知道官场险恶,况且自己也并非两袖清风,一旦遭人陷害,难保不会家破人亡。所以,他不仅把女儿送出国,自己和妻子也都办了绿卡。让他没想到的是,一向崇洋媚外的女儿,在美国待了几年之后,居然对美国痛彻心扉,没打招呼就自己跑了回来。 实际上,吴诗正并不明白,作为80后的吴思思,各种文化、各种信息在她的身上冲刷,她已经完全没有了自己独立的判断。她之所以离开美国,仅仅是她在那里不受重视,没有了公主的感觉,再加上又被男友劈腿,一气之下,就回国了。 回到国内后,吴思思发现老爸已经当上了金钟市市长,她走到哪里都被人捧着,于是日益骄纵了起来。 吴思思把社交当成了自己的工作,金钟市上流社会大大小小的聚会,无论是慈善的还是商业的,无论是品牌发布还是要员庆生,都会看到她的身影,她俨然成了金钟市长的代言人。 在好朋友叶琳的生日聚会上,吴思思认识了一个帅气的男孩。 “小姐,可以请你跳支舞吗?”男孩主动过来搭讪。 吴思思已经有点微熏了,她斜眼看了男孩一眼:“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为什么要跟你跳舞?” “因为你和我一样,今晚我们都是失意人。”说话间,男孩瞥了一眼在舞池中跳舞的叶琳,伴她跳舞的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士。 吴思思笑了笑,说道:“虽然我不是什么失意人,但我可以安慰一下失意人。”说着,跟随男孩的脚步来到了舞池。 “你叫什么名字?”吴思思问道,她感觉男孩身体很结实,于是脸不由自主地贴在他的胸前。 “卢一峰,你呢?”男孩回答。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吴思思有点诧异的看了一眼卢一峰,转而又低下头:“我其实不希望别人因为我父亲结识我,你因为我而愿意结识我,这很好。我叫吴思思。” “哦,那我知道你是谁了。”卢一峰说道。 跳着跳着,吴思思感觉有个东西杵到自己胯部,慢慢伸手过去一把攥住,抬头看到卢一峰脸胀得通红,于是问道:“你是不是想换个地方跳舞?” 卢一峰把吴思思领到了枫林酒店,吴思思一进房间便感觉晕晕沉沉的,倒在床上,任由卢一峰摆布。 一觉醒来,吴思思感觉左腰部隐隐作痛,一摸,发现腰上被缠了厚厚的白布。 卢一峰不见了,旁边坐着一个光头男人,这个男人她认识,正是枫林酒店的老板林子豹。 “吴小姐,欢迎您加入我们的团队。”林子豹意味深长地看着吴思思,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林老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卢一峰去哪了?”吴思思虽然心内惊慌,但表现还算镇定。 “哦,你说小卢啊,他有自己的工作。加入我们的队伍以后,大家就是兄弟姐妹了,肯定会天天见面的。不过,以后你可不能直呼其名了,他比你先来,又是你的介绍人,你应该叫他师哥。至于我嘛,你也不能叫林老板了,得叫大师哥。咱们这里不论年龄,只论先后。”说完,林子豹色眯眯地捏了捏吴思思露出被子的白腿。 吴思思下意识地缩了回去,腰部的疼痛差点让她晕过去,她怒气冲冲地喊:“你们究竟对我做了什么!把电话给我,我要给我爸爸打电话!” 林子豹站了起来,脸色有点不悦,说:“我们在你身上动了点小手术,你想见吴市长很简单,我马上就可以给他打电话。在见他之前,我希望先给你看一点东西。”说着,他按下摇控器,把墙上的电视机打开。 电视机里播放的是录像,开始画面很模糊,也没有声音,后来慢慢清楚起来,同时幽幽的、暧昧的音乐从里面传出来。 画面里只有两个人,一个男人赤身祼体被绑在椅子上,看上去很惊恐的样子,不住地挣扎。椅子好像固定在地板上一样,无论男人怎样挣扎,都没有办法移动半寸。 旁边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也是全身赤祼,她手中拿着一把刀子,围着椅子上的男人在跳舞。跳着跳着,突然一刀下去,男人的一只耳朵掉下来了。 男人的哀嚎像被屠宰的猪一样,女人不去理会,反而很高兴的样子,继续跳舞,跳着跳着,又是一刀下去,男人的一只眼睛里开始汩汩地流血,眼珠掉了出来。 吴思思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她突然回想起来,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她把前男友绑在椅子上,一刀一刀把他的肉削了下来。毫无疑问,画面中的那个女人就是她自己! 吴思思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不敢再看,但电视里的画面仍在继续。 男人的另一只耳朵、鼻子、头皮、嘴唇……被一点点削了下来,最后脑袋都变成了一颗血糊糊的骷髅,他身仍然在剧烈的扭动。 在骷髅人的扭动中,镜头里出现了三个健硕的裸体男,他们都是枫林夜总会的少爷。三个人开始挑逗女人,并随之发生了关系,三个人轮翻上阵,当女人达到高潮的时候,一个男人突然拾起地上的刀子,在女人左侧腹轻轻一划,探手进去把肾割了下来,割肾的那个人正是卢一峰…… 15 姐妹 事实上,那天我去帮大鹏买衣服时,他除了接到李一鸣的电话之外,还接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是老罗打来的。老罗叫大鹏一切听从梁冰冰的安排。 后来我才知道,碎尸案事发当天,马楚威便背着吴诗正把案子捅到了公安部,梁冰冰便是公安部的特派专员。她事先预料到金钟市公安局可能有内鬼,在易容的基础上还戴了一个面罩。 果然,梁冰冰开车离开四合院没多远,便遭到了敌人的追杀。好在她身手不凡,甩掉了敌人,然后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换了一辆车,换一了套装扮,开始着手进行调查。 大鹏受到李一鸣的诱导,一步一步成为受他摆布的棋子,梁冰冰则躲在暗处秘密查访。她从马楚威处得知,平时和吴思思最要好的就是副市长叶锦添的女儿叶琳,于是她就暗中跟踪。她发现,叶琳从晚上9点门到早上4点关门,都泡在枫林夜总会,而且好像并不是以客人的身份,而是以陪酒女的身份。 第二天,梁冰冰让两个属下扮演流氓,试图接近叶琳,不料被她识破。不过,自从吴思思死后,叶琳一直怕得要命,想要逃离枫林夜总会的控制,所以虽然不知道梁冰冰的来历,但还是决定一试。 对于这个组织,叶琳实际上知道的并不多,她是被好姐妹吴思思拖下水的。吴思思被卢一峰拐进组织之后,林子豹每天都威胁她朝她要钱,她先是把自己的积蓄掏空了,然后又朝家里要,后来实在要不出来了,林子豹便逼着她接客赚钱。 走投无路的吴思思得到一个消息,她可以发展下线,上级交给她的任务,可以让下线来完成。这时,吴思思想到了叶琳,她正是在叶琳的生日聚会上被骗的,心中多少对叶琳有一些怨恨。另外,她还知道,卢一峰和叶琳本是中学同学,他暗恋叶琳很多年了,由于地位悬殊,一直不敢表白,拉叶琳下水正是对卢一峰最大的报复。 不过,一旦把好姐妹拉下水之后,吴思思便开始后悔了,她多次想到自杀,但一直没有勇气,直到碎尸体案曝光,林子豹一口气杀了四个计划逃离组织的人。那种像猪一样被杀掉的恐怖仪式,让吴思思的内心彻底崩溃了。在临死之前,她除了写给父母的遗书之外,还匿名给叶琳写了封信。 琳琳: 我知道你现在恨不得杀了我,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也许我已经帮你实现了这个愿望。我这一生本来只是很失败,没有一个人喜欢我,只有你一直把我当成最贴心的朋友。无论如何,我不能想到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让我最好的朋友成为最大的仇人。我不知你能否逃离这个可怕的组织,如果遇到麻烦,我觉得你可以相信卢一峰,他是那个可以为你而死的男人,相信我。如果人死有灵魂,我希望我们永世不要相遇,但我会默默祝福你。不求原谅。 叶琳进入组织之后,卢一峰懊恼异常,他一直暗中保护她。不过,他自己也是组织中最低级的角色,唯一保护叶琳的方法,就是拼命工作,把叶琳那份也挣出来,让林子豹不要逼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碎尸案和吴思思自杀案发生后,卢一峰和叶琳商量,政府很可能已经开始对枫林夜总会开始了调查。如果政府能把这个组织捣毁,那么对他们最大的威胁就是那个刻有他们杀人记录的光盘,他们必须在政府发现光盘之前把光盘毁掉。 遇到梁冰冰之后,叶琳想办法把这个信息传递给卢一峰,让他出个主意。卢一峰告诉她,这个女人应该是秘密警察,可以把枫林酒店的一些信息透露给她,但牵涉到自己的不要透露太多。 叶琳很早就搬出家自己居住了,那天早上回到家中,梁冰冰已经在等她了。 叶琳告诉梁冰冰,枫林夜总会下面有一个很庞大的地宫,杀人仪式都是在那里举行。不过,由于每次下去的时候,她都会被蒙上眼睛,所以具体的构造她并不清楚。 “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和你一样有机会下到地宫的男人,把他骗出来。”梁冰冰问。 “用来做什么?”叶琳此时已经多少对这个干练的女人有些信任了。 “我有一个同伴,功夫很好,我想和他易容成你们的样子,到地宫实地查看一下。”梁冰冰知道,只有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才能赢得对方的信任。 “我有一个朋友,叫卢一峰,我们可以信任他,就是他让我接近你的,你的朋友可以扮成他的样子。”叶琳说。 “卢一峰,就是那个屠夫的儿子?” “嗯,他爸爸是在肉联厂工作的,金钟肉联厂的碎尸就是他爸爸查出来的。”叶琳觉得这样说,可以减轻对卢一峰的怀疑,殊不知这样反而把卢一峰和碎尸案联系了起来。 16 精魂 1937年7月7日,日军制造“卢沟桥事变”,开始全面侵华,之后日以重兵三路进攻华北。9月24日,位于北平西南方向仅200公里的金钟城被攻占,金钟人奋力抵抗,给日军以沉重打击,涌现出了很多抗日英雄。 为了稳定华北局势,日本人在金钟城地下修建了很多秘密工事,其中大部分在解放后就被拆毁填平了,但有一座庞大的地下监狱却建在了地下一百米以下,一直没有被发现。 林子豹本是甘肃人,犯有十余起杀人命案,后逃到日本。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很快便和日本的黑道混熟了,并加入了山口组。山口组内有一个叫平田多吉的老头,曾经是侵华日军驻金钟城的小队长,他把地下监狱的信息透露给了林子豹,并告诉他,要想干一番事业,这样地方可以作为一个秘密基础。 林子豹跑到韩国改头换面,以归国华侨的身份回到国内,他四处查找,终于在枫林酒店下面找到了那座地下监狱。恰好,枫林酒店的主人韩慧英自杀,他便把酒店买了下来。不料,枫林酒店却有另外一股强大的势力,他是个聪明人,斗不过就屈服,于是他融入了这股神秘的势力,构建起一个庞大且恐怖的传销组织,财富迅速积累。 当然,这一切都是大鹏告诉我,让我录入进老罗档案的。 那天的情况是这样的,在我被绑架之前,大鹏已经易容成卢一峰和易容成叶琳的梁冰冰进入了地下监狱。他看到我被绑架后吃了一惊,但为了弄清地下监狱的结构,同时也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并没有向我亮明自己的身份。 当看到谢大盟被执行猪刑的时候,性格冲动的大鹏忍不住要冲上去,被沉稳的梁冰冰拦住了。这样一来,不仅救不了谢大盟,还会连自己的性命也搭上。梁冰冰趁着众人狂欢,意识不清楚的时候,把信息传给地面待命的武警部队。于是便有了我在晕倒之前那阵噼噼啪啪的枪声。 “那个玻璃缸里叽喳乱叫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我问道。 “你还记得食魂兽吗?它们就是被食魂兽捕摄的儿童的精魂。”大鹏答道。 “精魂?什么是精魂?它们为什么会吃人的肾脏?”我有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意思。 “精魂,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应该就是我们所说的鬼吧。《黄帝内经》上说“肾藏精”,“肝藏魂”,精魂应该就是以精为食的魂。正常情况下,精是会分散在身体各部,只有在性高潮的时候,精才会聚集于肾,所以肾源性高潮时取肾精是最多的。另外,恐伤肾,一个人恐惧的时候,是不容易取到肾精的。”大鹏很认真的解释道,我相信这些话应该都是老罗教给他,让他转述给我的,而且有的没记住或记错,也就模糊过去了。 “这么说,养食魂兽的人就是林子豹等人的师傅,传销组织真正的教父了?”我问道。 “应该是的,但老罗追了三天三夜,还是让他给跑了。” “老罗当时也在现场?” “当然,不然我们哪有本事对付那个大魔头?” “对了,那个后来抢走肾的小男孩是谁?” “哦,不知道,应该是精魂吧。” “精魂不是看不到吗?” “可能跑出来之后就看到了。”大鹏神色有些慌张。我知道他在说谎,但这样问下去他也不会说实话。 “对了,当时我为什么会发疯似的想要吃那个肾呢?”我转移了话题。 “可能是林子豹手里的香产生的迷幻作用吧。” 我一边问一边记,大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碍于老罗的命令才不得不应付我。我决定问一些不让他为难的事情。 “除了那个魔头之外,其他人都捉住了吗?”我问道。 “林子豹和金玉铃跑了,死了二十多个,剩下的当时在场的都逮住了,不过这些人和叶琳他们一样,知道的事情不多。” “李一鸣怎么样?”我问。 “他啊,重伤,只问出了林子豹的事情,魔头的事情还没交待就死了。”大鹏说着露出惋惜的表情。 “卢一峰和叶琳怎么样了。” “叶琳很好,回去跟她爹妈一起住了。卢一峰死了。” “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他回去找叶琳的光盘,结果被乱枪打死了。他把光盘砸碎,死的时候,大部分已经吃进他肚子里,只剩下几个小残片。” “哦。”卢一峰的结局让我感到有些失落,我又问:“其他的那些光盘后来怎么样了?” “我做了一下统计,一共532个人的光盘,梁冰冰一把火把它烧了。” “哦,那她还真是做了一件好事。” …… 我合上笔记本,开始回想这些天的一些经历,除了人心险恶之外,我不能用其他词语来对这件事进行一个概括。 那532个人中活着的,虽然解除了枷锁,但此生必然难以抹去这段阴影,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起这段往事难道不会心惊胆寒,蒙生死念吗? 然后,我又想到了可怕的猪刑,如果人受到这种刑罚,我们会觉得恐怖、没有人性,那么每天成千上头的猪都会用这种方法被杀死,这难道就不恐怖、有人性了吗? 我吃一口猪头肉,喝一口啤酒,喝一口啤酒,吃一口猪头肉,嘴里嘟嘟囔囔地对大鹏说:“作为猪,确实是蛮惨的,不过你今儿买的猪头肉还真挺好吃的。” 大鹏瞪了我一眼,把盘子抢了过去,骂道:“疯子,你还是不是人,猪这么惨,你还吃它!”说完,风卷残云,把剩下的一口吞到嘴里:“你他妈给我留点怎么了!“ 01 女汉子 从金钟回到北京后,我大病了一场,持续发高烧,最高体温甚至将近40度,夜里经常说胡话。但是到医院去检查,医生说我的身体非常健康,既没有伤风感冒,也没有什么器质性病变。也就是说,除了高烧之外,我的身体比健康人还健康,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高烧,医生也说不上来。 而且,奇怪的是,我一进入老罗办公室,脑袋就非常的清楚,回到南沙滩的房子里,头立即变得晕沉沉的,并伴随着隐隐的阵痛,以至于我非常渴望一直待在老罗办公室。不过,老罗的规矩非常严格,我每天只能从晚上8点到12点待四个小时。 想提前去老罗办公室,但无论在电梯里念多少遍19,结果还是在原地踏步,以至于坐电梯的人都用异样的眼睛看我,怀疑我是不是撞鬼了。当天工作完,想在老罗办公室多待一会也不行,结果午夜12点,我准时在自己的床上醒来。 大鹏每天都往外跑,根本顾不上我,而我又不想给家里添麻烦,尤其是在我知道徐立柱原来是我的同父异母的哥哥之后,就更不愿意让他们为我操心了,所以家里人也没有通知。不过好在还有文姐(就是彩芸),她几乎每天都来看我,即使她自己不来,也会派友榕或者花枝过来关照我的饮食。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梁冰冰居然来看过我两次。我在金钟看到的都是她易容后的样子,她本人实际上少了几分妩媚,多了几分干练,我想到了一个毛主席曾经用来形容女民兵的词叫“飒爽英姿”,觉得用在她身上倒是蛮贴切的。对这样的女人,我是一点想法都没有的,尤其是她还大我三岁。 梁冰冰人如其名,话很少,说话的声音也是冷冰冰的。她第一次来,我便问她:“你和老罗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我以后会告诉你,现在不要问。”她非常直接、粗暴地把问题堵了回去,一点客套也没有。 “你平时喜欢看什么书?”我又问。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梁冰冰面无表情地说。 “我是编书的,关注别人读什么书应该是很正常事吧?” “我从来不读书。” 这样一来,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聊下去了。很长时间,我们都一言不发,我躺在床上被头痛折磨,她就静静地观察我,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像看一个怪物一样。虽然她是很好心跑来看我,但我是希望她快点走,终于等到文姐来了,她才离开。 20天之后,我终于康复了,高烧、头痛、恶梦,什么都没有了。神清气爽的我开始找大鹏算账。 “钱拿来。”这天,我终于把大鹏堵在厕所里了。 “什么钱?”大鹏一脸茫然。 “100万,马局长承诺的那个,即使和其他人平分,你怎么也能拿到30万吧,我费这么大力,差点把命也搭上,你怎么也得给我十万、八万的吧。”我忍受着大鹏的屎尿熏陶,捂着鼻子说道。 “靠,你不嫌臭啊,赶紧滚。”大鹏伸手把厕所门拉上了。 “我就在外边等你,今天不交钱你甭想过关。”我退回到卧室。 “哪有他妈100万,马楚威就一骗子,总共给了我5000,还不如抓一出轨偷情的呢,你那二百在我钱包里,你自己取吧。”大鹏隔着厕所门说道 “说好的五五分帐,凭什么只给我二百!”我怒气冲冲的跑进大鹏卧室,找到他的钱包,里面只剩下二百块钱。 我知道,大鹏每次领到钱,都会放进床角靠墙的一双旧球鞋里,我钻到床底,把球鞋拿出来,发现里面有一只团在一起的臭袜子。打开袜子,里面果然有一沓子钱,我数了数,居然有8000之多,如果这是马楚威给的钱的话,加上大鹏这些天花掉的,估计两三万是有的,这孙子的花钱速度我很清楚。 我从里面点出5000,冲着厕所门说道:“这里有8000,5000块钱就算我的酬劳了。”然后拎上包一路小跑着去上班了,留下提着裤子追出来咆哮的大鹏。 算起来,从端午节开始,我已经有一个月没到公司了,部门日常事务都是组长白静代为处理的。白静表面看上去是个弱不禁风的娇女子,但骨子里却是条汉子。有一次,办公室里几个男生在一起聊天,白静就坐在旁边吃午饭,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生殖器,有一人提议到卫生间比比看谁的大。结果,白静嘴里一边嚼黄瓜一边说,就在这比,我给你们当裁判。几个老爷们大眼瞪小眼,灰溜溜的走了。 说起我们部门的爷们儿,实际上除我之外也只有3个,而女人则有12位之多,4比1,绝对的阴盛阳衰。想当初上大学的时候,我们班有24个女的,8个男的,虽然也是比例悬殊,但好歹也是3:1。 据全国第六次人口普查数据显示,我国男女比例为105:100,也就是说,每105位男子当中,就有5个找不到对象。起初,我感觉国家统计局严重不靠谱,一路走来,满眼都是阴盛阳衰啊。 后来,我醒悟了,确实是僧多粥少,我们部门4个男生,全他妈光棍,也就是说,我们都是那105个当中的5个。相比之下,12个女生当中,只有白静一个女光棍,其他的不是大学的男友继续使用,就是被隔壁的IT男泡走了。对此,我们虽然咬牙切齿,却也无计可施,谁让这些娘们在选对象的时候都重理轻文呢。 回到公司后,看大家工作得井井有条,我既感到高兴,也稍稍有点失落,这意味着我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主管。为了表示对大家的歉意,我决定自掏腰包请大家周末去坝上草原玩一遭。反正有大鹏的那5000块钱,花完了大家就都不惦记了。 没想到,我的提议一经在会上公布,大家纷纷表示周末有安排。最后一统计,决定参加这次旅游活动的只有四个男光棍和一个女光棍。 “领导,要不就取消吧。”白静提议道。 “不行,定好的事情说取消就取消,这太没有原则了,别说还有五个人,哪怕就咱们两个人,该去也得去。”我生气得说道,这帮娘们,也太不给我面子了。 “咱们两个,那不成了蜜月旅行了吗,你这可是骚扰女下属哦,领导。”白静说道,说完,大家哄堂大笑。 02 眼睛 在华北平原和内蒙古高原交接的地方,有一段成阶梯状陡然升高的地带,称为“坝上”。坝上地区因气候和植被的原因,形成了总面积约350平方公里的草甸式草原,是内蒙古大草原的一部分。 就旅游地域而言,坝上草原主要分为丰宁坝上、围场坝上、张北/康保坝上和沽源坝上。我们这次要去的便是丰宁坝上。丰宁坝上位于丰宁满族自治县,南距北京285公里,是距首都最近的天然大草原,故名京北第一草原。 蒙古语称此地为“海留图”,意为水草丰茂的地方。这里属大陆季风型高原气候,春秋时短,干燥少雨;冬季偏长,严寒多风;夏季无暑,清凉宜人,7月份平均气温17。4℃,一年中最高气温不过24℃。 从北京到丰宁坝上大约五个小时的车程,我们从早上8点出发,下午将近两点才到目的地。由于我们人数太少,旅行社便让我们和另外几拨人拼了一辆车,好在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大家一路上有说有笑的。 白静带了一大书包零食,刚上车没多久就被我们几个牲口消灭了一大半。看到我们喜欢吃自己的零食,白静显得特别高兴,不停地说这个好吃、那个好吃地向我们推荐。我实在看不过去了,对那三个牲口说道:“哥几个给自己留点情操,差不多得了,回头让咱小白喝西北风啊,做人要厚道。”说完,我把大家手里的零食抢过来,塞回白静的背包,扔到了行礼架上。 大家脸上可能有点挂不住了,就开始争论谁吃得多,争来争去,最后得出结论,数我吃得多。余林最机灵,谁吃了什么他都记得很清楚,他指着我说:“疯子,鸡腿你吃了俩、牛肉干一大半,还有麻花、肉棕,你吃这么多,不怕撑死你。” 余林是我河北老乡,廊坊大城县人,在公司我们俩关系最好。对他的攻击,我微微一笑说道:“谁让你们吃那么慢,现在早餐时间结束,谁都不能吃了。” 另外两个人,一个是湖北宜昌的张牧野,一个是天津的苏磊。他们见无论如何是吃不到白静的美食了,便不再跟我争,开始各玩各的。张牧野拿出一本书来读,苏磊则玩手机游戏。 在我们公司,张牧野的文笔是最好的,只是有点神神叨叨的,动不动就失踪两天,回来说自己去拜师学艺去了,问他都学点啥,则来一句“天机不可泄露”搪塞过去,所以业绩不是很好。 苏磊是穷人家的孩子,在他上高中的时候,父亲因为恶意伤人罪进了监狱,到现在还没出来,母亲长年生病,还有一个上学的妹妹,所以压力很重,对工作是兢兢业业,几乎每个季度都会被评上优秀员工。 图书编辑是个苦逼行业,能在这个行业坚持下来的,要么就是对图书特别的热爱,要么就是生活所迫,所以我们公司没有一个北京土著人。不仅如此,既便都是北漂,公司大部分人也都是来自农村的北漂,因为相比之外,农村人还是能吃苦的。 大巴已经开出北京城,刚上车时的热闹渐渐平静,大家要么玩手机,要么睡觉,要么窃窃私语,我看着窗外的一片片的玉米地,想到小时候跟着家人一起到田里的情景,那广阔的平原大地,那绿色的空气,已经离我远去。 正当我思绪万千之时,突然感觉背后有一阵寒意袭来。转身望去,大家都在安静地做自己的事,没有什么异常情况。也许是身体刚刚恢复,神经有些过于敏感了,我这样想着,从背包里拿出《子不语》来读。 《子不语》都是一个一个的小故事,我并没有从头开始一页一页的读,而是随手翻,翻到哪一页,读哪一页。翻开书一看,是“鬼多变苍蝇”这个故事。 这一节实际上讲了两则鬼变成苍蝇的故事,第一则讲的是徽州戴有祺的奇遇。 有一天晚上,戴有祺和朋友喝醉了,出城赏月,走在回龙桥上。有一个蓝衣人撑着伞从对面走来,见到戴公,畏缩不前。于是便怀疑此人是贼,抓住他讯问。蓝衣人不得已,只好跪下说:“我不是凡人,是鬼,奉阴司命令,去城里拘人。”戴公问:“有公文吗?”答:“有的。”取出来看,上面第三个名字就是自己的表兄。戴公想救表兄,但又怀疑此人说谎,就放他走了,自己坐在桥上等。过了四更天,蓝衣人果然回来了。戴公问:“人拘齐了么?”答道:“齐了。”戴公问:“在哪呢?”答:“在我手里拿的伞上。”戴公过去细看,伞上用绳子绑着五只苍蝇,嗡嗡作响。戴公大笑,伸手拉断绳子把苍蝇都放走了。那蓝衣人惊慌失措,踉踉跄跄的跑了。天亮后,戴公回城,到表兄家探问。家人说:“家主病了很久,三更时死了,四更活过来了,可天一亮又死了。” 我正要往下看第二则故事,那种阴冷的感觉突然又来了,猛然回头,看到正后方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看,见我回头它立即低头,快到我只记住了那双眼睛,连五官和座位都没有看清。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听大鹏说金玉玲和林子豹逃走之后,我心里便一直有一个疙瘩,觉得他们迟早会找上我。我不知道他们想对我做什么,有可能比受猪刑还要可怕。 我站起身,又坐了下来,大鹏不在身边,还是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些刽子手。怎么办呢?现在跳车逃跑是不现实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这样想着,耳边突然传来苍蝇的嗡嗡声。不会吧,难道这只苍蝇也跟他们是一伙的? 我拿起书,挥了两下,苍蝇不仅没有飞走,反而叫得更厉害了。这只小小的苍蝇,让我突然感觉到了无尽的杀气,我看看右前方还有一个空座,赶忙坐了过去,正好座在张牧野的前面。没想到,苍蝇立即跟了过来,这让我感到异常恐慌。 突然,一个影子在耳畔划过,嗡嗡声戛然而止。我回头一看,张牧野右手攥着拳头,小心翼翼地张开,把苍蝇捏在手里,这孙子居然把苍蝇逮住了! “疯子,你不会连一只苍蝇也害怕吧?”张牧野一脸嘲笑。 “嗡嗡地让人讨厌而已,谁会怕它。”我嘴里辩白道,心里却扑通跳个不停。 张牧野捏住苍蝇的一只翅膀,递到我面前,说道:“疯子,你看看它的眼睛,能到看什么?” 苍蝇离我的眼睛只有两公分的距离,我看到了——人的眼睛,那是人的眼睛!它还在朝我眨眼! 03 鬼打牌 我看得目瞪口呆,只见张牧野将苍蝇在手里愰了愰,然后塞进嘴里,一口吞了下去。我仿佛听到了那只苍蝇的尖叫。 “你们干什么呢?”白静见我们神情诡异,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我们自己找点零食吃,”张牧野说道,故作咀嚼状。 “什么好吃的啊,让我也尝尝。”白静一脸期待道。 “张开嘴我给你吃,”张牧野说道。 白静犹豫了一下,好奇心还是战胜了疑虑,嘴张得大大的对着张牧野,说道:“你要敢耍花样,你就给我待着。” 张牧野手里捏着个东西,一下便弹到了白静的血盆大口里,白静还砸吧两下。 “什么味?”我好奇地问道。 “香香的,这是什么?”白静问张牧野,张牧野笑而不答。 “苍蝇,”我回答道。 哇——白静一口将早上吃的零食全吐在了张牧野身上。 “不是苍蝇,是瓜子仁!瓜子仁!”张牧野一边找纸巾,一边辩解道,我们几个看着他兴灾乐祸,车上的其他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 张牧野换了件T恤,把秽物处理干净,但酒糟的酸腐气味还是阵阵飘来。为了离他远点,我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背后那道凌厉的眼神消失了。 汽车快速向前开进着,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白静大喊一声:“啊,大草原,我来啦!”我朝窗外望去,看到一望无际的碧绿草原,突然被震撼了。 虽然阴着天,但却掩盖不住那绿色的生命力。顺着汽车行进的方向,几匹马驶入了眼帘。并不是很高大的马,但却散发着浓浓的草原味道。 辽阔的草原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狭长的公路上只有两三辆和我们一样的大巴向着苍茫绿色开进。 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大巴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叫“撒二营”的村子,这就是我们此行的根据地了。 撒二营很小,也很脏,全村只有两三个小卖部,街上到处都是牛粪马粪,甚至连猪也在大街上跑。汽车停在村边的一块平地上,导游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农家院。 这个农家院没有大门,正对着的是一排小白房,房子是新盖的,还透着石灰水泥的味道。白房子是一个不算小的院子,导游说晚上不下雨的话可以在院子里办篝火晚会。院子旁边是一个长棚,我们就是在这个长棚里吃了午饭。 午饭过后,已经快三点了,我们四个男生各要了一匹马,白静要了一个四轮草地摩托。五个人浩浩荡荡地向草原开进。 我们当中只有张牧野骑过马,我和余林、苏磊只能紧握着缰绳小心翼翼地向前溜达,而张牧野则不断围着我们狂奔,看着他那欠抽的样子,我们都默默祈祷最好让他狠狠地摔下来。 刚玩了半个小时,天突然淅淅沥沥地下起来。雨越下越大,为了安全考虑,牵马师傅执意让我们回去。简直太扫兴了,我心情沮丧地在马屁股上狠抽了一巴掌,没想到马却受惊了,奋蹄狂奔。 转眼之间,白静他们便在我眼里消失了。我一开始有点紧张,紧紧的抓住缰绳,但很快便发现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便放开胆子,又夹了两下马肚子。我感觉身轻如燕,在天地间飞飞驰。 突然,跨下这匹马毫无预兆地停下了,惊恐地看着前方,差点把我摔下来。远远望去,有一个人正朝这里策马狂奔,我原以为是张牧野来救我了,等走近了我才发现,他不是张牧野,而是林子豹! 还有不到一百米的距离,眼看林子豹的马就要撞过来了,突然我身后枪声响起。林子豹一个斜着逃开了。我回头看去,匹雪白色的马背上坐着梁冰冰! 原来,车上那双眼睛正是梁冰冰的,她受老罗指示来保护我的安全。这让我在受宠若惊的同时,不禁产生了怀疑,我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舍得他们花这么大的力气。 不过,我并没有直接问梁冰冰,我知道她是不会告诉我的。 梁冰冰和我们一起回到了农家院,已经五点多了,雨下得很大,篝火晚会自然取消了。吃过晚饭后,大家约在一起打牌,打了一会就都觉得没有意思,有人提议玩杀人游戏。杀人游戏我和梁冰冰一直赢,玩了一会大家就都觉得没有意思了。 这时,天已完全黑下来了,张牧野提议说:“要不咱们讲鬼故事吧?” “好啊,好啊,关了灯讲鬼故事。”白静异乎寻常地拥护道。 “我反对,好好的讲什么鬼故事。”对于他们这帮没经历过恐怖的人,有心底有种说不出的轻视。 “早就知道疯子胆小,果然啊。”张牧野讽刺道。 我一向是理智的,今天不知什么原因,居然被激怒了:“讲就讲,看谁他妈胆小。” 苏磊表示自己不会讲鬼故事,但是可以听,余林和梁冰冰则无所谓。经过抽签,余林第一个讲,我第二个讲,白静第三个讲,张牧野第四个讲,梁冰冰最后一个讲。 房间只有两张单人床,我斜靠在左边的床上,床尾坐着白静;余林和张牧野坐在另一张床上,梁冰冰坐在沙发上,剩下苏磊没有坐的地方,朝屋主要了一把椅子。 苏磊把灯关掉,屋外透进微微的灯光,屋内立即陷入一种诡异的气氛。 余林咳咳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故事: 我给大家讲的这个绝对是真事。在海淀的西北角,有一个叫赵庄的小村子,我刚来北京的时候,就住在这个村子。我当时的房租是180一个月。 赵庄村口有一个小超市,顺着它旁边的一条小路往里走大概300米有一个澡堂子。相信很多住过赵庄的人都会对这个澡堂子有印象,因为赵庄的出租房大部分都是不能洗澡的,所以这个地方每天都会爆满。主要是也不贵,洗一次才3块钱。 每次去澡堂子的时候,我都会看到一个略显怪异的小屋。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个小屋的用途,只是见它几天每天都闭着,有些好奇。有一次,我偷偷从门缝里扫了一眼,一张桌子、几把椅子而已。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个地方是专门给村里老头打牌用的。 这些老头有点奇怪,白天很少跑这个地方打牌,都是吃完晚饭,大概八点多钟,凑够人数便开张,来晚的只能在旁边看着,坐等有人离开。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六七点钟,大家才打着哈欠回家吃饭。 在众多牌友中,赵四友算是比较积极的一位。他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嫁到城里了。两年前,老伴走了之后,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不过靠着房租,他每个月能有四五千块钱的收入,所以日子过得还算蛮悠闲的。 由于在牌桌上发生了点不愉快,赵四友这两天都没有去打牌,晚上看会儿电视洗洗就睡了。 这天晚上,都快12点了,赵四友迷迷糊糊刚要睡着,有人敲门。 赵四友假装睡着了,用被子蒙住头不去理它。 当——当——当——敲门声不紧不慢,一直持续着。 再这样下去,就影响到其他租户了。没办法,赵四友披上衣服,压着嗓子问:“谁啊?” “老四,是我,老曹啊——” 听说是老曹,赵四友心里咯噔了一下。 前几天的不愉快,就是跟老曹闹的。 那天是三家赢、一家输,老曹有点输急了。这一把赵四友又糊了,轮到算账的时候,老曹非说上一把给了他一张50的,还没找钱给他,可赵四友脑子里一点印象也没有。 老曹一听这话,啪地一下站了起来。可能起得太急了,突然就晕了过去。 第二天,赵四友就听说老曹是脑血栓发作,能熬过去的可能性很小。 “老曹,你不在医院待着,跑出来干啥啊?”赵四友赶忙打开门,把老曹迎了进去。 “今天下午就出院了,没啥事,闲得慌,出来玩几把呗,三缺一。” 赵四友其实是不想去,但心里总感觉对老曹有点歉意,便锁上门跟老曹出去了。 来到牌桌前,赵四友发现已经有两个人坐那了,奇怪的是,这两个人他一个也不认识。 赵四友着实有点困了,脑袋迷迷糊糊的,也没多问,坐下就开始打牌。 打到四点来钟的时候,老曹突然起身,说自己有点困,还没等赵四友反应过来,拿起钱就走了。另外两个人也不见了。 这天8:40的时候,赵四友睡得正香,又有人敲门。 打开门一看,是赵老黑。 老黑见着赵四友头一句话就是:“老曹没了!” “啥时候的事?” “昨天下午5点多钟!” 赵四友感觉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他赶忙数了一下钱,正好输了50块。 “还有,老曹说的那50块钱,其实是在我这,我也是回家数钱的时候才发现的……”老黑的脸憋得黑红黑红的。 赵四友本来想把跟老曹打牌的事告诉老黑,一听这话,怕吓着他,决定不说了。他知道,老黑这个人胆小如鼠。 又过了一天,赵四友听说老黑死了。他老婆说,半夜有人叫老黑去打牌,第二天早上却发现他倒在了自家的门口。 法医检查结果是:老黑是被吓死的。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去那个小屋打牌了。 04 流民 余林的故事讲完了,卧室里寂静了片刻,突然听到白静叫了一声:“呀,谁摸我!” “谁啊?谁啊?疯子,是不是你啊?”这是张牧野的声音。 “放屁,哪个孙子这么下流,站出来。”我赶忙表明态度。 电灯突然亮了,是苏磊打开的,他离开关最近。我看了一下屋里的情景,傻眼了,不动屁股就能够到白静的只有两个人,我和梁冰冰。果然,大家都拿怀疑的眼光看着我。 “都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我有点急了。这时,看到梁冰冰在一旁偷笑,难道是她陷害我? “梁警官,是不是你啊?除了我之外,你离小白也很近啊。”我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梁冰冰。 “懒得理你!”梁冰冰瞪了我一眼,说道。 这句话有玄机,既没有说是自己,也没有说不是自己,我为了甩掉即将扣在头上的流氓臭帽子,只好跟她缠到底:“你敢发个誓吗?” 梁冰冰扫视了一下四周,说道:“发誓我倒不会,但可以发个咒。” “发咒?”张牧野问道。 梁冰冰没有回答他,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看天,看看地,然后盯着张牧野只张嘴不出声,乱七八糟念了一通,堂堂人民警察,居然这么神神叨叨的,让人大跌眼镜。 梁冰冰念足足有两分钟,然后坐回沙发上说道:“耍流氓那个人,我让他一分钟之内腹痛难忍。” 梁冰冰话刚说完,张牧野啊地怪叫一声,捂着肚子就往卫生间跑,只听见里面稀里哗啦一阵响,随之飘来一阵令人犯呕的屎臭。 大家捏着鼻子往外冲,因为我是脱了鞋的,跑在最近面,差点被熏晕。 正当我们在屋外大口喘气的时候,张牧野一脸痛苦地出来了,额头上淌满了汗珠。大家都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这时余林说道:“老张,你要对咱小白有意思,就好好表白,别玩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张牧野一脸委屈道:“真的不是我啊——” 我倒是相信张牧野是冤枉的,因为我看到在他身后飞出一只苍蝇。这只苍蝇很有可能正是张牧野在车上吃的那只,它和梁冰冰是一伙的,梁冰冰通过让张牧野腹痛把它排出体外。 对此,我并没有点破,我倒要看看梁冰冰耍什么阴谋。 大家折腾了一会,时间还早,闲得无聊,还是决定继续讲鬼故事。本来那个房间是我和余林的,被张牧野污染之后,我们决定把这间换给他。一行六人,又来到原本是张牧野和苏磊的房间。 按抽签顺序,接下来该我讲了。前一段时间接解了老罗档案,最近又在看《子不语》之类的书,所以我的鬼故事还是蛮多的,想来想去,我决定讲一个流民的故事。这个故事是记在老罗档案中的。 大家坐好之后,我的故事便开始了:“以前咱们公司五道口,不知道大家见没见过一个老乞丐。他坐在个宽1米、长2米的毡子上,旁边放一个黑灰色手提兜和一根枣木拐杖?” 余林说:“这个我见到过。” 白静说:“我也见到过,我每次都会给他一块两块的。” 我说道:“我今天要讲的就是这个老乞丐的故事。” 老乞丐常待的地方有三个——清华南门、易初莲花小广场和地铁口。他从不伸手朝别人讨要,看到他时,要么是斜躺在毡子上打盹,要么是在看旧报纸或广告单。有时,老乞丐身边会有一两只或猫或狗的小动物,他会不声不响的把玩个把小时,喂它们一些吃的。 有一次,我记得余林路过老乞丐时说了一句很玄妙的话:“你看这老头,要饭都要得这么不敬业,难怪他会去要饭。”此时,我则邪恶的想,如果他没讨到钱,饿得狠了,该不会趁晚上没人把这些流浪动物宰来生吃吧?因为我发现他身边的小动物几天就换一批,而之前的就再没出现过…… 后来,我才发现自己错得是多么离谱。 老头叫张茂才,原本是山西太原一个卖菜的小贩。23年前,家里突遭变故,刚满6岁的孙女小惠被人贩子拐跑了。儿媳妇受不住打击精神失常,有一天偷偷在菜里下了毒,结果老伴、儿子、儿媳都被毒死了。 一个美满的五口之家瞬间瓦解,只剩下老张孤零零一个人。于是,寻找孙女小惠就成了他唯一活下去的精神寄托。 20多年来,老张从山西到海南、从广东到新疆,像无头苍蝇一样在中国的版图上乱撞,变卖家产的那点钱第三年就花完了,他只能以乞讨为生。 有一年,老张回山西老家扫墓,儿子突然托梦给他,说小惠就在北京五道口。具体在五道口什么地方?老张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他抱着儿子的墓碑睡了整整五夜,可儿子再也没有托梦给他。后来,当地一个算命瞎子告诉他:这叫天机不可泄露,你儿子透露了五道口这个信息,没准已被打得魂飞魄散了。 老张顾不得儿子是否魂飞魄散,勿勿赶往北京。于是,生活在五道口的人们就看到了那个坐在毡子上招猫逗狗的要饭老头。 老张与流浪动物的渊源始于1996年,那时他在上海,已经过起了睡桥洞的流浪生涯。他每天半夜醒来,都会看到几双磷光闪闪眼睛盯着他,跟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一开始他还有点怕,因为听人说,猫是通灵的。 为了讨好这些“地主”,老张把讨来的吃食分出去一些,这些野猫吃完有的就走了,有的就卧在他旁边睡觉。 有一次在河北金钟,下大雨,电闪雷鸣,打得很凶。老张远远看到雷电在追着一个东西跑,等跑近了才看清,原来是只小黑猫。小黑猫蹭地一下钻到了老张怀里。 瞬间,老张四周雷声大作,用来避雨的那个小亭子被炸得粉碎,他紧紧抱着小黑猫拼命往前跑,直到雨过天晴。 从那以后,老张走到哪里,小黑猫就在哪里出现。而且,很奇怪的是,小黑猫虽然个头不大,但却极有威严,只要有它在的地方,别的动物都是毕恭毕敬的。那次是在福建晋江,有个暴发户撺掇自己的藏獒咬老张。这时,小黑猫钻出来,喵了一声,藏獒便吓得仓皇逃跑了。这件事被传为奇闻,还上过当地报纸。老张怕招摇生事,很快就离开了晋江。 老张到北京之后,发现小黑猫居然比他先到了。不过,让人感到诧异的是,小黑猫到京城后似乎业务多了起来,它只有在每天凌晨三四点的时候,跑过来看看老张,就匆匆走了。 可能是年纪大的缘故,老张现在的心态也变得坦然了,或者说变得迟钝了。找孙女似乎成了他的一个生活习惯,而不是目的。他每天把要来的钱换成吃食,自己只吃一点点,剩下的都给那些流浪动物。 虽说要来的钱有时多、有时少,但老张自从在五道口落脚后没多久便有了一笔固定收入。有一个穿红色风衣、戴墨镜的女士每天都会给他10块钱,从未间断。哪怕下雨天,老张躲在桥洞下不想出来,那位女士也会冒雨把钱给他,似乎是她欠他的,要定期归还。 每当这位女士给钱时,老张嘴巴里会非常罕见地轻轻嘟囔一下。他其实是想说谢谢,但由于年久不发音,他已经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有一天,这位女士像往常一样,正要掏钱给老张,突然看到一辆小跑车驶过来。她的脸瞬间变得异常扭曲,不顾一切地撞了上去。老张惊讶地发现,她居然没有被撞飞,而是直接穿了过去。 第二天,这位女士在清华旁边的那条林荫道上找到老张,摘下眼镜,跪在地上告诉了他事情的真相。 原来,她就是当年被拐走的小惠。当时几经辗转,她被卖到了山西一个小学教师家里。她从小就学习很好,考上了名牌大学,毕业后留在北京,在五道口一家公司上班。两年前的一天,小惠加班到很晚,在她骑车回家的时候,就在这条林荫道上被一个开着小跑车的男人奸杀。 从那以后,小惠的鬼魂每天在五道口附近游荡,想找到那辆小跑车。就在昨天,那辆车再次在五道口出现,小惠一路跟过去,终于认清了杀害自己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叫李小山,是京城有名的花花公子。可能是坏事做多了担心报复,他很注意保护自己,尤其是他手上戴的一个老红木手串,由千年长成的材料制成,尽吸天地之灵气,让小惠根本无法近身。 …… 七天之后,李小山惨死在京郊农场。人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全身上下被抓得已经没有一寸完整的肌肤,尤其是下半身,几乎是一堆肉泥摊在那里。据法医专家鉴定,此乃野猫所为。 …… 从那以后,五道口老张便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有人说他回山西老家了,也有人说他出家了,但事实上,老张死了,无疾而终。这个找孙女找了23年的84岁老人,终于和他的家人团聚了。 05 撞鬼 “疯子真讨厌,讲这么伤感的故事,这算不上鬼故事,一点也不可怕。”我故事刚讲完,白静便迫不及待地发表了自己的评论。 “那你讲个可怕的,不伤感的鬼故事吧。”我轻声说道,并没有跟她争论的意思。 说实在的,当时我看完老张的故事,心里也是很堵得慌,总感觉有一种情绪发泄不出来。 白静顿了一下,说道:“我给大家讲个故宫的故事吧。” 故宫是全国人民都熟知的一个著名景点,外地游客到北京,故宫绝对是必定要参观的景点。关于这个故宫闹鬼的话题,网上流传了很多段子,刚来北京没多久、第一次去故宫之前,我大致浏览了一下,多数都语焉不详,感觉道听途说、以讹传讹的成份比较大。 我开始以为,白静的故事就是网上流传的那些段子,听完才知道,原来不是。 下面就是白静的故事: 现在游人能参观到的故宫,其实还不到整个面积的一半,很多院落都是被封起来的。对此,官方的说法是,故宫正在进行大规模修缮。当然,有些场馆确实是在修缮,但有些地方却是因为发生过不同寻常的事情而封的。 去年六月份,在天涯论坛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浮出这样一个帖子——中元节夜探故宫封闭场馆火速报名中!!!!这个帖子很快就沉了下去,总共回复也就十几个,但其中有四个人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这个帖子的发起人网名叫老刁,本名其实叫郭小伟,四川绵阳人,刚从河北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本来期望通过写作飞黄腾达,但他的阅历实在太浅了,写出来的东西多是无病呻吟之语,不仅寄给报刊杂志石沉大海,就连放到网上也鲜有人问津。 春节过后,已经是大四下半学期了,郭小伟回到学校,发现不少同学工作已经定了。面对现实的压力,他只好暂时放下写作,只身来到北京找工作。很快,他在一家保健品公司找到了一份话务员的工作。但是,干了还不到俩月他就辞职了,这份工作对他来说太没有动力,简直是在浪费生命。于是,他还是窝在自己的小屋继续作家梦。 有一天,郭小伟突发奇想,想出名就得走险招,于是便有了这个中元节夜探故宫的计划。 在中元节来临之前,郭小伟把四个人的联系方式都确认过了,并且还建了一个QQ群。想想也知道,这些人都是恐怖故事爱好者,大家互相讲一些自己知道的黑段子,慢慢彼此就熟悉了,至少看起来是熟悉了。郭小伟相信,大家谁都不会傻到把自己的真实身份泄露出来。郭小伟用的是一个叫张瑞的大学同学的身份,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为人低调的富二代。 转眼间,七月十五到了。虽然跟大家约的是下午四点在太和殿前面集合,但郭小伟上午十点就进了故宫。本来天气预报说是晴天的,可不知为什么走进故宫居然阴了。不过,郭小伟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此时的他正在心里对以这次冒险经历为题材的故事做最后的修饰,而且还想到了一举成名后所获得的各种荣誉。 不知不觉,郭小伟走到了景仁宫,据说当年光绪的宠妃珍妃曾住过这个地方。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了,他觉得小腿有点酸疼,于是找个椅子坐下歇会。这时他才意识到,天空居然黑云滚滚,有要下暴雨的架势。环顾四周,此时本来应该是人潮如织的,居然没有几个人。 突然,一个古装女孩从景仁宫走出来,拐个弯就不见了。郭小伟追上去,一个人影也没有。应该是拍仿古照的吧……他这样安慰着自己,但心里早已发毛了。因为眼前是一条数十米的夹道,一个正常的人是不可能走这么快的。 嘟——嘟——嘟——郭小伟手机铃声是北京红绿灯声音导向器发出的那种,突然响起,把他吓了一跳。 “喂,谢小梅,你在哪呢?” “我和石川、小武已经在太和殿这边了,你在哪呢?” “我在景仁宫这边,我马上过去。” 郭小伟赶到太和殿的时候,发现他们三个确实都在,只差一个叫小绿的女孩。 “我刚才跟小绿打过电话了,她说在御花园,正在往这边赶。”谢小梅缓缓说道。 郭小伟愣了一上,没接谢小梅的话,而是一脸怪异地问题:“谢小梅,你刚才是不是去景仁宫了?” “没有啊,我们仨在午门外就联系上了,一起买票进来的,刚到这就给你电话,怎么可能去景仁宫?”谢小梅一脸茫然。 郭小伟看看另外两个人,确信谢小梅说得没错。此时,他突然有点后悔策划这个活动了。 谢小梅和刚才着清宫服的女孩长得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我看这样吧,时间还早,小张你和小绿都已经逛过了,我们三个还没逛。故宫五点钟清场,大家在一起目标反而大,我们先去逛逛,清场时大家躲起来,到七点在景仁宫集合,怎样?”年纪最大的石川提议道。 这样的天气,郭小伟本来是想打退堂鼓了,但听石川这么说,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我看我们还是在养心殿集合吧,东六宫张瑞已经逛过了。”谢小梅确实是个细心的女孩。 “好,就这么定了,我来通知小绿吧。”郭小伟说。 三人走后,郭小伟在太和殿一直坐到四点半,然后在慈宁宫附近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猫了起来。这期间他不断给小绿打电话,但一直没打通,说是不在服务区。 七点钟,郭小伟准时来到养心殿,发现只有谢小梅一人。 “他们两个怎么没和你在一起?”郭小伟问。 “没有啊,我去珍宝馆,他们去东六宫,我们很早就分……” 谢小梅话还没说完,郭小伟的手机响了,嘟——嘟——嘟——太刺耳了,他赶忙接通。 “喂,石川老师,你们在哪?” “哦,小张,不好意思,我和小武在清场时被赶出来了,很遗憾不能参加这个活动了,祝你们冒险成功,哈哈哈。” “傻~波~依~”还没等郭小伟骂完,石川的电话就挂断了。 郭小伟心里明白,自己被人耍了,真正的傻~波~依~是他自己。石川和小武根本就不是来冒险的,他们只是想确认一下是否真的有傻瓜会在故宫过中元节。可以想象,他们回去后会立即发帖嘲笑他。怪不得刚才在太和殿他们争先恐后地给他拍照,原来就是发帖用的。 不过,幸好有谢小梅在。 不对,谢小梅才是最可怕的!郭小伟突然想到在景仁宫见到的那个宫女,怎么可能有两个人长得那么像! “是石川打来的吗?他们怎么了?”谢小梅还是那么沉静,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透着一份纯真。 郭小伟又动摇了。这样的女孩怎么可能是鬼。 “啊——他们说临时有事,不参加活动了,不过也好,人少更刺激,呵呵。”郭小伟笑得有点僵硬。 “对了,小绿呢?她也回去了吗?” “我打她电话,一直不在服务区……” …… 天渐渐全黑了下来,两个人只能看到对方的眼睛发出的一点微弱的光。 两个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了,他们心里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 “你还记得小绿的网名叫什么吗?”郭小伟率先打破了沉默。 “不就是小绿吗?” “我是说天涯上用的网名。” “叫什么?” “吊死小宫女——” “啊?” “我在想,她是不是真的是被吊死在故宫里的小宫女,把我们骗到这里来……” “你别说了!”郭小伟感到胳膊一疼,谢小梅的指甲掐进了肉里。 …… “要不把手机打开?”郭小伟又提议。 “不要!” “为什么?” “如果真有鬼,我们会冒露目标……” “如果真有鬼,他们看得到我们,我们却看不到……” 突然,郭小伟感觉周围亮了起来,有人提着灯笼走了过来,不是一个,是一排!一排穿着清朝服装的宫女提着灯笼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小太监! 郭小伟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气也不敢出。等几个人走近,吓得他差点没晕过去,这些人身上都湿淋淋的,不断往下滴水,脸上、手上都溃烂了,甚至可以看到蛆虫从眼睛里往外爬。 这些死人都没在意郭小伟,径直走了过去。郭小伟感到全身僵硬,无法动弹,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才缓过劲来。 “小梅,你没事吧?”到现在这个时候,郭小伟感觉自己跟郭小梅近了一步。 “我没事,你呢,还好吧?” 不对!声音不对!郭小梅的声音是那种沉稳、舒缓的,而这个声音则是甜甜的,有点发嗲。 郭小伟哆哆嗦嗦打开手机,朝郭小梅照过去。 谢小梅穿上了古装! “你——你——不是谢小梅,你是谁?”郭小伟从嗓子里生挤出这几个字。 “哦?那你猜我是谁?” “你——不是人,你是——” “鬼!” 突然,谢小梅的头变成了骷髅。 郭小伟晕死过去。 …… 第二天,故宫管理人员发现了两具尸体。不过,并不是谢小梅和郭小伟的,而是石川和小武的。他们两个当天晚上并没有离开故宫,而是躲在角落想用红外线摄像机把郭小伟惊惶失措的样子拍下来放网上。但当警方拿到摄像机后,发现里面是空白的。据说,两个人的死相很特别,都是笑眯眯的,好像很舒服的样子。 关于另外一个谢小梅,她其实是谢小梅家祖上的一个姑婆,生前曾是珍妃的贴身丫环,在珍妃被溺死的同一天,自己也被宫里的小太监勒死了。正是她救了谢小梅和郭小伟两个人。 至于小绿,她当天压根没去故宫,谢小梅给她打电话时,她正在家里一边吃零食一边看小说,接完谢小梅的电话,直接把电池抠了出来,如此而已。 06 旧梦 “这三个故事,我觉得白静的最精彩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苏磊突然说道。 “谢谢,还是咱们苏磊有品味”白静得意的声音。 “可是你这个故事是从哪听来的呢?”苏磊疑惑道。 “你猜猜,”白静故意卖个关子。 “不会是你瞎编的吧?”余林说道。 “疯子,你猜猜看”白静对我说道。 “难道你就是那个谢小梅,你也用了化名?”我说道。 “领导就是领导,虽然胆小吧,但在我们当中却是最聪明的。”白静夸奖道。 “谢谢,聪明就可以了,胆小的事咱能不提了吗?”我说道。 这时,一直沉默的张牧野突然说道:“既然小白讲了个故宫的,我也给大家讲个故宫的吧,大家评评哪个更厉害。” 下面,就是张牧野的故宫奇遇: 来京之后,我曾陪不少朋友游过故宫,其中最让人匪夷所思的一位就是李媛媛。 李媛媛是我大学同学李芳芳的双胞胎妹妹,不过大学时我们都不知道李芳芳还有个妹妹,所以当她打电话说让我接待一下的时候,觉得有点诧异。 “是一妈生的吗?”我电话里问。 “说什么呢!双胞胎!还能从俩人肚子里出来?”李芳芳就是这种大喇喇的性格,她很容易跟男人处成哥们。 “长得怎样,不会比你还难看吧?”我开个玩笑,其实李芳芳还是蛮好看的,是我们中文系的四大系花之一。 “你才难看!见面你就知道了,比我好看一百倍!不过,张牧野我可告诉你,别打什么歪主意!”说话时,李芳芳语气中带点得意,看来靠谱。 “放心好了,只要你老妹安全抵达北京,一切就都交给我了。”我立即保证道。 “我是很放心,不然也不会找你,不过你嘴巴能不能别那么损……” 其实,直到现在我还在怀疑李芳芳和李媛媛是不是姐妹,因为两个人相貌实在差别太大了,两个人放一起,别说双胞胎了,绝对不会有人想到她们有血缘关系。不过,有一点李芳芳却没有撒谎,她妹妹确实很漂亮,而且带有一种天然的贵气。我们第一次见面,刚火车站出来,她很自然地就把包交到我手上了,但我并没觉得这是一种亲密行为,反而有一种伺候主子的心态。 那时我住天坛南门,离天安门只有六公里,坐120公交20分钟就到了。之前,我本来已经定好了旅馆,见到李媛媛本人后立即给同事打电话换了一酒店。我这一屌丝行径,后来一直被李氏姐妹嘲笑。 当时地铁9号线还没开通,我在北京西站接到李媛媛之后,坐运通102一起返回天坛南门。在路上,我了解到,李媛媛这次到北京唯一的目的地就是故宫,她说要解开多年来的一个心结。 她还给我讲了这样一个奇怪的故事: “我记得七岁的时候,爸妈带我和芳芳到故宫玩,逛到一半,大家都累了,坐路边的靠椅上休息。不知为什么,我却显得很兴奋,这瞧瞧那看看。 “后来我妈说,当时她就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平时比较闹的是芳芳,但在故宫芳芳变得很安静,我反而一下子活跃了。而且,让人觉得希奇的是,那时我和芳芳才刚上小学,认不得几个字,但故宫所有牌子上的字我都认得,包括翊坤宫、隆福门这些生辟的字。 “当时,我趁爸妈不注,偷偷溜进了一个院子。当时是个阴天,人比较少,有个女的在屋里朝我招手,我就跟她进屋了。进屋后,她请我坐下,但我看椅子上有一层灰,就没有坐——我从小就有洁癖。她倒是不嫌脏,一屁股就坐下了。我记得她的衣服很漂亮,还是崭新的,坐在灰上的时候我还替她惋惜了一下。后来回想,当时她穿的应该是清宫服。 “她坐下后就开始跟我说话,具体说了什么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有投胎、转世之类的话,而且她好像还有求于我,说着竟然给我跪下了,说她很后悔当年做过一些什么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听到窗户外面有个女人的声音喊:啊——老公快看,这屋里怎么有个小孩! “我被故宫的工作人员带出来的时候,爸妈都快急疯了,我跟那个清宫女人竟然说了一个多小时。而且,更让人匪夷所思是的,为了保护文物,故宫卧室的门都是锁着的,游客只能在外面隔着窗户看,没有人知道我是怎么进去的! “回家后我便开始发烧、说胡话,好像闹腾了一两个月才好。后来,故宫在我们家就成了禁语,谁也不敢提。但是,不知为什么,近来我总是梦到那个故宫里见到的女人,她哭哭啼啼地给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醒来这些话就都忘了。 “这次,我想再去那个地方看看,如果有什么能帮到她的,我希望把这个事情解决了。” …… 听完李媛媛的故事,我感觉兜头被泼了一盆冰水,刚开始的热情瞬间冷了下来。把她送到酒店往回走的路上便开始琢磨,明天想个什么借口,不跟她去故宫。 上班?——明天是周六。 加班?——刚在车上说了从不加班。 生病?——给吓出病了吧。 …… 正当我冥思苦想借口的时候,电话响了,是李媛媛打来的。 “喂,媛媛,什么事?” “帅哥,我说真的,你明天要有事就不用陪我了,我自己去故宫。” “没,没事,说好了陪你去,我怎么可能爽约,哈哈哈——” 这女人真是太有心计了,一句话把我的借口都挡了。她一定是看我临走时脸色不对,才以退为进打了这通电话,明着说我可以不去,却让我不得不去。 幸好,第二天晴空万里,我们来到故宫时售票处已排起长龙。 “今天人这么多,她应该不会出现。”李媛媛说。 “啊,你说那个——人啊,也不会啊,你不是说她在屋里吗?咱们直接去她住的地方找她。”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暗喜,奶奶的,谁想去见鬼啊。 “嗯,也对,如果白天见不到她,今天晚上我们就住这了。”这姑娘一脸天真地说。 我感觉额头上冒出三道黑线。 买好票走进午门时,已经快十一点了。在人流中大概穿行了十五分钟,李媛媛就把我领到了翊坤宫,这姑娘脚程很快,而且在故宫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这里就是你小时候见她的地方吗?”我问。 “不是,那是在承乾宫,我梦里老是梦到这里,想过来看看。” 李媛媛挤到人流前面,双手拢在玻璃上往里面看。我在人流外,远远透过窗户看到屋里也就一张桌子,一个榻,两个瓶子。 “跟我梦里不太一样”,李媛媛从人群里挤出来,低着头若有所思的就往外走,没有招呼我,好像把我忘了似的。 叫了她两声,还是不理我,只好跟在她后面亦步亦趋地往前走。 走了没多久,抬头一看,我们已经到了承乾宫。 走进承乾宫,突然有一种阴森的感觉,让人浑身不自在。奇怪的是,这里居然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跟翊坤宫的热闹场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突然,李媛媛停下来,看了我一眼,问:“你为什么老跟着我。”那眼神很阴冷、陌生。 我突然意识到——她,已经不是她了! 我停住,看着她向门口走去,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门自己打开了,她走了进去,门又关上了。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院子里大概有十来个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对这一诡异的事情表现出讶异。虽然这些人各自观赏、聊天,但他们每个人都在用眼角注视着我。 我突然意识到,这些人——都不是人! 我有种夺门而出的冲动,但是不行,我不能把媛媛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房门前,居然没有人来阻拦我。 我推了推门,是锁住的。 我透过窗户,看到李媛媛坐在椅子上,前面跪着一个穿清宫服的女人。那女人异常清瘦,眼圈很深,虽然画了浓浓的装,但看上去仍然有五六十岁的年纪。 一个老太太,跪在一个小姑娘面前,场面显得更加诡异。 “皇贵妃娘娘,当年的确是我的错,但这的确是皇帝授意的。当时,皇帝准备削夺年大将军的计划已经筹备很久了,但碍于你的情份,总是下不了手,所以我才……”老女人越说声音越小。 皇贵妃?年大将军?难道李媛媛是雍正皇帝敦肃皇贵妃转世?妈的,这也太扯了。 “齐妃,你以为我是被你毒死的,其实我是自己把自己毒死的。我服用了蜀中苗人的金蚕蛊毒,这样我的灵魂就能脱离身体,自由行动。我原以为,这样可以保住八阿哥一命,没想到你嫉妒皇帝宠爱八阿哥,竟敢对他下手。我曾找人帮八阿哥算过命,他命中注定有三十八年的天子运,不料却断送在你手中。”皇贵妃刚开始说得很平静,但一提到八阿哥福惠却有点抑制自己的情绪。 “皇贵妃,你错了。”听到这里,齐妃竟然站了起来,她如柴的身体的宽大的衣服里飘荡,令人毛骨悚然:“八阿哥的死其实跟我无关,而害死他的正是你所说的那位算命先生。” “这怎么可能?他是我在宫里最信任的人了。” “您说的可是陈公公?我告诉你一件事就清楚了,您宫里的掌事太监陈公公在入宫前是陈世倌陈阁老最忠实的家奴。” “这件事你怎么知道?” “我被你困在这深宫几百年,什么事不知道?” “啊——”李媛媛怪叫一声,突然跑了出来。 李媛媛拼命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一路上所有人都在看我们,好像是一对情侣在闹别扭,让我感到异常难堪。 一直跑到太和门,李媛媛终于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我,两行泪珠从她脸上滚落。 “你是——李媛媛?”我有些迟疑地问道。 她突然莞尔一笑,这一笑比刚才见鬼都恐怖,说:“你还挺不错的嘛,竟然没有自己跑掉。” “呼——”我长出一口气,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你他妈吓死我了。” 李媛媛从包里拿出一包纸巾,我以为她是要自己擦眼泪,没想到却给我擦了起来:“帅哥,你这究竟是喜极而泣呢,还是给吓哭了?” 我哭了吗?我怎么不知道。直到现在我还没弄明白当时是不是真的哭了,我只知道回去之后发现自己的裤裆是湿的,不是尿裤子,全是大腿根里冒出的汗。 “事情都解释清楚了,咱们回去吧。”我对李媛媛说。 “解释是解释清楚了,但事情还没有办清楚。齐妃被我的前世——就是年妃,镇在了承乾宫。今夜月圆之时,你要帮我把承乾宫正中间那块地砖打开,把锁住齐妃符咒解了,这样她就可以去投胎了。” “这事我干不了”说着,我就往外跑。 “这事只有你干得了”这姑娘像个泼妇一样拖住我。 当天晚上,我和郭小伟一样住在了故宫,不过他是自愿的,而我却是被动的。等到月圆之时,在一群鬼的包围下,我把李媛媛说的那块地砖橇起,下面有一个非常典雅的首饰盒,打开之后,里面有一个鼻烟壶。我按李媛媛的指示,把盖子打开,念了一句奇怪的话,那句话我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齐妃就这样被释放了出来。 事情办完,我说:“现在门都锁了,我们怎么出去啊?” “你跟我走就好了,不要说过。”李媛媛说。 我跟在李媛媛后面,每到一个门前,门自动就打开了。我们大摇大摆的走出来,非常风光,刚才的恐惧瞬间烟消云散了。 月朗星稀,轻风拂面,身边美女陪伴,那种惬意至今难忘。于是我建议走路回天坛,她居然同意了。 在路上,我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突然问了一句:“那个陈公公,你还要去找他报仇吗?” 李媛媛恢复了年妃的声音,冷冰冰地说了一句:“不~用~找~了~陈~公~公~已~经~投~胎~了~他~现~在~就~在~我~身~边——” 结果—— 我立即就被吓晕了。 我当然不是什么陈公公转世,李媛媛这丫头是故意装鬼吓我,结果她背着我走了六公里背回了公寓。 07 鬼童 窗外雷声翻滚,雨越下越大,漆黑的房间里传出几个年轻人的欢声笑语。 张牧野的故事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就连梁冰冰也忍不住赞叹:“张牧野,你太会讲故事了。” 几年之后,张牧野以天下霸为笔名,写出了名震文坛的《鬼吹灯》,引起了盗墓小说的风潮,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正当大家对张牧野大加赞扬的时候,我接到了大鹏的电话。 “疯子,你看新闻了吗?”大鹏劈头就问。 “我们几个人讲鬼故事呢,电视都没开,看什么新闻。”屋里有点吵,我走到门口,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北京下暴雨了,在广渠门桥下淹死了一个人”大鹏说道。 “是不是真的啊,男的女的,也太背了吧,你说是在北京市里是吧?” “男的,开一辆越野车,水把车顶都没了,司机没跑出来。” “北京下这么大雨啊,坝上这边也下得挺大了,但估计没那么大。” “我给你说淹死人的事,你给我扯他妈什么大雨!”大鹏语气很激动。 “淹死人怎么了,估计是舍命不舍车的主,以为还能开过去,想逃的时候都晚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对大鹏的紧张不以为然,这个世界上死人的事哪天没有,北京淹死人确实少见,但也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吧。 “这不是意外,这是谋杀!”大鹏说道:“我去过医院了,死者的一颗肾被人摘掉了。” “啊?难道是他们?”我感觉身体的寒毛竖起来了。 “没错,金钟枫林酒店的事还没完,虽然光盘被销毁了,但我想他们应该保留了组织成员的名单,凡是不就犯的都会被他们杀掉。”大鹏解释道。 “我今天骑马的时候看到林子豹了,差点被他逮住,梁冰冰救了我。” “啊?看来他们已经盯上你了,你要紧跟着梁冰冰,不要离开她半步,否则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嗯,我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才组织大家聚在一起讲故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挨到明天早上。” 自从在草原见到林子豹之后,我便对这次的草原之行有点后悔了,在北京南沙滩毕竟有老罗在,别说林子豹了,就是他师傅那个老魔头也不是个儿。现在倒好,虽然有个梁冰冰,但也不能明说求人家保护我们。不过,我相信她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不然也不会听我们这些无聊的鬼故事。 我刚挂断大鹏的电话,突然听到梁冰冰大叫一声:“什么人!”便从我旁边蹿了出去。 随后几个人也匆匆跟了出去,屋子里只留下我和苏磊大眼瞪小眼。 “怎么回事?”我问。 “不知道啊,说着话呢,梁警官大叫一声就跑出去了。”苏磊一头雾水的神情。 不好,中了林子豹的调虎离山之计!我回过头惊恐地看着苏磊。 “徐总,有什么不对吗?你盯着我干什么。”苏磊奇怪地问道。 “你来公司做的第一个项目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大国医》啊,怎么了?”苏磊答道。 确实是苏磊,没有错,《大国医》是他三年前来公司做的第一个项目,卖了十万多册。如果苏磊是敌人假扮的,近况可能被对方掌握,但三年前的事应该不会关注到。 “苏磊,现在情况很紧急,我来不及给你解释,你按我说的做,我出去以后,你把灯关掉,让门敞开着,自己躲到床底下,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谁进来,都不要出声,明白吗?”我吩咐道,苏磊僵硬地点了点头,不知道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 对方想要找的人是我,我和苏磊分开,他会安全一些。我让他把门敞开,是为会让对方误以为他和我一起走了。 交待好之后,我拿起伞就往外跑。这是一把很大的彩虹伞,今年我生日的时候公司买的生日礼品,置在头上再大的雨也不会淋到身上。 跑出房间之后,我呆住了,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我们那个房间亮着灯,除此之外看不到一点火光。突然,我们房间的灯也灭了,估计苏磊已经藏到了床底下。 我记得住进这个农家小院的时候,是一排二层的白色小楼,旁边还有一个吃饭的长棚。我们坐一辆旅游大巴从北京出发的有三十多个人,两个人一间,正好把房间住满。现在这些人好像蒸发了一样,全都不见了。 不仅如此,我一回头,发现小白楼也不见了,借着手机微弱的光,我看到的是一段颓圮的古代城墙。白天在草原上骑马时,听牵马的师傅说过,这片草原连接蒙古草原与华北平原,聚集了满、蒙、回、汉等13个民族,自古以来便是各民族间兵戈扰攘之地,广袤的草原下面不知埋了多少背井离乡上战场的枯骨。 难道今天所见,全都是鬼影不成!不好,苏磊!我急忙翻回刚才跑出来的房间,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刚才的门窗。 “苏磊——苏磊——”我压低嗓音叫了两下,只听到了雨滴噼噼啪啪拍打彩虹伞的声音。 突然,一道长长闪电划破夜空,我极目望去,看到的是空旷的草地,整个撒二营村都消失了! “白静——白静——苏磊——苏磊——梁警官——余林——”我一边拼命地往前走,一边压着嗓子一声声叫唤,没有一个人回答我。 我把手机关掉了,这样一来,敌人也许不容易发现我,但我自己也成了瞎子,什么也看不见。突然脚下一滑,跌了一跤,还好没有把手机弄湿。 走了一会,我感觉好像后面有人在扯我衣服。这三经半夜的,在下雨的大草原上,绝对不是人。想到这里,我撒丫子就跑。 也不知跑了多远,直跑得我上气不接下气,一屁股坐在了泥地上。 正当我暗暗祈祷把那个东西甩掉时,一只小手突然搭到了我的肩膀上。我再也没力气爬起来了,战战兢兢地打开手机,扭头看过去,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面无表情,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他的眼睛——居然没有眼白! 此情此景,我宁愿自己像以前一样,一下子晕过去,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文姐边给我喂药边说:“你醒啦,都睡三天了,快喝药。” 如果这是真的该有多好,但事与愿违,我的脑袋此时居然异常清醒,一点晕过去的迹象也没有。真晕不成就假晕,我顾不得地上淌着着积水,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顺势把我的iphone4捂在胸前,以防掉进水里。 男孩见我晕倒了,摸了摸我的脉搏,顺势把我的伞和手机都拿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泡在雨水里一动也不敢动。 男孩并没有走远,他站在那里看了一下方向,然后突然嘎——嘎——嘎——像鸭子一样鬼叫了起来。叫声凄厉悠长、非常吓人。 看着男孩的背影,我突然想起来了,当时在枫林酒店地下监狱和我抢肾的就是他! 08 地宫 头上大雨瓢泼,地面雨水流淌,这鬼孩子再不走,我非死在此地不可。 正当心里想着脱身之计,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原来小屁孩鬼吼鬼叫的是在召唤自己的坐骑。难道他要用马把我驮走?这下要糟。 马蹄声越来越近,近到借助手机电筒的功能已经看到它的样子了。 不对,马背上怎么还有一个人? 鬼孩子也发现了异常,迅速地朝我这边移动,但已经来不及了,我感觉后背一紧,像坐过山车一样,身体嗖地一下飞了起来,耳边马蹄声震耳欲聋。身后传来男孩嘎嘎的怪叫声。 马背上的人把我横卧放在前面,可能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马跑得并不快,身后嘎嘎的声音一直不断,听上去并没有多远。不好,鬼孩子居然在追着我们跑! 突然,我感觉身子一坠,被骑马人扔了下来,然后自己快马加鞭朝另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完了,完了,这下摔不死也要残废了!我心中一闪之际,身子已经落地。 唉,奇怪,怎么一点也不觉得痛,也没有雨水。 “是他吗?是他吗?”正当我疑惑之时,耳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很熟悉,但却一时想不起是谁了。 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我落进了一张架起来了网里,难怪不会痛。 “不知道,先弄下来再说。”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 这时,鬼孩嘎嘎的叫声从地面传来,原来骑马人是预先计划好的,他知道驮着我还是会被追上,于是在地下设计了一个机关,把我丢进网子之后,上面的地皮便自动合上了。 不管这帮人是谁,花这么大心思帮我摆脱鬼孩,我心中充满了感激。 鬼孩停留了不多一会,便朝骑马人的方向追去了,等它走远之后,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我放了下来。之后,便有一个人打开手机,凑到我跟前。这时,我看清了,那个熟悉的那个女人的声音,正是我们此次草原之行的导游小刘。 “没错,是他,”小刘对旁边的人说,声音带有几分喜悦。 看来他们对我的营救做了周密的筹划。不过,他们究竟是怎样知道我落入鬼孩之手,又怎样找到这样一个诡异的地下机关呢?我心中充满了疑惑。 “小刘,谢谢你们救我,你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吗?其他人都去哪了?”一接触地面,我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救你?”小刘疑惑的看着我,旁边一个人推了她一下,她才说道:“哦,对,这个地方很诡异,我也是第一次来,其他人我都安顿好了,就差你了。” 小刘的异常举动被我尽收眼底。看来,这帮人也不可信,但现在只能走一步瞧一步,不能轻举妄动。 “你还没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呢。”我又问道。 “这是一座地宫,丰宁坝上草原的十大景点之一,据说当年有一个将军驻守此地,他死后皇帝就给他修建了这座地宫,让他死后继续威慑敌人。”还没等小刘开口,刚才推她的那个男人抢先回答道。 “地宫?我来之前怎么没听说过?”我继续追问。 “这个不重要,我们现在要带你去见一个人,有什么问题他会回答你的。”小刘说着,推着我便往前走,几个人向前一拥,我不走也得走了。也没有火把,几个人都打开手机,靠着这点光来认路。 地宫很复杂,有很多岔路,感觉像个迷宫一样。一路上有大大小小很多柱子,柱子上刻着一些花纹,由于光线太暗,具体刻的什么看不清楚,但凭手感应该是龙。一个小小的戍边将军,怎么会刻龙纹图案呢,感觉有点奇怪。 也不知道到了多深的地下,我感觉一直在下台阶。隧道底端有一房门,打开之后眼前突然出现了看到了火光。仔细一看,原来隔五六米便有一只点燃的宫灯,宫灯是龙头的造型,本身有半米高,放在两米多高的古柱子上,看上去就像一条条吐火的龙,连成一片,非常壮观。 几个人把我带到一座石室,嘴里说着稍事休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手脚已经被铁链子给拷上了。 “小刘,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质问道。 “徐总,你最好老实点,否则叫人连你的嘴巴也堵上。”说完,她锁上门离开了。 我四下打量了这间石室,大概有20个平方,里面也有一盏巨型龙灯。 屋子中央有一个石桌,几个石凳,斜对面的角落里还有一个石床。这个石床有点奇怪,一头高一头低,根本没办法在上面睡觉。 不经意间,我的手在旁边摸了一下,摸到一个硬梆梆的东西,拿起一看,吓得一哆嗦,是一个骷髅! 我急忙把骷髅扔到地上,猛地站起身,不料被链子一扯,反而跌坐地上,屁股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正中会阴,感觉一阵天晕地暗的狂痛,忍不住啊——了一声。 等缓和过来,低头一看,原来是骷髅下面的骨架,而咯住我屁股的正是它的骨盆。 我这才明白过来,那个像床一样的东西实际上是一个石棺,而我身上的枷锁正是这具骷髅的。看骨架的大小,她应该是个女孩。这么说来,她生前应该是作为将军陪葬被活埋的,不知是怕她逃走,还是怕她损坏地宫,所以戴上了枷锁。 我正打算把骨架往旁边移一移,石室的门打开了,走进一人。 “疯子,你怎么样?”进来的人居然是张牧野! “牧野,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告诉我这他妈究竟怎么回事!” “我们从北京上车的时候就已经中了别人的圈套,车上那些人除了咱们几个,都是他们的托。咱们去的那个地方,根本不是什么撒二营,而是一个叫将军坟的乱坟岗,是个古战场遗址。我们看到的都是幻象,梁冰冰给我们每个人吃了个口香糖一样的东西,我们就都看到真相了。她喊了一声,我们就跟着她往前冲。” “那你们他妈为什么把我和苏磊给丢下了?”我怒气冲冲地问道。 “当时我没看到你啊,我还以为你提前跑出去了呢。” “当时我就在门口打电话呢!” “哦,听梁冰冰说,那是敌人构建的一个结界,你可能那时候已经踏出了结界,所以我们看不到你。” “那苏磊呢?他怎么没跟你们一起跑。” “哦,他在我们谈话的时候睡着了,有可能没回过神来吧,我们跑出来之后才发现他没跟上。” “那你怎么会来这的,其他人呢,梁冰冰呢?”我急切地问道。 张牧野刚要回答,突然脚步声从外面传来,直奔这间石室,他敏捷地跳过石棺,躲了起来。 09 皇帝贵宾 张牧野刚把石棺盖好,便走进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样貌很特别,他的头足有正常人的两个大,圆脸、塌鼻、小眼、细眉,嘴唇红润,上下留有很精致的月牙型小胡子,头上戴一顶笠子帽,帽顶镶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白珠,也不知是什么材质,额上的头发弄成一小绺,像个桃子,其他的就编成两条辫子,再绕成两个大环垂在耳朵后面。 这身装扮,让我想到了古装剧的蒙古人。难道这里在拍电视剧? 大头男人本来是满脸堆笑,看到我身上锁链,立即拉下脸来,大声斥责身后的随从。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我也听不懂,但肯定不是中文。这时,一个十七八岁,样子很清秀的女孩走上前,对大头耳语了几句。大头脸色才缓和了一些,点了点头,命人将锁链打开。 这个女孩打扮也很怪异,头戴着一顶高高长长帽子,穿着宽大且长的袍子,走起路来很不方便。后来我才知道,它戴的帽子叫做“罟罟冠”。 锁链打开后,大头满脸谄媚地说道:“神差驾临寒舍,妥懽帖睦尔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说罢还行了一个大礼。 纳尼!神差?脱欢铁木耳?这他妈哪跟哪啊?我一下子蒙了。不由自由地看了看石棺,想问问张牧野是怎么回来。大头见我看石棺,也顺着我的眼光看过去。 不好,张牧野要暴露!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忽悠过去再说,他不是叫我神差吗,咱就当回神差:“本神尊奉旨巡视,没有到在你的地盘受到这等侮辱,你该当何罪!” 我刚说完,突然听到有人窃笑了两声,虽然不大,但由于室内太静,大家都听到了。笑声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我知道是张牧野这孙子在嘲笑我,但也不能把他出卖了,还指着他救我呢。于是赶紧遮掩过去,对大头说道:“不过本神大神有大量,暂且饶你,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还不快点安排酒宴,为本尊接风洗尘。” 折腾了这么久,老子肚子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大头似乎对我的反应有点不适应,愣了一下,旋即又恢复了笑面虎的神态,说道:“失礼,失礼,本汗这就安排酒宴招待上宾。”说完,恭恭敬敬地把我请出了石室。 笨汉?光看样子,你的确像个笨汉,但你的眼神告诉我,你肚子里不知道装着多少坏水呢!我这样想着,跟着大头来到一间装饰华美的石屋。 到石屋之后,大头对我示意了一下,便领着众随从走了,只留下刚才跟大头耳语的那个女孩。 “神差请先在这里沐浴更衣,半个时辰之外,可汗在大殿设宴招待神差。”说完,女孩对我妩媚一笑,让我不禁心神荡漾。 “可汗?你是说刚才那个大头是蒙古国皇帝吗?”我定一定情绪,问道。 “对啊,他就是咱们大元朝第11位皇帝妥懽帖睦尔可汗。”女孩答道。 在现代的汉族人眼中,元朝是一个很神秘的朝代,谈论起来,无非是疆域辽阔,鼎盛时期曾打到欧洲的多瑙河之类。然后再感慨一翻,如果当时的疆域延续到现在,超级大国就没美国什么事了,肯定是俄罗斯和美国联合起来,整天叫嚷着抗议中国的霸权主义。 国人对元朝之所以这样生疏,主要原因可能在于异族统治,再加上年代久远,文献记载缺失。虽然清朝也是异族统治,但由于后者年代很近,文件记载非常详尽,再加上清宫剧的广为传播,所以关于清朝随便一个人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不过,由于我从小对历史非常感兴趣,所以对元朝的事情比一般人要知道得多一些。女孩所说的妥懽帖睦尔可汗是元朝的末代皇帝,在位时间从1333年6月至1370年,史称元惠宗。 元惠宗是元明宗的长子,1329年明宗驾崩,元惠宗的叔叔图帖睦尔复位,是为元文宗。次年,元惠宗的生母被下令处死,他自己也被驱逐到高丽,后来又到广西桂林。两年之后,文宗驾崩,惠宗只有六岁的弟弟孛儿只斤懿璘质班继位,史称元宁宗。宁宗1332年10月即位,12月便翘辫子了,前后只做了不到两个月的皇帝。 宁宗死后,文宗的皇后卜答失里力主妥懽帖睦尔继位,不料却受到左丞相燕铁木儿的反对。当时,燕铁木儿权倾朝野,明宗皇帝便是他设计害死,深恐妥懽帖睦尔即位后追究明宗被害之事,于是便与群臣议立文宗子燕帖古思。文宗皇后知道燕铁木儿荒淫好色,便以将宫中美色诱之,连续数月之后,燕铁木儿脱精而死。 1933年6月,妥懽帖睦尔继位,是为元惠宗。燕铁木儿虽死,但其家族势力仍旧把持朝政。惠宗以其弟撒敦为左丞相、子唐其势为御史大夫。1335年3月,又立其女伯牙吾氏为皇后。同年6月,均为右丞相伯颜所杀。 燕铁木儿势力被铲除后,右丞相伯颜又开始把持着朝政,一度不把惠宗放在眼里。伯颜采取排挤汉人的政策,例如禁止汉人参政,取消科举,而且不允许汉人学蒙古语,这些做法加深了汉蒙两族之间的不和,也使得元惠宗更加不满。 随着时间推移,元惠宗与伯颜的矛盾日益尖锐,后来在伯颜之侄脱脱的帮助下,元惠宗终于成功地废黜了伯颜,控制了政局,并废除了伯颜以前很多排挤汉人的政策。 1343年,元惠宗下令修撰辽史、金史、宋史三史,由右丞相脱脱(后改由阿鲁图)主持,于1345年修成。1350年,元朝境内发生通货膨胀,加上为了治水加重了徭役,导致1351年红巾军起义。虽然1362年元军获得很大战果,但由于起义军的势力已经很大,朝廷内部又发生皇帝和皇太子,即后来即位的元昭宗,两派之间的明争暗斗,因此元惠宗无法有效地控制政局。这一切给朱元璋提供了巩固其地位的机会。 1368年,朱元璋建立明朝,大将徐达率领的军队逼近大都,元惠宗北逃,首先逃往上都,后逃往应昌。他在那里两次组织兵力决定收复大都,但都被明朝军队击败。1370年5月23日,元惠宗病逝于应昌。 如此看来,这个里根本不是什么将军的地宫而是元惠宗的皇陵!可是,惠宗死的的时候,丰宁草原这个地方早已经是明朝,他为什么又会被葬在这里呢?我感到不解。 “你叫什么什么名字?”我问留下来的宫女。 “我的名字叫作乌日娜,神差如果觉得不好听,随便叫我什么都可以,”宫女回答道。 “你还真是个乖巧的姑娘,如果谁能娶你当老婆,那真是天大的福分了,”我随口说道,但话刚出口便后悔了,奶奶的,谁愿意娶个女鬼当老婆啊。 “咯咯,神差真会开玩笑,我只是可汗身边的一个婢女而已,”宫女笑道:“水温已经调好了,神差可以沐浴了。” “这个地方哪来的热水?”我奇怪地问道。 “这是地下温泉,只有可汗及可汗的贵宾方能享用,像我们这些下人啊,就只能用雨水洗澡。”乌日娜越说表情越淫荡,嫩白的小手一下一下在水面上划动,似乎想让我邀请她一起洗鸳鸯浴。 我可没兴趣与鬼同浴,说道:“小乌,我要洗澡了,你先出去吧,顺便把门关上,谢谢。” 乌日娜淫荡的表情立即冷了下来,说道:“衣服都放床上了,神差沐浴之后可以换上干净的新衣服。”说完,悻悻地走了。 10 螳螂捕蝉 宫女乌日娜走后,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间石室。它很大,差不多相当于刚才我被囚禁的那间石室的三倍,但并不让人有空旷之感,因为它里面塞进了许多东西,都是一些居家常用的器物,有床、有桌椅、有衣柜,当然还有两盏龙灯。 石门的旁边是一个梳妆台,上面除了一些瓶瓶罐罐之外,还有一个直径20多公分的铜镜,铜镜的花纹很特别,正面的边缘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文字,背面居然是一只栩栩如生的狼头。与梳妆台正对着的是一张有宽两米长三米的石床。石床旁边不远处,有一个浅黄色的素帘子遮挡住的区域,我掀开一看,原来浴盆就在这里。 让我感到诧异的是,浴盆居然是木质的。我试了试水温,不凉不热,刚刚适合洗澡。在泥地里摸爬滚打这么久,身上早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了。看到满满一盆温热的浴汤,哪里还管它是皇陵还是鬼屋,几分钟之内脱个精光,瞬间便跳了进去。 浴盆的设计很人性化,一端突起有个凹槽在水面以上,把头放在那里整个身子可以平展打开。在足部位置有一小块鹅卵石的装置,应该是用来按摩脚底的。 我全身放松躺在浴盆中,仅仅泡了两分钟,就感觉全身的疲劳都消失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其乐融融起来。温泉水的功效真是神奇啊,我这样想着。 俗话说,饱暖思淫欲。虽然还饿着肚子,但至少身体是暖和过来了,不禁后悔刚才没有把小宫女留下。此情此景,就是被女鬼吸得精尽人亡,也不愧风流一场。疯子啊,疯子,你胆子确实太小了。 正当我神游天外之间,听到旁边有脚步声难道是乌日娜又回来了? “小乌,是你吗”我问道。 没有人回答。我睁开眼,透过帘子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投射进来。 果然,皇帝身边的女人个个是骚狐狸,即使做了鬼也不改本性。 “小乌,过来给本神差搓搓背。”我懒洋洋地说道,翻了个身,趴在浴盆里。 我感觉一双的女人手在背上滑动,从肩膀滑到腰,再到屁股,然后画了个弧线又转回腰——我觉得骨头都要酥了。 不对,我刚才看到小宫女的手白嫩娇小,为什么这只手却是修长的,而且很有力道!我刚正要翻身看个究竟,突然听到一个熟悉声音道:“神差大人,这样是不是很舒服啊?”是梁冰冰! 本来想要翻身的,现在也不敢翻了,翻过来可就泄露春光了。 “怎么,怎么会是你?”我都有点结巴了。 “哼,要不是我,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梁冰冰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态度。 她走了出去,把脏衣服给我扔进来:“赶紧穿好衣服,跟我走。” “白静他们呢?”我问道。 “我领着他们从结界里跑出来之后就遇到了伏击,被冲散了,他们有可能被老魔头给逮住了,我也正在找他们。”梁冰冰说道。 “你说的那个老魔头是元惠宗吗?”我问道。 “元惠宗是谁?” “就是元朝末代皇帝,这个地宫的主人。” “这个魔头只有老罗见过,但我相信他不是什么皇帝。” “哦,这么说地宫里除了咱们之外,至少还有两拨人,一拨是林子豹这一伙的,跟我们坐一趟旅游车的那些人应该都是他们的人,我们本来的导游不是被他们害了,就是被他们取消了。另外,还有一拨人,应该说是一拨鬼,就是这个地宫主人,他好像有求于我,对我蛮好的,一会要设宴款待我。”我分析道。 “设宴款待你?”梁冰冰疑惑地问道。 “是啊,他把我当成神差——”我正要解释,梁冰冰突然又挑帘子进来了:“你怎么这么磨叽!” “衣服上全是泥,趁有这里有温泉水,洗一洗,”我无耻的说道,要害部位还是被她看到了。 我觉得梁冰冰应该鼻子都被气歪了,骂道:“你这个蠢货,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在这里给我洗衣服!” 我把衣服拧干,穿在身上,虽然还是湿湿的,但总比全身是泥来得舒服点。 “你生气的样子比平时要可爱。”我调侃道,没有给她留回嘴的时间,又说道:“接下来我们干什么,你要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吗?” 梁冰冰白了我一眼,说道:“现在计划有变,你就待在这里,见机行事。” “让我听你的没问题,但你要告诉我,这前前后后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板起脸说道。 “什么怎么回事?” “别给我装蒜,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你明知道那个农家小院是个陷阱,还让我们在那个鬼地方待那么久,为什么那个鬼孩子会缠上我?”我正气凛然地连问了三个为什么,感觉有点人民政府审犯人。 梁冰冰想了想,说道:“徐子枫,事到如今我可以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但你一定要冷静,好好配合我,否则今天咱们谁也甭想活着离开这。” “好,我配合,你说吧。”我承诺道。 “自从枫林酒店的贼窝被捣毁之后,老魔头和他的一干徒弟就销声匿迹了。我们相信,他们肯定还会找上你,但如果你一直待在南沙滩老罗的结界内,他们肯定是不敢露头的。恰好,你打算和同事要来草原旅游,我们就做了一些安排,暗中保护你。” “你等等,也就是说你们他妈的把我当成诱饵了,对不对!”我愤怒了:“在车上的时候就你知道那些人要对我不利,你不阻止我,甚至也不告诉我!你这算哪门子人民警察!” “谁说我是警察了?”梁冰冰依然不带情绪地说道:“我们先不说这些,时间来不及了,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现在这个地方除了我和老罗之外,还有100多名全副武装的武警,以及老罗请来的一些帮手,只要你把老魔头引出来,我们这次就能彻底铲除他!还有,这里的任何东西都不能吃、不能喝……” 梁冰冰还要继续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门外传来了说话声!她前后打量,想找一个藏身的地,我指了指浴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跳进去了。里面有我一身的泥水和一升的尿液,刚才在浴盆里实在太舒服了,实在不想出来撒尿。 “徐总,你果然在这里啊。”梁冰冰刚钻进水里,导游小刘就进来了,身边还跟着三条膀大腰圆的汉子。 11 鬼斧神工 导游小刘一声令下,三条大汉上来就要拿绳子把我五花大绑。 这时,乌日娜带着几个鬼侍卫也赶来了,三条大汉在蒙古侍卫面前,立即变成了小鸟依人。 “神差是我们大汗的贵宾,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他。”乌日娜义正言辞地说道,颇有巾帼英雄之气慨。 “神差?他就是北京城一个攒书的,哪来的神差!”小刘也不甘示弱。 “是编书!”我纠正道,我最讨厌人家说我们是攒书的了。 小刘完全无视我,继续对乌日娜说道:“再说了,这个家伙是我们冥教逮来的,是杀是剐当由我们师傅说了算。” 原来他们这个邪门组织叫冥教,真是名符其实,一个个全都带着鬼气。 “你少拿你们师傅吓唬人,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们师傅再厉害,也是在我们大汗的地盘。” “我们也是大汗的贵宾,你们做主人的,居然和客人抢东西,要不要脸!” …… 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几个老爷们感觉就像在听相声一样,而我心里却非常着急。梁冰冰还在浴盆里泡着呢,再耗下去,不被憋死肯定就要露馅。其实我不知道,梁冰冰命格当中居然有六个水,是异常罕见的水命,在水里泡个十天半月不出来也没事。 正当两人争论不休之时,大头元惠宗来了,问道:“乌日娜,出啥事了,吵吵嚷嚷的。” “回大汗,徐天师的徒弟们想把神差绑起来,被我们拦住了。”乌日娜解释道。 乌日娜说的徐天师应该正是梁冰冰所说老魔头真正的称谓了。 大汗点点头,和颜悦色地对小刘一帮人说:“神差不仅是我们蒙古国的上宾,也是徐天师的,如果他看到你们对神差不敬,相信也会不高兴的。这样,我要设宴给神差压惊,你们也一起来,如何?” 姜还是老的辣,几句话把小刘等人盘窝住了。他们确实也只是奉命把我捉来,但具体捉来做什么,他们心里也没底。万一我是他们师傅请的客人,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于是,乌日娜引路,我和大汗随后,小刘等人在后,一行人来到了一座大殿。这座大殿本身非常宏伟,但我是去过故宫的人,相比之下,这个殿还是略显小气了一些。 大殿上已经摆好了宴席,正中是大汗的龙榻高桌,两侧分别摆放了六张精美的雕花矮腿食案,左侧食案已经有六名官员模样的蒙古人,我被引到右侧第一个食案坐下,小齐几个人也分别坐下。 蒙古人非常豪迈,也不劝酒,自己一杯一杯的地喝。我不敢喝,就倒在自己身上,然后随便加了几样菜色放到衣兜里。小刘他们倒是百无禁忌,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不亦乐乎,以至于引得我差一点都没忍住。 酒过三巡,大汗说道:“今天宴请神差,不设歌舞,但小王有一些自制的小玩意给神差把玩。”说罢,给乌日娜递了个眼色,乌日娜便走下大殿。没过多久,大殿里突然飞进一只大鸟,仔细一看,原来乌日娜骑了一只凤凰,而这只凤凰居然是木质结构,完全凭机械原理在空中飞腾! 此时,音乐响起,乌日娜骑着凤凰在大殿中翩翩起舞。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看着从对面飞来,马上要撞上了,突然一个返身,又回到了大厅。乌日娜看上去容光焕发,而我们这些人则看得目瞪口呆。 这时,我突然想到,据史书记载,元惠帝有“鲁班天子”之称。他亲自打图样,在内苑制造龙舟。龙舟长120尺,宽20尺。驶动时龙的头眼口尾巴都跟着动,龙爪会自动拨水。他还自制宫漏,高六七尺,宽三四尺,造木为柜子,暗藏其中,运水上下。柜上设立西方三圣殿,柜子腰部立玉女捧时刻筹,到时候自然浮出而上。左右站立两金甲神,一个悬钟,一个悬钲,到夜里金甲神会按时敲打,不差分毫。当钟和钲打响时,两旁的凤凰和狮子也会飞舞应和。柜子的东西面有日月宫,飞仙6人立在宫前,到了子时、午时,飞仙排队渡过仙桥到三圣殿。 当时看到这段史料,我觉得有夸大的成分,这样的机关,即使现代的人也制造不出来,别说千年前的古人了。今日得见翩翩起舞的木凤凰,方知天下果有奇人,称其鬼斧神工一点也不为过。当然,如今奇人现在变成了奇鬼,其所制机关则真正成为了鬼斧神工。 音乐停止,乌日娜骑着木凤凰又飞出了大殿。我第一个站起事,带头鼓掌,跟着小刘等人也鼓了起来。元朝时还没有鼓掌习俗,所以大汗不知道我们鼓掌的寓意,但看到我们兴奋的表情,应该理解是对他工艺的最大赞赏,于是也跟着鼓起掌来。大殿里的其他人见大汗鼓掌,也都纷纷学样。于是,当乌日娜返回大殿时,发现所有人都像疯子一样,用自己的一只手打另一只手。 掌声终于停止了,大家又坐下来喝酒吃肉,乌日娜走到大汗身边,坐下来帮他斟酒,看他们亲密的举止,乌日娜绝对不是一般的宫女,至少应该是一个宠妃。 这样看来,乌日娜在石室中对我的诱惑实际上是奉了大汗的命令,想到这一节,不禁冷汗直冒。不知这大汗究竟有什么目的,但无论如何还好没有中计。 又过了一会,大汗跟乌日娜说了几句话,乌日娜便走下台阶,来到我身边,耳语道:“神差,大汗有请您移驾到他身边,有要事相商。” 我抬头看到大汗在对我点头,便走上台阶,坐在大汗身边。这么近距离的接触那颗大鬼头,还真有点心惊肉跳。乌日娜没有跟过来,而是坐到了我原来的位置,我看到她在检视我桌上的食物,看到食物有减少,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连宠妃都要回避,看来大汗要跟我讲的话事关重大,难道是关于联合对付那个徐天师的事?这段时间,我已经看出来了,徐天师这帮人其实跟大汗是面和心不和,肚子里各有各的花花肠子。 徐天师他们丢失了枫林酒店之后,很有可能会霸占这个地宫作为根据地再发展势力。这样一来,势必会与地宫的主人大汗产生激烈的冲突。不过,很快我就发现自己想错了,大汗巴不得离开这个地宫。 12 皇家内乱 1333年6月,年仅十三岁的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在皇城举行了登基大典,成为大元王朝第十一位皇帝。经过三年的流放生涯,他从一个无知的孩童,逐渐成长为能够洞察成人世界的少年。在之后的十年里,他不断借刀杀人,将异己一个个铲除,直到在脱脱的帮助下,成功地将伯颜废黜,他才真正成为这个庞大帝国的一国之君。 在帖睦尔继位之前,朝中便有一个传言,如果立帖睦尔为帝,将会天下大乱。当然,这只是燕铁木儿等人为了阻止新帝即位放出的谣言。不过,帖睦尔自己对这个传言却非常忐忑。他除了醉心于鲁班之术外,对于神秘文化也非常着谜。 汉族有一本预言奇书,叫《推背图》,是唐朝贞观年间,两位预言大师李淳风和袁天罡对唐朝及以后朝代重要事件的预测。全书共六十图像,以六十甲子和卦象分别命名。每幅图像之下均有谶语,并附有“颂曰”诗四句,预言后世兴旺治乱之事。 在《推背图》中,第二十六象是这样写的: 谶曰 时无夜年无米 花不花贼四起 颂曰 鼎沸中原木木来 四方警报起边垓 房中自有长生术 莫怪都城澈夜开 后人金圣叹对此象是这样解读的:主顺帝惑西僧房中运气之术,溺於娱乐,以致刘福通、徐寿辉、方国珍、明玉珍、张士诚,陈友谅等狼顾鸱张,乘机而起。宦官朴不花、壅不上闻,至徐达、常遇春直入京师,都城夜开,毫无警备。有元一代,竟丧於淫僧之手,不亦哀哉。刘福通立韩林儿为帝,故曰木木来。 顺帝就是元惠帝,这是朱元璋元惠帝死后给他的谥号,认为他“顺天应人”,非常具有讽刺意味。当然,在当时帖睦尔对《推背图》中所有表达的意思并不能真正理解,只是隐隐觉得,这段卦象可能预示了大元王朝的灭亡。 在当时的大元,萨满教非常盛行。达官显贵,无一不与萨满巫师结交。有一次,长子识理达腊将一名“伊都干”引荐给父亲,“伊都干”就是女萨满的意思。这位女萨满看上去很年轻,也只有四十余岁的样子,但却很神奇。 当时,帖睦尔患有阵发性偏头痛,已经有一年多的历史了,这位伊都干身着盔甲,扎五彩条裙,裙上挂九面青铜镜、九个小铜铃,背插五彩小旗,手握羊皮鼓,鼓柄上挂有很多小铁环。按一定的节奏举步起舞,鼓声、铜镜和铜铃的撞击声骤起,口中念念有词,请“赛呼斯”(转世神灵)下地狱附体,连唱带跳一个时辰左右。然后,帖睦尔的偏头痛就再也没有犯过。 从此以后,这位伊都干便成了宫廷的常客。后来,伊都干又告诉帖睦尔,行男女房中之术可以延年益寿。这时候,帖睦尔已经完全忘记了《推背图》这码事,对伊都干百分之百的信任。直到1368年9月14日,明将徐达攻入大都,他才幡然醒悟。 在明军攻入大都之前,皇宫内外已经乱作一团。元惠帝命令太子识理达腊守城,自己准备带领后宫百官逃往上都(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锡林郭勒盟正蓝旗境内,多伦县西北闪电河畔),但是刚出北京城(大都)没有多远,到到如今坝上草原的位置便遭人暗算,亲信全部晕厥。醒来之后,便被锁在了如今的这座地宫。 据惠帝推断,伏击他们的不是明军,而是他的儿子识理达腊。早在1362年,识理达腊便和大臣勾结,阴谋夺取皇位。事情败露之后,本来要废除他的太子之位,但鉴于他能够悔改,加上众人反对才一直拖延至今,以至酿成大祸。 地宫确实是惠帝的皇陵。事实上,从帖睦尔登基那一天开始,他的陵墓便已经在秘密修建了,这是皇家的传统。但是关于皇陵的事情,只有太子及督办的官员知情,就连帖睦尔本人也不知道具体的位置。这也是元朝皇家的传统。 我坐到帖睦尔大汗旁边之后,他断断续续给我讲了这段不可能有记载的历史。 “难道你们一直活到了现在?”我诧异地问道。 “怎么可能!”大汗苦笑道:“我们一行连官员带侍卫宫女有五百多人,被活埋在了这地宫中,不仅如此,那个人为了防止我们逃走,每个人都用最牢固的锁链锁住。”大汗指着台阶下那几个大臣问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看到吃食就狼吞虎咽吗?” “因为——他们当年都是被活活饿死的!”我说道,感到后背发凉。 大汗点点头。这时,我看到食桌下隐隐露出森森白骨,难道这就是大汗本人的尸骨? “那你们死后应该回到蒙古大草原啊,为什么还在这里?”我问道。 “我也想离开这里,但是我们被萨满巫师下了咒,我们的灵魂被永远的锁在了这个阴湿的地方”大汗幽幽地说道:“在我们蒙古人的宗教中,人是有三个灵魂构成的,第一个是生命之魂,蒙语叫“斡仁”,系生命之神赋予,它同人的生命共始终,人死则永远离开躯体而消失;第二个是思想之魂,蒙语叫“哈尼”,是人在清醒时的思想和梦中见闻,它是暂时远离身体和其他灵魂交遇。人死后它不消失,需请萨满巫师将它送入阴间,以免在世上作祟,伤害人畜;第三个是转生之魂,蒙语叫“法加库”,系转生之神所赐,人死后按其生前品行,或转世为人,或投生动植物。我们的转生之魂被萨满法器所禁固,那么思想之魂虽然可以移动,但如果离开地宫太远,就会魂飞魄散。我们请神差来,就是想让神差帮我们解开转生之魂的禁锢,让我们回归自然轮回之中。” 大汗的一番宏论把我听傻了,什么转生之魂,什么解除禁锢,我完全不知道,根本不可能帮助他们。但是如果我把实情告诉他们,这帮饿鬼肯定会立即把我撕碎了吃掉。没有办法,只能先拖延时间,等待老罗救援了。 “大汗所说之事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不过要等待时机,时机一到,我必然助你们离开地宫,重归自由。”我故作镇静地说道。 “小菜一碟,是什么意思?”大汗怪怪地看着我问道。 “哦,就是很简单的意思。”我解释道。 大汗还要追问,突然有一个侍卫跑进来,说道:“启禀大汗,徐天师和他的徒弟们得胜归来!” 大汗立即起身到:“快把天师请到大殿,我们与神差一同畅饮!” 侍卫犹豫了一下,说道:“启禀大汗,天师已回住所,他想与神差单独见面!” 啊?要我和那个老魔头单独见面!这次定是凶多吉少了。 大汗看了看我,说道:“神差,既然天师有请,那么我就不再挽留了。还望神差在与天师会面之后,能够回来帮我们解除禁锢。” 大汗说完,导游小刘他们几个人把我架起来就往外走,我感觉自己像一头待宰的猪,奋力踢腾,但却无济于事。 13 徐天师 离开大殿之后,我被两个大汉架着,穿过了许多石室,每个石室中都有锁链锁住的白骨,锁链直接从石壁中伸出来,可见并不是临时安装的,而是在修建地宫之时便有的设计。看到这些锁链,开始我以为皇太子识理达腊在为元惠宗修建陵墓时,便已经在考虑要将自己的父亲活埋了。后来一想不对,太子应该没有蠢到这么明目张胆,这些锁链应该是等惠宗死后用来锁陪葬者的。 中国的人徇制度从远古时代开始,到秦朝进入鼎盛时期,从汉朝开始,一直到宋朝,由于政府的禁止,逐渐式微。到了元朝,这一制度又死灰复燃。据冯承钧《成吉思汗传》记载,成吉思汗死时,灵柩经过之处,所遇之人“尽杀之”,“诸将负成吉思汗柩归蒙古,秘其丧,在道遇人尽杀之。”成吉思汗战死后灵柩归葬蒙古,途经万里之遥,所遇之人都杀死,其数字之大,难以估量。 关于人徇的方式,有很多种,也有很多讲究。古籍有明确记载,朱棣死后“吊死”殉葬者。执刑前,主事者都会给殉人安排一顿美食,身份高者单独送到房间,身份低的一般集中在一块,集体聚餐。俗称“催命饭”的这顿“最后的晚餐”,是相当丰富的,但由于即将到来的死亡的恐惧,谁也无心食用,多半情况是泪流满面,现场哭声震天。另外,还有强行灌食水银或毒酒毒死的。当然,最常见的还是活埋。 想着这些700年前被活埋的人,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座略小一点的殿。这个地方没有大殿那些富丽堂皇的摆设,甚至连一个桌子也没有,整个看上去就是一个大大的平台。平台上聚集了有几十个人,这些人好像刚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战斗,衣服破烂不堪,脸上泥血交织,看上去非常狼狈,而且每个人身上都有伤,有几个伤势还很严重。 这些人呈三角阵势盘腿坐在地上,第一排一个人,第二排三个人,第三排五个人,一共九排,但是最后一排只有两个人,看来不仅是有受伤的,还有牺牲的。金玉玲和林子豹坐在第二排,第一排是个干瘦的老头,他应该就是所谓的徐天师了。 这个老头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能是听到了脚步声,老头睁开眼。他一睁眼,我突然想起来了,在我们徐家的老房子里,我曾见过他的遗像。没错,那惨白的面色,苍老的皮肤,斜吊着的三角眼,正是我的生父徐有才!他不是死了吗!我脑子里一下子变得空白了。 “孩子,咱们父子终于团聚了。”这是徐有才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他一说话,我感觉瞬间变成了一位慈祥的老者。 “你是人是鬼?”这是我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老头笑了,时间过去了将近三十年,他尽然没有多大变化,和照片上的样子一模一样,他说道:“你摸摸看。”说着伸出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一股温热的力量传来,他居然是人! 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激动,自从我的生母韩慧英自杀之后,虽然我的养父母,也就是我实际的哥哥嫂子还把我当亲儿子一样看待,但我却觉得自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如今见到了这个慈祥的老人,就是我的亲生父亲,不管他做了多么可怕的事情,我相信父子情深,我都是可以原谅他的。 “你是我爸?”我怯怯地说道,心里没有一点底。 老人微笑着点点头,突然眉头一皱,吐出一大口鲜血来,看来他伤得不轻。 “爸,你怎么样,谁把你伤成这样?”我关切地问道。 “还不是我那位老朋友,呵呵。我没事,刚才听你叫我情绪激动而已。”徐有才接过金玉玲递过来的纸巾,把血迹擦掉,又对我说道:“孩子,现在情况紧急,敌人可能已经进入地宫,我们必须要离开这里。” “是老罗把你打伤的吗?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我问道。 “光凭他自己,还不至于把我打伤,这次他除了调动武警之外,还搬来数十名阴兵。最可恨的是,他居然请长须才怪贺普仁来对付我。不过这次他也没有落着便宜,阴兵尽数被我收了,武警也死伤过半,而我只损失了十几个徒弟,哈哈。”徐有才对儿子说道。 “金钟城那数起命案都与你有关吧?”我问道,此时头脑渐渐清醒过来,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就是梁冰冰所说的老魔头! 徐有才大概早就料到见面之后我会问他这样的问题,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孩子,咱们冥教从不错杀一个好人,那些死掉都是该死之人,是他们的命数。狄志杰师徒色诱官员,拍下视频逼其就犯,从而谋取私利;谢氏兄弟,与黑帮勾结,强行拆迁,在他们手上已经有十余条人命了。” “即便如此,那也有国家法律制裁,你们也没有权力滥用私刑”说完这句话,我自己都觉得没啥底气,于是转个话题:“这个问题可以先放一边,那为什么加入你们冥教的人都要被摘掉一只肾。” 徐有才看样子很着急,但考虑到不说服我是没有办法让我跟他走的,只好继续解释:“咱们冥教沟通阴阳两界,办的是阴差,像我们徐家世代走阴自然没有什么关系,但如果是平常人想进入冥界,就必须去掉一魂,肾藏魂,去魂的方法很多,但摘掉一只肾是最简单的。” “徐家世代走阴?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我的疑惑并没有因为徐有才的解释而减少,反而越解释越多。 “徐家走阴,领的是阴界的官差,只有族长才能担任,一般人可能会有所耳闻,但不会知道的那么详细。而你爷爷徐老根当年就是担任阴差之职的族长。孩子,时间真的来不及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等有机会我给你详细解释。”徐有才继续催促道。 老罗梁冰冰他们死哪去了,我心中暗骂,再不出现我就要被这个老魔头给掳走了。 “咱们从哪里出去?”我问道。 “这里不远处有一个通往地下暗河的出口,那里我们安排了船只,坐上船直接可以到密云水库了。”旁边的林子豹插嘴道,看来他已经被我磨得没有耐性了。 “对了,那个大汗好像是爸爸的朋友,他求我帮他解除萨满巫师的禁咒,正要解除的时候就被你叫来了,我们能不能先回去帮他这个忙。”我终于想到了一个拖延点时间的方法。 “这个等我们下次有机会再说吧,现在恐怕来不及……”徐有才推脱的话还没说完,元惠帝率领官员侍卫出现在我们面前。 大汗走上前来,对我说道:“神差不忘诺言,小王感激不尽”。 徐有才尴尬的笑了笑,对大汗说道:“既然犬子与大汗有约在先,还是先帮大汗解除禁咒,再走也不迟。” 14 萨满女巫 我相信徐有才对元惠帝做出了承诺,要帮他解除禁咒,元惠帝才同意划出一片地宫给他做根据地。结果他尝试了一下,发现自己搞不定,才把神差的帽子扣我头上来忽悠大汗。 这样一来,徐有才不仅可以稳住大汗,还可以鼓动他帮忙把我从老罗手里“解救”出来。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当初的这个谎话居然成了我拖延时间的借口。 “孩子,你真本事把大汗的禁咒给解除?”徐有才偷偷的问题。 “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可以一试。”我对旁边这个神棍说道。 “大汗手下有高人,他们在这个地方修炼了七百年,不是一般的鬼魂,而且我现在身上有伤,万一不成的话,咱们得想办法全身而退。”徐有才压低声音说道。 说话间,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到了原来的大殿,我让大汗把地宫中所有的鬼魂都召集起来,再加上徐有才那帮人,一共有人鬼合计六百多。我让大家大圈套小圈,围成三个圈,然后我站在中央,告诉大家,接下来我要施法,施法期间大家要全神贯注地把意识投注在我身上,不能走动,也不能旁视,这样我才能获得大家的力量,将禁咒冲开。 徐有才那帮人之前对我有些不屑,但我刚成为他们的少主人,很怕我到时候秋后算账,所以现在对我毕恭毕敬的。大汗这边一开始便对我深信不疑,都期望我能帮他们解除禁咒,恢复自由。所以,我说完之后,大家都很虔诚的看着我,真让我觉得有点众星捧月之感。 陶醉片刻之后,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我便准备开始做法了。我根本就一届书生,对巫术什么的压根也不懂,只是看过几本鬼故事,我相信在这方面不要说大鹏,就是张牧野也比我强过百倍。记得在青青发廊的时候,文姐下面的按摩女花枝闲得无聊时曾教过我一段国标舞,先来一段这个吧。 跳完国标舞,我又想起了上大学时体育老师教过的太极,又打了一套太极。太极也打完了,关于肢体动作方面实在没什么可表现得了,只好念一段咒语: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这是六世**喇嘛仓央嘉措的《十诫诗》,我们公司最近刚出了一本仓央诗集,读过之后对这道诗爱不释口,便背了下来。仓央嘉措生活在十七世纪,比元惠帝晚了三百多年,他们应该不知道。至于徐有才那帮人,大都是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出身,自然也没听说过。 《十诫诗》我连续念了三遍,吐字一遍比一遍模糊,以至于连我自己都听不懂得念得是什么了。念完《十诫诗》之后,我估摸着这套解禁大法应该有十分钟了,于是连跺三下脚,大喊一声——魔咒解除,还我自由!就结束了。 “禁咒解除了吗?”林子豹凑上来问道,他这样积极有点谄媚的味道。 “禁咒没解除,但控制禁咒的萨满巫师我却找着了。”我说道。 “是谁?”林子豹问道。 我没有回答他,用眼睛在众人中巡视了一周,最后定在了乌日娜身上。 “果然是你!”大汗冷冷地说道。 在做法之前,我曾经和大汗有个约定,在我做法过程中,只要有人离开大殿,那么这个人就是控制禁咒的萨满巫师,而这期间只有乌日娜一人离开了大殿,在我念到第三遍的时候,她才慌慌张张地回来了。 “乌日娜,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这样对我!”大汗恶狠狠的说道,一脸的凶相,那张大脸让人看起来异常恐怖。丑人狠起来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丑到爆! “大汗,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乌日娜慌了,她这一慌正好印证了我的推断。 “你刚才离开大殿是去找这个吧?”我拿出了曾经在洗澡的那间石室中看到的铜镜,这个铜镜边缘的火纹正是萨满教的标志。萨满巫师认为,火来源于天界,最神圣、洁净,也最亲切,能洗涤一切污秽、驱赶魔鬼、卜问休咎等,任何宗教仪礼都离不了火,各种祭品都要先献一点给火神,而铜镜背后的狼正是摄住地宫五百余转生之魂的凶神。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乌日娜冷静了下来,问道。 “从你试图诱惑我的时候,大汗是不可能让一个宠妃去迷惑一个神差的,那么只能是你自作主张。那么你是有什么目的呢?听完大汗给我讲完禁咒的时候,开始我以为你是为了让我帮助解除禁咒,后来我才明白,你是害怕我解除禁咒想要阻止我。”我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又是凭什么断定我想要阻止你解除禁咒呢?”乌日娜问道。 “就凭这个”说道,我又拿出一串小铜铃,共有九个:“我刚来地宫的时候,被囚禁的石室中有一个女孩的骨骸,我是在她身边发现的。这是萨满巫师做法事时用的法器,你跟大汗到那间石室中看我的时候,我从你的眼神中断定,石室中的骸骨正是你的。可能你太喜欢这串铜铃了,所以舍不得把它丢掉。我说得没错吧?” “是的,我后来也发现了这个疏漏,想把它藏起来,但已经身为灵魂的我,已经没有办法接触那件法器了。”乌日娜答道。 “那你是怎么控制这个铜镜的呢?”我指着那个大大的铜镜问道。 “根本不用我控制,我只需想办法不让别人注意到它就行了。”女巫说道。 “乌日娜,你究竟为什么这样做?”大汗又一次问道。 “大汗,托娅伊都干是我的师傅,我们师徒原本就是皇太子识理达腊的仆人,他想办法把我送到您的身边,就要伺机陷害您。恰好遇到明军攻入大都,师傅把你们灵魂摄入这个铜镜,镇在地宫,而我则留下来成为了看守,为了隐藏自己,我也伪装成被陷害的样子。我原本打算等你们的肉身腐烂之后便离开这里,但后来我却放弃了这个选择,决定永远的留在这里。” “是什么原因让你留下来呢?”我问道。 “是大汗为我造的那只木凤凰,在地宫中我渐渐受到大汗的宠爱,突然发现,这个男人的心思是那么的细腻,那么的体贴。我不奢望生命,也不渴望自由,我只希望永永远远在地宫中陪伴这个男人。这正是我想阻止你解除禁咒的原因。”说到这里,乌日娜已经梨花带雨,泪水浸湿了脸颊。 15 大混斗 大家都在全神贯注地听我解开这个千年谜团,没有注意到大殿上已经悄悄起了变化。等徐有才发现时,武警部队已经荷枪实弹把整个大殿包围了。 “恭喜大汗重入自然轮回之道,”一个白须飘飘的老者说道,他应该就是徐有才所说的长须老怪贺普仁了。在贺普仁旁边除了梁冰冰之外,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是在草原上缠住我的鬼孩子,原来他是老罗请来的阴兵。 “你们是什么人,什么原因来到我们的地宫。”大汗说话间看了看徐有才,其实他已经知道这帮人来这里的目的。 “在下京城贺普仁,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受当今皇帝委托,来缉捕徐有才等一干妖众。”白胡子老头非常聪明,他没有说受政府委托,而用了皇帝这个词,让大汗立即就能明白谁代表官府。 “大汗,你不能坐视不理啊,正是他们这些人夺走了您的皇帝宝座,”徐有才叫道。这个老神棍纯属扯淡,元朝灭亡了几百年了,历经明清民国数个朝代,当然人民政府自然与元朝灭亡八杆子打不着。 大汗也不糊涂,他缓缓说道:“你们的恩怨我管不着,但神差是我们的恩人,他的安全我要负责”说完牵着我的手退出了大殿,他手下的那些鬼魂也很快的飘走了。大殿上剩下两群穷凶极恶的暴徒! 突然枪声响起,数十名武警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在徐有才身上,但奇怪的是,徐有才居然毫毛未伤,他周围像有个刀枪不入的罩子一样,子弹快到贴近的时候突然直线掉落地上,他用自己体内的真气打造了一个结界。说时迟那时快,转眼之间,徐有才周围子弹头已经推到膝盖高了。 林子豹和金玉玲带着众教徒向武警扑去,扭打成一围。事实上,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后,其他人并没有学到什么诡术,所以这时一声势均力敌的斗殴。 见武器没有效,小男孩猛地扑上去和徐有才缠斗了起来,他的速度非常惊人,有时候几乎看不到他移动,便突然从前面翻到了后面。很快梁冰冰也加入了对徐有才的攻击。这时,张牧野躲在角落里,远远地看着大殿上的凶徒厮杀。 长须老怪贺普仁一开始不动声色,他看准时机,抛出一根银针,正中一个冥教教徒的太阳穴,教徒当即倒地。接着,又一个倒在地上……老头一口气抛出二十几枚银针,没有一根落空。 徐有才见形势不妙,虚愰一招,夺身便逃,小男孩和梁冰冰紧随其后。这时,他突然发现角落里的张牧野,边半边向那边移动。张牧野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徐有才扼住了喉结。 “都给我住手!”徐神棍大喊一声,大殿上的斗殴停了下来。 “把我们送出地宫,我可以饶他不死,”徐神棍对小男孩说,很奇怪,他没有对梁冰冰这个女警官说,而是对一个小小的鬼差说。 张牧野被扼得眼泪都挤出来了,他不呀呀的说着模糊不清的“救命!救命!” 这时其他人也赶了过来,武警只剩下不到三十个人,冥教徒数也差不多。小男孩子,看看贺普仁,点了点头。贺普仁上前一步,对徐神棍说道:“今天就饶你一命,但切不可伤害这位小友。”张牧野眼泪又挤出来一些,估计这次是感激的泪。 徐有才一行人边走边退,退到洞口时,他先让徒弟们出去,自己殿后。这时,贺普仁趁徐有才回头之机突然发难,两支银针直射他的双目。徐有才慌忙躲闪,张牧野趁机逃出魔爪。 贺普仁等人一拥而上,但由于距离太远,还没等赶上,徐有才已经钻出石门,接着暗器从门洞中不断射出,无人可以靠近。正当众人无计可施之时,石门突然关闭,徐神棍一行人再次逃脱了。 众人不断在石壁上乱摸,希望可以摸到机关。这时乌日娜突然出现在面前,说道:“大家不用找了,这石门为我离开地宫准备的,机关设在外面。” “那么还有别的突出吗?”梁冰冰急忙问道。 “没有了,这是地宫唯一的出口。”乌日娜摇摇头。 “难道我们像他们一样被永世困在这地宫中吗?”张牧野哀嚎地指着大汗,此时我们已经来到出口的地方。 “这个待会再说,我们先救伤员!”贺普仁说罢,领着众人回到了大殿。 贺普仁是京城最著名的针灸大师,他先查看了一下受伤的武警,发现他们大部分受上并不严重,都是头部被撞击导致的暂时性昏厥。于是便掏出银针,一个一个的医治,有的几针下去便已醒了过来,有的严重一点的便闭住穴道,回头慢慢医治。 医治完武警之后,贺普仁先让人把几十名冥教徒捆起来,然后一一把他们太阳穴上的银针拔出。众教徒见没有了师傅,全部立即服服帖帖,有的还哭天喊地的告饶,说什么一时不慎上了徐神棍的贼船,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岁孩童之类的。结果,被梁冰冰一句叱喝给镇住了。 等贺普仁处理完毕之后,大家聚在一起,纷纷看着这个白胡子老头,老头奇怪地问道:“你们都看着我干啥,我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了。” “你得告诉我们怎么出去啊。”张牧野说道。 “谁告诉你我知道怎么出去了?”老头反问道。 “那你这么胸有成竹、神情自若!”张牧野真的急了,脸胀得通红。 “谁告诉你胸有成竹就代表能知道出口了?”老头很无辜的说道。 “张牧野,你知道白静他们在哪吗?”我突然问道。 “哎玛,不好,把他们给忘了!”梁冰冰说道:“他们被老魔头捉住了,关在刚才那个平台旁边的一个石室中。” 众人纷纷来到刚才冥教聚集的那个平台,梁冰冰钻进一个石室,不一会儿便把白静和余林领了出来。白静在那愣愣地看了我半天,突然大嘴一咧,扑到我怀里哇地一声哭了,她精神受到的冲击太大了。 我轻轻拍着她的头说道:“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这时我看见余林嘴角也在抽动,也想往我身上扑,我一把把他推开,于是他扑到张牧野怀里哭去了。 等白静和余林情绪稳定下来,大家又开始出去的办法。突然我想起来了,徐有才说过,这附近有一条通往地下暗河的出口,坐船可以直接到达密云水库,他们原本是想从这个出口出去的。 16 谋杀真相 我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之后,大家都很兴奋,纷纷寻找。很快,在一个石棺下面,我们找到了一个只能容一人进出的洞口,洞口很齐整,一看就知道不是盗墓者所凿,而是在修建地宫时便已经存在了。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洞呢?”乌日娜自言自语道。 “这个原因我想我可能知道一点,”大汗说道:“凡是修建地宫之人,皇室为了保守秘密,一般都会在修建完成之后将工匠一同封在洞中,我们这可能是某个聪明的工匠为自己留下的逃命出口吧。只是他没有想到赶上战乱,这个出口没有派上用场。” “那么这个工匠后来怎么样了?”我问道,话刚出口便意识到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这只不过是大汗的推测,工匠去哪了他怎么会知道。 大汗并不在意,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有可能被杀了,也有可能事先便已经逃走了。” 大家商讨着谁先钻进洞口去查看一下,我突然想到,地宫的禁咒还没有解除,便问乌日娜:“是不是只要把这块铜镜打破便可以解除禁咒了?” 乌日娜淡淡地看了大汗一眼,说道:“没错,但是要打破这铜镜,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大汗那些侍卫还没等乌日娜说完,纷纷过来抢夺铜镜,但是他们还没有碰到铜镜,便像遇到电击一样,被铜镜的凌厉之气打得老远。他们一个一个往上扑,一个一个被打出去。 “大汗且慢,能否让我来试试,”贺普仁捋着胡须说道,他已经看出来了,鬼魂是不能靠近那块铜镜的。 大汗点点头,对众侍卫说道:“你们先退下。” 贺普仁从我手中接过铜镜,左手握住,右手伸出两个食指,夹住边缘暗用内力,使劲一夹——没有动静;又一用力——还是没动静。这时,老头顾不得形象了,两手紧握铜镜,用力一掰——没有动静。老头气急了,用力在大腿上一嗑,只能一声他嗷地一嗓子,膝盖肿起一个大包。老头有点发疯了,他抡起铜镜拼命地往石壁上磕,直磕到气喘嘘嘘,拿起一看,铜镜毫发无损,连个磕痕都没有。 贺老头把铜镜还给我,理一理胡子,故作镇静地说道:“大汗见笑了,我道行浅薄,无法将其打破。” 这时,张牧野不服气,也过来抡起铜镜磕了一通,没用。后来,梁冰冰也试过了,一些武警把铜镜放在远处,用枪射击,结果跟打徐神棍一样,只见一堆子弹把镜子埋了,刨出来还是毫毛无伤。 “爱妃,你能否告诉我如何才能将这铜镜打破?”大汗问乌日娜,他好像并没有对这个出卖他的女人怀恨在心的样子。 “大汗,要想打破这个铜镜,须先用童子尿化其凌厉之气,但这样一来,铜镜内所摄魂魄也要魂飞魄散,所以……”乌日娜欲言又止,但意思我们都听明白了,想把铜镜内的转生之魂安全地释放出来,根本是不可能的。 我就不仅这个邪,抡起铜镜奋力往石壁上磕去,突然传来一声山崩地裂的声音,大家被镇得东倒西歪,定眼一看,铜镜居然裂开了一条鏠。铜镜中的转生之魂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跑出来,与他们的思想之魂重合。 乌日娜惊恐地看着我,好像在看世界上最恐怖的怪物一样:“难道,你真的是……” 真的是什么,她并没有说,因为她知道自己一旦说出口,人世间将引来一场惊天浩劫! “不好,这里快要塌了,我们赶紧出去。”贺普仁大叫一声。 果然,石壁上赫然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裂纹,而裂纹在不断扩大。 “大家不要慌,请神差的朋友先走,其他人随后,”大汗不愧是大汗,在关键时刻显露出他的威严。 在大汗的指导下,我们一个一个钻进了石洞。石洞并不是很长,也就几十米的样子,爬出石洞之后,便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果然是一条地下暗河,宽的地方几乎有十米,窄的地方只有三米多,在思考边停着二十多条小船。 临出来之时,我们用龙灯里的油制了几个火把,所以到地下暗河之中也不至于一点也看不见。我们一行人坐上小船向前划去,划出几千米之后,才听到身后的地宫传来轰隆隆的闷雷声,它确定崩塌了。 可能由于太累了,我不知不觉在小船中竟然睡着了。睡醒之后,小船仍然在地下暗河中行进,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的生母韩慧英不是被崔晓菇杀死的,而是被他的丈夫徐有才! 彩芸骗韩慧英说我卧轨自杀了,她实际上并没有想到自杀,而想到的是报仇。她之所以会跑到铁轨上,只是为了想看看儿子的尸体,但是等到她赶到铁轨旁,发现并没有儿子的尸体,回头看到的却是金玉玲,也就是当初的彩月。 轰隆隆的火车呼啸而过,彩月轻轻一推,将这个满腔怒火与仇恨的女人粉身碎骨。彩月正是徐有才的弟子。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自己醒来会有这个奇怪的念头,也有可能是潜意识在睡梦中进行的分析。想到这一节之后,我的内心极度失落,连小船划到了密云水库的水面上也没有发现。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真的要去投胎转世吗?”我问大汗。 “我已经想好了,决定要和乌日娜做一对孤魂野鬼,那些大臣宫女待卫,想去转世为人随他们去好了。像我这么丑陋的男人,投胎即使不变成畜牲也很难有女人喜欢。现在有乌日娜这样漂亮的女孩真心爱我,我还有什么奢求呢?”说话间,大汗看看乌日娜,眼神中充满了柔情蜜意。 这时,贺普仁走过来说道:“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世间最美妙的。贺某没有什么礼物,这个小葫芦就送给大汗吧。”说道,将手上一个不过两寸长的小葫芦递给乌日娜,又说道:“你们的转生之魂已经释放出来,牛头马面就会看到你们,遇到他们的时候,转生之魂可以躲到这个葫芦中。” 对于这个礼物,乌日娜如获至宝,给贺普仁行了一个大礼。 现在已经是周日的午夜,送走了大汗一行人,不,应该说是一行魂,剩下我们公司几个同事和梁冰冰他们。这时梁冰冰领着小男孩走过来,说道:“徐子枫,给你介绍两个老朋友。” “老朋友?”我诧异的问道。 梁冰冰说道:“首先是这样贺普仁贺老爷子,你还记得曾经在十三陵被鬼追的事情吗?救你的那位长须老者就是这位贺老爷子。” 这件事让我非常吃惊,我握住贺老的手,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这是救命之恩啊。 梁冰冰等我情绪缓和之后,又道:“你先别瞎激动,还有这位,不知救过你多少次。”她指了指那个曾经跟我抢肾的鬼孩子,我知道他是个哑巴。 “他究竟是谁?”我问道。 “怎么,连你的老板都不认识吗?他就是老罗啊。”梁冰冰说话声音并没有多大,但听到我耳中便如晴天霹雳。 “老罗?老罗我认识啊,他是个五十多岁的绅士,哪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还是个哑巴!”我质疑道。 “你以前看到的是他的精魂,而现在的才是他真正的肉身。”梁冰冰解释道。 小男孩点点头,看着我笑了笑,那一笑还真有点老罗的影子。这究竟是怎么回来,我彻底晕菜了。梁冰冰承诺,等回北京之后,要详细的给我讲述关于老罗的事情。 这时,我突然觉得衣袋中有东西在动,摇出来一看,居然是一堆蛆、臭虫,还有青蛙!我不动生声,来到导游小刘面前,把这堆恶心的东西给他看。她和那三个抓我的人都被贺老用银针制住了。 “这——这——这是哪来的?”小刘结结巴巴的说道。 “这是我在大汗的宴会上偷出来的,你们吃的就是这些——”我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几个人稀里哗啦的一痛乱吐,差点没把胃吐出来。 这时,一个身材矮小的赤膊汉子突然来到了张牧野旁边,说道:“张天师,你认得我是谁吗?” 张牧野摇摇头。汉子说道:“我就是被你吞掉的那只苍蝇。”原来,他是老罗搬来的阴兵。 张牧野显得特别紧张:“你想干什么?” 阴兵突然化作一只苍蝇,趁张牧野说话之际钻入他的口中,不一会从他的肚子里传来阴兵沉闷的声音:“张天师,我发现你的盲肠是一个非常舒服的所在,我一个孤魂野鬼,以后就在这里安家了,哈哈哈。” 张牧野急得直跳脚,使劲拍打着自己的肚皮喊道:“有话好说,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但是无论他怎么拍打,里面也没有声音了。 这时,白静突然跑过来问道:“疯子,苏磊哪去了,怎么不见他?” 糟糕,把苏磊忘了,他还在丰宁坝上!我赶紧把这个情况给梁冰冰说了。大家商议了一下,最后决定由贺老去找苏磊,其他人跟随老罗回北京。 后来,我听贺老说,他找到苏磊的时候,苏磊正躺在古墙脚下的乱草丛中呼呼睡大觉。而苏磊则回忆说,自从我走后,他就躲在床底下,一开始又紧张又害怕,后来见没有什么情况发生,又累又困就睡着了。 我们没有这段遭遇告诉苏磊,后来他还一直抱怨:“你们倒好,玩得痛痛快快,把我一个人丢在房间里睡大觉,什么也没玩成。” 我们几个心说,我们宁愿在房间里睡大觉,也不想这样玩! 01 门与窗 2008年的3月,对于27岁的梁冰冰来说,绝对意义重大。 3月9日,她以综合第一的成绩进入北京特警总队。与她同批的共有150个人,其中硕士23人,女性3人,而女硕士只有她一人。 3月25日,她的男朋友结婚了,新娘是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女人。 人都说上帝是公平的,当他为你关上一扇门时,必然会打开一扇窗。 对梁冰冰来说,上帝确实是公平的,他为她打开了一扇门之后,又匆匆关上了一扇窗。 上帝关闭的这扇窗,曾经是梁冰冰生命中最重要的光源,为她投射无尽温暖的阳光。 梁冰冰的父母都是北大教授,在她13岁那年,不幸发生交通事故,离开了人世。自此,梁冰冰的童年结束了。 交通事故发生那天,梁冰冰正在爷爷家玩。那时,她对爷爷是中央首长这件事没有一点概念,她只知道爷爷很忙,每个月只有半天的时间陪她玩。于是,每当离开爷爷家的时候,她便开始期待下一个半天的到来。 爷爷的力气很大,每次见到小孙女,都会把她抱起来往天上抛,抛得很高很高。一般小孩早就吓哭了,甚至站在旁边的妈妈也被吓得脸色煞白,但小冰冰却总是咯咯地笑,笑得很开心,她感觉就像在荡秋千。这让爷爷很高兴,一边抛一边说:“这才是我们老梁家的种!”听到这类话,一旁的爸爸总是推推眼镜,不好意思地往后退两步。在爷爷眼里,爸爸太文质彬彬了。 冰冰每次见到爷爷,他都是笑呵呵的,拿出许多自己平时很少吃到的零食。只有那一次,他放下电话后,脸上的笑容僵硬了,略收拾了一下,便将小冰冰交给警卫,坐车出门了。 那天晚上,已经很晚了,爷爷还没有回来,爸爸妈妈也没有来接她。她一个人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她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睁开眼一看,是妈妈。 “妈妈,我好困,我们要回家了吗?”小冰冰揉着眼睛问道。 妈妈眼睛肿肿的,好像刚哭过,她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说道:“困了就在这爷爷这里睡吧,妈妈明天再接冰冰回家。” “好——妈妈,你和爸爸也在这里睡,好吗?”小冰冰拉了拉妈妈的手,说道。 这时,站在后面的爸爸催促道:“少君,快走吧,他们马上就要来了,让孩子看到不好!”梁冰冰的妈妈叫秦少君。 谁要来了?为什么不能被看到?小冰冰激灵一下就醒了,发现自己睡在床上,爷爷正坐在床头呆呆地看着她。 第二天,爷爷带小冰冰到殡仪馆看了爸爸妈妈的遗体。因车祸而死的人样子应该是很恐怖的,但小冰冰看到爸爸妈妈的样子却很干净,像睡熟了一样,闭着眼躺在那里。后来,回想起来,可能是殡仪馆的已经给他们做过美容了。 13岁的梁冰冰对死亡多少已经有了点概念,她知道爸爸妈妈再也不能跟自己说话了,眼泪就止不住的流。 参加葬礼的人很多,除了爸爸妈妈的学生、同事,爷爷的老部下也来了很多人,甚至连当时国家最高领导人也都有送花圈。在葬礼上,梁冰冰记住了一个词——白发人送黑发人。 葬礼结束之后,梁冰冰便和爷爷一起生活了。但是爷爷真的是太忙了,在上高中之前,大部分时间都是爷爷的工作人员度过的。爷爷仍然是每个月有半天的时间陪她,但是,爷爷再也没有把她抱起来往上抛过。也许,是她长大了,爷爷老了,抱不动了。 直到梁冰冰大学毕业,爷爷终于退休了,终于有大把的时间陪她了。但是,她生命中已经有了另一个男人,他叫卓越。 卓越比梁冰冰大十岁,土生土长的北京爷们,但身上却少了北京男人那种痞气,成熟稳重之余,仍不失幽默天性。 他们认识那一年,她20,他30。她是一名大二的学生,他是一家大型房地产公司的中层主管。他们相识于一次对河南鲁山县一所小学的捐赠活动。在那次活动中,她是一名义工,而他则是活动主办方的代表。 鲁山县位于河南省中部,伏牛山东麓,隶属于平顶山市。这里的人虽然生活贫穷,但拥有着如画的风景。北宋大诗人梅尧臣曾赋诗《鲁山山行》描绘鲁山美景: 适与野情惬,千山高复低。 好峰随处改,幽径独行迷。 霜落熊升树,林空鹿饮溪。 人家在何许?云外一声鸡。 时值盛夏,北京白天气温都快到40度了,而1000公里之外的鲁山县山区则凉风习习、溪水潺潺,最高气温还不到28度。 鲁山县境内有一个尧山景区,现在已经成为国家5A级旅游景区,但在2001年别说5A了,连国家级风景名胜区都不是。不过,与现在相比,当时虽然基础设施有落差,但却更加朴实、自然。 捐赠活动结束之后,鲁山县政府为了表达谢意,邀请所有参与者到尧山免费观光旅游。 梁冰冰被尧山迷人的景色陶醉了,不知不觉脱离了大部队,等她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那时候,尧山还是有很多野生动物的,所以在山里过夜是相当危险的。出发之前,导游就曾反复强调,尧山的金钱豹数量很多,豹子伤人事件时有发生,提醒大家不要脱离人群擅自行动。 梁冰冰虽然功夫很好,胆子也很大,但让她一个人在茫茫大山中过夜还是有点怯。手机一直没有信号,由于计划当天返回鲁山县城,吃的东西也只有一条面包和两根肠,中午已经吃完了。不仅如此,山里昼夜温差很大,穿着短裤和T恤的她很快便感受到了寒气的侵袭。 天色越来越黑,她顺着溪流往下走,再也没有心情欣赏周围的奇石飞瀑。突然,她停了下来,前面是悬崖峭壁,她彻底迷路了。 她停下来,辨明了方向,转身正要往回走。突然,前面不远处有个黑影一晃而过。 “什么人在那边?”梁冰冰提高嗓门问道。 回答她的只有大山的回音——什么人在那边,那边,那边…… 梁冰冰随手捡了几个石块放背包侧袋,手里握着一块,继续往回走。 还好,今天月光清朗,隐隐约约可以看清脚下山路。 现在大家都在为我担心吧,梁冰冰心里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这样特立独行,非要看和别人不一样的风景。前一阵新闻上还在播,有几个清华的学生在黄山旅游,就是因为盲目探险,结果把命送掉。 “啊——”传出一声惊叫。梁冰冰心中胡思乱想,忘了看路,突然脚下一空,掉了下去。还好不高,只有一米来深,她试着站起来,猛然感到右脚脚踝处一阵钻的痛。不好,脚被崴到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梁冰冰正在疼痛难忍之时,耳边传来大型动物呼呼的声音,抬头看去,两双豹眼在不远处盯着她,绿光莹莹,非常恐怖! 02 钻石男友 明月当空,梁冰冰环顾四周,背后是刚才摔下来的山坡,前边不远处有一条溪流,溪流湍急,散发出一阵阵的鱼腥气。溪流对面是一片密林,顺着溪流而下五六米的地方,两只中等体型的金钱豹冷冷的地看着她。只需要一个跃扑,梁冰冰就成了豹子的晚餐了。 梁冰冰一时间慌了手脚,捡起刚才掉落的石头奋力扔过去。只听噗地一声,落在了左边那只金钱豹的身上。不扔石头还好,这下豹子被激怒了,怒吼一声扑了上来。 正当梁冰冰认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面前突然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他手中拿着一根木棍,狠命地向豹头击去。 金钱豹头部被击中,惨叫一声,向溪流方向跳开。此时,另一只豹也扑了上来,男人来不及回身,只能就地一滚,躲开袭击。男人的动作太敏捷了,豹子还没落地,屁股上已经挨了一闷棍,一拐一拐地向密林逃去。第一只被击中头部的豹子,站在溪水中看了一会,也跑进了密林。 男人回过身,手中提着目棍子看着梁冰冰,正好背对月光,面部看不清楚。 梁冰冰心里一惊,这荒郊野外,自己的腿又伤了,如果他有非分之想…… “你还好吧?”男人走过来,放下木棍,轻声问道。 梁冰冰这时才看清,救她的男人居然是这次活动的组织者——卓越。 关于卓越,梁冰冰早有耳闻。他年仅30岁,毕业于北京大学建筑系,是全国最著名房地产集团华夏置地在京津冀区域的总负责人,至今单身,是个不折不扣的钻石王老五。 据说,北京警官学院新建的主教学楼就是他亲自设计的,这次捐助活动也是华夏置地与警官学院联合举办的。 梁冰冰知道,她很多女同学早就对这位帅哥垂涎欲滴了,只是苦无机会接近。 “右脚给崴了。”梁冰冰情绪稍稍放松了下来,疼痛感又回归了。 卓越蹲下身,在梁冰冰右脚脚踝处捏了一下。 “啊——”梁冰冰疼得忍不住叫了一下。 卓越站起身看了看四周,说道:“脱臼了,山里不能过夜,没办法了,只能我来背你回去了。” “不用了,卓总,我还能走,你带路就行了,”梁冰冰强忍着疼痛站起来,刚走两步就“啊”地一声倒在地上。 卓越也不去扶,蹲在地上,把背留给梁冰冰,说道:“梁——小姐,你再不上来我们就都成金钱豹的夜宵了。” 梁冰冰犹豫了一下,伸手勾住他的肩膀,爬到了他的背上。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夜晚的关系,梁冰冰居然没有意识到,前面这个帅气的男人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姓梁。 一路上,为了分散梁冰冰的注意力,让她不至于太疼痛,卓越不停地讲笑话。她直到现在还记得其中一个。 卓越讲道:“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吃蜂蜜,那时候还没有改革开放,物质资源非常匮乏,别说蜂蜜了,连白糖都很难吃到。我问妈妈,蜂蜜是哪来的,我妈妈告诉我,蜂蜜是蜜蜂拉出来的。于是,我费了很大力气,捉到一只蜜蜂,真是高兴坏了,上去就在它屁股上舔了一口,结果——” 梁冰冰问道:“结果怎么样?” 卓越说:“还能怎么样,结果我就哭了呗。” “哈哈,哪有你这样笨的人。”梁冰冰笑道,受伤的脚已经不那么痛了。 那天,都已经过午夜了,他们才走出大山。卓越之前已经打过电话了,所以其他人都已经先回县城了,只有一个司机在门口等他们。 回学校之后,梁冰冰一直担心会受到老师的批评,结果却没有人提这件事。但很快,警校校花傍到地产界钻石王老王的传闻便弄得人人皆知了。 那时候,大家思想都非常开放了,即使是警校,也并没有禁止谈恋爱。所以,梁冰冰对此并没有在意。虽然她对卓越确实有了好感,但想到与一个比自己大10岁的男人交往,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事实上,从鲁山县回北京一个月内,梁冰冰都没有再见到过卓越。直到一个周末,梁冰冰去商场买衣服,试了几件都不太满意,正准备要走的时候,突然背后听到有个男人的声音说道:“我觉得你穿这件应该很漂亮。”转身一看,正是卓越。 “卓总,你怎么会在这里?”梁冰冰既感到诧异,又有点兴奋,也许这就是情窦初开的小女生的状态吧。 “我想买两件西服,正好碰到你,过来打声招呼。”卓越故作轻松地说道,但表情并不是那么自然。 “哦,上次的事情还没有谢谢你呢,买完衣服我请你吃饭吧。”不知怎的,梁冰冰居然说出了这种话。 “求知不得,”卓越如释重负地说道。 梁冰冰试了试卓越挑的那件裙子,果然很好看,就买了下来。 “那天你怎么会在山里突然出现?”吃饭的时候,梁冰冰问道,这个问题她一直想问,但没有机会开口。 “我一直在你身后,你没有注意罢了。”卓越说道。 “哦,难怪我觉得一直有个影子在周围晃悠,原来是你。老实交待,你跟在我后面究竟有何企图?”梁冰冰用顽皮的口气问道。 卓越笑道:“一个男生跟在一个女孩后面,能有什么企图,当然是追她喽!” 梁冰冰脸颊瞬间红了,她没想到卓越这么直接,过了一会才说道:“追女孩可没你这样的,回北京一个多月了也见不着人影。” “怕被拒绝。”卓越直勾勾地看着梁冰冰。 “那你现在说就不怕被拒绝了?”梁冰冰眼睛看向窗外。 “被拒绝总比被忽视好些,”卓越认真地说道。 梁冰冰突然觉得场面有点尴尬,想要岔开话题,说道:“对了,我还以为回学校会开批斗大会呢,结果居然把我放过了,是不是你跟学校老师说什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跟老师说你是我表妹,是我拉着你去爬野山的,结果迷路了。”卓越幽幽地说道。 “你还挺有心机的,说谎话不打草稿。我听说你有很多女朋友,是不是真的?”梁冰冰有意地把话题又绕了回来。 “那你让我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真话假话随你。” “我还是个处男。”卓越无耻地说道。 梁冰冰的小脸腾地又红了:“谁让你说这个了。” 两人无语,过了一分钟,梁冰冰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个是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 “去死!”梁冰冰起身就走。 卓越赶忙起身,拉住她说道:“是真的、真的,我真的没谈过恋爱。” …… 今天是4月1日愚人节,梁冰冰进入特警总队已经快一个月了,她真希望卓越突然打电话过来,说:“哈哈,被我骗到了吧。” 喜欢开完笑的卓越,真的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但对梁冰冰而言,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太残酷了。她在上个月25号收到了一张结婚照,是卓越和另外一个女人,背面写着:我结婚了,和照片上这个女人。然后便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公司也不知道他的行踪。 梁冰冰手上拿的就是那张照片,照片上那个女人她从来没见过,30多岁的样子,周身透着妖异。 嘟——嘟——嘟,手机声把梁冰冰带出了回忆,她迅速从办公桌上抓起了手机。 “喂,李队长。”是特警总队第三大队大队长李永彬,梁冰冰的顶头上司。 “冰冰,双泉堡旧货市场附近发生命案,当地警察已经赶到现场了,你带着小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电话里传出李永彬充满磁性的嗓音。 “好!我们马上动身!”梁冰冰挂断电话时已经走到了门:“小张跟我走!” 今天8月8日,北京奥运会开幕,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中国,聚焦到了北京,只要有风吹草动便是轩然大波。所以北京市的警备人员一直都处于紧张的状态。 双泉堡距离鸟巢不到10公里,此时在这里发生命案,绝对非同小可,难怪会惊动北京特警总队。 03 鬼王血案 赶到犯罪现场,梁冰冰才发现,案件并没有发生在旧货市场,而是发生在小月河旁边的城乡结合部。所谓城乡结合部,其实就是城市中没有被拆迁的村庄,这里的房子都是村民自建房,由于房租便宜,吸引了大量外来人口到这里租住。双泉堡靠近小月河,有一大片未拆迁的区域,便是这种城乡结合部。 从马甸往北,沿八达岭高速走七八里地,位于北沙滩和清河之间,就是双泉堡。元代曾在此设双线局,明代称双线堡,到了清代被改为双泉堡。据史料记载,元代纺织按合并线的股数分双股线和多股线,就是用两股以上的单纱线或丝一次或多次合并加捻而成。元朝至元年间在元大都城北十余里处设立双线局,负责双线织法和织品的征购。到了明代称双线堡,为铺递的意思。 清代时这里已没有了负责双线织法和织品的征购机构,逐渐形成一个自然村。因这里离德胜门不远,过往的人很多,经常在双线堡歇脚,于是这里就出现了许多旅店、饭馆,成了连接京城与关外的一个“驿站”,因“双线堡”的“线”过去繁写成“線”,时间一长,人们就把“双线堡”的“线”字叫白了,叫成了“双泉铺”或“双泉堡”,因“铺”与“堡”字意相近,都是“驿站”的意思。 现在的双泉堡,已经成了远近闻名的脏乱差地带,村民为了多收房租,乱搭乱建,导致街道七拐八扭,非常狭窄,当地人戏称“蜈蚣街”。当然,相比于周围的小区楼房,这里的房租相当便宜,五百块钱便可以租到一间带卫生间的筒子房。因此,这里聚集了大量外地农民工和小贩,这也自然而然地加重了当地的肮乱程度,虽然由于奥运会的缘故,卫生问题已经做了很大的改进,但垃圾、狗屎之类仍然随地可见。 梁冰冰带着小张七绕八绕,终于找到了犯罪现场。现场没有警车,也没有警戒线,甚至连穿警服的人也没有。来之前,梁冰冰也得到了叮嘱,装便服打的过来的。出租车进不了村子,在村外便下来了,结果一下车小张便踩了一脚狗屎。 这是一间小小的菜店,左边有一个理发店,右边是一家粮油店。梁冰冰出示了一下身份证明,便被引着往里走去。菜店有十几平米,再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隔断,只有六七平米的样子,是租户的厨房兼杂物间。再往里边走才是卧室,卧室相对比较宽,通到了左边的理发店后面,看样子有十五平米。死者便躺在床上。 进卧室之后,小张既兴奋又好奇,跑到梁冰冰前面去看尸体。结果刚看一眼就往外跑,被梁冰冰一把拉住,瞪了他一眼,意思是说,你太丢咱特警队的脸了,还是不是男人。小张虽然继续留存屋里,但躺得远远的,再也不敢往尸体方向看。 梁冰冰戴上手套,走到床前,也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血已经把床垫浸透了,滴到了床下,也积了一大片。尸体人身赤裸,完全被裹挟在血水里,浑身上下,被刀子划得一道一道的,没有一处完整的肌肤。他的整个面部是扭曲的,眼睛瞪得大大得,瞳孔已经散开,样子确实非常吓人。 梁冰冰把一只胳膊抬了起来,仔细一看,发现了问题——这些刀痕并不是无规则的乱划,而是刻的一个个的字。 “辜——死——死——辜——余——有——死”血把肌肤糊满了,梁冰冰努力地辨认,辜死余有?不对,是死有余辜!这个尸体身上像蜘蛛网一样刻满了死有余辜四个字,胳膊上,腿上,肚子上,脸上,甚至指甲、鼻头、脚底、阳具也全都刻上了,加起来得有上千个! 这时有个便衣警察走到梁冰冰身边,说道:“你就是梁警官吧?” 梁冰冰回头打量了一下这个很壮的男人,说:“对,我就是,你是?” “我是朝阳区刑警大队的焦若彬,这个案子的负责人,当然,是在你们特警队的人来之前。”焦若彬说着,伸出了右手。 梁冰冰没有理他,回过头继续观察尸体,她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焦若彬略微有点尴尬,缩回了手:“在您来之前,我们已经进行了初步的调查,死者叫余庆怀,黑龙江佳木斯人,32岁,大约在10年来北京,老婆叫张瑾,除了双泉堡的菜店之外,他们在位于北沙滩的健翔桥菜市场还有一个摊位。今天早上八点半,张瑾到摊位上班,十二点左右打电话给余庆怀,没有人接。下午两点又打,还是没人接,便让人帮忙照看摊位,回到家中发现余庆怀已死于床上。” “张瑾现在人在哪里?”梁冰冰问道。 “她现在在我们刑警队,所有这个案件的知情都,目前都被我控制起来了。”焦若彬说道,面有得色。 梁冰冰刚想讽刺他两句,李永彬进来了。他没有说话,径直来到尸体旁边,一打眼之后便眉头紧锁。梁冰冰发现,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这有点奇怪。 李永彬今年39岁,是特警大队最富传奇的一个人物。据说当年是富家公子,但惟独对警察这个行业情有独钟,高中毕业后留学美国,上大学期间曾给美国著名华裔神探李昌钰博士当过助理。毕业后,本来前途一片光明,多家西方知名机构向他伸出了橄榄枝,但他却毅然决然地回到了中国,先是在刑警队,后来因表现突出,被调入特警队。 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关于李永彬的传闻很早就在梁冰冰的同学间流行,他向来铁骨铮铮,破获的大案要案不计其数,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怎么看到今天这样一具尸体就害怕了呢? “李队,有什么问题吗?”梁冰冰问道。 李永彬没有说话,默默戴上手套,一手握住尸体的肩膀,一手握住大腿,用力一提,便整个将尸体翻了过来。他的神色更严峻了,喃喃地说道:“果然是他,又回来了。” 梁冰冰凑上前去,仔细辨认,发现尸体的后背的划痕非常稀疏,只有四个字——鬼王执法! 04 舞女小绿 夜幕降临,霓虹闪烁,与公路上排起长龙的车灯交相辉映,构成了颇具现代风味的北京夜景。 一辆黑色的士在北三环路上缓慢行驶,司机好像心不在焉,被好几辆车并线插到前面去了。 “小姐打扮得这么漂亮,是要去和男朋友约会吗?”的哥闲着无聊,随口说道。 “关你屁事,开你的车吧!”女人杏眼一瞪,呛声道。 司机是个四五十岁的瘦男人,穿一件很素静的蓝格子衬衣,颧骨很高,嘴唇很薄,一看就是个京油子。他被骂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说道:“干吗生这么大气,你是干什么的,我还不清楚?”说完,意味深长地舔了舔嘴唇。 女人看上去也就25岁上下,但上了厚厚的妆之后略显成熟。她虽然上身套了一件呢子外套,看起来算保守,但染着大红指甲,头发烫成紫色,身上还有一股让人情不自禁的香水味,整个人就透着一股风骚,也难怪会被司机调戏。 女人没有理会的哥,理了理裙子,看向窗外。的哥一看这架絷,以为自己抓住了对方的把柄,更有点肆无忌惮了。 “有一回,我拉一女的,穿得比你还风骚,手上拿一相机,下车的时候因为掏钱,相机就放车上了。我等她下车后,摇下车窗说了句:你像鸡。结果她一甩脸就给了我一句:你他妈像鸭。我一踩油门就走,刚开出不到十米,就听她一边追一边喊,师傅,我像鸡,我像鸡。哈哈,她说她像鸡,你说是不是很好笑。”的哥自鸣得意,斜眼看了一眼女人。 女人继续看窗外,嘴缝里挤出一句:“老掉牙的笑话,听八百回了。” 这时,车已经开到了蓟门桥,往北一拐便是西土城路,再往北是学院路,这一段路况好一些,出租车跑了起来。 的哥转过弯后,顿了一下说道:“有回我拉了一小姐,从万泉庄一直拉到马甸桥,也是个晚上。车停好之后,你猜那娘们说啥,她说,大哥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我让你打一炮当车钱吧。我上去就给了她一巴掌,骂道,奶奶的,坐车不给钱也就算了,还他妈想爽,美得你!哈哈哈——” “停车!”女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司机条件反射,一脚刹车踩下去,后面的宝马立即追了上来。女人迅速打开车门走下车,撂下一句话:“王志伟是吧,你的车号我记住了,回家准备棺材去吧,三天之内,我找人弄死你!”说完呯地一声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的哥给吓傻了,怔怔地坐在车上。这时,后面宝马车上下来一个大胖子,不住地捶他的车顶:“你他妈会不会开车,给我滚出来!”司机畏畏缩缩打开车门,看后面追尾的车辆已经排成了一串。 女人走出十多米,回头这场景,哈哈哈笑了起来,随即消失在人群之中。 女人名叫小绿,是某知名视频聊天网站的视频舞女。视频聊天网站本身只是一个集视频聊天、文字聊天、语言聊天、游戏、娱乐、K歌为一体多功能视讯互动平台,但网站为了增加流量及获得收益,会聘请一些专职的俊男靓女(以靓女居多)与网友进行互动,这些人被称为主播,就像妓女被称为小姐一样。每位主播网站上都有一个专属于自己的虚拟房间,可以同时与数千网友互动,接受网友虚拟道具的打赏,而这些道具是需要用真实的人民币来购买的。 网站分为歌区、舞区、乐吧、聊吧等区块,顾名思义,歌区主播才艺表现以唱歌为主,而舞区的则以跳舞为主。小绿是舞区的天后,她由于长相甜美、作风大胆,房间只要一打开,半个小时之内就会爆满,名车、轮船、鲜花等各种打赏纷至沓来。在舞区,她的排名从来没有掉出过前三。 小绿每天的工作从晚上11点到开始,到第二天早上7点结束。通常,刚开始的时候都是公众聊天,服装虽然也是艳丽性感,但相对还是比较保守,随着聊天的深入,她的服装会越来越热辣,舞蹈也越来越露骨。房间还有私聊功能,如果有人肯出大价钱,还可以单独为他跳一段裸舞。当然,这还不是全部,通过私聊还可以达成线下的交易。 小绿是有丰富生活阅历的,她初中毕业后便在社会上混,17岁那年来北京闯荡,一开始在酒吧做啤酒代理。有一天,她的业绩很差,正坐在吧台旁边发愣,有位文质彬彬的男人过来和她搭讪。 “小妹妹,看你情绪不太好,有什么心事吗?”男人的声音很好听。 “你多买几瓶酒我心情就好了,”小绿撅着嘴说道。 “哈哈,这么简单,先给我来十瓶,不过你要陪我喝哦。”男人很爽快的说道。 于是,你一瓶,我一瓶,十瓶酒喝完,小绿就有点晕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明不是这个量的。 “小绿,这里边很闷,我有摩托车,带你去兜兜风怎么样?”男人问道。 刚来洒吧上班时,有姐妹就告诉小绿,这个地方龙蛇混杂,如果不是知根知底,千万不能随便跟人出去。而这个时候,一方面小绿头晕乎乎,一方面见这个男人又文质彬彬的,不像个坏人,便跟他去了。 男人用摩托车把小绿载到一个大院子,黑咕隆咚的,这时小绿的酒已经醒了。 “哥,这是哪啊,咱们还是回去吧,”小绿颤抖地说道。 男人把小绿拉到一间屋子,打开灯,屋里有一些家具,都破破烂烂的,说道:“想回去,那得看你的表现了。实话告诉,在我手上已经死了三个女孩了,我也不怕再多一个。”说着,男人一把把小绿推到床上。 “哥,你不就是想玩吗?我很乐意啊,说实话,我就稀罕你这样的,有男人味。”小绿脑子异常清楚,要想保命就得舍身子,她自己爬到床上,慢慢把衣服脱下来…… 完事之后,男人对小绿说:“你这女孩子不简单,一般人早就吓得哭爹叫娘了,以后跟着我混吧。” 后来,小绿确实跟着这个男人混了一段时间,但最终还是离开了。 她又做过很多工作,结果累死累活赚到的钱还不够交房租,到最后才发现自己最值钱的东西还是身体,终于成了坐台小姐。 再后来,有一个姐妹到视频网站做舞女,把小绿也介绍了过去,她发现这才是最适合自己的舞台。 05 神秘恐吓 小绿和好姐妹芽芽、蔓蔓合租了在五道口的华清嘉园合租了一个三居,三个人都是做视频主播的,蔓蔓在歌区,芽芽和小绿一样,也在舞区。当然,这都是她们的网名。 她们每天的工作地点其实就是在租屋,只要打开电脑,就可以开始了。 “好了,小绿累了,陪大家聊会天吧,”小绿在摄像头前扭了一会屁股,对麦克风说道。在这里,所谓的舞蹈,其实就是揉胸扭屁股,那些宅男屌丝想看的就是这个。 “谢谢不惊云的跑车。”小绿坐到电脑前,开始和网友语音互动。 “欢迎高富帅进入房间,你是不是真的高富帅啊,高富帅这会应该搂着美女打炮啊,哪有闲功夫泡网啊,咯咯咯” “九头鸟,你说我太粗俗,你们想看的不就是粗俗吗,老娘就是这德性,不想看滚犊子。” “大家都别闲着,都刷红包了啊,红包不要钱,留着也没用,刷到1000个小绿换身衣裳再给大家跳一段更热辣的。” “谢谢风风哥的直升机,还有流星雨的99朵玫瑰,Miky的阳光卡,欢迎酱油哥进入房间。” “凑齐1000个红包我就跳舞,现在还差673个,大家赶紧刷红包,红包不要钱,留着也没用,欢迎红色婚纱进入房间。” “对了,我给大家讲个笑话,真事儿,前几天我坐出租车,晚上,司机是个老流氓,一路上拿黄段子调戏我,我实在忍无可忍了就大喊停车,也不知这老流氓哪根筋抽了,一脚刹车就给停大马路上了,后面的车咣一下子就兑了上来,我下车还给他撂句狠话,我说你回去准备棺材吧,三天内我找人弄死你。估计这老光棍吓傻了,居然连车钱都没朝我要,我走了几步回头一看,笑死我了,后面追了一排车,都是好车,这下够老家伙喝一壶的了。” …… 小绿不断与网友互动,人气很快便冲到了第一名。这时,她看到房间下面的私聊窗口有个叫鬼王的网友和她说话。 “小绿,你还是那么漂亮。”鬼王说。 “谢谢鬼王夸奖”小绿打字回应,一般有特殊要求的都会通过私聊功能来沟通,她考虑明天是不是又可以去宾馆睡觉了。 小绿她们从来不会把男人带回家,都是找一个比较熟悉的宾馆,即使是男友也不会,这是她们的约定。当然,像她们这样的,男友也是隔三差五就换的,所谓男友,只不过是比较固定的嫖客罢了。 “不过,镜头上没有本人漂亮。”鬼王又发来消息,他打字很慢,应该不是年轻人。 “你见过我本人?”小绿心想,居然还是个老顾客。 “难道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鬼王说道。 “你用网名谁他妈知道你是谁,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娘忙着呢,没功夫和你闲扯蛋。”小绿一生气就忍不住爆粗口,这是长年受风俗文化的熏陶所致。 “我没有用网名啊,这就是我的本名。”鬼王说道。 小绿没有再理他,继续对着摄像头说道:“大家快点刷红包了,刷够1000张我就跳舞,谢谢风哥的轮船,小沈阳的飞机,欢迎忤哥进入小绿的房间……” “小绿,你快要死了。”过了一会,鬼王又崩出一句话。 “你他妈才要死,你们全家都要死,你再乱放屁,信不信我找人弄死你,”小绿用文字回道,她觉得这个鬼王有点过分了。 “我是来报仇的,你想想有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 “老娘亏心事做太多了,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件?” “哦,这样啊,强奸、杀人的事你也干过?” 小绿心里咯噔一下,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你到底是谁?” “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是鬼王啊,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这句话听过没?” “你别想吓唬我,你这种无赖我见多了。”小绿打字的手有点颤抖。 “你准备好棺材吧,半个月之内我弄死你。”鬼王说。 “我知道你是谁了,王志伟,没想到你这么大岁数了还上这种网站,”小绿的手突然不抖了。 “王志伟是谁?” “你别给我装了,你就是被耍流氓的司机,哈哈,那天撞坏的车让你赔了不少钱吧?有没有被打?是不是连工作也丢了?哈哈,你居然跑这来恐吓我!”小绿飞速地打着字。 “随你怎么想吧,你相不相信因果报应,做坏事的人早晚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当然,你见了漂亮妹妹就耍流氓,不是遭报应了吗?” “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你不就是个鬼吗?” “也是,不过在我变成鬼之前,我是不相信的。” “王志伟,你个老混蛋,别给我装神弄鬼了。” “你这么怕那个叫王志伟的啊,看来你也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了,不过我要找你的不是这件事。你听说过鬼王执法吗?” 这时,小绿听到开门声,芽芽穿着一身比基尼走了进来。芽芽长相一般,身材也一般,混身最大的优势就是皮肤白,任何一个男人见了她那一身白肉都把持不住要硬起来。 据芽芽自己说,曾经遇到一个男的,阳萎好几年了,芽芽把衣服一脱,他的阳萎就好了。 蔓蔓开玩笑说,以后芽芽不干这行了可以开个诊所,专给男人治阳痿早泄啥的。 小绿反驳道,芽芽有本事治阳萎我相信,但治早泄就不一定灵了,她那个小白屁股儿,不早泄的男人见了也要早泄。 “小绿,你怎么了,只顾埋头打字,也不管你的房间,客人都跑光了,”说话间,芽芽已经走到了小绿身边。 小绿见芽芽进来,赶紧把麦克风关了。芽芽凑到电脑前面,说:“是不是又吊上一个帅哥?给我介绍介绍。” 小绿头也没回,说道“不是,遇到点麻烦。” “鬼王?小绿,你怎么惹上他了!”芽芽看着显示器,大惊道。 “怎么,你知道鬼王执法?”小绿回头奇怪的看着芽芽,她本来就白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 06 夜奔 夜深人静,梁冰冰一个人走在双泉堡的小路上。虽然警方已经把知情人全部控制了起来,但双泉堡出事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现在刚过十点,街上已经几本上看不到人了,往常这个时候双泉堡是很热闹的,街边很多摆地摊的,廉价饰品、衣服、各式各样小吃等应有尽有。 犯罪现场的勘察工作下午六点钟就结束了,凶手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在待售的蔬菜上倒是有很多指纹,但都是买菜的顾客挑菜时留下,没有太大意义。卧室里只发现了两个人的指纹,一个是死者本人的,一个是他老婆张瑾的。卧室内鞋印杂乱无章,但也没有发现其他的人,可见两人平时很少有朋友来往。 唯一有价值的可能也就是死者身上的刀痕,由此可以断定凶手的笔迹。到晚上八点钟,法医鉴定科传来消息,死者虽然满身伤痕,但却没有一处是致命的,也就是说,死者是体内血液流尽而死。当然,也有可能是吓死的。 不仅如此,法医鉴定结果显示,死者身上的伤痕并非利刃所伤,伤口没有发现任何与物体摩擦留下的成份。于是有人怀疑,死者的伤口并不是由外而入划伤,而是由内而外爆裂开来。此论一出,整个特警大队都弥漫了一股诡异的气氛。谁也不愿公开承认,这起案子是鬼神所为,但很多人都开始朝这个方向想了。 梁冰冰向来是不信鬼神的,她决定晚上再去现场看一看。虽然现场所有东西都被清走了,甚至连一棵大白菜也没留下,但她还是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 街灯昏暗,从村口一路走来,虽然有几家小店在营业,但顾客却寥寥无几。梁冰冰抬头望天,星光点点,若隐若现,半月透过云层显露出淡淡的轮廓,但是云影诡谲,层层叠叠,有点吓人。 伴随着轻盈的脚步声,梁冰冰来到了余庆怀菜店。菜店的卷帘门紧锁,上面贴了一张A4纸打印的“暂停营业”的牌子,这一定是焦若彬这家伙搞的小把戏,他也就骗骗自己罢了,今天一堆奇怪的人在这进进出出的,周围路过的人都是傻子不成。政府机关就是太多这种自作聪明的家伙,也失掉了百姓的信任。 梁冰冰掏出钥匙打开门,这把钥匙还是从焦若彬手上扣下的。她握住门下边的把手,用力往上一提,大门洞开。她正准备往里走时,突然从里面钻出一个影子,噌的一下就贴身逃了出去。 梁冰冰职业性的大叫一声:“不许动!”但是那个影子没在理她,一刻不停地顺着街就往前跑,眼看就要拐弯了。梁冰冰也顾不得锁门,拔足追了上去。她不愧是警校出身,很快就要追上了。这时,她才看清楚,那是一个小孩子,也就十来岁的样子。 小孩听到了后面的脚步声,发足狂奔,速度快得让人难以想象,两人的距离渐渐又被拉开了。 “小朋友,你别跑,姐姐给你买糖吃。”梁冰冰一时性急,居然使出了这招,但小孩没有片刻停留,仍然低着头往前奔。 蜈蚣街果然名不虚传,到处都是枝枝叉叉的羊肠小道,有几次转弯,梁冰冰差点就追丢了,好在有街灯照明,才隐隐看清前面的影子。就这样,两个人你追我逃,我追不上,你也逃不掉,跑了二十多分钟,梁冰冰突然发现又回到了余庆怀的菜店。接着跑了一阵,又回到了菜店。 梁冰冰明白了,那孩子是带着自己在村子里兜弯子呢,她突然灵机一动,往回跑去,跑回余庆林菜店附近躲了起来。她有一种预感,这孩子可能就住在这附近。果然,十几分钟后,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东张西望的影子走了过来,正是那个孩子。 梁冰冰做好准备,等他一到这就扑上去把他逮住,但他走着走着,突然拐进了一个座建筑。梁冰冰怕是试探,等了一会见没动静,才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走到跟前一看,上面写着助学公寓。 中国农业大学东校区就在这附近,所以很多公寓名称都跟学生有关。 公寓大门敞开,梁冰冰径直走了进去,这下让她傻眼了。公寓是五层建筑,四周都是房间,围起一个正方形的院子,估计每一层都有上百个房间,加起来足有五百个房间,她不可能一间一间敲起来问有没有见到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除非她疯了。 正当梁冰冰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门口突然有一个声音问:“谁在那边?”声音苍老而沙哑,大半夜的乍一听鸡皮疙瘩就出来了。 梁冰冰循着声音走去,来到的门卫的值班室,原来是看大门的老头。梁冰冰把证件一亮,说道:“我是警察,有案犯逃到这里来了,我需要您的协助。” 老头眼睛瞪得老大,半晌说道:“警察同志,您这是在拍电视剧吗?” 梁冰冰把证件递到老头跟前,说道:“什么电视剧,你看清楚了,我是警察!” 老头接过证件,一个字一个字地念道:“北京市警官证,姓名,梁冰冰,单位,北京市特警总队第三大队……” 老头还要往下念,被梁冰冰一把夺了回去,说道:“你现在告诉我,刚才有没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从这里经过?” 老头看完警官证,突然精神了起来,态度很配合,也许他一辈子也只有这一次见到真正的特警,还是个漂亮的女特警。他端端正正地行了个军礼,说道:“报告警官,没有看到!” 一听这话,梁冰冰的心瞬间冷了半截,又问:“那这里有没有谁家带着个十来岁的小孩?” 梁冰冰本来以为老头会说这里带孩子的很多,没想到老头却说:“报告警官!助学公寓住的大都是年轻人,带孩子的只有一家!” 梁冰冰急忙说道:“快告诉我,是哪家,孩子多大?” 老头仍然站得笔直,两手扣住裤缝正中,态度严肃的说:“报告警官!只有301号住户是有孩子,本来咱们助学公寓是不允许带孩子入住的,但因为那孩子大了,8岁了,又是个哑巴,所以才破的例。” “那孩子叫什么名字,父母是干什么的?”梁冰冰问。 “报告警官!那孩子小名叫石头,大名不知道,他爹叫郭兴,是建筑工人,在给咱北京奥运会修地铁,他娘叫郭玉,给人当钟点工。两口子都是河北人。” “现在能不能——带我去拜访一下,”梁冰冰说话有点没底气,因为她看了下手机,都晚上11点半了。她以为老头会拒绝,没想到他却爽快地答应了。 07 哑巴 老头子带着梁冰冰来到301室门前,也不怕影响旁边的租户,上去就当当当敲门:“有人吗?” 没人反应,老头等了一会,又当当当敲了几下:“老郭在吗?” “谁啊?这大半夜的!”屋里灯亮了,传出一个男人慵懒而不耐烦的声音,带有河北口音。 “我,老康,北京特警大队的同志想找你了解点情况。”老头嗓门抬得很高,恨不得告诉全天下的人,他身后现在站着一位女特警。 门打开一条缝,探了一个胡子拉碴的脑袋:“康师傅啊,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康师傅向旁边让了让,把梁冰冰亮出来,压着声神秘地说:“这是特警大队的梁警官,她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梁冰冰对康老头做作的表演有点烦了,走上前一步说道:“郭师傅你好,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我方便进屋看一下吗?” “等一下啊,”郭兴一见是个女警官,脑袋立即缩回去,关上门,就听见里面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 一分钟之后,门又打开了,郭兴穿戴整齐,很恭敬的站在门边,看上去是一个很精壮的中年汉子。 屋子收拾得很干净,虽然空间不太,但住的人应该很舒服,这应该是女主人的功劳。 “咦,您太太不在吗?”梁冰冰问道。 “哦,这不快清明了嘛,我媳妇儿回老家了,我因为工程太紧张,请不下假来,就没回。”郭兴站在门边有些不知所措。 “哦,孩子没跟着回去啊?”梁冰冰看到了躺在床上睡觉的小男孩,她已经断定这就是刚才那个带着自己绕圈子的男孩,因为他的身上都湿透了。 “本来是想让他一块回去的,但死活不干,也就罢了,你坐,我给你倒杯水吧?”说着,郭兴从旁边拉了个凳子出来。 “不用了,我看看就走。”梁冰冰阻止了正在找纸杯的郭兴:“三个人住这一间够挤的啊。” “是挺挤的,不过我平时住职工宿舍,偶尔会回来住一下。”郭兴说着,傻呵呵地笑了,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哦,这样啊,石头在哪个学校上学,明天我放学后能不能找他聊一下?”梁冰冰问道。 “这孩子是不是做下什么事了?”郭兴一听是找石头的,脸登时就变了,好像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儿子会做什么坏事似的。说着,一巴掌拍在孩子的肩膀上:“起来,别给老子装睡了!” 梁冰冰正要阻止,但已经晚了,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可见力道之大。 石头似乎是被打打惯了,他也没有哭,很不情愿地坐了起来,两眼瞪着梁冰冰,他的眼睛很古怪,几乎看不到眼白。梁冰冰乍一看,有点似曾相识之感,好像在哪见过。 “说,刚才你跑哪去了?”看来梁冰冰他们来之前,郭兴已经知道儿子晚上出门了。 石头不说话,打了几个手势。郭兴翻译道:“孩子说,他今天下午看见旁边的菜店里来了许多人,把东西都搬走了,很好奇,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你是怎么进到那间屋子的?”梁冰冰问道。 石头用手又比划了两下。郭兴翻译道:“是从后面的窗户进去的。”说完,郭兴又在石头的后脑勺上扇了两下,力道都很重:“叫你淘气,叫你钻人家窗户!” 郭兴还要往下打,梁冰冰一下子捏住他的胳膊,一用力,他立即呲牙咧嘴地叫疼。 “以后不要这样打孩子了,好好的孩子都让你打坏了。”梁冰冰教训道。郭兴连连称是。 石头扑哧笑出了声,看梁冰冰眼光变得友善很多。 “好了,你们好好休息吧,如果有需要我再找石头,他明天跟你去工地吗?”梁冰冰问道。 “他自己在家,你直接过来就是了。”郭兴说道。 梁冰冰又简单聊了几句,叮嘱郭兴不准打孩子,就匆匆走了出来。她知道自己想要找的是什么了,就是那扇窗户! 据焦若彬说,张瑾回到家中时,卧室的门是在里面反锁上的,就去找隔壁发廊的小伙子帮忙把门撞开,然后看到了尸体就晕倒了,是发廊的小伙子报的警。 焦若彬他们赶到后,发现窗子也是从里面插好的。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密闭的空间,也就是所谓的密室杀人事件。 而且,窗子外面是一座四层的公寓,菜店本身所在的房子也有三层,中间只隔了不到30公分的缝隙,缝隙两端是用墙堵上的。所以一开始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凶手有可能从窗子钻出去逃走。现在石头居然通过窗子钻了进去,说明一定有被他们忽略的地方。 梁冰冰边走边想,很快便走到了菜店门前,这时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匆忙间居然忘记把犯罪现场的门锁上。虽然现场调查取证已经结束,但这仍然是很大的错误,万一有什么蛛丝马迹没有被查觉,岂不是给了凶手一个销毁证据的机会! 不对,记得去追石头的时候,卷帘门只打开了一半,现在怎么全部打开了! 梁冰冰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难道凶手果然来销毁证据了?她蹑手蹑脚地往里面走,先是菜店,然后是杂货间兼厨房,再往里是卧室。 借着微微的光线,梁冰冰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一幕——卧室的床上躺着一个人!难道是诈尸了?梁冰冰的感觉后脑勺的冷风飕飕的。不对,尸体早就被法医运走了!她大叫一声:“什么人,掏出了手枪。” 床上那个人坐起来,不紧不慢的走到门边,啪,灯亮了,他居然是大队长李永彬。 “李队,怎么会是你?你吓死我了你!”梁冰冰紧张得嗓子都哑了。 “你胆子挺大的嘛,有什么收获吗?”李永彬居然没有责备她开着犯罪现场的门就跑出去了。 “没有什么,我去看了一下周围是不是有什么异常?”梁冰冰不敢追石头的事说出来,不然挨批是肯定的。接着她又转移话题:“李队,你刚才怎么——怎么躺在死者的床上啊?” “我想感受一下,死者在临死前究竟在想什么。”李永彬笑笑,略带神秘地说。 “啊?”梁冰冰吃了一惊,心说你神经病吧,感受死者。 “冰冰,你过来看下这个窗户,你说凶手会不会通过窗户逃出去啊?”李永彬不愧是老刑警了,已经意识到了窗户的问题。 “可是,刑警队的人到现场的时候,窗子是从里面插上的,这怎么解释呢?”梁冰冰质疑道。 “也是,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李永彬点点头,陷入了沉思。 08 情人与照片 梁冰冰到家时,已经凌晨三点多,但是她一点睡意了没有,拿起电话随手拨出一个号码,电传话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您所拨打的已关机,请稍后再拨。”她这才意识到,卓越已经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从2001年到2008年,将近七年的感情,一夜之间便化为泡影。回想起来,梁冰冰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男友竟然是如此陌生。很多情侣在大学期间便已经同居了,但直到梁冰冰收到那张分手照片,她和卓越还是清清白白的,甚至连接吻都没有过。在这一方面,梁冰冰确实开窍较晚,她居然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不正常。 事后总结起来,虽然名义上是情侣,但卓越对自己就像父亲、兄长那样宠爱呵护,丝毫没有情欲的部分。他几乎没有什么爱好,如果硬要说的话,那么他唯一的爱好就是陪梁冰冰。他把工作之外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陪她,甚至在晚上睡觉之前都要好几通电话,以至于梁冰冰在他离开后一直都失眠,因为听不到他的声音。 卓越是单亲家庭,据说他的父亲是一位老革命,文革的时候被人打死了,所以从小就是母亲一把带大,他母亲受过刺激,精神状况不是很好,曾经几次进精神病院。收到照片后,卓越的电话打不通,梁冰冰便去找他母亲,没想到他母亲又住进了精神病院,见到梁冰冰后一直说:“我儿子没了,我儿子没了,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梁冰冰也去卓越的单位找过,他早就已经是集团副总了,得到的答复是“桌总和太太出国蜜月旅行了”,梁冰冰这才彻底放弃了。 梁冰冰回想着这些事,喝了一杯红酒,迷迷糊糊睡着了,但睡得很浅,手机一响立刻就醒了。她拿起手机,一看是张小凯打来的。张小凯是应届本科生,和梁冰冰一起进入特警大队,目前领导安排他们两个搭档。张小凯应该在单位连夜审讯呢,现在给她打电话,难道案情有了进展? “喂,梁姐,”张小凯声音中带点兴奋。 “你们审得怎么样了,是不是有了进展?”梁冰冰问。 “梁姐,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你绝对想不到。” “什么事,别给我卖关子,快说。” “张瑾这女人不简单啊,你简直想不到……” “张瑾是谁?哦,是死者的老婆,她怎么了?” “什么老婆,是情人,她真正的老公在河南老家种地呢,她还有一个十一岁的儿子,都上小学三年级了。” “啊?怎么会这样!” “还不仅如此,她和那个理发店的小伙子也有一腿。” “还真有这样的女人!” “我们已经跟河南警方联系过了,据说她那个真正的老公在一周前已经来北京了,这个案子很可能就是他做下的。” …… 接完张小凯的电话,梁冰冰看看表已经六点多了,天渐渐亮了。她也不睡了,起床随便弄了点吃的,吃完后开车来到爷爷家。 自从上高中以后,梁冰冰便从爷爷家搬回了自己家,一方面是她已经可以独立了,而爷爷享受的特殊照顾都是国家配给的,她没有给国家做什么贡献,自然不应享用;另一方面,自己家离学校也近。爷爷退休后,其实很少在北京待,大部分时间都在各地旅游,所以梁冰冰每周都会过去帮他打扫一下,以便他突然回来的时候,不至于积太厚的尘土。 梁冰冰打开门,屋里的陈设和上次来一点没有变化。她虽然生活了几年,但对这里还是非常陌生的。因为爷爷不止一次告诫过她,他的东西不要乱动,这也是她长大后渐渐和爷爷生疏的原因。 爷爷是一个很爱读书的人,他的书架上什么类型的书都有,传统文化、文学、历史、书法、哲学、甚至生物学、计算机都有。梁冰冰想要看书,一定是要爷爷自己拿给她的,如果是她自己去拿,爷爷就一定会生气。当然,她从来没有让爷爷生气过。 梁冰冰一边打扫书柜一边想,自己是不是太乖了,一丁点儿越矩的事情都不敢做,这些书看一看爷爷也不会发现,有什么好怕的。想着想着,便不由自主地抽出了一本书来翻,翻了几页她发现原来爷爷是个爱做笔记的人,书上画满了线以及小楷批注,她又翻了几本,也并不是每本都有批注,可能是他自己感兴趣的才会写。 梁冰冰看完一本塞好才拿下一本,以防被爷爷发现顺序不对。她抽出一本线装书,刚要翻,突然里面有东西掉在了地上。梁冰冰拿低头一看,是两张照片。其中一张上面有三个男人,都穿着军装,中间那位年龄大一些,坐在凳子上,后面那两位站得笔直。梁冰冰仔细一看,中间那位应该是爷爷年轻的时候。 爷爷年轻的时候还挺帅的嘛,梁冰冰心想。她又翻过另外一张照片,这一翻不要紧,手上的书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照片上那个人居然是昨天在双泉堡被杀死的余庆怀!他趴在一个什么东西上,胳膊上、腿上全是密密的裂痕,背上四个鲜红的大字——鬼王执法! 余庆怀的尸检照片怎么会出现在爷爷的书里?这简直太令人匪夷所思了。要知道,爷爷最近一次回北京是在一个月之前! 梁冰冰感觉浑身都在颤抖,整个房间渗透出一股阴森森的气氛,她拿起那本线装书,抖了起来,里面再没有什么东西掉出来。她镇定了一下,又仔细看了一下那张照片,这才发现照片上的人比照余庆怀要高一些,瘦一些,根本不是一个人。 难道在此之前,还有人是被同样的方法杀死的?梁冰冰想到了犯罪现场李永彬的反常举动。现在,最直接获得信息的方法就是打电话问爷爷,但这样一来,爷爷就知道自己的书被动过了。 梁冰冰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把照片带回去研究一下再说,她翻开夹照片的那本书,上面记满了批注。也许,这些批注会给她一些线索。于是,她把两张照片都放回书里,然后拿着书走出来房间。 梁冰冰刚走出房间,手机便响了,一看吓了一跳,是爷爷打来的!难道他有千里眼不成! 09 天上为何没神仙 1969年7月21日,美国宇航员尼尔?阿姆斯特朗走出“阿波罗11号”宇宙飞船,踏上了月球表面,这一事件给全世界都造成了巨大冲击,然而受冲击最大的则是中国。 那时候,中国的文化大革命方兴未艾,整个国家实行的对外封锁政策,但这个消息却像蝗灾一样在中华大地上漫延。大多数人的第一个反应是——嫦娥去哪了?没有了嫦娥,玉皇大帝、观音菩萨、如来佛祖这些神仙自然也就没有了! 新中成立20年,唯物主义理论以最权威的方式推行了20年,但在大多数中国人的内心处,尤其是知识分子的内心深处还是相信有鬼神存在的,直到美国人宣布,月球就是一个表面坑坑洼洼的土疙瘩,没什么任何生命生存。在这一年,很多知识分子自杀了,因为他们失去数千年积累下来的信仰。美国所代表的科学把中国彻底变成了一个唯物主义国家,虽然至今仍有83。9%的美国人有自己的宗教信仰。 梁冰冰将从爷爷书架上找到的那本书塞进包里,发动车直奔单位。这本书非常奇特,封面干干净净的,只用毛笔写了三个字——神仙传,里面好像是从碑文上拓下来的奇奇怪怪的文字,梁冰冰怎么看也看不懂,只是在封底的内用钢笔写了一些关于中国人宗教信仰以及论证鬼神是否存在的东西,但并不是爷爷的字迹。 爷爷刚才宛然打电话说,他今天晚上9点钟到北京,让她去机场接机。梁冰冰感觉有点奇怪,爷爷虽然退休了,但身边一直有专职的工作人员照顾,从来没有让她去接过机。当然,她转念一想便觉得自己太不孝了,爷爷年纪这样大了,她居然从来不去关心。 接完电话,梁冰冰曾犹豫了一下,是不是要把这本奇怪的书和照片拿走,她觉得爷爷这次匆匆返京,必然和自己手上这个鬼王血案有关。既然如此,他一定会发现这本书不见了。想了想,梁冰冰还是决定拿走,大不了晚上见到爷爷的时候直接告诉他。 关于鬼神有无的问题,对梁冰冰与其说不相信,不如说从来没有思考过。她虽然也是从小看西游记、新白娘子传奇长大的,但她从来都不认为那是真实的世界。唯一让她耿耿于怀的,就是父母去世的那天晚上的梦。 在梦里,爸爸对妈妈说:“他们就要来了,让孩子看见不好。”从那以后,梁冰冰再也没有梦到过爸爸妈妈,但这个梦境却深深的印在她的脑子里。现在想来,如果真有鬼神的话,爸爸说的“他们”自然就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了。 想着这些事,梁冰冰不知不觉已经把车开到了特警大队门口,里面突然闪出一个人,她急忙刹车,接着那个人就蹿到副驾驶座上。 “冰姐,赶紧拉我去北京西站,”张小凯屁股还没沾座便说道。 梁冰冰一边倒车一边问:“什么情况?” “有人在火车站发现了张瑾老公的行踪,我们现在过去抓捕。”张小凯坐下后不忘理一理自己的头发。 “哦,这次行动都有谁?”梁冰冰把车开进大路,立即加速。 “冰姐车技可以啊,以前怎么没见你露过这手。”张小凯没有回答,反而夸起梁冰冰的车技。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说道:“就我们两个啊。” 梁冰冰车技果然一流,她曾经在全国汽车飘移大赛中得过冠军。现在还没到上班高峰期,但马路上的车辆已经很多了,只见她左突右穿,把一辆辆汽车都甩在了后面。 “什么!就我们两个?”梁冰冰惊讶道,但车速不减。 “李队长吩咐的啊,说我们两个就搞定了,我刚要给你打电话,你就来了。”张小凯拿出个小镜子,一边理头发一边说:“冰姐,你说我头发是不是有点乱啊?” 梁冰冰头也没回,说道:“你的头发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你的脸。” 张小凯上高中时青春痘爆发,闲着没事就一个一个挤,结果挤出一脸坑,大学毕业连个女朋友也没谈过。大二时,他暗恋一师姐,想去表白又怕被拒,于是便找室友取经,室友告诉他,女人说“不”往往意味着“是”,结果半个小时后他愁眉哭脸的回来了。室友问:她说“不”了吗?张小凯摇摇头。室友说,那不是挺好嘛,赶紧上啊,怎么回来了?张小凯眼泪汪汪地说:她说的是“呸”! 被梁冰冰讽刺了之后,张小凯不说话了,扭头看着窗外。 “怎么,生冰姐的气了?”梁冰冰逗他:“一个大男人,别这么小心眼。” “我哪有!” “没生气,那给姐笑一个。” “嘿嘿” “比哭还难看” …… 说话间,北京西站到了,梁冰冰把车停在马路对面的“开封菜”旁边,带着张小凯过天桥。举报者是西站的工作人员,在车上张小凯已经联系好了,她会在进站口等他们。 “请问,你是郭子莹女士吗?”梁冰冰看到一个穿制服的女孩东张西望,便上去问道。 “对,我是,你们是特警同志吧?”女孩看了看梁冰冰,主动把手伸出来握了一下,看到后面的张小凯,赶忙把手缩了回来,好像被吓了一跳。 梁冰冰假装没看见,直接问道:“请问您说的那个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现在火车站进站的人也很多,女孩打开旁边一个没开放的进站口,把他们领了进去,说道:“他就在九号候车室,从昨天下午一直到现在都在那。” 梁冰冰二人跟着女孩来到9号候车室。后天便是清明节,回家扫墓的人很多,候车室里挤满了人,梁冰冰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看到这么多人,也不免有些紧张,一会凶徒反抗,难免会伤及无辜。不过,等她看到那个人时,这种担心立即消除了。 他一看就是个地道的农民,一身深蓝棉布料衣服,脚上是一双黑色绒布鞋,没穿袜子,脚上的皮肤和鞋的颜色差不多,只有脚踝内侧略微有点白。头发乱蓬蓬的带点自然卷,前面半块已经秃了,胡子至少有半个月没刮了,脸上的皱纹很多,纹路里黑黑的应该是汗泥。 男人就在卫生间出口的地方,坐在地上,倚靠着一个蛇皮口袋,印着红色花纹的铺盖从里面露出来。梁冰冰发现他神情涣散,好像对周围的事物都心不在焉的样子。她正准备和工作人员商量如何把他骗到外面再实施抓捕,不料张小凯却已经走上前去。 10 回家 梁冰冰想阻止张小凯,让他不要打草惊蛇,但已经来不及了。他右手拿着手铐,藏在身后,走到农民跟前,一下子扑在他身上,迅速给他上了手铐。 虽然张小凯的动作很敏捷,但却是多余的,因为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反抗。他被铐住之后,眼神亮了一下,身子抖了抖,试图站起来,但没有成功,然后又发呆一样看着前面的地,好像这个世界和他无关一样。 张小凯从他身上搜出一个布包,里面有两百多块钱和身份证。身份证显示,这个男人叫寇火头,河南省修武县城关镇寇家庄人,生于1963年7月24日。张小凯还要去翻他装被子的蛇皮口袋,被梁冰冰制止了,因为人群已经把他们围了起来。 修武县位于河南省西北部,隶属焦作市,是个千年古县,殷商时称“宁邑”,公元前1046年,周武王伐纣途中遇雨,在此驻扎修兵习武,改名为“修武”;秦朝时设立的36个郡县,修武是其中之一。修武县旅游资源得天独厚,境内大小奇峰70多处,景区众多,时至今日已经发展成为旅游重镇,其中云台山景区以独具特色的“北方岩溶地貌”、“云台山水“被联合国列入首批世界地质公园名录。然而,在某此未开发的地区,人们的生活仍然维持在温饱的水平,寇家庄便在此列。 张小凯把寇火头从地上拉起来,他仍然没有反抗,但意识好像清醒了,他盯着张小凯看了一会,大声说道:“政府,那个人不是俺杀嘞,你不要冤枉俺。”一口的河南腔。 梁冰冰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这个人没有抓错。这时,围上来的乘客越来越多,大家都在议论纷纷,最外围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拼命往里挤。梁冰冰一边推开人群,一边对张小凯低声说道:“赶紧带上人走。” 张小凯拽着寇火头一只胳膊往外走,不料却遇到了反抗,寇火头拼命往回拉,不跟着走。梁冰冰回一看,明白了,他是舍不得那套铺盖。她赶忙把犯人拉住,对张小凯说:“把他的铺盖拿上。” 好在这时车站的警务人员起来了,把人群疏散,让梁冰冰他们顺利走出火车站。 梁冰冰开车,张小凯和犯人坐在后面。 “冰姐,这回我没给咱刑警大队丢脸吧?”张小凯面有得色的说道,他还在为昨天见到尸体后的胆怯耿耿于怀。 “昨天见到尸体害怕是正常的反应,没什么好丢脸的,你今天的表现是愚蠢,这才是真正丢脸。”梁冰冰冷冷地说道。 张小凯的脸色立即僵了,他这才意识到,如果犯人反抗,在那么多人围观的情况下实施抓捕该是多么的危险。梁冰冰从后视镜里看到张小凯的反应,知道他已经醒悟了,便不再理他。 一路上,犯人都没有什么激烈反应,就是一直叨咕那句话:“那个人不是我杀的,政府不要冤枉我。”直到进入审讯室,他仍然只是这一句话。 大队长李永彬亲自审讯。他首先把寇火头的手铐下了,然后点燃一支烟递给他,说道:“老哥,没人怀疑你杀人,我们只是想和你聊一聊张瑾的事情。” 听到张瑾这个名字,寇火头有点激动了。蛇皮口袋一直在他身边,他把里面的东西全倒出来,翻了半天,翻出一个红本本,打开给李永彬看,轻声说:“张瑾,是俺老婆。” 李永彬点点头,表示认同:“她是你老婆,没错,你知道余庆怀是谁吗?” 寇火头看着李永彬,摇摇头。李永彬从桌上拿起一张余庆怀的照片,问道:“照片上这个男人,你认识吗?” 寇火头死盯着照片,脸皮哆嗦起来,咬牙说道:“他抢了俺老婆!” “所以你把他杀了,对吗?”李永彬循循善诱道。 “政府,那个人不是俺杀嘞,你不要冤枉俺。”寇火头还是那句话。 “那他是怎么死的?”李永彬问道。 “政府,那个人不是俺杀嘞,你不要冤枉俺。” “你怎么知道他被人杀死了?”李永彬换个角度问。 “政府,那个人真不是俺杀嘞,你不要冤枉俺。” 寇火头脑袋里只有一根筋,李永彬彻底没辄了,他叫人把张瑾带来,把他们夫妻二人关在一起,自己来到监视器前面。 一开始两个人不说话,过了一会,张瑾小声问道:“他爹,你咋没回去嘞?还是说叫他们给逮回来了?” 寇火头叹了一口气,蹲在地上狠抽两口烟:“俺回去,你咋办,要回去咱俩一块回去。” 张瑾坐在椅子上,抹了抹眼泪:“俺不是告诉你了吗,等俺赚了钱,年底回去就不回来咧。现在出了这事儿,俺恐怖这辈子都回不去了。”说着,说着,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人又不是你杀嘞,你哭个啥?”寇火光抬起头来,眉头紧锁地看着老婆。 张瑾猛地抬起头来,直视男人的眼睛:“他真是你杀嘞?!” 男人眼睛一瞪,说道:“照你说,我能做成这事?” 女人嘴巴一歪,哭道:“就你那胆儿,连只鸡都不敢宰,还敢宰人?再说咧,恁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哪会想出在死人身上刻字的名堂来。就是因为我知道人不是恁杀咧,我才害怕咧!” “这是为啥?”男人奇怪地问道。 女人突然不哭了,哑着嗓子说道:“如果是恁杀了,大不了恁去抵罪,看在亮娃儿的份上,我还能活命,不是恁杀嘞,那就真是鬼杀的咧。它是看俺俩干的这个事儿不好,要罚俺,它杀了一个,还能放过我?” “要我说,就是你!整天想着挣钱,挣钱!干啥挣到别人床上去了?”男人生气地说道。 “你又来了!我是不跟恁说咧,他顾俺给他看菜摊子,看着看着就看上俺咧,把俺给睡咧,有亮娃子在,俺不会真跟他过的,俺就是想把亮娃子上学的钱挣出来。他有一张银行卡,上头有好几万块,给俺看过,密码也告诉俺咧,前天你走喽,俺思来想去,就想瞅机会把卡偷了,回去跟你好好过日子,没想到还没下手,就出这事。”女人一脸懊丧。 “这么大事,你咋不跟俺商量一下咧?”男人责问道。 “以前俺没动过这心思,你走喽俺才动这个心思。谁知道,昨天下午你又跑回来咧,正好又赶上这个事,我跟你说这也没用了。照我看,恁是最大的嫌疑人,洗都洗不清咧。”女人说道。 “我相信警察,他们都是好人,肯定能还我一个清白,到时候咱们一块回家,好好过日子。”寇火头抬头看看天花板,无限憧憬地说。他其实一点也不傻,轻轻松松把自己的罪名给洗脱了。 李永彬回头对梁冰冰说道:“跟修武县的警方联系,让他们核实一下,寇火头是不是真的连名字也不会写。” 11 狡猾的河南人 根据全国第六次人口普查,河人省总人口为10489万人,这就意味着在中国12个人里有1个是河南人,地球上60个人中有1个是河南人。然而,如今的河南人在全国却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长城内外,大江南北,有一句口号正在广为流传——“防火防盗防河南人”。 在全国人民心中,“河南人”这三个字已经不再是对生活在黄河中游这块土地上的人们的简单称谓,它已经变成了地地道道的贬义词,充满着复杂而蔑视的意味,与当年“美国佬”、“日本鬼子”一样遭人憎恨。 为了挽回家乡颜面,有不少河南籍的作家纷纷发声,比如大作家刘震云,言必称河南人如何如何,号称河南人是全世界最懂幽默的群体,甚至还鼓动好友兼大导演冯小刚拍了一部电影叫《一九四二》,妄图将国民对河南人嘲讽变成同情;还有一个叫马说的河南籍作家,专门写了一本书,名字就叫《河南人惹谁了》,也试图为河南人正名。然而,无论如何,河南人的狡猾,也可以说“精明”,是无论谁也遮盖不住的。因为河南人全国各地都有,他们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的家乡抹黑。 梁冰冰自己冲了一杯咖啡,一边喝一边听完我对河南的人一番见解,说道:“你就这么不待见河南人啊?” 我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在丰宁地宫的时候,梁冰冰曾承诺要告诉我关于老罗的故事。从草原回北京后,又过了半个月,昨天下午,梁冰冰突然来南沙滩找我,要给我讲这个故事,一直讲到现在,现在是晚上8点钟。我们叫了外卖当晚餐,刚吃完。 这个故事也是要存入老罗档案的,所以梁冰冰一边讲我一边记。这还不算什么,我一边写还一边构思,把她讲述的事情变成故事。梁冰冰看完我的记录之后也大吃一惊,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你天生就是干编辑的料。靠,我还以为她要夸我天才呢。 “我曾经遇到过一个河南人,在西北旺那块经营一个小餐馆,西北旺你知道吧,百望山山脚那块,他餐饮干了一年多,由于经常采购,跟附近的小超市混熟了,买东西大部分时候就是先赊账,然后到月底结账。结果小餐馆经营不下去了,盘给了别人,他在临走前在小超市赊了很多东西,然后卷跑了。”我一边拉筋一边说:“你能说这个河南人聪明吗,但你也不能说他愚蠢,我只能说狡猾。” 梁冰冰不置可否,说道:“寇火头应该也是这样狡猾的河南人吧。” 寇火头比他老婆整整大十二岁,他们是村里的媒人给介绍的,他老婆是大着肚子嫁过来的,但寇火头心里很清楚,凭他的条件能娶个大肚子的就已经很不错了,何况张瑾的样貌在十里八乡确实是数一数二的,否则她的肚子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大起来。 寇火头唯一担心的就是他拢不住这个女人,一旦孩子生下来她可能就跑了,所以他不仅对张瑾呵护备至,对孩子也是关爱有加。孩子叫寇明亮,他当亲生儿子待,渐渐地也就忘了这孩子压根不是自己播的种。 寇火头以前还跟着村里人到外省干活,结婚以后他就再也没出过远门,除了农活之外只是在附近打打零工。这样过了几年,明亮上小学了,而且成绩特别好,拿了好几回第一。张瑾便和寇火头商量,他们现在虽然还不愁吃喝,但却没什么积蓄,将来孩子上大学是个问题,必须得有一个人到外面挣钱。 经过慎重思考,寇火头决定让张瑾出去挣钱,自己守家。他是这么想的,无论经张瑾在外面如何,只要守住儿子,她早晚会回来的。而如果他外出,张瑾如何,那老婆可能就不是他的老婆了。 张瑾有小学文化水平,能识文断字,也能算账记账,到北京后很快便找到了工作,她自己省吃俭用,每个月都要把钱省下打给家里。寇火头每次收到钱,心里都觉得很踏实。然而,有一个从北京回来的老乡却告诉他,张瑾在外边有人了。这下让他受不了了,于是连个招呼也没打就带着儿子来北京了。 接照老乡提供的地址,寇火头很快便找到了张瑾的住处,但他不敢去相认,他害怕那个卖菜的男人打他,等张瑾一个人的时候,他才跑过去数落她。 “你,你背着我干的好事!”寇火头指着老婆说道。 “孩子他爹,我也没办法嘞,在北京挣钱哪有那么容易,你不那个,人家干啥顾你。”张瑾一点也不慌张,她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了,完全能够驾驭他:“你带着亮亮回去吧,我年底挣到钱就回,明年就不来北京了。” “那你少让他日弄几回,别弄坏了,回去就不好说咧,”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河南农民看着老婆的裤裆说道。 “当着孩子的面,你说啥,赶紧给我滚回老家去。”老婆说道。 “他啥时候回来?”农民问。 “没啥事,晚上七点才回来,咋了?”老婆奇怪的问道,她隐隐觉察到了什么。 寇火头转身对儿子说:“亮娃,我跟恁妈说点事,你去出转转,别走远喽。” 看着儿子出门后,张瑾从里面把门插上,拉上窗帘,笑嘻嘻地说:“死不脸的,你想干啥?” “干啥?跟自己老婆,想干啥就干啥,”说着,寇火头一下子把老婆扑倒在床上。 …… 在张瑾的千说万说之下,寇火头终于决定回老家了,但在火车站睡了一晚之后,他还是有点放不下,决定再偷偷观察几年,看那个男人对自己的老婆究竟怎么样。他没想到,刚到菜店外,就看见张瑾匆匆跑了出来。 张瑾一看到寇火头,大吃一惊,警察马上就要来了,她来不及解释,只是说:“带着亮娃赶紧回家,不要跟人说来过北京。” “咋了,出啥了?”寇火头看妻子的脸色都紫了,知道出大事了。 “那个男嘞,让人杀死咧,不管是不是你干哩,这个地方你都不能呆,赶紧走。”女人边说边推男人。 一听这话,寇火头吓坏了,拉着儿子就走。走到火车站的时候,他脑袋开始清醒了,自己来北京肯定有人知道,这样回去反而说不清楚了,于是给儿子买了张火车票,把他送回去,自己在火车站跟警察玩起了游戏。就连火车站的工作人员认出他,也是他故意在购物台晃悠引起关注导致的。 他经常看电视,知道警察的屋子里都有监视的东西,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被看得清清楚楚,于是张瑾进来后,他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诱导她。他知道,有些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屁也值,但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却值千金。当他听到老婆说“你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的时候,他心里踏实了,那个死人旁边一定留下了什么字。 在公安局的交谈过程中,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没有提到儿子寇明亮来北京的事,这让寇火头很满意,他开始觉得老婆和自己一样聪明了。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老婆居然提到了银行卡的事,他又急又恨,恨的是这事他老婆居然没跟他说,看来是她想独吞,没准已经打算好拿到钱之后便领着儿子躲起来,再也不和自己见面。急的是,这事在这个地方说出来,就落了别人的口实,将来就成为证据,非常麻烦。 寇火头想得确实很多,但有一件事他却没有想到,他知道自己回家会被警察怀疑,却把儿子送回了家。也许,儿子在他眼里压根就不值得怀疑,但在警方看来却并非如此。 很快从修武县传来消息,寇火头的儿子也曾到过北京,4月2号凌晨坐火车回到焦作,上午十点到达修武老家,已经被警方扣压了起来。 12 猫鼠游戏 梁冰冰中午什么也没吃,拿着从爷爷书房找到的那本《神仙传》研究了半天,简直就像看天书一般,一个字也看不懂。也许是古代的一种语言,梁冰冰这样想着,拿起那张尸体背上写有“鬼王执法”的尸检照片。“神仙”、“鬼王”,这两者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呢?梁冰冰又将两具尸体的照片做了对比,确实不是一个人。 押解寇明亮的专列已经在路上了,预计四个小时之后才能到北京,虽然已经证实宼火头确实大字不识,但并没有排除他的作案嫌疑,而且寇明亮的出现,反而使他的嫌疑更大了,很有可能是父子协同犯案。 梁冰冰突然想到,菜店后面那个缝隙,是否只有小孩子能够钻进去打开窗户呢?应该再去现场找那个哑巴郭石头核实一下。想到这里,她立即起身来到队长李永彬的办公室。 “报告!” “请进!” 梁冰冰打开门,发现李队长屋里有客人,这个人她认识,就是武警大队的焦若彬。李永彬手上拿着一张纸,好像在冥思苦想的样子,看梁冰冰进来,连忙说道:“冰冰,你来得正好,你看看这个。” 梁冰冰接过纸,发现上面有一串英文字母,很随意的字母,看不出任何规则: Wyjqwtyhkogkihvfhpqhsohocnpdcplpuhcrvtfgqga guiwang 李永彬等梁冰冰看完,问道:“冰冰,你英文好,能看出什么来吗?” 梁冰冰摇摇头说道:“这个落款很明显,是鬼王的全拼,但上面这个根本不是什么英文,也不是法文,没有这样的拼法,这个是从哪来的?” 焦若彬连忙说道:“今天上午,我办公室里的传真机突然自己运行,打印出这样一个东西来。我开始以为是谁发过来的传真,后来一问都不知道,看落款之后我觉得跟咱们现在办的这个案子有关,所以赶紧过来和李大队商量。” 李队长从梁冰冰手上接过打印纸,说道:“这很有可能是凶手给咱们玩了一个猫鼠游戏。” “什么是猫鼠游戏?”梁冰冰问道。 还没等李队长开口,焦若彬抢着说道:“就是犯罪分子太嚣张,把杀人当成一个跟警察玩的游戏,主动提供一些线索,如果这样还查不到凶手,那么在舆论面前,警察就成了彻头彻尾的笨蛋。你想象一样,一大帮警察被他一个人玩的团团转,他该有多爽!喜欢玩这种游戏的,大多绝顶聪明,要么是推理狂,要么是精神病。” 李永彬摇摇头道:“犯罪分子提供的线索很有可能是为了误导我们。我现在最担心的是,犯罪凶手自己把这个案子捅出去,马上就要北京奥运会了,全世界的目光就会聚集到我们这里,我们所要承受的舆论压力就太大了。对了,冰冰你找我有什么事?” 李冰冰听得入迷,居然忘了自己要办的事,连忙说道:“我昨天查看犯罪现场时发现,菜店后面有一个夹缝,如果是小孩子的话,有可能从后面的窗户爬出去,这样一来密室杀人就破解了,我想再去现场核查一下。” 李永彬想了想,说道:“这个夹缝我也注意到了,只有15公分宽,两侧房顶最低的也有八九米高,成年人基本上是不可能之前从这个地方出去的,我之前倒是没有想到小孩子犯案……今天下午寇明亮就会到北京,你先去查看一下也好。” 梁冰冰从李永彬的办公室出来后,叫上张小凯一起来到了双泉堡。路上,张小凯接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谈到了“鬼王执法”,引起了梁冰冰的警惕。 “小张,你刚才在跟谁讲电话啊?”梁冰冰假装很随意的问道。 “哦,我一个大学同学,叫高鹏飞,上大学时睡我下铺。”张小凯很爽快的说道。 “那你们关系应该很铁吧?”梁冰冰问。 “还可以吧,他这个人功夫很好,在河北省散打比赛拿过冠军,就是脑子有点不好使,说白了有点二。有一回大家都在宿舍里看电视,突然宿舍电话响了,这哥们拿起电话就喂喂喂……估计是那边没反应过来,他开口就骂:我操你妈,你倒是说话啊,打通电话你不说!突然这家伙安静了一下,说:叔叔你等下我叫他。把电话放下一会又拿起来说:爸,你找我啊。当时我们都笑抽了。”张小凯回忆起当时老同学的糗事,笑得眼睛都挤出了泪花。 “呵呵,这个人还真挺逗的,那他现在做什么工作啊?”梁冰冰试探地问道。 “他毕业后本来可以进金钟公安局的,后来觉得没意思,就没去,自己创业了。” “创业?” “是啊,他弄个了个大鹏侦探事务所,专门帮大婆查小三,有时候还挖点名人猛料卖给报社网站电视台啥的。” “这不是狗仔吗?” “啊,这是兼职,顺带手的,正职还是私人侦探。” “我刚才听你电话里谈到鬼王血案,这是怎么回事?小张,咱们可以有纪律的,你可不能拿机密去卖钱啊。” “哎呀,冰姐,我还真没想到这一层!”张小凯此时脸色都变了:“不过,鬼王的事真不是我告诉他的,他自己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消息,向我打听情况,我也就顺口说了两句,没往深里聊。” 梁冰冰说:“他为什么对这个案子这么关心,小张,能让我见见他吗?” 张小凯连忙说:“没问题冰姐,他就住南沙滩,我一个电话就过来,要不我让他现在就奔双泉堡?” 梁冰冰想了想说:“不用了,你让他在家等着,回头咱们去南沙滩找他。” 说话间,双泉堡已经到了,梁冰冰在村口找地把车停好,和张小凯直奔助学公寓。 康老头见到梁冰冰很兴奋,把二人让到屋里,自己去找郭石头。几分钟之后,康老头回来了,后面除了郭石头之外,还有一个肥嘟嘟的女孩,个子一米五,体重估计有一百五。 “燕子,这是梁警官,打个招呼。”还没等梁冰冰开口,康老头就引荐。 女孩梳了根粗辫子,满身的肥肉,脸肿得像包子似的,她还有点害羞,忸怩了半天,挤出三个字——梁警官。 梁冰冰一头雾水:“康师傅,这位是?” 康老头很兴奋,脸胀得通红:“梁警官,这位是我外甥女,姓赵,名飞燕,受了别人的欺负,您可得给她做主啊。” 张小凯在旁边差点笑喷了,胖姑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道:“笑,笑个屁!”。 梁冰冰强忍住,面带微笑地说道:“康师傅,我们特警办的是刑事案件,一般的案件您到本地派出所报案就行了。” 康老头不依不饶:“警察就是为人民服务的,俗话说得好,莫以恶小而为之,莫以善小而不为,梁警官,你说我老康说得对不对?” 康老师居然还拽了句古语。梁冰冰想了想,对张小凯说:“小张,这个案子就交给你了,你想办法解决一下,可别让咱老百姓吃亏。”说完,拉着石头就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张小凯。 13 糊涂侦探 郭石头看上去像在土里滚过一样,如果现在把他丢进洗澡盆里绝对能洗出二斤泥来,脸上的泥被汗水冲刷的一道一道的,脖子里黑乎乎的是积年的油垢,要想洗下来必须得用威猛先生不可。他的衣服上和鞋上都有破洞,一看就是爷爷不疼奶奶不爱的孩子。 从助学公寓的门卫室到余庆怀的菜店,梁冰冰一直拉着郭石头的小手,走着走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扭头一看,孩子小脸胀得通红,好像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梁冰冰打眼一看,他手上满是泥垢,指甲里也脏脏的。心想,这孩子看来还挺敏感的,这对郭氏夫妇,即便石头是个哑巴,也不能这样待他啊。 “石头,你能像昨天那样,再进到这间房子吗?”菜店到了,梁冰冰没有开锁,而是用手语给孩子下了个指示。她在学校曾经系统的学习过手语,就是为了与案件中可能出现的聋哑人士沟通。 这是一幢三层的建筑,第一层横向的大小有十间,第二层和第三层都是九间,余庆怀的菜店便位于第一层的中间,左右两侧都有悬空的楼梯。 孩子点点头,一晃就不见了,梁冰冰扭头一看,发现他已经跑到了右边的楼梯上,速度快得简直令人咋舌,也难怪那天晚上梁冰冰怎么也追不上他。梁冰冰想要追上去看个究竟,刚走到楼梯口,余庆怀菜店的铁门便啪啪地响了起来。 梁冰冰折回来,拿钥匙打开门,刚拉到一半,石头便从里面钻了出来,和昨天晚上一模一样。 “石头,你能不能慢一点,让姐姐看一看你是怎么做到的?”梁冰冰又用手语说道。 这次梁冰冰看清楚了,原来三层的侧边墙安了几根铁棍,从三层到楼顶其实很容易,到楼顶之后,石头顺着墙边一出溜便到了底,然后找到余庆怀家那扇窗户,两只手卡住两边的墙用力一撑,两腿往上一缩便蹿了半米高,再一撑便够到窗户了,石头钻了进去。 梁冰冰回到楼下,从余庆怀菜店的窗户上看过去,这样的高度一般的小孩子绝对是不敢往下跳的,她觉得石头有点不同寻常。不过还没等她细想,思绪就被张小凯打断了。 “冰姐,我让人给破相了!”张小凯气呼呼的说道,声音里还带着哭腔。梁冰冰回头一看,发现张小凯坑坑洼洼的脸上多出三道很明显的划痕。 “哈哈,小张,这萝卜丝不错啊,谁给你挠的啊?”梁冰冰大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你还笑,还不是你!”张小凯气愤道。 “这怎么就扯上我了?”梁冰冰强忍住笑,问道。 张小凯嘴里咝咝叫着,拿出小镜子边照边说:“你让我处理那个赵肥燕的事,我就问她是怎么回事,她扭扭捏捏不说话,倒是那个康师傅,啪啪啪把事情说清楚了。原来这肥燕处了个男朋友,这男的是外地人,在北京上的大学,肥燕说她爸有点关系,能让这男的在北京落户,结果事没办成,户口最终还是被打回老家了。这男的本身一直是有女朋友的,就为了能够落户北京才跟肥燕处的对象,事没办成自然就跟原来那个女朋友跑了。肥燕脸上就挂不住了,非要告这个男的强奸。我一听这个,就说了句,妹妹你还是别告了,就您这体型,人家强奸你那是同情你。结果,她上来就一爪子,你看……” “活该,谁那你嘴那么欠!一嘴一个肥燕,没把你脸抓成鱼网就是好的!”梁冰冰笑骂道。 “我说错了吗?她之前到处去告状,根本就没人理她这茬,公安局的那帮哥们还不是跟我想得一样,估计也没找挨挠。” 两个人在屋里说着话,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骂大街,赶忙跑了出去一看,赵飞燕在追一个男的,一边追一边骂。她跑的很慢,男人笑嘻嘻的,跑两步就停一下,眼看追上了,再跑几步。 “孙子,有种——你别跑,奶奶——我非把你老二揪下来喂狗,操你八辈祖宗——的。”赵飞燕边骂边呼哧呼哧的喘。别看她说话很扭捏,骂起人来可一点也不含糊。这种人生性自卑,但正是因为自卑所以特别敏感,只要谁伤害到她的自尊,非跟他拼命不可。 难道这个男的就是赵飞燕那个男朋友?梁冰冰心想,不由自主地往屋里退了两步,她可不想再招惹这位姑奶奶了。 “大鹏,你干吗呢!”张小凯突然对那个被追的男人喊道。 “啊,小凯,你在这啊,我这不找你们来了嘛!”那个男人看见张小凯,也高声说道。 “小张,这人你认识?”梁冰冰问道。 “啊,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高鹏飞,我大学同学。”张小凯回答。 梁冰冰瞬间对高鹏飞这个人的好感降到了冰点。只见高鹏飞停了下来,赵飞燕追上他扭打了起来,过了一会才停手,他从口袋里拿出点什么东西给了赵飞燕,赵飞燕好像不满意,他又掏出一些东西塞给她,赵飞燕才挺着一身的肥肉一撅一撅的走了。 高鹏飞把赵飞燕打发走,径直朝梁冰冰他们走来,走到跟前对着梁冰冰伸出手:“你好,你就是梁警官吧,我是小凯的同学,叫高鹏飞,叫我大鹏就行,很高兴认识你。” 梁冰冰侧了个身,没有理他。 “大鹏,你行啊,这样的货色你都敢要,回头在群里给你爆爆料,这绝对是一级猛料,哈哈哈!”张小凯在旁边幸灾乐祸地喊,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被挠的事情。 “哪跟哪啊!那个娘们,让我帮她找证据她男朋友强奸她,结果我查清楚了,是她把人家灌醉后给强奸了。我把证据给她了,她不干,非要我退钱,被他逼的没办法了,还是把钱退给她了,奶奶的,真倒霉,费了我好几天功夫。”高鹏飞见梁冰冰不理他,把手缩了回去,理了理衣服,像没事人一样:“小凯,你脸怎么了,上哪整的容啊,还真好看。” 梁冰冰扑哧一下笑了,跟这帮人真是没办法,转过身对大鹏说道:“我不是让小凯告诉你在你家等吗,你跑这来干什么?” “我是想在家等来着,后来一想不对,您是领导,领导的时间比金子还贵,我还是主动点比较好。”高鹏飞见梁冰冰乐了,嘴头上便开始卖乖:“这就是犯罪现场吧,我以前经常来这,跟这的老板挺熟的。” “你少给我贫,你过来就是想看现场的吧?”梁冰冰又恢复了一贯冷冰冰的语气。 高鹏飞尴尬的笑了笑,看来是被说中了,他看到石头站在旁边,便说道:“你在这干吗呢,赶紧回家,小心我揍你。” “他是哑巴,听不到的。”梁冰冰说道。 “谁规定哑巴就非得是聋子了,”高鹏飞奇怪地看了一眼梁冰冰,转头笑嘻嘻对哑巴说道:“石头,你想不想吃屎?” 石头瞪了高鹏飞一眼,一口浓痰啪地一声飞到他脸上,嗖地一声便没人影了。 看来,郭石头确实不是聋子。 梁冰冰看着高鹏飞把脸上的痰污揩净,冷冷地问道:“说吧,你为什么对鬼王这个案子这么感兴趣?” 14 美女的诱惑 我和梁冰冰吃完晚饭后,已经8点钟了,我应该去到老罗办公室上班了。虽然现在是周六,但在老罗的世界是没有周末这个概念的,所以只要我在南沙滩,就得按时上班。我跟老罗协商之后,梁冰冰也一起来到老罗办公室,继续给我讲述鬼王的故事,因为这本身就是我的工作。 故事讲到12点,我不知不觉的便回到了南沙滩小区18号楼7单元1802号房间,这正是我和大鹏合租的屋子,而梁冰冰却已经不见了。 第二天是周日,本来和梁冰冰约好,九点钟在1802号继续鬼王的故事,但都九点半了还没有人影,打电话过去一直占线。后来终于打通了,她却说临时有任务,后面的故事先让大鹏讲。昨天晚上,我们恰好讲到了大鹏的出现。 大鹏今天正好没出门,一个人在屋里打游戏,我把情况给他一说,他还非常不乐意。于是我便告诉他,梁冰冰昨天讲了他很多坏话,包括和赵飞燕有一腿,被哑巴吐一脸痰。果然,请将不如激将,一听这,他立马把电脑关了,开始讲他知道的鬼王血案的故事。 2008年4月,大鹏和我一样,刚从学校毕业还不到一年。不过,他混得却比我好多了,那时候我为了不再拿徐家一分钱,在一家小图书工作室上班,全公司加上老板、老板娘以及他们5岁的小闺女,总共还不到10个人。为了完成工作量,我每天加班到晚上十点,周末无休,到月底最多能拿到2000块钱。而大鹏接一个案子,光预付款就有3000块钱。 如果说2008的我是一个端盘子的,那么大鹏至少已经混到大堂经理了。 虽说是侦探事务所,但大鹏一直是一个人,他主要是在网上找客户。一开始还比较困难,因为法律禁止,在老百姓眼里,侦探其实是和流氓划等号的。不过,做完一单生意之后,便产生了多米诺骨牌效应,一个一个的单子就自动上门了。 实际上,大鹏很有经济头脑,他首先印了几盒名片,每完成一个案子,便留几张名片给事主,让其帮忙宣传。除此之外,如果有事主介绍另外的客户给他,他会在原来的基础上减免四分之一的费用。 虽说是侦探,但大鹏并非只查人隐私,很多时候他也会帮人解决问题,当然这是需要另外收费的。有一次,大鹏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叫芽芽的小姐,她被一个混混缠上了,混混手上握有几十张不雅照,威胁要寄到芽芽的老家。芽芽给过他几次钱,但还是纠缠不休。大鹏不仅帮芽芽把照片要回来,还把那个混混打了一顿,拍了一些他被迫吃屎的照片。于是,这个混混就从芽芽的世界里消失了。 这天,高鹏飞从健身房出来,便接到了芽芽的电话。 “鹏哥,你最近忙啥呢,也不来找人家了,”电话里的女人嗲声嗲气地说道,大鹏的下体立即肿胀了起来(凡是这种于讲述者不利的描述,都是我自己加的)。 “哟,小丫头片子,我还没说你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呢,你倒先怪起我来了,后来那小子没再找过你麻烦吧?”大鹏边说边把衣服绑在腰上,因为他发现旁边已经有人在观赏他下面的小帐篷了。 “咯咯,鹏哥,你真有意思,你要真是头驴呀,我才舍不得杀你呢。有鹏哥给芽芽撑腰,谁还敢欺负我呀。”女人越说越风骚,大鹏仿佛看到了她一边讲电话,一边脱衣服。 “有话直说,有屁快放!别跟我磨叽,我这忙着呢!”大鹏佯装生气道。 “哟哟哟哟——,在人家身上快活的时候你就不忙了是吧?”女人撒娇道。 “你是不是又B痒了,要不咱找个地儿?”大鹏用耳机接的电话,声音没把控好,就看到周围一双双奇怪的眼睛看着他,他赶忙大踏步离开了健身房。 “你倒是想得美!哼,人家可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电话里的女人娇嗔道。 “没错,你随便起来就不是女人!哈哈”大鹏招手打了一辆出租车,对师傅说到南沙滩小区,然后又对电话里说道:“好了,芽芽,说正经的你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呀?”女人本来还想矫情,不知道什么原因,换了个口气,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个客户,你要有兴趣,我们晚上八点,醉爱见。” 醉爱是一家中档饭店,离五道口不远,大鹏八点赶到的时候,芽芽和另一个女孩已经在包间里等着了。这有点出乎大鹏的意料,芽芽一向是喜欢迟到的。 “让我先猜一猜,这位姑娘应该叫小绿,没错吧?”大鹏把外套扔在旁边的沙发上,屁股还没着地,便卖弄道。 女孩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芽芽:“你告诉他了?” 芽芽也是一头雾水,摇摇头:“没有啊!” 大鹏面带微笑,继续分析道:“我不仅知道你叫什么,还知道你以前干什么,现在干什么的,老家是哪的,找我有什么事。” 芽芽一副不相信的神情:“那你就猜猜吧,我的大神探!” 大鹏故作神秘道:“小绿是黑龙江佳木斯人,以前干过洒类代理,坐过台,现在和芽芽一样,在做视频舞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弄不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两个女人彻底被征服了,一副不可思议的看着大鹏。芽芽还好,小绿则大吃一惊,因为她为了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一直对外声称是哈尔滨人,她为此还专门找人做了一个哈尔滨的****,这个连芽芽也不知道! 其实,大鹏能说出这些并不是他有多神,而是因为他自从和芽芽接触之后,便对她周围的人进行了侦查,这是他的工作习惯,在为客户调查别人之前,他会把客户的信息全部掌握。他甚至趁芽芽她们不在,偷偷跑进她们的租屋查看。溜门撬锁的本事,他在上初中的时候就掌握了。而最后那句“你一定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弄不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基本上相当于废话,因为找到他,自然是遇到了麻烦,而如果没有生命危险,两个女人也不会这么紧张了。 15 当强盗遇上骗子 大鹏早餐吃了两个油饼、两个菜盒子、一个麻团、一屉包子,一碗紫米粥,这是他有生以来吃得最多的一顿早餐了。早上的阳光照射在身上,暧洋洋的,大鹏打了个大大的饱嗝,跟老板结了帐。然后他并没有离开,坐在那点上一只烟吸了起来。 此时正是早上七点钟,来街边小店吃早点的人很多,坐位已经坐满了,有人等了一会见没坐就走了。老板娘看了大鹏好几次,示意他吃完就赶紧滚蛋,别妨碍她做生意,但大鹏好像浑不在意,他的眼睛一直盯着30米处几个聊天的黑车司机。从坐在这个早餐点开始,大鹏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那里。 到现在为止,要找的人并没有出现,他决定不等了。他吸完最后一口,把烟头在桌子上挤灭,扔到地上,站起身朝那帮黑车司机走去,油腻的桌面上留下一个黑黑的印迹。 有辆车刚拉到一个活,开走了,他们现在还剩下三个人,大鹏从烟盒里出抽出三支烟,一一分给三个司机,有两个人接了,第三个人表示自己不抽烟,大鹏拿出火机,先给其他两个人点上,第三支烟点燃后自己抽了起来。 “哥儿几个生意还不错吧?”大鹏好像很熟络的样子,其实这三个人他一个也不认识。 “还行,今儿早上拉了俩活,都是到地铁站的。”其中一个接烟的人说道,他四十出头的样子,剃着光头,脸上赘着横肉,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但他声音却很和善。 “兄弟想去哪,我拉你。”另一个接烟的人讨好似的说道,他觉得大鹏应该不是泛泛之辈,拾上他没准能落点什么好处。这个人三十出头,左手腕上戴着一个红木手串。 “跟哥儿几个打听个人,你们认不认识一个叫王志伟的人?”大鹏不想绕弯子,开口便直奔主题。 他在醉爱听完小绿的讲述之后,第一反应就觉得可能是那个的士司机王志伟搞的花样,于是便按照小绿提供的线索找到了王志伟的单位,而单位的人则告诉他,王志伟因为上次的交通事故被开除了,在圆明园附近有个叫骚子营的地方开黑车。 骚子营位于圆明园西侧,这个词的来源和元朝有关。当时汉人称呼蒙古族人为鞑靼(dádá)。元朝建立之后,大批的鞑靼和汉人生活在一个城市里,汉人发现这帮人有狐臭,于是就在从前的称谓之前加了一个“骚”,变成了“骚鞑靼”。可老百姓总觉得这么说不顺嘴,还容易让蒙古族人听出来是在骂他们,渐渐就演化成了“骚鞑子”。由于当时圆明园曾驻扎大量蒙古兵军营,改朝换代之后,老百姓就叫这里为“骚鞑子营”,久而久之,变成了骚子营。清朝时,这个地方也曾叫过“鞑子营”、“鞑官营”、“哨子营”,解放后皆称“骚子营”。 三个人听后,都摇摇头,说没听过王志伟这个人。不过,那个没接烟的人犹豫了一下,才摇头,这个细节自然没有逃过大鹏的眼睛。这个人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很年轻,留着小平头。 大鹏想了想,对小平头说:“哥们儿有时间吗,把我送到地铁站怎么样?”没等小平头开口,他便坐上了小平头那辆黑色奥拓。他观察了很么久,哪辆车是谁的早就看得清清楚楚。 小平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发动车子,开了出来。 “你多大了?”开出哨子营之后,大鹏有意无意地问道。 “十九,”小平头回答道。 “你叫什么名字?” “二胖。” “就你他妈这小身板,还二胖,谁给你取这么个糟心的名字?” “我哥叫大胖,他一米六的个儿,二百多斤,所以大家就叫我二胖。” “行,行,二胖就二胖,二胖我问你,你刚才为什么骗我?” “我咋骗你了?” “你说你不认识王志伟!” “我真的不认识……”没等二胖说完,他斜眼看到大鹏不知从哪抽出一把一尺长的匕首,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的手开始打哆嗦。 “告诉我,你知道的王志伟。”大鹏不看二胖一眼,拿着匕首刮指甲,但语气中却透着寒气。 “大哥,你打听王志伟干啥啊?” “他欠我钱,我找他要帐,怎么着,你想替他还?” “哦,不,不,不,我就问问。其实刚才那两个人跟王志伟都挺熟,比我熟。” “别费话,我现在找上你了!”大鹏说着,故意比划了比划刀子,差一点划到二胖的脸上。 “别别别,哥,我说,我说。王叔,不,王志伟家就住骚子营,村里有一家东北菜饭馆,他家就住菜馆旁边,离站牌不远,是一个浅黄色的二层自建房,正中间有三间是他和他儿子住,其他的都租出去了。” “他家就他和他儿子?” “嗯,他这个人嘴头子太欠,老婆跟他离婚了。以前一直是开正规出租车的,最近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人家开了,跟我们一样开起了黑车。” “哦,他平时是不是很喜欢上网?” “他?上网?他连手机发短信都不会,上啥网?”二胖很夸张地说道。 “哦,那为什么今天没看到他出车?” “这我就不清楚了,可能出去旅游了吧,前两天听他说要去散散心。不过,也有可能是听说你要堵他,自己躲起来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就在骚子营堵他,他早晚得回来,你说是不是哥?”二胖谄媚道。 王志伟不会上网,这倒出乎大鹏的预料。不过,这种可能性确实很大,他毕竟是五十岁的人了,接触新事物很慢,大鹏认识很多四五十岁的人都不会用电脑。 “哥,地铁站到了。”二胖把车停在路边。 2008年,地铁四号线还没开通,离骚子营最近的地铁站是西二旗站,属于13号线。 “现在把车开回骚子营。”大鹏冷冷的说道。 回到骚子营,大鹏从二胖的车上下来,很快便找到了村里唯一的一家东北菜饭馆,它旁边确实有一家浅黄色的二层自建房子。 大鹏走进东北菜饭馆,又核实了一下,确实旁边这个房子就是王志伟的,而且他确实是对电脑一窍不通。 大鹏还是不放心,他径直走到王志伟的家。他们家大门敞开,王志伟自住的三间房子落了锁。当然,这对大鹏来说小菜一碟。他用铁丝捅了两下,门就开了。他刚走进门,发现旁边有个男生端着一盆衣服看着他。 “王师傅把钥匙给我了,他让我在家等他,他一会就回来。”大鹏解释道,他不想招惹警察。 屋子里没有电脑,大鹏开始认定自己的推断是错误的。当然,王志伟也有可能是去网吧上网,但对一个经常上网看视频舞女的老头来说,这应该是不现实的。 看着大鹏坐上了一辆黑车,离开了骚子营。二胖拿起手机给王志伟打了个电话:“喂,爸,他走了,你可以回来了。” 在此之前,东北菜饭馆的老板也给王志伟打了电话:“王师傅,那个人从你家出来了。”这家饭馆的房子也是王志伟的。 16 小绿的恐惧 如果你心里有一个一辈子都不敢跟人说的秘密,那么对你来说,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成为你的敌人。一个,一个就够了。因为你不知道坐在你对面或者擦肩而过回头看你一眼的人是否知道这个秘密。 于是,在和人打交道时,你的心每时每刻都在惴惴不安,杯弓蛇影,如履薄冰。尤其是跟你熟悉但又不是特别熟悉的人,你不得不小心提防,一旦发现情况不妙,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 小绿甘愿放弃坐台小姐的高收入,做一个既费力又没有多少钱的视频舞女,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她可以避免和别人直接交流。为了隐藏自己,她整了容,改了名字,甚至连籍贯也改了。然后她躲在电脑后面,每次表演之前都要画浓浓的妆,她以为这样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然而,她错了,视频舞女的工作对她来说才是最危险的,因为她把自己像街边待售的咸鱼一样暴露在大众面前,谁都可以看到她,而她却看不到任何人。保不准有一个知道她的秘密的人,通过一些细微的表现或动作认出她。 小绿现在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但已经晚了,她被一个人的眼睛逮到了。 当大鹏斩钉截铁的告诉小绿,恐吓她的人绝对不是那个出租车司机的时候,她差点就晕倒了。不过还好,她最终还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不知道自己的反常有没有被那个健硕的侦探察觉,但已经无所谓了,她现在要对付的是那个“鬼王”。 小绿坚信,他不是什么鬼神,而是一个可怕的人,一个知道她秘密的可怕的人。 在全中国来说,知道“鬼王”的人并不多,知道“鬼王”的普通人就更少了,而芽芽便是这少之又少的人当中的一个。 那是在10年前,她还是一名初二的学生。由于发育得早,她当时的身材已经非常成熟了,说她是大学生都会有人相信。不过,由于父母都是下岗职工,又都没有本事自己做点小生意,父亲没事就酗酒,母亲则整天到外面去打麻将。所以,她的衣服永远是全班最破最旧的,文具永远是捡别人扔掉的,但这并不能掩盖她的天生丽质。 芽芽的学习成绩并不好,无论她怎么努力,考试的时候总是倒数。不过,她并没有放弃,她一直是全班最刻苦的学生。她对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太多的认识,她只知道走在路上的时候,有不少眼睛奇怪地看她,用那种不敢正视,偷偷的、令人恶心的眼神。 芽芽在所有学科当中最差的是数学,当然其他科也并不好,只是数学更差而已。数学老师叫楚哲,是一个40多岁的眼镜男,非常瘦,瘦得只剩下骨头了,据说他是这所学校学历最高、教学最好的数学老师。下课后,芽芽经常缠着楚老师问问题,这位楚老师人很好,虽然芽芽问的他已经在课堂上详细的讲解过,但他并不介意再多讲一遍。 一个周六的上午,楚老师讲完课刚要走,又被芽芽缠住了。 楚老师犹豫了一下,看看表,低声说道:“我现在有事情要处理,下午你要没事的话,来我家,我单独给你辅导。” 那时候,学校实行的一天半的休息制度,周六上午上半天课,下午就不用上学了。 楚老师把他家的地址告诉了芽芽,然后推推眼镜,头也不回的走了。 楚老师的家离学校很近,按照约定,芽芽下午三点整敲响了楚老师家的门。 下午五点,芽芽从楚老师家走了出来,衣服有点凌乱,手里攥着两百块钱。她被楚老师强暴了。强暴完之后,楚老师很认真的给她讲解了那几道数学题,讲完题后又强暴了她一次才放她走。 此后,芽芽和楚老师的这种不正常关系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他把她介绍给一个叫高强的男人。楚老师没有告诉芽芽他和高强是什么关系,芽芽猜他们可能是同学。高强是个高大的男人,比楚老师强壮很多,身上随时都有一股香香的味道,当天芽芽便和他发生了关系。 高强给芽芽的钱更多,每次都有一千块,不过这些钱她都不敢花,仍然穿最破最旧的衣服,用别人扔掉的文具。楚老师好像很害怕高强似的,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碰过芽芽的身子。 又是一个周六的下午,芽芽很清楚的记得,那天是阳历8月10号,芽芽如约来到高强的别墅。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迎面走出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很小,只有八九岁的样子,但是很漂亮,穿得也很时尚,就像一个洋娃娃。 小女孩看了芽芽一眼,匆匆的走了。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个眼神啊,芽芽至今历历在目,当时她记得自己浑身打了个寒颤,那天北京的气温据说高达39度。 芽芽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别墅。 一切如常,花圃里的花在太阳的炙烤下显得无精打采,那只叫卡诺的金毛猎犬也敌不过太阳的毒烤,躺在窝里睡大觉。屋门敞开,芽芽径直走了进去。 客厅里也没有什么异常,窗明几净,这是每天的钟点工打扫的结果。正中大缸里的热带鱼无忧无虑的游弋着,茶几上放着几盒点心,都是芽芽爱吃的。 到现在为止,虽然表现上一切正常,但芽芽心里却觉得有哪些不对劲。静,对了,这里太安静了,安静的有点恐怖。一股冷气从卧室里透出来,芽芽不由自主地又打了一个寒战。为什么空调开这么大啊,芽芽心里这样想着,慢慢向卧室走去。 卧室的门关着,芽芽敲了敲门:“高叔叔,你在里面吗?”她一直叫他高叔叔,即使是在发生关系的时候,他也愿意让她这样叫。 芽芽低下头,看到有一些红色的液体流了出来,她猛推开门,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高强赤身裸体趴在地板上,背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鬼王执法!血还在不停在往在冒,高强已经泡在了血泊中,但鬼王执法四个字却清晰可见。 芽芽愣在那里,想哭却发不出声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缓缓转过身,走出了别墅,回到家中。 芽芽原本以为这将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第二天媒体一定会炸了锅,她回到家一直抱着电视,然而到周一上学的时候,电视新闻里对这件事没有任何报道。 直到周三的时候,有两个人把她从学校里带走了。不过,他们问了一些问题之后,当天就把她放了。后来又找过她几次,一个月之后就再也没有找过她。 后来,楚老师失踪了,芽芽也结束了她的学校生活,被父母狠狠打了一顿之后,开始在社会上混。 “是那个小女孩干的,长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小女孩。”芽芽斩钉截铁地去小绿说道:“一定是她,她就是鬼王!” 小绿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抽出,无限的恐惧瞬间把她包围。然而,她仍然抱有一线希望,希望那个威胁她的人就是那个调戏她的的哥王志伟。王志伟可能以前便在视频网站上见过她,在车上他说过“知道她是干什么的”。这样一来,他会在网上威胁小绿是顺理成章的。 于是,她们找来了大鹏,让他去调查王志伟。不料,调查的结果却让小绿如同掉进了万丈深渊。 17 绝对巧合 “鬼王的事,你们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大鹏抱怨到:“这直接影响我对这个案子的判断!”他在为自己的失误辩解。不过,他说的确实是事实。 “你们究竟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大鹏生气地问道。 “没有了,就这些,”小绿低声说道,她的嘴唇在发抖。 大鹏死死的盯着小绿的眼睛:“我知道,你没说实话,也许这是一个你跟谁也不会说的秘密,你不说也罢,既然我收了你的钱,就要给你尽最大的力。不过,如果因为你没告诉我的事情导致不可挽回的局面,到时候你可不要怪我。” “不是你的问题,我当然不会怪你!”小绿话说完就后悔了,她这么说就代表确实不可告人的事情瞒着他。她突然觉得,芽芽找的这个侦探也非常可怕,难道是芽芽找人查自己的老底?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想,但她确实这样想了,不自觉地对芽芽产生了戒心。 “好了好了,鬼王的事情已经是十年前的了,依我看也未必就是那个鬼王,也有可能是某个人和芽芽姐一样,知道当年鬼王的案子,用这个来吓唬小绿姐啊。”蔓蔓出来打圆场道,上次和大鹏见面她因为去学古琴,所以没到场。 蔓蔓的话让小绿心弦一动,有可能那个人就是芽芽本人!芽芽和小绿同在舞区,一直被小绿压着,拿不到冠军,收入也比小绿少很多,难保不会暗中使绊子。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已经成功了,因为小绿已经连续一周没上过视频网站了,芽芽成了新任舞区天后。 蔓蔓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了,大鹏把桌子上的酸梅汤喝完,便起身告辞。 大鹏回到租屋之后,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头绪,玩了一会游戏,便洗洗睡了。 一觉醒来,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他叫了一份外卖,边吃边想小绿的案子。突然,他想到一个人。前几天,在班里的QQ群里,听人说张小凯考上北京市的公务员了,进了北京特警大队。虽然是上下铺的兄弟,但自从毕业后,他和张小凯就一直没有见过面。他拨了一下张小凯的电话号码,显示是空号,估计早就换号了。他又拨了几个老同学的手机,终于要到了张小凯的新号。 “喂,凯棍,猜猜爷是谁!”大鹏用老同学最标准的方式打了个招呼。 “靠,大鸟,你他妈死哪去了,一点信也没有。”张小凯回敬道。大鸟是比大鹏更加亲密的称呼,表明哥俩一点也不生疏,绝对与生殖器无关。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关系无论隔多少年都不会变淡,一种是亲人关系,一种是同学关系。很多老同学,几年不见,甚至十几年不见,但只要一见面绝对会亲密无间。 “我一直在北京啊,听说你考进特警了?”大鹏有事相求,很快正经起来。 “你在北京啊,那找时间聚聚啊,我住昌平,你住哪?” “别找时间了,就今天吧,你什么时候下班?我去找你。”大鹏迫不及待地想要探听点消息。 “这几天恐怕不行,最近有大案子,都要加班到很晚,甚至通宵。”张小凯抱怨道,无形有那么洋洋得意的样子。 “什么大案子,都快奥运会了,怎么可能有大案子?” “这是机密,就不太方便告诉你了。唉,听说你弄了个侦探事务所,挣了不少钱,回头得你请啊!”张小凯有意转移话题。 大鹏琢磨着,估计今天是见不成了,不如直接问,便道:“请客没问题,不过有个小忙你得帮一下。” “我擦,就知道你小子不会平白无故地给我打电话,说吧,啥事?”张小凯虽然表面斥责,但内心还是很爽的,毕竟给人帮忙比求人办事要舒服多了,何况还是老同学。 “你听说过有关鬼王执法的一个凶杀案吗?”大鹏单刀直入地问道,其实他说的是芽芽10年前的那个鬼王血案。据大鹏分析,这个案子当年在北京警界一定引起了相当大的震惊,即使张小凯不知道,也应该能帮忙查查。 张小凯一听“鬼王执法”这四个字,手机差点掉地上,他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到了像大鹏这样的私家侦探耳朵里:“我们现在正要去犯罪现场,鬼王血案你是怎么知道的?”张小凯压低声音说道。 犯罪现场?十年前的犯罪现场?这不可能!大鹏脑袋飞速地转动,一定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先稳住他再说:“你紧张个啥,我也是听一哥们儿说的,但说得模棱两可,我正好有个客户跟这案子有点关系,没准对破案能有点帮助。电话里不方便,要不我过去找你们,咱们再细聊?”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朝阳区,南沙滩。” “哦,那很近,我们马上就到双泉堡了,你过来吧。” 双泉堡!大鹏明白了,最近又出现了一起鬼王血案!而且案发现场就在距离自己不到十公里的双泉堡!他简直太兴奋了,以至于穿衣服时的手都是哆嗦的。他妈的,这也太巧了!为什么会这样巧呢! 是啊,为什么会这样巧呢?大鹏并没有细想,如果细想一下,也不会出现后来那样被动的局面。他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张小凯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喂,大鹏,我们领导最新指示,你过来有点不方便,我们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去你那边找你,你在家等着就行了。”张小凯劈头说道。 “哦,这样啊,那好,我住南沙滩小区18号楼7单元1802号,你们快到时给我打电话,我去门口接你。对了,你领导怎么称呼啊,你们有几个人过来,我好准备下。” “我领导姓梁,叫梁冰冰,就我们俩,你不用忙活。” “我擦,女警啊,还是个领导,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大鹏笑道,不怀好意的那种笑。 张小凯当着梁冰冰的面不敢回嘴,说了句:“好好,那就这样,”把电话挂。 挂完电话,大鹏锁上门,直奔双泉堡而去。 切,不让他去犯罪现场,也太小看他大鹏了!他可不是那傻乎乎给句话就听的家伙,他倒要看看这个梁警官是何方神圣! 18 凤戏游龙 天阴沉沉的,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小雨,不过街上的行人并没有因此而减小,不远处卖水果的小贩支起了地摊专用大伞,拖着音箱卖盗版盘的男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撤摊了,还有一个卖切糕的,也没有伞,推着车往村口走了。2012年底举世闻名的切糕事件给这个行业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不过在2008年,北京的大街小巷推着自行车卖切糕的还是随处可见。 梁冰冰面无表情,冷冷地盯着大鹏,这让大鹏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压力,以致于脑袋有一个几秒钟的空白,只是几秒种,他的谎话终于编出来了:“咳,梁警官,是这样的,我和这个死者余怀庆老余有点小交情,我听说他的事之后就想了解点情况,表示一下关心”。 大鹏不能把小绿的事情告诉警方,这是职业操守,如果小绿可以向警方求助的话,她就不会找私人侦探了。他很清楚这一点,凡是找到他的客户,大部分都会有一个不可告人或者不愿意告人的秘密。 “死者叫余庆怀,”梁冰冰冷冷地纠正道。 大鹏心里一咯噔,他见到梁冰冰之前刚向人打听出菜店老板的名字,心里默念了好几遍,想说卖弄一下,没想到一张口却说成了余怀庆,别提有多懊恼了,但这些他都没表现在脸上,而赶忙顺着说道:“对对对,余庆怀,瞧我这脑子,我们平时都叫他老余,很少叫名字。” “你跟被害人具体是什么关系?”梁冰冰没有对大鹏的失误咬住不放。 “啥关系,也没啥关系,就是街面上见着打个招呼,”大鹏脑子跟不上嘴,嘴里一边说,一边想,这个关系很重要,说得太近了容易被扯进去,说得远了容易让人看出破绽,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一个点子。他调整姿态,露出很为难的样子:“说实话,这事其实我不想说,你说人都死了,也不好意思。余怀庆,不,余庆怀不是做生意吗,朝我借过5000块钱,所以我比较关注这个案子,对,就是这样。” 这样一来,没准到最后还能拿到点不义之财,大鹏情不自禁嘴角上翘,微微一笑。 “小张,把高先生带回队里,咱们慢慢聊。”当冰冰扭头对在一边发愣的张小凯说道。 “梁警官,这是怎么回事,我可没犯什么事啊,我就是过来和老同学见个面,您不至于吧?”大鹏慌忙说道。 “高先生,你和死者有债务关系,虽然数额不是很大,但还是有杀人动机。而且,您又通过各种渠道打探警方机密,所以您的作案嫌疑还请您到我们局里排除一下。”梁冰冰仍然面无表情。 这下大鹏真慌了,他没想到这一层,急忙辩解道:“不不不,我刚才瞎编的,其实我从小的志愿就是当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虽然上完警校之后仍然没有实现这个理想,但我一直没有放弃,身在江湖,心系朝堂,所以只要一听说哪有什么案子发生,我就苍蝇闻见屎一样一头扎进去,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不没犯什么法吧?我发誓,之前我都不认识余庆怀这么个人,这个名字还是我刚才问助学公寓的康老头才知道的,不信你去问他!梁警官,你一定要相信我。” “是啊,是啊,冰姐,大鹏我敢担保,他就是瞎凑个热闹,不会干违法的事的。”张小凯也帮同学解围道。 梁冰冰莞尔一笑,不再理大鹏这个骗子,锁好菜店的门,招呼小凯向村口走去。 大鹏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被这个娘们儿耍了一道。 细雨已经停了,地面湿了一层,微微透出一丝泥土的气息,狭窄的街道上仍然有不少来往行人。大鹏等梁冰冰他们转过弯之后,急忙跟了上去,他决定跟踪他们。 突然,大鹏感觉脚下一滑,一个趔趄,急忙扶住旁边一个卖煎饼的车子,差一点没有把煎饼摊子给人家掀翻。大鹏说了句对不起,顾不上卖煎饼大妈嫌恶的眼神,急匆匆往村口。 走着走着,感觉有点不对劲,一股酸腐难闻的味道从脚底慢悠悠地漂上来。低头一看,一坨黑绿黑绿的狗屎牢牢地粘在他右脚洁白的耐克鞋上。有人说,没有踩过狗屎,就不算到过北京。这下大鹏终于可以理直气壮的跟人说自己是一名北漂了。 “真他妈的走了狗屎运了,”大鹏嘴里嘟囔一句,急忙找地把鞋上的屎蹭掉。他感觉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窝囊过,先是被赵飞燕追着打,把钱抢了回去,接着又被梁冰冰耍了,现在又踩了一脚狗屎。 这时,大鹏发现旁边馒头铺里一个黑胖的女人一直盯着他看,无名业火不由自主地往外冒,骂道:“看看看,看你妈看,没见过人踩狗屎啊。” 胖女人顺手抄起一个长柄拖把,就往大鹏身上招呼,一边打一边骂:“你奶奶,你踩狗屎,干啥在我家三轮车的蹭。” 大鹏看了一眼三轮车,那坨屎牢牢粘在车帮上,自知理亏,没命地往前跑。好在女人没有追上来,也没有打到他,但拖把上很多泥点子却甩到了他干净的长袖T上,看上去比屎还恶心。这可是在精品店买的进口货,花了他三百多,心情沮丧到了极点。 由于路上一耽搁,等大鹏追到村口的时候,梁冰冰他们早就没影了。 大鹏冷笑一声:“哼哼哼,想甩掉小爷,没那么容易。”唰地一下,他手里长方形的玻璃板,这东西现在已经满大街都是了,但在2008年国内却很少见,它就是平板电脑。这是大鹏在淘宝上高价淘来的。 平板电脑上装了卫星定位系统,他刚到双泉堡的时候,看到村口停了一辆保时捷,虽然牌照是普通的牌照,但里面却有一个警徽吊饰,由此断定是张小凯他们的坐骑,但将与平板电脑联在一起的追踪粘粘车的底座上。 平板电脑显示,那辆保时捷已经上了八达岭高速(2010年4月改名为京藏高速,北京人习惯称为“八高儿”),向北奔上清桥方向去了。大鹏拦了一辆出租上,上车就甩给司机200块钱,说道:“你这车今天我包了,别废话,叫你上哪你就上哪,回头付你双倍车钱。”说完,大鹏又去看平板,现在他们已经上了上清桥,继续向上,到了清河。 “哎,你怎么还不开车?”大鹏看了旁边的司机一眼,这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这很少见。老太太正盯着他手里的平板电脑。 “你还没告诉我去哪呢?”老太太缓缓说道。 “先上八达岭高速,然后一直向北,”大鹏说道,心想这种老家伙开车就图个稳当,实在不行到时候得换辆上。这样想着的时候,车突然冲了出去,大鹏差点没把手里的平板电脑甩出去。 老太太咧嘴笑了,说道:“小伙子,别看我老人家岁数大了,开车可是个猛张飞,你可要系好安全带哦。” 19 一路追踪 大鹏看了一眼出租车前面的工作牌子,上面写着“朝阳个人秦红绵”,他想到了《天龙八部》里的修罗刀,难道当时她没有慕容复杀死,而是穿越到了现代?大鹏又斜眼看了一下,尖尖的脸蛋,双眉修长,还真和金庸里的描述相当。 老太太吸了吸鼻子,大鹏心说不好,狗屎味飘到那边了。实际上,他刚上车的时候便闻到了脚底浓郁的屎味,但是未敢声张,而是默默地把脚往车上蹭,此时他不得不贼喊捉贼,也夸张地吸了吸鼻子,说道:“这什么味啊?” “是啊,臭烘烘的,我也闻着了。”老太太赞同道。 “是不是上一个人踩狗屎给抹车上了,”大鹏故作夸张地说道:“果然,哎呦真恶心,你那有指吗,我给你擦擦。” “我就说刚才那个人脏乎乎的,早知道就不让他上车了,”秦红棉老太太一边开车,一边递给大鹏一包面巾纸:“小伙子,麻烦你了啊。” 大鹏先把脚上的擦干净,又在地上蹭了两下,这时老太太已经把车窗开到了最大,一阵风吹来,臭味顿时减轻了。大鹏随手把纸扔到了车外。 “阿姨,你是个人出租车啊?我以前还真没见过。”大鹏为了转移话题,没话找话。 “是啊,个人出租现在很少,全北京不过1000辆,我是1994年办的,当时杂七杂八下来花了十三万呢,你想想,那个时候,十三万可不是小数。”老太太得意的说。 “确实,不过还是您看得长远,不用像那些公司运营的交那么多份儿钱。”大鹏敷衍道。 “是啊,当时我那口子还不乐意,现在知道好处了。”老太太很高兴有人跟她聊出租车的事。 “你这个名字也瞒有意思的啊!”大鹏又找了一个话题。 “修罗刀是不是,呵呵,我年轻的时候就喜欢看金庸的小说,人们都说我长得像秦红绵,我又姓秦,就把名字改过来了。”老太太对这个话题也很感兴趣,她对身边这个小伙子已经放松了警惕,不再侧头看他手里的平板电脑了。 说话间,秦红绵按照大鹏的指示,把车开到了位于定泗路豆各庄的北京特警总队。大鹏看了看计价器,才花了47块钱,不可能让出租车一直停在特警总队大门口,这样迟早会发现的。 “阿姨,我跟你商量个事,”大鹏低声下气地说道,完全没了当时甩两百块钱的豪气。 “啥事?”老太太已经猜出来是怎么回来,故意说问道。 “我临时有点事,今天这车就先不包了,那两百块钱,你留一百,给我退一百,成不?你现在才47块钱,就是双倍也才94不是,那六块钱就甭找了。”大鹏无耻地说道。 老太太哈哈笑了,说道:“你这小伙子还真有意思,你看我像讹钱的人吗?”说着,数出153块钱递给大鹏:“孩子,以后做事情稳当些,别咋咋呼呼的。” 大鹏连连称是,灰溜溜的下了出租车。他等出租车开走之后,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零三分了。他看到特警总队的大设了六七个监控,还有四个站岗的,人员进出都要出示证件,看来确实很严,混进去是不可能的了。 特警总队的马路对面,有一家星巴克,他进去找个靠窗的位子坐下,要了一杯咖啡。 此时,定泗路上车辆不是很多,但进进出出特警总队的人却很多,有穿警服的,也有穿便服的。这时,他看到有一个熟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是朝阳区刑警大队的大队长焦若彬,大鹏因为案子的关系,和他曾经打过几次交道。这个人有点小聪明,但很喜欢故作聪明。 朝阳区刑警大队长亲自跑到特警总队协助办案,说明这个案子确实非同小可。门口开来一辆刑警大队的车,焦若彬坐上车离开了。 平板电脑显示,梁冰冰的车已经开进了特警总队。大鹏盯了一会,见没有什么异常,便打电话给小绿,告诉她自己今天的收获。大鹏猜想,这将对小绿构成一个致命的打击,不过这样一来,她就会更依赖自己了,说不定还会委身于己,嘿嘿。 大鹏一向认为,好色是天下所有男人的本性,但让好色成为一种爱好,唯独有本事的男人才能办到。在这个方面,他是完全没有底线的,和自己的客户上床,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芽芽便是其中之一。后来,大鹏因为好色吃过几次大亏,但好了伤疤忘了疼,他一直没有把这个毛病纠正过来。 “喂,鹏哥,情况怎么样,我一直在等你电话。”小绿颤抖地说道,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大鹏扫视了一个店里,顾客只有两三个人,服务员都在柜台前面聊天,没有人注意到他,便对小绿说道:“情况不太妙,你要有心理准备。” “没关系,你说吧,我听着呢。” “鬼王确实又出现了,他在双泉堡这边杀了一个人,杀人方式和芽芽讲的一模一样,背上有鬼王执法四个字,除此之外,死者身体其他部位刻满了死有余辜,死者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致命伤,是身体里的血液流光而死。小绿,小绿,你在呢吗?”大鹏听不到小绿的声音,担心她被吓晕,忍不住确认一下。 过了大概有半分种,电话里付出咽吐沫的声音,小绿调整了一下情绪,问道:“鹏哥,我在呢,我没事,那个被鬼王杀掉的人叫什么名字,你查清楚了吗?” 大鹏吁了一口气,放心了,说道:“这个当然,他叫余怀庆,不余庆怀,老是记错。” 嘟嘟嘟,小绿的电话断了。大鹏再打过去,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难道是手机没电了?大鹏这样想道。这时他抬头看了一下窗外,发现特警总队门口出状况了,有一辆警车停在门口,车上下来一个警察在和门卫交涉。车牌上前面有一个“豫”字,这是河南警车。 河南的警察跑特警队干啥来了?大鹏看到门卫拨了一个电话,不一会,梁冰冰和张小凯出来了,车上又下来两个警察,跟梁冰冰交谈一会,就从车上下来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跟着梁冰冰他们进了特警队。河南的警察眼睁睁看着孩子被领进去,有一个年轻的警察好像不服气似的,对着大门吐了口吐沫,然后三个人坐上车开走了。 难道这个小破孩子和余庆怀的死有关?难道他就是传说的中鬼王?大鹏暗骂一句,扯淡。 20 失踪 今天天气不错,到下午的时候还下了一阵小雨,微风中带着湿润,吹到人脸上非常舒服。芽芽和蔓蔓闲得无聊,但相约一起逛街,一直逛到下午五点,才大包小包的回到租屋。 “小绿,你看我们给你买什么回来了!”一进门芽芽便拿着一个超短羽毛彩裙冲到了小绿的房间。 自从在网上受到威胁以后,除了两次见那个侦探之外,小绿一直闷在家里不敢出门,吃饭都叫固定的外卖。本来今天下午三个人约好要一起出门,但临了小绿说头痛,芽芽和蔓蔓只好自己出去了。这件超短羽裙是芽芽根据小绿的身材,精挑细选的,这作为视频表演时的道具,一家能够迷倒一大片,她相信小绿一定会喜欢的。 然而,推开门小绿却不在。去哪了呢?芽芽感觉有点奇怪,立即拨她电话,显示关机了。 “有可能是觉得闷,自己出去溜达了吧。”蔓蔓分析道。 “也有可能,”芽芽看了看小绿的房间,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却说不上哪不对劲来,她看了看时间,对蔓蔓说:“我们先去吃饭吧,估计吃完饭她就回来了。” 两个人跑到楼下一人要一了碗螺丝粉。这家店位于五道口华清嘉园临街的地下室,虽然地方不大,但生意很好,一般到饭点的时候都会爆满,还需要等座位。现在客人不是很多,芽芽和蔓蔓两个人点好餐之后找个角落的位置座下来。 “这个地方还是小绿开发的呢,”芽芽坐下后说道,言谈中竟然有一丝伤感,但这一点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蔓蔓点点头。三个人当中,小绿和芽芽年龄相仿,都有过丰富的经历,蔓蔓年纪比她们都小,虚岁刚20岁,在她们眼里还是个孩子,两个人都把她当妹妹看待。不过,蔓蔓唱歌确实很好听,她一直希望成为一名歌星,但一来没机会,二来也没钱。 “也不知道她跑哪去了,我再给她打个电话,叫她一起来吃吧。”蔓蔓说着,拨了小绿的电话,依然是关机。 “有可能是手机没电了吧,我们先吃吧,”两大碗螺丝粉已经端上来了,芽芽招呼道。 “芽芽姐,你觉得小绿姐这个人怎么样?”蔓蔓突然问道。 “什么怎么样?”芽芽吃了一口卤蛋,抬起头反问道。 “我觉得她心机蛮重的,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好像对她一点也不了解。”蔓蔓说道。 芽芽想起了那天大鹏说的关于小绿籍贯的问题,她一直以为小绿是哈尔滨人,但大鹏却说小绿是佳木斯人,小绿好像吃了一惊,默认了。 “你不要这样想你小绿姐,蔓蔓,我们三个人聚到一起不容易,比亲姐妹还要亲,无论谁发生什么事,都要相互信任,相互支持。在这世界上,我最亲的人就是你们两个了,”芽芽想起了父母将自己赶出家门时的情景,心里顿时觉得非常压抑。 蔓蔓点点头说道:“嗯,小绿姐也挺照顾我的,给我买过多东西,我没钱的时候还帮我交房租。可是我总觉得她在躲什么,如果心里没事的话,为什么她会那么害怕那个什么鬼王?” 躲?害怕?鬼王?芽芽突然想到了什么,放下筷子拉起蔓蔓就往回跑。 回到房间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小绿那只绿皮箱子不见了,柜子里的她所有重要的东西都带走了。她和芽芽翻遍了所有角落,一点线索,哪怕连个纸条也没有留下。 小绿失踪了! “小绿啊小绿,你怎么就这么不相信我呢!”芽芽喃喃自语道,两行泪珠不争气地顺着白晳的脸颊滴下,落在胸前。 “小绿姐这是为什么啊?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蔓蔓像是在问芽芽,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唉,她可能是有她的难言之隐吧。”芽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芽芽姐,你说我们该不该报警啊?”蔓蔓突然提议道。 “怎么,你是怕被小绿牵连吗?”芽芽冷冷的说道。这个女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心眼却不少,刚才在吃饭时的对话已经让芽芽很不满了。 “芽芽姐,你想哪去了!我是说小绿姐会不会出事啊?那个鬼王会不会已经找到她了?”蔓蔓急忙解释道。 “呀!”芽芽心里咯噔一下,这一层她倒没想到。不过,转念一想也不对,一来鬼王杀人应该是在现场,二来就是把小绿掳走,也不会连她那些细碎的东西也带上啊?不过,凡事都有万一,万一…… 然而,小绿之所以之前不敢报警,除了她从事的职业之外,一定还有她的难言之隐,如果现在贸然报警,岂不是把她给害了? 怎么办,怎么办?芽芽一时拿不定主意,突然手机响了,一看是高鹏飞打来的。 芽芽如同遇到救星一般,赶忙接通:“喂,鹏哥,你——” 还没等芽芽说完,大鹏劈头就问:“小绿和你在一起吗?她怎么一直关机啊?” “鹏哥,小绿失踪了!”芽芽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啊?你先别哭,说说怎么回事。”大鹏在电话那头说道。 芽芽把情况给大鹏描述了一下,大鹏心说不好,一定是刚才自己那一通电话,让小绿感到了危险,自己找地方躲了起来。 不过,这样一来,就表明小绿可能与最近鬼王血案的死者余庆怀有一些瓜葛,甚至两个人还很熟,否则不会一听到这个人死了,就吓得躲起来。当然,这也表明,小绿在网上的危险,并不是来自王志伟无聊的报复,而是实实在在有生命危险的威胁! 大鹏没有把下午和小绿的那通电话告诉芽芽,毕竟是他的莽撞造成的,他可不想被娘们儿数落。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在鬼王找到小绿之前找到小绿,或者说在鬼王抓到小绿之前抓到鬼王。 “我觉得小绿一定是自己躲起来了,就像你说的,如果她被抓了,不可能连日常物品也一直带走。你问一问你们共同熟识的人,尽快找到她。我这边鬼王的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电话里说话不方便,回头我们找时间细聊。”说完,不等芽芽回答,大鹏便把电话挂掉了。 他看到梁冰冰的车从特警大队开了出来,车上只有她一个人。 21 热情的哥 从下午四点,大鹏一直坐在特警总队对面的咖啡店,他本来是想等张小凯下班后约在一起找个地喝酒,顺便再多套出点内部消息。 也不知是张小凯有意躲他,还是确实脱不开身,反正大鹏六点钟给他打电话的时候被一口回绝了,还说近期都没有时间,口气很冷淡。大鹏一时气不过,二话没说就把电话挂了,心说孙子,有你求我的时候! 现在是四月时节,七点刚过天就已经黑透了,但是特警大队门前却亮如白昼,进进出出的人比白天一点也不少。梁冰冰仍然是一身便装,但却已经不是今天下午穿的那套了,相比于下午的穿着,这身反而更加正式了,白衬衣、黑西装,俨然一个在外企上班的女白领。 怎么下班反而穿得这么正式?难道是去相亲?看她样子确实不像有男朋友的。也不对,她那么清高,不像是会去相亲的人。不过,她的样子确实很严肃,好像面临大考的学生。 梁冰冰开着车一闪而过,大鹏来不及多想就从咖啡店冲了出去,恰好门口有一辆出租车驶过,被大鹏拦了下来。 “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大鹏屁股还没坐稳,指着梁冰冰的车说道。 “YesSir!”司机拽了句英文,他大概把大鹏当警察了,一般电影里警察追坏人的时候都是说“追上前面那辆车”!不过,这哥们儿没有想明白,门口就是特警大队,警察追人干吗不自己开车,还要打的啊? 出租车刚开出几十米,张小凯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大鸟,你在哪呢?”电话里传来张小凯讨好的口气。 “什么事?”大鹏还在生气。 “刚才你打电话的时候,姓梁那娘们儿就在我旁边,今天下午回警队就被她呲了一路,差点没上报给领导,不好意思了哈哥们,你没生气吧?”张小凯解释道。 原来如此,大鹏吁了一口气,故作轻松道:“擦,你鹏爷是干嘛的,一听你口音儿就猜着是怎么回来了,呵呵。怎么着,今天还有时间聚不?” “今天真是不行了,下午来一个重要嫌犯,还在审,估计得到后半夜了。”张小凯说着,打了个哈欠。 “是河南运来的那孩子吧?”大鹏顺口说道。 “你怎么知道!”张小凯警觉道。 “没,没,——我是谁,我当然——知道。”大鹏一紧张,结巴了。 “靠,高鹏飞,你跟踪我们!你跟踪特警,你真他娘不想活了!”张小凯怒斥道。 大鹏啪一声把电话挂断了。这时,出租车已经上了五环,梁冰冰的车就在前面不远处,中间隔着两辆车,看来司机跟踪的水平还不错。 “警官,前面那个什么人?”司机是个老京油子,有点兴奋,眼睛里冒着贼光。 “哦,她啊,是东北一黑社会大哥的情妇,身上背了好七八条人命,在我们警队撒泼打滚,没办法,现在我们手上的证据还不足,一时还办不了她,就把她放出来了,上头派我来监视她。”大鹏信口胡诌道,把个的哥说得一愣一愣的。 “我说你怎么没开警车呢,敢情是怕暴露目标!”的哥热情地回应道。 大鹏点点头,手指着前面,好像梁冰冰就在眼前,说道:“你别看她是个娘们,心眼子多着呢,一不留神就会着了她的道,像这种不要脸的婊子,就该千人骑万人跨,然后再千刀万剐,”大鹏越说越解气,恨不得把今天的怨气都撒到梁冰冰身上。 “你刚才说河南运来的孩子?”的哥好奇心还真重,敢情他刚才竖着耳朵听大鹏讲电话,好在大鹏一直习惯用耳塞讲电话,不然被他听到张小凯的声音就麻烦了。 “哦,这个,那个啊,是前面开车那娘们的亲生儿子,为了跟黑老大享受荣华富贵,她连亲生儿子都不认了。”大鹏掏出一支烟,刚要点上,被司机阻止了。 一路上,司机问东问西,大鹏就跟他东拉西扯,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首都机场。大鹏的追踪定位系统显示,梁冰冰把车停在了1号航站楼的停车场,他让的哥在离入口最近的地方停好车。 “师傅,一共多少钱?”大鹏问道。 “不用了,不用了,为人民警察服务,哪能要钱。”的哥满脸热心地说道。 大鹏一看,出租车司机居然没有打表,心想这哥们还真是顺民。在一般人看来,北京的哥大都是愤青,逮着人就要发泄一通对党和国家的不满,没想到今天却遇到这样一位爷,还是真难得。 大鹏打开车门,回头握住司机的手,煽情地说道:“我代表党和人民感谢你!”然后匆匆去追梁冰冰了。 大鹏走进候机大厅之后,傻眼了。机场里人来人往,要找一个人还真是不容易,尤其是像梁冰冰那种穿着打扮的女生,遍地都是。 大鹏分析,梁冰冰不可能是乘机,否则她不会自己开车来了。果然,他在接机口找到了梁冰冰。她看上去有点着急,不住地往里面张望。大鹏现在终于有机会躲在暗处好好端详一下这个女人了。 梁冰冰留着齐肩短发,瓜子脸,小酒窝,皮肤白晳,身高在一米六五以上,前凸后翘,衬托出水蛇般的小蛮腰。她上身穿低领黑西装,里面是白衬衣,下身是一条齐膝黑西裙,脚上是一双黑色中跟小皮鞋。露出来了一段小腿,坚实、洁白而光滑。整个人,高贵中露出一点小可爱。 大鹏一生阅女无数,但大都是庸脂俗粉,他从来没有见这样的女生。这样的女生不会激发男人的性冲动,却很容易让男人臣服于她,甘愿为她效犬马之劳。也许,她天生具有女强人的魅力。 这么晚了,她在这里接谁呢?难道是她男友?想到这里,大鹏心里不禁有点酸酸的。 大鹏看到梁冰冰招了招手,估计是找到她要接的人了。没过多久,一个年愈花甲的老汉牵住了梁冰冰修长的玉手,梁冰冰高兴地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大鹏一口气没出顺,差点给噎死。不会吧?找这么一个老头? 大鹏仔细打量老者,发现他很面熟,好像在哪见过,但却一时又想不想来。他虽然见到梁冰冰后开怀大笑,但却难掩疲惫的面容。 这个老人究竟是谁呢?大鹏心中充满疑惑地看到梁冰冰挽着老头的胳膊向出口走去。这时,大鹏发现他们身后不远处跟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人,这些人面相古怪,身形奇特,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个个都是高手。 梁冰冰,梁——!竟然是他!大鹏脑中电光火石一闪而过,突然想到一个人。 没错,的确是他,前两年听说他已经退下来了,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更没想到的是,他还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孙女!难怪梁冰冰年纪轻轻一进特警队,直接就是副中队长! 22 中计 某首长的孙女在特警总队任职,这绝对是一个惊天猛料,虽然大鹏知道,这一猛料不可能有任何一家媒体敢公开发表,但自从当侦探后,那种窥探人隐私的欲望使得他不能自拔。 大鹏像条泥鳅一样在机场大厅快速穿梭,有好几个人差点被他撞到。他一边走一边拿出平板电脑,太好了,梁冰冰车上定位装置还没有被发现。 大鹏走到机场车站,正好有一辆出租车开过来,他二话没说就跳了上去。与此同时,他发现梁冰冰的车也开动了。 “警官,您好!”司机以洪亮的嗓音说道。 大鹏听声音耳熟,抬头一看,居然是拉他来机场来的那个司机。 “怎么又是你?”大鹏感觉有点诧异。 “我猜你出来肯定还得打车,我就在这块等了你一会儿,呵呵。”司机满脸堆笑,好像欠人钱似的。 “你还真是有心,那个女的从机场接了个男人,也是黑社会的,估计现在是要回老巢了,咱们还得跟踪她,”大鹏故事编顺嘴了,司机没问他先给人解释一通。 “了解,了解,我听您的,您指哪我就开到哪。”司机说道。 这个司机确实不一般,按照大鹏定位系统的指示,很快便追上了梁冰冰那辆车,远远的跟在后面。梁冰冰那辆车下了机场高速之后上了五环,司机一直紧紧咬住。不知为什么,这次司机不像来时那么多话,只顾自己开车。 不知不觉天上又飘起了朦朦细雨,大鹏觉得有点闷,摇下车窗,看到无边的黑夜中点点的灯光,心中突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是因为梁冰冰高贵的家世背景,还是因为在恐惧中躲躲藏藏的小绿,甚或一直飘泊在外的自己,说不清楚,反正是觉得人生在世,都在命运的洪流穿梭,没有谁能够真正掌握自己的人生航向。 突然一个急刹车,大鹏急忙扶住车门,差点没有撞到头。他抬头一看,发现前面停了一辆车黑色红旗,不是梁冰冰的车。他急忙对司机说:“师傅,跟丢了,不要停,绕过去!” 不料,司机往座位上一靠,慢悠悠地说:“小伙子,下车吧,你到站了。” 大鹏看了一下平板电脑上的卫星定位系统,不对呀,梁冰冰的车明明就在前面啊,怎么会是一辆红旗呢!什么情况?怎么回事? 大鹏打开车门想看看情况,却没有往下走,外面的雨下得大了。 整个世界一片漆黑,只有车灯散发着有限的光。前面那辆车上下来三个奇怪的人,一个侏儒,一个能够吓死鬼的爆丑女人,还有一个粉面和尚。这三个人大鹏在机场见过,是首长的随从。 大鹏看了看旁边那位似笑非笑的司机,终于明白了。其实,他在特警大队门口的时候,就已经被梁冰冰发现了,这个一路上问东问西的司机本身就是特警队的人,还好自己口风紧,小绿的事情没有被套出去。 大鹏又想到,今天他的本意是想约张小凯的,但张小凯却被拖住了,于是他才会去跟踪梁冰冰。也许,她在发现大鹏的时候,便已经想好了怎么对付他。没想到自己这样愚蠢,轻易的就中了她的计,这个女人简直太可怕了! 当然,一开始她可能只是想弄清楚大鹏为何追着鬼王血案不放,但他一路上说了她那么多坏话,她自然不肯干休,要借助爷爷的势力好好教训他一顿。 三个怪胎在出租车前站定,大鹏知道今天必有一场恶战,他缓缓走下车,慢慢打量着三个人,暗自琢磨先从朝哪个人下手。虽然他一向自恃功夫了得,但眼前这三个人任何一个他都没有必胜的把握。他必须出奇招,先发制人。看那和尚年纪轻轻,还是先把他制住为妙。 大鹏刚一下车,司机调头就开跑了,看来这三个人跟刑警队没什么关系,大鹏心里又凉了半截。如果是刑警队的,他们顾及国家法制,还有可能手下留情,但看现在的情形,这三个人很有可能是首长的贴身打手,自己的小命很可能今天就葬送在这里了。 出租车一开走,三个人便站成了等边三角形,将大鹏围在中央。这样一来,无论大鹏想从哪边突围,都有两个人向其进攻。能够让这三大高手如此重视,看来他们确实也知道大鹏身手不凡。 大雨点子噼噼啪啪往下掉,大鹏身上很快就湿透了,但看那三个怪人,身上却干干净净,滴雨未沾。难道是靠真气将身体罩住,雨水无法近身?非也,主要是因为他们三人都打着伞。 事实上,大鹏是可以做到不打伞而雨不粘衣的。这个我曾经亲眼见过,瓢泼大雨浇下来,他立在院中,雨水从他头顶一尺的地方顺着身体向四周分散,形成一个雨帘,就如同头上罩了一把无形的伞,煞是好看。后来我才知道,大鹏是自然门的高手,以练气为主。 当然,雨不粘衣只是一个把戏,在应敌之时不仅没有丝毫用处,还会消耗内力,被敌人攻其不备。面对三大高手,大鹏自然不敢掉以轻心。他任由雨水拍打在身上,一动不动,等待发难的最佳时机。 突然,一道人字闪电划过夜空,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像贴着地皮一样滚滚而来。就在这时,大鹏飞起一脚,直奔侏儒的面门。侏儒身高还不到一米,而大鹏则有一米八五,一脚踩下去就如同踏上一只公交站旁边的垃圾通。 “师哥小心,”丑女人叫道,向前一步出拳攻击大鹏的太阳穴。 不料,大鹏这一脚却是个虚招,一个凌空翻转,已经来到和尚面前,伸手往和尚的尘根抓去。大鹏这是一计阴招,如果被他得手,和尚立即就会变太监。 和尚好像被吓住了,没有反应,任由大鹏的金钢铁爪抓住了自己的命门。 一招得手,正当大鹏暗自得意之时,突然大叫一声,立即将手缩回来,他感觉手上的鲜血瞬间喷涌而出。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不知道,只是感觉如同钢刺一般,如果不是缩手及时,他的手掌非被刺穿不可。 这时,丑女与侏儒已经攻了上来。大鹏来不及回身,心中暗叫,惨也,我命休矣!正在这时,突然听到有人喊道:“停!” 停?什么意思?不是应该说“且慢”吗? 几个人停下来,寻找声音的来源,就看到一个十八九岁的白静女孩打着伞从车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部手机,来到和尚面前,说道:“师父,梁小姐的电话。” 和尚点点头,也没说话,接过手机嗯嗯两声,又转递给大鹏。 大鹏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和尚,伸出左手在他的僧服上擦了擦,然后才接过电话,他手的血一直在流:“喂,我是高鹏飞,你哪位?” “高先生,你好,我不知道你跟鬼王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但从今天开始,如果我再发现你和这个案子有任何瓜葛,就不会是今天这么简单了。另外,请管好你臭嘴,否则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电话里传来梁冰冰好听而又冰冷的声音。 梁冰冰电话挂断了,女孩从大鹏手里拿回手机,几个人一起坐上红旗轿车开走了,留下大鹏一个人愣愣地站在雨中的旷野中。 23 老孙的诡计 上次,让大鹏讲鬼王的故事,他讲一半说饿了,一看时间都下午两点了。我准备煮点泡面,两个人凑合凑合吃完,赶紧把后面的故事讲完。 很不巧,青青发廊的友榕这个时候来了,一问也还没吃午饭。友榕是文姐手下职员,上次我生病还照顾了很长一段时间,虽然她是来找大鹏的,但好歹这次我得表示表示。我们在小区旁边的合川酒楼点了几个菜,友榕也不挑,点啥吃啥,给我省了不少钱。 然后两个人就回租屋了,我一个人闲得无聊,去奥林匹克森林公园溜达了一圈,等我回去的时候,两个人就都不在了。还像以前一样,搞得屋里一片狼籍。 之后,从周一到周五我一直上班,也见不到大鹏的影子。直到周六,才和梁冰冰约好,继续后面的故事。 我们约的是上午九点,一分不早一分不晚,梁冰冰九点整敲响了我的房门。大鹏出门了,老罗也不在,屋里只有我一个人。 今天正好是中伏,天气预报说,北京最高气温将达到38度。虽然是早上,但浓浓的暑气已经开始浸透了,尤其是在顶层,如果没有空调还真是没办法待。 不过,我们确实没有空调。我建议换个地方聊,被梁冰冰拒绝了,她说这里安全。我只好把三台电扇全都搬到客厅,把门窗全都打开。 客厅里有两个书架,一个沙发,一把靠背椅,一个茶几,如此而已。我斜靠在沙发上,梁冰冰坐在椅子上,重新开始了鬼王的故事。 …… 梁冰冰和张小凯离开双泉堡,回警队的路上,便发现了后面有辆出租车在跟踪,回到警队后很快便发现了汽车底座的跟踪器。 敢跟踪警察,这个人不是疯了就是太狂。梁冰冰并没有将大鹏跟踪的事告诉任何人,包括张小凯,她倒要看看高鹏飞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男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梁冰冰来到李永彬的办公室做汇报,发现他汇集了几个专家,在研究上午那个密码。 “冰冰,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李永彬抬头看到梁冰冰进了,率先问道。 “已经证实,如果是孩子,完全可以从窗户进入余庆怀的菜店。当然,身材瘦一些的成年人也没有问题。”梁冰冰说道。 “比如我这样的身材呢,可以吗?”李永彬做了个吸肚子的动作,问道。 梁冰冰看看这位骨架巨大的上司,摇摇头:“你要进去,肯定会被卡在两道墙之间,因为连我都没有办法。” 李永彬点点头,说道:“无论如何,只要有人能进去,密室杀人的问题就不存在了。” “那一行字母怎么样,破解了吗?”梁冰冰问道。 李永彬摇摇头,做个无奈的表情:“完全没有一点线索,这些都是国内破解密码的顶级专家,但丝毫不能换算出一个完整的作息,它们好像没有任何规律可言,就是一组随意排列的字母。” 那组字母已经被复印了很多份,每位专家手里都有一张,梁冰冰随手抄起一份。 Wyjqwtyhkogkihvfhpqhsohocnpdcplpuhcrvtfgqga 梁冰冰默念了几遍,确实是毫无规律可言。心想,很有可能是敌人故意设的圈套,分散警方的精力,从而使自己顺利逃脱法网。 虽然有这样的念头,但梁冰冰并没有给别人说。她虽然刚入警界,但对官场之道也并不陌生。一旦她说了自己的想法,万一事实证明她的判断是错误的,难免就要背黑锅。况且,这也不是她职责范围内的事。 梁冰冰走出李队的办公室,找来老孙。老孙单名一个旺字,今年四十三岁,有近二十年的警,但一直没有立过什么功,职位还在梁冰冰之下。不过,老孙脑子活,应变快,非常适合干警察这个行当。 梁冰冰让老孙找来一辆出租车,然后盯着在咖啡店里的高鹏飞,只要他一出来就开过去。梁冰冰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简单给老孙说了,让他打探一下高鹏飞插手鬼王血案究竟有什么目的。她告诉老孙,这件事尤其不能让张小凯知道。 下午五点多,河南警方把寇明亮带到了特警大队。这孩子的体型确实能够钻进那道狭窄的墙缝,但看他呆头呆脑的样子,估计也不敢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梁冰冰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李永彬。李永彬摇摇头,说道:“你还不了解河南人。” 爷爷是晚上八点五十的飞机,梁冰冰必须在七点之前出门才能赶到。 梁冰冰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到爷爷了。卓越失踪之后,在这个世界上,她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她很想扑在爷爷怀里大哭一场。但是,这种情况是永远不可能发生的。 梁冰冰换了一身正装,虽然爷爷退休了,但他的周围随时都会有一堆人。她见爷爷就像一个普通公司职员见董事长一样。 梁冰冰开出警队没多远,就看到高鹏飞上了老孙那辆出租车。老孙很聪明,虽然没有事先约定,却偷偷拨通了梁冰冰的电话,所以他和高鹏飞有对话,梁冰冰都能听到。 关于大鹏将梁冰冰说成是黑老大的情妇这个问题,我相信他肠子都悔青了。这个世界上,得罪谁都行,就不能得罪梁冰冰。在他讲的那段故事里,死说活说非要让我加上这样一段关于梁冰冰的描述“梁冰冰留着齐肩短发,瓜子脸,小酒窝,皮肤白晳,身高在一米六五以上,前凸后翘,衬托出水蛇般的小蛮腰。她上身穿低领黑西装,里面是白衬衣,下身是一条齐膝黑西裙,脚上是一双黑色中跟小皮鞋。露出来了一段小腿,坚实、洁白而光滑。整个人,高贵中露出一点小可爱。” 当然,大鹏的小伎俩还是成功了,梁冰冰看到这段时,抿着嘴笑了笑。 话分两头,关于梁冰冰找人教训大鹏的事前面已经交待清楚了,接下来单讲她见到爷爷之后发生的事。 24 爷爷的秘密 那天,爷爷的专机从云南直飞北京,和他一起抵达的还有十几名随行人员,这些人梁冰冰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个看上去都怪兮兮的。尤其是那个和尚,他的样子很英俊,但是却面无表情,就像一具僵尸一样。如果不看他是个和尚,梁冰冰还以为他整过容了呢。 爷爷退休以后,梁冰冰一直以为他已经彻底放下工作,到处游山玩水。然而,这些人的出现,表明爷爷可能仍然在担任国家一项重要的工作,而且这项工作是秘密进行的。很快,梁冰冰的这种猜测便得到了证实。 梁冰冰跟着人爷爷一行人来到一座园林式的建筑,门口正上方有一个并不起眼的招牌,写着——中华国学研究院。梁冰冰只听说过中国社会科学院、中国科学院,中华国学研究院则从来没有听说过,尤其是在前面冠上“中华”两个字,这在中国大陆是很少见的。 汽车在门口全都停下来了,一行人包括爷爷在内,全部步行进园。进门前,梁冰冰稍稍注意了一下,门口站岗的哨兵穿的是07式武警军服。除此之外,这里还有一个怪异的地方,就是这里的外墙特别高。除了皇家园林之外,北京的墙壁一般不会高过三米,而这里的墙壁足有七米以上,红砖绿瓦将这个大院子围了个严严实实。 园内错落有致的排列了许多古典式建筑,从里面透出的灯光刚好能够让人辨清道路。雨越下越大,夜空中充斥着噼哩啪啦的声音。一行人打着伞来到一座小礼堂,让梁冰冰大吃一惊的是,现在已经时近午夜了,小礼堂内竟然聚集了百余人。 显然,这是一个简单的欢迎仪式。爷爷和几个首脑一一握手之后,走上讲台做了个简短的演讲。梁冰冰打量了一下台下这些人,跟她在机场见到的差不多,只不过奇怪的人更多了。其中,有一个人的藏青道袍上印了一只翠绿色牡丹,非常引人瞩目。很明显,爷爷正是这群人的首脑。这就更让人感到奇怪了,爷爷是军队的首长,怎么可能退休后跑到一个研究院来当校长? 趁爷爷讲话的间隙,梁冰冰给大胜禅师打了个电话。这个大胜禅师就是那个面无表情的和尚,他非常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实际上已经六十三岁了。实际上,爷爷见到梁冰冰的第一句话就是“孩子,你被人跟踪了。”在听完梁冰冰的解释后,便安排大胜禅师领着几个人断后解决高鹏飞。 很快爷爷走下台来,在如雷般的掌声中牵着梁冰冰的手走出了小礼堂,贴身侍卫跟出来想要帮忙撑伞,被爷爷拒绝了。梁冰冰拿了一把大伞,给爷爷撑着,爷孙俩来到一个园中小院,院内有三间小瓦房。这应该是爷爷在中华国学研究院办公和休息的地方。 爷俩坐定之后,有人端来两盘饺子,梁冰冰咬了口茴香鸡蛋馅,是她最爱吃了。晚饭没吃,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梁冰冰也不推辞,三下五除二,很快便将盘里的吃完了。爷爷自己盘里的还剩一半,也推给梁冰冰。 “饿坏了吧,丫头,我这半碗吃不动了,你帮我消灭它。”爷爷慈祥地笑了笑,说道。 “不,不,爷爷,再吃我会胖的。”梁冰冰撒娇道。 爷爷见梁冰冰执意不肯吃,自己又吃了几颗,然后便叫人进来收拾了。 雨已经停了,屋外万籁俱寂,凉爽的湿气从窗户里透进来,梁冰冰深吸一口气,感觉无限的清新。 “丫头,你困不困?”爷爷问道。 “困劲已经过了,现在大脑高度兴奋。”梁冰冰说道。 “哦,那我们就熬夜办公了,你没有意见吧?”爷爷说道。 “熬夜办公?爷爷跟我有什么公事可谈啊?”梁冰冰奇怪地问道。 “丫头,你长大了,又当上了特警,我们都是为国家服务,当然有公事可谈啊。爷爷还指望你接我的班呢,哈哈。”看来老头为孙女的成绩很高兴,有心培养她成为接班人。 “您可别,爷爷,您是有大智大勇之人,才有今天的成就,我一介小女子,为国家做点力所能及的事也就罢了,可不敢接您的班。”梁冰冰调皮地说道。 爷爷点点头,说道:“你能这么想,爷爷很高兴。好了,闲话少叙,咱们言归正传。先把你包里那本神仙传给我拿出来吧。” 梁冰冰又吃了一惊,说道:“爷爷,你是人还是神,你怎么知道我拿了你的神仙传?” 爷爷脸色突然变得严肃了,说道:“身为国家公职人员,自然一切都在国家的监控之下,我虽然远在云南,你还没有走出书房,我便已经知道你做了什么事了。” 梁冰冰吐吐舌头,把那本奇怪的书递给爷爷,包括书里的两张照片。 爷爷把书扔在桌上,拿起那张三人的黑白照片端详了起来。许久,许久,爷爷长吁一口气,说道:“时间过得真快,一恍这张照片已经四十多岁了。那一年是1966年,因为两年前立了功,官运一路亨通,才32岁的年纪,已经是正军级干部了。我想,那时应该是最年轻的军级干部了吧。那天,新华日报的记者来家里采访,拍了不少照片,恰好这两个侍卫值班,便把他们叫过来照了这张合影。” “他们两个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被爷爷一路提拔,也当了上了师长、军长什么的?”梁冰冰问道。 爷爷摇摇头,说道:“他们两个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啊?那他们是怎么死的?生病了,还是文化……”梁冰冰欲言又止,她被爷爷的情绪感染了,突然有一种世事无常的情绪涌现出来。 爷爷把照片也放在桌子上,示意梁冰冰把门关上,然后才说道:“左边这个叫卓永航,是四川人,他有个儿子,相信你一定很熟悉,叫卓越。” 听到卓越这个名字,梁冰冰脑袋嗡地一下,眼泪就要往外冒。她从来没有对爷爷提过卓越,她以为爷爷对她漠不关心,实际上爷爷在百忙中随时都在关注着自己的小孙女。 爷爷拍拍梁冰冰的肩膀,以示安慰,等她情绪稍缓,才接着说道:“卓越没有结婚,他被人控制了,现在情况很危险,你要尽快找到他,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们将来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帮助他。” “可是,他现在在哪啊?”梁冰冰急切的说道。 爷爷摇摇头,说道:“具体在哪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会派人帮助你的。” 爷爷顿了一下,又说道:“当务之急,还有一件事也非常重要,这件事和他有关。”爷爷指了指照片上右边那个侍卫,说道:“他叫罗学文。” 25 古董专家 在上个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京城古董圈,罗学文的大名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不仅是一个古董收藏家,同时也是一个古董鉴定专家。他当年的地位,绝对不亚于今天的马未都,只不过当时媒体不像现在这样发达,而他本人又非常低调,所以普通老百姓对了解的并不多。 那时候,有很多慕名而来的人找罗学文给自己的藏品做鉴定,虽然他收取的费用很高,但仍然门庭若市。因为只要他金口一开,肯定了一个物件,这个物价便会身价倍增,也没有人能够再推翻他的认证。当然,他也不会为了赚钱而做假,如果是赝品的话,他会一言不发,然后走开,礼金自然也不收。这也是他在古董行获得敬重的一个主要原因。 罗学文还有一个怪僻,如果藏家带着一个孩子来求他鉴定,无论鉴定结果如何,他都不收分文。有些人发现这点之后,去求他鉴定之前,就专门带一个孩子,没有孩子的甚至朝亲友去借。他对孩子也没有什么越矩的举动,就是简单问一问几岁了,上没上学,学习好不好之类的。有的多问几句,也无非是生日是什么时候,爸爸妈妈是什么的。 渐渐的人们发现,也并非所有的孩子才能名单,只有十岁以下、五岁以上的男孩才可以。于是坊间就有了一些传闻,说罗学文可能有一个私生儿子失踪了,他想通过这种方式找儿子。对此,首长曾经当面问过他,他却微笑着摇头不语。 罗学文是1984年退伍的,退伍前已经是北京军区的师级干部了,首长找他谈了几次想要挽留,都被他婉言拒绝了。首长甚至想让他离军从政,也没有同意,他说自己不适合政治。最后,罗学文实在没办法了,对首长说了一句话,首长终于同意他退伍了。 罗学文说:“首长,我身在江湖,可能会比在政府机关对国家的贡献更大。” 罗学文退伍之后,没有到转业接收单位报到,而是在潘家园支了个摊子,倒腾起了古董。那时候首长还担心他的生活问题,不定时的会派人给他送些钱。那时候,他的女儿罗莉已经上初中了,太太温婉晴原是外交部的翻译官,生完莉莉之后身体一直很弱,也办了病退,虽然有一些补助,但非常有限。可以说,这时候的罗学文生活确实很困难。 在首长的这些属下当中,功夫最好的就是罗学文,他曾经有一段时间担心,这家伙要实在被逼得没办法了,会不会干出抢劫杀人的勾当来。不过,首长的担心是多余的。不到半年的时间,罗学文便发了。罗学文的眼睛非常毒,在他的眼里,潘家园就是一个遍地黄金的宝库,每天都有漏可捡。 发达之后的罗学文并没有忘记老首长,逢年过节总是带上几份首长爱吃的点心来看看。罗学文从来不带贵重的东西,他知道首长的脾气,再亲密的人送重礼,他也会六亲不认的。那时候梁冰冰年纪还小,她每个月只有半天的时间见爷爷,而爷爷每次见他们一家的时候,都会把其他的事情都排开,所以她从来没有见过罗学文。 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至90年代初是中国改革开放之后的第二波留学热潮,罗学文挣到钱后很快便将女儿罗莉送到了加拿大,太太温婉晴也跟去了,一来可以照顾女儿的生活,二来加拿大的环境好一些,顺便可以调理身体。只留下罗学文自己在国内做生意。 首长发现,罗学文自从做起古董生意之后,变得越来越神秘莫测,越来越唯心主义。有一次,他居然和首长谈起了神秘文化的话题。 “老首长,您相信鬼神之说吗?”罗学文突然问道。 首长皱了皱眉头,说道:“老罗,我们都是军人,是共产党,信仰的马克思唯物主义,不信这一套。”罗学文是41年生人,首长是34年的,只比首长小七岁,他退伍之后没有了头衔,首长便以老罗相称,显得亲切。 “你知道,我退伍的时候便退了党。”罗学文说道。 “那是你自己的选择,你今天是怎么了,究竟想说什么?”首长看着罗学文欲言又止的样子,直接问道。 罗学文抿了一口茶,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古人关于鬼神的记录都是真实的,或者说有一部分是真实的,它是人类历史的另一个侧面。孔夫子有言在先,不语怪力乱神,而历朝历代的史家莫不是孔子的门徒,他们在记述历史的时候,自然是有选择的进行筛选,所以二十四史中极少有鬼神的记载。但是,另一些文人,他们却看得更透彻,对这一块历史进行了弥补,比如最早的《山海经》、干宝的《搜神记》、刘向的《列仙传》、葛洪的《神仙传》、陶潜的《后搜神记》、东方朔的《神异经》、曹丕的《列异传》,乃至清代袁枚的《子不语》、纪昀的《阅微草堂笔记》、蒲松龄的《聊斋志异》,等等。不过,国家由于政治上稳定民心的需要,这些历史记载,大都被寇以稗官野史、笔记小说、志怪小说等头衔,被人们当作消遣的读物,而不受重视。” 首长打断了他,说道:“老罗,你今天来就是给我扯这些古典文学作品吗?” 罗学文推开茶杯,从皮包里掏出一本旧书,递给首长。首长拿来一看,普通的十六开大小,很厚,原书的封皮已经没有了,现在的封皮是后来有人加上去的,上面有毛笔写了三个字“神仙传”,没有署名,也没有落款。翻开正文,不是毛笔字,也不是铅字,而是从古碑上拓下来的碑文。文字很奇怪,老头儿一个字也不认识。 “这就是你刚才所说的神仙传?”首长问道。 罗学文不自觉的看了看窗户,发现没有人偷听,才说道:“没错,但这是全本。” “全本?什么意思?”首长对古典文化研究得不多,故有此问。 “要说这《神仙传》,还得先从葛洪说起。”罗学文拿起书,缓缓说道。 26 神仙传 葛洪,字稚川,自号抱朴子,是东晋时期的著名道士,公元284年生于丹阳郡句容县(今江苏省句容县),家中原为吴国的望族,祖父葛系曾任吴国的御史中丞、吏部尚书等要职,封寿县侯。他的父亲葛悌继续在吴国当官,吴国灭亡后,归降晋朝,升任邵陵太守,最后死在这个官位上。 葛悌死时,葛洪才十三岁,从此家道中落。据史料记载,葛洪小就非常好学,对凡尘俗事却不太上心,家里的篱笆坏得不像样也不修理,常常需要拨开杂乱的草木出门,又推开杂草进屋。家中数次失火,收藏的典籍都被焚毁了,他就背起书篓步行,到别人家抄书,他卖木柴买纸,借火光读书。 葛洪生性清心寡欲,不好功名利禄,本来想成为一个儒者,博览了经史子集,但是后来对神仙导引之法产生了兴趣,自称:少好方术,负步请问,不惮险远。每以异闻,则以为喜。虽见毁笑,不以为戚。 葛洪有一个从祖父非常厉害,叫葛玄。他与张道陵、许逊(许旌阳)、萨守坚等三人并称为道教的四大天师,世称葛仙翁。葛玄有个徒弟叫郑隐,后来葛洪在丹阳跟随郑隐学习道教炼丹秘术,颇受器重。 西晋太安二年(公元303年),葛洪20岁,张昌、石冰于扬州起义,葛洪被任命为将兵都尉镇压起义军,起义平定后,葛洪被任命为伏波将军,又赐关内侯。然而,葛洪却“投戈释甲,径诣洛阳,欲广寻异书,了不论战功。” 此时,正赶上西晋的“八王之乱”,北道不通。正当去留两难之际,恰逢其故友嵇含为广州刺史,邀请他为参军。葛洪以为可藉此避乱于南土,遂欣然前往。不料,等葛洪赶到广州之时,嵇含已为仇人郭励所杀,他于是隐居于广东省罗浮山中采药,炼丹。 在广东,葛洪遇到了另外一位老师——鲍靓。鲍靓时任南海太守,他学兼内外,明天文、河图、洛书、针灸医术,也精通仙术。他对葛洪非常赏识,不仅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还将自己的女儿鲍姑嫁给他。鲍姑,名潜光,是我国医学史上第一位女针灸学家。 建兴四年(公元316年),因少数民族内迁,建都洛阳的晋朝(西晋)亡国,琅琊王司马睿在建康(今南京)即位,即晋元帝,史称东晋。随即,葛洪返回故乡,东晋念其旧功,赐爵关内侯,食句容二百邑。咸和初年,司徒王导又召补州主簿,转司徒掾,迁咨议参军,干宝又荐为散骑常侍,领大著作,葛洪皆固辞不就。 后来,葛洪听闻交趾(今隶属越南)产丹砂,于是便率领众弟子南行,到达广州时,被刺史邓岳留住,于是便隐居在罗浮山,潜心炼丹。晋哀帝兴宁元年(公元363年),葛洪写信给广州刺史邓岳,说:“当远寻师,克期便发。”邓岳得信后去辞别,还没有赶到,葛洪已坐亡,尸体颜色如生,终年81岁。 葛洪一生著作宏富,有《抱朴子?内篇》二十卷,《抱朴子?外篇》五十卷,《碑颂诗赋》一百卷,《军书檄移章表笺记》三十卷,《神仙传》十卷,《隐逸传》十卷,《西京杂志》六卷;又抄“五经七史百家之言、兵事方技短杂奇要”计三百一十卷。另有《金匮药方》一百卷,《肘后备急方》四卷。只不过,他的著作很多都已经亡佚,《正统道藏》和《万历续道藏》共收其著作十三种。 罗学文一开始情绪非常平稳,但说到神仙传时,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紧张:“《神仙传》是一部志怪小说集,书中收录了古代传说中的190位仙人的事迹,现在有两种版本,一为九十二人附二人传本,见于《道藏精华录百种》等道家经典著作中。二为八十四人传本,见于《四库全书》中。” 首长知道这位当年最得力的部下终于要说到重点了,他没有打断他,点点头示意老罗继续说下去。不料,老罗却话题一转,又对首长提出了一个问题:“老领导,现代社会科技发达,宇宙飞船飞上太空、高倍天文望远镜能看到人类从来没有看到的世界,却没有发现古人所说的神仙的踪影;地壳探测者掘地千尺,都挖到地心了,也没有找到阎罗殿、十八层地狱,你说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还用说吗,这些东西都不存在,都是人们凭空想象出来的。”首长直截了当的说。他话虽这样说,但却无形中被老罗的情绪给感染了,很想听听接下来他要说什么。 老罗摇摇头,神秘莫测地说道:“事实上,是因为我们都找错方向了。天堂并没有在天上,地狱也不是在地下,它们都在地上,就在我们身边。就是平行空间,你明白吗,平行空间!”老罗奋力地强调了一遍,情绪非常激动,他已经忘记了自己面对的是老首长,而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 老罗没有停下来,他继续说道:“可以说,盘古天开辟地,阳清为天,阴浊为地,只不过是把空间做了分割,这个天并不是我们所说的天空,而是西方意义上的天堂;这个地也并不是我们所说的大地,而是地狱。盘古神把地球上的空间一分为三,天堂、地狱和人间,神明生活在天堂、鬼魂生活在地狱,而人间自然是留给了人类。 “还有女娲补天,据《山海经》记载,水神共工氏和火神祝融氏,在不周山大战,结果共工氏因为大败而怒撞不周山,天被撞出了一个大窟窿,人类之母女娲选用各种各样的五色石子,架起火将它们熔化成浆,用这种石浆将残缺的天窟窿填好。事实上,共工和祝融都是生活在天堂中的神祇,他们两个打架,把天堂与人世两个空间的结界撞破,而女娲所补的天,就是盘古用自己的身体构建起来的结界。 “还有西方传说中的亚当与夏娃,他们被赶出伊甸园,实际上就是从神的空间,被赶到了人的空间。有人说,夏娃就是女娲娘娘,是全人类的母亲,因为在希伯来文中,夏娃一词的发音非常接近中文的女娲。 “现在,西方也有些人提出了多层空间的理论,比如英国有位作家叫菲利普?普尔曼,便写出了由《黄金罗盘》、《魔法神刀》、《琥珀望远镜》三本书构成的“黑质三部曲”,构建了一个多层空间的世界。然而,他所讲述的世界漏洞百出,毫无科学根据,完全是他自己坐在书房里凭空想象出来的。事实上,地球上真正的存在的空间只有三个。”老罗结束了他的长篇大论,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过了很久,首长才回过神来,缓缓地问道:“你这些奇怪的理论,究竟是从哪来的?” “葛洪,他在一千多年前便已经堪破了三层空间的秘密,并且写在了书中,只不过不知道被什么人给刻意地掩盖了,所以他的书很多都莫名其妙的失传了。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得到了这本书。”老罗手上拿着那本残破的《神仙传》斩钉截铁地说道。 27 三层空间 爷爷讲着讲着突然停了下来,站起身来在屋里来回踱步,约摸过了五六分钟,才又坐回竹椅上,继续讲述与老罗的往事: “那天我们还讲了很多关于三层空间的话题,他举了各个时代、各个国家的神秘文化来印证他的观点。他将三层空间进行了划分,天堂为第一空间,人间为第二空间,地狱为第三空间,他认为三层空间中有意识的生命体的数量是呈金字塔形状的,天堂中的神仙,或者说天使数量最少,而享受到的地球资源却是最多的;地狱中生命体的数量最多,但享受到的地球资源却最少,人类居于二者之间。在三个空间当中,只有第二空间的生命体是有肉身的,而在第二空间的生命体当中,只有人类同时具有肉身和精魂的,所以人类成为第二空间中的万物灵长。 “罗学文猜测,第二空间是地球生命的起源,那些远古的人类死后,精魂从肉体中剥离,一些握有强权的精魂便单独划分了一大块优质的空间把自己同人类以及那些弱势的精魂进行隔离,于是便有了天堂,就像过去一些国家的种族隔离一样;后来,那些弱势的精魂没有了肉身之后,便去攻击人类,取而代之,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找替身”,导致社会动荡、混乱,那些强权者便又把那些弱势的精魂隔离开,于是便有了地狱。 “三层空间并不是封闭的,但因为第一空间和第三空间都是精魂,为了避免第三空间的精魂造反,它们之间的通道是被封死了,而这两个空间都可以与第二空间都有专门的通道,而这个通道都是有专门的精魂来把守的。而这些精魂自然都受于第一空间的强权者管辖。当然他们在人手不够的情况下,也会聘请一些人类来做些低层的劳力工作,于是就有了专职走阴的人。 “自从三层空间被划分之后,天堂中的神仙为保持自己的特权,接纳的新的精魂非常有限,只有非常强势并且有学问、有毅力的人死后精魂才能进入天堂,这些人现在被称为精英。而一般人死后精魂只能进入地狱,进入地狱之后符合管教的精魂才可以再回到人间,获得肉身,于是便有了轮回。 “为了便于对人类及鬼魂(第三空间精魂的称呼)的统治,天堂里的神仙们发明了宗教,设立了各种各样的教条与规矩。也就是说,无论释迦牟尼佛、耶稣基督,盘古大帝(即道教的元始天尊),真主安拉、宙斯等都是生活在第一空间里的大头目,他们各立山头,统治着一干教众,一旦有谁闹不合,便会引发宗教战争。事实上,人类大部分战争的暴发都是和宗教有关的。” 梁冰冰听得入了迷,爷爷讲述的这个世界她从来没有听说过,也从来没有想过。此时,爷爷好像又有些坐立不安起来,他又站起来踱步,过了一会情绪才稍稍稳定,继续说道:“罗学文还借助心理学、物理学、天文学、甚至医学中一些难以解释的现象,用他的三层空间的理论来解释。比如人们常说的“既视感”,也就是人们有时在经历过一段情景之后,会突然觉得自己曾经在某个时间和地点经历过相同的情景。这就是人类由精魂与肉体构成的证明,精魂脱离肉身获得的生命体验,回到肉身之后再次经历这种体验,便会产生“既视感”。 “再比如中医学中有经络学说,它认为人体除了脏腑外,还有许多经络,其中主要有十二经络及奇经八脉。每一经络又各与内在脏腑相联属,人体通过这些经络把内外各部组织器官联系起来,构成一个整体。然而,人类现代医学发展至今,无论用什么仪器都看不到经络,如果说经络不存在,但依据经络原理进行针灸、推拿、刮痧等外部刺激却可以将疾病祛除。这种情况出现,只能有一个解释,经络并不是肉身的一部分,而是精魂的一部分,它附着在肉身上,与五脏六腑相通,通过精魂的刺激,传导给肉身,从而祛除病灶,恢复健康。” 首长讲得入了迷,他巴不得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下子输入孙女的大脑。他当初虽然对罗学文的奇谈怪论半信半疑,罗学文死后一系列的事实才让他认识到,也许这位老部下所理解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于是,他利用自己权力,以“中华国学研究院”的名义获得了政府的拨款,研究院下分道学、佛学、古哲学、历史学、考古学、古汉语、中医学等多个学院,表面上是进行学术研究,实则从民间召集了各路能人一起进行三层空间的研究。 首长年岁大了,做事情越来越感觉到吃力,今天从飞机上走下来的时候居然一脚踩空,如果不是身边工作人员反应及急,可能就要栽倒了。如果不是时间紧急,他真的想好好休息一下。然而,他是整个中华国学研究院的灵魂,他一放手,这个摊子就散了。研究院当中虽然个个都是能人,但却互相不服。首长长吧一口气,如果老罗还活着就好了。 “爷爷,你怎么了,要不要休息一下?”梁冰冰实际上早就发觉爷爷状态有些不正常,他不停地在屋里跨步,有可能是给自己提神。 首长摇摇头,说道:“时间太紧了,西南方向可能会有大事发生,我明天一早还要坐飞去重庆。关于老罗事情今天晚上必须给你讲清楚,也许对你破鬼王血案有一点帮助。” 鬼王血案?梁冰冰心头一动,爷爷终于提到它了。她突然站起来,拿起那张背后刻有“鬼王执法”的尸照,问道:“爷爷,鬼王是不是以前就出现过,难道你知道鬼王是谁?” 首长摆摆手,示意梁冰冰坐下,然后才缓缓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鬼王可能就是我这位老部下——罗学文。” 梁冰冰感觉头皮发麻,急忙问道:“爷爷,你不是这位罗叔叔已经死了吗,难道他真的成了鬼王?可是他为什么要杀这些无辜的人呢?而且用这样残忍的手段。” 28 离奇死亡 首长清楚地记得,他和老罗的那次长谈是1994年8月10号,因为第二天老罗就死在了自己家中。 首长记得,老罗那天好像还有重要的话没有讲,但当时正好赶上俄国防部长格拉乔夫访华,首长作为中国军方高层,不得不出席***组织的接见活动。本来只有两个小时给老罗,他却滔滔不绝地说了两个半小时,助手一直在催,首长只好和老罗约定明天继续深聊。 然而,第二天早上七点,首长便接到了罗学文的电话。老罗在电话里说,他太太和女儿在加拿大出了车祸,他要赶过去处理,他把《神仙传》藏在了首长的床底下,如果他出什么意外回不来,请首长在五年之后转交给一个叫贺普仁的老先生。 首长听得出来,当时老罗的情绪非常不稳定,他已经意识到身处危险之中。事实上,在昨天来见首长之前,老罗应该已经知道了自己处境不妙,于是想到把《神仙传》放到有层层警卫保护的首长家中。 回想起来,老罗那天虽然是侃侃而谈,但逻辑上却并不严谨,想到什么说什么,好像有很多重要的话必须在短时间内倾泄出来。首长分析,他之所以要五年之后才交出《神仙传》,可能也是为贺普仁的安全着想吧。 首长对贺普仁再熟悉不过了,他是中央领导人最好的保健医生,也就是古代的御医。他中西合璧,不仅精通中医学,而且对现代医学也有研究,对症下药,往往药到病除。不过,他的药都是一些民间偏方。俗话说,小偏方,显奇效,有点像电视剧里喜来乐的样子,不过他本人比李保田可帅多了,鹤发童颜,甚至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事实上,贺普仁最拿手的却是传统的针灸推拿之术,首长的“五十肩”就是他用推拿的方法治好的。 事实上,第一个发现老罗尸体的便是贺普仁。 8月11日早上七点,贺普仁也接到了老罗的电话,说的内容也是关于《神仙传》。他告诉贺普仁,《神仙传》在首长处,并教给了他解读《神仙传》的方法。如果自己出什么意外,老罗还请贺普仁寻找一个84年7月12日亥时出生的男孩,具体找来干什么,老罗没有说便挂了。贺普仁再打过去便没有人接了。 贺普仁觉得事情有点不妙,匆匆赶到位于潘家园附近的罗宅。那时候的潘家园还有不少古乡古色的老宅院,罗宅便是其中之一。罗宅在劲松路上,表面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青瓦房,里面却是一个三进三出的四合院。这个院子还是贺普仁给老罗牵线搭桥,从一个官员的儿子手中买到的。 院子本身便装有极精良的防盗装置,罗学文买下来之后又进行了改良,引进了当时国际上最先进的电子防盗系统。所以,无论是大蟊贼还是小蟊贼,都休想安全地偷出一件藏品。 由于离得远,贺普仁赶到罗宅时已经十点多了,他先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又打罗学文的电话,也没有人接。他顾不得那么多了,纵身翻墙而入。贺老的轻身功夫我见识过,飞檐走壁,如履平地。 罗宅的大门旁边有一排倒座房,相对来说比较低一些,贺普仁便从这里飞身而入,落地便是外院。外院左右都有屏门,正对着的是二门。二门依然紧闭,贺普仁翻过内墙,便到了内院。内院左右为东西厢房,是罗学文的储藏库,放了不少古玩玉器。贺普仁顺着内院的通道,径直来到正房。正房三间,左右各有一个耳房。从正房前面的走廊可以到达正房后面的第三进院,三进院后面便是一排后罩房,也是老罗的储藏库,而且相对于厢房里的藏品,后罩房里的藏品更珍贵,老罗很少让人参观。当然,贺普仁便是那很少的人中之一。 贺普仁当时进入罗宅正房,虽然眼睛看不到什么不到什么异常,但隐隐约约却觉得有些不对劲。“老罗,老罗,”他压低声音叫了两声,没有人回答。他先到左屋,没有人,再到右屋,却看老罗瞪大眼睛看着他。贺普仁吓了一跳,说道:“老罗,你吓死人不偿算啊,叫你怎么也不应一声。”老罗丝毫没有回应,贺普仁上前一探鼻息,他已经死去多时。随后,贺普仁在耳房中又找到了老罗的两个徒弟和一个女佣,也是一般的死状,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睛瞪得大大的。 根据法医的鉴定,老罗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8月11日凌晨2点到3点,这就更加奇怪了。明明11日早上7点,首长和贺普仁都接到了老罗的电话,难道是老罗的鬼魂不成,但如果他的鬼魂,他为什么不把杀害自己的人说出来呢?再说,根据老罗的身手,全国能够伤得了他的人都不多,更何况把他杀死。 首长亲自带队审理这个案子,但面对这种常理无法解释的现象,他感到自己束手无策了。身上没有任何异状,一个人无缘无故就死了,而且在死后五个小时,又给两个人打了电话。而且,根据罗宅的监控录像显示,近三天之内,除了四名死者和贺普仁之外,罗宅没有其他任何陌生人进入。 “这件事情你怎么看?”首长问贺普仁。 “这个确实很奇怪,我也搞不懂啊,搞不懂。”贺普仁挼着白须,摇头晃脑的说道。 “你要想要那本《神仙传》,就把你知道的统统说出来,否则你不仅拿不到书,而且你还是最大的犯罪嫌疑人。”老头儿威胁另一个老头儿道。 贺普仁犹豫了片刻,好像终于下定决心了,说道:“根据江湖传闻,这种死法很有可能是中了摄魂蛊。”这也难怪,作为中国共产党中央首长的保健医生,如果脑子里尽是一些鬼神之论,后果不堪设想。 “摄魂蛊?”首长疑惑道。 “没错,北方萨满巫师中流传着一种摄魂术,施术者可以在百米之外,道行越深距离可以越远,最远甚至千里之外施法。中蛊者的精魂脱离肉身,循着声波传来的方向找到施蛊者,从而被法器制住。于是,这个人就会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死掉了。不过,和其他任何蛊术一样,这种法术也有一个弱点,就是如果所对付的人比施蛊者更强大,那么蛊毒就会反噬。我核实过了,在凌晨两点左右,老罗接到了来自加拿大的电话,说他太太和女儿因车祸丧生,此时老罗的心神涣散,施蛊者一定是借助这个时机对他施了摄魂蛊。否则,依老罗的功夫,精魂绝对不会轻易被人摄去”贺普仁分析道。 首长面色凝重,说道:“也就是说,这是一起精密策划的灭门惨案,案犯为了杀死老罗,不惜先跑到加拿大,把他的太太和女儿杀掉。” 贺普仁点点头,说道:“虽然让人匪疑所思,但事实确实如此。” 29 连环鬼杀 “那杀害罗叔叔的凶手最后找到了吗?”梁冰冰见爷爷停了下来,迫不及待地问道。 首长摆摆手,示意她不要着急:“我们进行了大量的排查工作,有犯罪嫌疑的一共有三个人。第一个就是罗学文的弟弟——罗学武。他比罗学文小七岁,也是一句转业军人,他见哥哥做古董生意发了财,便向罗学文要了些钱也开始倒腾古董,但他不懂行,很快便被人骗个精光。不过,好在他有个有钱的哥哥,据我所知,罗学文对这个弟弟很大方,只要伸手就给,而且很多。罗学文一家死后,罗学武是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还有一个叫高强,是罗学文的徒弟,罗学文一共收了三个徒弟,其中两个和他一起死了,只有高强还活着。据说,罗学文曾经因为他偷卖藏品,差点将他逐出师门。第三个人叫李作,他是罗学文的生意伙伴,但却向一直向罗学文借债,最后累积到了一个他绝对无力偿还的数额。 “这三个人都有作案动机,但是最后都找到了不在现场的证据,没有办法定案,审一审就给放了。这样一来,所有线索就都断了。” “我觉得应该还有一条线索,可以查一下。”梁冰冰突然说道。 首长眼睛一亮,说道:“丫头,说说看。” “就是那晚打电话给罗叔叔报丧的人,这个人一定是罗叔叔非常信任的人,否则罗叔叔一定会怀疑的。”梁冰冰说道。 首长点点头,说道:“我的小孙女长大了,在只言片语中都能分析案情,抓住重点。” “爷爷,我也就是随便说说。”梁冰冰被爷爷夸奖,显得不好意思。 “要说起这个打电话的人,跟你还蛮熟的。”首长说道。 “跟我很熟?”梁冰冰问。 首长说道:“是啊,他就是你们的大队长李永彬。” “啊?怎么会是他!”梁冰冰大吃一惊。 首长说道:“是啊,他是那个打电话的人之外,还是三个犯罪嫌疑人之一李作的侄子,这一点更加重我们对他的怀疑,他有可能被叔叔利用,串通起来谋害老罗一家。但是很快,他便在我的怀疑名单中被删除了。 “李永彬那年25岁,他和罗学文的女儿罗莉青梅竹马,准备等罗莉大学毕业之后就结婚。也就是说,李永彬是罗学文的准女婿,他的话罗学文自然会深信不疑。在1994年,中国和加拿大没有引渡条约,而且李永彬已经获得了美国绿卡,即使他是犯罪分子,我们也没有办法把他弄回国内来。但是,一个星期之后,他带着罗莉和温婉晴的骨灰回来了。不仅回来了,他还决定留在国内当一名警察,要彻查罗学文灭门案。当然,他是涉案人员,不可能让他去查这个案子的。” 梁冰冰点头道:“确实,李队不可能为了叔叔的债务而去杀害未婚妻全家。可是,爷爷,您说的罗叔叔的案子和现在的鬼王血案有什么关系呢?” 首长说道:“丫头,你别着急啊,接下来爷爷要说的就是这鬼王血案了。事实上,在双泉堡的鬼王血案发生之前,类似的案子一共发生过三起。2001年8月10日,高强死于家中别墅;8月12日,罗学武死于长城饭店;8月15日,李作死于罗学文的四合院。他们的死状如出一辙,都是全身划满了一条条的刀痕,背后刻了“鬼王执法”四个字。 “这些刀刻其实并不是刻上去的,而是一种蛊,这种蛊叫散魂蛊,与摄魂蛊将人的精魂脱离肉身相返,这种蛊是将人的七窍封住,然后施法让其肉身的皮肤开裂,血液流尽,精魂无法脱离肉身,便从开裂的皮肤中一点一点散去,也就是人们所说的魂飞魄散,这个人就再也不能进入生死轮回,完完全全的消失了。” “啊,这也太残忍了!”梁冰冰惊叫道:“可是,如果真是罗叔叔做的,他为什么要等到七年之后呢?” 首首缓缓地说:“他要等到自己长大。”说着从抽屉里掏出另外一张照片。 “长大?”梁冰冰接过照片,发现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七八岁的样子,像个洋娃娃一样。 “在三个案发现场,都有人看到过这样一个小女孩,我查过了,她叫安琪,父亲在一家出版社工作,她出生于1994年8月11日早上七点钟,也就是罗学文死后给我打电话的那个时间。” “你是说他没有进入地狱轮回,直接投胎转世,然后长大后给自己报仇?”梁冰冰露出诧异的表情,她显然不太相信。 “虽然听起来很荒诞,但各种迹象表明,事实确实如此。他的精魂脱离肉体之后,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逃脱了摄魂者追捕,通过电波的形式给我和贺普仁打了电话,然后便找了即将生产的胎儿,抢占了她的肉身。而且,贺普仁告诉我,罗学文确实有一本练习散魂蛊的古书。”首长说完,他又站起身,走了几圈,放松了一下。 等爷爷重新坐下之后,梁冰冰又问道:“那现在这个小女孩在哪呢?” 首长说道:“她死了,2001年8月15日,和李作同一天。” 梁冰冰若有所思,点头说道:“她报完仇了,也就自杀了,理应是这样的。” 没想到,爷爷却说:“不,她不是自杀的,她是被人谋杀的。她的尸体是在百望山的密林中被发现的,发现时赤身裸体,有被人强暴的痕迹,不过凶手很狡猾,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线索。这个案子也仍然是个悬案。不过现在可能也快要水落石出了。” “可是,如果她真的是老罗转世,又懂得散魂之法,为什么又会惨死在百望山呢?”梁冰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首长说道:“这也是一直以来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不过,贺普仁倒是提出了一种解释,散魂术需要消耗大量体力,安琪身体单薄,她的对手可能趁她体力消耗之时下的手。” “2001年,现在是2008年,如果安琪死后再投胎,现在也已经7岁了,难道真的是他?”梁冰冰自言自语道。 此时,窗外鸟鸣啾啾,天色渐明,梁冰冰突然困意袭来,不知不觉趴在了桌子上。 30 千年密码 梁冰冰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床上,她嘴里叫了声“爷爷”,猛地坐起来。 没有人答应。 昨夜下过雨之后,屋内居然有一丝寒意,她利用穿鞋的空档,稍稍打量了一下室内的陈设。干净、整洁、简朴,这是爷爷的风格。 卧房的门上挂着一条灰布门帘,梁冰冰挑起门帘,屋外正是昨晚和爷爷彻夜长谈的厅房。 梁冰冰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刚刚七点一刻,看来自己也只睡了一个多小时。 小院中只有三间悬山顶的瓦房,中间一间是厅房,梁冰冰睡的是左侧的卧房,她猜爷爷可能在右侧那间休息。右侧的门上也是一块灰布门帘,梁冰冰轻轻掀开门帘,发现是一个书房,爷爷并不在这里。 梁冰冰回身吓了一跳,门口站着一个人! “梁小姐,您起来了?”那个人说道。梁冰冰抬眼看去,是一个精神矍铄的白发白须老头,看样子比爷爷年纪还要大。 “您是——?” “哦!我是中华国学研究院的代校长兼医学院院长,我叫贺普仁,想必首长昨夜向您提起过。”贺普仁声若洪钟,中气十足,一看即是功底深厚的人。 “哦,原来是贺爷爷,你知道我爷爷去哪了吗?”梁冰冰也没听明白什么代校长、院长之类的,她只是想找到爷爷,跟他告辞一下,然后就去上班了。 “首长已经动身去重庆了,估计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了。他临走前有一些事情没有交待清楚,让我代为转达一下。”贺普仁说话间,便坐了下来,同时也示意梁冰冰坐。 “贺爷爷,我马上要去上班了,您看我们再约个时间聊怎么样?”梁冰冰说道。 “也好,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以后有的是时间,”贺普仁点点头,一副你随便的架势。 梁冰冰收拾了桌上的东西,发现那本《神仙传》爷爷并没有拿走,两张照片也留下了。既然爷爷建立的这个机构是研究三层空间的,那么《神仙传》必定是最重要的研究依据。 “贺爷爷,这本书还是交给你们研究院来保管吧,放在我这里太不安全了。”梁冰冰把《神仙传》递给贺普仁。 贺普仁摇手道:“这倒不必,首长让人将这本书复印了很多本,现在研究院的中上层领导人手一本,你手上这本也是复印本。” 梁冰冰点点头,心道,爷爷还真是聪明。罗学文很可能是因为这本书而死的,至少和这本书有关。既然有人想掩盖这本书的真相,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它公之于众,这样一来,秘密也就不是秘密了。 突然,梁冰冰心念一动,问道:“对了,贺爷爷,我爷爷昨天说罗学文曾经告诉过您破解这本书的方法,不知他究竟是如何破解的?” 贺普仁笑道:“你爷爷让我转告你的就是这个。其实这个方法很简单,现代人都会用,但当时想到这个方法却不容易。葛稚川将书写成之后,知道必然会被当权者所不容,于是他把汉字拆解成一个个偏旁部首,然后分别用一些稀奇古怪的符号代替,刻在自己的墓葬之中的石壁上。这就跟你们现在打电脑的五笔一样。老罗花了很长时间才琢磨出来,他先将符号对照已现在存世的《神仙传》残本,将各个符号所代表的部首罗列出来,然后再将被删掉那部分译出来。就这么简单。” “五笔,五笔,”梁冰冰自言自语道:“这么简单,真是简单。” 突然,梁冰冰跳了起来,一边对贺普仁说:“贺爷爷,您能让人给我拿一台电脑过来吗?”一边匆匆忙忙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张小凯。 “喂,冰姐,什么事?” “小张,你现在在单位吗?” “在啊,怎么了,昨天晚上又审了一宿,还是什么收获也没有,我正想找地眯一会儿呢。” “你先等会,把那个密码发我手机上再睡。” “什么密码啊?” “就是刑警队的焦若彬带来的那个,不是最后署名鬼王的那个。” “好的,你等一下啊。” 两分钟之后,梁冰冰收到了张小凯发来的短信,贺普仁也帮梁冰冰找来一个笔记本电脑。 Wyjqwtyhkogkihvfhpqhsohocnpdcplpuhcrvtfgqga Guiwang 梁冰冰拿到密码之后,用五笔输入法按字母的分类,一个一个的试: wyj侪qwt铅笔yhk()ogk焐ihv小姐fhp起家qhs外相oho()cnpd予以安排cpl巴塞罗那pu实hcrv眸拉tfg徒刑qga鹱鬼王 翻译出来,得出如下一排汉字,用五笔打不出汉字的便用空格代替: 侪铅笔()焐小姐起家外相()予以安排巴塞罗那实眸拉徒刑鹱鬼王 这是什么鸟语?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梁冰冰试了又试,还是拼不出一个完整的意思。 笔记本上只有系统自带的王码五笔输入法,梁冰冰用着非常不习惯,而且没有词语联想功能。她赶紧连上网络,又下了一个万能五笔输入法。很快她便发现,原来是字母的分段被刻意地打乱了。经过不断的尝试,她终于拼出了它真实的意思。 Wyjq今晚wty八hko点gkih整vfhp建qh外soho()cn马pdc宏pl军puhc被rvtf执行gqga死刑guiwang鬼王 今晚八点整,建外soho,马宏军被执行死刑——鬼王! 这是昨天收到的传真,“今晚”不就是昨晚?不好!梁冰冰心中暗叫,急忙打电话把这个信息告诉队长李永彬,然后自己简单收拾一下,就要往外走。走到门外,发现小园内又多出四个人来,除了那个僵尸和尚之外,还有一个清秀的小姑娘,一个侏儒,一个想子有点吓人的女人——或者说长得有点像母夜叉一样的女人。 贺普仁也从屋里走出来,说道:“梁小姐,我给你介绍一下,大胜禅师你已经认识了,他是咱们佛学院的院长,这位小姑娘叫钟宁,是大胜禅师的俗家弟子,也是关门弟子。另外这位是诡道的掌门,同时也是道学院的副院长高山——高爷,旁边这位是高爷的师妹,也是高爷的夫人木叶钗木女士。首长吩咐,从现在开始,这四位帮你侦破鬼王血案。” 贺普仁给梁冰冰一一做了介绍,梁冰冰虽然内心很着急,但出于礼貌每介绍到一个人还是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她心里清楚,爷爷表面上是派人帮助自己,实则是为了找到罗学文转世真身之后,把他保护起来。 梁冰冰简单交待了几句,让这四个人在研究院等她消息,如有需要她会打电话给大胜禅师。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驱车直奔建外SOHO。 “喂,小张,你还在不在单位啊?”梁冰冰在车上又给张小凯打了电话。 “冰姐,我在呢,在沙发上刚要睡着,又被你吵醒了。”张小凯懒洋洋地说。 “估计你今天这觉是睡不成了,你帮我查一下,朝阳区建外SOHO附近有没有人报警,或者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梁冰冰 “这事直接问焦若彬不就行了,他就是朝阳区的。”张小凯满不情愿地说道。 “焦若彬是刑警,如果有刑事案件发生,也等不到咱们现在去问了。你用单位的电话,直接问110报警台就行了。”梁冰冰耐心的解释道,但从她讲话的语气中已经听出了一些火药味。 张小凯不敢怠慢,立即拨通了特警大队与北京市110服务台的专线。 31 抢班夺权 建外SOHO位于北京市朝阳区东三环中路39号(国贸中心对面),总占地面积为12。28公顷,总建筑面积约70万平方米,是房产大亨潘石屹的成名作。它由18栋公寓、2栋写字楼、4栋SOHO小型办公房及大量裙房组成,楼内配套包括游泳池、壁球厅、网球场、健身房、蒸汽桑拿、按摩、咖啡馆、酒吧一应俱全,周边配套设施还有幼儿园和会所等。 建外SOHO是由日本的著名设计师山本理显设计的,他在一次采访中表示,建外SOHO的灵感来自一个名叫休达的摩洛哥城市:“我的做法就是把建外SOHO做成开放的,把一条条街穿插到建筑中去,打破了北京胡同和四合院的封闭概念。”事实上,在设计上建外SOHO突出了“无中心、多层次、混合就是活力”的理念,使其商业街呈现出更丰富、更亲切的空间情态。 关于建外SOHO,自建成以来便争议不断,喜欢的将其奉为经典,反对的则将其贬得一文不值。2011年1月17日,著名演员宋丹丹发表了一条微博,表示:“特想让潘石屹‘关注’我,好有机会给他发个‘私信’问他个问题:长安街南边那么好的位置你盖了那么一大片难看极了的廉价楼(建外SOHO)把北京的景色毁得够呛,你后悔吗今天?”微博立即引起各类网友的关注。第二天凌晨,宋丹丹又发一条微博,“我老公不让我说了,他说别太得罪人,可我真忍不住。潘总,我就是个演员没多少钱,我请你喝拉菲(红酒),别再盖楼了,真的,求你了!” 当然,无论如何争议,建外SOHO于2004年3月开盘,到2008年的时候早已销售一空,潘石屹赚得盆满钵满。 在路上的时候,梁冰冰接到了张小凯的答复。昨天(4月2号)晚上6点到10点这个时间段,110报警台一共接到过建外SOHO附近区域三个报警电话。第一个报警电话是在7点35分,有一个小女孩说他爸爸妈妈因为看电视打架了,警察过去的时候一家三口在安安静静的看电视;第二个报警电话发生在8点17分,有一个女人打电话,说有人要杀她,但警方还没出动,又有人用这个电话打过来了,声称是女人的丈夫,说他老婆精神有问题,并连声道歉。第三个报警电话是一个男人打来的,说他老婆和老板去开房了,要警察帮忙捉奸。 梁冰冰凭直觉,立即便断定第二通报警电话有问题,她让张小凯核实了具体位置,然后加快车速赶了过去。即便如此,梁冰冰到达建外SOHO的时候,已经十点一刻了。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李队他们已经上去了吗?”梁冰冰在5号楼下面看到只有张小凯一个人在等她。 张小凯摸摸脑袋,面露尴尬,憋了半天才说道:“李队他们都没来。” “究竟怎么回事,快说,你别给我这吞吞吐吐,还是不是个男人!”梁冰冰看着张小凯那熊样,终于压不住火了。 “李队说,鬼王的案子接下来就全权由你负责了,特警第三大队随时听从你的调遣。”张小凯说完,吁了一口气。他知道,这是上面的斗争,处理不好自己可就成了牺牲品了。 梁冰冰无名业火噌地蹿出三丈高,她知道问张小凯问不出什么,立即拨通了李永彬的电话。 “李队,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负责?”梁冰冰劈头就问。 李永彬顿了一下,说道:“冰冰,你别多心,这是上面的意思,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现在被暂时调到去奥运会的防卫工作了,咱们第三大队现在就交到你手上了,不过要有什么问题随时过来找我就是了。” 李永彬的嗓音还是那样充满磁性。梁冰冰想到,他当年带着未婚妻和准岳母的骨灰从加拿大回到国内,整个心一定都碎成碴了。十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走出当年的阴影,否则也不会单身至今了。 梁冰冰说了一句对不起,便把电话挂了。她知道,这一定是爷爷的安排,李队长虽然话说得很客气,但心里一定对她梁冰冰恨之入骨了。虽然梁冰冰确实是凭自己的本事考进特警队的,但有一个爷爷摆在那里,谁会这么想呢。况且,既便你梁冰冰再有本事,也不可能直接就干中队长啊。所以,从张小凯他们的角度来看,这个案子对梁冰冰至关重要,如果她破了案,那么她不仅摆脱了走后门的诟病,而且还可以扬威警界,人们会这样说——不愧为将门之后。 不过,话说回来,从李队长的角度来看,把他调离这个案子也是情理之中的。因为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案子牵扯到他的准岳父罗学文,所以他不得不避嫌。相信他看到鬼王血尸体的时候便想到这一点了吧,据说七年前那起连环鬼王血案发生的时候,他也是被排除在外的,为此他大闹了一起,差点被警队开除。 “小张,我们走。”梁冰冰挂断电话,径直走进了电梯。 昨天建外SOHO第二个报警电话是从5号楼1107号房间打出来的。之前,张小凯已经在物业那里做了调查,这个房间的主人有多处房产,1107号房间是用来出租的,但由于租客两三个月一换,所以现在的租户是谁物业也不知道。张小凯给屋主打过电话,但已经停机了。 两个人来到1107号房门外,梁冰冰掏出手机,隐蔽了起来,张小凯上前敲门。 敲了三声,当当当,没有人。又敲了三声,当当当,还是没有人。 张小凯回头给梁冰冰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说要物业拿钥匙来开门,但还没等梁冰冰做出反应,门突然开了! “谁啊?”开门的是一个头发很乱的男人,穿着短裤拖鞋,上身却披了一件西服,一看就像刚睡醒的样子。 梁冰冰把枪藏起来,走上前去说道:“先生,你好,我们是警察,昨晚您这里有人报案,过来做一些调查。” “昨天晚上不是解释了吗?还调查什么?”男人抬眼看到一个漂亮的女警,精气神立即膨胀了起来。 “哦,是这样,按惯例我们是要做一些备案,以防万一,还请您配合。”梁冰冰不温不火的说道。 “好吧,你们还挺负责的,但请等一下。”男人说罢,关上了门。 只听屋内悉悉索索、丁零当啷一通折腾,十分钟之后,门又重新打开了,梁冰冰和张小凯被请了进去。 这是一套两居室,大概有七十多平米,厅就占了将近一半的空间。梁冰冰进到屋里,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应该就是昨天报警的那位。女人见有人进来,点了点头,也没有站起来,单看样子好像没有什么问题。 突然,女人的脸瞬间变得异常扭曲,满脸恐怖地对着张小凯大声喊道:“杀人啦!杀人啦!” 张小凯噌地一声,从腰里拨出枪,指着那个对面那个男人! 32 血尸再现 男人看到一把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脑袋瞬间空白了,时间一秒一秒钟过去。终于,梁冰冰首先反应过来,把张小凯的手枪夺在手中。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位同事太莽撞了,吓到您了。”梁冰冰对男人安慰道,眼睛却盯着女人。 女人看到手枪以后,好像意识一下子突然清醒了,反倒和颜悦色地对男人说:“老公,别怕,他们是警察,是来保护咱们的。” 男人回过神来,擦了擦脸上的汗珠,也不说过,拉起女人的手便进了里屋。两个人叽叽喳喳说了一通,然后男人小心翼翼地出来了,女人留在了里屋。 “您夫人——她——还好吧?”梁冰冰问道。 男人让梁冰冰和张小凯坐到沙发上,自己搬来一个矮凳,在对面坐了下来,然后点上一支烟,用力的吸,吸了一半,掐灭,此时情绪终于平定了,才说道:“她现在没事了,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情和我谈就行了。” “她——这里的问题,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梁冰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男人叹了一口气,满面愁容地说道:“是去年年底的事,我太太去商场买东西,突然窜出一个疯子,拿着刀子见人就捅,一共捅了七个人,最后被闻讯赶来的警察给击毙了。我太太也被捅了一刀,当时她肚子怀着孩子,已经七个月大了,命是保住了,可是孩子……” 男人语带哽咽,有点说不下去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最后还是忍住没有滴落下来。这是一个坚强的男人。 男人讲的这个事,新闻曾经有报道过,印象中当时是发生在上海,可能为了逃离伤心地,两口子才搬到北京来的吧。 “既然是这样,我们就不打扰了,希望您夫人早日康复,你们还年轻,到时候再要个宝宝。”梁冰冰说道,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看来人还真是感性的动物。 男人见梁冰冰他们要走,急忙说道:“等等,请等等,我有一个情况想反应一下。” 男人确实胆子很小,他两只手握在一起,不停地搓,搓了半天终于神秘兮兮地说道:“我看你们不像普通的警察,一般只有到了一定级别的警察才有配枪吧?” “你想说什么?”梁冰冰问道。 男人又不说话了,拿起那半截烟又点着抽了起来。 “我们是特警,比刑警还要高一级,所以我们所有人都是有配枪的。”为了让男人信任自己,梁冰冰把真实身份说了出来。 梁冰冰这句话果然很管用,男人颤抖的手定住了,他仔细打量了一下梁冰冰:“我就说嘛,那特警能不能管黑社会?” “当然,打黑是特警的专长啊。”梁冰冰说道。她只是顺着男人说,也不催他,这种人极其缺乏安全感,而且极其敏感,催他反而让他产生怀疑。 “警官,我有情况举报。”男人的手又抖了起来,看了他下了很大的决心。 “好啊,欢迎你举报,如果举报属实,政府还会有奖励。”梁冰冰说道。 “不不不,我们不要奖励,你千万不要说是我举报的,我是匿名举报。”男人太紧张了,显得有点语无伦次,当面举报居然说是自己匿名,梁冰冰觉得很好笑。 “好的,我答应你,准许你匿名举报。”梁冰冰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在这住了快半年了,两个月前我们隔壁1106,住进了一个黑社会,长得凶神恶煞的,经常带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回来,有时候还带一些女的,你知道,晚上一直那个……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就是时不时,我们会听到打人的声音,还有惨叫的声音,我们非常害怕。我们在这交了一年的房租,要是直接搬走,损失还挺大的。不过,经过昨天晚上之后,我们还是准定要搬走了,我今天就在网上看房子。”男人说得顺了,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梁冰冰急忙问道。 “我们听到了一声惨叫,很压抑的那种,感觉就像有人被捂着嘴捅了一刀那种声音,非常可怕,虽然只有一声,但我老婆就犯病了,趁我不注意打了110。”男人说道。 “具体是什么时间?你还记得吗?”梁冰冰脸色顿时冷若冰霜,她在紧张的时候都会这样。 “八点整,我记得很清楚。”男人斩钉截铁地说道。 刚才在旁边一声不发的张小凯蹭地就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准备要夺门而出,被梁冰冰瞪了一起,又坐下了。 梁冰冰对男人说道:“其实1106这个人已经有其他人举报了,我们今天来就是冲他们来的,为了你们的安全,我建议你和你太太最好安排一个短期旅行。正好你们这个房间我们借用一下,房租我们会补偿给你们的。如果1106的人进去了,你们也就不用搬走了,你觉得呢?” “房租不用,不用,”男人赶紧摇手道:“我们现在就走,我把我电话留给你,你们处理完我再回来。” 梁冰冰记下了男人的手机号,她这时才知道男人叫耿伟。耿伟和他太太收拾了一下,也没拿多少东西,拎着一个小皮箱就走了。梁冰冰透过窗户看到,两人在街边坐上了一辆出租车开走了,然后才和张小凯一起来到1106门前。 仍然是张小凯敲门,梁冰冰做掩护。这扇门和隔壁耿伟家的门明显不同,门上到处是被重物击打后的坑坑洼洼,漆也掉了一大半,尤其是下面,几乎已经变形了。 这是一个门,如果是一个人,承受这样重的打击,必定早已呜呼哀哉了。 这次张小凯学聪明了,直接去按门铃。建外SOHO的门铃设置得都很隐蔽,突然让人忽视。张小凯连续按了三次,屋内没有丝毫动静。 梁冰冰盯在门口,让张小凯去物业管理处拿钥匙。 “不要让物业跟过来,必要时亮一亮家伙。”梁冰冰嘱咐道。 梁冰冰在楼上等了十几分钟,张小凯还没有回来,听到下面有人在争吵,心说不好,急忙下楼。到了楼下,发现张小凯举着枪和四五名拿警棍的保安对峙。 “小张,你是怎么回事?”梁冰冰问道。 “我要钥匙他们不给,我就亮家伙了啊,没想到他们还真是不怕死。”张小凯说道。 “我说的亮家伙是让你亮警官证,谁让你亮手枪了!”梁冰冰气不打一处来,但现在事已至此,几个虎虎生威的保安大有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跳黄河不死心的架势。 梁冰冰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两名附近的警察跑步过来,把保安给劝开了,1106的钥匙也顺利拿到手。 两名警察也想跟着去1106,被梁冰冰拒绝了,这个案子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门打开,一股阴冷的血腥气迎面扑来,梁冰冰让张小凯在门外,自己走了进去。 屋里很凌乱,玻璃碎了一地,冰箱也敞开着。冰箱里空无一无,但在顶上却放着两把藏刀。一台70英寸的液晶大彩电挂在大厅左侧靠窗的墙壁上,窗是落地窗,褐色的绒布窗帘被卷了起来,所以厅里的情景一目了然。液晶电视对面是一组黑色的皮沙发,沙发上放着几本色情杂志。四五十平米的客厅里就这些东西,显得很空旷。 这是一个三层室,厨房位于右侧靠门口的地方,左侧进去是三间卧室和卫生间。梁冰冰本来想先到主卧查看,但走过卫生间的时候,她知道不必了。 一个全身上下血乎乎的男人坐在马桶上,瞪着惊恐的眼神看着她,男人的身上的血已经风干了,但根据墙壁上喷溅的的血斑,可以想象当时血液从他身体内激射而出的情景。血流汇集到地板上,顺着卫生间的地漏流进了下水道。 梁冰冰默默走出房间,对张小凯说道:“可以打电话叫鉴定科的人过来进行犯罪现场勘查了。” 33 三世人 在特警队鉴定科的人到达现场之前,梁冰冰又把朝阳区刑警大队焦若彬的人手调过来负责保护现场,然后让老孙负责现场指挥。一切都安排好之后,梁冰冰带上张小凯驱车前往双泉堡。 昨天晚上,听爷爷讲罗学文被杀、安琪制造鬼王血案的时候,梁冰冰其实并不相信什么摄魂术、散魂术、投胎转世什么的,但看到马宏军的尸体之后,她的意志动摇了。那种血迹绝对不可能是人力所能造成的。就像爷爷所说,精魂被封存在身体内,在某种诱导不断地往外冲挤,形成了巨大的内部压力,身体裂开一个个小口子,最终导致血液喷溅出来。 七年前,安琪用这种方法杀害了高强、李作、罗学武,给自己的前身老罗报了仇。如果七年前,安琪对散魂术的运用还不那么成熟,那么七年后已经算得上炉火纯青了。因为她通过自己的意志,居然可以驾驭人体裂纹的走向,除了在背上刻上“鬼王执法”四个大字之外,还可以遍身刻满“死有余辜”。要知道,越是细微,便越见功力,任何事情都是如此。 七年前,安琪已经死了,那么七年后散魂术再现江湖,便只能是她的转世真身。梁冰冰想到了一个人——郭石头。 “冰姐,后面有一辆车在跟踪咱们,要不要处理一下?”张小凯突然说道。 那辆车一出建外SOHO梁冰冰就发现了,那是一辆黑色的红旗,她知道车里是什么人,只不过没有想好应该如何应对他们,才装作视而不见。他们执行的是爷爷的命令,跟他们翻脸就是跟爷爷翻脸,但如果被他们左右就可能会影响到司法的公正。 梁冰冰心里很清楚,爷爷是想把罗学文的转世真身保护起来的,甚至有可能把中华国学研究院交到他手上,让他成为自己的接班人。但是,如果余庆怀和马宏军真的是他杀的,那么他就触犯了刑法,无论他杀的是什么人,都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突然,梁冰冰一个急刹把车停到了路过,后面那个司机技术非常高,居然迅速做出反应,在距离一公分的地方把车停了下来。梁冰冰看到,开车的是那个叫钟宁的小姑娘,车上还有僵尸和尚大胜禅师,侏儒高山和丑女木叶钗却不见了踪影。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大胜禅师居然穿起了俗家的衣服,还戴了一个鸭舌帽,整个看上去就是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小白脸。钟宁还是一身小萝莉的俏皮打扮。 “我不是要你们在研究院等我消息吗?为什么跑来跟踪我?”梁冰冰问道。 “梁小姐,我们只是奉首长的命令,暗中保护你。”大胜禅师说道。 “大哥,你们跟踪跟得瞎子都看得见,还说暗中?”一旁的张小凯看不过去了,帮腔道。 梁冰冰没有理张小凯,问大胜禅师道:“高爷和他太太怎么没和你们在一起?” 钟宁忍不住插嘴道:“我们商量了一下,分头行动了,我和师傅帮你找老罗,不不,帮你查出犯罪凶手;他们两个负责去找姐夫的下落。” “什么姐夫……”说道一半,梁冰冰停住了,钟宁说的姐夫自然就是卓越了,看来爷爷什么也没有瞒他们。 这时,大胜禅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梁冰冰,说道:“我们从研究院出来的时候,贺老爷子让我把这个给你,说对你破案可能有一些帮助。” 梁冰冰把纸接过去,钟宁又抢先说道:“本来贺老爷子让我们带一本书,但给你看的只是书上的一页,我嫌带书麻烦,就把这页撕下来了,师傅还骂我损坏公物。” 梁冰冰没有理会钟宁,打开折成四方形的纸看。从页眉上可以看出,这是从《聊斋志异》上撕下来的,上面有一篇文章用红笔勾出,叫“汪可受”,其原文如下: 湖广黄梅县汪可受,能记三生:一世为秀才,读书僧寺。僧有牝马产骡驹,爱而夺之。后死,冥王稽籍,怒其贪暴,罚使为骡偿寺僧。既生,僧爱护之,欲死无间。稍长,辄思投身涧谷,又恐负豢养之恩,冥罚益甚,遂安之。数年,孽满自毙,生一农人家。堕蓐能言,父母以为怪,杀之,乃生汪秀才家。秀才近五旬,得男甚喜。汪生而了了;但忆前生以早言死,遂不敢言。至三四岁,人皆以为哑。 一日,父方为文,适有友人过访,投笔出应客。汪入见父作,不觉技痒,代成之。父返见之,问:“何人来?”家人曰:“无之。”父大疑。次日,故书一题置几上,旋出;少间即返,翳行悄步而入。则见儿伏案间,稿已数行,忽睹父至,不觉出声,跪求免死。父喜,握手曰:“吾家止汝一人,既能文,家门之幸也,何自匿为?”由是益教之读。少年成进士,官至大同巡抚。 这个故事很简单,讲了一个有三世记忆的人的经历。梁冰冰迅速浏览了一遍,当看到“至三四岁,人皆以为哑”这几个字的时候,心中怦然一动,难道郭石头的哑巴是装出来的?极有可能,一般来说天生的哑巴都与耳聋相伴的,而郭石头却只哑不聋。 事不宜迟,再耽搁下去恐生变故,梁冰冰让大胜禅师他们开车跟在后面,一起来到双泉堡。她没有想到,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 梁冰冰他们在村口碰到了助学公寓的门卫老康,老康见到梁冰冰之后一直板着个脸,一点笑容也没有,这有点反常。 “康师傅,您这是要出门啊?”梁冰冰问道。 “你们来得正好,我有个事情想要问你们一下。”老康黑着脸说道。 “什么事,您尽管说,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诉您。”梁冰冰和颜悦色道,待会还要让他带着去找郭石头,现在待客气一点。 “你们把石头这孩子弄哪去了?”老康劈头就问。 “怎么,郭石头不见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梁冰冰诧异道。 “丫,丫,你还装,你还装,看你小模样长得还蛮俊的,咋这么会骗人呢?”老康本身是京油子,损起人来一点不含糊。 “康师傅,这样,咱们先把事情顺清楚。郭石头有可能是我们弄走的,但也有可能不是我们,如果不是我们,那么你冤枉我们事小,耽误找郭石头事大,你觉得是不是这么回事。”梁冰冰非常善于以退为进,抓住事情的主要矛盾。 老康被梁冰冰说服了,说道:“就是昨天下午,你们离开双泉堡的之后,小石头就不见了,一开始以为跑哪玩去了,可到吃晚饭的时候还没见人影。郭兴才开始着急,从昨天晚上一直找到了现在,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就是连个影子也没有。昨天是我把郭石头交到你手上的,现在人没了,郭兴找我要人,那我不找你找谁?” 梁冰冰正要发问,突然从村里走出来四五个人,为首的是一个胖胖的农村妇女,她嘴里喊着:“人哪?人哪?人在哪呢?”远远地看见梁冰冰他们,快步小跑来到跟前,由于身体臃肿,女人跑起来晃晃悠悠,就像一个巨大的水袋。 离梁冰冰还有两米远,女人停下了,抬腿脱下鞋子就往她身上招呼。梁冰冰感觉一股腐败的脚气味劈头而来,呀地一声躲开了,女人一个踉跄,扑到了张小凯身上。 34 隔空取物 说话,张小凯见有个胖女人脱鞋朝梁冰冰头上拍去,挺身想去拦截,但苦于隔着梁冰冰没有办法。恰好梁冰冰向后一躲,胖女人被控了一下,张小凯迎着扑面而来的横肉暖风便扑上去了。女人体型太大,张小凯虽然身手还可以,但小身板还没有扛住,就感觉被一堆肉压在了身上,软乎乎,暖乎乎的,就像盖了一个棉被一样。 当然,棉被没有200多斤的重量。张小凯啊的一声,感觉肋骨都被压断了。这时,大胜禅师伸手将胖女人提了起来,就像提一个馒头一样。张小凯这才缓了一口气,要不非得憋死不可。 这个女人就是郭兴的老婆郭玉,郭石头的妈。她本来是回河北老家过清明去了,今天早上5点多接到老公的电话,说儿子丢了,便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刚才她正在助学公寓门口骂大街,有人告诉她昨天那个女警又来了,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这时郭兴也赶来了,看见老婆像只愤怒的小肥鸟,被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捏住脖颈,无论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他还算理智,知道梁冰冰是这帮人的头,上来直接对梁冰冰说道:“梁警官,有话好商量,内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先给您道谦了。您看,我们孩子丢了,也是着急啊。” 梁冰冰示意大胜禅师将郭玉放了。郭玉这一下受惊不小,像一只斗败了的肥鸡,站在那一言不发,脸胀得通红。 梁冰冰对郭兴说道:“石头的事情我听康师傅说过了,虽然我昨天下午见过面,但并不是我们把他带走的。说实话,我们今天来,也是想再找他了解点情况。当然,他现在不见了,我们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个案子我们接了,我会派人帮你们尽快找到石头。”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梁冰冰觉得此地不可久留,简单地问了几句石头的情况,然后又安慰了一下郭兴夫妇,但准备开车回警队。正要上车之时,她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高鹏飞。 这时,张小凯也看到了高鹏飞,他一只手缠着绷带,显然是受了伤。 梁冰冰犹豫了一下,对高鹏飞说道:“先上车。”关于郭石头,高鹏飞可能知道一些他们还不知道的事情,她记得郭石头的耳朵不聋的事情还是他揭穿的。 高鹏飞毫不犹豫地上了钟宁那辆黑色的红旗轿车,他显然对梁冰冰怀有极大的成见。难怪,大鹏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栽过这么大的跟头,受伤还是小事,关键是自以为聪明,却被人当猴耍,这太伤自尊了。 梁冰冰见大鹏上了另一辆车,便把车钥匙给了张小凯,自己也上了红旗轿车。 “高先生,你胆子可不小,还敢查这个案子。”梁冰冰说道,但语气并没有那么严厉,应该是看大鹏受伤,心里也不落忍的(河北方言:过意不去)。 这个车是三排座,钟宁开车,大胜禅师坐副驾驶,大鹏座钟宁后面,梁冰冰坐大胜禅师后面,最后一排座位空着。 梁冰冰说话大鹏装作没听见,敲了敲大胜禅师的座位,问道:“大师,我有一个疑问,昨晚我明明照着你的尘根,可是为什么到手的却是一颗带刺的钢球?难道你把下体炼成了一个刺猬?” 钟宁扑哧一笑,众人脑中浮现出和尚赤身裸体,胯下拖着一个刺猬的景象。 “阿弥陀佛,师主取笑了,你当时握住的其实是老纳的兵器——金钢眼。”大胜禅师打了一个佛号,说道。 “肛眼?哦,钢眼,可是你的兵器怎么会藏在那个地方?难道是……”大鹏话没有说完,他其实已经猜到了,没错,就是江湖上传说的移形换位。当时,大胜和尚看似没动,实际上已经通过变幻位置把金钢眼送到了他手中。 “不不不,不是移形换位,我没这个本事,都是钟宁这丫头搞的鬼。”大胜禅师好像猜透了大鹏的心思,急忙否认。 这时,让大鹏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放在洗车前面的一瓶矿泉水自己飞起来,飘飘乎乎的来到大鹏前,像魔术一样,那个瓶子在没有任何凭借的停在空中。光天化日之下,这个瓶子失去了地球引力!这不可能! 梁冰冰在一旁也看得目瞪口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超能力?她坐在钟后面,透过反光镜看到钟宁一边开车,一边在得意笑。居然是她!没想到钟宁小小年纪,竟有这等本事,难怪她会成为僵尸和尚的入室弟子。这么说来,这老和尚必定更加不同凡响,还有那侏儒和母夜叉,有了他们的帮助,要破鬼王血案简单是易如反掌了。 这时,大鹏从惊讶当中恢复了过来,把瓶子接在手中,左看右看,也没有找到什么线。 “这就是传说中的隔空取物吧?”大鹏看了看梁冰冰,又看了看钟宁,也不知道他在问谁。 “小孩子玩的小把戏,施主不要见怪。”戴鸭舌帽的和尚说道。 “小把戏?师傅,我这小把戏你可不会玩哦。”钟宁一噘嘴,扮了个鬼脸。 “小钟宁,这隔空取物连你师傅都不会,那是谁教你的啊?”梁冰冰问道。 “钟宁就钟宁,干吗要加个小字?不过,我更喜欢别人叫我宁宁。这个没有谁教啊,我天生就会啊。”钟宁说道,还没等别人插嘴,她又说道:“唉,我刚想起一个笑话,你们要不要听。说有一个小孩子,刚生下来叫谁谁死,他叫奶奶,奶奶死了;叫爷爷,爷爷死了;叫妈妈,妈妈死了;他爸爸就很害怕,急忙堵他的嘴,但迟了,还是叫爸爸来了。不过,他爸爸却没有死,你们猜这是为什么?” 其他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大鹏问道:“我猜不着,那你说是为什么?” 钟宁笑道:“哈哈,是隔壁老王死了,老王才是这孩子的亲爸爸!” 其他三个人一脸黑线,从额头拉到了下巴。 35 拔舌 梁冰冰见钟宁没个正形,便不再理她,转而问大鹏道:“高先生,我问你,你又跑到双泉堡干什么去了?” 大鹏本来听钟宁的笑话,屁股离了坐位,听到梁冰冰对自己说话,便一屁股坐了下来。这时,一阵女人的清香从旁边飘过来,大鹏知道,这个味道绝对不是钟宁的,这是成熟女人才会有的味道。 由于刚才钟宁的热络,大鹏也不好意思对梁冰冰视而不见了,但他仍然板着脸,说道:“梁大小姐,不管你的后台有多硬,对我高鹏飞来说都没用。你要想从我这里打听点什么,最好客气一点。” 梁冰冰气不打一处来,本想发作,但听对方的口气,好像是掌握了什么情况,专门跑过来告诉她的。她只好暂时压制怒火,说道:“昨天晚上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我真的没想到你那么好的身手也会受伤……” “你这是道谦呢,还是在挖苦我技不如人呢?”大鹏打断了梁冰冰的话。 梁冰冰深吸一口气,调整了情绪,又说道:“好吧,高先生,我现在郑重向你道谦,你如果有什么事情向警方汇报,我代表特警队对你表示感谢。” 大鹏本想再作一下,但看梁冰冰对自己耐受力已经到了极限,便见好就收道:“之前,我见到郭石头的时候就感觉情况有点不对……” “什么地方不对?”梁冰冰打断道:“你之前看到的。” “你看他的身体是个小孩子,但是你注意到他的眼睛没有,那绝对不是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孩才有的眼睛。那双眼睛里装着故事,绝对是四五十岁的人才会有的。”大鹏说道。 梁冰冰以前倒没注意,但听大鹏这么一说,回想起来确实有那么一点不自然。 大鹏继续说道:“我恰好有个朋友在郭兴老家当村官,我让他帮我查了一下郭兴家的老底,你猜我都查到了什么?” 梁冰冰看着大鹏神秘兮兮的样子,说道:“快说!这时候你就别卖关子……” 梁冰冰“子”字刚出口,突然一个急刹车,差点把她甩到前面去,抬头一看,原来是个拐弯,钟宁听得入神了,忘了打方向盘,差点开进路边的沟里。 “好好开车!”三个大人同时呵斥道,钟宁吐吐舌头,把车倒回来,重新上路。 “我朋友告诉我,郭石头一出生并不是哑巴,他之所以成为哑巴,是因为有人把他的舌头拔掉了,连根!”大鹏突然大声了起来,吓得梁冰冰一哆嗦。 2001年8月16日,河北省廊坊市大城县李河口村村民郭兴一筹莫展,他卷蹲在门口卷了一支烟又一支烟,还是拿不定主意。 昨天,郭兴的老婆郭玉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六斤多,白胖白胖的,这本来应该是举家欢庆的事,但结果喜事变成了丧事。郭玉肚子里生下来的是个怪物!接生婆把他刚从母体的子宫里抻出来,这孩子就大喘着粗气说道:“艾玛,快给我口水喝,差点没憋死我!”接生婆手一哆嗦,把孩子掉在地上,转身就跑了。这孩子还嚷嚷:“唉哟,我说老太太您轻点成不成,想摔死我啊?” 这时候,郭兴的妈正好在旁边帮忙,她有心脏病,见生出来的大孙子张口就说话,立时就吓死过去了,结果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断气了。 “你要再敢说话,我就捂死你!”郭兴咬牙切齿地对刚出生的儿子说道。 小家伙终于老实了,惊恐地看着他爹。 现在老娘的尸体还在院子里扔着,老婆身在床上不能动弹,自己手里抱着个鬼孩子,郭兴心里那个悲凉、那个无助啊,他恨不得一把掐死这个鬼胎,然后一头撞死跟着老娘走了完了。可是,还有老婆呢,她年纪轻轻,花容月貌,可怎么办啊?(注:情人眼里出西施,话说当年郭玉没那么胖,就是因为生出了个怪胎,心里压力很大,压力一大就吃,结果吃得这么胖了。) 这时,老郭家本族的一个叔叔带着一个人来到了郭兴家。这个人是个罗锅,而且骨瘦如柴,乍一看很不起眼,但你只要看他一眼就会浑身发颤,不能自持。这个人的气场太强大了,而且眼露精光,一看就是个狠人。 这个人叫郭驼子,是当地有名的神棍。郭兴对这个人早有耳闻,但从来没有见过面。 “黑胖叔,你们来啦?”郭兴抱着孩子迎上去。 “兴子,这位就是咱们老郭家的骄傲——郭神仙,按辈份也是你叔呢,快叫叔。”黑胖叔热情地吩咐道。 “叔——”郭兴愣愣的叫了一声,他有点发怵。 郭驼子点点头,算是答应了,然后从郭兴手中把孩子抱过来,看了一会儿,然后递给了黑胖叔,挥挥手,意思是让他把孩子抱走。 等黑胖抱着孩子进屋之后,郭驼子拉着郭兴的手又走出了两条街,回头看看没有人跟着,才说道:“兴子,这孩子是不祥之物啊!” 郭兴急忙说:“叔,我知道,所以才找你来啊!这孩子一出生,就把我妈给克死了,你说说,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说着说着,郭兴的眼泪就吧嗒吧嗒下来了。 “兴子,不是叔说你,你这个样子,像不像个男人,你说!你妈没了,你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你得立起来,懂不!赶紧把眼泪擦了,丢人!”郭驼子像个长辈一样对郭兴训斥道,几句话说得郭兴对这个驼子立马亲近了起来。 “叔,我听你的,你说咋办咱就咋办。”郭兴擦掉眼泪,哽咽道。 郭驼子又往后看了看,说道:“兴子,咱们是当家子,我也就不给你绕弯子了。这孩子是灾星没错,但你不能弄死他,你要弄死他,他变成鬼报复得更厉害。这叫化生子,就是来讨债的,你好好养着他,把债还清了,他自己就走了,懂不?” 郭兴点点头:“我懂,好好养着他。” 郭驼子摇摇头,说道:“你不懂,养着他是养着他,但你不能让他把你克死。” 郭兴急忙说:“是啊,是啊,怎么着他才不克我呢?” 郭驼子说道:“这孩子一出生就能说话,他的毒在舌上,祛毒的方法只有一个。”说到这里,郭驼子突然停住了。 郭兴急忙问:“什么方法?” 郭驼子看看天,冷冷地说道:“拔舌!” …… “当天夜里,趁小石头睡着之后,郭驼子用两根手指伸到他的嘴里,用力一掐,生生地把他的舌头连根掐断了。有人说,郭驼子为这事朝郭兴要了一万块钱,也有人说他分文没取,只是把小石头的舌头要走了,他说拿人舌泡酒,是上佳的补品……”大鹏幽幽地说道,说完长吁了一口气。 突然,又一个急刹车,车上的人一起往前拥,梁冰冰刚想对钟宁发作,透过车窗一看,特警大队到了。 36 三支 张小凯开着车已经进了特警大队,梁冰冰他们的车却被拦了下来,看来警卫是认车不认人。 梁冰冰走下车,对钟宁说道:“钟宁,你把高先生送回家,然后带着你师傅回研究院等我消息,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再擅自自动。”说完,她又走到警卫跟前,指着红旗车说道:“同志,车上那三个人你看清楚了,无论他们有什么理由都不能进来。”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懵了。感情他们大走远跑过来,就是为了送这位大小姐回单位啊。大鹏打开车门喊:“嘿,到你地盘连个咖啡也不让喝,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僵尸和尚接口说道:“高施主,我听说警察请喝咖啡可不是什么好事,我们还是听从梁小姐的吩咐,走吧。”看来,这和尚社会新闻看得还不少,对什么也门儿清。 大鹏把郭石头的事掏出来了,本想换点有价值的情报,没想到还没等他开口就吃了个闭门羹,气不打一处来:“切,什么梁小姐,小姐还差不多,我跟你们说啊,这娘们忒他妈鸡贼,以后跟她混有你们好果子吃,我跟你说……” 大鹏正说得高兴,见钟宁脸色不对,回头一看梁冰冰又返回来了,急忙闭嘴。 梁冰冰没理会大鹏,对和尚说道:“禅师,你们不用把高先生送回家了,直接把带回研究所,给我关起来。首长让你们帮助我,那么就得听我的,这是我给你们的第一个任务,现在,马上,立即执行!” 大鹏鼻子都气歪的,扯着脖子喊:“姓梁的,你这是公报私仇,我一没犯法,二没……犯法,你凭什么关我,你这是知法犯法。” 大鹏开车门要跟梁冰冰讲理,被和尚一手捏住琵琶骨,哇地一声萎靡了。钟宁一踩油门,一溜烟地跑了。 梁冰冰看车开远了,才走进大门。她没有注意到,红旗车开出去没多久,双折回来,停在了刑警大队不远处一家宾馆前面。 梁冰冰回到办公室,见张小凯正在眉飞色舞、添油加醋地给同事讲在双泉堡被胖女人郭玉鬼压身的事,便把他叫过来说道:“交给你一个任务,去把寇火头一家三口给放了。” 昨天晚上那起鬼王血案发生的时候,寇火头一家子都在特警大队关头,他们没有作案时间,再说从拘来到现在,都是在扯皮,各种迹象表明,他们三个人谁也没有胆量去杀人,更不可能懂得什么散魂术,用那么残忍的手上杀人。既然嫌疑已经排除了,再关着他们就没什么必要了。 “得令!”张小凯敬了个礼,颠颠地跑出去了。张小凯自认为是梁冰冰的红人,梁当上第三大队的代理大队长,他觉得自己怎么也能沾点光,表现出色的话没准很快就能升职了。 梁冰冰坐下来,刚打开电脑正准备给老孙打个电话,问一问现场勘查进行得怎么样了。老孙和鉴定科的负责人一起进来了。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梁冰冰奇怪地问题,这时候他们应该在建外SOHO啊。 “跟你前后脚,我们也是刚回来。”老孙也不客气,找个椅子坐下了,梁冰冰示意鉴定科的人也坐下。 “这么说那边的勘查工作结束了?”梁冰冰问道。 “现场的主要证据都提取了,还剩下两个人在那边收尾,看有没有落下什么。”负责人说道。 “那请你说一说,根据现场我们都能知道什么?”梁冰冰说道。 负责人身子向前倾了倾,说道:“死者的名字叫马宏军,他是在大便的时候被人杀死的,肛门处还有一段未掉下去的大便。他的死因跟双泉堡的余庆怀一样是失血过多,身上没有致使伤,都是一个一个的小血口子,而且一样满身都是死有余辜四个小字,背后有鬼王执法四个大字。” “我听说人在大便的时候是防御能力最差的时候。”老孙补充道。 “我有一个问题,就是这个马宏军为什么在大便的时候把自己脱得赤条条的呢?”梁冰冰很认真的问道。这确实是一个问题,这违反常识。 负责人说道:“这个问题——我想可能仅仅是个人爱好吧。我听说香港影星曾志伟就有这个癖好,他曾公开说大便是人一天当中重要的仪式,就像做礼拜一样。” 梁冰冰不置可否,继续发问:“那为什么在余庆怀的死亡现场没有血液喷溅,而马宏军的血却飞溅得到处都是?” “我想,可能是余怀庆死时身上裹着被子,血液喷溅被拦了下来,而马宏军身上没有丝毫遮挡。”负责人解释道。 梁冰冰点点头,说道:“很可能事实就是这样,那么现场还有什么可疑的线索吗?” 负责人说道:“除了死者的之外,我还查了提取到了一些脚印、指纹和发丝,正在进行分析。这其中有一个组脚印很可疑,42码的皮鞋,比较浅,嫌疑人体重不会超过65千克。这组脚印很新,从门口直接走到卫生间然后又出了门口,即使不是凶手留下的,也应该是被害人死后留下的。” “这么说,在我进去之前,还有一个人曾见过死者的尸体,他还把门给锁上了?”梁冰冰说道。她潜意识里已经把郭石头当成凶手了,所以42码的鞋、130斤的重量,只能说明后来有人进去过犯罪现场。 “如果这个人不是凶手的话,可以这么说。”负责人说道。 梁冰冰点点头,说道:“这个线索很重要,须尽快查明这个人的身份。”然后,梁冰冰又对孙旺说道:“马宏军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老孙得意的笑道:“我要不查清楚,敢来见你吗?死者马宏军,黑龙江省佳木斯人,当年在佳木斯便是个混混,是一个名字叫“三支”的组织的重要成员。这个组织带有黑社会性质,它的头目是一个叫商朝的人,人称“潮哥”。潮哥当时是佳木斯黑道的第一把手,后来为了拓展业务,转战北京。到北京后他的势力迅速扩张,焦若彬他们已经盯他很久了,但一直没有实足的证据,所以没有动手。” “这个潮哥身材怎么样,胖不胖?”梁冰冰突然问道。 老孙说道:“据说潮哥这个人文质彬彬的,戴个眼镜,比较瘦小,只有一米七,体重不会超过130斤。” 梁冰冰说道:“很有可能那个可疑的脚印就是潮哥的,为今之计,咱们要尽快把这个潮哥找出来。”她顿了顿又说道:“然后再查一查,这个三支究竟是什么含义。” 37 寻人启示 老孙他们刚出门,张小凯就垂头丧气的跑进来了,对梁冰冰说道:“冰冰姐,这事我干不了了,你另请高明吧!” 梁冰冰诧异地看着张小凯:“你这没头没脑的,什么事你干不了啊?说明白点。” “还有什么事,你不是让我把寇火头一家子给放了吗?”张小凯一屁股坐到刚才老孙坐的那把椅子上。 “对啊,人你给我放了吗?”梁冰冰问道。 “我放啦,可是人家不走啦,赖上咱特警队了。”张小凯往椅子上一靠,翘起了二郎腿。 “腿腿,你的腿,”梁冰冰指了指张小凯快要翘到桌子上的二郞腿,让他把腿放下去:“坐没个坐像,你看看你哪有个特警的样子。” 张小凯很不情愿地把腿放下去了,继续抱怨道:“那孩子和女人还好说,就寇火头这老头子,是个人精,当初在火车站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伯伯,现在啊,可不得了了,说我们抓错人了,要我们赔十万块钱,不给钱就不走了,他想钱想疯了吧他。” 梁冰冰听完张小凯的描述,径直来到关押寇火头一家的审讯室。一进门她就握住了寇头头黑不溜秋满是老茧和裂纹的手,说道:“大叔,谢谢您对我们警方的配合,现在事情结束了,您可以带家老婆孩子回家了,实在不行我给您派辆车送您回去怎么样?” 老头儿没料到梁冰冰会来这手,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清醒了,把手抽出来,说道:“俺不回家,你们要不给俺钱,俺就是不回家嘞。” “那你说!我们应该给您多少钱!”梁冰冰拉下脸来了。 “照俺说,怎么着也得十万,不过看你这女娃人挺好,俺就给你个面子,给俺两万俺就走,你看中不中?”狡猾的河南老无赖说道,两万块钱对他们这些警察来说,那就是个零花钱,为了摆脱他这个麻烦,他们扔点零花钱给他这个河南老农民是完全有可能的。 梁冰冰凑到寇火头耳边,也学着他用河南话轻声说道:“两万块,我看中,可你这两万块刚到手,但转眼就得交给律师,你老婆张瑾有蓄意卷款潜逃的嫌疑,俺们这可都是有摄像滴,你抵赖不了。几万块虽然是卷款未遂,但至少也得判个半年,这还不算,你光花律师费就多少钱,你自己算算。” 寇火头听完梁冰冰的威胁,拉着老婆孩子就往外走,梁冰冰又拦住他,补充了一句:“你要是把那杀人的事往外乱说,估计那个鬼王很快就会找到你老婆,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送走寇火头一家人之后,梁冰冰便开始考虑如何找到郭石头的问题。如果是发全国通缉令,那么首先证据就不足,只是她个人的主观臆测,而且通缉一个七八岁的哑巴,这显然不成立,再加上什么转世之类的,那就更胡扯了。想来想去,她决定双管奇下,一方面她把能调动的力量包括钟宁、和尚以及焦若彬那边的人力实际拉网式搜索,另一个方面以郭石头父母的名义写一个寻人启示,向北京市各大社区发布,包括网络渠道。郭石头毕竟是一个孩子,北京市他一个人肯定是出不去的,除非有人帮他。 一切都安排好之后,梁冰冰去食堂吃了点饭,回来老孙已经在办公室等她了。 “老孙,怎么样,有进展吗?”梁冰冰问道。 老孙面露喜色,看来是大有收获,说道:“三支的事情查清楚了,其实很简单,就是商朝他们当初在东北的时候,一开始就三个人打天下,每人手上一把枪,正好三支枪,就用三支作为组织的名称,意思大概是三人一条心,用三支枪打天下的意思。” “这三个人除了商朝之外,还有谁?”梁冰冰问道。 “一个是在建外SOHO死掉的马宏军,另一个你猜猜是谁?”老孙故作神秘道。 “难道是余庆怀?”梁冰冰说道。 “没错就是他,冰冰,你真是个干警察的料,这个队长就该你这样的人来当,”老孙不失时机的拍了个马屁,然后说道:“这个余庆怀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离开了商朝,自己干起了个体,也算得上是洗心革面了,结果没想到却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商朝下的手?”梁冰冰迟疑了一会,最后还是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这样一来,这个案子就又变得复杂了。 “不是可能,就是他干的!”老孙斩钉截铁的说道:“他不仅有作案动机,而且我还有一个重要的线索,你可能还不知道。七年前的鬼王血案,他就是重要的犯罪嫌疑人!” 老孙一语激起千层浪,当然,这浪花都拍打在梁冰冰的内心深处,她问道:“七年前?你知道七年前的鬼王血案。” 老孙点点头,说道:“那时候咱们特警大队还没有成立,七年前的那个案子是海淀刑警大队侦办的,我和李队长当时都在海刑,而且我还参与了审讯,李队长因为个人的原因没有参加。” 梁冰冰问道:“七年前的鬼王血案,商朝是因为为什么被怀疑?” 老孙说道:“在李作被害之前,曾经和商朝有过多次接触,而且李作死亡那天,商朝也没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 “那为什么最后又把他给放了?”梁冰冰进一步追问。 “当年,鬼王血案死了三个人,这三个人都和一个叫罗学文的有关,李作是罗学文的生意伙伴,另外一个叫高强,是罗学文的徒弟;还有一个就是罗学文的弟弟罗学武,这两个人死的时候,商朝都有案发时间不在场的证据。而且,当然还有一个更可疑的人,曾经出现在三个犯罪现场,最后公安内部把这个人当成了凶手,只不过没有公开。”老孙回忆当年,不胜唏嘘。 “这个人就是安琪?”梁冰冰问道。 “是啊,一个七岁的小女孩,亏他们也想得出来。”老孙愤愤不平道。 “那商朝是怎么和李作认识的?” “商朝说他从老家带回几件古董,想卖给李作,但具体问是什么古董,他说得又模棱两可,前言不搭后语。”老孙顿了顿,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之所以断定是商朝,还有一个重要依据,但是说出来恐怕你不信。我这可不是相信建迷信,也是从别人那听来的。” “说说看。”梁冰冰充满期待与鼓励地说道。 “我听人说,萨满巫师有一种散魂术,极其阴毒,施术者以掌击人天灵盖,封住人体的七窍,然后以祝由驱动三魂七魄,魂魄无以逃匿,便裂开肌肤,从四肢百骸钻出,结果此人便魂飞魄散,永远消失在茫茫天地间,无法堕入轮回。据我观察,这鬼王血案的受害人便是被人施了此类秘术。不过,此术由于太损阴德,已经失传很久了。据我所知,萨满文化在满族中是最活跃的,而商朝原本便是满族人。当然,我也是道听途说,嘿嘿。”老孙憨笑道。但在梁冰冰眼里,老孙的憨笑透着奸诈。 梁冰冰问道:“那个安琪究竟是怎么死的?” 38 安琪之死 在北京颐和园北面不远处,有一个百望山森林公园。百望山,又名望儿山,据说在辽宋争战时,这里是宋军的营地。佘太君的儿子带兵和辽军交战时,佘太君常在此登高望儿,擂鼓助阵,后人为纪念她,便把这山叫成了望儿山。她所望见西北方的村子被叫成了西北望,东北方的村子叫成了东北望。这就是今天地图上的西北旺和东北旺。如今,百望山上还有一座佘太君庙,庙内有佘太君、杨八姐、杨六郎三尊石像。 在百望山的山脚下有一个叫韩家川的小村子,村北靠山有一个部队大院,村南是一片村民自建房,大约有两三百户。和所有的京郊小村庄一样,韩家川也聚集了大批的北漂。如果有人做一下统计的话,那么这个小小的村庄巨大的容量定会让人大吃一惊。张理便是借住在韩家川这拥挤人流中的一名北漂。 张理的老家在内蒙古,不过却是纯种的汉人。他从小就聪明,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不过很遗憾高考失利,与梦寐以求的清华大学失之交臂,最终只考进了内蒙古大学。大学毕业后,他想考清华大学的研究生,不料仍然失利。于是,他只身来到北京,在中关村找一份工作,边工边读,准备明年再战。 2001年的8月15日是个周六,张理约了好友乌恩奇一起去爬百望山。乌恩奇是蒙古族人,不仅是张理幼年时的玩伴,而且还是他的结义兄弟,蒙古语中称为“安达”。乌恩奇初中毕业后就没有再上学,跟着父亲做一些小生意。几年前,跟随家人搬到了北京,在昌平区开了一家蒙古特色小饭馆。 百望山的门票是六块钱,不过在后山有一条小道能够直接上山,小道的入口就在韩家川,离张理租的公寓很近,张理每次爬山都是走小道,除了省钱之外确实很近。如果要走正门,还要坐五站公交车。 乌恩奇已经不是第一次跟着张理爬百望山了,他是个充满活力的人,很快便跑得没影了。张理不去追他,他走走停停,回头望一下脚下的韩家川,房子像火柴盒,汽车像甲虫。百望山虽然只有海拔210米,但它绵延起伏,尤其是走后山小道,无形中路程变得很长。张理爬到山上的时候,已经10点半了,用了一个多小时。 不过,等张理爬到山顶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乌恩奇。他不会去爬那些野山了吧?张理这样想着,拨通了乌恩奇的电话,不在服务区。百望山实际上是太行山余脉进入京城的最后一道山梁,除了已经开发的百望山森林公园,再往西便是尚未开发的巍巍太行山。乌恩奇不只一次提出要去野山探险,都被张理拒绝了。张理是个胆小之人,他对于任何带有危险性的事物都敬而远之。 如果乌恩奇真的去爬野山了,这事情就麻烦了,万一出点什么闪失,怎么跟他的家人交待呢!张理心中不禁开始埋怨起自己的安达了,下次再也不要带他一起爬山了!不过,张理也是无计可施,只好在山顶的太君庙前等。 大约过了四十多分钟,张理都准备下山去报警了,乌恩奇在山顶出现了。张理看到他脸色惨白。 “张理,出事了!”乌恩奇说道。 “怎么了?”张理见乌恩奇平安归来,悬着的心立即放回去了。 “我刚才爬到那边山上,听到有个女孩在叫喊,估计是遇到坏人了。”乌恩奇指着对面一个更高的山梁说。 “那边是野山,除了你这种人,一般人谁也不爬到那里,何况是一个小女孩,你应该是耳鸣了吧?”张理否认道。 “不会,一定是出事了,我听得清清楚楚。”乌恩奇肯定道。 其实,乌恩奇胆子也不是很大,但听到女孩呼叫,本来应该冲上去看个明白,但却由于胆怯,跑回来叫张理一起去。张理一开始竭力反对,但最终还是没有拧过乌恩奇,跟他爬到了对面那道山梁。 在一个天然的坑道里,张理和乌恩奇同时看到了那个小女孩的尸体。小女孩全身上下,只有一只袜子还穿在脚上。她胴体洁白,双腿被掰得很开,显然是被人强暴所致。小女孩太漂亮了,大大的眼睛,金黄色的头发,就像一个洋娃娃。她的眼睛里没有眼泪,只有仇恨,舌头伸出一小截,脖子咽喉处红得发黑。她显然是被一双强有力的手生生扼死的。 后来张理才知道,这个女孩叫安琪。安琪,就是天使的意思。张理看到那具被扼杀的天使的尸体,心里一阵痉挛,但他很快便恢复了理智,拉着乌恩奇的胳膊说道:“快走!”两个人几乎是小跑着回到了韩家川。 “张理,你说这事怎么办?”乌恩奇问道,他嘴唇发紫,显然吓得不轻。 “怎么办,就两种办法,要么报警,要么装哑巴,当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发生。”张理说道。 “我觉得还要是报警,警察知道得越早,破案的几率就越大。那个地方很少有人去,万一等尸体腐烂了才被人发现,岂不误事?”乌恩奇分析道。 张理点点头,问道:“那你说咱们是匿名呢?还是直接去公安局?” “我爸说,做人光明磊落,干吗偷偷摸摸的,你说呢?”乌恩奇说道。 于是,两个人怀揣着恐慌、激动而又略带着一点点骄傲的心情来到了西北旺派出所。然而,此时的乌恩奇怎么也没有想到,六个月之后,他便以强奸少女罪、故意杀人罪被执行了枪决。 案卷上记录的乌恩奇交待的“犯罪”过程是这样的——— “8月15日,我和张理一起去爬百望山,我一直想去爬那边的野山,所以就爬得很快,把张理落下得很远。我爬到半山腰的时候,没有往山顶爬,真正绕过百望山的山梁,向对面那座野山爬去。我爬了几十分钟就爬到对面那座山了。我以为这里没有人,但突然听到一个小女孩在唱歌,我循着声音找去,看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她长得实在太好看了,我一时安奈不住,扑上前去就要强奸她。那小女孩见我扑来,急忙往前跑,跑了两步就被我逮住了,我一边低声说:“别喊!”一边往下扒她的衣服,没想到她还是一个劲的喊,我就用另一只手掐住她的咽喉。没想到,她没吭声,我便将她的裤子拉下……没想她咽气了……我知道她已经死了,怕将来追查到我,便回去叫了张理……我报案一是怕张理说漏了嘴,二是想转移你们追查的目标。” 乌恩奇的母亲认为,儿子一直很懂事,而且胆子特别小,听到街道上有人打架都不敢出去,根本不可能干出杀人强奸的事情。她说:“他从小一口一个警察叔叔,报案也是见义勇为,想做点好事。一个老实的孩子,又没有任何前科,怎么可能自己作了案还主动去找警察报案?” 乌恩奇的父亲说:“乌恩奇在蒙古语中是诚实、真诚的意思,我给他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他能成为一个这样的人,可是现实却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 老孙讲完故事,不顾梁冰冰反对,在她的办公室里点燃了一支烟,然后问道:“你相信法律吗?” 梁冰冰看了一眼老孙,反问道:“你已经不相信了吗?” 老孙想了想,说道:“我相信。” 两人会心一笑,都是苦笑。 39 A级通辑令 关于小女孩安琪的身世,直到现在仍然是一个谜。即使她是老罗精魂转世,也应该有父母、有家庭,但是自从她被弃尸百望山之后,尸体一直没有人认领。她就像从地下冒出来一样,户籍档案中查不到她,警方甚至没有找到她的出生证明。虽然有很多人见过她,但却没有一个人认识她。这恰恰是警方内部能够安琪定为把2001连环鬼王血案的凶手的根本原因——没有人去追查。 “安琪的尸体后来怎么样了?”梁冰冰问道。 老孙回答道:“最初被保存在海淀区刑警大队的地下停尸房,鬼王血案定案之后准备将其火化,不料却在火化的前一个晚上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尸体在刑警大队失踪本来是一件极其严重的事情,一来原本就是要火化的,二来上面怕事态扩大,就没有追究,直接填了个火化单子了事。” 梁冰冰盯着窗外,沉思良久:“老孙,假设你刚才所讲的都是事实,就是说商朝就是目前为止鬼王血案最重要的嫌疑人之一。不仅如此,小女孩安琪以及罗学文也可能是他下的毒手。首先,商朝和罗学武、李作、高强等人联合起来,用摄魂术杀死罗学文,另外三个人都不可能懂什么摄魂术,所以真正动手的人必然是商朝。然而,商朝在施术的时候失手了,罗学文的精魂趁机逃跑,并迅速转世为安琪。等安琪长到七岁之后,她开始追查自己的死因,一步步查到了高强他们。这个时候,商朝是在暗处的,他并不了解罗学文转世后的真实实力,当年他们经过周密的计划,甚至不惜利用罗学文远在加拿大的亲人还是让他的精魂逃跑了,所以商朝很害怕。他为了灭口,又用散魂术将自己的三个同伙一个个杀死。他知道,想让一个人真正闭口的话,杀死肉身是没用的,必须要把魂散掉。终于,在他杀死李作的时候,安琪的身份暴露了,于是……” “那么,他现在杀死自己的好兄弟余庆怀和马宏军又是为了什么呢?”老孙问道。 “原因只有一个,老罗又回来了!当年余庆怀和马宏军一定与了鬼王血案和安琪奸杀案。”梁冰冰分析道。 “这样一来,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郭石头会突然失踪了。因为我们的原因,他的行踪已经暴露了。”梁冰冰又补充了一句。 老孙正要表示什么,鉴定科的负责的走进了梁冰冰的办公室,说道:“冰冰,我们已经把朝阳警方保存的商朝资料和建外SOHO案发现场的鞋印与指纹进行了核对,确实是商朝留下的没错。不仅如此,根据建外SOHO的摄像头记录,商朝于7点23分进入5号楼,8点42分离开,完全具体作案时间。” “太好了,冰冰,依现在的情形,可以申请全国A级通辑令了。”老孙兴奋地说道。 不过,此时梁冰冰却犹豫了,说道:“可是,他的破绽是不是太明显了,对一个老江湖来说,不仅留下脚印,还留下指纹,甚至还有影像资料,他好像对这件事满不在乎。” “这只能说明他太狂妄了,否则他也不会给警方发传真跟咱们玩什么猫鼠游戏了。他一定没有想到咱们的梁警官这么快的时间就破解了他的五笔密码,一定还想着今天早上过去打扫一下犯罪现场呢,没想到去的时候咱们的人已经在那了。老孙斩钉截铁地说道。鉴定科负责人点头表示同意老孙的观点。 北京市特警总队第三大队一共有326人,梁冰冰挑选了28位骨干组成了鬼王血案专案组,经过这28人的一致决议,向公安部申请了A级通缉令,缉拿商朝。不过,在通缉令中,丝毫没有提到鬼王血案,而只罗列了其强奸、杀人的罪状。 通缉令发布之后,梁冰冰隐隐中感到一丝不安。事实进展得太快,往往不是什么好事。她自己坐在办公室中,从头到尾从重新屡了一遍鬼王血案。从双泉堡报警,到夜追郭石头,再到爷爷和孙旺讲述的七年前的鬼王血案。如果这一切都是商朝做的,那么他的法力应该已经逆天了,怎么还会甘于做一个小团伙的头目呢? 想到这里,梁冰冰起身来到了位于地下室的停尸房,余庆怀和马宏军的尸体全部在这里。现在两具尸体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细小的“死有余辜”纹路更加明显了。显然两具尸体都已经进行过了解剖,中间有一道长长的缝合的痕迹。如果真是商朝所为,明明是他杀人灭口,怎么会有如此强硬的口气说出“鬼王执法”、“死有余辜”呢?这显然不符合逻辑。当然,如果是为了引开警方的视线,那么一切就都有可能了。 梁冰冰一点点检视两具尸体,他们的生殖器上居然也有“死有余辜”,这简直令人难以想象。他们的死法如出一辙,没有丝毫差别。 停尸间冷得要命,梁冰冰上身只穿了一件衬衣,待时间久了,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将尸体盖好,准备往外走。这时,她突然感觉停放在到角落的一张床下面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她驻足静听,停尸间里此时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一丝声音。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梁冰冰假装朝外面走去。突然,她猛地扑向角落那张床。 没有人,地上扔着一只记录员平时用的圆珠笔。不好!调虎离山!梁冰冰的意识中瞬间想到这个词,然而已经晚了。一个矮小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无声无息地跑出了地下停尸房,咔哒一声,大门被落了锁。 梁冰冰冲到门口,用力拍打停尸房厚重的大铁门,但是她发现没有用。铁门因为厚重的关系,发出来的声音是那种沉闷的、乏力的咚——咚——咚——,而不是当当当。一来传播的距离很有限,二来大部分人现在被她派去追查商朝了,留在单位的也是在办公室,隔着两幅楼。 梁冰冰拿出手机,才想起来这里没有信号。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估计再过两个小时她就会变成冰棍。她扫视了一下停尸房,看到一截铁管,如获至宝。急忙拿过来,抡圆了胳膊用力往铁门上敲去。铁管还没有落在门上,她听到又一声咔哒,铁门开了,居然是大队长李永彬! 40 鬼屋 自从担任第三大队代理大队长之后,梁冰冰还是第一次见到李永彬。中午回警队的时候,梁冰冰本来看到李永彬远远地从对面走了,她故意改变了方向,躲开了。此时,梁冰冰宁愿冻死在停尸房,也不愿意见到这个人。然而,这次却无论如何得打招呼了。 “李队——”梁冰冰轻轻叫了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冰冰,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李永彬用充满磁性的嗓音温和地问道,似乎两人之间毫无芥蒂。 “我想再检查一下两具尸体,可能谁走的时候没注意,把我锁里边了。”梁冰冰敷衍道。她话刚说出口,内心不自觉的涌起一股负罪感。暗道:梁冰冰啊,梁冰冰,李队现在都到了这个地步,你居然还要骗他,你还是不是人! 李永彬虽然名义上是被暂时调离了第三大队大队长的职务,但大家心里都很清楚,他实际上已经是解职了,在没有任何过失的情况下。虽然听起来有点莫名其妙,但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他只不过成了高干子弟梁冰冰升迁的垫脚石。如果有关系的话,他也可以借势升一升,但看现在的情形,平级调动都有点悬,别说升迁了。 “哦,这样啊,”李永彬脸带笑意地说道:“对了,冰冰,那个秘码你是怎么解来的,我也用五笔输入法,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看来,你进警察这个行当算是进对了。” 此时,梁冰冰把停尸房的门锁了,跟着李永彬走出了地下室,她理了理衣服,说道:“昨天晚上我打字的时候,突然打出了今晚两个字,一看是wyjq四个字母,就突然想到了。” 李永彬突然停住了,对梁冰冰说道:“冰冰,我还有点事,你先不回办公室了,”说着,用手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说:“有事打电话。” 梁冰冰看着李永彬开车出了特警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此时阳光明媚,春风拂面,她却感觉到了浑身的寒意,可能是在停尸房待久了。梁冰冰这样想着,突然意识到,刚才李永彬去停尸房干什么了,为什么后来又跟着自己一块出来了?这确实有点奇怪。 不过,这个念头在梁冰冰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孙旺曾经对梁冰冰说过,安琪被警方确定为七年前鬼王血案的真凶,安琪的尸体却在海淀区刑警大队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上面对这件事也没有追查。梁冰冰已经猜到安琪的尸体是被谁给偷走了。 “喂,贺爷爷你好,我是冰冰啊。”梁冰冰打电话给贺普仁。 “哈,冰冰,这么快就想我这老古董了啊?”贺普仁开玩笑道。 梁冰冰也顺势开了几句玩笑,然后才进入正题:“贺爷爷,我问你一件事啊,你知道我爷爷把安琪藏哪了吗?” 梁冰冰冰的口气很轻松,不知情的人会感觉她在跟某个长辈拉家常,但实际上她问的却是已经死亡多年的尸体。 贺普仁哈哈大笑,说道:“我和首长打了个赌,我说鬼王血案你只需要半个月就可以真相大白,可首长却说至少得两个月。现在看来,我的胜算很大啊。” 梁冰冰心道,原来爷爷早就打定主意让自己来办这个案子了,可是也没有必要那样对待李队长吧?不过,这种话她只能想一想,不能对外人说。梁冰冰并不是一个刻板、教条的书呆子,她从小父母双亡,对于人情事故早已通晓。 “贺爷爷,你们拿我打赌可没经过我的同意啊,”梁冰冰也笑道,转而又回到主题:“既然贺爷爷想让我提早破案,那你就把安琪的尸体交给我吧。” 贺普仁止住了笑,说道:“我最近要去国外出个诊,已经在机场了,一个周之后才能回来,安琪一直是高山夫妇在照看的,你直接找他们吧。” 梁冰冰问道:“最近听说柬埔寨前国王西哈努克亲王病得挺严重的,你这次是到柬埔寨出诊吗?”有时候 贺普仁哈哈笑了两声,不置可否,梁冰冰知道这叫天机不可泄露,又寒暄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梁冰冰没有留高山夫妇的联系方式,她只能先找大胜禅师和钟宁。不过,梁冰冰并没有打电话给禅师,而是直接开车出了特警大院。 车开出两公里,梁冰冰便发现了跟在后面的黑色红旗轿车,这时她才打电话给和尚:“禅师,我就知道你们没回研究院。” 和尚拍马屁道:“梁小姐果然是聪明人,不愧是首长的孙女。首长安排,让我和钟宁保护您的安全,老纳受之人拖,忠人之事,不敢有所闪失,不知梁小姐现下要去哪里?” 梁冰冰说道:“我现在要去研究所,见一见高山高爷夫妇,不知他们在不在?” 和尚道:“他们都是夜猫子,一般白天都在研究院。” 两辆车一前一后来到中华国学研究院,找到了高山、木叶钗夫妇,二人答应得很爽快,说是首长走之前交待如果梁冰冰找上来,可以把安琪交给她。 这是研究院最里面的一座独栋二层小楼,琉璃瓦悬山顶,青砖红柱,四周围着一圈垂柳,看上去古朴中透着神秘。在外面看来,整个楼只有一扇门。红漆双开门上蒙了一层尘土,失去了昔日的光泽,锁也有点生锈了,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木叶钗把门打开,对梁冰冰说:“梁小姐,首长要您自己进楼。”说完领着众人转身就走了,高鹏飞看上去很好奇,想说“你要害怕,那我陪你去吧”,结果话没出口,便被和尚拖走了。 吱呀一声,梁冰冰推开门,一股阴森之气迎面扑来。她站在门口,一并身子感到到外面阳光和暖,另一半身子却体会到的是屋内的阴凉阵阵,这感觉非常奇怪。不过,她还是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小楼的第一层没有窗户,只有门口处透进来一丝光亮,越往里面越黑。梁冰冰打开手机,借助微弱的光一步一步往里走。梁冰冰发现,这里面居然是一间一间的空屋子,屋子里的装饰并不复杂,也不华丽,可以说很素静。 梁冰冰一路走过去,总感觉有一些不对劲,但究竟哪不对意,却说不上了。等她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明白过来,这一间间的空屋子都是纸糊的!看不得看上去那么假。 小楼里静悄悄的,但这种静悄悄并不是毫无声息的那种,而是有人怕被发现而故意屏住呼吸,而且不止一个人。突然,空气中传来咳咳咳,三声压抑的咳嗽声。梁冰冰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她很想冲出门去,但她知道,这是爷爷对她的考验,外面那帮爷爷的部下都瞪大眼睛看好戏呢。 “什么人?”梁冰冰轻喝道。当然,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梁冰冰继续往前走,越走心里越不踏实,在外面看上去这个楼没有多大啊,怎么走这么久都走不到头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 41 诈尸 不知道什么时候,梁冰冰进来时的那扇双开红漆门又被关上了,整个房间只有她手上发出来的微弱的光。那时候乔布斯的爱疯死还在研发当中,智能手机尚未普及,否则手机上装一个手电桶软件,还能让亮度增加一些。不过,好在此时手机电量充足,再待机几个小时不成问题。 梁冰冰又仔细查看了这一个一个的纸房间,发现其中还有差别,有梳妆台的应该是给女性的,有太师椅的应该是给老年人的,有健身器材的应该是喜欢运动的帅哥……当然,这些也全都是纸糊的。 梁冰冰拿出笔,在一个有汽车的房间里做了个大大的记号——在门框上写了句“梁冰冰到此一游”,然后继续往前走,大约走了三分钟,就又看到了那句话。不过,奇怪的是房间里的车没了,在原来她写的字下面又多出一行字——爱护文物,请不要乱写乱画。字迹鲜红鲜红的,有一股血腥的味道。 看来,这屋里确实有人,或者说鬼,而且不止一个。不过,看样子这些鬼只是想捉弄一下她,并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既然如此,梁冰冰也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她深吸一口气,朗声说道:“诸位朋友,我知道大家是奉命守护安琪的,不过我今天来也是奉命来的,否则高爷夫妇不会让我进来的,还请诸位高抬贵手,帮忙引路。” 屋内传来几个人的偷笑声,有男有女,是很压抑的那种,听得人毛骨悚然,随即又恢复沉寂。看来这帮家伙不吃这一套。软的不行,梁冰冰只好来硬的了,她狠狠地说道:“既然诸位不听劝告,那就别怪我梁冰冰不客气了。”说着飞起一脚向身边的一面纸墙踢去。 梁冰冰本以为这一脚下去,纸墙会破一个大洞,但纸墙迅速移动了一下,她这一脚踢空了,于是顺势又飞起第二脚,眼看就要踢破了,突然空气中传来侏儒高山的声音,说道:“梁小姐莫怪,安琪就在楼上,请上楼。” 高山话音刚落,那些纸房间自动向两边移开,露出了一段悬梯,直通二楼。梁冰冰小心翼翼地用脚试了试,发现不是纸做的,才放心往上悬。 在外面看来,小楼不是很高,但爬起来却感觉有十多米高的样子,等梁冰冰爬到顶上的的时候,才发现,这悬梯原来通的不是二楼,而是二楼上面的一层阁楼,阁楼层很矮,只有一米高,她得弓着腰走到通往二楼的入口。 这时,梁冰冰的肌肤碰触到墙壁,冰凉冰凉的,这时她才发现,原来这座二层小楼的主体结构都是由寒铁铸成的。整个小楼就像一个大铁桶。从外面看,二楼是有门窗的,但二楼的门窗基本就是个摆设,除了一些小小的透气孔之外,没有一扇窗户是可以打来的。这的确是个绝佳的藏尸地,真不知道是谁建造的。 梁冰冰下到二楼,借助透气孔的光线,楼内的情况基本可以看清了,她把手机关掉了。二楼的陈设也很简单,就像普通的居家摆设。有一张蚊帐罩住的小床,墙上挂了不少的玩具,床边还有书桌,桌上放着一个双肩书包,还有文具盒,本子之类的。看着看着,梁冰冰眼睛湿润了,安琪生前只有七岁大,应该正准备要上小学一年级了,爷爷一定是想到这一点,才为她布置了这样一个环境。 不对!梁冰冰突然意识到,有哪里不对!这个环境根本不像一个存放尸体的环境,虽然这里也很阴冷,但存放尸体绝对温度太高了。 梁冰冰看了看那张小床,透过蚊帐,隐隐地看到有一个小女孩躺在里面。她抱着极大的疑惑走了过去,掀开蚊帐。梁冰冰惊呆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女孩,金黄色的头发,皮肤雪白雪白的,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小嘴唇微微向上翘着,好像受了点委屈一样。 不对!为什么她脸色红润,一点死相都没有!一个死人不应该是这样子的,尤其是死了七年之后!而且是在室温在零度以上的存放,她的尸体早应该腐烂了才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当梁冰冰低头深思的时候,小女孩的眼睛突然睁开了,抿嘴笑了一下,然后又立即恢复了原状。她的眼睛是湛蓝色的,就像天空一样。当然,梁冰冰没有看到。 梁冰冰摸了摸女孩的脸蛋,又捏了捏小手,冰凉冰凉的,这确实是一个死人该有的体温,但是却软乎乎的,一点也没有僵硬,这就又不对了。难道是爷爷他们发明了最新的尸体储存方法?如果是这样的话,秘密应该就在这间屋子。 梁冰冰站起身,围着四周看了又看,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等她回到小床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安琪的尸体不见了!她一回头,一股凉气从脊梁骨一直吹到后脑门——安琪就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她。 “姐姐,没有人陪我玩,你陪我玩好不好?”安琪说道,但声音却是一个小男孩的。 说话间,安琪又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要拉梁冰冰的衣服了。梁冰冰浑身颤抖着后退了两步,说道:“你——你——别过来。” “姐姐,我长得不好看吗,你不喜欢我吗?”安琪说道,声音飘乎乎的,像是从坟墓里飘出来的。 在梁冰冰快要晕倒的时候,她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想法——难道安琪没有死,或者是被救活了?她做了两个深呼吸,然后鼓起勇气向小女孩走过去,拉住她的小手,问道:“小朋友,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此时,梁冰冰还是极度恐惧,深怕小女孩突然跳起来咬她一口,但她把这种恐惧压制在内心的最底层。 “我叫高睿,”小女孩回答道。 不是安琪,难道是——想到这里,梁冰冰又问道:“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我爸爸叫高山。”小女孩回答道。 梁冰冰突然大声喊道:“高山!木叶钗!你们给我滚出来!再不出来,你儿子的命就没了!” 梁冰冰话音刚落,高山夫妇一前一后,从阁楼上跳下来,出现在了小楼之中。两个人满面笑容,好像对梁冰冰的表现大加赞扬。不过,他们二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首长后继有人,我们这帮狗腿子终于有了新主子了。”高山率先说道。 梁冰冰一心想着安琪的事,根据没有留意“新主子”这三个字的含义。她气乎乎的问道:“别给我扯这个,先告诉我安琪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怎么成了你们的儿子?” 高山看了看木叶钗,两个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许久,高山才缓缓的说道:“七年前,安琪的尸体被弄到研究院之后,我们一直想各种办法保存尸体,但无论哪种办法,都不可避免地会导致尸体腐烂,只不过是迟早的事。首长的意思是,他要给老罗保留一个完整的尸体,一旦他的精魂无处安置,还可以回到安琪的身上。要想做到这一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这期间安琪的尸体必须有一个精魂能附着在上面。这样一来,虽然她的肉身不可能像正常人那样一直再长大,但却可以维持机体活力。当然,这个精魂最好和安琪的年龄相当。于是……” “难道你就把你儿子的精魂贡献了出来?”梁冰冰惊问道。 高山点点头,说道:“这件事很难解释,但相信将来你会明白的。我们这么做,不是为了首长,也不是为了老罗,而是为了这个世界。” “这么说,一旦找到老罗的精魂,那么高睿就会死掉,对吗?”梁冰冰气愤地说道,她此时心里充满了炸药,随时可以爆发。 高山说道:“也不能这样说,他最多就像楼下戏弄你的精魂一样,被我们夫妇二人养起来。要知道,我们诡道自古以来最大的本事就是——养鬼。只不过我们不能看到他结婚生子了,因为他不可能再长大了。” 原来,这座小楼就是高山夫妇的养鬼屋,难怪一股阴森之气。 42 鬼节 中国有四大鬼节,分别是三月三,清明节,七月半,十月初一。所谓鬼节,顾名思义,就是鬼的节日。这一天,地狱之门大开,那些终年受苦受难禁锢在地狱的鬼魂走出来,获得短期的游荡,享受人间血食。 相比于其他三个鬼节,清明节更多的是寄托对已故亲人的哀思,所以并不是那么可怕。关于清明节的由来,还有一个传说。 春秋时代,晋献公死后晋国内乱,诸子争夺王位,公子重耳被赶出晋国,在外避难。先锋营首领介子推等大臣跟随重耳忠心耿耿,在国外流亡19年。最困苦的情况下,重耳流亡到卫国,饿得太狠了,都走不动路了,众臣采野菜煮食,重耳不能下咽。介子推偷偷地进山沟里,把自己腿上的肉割下一块,同野菜煮成汤送给重耳。重耳接过来狼吞虎咽吃个精光,这才问从哪来的肉菜汤,旁边的大臣告诉他真相,重耳感动的泪如雨下。 后来重耳归国,成了晋文公,分封群臣时却忘了介子推,介子推携老母隐于绵山,晋文公亲自到绵山恭请,介子推躲避山里不愿见他。晋文公听从了手下的建议放火焚山,原意是想逼介子推露面,结果介子推抱着母亲被烧死在一棵大柳树下。晋文公望着介子推的尸体哭拜一阵,然后安葬遗体,发现介子推脊梁堵着个柳树树洞,洞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掏出一看,原来是片衣襟,上面题了一首血诗: 割肉奉君尽丹心,但愿主公常清明。 柳下作鬼终不见,强似伴君作谏臣。 倘若主公心有我,忆我之时常自省。 臣在九泉心无愧,勤政清明复清明。 为了纪念介子推,晋文公下令把绵山改为“介山”,在山上建立祠堂,并把放火烧山的这一天定为寒食节,晓谕全国,每年这天禁忌烟火,只吃寒食。走时,他伐了一段烧焦的柳木,到宫中做了双木屐,每天望着它叹道:“悲哉足下。”“足下”是古人下级对上级或同辈之间相互尊敬的称呼,据说就是来源于此。 第二年,晋文公领着群臣,素服徒步登山祭奠,表示哀悼。行至坟前,只见那棵老柳树死树复活,绿枝千条,随风飘舞。晋文公望着复活的老柳树,像看见了介子推一样。他敬重地走到跟前,珍爱地掐下了一枝,编了一个圈儿戴在头上。祭扫后,晋文公把复活的老柳树赐名为“清明柳”,又把这天定为清明节。 梁冰冰对于介子推的故事早已耳熟能详,每年清明节的时候,都有人提到这个故事,但之前却从未有今年这样的感触。昨天在研究院的小楼上,听完高山夫妇献子的事情之后,她整个人就蒙了。她无论如何也没能想到,在这个物欲横流、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年代,真的有人会为了所谓的信仰献出自己的儿子。 就像从来没有人认为介子推是虚伪的一样,梁冰冰相信高山的这一举动是真诚的,也就是说,如果国家需要,首长需要,让高山献出自己的生命,那他肯定是毫不犹豫的。然而,正是因为相信这一点,梁冰冰的内心才感到难以名状的痛苦。这个时候,她真的需要找个地方发泄一场。 今天是清明节,梁冰冰一大早驱车到八宝山为父母扫墓,一路上回想起自接到卓越的结婚照之后,这十天以来所经历的种种,都让她感到心力交瘁。血尸、奸杀、拔舌、外遇、转世、摄魂……她弄不明白,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究竟是世界本来就这个样子,她以前没有发现,还是世界开始慢慢改变,朝着深渊滑落。现在网上有人疯传2012年12月21日世界末日,说是什么玛雅预言。在经历这一些之前,梁冰冰把它当成一个笑话,但经历过这些之后,她内心越来越感到一种隐隐的恐惧,一种末日恐慌。如果老罗所说的三层空间是真的,那么他究竟想做什么呢,难道他是想与天界开战,重新打破地球格局?也许,爷爷现在做的就是这件事情。啊,这太可怕了! 每年的清明都会下雨,今年也不例外,有人说这是老天爷的眼泪。这也无非是人们无聊的附会罢了。如果老天有眼的话,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不平了。 按照梁冰冰的意思,她本来是只要买一束鲜花的,妈妈生前最喜欢康乃馨了,它代表着对母亲的爱。记得小时候冰冰攒钱在母亲节的时候为妈妈买了一朵康乃馨,她居然感动得哭了。不过,梁冰冰最后还是听从了高山的建议,买了一些金元宝和纸钱,但愿父母在地下能够享受到女儿的孝心。 梁冰冰把车停车,徒步向陵园走去,刚到父母墓碑的时候,她的情绪已经不能自制了。她先看到的是母亲的墓碑,当看到“秦少君”那三个字的时候,她的眼泪已经啪啪地往下掉了。 “妈妈,女儿来看您来了,”梁冰冰跪在地上,喃喃地说道。 自从母亲死后,她只是在那天晚上梦到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没能梦到过。那天晚上,爸爸对妈妈说:“快走,他们马上就要来了,让孩子看到不好!”梁冰冰对这句话一直耿耿于怀,究竟爸爸说的“他们”是谁,她以前以为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但昨天高山告诉她,“他们”其实是和高山一样的走阴人。当然,说他们是牛头马面也不为过,只不过牛头马面并不是两个人,而是一类人——专职阴差的走阴人,他们负责将鬼魂送入地狱。 梁冰冰把纸钱给妈妈烧了,然后把一束康乃馨墓碑旁边。这时,她才发现还有爸爸,可是纸钱已经没有了。于是,她又跪到爸爸的墓碑前,说道:“老爸,女儿把钱都妈妈了,你不会怪我吧,反正以前也是妈妈掌钱,你想要零花钱就朝她要吧。” 说着,说着,梁冰冰被自己的话逗笑了,虽然脸上还挂着泪珠,但哭过之后心情好了很多。单位还有很多事情,她又跟妈妈说了几句悄悄话,便准备离开了。猛一抬头,她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卓越! 区区十几天不见,他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头,眼眶深陷,头发乱蓬蓬的,他身上穿的还是照片上那套西服,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了。 卓越看到梁冰冰发现自己,好像吃了一惊,扭头就跑。 “卓越!”梁冰冰大叫一声就追了上去。 卓越虽然看上去很虚弱,但跑起来就像一只凶猛的豹子,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等她快追到停车场的时候,卓越已经坐上了一辆红色的轿车,一溜烟逃跑了。那是一辆保时捷,梁冰冰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了。 正当梁冰冰懊悔之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飞速地开出了停车场,直奔保时捷。梁冰冰看到,是高山在驾车,旁边坐着他的太太木叶钗。奇怪,他们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跟踪自己?不对,他们应该是先到的,看来他们之前已经找到卓越了,只是还没有动手。 但愿高爷他们能够得手,梁冰冰这样想着,驱动汽车,直奔特警大队而去。 43 荒野旅舍 又是一个大晴天,我拉开窗帘,刺目的光线射进来,心里涌起一股暖洋洋的感觉。火热的夏天即将结束,连太阳都变得温馨起来。对面阳台上有个女人怪叫了一声,像见到鬼一样,匆匆躲进了屋内,真让人感到奇怪,我有那么可怕吗? 我穿上内裤,跑到露台做了一套贺普仁贺老头教我的导气归元功,然后生火做饭。大鹏正在看我昨天关于鬼王血案的记录。昨天晚上和上次一样,8点之后,我和梁冰冰搬到老罗在南沙滩小区上空设立的结界——老罗办公室,午夜12点之后我便不自觉地睡到了自己的床上,梁冰冰已经不见了。 “大鹏,我要做香椿炒鸡蛋,你吃不吃?”我问道。 “好啊,给我做一份吧。”大鹏这个无耻之等毫无廉耻地说道。 “哦,家里没干粮了,你去小区门口买两张大饼吧。”我不能便宜了这小子。 一小把香椿(足有100克),八个鸡蛋,两张大饼,我和大鹏对半分,风卷残云,很快便吃完。吃完之后,大鹏主动提出要讲鬼王血案。 “不行啊,冰冰一会儿就过来,我还是先把她的写完,回头你再补充吧。”我推拖道。 “擦!都冰冰了,你们——有一腿了?”大鹏酸溜溜地问道。 “你TM说什么呢!认识这么久,总不能梁冰冰地叫吧?”我矢口否认。 大鹏自然不相信,阴阳怪气地说道:“实话跟你说吧,刚才冰冰打电话给我,说她有事,下午才能过来,上午我主讲。今天把这个事搞完,明天有重要安排。” “明天?明天不是周一吗?我要上班啊,有什么安排?”我奇怪地问道。 大鹏说道:“那我哪知道去,老罗现在不在,这位梁警官就是老大,她说有就有呗。” 我们不再废话,重新开始大鹏记忆中的鬼王血案。 …… 2008年4月2日那天晚上,是大鹏有生以来最窝囊的一个夜晚。大雨倾盆,雷声隆隆,旷野上的冷风吹得他心寒如铁。“梁冰冰,梁警官,”他嘴里不停念叨着,“早晚有一天你会落到我手里!” 四周漆黑如墨,只有偶尔的闪电才能让他勉强辨清方法。他在旷野里走了将近两个多小时,才走到有路灯的大路上。时近午夜,街道上没有一辆车,更没有一个人,大鹏顺着大路一直往前走,他不知道前面是哪里,但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平板电脑丢了,手机被淋得开不了机了,大鹏拖着一身的雨水步履蹒跚。好在雨渐渐小了,伤口也不再滴血了。不过,掌心却越来越痛了。大鹏脑袋里想着干静整洁的医院里,小护士一边为他包扎伤口,一边心疼地问:“痛不痛,痛不痛?” “不痛,”他很男人地说。 “不,一定很痛。”小护士满含热泪,一头扑到他的怀里。 …… 噗——,一辆路虎越野车从旁边飞驰而过,把大鹏拉回到了现实,他抹了抹被溅得满脸的泥水,骂了一句:“操你妈!” 越野车开出没多远,突然停了下来。难道车上的人听到大鹏骂街,想要教训他一下?大鹏心道,来得正好,小爷这口气正好没地方出,今天碰上算你倒霉,就从你身上找补回来吧。 不过,车上的人下车后并没有往大鹏这里看,而是径直走进了旁边的一栋建筑。大鹏赶上前去,这才看清,原来是一家汽车旅馆。 旅馆看上去不大,也很普通,唯一让人不舒服的是,它的门前居然挂着两个红灯笼。当然,只是把在白炽灯外面罩了两个红罩子,但无形中便透出丝丝鬼气。尤其是夜风一吹,红灯摇曳,让人不寒而栗。 这个旅馆是触目所及的唯一建筑,其服务对象应该主要是夜间行车的人。大鹏走进去的时候,路虎的主人正在办理入住手续。那人四十岁上下,斯斯文文的,戴着一副眼镜,身子也很单薄,但手上却戴着满手的戒指,一下就把知识分子变成了暴发户。眼镜男见大鹏进来,好像故意躲着似的,拿上钥匙匆匆忙忙上楼去了。 旅馆的前台是一个20岁左右的小姑娘,她显然是刚被眼镜男叫醒,睡眠惺忪。此时,大鹏经过一路的夜风,再加上体内阳气的烘培,衣服已经干得差不多了,所以并不像暴雨中的那般落魄。不过,刚才被眼镜男的汽车糊了一脸泥,虽然大部分被抹去了,但看上去还是很恐怖的,尤其是在午夜时分。 前台小姐一下子就清醒了,她吓得小脸煞白,愣愣地看着大鹏。不过,敢在这荒野旅馆中独自守夜,胆子绝对一般人可比。等她看清来者是人不是鬼时,神情立即松驰了下来。 “先生,您好,标间180,套间260,请问您要哪一种?”前台小姐熟练地问道。 “标间能洗澡吗?” “热水器,卫生间全都有。” “那好,来一个标准间吧,大床房。” “好的,押金200,一共380。” 大鹏交完钱之后,突然问道:“你们这不要身份证吗?” 女孩愣了一下,看大鹏确实是疑问的表情,才说道:“午夜12点之前要身份证,之后就不要了。” “为什么?”大鹏又好奇地问道。 女孩表情很怪异,缓缓说道:“因为,因为,午夜后的客人很多是没有身份的……” 大鹏哦了一声,正准备往楼上走,女孩突然叫住他,说道:“先生,您的手受伤了,这些云南白药和纱布您应该用得上。” 大鹏接过女孩递过来的药品,一边往楼上走一边想:“我的手一直是握着的,她怎么知道受伤了,而且一个普通的旅馆怎么会随时准备着急救药品,更奇怪是,现在是奥运前夕,一切都查得很严,这里连客人的身份证都不检查。” 然而,还有一点奇怪的地方,大鹏没有注意到,就是这家旅馆上面并没有固定的招牌,也没有霓虹灯,只是门口摆了一块长方形木板,上面用红笔简简单单地写了“旅舍”两个字。 大鹏的房间号是210,他刷开门一看,发现屋内还是很干净的。进门左边是洗手间,里面用钢化玻璃隔出一个区域用来做浴室,正中央是一张特大双人床,床单是纯白色的,看上去就很舒服。床的对面是一个34寸壁挂电视,电视左侧临窗的地方有一张床子,上面放着电话、电热水壶和杯子,还有一切付费用用品,比如套套、方便面之类的。窗帘是拉着的。 大鹏进屋关门,先把衣服脱个精光,冲了个热水澡,然后把云南白药抹伤口上用纱布缠好。由于大鹏当时反应敏捷,其实伤口没有想象得那么严重,缠上纱布之后便不那么痛了。随后,大鹏又把手机掏出来,摆弄了半天还是开不了机,于是把后盖打开,电池扣出来,放在桌子一晾一晾。他发现里面并没有淋湿,想着是不是没电了,正好桌子上有一个万能充,随手便把电流充上电了。 这些都做好之后,大鹏睡意袭来,熄灯后便一头倒在软乎乎的在床上再也睁不开眼了。 44 夜惊魂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大鹏从睡梦中惊醒,他睁开眼,发现屋内仍然漆黑一团,便不去理会,任由它想下去。 两分钟之后,电话铃声还在响,大鹏清醒了一些,爬起来摸索着抓起电话。 “谁?”大鹏问道,语气中透着不耐烦。 那边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大哥,旅途寂寞,想不想找个人陪呢?” 一股风骚气伴随着话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让大鹏的精神一振,原来是一只野鸡。 “一宿多少钱?”大鹏直截了当地问道。 女人一见问价,觉得有谱,立即眉开眼笑道:“咯咯咯,大哥一说话就知道是阅女无数的老手,给你打个八折,咯咯咯,不过,咱们是论炮不论宿,一炮500。” 大鹏头一回听说这么卖的,这女人还真是有头脑,不禁有点想见见她的庐山真面目,不过500确实有点贵了,说道“200,行你就过来,不行就算了。” “呦,大家,您这是展销会上买旧衣服啊,往死里砍啊,得,反正今晚也就是你了,便宜甩了,280,你觉得怎么样?” “好吧,你过来吧。” “我说的是一炮啊?” “行,反正对我来说也没差别。” “咯咯咯,大哥你说话真逗,你要真能一炮干一宿,我今天就免费!” “少费话,来试试。” …… 没过多久,外面有人敲门,大鹏打开门,门口站着一个涂脂抹粉的女人,三十岁左右,浑身散发出一股廉价香水的味道。大鹏稍稍有点失望,但既然来了也只好勉强发泄一下了。 女人见是个一米八几的小帅哥,难掩心中兴奋之情,进屋后立即把外套脱了。女人没穿内衣,脱掉外套后只剩下一件黑色的情趣纱裙,她身材很好,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女人,白乎乎的肉透过蕾丝折射出来,尤其是对E罩杯的大白鸽,呼之欲出,绝对让男人销魂。 女人好像并不像电话表现得那样市侩,她一句话也没说,爬到床上,摆出各种撩人的姿势。也就是大鹏,如果换作其他人,早就把持不住了。他本来浑身上下原本只是披了一个床单,现在他扔掉床单,露出健硕的身身材,戴上早已打开的套套,就要往床上扑。 “等等,请把灯关掉,我不喜欢开着灯干,”女人说道,她的声音好像跟电话里的不同,但这并没有引起大鹏的注意。 “你们女人真他妈事多,”大鹏嘟囔了一句,走到门口把灯关了,然后摸到床上,摸到女人的肉体。她已经把自己扒干净了,大鹏摸上去温温的,滑滑的,很有弹性。他此时已经没有耐性了,挺起尘柄,直捣花心。女人啊地一声尖叫,带着一分喜悦,一分惊奇,一分放荡,激起了大鹏无数斗志。 两人颠龙倒凤,也不知战了多少回合,换到了大鹏最喜欢的姿势——老汉推车。他之所以喜欢这个姿势,是因为他可以完全的驾驭对方。肉体碰触肉体的声音,伴随着女人断断续续的惊叫,大鹏愈战愈勇,完全把向梁冰冰复仇的耻辱心情抛诸脑后,他成了这个世界的主宰。 “鹏哥,你知道我是谁呢?”胯下的女人突然说道。 “初次见面,我哪知道你是谁,不过今天之后可以保持联系,”大鹏没有意识到女人其实知道他的名字。 “我是小绿啊,鹏哥,你不记得了吗?”女人一边喘息一边说道。 “小绿?不可能,她不是你这个样子,她比你年轻多了。”大鹏说道。但此时,他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停止了运动。 停下来之后,大鹏突然感觉手上黏糊糊的,难道是刚才运动太激烈,手上的伤口又破了?不对,受伤的是右手,怎么左手也黏糊糊的?他顺势向女人身上摸去,她几乎浑身都浸泡在的黏液当中!与此同时,一股血腥气女人身上向四周弥漫开来。 大鹏感觉从头皮噌地一下麻到了尾椎骨,阳具瞬间萎靡。他猛地把女人推开,跌落床下,爬起来磕磕绊绊地爬到门口,打开灯,回头一看,差点吓死! 那个女人浑身浸泡在血水中,黑红色的血还在从她的身体里不停地往外涌,但她却浑然不觉,对着大鹏魅笑道:“鹏哥,来嘛,小绿换了一张脸,你就不认识人家了吗?”说着,爬下床,身大鹏扑过来。在她下床的时候,大鹏看到,她的背上有四个清晰的血字——鬼王执法! 大鹏“啊——”地大叫一声,扭头就要往外跑。可是忙中出错,旅舍的门无论怎么打都打不开。他一边回头看,一边惊恐地拨动门阀。 那个血女人好像也没力气了,她下床之后难以立足,便一步一步向大鹏爬去,每爬一步便叫一声“鹏哥”。她浪笑着,满脸的血污罩在笑脸上,更加显得诡异、恐怖!大鹏发现,她的眼睛也在往外涌血! 眼看女人就要爬过来了,大鹏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跌落万丈深渊一样,绝望到了极点,他的一生当中从未有过如此的恐惧!当女人带血的指尖触碰到他的小腿的一瞬间,房间啪嗒一声,突然打开了。大鹏不管三七二十一,没命似的冲了出去。然而,没等他迈开步的时候,那只血手抓住了他,它的指甲很长,戳入了他的肉。 啊——惨叫声划破夜空,大鹏猛地惊醒,原来是南柯一梦。他长吁一口气,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打量了一下四周。 雨停了,夜空中星光闪烁,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泥土的香气,宽阔的马路上只有路灯安静地亮着,马路两侧仍是漆黑的黑夜。 等等,旅馆中哪来的星光、泥土、路灯!大鹏的意识又清醒了一些,哪有什么旅馆,哪有什么大床,哪有什么浴室!他用力抬起头,看见自己赤身裸体地躺在马路边上,旁边停着一辆路虎越野车。在头的上方,有个戴眼睛的男人一动不动地对着他,大鹏努力想看清他的脸,但却模糊一片,好像他压根没有脸一样。 “你醒啦?”男人问道,但他显然是没有指望大鹏回答,因为他随即又说道:“这个时候,醒着还真不是个好主意。” 大鹏喊道:“你要干什么!”他拼命地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除了脑袋之外,其他部位丝毫不能动弹。 男人打开一个奇怪的铁盒子,从里边拿出一根根细如毛发的银针,一根根扎在大鹏身上,头上也扎了几根,他边扎边说:“我要干什么,你最好不要知道,否则我还没施功,你就先吓死了。不过,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是的,没错,大家已经知道了。鬼王执法!这个男人就是鬼王!他要在自己身上施行恐怖的蛊术,自己马上就要像余庆怀一样,皮肤龟裂,血液喷洒而出了。 大鹏拼命摇动唯一能动的头部,喊道:“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没有犯罪,我不就是骂了你一句吗,我不应该死的。” 男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死的都是该死的人,那这个世界该多么的无趣啊。”说罢,他摆摆手道:“好了,完工,你好好享受死亡之美吧,我还有任务,不能陪你了。说罢跳上路虎,开走了。” 大鹏开始还没得没有什么,但渐渐地感到了血脉贲张,身体越来越热,血管里的血液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毫无头绪,毫无目的地乱闯乱撞。他感觉呼吸困难,浑身难受得要命,想要极力地摆脱自己身肉体,但是一个一个的关口被阻住了,灵魂无路可出,只好偏离轨道拼命地挤向身体的薄弱环节。 突然,肚皮先被攻破了,血液激射出来,接着是脖子、大腿、胳膊、脸、头顶……大鹏整个人就像一朵绚烂的烟花,一池精彩的音乐喷泉,死亡之美闪耀夜空! 45 绑架 啊——又是一声惨叫,叫声中透着无限的绝望,大鹏从睡梦中惊醒,原来是一场梦中梦。他一咕噜爬起来,狠狠地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如同被狗咬一般,疼痛直达后脑勺,看来这回是真的醒了。 大鹏起身拉起窗帘,阳光直射进来,窗外是一片绿油油的麦田。麦田无限延伸,直到地平线。再看室内的陈设,电视、大床、卫生间,跟昨晚住进来时一模一样。大鹏抬起右手,发现昨晚缠好的纱布已经松掉了,他干脆全部扯下来,发现伤口已经结痂。手上一共有四个伤口,手掌上三个,大拇指一个,其中最大的那个在手掌正中心劳宫穴位置上,结痂后仍有花生米那么大。 劳宫穴隶属于手厥阴心包经,又名掌中、鬼路。鬼,与天相对,指地部。路,即道路。鬼路意指穴内气血来自于地部。练武之人最忌劳宫受伤,容易真气外泄,不过大鹏感到庆幸的是,还好没有穿透,否则真要好好修养一阵子了。 大鹏又上了点云南白药,撕一段纱布包裹好,这才慢慢下楼来。前台已经前人,昨天那个蛮标致的小姑娘已经不见了,现在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汉。老汉病病殃殃,没精打采的,但是他骨骼精健,面相奇谲,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人练家子,而且是个老江湖。 大鹏不想生事,交还钥匙然后把押金收回,便走出旅馆。那辆路虎车也不见了,除此之外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两个红色的灯笼和写着“旅舍”的木板也一并消失了。这应该是一家江湖旅馆,也就是它没有营业执照,白天当仓库用,晚上才开张营业。难怪出来的时候,大鹏看到一间屋子里堆满了麻袋,散发着一股中药的味道。工商局来查,给他们看看那些囤积的药材就行了。 大鹏走上大路,招手搭了一辆跑运输的货车,回到了市内。他一路上一直摆弄那个手机,无论如何是开不了机,下车后见有手机修理站,花了五十块钱修好了。 大鹏刚开机,就有一个电话打进来了,是小绿打来的。 “鹏哥,救我,”电话那边传来小绿略带哭腔的声音。 “小绿!你跑哪去了?” “鹏哥,救救我,救救我,”小绿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你别怕,告诉我你在哪,我现在就过去。”大鹏脑袋很清楚,现在说其他的都是废话,要弄明白小绿到底在什么地方才是最要紧的。 “我也不知道在哪,我没来过这个地方。”小绿说话清楚了一些。 “你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标志性建筑,或者一些文字之类的。”大鹏应变能力很很强。 “这里的房子都是一样的,平顶红瓦房,二层,路两边各有一排,对了,都是独门独院的。” 这种别墅区在北方的城郊有很多,很难据此找到什么线索,大鹏急忙问道:“有没有什么字,你能不能看到什么字?” “啊,有,墙上写着呢,我给你念念:该扎不扎,见了就抓;一胎生,二胎扎,三胎四胎--刮!刮!刮!宁添十座坟,不添一个人……”小绿一句一句念出来的,都是关于计划生育的标语。 这些标准也是随处可见,大鹏急忙打断她,转而问道:“谁要伤害你,你怎么到那个地方去的?” “鹏哥,我被人绑架了,他叫商……啊!——”小绿话还没有说完,电话断了,听声音好像头部受到重重的一击。 大鹏没有再打回去,他知道打回去也没用,反而可能会激怒绑匪。但是,凭着这些有限的信息,他一个人是完全不可能找到小绿了。可是,如果求助于警方,那么小绿的秘密就必须要公开,反而可能会害了她。 现在,摆在大鹏面前的只有一条路,找梁冰冰。 大鹏从手机维修点出来,径直走进一家驴肉小馆。门口有副对联,上联是“不食天上龙肉非神仙”,下联是“不吃地上驴肉太遗憾”,横批为“香满天地”。大鹏昨天中午到现在还没有时食,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他一口气点了十个驴肉火烧,一碗驴杂汤,吃完之后感觉身体热气腾腾,出了一脑门子汗。 填饱肚皮之后,大鹏首先给芽芽打了个电话,把小绿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芽芽的表现让大鹏吃了一惊,她听到小绿被绑架的消息之后,简直有些失控了,哭着喊着求大鹏一定要把小绿救出来,无论给多少钱都行,无论给什么都行。 “鹏哥,你在哪呢?我过去找你吧?”芽芽在电话里说道。 “现在不方便,而且你过来也帮不上什么忙,我还要花精力照顾你,你就在家里等消息吧,我这边一有情况马上通知你。”大鹏拒绝道,最后又补充了一句:“芽芽,你就放心吧,有鹏哥在,你还担心什么。” “你说,绑架小绿的人是鬼王吗?”芽芽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不过鬼王杀人应该是直接动手吧,绑架的话,肯定是带有目的性的,即便真的是鬼王,他一时半会也不会对小绿动手的,芽芽,你要相信我。” “嗯,鹏哥,我相信你。” “你那边如果有小绿的情况,也随时找我。” “好。” 大鹏挂断电话后,有一种莫名的感触,他对芽芽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随即,大鹏又给张小凯打了个电话。显然,张小凯还不知道大鹏昨天晚上的遭遇。 “忙什么呢,张大警官?”大鹏故作轻松道,对昨晚的事情只字不提,他知道张小凯是不可能出卖他的,梁冰冰一定是背着张小凯干的。 “在建外SOHO查案子呢,你啥事赶紧说,我这很忙。”张小凯此时刚安排好马宏军血尸案犯罪现场的勘察布署,好容易透出一口气。 “建外SOHO,又一起鬼王血案?”大鹏一下子就猜到了。 “妈的,你小子啥时候变这么聪明了,没错,死者叫马宏军,一个黑社会老大,怎么着,这回不会又是你的客户吧?”张小凯的嘴巴就像漏勺一样,三句两句就把案情泄露出去了。当然,如果是换个人他也不会这样随便,毕竟大鹏是自家兄弟。 “梁警官是不是也在现场?”大鹏没有接话,而是反问道。 “没错,不过我们马上要去双泉堡了,你要想找她去那里吧。”张小凯看来泄露信息并不是无意的,大鹏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大鹏没有再往下问,他已经猜到了十之八九,这次去双泉堡,他们应该是去抓人了,看来利用郭石头的秘密至少可以接近梁冰冰,实在万不利己,小绿的事情还是不能告诉警方。 46 猎杀 2001年,十七岁小绿初中毕业后一直在家无所事事,家里一直希望她能进高中,将来考大学。然而,她却迷上了跳舞,希望家里出钱资助她进市里的舞蹈学校。当时,佳木斯有很多知名的舞蹈学校,大家学舞成风,小绿的不少同学都走的这条路。当然,舞蹈学校的费用很高,以当时家里的情况,虽然勉强可以缴上,但会造成全家经济困难,小绿的梦想理所当然地被打碎了。 当时,佳木斯作为黑龙江省的第四大城市,夜生活已经很丰富了。小绿自从休学以后,白天一整天都宅在家里睡觉、看电视,晚上便跑舞厅、夜总会去跳舞,和全国其他类似的场所一样,这里对女生是不收门票的。 终于有一天晚上,化好妆准备出门的小绿被妈妈叫住了,两个人吵了起来。 和所有的狗血剧情一样,妈妈气呼呼地说:“你出了这个门,就再也不要回来!” 小绿摔门而出,之后再也没有回去过。 小绿在夜总会的时候,认识了一位好心的姐姐,这位姐姐正好要到北京发展,无路可走的小绿跟着这位姐姐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来到了首都——北京。这一天是2001年3月22日。 初到北京的小绿如鱼得水,非常兴奋,北京就像梦想中的那个样子,到处是漂亮的房子,漂亮的车,漂亮的人。然而,几天之后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摆在了小绿的面前——她靠什么来养活自己。姐姐人确实很好,给了她两个选择,一个是坐台小姐,出卖自己的下体;一个是酒类代理,出卖自己的胃。同样是出卖身体的某个器官,当时的小绿却选择了后者。当然,后来她才知道,这两个选择其实殊途同归,是一个选择。所谓的坐台小姐,也要陪酒;所谓的酒类代理又叫陪酒小姐,也要上床。 半个月之后,小绿因为拒绝提供性服务,业绩几乎为零,正当她为此苦闷的时候,有个文质彬彬的男人盯上了她,把她带到一个大院子强奸了。这是她的第一次,所以她的第一次是被强迫的。 后来,小绿成了这个男人的情妇,她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叫商朝,也是佳木斯人,是一个叫“三支”的黑社会组织的大哥,在当地很有势力。 和商朝在一起之后,小绿的生活一下子变得简单了,每天就是吃饭、睡觉、看商朝打人、和商朝做爱。别看商朝文质彬彬,像个读书人,他下却手非常的狠。有一次,一个手下办事不力,他拿起刀就斩了那个人一根手指,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时间久了,对小绿也是一不顺心便拳脚相加。 每当挨打的时候,小绿便想离开他,但是她不敢,因为他肯定会杀了自己的!不过,商朝也有对她很温柔、很好的时候,会给她很多钱,送她很多首饰,每当这个时候,小绿心里又充满了幻想,期待着这种情况一直维持。 总想来说,商朝的一个既凶残又聪明的人,所以他才能成为一个帮会的大哥。小绿和他的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2001年8月15日这一天,事情才有了转变。 在之前的一段时间,商朝都表现的很反常,他对手下温和了很多,对小绿也的态度也缓和了很多。他经常和一个叫李作的古董商见面,两个人的谈话都是秘密的,他们见面的事情帮会里的其他人都不知道,只有小绿和商朝的两个把兄弟马宏军、余庆怀知道。 2001年8月15日早上七点,小绿在睡觉,就被商朝叫醒了,穿好衣服后便被上了车。马宏军开车,余庆怀坐在副驾驶,小绿和商朝坐在后座。小绿见三人腰里都鼓鼓的,知道他们身上带着枪。坐上车后,小绿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吓得心里噗噗直跳,那是一支双管猎枪,这种枪在东北是打狗熊、打野猪的。 马宏军把车开到了潘家园附近的一个四合院,这个四合院最初是罗学文从一个官二代手里买来的,罗学文被灭门之后,按照法律由罗学武继承,后来李作又从罗学武手上买了下来。汽车在距离四合院大院有两百米的一个拐弯的地方停了下来,三个人手枪上膛,商朝又把猎枪拿起来检查了一遍,抱在胸前。 小绿从未见到商朝如此紧张过,他们要猎杀的一定是一个极厉害的人物。她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冰凉的枪口放在她裸露大腿上。小绿的心仿佛停滞了,但她的大脑却异常的活跃,她心里默默的祈祷,希望在这次交手中商朝被对方干掉,这样她便可以摆脱他了。与此同时,她也在心里积极的准备着,考虑一旦开火她该如何保护自己不被打伤。 小绿是个聪明的女人,一向如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几个人都一动不动,也不说话,此情此景让小绿想起了小学课本里的邱少云。从本质上说,他们的行为是一样的,像猎豹一样潜伏着,随时准备向自己的猎物发起攻击,但他们的身份却是不同的,一个是抗美援朝的英勇,一个是黑社会。 正在小绿有点不耐烦的时候,从车后面走过来一个小姑娘,小姑娘穿着米黄色的裙子,长得像洋娃娃一样。她路过汽车的时候,盯着看了好一会,不过汽车玻璃是黑色的,她应该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小绿发觉商朝哆嗦了一下,难道就是这个小姑娘让这三个黑社会大佬怕成这样,不惜把压箱底的家伙都掏出来了? 小姑娘走了过去,直奔那四合院而去,待她走到一半的时候,商朝用枪口捅了捅小绿的胳膊,说道:“你去,把那个小姑娘叫过来。” 小绿这才明白自己今天的任务,她就是他们的诱饵,一旦发现情况不对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开枪,根本不会在乎她的死活。 商朝看小绿没有动,枪口对准了她的脑袋,狠狠地瞪着她。 小绿战战兢兢地打开车门,一边朝小姑娘走过去,一边喊:“小妹妹,你等一下,姐姐有点事要问你。” 47 轮奸 安琪听见有人叫自己,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下,是一个穿浅绿色风衣的女孩,她身材很好,尤其是那凸起的胸部,非常引人注目。安琪没有说话,静静地注视着女孩走过来。 小绿一边走一边想,用什么方法才能把小女孩安全地带到车上。如果小女孩真的比商朝还可怕,那么任何异常的举动都会让小绿送命,即使不被小女孩杀死,也会被商朝他们乱枪打死。 这条巷子非常僻静,除了小绿和安琪之外,看不到任何人。虽然小绿很不情愿,但她还是走到了安琪面前,在仅仅一米远的距离,她停下了。 “啊,那个小妹妹,你住这里吗?”小绿终于想到了一句比较自然的开场白,她见小女孩没有说话,继续说道:“啊,我们那个迷路了,你能——告诉我这附近有一家卖古董的吗?”这简直是废话,潘家园遍地都是古董商。小绿马上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又补充道:“我说的是一个叫余庆怀的卖古董的。” 安琪仍然没有开口,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盯着小绿,让人感觉难以捉摸。小绿正要开口,商朝走了过来,站在小绿和女孩的中间,和颜悦色地问:“小姑娘,叔叔问你啊,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叫罗学文的人啊?” 小女孩听到罗学文三个字脸色大变,转身就跑,说时迟那时快,商朝一只手抓住小女孩的头发,一只拿着一只白色的帕子捂住了她的嘴,渐渐地,小女孩停止了挣扎。商朝一只手拎着她回到了车上,小绿紧紧地跟着。 上车后,商朝把小女孩扔给了小绿,对马宏军说道:“军子,快开车。” 绿色路虎调了个头,一溜烟离开了潘家园。 “大哥,你老说这小娘们有多厉害多厉害,吓得我一宿没睡,都留遗言了,咋这么轻易就让你给办了?”余庆怀说道。 “我也纳闷呢?难道咱们弄错了?可是,和李老板描述的一模一样啊,我问她认识不认识罗学文,她扭头就跑,不是她还有谁?”商朝分析道。 “大哥,那现在咱们去哪?”马宏军问道。 余怀庆接口道:“照我说,找个僻静的地,一枪崩了得了,拍张照片,那1000万咱就算到手了。” 商朝色迷迷地看了看睡在小绿怀里的安琪,说道:“一枪崩了可惜了,你说呢军子?” 马宏军说嘿嘿傻笑道:“大哥,我们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 “那好,你给咱找个僻静点的地,咱得好好审问审问这小丫头,”商朝说道,不由自主地捏了捏安琪雪白的小手。小绿瞪了商朝一眼,把他的手打开。 2001年的时候,韩家川有一个全北京都知名的夜总会,叫北极星。马宏军曾经的一个情人就在夜总会上班,曾经一起去爬过百望山。对那一带比较熟悉,他把车开到韩家川一个东边的一处荒地,这片荒地原来是一个工厂,为了举办北京奥运会,还北京一片蓝天,这个工厂被迁到了河北。后来,这片地被某个地产大亨拿下了,要开发成一个居民小区,但空了好几年连一砖一瓦都没见着,只剩下几间孤零零的厂房。这个地方人迹罕至,马宏军把车开进厂房。 小绿看着三个男人兴冲冲的样子,知道没有好事,她想起了自己被商朝强奸的痛苦,紧紧地抱着小女孩不放手。 “抱着她下来,”商朝命令道。 “你们想干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小绿第一次这么硬气地跟商朝说道。 “呀,两天不揍你,你还长脾气了啊,别他妈废话,下车!”商朝根本就没有把小绿放在眼里。 “不下!”小绿固执地喊道,她知道自己的固执毫无益处,但除此之外她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三匹饿狼。 “我叫你不下——”商朝揪住小绿的头发,把她从车上拽了下来,她怀里仍然紧紧地抱着那小女孩。 “你想作死是吧,老子今天就成全你!”商朝说着朝着小绿身上没头没脑地踢去。 “大哥,别这样,别这样,”马宏军赶紧把商朝拉开了,转而对小绿训斥道:“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惹大哥生气,你这小命还要不要了?把她给我。”说着,把小女孩从小绿怀里接过去了。 马宏军把小女孩递给了余怀庆,然后对小绿说:“你在这开车吧,我们找个地儿审审这小姑娘,她可是个魔头,害死不少人,懂不?”说着,三个人一前一后上山去了。 虽然挨了商朝几下子,但小绿并没有受伤,她不知所措地远远地跟在商朝他们后面。也许你会说,她应该去报警,但17岁的她不是害怕报复而不敢报警,而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要去报警。在她的潜意识里,警察也并比商朝好不了多少。 走到半路的时候,商朝他们便发现了小绿,便把她一起带上往前走。 余庆怀背着小女孩,小绿跟在后面,商朝和马宏军走在前面,一行人走了大约几十分钟,来到一个绝对不会有人来的山坳。 “老余,就在这里吧,把她放下。”商朝站定一个地方,说道。 此时是夏末时节,满山遍野绿得苍翠,地上是一片毛茸茸的草皮。还好今天阴天,不是很热,再加上山风一吹,爬山时出的那些汗很快便被吹干了。 商朝使了个眼色,马宏军拉着小绿就要往山背面走。小绿甩开马宏军的手,愣愣的看着商朝。她此时非常想逃离这个地方,逃回远在佳木斯的那个家,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女孩被这个恶棍强暴。 人真是个很奇怪的动物,有时候极为软弱,不堪一击,但倔强起来却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力量。小绿知道自己的举动是以卵击石,但她此时宁可碎成碴,也要做最后一博。或许她的意识已经不清醒了,或许她真的是被小女孩打动了,谁知道呢,反正那个时候她选择了对抗。 “军子,这娘们归你了。”商朝瞪着小绿,咬牙切齿地说。 “大哥,不是……”马宏军胀红了脸,但眼睛里却闪着贪婪的色光。 “别他们不是,你想要这娘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商朝冷笑了一声,转而对余庆怀说道:“还有你,老余,也算你一份,玩去吧。”说完,私自去解地上小女孩的衣服。 这时,小女孩突然醒了过来,刚要叫喊,又被商朝又迷药给迷倒了。 小绿扑上去,被两个男人从后面拖着走到了山的背面。小绿大声呼喊,但是很快她的嘴就被马宏军用草给堵上了。 小绿意识已经模糊了,只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扒光,乳房和下体不断地被人蹂躏,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马宏军已经不在了。商朝蹲在她旁边,念一根狗尾巴草饶有兴味地在她赤裸的身体上划来划去。 余庆怀躲在旁边不远处,背对着他们,不敢往这边看。小绿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流泪,这个黑暗而让人恶心的世界已经赚不到她的眼泪了,她默默地穿好衣服,双手抱着膝盖坐在那里。这时,马宏军从山坳里走出来,边走边系腰带,走到余庆怀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得意地笑道:“老余,该你了,嘿嘿,味道不错哦。” 余庆怀面露尴尬,说道:“我就算了,我不好这口。”余庆怀在三个人当中其实是年纪最大的,但也是最胆小的,所以在“三支”当中他排行老三。刚才马宏军强奸小绿,他实际上并没有参与,只是帮了把手。 商朝听余庆怀这样说,脸色立即就变了,说道:“今儿这事你想办也得办,不想办也得办。” 余庆怀看了看马宏军,又看了看商朝,无奈地走进山坳。 不到两分钟,余庆怀便从山坳里走了出来,说:“大哥,我完事了。” 马宏军和商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哈哈大笑。笑完之后,商朝看着小绿说道:“我们的事完了,接下来是你的事了。” 小绿起身想跑,不料被商朝用枪抵住了脑袋,带着她来到了已经被蹂躏得奄奄一息的小女孩旁边。 商朝抓起小绿的手,按在了小女孩的喉管上,拼命的按了下去。小女孩的双手突然抓住小绿的胳膊,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但发不出一点声音。终于,她吐出了最后一口气息,四肢下垂,结束了她年轻的生命。 小绿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商朝打了个手势,余庆怀拿过相机从不同角度拍了几张,递给商朝,商朝满意地点点头,对余庆怀竖了竖大拇指,带头往山下走去。 大山沉默不语,苍天沉默不语,森林沉默不语,草地沉默不语,安琪沉默不语。 我,流下了眼泪。 48 逃离虎口 一 从百望山回来后,小绿一直处于懵懂的状态,稍微清醒的时候她就想着结束自己的生命,但当她拿起刀片对准脉搏的时候,转而又想了远在佳木斯的爸妈。 她真的后悔了,后悔当初没有好好上学,后悔没有听妈妈的话,她原以为凭着自己的美貌与聪慧,可以这个世界收获无数鲜花和掌声,不料收获地却是污辱与伤害。 小绿很想回家,但她偏离家的方向太远了,已经回不去了。她知道,只要商朝发现她有摆脱她的迹象,他会毫不犹豫的除掉她。商朝这种人不允许任何人背叛他,尤其是他的女人。 小绿听说,之前曾经有一个女人背叛了商朝,他把她卖给了专门买卖人体器官的组织,她的眼睛、肾、肝等所有可以移植的器官都被取了下来。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这个器官因为要移植给不同的人,而要移植器官必须保持母体是的,所以她在半年之内,就看着自己的器官一个一个被取走,真是求死都不能。 小绿不怕死,但她却怕以这种方式死。当然,她不敢回家还有一层原因,就是商朝曾经对她说过,只要她背叛他,那么不仅是她活不成,她一家子都别想活。她相信,他这个魔鬼说到做到! 第二天早上,小绿意识渐渐清醒了,她发觉情况有些不对。那三个男人都坐在客厅里,一支接一支的抽烟。 “大哥,你说怎么办?”余庆怀吐出一口烟圈问道。 “怎么办!这事还用得着问大哥?兵来将挡,水来土埋,咱抄家伙跟他干!”马宏军瞪着眼说道。兵来将挡这个词他听人说过一遍,觉得很有气势,就变成了口头禅,殊不知应该是“水来土掩”。不过,说者无心,听者也不懂,所以一直没有人纠正他。 商朝默不作声,过了片刻,才缓缓地问道:“你跟要谁干?” “跟谁干,那还用说吗,谁杀了李先生就跟谁干!”马宏军瞪着二五眼愣头愣脑地说道。 李先生死了?小绿心里咯噔一下,这么说商朝他们昨天杀的那个小女孩杀错了。那么杀李先生的凶手会不会反过头来找商朝他们算账呢?可能性不大,他们只是李先生顾的保护自己的杀手,顾主死了,他们只不过拿不到钱罢了,那么杀害顾主的杀手怎么可能会再去杀顾主顾的杀手呢?(我承认这里有点绕,绕一绕就明白了)。 这时,小绿听商朝说道:“那你知道是谁杀了李先生吗?” 接着,客厅传来马宏军的声音:“这我哪知道,我要知道,早就干他娘的了。妈的,害得老子损失了一千万。” “大哥,这事情依你看该怎么办?”余庆怀问道。 商朝吐了一口烟,皱着眉头说道:“依我看这事情没那么简单,李先生的尸体你们也对看到了,包括之前李先生给我们看的高强和罗学武的尸体照片,这绝对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他自称鬼王,既使不是阎王,也可能是什么邪门歪道,咱们是斗不过的。” 商朝言下之意小绿听明白了,他是害怕了,准备要逃。她拿上钱包和手机走了出来。 “你要去哪?”商朝问道。 “我还能去哪,我去跟你们买早餐啊。”小绿说罢,头也不回地推门而出。 等小绿出去之后,余庆怀又问道:“大哥,那你说昨天咱弄死的那小丫头是怎么回事?” 商朝用烟头又点着一支烟,把原来的扔到地上,吸了一口,说道:“问题就他妈出在这,李先生给我描述的凶手就是那个小姑娘,绝对没错,她连续出现在前两起的凶杀现场,而且昨天我跟她说罗学文,她也确实吓了一跳。这真他妈邪了。” 余庆怀分析道:“大哥,你看有没有这种可能,如果那东西真不是人的话,那它就是见咱们手里有枪,使个分身法,把咱们引开,然后专心对付李先生。要不,那个小丫头怎么那么容易被咱给制住了?” 商朝一拍桌子,说道:“啊呀,就是这么回事,老余还是你脑瓜好使,真不愧是咱们的军师。” 余庆怀接着分析道:“既然那东西知道了咱们,而咱们又那样对待它的分身,它收拾完李先生,接下来就……” 余庆怀没有接着往下说,但三个人已经心照不宣。 “咱们收拾一下,把该收的钱都收了,明天动身回佳木斯。”商朝咬了咬牙,说道。 余庆怀摇头道:“大哥,此时万万不可回佳木斯,最好还是出国避避风头。另外,我们还不能全都走,所谓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咱们最好还是留下一个人,以探对方虚实,否则盲目的逃跑,可能全军覆没。” 商朝点点头,道:“老余说得有道理,咱们在泰国有不少朋友,我看咱们就去泰国吧,可是让谁留下来呢?”商朝说着,看了看马宏军。 马宏军差点跳起来,喊道:“大哥,你不能把我留下啊。” 商朝说道:“军子脑子不好使,留下也没多大用,老余我看留守北京就要靠你了。” 余庆怀犹豫了一下,勉为其难地说道:“好吧,也只好如此了。” 余庆怀此时心里像揣了个兔子一样,扑腾扑腾跳个不停,他早有脱离商朝的打算了,但像小绿一样,怕被报复。昨天奸杀小女孩的行为,更加坚定了他脱离三支的想法,但他不能自己提出来,而是要让商朝提出来。终于,他的计划得逞了。 这时,小绿回来了,拎着两大袋吃食,放到了茶几上,然后自己钻到屋子里不出来了。 三个人狼吞虎咽之后,便出门了。出门之前,商朝叮嘱小绿,把该收拾的东西收拾好,明天出趟远门。 第二天早上出发前小绿说洗个澡,等一切准备就绪后,商朝走到浴室叫道:“你怎么还没洗完呢?你是不是不想跟我走啊?” 商朝打开浴室的门,一股血腥味迅速漫延出来。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池的鲜红,然后便看到小绿穿着浴袍躺在里面。小绿终于用刀片割断了自己的脉搏。 商朝站在浴室的门口站了有两分钟,舔了舔嘴唇,他本能的想去探一探小绿的鼻息,但最终还是放弃了。他小心翼翼地走出门,然后锁好,坐上车的时候,对余庆怀说:“等我们坐上车之后,找人把那房子给烧了。” 马宏军问:“大哥,小绿呢,她不跟咱们一起去泰国了?” 商朝看了马宏军一眼,说道:“她还是回老家比较安全,我昨天晚上送她回老家了。” 49 逃离虎口 二 商朝的汽车开走十分钟之后,一个女人来到了小绿的房门外,她用很大的头巾把自己裹得不速之客的,好像很害怕的样子,看看周围没有人,才急匆匆地掏出钥匙,打开门。 “小绿,小绿,你醒醒!”女人把小绿从浴池里捞出来,用力地摇晃她的脑袋。 这个女人就是把小绿从佳木斯带到北京来的姐姐,这位姐姐艺名叫花枝,自从小绿跟了商朝之后,曾经向她求助过,但她深知商朝的凶残与势力,对小绿的遭遇也无能为力。 昨天,花枝姐姐接到了小绿的电话,说她到了一个摆脱商朝的方法,商朝因为得罪了什么要,被迫要到泰国去躲一阵子,小绿也要一起去。小绿的方法就是,她在出发之前割腕自己杀,让商朝以为她死了,这样才能永绝后患,否则即使她现在逃跑了,等商朝回来也饶不了她,何况还有她的父母。 “你一定要及时赶来啊,姐姐,否则我会失血过多,就真的死了,”小绿在电话里很认真地说。 小绿的左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痕,被水泡过之后,往外翻开着,血水还在缓缓的往外流着,难道她真的死了?花枝急了,哭喊着摇动着她的身体:“小绿!你醒醒,你醒醒,你别吓我!” “扑哧——”小绿憋不住了,笑了出来。 花枝愣了一下,接着才明白过来,原来小绿在骗自己,气恼地捶着她的背:“你这死孩子,你吓死我了。”其实,这个花枝也仅仅比小绿大三岁,只不过出来的早,社会经验丰富一些。其实,要论心计,她还不如小绿。 原来,小绿一开始是想真的割腕自杀,等着商朝走后,让花枝来救她。但是,这样一来,危险性就太大了,万一花枝来得不及时,或者商朝拖延时间,她可能就真的一命呜呼了。 于是,她到菜市场杀鸡的地方买了两大袋鸡血,她趁商朝在收拾东西,自己到浴室里先把水放满,然后把鸡血倒进去,于是一池子的水就通红通红的了,这样红的血水让人很容易相信一个人的血全流进去了。然后,小绿又拿刀片在自己手腕上小心翼翼地割开一条口子,虽然割得很大,便并没有伤到血管。 割好之后,小绿跳进水池,然后故意放出一点血来,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像失血过多的样子。然后就捏住自己的胳膊,不让更多的血流出来,等商朝向浴室走来的时候,她才放开。 “商朝现在估计已经快到机场了,你可以放心了。”花枝姐姐对小绿说。 刚刚还在兴奋异常的小绿突然冷静了下来,说道:“商朝那个把兄弟余庆怀被留在了北京,他很可能送走商朝之后,就会回来处理这幢房子,到时候他发现我不见了,一定会告诉商朝,那我们就白忙活了。” “啊?那怎么办呢?”花枝一时也没有了主意。 “我想好了,商朝肯定是下令让余庆怀把这房子烧了,因为这里有他们太多的信息了。咱们不如先给他烧了,这样一来他可能会怀疑,但也不能确定我还活着。我再去韩国整个容,就不会有人认出我来了。”小绿说道。 烧房子很简单,商朝之前已经让人把汽油准备好了,两个女人把几大壶汽油都倒在浇在房子上,然后扔了点着火就跑了。这个房子是盖在村边的独门独院,所以等人发现起火的时候已经烧得差不多了。 两个人来到了花枝的住处,这也是一个城乡结合部,花枝租了一间带厨卫的公寓,总共也就三十平米,虽然很简单,但非常整洁。这个村子附近就有一个夜总会,花枝就在那里上班。 “你想吃点什么,姐给你做。”花枝收拾了一下,准备亲自下厨招待这位大难不死的小老乡。 小绿一边包扎自己的伤口,一边说:“我想吃我妈做的杀猪菜。” 小绿话一出口,两个人都静默了,过了许久,小绿为了打破沉默,说道:“姐,你做啥我都爱吃。” 花枝也打起精神来,故作轻松道:“姐最拿手的就是东北乱顿,呵呵,一会尝尝姐的手艺。” 没过多久,菜上桌,小绿吃得很欢,她已经很久没有以这样放松的心情吃过饭了。她一边吃一边问道:“姐,你有钱吗,借我点呗。” “要多少,要钱干吗?”花枝头也没抬的问道。 “估计得要二十万吧,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要去韩国整容。”小绿漫不经心地说道。 花枝一口饭喷了出来:“我以为你自己有钱呢,你跟了商朝这么久,总也攒点吧?我要是有二十万,我还租这八百块钱一个月的破房子?” “甭提了,他从来不给钱,就给买点手饰啥的,现在那些手饰一起跟他去泰国了。我现在手上只有一万多块钱。”小绿嘟着嘴说道。 花枝想了想,说道:“你想整容,我倒认识一个人,不花钱,保证比韩国最专业的整形师还要厉害!” “真的啊?太好了,什么人这么厉害,我们赶紧去找她吧。”小绿兴奋地说道,站起来就要走。 “坐下,坐下,先吃饭,”花枝把小绿按到坐位上说道:“这个人在圈子里很有名,人们都叫她芸姐。不过,她并不是什么人都忙的,她肯不肯帮你也要看缘份。” 花枝的担心是多余的,芸姐看到小绿第一眼就答应帮她。其实小绿不知道,芸姐帮她是有代价的。那时芸姐刚刚筹建青青发廊按摩房,正好手底下没有人,花枝就成了她第一个员工。 后面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小绿换了一张脸之后做过各种工作,直到后来成为一名网络视频主播,才算基本稳定了下来。 不过,好景不长,无间道中有一句经典台词“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她要还债的时刻终于来临了。鬼王出现,余庆怀死于非命,小绿把自己藏了起来。 50 引蛇出洞 2008年4月2日下午,小绿接到大鹏的电话之后,想都没想,立即收拾东西离开了华清嘉园的租屋。当年,连商朝这样的恶魔都被吓得逃蹿到泰国,可见鬼王的凶残。 后来,芽芽关于高强之死的描述,更加剧了小绿的恐惧。因此,一听说余庆怀惨死于鬼王之手,她本来就已经高度紧张的神经又被加重了砝码,再也坐不住了,她必须采取行动,否则没等鬼王出手,她自己已经疯掉了。 小绿拎着行礼箱走出华清嘉园大门,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突然感到了一种难以言表的茫然,她回想起无忧无虑的童年,妈妈拉着她的小手去上幼儿园,她骑在爷爷的脖子上看二人转。 人生就是无数个选择题,选对了会一生幸福,选错了会走投无路,但通常选对很难,选错却很简单。小绿心里想的是,2001年摔门而出的那一刻,她选错了。 所谓无巧不成书,所谓山穷水复疑无咱,柳暗花明又一村。此时,一个电话打过来,虽然算不上柳暗花明,但至少让走投无路的小绿看到了一丝活命的希望。 “小绿,你最近怎么样?”电话是好姐姐花枝打来的。 “花枝姐,你这两年去哪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我……”小绿话说一半,眼泪就扑哒扑哒掉下来了。 从2007年初,花枝就从小绿的世界里消失了,芸姐的青青发廊也长期关门了。其实2007年,芸姐带着花枝几个人到了金钟城,因为她接到师傅崔晓茹的命令,要对付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我的生母韩慧英(此事请参见第一卷生如裂帛),这帮娘们在我奶奶崔晓茹的安排下,一步步接近韩慧英,并取得她的信任,然后兵不血刃地把她搞死了。(当然,事实上是芸姐手下的双料内奸彩月下的毒手,此事请参阅第六卷草原鬼谈)。 花枝因为要保守秘密的关系,跟之前在北京的关系都断了,所以小绿一直找不到她。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一个电话过去小绿居然哭了一起,一股暖意在心头升起,急忙说道:“小绿,别哭,别哭,你在哪呢,我现在就过去看你。” 小绿调整了一下情绪说道:“不不,我过去找你吧,我现在遇到麻烦了……” 彩芸仍然回到了位于阜成门附近的青青发廊,这个房子她一直没有退,好好打扫了一番之后继续她的按摩房事业。小绿来的时候,刚开张没有多久,所以一个客人也没有。 关于杀死小女孩安琪的事情,小绿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包括花枝。这些年在社会上的经历让她渐渐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只有自己。 “商朝回来了,他知道我还活着,他说要弄死了。”小绿又一次跟自己的好姐妹撒了谎。 “他是怎么知道的?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呀!”花枝着急的问道。 “我不是在做网络主播嘛,估计他是在上面通过我的身材认出我的,毕竟我的身材还是满明显的,”小绿看了看自己F罩杯的双乳。 “芸姐,你帮帮小绿吧,”花枝向自己的老板求助道。 芸姐盯着小绿看了许久,才慢慢说道:“我有个朋友,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开了家旅馆,那里很少有人,你去那里躲一阵吧,我那朋友会照顾你的。” 小绿一听芸姐愿意帮助自己,扑通就跪下了下去,信誓旦旦的说道:“小绿谢谢芸姐再次出手搭救,如果能让小绿躲过这一劫,小绿愿给芸姐当牛做马。” 芸姐没有去扶小绿,吸了一口烟拨起了电话,小绿尴尬地跪在那里,花枝急忙上前把小绿扶起来。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出租车来到了青青发廊门口,把小绿接走了。 芸姐看着出租车远去,回头对花枝说道:“你叫上两个人,把小绿的行踪向道上的朋友们透露出去。” 花枝大吃一惊,扑通就跪地上了,说道:“芸姐,你不是说要帮小绿的吗?” 芸姐冷冷的说道:“你这位小姐妹心眼太多了,跟我也不说实话,我怎么救她?” 花枝愣了片刻,跪着说道:“芸姐,我不管,你要救小绿,你不能害她!” 芸姐吐了口烟圈,饶有兴味地说道:“我要是不听你的呢?” 花枝起身就走,被芸姐喝住:“你要去哪?!” “我要去救小绿,”花枝哭道,边哭边往外走。 “给我站住!”芸姐喝道。 花枝已经走到门口了,再迈一脚就要跨出门去了,但她却不敢再往外走了,站在那里,气呼呼地说道:“芸姐,算我看错你了。” 芸姐掐灭烟头,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漱了漱口,然后绕过花枝,走到门口吐到了街道上,回过头来看着花枝道:“呵呵,你怎么看错我了?” 花枝咬了咬嘴唇说道:“我以前以为你就是个女侠,就是当代的梁红玉、赛金花,现在看来,你就是个,是个——”花枝说不下去了,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就是个婊子,对吗?”芸姐接着花枝的话说道。 花枝吃了一惊,抬头看芸姐,发现她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呵呵地看着自己。 芸姐抹去花枝的眼泪,说道:“妹子,姐没看错人,以后你就是姐的亲妹子了。小绿的事情你放心好了,姐自有安排。” 花枝见芸姐口气一转,连忙问道:“我就知道芸姐在逗我们,快说说你打算怎么救小绿?” “叫姐——”芸姐纠正道。 “姐——”花枝长长地叫了一声,破涕为笑。 芸姐把花枝拉到椅子上坐下,说道:“我这条计策叫做引蛇出洞,真正让小绿感到害怕的是什么,我们现在还不清楚,但应该不是那个商朝。据我所知,2006年9月,泰国军事政变以后,商朝因为支持他信,被驱逐出泰国,他确实回到了北京。不过,他这次回来已经很落魄了,正忙着发展他的势力,不可能去上网看什么视频舞女。再说,即使落魄了,他身边的女人也绝对不止一个,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应该早就把小绿忘干净了。” 花枝一边听芸姐分析,一边猛点头,对芸姐的佩服顿时如淘淘江水,连绵不绝。 芸姐接着说道:“如果是商朝,还好对付一些。关键是现在咱不知道小绿的恐惧的根源在哪里,而她也不可能这样躲一辈子,我之所以让你去散布小绿的消息,就是要把这个人引出来,然后斩草除根。” “可是,那小绿会不会有危险呢?”花枝急忙问道。 芸姐瞪了她一眼,反问道:“那你说呢?” 花枝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拍马屁道:“有姐在,小绿肯定是毫发无损!”抬头看芸姐的杯子空了,赶忙又去续了一杯水。 51 美女前台 小绿坐上黑色出租车之后,没过多久天就黑了。在北京城,黑色出租车白天的时候比较少见,但到了晚上,大街上跑的出租车到处都是黑色。 小绿坐上车之后,由于想着自己的心事,根本没有在意司机。等她的思绪回到现实之后,抬并没有向司机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把她吓晕过去。小绿坐在后排右手边的位置,她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到司机披着长长的头发,她的脸血肉模糊,就像车祸现场一样! 司机注意到了小绿的惊恐,抬头看了一下镜子,摇了摇头,瞬间变成了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女人。女人说道:“不好意思,刚才太专注开车了,没有化妆,吓坏你了吧?” 小绿不敢答话,静静地缩在角落里。女人见小绿不理她,本想再安慰几句,但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专心致志的开车。 黑色的出租车开得很猛,车外除了路灯照射下的有限范围之外,都是一片漆黑。小绿不辨方向,只感觉这个车在一直往前开,从来没有转弯。这让她觉得很奇怪,北京哪有一条路是从来不用转弯的?不过,她也不敢开口询问。 晚上9点28分,出租车停在了一个旅馆前面。 司机说声:“到了。” 小绿闻言走下车,司机等小绿关上车门,二话没说,一踩油门就跑了,好像她很害怕这个旅馆一样。 呀,不好,箱子还在车上。小绿抬起手刚要喊司机,还没有发出声,猛然发箱子就在自己的左手边老老实实的待着。司机压根没有开车门,箱子是怎么拿下的呢?小绿越想越觉得诡异,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旅馆不大,是一幢三层小楼,横向的只有九间。奇怪的是,门上居然没有招牌,只挂了两个红灯笼在风雨中摇曳。再仔细一看,发现门口摆了一个木板,上面写了两个血红的大字——旅舍。施舍,好古朴的称呼啊,小绿这样想着,看到施舍里走出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女孩撑着花雨伞走了出来。 “你就是小绿姐吧?快进屋,看!都淋湿了!”女孩说话间已经提起了小绿的箱子往旅舍里走了。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小绿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跟了上去。 女孩没有在前台停留,直接把小绿带到了三楼最角落里的一个房间,小绿看了一下房门号,是301。 走时房间,里面跟普通的旅店标间没什么两样,电视、卫生间、空调等一应俱全。唯一有点差别的是,在房间角落靠窗的地方摆了一个棕黑色的衣柜,让人感觉有点怪怪的,不过小绿也没有好意思问是干什么用的,毕竟是寄人篱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把箱子放好之后,那个女孩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喊道:“唉哟,累死我了,小绿姐,你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啊,这么沉。” 小绿脸色腾地红了,说道:“也没什么,就是一些普通的随身衣物。”随即,小绿便转移了话题,反问道:“对了,小妹妹,我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 小女孩哈了一声说道:“小妹妹,你好像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吧!我叫徐水月,彩芸是我师姐。” “哦,那你们是什么门派,你师傅又是谁啊?”小绿顺势探问道。自从彩芸帮她换脸之后,小绿一直感觉彩芸神秘莫测,问花枝什么也问不出来,今天遇上这个看起来很没有心机的水月,没准可以套出点话来。 果然,徐水月很爽快地回答道:“我师傅是我姥姥,我们是萨满,萨满巫师,你听说过吧?” 小绿正要接着往下问,房间突然被推开了,进来一位瘦骨嶙峋的老汉,手里商着一碗打卤面。老汉说道:“小绿姑娘还没吃饭吧,这碗面是老汉瞎做的,将就吃了吧。” 小绿站起身迎上去把碗接过来,连忙说道:“多谢老伯,多谢老伯。” 老汉放下碗之后也不做停留,扭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对水月说:“小姐,前台没人,你该去看店了,今晚可能不太平。” 水月极不情愿地从床上爬下来,噘嘴说道:“你管得倒宽。”说完便跟着老头离开了。 小绿听两个人下楼之后,锁好门,把那碗面三下五除二吃完,洗了个热水澡,洗着洗着就觉得困意十足,匆匆忙忙擦干身子就上床睡觉了。 小绿刚睡着没多久,门突然打开了,老汉消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水月。 “二舅,你这什么蒙汗药啊,害我在门口站了这么久。”水月抱怨道。(没错,这个老汉就是我的养父,也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徐立柱。) “别废话,帮我把这丫头塞那衣柜去。”徐立柱下令道。 水月道:“二舅,你确定真要睡这间屋子啊,被舅妈知道了可不好哦,夜深人静,和年轻小姑娘同处一室,干柴烈火……” “你给我闭嘴!”徐立柱见水月站在一边看笑话,只好自己把小绿抱起来,塞到衣柜里:关上衣柜门后说道:“小绿姑娘,为了你的安全,咱们只好委屈你一下了。” 徐立柱接到彩芸的消息之后,由于不知道敌人的虚实,不敢拖大,所以才想了个以假乱真的计策,如果对手确实厉害,也可以在他不防备的时候偷袭一下。 徐立柱躺床上,低声喝道:“死丫头,你怎么还不走,快去看店,一有动静立即来通知我。” 徐水月道:“切,这么急着把我赶出去,你想干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瞧我回头告我舅妈。” “你!”徐立柱气结,正待发作,徐水月已经溜出去了。 黑夜中,徐立柱的眼睛闪闪发光。 韩慧英死后,徐水木改名为徐子枫,进京闯荡,当初亲密无间的两父子形同陌路,徐立柱再也没有从儿子嘴里听到一声爸。07年春节的时候,几经催促之下,徐子枫回家待了两天,初二便返京了。 徐立柱思前想后,最后决定带水月一起来到北京,暗中保护儿子。徐家在北京本来就有许多隐秘的产业,徐立柱便把原来北京的负责人调回老家,自己亲自打理。他看到儿子为了一份一个月两千块钱的工作经常加班加点,心疼的要命,几次想通过各种途径接济他一下,但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孟子》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据徐立柱的母亲崔晓茹说,徐子枫将来要承担的不仅仅是一个家庭的责任,他有更重要的使命,一旦失败必将天塌地陷、万劫不复! 52 马失前蹄 徐立枫在暗夜中躺在床上,一直盯着天花板,他听到外面的雨越下越小。起风了,旷野的风既使不大也会呜呜作响,像女人的哭泣。 突然,房间轻轻的打开了,一个人影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徐立柱暗运真气,等人走近给其致命一击。 “二舅,二舅,你醒着吗?”来人是外甥女徐水月。 “水月,你搞什么,我差点一掌把你拍死!”徐立柱轻喝道。 “二舅,有情况!”水月没有反驳,看来是真有情况。 徐立柱见水月伸手要去开灯,连忙制止了她,说道:“不要开灯,什么情况?” 水月已经走到了床前,借助室外声控灯微弱的灯,勉强能够看到二舅的轮廓。她看上去情绪很亢奋,眼冒精光,连忙说道:“刚才店里来了两个人,前后脚,一个戴眼镜的,瘦瘦的,小小的,但穿得很讲究,开车来的;还有一个人高马大,很壮,穿得破破烂烂的,脸上全是泥,好像从旷野里走过来的。” 徐立柱思忖片刻,问道:“这么说两个人不是一路?”他似乎是在做出判断,而不是问话,没等水月回答,他又问道:“这两个人的功夫怎么样?” 水月回答道:“小个子走路很重,一点武功也不会。那大汉走路极轻,几乎没有声音,我觉得功夫不在我之下。” 徐立柱被逗乐了,冷笑一声,道:“切,不在你之下的人功夫也不一定好到哪里去,走,我们去看看。你是怎么安排的?” 水月边走边说,道:“那小个子安排在了201,就在咱们楼下,那大个子安排在了210,正好在楼下的另一头。” 徐立柱嗯了一声,表示了对水月的赞许,但他这声赞许刚表示出来,就听房门咚地一声被撞上了,这一声绝对让楼下的人听到了,气得徐立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徐水月吐了吐舌头,匆匆往前跑了。 徐立柱先来到201的房门前,仔细听了一会,那个小个子正在打电话,他竖耳静听了一下,电话的大概内容是约女人来旅店过夜,不时发出淫荡的调笑声,最后可能是约定了一个,打开电视看了起来。这个人确实没有问题,如果真是那个可怕的魔头,不可能这样招摇,而且听水月说他还不会功夫。听他打电话的声息,确实一点功夫底子也没有。 徐立柱决定再去听一听210房间,一回头吓一跳,水月也像自己一样,猫着腰在偷听。他扯着水月的胳膊把她拖下楼,命令道:“好好在门口看着,别东蹿西蹿的。” 徐水柱说完,也不管水月的鬼脸,轻手轻脚来到了210房门口。里面黑着影子,没有动静(此时,大鹏已经洗完澡,熄灯睡觉了。) 徐立柱听了几分钟,一点声音都没有,难道此人根本就没有进210房间?他跑去楼下,拿来一截迷魂香点燃,吸进了210房间。徐家是以中药材起家的(至少表面上如此),对各种迷香深有研究。徐立柱常用的这种迷香,不仅可以让人昏迷不醒,而且还能让人产生淫欲。我们知道,人在性爱过程中是忘我的,尤其是在性高潮的时候,基本上大脑是一本空白的。这种迷香,闻了之后可以把你的意识引导到性爱之上,即使天塌下来也不会惊醒。 徐立柱在使用迷香之前,自己已经先吃了一丸解药,他估计迷香已经起效用了,轻轻打开门走了进去。他把灯打开,一个赤身裸体的大汉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尘炳真翘翘地插向天空,呼吸急促,面色潮红,显然正在沉浸在巫山云雨之中。 不是他,难道是他?徐立柱刚想到这一层,突然听到楼下汽车发动的声音,接着是水月的喊叫声:“小子,别跑!” 不好!徐立柱急忙跑向301房间,发现后面的窗户洞开,急忙打开衣柜一看,里面空空如也。看来,对手是从窗户爬进来把小绿劫走的。徐立柱暗叫一声,苦也。暂且不说彩芸救了水木一命,就是以师妹的情面,第一次来求自己办点事,就办砸了,以后还怎么面对她啊。 徐立柱急忙奔下楼去,看到水月开着汽车追了出去。徐水木大喊:“水月,等等,把让我上车!”然而,话音未落,汽车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了。 “这孩子,一点心都不长!”徐立柱气恼的一拍竖在门口的门板,立时劈成两半。 旅馆只有一辆汽车,水月的手机也落在柜台上了,看来徐立柱也只有坐等水月的消息了,但愿老天保佑能够两个孩子能够平安回来了。同时,也希望水月这次能够长点心,发现敌人之后别轻举妄动,打个电话回来。 水月开车追出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又过了没多久天就亮了。徐立柱看那个被迷魂香折腾了一宿的小伙子神困体乏的走了出来,估计昨晚很销魂。徐立柱心里有鬼,故意板着脸把押金找给他,匆匆把他打发了。 等大鹏走远之后,徐立柱见水月还没有消息,便给彩芸打了个电话,把情况如实地进行了汇报。彩芸接到电话后,不冷不热地说了句:“好了,师哥,这事也不能怪你,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吧。”把徐立柱臊得不轻,他放下电话便锁上门,打车回到了北京城。 —————————————————————————————————— 大鹏讲到此处,已经快中午12点了,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伸了伸懒腰,说道:“到饭点了,要不咱吃完饭再整?” 大鹏话音刚落,梁冰冰推门进来了,推着一大堆吃食,往茶几上一丢,说道:“你们都饿了吧,赶紧吃,吃完继续,这个故事今天必须要结束了。”然后扭过头对我说:“疯子,明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之后你可能就有新的工作安排了,不用再做老罗的书记员了。” “大喜?我还光棍一条呢,娶谁啊,你啊?”我一头雾水的问道。 “呸——明天你就知道了,今天赶紧把工作给我收尾,否则吃不了兜着走。”梁冰冰露出一脸冷酷的表情,看了这姑娘还真不能开玩笑。 我和大鹏低头把饭吃完,然后梁冰冰坐沙发,大鹏坐靠椅,我搬个小凳扒在茶几上,开始了鬼王血案的大决战环节。 之前一直是两个人,现在变三个人,气氛一下子热络了许多,有些大鹏漏掉的环节,梁冰冰就马上给补上了,然后再加上我徐子枫超级无敌丰富的想象力,最终使这个故事得到了一个圆满的结局。 53 诡异墓碑 2008年清明节这一天,梁冰冰前往八宝山为父母扫墓,无意中撞见了人间蒸发的卓越,她看着卓越坐上一辆红色轿车绝尘而去,心中痛苦万分。不过,她并没有追上去,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华北地区,上坟烧纸钱讲究“早清明,晚十一(农历鬼节)”。扫墓烧纸在清明前一周就开始了,而清明当天已很少有人去扫墓了。梁冰冰虽然也知道这个习俗,但因为爷爷的关系,每年都是清明节这一天扫墓,所以虽然今年爷爷不在北京,她自己还是按照惯例到清明节这一天才到八宝山。 像往年一样,八宝山人民公墓仍然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而且没有一个老年人,都是像梁冰冰一样的年轻人。梁冰冰回头望了一眼那森森碑林,突然有一种害怕的感觉。她正准备去停车场开车,发现包不见了,回想一下有可能是刚才追卓越走得匆忙,落在父母墓旁了。 梁冰冰匆匆折返,因为走得急,不小心一下子被一声碑给蹭了一下,蹭到一块皮,雪白的肌肤上立即涌出一小块血珠。对这点小伤,梁冰冰根本没有在意,她正准备往前走,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好奇心牵引着她,想回头一看那块墓碑。 梁冰冰这一看不要紧,身子被吓得一哆嗦,只见那墓碑上赫然写着——卓越之墓。难道是重名重姓?绝对不是,因为墓碑上还有卓越的照片,下面的时间为:1971~2001。2001年?正是梁冰冰认识卓越的那一年!难道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梁冰冰不敢往下想了。 梁冰冰失魂落魄的来到父母的墓碑前,手提包果然在那里,她弯腰想去捡起来,不料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受到的打击太大了,卓越已经死了的念头不断在脑海里涌现,七年来她难道一直在和一个鬼魂交往?以往的种种在眼前一幕幕涌现,她越是回想,越坚定了和鬼魂交往的信念,比如他从来不和她亲密,即使她主动释放信号,他也装聋作哑,这对一个成熟男性来说绝对不正常,而且他从来也不介绍朋友给她认识,也不见她的朋友,大多时候的约会都只是他们两个人,而他的母亲也是只见过几次,既然他自己是鬼魂,那么他母亲也未必是人,甚至那根本不是他的母亲…… 梁冰冰的思绪纷乱,模模糊糊中靠在母亲的墓碑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这是她期待已久的梦,梦里有她的爸爸、妈妈。她的爸爸在课堂上神采飞扬地讲着课,别看爸爸平时不爱说话,但一站到了讲台上,便立即成了世界唯一的主角。爸爸的专业是古代建筑,从布达拉宫到故宫,从泰姬陵到巴黎圣姆院,乃至传说中的空中花园,凡是与建筑有关的,他都能旁征博引、侃侃而谈。他最崇拜的人便是中国教育专家梁思成。爸爸是改革开放后的第一届大学生,虽然这时候梁思成已经去世了六年,但他还是进了清华大学建筑系。 梁冰冰看了一会爸爸讲课,实在不感兴趣,便离开了。她想去找妈妈,但怎么找也找不到,走着走着,她看到了爸爸汽车。那是一辆很普通的银灰色小轿车,以前梁冰冰每天坐着这辆上要去上学。等等,车前为什么有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在做什么?梁冰冰赶上前去喊:“喂,你干吗呢?”那个人没有理她,继续在车上摆弄。梁冰冰生气地去踢他,喊道:“喂,这是我爸爸的车,你在这干吗哪!” 梁冰冰没有踢到,她感觉自己突然离那个人好远,这时下课铃响了,那个人关上车门急匆匆的跑了。妈妈来了,梁冰冰扑上去想告状,不过妈妈也不理他,她站在车旁等人,远远的看着爸爸来了,打开车门坐在了驾驶的位置上。 “今天我开车,”妈妈对爸爸说。 “你刚拿到驾照,还是再练练吧,”爸爸委婉地说道。 “不,我就是要开!”原来妈妈也会撒娇啊。 梁冰冰大声的喊:“爸爸妈妈,刚下来,车被人动了手脚!”但是没有人理她,妈妈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 手机铃声响起,梁冰冰从梦中惊醒,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爸爸妈妈是被人谋杀的!怎么爷爷从来没有跟她说想过,按理说,动过手脚的车很容易被检查出来的,而且作为一个首长,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儿媳平白无故的就死掉的。爷爷一定知道真相,可是他为什么不跟自己说呢? 手机铃声一直在响,梁冰冰渐渐清醒了过来,拿起手机接通了。 “喂,高先生,你和禅师跟踪的那个人怎么样了?”梁冰冰问道。 “我们跟到了廊坊大城县就跟丢了,他可能快要动手了,你要不要马上过来?”大鹏说道。 “这么说你们被他发现了?”梁冰冰敏锐地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额,好像是,都是钟宁这个丫头,让她跟踪,她居然把车开到人家前面去了。现在她和大胜禅师两个人在互相抱怨呢,所以由我来给你汇报情况。”大鹏无奈地说道,无奈中还透着一丝气愤和鄙夷,似乎是在指责梁冰冰手下办事不力。 梁冰冰说道:“好,我马上过去,随时保持电话联系。” 梁冰冰挂断大鹏的电话之后,又跪在妈妈秦少君的墓前,闭上眼睛,默默诉说道:“妈妈,女儿现在有一个重要案子,等这个案子办完之后,我一定要查清你和爸爸的死因,还你们一个公道。” 说完这段话,梁冰冰挣开眼睛,不仅脑子异常清醒了,而且卓越对她内心的打击也被压制到了内心的最深处,潜伏了起来。 一个人是否强大,不在于他有多强壮的体格,也不在于他有多巨大的财富,甚至不在于他有多高的权势,而在于他的内心能有多大的承担。梁冰冰作为将门之后,无论面对何种形势的打击与摧残,都能让自己冷静下来,一一面对,确实令人羡慕不已。也许,高山正是看中了梁冰冰这一点,才认识她是首长合格的接班人。 不过,此时的梁冰冰并没有意思到自己的强大。 54 养女 早上起床还艳阳高照,此时天空中已经乌云密布,八宝山人民公墓阴风阵阵,除了梁冰冰之后,已经看不到一个人影。 梁冰冰起身向门口走去,她身后刚刚给妈妈烧的纸灰在风的作用下,打着旋儿在那墓碑前转来转去,好像是妈妈在送女儿远行。不过,这一切梁冰冰并没有看到,她现在脑子里满是鬼王血案。 梁冰冰刚发动汽车,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下了起来。她将车开上公路之后,首先给张小凯打了个电话。 “李队今天去警队了吗?”梁冰冰问道。 “等我看一下啊,”张小凯说道,过了十几秒,才回道:“他今天没来,不过办公室的门没有锁。” “哦,我让你查的那件事怎么样了?”梁冰冰问道。 “他确实曾经收养过一个小女孩,不过他并没有办理正常的收养手续,这件事还是他的邻居告诉我的。据邻居说,那个小女孩神出鬼没的,走路没有声音,很少能见着人影。他自己本身也很少与邻居交流,被问得没办法了,他才说这个小女孩是在美国收养的,将来也会到没过去上去。好像小女孩七岁的时候,他就把她送去美国了。” “那小女孩叫什么名字?”梁冰冰急切地问道。 “他自己叫Angel,但给别人介绍的时候通常说是安琪。”张小凯回答道。 “你去李队办公室,看看有什么女性的照片,单人或者合影的都可以。”梁冰冰以命令的口气说道。 “冰姐,这样不太好吧?”张小凯犹豫道。他知道梁冰冰是想挖李永彬的墙角,可是如果这样明目张胆地得罪了李永彬,那么将来他要翻了身,自己就没有好果子吃了。所以,他还是有一些分寸的。 梁冰冰显然是知道张小凯心里的小九九的,不给他点甜头是不可能让他卖力的。不过,甜头可以让一个人卖力,却无法让一个人卖命。梁冰冰顿了一下,说道:“小张,你是个聪明人,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你要是帮了我,我不会亏待你的。否则,你调查李队的事情马上就会传到他耳朵里。年轻人要学会站队,不要整天想着脚踏两只船,懂吗?” 电话那头的张小凯愣住了,这段话绝对不应该是他认识的梁冰冰说出来的,他突然想到了一词,用以形容此时他对梁冰冰的感觉最恰当不过了——最毒妇人心。最好还是让她把毒汁扎向李队吧。 张小凯想到这一层,马上反应了过来,俏皮地说道:“好好好,冰姐,我小张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说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你说让我打狗我不……” “好了好了,我忙着呢,少在这跟我贫,赶紧去找,找着了给我打电话。”说罢梁冰冰把电话挂了。 梁冰冰一边打电话,一边开车,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南三环,廊坊市大城县在东南方向,出了北京城,至少还有两个小时的车程。 梁冰冰拿起手机想了想,才拨通高山的电话:“喂,高爷,我刚才看见你们去追那辆红色轿车了,情况怎么样?” 自从知道高爷夫妇为了保存安琪的尸体,把自己的亲生儿子的精魂,虽然嘴上对他们的行为极为恼恨,但内心却不由自主地生出三分敬畏之情,之前对因为他们的外形而产生的恶感荡然无存。 “放心吧,梁小姐,这次绝对不能让鱼脱钩,死死的咬着呢。”高爷轻松地说道。 “高爷办事,我自然放心,不过千万不要贸然出手,一定要查清真相,钓出大鱼。”梁冰冰提醒道。 “明白!”高爷干脆利落地说道。 挂断高爷的电话,梁冰冰放下手机,开始专心致志的开车。不过,她好像天生就能一心二用似的,心里不自主地开始把鬼王血案又认真挼了一遍。 事情的起因在于罗学文一家被灭门,事情发生在1994年。1994年!恰恰是梁冰冰父母出车祸的那一年!不过,目前还没有迹象表明,梁冰冰父母的死和罗学文一家的死有什么关联,所以梁冰冰把这个问题先绕了过去。 罗学文一家死后,按照继承法,理应由他的弟弟罗学武继承全部的遗产,但种种迹象表明,这份遗产还被另外两个人分去了,一个是罗学文的生意伙伴李作,一个是罗学文的徒弟高强。这三个人又在2001年8月份一周之内相继毙命。第一个被杀的高强死于8月10日,只比罗学文的死亡日期早一天。这难道是巧合?(徐子枫补充提问:2001年,恰恰是梁冰冰认识卓越的那一年,难道这也是巧合?) 由此,可以这样推论,即罗学武为了得到哥哥的大笔财产,串通李作和高强把罗学文一家害死了,而有人又为了给罗学文报仇,又把三个人杀死了。这是一个简单的复仇故事。 显然,罗学文的并不是这三个人亲自己动手杀死的。首先,他们虽然有作案动机,但并没有作案时间;其次,凭他们三个人即使一起上也办不了罗学文。 罗学武等三人死后,警方把凶手锁定在一个7岁的小女孩安琪身上,而这个小女孩在李作被杀死之后也遭遇奸杀。直到7年之后,鬼王血案再掀波澜。 当年小女孩安琪被断定为凶手,主要依据是她连续出现在三个犯罪现场,显然这个论断的根据是非常站不住脚的。但大家心照不宣的有一种认识,那就是这个神秘莫测的小女孩极有可能是老罗的转世真身。(罗学文死掉的那一天,确确实实出有两通电话是在他实际死亡之后打出的。) 当然,如果李作死后鬼王备案绝迹,那么这个论断可能就会永远被尘封在历史的档案中。然而,七年之后鬼王重生,血案再现,那么当年的论断就要推倒重来了。 当时,小女孩安琪的死也是迷案重重,一个叫乌恩奇的蒙古族小伙子成了替罪羊,年纪轻轻被“合法”剥夺了生命。其实这个逻辑稍有常识的人都可以推导出来,如果小女孩安琪是鬼王血案的凶手,那么小伙子乌恩奇就不可能把她杀死,除非他们把乌恩奇与编造成一个盖世奇侠。当然,他们没有这么干,而是轻轻松松用刑讯逼供的手段让乌恩奇签字画押、承认罪状。 想让乌恩奇顶罪的有两个人(或者说两拨人),一个是杀害安琪的凶手,这不言自明;而另一个则是鬼王血案的幕后真凶,既然警方已经认定鬼王血案是安琪所为,那么安琪的死因如果落实的话,那么这个案子就可以定案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鬼王血案的真凶就极有可能是警方内部的人,至少是与警方有着巨大牵连的人,否则他不会对警方的动向掌握得如此清楚,甚至可以左右警方的判断。 想到这里,梁冰冰心头涌现出一丝悲凉,如果凶手真是他的话,那么老罗一定会很伤心。种种迹象表明,他应该是老罗生前最看重的人之一,但他自己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不仅把老罗的重托抛诸脑后,同时也把他自己给毁了。 55 狭路相逢 当梁冰冰车出北京城的时候,她手机上收到了张小凯发来的彩信,是李永彬和他的女友罗莉的合影。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梁冰冰的心情低落到了谷底。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梁冰冰此时能够深切体会到诗人杜牧那种伤心欲绝,悲痛万分的心情,她瞥了一眼车窗外茫茫雨雾下那无边的麦田,试着调节了一下情绪。突然,她在后视镜上看到有一辆黑色出租车跟在后面,思绪一紧,这辆车好像已经跟了很久了,难道是被人跟踪了? 梁冰冰故意把车开慢了一些,那辆出租车径自开到前面去了。看来单纯只是同路,是她多心了。连日来紧张的情绪让她变得异常敏感。 上午十一点左右,梁冰冰到了廊坊市大城县。大城县位于廊坊市的最南端,东北毗邻天津市,东南面和西面和沧州市连接。在历史上,大城县出过一个非常著名的人物,那就是清末大太监李连英。不过,大城人对这位很少提及,他们谈到历史人物的时候,更喜欢提张学良。不过,张少帅只是祖籍在大城县冯庄,他的一生其实和大城没有什么瓜葛。 2008年的大城县和北方大多数县城一样,由几条主干道和一排排四五层的楼房组成,路边到处是饭馆、理发店、服装店、手机专卖店这些以生活必须品为主营业务的店家,大的商场虽然也有两家,但仍然无法掩盖满大街的小城味道。 梁冰冰在大城一中旁边的一个小书店旁边找到大胜禅师三个人。梁冰冰看到三个人的时候,大胜禅师正坐在车上闭目养神,大鹏在一旁打电话,而钟宁则不停地嗑瓜子,她脚底下已经堆了至少有一斤的瓜子皮了。 僵尸和尚首先看到了梁冰冰,他跳下车迎了上去,走到梁冰冰跟前又不知该如何表达,只好尴尬地笑了笑。此时,钟宁也把瓜子扔车上了,大鹏也把手机挂断了,两个人都聚了过来。 “都怪死大鹏,老是给我吵吵,结果把人给吵吵丢了。”钟宁来了个恶人先告状。 大鹏鼻子都气歪了,扯着脖子说道:“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让人跟踪,你倒把车开人家前面去了,能不被人发现吗?” “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你要不给我吵吵,被他发现了怎么着,凭我的车技他还想跑!没门!”钟宁噘着嘴不依不饶地说道。 “梁警官为什么让我们跟踪他,你明白吗?就是为了在他做案的时候逮住他,被他发现了他还敢做案吗!啊?”大鹏很少这样跟人这样急赤白脸,何况钟宁还是一个小孩子,这回他算是真遇上了冤家对头。 梁冰冰不理他二人,把大胜禅师拉到一边问明了情况。原来,钟宁开车一路跟着,快到大城县城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了两辆一样的车。大鹏本来是记得牌号的,但钟宁非要说他们跟的是另外一辆车,两个人便争吵了起来。本来大鹏给梁冰冰打电话要确认一下。钟宁一生气,就把车开到前面去了,结果证明大鹏的有判断是正确的。 于是,得理不饶人的大鹏便对钟宁实施了非常不合时宜的训斥,钟宁自知理屈不好还嘴,但她又不甘被人数落,使出隔空取物的本事,将车内的一切杂物都堆到他身上去了。什么手机、钥匙、可乐瓶子,甚至上车时脚底携带的泥、身上掉下来的毛发,搞得大鹏灰头土脸的,他正好坐在钟宁后面,站起来就往前扑,结果两人就动起手来,结果到大城中学的时候就看不到车影了。 正当僵尸和尚耐心讲述的时候,梁冰冰看到旁边有一辆京字头的黑色出租车从旁边驶过,正是从北京一路跟着自己的那一辆。路过他们的时候,出租车放慢了速度,后面有个小女孩探出头来。正在疑惑时,大鹏突然冒出来一句:“她怎么也来大城了?” 梁冰冰急忙问:“高先生,你认识这些人?” 大鹏说道:“就是我昨天跟你说的那家奇怪的旅店,刚才那个探头的小女孩就是那家旅店的前台。” 梁冰冰听大鹏这样说,来不及思考,立即钻进车进,并对那钟宁说道:“钟宁,你和禅师开车跟在我后面。”然后又大鹏说道:“高先生,你上我这辆车。” 大鹏钻进了梁冰冰的红色甲壳虫,车门还没关上就已经冲了出去,大鹏因为右手受伤,只能侧着身子用左手关门,差一点被甩了出去。前面的出租车已经拐了弯,看不到影子了。 钟宁开着红旗车从旁边冲了过去,梁冰冰探出头去,喊道:“钟宁,你给我在后面跟着!”说话间,已经把红旗超过去了。 前面是一个十字路口,梁冰冰有点犹豫,大鹏说道:“我刚才看到那辆车向左转了。” 梁冰冰一个大转弯直接开了过去,连红灯都不管了。据说北京的交管系统与全国其他地方都不对接,北京的车只要到了外地红灯、摄像头啥都用管,一路畅通无阻,除非撞死人被当地人逮住。除此之外,帝都人民还有许多特权,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当然,梁冰冰作为特警,在执行任务期间闯红灯完全是合法的,谈不上什么特权。 甲壳虫左拐之后,又闯了两个红绿灯,仍然没有看到黑色出租车的影子。正当梁冰冰茫然无措的时候,那辆车从侧面开了过来,贴着甲壳虫的车身开了过去。梁冰冰看到出租车的副驾驶上坐着一位穿着时尚的女人,她满头的黄色卷发,脸型很小,上个浓浓的装,让人看不出她的年龄。 女人冷冷地看了梁冰冰一眼,那个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当然,女人周身散发出来的妖娆也助长了这个眼神的威力。虽然隔着两层车窗,梁冰冰似乎能够闻到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刺鼻的香水味。 显然,出租车是为了印证自己被跟踪了,故意躲起来的。既然双方都已经亮牌了,梁冰冰也没有再躲藏的理由了,她一踩油门跟了上去。 出租车好像在领着梁冰冰他们饶弯子,见弯就拐,七拐八拐便拐出了县城,来到一处养殖场。养殖场旁边有一大片水泥空地,四周杂草众生,出租车停在了空地上,车上率先走下两个女孩和一个老汉。 梁冰冰明白了,对方刚才绕来绕去,就是为了找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对方是敌是友,是战是合,只能下车见机行事了。 56 大打出手 黑色出租车副驾驶上坐着的正是彩芸,4月3号早上她接到师兄徐立柱的电话,说是小绿被人掳走了。而且,根据徐立柱的描述,掳走她的人很可能就是“三支”社团的老大商朝。于是,她通过各种途径打探消息,很快发现商朝已经成了A级通缉犯,而且当年“三支”的另外两个骨干都两天之内相继毙命,而且死得很蹊跷。 据彩芸推断,马宏军和徐怀庆不可能是商朝干掉的,他要想干掉这两个人太简单了,不会运用那么复杂的手段。这样一来,商朝不仅是要逃避警方的追踪,更是要躲避仇人的追杀。很有可能,在花枝把消息放出去之前,商朝可能根本没有想到小绿还活着。也就是说,他掳走小绿,并不是为了报仇,很有可能是想带她一起躲避仇杀。那么,让小绿和商朝害怕的根源实际上就是同一个。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找到商朝和小绿,以他们为诱饵,把那个真正的凶手给揪出来。不过,彩芸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甚至采用扶乩的方法,仍然没有查到他们的下落。商朝居然把自己藏得连鬼神也找不到,他背后一定有高人。 清明节早上,正当彩芸无计可施之时,徐立柱突然接到了水月的电话。原来,她一路追踪商朝,追到大城县之后,不知不觉迷了路。那辆路虎一直在前面开,但却一直保持着几十米的距离,怎么也追不上。 渐渐地,水月发现周围的景色一直在重复,她知道自己遇到鬼打墙了。于是她便停下来,结果那辆路虎车也停下来;她掉转车头往回开,那辆路虎车居然从后面开始追她了。后来,汽车的油用光了,她走下车静心凝神片刻,再去看那辆路虎车,它已经消失不见了。原来,它根本就是有人造出来的蜃景,引她进入幻境。 水月知道此处有高人,她一个人难以对付,于是想尽一切办法,终于走出了幻境,然后又坐车回到了大城县城给二舅打电话,这时已经是4月4日早上9点钟了。 彩芸得到消息之后,立即带上花枝和徐立柱一起赶到了大城县。一路上他们看到梁冰冰的甲壳虫从北京一直跟到了大城,也感到很奇怪,以为是被人跟踪了。到大城之后,接上水月准备往她出事的地点去查看。不料,水月认出了那天在旅店投诉的大鹏,彩芸觉得事有蹊跷,如果是敌人的话,最好在半路上先解决掉,不然找到商朝之后,她们可能要面对的是两拨人、甚至三拨人。 一试之下,那辆甲壳虫果然跟了上来,彩芸让花枝把车弄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如果真要闹出人命,也好毁尸灭迹。 黑色出租车上一共下来了四个人,钟宁他们很快也赶来了,梁冰冰这边也是四个人。四个人对四个人,钟宁对水月,花枝对大鹏,徐立柱对大胜禅师,彩芸对梁冰冰,战斗一触即发。 “为什么要跟踪我们?”彩芸率先问道。 “好像是你们从北京一路跟踪我过来的。”梁冰冰盯着对面至少比自己大一轮的女人说道,气势一点也没有弱掉。 …… 两个女汉子还没谈完,突然听到旁边咚地一声,接着是一个女人的“啊——”众人抬头一看,徐水月飞出了三米远摔在地上,原来是钟宁使出隔空取物,将水月甩了出去。 梁冰冰瞪了钟宁一声,喝道:“钟宁!” “谁让她瞪我来着,”钟宁得意地笑道。不过,她话刚说完,面前突然一阵疾风压来,一时间手足无措。只觉背部一紧,被人拉出数米,躲过了徐立柱的一计疾风掌。 钟宁花容失色,回头一看,原来是师傅大胜禅师救了自己。说时迟那时快,还未等钟宁表示感激,两群人便已经一起斗在了一起。 相比之下,彩芸团队水月和花枝都相对较弱,很快便失去了战斗力。所以彩芸和徐立柱是以二敌四,渐渐处于劣势。徐立柱不愧是老江湖,渐渐看出端倪,久战下去己方必败无疑,于是一个金钩倒挂之后,连续击出二十余计疾风掌,将大胜禅师和大鹏逼退,对彩芸道:“师妹,你带着水月和花枝姑娘赶快走,时间拖得越久小绿越危险,这时交给我。” 彩芸也正有此意,但她却被梁冰冰和钟宁逼得一时难以脱身,可谓:“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不料,大鹏突然跳出战斗圈,大喝一声:“且慢动手!” 此时,双方皆有休战之意,各自后跃数米,停手不打。钟宁虽然心有不甘,但她的隔空取物在彩芸身上完全失效,就好像蚂蚁撼大树一样,纹丝不动,因此在动手时手臂被扫了几下,火辣辣地疼,只是气咻咻地瞪着彩芸。 “这位帅哥,不知为何叫停?”彩芸故作轻松的问道,好像是放对方一马的架势,实际上她已经被钟宁拖得心神不稳了。 “刚才我听这位大叔提到小绿,不知可是那个F罩杯的小绿?”大鹏一时不知如何形容,一起小绿胸部特征最明显,便讲了出来,但讲完之后数道目光瞪了过来,女人是鄙夷,男人是好笑,让大鹏尴尬不己。 这时,花枝从地上爬了起来,说道:“没错,我们正是要救那位F……的小绿,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非要横加阻拦。” “那么,你们可知道鬼王血案?”梁冰冰疑惑地问道。 “鬼王血案我们不知道,但我们知道警方通缉的‘三支’头目商朝在哪里。”彩芸缓缓说道,她现在已经大概猜到梁冰冰他们是什么人了。 “他在哪里?”梁冰冰一听商朝,急忙问道,她知道此时找到商朝,就找到李永彬了。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彩芸冷哼一声。 梁冰冰是个从来不肯示弱之人,她见彩芸耍无赖,扭头就走,说道:“你不说也罢,反正现在小绿处于危险之中,我们警方固然想要救人,但如果有人不配合,我们到时候验尸也行。” 花枝一听这话,急忙说道:“我们只知道在城南,具体在哪真的不知道。警官,你们救救小绿吧。”说道,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了。 大鹏突然说道:“其实,我倒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梁冰冰狐疑地看着大鹏:“你?怎么不早说,他们在什么地方?” 大鹏说道:“在一个路边有两排红砖别墅的地方。” 57 鬼王现身 大城县城东郊顺着381省道,一直到南赵扶镇,两边全都是红砖别墅,这是大城县政府2000年扶持的地产项目。说是别墅,实际是当地农民自建房,都是独立独院的二层小楼,板式、面积以及楼间距离全都一模一样。 当年,大城县政府曾提出了一个口号,要建设家家户户住别墅的新农村,位于381省道两边的小闫庄、东崔庄、贾庄三个村子作为试点,每家每户只要出十五万元就可以买到一套由政府集资修建的别墅。不过,建筑用地原本都是三个村子的耕地,关于征地补偿政府却只字未提。 坊间流传,大城县政府之所以搞“别墅工程”,是县长听信了一位叫郭驼子的大仙的建议,给自己修建的一条“升官大道”。果然,别墅盖好后没多久,便有省领导下来视察,视察一圈之后县长便被直接调到了省里。至于这些别墅,大部分都被大城县城的人买走了,三个村子里只有一小部分富裕的人才买得起。 梁冰冰一行人很快便找到了这片城郊别墅群,但是它顺着381省道绵延数公里,究竟小绿被关在哪一间呢?计生标语倒是有很多,但小绿在电话中给大鹏说的那几条却不见跟踪,难道不是这里? 众人正在犹疑间,突然听到水月大喊道:一胎生,二胎扎,三胎四胎,刮!刮!刮!”大家顺着水月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白底蓝字,小绿电话中提到的那三条标语都可以看到。从角度分析,小绿只有站在与标语平行或者后面的别墅的二楼才可以看到。 为了节约时间,梁冰冰领大鹏等人去查看后面那幢,而彩月则领着自己一帮人进了与标语平行了那幢别墅。 梁冰冰一行人来到别墅前,发现大门洞开,进去一看,发现院内横七竖八地倒着满院子的桃木,显然是有人曾经在此激斗过。 “南无阿弥陀佛,桃木阵!”大胜禅师唱句佛号说道。 梁冰冰回头问道:“禅师有何看法?” 大胜禅师说道:“此桃木阵是茅山一派的看家阵法,鬼神进去之后都无法逃出,不料今日不知被何方神圣破了个七零八落,一会老纳可要好好领教领教了。” 四人举步前行,正要进屋,钟宁突然啊了一声,梁冰冰打眼看去,门口左侧躺着一个驼背老者。 “此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郭驼子?”大鹏说着上前一探,发现余息尚存,只是脸色发黑,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 大胜禅师点点头道:“看来这位施主就是此间桃木阵的主人了。” 四人有要事在身,未做停留,径直进入房间。钟宁和大鹏蹬蹬蹬几下便跑到了二楼,发现上面空空如也,连张板凳也没有,又蹬蹬蹬跑了下来。 梁冰冰和大胜禅师在下面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难道凶手伤人之后已经走了?不可能啊,他的目的应该是商朝和小绿才对。 “大家找找,看有什么机关没有?”梁冰冰说道。 梁冰冰话音刚落,大胜禅师便道:“梁施主请看这里,应该是有地下通道。” 三个人一起围了过来,看到靠近电视柜旁边的一块60公分见方的瓷砖四周有裂缝,敲上去咚咚咚非常空洞,这说明下面是空的。 钟宁说:“你们闪开,让我来,”说着使出隔空取物之法,试图把瓷砖搬开,只见她使出一脑门子汗,也没有把瓷砖搬动。她羞红了脸,一言不发地站到了一边,自此她对自己的本事有了清醒的认识。 “应该有开关,大家好好找一找,”梁冰冰没有再理钟宁,说道。 大鹏没等梁冰冰指示,便已经在那里乱点乱按了,几乎把客厅给翻了个底朝天,但还是没有找到开关。钟宁被冷落了,心情郁门,伸手打开电视,想看会电视。突然,那块瓷砖翻了起来。 电视的开关居然是机关的开关,简直令人难以想象。这个设计固然让敌人想不到,可是如果有朋友来想看电视,岂不是露馅了。梁冰冰这样想道。不过,她看了一下室内的摆设便明白了,这个地方是不可能有朋友来的。所有的家具都是崭新的,从来没有用过! 钟宁见自己找到开头了,挽回了面子,很高兴,对大鹏说道:“我猜就是这样子,怎么样,我厉害吧?” 大鹏心想,这小丫头真是没心没肺的,路上跟自己吵了一路,现在还好意思跟自己邀功,他敷衍道:“对对对,你厉害。”此时,梁冰冰和大胜禅师已经钻进地道了,他也跟着钻了下去。 下面是一个绳子做的悬梯,足有十几米深,大鹏暗提一口真气,蹭蹭蹭几下便落入洞底,只听上面钟宁喊道:“等等我!”,一转眼便看到她已经站在了大鹏身边,悬梯根本没动。原来,她运用隔空取物的本事,把自己运了下来。 地下别有洞天,全是由一个一个巨大的石柱支撑,石柱刻着历代茅山道士捉鬼降妖的故事,隔不远便有一座道教领袖的雕像,一路看过去,有杨羲、陶弘景、葛洪等。好在每个石柱上都有一盏白炽灯,白炽灯度数很高,照得下面亮如白昼,不至于像在研究院一样走瞎路。 梁冰冰和大胜禅师走在前面,她突然感觉有个影子从旁边蹿了过去,他的速度太快了,以致于像产生了幻觉一样。 “你看见了吗?”梁冰冰低声问大胜禅师。 “嗯,是一个小孩子。”大胜禅师说道。 “我猜应该是郭石头,”大鹏已经追了上来,说道。 梁冰冰点点头,说道:“嗯,他今天应该在这里出现,我们先不管他,找商朝和小绿要紧。” 四人一前一后继续向前走,没过多久,又被人拦住了去路,打眼一看,是彩芸一行人。原来,两幢别墅都能通到地下。 一行八人,默默前行,大约又走了一百多米,听到前面有女人的尖叫声。 “是小绿!”花枝叫道,率先跑上前去。 众人跟在后面,一起拥上前去,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58 复仇男神 前面已经到了地下密室的底部,是一个一百平米左右的石殿,石殿上有一些简单的器物,可以看出是茅山道士郭驼子修炼的场所。 石殿上有三个人,其中有两个人赤身裸体地悬在半空,一个人满身鲜血,眼睛暴突,异常恐怖;另一个人半边身上是鲜血,另半边雪白雪白的,显然是被旁边那人身上喷出的血溅了一身。那个半边染血的人正是小绿,显然她已经吓晕过去了。 旁边不远处还站着一个人,他的脸上也被鲜花糊住了,见有人来说,像洗脸一样,双手来回搓了几下,隐约露出李永彬的相貌。 “冰冰,你们来啦,找地方坐。”李永彬用充满男人磁性地嗓音客套道。 “李队长,鬼王果然是你!”梁冰冰面无表情,一字一顿道。 这时,花枝大叫了一声:“小绿!”但是,她也不敢走过去,只是站在旁边焦急地看着小绿。 李永彬没有理花枝,对梁冰冰说道:“冰冰,我一直知道你有能力侦破这个案子,但是没有想到这么快,我想听听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梁冰冰说道:“我解开五笔密码的时候。” “哦,说来听听。”李永彬耸耸肩,露出了一个讶异地表情,显然他没有想到那份传真会让自己露馅。如果是平时,他的这一饶有兴味的表情应该会很迷人,但他现在满脸血污,让人看了不仅害怕,而且恶心。 “其实很简单,发给焦若彬的传真密码,显然灵感来自于《神仙传》的密码,两种都是一些符号来代替汉字的偏旁部首,而《神仙传》正是你的准岳父罗学文破解的,他应该把破解的方法告诉过你。我想,你之所以给焦若彬发那样一份传真,一方面是想把警队的精力调到研究密码上,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撇清鬼王跟警方有关的吧。因为,如果是警方内部的人,一定知道这个案子是特警大队负责的,而不会发送到海淀刑警大队。”梁冰冰分析道,仍然面无表情。 李永彬干笑了两声:“呵呵,看来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可是,冰冰,这只是你的猜测,你是怎么认定这个人就是我的呢?” 梁冰冰说道:“有了对你的怀疑之后,我从双泉堡余庆怀被杀开始回想,又发现了很多问题,越来越确定你就是鬼王。余怀庆被杀那天晚上,我又去查看现场,发现你居然躺在死者的床上。当时,我想你应该是和我一样,想再对现场勘察一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珠丝马迹。后来回想起来,你确实是查珠丝马迹的,只不过你想销毁它。” “哦?你觉得会是什么珠丝马迹呢?”李永彬问道。 “窗户上留有你衣服的纤维,因为你当时是案件的总负责人,根本没有来得及换衣服,我看到你衣服的右侧衣角上被某种东西划得抽了线,我想应该是你钻窗户时不小心被上面的钉子划破的吧。你后来发现了这个问题,才跑回去销毁证据。” “可是你知道,以我的体型,根本就不可能从窗户后面那个狭窄的缝隙钻出去的。而且,焦若彬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窗户是在里面插好的。” “我并没有说是你从窗户逃跑的,你只需要把窗户打开,然后再把窗帘拉上,后面墙缝的宽度,再上窗框本身的宽度,足够你容身了。你把余庆怀杀死之后,没想到张瑾突然返家,而屋内并无其他地方可以躲藏,只好藏在窗帘后面,等张瑾看到尸体后晕倒,发廊的小伙子把她抱出犯罪现场之后,再从窗户里又钻进来,插好窗户的插销,离开犯罪现场。这样,门是之前锁上的,窗户在检查时也是在里面插好的,于是密室杀人就形成了。不知,我的推理是否正确?” 李永彬点点头,说道:“你确实很有警察天分,不过作案动机呢?我为什么要杀他们?” 梁冰冰说道:“2001年你杀害高强、罗学武和李作,自然是为了报仇,不过并不完全是给罗学文报仇,而是给你的未婚妻罗莉报仇。你杀害高强的时间8月10号,正是罗莉和她母亲遇害的日期。我想,你杀害高强其实并不是有预谋的,而是在悲痛欲绝、难以自制的情况下杀人的。因为,一直有人阻止你去报仇。” 李永彬问道:“谁?” “安琪,我已经找人核实过了,你回到中国后,曾经领养过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如果我没有犯错的话,应该是你的岳父罗学文转世。不过,你却是把她当成罗莉看待的。”说到这里,梁冰冰举起手机晃了晃:“你对罗莉的感情如此之深,所以至今仍然细心地保存着她的照片。说实话,安琪确实和她长得真得很像。” 李永彬脸色越来越难看,冷冷地说道:“你还真能胡思乱想!” 梁冰冰说道:“如果是我胡思乱想的话,那么余庆怀、马宏军,哦,还有今天的商朝就不会死在你手上了。他们是你的叔叔李作顾来对付鬼王的,不过他错把安琪当成鬼王了。所以,你在杀死李作的时候,正是安琪被商朝等人奸杀的时候。你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但一直找不到凶手,直到最近才确定了当年杀害安琪的凶手。我想,你为了亲自动手杀此他们,不惜让一个无辜的蒙古族男孩来代罪。这样一来,即使你把商朝他们杀了,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你头上。我说得对吗?李队。” 梁冰冰叫了一声李队,李永彬颤抖了一下,既然神经质地说道:“这不是真的,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想,你没有证据的!” 梁冰冰仍然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原来也许没有证据,但现在我至少有七个证人,证明你就是鬼王,你非法剥夺了六个人的性命,不,算上乌恩奇,应该是七个。” 李永彬回头看看自己的杰作,指着商朝的尸体恍然大悟的说道:“哦,你说这个啊,哈哈,我本来想把这个小丫头干掉后就收手的,看来你让我不得不再背七条人命了,不,应该是八条。” 梁冰冰面无表情地说道:“且不说你一个人打不过我们八个人,既使你真的把我们都杀光,你对得起他吗?”说道,梁冰冰向角落里一指。 不知何时,角落里已经站着一个小男孩,他就是郭石头,不,他是老罗。 人都说,眼睛是灵魂的窗户,一个苍老疲惫的灵魂,从一个小男孩的眼睛里投射出来,任何一个细心的人都能发现这一点。 梁冰冰厉声喝道:“李永彬!罗叔叔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人,实指望你能够成大器,做出一番经天纬地的事业来,谁曾想,你为了一己私愿,置国家法度于不顾,不仅毁了你自己的人生,也辜负了罗叔叔的希望!” 李永彬愣愣地站在那里,他满脸鲜血,眼神迷离,喃喃地说:“爸爸,你说过不让我杀他们,可我就是没有办法控制我自己。我辜负了你,我辜负了莉莉,我辜负了你,我辜负了莉莉,我辜负了你……” 悬在半空的商朝和小绿掉了下来,花枝赶上前去,把给小绿穿上衣服。此时,李永彬失魂落魄地,不断重复着“我辜负了你,我辜负了莉莉”这两句话,梁冰冰感觉情形有些不对,李永彬的情绪好像被人控制着。渐渐地,他的周身开始涨红,皮肤渐渐裂纹。突然,血管暴烈,血液喷薄而出! 突然,郭石头,不,应该是老罗,“嘎——”地发出一声嘶吼,这一声嘶吼惊天动地、震慑寰宇,其中含有无限的悲伤、痛苦、愤怒、无奈、遗憾……它是如此的纠结,仿佛要将人的灵魂撕裂!他的嘴巴大张着,里面却黑洞洞的,空空如也。十四年前,他失去了最爱的女儿和爱人;今天,他失去了最器重的女婿和弟子。 众人看着这人间悲剧,心中不胜唏嘘。突然,梁冰冰一跃而起,朝石室的后方奔去! 大家回头,远远看到一个影子鬼魅似的飘出了石室。李永彬不是自杀!他被人控制了情绪。也许,这个人正是杀害罗学文的幕后真凶! 然而,等梁冰冰等人追出室外的时候,那个鬼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进门时躺在门口的郭驼子也不见了。 59 凶手 鬼王已死,梁冰冰心里却一点也不轻松,她有条不紊对地现场进行了合理的安排。 梁冰冰首先从北京把特警大队的人调过来清理现场,在特警大队到来之前,大城县公安局和廊坊市公安局接到消息先后派警察过来,但被梁冰冰挡在了门外,让他们做起保安的工作。 梁冰冰安排大胜禅师照顾好老罗,说是照顾,实际是要看好他,虽然当时没有明说,但梁冰冰心里很清楚,找到老罗是爷爷交给她的一项重要任务,这次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再跑掉了。当然,老罗也丝毫没有要逃跑的意思,他抱着李永彬的尸体,先是嘎嘎地痛哭,继而无声的哽咽,最后变成了茫然的注视。 小绿已经苏醒了过来,但仍然处于惊恐过度、神志不清的状态,她嘴里嘟囔着“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缩在花枝怀里,不敢抬头。彩芸和徐立柱、水月诸人带上小绿一起返京了。临走之前,大胜禅师唱了句佛号,说道:“南无阿弥陀佛,萨满和冥教联姻,果然不同凡响,改日老纳必将登门拜访。” 在场之人,除了彩芸和徐立柱全都愕然,不知道僵尸和尚尿的是哪一壶。彩芸说道:“我和师傅一定会在徐家村恭迎大师大驾光临。”说完,率众人坐上黑色出租车,一溜烟走了。 彩芸众人走后不久,张小凯和孙旺率领特警大队的人赶到了,大家分工合作,对现场进行了详细的勘察。这一查不要紧,又查出了一桩大案。在地下石室中,警方搜到了数十具腐烂的尸体,这些尸体都是赤身裸体的女性,被整整齐齐地码在一个个凹槽中。 大胜禅师见此情景,愤然说道:“早就听说茅山道士以阴阳交合,采阴补阳的方式修炼法门,今日一见,不料如此残忍,简单禽兽不如!” 对此,梁冰冰并没有发表什么意思,只是按部就班地让人做现场记录,把所有的证据都详详细细地记录在案。等一切工作都安排妥当之后,梁冰冰把孙旺叫到了楼上的空屋内。 “老孙,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梁冰冰面无表情地问道。 老孙不愧是老江湖,他面不改色、装傻充愣道:“大队长难道是要表扬我?” 梁冰冰站在窗台,看着窗外,缓缓说道:“我已经叫人查过了,当年的鬼王血案,你是负责人之一,可以说,你对乌恩奇的死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当年,在海淀刑警大队,李队长被排除在鬼王血案之外,他不可能左右案件的审判,把鬼王的帽子扣在安琪身上,然后把乌恩奇定为杀害安琪的凶手,这都是你一手操纵我。我说得没有错吧?” 孙旺不再嬉皮笑脸,变得极为严肃,问道:“那么,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还用我说吗,你费尽心机掩盖真相,自然是为了保李队长。你们自幼一起长大,兄弟情深,从这个角度来说,你的所作所为是无可厚非的。但是,站在乌恩奇父母家人的角度来看呢,你觉得良心上过得去吗?”梁冰冰说到激愤出,顿了一下,语气放缓道:“不过,我相信你已经受到了良心的谴责,否则你也不自降三级,放着海刑大队长不干,跑到特警做一个小跟班。”梁冰冰自始至终没有看孙旺一眼,她担心只要看他一眼,就会心软放他一马。 等梁冰冰回过头的时候,孙旺已经离开了。没过多久,张小凯跑过来,大喊道:“梁队,不好啦,老孙撞石柱自杀了!脑浆崩裂,就在李队旁边!” 梁冰冰缓缓地说道:“哦,是吗,我知道了。”听得张小凯一愣一愣的。 梁冰冰背对着张小凯,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张小凯虽然不知道背后的真相,但他明白这背后必定有玄机,而这玄机是他不应该知道的。于是,他知趣地走下来楼。梁冰冰等张小凯走后,长吁一口气,调整了下情绪,正准备下楼看看进展如何,突然电话铃想来起来,是高山打来的。 “喂,高爷,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梁冰冰急切的问道,她这才想起今天早上高山夫妇去追卓越了,一直没有消息。 “梁小姐,我现在在廊坊市大城县的南赵扶镇,无论用什么方法,请你务必在一个小时之内赶到这里,否则恐怕就来不及了……”高山说话的声音很沉重。 梁冰冰心里仿佛被电击了一般,没有等高山把话说完,疯也似的跑出别墅,发动她的甲壳虫直奔南赵扶镇。 梁冰冰只用了十分钟的时间,便到了南赵扶镇,在一个农家院找到了高山夫妇。农家院中没主人,只有他们两个手足夫措地围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这个男人正是卓越。 原来,高山夫妇为了不打草惊蛇,一直远远地跟在卓越上的那辆红色轿车后面,从北京路过大城县城,顺着381省道,一直跟到了南赵扶镇。红色轿车开到了一个普通的农家院前面,一个娇艳的女人领着卓越进了院子。高山夫妇在外面守了半个多小时,才发现情况不对,急忙冲了进去,便看到卓越躺在一个供桌上已经昏迷不醒了。 高山夫妇见梁冰冰这么快就赶来了,大为诧异,同也也大为高兴,他们不知道梁冰冰一路追踪李永彬早已到了大城县,但他也没问,直接拉梁冰冰到卓越跟前,说道:“这孩子有重要的话要跟你说。”说完,和木叶钗一前一后离开了,他们是想给这一对绝命鸳鸯一点点时间做人生最后的告别。 卓越伤得很重,身子躺在血泊中,显然高山夫妇已经帮他止住了血。一直开始梁冰冰不知道他伤在哪里,等她发现伤口的时候,多日来积淀的忧虑终于暴发了。她感觉喉咙一腥,一股鲜血喷涌而出,随即大脑一片茫然。 梁冰冰看到,卓越后背左右各有一个血窟窿,他的两颗肾已经被摘除了。 高山夫妇远远看到梁冰冰神色不对,急忙奔过来,木叶钗在她的脑后风池穴连按数下,此穴属于足少阳胆经,为风邪蓄积之所,封住住此穴可防止风邪上涌。随后,她又将梁冰冰手臂上的手少阴心经的几个重要穴位按了几下,防止继续气血攻心。 经过木叶钗的调理,梁冰冰清醒了过来。她站起身,走到卓越身边,发现卓越的状况比刚才好了很多。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吧。 卓越整个人已经失了血色,看上去惨白惨白的,他试着张了张嘴,居然能够发出声音来:“冰冰!”卓越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还能说话,听到自己的声音之后,他显得很高兴,居然咧开嘴笑了。 “卓越,你别说话,医生马上就到,你会好起来的。”梁冰冰脸凑到卓越的耳边,轻声说道。 卓越摇摇头,说道:“你不用再骗我了,没有用的,你那两个朋友那么厉害都没有办法,平常的医生怎么能救活我。不过,我很高兴我等来的不是医生,而是你。” 梁冰冰再也忍不住了,眼中热泪喷涌而来,她对卓越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在这听着呢。” 卓越轻轻的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我想求你原谅……” 60 失足少年 1994年春末夏初的一天,天朗气清、微风拂面,北大校园里一如既往的安宁、恬静。林荫小路上三三两两的学子有说有笑地交流着学习的经验,在树林深处的斜坡上,还有人在朗读着英文单词。未名湖畔,一个23岁的学生独自徘徊,他显得心事重重。 这个学生名叫卓越,他如今已是大四学生了,也就是说,这一年的七月份他就要离开这所全国学子都向往的百年名校了。可以说,北京大学作为中国近代第一所国立大学、当之无愧的最高学府,它一直都是光环笼罩。中国近现代许多改变历史的人物都有这所大学的影子,毛主席曾经在北京大学当过管理员,鲁迅曾经在北京大学任教,除此之外,蔡元培、茅盾、李大钊、胡适、钱三强、傅斯年、瞿秋白……太多、太多了。可以说,这些光环不仅让北京大学耀眼夺目,同时也让历界的北大学子头上生辉,即使是卖猪肉的,戴上北京大学的帽子,也会比别人多卖几斤。 不过,让卓越感到焦虑的并不是因为离开北大,而是他很有可能拿不到北大的学位证书,而让他处于这样一个难堪境地的正是那个书呆子梁少洪。 北京大学的建筑系相对来说并不强,梁少洪不仅是系主任,同时也是系里唯一的博士。可以说,在北大建筑系,他一手遮天。在大多数学生眼里,他非常渊博,但在卓越眼里,他就是个老古董,不懂得变通。 “梁老师,我核对过你给出的答案,我的试卷没有一处错误,你凭什么给我不及格?”卓越气势汹汹的质问道。 “我问你,这个学期你一共上过几节课?”梁少洪推推眼镜,不温不火地说道。 “怎么着也应该有个七八节吧?”卓越猜测道。 “七八节?你一共就上过三节课,还有一节是迟到的,我这里都给你记着呢。”梁少洪指指自己的脑袋,意思是他早就盯上这个不听话的学生了。 “我不上课怎么了,你讲的那些我大一的时候就学会,翻来覆去都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你懂当代世界上最流行的建筑风格吗?你实际建筑过一座房子吗?全都是纸上谈兵。”这个莽撞少年和自己的系主任扛上了。 梁少洪气得两个腮帮子只打哆嗦,指着卓越说道:“你!你!你!你给我滚出去!我今天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一个没上过课的学生,是不可能及格的!” “梁主任,你为人师表,一定要自重形象啊……”卓越轻蔑地说道,说罢扬长而去。 这是1993年卓越大三下半学期的一段对话。一年之后,到了1994年卓越大四下半学期,对话变成了这样: “梁老师,这次补考为什么我又没有及格?我可是一节课都没有落下啊?”卓越来到了梁少洪的办公室,问道。 梁少洪看到卓越进来的时候故意把门关上了,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从一堆书籍模型中抬起头来,推了推眼镜,看了看这位不可一世的所谓才子,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道:“是卓越啊,来,坐!” 卓越没有听梁主任的吩咐坐下,而是走到他的办公桌前,从他走路的姿势可以看出来,他情绪有些激动,显然他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梁老师,我就是想问问,为什么这次补考我又没有通过?”卓越问道。 梁少洪习惯性的挠了挠头,说道:“哦,你说这个啊,你是每堂课都去听了没错,但你有七堂课迟到了你知不知道,迟到时间加起来,我给你算了下啊,总共有38分钟。”梁少洪说罢,拿起一张纸抖了抖,显然他早就料到今天卓越会来找他。也许,他一直在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卓越站在梁少洪的办公桌边一言不发,他犹豫了片刻,终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梁老师,我错了,这是最后一次补考,你要不给我及格我就毕不了业了。” 梁少洪吓了一跳,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学生会来这一手,匆忙中去拉扯卓越的胳膊,嘴里说道:“卓越!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是干什么!” 卓越顺势站了起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梁老师,我以前年轻气盛,不懂事,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梁少洪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嘴里唯唯应承道:“好,好,好,你先回去,我帮你想想办法。” 卓越离开梁少洪的办公室,心里大好,唱着小曲回到了宿舍,瞬间被众舍友围了上来。 “卓越,怎么样,搞定了吗?”舍友于泽率先问道。 卓越睡上铺,一纵身跳上自己的铺位,说道:“对付梁四眼还不容易,卓爷几滴眼泪全部搞定!” 然而,卓越高兴得太早了,当天下午他又来到了梁少洪的办公室。 “小卓啊,不是我不想帮你,你知道,成绩已经公布出去了,如果再改过来,那是要引起极大的负面效应的,咱们北京大学树大招风,多少人盯着咱们呢,是吧。”梁少洪耐心给解释道。 “这么说,我就拿不到毕业证了?”卓越急道。 “毕业证有,就是学位证没有了。”梁少洪拍了拍卓越的肩膀,缓缓说道:“不过我也给你想了一个办法,可以延期毕业一年,也就是再上一年大学,你还是可以拿到学位证的。我已经和学校打好招呼了,你要想延期毕业现在就可以办。”梁少洪好心地说道。 “凭什么要我延期毕业,完全是你的错,是你怀恨在心,公报私仇!” “小卓,话不能这样说,事情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你回去好好想一想吧。”说完,梁少洪伏案工作,不再理他。 卓越气愤地摔门而出。他是不可能延期毕业的,父亲死得早,母亲含辛茹苦把他抚养大,去他的期望很高,如果被她知道自己延期毕业,一定会失望至极,尤其是她的精神受过刺激,万一……卓越不敢往下想。 一切都是姓梁的公报私仇,是姓梁的公报私仇……卓越围着未名湖来来回回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他终于下定决心要实施报复。 梁四眼的车就那辆银灰色的,他现在正在给别的班上课,卓越拿着一个扳手走了过去。 古人云:“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卓越躲在人群中,看着梁少洪夫妇血肉模糊的身体从被撞瘪的车子里抬出来,他第一次体会到了真正的绝望。 那天,秦少君开着汽车看到前面红灯亮了,远远的就开始减速,但汽车失控了,踩刹车也不顶用,直接冲了过去,正好被旁边一辆急速行驶的大卡车撞飞。 61 宽恕 出事之后,卓越像驼鸟一样缩在宿舍里,每时每刻都在担心警察破门而入将他带走。不过,他心里还存着侥幸,梁主任的车被撞成那个样子,应该看不出有人动过手脚了吧。同学们以为他生病了,都没有太在意。 不过,关于梁主任的事情,每一天都会有同学带回最新消息。最早传播的是关于梁主任父亲的,据说他是军队的高层,对儿子的死痛彻心扉,发誓要将凶手碎尸万段。很快,另一个传闻又被带进了宿舍:警察调查发现,梁主任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谋杀! 这个消息是于泽带回来的,他神秘兮兮的对大家说:“告诉你们,我有亲戚在警察局,梁老师的车是被人动过手脚的,千真万确!” “照你这么说,谁会去杀害一个老实巴交的教书匠呢?”甲同学疑问道。 “我看这事没那么简单,你没听说吗,梁主任的老爸是军界首脑,我看是高层内部斗争,没准中国要出大事了。”乙同学分析道。 “卓越,你怎么看?”于泽突然问一直趴在床上竖着耳朵听他们议论的卓越。 “……有可能是军队内讧吧,当然,也没准是国民党的间谍干的。”卓越附和道。 “对对对,有可能,***这孙子据说又从美国购买大批武器,要反攻大路了,这可能是一个前兆。”乙同学的想象力超级丰富。 虽然很害怕,但卓越还是接受了警察的讯问,毕竟他被梁少洪挂科是人所共知的,自然难逃警方的怀疑。他面对讯问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事后都不记得回答过什么问题。不过,好在他并没有引起警方更多的怀疑。传唤过几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找他麻烦。 卓越似乎交上了好运,他不仅没有被法律追究,到毕业的时候学位证也顺利的拿到了,冥冥之中好像有人在暗中帮助,也许是父亲当年的老战友、老部下,但这仅仅是卓越的猜测罢了,没有任何迹象表明这个人真实地存在着。 自此以后,卓越一改往日恃才傲物的性格,开始一步一个脚印经营自己的事业。他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工作当中,很快便在建筑界崭露头角,他设计的作品在国内国际先后拿下多个奖项,最后终于被全国最牛的房地产集团华夏置地高薪聘请,并且很快成为该集团在京津冀地区的总负责人。 也许,没有梁冰冰的出现,卓越的一生会是幸福的。那一段阴霾他已经藏在了心底,他会取一个漂亮的妻子,生一个可爱的孩子。然而,命运就是这样残酷,他遇到了梁冰冰。 在华夏置地主办的一个慈善活动中,卓越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北京警官学院那个清新脱俗的未来女警。她在活动中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地优雅、迷人,让人陶醉。在游玩鲁山的时候,卓越发现那个女孩脱离了大部队,独自上了另一条山路,于是便在她后面悄悄地跟着…… 回到北京后,梁冰冰和卓越的事情迅速传遍了校园,自然很快也传到了首长的耳朵里。 这天早上,卓越正要准备去上班,就被两名警察请到了车上。卓越想反抗,不料一根冷冰冰的枪口抵住了他的太阳穴,他只好乖乖的上了警车。 卓越上车之后,眼睛被蒙上了,大概过了两个小时,等他的眼罩被摘下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一个飘着茶香的古院。院子很大,有几棵枝繁叶茂的古槐,再往里边有一块十米见方的池塘。古槐树下摆着一张案板,案板上是一套茶具,一位花甲老人坐在那里。 “来了?坐!”老人没有看卓越一眼便吩咐道,他的声音洪亮,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威慑力。 卓越忐忑万分地坐在了前面的矮凳上,他已经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了。梁主任死后各种报道满天飞,卓越自然对首长不陌生,只不过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人会在七年之后找他算帐。 首长仍然没有看卓越一眼,兀自说道:“想当年,我被关进了牛棚,一个老对头正得势,他想趁机整死我。结果,有一个老部下在月黑风高夜闯进这个对头的家中把他杀掉了。很不幸,这个老部下也被乱枪打死了。这个老部下叫卓永航。” 卓越听妈妈说父亲是在文革中被人打死的,但是被谁打死的,怎么打死的,她却从来不说。卓越也不敢问,怕一问会逼得妈妈精神错乱。今天,他才知道,原来父亲是这样死的。 首长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时至今日,卓一航头上还背着反革命的头衔,他和那个人向无瓜葛,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非要杀死他,但是我知道。可是天道循环,你卓永航救了我一命,可是你儿子却要了我老梁家两条人命。我对自己说,老梁啊,人家把命都送给你了,一个孩子,犯点错,还有什么不可以宽恕的呢?” 卓越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听到这里,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已是泪流满面。 这时,首长终于抬起头来,看了看卓越,说道:“这些年我一直暗中观察你,但凡有一点作恶的苗头,我都不会对你手软。事实证明,我当初的判断是正确的,你没有丢永航的脸。不过,我原谅你并不代表你没有犯罪,也不代表冰冰宽恕你。无论怎么讲,你让冰冰从小失去了亲生父母,所以你不要再打她的主意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卓越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那个古院的,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不理妈妈的追问,一头扎进自己的卧室。他受的打击太大了,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承受范围。 卓越在家中沉寂了几天,公司的事情全部委托给副手。无论白天还是黑夜,他都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妈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非常着急,但却无计可施。 在这几天里,卓越体会到的是一种活人永远也无法体会的人生状态——死亡。死亡是一种病,生了这种病,不能呼吸,不能走路,不能吃饭,不能喝水,只能睡觉。卓越觉得自己生了这种叫作死亡的“病”。 几天之后,卓妈妈发现儿子起床了,吃完饭之后便出了门。她很想跟出去,但又怕被儿子发现,只好在家里等着。晚上,卓越回来了,对她说:“妈,我买了一块地,准备盖个房子,等盖好之后就要搬过去,到时候你可能要自己住在这里了。” 卓妈妈心想,儿子长大了,也应该有自己的空间了,自己不能总是拖累他,便道:“好啊,不过你到时候要常回来看看我啊。” 卓越嗯了一声便回屋了。 卓越确实给自己修了一个房子,但地点选得有点怪,是在八宝山人民公墓。 这一天,他来到八宝山,跪在梁少洪夫妇墓前,缓缓说道:“梁老师,余老师,卓越错了,这里给你们赔罪了。”说完,又磕了几个头,然后把一瓶安眠药倒在嘴里。 等卓越醒来的时候,一睁眼看到的是两个老头,一个是首长,别一个他却不认识。 首长说:“多亏这位贺神医,把你小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贺神医点点头,出门去了。 首长说:“你小子死过这一回,算是把老梁家另一条人命给抵上了,以后你们的事我就不管了。不过,能不能让冰冰原谅你,就看你小子的造化了。” 说完,首长走了。 卓越的眼泪把枕头给打湿了。 62 神秘失踪 梁冰冰抱着卓越的尸体,一步步走出了农家院。她的心里早已经原谅了他,可是他却再也听不到她的回答。梁冰冰此刻心中充满了仇恨,恨那个杀死卓越的险恶女人。 卓越身上的血已经干了,梁冰冰把他放在副驾驶坐位上,好像是怕他不舒服似的,把自己坐位上的一个靠枕垫在了卓越的腰部。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她拿出卓越曾经给她的照片递给高山道:“高爷,你认识照片上这个女人吗?” 高山接过照片,端详片刻,摇摇头道:“不认识,不过看其装扮及行事手段,应该是冥教中人。” “明教?你是说张无忌?”梁冰冰诡异道。 “这个冥是冥想、冥王的冥,与金庸大侠小说中的明教还是有差别的。不过,二者之间确实极有渊源。这事说来话长,等有时间了我好好跟梁小姐唠唠。”高山言下之意此地不是说话之地。 梁冰冰心领神会,钻上车直奔北京。回到北京之后,一周之内几乎没怎么休息,马不停蹄地对鬼王血案进行了善后。关于鬼王血案,梁冰冰让张小凯起草了一份漂亮的报告递交了上去,其中涉及灵异的部分全部省略。另外,关于在大城县的别墅中发现的一堆女尸,经清点之后一共38具,皆是夜间路过别墅区,被郭驼子暗中掳劫而来,公安部已经下发A级通辑令,全国通缉郭驼子。不过,这个郭驼子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直没有他的踪迹。 与此同时,梁冰冰还给卓越办了一个低调的葬礼,只邀请了亲人、生前好友及华夏置地中比较亲密的同事。梁冰冰便把他葬在了他七年前给自己修好的墓地中。 等一切都忙完之后,梁冰冰还没来得及喘息片刻,一个更沉重的打击接踵而至——她的爷爷失踪了。 电话是贺老爷子亲自打来的。据贺老所述,首长的专机是4月3日早上8点15分从北京西郊机场起飞的,目的地原本是重庆,到达重庆机场上空之后不知什么原因没有降落,突然折向成都方向开去,随即与地面失去了联系。据成都方面的雷达监测,首长的飞机到达四川省汶川县境内彻底中断了信号。 汶川县位于四川省西北部的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境内,距成都市只有70公里,地处四川盆地西北缘,龙门山脉和邛崃山脉分别位于县域东北与西南部;岷江及其支流杂谷脑河、草坡河、寿江为境内主要河流。汶川县山体宏浑高大,山河交错,相对高差悬殊,地持续构非常复杂。首长出事后,贺老作为中华国学研究院的代理院长被中央委派去当地调查,贺老调动当地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进行拉网式搜救,但最终连一片飞机残骸也没有找到。 可以说,首长的飞机在中华大地上空神秘失踪了。关于飞机失踪事件,自19世纪末飞机被发明以来时有报道,而最受人们关注的则是那么飞机神秘失踪多年以后又神秘出现,这是科学难以解释的。 1946年4月4日,美国一架利贝雷达型轰炸机“格得”号在升空后消失得无影无踪。随后,美军在飞机失踪周围500公里进行了搜索,最终连个残片也没有找到。17年之后,也就是1962年,这架飞机竟然又重新出现在机场外数百米的地方。据媒体报道,该飞机上的无线电设备完好无损,但上面却空无一人。 1984年一个大晴天,在墨西哥北部的沙滩上突然出现了5架美国军用飞机。飞机的机身噌光闪亮,油箱里也储满了油,但是机舱里却空空如也,不见人迹。墨西哥政府将这一消息通过大使馆传递给美国,应邀赶来鉴定的美国专家认为,这5架飞机就是1945年在百慕大海域上空突然失踪的那一批。 1985年,一架失踪了差不多半个世纪的双擎客机,在新几内亚的一片森林沼泽内被发现。同样令人无法难以相信的是,这架飞机看来就像它失踪时一样簇新,毫无陈旧异变。机身上清晰可辩的标志显示,这架银光闪闪的飞机正是48年前由菲律宾马尼拉飞往民琴哪峨岛失踪的一架客机。在机舱内找的报纸,其日期是1937年1月的第3个星期日。 …… 梁冰冰在网上查了一些关于飞机神秘失踪的信息之后,发现这些已经公开报道的事件全部都是国外的,没有太多的价值,而中华国学研究院作为神秘文化的专门研究机构,一定掌握着更多的隐秘资料。于是,她又驱车来到了研究院。 她到研究后之后,发现贺老爷子也是刚刚回来。听说找到罗学文的转世真身之后,贺老本来是要立即返京的,但是首长的搜救工作更加急迫,所以拖到一个星期之后才回来。 首长这次离京只带了六名研究院成员,其他大部分人都分散到各省部的分院,留在北京本部的实际上也只有五六十个人。梁冰冰赶到的时候,大家出门迎接贺老爷子,都还滞留在研究院门口。 贺老爷子见是梁冰冰的车,给警卫打招呼让开进来。梁冰冰停好车,贺老爷子亲自给开的车门。梁冰冰一下车便扑到贺老怀里哭了起来。贺老也不去安慰,任由她在自己肩头痛哭。关于卓越的事情,贺老也听说了,如果又失去了唯一的爷爷,这孩子承受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哭一哭梁冰冰情绪稳定了,离开贺老的肩膀,自己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情绪失控,她实际上这只是第二次见到贺老,关系其实并没有那么亲密,可是他好像就有那种让人信赖、依赖的魅力。 梁冰冰刚要说话,贺老制止了她。他当场跟大家简单介绍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以及搜救的进展,然后便让大家分头工作去了,只留下高山、大胜禅师等几个学院的首脑,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哑巴郭石头。 中华国学研究院一共下设八个学院,分别是:佛学院、道学院、儒学院、国医学院、考古学院、易学院、史学院和哲学院。当时除国医学院的贺普仁、佛学院的大胜禅师、儒学院的孔羡平、哲学院的马蔚然之外,其他四位院长都不在京城。因此,道学院的副院长高山、史学院的副院长司马仲平、考古学院的副院长宿白、易学院的副院长黄迪分别代表各自学院参加了会议。 贺普仁率领众人来到了那天首长开会的大厅,大厅旁边还有一个小会议室,能容纳十几个人。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这是一个决定中华国学研究院未来。这个学院是首长一手创办的,他无疑是学院的灵魂,如今灵魂人物失踪,不可避免的地会面临着纷争。 63 内讧 一 八个学院首脑,加上梁冰冰和郭石头,一共十个人,坐在小会议室中召开了一次决定中华国学研究院未来命运的重要会议。 会议理所当然的是由代校长兼国医学院院长贺普仁主持,他首先向大家详细汇报了首长从出事到他返京前的搜救工作,大体和刚才在学院门口说的差不多,但有一点他刚才没有提到,那就是首长在临上飞机前做了和个很古怪的动作,他在机场毫无缘由的绕了一个圆圈,似乎是他参透了什么,想给后人留下一点线索,可是他又没有直说。 梁冰冰听贺老这样一说,突然回想起那天晚上和爷爷彻夜长谈,他不止一次在屋子里绕圈,当时她还以为是爷爷困了,为了提神。梁冰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立即引起了大家激烈的讨论,纷纷回忆那天晚上首长有什么反常举动。 “首长好像很疲惫,晚上下飞机的时候差一点摔倒,他身体一向硬朗,这在以前是绝对不会出现的。”高山回忆道。 “首长这次为什么刚回北京就匆匆忙忙地又跑去重庆呢?”儒学院院长孔羡平提出了疑问。他是孔子的第九十四代玄孙。 “对,我也有这个疑问,而且,他这次返京又是什么原因呢?”司马仲平附和道。 梁冰冰不知道爷爷为什么去重庆,至于他为什么返京,她心里却是很清楚的,其实主要是为了她这个孙女。说起来,爷爷回北京实际上是为了私事。不过,爷爷失踪之后,这次返京就好像变成了交待后事,他好像已经预料到自己要出事。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了半天也没有什么结果。贺普仁看看时机成熟,便把话题引到了今天会议的主题——在首长下落不明的情况下,中华国学研究院将何去何从? “首长不在了,国家还会像过去一样拨经费给我搞这种研究吗?”孔羡平提出了一个很现实同时也很尖锐的问题,那就是钱的问题。 确实如此,如果不是首长在中央运作,国家怎么会专门成立一个研究鬼神的机构。而如果没有政府资金的支持,中华国学研究院迟早要解散的。 贺普仁把话头接过来,说道:“这个问题由我来解决,现在我们面临的主要问题是,首长不在,大家群龙无首,必须要选出一个暂时能够领导大家的核心人物。” 贺普仁此话一出,小会议室立即安静了。中华国学研究院虽然个个是能人,但是却派系分明,并且都以自己的研究领域为正宗,除了首长之外,他们谁也不服谁。贺普仁虽然有代校长之职,但他心里很清楚,他这个代校长就是摆设。 “还选什么选,贺老本身就已经是校长了,以后听校长发号施令不就行了。”孔羡平率先发言道。他见贺普仁能搞定经费的事,估计将会是人心所向,所以赶紧巴结一下。 “我也同意贺老,现在咱们这帮人,贺老最是德高望重,而且又是各中央首长的保健医生,以后与中央疏通也要全赖贺老了。”马蔚然附和道。 随后,考古学院的副院长宿白和易学院的副院长黄迪也表示支持贺老。现在,只剩下大胜禅师、高山和史学院的副院长司马仲平没有表达。众人把目光集中在这三人身上。 突然,高山冷冷地说道:“贺老固然德高望重,但是毕竟年岁已高,还是颐养天年为妙,我们不能让他过于操劳。除了贺老之外,我觉得还有一个人更适合这个位子。” “谁?”马蔚然和孔羡平同时问道。 高山身子矮,别人看他都是俯视,他看别人却要仰视,但这丝毫不能影响他强大的扬声,他瞪了二人一眼,宏声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就是梁冰冰、梁小姐。别望了,这个研究院可是老梁家一手建立起来的,首长这刚一个星期不在,你们这就是要谋朝篡位、改朝换代了吗!” 高山掷地有声,说得大家都低下了头。 此时,大胜禅师站了起来,朗声说道:“梁小姐冰雪聪明、足智多谋,她只用四天便破了鬼王血案,相信大家也都有耳闻。” 大胜禅师虽然没有明确说支持谁,但他显然是站在梁冰冰这一边。 贺普仁面露尴尬,转而对梁冰冰说道:“冰冰,你确实不简单啊,我当时赌你半个月破案,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 梁冰冰急忙站起来,说道:“这哪里是我的功劳,都是贺爷爷和高爷、禅师的指点,案子才能这样顺利侦破。” 贺普仁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不居功,不自傲,首长有一个好孙女儿啊。” 高山见贺普仁夸梁冰冰,紧接着话头说道:“看来贺老也认为梁冰冰更适当接首长的班啊。”其实贺普仁并没有说他支持梁冰冰接班,高山这样说无非是堵他的嘴,让他无话可说。 贺普仁的支持者见被高山钻了空子,都很气愤,孔羡平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高山说道:“高矮子,你别TM在这混淆视听,贺老哪句话说让梁小姐接班了!” 高山平时是个很大度的人,大家开玩笑叫矮子、侏儒他都不介意,但今天情势不同,他就是要把事情搞大、把水搅混,梁小姐才有机会上位。只见他冷哼一声,嘴里发出一个奇怪的声音。只见孔羡平突然摔倒在地上,脸胀得通红,两只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抓挠,好像有人从后面掐住了他的脖子。 大家心里都明白,掐孔羡平脖子的不是人,而是高山养的鬼。大家这个时候都去看贺普仁,看他怎么解决。贺老心知,只要自己一出手,那么中华国学研究院就注定要分裂了,所以他也没动,而是看了看梁冰冰。 梁冰冰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孔羡平,又看了看冷笑的高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赶忙对高山说道:“高爷,赶紧把孔先生给放了吧,不然要出人命了!” 高山闻言,又吐出一串奇怪声音,孔羡平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怒视着高山,却也不敢再说话。高山以实际行动告诉大家,他只听梁冰冰一个人的。 64 内讧 二 贺普仁见孔羡平没啥事,便从坐位上站了起来,用很低沉的语气说道:“大家知道首长为什么只要我做代校长而不是校长吗?”他问完眼睛巡视了一周,见大家都很安静的看着自己,才接着说道:“其实,是因为他认为中华国学研究院校长的职位有更合适的人选。大家肯定很想知道,首长心目中的校长究竟是谁,其实这个人就在我们在坐的诸位当中。”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开始交头接耳,纷纷议论这个更合适的人选究竟是谁。你说是我,我说是你,大家都假客套了一通。梁冰冰其实心知肚明,但她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这时,哲学院院长马蔚然说道:“贺老,你就不要让我们在这里瞎猜了,直接说这个人是谁吧。” 贺普仁点点头,说道:“这个人就是我这位小兄弟。”说着,他指了指郭石头。 这个石头有点大,会议室中立即像炸了锅一样。在场的贺普仁、大胜禅师和梁冰冰之外,都不知道这个孩子是哪来的,本来他今天出席会议就很奇怪了,现在贺普仁又说他是首长选定的校长。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而且还是个哑巴当中华国学研究院的校长,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高山嘿嘿冷笑一声说道:“贺老想给自己找个傀儡,也不应该找这个一样小哑巴啊。他究竟有什么本事,可当此重任。” 没等贺普仁开口,梁冰冰抢先说道:“高爷,这位就是罗学文罗叔叔的转世真身。” 罗学文三个字一出现,如平地一声炸雷,随即会议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众人的眼光全部集中在了贺普仁旁边那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身上。 高山更是激动,眼睛撑到最大,面皮紧绷,肩膀不地主地抖动着,显得异常滑稽。没错,他为了保存罗学文第二世的转世真身,不显让自己的人神剥离,如果罗学文已经有第三世的转身真身了,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果是这样,高睿便可以一直寄居安琪身上,不会成为孤魂野鬼了,但这样一来,那么牺牲高睿的意义又何在呢? 大家仿佛都停止了呼吸,会议室里的沉寂至少持续了有两分钟,最后终于被贺普仁打破了:“没错,这位小友正是罗学文的转世真身,他本名叫作郭石头,首长寻找他多年,今日终于被冰冰给找到……”说到这里,不知是想起了一多年来寻找的辛苦,还是想起了罗学文的悲惨命运,贺老突然哽咽了,他说不下去了。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贺老的情绪终于缓和了,才又继续说道:“我想大家都知道,首长建立这所中华国学研究院的初衷正是由于罗学文破解了《神仙传》密码。这件事这首长意识到,原来世界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个样子。古人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冰山下的波涛汹涌如果不加以防范,必然会造成惊天动地的毁灭。所以,我们这个机构不单单是神秘文化的研究机构,同时也肩负着国家安全之责。我们都知道,研究院自成立以来便是国防部的下属机构,首长一直在努力将它变成***直属机构。事实上,在首长出事之前,***内部文件已经下达,只不过首长时间紧急尚未公布。同志们,大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这就是说,现在我们不属于任何部委,我们的经费是***直接拨款的。就在刚才,从机场回研究院的路上,中央相关领导亲自给我打了电话,要求咱们尽快落实这件事。由此可见,咱们这个研究院的存在,中央不是不重视,也不是小重视,而是大重视、很重视!” 贺普仁老头噘着白胡子说得慷慨激昂,转头看到郭石头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跑题了,本来是要说罗学文的,反倒把研究院独立出国防部的事情说出来了。他本来是想等罗学文的地位确立之后让他来公布的,结果嘴巴没把门的,说漏了。 这时,贺普仁见大家都盯着自己,等着他继续往下说,于是赶紧往回兜:“我说这番话的意思其实很明白,也就是我们今天要选出的这个人,不只是要有能力带领一个研究团队,而且要有能力带领一个作战部队,我们的肩膀上是有保土安民的责任的。从目前来讲,我个人认为目前最合适的人选就是罗学文,所以我决定从现在开始,辞去中华国学研究院代校长一职,由罗学文担任代校长,等首长回来,再决定是否把代字去掉,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贺普仁这一招很聪明,这样一来,不仅把中华国学研究院的实际控制权转交到了罗学文的手上,而且言下之意是:我认为首长只是暂时失踪,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至少什么时候回来,回来之后是否会给罗学文的代校长转正,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不过,贺普仁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他没有想到,第一个反对他的不是高山,而是孔羡平。孔羡平此时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咽喉部位有些红肿,他率先发难道:“贺老,我老孔不是不给你面子,要是你当头儿我第一个拥护,但是你要推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屁孩,这也太轻率了,我说什么也不能同意。而且,即便他真是那个什么罗学文转世,跟我老孔也没什么交情,我还是反对。” 紧接着,马蔚然和宿白也纷纷表示了类似的意见。高山看见刚才支持贺普仁的人纷纷反对他,在一旁冷笑,也不说话。他自己内讧,梁冰冰上位的机会便又多了几分。 这时,梁冰冰突然站了起来,说道:“我个人同意贺老的提议,支持罗叔叔担任中华国学研究院代校长一职。当然,我不是研究院的成员,我的意见并不重要。不过,首长返京那晚,曾经和我彻夜长谈,他明确提出,如果能够找到罗学文的转世真身,那么就把研究院的指挥权转交给他。他还说,这个研究院就是为他而建的。” 梁冰冰说出这一席话,背后的原因很复杂。首先,虽然爷爷没有明确说过类似的话,但她相信爷爷是这样想的,否则他也不会费尽心机的要把罗学文找出来了。其次,她自己本身并不想、而且也确实没有能力管理一个如此庞大的机构。第三,如果研究院现在不能明确一个核心,那么很可能面临解散的危险,而拯救爷爷很可能还要着落在这些人身上。第三点其实是最重要的,她坚信,目前只有罗学文能够找到爷爷。 梁冰冰说完,感觉一道锐利的目光从旁边射过来,抬头一看,发现是贺普仁。很显然,他已经猜到梁冰冰在这个关键时刻撒了个弥天大谎,因为他太了解首长了,他不可能跟梁冰冰谈研究院的未来发展。贺普仁见梁冰冰看自己,很诡异地笑了笑。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史学院副院长马仲平举了下右手,说道:“我也支持罗学文担任代校长一职。” 梁冰冰看了看高山和大胜禅师,高山极不情愿的说道:“梁小姐支持谁我就支持谁。”大胜禅师也说:“如果罗施主能给研究院一个好的未来,我也支持他。” 这样一来,局势瞬间发生了逆转,会议室中有十个人,其中有五个人支持罗学文,分别是贺普仁、梁冰冰、高山、大胜禅师、马仲平,再加上罗学文自己,那么票数就过半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了,易学院的副院长黄迪立即表态支持罗学文,刚才表示反对的宿白和马蔚然表情很尴尬,非常后悔反对的太早了,他们瞪着孔羡平,暗中责怪他把自己带入歧途。 孔羡平却很超然,他惯于见风使舵,这次自然难不倒他:“也许我刚才的意思没有表达明白,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对罗学文老师还不太了解,连贺老应该也十几年没见过他了吧,人都是会变的,何况隔了两世,所以如果我们能把这个事情搞清楚,首先这个孩子确实就是罗学文的转世,其次他本身的品质没有变坏,第三,他当年的本事没有丢掉,能够带领咱们,那么我一定支持他!” 现在就剩下,宿白和马蔚然了,他俩不像孔羡平那样巧舌如簧,见大家都盯着自己,也纷纷表示,服从大家的意见。 至此,罗学文任中华国学研究院代校长一职全票通过,他站到椅子上,给大家深深一鞠躬。他脸上没有眼泪,只有胜利者的自信和微笑。不过,这个表情出现在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脸上,说不出的诡异。 65 离魂 客厅内陈设极简单,迎面正中是一张八角供桌,供桌上有一个香炉,冒着袅袅云烟。上方墙壁上是一张延寿仙图挂轴,画工细腻,栩栩如生。左侧墙壁上是一张孙思邈仰人明堂图,右侧墙壁上则是孙思邈伏人明堂图。 供桌前面成品字形摆着三个蒲团,一个白发老者与一个七岁孩童相视而坐。白发老者便是京城神医贺普仁,这孩童自然便是那转世的罗学文。罗学文出生时被茅山道士郭驼子拔去了舌头,所以他口不能言。不过,这并不能阻止二人进行交流。贺普仁利用歧黄读鬼术,透过罗学文的眼睛直接和他的精魂进行对话。 “你确定要离魂?这样一来你的身体就只能停留在七岁了。”贺普仁面露忧郁之色。 罗学文眼露苦笑:“你觉得为今之计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贺普仁点点头:“研究院里那几位老兄倒是好对付,只是你的身份暴露了,那个老朋友绝对不会再给咱们留时间了。只怕到时候你再投一次胎,我又找不到你了。”这个时候,贺老还能开玩笑,可见其性格豁达。 离魂术和摄魂术、散魂术,最早是萨满巫师独有的镇鬼秘术,后来专事驭鬼的道教门派诡道派门人潜入萨满,将秘术盗出,才一代代传下来。目前,诡道早已将离魂术作为自己的创教绝学,绝口不提盗术之事。 其实,离魂术还有一个更准确、也更血腥的名字,叫作剥魂术。顾名思义,就是将人的精魂从肉身上生扯下来。它与摄魂术不同,摄魂是在本人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将精魂诱导出来,所以所受痛苦最少。而散魂虽然当下痛苦异常,但也仅仅持续很短暂的时间,等魂飞魄散之后,便无所谓痛苦了。而离魂则像剥皮一样,在人体意识清醒的状态下,将精魂与人体的五脏六腑剥离,其痛苦可想而知。 当年,高山夫妇为了保存安琪的尸体,给自己的亲生儿子高睿实施了剥魂,结果差一点就魂飞魄散,喜好高山作为诡道掌门从师傅那里继承了一颗生魂丹,才没有让高睿疼痛而死。 贺普仁对罗学文的精魂道:“离魂术只有诡道的高爷懂得,他虽然相貌猥琐,但却是个高义之人,我去求他,相信不会驳我的薄面。只不过,生魂丹是其掌教法宝,当时他儿子高睿用了一颗,现在即使有估计也不会拿出来的,而你一旦承受不住那撕心裂肺的痛楚,便极有魂飞魄散的危险。” 罗学文道:“这一点我也考虑到了,只不过时事所迫,实在是万不得已。另外,我之前已经有两世的离魂经验,相信会比其他人轻松一些。” 这时,贺普仁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从外面走来,抬头看时,高山已经进了小院。贺普仁的小院和首长的格局一样,只不过首长的小院中有一些珍贵的花草,而贺普仁的小院则任由杂草丛生。 “贺老,你这院子里的草又长高了。”高山进门第一句话便是说草,如同平常人所说的“你们家孩子又变漂亮了”一样。 贺普仁和罗学文同时起身,将高山迎了进来。 高山生性豁达,虽然昨日在小会议室中给贺老难堪,但今日见到贺、罗二人却毫无芥蒂。三人寒暄过后,贺、罗二人仍坐回原来的坐位,高山则坐在了剩下的那张蒲团上。 “不知贺老找我来所为何事?”高山开门见山的问道。 贺老也不绕弯子,直奔主题道:“我这位罗兄弟三世为人,这个情况高爷已经了解。只是目前精魂困于这小小躯体之中,道术无法施展,现下情况危急,有厉害角色可能随时会再将其杀害,所以我想请高爷施展离魂秘术,让罗兄弟人魂分离,不知高爷可否卖老朽这个薄面。” 高山来之前其实已经想到这一层,但是听贺老把话说出来仍然非常震惊,只见他面有难色地说道:“为罗爷施离魂术倒不值什么,只是现下诡道祖传秘方已经用完,只怕到时术法失败,会累及罗爷魂飞魄散。” 贺老摇手道:“这一点高爷倒是多虑了,如果罗兄弟连这点痛苦都承受不住,我提议让他做代校长岂不是把研究院的前途给断送了。” 高山是个爽快人,有了贺老这句话便不再犹豫,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说道:“好,就这么定了,那咱们选定吉日,为罗爷施术。” 贺普仁和罗学文也站了起来,两人一递眼色,贺老立即说道:“择日不如撞日,还请高爷今日便施展绝技。” 高山看了一眼跟自己个子差不多的罗学文,说道:“好吧,今日午夜时分,是极阴而转阳的时刻,我们子时准时施术。在此之前,还请罗爷不要吃东西,尽量多喝水,最好让身体肿胀起来,这样可以减轻痛苦。” 说完,贺普仁和罗学文把高山送出了小院。阳春三月,小院内外柳絮飞舞,一派欣欣向荣的生机,贺普仁看着高山远去的背景,却丝毫没有轻快、明媚之感。 当夜子时,月朗星稀,明月四周鳞云密布,给人一片肃杀之气。三人一行来到位于研究院西北角的二层朱漆小楼。这里正是高山夫妇养鬼之所在。两个矮小的身影走进了小楼,贺普仁独自留在了外面。此事关系罗学文的生死存亡,贺老今日要为这个小友当一回门卫。 夜,静悄悄的,贺普仁回想当日与罗学文忘年相交,经历数次生离死别之后重又相会。而此时,和自己一样一直在寻找罗学文的首长却失之交臂,突然神秘失踪在茫茫太空之中,大有世事无常、殊难预料之感。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正当贺普仁心急难耐之际,二楼突然传出“嘎——”地一声惨叫,惨叫声传递的不仅是肉体的痛苦,还有精魂瞬间无所依托之时那种无尽的绝望。据高山所说,剥魂之术的关键在于精魂的出口,人体当中有两个天然的精魂出口,一个口,一个是肛门,这两个部位一个纳天之清气,一个接地之浊气,都可以让精魂不受阻滞的离开肉身。 事实上,在萨满教中,还有一种离魂的出口,只不过这个出口有些残酷,不是萨满一般不敢尝试。这种方法就是将人的天灵盖凿开鸽子蛋大小的洞,让精魂从这个洞里钻出来。 诡道通常以口作为精魂的出口,高山将郭石头的其他诸窍皆封死,然后探入口中,将罗学文的精魂一点一点扯出来,刚才那一声惨叫,正是精魂的头部被抻到口外的时候发出的,随即郭石头便失去的意识。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高山满头大汗的从朱红小门里走了出来。贺普仁连忙上去答谢,说道:“辛苦高爷了。” 高山也没跟他客气,说道:“罗爷真是条汉子,为他效力我心甘情愿。他现在已经安全了,不过要想恢复体力还须三天三夜,之后他便可以自由地进入任何一具无主之体内了,包括原来那一具。这三天三夜我和贺老轮班,贺老现在可以上去看一眼罗爷了。” 贺普仁刚要推门而入,高山突然高声叫道:“什么人!”紧接着有一个人影从旁边树林中钻去。高山正要追赶,被贺普仁拦住了:“高爷且慢,莫要中了敌人调虎离山之计。” 贺普仁其实早就发现此人行踪了,只是采取你不动我不动之策,不去理会他。高山被贺普仁这样一喊,顿了一下,那个人影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了。 贺普仁见敌人已走,径自来到二楼,看到原来安琪睡的那张小床上,郭石头正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在郭石头的旁边,隐约有一团人形的白雾,他蜷缩着,是那样的虚弱,好像一口气就可以将他吹得烟消云散。 他,就是罗学文的精魂。 66 真相永远不止一个 王志伟是个典型的老北京人,一辈子没什么本事,每天就靠耍嘴皮子混日子。这类闲人本该一辈子受穷,结果新中国定都北京,让这帮闲人有了闲下去的资本。尤其是改革开放之后,全国精英涌入帝都,北京房价一日三涨,老北京闲人一夜之间全都成了地主,靠着收外地人的房租迅速奔小康。 不过,像王志伟这样的闲人,虽然一肚子坏水、浑身都是懒筋,但大多有贼心没贼胆,属于无害于社会与人民那一类。他一张嘴能把地球说漏了,但你要让真他去动手打人他又不敢了。跟许多北京人一样,王志伟干起了优哉游哉的出租车司机;跟大多数北京的哥一样,王志伟开出租车就是因为闲得无聊,找人侃大山、耍嘴皮子,遇着个漂亮妹子还可以顺带调戏一下,过过嘴瘾。 正如小绿猜测的那样,在她坐上王志伟的出租车之前,王志伟就已经是小绿在视频网站的粉丝了。很多年前他老婆就跟他离婚了,找小姐又怕被讹,长期得不到生理满足。偶然之间,他发现了儿子电脑中的秘密,死缠活缠让儿子教会了他电脑。从此以后,他靠着岛国的爱情动作片和温暖的右手让自己的下体获得了无限的舒畅。 古人云: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王志伟下半身的问题得到解决之后,立即感到了精神世界的匮乏,他急需一种心灵的安慰。正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王志伟很快便发现了视频秀场这块风水宝地,并最终成了小绿的忠实粉丝。小绿那身条、那皮肤、那屁股、那馒头、那脸蛋、那声音……无一不让王志伟沉迷。 那天,小绿坐上王志伟的出租车,他一眼就认出来了。然而结果却出乎意料,正应了那句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王志伟不仅没泡到美女,还在高峰路段引起了一连串的追尾,不仅害他损失了一大笔钱,而且还被领导一顿批评,差点把工作也丢了,一怒之下他决定实施恐吓报复。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王志伟多年前曾经听一哥们儿谈过鬼王血案的事情,印象非常深刻,便在网上假扮鬼王,威胁小绿。后来,大鹏受小绿之托,找到王志伟所在的出租车公司进行调查,结果大鹏问的这个人跟王志伟很铁,而且人又很机灵,一看大鹏就不是个善茬,找个理由敷衍了过去,随后赶紧给王志伟打了电话,告诉他有个彪形大汉来找他。 王志伟本来觉得一计得逞,心里还美滋滋的,这时却感觉如果大冬天兜头一盆凉水,肝儿都颤抖了。他知道,这是小绿找上门来了。不过,开出租车的,每天接触的人物三六九等,各式各样,脑子还是非常活的。他和儿子、周围的邻居、以及几个开黑车的哥们儿给大鹏上演了一出戏,把他骗了过去。 骗过大鹏之后,王志伟去外地旅游了一圈,整个放松了一下。这天是第一天上班,活儿不是很多,只拉了几个短途的,赚得还不到一百块钱。正在大街上漫走目的的晃荡的时候,一个粗壮的小伙子招手了。 “哥们儿,去哪啊?”王志伟熟练的招呼道。 “朝阳门、东方剧院,”小伙子屁股刚坐定,顺口说道。 “去看话剧啊?”王志伟问道。 “嗯,”小伙子敷衍地哼了一声。 知道目的地之后,王志伟盘算了一下,也就三十来块钱,没有多大油水,拉到站完事,也就不再理小伙子。 这时,小伙子盯着摆在前面的名牌,略感诧异地问道:“你叫王志伟?” “是啊,怎么了?”王志伟也没在意。 小伙子看了王志伟一眼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又提起一个话题:“师傅,您看上去得有四十来岁吧?” 王志伟笑笑:“哥们儿你真会说话,我都五十出头了,去年做了个五十大寿。” “嘿,还真看不出来,跟我爸差不多大,我爸老说自己被时代淘汰了,我看您的精气神就比他好多了。” “呵呵,那是,我前段时间刚去云南溜达了一圈,今天第一天上班。人啊,就得看得开。” “嗯,就是啊,我爸就是看不开,我说教他电脑,他老说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说着,小伙子摇了摇头。 “年纪大怎么了,你还别说小伙子,我玩电脑玩得比你还溜,你信不信!”王志伟见有人夸自己,兴致起来了,正准备神侃一番。不料,小伙子说了句:“哦,是啊,”便不再理他了,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喂,鹏哥,你到哪了,我正准备要出发呢。”电话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榕榕,今天咱不去看话剧了,我有一个更好的生日礼物,你在家等我,我马上就到。” “不嘛,你说生日陪我去看孟京辉的《空中花园谋杀案的》,怎么又反悔了啊?”女人撒娇道。 “这个礼物比那个破话剧好一百倍,听话,啊。”小伙子说完,把电话挂断,转头对司机说道:“师傅,麻烦你,不去东方剧院了,去阜成门,鲁迅博物馆。” 没错,这个小伙子正是大鹏。小绿返京后,在花枝的照料下,身体很快便恢复了健康,她和芽芽也拜芸姐为师,成了她的青青发廊中的一员。小绿就是友榕,而芽芽则是珞石(前面一直写作老实,实在不雅,此处更正)。 这天晚上,大鹏把的哥王志伟带到了青青发廊,果然是送给友榕最好的礼物。王志伟走进那间充满暧昧情调的房间之后,青青发廊中整夜都在传出他一声一声的惨叫和哀嚎。 至于蔓蔓,这里也要做一个简单的交待,她也在芸姐的帮助下,参加了一个国内著名的歌唱比赛,并且顺利赢利了冠军,从此成了当红唱星、万人迷,走上了红地毯。在下一卷当中,仍然有关于她的精彩故事,欢迎大家到时观看。 、 67 拜师大典 我把《绝世鬼杀》整理完的第二天正好是我的生日,起床之后我发现枕头湿了一大片。今天,也是林小曼的生日。自从大学毕业那一年,她跟随我的大学室友叶鹏出国之后,我们便一直没有再见面,即使在韩慧英的葬礼上,我也没有见到她。也许,我们都在刻意回避着彼此。 我给自己做了一碗长寿面,煮了两个荷包蛋。正要准备开动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养母赵秀兰打来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然而,接通之后她却没有说话,隐约的呼吸声从遥远的徐家村传来。 我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静默了足足有一分钟,正当我准备挂断的时候。赵秀兰说话了:“子枫,今天是你生日记得吧?”她声音哽咽,显然正在哭泣。 我犹豫了一下,本想叫一声二嫂,但话到嘴边却冒出一句:“妈!” 电话那头哇的一声哭了,这哭声差一点把我的心都撕碎了,但我最后还是忍住了,故作镇定的说道:“我刚煮了长寿面,还有两个鸡蛋,你放心吧,我这边很好。过年——如果有时间,我回去看你们。” 说完之后,我赶紧挂断了电话,然后眼泪才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就着眼泪,我把那碗长寿面给吃完了。 吃完饭,我在床上又躺了一会,等八点钟起身去上班,新的一周又开始了,这意味着我又从那个虚幻的世界脱身,回到这苦逼的现实与忙碌的人生。然而,我刚打开房门,迎面走进两个人,不,应该是三个人。他们分别是梁冰冰、大鹏和老罗。 我虽然每天和老罗见面,但平时见到的都是他的精魂,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绅士,每日都是西装革履。他的本来面目我只在坝上草原的时候见过一次,而那次是在晚上,再加上我自己被吓得精魂未定,整个过程就像做梦一样,所以也并未留下多少印象。 今日见到老罗,仔细端详,顿时被他俊美的相貌所震撼。他上身穿了一件底黑带白色图案的短袖T,下身是一条纯白色的七分裤,脚上着一双黑色休闲皮凉鞋,俨然是一个小童星的装扮。不过,从他的眼神中,你却可以看到岁月风霜留下的痕迹。 “疯子,你不用去上班了。”大鹏见我收拾停当,准备去上班,劈头就说。 “为什么?”我疑惑道。 “老罗帮你换了一份工作,以前的工作我顺便把你辞掉了。”大鹏嘻嘻笑道。 “别开玩笑了,我上班要迟到了,大鹏你好好招待一下冰冰和老罗,我先走了。”说着,我推门欲出。 这时,梁冰冰突然说道:“高先生说得没错,我们确实帮你换了一份工作,你以后不用再去那家图书公司上班了。” 我一听这个就火了,喊道:“你们有什么权力辞掉我的工作!”说着又要往外走。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我所在图书公司的总经理打来的。 “小徐啊,恭喜你找到新工作啊。你这个月的工资已经打到你的工资卡上,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收拾一下东西。”总经理态度很亲切地说道。 “总经理,我……” “哦,你的职位我已经交给白静了,她在公司时间也不短了,能力也具备,你就放心吧。”说完,就挂断了。 你妈!我放心! 大鹏看我怒目而视,说道:“其实我觉得吧,这找工作和找女朋友一样。” “怎么说?”梁冰冰见大鹏口出怪论,疑惑的问道。 “干你想干的啊!”大鹏哈哈一笑,对我说:“疯子,你想想,你在图书公司这几年干得开心吗?如果一份工作只能满足你的生活需求,不能满足你的精神需求,那相对来说它的价值就大打折扣了。人生一世,短短几十年,活着是为了理想,净干些没有价值的事,你觉得有意思吗?” 梁冰冰涨红了脸,瞪了大鹏一眼,不再理他,转而对我说道:“疯子,你为什么不问问给你换一份什么工作啊?” 梁冰冰这一问倒是提醒了我。是啊,图书编辑虽然蛮有意思,但伴随着手机的发展,移动互联网崛起,电子阅读逐渐取代传统媒,成为阅读主体,其势如破竹,已如淘淘江河成不可逆转之潮流。无论是在出版社,还是在民营出版公司,图书都已然成为一个夕阳产业,如果老罗真能给我一份靠谱的工作,也还是不错的。 我看着梁冰冰点点头,缓缓问道:“新工作待遇怎么样?不会又像老罗办公室那个1比3吧?” 三人还以为我要问什么工作,见我先问待遇,大鹏差点笑喷了:“靠,疯子,老子和你谈了半天理想,价值,你他妈最关系的居然是多少钱!” 我两眼一瞪:“没有钱,你他妈养我啊?在现在社会,钱就是一切价值的标准!”我转而问梁冰冰:“梁警官,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梁冰冰没有回答我,而是笑眯眯地说:“疯子,你现在已经是中华国学研究院国医学院的一名研究员了,月薪2万,另有五险一金及年终奖金。双休,法定假日正常休息,如需加班可调休,每年出国旅游一次。怎么样,这个待遇你还满意吧?” 一听月薪两万,我已经心花怒放了,不过还是故作镇定的说:“嗯,还行,不知道能不能把户口给解决了?我户口现在还在金钟市的人才市场呢。” 大鹏见我得寸进尺,不禁问道:“疯子,你TM是不是真的疯了啊,这你还不满意,我跟老**这么多年,还是北漂呢,你一来就解决户口,想什么呢!” “你急什么呀,羡慕嫉妒恨啊!”我瞪了大鹏一眼,对梁冰冰说道:“不给办就不给办吧,小爷还不乐意当北京人呢。不过,有一个问题就是,虽然我们家是卖中药的,但我压根不懂中医,你说这研究员我还能干吗?” 说完,我忐忑地看着梁冰冰,生怕她一听说我不懂中医,把刚才许诺的那些好事都收回去。只见她又是盈盈一笑,道:“国医圣手贺普仁贺老爷子已经答应收你为关门弟子了,这可是老罗帮你求了好久才求来的,你可要好好谢谢他。今日午时有一个拜师大典,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我们现在就是过来接你。”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比那月薪两万还要刺激,我心中从小就有一种不安分的因素,我渴望成功,渴望万众瞩目,但一直没有机遇。贺普仁可是京城御医,成了他的关门弟子,那飞黄腾达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我立马对梁冰冰等人说:“那赶紧走吧,还等什么呢,错过吉时就不好了。” 梁冰冰看了看老罗,说道:“有件事,罗叔叔要当面跟你说一下。” 罗叔叔?当面说?他不是个哑巴吗?怎么说?一连串的问题写在我的脸上。还没等我开口,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个奇怪的号码:00000000000。11个零,这是怎么回事?我看了看梁冰冰,她示意我接。 “喂,你好,请问你是……” “疯子,你猜猜我是谁?” 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我看了看面前笑眯眯的小男孩,明白了,他是老罗!原来精魂可以控制无线电波,然后通过手机传播出来。 这个场景很奇怪,我拿着手机在听一个哑巴说话,而这个哑巴就站在我面前。 “老罗,你有啥事快点说,咱们得赶紧去大典现场,让我师傅等急了就不好了。”我催促道。 “啊,好,我就是想告诉你啊,之前我跟你说的那1比3什么的,全是扯淡,逗你玩的。也就是说,你每天在老罗办公室待的那四个小时是没有任何报酬的。”老罗小脸儿一边说,一边露出诡异的笑。大鹏和梁冰冰也在旁边偷笑。 奶奶的,被他们联合起来整了,这次可糗大了,我每天还给大鹏嘟囔着算我的寿命延长了多少岁,那时候他一定是笑死了。我越想越气,一拳就打在大鹏胸口。 “都是老罗安排的,你为什么打我!”大鹏质问道。 “你要不跟我说什么一比三,一比五什么的,我能信吗?”我气呼呼地说道。 “好了,好了,疯子,老罗其实是为了你好,要知道你随时都处于危险之中,晚上那四个小时是最危险的,老罗这么做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想想在金钟和坝上的事情。”梁冰冰解围道。 听梁冰冰这样一说,我回想起来,自从大学毕业之后,确实有好多诡异的事情都是针对我的,包括老罗的出现,似乎也是有意安排。这背后似乎有一个惊天大阴谋,我内心深处隐隐感觉有一种恐惧正在慢慢滋长。 然而,还没有容我细想,大鹏便拥我下楼。三人坐上梁冰冰的红色甲壳虫,来到了中华国学研究院本部。 说是拜师大典,其实也就是研究院内部的一些同事参加。拜师大典在研究院中的一个大堂举行,参加人员一共有四五十个人。贺老一共有六个徒弟,而当时在场的只有老三和老六。仪式很简单,我在司仪的主持下,给师傅磕了三个头,就成了他的关门弟子了。 拜师仪式结束之后,还有一个小型的宴会,我在师傅的带领下,一个一个给大家敬酒。这时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眼前——我以前在国书公司的同事张牧野!他怎么会在这里。 张牧野见我看他,举起酒杯朝我点了点头,然后又去和别人应酬了。 来之前的那种恐惧又开始袭击我了,我看着屋内你来我往的人群,突然有一种离世之感,不知自己究竟是谁,为何来到此地。看着看着,我脑海中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也许,我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01 驭鬼术士 中国历史上,先后出现过五大驭鬼教派,分别是萨满、歧黄、冥教、诡道和茅山。这五大教派不仅兴起的时代不同,而且驭鬼的手段也不同。最早兴起的驭鬼教派是萨满教,在原始的人鬼同居时代,人类经常受到精魂(鬼)的袭击,于是便出现了一些镇鬼术士,这些镇鬼术士实际上最早的萨满巫师。由于他们确实能够镇鬼驱邪,救人民于水火,所以大行其道,兴盛一时。 比萨满稍晚一些出现的则是歧黄,又称为歧黄宗。现代人普遍认为歧黄是中医的古称,代指《黄帝内经》中的歧伯和黄帝,殊不知它其实是一个驭鬼教派,先有了歧黄,而《黄帝内经》正是歧黄术士托名而作,只不过歧黄术士除了驭鬼之外,最大的本事就是疗病除疾,所以后世才误将歧黄与中医化等号。事实上,歧黄术士已经发现三层空间的秘密,并且认为服食精魂能够让自己更强大,脱离肉身之后,精魂可以进入仙界,死后免受生死轮回之苦。因此,歧黄术士驭鬼的手段其实是炼鬼,将其与金石一起,炼成丹药,服食成仙。彭祖、葛洪、孙思邈等便是历史上著名的炼鬼术士。 相对于前两个教派,冥教虽然出现得更晚,但却是五大教派中兴盛时间最久,同时也是最壮大的一个教派,其成员主要是各地的走阴人。神仙(或者说天使)作为地球的真正统治者,他们的数量并不多,需要一些人类帮助其维持统治秩序。冥教术士的主要职责便是捉鬼,他们将人死之后的精魂捉住,交给地府中的神官。冥教术士生活在人间,其所捉之精魂有可能是熟人,为了避免被认出,他们在捉鬼之时喜带面具,所以便有了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之说。 冥教最兴盛的时代莫过于元末明初,明教实际上便是冥教,也被称为魔教,明朝建立之后,朱元璋为了避嫌,才改称“明教”,定国号为“大明”。朱元璋手下诸多功臣都是著名的捉鬼术士,如刘伯温、徐达、常遇春,包括后来朱棣的谋士道衍和尚姚广孝。蒙古族的满族都是萨满教的信徒,所以说,元末明初和明末清初的两场战争本质上实际是冥教和萨满教争夺统治权的战争。最终冥教虽然势大,但毕竟在神仙眼中属于下级官吏,最终萨满得到神秘力量的支持,打败冥教,于是冥教又转入民间。到了近代,萨满式微,被马克思主义无神论给打败了。 诡道和茅山都是从其他教派分离出来的小派别,出现得比较晚,不像冥教那样能够风起云涌,搅动历史。不过,他们在民间却也曾兴盛一时。茅山术士善长驱鬼,而诡道术士则善长养鬼。一驱一养,两派天然便有矛盾,故多年来一直明争暗斗。 “那么,师傅,咱们就是岐黄宗,高山高爷就是诡道了,对吧?”我听完师傅贺普仁的一番讲解以后,立即插口道。 我没有想到,师傅的开蒙第一课先给我讲了中国的驭鬼历史。虽然听上去很扯淡,但也蛮有意思的,心中希望他再多讲一些。 师傅说道:“不错,高山高爷养鬼为善,茅山道士郭驼子却驱鬼为恶,正邪之分不以术论,而以心辨,这一点你要牢牢记住。” 我点点头,问道:“师傅,您收我为徒,是要教我炼鬼术呢,还是教我中医呢?” 师傅愣了一下,随即反问道:“那么你是想修仙呢,还是想当一代名医呢?” “只能选一样吗?”我问道。 “对,只能选一样。” “那么,我想发财。” 老师傅听我高论后,吹胡子瞪眼,起身走了,走到门口时还摇摇头,说道:“老罗啊老罗,你给我找的好徒弟。” 我当时本来说都想学,但存心要气一气老头。以他的身份,他要是想教我自然也不必问我想学什么,如果不想教你越上赶着反而得不到。 本来我跟贺老头之间便感觉极其生份,不像师徒,倒像主客。听他这样一说,原来他并不想收我,都是碍于老罗的面子,对他的那点期待也荡然无存。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想:你不教我拉倒,反正我已经是国学院的研究员了,一个月两万块。你们把我原来的工作搞黄了,总不会过河拆桥,转眼就把我辞了吧。 说到过河桥拆,好像用词不当,我对老头来说其实并不算一座桥,只不过被他们利用当了一次诱饵。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时,老爷子迈着方步又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两部书。他把书扔到我面前。我拿起一看,两部都是《黄帝内经》,一部很新,是中华书局10年姚春鹏译注的版本,另一本十六开,没有出版社,仅仅在蓝色封皮上写了一个书名,而且被磨得很旧。 “这是送给我的吗?”我问道。 “唔,你选一个吧。” 我毫不犹豫地拿着蓝色封皮的那本,说:“我要这个。” 老头儿板着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你倒不傻!这是宋版的,虽然是复印件,但加上我自己亲手写的批注,也是无价之宝。为两本你都拿去,平时另外一本,有不懂之处再对照我的批注。” 我嘿嘿一乐,卖了个乖道:“我要是傻蛋,师傅怎么肯收我啊。” 这一下老头子更高兴了,伸出手指笑呵呵地指着我的头,说道:“时间不早了,把东西收拾一下,跟我去门诊。”说完转身走出了家门。 我听六师哥说,师傅下面有一个中医品牌,叫作“贺氏济仁堂”,在全国各地一共开了8家中医诊所,126家连锁中药店。除三师兄和六师兄在北京,其他四位师兄分别在上海、广州、重庆、香港各大城市主事。在众弟子中,师傅最看重是三师兄李济生,所以将其留在身边掌管北京贺氏济仁堂的一切事务。 师傅家住北二环钟鼓楼附近,是一座古老的四合院,三进三出。只要他人在北京,每天都会坐车到位于王府井附近的济仁堂中医诊所坐诊。说是坐诊,只收八块钱的挂号费,以贺普仁的名号,这个价格实际上就是义诊。坐诊时间通常是早上九点至十一点,一共两个小时。如有变动,会提前一周通知。 “师傅,咱们不会步行去王府井吧?”我跟师傅走到门口,前后看看都没有车,故有此问。我心说,你功夫那么好,施展轻功也就十几分钟,我可赶不上你。 我话还没有说完,便有一辆出租车从旁边的胡同拐了进来停在了贺宅门口。我抢先给师傅打开车门,等他坐好之后,我才在司机旁边的副驾驶上坐下。 “师傅,您还够新潮的呀,知道预约出租车。”我开玩笑道。 不料,坐在旁边的的哥却很熟络地说道:“贺老,这就是您新收的徒弟,小伙子挺精神啊。” “您认识我师傅?”我诧异道。 “贺老谁不认识啊。”司机爽朗地说道,他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的年纪:“我这车可不是预约来的,我这车可是贺老的专车。” 司机言语间感到非常自豪,我看了一下前面的工作证,知道这个人叫李宏军,便随口问道:“李师傅,你和贺老是怎么认识的啊?” 原来,八年前这位的李师傅的老婆患有疑难重症,腹积水严重,整个肚子胀得像一张大鼓,肚皮薄得可以直接看到腹中的肠子。为了给老婆治病,他几乎已经倾家荡产了,仍然无药可医。无奈之下听说了贺老的济仁堂中医诊所,李师傅本来是不相信中医的,实在没办法了,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到诊所一试,结果没有想到三天就把积水排出来了,一个月之后康复如初。从此以后,的哥为了报答贺老的活命之恩,便经常守在贺宅门口送贺老上班,这一送就是八年。 “师傅,我决定了,要当一个名医,你教我医术吧。”听完李宏军的故事,我突然扭头对老爷子说。 “哦,你是怎么想明白的啊?”师傅问道。 “悬壶济世,不仅积阴德,还能赚钱、赚名声,甚至还能坐免费车,一举多得,比神仙好玩啊。” 这时,李师傅又出言反驳了:“小伙子,你太不了解你师傅了,贺老可不是个愿意让别人吃亏的人,我每个月是可以从济仁堂领到三千块钱作车马费的哦。” “这是真的吗?”我问。 从钟鼓楼到王府井也就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还没等李师傅回答,已经到站了。我和师傅下车后,李师傅一踩油门就跑了。 看着远去的出租车,老爷子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李宏军的老婆可不是用医术治好的。” “啊?不是医术,难道的炼鬼术?”我又一次感到惊讶。 师傅不置可否,径直走进了“贺氏济仁堂”的门诊大楼。这是一楼十几层的高楼,济仁堂占了其中的1~3层,装潢显得古香古色,从老远就闻到一股子中药味,这种味道我实在太熟悉了。 三师哥李济生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见师傅下车,赶紧迎了上来。在中华国学研究院的拜师大典上,我曾见过三师哥一面,他现在穿的还那时穿的一模一样,是一套藏青色的长袍马褂,马褂左上方靠胸位置有一个梅花鹿的图案,那是济仁堂的LOGO。 李济生看也没看我一眼,便把师傅迎了进去。老爷子走到半路,突然想起了我来,喊了句:“愣着干什么,过来和你三师兄一起陪我侍诊。” 侍诊就是陪师傅看病,是最有效的实践课程,我高兴的“啊”了一声,颠颠儿跟了上去,不顾三师哥的白眼,站在了师傅的另一边。 02 与女警同居 一 自从拜师之后,我便成为了师傅的宠儿,每天早上打车到钟鼓楼接受师傅指导,然后陪他到王府井坐诊。下午是师傅一天中最忙的时段,他除了是中央首长的保健医生、中华国学研究院国医学院院长、贺氏济仁堂的老板这三个主要职务之外,还是十多个社会头衔,包括中医药大学的名誉教授、贺普仁慈善基金会的董事长、中老年健康协会副主席等。所以,他每天除了出诊、演讲之外,还有数不清的应酬。六师哥贺嘉兴是师傅的助理,他每天都会把第二天的应酬列一个单子,师傅会从中选择一些他认为重要的或感兴趣的打个勾,其余的便推掉。 自从师傅收我为徒之后,六师哥的这项工作便转交给了我。我本以为六师会不高兴,毕竟这样一来就失去了很多与师傅学习的机会。没想道,他却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了一句:“师弟,辛苦了。”直到后来,我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师傅确是一个极难伺候的老头。 “这些,这些,干吗还往单子上列,你明知道我不会去的,做事情动动脑子。”老头子随手在单子上划了几道,旁边打一个大大的叉。 我低头说:“知道了,以后直接帮您筛掉。” “徐子枫,昨天那个慈善晚宴你为什么没有提醒我!”老头子质问道。 “您不是说不去了吗?”我辩解道。 “还嘴犟,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去了,做错了事就要承认,以后多跟你六师哥学学。”老头子训斥道。 我嘞个去,这窝囊气受的。我心说,你不提六师哥还好,六师哥给你当助理时被骂得更惨,别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看在月薪两万块钱的份上,小爷真不伺候你了。此时我心里虽然汹涌澎湃,把老头子的十八辈祖宗都骂遍了,但嘴上却说:“知道了,师傅,以后向六师哥请教。” 就这样,虽然我拿着中华国学研究院的工资,却成了贺老头儿的私人秘书,白天陪着老头子东奔西走,晚上回到南沙滩睡觉。每天早上我六点起床,收拾一下六点半坐上425路汽车,然后在牡丹园下车,倒635路,一直坐到铸钟厂站,下车后步行15分钟,就到了贺宅。到贺宅时差不多七点半。 刚开始的时候还不觉得,时间久了就有点累了,琢磨着换个房子。有一天,我下了635路车,正往贺宅走,从后面开过来一辆红色的甲壳虫,在我旁边停了下来按了按喇叭,仔细一看,原来是梁冰冰。 “哎,疯子,你干走路啊。”梁冰冰坐摇下车窗道。 “我又没有车,不走路怎么办啊?” “啊?你每天坐公交车来这边啊,怎么不打车?” “打车多贵,省一点是事点。” “呵呵,你还挺会过日子,攒那么多钱干吗使啊?”梁冰冰露出一副嘲笑的表情。 “哼,富人永远体会不到穷人的痛苦啊,我攒钱干嘛,当然是要娶媳妇啊。”我露出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说道:“你赶紧走吧,别在这说风凉话了,小心我仇富心理暴发,给你打劫了。” “哈,瞧你那书呆子样,还想打劫本姑娘,不被本姑娘抢个精光就是好的。”梁冰冰说完,突然意识到什么,小脸腾的红了。 我自然不失时机的补上一句:“啊,抢个精光,好内涵啊。” “呸,我没闲功夫跟你开玩笑,说真的,你为什么不搬到这附近来住?” 我调整了表情,一本正经地说:“我最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看了几家,房租太贵了,租不起啊。” “不如你住我那去吧,我那房子挺大的,走路到贺老家也就十几分钟。” “好啊,不过房租怎么算?”我听梁警官如此盛情,自然心花怒放,但却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看你这样节俭的份上,就算你2000一个月吧。”梁冰冰大放的说道。 “免房租。” “1500。” “免房租。” “1200” “免房租。” “好吧,算你狠,就当老娘养了个小白脸,不过,房租我可以不收钱,但你要提供一些特殊服务来补偿一下。”梁冰冰饶有兴味的笑道。 “啊?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男人,好歹咱也是正宗大学本科毕业,那种下流的事我可做不来!”我摇头拒绝到。 “呸,我是说你要帮忙做做家务,我听大鹏说你菜炒的不错,以后厨房也归你了。”梁冰冰说道。 说话间,已经到了贺宅,梁冰冰一踩油门走了。我看着她的小车消失在街头,心想:小样,跟我斗,你还嫩点。从我到贺宅上班的第一天开始,我便发现后面有人跟踪,有时候是大鹏,有时候是梁冰冰,有时候是陌生的人。 自从中华国学研究院的人在坝上草原与冥教魔头徐有才交手之后,我身边便一直有人保护。虽然我并不知道双方的意图,但我知道我对这两拨人来说都很重要,保护我的人自然就是研究院的人。所以,我觉得累,他们肯定更累。这梁警官终于熬不住了,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妙计,我自然要得寸进尺了。 这一天是周末,一大早便让大鹏帮我搬到了梁冰冰的家。我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南沙滩房子里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大鹏的,我除了铺盖衣物之外,主要就是一些书。我花八十块钱租了一辆小面就搞定了。 梁冰冰的房子果然够大,三室两厅,足足有一百五六十平米。梁冰冰睡主卧,我睡次卧,大鹏羡慕嫉妒恨的看了一圈,指着第三间卧室非常不要脸的说道:“呀,这里还有一间啊,这间就给我住吧,我不嫌小。” “别在那废话了,楼下还有两箱书,交给你了。”我一边擦汗,一边对大鹏说。这小子,一身膀子肉,干起体力活来却不肯卖出力气,东西差不多都是我一个人搬上来的。 “真不愧是读书人,这么多书,你这一搬进来立时觉得房子都被书塞满了。”梁冰冰穿了一身粉色的休闲装,翘着二郞腿坐在一把红木椅子上。 “我一般进来,你这房子平添一股书香气,品味立即就上去了。”我接口道。 大鹏已经把两大箱子书提上来了,纸箱子被他一丢,立即裂开了,从里面涌出一堆书,他随手拿了一本,摇晃着说道:“金瓶梅,无删节版,疯子,你果然是高味啊,哈哈。” 我不顾形象,立即扑了过去。问题是,大鹏不仅人高马大,而且功夫了得,我哪斗得过他。他只轻轻一闪,我便向坐在椅子上的梁冰冰扑去。 这时,我突然感到后背一紧,下体一麻,只听大鹏说:“小子,想占便宜!”梁冰冰喊:“呀,小心!” 梁冰冰一脚正中裆部,还好她穿的是平底鞋,也多亏大鹏这一抓,否则我可能要断子绝孙了。不过,这一下也足够我痛彻心扉了。我捂着下体唉哟唉哟乱叫,梁冰冰凑过来一直问:“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大鹏见惹出麻烦来了,也觉得不好意思,拿着《金瓶梅》说道:“这本书不健康,我没收了。”说完匆匆出门而去。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我才终于缓了过来。梁冰冰看我没事了,走到厨房说道:“我本来买好了菜,想让你大展身手的,看在你身有不便的份上,本姑娘就亲自动手,慰劳慰劳你吧。” 我走到厂房一看,锅碗瓢盆全都是新的,这姑奶奶以前肯定从来不做饭的,让她做饭我可不放心。于是洗洗手,随便炒了两个家常菜,烧了一个汤。 饭菜上桌,梁冰冰率先吃了一口,然后竖起大拇指,喊道:“好!疯子,你果然名不虚传。”我一大早搬东西,本身就已经很累了,再加上关键部位又受到重重一击,已经没有心情跟她客套了,随便扒拉了两口,算是吃过了。 吃完饭之后,梁冰冰便出门了,我洗了个澡,之后躺在新床上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下午三点了,我收拾了一下屋子,把书放到另一间屋子。梁冰冰临走时交待了,这间小一点的房间给我做书房。她想得确实很周到,书架都已经买好了,是实木的。 我手上拿着书,正要往书架上放,突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这房子是全新的,不像有人住过的,难道是专门为了保护我的安全而准备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房子里一定有利害的机关。想到这一层,我立即这摸摸那敲敲,期待发现一些不一定的地方,结果什么也没有。 下午五点钟的时候,梁冰冰回来了。她手上拿着一张纸,递给我,道:“这是我写的租户守则,你要严格遵守,要违反其中一条,本姑娘绝不手软。”我接过一看,上面写道: 一、不准进主人的卧室。 二、每日早晚两餐按时做,早餐时间:7:00,晚餐时间19:00。 三、不得与主人抢电视。 四、不得做违背主人意愿的事。 五、不得偷窥主人隐私。 六、不得与主人争辨,如有分歧,租户当及时认错。 七、房间内的一切劳务归租户负责,包括但不限于:拖地、擦桌子、洗碗等。 八、租户不得带任何闲杂人等进入房间,尤其是女性。 九、不得进主人卧室。 十、不得进主人卧室。 主人:梁冰冰租户:徐子枫 我看完递给梁冰冰,说道:“您这哪是租户守则啊,这明明是奴隶条约。” 梁冰冰不理我,私自拿出一盒印泥,先用食指在自己的名字下面按了一下,然后抓起我的胳膊,也让我在名字上按了,之后贴到了我的卧室内侧。 “你不让我进你卧室,你凭什么进我卧室!”我不服道。 “你不服也没用,这是我的房子。”说完,梁冰冰回到自己卧室,砰的一声关上。过了一会,里面传出话来,说道:“你收拾完可以做饭了,今天晚上本姑娘想吃饺子了。” 03 与女警同居 二 当天晚上我包的茴香鸡蛋馅的饺子,一共包了六十个,本来预计梁冰冰吃二十个,我吃四十个,但她一口气吃了五十个,只给我留下了十个。 她吃也就吃了,关键是吃完还来一句:“有点咸,下回少放盐。” 我被气得急赤白脸的,当即回她一句:“下次想吃自己包,小爷不伺候了!” 没想她哈哈一乐,道:“生气啦,我逗你玩呢,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饺子,小伙子辛苦了,下回记着多包点儿,给你留十个算是客气的,吃完洗碗去吧。” 梁冰冰说完便去卧室了,卧室门随即咣的一声,被关了个严严实实。我洗了碗之后打开师傅手批的《黄帝内经》,一页一页研读起来。 《黄帝内经》分为《素问》和《灵枢》两部分,我在大二时曾经读过《素问》的三分之一,后面的越来越艰涩难懂,虽然也有注解,但仍如读天书一般,了无趣味,便扔在一旁,《灵枢》压根连翻也没翻。 七年之后再读《内经》,心境已大不相同。在图书圈摸爬滚打数载,知识面和人生阅历不可同日而语是其一。另外,我既已经拜贺普仁为师,自然不会再以一种猎奇心态来读中医经典。我参照贺老爷子的手批,一字字读下去,居然毫无阻滞,以前想不通的地方,此刻居然迎刃而解。 我读得入迷,几乎忘记了时间,猛然间一抬头,发现老罗站在门口注视着我。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一点了,按古代十二时辰属于子丑相交之时。 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你不会又搬到我房顶住了吧?你这样搞得我一点隐私也没有了。” 老罗没说话,朝我笑笑便从门口消失了。看来他有可能是找贺老爷子谈事情,顺便过来看看我。见他走了,我突然觉得刚才有点不礼貌,毕竟也是长辈,急忙说道:“罗叔儿,要不坐下来咱爷儿俩唠唠?” 老罗的声音从空气中弥漫开来:“改天吧,早点休息。” 听老罗这样一说,我确实有点困了,收拾了一下便上床睡了。虽然是第一天睡在梁冰冰的房子里,但我这人天生有一个习惯,越是陌生的地方睡觉越踏实,越是熟悉的地方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所以,我特别喜欢睡旅馆。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梁大小姐咚咚的敲门声惊醒的:“疯子,都六点半了,赶紧给我起来做饭,我要喝皮蛋瘦肉粥。” “你疯了啊,今天是礼拜天,起这么早去相亲啊!”我话一出口立即后悔了,像梁冰冰这种大龄未婚女青年(俗称剩女),最忌讳相亲这种字眼了,别苦恼了她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果然,外面没有声音了,我穿好衣服,蹑手蹑脚的打开门,发现客厅里没人。四周打量了一下,没有任何动静,我看她的卧室门虚掩着,伸手敲了敲门,低声叫道:“梁大小姐?梁大小姐?” 没有人应,难道是出去吃早点了?我推门而入,只见梁冰冰一身戎装,笑若桃花的站在床边,我刚要说话,突然感觉一股劲风从下而上袭来,咚咚咚咚,连续四脚,我从梁冰冰的卧室门口飞到了客厅里的沙发上。 梁冰冰拍着走了出来,拍拍手道:“租户守则第一条,第九条,第十条,不得进主人卧室;第六条,不得与主人争辨。这四脚连环算是对你小小惩戒。” 我仰卧在沙发上,只觉胸闷气短,天晕地暗。梁冰冰看情形有点不对,也有点慌了,弯腰盯着我说道:“你没事吧?”接着又补上一句:“你吃什么长大的啊,怎么这么不禁打啊?” 过了许久,我终于缓过劲来了,调整了一下呼吸,发现没有受内伤,才狠狠地对梁冰冰说道:“仅此一次,再有第二次,我立即搬走。” 梁冰冰吊着眼,鄙夷道:“你自己违反租户守则,还有理啦?” 我嚯地站了起来,喊道:“你这样会出人命的,你懂不懂!” 梁冰冰本身就离我很近,我一站起身,两个人鼻子的距离只夺1公分,迎面扑来一股女人温煦的体香,立即让我记忆了疼痛。梁冰冰迅速后退两步,嘴里说着:“干嘛,干嘛,你要干嘛!” 我不再理她,径自走回自己的卧室。所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只用了一天的时间,我对梁大小姐的好感便消失殆尽。我此时突然醒悟,每个人都是多面的,这位梁大小姐在外面显得干练决绝,遇事觉着稳重,做事雷厉风行,绝对是女中豪杰,用现在话说叫女强人。但是一涉及私生活,她回归最自然的状态,那种强横霸道,我行我素的品性便暴露无疑。 看来,此处不是久留之地。但是,让我放弃这样一个舒适而又免费的环境,确实有一点舍不得。唉,能忍则忍吧,否则在北京二环内租这样一间次卧再加一间书房,绝对五千块钱以上,相当于我工资的四分之一了。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尖叫声,我跑到客厅,发现声音来自梁冰冰的卧室,想都没想推门便进。然而,当我跨进房门的那一刻,心中便滋生了万千悔意。梁冰冰笑眯眯的站在门口。 腹部又是一紧,不偏不倚,我再一次飞到了沙发上。和刚才的情形一模一样,梁冰冰又拍着手走出来,说道:“租户守则第一条,第九条,第十条,不得进主人卧室。违反一条挨一脚,那两脚先记账。” 这次比第一次确实轻了一些,我当下便爬起来,回屋就收拾东西。 正好,昨天装书的纸箱子还没扔,梁冰冰站在距我房门半米远的地方,冷眼看着我把昨天掏出来的书一本一本又装回去,面无表情的说道:“人生在世,忍辱方能负重,自古成大事者莫过于此,韩信忍胯下之辱方成万军之帅,勾践苟且偷生方灭吴,司马迁忍下了宫刑之耻才有了流芳千古的《史记》,你连这么一点小小屈辱都受不住,还妄言成功,不是痴人说梦又是什么。” 梁冰冰见我不理他,继续装书,接着说道:“贺老让我帮忙磨炼一下意志,看来他太高看你了,哼哼。” 我把书往桌子上一丢,说道:“我就知道是这老头子搞的鬼。你继续磨炼吧,我没意见。”说罢,我摆了个站桩的姿势,准备抗击梁冰冰的飞腿。 梁冰冰咯咯笑道:“疯子,你知道吗,你身上最大的缺点就是你太精明了,你把人心想得太透了,但有些时候正因为你想得太透,反而有许多事情看不透。”说罢,梁冰冰长吁一口气,又说道:“你要想学功夫,我做你的启蒙师傅还是够资格的,不过来日方长,现在你师傅饿了,去给师傅做碗皮蛋瘦肉粥,材料我都买好了,在冰箱里。” 梁冰冰这番话可以说是说者有心,听者有意。经历过韩慧英事件,我差一点被自己的生母逼得跳楼,而最终我的生母又被人谋杀,让我从一个懵懂少年,迅速变成一个老谋深算、心机重重的厚黑高手。我把自己的内心世界深深埋藏起来,然后从夹缝中偷窥别人背后的动机。我不知道自己变成这样是幸运,还是悲哀,但我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孤身在这个复杂、肮脏的世界不被伤害。梁冰冰是个极聪明的女人,她一眼便看透了我的心机,日后必当小心提防才是。 “遵命!”我双拳一抱,便杀进了厨房。 吃完饭之后,梁冰冰决定带我到中华国学研究院练功。我成为研究员已经半个月了,但之前一直跟随师傅东奔西走,自从拜师大典来过一次之后,这是第二次来研究院。 第一次来行色匆匆,无暇欣赏院内风景,这次却是周日,梁冰冰先领我逛了逛校园。这个校园比我想象得要大得多。在我的印象中,北京大学也不过如此。它围山而建,北面及东西两面的一半都是青山,中间还有一个极大的天然形成的湖泊,不过在雨水少的时节需要人工注水。院内到处都是雕栏画栋,亭台楼阁,这些景致被林荫小道串联起来,让人觉得如诗如画,是那样的悠闲、惬意与美。 当然,园内不只是亭台楼阁,其他的建筑有很多,比如每一个学院必备教学楼,一般人员住宿的宿舍楼等,只不过这些建筑也都仿古,并不且得突兀。 此时正值夏末时节,凉风习习,又有美女相伴,我感觉如在天堂,说不尽的舒适。 “北京城居然有这样一所漂亮的园子,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我绕过一株垂柳说道。我发现,这个园子里不是柳树就是槐树,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树木,包括北方极常见的松柏、杨树,都看不到。 梁冰冰说道:“我听人说,这里曾经是一个王爷的别院,解放后某中央首长曾在这里居住,后来被我爷爷争取过来,做了研究院的校舍。这里面的建筑大部分都是原有的,只有极少的是后来才建的。” 说话间,我突然看到一个人影,从前面的小路走了过去,那个人正是我以前的同事张牧野。梁冰冰正对着另一边,所以没有看到。 “张牧野,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突然问道。 梁冰冰愣了一下,说道:“就是在坝上草原啊,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我说道:“哦,没什么,那天拜师大典,我发现他也在现场。” 梁冰冰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了,他好像是考古学院的副院长宿白的徒弟。” 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正如我的猜测,张牧野进公司是为了监视我,他进公司比我晚半年,是2009年底。这么说,那个时候我就已经被盯上了,可是为什么老罗直到2011年才找上我呢,难道这个宿白并没有把我的事情告诉老罗? 我又问道:“这个张牧野是什么时候拜师的?” 梁冰冰想了想,说道:“应该是从坝上草原回来之后吧,我还真不太清楚,你回头可以问问你师傅。怎么,这个人有问题吗?” 坝上草原回来之后,这就更加奇怪了,好像宿白并没有参加坝上草原的行动,他是怎么认识张牧野的呢? 梁冰冰见我脸色凝重,问道:“你怎么了?” 我突然回过神来,发现练功场已经到了,连忙说道:“没什么,我在想为什么张牧野没告诉我他拜师的事,我们做同事的时候关系可不错呢。算了,不去想它了,你还是教我练功吧。” 04 醉鬼楼 梁冰冰的功夫学得比较庞杂,她小时候曾跟爷爷的保镖们学过拳法,这些保镖都是民间应召面来的大内高手,本身便要讨首长欢心,再加上梁冰冰小时候甜美可爱,传授起来自然毫无保留,这一来便给梁冰冰打下了一个不错的功夫底子。 08年之后,梁冰冰在中华国学研究院也结识了不少顶尖好手。中华国学研究院的教学模式采用的不是现代的集体教学,而是中国古代的“师带徒”,每位师傅最多只能带七个徒弟。梁冰冰是首长的孙女,所以谁也不会真的让她拜师。不过,今天这个大师教一套剑法,明天那个大师教教几招内功心法,后天再学一套拳术。可以说,梁冰冰虽然没有正式拜过师,但她的老师却全都是国内顶尖高手,凭着梁大小姐的聪明才智,日积月累下来功夫居然大有所成。 梁冰冰第一天教我的便是太极拳,这是她高二时跟爷爷的侍卫队长学的。这位队长本身姓陈,是河南陈家沟陈氏太极的正宗传人。梁冰冰本来是想正式拜师的,但不知什么原因,这位陈师傅坚决只传功不收徒。不过,他还是毫无保留的把手上的绝活传给了这位大小姐。 陈氏太极最讲究的是缠丝劲,由于我本身记忆力超强,所以只有两个小时代把24式陈氏太极的套路全都记熟了,但一点功夫底子也没有,这缠丝劲怎么使也使不对。梁冰冰这师傅当得也不称职,她越说越急,最后居然指着鼻子骂:“你这个笨蛋!” 这时,突然听到一个轻脆的女声从远处传来:“冰姐姐,你又骂谁是笨蛋啊!” 说话者正是佛学院院长大胜禅师的徒弟钟宁,和她一起的还有大胜禅师及高山夫妇。这几个人在拜师大典之时正在外省办事,所以我没有机会见到。梁冰冰一一为我介绍。我在整理《绝世鬼杀》的时候每天都听梁冰冰和大鹏谈到他们四人,所以一聊起来便熟了。 “你就是传说中的徐子枫啊,听说你来头不小?”钟宁围着我转了两圈,像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似的,在旁边站定。 我仔细打量钟宁,发现她个子不高,是圆脸盘,眼睛大大的,前面齐眉刘海,后面梳了两个小辫儿,看上去蛮可爱的。所以虽然她态度无理,但也让我无法生气,我便逗她道:“我比你大,你应该叫我哥哥才对。” 我以为钟宁会反驳,没想到她很爽快地说道:“好啊,看在你比那大鹏又帅又好的份上,我就叫你疯哥哥吧。” 钟宁这样一说,我反倒显得不好意思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时,梁冰冰说道:“疯哥哥,傻哥哥随你叫,已经到中午了,我们去吃饭吧。” 研究院里面便有一个餐厅,叫做“醉鬼楼”,据说当时首长定的名字叫“醉仙楼”,后来有人提议这个名字太俗,全国醉仙楼不知几千家。这时,高山高爷来了句:“咱醉仙不成醉鬼总可以吧?”没想到他这一开玩笑的提议得到了广泛的拥护,就这样定了下来。 酸鬼楼的大厨很牛,只要你叫上名字的菜,他都会做,而且做得要地道有地道,要美味有美味。他自己,再加一个徒弟、两个助手,一共四个人,负责整个研究院的伙食。而且,最神奇的是,除了首长、老罗、贺普仁、徒弟四个人之外,谁也没有见过这位大厨,外面的一切事务都是由徒弟张罗的,只要把菜单报进去,半个小时热乎乎的饭菜上桌。 一路上钟宁都在给我吹嘘这位大厨多厉害多厉害,心想这顿饭肯定是梁冰冰付账,机会难得,待回可要宰她一顿,解解这两受的窝囊气。 我们一行六人来到醉酒楼,此时虽然到了饭点,但因为是周末的缘故,里面空荡荡的,除了服务人员,没有其他人。即便如此,梁冰冰还是找了一个雅间。 众人坐定,梁冰冰连菜单也没看,便道:“小黄,给我们来六份蛋炒饭、五大一小,然后再来一盆六人份紫菜汤。” 我和钟宁大眼瞪小眼,其他几位看着我俩偷着乐。钟宁跺着脚,撒娇道:“冰姐姐,我不要吃蛋炒饭,我要吃蛇肉羹和金银小馒头。” 梁冰冰扬声说道:“小黄,去掉一大碗蛋炒饭,加一份蛇肉羹和一份金银小馒头。” 我正要开口,梁冰冰看了我一眼:“你也想要蛇肉羹和金银小馒头吗?” 我“啊”了一声,还没说话,梁冰冰又来了一句:“那你也跺个脚,撒个娇看看。” 我无语了,气呼呼的看着窗外,不去理她。 这时,听到梁冰冰问道:“诸位辛苦了,不知那个人有什么线索没有?” 高山看看我,欲言又止,显然有所顾及。梁冰冰看了我一眼,明白了,说道:“高爷没关系,疯子不是外人。” 梁冰冰一席话说得我心里暖烘烘的,刚才对她的不满立即冰释。不过,高山还是看着我不说话,梁冰冰又补充道:“是老罗和贺老交待的,研究内部的事不用瞒他。” 高山这才说道:“我们已经查清楚了这个女人既使不是走阴人,也和冥教有极大关系。只不过自从上次被她逃掉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的行踪。不过,我有一种预感,她应该就是附近,只不过她在暗处,我们在明处。” 梁冰冰点点头,道:“没错,从坝上草原回来之后,她便在北京现身了,可惜当时禅师和高爷夫妇不在,我武功低微,被她逃走了。” 说到此时,我终于明白他们在谈论谁了——正是杀害梁冰冰男友卓越的那个女人。她和冥教有关系,难道也是魔头徐有才的手下? 说话间,蛋炒饭已经上来了,摆在我面前好大一盘,梁冰冰自己要了小份,我心想:装什么装,五十个薄皮大馅饺子的饭量,到外边就成淑女了?梁冰冰见我盯着她的盘子看,脸一红,知道我在想什么,呵斥道:“看什么看,赶紧吃饭!” 一盘蛋炒饭,看上去平淡无奇,但吃到嘴里却满口生香。这难道是蛋炒饭?太TM好吃了。钟宁见我合不拢嘴,说着“怎么样,好吃吧?”,猛不丁从我的盘子里蒯了一勺子走。 僵尸和尚呵斥道:“钟宁!不得无理!” 钟宁吐吐舌头,说道:“不让我吃疯哥哥的,师傅我吃你的好不好?”说着又拿勺子凑了过去。僵尸和尚面无表情的哼了一声,一手捧起盘子,张开血盆大口,全部倒了进去。看来,这和尚不仅不戒荤腥,而且是个饭桶。 钟宁嘟囔了一句:“饭桶。”大眼睛瞄来瞄去,准备找机会下手。这时,她的蛇肉羹和金银小馒头来了,便顾不得去抢别人的蛋炒饭了。 蛇肉羹只有一小蛊,看上去也就有四五块蛇肉的样子,钟宁犹豫了一下,还是夹了一块蛇肉放在我碗里,说道:“疯哥哥,刚才吃你一勺炒饭,现在还你一块蛇肉。”说罢气咻咻的看着她师傅,显然是为刚才被责备的事情故意做给师傅看的。 我这才意识道,钟宁这孩子是天直烂漫,居然毫无心机,与梁冰冰相比,显得可爱许多,无形中便增添了几分好感。 蛇肉入口即化,毫无腥味,虽然也很好吃,但却远不如蛋炒饭于平淡中做出新奇那般有吸引力。我三下五除二,把炒饭吃了个精光。 吃完午饭之后,梁冰冰本来是要再陪我去练功场练功的,但随即接到了特警总队的电话,说有一个重要会议需要她参加。现在,她早已正式成为特警第三大队大队长了。 一方面,大队的会议不能不开,另一方面我这边又不能不顾。正当梁冰冰左右为难之时,高山高爷开口道:“冰冰,你忙你的去吧,小徐这边交给我来招呼。” 梁冰冰两手一拍道:“呀,我怎么忘了,诡道是道家的一脉,而太极拳正是武当开山祖师张三丰真人所创,由高爷教自然比我这种三脚猫要强得多了。” 这时,钟宁在一边吵吵:“我也要学,我也要学!” 于是高爷领着我和钟宁来到练功场,其他三人各忙各的去了。 我跟着高爷来到练功场之后,高爷说道:“你耍一下给我看看,冰冰教到什么程度了。” 高爷是四川人,把练说成了耍,我也不在意,依样画葫芦,把上午梁冰冰教给我的招式一一练了出来。 高山面露诧异之色,问道:“你以前练过太极?” 我道:“从来没有,只是梁警官今天上午教了我一上午,她说的那个缠丝劲,我无论怎么也使不出来。” 高盯着我的眼睛看了许久,缓缓说道:“太极拳你已经会了,不用我教了。”说罢毫无预兆的走了。 这TM叫什么事啊,说好你来教的,现在你又不教,这不是在耍老子嘛!我心中极是不满,但看到那小矮子凶巴巴的眼神,即使再不满也不敢言语。不过,我心中雪亮,这姓高的矮子对我成见极深,他不仅自己不会教我功夫,也不想让梁冰冰教我。 练功场上只剩下我和钟宁,她盯着高山的背影,说道:“高叔叔今天是怎么了,他平时不这样啊。” 也许是为同情安慰我,钟宁突然跳了起来,喊道:“疯哥哥,他们不教你,我来教你吧!” 我苦笑道:“你能教我什么啊?” 钟宁小脸一笑,说道:“我能教你这个!” 突然,我感觉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提了起来。这种力量与老罗从房顶上把我拎到老罗办公室不同,那种是我本身身体已经轻飘飘的了,而此时我却清晰地感觉到身体的重量。 我越升越高,差不多有两层楼高了,低头一看,见钟宁小脸胀得通红,显然在使出吃奶的力量。我突然想起来了,钟宁有隔空取物的本事,急忙大喊:“钟宁!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钟宁一张嘴,“好”字还没说出来,咚的一下,我从五六米高的空中摔了下来。还好我急中生智,抬起双腿,屁股着地,虽然肛痛欲裂,但好歹腿脚无事。 05 梅姑姑 钟宁小脸吓得惨白,愣愣的站在那里,欲哭无泪,见我没被摔死,还从地上爬了起来,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我的小祖宗,你把我摔成这样,还要让老子哄你不成。我本想一走了之,但见她哭得那样凄惨,走过去拍拍屁股,说道:“别哭了,你疯哥哥还没死呢。” 钟宁见我跟她说话,哭声立止,破涕为笑,但脸上还挂着泪珠,情绪没有调整过来,一抽一抽地说道:“疯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说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要是故意的,我早就不理你了。” 虽然我故作镇定,但这一下摔得确实不轻,以会阴穴为核心,整个屁股都是麻木不仁的。刚才那两步走的时候还没感觉,走完便立即痛得呲牙咧嘴的。更为严重的是,我的两个腰部使不上力。 看来今天这功是练不成了,还是先回鼓楼大街的房子调养一下,如果不行可能还真得去医院检查一下。我忍着剧痛对钟宁说道:“我没事,你去找你师傅吧,我一会自己先回去了。” 钟宁一定通过我的表情看出自己确实闯了大祸,也没有撒娇,而是说了句“好吧,那你小心,”就走了。她走的时候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走出去大概有七八米的样子,她又转过身皱着眉头道:“疯哥哥,我刚才本来只想把你举起一米高的,那股力量突然失控了,好奇怪啊。”说完,她又低着头走了。 确实有点奇怪,听大鹏曾经说过,钟宁的力量并不大,抬水月那样轻的体重尚且吃力,我的体重差不多是水月的两倍,她居然能把我举起两层楼的高度。不过,还没容我细想,剧痛再次袭来,我一瘸一拐的走出研究院大门。 我刚走出来,后面便有一辆黑色红旗轿车开了出来,开车的是一个陌生的小伙子,他摇下车窗,说道:“徐大夫,梁小姐曾吩咐我,你走的时候开车送你,上车吧。” 徐大夫?是在叫我吗?我一时没转过筋来,看着小伙子那诚恳的表情,才突然明白过来:既然京城名医贺普仁是我师傅,我可不就是徐大夫嘛!看来还是梁大小姐想得周到,还给我派了车。 这是我第一次坐红旗轿车,确实很舒服,心情一高兴,以至于屁股也不是那么疼痛难忍了。不过,我还是尽量不说话,因为一说话疼痛便开始发作。见我不说话,司机也不保持了沉默,专注于开车。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我感觉有点不对了,从研究院到鼓楼大街,一共也就四十分钟的车程,按说半个小时怎么也得到马甸桥了,可是这周围我一点也不熟悉呢。路上车辆很少,两边居然是绿油油的青纱帐。 “师傅,你这是往哪开啊?”我着急的问道。 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看了看我,说道:“梁小姐在前面那个小镇上等你,说是有事请你帮忙,办完事她自己开车送你回去。” “哦,这样啊。”此时,我心里虽然犯嘀咕,但一想研究院的人应该不会害我,也就没再追究。 车又开了五六分钟,果然到了一个漂亮的小镇。小镇上全都是一排排漂亮的独栋小别墅,街道很干净,也没有摆地摊的。司机把车停在一间邮局旁边,说道:“你在这里等一会,梁小姐马上就过来。” 我刚一下车,司机便开车跑了。这时我才感觉事情有点严重,梁冰冰要找我帮忙,为什么不事先打电话给我呢!于是,我急忙掏出手机,准备给梁冰冰打个电话问一问情况。不料,手机刚拿出来,梁冰冰倒打过来了。 “疯子,你现在在哪呢?”梁冰冰语气很急切,显然是在生气。 “我也不知道啊,这里是一个小镇,研究院一个司机开车把我送到这,说是你让我在这等你。”此时,我心里已经猜到了八九分。显然,我这次又成了诱饵。 “哦,是这样,我已经离开那小镇了,你现在立即打一辆车回到研究院,一会我去研究院接你。”梁冰冰说完,把电话挂断了。她这样说,自然是在为那些不着调的属下留面子。 既然是诱饵,周围一定埋伏着研究所的人,我四下打量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小镇很安静,大街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行人,车辆也不多。我等了十几分钟,仍然没有看到一辆出租车在小镇上出没。此处路段车辆不是很多,我决定走到下一个路口去打车。 我边走边看了看手机,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太阳不知道什么时候隐藏了起来。一阵凉风从背后袭来,我一路蹒跚着往前走。我感觉这一条路就像我的人生之路,于危机四伏之中却又不动声色,而这正是让我胆颤心惊的根源。 我走在宽阔而静谧的街道上,视觉、听觉都变得异常敏锐,边走边回头看一看,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角落里盯着我。我刚走到一半的时候,看到后面有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于是我急忙招手,但出租车没有停,直接开了过去。 虽然那个司机有意遮挡,但我仍然认出那个人正是研究院道学院副院长高山。看来,研究院的人都埋伏在小镇上这来往的车辆之中。我心想,你们这群傻瓜,以为敌人都是白痴啊,会中你们的圈套。 正当我想放弃的时候,一辆红色轿车从后面开了过来。开到我身边的时候,从车里冒出一个女人的脑袋,喊道:“水木,上车!” 自从大学毕业以后,已经很久没有人叫我水木了。透过车窗,我看到那个女人穿着一身低领红衣,雪白的事业线裸在外面,极具诱惑力。 女人见我盯着她的胸脯“水木,你不记得我啦,你是你梅姑姑啊。” 梅姑姑,电光火石在我脑海中一闪念,遥远的记忆被重新翻起。梅姑姑是水月的妈,全名叫徐立梅,在我很小的时候她便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了,据我的生母韩慧英说,她把梅姑姑毒疯了,被奶奶藏了起来。但是,韩慧英死后,梅姑姑仍然没有回到徐家村,对此我一直感到奇怪,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上了。 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没有到在危难时刻,已二十多年没见面的梅姑姑救了我。此时梅姑姑已经打开了后车门,我立即钻了进去。 “梅姑姑,你怎么会在这里啊!”我一坐上车,立即问道。 梅姑姑笑道:“还不是为了来接你!” 梅姑姑虽然依然漂亮、时髦,但她确实已经老了,脸上的皱纹已经用化妆口掩盖不住了,而且身材也略有发福。此时,用成语“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来形容她再贴切不过了。 坐在车上,我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像是熏香,闻起来让人觉得非常舒服,我猜测应该是梅姑姑身上喷的香水的味道。而且这种味道很快便适应了,所以也没有太在意。 “梅姑姑,你这些年都去哪了?怎么不回家?”我又问道。我此时心情激动,居然没有想到为什么梅姑姑知道我在这里,因为在一个小时之前,我都不知道世界上有这样一个小镇存在。 梅姑姑顾上不回答我的问题,因为后面现两辆车已经追了上来。她牙缝里挤出一声:“水木,坐稳了,”随即猛踩油门,我有一种风驰电掣的感觉,车窗开着,外面的风声呼呼乱想,我急忙系好安全带。 刚系好安全带,梅姑姑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车,我的身体向前一踊,然后又被安全带重重的拉回到坐位上。屁股再受刺激,比从空中摔下来的时候疼痛十倍。等缓过神来,抬头看去,前面横了两辆大卡车,把路封死了。高山夫妇从前朝这边走了过来。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看来此次梅姑姑是陷入重围,在劫难逃。 “梅姑姑,他们不知道我们认识,待会下车,你假装杀我,拿我当挡剑牌,他们一定会就范的。”我给梅姑姑出了个主意,她点点头,说道:“只能这么办了。”说着,她从马靴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抵着我的脖子下车了。 研究院来的人并不多,除了高山夫妇和大胜禅师,再就是开车把我送到这个小镇的小伙子。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小伙子是高山的大徒弟,名为张天佑。 四人见我被擒,果然停住了脚步。梅姑姑冷笑道:“高爷,咱们又见面了。” 高山面不改色,朗声道:“好说,好说,大妹子既然知道在下的小号,何不把自己的大名报上来,改日把酒言欢,也好有个称谓。” 梅姑姑咯咯媚笑道:“小妹的名号不值一提,咱们言归正转,你们想要徐子枫活命,立马给我让开。据我所知,他可是你们的宝贝疙瘩,伤了他的小命,你们这几个小角色可担待不起!” 高山等人此时犹疑不定,既不想让我受伤,又不愿放弃这个大好机会。终于,天平的砝码向一边倾斜了,高山夫妇一步步围了上来。 我和梅姑姑都没有料到高山会做出这个决定,也许他也看出梅姑姑不会伤害我。正当高山夫妇距离我们还有五六米的时候,后面突然有一个声音喊道:“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梁冰冰和老罗一起朝这边走了过来,喊话的正是梁冰冰。 梁冰冰走到大胜禅师旁边,说道:“把徐子枫放了,我保证半年之内不动你分毫。” 梅姑姑笑道:“我倒是谁,原来是梁大小姐驾到。”此时,她虽然仍是笑面相对,但我却看到她的腮帮子抽搐了一下,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老罗。如果说在此之前梅姑姑仍有希望将我带走的话,那么老罗的出现让她觉得,今天自己能够全身而退已经很难了。 我以为梅姑姑会拼死一搏,不料她却顺手把我推给了梁冰冰,说道:“梁大小姐一言九鼎,我这里就谢过了。不过,在此之前我已经在他身上种上了盅毒,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没带解药,改天我会派人送过来。” 说罢,梅姑姑钻进车开走了,看都没有看我一眼。高山等人意欲阻拦,被梁冰冰阻止了。 06 痔疮 中华国学研究院小会议厅内,老罗、贺普仁、梁冰冰、大胜禅师和高山五个人围桌而坐,气氛非常紧张。 终于,梁冰冰打破了沉默,冷冷的说道:“高爷,这件事你要给我一个解释。” 高爷红着脸不说话。大胜禅师一摸光头,说道:“阿弥陀佛,这件事都是老纳一时糊涂,说动高爷夫妇出此下策,险些酿成大祸。” 梁冰冰态度依然强硬,一点也不卖大胜禅师的面子,冷哼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大师你说谎话怎的不带脸红的。” 此时厅内五人的关系非常微妙。老罗是研究院的代校长,贺普仁被上面任命为校党委书记,而梁冰冰则挂有副校长的头衔。作为校长的老罗负责日常管理工作,本来此时应该站出来处理这件事。但是,大胜禅师和高山都是梁冰冰的人,所以他又不太方便插手。 高山见大胜禅师代自己受过,犟脾气上来了。一下子蹿到椅子上,说道:“没错,让姓徐的小子当诱饵把那老娘们儿钓出来全是我的主意,大和尚你也不必替我遮挡,有什么后果我高某一力承当。”说完,眼睛不看梁冰冰,而是直视着老罗,好像是老罗给他难堪似的。 高山身高不过一米,所以他想站起来增加气势,要么就站到椅子上,要么就跳到桌子上。看着他站在椅子上,一开始人们都会嘲笑,但了解了他的为人之后谁也会不再嘲笑他了。 梁冰冰此时非常被动,她知道高爷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帮她捉住杀害卓越的凶手。但她此时如果不给高山的处罚,那么必然会让研究院的其他人心生不满。 梁冰冰正待发言,贺老却率先站了起来,说道:“高爷此次行动,虽说有些草率,但所幸未出大的纰漏,而且让我们知道了京北和平站是冥教的一个据点,功过相抵,我看不宜追究了吧。” 说罢,贺老没有看梁冰冰,而是看老罗。他的意思很明白,一方面老罗作为校长理应做决断,另一方面他也是在为梁冰冰解围。 梁冰冰也站了起来,说道:“咱们在和平镇这样一折腾,冥教的人还不早跑光了。我个人提议,罚高山三个月工资,大胜禅师一个月工资。” 这时,老罗后面墙壁上的扩音器传出了老罗的声音:“就按冰冰的提议处理吧。”原来,为了让老罗随时表达自己的想法,研究院里他经常出现的地方都安装了美国进口的扩音器。如果是在外面,老罗身上还有一个小型的电子发音器随时带在身上。 回到研究院之后,我被安排在贺普仁的小院里休息,钟宁一直陪在我身边。正当钟宁缠着我讲故事的时候,梁冰冰和老罗、贺普仁三个人走了进来。 师傅把我带进了里屋关上门,其余人都被关在了外面。 “把衣服脱光,一件不留。”师傅吩咐道。 我知道,这是要给我检查身体了,于是顺从的脱到只剩下一条内裤。虽然对方是一个老头子,但毕竟还是有点害羞。贺老头让我趴在床上,然后一下子就把我的内裤扯了下来。然后拿个放大镜似的东西,一边敲敲打打,一边仔细研究,甚至菊花也被他用力扒开,研究了半天。 背面研究完之后,又让我翻过身来研究正面,他一边捏着我的小弟弟,一边若有所思的说:“大小适中,包皮有点长,有时间可以割一点。另外,撸得有点频繁,以后控制一下,否则有害无益。” 我心想:靠,这你都能看出来!自从2007年被彩月用艾滋病吓过以后,我已经四年没有近过女色了,只能靠爱情动作片发泄欲望,平均一周总要有个两三次,最近确实有些身体不适了。听师傅这样说,我躺在床上含羞带臊的问道:“师傅,多长时间撸一管比较健康。” 师傅一边检查我的脑袋,一边若无其事的说道:“不撸最健康。” 脑袋检查完,师傅让我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间。只听梁冰冰急切的问道:“贺老,疯子情况怎么样,中的是什么毒?” 师傅回答道:“那女人只不过用了一个缓兵之计,子枫没有任何受任何毒。不过,他本身就有很严重的痔疮,被高爷那么狠狠一摔,屁股差一点给半儿劈喽。” 我这才知道,怪不得当时钟宁的力量失控了,原来是高爷养的鬼把我拉到了两层楼那么高,这仇小爷算是记下了。 梁冰冰见我呲牙咧嘴地从里屋走了出来,扑哧一声笑了:“我听说痔疮动个小手术可以根治,回头我帮你安排一下。” 在我如此狼狈的时候,梁冰冰居然还笑得出来,可见良心被狗吃了。我向来是在嘴头上不吃亏的,转头对贺老头儿说:“师傅,不是徒弟挑事儿,这梁警官当着您这老中医的面说什么动手术,这不是打您老的脸吗?照我说,您随便给开付药,抹上不就好了!” 贺老爷子也很逗,说道:“哼,你这还不是挑事!谁说中医不做手术的,当年华佗不是要给曹操开脑壳嘛!你这痔疮确实不用手术,我这有秘方,回去便给你使上,七天之内保你药到病除。不过,你那个要是不戒掉,不仅痔疮恢复得慢,还会引起其他症状。”说着,贺老爷子用右手做了个撸管的动作。 梁冰冰不明就里,说学着贺老爷子的手势边问道:“这是要戒掉什么啊?” 我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以为贺老头再胡说八道,急忙接口道:“没有什么,就是一种不良的生活习惯。” 梁冰冰还待要问,我率先走出了房间,回头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贺老哈哈一乐,说道:“冰冰,你先把子枫送回住处,我这边还有些事,晚些时候我去给他上药。” 我跟着梁冰冰走了两步,回头看见钟宁可怜巴巴的在门口看着我,她觉得是自己失手让我受了伤,心怀愧疚,所以一直很安静。我对她招招手说:“丫头,改天我再过来跟你学隔空取物。”钟宁咧嘴笑了笑,点点头,没有说话。她笑得很勉强。 可能疼痛有滞后性,当时我坐在红旗车的时候,屁股还能沾坐,但坐到梁冰冰的甲壳虫上,已经疼得直冒冷汗了,只好趴在后座上,一路上唉呀唉呀的叫个不停。 车开到门路上,梁冰冰见我唉呀唉呀的声音停止了,突然问道:“那个红衣服的女人,你认识?” 我就知道她会问我,托词早就想好了,顺口说道:“不认识啊。” “不认识你为什么上她的车,我听禅师说你是自己上的车。” “我在那个破镇等了半个小时,没拦住一辆出租车,有个人开着车停在我面前,对我说:帅哥,要不要搭便车,你说我要不要上车。何着你的屁股没有被摔成两半是怎么着?”我强词夺理道。 梁冰冰不说话了。过了几分钟,我轻声问道:“她就是那个把你男人干掉的女的是吧?” 梁冰冰还是没有说话,不说话就算是默认了。于是,我又嘴贱,补充了一句:“想要哭咱回家再哭啊,哭泣驾驶比酒驾和疲劳驾驶更危险。” 梁冰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哥、屋、恩。 我们到家没多久,六师哥贺嘉兴便拿着药来了,说是师傅怕我等得太久,安排他把药送过来。贺嘉兴据说是贺普仁老家的一个族孙,资质平庸,从8岁开始跟随师傅学习医术,到28岁才开始独立应诊。这几个师兄弟,大师兄58岁,二师兄56岁,三师兄47岁,四师兄46岁,五师兄39岁,只有我和六师兄是八零后,没有代沟,所以他对于师傅收我这件事是最为高兴的,后来他果然也很照顾我。 贺嘉兴虽然资质不高,但心性善良,虽然师傅总是骂他笨,但也并不疏远他。 “疯子,脱了裤子。”六师坐到床沿上,摆好架势我给我上药。 “师哥,你把药放那,一会儿我自己来吧。”我急忙说道。虽然我和六师哥关系处得不错,但还算不上朋友,如果是大鹏我就让他抹了。我心里想着,今天我绝对不会让第二个不熟悉的男人触碰到我的菊花了。 “这怎么行,你身上还有伤……”六师哥有点犹豫道。 “没有关系,师傅的药是神丹妙药,我闻了几下,现在已经不那么痛了,你放那吧,一会儿我自己来。”我随口胡诌道。 师哥笑道:“净瞎说,这是抹的药,闻一闻有什么效用。”不过,他见我坚持,也不便再勉强,交待了几句,放下药便走了。 等师哥走后,我摸摸索索的把药拿过来,是一个白色小盒装着的酱紫色的膏状物,看上去和屎一样。小盒上没有写名称,这一定是师傅事先自己熬制好备用的。 我脱得赤条条的,仰卧在床上,把双腿翘起来,用食手在药盒里揩了一下,然后哆哆嗦嗦往菊花里捅。正要触碰到时,梁冰冰突然闯了进来,我啊的一声急忙扯过毛毯盖住身体,梁冰冰也匆匆忙忙退了出去,啪的一声把门关上。 “你真是的,做那种事怎么也不把门插上!”梁冰冰隔着门斥责道。 “别在那给我装了,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啊——”刚才一着急,又碰到了伤口,不禁叫了起来。 “我故意,呸,你那丑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值得本小姐费尽心机去看。这么点小伤就哭爹叫娘的,你还是不是男人!”梁冰冰不甘示弱道。 “哈,你承认是费尽心机啦。”我咬住字眼趁机进攻道。 …… 两个人吵了半天,最终我还是自己把药给抹上了。梁冰冰叫了两份外卖,两人吃完饭各自睡觉了。 到了午夜时分,梁冰冰被我的惊叫声吵醒了,她匆匆跑过来,我已经开始满地打滚了。 “疯子,怎么了,怎么了,痔疮又发作啦?”梁冰冰急切的问道。 我抱着脑袋大喊道:“不是沟子,是头,是脑袋,我的脑袋要裂开啦!我要死啦!快请我师傅来!” 07 同性恋亲友会 二十分钟之后,贺普仁匆匆赶到了梁冰冰的住所,疯子已经痛得晕了过去。梁冰冰站在一旁,等待贺普仁替疯子检查完毕,急忙问道:“贺老,疯子他怎么样,是不是中了那女人的毒?” 贺普仁摇摇头没说话,表情非常严肃。他再一次拿起疯子的手腕,切起了脉,脉象非常平稳,呼吸也很匀称,完全没有一点中毒的迹象,他就像睡着了一样。难道是梁小姐自己做噩梦?也不对啊,他进来的时候,徐子枫明明躺在地上。 突然,贺普仁心念一动,伸手给了疯子两个嘴巴。 梁冰冰吃了一惊,问道:“贺老,你干吗打他啊?” 尚未等贺普仁回答,徐子枫已经醒转过来,看到白发苍苍的贺普仁,有气无力地说道:“师傅,你来啦?” 贺普仁点点头:“你觉得什么地方不舒服?” 徐子枫摇摇头,说道:“刚才头痛欲裂,好像有东西在脑袋里搅动,现代一点痛感也没有了,只是浑身无力。” 贺普仁又拿起徐子枫的手腕为他切脉,然后问道:“昨天在那红衣女子的车上,有没有什么异常没有?” 徐子枫摇摇头,猛然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其他倒没有什么,只是有一股奇怪的香味,闻后让人非常舒适清爽,但只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后来就闻不到了。师傅,我是不是中毒了?” 贺普仁摇摇头,安慰道:“没有,你好好睡觉吧,明天早上就好了。”说罢,在他脑后在翳风与风池两穴之间按了一下,徐子枫便酣然入睡了。这个位置叫作睡穴,是人体中的一个经外奇穴。 梁冰冰跟随贺普仁从徐子枫的卧室中退出来,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刚一坐定,梁冰冰便迫不及待地问道:“贺老,疯子的情况究竟怎么样?” 贺普仁眉头紧锁,脸色凝重,说道:“上次在金钟地下日军监狱里,冥教的人用猪刑和肾精来引诱它,它已经开始觉醒了。这次,那红衣女子虽然未将他掳走,但却用阴阳离合散来喂养它。这阴阳离合散是人体精元与精魂炼制而成,被它吸食如同婴儿获得了乳汁。目前来看它的力量还是很弱小,但我们时间不多了,顶多再有半年的时间,它就有能力控制寄主了。到时候,不仅子枫可能性命不保,可能整个世界都会天翻地覆。” 梁冰冰听贺普仁说得如此严重,她虽然对此也是半信半疑,但自从爷爷失踪之后,种种奇怪的经历让她已经慢慢适应了这个全新的灵异世界。所以,每当和研究院里面的人谈到鬼神、世界末日之类的话题时,也不再抱有全盘否认的态度。 “贺老,既是如此,我们为什么不趁它未长成之时先行除掉它?”梁冰冰说道。 贺普仁摇摇头:“它究竟有多大的威力连我也不知道,要除掉它先要杀死子枫,子枫是它精心挑选的寄主,天赋异禀,目前来看一方面它能从子枫体内摄取足够的精华,另一方面子枫自身的机能却能对其进行有效的摄制,除非外力作用,否则它很难逃脱。我的想法是,让子枫学会炼鬼术,让他在体内自行对其化解,只不过炼鬼术的基础是中医,而子枫的中医功底几乎相当于没有……” 梁冰冰接口道:“不过疯子具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他应该学得很快。” 贺普仁点点头,说道:“如果不是这样,恐惧我们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后来,梁冰冰又向贺普仁讨教道家内功心法,贺普仁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我一觉醒来,看到二人神采熠熠,亳无倦容。于是进厨房做了早餐,三人吃完之后,梁冰冰自去上班,贺普仁领我到301医院做了个脑部CT,最终得出结论:是洗澡后脑袋没擦干就睡觉,湿邪入侵引发的头痛。 贺普仁今天原本要参加一个“同性恋亲友会”举办的慈善交流活动,被我这一闹便不想去了,做完义诊之后便要考校的功课。不过,我对这个活动倒蛮感兴趣的,不用他来考校,当当当一口气把《黄帝内经》的第一卷和第二卷全部背了出来,包括他注解的地方也一字不差。最后被我夹缠不过,终于带我参加了这个活动。 活动在西城区的一个酒店举行,采用的是一茶话会的形式。一开始有几个表演,都是唱歌、快板之类的传统节目,但都是以同性恋为主题的。活动的主办者是一个50多岁的胖女人,据说是一家连锁酒店的董事长,她叫马秀兰。 一开始马秀兰便上台做演讲,我原来以为她自己是同性恋,没想到却是她儿子。据马秀兰自己讲,她是云南人,原本在昆明的一家酒店做领班,前夫是一名普通的公务员。儿子聪明帅气,丈夫虽然没有多大出息,但对妻子儿女体贴入微。直到有一天,马秀兰在丈夫的身上发现了别的女人的齿痕,家庭开始逐渐走向瓦解。夫妻二人经常吵架,丈夫也完全变了一个人,动不动就酗酒,然后就打人。 这种情况持续了几年,一直到儿子上高二,马秀兰觉得这样下去一定会影响儿子的成长,于是选择了离婚。领完离婚证的当天晚上,马秀兰等儿子放学回来,做了一桌子他最爱吃的饭菜,把离婚的事情给他说了。没有想儿子一点也不吃惊,反而很轻松的样子,他对马秀兰说:“妈妈,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马秀兰见儿子对离婚没有一点意见,心里的石头便落了下来,给他夹了一只鸡腿,说:“什么事啊,搞得这样郑重?” 儿子犹豫了一下,说道:“妈妈,我可能是一个同性恋。” 马秀兰感觉如五雷轰顶,但她骨子里是一个坚强的女人,表面上像没事人一样,问道:“是哦,你怎么知道你是同性恋的呢?” 儿子刚才是故作轻松,此时见妈妈表情很随便,也终于放下心来,说道:“嗯,就是平时我们班里的男孩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谈论女孩子怎么样,我对这样的话题一点也不感兴趣,但如果看到帅气的男孩子却会脸红心跳。” 这时,马秀兰才回想起儿子之前的一些反常举动,比如喜欢像女孩子一样打扮自己,不喜欢男孩子的玩具,而是喜欢洋娃娃这类女孩的玩具等等。有朋友见到她儿子会说:你们家孩子真秀气,像个小姑娘。每当这个时候,她心里都老大不乐意,心说:你们儿子才像女孩,你们全家都是女孩。然而,无论如何,马秀兰也没有想到儿子是个同性恋。 马秀兰离婚后开始经营自己的事业,由于多年在酒店行业的经验积累,她的事业可以说是一帆风顺。第一家成功之后,她又开了第二家,后来又到成都、上海、广州开了分店,到儿子大四的时候,她在北京开了第一家秀兰酒店。 自从父母离婚之后,儿子在办身份证的时候就把名字改成了马骏。马骏向妈妈表白自己的性取向后,母子二人再也没有谈论过这个话题。在马秀兰的内心深处,认为同性恋是一种心理疾病,儿子还小,等他长大真正谈恋爱的时候,这种病症或许就会消失了。 儿子上大学后,马秀兰经常打电话问他:交女朋友了没有?她潜意识里认为,儿子交了女朋友,就意味着他的性取向已经变了回来。果然,到了大二,儿子打电话告诉妈妈,他开始追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很优秀,他怕自己追不上。马秀兰便鼓励他。后来儿子又打电话来说,那女孩已经有男友了,他没有成功。马秀兰又给他打气:没有关系,天涯何处无芳草,好女孩多的是,这个不行还有下一个。在马秀兰财力支持与精神鼓励下,马骏终于交到了一个女朋友,还领回来给她看了一下,她虽然觉得长得一般,但内心还是很高兴。但是后来又放假的时候,儿子却说和那女孩分手了,他又交了另一个女朋友,又领了回来。 这个女孩极漂亮,马秀兰非常满意,但不久之后儿子又分手了。就这样,儿子大学四年,一共交过十多个女朋友。直到毕业前夕,儿子突然打电话给马秀兰说:“妈妈,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吧。”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马秀兰打回去一直没有人接。 这时,马秀兰正在北京,儿子在广州上学,她当天便坐飞机到了儿子的学校。找到儿子之后才了解到,原来儿子的性取向一直没有改变,他领回家的那些女孩全都是他花钱租的临时“女友”。 讲到这里,马秀兰已经泣不成声了,她用面巾擦了擦眼睛,调整了下情绪,抬起头对着一片安静的会场说道:“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由于我的错误的观念,给了儿子多么大的心理压力。从那个时候起,我便告诉自己,无论儿子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我都要把全部的爱交给他。在许多人的支持下,有政府的领导,有各界的朋友,我们建立起这个同性恋亲友会,我们的宗旨就是让人们正确实认识同性恋,他们不是怪胎,他们是正常的人。” 马秀兰讲完之后,正准备迎接热烈的掌声,突然有一个少妇打扮的女人冲到了台上,大声喊道:“马秀兰在胡说,你在胡说,同性恋就是怪物,是魔鬼,所有的同性恋都该去死!!!!!” 08 漂亮男孩 女人看上去骨瘦如柴,但她的力气却大得出奇。她刚说完第一句话,就有两个帅气的小伙子跑上台去,想要把她拖下来,不料全被她推了下去,一个摔了个狗吃屎,一个被人扶住了没有摔倒。她抢过麦克风,大喊着:“同性恋该死!”满场跑。 这时,坐在演讲台旁边的贺普仁一个箭步跃上台去。女人看到贺普仁立即安静了下来,站在那里,贺普仁小声的在她耳朵说了几句话,女人的泪水便啪嗒啪嗒往下掉,边哭边不住的点头。贺普仁拍一拍女人的肩膀,从她手中拿过麦克风放在讲台上,便扶着她走了下来,一直走出了活动大厅。 由于女人莫妙其妙的一闹,台下的秩序变得极为混乱,大家交头接耳,指指点点。马秀兰果然是经历过大阵仗的女人,她重新回到讲台,做了几个手势,议论的声音便渐渐小了,直到消失。 马秀兰拿起麦克风,以无比沉痛的声音说道:“据我所知,刚才这位女士正是错误观念的受害者。十几年前,她在不知性的情况下,跟一名男同性恋结婚了,也就是大家平时所说的同妻。据有关数据显示,目前我国处于性活跃期的男同性恋者至少有2000万,中国的同妻数量至少在1600万名以上。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正是我们整个社会对同性恋的歧视与偏见,试想,如果我们能够包容同性恋,视同性恋如平常人一般,那么他们还用得着用与女性的婚姻来掩盖吗?我以前也曾想过,即使我儿子是同性恋,但如果能够娶一个妻子的话,也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但我现在不这样想了,因为我知道,不仅同妻的生活是悲惨的,而丈夫每天生活在妻子的怨毒之中,生活怎么可能幸福呢?” 说到这里,马秀兰看了看刚才过来拉那女孩的两个小伙子,说道:“我儿子现在有了他的男朋友,这孩子相貌人品我都满意,我希望到时候大家都来喝我儿子和他丈夫的喜酒。”赵秀兰说完,台下一片掌声。两个年轻人脸红了。显然,他们就是赵秀兰的儿子和“女婿”。 接下来,是社会活动家、慈善家贺普仁发言,虽然京城御医贺普仁人尽皆知,但这里马秀兰并没有提他医生的头衔,可见这个女人在人际应酬方面颇有心计。这个组织贺普仁慈善基金会有一些资助,但并没有涉及管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此感兴趣。贺普仁今天穿了一套儒雅的传统服装,站在演讲台上鹤发童颜、熠熠生辉。不过,他的观点却很平常,都是一些笼统的东西,让人听得很乏味,完全不如马秀兰讲的精彩。 贺普仁讲完回到坐位,陆陆续续又有一些人去做演讲,我便没有在意了。等他坐定之后,我贴到贺普仁的耳边说道:“师傅,你为什么要资助这样一个组织啊?” 贺普仁呷了一口香茶,前后左右看了一看,我们这一桌原本有六个人,刚才闹场的那个女人就坐在贺普仁旁边,那个女人走后,我旁边的一个瘦高个的男人也走了。此时,讲台上是一位大学教师,非常风趣幽默,台下的人都被他吸引了,所以没有人注意我们。不过,贺普仁还是很小声的说道:“你猜?” “你是在做这方面的研究吧?”我直截了当的说道。 贺普仁又看了看四周,脸上露出俏皮的表情,小声说道:“你小子真是个人精。” “你研究的成果怎么样了?”我小声问道。 “我猜测同性恋是精魂与肉身错位导致的,也就是说女人的精魂装入男人的肉身,男人的精魂装入女人的肉身,导致了性别的错位。不过,目前仍处于猜测阶段,没有得到证实。”贺普仁小声说道。 我想了一下,对贺普仁说:“这还不简单,只要等一个同性恋者掉,看一看他的精魂是男是女不就行了?” 贺普仁眼中精光一现,显然对我的提议很感兴趣,但随即又摇了摇头,道:“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过眼下中国的同性恋者公开的很少,等到他死亡之时逮到他的精魂就更加难了,而且还会有人抢生意。” “谁?” “你忘了吗?捉鬼可是冥教走阴人吃饭的本事,咱们歧黄可是炼鬼的行家。” 师傅这句话说得模棱两可,炼鬼不得先捉鬼吗?不过,我此时脑子里有另一个重要的问题,便对师傅的话没有细究。我问道:“师傅,我觉得你的猜测有一个漏洞,如果照你所说,那么男同性恋既然是一个女人的精魂,那么他应该与一个真正的男人交往才对啊,事实上往往他喜欢上的也是一个男同性恋,这样一来,岂不是喜欢的还是一个女人的精魂?” 贺普仁被我问住了,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再说话。没过多久,活动进入了晚宴的环节,贺普仁稍稍应酬了一下便要走,而我却被马秀兰的儿子马骏缠住了,说什么也要让我多留一会儿。贺普仁无奈,只得先走了。 我见师傅很放心的走了,知道有暗中有人保护,所以也不以为意,跟随马骏等你来到一个包厢喝酒唱歌。 包厢里边我一共六个人,马骏的男友也在其中,他叫范青山。与马骏相比,模样有些粗犷,皮肤黝黑,但也不失帅气。 很快我就发现,另外三个人当中还有一对。也就是说,只有我和剩下的那个人落单。这时我终于明白马骏留我的用意了。他以为我也是同性恋,要把我介绍给他的朋友。 我也不好意思明言我是来打酱油的,而我确实也想了解一下他们的生活,便使出三寸不烂之舌虚与委蛇。做图书编辑这么些年,我看过的书建一个图书馆都绰绰有余了,跟这帮不学无术的公子少爷聊天,自然三侃两侃就把他们侃晕了。 等到我发现那个叫孙羽的男孩以无限崇拜的眼神含情脉脉的看着我的时候,我心想:坏了,不会真看上我了吧。 孙羽比我们都要小,才23岁,如果不看喉结的话,他俨然就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不过,他的社会经历却比我要丰富多彩。他父亲是身家过亿的商人,娶妻无数,母亲是一名交际花,跟他父亲离婚之后又嫁了了另外一位富商。父母对他的成长从不过问,只是每月给他帐上打一笔不小的款项。于是,他便有了放纵自己的机会。 当父母得知他是同性恋之后,嫌丢人,与他彻底断绝了关系。不过,他并没有断绝经济来源,因为他有无数个男友,这些男友大部分都是极有经济实力的,所以他每月的花销反而比原来更大。 我迎着孙羽的目光,故意问道:“小羽,你从实招来,一共和多少个男人上过床?”我这样说虽然有点不太礼貌,但这样的话题显然能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 孙羽面不改色、心不跳,秀眉一扬,说道:“徐哥,这个人家倒没有统计过。不过,我睡过的男人肯定比你睡过的女人多。”孙羽这样说,表明他已经看出我不是同性恋了,看来他还是有点小聪明。 孙羽不等我说话,又问道:“徐哥,你一共睡过多少个女人,咱便比比?” 我面露尴尬,没有说话。孙羽见我不理他,便朝我这边凑了凑,一把拉过我的胳膊,说道:“呀,徐哥,你的手好大啊,我听人说,男人那玩意儿和手是成正比的,你那里一定很大。” 孙羽的手非常细腻,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是男人,此时我一定心神荡漾了。 我迅速的把手抽回来,心道:他既然知道我不是同性恋,还这样动手动脚的,看来确实是个难缠的家伙,得赶紧撤,否则城池失守,我可就成双性恋了。 这时,马骏突然提到了一个话题,引起了我的兴趣。他说:“你们知道吗?最近全国有三十多个同性恋被人莫名其妙的杀了。” 我诧异的问道:“不会吧,杀同性恋好像是中东一些国家经常发生的事,咱们中国应该很安全。而且,也没听媒体有相关报道啊?” 范青山接口道:“这种事情媒体怎么会报道。” 我说:“那死者的亲友也会报出来啊,现在微博这样发达,一定会引起轰动的。” 马骏说道:“死者的亲友会承认他是同性恋吗,而且很多死者的同性恋身份压根就没有公开,这个数字是我们亲友会的人统计的,可能事实上远不及此。这些人被杀,只会当成普通的刑事案件来处理,各种文件和报道根本不会提及同性恋这个概念。” “那凶手究竟是什么人呢?”我问道。 马骏摇摇头,说道:“没有人见过凶手,也许只有死者见过他吧。也有人怀疑他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秘密组织。死者一般……” 说到这里,马骏突然盯着我的看,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恐惧。我感到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了?” 这时马骏张大了嘴,欲喊却喊不出声音,他伸手指了过来。这时我才发现,他指的不是我,而是坐我旁边的孙羽。 灯光虽然不是很亮,但我离得孙羽太近了,我看到他额头上汩汩的冒出红色的液体,已经涂了了满脸。他的嘴巴大张,已经有好些血液流进了嘴里。 啊——马骏终于叫了声,然后拉起范青山拼命的往外跑。 09 春梦 包厢里另外一对恋人,一个叫钱朵朵,一个叫丁峰,马骏和范青山跑出去之后,他们紧跟着也往外跑,钱朵朵一边跑一边喊:“杀人啦!杀人啦!密尔沃基怪物来啦!密尔沃基怪物来啦!” 密尔沃基怪物本名叫做杰夫?戴莫(JefferyDahmer),是世界上最冷血、最令人发指的同性恋杀手。在外人看来,他就是一个极其普通的美国男孩,走在大街上根本不会有人注意他。他出生并成长于美国西岸威斯康星州的最大城市和湖港密尔沃基,本身也是一名同性恋者,经常参加当地的同性恋集会活动,而且还是某同性组织的活跃分子。然而,组织内有人渐渐发现,跟他交往的人没过多久便在视野中消失了。直到1991年7月的一个夜晚,密尔沃基警方接到当地一名黑人男孩的报警,说有一个叫杰夫?戴莫的人想要杀死他并把他吃掉,警方来到杰夫?戴莫的家之后,发现大量人头和残肢,雪柜裏更有切好的人肉和一个人头!杰夫?戴莫被捕后,据他自己交待,他喜欢把自己的男友绑架,然后杀害、强奸,最终吃掉,他只有通过奸尸才能获得性满足和高潮。 最近,同性恋者被谋杀的事情在同性恋人群中被传的沸沸扬扬,人们便用“密尔沃基怪物”代指谋杀者。参加这次同性恋亲友会组织的活动的人有一半以上本身是同性恋者,钱朵朵这样一喊,大家自然惊惶失措,纷纷逃离现场。 十分钟之后,活动现场便只剩下马秀兰等几个非同性恋的亲友会核心成员,我躲到了酒店的其他房间躲了起来,但并没有离开。又过了十多分钟,西城区警方赶到了现场。在附近躲藏的一部分人见警方赶到了,才又纷纷冒出头来。 事实上,大部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只是随着混乱的人流往外逃。这时,局面稳定下来,人们好奇的心理作怪,再加上其他一些没有参加活动的人也来看热闹。现场很快便聚集了一百多人。 警方最初人数不多,后面陆续又有一些人来到犯罪现场。很快,我作为目击证人兼犯罪嫌疑人被带上了警车。等我上到警车以后,发现马骏和范青山也在车上。 “钱朵朵和丁峰两个人你看到没有?”马骏见我上车,第一句话便问。 “没有啊,他们跟在你们后面跑出了包厢,你们没有在一起吗?” 马骏摇了摇头,神色非常严峻,显然他在为那两个朋友的安全担心:“我刚才给他们打电话,没有人接。” 范青山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发,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什么。 “他们应该是躲起来了,或者直接跑回家了,如果出事应该当时和小羽一起出了。”我安慰道。 听我这样一说,范青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接着便大口的干呕,但呕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呕出来。 马骏皱了皱眉头,没有理他。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这时候作为恋人,不是应该帮他捶下背吗? 警报器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我们坐在昏暗的车厢里,没有人再说话。过了许久,范青山突然问道:“骏,你觉得这车上有几个人?” “五个人啊,怎么啦?”马骏没好气的说道,也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 “可是我怎么觉得有六个人啊。”范青山小声嘟囔道。 听范青山这样说,我心里也咯噔了一下,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前面驾驶座里有两个警察,隔着栏杆,后车厢里只有我和马骏、范青山三个人,但我确实感觉到有三个人的影子。难道……我急忙打开手机电筒,发现只有我们三个人,并没有其他人。 这时,警车突然靠边停住了,副驾驶座上那个警察走了下来,打开车门说道:“徐子枫,下车!” 我莫名其妙的走下来,立即便看到了梁冰冰的甲壳虫。原来,她接到信息后,赶往酒店的时候,发现我已经被警察带走了,便一路追过来,半路上打电话截了下来。 范青山眼巴巴的看我被一美女带走了,好像有话要对我说,但是却被马骏制止了,我也没有在意,摇了摇手便钻进了梁冰冰的车里。 在车上,梁冰冰详细询问了当时的情况,我据实以报,把大家的每一句话都复述了一遍,现场其他四个人一些细微的表情都做了描述。等我说完,梁冰冰若有所思的说道:“范青山,这个名字好熟啊,好像在哪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梁冰冰不认识马骏,居然认识范青山,让人有点不能理解。不过,很快便到了家。梁冰冰把我送回家之后,便又开车出门了。我先洗了个澡,然后又拿出师傅给的《黄帝内经》研究,但总是心神不定,看不下去,看上床睡觉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朦胧中看到床边站了一个女孩,模样看不清楚,但身材很好。起初我以为是梁冰冰,但她比梁冰冰要矮一些。我想起身问她是谁,但挣扎了半天也没有坐起来。也不知怎的,女孩的衣服突然就不见了,她赤条条的爬到床上来,便开始和我做爱。 我感觉周身暖洋洋的,无比的舒服,尘柄被她含在嘴里,有一种凉飕飕、滑腻腻、软绵绵的感觉,不一会我便射了。不过,她没有停下,射完之后我的尘根仍是硬的,她坐到我身上,把它放到她的身体里,上下抽动。我感觉自己被粘乎乎的肉体包裹住,心中一阵快意,毫无招架之力。 …… 第二天早上,我一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便是我的师傅。我赶紧爬起来,但感觉浑身乏力,几乎不能支撑自己的身体。我有气无力的问道:“师傅,你怎么来了?” 师傅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又切了脉,说道:“总算把你给救回来了,要不是我来得及时,你这小命就没了。” 被师傅捏住的地方,我感觉有一股热气不断传到身体里,几分钟之后我便有些力气了。心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内力?师傅又将内力传了几分钟,说道:“现在你身体还虚弱,所以虚不受补,内力不能使得太过,好好静养几天就好了。”然后他又不怀好意的问道:“你知道你这一晚上遗精多少吗?”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 他瞪大眼睛,似笑非笑的说道:“300亳升,足有平平的一大碗!” 我绕开这个话题,问道:“是那个叫孙羽的男孩吗?” 这下老头子更收不住了,居然有点春风得意的意思,说道:“她不是男孩,是女孩,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点点头,说道:“这意味着你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同性恋确实是精魂装入了异性的肉身。” 贺老头说道:“虽然这只是个案,但至少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案例。” “孙羽的精魂现在怎么样了?”我问道。 贺老头拿出一个只有两寸高的玻璃瓶,说道:“她就在这里。” 我接过玻璃瓶,凑上眼前,看到里面有一个一寸来高的赤裸小人儿,她正是孙羽。她的精魂恢复女人形貌,比男人的时候更加妩媚动人。她很安静的看着我,我仔细看去,发现她在流泪。 贺老头一把把瓶子夺在手中,说道:“昨天晚上玩得还不够啊,看得这么仔细!” NND,我明明看的是她的眼睛,却要诬赖我在看裸体,真是让我百口莫辨。 “你打算怎么处理她?”我问道。 贺老头还没有回答,梁冰冰推门进来了,她身后跟着一个小矮子,正是高山。 贺普仁急忙把瓶子藏到了衣袋里。 10 午夜捉鬼 一 梁冰冰领着高山进了我的卧室,我住的本来是次卧,只有十来平米的样子,立即显得有点拥挤了。梁冰冰先走到床边,看到我眼圈黑肿,精神萎靡,显是虚到了极致,叹了口气道:“一个小鬼儿,一晚上就把你搞成这个样子,疯子,你也太没有自制力了,以后怎么能够担当大任。” 梁冰冰在这个时候还说风凉话,我心里都给气炸了,但一来当着师傅和高爷的面,二来确实虚到极致,懒得说话,便扭过头去,不搭理她。 这时,高山突然伸手到贺普仁面前,说道:“贺老,拿出来吧?” “什么?”老头子装傻充愣道。 “孙羽的精魂噻,研究院规定,所有精魂统一由我放在安神塔中,这你不会忘了吧?”高山皮笑肉不笑的用他那怪声怪气的川普说道。 我这才知道,原来高爷那个养鬼的二层小楼叫安神塔,想来是直接叫鬼不好听,用“神”这个字眼表示一种尊敬,被养在里面的鬼也高兴。 贺老爷子面露尴尬,看了我一眼,说道:“实在对不住,高爷,我让那小鬼给跑了。” 高爷见贺老爷子面露尴尬,以为是他没有捉住孙羽有点不好意思,便不再追问,而我和梁冰冰却知道,他这是不善于撒谎而致。 梁冰冰看着我不说话,但她的眼神却透露出这样的信息:从实招来,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我看了看梁冰冰,又看了看贺老头,说道:“师傅,你知道,我这人从来不说谎的。” 贺老头满脸通红的瞪着我,恨不得上掌拍死我,他手伸进口袋,正准备交出来的时候,我又转头又对梁冰冰说道:“梁警官,我师傅虽然将孙羽捉住了,但一不留神,又被冥教的两个怪物抢去了。”然后我又抬头对贺老头说:“师傅,你刚才说那个叫什么牛头马面的是什么人来着?” 贺老头见我给他兜回来了,心中的石头顿时落地,急忙说道:“走阴人,没错,两个走阴人在我给子枫运功治伤的关键之时,将那个小鬼抢走了。” 这样一来,原来不太相信的梁冰冰也有几分相信了。她知道,凭贺老的身手,绝对不可能让一个小鬼跑掉,但是如果是被牛头马面抢走,那便另说了。她和高爷对看一眼,心想,总不能去搜贺老爷子的身吧,然后走了出去。 等梁、高二人走后,我问贺老头道:“师傅,你留着孙羽的精魂干什么啊?” 贺老头神秘的一笑,道:“我曾经跟你说过,咱们岐黄宗的看家本事是什么?” 我惊道:“炼鬼!师傅,你不会把孙羽的精魂给炼了吧?” 贺老头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没办法,做大事总是有牺牲,好在人类的法律并没有禁止杀鬼。目前咱们只有一个小鬼,力道太弱,等集齐十个鬼魂之后,我便传你炼鬼之术。” 瓶子里的孙羽显然听到了我和贺老头的对话,它在老头的口袋里上蹿下跳,被贺老头一把按住。 贺老头每天用内力传入我的身体,到第四天晚上,我不仅完全恢复了,而且比之前更加生龙活虎。与此同时,我每天都按时涂抹贺普仁的独家膏方,痔疮也好了一大半,只要没有强力刺激,便不再疼痛。 梁冰冰这几天在全力侦察孙羽被杀一案,晚上一直睡在特警大队,师傅不在的时候,通常都是六师哥贺嘉兴陪我。在师傅和六师哥的交替指导下,我对中医的理解不断深入,《黄帝内经》研读完之后,六师哥又拿来了《伤寒杂病论》和《难经》。 这天吃过晚饭之后,师傅把六师哥打发走了,让我拿出《伤寒杂病论》又给我讲解了几篇。师傅的讲解绝对不是照本宣科,他每讲到一个重要概念都结合自己的临床经验详加剖析,由此来认证书中所述不虚。这样一来,我理解的自然更加深入了。 午夜十一点的钟声刚刚响过,贺普仁便领着我走出了家门。 大街上冷冷清清,路边的霓虹灯大部分也都关闭了,只剩下零零星星的一些夜店还在营业,街灯在这个时候才突显了出来。夜空中繁星点点,一弯芽月挂在天边,虽然没有乌云遮蔽,但站在北京城里看上去,依然朦朦胧胧。 初秋时分,一阵夜风吹来,树叶哗哗作响,我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凉意。 此时,一辆黑色出租车从左侧驶了,我正要抬手,不料却被师傅制止了。 “我们走路就行。”贺老头挼着白胡子说道。 “我们去哪?” “我也不知道,走走看。” “这大半夜的,走走看?” 贺老头不再理我,迈开大步向前走去,我急忙跟了上去。没走几步,听到身后有车驶来,还没等我转过身来,五六辆跑车已经闪电般从身边先后驶过,带起一股凉风。 我以前听说北京市有地下飚车族,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今天算是开了眼界。据我的好友大鹏说,这些纨绔子弟还成立了一个高端超跑俱乐部,会员必须是80后,跑车身价必须在400万以上。不过,这些人跑到二环路上来飚车,也确实够疯狂的。 看到这些飚车族驶过,贺老头精神一振,兴奋的说了一句:“咱今天的收成有保障了。”说着,以时速150的速度迈开大步向前追去,瞬间就没人影儿了。我呆呆的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贺老头又跑回来了,将我拦腰抱起,我感觉自己像在空中飞了起来,只听到耳边呼呼风响,路灯一个一个向后移去。与此同时,飕飕的凉风从脖领子里灌了进去。 贺老头一路狂奔,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他停了下来,将我放下。我定了定神,恍如隔世。这时,我发觉此处比其他地方都暗一些,抬头一看,前后的路灯都隔得很远。 “师傅,这是哪儿啊,不会是天堂吧?”我一些懵懂的问道。 贺老头儿没有理我,径直向前走去,顺着他走去的方向,我发现五六米远处的车祸现场。一辆保时捷冲破了护拦,撞到了街灯的杆子上。保时捷中间凹进去了足有半米深,车上血肉模糊,惨不忍睹。车祸周围围着几个看热闹的出租车司机,指指点点。 见此情景,我连忙拿出手机。贺普仁好像后面长眼一样,头也没回喝道:“子枫,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死人了你没看见吗,咱们得报警啊。”我说道。 贺普仁命令道:“把手机收起来,报警的事今天不归咱们管。”说罢,他不再理我,而是猫着腰东瞅瞅,西看看,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师傅,你在干什么啊?”我追了上去,问道。 贺普仁将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静音的手势。我只好亦步亦趋地跑在他后面。 我们走出了一百多米,贺普仁直起腰来,疑惑道:“难道又被他们抢先了?不应该啊,他们通常半个小时后才能赶到。”这时,他突然看到前面七八米的地方有一个街边报亭。他猛地跑过去,哈的一声,声音中满是喜悦,显然是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了。 我也跟了过去,看到师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瓶子上带喷嘴,他将瓶子里的液体在报亭旁边画了一个圈,圈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师傅,你在这是在干什么啊?”虽然我已经猜出了八九分,但我知道,全天下的师傅都喜欢别人问他问题,以满足其好为人师的阴暗心理。 果然,贺老头兴高采烈的对我说:“子枫,今天为师就来教你捉鬼!” 11 午夜捉鬼 二 “捉鬼,鬼在哪里啊?”我继续装傻充愣道。 贺老头举起他的小喷壶在我眼前喷了两下,边喷边说道:“不要闭眼!” 我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尿骚味,便问道:“师傅,你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啊?” “童子尿!”贺老头得意的说。 “哦,这是你自己的吗?” “啊,不是我的还是你的啊?” “啊?师傅,您老人家现在还是老处男啊?”我诧异道。虽然语言有点糙,但我此时确实非常惊异。 贺老头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 “鬼在哪啊,师傅,我怎么还是看不到啊?”我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地面,问道。 贺老头儿有点不耐烦了,说道:“用上童子尿之后要过五分钟才能视阴界,我这一百多年老童子,尿的尿如同百年老酒,更加精纯,只要三分钟就够了。” “师傅,您有一百多岁了啊?”我惊讶道。我一直以为他也就八十来岁。 老头嘿了一声,又不乐意了,斥道:“我说你小子,老子在教你捉鬼术呢,你倒关心起老子的岁数来了,我说你问点专业的问题行不行?” “哦,”我点点头,问道:“师傅,你是不是吃用精魂炼的丹药才活了这么大岁数?” 老头银牙一挫,伸手就朝我后脑勺拍来,他已经被气得要吐血了。 按理说,贺老头这一巴掌我是躲不过的,一来他也没有用力,二来我也早有准备,我一低头,往左边一跃,贺老头便打空了。 只听脚底啊的一声,我只觉得腿上凉飕飕的,低头一看,脚底下踩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我惊叫一声,跳了开来,再找贺老头,发现他却不见了! “师傅!师傅!”我压着嗓子叫了两声。没有人答应。就这么一瞬的功夫人就无影无踪了,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光线昏暗,大街上冷冷清清的,偶尔有一两辆出租车驶过。我打开手机一看,正好是午夜十二点。我不敢看报亭下面被师傅用童子尿困住的精魂,转身就往回走,100多米处车祸现场有几个出租车司机,或许可以让他们把我送回家。 我刚要举步,天上突然飘下一张A4的白纸,上面用小楷写了几个字毛笔字:把这个精魂收了。是贺老头的字迹,原来他就在周围,躲了起来。我又压着嗓子叫了一声:“师傅——”,他还是没有答应。 我心想:难道这老家伙隐身了?然而,不论他在哪,今天这个精魂我必须得亲手捉住了,但是我把它捉了放哪啊,送不能把它背回去吧?我把自己的疑问对着空气说了。不久,天上又掉下来一张白纸,上书:用纸包住,可以背回家。 NND,还真是要让我背回家。 我酝酿了许久,才将手机电筒对准精魂,只见他身体的其他部位还算完整,只是脸碎了,五官一团血肉模糊,牙龈连同牙齿往左边,舌头向右边伸出老长,鼻子陷进了肉里,左眼珠碎了,右眼珠掉在下巴上…… 只一眼,我把晚饭全都吐了出来。我吐啊吐,吐得再也吐不出来了,又回过头来看他,只见他那只挂在下巴上的眼珠还在转,好像在瞪视着我。 “救救我,求求你。”它下巴一张一合,居然发出了清晰的声音,虽然很微弱,但意思我全听懂了。脸碎成这样还能说话,我服了。 后来我才知道,人在死去之后,他的精魂在一段时间之内会和肉身保持一样的状态,等过一两个小时之后,便可以自然恢复正常时的样貌。所以,即使这个人在车祸中被辗成柿饼,他的精魂说话却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那个碎脸鬼。 “徐先森。”碎脸回答。 这个名字好熟悉,还跟我是本家,我突然想起,内地有不少喜欢和女明星传绯闻的富二代,其中几个年轻帅气的被戏称为“京城四少”,徐先森便是其中一“少”。 徐先森的老爹是某跨国集团的高层,他自己则不学无术,整天除了玩女人便是打架,每次惹事之后,老爹就会拿出大把的银子来摆平,可说干尽了坑爹之事。据新闻报道,一年前徐先森曾经在浙江开车撞死了人,被判三年有期徒刑,没想到一年后会在北京的地下赛车中被撞死,这真是极具讽刺意味。 “是这样,徐先生,你受伤很严重,我现在背你去医院,你看好不好?”我问道。根据我的推测,一般人死了之后,都不知道自己死了。 “好的,那谢谢你了。”徐先森的精魂很爽快的答应了。 于是,我伸手去掉他的胳膊,这时我才发现,原来他的两个胳膊也全都断了,一只的骨头还暴露在外面。 这时,我的脚又踏进了贺老头用童子尿围的圆圈。突然,徐先森猛地向我扑来,但紧接着他啊的一声大叫,又缩了回去。 一个碎脸鬼迎面扑来,我被吓呆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很快我便明白了,这小子是想抢我的肉身!NND,小爷好心好意要帮你,你却要害小爷!一股怒气在我胸中熊熊燃烧,伸手便去抓他的胳膊。他的胳膊好像烧着了一般,痛得他大叫,那叫声之凄厉,让人不寒而栗。 “师傅,这是怎么回事?”我对着空气问道。 贺老头儿没有应答,我手上的两张纸却抖动了起来。这时我才想起师傅为何要让我用纸来包它了。原来我身上被师傅喷了童子尿,不仅百鬼不侵,而且鬼一碰就要燃烧。不过,他好像刚才只在我脸部喷了一下,手上怎么会也有呢,这就有点奇怪了。 且不管他,我用两张纸裹住徐先森的一只脚踝,拖起来就走。我发现它居然是没有重量的,不管它如何拼命挣,还是被我毫不费力的拖动了。 我拖到大路边上,等了几分钟,有一辆黑色出租车开过来了。我招手上车。因为我手里拖着徐先森,只能坐在后排。我屁股刚一坐稳,贺老头便坐到了前排副驾驶坐上,说道:“到鼓楼大街。”原来,他一直藏在我身后,难怪我看不到他。 我右手紧紧攥着徐先森的脚踝,坐在靠左侧车窗的位置,徐先森的下半身占了右侧的位置,但上半身和头则被隔在了车外。我关上车门,师傅二人一路无话,只是徐先森在车外不断的嗥叫挣扎,司机师傅不停的摇脑袋,喃喃自语道:“今天这是怎么了,一直耳鸣,以前没这毛病,明天得请假检查一下了。” 我这才知道,耳鸣便是精魂的嗥叫。 车快到鼓楼大街的时候,贺普仁又拿出一个小喷壶,在徐先森身上喷了一下,它便像睡着了一样不出声了。这次喷的不是童子尿,但味道也怪怪的,像一个月没洗头的味道。后来我才知道,这是用人的头油制成的,有镇鬼的功效。贺普仁给徐先森喷了头油露之后没多久,我看到牛头马面擦车而过,原来贺老头是怕被走阴人发现多生事端。 我们直接到了师傅的贺宅。下车之后,司机师傅钱都没收就开车跑了,显然是看我们行为太怪异。 我仍然紧攥着徐先森的精魂,师傅掏出钥匙刚要开门,突然从旁边走出一个女人,把我们吓了一跳。 12 午夜捉鬼 三 等女人走近,我借着昏暗的灯光才看清,原来是梁冰冰。 “你是猫啊,走路没声,这大半夜的,看把人给吓的,我师傅年纪大了,再给你吓出个好歹来!”我狠狠的斥责道。 梁冰冰看着我的手,说道:“你也知道大半夜的啊,这大半夜的你们干什么去了。” 我心想:糟糕,难道她也能看见精魂?这不可能啊!果然,她的眼睛很快便从我的手上移开了。于是,我说道:“夜风爽凉,月影醉迷,我们爷儿俩睡不着,随便在大街上溜达溜达,不行啊?” 我话一出口,贺老头儿和梁冰冰同时扑哧一笑。贺老头儿对梁冰冰说:“刚才在和平西桥附近有一个飚车党出车祸了,被我们给逮了回来,等凑齐十个精魂,就可以教这小子炼鬼术了。” 一万只草泥马在我心中狂奔,梁冰冰居然知道炼鬼的事,贺老头居然事先也不给我打好招呼,害我出这么大丑。 果然,梁冰冰鄙夷地对我说:“小样儿,在我面前还撒花儿是吧,上次有高爷在也就罢了,这次谎话又是脱口而出,你上瘾是怎么着!” 我面红耳赤,不能接口,还好这时贺老头儿的管家从里面把门打开了,我急忙拎着徐先森率先蹿了进去。 等到了客厅,我吃了一惊,发现手里空空如也,除了两张纸之外,什么也没有了。急忙对随后进屋的贺老头喊道:“师傅!不好了,那小子逃了!” 贺老头食指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拿一个纱罩在地上一扣,对我说道:“你的药效已经过了,看不到它了。” 这时,师傅拿出了一支80亳升的大针管,玻璃的,里面有一些黄黄的烟雾状物体,师傅说是缩魂香。他拿着针管,将针头伸进纱罩里面,然后注了进去。接下来,我和梁冰冰同时听到一阵强烈的耳鸣声。 贺老头将缩魂香注射到徐先森体内之后,过了几分钟,他又伸针头扎进纱罩,猛力抽了一管,只见徐先森已经缩小成一个一寸多长的小人了。此时,他已经不是血肉模糊的样子了,而只赤条条的光着身子。 贺老头把针头连座拧下来,换上一个瓶盖子,另外一端也有螺纹,抽气活塞拔出来,也拧上一个盖子。这样,针管就瞬间变成了一个装精魂的小瓶子。 梁冰冰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赞道:“简直太奇妙了,贺老真是神人也!” 我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师傅。” 梁冰冰正要和我拌嘴,但还是忍住了,她对贺普仁道:“贺老,我这次本来是想再次提审孙羽,现在既然有了徐先森,不妨一起审一下,北京城的飚车党也该治一治了。” 果然,徐先森光荣牺牲之后,北京地下飚车活动偃旗息鼓了好一阵子。当然,这是后话了。再说,梁冰冰提审孙羽,仍然没有多大收获。当时的包厢里光线很差,又被我挡着。可以说,包厢里的其他五个人嫌疑最大,但由于包厢的门开着,有人从外面射击的情况也不能排除。 据梁冰冰说,洞穿孙羽前额的不是普通的子弹,而是冰弹,冰弹进入人体后,立即便化成水,所以线索就更加少了。不过,这起案件与全国其他三十余起同性恋被杀事件非常雷同,可以并案调查。目前,这一同性恋连环谋杀案已经交给了梁冰冰负责的特警三大队。 在梁冰冰的威逼利诱下,徐先森不仅把北京市地下飚车族的情况全盘交待了,而且还倒出一生中所做恶事。从初中迷奸美女老师被爸爸用钱摆平开始,一直到去年撞死人被判三年,一件一件说下来听得我是心花怒放。如果把它的讲述铺展开来,可以写成一部百万字的网文,不过性质要算是小黄文。我大概做了一个统计,他利用金钱引诱、迷奸、合法交友等各种途径睡了六十多个美女,其中有不少是在线的明星。听到后来,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妈的,炼了它! 据徐先森描述,他今天晚上开车时本来顺顺利利,上了北三环之后,感觉车后面坐着个人,但后视镜里什么也没有,也就没有在意。他这一走神,很快便被别人超了车,渐渐成了最后一名,于是加足马力追了上去,开到和平西桥附近时,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像被别人用黑布蒙住一样,然后就听到咣的一声巨响,知道出事了,他慢慢从车里爬出来,觉得头很晕,担心车爆炸,于是一直往前爬,爬到一个小报亭才停下来…… 贺普仁挼着白胡子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逃脱了人间的法律,却逃不脱命运的安排。” “师傅,这小子是被他轧死的那个精魂谋杀的吧?”我问道。 贺普仁点点头,没有说话。 梁冰冰问道:“贺老,按理说人死后精魂不是被走阴人送到地狱吗?怎么总是有鬼魂报仇的事情发生?” 贺普仁道:“精魂心中怨气凝结,自然力量要相对强大,逃脱走阴人的追捕的几率就大一些,只要逃脱追捕它们便成为了孤魂野鬼,便可寻找仇人伺机报复。” “师傅,照你这么说,那些心中有怨的鬼魂如果被走阴人捉住,没有办法报仇,坏人也就得不到惩罚了,是这样吗?”我问道。 贺普仁微微一笑,道:“你的视角总是这样奇怪,世间万物的关系错综复杂,福祸相依,善恶互通,怎么可能放在一个天台上去平衡轻重。” 师傅这句话颇有禅机,我和梁冰冰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等梁冰冰审完两个鬼魂,已经早上六点钟了,我小小眯了一会,便跟随师傅去坐诊了。 到了晚上,师傅又带我到马路上溜达,这次就没有那么顺利了,溜达了三个小时,一点收获也没有。虽然没有收获,但我心里却很高兴,因为这表明北京市一晚安宁。 到了第三天晚上,师傅不再领着我去压马路,而是带我来到了一家医院门口。 医院是死人最多的地方,这个尽人皆知,为何师傅此时方带我到医院捉鬼呢?我把这个疑问说了出来。 贺普仁卖了个关子,说道:“你自己先想一想。” 我摇头晃脑了半天,终于想明白了:“医院每天都在死人,牛头马面、黑白无常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这些走阴人图省事,肯定整天有人守在医院门口。咱们去医院,就是在跟他们抢生意了,对吧?” 贺普仁满意的点点头:“还是你小子聪明,你其他六位师哥脑瓜子都没有你活泛。” “那些走阴人,咱们能搞定吗?”我心里有点打鼓。心想,别捉鬼不成,反被牛头马面捉了去,岂不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这买卖可不划算。 “呵呵,放心好了,今天我请了帮手。”贺普仁说道。 说话间,老罗也出现在了医院门口。他不是小男孩,而是五十多岁的绅士,这表明他是以精魂现身的。我感到奇怪,为什么老罗的精魂我不用童子尿就能看到。不过,这话我并没有说出口,那边就打了起来。 我只见老罗一个人在那里上蹿下跳,呼喝声声,却看不到他跟谁打。贺老头又跟我喷了两下他那尿,我才看清,和老罗交手的正是一对牛头马面两个走阴人。我这才明白,原来走阴人并不是人走阴,而是精魂走阴,只不过是像老罗一样能够脱离肉身而已,到了白天仍然回到肉身,做个正常人。 牛头马面见到老罗的精魂,自然上前捕捉,但上前一交手,但知遇到了强敌,几个回合之后便抱头鼠窜了。牛头马面被赶走,捉鬼的活就简单了,这次贺老头把缩魂枪(就是那种特制的针管)也带上了,捉一个,装一个。 在这家医院一共捉了三个,又赶去另外一家医院,如法炮制,先让老罗把牛头马面赶走,然后我和师傅捉了两个鬼,一个是得心脏病死的老头,一个是得血癌死的孩子。 第三家医院的守阴人是黑白无常,他们比牛头马面职位要高一些,本事也高一些,老罗和贺普仁同时出手,才将他们赶走。 第三家医院也捉了三个鬼。这样一来,加上原来便有的孙羽和徐先森,已经足足十个精魂了。我对师傅说:“不如再多捉两个,有备无患。”不料师傅却说:“十个足够,多捉无益,还损阴德。”说罢,领着我和老罗高采烈的回贺宅。 路上,我对老罗说:“你打鬼的功夫这样好,不如我也拜你为师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老罗的脸立即拉了下来,斥道:“疯子,你这叫背叛师门,懂吗?除非贺老将你逐出师门,否则休也再有另投他师的想法!” 我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虽然自知理亏,但心里还是不舒服。 到了贺宅,我没有下车,直接回到了梁冰冰家。一来是被老罗抢白了一通,心里硌应;二来是他们二人可能有要事相商,我也不便在场。他们也没有反对。 我回到家,洗完澡,刚翻开《伤寒杂病论》要读,贺普仁打电话来,说要叫我过去。我心里惴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13 厚黑术 夜深人静,我走出家门。路灯下,只有我自己的影子同行,沙沙的脚步声听得我心里发毛。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害怕走夜路了,记得小时候下了晚自习,每天都要走十几分钟的夜路,我斜挎着书包,哼着歌儿,一会就到家了。 好在到贺宅不远,十分钟后我走完了平时要用十五分钟的路程,推开了贺宅的门。客厅里只有老罗和贺普仁两位,他们表情严肃的看着我。我站在门口,有点不知所措。 老罗示意我坐下,我便捡了离门口最近的椅子坐了下来。 “师傅,这大晚上的找我来有什么事吗?”虽然内心忐忑,但我得先发治人。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交待,还用我告诉你吗?”贺老头使了一招打草惊蛇。 我脸色一变,道:“哦,我想起来了,师傅,今天早上我看到桌上放着一盒糕点,李阿姨说是日本友人送的,我看有那么一大盒,您一个人怎么吃得了,就帮您吃了两声。您要是有意见,我下回不吃就是了……” “胡扯!我会为那两声糕点大半夜的找你来吗?你今天做了什么亏心事,说重点!”贺老头暴怒道,说话时白胡子一撅一撅的。老罗翘着二郞腿笑呵呵的看着我们师傅二人斗嘴。 “哦,不是这个!我再想想啊,对了!今天上午您坐诊的时候,病人里有我以前一个同事的妈,我给她加了个塞儿,您生气不会是因为这个吧?这个我得给您解释一下,她是外地人,来北京一趟……” “加塞儿也不对!回头写一份500字检讨!但今天说的不是这事儿!我问你,孙羽是不是被你放走的?”说着,贺老头拿出一个空瓶子放在桌子上,正是装孙羽精魂的那个。 “师傅,你糊涂了吧?她把我害得还不够惨吗?我为什么放他?” “疯子,怎么跟贺老说话呢!”老罗训斥道:“遵师重道,最基本的礼貌你都不懂吗?” 我不说话,看着对面那一人一鬼,心想:我就是死不承认,看你们怎么着。你们以为自己很高尚,什么铁肩担道义,可是行的却是邪门歪道,人家好好的小姑娘,要给人家炼了,剥夺人家轮回往生的权力,这是既不人道,也不鬼道的。要是高爷,他绝对不会这么干的。 老罗盯着我看了一会,说道:“疯子,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是让你死亡,能拯救100个人,你愿不愿意舍身赴死?我说是死是魂飞魄散,在宇宙中永远的消失。” 我想了想,说:“不愿意!” 老罗又问道:“如果让你杀一个人,能够拯救100个人,你愿不愿意杀这个人?” 我毫不犹豫的说道:“这个没问题!” 见我如此回答,老罗和贺老头对望一眼,摇了摇头,显是不太满意。我心里一阵后悔,干吗对这两个老家伙掏心窝子,骗骗他们不就行了!看来我的厚黑术还没有练到家。 没有等老罗说话,我抢先说道:“罗叔儿,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 老罗看着我,点点头,说:“你问!” “如果让你魂飞魄散,能够拯救整个世界,你愿不愿意自杀?” 老罗想连都没想,说:“当然!” 我又问:“如果让你杀一个人来拯救世界,你愿不愿意杀这个人?” 老罗仍然想都没想,说:“当然!” 我接着问:“如果让你杀的这个人是你最亲密的人,你还愿不愿意亲自动手去杀他?” 此时,老罗犹豫了一下,才说:“当然!” 我点点头,评论道:“大道无形,川人李宗吾的厚黑学罗叔儿研究得很透彻啊。” 老罗诧异道:“什么厚黑学?” 罗、贺二人都莫名的看着我,等着我继续说下去,心中不免暗喜。于是顺口扯道:“李宗乃民国时期一代怪才,他本是四川富顺自流井地方人,看穿世态,明察现实,总结古人成功的秘诀,不过是脸厚心黑罢了。以秦汉英雄为例,项羽拔山盖世之雄,最终身死东城,为天下笑!究其失败的原因,正如韩信所说:“妇人之仁,匹夫之勇”,妇人之仁,是心有所不忍,其病根在心不黑;匹夫之勇,是受不得气,其病根在脸皮不厚。相比项羽,刘帮正是由于心黑脸厚才得了天下。韩信可忍胯下之辱,脸厚的程度不在刘邦之下。无奈他对于黑字欠了研究,系念刘邦解衣推食的恩惠,结果身首异处,夷及九族。另外,范增千方百计欲置刘邦于死地,心子之黑,也同刘邦仿佛;无奈脸皮不厚,受不得气,汉用陈平计,间疏楚君王,增大怒求去,归来至彭城,疽后背死。 我见他二人听得津津有味,便继续说道:“再论三国英雄。曹操的特长全在心黑:他杀吕伯奢,杀孔融,杀杨修,杀董承伏完,又杀皇后皇子,悍然不顾,并且明目张胆地说:“宁我负人,毋人负我。”心子之黑,真是达于极点了。有了这样本事,当然称为一世之雄了。而刘备的特长全在于脸皮厚:他依曹操,依吕布,依刘表,依孙权,依袁绍,东窜西走,寄人篱下,恬不为耻,而且生平善哭。此外还有一个孙权,他和刘备同盟,并且是郎舅之亲,忽然夺取荆州,把关羽杀了,心之黑,仿佛曹操,无奈黑不到底,跟着向蜀请和,其黑的程度,就要比曹操稍逊一点。他与曹操比肩称雄,不相上下,忽然在曹丞驾下称臣,脸皮之厚,仿佛刘备,无奈厚不到底,跟着与魏绝交,其厚的程度也比刘备稍逊一点。他虽是黑不如操,厚不如备,却是二者兼备,也不能不算是一个英雄……” 正待我讲得兴起,老罗突然回过味儿来了,说道:“李宗吾的厚黑论我听明白了,我想问的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我道:“我问你,是否愿为天下苍生而杀你至亲至爱之人,你回答当然!其心之黑,与曹操、范增何异?我问你,是否愿为天下苍生而魂飞魄散,而想都没想就回答当然!趋利避害为人之本性,你脸皮厚得把自己都蒙蔽了,还有什么好说得?” 老罗怔怔地看着我,心中显然回味无穷。我见时机已到,便站起来对两个老头儿说道:“你们扪心自问,好好想想吧,我先回去睡觉了。” 我刚走出房门,猛听身后贺老头喝道:“孽徒!你给我回来!” 我重新回到客厅,发现二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心道:“今天这顿打算是免去了九成。” 贺老头也不让我坐了,直接就问道:“你小子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歪道道儿,我们今天叫你来是问你,孙羽到底是不是你放走了,你TM杂七杂八净给扯些没用的,差点把我们都给绕进去了。”我头一次听见贺老头说脏话,可能是晚上心神不太受约束造成的。 我说道:“师傅,这怎么是没用的呢?你和罗叔儿好好想想,要让你们拿自己的命换100个人,你们真的是心甘情愿的呢,还是被你们所谓的道德观念给欺骗蒙蔽了呢?” 我继续不遗余力的往沟里带,但这次他们不上当了,贺老头当即打断道:“行了!你再不说实话,老子打断你的腿!”说道,从墙上拿下戒尺来。 这把戒尺据说是师傅的师傅一辈辈传下来的,精钢锻造,听六师兄贺嘉兴说,从来没有见师傅把它从墙上拿下过来。这次贺老头可能是要动真格的了,凭他的手劲,一尺子下去,我的腿准就废了。当然,凭他的医术,接起来没有问题,但其中的痛苦确是难以承受的。 此时,我心里动摇了一下,但只动摇了一下,便说道:“师傅,咱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是社会主义新中国,您不能动私刑!” 贺老头看了一下这个不肖弟子,咳的叹了一口气,把戒尺扔到沙发上,顺手抄起桌子上的遥控器,把电视打开了。电视里播放的影片没有声音,我仔细看去,那画面正是罗宅的左厢房,心里咯噔一下。心想:糟糕!当时找了半天摄像头都没有找到,原来贺老头把它藏在了书架里! 画面里一开始只是静静的书房,没过多久一个蹑手蹑脚、偷偷摸摸的人影出现了,他像贼一样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装孙羽的小瓶子,然后把它打开了,孙羽瞬间便消失在了空气中。那个贼不是别人,正是我徐子枫。 从影片当中看去,老罗书房里绝对不只一个摄像头!而我在摄像头的环视之下,居然还做了一个胜利者的手势!简直太丢人了~ “师傅,你说你,有录像也不早说,害我们都这么费劲。”我讪笑道:“没错,孙羽是我放走的。”我边说边往门口移动,只待他一动手,撒丫子便跑。 这时,贺老头好像并没有要处罚我的意思,而是说了一句让我至今都感到莫名其妙的话:“你再好好想想,孙羽真的是你放的吗?” 我尴尬的指了指还在播放的电视屏幕,犹豫地说道:“这——不是我放的,难道是你放的?” 老罗问道:“你为什么要放走孙羽?” 我心道:“一夜夫妻百夜恩,我和她好歹搞了一晚上,放走她不是人之常情吗?”不过,我嘴上却义正言辞地说道:“如同任何人都没有权力非法剥夺其他人的生命一样,任何人也没有非法剥夺一个精魂重入人世轮回的权力!” 贺普仁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把其他精魂也放走?” 我突然卡住了,过了一会才道:“我放走一个,你就凑不齐十个精魂,也就没有办法实施炼鬼术。全放了你还不得打死我,我才没那么傻呢!” 贺普仁和老罗又对视片刻,然后贺普仁无奈地抬抬手,做了一个轰人的手势,说道:“没事了,你回去睡觉吧。” 就这样放我走?我内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我脚步却没有丝毫停留,急匆匆的往屋外走去,刚走到屏风的时候,听到后面师傅又补充了一句:“早上六点,准时过来背书!” 我一看手机,靠,都凌晨四点半了。 14 密谈 等徐子枫走出大门之后,贺普仁把录像带关掉,然后站在客厅左侧的博古架旁,掀动按扭,墙壁突然向内凹陷,出现了一个半米见方的空地,贺普仁走进墙壁中空位置,有一个玻璃罩将其罩住,紧接着地面突然自动降落,将其送至地下秘道。原来,这里是一个升降电梯。 贺普仁的密室在地下两百米,相当于60层楼那么高,过了两分钟,电梯才回到地面,又将老罗送入地下。贺普仁等老罗出了电梯之后,又掀动地下按扭,地面上一切恢复正常。 贺普仁的地下密室由石砖砌成,异常的坚固,而且极其开阔,虽然抵不上帝王的地下宫殿,但也个八九百平米。相当于两个地上四合院那么大。 贺普仁和老罗先后走进其中的一间密室,这间密室又加了一道高密度隔音墙,在里面谈话,鬼神都听不见。 地上有两个蒲团,可见此处是二人惯常商谈要事的地方。二人盘腿坐在蒲团之上,静默了有十多分钟,贺普仁开口问道:“你确定它没有控制住子枫的心智?” 老罗摇摇头,道:“我完全没有把握,它隐藏的太深了。” 贺普仁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原本以为它藏在子枫的脑袋里,但是古代的、现代的,各种仪器都尝试过了,还是没有发现它的踪迹。难道是我们找错人了?” 老罗说道:“绝对不会错。徐有才是冥教三大天师之首,而韩慧英则是冥教光明左使韩德广的孙女。当年,韩德广为掩人耳目,扮成乞丐到徐家村,便是企图与时任天师的徐老根商议将它放回人间,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直到几十年之后,徐有才将韩慧英强暴,冥教两大最纯正的血统,而且又是以暴力的形式结合,它不可能会舍弃徐子枫这样一个天造之材的。它最终的目的不仅仅是荡平人间,而是要与天神博斗,没有一个足够强大的肉身作为营养源泉,它是不可能斗赢的。” 贺普仁点点头,道:“是啊,成王败寇,当年它就是因为斗败了才被打入地狱,如果它斗胜了,那么人类历史又该重写了。可是,依我看,徐子枫的体质并没有多好,反而甚至还比一般人较弱。” 老罗说道:“这一点我也想了很久,但也不透。一来有可能它要获得的营养源并不是我们普通理解的那种外在的营养,而是意志力之类潜能量。依我之见,疯子的意志力是一般人难以匹敌的,而且他心思缜密,聪明智慧也要高出普通人许多。再者,也有可能此消彼长,正是因为疯子的能量被它吸收,才导致体质虚弱。” 贺普仁又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将疯子的肉身摧毁,岂不是可以将其一起消灭?” 老罗又做了一次吐纳,说道:“不到万不得已,此法切不可行。这样一来,疯子可能要魂飞魄散。虽然疯子的精魂只是被它用来掩人耳目的道具,但正如疯子今天所说,我们没有权力去剥夺任何一个精魂轮回转世的权利。再者,即使将疯子的肉身毁掉,我们也没有把握将它逼回地狱,有可能反而弄巧成拙,提前将它释放了出来。” 贺普仁道:“不能杀子枫的理由还有一个,那就是梁大小姐。依我看,这位梁大小姐应该是看上这小子了。” 老罗嘴角上撇,笑了笑,不置可否,过了片刻又问道:“首长现在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贺普仁摇摇头,道:“没有,虽然考古学院院长仍然带着一批人在搜索,但希望越来越渺茫了。也许,首长他已经遇难了……” 老罗咬了咬牙,表情严肃,显然心里有些难受。自从1994年,他临死前和首长见了一面之后,再也没有见过他。三年前,他回来了,首长却又不见了。 老罗又做了一次吐纳,才说:“冥教最近好像在东北三省活动频繁,不知有何图谋?” 贺普仁道:“近几年我们跟冥教有过几次大的交手之后,他们的活动便完全转入地下了。据我所说,冥教的总部已经移居泰国,其余分散在西北、西南、东北诸省,中原腹地已经难觅其踪迹了。近期我可能要到东北走一遭,探一探虚实再说。” 老罗点点头,说道:“无论如何,京城是重中之重,虽然冥教徒已经很少在京城露面了,但那些走阴人还是要小心。” 贺普仁道:“确实如此,京城的这些走阴人虽然都归城隍管辖,但难免会有奸细,而且还要杜绝他们到时候反水。我们找机会还要跟这位城隍爷见上一面。” 老罗道:“是啊,这两天咱们和他的手下抢生意,估计已经把咱们告了一状,还要好好解释一番。” 说罢,两人不再说话。贺普仁伸出双手,与老罗双手相抵。一道绿色的光晕从贺普仁身上不断地传递到老罗的精魂上。老罗的精魂由黯淡不断变亮,而贺普仁的额头则冒出了汗珠。 终于,老罗通体冒出荧荧绿光,二人才扯掌,做一番吐纳功夫。 老罗道:“贺老,这些年来每天都要劳您费神,延续残躯,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了。” 老罗的精魂被剥离之后,虽然还可以回到肉身,但他的肉身已经成为行尸走肉,不可能再产生真气供其吸收,所以必须从外界中吸取真气。如今,如进入自己的肉身,就如同一个人穿上了一件衣服一般,虽然可以穿着衣服行走,但不可能靠衣服填饱肚子。正是因为贺普仁每天为老罗传绪真气,他才能够保持自己的法力,甚至能够在夜间现形。 贺老只用了一盏茶功夫,气色便又恢复如初,这才对老罗说道:“你我二人,不谈这些。今天子枫那小子谈什么厚黑的诡辩的时候,我差一点就忍不住告诉他,我辈中人,舍已为人,实源自本性。想当初,你如果不脱离肉身,现在也应该有十岁大了,你大可以不去管这些闲事,再享受一世人间之福。” 老罗苦笑道:“享福,估计我老罗生生世世都享不到了。那些神仙,让我保存三世记忆,还不是当其鹰犬,为其卖命。” 贺普仁道:“你切不可这样说,鬼神相争,人世遭殃。我们切切维护的是人类的安全。” 老罗道:“是啊,可是如今人心不古,官贪民刁,富不仁穷不义,谎言横行,奸淫掳掠,杀人越货,人人以自利为本,以利他为耻。想当年,那帮神仙正是借着这个由头,来了一场大洪水,荼毒了亿万生灵,说什么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我恐怕咱们辛苦一场,到头来仍免不了人类灭顶浩劫。” 贺普仁道:“老罗,我发现你近来越来越悲观了。毛主席说过,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鬼灭我与鬼斗,神杀我与神斗,我辈中人,正是在战天斗地中寻找生命的价值,切不可被消极情绪蒙蔽了双眼。” 老罗双手抚地,眼睛直视上方,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他喃喃说道:“我最近总是梦到我的太太和女儿,罗莉如果活到现在,估计我的外孙子都上中学了。” 贺普仁眼中含泪,默默不语。 老罗突然说道:“我喜欢疯子这孩子,可能主要还是同病相怜吧,他也是孤苦无依,独立于世,我听说他已经几年没回过徐家村了。咱们找机会陪他回去看看,顺便拜访一下崔晓茹这位萨满教的泰斗。” 贺普仁道:“也好,我也很想见一见这位老太太。不过,虽然她已经和徐有才闹掰了,但徐家村毕竟是徐有才的老巢,还是小心为妙。” 老罗道:“依我之见,崔晓茹可能不是和徐有才闹掰,而是压根就没有合过。” 贺普仁道:“何以见得?” 老罗道:“据我所知,徐有才和崔晓茹夫妇的四个孩子,两儿两女都不是崔晓茹亲生的,而是从她娘家那边过继的,所以他们才全都跟着崔晓茹,而没有跟徐有才走。” 贺普仁大惊道:“啊?真是如此?” 老罗点点头。 15 炮友 一 我将孙羽放走,破坏了贺普仁的炼鬼计划之后,他和老罗都没有再提炼鬼的事。剩下的鬼不知道如何处理了,我估计要么是交给黑白无常带回地狱,要么是交给高山养起来,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贺普仁待我如常,每天早上考查我的功课之后,到9点钟带我去贺氏济生堂诊所侍诊。先学理论,紧接着便是临床实践,所以我对中医的认识突飞猛进。为了更好的熟悉药性,我又从师傅那里借来全本《本草纲目》,一页一页的记在脑子里,只要有时间便到贺氏济生堂药铺去实习。药铺的师傅知道我是老板的弟子,对我相当客气,不仅拿出上等的药材供我研究,还教给我许我辨别真假药材的窍门,可谓收获良多。 这一天,我带着一身的中药味回到家中,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屋里的灯都暗着,大理石饭桌上点燃着几支红烛,梁冰冰盛装坐在桌前。摇曳的烛光映着她白晳的面庞,显得格外的迷人。 “怎么着,今天烛光晚餐啊?”我一边说一边向电灯的开关走去。 “别开灯!”梁冰冰轻声叫道,语音温婉,一改往日那种阴冷霸气的语调,听得我心里酥酥的。 我走到桌前,这才发现桌子上放着一个大蛋糕,便问道:“今天是你生日啊?” 梁冰冰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算是默认了。她两只手放在餐桌上,腰板挺得笔直,眼睛在我身上游走。 我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了,搓着两手说道:“你看,我事先也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也没有准备礼物……”也许是看到充满女人味的梁冰冰被诱惑了,也许是自己潜意识已经有了贼心,反正当时脑子一抽,说道:“要不,我把自己给你得了。” 说完,我自己觉得很尴尬,呵呵干笑了两声,连忙补充道:“不好意思,开个玩笑。” 梁冰冰倒没有特别介意,说道:“疯子,今天是我30岁生日,我爸爸妈妈早就没了,爷爷也不在,我想把自己灌醉,你陪我好吗?” “啊,喝酒啊,”我本来想说,喝酒我不行,但此情此景,要认怂还真不容易,顺口便道:“没有问题,今天就是喝死我也要陪你!”说完这句话,我突然有一种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精神。 我坐下来,点着生日蜡烛,唱起了生日歌。虽然我自幼五音不全,从未在人前唱歌,但我居然把梁冰冰唱哭了。我知道她的处境,一个大龄剩女,身边又没有亲人,和一个不着调的屌丝青年过她30岁的生日。过了30岁,她想再找个好男人就更加难了,所以哭一哭也在情理之中。 梁冰冰许了个愿,一口气把蜡烛全部吹灭,然后亲自动手给我切了一声蛋糕。 我吃了一口蛋糕,问道:“你刚才许了个什么愿?” 梁冰冰白了我一眼,说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你不知道吗?” 我不屑道:“这种骗小孩子的话你也信,灵自是灵,不灵便是不灵,跟你说不说有什么关系。这就像人们去庙里求神拜佛要供香火钱一样,如果神佛真的在乎你那点香火钱,那么这神佛不拜也罢。” 梁冰冰哼了一声,道:“你整天就是一肚子歪理。” 我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许了什么愿。” 梁冰冰道:“那你说我许了什么愿?” 我本来想说:“你一定是许愿让你爷爷平安归来。”但这样一来难免会勾起她的伤心事,破坏安定祥和的气氛。便道:“你一定是希望在一年之内找个白马王子嫁了。” 梁冰冰哼道:“才不是!” 我们一人吃了一块蛋糕,梁冰冰便把酒拎上来了。她准备了两种酒,一种是红酒她自己喝,一种是啤酒,给我喝。 “为什么我喝两块五一瓶的啤酒,你喝一百五一瓶的红酒?”我不满道。 “我以为你只喝啤酒的,你既然想喝红酒,那就喝红酒喽,反正也够。”她说着,指了指卧室门口的位置,我这才注意到,那里有两箱红酒,两箱啤酒。 我心道,姐,你这是闹哪样啊?但嘴上却说:“算了,我还是喝啤酒吧,没办法,天生命贱,喝不了高贵玩意儿。”事实上,啤酒确实我还能喝个两瓶,红酒一杯下肚就得吐,一股子酸味。 “咱干喝酒,没有菜不像话,我去整俩菜。”说着,我奔厨房而去。 还没等我走到厨房,门铃响了,梁冰冰喊道:“我从楼下酒店订的菜到了,你去开门。” 我打开门一看,果然是两个送菜的小伙子,提着食盒。我心想,大姐,你要不要想得这么周到啊? 生日蛋糕已经被撤掉了,两个小伙子,一个人从食盒里往外拿菜,一个人摆桌,不到一分钟,一桌子菜就摆上了,有凉有热,有荤有素,有鱼有肉……总之,就有尽有。 我把两个小伙子送出门,看到他们一双艳羡的眼神,我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满足感。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你一杯,我一杯,你再一杯,我再一杯……直喝得杯盘狼藉。我没有想到梁冰冰酒量是这样好,我喝到五瓶的时候开始偷奸耍滑,桌上有一个满杯,我手里握了一个空杯,喝的时候,我把满杯端在手里,佯装喝下去,然后趁她不注意把空杯换上,再过一会,我佯装倒酒,再把满杯放到桌上,空杯换到手里,想说等她喝趴了,再把瓶子里的酒倒卫生间一冲完事。当然,如果她一只盯着我喝,我便把这一杯喝掉。 梁冰冰也有几分醉意了,所以对我的小动作并没有察觉。她慢慢的开始说一些内心深处的话。当然,她讲得最多的还是那个死去的男友——卓越。他们的相识、相知、相恋,他们的每一次相见,梁冰冰都历历在目,甚至很多细节她都记得很清楚。 “那次我过生日,他送了我一条很漂亮的项链,大家都说漂亮,而我却生他气了。他知道我想要的不是项链,不是耳环,而是戒指,一枚求婚戒指。后来我才知道,我错怪他了,不是他不想买戒指给我,是爷爷不让。那时候我还在读研究生,就眼巴巴的想着要嫁给他,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不,这只能说明你非常爱他。” “嗯,我是爱他,可是他爱我比我爱他要多过十倍。” “哦?” “有一次暑假,他带我去海边,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想他终于要迈出那一步了,心里时刻装备着。可是他居然订了两个房间。我实在忍不住了,便顾不得廉耻,直接问他,你想不想要我的身子?” “他怎么回答?” “他说想,做梦都想。那我说,你想要我现在就给你啊。” “他怎么说?” “他说他不能,他要等那一个洞房花烛夜。我说,现在的男生哪有你这样傻的啊,到时候万一我爱上了别的男人,嫁给了别人你怎么办?” “他怎么说?” “他说,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嫁给那个你很爱很爱的男人的时候,就不会后悔今天把第一次给了我。” “哦,他说得也有道理。” “我生气了,说,我三十岁之前不想结婚,你还得忍四年,你忍得了吗?”梁冰冰又喝了一口红酒,说道:“那是2007年,我26岁,读研三。” “哦,他怎么说?” “他说,那好啊,我们就在你30岁生日那一天结婚。咱们说好了,那一天你要把自己给我,我多一天都等不了的。” 梁冰冰默默的流着眼泪,我沉默了,没等她举杯,自己不由自主的喝了一杯。 不知怎的,喝了这一杯之后我的身体有些打晃了,耳边隐隐约约听到梁冰冰说道:“你想要我吗?” 听到这句话,我立即精神了,问道:“你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 “我说,疯子,你想不想要我的身子?”梁冰冰醉眼迷离的说道。 “你喝——多了吧?”我有点不敢相信的问道。 梁冰冰站起身,往桌上扔了一个小盒子,说道:“想要就来,别TM婆婆妈妈的。”说完,她走进自己的卧室,一下子扑倒在床上。门没有关。 我拿起小盒子,借着灯光一看,居然是一盒杜蕾斯,还是凸点螺纹热感装! 16 炮友 二 酒壮怂人胆,如果我没有喝酒,或者是在白天,就是梁大小姐极尽诱惑之能事,我也绝对不会碰她一根手指头。如今夜色缭绕,面对着温香软玉,我下面早就坚硬如铁,支起了帐篷。 我做好了一些可能的心理准备,撕开一个避孕套拿在手中,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梁冰冰的卧室。 没有飞腿,摇曳烛光下只有一双嫩白的玉足伸出床洞。梁冰冰俯趴在床上,脑袋向左侧枕在两只手上,露出右侧的半边脸。她闭着眼睛,富有弹性的翘臀凸起,呈现一条迷人的曲线。 此情此景,即使柳下惠来了也不可能坐怀不乱了。我猛的往她的身上扑去,尘根正好压在她的屁股上,咯了一下,她轻轻的啊了一声,并没有反抗。 我的整个身体与她的身体重叠了,感受着女人滑腻、温热的身体,两只手不由自己的顺着她的双手环抱了上去。嘴巴贴住了她水嫩的脸颊,慢慢向她微翘起的嘴唇去。 女人呵气如兰,我的嘴巴触碰到了一对透着红酒的香甜的湿唇。她呼吸显得急促起来,我似乎可以听到她呯呯的心跳声。我用舌尖挑开那两片香唇,正待大举进攻之时,突然听到身下女人冷冰冰的说道:“一股啤酒的酸腐气,还有满身的中药味,难闻死了,去刷牙洗澡!” 与平时相比,梁冰冰的语气并不算很严厉,但在柔情密意的时候说出来让无比的扫性,不到一分钟,我的坚硬如铁已经稀烂如泥了,我慢慢从她身上爬下来,一言不发的走出了卧室。 此时我的酒已经醒了大半了,坐在客厅里,看着已经烧去一半且不断流泪的红烛发呆。在梁冰冰眼里,我顶多算一个卓越的替代品罢了。幸好被她喝止了,否则替代品我倒无所谓,但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娶一个母老虎般的女人,每天不知道挨多少拳脚,受多少屈辱,男人的尊严全没了。不过,娶她倒是也有不少好处,首先不用攒钱在北京买房了,再者凭她爷爷的关系,我怎么也得整个少将当当,甚至可能不用工作小日子也会很滋润。对,让她去当女强人吧,我老老实实当个奶爸也不错……突然,脑袋里另一个声音呵斥道:呸,徐子枫啊徐子枫,你算来算去,原来人生的理想就是做个吃软饭的啊!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耳边突然传进女人甜甜的声音:“帅哥,愿不愿意陪姐姐一起洗澡啊?”抬眼望去,只见梁冰冰穿着一身黑色蕾丝性感内衣,做出各种撩人的动作。我那不争气的小弟在两秒钟之内便支起了高高的小帐篷。 梁冰冰一扭一扭地走进浴室,浴室传出哗哗的水声,我还在客厅里发呆。没错,我的神智已经被这狐狸精迷惑得傻了,智力下降为零。凭着身体的本能,我走进了浴室。发现女人已经把牙膏帮我挤好了,我三下五除二,匆匆刷好了牙。可能是用力太大,牙龈出了好些血,但这些却也顾不得了。 我放下牙缸,便急匆匆的去抱女人被性感内衣裹住的雪白胴体。梁冰冰伸手把我推开,我一开始不明其意,低头一看,原来衣服全都还在身上。 女人伸出纤纤玉手,慢慢帮我除下衣服,丢到了浴室外面,只留下了内裤。我再上去抱女人,她没有再拒绝,任由我疯狂的紧紧的抱着。我的胸口贴住她傲人的白鸽,舌头伸进她的嘴巴里不停的搅动。她一开始只是迎合,渐渐也开始主动进攻,带着香甜的黏液,把舌头伸进了我的嘴巴。 淋浴头一直开着,水哗哗的,伴随着一对肉体激烈的碰撞,从头上到肩上到背上到屁股上,从她的身上到我的身上,从我的身上到她的身上,暖苏苏的热流浸遍了全身,裹挟了全心。 她微微调整了一下身体,伸出右手探入我的内裤,我感到小弟一紧,被她满把的的攥在手中。她的手是那般的柔滑、细腻,以至于某个瞬间我竟然产生了已经进入了她的身体的错觉,从而用力的抽送。而她则像把玩着一个文玩器具一样,细细的摩挲着。 再这样下去,非被她玩射了不可,我把她的手挡开,伸手去解她的衣带。已经四年没有解过女人的内衣了,手有点生,怎么解也解不开。女人莞尔一笑,自己身手解开了,两只雪白的鸽子飞了出来。内衣是连体的,她将内衣退了一去,露出白得刺目的肉体。 我舒手向下,穿过茂密的草丛,探入女人最神秘的通道,发现已经是一片沼泽了。此时不出击,更待何时。我将女人抱入浴池,此时浴池的水已注满,水温刚好。 女人仰躺在浴池之中,我戴上套子,掰开嫩白的双腿,直入花心,女人啊的叫了一声,娇羞无限。 “疼吗?”我问道。 女人咬着牙,摇摇头,示意我继续。 我缓缓抽出来,抽到洞口之时,一挺身,用力猛插了进去,女人紧闭着嘴,用力嗯了一声,眼角的眼泪流了出来。 我把自己拔了出来,一缕殷红的血在水中散开。我虽然心中早有预感,但看到这一抹红色还是不由得呆住了。我俯下身去,在女人的脸上亲了两下,把她的泪珠抹去。女人微微笑了一下,说道:“你是不是要嘲笑我了?” “嘲笑你什么?”我道。 “都三十岁了,还是个处女。” 我摇摇头,说道:“我要感谢你,把这最宝贵的东西给了我。虽然我知道,我只是他的替身。” 女人把脸扭到一边,眼睛里又噙满了泪水。 我再一次探过身去,但没等我含到她的泪珠,我的嘴巴路过她的嘴巴的时候,她突然一抬头,狠狠地咬住了我的嘴唇。我不敢挣扎,恐怕一挣扎嘴唇就被她撕裂了。 她自己将双腿岔开,左手搂住我的腰,右手将我的小弟导入她的身体。于是,我上面痛,下面爽,猛力的抽送。她仍然不放我的嘴唇,只是嗯嗯的叫着。大概抽送了两三百下,终于一泄入注。这时,她才将我放开,我对着镜子一照,发现自己已经流了好些血出来,而她嘴上也是我的血,两个人对视,如同一公一母两个吸血鬼。 “你为什么咬我的嘴唇?”我生气的问道。 “你把我弄出血了,我也把你弄出血,这不是很公平吗?”女人笑着去漱了漱口。 我无语了,擦一擦身子正要出去。女人道:“等一下,”说着把我拉到浴室里,认认真真的帮我搓了个热水澡。她有功夫在身,力道很大,痛得我呲牙咧嘴,她一边搓一边说:“我见你也是天天洗澡,怎么身上还是这么脏。” 我道:“我洗澡就是用水冲一冲,洗不干净,明天起你天天给我搓就干净了。” 女人道:“美得你!” 搓完澡,擦干水之后,我感觉周身轻爽,如同脱胎换骨一般。我便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女人又过了半个小时才出来,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又哭了一场。我觉得有点没意思,也不去理她。她径自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再也没出来,我又转了一圈,没什么好节目,便也回自己的房间去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梁冰冰坐在我对面,一脸严肃。过了一会,狠狠地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你就死定了!” 我嘴巴向来不饶人,说道:“只要你不说,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你以为你觉得丢人,我倒觉得光彩了?哼。” “我没说我觉得丢人。” “你就是这个意思,你们这些城里的大小姐,压根就看不起俺们这乡下来的穷小子。” “你说得这什么跟什么啊!我什么时候看不起你了?行了!不说这个了,总之你不要跟别人说就是了。你要是跟别人说了,我是不能活了,但在我死之前你会死得更惨。”说到这里,梁冰冰脸又拉了下来,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说罢,梁冰冰神情又略有缓和,道:“卓越死了,我是不能再和别的男人结婚了。不过,如今也不是旧社会了,女人生理的需求也是要满足的,否则便也太古板了,只要我在心理上不背叛他也就是了。你说对不对?” 我知道梁冰冰在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自然是一叠声得说:“是是是。我觉得你能几年之后对一个曾经爱过男人仍念念不忘,如今这个世界上像你这样的女人已经屈指可数了。那么,我们那个关系是还可以维持了?” “什么关系?” “就是那个关系。” 女人脸微微一红,道:“那也要看姐姐高兴才行,如果在我没有表示的情况下,你要主动,小心你的狗腿。” 我点头称是,道:“说这么半天,我用一个词可以概括目前咱俩的关系。” “什么词?” “炮友。” “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 “我要是滚了,谁来服侍你啊?” “我又没有让你直着滚,来回滚!” 说完,梁冰冰扑哧一声,自己先笑了。 17 私人飞机 一 今天是周一,师傅贺普仁看完当天挂号的病人已经是十一点一刻钟了。随后,他去办公室和我的三师兄李济生谈事情了。我一个人坐在诊室里闲得无聊,突然想给梁冰冰打个电话。在昨天晚上的事情发生之前,类似想法从来没有在我的脑海中出现过。 我手机拿在手里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拨了出去。 电话里传出嘟嘟的声音,正当我准备要挂断的时候,突然接通了,传来梁冰冰毫无感情的声音:“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 还没等我说完,便被她打断了:“没什么事就不要打电话,我这儿忙着呢!”说完直接挂断了。 热脸贴上了冷屁股,我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失落。不过,一分钟之后梁冰冰的电话又打过来了:“你下午坐飞机路上小心点,东北现在气候已经凉了,多带件衣服。” “什么飞机,什么东北,你在说什么?”我疑惑道。 “哦,贺老今天下午要带你一起去兴凯湖,他可能还没有跟你说,你好好收拾一下。以后没重要的事别打我电话。”说完,梁冰冰又挂断了。 兴凯湖,难道师傅要带我去旅游? 贺氏济仁堂门诊在大楼的二层,一楼是药铺,三层是办公室及养生馆。养生馆是贺氏集团近两年才开辟出来的业务,主要提供中医按摩、拔罐、艾灸等保健服务,到目前为止还是客人寥寥。 我刚走出诊室,正准备到楼下药铺去,却被三师嫂叫住了。三师嫂比三师兄整好小一轮,今年才35岁,听说是续弦。人长得很漂亮,也极关于交际,虽说表面上是三师兄的助手,但实际上贺氏济仁堂北京总部的日常管理都要经由她来决断。 “子枫,师傅在楼上师傅呢,你也去吃一点。”师嫂在楼梯口把我叫住。 “知道了,三嫂,”我走了过去,问道:“怎么今天吃饭这么早?” “听你三师哥说师傅要外出,可能会带你去。”三嫂等我走近了,和我一起上楼,接着又道:“师傅总是夸你勤奋好学,医术突飞猛进,应该就可以自己坐诊了吧?” “三嫂说笑了,我这才跟了师傅几天,就是再跟师傅学个十年二十年也及不上三师哥的一点皮毛。”我虽然对三师哥不感冒,但对三师嫂却极有好感。 “我觉得你和你三师哥挺像的,学东西快,一点就通,又肯钻研,不像六弟,笨头笨脑的……”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位于三楼的罗普仁办公室。 “来来来,我已经吃饱了,这些都是你的。”师傅热情的招呼道,把一大盒水饺往我这边推了推,又说道:“这是你三嫂亲手包的,很香,快吃。” 屋里只有师傅一个人,估计三师哥谈完话便忙自己的事了。我看了看桌上的饺子,自己绝对吃不完,说道:“三嫂,你也吃呗。” 三嫂笑笑,说道:“你吃吧,我和你三师哥还有。”说完便出去了,顺手还关上了门。 师傅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道:“现在十一点45分,给你半个小时吃饭,吃完跟我出趟远门。” “哦,去哪?”我虽然已经知道了,但仍然问了一句。 “这你甭管,跟我走就是了。”贺老头说道。 不到十分钟我就吃好了,饺子还剩了一大半,牛肉大葱馅的,我不是特别喜欢吃。贺老头见我吃完,起身就走,跟谁也没有打招呼。 走出药铺,我正准备打车,不料一辆奔驰从旁边开了过来,司机打开车门,贺老头二话没说便钻了进去,我也跟着坐在了他旁边。 贺老头儿上车后也不说话,眯起眼睛打起嗜睡来了,司机也不说话,一直往北开。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已经出了北五环,我实在忍不住了,便道:“师傅,咱这是去哪啊?” “机场!”两个人同时答道。 我们三个人愣了一下,贺老头率先哈哈笑了起来,司机也嘿嘿笑了两声。我道:“咱中华文化真是博大精深,小姐,同志,师傅,都各有深意,苍井空在中国火了以后,连老师也变味啦。” 司机师傅道:“小兄弟真有学问,苍井空我见过,又矮又黑,化完妆也算不上美女,你说她怎么就火了呢?” 我道:“艺人拼到最后拼的是文化,她一定是比其他日本女优更有学问,尤其是在专业方面。” “哈哈,对对,专业方面!” …… 司机一打开话匣子就绝对止不住,贺老头也不时掺上一句,车里的气氛大不相同。交谈中我才知道,原来这司机并不认识师傅,他开的奔驰也是一种出租车,只不过是会员制,其会员全都是亿万富翁,他们到一个城市之后只要提前预定就会有名车全天侯服务,在中小城市一般只有奔驰,但在帝都北京宾利欧陆、兰博基尼、法拉利、宝时捷等各种车型都有。 又开了一个多小时,大概下午两点的时候,我们来到了一个小型的机场,机场的名字叫作“京北”,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利用高德地图也没有搜到,我猜是个私人机场。 机场上一共停着五架小型客机,司机按照指直接把我们送到了一架飞机的下面。 在外面看飞机并没有多大,但我跟着师傅登上飞机之后,却发现里面非常宽敞,坐十多个人绝对没有问题。我们一下飞机,便有一个漂亮得吓人的空姐冒了出来,对我们表示了热烈的欢迎,并说道:“希望我的服务能让您二位满意。” 我问道:“你都提供什么服务。” 我话一出口,便被贺老头瞪了一眼。漂亮空姐脸微微红了一下,说道:“在飞机上,我们为您提供了各种食物、饮品,您可以随意选择,除此之外,您还可以洗澡、上网、看电视,如果您需要的话,可以由我陪您二位打牌。” 我问道:“那我可以打它吗?” “打谁?” “它,飞机。”说着,我指了指飞机的顶部。 空姐愣了半响,终于明白了我说的是“打飞机”,小脸又是一红,扭头走进了驾驶仓。贺老头洗了一把脸,从盥洗室走了出来。虽然他是经常坐这种私人飞机,已经熟门熟路了,而我却不能遏制自己的兴奋,这看看,那看看,直到飞机准备起飞了,才被空姐勒令坐到坐位上,系好安全带。 18 私人飞机 二 飞机平稳升空后,我又可以自由活动了,于是先跑到浴室去洗了个澡。洗澡时,昨晚的画面又情不自禁的闯入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闭上眼睛,全是梁冰冰的音容笑貌,从第一次在金钟城见到她,到后来的坝上草原相遇,以及我生病期间陪护床侧,历历在目。 猛的,一个声音在我脑海中出现:徐子枫,你是不是真的爱上那位梁大小姐了? 另一个声音立即否定到:不可能,在昨天晚上之前,梁冰冰在你心中还是一个遥远的陌生人。 第一个声音道:不要忘了,情欲是爱情的土壤,你难道还在惦记着林小曼吗,你的那个侄女,她和叶鹏应该早就结婚了,没准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另一个声音道:关林小曼屁事,无论如何你是不可能爱上梁冰冰的,你想想,她可是首长的孙女,中华国学研究院的副校长,特警大队的大队长,你呢,只是一个小小的学徒。依我看,钟宁那小丫对你蛮有意思的,不妨试一试。 第一个声音道:爱情就是爱情,无关乎身份地位,爱了就要勇敢的承认,去争取,这才是真男人,好汉子。 另一个声音道:你是蠢啊,还是傻啊,居然说这样幼稚的话来。再说了,人家梁大小姐心中早已被卓越占满,你根本挤不进去的。 …… 两个声音在脑中说急了,眼看就要打起来了,我突然发现飞机上的沐浴乳用完了,于是匆匆忙忙擦干身子,走出了浴室。刚打开浴室门,迎面就撞上了那位漂亮的空姐。 “你这么快就洗完啦?”空姐问道。 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问道:“你站在这里干什么,不会在偷看我洗澡吧?” 空姐居然没有反驳,而是露出暧昧的表情,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道:“刚才你不是问我都提供什服务吗?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在这个飞机上我可以为你提供一切服务,打——飞——机是最基本的,想要的话跟我来。” 如果在我洗澡之前空姐说这一番话,我可能会怦然心动,但此时我却没有一点兴趣,高声说道:“姐姐我刚才就是开个玩笑,我可不是那种随便的男人。” 空姐的脸色瞬间变得冷若冰霜,我却不去管她,匆匆往机舱走去。她本身的扯了一个我的胳膊,但被我挣脱了,在师傅旁边坐了下来。 师傅正在看书,见我过来头也没抬。空姐跟了出来,手里拿了一个托盘,盘上衬着一块红绸,上有放着一瓶茅台酒和一个酒杯,满脸堆笑道:“贺老先生要不要来一点酒解解乏?” 贺老头平常没有其他爱好,只是喜欢喝一点酒,尤其喜欢喝茅台酒。我急忙说道:“我师傅不喜欢喝酒。” 贺老头没有搭理我,只是抬了抬右手,对空姐道:“正好酒隐犯了,给我一小杯就好。”空姐把拖盘放在前面的平台上,倒了一个满杯递了贺老头。贺老头接过酒杯,闻了一下,道:“好香的酒,不愧是国酒。”说罢,挼了一把胡子,一口气喝干了。 空姐竖起大拇指,道:“老爷子好酒量,要不要再来一杯。” 贺老头面带笑容,点点头,说道:“好,再给我来一杯。” 空姐又倒了一杯,贺老头又是一口喝干,接着又喝了一杯。 连干三杯,贺老头气色红润,殊无异常。我心道,难道是我猜错了?对空姐道:“我还没喝过茅台,看师傅喝得这么爽,也给我来一杯。” 空姐脸色有些异常,拒绝道:“这是专门为贺老爷子准备的,别人可没这个资格。”说罢,扭头就要往驾驶舱走去。 贺老头突然喝道:“姑娘慢走!” 贺老头话音刚落,空姐手中突然多了一把手枪,抬手便射。不过,她并没有扣动扳机,便怔怔地僵在了那里。我走上前去,发现她身上好几处都扎了银针,心道,师傅的神功真是出神入化,找机会要把真本事套出来才好。 我边想去拿空姐手中的枪,没想到她手劲挺大,我使出吃奶的劲才夺下来。空姐一脸怒容,但无奈,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这时,贺老头走了过来,我问道:“你是怎么发现这娘们儿有问题的?” 贺老头道:“不是刚才你告诉我的吗?” 我点点头道:“我刚上飞机的时候就到处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刚才洗澡的时候,却发现居然没有了沐浴乳。我猜测,像这种私人飞,维护应该都是程式化的,不可能忘记灌沐浴乳的。所以,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飞机有问题。于是便出来和你商量对策,没想到这娘们在门口守着,等我一出来就勾引我,我的猜测进一步得到了确认。刚才,我还以为你没懂我的暗示呢,没想道师傅给她来了个诱敌深入。” 贺老头皱了皱眉头,道:“怎么着,你是人精,你师傅就是傻瓜不成?” 我又道:“师傅,刚才您那一抹嘴,是不是已经服了解药了?” 贺老头儿看了一动不动的空姐,道:“哼,给我贺普仁下毒,亏你们想得出来,老子研究毒药的时候,你奶奶还没出生呢。” 我粗算了一下,这空姐也就二十岁出头,她奶奶顶多80岁。这样算起来,她奶奶出生的时候,贺老头已经43岁了。贺老头确实没有吹牛。看他兴志这样高,我又补拍一句马屁,道:“师傅,您解毒功夫虽然天下无敌,但我认为只要闻一下酒就知道是什么毒药的识毒功夫更让人匪夷所思啊。” 这个马屁果然拍到了点子上,贺老头一张老脸乐开了花。正当我准备再接再厉的时候,驾驶舱的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突然冲出五名荷枪实弹的壮汉,五把枪都瞄准了贺老头。在这种情况下,贺老头不可能同时将五人制住,只要一人有时间扣动扳机,要么就是将贺普仁打死,要么就是贺普仁躲开,子弹打在飞机上,那么大家同归于尽。 在这千千钧一发之际,我突然伸手掐住了空姐的脖子,喊道:“把枪放下,否则我立时把她掐死。”说着把身子躲在了空姐的身后,用了三成的力道,她那粉白小脸蛋已经胀红,几乎喘不过气来了。 这样一来,局势立转,几个男人拿枪指着贺普仁,眼睛却看着女人。渐渐得有三个人做出了要缴械的动作,缴械的是三个年轻人,剩下的那两个年纪都比较大,有四五十岁的样子,喊道:“混蛋,谁要是敢缴械,老子就毙了谁。”不过,他话刚说完,贺普仁便发动了,甩出十数枚银针,先将两个没缴枪的男人定住。然后又将另外三人定住,这一变化太突然了,那三个人枪都还没来得及把枪放在地上,便已经不能动了。 做完这些,贺普仁没有停下来,立即蹿到驾驶舱,随后又各处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其他人。 这时,飞机突然颠簸了一下,虽然动静不是很大,但也足够让人心惊肉跳了。那三个年轻人,贺老头并没有封住他们的哑穴,便问道:“谁是驾驶员?” 两个人没有反应,另外一个人说道:“刚才没缴枪的那两个人。” 贺老头把那两个刚才说话的老男人脸上的两根针拔了,刚才说话的那个老男人冷哼一声道:“飞机现在是自动驾驶状态,如果没有我来操作,大家迟早同归于尽。” 贺普仁想了想,指了指空姐,对我说道:“你把这位小姐抱到机舱后面,只要这里一有异动,立即将她掐死。” 在空姐的怒视下,我把她拦腰抱起。自从拜贺普仁为师之后,我每天按他教给我的导引术练习,气力大涨,空姐虽然有1米68,但很瘦,也就一百来斤。我把她放到了机舱的最后面,离贺老头儿他们大概有十来米,他们动作太快也来不及抢救。 我这边安排停当之后,贺老头在两个老男人轻轻说了两句话,然后把那三个小伙子的穴道全解了。命令他们把两个老男人抬到驾驶舱,放到驾驶座位上,又释放了他们手部的穴位,手也能活动了。然后,他又把三个小伙子叫出来,每个人分别说了几句话,他说话的时候,小伙子不停的点头,等他说完之后,小伙子又走进了驾驶舱。 这一切都妥当之外,贺老头才舒了一口气,来到机舱尾部。 我提醒道:“他们有可能改变航道,停到他们自己的地盘上。” 贺老头摆摆手,表示不用担心,然后在旁边的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说道:“那五个人左侧腰部都有伤疤,显然是冥教中人,现在我们该审一审这位漂亮的空中小姐了。” 事实上,冥教之中只有徐有才的部下才会被摘一只肾,这帮人又是徐有才的部下,贺老头以明教代替徐有才,显然是怕引起我的注意。对此,我只好装作不知。 “师傅,你猜刚才那五个人当中,哪个人跟这小妞有一腿?”我看着空姐漂亮的脸蛋问道。她杏眼圆睁,一脸的愤怒。不过,古人云“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摸总相宜”,美女如花,无论是哭、是笑、是怒、是瞋、是羞、是恼,都是可爱的。甚至面无表情,支颌走神都是一道风景。 贺老头笑道:“是脸上有疤瘌的那位,对不对?” 19 私人飞机 三 那个人四十岁左右,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是五个人当中最帅气的,如果不是左脸颊下方有道两寸长的伤疤,绝对可以和梁朝伟媲美。在刚才我面对空姐威胁,他既没有放下枪,而且一直没有说话。 我道:“师傅真是老神仙啊,料事如神。” 贺老头道:“行了,别拍马屁了,你倒说说看,为什么是那个刀疤男?” 我道:“那三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一被我威胁,立即缴械,据我分析可以有两个原因,一是这漂亮空姐是他们的女神,英雄难过美人关,女神受难,英雄立马变狗熊。二,这女人是他们领导的马子,而这领导又在现场,谁敢放肆。这三个人排除,剩下两个人。那个老一点的男人,毫不怜香惜玉,见三个小伙子缴械,立即制止,根本不将空姐生死放在心上,应该是羡慕嫉妒恨心理作怪,好东西自己吃不到,还不如把她毁掉。当然,从另一个角度看,他是遵守原则,如果另外几个人都像他一天,咱爷儿俩非倒大霉不可。而那个刀疤男,女人受到威胁,他没有放下枪,他不是不想放,而是男人的自尊在作怪,自己马子一受威胁就缴械,这传出去名声可不大好。所以,他自己没缴械,但也没有制止其他人缴械。” 贺老头连连点头,说道:“有道理,有道理。今天你小子算立了大功了,要不是你小子在,我这把老骨头可能就葬送在这帮小仔子手里了。” 我道:“师傅过奖了,实际上我之所以能够这样肯定是那个刀疤男,主要还是因为这个。”说着,我把一个吊坠递给贺老头,吊坠是刚才搬动空姐时,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上面有刀疤男的照片。 贺老头哈哈大笑,差一点笑背过气去,完了才说:“你小子太会忽悠了,把我都说懵了。” 我道:“忽悠也是一本学问,瞎忽悠谁都会,忽悠得有理有据可不简单。就比如您刚才的安排,我虽然没有听到你跟他们说什么,但基本上能知道个大概。” 贺老头止住笑,哦了一声,道:“说说看。”露出极感兴趣的表情。 我分析道:“你刚才的一系列安排,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能够让咱爷儿俩顺利的到达目的地——兴凯湖机场。首先,那个制止别人缴械的男人是个威胁,你肯定先把他制住了,保证他在咱们降落之前不会醒过来。其次,你封住了刀疤男腿部的穴位,让他既能驾驶飞机,又不会对我们产生威胁,并承诺,飞机降落后释放他们小两口。另外,你分别告诉三个小伙子,等飞机降落后不仅放他们走,而且还以重金许诺,让他们监视同时也配合刀疤男,如果改变航向,立即过来举报。然后你封住了他们穴位,让他们暂时变成了聋哑人,以免彼此相互沟通。这样一来,他们不仅监视刀疤男,同时也监视彼此,他们人人自危,不敢相互交流,害怕对方为了利益而把自己干掉。” 贺老头看着我,面露微笑,笑得极其暧昧。 “难道我猜错了?”我问道。 贺老头道:“除了一些细节,大体没有错。” “哪些细节?”我不服气的问道。 贺老头道:“首先,那个五十岁的男人,我不是制住他,而是把他杀了。记住,面对你的威胁,你只有消灭他,你才能够真正安全。关于刀疤男和那三个小伙子,我并没有许诺什么重金。我只是承诺等飞机降落之后,我帮他们改头换面,并获得一份体面的工作。要知道,他们进入冥教也是受胁迫的,只要我们的飞机平安降落到兴凯湖机场,那么他们不仅任务失败了,而且头目也死了,会立即遭到冥教的追杀。我这样做,相当于让他们平安脱离了冥教。就像你说的,现在他们四个人相互猜疑,相互监视,既使有人想耍花招,也不敢。” 说罢,贺普仁除去了空姐身上的银针,说道:“现在咱们该向这位漂亮的空中小姐请教一番了。” 空姐一被解除束缚,既没有反抗,也没有沮丧,而是出乎意料的立即跪了下来,说道:“多谢老神仙救命。” 贺普仁亲手把她扶了起来,说道:“想要活命,还要靠你自己,说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看我们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空姐名叫艾晓,刀疤男名为王少军。王少军原本便是国内某民航公司的驾驶员,艾晓是同一公司的空姐,两个人的关系是从一夜情开始的。后来,艾晓发现自己爱上了王少军,两个人便搬到一起同居。渐渐的,艾晓发现这个枕边的男人神神秘秘的,经常半夜等她睡熟之后出门,第二天问他却矢口否认,问急了还动手打她,并威胁她纠缠这件事,两个人就分手。 有一天,艾晓偷偷的跟在王少军后面,发现他原来在跟一帮人集会,后来她才知道王少军是冥教成员。随即,她被冥教的人发现了,要挖她一颗肾,王少军极力阻止,脸上那块刀疤就是那个时候反抗留下的。结果,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王少军被制服了,艾晓被迫加入了冥教。 买机上另外四个人,艾晓一个也不认识,也从来没有见过。她只知道,那个被贺老头杀掉的男人是这次活动的总指挥,王少军是他的副手。据王少军说,这次行动有两个目标,第一个目标是绑架徐子枫,第二个目标是杀掉贺普仁。为此,他们制定了两套方案,A方案是由他改变航线,将飞机开往冥教的地盘,然后由艾晓将徐子枫引到休息室迷倒,然后所有机组人员带着徐子枫一起跳伞,留下贺普仁在飞机上自生自灭。当然,如果这个计划被察觉,那么就启动B方案。 B方案很简单,就是在飞机上便将贺老头干掉,他们驾驶着飞机平案降落。不过,他们知道贺老头的厉害,实施起来是相当危险的。于是,他们事先准备了贺老头最爱喝的茅台酒,将本身便是酒味的毒药融入其中,以为这样便可骗过贺老头。一来,我事先已经撞破他们的阴谋,给了贺老头一个提醒,二来,贺老头识毒本领确实高明,最终导致他们的计划功亏一篑。 艾晓看了我一眼,说道:“我们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贺神仙身上,没想到徐先生这样——聪明,一下子便撞破了我们的图谋。” 我笑道:“没有关系,你可以说狡猾、阴险都行,如果实在不愿意用聪明这个词的话。” 艾晓小脸微红,粉面桃花,令我不禁心中一动。只听她说道:“徐先生确实是聪明绝顶。”虽然没有直接表明,但相当于默认了。 于是,我决定再卖弄一下,便道:“我猜,你不是忘了注沐浴乳,而是根本没有想到我会洗澡,对吧?” 艾晓瞪大眼睛,道:“连这个你也知道?” 我道:“如果是一男一女,运动完之后还有可能在飞机上洗澡,现在是一个百岁的老头儿和一个二十多的小伙子,只有两个小时的航程,洗澡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所以你只准备了洗发乳。你一发现我在洗澡,立即紧张了,因为是你自己的失误,也不敢向上报告,便站在浴室门前想等我出来,诱骗到休息室把我迷倒。事实上,我发现没有了沐浴乳,只是有一点点怀疑,恰巧你在这个时候上来勾引我,便证实了我的推测。于是,后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贺老头咋了咋舌,撅着白胡子道:“子枫,今天你让我刮目相看。” 我立即顺坡下驴道:“收了我这么聪明的徒弟,你是不是感到很欣慰。” 贺老头点点头,道:“自从西医进入中国以来,中医式微,将来发扬中华医术,相信你和你三师哥都可以起到一点作用。不过,有一句话我可要提醒你,聪明是把双刃剑,所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但一时失足便成千古之恨。有些时候,你想得太多、太透,却会一时看不透,以致遗恨终生。” 想得太透,却看不透。这句话好像梁冰冰也曾说过,今天贺老头又说一遍,他们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此时,不便深究,我点点头,道:“多谢师傅指点,弟子记下了。”顿了顿,我问道:“现在您可以告诉我此行的目的了吧?” 贺老头看了看艾晓,道:“千防万防,却入他人彀中。此行,我们前往绿枫庄园,为一位叫作范耀祖的大老板治病。” 我问道:“范耀祖?就是那个房地产大佬华夏置地集团的老总吗?” 贺普仁点点头,道:“华夏置地只是他商业版图上的一块边角料,他涉足金融、互联网、能源、运输、传媒等多个行业,而且都颇有建树,不过这些都是隐性资产,普通人都不太了解。” 我道:“照您这样说,那这个人岂不是世界首富了,怎么没有见过他上榜?” 贺普仁摇摇头道:“那些富豪排行榜都是骗人的玩意,世界上像这种隐形的富豪还有不少,慢慢您就知道了。” 听贺普仁这样说,我突然想起了时下流行的一句话:“土豪,我们做朋友吧。”看来,世界上土豪确实很多,但要有一双慧眼才能发现。 我斜眼看了一下贺普仁,不怀好意的问道:“师傅,您大老远的跑来给这土豪看病,估计不是为了那一点点诊金吧?” 贺普仁摇头叹息道:“什么事瞒不住你。”说罢,便闭目养神,不再搭理我,看来此话不宜给艾晓听见,我也便不再追问。 20 绿枫庄园 当天下午3点45分,飞机平稳抵达兴凯湖机场。机舱门一打开,我便率先蹬蹬跑了下去,一股寒气立即将我包围,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它告诉我,已经到北续45度20分的地带。这里虽然不是中国最北的地方,但已经在国界线附近了,因为兴凯湖本身便是中俄两国的界湖,北面三分之一的面积为中国,南面三分之二的面积为俄国。 梁冰冰说得没错,确实应该多带些衣服,不过师傅并没有给我时间准备,只能找机会买两件。根据我的观察,一两天之内我们应该是回不了北京的。 我下了飞机,却发现贺老头他们却没有跟着下来,过了三分钟才见他从舷梯上缓缓走了下来,表情异常严肃。 我上前迎了一步,问道:“师傅,艾晓他们怎么处理?” 贺老头冷冷的说:“他们一会便会返回北京,我都已经做好安排了,你不用担心。”说罢,他便往前走去,但刚走出两步,又回头对我说:“这里不像在北京,处处都是危险,从现在开始到返回北京,你不要离开我们视线范围。” 我不知道贺老头为什么突然变脸,只好顺势嗯了一声,跟在他身边大步向前走去。没走多远,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架私人飞机,发现有四个人陆续登机,虽然穿着便装,但从走路的姿势可以看出,应该是军人。 我们跟着机场工作人员走了私人飞机专用通道,刚走到出口的时候,远远的看到有一个人朝我们这边招手,边招手边跳跃,显得很兴奋的样子。我仔细一看,此人居然是马骏,这让我大感意外。自从上次在警车上分手之后,再也没有联系过,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走近之后,我才发现,跟马骏在一起的还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我也见过,就是马骏的男朋友友范青山。另一个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穿着黑西服白衬衣,看上去非常干练。 黑西服笑容满面,一上来便伸出两只手,紧紧握住了贺普仁的手,说道:“欢迎!欢迎!欢迎老神仙带着高徒来到绿枫庄园。”他握完贺普仁的手,又伸出右手象征性的和我握了握,并说道:“徐先生相貌堂堂,跟着老神仙,将来一定大有作为。” 经过介绍我才知道,原来这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便是绿枫庄园的大管家,本名叫作常山林,因为肤色较黑,平时大家都叫他老黑。老黑看上去虽然只有四十来岁的样子,他实际上已经52岁了。大家相互寒暄了一番,一行人便来到了停车场。 这是一辆劳斯莱斯幻影加长版,管家老黑开车,我们四个人坐在后面,感觉就像坐在一间移动的卧室一样,非常舒适。 在上车之前,贺老头找机会偷偷告诉我,范青山是范耀祖的私生子。我这才明白为什么他们两个会出现在这里。虽然是私生子,但是既然可以进绿枫山庄,说明是公开的。而且,不仅是私生子的身份公开了,而且同性恋的身份也公开了,否则马骏不会出现在这里。 “本来老黑叔是自己来接贺老先生的,但马骏听说子枫也在飞机上,便死活非要拉着我一起来,想早点见到你。”范青山腼腆的说道,说完腾的一下脸红了。 马骏反驳道:“什么是我死活要来,你自己告诉我子枫在的目的,就不是想要我陪你一起来接机吗?” 为避免两个人尴尬,我转移了话题,对贺老头说道:“师傅,我可比你面子要大呢,你只有一个人接,我有两个人接。” 贺老头笑笑,说道:“是啊。”没有再接话。 “那天孙羽出事,我们分手之后,你们后来怎么样?”我问道。 马骏道:“没有怎么样啊,我们到警察局录完口供,第二天中午交了保金便被放了出来,曾经有一段时间不准离京,被警察骚扰了几次,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了。你怎么样?”马骏反问道。 我道:“我情况也差不多,因为我师傅的关系,被带到了另一个地方审问了,到现在仍然是警方的怀疑对象呢。” “怀疑归怀疑,我相信我们几个人都是清白的……”说到这里,马骏看了范青山一眼,发现他眉头紧锁,一脸不开心的样子,便急忙打住了,换了一个话题。马骏非常机智幽默,没过多久,范青山便放松下来,加入了谈话。 大家一路上说说笑笑,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突然,一幢棕白相间,如同碉堡一样的建筑进入我的视野,我不禁感叹道:“快看,好漂亮的别墅!” 马骏笑道:“我们已经到了绿枫庄园了,绿枫庄园像这样的别墅有588幢,这可都是青山爸爸的杰作!” 我这才知道,原来绿枫庄园是华夏置地在兴凯湖附近投建的一个别墅群。果然,一幢一幢的别墅接踵而至,这些别墅各式各式,但每一幢都别具风格,看得我眼花缭乱。 “这些别墅都卖出去了吗?”我问道。 范青山道:“售出的大概有百分之五十了吧,还有一部分是专门用来出租的。” 马骏道:“这里的别墅大部分都是有钱人买来避暑用的,现在居住的人实际上没有那么多啦。子枫,你要有兴趣,可以折价买一套,不贵的。”说罢,他看着范青山道:“青山,子枫要买可以给他打个七五折吗?” 范青山很腼腆的笑道:“没问题。” 我摇头道:“一折我都买不起。”很想点结束这个话题,便问道:“为什么这里要叫绿枫庄园呢?” 马骏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指着外面道:“你看那是什么树?” 进入绿枫别墅区之后,我其实早就注意到了,这里除了常见的松柏之外,全都是马骏指的那种树。这种树样子很像枫树,但看上去却很怪异。而且,现在这个时节香山的枫叶早已经红透了,这里比北京要冷得多,叶子应该早就掉光了才对,但这些树的样子却仍然是郁郁葱葱的。而且,更奇怪的是,很多树身上都打着吊袋,很像病人在打点滴一样。 “难道这些都枫树吗?”我反问道。 范青山点点头:“没错,都是纯正的枫树。” “这些树都生病了吗?怎么还给树打点滴啊?”我问道。 马骏抢先说道:“这正是枫树到现在还能维持绿色的原因啊,这些吊袋里是一种生物学界最新研制出来的一种植物激素,它可以调动枫树的内在潜能,可以秋天叶不红,冬天不落叶。怎么样,是不是很牛啊?” 我说道:“这不是违反自然规律了吗?” 范青山说道:“我爸爸一贯主张,人定胜天,他年轻时干了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老了之后便想尽方法做一些违反自然规律的事情,他非常笃信一些灵异、超人之类的事情。不过,我个人倒觉得,枫叶红彤彤的样子还是蛮好看的。” 马骏说道:“可是,枫叶红过之后就凋落了。” 我接着说道:“没错,但凋落后明年春天就又冒新芽,长出新叶,大自然的美正是这样不断变化的吧。这些所谓最先进的药物反倒让枫树变得畸形,看起来怪怪的。这就如同男人用了伟哥,虽然一时风光,但终是要伤及根本,缩短寿命的。” 范青山道:“确实如此,我听人说一般枫树的寿命应该在一百年,而被激素刺激的枫树每十年就要换一批的。” 马骏见我和范青山都持相同的观点,而贺老头又在闭目养神,只好放弃了,说道:“好了,好了,我服了你们两个了好不好。”然后对范青山道:“不管怎么说,你在你们家范老爷子面前可不要说什么绿枫不好的话,免得他生气。” 范青山乖乖的点下了头,说道:“这个我自然晓得。” 正在这时,劳斯莱斯突然停了下来,老黑跑过来打开车门,提高声调说道:“青山,老神仙,咱们到了,下车吧!” 我跟随众人一起下车,首先看到的是一座宏伟的大门,两边是至少有六米高的大理石墙壁。大门正上方有一块金字牌匾,上面写着四个遒劲的大字——绿枫庄园,旁边的落款居然是贺普仁! 21 美艳少妇 马骏是最后一个下车的,等他下车之后,老黑又回到驾驶座把车开走了,车库应该是在另外一个地方。 等车开走之后,我才发现大门紧闭,门口有两个穿着考究的保镖。放眼望去,四周安了不少摄像头。保镖眼看着我们走到门前,并没有任何反应,范青山从身上掏出一个红色的卡片,在门上的读卡器上刷了一下,大门上才开了一扇小门,仅够一行通过,而且个子高的还要低一下头。不过,除了我之外,大家对此都习以为常,于是鱼贯而入。 我是最后一下走进大门的,脚步离开大门不到三米,它便自动关闭了。进门之后,第一眼看到的自然是那幢巴洛克风格的别墅。虽然一路走来,绿枫庄园的别墅都各具风格,但这幢别墅却尤其让人震撼。首先,它的体积大概是其他别墅的三倍。另外,其设计独特,远看宛如一幅欧式风景画。走近再看,其雕刻技艺也达到了让人叹为观止的地步,几乎处处都是艺术。 虽然别墅看上去高大华美,但别墅周围的空地却并不大,从大门口到别墅房门,只有不到100米的距离,这让高大的别墅看起来像被一个笼子套住的猛兽,让人极不舒服。因此,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别墅的外墙在最初修建的时候并没有,是后来加盖的,而且是特意做得这样小的,因为外墙的四周还有很大的空地。 我们正准备上台阶的时候,从别墅里迎出一个美艳少妇。她像女神一样,站在平台上看着我们,等我们走近,她才面露笑容,很优雅也很礼貌的说道:“欢迎,欢迎。” 少妇身穿华贵的皮草,脚上蹬一双红色高跟鞋,脸上略施粉黛。除此之外,别无他饰。然而,我在她的举手投足之间,看到了一种贵气,这种贵气林小曼、文文姐、钟宁都没有,甚至连梁冰冰也没有。这种贵气不是天生的,而是一掷千金养出来的。只有爱马仕随便丢,卡地亚当玩具一样的女人,才有这样以自信与从容凝聚而成的贵气。 不过,对于这样漂亮的女人,如果我有亿万身家,也会毫不犹豫的在她身上一掷千金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范青山走上前去,对着少妇轻轻喊了一声:“——妈!” 少妇的年纪显然比范青山还要小,但是当范青山喊妈的时候,我一点也没有觉得有多突兀。此时,我恨不得也上去喊一声:“妹妹,你真美。” 少妇轻轻点了一下头,嘴角一撇,露了一个浅笑,道一声:“辛苦了。”转而,又去赶上来的贺老头道:“老神仙,一路上辛苦了,耀祖几天前就在盼着您来呢。” 贺老头这个守了一百多年的老处男,此时也有些把持不住了,红光满面的笑道:“范太太说笑了,耀祖应该是怕我来才对,我一来就朝他借钱,哈哈哈,哈哈哈。” 范太太没有接茬,而是保持着微笑的姿态,看着我说道:“这就是老神仙新收的那位小徒弟吧,小伙子好帅气啊,将来一定有出息。初次见面,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这块手表是朋友送的,也还没有用过,就拿去玩吧。” 说罢,范太太把一块腕表递给了我,我拿过来一看,奶奶个熊,居然是块劳力士,市值怎么也得几万块吧。我的小脸腾一下子就热了起来,估计和贺老头一样,是满面红光了。我把表递了回去,道:“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女人眨巴了两下大眼睛,更加美丽动人了,说道:“呦,还跟我客气起来了,”说罢,看了一下贺普仁一眼,道:“还头一回遇见有人跟我客气啊。” 贺普仁看着我,点点头,说道:“给你就收下吧,反正范耀祖有的是钱,哈哈哈。” 我刚把手表收回来,突然听到身后有打骂的声音,回头一看,发现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在追打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 小男孩在前面跑,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男人扑上去,左手揪起脖领子,右手盖脸的就往他身上招呼。小男孩大声哭叫道:“爸爸!爸爸!救命!救命!他要打死我,他要打死我!” 范太太见状,大声喝道:“范青云!你干什么呢!没看见这里有客人吗?” 中年男人这才注意到平台上有人,立即停了下来,指着倒在地上的小孩干笑了两声,说道:“这小兔崽子偷我钱,不教训教训他,不长记性。” 范太太皱了皱眉头,道:“小孩子犯了错,自然是交给他爹妈来管教,你打他算怎么回事。” 这时,老黑已经停车回来了,他走上前去,一脚狠狠踢在孩子身上,喝道:“不长进的东西,尽给我丢人现眼,还不滚回家去!”看来,这孩子是他的。 小男孩爬起来,用手指着范青云狠狠的道:“你给老子等着,迟早有一天老子要宰你全家。” 老黑一巴掌兜了过去,小男孩一缩脖便躲开了,但跑到大门前他却出不去,回头看看老黑。老黑走过去,又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才把他放出去。 这时,范太太说道:“真不好意思,让你们看到这样不雅的事情,我们进屋吧,耀祖应该都等急了。” 别墅室内也是欧式风格,大客厅足有两百平米,中间是空的,两边有各有一个会客的区域,再往里面是一个长型的饭厅,长长大的桌子,有十米长,两米宽。 马骏和范青山已经不见,估计是回了他们自己的房间,范太太把我们领到了右边的会客区。我们落坐后没多久,范青云和老黑也相继进了别墅。经过介绍,我才知道,范青云原来是范耀祖的大儿子。范青云和老黑也没坐,和贺普仁寒喧了几句便离开了。 “老神仙,您要喝点什么吗?”范太太招呼道。 贺老头也不推辞,说道:“给我来一杯茶吧,上次喝了范太太的茶,回去之后流连忘返呢!” “老神仙真是客气了,不过是些普通的茶叶罢了,”说罢,女人又转头问我道:“你呢,喝什么?” 我说道:“我也喝茶,跟师傅一样的茶。” 女人莞尔一笑,道:“你是处处跟师傅学呢,还是真的想喝茶,老神仙一会儿要给家夫诊病不能喝酒,你喝一点倒是无防吧?我们家香槟、红酒、伏特加、高粱酒,应有尽有呢。” 我也笑道:“师傅要诊病,我自然要在一旁侍诊,也不能喝酒。我说喝茶其实主要也不是为了喝茶,而是为了流连忘返。”当着贺老头的面说这样露骨的话极不应该,但是见了美女我自然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忍不住要调戏一下。后来我分析,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大鹏一起住了半年,我别的没学会,色学倒有“胜于蓝”之势。 女人没有作答,笑着看了我一眼,便去冲茶了。那意思很明白:小样,敢调戏老娘,回头有你好受的。 范太太离开不到一分钟,两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并肩走了进来,并且满脸堆笑地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一个是中国人,个子不高,不到一米七的样子,长了一张白净的面庞,脚下装了一双锃亮的皮鞋,虽然有五十岁了,但看上去整个人很有活力。另一个是个欧美人,足有一米九,留着短短的胡茬,看上去极有男人味。 “贺老!贺老!你可来了!”中国人迎上伸出手来连连说道,但音量并不大。 贺普仁也站起来,握住中国人的手,轻描淡写的说道:“你好,葛医生。”说罢,松开手,又接住后面递上来的那个外国人的大手,说道:“你好,威肯博士。” 这两个人都是范耀祖的私人一生,那个中国人叫葛洪杰,是国内著名的肝病专家。那个外国人叫马克?威肯,是美国著名的癌症专家。两个人的专业都是西医,但却对贺普仁这个老中医佩服得五体投地。 葛医生看到我理都没理,威肯博士象征性的对我点了点头。很快,三个人便讨论起了范耀祖的病情。原来,他得的是肝癌! “自从上次贺老先生走后,范先生的病情没有再恶化,但也没有好转。”威肯博士用流利的中文说道。 葛医生点头道:“是啊,上次贺老开的汤药方子,一次也没有中断过,总算把病情给稳定住了。不过,范先生对此好像并不满意。” 贺普仁道:“肝癌虽然已经到了中晚期,但要想根治也并不是没有办法。不过,现在还差一味药引子。” 威肯博士瞪大了眼睛,问道:“贺老先生,你有办法根治癌症,不不不,这是不可能的。”说着,威肯博士耸耸肩,连连摇头,显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不过,葛医生并没有怀疑的表情。 这时,范太太出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一位年轻的女仆,虽然皮肤黑了些,但也颇有姿色。女仆手中端着一个拖盘,盘中放着一个个紫砂壶,三个茶杯和一杯咖啡。 范太太一边把紫砂壶里的茶倒进茶杯里,一边说道:“听到外面说话声,就知道是威肯博士和葛博士到了。”然后,她先给贺老端了一杯茶,然后把咖啡递给威肯,然后又把剩下的两杯茶分别递给葛洪杰和我。 范太太递茶的时候,四个男人都站了起来,等递完茶,大家才又纷纷落座。 这时,突然听到铃声响了起来,范太太匆匆跑上了楼。 22 肝癌病人 几个男人的眼睛目送范太太上楼,她那曼妙的身姿即使是皮草大衣也遮挡不住,尤其是腰臀部的曲线,再配上下面一段牛奶般嫩白的小腿,以及被红色高跟鞋裹住的玲珑玉足,绝对给男人以无限的遐想。范太太个子不算矮,足有一米六五,但可能是相貌太精致的缘故,反而让男人有一种小巧玲珑的错觉。 贺老头咳嗽了一下,其他几个男人才回过神来,坐在绿色沙发椅上喝着茶或咖啡,上一句话也不说。没过多久,范太太又匆匆的跑了下来,对贺老头说道:“老神仙,家夫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去诊病了。” 贺老头站起来,扭头看了我一眼,范太太立即会意了,说道:“小徐大夫也可以一起去,没有关系。” 于是,范太太在前,我和贺老头跟在后面,向楼梯走去。别墅一共只有三层,走到二楼的时候,我看到从侧面走来一男一女。女的三十岁左右,虽然相貌平平,但涂脂抹粉之后别有一分娇艳的味道。男人则高大帅气,让我自愧不如。 范太太看到他二人,礼貌的点头笑了笑,正准备要打招呼,但还没等她开口,那女人便挽着男人的胳膊下楼去了。范太太对我们尴尬的一笑,便向三楼走去。 后来我才知道,那女人是范耀祖的女儿,名字叫作范青青,是他的第三个太太生的,而这位太太已经去世了。那个男人便是范青宁的未婚夫莫万勇。 上了三楼,一个奇怪的事情又让我心头一震,左边是一道如同银行保险柜一样的高科技铁门,右边站了两名保镖。在保镖的注视下,范太太把小脸儿凑到一块显示屏前面,同时按下旁边的按扭。 大概过了有一分钟,高科技大铁门打开了。师傅带着我走了进去,范太太被关在了外面。我心道,他妈的有钱人就是怕死啊。铁门里边一共有五个房门,贺普仁轻车熟路的走到了最里边那间,路过的四间都是房门紧闭,只有这一间是开着的。 我跟着贺老头走进房间,一个高大的男人满脸堆笑的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此人头发花白,骨架很大,虽然个子不一定比楼下的威肯博士高,但因为是中国人的缘故,看上去整个块头显得特别大。 我心想,此人应该就是范耀祖了。不过,看他脸色虽然略显苍白,但神采熠熠,不像生了大病的人。 贺老头急走两步迎了上去,握住范耀祖的手,连忙说道:“不用起来,不用起来,快坐,快坐。”不过,范耀祖并没有坐下,嘴里叫着:“老神仙,欢迎,欢迎。”松开了贺普仁的手,然后又向身后我伸出了手。 范耀祖此举让我大感意外,这可是亿万富翁的手啊,我立即双手握住了他递过来的右手,这只手温暖而厚实,给人一种安全感。我心中想着:“土豪,我们真的可以做朋友吗?”但嘴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范耀祖松开了我的手,说道:“听说徐大夫是贺老的关门弟子,不简单啊。”我心中立时闪现出无数个念头,心道:老范这句话有意思,他是说我这个人不简单,以至于贺老头收我作关门弟子;还是说我成为贺老头关门弟子这件事不简单,可能影响中医的发展;再或者是说,贺老头不简单,像我这么蠢笨的徒弟都能教。如果是第一种情况,那我得客套一下;如果是第二种情况,我就不太好表态了,如果是第三种情况,那我就得怒目而视了。 当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范耀祖已经坐回了太师椅,左手摊在旁边的圆桌上,贺老头坐在圆桌前面的一个三脚小凳上给范耀祖把起了脉。 范耀祖见我在那发愣,右手指着旁边的太师椅说道:“徐大夫,坐坐坐,随便坐,到了我这里就和自己家一样,不要拘束。” 我看师傅旁边还有一个小凳子,便搬过来,在师傅旁边一米处坐了下来。这样一来,我正面对着范耀祖了。仔细打量,发现他确实是一个极有魅力的男人,虽然已近花甲之年,一生历尽风波,甚至得了绝症,但丝毫不见阴郁之色。 贺老头切脉向来不会超过一分钟便可下定论,这次却切了足足三分钟。只见他眉头紧锁,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和范耀祖都不敢打断他。 沉思良久,贺普仁问道:“最近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范耀祖把胳膊收回来,挼平衣袖,边想边说道:“不舒服的地方嘛,前天吐了两次,之后大腿有些水肿,还有一点麻痒的感觉。这两天几乎没有什么异常反应。” 贺普仁用食指抵了抵范耀祖的右上腹,说道:“这里痛不痛?” 范耀祖茫然的摇了摇头,说道:“不痛。” 贺普仁又问道:“一周之内有没有流过鼻血。” 范耀祖又摇摇头,说道:“没有啊。” 贺普仁又问:“那除了我上次开的汤药之外,还有没有接受过其他的治疗?” 范耀祖愣了一下,但随即否认道:“没有,就是葛医生按您的吩咐帮我做一些按摩,还有之前威肯博士开的一些增强免疫的药物,一直没有中断,这也是得到您的允许的啊。怎么了,病情恶化了吗?” 贺普仁摇摇头道:“恶化倒是没有,病情倒是稳定了,但据我预期的效果还是有些差距。” 范耀祖听贺老头这样说,紧张的情绪立即缓和了一下来,爽朗的笑道:“哈哈,贺老虽为再世华佗,但毕竟是癌症,这在洋鬼子眼里可是绝症,慢慢来,我不着急。” 贺普仁见范耀祖情绪不错,也展露笑颜,道:“我早就和你说过,所谓的绝症也是相对的,在癌症死亡人群中,有三分之一的癌症患者是被医生吓死的,还有三分之一是被用药或手术治死的,剩下的三分之一才真正是癌细胞扩散导致的死亡。” 范耀祖点点头道:“贺老所言极是,我之前过于相信西医,结果西医全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把戏,哪有癌细胞就切哪,结果切完再转移,如果不是认识贺老,我的肝恐怕都被他们切完了。” 贺老头摇摇头道:“也不能完全否定西医,西医也在发展,比如威肯博士倡导的姑息疗法,对癌症患者延长寿命确实大有帮助。” 范耀祖轻蔑的哼了一声,道:“让我的余生以一个癌症病人的状态度过,每天都战战兢兢,那还不如死了好。”说道这里,范耀祖突然神秘的看着贺老头说道:“贺老,我信了。” 贺老头奇怪的问道:“什么你信了?”不知是装傻还是真不知道。 范耀祖眨眨眼说道:“你说的那个药引子。” 贺老头眼中精光大盛,道:“啊,那个实验你真的做了?” 范耀祖点点头,突然扭头对着我说道:“徐大夫,你师傅有一种福寿禄互通的理论,不知道他跟你说过没有。” 范土豪突然问我,让我有点措手不及,我看了看师傅,发现他笑眯眯的看着我,没有任何暗示。我便对范土豪摇摇头,说道:“师傅学问博大精深,我目前的学习还处于低幼阶段,自然没有听过。” 范土豪面露诧异之色,但一闪而过,对我说道:“你师傅对我说,人的寿命与所拥有的财富及福气是可以互换的。比如一个人命定能活80岁,得钱财1000万,娶妻一人,得子两个。如果他想活到九十岁,那么他可以散财200万,或者舍掉一个儿子。相反,如果他通过阴谋手段,得到了两千万,娶了三个妻子,生了五个孩子,那他可能连六十岁都活不到。这个理论你相不相信?” 又一个难题递过来,我脑袋里飞速的运转着。摆明了,贺老头是想打这土豪的秋风,如果我的应对不当,很可能让他功亏一篑。于是,我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自然相信。” “为什么?”范耀祖紧紧盯着我的眼睛问道。 “事情不是明摆呢吗?你看我师傅,一个老婆也没有,一个儿女也没有,虽然挣了点钱,但全都放到贺普仁慈善基金会去做善事了,现在活到123岁,身体棒棒,吃嘛嘛香,行走如飞,鹤发童颜,红光满面。再看看那些古代的帝王,妻妾成群,坐拥天下,虽然乾隆活到了88岁,但他们的平均寿命据说才39岁。”我说道,心里怦怦直跳,看着范土豪,等他反应。 范土豪大笑道:“徐大夫真是聪明人,难怪会被贺老看中。”笑着笑着,他便不笑了,看了贺普仁一眼,然后对我说道:“我没有徐大夫聪明,用了笨法才验证了这个理论。” 我心道,扯淡,这种理论怎么验证,你如果活到80岁,又贪财好色,人家说你本来应该活到100岁。如果,你只活了30岁,而且一穷二白什么也没有,人家说你本来只能活到20岁。不过,想归想,我嘴巴里说出来的却是:“就是刚才我师傅说的实验吗?” 范耀祖点点头,一脸严肃的看着贺老头,贺老头的眼神也冷了下来,房间里顿时静得连根针也听得到。 23 我要100亿 为了验证贺普仁散财可以除病延寿的理论,范耀祖反其道而行之,拿出三千万做了一个社会实验。他的方法很简单,找了处于五个社会底层的人,用合理的手段让他们获得一大笔钱,看他们获得这些原本不属于他们的财富之后,命运会如何转变。 第一个拿到钱的是北京的一名乞丐,范耀祖让人多方查实,这名乞丐四十三岁,做乞丐已经十五年了,安徽阜阳农民,当年也是一个帅小伙,初中毕业后进城打工,辛苦几年攒下一点积蓄,回老家娶了一房媳妇。媳妇怀孕后,为了挣奶粉钱,又到城里打工。然而,回城不到一个月,家里便传来消失,漂亮媳妇上吊自杀。回到家中方知,媳妇遭村支书强暴,导致流产,于是上吊自杀。(据我分析,未必是强暴。)于是,该男到处上访,无果,还被数次送到精神病院,精神彻底崩溃,沦为京城一丐。此丐得到了两百万,拿到巨款后,第一件是便是嫖妓,连续半月,嫖妓数十女,结果脱阳而死。死时,已身染数种传染病,包括艾滋病。据知情人透露,此丐在暴富之前,常在按摩房周围徘徊,盯着穿着花哨的按摩女一看就是一下午。 第二个拿到钱的是一个贫困大学生,山西晋城人,他父母双亡,世上唯一的亲人便是一个远房姑妈。姑妈家本身便有两子一女须供养,所以待远房侄子考上山西大学之后并不想出钱供给。正待无奈之际,天降五百万,此生顺利上了大学,不料开学数日之后,溺死在学校假山旁边的池塘之中。经警方多方查实,凶手为远房姑父,欲抢夺巨款而行凶。 第三个实验对象是一个28岁的女孩,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医生当年曾下定论,说活不过20岁,但此女聪慧坚强,不仅读完了大学,而且结了婚,女儿有一岁半了。女孩的丈夫是她四川大学的同学,家境贫寒,靠助学贷款读完大学。女孩原本家境尚可,但由于常年的医药花销,也已经到了债台高筑的地步。丈夫结婚前压力巨大,曾两次逃婚,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与女孩白头偕老。女孩得到了800万,获得巨款后欣喜若狂,还完债务,余款尚多,小两口决定买房,丈夫坚持要以自己父母的名义在成都买一套,以便将父母接入城中,女孩不同意,于是产生口角,心中一急,病发身身亡。女孩父母得信后,带人将其丈夫打残。 第四个实验对象为内蒙古鄂尔多斯人,民间借贷的狂热分子,有一次女儿问他:爸爸,咱们家有多少钱?他回答:一辈子都花不完。女儿又问:爸爸,咱们家有多少债?他回答:三辈子都还不完。后来,他被人倒会,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瞬间烟销云散不知所踪,正准备跳楼之时,天降一千万。不过,他并没有拿这些钱去还倩,而是入了一个更有钱途的会,一个月之后得知会头卷款逃跑,结果还是从楼上跳了下去。 第五个人实验对象是一个月薪三千的女上班族,得到了500万。得到巨款的第一天,她便向老板递交了辞呈。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第二天和男朋友提出了分手。然后,她买了全套的装备,准备实现一直以来的梦想——做一个自由自在的背包客,游遍全国。一个月之后,她晕倒在攀登珠穆朗玛峰的路上,所幸被人救了下来,但回来后在做身体检查的时候,却查出了胃癌。 范耀祖长吁一口气,道:“那个女孩叫优优,剩下的钱全部用来治病,但昨天我刚得到了消息,她已经死了,这是她临死前最后一张照片。” 听完范耀祖以平淡的语气讲述的故事,我的心中早已汹涌澎湃,金钱在他手中,就像毒药一样,杀人于无形。尤其是优优的故事,让我颇为震惊。当时,我在图书公司的时候,也曾不止一次的去买双色球,梦想着中个五百万之后辞掉工作,然后到处旅游。然而,我却从来没有想到,天上掉的馅饼居然会砸死人! 我从范耀祖手中接过照片,看到的是一个大眼睛的光头女孩,估计是化疗导致头发脱落吧。虽然她看上去瘦骨嶙峋,面色苍白,但还是很清秀的样子,可以想象在生病前是一个活泼开朗、叽叽喳喳、各种奇思怪想的小姑娘。 如果说一开始我还贺普仁所谓的“福寿禄互通论”当成是他忽悠范耀祖掏钱一个谎言,而此时则已经有七成相信了。也就是说,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几乎成了一个命定论者。因为“福寿禄互通”的前提就是一个人的“福寿禄”在他出生前便早已确定了。 我把照片递给了贺普仁,他扫了一眼,便面无表情的还给了范耀祖。范耀祖拿过照片,长吸了一口气,随即吐了出来,做出释怀的样子,说道:“贺老,我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现在说说你那个留守儿童基金的计划吧。” 终于说到重点了,贺普仁抬起头来,依然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上次给你的由贺普仁慈善基金会整理的中国留守儿童调查报告相信你已经看过了。可以说,留守儿童是中国长期的城乡二元体系松动的一群“制度性孤儿”一方面:他们的父母到城里打工拼命挣钱,争取另一种生存方式;另一方面,这些父母又因为经济原因,无法将他们的子女带进城里。不仅如此,这些父母因为不能够轻易的离开城市里的工作,大部分一年之中顶多和孩子见一两次面。因此,,留守儿童虽然有父母,但是他们依然不得不接受“骨肉分离”的现实。 “根据我们的调查显示,目前中国的留守儿童有6102。55万,57。2%的留守儿童是父母一方外出,42。8%的留守儿童是父母同时外出,而留守儿童当中,79。7%由爷爷奶奶或外公外婆抚养,由于祖辈与孙辈年龄相差一般都在50岁左右,且祖辈大都文化程度偏低,难以与孩子交流沟通,有的还要干农活维持生活无时间照顾孩子,有的体弱多病无能力监护孩子,有的同时照看几个孙辈无精力照顾孩子,导致孩子疏于管教。另外,13%的孩子被托付给了亲戚朋友,通常亲戚朋友也都有孩子,由于对待不尽公平,留守儿童常常因感到自己是“外来人”而产生自卑心理,剩下的还有7。3%是不确定或者无人监护。 “据有关资料显示,留守儿童心理问题的检出率高达57。14%,且父母打工年限越长,孩子的心理问题越严重。在这种形势下,也留守儿童相关的犯罪案件与日俱增,一方面由于疏于管教,加上社会诱惑增多,部分留守少年儿童沾染上沉迷游戏、吸毒、赌博等恶习,最后走上违法犯罪道路。在调查中,我们的工作人员认识了一个叫小卓的男孩,他喜欢上网,每周都要去10公里外的镇上的网吧玩,认识了一些坏朋友,结果吸毒恶习,后来为了筹集毒资先后实施抢劫十多次,杀了五个人。另一方面,留守儿童也是弱势群体,容易受到侵害,广西容县某乡有一位年仅6岁的留守女童小凤,就被60多岁的邻居老头以小恩小惠的方式多次诱奸……” “这些问题不是应该国家来解决吗?”范耀祖突然打断了贺普仁。 贺普仁说道:“国家自然也在努力解决,但也需要我们这些社会力量从中协助,所谓达则兼济天下,像耀祖你这样的有识之士也应该为国家分一点忧不是?” 范耀祖没有接茬,反问道:“贺老具体想怎么操作?” 贺普仁道:“如果能得到你的资助,我打算以你的名义成立一个中华留守儿童慈善基金会,对于家庭条件成熟的,资助留守儿童进城读书,跟父母一起居住。条件不成熟的,每年出资让父母回家看望孩子,或孩子假期去父母所在城市居住一段时间,增加亲子互动。同时,与学校合作,在留守儿童较多的学校成立关爱小组,定期组织互助活动。你看,还有什么建议,我们一起讨论。” 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见过贺老头这样苦口婆心、低声下气的跟一个人说道,唾沫星子都喷了有半碗了。心中顿生怜悯之情,想着怎么着也得帮忙说两句,于是便道:“范老板财大气粗,随便给点这些可怜的孩子们就有救了。” 范耀祖听我这样说,哈哈笑了,笑得让人不置可否,并说道:“随便给点,徐大夫真会说话,你知道你师傅朝我要多少钱?” 我看了看贺老头,问道:“师傅,您朝人范老板要多少钱?” 贺老头舔了舔嘴唇,说道:“这个项目总体动作下来至少要100亿。” 100亿?!奶奶个熊,我心道:贺老头,你这么大胃口,就不怕噎死自己!我现在总算明白贺老头说的那个药引子是什么了,那药引子就是这100亿! 24 伪善人 范耀祖右手支头作思考状,贺普仁端端正正的坐在三腿小凳上等待答复。时间滴答滴答一秒一秒的过去,房间里静得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为了打破沉默,我对贺老头道:“师傅,您这100亿不会在一年之内花完吧?” 贺老头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估计是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顿了一下才问道:“当然,这是一个十五年规划,十五年之后,中国的城镇化基本完成,留守儿童问题自然消失,这个慈善基金会自然也就寿终正寝了。” 我接口道:“既然是这样,不如让范总先出一部分作为启动奖金,后续款项逐年投入,不知可行不可行?” 贺普仁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不知耀祖怎么看?” 范耀祖迎着我二人的目光,一拍桌子,道:“就这么定了,今年我先出三十亿作为启动资金,剩下的七十亿每年十亿,分批投入。依我看,也不要专门设个什么基金了,就以贺普仁慈善基金会的名义,作为基金会下面的一个项目就好。” 贺普仁大悦,连忙道:“这怎么行,毕竟是你出的钱,让我担这个名不太好。” 范耀祖一摆手道:“我出钱,你出力,关键是把事情做好,这些虚名都无所谓的。不过,贺老,我的条件你可不要忘了哦!” 贺普仁连连称是,道:“那是自然,一年之内肝癌除根,终生健康顾问,这都完全没有问题。不知,那个合同什么时间……” 范耀祖说道:“合同的事简单,今天是10月16号,明天,后天,大后天,正好是我的59岁生日,我们湖南人讲究“男做进,女做满”,准备请一些老朋友过来庆祝一下,贺老这几天就待在这里,兴凯湖风光不错,好好玩一玩,休息一下,等生日过后立即签合同,不知意下如何?” 贺普仁毫不犹豫的说道:“甚好,老朽这里先祝贺了,正好趁这几天有时间可以施几次针,与药剂辅助,效果更佳。” 范耀祖一拍手道:“太好了,贺氏针灸,天下闻名,我看我也不用吃什么药了,每天请贺老扎一扎,没准这病啊——就好啦!哈哈!” 伴随着爽朗的笑声,范耀祖拿起桌上的表看了下,说道:“呦,你看,不知不觉都八点钟了,龙梅(即范太太)准备了晚宴,为贺老接风洗尘,我们现在就下去吧。” 我和范老头跟着范土豪下了楼,楼上的两个保镖也跟着下来了。走到楼下,发现楼下餐桌旁边已经坐了十几个人了,只不过还没有上菜,显然是在等我们。 本来楼下还熙熙攘攘的,范土豪一下来,立即鸦雀无声了,看来此人的气场不同凡响。餐桌前端空着四个坐位,范土豪居中坐了,贺老头在他的左手边坐了,我坐在贺老头的下手边,我旁边是分别是葛洪杰大夫、威肯博士、范青云、范青云老婆、范青林、范青林老婆。 范土豪的右手边依次是现任(也是第四任)妻子龙梅、第一任前妻高洁、第二任妻子宫毓敏、女儿范青青、莫万勇、吕若婷(范青山亲妈)、范青山、马骏。 我数了一下,加上范青云老婆手里抱着的小孩子,桌上一共十八个人,正好把一个大长桌坐满。我心道,范土豪整个一个段正淳啊!他甚至还比段正淳要技高一筹,居然能让这些老婆孩子坐在一个桌子上心平气和的吃大餐。不过,范土豪这些前妻兼情人,表面上是为了庆祝他六十大寿来到绿枫庄园,实际上是因为知得他身患绝症,命不久长,协助各自儿子分家产来了。 范耀祖坐下之后,女仆在老黑的指导下,开始摆菜,不到五分钟时间,便摆上了一桌满汉全席。我原来以为在如此西式的别墅里,一定用的是西餐,没想到居然是全中餐,这应该是范耀祖的个人偏好吧。 菜上齐之后,范耀祖站起身举起手中茶杯,说道:“我刚才数了一下,桌上现在共有十八个人,幺八,要发,哈哈,是个好兆头。”说罢,他顿了顿,又说道:“今天召集大家吃这顿饭有三个用意,嗯,可以说是一餐三用啦!首先,就是为我此生最尊敬、最信任的人生导师贺老先生接风洗尘,贺老不仅是世界闻名的医学大师,同时也是著名的慈善家、社会活动家,他无论在学识、人品上都是我们学习的榜样,青林、青云,啊,还有青山,你们以后要多向贺老请教。” 说到这里,贺老头站起来,点头示意,连说:“不敢,不敢,”然后又坐了下来,看着范耀祖。只听范耀祖说道:“这第二个用意嘛,就是我们老范家难得一次全家团聚,毓敏是昨天,高洁、若婷也是今天,才赶过来。我想说的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此生都是一家人,要相互团结,相互尊重,相互扶持,相互……啊,就这样吧。” 范耀祖又环视了一周,说道:“这第三嘛,就在刚刚,我做了一个重要决定,拿出100亿支持贺老主持的留守儿童扶助项目,常言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范耀祖别的没有,钱还是有一些,贺老的这个项目是经过大量调研才提出的,是一个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项目。所以……” 说到这里,范青云老婆怀里抱着的孩子突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范青云一巴掌就拍了过过,骂道:“你个小丫头片子,你哭什么哭,你爹还没死呢。”只听空气中传来啪的一声,说明下手很重,小姑娘哭得更厉害了。范青云老婆不干了,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你干吗打孩子,”说着,抱起孩子就往外楼上走,范青林老婆也跟了上去,在后面不断的安慰道:“宝宝不哭,不哭。” 这时,范青青也站了起来,冷冷的说道:“舍不得拿出1亿来救自己的亲生儿子,却拿100亿管别人家的孩子,你以为这样就能洗清你的罪恶了吗?伪善家!”说罢,拉着男友莫万勇的胳膊也往楼上走去。 原本是十八个人,走了五个人,还剩十三个人,这可有点不太吉利了,或者说有点太不吉利了。 不过,范耀祖毕竟是大风大浪走过来了,当下面不改色心不跳,继续说道:“我有病在身,这里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 在坐的人有的是白酒,有的是红酒,有的是伏特加,有的是啤酒,有的是饮料,纷纷举杯,一饮而尽。喝完之后,龙梅招呼大家吃菜。过了几分钟,范耀祖跟贺普仁说了句话,便起身离开了。随后,范太太龙梅也跟了上去。 范耀祖夫妇走后,老二范青林招呼大家吃喝。 范耀祖第一个太太高洁是一个头发花白、相貌端庄的老太太,据说是退休前曾经是大学教授,是改革开放后第一批大学生,是范耀祖的师姐,比范耀祖大三岁。她喝的是红酒,对范老头举起酒杯道:“贺老的声名在教育界也是如雷贯耳,拙夫能有贺老这样的朋友,我真心替他感到高兴。我代表拙夫,敬贺老一杯。” 听高洁这样说,二太太宫毓敏心中有些不高兴了。她虽然已有五十多岁,但长得小巧玲珑,面皮白静,仍不减当年姿色。她据说是小三扶正,范青林出生之后才逼宫成功,嫁给范耀祖。此时,她也举杯说道:“我也代表拙夫敬贺老一杯。”范耀祖生病之后,大儿范青云不学无术,老二范青云则精明强干,接管了家族大部分的业务,所以宫毓敏虽然是前妻,在范家的地位仍然不同凡响。 二位夫人敬完酒之后,先后离开了,范青山的亲妈吕若婷因为地位特殊,没有敬酒,也飘然而去。桌上只剩下了八个人,正待范家两个儿子准备对贺老头发难之际,龙梅突然从楼下出来了,对贺老头说道:“家夫身体有些不适,请老爷子过去瞧瞧吧。” 见贺老头要走,我也连忙起身,但被龙梅阻住了,说道:“家夫想和贺老单独聊聊,徐大夫就不必去了。”我只好坐了下来。 龙梅说道:“家夫刚才吩咐过了,这几日徐大夫和贺老就住在这里吧。楼下正好有四间客房,威肯博士与葛大夫各住了一间,剩下两间您和贺老随便分配吧。” 我点点头,说道:“好的,谨听范太太安排。” 在我们说话间,桌上其他人等已经纷纷离席,我也站起身,跟着女仆走进自己的卧房。 我这时才发现,原来我的旁边住的是威肯博士。我等女仆走后,敲了敲威肯博士的房间。 “请进。”一个标准的老外说汉语的声音。 “你好,威肯博士,我想问一下,在我们来之前,你一直是住这一个房间吗?”我推门进去。 “哦,徐大夫,你好,我一直是住这个房间,有什么问题吗?”威肯博士疑惑的看着我。 “哦,没有什么,那你的隔壁是一直空着吗?”我又问道。 “不,不,葛博士一直住在隔壁,直到昨天晚上才搬到另一边,据说是范老板的安排。”威肯说着,耸了耸间。 “好的,谢谢你,我就随便问一问,您好好休息。”说着,我便关门出来了。 范耀祖居然有意的把我和贺老头分开了,他这是什么意思呢?我一边想着一边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我刚走进屋,抬头突然看到令人恐怖的一幕! 25 人间蒸发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一个怪物贴在窗玻璃上,这个怪物青面獠牙,眼睛滴血,满脸都是褶皱,下半身黑乎乎的一片。怪物见我看它,也瞪着眼睛看我,大概过了十几秒,一闪便消失了,我这才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我的叫声太大了,惊动了威肯教授,他跑了过来,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我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随口敷衍道:“没什么,就是从来没住过这样奢华的房间,感叹一下!”这句话刚一出口,我便后悔了,多么拙劣的谎言啊,一定会被怀疑的。 果然,威肯教授疑惑的看着我问道:“真是这样吗?” 事实上,刚才那叫声连我也下一跳,但也是这叫声把我吓醒了,刚才窗子上趴着的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只不过是戴了一个面具罢了。因为她为了往屋里张望,把手拢在了玻璃上,小巧而细腻,而且还染了鲜红的指甲,所以绝对不是男人。 既然是人,便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朋友,跟我开个玩笑,或者提醒我什么事情;一种敌人,过来踩盘子,准备下手。无论是敌是友,都不宜告诉威肯。只不过我这个谎话编得太假了,引起了对方的怀疑。 正当我二人尴尬相对之时,大厅里突然传来的争吵声解救了我。威肯快步走了出去,我紧随其后。 吵架的是大公子范青云和大管家老黑。范青云和范耀祖非常想象,长得高大威猛,在他面前,老黑显得像个黑瘦干瘪的小老头。 范青云双拳紧握,一脸怒容地喊道:“我说过了,我没见就是没见,你老是缠着我干什么!” 老黑执拗的问道:“那你告诉我,下午你为什么打他?” 范青云冷笑道:“为什么,我不是说过了吗,他偷老子的钱,你自己教子无方,干出这种事来,还有脸来问我!” 老黑脸色胀得通红,加上底子太黑,在灯光下显得黑红黑红的,只听他说道:“你们自己干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最清楚,要不是看老爷现在这个样子,我早就……” 还没等老黑把话说完,便被刚刚赶来的范青林打断了:“老黑!怎么回事?” 此时厅里已经多了几个人,除了范青林之外,龙梅、范青山、马骏、范青林老婆都下来了。老黑看着范青林道:“青林,你来的正好,小涛今天下午从这里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今天下午小涛被你哥打了一顿,所以……” “我打他?你打得比我狠吧?在场的好多人都看见了。”范青云把老黑的话打断了,然后扫视了一下,看到了我,便问道:“我记得当时徐大夫也在,徐大夫你说句公道话,是谁打了小涛?” 范青云意思很明显,我是个外人,自然能够说“公道话”。不过,还没等我说话,便范青林阻止了,他对范青云说道:“哥,现在什么时候,什么公道话!找孩子要紧!”转而对老黑道:“黑哥,你的心情我理解,谁家孩子丢不着急呢。我现在就派人,全力帮你找,你看如何?” 这时,马骏说道:“依我看,还是报警吧,这样快一些。” 马骏话音刚落,所以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包括威肯博士在内,大家的眼神都很奇怪,好像他说了一句不可思议的话,范青林和范青云简直就是在瞪视了。 大厅里静止了几秒钟,之后范青林扭头对老黑说道:“黑哥,你知道爸爸要做六十大寿,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只要出一点纰漏,就会被无限放大,父亲的病情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了,股票已经跌了很多……” 老黑打断了范青林,说道:“青林,你别说了,这些我都懂。你是个清正明整理的人,在这个家,除了老爷之外,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了,一切都听你的安排吧。” 随即范青林带着老黑往门外走去,看他们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马骏突然说道:“要不我们一起帮忙找找吧。” 范青林回头看着马骏不说话,倒是老黑说道:“不用了,谢谢,绿枫庄园的工作人员有几百人,你们大家都是老爷请来的客人,对这里的地势也不熟悉……”说罢和范青林一起走出了绿枫别墅。 范太太龙梅说道:“大家不用担心,早点回去休息吧。”听范太太这样说,大家就各自回屋了。我回到卧室,刚要往大床上躺,突然有人敲门。 “谁啊?”我说着,把门打开一条缝,看到马骏站在门口。 我把门开得大一些,马骏走了进来。 “你这里也蛮舒服得嘛,”说着,马骏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弹了两下。我不禁皱起了眉头。不过,这种厌恶情绪一闪而过,并没有让他看见。 “青山呢?他怎么没过来?”我没话找话的问道。 “他在楼上等你,走吧。”马骏从床上站起来,说着往门口走去。 “等我?干什么?”我诧异的问道。 “打牌啊,斗地主,二缺一,不是说好的吗?”说着,马骏朝我挤了挤眼睛。 我突然感觉,这里的人全都怪兮兮的。不过,我还是很配合的说道:“哦,我想起来了,上次在北京你们还没输够,这回接着输是吧?” 见我这样说,马骏愣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我跟在他后面,走到二楼,然后向左拐,路过了三个房间,房间的门上有名牌,好像公寓一样,名牌上分别写着范青青、莫万勇、马骏,第四个房间是范青山。第五个房间没有名牌,应该是空的。 青山的房门虚掩着,马骏推门进去,青山正坐在一张沙发椅子上喝红酒。见我们进来,并没有表现出很热情的样子。倒是马骏显得很兴奋的样子,对我竖起了大拇指,说道:“疯子,你是个演员吧?妈的,反应太迅速了。”接着,他又把我们刚才在楼下的对话给范青山描述了一下。 范青山这时才对我表现出一点兴趣,问道:“要不要来点红酒。”说着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我坐。 我坐下来,摇摇头说道:“不,你这要是有橙汁可以给我来一杯。”范青山屋里有个小冰箱,马骏很快便给我倒了一杯橙汁。 在刚才的晚宴上,不管别怎么样,我却一直在埋头吃肉,吃得确实有点渴了,咕咚咕咚一口气把橙汁喝完,马骏还要再倒,被我拒绝了:“不用了。” “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编个瞎话?”马骏问道。 “难道是我那间房子里装了监听器?”我若无其事的问道。 马骏摇摇头:“不是监听器,是摄像头,没想到吧?” 这让我有点震惊了,扭头问范青山道:“你们家怎么能这样啊?如果拍到什么不该拍的,你们岂不是窥探隐私了?这可是犯法的!” 马骏冷笑道:“犯法?在他们家,犯法的事天天都在发生。” 范青山不耐烦的说道:“行了!别说废话了,谈正事。”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范青山对马骏甩脸子。 马骏也不以为意,显然是已经习惯了。他一屁股坐到床上,拿一窝被子垫在下面。我发现,马骏这家伙特别喜欢找床,估计小时候有什么心理阴影。 范青山呡了一口红酒,很严肃的看着我说道:“今天下午贺老爷子跟我爸谈话的时候你在场,你明确告诉我,我爸还能活多久?” 原来如此!我到此时才明白,原来这小子费尽心机,是想探出老子的死期,好趁机夺一些财产。作为私生子,要想得到遗产,那只能是靠遗嘱了。然而,好死不死,这个私生子居然还是同性恋,怎么可能得到遗产! “如果我说我师傅能够治好你爸的病,你会怎么想?”我缓缓说道。 “你说的是真的?!”我话音刚落,范青山突然凑了上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吓了我一跳。 范青山也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坐回了坐位上。出乎我的意料,他的脸上居然全是喜色。难道,他不希望他爸死掉,好分遗产?也有可能,他爸不死,他还可以过上舒心日子,他爸一死,他立马会被赶出范家。 这时,躺在床上的马骏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我就说嘛,100亿找一条命,也算值了。” 范青山还在盯着我,等着我的答复。我点点头说道:“我师傅确实给你爸做了保证,一看之内治好他的肝癌,而你爸付出的代价就是支持他的留守儿童扶助计划。” 我突然感到嘴唇湿了一下,等我反应过来,才知道是被范青山给亲了。胃里一股翻江倒海,差点吐了出来,但看他充满喜悦的泪花在脸上,我还是压制了自己。 我扭头看了看马骏,他脸色铁青,显然有点生气,他对范青山说道:“值得那么高兴吗?前几天冯律师来过几趟,我估计老爷子是在改遗嘱,他最近对你比对你二哥还亲,遗嘱肯定对你非常有利。如果他这时候死了,估计咱们下半辈子就不愁了。现在倒好,夜长梦多,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范青山看也没看马骏一眼,冷冷的说道:“哼,你巴不得我爸死掉,拿到钱好救你妈那个破酒店。”<!--章节内容结束--> 26 午夜私语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马骏腾地坐床上蹦下来,压着嗓子喊道:“当着子枫的面,你说这个干吗!我跟你在一起,难道是为了你们家的钱吗?” 范青山拿出手绢,擦了擦眼泪,说道:“你是不是我不知道,但你妈肯定是有这个想法。你凭良心讲,是不是?” 马骏气馁地躺倒在床上,显然是默认了。 过了片刻,我突然问道:“今天晚宴上,坐范太太下手边那个老太太,是范总的第一任太太妻吗?” 范青山点头道:“没错,她叫高洁是老大范青云的亲妈。” 我问道:“那他们两个是什么原因离婚的呢?” 范青山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马骏在一旁抢说道:“还不是母以子贵,老二范青林从小聪明伶俐,老大呆头呆脑,不学无术。于是,咱们范老板就把糟糠之妻休了,从众多小三中挑出了宫毓敏扶正。否则,凭她的姿色、人品,根本不可能入主正宫。” 我故作惊讶道:“哦,原来如此,坐在高太太旁边那位就是宫太太吧?” …… 趁这个机会,我把范家的情况作了个大致的了解,和我让梁冰冰查到的基本上没有什么出入。今天下午,在范耀祖房间里,我找机会给梁冰冰发了条短信,让她帮忙查一下范家的老底,她很快便把大致情况发过来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那么青青大小姐说舍不得拿出1亿来救自己的亲生儿子,我觉得挺奇怪的,是什么意思啊?”我看着范青山,实际是在问马骏,因为一直是他在和我对答。 果然,马骏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说道:“我刚才说三太太死掉了,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我摇摇头,说道:“不知道。”然后用很八卦的口气问道:“怎么死的啊?” 马骏坐了起来,看了看范青山的脸色,见他没有阻止,才继续说道:“范老板这第三位太太也姓宫,叫宫毓华,是二太太宫毓敏的堂妹,她给老范家生了一对龙凤胎,都非常聪明懂事,而且这位毓华虽然和毓敏太太是堂姐妹,但比她的堂姐不仅漂亮百倍,而且温柔贤淑,毕业于哈佛大学经济学系。于是,小三扶正的剧情在老范家又上演了一把。不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说到兴奋处,马骏居然摆出了说书人的架势:“十二年前,青青的的双胞胎哥哥范青龙被人绑架了,绑匪索要赎金一亿。” “最后范老板没有交赎金是吗?”我问道。 马骏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打断,继续说道:“范老板虽然当时的事业还没有现在这样大,但要拿出一亿现金也不是完全拿不出。只不过当时中国的房地产业刚刚兴起,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北京拿到一大块地皮,如果要拿出这1亿救儿子,那么必然会影响项目的建设,这个巨大的商机就错过了。权衡之下,他选择了事业。几天之后,他儿子的尸体被绑匪丢进了他家的院子里。” “我爸爸因为这件事,一直深感愧疚,所以对青青一忍再忍。”范青山补充道。 我对范青青倒不感兴趣,而是对尸体丢在院子里觉得很好奇。当时范家一定有很多警察,而且范家应该也像现在这样,到处都有摄像头,绑匪为何费尽周折要将尸体扔回范家呢? 只听马骏继续说道:“亲生儿子死后,这位毓华太太的身子就垮了,范老板给她请了最好的医生,但也一直不见起色,拖到五年前终于去世了。” 我说道:“这位毓华太太不仅是身上的病,最主要的是心病。” 范青山点点头,马骏继续说道:“毓华太太活着的时候,这位范青青还算老实,等她亲妈一死,范青青就再也没人管了,吃喝嫖赌抽,凡是坏男人干的事,她样样齐全,一件不拉。”说到这里,马骏压低声音说道:“那个姓莫的,就是她养的小白脸,还带家来了。”其实,如果隔墙有耳,他说的话早就被人听去了,马骏这行为就是八婆的条件反射。 “你知道范青青今年多大了吗?”马骏突然饶有兴味的问我道。 我想了想说:“怎么也得有三十多了吧?” 马骏好像中了彩票一样,嘿嘿傻乐,范青山笑道:“她比我还小1岁,今年刚刚24岁。” “我靠,看来不仅岁月催人老,生活不规律也催人老啊。”我感叹道。 接着,我们又扯皮了一会,该问的差不多也都问清楚了,又约好了明天一起去兴凯湖玩。我看看时钟,已经快十二点了,便站起身,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睡觉了,明天见。” 马骏眯着眼已经睡着了,范青山站起身把我送出门,快走到门口时,我回头给他开了个玩笑道:“我这个人喜欢裸睡,明天你有兴趣可以去你们家保安室要光盘来欣赏。” 范青山突然伸手捏了一下我的屁股,很暧昧的笑了,笑得我心中一寒,真后悔开这个玩笑,于是再也不敢逗留,匆匆下楼。 走到大厅,我突然想去外面转一转,想看一看北纬45度的夜景是怎样的。于是信步走出别墅。临出门之前,我看了看头顶的摄像头,心想:这么晚了,保安室的人应该也睡了吧? 走出房门,看到头顶一轮圆月挂在天边,我才想起来,今天按阴历算应该是9月15了。看来,兴凯湖的月亮和北京的是一样的圆。只不过,北京的月亮像是网友用劣质手机拍出来的,而兴凯源的月亮则是摄影大师用单反相机拍出来的。 在月亮的普照下,天上的星星都看不到了,只有天边处零星的闪现着几颗。如果说,圆月是夜空的独眼,那么天边那几颗星光便是夜空脸上的麻子。 白天由于别墅的对照,觉得院落有点小,但走起来却发现还是蛮大的。我随意的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别墅的后面。这时,在凉风侵袭下,突然感觉有一些尿意,便解开腰带准备释放,但还没等我尿出来,一个黑影突然从远处飘过。 我的脑海里猛然间出现了那个趴在窗户上的那张丑陋的面具,尿居然被吓回去了,赶忙系好腰带,瞬间在回屋睡觉与跟踪下去之间选择了后者。 不知为什么,自从拜了贺老头为师之后,我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胆子也变大了。主要是胆子变大了。关于这个问题,贺老头的解释是,练导引功可以壮胆气,而胆子的大小完全是由胆气的多少而定的。 前面有一片小树林,在月光下虽然看得不太清楚,但影影绰绰看上去应该就是那种病态的枫树。人影飘进了小树林当中,我猫着腰远远的从旁边绕了过去。正常情况下,此时应该是满地落叶了,幸好这种枫树是常青的,下面古板路,踩上去悄无声息。 我缓缓的在小树林里穿梭,前面突然传来说话的声音,我急忙停下脚步,摒住呼吸。 只听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很快我们就可以像童话故事里那样,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了。”男人的声音很陌生,我从来没有听到过。 一个女人“嗯”了一声,这一声“嗯”,传递出千般温柔,万种柔情,让我忍不住心头一漾。 估计,男人也被女人打动了,传出咝咝的吮吸的声音,估计两人是在热烈的拥吻。我心里非常想凑过去看看究竟是谁,但又怕被发现,只能中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两人终于结束了浓情蜜意。只听那个男人说道:“这几天我们还是少见面为妙,那个贺老头子不简单,好像不单纯是个医生,应该还有政府背景。” 女人哼了一声,说道:“那个老头子我倒不是特别担心,倒是他那个徒弟我们要小心一些。” 听到女人说话,我心中一惊,并不是因为她提到了我,而是我听出了她的声音。没错,她就是卧病土豪的太太龙梅。原来,她趁着丈夫卧病,跑出来偷情。还不仅如此,好像还有一个杀夫夺财的阴谋。 那个男人说道:“好小子,你高看他了吧,他也就是一个小色棍罢了。吃饭的时候,我看他一直时不时的偷看你。” 女人咯的笑了一下,说道:“怎么,你吃醋啦?” 男人冷哼了一声,说道:“他,我还不至于。不过,那老东西多活一天我心里就难受一天。你知道吗,每次看见你走上三楼的时候,我都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恨不得抢上去,一枪所老东西给毙了。” 女人语气突然转变了,变得异常冷峻:“你别在这跟我假惺惺,说得跟真的一样。我为什么会跑到他床上,还不都是你出的馊主义!” 男人不说话了,看来确实是亏心了。过了一会,才听见他小声的安慰女人,说什么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两个人的将来之类的话。 两个人聊了一会,就听女人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省得你那位醒过来疑心。” 接着,就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飘出了树林,过了许久,那个高大的身影才缓缓的往外移动。我急于想看到他是谁,一不小心撞到了树上,发出了一点声响。 男人非常警觉,轻喝道:“谁?!” 男人这一回头,我终于看清楚了,果然是他!<!--章节内容结束--> 27 挑拨离间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我便起床了,时间是6点1刻,我闲得无聊,在绿枫别墅里四处走走。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昨天刚到的时候觉得怪异了。原来别墅的前面光秃秃的,除了甬路之外便是草坪,而在别墅后面,除了一片树林之外,还有一游泳池。 这种设计让人感觉非常奇怪,好像一个人穿衣服倒了过来,把扣子系在了背面。我顺着六米高的大理石院墙走了一圈,发现别墅背面居然没有安一个摄像头。难怪龙梅敢在半夜到这里幽会情夫。不过,这也太怪异了,前面警卫森严,而背后却有这样大一些安全漏洞。 我一边走一边想,突然有人拍了一下肩膀,我被了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居然是贺老头。 “师傅,你吓死我了!”我抱怨道。 贺老头呵呵一笑,说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说道这里,贺老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再往下说了。 我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说道:“您老人家都123岁了,还忌讳这个啊?”说罢,我没有等他回答,接着说道:“师傅,您有没有发现,这个别墅有点怪异?” “哦,您看出了什么?”贺老头挼着白胡子问道。 “这个小树林还没什么,反正这里到处都是这种怪树,但这个游泳池就有点怪异了,既使夏天也有一半以上的面积是别墅的阴影下的,而此目测足足有5米深,这也不符合一般别墅游泳池的标准吧?”我分析道。 罗老头“嗯”了一声,我继续说道:“还有,你看,别墅前面到处都是摄像头,而别墅后面却一个也没有安,这也不太符合常理吧?不仅如此,我觉得这家人个个都透着怪异。” 贺老头点点头,说道:“豪门事非多,这正是有钱的悲哀吧。我们在这里确实要小心行事,你留心观察,一有发现及时告诉我。” 于是,我把昨天晚上到范青山房间的事情对贺老头说了。讲到从范青山房间出来后,我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目的,把龙梅偷情的事情隐瞒了。 贺老头想了想,问道:“你们去兴凯湖游玩,几点出发?” 我摇摇头,说道:“昨天就马骏提了一下,具体也没说,如果要去的话,估计应该吃过早饭,八点多就会出发吧。我听说,兴凯湖从这里会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贺老头,说道:“那好,我跟你们一起去,如果我去不了,你也不要去了。” 接下来,贺老头又开始考校我的功课,所幸我昨天晚上回去睡不着,看了一晚上的《青囊经》。《青囊经》是华佗遗书。史书记载,华佗被曹操监禁之后,花了一年零三个月将毕生医术写成一《青囊经》,并在临死之前将其交给了狱卒张明三,张明三怕被杀头,便将医书焚毁。不过,据民间传说,张明三烧毁《青囊经》之前,已经抄录一副本。上学时,我读到这个故事,以为是如同大多数美丽传说一样,后人同情华佗,编造出来的。但是,当贺老头把《青囊经》交给我的时候,我才相信民间传说不虚。 我们师傅二人一问一答,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这时,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美妙的声音从不远上传来:“呀,贺老你们在这里呀,早餐已经好了,等你们吃饭呢。” 吃早饭的时候,除了范耀祖和他的两个前妻及一个情人,昨天的晚宴上的人都在。范青山趁机把去兴凯湖游玩的计划给龙梅说了,还没等龙梅说道,在一旁的范青青抢先说道:“我和万勇也跟你们一起去,好不好,整天呆在家里,都快闷死了。” 龙梅笑道:“你爸爸最近病情稳定,你们也确实待得闷了,就一起出去转转吧。”然后扭头问其他人去不去,大家都表示去过了,不想再去。 最后,龙梅对贺老头说道:“贺老,您要是没什么安排的话,也去陪孩子们玩一玩吧。耀祖这边如果有状况,我随时跟您电话联系。”我想,她应该只是客套一下,却没想到贺老头一口答应。 于是,马骏、范青山、贺老头、范青青、莫万勇和我,一行六个人在吃完饭之后,便驱车向兴凯湖出发。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别墅旁边不远处便有一个大型车库,里面各型豪车有二十多辆。范青山和范青青商量了一下,选了两辆BMW开了出来,一辆红色,一辆黑色。黑色的马骏开,红色的范青青开。 我正要往黑色车里钻的时候,范青青突然说道:“徐大夫,你不嫌挤啊,过来坐我们这辆吧。”我只好关上车门,跑到范青青那辆红色车上。 汽车出了绿枫庄园,一路向东开。路上时不时的找一些话聊,跟昨天相比完全是两个人,我只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事实上,我更感兴趣的是坐在副驾驶上的莫万勇,他正是昨天晚上和龙梅幽会的那个男人。 “莫先生,您从事的是什么职业?”我装作心不在焉的问道。 还没等莫万勇回答,范青青便抢先回答道:“他以前是我爸的秘书。”果然还是小女生的心性,和她的相貌一点搭。 我心想,秘书的话,把自己的女友安排给自己的老板认识,应该是很容易的事吧。于是,故作惊讶道:“那现在是在哪里高就呢?” 范青青咯咯笑了,笑得很贱,道:“他呀,现在是我的私人秘书。”说着,她扭头看了莫万勇一眼,估计是见莫的脸色不对,又补充道:“他其实是想自己创业,但是却没有人给他投资。他是很有本事的哦。” 我心道,他的本事恐怕不在创业,而是在于玩女人。接着说道:“那为什么不请范总投资呢?”没等他回答,我便说道:“哦,应该是大男人脸皮薄,不好意思向未来岳父开口吧?” 范青青说道:“才不是呢,我爸原本是想给他投资的,被我阻止了。” 这倒出乎我的意料,向莫万勇求证道:“真的是这样吗?莫先生!” 莫万勇哼了一声,算是承认了,他自始至终只发了这一个音。 我对着范青青问道:“为什么这样啊?” 范青青道:“等我爸死了,我继承的钱我们两个人几辈子都花不完,还创什么业啊?” 莫万勇说道:“你是想把我一辈子绑在你身边吧。”语气不卑不亢,好像并没有生气,但也没有什么喜悦,可以说是毫无情感吧。 范青青说道:“瞧瞧,你又来了,你通道不想跟我好好过一辈子吗?” 我接口道:“话说回来了,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范青青道:“人家还没求婚呢,跟谁结婚。” 莫万勇又是毫无感情的说道:“我们现在可不可以结束这个话题,本来开开心心的要去玩,结果又被你搞得心情很糟。” 范青青道:“哦,谈到结婚你就不开心啦,你说,你是不是又有别人啦?” 事情发展这里,可以说我是心花怒放的。不知什么原因,我希望他们俩吵起来,甚至打起来。不过,又一次出乎我的预料,莫万勇没有回应,争吵于是戛然而止。 过了一会,范青青又觉得无聊了,于是靠边停车,对莫万勇道:“我累了,你来开车。”说着,便下车了。莫万勇二话没说,就坐到了驾驶坐上。然而,范青青却没有坐到副驾驶上,而是打开后面的车门,一屁股坐到了我的旁边。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范青山打来的,他们的车子一直在前面开,现在也停在前面的不远处。 “喂,你们的车子怎么停了,出什么问题了吗?”范青山问道。 “哦,没有,范小姐累了,换莫先生开车。”我说完,对方便把电话挂了。 我们的车子继续开动,范青青身上的传出淡淡的香水味,闻起来让人很舒服。我心道,这娘们儿化妆技术一般,但香水用得还蛮高级的。 范青青打了个哈欠道,往我这边靠了靠,说道:“徐大夫,我最近总是失眠,您帮我看看,是不是哪出问题。”说罢,把右边的胳膊递给了我,意思是让我给他把脉。 我一时间有点慌乱了,心想,这是要闹哪出啊,当然男友的面去勾引别的男人,这种事情只有范家大小姐才能做得出来吧。 我抬头看了一下后视镜,莫万勇那个原本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但这笑一闪而过,如果不是我反应灵敏,一定认为是个错觉。 范青青穿的是皮草,胳膊本来就露了出来,这是一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胳膊,不是特别黑,但毛孔较大,略显粗糙。可以说,是一段让男人不会产生任何遐想的胳膊。 我朝窗边移了移,拒绝道:“对不起,我还没有出师,不能给人诊病,还是等下车后,请我师傅帮大小姐看一下吧。” 范青青用舌头剔了剔牙,将剔掉的杂物噗的一口吐了出来,说道:“真没劲”。 接着,她摇下车窗,掏出烟,递给我一支,我说道:“对不起,我不吸烟。” 她又补充了一句:“你这人真没劲,活着真没劲。”然后将抽来来的那支烟自己点燃,问道:“你喝不喝酒?” 我老实的回答道:“可以喝一点。” 范青青又用舌头剔着牙,说道:“那还算有点追求。” 28 水下惊魂 我的卧室里装有电脑,出发之前还专门查了一下兴凯湖旅游攻略。兴凯湖旅游区分三大景区:一是兴凯湖养殖场区,面积大约有两平方公里,主要以龙王庙、小兴凯湖湖滨浴场、西泡子野生垂钓场野生动物观赏区构成。二是新开流景区:主要以新开流古文化遗址、水上乐园、大兴凯湖滨浴场构成。三是鲤鱼港景区,主要以百米泄洪闸、金色沙滩浴场构成。 如果是个人旅游,我的重点肯定是放在古文化遗址上。然而,跟着一帮土豪去旅游,那就由不得我做主了。两辆BMW开进了新开流景区,几个人一商量,决定租一条游艇到湖上兜风。 兴凯湖实际上包括大兴凯湖和小兴凯湖两个湖。小兴凯湖在大兴凯湖北边,是中国内湖。相传,七仙女经常偷偷下凡到兴凯湖洗浴嬉戏。一天,她们游兴正浓,突然狂风骤起,兴凯湖浊浪排空,七仙女顺手将一条丝巾抛出,丝巾立刻化作沙岗横贯东西,从此兴凯湖隔成大小两湖。 实际上,兴凯湖的旅游旺季在夏季,很多人都跑到这里来避暑,而此时游人并不是很多。在范氏兄妹的带领下,一行人登上了一条游艇。可能在范氏家族同处于劣势的缘故吧,范青青和范青山两兄妹相处的还蛮融洽的。据工作人员介绍,该游艇是由意大利设计师设计,长30米、宽9米,配置高、马力大、功能齐全,今年夏天刚刚投入使用……工作人员还要废话,被范青青一个眼神瞪回去了。 “师傅,昨眼跳财右眼跳财?”上游艇前我问贺老头。 “怎么?”贺老头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刚才右眼皮一直跳,今天不会出什么事吧?”我说道。 “右眼跳财,”贺老头说道。 我哦了一声,跟着上了游艇。这是我第一次坐游艇。以前在北京游颐和园的时候,曾经租了一条小船游昆明湖,脚踏的那种,一小时40块钱,结果发现实际上是租了一个自行车,还船的时候大腿酸得要命。 游艇发动,向湖中心驶去,一群水鸟被惊动,四下飞去,马骏等人便吼吼的叫了起来,我的情绪不禁也被感染了,忘记了眼皮跳的问题,好好的享受起这次旅行来。 碧海蓝天,几朵白云悠闲的飘荡其间,让人整个都放松了下来。游艇上除了我们六个人之外,还有两个工作人员,一个是负责驾驶,一个烹饪。游艇上不仅有鱼竿,甚至还有鱼网,将鱼捕捞上来,可以即时做成鱼宴。听工作人员这样一说,我不禁也兴奋了起来。 “马骏,一会儿咱们比赛捕鱼吧,每人撒一网,看谁捕的多。”我建议道。 甲板上有一排沙滩椅,贺老头一个人在船舱里看书,我们几个年轻人躺在沙滩椅上,阳光照射下来,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暖烘烘的。 “捞鱼有什么意思,咱们比游泳怎么样?”范青青提出了另外一个建议。 此时,虽然太阳高挂,但是毕竟已是秋天,气温也只有10度左右,我不由的打了一个寒噤,说道:“这么冷的天,还是算了吧。” “我同意游泳,”一直不说话的莫万勇发言支持自己的女友。 “好啊,好啊,我就知道要游泳,给大家都准备了泳衣。”马骏兴奋的说罢,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似的,转而对我说道:“人家冬泳都没问题,咱这秋泳算什么,大老爷们别羞羞答答的。” 这时,船工听到了我们的对话,跑出来说道:“捕鱼可以,游泳不行,太危险了……” 范青青给莫万勇使了个眼色,莫万勇便站起身来,对船工说了几句话,塞给他一叠东西,看样子应该是钱,大概在三千块钱左右。船工再没说什么,扭头就进了船舱。 游艇渐渐驶入了湖中心,打眼望去,水天相接,感觉仿佛身处大海之中。大家看了一会湖景,拍了一些照片,觉得无聊,马骏便提议玩三国杀,一共两了两局,第一局我是主公,第二局我是反贼,结果两局我都赢了。范青青把牌一扔,道:“没劲,不玩了。” 马骏提议道:“要不咱们捕鱼吧。” 他的提议立即得到了响应,大家纷纷跑到船舱去拿渔具。这时大家才发现,原来贺老爷子已经钓了六七条大白鱼,船工已经做好了,嗞嗞的鱼香立即勾动了大家的食欲,三下五除二把鱼给消灭了,贺老头反倒一口没吃着。 吃完鱼之后,大家钓鱼的兴致便意兴阑珊了。这时,船工跑出来说道:“已经到了中俄边界了,再往前就会被俄罗斯巡防警扣住了,您看是返航,还是在这里驻航?” 范青青叫道:“同志们,游泳比赛现在开始啦,大家——脱衣服!”说罢,不够周围全都是男性,三下五除二把自己的衣服给扒了,身上只剩下比基尼泳装。看来,她事先也是做好游泳的准备的。 其他人也纷纷脱衣,只有我一个人站在躺在沙滩椅上一动不动。 “徐大夫,你怎么不脱?”范青青走到我身边,问道。因为夜生活混乱的关系,她的肤质很差,但身材保持得还不错,尤其是一对奶,不知道垫没垫,表面看上去还蛮诱人的。 “对不起,我没想到今天会游泳,所以没有带泳装。”我敷衍道。 “这里,我给你装备了。”马骏和范青青同时说道。 这是什么情况?马骏帮我准备泳装还可以理解,范青青——是怎么回事?我回想到了车一的那一幕,难道是她对我有意思?这不可能,从她的眼神中,我没有看到一丝温柔。 “不好意思,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实在是下不了水。”说实话,此时我已经提高了警惕,所以死说活说就是不下水。 “哦,大夫还会生病啊?”范青青怀疑的看着我。 “照你这么说,理发师的头发岂不拖出去几十米,棺材铺的老板岂不是要曝尸体荒野?”我反驳道。话刚一出口,就反悔了,一来会惹恼范青青,二来心里咯噔一下,觉得不吉利。 此时,范青山也走了过来,说道:“呸呸呸,真晦气,”转而对范青青说道:“青青,子枫既然不想游泳,就不要强求他了,我们自己游吧。”看来,范青山是专门过来为我解围的。 “这下好了,大家本来是想见识一下子枫的好身材,看来是没有眼神了。”马骏打趣道。 我笑道:“要说好身材,看莫先生就够了,而且你和青山的也都不错啊,我哪敢现丑。” 范青青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扑通一声跃入水中。紧接着其他三个男人也纷纷跳入湖中。 我盯着水中呆看了一会,看见他们四个人朝一个方向游去,估计是准备以游艇为终点来进行比赛。他们越游越远,以至于我都看不到了。我闲得无聊,拿出一张渔网扔到水中,拎上来发现居然有一条足足六七斤重的大白鱼。心中一下子兴奋起来,一网一网的往下扔,但终于只是那第一网捞到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仍然看不到四个人的影子,我心里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会不会出事呢?我趴在桥头往水里看,水面很清澈,清得都看得到游鱼,但此时我却丝毫没有心情欣赏。 这时,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跃出水面,它眼睛滴血,满脸都是褶皱,正是我昨天晚上在窗户上看到了那个。它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还没等我叫出声,便已经把我拖下水中。 贺老头是何等机敏之人,他听到船舱外面有异常,立即跃了出来,正好看到我的头消失在水中。他二话不说,一头扎进了水中。 我在水中拼拿的挣扎,但一来我过于紧张,二来那股力道确实很大,我不知不觉已经被拖出十多米。我趁怪物换气时跃出水面,看了一下,心想:糟了,它这是要把我拖过边界线,只要一进入俄国境内,我就没救了。 这时,我已经从慌乱中的渐渐清醒了过来,便伸手去扯那只牢牢扣住我胳膊的手。这时,我突然感到身下波涛汹涌,怪物啊的一声把我放了。我趁势抓下了了它头上的面具。这一抓不要紧,我立时呆立当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表妹——徐水月! 水月面具被抓下来,显得惊慌失措,一头扎到水中游进了俄国界内。 “水月,别走!”我叫道,但我的叫喊立即被湖水淹没了。此时,湖面上起风了,平静的水面变得波涛汹涌起来。我感到有一只手从背后抓住我,回头一看,是师傅。我这才想起来,刚才水下那股力道,估计是贺老头在水中击出一掌,打中了水月。不过,看样子水月并没有受重伤,否则也不逃得那样迅速了。 我比水月大5岁,在兄弟姐妹当中,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是最好的。在我大四毕业那年,水月受奶奶的指派,潜伏到我的生母韩慧英身边当卧底,不仅救了我的性命,而且把韩慧英干掉了。虽然不是她动的手,但她毕竟参与了那场欺骗与谋杀。 从那次事件之后,我和水月的关系便生疏了。应该说,是我和整个徐家的人都生疏了,并不是单单针对水月。从2007年到2011年,这四年间,我们一共见过两次面,而此时她出现在这里绝对让我大吃一惊。这背后一定有着巨大的隐情。 刚才的水中挣扎已经让我筋疲力尽了,当我被师傅拖到了船上的时候。那四个去参加游泳比赛的人都已经回来了,我以为会被他们嘲笑一笑,但看到他们脸上严肃的表情,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29 同性恋面具 范青青他们也受到了攻击,他们本来约定游到边界线之后再往回游,先游到游艇者为优胜。然而,到达目的地之后,三个男人却突然发现范青青不见了,随即莫万勇和范青山同时被人抓住脚踝往下拖。 “马骏,没有人攻击你吗?”我问道。 马骏摇摇头,说道:“那时候万勇和青青都不见了,我只见到青山在挣扎,知道出事了,便游过去解救。” “看清是什么人了吗?”我问道。 范青山摇摇头,说道:“只是感觉一只很有力的手臂拉住我的腿,拼命往下拽,我奋力的用另一只脚去蹬,等马骏赶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摆脱了束缚。接着我们两个人去找青青和万勇。在附近找遍了,也丝毫不见影子,最后体力实在不支了,便说先回船上,开船过去再找。结果回来后发现他们就在船上,而你和贺老爷子却又不见了。” 我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当然,把水月的事情隐瞒了。然后范青青道:“你们是怎么摆脱袭击的?” 范青青包着一个大毛巾,沮丧的坐在沙滩椅上,脸色蜡黄,一言不发。莫万勇道:“我跟青山的情况差不多,也是被人拖着往俄国境内拖,只不过比他拖得更远,已经过了边界。不知为什么,一过边界我就被放开了,正好看到青青在拼命挣扎,于是就游过去救援。青山他们回来的时候,我们也刚刚回到船上。” “青山,你是被往俄罗斯境内拖的吗?”我问道。 范青山茫然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是哪个方向,当时很混乱,已经不辨方向了。” 这时,范青青突然无缘无故的发起火来,说道:“你们哪那么多废话,我现在又冷又饿,赶紧给我回家!” 两个船工对今天的意外事故感到很莫名其妙,那个给我们烹饪的船工走上来,问道:“今天的事情,要不要报警?” 范青青大小姐脾气上来了,喊道:“报你MA的什么警,我要回家!” 范青山对船工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没有人员伤亡,就算了,我们现在还是赶快返航吧,省得再出意外。” 两个船工听范青山这样说,都松了一口气。如果报警的话,相信他们也是会受到单位处分的吧,必须是擅自让游客下湖游泳。 一路无话,回到绿枫别墅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回到别墅后,大家对湖上风波只字未提。不过,我相信从几个人沉郁的脸上,应该能看出玩得不是特别开心。 趁大家不注意,我来到了别墅后面的小树林,前后看看没有人,拿出手机给我的养母赵秀兰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便接通了。 “子枫,你最近还好吧,我听说你拜了一个师傅,他对你好不好?”赵秀兰迫不及待的说道。 看来,徐家人确实对我的动向一直在关注。我随便敷衍了两句,便直奔主题:“妈,水月最近怎么样?听说她在跟爸学做药材生意是吗?” 赵秀兰犹豫了一下,说道:“水月一年前就离家出走了,说是找她妈去了,现在怎么样谁也不知道。老太太好像也不着急,整天呆在家里念经。” “哦,这样啊。妈,我还有事,回头再给你打电话啊。”说罢,我便挂断了。 看来,水月是找到她妈了。既然水月在兴凯湖出现,那么徐立梅应该也在附近。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贺老头呢?既使不告诉,他应该也有所警觉了吧?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游泳池旁边,池水略显混浊,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使用了。这时,突然有一只手伸了过来,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我一回头,发现正是马骏。 “发什么呆着?”马骏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没什么,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青山呢?”我问道。 马骏捡了块石子扔到水中,说道:“好像有点不舒服,葛大夫给开了些药,吃完睡下了。”过了一会,他又说道:“你觉得今天的事情是不是有点蹊跷?” “哦?说说看,哪里蹊跷了?”我故意显出大智若愚的样子。 马骏说道:“当时在船上,我没有明说,实际上我觉得拖住青山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莫万勇,虽然我没有看到他往下拉青山的样子,但我赶到青山身边的时候,看到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背景向边界线游走了。而且游得很自然,不像在挣扎。” 马骏这个说法让我大吃一惊。我原来以为是徐有才一伙干的,但照这样看来,应该是范家人在争夺财产。可是,为什么好像做游戏一样,轻轻松松又把范青山给放了呢?再说,如果是为了财产,范青青针对的应该是青云和青林两兄弟啊,他们才是合法继承人。这确实让人有点想不通。 “你说他们是不是想害死青山?”马骏问道。 我摇摇头,说道:“应该不会吧,毕竟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而且要害青山,也不至于准备得这样仓促吧?连个匕首也没有。” 马骏点点头,道:“说得也是啊。”接着狠狠的说道:“如果他们对青山不利,老子绝对不会饶了他们!”我第一次到马骏面露凶光,居然让我打了个寒颤。 10月19号是范耀祖的六十大寿,只剩下两天,却接连出现了两起事件,一个是老黑的儿子小涛失踪,一个是我们在兴凯湖遭到莫名的袭击。我隐隐中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里迟早要出大事! 老黑的儿子仍然没有找到,但是不知道范青林使用了什么样的方法,老黑居然同意暂时放弃了寻找,而且也没有报警,全心全意张罗范耀祖的六十大寿。 据马骏说,从明天开始,会有一些祝寿的人陆续来到绿枫庄园,除了明星交际花之外,还会有不少政界、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邀请了一些媒体人全程报道。这些人会被安排到附近没有售出的别墅。范家这次之所以这样高调,据说完全是范耀祖的主意。 事实上,绿枫别墅并没有像宣传的那样热销,范耀祖希望通过这次活动,让这些所谓上流社会的达官贵人们发现绿枫庄园的美,相当于免费做了一次广告。范耀祖真不愧是一名真正的商人,都已经身患绝症了,还想着做生意的事情。 吃过晚饭之后,我找机会把水月的事情告诉了贺老头,并说了我和水月的感情。我这样做,主要是希望他撞到水月的时候,能够手下留情,放她一马。贺老头拍拍我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接下来,贺老头到三楼去给范耀祖施针了,我回到卧室里看书。昨天晚上回到卧室之后,我到处找摄像头,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心想可能是已经被摘除了,或者也就是马骏在危言耸听罢了。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个房间里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所以浑身不自在。于是又跑到马骏的屋里聊天。 从马骏那里,我终于弄明白了。范家这座绿枫别墅里一共有八个保镖,之所以说是保镖而不是保安,是因为他们全都是带功夫的。这八个人轮流值班,24小时守卫,他们的办公室兼卧室在三楼的右边。 “不过,也别把他们想象得那么牛掰,在人前他们一本正经的,背着人也懂得偷懒,我就看见三楼没人把守的时候。”马骏笑呵呵的说道。 “哦,你到三楼干什么去了?”我问道。 马骏愣了一下,说道:“还能干什么,当然是被老爷子召见喽。” “哦?这么说,老爷子是同意你和青山……”我话说一半,马骏自然是能听明白的。 说实话,对马骏出现在范家已经让我感到很惊讶了,如果范耀祖认可了马骏和范青山的关系,那么这个人确实让我刮目相看了。 马骏叹了口气,说道:“一开始自然是反对,为此还把青山打了一顿,逐出家门。但是自从查出癌症之后,老爷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仅派人把青山接回了家,而且还亲口承诺将来会分一部分遗产给青山。” 我点头赞叹道:“毕竟是亲生儿子,打是亲,骂是爱嘛。” 马骏摇摇头,道:“事情没有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怎么?”我想继续深入探讨,但马骏却闭口不说了,开始跟我闲扯淡。 “你对同性恋怎么看?”马骏问得很直接。 我想都没想,便道:“还好我不是。” 马骏并没有生气,问道:“这么说,你是不赞同喽?” 我说道:“没有啊,我对同性恋没有任何看法,只是觉得被社会上大部分人排斥,所以我庆幸自己不是同性恋。” 马骏眼睛盯着卧室的门,愣愣的说道:“你不用解释,其实我也不是。”声音说得很小,但我却听得清清楚楚。 “你说什么?”我追问了一句。 马骏像从梦中惊醒一样,连忙说道:“没什么,我……我其实是双性恋。” 我看着马骏脸上紧张的样子,突然想起了范青山说过的一句话——你巴不得我爸死掉,拿到钱好救你妈那个破酒店。 难道真是这样?为了钱…… 当时,在同性恋亲友会上,马骏的母亲马秀兰声泪俱下的动情讲述又浮现在我的脑海。如果……这个世界太可怕! 30 师傅猜疑 今天是10月18日,明天便是范耀祖的六十大寿。我和贺老头一大早上起来朝管家老黑借了两辆自行车,骑车在绿枫庄园里溜达。绿枫庄园实际上是绿枫山庄,一幢幢别墅依山而建,山势起起伏伏,每幢别墅都充分借助了地势,有的小桥流水、清静典雅,有的气势磅礴、雍荣华贵。 虽然建在山中,但交通还是很便利的,专门为别墅开辟的道路宽敞而整洁,四通八达,可以任意通往一幢别墅。果然,今天已经有不少宾客到来了。我看到范家的私家豪华轿车一辆一辆的驶进驶出,估计都是去机场或车站接客人的。 虽然庄园里绿意盎然,但伪造出来的春色遮盖不住萧瑟的秋风,我穿衣服终于显出单薄来了。不过,回头看看贺老头,他和我一样,穿得是衬衣、单裤。 “师傅,你冷不冷?”我放慢了速度,等他赶上来。 贺老头笑笑,笑得很慈祥,问道:“你觉得冷啦?那下车!”贺老头后面这一句是命令的语气。 我双腿岔开,支住车子,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贺老头道:“我教你一套导引法,可以调气热身,练一遍你就不冷了。” 贺老头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将自行车放到一边,跨上一座凉亭,盘腿坐在石凳上。我也只好像他一样,坐到另一个石登上。我本身穿的是单裤,刚才还只是觉得有点凉,但一坐到石凳上,便如同坐到了冰山上,菊花都被冰痛了,没准痔疮又犯了。 贺老头却不管这些,口中念念有词:“贺氏导引聚气功,共分六步。第一步:取端坐式,项挺直,闭目,闭口,舌舐上腭,全身放松,思想安静、洒脱,自然呼吸,气要均匀。第二步:以意领气,先由会阴开始上入毛际,沿任脉的关元、神阙、膻中、天突、廉泉到头顶;沿督脉由头顶下行至风府、大椎、至阳、命门至尾闾骨归会阴再上入小腹。” 我顺着贺老头的指导,一步一步将体内真气凝聚于小腹,直觉得小腹暖烘烘的,这种暖流由小腹而全身扩散。 这时,只听贺老头又道:“第三步:由小腹向左行至气冲、髀关,沿足阳明经直下到内庭,走足心涌泉穴,再从足三阴(大腿的内侧)由下向上行,经阴廉到气冲穴,右侧循行路线与左侧运行方向相同。第四步:由气冲穴到任脉的曲骨穴,经关元、气海、神阙、中脘、膻中到天突。第五步:由天突向右经中府、俞府到肩井、巨骨、肩髃穴,再沿手阳明向下到阳池,再分别下行至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之后,从手三阴由下向上到极泉,经中府、俞府,到天突穴,再向右行与左侧运行路线相同。第六步:由天突向上到廉泉穴,因舌舐上腭,使任督相通,经气到头顶,再向下到风府,沿督脉直下至尾闾,回归会阴,再上行至丹田而终止。” 一遍结束之后,我感觉丹田热量汇集,已经丝毫感觉不到寒冷了。正要睁眼,便听贺老头说道:“按照刚才的方法,再练两遍,巩固一下。”我依言而行,但练到一半的时候,我偷偷睁眼,发现贺老头已经不见了。我没有声张,等练到两遍的时候,贺老头已经回来了。 “怎么样,是不是暖和了?”贺老头捏了捏白胡子,问道。 我不置可否,说道:“师傅,您别告诉我您刚才是找地儿解决生理问题了。” 贺普仁老脸一红,不服气地说道:“哼,什么也瞒不过你小兔崽子。” 我不满地说道:“师傅,您到现在还信不过你的徒弟,就是因为我是冥教魔头徐有才的儿子,对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您干吗要收我为徒?”这番话实际上憋在我心里已经很久了,贺老头虽然表面上对我很好,但他对我的好不像老罗,他心中一直存在芥蒂,那种好是有目的的、假意的好。今天,我就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大家说说清楚。 贺老头被揭老底,讪讪的笑了,说道:“子枫,不,疯子,我算服了你了。好吧,从今以后,我们师徒戮力同心,共同辅佐老罗,维护世界和平。” 如果是在一年前,我听到“维护世界和平”这种话,非笑掉大牙不可,但经过这半年的历练之后,我的三观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我相信老罗和贺老头所做的事情,绝对是惊天地泣鬼神的。说实话,我内心深处很愿意真正加入他们。 “我刚才去见了一个人,你猜猜是谁?”贺老头问道。 这还用猜吗,太小看我的智商了,我随口说道:“不会是老罗吧?” 贺老头点点头道:“没错,在我们到达之前,老罗已经带人过来了。有人举报冥教的人在附近出没,老罗他们搜查了两天,一直没有收获。不过无心插柳柳成荫,虽然没有找到冥教的人,但却发现了另外一个人的下落。” “老黑的儿子小涛找到了?死的,活的?”我急切的问道。事实上,在发现小涛失踪那一刻起,我便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贺老头的回答印证了我的猜测。不过,又一个疑问便产生了,既然小涛死了,那老黑怎么还有心情忙进忙出的张罗范耀祖的寿宴! “师傅,你说范家人跟冥教有瓜葛吗?”我问道。 贺老头捏着胡子摇摇头,道:“这很难说,毕竟我们发现冥教的行踪是在兴凯湖,而不是在绿枫别墅。由此可见,之前的情报是对了,冥教有一部分人躲到了俄罗斯。” 看来,虽然我没有明说,但贺老头是心知肚明的。昨天的兴凯湖之行,实际上是我自己主动将自己当成了诱饵,引诱冥教的人出现。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引诱出来的人居然是徐水月,我以前的表妹,现在的外甥女。 我想了想问道:“师傅,如果你和老罗捉到了徐有才,你们会怎样对他?” 贺老头没有回答,反问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咬了咬牙,说道:“我要他死!” 贺老头对我的回答甚感惊讶,刚要追问,有一辆红色轿车停在了旁边。 “疯子,贺老爷子,你们在这干吗呢?”是马骏,他旁边的副驾驶上坐着一个美女。 马骏把车停靠在路边,下车像个小跟班一样,跑到另一边打开车门。时尚女郎走下车门,和马骏一起走了过来。 “这位是……”我指着女郎问道。 马骏在一旁一直朝我使眼色,好像我说错话了一样,见我一脸茫然、不解其意,马骏脸红红的,说道:“这位女士不熟悉吗……唱歌的……很有名的……” 马骏比划了半天,我虽然明白了这个娘们应该是个女明星,但还是想不起是谁来。这时,贺老头伸出手道:“蔓蔓小姐,你好,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 蔓蔓,好熟悉的名字!我终于想起来了,大鹏曾经给我说过,当时和小绿一起在五道口合租的有两个女孩,一个叫芽芽,一个叫蔓蔓。后来,芽芽和小绿两个投靠了芸姐,芽芽改名为珞石,小绿改名为友榕,而另一位女孩蔓蔓则参加一个歌唱比赛,得到了冠军,成了歌星。蔓蔓和贺老头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吧,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见到她。 蔓蔓没有被认出来,丝毫没有生气,跟贺普仁叙完旧之后还是很大方的和我握了握手,说道:“真好,你不认识我。”搞得我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不不,我认识你,你唱歌很好听的,只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一时间没有和本人对应起来。”我急忙解释道。 蔓蔓咯咯笑了起来:“徐先生,你好风趣哦,跟那个高大鹏说的一模一样。” “哦,大鹏跟你说起过我吗?”我诧异道。我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有名,尤其是被女明星认识,确实有一种春风得意的感觉。 “对呀,上次他去上海参加我的演唱会,我们便聊起你了,他对你可是赞不绝口呢。”女明星蔓蔓说道。 哦,我想起来了,应该是从金钟城回北京之后,我生病一个月,大鹏好像跟友榕、珞石一起去了一趟上海,估计就是为了参加蔓蔓的演唱会吧。 “你那首《香艳》,很好听啊。”我不适时宜的恭维道。 蔓蔓笑道:“这首歌我也蛮喜欢听的,是林凤老师的词、李鸣一老师的曲,有时间我们一起唱歌啊。” 这两个人名我都没有听过,不过应该是蛮厉害的样子。我正要恭维两名,不料蔓蔓女士扭头对贺老头说道:“贺神仙,我最近身子总是有些不适,能不能麻烦您帮我诊一诊?” 贺老头满口答应道:“好啊,事不宜迟,我们这边也没什么事,不如现在就去吧?” 我猜测,看蔓蔓的表情,怕是有什么隐疾,难怪贺老头这样积极。唉,这样的老光棍,守身一百多年,还真是难为他了。 马骏连忙道:“给蔓蔓安排的住所紫菊苑就在附近,不妨到那里如何?” 于是马骏开车前面带路,我和贺老头推着自行车,蔓蔓在旁边陪伴,来到了紫菊苑别墅。 31 死亡事件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10月19日,风和日丽,绿枫别墅张灯结彩、人头攒动,与土豪范耀祖有过交往的政商名流、演艺明星纷纷前来祝贺,往日略显宁静平淡的别墅,一下子塞了三四百人,多少便显得有一些拥挤了。 还好管家老黑安排得妥当,将院落分出了休息区、茶点区、吸烟区、餐饮区等几个区块,中间一个大的区域是主冥会区,客人不仅随时都可以和相熟的朋友坐下来聊天,而且走动起来很方便,一点也不显得阻滞。 有一个皮肤黝黑、穿着时尚的小男孩脱离了家长,不停地在人群中穿梭。他手里拿了一只香蕉,一边往嘴里塞,一边蹭到了女主人龙梅的旁边。只听范家老二青林对龙梅低声说道:“这都十二点一刻了,怎么我爸爸还没有下来。” 龙梅说道:“是啊,说好十二点准时开宴的。” 范青林道:“要不你去看看?” 龙梅露出为难的神色,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没有你爸爸吩咐,谁也进不了他的房间。我再给他打个电话吧。”说罢,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电话里传出美妙的音乐玲声,响了一会儿,便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没有人接,龙梅看了看范青林。范青林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跟我走!”说罢带着龙梅急匆匆地走进了别墅。 小男孩刚想跟上去,不料却被一个女人叫住了:“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在爸爸妈妈呀?阿姨带你去找好不好?”这个女人正是范青林的老婆。 小男孩没有说话,摇摇头跑开了。没错,他是个哑巴,他正是老罗的肉身——郭石头。 此时,人群之中已经多少有些骚动了。范耀祖在商界一直是果敢、守时两大要素著称的,他曾经因为一个大区域经理迟到而直接把他开除了,据说这个经理还是因为生病输完点滴立即赶到了。对此,范耀祖的回答是:“既然这个会在一周之前便通知你了,你应该注意身体不让自己生病,即使生病了,你知道开会的时候,为什么不提前拔掉点滴?” 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居然在自己六十大寿的宴会上迟到了,熟悉他的人不禁交头接耳了起来。 “听说生病了,好像还很严重。不知道道是什么病?”A说道。 “癌症,肝癌晚期,没救了。”B说道。 “都这样了,为什么还要搞这么大场面啊?”C问道。 “老范这个人就是个商界的疯子,我刚才还看到两家报纸的记者,他是想借这个机会卖卖房子吧!”A振振有词的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应该也有借此冲一冲洗的意思喽?”B分析道。 “他这次迟到,打破了自己的铁律,我看到时候怎么跟属下交待,他这个人啊,就是太严苛。”A又说道。 “严苛归严苛,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怎么可能挣下这么大的家业?”B插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依我看,没准今天的宴会还真就办不成了。”C压低声说说道。 “嘘……”A和B同时提醒道。 这时,范家老大青云急匆匆地走出过去,走上了别墅的平台。 没过多久,范青林和范青云同时出现在了平台上,两人表情都非常严肃。范青林手中拿着麦克风,试了试音,说道:“各位,各位,家父身体略有不适,请大家略等片刻,1点整准时开宴。在此期间我们为大家准备了各式甜点及酒类,在餐饮区,如有需要的请大家品尝。” 范青林说罢转身准备进别墅,不料却被人叫住了。 “青林,你等一等,”说话的人正是刚才的C,他叫曹先军,曾经是一个包工头,但是由于作风不正被范耀祖一脚踢开了。他最近承包的工程量极具下滑,这次来有点想重修旧好的意思,但听说范耀祖都肝癌晚期了,便想巴结一下范青林。 “老曹啊,你怎么会在这,好像没有邀请你吧?”范青林冷笑道。 “啊,老范六十大寿这么大事,我怎么能不来!你看你这孩子说的……”老曹显得有点尴尬。 “哦,既然来了,那就待着吧,等一点钟开宴。”范青林说罢,又要往里面走。 曹先军这个人很鸡贼,他见范青林这个态度,估计是巴结不上了,就起走,否则一会还要写分子。于是便说道:“啊,青林,我这边还有点事,本来是想见见老范就走,现在看来赶不及了,我就先回去了,回头你帮我给你爸言语一声,就说老曹来过来啊。” 老曹转身要走,范青林急忙叫住,和颜悦色的说道:“曹叔,来都来了,也不差这么一时半会儿吧?” 老曹是个人商场中浸染多年的老油条,见“老曹”变成了“曹叔”,范青林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心中咯噔一下,知道出事了,便更要急着走了。 老曹也满脸堆笑道:“真是的,不过今天确实是有事,”说着,比了比手机:“你看,刚打来的,催着要过去。”说罢,摇头晃脑的往外走。 范青林一个眼神,两个保镖走上去拦在了老曹前面,老曹脸色冷了下来,说道:“青林,你这是干什么!” 范青林也冷冷的说道:“不干什么,就是请曹叔多坐一会儿。” 范青林话音刚落,眼尖的人发现绿枫别墅的大门被关上了,几个人先吵嚷了起来,眼看局势无法控制了。范青林又站到平台上,对着麦克风悲愤的说道:“对不起诸位,家父已经去世了。”说罢,两行眼泪流了下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的人哗的一声炸开了锅,各种表情、各种议论都有。不过,来者都是极有身份的人,同时跟范家交情也都深厚,所以不到两分钟,场面便平息了下来。 这时,只听曹先军说道:“青林,我说你这孩子办事就不对了,你爸死了,你把我们留在这干什么啊,难不成你是想着将寿宴当丧礼办了?” 曹先军本来对范耀祖是颇忌惮的,听说他死了,说出话来便带有刻薄的意味。 范青林用衣袖抹掉眼泪,说道:“我爸爸不是自然死亡,他是被人杀死的!“他越说声音越大,到后来几乎是在咆哮了:“我们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过来,所有在场的人都有作案嫌疑。” 范青林这几句话说完,会场反而更加安静了,大家的表情都是一致的——惊讶!不过,有几个人的表情却在惊讶之中透露出一点兴奋,那就是范耀祖请来的几名记者。他们本来是来这里应付差事、赚点外快的,范耀祖死亡的事件是一个难得的大新闻!几个人同时在想,要是此时只有我一个记者就好了,这个独家绝对能引起国际轰动! 绿枫别墅所在区域隶属于密山市管辖,从密山市到别墅区大约有20公里的路程,半个小时之后,密山市警察赶到了现场。为首的是一个叫绰号叫老白的胖子,他赶到的时候,部分宾客几乎已经和范家保镖发生了肢体冲突。 别墅大门打开了,老白穿着一身警服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上来朝天就放了一枪,众人被震慑住了,一言不发的看着这个胖警察发号施令。 “娘的,闹什么闹,死人了知不知道。都给老子老实点!娘的!”老白一边呵斥着,一边走向范青林。 老白和范青林算是熟人,在建绿枫别墅的时候,他也曾经得过范家不少好处。不过,这次范耀祖六十大寿办宴没有请他,心里老不舒服了,正好借机逞一下威风。 快走到范青林身边的时候,一个瘦高个儿闪了出来,老白心里咯噔了一下,正准备敬礼,被瘦高个阻止了。瘦高个儿说了句:“你跟我过来。”把老白带到了别墅中。 这瘦高个儿不是别人,正是鸡西市警察副局长潘长年,老白的顶头上司。 “潘局,原来您老人家在这坐阵。”老白巴结道。 “你带了多少人过来?”潘长年没有理他,直接问道。 “连我一共四个人……”老白还没说完,潘长年啪的一个大嘴巴便扇了过去,老白肥白油腻的脸上立即突显现出一个红彤彤的掌印。 “你奶奶的,这么大个事,你就给我带四个人来。立即打电话,把密山所有的警员都他妈给我调过来。”老白一脸委屈的,立即打了电话。然后站在那里,等着吩咐。 潘长年怒道:“你他妈站在这干吗,赶紧想办法把我整出去,不要让人认出我来。”潘长年想了想,说道:“你先不要动犯罪现场,先叫你的人把那几个记者扣起来,其他人都放走。” “放走?”老白疑惑道:“不做笔录就放走?这个到时候追查不到凶手,这个……” 潘长年又是一巴掌呼到了老白脸上,骂道:“糊涂!外边这些人,他妈个个都是爷,我他妈一个都得罪不起,你他妈得罪得起吗?” “潘局,外面这些人不能放走,这些人都有杀害我爸爸的嫌疑。”说话是是范青林,他身边跟着范青云和龙梅。 “我说青林,你不要犯糊涂,这些人留不得,再留就要出大事了。几百个政商名流,齐集兴凯湖周边别墅,别墅开发商被杀,众人被扣,这是什么影响!你好好想想。”潘长年着急地说道。 “我同意这位潘局的意见,先把人放走。”门口处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看到一个英姿飒爽的女警走了进来。该女警高挑身材,鹅蛋脸,皮肤白皙,正是北京特警第三大队大队长梁冰冰!<!--章节内容结束--> 32 致命一刀 梁冰冰身后跟着三个怪人,一个高大威猛、一个僵面和尚、一矮小精悍,这三个人分别是高鹏飞、大胜禅师、高山高爷。 看到这四个奇怪的组合,在场的都是一愣。还没等潘长年开口,老白便扯着嗓子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这里在办案,赶紧哪凉快给我哪待着去。” 梁冰冰一张俊脸面无表情,亮出警官证,说道:“北京特警第三大队队长梁冰冰。” 老白一听是北京警察,立时便不言语了,便是潘长年见过世面,说道:“北京特警也管不到我们黑龙江,这里还是我说了算。” 梁冰冰挤出了一个假笑,但看上去还是很迷人,把手机递给潘长年,说道:“有位董厅长要跟您说几句话。” 潘长年犹豫着接过手机,刚“喂”了一声,电话里便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问道:“你是哪位?” 这个声音潘长年再熟悉不过了,正是黑龙江省公安厅董厅长。潘长年连忙说道:“厅长,我是长年啊。” 电话里传出董厅长的声音:“老潘,是你啊,太好了。你听我说,这位梁小姐是中央派来的,无论发生什么事,一切听从梁小姐的指挥,哪明白了没有?” “明白!”潘长年对着电话做了个军礼,才挂断。虽然他还是很疑惑,这案子刚发生半个小时,居然就有中央的人派过来了,好像早有安排似的。这里面的水太深,还是想办法保全自己为妙。 梁冰冰好像猜透了潘长年的心思,意味深长地说道:“潘局,只要这个案子处理得妥当,我保你平安无事,你懂的。” 潘长年是何等样人,这句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老潘,你的老底儿我们都掌握了,只要你乖乖听话,我给你留条后路。他连忙说道:“一切听从梁队安排。” 此时,范青林见连公安局长都听这位女警官,心里突然没底了,但仍然硬着头皮说道:“可是,如果把客人都放走,那岂不是……” 梁冰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放心好了,所有离场人员我们都做一个简单记录,如果有作案嫌疑,我们会根据记录追踪。” 范家人无话可说,只好听从梁冰冰安排。没过多久,密山市大部警员赶到,总计有五六十人,梁冰冰命令这些警察把绿枫别墅团团围住,在大鹏的安排下,对在场人员做了记录,记一个走一个。梁冰冰心里清楚,这些人一离开,全国的记者就会接踵而至,在大批记者到来之前,她必须做好现场勘察。 由于这次主要是以中华国学研究院的名义来追查冥教教徒的,所以并没有带警队的人,现场勘察只能梁冰冰亲自动手了。不过,好在那个老白调来了密山的法医及勘验员,配合一下算是足够了。 凶器是一把非常漂亮的匕首,范耀祖身上一共有六刀,其中五刀是刺在腹部,深浅不一,有一刀甚至只刺破肚皮不到两寸,看来凶手行凶之时极其慌张,但是最后一刀却深没至柄,这一刀刺在左胸,穿透心室,直接导致了范耀祖的死亡。刀上除了范耀祖本人的指纹之后,没有其他人的指纹。显然凶手在行凶时是戴有手套的。 据范家人所述,这个匕首是范耀祖的珍藏,是一个日本友人赠送给他的,一套共七把。梁冰冰在范耀祖的卧室里找到了装匕首的盒子,发现里面只有五把,加上范耀祖身上那一把,还少了一把。 法医经过仪器测验,再加上范家人的供述,推断出范耀祖是在夜里12点~2点这段时间被杀的。最后一个到达范耀祖卧室的是他的现任太太龙梅女士。自从范耀祖查出肝癌之后,两个人便分房而居了,她住在二楼右手边第一间屋子,她旁边的范青云夫妇的卧室,再往右是范青林夫妇。因为范耀祖的坚持,所以范家人全部住在绿枫别墅。范太太自昨天晚上11:13分离开范耀祖的房间之后,到第二天早上12点16分发现尸体,这段时间没有一个人进入范耀祖的房间。 “范先生早饭通常什么时间吃?”梁冰冰看着眼前这位国色天香的美人问道。 “最近一段时间,他一直服用贺神仙开的药膳,因为药膳的做工非常复杂,所以一次便要做出三天的量来,到时热一热便吃。三楼有厨房,通常是他打电话我上去亲自给他热,但有时候他也会自己热一热就吃,早餐时间不定,从早上6点多到9点都有可能,有时候胃里服,也有可能不吃早餐的。今天早上,因为忙着张罗寿宴,而他也没有打电话,便以为他自己热着吃了,所以没有上楼去看一看,谁知道会……”说道这里,范太太哽咽了,眼睛里挤出两滴珠玉般的眼泪。 “你觉得谁有可能会杀害你丈夫?”梁冰冰单刀直入的问道。 范太太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泪,手帕淡雅的馨香在两个人之间弥漫。女神看着明亮的窗外,作思考状,说道:“他在生意上有很多仇人,但应该不至于到杀人的地步,倒是那曾经向他借债的人,无力偿还,引起杀心应该会是有的吧?要知道,他待人一向是极严苛的……” 梁冰冰点点头,好似赞同的样子,但随即又问道:“听说你丈夫得了癌症,还有谁会费尽心机杀害一个临死的人呢?” 范太太轻轻咳了一下,说道:“要说他的病情,一向是对外保密的,除了家人及医生之外,连保安和用人都不是很清楚具体得了什么病。再说了,我听他说,贺老爷子已经承诺可以帮他治愈……” 梁冰冰注意到,范太太称呼自己的丈夫一直用“他”,她又随便问了几个问题,但范太太严防死守,答得头头是道,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不过,正是因为她对每个问题都回答得极有条理,反倒是引起了梁冰冰的疑心,感觉是事先有准备的。 两个人的对话是在三楼的保安室进行的。范太太走后,大鹏走了进来,告诉梁冰冰:“贺老爷子昨天晚上给范耀祖施完针,10点半从出来,根据三楼摄像头拍到的录像显示,这期间只有范太太一个人进入过范耀祖的房间,就是11点左右那次。” 梁冰冰说道:“这个我刚才已经核实过了,据她说是去给范耀祖热药膳,看样子应该不假。其他还有什么发现?摄像头检察过了吗?有没有划痕之类的?” 大鹏叹了口气,摇摇头。梁冰冰见他这副表情,立即紧锁眉头。不过,随即大鹏嘿嘿一笑,梁冰冰立即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不过她没时间跟大鹏开完笑,连忙问道:“都哪几个摄像机有划痕?” 大鹏觉得没意思,便老实交待:“二楼和三楼楼道各有两个摄像头,一楼大厅一共四个摄像头,全部有划痕,而且很新。估计就像你猜测的那样,用那种专用摄像机拍好摄像头对应的区域然后套到摄像头上,这样大摇大摆的在别墅里随便走,保安也看不到了。” 梁冰冰问道:“晚上保安不站岗的吗?” 大鹏道:“据说原来规定要站岗的,但范耀祖很少出门,范家其他人觉得没有必要,也不去管,所以保安就开始偷懒了,晚上一般也就整点转一转。” 梁冰冰道:“这样说来,密室杀人便不成立了。也就是说,除了住在这幢别墅里的人之外,其他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大鹏道:“尤其是今天来的那些宾客,商人好像有不少人欠了范耀祖的钱,官员应该大部分都接收过范耀祖的贿赂。” 梁冰冰抬头看着大鹏道:“你的意思是从经济角度查这个案子?” 大鹏耸耸肩,做了个无辜的表情,道:“我没有什么意思,这无论如何算是一个方向吧?” 梁冰冰摇摇头,说道:“那个叫莫万勇的人联系到了吗?” 大鹏道:“没有啊,据莫万勇的女友范青青交待,他们两个吵架之后,莫万勇于今天早上五点多离开了范家,摄像记录显示,早上5点25分有一个和莫万勇很像的身影离开了范家。” 梁冰冰皱了皱头,问道:“范家的车库检查过了吗?” 大鹏道:“检查过了,莫万勇没有开车走,而且他也没有开车库的钥匙。” 梁冰冰道:“从这里出绿枫庄园到大路上去打车,应该需要一个多小时吧?” 大鹏道:“最少需要一个小时。” 梁冰冰又问道:“小涛的尸体找到了吗?” 大鹏摇了摇头。 梁冰冰咬了咬嘴唇,露出了一副懊悔的表情。当时,她正拿着望远镜监视着绿枫别墅,她看见徐子枫一行人下了车,进了范家别墅,然后没过多久便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走出来,她也没有在意,继续盯着大门是。过了一会,当她再一次拿望远镜去找那个孩子的时候,那个孩子被扛在了一个高大男人的肩膀上。男孩无力在男人后背上晃荡,显然已经气绝了。等梁冰冰飞奔赶上去,那个男人早已不见了身影。 后来,梁冰冰才知道,这个男孩便是管家老黑的儿子。现在想想,男孩的死和范耀祖的死一定存在着某种必然的联系。如果不是有着放长线钓大鱼的想法,没有对范家进行搜查,相信范耀祖可能就不会死了。 正待梁、鹏二人无言之时,又有人推门进来,正是百岁老寿星贺普仁。 梁冰冰站起来,急切地问道:“贺老,你怎么来了,疯子怎么样?” 贺老头说道:“他怎么样,你自己问他好了,”说着闪身走进了室内,他后面跟着的正是脸色惨白的徐子枫。 33 惊天谎言 我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梳着两相羊角小辫的标志姑娘正瞪着大眼睛看着我,见我睁眼,姑娘大声喊道:“老爷子,疯哥哥醒了,快来看,疯哥哥醒了!” 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想起来这姑娘是谁,问道:“钟宁,你怎么会在这里?” 钟宁还没回答,一个头发胡子全白的老头子凑了过来,问道:“子枫,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我抬了抬胳膊,说道:“没有什么不舒服,就是觉得浑身没劲。师傅,我这是在哪,我怎么了?” 贺老头搬了个椅子,在我的旁边坐了下来。说道:“这是紫菊苑别墅啊,你忘记了吗?” 经贺老头一提醒,我猛的想起来了,那天跟着马骏和蔓蔓一起到紫菊苑,当时好像师傅要为蔓蔓诊病。到了紫菊苑之后,还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马骏的妈——马秀兰,她正好也被安排在了紫菊苑。大家寒喧了几句便进了屋,而我则被紫菊苑里满园的菊花吸引住了。 秋天正是菊花的当季,在绿枫庄园看多了病歪歪的枫树,看到纯天然的菊花,不禁心花怒放。马骏回头见我跑到菊花跟前,便说道:“你也喜欢菊花啊?” 我“啊”了一声,立即住口,因为看到了马骏一脸的坏笑。我笑了笑没有理他,他见我没啥反应,自感无趣,便进屋了。正当我专心赏菊之时,突然感觉得头如同裂开了一般,痛得要命。 师傅听到了我的惨叫,从房中奔了出来,我看到眼前白光一闪,便没有了知觉。 “师傅,我昏迷了多久?”我勉强露出一个笑脸。 贺老头见我想了起来,说道:“整整一天一夜。” “谢谢师傅又救了我一次。”我无力的说道。 贺老头叹了口气,道:“你师傅虽然自认医术高超,能治百病,但对你这病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你完全是自己醒过来的。” 我笑道:“师傅,你终于承诺我有病了。看来,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以前从来没有痛到昏厥过,应该是越来越严重了吧?” 钟宁站在一旁,插不上话,急得差点哭了起来,喊道:“疯哥哥,你别瞎想,你没有病,你不许有病。” 我无力地抬了抬手,制止了钟宁。贺老头在钟宁耳边说了句话,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贺老头等钟宁离开后,说道:“子枫,你每次发——病”贺老头犹豫了一下,终于说出了这个“病”字,然后继续说道:“都和冥教有关。这次应该又是被冥教给使的绊子。” 我想了想,说道:“难道是那天在兴凯湖的时候……” 贺老头摇头道:“阴阳离合散在水中不易挥发,对方应该没有蠢到这个地步。你再想想,到达绿枫庄园这些天你有没有在什么地方闻到过像上次在红衣女人的车上闻到的香味?” 师傅提到红衣女人,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张口说道:“师傅,有一件事我对你们撒谎了。那个红衣女人其实我认识,她就是水月的亲妈,我小时候叫她梅姑姑。” 我说罢,看看贺老头的脸色,好像没有生气的样子。不过,看上去也没有很开心,这个表情是——沉重,他心里一定有什么事情。只听他说道:“这个事也没有什么,我们查了她那么久,怎么会连她的身份也不知道。”顿了一下,他又说道:“既然你这样坦白,我也有一件事要和你说一下。” 说到这里,贺老头走到窗前看了看,发现很安全,才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道:“其实范耀祖没有得肝癌。” “什么?”我问道。其实我已经听清楚了,但这个消息太震撼了,是我真正没有想到了,便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贺老头搔了一下雪白的头发,说道:“范耀祖得的其实只是肝脏血管瘤,应该是被医院误诊的,所以我才有绝对的把握根治。” 我怀疑道:“不应该啊,按说范耀祖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傻到只到一家医院检查完之后便相信自己得了癌症。” 贺老头表情严肃,缓缓说道:“第一检查次估计是误诊,但第二次以后可能就有人介入了。所谓三人成虎,几次检查下来,范耀祖再精明也不得不相信自己得了癌症。我被邀请来的时候,范耀祖的癌症已经确诊了,一开始我没有实言相告,主要是想查清楚倒底是谁想害他,后来正好留守儿童的项目缺少资金,我便想到了这个福禄寿互转的计策,想让他以金钱换健康。” 贺老头见我低头不语,便问道:“你觉得这件事我做错了是吗?” 我摇头道:“这些钱你又不是用来中饱私囊的,自然没有错。而且,您为了天下的孩童,居然可以牺牲自己保护了一生的清誉,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师傅,您又给徒弟上了一课。”顿了顿,我又说道:“我刚才只是在想那个想让范耀祖死的人是谁。” 贺老头见我这样说,神色略显缓和,说道:“你猜到那个人是谁了吗?” 我缓缓的说出了三个字:“范——青——林。” 贺老头点头道:“贺家老大有勇无谋,是个混饭吃的呆瓜。老二却精明强干,范耀祖一死,他一手打造的商业帝国便落入范青林手中了。这样大的诱惑,自然可以让一个人弑父杀母。” 我点头道:“古代皇家争斗,哪一次不是血雨腥风,所谓成王败寇,看的是个结果。这样说来,范耀祖的那两个私人医生也是范青林安排的了?” 贺老头点头道:“我第一次给范耀祖把脉时,那两个人就神色不对,见我没有说破,两个人神色才缓和。这次来绿枫庄园,我发现范耀祖的病情居然严重了,有向肝硬化转化的趋,再这样下去,不出半年就可能发展成肝癌。这绝对是那两位医生的功劳,但我又不能说破,估计他们现在是把我当成有名无实之辈吧。” 我说道:“这些唯利是图之辈,管他怎么看!话说回来,如果没有师傅在,范耀祖早晚会被他儿子折腾死。咱们帮他把范青林除掉,拿他100亿用用也不为过。” 贺老头叹了口气,说道:“现在,这个计划已经泡汤了。” “怎么,范耀祖已经发觉了?”我诧异道。 “范耀祖已经死了,被人用匕首捅死的。”贺老头又说出一件让人震惊的新闻,我差一点从床上跳起来。 我一拍大腿道:“一定是范青林,他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下药来得太慢,干脆动上了刀子。” 贺老头说道:“恐怕最直接的原因,还是我那100亿,还记得那天范耀祖在吃饭的时候宣布了这个计划,范青林便哆嗦了一下,脸色铁青。” 我辩解道:“也有可能是他偷听到师傅和范耀祖的对话,担心你把他老爹的病治好。”显然,贺老头说的是对的,他为这件事感到极为伤心。 “糟糕!”我突然惊叫一声。 “怎么了?”贺老头问道。 “一旦对范耀祖进行尸体解剖,查出他没有患肝癌,那么师傅的清誉可就毁在这上面了。”我说道。 贺老头苦笑道:“我这一把老骨头,早就该入土了,还要什么清誉,倒是这100亿泡汤了,孩子们可能要多受几年罪了。” 我表示反对道:“师傅,您不能这么说,您可不是不是一般的医生,您一个人的声誉毁了不要紧,而且整个贺氏济仁堂都会受到冲击,整个中医界都会受到质疑。这且不论,你还国医,是御医,代表的不单单是您自己,还代表着国家的形象,您倒了,那些请您看过病的外国元首政要们该怎么看中国?您想想这个。” 我说得其实一点也不夸张,依贺普仁的地位,确实会影响到中医的进程与国家的形象。贺老头眉头紧皱,看来确实是没撤了。 我突然问道:“师傅,梁冰冰是不是也来绿枫别墅了?”既然老罗都在,那梁冰冰也极有可能跟来。 果然,贺老头点点头,说道:“刚才就是她打电话告诉我范耀祖的事情。她和老罗、大胜、高爷他们现在正在绿枫别墅呢。现在绿枫别墅据说都乱成了一锅粥。” 我问道:“当地警察来了吗?” 贺老头道:“刚才打电话时还没到,估计现在应该差不多了。” 我想从床上坐起来,但立即一股无力感袭遍全身,只好躺着说道:“你现在立即打电话给梁冰冰,当地警察一到,让她立即想办法接管犯罪现场。” 我等着贺老头打完电话,说道:“师傅,我感到全身无力,你有没有办法给我生出点劲儿来。” 贺老头说道:“这个简单,”扭头对着窗外喊道:“钟宁,给我打一盆热水来。” 两分钟之后,钟宁端着一脸盆热水进来了,贺老头将我一只手放入盆中,然后将一根手指也放入盆中。我先是感觉手上有一股针刺般的麻痒,然后麻痒的点越来越多,最后汇成一片。大约过了两分钟,贺老头将两根手指放入盆中,又过了一会,三根手指,最后整个手掌放入水中。 贺老头解释道:“你现在的体质太弱了,不能用手直接传导内力,只能采用这种变通的方法。” 我感觉麻痒的范围越来越大,最后麻痒消失了,一股清澈的暖流从手掌涌入体内。这股暖流大概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我已经感觉整个身体可以活动了。 我把手从盆中抽出来,说道:“师傅,我可以了,我们去绿枫别墅吧,迟了恐怕误事。” 34 两情相悦 绿枫别墅,三楼保安室,梁冰冰、贺普仁、大鹏和我。(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我坐在一个老板椅上,很吃力的看着大家。贺普仁和梁冰冰坐在我对面,大鹏站在梁冰冰旁边。 “这么说,是莫万勇与龙梅合谋把范耀祖杀掉了?”在我讲述了那晚在别墅后面的小树林里偷听的对话后,梁冰冰问道。 我长喘了一口气,才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虽然还不能断定谁是真正的凶手,但我感觉凶手应该就是昨天晚上住在这幢别墅之中的人。” 大鹏两只手抱在胸前,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道:“疯子,这可是人命关天,凭感觉是不行的。” 摄像头被动过手脚的事情刚才梁冰冰已经给我说过了,大鹏显然是主张有人潜入枫林别墅,至少是里应外合,否则一楼门口的那个摄像头根本就没有必要做手脚。 梁冰冰和贺普仁都没有说话,我看着梁冰冰问道:“范耀祖的尸体解剖了?” 梁冰冰说道:“密山市派来的法医进行了简单的解剖,但这里的设备太有限了,我正准备派人运到哈尔滨,同时从北京调人过去进行解剖。” 我看了看贺老头,他面无表情,好像对这件事无动于衷。然而,从紫菊苑到绿枫别墅的路上,我便打定了主意,范耀祖误诊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包括中华国学研究院的人,包括梁冰冰,能瞒就尽量隐瞒。现在让人头疼的是,一旦范青林伏法,他很有可能招供出来。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死亡时间是不是已经确定了?”我问道。 “昨天午夜12点到今天凌晨两点。”梁冰冰说道。 “死亡原因是……” “致命伤是胸口那一刀,穿透心脏,除此之外,死者腹部还有五刀,深浅不一,虽然都不是致命伤,但如果抢救不及时,比如到了今天中午的时候,自然也会失血过多而死。” “别墅里的其他人一点异常都没有发现?” “这确实是让人感到奇怪的地方,虽然这幢别墅的隔音效果很好,但如果是大声的呼喊,外面的人一定会听到的。”梁冰冰顿了顿,说道:“而且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 “别墅的后面没有摄像头对不对?”这一点我之前就发现了。 梁冰冰点点头,道:“在这样一个到处是摄像头的房子,居然有这样一个大的安保漏洞。” 大鹏说道:“没错,这样一来,凶手从别墅出来,饶到后院翻墙出去,也就解释得通了。”看来,他依然主张凶手是从外面进来的。 我没有理他,对梁冰冰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尸体解剖所获得的信息已经足够了,如果再将尸体运到哈尔滨解剖,情况不容易掌控,反而可能会出变故。给我两天时间,我相信我能把这个案子破了。” 大鹏在一旁冷笑道:“疯子,你又不是警察,你凭什么破案?再说,你凭什么就打包票两天破案?延误了破案时机,你负得起责任吗?” 大鹏今天好像处处跟我作对,我们两个人之间好像隔了条鸿沟,突然生疏了起来。突然,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我知道这条鸿沟是什么了——梁冰冰。他一定从我和梁冰冰对视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 想到这一层,我突然火大了。大鹏,你他妈那么多女人围,我就这么一个你还跟我抢,真他妈孙子。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于是,看着这个以前是兄弟,现在是孙子的人冷冷的说道:“那你也不是警察,凭什么干豫执法。” 梁冰冰看出苗头不对,站起来说道:“好了,你们别吵了,子枫,你把你知道的都说清楚了,你好好休息,案子的事情不用你来操心。”说罢,走到门口喊道:“钟宁,过来,把你疯哥哥扶到他的房间去休息。” 我一听急了,努力地想要站起来,没想到用力过猛,一下子晕了过去。等我醒来,发现躺在自己的房间。身边坐着钟宁,梁冰冰正要往外走。我连忙说道:“梁警官,等一等。” 梁冰冰见我醒了,又走回来。我对钟宁说道:“你先出去一下,我还有一些事情要给梁警官交待一下。”钟宁站起来,二话没说便走出去了,并且随手关上了门。 梁冰冰坐到我**边,眼圈突然就红了。我赶忙制止她,看了看门口,她立即会意,悄悄走过去,突然打开门。钟宁呀了一声,便跑了。 回来的时候,梁冰冰板起了脸,不坐**边了,站在旁边说道:“你有什么事,赶紧说,我外边还忙着呢。” 女人说变脸还真快,应该女警变脸更快,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刚才还感动得要哭,转眼便冷若冰霜。不过,对付女人,我还是有点招数的。 突然,我双手用力抱住头,咬紧牙关,作狰狞状,尽量不让自己喊出声了。梁冰冰见状,急忙扑上来说道:“你怎么了,怎么了?” 我的胸口立即被两只柔软的器物包裹了,虽然隔着警服,但女人的体温还是传遍了全身。我突然伸出双手,搂住女人的脖子,一用力,嘴巴便奔她的嘴唇而去,但力道小了,只咬住了她的下巴。 女人立即醒悟过来了,把我的脑袋往**上一丢,一巴掌就要呼过来,但呼到一半,看我无力的样子,在半空中停了一下,随即抱住我的脸亲了一下,眼泪嗒嗒下来了,掉到了我的眼睛上,我的眼睛也湿润了。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我安慰道,但是我心里其实一点底也没有。无论是中医和西医,都查不出任何问题,只是出现一些诸如头痛、发烧、无力等莫名其妙的症状,都不能确诊的病,是没有办法治的。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范耀祖没有得癌症的事情跟梁冰冰说了,依我现在的状况,只能借助她的力量才能把这件事情掩盖住。 梁冰冰果然大吃一惊,这不单单是职业道德的问题,而且是数额巨大的诈骗罪,根据我国法律,诈骗数额超过50万就可以判死刑了,贺老头如果定了罪,枪毙一万次都绰绰有余。 “我也知道这件事我师傅处理得不是太妥当,但事已至此,我们总不能让他因为这件事身败名裂?”我几乎都已经是在哀求了。 梁冰冰还在犹豫,正当我后悔把这件事告诉的她的时候,她突然说道:“从法律角度来说,贺老不仅没有拿到钱,而且合同也没有签,只是口头意向,不够成犯罪。但事情揭发出来,无论是对他个人还是对研究院,对极为不利。可是,目前知道这件事情的除了我们之后,至少还有范青林、威肯、葛洪杰,以及给范耀祖做过鉴定的那些医生,所以我们也很难有把握把这件事情掩盖住。” 我点头道:“没错,这也正是让人头疼的地方,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梁冰冰说道:“照现在的情形看来,那幕后主使肯定就是范青林了,只是不知道他的同伙到底有多少,真正动手的人是谁。你说,那个失踪了的莫万勇,是不是就是行凶者,现在或者被藏了起来,或者被灭口了,也说不定。” 我缓缓说道:“莫万勇和龙梅看上去是另外一伙,跟范青林有没有勾结在一起还很难确定,但有一个人则肯定是他的同伙,不妨先从这个人着手调查。” “谁?” “范青青!” 说罢,我看了看窗外,此时已入深秋,虽然艳阳高悬,但已经失去了温度,我感觉到世界的温暖在一点一点流逝。 我不由自主的握住了梁冰冰的手,女人的手通常都是凉的,但她的手却是温的,和她的脸和名字一点都不符。 “你一定很少生病?”我问道。 “你怎么知道?”梁冰冰奇怪的看着我。 “女人手凉是因为血虚,易生妇科病,从医书上看来的,而你的手是暖的。”我把手贴在自己脸上。我突然想起什么,立即把手松开。 “怎么了?”梁冰冰诧异道。 我看了看四周,问道:“对了,你们查没查到这间屋子里有摄像头?” “卧室里安摄像头,怎么可能,没有啊?只是走廊和室外安了。”梁冰冰说道。 果然马骏说的是假的,我这才放心了,又去拉冰冰的手,不料她却躲开了,冷冷的道:“我问你,这些天为什么连个电话也没有给我找?” “电话?不是你说没事不让我……”说到这里,我突然停住了。是啊,我也不是毛头小伙子了,女人的心思还不懂吗?她说没事不让你打,你就不会找点事打给她啊?!徐子枫,你好蠢啊! 见我不说话,梁冰冰起身往外走,边走边说:“你好好休息,我现在就去会会那位范家大小姐。”“等一等,这位梁大小姐由我来会。”说罢,在梁冰冰奇怪的眼神中,我蹭的一下跳下了**。说实话,我自己都感到奇怪,上一秒还是有气无力、病入膏肓,下一秒便生龙活虎、神采奕奕了。对自己身体的这个状况,说是奇怪,倒不如害怕。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一秒之中变得万里无云,难道你会对着湛蓝的天空欢呼吗,不会? 35 同谋者 来为范耀祖祝寿的各界名流登记之后大部分都离开了,除了与范耀祖关系特别亲密的留下来做笔录,还有一些好事的想看热闹,都被警察赶到了别墅外面。(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 潘长年也想走,但却被梁冰冰留了下来。 “梁队,现场干警都由您指挥,我留在这也没有什么意义。您要是人手不够,我回鸡西再给你调一批人过来。”潘长年求饶道。 绿枫别墅在修建过程中,潘长年在拔除当地钉子户的事情上使了不少力,虽然没有闹出人命,但打伤打残的确实免不了。当然,他没有白费力,拿了不少好处。这件事要是捅出去,他此生就算完了。 梁冰冰说道:“潘局,我用不了那么多人,只用你一个就够了。等那些记者来了,你去帮我应付一下。” 潘长年苦笑道:“梁队,你这不是难为我吗?”他躲记者还来不及,还去上赶着见记者。 梁冰冰看到这样一个老油条被自己难为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便说道:“见了记者你就说,你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坐镇指挥。不要对外公开提我的名字,我们都是你部下,回头这个案子破了,都是你的功劳。你这官帽儿啊,没准还能再大一圈。” 潘长年听梁冰冰这样说,一下子便喜笑颜开了,说着:“不敢居功,不敢居功”屁颠屁颠跑到大门口去迎接记者了。 现在,范耀祖的尸体还在三楼上放着,家属们被安排回到自己的房间。高洁在范青云房间,宫毓敏在范青林的房间,吕若婷在范青山的房间。 范青青的房间在二楼左侧第一间,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梁冰冰推门进去,我跟在后面把门关上。 范青青正躺在**上看电视,见我们进来便把电视关掉,但仍然躺在**上。 “你们烦不烦啊,我都说了八百回了,昨天晚上我早早就睡觉了,什么都不知道。”范青青一脸的厌恶,显然大鹏他们已经问讯过不止一次了。说罢,范青青抻送一张薄被盖住了自己的上半身,穿着丝袜的腿仍然露在外面。 “我们想知道,你和你的男朋友莫万勇为什么吵架。”梁冰冰站在范青青的**前问道。 范青青突然把被子往下扒了一点,露出半个脑袋,盯着梁冰冰说道:“你真的想知道?” 梁冰冰耸耸肩,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说道:“没办法,我们也是例行公事。” 范青青看着梁冰冰,诡谲的一笑,说道:“莫万勇那个家伙啊,他大早上的跑过来要操我,我不让他操,就吵了起来,他说他要去外面找鸡,然后我就不知道了,行了?” 梁冰冰回头看了我一眼,显然,她知道范青青在撒谎,但她却无计可施。 “你为什么要害我?”我走上前一步,突然问道。 范青青好像没搞清状况,问道:“你说什么?” “前天在兴凯湖上旅玩的时候,你为什么打算害我?”我直视着范青青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范青青坐了起来,瞪视着我,说道:“你他妈胡说什么呢,我害你,你配吗?” 我冷笑道:“你虽然没有害成,但并不意味着你没有害我的意图。那天,你几次三番想让我下水,结果我死活不下。当时,我师傅在船舱里,眼前马骏和范青山非常碍眼,于是你和莫万勇就使了一计,以比赛游泳的名义,让马骏他们离开游艇,然后让莫万勇想办法留住他们,你却悄悄游了回了,想把我弄下水之后加害。但是你没有想到,那时候我已经被另外一个人拖下来水,并不停地往俄罗斯那边拖,同时我师傅也已经跳入水中相救。我被救了上来,你见没有机会再下手,只好放弃了。” 范青青脸青一阵,红一阵,显然是被我说中了,但她仍然嘴硬道:“你他妈有什么证据,啊,都是你自己胡思乱想,诬赖好人!” 我看着范青青的无理取闹的表情,突然生出一丝怜悯之情。没错,她的内心还是一个孩子。我叹了一口气说道:“本来我也没有怀疑你们,但后来马骏告诉我,当时他看得清清楚楚,抓住范青山的腿不住往下拉的并不是别人,正是莫万勇。回想起来,当时我被救上来之后说自己被往中俄边界线上拉,莫万勇也说自己被往边界线上拉,他显然是欲盖弥彰,把我们的视线从你们二人身上移开。当然,你有可能针对的是范青山,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应该和莫万勇一起,分别对付马骏和范青山。但那时候你却不见了,显然,你是有其他的目标,而莫万勇只是为了把马骏和范青山拖住而已。” 范青青仍然不妥协,喊道:“你胡说,你胡说,我为什么要害你,你跟我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我摇摇头道:“你自然没有理由害我,但你却听命于某个人,而那个人可以帮你报仇。” 范青青冷哼道:“我有什么仇人!” 我说道:“那个人本来不是人的仇人,但你却把他当成你的仇人,你觉得是他害死了你的双胞胎哥哥和妈妈,那个人就是刚刚被人杀掉的,你的爸爸范耀祖!” “爸爸”这个词我说得情真意切,希望能唤醒范青青心中的良知。她似乎有些动摇了,不再瞪着我和梁冰冰,而是低头看着自己穿着黑色丝袜的腿。 梁冰冰这时突然明白了什么,突然问道:“疯子,害你跟杀范耀祖有什么关系?” 我迟疑了一下,缓缓说道:“我自然是无足轻重,但是有我师傅这位老神仙在,他们敢轻举妄动吗?即使敢动手,而且也成功了,但全身而退的几率也会大大降低。他们搞不定贺老头,自然拿他那不争气的徒弟下手。只要我死了,贺老头心神大乱不说,必然会带我的尸体回北京。这样一来,就给他们留出了弑父的时间!”我说得咬牙切齿,其中除了对凶手的痛恨之外,还夹杂着对自己的不满。如果不是我突然发病晕倒,师傅昨天晚上也不会滞留紫菊苑别墅,这样范耀祖可能就不会死了,师傅也可以顺顺利利的拿到那100亿去救助中国那数以千万记的留守儿童。 我喘了口气,调整了呼吸,并在内心提醒自己,表演的关键时刻到了,千万不能马虎大意。 范青青依然一言不发的坐在**上看自己的腿,我扯了个凳子坐下来,说道:“我给你说个故事,一个聪明的男孩,他的爸爸很有钱,他的爸爸也很疼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他自然是一心想着长大后继承那诺大的家业。然而,世事难料,突然有一天他和妈妈同时失去了爸爸的**。爸爸和妈妈离婚了,说不好听一点,是爸爸把妈妈给休了,娶了他的一个**,这个**早已给他的爸爸生了一对龙凤胎。对这个男孩来说,自然是一下子从天堂到了地狱,你猜,一旦他长大有了能力之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我看到范青青的眼睛里泛出了泪花,慢慢地眼泪低落了下来,她一边摇头一边低喃:“不,不是他,一定不是他,我那么信赖他,他对我和哥哥那么好,他一定不会做出那种事来。” 我虽然有些不忍,但还是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哥哥范青龙死后,谁真正成为了你爸爸的继承者?还有,为什么你哥哥的尸体最后却出现在了家里,在众目睽睽之下,你以为绑架者会有那个闲心把尸体给送回家吗?不是你爸爸不救人,是他在接到绑架信的时候,你的哥哥早就已经死了。” 梁冰冰递给范青青一张纸巾,范青青没有接,而是用用擦掉眼泪,狠狠地看着我,说道:“你是说,我爸爸知道谁是真正的杀人凶手,而他却包庇了他,对吗?” 我摇摇头道:“虽然我并不敢确定,但我相信他应该是知道的,他的一个儿子杀了另一个儿子,而大儿子脑袋又不是很聪明,从家业传承的角度考虑,我想如果是我,我也会想办法给那个杀人者留一条后路,以观后效。后来,杀人者痛改前非,积极向上,自然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继承人。” 范青青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范耀祖这老东西也是死有余辜。”说这句话的时候,范青青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她潜意识里一定不认识这是对的。 “现在,你应该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们了?”我看准时机追问道。 范青青看了我一眼,露出鄙夷的表情:“什么真相,我什么都没说,徐子枫,我承认你确实很聪明,但想把我们范家连锅端,你做梦去你。” 我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你不是一般的蠢,”说着,我拿出手机晃了晃:“居然不知道现在的手机都有录音的功能。” 范青青见状,扑上来就要抢,梁冰冰手疾眼快,点中她脑后的风池穴,立即便萎靡了。 我哼哼两声,打开手机一看,我操,刚才忘记按开始按扭了!梁冰冰看我脸色不对,连忙问道:“怎么样?没事?”我说:“没事,没事,这是证据,我先收起来”说着,顺手把手机塞到了自己口袋。 36 女巫的诅咒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从范青青的房间出来后,梁冰冰问我:“现在怎么办,直接去找范青林吗?” 我想了想,说道:“不,范青林诡计多端,留着最后再啃,我们先去看一看范青山。” 范青山的房间在二楼左侧的第四间,与范青青隔着两个房间。我和梁冰冰推门进去,出乎意料,屋里居然有很多人。除了范青山的亲妈吕若婷之外,还有马骏、马秀兰、蔓蔓,唯独没有见到范青山。房间虽然很大,差不多足有三十平米,但因为陈设较多,我和梁冰冰进去之后还是略显拥挤了。 “青山,不在吗?”我迎着众人的目光问道。 我话刚一出口,便明白范青山的所在了,因为马秀兰往旁边退了一步,露出了床,众人的目光都移到了床上,范青山正躺在上面。 马骏的眼光从范青山身上移,对着我说道:“从兴凯湖回来之后,青山就一直卧病在床,本来已经略有好转了,但听说了范伯父的事情,突然就晕过去了,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请医生看过了吗?”我问道。 “葛大夫过来看过了,说是身体本来就虚,再加上急火攻心,但毕竟是年轻人,所以不用太担心。”马骏满脸忧郁之色的说道。 马骏话音刚落,房间里突然传出一个女人嘤嘤的哭泣声,我循声望去,发现是吕若婷。 “妹妹,你不用担心,有我和小骏在,谁也不能欺负你和山山。”马秀兰安慰道。 马秀兰的话说得有些蹊跷,她这是话中有话,现在要安慰不是应该说“青山一定会好起来的”之类的话吗?不过,想想也就明白了,范耀祖一死,吕若婷母子名不正则言不顺,迟早就被范青林他们赶出家门,这样一来,他们便失去了经济来源。 从近些时日的观察来看,范青山虽然是私人子,但向来是衣食无忧的,仍然是一种富二代的作派,以至于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什么本事也没有。看吕若婷的样子,也是一副娇滴滴的小三气,没有了范家的支持,他母子二人后果可想而知。 马骏突然很不厌烦的说道:“哭哭哭,就知道哭,这个时候哭有什么用,早干什么去了,我早就跟你们说,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你们就是不听,还怀疑我们是看中了你们家的钱,现在怎么样,还不是要靠我们。” 马骏说出这一番话来,让我感到很吃惊,他显然针对的是吕若婷母子。 “小骏,你怎么说话呢!赶紧给吕阿姨道谦。”马秀兰呵斥道。果然是经营一个连锁企业的老板,行为处事能够顾全大局。 马骏脸上阴晴不定,他说刚才那番话的时候,显然是没有把我当成外人。看到他妈的眼色之后,才意识到,我和梁冰冰对他来说,确实连朋友也算不上。 不过,马骏的反应也相当灵敏,他露出懊恼的神情,说道:“我这不也是为他们娘俩着急嘛。”在一旁的蔓蔓面无表情的看着大家,一言不发。 我和梁冰冰有点尴尬的站了一会,便出了范青山的房间,马骏随后也跟了出来。我刚要开口,不料却被马骏做了个手势制止了。他指了指右手边的房门,那是马骏的房间。 房间没锁,马骏推门进去,等我和梁冰冰进门之后,他又小心翼翼的关上门,好像做贼心虚的样子。 “这位就是他们说的——梁警官吧?”马骏迟疑地看着梁冰冰,显然不太确定。 “没错,我就是梁冰冰,很高兴认识你。”梁冰冰说的声音并不大,但却果决爽利,给人一种干练的感觉。 “那么,你们——”马骏指指我,又指指梁冰冰。 我开玩笑道:“其实我是便衣警察,梁队是我的领导。”说罢,还给梁冰冰使了个眼色,暗示她不要戳穿我。一丝微笑在梁冰冰脸上一划而过,马骏并没有看到。 马骏小心翼翼道:“那你就是卧底喽?”看他的神情,丝毫没有怀疑的样子。可能是因为那次半路上我被带走的缘故,给了他心理上的暗示吧。 我索性就装到底,说道:“没错,我们之前就接到举报,说有人要暗杀范土豪,不,范总,所以便跟着我师傅来明查暗访,不料却由于我身体不适,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我这一席话,说得马骏脸色惨白,他喃喃说道:“你是警察,你是警察,你又是贺神仙的徒弟……” 我推了他一把,说道:“你怎么了,警察就不能学中医了吗?” 马骏突然打了个机灵,醒过神来:“啊,我就是在想,你上次去参加同性恋亲友会的活动,也是去卧底的吗?” 我摇摇头说道:“那倒不是,就是师傅有个活动,叫上我去玩玩。” 听我这样说,马骏的神情立即松驰了许多,但看上去仍然有所顾忌。屋子里只有两把椅子,他请我们坐了,然后自己坐到了床上。 “疯子,啊不,徐警官,现在案情的进展怎么样?”马骏用右手的大拇指搓着左手的手掌,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拘谨。 “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我没有回答,反过来问道。 马骏犹犹豫豫地说道:“线索倒是谈不上,但是刚才在隔壁听那个吕阿姨说了一些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向警方交待一下。” “哦?范青山他妈?”我说道,心想,她作为半个范家人,应该会知道一些内幕。 我看着马骏,鼓励他继续说下去,不料他却说出一番让我和梁冰冰都大吃一惊的话来。 马骏缓缓说道:“我这位范伯伯不仅聪明过人,财大气粗,而且相貌堂堂,跟小说《天龙八部》里的段正淳有得一拼,所以非常有女人缘,而他自己也是色迷心窍,来者不拒。除了你知道的这些,他有多少相好,估计连他自己也数不清了,但是有一个相好却让他刻骨铭心。两个人在一起没多久,那个女人的肚子便被搞大了,被他搞大肚子的女人多了,他自然也不在意,但是,这个女人的家人却不干了,非要让他娶这个女人不可。尤其是这个女人的妈,非常的厉害,你们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吗?” 说到这里,马骏停下,神秘的看着我和梁冰冰,梁冰冰摇摇头,我催促道:“我们他妈去哪知道,你快说啊。” 马骏说到这里,又恢复了他那嬉皮笑脸、唯我独尊的本性,得意地说道:“女人的这个妈呀,她是个萨满女巫!” 听到“萨满女巫”这四个字,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但却没有表现出来,梁冰冰也是面无表情。 马骏见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有点失望的继续说道:“这萨满女巫老厉害了,她就给范耀祖施了萨满咒语,说除非他娶自己的女儿,否则就会断子绝孙!你想想,有钱人最怕什么,不就是怕断子绝孙吗?” 我摇摇头,笑道:“看来这老巫婆的咒语不灵,范耀祖现在不仅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连孙女都有了。” 马骏冷笑道:“眼见不一定为实,这只是表面现象罢了。”说到这里,他又停住了,等着我们发问。 为了催他快说,我只好应付道:“这话怎么说?” 马骏得意地说道:“这位神婆诅咒范耀祖的时候,范青青已经出生了,你明白了吧?” 我摇摇头,说道:“不明白。” 马骏无可奈何的摇着头,意思是我已经蠢得无可救药了,说道:“也就是说,范耀祖自从被诅咒之后,再也没有生过孩子。” 我说道:“那有什么的,反正他已经有那么多孩子了,都已经是超生游击队了。” 马骏说道:“当然,但是他的儿子都变成了那个。” “哪个?”我不解道。 “都和范青山一样。”马骏说得轻描淡写,但听到我耳朵里却如同一颗炸雷。 “你说范青云和范青林都是同性恋?这不可能!”我惊叫道。 梁冰冰在一旁急忙制止了我,否则我真从椅子上跳起来了。 马骏见我如此反应,先是一惊,随即得意地笑了,他要的就是这效果。等我平静下来,才慢条斯理的说道:“这就跟日本人和中国人同是亚洲人,但站在一起很容易就能区分出哪个是中国人,哪个是日本人一样。同性恋和普通人虽然都是人,但是却可以从言谈举止中区分出来。我见他们哥俩的第一面,就断定他们是!绝对是!”马骏最后加重一下语气,表示不容质疑。 “可是他们都结婚了,而且老大范青云还有了孩子!”我辩驳道。 马骏说道:“中国百分之八十的男同性恋都会娶老婆,而且大部分都会有孩子,上次的讲座你是怎么听的,”说到这里,马骏不失时机的批评了我一句,然后继续说道:“不过,既然是受了诅咒,那么范青云就不可能有孩子,所以……”说到这里,马骏又不说了,等待我接话。 我果然中了圈套,接口道:“难道那孩子是领养的?” 马骏摇头道:“那法子多笨,范青云不能生,他老婆却不一定不能生啊,借个种不就完了吗?” “啊?那这事范耀祖知道吗?”我惊问道。 马骏冷笑道:“他不仅知道,而且还是他一手安排的,只不过他没想到,借来的种还是个丫头。”<!--章节内容结束--> 37 秘道 窗外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我看了看手机,刚刚五点半,东北还是比北京黑得早一些啊。 马骏不知不觉已经凑到了前面来,只有半个屁股贴着床连,我也向前倾着,两个人的脸相距不到三十公分,我几乎可以感到到他呼出来的气。 我把椅子向后移了移,差不多和梁冰冰保持了平行。 这时,梁冰冰问道:“即使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和范耀祖被杀有什么关系呢?”这也正是我想问的。 马骏又是一副无可救药的神气,瞪着眼说道:“这么简单的事还想不明白?贺神仙把福寿禄互转的秘密告诉了范耀祖,他拿出100亿扶助留守儿童,你以为是单单想以禄换寿吗,他是想换个千秋万代子孙绵长啊,说白了,就是想破老巫婆那个诅咒,他这破咒不要紧,但却动了别人的利益。” “这不是他的钱吗?”我故意说道。用相声术语,这叫“垫话儿”,意思是引出他后面的话。 果然,马骏瞪着眼说道:“他的钱,他都癌症了,都要死翘翘了。你说,他一死,这钱应该是谁的?” 我说道:“自然大部分都会落到范青云和范青林的腰包,有点良心的话还可能会给范青青和青山分一点。” 马骏“切“了一声,道:“范青云就是半个傻子,现在范家大部分家业都握在范青林手里。他基本已经把这些全都看成自己的私有财产了,你师傅想从中拿走100亿,他会甘心吗?在他看来,他老爹这是被人骗了,是瞎胡闹,反正早晚也是个死,不如早死几天,还能给范家保住这100亿。” “哦,原来如此。”我点点头道,继续垫话儿。 马骏又道:“依我看,行凶者就是那个莫万勇,而幕后指使则是范青林。莫万勇得手后,估计已经潜逃到国外了。” 听马骏这样一说,我心里一动,便不是觉得他说得对,但想到这里离俄罗斯那么近,如果凶手想逃的话,自然是往俄罗斯那边跑,是不是需要派人守株待兔呢?然而,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只是一闪,随即便打消了。 “可是,莫万勇是范青青的男朋友啊,好像比我们还要早到了一个周。”我质疑道。 “有可能是范青林安排的莫万勇去接触范青青啊,你想,范青青那个倒霉模样,莫万勇能看上她?不是怀有特殊目的,怎么会跟她在一起?还有,你忘记了吗,那天在兴凯湖莫万勇去扯青山的腿,自然也是范青林指使的啊,因为青山多少应该会分走他一笔财产吧,哼,他是想杀人灭口,独吞财产啊!”马骏辩解道。 莫万勇的特殊目的我倒是清楚,他去扯范青林的原因我也清楚,依当时的情形,他要想弄死范青林绝对没有什么难度,但他却很快便放手了,但这些我却不能对马骏说。我随便敷衍了他两句,便和梁冰冰出了他的房间。 我们刚走出来,便被大鹏叫住了:“冰冰,你们在这里啊,也不说一声,让我好找。”这时,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奇怪的看着我道:“疯子,你他妈没事啦?” 我“啊”了一声,道:“没事啦!” “你他妈给我装傻是吧?”说着,伸拳杵了我肩膀一下子,力道不是很大,但也有点吃痛。 梁冰冰笑道:“好啦,虽说是没事了,但身体还是虚弱,你就不要欺负他了。你找我们什么事?” 梁冰冰这话说得很自然,但估计大鹏听了会刺耳,他皱了皱眉头,说道:“晚饭做好了,你们是在三楼吃还是在大厅吃?” “啊?还有人做饭啊,谁这么好?”梁冰冰心情不错,虽然没有笑脸,但语调中透着轻快。 “是范耀祖的前妻高洁安排人做的,做了很多,家人和警察都有份。”大鹏说道。 听说是高洁安排的晚饭,梁冰冰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但我却一点也不感到奇怪。从第一次见面,高洁这个气质高雅的老太太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绝对是一个内心强大、能够担当的女人。我想,范耀祖把高洁休掉,娶了宫毓敏,可能是他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一个选择。 在一楼的大厅,我再一次见到了高洁,她的心情多少受到前夫被杀的事件的影响,虽然依然温文尔雅,但脸上的笑容却不见了,前面有几根头发凌乱的支起来也没有注意到。 见梁冰冰从楼上下来,高洁亲自装了一碗白饭送到她手里,以不卑不亢的语气说道:“梁警官,你们辛苦了。” 梁冰冰接过青花小碗,说道:“多亏有太太的安排,才会这样井然有序,给我们查案子创造了这样好的条件。” 正当两个女人客套的时候,潘长年从外面跑了进了,和梁冰冰打完招呼后,便对高洁说道:“老太太,你们家摇控呢,快开电视。” 有个女仆把摇控递了过来,大厅里55英寸壁挂彩电立即被打开了,正好是央视五套的《新闻直播间》,报道的正是范耀祖被杀事件,画面切换到绿枫别墅门口,只见潘长年拿着麦克风信誓旦旦的说道:“这次事件是极其恶劣的,我公安干警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正在进行严密的现场勘察工作,哪怕一根头发丝的线索都不会放过,立争尽快给国家一个交待,给人民一个交待……” 潘长年呱唧呱唧嘴巴不停地说道,说的全是废话,一点实质性意义也没有,但他说得非常有艺术,让人抓不到一丝把柄,看来梁冰冰选他对应付记者确实眼光独到。 贺老头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显得无精打采的样子,我刚要赶上去搭句话,高山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给梁冰冰打了个手势便往外走。 一定是有什么重大发现,梁冰冰立即冲了出去,我和大鹏紧随其后,潘长年也想出来凑凑热闹,但只是身子倾了倾,脚步却没有迈动。也许,他觉得现在自己最好的选择就是不闻不问。 屋外本来已经黑透了,但老白他们不知从哪弄来的照明设备非常给力,让整个绿枫别墅亮如白昼。 高山把我们带到了别墅后面的泳池旁边,泳池的水已经流干了,露出一个大水槽。在高山的带领下,我们顺着阶梯走下水槽。泳池的四个边,每边都安了一个照明灯,所以虽然是地下,也依然很明亮。 然而,走到槽底的时候,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原来走下去之前,泳池内空空如也,但当我们走到池底的时候,居然有一个人站在那里!那人原本背对着我们,回过身上,正是大鹏禅师。 “大师,你是从哪变出来的?”大鹏问道,这一问也问出了我的心声。妈的,他说他不动移形换位的,怎么转眼间就出现在面前了? 大胜禅师笑道:“不是我和尚厉害,是这机关厉害。妈的,老子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这样奇妙的机关呢。” 说着,大胜禅师站在池壁旁边,蹲下身子在池壁上一阵乱拍,他突然就从我们眼前消失了,一点征兆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我和大鹏面面相觑,梁冰冰却走过去,也是照样蹲下身子一阵乱拍,她也不见了。这下我看明白了,池壁上雕着各种各样的鱼,大概距离池底60公分左右,有两只张大嘴的鲨鱼,左边拍一下,右边拍一下,来回拍五下,人就不见了。 我依样画葫芦,各拍了五下,突然眼前一暗,到了另外一个空间。里面虽然有光线,但相比外面耀眼的灯光却暗淡了许多,我花了有半分钟才适应过来。 大鹏也已经进来了,但是不见高山。 “高爷怎么不进来,”我问道。 “他说他在发面把守,以防有什么意外。”大鹏回答道。 我心想,这高爷别看人矮、气粗,但心有的时候还是蛮细的。 “疯哥哥,你好啦?”钟宁的声音突然从旁边冒了出来,她手里拿着一个高性能电瓶。这里的光线,主要是这两组电瓶发出来的。 “唔,好了,原来你在这里,我找半天都没找见你。”我信口开河道,不经意间看见梁冰冰拿眼瞪着我,赶紧闭嘴。 不过,钟宁好像没有看清形式,依然追着问道:“疯哥哥,你找我干什么啊?” 我敷衍道:“没什么”,然后接着问大胜禅师道:“禅师,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大胜禅师道:“我也不知道,是高爷偶然间发现的。看样子好像是一个秘道,我们还没有去里面看过。” 大鹏说道:“这次还多亏了高爷的身高啊。”对大鹏的话,我心里表示赞同。一般正常身高的人,通常谁会蹲下来啪啪啪的拍池壁玩呢。所以,这个设计可以说是匠心独具,既让普通人容易操作,又不容易被人发现。 秘道本身不算窄,可以并排站三个人,不过大家都挤在一起就有点透不过气来了。我大声说道:“这里太闷了,去前面看一看吧。” 我话音刚落,便听梁冰冰“嘘”了一声,然后压低声音说道:“里面好像有人。” 大家立即安静下来,果然有沙沙的脚步声,前面没有灯光的照射,一片漆黑,听得我毛骨悚然。 38 双子别墅 梁冰冰提上一只电瓶,率先走了上去。我和大鹏紧随其后,钟宁提着另外一只电瓶跟在我们后面,大胜禅师跟在钟宁的身后。 “再往前走应该就到了绿枫别墅的地下室了吧?”我快走两步,追上梁冰冰身边问道。 梁冰冰嗯了一声,没有回答。我又说道:“我印象中泳池的边缘距离别墅不过有三十四米的样子,怎么走这么久还是没到地下室,这该不是传说中的悬魂梯吧?” 梁冰冰扭头对我说道:“大哥,你拽着我的胳膊一步一挪的,这么半天连十米都没走出去,你知不知道?”说罢挣开我的手,大步向前。 我刚想说:“小心机关!”但话还没出口,便听到前面梁冰冰啊的一声,急忙跑上前去,兄见梁冰冰呆立在那里,她前面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男人背对着我们,一动不动。 “莫万勇,你在这里干什么?”我鼓起勇气大声问道。男人看上去,非常像莫万勇。 那人依然背去着我们,一动不动,该不会是…… “该不会是死了吧?”大鹏又一次说出了我的心里话。他越过我和梁冰冰,走上前去推了推那人的后背,那人顺势便倒在了地上,果然是死了。 梁冰冰本来胆子是很大的,但在当时的情境下,害怕也是情理之中的。此时,她胆子恢复了,拿着电瓶走上前去。 大鹏把尸体搬过来,果然是莫万勇!他胸口还插着一把匕首。 大鹏把匕首拔出来,看了看,递给梁冰冰道:“应该是那套七星匕首中丢失的那一把,怎么会在这里呢?” “那还用问,当然是被人插进去的。”我不能和大鹏比胆量,只能和他比机智了。 “疯哥哥,刚才在秘道里走动的人就是他吗?”钟宁突然在我背问道,说得我浑身一机灵。 “怎么可能,他都死很久了。”确实,莫万勇的尸体都硬了,一方面说明时间久了,另一方面也说明东北确实比北京冷。还好,梁冰冰给我带了几件衣服,否则现在早冻成冰棍了。 梁冰冰站起身子,说道:“把他先放到一边,我们先去前面看看,大家都跟上,不要分散开。” 大鹏一只手拎着莫万勇的胳膊,一只手拎着他的大腿,虽然尸体都是死沉死沉的,但在大鹏手里,就像个小鸡仔一样,轻轻一丢便滚墙边去了。 “咦!”这个声音是我发出来的。 “怎么了,疯子?”梁冰冰问道。 “地上没有血迹,这不是第一杀人现场。”我模仿着柯南的表情,左手拖右肘,右手拖着下巴。 “没错,可能我们刚才听到的声音就是有人拖动尸体的声音。”梁冰冰附喝道,给了我一个赞许的眼神。我心想,这就叫夫唱妇随吧,心里美得像喝了蜜一样。 我们继续往前走,但没走出多远,眼前便突然变得宽敞了许多。 梁冰冰用电瓶照明器前后扫了一遍,说道:“这里好像有人住过。” 没错,这里确实有人住过,而且不止一两个人,至少在十人以上,因为地上铺着十多条打地铺的铺盖,旁边堆了不少吃完方便面剩下的盒子。大鹏从钟宁手里拿过照明器,上前抓起铺盖抖落了半天,什么收获也没有,只是其中一个铺盖掉出小半块馒头。 大鹏捡起馒头,递给梁冰冰,说道:“根据硬度判断,这馒头蒸出来之后,应该不超过三天。” 梁冰冰捏了捏,点头道:“这么说,他们三点前应该还在这里。” 钟宁问道:“梁姐姐,谁在这里啊?” 大胜祖师回答道:“冥教的人,这里看上去应该曾经是冥教的一个窝点。” 我突然指着右边,对梁冰冰说:“梁警官,你看看那边,好像有个台阶。” 梁冰冰和大鹏同时把照明器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果然是一个向上的台阶。大家急忙奔过去,立即判断出这是一个回旋楼梯。 “我知道这是哪里了!”看到楼梯后,我突然惊叫道。 “绿枫别墅!”梁冰冰也以惊讶的口气说道。 没错,从楼梯的造型来看,跟绿枫别墅完全一模一样,大厅里的陈设原本应该也是一样的,只不过后来被人挪动了,大家一时间便没有认出来。 “跟我来!”我脑子里突然灵机一动,拼命往楼上跑。 “等一等,”梁冰冰急忙跟了上来。 我一口气跑到了三楼,却发现三楼没有那个保险柜的大铁门,范耀祖那个有可能是后来装上去的,所以这里没有。 众人跟我一起走到左边最里面那一间。奇怪,这里的装置好像跟绿枫别墅二楼范青山的房间一样,但和范耀祖的却不同。 “大家到处拍一拍,看有没有什么机关。”我说着,率先在墙上拍了起来,先是从离地六七十公分拍起。 十五分钟之后,大鹏连天花板也拍遍了,什么机关也没有。 “难道是我猜错了?”我喃喃自语。 “机关是不是会设在别的间?”梁冰冰在旁边问道。 我左手拖右肘,右手支住下巴,作沉思状,说道:“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如果是这里的话,应该会更方便一些吧。” 大鹏冷笑道:“你以为你拖个下巴就是蔡康永了?” 我回敬道:“切,老子这明明是柯南的动作。” 大鹏鄙夷道:“你看没看过柯南,柯楠的经典动作是这样的。”说着,他用手指着我的鼻子,说道:“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梁冰冰在旁边实在看不过去了,大喊道:“你们俩够了没有,这是什么时候,还在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被梁冰冰这样一惊吓,我脑袋突然灵光了。这应该和绿枫别墅是一幢背靠背的双子别墅,在绿枫别墅里范耀祖在左边,那么在这幢别墅应该对应的就是右边。 想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整幢别墅看起来那样大,这本身就是两幢别墅,而且这一幢别墅才是正面,而范家现在住的那幢则是背面,所以才会前院小,后院大的。只是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范家将这对背靠背的双子别墅改造了,将这一幢别墅隐藏了起来。不过,设计师还真是伟大,居然隐藏的天衣无缝,我这样一个聪明的人,住了这么多天,也没有发现。 想到这里,我急匆匆的朝左右走去。走到右边最里面那间屋门的时候,却发现后面的人没有跟上来,可能是大家都在专心致志的找机关没有注意到我吧。台湾老歌手高凌峰说过,巨星站在哪里,哪里便是舞台的中心。看来,我不知不觉把自己当成中心了。 现在确实太尴尬了,我手里也没有照明器,回去吧,肯定会被嘲笑;在这里等吧,一样会被嘲笑;喊一嗓子把他们叫过来吧,还是被人嘲笑。 我一咬牙一跺脚,靠,灯亮了。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大家在墙上啪啪拍了半天,也没见灯亮,我这一跺脚真的有这么大力道?不对,别墅里不可能安声控灯,这是有人合上了电闸。 既然灯亮了,我胆子便壮了十倍,义不容辞地推门进去。这一开门不要紧,我立即便被吓尿了,瘫软在地上,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了。一个男人正站在门口,朝我诡异的笑着,这个人正是刚才在秘道入口处看到的死人莫万勇! 莫万勇的脸显然是被人从痛苦的表情强行捏出的笑脸,比哭还难看,比鬼还可怕!很明显,莫万勇是被人趁我们去左侧的时候搬了过来。 “咦,他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是钟宁的声音救了我。 “疯子,怎么样,电阐的开关可是我找到的。”这是大鹏的声音,是从另一头传过来的。 我就势一滚,爬了起来,捂着胸口对钟宁小声说道:“刚才我被他打了一掌,不要告诉……。” 我本想说不要告诉别人,但话还没说完,钟宁便大声喊了起来:“啊,受伤没有!梁姐姐你们快过来,疯哥哥被死人打了一掌!” 梁冰冰带大鹏他们急匆匆的过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疯子受伤了?” 此时,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嗯啊了两声,说道:“没什么,就是刚才走得急了,撞墙上了,摔了一下。” “是被吓了一下吧?”大鹏在一旁冷嘲热讽道,不愧是好兄弟,知我者大鹏也,他妈的! 好在,另一件事情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咦,死人手上好像拿着个东西。”大胜禅师在一旁说道。 大家循声望去,只见莫万勇手上拿着个摄像机。大鹏拿过摄像机,还是开着的,大家凑上去一看,大惊失色。 梁冰冰看着我说道:“看来,刚才那个人是友非敌。” 我想了想,说道:“也未必,否则他为什么不敢现身?” 我让梁冰冰把摄像机收好,带大家走进屋内,看到地上有一大摊血迹。看来,莫万勇正是在这里被杀害的。 我说道:“大家再拍一拍,这次应该不会有错了。” 于是,大家又开始一起啪啪啪,只听钟宁“啊”了一声,瞬间便不见了。 39 杀人真凶 现场勘察已经接近尾声,法医刚将范耀祖的尸体封存好,却看到一个十八九岁女孩突然出现在了房间,这个女孩正是钟宁。紧接着,梁冰冰、大鹏、我、大胜禅师一个个相继从隐秘别墅里来到范耀祖的房间。 法医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士,她看到梁冰冰之后,神情才有惊恐转为讶异。不过,她是个聪明人,并没有多问。 我们一行人出来范耀祖的房间,来到保安室商议对策,最后大家一致决定,让梁冰冰来演一出戏,揪出真凶。 时间刚刚是晚上9点整,范家人和我们中华国学研究院的一帮人都集中在了一楼大厅。其他人除了在大门外守卫的密山警员和别墅保安,都被请进了三楼的保安室。 大厅里一开始熙熙攘攘,但很快便安静下来了。当然,也并没有静到掉根针都听得见的程度。 高洁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看着梁冰冰问道:“梁警官,把我们大家如集起来,看来案情已经有进展了?” 此时,高洁似乎已经成了范家的主心兼发言人。高洁说话的时候,我看到范青林的脸抽搐了一下。 梁冰冰并没有正面回答高洁,而是一字一句说道:“凶手就在我们这些人当中!” 这招叫作敲山震虎,换个文一点的说法,叫作一石激起千层浪。果然,梁冰冰话音刚落,大厅里出现了一阵骚动,范家人神态各异。我一直盯着范青林,只见他的脸色铁青,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高洁变得异常严肃,目光锐利的看着梁冰冰,等大家又平静下来,缓缓说道:“既然警方已经有了定论,为何不迟迟公布,好叫我们都知道,范耀祖倒底是命丧谁手?” 梁冰冰用眼睛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周,她的眼睛里满满的全是胜利者的自信,她的眼睛扫过之处,人们的神情也是各异,有的迎了上去,有的低下了头。我看到,范青林低下了头。 梁冰冰看着范青林说道:“我想给他们一个自首的机会,因为等我说出名字,这个机会也就消失了。” 高洁道:“他们?难道凶手不是一个人?” 这时,范青青突然跳起来,喊道:“你们这帮警察,就知道敷衍了事,找不到真凶就随便抓个人顶缸……” 范青青话还没说完,便被高洁喝止了:“青青!”范青青先是一愣,随即住口了,她心目中对这个老太太多少还是有点敬畏。只听高洁说道:“梁警官既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我说的没错吧?”高洁老鹰一般的眼神盯着梁冰冰,这种眼神出现在那样一张看上去和蔼的脸上,显得极不协调。看来,这范家人个个都不是好惹的。 大厅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已经到了随时都可能暴发的地步。正在这时,范青云的女儿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这次我看清楚了,正是范青云的老婆在孩子的屁股上隔着衣服狠狠捏了一把。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这位大少奶奶说道:“这位太太,孩子也没淘气,干吗那么用力的捏她屁股。” 大少奶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想要反驳,但又怕被当场验证后戳穿,所以只是低着头不说话。这时,范青云突然出手,啪啪大巴掌连声落在他老婆头上,骂道:“叫你打孩子!叫你打孩子!” 女人凄惨地嚎叫,满屋乱串,这声听得在场的人无不心动。眼看两个人追打着就要跑出了门,贺普仁突然出手,首先制住了范青云。女人还要往外跑,但却瞬间便僵在了那里一动不动,范家人都不明所以,但我们都知道,她是被贺普仁用银针制住了穴位。 女孩还在妈妈怀里不停地哭,我给钟宁使了个眼色,钟宁抢上前去把孩子抱过来,往楼上走去。 这时,范青林的老婆终于熬不住了,站起来说道:“警官,我自首!” 范青林眼睛瞪得老大,上面布满了血丝,大鹏就站在他旁边,随时防止他有异常举动,但他却瞪着老婆一动不动。 这位二少奶奶不敢看自己丈夫,眼光飘乎地说道:“范青林,你瞪我也没有用,我自从被骗嫁你们范家,享过什么福。” 范青青冷笑道:“哥,我说过吧,不要相信外人,你就是不听。”转而对着二少奶奶说道:“韩美丽,你他妈跟我在这胡勒勒,你凭良心讲,我们范家给了你多少钱!” 韩美丽慢慢地朝梁冰冰这里移动了几步,她害怕范青林,但却不怕范青青。她直视着自己的小姑子,说道:“那些都是我应得的,是给我的青春损失费,现在不同了,我还是保命要紧。” 梁冰冰走到韩美丽前面,把她拽到了身后,然后说道:“还有没有人想自首,现在还来得及。” 梁冰冰说完之后,屋内一片寂静,她又走了两步,已经来到了范青林面前,说道:“已经是这样了,你还不自首吗?” 范青林张了张嘴,但没有发出声音来,咽了口吐沫,费了很大了劲,才用沙哑的嗓子说道:“你要有证据你就拿出来,没有证据就不要在这里虚张声势了。”看来,范青林这个上火上得不清。这时,我才发现,之前我是高看了他,没想到他这样不堪一击。 梁冰冰看了我一眼,我拿着摄像机走到壁挂电视前面,这个电视同时也是可以当电脑用,我把摄像机联接上,大概鼓捣了五分钟,电视上终于播出了摄像机上面的视频画面。 画面很清晰,里面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好像心事重重的思考,又好像在等待什么。男人旁边有一张红木要圆桌,桌子上放了一只青花瓷碗。 男人就那样一动不动的坐着,过了许久才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转过来。这时大家才看清他的面貌,正是在昨天夜里被暗杀的亿万土豪范耀祖! 此时,大厅里静极了,所有都摒住呼吸看着电视画面。范耀祖走到衣架前,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拨起来,好像是一个非常熟悉人,因为他没有从手机通讯录里找,而是直接在上面输,但输了几个数字之后,他又放弃了,把已经输好的删掉,重新把手机放进上衣兜里。 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从博古架上拿起一把匕首,拔出鞘看了看放到了桌子上。正在这时,范耀祖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了,眼睛朝右侧墙边看去。 “爸爸,”一个男人的声音说话,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清楚了,这是范青林的声音。 “今天来的都有谁,都过来吧,别藏着了。”范耀祖看着一个方向说道。 过了一会,范耀祖又说:“很好,很好,你们都来了。” 只听范青林说道:“爸爸,那个贺老头就是个骗子,你干吗要相信他。” 范耀祖说道:“是不是骗自己我心里清楚,还用不着你来教我。” 范青林又道:“爸爸,您把家族产业教给我,我一定会打理得井井有条,我一定会请全世界最优秀的医生把您的病治好。” 范耀祖道:“我的病已经有人治了,这你就不用操心了。” 范青林怒道:“您就那么相信那个老骗子!” 姜还是老的辣,范耀祖依然心平气和地说道:“他是不是骗子暂且不论,但总比你这个准备杀死你亲爹的东西好一些。”这些话说得极为平淡,与说出来的内容极不相符。范耀祖可能在极力压制自己心中的愤怒。 “这么说,你全都知道了?是谁告诉你的?” “你以为我是聋子吗?啊?”范耀祖语气终于显出不耐烦了:“要把我你们密谋弑父的录音放给你听吗?” 范青林向前跨出两步,出现在镜头之中,他站在位置正好可以摸到匕首。他说道:“你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不报警。” “哼,报警,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 “那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 “你们都走吧,从今天以后我跟你们的关系就都一刀两断。你爱做什么做什么,都跟我无关了。” “爸——”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里有些许哀求的意味。这声音听上去是韩美丽发出的,范耀祖抬头看了看,没有说话。 “我和哥哥就让你那么失望吗?”范青林抬头看着范耀祖。 范耀祖摇摇头,说道:“说这些都晚了,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走吧。” 范青林说道:“好吧……”说没说完,突然抓起桌上的匕首狠命的****了范耀祖的腹部。一个女人低声“啊”了一声,但立即被人捂住了。 我注意到,范青林腰里鼓鼓的,应该是事先准备好了凶器,那把匕首是临时被作为凶器的。而且很奇怪,范耀祖一声都没叫,好像已经做好了受死的准备。范青林本来是打算去堵他的嘴的,但见他没出声,但省了这道工序。 范耀祖身体蜷缩成一团,虽然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但一定是非常狰狞。只到此时,他仍然是一声不发,甚至连呻吟声都是极力压抑。 范青林把刀子拔出来,递给了后面一个人,说道:“该你了,用力一点。” 第二个是范青青,她接过匕首,出现在画面里,说道:“这一刀算是替青龙刺的,你死了以后可别缠着我。”说完刀子也送进了范耀祖的腹部。 第三个是老大范青云,他绷着脸,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迅速的一刀捅了进去。 然后是范青云的老婆,她胆子有些小,战战兢兢的走进了画面,但在刺进去的时候,面目突然狰狞起来,狠狠的刺了进去。可想而知,当年范耀祖逼着她借种生子,以及后面受到的侮辱,让她仍然怀恨在心。 范青林再次把匕首把出来,递了出去,说道:“该你了。” 匕首没有人接,四个人恶狠狠的顺着匕首看过去,态度很明显,如果韩美丽不插一刀,她自己就会被插一刀。韩美丽哆哆嗦嗦的接过匕首,出现在了画面当中。 此时的范耀祖已经一动不动了,血水已经浸湿了地板,向四周蔓延,可能是担心鞋上沾上血迹,范青林向旁边挪了挪。 范美丽拿着匕首凑到躺在地上的范耀祖跟前,抬头看了看范青林说道:“他,他,已经死了。” 没有人答理他,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如同好学生听教师在课堂上讲解那样认真。韩美丽心里很清楚,大家的意思是:即使死了,也不能少了她那一刀。 终于,那一刀进入了范耀祖的身体,范耀祖一动没动。这时突然听见范青林说道:“谁在那里!”说话的同时,已经奔向了摄像机,画面戛然而止…… 大厅里一片沉寂,突然有一个嘶哑的声音喊道:“你不要过来,否则我就杀了她!” 大家偱声望去,只见不知何时范青林已经退到了门口,他手上有一把枪,抵着高洁的脑袋,贺老头正与之对峙。看来,是高洁发现范青林要逃,追了上去,不料反而被他制住。 这一切宫毓敏都看在眼里,她奔上前去,一巴掌打在高洁脸上:“你个老婊子,你干吗拦我儿子。你儿子要死我管不着,你干吗拦我儿子!”说着右手一翻,又是一巴掌。 高洁本来很整洁的头发被宫毓敏打散了,两边脸上蓦地红了起来。她并没有理宫毓敏,而是看着拿枪的范青林,冷冷的说道:“青林,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从小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你青云哥是那个不争气的样子,我也一直把希望寄拖在你身上,你现在不仅亲手杀了你爸爸,还拿枪指着我,你觉得你应该这样做吗?” 说着,顶着范青林的枪口向前走去。范青林大喊:“高姨,你别逼我!你别逼我!”说着一步一步往后退。 高洁的脸上突然流下两行清泪,她一步一步向前挪,一边挪一边说:“你杀父夺财,你为什么不自己一个担下,为什么还要把你的哥哥妹妹给拖下水!”说到这里,高洁向着范青林扑了过去,宫毓敏也飞身扑上高洁,想要阻止她。就在这时,枪响了。 范青林倒在地上,高洁怔怔的立在那里,宫毓敏整个身子压在她身上,宫毓敏的半边脑袋被削了下去,血溅是高洁满头满脸都是。 范青林是被贺老头的银针刺倒的,随即范青青也被大鹏给制住了。 案子虽然破了,但仍然有很多疑点没有被解开。根据录像显示,范耀祖只被刺了五刀,而那第六刀都是致命的,这第六刀最后到底是谁刺的,难道是范青林为了确保最后又补了一刀,更是另有隐情? 可想而知,这个摄像机一定是莫万勇的,他当时就藏在范耀祖的衣柜里,但他最后是被谁杀死的,怎么进入了被隐藏的那间别墅之中,这一切都还要经过审讯才会清楚。 不过,这一切还是丢给明天吧,今天晚上要好好休息一下了。大家经过商议,决定案情进展先不对外公开。以防节外生枝,我们押着范青青等五位犯罪疑犯人先回密山市警察局,留下一部分公安干警留守犯罪现场,高洁等范家人带着仆人保镖暂时移到另外一幢叫作爱琴海的别墅居住。 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我瞅着没人的时候,凑到梁冰冰身边,说道:“女王陛下累了吧,今天晚上卑职愿尽心尽力,好好慰劳一下女王陛下,如何?” 梁冰冰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我心中暗喜——有戏! 警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贺老头和大鹏他们已经出去了,我和梁冰冰回头看了一眼,范家人还在收拾,我们正准备走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梁警官,不好啦!” 等那人跑过来一看,正是管家老黑。 “老黑,又出什么事了?”我急忙问道。 老黑看着我们,喘着粗气说道:“青山,青山不见啦!” 我这才想起来,刚才大厅里一直没有看到青山的影子。 “什么时候不见的?”梁冰冰问道。 这时高洁领着吕若婷也赶来了,吕若婷哭哭啼啼说不出话来,高洁说道:“青山自从得知父亲被害后,一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刚才若婷回屋一看,发现青山已经不在了。” 我看了一眼梁冰冰,说道:“影子别墅里移动尸体的那个人?” 梁冰冰没有理我,对高洁说道:“太太,青山应该没有什么危险,现在时间已晚,你们还是按照原计划先搬到爱琴海去,明天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把青山找回来。” 高洁点点头,说道:“那就拜托梁警官和徐警官了,青山现在是范家唯一的希望了,我们都不希望他再出事。” 我什么时候成了徐警官了,离开绿枫别墅的时候才想起来,记得在马骏面前吹嘘过自己的便衣警察的,估计他们把中华国学研究院的人全都当成便衣警察了吧。 40 欲火焚身 因为事先已经让潘长年放出话去,明天上午十点将要在鸡西市公安局召开一个记者发布会,所以大部分记者朋友都已经直奔鸡西市了。然后大鹏他们押着犯人出来的时候又走了一批,所以等我和梁冰冰开车出来的时候,绿枫别墅只剩下零星的几名记者。 记者见到有人出来,便如果饿狗见到了食物一样扑了上来,梁冰冰一踩油门便冲了过去。透过后视镜,我看到有个记者对着车子吐吐沫、骂大街,想起了非著名相声演员郭德纲的那句名言——记者不如妓者。 车子不是密山公安局的警车,而是中华国学研究院驻鸡西办事处的车子,只是普通的大众而已。最近我才知道,中华国学研究院究竟有多庞大,它不仅在各省会城市设立了分院,而且在全国大部分地级市都有办事处,甚至像新疆、云南这些周边地方,有些重要的地级市也设有分院。鸡西市分院正在筹备当中。 中华国学研究院近两年的扩大绝大部分功劳将应该归功于贺普仁,他凭借自身与各中央首长的关系,不仅获得了政治上的支持,更主要的是得到了经济上的支持。事实上,国家也确实需要这样一个机构来负责某个层面的国家安全。目前,虽然中华国学研究院仍然无法也国家安全部分庭抗礼,但它却可以做到国家安全部所不能做到的事。 “老罗他们现在在哪里,怎么今天没有见到他?”车在山路上行驶,窗外漆黑一片,我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道。 “老罗不适合在这种场合现身,他现在正带着研究院的骨干们守在绿枫别墅周围。”梁冰冰小心翼翼的开着车说道。 “哦,这招引蛇出洞使得妙,只怕敌人没有那么容易上当吧?”我分析道。 “不管上不上当,现在已经断定绿枫别墅曾经是冥教的一个聚点,他们应该会出现的。”从口气上看,梁冰冰其实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哦,那么说范青山是被老罗他们弄走的?” “据我所知,不是。” 听梁冰冰这样说,我差点从车上跳起了,头撞到车顶,被弹了下来:“范青山可是破案的关键人物,居然被冥教的人掳走了,而且还这样若无其事!你知不知道,虽然我们有录像带,但这个案子还有很多疑点没有弄清楚!”我此时感到胸口火焰在冒。 梁冰冰猛地一踩刹车,虽然车速并不快,但因为是毫无征兆,而我此时又坐得不稳,头便向前撞去,好在我身手敏捷,扶住了车门:“你想撞死我啊!”我生气的说道。 梁冰冰叹了口气,又将车子开动,说道:“没错,是我们太疏忽大意了,但事已至此,你让我怎么样呢,当着高洁的面痛哭流涕、跪地求饶吗?” 车里的气氛有些僵硬了,我便不好再说什么,很长时间只听见大众汽车嗡嗡在山路上行驶的声音。 终于,还是我找机会打破了沉默,小心翼翼地问道:“范青林他们今天晚上连夜突审吗?” 梁冰冰一边打方向盘,向右转了个弯,一边说道:“没错,张小凯他们已经在密山公安局待命了,人一到就开始审讯。” 张小凯这个人我知道,他是大鹏的大学同学,梁冰冰和大鹏都多次提到过他,上次在金钟城也有一面之缘,虽然并没有深交,但知道他是个和我一样胆小的人,但为人精明,办事爽利,目前已经成为梁冰冰的心腹。 我急忙说道:“那我们开快一点吧。” 梁冰冰斜眼看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开那么快干什么,出殡还是奔丧?” 我一口气被噎得差点说出不话来,但此事事关重大,不得不说:“咱们不参加审讯吗?” “咱们?你是警察吗?凭什么参加审讯?”梁冰冰故意用奇怪的口气问道。 “我旁听总可以吧?不插嘴。”我急忙辩解道。平时段子看多了,说出这“不插嘴”这三个字,我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偷偷看了看梁冰冰,还好她没有反应过来。 梁冰冰说道:“我知道你是想替你师傅遮掩,这事你就放心交给我好了,张小凯是自己人。” “这么说,今晚的审讯你不参加啊?”我诧异道。 梁冰冰啧了一声,表示不满道:“刚才是谁说要好好服侍本小姐的,怎么自己说出来的话全不算数?” 梁冰冰一句话,说得我身体发热、欲火焚身,什么贺普仁、范青林,什么张小凯、审讯,统统抛诸脑后,伸手便去摸梁冰冰的大腿。梁冰冰现在穿的是特警大队特制的警服,质地非常柔滑,她的体温透过衣服传递到我的手上,让人感到无比的舒服。 “你干什么啊?”梁冰冰把我的手打开,继续开车。从声音判断,她并没有生气。 我嬉皮笑脸的说道:“赶紧找个隐秘的地方停车。” 女人笑道:“累了一天,身上脏兮兮的,我不要。” 我又伸出手去,说道:“你不停车我可要动手了啊,”说着探出手去,这次得寸进尺,又向前探了一步,摸到女人柔软的私密处。 女人轻轻“啊”了一声,汽车偏离了原来的大道,开进了一片小树林,熄了火。看来,大鹏的理论再一次得到了印证,女人说不要,就是要。我就势扑上前,噙住了女人的嘴巴。 四周一片漆黑,静得出奇。突然,一只夜鸟怪叫了一声,扑打着翅膀飞走了。 女人从我的嘴巴下逃出来,问道:“是猫头鹰吗?” 我抬起头,想了想,说:“不知道。”说着便去扒女人的衣服。 “车里好像有点冷,”女人说道,但并没有阻止我。 本来空调是打开的,我伸手调到最大,暂时先不去脱女人的衣服,而是把女人的头揽过来,去亲她的脖子。 “不要太用力,会留下红印子的。”女人一边呻吟一边说道。 我不去理她,贪婪着吮吸着女人的肉体,一路走一路吸,很快便又到了嘴巴。女人起初牙关紧闭,我用舌尖不断的探索,渐渐地顶开了一条缝,渐渐的整条舌头都伸了进去。女人口中的香味开始通过味蕾开始向全身弥漫,我拼命的吮吸着。 这时,女人开始回应,尝试着把舌头往我的嘴里塞,我慢慢的引导,终于把她全部引了过来,她小巧的舌尖开始在我的嘴巴里来回蹿动。我左手揽住她的腰,右手去摸她的乳。 梁冰冰是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女人,所以无论触摸到她身体的哪个部位手感都非常的好。不过,此时我却发现现在这个姿势特别的别扭。早知如此,一开始就先去后座便好了。如今情已经动,如同弓已满,箭不出弦让人扫兴。而且,如果再打开车门,跑到后座估计女人就没有这么好的兴致了。 正当我心中懊恼之时,两个座位渐渐向后倒去,最后几乎到了与座位平行的地步。一定是梁冰冰也感觉到别扭,偷偷触碰了座位调置按扭。他妈的,汽车的调座设计是谁发明的啊,我要感谢他八辈祖宗,简直就是车震神器啊。 这时,车内已经非常暖和了,甚至已经有点热了。我心想,毕竟是野外,不太安全,还是速战速决为妙。于是,我和女人顺着被放平的前排座椅爬到后座,并顺得的扒光了彼此的衣服。 这时,女人在我身下突然叫了一声:“哎呀,你带TT没有?” 自从上次成功帮女人破处之后,我便决定随时带着杜蕾斯,脱衣服之前早已握在手中,此时却故意逗女人,说道:“没有啊,谁闲着没事整天把TT带身上啊。” 女人一把把我推开,说道:“没有TT不能玩。”说着便去拿衣服。这下我慌了,恨自己这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破嘴,急忙说道:“骗你的,我带了,我带了,真的。” 好死不死,这时候梁冰冰的手机响了。她把车内灯打开,衣服搭在身上,接通了电话:“喂,大鹏。” 这该死的大鹏,我心中诅咒他八辈祖宗一千遍。 只听梁冰冰对着电话说:“哦,你们已经到密山啦,见着张小凯了吗?” “……” “哦,我们还在路上,刚才有点迷路。” “……” “不,不,你不用过来,我们现在已经找对路了,很快就会到达密山。你让张小凯听电话。” “……” “按之前的安排,这几个犯人连夜审讯,主要弄清楚几件事,第一,范耀祖胸中那一刀究竟是谁刺的;第二,小涛的尸体在哪里;第三,绿枫别墅究竟是谁监建的……”梁冰冰唠唠叨叨说了将近二十分钟,我的身子和心随着她的声音一起变凉了。 终于,梁冰冰结束了谈话,我渐渐变凉的身子立即燥热起来,下体也如同打了个机灵一样,瞬间立了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穿衣服啊。”梁冰冰一边穿衣服,一边命令道。 “我,我……我刚才逗你玩呢,我带套子了。”说着,我把套子递了过去。 梁冰冰很快便穿好了衣服,比脱的时候要迅速得多,露出一副又好看又好笑的表情,说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净想着这个,赶紧的,穿好衣服,我们回密山市。” 我还在迟疑,光着腚说道:“不差这么一会吧,再说了,我体内上亿个生命已经冲到了关口,不排出来,我会得前列腺炎的。” 梁冰冰回头露出一副怜悯的表情,说道:“可怜的孩子,那你就自己在后面撸一管吧。” 女人真是可怕的动物,当她不需要你的时候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我无可奈何的穿好衣服,又爬回了前座。 梁冰冰吩咐道:“赶紧的,把座位调回来,我要开车了。” “怎么调啊?”我问道。 “别装傻,刚才不是你调的……吗?”梁冰冰说了一半便顿住了,吃惊的看着我,而我的后背则开始冒凉气! 难道刚才有第三个人在车上!我和梁冰冰对视一眼,不敢说话。 我迅速的打开车门,冲了下去,前后左右拼命的找,后备箱也打开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梁冰冰在车里喊道:“别找了,快上车,我们离开这里。” 二十分钟之后,我们到了密山市。这时候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事实上,从绿枫庄园到密山市总共也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 到达密山市之后,梁冰冰把我安排在一家看上去很不上档次的宾馆,转身就要走。密山本身是一个旅游城市,宾馆酒店非常的多,我原来她找这家宾馆是为了掩人耳目,但没想到她却不住这,让我心里非常不痛快。 “我师傅他们住哪啊?为什么不让我和他们住一起?”我追出来,问道。 “他们被安排在了市招待所,那里已经满员了,你就将就在这住吧。”梁冰冰说着起动了汽车。 “那你住哪里?”我问道。 “丽华酒店,”梁冰冰说完,开车走了。 丽华酒店是密山市唯一的五星级酒店,而我却被安排住在这样一间便宜的酒店,虽然看上去还算干净,但心里总是不舒服。 我目送走梁冰冰的汽车,回到房间洗了个热水澡,然后躺在床上开始胡思乱想。我可能因为昏迷了一天一夜的缘故,虽然觉得很累,但精神很亢奋,一点睡意也没有。 想起刚才在车上那怪异的事情,心中仍然惊恐不已,看样子是有人在恶作剧,但究竟是谁呢,难道是大鹏,不太可能,因为他打电话来的时候已经在密山,和张小凯在一起,时间上来不及…… 想了半天,总是理不出头绪,所幸放弃了。看看时间还不到一点钟,至少还有五六个钟头需要消磨,便拿出《青囊经》来读,如果说一开始是我强迫自己读,读到现在不如说是喜欢上了这本书,其中不仅介绍了治病方法,还有许多希奇古怪的辟邪方法,比如用月经带避雷击,书中将月经带称为“骑马布”,看上去很有意思。 我刚翻两页,宾馆里的座机突然响了。我拿起电话不说话。 “喂,先生请问您需要特殊服务吗?”一个女人嗲声嗲气的说道,声音听上去非常假。 “对不起,不需要,谢谢。”我义正言词的回绝道,随手便挂断了。 我还没回到床上,电话又响了起来,我拿起来,还是不说话。 还是刚才那只鸡:“先生,我很便宜的,一个人出差在外,就不想放松一下吗?” 我闲得无聊,便想逗逗她,便问道:“有多便宜?” 那边顿了一下,才说道:“没有价啊,您随便看着给啊。” 这只鸡还挺逗,居然说出随便给的话来,看来要么是个只雏儿,要么就是只有黑道背景的老鸡贼,到时候漫天要价。 我说道:“便宜没好货,我不要了。”说罢又要挂断。 那边说话:“是不是好货,尝过之后才知道呀。” 此时,我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对鸡弹琴了,以超级正人君子的口气说道:“对不起,这位女士,我有自己深爱的女人,我是不会在任何情况下背叛她的。”说罢,把电话挂断了。 我刚挂完电话,便听到有人敲门。这时,我才突然提高警惕,难道是冥教的人找上门来了。 “谁啊?”我问道。 “是我,”果然是刚才电话里的那个女人。 “对不起,我说过我不需要特殊服务。”我一边说在屋子里找硬物,最后拿起了热水瓶走到门前,是不锈钢的,还有点重量。 “我是来帮您治前列腺炎的。”女人压低声音说道。 我急忙把门打开,只见梁冰冰穿了一身非常华丽的风衣,化了非常娇艳的妆站在门口。正在我发愣之时,她一扭身走了进来,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走姿也非常的妖娆。 梁冰冰一屁股坐在床上,笑道:“真看不出来,你还挺正人君子的嘛。” 此时此刻,我不禁感谢起一个人来,那就是曾经以艾滋病恐吓过我的彩月,正是因为她的恐吓让我对妓女产生了一种深入灵魂的恐惧。后来我才知道,她其实是冥教魔头徐有才的心腹金玉玲。不过,这些当然不能跟梁冰冰说,就让她把我当成正人君子好了。 “现在,正人君子要请梁大夫帮忙治一治这前列腺炎了。”说着,我一纵向便压到了梁冰冰身上,女人柔软的身躯像蛇一样在我身下摆起,让我的身体立即肿胀起来。 女人踢掉高跟鞋,脱掉外套,露出性感的情趣内衣,我伸手把左边的文胸扒开,一口咬住了她那只白嫩的乳头,与此同时,另一只手用力的揉搓着右边的尖挺的****。 女人呻吟着说道:“你还真的挺会玩女人的,这些是谁教的你啊?” 我心中感到好笑,梁冰冰其实是我睡过的第三个女人,第一个是林小曼,第二个便是金玉玲,而让我真正成为一个在床上成熟的男人的则无疑是金玉玲。不过,这些当然不能跟梁冰冰说,便随口答道:“看岛国片看的。” “岛国片?” “对啊,苍老师教的,明白了吧?”我一边继续蹂躏女人的胸部,一边气喘吁吁的答道。 我感觉女人的下面已经湿了,便伸手进去,正在这时我脑袋突然一抽,从女人身上爬了下来。 “怎么了?”女人也坐了起来,奇怪的看着我。 “你说,那个在车里调车座的人会不会也跟来了这里?”我怔怔的看着梁冰冰说道。 想到这一层,我充血的生殖器瞬间萎靡了下去。 41 怪诞的求婚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梁冰冰听我这样说,咯咯的笑着又躺倒在床上,好像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梁冰冰笑得不笑了,才对我说道:“你知道,我这个人是从来不吃亏的,你骗我一次,我立即也要骗你一次,明白吗?” “这么说,座椅还是你调的啊?”我松了一口气,但心里还是有点不痛快,因为我真的差点被吓尿了。不过,想来也是我自作孽不可活,谁让我先骗她说没带套套来着。 虽然恐惧解除,但另一个恐惧却从心底冒了出来,我发现自己硬不起来了! 女人平躺在床上,摆出各种妖娆的姿势,我再一次爬到她身上去,开始和她舌吻。可能是在车上的时候让她尝到了舌吻的甜头,女人表现得非常主要,不一会我便被吸得口干舌躁,此时下面仍然没有硬起来,我怕被发现秘密,也不敢改变姿势。 这时,我突然感觉下面有一只手伸进了内裤,此时瞒也瞒不住了,只能暗运内气,希望它蓬勃发展起来。但无论怎么用力,已经被憋得脸红脖子粗了,下面仍然没有感觉。 梁冰冰捏住那个软趴趴的物件,突然坐了起来,把我的内裤脱下来,凑上前去仔细的研究,之后才道:“原来他平时是这个样子的!好可爱啊!” 好可爱!妈的,老子被你吓阳萎了,还好可爱!我无言地躺在床上,任由小兄弟在女人手中摆布。 女人又研究了一下,奇怪地说道:“上次在家的时候,它好威风,这次怎么这么老实了?” 我终于忍不住了,坐起来,对女人恶生恶气地说道:“什么老实不老实,它立不起来了,我阳萎了,懂了没?” 面对我恶劣的态度,女人并没有生气,而是笑嘻嘻地说道:“啊?这就是阳萎啊?”说罢又钻到下面去研究。好像我阳萎了,她很高兴似的。我无计可施了,颓废地仰倘在床上。 没过多久,我突然下体一阵湿热,随即一股暖暖的热流袭便全身。我抬头一看,惊奇的发现女人正在帮我吹萧。她又揉又捏,再加上嘴巴吹,不出一分钟,我的小弟弟又开始斗志昂扬了。 “怎么样,我厉害吧?”女人抬起头来,捋了捋头发,心满意足的说道。 我诧异的问道:“谁教你的啊?”毕竟上次的时候她还是个处女,被我破了没几天,居然练出了这么好的口活,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女人得意的说道:“在这个方面,我们是同一个老师。” 早就听说女人比男人更喜欢看岛国爱情动作片,看来是真的,至少像梁冰冰这样的大龄未婚女青年还是挺喜欢的。 既然雄风再起,我毫不犹豫地把女人掀翻在床,戴上杜蕾斯,直捣黄龙。但没想到很快便受到了阻止,久攻不下,低头一看,原来女人的小裤裤还没有脱。 女人咯咯笑着把蕾丝内裤脱掉,我这才顺利的深入虎穴。女人下体此时已经如同一片沼泽,伴随着女人销魂的呻吟声,我在这片沼泽中横冲直撞。 几个冲刺之后,我把女人的双腿扛在肩膀上,开始更加深入的探索。女人呢喃私语道:“哦,轻一点,轻一点,”女人的叫声反而增加了我征服的欲望,反而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这样抽送了一两百下之后,我让女人调转身子趴在床上,开始玩起了老汉推车。女人的小白屁股非常的诱人,是我见过的最白的屁股,比金玉玲的还要白,我忍不住一边抽送,一边拍打,啪啪啪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女人啊啊的叫声,我感觉自己快要射了,但努力的憋住。 “宝贝,我快要射了。”我呲牙咧嘴的说话。 身下的女人呻吟道:“射吧,射吧,我也要到高潮了,啊啊啊,”伴随着女人的啊啊声,我感觉一股暖流将自己包裹,同时也一泄如注。 我赶紧把小弟拔出来,拿掉套套,系了个口扔到垃圾桶里,说了句:“孩子们,不要怪爸爸心狠,爸爸也是无奈之举。” 女人一言不发,递给我一包面巾纸,自己从床上爬起来进了洗澡间。我把下体擦干净,检视了一下床单,还是有一片湿了,又扯出一张纸来擦干净,然后略微折了一下,躺在床上,盖上了袜子。 女人洗完澡,穿上了内衣,也钻进了被窝,我伸出一只胳膊让女人枕着,她紧紧的抱着我,我的胸膛可以感到到她脸上细腻的肌肤。 “谢谢你,”女人小声说道。 “为什么要谢谢?”我问道。 “不为什么,反正就是要谢谢。”女人说道。 我没有再追问,谢谢就谢谢好了,反正也不吃亏。过了一会,女人问了一个所以女人都会问男人的问题:“在我之前,你一共和多少个女人睡过觉。” 我知道,考验我的时刻到了。关于男人与女人,有几个非常白痴的问题,比如“老婆和老娘同时掉河里,你先救哪一个”之类的,回答不好,女人很容易翻脸。和多少女人睡过觉也在此列。 “你说实话,我不生气,真的。”像所有女人一样,梁冰冰也说了这句话。 过了一会,女人又说:“你怎么不说话?” 我脑袋一抽,说道:“等一等,我还在数呢。” 话音刚落,立即感到胸口了一阵巨痛,我“啊”的惨叫了一声。 梁冰冰抬起头来,露齿一笑,说道:“以后你再骗我一次我就咬你一口,直咬到你遍体鳞伤为止。” 我摸了摸伤口,还好没有流血,低头对女人说道:“好了,我服了,以后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过了一会儿,我又嘴贱,问道:“如果我和别的女人上床了,也要如实向你汇报吗?” 梁冰冰想都没想,说道:“当然。” 我问道:“然后你会怎么做?” 梁冰冰这次想了想,才说:“我会好好待她,请她吃我的拿手好菜,小鸡炖蘑菇。” 我犹疑的问道:“你会这样好?” 梁冰冰嘿嘿一笑,说道:“小鸡可是要用它啦。”说着把我的小弟弟一把攥住,我被吓得本能的一哆嗦,不敢说话了。 “咦,它怎么又硬了?”女人把玩着我的下体问道。 我把女人一把抱紧,说道:“它还饿着,要不要再来一炮。” 女人“切”了一声,笑道:“是你还色着吧,今天不要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我听说男人连续射精对身体不好。我安抚一下它好了。”说着,她开始用细滑的手揉两颗球,一边揉一边像哄孩子一样说道:“宝贝乖,听话哈,好好休息吧。” 女人这招还真灵,没过多久,我便偃旗息鼓了。这让我大感诧异,问道:“咦,这招你是从哪学来的?” 女人毫不在意的说道:“任何东西都是这样啊,你对它好,它自然会听你的话了。对了,我就是这样哄小狗的。” 你妈,小狗。我感觉自己脸上生出了三道黑线。 两个人静静躺着,听着隔壁传来的啊啊哦哦的叫声,我们相视而笑。我现在才明白梁冰冰为什么选这样一个旅馆了,这种旅馆是情人约会的天堂,看来她这几年警察也不是白干的,增长了很多社会经验。 我空发奇想,如果此时有警察闯进来说是扫黄打非,不知道梁冰冰该如何应对。我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梁冰冰用手指摸着我胸口的伤口说道:“这还不简单,把警官证给他们一亮,说是卧底喽。” 我说道:“算你机灵。”但转而又一想不对:“如果动用你这位特警大队长当卧底,那我的罪名该够上死罪了吧?” “哪还用等到给你定罪,我就地就给你正法了,将份报告说你负隅反抗。”说罢,女人咯咯一笑。 我虽然知道女人在开玩笑,但还是忍不住胆颤心惊,最毒妇人心,为了名节什么都干得出来。不过,我仍然不死心,说道:“你看能不能这讲,说我们本是夫妻,结婚证没带,回头偷偷打电话给长官施压,让他们放人,这样既保住了面子,也不用牺牲我了。” 梁冰冰想了想,说道:“嗯,这也算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吧,就这么办了。”过了一会,她又问道:“你困不困?” 我说道:“不困,你呢?” 女人道:“我倒是有些困了。” 我道:“那你睡一会吧。” 女人爬起来,说道:“我不能再这里睡,你也好好睡一觉吧,明天还有许事我办,我先回丽华酒店了。”说罢,女人俯身吻了我下,然后穿上风衣,就往外走。 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说道:“亲爱的,你等一等。”说罢,光着屁股走下床,走到衣架旁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然后走到一脸茫然的女人跟前,单膝跪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小小的钻戒,这个钻戒花去了我三分之一的积蓄。 “冰冰,您愿意嫁给我吗?”我非常专注的看着女人的眼睛,觉得世界已经消失,唯有她和我两个人存在。突然,我感觉菊花一紧,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也许,我不是第一个光着屁股向女人求婚的男人,但我一定是唯一一个乡村穷小子光着屁股向首长孙女兼警察队长求婚的男人。我为自己拥有了这个头衔而感到无限的光荣。 在我的预料之中,梁冰冰流泪了,泪痕划过双颊,滴落到的地板上。然而,接下来的事情便全部出乎我的预料了。女人一言不发,走到床边把被子拿过来披到我身上,然后开门走了。 没错,她走了,而我光着屁股,披着被子,跪在那里。我想,此时我是不是应该流泪呢,但流泪从来不是我性格。我从地上爬起来,躺回床上,把被子往头上一蒙,眼泪这才开始不争气的往下流。 有人说,恋爱会让一个人变笨,后来回想起这段经历,我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落看,我确实是笨到了家,但在当时我却无法阻止自己做出这样愚蠢的举动。一个没有家的男人,对女人的需求并不仅仅是性爱,更多的还是温暖,是心灵的慰藉。但在当时,我选错了对象,因为梁冰冰本身也是一个情感负能量的人,她无力向我输送温暖。 过了半个小时,我打电话给梁冰冰,她挂断了。 我发短信给她:“到酒店了吗?” 她回道:“到了,对不起。” 我回道:“没有什么,是我太鲁莽了。” 过了许久,她回了一条很长的短信:“不是你的错,是我的心已经全部被卓越占据了,我说过,我这辈子不可能再嫁给任何人,我把身子交给你已经是对他的背叛了,如果我的心再背叛了他,那我会生不如死。你上次说了一个词来形容我们的关系,我觉得很恰当,但如果你觉得不好,我们可以结束这种不正常的关系。” 我和梁冰冰发生肉体关系的第二天,我开玩笑的说我们的关系是“炮友”,看来一语成籖。不过,梁冰冰这样说,看来还是希望和我保持那样的关系,于是我连忙发信息道:“我没有觉得不好,我觉得很好,我希望这种不正当的关系一直保持下去。” 我本来是要顺着梁冰冰的说法,说是“不正常”,一紧急写成了“不正当”,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按了发出件,急忙又输了三个字“不正常”。 梁冰冰回短信道:“不正当这个词用得很好,本来就是,不过,你也不要把我想想很随便的女人,我这一生心虽然给了卓越,但身子却只会给你一个人,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她。好好休息吧,不回。” 梁冰冰既然说了不回,我正在犹豫回不回的时候,她又发短信过来了:“如果有一天你结婚了,我想我们的关系也应该结束了,我不想被人当成小三狐狸精,不过,你放心好了,之后我也不会再找其他男人了。不回。” 我最后还是回了一条:“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上天惕给我这一份美好的奇缘,好好休息,明天见。” 梁冰冰没有再回短信。 可能因为晚上睡得太晚,第二天我一睁眼已经早上七点钟了,我急忙打电话给梁冰冰,询问昨天审讯的结果。不料,却得到了一个惊人的喜讯。 “范青林都交待了,但没有提到范耀祖假癌症的事。”梁冰冰在电话里说道。 “哦,那你看他是真的不知道呢,还有意隐瞒。”我追问道。 “到现在这个情形了,他没有必要隐瞒这件事吧?”梁冰冰分析道。 “说得也是。那第六刀是谁下的毒手,查出来了吗?”我问道。 “几个人的口供很一致,一共只有五刀,而且之后他们把刀子拔出来了,带离了现场。”梁冰冰说道。 “这太奇怪了。”我喃喃自语道,然后对着电话询问道:“能不能安排我和范青林单独见一见?” 梁冰冰犹豫了一下,说道:“应该没问题,我现在开车过去接你。”说完便把电话挂断了。 等梁冰冰赶来的时候,我却跟旅店老板吵了起来。 旅店老板见梁冰冰穿着警服走过来,马上把她叫过来,气呼呼的说道:“警察同志,这小子住旅店不给钱,我要报警!” 梁冰冰看着我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我手上拿着三十块钱,说道:“谁说我不给钱了,我还多给你两块,你不收!” 梁冰冰看我手上拿着钱,又看了看旅店老板,问道:“怎么,他给的是假钱吗?” 老板急了,如果不是梁冰冰在,一定要打我了,只见他急赤白脸的说道:“他,他,他,我们一住晚上要208块钱,他给我三十,你说我能收吗?” 梁冰冰越来越迷茫了,看着我问:“人家是208,你为什么给人家30块钱?” 于是,我只好从头道来:“我问老板多少钱,他说208,我又问,能不能把零抹掉,他说可以。” 梁冰冰说道:“对呀,把零头抹掉不也得200块呀,你为什么只给人家……”说到这里,梁冰冰突然醒悟过来,笑骂道:“讨厌!”说着从钱包里掏出210块钱递给老板,扭着就走。 看到漂亮女警呈娇羞状,帮我给了钱,老板也愣了,我可不管他了,急忙追了上去。 梁冰冰突然回道笑道:“你就坏吧,别跟人说我认识你丢人。” 我无辜的说道:“这能怪我吗,是他理解错误好不好,我说把中间那个零抹掉,他同意了呀,本来应该二十八,我给三十,还多两块呢。” 看着梁大小姐开心的样子,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总算这个把戏没有白耍,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今天早上如何来面对她。 密山是个县级市,周围的建筑都不是很高,整个城区也不是很大,从旅馆到警察局开车也只用15分钟的时间。 快到警察局的时候,梁冰冰突然扭头对我说道:“葛洪杰和威肯都死了。” 我吃了一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章节内容结束--> 42 推理的乐趣 梁冰冰正要给我解释,密山市公安局的老白已经从里面迎出来了,估计是看到了梁冰冰的车。这个人还挺有心的,能够记住该记住的事情。话说回来,在官场上混,这点眼力劲儿也没有的话,趁早回家卖红薯得了。 老白是昨天晚上押送范青林他们一起回的密山。本来梁冰冰是想潘长年回来,但密山毕竟是老白的地盘,再加上老白自告奋勇,只好让潘长年留守在绿枫别墅了。看来,老白是想借此机会拍一拍梁冰冰的马屁,即使不能调进京城,至少升一升还是有可能的。他可是听说了梁冰冰对潘长年的许诺。 老白一脸贱笑地给梁冰冰打开车门:“梁队您还亲自开车啊,早知道我就派辆车去接您了。”我和老白虽然在绿枫别墅见过面,但他其实并不认识我,只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然后对梁冰冰说道:“都已经准备好了,您随时可以见范青林。” 梁冰冰板起脸来,说道:“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吧。” 按照梁冰冰事先的安排,我们没有在审讯室见范青林,而是在接待室,这里没有监控。梁冰冰指了指旁边的两个警卫,对老白说道:“这两个人你都在走吧,有我在,不会出问题的。”按理说,这不符合规定,会见犯人必须要有监狱工作人员守卫,但老白为了巴结梁冰冰,什么原则都不顾了,领着两个人离开了。 范青林被审讯了一夜,他满眼血丝、一脸疲惫,脸色苍白,完全失去了在绿枫别墅时的威风,那种干练。这种神情也表明他已经彻底屈服了,做好了回答任何问题的准备。 “你同父异母的弟弟范青龙是你杀的吧?”我决定从把故事从头开始捋。 范青林显然没有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他怔怔的看着我,没有回答。事情上我也并没有指望他回答,只是想印证一下我的推论,而他的表情已经告诉我,我的推论没有错。 梁冰冰显然也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句话,她露出迷茫的眼神,但并没有打断我,看我接下来还要说什么。 这时,只见范青林嘴巴哆嗦了一下,说道:“我为什么要杀他,你有什么证据?” 我暗自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这对我来说已经形成了习惯,每到关键时候,总是不自觉得给胸中存一点底气。 “你爸爸为什么要娶第三个太太宫毓华,相信你心里比我清楚。”我缓缓说道。 范青林眉头皱了一下,没有说话。坐在旁边的梁冰冰则不失时机的垫了句话儿:“为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才说道:“范老板对他的第二个儿子范青林非常看重,一心想把他培养成家族企业的接班人,为此,他不惜与太太高洁离婚,娶了他并不是特别满意的宫毓敏。” “你怎么知道范老板对第二个太太不满意?”梁冰冰问道。 “在绿枫别墅你也看到了,这位二太太要气质没气质,要相貌绝对比不上吕若婷,而且还极没有修养,如果是你你会满意吗?”我反问道。 梁冰冰点点头道:“看来这位毓敏太太还真是母以子贵喽。可为什么后来又被抛弃了呢?” 我说道:“娶她,是母凭子贵,弃她,自然也是因为儿子失宠了。”说到这里,我转而对范青林说道:“你之所以会失宠,是因为你爸爸发现你和哥哥范青云一样,是——同——志!” 出乎预料,范青林并没有激烈的反应,只是很平淡的看我一眼,说道:“那又怎么样,这说明不了什么的。” 我继续说道:“你和范青云不同,你从小聪明,志向远大,自然早就在心里做好了接手家族企业的准备,母亲被抛弃,对你来说无异于从天堂跌入了地狱。已经成年的你,自然不甘心这样下去,于是便精心设计了一个绑架游戏。” 范青林挠了挠头,一副无精打采的说道:“这不过是你脑子里胡思乱想罢了,我听说你以前是做编辑的,推理小说看多了吧,想象力还真是挺丰富的。” 我不理范青林的嘲笑,继续说道:“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但是你瞒得过别人,你还瞒得过你爸爸吗?” 范青林眉头又皱了一下,显然不耐烦的样子,想要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他确实很聪明,知道一说出来便中了我的圈套。 “如果不是你爸爸的配合,我相信你拙劣的演出一定早就会戳穿了。” 范青林露出无所谓的表情,说道:“反正他现在已经死了,你怎么说都随意喽。” 看来范青林现在已经知道了范耀祖死于第六刀,他抱定了一个态度,承认策划并实施了谋杀范耀祖,但真正杀死范耀祖的则另有其人。这样一来,他虽然同样是谋杀罪,但在量刑上便天差地远了。因此,我一上来没有提范耀祖的事情,而是说的范青龙,从表情来看,着实让他吃了一惊。如果范青龙的事情坐实了,只过了十二年,还没有过法律追溯期,两罪并罚,他还是有可能会被判死刑,所以这一关他会死死咬住。 接待室里隔音效果极佳,三个人一停止说话,便静得出奇。范青林突然翘起二郎腿开始抖,我知道,通常一个人心里紧张就会有这种反应。 “范耀祖虽然死了,但有一个人还活着。”我端正姿态,看着范青林的眼睛说道:“你以为他不会出卖你,但是如果他知道他儿子已经被你杀死了,你觉得他不会鱼死网破,把你供出来吗?” 一开始我便怀疑,是什么原因让老黑放弃了寻找儿子,而一心一意的要办范耀祖的寿宴。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知道了自己的儿子在什么地方,确实的说,应该是知道儿子在谁手里,而这个人自然能够对他以此进行要挟。 “你处心积虑要等到范耀祖寿宴前一天晚上才动手,自然是想把凶手的范围扩大,混淆警方的视听。我说得没错吧?” 范青林摇摇头道:“虽然也有这方便的考虑,但主要还是因为前两天贺神仙住在绿枫别墅,我们不敢轻举妄动。” 果然是这样,果然是因为我的缘故。我心里这样想着,但表面却不动声色。现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人能够互动,总比一个人唱独角戏来得好。 “形成现在这个局面,一定是你始料未及的吧?”我不带一点鄙夷色彩的问道,虽然内心多少会有一点。 范青林平静了下来,说道:“首先,我没有想到会有北京特警大队的人来插手这个案了;其次,我也没有想到莫万勇那个混蛋当时躲在柜子里是在录影。” “哦,这么说,你承认杀害莫万勇,对吗?”我诧异道,没想范青林这样容易就放弃了杀害莫万勇的防守。毕竟录像画面当中没有再现杀人的画面,也可以解释成最后双方达成了协议,莫万勇是被另外的人杀害的。 这时,梁冰冰说道:“莫万勇是龙梅杀死的,这一点龙梅已经认罪了。” 这一结果倒大出我的预料之外,从旅馆到公安局由于时间紧急,我和梁冰冰根本就没有谈到这一点。我看到范青林苍白的脸上露出得意与狡狤的笑容。 “怎么回事?”我问梁冰冰道。 “大致情形是这样的,那天晚上,龙梅趁着给范耀祖热药的时机,偷偷把莫万勇带到了范耀祖的卧室,躲进了衣柜里。” “这不太可能吧?”我第一反应便是怀疑。不过,转念一想便想通了。范耀祖虽然给自己安了一个虚张声势的大铁门,但如果他对龙梅不设防的话。他在自己的卧室启动按扭把门打开,龙梅轻而易举的就可以将情人莫万勇带进铁门,先在旁边的房间藏起来。然后再趁机和老公腻歪一下,挡住范耀祖的视线,让莫万勇藏进衣柜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这其中的藏着巨大的风险,一旦被范耀祖发现,那龙梅便是百口莫辨了。我突然想起那天晚上莫万勇和龙梅在别墅后面小树林的对话。没错,他们事先已经知道了范青林等人谋划干掉亲爹的事,莫万勇只要把他们行凶的情景拍下来,那么不仅老范被干掉了,这帮小范自然也就进了监狱,那范家诺大的家产自然就等着龙梅来继承了,真是一招好棋啊,可惜行事不稳,命丧他人之手。 想到这一层,我连忙打了个手势,示意梁冰冰继续说下去。梁冰冰瞪了我一眼,继续说道:“之后就是莫万勇用摄像机记录的内容,五个人每人捅了范耀祖一刀,这时,莫万勇被发现了,范青林和范青云两兄弟联手将其制服。” 当时莫万勇拿的是一个小型摄像机,他被发现后顺手将摄像机塞进范耀祖的一个衣服口袋里,便往外冲。他知道这是生死存亡的时刻,所以异常勇猛,首当其冲的是范青林,他本能的想要去拔范耀祖身上的匕首,但已经来不及了,他被莫万勇一头撞到在地上。 说明迟那时快,范青云虽然头脑简单,但是却四肢发达,他从后面一个侧勾拳打在莫万勇的太阳穴上,大莫立即丧失了战斗力,瘫软在地上。 两兄弟将莫万勇拖进影子别墅,三个女人立即按照原计划清理战场,将一切可疑的痕迹都清理得干干净净。在临走之前,范青青把匕首从老爸范耀祖身上拔了出来,她觉得可能会用得到。 “这个家伙怎么处理?”范青云问自己聪明的弟弟。 “当然不能留活口了,”范青林回答道。 “好,我现在就掐死他。”说着,范青云便上去掐莫万勇的脖子。 “哥,不用你动手,”范青林连忙阻止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傻哥哥。 “那好,你来掐死他!”范青云拍拍手,让到了一边。 范青林苦笑道:“也不用我动手。你在这里看住他,只要他一动弹,就立即给他一拳把他打晕,但是不能杀他,知道了吗?” 说罢,范青林走进了秘道,过了大概十几分钟他才回到影子别墅。范青云见他后面跟着个女人,正是龙梅。 这时,清理犯罪现场的三个女人也来到了影子别墅,大家围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莫万勇。 “太太,这个人你应该挺熟的吧?”范青林看着脸色苍白的龙梅,用脚尖指了指莫万勇。 “青青的男朋友莫先生,谁不熟悉啊?”龙梅王顾左右而言他道。 范青林脸色一变,厉声道:“少他妈给我装蒜,永家集团的三少奶奶,你以为你们整个容,我就查不出你们的底细了。你老公还真是当代的越王啊,卧薪尝胆有木有,美人计有木有,既使我爸是夫差,我可不是伯嚭。” 这时,躺在地上的莫万勇呻吟了一声,想要爬起来,但这一拳被打得太狠了,伤及小脑,爬到一半又扑通倒在地上。 范青林蹲下身子,凑到伤者的身边,一脸贱样地说道:“王小川,你老爸都顺应历史潮流跳楼了,你还苟活在世上,是不是有点不孝啊?” 王小川咬了咬牙,怒视着范青林。永家集团当年是可以和华夏置地齐名的房地产企业,后因老板向官员行贿,数额巨大,被判无期徒刑,老板顶不住压力,跳楼自杀了,他有三个儿子,老大和老二也因此被判了十五年和十二年有期徒刑,只有老三王小川被保了下来。 “你们究竟想怎么样?”龙梅带着哭腔问道。 范青林站起来,说道:“成王败寇,这个道理你老公应该理解的很深刻。不过,我不是个赶尽杀绝的人,你们两个,有一个人可以活,只要把对方杀了,另一个就可以活下来。”说着,范青林给妹妹范青青丢了个眼色,范青青把匕首扔在了王小川身边。 王小川哆哆嗦嗦的拿起匕首,猛地向范青云刺去,他分析得很到位,这里身手最好的就是范青云了,如果能够一招击毙范青云,那么还会有翻盘的机会。他没想到范青云早有准备,他一个侧身让过王小川,然后右肘一沉,重重击在他的脊柱上,随即抬脚便要踩他的脑袋,范青林连忙阻止了他。 王小川本身便伤得不轻,又受这样重重一击,再也爬不起来了,以微弱的气息说道:“快快,舒雅(龙梅本名王舒雅),我反正是不行了,把刀给我,你要好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忘了我,找个好男人嫁了,不要再想报仇的事情。” 看样子,王小川是有自杀的打算。范青林却不干了,说道:“自杀不算数啊,你自杀了,另一个也活不了。”他打得如意算盘,一个杀了另一个,那么杀人的就有了把柄,只能听他摆布了。 王小川好像听不见一样,嘴里一直说着:“舒雅,把刀给我,舒雅,把刀给我。” 王舒雅梨花带雨,摇着头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匕首,说着:“不,不,我不能让你死。”走到王小川身边,使出浑身力气帮他翻了个身。王小川本来已经气息奄奄,这时突然眼中精光一闪,使出浑身力气去抢夺匕首。不料,王舒雅一松手,王小川便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王舒雅冷笑道:“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吗?”说罢,一刀下去,直插心脏,王小川一命呜呼。 听完梁冰冰的讲述,我回过神来,仿佛经过了一场噩梦一样。抬头看看范青林,他也在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这样说来,莫万勇虽然不是你杀的,但还是你逼迫的,所以你仍然罪责难道。”梁冰冰说道。 范青林冷笑道:“那只是王舒雅女士的一面之辞,你怎么知我没有第二个版本?” 看范青林跃跃欲试的样子,好像很乐意给我们讲述他的第二个版本,不过我对他的版本并不感兴趣,事实上王舒雅的真相更符合逻辑。 我又问了一个范青林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问题:“在当时的情况下,你到底是希望王小川杀了王舒雅,还是希望王舒雅杀了王小川?” 范青林瞪着二五眼,没有回答,我也知道他不会回答,他一回答就承认自己逼迫杀人了。我扭头问梁冰冰:“你认为呢?” “什么?”梁冰冰好像没搞清状况。 “一个美女,一个帅哥,你觉得咱们青林哥会希望哪一个活下来?”我翻译了一下自己的话。 “自然是希望王小川这个大帅哥活下来喽。”梁冰冰似笑非笑的说话,她终于掌握了相声艺术的最高境界,成了一个合格的捧哏演员。 我摇摇头,说道:“从情感上自然是大帅哥更符合他的味口,但从理智上来讲,王舒雅却更有用。你想想,第二天早上,王舒雅配合得多么天衣无缝,如果不是那个莫名其妙的数码摄像机,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有证据请明青林少爷是杀人犯。” 范青林急忙说道:“现在也不能证明我杀人吧,你只能证明我捅了他一刀,但不能证明我杀了他,懂吗?” 我冷笑道:“这就是你让每人捅一刀的目的吧,我见过蠢的,便没有见过你这样蠢的。” 范青林一向自视聪明,被我这样一说,突然要站起来打我,好在他被锁链锁在椅子上,够不到我。不过,我也不会再过度刺激他了。 “好了,言归正传。你告诉我吧,小涛的尸体藏在哪里?”我以恳求的语气说道。 范青林也不是呆瓜,他苦着脸说道:“徐警官,我真的不知道啊,你说,凭咱哥俩这交情,我要是知道,我能不告诉你吗?” “真不说?” “真不知道。我以自己的名誉起誓。” 奶奶的,人的名誉值个屌,我心中暗骂。我正要继续想招套话,这时老白突然闯了进来,说道:“梁队,不好了,出大事了!” 43 鬼上身 话说老白闯进了接待室,打断了我和范青林的机智对话,梁冰冰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新闻,新闻,”老白气喘吁吁的说道:“看新闻就知道了。”说罢,把我们带到了前面的会议室。 会议室已经有许多人,张小凯、大鹏、贺普仁、高山他们都在其中。会议室斜上方有一块显示屏,连上了电脑,正在在线播放央视新闻。 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出现在画面当中,她便是我以前的姑姑,现在同父异母的姐姐徐立梅,她站在中间,左边站着一个女孩,便是她的女儿徐水月,另外一边则是在所有在场者都大吃一惊的人——范青山! 根据新闻报道,亿万富豪在家中被人谋害,现凶手已经全部落网,他们分别为他的现任太太龙梅、大儿子范青云、二儿子范青林、女儿范青青、大儿媳李玉芬、二儿媳韩美丽。在范耀祖遇害之前,他已经委托律师拟定了一份遗嘱,将自己的遗产一分为二,分别遗赠给范青山与范水月。 据范耀祖的私人律师冯天有律师介绍,范青山是范耀祖的私生子,他的母亲叫作吕若婷,而范水月则是范耀祖的私生女,她的母亲叫徐立梅。在立遗嘱之前,范青山和范水月都通过了DNA检测,确为范耀祖骨血。据说,吕若婷与徐立梅都有深厚的背景…… 除此之外,在范耀祖被杀之前,他还与我国著名中医学家兼著名慈善家、百岁神医贺普仁教授签定了一个总投入达100亿的慈善项目,目的在于扶助因农民工入城而导致的留守儿童,使其与父母生活在一起……。 据有关人士分析,范耀祖生前一直致力于慈善事业,而他的被害可能也与将大量财产投做慈善事业,而导致儿女得到的财产减少有关。好在他事先有所查觉,没有让巨额财富落入歹人之手,据范青山透露,他的父亲在被杀之前,实际上已经查出了肝癌晚期,所以才会立下遗嘱……范青云等人杀害已经癌症的父亲,简直令人发指……据有关人士透露,范耀祖被杀事件引起了世界多家媒体的关注,对此,中央高度重视,要求依法严惩凶手…… 中央台关于范耀祖被杀案做了个专题,恨不得把范耀祖的八辈祖宗都刨出来研究一番,我得空把贺老头拉到外面一个咖啡店里。 现在是上午十点半,咖啡店里没有几个人,我们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贺老头气色比昨天更差了。也难怪,他以为范耀祖没有签那份合同,但事实上已经暗地里签署了,只要他一签字就有法律效力,等将来东窗事发,这个诈骗罪就成立了。 “子枫,这件事你怎么看?”我很少见到贺老头这样眉头紧锁的样子。 我啜了一口咖啡,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了另外一件事:“范青林不知道范耀祖是假癌症的事。” “哦,难道是范耀祖他自己设的局?”贺老头白眉一挑,露出一对鹰一般的眼睛,他有生之年大概还没有吃过这样大亏。 我摇摇头道:“这种可能性不大,这对他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好处吧?” 贺老头急忙说道:“可能他就是想试一试自己得绝症之后周围人的反应呢,俗语说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很多人都是用这种方法试人心。” 我点头道:“确实不排除这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范青林动手杀范耀祖的原因可能就不单单是因为那100亿了,毕竟对于庞大的范氏集团来说,那100亿还算不上什么。如果范青林坚信范耀祖命不长久的前提下,促使他仍然痛下杀手的原因,可能还在于遗嘱,我听马骏说,在我们到来之前那个冯律师便频繁出现在绿枫别墅,范青林应该是担心他老爹改遗嘱。” 贺老头不置可否,我这样虽说带有安慰成份,但事实也许恰恰如此。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听梁冰冰说葛洪和威肯两个人都死了,这是怎么回事?” 贺老头道:“昨天晚上他们两个也被安置在爱琴海别墅,因为是重要人证,所以明令禁止离开绿枫别墅,而他们却避开了警察,想要逃走,被老罗他们截住了,他们俩个人见逃不掉,纷纷自杀了。” “啊?他们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自杀吧?难道他们是……” “没错,他们是冥教的人,是徐有才的手下,每个人都缺了一颗肾。” “真没想到,那个魔头还吸收外国人入教。”我皱眉道。 “他们谈什么吸收,只要是对他们有用的人,便用卑劣的手法迫使别人入教。可能这二人也是不运,恰巧被这魔头看中。”贺老头分析道。 “说得也是,”我随口应付着。想一想这几天连续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我感觉背后肯定有一个重大的阴谋,但究竟是什么样的阴谋呢?此时,我脑海中有一个想法若隐若现,但去追寻它的时候,它却又不见了。 “师傅,我听说民间有鬼附身的说法,是不是真有这种事情发生?”我看着贺老头雪白的胡子问道。 贺老头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说道:“鬼上身的事情确有其事,我自己便亲眼见证多次。还记得那个叫李宏军的出租车司机吧?” “当然,他老婆得了怪病,腹积水严重,肚子大得像一张鼓,是您给她治好的,所以感恩戴德,每天早上在门口守着送您上班。”我说道。 说完,我自己便恍然大悟,道:“记得当时您还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说李宏军的老婆可不是用医术治好的。难道她就是被鬼上身?” 贺老头挼着胡子说道:“没错,李宏军的老婆事亲不孝,生生把自己的婆婆给气死了。老太太死后精魂憋着一股怨气,黑白无常没有办法将其带入地狱,结果老太太就附在了儿媳妇身上,不停地折磨她。当时,李宏军找到我的时候,他老婆已经气息奄奄了,他老娘的精魂就坐在那女人的肚子上看着我笑……” 当时,屋子里还有不少人,贺老头把其他人赶了出去,只留下李宏军在屋子里,便对老太太的精魂说道:“老太太,你有什么冤情,跟我说说行吗?” 老太太两眼一瞪,两腿一盘,气乎乎的说道:“你算老几,我跟你说不着。” 李宏军平时也是相信神啊鬼啊的,他虽然看不见他娘,但一听贺老头说出这句话,立即便明白怎么回事了,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哭喊道:“娘啊,娘啊,儿子不孝啊。” 老太太见儿子跪下来,也哭了,从儿媳妇的身上跳下来,想去扶他,但她自己就像空气一样,一下子就穿透儿子的身体向前跌了过去。贺老头顺势把老太太扶住了。 “儿媳妇不孝,这儿子可是个好儿子啊。”贺老头对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见儿子看不见自己,急得直跳脚,指着贺老头说道:“你赶紧的,让我跟宏军说话。” 贺老头挼着白胡子道:“这倒不难,但是你得答应我,放了这个女人,乖乖跟着黑白无常回地狱。” 老太太眉头一皱,又蹿回了儿媳妇的身体上,说道:“那可不行,我要去就得带着这个坏女人一块去。”说罢斜着眼睛看天,不再搭理贺老头。 这时,李宏军抹着眼泪站了起来,对贺老头说道:“老神仙,我媳妇这病不治了,俗话说,自作孽,不可活,她当有此报。但我求你让我再和我老娘见上一面,她死的时候我没有赶回来,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啊。” 贺老头拍了拍李宏军的肩膀。这时,精魂老太太突然哇哇大哭起来,说道:“儿子,我治你媳妇,不是因为我被她气死了啊,我是为了你好啊,她是个悍妇,经常甩你耳刮子,让你跪搓衣板,吓得你都不敢回家啊,我把这个悍妇带走了,你再娶个对你好的,好好过日子,将来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贺老头这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随手抽出一根银针,扎进病人的太阳穴,念了两句驱魂咒。病人病了这么长时间,所以很容易便精魂出窍了。 儿媳妇的精魂一离开身体,便跪在婆婆前面,哭道:“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我吧,我以后一定和宏军好好过日子,再也不打他了。” 老太太鸡屁股一样的老嘴一撅:“哼,你有个改!” 贺老头见老太太态度有所缓和,便劝解道:“老太太,佛法有云:饶人一命,胜造七级。古人云:浪子回头金不换,既然你儿媳妇有了悔意,就饶她一次如何?” 老太太是个没文化的,原本生活在农村,儿子实际上算是上门女婿,她听贺老头胡诌一气,根本听不懂是怎么回事,呵斥道:“滚犊子,看你也一把年纪了,怎的不说人话。” 贺老头被顶撞了回来,颜面无光,正在无计可施之时,儿媳妇说话了:“妈,我死了不要紧,您想想,凭您儿子的本事,还能再娶个媳妇吗,再说了,就是他长本事了,有人肯嫁给他,就一定能保证比我好吗?妈,经历过这些事,我什么都明白了,我要是再像以前一样,我死了也得进油锅不是,您就相信我一回,我保证安安生生和您儿子过日子,给您生个大胖孙子。” 老太太听儿媳妇这样说,低头不语了,她心里盘算着,儿子开出租车,一个月也就落个三千块钱,这房子本身是儿媳妇的爸妈买的,让他们住着,儿媳妇一死,儿子连个睡觉的地儿也没了。而且又是二婚,谁愿意嫁给他呀,别说孙子了,儿子可能就打一辈子光棍了。再说,儿子这份工作也是亲家公给安排的…… 想到这一层,老太太看了跪在地上的儿媳妇一眼,问道:“你真能改好呀?” 儿媳妇急忙说道:“一定,一定,我将来要是不好好对宏军,让我不得好死。” 老太太老嘴一撇:“哼,起来吧。”然后扭头对贺老头说:“好吧,我再见见我儿子,就走了。” 贺老头将自制童子尿在李宏军头上一洒,终于母子相见,失声痛哭…… “当时,已经有一对黑白无常在门口守着了,等老太太怨气一消,便将她带走了。”贺老头看着窗外,意境深远的说道。 “我记得曾经看过一部香港的老电影,男主人公住在一鬼屋之中,前屋主是一个男主人屋子青睐的女作家,因夫妻失合导致双双罹难,最后结局是,女作家的精魂把男主人公的精魂勾走了,而男主人公的肉身被女作家丈夫的精魂给占了。也就是说,鬼上身之后,取得了肉身的所有权,反而把肉身原有的精魂挤走了。师傅,在现实世界中,这种情形是不是有可能会发生?”我一口气说完,差点没把我憋死。 贺老头端起咖啡在嘴边放了一放,并没有喝,此时咖啡已经有些凉了。过了一会,他才说道:“这种情形发生的机率比较小,除非是抢占肉身精魂比肉身本身的精魂强大太多。当然,如果有驭鬼术士的帮忙,就简单多了。” 说到这里,一个四方脸的大个子朝我们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干净的中山穿,四十岁上下的样子,看上去很精神。他走到跟前,说道:“师傅,原来你在这里。” 贺老头看到大个子,一直冷峻的表情突然缓和了一下,站起身说道:“淳刚,你来了。”然后转头对我说道:“子枫,这便是你的大师兄贺淳刚,现在是咱们济仁堂东三省的总负责人。” 我师贺老头说过,大师兄贺淳刚今年已经58岁了,没想到看起来这样年轻。在家里,中国人讲究长兄如父,在江湖上,大师兄则如同师傅一样,见面要行跪拜礼,现在虽然不太讲究这些了,但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我站起身便跪了下去。 贺淳刚连忙拖住,笑道:“子枫,不必,不必,”我感觉一股深厚的力道如铁钳一般将我的双臂卡住,无论如何也跪不下去。 贺老头在一旁笑道:“子枫,在外面,这套礼数就省了。” 贺淳刚见我不再往下跪了,才松开手,笑容可掬的说道:“子枫,上次在北京举行拜师大典,我没有赶上,这次听说师傅带你来兴凯湖,便专程赶过来见一面。” 贺老头搭话道:“你大师兄是专程从哈尔滨赶过来的,昨天晚上便到了。”说到这里,笑了笑不说了。 贺老头这里跟我打哑谜呢,他笑脸的背后隐藏着这样一句话:“你大师兄昨天晚上就来了,但知道你和梁大小姐忙着滚床单,不好意思打扰,便等到了现在。” 大师兄还要寒暄,但我心里却已经如热锅上的蚂蚁。说了声的抱歉,便冲出了咖啡馆,正好梁冰冰也从对面的公安局过来,估计是来找我和贺老头的。我打了个手势,让她在对面等我,然后急忙穿过马路,差一点被一辆BMW给撞到。 “潘局长现在在哪呢?”我问道。 梁冰冰说道:“他今天一早便去哈尔滨了,他说要到省公安厅汇报。” “赶紧给他打电话,让他派人把徐立梅他们给扣下。”我说道。 梁冰冰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说道:“来不及解释,把他们扣下就对了。” 梁冰冰迟疑了一下,说道:“可是,我说过,半年之内不会找徐立梅的麻烦。”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徐立梅才敢在公共场合露面的吧。难道她在很久之前便预计到会有今天这个局面?这个女人太可怕。 我说道:“放走徐立梅没有关系,但是得把范水月和范青山扣住,赶紧的,迟了就来不及了。” 梁冰冰见我神色紧张,知道事关重大,急忙给潘长年打了个电话。打完电话之后,我对梁冰冰说道:“我们现在也赶去鸡西市。” 这时,贺老头和贺淳刚也赶过来了。贺老头似乎已经明白了,把我拉到一边,问道:“难道,范青山被鬼上身?” 我点点头:“只有这样,一切才能够解释得通。这个狡猾的老狐狸,设计了一个天大的阴谋,不仅把他的儿子女儿全都葬送了,而且还让我们成了他的帮凶,我们一定不能放过他。” 大鹏站在一旁,听得云山雾绕,不解道:“你们在说什么啊,谁是老狐狸?” 这时,梁冰冰开车过来了,车上除了驾驶员,还有四个坐位,我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高爷、大胜禅师、钟宁坐在了后排,还剩下贺普仁、大鹏没有坐位。 正在这时,大师兄贺淳刚开车过了来,说道:“上车。”贺、鹏二人纷纷上车,高爷见此情形,说道:“我不跟你们挤了,”说着,跳下车,钻进了贺淳刚的奔驰。 两辆车,一行八人,向鸡西市进发。 44 兴凯湖之战 鸡西市在密山的西南方向,相距大约90公里,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我们出了密山市一直向西南方向开,在连珠山镇折而向东南,上鸡虎高速,一路向西,便到了鸡西。 然而,我们刚上鸡虎高速,潘长年便给梁冰冰打来电话。 “喂,潘局,情况怎么样,人给扣住了吗?”梁冰冰在电话里急切的问道。 梁冰冰手机开的免提,里面传来潘长年尖利的声音:“梁队长,那三个人开完新闻发布会,便坐车走了,具体去哪了谁也不知道啊。” 我急忙把电话抢过来,问道:“那位冯天有律师现在在什么地方?” 冯天有是国内知名律师,他应该不会跟随徐立梅他们一起逃跑。 电话里的潘长年说道:“冯律师也不在鸡西了,听人说是回北京了。” 我把电话挂断,递给梁冰冰,问道:“有没有办法把范耀祖的财产冻结?冯天有回北京,一定是处理遗产的问题。这些财产很可能全部都落入冥教的手中,这样一来形势将会变得难以收拾。” 梁冰冰回答道:“这个倒不用担心,在范青林他们被审判之前,范耀祖的财产谁都动不了。而且,即使想要进行遗产分割继承,没有个一年半载是弄不完的。” 我点点头道:“那好,我们现在去兴凯湖。” “去兴凯湖?”梁冰冰疑惑道。 “没错,种种迹象表明,冥教现在的大本营就在俄罗斯境内,而从中国到俄罗斯,如果是偷渡的话,显然走水路更加容易。从鸡西到兴凯湖一定会在穆棱下水,从鸡西开车到穆棱大概需要两个半小时,现在距离新闻发布会40分钟,如果我们追赶及时的话,很有可能将他们堵在湖上。”我说道。 此时,梁冰冰早已调转车头,向兴凯湖进发。我拿着手机给大鹏拨了个电话:“徐立梅他们很可能从兴凯湖逃往俄罗斯,我们现在去湖上堵截他们。” 其实,根本不用我打电话,大师兄郭淳刚见我们的车调头,早已经调头跟上来了。 梁冰冰一边开车,一边给老罗打了个电话,给老罗打电话很方便,拨11个零就可以接通了。梁冰冰把我刚才的分析告诉了老罗,让老罗他们也一起到兴凯湖去围堵徐立梅。 “这次老罗一共带了多少人?”我问道。 “从北京带来了十多个,加上黑龙江本地的差不多有四十多个。”梁冰冰说道。 我咬了咬嘴唇,问道:“还能不能再调集一些人过来?” 梁冰冰吃惊的看了我一眼:“五十个人围堵三个人,你还嫌少?” 我摇摇头道:“这个事情徐有才谋划了这么久,一定是志在必得,煮熟的鸭子,他们肯定不会让它飞了,所以必然会派大批好手前来接应。如果我方没有优势兵力,那么取胜的把握很小。” 梁冰冰笑道:“你太小看咱们中华国学研究院的干将了,咱们和冥教交手,哪次败过。” 我辩解道:“如果都是北京来的核心成员,四五十个我自然放心,但想一想,主力是地方招上来的新兵蛋子,估计连我都打不过,怎么跟冥教的人打?” 梁冰冰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你以为我们招人全都招你这样的啊,实话跟你说吧,你能进研究院,全看的是老罗的面子。说白了,就是走了后门。你那老同学高鹏飞,功夫还行吧,实话告诉你,他的功夫底子在咱们研究院,已经是最低标准了。” 听梁冰冰这么说,我便不说话了。这时,坐在后面一言不发的钟宁说了一句:“也不尽然吧,高大鹏那厮功夫虽然不怎么样,但我承认至少比我强一点。” 钟宁一向对大鹏极为反感,这次居然承认自己功夫不如他,自然是想帮我说话。不过,我心叫却陡然一惊,她不搭腔还好,这样一说必然激怒梁大小姐。 果然,梁冰冰冷笑道:“咱们钟小宁长大了哈,知道帮自己的情哥哥说话了。” 钟宁也不示弱,撒娇似的说道:“我愿意,我愿意,怎么了?”不知道她是没有听清楚,还是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情哥哥”这三个字的意思。 大胜禅师喝止道:“钟宁,闭嘴!”眼神中露出严厉的表情。 大胜禅师的话很有效,不仅喝止了钟宁,连梁冰冰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一路开车向兴凯湖新开流景区驶去,这个地方可以租到足够大的游艇。 40分钟之后,一行八人来到了新开流景区。今天阴天,天气阴冷,与三天前相比人又少了很多,举目所及,游人粒粒可数。 将车停好,大鹏走了过来,问道:“梁警官,需不需要跟巡防警打个招呼,让他们关注一下湖面上的船只。” 梁冰冰说道:“也好,只是最好以抓捕逃犯的名义,不要说得太具体了。”此时,贺老头他们来也过来,梁冰冰问道:“现在这形势,贺老怎么看?” 贺老头说道:“这次行动涉及冥教,所以一定要严密封锁消息,除了研究所的人,其他部门的人员最好不要参与进来。并此,此地不比北京,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行动起来必然有诸多不便,提醒大家一定要见机形势,不可莽撞。” 说到这里,贺老头突然看着我说道:“我一路上在想,为什么这徐立梅非要如召开这样一个新闻发布会,把自己的行踪暴露出来呢?她悄悄的把范青山带走不好吗?” 我想了想说道:“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制造舆论压力。经过他们这样一折腾,范耀祖便由一个土豪瞬间变身为可以和比尔?盖茨齐名的慈善家,甚至可能比盖茨更有名,因为咱们这位好心的慈善家居然被谋杀了,而且谋杀他的居然是他的亲生儿女和儿媳妇,更富有传奇色彩的是,这位慈善家在被杀前不仅查出了肝癌,还签署了一个投资总额达100亿的慈善项目。这绝对是一个国际性的大新闻,否则CCTV那些大佬们也不会着急忙慌的要做一上午的专题来报道了。” 贺老头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乌云密布,似有大雨将至,说道:“恐怕不那么简单。” 梁冰冰急忙说道:“贺老的意思是说,他们有可能用范青林作诱饵,想将我们一网打尽?” 我提出不同意见:“我记得报道中有交待,范耀祖的遗嘱中写明,遗产由范水月和范青山共同继承,其中任何一位出现意外,遗产直接捐给李连杰的壹基金。如果两个人出什么事,冥教岂不是前功尽弃,他们这样做风险也太大了吧?” 贺老头大手一挥,说道:“人生就是一场豪赌,赌赢了,功名利禄,王侯将相,鲜花与掌声;赌输了,无非是将性命赔上。” 我看贺老头今天有些反常,是不是被鬼上身了,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时贺淳刚已经把游艇安排好了,本来八个人一条游艇就够了,但贺淳刚遵照贺老头的吩咐租了两条,于是我们被分成了两组,我、高爷、梁冰冰、大鹏一组,在这一组中,我是打酱油的。剩下的钟宁、大胜禅师、贺普仁、贺淳刚上了另一条船。 我们这条船往西,贺老头他们那条船向东,沿着边境线兜过来。双方约定,发现可疑船只见机行事,如果对方人多势大,暂不打草惊蛇,跟踪上去,等待救援。 为了更好的隐蔽,我们乘座的游艇比上次游玩时的小了一些,长度只有23米,算是小型游艇。船上有两名船工跟随,其中一名四十岁上下,典型的东北大汉,说话粗犷,肌肉发达。另一名则要秀气许多,二十岁上下,皮肤白皙。这二人是叔侄俩,年纪大的叫大李师傅,年纪小的称小李师傅。他们本身是兴凯湖上的渔民,闲暇的时候到旅游景点做做临时工,挣点酒钱。 船已出航,大李师傅驾船,小李师傅在旁边打下手,其他三人都跑到外面去观察敌情,我则躲在驾驶舱,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二李说话。 “今天这个天气,你们还有心情玩。”大李师傅一边掌舵,一边报怨道。 确实,根据天气预报,今天有雨夹雪,气温已经低至10度以下,湖面上只有零星的几条渔船,观光船除了我们之外,再没有别人了。 “再过一个多月,兴凯湖就进入冰冻期了,赶在结冰之前来玩一玩啊。”我面不改色的说着谎。为了转移对方注意力,我问道:“听说兴凯湖冬捕很热闹,李师傅一定见过吧?” 小李师傅插嘴道:“我叔可是冬捕的好手呢,去年他捕的最大的鱼有三十多斤。” 老李摇头叹息道:“近几年兴凯湖咱们这边捕鱼太凶,都没有什么大鱼了,想当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50多斤的大鱼随处可见。” “我听说俄罗斯那边有大鱼,好多人都去那边偷捕,你有没有去过?”我问道。 没想到这一问,倒问出了个老愤青,老李伴着唾沫星子直娘贼、姥姥之类的骂了一通:“还不是狗日的清政府,签他娘的什么《北京条约》,本来是中国的内陆湖,结果成了界湖,三分之二的湖面划给了红毛鬼子。什么叫偷捕,老子祖祖辈辈就生活在兴凯湖,直退房贼,你他娘的来了就说是你的了。我他妈还说莫斯科是我的呢……” 等老李消停下来,小李师傅眼圈红了,说道:“当年,我爹就是到那边去捕鱼,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看来这两个人确实是本地人,跟冥教没有什么关系,我又随便唠了几句,便走出了船舱。 此时,游艇已经到达了边境线,沿着边境线开始往东兜。甲板上凉风刺骨,已经零零星星下起冰雨,大鹏和梁冰冰在说着什么。 我走了过去,说道:“都下雨了,还是到船舱去吧,那里面视野也挺好的。” 梁冰冰没有回头,把望远镜递给我,说道:“疯子,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说着,她用手指了指俄罗斯方向。 我接过望远镜,瞅了一会,看到了几只俄罗斯的巡防船。 “虽然现在中俄关系不错,人家该巡防也要巡防啊,有什么奇怪的。”我说道。 大鹏附和道:“我也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梁警官似乎不太放心。”说着,他也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梁冰冰皱眉道:“那几艘船停在那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你看看湖面上,渔船也就那么两三条,根本用不着巡防,即使巡防,一艘船也就够了,哪用得着五艘,而且看样子还都是快船。” “说得也是,我们还是小心一点,我给师傅打个电话,看看他们那边有没有什么情况,也提醒一下他们……”说着,我拿出了手机,正要拨,高爷突然喊了起来:“那边有情况!” 高爷指的方向正在我们身后,我转过身,看到一条诡异的小船正朝我们飘来,距离不过有两三百米的样子。小船只有两米长,上面有两条桨,一个人也没有人,但却很明显的是朝我们这个方向过来的。我之所以说它诡异,不仅是因为它无人自行,而是因为它上面还飘着一支画有骷髅头的黑旗子。 “这条船只哪来的,刚才我们的船就从那里开过来的,大家都没有看到吗?”我问道。 梁冰冰看看我,摇摇头,她显然是刚刚才注意到那条船。 “娘的,难道在这里遇到了加勒比海盗?”大鹏笑哼哼的说道,他显然没有把小船 “难道它真的是从湖底冒出来的?”我说了一句让我自己都后背冒冷汗的话。 按说我们的游艇开得不慢,但无人驾驶的小船却离我们越来越进。一个奇怪的词突然在我的脑海里冒了出来——水鬼,小船不是无人驾驶,而是被下面的水鬼拖着过来的。 可是,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呢?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闪现出来。正在这时,突然听到一阵巨响从前方传来。 “什么情况,这时候还有人炸鱼啊?”大鹏奇怪地看着响声传来的方向,喃喃自语道。 如果贺老头他们那条船和我们的行驶速度是一样的,那么他们应该到了那里。不好,贺老头他们出事了。 我回头一看小船,离我们只有一百米了,我拿起望远镜又看了一下,手立即开始打哆嗦了,那个小旗子下面,全都是炸药! 我跑进船舱,对着大李喊道:“快,全速前进,后面那条船上全是炸药!” 大李师傅一愣神,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愣愣的看着我。小李师傅脑子活,对他叔说:“客人说开最快的速度,快点开吧!”大李师傅虽然还是有点不清楚,但至少已经知道了小李表达的意思,立即开足马力向前驶去。 小船下面的水鬼已经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也飞速的追了上来。 我跑出船舱,把炸药的事情跟大家说了,看大家有什么好办法。 高爷一听这话,立即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玻璃瓶子,里面密密麻麻全是苍蝇。我突然想起以前读《子不语》时看到的一句话:“鬼多变苍蝇。” 原来高爷带着阴兵呢,怪不得梁冰冰和贺老头明知是敌人的圈套,仍然有恃无恐的闯入兴凯湖。这招将计就计使得漂亮。 只见高爷打开瓶盖,苍蝇仍然一动不动的趴在瓶子里,没有一只乱飞乱撞。高爷对着瓶口念了两句咒语,便有四只苍蝇飞了现来,飞到湖面上钻入水中。原来,他们也是水鬼。 没过多久,小船不动了,水下突然翻起了浪花,显然是两方的水鬼开始交战了。 我们的游艇继续以最快的速度向前方行驶,渐渐的看不到不船的影子了。突然,后方又传来一声巨响,我方水鬼成功将小船上的炸药引爆了。 为今之计,一定要赶快找到贺老头他们,不知道他们伤亡如何。我分别给贺老头、钟宁打电话,都是不在服务区,一定是出事了! 游艇又向前行驶了十几分钟,终于在望远镜里看到了贺老头他们的游艇,游艇好像没有受到损伤,难道是他们也用水鬼把炸药引爆了吗?不应该啊,研究院养的鬼一直都是高爷管理的。 “高爷,我师傅身上是不是也带了阴兵?”我问道。 高爷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贺老是什么人,怎么会带鬼在身上!” 这就怪了。说话间,我们已经行驶到了那艘游艇旁边,我和梁冰冰留在船上,大鹏和高爷跳上了另一艘游船。 很快,他们两个人又回来了。 大鹏一上船便喊:“不好了,贺老他们失踪了!” 梁冰冰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高爷也一头雾水的说道:“船身一丝没损,但是人却一个也不见了。” 这太诡异了,难道是人间蒸发了?梁冰冰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她应该是想起了三年前莫名其妙失踪的爷爷。难道贺老头和钟宁一样也像首长一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便有一个更可怕的推论,首长当年是落入了冥教手中,恐怕凶多吉少……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大鹏喊:“俄罗斯的巡航舰越过了边境线,向这里驶过来了!” 45 又一个伪君子 我拿起望远镜向俄罗斯湖面方向望去。果然,刚才一直静止不动的五艘巡航船正朝我们开过来,而且速度非常的快,不出十分钟,就可以到达我们面前。如果我们现在逃跑的话,也许还能逃上岸,但这样一来,贺老头他们必然会落入敌人手中。 “现在怎么办?”我看着梁冰冰问道。毕竟,她是这里的最高长官。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我此时心里想的只有一条——赶快往回跑! “怎么办,兵来将来,水来土掩,当然打喽!”身高不过一米的高爷双目一瞪,趾高气昂的说道。 “人家可是巡航舰,是战船,装有大炮的,咱们这小小的旅游船,一炮轰过来就灰飞烟灭了,怎么打?”我质问道。 大鹏哼了一声,说道:“我就知道你胆子小,现在贺老他们生死未卜,你就想着逃跑了。而且巡航船上是不可能装炮的,顶多有一些轻武器罢了。” 我最忌讳人家说我胆子小了,尤其是这个时候,当着女神的面,怒道:“我胆子小,我是想保存实力,保存革命的火种,现在冲上去,无异于以卵击石!这是愚蠢!” 梁冰冰这时呵斥道:“好啦!现在跑也来不及了,高爷,你找两名会驾船的阴兵,到另一艘船上去,往西北方向开,我们往东北方向开,这样可以让对方分散兵力。” 梁冰冰话音未落,贺老头他们那条船已经开动了。我看了看高爷,他一直站在那里,还没有取玻璃瓶啊。 “不好!”我大叫一声,跑进驾驶舱。果然舱内空空如也,大李和小李都不见了。估计是他们听到我们谈话,知道我们不是游客,趁我们不注意,偷偷爬上另一条船开走了。 大李他们驾的船是东北方向开的。这时,高爷已经从身上掏出五个玻璃瓶,每个里面都是密密麻麻的苍蝇,差不多每个瓶子里有一百只苍蝇。也就是说,高爷手上握着五百阴兵。 高爷把瓶盖全部打开,噼里啪啦念动咒语,有一些苍蝇便飞了出来,但飞出来的并不多,还不到五分之一。因为高爷并没有料到会遭遇水战,所以带的水鬼并不多。凡是识水性的都跳进了水里。还有四只飞进了驾驶舱,瞬间化作放了四团雾朦朦的影子,船立即开动了。好在今天是阴天,受过高爷特殊训练的精魂在白天完全能够自由活动。 梁冰冰喊道:“我们向西北方向开。”游艇立即遵照指示,调头向西北方向开去。 看到高爷手上的那五个玻璃瓶子,我心里也稍稍安定了下来,脑子也清醒了一些。拿起望远镜,发现有两艘船去追大李他们那条船了,只剩下三条船朝我们这边开过来。 虽然旅游船全力行驶,但毕竟实力悬殊,几分钟之后,对方的船距离我们已经不到十米了。看来,大鹏说得没有错,对方的船上确实没有装炮。我透过望远镜,看到徐有才正站在船上一脸严肃的盯着我们,他身后站着不少冥教的喽罗。金玉玲和林子豹分别指挥另外两只船。他们两个是徐有才的左膀右臂。当年,身为双料间谍的金玉玲化名为妓女彩月,曾经以艾滋病吓唬我,差点让我自杀。现在,闭上眼睛,当年与其在寻芳巷那张床上与之缠绵肉搏的情形历历在目。 这时,金玉玲那条船上的人群突然骚动了起来。我知道,是高爷的阴兵上船了。与此同时,另外两条船也有阴兵登录了。 高爷看时机已到,对着船舱大喊一声:“调转船头,往回冲过去。” 说实迟那时快,游船调转船头,两船转眼间便相距不到五米。高爷做好准备,一等两船相靠,便念动咒语,驱动大量阴兵参加战斗。大鹏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梁冰冰低声道:“大鹏,一会儿你和疯子留在船上,见时机不会,立即开船逃走,我们拖住他们。” 我知道,梁冰冰的意思是让大鹏保护我。大鹏不满意的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累赘。”大鹏这一声累赘,让我终于承认,我们的友谊碎了。自从在绿枫别墅见到大鹏后,他对我的态度便极为恶劣,我一直当他是开玩笑。再在看着他那真诚的鄙夷的眼神,我才终于承认了这个早已存在的事实。 “操,我用不着你保护!”我说道。心想,好歹小爷也学了两个月的功夫,打不过咱还躲不开吗? 梁冰冰正要说什么,突然看到徐有才身边多出个人来。那人好像已经死了,被两个人架着,一动不动的垂着头。 我大叫一声:“师傅!”说着,便要冲过去,不料却被人一把拉住,回头一看,正是大鹏那厮。 没错,从那一头雪白的头发可以确定,那正是我的师傅——百岁神医贺普仁! 我瞪了大鹏一眼,没有说话,怒视着站在那条船上的徐有才。 三条巡航舰呈三角形,将我们小小的游船牢牢包围在中间,看来这次是插翅难飞了。 梁冰冰问道:“你们把贺老怎么样了?” 徐有才没有理梁冰冰,而是扬声对我说道:“子枫,上次在坝上草原我没有把你救出来,这次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他们的折磨了。” 我说道:“我很好,你不用担心,你们把贺老头怎么样了?” 徐有才一把的的攥住贺老头的白发,把他的头抬了起来,看了看,说道:“哦,还没死。” 听徐有才这样说,我感觉这边船上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我又问道:“船上的其他人现在在哪里?” 徐有才三角眼眯了一下,好似在思考似的,过了一会才说道:“你说那个小女孩啊,他们都没什么用,被水鬼拖进水里喂鱼了。我看这贺老头还有点利用价值,就把他救上来了。” 此时,我压抑着胸中的怒火,扬声说道:“徐大魔头,依我看,你还是乖乖把我师傅给放了吧。” 徐有才并没有生气,哈哈大笑道:“我是徐大魔头,你不就是徐小魔头,子枫,你是老子日出来的种,这辈子是改不掉啦。” 徐有才气力充沛,听他说完,我不禁胸中一阵翻腾,似乎想要呕吐。他说的话正好切中一直以来我的一块心病,我将它深埋心底,任何人,甚至我自己都不会翻出来。没错,我是一次强奸带来的孽种,我的生母韩慧英正当妙龄,却惨遭徐有才这老恶棍的侮辱,生下了我。即使我将徐有才碎尸万断,也改变不了我是他儿子的命运与事实。 “哈哈,孩子怎么了,见了老子怎么还不叫爸爸?”徐有才得意的笑道。 我强打精神,扬声说道:“我是你的种又怎么了,这个世界上既有认贼作父,也有大义灭亲。你们冥教多行不义必自毙,我才不会跟着你像丧家之犬一样,东夺西藏呢。” “哼,认贼作父,这句话说得好,你怎知道这贺老头子便不是贼,你拜他为师便不是认贼作父?”徐有才收起了笑脸,正色道。 “我师傅一生不仅悬壶济世、救人无算,而且不贪名利、广施善行,所以才能123岁而不衰,你与他相比,提鞋都不配。”我说到激动处,不禁心中汹涌慷慨。 徐有才倒也不恼,揪着贺老头的头发,仰头说道:“孩子,你太嫩了,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你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罢了,世间那些伪君子,哪一个不是冠冕堂皇、受人拥戴,这贺老头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别的暂且不论,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你们来绿枫庄园的时候,飞机上有六个人想要解救你,不料却被贺老头识破,你猜贺老头是怎么对待他们的?” 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很快便从飞机上下来,在下面等了贺老头半天。等我们走出机场之时,有几个军人走上了飞机。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问贺老头,艾晓他们怎么处理,结果贺老对却突然变脸了。 我回答道:“自然是把他们藏在一个你们冥教找不到的地方,否则岂不早被你们残害?” 徐有才说道:“哪用得着我们残害,贺老头自己就先把他们残害了。他不仅把他们杀了,还把他们的精魂收了,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你说这算不算仁慈。” 不知为什么,我的眼前突然浮现出艾晓临死前紧蹙眉头痛苦的表情。我大喊一声:“这不可能!”说着我朝高山看去,贺普仁收精魂一定是给他养起来。 高山见我看他,昂然说道:“这有什么,冥教就是要铲除,贺老收他们,是帮了他们。”看来,徐有才说得是实情。 徐有才说道:“那么普通老百姓呢,也是为了帮而杀他们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此时,我脑海中如一团浆糊,一边是向来和善的贺普仁的慈祥的笑脸,一边是他杀人时的凶残。在私人飞机上,他杀那名冥教的小头目我是知道的,他说了一句话,至今历历在目——面对你的威胁,你只有消灭他,你才能够真正安全。当然我虽然也是不舒服,但也并不认为有何不妥,必然我们当面临别人的威胁。可是后来艾晓他们已经归顺了,他也做出了承诺,还是杀了他们,这就让我有点难以接受了。 只听徐有才又朗声说道:“子枫,你还记得范耀祖为了验证贺头所谓福禄寿互转的谎话所做的五个实验吗?” 这我当然记得,因为我被震撼了,正是这五个实验让我相信了人世间确实存在着福禄寿能量流转的信念。范耀祖用天降馅饼的方式分别给了五个人一大笔钱,想看这些人得到钱之后,福寿是否会减。第一个实验对象是一个乞丐,他年轻时老婆被村长强奸,上访无果,被送进精神病院,导致精神崩溃,沦为乞丐。这乞丐拿到钱之后去嫖妓,连续半月,结果脱阳而死。死时,已身染包括艾滋病在内的数种传染病。第二个拿到钱的是一个贫困大学生,父母双亡,被一远房姑妈养大。本来无钱上大学,但天降巨款,顺利上了大学,不料开学数日之后,溺死在学校假山旁边的池塘之中。经警方多方查实,凶手为远房姑父,欲抢夺巨款而行凶。第三个实验对象是一个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女孩,女孩获得巨款后欣喜若狂,决定买房,丈夫坚持要以自己父母的名义在成都买一套,以便将父母接入城中,女孩不同意,于是产生口角,心中一急,病发身亡。女孩父母得信后,带人将其丈夫打残。第四个实验对象为放高利贷者,被人倒会之后,正准备跳楼之时,天降一千万。不过,他并没有拿这些钱去还倩,而是入了一个更有钱途的会,一个月之后得知会头卷款逃跑,结果还是从楼上跳了下去。第五个人实验对象是一个月薪三千的女上班族,得到巨款的第一天,她便辞职,与男友分手,然后买了全套的装备,准备做一个自由的背包客,游遍全国。一个月之后,她晕倒在攀登珠穆朗玛峰的路上,所幸被人救了下来,但回来后在做身体检查的时候,却查出了胃癌。 这几个人的遭遇,像过电影一样,在我的脑海中闪过,都是命运使然,虽然与金钱有关,但却与他人无关。我便问道:“这个实验跟我师傅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让那些人倒霉的,是意外之财带来的悲剧罢了。” 徐有才嘿嘿冷笑道:“孩子,你太年轻了,其实你需要跟你师傅学的不是医术,而是厚黑术。一定要脸厚、心黑,他脸不厚,就不会撒弥天大谎来骗取巨额钱财,他心不黑,也不会用无辜者的生命来帮他圆谎了。你倒那个乞丐是真的欲望无节制吗?还是贺老头给他吃了春药,让他欲罢不能。你道那个大学生的姑父真的有胆去杀人吗,他本一家公司的会计,还不是贺老头派人设计让他用公款炒股,结果赔个精光,为了补窟窿才不得不下杀手。解决那个心脏病的女孩就更简单了,贺老头看准时机一个冰块撞在心口便搞定了,事后警察什么也查不出来。还有那个放高利贷者,把他那一千万卷走的人自然是贺老头安排的,而且,自杀也是需要勇气的,当一个没有勇气的人站在楼上彷徨时,后面的一只手便伸出来了。最惨的就是那个上班族了,只不过是轻微的胃炎,便被人认定为胃癌,结果一紧张,一害怕,一绝望,便自杀了。” 听完这些,我震惊了,脑海中出现了两个声音,一个说,别信他,他是个大骗子,真正的说谎专家。另一个说,有可能,他说的是真的。 正在这时,我听到梁冰冰说:“大魔头,你不要在这里蛊惑人心了,我们是不会相信你了。你还是乖乖把贺老放了,否则你们休想离开这兴凯湖!” 我抬眼看去,在冥教三条俄罗斯巡航舰外面,又围上了五艘中国的巡航舰。这是老罗的人到了。我跟徐有才磨叽这么半天,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老罗他们的救援,但此时我心中一片空荡荡,一点喜悦的感觉都没有。我敬爱的师傅,五分钟前还是一个大善人,五分钟之后便成了一个大恶人。 这时,我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摇头看到,好像是钟宁,她旁边站着大胜禅师和贺淳刚。看来,他们被水鬼拖下水之后,又被老罗他们救了起来。可是,贺老头怎么会落入他们手中呢。此时,我们脑袋已经不够用了,不能去思考这些问题。我看到刚才徐有才船上停止的厮杀又开始了。 双方都有阴兵,都有枪,人数也相当。可以说是势均力敌。我感觉到有一个影子从耳边飞速滑过。梁冰冰大喊一声:“疯子,趴下。”我这才意识到,那是子弹,急忙扑到在甲板上。 高山的阴兵全部出动,但很快被对方的阴兵截击。看来,徐有才这次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刚才在我故意拖延时间之时,他不是没有注意到老罗他们赶来,但却并没有在意。这说明了一点,他这次要势在必得。 此时,追逐大小李的那两条俄罗斯舰船来赶来加入了战斗。看来,那叔侄俩已然惨遭受不测。五条巡航舰对对五条巡航舰,围着一条游船,在兴凯湖上展开了激战。不过,双方都不想让我死,所以尽量都避开我们这条船。但是子弹不长眼睛,我不时听到当当子弹撞击船身的声音。驾驶舱前面的防护罩早就被打烂了。 毕竟徐有才是早有准备,要打一场水战,所以弹药很充沛,火力极猛,而老罗他们是仓促筹集,再加上中国船本来也不如俄国船,渐渐的处于了下风。我一直趴在甲板上,一动不敢动。这时,我耳畔生风,听到一个声音:“走起!”就感觉身子一轻,如腾云驾雾一般,被人拎了起来。 我大吃一惊,扭头看时,正是徐有才! 46 女人的谎言 当此之时,高山和大鹏已经攻入了金玉玲那条船上。梁冰冰被子弹打中,扑倒在地上,但眼见徐子枫被擒,强支起身体扑了上却想加以阻碍。不料,徐有才轻挥衣袖,一掌将其打入水中。 徐子枫大喊一声:“冰冰!冰冰!”拼命的挣扎,但徐有才作为冥教三大天师之首,其力量岂是如徐子枫之流之比拟的。轻轻松松的便将徐子枫拎到了自己的船上,往舱里一丢,与此同时,在后脑一拍,徐子枫只觉眼前一黑,便人事不醒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子枫感觉腹中饥肠辘辘,慢慢睁开眼睛。只听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喊道:“醒啦,醒啦,水木哥醒啦。”这个声音徐子枫非常熟悉,正是他的表妹徐水月发出来的。 “水月,这是哪里,你怎么会在这里?”徐子枫坐了起来,环顾一下四周。他发现自己坐在一个山洞之中。 这时,一个风姿绰约的中年女人从旁边走了过来,说道:“水木,没想到吧,这么快我就又见面了。”女人说话时带着浅浅的笑。 水月对中年女人道:“妈,你看着,我去给水木哥拿点吃的,我刚才听到他肚子叫了,估计是饿坏了。” 女人点点头,在徐子枫旁边坐了下来,说道:“你去吧。” 徐子枫往旁边移了移,说道:“梅姑姑,水月终于找到你了,真好。”这位中年女人正是徐立梅,徐水月,不,应该是范水月的亲妈。 水月从小是由姥姥崔晓茹带大的。平时虽然并没有觉得委屈的地方,也不会有人敢欺负她,但毕竟是缺少父母的关爱,形成一种孤僻的性格。徐子枫从小便对这位表妹疼爱有加,一直希望她能和父母在一起,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水月的父亲居然是一柆亿万富翁。 徐立梅递给徐子枫一瓶矿泉水,说道:“水木,既然你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就不要再叫我梅姑姑了,应该叫我梅姐姐才对。水月也不是你的表妹,而是你的外甥女,应该管你叫舅舅才对。” 徐子枫脑子还是不太清醒,他低下头缓了一下,才说道:“那好,梅姐,你也不要叫我水木了,我现在叫徐子枫。” 徐立梅站起身,冷笑道:“子枫,子枫,枫之子,枫林酒店,看来你对你的生母韩慧英还是挺有情有意的嘛。” 这时,徐子枫突然想起,韩慧英当年曾经给徐立梅下毒,逼迫徐立梅离开徐家村。现在看来,徐立梅离开徐家村之后跟随了她父亲徐有才。徐子枫将矿泉水瓶拿在手中,并没有喝:“这么多年了,你还在记恨她吗?” 徐立梅怒道:“要不是她下毒,导致我不能再生育,我已经给耀祖生了儿子,早就是范家的女主人了,哪还有什么宫毓华和龙梅什么事!” “你和她原本也没有什么仇恨,都是些家常琐事、言语口角……”徐子枫说道。 徐子枫还没说完,便被徐立梅打断了:“是谁告诉你只是言语口角的?” 徐子枫想了想,好像韩慧英自己说过,是因为徐立梅说将5岁的林小曼给自己作老婆的。而老罗档案里关于徐家的故事也有类似的记载。但看徐立梅的态度,显然此事还有隐情。 徐子枫没有问题,而是反问道:“那是因为什么?” 徐立梅冷笑道:“哼哼,是她自己想当范太太罢了。” 徐子枫闻听此言,大吃一惊,问道:“难道,韩……也是范耀祖的情人?” 徐立梅点点头,说道:“没错,否则凭她怎么可能当上枫林酒店的老板?” 徐子枫不说话了。想想也是,当年韩慧家领着林小曼从徐家村出走,身上不可能有多少钱,凭自己的力量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为金钟城最豪华的酒店的女主人。 枫林酒店,绿枫庄园,枫树——看来,直到被杀之前范耀祖也没有忘记自己这位死去多年的昔日情人,将情人最喜爱的枫树作为自己最看中的别墅项目的主题。这份情意,任何甜言蜜语也无法比拟。看来,在这方面范耀祖确是一位至情至性的人,也难怪会有那么多漂亮的女人死心踏地的跟随他。 徐子枫自从得知了身世真相之后,唯一精神寄托便是已经死去的生母。他万事都可以隐忍。他知道,自己便如同世界的一颗草芥,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让人拦腰折断,自然认识了老罗之后,尤其是在老罗的安排下成了贺普仁的徒弟,他感到自己的力量正在慢慢滋长,每天废寝忘食攻读医书,想尽一切办法学习功夫,就是想让自己不断强大起来,为自己死去的生母报仇。可是,如今他却得到了一个这样的答案。 过了许久,徐子枫才说道:“梅姐,自古有云,死者为大,无论如何,她已经很悲惨的死去了,你又何必再记恨她呢?”徐子枫这句话既是说给徐立梅听,同时也是说给自己听。没错,一个人的功过是非,随着他离开这个世界,便如果过眼云烟一般,在历史的长河中飘散,过多的去追究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徐立梅又说出了一句让徐子枫更加大吃一惊的话来:“谁告诉你她死了?” 谁告诉的?好像是老罗档案里记述的,韩慧英得知亲生儿子徐水木自杀之后,奔到铁轨上也自杀了。不过,后来徐水木得知金玉玲是徐有才的徒弟之后,便推断出韩慧英是被金玉玲推到铁轨上去的。慢着!老罗档案的记述有问题——韩慧英不是自杀的,那么为什么一定要认定她就是死于铁轨上呢。徐子枫是被自己的思维定势给蒙蔽了。没错,除了老罗档案中的记录,没有任何人告诉他韩慧英死了。可是,老罗档案的信息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它的记录是不是也抱有某种目的呢?毫无疑问,它被放在南沙滩小区的阁楼里,一定是专门给徐子枫看的! “难道?……难道,她还活着?”徐子枫感觉到自己的脸在抽搐,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徐立梅看着徐水木激动的表情,说道:“她当然活着,而且活得好好的,像个贵妇人一样,整天被人伺候着。” “她,她现在在哪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梅,梅姐……”徐子枫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努力地想挤出一个奴颜婢膝的笑脸,但是没有成功。 这时,范水月拎着一大块烤得焦油焦油的肉过来了往徐子枫面前一递,说道:“哥,赶紧的,热乎的,野鹿腿,他们别人吃的都烤鱼,只有咱们吃的是鹿肉。” 徐子枫没有接鹿腿,而是执着的对着徐立梅问道:“韩慧英现在到底在哪?梅姐,你告诉我吧。” 徐立梅并不理他,抬腿便走,走出两步,说道:“好好吃饭,一会爸爸过来看你。”徐子枫想追上去,徐立梅作了个stop的手势,说道:“如果想知道,你就乖乖听话。” 徐子枫无奈,坐回刚才躲着的石板床上,实在是饿的狠了,闻到鹿腿诱人的香味,赶紧从水月手里抢过来,大口大口吃起来。 水月也在旁边坐了下来,拧开矿泉水瓶子,准备着给徐子枫递水。 “水木哥,慢点吃。”水月说道。 徐子枫嘴里已经塞嘴了鹿肉,果真是被噎住了,给水月比划,水月赶忙把水递上去。徐子枫喝了两大口水,才把气顺过来,又把水放在旁边,说道:“叫我子枫,另外,我也不是你哥了,是你舅,你妈没跟你说吗?” 水月撇了撇嘴,说道:“说过是说过,但你永远是我的水木哥,我就是要叫你水木哥。” 徐子枫又吃了一口鹿肉,说道:“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反正我也无所谓。你现在是亿万富婆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喽。” 水月向徐子枫身边靠了靠,笑呵呵地说道:“嘻嘻,哥,你没想到吧,我有一个那么有钱的爹。” 徐子枫说道:“有钱的爹不算什么,关键是这个有钱的爹死了,死之前还把遗产分了你一半。”过了一会,徐子枫又问道:“你拿到钱之后有什么想法?” “我想,先给水木哥买套大House。”水月兴奋的说道:“我记得哥以前给我说过,特别想在金钟城有套房子。我当时就想,等我有了钱,一定给哥来一套。” 徐子枫一愣,眼睛不由自主的湿润了,说道:“我能改一改自己的理想吗?” “什么?” “我现在特想在北京城有一个大House。”徐子枫擦了擦眼泪,无耻地说道。 水月跳下石床,一跺脚,说道:“没问题,金钟一套,北京一套!” 正在这时,徐有才从旁边的树林里背着手走了出来,说道:“什么金钟一套,北京一套啊?” 水月叫了一声:“姥爷!”便扑了上去。徐有才一改往日的严肃,突然变得慈祥了起来,这让徐子枫感到有些迷惑——这难道就是梁冰冰他们口中所说的大魔头。一时间,他愣在了那里。 徐有才笑着把水月转了一圈,说道:“去找你妈玩去吧,我有事和你舅说。” 水月也没反驳,朝徐子枫吐了吐舌头跑开了。看来,自从跟了她妈妈徐立梅之后,水月的性情变得好多了。这时,徐子枫突然想起了贺普仁那个100亿的留守儿童扶助项目。确实,孩子和父母分居,是导致各种社会问题的根源。 徐子枫仍然坐着,并没有站起来的意思,徐有才也没有在意,在他对面的那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两个人就这么坐看着对方,谁也不说过。 最后还是徐有才打破沉默:“你就不想知道你那个女朋友后来怎么样了?” 徐子枫心动一头,问道:“她也被你们捉来了?” 徐有才笑道:“看来,你对那小姑娘还是蛮有情有意的嘛。她被老罗救起来了,好像受了点伤,但应该没有性命之忧,你放心好了,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手下留情了。” “那我该谢谢你喽。”徐子枫冷哼一声。 “这倒不必谢我,谁让咱们是父子呢。”徐有才说得轻描淡写,但在徐子枫心头却是一震。 “后来战况如何,这次你应该算是大获全胜了吧?”徐子枫问道。 徐有才穿了一件皮袄,他见徐子枫身上衣服少,便把皮袄拿下来,给他披上了,徐子枫也没有反对,他不是一个吃眼前亏的愣头。徐有才三角眼上洋溢了一丝笑容,说道:“我把你救出来,便是大获全胜了,并没有想把他们斩尽杀绝的意思。” 原来,自从在坝上草原失利之后,徐有才便将主力迁到了兴凯湖附近,一部分隐居在绿枫庄园,另一部分则从兴凯湖进入俄罗斯界内,并很快控制了当地黑帮,并通过黑帮买通了官员,不追究他们的偷渡身份。自然,他们也不便于在村镇出没,便在这荒郊野岭找了一起山洞当成了临时住所。不过,随着气温的降低,此地也不是久留之地了。另外,为了打好这场水战,徐有才从俄罗斯人手中抢夺了五艘巡航,杀了不少人,虽然在尸体处理上作了手脚,估计很快就会查出是他们所为,所以也没有办法再待在俄罗斯了。 “贺普仁还在你们手上吗?”徐子枫问道。 徐有才注意到,他没有称“师傅”,也没有称“贺老头”,而是直呼其呼。这说明,自己的离间计算是成功了。 “他还在,不过好像状况不太好,你要见他吗?”徐有才问道。 徐子枫摇摇头,说道:“我暂时不想见他,不过,我希望你们不要虐待他……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见见范耀祖。” 徐有才听子枫这样说,先是一愣,随即绽开笑容:“不愧是我徐有才下的种,既然你已经知道范耀祖的精魂附了他儿子范青山的身,那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你跟我来。” 说着,徐有才起身便往外走,徐青山急忙跟上。石洞外面本是杂草丛生,各种灌木枝枝蔓蔓,虽然被人简单的开辟了一条小路,但仍然徐子枫仍然被划伤了很多次。 石洞在山上分散得很不均匀,有的五六个在一起,有的则隔得很远。徐子枫所待的那个石洞算是避风效果最好的了。雨夹雪早就停了,但地面上却湿乎乎的,徐子枫感觉既滑腻,又恶心。 大概走了两三分钟,徐子枫被带到了比自己所居大一倍的石洞。水月和徐立梅也在这里。当然,还有范青山。 范青山看到我之后眼神有些恍惚,但丝毫没有讶异的表情。 “水木哥,你怎么来了?”水月兴奋的说道。徐立梅则是一脸疑惑的表情看着徐有才。 徐有才说道:“水月,你应该叫舅舅。”接着,转头对徐立梅说道:“耀祖的事情,子枫已经全部知道了,他想过来看一看。” 徐立梅急忙问道:“你是说警方也知道了吗?” 徐子枫笑道:“梅姐不要紧张,那边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我,一个是贺普仁,现在这两个人都在你们手上。而且,既然这消息透露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这么诡异的事情的,所以遗产还是会顺利的到你们的帐上,放心吧。” 徐立梅想一想,确是如此,便松了一口气,问道:“那你现在想要干什么?” 徐子枫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说道:“关于范家的一些事情,以范耀祖被杀的一细节,我还有一些疑问,想跟范总求证一下。不能能否让我和他单独聊聊?” 徐立梅和徐有才对视一眼,徐有才说道:“孩子,咱们是一家人,就不要这么客气了,什么范总不范总的,不就是你姐夫吗,你们聊吧。”说着,扭头对水月说道:“水月,走,跟姥爷抓野兔子去。” 徐有才三人离开了石洞,范青山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徐子枫,好像一点兴致也没有。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范青山的眼睛已经不是前几天那种青纯的少年的眼神了,而是一种老辣、浑浊的眼神。徐子枫断定,他是范耀祖无疑。 许久,范耀祖叹了口气,说道:“有什么好聊的,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没错,数日之间,家败人亡,妻离子散,虽然获得了一个年轻的肉身,并且保有一半的身家,但他完全掌握到他人之手,确实没有什么好讲的了。 徐子枫刚才吃的鹿腿油乎乎的,他擦了擦嘴巴说道:“范总,你被人骗了。” 徐子枫这句话并没有引起范耀祖多大的兴趣,他搔搔头发,说道:“你怎么知道是我被骗了,而不是别人被我骗了?”显然,他虽然现在境况不佳,但仍然相信一切都是在自己的安排之中。 然而,徐子枫接下来的这句话让范耀祖彻底崩溃了。 徐子枫说道:“你并没有得癌症,都是那个女人一手安排的,什么专家诊断,什么国际肿瘤专家,都是他们冥教的人。” 范耀祖瞪大了眼睛,紧紧抓住徐子枫的胳膊喊道:“你胡说!” 如果是范耀祖本人,徐子枫已经被抓得不堪忍受了,但范青山的肉身,毕竟没有多少力气。他继续说道:“贺普仁本来是想告诉你的,但他为了骗你那100亿,顺水推舟,所以……” 范耀祖眼中将要冒出血来,张嘴便要大声嗥叫,徐子枫急忙把他的嘴捂上,说道:“嘘,你现在暴露出来,咱们俩都没命了!” 47 那一夜,他被杀了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范耀祖穿着睡衣斜倚在床上,女人坐在靠椅上。艳妆,皮草,丝袜,红鞋,女人看上去显得异常妖娆。不过,范耀祖此时对这些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他人生中正在面临着一个重要的选择。 “他们真的想要杀我?”范耀祖仍然不敢相信,但已经由不得他不相信,因为女人拿给他充分的证据。 “你这人现在怎么变得这样婆婆妈妈,以前不这样啊,刚才是你亲耳听到的呀,要不要我再放一遍给你听?”女人说着把耳塞递过去,准备要启动高档的录音笔。这种录音笔收音效果极佳,范耀祖听上去仿佛那几个人就在自己面前密谋如何杀死自己的爸爸。 范耀祖摆摆手,没有去接耳塞:“不用了。”他显得神情很低落,过了许久,抬起头问道:“你说青青为什么也加入他们?” 女人没有理他,只是哼了一声,范耀祖叹了一口气:“是了,她还在因为青龙的事情生我的气。” “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女人似笑非笑的问道。 “后悔什么?” “当年你明明知道范青林是凶手,结果还替他遮掩,现在养虎贻患,他现在想要对你动手了?” 范耀祖摇摇头,说道:“一个人要想成大事,就得有那股狠劲,只不过当年他还是显得嫩了一些,计谋差了些,留下太多的疑点。” 女人有点不懈地说道:“现在他就有多高明了吗,还不是一样漏洞百出,如果不是我,你们范家老子被杀,儿女锒铛入狱,岂不是全毁在他手里了?” 范耀祖很无奈的看了看女人,露出忧愁的眼神:“是啊,我原本是想范家产业交到他手里还算是不错的选择,但现在看来他小聪明倒是有一些,但缺乏大谋略,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唉,不过话说回来,这些年死在我手上的人也不在少数,我落得今天的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吧。” 女人玩弄着自己的红指甲,说道:“成王败寇,什么叫罪有应得,你现在只要听我的,不仅可以重掌范家基业,而且还可以再享受几十年的荣华富贵。” 范耀祖还在迟疑:“你说的那个方法真的可靠吗?” 女人笑道:“当初你也不相信,结果怎么样,你的几个儿子都成了GAY,唯一不是的范青龙还被他哥哥弄死了。”说到这里,女人突然意识到自己有点太过分了,急忙住口。 果然,范耀祖骂道:“都是你妈那个老妖婆。总有一天,我会让她后悔当初的。” 女人走到床前,靠在范耀祖的身上,抚摸着他的胸膛安慰道:“好啦,好啦,都是过去的事啦,不要再提他啦。就说眼前的,现在那个徐子枫已经人事不醒了,贺普仁这老家伙今天晚上肯定要照顾他,不可能住在绿枫别墅,范青林他们也已经决定在今晚动手。而且,范青山被水一淹,病病怏怏的,阳气正弱,正是李代桃疆的有利时机。这可以说是天意了,你不觉得吗?” 范耀祖冷笑道:“青山病病怏怏的,恐怕不只是被水淹的,这里应该还有你的功劳吧?” 女人抬头看了范耀祖一眼,又趴下了,说道:“我做这些,还是不为了你。” 范耀祖叹口气道:“可惜了青山这孩子了,他倒是很孝顺的。”过了一会,他又问道:“贺神医说我这病可以治好,我们要不要再试一试,青林那边只要把他们的阴谋戳破,他们也就不会动手了。” 女人一推范耀祖,坐了起来:“好哇,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动这个心思。贺骗子的话你也相信,我都给你说过八百回了,你那个实验就是他一手操纵的。” “可是,他毕竟是中央领导人的保健医生,放在古代就是正宗的御医,多少会有点本事吧?”范耀祖皱眉道,他显然不喜欢女人的态度。 “切,古代皇上有从少御医伺候着,你算算有几个长寿的?”女人鄙夷道。 范耀祖不说话了。女人又说道:“对了,那个小贱人想让他男人藏在衣柜里,把范青林他们的罪行录下来,她到是打的如意算盘。只要你一死,范青林他们一入狱,诺大的家产就是她的了。” 范耀祖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好像没有听到女人的话,过了一却说道:“那女人就是蠢,她以为她男人以为还会再要她,等她被利用完,那小子一定会把她一脚踢开。” 女人阴阳怪气的说道:“哼哼,被你睡了好几年的女人,他确实不会要了。” 范耀祖没有理她,女人吃醋是男人的光荣:“你还别说,王小川这小子比他老子要强些,有胆量,有计划,要是我儿子就好了,也省得他来夺了。” 女人本想说:“那你收他当干儿子不就得了,”但最终没有说出口,而是说道:“你放心好了,等你借用了范青林肉身,然后娶了我,范家的诅咒就解除了,你到时候找哪个女人生儿子都随你。谁让你当初非要跟我妈斗气,死活也不娶我。” 范耀祖看了女人一眼,说道:“其实我不是不想娶你,只是……” “只是我不能再怀孕了对吧?我都说了,你可以和别的女人生儿子。” “我和别的女人生儿子,你能同意他继承范家的财产吗?”范耀祖问道。他心里很清楚,娶了这个可怕的女人,无异于将范家的亿万家财拱手让给了徐家,别说儿子继承不了家产,恐怕自己到时候也会被扫地出门,甚至命丧黄泉。 女人冷笑道:“我就知道你一直动着这个心思。范耀祖,我问你,自从我跟你在一起以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这样不信任我。” 范耀祖见女人生气了,急忙说道:“我不是不信任你,我是太怕你的爸妈了。” 自以为聪明的男人,永远不了解女人背后的谎言。他始终不会相信,为何有人把谎言说得那么理直气壮。事实上,能做的这一点的,80%是女人。 过了一会,范耀祖又说道:“我说,给水月的那份能不能30%?” 女人冷冷的说道:“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谈过很多遍了,你再反反复复,我就不管你了,等你癌症发作,一命呜呼,看那些家产是谁来享用。” 范耀祖连忙说:“好了,好了,就这样吧,但是我那份,你一个子也不能动!” 女人看了看手机,说道:“时间不早了,一会贺骗子要来给你施针,施完针小妖精要给你喂药,等她走后,估计范青林他们便要动手了。你一定要让他们用你那套日本人送的匕首杀你。那匕首在锻造时融入了日月精华,不会伤及精魂,最关键的是,他们还没有用来杀过人,没有怨魂附在上面,到时候附魂术施展起来不会受到干扰。” 范耀祖见女人要走,心里突然紧张起来。也是,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刻,再有胆的英雄可能也会有那么一丝害怕。他站起来,拉住女人的手,说道:“梅梅,我,我这就把自己交给你了,你可千万不要骗我。” 徐立梅给了老范一个拥抱,说道:“放心好了,我就在隔壁施法,等你精魂离开肉身的时候,我会事先把范青山的精魂驱离,把你引导过去。就如同一个游戏,没有那么可怕。” 说罢,徐立梅起身离开了。 果然,没过多久,范耀祖听到有人按门铃,时间正好的九点钟,他打开门,贺普仁拎着药箱走了进来。 两个人简单的寒暄过后,范耀祖躺在床,上,贺普仁开始从药箱里取出银针,一根根扎在范耀祖头上、身上、手上、腿上、脚上,范耀祖感觉周身从未有过的舒展。 “我听说子枫病了,情况怎么样?”范耀祖问道。 贺普仁皱了皱眉头,说道:“情况不太好,仍然昏迷不醒,等给你施完针,我还要回那边,今晚就暂时住在那边了。” 贺普仁把最后一颗银针扎在腹部的期门穴上,说道:“好了,十分钟之后调穴,现在静心宁神,作腹式呼吸。”说罢坐在一旁,呆呆发愣。 “现在是谁在那边照顾子枫?”范耀祖一边做深呼吸一边发问。 贺普仁回答道:“是马俊,他之前和子枫便认识。” “哦,这个我知道,我们家青山跟子枫也算是朋友。那个马秀兰也来了吧?”范耀祖问道,但他用意在不在于对方的回答,因为他很快便说道:“这个女人没什么才能,却一直想忽悠我投资她的连锁酒店,哼哼,她酒店什么状况我又不是不知道,拿我当二百五。” 贺普仁抬眼,说道:“那点投资对你来说,就如同毛毛雨,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呢?” 范耀祖说道:“我的每一分钱都是辛苦赚来的,所以每一分钟都要花得有价值,在生意场上想骗我,门都没有!” 听到这句话,贺普仁嘴角抽动了一下,但什么也没说。 根据子午流注,顺应气血运行规律,贺普仁给范耀祖十分钟一调针,但都是微调,有时候针刺进去,转两下立即便拔出来,这叫闪针。只要把经络打通即可。事实上,针灸的关键不仅在于在哪个穴位施针,而且最重要的还是手劲的轻重缓急,以及留针的时间。这就如同烹饪一般,同样的食材与调料,同样的锅,但火候的不同,入材时间的差别,往往会影响菜肴的味道。 一个半小时后,贺普仁施针结束,离开了绿枫别墅。没过多久,龙梅便来了。 “老公,今天感觉怎么样?”龙梅将热好的药膳放到了桌子上,走到床前。 范耀祖坐了起来,摸了摸她嫩滑的脸蛋,挤出一个笑容:“有贺神仙在,自然是越来越好了。贺神仙已经说过了,我这病有治。”说着,他故意在女人细腻的手背上摩挲。 女人把范耀祖推开,端了药膳过来,坐范耀祖身边,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说道:“赶紧把它吃了吧,吃完病就好了。” 范耀祖知道这个时间王小川在外面躲藏着,想找机会躲进衣柜里。于是他闭上眼,摇摇头说道:“今天没有什么味口,我不吃了。” 女人像哄孩子一样,用汤匙端了一口汤送到他嘴边,说道:“乖,好好吃,吃完病才会好哦。”这情景就像女孩在嘴自己生病的爸爸吃药,只不过他们是夫妻罢了。 范耀祖听到轻微的沙沙声,以及衣柜开合的声音,知道王小川已经躲了进去。才张开眼,看了看女人,说道:“好吧,我自己来,”然后接过碗,三口两口吃了个精光。 龙梅走后,范耀祖心里一直进行着天人交战,他起初想给徐立梅打个电话,说自己打算放弃了,原计划取消。然而,犹豫再三,他决定试验一下自己的儿女,如果他们没有动手,那么找机会原谅他们也就是了。如果他们动手了,那么就照计划进行。 他缓缓走到博古架前,从匕首套子里抽出其中一把,慢慢的放在了桌子上。接下来的故事,就如同王小川用视频记录的那般…… 范耀祖隐隐的听到老二媳妇哭诉道:“他已经死了……”接着身上又被插了一刀,便失去了意识。等他醒来,发现仍然在自己的屋子里,腹部感到一阵巨痛,痛得他差点又晕厥过去,他低头看去,发现肠子已经从肥厚的肚子里挤了出来,血与屎混合在一起,脏得要命。 范耀祖苦笑一下,心说:看来范青林这小子真他妈不能成事,杀个人都杀不好,幸好没有把范氏集团交到他手里。范耀祖发现匕首已经不在了,他蹒跚着站了起来,走到博古架旁,抽出了另一把匕首,对准自己的胸口,一刀插了下去,给了自己一个透心凉。 范耀祖感觉身子一轻,低头一看,那具叫范耀祖的尸体已经倒在了地上,胸口掏了一把匕首。他感觉隔壁有一股强大的吸力,让自己如同鹅毛一样轻的躯体无法抗拒的向墙壁撞了过去。 撞上了,撞上了,范耀祖吓得一闭眼,但并没有疼痛的感觉,睁开眼,发现徐立梅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徐立梅说道:“怎么这久,我还以为你被黑白无常捉走了呢,差一点就要跑过去看你了。” 范耀祖想说:“刚才没死透,晕过去了。”但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来。 徐立梅作了个手势,示意他不用担心,他现在刚从肉身上剥离出来,虽然是在午夜时候,但仍然非常虚弱,可能一阵风都可以魂飞魄散。她拿了一颗夜明珠一样的东西,不停地在范耀祖周身滚动。渐渐地,范耀祖感觉自己的身子又沉重了起来,不能在空中飘着了,而且身体也有了一些力量。 范耀祖知道,徐立梅的巫术在起作用了,刚才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然而,这一放松不要紧,身子又飘起来了,徐立梅赶紧说道:“什么时候了,你还敢泄气,你现在就是一股气,你再泄完了,就魂飞魄散了!” 范耀祖感紧又让自己的身体紧张起来,然后徐立梅又开始用夜明珠给他补气。终于补得差不多了,徐立梅突然不理他了。然后开始对着楼下发功,楼下正是范青山所住的房间。此时,徐立梅所用的正是从崔晓茹那里学来的萨满巫术——摄魂术。 范耀祖看来,有一颗头从地板上冒了出来,他满脸的惊恐。渐渐的,他的身子也出来了,他正是范青山的精魂。范青山看到了范耀祖,张大了嘴巴,从嘴形看,好像在问:“爸爸,这是怎么回事?”但并没有发出声音。范耀祖做贼心虚,不好意思看儿子,扭过脸去。 突然,范耀祖感觉自己在往下沉,往下沉,渐渐的穿过了天花板,飘落到范青山的房间。他看到自己的情人吕若婷正趴在床边,睡着了。 “范青山就这样被你和徐立梅谋杀了?”我看着范耀祖的脸,说道。 “没错,那一晚,他被我谋杀了,用一种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手断。”范耀祖低下头,一脸羞愧的说道。 “这对你来说也没什么,成大事是要不择手段的。”我讽刺道。 范耀祖没有说话。我又说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一来绿枫别墅,就被安排到原本是葛大夫住的房间了。你说直到最后你还在犹豫,实际上你早就下了决心,在我和贺普仁来之前。因为只有左侧最里面的房间和影子别墅有机关相通。” 范耀祖摇头道:“不,不,把你安排到那个房间,是梅梅的主意,我开始并不知道她是什么用意,直到你晕厥在紫菊苑当中,我才想道,她应该在你睡觉的时候,给你使用了什么药物,让你有此反应。” 我点点头道:“也可以这样解释。”接着我又问道:“那座双子别墅是你设计的吗?” 范耀祖摇头道:“不,是青林设计的,他在这方面还是很有天分的。” 我点头道:“这样我就清楚了。” “你清楚什么了?” 我冷笑道:“清楚你的两个儿子搞基。他修建这个别墅不就是和哥哥背靠背的意思吗,而且小涛被杀,一定是看到了哥俩的一些不雅举动,我猜的应该没错吧?” 范耀祖先是惊讶,随即苦笑道:“这也是我放弃他的一个原因,这样丧门败德的事情,我怎么能够容忍。对了,你是怎么猜到我不知道自己其实没有得肝癌的?” 我说道:“因为我相信,一个正常的人,只有在面对生死的时候,才会做出丧心病狂的举动来。事实上,一切都在你的操控当中,但你仍然选择将自己的儿女亲人送进监狱,并且抢占亲生儿子的肉身,而做出这一抉择的前提是,你坚信自己得了癌症。” 范耀祖仰头看天,流出两行热泪来。现在,他家毁人亡,毕生财富也即将落入他人之手,到了这种境地,显然已经有了深深的毁意。 我说道:“现在,你知道自己的癌症是被徐立梅这娘们编出来的,有什么打算?” 范耀祖还没有回答,突然听到丛林中有枪声传来。<!--章节内容结束--> 48 钻脑壳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是你们的人来救你了吗?”范耀祖问道,情绪没有起伏。 “没错,你跟我一起走吧。”我站起身,催促道。 范耀祖苦笑了一下,说道:“我已经不能回头了。”说着,他把衣服撩起来,一道鲜红的血痕死死的趴在他的左腰上。没错,他已经不能回头了,因为他已经加入了冥教。即使逃出徐有才的魔爪,也无非是同艾晓他们一样的命运。 我不再强求,扭头就要跑。不料迎着撞上了徐有才,他身后跟着徐立梅、金玉玲、林子豹等一干骨干,后面还有两个人架着贺普仁,他显然又受了许多酷刑,已经虚弱到居不忍睹的地步。不过,水月却不在他们当中。 “子枫,你要去哪啊?”徐有才背着手,一副悠闲的样子。 “我听到有枪声,想看看水月是不是有危险。”我用最短的时间,找了一个最得体的谎言。不过,这句话徐有才要是信了,那他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是这样吗?”徐有才微微一笑,说道:“我觉得你应该首先担心我的安全才对。” 我连忙说道:“当然,我也担心你,古语云,擒贼先擒王,我真担心敌人的第一颗子弹会打到你头上哈。” 徐有才说道:“依我看,你是担心第一颗子弹打不到我头上吧?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徐立梅说道:“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爷俩还在这斗嘴。” 这时,一阵更密集的枪声响起来了,众人的鼓噪声也隐隐传来。看样子,老罗他们搬来了救兵,听声音应该不下于两三百人。 徐有才脸色一变,三角眼显露出狡狤的光芒,他转身对众人说道:“玉玲,你保护子枫和贺老走小路,阿梅,你带着水月和青山走大路,明天下午三点钟在海参崴汇集。其他人跟我走。” 这时,徐立梅才发现水月不见了,惊叫了起来:“爹,水月呢?” 徐有才已经走出了五六步,回头怒道:“你这妈是怎么当的,孩子不见了也不关心。” 徐立梅脸上一红,说道:“我现在就去找。”说着,就往丛林中钻。 徐有才喝道:“回来!你带着耀祖先走,我会留意水月的。”刚才徐有才说的是青山,现在却说得是耀祖,显然已经气糊涂了。 金玉玲看了我一眼,率先拔腿走了,旁边一个圆脸大眼睛的女人推了我一把,喝道:“走。” 贺普仁被两个人架着走在后面,架着他的那两个人都是一米八的壮汉,几乎已经把他提了起来走路。走出了大约有三百米的样子,饼脸女人不停的呵斥我,好像我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这时,金玉玲突然回头说道:“齐姐,这小子可是徐天师的亲儿子,你小心他回头得势了给你小鞋穿。” 那个被称为齐姐的女人随即不再呵责我了,显然金玉玲的话听进去了。 我小跑几步,追上金玉玲说道:“因为我害怕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死去,我想我爱的人能够陪着我。”这是当年金玉玲骗我说她染上了艾滋病,我问她为什么要陷害我时,她所说的话。 金玉玲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过,继续在泥泞的山路上向前走着。 “你演技挺高啊,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我讽刺道。 金玉玲停下来,但是仍然没有回头,她对齐姐说道:“齐姐,这小子虽然是徐天师的儿子,但是整天跟徐天师对着干,骂徐天师是大魔头,徐天师已经忍无可忍,依我看,咱们还是看严一点好。” 金玉玲话音刚落,我后脑立即便狠狠地落了一巴掌。只听齐姐骂道:“我早就看你小子不是好东西,百善孝为先,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你说还要你有什么用,依我看,一刀劈死得了。” 这个女人见风使舵的本事简直令我汗颜。我回头便是一拳,但我的拳头不仅没打中这个令人讨厌的女人,而且手腕还被她捏住,顺势一带,眼看就要栽个狗吃屎。正在这时,我感觉胸前有一股强大的力道将我的身形定住,人影一晃,金玉玲站在了我的面前。 此时,齐姐离我已经有三四米远,而金玉玲离我只有三十公分,她两只手指点着我的肩膀,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道:“你床上功夫不会还像以前那么差吧?” 当然,她还没有等我回答,但消失在我面前,抬头一看,她又走到了最前面。只听她对齐姐道:“不要再闹了,我们还是好好赶路,延误了时间,谁都负担不起。” 冥教的冥教看来是极严苛的,齐姐听了这话,立即收敛了,但仍然在我后面不停的催促:“快走,快走。” 可是,如果要赶上金玉玲的步伐,我就得小跑着不可,再加上小路泥泞,很快我便跌得一身泥,浑身淤青。反倒是贺普仁看上去很舒服,被两个健步如飞的壮汉架着,简直如腾云驾雾一般。 走了大约两个小时,那饼脸齐姐又闲是无聊了,故意找话道:“喂,小子,我听说那老头是你师傅,你怎么好像一点也不关心他似的?” 我回头看了贺普仁一眼,他虽然气息奄奄,但还是睁着眼,说明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我故意大声说道:“一个整天做尽坏事的伪君子,不醒作我师傅。”说着,我又回头看了一眼贺普仁,他的眼神迷茫,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皮却跳动了两天。 金玉玲故意走慢了下来,快要被我追上时,说道:“你既然没有了师傅,不如拜我为师吧?” 我问道:“你能教我什么呢?” 金玉玲笑道:“以前教给你的那些,不算么?” 我明白,金玉玲所指的是房中术。可以说,此生让我第一次得到房中之乐的,便是眼前这个女人。 还没等我回答,齐姐诧异道:“金旗主,你和这小子原来认识?”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徐有才掌握了冥教的五行旗,便安排自己的亲信作旗主,而金玉玲便是锐金旗的旗主,可能她现在的名字便和锐金旗有关。 还没等金玉玲回答,突然听到前面树林中传来沙沙声,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金玉玲二话不说,耸身便向前奔去,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从这点来看,金玉玲是只咬人的狗。 不过,没过多久,金玉玲便折返回来了,说道:“没事,是一头野鹿,已经被我射死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歹毒,一头无辜的鹿只是在她身边路过,她便要射死人家。所以,对这个女人我要小心应付了。 “我们不会是要连夜赶路吧?”我刚从地上爬起来便问道。 金玉玲回头道:“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在前面的村子能够搞到一辆马车,我们今天晚上十点就能赶到双城子,这样就可以休息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找辆汽车,中午十二点就能赶到阿尔乔姆。” 徐有才不是说要在海参崴汇集吗,难道地点变了?不对,金玉玲刚才的声音明显有提高,显然是说给另外的人听的。这么说,刚才不是什么野鹿,一定是研究院的人跟上来了。 我突然捂着肚子,说道:“不好,上午吃鹿肉着凉了,我要拉稀。” 齐姐又拍了我的后脑一下,骂道:“懒驴上磨,就地解决!” 我说道:“你们不怕臭啊?” 齐姐笑道:“小样,跟老娘玩闹是吧,赶紧的,有屁快放,有屎快拉。” “那也不行,有人看着我拉不出来。” “小鬼,你以为这样电视剧啊,找个借口,拖延时间,等待救兵,跟我玩这套,哼。”齐姐说着,举起手又要打我。 正在这时,我突然放了一个绵长而悠扬的臭屁,我果然是着凉了。齐姐离我最近,遭遇首当其冲,赶紧走了两步,把我甩在后面。后面的贺普仁他们也快走几步,把我超越了。 我捂着肚子,急忙说道:“呀,不好,快要出来了。”吓得众人又快走几步,距我差不多有十米远才停住。我立即钻进了一个灌木丛,把衣服脱下来,搭在一个如同人形的的小树上,从远处看,好像我还蹲在那里。 我在小路上没命的跑,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看到树枝在我眼前流过,听到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眼边突然传来水月的声音:“水木哥,跟我走。” 我回头一看,水月正在我身后。我突然停下来,奇怪的看着水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直在跟踪你们呀。你再乱跑非迷路不可,快跟我走。”水月拉着我的胳膊就往旁边的丛林钻去。 但是我却没动,问道:“你跟踪我干吗呀?” 水月瞪着眼睛,说道:“当然是救你啦,还能干吗?” “救我?谁要害我?” “我姥爷,你爹!他要钻开你的脑袋,说要找个什么东西,你不知道?” “你都听谁说的?” “我姥爷跟我妈亲口说的,被我偷听到了。” 正在这里,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果然是一家亲哪!”此人正是当年枫林酒店的当家花旦金玉玲。 我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逃脱,便对水月道:“你别管我,快走,把这件事告诉你姥姥,她可能会来救我。” 我也不知道崔晓茹为什么会来救我,但冥冥中除了相信她以外,我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相信了。贺普仁和老罗把我收入麾下,说不定也是为了钻我的脑袋。 不过,水月却不听我的,她手持一把短剑,猛地向金玉玲刺去。金玉玲一个侧身躲开,回手一掌便朝水月的面门击来。这一掌如果击实了,水月鼻子非得被击平不可。不过,金玉玲念在徐有才的面子上,还是手下留情,只是虚晃一下,落在了水月的肩上。 金玉玲毕竟只用了三成力量,所以水月虽然一个趔趄,但并没有摔倒。不过,水月并没有领情,回身便向金玉玲的后背刺去。金玉玲身形曼妙,在空中一个转身,秀腿一抬,踢中了水月的手腕。水月短剑落地,但仍然没有放弃,嘴里喊着:“水木哥,快跑,快跑,”向金玉玲扑去。 水月使得这泼妇招数,显然对金玉玲一点效用也没有。金玉玲只轻轻一点,点中水月胸部膻中穴,水月立即如被人捂住了口鼻了一样,感到呼吸困难,倒在地上打滚,米黄的衣服立即滚得浑身泥浆。 我赶紧上前抓住金玉玲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道:“玉玲,你不要折磨水月了,我跟你走就是了。”然而,金玉玲并不为所动,眼看水月快要断气了,才在她的天枢穴一点,打通了任脉。水月一口长气出来,终于缓过来了,但她此时已经如一只斗败的公鸡,丝毫没有战斗力了。 金玉玲问水月道:“刚才你说的那个是真的吗?” 水月问道:“说的什么?” 金玉玲道:“就是说要钻开这小子的脑袋的话啊。”说着,她指了指泪流满面的我。这泪一半是装的,一半是心疼水月。 水月道:“我亲眼听我姥爷说的,你说是不是真的?” 金玉玲犹豫了片刻,对水月说道:“你走吧,只是不要告诉别人在这里被我揍了一顿。” 我和水月都愣了,但随即便明白了过来,金玉玲放走水月,显然就是想让她去搬救兵救我。 我看着水月远去,转身想去拉金玉玲的手,但被躲开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蹭什么蹲,拿我当抹布啊。”说罢,迈步往回走去。我也跟了上去。 然而,等我们回到刚才我逃跑的地点的时候,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齐姐和刚才押送贺普仁的两个壮汉都血肉模糊,已经死于非命,而贺普仁则不见踪影。显然,是贺普仁趁金玉玲不在,向三人发难,将其打死。 可是,贺普仁杀人一向用针,如何用石头了呢?我走上前去,发现三人印堂穴都嵌入了一小粒石子。虽然,这嵌入的石子不是石头击打时留下的,而是在击打之前便存在的。这说明,贺老头身上没有银针,便用石子代替。同时,他确实已经被折磨是极其虚弱,仅凭指力已不能杀人。故先用石子将三人击晕,然后采用这种普通人都会的杀人法——大石头砸脑袋。 金玉玲检察完尸体,先是秀眉紧蹙,接着便显有舒展。显然,她也猜到了贺普仁现在对她来说不足为惧,否则也不会趁她不在的时候下手了。 “我们走吧,”金玉玲说道。 “你真的要让徐魔头把我脑袋钻开啊?”我问道。 金玉玲冷冷的说道:“我要不是不能把你送到目的地,会死得比你惨十倍。” 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再说什么,迈步就要往前走。这时,突然听到金玉玲说道:“等一下。” 我回头,看到她从其中一个大汉身上,把他的皮衣扒了下来,在松枝上蹭了蹭血迹,说道:“穿上吧,晚上会很冷。” 我惊诧道:“你不会真的要连夜赶路吧?会冻死人的!” 金玉玲说道:“我说过,如果能在前面的村子里找到一辆走山路的马车,日子会好过一些,你现在开始祈祷吧。” 我们又走了一个小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金玉玲拿出俄国造小手电筒,递给我一个。我把玩了一下,虽然个头极小,不过拇指粗,十公分长,但亮度绝不亚于任何照明设备。 走着走着,金玉玲突然把自己的手电筒关掉了。 我问道:“为什么要关掉手电?” 金玉玲道:“也不知道要走多少夜路,省点电。” 听金玉玲这样说,我也把手电关掉了。金玉玲气恼地说道:“你干什么啊!” “我也省点电。” 正当两人斗嘴之时,突然看到左前方闪现出零星的灯光,随着对黑暗的适应,看到的灯光越来越多。显然是个不小的村落。 走到跟前,我们才发现,这里并不是一般的村落,而是一个小镇。 我们走在小镇的街道上,路过了一家旅店,走进去发现老板是个汉人,汉语说得虽然不太流利,但还能听得懂。 “老板,这里离双城子还有多远?”金玉玲问道。 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来,老板对我们这两个不速之客非常好奇,但多年与人打交道的经验让他压制了这种好奇。说道:“大概有30里地吧,这里已经是属于双城子地界了。” “哦,那您这还有空房吗?”金玉玲问道。 金玉玲顺理成章的只开了一间房,也没有征求我的同意。 到了房间,我问:“我们今天晚上不顾马车去双城子了?” 金玉玲说道:“你傻呀,没看到旅店门口有汽车吗,这里到双城子已经有公路了,还顾什么马车。” 我奇道:“汽车我看到了,可是你的领导不是说让你走小路吗,你怎么可以坐汽车走大路?” 金玉玲无奈道:“哥哥,我们难道不是走小路走到这里来的吗?” 我暗骂道,奶奶的,这女人比我还精,然后乖乖洗澡去了。 今晚要发生什么事,我简单不敢想象了。<!--章节内容结束--> 49 贺老头之死 我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因为衣服已经脏得不能再脏了,所以光着屁股便出来了。一想到金玉玲那苗条的身材,细腻的肌肤,内心便兴奋得难以抑制,但低头一看,尘根居然萎靡不振。当年,金玉玲将它吓得不轻,如今虽然知道这女人没有病,但潜意识中仍然如遇猛虎一般畏惧。 “喂,我洗好了,今天晚上都有什么节目……”我一边说着话,一边掀开帘帐。 不料,让我大吃一惊的是,金玉玲居然不在,眼前却是一个白胡子白头发的老汉,这个老汉正是百岁神医贺普仁。 我赶紧扯过一条毛毯把自己裹住,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这一扯不要紧,一个穿着比基尼性感内衣的女人露出了出来,一头乌发将她的脸盖住,但我知道,这个女人正是金玉玲。 我大吃一惊,指着贺普仁怒问道:“你已经把她杀死啦?” 贺普仁斜眼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说道:“还没有。” 还没有,有两个意思,一个意思是这个女人还没有死,另一个意思是这个女人马上就要死了。 “你不能杀她!”我一慌张,手一松,毛毯滑落了下来,赶忙又捡起来,裹在身上。 贺普仁递给我一个背包,说道:“这是我从一个年轻人那里买来的,里面有衣服,你穿上吧。” 我本想拒绝,但想一想,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便接了过来,坐到床上翻了起来。里面衣服很齐全,有秋衣、毛衣,线裤、袜子、运动鞋,还有一件休闲上衣。不过,内裤在哪呢?我翻来翻去,还是没有。 “那个年轻人哀求我,至少给他留一件衣服,我给把内裤留给他了。因为想一想,你应该也不愿意穿别人的内裤。”贺老头说道。 “啊?你这是从别人身上扒下来的?”我嘴上表示出诧异兼不满,但手上却没有停下来,很快便将这套行头穿在了身上了。虽然略微有点大,但比原来那一身满是泥泞的要舒服多了。 我把毯子给金玉玲盖上,问道:“这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贺普仁眼神一抬,反问道:“还能怎么处理?冥教的人只有一个下场。” “这么说,徐有才说得没错,你果然把艾晓他们杀死了。你难道就这么喜欢杀人吗?” “不是我喜欢杀人,所谓正邪不两立……” 我怒道:“可是范耀祖那五个实验对象又怎么解释,那个得胃癌的女孩,那个贫困大学生你又怎么解释!” 贺普仁叹了口气,说道:“子枫,不久之前老罗曾经问过你两个问题,一个是——如是让你死掉,能拯救100个人,你愿不愿意舍身赴死?另一个是——如果让你杀一个人,能够拯救100个人,你愿不愿意杀这个人?你还记得你当时的回答吗?” 我说道:“当然,我斩钉截铁的说了两个不愿意。” 贺普仁又说:“我记得当时你还反问了老罗,你还记得老罗的回答吗?” 我愣了一下,说道:“他回答当然。” 贺普仁道:“我记得除了那两个问题之外,你还问了老罗一个问题,说如果让他杀一个最亲密的人来救世界,他愿不愿意,他是怎么反应的,还记得吗?” 我回答道:“他虽然犹豫了一下,但最的还是说当然!” 贺普仁,说道:“没错,我和老罗的答案是一样的,不仅我们,包括高爷,大胜禅师,所有中华国学研究院的人的回答都是当然!我想,你一定不能理解高爷为了保存老罗第二个肉身安琪而牺牲掉自己亲生儿子的事,而且最终高爷这牺牲也没有带来任何结果,因为老罗第三次投胎了。可是,这并不意味着高爷的牺牲没有价值,它在价值就在于捍卫了我们的理想。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千百年来人们一直对这两句诗曲解,说是主张什么放下忧愁,及时行乐。其实恰恰相反,它想说的正是虽然人生不过百岁,但要有千年的承担。我虽年过百岁,但在人类历史长河中,在宇宙中,也不过一忽一瞬,在这一忽一瞬之间,我们要怎样选择自己的人生呢?” 我承认,有那么一忽,我被洗脑了,居然觉得贺老头这套歪理头头是道,觉得自己不肯自我牺牲以拯救万民,是极其自私自利,极其没有宏观意识、没有理想的行为。然而,很快我便清醒了过来,说道:“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我心甘情愿的被你钻脑壳罢了。” 贺普仁一惊,抓住我的胳膊问道:“这话是谁对你说的?” 我心想,这贺老头也太不沉稳了,这么快就露出了马脚。不过,从他捏我的力道来看,他显然仍然极其虚弱,不知道他是如何将金玉玲撂倒的。我看了看桌子旁边的红酒杯,明白了,贺老头用药把她迷倒了。虽然贺老头对药性极其善长,但碍于自尊从来没有用药药倒敌人,这次看来他确实是无计可施了。不过,这也说明了一点,贺老头做事为达目的是不择手段的。这个时候,我可不能得罪了他,否则我也在劫难逃。 “还能有谁,自然是那徐魔头对我说的。”我看着天花板,做出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 贺老头点点头说道:“嗯,我一猜就是他,不过想钻你脑壳的并不是我,而是他。我和老罗……”贺老头一边说,一边慢慢向我移动,这到这时,突然向我扑来。我一惊,想躲,但已经来不及了。 正当我被扑倒之际,突然听到空气中咚的一声,传来一声巨大的枪声。贺普仁抱着我就地一滚,滚到了床后边。我抬头一看,发现墙壁上出现了一个碗口粗的大洞,一道长长的裂纹,从天花板一直裂到了地板上。 我一时间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呆呆的看着那个大洞,耳边听到贺老头压低声音说道:“呆在这里,不要动,我去把他引开,你见机逃出去。”接着他从床底下钻了另一边。敌人发现床下有动静,咚的一声又是一枪,贺老头没有反应,应该是没有打中,但是浴室的玻璃被打碎了,溅得满地都是。 敌人缓缓走了过来,双手拖着猎枪,拖枪之人正是林子豹。刚才,在滚落之际,贺老头把金玉玲身上的毛毯扯了下来,毛毯其实很大,将我盖了个严严实实。林子豹缓缓走了过来,他看了看床上的金玉玲,好像并没有发现我,但是看样子他要将毛毯扯掉,我几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这时,突然听到浴池那边有声音传来,咯吱咯吱,连续两声,是踩玻璃的声音。咚,又是一枪,在我的耳边响起,一股硝烟味钻进我的鼻子里,我感觉嗓子里有一口浓痰,痒得厉害,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咳嗽了出来。 我的嗓子舒服了,但心脏却要跳到了嗓子眼,慢慢的,毛毯被长筒枪管挑了起来,我暴露在了林子豹的枪口之下。 “你好啊,豹哥。”我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脸。 林子豹看看床上的金玉玲,又看看我,脸上由晴转阴,由平静转阴狠,他冷冷说道:“我倒是谁,原来是咱们徐天师的宝贝儿子。” 在这个男人面前,不知为什么我感异常的压力,我强力压抑自己内心的恐惧,但不争气的嘴唇还是哆嗦起来:“豹哥,你不会杀我吧?” “我为什么要杀你?”林子豹用枪口抵着太阳穴。 听他这样说,我总算小小松了一口气,满脸堆笑道:“谢谢,谢谢。” 林子豹好像不明白我为何是这种反应,奇怪的看着天花板想了想,终于明白过来了,说道:“哦,不好意思,刚才那句话我说错了,我收回,我其实想说的是——我为什么不杀你。” 我操,你玩我呢。刚平静的心,又怦怦急速跳了起来。我瞠目结舌的看着林子豹。 林子豹用下巴点了点床上的金玉玲,问道:“上了吗?” 我明白他什么意思了,赶忙说道:“还没有,还没有,真的。” 林子豹冷笑道:“哼,也就是说准备要上了对吧?我的女人你都敢上,我不杀你杀谁啊。” 操,这种强词夺理都想得出来。耍赖皮谁不会啊,我胸口一挺,说道:“林子豹,你不能杀我!” 大冷了天,林子豹顶着个大光头,脸上落了一道长长的刀疤,从前额一直划到眼角,如果再用点力,林子豹的小半个脑袋就被削下去了。我心中暗骂,谁这么没用,居然没有削死他,当初要削死他,我也不用现在受他威胁了。 林子豹见我盯着他的刀疤看,面无表情的说道:“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杀你吗?” 我答非所问道:“你这刀疤又不是我砍的。” 林子豹瞪着眼吼道:“他妈的,是上次在金钟城让你逃跑后,被你老子砍的。” 我不知死活的说道:“那次逃跑的好像是你们哦。” 林子豹气极反笑,呲牙咧嘴地说道:“好啊,那现在呢,那时候至少老子还跑得了,现在你他妈给老子跑跑试试。” 说着,林子豹把枪对准了我的印堂,只要他食指一扣,我的脑袋就算开花了。 在这等危机关头,我的脑子居然清醒了,冷笑道:“你要杀我,恐怕不是因为那个刀疤吧?” 林子豹好奇的问道:“哦,那你说说看,我为什么非杀你不可?” 我继续冷笑道:“哼哼,我活着,自然影响到你在教中的地位,你不是一门心思的想给徐有才那老家伙当干儿子吗?” 实际上,我是有病乱投医,胡诌一气,但没想到居然说中了这小子的心事。他脸色一变,冷冷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么我就更不能放过你了。” 我隐隐听到了猎枪扳机摩擦的声音。正在这千军一发之际,从浴室中冲出一个白影,直扑林子豹。 咚的一声,枪响了,我发现的头还在,但贺老头胸口被穿了一个大窟窿,雪白的胡子被染成了鲜红。 “师父!”我大吼一声,扑了上去,抱着贺老头的尸体,痛哭了起来。 贺老头脸如死灰,嘴角抽动了一下,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口,只是勉强苦笑了一下。 “师父,你不该出来的,他根本就不会杀我。”我泪流满面,已经泣不成声。 贺老头说道:“我知道。”他的声音很轻,但我听得清清楚楚,他继续说道:“但我不能去赌他不会杀你,因为我输不起。” 我扭头看了一眼林子豹,只见他手持猎枪,作射击状,但却一动不动,他的脸上,密密麻麻,全是银针。 贺老头喘了口气,说道:“我恐怕以后不能再教你了。在我家中书桌的下面,有一个小小小的药匣,药匣里有一部贺氏针经,一部贺氏药经,是我毕生的成果,你拿去好好研究。有不懂的地方就去问你三师哥。你三师哥虽然生性孤傲,但心肠还是非常好的,想来必能悉心传授。另外,我左侧的口袋里有一个小瓶子,里面有十二丸药,你将这药捎给老罗,告诉他药分红绿两种,每月初一吃一粒绿的,十五吃一粒红的,半年之后他的舌头就可以长出来了。千万千万不要记错了,初一绿的,十五红的。你记住了吗?” 我点点头,说道:“师父,你放心好了,我记住了。” 贺老头安详的闭上眼睛,我以为他已经死了,正要失声痛哭,他突然又睁开眼睛,说道:“你给我重复一遍。” 妈呀,这是要吓死呀。我擦了擦眼泪,说道:“初一红的,十五绿的,师傅,我记清楚了。” 贺老头脸色一变,骂道:“你记清楚个屁,正好反了。” “哦,初一绿的,十五红的。”我赶忙纠正道。 贺老头点点头,说道:“我力道不济,刚才那几根针必不能将林子豹刺,让你去杀他,你必不敢,也不忍,所以我死后,你不要管我,立即离开这里,想办法找到老罗,让他来替我收尸。” 我点点头,说道:“你快点去吧,我也赶紧要走了,否则呆会林子豹一缓过来,我又逃不掉了。” 贺老头长叹了一口气,这才安详的闭上眼睛,我探了一鼻息,果然已经没有了呼吸。一代神医,就这样死去了。不知道他的精魂是进入了天堂,还是被牛鬼蛇神收入了地狱。 我把师父的尸体放下,壮着胆子去林子豹的身上摸了摸,摸到了一个钱包还一部手机,打开一看,发现里面除了一些俄罗斯纸币一些人民币,除此之外,还有一张银行卡,两个身份证,一个杜蕾斯。 我把杜蕾斯塞到林子豹的嘴巴里,拿着钱包和手机匆匆离开了。 估计是被刚才的枪声吓到了,小旅馆里的人已经跑光了,估计很快警察就会赶到,警察一定会对这附近的人一一盘查,而且对脚印都会进行很细致的勘察。为了避免被发现,我倒退着走出了旅馆,这样一来,就如同进入旅馆的人一样,再加上我穿的是贺老头带来的鞋子,应该不会顺着我的脚印追查下去。 我一口气跑了二十多分钟,才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拿出林子豹的手机给梁冰冰打电话。我心中暗喜,为了讨女人喜欢,在必要的时候背出她的电话号码,特意记了一下。 第一次没人接,我他妈最烦人家不接我的电话了,尤其是在这种关键时刻,我恨不得把手机砸了。 我心里不断告诫自己:“冷静,冷静。”接着又拨出了第二次,这次终于接通了。 “喂,哪位?”电话里传来梁冰冰冷冰冰的声音。然而,这声音对我来讲,便如同天赖之音。 “是,是,我,我……”我一激动,居然说不出话来了。 只听梁冰冰对旁边的人说道:“没事,骚扰电话。” 好的,骚扰电话,老子命都快没了,还跑去骚扰你,我心中一怒,反倒不那么激动了,对着电话大喊一声:“我是徐子枫!” 咦,怎么没有反应,我拿过手机仔细一看,操,已经挂了。 我第三次拨过去,对方瞬间就挂了,果然是把我当成骚扰者了。娘的,你难道平时就这么容易被骚扰?我又连续拨了两次,都挂了。我害怕她万一一气恼,把手机关了,不敢再拨,给她发了一条短信:亲爱的冰冰,我是你亲爱的子枫,请你不要再挂我电话了,好吗? 短信发出十五秒之后,梁冰冰的电话打过来了,我虽然内心很想挂一次,也气气她,但还是瞬间便接通了,毕竟性命攸关啊。 “疯子,你在哪呢?”梁冰冰急切地问道,几乎是带着哭腔,这种反应让我的内心稍稍有点安慰。 我故作平静的说道:“我应该是在俄罗斯。” 梁冰冰急道:“我知道你在俄罗斯,你在俄罗斯什么地方啊?” 我说道:“在双城子北面一个小镇上,距离双城子大概有30里地。” “好的,你在那里等我,千万不要动,我们两个小时后赶到。” 50 葬礼 当代神医贺普仁的葬礼办得非常低调,尸体运回北京后的第二天,便在中华国学研究院设了一个简易的灵台供人祭拜。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贺普仁一生未婚,没有子嗣,但却有七个徒弟为他守灵。除了老大贺淳刚、老三李济生、老六贺嘉兴、老七徐子枫之外,老二张木奇、老四何任丘、老五路永华已经分别从外地赶了回来。 徐子枫穿了一身孝服,坐在灵堂右侧的最尾端,他的右手边是六师哥郭嘉兴。郭嘉兴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脸上的泪痕已经风干了,显得异常的疲惫。 现在没有人来,徐子枫碰了碰郭嘉兴的胳膊,说道:“六师哥,要不你先去休息会儿?” 郭嘉兴瞪了徐子枫一眼,没有理他,继续跑在那里发呆。 自从回到北京之后,徐子枫在国学研究院的日子可谓度日如年,各种冷嘲热讽扑面而来,如果不是老罗和梁冰冰出来主持局面,他不被打死也被赶了出去。大家对他的非议主要集中在两点:第一,贺普仁是救他而死,一代神医为了救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后生小子,简直太不值得了;第二,徐子枫居然在师傅死亡之后,不顾他的尸身,自己偷偷找地方躲了起来。尤其是第二条,基本上给徐子枫钉在了忘恩负义、不忠不孝、数典忘宗、背信弃义的耻辱柱上。 六位师兄,除了大师兄贺淳刚曾简单的安慰了他几句之外,其他人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尤其是三师兄李济生,一直是冷眼相向,简直恨不得寝其皮、食其肉。 徐子枫又跪了一会,感觉非常无聊,低声说了句:“我去趟洗手间。”说罢,装作很尿急的样子,匆匆走出了小礼堂。时近初冬,一阵凉风吹过,落叶缤纷。徐子枫觉得胸中堵得慌,做了几个腹式深呼吸,但这种压抑是由内而外的,所以根本不起什么作用。如果现在有个老鼠洞,他真的想钻进去,好好睡个大觉,不再理这个无聊的世界。徐子枫第次回想起了贺普仁临死前的对话,如果要你去牺牲自己去救别人的命、甚至拯救世界,你会怎么选择?他一次次拿这个问题叩问自己的内心,但一次次得到的是一样的答案——当然是先顾自己的性命要紧。可是,师傅却做出了相反的选择,这究竟是为什么呢?站在师傅的角度,确实正如人们所说,以自己的生命换他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小子,一点也不值。 徐子枫又想起了师傅经常跟他说的一句话:“你想得太多、太透,却会一时看不透。”究竟是什么看不透,要看透什么,徐子枫再也不能当面问他了。想到这一层,眼泪不禁在眼眶里打转,他这才发现,自己心中郁结的全是伤感。 突然,徐子枫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师傅临死前拖他转给老罗的药他还没转交。那天,他半夜在野树林子里等了两个半小时,才把梁冰冰和老罗他们等来,这时候他基本上已经被冻僵了,满脑子想的都是温暖的火炉子,师傅交待的事早抛到了九霄云外。回到北京以后,老罗一直在忙东忙西,处理师傅的后事,徐子枫一时间也没想起来。 徐子枫伸手摸了摸口袋,幸好,小瓶子还在。正当他准备去找老罗之时,突然听到有人说话,一抬头,发现不知不觉走到了高爷的养鬼楼。 “贺老的精魂还是没有消息吗?”好像是大胜禅师的声音。 “所有派出去的精魂都回来了,连个影子都没有,他应该不在地狱。”这是高山高爷的声音。 “不在地狱,那会在哪里呢?会不会是死在国外,不属于咱们的阎曹地府管辖?”大胜推断道。 徐子枫心道,难道鬼魂回国还要办签证?大胜禅师马上解开了他的疑问:“不会,地狱不像人间,被割得四分五裂的,都是统一被阎罗王管理,只不过各国的叫法不同罢了,古希腊叫哈迪斯,古埃及叫阿努比斯,犹太人又叫撒旦,而我们中国叫阎王。” 大胜禅师问道:“那各国的精魂是怎样沟通的呢?” 高爷嘿嘿一笑道:“你听说过鬼语吗?在俄罗斯的时候,我找到了当地的土地神,便用鬼语与他交流,当地的精魂都要由他统一押送至地狱,他说压根没有见到像贺老一样的精魂。” 大胜禅师道:“难道说贺老你当年的老罗一样,投胎去了?” 高爷道:“老罗是个异数,贺老未必有此异数。” 大胜禅师急道:“那贺老会去哪里呢,难道魂飞魄散了?” 听到这里,徐子枫感觉后背在冒凉气,浑身发冷。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徐有才是走阴术士出身,又掌握了撒满巫术,林子豹和金玉玲未必没有本事让贺老的精魂魂飞魄散。徐子枫这时才知道为什么对自己将师傅的尸体弃之不顾而遭到研究院的人那样的痛恨了。如果当初自己背着师傅的尸体离开现场,那么他的精魂也会跟过来,就不至于被脱离束缚的林子豹或金玉玲祸害了。 据梁冰冰描述,当时他们赶到小旅馆的时候,林子豹和金玉玲都已经不在了,俄罗斯警方正准备将贺普仁的尸体运到警察局解剖。他们运用了外交手段,才得将贺普仁的尸体顺利运回北京。 但是,高爷并没有顺着徐子枫的思路考虑,只听他说道:“不,不,其实贺老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去,而且这个地方我们没办法到达。” “什么地方?” “第一层空间,天堂。” “天堂?” “没错,你想一想,贺老是什么门派?”高山诱导道。 “歧黄。” “没错,歧黄宗除了行医之外,主要还有什么本事?” “炼丹?” “不,确切的说,应该是炼鬼,而炼鬼的目的则是为了修仙。以贺老一百多年的道行,虽说不能达到法力无边的地步,但如果是进天堂的话,天堂的那帮老爷们应该还是会接纳的,毕竟歧黄宗的人在天堂占有极大比例。”高山说得头头是道。 徐子枫正听得入味,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疯子,你怎么在这里。” 徐子枫本身正在偷听,而且聚精汇神,被这一声吓得一哆嗦。回头一看,却是梁家大小姐。 这时,高山和大胜禅师也从养鬼楼走了出来,不怀意的看着徐子枫。 徐子枫本想解释,自己是无意间听到他们谈话的,并非有意偷听,但一看二人的那不善的眼神,心中一气,索性不语,傲立在那里。心说,操,老子就是偷听了,怎么了? 此时,梁冰冰已经走了过来,很快便弄明白了当下的情况,对徐子枫说道:“疯子,你现在赶紧回礼堂,有一个重要人物要来祭拜。” 徐子枫正想找机会脱身,二话不说,扭头就走。刚走两步,他听到梁冰冰说道:“高爷,禅师,你们也一起来,这个人跟咱们研究院的发展有关。” 徐子枫走得非常很快,但是还是被梁冰冰追上了:“你走这么快干什么,抢银行啊?” “你不说重要人物嘛,当然要走快一点了。”徐子枫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没有那么急,他二十分钟之后才到,我是提前找你。”梁冰冰说道。 “找我干什么,我又没有那么重要。”徐子枫无聊的说话。 “他点名要见你。” “哦?”徐子枫站住了,问道:“他是谁啊,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但你应该在电视上见过他。” 听梁冰冰这样一说,徐子枫心里大致能够确定这个人是谁了。梁冰冰刚才跟高山和大胜他们说,这个人和研究院发展有关,那么一定是他了。他姓李,是梁冰冰爷爷老战友,自从梁首长失踪后,这位李首长便成了研究院的后台,一直在高层支持着这个机构。关于这个人,有一次贺普仁曾经提起过。不过,这个人和梁首长不同,他只和贺普仁保持着沟通,从来没有在研究院出现过。此时,贺普仁已经去世,确实是他该出现的时机了,但徐子枫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点名要见自己。被这样高的人物点名,通常不是什么好事。 徐子枫站在原地打愣,梁冰冰催促道:“赶紧走,你这人怎么这样,刚才还走得那么急,现在又不走了。” 女人的事就是多,但徐子枫没有反驳,抬脚跟了上去。此时,高山和大胜禅师已经走得远了。突然,徐子枫想起了丹药的事,便问道:“老罗现在也在礼堂吗?” “老罗去门口迎接了,怎么了?” 徐子枫把贺普仁临死之前交待的丹药拿了现来,说明了原委:“要不你捎给老罗,我估计他现在也不想见我。” 梁冰冰冷冷的看了徐子枫一眼,没有去接药瓶,说道:“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你自己交给他为好。”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礼堂门口,徐子枫自己走了进去,梁冰冰则向研究院大门口走去。 十多分钟后,一辆红旗轿车停在了国学研究院的大门口,先下来两名保镖模样的人,一名保镖把车门打开,走下一位年愈花甲的老太太。 梁冰冰和老罗赶忙迎了上去,老罗看上去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距离老太太还有两三步的时候站住了,梁冰冰则迎了上去,握住老人的手,叫了一声:“李奶奶”,眼泪就开始啪嗒啪嗒的掉。 老太太虽然有些驼背,但骨架比一般女人要大,身高和梁冰冰相当,她扣着梁冰冰的手,温和的说道:“丫头,不哭,不哭,还有李奶奶在。”只这一句话,就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无限的正能量。 梁冰冰觉得不好意思,抹干了眼泪,连忙对老太太介绍道:“李奶奶,这位就是我们研究院的罗校长。” 老太太对着一直站在旁边的小孩子点点头,说道:“罗学,我知道你,贺老每次见到我都夸你多么能干,不容易啊。” 这场面其实非常微妙,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对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说出这样一番话,不了解内情的绝对认为这老太太脑袋抽筋了。 罗学借助身上的扩音器说道:“这些年受李将军恩惠颇多,一直想去拜访,但却苦于无机会。”这句话从一个小孩子嘴里说出来,也显得异常的怪异。 李老太太微微一笑,说道:“老罗,你也甭跟我这里客套,贺老几次想邀我来研究院转转,都被我拒绝了,这次他用这种方式邀请我,我却不能不来了。”老太太一席话,又说得众人心酸不已,有的人已经开始落泪了,但老太太却依然保持慈祥微笑,好像任何人间的情感已经无法打动她。 事实上,李将军不来国学研究院是有原因的。这位李将军与梁冰冰的爷爷在革命中结成了深厚的战斗友谊,用句气点的话叫做“红颜知己”,她一生爱慕的男人就是首长,后来首长遇见了一个漂亮的女学者,一见钟情便结婚了,这位女学者便是梁冰冰的奶奶。梁冰冰的爸爸其实性格更像自己的母亲多一些。 得知首长结婚,李将军并没有心生怨念,而是默默的送上了祝福。在她看来,自己的心上人能娶到那样一位温良娴淑又有化的女子,那是他极大的造化,怎能不祝福他呢。然而,李将军却一生未嫁。正因为这样一层关系,梁冰冰才称李将军为“李奶奶”。 李将军虽然情场失意,但事业却蒸蒸日上,她现在的位置,正是当年首长退休之前的位置。在首长出事之前,曾不止一次在她面前提起三层空间,提起国学研究院,所以等到首长出事之后,她对研究院给予了莫大的支持。 一行人簇拥着李将军来到了灵堂前,李将军放开梁冰冰的手,独自一人上前默默鞠了三个躬,随即从老大贺淳刚开始,分别跟贺普仁的七个徒弟一一握手,问候。等到走到徐子枫面前的时候,老太太却把手收了回去。徐子枫心里咯噔一下子,心想:完了,这死老婆子要给我难堪。 果然,李将军板起脸来,问道:“你就是徐子枫?” 徐子枫手已经伸了出来,此时退回来也不是,停在那也不是,异常尴尬的说道:“是的,我就是百岁神医贺普仁的关门弟子徐子枫。” 徐子枫这样说,实际上是想提醒李将军,看在他师傅贺普仁的面子上,而且又是在贺普仁的灵堂上,最好不要给他难堪。 然而,李将军好像并没有想为难徐子枫的样子,她点点头,说道:“你师傅也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是个可造之材。子枫,你怎么看?” 老太太一句“子枫”,卸下了徐子枫的心防,他连低头道:“是师傅过奖了,师傅的这些徒弟,我是资质最差的,还要跟各位师兄好好学习。希望将来不负师傅后望。” 老太太拍了拍徐子枫的肩膀,说道:“我希望你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好好将它实践下去,成为济世悬乎的好医人。” 徐子枫连忙说:“是,是,是,将军放心,子枫记下了。” 如果是在平时,徐子枫一定会为自己说出这种话感觉好笑,但站在李将军面前,她就有一种威风凛凛的强大气场,让你不由自主地去顺着她的意愿来表达自己的想法。 李将军又对大家说了几句安慰兼稳定军心的话,然后便随着梁冰冰和老罗一起出了礼堂。 走出礼堂之后,李将军对两个保镖说道:“你们就不要跟着我了,这里很安全,我要跟老罗和冰冰随便走走。” 李将军这样说,保镖固然是不能跟随了,其他想溜须拍马的人自然也停止了脚步。 老罗在左边,梁冰冰在右边,李将军在中间,三个人慢慢行走在青石小路上。 “没想到,北京城还有这样雅致的地方。”李将军用这样一句不相关的话开场了。 “哦,这里比较隐蔽,适合为国家做一些机密性的工作。”老罗很聪明的回答道,这个地方是首长当年极力争取来的,但他知道李将军和首长的关系,所以这个话不能说。 “嗯,不错,”李将军点头道:“冰冰,我听说你还兼任了特警大队的大队长是吗?” 梁冰冰说道:“啊,是的,这样在组织上是不是不太合适?” 李将军摇头道:“没有,挺合适的,正好配合研究院这边的工作。”顿了一下,她看着梁冰冰问道:“听说你现在和那个徐子枫住在一起?” 梁冰冰脸色一红,说道:“我那边正好有一间空着,便租给他了。” 李将军脸色一变,说道:“不管是租给他,还是什么,尽快让他搬走。”扭头又对老罗说道:“这小子的住处你安排一下,好好看管起来,不要让他再随意行动了。让他脑袋里那个东西跑出来,你们谁也承担不起。” “李奶奶……”梁冰冰脸色通红,委屈道。但这招在李将军面前已经不管用了,她板起脸来,背着手一直走出了研究院大门,老罗和梁冰冰急忙跟了出去。上车之前,李将军回头道:“老罗,你明天上午到我家来。” 51 真相永远不止一个 王志伟是个典型的老北京人,一辈子没什么本事,每天就靠耍嘴皮子混日子。这类闲人本该一辈子受穷,结果新中国定都北京,让这帮闲人有了闲下去的资本。尤其是改革开放之后,全国精英涌入帝都,北京房价一日三涨,老北京闲人一夜之间全都成了地主,靠着收外地人的房租迅速奔小康。 不过,像王志伟这样的闲人,虽然一肚子坏水、浑身都是懒筋,但大多有贼心没贼胆,属于无害于社会与人民那一类。他一张嘴能把地球说漏了,但你要让真他去动手打人他又不敢了。跟许多北京人一样,王志伟干起了优哉游哉的出租车司机;跟大多数北京的哥一样,王志伟开出租车就是因为闲得无聊,找人侃大山、耍嘴皮子,遇着个漂亮妹子还可以顺带调戏一下,过过嘴瘾。 正如小绿猜测的那样,在她坐上王志伟的出租车之前,王志伟就已经是小绿在视频网站的粉丝了。很多年前他老婆就跟他离婚了,找小姐又怕被讹,长期得不到生理满足。偶然之间,他发现了儿子电脑中的秘密,死缠活缠让儿子教会了他电脑。从此以后,他靠着岛国的爱情动作片和温暖的右手让自己的下体获得了无限的舒畅。 古人云: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王志伟下半身的问题得到解决之后,立即感到了精神世界的匮乏,他急需一种心灵的安慰。正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王志伟很快便发现了视频秀场这块风水宝地,并最终成了小绿的忠实粉丝。小绿那身条、那皮肤、那屁股、那馒头、那脸蛋、那声音……无一不让王志伟沉迷。 那天,小绿坐上王志伟的出租车,他一眼就认出来了。然而结果却出乎意料,正应了那句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王志伟不仅没泡到美女,还在高峰路段引起了一连串的追尾,不仅害他损失了一大笔钱,而且还被领导一顿批评,差点把工作也丢了,一怒之下他决定实施恐吓报复。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王志伟多年前曾经听一哥们儿谈过鬼王血案的事情,印象非常深刻,便在网上假扮鬼王,威胁小绿。后来,大鹏受小绿之托,找到王志伟所在的出租车公司进行调查,结果大鹏问的这个人跟王志伟很铁,而且人又很机灵,一看大鹏就不是个善茬,找个理由敷衍了过去,随后赶紧给王志伟打了电话,告诉他有个彪形大汉来找他。 王志伟本来觉得一计得逞,心里还美滋滋的,这时却感觉如果大冬天兜头一盆凉水,肝儿都颤抖了。他知道,这是小绿找上门来了。不过,开出租车的,每天接触的人物三六九等,各式各样,脑子还是非常活的。他和儿子、周围的邻居、以及几个开黑车的哥们儿给大鹏上演了一出戏,把他骗了过去。 骗过大鹏之后,王志伟去外地旅游了一圈,整个放松了一下。这天是第一天上班,活儿不是很多,只拉了几个短途的,赚得还不到一百块钱。正在大街上漫走目的的晃荡的时候,一个粗壮的小伙子招手了。 “哥们儿,去哪啊?”王志伟熟练的招呼道。 “朝阳门、东方剧院,”小伙子屁股刚坐定,顺口说道。 “去看话剧啊?”王志伟问道。 “嗯,”小伙子敷衍地哼了一声。 知道目的地之后,王志伟盘算了一下,也就三十来块钱,没有多大油水,拉到站完事,也就不再理小伙子。 这时,小伙子盯着摆在前面的名牌,略感诧异地问道:“你叫王志伟?” “是啊,怎么了?”王志伟也没在意。 小伙子看了王志伟一眼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又提起一个话题:“师傅,您看上去得有四十来岁吧?” 王志伟笑笑:“哥们儿你真会说话,我都五十出头了,去年做了个五十大寿。” “嘿,还真看不出来,跟我爸差不多大,我爸老说自己被时代淘汰了,我看您的精气神就比他好多了。” “呵呵,那是,我前段时间刚去云南溜达了一圈,今天第一天上班。人啊,就得看得开。” “嗯,就是啊,我爸就是看不开,我说教他电脑,他老说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说着,小伙子摇了摇头。 “年纪大怎么了,你还别说小伙子,我玩电脑玩得比你还溜,你信不信!”王志伟见有人夸自己,兴致起来了,正准备神侃一番。不料,小伙子说了句:“哦,是啊,”便不再理他了,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喂,鹏哥,你到哪了,我正准备要出发呢。”电话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榕榕,今天咱不去看话剧了,我有一个更好的生日礼物,你在家等我,我马上就到。” “不嘛,你说生日陪我去看孟京辉的《空中花园谋杀案的》,怎么又反悔了啊?”女人撒娇道。 “这个礼物比那个破话剧好一百倍,听话,啊。”小伙子说完,把电话挂断,转头对司机说道:“师傅,麻烦你,不去东方剧院了,去阜成门,鲁迅博物馆。” 没错,这个小伙子正是大鹏。小绿返京后,在花枝的照料下,身体很快便恢复了健康,她和芽芽也拜芸姐为师,成了她的青青发廊中的一员。小绿就是友榕,而芽芽则是珞石(前面一直写作老实,实在不雅,此处更正)。 这天晚上,大鹏把的哥王志伟带到了青青发廊,果然是送给友榕最好的礼物。王志伟走进那间充满暧昧情调的房间之后,青青发廊中整夜都在传出他一声一声的惨叫和哀嚎。 至于蔓蔓,这里也要做一个简单的交待,她也在芸姐的帮助下,参加了一个国内著名的歌唱比赛,并且顺利赢利了冠军,从此成了当红唱星、万人迷,走上了红地毯。在下一卷当中,仍然有关于她的精彩故事,欢迎大家到时观看。 、 01 借鬼火 大雪纷飞,两个破衣烂衫的身影从远处一步步的走来,他们走过之处,雪地上留下了两行清晰的脚印,一大一小。(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再看这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四十岁上下的粗壮汉子,另一个则是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 两个人都灰头土脸的,好像刚从锅底爬出来一样,但如果你仔细去看,会发现一些不同寻常之处。现在零下十几度,而这两个人居然穿的都是单衣,而且那汉子的衣服已经有几个地方还划破了,露出黝黑的肌肉来,显然是在什么地方挂的。 两个人虽然脸上都很脏,但精神却一点也不萎靡,尤其是那个小男孩,大眼睛一闪一闪的,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小茹,你饿不饿?”那汉子问道。原来那孩子叫作小茹,好气的名字。 “阿玛,我不饿。”小茹回答道,声音居然清脆悦耳,仔细一看却发现这孩子虽然留着短发,穿着男孩子的衣服,但肌肤细嫩、白晳,身形娇小,俨然是个女孩子。原来,为了行走方便,小茹被阿玛做了女扮男妆。 那汉子道:“说过你多少次了,从今以后不要叫阿玛了,要叫爹,知道了吗?” “知道了,爹——”小茹故意拉长声音,赌气道。 这时,小茹的肚子里却传出了咕咕的叫声,已经整整一天**没吃过东西了,怎么能不饿呢。那汉子皱了皱眉头,从伸进衣服口袋里,摸来摸去,只摸出一小声干馍。他把干馍递给女儿:“就这个了,你凑和着吃了,等到了徐家村,找到了你徐伯伯,咱就有大鱼大肉吃了。” 小茹没有接那块馍,小手一摆,说道:“我不要,干巴巴的,难吃死了。” 汉子很固执的拉过小茹的手,把馍塞到她手里,命令道:“听话,就着雪就不干了,赶紧吃了。”说着,他自己蹲下来,用手抄了一把雪塞到嘴里,眉头一抬,作惊喜状:“呀,小茹,你尝尝这雪,是甜的哦。” 小茹半信半疑的也抄一把雪,塞到嘴里,随即说道:“哼,骗人,明明什么味道也没有。”不过,她并没有立即站起身,而是又挖了一口雪塞到嘴里,准备就着馍吃。然而,正当她把馍塞到嘴里时,他阿玛却压低声音说道:“你不用吃这东西了,咱们有好吃的了。”说着,他顺手一指。 小茹顺着阿玛的手指看去,雪地上一长串的印迹通向了前面的山坡,小茹跳起来,叫道:“阿玛,是兔子,是兔子,”声音里传递的那种喜悦比中了五百万彩票还要高兴。 阿玛也忘记纠正女儿的称呼了,他急忙摇摇手,示意不要声张,然后循着兔子的足迹向前追去。小茹也跟了上来,但为了避免惊扰兔子,与阿玛保持了四五米的距离。 终于,阿玛在山坡下找到了一个兔子洞,一只肥大的野兔正在洞口探头,见有人来,急忙缩了回去。阿玛并没有急着去抓兔子,而是在附近找其他的兔子洞,所以狡兔三窟,你在这个口守着,它就从别的跑了。 阿玛又找到了两个兔子洞,堵上了其中一个,然后招了招手,等小茹走过来,指着另一个兔洞说道:“你在这守着,如果有兔子跑出来,揪它的耳朵。”交待完毕,阿玛回到了最初发现的那个兔洞。 只过了一分多钟,小茹便感觉洞里有东西在动,但却没有见兔子跑出来,她趴在地上,脸贴住洞口,想看一看兔子到哪了。她刚趴好,一只肥大的灰兔便从洞里蹿了出来,等她反应过来,兔子已经蹿出两三米远。不过,她并没有惊慌,而“哈啊”一声,迅速爬起来,向野兔追去。 兔子虽然肥硕,但动作却非常敏捷,一跳一跳便跳出了十多米。然而,小茹却比兔子快多了,她身形一晃,便跑到兔子前面了,兔子便折身向后跑,但很快又被小茹超过来,如此来回四五次,兔子终于绝望了,蹲在地不上动了。 小茹笑呵呵的走上前去,准备要揪野兔的两只大长耳朵。然而,当她的手刚碰到软乎乎的兔毛时,兔子突然平地跃起,猛地向小茹的食指咬去。说时迟,那时快,小茹右手指一麻,左掌已经拍到了兔子的面门。 “兔子急了也咬人,”阿玛从后面走了过来,他手中也提着一只大野兔,原来洞中有两只兔子,有可能是一公一母。 小茹看看地上被自己拍死的兔子,再看看自己的手指,本来欢喜的心情转瞬变得懊恼了起来,撅着嘴望着父亲,有种强忍住泪水的样子。 父亲走到小茹跟前,把手里的兔子扔在地上,那只兔子仍然活着,但是腿却被折断了,躺在地上痛苦的喘气。他蹲下身子,把小茹的手抓过来,看到食指上渗出来一圈血珠。小茹的手上和脸上一样,脏脏的,但他却管不了这些,将小茹的手指放在嘴里吮吸,如此四五次之后,挑自己身上比较干净的布,扯下一条来给小茹包裹上。野兔子虽然不会有毒,但吃的东西很杂,口腔内携带大量细菌,如果在这个时候发炎了,那可不是玩的。 父亲一边给小茹包扎,一边顺势讲一些道理:“这和江湖一样,有一些人你看着很弱小,很不起眼,但冷不丁就会咬你一口,所以行走江湖,当事事小心,对于再弱小的敌人也不可掉以轻心,马虎大意,明白了吗?” 小茹委屈的点点头,眼泪终于还是落下来了。父亲给小茹包扎好之后,在她脑门上轻轻一谈,又说道:“不准哭!你已经长大了,任何时候都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哭,你一哭就暴露出你的弱点,给人家以可乘之机,明白了吗?” 小茹又点点头,父亲又大声问了一句:“明白了没有!” 小茹看着父亲严肃的表情,心里一紧,赶紧说道:“明白了!阿玛!” “叫爹!”父亲再一次严肃的纠正道。 “明白了,爹!”小绿又大声说道。 大雪花仍在片片飘落,父女俩的对话在空荡的华北平原上飘荡,而他们的听众只是那只被折断腿的野兔子。 父亲把两只野兔子提了起来,说道:“走,我记得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破庙,我们到那里去吃烤兔肉。” 一听说吃烤兔肉,小茹又恢复了精神,叫道:“好哦,好哦,吃兔肉喽。”说着,上前从父亲手里抢下一只兔子,说道:“爹,这只给我提。” 小茹这才发现这只兔子还活着,奇怪的问道:“爹,你怎么不把它打死啊。” 父亲说道:“我们一顿吃一只就够了,那只留着下顿吃的时候还新鲜。” 小茹看着兔子那痛苦的眼神,有些不忍的说道:“可是,它一定很疼啊。” 父亲想了想,问道:“痛苦的活着,痛快的死掉,如果是你,你选择哪一个?” 这个问题很深,小茹从来没有想过,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跟随着父亲的脚步,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谈话就这样中断了。 快要天黑的时候,父女俩终于来到了破庙。这庙确实是够破,连门子都没有了,墙壁斑驳得已经不成样子,正中摆着一尊被推倒的佛像,看样子好像是米勒佛。不过,好在屋顶还在,挡风遮雪是足够用了。 父女二人在门口把身上的雪花抖落,拎着两只兔子走进了破庙。一进破庙,小茹立即觉得世界变得温暖了,她见靠里面摊着两堆杂草,便走过去往上面一躺。在躺倒之前,她注意到旁边堆着不少干柴,好像是上天故意安排,正好等下烤肉用。 突然,小茹想起了一件事,坐杂草**上坐起来,惊问道:“爹,你身上有火吗?” 父亲手伸进口袋掏了掏,手指从口袋里伸了出来,做个无奈的表情,表示空空如也。 小茹气道:“没有火怎么烤兔子呀,你不会让我们吃生兔肉?” 父亲笑笑,甭着急:“一会儿我去借个火就是了。” 小茹又躺下了,装作有气无力的说道:“这荒郊野外的,哪有人啊,除非朝鬼借。”说到这里,小茹突然精神了,看着父亲说道:“你不会真的去朝鬼借?” 父亲已经顺利的把干柴移到避风的角落,找几块石头围了一个简易的灶。这时,他拎起那只死掉的兔子,用指尖在头顶上一划,便划开了一条两寸长的口子,他将食指从口子里伸进去,转了一圈,然后便开始往下扒兔皮,他一边用指尖划,一边往下扒,几分钟之后一张完整的兔皮便被剥了下来。他一边剥皮,一边对小茹说:“刚才进来的时候我看到旁边有几座新坟,我估计能借到火。” 小茹似乎对父亲的绝技已经见怪不怪了,她闭上眼睛说道:“随你。” 父亲又将将剥好的兔子拿到庙门口,将肚皮划开,肠子下水全部抠掉,然后用一根拇指粗细的木棍穿起来,放到石灶上。 一切都弄好之后,他拍拍女儿的肩膀。小茹太累了,好像要睡着了,有点不开心地问道“干吗啊?阿玛。”这个时候,意识不是很清楚,她似乎又忘记称呼的问题了。 “起来啦,兔肉烤好啦,”父亲在小茹耳边轻声说道。 小茹一骨碌从草**上爬起来,叫道:“哪呢,哪呢,”很快,她便发现自己被骗了。 “走,我教你去借鬼火。”说着,父亲一手在地上取了一把柴草,一手接着小茹的手往外走。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是由于雪的返照,外面并没有很暗,对面可以看清对方的面庞。小茹被冷风一吹,立即打了个机灵,完全清醒了过来。雪已经停了,但此时已经没过了脚踝,她拉着父亲的大手,慢慢向那几座新坟走去。 小茹数了一下,一共五个坟头,其中只有一个有墓碑,其他都光秃秃的,乍一看就是一个个小土堆。不知为什么,这几座新坟上面都没有积雪。父亲先绕着整个坟场绕了一圈,每个坟头上面都拍了三下。最后来到那块有幕碑的坟头,那墓碑上只写了五个字——“郭景云之墓”,其他什么也没有。 郭景云是国民党第35军中将军长,1948年12月22日在新保安战役中兵败自杀。不过,这四十多的汉子显然也不知道郭景云是何许人也,所以也没有在意。他将茅草放在地上,不知从哪搞来一个铃铛,便围着坟头跳了起来。 没过多久,另外的四个坟头上各升起一丛烛光大的鬼火,在空气中摇摇摆摆向墓碑前聚拢过来。那鬼火虽然很小,而且摇曳不止,眼看着要灭了,要灭了,但是最终又燃了起来。汉子口中念念有词,一边念,一边摇铃跳舞。没错,他便是民国时期最著名的萨满巫师爱新觉罗?雷加,末代皇帝溥仪的族弟。 四道鬼火在雷加巫师的驱使下聚集在茅草上,瞬间便把茅草点着了,小茹赶忙拿起燃着的茅草往破庙里奔,放到到早已准备好的干柴上,然后又去旁边抓起一把茅草续上,渐渐才把干柴引燃。这时,小茹突然发现,破庙里突然多出两个人来。 那两个坐在刚才她睡觉的草**上,眼巴巴的看着她前面的兔子。这两个人的穿着,比小茹和雷加的要破十倍,已经到了衣不避体的地步,看来是两个乞丐。 这时,雷加也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了两个乞丐,并没有说话。他走过去,帮助小茹把火挑旺,破庙里瞬间亮堂了起来。 这时,其中一个年长一点的乞丐说道:“哎,我说,你们用了我们的柴火,怎么着也得分我们点兔肉尝尝?” 雷加看了二人一眼,心想,这两个人没有趁他们不在的时候把兔肉偷走,也还算仁义,走把过拎起另一只兔子轻轻一甩,正好甩落他们跟前,说道:“想吃肉,自己烤。” 两个乞丐欢欣鼓舞,也像雷加一样,张罗着支起一个简易的灶,然后把兔子剥了皮,然而他们并没有取内脏,而是将木棍从兔子的屁眼一直插了进去。最后又从雷加那边引着火烤了起来。 有了赠兔之仪,两个乞丐迅速热情起来,跟雷加套起了近乎。 “我说,这位爷也是从天津逃出来的?”那个年长的乞丐问道。 雷加点点头,问道:“怎么,你们也是?” 那个年长的乞丐说道:“是啊,我们可不是要饭的,我们先是被土匪抢了个精光,后来又被**抓了壮丁,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怎么着,天津城破了?” 雷加道:“我们也是赶在攻城之前逃出来的,现在破没破还真不知道。我听说共军将领刘亚楼立了军令状,三十个小时破天津城,如果他没有食言的话,天津城现在差不多已经破了。看来,国民党蒋介石的天下要完喽。” 年长的乞丐道:“没错,天津一破,北平就成了一座孤城,听说傅作义已经有投降的打算了,傅作义一投降,国民党就算玩完了。” 说话间,兔肉的香味已经开始飘散了,小茹盯不懂大人们的谈话,她只是眼巴巴的盯着兔子肉,不停地转动,以免被烤焦了。 “爹,可以吃了?”小茹舔舔嘴唇。 “再等等,只是外面熟了一层皮,里面还生着呢。”雷加劝解道。 “对喽,小兄弟,好饭不怕晚,你看大叔我,都已经饿了一天**了,但还是着急咧,”年老的乞丐笑说道。但他没有注意,旁边那个年轻人已经悄悄撒了一口肉塞到嘴里去了。或许是他看到了,但没有阻止。 过了一会,年老的乞丐又问道:“听口音,你们好像是东北人?” 雷加道:“是啊,东北打仗,我们逃到了天津,天津打仗我们又要往南逃。” 那乞丐道:“照我看,你们不是一般人。” 雷加心中一惊,问道:“何以见得。” 乞丐道:“你看,这么冷的天,你们就穿一件单衣,却不感觉到冷,身上一定有功夫啊,有功夫的人,还怕什么打仗。” 果然,两个乞丐虽然衣不蔽体,但好歹是个破祅,有棉絮的,比雷加他们要暖和多了。 雷加笑道:“这样啊,现在的功夫顶个球用,子弹不长眼睛,血肉之躯哪里抵得过。嗯,好香,应该是熟了。”说着他伸手在兔子身上撒下一块肉来,塞到小茹嘴巴里,说道:“尝尝,看是不是熟了?”他居然不觉得烫。 小茹吸着气把肉吃了,说道:“熟了,熟了,快吃,快吃。”说着,就扯下来一条兔子腿往嘴里塞。塞加也不客气,撕下另一条兔腿,说道:“不好意思,我们先开动了哈。” 那乞丐笑道:“你吃,你吃,我们马上就好,哈哈。” 乞丐话音刚到,突然从外面冲进几个落魄的军人来,他们手执钢枪,将几个人围了起。看他们的装扮,应该是从天津逃出来的国民党残部。为首的是一个大胡子,身材很壮的样子,他二话不说,走向前去就要抢小茹手里的兔肉。两个乞丐都吓得呆了,抱着头蹲在那里一动不动。 02 礼物 小茹见那军官来抢自己的兔肉,不躲不避,仍然坐地咀嚼,吃得很香的样子。(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军官居然抓了个空,一个踉跄向前扑去。 另外四个人见长官被耍,立即将小茹围住,四个黑洞洞的枪口立即抵住小茹的头,四双眼睛恶狠狠的,等待长官下令。 那大胡子长官倒也没有生气,只是一脸诧异地看看雷加,然后再看看小茹,说道:“不知两位是何方高人,到老子的地盘有何贵干。”看来出来,他本身是一个粗人,但极力得想装得斯一点,但“老子”的口头禅却改不过来。 雷加笑问道:“依长官看,我们是什么人?” 还没等大胡子长官开口,其中一个兵便厉声道:“少废话,长官问你话,就老老实实回答,”他本身是站在小茹旁边,枪口稍微抬了抬,便瞄准了雷加。 雷加不去理他,继续吃自己的兔肉,那兵有点不厌烦了,喊道:“喂,你怎么不说话!” 雷加笑道:“可是你让我少废话的哦。” “我……” 那兵还要说什么,但被大胡子一个手势阻止了。他知道对方在狡辩,说道:“我不管你是谁,请你马上离开这个地方,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否则,哼!” 雷加道:“否则怎么样?” 刚才那兵是个碎嘴子,此时又抢在长官的前面,说道:“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结果被长官瞪了一眼,他才不敢张扬了。 雷加把手里的兔腿已经吃完了,他用袖子擦擦嘴,站起身一抱拳,说道:“谢谢刚才四位借火给兄弟,否则也不会有这么香的兔肉啦,哈哈。” 那四个大兵脸色一变,碎嘴子说道:“哼,都是你假传长官命令,骗取了我们身上的磷火,我们正是来找你算账的!” 原来,这五个人,应该是说,这五个精魂,正是旁边五个坟堆里土葬的主。那大胡子长官正是兵败自杀的国民党陆军中将郭景云。可能是战争之下死伤太多,黑白无常忙不过来,还没顾得上收他的精魂。 郭景云把手里的手枪插进腰里,说道:“既然你知道我们的来历,那能否告诉老子阁下是什么来头?”他见雷加不是一般人,态度缓和了一下,看来并不想起冲突。 不过,雷加却并不领这个情,说道:“我是谁你郭将军没有必要知道,我敬郭将军是条汉子,所以也不为难你们,你们走。”看来,雷加其实知道郭景云这个人,并且知道他是自杀身亡。也难怪,战争期间,前线将领的伤亡会以最快的速度传播,何况郭景云是自杀,传播得更快。 郭景云一听雷加这样说,肺都气炸了,掏出枪来对着雷加的脑袋“啪”的就是一枪,然而精魂手里的枪对雷加来说只不过是个幻影罢了,枪响之后,雷加依然站在那里,没有任何损伤。 此时,小茹守着灶火,见火势有些小了,烤肉被移到一边,又续了一些干柴,庙里又亮了一些。小茹一边烤手,一边看着父亲逗鬼玩。这样的情景她已经见惯不惯了。如果是在平时,这几个小鬼儿她自己就能搞定,不过今天确实太累了,她没有了兴致。 郭景云见雷加不为所动,突然恢复了本来面目。他是吞枪自杀的,后脑被整个轰开了,白滋滋的脑浆流了出来,眼睛鼻子嘴巴都在不停的流血。 小茹见此,做了一个鬼脸,说道:“呀,好恶心,爹,你快收了他们。” 这时,四个大兵也变得极为恐怖,有缺胳膊缺腿的,有半截身子的,有没有没有脑袋的,有肠子挂在裆里的……把两个乞丐吓得直打哆嗦,但雷加他们却一点也不为所动。 雷加笑道:“爱讲鬼故事的袁枚先生说,鬼唯三技:一曰迷,二曰遮,三曰吓。看来此言不虚哈,你这最后一招都使出来了,我也就不能放你们走了,正好我要去拜访一位好友,便拿你们当礼物。” 说罢,雷加又拿出了那一个小铃铛不停地摇,起初那五个精魂尚不在意,但发现自己的身体越变越小之时已经晚了,他们开始不停跪地求饶,但萨满巫师雷加却无动于衷,十几分钟之后,五个精魂已经变成了苍蝇,趴在草枝上一动不动,雷加又从身上摸出火柴拿一样大小的黑黢黢的小盒子,把五只苍蝇装进了盒子里。 这时,那两个乞丐跪倒在雷加的面前,喊道:“国师法力无边,收服恶鬼,为民除害!” 雷加冷哼道:“你们不是从天津城里逃出来的壮丁吗?跪我干什么?”说着,他又坐了下来,吃起了兔肉。整只兔子,小茹吃了一半,留给他一半。 那年长的乞丐道:“实在不知国师大驾光临,说了谎话,还请原谅。” 雷加任由两个乞丐跪着,嘴里咀嚼着兔肉说道:“你们一来就跟我套近乎,实际上是知道我的身份才说谎的?好了,我也不追究了,说说你们的事。说明白了,就放你们走。” 那年长的乞丐说道:“小人本是乾隆年间举人,家中颇有资财,因为行善积德,死后成为当地的土地神,掌管本地阴界牢狱纠纷。这位是我的副手。自从郭景云将军被埋在此地之后,他们便将我们二人赶出了府衙,扰乱纲绩,图谋不轨……” 说到这里,雷加突然打断了他,问道:“哦,图谋不轨?他一个小小精魂,能有什么阴谋?” 那土地神道:“他们在这里不断聚集阴兵,等共军统帅**等人路过此地时,一拥而上,吸食他的阳气,精魂虽然力微,但聚集起来就如同恶狗斗虎,虽力有不逮,但架不住人多,**即使再勇猛,也终难逃一死。”(注:解放后,**身染怪疾,怕风,怕水,怕光,难免是遭郭景云遗部阴兵袭击所致。) 雷加听到这里,心神一动:“今天幸好将这郭景云收服了,否则放了他们,逆潮流而动,战争不知要持续到几时,百姓不知又要受多少苦难。”想到这里,他摆了摆手,说道:“大致情形我了解了,你们回府衙去,我们只住这一宵便走。” 然而,那土地神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问道:“刚才听国师说要去拜访朋友,不是是哪位朋友?” 雷加皱皱眉头,说道:“大清朝早就亡国了,没有什么国师,我现在的名字叫作崔正兴,你直呼本名也可,叫声崔老师也可。至于那个朋友嘛,想来你应该也熟悉,他就是徐家村的走阴人徐老根。” 事实上,辛亥革命的爆发的时候,爱新觉罗?雷加刚刚两岁,他的国师封号,是伪满洲国皇帝溥仪封的,土地神为了巴结他便称他为国师。1945年,日本投降,溥仪退位,企图逃亡日本,与日本关东军的将兵们于奉天机场的候厅室被苏联红军抓获,之后一直被囚禁在苏联,而雷加的皇室国师身份对他来说,不仅没有一点用点,还会带来危险。如果土地神不是精魂而是人,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土地神说道:“不错,徐老根所管辖的区域虽然不属于本地,但是已经相邻了,我们也曾打过几次交道,他儿子出生的时候我们还去了。我看这样,崔先生您和爱子好好休息,我派副手去徐家村先去通报一声,让他们好做准备,您看如何?” 崔正兴摇头道:“这就不必了,你们先回去,我自有主张。”说罢,也不管二人,仰头便睡,那两个精魂便在破庙里消失了。再看小茹,她早已经躺在草**上睡得死死的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天已经放晴了,崔正兴走出破庙,阳光照在雪地上,感觉有些刺眼。他摸了摸那个衣服口袋里的那个小盒子,不经意间看了看不远处那五个坟头。 “爹,那边有一辆马车耶,”不知什么时候,小茹已经站到了崔正兴的身后。 果然,在与坟头相返的方向,有一棵歪脖大槐树,槐树的叶子早已落光了,树干上栓了一辆农家用的马车,马车上面还放了一**红花棉被,与周遭雪白的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崔正兴心里清楚,那应该是昨晚那两个土地帮忙准备的。他回到庙里,将昨天那只烤兔热过之后,与小茹分食了。 “昨天那伤口还痛不痛,”崔正兴看到了小茹还用自己的衣服上的布包着手指问道。 小茹伸出手指在眼前晃了晃,说道“已经没感觉了。”说着,她把布初褪了下来,果然已经结痂了。 崔正兴舒了一口气,见小茹把那条破布塞到自己的口袋里,便问道:“一条破布,你留着它作什么?” 小茹想了想,说:“这是爹衣服上的布,回头我找来针线给爹补上。” 听小茹这样说,这条四十来岁铁铮铮的汉子感觉有些湿润。小茹的妈妈是日本贵族,自从日本战败投降之后,她便回到了自己的祖国,四年来一直音信全无,只留下他们父女相依为命。本来,妻子也劝他一起去日本,但却被他拒绝了。 崔正兴摸了摸女儿的头,说:“走。” 大手牵小手,两个人来到了大槐树下,解开马车,正要前行,突然发现前面山坡后面的雪地上趴着一双眼睛! “谁!给我滚出来!”崔正兴厉声喝道。 缓缓的,从山坡上爬出来一个山羊胡子的老头,那老头穿得衣服很好,看上去像个有钱人。 老头走到跟前,崔正兴问道:“你鬼鬼祟祟躺在那里干什么?” 老头看上去很惊慌,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地样子,最后咽了口吐沫,指了指马车,说道:“这,这个,是我家的。” “哦?”崔正兴看了马车一眼,把缰绳往车上一丢,拉着小茹就要走。 老头儿急了,连忙说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这马车是我给您二位准备的。” 崔正兴停下脚步,回头问道:“怎么回事?” 老头儿咽了口吐沫,说道:“情况是这样,昨天晚上我梦到土地爷,说想朝我买一挂马车,拴在这歪脖树上,今天早上自有人来牵走,我一醒来,发现**头放着一叠子金圆券,数了数正好是一挂马车的钱。我吓坏了,就把马车牵来了。” (注:金圆券是解放战争后期南京国民政府为支撑其崩溃局面而发行的一种本位货币,1948年8月19日开始发行。) 崔正兴哼了一声,说道:“你躲在那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人把这马车牵走,要没人牵走你还牵回去是?” 崔正兴连忙摇头道:“不不不,我钱都收了,马车是无论如何不会收回去了,我过来就是想看看您,能让土地爷给您买马车,一定不是平凡人,我,我……” 说道这里,老头儿说不下去了,崔正兴笑道:“想结识一下,对不对?” 崔正兴被说出了心中,连忙点点头,从身上的棉衣里掏出两包东西,说道:“这里一包是土地爷的金圆券,我是不敢要的,但也不知道怎么还给他,另一包是小老儿的一点薄礼,还请壮士笑纳。”可能是看崔正兴长得壮,一时想不出怎么称呼,便用了壮士这个称呼。不过,看样子这小老头还是个有化的。 崔正兴摆摆手,说道:“这些钱我不收你的,所谓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我收了你这钱财,你要是求我办点事,我怎好拒绝。” 小老头脸色一红,果然是被说中了心事,伸出去的拿着钱的手就要往回缩,山羊胡子哆哆嗦嗦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爹,这位爷爷看不去不像坏人,咱们就帮帮他?”小茹看着老头为难的样子,有些心中不忍。 崔正兴看了看小茹,笑道:“就是喜欢乱发菩萨心肠。好,看在咱闺女的面子上,你这个忙我就帮了。”说着,他拿了拿了其中的一个包裹,说道:“这是报酬,另外一个是你卖马车的钱,咱们一码归一归。” 老头见崔正兴答应了,脸上表情立即转悲为喜,也不硬塞,便把卖马车的钱收了回来。 崔正兴说道:“不过,我现在手头还有事,三天之后,我还在这歪脖树下等你,你能不能等,如果不能等,这包东西还是还给你。” 老头儿连忙说道:“能等,能等,三天之后我在这里恭迎壮士。” 崔正兴见老头这样说,也不跟他客套,把小茹放车马车,便出发了。小茹在马车上不停地往回看,见那老头一直站在那里招手,直到再也看不见。 “爹,那老头怎么连名字都不问,便把钱给你了,”说着,她把包裹打开,发现里面有五根金条。这可是一笔巨款!小茹叫了一声:“呀,好多金子!” 崔正兴赶着马车,看都没看一眼,说道:“江湖人义字当先,一言九鼎,他这样对自己反而是一种保障,他如果不放心,问东问西,遇到一个有本事的人,反而心生反感,不给他办事了,遇到一个无赖,不管问不问都不不给办。至少他现在还有五成的把握不是。” 小茹把玩着金条,说道:“哦,那他是一个聪明的老头儿喽。” 崔正兴点点头,说道:“至少不算笨。” 崔正兴和小茹从天津出来,原来一直是绕着村庄走的,尽量在没有人烟的地方穿行,但现在坐了马车,则不得不走大路,这就必须要过村庄。不过,好在平津战役如火如荼,大家要么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要么就往外逃,逃到战争已经结束的地区。他们一路走来,基本上看不到几个人。 眼看时近中午了,小茹突然问道:“爹,那个徐伯伯家还有多远啊?” 崔正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说道:“还有两个时辰就到了,怎么,又饿了?” 小茹道:“饿倒是不饿,就是有点无聊,徐伯伯家是不是人很多?” 崔正兴想了想,说道:“怎么说呢,人倒不是很多,但他们家很有钱,好玩的也多,你一定不会寂寞的。” 小茹仰着头又问道:“比溥仪阿牟其(满语,伯伯)家还有钱吗?” 崔正兴脸色一变,怒道:“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许你提过去认识的人,你现在叫崔小茹,汉族人,娘死了,爹是雇工,帮人种地的,听明白了没有?” 小茹见父亲不高兴了,小声辩解道:“现在不是只有咱们两个人嘛,也用得着说谎话?” “不是说谎,懂吗!而是在这个世界上,你再也没有什么溥仪伯伯了,懂吗,你就是一个平常农家的闺女,懂吗?你要把你过去的全忘掉,适应你的新身份。无论跟谁在一起,哪怕是你自己睡觉,在梦里你也不能梦到过去的那些人,懂吗?”崔正兴越说越严厉,但看到小茹委屈欲哭的眼神,不禁又心软了。他安慰道:“好了,爹这么做是为了你好,你听话就是了,爹以后不吼你了。”小茹点点头,“嗯”了一声。大约又行了一个时辰,前面突然有一辆汽车开了过来。在1949年的中国的农村,汽车是很少见了,崔正兴立即提高了警惕。 03 僵尸警卫队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迎面驶来的是一辆日制军用车,在“伪满洲国”时期的东北经常可以看到,所以对崔正兴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日本战败后,大部分军用设备都被国民党接收了,其中便包括大量这种日制卡车。这里已经过了金钟城,而且现在金钟的驻军应该都调往平津前线了,这辆卡车究竟是什么来路呢? 正当崔正兴心中思谋时,卡车已经开到了跟前。这里虽说是大路,但毕竟是乡间,一辆卡车差不多已经把道路占满了,崔正兴不得不赶着牲口往旁边避让。他正要赶着马车往前走时,那辆卡车却停了下来,走下一位年轻的军人,军人用帽檐遮住了半边脸,而露出来的那半边脸则看上去毫无血色。 “那边可是崔先生吗?”军人问道。声音略显低沉,但还算是清楚,只是仍然没有抬头。 崔正兴见那人口气并无不善,便说道:“没错,在下正是崔正兴,请问阁下是……” 那军人闻言,立即行了个军礼,说道:“我奉徐老根老爷之命,前来接崔先生前往徐家村,崔先生请上车。”说着,军人打开了靠崔正兴他们这边副驾驶的车门,立在旁边。 崔正兴注意到,这军人虽然说话字正腔圆,但却一字一顿,透露出一丝诡异。不过,既然是徐老根派来的人,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他回头看了看马车,又看了看卡车的后斗,说道:“我们上车没问题,不过这挂马车虽然不值几个钱,但却是别人相借,用完还要归还,所以……” 崔正兴话说一半,但相信那军人已经理解了他的意思。军人点点头,把后斗的帮子卸下来,然后再把马牵到跟前,停顿了一下。军用车的帮子即使卸了后帮子仍有一米多高,要将马车弄上去对一般人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崔正兴走上去,说道:“我来,我来。” 然而,还没等崔正兴走到跟前,只听那匹俊马一声嘶鸣,军人已经一手抓住马车的帮子,一手抓住马车的轱辘,将马车举了起来。那马显然被惊到了,惊恐地嘶叫着,四蹄攒动,不断的乱踢。不过,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很快马车便被丢到了卡车上,并且挂上了车帮。 按照崔正兴的想法,他本来是想先将车从马身上解下来,然后用灵咒催发马的内在潜能,让它自己暴发,直接跃上卡车。然后他和军人一起再将马车抬到车上,但他没想到这军人有这等蛮力,一个人便将整套马车举了起来。 不过,这样一来崔正兴便猜到了这个军人的来历——他并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而是一个死人,换句话说,是一具僵尸。 赶尸原本是湘西苗族的一种蛊术,后来被茅山道士偷学到手,并且进行了优化,不仅仅只是赶尸,而且可以让僵尸按自己的意愿做任何事。然而,徐老根只是一名走阴人,与茅山和苗族殊无瓜葛,他怎么懂得驭尸术的?另外,他的本事显然比苗族和茅山道士更加高明一些,几乎可以让僵尸在没有监督的情况下自由行动,让简单令人难以想象! 崔正兴带着这样一堆疑问,坐上了僵尸军人的卡车,由于只有两个座位,他让小茹坐在自己腿上,抱在胸前。僵尸军人把车调了个头,往回开去。 军用卡车在积雪覆盖的华北大平原上行驶,放眼望去全是一片白茫茫,那积雪下面覆盖的是北方人全年的希望——冬小麦。那个年代,中国人就如同这冬小麦一样,在这冰冷彻骨中顽强的存在,他们相信,战争结束之后,将会迎来一个明媚的春天。 一路无话,大概到中午的时候,卡车开到了徐家村。徐老根领着儿子徐有才在村口迎接他们。卡车停了下来,两个故交好友抱在了一起。卡车开走了,两个壮年汉子牵着手向徐老根的家走去。 “六十二年前的徐家村和现在的徐家村其实并不是一个地方,那时候的徐家村在沙河的南边,而这里只是徐老根家的一处别院,土地改革之后,徐老根家的地被没收了,只给留下了这一种院子,就是咱们这个老房子。建国初期这里用作耕地,也没有什么人居住,到了六三年,华北发生特大洪水,整个村子都被淹了,沙河北边地势高没有被淹,洪水过后,在政府的安排下,大家都搬到沙河北边来了。”崔晓茹盘腿坐在蒲团上,一边捻着佛珠,一边缓缓的讲述这一段尘土的往事。 徐子枫身穿孝服、头戴孝帽,拿一个马扎坐在旁边,一直不忍打断,见奶奶停了下来,才问道:“哦,那当时的徐家村是个什么样呢?” 崔晓茹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才说道:“当时的徐家村啊,也没有多大,而且大部分都是土坯房,只有四五家青砖房,那在当时就算是有钱人了。咱们家在后来划分成份的时候,是整个村子唯一的地主户,算是最有钱的了,但在村子里也不过是一套青砖房而已。加上咱这老房子也就只有这两套宅子,比起其他村的地主,算是相当的低调了。” 徐子枫点点头道:“作为走阴家族,应该低调一些才好。可是那个僵尸军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冬天的阳光透过木格子窗照射进来,让人情不自禁的产生一种和煦的能量。崔晓茹捻着佛珠,又开始了她的回忆…… 徐老根是一个颧骨很高,面颊略显瘦削的人,身材也不是很高大,也不过一米六五的样子,他穿一身粗布棉袍,跟崔正兴站在一起,显得异常矮小、猥琐。 他的儿子徐有才那时也不过十岁的样子,简直跟徐老根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尤其是那对三角眼,让人一看就能猜到是徐老根的儿子。 徐家老宅也是个三进院,三排房子右边有个一米宽的过道,徐老根把崔正兴迎进了第二进房子的堂屋,里面已经摆好了一桌丰盛的酒菜。 “正兴老弟,一路奔波太辛苦了,老哥略备薄酒,不成敬意。” “徐哥,你真是太客气了。” …… 一般在中国,尤其是中国北方,请客都会请一帮人作陪,尤其是越重要的客人,陪客者便请得越多,地位越高。然而,这次桌边只有徐老根、崔正兴、徐有才、崔晓茹四个人,女仆上完热菜便退下去了,倒酒都是徐老根亲自倒。 “不知令千金今年几岁?定亲没有?”徐老根看着此时已更名的崔晓茹说道。 “小女民国二十八年生人,已有十岁。”崔正兴答道。 “哦?那正好和我们家有才同岁啊,不知生辰可否相告?” “说来有些惭愧,小女诞生之日正是七月十五,中元鬼节。” 徐老根闻听此言,脸色大变,他盯着儿子看了半天,一言不发。 “徐哥,怎么,有何不妥吗?”崔正兴追问道。 徐老根没有应声,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说道:“不,不,没有什么不妥,只是恰恰和有才在同一天生日。” 崔正兴道:“哦?这可真是太巧了。难道冥冥中自有天意?” 徐老根缓缓点头,说道:“此乱世之秋,必生乱世……” 徐老根突然停住了,他看到两个孩子都盯着自己,连忙打断了这个话题,谈起了时事。 “我听说北平的傅作义可能要投降了,不知崔老弟有没有什么可靠消息?”徐老根问道。 崔正兴心领神会,说道:“战则死,降则生,傅作义不是傻子,不会当老蒋的炮灰的。北平一解放,共产党的天下算是坐稳了。” 徐老根皱了皱眉头,说道:“按理说,咱们这号人不管是谁的天下,都不会没有饭吃,可是我听说共产党宣扬什么无神论,可能我们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了。” 崔正兴摇头道:“无神论也不是共产党发明的,子不语怪力乱神,从孔老夫子开始儒教便主张无神,到南朝范缜的神灭说,历朝历代都是与鬼神之说相生相存的。这一点倒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担心的只是……”说着,崔正兴又看了看女儿和徐有才,没有把话说下去。 这时,晓茹却坐不住了,大声说道:“爹,徐伯伯,你们有什么话就说出来,怎么老说半截话,搞得人家吃得都没滋味了。” 崔正兴与徐老根相视不语,崔正兴道:“有些话你们还小,听不明白,等长大了才能告诉你。” 这时,徐有才冷笑了一声,站起来便走出去了,崔正兴看到徐老根的脸皮哆嗦了一下,他好像在害怕自己的儿子一样。 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崔正兴从身上掏出那只黑色的小盒子,说道:“我和晓茹跑来叨扰徐哥,也没什么东西拿得出手,路上碰到点东西,捉来送给徐哥,算是小小的礼物吧。” 崔正兴一拿出那个小盒子,徐有才已经猜到是什么了,他也没有推托,道了声谢,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大吃一惊,说道:“这不是郭景云将军嘛!” 崔正兴疑惑道:“怎么,徐哥和这人认识?” 徐老根连忙摇摇头,道:“不,不,阎君正广贴告示通辑这斯,却不料被老弟给擒住了,等我禀明上级,给老弟请功。” 崔正兴连忙摆道:“这是给徐哥的礼物,是徐哥的功劳,况且我也不是走阴人,抓精魂本就不是我的职责所在,在他心里,我倒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他指着小盒子里的苍蝇,哈哈笑道。 这时,两人已经谈得开了,崔正兴突然想起了那个开车接他们回来的僵尸,便也没有什么顾忌了,便说道:“徐哥手段高明,做一个小小的走阴人,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怎么?”徐老根见他话里有话,便没有谦虚。 “徐哥的驭尸术手段高明,恐怕连茅山道士也不如吧,难道徐哥近年来又遇高人,学得这一手本事?不妨让小弟见识一下如何?” 徐老根眉头一皱,颧骨显得更高了,三角眼看起来很凶。他说道:“老弟跟我来。” 徐、崔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门,晓茹也跟在后面。徐老根走出门,像做贼一样左看右看,确保没有状况之后,才带着二人来到后院,也就是第三进院。他没有进正屋,而是进了西厢房。西厢房的门上着锁,徐老根从裤腰里摸出一串钥匙,从里面挑了一把,把门打开。 晓茹虽然离得比较远,但还是立即感到一阵阴风袭来,她抢上前一看,大吃一惊,里面竟然是一堵青砖砌成的墙。 不过,徐老根并没有停下来,屋内墙壁和厢房原本的主体墙壁之间还留着半米宽的过道,他侧着身子向左侧走去,走了大概有六七米的样子,前面又出现了一个铁门,徐老根又摸钥匙打开了铁门。 看到这样诡异的场面,晓茹心里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她虽然这些年跟着父亲看过很多常人一辈子也不会见过的场面,但这次却让她从心底感觉惊悚。铁门打开了,徐有才第一个钻了进去,紧接着是崔正兴,崔正兴因为长得高,钻进去的时候还要低头。 晓茹是最后一个进去的,她一进去便被惊得呆了,里面是一个大约有五六十平米的空间,四个角点燃了炼油灯,借着昏暗的灯光,她看到了,那满屋子的全都是——僵尸! 僵尸各种各样,第一个便是接他们回来的那个军人。除此之外,还有普通的庄嫁汉,有打扮时髦的妇女,有老太太,有老头,还有小孩子,他们一个个都睁着眼睛,脸色铁青,除了没有呼吸之外,全都像活着的一样。 晓茹壮着胆子跟着父亲他们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一共大小有二十九具僵尸。 终于,他们离开了那满屋子的僵尸,晓茹脸色惨白,紧紧的咬着牙关。徐有才看了看她,对崔正兴说道:“这孩子根基不错,说句不好听的话,没准会青出于蓝哦!” 崔正兴道:“我们萨满术士,本身便是以女巫为主,她的本事现在已经跟我不相上下了。” 三人又回到了饭桌前,崔正兴才问道:“徐哥养这么多僵尸干什么?” 徐老根看看门口处,一只手挡着嘴巴,小声说道:“我不懂什么驭尸术,是我儿子有才养的。” 崔正兴大吃一惊,问道:“有才,他跟谁学的?养这些僵尸做什么用?” 徐老根小声道:“我也不知道他跟谁学的,这孩子天生便透着古怪,从去年开始,他见着死人便往家扛,扛回来调教一番,说是要弄一个僵尸警卫队,等打仗的时候看家护院。到现在已经二十八个了。” 这时,晓茹突然说道:“徐伯伯,不是二十八个,是二十九个,刚才我数过了的。” 徐老根脸色一变,惊问道:“你确定?” 晓茹点点头,道:“嗯,我现在能从一数到一千,不信我可以数给你听。” 徐老根蹭的一下站起来,说道:“我信,不用数了。”说话间,已经出了门。崔正兴和晓茹连忙跟了上去。他们刚走到后院西厢房的门口时,便听到徐老根说:“有才,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随即,里面传出来徐有才天真孩子般的声音:“爹,我跟僵尸玩过家家呢。” 接着,父子二人便一前一后从里面走了出来,两个人都是脸色惨白,好像僵尸一般。 “当天晚上,我和父亲被安排到了徐家的别院,也就是这幢老房子”崔晓茹继续讲述道:“那个时候,我做梦也不会想到,我在这里一住就是六十多年。那天是腊月二十一,还有整整十天就是春节。” 徐子枫一愣,说道:“今天恰恰也是腊月二十一。” “哦,是哦,”对这样的巧合,崔晓茹并没有什么反应,她继续说道:“第二天,父亲便驾着那辆从土地神那里借来的马车离开了,临走时说好三天后回来接我,然而,三天后他没有回来,三个月后他没有回来,三年后他没有回来,三十年后,到现在六十多年过去了,他再也没有回来。”崔晓茹,说到动情处,激动起来,再也不能保持平静了。 “我想,他应该是在给那个破庙大槐树下的老头帮忙时遇到了麻烦。”徐子枫推断道。 崔晓茹情绪缓和下来,慢慢说道:“也许是吧,不过,我后来凭着自己的记忆,多次去找那个破庙和大槐树,都没有找到,问当地的人,谁也说根本就没有那样一座破庙。” 徐子枫心里憋着一句话,但始终没有说出口:“也许,你父亲崔正兴此行的目的就是把你交拖给徐老根,然后去做一件舍生忘死的大事,一开始便做好了再也回不来的打算。” 崔晓茹看看徐子枫脸上的起伏,轻轻说了一句:“时间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关于老徐家的事,我明天再给你讲。”<!--章节内容结束--> 04 艳遇 夜幕降临,花都夜总会又迎来了一天当中人潮涌动的时间。北京城的夜生活,伴随着闪烁的霓虹灯开始了。夜总会在台湾又叫夜店,所谓“店”,自然就是消费的地方。到这里来消费的,有累了一天想放松的白领上班族,有为了生意交际应酬的商人、官员,有慕名而来的外地游客,有拿着父母血汗钱出来挥霍的大学生…… 与同等量级的夜总会相比,花都的门票算是相当平价了,女士八十,男士一百二,会员免费。然而,进到里面消费的档次便拉开了,两三百块钱也能玩到很High,十几万块,甚至几十万一晚上也可以花出去。 地下一层的大厅里被简单的划分了几个区块,有表演区,有DISO舞池,有酒吧区,还有专门的餐饮区。当然,更多特殊服务只有专门的包厢可以提供。 在酒吧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位穿格子衬衣的年轻人正举着啤酒瓶子对吹,他前面的茶几上已经有四个空酒瓶子了,全都是夜总会所能提供的最廉价的啤酒。 瓶子里的酒只剩一半了,他将洒瓶放到桌子上,大大地打了一个酒嗝,然后张大了嘴想要呕吐的样子,但只是干呕了几下,并没有吐出了。这时,借着夜总会幽暗的光线,我们隐约可以看清他五官,他的眉毛很浓、如墨一般,眼睛不大但是很深邃,天然带有一种无法自拔的忧郁。他最引人瞩目的应该是鼻梁,挺拔而坚毅,无形中增加了三分英气。虽然嘴角微微上扬,性感中带了一点点女儿态,但配上毛寸发型与适中的脸型,整体看上去还是一个棱角分明的汉子。 这张桌子上只有他一个人,之前已经有三个女生过来搭讪,但都被他无理地赶走了。与此同时,在他的斜对面不远处,有一个穿着时髦、戴一个大墨镜的年轻女子盯他很久了。不时有男人过来邀请女子跳舞,都被她一句“谢谢”挡过了。她像一只花斑猎豹一样,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猎物。 那年轻人第五瓶啤酒已经喝完了,他向服务员招手,一分钟后,他桌子的五个空瓶子便换成了满满的酒。第六瓶喝完,年轻人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不停的摇头晃脑,看上去有往桌子底下钻的趋势。这时,女人站起身走了过去。 “子枫,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女人一屁股坐在了年轻人旁边的沙发上。 没错,这个年轻人正是当代神医贺普仁的关门弟子、中华国学研究院医学院研究员徐子枫。不过,此时的他已经是一个无业游民了。虽然没有人刻意的驱赶他,但他自己确实也没有什么脸面回到研究院去拿那两万块钱的薪水了。 今天早上,他又和梁冰冰大吵了一架,从钟鼓楼那套房子里搬了出来。说是搬出来,实际上他并没有去找新的房子。他趁梁冰冰出门的时候,将比较重要的东西捡了捡,装进一个皮箱里,其他东西直接就扔到了楼下的垃圾桶里。那个装有他全部身家的皮箱,现在就放在他前面的桌子底下。 徐子枫醉眼朦胧的斜了女人一眼,说道:“你来干什么,你不是让我搬走吗,老子已经搬出来了,从此以后再无瓜葛,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女人过来拉他的胳膊,说道:“子枫,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吧。” “家?”徐子枫愣愣的看着前面不远处舞台上的脱衣舞女,咧嘴笑了:“这里就是我家啊,你要送我去哪个家?”说着,他就要往沙发上躺倒。 不时有人朝这边看,女人看上去显得很尴尬,她用力地把徐子枫拽起来,说道:“这里是夜总会啦,不是家,我送你回家啦。” 徐子枫看着女人笑,笑得很无耻,大着舌头说:“嘿嘿,你不是力气很大吗,你不是有功夫吗,有本事你把我扛走啊。” 这时,夜总会的服务员起了过来,问道:“请问,需要帮忙吗?” 女人对服务员笑笑,说道:“我男朋友,他喝醉了,能帮我把他弄到车上去吗,谢谢啦。” 服务员说道:“没问题,不过,在走之前能否先把这位先生的账结了?” 女人从皮包里掏出钱来,结完账,那名服务员一招手,又过来一名服务员。此时,徐子枫已经不醒人事了,两名服务员架着把他送到了女人的车上,女人给了两人不少的小费。 女人正要开车时,一个服务员追了出来,提着徐子枫的皮箱,说道:“请问,这个箱子是不是这位先生的?” 女人想了想,说道:“是他的,没错,帮我放后备箱去吧。” 徐子枫被放在了后排的车座上,女人给他拿了一个靠垫让他枕着,他只觉得头晕晕的,但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冰冰,我觉得好难受啊。”徐子枫用力的揉搓着自己的胸口。 女人哼了一声,说道:“谁叫你乱喝酒,以后看你还敢不敢乱喝。” “你说不让我喝,我就再也不喝了,嘿,你知道我喝了多少吗,我喝了十瓶啤酒。”都醉成这样了,徐子枫仍然不忘吹牛,真是臭毛病改不了。 但女人也不点破他,从前面扔过一个塑料袋子,说道:“你要吐就吐就这里,可别吐我车上。” 徐子枫一抬手,高声说道:“切,这点酒算个屌,还能让我吐了,我跟你说,当年……哇……”果然,汽车一颠簸,徐子枫感觉胃里一阵翻腾,吐了出来,好在他上已经接住塑料袋了,才没有吐在车上。 徐子枫连续吐了三次,胃里终于掏空了,困意袭来,他在车上呼呼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徐子枫是被咚咚的敲门声与争吵声叫醒的。此时,他宿醉仍然没有完全清醒,只觉得头痛欲裂。 隐约听到门外有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小姐,你不能这样,这样会影响客人休息的。” 看来这里是酒店,有人跑来闹事。徐子枫在背窝里伸了个懒腰,不小心碰到了女人柔嫩的肌肤,他猛地抱上去,这才发现两个人全都赤身裸体,一丝不挂。 室内很暖和,他摸了摸自己坚硬的阳物,把女人的双腿掰开,试着往里面插入。女人嗯嗯的小声叫着,并没有拒绝的意思,徐子枫兴致大增,瞬间把被子掀开,扶起女人的屁股猛地插了进去。女人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与此同时,房门居然被打开了,徐子枫一回头看到梁冰冰瞪大了眼睛站在门口。 门口那个是梁冰冰,那这个是——! “我操!”徐子枫怪叫一声,从床上跳了下来,一边找衣服,一边对着门口的梁冰冰说道:“冰冰,你听我解释。” 梁冰冰走上前,狠狠的给了徐子枫一巴掌,然而一声不吭转身就走了。这一巴掌把原来已经吓醒的徐子枫又打糊涂了,他光着屁股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世界。 这时,站在门口的那个服务生也傻了,他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她,不好意思,她说她是警察,我以为,不好意思……”说着,服务生从外面把门撞上,匆匆逃走了。 这时床上那个女人也坐了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徐子枫。 徐子枫盯着那一团雪白的肉,终于回过神来,指着女人的鼻子大声质问道:“你他妈的究竟是谁,你想干什么?” “我是蔓蔓啊,怎么,徐警官已经把我忘了吗?”女人一点没有害羞的样子。 徐子枫看着女人,想了想,没错,她正是马骏的前女友,那个靠歌唱比赛出道的三流小明星蔓蔓。 “你是蔓蔓,没错,”徐子枫仍然怒视着女人:“可是,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蔓蔓仍然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我陷害你?这是如何说起。昨天晚上,我见你一个人在花都喝闷酒,怕你出事,好心送你回家,问你住址你又不说,只好把给你找了个酒店。本想把你送到酒店就离开,没想到……” 说到这里,蔓蔓突然不说了,留给徐子枫以想象的空间。然而,徐子枫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他现在只感到难忍的头痛。 蔓蔓见徐子枫不说话,便继续说道:“我刚把你扶到床上,你三下两下就把我的衣服扒光了,一点前凑都没有,直接就插了进去,搞得人家下面现在还痛呢。你要不信,我可有证据哦。”说着,蔓蔓从旁边的床头柜上拿起一个用过的TT,TT的口被打了结,里面隐约可见稀稀的粘液,无疑,那是徐子枫的。 徐子枫傻了,一屁股坐在床上,垂头丧气如丧家之犬。 蔓蔓见徐子枫这副表情,知道自己此计已成,便再加上一道砝码,她从后面抱住徐子枫道:“虽然你床上功夫很棒,弄得我还蛮爽的,但我还是可以随时告你强奸哦。” 这句话果然具有威力,徐子枫被吓得浑身一哆嗦,阳具立即萎靡了下去。他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指头蔓蔓道:“你,你!”此时,徐子枫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女人一探手,抓住了徐子枫的小鸟,说道:“呦,看把你吓得,我说着玩的。从今以后,我就是你女朋友了,怎么会去告你呢?” “女朋友……”徐子枫又傻了,他呆呆的念着这三个字,满脑子想的全是和梁冰冰在一起的时光。 女人打了个哈欠,又爬倒在床上,把屁股翘起来,扭头对徐子枫说道:“刚才的节目要不要继续,随你喽。” 徐子枫感觉脑海里一片混沌,身体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吸引着,钻入女人的隧道,一次一次的抽送着,直到快要射的时候,他才突然清醒了过来,意识到没有戴TT,急忙抽出来,射在了女人雪白的屁股及脊背上。 …… 当天下午,徐子枫拎着箱子住进了蔓蔓位于亚运村附近的世纪宝鼎公寓。 几乎是在同时,女歌手蔓蔓与神秘男人被捉奸的新闻便见诸网络及报刊等各大媒体。虽然蔓蔓名气不是特别大,但好像是有人有意对这件进行大肆宣传,所以瞬间徐子枫便拥有了富二代、著名出版人、新加坡巨富、国际刑警等多个头衔。他的照片也被登了出来。 徐子枫本来想过几天便去找一份出版社的工作,毕竟他有数年图书行业的从业经历,但这些新闻出来之后,他都不敢出门了,整天宅在屋里,吃用全由蔓蔓的助理小菲来安排。 很快,媒体赐封给徐子枫的那些光辉的头衔便被摘走了,他又成了穷小子、小白脸。这一形象倒是满符合他现在的身份的。 不知道是谁把徐子枫的电话给公布出去了,他和蔓蔓在一起的新闻一发布,便有人打电话来,起初说是记者,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后来直接就谩骂,说是蔓蔓的忠实粉丝,徐子枫配不上蔓蔓、想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之类的。徐子枫索性把手机关掉。 “我们要不要出国去散散心?”运动完之后,蔓蔓躺在床上问道。 “好是好,只是我没有钱。”徐子枫如实回答道。 “不用你的钱,我有。”女人兴冲冲的说道。 “你真拿我当小白脸啦!”徐子枫侧过身子,看着女人的眼睛问道。不过,他并没有要生气的意思。他知道,在这个事件中,蔓蔓作为一个新起来的歌星,确实顶了很大的压力。 徐子枫突然感觉,其实这个女人也不错,梁冰冰的身影开始在他的脑海变得不那么尖刻,甚至有渐渐被淡忘的趋势。男人就这样,非常容易被征服,当一个女人全心全意对他好的时候,这个女人就是他的世界。当然,拥有自己的世界,并不意味着男人不会向其他世界窥视。 徐子枫偷偷将蔓蔓和他以前的女人作了一个比较,她虽然没有金玉玲和梁冰冰的美貌,但却拥有金玉玲床上的技巧与梁冰冰的真心。话说回来,梁冰冰心里一直装着那个死去的卓越,也说不上对他有什么真心。 不过,徐子枫心里也清楚,不可能永远这样下去。这才待了几天,他便觉得快要窒息了。好在这个社会,任何新闻都是一阵风。这个时候,嫩模陈嘉桓被陈浩民、马德钟非礼的新闻出来了,蔓蔓的事情一夜之间便不见了。 这天一早起床,蔓蔓便接到了一个活动邀约,要到天津走穴参加一个跨年活动,她吃完饭匆匆便走了。这些天她也一直没有工作,除了开了两场新闻发布会之外,一直在家待着。 徐子枫等蔓蔓出门后,也收拾收拾,准备出去转一转,但刚走到门口,迎头便见到了一个小男孩。徐子枫心里一哆嗦,扭头就往回走。那个小男孩正是老罗。 “疯子,你站住!”老罗追了上去,挡在徐子枫的前面。 几分钟之后,老罗和徐子枫在公寓对面的茶餐厅里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其实,徐子枫也不是有意想躲,只是做了亏心事,不好意思见故人,条件反射罢了。他此时见老罗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心情也放松了下来。事实上,自从师傅贺普仁死亡之后,他一直想找个机会和老罗好好聊聊,但贺普仁之死对研究院影响太大,各种事务让老罗一直应接不暇,所以确实没有时间和徐子枫促膝谈心。 不过,此时徐子枫最关心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老罗。 “你的舌头怎么,又长好了吗?”徐子枫刚一坐下,便迫不急待的问道。因为他发现,老罗没有用发音器,而且说话的时候他的嘴巴是和正常人一样,随着声音的节奏在律动。最奇怪的是,以前用发音器,发出的是中老年罗学文的声音,而此时则完全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老罗微一笑,张开嘴吐了一下舌头,徐子枫见到一个他的嘴里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诧异道:“这是什么啊?” 老罗说道:“前段时间认识了一个叫徐磊的年轻人,他见我这样,便发明了一个电子舌。”说着,老罗的声音突然变成了一个小女孩:“这种舌头跟柯南的变声器一样,可以模仿各种人的声音哦。”最后这一句,又变成了徐子枫的声音,听得徐子枫目瞪口呆。 “好了,不说这个了,子枫哥哥,我想知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老罗又恢复了小男孩的声音,这样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一声“子枫哥哥”,听得徐子枫一身鸡皮疙瘩。他一边看着窗外,一边说道:“我其实是想继续学习中医,将来治病救人,可是师傅他已经……”说到这里,徐子枫眼泪开始在眶子里打转。 不知为什么,贺普仁活着的时候,徐子枫只是觉得他是一个不错的老头,等他死了却发现他是一个亲人,内心深处有一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伤。他无法用道德的标杆去判断贺普仁的所作所为是好是坏,但对徐子枫自己来说,贺普仁是仁师、是慈父。 老罗见徐子枫动情,说了一句:“你等我一下,”站起身便往外走。 05 死亡遗嘱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现在是上午十点钟左右,茶餐厅里除了徐子枫外,只有两三个人,服务员聚在柜台那边聊天,没有人注意到徐子枫。他无聊的拿出手机随便乱翻,翻着翻着,他看到一个名词停住了——老婆。那是梁冰冰的电话号码。他犹豫了一下,打开编辑模式,把名字改成了梁警官。 几分钟之后,老罗提着一个约三十公分长的小木箱回来了,他将小木箱放到徐子枫前面,说道:“这是你师傅留给你的。” 徐子枫没有打开,因为他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师傅临死之前曾经提到过这个药匣,说里面有两部书,一部《贺氏针经》,一部《贺氏药经》,是他毕生的医学成果。这件事徐子枫只跟梁冰冰说过,估计是梁冰冰告诉老罗的吧。 “你不想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吗?”老罗见徐子枫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便问道。 徐子枫心中一动,老罗这样问,显然是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箱子里面的东西。这么说,箱子的事并不是梁冰冰告诉老罗的。那么,老罗是怎么知道贺普仁要把这个药匣留给徐子枫而不是其他弟子的呢? 老罗好像猜到了徐子枫的疑虑,说道:“我之所以知道贺老想把这个箱子留给你,是因为他在遗嘱中提到了。” “遗嘱?”徐子枫诧异道,自从贺普仁去世后,到现在已经有半个多月的时间了,他没有听到任何人提起过师傅有遗嘱留下来。 老罗说道:“是我们在收拾贺老遗物的时候发现的,在遗嘱中他把所有事项都安排的妥妥的,他在钟鼓楼那套房子留给了我,其他财产都详细做了分割,其中一半划给了贺氏慈善基金会,剩下的一半平均分配给你的六个师哥,留给你的只是这个小箱子。另外,贺氏济仁堂作为一个品牌仍然继续存在,其中的股份你三师哥占一半,剩下的一半你六位师哥均分,并且说明,这些股份只能你们师兄弟之间买卖,并不对外卖售。也就是说,其实相当于你师傅把贺氏济仁堂留给了你三师哥。” 徐子枫好像没听明白老罗的话,又问了一声:“他写了遗嘱?”没有等老罗回答,他又自言自语道:“这么说来,他已经预先知道自己不久人世,并不是因为救我才死的……”说到这里,他又摇摇头:“不对,不对,一个123岁的老人,写遗嘱交待后世再正常不过了,他并不知道自己要离世,他还是被我害死的,被我害死的……” 说着,说着,徐子枫眼泪就流下来了。从师傅离世到现在,甚至在守灵、葬礼的时候,他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但这个时候,他的眼泪却像关不住的闸门喷涌而出。 老罗一言不发的看着徐子枫,顺手从桌子上抽出几张餐巾纸递给他,徐子枫接过去,擦完眼泪又擤了擤鼻子。等待他情绪稳定了,老罗才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哭呢。” 徐子枫长呼了一口气说道:“不好意思,见笑了,不知为什么,情绪不能控制……” 老罗笑了笑,说道:“没有什么,男人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一个人总是扛着会被压垮的,适当的宣泄一下,挺好。”说到这里,老罗突然收起了笑脸:“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的猜测是对的,贺老事先知道自己的死亡时间,不仅如此,他连自己的死亡方式都明确写到遗嘱中了。” 这句话听到徐子枫的耳朵里,与其说是惊喜,不如说是震惊。一个人,能够如此精准的预料到自己的死亡。这说明,世界上确实有一张无形的大手,透过无所不在的能量在掌控着每一个人的命运。在徐子枫的意识里,三层空间也是好不容易才接受的,如今时间之轴与命运之环又被打破,他几乎在那一瞬间失去了人生的方向。 “关于那份遗嘱,是贺老用蝇头小楷写成的,字迹已经跟你六位师兄及贺老之前的笔迹核对过了,所以它的真实性是不用怀疑的。”老罗又补充道。 徐子枫机械的点点头,好像漠不关心的问道:“罗叔,你说,一个人的命真的是可以被算出来的吗?而且算的这样精准。” 老罗叹了一口气,说道:“卜筮之术自古便与神仙学说并行不悖,卜筮之法更是五花八门,其始祖便是周文王姬昌,《史记》中说:“文王拘而演周易”,他利用的是钱币来推演占卜,除此之外,卜筮代表人物还有东方朔,他撰有《灵棋经》,就是用特制的棋子来预测吉凶,而民间最常用的莫过于扶乩,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笔仙。不过,我并没有听说过贺老对卜筮有什么研究,而且能算得这样精准,也不是一般的卜筮手法所能达到的,所以对这件事,我现在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徐子枫点点头,说道:“关于测算卜筮之术,用现代所谓唯物主义的观点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法是从概率学来讲,做十次判断,总有一两次会中,再将这一两次无限放大,就会让人产生命定的错觉。另一种说法是规律说,万事万物都有其规律,遵循规律做出判断,正确的几率就会大大增加,比如杂技团的斗虎表演,表演前必先让老虎吃个饱饱的,这样他伤人的几率就会大大降低,于是驯虎人就可以做出它不伤人的预测。” 两个人关于这个问题探讨了很久,越扯越远,但终究没有一个定论。后来,又回到了贺普仁的话题。徐子枫把箱子推给老罗,说道:“我现在是居无定所,这么珍贵的东西放我这也不安全,还是你替我保管吧,等我稳定下来再去你那里取。”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箱子里的东西了?”老罗奇怪的看着徐子枫。 徐子枫喝了一口红茶,说道:“实不相瞒,师傅临死之前给我说过这箱子的事,当时也说是留给我,只不过后来我自己觉得没什么脸面得到它们,只是和梁警官提了一下,其他人都没有说。我跟梁警官说的时候,告诉她不要跟别人说,我还以为她自作主张,把这件事告诉了你。如今看来,不是那么回事。” 老罗是小孩子,徐子枫给他要了一碗甜粥,他端起甜粥喝了一口,点点头说道:“好吧,这三部书我暂时先替你保管,等你需要的时候随时朝我要。” 徐子枫惊讶道:“怎么,里面是三本书?” 老罗道:“对呀,一部《贺氏针经》,一部《贺氏药经》,还有一部《歧黄炼丹经》。不好意思,为了确保物归正主,我打开来看了一下。” “《歧黄炼丹经》?那是什么东西?”徐子枫问道。 老罗耸了耸肩,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应该是讲道教的炼丹术之类的吧?” 看到一个小男孩做耸肩的动作,确实是有够滑稽,正好旁边有一个女服务员从旁边走过来,咯咯一笑,摸着老罗的头顶说道:“小弟弟,你好萌哦。”搞得老罗满面通红。 徐子枫看到老罗的窘态,忍不住嘿嘿一乐,笼罩在心头的阴霾又扫除了不少。不过,他也意识到,这个地方确实不太适合谈论要事,而且已经过了十一点,餐厅里开始上人了。 老罗也看出人越来越多的趋势,说道:“咱们换个地方吧。” 徐子枫点点头,说道:“可是,去哪呢咱们?”虽然蔓蔓的公寓现在一个人也没有,但他着实不想把老罗带到那个地方。 老罗说道:“这里离钟鼓楼不是太远,咱们去贺老那里吧。”老罗说习惯了,直接说出了“贺老那里”,实际上那套房子已经在老罗名下了。 不过,徐子枫并没有点出来,而是随口答道:“好吧。” 自从贺普仁死后,徐子枫一次也没有去过师傅生前的宅院,并不是宅院里没有人,除了三师兄、六师兄之外,其他几个师兄都住在那里。他不想去一方面自然是怕见师兄,另一方面也是怕賭物思人,徒增伤感。不过,如今它已易主,师兄们也离京,再加上老罗的陪伴,徐子枫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所以欣然答应了。 二人打了一辆出租车,二十分钟便到了。一切都没有改变,门上仍然挂着写有“贺宅”的牌匾,院内贺普仁每天练功的青石板还在,那棵皂角树老实巴交的矗立在西厢房的门前……唯一改变的,只是房子的主人。 “冯奶奶和李爷爷都离开了吗?”徐子枫问道。冯奶奶是贺普仁的女佣人,已经七十多岁了,平时做做饭、收拾收拾屋子。李爷爷是贺普仁的管家,已经九十多岁了,负责日常的采买等事项。这两个人因得到贺普仁的调养,虽年事已高,但耳不聋、眼不花非常健壮。 “贺老在遗嘱中给两位老人各留了一笔钱,现在两个人结婚了,却夏威夷度蜜月了,等他们玩够了,会和我一起住在这里。毕竟他们一辈子都住在这里,早就把这里当成他们的家了。”老罗说道。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来到了正屋。徐子枫把药匣子打开来,里面果然有三本书,三本书全都是用蝇头小楷抄录。徐子枫直接拿起那本《歧黄炼丹经》,翻开一看,大吃一惊。只见开篇第一个标题便是——歧黄炼鬼术。其下的内容为: 凡修仙者,以炼丹为要;炼丹者,以炼鬼为要。精魂乃天地之精华,万世之灵气,聚而成一体,以丸药服食之,则与主体汇一,能力倍增:得一精魂,则能力倍增,得十精魂,则能力十倍增,得千精魂,则仙气可成矣…… 老罗见徐子枫脸色大变,额头冷汗直冒,忙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徐子枫眼前浮现出成千上万的精魂在烈火中被炼制的情景,他仿佛感受到了那无尽的痛苦与绝望。被老罗一叫,才回过神来,连忙合上书,说道:“不,不,没什么,这是一本歧黄宗炼鬼的书。”说着,他递给了老罗。 老罗没有接,说道:“哦,这样啊,贺老把这书留给你,必有他的深意。” 徐子枫说道:“我知道他为什么当时没有提这本书了,和那瓶丹药一样,他是不想这个秘密被冥教的人知道。冥教的人对针经、药经之类的书不感兴趣,对炼鬼术则一定会感兴趣。” 老罗点点头道:“我想,不只是冥教的人感兴趣,你的几个师兄估计也都很感兴趣,你师傅怕他们来抢夺,所以其实并没有在遗嘱中提到这部书,只是说把这个药匣留给你。不过,我想,他们已经知道书在这里面了。那天,你的三师哥缠着我,非要打开药匣看一看,如果不是你大师哥在,估计他就该动手抢了。” “有这事?”徐子枫疑惑道。记得师傅临死前交待,在读书过程中如有疑问,可以找三师哥请教。如今看来,师傅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老罗严肃的点点头,说道:“没错,在你三师哥的鼓动下,除了你大师哥以外,其他人都要求打开匣子。最后,还是你大师哥把大家压制住了。” 徐子枫道:“这样看来,这个药匣就更不能给我保管了,只要你不在,估计不是被冥教抢去,就是被师哥们抢去。”徐子枫已经很多天不刮胡子了,他不由自主的捏着胡子说道:“罗叔,你看这样如何,我把这套书再复印六份,六位师哥每人一份,这样他们就不会给我为难了。”徐子枫想起了首长处理《神仙传》的方法。 老罗连忙摇头道:“不,不,不,这本书和《神仙传》不同,《神仙传》是有人担心三层空间的秘密泄露出去,而想夺回去销毁,而这本《歧黄炼丹经》则是一本修仙书,许多人欲得之而后快。而且书中所述,皆是炼精魂之法,如被不善之辈得去,而为了得到精魂而滥杀无辜,那罪过可就大了。” 徐子枫搔搔脑袋说道:“是哦,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呢。” 这时,老罗突然问道:“疯子,你是不是已经打算离开研究院了?” 徐子枫看了看老罗,奇怪地说道:“我离开?我不是已经被开除了吗?” 老罗说道:“有谁说开除你了吗?” 徐子枫想了想,无精打采地说道:“那倒是没有,可是无论如何,师傅是因我而死,大家又对我那样,我难道还有什么脸面留在那里吗?” 老罗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歪,不管别人怎么看你,关键是你自己怎么看自己,懂吗?事实上,你现在仍然是研究院的成员,这个月的工资已经打到你的卡里了,两万块,扣完个人所得税和五险一金,还剩下15669元,回头你查一下。” 徐子枫又忍不住骂脏话:“操,怎么交这么多税。” 老罗摇摇头,说道:“咱们虽然是国家工作人员,但是研究院却是以私人的名义注册的,本来贺老正在跟上面运作这事,要求转成国家机构,但某些领导以宣传封建迷信为由加以阻挠,所以一直没办下来。如果我们都成了国家公务人员,就不用交税了。” 徐子枫还在心算自己的交了多少税款,根本没听老罗在说什么,过了一会,他说道:“我操,我一个月就给国家贡献了四千三百三十一块大洋,老天爷,你吃了我吧!” 老罗无可奈何的笑笑,说道:“既然你不打算离开研究院,那么我就也实话跟你说了吧,中华国学研究院进来很难,但要想出去却更难,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说到这里,老罗不往下说了。 “死!”徐子枫把老罗没说出来的那一个字补上了。他眉头紧皱,如果是在去兴凯湖之前,他一定会认为老罗在开玩笑,但见到贺普仁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态度,他对研究院的性质已经不再具有任何怀疑了——它其实和冥教并没有本质的差别,只不过一个“居庙堂之高”,一个“处江湖之远”。 老罗从蒲团上站起来,说道:“这一规定当年还是首长亲自定的,因为任何一个秘密组织要想保持其机密性,就不得不防止成员外流。事实上,每个人在进入研究院之前,都会进行严格的考虑,确保其忠心,你是因为情况特殊,所以才……” “这么说,我终究是走后门进的研究院是吗?”徐子枫冷笑道。 老罗摇头道:“其实并不能这么说。事实上,你是研究院的核心,研究院没有我和贺老都没有关系,但是没有了你,就失去了它存在的价值。” 徐子枫心头一震,冷笑道:“说得倒好听,其实我不过只是你们研究的物品罢了,我这么说,应该没错吧?” 老罗皱眉,盯着徐子枫说道:“关于这件事,你究竟知道多少?” 徐子枫摇头道:“你不用担心,我其实并不知道什么,只知道从一开始你让大鹏接触我就是有目的的,就是想一步步的把我拉到研究院,但是你们究竟想拿我做什么,我却一点也不知道。” 老罗沉默了片刻,说道:“知道了也没有关系,我本来就是要对你开诚布公的,只不过贺老一直要再考查一段时间。” 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凝重了,不知老罗接下来将来说出什么样的惊天秘密来!<!--章节内容结束--> 06 十殿阎罗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你听说过东岳大帝吗?”老罗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徐子枫一下子被问住了,以前在民间文学之类的神怪故事中经常会看到东岳大帝这个名字,开始以为应该是管理泰山的神之类的,看到后来又好像是冥界的一个高官,但具体是干什么,一时却说不上来。 看到徐子枫一头雾水的样子,老罗自己说了起来:“据汉代方士东方朔的《神异经》所载:盘古终世之时,其子名赫天氏。时有三皇代出,赫天乃人居一山,于此代代相传,故其山后即名岱宗泰山。赫天有子胥勃氏,胥勃子玄莫氏生二子,长名金轮王,次子少海氏。少海氏妻弥轮仙女。弥轮仙女夜梦吞二日入腹,觉而有娠。生二子,长曰金蝉氏,后称东华帝君;次子金虹氏,后称东岳帝君。” 老罗像小说生背书一样嘡嘡嘡一口气背了出来,显然他对《神异经》已经达到了倒背如流的地步。 徐子枫毕竟是中文系毕业,对古文还是听得懂的,他搔搔脑袋说道:“这样说来,东岳大帝就是盘古老爷子的五世孙喽?” 老罗点点头,又说道:“《道经》有言:五岳之神分掌世界人物,各有攸属。岱乃天帝之孙,群灵之府,主世界人民官职、生死、贵贱等事。” 徐子枫恍然大悟,说道:“天帝自然是盘古,岱就是东岳大帝,群灵之府自是指地府,也就是说,作为盘古的孙子,东岳大帝成为了冥界之主,是这个意思吧?” 老罗竖起大拇指,给了个赞,说道:“当年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想通这一层,而你却一点即通,真是不简单啊。” 徐子枫摇头道:“不对,不对。” 老罗诧异道:“怎么不对?” “如果说东岳大帝是冥界之主,那么阎王爷往哪里摆?在一般人心目中,阎王爷才是主管冥界的真神吧?” “是啊,事实上除了阎王爷没位子坐之外,还有一个地藏王菩萨也没位子坐。”老罗赞同道。 “难道说,东岳大帝和阎王爷是同一位爷?”徐子枫发挥了超级想象力,他对自己的这一推断非常得意。心想,只有天才才能想到这一层吧。 老罗摇头笑道:“事实并不是想象出来的,我经过大量的文献考证,才找到了真相。” “什么真相?” “就是十殿阎罗的真相。” “十殿阎罗?” “没错,阎罗王其实并非只有一位,而是有十位。一殿秦广王,主管人间生死,幽冥吉凶。凡属善人寿终,便由阴差带引,或者登天堂,或者转生富贵家庭。如果功过两半的世人,死后送十殿阎王,仍投人世,再做普通凡人。对于恶多善少,死后须到孽镜台,孽镜台殿的右侧,台高约有一丈,镜大十围,向东悬挂,上有一块横匾,写了七个大字:孽镜台前无好人。特别是在阳世作恶多端的鬼魂,可以自己看得出在阳世的一切罪恶,好像一部无声电影片活现银幕上,然后按照他犯的罪恶,由鬼差带到第二殿的地狱去受刑。 “二殿楚江王,司掌活大地狱,又名剥衣亭寒冰地狱,另设十六小狱:一、黑云沙小地狱;二、粪尿泥小地狱;三、五叉小地狱;四、饥饿小地狱;五、渴小地狱;六、脓血小地狱;七、铜斧小地狱;八、多铜斧小地狱;九、铁铠小地狱;十、幽量小地狱;十一、鸡小地狱;十二、灰河小地狱;十三、斫截小地狱;十四、剑叶小地狱;十五、狐狼小地狱;十六、寒冰小地狱。凡在世间伤人肢体、奸盗杀生的人,死后精魂推入此狱,另发入到十六小狱受苦,满期转解第三殿,加刑发狱。 “三殿宋帝王,司掌黑绳大地狱,另设十六小狱:一、咸卤小地狱;二、麻缳枷纽小地狱;三、穿肋小地狱;四、铜铁刮脸小地狱;五、刮脂小地狱;六、钳挤心肝小地狱;七、挖眼小地狱;八、铲皮小地狱;九、刖足小地狱;十、拔手脚甲小地狱;十一、吸血小地狱;十二、倒吊小地狱;十三、分髃小地狱;十四、蛆蛀小地狱;十五、击膝小地狱;十六、刨心小地狱。凡在世间忤逆尊长,教唆的打官司的人,死后精魂推入此狱,受倒吊、挖眼、刮骨之刑,刑满转解第四殿。 “四殿五官王,司掌合大地狱,又名剥剹血池地狱,另设十六小地狱:一、泵池小地狱;二、炼竹签小地狱;三、沸汤浇手小地狱;四、掌面流液小地狱;五、断筋剔骨小地狱;六、堰肩刷皮小地狱;七、锁肤小地狱;八、蹲峰小地狱;九、铁衣小地狱;十、木石土瓦压小地狱;十一、剑眼小地狱;十二、飞灰塞口小地狱;十三、灌药小地狱;十四、油滑跌小地狱;十五、刺嘴小地狱;十六、碎石埋身小地狱。凡世人欠债不还,交易欺诈者,推入此狱,另再判以小狱受苦,满日送解第五殿察核。 “五殿阎罗王,原来为第一殿,因可怜屈死之魂,屡次放归还阳报仇雪恨,所以降调此殿。司掌叫唤大地狱,并十六诛心小狱:一、割取不敬鬼神猜疑有无因果报应等心小地狱;二、割取杀害生命等心小地狱;三、割取善愿未完诸恶先行等心小地狱;四、割取近邪悖谬习术妄想长生等心小地狱;五、割取欺善怕恶恨他人不速死亡等心小地狱;六、割取计较移祸等心小地狱;七、割取男子行强图谋****妇女丧贞引诱曲从贪恋有无谋害等心小地狱;八、割取损人利己等心小地狱;九、割取悭吝勿顾生死缓急等心小地狱;十、割取偷盗昧赖等心小地狱;十一、割取忘恩报怨等心小地狱;十二、割取好斗赌胜牵连延累等心小地狱;十三、割取骗诱惑众等心小地狱;十四、割取狠毒教唆已未能害等心小地狱;十五、执取嫉善妒贤等心小地狱;十六、割取执迷不改诽谤等心小地狱。凡押送到此殿的,先押赴望乡台,让其闻见世上本家,因罪遭殃各事,随即推入此狱,细查曾犯何罪,再发入诛心十六小狱,钩出其心,掷与蛇食,铡其身首,受苦满日,另发别殿。 “六殿卞城王,司掌大叫唤大地狱,及枉死城,另设十六小狱:一、常跪铁砂小地狱;二、屎泥浸身小地狱;三、磨摧流血小地狱;四、钳嘴含小地狱;五、割肾鼠咬小地狱;六、棘网蝗钻小地狱;七、碓捣肉浆小地狱;八、裂皮暨擂小地狱;九、衔火闭喉小地狱;十、桑火烘小地狱;十一、粪污小地狱;十二、牛雕马躁小地狱;十三、绯窍小地狱;十四、头脱壳小地狱;十五、腰斩小地狱;十六、剥皮揎草小地狱。忤逆不孝的人,被两小鬼用锯分尸。凡世人怨天尤地,对北溺便涕泣者,发入此狱。查所犯事件,亦要受到铁锥打、火烧舌之刑罚。再发小狱受苦,满日转解第七殿,再查有无别恶。 “七殿泰山王,司掌热恼地狱,又名碓磨肉酱地狱,另设十六小狱::一、锤恤自吞小地狱;二、割胸小地狱;三、火坑小地狱;四、椰杈发小地狱;五、犬咬胫骨小地狱;六、燠痛器狗墩小地狱;七、榔顶开额小地狱;八、顶石蹲身小地狱;九、恶鸟啄咬小地狱;十、黧皮猪拖小地狱;十一、茅筒足小地狱;十二、拔舌穿腮小地狱;十三、抽肠小地狱;十四、骡踏獾嚼小地狱;十五、烙手指小地狱;十六、油釜滚烹小地狱。凡世间取骸合药、离人至戚者,发入此狱。再发小狱。受苦满日,转解第八殿,收狱查治。又,凡盗窃、诬告、敲诈、谋财害命者,均将遭受下油锅之刑罚。 “八殿都市王,司掌大热大恼大地狱,又名恼闷锅地狱,另设十六小狱:一、车崩小地狱;二、闷锅小地狱;三、碎剐小地狱;四、穿孔小地狱;五、翦舌小地狱;六、常圊小地狱;七、断肢小地狱;八、煎脏小地狱;九、炙髓小地狱;十、爬肠小地狱;十一、焚膲小地狱;十二、开膛小地狱;十三剐胸小地狱;十四、破顶撬齿小地狱;十五、斫割小地狱;十六、钢叉小地狱。凡在世不孝,使父母翁姑愁闷烦恼者,掷入此狱。再交各小狱加刑,受尽痛苦,解交第十殿,改头换面,永为畜类。 “九殿平等王,司掌丰都城铁网阿鼻地狱,另设十六小狱:一、敲骨灼身小地狱;二、抽筋擂骨小地狱;三、鸦食心肝小地狱;四、狗食肠肺小地狱;五、身溅热油小地狱;六、脑箍拔舌拔齿小地狱;七、取脑填小地狱;八、蒸头刮脑小地狱;九、羊搐成盐小地狱;十、木夹顶小地狱;十一、磨心小地狱;十二、沸汤淋身小地狱;十三、黄蜂小地狱;十四、蝎钩小地狱;十五、蚁蛀熬眈小地狱;十六、紫赤毒蛇钻孔小地狱……凡阳世杀人放火、斩绞正法者,解到本殿,用空心铜桩,链其手足相抱,煽火焚烧,烫烬心肝,随发阿鼻地狱受刑。直到被害者个个投生,方准提出,解交第十殿发生六道(注:即天道、人道、地道、阿修罗道、地狱道、畜生道)。 “十殿转轮王,专司各殿解到鬼魂,分别善恶,核定等级,发送世间各国投生。男女寿夭,富贵贫贱,逐名详细开载,每月汇知第一殿注册。凡有作孽极恶之鬼,着令更变卵胎湿化,朝生暮死,罪满之后,再复人生,投胎蛮夷之地。凡发往投生者,先令押交孟婆神,酴忘台下,灌饮迷汤,使忘前生之事。” 老罗像说快板书一样,一口气将十殿阎王的机构、职责全部说了出来,听得徐子枫目瞪口呆,过了许久才缓过神来,问道:“这十殿阎罗难道都归东岳大帝管辖不成?” 老罗摇摇头道:“在地藏王进驻冥界之前,东岳大帝确实冥界之主,公元729年,地藏王发愿:若不先度一切众生,脱离苦恼,令其实乐,得至菩提,绝不成佛。于是年堕入地狱,普渡众鬼,形成了东岳大帝与地藏王同掌冥界的局面。” 徐子枫惊道:“呀,不好,一山不容二虎,这样一来岂不要闹个天翻地覆?” 老罗又摇了摇头,道:“大家都是得道之神,并且东岳掌刑事,地藏王掌超度教化,二神各司其职,相处本也融洽。不过,毕竟东岳大帝是神二代,而地藏王是由自我修行而入神界,二神处事风格与价值观相差太远,因此也难免会有摩擦。尤其是炳灵王的从中挑拨,矛盾越来越激化。” “炳灵太子?” “没错,东岳大帝共有五子一女,炳灵太子是他的第三个儿子,是东岳大帝与淑明皇后所生,后封泰山王,在十殿阎罗中位居第七,掌热恼地狱,人称“泰山三郞”。此人凶狠残暴且诡计多端,他多次挑拨东岳大帝与地藏王之间的矛盾,好在二位神君都明察秋毫,不为所动,才未酿成祸端。然而,他并没有放弃,为了培养自己的势力,他创立了冥教。” “如此说来,冥教的教主是炳灵太子?” “没错,冥界官吏如果没有得到地藏王和东岳大帝的共同批准,即便十殿阎罗也不能擅自进入人间,所以便需要一批可以在冥界与人间自由通行的人,以便在人死之后将精魂引入地狱,这就是通常所说的走阴人。 “走阴人,白天如正常的人一样生活,到了夜间则精魂脱离肉身,如进入梦境一般,开始捕捉精魂,捉到之后送到土地神处,土地神再送交城隍处,由城隍暂时收监,进行初步审讯,然后交由一殿秦广王发配,好人转世或升仙,坏人转交二殿楚江王处受刑,依次类推,直至十殿转轮王。 “走阴人在抓捕精魂之时,为了避免熟人认出,通常都会戴上面具,根据面具的不同,走阴人又分为上下两级,上级为黑白无常,下级为牛头马面,他们通常都是二人同时出动,黑白无常以黑无常为主,白无常为副;牛头马面以牛并没有为主,马面为副。 “事实上,走阴人,无论是黑白无常,还是牛头马面,在冥界都属于最下级的兵吏,也有生老病死,受轮回之苦。做了坏事,仍然要受地狱的刑罚。元末乱世,炳灵太子便以死后可在冥界任职、升天堂、不受刑罚、投胎富贵人家等诱饵将走阴人汇集起来,成立了冥教,妄图做人世之主。好在地藏王及时发现,告知了东岳大帝,所以冥教虽然夺取了天下,但炳灵太子却被囚禁了起来。好在朱元璋虽为冥教之人,但却懂得治国之理,才没有导致灭世之灾。” “灭世之灾?” “不错,炳灵太子的野心极大,他夺取天下其实并不仅仅是想做人世之主,而是要借助人世的力量,夺取阴界,成阴界之主,然后再与天庭对抗,最终统一三界。” “妈的,这小子野心确实挺大的。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炳灵太子假装痛改前非,又有五道将军、钟馗以及各殿阎罗的说情,东岳大帝又将他放出来了,并且官复原职。” “奶奶的,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这家伙是什么时候被放出来的?” “公元1911年。” “辛亥革命?” “没错。” “这东岳老爷子真会挑时候,又逢清末乱世,难道是想让他那宝贝儿子混水摸鱼,再兴风浪?” “那倒不是,正是因为处于乱世,人间之乱必然涉及冥界,死亡人数激增,游魂野鬼暴涨,冥界正当用人之际,而这炳灵太子的治乱之能却是其他阎王所不能比拟的,东岳大帝放他出来,本是想让他将功赎罪。只是没有想到,炳灵太子被放出来之后,冥教又开始悄悄兴盛。直到1984年7月15日中元节,炳灵太子突然在冥界消失了。” “这么说,他已经来到了人世间?” 老罗点点头,说道:“炳灵太子虽为十殿阎罗之一,但他毕竟也是精魂,所以他趁中元节百鬼夜行之时,他偷偷附着在某个即将投胎的精魂之上,潜出地府,与这个精魂一起降生了。肉身之于精魂,就如同宿主之于寄生物,炳灵太子的肉身必须能够为其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所以,在炳灵太子逃离冥界的前一年,已经事先投胎的冥教的三大天师之首徐有才强奸了冥教光明左使韩德广的孙女韩慧英,徐韩两家全是最纯正的走阴家族,两家结合孕育的肉身便是炳灵太子的宿主了。” 徐子枫听到此处,心头一振,差点晕到,惊问道:“难道我就是那炳灵太子的宿主?!” 老罗点点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可是,我的阴历生日是六月十四日,比七月十五早了一个月。” “我也不知道崔晓茹为何要瞒报你的生辰日期,但根据我的查证,你真正的生辰确实是七月十五中元节。” 徐子枫恨不得现在就打电话给养母赵秀兰,问清楚自己的生辰,然而他忍住了,因为还有一个重要问题老罗没有说。 徐子枫盯着眼前这个八岁男孩,冷冷的问道:“那么,现在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了吗?”<!--章节内容结束--> 07 老罗真相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午时已过,冬日的阳光照进古老的北京四合院,粗壮皂角树的影子伸到了正屋的窗前。屋子里暖烘烘的,显得格外明亮。以八岁男孩为肉身的老罗盘腿坐在蒲团上,因阳光的照射而微闭着眼睛。他在想,该如何回答眼前这个年轻人提问的问题。 “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老罗没有回答,但其实已经做了回答。 没错,徐子枫心中有一个答案,但他需要老罗这一句话的确认。不过,这一确定仍然让他大吃一惊,又问道:“难道你真的是司掌叫唤大地狱的五殿阎罗王?” 老罗点点头说道:“没错。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推断出来的吗?” 徐子枫等心绪平静下来,才说道:“首先,你姓罗,而在十殿阎王的封号中,只有五殿阎罗王带一个“罗”字,虽然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但一般人给自己取名字,总要想一个与自己相关。当然,这是在一般人不能决定自己姓氏的前提下,而你作为十殿阎王之一,自然可以决定投抬到哪一个人家。 “这一点虽然不能让我产生间断,但却触发了我的灵感。有了这个前提,我才继续寻找线索,对这一论断加以证明。从首长和我师傅贺普仁对你的态度来看来,你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尤其是在罗学文本人死亡之后,他们居然让一个八岁的小男孩担任中华国学研究院的校长一职,这说明他们看中的并不是你这个人,而是你本身的身份。 “另外,你在被杀之后,居然能够逃过走阴人的追捕,没有进入地狱轮回,却两次在阳间直接投胎,这说明你不仅懂得投胎的通道和技巧,而且也知道如何避开走阴人。要做到这一点,自然是对冥界生死轮回特别熟悉。刚才你在讲十殿阎罗的时候,特意提到五殿阎罗王原来为第一殿,因为可怜屈死之魂,屡次放归还阳报仇雪恨,所以降调此殿。我理解,这是你给我的提示。 “在十殿阎罗中,只有一殿秦广王和十殿轮转王拥有让精魂转世之能,而五殿阎罗王虽然不能直接使精魂转世,但一来他可以曾经执掌第一殿,二来,他掌管望乡台,让精魂能够回家与见到前世家人,这两点让你可以死后直接投胎,我说得没错吧?” 老罗不由得地起掌来,只不过他的手太小,拍得起并不是那么响亮。他赞道:“不愧是两大最纯正的走阴家族的结晶,果然机敏过人,看来炳灵太子选择你作他的肉身确实没有选错。自从炳灵太子被放出来之后,多年来一直销声匿迹的冥教活动突然频繁起来,在人间制造了几起大案。这引起了地藏王的注意,他派我投胎到人间暗中查访,看是否与炳灵太子有关。 “不过,炳灵太子做事相当机密,我查察多年,始终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来指正他。正当我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1984年冥界传来消息,炳灵太子失踪了。这一下非同小可,连东岳大帝也坐不住了,命已在阳世的我彻查。后来,偶然间我得到一个消息,说虽然炳灵太子中元节降世,但不知什么原因,办户口的时候被改成了6月14,按阳历算就是7月12日。根据这条线索,我开始查访。正当有些眉目的时候,不料我自己也暴露了,遭到了冥教三天师之首徐有才的暗算。” 徐子枫突然问道:“这就不对了,你一堂堂阎罗王,连一个走阴人也干不过,这也太扯了吧?” 老罗苦笑道:“话是如此,但冥界精魂无论职位多高,只要投胎进入阳世,法力会全部消失,需要一点一点修炼,再加上徐魔头精心策划,趁我不备,所以不小心着了他的道。” 徐子枫又插话道:“这么说,炳灵太子进入我的身体也是法力全失喽?” 老罗点头道:“没错,虽然他与我不同,不是直接投胎,而是借助另外的精魂隐藏起来,但仍然是法力全失,否则他早就开始兴风作浪了。” 徐子枫沉思片刻,说道:“这么说,你们把我这个宿住干掉不就完了,干嘛要费这么大劲?” “如果这样做可以的话,你在去年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没错,贺普仁在十三陵水库救我的时候,我便已经进入了你们的掌控。”徐子枫皱着眉头,回想起当时的情景。 那时候,他在阜成门偶然遇到了开按摩房的芸姐,由此结识了卖古董的刘金水和他的太太文菁,两人因误会而双双死亡,化作厉鬼想将他骗入水库淹死,他醒来之后芸姐告诉他,是一个白胡子老头救了他。后来认识师傅贺普仁之后,他还提起过那件事。 没等老罗说话,徐子枫又道:“我算明白了,你为什么要问我那个问题,如果能够救世界,我愿不愿意自杀。你们其实是想让我自杀对吧?” 老罗摇头道:“你错了,我们不仅不让你自杀,而且还会全力保护你不被他人杀死。” “哦?”徐子枫怀疑的看着老罗。 “是这样,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26岁,过了两个本命年,如果在两个本命年之前,也就是24岁之前,我们杀死你,也许还有可能制住炳灵太子,但现在为时已晚,他现在羽翼已成,我们把你杀了,无异于将你的精魂请出,把肉身交给了他。” “那直接把这具肉身销毁不就完了?”徐子枫指了指自己的胸膛,他虽然表现得很豁达,但他的手指却是颤抖的——他真的不想死。 “这样也不行,不知什么原因,炳灵太子在你体内正处于沉睡状态,一旦具有足够的刺激,他就有可能苏醒,而他一旦苏醒,直接就会抢占肉身。” “我最近的头痛,就是他即将苏醒的迹象吗?” “没错,徐有才他们总是想尽办法给你施加刺激,想诱使沉睡的炳灵太子苏醒。不过,看样子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成功。按理说,炳灵太子在你24岁的时候就应该自然醒来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没有醒来。贺老的想法是,你比炳灵太子更强大,将他压制了。但我却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在冥界,比炳灵太子更强大的只有两位,一位是太子他老爹东岳大帝,一位是地藏王。” “现在贺普仁死了,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徐子枫此时已经不再称呼贺普仁为师傅了,因为这个师傅并不真正想收他为徒,而是千方百计的想弄死他。此时,他对贺普仁的愧疚感也荡然无存了。 “贺老本来有一种方法,就是找到炳灵太子在你身体的位置,然后把这一部位进行炼制,将其封存在丹药之中,日久他的精魂就会被丹药化解。不过,他运用了各种方法,包括现在医学的CT,在你身上都没有找到炳灵太子的影子。” “如果炳灵太子在我的脑袋里,你们就会把我的脑袋放炉子里炼对吧?既然这样,为嘛不干脆做一个大一点的炼丹炉,直接把我扔进去炼了得了。”徐子枫怒道。 老罗低下头,说道:“实话跟你说,那个大炉子刚刚做好,如果贺老没有死的话,估计你现在已经在炉子里了。” “你倒是很坦诚。”徐子枫冷笑道:“不过,太可惜了,你们现在没有办法炼我了。”说到这里,徐子枫突然一愣,惊道:“不对,你把《歧黄炼丹经》给我了,这是什么意思?” 冬天气候干燥,老罗舔了舔干裂开的嘴唇,看着徐子枫没说道。 “你不会是想让我炼了我自己吧?”徐子枫拍地而起。 “这对你不是一件好事吗?”老罗问道。 “放屁,什么好事,你炼你自己试试。”徐子枫忍不住爆了句粗话,他对老罗还是第一次。 然而,老罗却没有生气,他循循善诱地劝解道:“你想想,炳灵太子早晚会苏醒,只要他一醒来,你的精魂好一点会被他驱赶出来,坏一点就是魂飞魄散。与此同时,世界也会被搅得天翻地覆,如果他成功了,人类可能就会消失,也就是人们所说的世界末日。反之,如果有一种方法,让你脱离这具肉身,然后将它扔进炼丹炉里,将炳灵太子的精魂封存,这样一来,你不仅成了救世英雄,而且还有可能因此荣登神坛,既然没有成神,我也可以保证你在冥界任职,或者投胎至一富贵人家,享受一世荣华富贵,岂不美哉?” 听老罗这样一忽悠,徐子枫居然有些心动了。他从箱子里又拿出那本《歧黄炼丹经》,随便翻动着,说道:“你说得挺轻巧,可是,如果我的精魂没有逃出来,反而被炳灵太子制住怎么办?” 老罗指了指徐子枫手里的《歧黄炼丹经》,说道:“一切尽在此书,贺老当初的打算其实就是这么干,只不过他没来得及搞,你被人给害了。” 徐子枫左手握着书,右手搔了搔脑袋,说道:“容我再想想吧,事关重大,如果确有万无一失之法,也不妨一试。我有点饿了,咱是不是该去吃点饭?” 老罗看了看外面的太阳,说道:“哦,都3:43分了,走,咱去吃好的,我请客。” 徐子枫顺着老罗的目光也看了看,问道:“你看哪了,怎么知道是3点43分?” 老罗呵呵笑道:“大自然到处是时钟啊,只要你仔细观察。” 徐子枫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是3点43分。心道:操,这老阎罗确实还挺神的。 两个人正往外走,迎面走进来一个女人,那女人见到徐子枫,转身就走。 “哎,冰冰!”老罗突然用徐子枫的声音叫道。 梁冰冰站在门口,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本姑娘忙着呢。” 徐子枫见了梁冰冰本来也是想躲开了,但被老罗这一闹,也不好意思了,羞答答的说道:“冰冰——”他话刚出口,便被梁冰冰瞪了一眼,连忙改口道:“不,梁警官,那天的情况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那是个误会,我喝多了……” 说到这里,徐子枫也没有底气了,偏偏正好那一幕不堪入目的情景被梁冰冰看到了,真是百口莫辩解,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误会?呸,有这样的误会吗?喝多?呸,喝多了就什么都瞎干? 果然,梁冰冰面无表情的说道:“误会不误会,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你什么人,自然管不着你,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讲完了吧?讲完我就走了。” “那个,一会有没有时间,我想单独和你聊一聊。”徐子枫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死皮赖脸的说出了这句话。 “对不起,我没那闲功夫。”说着,梁冰冰就往外走去。 这时,老罗见情况不妙,连忙说道:“冰冰,你来找我是有事吗?” 梁冰冰这才想起来,她是有事给老罗汇报,不得不折回来,走到老罗跟前,小声说道:“各地的查访已经结束了,冥教组强在国内彻底销声匿迹了。有消息称,徐有才带着他那帮人回到了泰国大本营。您看,要不要我们派人到泰国去……” 老罗见是谈论工作,便一脸严肃,他说道:“到泰国去搅徐有才的老巢是早晚的事,但我们一定要做好准备。出国作战,准备不充分是要出人命的,这次俄罗斯之战就是个教训。目前,我们还是要紧盯国内的冥教势力,只要一露头,就严厉打击。同时,要加快对走阴人的在册统计工作,编入特殊户籍,以便于统一管理。” 梁冰冰道:“这个活一般人干不了,只能让高爷牵头来弄,只不过可能会遭到走阴人的反对。” 老罗道:“这个问题,我会上报地藏王和东岳大帝,给各地城隍下一道指示,让他们配合一下。” 梁冰冰道:“好,就这么办,我先走了。” 老罗道:“等一等,关于这件事,让子枫的三师兄李济生也加入进来吧,贺老走了之后,歧黄一脉要数他本事最大了,他的驭鬼之术应该不亚于高爷吧。” 梁冰冰说道:“好的,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研究院了。” “等等,你开车来的吗?” “对啊,怎么了?” “顺道把我和子枫也带到研究院吧,我们中午都没吃饭,我请他上醉鬼楼去撮一顿。” 梁冰冰脑袋一抬,瞪了徐子枫一眼,说道:“我这车只载人,不载贱人,顺带送您没问题,某些贱人自己打车去吧。” 徐子枫脸胀得通红,一言不发。老罗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那好,我们两个不贵的人一起打车吧,你先走吧。” 等梁冰冰走后,老罗和徐子枫一边向大路走,一边聊天,老罗问道:“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谈得好好的吗,好像上次去兴凯湖的时候,她还特意给你带了衣服。” 徐子枫面带尴尬,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误会。” 老罗说道:“我知道了,是因为让你搬出去的事吧。冰冰没有跟你说吗?是那个老太婆李将军下的命令,就是要做个样子给她看一看嘛。” “李将军?就是贺普仁葬礼上那位老太太?” “没错,她自己一生未婚,便看不得别人幸福,非要逼冰冰让你搬出去,所以……” “这一点她倒是没说。可能也是她自己的意思吧?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无论如何,我都是个将死的人了,何必再多一份儿女私情,成为自己的牵绊呢?可能那个李将军也是看透了这一点,才那样做的吧?” “这么说,你是打算进炼丹炉了?”老罗不失时机的问道。 “我现在脑袋里很乱,我明天再答复你好不好?” “好吧,”我明天等你消息。 “醉鬼楼今天就别去了,我先回去了,明天见。”这时,二人已经走到了大路,徐子枫随手一招,停了一辆出租车,他坐上车便走了。 老罗并没有阻拦,他其实也没有想去吃醉鬼楼,刚才那样说,无非是想给梁徐二人创造一个相处的机会。他看着远去的出租车,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回走。 突然,老罗听到耳边有一个声音问道:“你猜,那小子会不会赞同把自己给炼了?” 老罗条件反射的回头看了一下,周遭没有一个人,只有他自己。没错,刚才那句话正是从他的嘴里发出来的。 老罗说道:“我猜应该不会,没准他现在已经回去收拾东西逃跑了。” 另一个声音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怎么办?找人把他截住?”老罗问道。 “大胜不是已经在那守着了吗,只要一见那小子拎着箱子出来,马上就把他逮住。” “可是,我们真的要把他炼了吗?要知道,他的精魂安全逃离的几率还不到百分之一。这样一来,无异于让他送命啊。” “牺牲一个人,幸福全世界,你什么时候变得糊涂了,这么划算的买卖都不愿意做。” “他可是你的徒弟啊,你就真的舍得?” “我连自己都舍得,徒弟还舍不得?” 小男孩已经走进了贺宅,他把大门从里面插上,回到了屋内,启动机关,走进了通往地宫的电梯。<!--章节内容结束--> 08 炼鬼炉 徐子枫一个人逃走了,贺普仁感觉自己身体的剧痛越来越轻,同时身体也越来越轻。他知道,自己的精魂已经渐渐脱离了**了。他使尽了吃奶的力量挣扎着,他必须在林子豹和金玉玲苏醒过来之前离开这时。当然,也要赶在走阴人到来之前。 他听到了精魂与**撕裂的声音,但他一点都不在乎,他用力的撕扯着自己的精魂。终于,耳边传来轻轻的嚓的一声,他自由了! 贺普仁走出旅馆,凛冽的湿寒气立即将他包围。不过,这正是他所需要的。作为精魂,他现在惧怕的是风和太阳,好在这两样现在都不用担心。 徐子枫这小子跑哪去了呢?啊,这有一组脚印,好像是他的。不过,这脚印好像是进旅馆的。哦,这小子故作聪明,没错,他一定是去了那片的林子。不过,这脚印在糟糕了,他一家会被人发现的。 贺普仁一边走,一边低头清除徐子枫的脚印,等脚印清完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徐子枫的身边。 “喂,小子,你给老罗打电话了吗?我看你刚才拿了林子豹的手机。”贺普仁的精魂说完,才意识到徐子枫听不到他讲话。不过,他见到徐子枫拿着手机不停张望的样子,知道他已经打过电话来了。 看着徐子枫害怕的样子,贺普仁忍不住想要逗逗他。然而,正在这时他突然看到有两个黑阴朝这边走来。 “不好,当地走阴人来了。”想到这里,贺普仁急忙钻进了徐子枫的鼻子。 “阿嚏!”徐子枫感觉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贺普仁一下子被喷了出来,不过他并没有着地,在距徐子枫一尺远的距离,一个鹞子翻身,折回到徐子枫的耳朵里。他忍不住骂道:“臭小子,差一点把老子老喷得魂飞魄散。”不过还好,刚才被喷出去的时候,他趁机看到那一对走阴人是牛头马面,职位较低,本事不大,应该比较好对付。 徐子枫掏了掏耳朵,喃喃自语道:“看来真是给冻坏了,不仅打喷嚏,现在又耳鸣上了。” 显然,牛头马面看到了徐子枫,但他们并没有朝他走来,而是远远的绕着走开了。这让贺普仁感到很纳闷,难道炳灵太子已经苏醒了,可是不可能啊,如果他苏醒了,自己和疯子早就他妈的魂飞魄散了。 贺普仁听到了警车的声音,应该俄罗斯警察赶到了。从案发到莅临现场,他们用了一个半小时。贺普仁心想,如果把这件事通报给中国媒体,应该不会再有人责怪中国警察办事效率低了。而且,刚才费劲巴哈的毁掉徐子枫精心设计的脚印也是多此一举,俄罗斯警察估计一看是中国人,登个记就该撤了。 然而,贺普仁错了,他听到警车越来越多,甚至有警察开始在附近搜捕。其实,他不知道,徐有才为了跟贺普仁他们打水战,从俄罗斯人手中抢了五艘巡航舰,杀了二十多个人,俄罗斯军方警方正在全力彻查此事。所以,幸好贺普仁把脚印给消除了,否则即使是反向的,也会顺着踪迹朝树林里搜查。 徐子枫湿漉漉的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他全身冻得麻木,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和大地融为一体了。 徐子枫告诉梁冰冰,他手机电量已经不多了,让她到了小镇再打电话。然而,两个小时过去了,梁冰冰还没有打电话来,徐子枫自己也不敢打过去询问,他算彻底体会到了度日如年的感觉。 不过,贺普仁此时却不太担心了,他最怕的其实还是林子豹和金玉玲在老罗他们赶到之前苏醒。然而,现在大量的俄罗斯警察赶到现场,那两个人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被俄罗斯警方抓捕,要么就是在警察赶到之前苏醒了,然后逃离现场。如果是两三个警察,他们轻而易举就能搞定,但这样大规模全副武装的警察,他们应该不会硬碰硬,况且他们中了贺普仁的银针,功力恢复也需要一段时间。 两小时十六分之后,徐子枫的手机响了,是梁冰冰的声音:“喂,我们已经到了小镇,不过被俄罗斯警察缠住了,我们现在正在通过外交途径解决,然后我们再去找你,否则如果让俄罗斯警察知道你在现场的话会很麻烦……” “喂,喂……”徐子枫看了看手机,没电了!他仿佛进入了黎明之前的黑暗,那黑暗充满希望,但同时又让人极度绝望。 在绝望中,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了,徐子枫激动地叫了一声:“罗叔!”然而,他话刚一出口,可能是冻得太久了,突然感觉头晕目眩,立即晕了过去。 不过,老罗还是看到了徐子枫,他两个纵越跳了过来。原来,梁冰冰他们这些大人被扣住了,但对老罗这个小孩子却没有什么在意,他揪准机会跑出来寻找徐子枫,以及贺老的精魂。 老罗见徐子枫晕了过去,急忙把他扶起来。这时,他看到了贺普仁。 “贺老,你终于还是……”老罗说不下去了,虽然没有流泪,但满脸全是悲戚。 贺普仁摆摆手,说道:“这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所以不用感到难过。不过,我现在可是要借住在你的房子(肉身)里喽。” “欢迎之至!”老罗大方的说道。 自从被剥魂以后,老罗的肉身郭石头,事实上已经成了一具活僵尸,既可以给老罗的精魂提供在人世存活所需的阳气,又可以随时脱离,恢复阎罗真身。所以,贺普仁的精魂轻轻松松便可以进入,一点力气也不费。 …… 贺宅的地下秘室位于地下200米,它唯一的通道便是镶在客厅博古架旁墙壁中的升降电梯,它的通风设施不在地上,而在地下。密室通风口与北京城天然地下古暗河相通,而地下古暗河到了十渡,又成为地上河,所以空气是流通的。 老罗手上拎着药匣,走进升降电梯。这电梯只能容一人,所以以前有贺老的时候,两个人需要两次才能进入密室,现在两人共用一身,一次就可以了。这样看来,还是挺方便的。 老罗走出电梯,掀动按扭,让地上的客厅都恢复原貌。他走到炼丹房,摸着炼丹炉说道:“你给我的丹药就是在这里炼出来的?” 贺普仁借用老罗的嘴巴说道:“没错,它叫作聚魂丹,共十二丸,六丸红的,六丸绿的,红的是由女性精魂炼制而成,绿的是由男性精魂炼制而成,阴阳调和,相辅相成,服用之后可供肌体以源源不竭之能量。炼第一丸丹药我用了十年的时间,第二丸丹药也用了十年,第三丸药也用了十年,第三丸丹药用了八年,第四丸丹药用了六年,后面的全都只用了五年,我从49岁得到《歧黄炼丹经》开始炼制,到今年五月全部炼成。” “我想,炼丹之所以耗费时间,关键应该在于精魂的搜集?”老罗问道。 贺普仁说道:“没错,这每一丸丹药之中都凝聚了100个精魂,然后再与千年人参、千年太岁等名贵药材炼制而成。集齐了这些东西,炼丹其实中需要闭关七七四十九天即可。” “太岁?就是莫在太岁头上动土那个太岁吗?” “不错,千年人参易得,千年太岁却可遇而不可求。” “哦,太岁本为冥界神物,在阳世自然不易寻。那么,你后来是怎么得到的呢?” 贺普仁嘿嘿一笑,说道:“这是个秘密。” “切——没劲。”老罗一挥手,又说道:“不过,你花这么多心思炼制的仙丹自然是用来修仙,给了我岂不是太浪费?” “大乘佛法以渡人而渡己,过去成佛的人无数,现在是佛的人无数,未来成佛的人也无数。小乘佛法渡已而不渡人,只求断尽三界烦恼,超出生死流,难免落了下乘。自从听闻你讲述了地藏王菩萨“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故事,我才茅塞顿开,决定无论如何要助你擒住炳灵太子,救万民于浩劫。” “哪怕是魂飞魄散?” “哪怕是魂飞魄散。” 老罗两手一拍,和贺普仁击了个掌。 老罗又走到了旁边一个更大的炼丹炉,大概是原来的三倍,这应该就是给徐子枫准备的。贺普仁原来的炼丹炉炼的的精魂,所以不需要多大,但如果连肉身也装进去,不仅需要空间大,同时技术上也要进行改良。关键是防止炳灵太子趁机逃脱。 老罗借助关系,给贺普仁搞到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的构造图。当年孙悟空大闹天宫之时,便是在这样的炼丹炉中被炼了七七四十九天,连孙悟空都逃不出来,炳灵太子自然也不在话下了。得到构造图之后,贺普仁精心研究,但由于杂事太多,只能晚上研制,直到去兴凯湖之前,才算是初步完工。 老罗围着炼丹炉转了一圈,估量了一下,直径大概有一米五,高两米,装两个徐子枫都装得下。他拍了拍炉壁,发出轻脆悦耳的响声,问道:“这是什么材质的?真好听。” “来自哈雷彗星的铁陨石。” “铁陨石?” “没错,据说当年女娲补天用的五色石就是从哈雷慧星上攫取的,比千年寒铁牛一百倍,太上老君炼丹炉的材质用的正是这种。与其他材质相比,它有一个好处,就是火烧得越旺,他就越坚固,当它的温度达到一千度的时候,他就比钻石还坚硬了,达到两千度的时候,连原子弹都炸不开了。” “哦,那确实挺牛的。那么,如何保证,炳灵太子在苏醒之后逃不出来呢?” “这个嘛,正是要靠你给的这张构造图了。它上面有一个机关,只要一启动按扭,炉盖和炉体通过一个凹凸装置严丝合缝的扣住,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它的严密程度是否连最小的粒子都逃不出来。” “哦?这么说还得要做几次试验?” “没错,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行啊。毕竟,我们的机会只有一次。这次如果失败,那么就是天塌地陷,世界末日就会来临。” “说得没错,今天晚上我们就去找几个精魂过来试一试炉子。” 这时,老罗坐到蒲团上,看到了刚才提下来的药匣,问道:“说实话,你有没有真心把子枫当成你的弟子?” 贺普仁想都没想,便说道:“当然!如果不是他那么倒霉,成了炳灵太子的宿主,我想他一定会成为我最出色的弟子。他的聪慧要强我十倍,我用十多年才掌握的知识,他用几个月便全部掌握了。他现在只是缺乏临**实践罢了,否则便可以挂牌行医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是让他下辈子投胎到一个中医世家,说不定可以像贺老一样,成为一代神医。” “……” 贺老头不说话了,他心里很清楚,徐子枫的精魂能够逃出炼丹炉的几率微乎其微,他需要蹲在炼丹炉之中,然后用利刃将自己的头割下来,然后在炳灵太子苏醒之前,逃出炉子。而徐子枫在自杀之后,只有五秒钟的时间逃离,超过五秒,炳灵太子就可能会苏醒了。 这个要求,对于一个刚刚脱离肉身的精魂来说,实在是太难了,包括贺老头自己,可能都达不到。 老罗见贺老不说话,知道他在想徐子枫能否逃脱的问题,便故意岔开话题,道:“这三本书,看来还是要你收回去了。”说着,他打开了药匣。 “啊?——” “啊!——” 小男孩的嘴里接连发出两个叫声,只不过一个是惊诧,一个是惊恐。惊诧的是老罗,惊恐的是罗学。而导致他们惊叫的是,药匣里的书被调包了! 原来那三本书全部是蓝色素封,而现在里面的却是花里胡哨的三本书。老罗拿起来一看,一本《趣味翻绳游戏大全》、一本《实用儿单剪纸》、一本《四周练出一身肌肉?亚洲体质版》,全是中国华侨出版社出版,全彩钢板纸。和原来的重量相当,所以老罗才没有察觉。 “这小子!什么时候调的包!”贺普仁气愤道。他不由自主地去扯自的白胡子,但手到下颌却落空了,因为他现在借用的是一个八罗小男孩的肉身。 “等一等,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未必便是疯子调的包。”老罗说道。 “不是他,还有谁,这里没有其他人,出门的时候咱们也锁了门!”贺普仁还是非常气愤。 “可是,你想想,他没有必要这样啊,这三本书本来就是打算送给他的,他何必假惺惺推辞不要,然后再设计调包呢?”老罗推理道。 “这么说来,也确实如此,可是还能有谁呢?”突然,老罗眼睛睁得老大(这是贺普仁的表情),说道:“难道是——冥教的人?” “我们先不要瞎猜,你这不是有监控吗,我们先调出监控来看看再说。我想,应该就是趁我和疯子出门这段时间有人潜进来将书盗走了。”老罗说道。 老罗掀动按扭,坐升降电梯回到了地面,调出监控录像来。 “咦,好像没有人啊,你说会不有小偷采用范青林的方法,先用录像机拍好静物,然后再套到摄像头上……”贺普仁推理道。 “应该不会那么麻烦,小偷敢潜入进来,必然是知道咱们都不在,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直接把监控系统毁掉不就行了,干吗多此一举。”老罗推论道。 “说得也是,咱们的摄像头安装的极隐藏,他应该没有看到才对。”贺老头赞同道。自从进入老罗的肉身之后,他有些不适应,思维老是断片。 “咦,停!”贺普仁借用老罗的嘴巴喊了一声。 老罗按了暂停键,什么也没有。 “再往前倒回去一点。”贺普仁说道。 果然,有一个黑色的影子在画面里出现了,他的速度极快,从进屋到打开药匣调包只用了三秒钟的时间。在视频上一晃便过去了。 画面定格在一个黑衣人上,他蒙着面,全身上下只能看到他的眼睛。贺普仁扭着看了看老罗。当然,他看到的是墙壁,因为他就在老罗的身体里。他问道:“这样的速度,你能达到吗?” 老罗摇摇头,说道:“恐怕不能。这速度也太快了。” “拥有这样速度的,你能想到谁?” “斗战胜佛孙悟空?” 贺普仁借用老罗的脑袋摇摇头,道:“那猴子在天庭享清福呢,怎么会跑我这儿来偷这几本闲书。” “那我想不到了,”老罗如实回答,转而问道:“那你说会是谁?” “我不知道才会问你。”贺普仁说道:“不过,看样子她应该是个女的。” “何以见得?” “上突下翘,不是女的,还是老爷们啊?”贺普仁气恼地说道。这老头年轻时就很暴躁,后来潜心修仙,改了不少,但遇到重大事故之时,还是压不住火。 老罗自然知道贺老的脾气,也不计较。突然,他一拍大腿,叫道:“不好!” “怎么了?”贺普仁急忙问道。 “既然有人惦记你的书,自然也会惦记疯子!”老罗急道。 “没错,赶紧给大胜打电话,看子枫回公寓了没有。” “你日我的妹妹,你日我的妈,你日我的爱人,你日我的全家……”一阵怪异的手机彩响过之后,大胜禅师接通了电话。 “喂,罗校长,什么事?” “徐子枫回公寓了吗?”“没有哇,怎么……”啪!老罗没等大胜说完,便把电话挂断了。 09 回家 一 自从奥运会之后,尾号限行变成了北京一个长期的政策,然而这一政策并没有缓解帝都的交通压力。它就像一个长期便秘的衰人,从周一到周日,没有一天是肠道全部通畅的。 冬日的下午,天空阴沉,重度空气污染,一辆黑色出租车在二环路上走走停停。司机是位年轻的女性,但戴了一个奇怪的鸭舌帽,压得很低,看不清脸,只看到她显波浪状的黄色头发与白晳脖颈。 在司机的右后方坐了一位男性乘客,他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输光了家底的赌徒。这位男乘客便是从贺宅出来,刚刚与老罗分手的徐子枫。 徐子枫看看窗外,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说道:“对北京的交通真是无语,又不是上下班时间,怎么也这么堵!” “今天是周六啊。”女司机,回答道:“周末不限号的。” 徐子枫“哦”了一声,不说话了。他在世纪宝鼎公寓和蔓蔓鬼混了几天,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上网,就是**,搞得昏天黑地,四肢无力,连日期也忘记了。如果不是蔓蔓今天有工作,他估计也不会出来。 对于没有感情的**欢愉,男人向来是来者不拒的,但这就如同美食一样,再好吃的美食,吃多了也会腻的。沉浸在其中的时候,徐子枫觉得蔓蔓就是天使,那间公寓就是天堂,但只要一离开之后,便再也不想回去了。现在,他一想到那个女人蛇一样的**缠在自己**的身上,就有一股想呕吐的感觉。 “徐子枫,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还在想那个!”徐子枫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声音。 是啊,无论是被老罗炼成丹药,还是被徐有才钻破脑壳,他都是死路一条了。 “妈的,老子才27岁啊,花花世界还没玩够呢!就这么死了?”徐子枫心里想着,没有留意,居然脱口而出。然而,他一说完便马上意识到了,连忙哼了几声歌给自己作掩护,以免被人当成神经病。 然而,那个女司机并没有嘲笑他的意思,但是也没有装作没听见,而是顺着他的话说了一句:“是啊,你才27岁,大好前途等着你呢。” “大好前途?”徐子枫摇摇头,看着窗外。 这时,道路已经疏通了,的士跑了起来。徐子枫发现情况有些不对,问道:“你这是往哪开啊?” “你说往哪开就往哪开喽。”女司机很随意的说道。 “我上车的时候好像并没有说要到哪?”徐子枫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关键是这个司机也没问。 “对啊,你没说地方我就随意开喽。”女司机好像有意气他,咯咯笑了。 徐子枫一肚子的气正没处撒,见到这么一个不讲理的司机,忍不住怒了:“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上车的时候你不是应该问我一下吗?” “你这人怎么这样,你上车的时候不是应该先告诉我一下吗?”女司机好像故意气他,模仿着他的语气说道。 徐子枫没招了,说道:“好,我说不过你,你现在把我送到亚运村世纪宝鼎公寓。” 女司机也模仿徐子枫的语气说道:“好,我说不过你,我现在把你送到阜成门青青发廊。” 一听“青青发廊”这四个字,徐子枫眼睛一亮,立即知道前面这位烫波浪卷的黄毛女司机是谁了,她就是姐按摩房青青发廊的三大花旦之一珞什,也就是绝世鬼杀故事中小绿的好姐妹芽芽。 通常情况下,一个人打车会坐到副驾驶上面。但珞什担心徐子枫一眼认出自己来,被当时在场的老罗发现,事先买了一些水果放在副驾驶上,然后等徐子枫快走到车门的时候,直接把后车门打车,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徐子枫诱导到车后座去了。事实上,由于徐子枫当时想着被炼丹的事,即使坐在前座应该也不会注意到珞什,因为他甚至连目的地都忘记告诉司机了。 “怎么是你!”徐子枫声音里充满了惊喜。 对徐子枫现在的处境来说,老罗想着拿他炼丹,亲爹徐有才想着把他的脑袋钻个孔,女友梁冰冰跟他闹掰了,**蔓蔓只想着和他滚**单,所以姐无疑是他最亲密的人了。 珞什把鸭舌帽摘下来,浓密的秀发带着馨香铺展开来,她甩甩头说道:“我说戴个墨镜就行,友榕那小贱人非人让我戴这鬼东西,箍得我头都晕了。” “什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徐子枫又兴奋地问了一句。珞什和友榕同岁,都比徐子枫大一岁,而且因为珞什比较稳重、成熟,所以徐子枫叫他什姐,而对友榕而直呼其名。 珞什嘿嘿一笑,说道:“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劫持你。” “劫持?”徐子枫愣了一下:“我被劫持了吗?” “那你说呢?” “好,那你为什么要劫持我呢?” “哈,你小子,这么久都不来看看姐姐们,整天跟你那个什么梁警官鬼混,芸姐都生气了,派我来抓你回去喝查。”珞什一边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看徐子枫的表情。 徐子枫本来不是个害羞的人,但经珞什这样一说,确实有些脸红了。自从进了研究院之后,他其实有意的和芸姐他们保持了距离。原因很简单的,毕竟梁冰冰是警察,而芸姐是**,而且两个人又相识。如果知道让梁冰冰知道徐子枫和芸姐过从甚密,那就不太好了。 “芸姐最近还好?”徐子枫无话可说,半天挤出这一句客套话。 “芸姐啊,她最近可不太好呢。”珞什姑娘皱眉道,看样子不像在开玩笑。 徐子枫一听,急道:“芸姐出什么事了吗?” “芸姐倒是没出什么事,只是……”珞什姑娘欲言又止道:“哎呀,真麻烦,一会到了青青发廊你就知道了。” 珞什越是这样说,徐子枫心里越是着急。不过,无论他怎么逼问,珞什就是不说。 徐子枫急了,拿出手机要给芸姐打电话。在此之前,他手机一直关机,刚一打开,各种垃圾短信啪啪啪便出现了。不过,他顾不得这些,直接拨通了芸姐的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电话里传来一个女性温柔的声音,但无论这个声音多么温柔,都足够让打电话的人气恼到恨不得给她一个嘴巴子。 “看,你都多久没跟芸姐联系了,连她换号了你都不知道。”珞什讽刺道。 “什姐姐,你就告诉我,芸姐到底出什么事了?”徐子枫哀求道。 “好啦,你也不用求我了,咱们到了。”说着,珞什开着车上了辅路,接着便拐进了胡同,没过多久便停在了青青发廊门口。 从钟鼓楼到阜成门,只需从鼓楼西大街,经德胜门桥上北二环,然后顺着北二环绕到西二环,经西直门桥,再走两公里就到了。路程没有多远,但整个路段都是交通的重灾区,所以走走停停。好在珞什的驾驶技术还不错,只用了40分钟就到了。 徐子枫走下车,一眼便看到了芸姐,她仍然是那么丰腴,那么妖冶,即使走在北京西站的人流中,也会有人一看便看出她的职业。所以,她从来不去那种地方。 “芸姐!”徐子枫忍不住叫了一声,但他没有扑上去,而是站在门口看着她。 等等!芸姐头上怎么有一朵白花,徐子枫心中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芸姐好像没有在意,她对徐子枫招招手,说道:“别在外头站着了,进来。” 徐子枫跟随芸姐走进了房间,珞什把车开走了。 青青发廊分两个区域,里面被一面镜子隔开了,推开镜子进去是一个三居室的格局,而外面只是一个普通的门脸房。 芸姐推开镜子,把徐子枫领进了里面。房间里还是老样子,只是沙发又显得旧了一些。 “子枫,听说你最近当了研究员啊。”芸姐软软的靠在沙发上,用手支着头,而徐子枫则木木的站在屋子里。 “芸姐,我,我……”不知为什么,一向铁齿铜牙的徐子枫突然变成了结巴,说不出话来。 芸姐从桌上拿起烟,抽出一支,到处找火,徐子枫手疾眼快,从旁边的茶几下面找到火花,给芸姐点上,芸姐也没有拒绝,点头烟吸了一口,说道:“别他妈在这跟我吞吞吐吐的,你有出自己是好事,姐替你高兴,明白不?” “明白。”徐子枫唯唯诺诺的说道。 “你明白个屁!”芸姐手里夹着烟,眼睛里居然泛起了泪花。 “芸姐,我错了。”徐子枫低着头,垂着手,站在屋子正中央,像一个受老师批评的小学生。 芸姐靠着沙发,把头尽量往上仰,让眼泪又流了回去,过了一会,她才问道:“一个人的身份就那么重要吗?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别人你可以不去管他,徐立柱、赵秀兰两口对你既使没有生育之恩,但也有养育之德。他们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却没想到养了一个忘恩负义的狗仔子,你告诉我,自从大学毕业这四年来,你回过几次家,给家里打过几次电话?” 徐子枫愣了一下,他完全没有想到芸姐跟他唠的是这档子事。转念一想,才明白过来,芸姐是崔晓茹的徒弟,是徐立柱的师妹,自然对徐家的事了如指掌。隐约中,那种不详的预感更加浓烈了。 芸姐继续说道:“你知道,每次你妈给你打电话都小心翼翼,生怕触动你哪根他妈不知道的敏感神经。他没没指望你给他们养老,明白吗?他们就是希望你工作之余常回家转转,跟他们说说话。可是……可是……你他妈连这一点都做不到!” 徐子枫一言不发,呆呆的立在那里。他回想起这四年来仅有的两次过年回家,以及少数的和养母赵秀兰通电话,眼泪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有人说,家是避风港,一个人在外面经历风雨,搞得遍体鳞伤,回到家就可以放下一切,轻轻松松的享受天伦。可是,他却抛弃了这个温暖的避风港。 贺普仁和梁冰冰都曾经跟他说过类似的话——你太聪明了,把人心想得太透,反而看不透。这时,他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他这个人,心中有执念,虽然平时嘻嘻哈哈,但在决断面前却太刚愎、太固执。不是亲生的又怎么了,赵秀兰对你不好吗?徐立柱伤害过你吗?徐水静(徐立柱的大女儿)不关心你吗?你为什么要遗弃最亲爱人的,一个人来面对这残酷而无情的世界? “你哭什么?”芸姐语气缓和了一些,但显然带着气。 “芸姐,我……”徐子枫一边抽噎,一边吸着一直想往下走的清鼻涕,一边说道:“芸姐,我想回家!” “回家”这两个字一出口,徐子枫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这几年来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绝望,所有的无奈,所有的窘迫……都随着这一声听嚎哭流泄了出来。 芸姐也不再绷着,任由自己的泪水顺着脸颊滴落下来,直落到自己的胸前,把衣服都打湿了。她向子枫招招手,子枫走过去坐在她在旁边,像个孩子一样,把头埋在她丰腴的胸怀里。 过来好一会,芸姐把子枫扶起来,擦掉他的眼泪,说道:“好了,不哭了,像个男子汉一样。” 徐子枫好像意犹未尽一样,仍然想往芸姐怀里钻,芸姐伸手在他后脑勺不轻不重的拍了一直,说道:“臭小子,起来!占便宜没够是?” 徐子枫这才坐起来,自己又用手抹了抹眼泪,说道:“芸姐,我现在就回家。你能不能……找个人送我一下……” 芸姐把烟掐灭,丢进烟缸里,表情严肃的说道:“子枫,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你做好心理准备。” “什……什么事?芸姐。”徐子枫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你爸没了。”芸姐轻声说道。 然而,这轻轻的一句话,听到徐子枫耳朵里却犹如情天霹雳。芸姐说的自然不是徐子枫的生父徐有才,而是他的养父徐立柱。就在刚才,徐子枫脑海中还在回忆父亲的过往,小时候家长会上的有趣情景,送他上大学时的那种兴奋之情,历历在目,而此时却得到了这样一个噩耗。 说起来,他已经有两年没有到了父亲了,不仅没有见到他,而且在电话里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为数不多的几次电话都是和赵秀兰。她也许想把电话递给徐立柱,但每次徐子枫很快便挂断了。徐立柱将这珍贵的通话时间,留给了异常想念儿子的赵秀兰。 “不,不,他怎么能不等等我呢?”徐子枫喃喃自语道,他已经没有了眼泪。然而,他却怪不了别人,因为正是他的固执,让他在有限的生命里与父亲的交集少了四年的光阴。 “你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徐子枫终于找到了一个责怪别人的借口,他嘶吼着,但这嘶吼却带着浓重的沙哑,完全没有力度。 “他是突然却世的,所以……”芸姐欲言又止道。 “突然去世?难道他不是正常死亡?”徐子枫惊问道。 “不错,他确实是被人杀死的,但被谁杀死的,用什么方法杀死的,一点迹象也没有。他身体一点伤也没有,内伤外伤都没有,好像瞬间便魂飞天外了一般。” “难道……难道是摄魂术?”徐子枫惊问道。他想到了罗学的死。 “不,我师傅是目前最牛掰的萨满女巫,离魂术、摄魂术、散魂术是咱的三大看家本事,被实施摄魂术的人虽然外表看起来没有变化,但内在的变化还是有迹可循的。况且,立柱师兄对这三**门早已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绝对不会栽在这上面的。”芸姐分析道。 正在这时,镜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人,说道:“芸姐,一切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进来的人正是友榕,她手上拿着一个袋子,见到徐子枫说道:“帅哥,这是给你的。” 徐子枫接过来一看,居然是贺普仁留给他的那三本书——《贺氏针经》、《贺氏药经》、《歧黄炼丹经》。 徐子枫惊道:“你,你从哪来的?” “哼,哪来的,自然是从贺老头子那里取来的。”友榕一抿嘴笑道,她饱满的**随着话音一荡一荡的,引发他人无限的遐想。不知道,如果她听到贺普仁用“上突下翘”来形容她,她是会高兴呢,还是会高兴呢? “好了,那我们走。”芸姐下令道。 “等一等,”徐子枫说道:“我还有一个箱子在世纪宝鼎公寓,我们顺道去取一下,应该还来得及?” “不行,从你进入那间公寓,便一直国学研究院的人监视,而且他们现在肯定已经猜到你逃跑了,你现在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友榕抢着说道。看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芸姐这是黄雀对螳螂的情况了如指掌。自然,关于贺普仁想拿徐子枫炼丹的事情,她肯定也早就知晓了,她一直在派人暗中保护他。 “你那箱子里都是什么宝贝啊?无论走到哪也带着。”芸姐问道。 “也没有什么啦,就是一些大学毕业证、学位证,小时候的同学合影之类有纪念的东西。算了,丢了就丢了,反正也……”他本来想说也活不了多久了,但这话一说出来就丧气,便忍住了。 这时,友榕扑哧一笑,往徐子枫肩膀上一拍,说道:“哈哈,骗你啦,你的小**儿今天一早出门的时候就帮你带出来啦。”小**?难道是……徐子枫满脸通红,他这才想起,蔓蔓和友榕、珞什曾经是**一室的好姐妹,而且蔓蔓也是在芸姐的资助下成为歌手的。这说明,她也是青青发廊……我操!徐子枫暗骂一句。不过,这也说明,芸姐为了把徐子枫从中华国学研究院手里夺过来,进行了周密的安排。 10 回家 二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安国是一个县级市,隶属于河北省,由金钟代管。它地处华北平原腹地,京、津、石三角中心地带,北距首都250公里,东距天津240公里,南距石家庄110公里,辖11个乡镇,198个行政村,总面积486平方公里,耕地50万亩,人口39万,东南西北分别与博野、安平、深泽、定州、清苑、望都毗邻。 安国历史悠久,人杰地灵。汉建初年,高祖刘邦取安邦定国之意,封王陵候为安国候。西汉武帝元狩六年(公元前117年)始置安国县。宋景德元年(公元1004年)祁州治所迁至此,故安国古称“祁州”。1913年降祁州为祁县,1914年复名安国县,1991年改安国市。 安国药业兴旺发达,是全国最大的中药材集散地,有“举步可得天下药”之称,素以“药都”和“天下第一药市”驰名中外,是我国著名的四大“药都”之一。作为“药都”,自然不能没有药王。一般药王庙或供奉伏羲、神农、黄帝,或供奉孙思邈、华佗、张仲景等古代神医,但安国与其他各地药王庙不同,安国药王庙所供的则是汉朝大将邳彤。 邳彤,字伟君,生于汉元帝初元四年(公元前45年),卒于汉光武帝建武六年(公元30年),为信都(今河北省冀县)人,追随汉光武帝刘秀南征北战,屡建战功,光武即位,封灵寿侯,位至太常。《后汉书》称邳彤为“一言可以兴邦”之俊杰,在平定王莽后,任曲阳郡太守。刘秀之子汉明帝刘庄,让画匠为邳彤画像,把他与邓禹、吴汉等二十八位开国功臣的画像一起挂在南宫云台,象征天上的二十八星宿下凡。邳彤不但是一名足智多谋的将军,对于医理颇有研究,他对于民间疾苦深为同情,并用自己所学医术来为民医病,普救众生。至今在安国流传有许多药王行医传说。 讲到这里,徐子枫突然停了下来,指着前面不远处一个红漆斑驳的中式古典建筑说道:“你看,那就是安国药王庙了。” “哪呢?哪呢?”友榕嚷嚷着,急忙往车窗外张望。 原来,如果开着带京牌的黑色出租车回徐家村太扎眼,于是芸姐便让人找来一辆上河北牌照的大众。珞什开车,徐子枫身材相比之下要高大,本来应该坐副驾上,但被芸姐否了,理由是怕被研究院的人撞见。于是花枝坐在了副驾驶上,后排三人座左边是芸姐,右边是友榕,中间是徐子枫。就这样,一行五人开着车出了北京城。 一路上,徐子枫闲得无聊,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聊着聊着,徐子枫这个中文系的高材生的知识与口才便显露了出来,小故事一个接着一个,听得几个按摩房里的小妞津津有味,她们大都是初中毕业或没毕业的水平,进入社会后接触的大部分也是文化水平低的,所以见到徐子枫这类出口成章,博学多才的人自然是奉为偶像。 这辆车从北京阜成门出发,行驶了三个半小时,终于到达了徐子枫的老家安国市。不过,徐家村在安国市的最南边,要到徐家村还有半个小时的车程。 汽车在药王庙前停了下来。友榕坐在车后排的右边,而药王庙却在马路的左边,所以她要想看到必须把头压得很低。 “什么嘛,那么破,那么小,一点也不好玩,”友榕抱怨道。 徐子枫感到一团暖乎乎的肉压在自己的大腿上,低头一看是友榕的两个大馒头,小阳伞不由自主地撑了起来。 友榕是身经百战之人,感到咪咪被什么硬东西顶了一下,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她故意逗徐子枫道:“疯子,你友榕姐姐困了,想趴你腿上睡一觉,你不介意吧?”虽然友榕比子枫大一岁,但因为性格活泼,让人无法尊重,所以子枫向来直呼其名,但友榕自己却很喜欢当别人的姐姐。 徐子枫满脸通红,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一下。然而,这样一缩,反而产生的摩擦,小伞眼看有长大的趋。这时,芸姐的一句话救了他:“这药王庙子枫倒是应该去拜一拜的。” 友榕从徐子枫的腿上爬了起来,说道:“这个破庙有什么好拜的?” 芸姐说道:“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庙不在破,有药王则行。无论如何,子枫现下已是药王门下弟子了,拜一拜药王是理所当然的。” 然而,徐子枫却说道:“芸姐,按理当如此,可是现在还是回家要紧吧?毕业,我爸他……” 芸姐推开车门走了下去,说道:“现在天还亮着,直接回去怕有狗跟着,一会等天黑了,我们乔装一下再回。” 原来如此,徐子枫和友榕、花枝也相继下车,珞什把车开到前面,找了一个停车位停好。友榕虽然刚才说不喜欢这个破庙,但她生性好动,拉着花枝一起,反倒走到了芸姐和子枫的前面。 只听友榕啊的一声,声音不大,但后面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徐子枫紧走两步,赶上前去问道:“怎么了?” 事实不需要友榕回答,他自己已经看到了。药王神像的正前方,平行摆放着五具尸体,这五具尸体被套上了素衣素服,但是头却露在外面。他们都睁着眼睛,神情各异,栩栩如生,如果不是一动不动,就好像还活着一样。 “他们的死状和立柱师兄一模一样。”芸姐皱眉道,这究竟是何人所为? “芸姐,你看,这几个人全都是中年男性。”花枝指着死人说道。 这时,从庙里面走出一个老头,他老远就喊:“喂,你们干什么的,赶紧走,赶紧走。” “哎,你这老头儿,你是干什么的?凭什么赶我们?”友榕抢上一步,反问道。 老头见是几个花姑娘,态度缓和了一些,说道:“我是这药王庙的庙公,现在已经关门了,你们赶紧走吧,要想拜药王,等到明天早上十点以后。” “什么关门了,这门明明开着嘛,否则我们怎么进得来。”友榕无赖道。 “榕榕!”芸姐轻喝一声,制止了友榕的胡搅蛮缠,转而对庙公道:“大叔,我想请问,这五个人是怎么死的?” 庙公是个满脸褶子和老年斑的老头子,看上去八九十岁了,他本来态度还好,见芸姐这样问,脸色立即就变了:“这跟你们没关系,你们赶紧走!”说着,伸手便去推友榕。 “非礼啦,非礼啦!”老头子头还没碰到,友榕便叫了起来,这下倒是把老头子镇住了,他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 “你们倒底要干什么呀?”老头子无奈地问道。 这时,徐子枫模仿着官方的口气说道:“老爷子,最近咱们安国出现了多起意外死亡事件,这件事引起了中央的高度重视,我是中央特派员,专门来查这件案子。” “拿证件来,”老头子满脸怀疑,把手一伸,固执地说道。 为了与地方上沟通方便,每位研究院的成员都有一个特殊的身份证明,徐子枫将这个身份证明拿出来递给庙公。 庙公拿着证件就往里面走,友榕手疾眼快,一把压了过来,说道:“你拿哪去呀?” 庙公委屈地道:“我眼睛老花,回屋拿花镜不行啊?” 徐子枫拿过证件,指了指上面的大红章,说道:“甭拿什么花镜了,这国务院盖的大红章,你不会不认识吧?” 一听国务院,庙公被镇住了,对徐子枫连忙说:“是,是,是!”不过,他对那四位女将还是有点怀疑,问道:“她们也是中央派来的?” 这四位姐姐虽然出门都换上了休闲服,但仍然难掩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妖娆之气。 徐子枫把证件收起来,不耐烦地说道:“你就甭管她们了,她们都是本人的助手。你告诉我,这五个人究竟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放在这里?” 老头子既然信了徐子枫,也就不敢隐瞒了,他压低声音说道:“这五个人啊,都是咱安国最有钱的药商。不过,他们整天卖假药,惹怒了药王,被药王收了魂去,这不,无缘无故的就断气了。” 听老头头子这样说,徐子枫和芸姐心里同时咯噔了一下,徐立柱也是药商,难道他也卖假药?徐子枫厉声道:“我说你这老爷子,这是什么时代,你还在这里宣传封建迷信思想,你要再胡说,我找人把你逮起来你信不信!” 庙公被徐子枫这样一抢白,也急了,嚷道:“你这小伙子,你还甭吓唬我,老子也不是吓大的。你就是把我崩了,我也是这样说,信不信由你,我每天晚上做梦都梦见药王,他就跟我讲,世道乱了,他要杀鸡儆猴,弄几个人试试。” 徐子枫被这老头子的胡言乱语逗乐了,问道:“好了,我不管你梦见谁,你先告诉我,怎么找这死人给扔这儿了?” 庙公说道:“自古嘛,就有这个传统,凡是咱安国的药商死了,都要在药王庙公里停灵,有三天的,有七天的,也有一天的,根据各人的影响力。不过,这个传统解放后就断了,这几个人嘛,因为死得蹊跷,死者家属不敢在家里搁,怕是有传染病也说不定,先在这儿块放一晚,等着明天往火葬场里送。” “呀,传染病!”友榕叫了一声,夺门而出。过了一会儿,见其他人没有出来,便站在外面喊:“喂,走啦,走啦。” 徐子枫说道:“你在外边等会吧,我们一会就出来。”然后,他扭头对庙公说道:“老爷子,我能不能给药王上一炷香啊?” 事实上,给药王上香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上的,只有大夫、药农、药商等与中医药行业相关的才能上。不过,这庙公善于见风使舵,他看徐子枫是一身书生气,又有国务院签发的证件,自然是要巴结的。他连忙引徐子枫到药王神像跟前,点好三支香递给。 徐子枫抬头望去,只见正殿两侧悬挂着一副对联。上联是:从白水真人而游,业恢炎汉,绩懋邯郸,伟烈彪垂廿八将。下联是:钟歧黄济世之道,术衍灵枢,惠遗商旅,仁风广被十三州。前联赞颂邳彤扶救汉室之功劳,后联表彰他精通医术,为救群生之品德。 徐子枫见那药王身披黄色锦袍,头戴汉朝纶巾,慈眉善目,黑须及胸,一点也不像个捣鼓药的,而确像一位儒将。而且,他左右两边站着的两个白白胖胖的人偶,也是一身的官府打扮,不是药童。 虽然高中三年都是在安国上的,但徐子枫进这药王庙还真是第一次,他一见药王这个样子,便有点不想拜了,但香都点上了,也不好推拖,只是原地站在那鞠了三个躬。 突然,只听珞什叫了一句:“呀,快看,那药王笑了!” 这一句话,说得在场的人都心里发毛。庙公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地,说道:“贵人哪,贵人哪,药王显灵啦,药王显灵啦!” 徐子枫抬头望去,药王本身就是那样慈眉善目,略带笑意,哪有什么变化。他只道珞什是故意逗那庙公,便笑笑,把香****香炉里,便走了出来。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听到那个庙公在那里咕咕叨叨。 走出药王庙,已暗了下来,徐子枫说道:“芸姐,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往回走了?” 不料,芸姐却道:“不急,我们先找个地方歇一歇,等到半夜时再回去,否则家里人多口杂,难免会有危险。” 这时,芸姐的手机突然想了起来,她立即装接通了。 “喂,蔓蔓,事情办得怎么样?” “……” “太好了,继续伪装下去,做得越自然越好,不要让他们看出破绽。” “……” “好,我把手机给他。”说完,芸姐把手机递给了徐子枫,说道:“蔓蔓想给你说话。” “我,我就不用了吧?”徐子枫没有去接,为难得说道。 芸姐并没有免强他,直接把电话挂断了,说道:“蔓蔓已经让老罗他们相信你是被冥教的人劫走了,他们准备要去泰国捣冥教的大本营,蔓蔓也要跟着去。” “哦,这样啊。”徐子枫心不在焉的说了一句。 芸姐说道:“蔓蔓跟我们可不一样,她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孩,这次去引诱你,完全都是我安排的,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 “哦,我明白。”徐子枫说道:“那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徐家村了?” “现在不行,还是要等到午夜,我们走吧。”说着,芸姐领着众人上了汽车。 在芸姐的指示下,珞什把车开进了一个叫作“仁和嘉苑”的小区,汽车在小区里拐来拐去,拐到了最里面的一幢楼房前面停了下来。 芸姐带着众人来到了三楼,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徐子枫走进去一看,里面都是全新的装修,房间里打扫得一尘不染。 “芸姐,这是谁家啊?打扫得还真干净。”徐子枫问道。 “这是你家啊。”芸姐说道。 “我家?”徐子枫笑道:“芸姐,你别开玩笑了,我家在徐家村。” “切,我跟你开什么玩笑,这是你爸爸徐立柱给你买的婚房,今年刚装修好。”芸姐一点也没开玩笑的意思。 芸姐安排花枝去门口饭店买点吃的,然后自己便一头倒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说道:“这一天,真他妈累死了。” 徐子枫听说是徐立柱给自己买的房子,心中百感交集,不觉悲从中来,这摸一摸,那看一看。友榕见此情景,便道:“子枫,你刚才还说跟我们讲药王邳彤的故事呢,赶紧讲,赶紧讲!” 徐子枫被夹缠不过,便讲了关于药王庙由来的传说,这个传说是他小时候从一本《安国民间故事集》中看来的: 有一年,宋秦王身患重病,召集众医诊治,一直不见效果。一天,他忽觉得一阵朦胧,便朦朦入睡了。在梦中,他见到一位老者童颜鹤发,神仙一般。老者笑对秦王说:“听说你病情沉重,这是你前世作恶之因。今后千万不可执迷不悟,现将此十粒药丸送于你,一日一粒,十日痊愈。如你不听我言,十日之内,必死无疑。”老者言毕,飘然上天,到了天空,复回首对秦王说:“善恶终有报,只争早与迟。” 此时,秦王大声喊:“神仙,你是哪一位?我这里为你叩头了。”说罢五体投地。老者微微一笑,说:“我乃原来祁州南关门外人也。”秦王连连叩头跪拜。只见老者飘然九霄之上,渐渐隐去。 秦王一梦醒来,汗水如流。他一看桌子上,放着珍珠大的十粒药丸。于是遵照神仙的嘱咐,吃了下去。10日之后,大病痊愈。后来,按照梦中所言之况,带200名御林军,文武百官,一起驱车离开京城,到了祁州南关。通过查访,方知药王邳彤显灵。宋秦王在此焚香祭祀。并派遣使臣,带黄金3000两,修起了宏伟壮观的药王庙。<!--章节内容结束--> 11 僵尸横行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药王庙的兴建之后,大大促进了安国药业发展,由原来的香火会,逐渐形成了以药材为中心的交流大会。俗话说:“药材不到安国就没味儿。”每逢春、秋两次庙会,全国各路药商巨贾,千里迢迢云集而来,整个安国“街市喧阗,药气熏天,人们熙来攘往”,真是半城药材半城人的壮观景象。 来安国的各药商之间,因经营药材种类不同,形成了十三帮、五大会。十三帮中最大的有关东帮、京通卫帮、古北口帮、西北口帮、陕西帮、广帮、宁波帮、禹州帮、亳州帮、山东帮、彰武帮、怀帮、山西帮。在以庙会为名的药材交易市场上上,各种药材堆积如山,名贵药材应有尽有,各帮带来本地药材进行销售,再购回本地短缺的,成交额大得惊人,如广帮销售犀角、木香、甲片、黄连等,购去熟芪、鹿茸、人参等。不过,有些巨富药商,狡猾奸诈,利用种种手段牟取暴利,而那些老实巴交的商人,总是要吃一些亏。 当时的十三帮里有个山西帮,做药材生意总是不景气。在一年秋季庙会上,一个姓靳(jin)的药商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山西老家。当他走到太原府时,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走过来跟他搭讪。 老人问姓靳的商人:“我说老弟呀,你怎么这么愁眉苦脸的呢?有什么作难的事,告诉我,我帮你出个主意,想想办法。” 这位商人叹了一口气,回答说:“唉!咱这大半辈子,没做过一件坑害人的事。而咱看着那些奸诈的商人以次充好,以假充真,咱这心里真是生气呀!那叫什么人?” 老人说道:“也许,我可以帮你的忙。” 药商见这老人气宇不凡,估计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便连忙说道:“如果大叔您能助我一臂之力,靳某必将感恩戴德、厚礼相谢!” 老人说道:“厚礼倒不必了,你跟我来。”说罢,他领着药商大步向西走去,来到了一棵大槐树下。只见这大槐树下,有一口方圆8尺的井,井旁立有一块4尺宽9尺高的石碑,石碑上刻有“龙井”二字。 老人拉了药商到井口边蹲了下来,药商一看,那井水清澈如镜,离井口只有三尺深,水面上漂着一根旗杆的影子,旗杆顶上卧着一只威风凛凛的凤凰。 老人对姓靳的说:“这就是咱山西帮在药市不能获利的根源,你看,这凤凰吃着咱们山西哩。” 那位姓靳的商人仔细一看,惊诧道:“这不是祁州药王庙门前的铁旗杆吗?” 老人回答说:“没错,这正是那药王庙门前的铁旗杆。” 药商连忙跪了下来,叩了三个头说道:“大叔,你就救一救小人吧,日后必将重谢!” 老人捻须点头,说道:“这个不难”。只见他伸出右手,从空中用两个手指轻轻一捏,就捏来了一根银针,然后不紧不慢地对准水面上的凤凰嘴,轻轻地一拨一挑,井水被挑起了涟漪,在阳光的照射下,又像一把碎银洒在了水面上,一闪一闪的。 等到水面平静之后,再看那只凤凰的嘴,歪了!这样,凤凰就不吃山西了。姓靳的商人又惊又喜,高兴得跳了起来,正要感谢那位老人,但一转眼,老人驾着一片白云,直上了九重天,一会儿,就无影无踪了。 从那天开始,山西帮的药商们一天比一天兴盛了起来,然而,药王庙前铁旗杆上的那只凤凰,却永远歪着嘴,不满意地在那里生那位老人的气哩。 讲到这里,徐子枫看着三个听得津津有味的按摩女,问道:“刚才在药王庙的时候,你们注意到没有,那旗杆上的凤凰嘴是不是歪的?” 友榕瞪大眼睛,问道:“哪有旗杆,哪有凤凰,我怎么没看到?”一句话问得徐子枫差点吐血。 花枝说道:“旗杆上的凤凰我倒是看到了,只是没注意嘴巴歪没歪。” 这时,珞什笑眯眯地说道:“我看到了,确实是歪的。” 徐子枫说道:“还是什姐比较细心啊。” 不料,这句话一下子惹恼了友榕,冷笑道:“昨天晚上还跟人家蔓蔓打得火热,今天又什姐,什姐的叫得那么亲,哼!”一句话噎得徐子枫张不开嘴了。 这个时候,他们早已经吃过晚饭了,芸姐独自出门了,留下三个如狼似虎的女人和徐子枫在家里,这三个女人不停的缠着徐子枫讲药王庙的故事,这已经是第七个了。 珞什见子枫尴尬,笑道:“看来咱们榕榕是吃醋啦。” 徐子枫一听,这也不是话,这样说下去不知道会说出什么,连忙道:“刚才这个故事还没完呢,你们还要不要听啦?” 花枝道:“要听,要听,你们两个别吵了,听子枫讲故事啦。” 于是,徐子枫又讲了起来。 那位姓靳的药商发了大材,家里买房置地过上了好日子。然而,有一天夜晚,他梦见了一位年轻女子,身穿葱绿色上衣,深红色下衣,气呼呼的走他跟前,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你这个药商,为了你几个钱,叫人把我这嘴用银针拨歪了。你好不讲理。我也不是好惹的,我叫你也得来一场吊线风。 吊线风俗称“面瘫”,它的症状就是“歪嘴巴”。药商一听这话吓不了,连忙问道:“别别,咱们有话好说,请问姑娘哪里人氏?” 那年轻女子答道:“我乃蓬莱仙阁中的一只金凤凰,受上天之命来祁州助药王邳彤。所以化作铁铸凤凰,在铁旗杆顶上栖身。你求助的那个老头子,乃是一个多管闲事的扫把星,我也轻饶不了他,到玉帝那里告他一状……”说完,生气地走了。 果不其然,姓靳山西药商第二天便得了吊线风,嘴歪眼斜,说话也不利落,3个月不见好转。后来,他专程到药王庙门前铁旗杆下,为铁凤凰赔礼道歉,并捐赠了大量的香火钱给药王庙,吊线风才渐渐有了好转,不过直到死嘴巴还是有一些歪。 山西药商得吊线风的那天晚上,他见到在铁旗杆的正上空,有一颗扫帚星出现了,忽明忽暗,不一会儿,便化作一道银光,从天上滑了下来,化作了银花四溅的流星,“啪!”地一声,就什么也没有了。 徐子枫总结道:“大概,这就是凤凰姑娘的回报吧。” 这时,友榕终于找到了机会,说道:“哼,看吧,这就是得罪女人的吓场,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得罪本姑娘。” 徐子枫向来嘴上是不吃亏的,于是嘴欠地接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女人也会小器和大方两种,你看,小器的凤凰姑娘嘴巴现在不是还歪着吧?” “好哇,你敢诅咒我嘴巴歪”,说着友榕伸手就要去拧徐子枫的耳朵。 “我什么都没说,是你自己瞎想了,花枝姐,你评评理,我说她了吗?”说着,徐子枫一低头,想躲开,但还是没躲过,被友榕揪住了左耳:“哟,哟,榕姐姐,轻点,轻点。” “说你错了,向本姑娘道歉。”友榕命令道。 “榕姐姐,我错了,对不起,哟,哟,快放手,要给揪下来了!”徐子两只手护着耳朵,但又不敢去拽,连忙告饶,引得三个女人哈哈大笑。 花枝笑道:“疯子,你这就叫不是见棺材不落泪,不揪耳朵不低头。” 珞什也笑得前仰后合,说道:“咱们疯子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浪子回头金不换,榕榕,你赶紧把他给放了吧。” 四个人正在笑闹之时,突然房间里变得一片漆黑。 “呀,停电了!”友榕喊了一声,把徐子枫放开了,连忙去掏手机。 很快,三个手机都亮了起来。徐子枫的手机青青发廊的时候便交给芸姐了,主要担心上面有研究院安装的跟踪器。 “怎么会停电呢,大家找找看,有没有蜡烛。”徐子枫这样说着,心里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是不是跳闸了,我去看看。”花枝阅历丰富,想得周到。 “这里有蜡烛,”珞什喊道,没过多久,蜡烛便点燃了,一共点了两枝。 “花枝姐,闸关有问题吗?”徐子枫走到花枝身边,问道。她刚刚把电力控制箱打开。 “好像没有什么问题。”花枝检查了一遍,说道。 “哦,这样啊,现在几点了?”徐子枫问道,他声音比较高,并不是针对花枝问的。 “11点24分。”友榕很凑趣的回答道。 “哦,那我们要不要给芸姐打电话,让她回来,差不多也应该回徐家村了。”徐子枫建议道。 徐子枫话刚说完,便听到有咚咚的敲门声。 “哦,说曹操曹操到,芸姐回来了。”徐子枫本身就站在离玄关不远处,于是走上前去开门。 “不对,芸姐自己有钥匙……”珞什提醒道。 然而,已经晚了,徐子枫已经把门打开了,一阵阴风迎面扑来,他看到门外站着一个白衣人。他没有注意到,楼到里的灯居然是亮的,因为他的眼睛只注意那个白衣人了。因为是背着灯光,五官看不太清楚,但可以确定是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大半夜的穿着白衣服敲门…… “鬼啊!”徐子枫大叫一声,向后跑去。然而,那个男人比他更迅速,伸手便抓住了他的衣服。因为屋里暖气烧得很旺,所以徐子枫上面只穿了一件衬衣。他一用力,衬衣被扯烂,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冲去,正好撞到从沙发上站起来的友榕怀里,又把她撞倒在沙发上。他感觉撞在了一个肉垫上,非常舒服。不过,这时他可没有心情享受,立即从友榕身上爬起来,向后跑去。 然而,那个男人并没有追上来,因为他被花枝拦住了。两个人交上了手。 “他不是鬼,是僵尸!”花枝扣住男人的一只手,从背后绕过去,想去扣另外一只手,将他放倒。然而,男人非常灵活,迅速转身,去锁花枝的喉。 “僵尸?”友榕问道。 “没错,就是今天咱们在药王庙里见到的,已经变成僵尸了。”花枝一边躲开僵尸,一边说道。 “呀,后面还有僵尸!”珞什喊道。随着她的叫声,徐子枫看到从门口又进来三名僵尸,正是今天傍晚时在药王庙里看到的那些。当时一共是五具尸体,这就明可能后面还有一只。 好像有分工合作一样,后进来的这三名僵尸分别向友榕、珞什和徐子枫扑来。友榕和珞什是从08年才开始追随芸姐的,与花枝相比功力尚浅,再加上僵尸力大惊人,几招下来便有些不支了。而徐子枫就更不用提了,虽说跟梁冰冰练了几天太极拳,但一点作战能力也没有,好在是手脚灵活,只是一味哇哇的在屋子里乱跑。 “这是什么僵尸啊,跟电影里演得一点也不一样,他怎么能走路啊,不是一蹦一蹦的吗?还他妈能跑!林正英,你个骗子!”徐子枫一边跑一边喊。 林正英是香港著名电影演员和武术指导,灵幻僵尸片的电影始祖,拍了《僵尸先生》、《僵尸道长》、《驱魔道长》、《僵尸家族》等一大批脍炙人口的僵尸片,作为80后的徐子枫从小看他的片子长大的。那里面的僵尸都是跳来跳去的,现在见了真正的僵尸,居然是两脚走路的,不由得骂了起来。 花枝已经双腿盘到僵尸脖子上,两个手指扣进他的眼睛里,将他窂窂锁在地上,她从小便视林正英为偶像,见徐子枫这样说,便解释道:“不是林正英演的僵尸片骗人,而是僵尸也分很多种,这种僵尸叫作活死人,所以能够像正常人一样行走!不过,他们还是靠气息辨别方位的,你闭上嘴巴,不要呼吸,不要动,他应该就找不到你了。” 闻听此言,徐子枫、友榕、珞什三人立即闭住呼吸,躲在一个地方不动了。徐子枫正好躲进了卫生间。 一直追徐子枫的那个僵尸是个脑满肠肥的胖子,借着幽暗的灯光,隐隐可以看清他的五官,大圆脸,塌鼻子,浓眉大眼……慢着,他的眼睛是睁着的,有眼仁! 僵尸慢慢向徐子枫靠过为,他身高与徐子枫相当,他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徐子枫,两个人的鼻尖只差0。1毫米的距离,徐子枫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不过,他现在已经确定了,对面这个绝对不是一个人,因为他没有呼吸。 僵尸的两只手在空中乱摸,脑袋左摆右摆,顺着往下走,走到徐子枫大腿根的时候,突然停住了,张大了嘴。徐子枫本来以为他要走了,刚刚放松的心,又紧张了起来,心道:“老兄,你要想好啊,你一口下去,老子可就断子绝孙了。” 与此同时,友榕日子也不好过,友榕那个一直在她胸前晃来晃去,张大嘴巴好像随时都会咬下去,吓得她花容失色;追赶珞什的僵尸倒是放弃她了,转而去攻击花枝。本来花枝对付一个僵尸是游刃有余的,但再加上一个便有此力不从心了。 刚才和花枝搏斗的那个僵尸眼珠子已经被抠了出来,一只掉在地上,一只还在脸上挂着,满脸血污,张着大嘴,露出森森白牙,极度恐怖。然而,这只僵尸仍然没有失去战斗力,与随即赶来的援军一起,将花枝逼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 珞什暂时安全了,连忙给芸姐拨电话,叫她赶快回来。然而,电话还未拨通,子枫和友榕的僵尸同时向她攻来,因为她呼气了。这时,花枝在百忙之余看清形势,喊道:“子枫,榕榕,珞珞你们快往外面跑!” 刚才几个人都被吓昏了头,明明大门敞开,却一味在屋子里打转转,经花枝这一提醒,子枫率先冲了出去,随即友榕和珞什也冲了出来。花枝把追过来的两个僵尸也拦住了,大喊一声:“把门锁上!” 徐子枫闻听此言,立即把门撞上了,防盗门上安的是自动锁,只要一撞便锁上了。 友榕见此情,一把把徐子枫推了个狗吃屎,叫道:“混蛋!你想让花姐死在里面啊!” 徐子枫撞倒在地上,鼻子被撞破了,鼻血流了一地,这时他才清醒了过来,连忙说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珞什和友榕谁也不理他,拍着门喊道:“花姐!花姐!你快把门打开!” 这时,听到里面女人“啊”地叫了一声,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如同撕心裂肺般痛苦。 “花姐!花姐!花姐!花姐!”珞什和友榕的声音叫得更响了。对门有人探出头看了看,看到满脸是血的徐子枫,又连忙关上了。 徐子枫喊道:“把手机给我,我给芸姐打电话!” 房间里花枝又传来一声惨叫,友榕怒视着他,说道:“滚!徐子枫!花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饶不了你!” 徐子枫看着友榕一声愤怒的样子,心中涌出无限的悲痛与绝望,现在连友榕都瞧不起自己了,大喊一声:“闪开!”然后一对向防盗门撞去!<!--章节内容结束--> 12 家有活死人 一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防盗门虽然是不绣钢的,但徐子枫这一头撞上去,后果不堪设想,就在徐子枫的头即将要碰到防盗门的时候,有一只手扳住了他的肩膀,又把他拉了回来。 徐子枫在与僵尸搏斗的时候,或者说被僵尸追赶的时候,衬衣被撕烂了,所以现在是赤裸着上身,所以因为用力过猛,指甲直接扣进了肉里,疼得他哎呀一声。回头一看,把他拉住的正是友榕。 “你他妈要干什么!”友榕怒斥道。 “干什么?我要把门撞开!你干吗拦着我!”徐子枫也气呼呼的嚷道。 “大哥,你别在这添乱了好不好,这是铁门耶,你撞得开吗?”友榕一把把徐子枫推开,以防他再次以头撞门。 这个时候,徐子枫突然想起了大鹏,他只要用一根铁丝,就能打开所有的锁。他真后悔,技多不压身啊,当时为什么没有向他学学这开锁的本事呢。 很奇怪,房间里已经没有声音了,难道花枝已经……徐子枫不敢想象了。 不,花枝还没有牺牲,因为很多又传出了搏斗声,刚才花枝应该是摒主呼吸,僵尸一时找不到她。 “啊——!”花枝又传出一声惨叫,听得外面的人都非常揪心,但又无计可施。 “对了,窗户!”徐子枫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大声喊道:“花姐,从卫生间的窗户逃走!” 花枝之所以不开门,就是害怕开门之后僵尸也跟了出来,再次袭击徐子枫他们。可是,如果从窗户逃走的话,即使僵尸体也跟了出来,一时半会也不会找到徐子枫他们,他们就有了逃跑的时间。 自从加入了中华国学研究院之后,徐子枫养成了一个好习惯,每到一个新地方的时候,必然先仔仔细细的检察一遍,何况此处是爸爸徐立柱买给他的婚房,他看得更仔细了。刚才,他观察到,这套房子用的是钢化玻璃,而因为冬天的关系,窗子都被锁好了,但是卫生间有一个长约30公分,宽约20公分的窗户因为散气的需要,是打开着的。花枝因为身材细小的关系,从钻出去应该是不成问题的,那几个僵尸肯定不行。因此,即使他们连窗户都会开,跑到客厅去开窗户,或者有能力撞破钢化玻璃,至少也可以给花枝留出了逃跑时间。 友榕虽然不知道徐子枫的心思,但一想到窗户确实可以逃出来,而且三楼的高度跳下去对花枝来讲如履平地,便也对着门喊:“厕所窗户!” “什姐,跟芸姐的电话还没有打通吗?”徐子枫看珞什拿着手机焦急地在原地打转,恨不得摔了手机的样子。 还没等珞什回答,手机居然接通了:“喂,芸姐,有四个僵尸跟过来袭击我们,你快点回来。”珞什临危不乱,一口气把事情说清楚了。 珞什挂断电话后,对徐子枫说:“芸姐说她马上就到,让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们去哪里躲比较合适?” 房间里没有花枝的声音了,只有重物撞击的声音,凭声音判断,徐子枫得出了三个结论:第一,花枝已经从卫生间的窗户逃了出来;第二,僵尸不会开窗户;第三,撞破钢化玻璃的可能性比较小,或者至少需要一些时间。 他本来是想带着友榕他们跑到楼上某家,敲开门躲起来,这种方式是对大家最安全的方式,但友榕一定不同意,于是他说道:“花姐应该已经逃出来了,我们快去楼下汇合。”说罢,率先跑了下去。 三人人走出来才发现,居然已经下雪了,虽然只是地上薄薄的一层,但足以让赤裸上身的徐子枫立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冻得直打哆嗦。卫生间的窗户是朝东的,三人很快来到了窗户的下面,看到雪地上有一团黑影。 “是花姐!”友榕惊呼道。友榕是花枝从东北带出来的,而且曾经又救过她的命,所以对花枝的感情非常深,虽然平时没大没小,直呼其名,但这个时候忍不住叫了一声花姐。 此时虽已至午夜,但被他们这一闹腾,有不少房间都把灯打开了,再加上白雪的折射,所以光线并不算太暗。徐子枫检查了一下花枝的伤情,发现她腿部有五道深深的划痕,牛仔裤也被扯破了,估计是跳窗户的时候,被僵尸扯住了腿,从而失去了平稳,一下子撞晕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这里。”说着,就要去抱花枝。 “我来!”友榕说道,抢先把花枝抱了起来,问道:“现在去哪?” 然而,还没有等徐子枫回答,哐当一声巨响,差一点把大家的耳朵都震聋了。响声是从右边传来的,也就是客厅窗户的方位,徐子枫暗叫不好,僵尸把整个客厅的窗户连窗框整个都撞下来了。 果然,四个僵尸陆续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如今,花枝昏迷不醒,友榕和珞什又没什么本事,看来今天是死路一条了。 “大家摒住呼吸!”徐子枫说罢,立即凝神闭气,友榕和珞什也纷纷效仿。 然而,僵尸还是慢慢向他们走来,徐子枫低头一看友榕怀里的花枝,知道没有办法了,喊道:“什姐,榕姐,你们带着花姐先走,我来抵挡僵尸。”说着,一头冲了上去。 正在这时,一辆汽车驶了过来,芸姐迅速从车上下来,二话不说,直接就向僵尸攻去,在僵尸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脑门子上已经各自被贴了一道灵符,前后用的时间不到一分钟。 随后,芸姐一手一个把僵尸提了起来,向楼梯口走去,刚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回头说道:“子枫,珞珞,你们帮我把剩下那两个活死人抬到房间来。” 徐子枫一看,友榕抱着昏迷的花枝已经上了汽车,剩下的两个僵尸自然是珞什和自己各负责一个。还没等子枫反应过来,珞什已经抓起一个僵尸跟了上去,他走到剩下的那个跟前仔细一看,头皮一下子炸了起来。 这个正是刚刚被花枝抠掉眼睛的那位,虽然他一动不动的矗立在那里,但两个血窟窿再加上满脸的血,看着着实让人害怕。不过,事以至此,他不能再丢人了。于是他壮了壮胆子,从后面把僵尸抱了起来,尽量不去看他的脸。 虽说是僵尸,但因为是活死人的关系,所以身体并没有特别僵硬,而且所幸这个人也不是特别胖,大概也就120斤左右的样子。徐子枫将其拦腰托起,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尽全力,准备一鼓作气跑到三楼。 然而,刚跑到二楼的时候,僵尸的脑袋突然转了过来,露出一张诡异的笑脸。徐子枫一看,吓住了,刚才跑得太急,灵符不知道在哪给掉了。他大叫一声:“好呀!”丢下僵尸,转身就跑。然而,已经迟了,僵尸牢牢的扣住了他的双肩,张大嘴巴就往徐子枫的脑袋上啃去。 徐子枫心道:“完了,完了,这下要去见马克思了。”他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像驼鸟一样等了很久,僵尸却并没有咬下来。回头一看,芸姐提着那只僵尸向上走去。 徐子枫这才反应过来,急走两步追上去,说道:“多谢芸姐再一次的救命之恩。” 芸姐笑笑,说道:“这没什么,等你学好了本事,再来救芸姐好了。” 非常神奇的是,经过这一番折腾,房间里的蜡烛居然没有熄灭。芸姐把四个僵尸安置在卫生间,然后上了锁,说道:“我们先回徐家村,回头我再来这里收拾。” 徐子枫趁芸姐锁门的时间,跑去看了调在外面的电闸,发现只是他们那一间房间的线路被切断了,说道:“芸姐你看,攻击我们的不止有僵尸,应该还有人。” “何以见得?”芸姐锁好门,和珞什一起来到了电闸处。 “不管它是僵尸,还是活死人,连门窗都不会开,所以这个电闸肯定不是僵尸切断的,而是人切断的。”徐子枫斩钉截铁地说道。 芸姐说道:“有道理,这些僵尸能找到这里,肯定也是受人控制的。我在药王庙的时候便觉得那几具僵体有些蹊跷,本想过去再看一下,快到药王庙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白衣服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便暗暗跟了上去,没想到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徐子枫说道:“这就对了,药王庙明明是五具尸体,到这里来的只有四具,那具自然是想把你拖住,来不及救援。” 芸姐道:“没错,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回徐家村再作计较。” 三人走下楼来,徐子枫看着汽车问道:“芸姐,怎么换了一辆汽车?” 芸姐说道:“刚才追那僵尸的时候,他拐进了巷道,车子进不去,便下车去追,但等将其制服之后,我的一辆车子已经被炸毁了,于是便借了一辆车赶回来了。” 徐子枫摸了摸下巴,想了想问道:“不知道道芸姐借车的时候,车主在不在车上?” “在啊,我是在大街上拦下的,还要了他联系方式,用完再还给他,怎么了?”芸姐问道。 徐子枫说道:“没有什么,如果是车子自己停在路边的,有可能是敌人设的陷阱,没准开到一半就会出事故,既然有车主的联系方式,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我们上车吧。”说着,他爬上了副驾驶的位置,芸姐也没有反对,在后排坐了,仍然是珞什开车。 车子开动之后,芸姐查看了花枝的伤情,面露忧虑之色。 “芸姐,花姐状况怎么样?”友榕关切的问道。 芸姐缓缓说道:“伤得倒不是很重,昏倒只是头部撞击所致,只不过她中了尸毒,极有可能会变僵尸,而一旦发生尸变,她的精魂不能控制肉身,和死掉也没有两样了。” 闻听此言,友榕大惊,抚着花枝的身子哭道:“花姐,你不要死,你不要尸变,芸姐,你一定要救求花姐。” 徐子枫见此情景,心里极不是滋味,刚才若不是自己贪生怕死,把门锁上,花枝可能也不至于如此。 芸姐说道:“我救不了她,不过我想你们师祖应该有办法。”她所说的师祖,自然指的是她的师傅崔晓茹。 夜路无车,珞什开得飞快,只用了22分钟便到了徐家村。车,直接开进了徐家老宅。 徐子枫已经两年没有回过这里了,如今深深体会到了“近乡情更怯”的忐忑之情,他不知道奶奶崔晓茹会如何对待自己。 屋里的灯亮着,芸姐率先走了进去,然后是友榕抱着花枝,友榕后面是珞什,徐子枫最后一个。 众人进来之时,崔晓茹正盘腿坐在大炕上念经,汽车进门她应该便已经听到了,但仍然不动声色,友榕只能抱着花枝站在一旁。等到徐子枫走进来的时候,她突然开口说话了:“是子枫回来啦?”声音苍老而洪亮,极像一个男人在说话。 崔晓茹虽然才72岁,但可能是操心太过的关系,看上去却比一般人要苍老许多,尤其是脸上的褶皱,像是用刻刀刻上去的。她平时戴着假牙还好一些,现在假牙摘掉,嘴巴一说话,就像一个正在下蛋的鸡屁股。 徐子枫不敢迟疑,连忙说道:“是的,奶奶,我回来了。”虽然,奶奶从小一次也没有批评过他,更别说打他了,但在奶奶面前,他感觉有一种天然的压力。 “唉,”崔晓茹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回来晚啦,你爸没啦!” 徐子枫不由自主的眼睛湿润了,说道:“是,奶奶,我知道。” 突然,崔晓茹瞪大眼睛,指着徐子枫说道:“不!你不知道!你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 崔晓茹这一激烈反应,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大气也不敢出。徐子枫本想说:“我现在就后悔了,”但他没敢说出口,只是弱弱的说了一句:“是,奶奶。” 崔晓茹又恢复了平静,看着友榕抱着的花枝问道:“阿芸,这丫头怎么了?” 芸姐说道:“在安国的时候,被几个活死人袭击了,好像……好像中了尸毒。” “哦?”崔晓茹的眉头皱了起来,说道:“把她放到炕上来。” 崔晓茹住的老宅子用的是大通炕,用土坯垒的,比城里的暖气要暖和多了。芸姐从友榕手中将花枝接过来,放到了暖炕上。 崔晓茹扒开花枝的眼睛看了看,又看了看她腿上的伤口,没有说话。萨满巫师以镇鬼为主,对付精魂手到擒来,但对于僵尸却没有什么办法,所以对尸毒也不甚了解。 这时,崔晓茹看了徐子枫一眼,说道:“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看看你那死爹!” 徐子枫“哦”了一声,扭头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听崔晓茹说:“阿芸,你随他过去,待一会就把他领回来,别待久久。”随后,芸姐便追了上来。 从徐家老宅到徐立柱所盖的新房其实只有两百米,很快便走到了。新房是一幢二层小楼,因为办丧事的缘故,所以大门敞开。 门口挂着招魂幡,地上扔得到处纸钱,晚上下得那点薄雪已经融化了,纸钱牢牢地粘在了地上,被踩得一片狼籍。徐子枫和芸姐径直走进了院子,院子里灯火通明,但因为已过午夜,一个人也没有,院子里面靠近猪圈的位置用帆布搭了一个临时的棚子,棚子被盖严实了,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徐子枫知道,那个棚子时停放的应该就是徐立柱的遗体,他缓缓走过去,心里咚咚地跳个不停。说实话,他直到现在仍然不相信父亲徐立柱是死了,他希望这是一场表演,一个骗局,就是为了把他骗回来。 距离棚子还有三四步的时候,徐子枫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这哭声虽然不大,但绵长而悠扬,极具穿透力,它划破夜空,刺让痛徐子枫的隔膜,让他又心惊肉跳了一次。 徐子枫挑开帆布门帘,看到一个披头散发,浑身雪白的女人,忍不住叫了一声:“妈!” 没错,在棺木前痛哭的人正是徐子枫的养母赵秀兰,她除了一身素服之外,头发也全都白了。这让徐子枫看得头皮发麻,仿佛见到了一个陌生人一样,忍不住叫道:“妈,你的头发,怎么……全白啦!” 赵秀兰仍然没有反应过来,她回头看了一眼徐子枫,又扑倒在棺木上悠悠地哭了起来。这时,芸姐看不过去,走上前去把赵秀兰搀扶起来,说道:“嫂子,你看看是谁回来了,是你们家子枫回来了?” 赵秀兰好像反应有点迟钝了,看着芸姐大声道:“阿芸啊,你来给你师哥送终来啦?” 芸姐在她耳边大声道:“是啊,除了我还有一个人,你最想见的子枫,也回来啦!” “谁?子枫!”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赵秀兰身子一哆嗦,她扭头看着徐子枫,伸出手去,嘴巴张了张,徐子枫赶忙迎了上去,大声说:“妈!我……” 没想到,徐子枫刚走过去,赵秀兰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脸上!<!--章节内容结束--> 13 家有活死人 二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事出突然,徐子枫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打得一头扑倒在地上,晕头转像的,爬不起来了。 “你个小杂种,你还知道回来!”赵秀兰骂道,多年来心中郁积的思念全化作这一声骂发泄了出来。 芸姐站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是好,去扶徐子枫吧,人家母亲教育儿子,你算个外人,不该多管闲事;任由徐子枫倒在地上吧,也不知道怎么个了局。 没想到,赵秀兰自己却急忙跑上前去,把徐子枫抱了起来,哭道:“子枫啊,你可算回来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你爸爸没了啊,刚才打得痛不痛啊,刚才其实不是妈打得你,是你爸爸打得你啊。” 徐子枫听了赵秀兰最后这一句话,忍不住后背发毛。不过,他还是抱着养母哭道:“妈,子枫回来了,以后再也不走了。” 母子二人抱头痛哭一通,由于情绪激动,居然没有发现棚子里多出一个人,这个人正是徐立柱的大女儿徐水静。 “子枫,别在这冻着了,快进屋!”徐水静等母子二人停下来,把二人拉开。 “姐姐,”徐子枫轻轻叫了一声,没有动。 “妈,外边这么冷,子枫穿得又这么少,会冻坏的,快让他进屋吧。”徐水静说道。徐子枫本身里面还有一件衬衣,但被僵尸给扯淡了,所以现在只穿了一件外套,看上去确实有些单薄。 “姐姐,等一下,我先给爸爸嗑几个头。”徐子枫这样说着,推开了徐水静的手,跪在徐立柱的灵前,咚咚咚,嗑了三个头,说道:“爸,子枫不孝,回来晚了。”之前,徐子枫眼泪已经流过多次,现在心情反而平静一些,没有泪水了。 徐子枫说罢,正要站起身,突然听到棺材板咚咚咚也响了三下。赵秀兰一机灵,神经兮兮的压低声音说道:“子枫,你看,你爸爸见怪了,赶紧的,再多嗑几个头,嗑响一点。” 一听这话,徐子枫的双腿就立不住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妈,你就不要自己敲棺材板吓唬子枫了!”徐水静不耐烦地叫道。 “谁敲的,我没敲,就是你爸自己敲的!”赵秀兰神经兮兮的说道。 “就是你敲的,我都看见了,芸姐,你说是不是我妈自己敲的?”说着,徐水静看向了芸姐。芸姐实际上比水静要高一辈,但岁数其实大不了几岁,平时叫芸姐也就叫习惯了。 芸姐被弄得很尴尬,说道:“我没有看清楚,子枫,你妈让你多嗑几个头,你就多嗑几个吧。”事实上,她确实没有注意刚才赵秀兰有没有敲棺材板。 不过,芸姐的话也没有让赵秀兰满意,她抢白道:“阿芸,你不要搞错了,不是我让孩子磕头,是他老子让他磕头。” 芸姐不说话了,徐子枫又扒在地上连续嗑了十几个头,边磕头边哭道:“爸爸,孩子不孝,两年多没有回家来看你,辜负了你从小把我养大,对我那么好,你放心的走吧,妈妈我来照顾……”刚起初,徐子枫是有感情没眼泪,但说着说着便把自己说动情了,眼泪如涛涛江水,哗哗地往下流。 见此情景,赵秀兰满意的点点头,把徐子枫拽了起来,说道:“孩子,你爸爸原谅你了,起来吧。”于是,几个人一起走进了屋子。 徐子枫看见屋子里坐着一个男人,那男人见众人进来,并没有站起身,只是点头示意,说道:“子枫回来啦。”这个男人正是徐水静的丈夫,叫作李瑞祥,他曾经是徐立柱在药材生意上的徒弟,认识徐水静之后便百般奉承,终于把她追到了手。 徐子枫一见李瑞祥的样子,心里就非常不舒服,拉着驴脸问道:“你怎么会在这?”事实上,徐立柱曾经在安国给他们买了一套房子,他们平时是不住这里的。徐子枫这样问其实也有一点奇怪,因为老岳父去世了,女婿过来帮忙住一晚上是很自然的。 徐水静看子枫脸色不对,连忙解释道:“我们搬过来一阵子了,爸妈年纪大了,你又不在家,我们就搬过来照顾两位老人。” 徐子枫哼了一声,坐下了。他知道,照顾老人是假,想占家产是真。他这个姐姐,又懒又馋,什么家务也不会做,做饭只会泡个泡面。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个李瑞祥跟徐水静比起来,也是半斤八两,干啥啥不行,要啥啥没够。去年,赵秀兰曾经在电话里告诉徐水木,李瑞祥好像又染上了赌博恶习,输了不少钱。要说让他们来照顾两个老人,是个人都不会相信。 坐下之后,徐子枫又问了那个问题:“你的头发怎么全白了?”徐子枫记得,他上次见到赵秀兰的时候,虽然也有不少白头发,但黑发还占三分之二以上,没想到现在像雪一样,成了白毛女,确实有点吓人。 赵秀兰还没说话,徐水静抢先道:“还不是想你想的,你两年多不回家,打个电话两三句就挂,妈的头发一天一天就白了。爸这一走,一发愁就全白了。” 徐子枫又唠了一会家常,便起向说道:“妈,你们早点休息吧,我今天晚上去奶奶那睡。”赵秀兰不满意了,拉着脸说道:“那怎么行,那破房子都快塌了,就睡家里,我这就去给你收拾床铺。”说着,赵秀兰就起身向徐子枫的卧室走。 芸姐连忙起身道:“嫂子,不要忙了,老太太吩咐过了,今天晚上一定要让子枫去那边睡。” 崔晓茹在老徐家的地位是无人可以取代的,赵秀兰虽然不满,但也不敢反驳,撅着嘴说道:“那明天晚上过来睡啊。” 徐子枫说道:“没事,妈,以后日子长着呢,我先走了。” 在昏黄的路灯下,徐子枫和彩芸并肩而行。突然,徐子枫站住了,问道:“芸姐,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特别的懦弱?” 彩芸也站住了,回头道:“怎么这么说?” 徐子枫伸手搔了搔头发,说道:“反正好多事,一到关键时刻我就掉链子,遇到危险总是先顾及自己的安危。今天,就是因为我把花姐和四个僵尸关在了一起,才导致花姐中了尸毒。”徐子枫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沮丧。 “她们本来就是要保护你的安危,牺牲自己也在所不辞,所以你就不用自责了。”彩芸安慰道,说罢又往前走去。 徐子枫仍然没有动,说道:“可是,她们为什么要保护的我安危,她们是人,我也是人,每个人都是在活自己,为什么会有人为了别人而舍掉自己呢,这不合理!” “理想!”彩芸果断地说出了这个词:“人生在世,除了活着之外,最重要的还是要有理想。” “你的意思是说,花姐舍命保护我,是出于对理想的追求?”徐子枫嘲讽道:“这有点扯吧?” “随你怎么想吧,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彩芸说道。 “靠,又搞这套,就几句话的事,你为什么不让我现在就明白呢?”徐子枫说道。 “有些道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每个人的经历不同,视角不同,别人说出来你会不相信,只有你亲身体验了,你才有可能会去相信。就比如僵尸这回事,看了那么多僵尸片,但是如果你今天没有见到真正的僵尸,我即使再苦口婆心的告诉你,你会相信吗?”彩芸说罢,不再理徐子枫,直接走进了徐家老宅。 徐家老宅是一套二进的的宅院,前面四间,后面五间,崔晓茹平时住的是后面,右手第二间,右手第一间是厨房,厨房里面还隔出三四平米的空间来堆放杂物,平时经常是锁着的,小时候徐子枫曾经进去过,里面黑黢黢的,非常吓人。正中一间是厅房,是会客的地方。厅房的左边两间都是卧房,其中一间原来是水月住的,另一间空着。 右手第一间的灯也亮着,花枝已经被移到了这里,有友榕和珞什陪着。 “老太太睡了吗?”彩芸走了进来问道。她看到崔晓茹的房间暗着灯,所以先进了这一间。 “还没睡呢,过来吧。”崔晓茹隔着几个房间说道,声音不大,但听得极清楚。 彩芸吐了吐舌头,意思是:这老太太,七老八十了,耳朵还这么灵。 彩芸和徐子枫来到崔晓茹的房间,并没有开灯,借着隐隐约约的光线,看到她仍然盘腿坐在炕上。 “师傅,您还有什么吩咐?”彩芸毕恭毕敬地问道。 崔晓茹道:“你一会回安国的时候带上珞什,那丫头办事细心,一定要处理得干净一些,不要让人怀疑到徐家村来。” “知道了,师傅。”芸姐说了一声,便出去了,不一会便听到了前院汽车发动的声音。 现在只有子枫留在崔晓茹漆黑的房间里。两个人就这样坐着,谁也不说话。 过了许久,老太太说道:“时间不早了,你去睡觉吧,就睡水月那一间,已经给你铺好了。” 徐子枫嗯了一声,挑开门帘便出去了。水月住的那一间就是左手第二间,花枝所在的旁边。 徐子枫先跑去看了看花枝,她还没有醒过来,腿已经肿得不像样子了,不时往外渗着黑红的血,友榕一边擦一边无声的抹眼泪。旁边放了一些白色的粉沫,徐子枫拿起来闻了闻,是糯米粉,据说糯米是治疗尸毒的良方,但现在看来丝毫没有效果。 “友榕,你去隔壁睡会吧,花姐我来守着。”徐子枫小声的在友榕耳边说道。 “我不困,你去睡吧,”友榕看了徐子枫一眼,眼神中已经完全没有了愤怒或者责怪的意思,只是有无尽的悲伤。 看到友榕那梨花带雨的面宠,徐子枫不再说什么,退了出来,顺手把门带上。后排的老房子室内门其实只有两个,一个是厨房和老太太之间有一个,再一个便是这一个,徐子枫睡觉的那一间与堂屋,老太太那一间与堂屋之间,都是只有一个棉布帘子。 徐子枫躺倒在床上,回想近些天发生的种种,可能这一天太累了,又极度紧张,徐子枫想着想着便睡着了。然而,他睡得并不安全,奇怪的梦一个接着一个。 他梦到了贺普仁在找他,也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雾很大,能见度很低,他赤身裸体,躲在垃圾桶里。 “子枫,你在哪里啊,你出来吧,我会把你的病治好的。”贺普仁提着一个红色的灯笼,一边走一边喊。 “子枫,我知道你在这,出来吧,快出来吧……”一个小孩子的声音,老罗也从浓雾中走了出来。 然而,徐子枫仍然无动于衷,他躲在垃圾桶里,大气也不敢出。 这时,一个穿警服的女人出现了,她一边走一边哭:“疯子,是我不好,我错了,我不该对你发脾气,我不该使小性子,你回来吧,以后我全听你的,我跟你结婚,给你生孩子……” 徐子枫听到“结婚”这个词,立即高兴的跳出来,喊道:“你说的啊,不许反悔!” 三个人同时看向他,向他围拢过来,当他们走近的时候,徐子枫才发现那个女人并不是梁冰冰,她面目狰狞,脸色惨白,舌头吐到了肚子上。徐子枫想起来了,他是白无常!再看贺普仁和老罗,他们是牛头马面,手里抬着一个炼丹炉。 徐子枫撒腿就跑,但不知为什么,他的脚像被钉住了一样,怎么也迈不开。三个走阴人狰狞着向他走来,在他们触碰到徐子枫的时候,他大叫一声,惊醒了过来。 屋里的灯亮着,徐子枫睁开眼,突然看到一双眼睛在他面不到十公分的距离盯着他。 “做噩梦了吧?”那双眼睛说着,拉开了距离,这时徐子枫才看清,这双眼睛的主人正是父亲徐立柱。 “爸,你怎么还不睡?”徐子枫打了个哈欠说道。 “花枝那孩子伤得很重,痛得她一直在那哇哇的叫,我睡不着。”徐子柱坐在了旁边的一条长凳上,翘起了二郎腿。 徐子枫这才想起来,花姐好像确实是被什么东西伤了,好像性命都难保了。 “你不是学中医的吗,看能不能给她治一治?”徐立柱试探着建议道。 子枫搔了搔脑袋,说道:“我学是学过,但只是学得了一些皮毛,而且师傅也没有教过我尸毒的解法……”说道这里,徐子枫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师傅曾经给了他三本书,其中有一本叫《贺氏药经》,他曾经简单的翻了翻,里面好像记有许多治疗各种怪病的方子。 “不过,我可以试一试。”徐子枫说着,拿出药经来翻,翻着翻着突然喊道:“呀,我找到了,金银花,鱼腥草,艾叶,桂皮,丁香,茴香,砂仁,白术,这些药泡在水里,熏蒸患处三十分钟,之后,糯米蘸药汁外敷,治疗尸毒有奇效。爸,这些药现在能找到吗?” 徐立柱笑道:“咱家是干什么的,这些都是常见药材,我现在就去搞。” 看着徐立柱出门,徐子枫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他又去看了看花枝,她的受伤的左腿已经全都变成了紫黑色,并且过了膝盖,有继续蔓延的趋势。 “你去找个沙锅来,架上灶,烧上,一会给花姐熏蒸,”徐子枫吩咐站在旁边的友榕。 然而,友榕却一动不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徐子枫。徐子枫怒了,生气道:“你还愣着干什么,你想让花姐死啊!”友榕迟疑了一下,出去了。 没过多久,徐立柱把徐子枫开的药拿来了,放进沙锅里进行熬煮,等到飘出浓烈的药香时,让花姐受伤的那条腿伸出床沿,架在上面。 “过来,扶着啊。”徐子枫生气地对友榕说道:“怎么一点眼力劲也没有!”不知为什么,他好像一见到友榕就生气。 徐子枫回头道:“爸,把你的刮胡子用刀片借我一只。”徐子枫记得,徐立柱一直用手动刮胡刀的,他曾经想等自己赚了我,给父亲买一把好的电动刮胡刀,但后来一直没买,现在想来确实很不孝,明天就去城里买一个。 没过多久,徐立柱又把刀片拿来了,徐子枫把刀片拿到火上烤了一下,然后在花姐的伤口附近轻轻划了一个一寸长的小口,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反应,但过了十多分钟之后,小口子里开始冒黑血,徐子枫手上拿着一条毛巾,不断的擦拭。 熏蒸结束之后,徐子枫将糯米粉放进一个大海碗里,将浓浓的药汁倒进去,用筷子搅拌成糊糊,将花姐的左腿从脚底到大腿根全部抹上。 这一些做完之后,徐子枫突然感觉到异常疲惫,他回到床上,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徐子枫早上一睁眼,阳光已经照射了进来。他坐起来,看到友榕站在当屋看着自己,吓了一跳,赶忙用被子盖住自己,说道:“你看着我干吗?” 徐子枫一向是习惯裸睡的,即使睡觉前穿着衣服,睡着了也会不自觉的脱个干干净净,所以现在这情形很尴尬。 友榕戴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显然是一夜未睡,她嘴巴凑到徐子枫耳边,小声说道:“你他妈晚上梦游,吓死我了!”<!--章节内容结束--> 14 长发女人 闻听自己梦游,徐子枫惊呆了,昨晚和父亲对话,给花姐治病的情形历历在目,难道这一切都是在梦中完成的?他现在才意识过来,昨晚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其实不对劲的地方就是徐立柱已经死了,而他当时居然一点也没有反应过来。 友榕本意是要报复徐子枫在梦游过程中对自己的恶劣态度,但现在见他脸色铁青,眼神有点不对,怕引出什么麻烦,急忙转移话题:“不过,还多亏了你,花枝的情况有所好转了。” 徐子枫听到花枝,眼神一亮,问道:“怎么,花姐醒了吧?” “她不仅醒了,腿上的尸素也消了不少呢,这得多谢你的熏蒸疗法。”友榕说着,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看来所说不虚。 徐子枫把被子一撩,说道:“真的吗,我去看看。”这时,才回过神来,自己还光身屁股呢,赶忙又抓过被子盖在身上,脸色胀红地说道:“你先过去,我穿衣服。” 友榕脸上也微微一红,笑嘻嘻的回到了花枝的房间,接着便传来两个女人笑嘻嘻的声音,估计是她把刚才的情形告诉花枝了。 徐子枫穿好衣服,推门了进去,看见花枝斜倚在床上,背后垫了厚厚的被褥。她的脸色还是显得蜡黄,但并不像昨晚那样吓人了。 “花姐,除了腿上之外,现在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徐子掀开被子,露出花枝那受伤的左腿,果然浮肿已经消去了大半,但看上去仍然是紫黑色,并没有消去多少。 花枝笑了笑,说道:“就是头有些痛,腿倒没有什么痛感,只是有些麻痒,其他就没什么了。” “徐大夫,您看花姐该吃点什么药好呢?”友榕打起道,说着还对着花枝挤眉毛弄眼的,不过因为是站在徐子枫后面,他并没有看到。 徐子枫又拨开花枝的头发,看到头皮上有一声淤青,说道:“头痛肯定是脑震荡引起了,这个倒不算什么问题,一会开几服通脑化瘀汤,喝个五天就能好。只是这尸毒……” 闻听此言,友榕和花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问道:“尸毒怎么样,不是已经好转了吗?” “只是浮肿消了一些,但颜色并没有变淡,说明毒性并没有减少,”徐子枫摸着下巴说道:“不过好在没有再向上漫延,说明至少是控制住了,只能再照昨晚的方法继续治疗,看看再说。” “那就照昨晚的办法试试啊?”友榕着急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昨晚那个熏蒸的方子我是做梦梦到的,现在给忘记了。”徐子枫一脸苦逼的说道。 “你!”友榕一脸激愤地指着徐子枫说不出话来,花姐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说。 这时,崔晓茹突然走了进来,说道:“子枫,吃饭了,阿榕,你也一起来。阿枝,你等一下,我给你熬了茯苓糯米粥,一会让阿枝喂给你吃。” 徐子枫闷闷不乐的来到堂屋,桌上摆了三碗打卤面,她从小到大就喜欢吃奶奶做的打卤面,尤其是干菜肉丁卤的,百吃不厌,而且面条是纯用手擀的,吃起来非常劲道。 虽然心情不好,他还是狼吞虎咽的吃了两大碗,而友榕则勉勉强强把一小碗吃完了。她知道,在老太太面前,盛到碗里的饭谁也不准剩下。 “锅里还有,自己去盛。”老太太见徐子枫放一了碗,开口说道。 “奶奶,我吃饱了。”徐子枫说着,用手抹了抹嘴巴,打了个饱嗝,就往外走。 “你要去哪?”徐子枫走到门口的时候,崔晓茹突然问道。 “我,我去看看我妈。”徐子枫站住,回头说道。 “今天早上你妈过来叫你吃饭,被我轰回去了,这几天白天你不要去那边了,丧事人多嘴杂,虽说都是本家,但难免有别人的眼线,”崔晓茹这里说的别人其实不是老罗,而是徐有才,但徐子枫这时并没有明白。 徐子枫回坐到凳子上,问道:“奶奶,我爸究竟是怎么死的?” 友榕吃完饭已经回西屋了,堂屋里只剩下徐子枫和崔晓茹,崔晓茹没有说话,把默默把碗收了,拿到东边的厨房去洗。还剩了一点卤子,徐子枫端起来跟了上去。 崔晓茹把一切都收拾好之后,已经过了九点钟了,她打开木格子窗,让阳光投射进来。她这边的木格子窗是纸糊的,所以如果不开窗的话,即使白天屋里光线也不是很好。 崔晓茹自始至终脸色都是很平静,不喜亦不忧,她又盘腿坐到自己的土炕上,徐子枫在她对面的炕沿上坐了下来。 “前天,你爸和水静老头一大早骑着摩托车去安国药市,”崔晓茹用低沉如老男人的声音开始了她的讲述。 水静老头指的是徐水静的老公李瑞祥,北方尤其是河北农村有一个习惯,无论是小媳妇,还是老太太,一律称自己的男人为老头,平时自己说的话就是:“我们家老头儿,”说别人则是:“你们家老头儿”,说某人则是“XX老头”。 徐立柱在安国药市街有一间门脸房,他平时早上八点吃完饭出门,赶在九点药市开门之前到达;夏天下午六点关门回家,到了冬天下午五点就关门了。不过,这天早上,徐立柱约好了一个东北的药商,七点在药市见面。 东北药商家里出了点事,早上八点就要坐车返回,所以徐立柱不到六点就出门了。这个时候,天还没有大亮,徐立柱拿出两个黑色的袋子,分别装在自己和女婿李瑞祥的摩托车后备箱里。 黑色的袋子里装的是穿山甲,这是一种名贵的中药,是由动物穿山甲的甲片制成,有活血散结,通经下乳,消痈溃坚等功效,中医临床上可以治疗血瘀经闭,症瘕(妇科良性肿瘤),风湿痹痛,乳汁不下,痈肿,瘰疬(淋巴结核)等症。在现代临床上,穿山甲往往用于肾结石的治疗上。 穿山甲的市价为每克五块钱,比银子还贵些。徐立柱这两个袋子里,每个袋子是五斤穿山甲甲片,总市值相当于2万5千块钱。不过,徐立柱拿这些并不是要卖给东北药商,而是交换。他看中了药商手里的一支东北老山参,在前一天已经谈好了,本来是准备上午十点见面的。不料在前一天晚上,这位药商以家中出事为名,突然把时间提前了。 “一会见了赵总,你尽量少说话。”徐立柱吩咐道。赵总就是那位东北药商,在上次见面的时候,赵总对李瑞祥的印象不是很好,认为他喜欢说大话,不诚实。也难怪,李瑞祥见了那根老山参,开口说道:“这种参,当年我在东北,花三千块钱,收了十根。”徐立柱一听就不对,但已经来不及制止了。 “我知道了爸,我到时候肯定拿自己当哑巴。”李瑞祥昨天晚上回到家被训了半天,心里现在还有气呢。 徐立柱在前,李瑞祥在后,两个人骑着摩托车向安国奔去。当车刚过了明官店的时候,徐立柱突然停了下来。 “爸,怎么了?”李瑞祥也在徐立柱旁边停了下来。 “你看前面,是不是躺着一个人。”徐立柱抬了抬下巴说道。 借着摩托车的车灯,李瑞祥打眼看去。果然,前面不远处躺着一个女衣女子,女子头发很长,把整个脸全都盖住了。 “爸,不会是你撞的吧?”李瑞祥突然说道。 “放屁,我能撞那么远吗?”徐立柱呵斥道。 “那现在怎么办?报警,还是绕开,继续走咱们的?”李瑞祥舔了舔嘴唇,等待着徐立柱拿主意。 “你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有什么情况别管我,掉头往回跑。”徐立柱说了一番奇怪的话,让李瑞祥有些摸不着头脑。事后回想起来,徐立柱已经意识到了当时的危险。不过,他还是走了过去,因为如果万一自己判断失误,确实是一个女子被撞了,肇事主逃逸的话,没准还能抢救过来。 女人所在的拉置距离徐立柱的摩托车大概有十米,他慢慢的走上前去,刚要去扶的时候,那个女人突然动了一下。徐立柱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两步。不过,女人好像确实受了伤,她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女人的头发很长,从始至终一直遮住了脸,徐立柱已经想逃跑了。然而,正在这时,女人突然说话了:“谢谢你过来帮我。” 徐立柱说道:“没有什么,其实我也没有帮到你什么,既然你没有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说着,就要往回走去开摩托车。 “你们这是要去安国吗?”女人跟着徐立柱走了过来。 “没错。”徐立柱突然停住了,长发女人也跟着停了下来。 “那可不可以捎我一截呢,”女人说着,把头发撩了起起,居然是一个很清纯的女孩,她继续说道:“我是明官店人,本来是骑电瓶车要去安国上班的,可是骑出没多远,从旁边的沟里突然冒出一个流浪汉,把我的车子都抢走了,包也抢走了,所以……” 明官店是安国市下辖的一个乡,徐家村便属于明官店乡,距离安国大约有十里地的样子。徐立柱本来是戒心十足的,但见女孩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危险,又加上解释得还算合理,确实有不少明官店的人是要到安国去赶早班的,所以也就不那么紧张了。然而,他并没有要载女人去安国的意思。 “从这里回明官店走着也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你既然已经遭受了抢劫,最好还是先回家,和家人一起去报案。对不想,我们今天确实有急事,今天帮不了你了,否则一定会先把你送回家的。”徐立柱边说,边走回摩托车,准备发动车子。 女人好像并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又跟了过来,站到离徐立柱他们只有两步远的距离。这时,天已经渐渐开始泛亮了,她看到李瑞祥摩托车后备箱里露出了一个黑色的角,便问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呀?” 李瑞祥见此美女,早已神魂颠倒,连忙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穿山甲。” “穿山甲,活得吗?”女人露出疑问的表情。 “不,不,是死的,不,不,也不是死的,是穿山甲的甲片,一种药材。”李瑞祥说道。 徐立柱此时又提高了警惕,这女人磨磨唧唧,一定有什么图谋,难道是碰瓷?碰瓷,原属北京方言,泛指一些投机取巧,敲诈勒索的行为,例如故意和机动车辆相撞,骗取赔偿。事实上,“碰瓷”一词最早源自于古玩业,指的是个别不法之徒在摊位上摆卖古董时,常常别有用心地把易碎裂的瓷器往路中央摆放,专等路人不小心碰坏,他们便可以借机讹诈。 徐立柱前后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其他可疑人物出现。碰瓷他倒是不怕,只是担心自己被拖住,耽误了与东北药商赵总的交易。 “瑞祥,咱们走吧,时间要迟到了。”徐立柱说着,便试图跨上摩托车。可是,他居然失败了。这是怎么回事,他一下子慌了,赶忙运气,却发现腹内空空如也,真气荡然无存。 “徐总这样忙,是要和赵福海做生意吗?依我看啊,不用了,咱们在这里交易就好了,那根老山参我带来了。”女人突然变了声调,说出一番奇怪的话来。 徐立柱暗道:不好,中计了。他拼尽全力向女人扑去,并大叫一声:“瑞祥,快跑,回家告诉奶奶来救我!” 与此同时,那女人突然变得血肉模糊,除了两只眼睛之外,一点也看不出人的样子。李瑞祥早已吓得屁滚尿流,仓皇中跨上摩托车往回跑。 回到家,崔晓茹正在做饭,闻听儿子出事,放下手里的活就让李瑞祥带她去事发地。 不过,李瑞祥却不敢去了,他躺在地上装死。 崔晓茹问道:“没有用的东西!”自己跨上摩托车,踩了两下踩着了,一加油门就往外走,走到大街上的时候,正好儿媳妇赵秀兰从对面过来,她喊道:“上车!” 赵秀兰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老太太的话她不敢不听,紧走两步坐到了车坐后面。她们走到事发地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徐立柱跨在摩托车上,好像要赶路的样子,走到跟前的时候,发现他的表情也是极和缓的,并没有紧张、恐惧之类的,甚至嘴角还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样子,只是一动不动。崔晓茹向前一探鼻息,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东西变的啊?”徐子枫闻听父亲死时惊心动魄的情形,忍不住问道。 “食魂兽,你听说过吗?”崔晓茹淡淡的说道,既没有伤感,也没有仇恨,仿佛在讲述一件与她无关的事。 食魂兽徐子枫不仅听过,而且大鹏还让他看过,就是一种像剥皮老鼠的东西。大鹏曾经告诉过他,食魂兽本是阎王豢养的怪兽,专食十恶的赦的精魂。徐子枫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诉了崔晓茹。 “剥皮老鼠,很形象的形容。”崔晓如说道:“不过,你所想见到的只是食魂兽的幼仔,成年的食魂兽,可以与人的体型相当。幼仔没有食魂的能量,只能控制人的情绪,而成年的食魂兽却可以直接吸食人的精魂。” “原来如此,怪不得死者的症状和摄魂术后的死亡症状一样呢。”徐子枫分析道。 “你知道食魂兽是哪位阎王豢养的吗?”崔晓茹问道,依然不带任何表情,只是平淡的叙述。 徐子枫一怔,失声道:“难道是……他?” 崔晓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算是默认了。 徐子枫说的他,自然是二殿泰山王,也就是炳灵太子。当崔晓茹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徐子枫便已经知道了,崔晓茹不仅清楚十殿阎罗的事情,而且也知道炳灵太子就在他徐子枫的身上。 徐子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哭道:“奶奶救我!” 徐家老宅的炕沿大概有一米高,所以徐子枫跪到地上的时候,基本上已经看不到崔晓茹了。他只听到崔晓茹叹了口气,说道:“孩子,我救不了你,但我可以告诉将能够救你的人告诉你。”这一声叹息,是崔晓茹迄今为止唯一带有感情色彩的声音。 “谁?”徐子枫闻听此言,蹭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急忙问道。 崔晓茹伸手指了徐子枫说道:“你自己!” “我自己?”徐子枫诧异道。 崔晓茹点头道:“没错,不仅你的性命要靠你自己去救,连我们大家的性命也要靠你来救。” “这么说,我不就成了救世主了?”徐子枫带点讽刺意味的说道。虽然他自从看完第一部美国大片之后,就梦想着能够当上救世主,但回到现实中他会很清醒的认识到,那就是扯淡。但如今看来,扯淡扯着扯着还能扯出真的来。 “末日预言,你听说过没有?”崔晓茹没有理徐子枫的讽刺语气,依然平淡的说着。 15 末日传说 从古至今,关于世界末日的预言就层出不穷。在战国时期,郑国圃田有一个叫列御寇的人写了一篇《天瑞》的文章,其中有一则杞人忧天的故事: 杞国有个人担忧天会塌地会陷,自己无处存身,便整天睡不好觉,吃不下饭。 另外又有个人为这个杞国人的忧愁而忧愁,就去开导他,说:“天不过是积聚的气体罢了,没有哪个地方没有空气的。你一举一动,一呼一吸,整天都在天空里活动,怎么还担心天会塌下来呢? 那个人说:“天如果是气体,那日月星辰不就会掉下来吗?” 开导他的人说:“日月星辰也是空气中发光的东西,即使掉下来,也不会伤害什么。” 那个人又说:“如果地陷下去怎么办?” 开导他的人说:“地不过是堆积的土块罢了,填满了四处,没有什么地方是没有土块的,你行走跳跃,整天都在地上活动,怎么还担心会陷下去呢?” 经过这个人的解释,那个杞国人放下心来,很高兴;开导他的人也放了心,很高兴。 这位忧天的杞国人,可以说是中国比较早期的末世论者了。在这个人去世几百年之后,耶稣诞生,在以耶稣言行为核心内容的《新约》中,多次提到了末日审判、世界末日。在此之后的两千年时间里,不断有人提出末日预言,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所谓的预言一个个都变成了笑话。 在所有变成笑话的末日预言中,最著名的共有十个,号称为“十大预言”: 之一:2011年5月21日世界末日 康平是独立于正统教会组织之外的基督教团体“环球家庭电台”的创始人。根据他的预言,5月21日就是所谓的“审判日”,耶稣基督将重返地球,将信徒们带上天堂。这位89岁的退休土木工程师通过广播宣传5月21日世界末日预言,他的追随者走上街头,鼓吹世界末日即将到来。如今,21日已经成为过去,康平的预言最终破产,我们这个世界仍旧好好的。 之二:庞培引发的末日恐慌 公元79年,维苏威火山喷发将庞培埋在地下,于是古罗马人便断前世界末日即将来临。公元65年去世的古罗马哲学家塞内加预言称地球将化为乌有。 之三:火的审判 据《圣经》所载,666是一个不吉利的野兽数字,很多欧洲基督徒在进入1666年时心惊肉跳。1665年,伦敦发生可怕瘟疫,很多人被夺去生命,这场灾难进一步加剧了人们的恐慌情绪。1666年,伦敦又爆发大火,很多人相信审判日已经来临。 之四:彗星天启 哈雷彗星每76年造访一次地球,在历史上,这颗彗星的出现被视为世界末日的前兆。1910年,哈雷彗星再度造访地球,很多欧洲和美国人认为天启时刻到来。法国天文学家卡米尔?弗莱马里恩在《天启》中表示,一些人认为,哈雷彗星的彗尾含有破坏大气层的气体,可能吞噬地球上的所有生命。 之五:耶和华见证人会的末日预言 耶和华见证人会创建于19世纪70年代,是基督教的一个旁支。根据耶和华见证人会的预言,世界将在1914年毁灭。 之六:帕特?罗伯逊的末日预言 电视福音传教士帕特?罗伯逊预言称,耶稣将在20世纪80年代的某个时刻重返地球。根据《大西洋月刊》报道,他的末日预言立基于《圣经》的记载,尤其是《帖撒罗尼迦前书》。《帖撒罗尼迦前书》称:“因为主必亲自从天降临,有呼叫的声音,和天使长的声音,又有神的号吹响。那在基督里死了的人必先复活。以后我们这活着还存留的人,必和他们一同被提到云里,在空中与主相遇。这样,我们就要和主永远同在。”根据这一末日预言,无宗教信仰者和撒旦将被困在一个火湖,忍受永无休止的煎熬。火将摧毁地球,并创造一个新天堂和新世界,上帝的信徒或者实现救赎的人将生活在那里。 之七:冰的审判 作家理查德?诺纳在《冰:终极灾难》中预言,2000年5月5日将是世界末日,这一天正好是行星连珠,可怕的融冰将涌向地球赤道。然而,他的预言最终破产,“冰灾难”并未降临在我们头上。 之八:千年虫审判日 1984年的一个电脑贸易专栏首先发出警告,2000年1月1日将是世界末日。专栏称,千年虫将导致计算错误,让电脑和其他机器陷入崩溃并引发可怕的混乱。此外,这个专栏还介绍如何购买抗千年虫附身符和挽救生命的千年虫修复工具。 根据《华盛顿邮报》报道,福音派新教会建议信徒储备食物,迎接最可怕时刻的到来。杰里?法尔维尔和帕特?罗伯逊等领导者暗示新千年的到来将导致世界走向毁灭,就像《圣经启示录》中所描述的那样。 事实上,所有推断出世界末日将在2011年12月10日之前发生的大预言都成了大笑话,因为这一天徐子枫和奶奶崔晓茹正安安静静的坐在徐家的老宅里讨论世界末日的问题。 “你是说2012玛雅末日预言吗?”徐子枫问道。 2012年12月21日世界末日可以说是当下最火热的末日预言。2012年世界末日源于玛雅预言。玛雅人是中美洲地区和墨西哥印第安人的一支,公元前约2500年就已定居今墨西哥南部、危地马拉、伯利兹以及萨尔瓦多和洪都拉斯的部分地区。 古玛雅人的文明程度很高,尤其是在天文历法领域,他们通过长期观测天象,已掌握日食周期和日、月、金星等运行规律,约在前古典期之末已创制出太阳历和圣年历两种历法,前者一年13个月,每月20天,全年260天;后者一年18个月,每月20天,另加5天忌日,全年365天,每4年加闰1天。每天都记两历日月名称,每52年重复一周,其精确度超过同代希腊、罗马所用历法。 根据玛雅历法,我们所生存的世界,共有五次毁灭和重生周期——每一周期即所谓的“太阳纪”。按照这一传说,现在我们正处在第四个“太阳纪”,而2012年左右将是“第5太阳纪”的开始。然而,使玛雅末日预言蜚声全球的则是著名作家、工程师兼业余科学家摩利斯?科特罗。 摩利斯精于玛雅古文明研究,他从许多古庙与碑石中发现了一组一再重复出现的密码:1,366,560。若将这个密码的单位视为天,则换算为年的话,为3,740年。玛雅族诞生于公元前3113年,到公元750年突然消失,其中间生存的年代接近3740这个年数。根据玛雅文献的记载,地球每隔3,740年生命就会被毁灭一次,而地球生命在过去已曾被毁灭四次;换言之,现代人类应已是地元第五代子孙了。 摩利斯将玛雅文化中的圣数1366560与太阳磁场变化周期,这二个表面上毫不相干的事连接在一起。科学的计算显示太阳磁极每隔3,740年就会对调一次,而3,740年刚好是1,366,560天换算的年数。 由于地球的磁场受到太阳磁场很大的牵制,当太阳磁极逆转时,摩利斯推论地球磁极也跟着对调,令地球磁南北两球互换。生物无法适应突然发生的重大气候变化,而集体死亡。长猛犸象是热带地区的生物,但由于磁极的对调,使它们生存的地方变成天寒地冻的不毛之地,于是发生长猛犸象在西伯利亚、阿拉斯加集体死亡的事情。而考古学上的证据显示这两个地方原本属于热带气候的。 在玛雅预言中,年代记载最完整的,算是《克奥第特兰年代记》。其中所述,第五太阳纪始于公元前3113年。在经历玛雅大周期的5125年后,第五太阳纪迎向最终。与西历相对照的话,便可知太阳纪将于“某纪的某日”结束。这个终结日,就在公元2012年12月21日的前后。 根据玛雅末日预言,2009年美国是灾难片大师罗兰?艾默里奇拍摄了一部名为《2012》的电影,它讲述在2012年世界末日到来时,主人公以及世界各国人民挣扎求生的经历。《独日立》和《后天》是导演的代表作。无疑,对于中国观众而言,《2012》问世以后,其轰动效应超过了前面的两部。 在这部电影中,导演使用了大量的中国元素,片中有四川卓明县、西藏喇嘛庙、布达拉宫、喜马拉雅山以及通晓未来的藏僧,影片更将中国远古文明与现代人的自我救赎结合起来,给人类文明的重新架构提供了全新的思路。故事中仅存的人类跨越生死边缘,打算躲避滔天海啸,而解救他们的诺亚方舟的正是安身在喜马拉雅群山之中。一位美国官员来到修建基地不禁感叹道:“来中国就对了,在别的地方不可能这么快完成……” 2009在中国上映之时使引起了轰动,而到了2011年底、2012即将到来之时,这部电影又成了中国的宠儿,甚至专门为中国人量身定制了3D版。 所有关于2012的认识在徐子枫脑海中闪念,崔晓茹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一样,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什么玛雅预言,我所说的世界末日完全跟玛雅一点关系都没有。” 徐子枫皱了皱眉头,说道:“我听人说,中国的一些预言书上也有2012世界末日的记载,比如《推背图》,推背图第五十二象里的“乾坤再造在角亢”:“角亢”是东方青龙七宿,意指龙年(2012年);“乾坤再造”正是指“天地更新”的意思。 “另外,《易经》也预言了2012世界末日。《易经》一共有六十四个卦象,六条线和六十四种组合方式,每条组合方式都能表现出一个变量,然后将这些变量组成在一起可以构成一张曲线图,最终这张曲线图被泰伦麦坎纳附上了时间线,每一个波谷代表一件大事情的发生,竟然出现了与人类4000年的历史吻合,从这条曲线上可以看见是从中国的商朝开始,罗马帝国的衰败、新大陆的发现和两次世界大战都在这条曲线的波谷,但是这条曲线居然有一个结束点,时间显示是2012年12月21日。” 崔晓茹仍然摇头道:“我所说的末日预言,根《推背图》和《周易》也没有什么关系,它源自于萨满教的一个神秘传说,在上古时期,天地混沌,阴阳不分,精魂袭击凡人,抢夺肉身,于是镇鬼的萨满巫师便应运而生。然而,为了对抗萨满巫师,有一部分精魂便团结起来进行反击。萨满巫师虽然有传承,但本身却是单打独斗。俗话说:一拳难敌四手,一虎难敌群狼,很快萨满巫师便被杀了很多,有不少人为了活命甚至苟且偷生,不再做萨满巫师。然而,精魂的报复太猛烈了,只要你曾经镇过精魂,都会被他们攻击。 “在这种情况下,诞生了一位伟大的萨满巫师,人们都叫他巴鲁图,巴鲁图在满语中是英雄的意思。巴鲁图不仅自己镇鬼技术高超,而且非常具有凝聚力,他也把大家团结起来,与精魂们展开了一场血战。 “这场战争持续了整整170年,只打得昏天黑地,地球上到处充满了恐怖的气氛。最后,精魂那一方终于妥协了,它们的首领蒙元和巴鲁图签定了一份长达五千年的合约,在五千年之内,所有精魂进入第三空间,被统一管制,奖善罚恶,在世之时行善积德,死后或者进天堂,或者投胎到好人家;在世之时作恶多端,死受不仅要接受处罚,而且可能变狗变猪,十恶不赦者则魂飞魄散,永远消失。 “为了限制蒙元,他被封禅在一座山上,这座山曾经有过很多名字,现在它叫泰山。而巴鲁图作为胜利者,为了不影响人类正常生活,则带领自己的人马进入一块独立的领地,现在也就是被称为天堂的第一空间。直到2012年12月21日,这份契约就到期了,所以到时候有可能是百鬼出洞,人间大乱。” 崔晓茹一口气讲完,好像是累了,轻轻闭上眼睛,手里的珠子不停的捻动。徐子枫一听到封禅泰山,就知道这位被称作蒙元的首领便是东岳大帝,看来他最后还是做了冥界之主。可是,为了约束他,天庭后来又派了地藏王菩萨进入冥界,名为普渡众生,实为监督,让他乖乖听话。 “奶奶,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解救吗?比如续个约什么的。”徐子枫天真的说道。 崔晓茹睁开眼睛,摇头道:“解救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把他们打败,重新签定新的契约。所以除了末日传说之外,萨满教中还有一个新生预言,也就是在契约到期之前,巴鲁图会重新来到人间,解救万民于水火。” 徐子枫眼睛一亮,问道:“难道我就是巴鲁图转世?” 崔晓茹摇摇头道:“这个我并不能确定,只是在萨满预言中,有这样一句:巴鲁图与魔王元蒙同时来到人间。” “救世主与魔时同时降生?”徐子枫皱眉道。他声音很小,像在是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他记得老罗曾经跟他说过,炳灵太子是附在一个精魂上面投胎转世的,难道他附的精魂就是巴鲁图,他自己既是魔王,又是救世主,天啊,不会这么背吧? 不过,如此看来,东岳大帝自己并没有来,而是先派他的儿子来探探风,如果时机成熟,他才会现身人间,捣他个天翻地覆。如果见时机不对,则有可能暂避风头,让儿子当炮灰。看来,这老东西活了几千年是学聪明了。 过了一会,徐子枫摇头道:“不,不,我肯定不是什么巴鲁图。” “为什么这么说?”崔晓茹问道。 徐子枫道:“巴鲁图是古代伟大的萨满巫师,而我现在都小三十了,一点萨满巫术也不会,怎么可能是他啊?” 崔晓茹道:“这也未必。首先,伟大的萨满巫师并不是学出来的,而是天生的,俗话说叫作开窍,即使什么也不会,但只要有一天你开窍了,就成了一个伟大的巫师了。其次,巴鲁图也不一定是萨满巫师,任何一个传说人物的形成都会按照塑造他的人意愿进行改编的。也许,世界上各个民族的创物主都是同一个人,只不过欧洲人称为上帝,把他描述成欧洲人的样子;中国人把他称为盘古,把他描绘成中国古代人的样子。” “奶奶,你懂得还真多,这都是谁告诉你的啊?”徐子枫佩服得说道。他知道崔晓茹虽然识字,但从来没有见她读过什么书,但没有到见识却这样高明。 “这些全都是我的父亲教给我的。”崔晓茹平淡地说道。 “你的父亲?他叫什么名字?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讲起过?”徐子枫问道。 崔晓茹抬起头来,迎着光线中的尘埃向外看去,她的眼睛仿佛穿越了历史:“没错,是我的父亲,他的名字叫作爱新觉罗?雷加。” 16 韩德广其人 1949年1月28日,除夕。屋外寒风呼啸,阴云诡谲,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窒息感笼罩着整个徐家村,徐老根一个人躲在屋子里抽着汉烟,儿子徐有才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自从崔正兴母女来到徐家村后,徐有才变得更加神出鬼没了,经常是消没声息的便出现在了你的身后,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开了。 走阴的事,早已经用不着徐老根了,他的阴司级别是牛头,是正职;隔壁杨横村有一个叫季秋的孤老头是他的副手——马面。两个人相互配合数十年,掌管着方圆十几里内十八个村庄的精魂缉捕工作。 从前年开始,每次当徐老根和季秋赶到死亡现场的时候,精魂已经不见了。一边五六回,都是如此。徐老根有些紧张了,这对他们来说是渎职。精魂脱离肉身之后,如趁其虚弱将其送进阴曹地府,很容易变成孤魂野鬼出来害人。 直到有一次,徐有才和季秋守在一个阳寿将尽的人旁边,连续守了三天三夜,等到他断气的那一刻立即冲出去,结果发现一个小小的身影拖着精魂正优哉游哉的往前走。那个人就是徐老根的儿子徐有才。两个人从后面跟着徐有才,他一直像个普通的小孩子一样,在月光下低头走路,不时还踢易拉罐玩,任由精魂不住的哀嚎,等到了当地的土地庙,往庙里一拽,将精魂扔进去,二话不说就走。 徐老根等他走后,去问土地神,土地神自己吱吱唔唔,也说不上什么,好像很害怕徐有才一样。最后,土地神被逼得实在没办法了,干脆就说:“这事你就甭管了,既然你们辖区的精魂安全抵达了我这里,你们就不算是失职,你儿子帮你干活还不好,回去好好养老吧。”自此以后,徐老根算非正式的把走阴事业转交给了儿子,直到今天。 “吱呀——”门开了。徐老根抬起头,看到一个身穿棉猴、头戴眼镜的人走了进来。 “德广,来来来,快坐!”徐老根连忙站起身,以最大的热情欢迎村里的教书先生韩德广。 韩德广本是金钟城的走阴人,曾经和徐老根有过一面之缘,一年前他非常落魄的来到了徐家村,据说是家道衰败了。在徐老根的帮助下,他成了徐家材的教书匠。 “徐哥,”韩德广也不客气,叫了一声,便搬条长凳在炉子旁边坐下了。 “德广,有什么消息吗?”还没等韩德广坐稳,徐有才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解放军已经把安国城给占了,明天估计就会闹到咱徐家村来。”韩德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裁好的纸条,又拿出一个小布袋,捏起一点烟丝放在纸条上,瞬间便卷了一支烟卷出来。他知道徐有才抽的是烟枪,所以也没让他,自顾自的点燃吸了一口。 徐老根皱着眉头,一口接一口的抽着汉烟,过了许久,他将烟枪在炉壁上嗑了嗑,说道:“下面发文件说,要配合新政权维持社会安定,可是新政权压根否定鬼魂的存在,把咱们这些人当牛鬼蛇神,封建迷信,我听说很多地方的走阴人都遭到了迫害。” 徐老根说的下面,指的是地府,就如同普通人提到政府说上面一样,走阴人说到地府的时候习惯说下面。 “徐哥,你消息可能有误,八路军迫害的是地主,跟走阴人无关,他们都不知道走阴人的存在,怎么迫害?” 徐老根摇摇头:“那对我来说还不是一样?照我看,就得东岳大帝找毛聊一聊,大家都是公差,没必要你死我活,领导们谈好了,咱们才好办事不是。” “话是没错,可是阴阳相隔,本身就在不同的空间,如果大家都谈开了,将走阴人公开化,那咱们的日子没准就更不好过喽。”韩德广分析道。 然而,徐老根并没有被成功开导,他皱眉道:“德广老弟,你是文化人儿,依你说我该怎么办?” 韩德广又点燃一支自卷烟,吸了一口,说道:“这个问题咱们一年前就讨论过,我说过,这个天下呀,几十年之内必定是穷人的天下,你要想安安稳稳过舒坦日子,就得立即散尽家财,做个地道的穷人。不过,现在这样干也晚了,八路军马上就来了。” 徐老根叹了口气,说道:“还是你老弟眼光长远啊,使了个小小的计策,就让自己变穷人了。听说你的三个哥哥全都成了共产党的枪下鬼,这话是没有错吧?” “他们为富不仁,是自作自受。”韩德广不经意的说道:“不过,徐哥你可不同,你乐善好施,不应该有此下场。” “可是,现在他们是不管好人坏人,只要你有钱就把你当地主,要批斗,要分田地。我们老徐家做药材生意一向本本分分,从不卖假药,攒下这点家业,你说分就给分了,这不是强盗行径吗?” 韩德广摇摇手,笑道:“老哥,这你就有点糊涂了,作为走阴人,你不也只像普通人一样,有几十年的寿数吗,只要不做亏心事,死后想再世为人,投个有钱人家,不一样也是富贵荣华嘛。” 徐老根咬着嘴唇,点点头道:“嗯,我要是再投胎,我要投到美国去,当个洋鬼子,听说老美子女人骚,男人个个有钱。” “嗯,这个主意不错,不过我也听说美国娘们的下面的玩意跟咱们中国女人不同,得是咱的两三倍,你投胎之前,得朝转轮王要一个骗的家伙事儿,才配套,哈哈哈。”韩德广一句话徐老根逗乐了。 徐老根都笑出了眼泪,等他笑够了,说道:“韩老弟,这家产扔了倒是没什么,但有一件事我倒是挺担心。” “怎么?”韩德广见徐老根一脸严肃,自己也收起了笑容。 “就是有才这孩子,我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说到这里,他凑到韩德广耳边说道:“那一屋子僵尸,现在已经一个都不见了,不知道被他弄哪去了。” 韩德广脸色突然变得异常阴沉,他走到门前,推开门看了看,见旁边没有偷听的人,才说道:“老哥,你这个儿子我第一天见到他便认出来了,他是冥教三大天师之首玉竹转世。” 徐有才一听冥教,脸色变得比韩德广还要厉害。在走阴人眼中,冥教其实相当于我们平时所说的“邪教”,可以与“一贯道”、“某****”相提并论。当年,东岳大帝亲自下令,将炳灵太子囚禁起来,他所创立的冥教的合法性便被取消了,从此销声匿迹数百年,而自从炳灵太子官复原职之后,江湖上又可以见到冥教的踪迹了。 “三大天师?”徐老根只是被冥教一词给吓住了,但他并没有听说过三大天师。 韩德广点头道:“没错,玉竹、凤隐、苦凌,冥教这三大天师,在教中地位虽不及逍遥二仙,但却是最神秘的,甚至连教中之内知晓的也并没有几个,其神通之广、法力之强,相信绝对不在逍遥二仙之下,只是这三位太神秘了,神秘到连传说都没有,好像上天入地,都不存在这三个人一样。作为三大天师之首的玉竹,算是露出次数比较多的,但我也只见过他一面而已。” “你见过他?”徐老根又是一脸疑问。 韩德广将吸完的烟头扔到炉火里,但他并没有要点烟的意思,而是把双手抄进棉猴的袖子里,像个老农民一样,说道:“老哥,实不相瞒,小弟前世正是冥教逍遥二仙之一杨逍,自从冥教被取缔之后,我一直被关押在十殿阎罗中的第五殿,在阎罗王的帐下受刑,阎罗王见我有悔过之心,才决定放我重返人间投生到一个走阴世家,重新做起走阴人,为地府效命。阎王罗洞悉天道循环,嘱咐我在1948年离开金钟城,所以……” 徐老根都听得呆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韩德广,过了半天才说道:“老弟,你莫欺骗老哥哥啊。” 韩德广又去检查了一下房间外面,回来道:“昨天晚上,我发现有人在我窗外偷窥,出门一看,正是你们家有才,他跟我已经摊摊牌了,他想要说服我重回冥教,并且告诉我一个有关人类存亡的惊天大秘密……” “什么秘密?”徐有才急忙问道,他的额头上青筋暴突,说明心中异常紧张。 “告诉你了,那还叫秘密吗?”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孩子的声音。这个声音很阴沉,听到耳朵里,仿佛就如同被人重重打了一拳。 徐老根的手一哆嗦,烟枪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显然,他已经完全相信了刚才韩德广的那一套说词。事实上,他之前已经猜到了八九分,但并没有想到他儿子居然是玉竹转世。 “有……有才,你……你回来了?徐老根结结巴巴的说道。他不知道,那天他和崔正兴的谈话有没有被徐有才听到,到现在为止崔正兴已经离开半个月了还没有回来,说不定已经遭到了他的毒手。 “嗯,爹,韩叔,你们聊啥呢?”徐有才装假充愣道。 “我跟你韩叔说啊,解放军要到徐家村了,听说他们是专抢有地主的土匪,咱家虽然算不上什么地主,但至少还有点产业,看是不是先把财散了,保住咱爷俩的两条命,不知道,您看怎样?”徐老根居然说出了“您”,说明他虽然称呼有才,但事实上已经把他当成了玉竹。 “韩叔儿,这事你怎么看?”徐有才突然扭头问韩德广。 韩德广看起来有些紧张,他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还有一个方案,老哥,不如你自裁,有才一个十岁的孩子,只要把家产一献,自然没有人再会为难他。” 徐老根作梦也没有想到韩德广会说出这样说话,他暴跳起来,脸色胀红,指着韩德广的鼻子说道:“你!你!你!” 韩德广依然是一副尴尬的笑,摆了摆手说道:“老哥哥,我刚话没有说完,有才跟我摊牌了,承认他是玉竹,然后想让我回冥教,我想了想同意了,毕竟我本身就是冥教中人,所以就对不住了。” 说罢,韩德广手中突然多出一根绳子,飞快地绕到徐老根身后,套在他的脖子上,死命的扯。徐有才左手拿一个三寸长的小瓶子,右手的中指不停地在瓶壁上弹,边谈还边念叨:“爹,进来吧,爹,进来了,儿子给你准备好了棺材,爹,进来吧,进来吧,儿子给你准备好了棺材……” 徐老根本身作为走阴人,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他双手后翻,揪住了韩德广的头发,用尽平生的力量往下拽。突然,他感到手一松,难道是假发?拿发眼前一看,才发现原来不是,他手上的头发带着血淋淋的头皮,他把韩德广的头发连同头皮一块揪下来了。 徐老根看到手中的头皮,裂开嘴笑了。与此同时,他的肉身也停止了呼吸。 徐有才盖玻璃瓶子,说道:“完工!”他抬头看了看韩德广,问道:“韩叔儿,你没事吧?”然而,他的眼神中并没有关切之情,而是一脸嘲讽之色。 韩德广被揪下两块头皮,像在脑袋顶上长了两块赖皮疤瘌一样。不过,身为冥教的逍遥二仙之一,这点痛他还是能忍的。 徐有才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纸包,说道:“坐下!” 韩德广知道他要给自己上药,一边盘腿坐在地上,一边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药包。”徐有才回答道。 “药包?是什么东西?”韩德广问道。 徐有才打开纸包,露出一些黄色的粉沫,他将这些粉沫倒在韩德广的伤口上,血很快便止住了。倒好后收起来,把纸包递给韩德广,才说道:“它本身是一种菌类,晒干后会外面会有一个硬硬的壳,里面就是这些粉沫,主要用于医疗外治作用,有外敷使用和洗浴使用。外敷是要用于治疗皮肤疾病和骨骼扭伤止痛,洗浴主要用于改善人体微循环,促进血液循环,达到保健养生等作用。这种药《本草纲目》中有记载,河北农村很常见的。怎么,你没有见过吗?” 韩德广尴尬的笑笑,说道:“确实,很神奇。”然而,他又走到厨房,拿起一个切肉的短柄小片刀,把药全都刮了下来,连肉带药,刮下厚厚的一层。徐有才几乎可以听到小片刀刮骨头的声音。 “你这是要干什么!”徐有才惊怒道,但声音中仍然不脱稚气。 “没有什么,你这药包很好用,但是我的头发被连头皮一块拔起来了,用了你这药,我这伤是好了,但头发却再也不会长出来了。我有一个更好的方法,就是把头皮安回去。”说着,他俯下身子,从徐老根手里去拿那两块头皮。 徐老根的脖子被绳子割掉了一半,血汩汩的往外冒,眼睛瞪得像头一样大,舌头连根都露在了外面,他生前没有升到黑白无常的级别,但死后的样子却像极了无常鬼。他手劲很大,牢牢的的攥着那两小撮头发。 韩德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仍然没有掰开徐老根的手指,他又不敢用力扯头发,生怕把头发扯破。实在没办法,他只好拿出小片刀,把他的手指斩断。 “他的手指不能断,”徐有才突然说道,见韩德广瞪着他,又解释道:“手指断了,就不像上吊自杀了。” 韩德广指了指徐又才掉了一半的脖子,问道:“你觉得现在这个样子像是自杀的吗?”说罢,也不却理会他,刷刷两下把手指斩断,拿起头皮,贴回到头上。之后,用全身的力量按压。 徐有才有些吃惊的看着韩德广,他知道这种功夫叫作无影金刚掌,这种掌法练到最高境界,可以让两块石头重合。用现在科学的解释,其原理很简单,就是什么任何物质的构造,最小粒子之间都是有空间的,只要看准了这个究竟,就像在沙子里注水一样,肯定会注进去的。 显然,韩德广并没有练到最高境界,他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脸色胀红,脑袋上冒白烟,然后才终于把头皮安了回去。不过,因为中间失去了一些血和肉组织,那两块头皮的地方还是显得略低了一些。 经过这一番暗中较量,韩德广至少获得了与徐有才平等的地位。在老冥教中,逍遥二仙地位在三大天师之上,但是徐有才现在是炳灵太子的大红人,受命投胎,而不像韩德广一样,离开组织数百年,现在重新归队,所以徐有才在韩德广面前便高出一头来。 “韩叔儿,现在这家伙怎么处理?”徐有才踢了踢他爹的尸体问道。 “还用处理吗?”韩德广奇怪的问道:“就直接扔这,对外说有强盗闯进来,把你爹杀了,你作为徐家的继承人,把所有财产分给穷苦百姓,这不是很好……” 韩德广说到这时,突然停下来了,徐有才感到奇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门缝里有一只眼睛! 17 一路追查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当时,我实在是太害怕了,以至于都忘记了逃跑。”崔晓茹盘腿坐在炕上,慢慢的讲述第一次看到未来的丈夫徐有才杀人的情形。 徐有才打开门,看到崔晓茹呆呆的站在门口。他不知道这个女孩什么时候来的,但只要听到最后一句话,她就一定知道徐老根是谁杀的了。如果是其他人,徐有才,不,应该是玉竹大天师,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他干掉。但这个女孩不行,她是他费尽心机才找到的一个血统。 没错,徐有才已经调查清楚了,崔晓茹原名爱新觉罗?慧生,是爱新觉罗?雷加与日本萨满女巫菊池千雪所生。菊池千雪同时也是日本皇族后裔。所以,崔晓茹身上不仅流着中日两国皇族的血,而且还是纯正的萨满教后裔。 炳灵太子派玉竹先行来到人间,其中一个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帮他找到一具强大的肉身来投胎,而这个肉身目前来看,就须要他徐有才和这位现名崔晓茹的来创造了。 然而,崔晓茹并不知道这一隐情,她以为自己必定要被这两个恶人杀死了。 “晓茹,你怎么会来这里?”徐有才走出来,把门前上。 崔晓茹所在的徐家别院距离徐家大宅所在的徐家村至少有五里地,自从崔正兴走了之后,崔晓茹一直被安置在那幢二进的别院里,好吃好喝好伺候,所以徐有才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她会徒步找过来。 这时,崔晓茹终于从震惊中恢复了理智,小嘴儿一咧,哭道:“我要找爸爸!我来找爸爸!”眼泪如雨帘一样落下来。 崔晓茹所说其实也是事实,崔正兴离开已经近半个月了,她每天都问身边伺候的仆人,她爸爸回来了没有,然而得到的答复总是:还没有,但快了,快了,这一点徐有才最清楚不过了。今天,崔晓茹自己凭着记忆找到了徐家大宅,就是想当面问一问徐老根,她爸爸究竟什么时候回来。 爸爸走的时候,并没有承诺说几天回来,只是说很快就会回来,并叮嘱崔晓茹:“不要离开徐家村,否则等爸爸回来了,就找不到你了。” 这时,徐有才心中突然灵机一动:也许,这丫头并没有看徐老根的尸体呢?刚才好像只有一条窄窄的门缝,她站在这个距离应该看不到的,况且,好像自己刚才一直挡在门边。 “不哭,不哭,晓茹,不哭,哥哥回头带你去找爸爸,好不好?”徐有才拽着晓茹的小手,把她拉出了徐家老宅。 “好——”崔晓茹这时意识到,只有装糊涂才能活命。 “那哥哥问你,你刚才看到什么了?”徐有才问道。 崔晓茹茫然的摇摇头,徐有才心中一喜,然而崔晓茹突然抬高嗓门,说道:“我看到了!” 徐有才心中一惊,忙问道:“看到什么!” 崔晓茹说道:“我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戴眼镜的叔叔很凶很凶的看我。他不是好人!” 徐有才提到嗓子眼里的心又回落了下去,附和道:“对,他不是好人,他是坏人。” 崔晓茹说道:“还是那天接我来的的那位僵尸叔叔好,对了,有才哥哥,那位僵尸叔叔他去哪了?” 事实上,徐有才事先已经把僵尸们藏了起来。这时,听到崔晓茹提起僵尸,心中灵机一动,说道:“那僵尸叔叔做了坏事,逃跑了。不过,晓茹,以后不准再提僵尸叔叔了,好不好?” “好——”崔晓茹卖萌道:“爸爸也告诉我不让我跟外人提僵尸的,因为是对有才哥哥,我才说的,因为有才哥哥不是外人啊。”崔晓茹顿了一顿,继续卖萌道:“爸爸其实还有好多事情不要我跟外人提的,有才哥哥,你想不想听?” 徐有才眼睛一亮,说道:“想听,想听,妹妹,你快跟哥哥说说。” 崔晓茹抬着看着天,好像在思考一样,过了一会,她突然说道:“呀,下雪了!” 徐有才四下一看,哪有雪花啊,他急于关心崔正兴不让崔晓茹说的事情,也不反驳,追问道:“刚才你说的事情还没告诉哥哥呢。” “什么事情?”崔晓茹瞪着眼,奇怪的看着徐有才,好像他做了一件很无耻的事。 “就是你爸爸不让你告诉外人的事情啊,哥哥不是外人,你告诉哥哥好不好?”徐有才急切道。 “好啊——”崔晓茹继续卖萌道:“可是,可是,我现在想不起来了,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好不好——”说到这里,崔晓茹皱起了眉头,撅着小嘴,好像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 “啊,好!”徐有才干脆的说道。 这时,大片的雪花掉落了下来,徐有才惊讶道:“呀,真的下雪了!小茹妹妹,刚才你是怎么知道的啊?”距离崔晓茹说下雪已经过去了一分多钟,除非是雪片刚刚从云层下滑落时她就看到了,否则她那个时候不可能知道下雪了。 崔晓茹莞尔一笑,跑了起来,说道:“这是个秘密,谁都不能告诉。” …… 崔晓茹露出了微笑,看着徐子枫道:“子枫,你脑袋聪明,你能猜到我是怎么知道下雪了吗?” 徐子枫正听得入迷,猛然被问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茫然的重复了一句:“为什么你会知道下雪了呢?” 崔晓茹摇摇头,说道:“我的眼睛天生异能,能够看清千米以外很细微的东西,所以当雪花还在遥远的天空飘荡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了。” 徐子枫说道:“是了,徐有才如果当时能够想到这一点,他就会知道你当时把他们杀死徐老根的情形都看了个一清二楚,他也就不会到后来JJ被割掉,被你逐出徐家村了。” 崔晓茹笑笑,说道:“那都是后话了,作为当事人的我们,谁又会猜想到后来的情形呢……” 徐有才把崔晓茹送回别院,安慰了一番便离开了。当天晚上,便有仆人惊慌地告诉晓茹,徐老根被他自己养的僵尸杀死了。 这个消息像瘟疫一样开始在周围的几个村子里蔓延,大家全都人心惶惶,以至于第二天解放军进驻徐家村的时候,东北野战军的最高指挥官亲临现场,并且还特意带了一名赶尸高手,至少当时大家是这样认为的。 “贺老,怎么样,是僵尸干的吗?”林司令并没有凑上前去,他远远的问道,因为他知道这个非常危险。作为东北野战军的最高指挥,他是一个非常理性的人,不会做出冒失的举动。 1949年的春节,贺普仁已经63岁了,看上去也不过40岁的样子,但已经得到了贺老的尊称。他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穿着一身白大褂,身宽体阔,看上去很英武的样子。贺普仁当时的职位是东北野战军高级将领的随行军医,不过因为在某些神秘领域的专长,但实际上已经以非正式的形式成了部队的驱魔队长。 林司令之所以如此重视徐家村的案件,是因为自从部队进入金钟地区以后,不断遭受莫名其妙的袭击,袭击者会趁你不注意,在你身上的某个部位用力的挠一下就跑。一开始大家只是感到奇怪,并没有特别在意。但很快人们便发现,被袭击者伤口附近很快便会肿胀起来,不断冒出紫黑的血水。 到现在为止,类似的袭击事件已经发生了数十起,而且主要是在农村。因为被袭击者往往是在单独行动的时候遭到袭击的,而袭击者又是老乡打扮,不能随便开枪,而且他们的动作又异常敏捷,只要一个犹豫便逃跑了,所以到现在为止,部队还没有抓到一个类似的袭击者。 贺普仁帮患者检查过伤口之后,认为是中了尸毒,袭击者很可能是僵尸。不过,这个话他只对林司令一个人说了,因为在当时已经红透半边天的中国,把一切神秘文化都当成了封建迷信,至少在公开场合是这个样子的。不过在私底下,有些高级将领因为自身经历的关系,并不完全否定这类说法,林司令便是其中一位。也就是说,僵尸在当时是不能说的秘密,但这个秘密很多人都知道。 贺普仁再一次检查了徐老根的伤口,脖子上的伤口显而易见,是有人用一根手指划过去的,而有这样力度的人,只能是僵尸。然而,奇怪的是,尸毒只是浮于伤口的表面,并没有往里面侵入。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只有两个,一个是此人被僵尸袭击之前已经死了,二是此人体内有尸毒的抗体。 除了脖子之外,尸体上还有一处伤口,就是手指处好像受过伤一个,两只手上,除了大拇指之外,四根手指齐根处都有一条细细的纹路,好像这些手指全被利器斩断过一样,但他用力扯了一下,手指并没有断,他心中一动:“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无影金刚掌?” 贺普仁站起身,拍拍手断言道:“这个人不是僵尸杀死的,而是有人把他杀死之后,伪装成僵尸的样子。” 林司令闻听此言,转身就走。贺普仁急忙说道:“可是,我想杀死他的一定是位高人。” 林司令头也没回,说道:“那你再把他找出来切磋切磋,如果可用带到我这来,我给他个团长干。”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大门口。 大部队当天晚上便奔赴前线了,但是留给了贺普仁一个连,一边发动群众运动,打土豪、分田地,一边暗中彻查僵尸事件。 不过,徐家村的群众运动却怎么也搞起来。全村人除了村办教师韩德广是个外来户之外,其他人全都是徐家本家,是一个祖宗日出来的,所以相互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而且,全村唯一的一个地主徐老根也已经死了,只剩下一个十岁的小孩子,看上去什么也不懂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发现你父亲死在家中的?”贺普仁盯着眼前的这个孩子,小声的问道,声怕吓到他。 徐有才哭得眼睛都肿了,见有人问他,又咧开嘴哭了起来,嘴里叫着:“爹——爹——”那声音凄厉而绝望,让人不容置疑。 贺普仁见问不出什么,叫人把他带走了,又把徐家的仆人们找来一一盘问。 这是一个驼背的老农,看上去有六七十岁的样子,但其实他才只有四十三岁,是长年的艰苦劳作使他过早的衰老了,他是徐老根家的长工。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家老爷,不徐老根,已经死了?”贺普仁问道。 “他又不是我杀的,”老汉眨巴眨巴眼,小声的说道。 “我没说是你杀的,我是问你,你是怎么知道,不,什么时候知道,徐老根被人杀了?”贺普仁有点不厌烦地问道。 “他是被僵尸杀的,”老汉又眨巴眨巴眼,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谈话没会办法进行下去了,他对坐在旁边的李连长摆摆手,说道:“把他带下去吧,还有没有其他人?” 这位李连长名叫李继海,当时还不到三十岁,他是安国县人,后来成了新中国安国县的第一任县长。当然,这是后话。 “贺老,我能不能问他几句话?”李连长见是个雇农,想趁机做做思想工作。 “好,你问吧,我去附近转一转。”说着,贺普仁起身走了出去。 李继海对这个贺老其实早有意见了,没见过他有什么本事,但脾气倒是挺大。不过,上面交待,所有事情都要听这个老头子统一安排,他才强压下心中怨气,忍了下来。 贺普仁走了,李继海坐到正中的位子上,咳嗽了两声,问道:“老乡,你不要害怕,我跟你一个,也是雇工出身。我问你,徐老根是怎么压迫你的?” 老汉见贺普仁让自己走,本来已经站起来了,但现在又有一个人来问他话,只好坐了下来。 “什么是压迫?”老汉看着李继海,露出疑惑的眼神。 根据度娘的解释,压迫有三个意思:一、因被某事逼迫而感到压抑;二、用权势强制别人服从;三、对有机体的某部分加上压力。不过,在1949年造成度娘的人还没有出生,所以李继海只能进行形象的描述了:“压迫嘛,就是徐老根打你,不给你饭吃,克扣你的工钱,不把你当人看,懂了吗?” “懂了。”老汉点点头。 李继海很兴奋,连忙问道:“那你说说看,徐老根是怎么压迫你的?不,他是怎么压迫你们的,他作为全村唯一的地主,压迫了咱们村所有的人对不对?” 老汉哭了:“根叔对我很好,从来没有不让我吃饭,从来没有克扣我的工钱,一直很尊重我。我老婆儿子病了,他还出钱给他们看病,根叔是个好人啊,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他啊,人死为大,他都被僵尸害死了,你们还这样骂他,你们不是人啊,你们是畜生啊,你们小心点,夜里看根叔找你们算帐!”说着老汉便奔了出去。 这位老汉也是徐家村人,按辈份叫徐老根为叔,他这一通表演把个李继海气得吹胡子瞪眼。李继海正要发作,贺普仁突然闯了进来,说道:“李连长,你带两个人,跟我过来。” 李继海极不情愿的带了两名战士来到了后院,来到了徐有才的养尸房,房门紧锁。 “贺老,这房子有什么问题吗?”李粥海见贺普仁不断围着那间养尸房转,他只是感到这里比外面要阴冷许多,他自然不会知道,这便是尸气。 贺普仁把纸糊的木格子窗捅开一个窟窿,对李继海招招手,说道:“李连长,你过来看一看。” 李继海走上前去,透过窟窿身里面张望,过了一会才叫道:“呀,怎么这间房子这么窄。” 贺普仁摇头道:“你看房子的侧面,这原来是一间普通的房子,并不窄。” “啊,那么……”李继海指了指房门,没有说下去。 “这是因为有人在房间里面盖了一道墙。”贺普仁解释道。 “在房间里面垒墙,那不是抽疯吗?”李继海笑道。说道这里,他突然停住了,瞪大眼睛说道:“贺老,我知道了,这个地方就是徐老根设的私牢,是他用来关押惩罚犯人的地方。” 贺普仁也没有否认,说道:“先打开看看再说。” 李继海从管家那里已经拿到了徐家上上下下所有房门的钥匙,他一个一个的试,试完了也没有把房门打开。这个房间的钥匙不在里面!这就更说明了他的特殊性。 “贺老,你站远一点,让我把这把锁打烂。”说着,李继海从身上掏出了手枪。 贺普仁退后了几步,李继海啪的一声放了一枪,但仔细一看,锁头安然无恙。与此同时,旁边有个站士叫道:“呀,连长,你头上流血了!” 原来,子弹撞到锁片上反弹回来,正好打中李继海。好在只是擦破了头皮,不过这样已经把他吓破了胆,退到一边再也不说话了。 贺普仁走上前去,暗运内力,将锁扭断,回头说道:“啊,原来刚才李连长那一枪已经把锁打开了。”说着,慢慢走了进去。 不过,贺普仁很快便出来了,对李继海道:“快,把你的人全部带到这里,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章节内容结束--> 18 神医出世 崔晓茹讲到贺普仁带领解放军包围徐家养尸房的时候,徐子枫突然跳了起来,说道:“我想起来了!” 崔晓茹她像看透了徐子枫的心思,也不问他想起了什么,只是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去吧!” 徐子枫跑回房间,翻出贺普仁留给他的《贺氏药经》,一页一页的翻找,整本书快翻到三分之一的时候,他眼前一亮,看到了两个字——尸毒,下面列出了一个方子,正是他昨天晚上使用过的:金银花,鱼腥草,艾叶,桂皮,丁香,茴香,砂仁,白术…… 床下有一个箱子,里在有水月上学时用过的文具和课本,徐子枫从里面翻出一支圆珠笔和一个横格本,小心翼翼的把治疗尸毒的方子抄下来,并给这个方子取了个动听的名字——花红柳绿汤。 “花红柳绿汤,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友榕拿过徐子枫从练习本上撕下来的药方问道。 花枝脸色惨白,嘴唇发黑,但仍忍不住笑道:“花红就是我喽,柳绿就是榕榕你喽(再次提醒一下读者朋友:友榕原名小绿),子枫是把我们两个人的名字放进这药方之中了,对不对?”说罢,用眼睛去看徐子枫。 徐子枫好像并没有听到花枝的评议,而是低头沉思。他在考虑,花红柳绿汤虽然祛除尸毒有奇效,但使用起来却极其麻烦,如果制成花红柳绿膏,有人中了尸毒之后,直接涂抹患处,岂不是很方便。不过,他也知道,中医药学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各种药物的相生相克,相辅相成,任何一味药用错了,就可能会良药变毒,南辕北辙了。 “友榕,你按照这个方子去抓药,按照昨天晚上的方法,今天下午一点至一点半进行熏蒸一次,晚上十一点半至十二点再熏蒸一次,连续熏蒸五天看看。”徐子枫吩咐道。 “昨天晚上的药还有剩,不如用完再去抓吧?”友榕说道。 徐子枫摇头道:“不,昨天晚上的药通通扔掉,要用新抓的。” 友榕答应了一声便往外走,徐子枫也跟了出来,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徐子枫把友榕叫住了。 “怎么了,看你鬼鬼崇崇的?”友榕问道。 徐子枫前两步,走到友榕身边,小声问道:“昨天晚上……昨天晚上……” “哎呀,你快急死老娘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还要去抓药呢,时间来不及了。”友榕不耐烦的说道。 “那好,你先去抓药吧,回头再说。”徐子枫做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友榕是个心里装不住事的人,你越是不跟她说,她越是着急,她伸食右手的食指指着徐子枫的鼻子,咬着牙,瞪着眼,说道:“徐子枫!你到底说不说!” “昨天晚上你有没有撞见什么奇怪的事?”徐子枫问道。 “废话,我不告诉你了吗,你梦游啊。”友榕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不对。 “除了我之外,你还有没有看见其他奇怪的人,比如说已经死掉的人!”徐子枫终于说了出来。 “什么!”友榕叫了起来,徐子枫赶忙上前后住她的嘴,没想到一下便撞到了她的大波上。 “你干什么呀你,又想沾本姑娘便宜!”友榕用力把徐子枫推开,红着脸说道。 徐子枫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好吧,我就直说吧,昨天晚上我作了个梦,梦见我爸了,就是刚刚死掉的那个徐立柱,那些药就是他帮我抓来了。我想确定一下,那究竟是梦,还是真实的事情。” 友榕脸色铁青,她好像回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恐怖情形,然而最后她的脸色又渐渐恢复了平静,说道:“没有其他人,你直接把药给我的,我以为你是朝师祖要来的呢,原来……呀……”友榕手上拿着昨晚剩下的药,原本是要扔掉的,这一紧张,居然掉到地上了。 “咦,怎么有一支笔,”友榕低头从地上捡起一支外面已经油漆斑驳的自动圆珠笔,随意按了一下:“呀,还是双色的耶,是你的吗?” “……” “你怎么了?”友榕抬头看徐子枫,发现他的眼睛已经湿润了。 徐子枫反应过来,自知有些失态,说道:“风大,眼睛进了沙子。”说着,急忙用手去揉眼睛,顺便把眼泪擦掉。 “等等,不要揉,越揉越往里边走,我来帮你吹吹!”说着,友榕急忙掰开徐子枫的双手,身子凑上去试图帮他吹眼睛,但还是奶子最先到达目的地的。 “不用了,不用了,已经没事了。”徐子试图推开友榕。 “用,用,我帮你吹吹,哈哈”友榕知道徐子枫在哭,故意逗他。 正在两个人嬉闹时,一辆小汽车驶进了徐家老宅,友榕像触电一样,赶忙从徐子枫身边躲开。 从车上走下芸姐来,她笑眯眯的看看徐子枫,又看看友榕,颇有深意的说道:“大冷的天,跑外边调情来了?怎么不闹了?” 徐子枫从友榕手中拿过双色自动圆珠笔,说道:“这是我小时候用过的,不知道怎么就进了药包,我先收起来了。” 事实上,这支笔对徐子枫来说确实具有深意,他小时候学习成绩非常一般,然而却在小学五年级第二学期期末考试的时候,破天荒的得了个全班第一名,这支圆珠笔就是学校给他的奖品,后来他拿回家,徐立柱爱不释手,他转手就送给了父亲。后来,这支笔就再也没有在徐子枫的视野里出现过,直到现在——徐立柱去世之后。 “他也许没死,他就在这所老宅子!”徐子枫怀着这样的心思,又回到了老屋,芸姐随后跟了进来。 “珞什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徐子枫一边走一边想找个话题,终于走进门口的时候,他想到了这句话。 “哦,她还有任务,已经回北京了。”芸姐说道:“听说你把花枝的尸毒治好了?” “你听谁说的?”徐子枫奇怪的问道。 “今天早上友榕给我打电话了。”芸姐说道。 “哦,是这样啊,治好倒还没有治好,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周之内她应该就能下床走路了。”徐子枫摸着脑袋说道,显得略有些不好意思。 “哦,那很好,恭喜你,徐神医!”彩姐一抱拳,说道。 徐子枫起初以为芸姐在跟自己打趣,但看她表情严肃,弄得自己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芸姐,你不要开玩笑了。”徐子枫尴尬的笑笑。 “……” “奶奶,你快去看看瑞祥,他又犯病了!”芸姐刚要说话,徐水静突然跑了进来,大声说道。 瑞祥犯病,这是怎么回事?徐子枫这样想着,崔晓茹已经走到了门口,说声:“走,去瞧瞧!” 徐子枫刚要迈步,想要过去瞧瞧热闹,但被奶奶崔晓茹拦住了:“阿芸,你和子枫留在这边,照顾好阿花。”说罢,牵着徐水静的手,蹒跚的走了出去。 “芸姐,那个李瑞祥是怎么回事,昨天晚上不是还好好的吗?”徐子枫和芸姐走到了花枝的房间。 “自从那天从明官店回来后,这已经是第五次犯病了,要么就躺在地上像死了一样,心跳越来越弱,要么就像疯子一样,撒泼打滚,满街乱蹿,师傅说,他的一魂一魄被下跑了,准备等师哥的丧礼结束之后帮他招魂呢。”芸姐边说边看了看花枝的伤势,确实是缓解了不少,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一些。 “哦,是这样啊,刚才奶奶说他当天回来像死了一样,我还以为他是害怕不敢去,装死呢。”徐子枫说道:“可是他死怎么又会撒泼打滚呢?失去了一魂一魄,不是应该呆滞无神吗?” “人有三魂,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精魄与命魂相辅相承,构成了我们常说的精魂,是人生命的根基,失却了这个人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了,但是在三魂七魄当中,天魂和天冲魄却是人体最容易丢失了,而导致其丢的原因以惊恐为最。三魂七魄融为一体才算圆满,如果失去一魂一魄,这个人的抵抗能力就行减弱,就容易遭到脏东西的侵袭,有的人会生病,有的人则会像疯子一样,就是这样。”彩芸一口气说完,笑眯眯的看着徐子枫。 徐子枫感叹道:“芸姐,你真是博学啊,你在灵异界可以得博士头衔了。” “得了,你别在这给我拍马屁了,”芸姐虽然这样说,但看上去确实很受用:“这些都是你奶奶,我师傅告诉我的,你守着这好的一个好老师,居然什么也不知道,看来你以后要学的东西还真是多得很。”芸姐说着,点了点徐子枫的额头,逗得花枝咯咯笑了起来。 “怎么样,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吧?”花枝取笑道。 徐子枫摇摇头,说道:“唉,你们哪里知道,从小到大,连精魂是什么奶奶都没跟我说过……算了,我不学这个,古人云,不为良相,便为良医,我好好学好医术,将来就有饭吃了。”说着,徐子枫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好了,在世华佗要去用功了,你们聊着。” 看徐子枫这样说,花枝和芸姐对视一眼,摇了摇头,露出无奈的表情。 19 驱魔 一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徐家大门紧闭,门口围了十四五个人,都是附近的街坊邻居,有几个人扒在门缝往里张望,其他人则站在不远处议论。 “立柱死得蹊跷啊,瑞祥这小子莫不是着了魔了吧?”甲说道。 “看样子八九不离十。”乙附和道。 “嘘,小声点,村长在里边呢,当心定你们个妖言惑众。”丙打趣道。丙向来与徐立柱不睦,所以对他们家的灾难抱持幸灾乐祸的态度。 这时,大铁门哗的一声打开了,看到这一群人,像赶鸭子一样把手挥个不停,说道:“你们在这叨逼啥呢,赶紧散了,散了,听见没有……喂,胜子站住,去把你奶奶叫来,让她顺带给弄点狗血。” 徐家村的村长按辈份,跟崔晓茹是平辈,徐子枫从小便叫他三爷。胜子是三爷的亲孙子,跟徐子枫是小学同学,初中毕业后便没有在上学了,平时便外出上房班,用书面语叫建筑工人,到了冬天天气冷了就回家。 徐家村百十户人家,除了老弱病残,大部分都已经不靠种地讨生活了,要么进城打工,像胜子一样,要么做点药材生意,像之前的徐立柱一样。 “好嘞,”胜子如得了圣旨一般,一溜烟便跑得没影了。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直奔了村边。徐家村东边是杨横,西边是张庄,杨横是大村,张庄和徐家村一样,是一个百十户的小村。杨横村养狗的多,又不喜欢栓着,所以经常跑到徐家村来,胜子他们一帮人经常弄狗来吃。看没人的时候,杨横的狗跑到徐家村来,就用砖头直接拍死,拖回家让奶奶烹饪一番,享一享口福。 胜子只用了两分27秒便到了村边,正好徐家村的一条母狗正和杨横来的一条公狗调情,那条公狗是只黑背,胜子曾经袭击过它三次,都被他逃走了。黑背一见胜子来了,夹起尾巴就颠了。胜子从路边捡起一块石头便追了出去,但最后还是给它跑了。 没有办法,胜子便叫本村的那只母狗:“小花,跟我来,有好吃的。”说着,从身上上摸下摸,左摸右摸,摸出一个法式小面包,这还是在徐子枫家拿的。他掰了一小块扔给小花,让它尝点头,然后头也不回便往前走。 小花是一只黄黑相间的土狗,难看得要命,而且又蠢,见胜子手里的吃食,便颠儿颠儿的跟在他后面走,等走到胜子家之后,胜子啪的一声关上门,扯着嗓子说道:“奶奶,我爷让你弄点狗血给我大奶奶,狗我都给你弄来了。”胜子说的大奶奶,正是崔晓茹。 胜子奶奶一听说是狗血,便知道要给李瑞祥驱魔了,从屋里拿出一把杀猪刀来,找块石头磨了几下:“狗在哪呢?呦,这不是前街的小花嘛,你等着吧,回头月月恨死你。”月月是个八岁的小女孩,按辈份该叫胜子爷爷,小花是她养的狗。 “没办法啊,杨横那条黑背反应太快了,没抓着。”胜子抓抓脑袋说道。 “嗯,活该这条蠢狗,回头有时间了再找条好狗给月月送去。”胜子奶奶说着,提刀便向小花走去。 小花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以为胜子奶奶手里的刀是什么好吃的,信信的往前扑去。正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汪汪汪”几声狗吠。 “奶奶,是那条黑背!”胜子眼睛一亮,蹿到门前把门打开。要在平时,黑背是绝对不可能时胜子家门的,但今天不知为什么,它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慢慢进来了。 “哈,你也是条送上门来的蠢狗。”胜子锁上大门,兴奋的说道。黑背是小花的两倍,今天看来不仅能弄到狗血,晚上还能来一顿狗肉大餐。 “胜子,这狗不是蠢,是有情有意。”胜子奶奶不胜唏嘘道。 “怎么?” “你看,他知道小花要被杀了,自己送上门来替小花死呢。”奶奶说道。 可不是,黑背默默走到小花前面,舔了舔它的屁股,便昂起头,一副大义凛然样子。 胜子奶奶道:“这狗的肉不能吃,吃了要伤阴德的,咱们只要一碗血就够了,回头还给它放回去。”说着,胜子奶奶按住黑背的脖子,划开一道口子,胜子手里拿着一只青花碗去下面接。 说也奇怪,那狗居然一动不动,任由自己的血往碗里流。 “真的呀,奶奶,这狗通人性了。”胜子惊讶地说道。 “嗯,过几天你去杨横问问,看是谁家的狗,咱把这狗买了。”狗血已经接得差不多了,胜子奶奶在狗的伤口上用力一挼,血便止住了。 “胜子,你再给这狗上点药包,我去把这血给你大奶奶送去。”胜子奶奶说完,便端着狗血出门了。 胜子奶奶把狗血端来,村子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抱怨道:“怎么这么慢,忙着吃屎啊!” “你急,你急,急着上吊啊你。”胜子奶奶不乐意了,回敬道:“你急怎么不自己去弄,非要指使人。” 在村长老两口子争吵中,崔晓茹接过了狗血,一看之下,脸色陡变,忙问道:“这血是从哪弄来的?” 村长老两口见崔晓茹脸色不对,知道出事了,便停止了争吵。 “是胜子从村边找来的一条黑狗,有什么不对吗,嫂子?”胜子奶奶急忙问道。 崔晓茹看着碗里的血,轻轻晃动了一下,然后又闻了闻,说道:“你们听说过伍仁镇那个中学老师的故事吗?” 伍仁镇与明官店乡相邻,虽然徐家村隶属于明官店乡,但实际上距离伍仁镇却更近一些,村里人平时买东西一般都去伍仁镇,所以大家对伍仁镇的情况相当了解。 一年前伍仁镇发生了一件血案,一个中学老师,莫名其妙的杀死了自己的老婆,后来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后来又把学校的校长杀死了。后来,人们在他的鞋子里找到了一份五页纸的遗嘱,原来这一切都与一只狗有关。 “它不会就是那只狗吧?”胜子奶奶惊道。 “没错,血里有尸体的味道,就是它。”崔晓茹冷冷的说道。<!--章节内容结束--> 20 老师的爱情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为了让大家更好的了解关于那条黑狗的历史,这里不得不附上一份遗嘱,由此而导致关于驱魔的暂时中断,还望读者朋友们能够谅解。这份遗嘱后来一份颇有价值的证据,被收录到老罗档案当中。 事实上,与其说这是一份遗嘱,不如说是一则故事,所以大家并不会读后觉得了无生趣。不过,既然大家都称它为遗嘱,我们也没有必要违背众人的意愿。为了某些隐秘的目的,这里暂且把这份遗嘱的主人的名字隐去了,也希望大家能够谅解。然而,如果你是一位细心的读者,或许能够在故事的结尾窥见端倪。 …… 我从小生活在伍仁小镇。 大学毕业后,我又回到这里,成了一名中学教师。 作为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生,我甘愿在小镇里当一名不起眼的中学语文教师,唯一的理由是——我的爱人也在这里。 高中时,周晓和我是同班同学。她是我们那一届的校花,追求她的人可以重新组成一个班。 这么说一点都不夸张。不知为什么,也许是精诚所至吧,这朵鲜花最终选择了我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家伙。 第一年高考,我便考上了自己梦想中的大学,但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重修,因为周晓落榜了。 第二年,我们还是考进了不同的学校,但在同一座城市。她们学校和我们学校只有一墙之隔,我们每天都可以在一起。 毕业之后,周晓回老家当了一名中学教师,我和她一样。 不久,我们结婚了。 周晓是个没什么欲求的女孩,她从来不羡慕别人穿多漂亮的衣服,住多豪华的房子,她只希望和心爱的人一起过平淡的生活。她说,这就是她想要的幸福。 周晓的幸福正是我的幸福。 原本,我以为我们会永远幸福下去,直到两鬓斑白,直到儿孙满堂,但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婚后仅仅过了三个年头,我们的幸福就被我彻底粉碎了。 …… 这件事要从半年前说起。 当时,学校组织优秀教师到全国重点中学参观学习,周晓被选上了,而我则没能参加。 虽然我们家离学校并不算远,但周晓不在家,回去也是冷冷清清一个人,有时晚上就睡在学校的教工宿舍,偶尔会和守门的张大爷聊聊天。 张大爷年纪并不大,也就五十出头,长得肥肥壮壮,据说曾在肉联厂杀猪,只是不知怎的,突然得了一场怪病,病好后一拿杀猪刀手就哆嗦,这才换了看大门的工作。 据说,张大爷和校长张彬是亲戚。 张大爷对我一直很热心,他厨艺不错,每次看到我在宿舍里煮方便面,就把我拉到他的小屋饱餐一顿。 东西不贵,但吃起来特别有滋味儿。 这天晚上,张大爷破天荒的请我吃了一碗肉。 当时,我正在给学生批卷子,张大爷端着碗进来了。 “高老师,这么晚还工作,可得注意身子骨啊!来,尝尝这个,补补。” “张大爷,我已经吃过……” 话没说完,张大爷把碗放桌子上,转身走了,大概是怕影响我工作。 周晓出差后,我好几天没见肉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转眼就把那碗肉消灭了。 吃完我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吃的是什么肉呢,不过我敢肯定,绝对不是猪肉。 “张大爷,谢谢你。”我把碗给张大爷还回去。 “高老师,你怎么还跟我客气起来了。”张大爷面无表情的说,和平时不大一样。 “呵呵,不客气,不客气,张大爷,我还不知道,你刚才给我端过来的是什么肉啊?真香!” 张大爷接过碗,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突然好像怕被别人听见似的,压着嗓子说:“经常在校门口逛游的那条狗,我给宰了……” 没等张大爷把话说完,我“哇——”的一声就把晚上吃的东西全吐出来了。 有一个多月了,在校门口经常看见一条狗。它全身都是黑色的,包括爪子,只有眼睛是红色的,看上去凶巴巴的。 有人说这是条疯狗,但它没有咬过人。怕伤着学生,张大爷赶过它几次,但一转身它又跑回来了。 有一回,张大爷猛不丁一棍子打在它后腿上,结果它居然用三条腿成功逃跑了。 几天之后,它又回来了,完好如初,真是奇了。 从那以后,张大爷再也没有碰过这条狗。 还有一件事让我觉得很奇怪,一开始这条狗骨架很大,但瘦骨嶙峋,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一看就知道是一条没人要的野狗。 渐渐的,它变得丰满起来了,长得又高又壮。 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它吃东西,有人把东西扔嘴边它也不吃。 后来,我听人说,镇北几座坟墓被挖开了,尸体都不见了。 那里埋的是不久前被枪决的死刑犯。 我怀疑是这条狗干的。 …… 第二天早上我去找张大爷,发现他不在,找遍整个学校都没有他的影子。 第一节是我的语文课,上完课出来,迎面撞见校长张彬从对面走过来。 “张校长,您知道张大爷去哪了吗?” “哦,张大爷啊,他生病了,回家休息几天,你找他有事?” “没,没什么事,就是今天没看见他,随便问问,他什么时候走的?” “今天早上,怎么了?” “没怎么。” “没事就好。” …… 张彬今年36岁了,据说曾经结过两次婚,两个妻子都是意外死亡,第一个是煤气中毒,第二个是车祸。 有人怀疑两个女人的死和张彬有关,但他都有不在场的证据,而且据邻居反映,他和两个妻子的关系都很好,从来没有吵过架。 不过,再也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他了,虽然他的条件很好,长得也还算有男人味。 我和张彬并没什么交情,见面打声招呼而已,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我是同情他的。 张彬是不幸的,而我是幸福的,因为我有周晓。 中午吃饭时,周晓打电话来,说她正在黄冈中学,接下来还要去长沙一中,可能得一个多星期才能回来,然后说了些按时吃饭、多喝水、注意休息之类的话。 这些话我听了几千遍,但每次都觉得它是世界上最动听的甜言蜜语。 晚上我本来打算回家睡,但有几个调皮的学生捣蛋,训完他们天色已经很晚了,只好将就着在学校再睡一晚。 这一晚我睡得很不踏实,总觉得有些怪怪的,睡到半夜,突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咚——咚——”节奏很缓慢,很沉闷,并不像是人在敲门,而好像是什么东西在撞门。 我打开灯,声音停止了。 我打开门看了看,什么东西也没有。 可能是错觉,要不然就是做梦。 也许是今天太累了,没过多久我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我做噩梦了。我梦见自己死了,尸体扔在荒郊野外,被好一条野狗啃,先是腿,然后是肚子,最后是脑袋。 我看着自己一点点被装进狗肚子,连骨头都没了,但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突然,梦醒了。 我睁开眼睛,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一幕! 我看到两只血红的眼睛,那是它的眼睛,昨天被我吃掉的那只狗的眼睛! 它正伸着舌头舔我的脑袋,见我醒了,嗖的一声窜了出去。 宿舍门敞开着。 我吓傻了。 过了很久,我才回过神来,想到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我吃了它的肉,它回来报仇了。 可是,毕竟是张大爷把它杀死的呀,报仇也应该找他啊。 难道张大爷已经遇害了? 突然,我又想到了一件事。 昨天晚上送碗时,我并没有看到张大爷屋里在煮狗肉,也没有看到那只狗被剥下来的皮。 难道那碗狗肉是专门为我做的? 我的头皮顿时炸了起来。 …… 那天之后,我晚上再也没有在教工宿舍睡过,但那条狗跟着我回了家,连续好几天,我都梦到自己被它一口一口吃了。 而且可以肯定,它并不只是在我的梦里出现,它就躲在我周围某个角落,想着猛不丁的咬我一口。 这是最恐怖的。 我想起了一句恐怖小说中说的话,但愿生活中的恐怖都是故事。 可是,这一次我却成了故事的主角。 我平生第一次这样手足无措。 一个星期后,周晓回来了。我怕她害怕,没告诉她发生的这些事,但她是个聪明女孩,一见面就感觉到了我的不正常。 周晓说,老公,你可能是恐怖故事看多了,以后可不要再看了。 也许老婆说的对,我是恐怖故事看多了,自己吓自己。 然而,周晓回来的第三天就出事了。 那天晚上我们看了会儿电视,不到十点钟就睡觉了。正当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周晓的尖叫声。 我往旁边一摸,周晓不见了,我迅速朝外边跑。 大门敞开着,周晓站在门口瑟瑟发抖。 “怎么了?”我把她揽在怀里。 “狗——”她被吓坏了,声音里全是恐惧。 “没事,没事,亲爱的,我一会儿就去把它赶跑,好不好?”我一边安慰她,一边把她扶进卧室。 等周晓情绪稳定一些,我拿着一根棍子走了出来。 此时,我心里没有一丝恐惧,只有愤怒。这狗东西吓到了我的周晓,哪怕是同归于尽,我也要把它找出来。 但是,我什么也没找到。 那天晚上,我再也没睡着,心里盘算着一件事。 周晓被吓到,完全是因为我,如果我们暂时分开,她可能就没事了。所以我决定让她回娘家住一段时间。<!--章节内容结束--> 21 恶狗与恶人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我的岳母家在五龙镇,骑车要半个多小时,但我可以每天骑摩托接送,其实也用不了多少时间。我姐夫有摩托。 这样又过了几天,每天晚上都被那条恶狗搞得精神紧张,周晓劝我也去她家住一段时间,可我担心那条狗又跟过去,弄得鸡犬不宁。 如果它是鬼魂,无论我躲到哪里都不可能甩掉它。 如果它只是一条狗,我绝对有办法对付它。 经过几天的深思熟虑,我已经想好了一个周密计划。 然而,还没等我的计划开始执行,我自己就进了医院。 事情是这样的: 有一天,我刚到学校就被张彬叫住了。 “高老师,你来我办公室一下。”他看起来神色凝重。 我跟着他来到办公室,他劈头就问:“张大爷是不是曾给过你一碗狗肉?” 我愣了一下:“是啊,怎么了?” “那肉有问题。”张彬脸色越来越难看。 张彬说,那条狗是条疯狗,张大爷宰它时不小心被咬了一口,由于隔着衣服,只蹭破一点皮,就没有太在意。前几天,他突然感觉有一点怕水,到医院一检查,是狂犬病,现在已经没救了,在家里等死。 听张彬这么一说,我心里咯噔一下子。 “我并没有被狗咬,吃狗肉也会得狂犬病吗?” 我有点心虚。那只狗真的没有咬我吗,在我睡觉的时候? “这不好说,到医院检查一下就知道了。”张彬冷冷的看着我,好像我已经是一个狂犬病患者了。 张彬有个朋友在县医院防疫科上班,当时他就开车把我送了过去。 从县医院出来,我已经快走不动路了。 那个戴眼镜的方医生究竟说了些什么,我都记不得了,我只知道自己得了狂犬病,已经无药可救了。 周晓来了,把我接回了家。我来县里查病并没有告诉她,可能是张彬打电话把她叫来的。 周晓说,小地方的医生都是瞎掰,明天我们再去金钟市检查一遍。 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但我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 下午,张彬来看我。趁周晓不在时,他告诉我,张大爷死了。 张大爷死得很惨。 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当得知老爷子得了狂犬病,他们都躲得远远的。张大爷气不过,就去找他们理论,结果两个儿子说他们的老子咬人,招呼村里人把他绑在树上,水也不给,饭也不给,两天就死了。 张大爷也是那个方大夫给诊断的。 …… 当天晚上,那条恶狗又来了。 我追出去,发现外边站着张彬。 我突然明白了,我根本就没有什么狂犬病,都是那条恶狗,它咬不死我,就变成张彬,想把我吓死。 我才不上它的当呢,举起棍子就往那个变成张彬的狗身上打。咣当一声,它倒了下去,恢复了本来面目,我一下子高兴起来,直打得它七孔流血,瘫倒在地上。 我终于打累了,停下来看到周晓怔怔站在那里,我走过去,轻声对她说:“亲爱的,别害怕,我已经把它打死了,它再也不能来害我们了。” 她还是站在那里不动,过了一会儿,她才小声的说:“XX,你看看你刚才打的是什么?” 我感到奇怪,回头一看,我把我们家的门打了个稀烂,我手上滴滴答答的流着血,我却感觉不到疼。 周晓一下把我抱在怀里。我突然感觉自己变成了孩子,偷偷哭起来。 第二天,周晓带着我去金钟城做了检查。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她显得兴高采烈,她说我压根没有什么狂犬病,都是县里那个姓方的庸医胡说八道。 我知道,她在骗我。从她的眼睛里就看出来了。如果不是骗我,大夫说结果时就不会避开我单独把她叫出去了。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周晓。她马上把那个大夫叫过来。大夫亲口告诉我,我没有什么狂犬病,叫我不要担心,回家好好休息。 我知道,大夫也在骗我。我老婆和他商量好了的。 我不想再让老婆着急,我不再说话了。 可是,周晓还是急了,因为我不说话。 她一遍一遍的说着我没有狂犬病。 终于,我问她:“那大夫把你叫出去说什么了?” 她嗯嗯啊啊了半天,才说:“大夫真的说你没有狂犬病,只是说你精神受到了刺激,需要好好调养。” “哦,是这样啊。”我舒了一口气,装出放心的样子。 大夫说我有精神病,这样的话我都能听懂,难道我还有精神病吗?我老婆又编了一个谎话。 这两天老婆对我说的谎话比过去几年的总和都多,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也要为了她好,我也说谎话骗她。 我突然觉得我们都很可悲。 我在想,如果我的狂犬病发作了,像张大爷那样又撕又咬,伤到周晓怎么办? 那时候,我已经不是我了。 在这之前,我应该先做一个笼子,把自己锁起来。 可是,如果那条恶狗跑过来咬周晓怎么办? 那就做两个笼子,把她也关起来,这样狗进不去,就不会咬到她了。 可是,她要问我,整天呆在笼子里不像人过的日子怎么办? 那我就告诉她,你站在笼子里看世界,世界就被你关在笼子里了,而你在外面。 那天,我们回到伍仁镇天色已经很晚了,所以我决定明天再找姐夫帮忙做笼子。姐夫是个电焊工。 睡觉前,我找来一把斧头,偷偷藏在枕头底下。我有一种预感,今天晚上那条恶狗还会再来。 果然,到了半夜的时候,我一睁开眼就看到它那双血红血红的眼睛,它正用舌头舔我的脑袋! 它没有想到我会准备下斧头,算它倒霉。我抄起斧头,顺手就照着它的脑袋砸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它再也活不过来了,它再也不会来破坏我们的幸福了…… …… 我没有死。 我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我在这里住了快半年了,亲朋好友都来看过我了,只有周晓一次也没有来过。这让我很难过。 他们说,周晓生病了,现在不能来。 我知道,他们说的没错,周晓确实是生病了,只不过她生的病有点特殊。 她生的这种病叫“死”,不能呼吸,不能走路,不能吃饭,不能喝水,只能睡觉。 周晓死了,是被我当成恶狗用斧头一下一下砸死的,这我知道。 我说过,我没有精神病。 周晓永远都不可能来看我了,只有我去看她了。 于是,我从护工那里搞到一把水果刀,打算找个安静的角落了断自己。 过去,我不相信人死后有灵魂。 现在,我希望人死后有灵魂。 也许是上天有意安排,让我在临死之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我把水果刀放在裤子口袋里,准备找地方把自己干掉。刀刃扎破裤袋,贴在大腿上,很凉。这时,我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他是张彬。他和我穿着同样的衣服。 我呆呆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也成了精神病。 这个角落很安静,只有我们两个人,他试探着和我说了几句话,我没有理他,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他确定我已经不认识他了,才放下心来,小声地对我说出了心中的秘密。 每个人都有秘密,却又总想把它说出来。 秘密就像洪水,如果不加以疏导,总有决堤的那一天。 有些人喜欢把秘密说给聋子,说给哑巴,说给疯子,上网说给陌生的人,因为这些人都不会给他带来危害。 但是,你确定你的听众是聋子,是哑巴,是疯子,是陌生人吗? 张彬把他的秘密告诉了我,他以为我有精神病。 一切都是他策划的。 他先以参观重点中学的名义把周晓支开,然后又让张大爷陷害我。张大爷生病的时候花了他三万块钱,不得不听他的。 那条狗并没有死,而是被他养了起来,我吃的狗肉实际上是他从饭馆里买的,我夜里几次看到的确实就是那条狗。 张大爷害怕了,便称病回家了。他气不过,就诬陷张大爷有狂犬病,还把他带到方大夫那里检查。方大夫是他的同学,早就被他用钱收买了。 张大爷确实被那条狗咬过,就是他把它打瘸腿那次。 我出事之后,他又把方大夫害死了…… 当然,他的两个妻子也是被他害死的,他说他有100种杀人而自己不用偿命的方法,只不过杀方大夫的时候出了点小纰漏,不得不装一装精神病…… “你为什么要害我?”我冷冷的看着他。 “什么?”他愣了一下,似乎没听明白我的意思,那把刀子已经准确无误的****了他的心脏。 其实,我不需要他回答,我已经知道了答案,他生下来就是一个恶人。 我犯了罪,因为我在杀张彬的时候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是法律不会制裁我,因为我在杀他之前已经确确实实是一个疯子了。 也许,你会觉得我应该上法院去告他,用正义的力量制裁他,可是哪个法官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讼词呢? 他浪费了我一把刀子,我觉得很可惜,我只能再找下一次机会去看我的周晓了。 现在他们看我看得很严,机会已经不好找了。 亲爱的,你已经等急了吧?<!--章节内容结束--> 22 驱魔 二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李瑞祥脖子上套着一个刻满符咒的青铜项圈,一动不动的躺在院子里的土地上,昨天晚上的雪已经完全融化,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水静坐在地上,拖着她男人的一只手,不住的啜泣。 “行了,行了,你就别在这给我添乱了。”崔晓茹手里端着狗血,不满的看了水静一眼。 “老嫂子,这个血……我再去杀一只狗吧?”胜子奶奶说道。 崔晓茹看了看李瑞祥,他已经开始口呼吸急促,口吐白沫了,便问道:“那只黑狗,你已经把它宰了吗?” 胜子奶奶摇摇头,说道:“没有,它自己送上门来,我还以为是顾念与小花的情意,所以只留了一碗血,然后就让胜子把它放了。” 崔晓茹眼神一亮,说道:“太好了,只要它没死,这碗血就还凑合能用,时间来不及了,村长你进屋帮我搬张香案过来,水静,别哭哭唧唧的了,去找你妈要几支供香来,要小手指粗的。” 水静见奶奶要给瑞祥驱魔,急忙往屋里跑。看到赵秀兰正坐在电视前看韩剧,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喝道:“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看电视!” 赵秀兰瞥了水静一眼,没有理她,继续看自己的电视。 水静强忍怒气,问道:“妈,香在哪呢,奶奶要!” 赵秀兰一听是婆婆吩咐,便向前指了指,说道:“电视柜旁边那个小柜子,倒数第二个抽屉,自己拿。” 徐水静拉开抽屉,拿了香出去了。赵秀兰回头看了一眼,喃喃说道:“你爸爸都死了,也没见你这么着急,果然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哼!” 崔晓茹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便开始施法。不知什么时候,她手上多了一个摇铃,香案上多了一面古镜。她先把假牙摘下来,嘴巴立即变成了一个母鸡屁股,然后左手拿摇铃,右手端起狗血,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咕咚咕咚两大口喝进了肚子里。 李瑞祥被抬到距离香案大约两米远的地方,崔晓茹铜镜呈60度角竖起来,它虽然没有镜架,但依然牢牢的立在那里,射出一道淡淡的黄色的光芒,将两米外的李瑞祥罩住。 崔晓茹离开香案,口中边哩哩啦啦发出奇怪的声音,边围绕着李瑞祥打转,顺时针顺了九圈,逆时针转了九圈。她嘴里发出来的声音,既像古老的咒语,又像普通人在快速的说话,但搭配起来很奇怪,并不能传达一个完整的意思。 伴随着崔晓茹的咒语,李瑞祥大睁着眼睛,身子不动的上下起伏,仿佛在努力的想要站起来,但被铜镜给罩住了。他嘴里呼呼的大声喘着粗气,四肢却完全不能动弹。 与此同时,徐家前面的房顶上冒出两个头来。徐家村像大部分北方的农村一样,除了一些老宅子之外,新修的全都是排子房,一排多的有个十几户,少的也有个五六户。徐子枫家的二层小楼位于村子的最北边,再后面就是徐家的庄稼地了。两排房之间只有四五的宽度,所以从前面一排中的房顶上,能够清晰的看到后面院子里的情景。 趴在房顶上往徐家张望的两个人正是徐水木和彩芸。 “别探头,要被发现了!”彩芸低声急切道。 “不抬头我看什么啊!”徐子枫反驳道,头抬得更高了。他看到崔晓茹把一碗红红的东西喝进嘴里,不禁大吃一惊。 “早知道你这样,我肯定不跟你来!”彩芸用力的拉住徐水木的胳膊,想使他的头低一点。 “她喝的是什么啊?”徐子枫忍不住问道,他从来没有见过奶奶做这样像跳大神一样的事情,敢情徐家上上下下全都知道,就只瞒住了他一个人。 “狗血!”彩芸虽然生气,但还是回答了。 子枫回头看了彩芸一眼,说道:“呀,你别这么使劲拉我,她忙着呢,不会发现的。”然后转过头来,问道:“狗血是驱邪的我知道,可是他应该泼在李瑞祥身上啊,怎么全给喝了。” 彩芸见徐子枫是无论如何也要探出头去,她担心两个人一挣扎反而会被发现,便松了手,她自己也悄悄探出一点头,说道:“别说话了,一会你就知道了!” 这时,崔晓茹已经转完圈回到了香案旁,她的脸胀得很大,变成了黑紫色,所有的褶皱都胀了起来,仿佛一个气球被突然满了气。突然,只见她嘴巴张开,一股黑血****而出,射到两米外李瑞祥的脸上。 刚才一直在奋力挣扎的李瑞祥突然安静了下来,又像死人一般静静的躺在那里。 “好了,你们出来把他抬进屋去。”崔晓茹对着躲进屋里的人说道,说完头也不回的便出了门。 村长、胜子奶奶、徐水静走了出来,村长抬李瑞祥的头,徐水静抬李瑞祥的脑袋,进了屋。胜子奶奶见没事了,也跟随崔晓茹的脚步离开了徐家小楼。 胜子奶奶回到家中,看到几个孩子围一起在东厢房里忙活着什么,便高声问道:“胜子,你们干吗呢?” 胜子从房子里出来,手里拎着一张黑乎乎的东西,说道:“剥狗皮呢,奶奶,你看看,我手艺见长吧?”胜子剥狗皮的技术还是奶奶教的呢,所以他还有意向奶奶显摆似的晃了晃。 胜子奶奶心里咯噔一下,忙问道:“哪来的狗?” 胜子见奶奶脸色大变,急忙说道:“不是我杀的,它是自杀的!” “究竟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胜子奶奶抢过胜子手中的狗皮,果然就是那只借血的黑狗。 原来,胜子奶奶端着狗血离开家门之后,黑狗慢慢悠悠的走出了大门,但是它没走多远,又折了回来,突然就向着胜子家的外墙撞去,一连撞了十几下,把头都撞烂了,才把自己撞死。 这时,几个孩子也出来了,都是本家的孩子,比都胜子小一些,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说道:“三奶,一会儿给我们做狗肉啊,我们可帮了胜子哥不少忙啊。” 胜子奶奶怒道:“吃吃吃,吃死你个吃货,都给我滚!” 几个孩子没弄清状况,看着他们的老大——胜子。胜子不耐烦的说道:“你们先走吧,回头做好了我去叫你。” 胜子奶奶没空理他们,撂下一句:“把狗肉狗皮都给我扔那,谁也不许再动,等我回来再说!”便急匆匆的跑去向崔晓茹汇报去了。<!--章节内容结束--> 23 剥皮老鼠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在崔晓茹回到老宅之前,徐子枫和彩芸早已经坐在院子里交谈起花枝的病情了。 “你是说,可以制成一种膏药,中了尸毒之后,直接抹上就可以了吗?”彩芸露出夸张的表情。 “理论上是这样讲没错,无非是把熏蒸转换成膏方,只是药物提炼的比例要求很高,有些药物药性不容易萃取,有可能导致膏方中药量的减少,从而改变药性,所以可能需要花很长的时间来研究,而且最重要的是,还必须要有人肯接受试验。”子枫一边说,一边比划,好像他已经是一个真正的中医大夫,毫无疑问,他的动作也有些夸张。 两个人的对话就在花枝所在房间的窗户底下,屋里传出花枝的声音:“疯子,你就拿我做实验吧,我愿意给你试。” 徐子枫趴在窗口,对着里面说道:“这风险可是很大的哦,你要想好,如果出现失误的话,你可能很快就变僵尸了……” 话刚说到这里,崔晓茹便走进来了。她好像并没有发现徐子枫和彩芸的秘密,接口道:“要做试验何必用人呢,回头去杨横的养猪场买两只半大小猪仔回来不就行了。” “咦,这个方法好,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徐子枫见自己行踪没有被发现,心中的石头立即落了下来。 这时,友榕也凑齐了药回来了,徐子枫虽然在贺氏济仁堂没待多久,但对药性的把握已经相当精准,他把每种药都拿出来看一看,闻一闻,最后把白术择出来说道:“这个不对,是假药,你是在哪买的?” 友榕说道:“不会吧,家里的药不全,缺的就都是到伍仁镇上的药铺买的啊,再说白术也不贵,他们为什么要卖假药啊?” 崔晓茹拿过去看了看,说道:“确实是假药,算了,你三爷家里有白术,你去朝他要一点回来吧。” 几个人正说着话,三奶奶急匆匆的跑来了,她喘着粗气说道:“嫂子,不好了,那狗它死了!” “三奶奶,什么狗啊?”子枫奇怪的问道。 这时,三奶奶才注意到子枫,随口说道:“啊,子枫回来啦,啥时候回来的啊?” 崔晓茹一听便知大事不妙,她等不及徐子枫唠家常,急忙问道:“那狗现在在哪?” “在我家东厢房,孩子们把它的皮剥了,”三奶奶说道这里,想起了什么:“听胜子说,那狗是自己的墙上撞死的,撞了十几下老死透。” “这下糟了!”崔晓茹原本黝黑的脸色,立时便失去了血色。 自从徐有才离开徐家村之后,崔晓茹从来没有离开过徐家村一步,不仅如此,她也很少到村边去,甚至很少到前街,她除了偶尔会去一下徐立柱的二层小楼,几乎是天天待在徐家的老宅,所以她从来也没有见过那条黑狗。 如果那条黑狗只是单纯的被杀死了,那么用了它的血无非是中尸毒罢了,李瑞祥小命可能不保。但如今它以如此惨烈的形式自杀,必定是带有强烈而恐怖的目的。它的背后一定有人指使,也许这个圈套早在很久之前便已经布局了。 “子枫、阿榕你在家待着,阿芸你跟我来,”说着,崔晓茹便风风火火的往外走,但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停了一下,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算了,阿榕,你在家照顾阿花,子枫,你也一起来吧。” “好!”徐子枫正准备等奶奶他们出去之后随后跟上呢,没想到奶奶居然把自己也叫上了,满心的欢喜,但很快他便意识到了。奶奶其实早就发现他和彩芸在对面的房顶上偷看了,反正你也是偷看,不如叫你一起来好了,她一定是抱持这样的心态。 哼,不管什么心态,反正不被追究就好了。徐子枫一边走,一边想,不知不觉,来到了三奶奶家。 作为村长的三爷也已经回家了,狗被拖到了院子里,他盯着那只被剥皮的狗,眼睛充满了恐惧。 “我的娘啊,这哪里是狗,这明明是剥皮老鼠嘛!”徐子枫不禁脱口而出。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不是什么剥皮老鼠,而是食魂兽!上次,在北京南沙滩的房子里,大鹏曾经让徐子枫见过一只像小老鼠一样的食魂兽,相比之下,这条半米长的怪物显然是个庞然大物了。 难怪它的皮那么容易剥下来,它实际上就是套了一张狗皮而已!崔晓茹拎起那张狗皮,刚拎到一半,啪嗒一下又掉到了地上,一撮狗毛留在了她的手中。那狗皮失去了食魂兽的滋养,立即变得腐朽不堪。 “真正拥有这张狗皮的狗至少已经死了一年多了。”崔晓茹掏出一块手帕,把狗毛小心翼翼的包了起来,缓缓说道。 “这么说,它的第一个目标就是那个姓高的老师。”三奶奶推测道。 “没错,那个老师把校长杀死之后,被隔离了起来,几天之后他便从精神病院里失踪了,奇怪的是,他失踪的时候居然连一条内裤也没有带走,就这样赤条条的消失了。”村长在一旁补充道。 “后来,这条狗便到了杨横村,”崔晓茹说道:“不,应该是到了徐家村,它的目标是徐家村。如此说来,立柱的死,瑞祥的疯,以及让我给瑞祥驱魔,都在对方的设计之中!” 关于高老师的那一份遗嘱,徐子枫曾经听彩芸讲过,所以他站在一边,听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也听明白了一个大概。 “奶奶,李瑞祥现在是不是很危险?”徐子枫突然提醒到。 “没错,彩芸你现在把这死狗连皮一起,拿到村北的坟地里烧了,一根毛也不准剩。子枫,你跟我来。”说罢,崔晓茹便领着徐子枫来到了徐家小楼。 崔晓茹这样安排是有她的考虑,坟地是通阴之地,食魂兽是阴界之处,把它的尸体在坟地里烧掉,无疑是给地狱的长官们写了一封信:食魂兽来人间作乱,该管管了。<!--章节内容结束--> 24 舌头 徐水静夫妇本来是住二楼,驱魔之后的李瑞祥被临时安置在了一层的西屋,这间屋子原本便是子枫曾经住过的房间。不过,他已经四年没有在这里睡过觉了。 赵秀兰仍然在客厅里看电视,见崔晓茹和徐子枫两个人进了西屋,她也跟着过来凑热闹。 此时,徐水静正坐在床头跟李瑞祥说话,见崔晓茹来了,连忙站起来,叫了一声:“奶奶。”李瑞祥也要挣扎着站起来,被崔晓茹拦住了。 “不用,躺着吧,现在感觉怎么样?”崔晓茹说着,用手掰开李瑞祥的眼皮看了看。 “奶奶,我刚才还在跟静静说,您太神奇了,我已经完全好了。”李瑞祥说话时中气十足,脸色也显得红润了很多。 “没事就好,”说着,崔晓茹回头对子枫说道:“你是贺神仙的徒弟,多少也学了几手,给你姐夫瞧瞧,看有什么问题没有?” 徐子枫原本对李瑞祥十分反感,但崔晓茹的话就是命令,他不敢违抗。于是伸出右手切住李瑞祥的脉,按照贺普仁教的方法进行“望闻问切”四诊当中的切诊。 两三分钟之后,徐子枫把手放下了,然后又让他伸出舌头,说道:“啊——” 李瑞祥便是很听话的“啊——”了一声。 “好了,奶奶,他全身上下没有什么大毛病,只是舌暗苔黄,脉弦数,有精道淤阻之症。”徐子枫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姐夫这两个词来,而且并没有直接跟病人说。 “精道淤阻,这是什么意思?”徐水静一听弟弟说出这话来,惊讶之余更添几分惊奇。 “精道淤阻,现代医学又叫无精子症,不过是假性的,是精子被堵住了,跑不出来,有时候小肚子会胀痛。”徐子枫如实答道。他虽然临床经验较少,但一方面贺普仁教导有方,讲课时讲得非常形象,另一方面徐子枫长期跟随贺普仁侍诊,所以他的水平已经比那些中医药大学的毕业生要高出不知道多少倍。 徐水静闻听此言,一巴掌打在李瑞祥的头上,骂道:“混蛋,你还说我是不下蛋的鸡,呸,你才是只被阉割的驴!” 李瑞祥被打了,虽然力量并不是很大,可自然心里总是不舒服,但当着徐家人又不好说什么,见徐水静的巴掌又过来了,急忙往旁边一侧,便躲过去了,身手异常敏捷,看来他真的是没有什么问题。 崔晓茹离开了徐家小楼,回到了老宅,眉头一直紧锁着。 “怎么了,奶奶,李瑞祥都没事了,你还有什么担心的呢?”徐子枫在旁边的炕上坐了下来。 “正是因为他没事,才会让人感到奇怪。那只中年食魂兽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自杀的……”崔晓茹若有所思的说道。 徐家村大部分房子都是坐北朝南,这样便于采集光照,而徐家老宅则是全村中唯一一家坐西朝东的,所以一天当中,只有早到的时候,屋里的光线是最好的,现在已经时过正午,所以已经略显暗淡了。 “呦,都快一点了,子枫,你想吃什么,奶奶去给你做午饭。”崔晓茹从沉思中惊醒过来,说道。 “奶奶做的什么都好吃,”徐子枫随口说道。 “冰箱里还有点豆角,咱们吃炒面如何?”崔晓茹建议道。 徐子枫心中一惊,他刚才心里想的正是炒面!于是,崔晓茹便去东屋的厨房做饭了。 彩芸还没有回来,友榕已经在张罗给花枝开始用药熏蒸了,徐子枫闲得无事,从口袋里掏出那支斑驳的双色笔,按了又按。 徐立柱的尸体还在徐家小楼的院子里放着,按照徐家村的习俗,要停灵七天才能下葬。虽然政府早就明令禁止土葬,但在农村,尤其是距离城镇较远的农村,大部分还是以土葬为主。 在认识老罗之前,徐子枫曾经听过一个说法,说人死之后意识还在,时间不等,至少可以持续三天,最多可以持续七七四十九天,所以古代有停灵的传统。现代人,尤其是城里人,已经很少有停灵的之说了,一般是当天死了,当天就送火葬场,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现代大部分死人都是被活活烧死的。 这个说法是徐子枫听一个叫李牧野的同事说的,初听之时不太相信,等回去之后一个人时回想起来,便感觉无限的恐怖,当天晚上便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他死了,周围围着一圈人,目送着把他推入火葬场的焚尸炉里,他大声的呼叫,但是没有人理他。 知道三层空间之后,徐子枫对这个问题又重新有了认识,其实并不是尸体有意识,精魂在半个小时之后便被押往地狱,但精魂与肉身能够感应,肉身被焚之时,精魂也如同历经炼狱一般。可是如果是土葬就会好一些吗,也未必。当尸体被尸虫尸解之时,一样是百爪挠心,撕心裂肺的感觉吧,这比火葬所受的罪反而会更长。 想到这里,徐子枫突然把双色笔装进衣袋里,悄悄走出了徐家老宅。两分钟之后,他来到了徐立柱的棺材前,棺材仍然被一个棚子罩着,没有人看到他进来。 棚子被厚帘子捂的严严实实,原本是安有一个日光灯,但开关在屋内,徐子枫不想被人发现,便没有去打开,他随手找来一根木棍,把门帘在靠墙的位置支起了一个角,这样透进去的光线完全够用了。 徐子枫先在地上嗑了三个头,然后便去掀盖在徐立柱头上的黑布。徐家村的停灵有讲究,棺材要离地一米高,不能接地气,否则容易尸变。另外,尸体放进去不盖严,露一个头出来,头上盖一声黑布,方便有特别想见尸体遗容的家属参观。等到出殡的时候,才会盖棺钉钉。 棺材的上沿差不多有一米六,而徐立柱的身高只不过一米七五,所以棺材沿已经到了他嘴唇的部位,需要踮着脚才能够到徐立柱脸上的黑布。由于棺材壁的遮挡,光线便照不到棺材里面,徐子枫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但他不能两只手同时进入棺材,所以打算先掀开徐立柱脸上的黑布,再用手电筒往里面照——他想见徐立柱最后一面。 徐子枫踮着脚,把右手伸进去,按照事先判定的方位摸去。出乎意料,他并没有摸到布,而是摸到一条湿乎乎的东西。徐子枫啪的一下把手缩了回来,凭感觉他知道那是徐立柱的舌头!刚才看明明有一块黑布盖在头上,怎么会有舌头露出来! 25 死人复活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徐子枫又拿起手机,往里面照去,黑布好好的盖在那里,哪有舌头啊!他再次把手机收起来,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食去夹那块黑布,这次两个手指恰巧伸进了两个小洞洞,他浑身一哆嗦,凭直觉判断出,那是徐立柱的鼻孔! 正在这时,支门帘的棍子突然倒了,棚子里一下子变得黑乎乎的,徐子枫心都要跳出来了,他正准备把手缩回来,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他的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突然,徐子枫听到棺材里出来有人咽吐沫的声音,他惊恐到了极点,但又不敢叫出声来。 “孩子,你终于来看我了,”这是徐立柱的声音。 “爸~~你~~你别吓我!”徐子枫颤声道。 “你小子在外边待了这么多年,怎么胆子还是这么小,嘿嘿。”徐立柱好像在努力压抑住笑声,但还是笑了出来,而这笑就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了。 “爸~你~你是不是没死?”徐子枫听到徐立柱的笑声,反倒是放松了一些,他感觉胳膊一松,把手缩了回来。 “哼,你知道我没死,还怕成这样!”徐立柱嘲笑道。 在韩慧英事件之前,徐子枫和徐立柱便是如同兄弟一样的父子,两个人经常是大的没大,小的没小,互相逗着玩。只不过在经历过韩慧英事件之后,徐子枫一时转不过弯来,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徐立柱和赵秀兰,两个人便疏远了。然而,当徐子枫在青青发廊得知徐立柱的死讯之时,两个人之间的障碍便瞬间瓦解了。一股强大的自责与悔恨开始袭击徐子枫,他为了驱散这种内心的阴霾,不断地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断的找人说话。 虽然在昨晚的梦游之后,徐子枫对于徐立柱的死亡便有了怀疑,但此时得知了徐立柱死而复活的喜讯,仍然感到无比的震惊,他的脸上瞬间铺满了眼泪。 “你干吗装死啊!”徐子枫哭过之后,理性恢复过来,开始埋怨老爸了。 “唉,这事说来话长,回头我会详细给你解释。”徐立柱隔着棺材板说道。 “那你出来说,别在里面躺着了,怪冷的。”徐子枫想想老爸已经在棺材里睡了几个晚上了,心疼得不行。 “没事,你奶奶给我弄了一床被窝在棺材里,还过得去。我现在还不能出去,你赶紧走吧,回头给我弄点吃的来。我都快饿死了。”徐立柱说道。 “都有谁知道你是装死的?”徐子枫并没有听从徐立柱的话,问道。 “除了你奶奶,就是你了。” “连我妈也不知道?” “嗯,她不知道。” 徐子枫生气道:“你知不知道,她真的以为你死了,现在精神都不正常了,你能怎么能!” 徐立柱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没有想到你妈对我的感情有这么深,更没想到她会变成这个样子。不过,即使想到了,我也会瞒着她的,孩子,记住了,这是一场战争,有战争就有牺牲,我相信将来你妈会理解我的。不好,有人来了,你快走……” 这时,徐子枫也听到了脚步声,他想躲也没地躲,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子枫,你在这里干什么呢?”来人是姐姐水静,她听到棚子里有人说话,过来看一看。 “没干什么,就想陪着爸待一会。”徐子枫已经走了出来,站在棚子旁边说道。 水静奇怪地看着已经逐渐变得相当成熟的弟弟,说道:“你,刚才跟谁说话呢?” “没有谁,我两年多回家了,心里有些话想跟爸唠唠。”徐子枫这样说潜台词是对着徐立柱的棺材说说心里话,通常人也是会这样理解的,但徐水静脸色却变了,也不说话,拉着子枫的胳膊就往屋里拽。 “唉,唉,姐,怎么了,你……”徐子枫边推边走,被徐水静拉到了西屋。 “你以后一个人别去那个地方!”徐水静小声说道,她指的自然是设的灵棚。 李瑞祥坐在床上玩ipad,见姐弟俩进来,便放下手中玩具,满脸堆笑的看着徐子枫,这举动有些反常。 徐子枫看看李瑞祥,又看看姐姐,觉得有些奇怪:“怎么了,你们?” “闹鬼!”徐水静看了看屋外,压低声音说道。 原来,农村的厕所都在院子里,昨天晚上徐水静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听到徐立柱的棺材棚子里传出了咳嗽声,把她吓坏了。 “没错,没错,我也听到了。”李瑞祥附和着自己的老婆。 “而且,”徐水静神秘的看着子枫,说道:“我说出来你可别害怕,就刚才,我其实听到了两个人的声音!”显然,她觉得是弟弟被魔障了,身陷鬼域却不知情。 “好了,我知道了,奶奶应该做好饭了,我去吃饭了。”徐子枫说着就往外走。 “哎,等一等!”李瑞祥突然把徐子枫叫住了。 “还有什么事?”徐子枫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小两口对视了一眼,好像在互相推诿,最后还是决定徐水静来说。 “那个,子枫啊,你姐夫那个什么……”徐水静吞吞吐吐的说道:“能治吗?” “能治啊,”徐子枫面无表情的说道。 一听这话,李瑞祥来精神了,他连忙从床上跳下来,想请徐子枫坐下,结果徐子枫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动。李瑞祥满脸堆笑道:“子枫,几年不见,你还真是长本事了。”他本来是想说好话,但这话说出来,就有点不对味了,他连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真没想到,你成了神医的徒弟啊。” “行了,你也甭跟我客套了,这个方子你拿着,先吃三个疗程试试,五副一疗程,疗程与疗程之间隔三天,吃完再说。”说着,徐子枫从身上摸出一张纸条,递给李瑞祥。 徐子枫在跟贺普仁学医的时候,记了许多的验方,他其实早就料到李瑞祥会向他求方,也懒得跟他周旋,所以回去之后便把这个方子抄下来准备着。 “太好了,太好了,还是子枫想得周道。”李瑞祥拿着方子兴奋的说道:“不过,我们还有一件事想求你帮忙。” “还有什么事?”徐子枫问道,露出奇怪的表情。 “就是那个,有没有生儿子的秘方?”李瑞祥仍然满脸堆笑道,水静也是一脸的恳求。 这就叫得寸进尺、登鼻子上脸,徐子枫扫了这小两口一眼,想了想,说道:“有是有,只怕你们买不起。” 一听徐子枫这样说,小两口的脸立即便僵住了,徐水静反应快,立即说道:“子枫,你说说看嘛,买不买得起我们自己掂量着呢。” 徐子枫微微一笑,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积——德——行——善!”说罢转身便走了,留下小两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风中凌乱。<!--章节内容结束--> 26 跳神 一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徐子枫哼着歌从小楼出来,正好撞见来叫他吃饭的友榕。 “天上掉馅饼咂你嘴里了?这么高兴!”友榕调侃道。 “这件事可比他们的馅饼牛逼多了。” “什么事,说来听听!” “秘密!” “切~” 两个人回到老宅,崔晓茹和彩芸已经各端了一个大瓷碗在吃饭了。这大瓷碗是老年间留下来的,一共十二个,现在摔得只剩下五个人,而且其中三个还是被铆钉铆过的,崔晓茹一直舍不得扔。其实,老宅的任何东西她都当宝贝。 “去看你爸了?”崔晓茹说话看了徐子枫一眼,然后咬了一口大蒜。北方人吃炒面,通常都是要就着大蒜吃的。 “是,有一些心里话,跟我爸唠了唠。”徐子枫这句话听到别人耳朵里,自然是认为他在灵前对着徐立柱的棺材独自倾诉,但听到崔晓茹耳朵里,她就明白徐子枫已经知道徐立柱没死的事了。事实上,光看他那张喜悦的脸,她便已经猜到了。 “哦,那很好啊,快吃饭吧,都要凉了。”崔晓茹随口说道,并没有表露出过多的情绪。 徐子枫吃了两大碗炒面,一大碗粥,直吃得他走路都带点喘了。他知道,奶奶对自己做饭的手艺很自信,虽然是家常便饭,但谁吃了都要竖大拇哥,她做好了饭你要是多吃一些,她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彩芸她们并不知道这一点,一点为了保持身材,二来也是有些客套,吃得很少。 吃完饭之后,徐子枫一直想找机会跟崔晓茹谈谈爸爸的事情,但彩芸却一直在崔晓茹屋里,直到下午快四点多的时候,她才走出来。 “疯子,我和友榕有事要办,师傅和花枝就拖你照顾了。”还没等徐子枫反应过来,彩芸已经叫上友榕开车走了。 “奶奶,她们去哪了?”徐子枫来到崔晓茹的屋子。 “这个不重要,你不是想知道你爸的事情吗?”崔晓茹淡淡的说道。 “是啊,他为什么装死呢?”徐子枫小声说道,生怕被人听到。 …… 太阳红彤彤的,既将落入地平线以下,火红的晚霞映照在徐立柱的脸上,他推着摩托车,走进了徐家老宅。徐立柱有个惯例,每天早上出门之前要去跟崔晓茹道别,从安国回来也要先到老宅看看老太太。 老宅东边厨房里灯亮着,老太太正在坐饭,徐立柱推门进去,叫了一声:“妈。” “回来啦?”老太太正在用力的用擀面杖擀面条,她抬头看了看儿子。 “妈,天儿冷了,您就甭自己个儿做饭了,去那边吃不就得了。”徐立柱埋怨道。这几乎已经成了他的口头语了,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老太太是不可能跟他们一块吃的。 “你今天生意怎么样?”老太太没有接徐立柱的话茬,而是很奇怪的看着他。 让徐立柱感到奇怪的其实不是老太太的眼神,而是她居然关心起他的生意来了。要知道,他们母子之间是很少提到生意这回事的。 “今天生意很好了,遇到了一个大主顾,我那十斤穿山甲明天可以出手了,有什么不对吗?”徐立柱说道。这十斤穿山甲在他手里已经有半年了,一直给不上好价钱,他打算换一根东北老山参给老娘补补身子。对萨满女巫来说,人参无疑是最佳的补品。 “没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你刚一进屋的时候,我心刺疼了一下。”崔晓茹一边切面条一边说道:“我做得打卤面,你要不要来一碗?” 跟徐子枫一样,徐立柱最爱吃的便是崔晓茹做的打卤面,尤其是肉丁鸡蛋卤的。卤子已经做好了,他掀开锅尝了一口:“嗯,好吃,给我做着呢吗?” “那还用说,想吃多少都有。”崔晓茹得意的笑道。 崔晓茹平时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跟赵秀兰抢徐立柱的胃,如果徐立柱吃了她做的饭,而没吃儿媳妇赵秀兰的,她就甭提有多高兴了。 吃饭的时候,崔晓茹坐在炕上,徐立柱搬了一条长凳坐在旁边陪着老娘。 “你那穿山甲卖给什么人了?”崔晓茹问道。 “不是卖,是有一个东北药商,想拿一根东北老山参跟我换,我说换回来给娘补补气。”徐立柱说道。 崔晓茹听儿子这样说,自然是非常高兴,但她仍然说道:“你还觉得我气不够大啊,补什么补!” 崔晓茹话刚说完,脸色突然变得很看,徐立柱急忙把碗放在旁边的柜子上,向前问道:“娘,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崔晓茹摇摇头,说道:“不是我不舒服,是你不舒服。” “我不舒服?”徐立柱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自己:“没有啊。” “等一下吃完饭,我给你个仙儿来问问。”崔晓茹说着,将面条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崔晓茹说的请仙儿在萨满教中其实叫作跳神,传统的跳神通常是在跳神之前点燃一种木本植物,发出香气,净化污浊空气,以便神灵能够到来。届时,萨满身穿神衣,头戴神帽,左手持鼓,右手拿槌,盘腿坐在西北角的“塔了兰”的专门位置上,双眼半睁半闭,打几个哈欠后,开始击鼓,然后起身,边击鼓,边跳跃,边吟唱,音调极其深沉。萨满唱一句,“扎列”(二神)和参加跳神仪式的人们伴随着合唱。 鼓声渐紧萨满下巴哆嗦,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双目紧闭,周身摇晃,表现出神灵附体时的痛苦情状。这时有人拿出一团烧红的火炭,放在萨满脚前,为神引路。萨满鼓声突停,混身大抖,这是神已附体的表现。神灵附体之后,便可以向神灵提出自己的请求了,可以治病,也可以问卜。 不过,崔晓茹的跳神,实际上借鉴了道教的扶乩。扶乩,又称扶箕、抬箕、扶鸾、挥鸾、降笔、请仙、卜紫姑、架乩,等等。在扶乩中,需要有人扮演被神明附身的角色,这种人被为鸾生或乩身。神明会附身在鸾生身上,写出一些字迹,以传达神明的想法。信徒通过这种方式,与神灵沟通,以了解神灵的意思。<!--章节内容结束--> 27 跳神 二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吃完饭,天已完全黑了下来,母子二人来到堂屋,他们没有开电灯,而是点燃了一支白色的蜡烛。堂屋正中央的墙壁上有一个凹进去的神台,神台上供奉的是观音菩萨。 很多人认为,只要供奉哪尊神就会得到哪尊神的庇佑。这就如同交保护费一样,神像就是神仙设置的收费点,每天好吃好喝好伺候,佛爷就会罩着你,等你遇到事儿了这位佛爷就会帮你搞定,而临时抱佛脚的人则得不到帮助。 当然,这都是某些人一厢情愿的想象,只要稍微动动脑袋想一想也不可能。就拿观音菩萨来说,单中国大大小小观音菩萨像也要上千万吧,观音菩萨再牛掰,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分身啊。可是有人说,神仙显灵是存在的啊,我就遇到过。 确实,有时候拜拜之后神仙会显灵,但显灵的并不一定就是你拜的那尊神,其实大部分都是游神,甚至可能是比较强大的鬼魂。对于这一点,身为萨满巫师的崔晓茹再清楚不过了,她找块布将观音菩萨给蒙上。这样做,主要是防止牛掰的过路神看到菩萨像之后,出于自尊不想降临。 在摇曳的烛光下,崔晓茹头上点燃了三支祭神香,站在香案上左突右冲的跳动,嘴里念念有词,跟完之后便顶着香盘腿坐在香案上。据说,这种香是萨满巫师特制的,能够吸引方圆数十公里的神灵的注意。 徐立柱赤裸上身,双手合十跪在香案前,听着母亲的嘴里吐出一串咒语。一阵阴风刮过,他浑身哆嗦了一下,只听案台上传出一个苍老浑厚的男人声音问道:“台下所跪何人?” 徐立柱知道,已经有神灵附了崔晓茹的体了,连忙答道:“弟子徐家村徐立柱,敢问仙师如何称呼?” “徐家村?徐立柱?”老男人没有回答,反问道。 “没错,敢问仙师如何称呼?”徐立柱只好再问一遍。 “你是不是有个儿子叫徐子枫?”老男人仍然没有报上自己的姓名。 自从子枫毕业开始北漂生涯之后,徐立柱一直在京郊做药材生意,顺便暗中保护他。自从2010年子枫交给彩芸照顾以后,他便从北京回到了安国。不过,他仍然能够从彩芸那里得到儿子的消息。他自然知道徐子枫已经成为贺普仁的徒弟,并且进了中华国学研究院,当然也知道在东北发生的事情。 这位游神既然问到徐子枫,自然是对他有所了解。徐立柱急忙答道:“没错,没错,我正是徐子枫他爹,请问仙师有何指示?” 崔晓茹抓了抓胳肢窝,好像抓起一块泥来似的,在嘴边闻了闻,然后用力的弹掉,说道:“指示嘛,倒是没有,不过你要是见到他,可以让他到药王庙找我。” 崔晓茹声音越说越小,显然游神想要走了,徐立柱突然想到自己的事情还没问,急忙道:“仙君留步,请问我近期是否有什么灾祸?” “灾祸有啊,大大的灾祸,但你们萨满教的事不归我管,一会儿自然有人来助你渡厄……” “请问,仙师尊姓大名,犬子到药王庙怎么找您?”徐立柱抓住最后机会问道。 “找邳伟君就是了……”声音到了后面已经听不清了。 …… 崔晓茹的尾尾道来,徐子枫似乎忘记了时间,完全沉浸在了她的语言当中。当他听到邳伟君时,不禁问道:“邳伟君?不就是药王邳彤吗?” 崔晓茹点头道:“没错,正是他。” 徐子枫皱眉做沉思状:“难怪那天我们到药王庙的时候,珞什会说药王对着我笑了。可是,我并不认识他啊,长这么大进药王庙还是头一次呢。”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法,很多事情不是依靠情理便解释得通了,至于药王为何要何想要见你,相信不久的将来你就会有答案了。”崔晓茹平静的说道:“我们接着说那天迎神的的事情……” 神灵附体的时候,崔晓茹的精魂便位于肉身上方三尺的地方,她看到一个身披黄色锦袍,头戴汉朝纶巾的药王邳彤离开了,刚想还魂,突然又有一个娇俏的女子附了她的肉身。 “徐子柱,你大祸临头了你知道吗?”女子柔声说道。 徐立柱听到老娘嘴里发出年轻女子的声音,心中不禁一荡,但也就一忽儿,他便反应过来了,连声说道:“弟子知道,弟子知道,还望仙姑指点一二。” 女人咯咯笑道:“仙姑谈不上,但救你一命我还是有把握的。首先,我要告诉你,你将会遇到什么的灾祸。对了,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不,不,不,还请仙姑指点。”徐立柱急忙否认道。他其实已经猜到事情应该与明天的交易有关,但商场打滚几十年,送人面子是最划算的礼物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果然,那女子说道:“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明天要跟你做生意的那个东北药商是冥教的人,明天早上会有食魂兽在半路上拦截你。好了,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至于具体解决问题的办法,你们母子俩商量着来吧。” “敢问仙姑怎么称呼?”徐立柱听到声音见远,知道女子欲走,连忙问道。 “回头去问你儿子吧……他那么聪明……”仙姑走远,徐立柱一个头叩了下去。 …… “问我?”徐子枫难以至信的看着奶奶崔晓茹。 崔晓茹道:“没错,她就是这样说的,看样子她应该和你认识。” 徐子枫努力回忆,最后还是摇摇头,说道:“我不认识这种游神啊。对了,她长什么样子?” “跳神有一个很重要的环节,就是游神出现之后,让出肉身的精魂绝对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对方便可能认为你有攻击他的意图,会率先向你发起攻击,除非是他主动向你靠近。所以,我从高处并没有看到她的相貌,只是朦胧间感觉她应该是身材娇小女子。”崔晓茹解释道。 “哦,是这样啊”徐子枫惋惜道:“且不去管她了,可是这位神仙只是告诉危险的缘由,具体是如何解决的呢?” 崔晓茹微微一笑,说道:“食魂兽虽然厉害,但毕竟是一个畜生,要骗过它其实很简单,只需要借魂。” “借魂?” “没错,借魂!”<!--章节内容结束--> 28 借魂 2011年12月7日午夜,当徐子枫第三次进入蔓蔓身体的时候,他的父亲徐立柱来到了村南坟场。徐家村村南有一条河,村里人叫作沙河,它联结着东石岭水库,现在已经是长年干涸了,但在徐子枫小时候,还是经常发水的。 由于河水冲刷的缘故,沙河四周全是沙地,种庄稼产量极低,所以渐渐的人们便把这个地方作为埋人的地方。可以说,这个坟场并不是谁规划出来的,而是自然而然形成的。 月朗星稀,阴风刺骨,月亮四周堆积着密密匝匝的鳞云,猫头鹰在某个角落里突然怪叫了两声,徐立柱停住了向四周打量了一下,然后又开始走,地上又传来沙沙的脚步声。他静耳细听,没错,的确是两个人的脚步声! “妈,是你吗?”徐立柱又停下来问道,另一个脚步声也立即停止了,但没有人回答他。 徐立柱想了想,不可能是崔晓茹。时间来不及了,子时阴气最盛,也是游魂野鬼最活跃的时刻,过了子时他们有可能便蛰伏起来了,想要找到就比较难了。 想到这里,徐立柱迈开大步,几分钟后便来到了村南坟场。 徐立柱之所以笃定村南坟场有孤魂野鬼,源于今年清明节的一次上坟。那天下着小雨,徐立柱打着伞一个人来到坟场给祖父徐老根烧纸。村南坟场形成的年代已经不可考了,过去的徐家村实际上在沙河的南面,所以那时候这个坟场叫作村北坟场,62年沙河大洪水把原来的徐家村全淹了,之后徐家村便搬到了河北高地,这里便改称村南坟场了。 那天,徐立柱来到坟场的时候,同村的一个**已经在那里烧纸了。这个**平时名声不太好,爱打扮,喜欢招野男人,据说已经做过两次人流了。徐立柱便被她勾搭这,所以他并没有想上前打招呼。 不过,那**好像遇到了麻烦,两个人相距大概有二十米左右的样子,她坐在沙地上,摆出各种不知廉耻的姿势,好像在与人媾和一样。徐立柱心想,有可能是被鬼迷了,反正她自己喜欢,且不去管她,烧完纸钱赶紧离开,省得被人看见说闲话。 然而,等徐立柱烧完纸之后发现情况有些不对了,那**在那里上蹿下跳,好像群魔乱舞一般。徐立柱仔细一看,发现有一团火在她身上滚动。不好,那野鬼想要她的命! 徐立柱三步并作两步飞奔过去,大喊一声:“哪来的孤魂野鬼,还不快给我住手!” 说来也奇怪,等徐立柱赶到**身边的时候,她身上的火立即便熄了。不过,她的上衣因为着火已经被她全部扯下来了,露出两只雪白的大**。徐立柱见她身上有几处烧伤,但并不严重,从地上捡起衣服,已经烧毁了大半,是不能再穿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说道:“赶紧回家,不要被人发现。” **满脸胀红,也不说话,披着衣服便往回跑。当然,后来还是有一些风言风语传出来,不过身正不怕影歪,这对徐立柱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徐立柱从别人口中得知,那天****的野鬼是村里的流浪汉大头。大头不高的个子,大概一米六左右的样子,头也没有特别大,但因为身板太小,显得头有些大。他平时身上脏兮兮的,脑袋有些不灵光,不过从相貌来讲,打扮一下,也算得上半个帅哥。 大头的本名没有人知道,他说他是河南人,姓徐,逃荒逃到河北,多年来一直在附近的几个村子晃荡,谁家有活干他就主动跑过去帮忙,人家就会管顿饭吃,如果遇到好心的人还会给点钱花。(关于大头是不是姓徐,现在已经无从考证,因为他到了杨横时便说自己姓杨。) **家的隔壁有一家长年在外,十多年没有回来了,房子已经是千疮百孔,破败不堪,大头平时就在这里落脚。在2010年的大年初一,徐家村闹了一个小说的风波,市里来了两辆警车,将大头逮走了,罪名是**,对象便是这位**的**。 村里有人说,那**和大头本来便有奸情,那两个打掉的孩子有可能就是大头的,但**又有了新欢,便想摆脱这傻乎乎的大头,大头自然不干,**便设计在与大头发生关系的时候极力反抗,被人当场捉住。 很快,便有消息从市公安局传来,大头死了!关于死因,有人说是被警察打死的,有人说是自杀的,有人说他多年风餐露宿,早已疾病缠身,是心脏病发死的。当然,这些都无从考证,但大头死了这是个事实。 那天,**祭拜的实际上是自己的丈夫,按族里的辈份来说,**还应该管徐立柱叫声叔儿。徐立柱悄悄来到族侄的坟前,点上招魂香,然后在几米外找个坟头躲了起来。据徐立柱推断,大头应该便藏在这位族侄的坟里,他可能是把自己想象成了**合法的丈夫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招魂香仍然直直的插向天空,没有任何异状。 四周万籁俱寂,徐立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支招魂香。突然,徐立柱听到了两个人的呼吸,他知道那个讨厌鬼又来捣乱了,不过他现在顾不上这个讨厌鬼,他的目的是大头。 徐立柱推测,那个讨厌鬼应该没有恶意,否则他早就动手了,凭自己的本事,未必是他的对手。 这时,招魂香像打哆嗦一样,晃动了一下。徐立柱心中一紧,鱼儿咬饵了,那讨厌鬼千万可别在这个时候出来捣乱,给吓跑了!他小心翼翼的从身上摸出童子尿,擦在自己眼上,因为童子尿存量不多,一时间又没有办法找到质量好的,所以他只能在这种关键时刻使用。果然,大头在月光下拼命的吸食招魂香的香味!招魂香的烟状物由直线变成了一个90度角,横向进入大头的嘴巴。招魂香对精魂来说,就如果毒对于人类,徐立柱等大头吸食了足够的香之后,慢慢从身上掏出一根细细的线,这根线被**的经血涂染过,可以将精魂绑住而无法逃脱,徐立柱称之为——缚鬼绳! 29 乌日娜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徐立柱将缚鬼索挽一个活扣,试了试大小,正好能将大头套进去。他轻轻叫了一声:“大头。” 那大头吸足了招魂香,已经晕头转向了,他缓缓抬起头看到徐立柱,一点逃跑的念头都没有。徐立柱向前跨上两步,对将大头将缚鬼索抛了出去。 正在这时,一个大脑袋突然挡在了徐立柱面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小名叫大头?” 徐立柱被这一吓,手上便失去了准头,缚鬼索撞到大头的脑门便掉了下来。大头这时才反应过来,嗖的一下便不见了踪影。 徐立柱这下被气得够呛,猛的将缚鬼索拽回来,两手一抻,便要去绑那个大头鬼。 大头鬼真是丑得可以,徐立柱生平没见过这么丑陋的人。他的头足有正常人两个那么大,圆脸、塌鼻、小眼,细眉,嘴唇红润,上下留有很精致的月牙型小胡子,额并没有上的头发弄成一小绺,像个桃子,后面的头发编成两条辫子,绕成两个大环垂在耳朵后面。 …… 崔晓茹讲到这里,徐子枫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人,那就是坝上草原认识元惠宗妥懽帖睦尔。 “奶奶,我知道那个附你身的女人是谁了。”徐子枫突然打断了崔晓茹。没错,既然元惠宗到了徐家村,那么乌日娜肯定也跟来了,他们两个人跟徐子枫他们在坝上草原分手之后,相约浪迹天涯,没想到摸到了徐子枫的老家来。 “哦,这么说你确实认识她喽?” “嗯,算是有一面之缘,她叫乌日娜,是个蒙古人,也是个萨满女巫。”徐子枫简要的说了当初在坝上草原的奇遇。 崔晓茹若有所思的说道:“这样说来,这位乌日娜前辈跟咱们家还真是有点渊源。” “哦,没错,为了巩固清朝统治,清朝皇室与蒙古贵族之间的政治联姻,始终被清王朝奉为一项基本的国策,以至于成为一个非常重要的传统。所以,大部分清朝皇室都有蒙古族的血统。”徐子枫突然想到这一点,便随口说了出来。 然而,崔晓茹想的却并不是这个问题,她猜测乌日娜来到徐家村必定不是偶然的,她一定带有某种目的。从目前看来,她对徐家还算是礼遇的,但她背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自己对付冥教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如果乌日娜来者不善,那局面可就无法挽回了。 “奶奶,后来怎么样了,我爸是怎样对付那个元惠宗那个大头鬼的?”徐子枫见崔晓茹有些发呆,便打断了她的思绪。 “两个人自然是交上了手,不过很快你说的那们乌日娜便出现了……”崔晓茹嘴巴一张一合,又开始了她的讲述。 惠宗一见缚鬼索在徐立柱手突然变得像钢鞭一样,带着风声砸了过来,他不敢硬接,一个侧身躲开。徐立柱骂道:“奶奶的,那个大头老爷逮不着,逮住你这个大头回去喂食魂兽也是可以。” 徐立柱将缚鬼索抡圆了,一下下的身惠宗招呼过去,逼得惠宗是左支右绌,险象百出。不过,奇怪的是,无论徐立柱身手是多么敏捷,却总是差那么一点点才能打中那个大头鬼。 这时,徐立柱突然停了下来,一来,他意识到这个大头鬼并不是那么好捉的;二来,在旁边有另外一个精魂出现了,她是一个娇小的女子。 “好了,你们不要闹了,捉那傻子要紧。”女子嗔怪道。她说的傻子,自然就是那个叫大头的河南人。 徐立柱立即便想起来,这女子便是附在崔晓茹身上的那位。他看了看女子,又看了看大头鬼,显然他们两个是一伙的。 “你们究竟是什么?”徐立柱冷冷的问道,他的声音里带着杀气。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问你儿子去。”女子仍然没有回答他,紧接着她说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去把那傻子赶出来,你赶紧把他捉回去。说罢,女子和那大头鬼同时消失不见了。 没过多久,大头便从地下钻了出来,好像后面有猛虎一般,疯狂的向前跑,边跑边喊:“救命啊,有鬼啊,救命啊,有鬼啊。” 徐立柱像一头觅食的猎豹,迅猛的扑过去,一下子便将大头给擒住了。 徐立柱回到家中,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老太太屋里的灯依然亮着。 “妈,我回来了。”徐立柱一脸兴奋的说道。 不用问也知道,他成功了。崔晓茹点点头,问道:“他现在在哪?” “我怕弄屋来晦气,就搁院子里了。”徐立柱说道。 “没有关系,把他给我弄到堂屋来吧,屋里亮堂一点。”说着,崔晓茹便下了炕。 大头在院子里吱哇乱叫,但是一般人全都听不到,被拖到堂屋的时候,他稍稍安静了一点,惊恐的看着崔晓茹。 大头生前,唯一的一次进入徐家老宅便是给猪圈挖粪,当时他一屁股坐在猪圈旁边的屎上,引得徐水月哈哈大笑。干完活后,徐家老太太不仅给了他吃的,还给了他十块钱和一身干净衣裳,虽然是穿过的,但一块补丁也没有。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大头满脸的恐惧。他生前听人说过许多这个老太太的奇事,知道她特别厉害。 崔晓茹叹了口气,看了看徐立柱,眼神好像在说:“这样做虽然不该,但也确实没有办法。”然后把一个一寸来长的玻璃瓶子递给徐立柱说道:“把这个给他喝下。” 徐立柱将小瓶子接过来,发现里面穿满了紫红色的液体,打开来,一股女人的体香味迎面扑来。那液体黏黏的,好像洗发水一样。 “我们是走阴家族,你知道吧,专管人死后投胎的,来,把这个喝了,你可以去投抬了。”徐立柱很真诚的撒了个弥天大谎。 “真的?”大头半信半疑的看着徐立柱。 “真的。”徐立柱微微一笑,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然后又问道:“你想投抬到一个什么样的人家里,我可以帮你。” 大头想了想,说道:“那我投胎去做一个城管吧。”<!--章节内容结束--> 30 孟婆汤 对于大头这个奇怪的想法,徐立柱感到好奇,便问道:“为什么要做一个城管呢,城管有什么好,工资又低,活又累。(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 大头说道:“嗯,不会啊,我在城里要饭吃的时候,经常被城管打,城管最牛掰了,想凑谁就凑谁。” 徐立柱心头一热,说道:“就让你下辈子当个城管,不过,你要把这个全喝完哦。”说着,把紫红色液体对准大头的嘴巴倒了进去。 大头满怀当城管的梦想,将小瓶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饮完还用力的吸了两口,唯恐没有喝完,实现不了自己的梦想。 “这就是孟婆汤?”大头突然发挥了极高的想象力,猜测道。 然而,他还没有听到答案,便昏昏睡了过了去。接着,他的身体慢慢变小,直小到一寸来长。 徐立柱给大头喝的其实叫作缩魂水,跟贺普仁使用的缩魂香具有异曲同工之妙。 崔晓茹又另外递给徐立柱一个黑色的玻璃瓶,吩咐道:“把它装进去,然后再滴两滴回魂水进去,这样只要食魂兽袭击你的时候,迅速打开瓶子,他就会恢复正常的精魂大小,到时候食魂兽分辨不清,他的任务就是吃一个精魂,完成任务之后他便不管你的死活了。” …… 屋里的光线又开始变得暗淡了,太阳又将要跌入地平线以下了。崔晓茹闭上眼睛,过了一会说道:“后面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你爸他准确的掌握了时机,将大头放了出来,骗过了食魂兽。目前的情况是敌在暗处,我在明处,所以你爸的装死必须一直装下去,等对方露出破绽之后再给他们致命一击,你明白了吗?” “嗯,我明白了,可是,依奶奶看,对方究竟是什么人?我听说徐有才带着冥教已经逃到泰国去了。” “就是目前情况还不太清楚,所以才要小心行事,”崔晓茹说道:“好了,我有点累了,今天就说到这里,我休息一会就要做晚饭了,你想吃什么?” “我什么都行,”徐子枫随口说道,但转念想了想,又建议道:“奶奶,晚上能不能包饺子?” 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和大部分河北人一样,徐立柱最爱吃的食物就是饺子了。 崔晓茹看出来徐子枫的心思,很高兴的答应了:“好,咱就包茴香鸡蛋馅的。” 茴香鸡蛋馅饺子是徐子枫的最爱。 徐家有一个优良传统,家务事是女人的事,别看徐子枫一个人在外面的时候很勤快,但到了老家基本上做到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少爷范儿。事实上,你想勤快点也不行,崔晓茹从来不让别人用她的厨房。 徐子枫走进了西屋,花枝一个人正靠在**上看着自己那条受伤的腿发呆。 “喂,想什么呢!”徐子枫一进屋便故意吓了花枝一下。 花枝其实早就听到子枫的脚步声了,所以并没有受到惊吓,不过她还是为了子枫有意逗她开心而高兴。她笑笑,理了理飘到前面的刘海,说道:“没什么,瞎想,托你的福,我终于不用变僵尸了。” 徐子枫拉开电灯,在**边坐了下来,说道:“还说呢,还不都是我害的。”说着他把被子掀起一个角,说道:“来,给我看看,怎么样了。” 病症比中午的时候又轻了一些,水肿基本上消得差不多了,颜色也没有以前那样深了。徐子枫用手指轻轻弹了弹腿上没有破损的部位,问道:“痛不痛?” 花枝摇摇头,说道:“不痛,感觉没有什么知觉。” 徐子枫的脸色立即暗淡了下来,这说明尸毒的症状还相当严重。事实上,他也早就知道不可能好得那般快,但还是希望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奇迹发生,这一秒都快死了,下一秒又生龙活虎了,比如输送点内力什么的。 徐子枫调整了心态,安慰道:“不用担心,这是正常现象,等到感觉到痛的时候,就说明快要好了。对了,痛的同时可能还会奇痒,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哦,到时候可是不能抓的,抓破了,尸毒可能又会向其他地方漫延的。” 花枝以嘲笑口气说道:“知道了,徐太医。” 徐子枫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什么也不说。 花枝的相貌算不上美人,但她身材极佳,而且善于打扮,看上去别有一番性感迷人。她和徐子枫对视了一会,脸一红,笑着低下了头。 “你将来有什么打算?”为了摆脱尴尬,徐子枫只好找了一个极庸俗的话题。 “什么什么打算?”花枝奇怪的看着徐子枫。她比友榕还大一岁,今年已经三十岁了,她年龄与相貌算是比较符合,但神情却显得单纯一些,不像友榕和蔓蔓那个老辣。 “没有,没有什么”徐子枫做了个不知所云的手势,但他很快便想到了接下去的话:“额,比如找个男人嫁了,或者,像芸姐一个自己开个店。”徐子枫说得是按摩房。 花枝摇摇头:“这些方面我没有什么打算,再说,芸姐那个店也不是为了做那个而做那个,那只是一个据点罢了。” “据点?你是说潜伏吗?难道你们是国民党特务?”徐子枫开玩笑道,其实他知道,徐芸她们是为了保护他。可是,这一点他就想不明白了,他究竟是有多重要,有这么多人“关心”、“关照”他。 花枝扑哧一下笑了,说道:“你别逗我了。”接着她又想到一个话题,问道:“喂,疯子,你说实话,你觉得我们家蔓蔓到底怎么样啊?我何告诉你,她可不是干我们这一行的啊。” 这个话题是徐子枫这辈子都不愿意聊的话题,他咳咳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此时,他眼前晃动的全是梁冰冰的影子,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不过,还好崔晓茹救了他,因为饺子已经做好了。徐子枫偷偷摸摸的给徐立柱先端了一碗饺子,然后自己才回来吃。吃完之后,崔晓茹便休息了,徐子枫也不好意思再去花枝的屋了,他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捣鼓花红柳绿膏,也就是花红柳绿汤的膏药版。彩芸和友榕没有回到,到了午夜的时候,徐子枫自己帮花枝做了熏疗,然后便躺**上睡觉了。然而,这**半不太平…… 31 梦游 冬天的夜晚显得格外静谧,冷清的月光铺泻在徐家村狭窄的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徐家村像大多数河北农村一样,都是排子房,沿着中心街道走过去,你会看到右右两边一趟一趟的房子,虽然偶尔会点缀一幢二层小楼,但仍然不失其井然有序。 这时,第三排第二间突然传出轻微的响动,过了一会,门开了一个小缝,从门缝里挤出一只雪白色的金吉拉。它左右看了一下,见没有什么异状,然后才迈开优雅的步伐向村南走去。紧接着,第二排左数第一家的墙壁上轻盈的跳下一只波斯猫,右边第二家跑出一只虎皮,第三家门口出现了一只黑白相间的不知道什么种的猫…… 慢着,慢着,这是什么情况,好像全村的猫在几分钟之内全都跑了出来,算下来总有几十只之多。 几十只猫就这样静悄悄的站在的中心街道上,没有一只猫发出声音,就如同大家都摒住了呼吸,在等一位重要的人物出场。它们的目前都集中在一个方向——徐家老宅。 终于,从徐家老宅慢慢走出一只又瘦又小的黑猫,它走到中心街道上,环视了一周,黑色的眼神像个无底洞一样,然后轻轻的喵~了一声,这一声极其诡异,如同被呃住咽喉的婴儿的哭声,让在场的喵声人全都一哆嗦。 乌云遮住了月光,阴风习习,整个徐家村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与寒冷,数十只猫开始围着徐家村无声的游走。 突然,一声狼嚎划破了夜空,不,不是狼嚎,它比狼嚎更凄厉,更吓人,它是鬼嚎!全村所有的猫都树起了耳朵,全身的毛都乍了起来,抬头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声音来自于村南坟场! 小黑猫又是喵的一声,带领众猫向南奔去。 与此同时,从徐家老宅走出一个黑影,他的动作很敏捷,几乎是在飞跑,他无声无息地跳进了不远处一家的院子,几分钟后又无声无息地回到了徐家老宅。 …… 这天夜里,徐子枫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他梦到自己被一堆僵尸围住了,他拿起菜刀左劈右砍,把所有僵尸都砍得七零八落,然后每个僵尸身上都开始冒血,血水不断的增加,几乎要将他淹没了,他奋力的奔逃,但却无论如何也迈不动脚步! 徐子枫在被血水淹没的那一刹那,他醒了…… 好可怕,好可怕,这应该是自出生以来最可怕的一个梦了,徐子枫这样想着,摸索着去开电灯。这时,他的意识清醒了一些,不对,怎么有一股血腥味,手上黏黏的,徐子枫心中一紧,难道梦是真的? 灯亮了,徐子枫看着自己的双手,呆住了——他的双手全是血污!回头一看,枕巾上也是,跑到镜子前面一看,满脸都是!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徐子枫的心里翻江倒海,但他很快便冷静了下来,不管怎么样,得先把这些血污处理掉。他跑到隔壁的堂屋,不敢开灯,借着自己屋里传出的灯光,摸索着在脸盆里倒上水,把身上的血污洗干净,然后把水倒进了前院的猪圈里,倒的时候还是贴着沿倒的,让人很难发现。 回到堂屋,他又把脸盆涮了涮,水也倒到猪圈里。这次回来的时候,终于把老太太惊动了。 “子枫吗?”老太太隔着门帘问道。 “是我,奶奶。”徐子枫努力的保持着镇定。 “大晚上的你瞎折腾啥呢?”奶奶的声音里带着睡意,看来还没有完全清醒。 “没干啥,奶奶,我就是去上个厕所,刚才没带纸,回来取了一回。”徐子枫为自己的机智感到兴奋,其实他不知道,他越是这样解释,反而显得越不真实。 “哦,厕所有纸啊。”崔晓茹说道。 “哦,是吗?我没看到,好了,奶奶,我已经上完厕所了,现在刚三点多,你再睡一会。”徐子枫心里怦怦直跳,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哦,你也再睡会,有事叫奶奶啊……” 终于把老太太哄过去了,徐子枫轻手轻脚的回到卧室。刚一进屋,便发现屋子里多出一个人来,他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发现花枝正坐在他的**沿上,她手边不远处便是那条满是血污的枕巾。 徐子枫肠子都毁青了,他原本打算先把毛巾藏起来,换上一条新的,等明天瞅准机会扔进炉灶里,烧个干干净净,他做梦也没想到花枝自己会走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先把枕巾藏起来,徐子枫满脑袋都是为什么,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看着花枝。 “你愣着干什么,赶紧扶我一把。”花枝命令道。 “你,你怎么自己出来了。”徐子枫走上前,一屁股坐在了枕巾上,扶住了花枝的胳膊。 “我要上洗手间!”花枝没好气的说道。没有友榕的照顾,她连上厕所都很困难,从晚上一直憋到了现在。 “你屋里不是有尿桶吗?”徐子枫问道。 “人家要大号啦!”花枝瞪了徐子枫一眼。 “友榕走的时候给你买了便盆啊,好像我记得。”徐子枫说道。 “臭烘烘的,谁想在屋里大啊,你扶我一下会死啊!”花枝气得脸胀红。 “没有,没有,走,走,我扶你去。”徐子枫一手扶住花枝的胳膊起身,一手把枕巾扔到了**底下。 花枝居然能自己下**了,看来情况是大有好转。徐子枫扶着她来到了外面的卫生间。农村的厕所一般都是蹲式,徐立柱为了老娘年纪大了,蹲下去比较费力,所以给安了一个坐式抽水马桶,这下倒方便了只能一腿站立的花枝。 “你还站这里干吗啊?快走开!”花枝看着一直在旁边站着的徐子枫,训斥道。 “我想说,用不用我帮你脱裤子,嘿嘿……”徐子枫嬉皮笑脸的说道。“滚,看我不抽你嘴巴子!”说着,花枝就要伸手打过来,徐子枫赶忙跑开了。终于把花枝送回了她的房间,徐子枫从衣柜里又找出一条枕巾,然后躺在**上开始胡思乱想——那血倒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又梦游了?难道我真的杀了人? 32 剥肉 一缕阳光打在窗户上,天已经大亮了。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徐子枫从**上爬起来,对着镜子照了照,发现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低头看了看**底下,心中暗暗祈祷——不在,不在,不在。然而,他失望了,那条满是血污的枕巾被揉作一团,极其猥琐的躲在**底下。 徐子枫穿好大衣,把血枕巾夹在胳肢窝里。夜晚是感情的,白天他恢复了理性,知道将枕巾放在灶里烧掉一定会被发现的,所以他决定拿到外边,扔到村边的垃圾坑里。 村北有一个垃圾坑,徐家村所有的垃圾都会屯积在这里,虽然也没有清洁员清理,但不知道什么原因,长年累月下来也并没有垃圾堆积如山的感觉,好像大自然就是一个天然的清洁工一样。 徐子枫刚刚走到老宅门口,就被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正着。 “不好意思,”徐子枫在城里呆惯了,虽然是被撞的,但还是习惯性的先道了个歉。等他看清来人之后,连忙说道:“三奶奶,你没事?” 没错,撞徐子枫的人正是胜子的奶奶,徐子枫的接生婆。一撞之下,三奶奶一个趔趄,但立即便立定了,她没有跟徐子枫客套,急匆匆的问道:“子枫,你奶奶在不在家?” “这个点应该在做饭——”徐子枫推测道,他其实并没有看到奶奶做饭,但出来的时候听到北屋厨房有炒菜的声音。 三奶奶的脚步没有停下,直奔了后院,一不小心被路边一块砖头跘了一下,小身板向前扑去。 “小心!”徐子枫惊呼,欲上前扶但已经来不及了。 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三奶奶的身体突然变得像树叶一样轻,在即将接触地面的一刹那,她突然飘了起来,一愰进入了崔晓茹的厨房。 徐子枫眼睛瞪得牛一样大,以为自己在作梦,然而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崔晓茹便跟随三奶奶一起走了出来。 “子枫,你也一起来。”奶奶崔晓茹吩咐了一声,便出门飞奔而去了,三奶奶紧随其后。这时,徐子枫才注意到,三奶奶的手上及袖口上粘了不少血迹。 一定是出大事了,徐子枫心惊肉跳的想着,他很快便将这件事与自己昨天晚上的噩梦联系了起来。 好像有一根绳子牵着自己的心一样,徐子枫快步跟随三奶奶来到了她的家里。 院子里静悄悄的,如果用一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死寂。 没错,整个院子里散发出死亡的味道。 屋子的门开着,徐子枫挑开棉门帘,走进了客厅。客厅里没有人,徐子枫听到左边的房间发出一种咯咯的声音。 左边是胜子的房间,徐子枫小时候经常来这里,但是自从初中毕业后,他考上了安国一中,而胜子则跟着大人到城里当了建筑工人,村里称之为“上房班”,徐子枫便很少来找胜子玩了。 从徐子枫的角度,可以看到村长,咯咯的声音就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他不是在笑,而是在哭,脸部极度扭曲,露出痛苦的表情。 徐子枫一步一步走进里屋,他先是看到了三奶奶,然后是奶奶崔晓茹。她正在研究一白色的物件,那物件被端端正正摆放在**上,看上去不算小。 那是什么呢?有那么一瞬间,徐子枫的脑子是空白的,他极力的想弄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但大脑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失去了力量,怎么也连不在一起。而当他终于弄明白的时候,他的头皮噌地一下乍了起来! 那是一具骸骨!那是胜子的骸骨!昨天还是生龙活虎的胜子,一晚上就只剩下骨骸了!这就像削苹果一样,削得太厚了,就把苹果肉给削没了。昨天晚上,胜子脱衣服,脱得太彻底了,把肉也脱掉了。 徐子枫脑海里涌现出胜子一下下剥掉自己身上肉的情景,先是皮肤,然后是肌肉,连带着血管,再然后是脂肪,心、肝、脾、肺、肾一一从挂件上取下来……毛骨悚然! “嫂子,这是谁干的?”三奶奶铁青着脸,看着崔晓茹。 村长完全不能自制,他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嘴巴里不自觉的发出咯咯的声音,那是牙齿相互之间磨擦发出来的。 崔晓茹没有回答,她像一个外科医生一样,仔细检查着尸骨上每一个可疑的痕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村长终于停止了磨牙,崔晓茹放下骨头,说了一句:“胜子是被人活剥了,不止是剥皮,连肉一起剥掉了。” 活剥这个词杀伤力太大了,这就意味着,胜子在被人杀死的过程中,在骨肉分离的过程中,意识一直都是清醒的!村长嗓子里呃了一下,往前一头栽了下去,幸亏徐子枫手疾眼快,上前扶住了。 “没用的老东西,关键时候掉链子,子枫,麻烦把你三爷扶到东头**上去。”三奶奶说道。 徐子枫嗯了一起,便扶着三爷进了了东屋。从东屋出来,徐子枫发现自己咯吱窝里的枕巾不见了,一阵冷风嗖的一下袭遍全身。他急忙回去找,赫然发现它就掉落在胜子的电脑桌旁,一定是刚才扶三爷的时候,胳膊一松掉了下来。 还好,崔晓茹和三奶奶的注意力被胜子的骨头吸引着,没有发现,但现在也没有办法去捡回来。 “我猜,是胜子剥的那只狗干的。”三奶奶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是狗,是食魂兽。”崔晓茹纠正道。 “不管是什么,就是它干得没错。”三奶奶眼睛里冒着火。 “子枫,你怎么看?”崔晓茹没有跟三奶奶纠缠,抬头对着徐子枫问道。 “很明显,就是那个东西,昨天胜子剥了它的皮,作为报复它也剥了胜子的皮,不,剥了胜子的肉。”徐子枫脑子里异常清醒的说道。他不知道自己和胜子的死究竟有什么关系,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一定不能露出紧张的情绪,否则就会引起怀疑。 “可是,那只食魂兽自己已经撞死了,”崔晓茹嘴巴一张一合,声音一个字一个字传入徐子枫的脑海里。“是这样没错,可是它撞死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呢?”徐子枫看着奶奶说道。“李瑞祥!”三奶奶和崔晓茹两个人对视着,嘴巴里同时冒出这个名字。 33 干她 三人匆匆忙忙赶到徐家小楼,发现赵秀兰一个人戴着个白头巾在扫院子,她一眼看到子枫跟在后面,愁苦的长脸突然张开了,连忙问道:“子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事先也不打个招呼。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 看赵秀兰的神情,一点也不像精神失常的样子,徐子枫知道赵秀兰的症状在中医上叫作躁郁,是间歇性的,她此刻一定是恢复了理性,神智清醒了。 “妈——”徐子枫非常动情的上去抱了一下赵秀兰。 然而,崔晓茹对他们母子相认的戏码并不感兴趣,她瞪了赵秀兰一眼,问道:“李瑞祥去哪了?” 赵秀兰反应了片刻,才弄明白婆婆的意思:“啊,他和静静在楼上呢。” 崔晓茹和三奶奶闻听此言,急忙往楼上跑,赵秀兰和徐子枫也在后面跟了上来。 楼上的房间从里面反锁了,崔晓茹咚咚咚敲门。 “谁啊?”从里面传来徐水静的声音。 “是我,奶奶,水静,把门给奶奶开开,跟你说点事。”崔晓茹真是临危不乱,在这种关键时刻说话一点也不慌乱。 “好的,奶奶,你等一下啊。”徐水静答道。 屋里付出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徐子枫和赵秀兰对视了一眼,意思是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起**,这也太懒了,都是你给惯的。” 赵秀兰仍然沉浸在儿子回家的喜悦当中,看儿子看自己,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五分钟之后,房间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徐子枫发现崔晓茹脸上青筋抽搐,显然是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没想到开门的居然是李瑞祥,他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叫了声:“奶奶”,便把站在门口的四个人让了进去。 屋子里还算是整洁,但显然收拾得很慌乱,被子虽然叠好了,但枕头还在**上扔着。不过,除此之外,徐子枫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奶奶,三奶奶,坐,”水静招呼道。房间不算小,四个人进屋都不显得拥挤。 崔晓茹没有坐,她四周打量了一下,希望能够发现一点蛛丝马迹,但除了垃圾桶里全是卫生纸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现。没错,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精子的味道。 “你昨天晚上干什么了?”崔晓茹鹰一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李瑞祥,只要有哪怕一丁点儿的反常,都不逃过。 然而,李瑞祥突然脸红了,他的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最近指了指徐水静,说:“她!” 徐子枫脑子快,立即便明白了李瑞祥的意思,心想:大哥,你段子是不是看多了。 崔晓茹自然没有明白,生气说道:“你说你呢,你指她干什么,你究竟昨天晚上干什么啦!” 徐水静脸胀得通红,她担心李瑞祥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连忙解围道:“啊,那个,奶奶,昨天子枫给瑞祥开了一些药,他喝了以后啊,想试试灵不灵,你知道,我们一直想要个孩子……” 崔晓茹这才明白过了,李瑞祥说的“她”是什么意思。不过,她仍然狐疑的看着徐水静,问道:“你们日弄了一晚上?” 虽然不好意思,但徐水静还是红着脸点了点头。 崔晓茹和胜子奶奶从徐家小楼出来,直接回到了徐家老宅,既然不是李瑞祥干的,那么自然是另有其人,只能通过跳神的方式,来问问过路的神仙了。 徐子枫则留在了小楼,好像跟赵秀兰有说不完的话,但是还没有说几句话,赵秀兰就崩溃了,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拍打徐子枫的脑袋:“你个死孩子,你不要妈啦!你个死孩子!” 徐子枫也不避让,任由赵秀兰打自己,当然打得并不重,而且他知道,几年的情感思念,如果不宣泄出来,很容易憋出病来,女人的躁郁就是这样得的。 “走,我们去看看你爸,”赵秀兰情绪稳定了以后,立即破涕为笑,牵着徐子枫的手拉到徐立柱的棺材旁边,敲了敲棺材板,说道:“老东西,快起来,子枫看你来了。” 徐子枫这才明白,怪不得赵秀兰的神智恢复得这么好,原来她已经知道徐立柱是在装死了。果然,徐立柱从棺材里探出头来,嘿嘿笑道:“你跟我说了你妈的情况,我就决定要告诉她了,唉,这辈子娶了你妈,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啊,你将来找媳妇,一定要找像你妈这样的。” 赵秀兰听了心里高兴,啧啧称道:“老东西,死过一回长本事了,嘴巴也甜了,也会教育孩子了。”说着说着,赵秀兰突然掉出了眼泪。 “妈,你怎么了,怎么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徐子枫连忙伸手帮赵秀兰去擦拭眼角。 “没,没什么,妈是太高兴了。丈夫还活着,儿子也回来了,妈是高兴啊。”赵秀兰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 满心欢喜的三个人又絮叨了一些琐事,赵秀兰突然问道:“子枫,刚才你奶奶过来是干什么来了,我看她神情有些不对。” 徐子枫便把胜子只剩下骨头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也顺带说了一下在安国遇到僵尸的事情。徐立柱皱起了眉头,说道:“这事跟在明官店袭击我的人肯定有关系,弄不好整个徐家村可能要面临灭顶之灾了,子枫,你收拾收拾,还着你妈赶快离开这里,等事情平息了再回来。” 徐子枫的脸色立即便黯淡了下来,他知道自己的确应该离开这里,并不是为了躲避灾难,而是因为他的脑袋里住着一个魔鬼,只要他离开了,徐家村可能就太平了。他正在犹豫,要不要把那件血枕巾的事情告诉徐立柱两口子,那件血枕巾现在就在他身上,他趁崔晓茹和胜子奶奶出门的时候,偷偷捡回来了。思来想去,徐子枫决定不说,他心想,如果说了,他们也没有办法救自己,说不定反而会像贺普仁老罗他们一样,会想办法把自己灭了,还不如一走了之。打定这个主意之后,徐子枫说道:“爸,你放心好了,我会带妈一起走的,现在我先去奶奶那看看,有情况我随时过来汇报。” 34 脸没了 崔晓茹披头散发,跪倒在香案上,如同脱力了一般,整个身子向下垂吊着。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跳神失败了,没有神仙附她的身,哪怕一个小鬼儿也没有。这种情况,对于做萨满女巫数十年的崔晓茹来说,以前并非没有遇到过,但这次却让她显得格外的沮丧。 不知什么原因,一种消极的情绪在掌控着她,如同四周皆是万丈深渊,而脚下那仅有的立椎之地正在摇摇欲坠。 “嫂子,你怎么了?”胜子奶奶见崔晓茹神情不对,但又不敢上去搀扶,只是站在原地问了一句。 还没等崔晓茹回答,徐子枫已经悄然站在了屋门口。他看了看崔晓茹后面被蒙上的观音像以及崔晓茹头顶上的三支祭神香,知道她要举行跳大神仪式,但具体到什么程度他并不知道,所以就站在了门口处,进去不是,离开也不是。 过了一会,崔晓茹长长的唉~了一声,如同刚刚睡醒一般,缓过神来。她什么也没说,慢慢从香案上爬下来,走到了自己的卧室。 三奶奶和徐子枫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是一脸茫然。 “好好照顾你奶奶,她累了。”三奶奶最后说了这样一句,便离开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胜子被狗吃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原本已经被徐立柱事件吓过一次的徐家村村民心里又涂抹上了一层恐惧。 村长院子里站了不少人,大多是上了年纪的人,也有那么两三个年轻人,跟胜子是很好的玩伴。 “老栓,你说这事怎么他妈这么邪门。”一个七十岁上下的老头对另一个老头说道。 “二哥,我看这徐家村是不能呆了,趁还有条命,赶紧搬。”那个叫老栓的人穿着比较洋气,头油抹得锃亮,看上去日子过得比较舒坦。 “呸,你这是什么馊主义,这里是咱的家,你能走到哪去。”二哥对老栓的主意不以为为然。 “老栓,你儿子在金钟城开饭馆,自然是说搬就搬,我们能搬哪去?”这时另外一个瘦骨伶仃的人插话道。 “少泉,你们老韩家在金钟城有的是亲戚,真搞不懂你老是耗在这小小徐家村是什么意思。”老栓反驳道。那个瘦骨伶仃的老男人正是韩慧英的三叔韩少泉。 韩家三兄弟当中,老大韩少功在父亲死后没多久便失踪了,老二韩少聪在女儿韩慧英十来岁的时候便死了,如今老韩家在徐家村立足的只有老三韩少泉了,韩少泉老婆前几年没了,只剩下一个不长进的儿子相依为命。 韩少泉其实是有苦说不出,当年韩德广被赶出家门,在徐家村落脚之后,就再也没有跟城里的富亲戚们来往过。后来,解放之后,那些有钱的韩家人有的逃了出去,有到香港的、有到台湾的,还有到美国的,留在国内的基本上都被肃清了。改革开放以后,韩家人有不少回到金钟发展实业的,韩少泉也曾兴冲冲的跑去接洽,想让人家接济一下,但结果被羞辱了一番跑回来了。 韩少泉这点事全村人都知道,他见老栓一脸坏笑,知道在嘲笑自己,他刚想回敬几句,猛的看见村长夫人回来了,便住了嘴。 “傻六,你站这干吗呢!滚你家去!”三奶奶一眼看见门边挖墙角的傻六,斥责道。 傻六被吓了一跳,愣了一下,叫了声“三奶奶”,说道:“我在这给胜子刨坟呢,胜子死了,得有个地儿埋不是。” 三奶奶也懒得理傻六,所以傻六的话她并没有听清,她走到人群当中。 “三嫂,情况怎么样?”老栓率先询问道。 “什么怎么样?”三奶奶瞪了老栓一眼,好像看他很不顺眼似的。 “我的意思是说,要不要报警啊,毕竟可是人命案子啊。”老栓知道自己犯了忌,他知道三奶奶是找崔晓茹请神去了,但这事私下里一对一的聊可以,公开场合是不能说的。 在我们中国,好多事都是这样,做得,却说不得;私底下说得,公开场合却说不得,所以,才会出现所谓的“潜规则”。 “报屁的警,警察能管这事?”三奶奶训斥道,说完也不管院子里的人,径直走进了屋。院子里的人呆了一会,觉得没什么意思,也就渐渐散了。 老栓从村长家出来,没有回家,直接就到了公路上等3路车。3路车是徐家村通往安国的唯一公共交通工具。 “老栓,你真的要走啊?”韩少泉见老栓在村口等车,知道他想跑了。 “切,走什么走,我就是儿子打电话来,说让我过去住一阵子,早就安排好了。什么野狗,野猪的,我怕它?哼。”老栓摸了摸自己油光发亮的头发,说道。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3路车最后一辆班车缓缓驶来,老栓跳上车,头也不回的便走了。 红彤彤的太阳渐渐陷入地平线,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徐家村的街道上看不到一个人,家家户户大门紧闭。 这**,猫咪警卫队没有撤离职守,它们在小黑猫的带领下,一直在徐家村四处游走。然而,这一晚还是出事了。 尸体的是傻六发现的。早上七点钟,饭做好了,傻六他爹徐老蔫发现儿子不在了,赶忙出去找,没想到在大门口撞个正着。 徐老蔫劈头就是一把掌:“傻蛋,说不让你出门,你瞎逛荡个啥,让你瞎逛荡,让你瞎逛荡!”徐老蔫一边骂,一边打。 傻六已经被打习惯了,在他的意识里,挨打就如同你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一样,所以他并不躲。 “爹,死人,死人!”傻六瞪大了眼睛,突然喊道,表情异常恐怖。 被儿子一吓,徐老蔫住手了,他忙问道:“什么死人?哪的死人?” 徐老蔫跟着儿子来到村边,远远的便看到前面趴着黑乎乎的一个人。 死者是昨天傍晚离开徐家村的徐老栓,徐老蔫一眼就看出来了,那衣服正是老栓平时穿的,尤其是那油光发亮的头发,别人是不可能有的。按族里的辈份,徐老蔫该叫老栓一声叔的。 “栓叔,栓叔,”徐老蔫叫了两声,伸手去拉老栓的胳膊,把他翻了过来。“啊——”一声惊叫乍然响起,徐老蔫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徐老栓的脸——没了! 35 鼻子 徐子枫睁开眼睛,第一个反应便是急忙看自己的手。还好,没有血迹。枕头上也没有。他舒了一口气,慢慢从被子里摸自己的衣服来。 徐家老宅只有崔晓茹那一间是火炕,直接与灶相连,所以很暖和,徐子枫和花枝所在的房间睡的都是**,也没有安暖气。按理说冬天是很冷的,不过好在**下铺有电褥子,所以睡着之后也不觉得特别的冷。 徐子枫睡的**是一张加宽的单人**,宽一米二,长一米九,他睡觉之前习惯性的会把衣服直接往**上靠墙一边扔,第二天早上穿的时候还是暖和的。不过,徐子枫晚上睡觉不老实,习惯踢来踢去,有时候会踢到下面去。 徐子枫一向是喜欢裸睡的,虽然有电褥子的加持,被窝里面是很暖和的,但被窝里面的室内已经接近于零度了。他不敢把被子撩开穿衣服,而是在被窝里摸索,摸到一件穿一件。先是**,然后秋衣、毛衣、秋裤……咦,秋裤不见了。 徐子枫摸来摸去摸不着,在被窝里掉了个头,往**下一看,发现保暖秋裤和裤子一起被他踢到**底下了。捡到被窝里暖了一下,才摸索着往两条脚上套。 秋裤穿好,徐子枫把裤子掀开,正准备穿裤子,突然感觉裤裆里有什么东西咯了一下,他伸手去摸,摸到一个软趴趴的东西,拿出来一看,肉乎乎的,像个什么呢?对了,是个橡胶鼻子。 徐子枫随手把鼻子扔到了旁边**头柜上,这一定是水月闲得无聊搞的玩意儿,她小时就喜欢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徐子枫穿好了衣服,跑到花枝房间,发现屋里没人。花枝现在已经能够自己下**行走了,虽然还是一瘸一拐的,但总算是不用人搀扶了。昨天夜里徐子枫失眠,到后半夜才睡着,所以花枝出去他居然也没有听见。 “你在我屋干吗呢?”果然,花枝很快便回来了。 “没事,看看你情况怎么样了?”徐子枫敷衍道。 “嗯,快好了,还真得感谢一下你这位徐大夫呢。”花枝调笑道。 徐子枫看了看手机,道:“哇,都八点半了,快该吃饭了。” “吃啥饭,老太太出去了,谁给你做。”花枝一屁股坐在**上,喘着气。 “啊?出什么事了?”徐子枫心里又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我也不知道,是三奶奶领着一个中年人来的,说什么老栓、脸啊什么的,说了几句老太太就跟他们出去了。”花枝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徐子枫知道老栓,他是全村最讲究的一个人,每天把自己打扮得干干净净、油光瓦亮,按辈份徐子枫应该叫他一声叔,儿子在城里有着不小的买卖,按理说早就该进城里享清福了,但听人说他和村里的**勾搭上了,所以一直在徐家村耗着。 徐家村拢共也才百十户人,谁家出事了,只要在村里一溜达就知道了。 徐老栓的尸体已经被抬回了他家,有不少人在围观,徐子枫挤了进去,刚看一眼,胃里就开始翻腾,好歹算是压抑住了。 徐老栓其他的地方毫发无损,只是从脑门到喉管一片血肉模糊,他的眼睛、鼻子、嘴唇、脸、眉毛……全都没了,只有一口森白的牙齿和两个黑黑的血洞! 徐子枫心中一惊,突然想到了刚才在裤裆里摸出来的那个橡胶鼻子,那不是橡胶鼻子,那是真鼻子,是徐老栓的鼻子! 想到这一层,他扭头就走,但没走出几步,突然感觉后面有人拉自己,回头一看,是个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徐子枫二话不说,拉着那人便走,拐个弯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才停下。 “你怎么会来这里?”徐子枫低声问道。 “这不是你老家吗?”那人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问道。 “这是我老家没错,可是你怎么会来这里?”徐子枫为她没有正面回答自己很不满意。 “我来找你啊,”那人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 “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来徐家村了?”徐子枫警惕道。 “没有啊,他们都以为你被冥教的人抓走了,罗校长带着大家去泰国找你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 “我也想去啊,可是没有签证。” “都有谁去泰国了?” “嗯,我想想,有罗校长、高大鹏、冰冰姐……唉,反正你能想到的都去了。” “你师傅也去了吗?” “没有,”钟宁连忙摇头道,“他见我去不成,也没有去,不过你不用担心,他在研究院主持工作,没有来徐家村,是我一个人跑了的,没想到居然在这里!” 没错,让徐子枫大吃一惊的人正是小丫头钟宁。从兴凯湖回北京之后,钟宁一直在师傅的监督下练功,所以和徐子枫只见过两次面。这次来到徐家村,也是听师傅多次提到之后才想来看看的。 “你跟我来,”徐子枫拉着钟宁的手回到了老宅。 目前最要紧的是把钟宁藏起来,徐家村连续发生三起命案,一件比一件诡异,外来者在村民眼里基本上可以和凶手划等号,如果谁脑筋一抽抽,说钟宁是凶手,那就谁也救不了她了。 徐子枫回到自己房间,第一件事便是找那只鼻子。现在他已经能够确认,真正的凶手就是他自己,不,应该是说他脑袋里的那个魔鬼——炳灵太子。他必须离开徐家村,无论到哪里都行,只是不能待在徐家村。 鼻子不在了!徐子枫后背刮过一阵阴风,额头开始冒冷汗。 “枫哥哥,你怎么了?”钟宁见徐子枫脸色大变,不安地问道。 “……” “唉,子枫,这位**是谁啊,你的新女朋友吗?”还没等徐子枫说话,花枝便已经站在了门口阴阳怪气的说道。 钟宁脸胀得通红,但却没有反驳,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 “枝姐,这位是我的——普通朋友,叫钟宁。”徐子枫连忙解释道:“我正想请你帮帮忙,看能不能让钟宁在你房间里躲一躲。” 徐子枫打算今天晚上等大家都熟睡之后悄悄带着钟宁离开徐家村,如果现在走的话,一定会被发现的,尤其是被奶奶崔晓茹发现了,就走不了了。如果她知道了真相,不知道她是会像老罗、贺普仁一样把他脑袋凿洞呢,还是会包庇他这个凶手。徐子枫料定,崔晓茹会选择前者,因为他事实上是徐有才和韩慧英的儿子。 “哟,我倒是谁,原来是钟大小姐,你的隔空取物的本事还真了的啊。”2008年,花枝和钟宁在大城县曾经有过一面之缘,而且大打出手。后来,花枝一直奉命暗中保护徐子枫,所以她对钟宁自然一点都不陌生。 不过,钟宁却想不起花枝来了,她眼中充满疑问道:“这位姐姐,你认识我?”花枝摇摇头,带有讽刺意味地说道:“你?不认识!”说着,手里还摆弄着一个东西。徐子枫看清楚了,花枝手里的那个东西正是被他扔在**头柜的徐老栓的鼻子! 36 鬼脸 由于年代的久远,徐家老宅屋里的墙壁已经斑驳陆离,木结构的房顶也被时光熏得黑黢燎光,钟宁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破旧的房子,感到非常的好奇,大眼睛一闪一闪,东看看西看看。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你瞎看什么呢?”徐子枫问道,眼睛却盯着花枝手里的鼻子。 “枫哥哥,你就住这里啊?”钟宁见徐子枫问自己,但她并没有回答,而是瞪着大眼睛反问道。 “是啊,怎么了?”徐子枫为了避免花枝起疑,眼睛从她身上疑开。 “这里真好玩啊!”钟宁兴奋道。 “好玩,就是座老房子,有什么好玩的?”徐子枫不以为然道。 “你不觉得这房子是活的吗?”钟宁走到了老太太所在的房间,正往厨房里迈进。 “钟宁,快回来!”徐子枫下令禁止道。 钟宁在厨房稍稍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南边花枝的房间,补充说道:“你不觉得这房子有意识,有思想吗?” 徐子枫的心思完全在花枝手上的鼻子上,所以钟宁说什么他根本没有过脑子,反倒是花枝听了钟宁的话,脸色一变。 花枝正要说话,外面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 “哪呢,哪呢,那凶手真的在这里吗?” “崔老太太说的话,能有错吗?” “是请过神仙的,不会有错。” “妖怪,滚出来!” “烧死它!烧死它!” 声音从院子外面传进来,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进屋。徐子枫一听,心知不妙,急忙把钟宁塞给花枝,道:“花姐,麻烦你把她藏起来。我出去看看!” 说罢,徐子枫快步走出房门,一看,黑压压的,好像全村的老老少少都挤在了这样一个不足一百平米的院子里。 奶奶崔晓茹从人群里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说道:“子枫,你刚才领的那个小丫头是不是在屋子里?” 徐子枫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没想到刚才拉着钟宁离开徐老栓家的时候,已经被奶奶看到了。也许,在徐子枫到达老栓家之前,崔晓茹便打定主意要让钟宁当替死鬼了,但在此之前要故弄玄虚一番,她没想到在自己装神弄鬼这前,徐子枫突然把钟宁带走了。 “奶奶,你相信我,她肯定不是什么凶手!”徐子枫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有什么证据说她不是凶手?”崔晓茹此时表情平静,但在徐子枫看来却是冷酷无情。 证据,证据,证据……徐子枫绞尽脑汁想给出一个说法,但他一时过于激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绕进去了——断定一个人不是凶手是不需要证据的,断定这个人是凶手才需要证据! 在我们中国,很多事情都拧巴了。很多时候,我们很容易限入群体的盲目性,往往会顺从感性而忽略理性,只要有权威人士一煽动,很容易就会被牵着鼻子走。就以违法犯罪而论,只要有一个人说另一个人犯罪,那么这个人就被预设了罪犯。如果想要摆脱罪名,就要拿出证据来,而没有人去追问,这个说人家犯罪的人有什么证据呢? 当然,崔晓茹作为当代萨满女巫的顶尖人物,是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漏洞的。她见徐子枫眉头紧皱,说不出话来,便提醒道:“你一定想知道我为什么能够断定那个穿白衣服的小丫头就是凶手对?” 徐子枫眼前一亮,对,他想说的就是这个!可是,随即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既然崔晓茹自己提出来了,那么她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没错,你有什么证据说钟宁就是凶手呢?”徐子枫想来想去,还是把这个问题抛出来了。 “你把那位叫钟宁的小姑娘请出来,我证明给你看。”崔晓茹像座木雕一样,嘴巴一张一合,其他地方纹丝不动。 “不,钟宁不在这里。”徐子枫搪塞道。他希望屋里的钟宁听到他这番过能够想办法逃走。要知道,花枝的房间后墙上有一个一尺见方的通风口,以钟宁的身材,完全是可能钻出去的。 “枫哥哥,我在这里。”钟宁从屋里走了出来。 钟宁虽然心地纯洁,但却并不愚钝,她知道屋外这些人都把自己当成杀害那个无脸人的凶手了,徐子枫现在正在努力的想保护她。刚才花枝其实已经准备让她去钻通风口了,但被她拒绝了,她说:“我不走,我要走了,枫哥哥岂不是要为难了。” “钟宁!”徐子枫叫了一声,想要阻止她,但为时已晚。 钟宁已经走出房间,因为本身地势就较高,所以徐家老宅的房子没有台阶,只有一个门槛。她迈出门槛,站在了徐子枫旁边。 “我可以发誓,那个人真的不是我杀的,我才不会干出那么可怕的事来。”钟宁知道事关危急,脸色也变得没有血色,好像努力辩白的样子。 “哼,徐老栓是不是你杀的我管不着,但是你要还我家胜子的命来!你这个妖精。”三奶奶突然发难,向钟宁扑去。 胜子由一个活泼好动的大小伙子,**之间变成了一副白森森的骨架,三奶奶伤心程度可以想象,此时她对疑似凶手的钟宁发难也可以理解。 “三奶奶,有话好好说。”徐子枫说着,想上去阻拦,但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他牢牢的按在那里,让他动弹不得。 此时,见动上手了,人群自动往后退,留出了一个四五米见方的空地。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三奶奶做出欲扑的姿势,但却近不了钟宁的身,好像神仙一样,飘浮在半空中。 徐子枫知道钟宁使出了隔空取物,接下来有可能把三奶奶举得高高的,然后狠狠的摔在地上。 “钟宁,快放手,不要伤了三奶奶!”徐子枫喊道。 然而,徐子枫话音刚落,崔晓茹突然跨出一步,对准三奶奶的头顶从口中喷出一口血水。 可怕的事情发生了,血水既没落在三奶奶头上,也没有越过三奶奶的头顶落地,也是在半空中停滞了,血水所到之处,露出一张鬼脸!那鬼脸吱地怪叫一声,凌空扑向钟宁,进入钟宁的身体之后便消失不见了,那血渍则留在了钟宁的脸上!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钟宁的身体里住着一个鬼! 37 徐家村的法律 徐子枫被这诡异的场景吓得呆住了,一言不发的看着钟宁。其实时间也就过了十几秒,他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 十几秒的安静之后,人群中沸腾了。 “烧死她!”这时,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烧死她!烧死她!” “烧死她!烧死她!” “烧死她!烧死她!” …… 徐家老宅被同一句话淹没了。 这时,有两个人拿出手指粗粗的绳子将钟宁的手脚绑住。钟宁这才回过神来,大喊道:“枫哥哥,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我是被冤枉的!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然而,徐子枫并没有说一句话,他的脑子里满是那个恐怖的鬼脸,等他意识到钟宁喊叫着朝他求救的时候,钟宁已经不见了,人群也已经散了。 一切好像一个梦一样,钟宁是不是来徐家村,他都不能够确定。 “子枫,走,吃饭去。”徐子枫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叫他,扭头一看,是赵秀兰。 赵秀兰给他使了个眼色,徐子枫看到了。 “妈,阿枝,三婶子,你们也一起过来吃饭吧。”赵秀兰邀请道。 崔晓茹看也没看她一眼,说道:“子枫,你跟你妈去吃吧,我和阿枝一会儿热点剩饭就好了,你妈疯了这几天,也没好好给你做顿饭。” 有人说,从古至今婆媳是天生的对头,经深入分析,原因有三: 1。婆婆花五年时间教会儿子穿裤子,可媳妇用五秒钟就能叫儿子把裤子脱了; 2。婆婆用****哺育了儿子的生命,可媳妇用没奶的****欺骗了儿子一生; 3。儿子累了妈妈会深情的看着儿子入睡,可媳妇晚上不顾儿子多累还罚儿子做俯卧撑! 崔晓茹和赵秀兰这对婆媳倒是瞒特殊的,赵秀兰从来对婆婆都是毕恭毕敬、言听计从的,而崔晓茹对赵秀兰虽然从来不说过头的话,但一向语气生冷,而且能避则避,从来没有那种敷衍似的亲近。 徐子枫跟着赵秀兰回到家中,果然摆了一大桌子菜,除了水静两口子之外,徐立柱也坐到了桌旁。 “爸,你不用装死了?”徐子枫表情奇怪的问道。 “凶手都已经抓到了,我还装什么死?”徐立柱诡异的笑笑。 “凶手?什么凶手?”徐子枫问道,但话刚出口,他自己便已经有了答案,徐立柱所说的凶手,说的自然是钟宁。 这件事情确实太诡异了,钟宁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到徐家村找他,而且一来就被人抓住了。那个鬼是全村人亲眼目睹的,徐子枫也是亲眼所见,并没有人特意要陷害她。 “啊,那个,爸,你说奶奶想要怎么处置那个小丫头?”徐子枫没有等徐立柱回答,又丢出一个问题。 “遵照全村人的意见,烧死她喽!” “这是什么年代了,即使犯了罪,也要交给警察,交给法院审判再进行处决,怎么可以滥用私刑,这是违法的!”徐子枫皱眉道,他的脸上表露出不满,但仍然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你吃过狗肉没有?”徐立柱并没有被子枫的情绪感染,他很惬意地夹了一口猪耳朵,放到嘴里。 徐子枫没想到老爸会突然问这个奇怪的问题,他思考一下,才说道:“吃过,怎么了?” “我记得你小时候曾经干过一件事,领着几个孩子把隔壁你根山爷家的狗打死了,放进大锅里煮,是不是?” 徐子枫又愣了一下,才说:“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了?” “记得当时我是怎么处理的吗?我有没有打你骂你?”徐立柱啜了一口小酒,说道。 赵秀兰和水静两口子一边吃饭,一边看着这爷俩在斗嘴,谁也不说一句话。 “你当时没有打我,也没有骂我,而是给我说了两点,第一,宰狗一定要剥皮,否则猪肉不好吃;第二,杀狗一定要杀外村的狗,本村的狗不能杀。”徐子枫说着,脑海中浮现出了当时的场景。 当时,根山爷好像很生气,不停地对徐立柱说:“这孩子要好好教教,不然将来是个大麻烦。”然而,徐立柱只是简单说了这两句话,根山爷的表情便缓和了,拍了拍徐子枫的脑袋就走了。 徐立柱点点头,做了个满意的表情,说道:“法律是什么,是一部分人为了秩序制定出来,让大家来共同尊守的,美国的法律没有办法约束中国人,中国古代的法律没有办法约束中国的当代人,即使是中国当代的法律,地域不同,人的等级不同,适用性也不同。比如,同样的杀人,商贩杀了城管,就是死刑,而城管杀了卖瓜的就是11年有期徒刑。我说这个的意思,其实就是说,法律的人定的,既然法律不像春夏秋冬、热胀冷缩是自然规律,那么徐家村自然也可以制定徐家村的法律。那么,徐家村的法律就是烧死妖怪是不违法的。” 徐子枫完全被老爸绕进去了,他不能否认钟宁身体里确实有鬼,因为这是有目共睹的,他思考了半天,才说道:“可是,如果你们烧死了钟宁,那么警察知道了会怎么办,一定会把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抓起来,送到审判桌上,这个你想过没有?” 徐立柱笑笑,说道:“这个你倒不用担心。” “为什么?” “因为这个世界有另外一套规则在运转,而并不是你表面上所看到的,”徐立柱想了想,说道:“就拿鬼来说吧,之前你也不相信有鬼吧,那是因为你之前没有见过,见过之后,你便会像见到小猫小狗一样感到平常无奇了。” “好了,好了,子枫快吃饭吧,菜都凉了!”赵秀兰看儿子说不过老子,有点要起急的样子,赶忙出来打圆场。 徐子枫一边吃饭一边想,无论如何一定要把钟宁救出来,不能让她被活活烧死。至于她身体里的那个鬼,应该和她的隔空取物的本事相关,他回忆起当初在研究院的时候,有一次钟宁跟他开玩笑,对他使出隔空取物的本事,他就感觉到好像是有一个人在拉扯他。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钟宁身体里的鬼一定是与生俱来的,这自然也逃不过高爷和老罗的法眼,既然他们还容许它在钟宁体内,便说明它应该是无害的。 钟宁的确是被陷害的! 可是,奶奶为什么要陷害她呢? 38 暗室 一 天气阴冷,仿佛要下雪的样子。(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徐子枫从屋子里走出来,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从小楼到老宅,只有一分钟的路程,徐子枫却走了十几分钟还没有走到,他一直在门口徘徊。 一只黑猫在土墙上看着他,眼睛一动不动,徐子枫迎着看过去,仿佛走进了深邃的地狱。 这只猫是什么时候来的呢?他不知道。他记得奶奶原来养的是一只大白猫,名字就叫作“大白”,养了十多年来,这次回来却没有看到。 隐隐的,徐子枫听到了说话声,急忙在土墙后面躲了起来。 “今夜午时,召集大家在村口壕坑,把那小丫头烧死。”这是崔晓茹的声音。 “嗯,我这就去准备。不过,还要小心别让她跑了。花枝毕竟腿受了伤,不知能不能看得住她。” “放心,我已经把她身体里的那个鬼封住了,没有那个鬼捣乱,那小丫头就是一个普通的货色,蹦达不了几尺。” …… 等二人远去,徐子枫从土墙后面走出来,长吁了一口气。 要想救钟宁,这是最好的时机。 他的脑子在飞转,村子里的人都见过钟宁,只要被一个人发现,吵嚷起来,立即就会被抓住。这样一来,他自己也难免会受牵连,被人看管起来。也就是说,机会只有一次。 可是,既使逃出了徐家村,崔晓茹很快就会发现,他们没有什么交通工具,仍然也是被抓…… 不管这些,先看看钟宁再说。 徐子枫想到这里,已经走到了北屋花枝住的那一间。 屋子里只有一个人,徐子枫东张西望。 “你找什么呢?”花枝笑意盈盈的看着子枫。 “没,没什么,看来你的脚确实是好了,把屋子收拾得这么干净。” “少来!是不是来找你的宁妹妹呀,我们的枫哥哥?” “没错,她现在在什么地方?”事已至此,徐子枫也顾不得掩饰了,只好如实回答。 “呦,求人还这么硬气。她在什么地方,我哪里知道去?”花枝板起脸来说道。 一见这情形,徐子枫喜上眉梢,连忙堆笑道:“好姐姐,求求你了,告诉我钟宁在什么地方。”对付女人,徐子枫绝对不输于高鹏飞。 “呵呵,这小脸儿变得真快,就是我告诉你你也带不走她,今天她是死定了。” “那不用你操心,只要你告诉我她在哪就行了。” 花枝抱着肩坐在**上,脚荡来荡去,小脸红扑扑的看着徐子枫笑,笑着笑着她就不笑了,说道:“看在你治好了我腿的份上,跟我来。”说着走下**。 花枝虽然仍然一跛一跛的走路,但已经不需要人扶了。 他们一前一后,来到了南屋,南屋是厨房,厨房里面还有一间放杂物的小房间,常年是落锁的,徐子枫小时候曾经进去过,里面黑黢黢的没有一丝光线,堆了一些纺车、破席子等多年不用的老物件。 花枝拿出钥匙打开门,徐子枫连忙冲了进去。他刚进去,身后的门立即关上了,外面听到落锁的声音。 “花姐,你干什么!”徐子枫惊道。 “嘘,老太太回来了,你先在里面待一会儿。”花枝压低声音说道。 随即,便听到了崔晓茹的声音:“阿花,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师祖,您不是让我看着那丫头吗,我看看她跑了没有。” “呵,你看你这孩子,心里就是装不住事。那她跑了没有啊?” “没有。她老老实实的待着呢,有师祖的灵符镇着,她本事再大也跑不了。” 这时,徐子枫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崔晓茹不会再进来检查一遍,这下可就糟糕了。 他想试着往里挪一挪,可刚一挪动,便触到了一个软乎乎的**,那**哼了一声,吓得徐子枫大声也不敢出。 崔晓茹大概也听到了那个声音,知道钟宁还在,便吩咐道:“好了,不用在这里守着了,回你屋休息,我也休息一会,晚上我们还有活动。” “知道了,师祖。” 徐子枫听到脚步一跛一跛走出去的声音。他大气也不敢出,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四周静得出奇,估计崔晓茹已经回自己的卧室了,才试着摸索钟宁。 这间储藏室没有窗户,甚至连一个通风口也没有,门缝也挤得死死的。也就是说,哪怕今天是大晴天,也不会有一丝的光线照射进来的。 徐子枫伸出手顺着钟宁的身子往上摸。这里是脚,然后是小腿、大腿,这里是肚子,然后是两个软软的……钟宁看上去一点也不胖,但摸起来却是肉肉的,很舒服。 “钟宁!”徐子枫见自己无论怎么摸,对方一点声音也没有,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 “嗯,”钟宁也轻轻的发出一点声音。她嘴里被塞上了东西。徐子枫顺势摸过去,摸到她嘴里被塞满的布。 “我现在把你嘴里的布拿出来,你不要吱声哈。”徐子枫小声吩咐道。他担心钟宁嘴里的布拿走了,她大声叫嚷起来,被崔晓茹发现。 “嗯,”钟宁轻轻点头答应道。 布被取了下来,钟宁轻轻吁了口气,忍不住咳一了一下,徐子枫立即把她的嘴巴堵住,她嘴里那口痰被憋了回去。 两个人一动不动,大气也不敢出,过了几分钟,没有听见异常的声音,才放下心来。 “哥哥,对不起哦。”钟宁轻轻道了个歉。 “没事。”徐子枫道。 “枫哥哥,我的手被绑住了,你能帮我解开吗?” “好的。” 说完,徐子枫又顺着钟宁的胳膊摸到了她的手,在这个过程中,又不经意地碰到了她那两个软绵绵的物件。 “讨厌,”钟宁娇嗔道。 “呵呵,你那个地方摸起来真舒服。”徐子枫一边解绳子一边说道。 钟宁不说话了。绳子被打了死结,徐子枫使出吃奶的劲也解不开。“这是什么绳子啊,怎么这么结实。”徐子枫感叹道,把钟宁的手放开了。然后嘴巴凑了上去。“枫哥哥,你要干什么?”钟宁惊道。 39 暗室 二 “我用牙把这绳子磨开。(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 果然,钟宁听到牙齿磨绳子的声音。徐子枫不敢使大力,生怕动静太大了,惊动了老太太。 “枫哥哥,不行就算了,你自己走,别管我了。”钟宁劝道。 “嗯嗯,”徐子枫鼻子里发出两声,并没有停止。 过了一会儿,钟宁又说:“枫哥哥,你别磨了,一会把你的嘴巴磨坏了。” 徐子枫还是没有说话,一直在不停地磨。 又过了几分钟,钟宁又开始低声劝说,此时她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枫哥哥……” “闭嘴,快开了。”徐子枫低声命令道。他的嘴巴果然是受伤了,说话已经有些大舌头了。他咽了口吐沫,继续磨那绳子。 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终于把绳子磨断了。 “唔,唔唔。”徐子枫唔唔了两声,居然说不出话来。 钟宁感到双手一松,立即能够自由活动了。她立即去摸徐子枫的嘴,摸到了他嘴角粘乎乎、湿漉漉的一片,那是血水和口水的结合物。 “枫哥哥!”钟宁一把将徐子枫抱在怀里,忍不住啜泣了起来。 徐子枫不知道,他用牙齿磨断的是崔晓茹珍藏多年的法宝——缚鬼绳!缚鬼绳是经**的经血涂染过的,这条缚鬼绳不同于其他缚鬼绳之处在于,通常的缚鬼绳只是一根细线,而这条绳则是100根缚鬼绳凝结而成。这是崔晓茹的父亲爱新觉罗·雷加传给她的,据说是用100个萨满女巫的**经血凝炼而成。 徐子枫其实并不觉得有多痛,只是腮帮子有些麻木不仁,所以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试着活动了活动下巴,这才感觉到隐隐的酸痛从嘴巴袭击大脑,直到整个上半身的神经都被刺痛了。 徐子枫痛苦的哼了一声,身子不禁哆嗦了一下。就在这里,他感到一条软乎乎的东西贴在了嘴角边,不住地轻轻的吮吸,好像有一个肉做的按摩仪一样,舒服极了。 那舌尖先是在嘴角边摩擦,吮吸,慢慢得移到了下颌,然后是耳垂。伴随着舌尖的摩擦,她的牙齿也在轻轻的叩击。徐子枫感到一阵意外情迷。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子枫突然从意识清醒过来,此时他的一只手摸着钟宁的咪咪,另一只手已经伸进了她的下体。 “好了,好了,我没事了。”徐子枫急忙把手收回来。他的声音表明,他确实已经没事了。 钟宁停下来,娇羞道:“枫哥哥,那里……你……你想摸就摸,我愿意的……” “嗯,以后时间长着呢,现在得想办法救你出去,否则你要被他们烧死的。”徐子枫轻声说道,他已经完全恢复了理智。 “哦,那现在我们怎么出去呢,你有什么办法?” “我的办法就是——等。” “等?” “没错,一会儿花枝姐会来救我们的。” “她?她对我蛮凶的,怎么会救我?” “相信我,她会的。刚才你也听到了,是老太太临时回来了,所以才把我也关了起来。” “哦,那好,只要你相信她,我就相信她。那……在她救我们之前,我们做什么?” 徐子枫想说:“要不咱们继续?”不过,他是一个理性的人,不做做这种荒唐的事。 “咱们得谋划一下,一会怎么逃出徐家村,逃出徐家村怎么逃回北京。”徐子枫正色道。 “哦,枫哥哥,我没什么主意,我全听你的,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那好,我问你,今天跑到你身上去的那个鬼,你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我不知道啊,我觉得好可怕。你说,他现在还在我身上是吗?”钟宁一下扑到徐子枫身上,显出害怕的样子。 “你以前真的没有见过他?”徐子枫奇怪道。 “没有,今天是我第一次见。” “那你隔空取物的本事是谁教给你的?”徐子枫又换了一个问题,他想从侧面来印证自己的推论。 “没有谁教我啊,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会,只要我想一下,事情就按我想的那个进行了。记得小时候,有一个小男孩欺负我,揪我的辫子,我就想,要是他摔个狗吃屎就好了,结果那小子立即就扒在地上起不来了。一开始还真把我吓坏了,但后来我就觉得越来越好玩……” “哦,这样啊,那大胜禅师什么时候收你为徒的?你父母现在在哪里?”不知道为什么,徐子枫突然对钟宁的身世产生了好奇。 “我没有爸妈,我从小就是师傅把我养大的,师傅说,他是从垃圾桶里把我捡来的。”说到这里,钟宁忍不住又开始哽咽了。 徐子枫暗叫:“不好!”连忙岔开话题,道:“哦,我知道了,我跟你一样,也是没有爸妈的。” “你骗人,我还见过你爸妈!”钟宁立即揭穿了他,她一时性起,忘记了压低声音。 “你见到的那个不是我亲爸妈,是收养的我养父母,骗你是小狗。”徐子枫急忙捂住钟宁的嘴,生怕她再发出声音。 钟宁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两个人又安静了一会,仔细听外面的动静,正当两个人将要放松的时候,他们听到了脚步声。 两个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钟宁紧紧抓住了徐子枫的胳膊。 开门声。一定是刚才钟宁的说话声惊动的崔晓茹。 徐子枫拉着钟宁的手站起身来,只要门一打开,就拉着钟宁冲出去,虽然逃出去可能几乎为零,但他还是决定要试一下。 突然,开门声停了下来,门并没有被打开。 “子枫,你们在里面吗?”外面传来花枝的声音。 “在,我们在。”徐子枫急忙说道,他的心情由紧张突然变为兴奋,他知道花枝来救他们了。 门打开了,刺眼的光线射进来。两个人一时有些不适应。其实射进来的只是灯光而已,只是暗室中一点光线也没有,便显得灯光有些刺眼了。 “花姐,奶奶出去了吗?”徐子枫问道。 “嗯,她们去准备场子了,一会不过来提钟宁,上火架。”花枝急切的说道。 “啊?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吗?”徐子枫问道。“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你们现在赶快走。到了安国打个车回北京,钱给你们准备好了。”说着,钟宁塞了一沓子毛爷爷,估计有五六千块钱。“谢谢花姐。”说着,徐子枫拉着钟宁的手就往外走。 40 鬼打墙 刚走出门口,徐子枫突然折返回来了。(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 “子枫,怎么了,怎么还不走?”花枝急道。 “我们走了,你怎么办?”徐子枫问道。 没错,毕竟从名义上徐子枫还是崔晓茹的孙子,而花枝则是一个普通的徒孙,徒孙犯了错误,崔晓茹绝对不会轻饶她的。 “没事,等你们走了,我就把息打晕,到时候就说是你把我打晕的。”花枝笑道。看来,她早就做好了打算。 徐子枫想了想,从身上摸出一个小包,说道:“等我们走后,你把这个喝了,就不用自残了。” “这是什么?” “迷药。”徐子枫笑道:“把你打晕我估计没这个本事,但把你药倒,却是我的拿手好戏。” “好的,我知道了,时间来不及了,你们快点走。”花枝说着,推了徐子枫一把。 徐子枫知道耽搁不得,急忙拉着钟宁往外跑。刚跑出门口没多远,他突然停住了。 “哥哥,你怎么……”钟宁话还没说完,也停住了,他顺着徐子枫的目光,看到了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深得不见底的眼睛,周围还泛着蓝色的光。 “喵~”那双眼睛突然叫了一声。原来是一只猫。徐子枫拉着钟宁的手,缓缓从猫身边走过,然后发足狂奔。 徐子枫对徐家村太熟悉了,他专门找没有街灯的地方走,可能是大家都到垃圾场集合了,他们居然没有碰上一个人,顺利的逃出了徐家村。 “钟宁,是这样,他们一定是认定我们向北直奔安国,所以我们必须分开,我向北,你向南,到深泽,这些钱给你,虽然比安国远一些,但肯定安全。”说着,徐子枫只给自己留了五百块钱,剩下的都递给钟宁。 “不!我不要!我要和枫哥哥在一起。”钟宁撒娇道。 “乖,听话,他们捉到我不会把我怎么样,可是万一要捉到你,就会把你烧死的!你明白没有!快,拿着!”徐子枫急道。 “那你跟我一起向南!”钟宁建议道。 “不行,你不了解我奶奶的实力,我们把衣服换一下,我得把他们引开。否则他们很快便会追上咱们!” “不要,我就是要和枫哥哥在一起!”钟宁固执道。 钟宁的衣服,徐子枫肯定是穿不了,他只是想拿着钟宁的衣服,然后把追兵引开。不过,看眼下的形势,再拖下去,别说跑到深泽了,可能连明官店乡也出不了。 “好,好,我们一起去深泽。快走。” 今夜,没有月光,也没有星星。路上,也没有街灯。在这样的情况下,徐子枫反而觉得踏实。他们一开始走得很急,但渐渐地慢了下来。 “枫哥哥,不行了,我走不动了。”钟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行,快走!”虽然徐子枫自己也疲累之急,但仍然勉力而行。 “不行,我真的走不动了,要不,你背我。”钟宁伸着手,想要让徐子枫背。 “不行,我背不动,要不,你试试看能不能使隔空取物的本事,把自己拖起来。”徐子枫建议道。 “不行,我已经试过了。不知为什么,只要一动那个念头,就感到浑身酸软,毫无力气。,还不如我自己走呢。”钟宁解释道。 “枫哥哥,我们走了多远了,应该快到深泽了?”钟宁问道。 “我觉得得有一个多小时了,怎么也得有个10多里地了,应该走了三分之一了。” “啊?才三分之一?现在几点了?” “不知道啊,我没带手机。” “我手机也被他们没收了。”钟宁有气无力的说道:“枫哥哥,我饿了,你有吃的吗?” “刚才走得太匆忙了,什么吃的也没带,忍一忍,等到了深泽哥请你吃大餐哈。” “哦,好,走,我觉得又有点力气了。”钟宁拉着徐子枫的手,一用力从地上站了起来。 世间万籁俱寂,没有一点颜色,除了两个人的脚步声没有一点声音,仿佛这世界只剩下了这两个人。他们顺着大路又走了一阵,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些火光。 “枫哥哥,你看,那边有个村子。”钟宁突然从疲惫中解脱出来,兴奋地说道。 “哦,看到了。”徐子枫对此并不以为意。 “你说我们要不要过去买点吃的?”钟宁建议道。 “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再坚持一下,我们到了深泽再买,好不好?”徐子枫否定了钟宁的建议。 “可是我实在太饿了,走不动了。”钟宁突然站住不动了。 徐子枫想了想,说道:“那,我们去看看,最好能买到一个电瓶车,这样我们很快就会到深泽了。” “这个主意好!”钟宁拍手赞同道。 的确,现在农村家里有电瓶车的很多,一个新的电瓶车也就两千来块钱,他们的钱足够买一个。剩下的钱还能够打出租车回北京。 于是,两个人走下大路,朝有灯光的村庄奔去。 我们生活中都有这样的经验,有时候看着很近,但走起来却很远。徐子枫和钟宁走了很久,仍然没有走到村庄。 “哥哥,怎么这样远啊,我走不动了。”钟宁又开始发牢骚了。 “快了,快了,都走到这里了,再坚持一下。”徐子枫拉着钟宁的手疾走了两步,他担心钟宁一坐下又站不起来了。 果然,感觉离村庄越来越近了。这时,徐子枫才发现,那光其实并不是灯光,而是火光,是明火。难道这个村子在举行什么活动? 徐子枫拉着钟宁的手,离开马路,穿过田地向火光走去。现在北方的地方种的都是冬小麦,两寸长的麦苗与鞋子发生摩擦,发现沙沙的声音,这声音让徐子枫的意识产生了一丝惰意。 终于,两个人走到距离火光只有十几米远的地方。果然是在举行活动,有十几个人拿着火把。对方似乎也发现了这两个人,有一个火把开始向他们移动。 等徐子枫看清那个人的脸的时候,吓得大叫一声:“快跑!” 然而,已经迟了,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两个人制住。事实上,那人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力气,因为这两个人已经累得毫无力气了。尤其是钟宁,恨不得一下子趴在地上。徐子枫在那一瞬间似乎还爆发出一股子气势,然而,当他一个狗吃屎栽倒在地上的时候,他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没错,那个拿着火把的人正是崔晓茹。这两个人来到的正是徐家村。而此时,还差十分钟就到午夜十二点了。 41 僵尸村庄 “枫哥哥,救我,救我!” 徐子枫耳边传来钟宁的求救声,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回头一看,发现钟宁已经被人绑在了一个十字木桩上,木桩下面是易燃的麦秸,有个人正拎着一个壶在钟宁身上及周围喷洒,一股浓郁的省油味扑面而来。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徐子枫扑到木桩下面,试图解开钟宁身上的绳索。 两个壮汉走上前,将徐子枫从木桩旁拉开。 到这个时候,徐子枫的脑子里突然变得超乎寻常的清醒。 “奶奶,你们为什么要烧死钟宁!”徐子枫用力甩开束缚,两步跨到崔晓茹面前,厉声问道。 “那还用说,她是妖女,身子里养着鬼,不仅害死了老栓,连胜子的肉身都是被她给吃了,她难道还不该死么?”崔晓茹冷笑道,丝毫没有了往日的慈祥,让徐子枫感觉好像是在跟陌生人说话。 “不,胜子和老栓不是她杀死的!”子枫反驳道。 “不是她,那是谁?” “是……”子枫犹豫了,如果说出实情,那么烧死的可能就是他了。 “快说啊,是谁!”崔晓茹厉声逼问道。 “是我。”子枫终于说了出来。 “是你?” “没错,是我!”徐子枫鼓足了勇气,把那条枕巾和一个鼻子递给崔晓茹,说道:“胜子死的那个晚上,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我杀了人,醒来枕巾上全是血,我害怕被发现就藏了起来。还有老栓死的第二天早上,我床上发现了这个鼻子,这是老栓的鼻子。” 说到这里,徐子枫叹了口气,说道:“奶奶,你早就知道,我脑袋里住着炳灵太子,你把我烧死吧,烧死了我,炳灵太子就没有了栖身之地……” 徐子枫一下子跪倒在地上,感到了无尽的疲累。 从出生到现在,他在人世间滞留了二十七年,在这二十七年中他经历过酸甜苦辣,品尝过人生百味,他已经知足了。只是,在临死之前,他唯一放不下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梁冰冰。 “奶奶,在临死之前,我想求您一件事。”徐子枫抬起头,看着崔晓茹那张苍老的脸。他太专注于自己的内心了,所以没有发现崔晓茹的嘴角居然挂着一丝笑意。 “你说吧,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去做!”崔晓茹点头道。 “我求你放过钟宁,既然这件事与她无关,再杀她也就没有道理了。”徐子枫抬起头,不让眼泪流出来。 “好吧,我答应你。”崔晓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徐子枫心中默念着:“冰冰,我们来生再见了。”再次走上前去,解开钟宁身上的绳索。 “快走!”徐子枫低声道。 “不,我不走!”钟宁拉住徐子枫的手,喊道:“要走一起走,你不走,我就跟你死在一起!” “那随你吧。”徐子枫甩开钟宁的手,自己站到了木桩前面,立即有两个人上来将他绑住。他丝毫没有反抗。钟宁试图扑上去解开他的绳索,但很快便被人架开了,她早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 如同对待钟宁一样,开始有人在徐子枫身上浇汽油了,一股难闻的味道几乎让他有些窒息。这时,那人猛不定的抬起头来,与徐子枫对视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眼,徐子枫被吓了一跳,那人的目光非常诡异,闪着绿荧荧的光,如同鬼火一般。在火光的映照下,他们的脸上也显得非常的僵硬,不像是活人。 徐子枫向四周望去,大惊失色,所有人的眼睛都射出绿汪汪的贼光,所有人的脸上都面无表情,好像——僵尸一样! 不,崔晓茹的眼睛里没有绿光,她跟他们不一样!不过,她更可怕,因为她的眼睛里冒出来的是红光,血一样的红光! 这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点火!”崔晓茹一声令下。她的嘴角落出诡异的笑容。 “显慢!”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持火把的人停了下来,看着崔晓茹。 崔晓茹脸色大变,又大喝一声:“点火!” 一束火光向徐子枫身上飞去,他浑身上下都是汽油,下面又有干柴,眼见立时便要葬身火海。这时,人群中突然飞出一个人影,凌空将火把抄在手中,一个纵跃来到崔晓茹面前。 “妈,你真的要烧死您的亲孙子吗?”此人正是徐子枫的父亲徐立柱。 崔晓茹非常僵硬地转动了一下脖子,好像回忆起了什么,她瞪着徐立柱,过了许久,突然出手击向徐立柱的面门。 崔晓茹的肉身已经完全被食魂兽给控制了。那天,她为了给李瑞祥驱魔,喝了一碗狗血,而那碗狗血中便藏有食魂兽,在她不经意间潜入了她的身体,等到夜晚才出来活动。 徐立柱虽然不知实情,但看情形便知道眼前的这个母亲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他大喝一声:“动手!”紧接着一个侧跃,躲过了崔晓茹的袭击。 “阿弥陀佛!”随着一声佛号,大胜禅师从黑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师傅!你什么时候来的!”钟宁惊喜道:“快去救枫哥哥。” 事实上,不用钟宁多说,彩芸和友榕已经把子枫从木架子上解下来了。 除了大胜禅师之后,中华国学研究院里也来了不少帮手,大家迅速混战在了一起。 “小心!”张牧野一把将徐子枫推开,恰巧躲开一把四齿粪叉。 徐子枫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随着烛火的熄灭,天地间完全变成了漆黑一片,徐子枫举目望去,四周都是绿汪汪的眼睛,仿佛有数百双,只是不知道自己的人有多少。 “都给我住手!”黑暗中突然冒出了一声高亢的女声,这声音是崔晓茹发出来的。 这声音极具威力,僵尸们立即便停了下来,中华国学研究院的人见势,也住了手。然而,他们很快便发现,自己又受到了攻击,立即便进行了反击。 形势很明显,除了徐家村村民和研究院的人,这里还有第三拨人! 42 引蛇出洞 2008年4月2日下午,小绿接到大鹏的电话之后,想都没想,立即收拾东西离开了华清嘉园的租屋。当年,连商朝这样的恶魔都被吓得逃蹿到泰国,可见鬼王的凶残。 后来,芽芽关于高强之死的描述,更加剧了小绿的恐惧。因此,一听说余庆怀惨死于鬼王之手,她本来就已经高度紧张的神经又被加重了砝码,再也坐不住了,她必须采取行动,否则没等鬼王出手,她自己已经疯掉了。 小绿拎着行礼箱走出华清嘉园大门,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突然感到了一种难以言表的茫然,她回想起无忧无虑的童年,妈妈拉着她的小手去上幼儿园,她骑在爷爷的脖子上看二人转。 人生就是无数个选择题,选对了会一生幸福,选错了会走投无路,但通常选对很难,选错却很简单。小绿心里想的是,2001年摔门而出的那一刻,她选错了。 所谓无巧不成书,所谓山穷水复疑无咱,柳暗花明又一村。此时,一个电话打过来,虽然算不上柳暗花明,但至少让走投无路的小绿看到了一丝活命的希望。 “小绿,你最近怎么样?”电话是好姐姐花枝打来的。 “花枝姐,你这两年去哪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我……”小绿话说一半,眼泪就扑哒扑哒掉下来了。 从2007年初,花枝就从小绿的世界里消失了,芸姐的青青发廊也长期关门了。其实2007年,芸姐带着花枝几个人到了金钟城,因为她接到师傅崔晓茹的命令,要对付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我的生母韩慧英(此事请参见第一卷生如裂帛),这帮娘们在我奶奶崔晓茹的安排下,一步步接近韩慧英,并取得她的信任,然后兵不血刃地把她搞死了。(当然,事实上是芸姐手下的双料内奸彩月下的毒手,此事请参阅第六卷草原鬼谈)。 花枝因为要保守秘密的关系,跟之前在北京的关系都断了,所以小绿一直找不到她。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一个电话过去小绿居然哭了一起,一股暖意在心头升起,急忙说道:“小绿,别哭,别哭,你在哪呢,我现在就过去看你 小绿调整了一下情绪说道:“不不,我过去找你吧,我现在遇到麻烦了……” 彩芸仍然回到了位于阜成门附近的青青发廊,这个房子她一直没有退,好好打扫了一番之后继续她的按摩房事业。小绿来的时候,刚开张没有多久,所以一个客人也没有。 关于杀死小女孩安琪的事情,小绿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包括花枝。这些年在社会上的经历让她渐渐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只有自己。 “商朝回来了,他知道我还活着,他说要弄死了小绿又一次跟自己的好姐妹撒了谎。 “他是怎么知道的?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呀!”花枝着急的问道。 “我不是在做网络主播嘛,估计他是在上面通过我的身材认出我的,毕竟我的身材还是满明显的,”小绿看了看自己f罩杯的**。 “芸姐,你帮帮小绿吧,”花枝向自己的老板求助道。 芸姐盯着小绿看了许久,才慢慢说道:“我有个朋友,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开了家旅馆,那里很少有人,你去那里躲一阵吧,我那朋友会照顾你的 小绿一听芸姐愿意帮助自己,扑通就跪下了下去,信誓旦旦的说道:“小绿谢谢芸姐再次出手搭救,如果能让小绿躲过这一劫,小绿愿给芸姐当牛做马 芸姐没有去扶小绿,吸了一口烟拨起了电话,小绿尴尬地跪在那里,花枝急忙上前把小绿扶起来。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出租车来到了青青发廊门口,把小绿接走了。 芸姐看着出租车远去,回头对花枝说道:“你叫上两个人,把小绿的行踪向道上的朋友们透露出去 花枝大吃一惊,扑通就跪地上了,说道:“芸姐,你不是说要帮小绿的吗?” 芸姐冷冷的说道:“你这位小姐妹心眼太多了,跟我也不说实话,我怎么救她?” 花枝愣了片刻,跪着说道:“芸姐,我不管,你要救小绿,你不能害她!” 芸姐吐了口烟圈,饶有兴味地说道:“我要是不听你的呢?” 花枝起身就走,被芸姐喝住:“你要去哪?!” “我要去救小绿,”花枝哭道,边哭边往外走。 “给我站住!”芸姐喝道。 花枝已经走到门口了,再迈一脚就要跨出门去了,但她却不敢再往外走了,站在那里,气呼呼地说道:“芸姐,算我看错你了 芸姐掐灭烟头,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漱了漱口,然后绕过花枝,走到门口吐到了街道上,回过头来看着花枝道:“呵呵,你怎么看错我了?” 花枝咬了咬嘴唇说道:“我以前以为你就是个女侠,就是当代的梁红玉、赛金花,现在看来,你就是个,是个——”花枝说不下去了,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就是个婊子,对吗?”芸姐接着花枝的话说道。 花枝吃了一惊,抬头看芸姐,发现她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呵呵地看着自己。 芸姐抹去花枝的眼泪,说道:“妹子,姐没看错人,以后你就是姐的亲妹子了。小绿的事情你放心好了,姐自有安排 花枝见芸姐口气一转,连忙问道:“我就知道芸姐在逗我们,快说说你打算怎么救小绿?” “叫姐——”芸姐纠正道。 “姐——”花枝长长地叫了一声,破涕为笑。 芸姐把花枝拉到椅子上坐下,说道:“我这条计策叫做引蛇出洞,真正让小绿感到害怕的是什么,我们现在还不清楚,但应该不是那个商朝。据我所知,2006年9月,泰**事政变以后,商朝因为支持他信,被驱逐出泰国,他确实回到了北京。不过,他这次回来已经很落魄了,正忙着发展他的势力,不可能去上网看什么视频舞女。再说,即使落魄了,他身边的女人也绝对不止一个,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应该早就把小绿忘干净了 花枝一边听芸姐分析,一边猛点头,对芸姐的佩服顿时如淘淘江水,连绵不绝。 芸姐接着说道:“如果是商朝,还好对付一些。关键是现在咱不知道小绿的恐惧的根源在哪里,而她也不可能这样躲一辈子,我之所以让你去散布小绿的消息,就是要把这个人引出来,然后斩草除根 “可是,那小绿会不会有危险呢?”花枝急忙问道。 芸姐瞪了她一眼,反问道:“那你说呢?” 花枝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拍马屁道:“有姐在,小绿肯定是毫发无损!”抬头看芸姐的杯子空了,赶忙又去续了一杯水。,请记住本站网址,清爽,希望大家可以喜欢。 43 师徒 崔晓茹盘腿坐在炕上,大胜禅师被请进里屋,其他人都在门口站着,徐子枫和彩芸站在门口最近的位置,再后面便是花枝和友榕,徐立柱则站在堂屋的门口,抱着肩膀,眉头紧锁。 徐子枫注意到,大胜禅师的胳膊有些颤抖,情绪好像有些激动。 突然,崔晓茹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一句:“你,还好吧?” 徐子枫看了彩芸一眼,心道: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我奶奶认识大胜禅师。彩芸没有理会徐子枫,继续盯着屋里的情形,她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似乎是在预料之中的。 大胜禅师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的样子。 崔晓茹又说道:“钟宁这孩子是你和他生的?我看见她的第一眼便认出来了,她跟你长得太像了。” 徐子枫更加糊涂了,钟宁难道是大胜禅师的女儿?这怎么可能!不过,这次他倒是没有去看彩芸,而是紧盯着大胜禅师,看他有什么反应。 大胜禅师身子抖得更厉害了,突然,只见他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叫了一声:“师傅!” 这一声彻底把徐子枫叫蒙了,这声音根本不是一个男子发出来了,它轻脆纤细,完全是一个柔弱女子的声音。难道,难道,大胜禅师是女扮男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然而,徐子枫内心的疑惑很快便有了答案,大胜禅师在自己脸上一抹,那个僵硬的男人脸不见了,变成了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女性,她脸盘圆圆,眼睛大大,简直跟钟宁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崔晓茹长叹了一声,说道:“真没想到,二十年之后,还能再听到你叫我一声师傅。”说罢,崔晓茹对站在门口的彩芸说道:“阿芸,过来把你彩霞师姐扶起来。” 彩芸急忙走进屋里,将彩霞扶起来,说道:“师姐,起来吧,师傅已经原谅你了。” 彩霞满目泪光,咚咚咚在地上嗑了三个响头才站起身,额头上都渗出血来了。 “多谢师傅宽恕弟子。”彩霞说道。 崔晓茹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不提他了。你还肯认我这个老婆子作师傅,我便已经很满足了。” 站在一旁的徐子枫这时才算看明白来,原来彩霞是崔晓茹的大弟子,当年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误,被逐出了师门。现在看来,这个错误可能与钟宁的出生有关。 顿了一顿,崔晓茹问道:“附在钟宁身子里的那个魂,是他吗?” 大胜禅师,不,彩霞点了点头,说道:“二十年前,弟子离开师傅,害怕师傅追来,便跟他到了越南,后来又到了泰国,本想去台湾的,但正好赶上钟宁出生,便耽搁了下来。钟宁才两个月大的时候,有一天他出门看看能不能找点钱,结果与一个泰国巫师发生了争执,被施了降头,结果回来之后没多久便全身溃烂而死。他死后,舍不得离开我们母子,便附在钟宁身上,一路护送我们回到了国内。为了行走方便,我做了一个人皮面具,扮作一个和尚。后来,阴差阳错,我认识了梁首长,进入了中华国学研究院……” 徐子枫心道:怪不得钟宁年纪轻轻就会隔空取物的本事,原来是她老爹的鬼魂暗中保护,她只要想一想,她老爹就按她的意思去做。 崔晓茹摇摇头道:“萨满女巫不是不可以结婚,但是我一看榔头那小子就是个短命鬼,所以才反对你跟他在一起,我当初也是为你好啊……不过,现在想来,也是我的错,这都是各人的命啊,我怎么能够违背你的命运去做事呢?” 彩霞低头泣道:“不,师傅,是弟子的错,当年没有听从师傅的话,所以才……” 崔晓茹摆摆手,打断了彩霞,说道:“不管是谁的错吧,就让他过去吧。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说到这里,她对着外面喊道:“立柱,子枫,你们也都进来吧。” 彩芸一听这话,知道有要事相商,她吩咐花枝和友榕到外面守候,不容许任何闲杂人等靠近这个屋子。 崔晓茹仍然盘腿坐在炕上,徐立柱坐在一把黄色木椅子上,彩霞和彩芸并排坐在一张斑驳的长凳上,徐子枫则坐在一米来高的木柜上。屋子里感觉很暖和,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得冰凉,尤其是崔晓茹。徐子枫发现,她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刻着严肃二字。 “子枫,那天我给你讲到了,你师傅贺普仁带着解放军包围了贺家养尸房,这前面的事情,彩芸、彩霞、立柱,你们三个人也都知道,今年我就从这里开始讲述。”崔晓茹不紧不慢的开始了她的故事。她眼光闪烁,仿佛回到了那个激情燃烧的年代。 自然,养尸房里早已空空如也。不过,虽然打扫得很干净,但贺普仁还是在房间里闻到了浓郁的尸毒的味道。他下令把徐家上上下下都仔细搜索一遍,哪怕掘地三尸,也要把僵尸给掘出来。 “贺老,我们在徐家别院,找到了这个小姑娘。”李继海拉着崔晓茹走到了贺普仁的办公室。 “哦,她跟那徐老根怎么称呼?”贺普仁看到崔晓茹眼睛一亮。 “据仆人说,她不是徐家村人,是徐老根给他儿子徐有才买来的童养媳。”李继海显得也很兴奋,他终于找到地主徐老根头上的把柄了。童养媳,这是封建陋俗,是地主压迫穷人的地证啊! “好了,你把她放这,忙去吧。” “不是,贺老,这孩子是咱们做思想工作的突破口,我们得……” 贺普仁摆摆手,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忙去吧,”,把李继海打发出去了。 等李继海走后,贺普仁取出热水壶,给崔晓茹倒了一杯热水,完了还特意放上两块冰糖,递给她:“喝吧,这可是甜水儿。” 崔晓茹没有接,她也不看贺普仁,只是撅着嘴呆呆的站在那里。 贺普仁端着铁缸子在半空中停了半晌,见小姑娘不领情,又把缸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在椅子上一坐,说道:“说说吧,你们萨满教跑徐家村干什么来了?” 44 墙中人 一 1945年8月15日,小茹记得非常清楚,因为还有七天便是她6岁的生日,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小茹的母亲想带她一起返回日本,但被她拒绝了。 当时,她小小年纪,却说了一句让母亲伤心欲绝的话:“妈妈,我是个中国人,我死也要死在中国。”自然,这话是阿玛爱新觉罗?雷加教给她的,她自己并不清楚其中的意义,她只记得母亲泪流满面的跑了出去,坐上了来接她的汽车,头也没有回一下。 很多年之后,小茹回想当时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她慢慢明白了那句话的意义,心中懊悔不已,她不明白阿玛为什么教自己去伤害额娘。后来,她终于明白了,阿玛知道,额娘这一走,因为中日这种亡国灭族的仇恨,他们一家人此生绝难相聚,与其让她丝丝牵挂,不如斩断情义,从此天涯各路。 也许,崔正兴自己也没有想到,仅仅四年之后,他便与自己的女儿又再一次天涯各路了。当然,这四年对崔晓茹来说,可以说是历尽人世沧桑,阅尽人情冷暖,她虽然才10岁,但已经懂得如何保护自己,让自己不易受到外在的伤害。 崔晓茹第一眼见到贺普仁,便知道这个人不简单,自己绝无可能打得过他。不过,她并不害怕他,因为她知道,他绝对不会对一个十岁的小女孩怎样的。事实上,让她真正感到害怕的是徐有才,那个据说来自地狱的天师,她知道贺普仁不是他的对手。 崔晓茹低着头一言不发,不停的弄自己的衣角,她来徐家村之前穿的破单衣早就被丢掉了,她现在穿的是徐老根给她的绸缎子做的碎花袄子。 “不要在这里给我装哑巴,你是什么来历,我完全清楚。”贺普仁看着崔晓茹,语气有点恼火了。 崔晓茹还是一言不发。 “我跟你说,我并不是要伤害你,我相信你跟徐老根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就放你走,好不好?”贺普仁循循善诱道。 “……” “你再不配合,我就把你交给外头那些大头兵,让他们对付你!他们可是杀人无数的!”贺普仁再次恐吓道。 终于,崔晓茹看准时机,嘤嘤的哭了起来。 “喂,你不要哭,不要哭,我是吓唬你的,不会让他们伤害你。”贺普仁有点慌乱了,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他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委屈的小姑娘,心中不生出些许怜悯之情。 “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来到这徐家村的,你家大人呢?”贺普仁换个角度问道。 崔晓茹哭得更厉害了。 正当贺普仁一筹莫展之时,突然听到一个冷笑声。 “什么人!”贺普仁噌地一下跑出门去,然而除了两个站岗的哨兵,没有任何可疑的人。 “刚才有没有人,从这里经过?”贺普仁问其中的一个兵道。 那兵茫然道:“没有啊?” “那你看见没有?”他又问另一个兵。 另一个兵也摇头否认:“贺老,这只有我们俩,谁也没有来过。” 贺普仁皱眉道:“那你们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人笑,是那种冷笑。” 听贺普仁这样一说,那两个兵脸刷的一下白了,这一细节立即被贺普仁捕捉到了,忙问道:“怎么,你们也听到了?” 两个兵连忙摇摇头,说道:“不,不,不,我们什么也没有听到。” “那你们害怕什么?”贺普仁质疑道。 两小伙子相互看了看,推搡来推搡去,一个说:”你说吧“,另一个说:“你说,你说。”最后,那个年纪看起来稍微壮一点的说道:“贺老,是这样,小王昨天晚上做一个梦,梦见一个白胡子老头对他说,明天如果有人问你,听没听到过笑声,你就告诉他,那是土地爷的笑声。真的,他吃早饭的时候跟我说起这事,我都当是个笑话,没想到……” 贺普仁点点头,说道:“是这样啊,好,我知道了,你们到大门口去站岗吧,记住,不要让一个人走进这所房子,包括你们李连长。” “是!”两个兵敬了一个军礼,向大门走去。 贺普仁回到屋内,见小女孩还在那戳着,不停地啜泣,便说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突然,他清清楚楚的听到对面的墙壁中发出一个声音:“不,她不能走。” 贺普仁盯着墙壁,那墙壁因为年久的关系,看上去黑黢黢的,但在这黑黢黢的后面,渐渐显露出一张人脸!一开始是眉毛,然后是鼻子、眼睛、鼻子……最后,整张脸都显露出来了,那是一个白胡子老头! 崔晓茹看得呆了,贺普仁看崔晓茹的表情,确认她和这墙中人不是一伙的,便问道:“不知你是何方神圣,来此有何贵干?” 墙壁中那白胡子老头皱皱那条白眉,不满道:“我说,你们这些共产党人整天净说些没用的屁话,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是本地的土地神!” 贺普仁见这人如此讨厌,心中不免怒火中烧,但为了弄明真相,只好强压怒气,说道:“好,既然你是此方土地,那为何不肯现身一叙呢?躲在墙里算怎么回事。” “呸!”老头吐口吐沫,道:“我要你管,我愿意躲在墙里,你爱听不听,不听我走了。”说着,墙中人渐渐淡了,好像要隐去的样子。 “请留步,贺某有一事相询,还请土地公如实赐告!”贺普仁抱拳说道。 墙中人又回来了,撅了撅胡子,说道:”嗯,这还像句人话,不过,连杯茶也没有,算什么待客之道。” 贺普仁只好另冲了一杯茶,端到墙中人面前,但他只有一张脸,没有手也没有脚,不知道他怎么喝。只见墙中人张开大嘴,用力一吸,杯中茶化作一条水柱直接进入了墙壁之中。然而,转瞬之间,那股水注便****了现来,直奔贺普仁面门而去。幸好贺普仁早有防备,一个侧身躲开了,水注击在桌子上,将桌子击出一个大洞。 贺普仁大怒,挥手一掌便向墙壁击去,只听轰的一声,那面墙塌进去一块。隐约听到墙壁那人哇哇大叫:”妈的,你小子不安好心,想烫死老子啊。“ 贺普仁一愣,原来是嫌茶烫了,为自己莽撞出手懊悔不已,他怕墙中人逃走,连忙说道:”不好意思,我再冲一杯,再冲一杯!“ 45 墙中人 二 那白胡子老头又在旁边完好的墙壁上显露出来,露出一副桀骜不驯的神情,说道:“算了吧,你那茶我也不想喝了,省得到时候一不小心被你这混帐一掌拍死。” 贺普仁年愈花甲,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但今天这种窝囊气还是从来没有受过的。他强忍住心中怒火,口中连连道歉:“实在对不起,刚才一时失手,实在抱歉,请勿见怪……” 白胡子老头眉毛扬一扬,说道:“算了,算了,好歹我也比你年长几岁,我是不会跟你计较的。不过,年轻人啊,以后做人要低调,做事要谨慎,切莫太张扬了哦。” 贺普仁连连称是,见那墙中人还要喋喋不休的训斥,连忙问道:“您既然是本地的土地公,对当地的风物人情自然是知知甚详喽?” 白胡子老头好像看透了贺普仁的心思,说道:“你不就是想知道徐老根是怎么死的嘛,不要跟我绕弯子。” “是,是,还请土地公明示。”贺普仁惟惟说道。 “这个简单,不过,在我告诉你之前,我想问你,你知道这徐老根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贺普仁摇头道。 事实上,他自然是知道徐老根是当地的走阴人,光看徐家宅地的房屋布局就清楚了,此宅的设计,无一处不透着阴气,仿佛阴宅一样,一般人住这样的宅子早就家败人了亡,但是对于走阴人来说,这样的宅邸不仅方便蓄气,而且可以作为临时的阴狱。不过,贺普仁心里明白,这时候装点糊涂对自己有利。 白胡子老头哼了一声,说道:“看你道行也不算浅,没想到这般没用,实话告诉你吧,这徐老根便是掌管着这方圆十多个村庄的走阴人,而我嘛则是他的顶头上司,对于他的死,我是负有责任的。” 说到这里,白胡子老头突然停住了,神情略有些哀伤。过了片刻,他才说道:“本来我是要给他报仇的,但身为阴差,不可妄动干戈,所以我才来告诉你,你如果有本事,就去找到真凶,将其绳之以法。” 听到这里,贺普仁心中底气粗了起来,心想:原来是有求于我,他们的,求人还这么凶。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接下来,白胡子老头说出一件事来,让他大吃一惊。 “那么,真正的凶手是谁,您老先生一定是知道的了?”贺普仁问道。 “不错,但在我说出真凶之前,想先问你一个问题。”白胡子老头说到此处,神情居然变得和缓了许多,仿佛一个普通的年长老者。 “请问。” “冥教,你听说过没有?” 对于一般人来说,听到mingjiao这两个音,想到的自然是元末明初的明教,但贺普仁作为歧黄宗的正宗传人,自然而然想到的便是“冥教”炳灵太子。 “你是说,这件事是冥教的人干的?”贺普仁眉头紧锁。 墙壁上的白胡子脑袋晃了两晃,算是点头了。 “自明初以来,冥教便逐渐式微,到了明末清初,早已经彻底销声匿迹很多年,但清亡之后各地又出现了冥教的踪迹,尤其是抗日战争结束之后,冥教逐渐活跃了起来。”贺普仁顿了顿,说道:“只是不知道,做下这等案子的究竟是冥教中哪位魔头,他费劲巴哈杀死一个小小走阴人,目的又是为何?” 崔晓茹听着二人,不一人一鬼的对话,心中打着小九九。她一言不发的站在角落里,尽量让那两个人忽视她的存在,听到白胡子提到了冥教,她的心头涌现出一股兴奋之情,接近了,接近了,那个让她恐怖的魔头快要暴露了!此时,她有七八相信那白胡子了,但她仍然不去声张,虽然她心中知道贺普仁想要的答案,她要看一看贺普仁的反应,否则冒然行动的话,万一贺普仁和徐有才是一伙,那她的安全就没有保障了。 “冥教光明左使!”白胡子终于说出了一个名字,这个名字让崔晓茹心中一动——还有天师玉竹呢! “光明左使?”贺普仁疑惑道。 “没错,他在几十年前转世投胎,投胎到一个走阴人家庭,现名韩德广,十几年前他只身来到徐家才,在徐老根的赞助下办了一所小学。然而,他这样做就是为了伪装自己。”白胡子说道。 “他隐藏在一个小小的徐家村有何意图呢?”贺普仁追问道。 “冥界下层官吏中流传着一个预言,说是冥教教主炳灵太子要降生到徐家村,我猜,这光明左使自然是来给炳灵太子的降生做准备的喽。至于,他为什么要杀死徐老根,自然是……” “徐老根发现了他的秘密!”贺普仁断言道。 “没错!”白胡子土地公啧啧赞叹道:“不愧是贺普仁,歧黄宗的正宗传人,看来我没有找错人!” “你认识我?”贺普仁突然警觉起来,对方居然对自己知根知底,而自己却对对方毫无所知。兵法有云:“知已知彼,而战不殆,”无疑,此时自己处于被动局面。 “啊,这个,这个……我作为本地土地,来了什么客人自然要先调查一般了……”白胡子明显在敷衍道。 贺普仁心中暗叫,不对,他知道我的名字倒没有什么,居连他的宗派也知道。要知道,在军队中,除了林司令之外,没有人知道他的宗派来历。不过,贺普仁也知道,此时的重点并不是这个。 “那么,我凭什么相信你所说的呢?”贺普仁问道。 “哈,这就简单了,”墙壁中的白胡子叫道:“你去问那小姑娘便知道了,因为韩德广杀死徐有才是她亲眼所见!” 两束目光同时聚集在崔晓茹身上,她娇小的身子不由地一颤,赶忙低下头,一言不发。 “小妹妹,你能不能把你那天看到的全都告诉我呢?”贺普仁和蔼可亲的问道。 崔晓茹咬紧嘴唇,不断揉捏自己的衣角,她内心中正在激烈的战斗,从贺普仁的表情来看,他和徐有才、韩德广他们不是一伙的,但墙壁中那个白胡子鬼无疑是徐有才派来的,否则他也不会独独把韩德广出卖了,而只字不提徐有才。 “对呀,小姑娘,你可不要说谎哦——”那白胡子拖长声音说道,显然他在威胁崔小茹。 “不,我没有那个人杀死徐伯伯,但是徐伯伯死那天,我看到他在徐伯伯的房间里。”崔晓茹声音小得好像蚊子嗡嗡,但贺普仁还是听清了。 “那个人长什么样子?”贺普仁紧张的追问道。 “他,很高,很大,长得很好看,以前我也见过的,徐伯伯让我叫他韩叔叔。”崔晓茹声音渐渐大了一些。 “没错,那正是韩德广了,刚才我还见过他,一副书生气的样子,我还以为是个老实巴交的教书匠,多谢你,土地公……”贺普仁向白胡子一抱拳,发现他早已经消失在墙壁中了。 46 布局 无疑,韩德广便是杀害徐有才的真凶。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当然,这并不是主要的,更重要的是,韩德广很可能蓄养了大量的僵尸,而本地的驻兵只有一个连,而且分散在附近的各个村子,驻守在徐家村的只有两个班,整整二十个人。 很有可能,今天晚上韩德广就会派他的僵尸队进行反扑,到时候别说两个班,可能整个连都会被不知不觉的变成僵尸! “报告!”贺普仁门口站了一个士兵。 “李连长呢?他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贺普仁皱眉道。从昨天开始,李继海便消失了,今天一整天没有见着他的人影。 “报告,李连长说,他在马家屯打土豪分田地,革命热火朝天,在徐家村搞不起来,所以不回来了。还说……” 士兵还没说完,贺普仁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吓得那兵不敢再往下说了。 “这个小李,还真把自己当干部了!”贺普仁怒道:“他还说什么了?” “他,他还说……” “照实说!” “是!”士兵做了个立正的姿势,继续说道:“李连长说,如果徐家村没有什么情况,欢迎贺老到马家屯一起革命,一起建功!” “呸,这个李拐子,”贺普仁一屁股坐椅子上,说道:“罢了,你去把两个班长给我找来,咱们的事自己搞定,不用他李拐子了。” 几分钟后,一高一矮两个兵走了进来,高个的姓孙,是一班班长,矮个儿的姓白,是二班班长。 “两位班长,请坐,请坐。”贺普仁站起来,笑容满面道。 “不,不,不,贺老,您坐,您坐。”两个班长客气了一番,还是坐下来。 这两个班长都曾经受过伤,是贺普仁给治好的,所以他们两个人都对贺普仁感恩戴德,言听计从。 “二位,我们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瞒你们了。你们知道,林司令把我留在徐家村做什么吗?”贺普仁开诚布公的说道。 “知道。” “干什么?” “查僵尸伤人案!”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要知道,他们都是**员,僵尸是不能说出口的,但在贺老面前,他们并不避讳,可见对贺老的信任。 “不错,查僵尸案。在我们到来之前,徐家村发生了一起命案,相信你们也已经知道了,就是徐家村唯一的地主徐老根被人杀死在家中。”贺普仁看了看白班长,又看了看孙班长,他们两个人都面色坚毅,毫无惧色。没错,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不知在战场上死过多少回来,已然没有了畏惧之心。 贺普仁继续说道:“经过我多方查证,杀死徐有才的人如今就住在徐家村!” 闻听此言,两个班长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孙班长说道:“贺老,告诉我们他是谁,我们这就把他逮起来!” 贺普仁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来:“二位稍安勿躁,听我把话说完。这人倒没有什么,我自己就能对付得了,不过,种种迹象表明,他养了大批的僵尸,虽然还不敢肯定袭击部队的僵尸就是他养的,但我觉得**不离十,所以,我……” “贺老,这个人究竟是谁,您快告诉我们,就别绕弯子了。”矮个的白班长性子急,忍不住破口而出。 “好好,其他这个人你们都见过,他就是村里的教书先生韩德广。”贺普仁说道。 “是他!”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没错,韩德广他们两个都见过,而且打过交道。可以说,他们到徐家村之后,打交道最多的就是韩德广。因为徐家村都是一大家族,百十户人都是本家,完全是铁板一块,问个什么都问不出来,韩德广毕竟是外乡人,而且是见过世面的,不像徐家村村民都小门小户,没出过门,甚至没进过城。 “贺老,这事好办,我跟这姓韩的小子现在混得挺熟,我去把他骗出来,咱们立时就给他办了。”高个儿的孙班长出主意道,他平时鬼点子就多。 “这不失为一个办法,不过,这个人非常重要,我们必须要捉活的。”贺普仁手捏胡须,若有所思道。 “哈哈,他要是被老孙骗来了,就如同进了猫洞的耗子,到时候要死要活,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白班长乐呵呵的说道。 贺普仁摇摇头道:“不,这姓韩的不是凡夫俗子,否则人给捉住了,魂儿给他跑了,也没用。” 两个人都听愣了,孙班长讶异道:“什么,魂跑了,人捉住了……贺老,您直说,别跟我哥俩打哑迷好不?” 贺普仁见二人懵懂,也懒得解释,便说道:“我的意思是说,孙班长把他引来是好的,但这个人确实很厉害,我事先得设置好机关,才能好将他活捉,否则他一逃,你们一开始,非给打死不可。” “哦,是这样啊,那您设置机关需要多久啊?”孙班长问道。 贺普仁看看天外,日已过午,而要想活捉韩德广,最佳时间便是在子午时,如今午时已过,只好等到午夜子时再动手了,便说道:“你们先派人盯住他,不要打草惊蛇,等到夜里快十一点的时候,把他请到我们预设好的地点就大功告成了。” 两个班长面面相觑,孙班长问道:“夜里十一点?” “怎么?害怕了?”贺普仁反问道。 孙班长一听这话,胸脯一拍,说道:“我老孙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害怕这两个字,不过,我们担心的是,大半夜的,他会不会疑心啊?” 贺普仁低头觉思,确实如此,如果让这韩德广疑心了,不仅打草惊蛇,没准孙班长的命还得搭上。 “哎~老孙,你就说请他喝酒,他肯定不好拒绝。”老白出主意道。 “大晚上的喝酒,还是会引起他的怀疑。”贺普仁摇摇头道。 “不,我倒觉得老白这个主意不错,贺老,你看,我白天要工作啊,哪有时间喝酒,所以才晚上喝,我就说明天咱们部队要撤离了,临走之前请他喝顿酒,感谢他这些天来对我们工作的支持。而且,我之前也提过两次请他喝酒的事。”老孙表示赞同老白的主意。 贺普仁深思片刻,说道:“好,就按你们说的办。对了,孙班长,你现在住什么地方?” “村北徐家祠堂,怎么了?”“既然你请他喝酒,自然是要请到你住的地方,我就在徐家祠堂设置机关,等他前来。”贺普二捏了捏胡须,露出满意的笑容。 47 秘室 李继海把大部队都带走了,徐家村只留下了二十来个人,韩德广总算舒了一口气,虽然那个厉害的角色贺普仁还在,但照目前的形势来看,解放军迟早是要撤离了,至少不会把目光集中在徐家村了。 自从把徐老根干掉之后,韩德广心里一直惴惴不安。自从1941年阎罗王降临人世间(注:1941年罗学出生)之后,他便失去了与地府的联系,他如同一个卧底,失去了组织关系。他按照事先约定好的,于1938年设计离开了金钟城,来到了徐家村监视,一直在等待阎罗王的转世真身来找他,但却一直没有等到。 从徐有才降生那一刻起,便被韩德广监视。他知道玉竹降世的目的,就是为了给炳灵太子逃离地府做好准备。他潜伏着,等待那一时刻到来的时候加以破坏,将炳灵太子扼杀在摇篮里。 然而,世事多变,韩德广没有想到,他的行踪居然被徐有才看破了。徐有才跟他摊牌那一该,他便做了一个决定——想尽一切办法博得徐有才的信任。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为徐有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的亲爹徐老根弄死。 韩德广期待解放军撤离徐家村,一方面是担心他们打草惊蛇,导致炳灵太子寻求别的出路;另一方面也是担心他们着了徐有才的道,导致不必要的伤亡。 韩德广有三个儿子,大儿子韩少功15岁,是第一个太太生的,他离开金钟城的时候,太太领着儿子回了娘家,后来等他在徐家村安定了,他又把儿子接来了,而太太已经改嫁了。于是,他娶了徐老根一个远房的堂妹,也是徐家村人。所以,他跟徐家也算是亲戚了。 在杀死徐老根的前一天,韩德广便把太太和儿子们都送走了,送到金钟城的哥哥家。因此,这个时候只有韩德广一个人躺在孤零零的宅子里。 韩宅虽然没有徐家大宅那样庞大,但在徐家村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灶已经熄了几天了,屋里温度已经到了零下十几度,但韩德广并没有什么感觉。 午夜时分,万籁俱寂,屋里黑着影,他脱了鞋,坐在炕上,靠着叠成一摞的被子,开始寻思眼下的情形。 玉竹那老贼鬼计多端,不过他为了能够让炳灵太子顺利降生,此时必然不会再多生事端。不过,让韩德广一直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选择解放军进驻之前的这个节骨眼上把徐老根弄死呢。有可能和那个小女孩有一定的关联,可是…… “嘎~”这时,夜空中传来一声乌鸦的怪叫,这声音很近,仿佛就在耳边。韩德广一激灵,跳下炕。 这是和玉竹的暗号,不知道这个时候玉竹找他有什么事。他穿好鞋子,抬头一看,看到了一簇如烛光一样的火苗,这团火苗孤零零的滞留在半空中,下面没有任何可燃的物体。 那火苗在韩德广的注意下,缓缓地移动。最后,火苗将韩德广带到西厢房装粮食的大缸旁边,一晃便熄灭了。 “难道这里有什么蹊跷?”韩德广拍了拍那大缸,眉头紧锁。 这幢房子是韩德广向徐有才借钱买下来了,房子原来的主人是徐家村的一个富户,在抗日战争爆发之前便举家迁往了国外。抗日战争结束之后又是内战,这家人便不打算再回国了,便偷偷回来把房子给卖了。买下这房子的时候,这个大缸便在,韩德广一直也没有格外注意过。 韩德广展开双臂,环抱住大缸,试图将它挪开,但这缸就如同生了根一样,无论使多大的力气,都无法挪动分毫。他掀开盖子,不由惊呆了——满满一缸的小麦,居然一粒也不剩了!刚才那团火苗就在圆缸的底部,不,还要再下面,圆缸的底部居然通着一个秘道。 难道玉竹那老家伙就在这秘道里边?韩德广猜测着,小心翼翼地钻入了圆缸,然后把盖子盖好,顺着秘道往下走去。 机关一定是在秘道里边,否则不可能自己在这个宅子住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韩德广进入秘道之后,怀着这样的心情,不停地在四壁摸去。 秘道在一丈之内都是直上直下的,只有缸底那么宽,由一条钢索通到下面,韩德广顺着钢索往下爬,爬到尽头的时候才发现是一个蛮宽敞的所在。这里居然有一间地下秘室!韩德广吃惊不小! 然而,更让他吃惊的是,他脚刚一触地,便有一个脸怪异的看着自己。这是一个军人的脸,穿着**的军服。那个僵尸!韩德广不只一次在徐家村见过他。原来,徐有才把僵尸都藏在了地下。 僵尸见韩德广出现了,也不打招呼,举步便向前走。韩德广顾不得找那机关,只好跟着僵尸七拐八拐向前走。在这个过程,韩德广看到了不少面无表情的人,都是僵尸,有韩家村死去的人,也有外面的的人。 绕来绕去,韩德广快被绕晕的时候,韩德广终于见到了徐有才,不,应该说是天师玉竹。 “真没想到,这徐家村的下面,居然有这般浩大的工事,天师,您是什么时候开始修筑的呢?”韩德广一见到徐有才那张死鱼脸,但大声的赞叹了起来,但语气中似有不以为意之意。“这不是我修的,我徐老根这家伙修的,在你来徐家村之前便早已修好了,哼,如果是我修,我才不会修得这么没有创意。”徐有才十岁孩子的口中,吐出来的完全是成人的语言。“也是,也是,以大天师的才智,绝不会单纯按五行八卦图的方位来修建的,普通人自然是看不明白,但明眼人一下就破了。不过,这样也难为徐老根这老狗了,只是不知道他一个小小的走阴人,费这么大力气修这么庞大的工事有何用意?”韩德广心道,难道徐老根也是阎罗王的线人,想要阻止炳灵太子降世?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可犯了一个大错了。不过,这个心思他一点也没有显露在脸上。 48 密谋 “他一个小角色,能有什么大的追求,无非是想在关键的时刻留一条退路,保得一条狗命罢了。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倒是给我提供了方便。这叫什么,你明白吗?”徐有才脸上露出诡谲的笑容。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韩德广一脸巴结道。 徐有才摇摇头。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韩德广绞尽脑汁又想了一句,但这句刚一出口,他自己也觉得不太合适,连忙说:“不对,不对,是……” “这就叫作:教主神威,加于海内,无人敢逆,天地同归!”徐有才说了一句更加莫名其妙的话,说完哈哈大笑。 “噓,小声点!那姓贺的还在村子里。”韩德广故作惊恐状。 徐有才冷哼一声,说道:“你这个人,之所以不能成大器,就是因为胆子太小,告诉你,现在这个地方已经到了村北野地里,怎么喊他也听不到。” “哦,是这样啊。”韩德广假装擦冷汗。 “好了,你就不要惺惺作态了,咱们言归正传,你知道我今天找你来什么事吗?”徐有才盘腿坐在一张木椅上,呈闭目运气状。 旁边还有一把椅子,韩德广也不等他安排,径自坐了下来。在冥教中,光明左使的职位要比天师的高一级,虽然现在他不受教主信任,但在徐有才面前还是没有必要装得太懦弱。 “不知道,还请天师明示。”韩德广说道。 徐有才睁开一只眼,看了看韩德广,好像为他落坐有些不满似的,但他也没有追究,说道:“那姓贺的是个劲敌,迟早会查到我们头上来,不如现在就把他干掉!” “啊?你要对姓贺的动手?”韩德广本能的大惊道,这次他倒没有伪装,而是自己真实的情绪。 “怎么,你怕了?”徐有才又闭上眼睛,摊开手指,呈冥想状。 “我不是怕,我是担心万一我们暗杀不成,反而打草惊蛇,到时候误了教主的大事!”韩德广提醒道。 “这个倒不用你担心,你只要配合一下就行了。” “不用我担心!你这是什么屁话,在教中老子好歹还比你高一级。”韩德广怒道。 突然,徐有才好像换了一副嘴脸,变得笑意盈盈,说道:“杨左使不要生气嘛,我还是先给你介绍一位朋友比较好。” 说罢,徐有才小手一拍,从旁边的角落里走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此少年穿着素布棉猴儿,脚上登一双千层底棉鞋。最关键的是,他目光呆滞,毫无表情,跟韩德广刚才见到的那些僵尸没有什么两样。这个少年正是韩德广的大儿子韩少功。 “少功!”韩德广又惊又怒,急忙赶上前去,扶住儿子的肩膀,问道:“你不是去金钟了吗,怎么跑回来了,你妈妈和弟弟们呢,他们怎么样!” 韩少功一言不发,只是扭头看着徐有才。徐有才笑得更开心了,说道:“你这儿子还真不错,担心你有危险自己偷偷跑回来了,很幸运被我撞到了,否则被那些共匪捉住,可不是玩的。” “你!你!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韩德广怒火中烧,但他并没有被怒火冲昏头脑,强力克制着自己问道。 “你放心,他还不是僵尸,我只不过为了保护他,把他的魂收起来了。奴,他不是在这里吗?”说着,他从身上摸出一只透明的小瓶子,瓶子里韩少功的精魂正在疯狂的撞击,韩德广隐约听到儿子“爸爸,爸爸,”的叫喊,愤怒而凄厉。 “你究竟想怎么样?”韩德广语气缓和了一些。 “我不想怎么样,”徐有才两手一摊:“就看你想怎么样喽。”顿了一顿,徐有才又说道:“杨左使,您是我们冥教的光明左使,地位仅次于教主,子承父业,您的儿子自然也是咱们冥教的明日之星了,你说是?” “你说得没错,我们父子定当为冥教肝脑涂地,死而后已。”韩德广脑中飞快的旋转着,到目前为止,他一直处于被动地位,现在徐有才把底牌亮出来了,他必须转被动为主动。 果然,徐有才有模有样的点着头说道:“不愧是光明左使,我没有看错人。说实话,教主对你投靠老阎的事情很不满意,叫我借机除掉你,是我在教主面前再三恳求,才决定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韩德广闻听此言,啪地一声跪倒在地,说道:“教主神威,加于海内,无人敢逆,天地同归!我杨逍愿为教主肝脑涂地!” “好了,好了,我们还是兄弟。”徐有才上前将韩德广扶起:“就不必多礼了。”好像韩德广的头是给他叩的。 “杨左使,请坐!”徐有才小手一挥。 “天师请!”韩德广谦让道,等徐有才坐下之后他才落坐。此时,韩少功已经不知不觉退下了,韩德广没有再看他一眼。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把那个姓贺的老头子弄死吗?”徐有才问道。 “不知是何原因?” “实话告诉你,这姓贺普仁乃歧黄宗的传人。”徐有才将嘴巴向韩德广凑了凑,说道,仿佛在说一个惊天大秘密一般。 韩德广其实对贺普仁的身份早已知晓,但此刻仍装出大吃一惊的样子,说道:“自我冥教诞生之日起,便有两个天生的敌人,一个是萨满教,一个是歧黄宗,萨满虽然势大,但要真刀真枪干起来,咱们冥教未必会输,但这歧黄宗却诡异莫测,确是眼中钉、肉中刺!” 徐有才说道:“不错,歧黄宗虽然人数少,但却是天庭的耳目,从等级来分,我们在地下,他们在天上,我们的本事他们全懂,他们的法术我们却不知道,这正是症结所在。” “话说回来,我看那个贺老头至少有几十年的道行了,凭我们的实力,对付他一个人都没有把握,何况他还有那么多荷枪实弹的兵,我们好不容易投胎转世成人,弄不好又被捉回地府……”韩德广面有难色,露出一副愁眉不展之态。 徐有才冷哼一声,说道:“杨左使多虑了,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只要杨左使配合一下就好了。” “哦,要我怎么做?”韩德广迟疑道。“请附耳过来。”徐有才神秘的招招手。韩德广看了看四周,慢慢向徐有才靠了过去…… 49 鬼娃娃 深蓝色的天空中挂着一轮圆月,月光下的徐家村显得异常寂静,甚至连往常的狗吠声也没有。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孙班长从衣兜里掏出一块怀表看了看,这块表是他广西老家的女友送给他的,女友和他从小青梅竹马,但后来却做了地主的小妾,两个人暗地里还有来往,不料却被地主发现了,他差一点被打死。所以,孙班长参加革命,是满怀着对封建地主阶级的无限仇恨,他希望有一地解放军能够解放广西,亲手杀死那个无良的地主。 “贺老,差一刻就十一点了,那我去了。”孙班长站起身,给贺普仁打了个招呼就往外走。 “带两个人一起去。”贺普仁提醒了一句,语气很平淡,但明显可能感觉到他心中多少有些担忧。 “大春,二虎,走!”孙班长招呼了两个最得力的兵,离开了徐家祠堂。 三人一路无话,等快走到韩宅的时候,孙班长停下来,对两个人说道:“大春,你去那棵老槐树后面,二虎你就在这个墙角边,一旦发现有什么异常,不要管我,立即跑回去通知贺老,听明白没有。” “明白!” “明白!” 两个人纷纷表示了决心,孙班长才大踏步的向韩宅走去。 韩宅也是一套三进院的房子,与徐家大宅相比,虽然整体只有三分之二的面积,但韩宅的门楼子却比徐家大宅宏伟得多。两边都是青砖绿瓦,上面是悬山顶的大檐,中间的杉木大门左右加起来足有五米宽。 大门紧闭,孙班长抓起大铜环,使劲的扣了两下。现在韩宅只有韩德广一个人,使劲小了他听不见。 过了一会儿,孙班长见里面没有动静,掀动铜环又要扣,但这一下却没有扣实,因为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 这是什么情况?如果有人开门,那就会把门打开,如果没有人,那这门缝是谁开的?孙班长虽然久经杀场,大大小小的战场见过无数,但最近看了僵尸袭击士兵的场面,心里还是忍不住发毛,尤其是看了徐老根死时的惨状,而且他现在已经知道,他马上要进的就是那个残忍的凶手! 然而,事到如今,孙班长已经没有了退路。他伸进口袋,把怀表拿出来,用力的摩挲了一下,然后戴在了脖子上。无疑,这是他的幸运符,经历过那么多块战役,他眼看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一个倒下去,而他自己却仿佛有隐身术一样,子弹从来不会碰到他。他相信,这是怀表的功力,冥冥之中,小花(女友的名字)在保佑他。 孙班长想到要不要把大门都打开,这样如果万一有情况还方便逃跑,但是他最终却放弃了,因为如果这样一来,反而让韩德广疑心。 他故作自然的推门进去,没有开大一些,也没有关小一些,估计如果万一逃跑,还是可以迅速的钻出门去。 “韩先生,韩先生在吗?”孙班长走到中庭,对着屋门喊了两声。 屋内亮着灯,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韩德广的身影映在窗子上。 “进来!”屋里有人说道,这声音有点奇怪,好像是韩德广,又好像不是,因为只是两个字,让孙班长难以分辨。 这让孙班长更加提高了警惕,他站在门口说道:“韩先生,我们队伍明天就要撤离徐家村了,我想今天晚上请你喝顿,不知肯否赏脸。” “……” 孙班长等了一会,屋里再没有传出声音。 “韩先生?韩先生?”孙班长又叫了两声,他在犹豫着是否要推门进去。 这时,屋里突然传出一个女人惊叫的声音:“救命啊!救命啊!”这声音带着广西口音,很像是小花! 孙班长此时再也无法忍耐,梆的一脚踹开门便冲了进去。冲进去之后他便后悔了,韩德广七窍流血,阴森森的看着他。 孙班长用力咽了一口吐沫,慢慢的向口门退去。然后,当他摸到门把手的时候,屋门突然啪的一声关上了。他扭头一看,看到一个一寸长的小娃娃站在门栓上韩着他笑。 那娃娃跟韩德广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也是七窍流血,也是阴森恐怖!唯一不同的是,韩德广还穿着衣服,而那娃娃则完全是赤身**,如同一条白白的笋长了脑袋! “啊——”孙班长突然感觉到一阵巨痛,他随手一抄,抄到手里的也是一个一模一样的小娃娃,这个小娃娃没有笑,而是咧着大嘴呈哭状。孙班长使出吃奶的劲,用力的一甩,将那娃娃甩到墙上,瞬间变成了一团模糊的血肉,贴着白色的墙壁滑到了墙角,墙壁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然而,还没等孙班长反应过来,那团肉便变成了三个更小的小人,用满含怨毒的眼神看着他! “噶唔~”韩德广突然发出了一声怪叫,孙班长循声望去,吓得差点晕了过去——只见他的脑袋裂下一块肉来,突然了一个一寸的小人,紧接着肚子上又裂下一块肉来,也变成一个一模一样的光屁股小人!几秒钟后,韩德广化身为数十个小人向孙班长扑了过来。 这几秒钟,在孙班长的眼里,如同过了几百年,等他想到要逃跑的时候,周身上下已经爬满了小人。他不停地从身抓起小人扔到墙上,但扔到墙上的小人马上又变成两个、三个向他扑过了,啃噬他身上的肉。食肉之后的小人比原来变得大了一些! 韩宅大门之外,大春和二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这么久了还不出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大春问道。 “有可能,你先回去通知贺老,我进去看看。”二虎一边说,一边从腰里掏出了手枪。二虎本身用的是长枪,这手枪是孙班长的,他怕引起韩德广的怀疑,所以没有带在身上。 “我回去怎么跟贺老说啊?就说班长时间长了还没出来,万一班长领着那姓韩的来了,我岂不是丢大人了,我不回去,我跟你一起进去瞧瞧,万一有什么事,咱也好有个照应。”大春不同意回去报信。二虎知道,大春是有家有室的人,所以平时显得胆子有些小,不敢太冒险。他想了想,说道:“也好,你跟我保持十米左右的距离,一发现情况不对,我就发出信号,你就知道有危险了,就去向贺老报信,你看怎么样。”大春点点头,说道:“也好,你去,我跟着你。” 50 舍身 一 老孙去请韩德广去了已经近半个小时了,贺普仁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他知道一定是出事了,但他却不能擅自离开徐家祠堂。因为他调动身体所有真气,在徐家祠堂构筑了一个结界,只要韩德广一踏入结界,就完全受他所控制了。如果他现在离开这里去韩宅,结界就会破除,到时候他们就完全处于被动的局面了。 王班长在一旁等得不耐烦了,霍地站起身,说道:“贺老,真是急死我了,我带兄弟们去迎一迎孙大哥。” “慢!”贺普仁急忙制止道:“再等一等!” “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再等下去,孙大哥的命都没了,还等!”王班长农民出身,一着急便顾不得礼数,居然跟贺普仁犟起嘴来。 不过,贺普仁也并不在意,他缓缓说道:“如果没有出事,你去了没什么用,而如果真的出了事,那么这个时候三人已经毙命,况且,如果这个对手能让他们连回来报信的机会也没有,你去也只有送命的份。所以,无论如何,还是在这里等为上策。” “可是,我们总得做点什么,这样干等着,实在让人难熬啊。”王班长知道贺普仁说得在理,一拍大腿又坐了下来。 “你如果实在无聊,那再去检查一下柴油都是不是按我的吩咐都摆放好了。” “贺老,我老检查了三遍了,绝对没问题。” “哦,那你自己沏壶茶喝。” “我哪里还有心情喝茶,急都急死了,再说了,这里也没有热水。”王班长没好气的说。 “小心,有人来了。”贺普仁突然提醒道。 王班长闻声,急忙住口,向外望去,过了大概有将近一分钟,隐约看到月光下有三个人影走了过来,待走近一看,正是孙班长和他的两个兵大春、二虎。 “老孙,你们怎么自己回来了,那姓韩的妖人不在家?”王班长急忙迎了出去。 “站住!”王班长刚走出门口,便听到身后贺普仁猛的喝止,王班长奇怪的看着贺普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不敢再往前走了。 “那人不是老孙!快回来!”贺普仁断言道。 “贺老,你不要吓唬啊,他不是老孙是谁,他明明就是老孙嘛。”王班长立在门口,指着从对面走过来的孙班长说道。这时,孙班长三人距离王班长也就只有三四步的距离。 “快时祠堂!”贺普仁大喝一声。 王班长此时已经看清,那三个人虽然形似的孙班长他们,但神态诡异,四肢僵硬,而且七窍流血!他回身想逃回祠堂,但已经迟了,那三具僵尸瞬间化作无数的一寸小人,咬胳膊的咬胳膊,咬脑袋的咬脑袋,咬大腿的咬大腿。 王班长的惨叫声划破夜空。 在祠堂中的人们,除了贺普仁之外,还有十多位荷枪实弹的大兵,他们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等他们之中有人反应过来还击的时候,王班长已经全身血肉模糊,被吃掉了一半了,很多部位都露出了骨头,脑袋里的白色的脑浆也开始往外溢出。 “啪啪啪啪——” “哒哒哒哒——” “哐哐哐哐——” 枪声震天响,火力全部集中在了王班长的身上,很快便分辨不出哪里是王班长,哪里是鬼娃娃的尸体。 徐家村村民经历过军阀混战、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枪声早就见怪不怪了,他们听到枪声这样密集,还以为是**反攻,与解放军交火了,所以也基本上也没有连夜逃命的,只是将门锁更加固了一些。 几分钟后,枪声便停止了,整个徐家祠堂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那个诡异的**小人全都被打烂了,祠堂前面血水流了一地,仿佛被血洗过一样。 “贺老,我们出去看看?”一班副班长问道。 “再等等。” 贺普仁话音刚落,突然平台刮起一阵旋风,地上的血肉嗖地一下便不见了,冒出无数个面目狰狞的小人来,这些小人有的像王班长,有的像孙班长,有的像大春,有的像二虎,还有的像韩德广,这些小人发了疯一般向徐家祠堂扑过来。这一下来得太猛来,祠堂里的大兵吓得连忙后退,连装子弹的力气都没有了。 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些小人前面好像挡了一个无形的屏障,无论怎么用力都冲不进祠堂。大兵们都是久经杀场的血性汉子,见此情形立即稳定军心,装好子弹向外射击。鬼娃娃虽然攻不进来,但大兵们的子弹却一打一个准儿,很快把它们的第一波攻击打退了。 “大家停一停,子弹省着点用。”副班长下令道。 枪声又一次停止了,副班长指着祠堂外那些正在恢复的小人们说道:“贺老,这样下去可不行啊,他们是越打越多,咱们的子弹可越来越少啊。” 贺普仁捏了捏胡子,说道:“有道理,祠堂有个后面,一会他们再发动进攻的时候,你们直奔后门冲出去,冲出去之后朝着柴油桶上面开枪,我把这些鬼胎控制在祠堂中,这样就可以一把火把他们烧死。” “嗯,这个方法好,我听说阴物最怕火了,一个能把它们烧个尸骨无存。”副班长赞叹道,然而,副班长是聪明之人,他很快便想到了一个问题:“贺老,那你呢,你怎么办?岂不是会连你一起烧死?”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脱身之法。”贺普仁表情严肃道。 “可是,贺老……” “执行命令!” 正在这时,鬼娃娃们又整装发起了攻击,这次他们不再莽撞了,他们有的躲在角落里啃嚙贺普仁的真气,有的顺着贺普仁的结界往上爬,好像在空气中攀岩一样,一边爬一边咬。 大兵们开了几枪,贺普仁便对着副班长大声道:“老李,带着大家快从后门逃走!” “可是,贺老……” “他妈的,婆婆妈妈的,你还是不是爷们!”在这紧要关头,贺普仁忍不住开始骂娘了。贺普仁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把这些魔障消灭在徐家村,那他们将会像洪水猛兽一样在中华大地上蔓延,节节胜利的解放军后方将受到致命的创伤。可以说,这一役关系到中华民族的气数。“大家跟我走!”副班长老李咬一咬牙,眼含热泪地带着大家向祠堂后面冲去。 51 舍身 二 贺普仁估计老李他们已经冲出了祠堂,突然双掌一番,内力回收,顺着结界爬到半空中的鬼胎们在贺普仁的身边一个个掉落下来,有的落在了他的头上,有的落在了他的肩上。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那些鬼胎软乎乎的,就像刚刚降生没多久的猪仔子一般,只不过猪仔子是温乎乎的,而这些鬼胎则一个个冰冷如铁。 贺普仁身上迅速爬满了鬼胎,他仍然盘膝而坐,一动不动,任由鬼胎们在他头上、脸上、脖子上、腿上,甚至私密处张开大嘴疯狂的乱咬。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些鬼胎咬在贺普仁身上,如同咬在了磐石上一般,伤不了他丝毫。 鬼胎见伤不了贺普仁,纷纷往外爬去,去追逐刚刚逃走的老李他们。然而,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如同刚才它们怎么努力也爬不进祠堂一样,现在它们怎么用力也冲不出祠堂了。它们被困在贺普仁用内力构筑的结界之中了。 “哼,一群没有头脑的秽物,能有什么出息。”贺普仁冷哼一声。他并不去击杀这些鬼胎,因为他知道,这些鬼胎如同蚯蚓一样,一个被斩断之后会变成两个,想要消灭他们唯有一种方法,那就是火攻。 贺普仁将这些鬼胎困在祠堂,实际上是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的。只要他一离开祠堂,那结界便立即瓦解,鬼胎便会趁机逃脱,只要这些鬼胎有一个逃出了徐家村,但可能会带来难以估量的后果。 奇怪,老李他们跑出去很久了,祠堂怎么还没有烧着,甚至连一声枪响也没有! 被关在结界之中的鬼娃娃似乎闻到了死亡的味道,它们在祠堂里疯狂的奔走,想找到一个缝隙钻出去。祠堂里的很多器物全都被咬成了粉沫状。 贺普仁环视四周,发现祠堂里的鬼胎居然有越来越多之势!这是怎么回事?没有人袭击他们啊!难道他们能够迅速的自我繁殖?! 不对,不对……贺普仁摇摇头。这时,他猛然看到了一个鬼娃娃,它的样子跟老李一模一样! 不好,老李他们逃出祠堂后立即被袭击了!贺普仁暗自神伤:我怎么没想到他们会埋伏在后门!我怎么没有想到! 这时,贺普仁目力所及之外,更危险的事情发生了,祠堂外面游走着一大批鬼娃娃,它们漫无目的在祠堂的四周旋转。 完了,完了……将鬼胎关在徐家祠堂的计划彻底泡汤了。贺普仁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阴暗的绝望,这种感觉仿佛脚下只有立锥之地,而四周则是万丈深渊,这种感觉比死亡要可怕一万倍。 贺普仁这一走神,结界终于被鬼娃娃们撕开一个口子,成百上千的鬼娃娃冲出了徐家祠堂,向村子里奔去! 不——!贺普仁大喊一声,一股鲜血口中喷薄而出。他构筑结界已经消耗了大量的内力,更加上气急攻心,一时收摄不住,才导致这个结果。 正当贺普仁无计可施、无力回天之时,前面突然冒出了一片红光,那红光呈弧状。他抬头望去,发现整个天空都变成了一红色的球。 好强大的结界!贺普仁心中赞叹道,站起身走出了徐家祠堂,看到对面不远处立着一个半身**的汉子。无疑,这个结界正是他构建起来的。 贺普仁还不清楚对方是敌是友,所以不敢冒然行事,只站在徐家祠堂前面看着对方。对方对着贺普仁微微一笑,也没有说话。 那汉子下身穿一条粗布单裤,脚上蹬一双已经破得露出脚趾的千层底布鞋,他眉宇开阔,脸盘方正、刚毅,给人一种塞外风貌。在那汉子约束下,结界变得越来越小,刚才逃跑的鬼胎们全都被他囊括在结界之中。那结界好像生了刺儿一般,鬼娃娃们一旦碰上,但痛得吱哇乱叫,急忙逃开。 在结界的驱使下,祠堂后面的鬼娃娃们也跑了出来,不断的向中间靠拢。很快,那结界便缩小成为一个直径为六七米的半圆,鬼娃娃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便好像桶里的螃蟹一般,你爬到我身上,我爬到你身上,不住的拉扯。那中年汉子的身子,一直到腰的部位,全部都被鬼娃娃淹没了。 此时,贺普仁再按捺不住了,开口说道:“壮士,请问尊姓大名,不知要将这些鬼胎如何处置?” 那汉子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向贺普仁点了点头。 贺普仁知道,这时他已经不能再说话了,结界完全靠真气凝结,只要一说话,真气便泄了,好不容易收拢起来的结界便有可能再被冲开,甚至攻破。 贺普仁眼看着那结界越来越小,从五六米,变成三四米,再到一米,最后居然浓缩成一个直径一尺的圆球。那汉子将自己封锁在了圆球之中。 贺普仁走过去,将圆球拿在手中,不知该如何是好。也许,现在最好的方法便是将它扔在油桶之中点燃。可是,这样一来,鬼胎是被烧死了,但那中年汉子却也要化为灰烬。 正当贺普仁犹豫不绝之中,那圆球突然从贺普仁手中滑落了,它开始在地上滚动,贺普仁急忙跟了上去。 圆球一直向北,过了沙河,仍然在滚。 他究竟想去哪里呢?贺普仁心中狐疑,但也不上前捉它,只是保持五六米的距离跟在后面。也不知走了多久,圆球滚到一座宅子前面,突然飞弹了起来,仿佛凌空飞跃一般,翻身进去。贺普仁抬头一看,发现已经越过沙河,到了徐家在沙河以北的别院。“贺普仁敲开门,问我们有没有看到一个红色的圆球滚进院子里,我们谁都没有看见。后来,他又找人来仔细搜索了几遍,什么也没有发现。虽然解放军损失了两个班,但凶犯韩德广已死,部队后来再也没有被僵尸袭击过,贺普仁待了一阵便离开了。从此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崔晓茹抬起头,理了理花白的头发,仿佛从遥远的时空回到了现实。 52 徐水木身世真相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崔晓茹的话音一停下来,房间内立即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大家都沉浸在了60年前那个恐怖的夜晚。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徐立柱、彩霞,全都是第一次听崔晓茹讲述这段往事,他们心里都明白,如果不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她可能永远也不会把它讲出来。 “奶奶,这么说,那个当年帮助贺普仁收复鬼胎的中年汉子就是您的父亲爱新觉罗?雷加?”在四个听众之中,徐子枫思维最敏捷,他立即便猜到了事情的关键点。 崔晓茹眼睛突然一亮,看着徐子枫点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说道:“我猜是我父亲办完事之后回来找我,正好贺普仁与鬼胎相斗,便出手相助,不过这也仅仅是我的猜测,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彩霞突然也提出了一个疑问:“师傅,这鬼娃娃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那么可怕?” 崔晓茹说道:“这个问题我也曾经问过贺普仁,他说这是来自东南亚的一种降头术。” “可是,为什么那些鬼娃娃被雷加镇住之后,徐有才不再使出这种降头术制造一批?”彩霞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那件事情发生之后,贺普仁往徐家村调集了很多高手,但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没有什么动静,便纷纷离开了。”崔晓茹回答道。 徐子枫想了想,推测道:“也许这种降头术练起来很难,而且偶然性很大,甚至可能一个人一年只能练一次也说不定。” 徐立柱点点头,说道:“子枫这样说也有道理。” 徐子枫连忙说道:“我是完全瞎罢了,不过,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按理说凭我师傅贺普仁的智慧,绝对不会看不出这件事情徐有才才是幕后主使,至少是有莫大关联,可是他为什么连个手指头都没有动他一下,熟视无睹的便离开了徐家村?” 崔晓茹看了看徐子枫,说道:“其实,你想问的是,我当时为什么没有告发徐有才,对吧?” 徐子枫的脸不由自主的胀红了,显然他是被猜中了心事,他不好意思承认,但也没有直接否认,只是尴尬的笑了笑。他心里确实觉得,老太太当时是胆怯了。 “我之所以隐瞒了真相,主要是基于两个考虑,一来我并不相信贺普仁,直到现在我仍然不相信他。日本投降那年,我的阿玛带我离开伪满洲国的首都新京,也就是现在的长春,他一路上给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江湖险恶:除了阿玛、额娘之外,谁都不能相信。再者,即使我相信了贺普仁,但以当时的实力来讲,贺普仁未必便斗得过徐有才那魔头。” 徐子枫还想再追问:“你不是说后来贺普仁请了一大批高手来吗?”但看崔晓茹脸色不善,便没有问出口。 崔晓茹看了看窗外,说道:“时间不早了,这个话题就到这里吧,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诉大家。”说到这里,崔晓茹突然看着徐子枫,脸色严肃地问道:“孩子,是谁告诉你,你的亲生母亲是那韩慧英的?” 这个问题问得徐子枫愣住了,他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便却猜不到究竟是什么。他的生母是韩慧英这件事其实是他当年偷听到徐立柱和赵秀兰的对话后,又经历过爱滋病事情猜到的,而真正得到印证,则是在老罗档案中。韩慧英之后以自杀,就是因为她以为亲生儿子被自己给逼死了。 徐子枫简要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问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崔晓茹脸上突然挂了一丝微笑,摇摇头说道:“不对,完全不对,我刚才说过,任何人都不能相信,有些人站在自己的角度会说出一些谎言,而这些谎言的传播可能会整个歪曲事情,让所有人产生错觉。” 徐子枫仔细品味崔晓茹说的话,总觉得话中有话,便催促道:“奶奶,你究竟想说什么,能不能快点说。” 崔晓茹好像并不着急,她说道:“我再问你好个问题,你说徐有才下面的东西是谁剪掉的?” “我,韩慧英,怎么了?”徐子枫本来想说我的生母,但不知为什么突然说不出口了,直接说出了韩慧英的名字。 崔晓茹说道:“那么我现在告诉你,当时是我的精魂进入韩慧英的身体,支配她的肉身将徐有才的尘根剪掉,你相信吗?” 崔晓茹这句话在徐子枫的脑海中引起的轰动无异于一个手榴弹。显然,他是相信的。 崔晓茹又说道:“韩慧英恢复意识之后,发现自己手中拿着剪刀,旁边那魔头手中捏着自己的阳物惨叫,便以为是自己动手干了这样一件事,这,便是错觉。现在,你告诉我,究竟是谁剪断了徐有才的阳物?” 这信息量太大了,徐子枫还有一点反应不过来,他木木的说道:“是你。”徐子枫其实心中想的并不是徐有才的阳物,而是另外一件事。 崔晓茹点点头,说道:“那么,我现在再告诉你,你的亲生母亲根本不是韩慧英,而是赵秀兰,你相信吗?” 徐子枫脑子里的那个定时炸弹突然便引爆了,他的耳朵里满是轰鸣声,夹在轰鸣声之中的,是一个个大大的问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一言不发的看着崔晓茹。 崔晓茹看着徐子枫阴晴不定的,知道他心里正承受着猛烈的冲击,便提高了嗓门说道:“当时,我跟徐有才结婚之后,先后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但炳灵太子终究没有降生,而且虽然每次受孕他都算准了时间,但最后生出来不是早就是晚,这三个孩子全都不是七月半出生的。徐有才那魔头这才明白,冥教走阴人和萨满女巫的结合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于是他便开始寻觅冥教中的人,结果被他发现,韩慧英恰恰是七月半所生,便又算好时间,强行和她发生了关系。 “当时,徐有才尘根被剪,法力丧失殆尽,他害怕我对他下毒手,便逃离了徐家村。不过,他并没有走远,一直在附近晃荡,暗中监视着韩慧英。等到七月半那一天,韩慧英果然临产,而在这前一天,赵秀兰已经生产,我知道韩慧英生的那个孩子必然隐伏着炳灵太子的精魂,然而我没想到的是,那炳灵太子居然会隐伏在一个女婴身上。但无论如何,我要隐瞒直相,于是便放出风去,说将你和韩小曼调换了,让徐有才产生错觉,将注意力集中在你身上。 “当时,知道这个事情内幕的只有四个人,我,你三奶奶,和你的父母,后来,韩慧英设计想将你逼死,于是我便将计就计……这样一来,徐有才便更加坚定不移的相信你才是真正的炳灵太子转世了。 “最初,我本来想把那韩小曼扼杀在襁褓之中,但又担心这样一来反而将炳灵太子释放出来,所以只能派你大伯徐立光暗中监视。当然,自从你误认为自己的生母便是韩慧英之后,便离开了家,但一直有人暗中保护你…… “哦,我终于知道我大伯为什么长年不在家了,我还以为他真的是去外地打工了呢。可是,我的生日既不是7月15,也不是7月14,按阳历算是7月12,按阴历算则是6月14。” “当时,你三奶奶和韩慧英商量过,说7月半是鬼节,不吉利,于是便把小曼的生日改成了6月14,你既然宣称是和她一天出身,自然也按这个时间来。”崔晓茹解释道。 徐子枫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喜,是忧,是欢,是怒。突然,他脑海中出现一个可怕的信息,如果韩小曼是炳灵太子的寄主,那他现在不是已经苏醒了!<!--章节内容结束--> 53 捕捉食魂兽 “老罗究竟是什么人,他怎么有权力减别人的阳寿?”我一回到住所,便迫不及待的问大鹏。 大鹏似乎没听到我的问话,心不在焉地吃着我昨天买的葡萄。 “还有,为什么全国每个人的档案都在他手上?”我接着问。 …… “难道他是传说中的阎罗王?”我突发奇想。 “扑哧,”大鹏忍不住笑了,说道:“疯子,首先,我也是去年刚被老罗收编的,关于他的事我知道得并不比你多多少。他是不是阎罗王我不知道,不过据我观察,他应该是阴界一个蛮大的官。别谈这个了,疯子,前段时间调查一个老婆出轨的案子,小赚了一笔,今天我请你喝酒去。” 大鹏把我带到旁边的合川酒店。此时正是饭点,酒店里爆满,熙熙攘攘显得非常混乱,而且还要等位子。 看这架势,我对大鹏说:“这里人太多,咱换一家吧。” “葛大爷说,选馆子就要选人多的,人多说明菜好。”大鹏一直是个很随兴的人,不知今天为什么这么坚持。 我们大概等了二十分钟,终于等到位子。 坐定之后,大鹏像特务一样,神秘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低声对我说:“疯子,老罗就住我们楼上,有些话是不能在那说的。” 看到大鹏神秘的样子,我突然紧张了:“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记得我上次让你看的那个食魂兽吗?上去我就挨批了,说我不该让你介入这件事。”大鹏一边喝啤酒一边说,装作很随性的样子,声音和表情完全搭不上。这让我想到了那个著名的谍战剧——潜伏。 “食魂兽?就是那个剥皮老鼠?”我也装作很随意的问。 “对,小迪的死跟它有关。” “啊?小迪不是被他爸爸摔死的吗?” “魏华才被食魂兽控制了情绪,这才是关键。” “食魂兽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它能控制人的情绪?” “据说,食魂兽是阎君豢养一种怪兽,十恶不赦的人死后,魂魄就会被食魂兽吃掉,永世不得投胎。这两年,食魂兽频繁在人间出现,它虽不能直接杀人,但却能进入人的身体,控制人三魂七魄中关于情绪的那一魄,比如在人发怒时,它能让怒气不断放大,最终导致难以挽回的惨剧。关键在于,食魂兽害人完全针对六岁以下的孩子,老罗怀疑,食魂兽是受人控制的,小孩被杀死之后,这个人会把他的魂魄收集起来——” “你说的是——人?”我有点诧异。 “没错,鬼怪摄人魂魄是用不着食魂兽的,老罗说,这个应该练一种伤天害理的功夫。前一阵子,我们得到消息,食魂兽在福建泉州出没。我们急忙赶去,结果还是迟了一步,有个男人在和老婆吵架的时候,将自己的儿子生生摔死了。老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食魂兽逮住了。然后,命我带着食魂兽回北京,他自己去追查食魂兽的主人。没想到这个人用了个调虎离山之计,竟然跑到老罗的大本营来犯案。这件让老罗很没面子,气不顺,所以才找借口批了我一顿。” “哦,我想起来了,前一阵子确实有则新闻,一个男的因为生活压力大,和老婆吵架,把三个月大的孩子摔在地上,摔死了……” 我和大鹏你一言我一语正聊得起劲,不经意间抬头看了一下,吓死了!在大鹏头顶一米的位置,出现了老罗的头笑眯眯的头!看来我们实在是太嫩了,老罗真是无处不在。我拉了一下大鹏的袖子,指指他头顶,结果大鹏抬头的时候,老罗却不见了。 从此以后,无论在任何场合,我都没说过老罗的坏话。你想想,有一个随时都可能出现在你头顶的老板,谁还敢说他坏话呢! …… 第二天早上,朝阳区公安局接到举报电话,警察很快在小月河发现了小迪的尸体,魏华才当天被捕,他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两个月后,魏华才死在狱中,死因不明。 54 绝色诱惑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太阳落山之后,黑夜便加快了脚步,像小跑一样急匆匆地奔向徐家村。很快,天色暗得已经看不清对面的人影了。 街灯亮了起来,全村的人接受村长的指示,都躲在家中闭门不出,而且各家各户都没有开灯,整个村庄如同一具没有呼吸的死尸。 徐家小楼现在只剩下了赵秀兰、水静和李瑞祥三人,彩霞带来的那些研究院的人早已经离开了,徐立柱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三个人就这样围坐在一起,没有人看电视,也没有人说话。 突然,李瑞祥站起身就往外走。 “这时候,你干什么去?”水静压低声音惊问道。 “我去看看外面什么情况了。”李瑞祥回答得很平淡,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恐惧。 “你不要命了!”水静说着,急忙站起身去拉自己的丈夫,然而不知为什么她这一抓居然没有抓住,等水静回过神来发现这个情况,李瑞祥已经走出门去了。 “水静,你给我回来!”赵秀兰见女儿也要跟着李瑞祥往外走,急忙叫住。 “妈!”水静叫了一声,却也不往外走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风了,赵秀兰母女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看着李瑞祥走出了大门。 “妈,你不觉得他今天看上去有什么不对劲吗?是不是他又中邪了,不!可能是上次中的邪根本就没有驱走!”水静看着消失在门口的李瑞祥说着。 “他中不中邪关我屁事,只要你和水木平平安安,要我死了我也心甘。”赵秀兰坐回沙发上,不屑的说道。 “妈!他好歹也算你半个儿子不是吗,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他!”水静嗔怪道。 “我自己有亲儿子,要半个儿子干啥用,而且,我眼睛也不是瞎的,就算是半个儿子,这半个儿子比亲生儿子的一个脚指头也不如,哼!”赵秀兰仍然是一副不屑的神情。 “我给我爸的个电话,让他看着点李瑞祥。”水静拿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徐立柱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手机听筒里传出那个让人所打电话的人都讨厌的女人的声音。 “怎么这个时候关机!”水静一拍大腿道:“呀,刚才瑞祥出去的时候没穿外套,我得给他送出去。”说着,拿起外套就往外走,无论赵秀兰怎么喝止也不听。 水静一出家门,立即便被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惧裹挟住了,呼呼的北风中,仿佛藏有无数绝望的因子,迅速灌进了她的身体,浑身上下都那样不舒服。 街道上只有街灯在睁着一只只独眼看着水静,李瑞祥早已不知影踪。 说话这李瑞祥究竟去哪了呢,他为什么要出来呢? 原来,他坐在家中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呻吟声,这个女人便是他的老相好马寡妇。马寡妇是徐家村的公共情妇,跟村里大部分男人都有一腿。说起来,李瑞祥在整个徐家村算是长得不错的帅小伙,她自然不会放过。有一次,趁赵秀兰他们一家人去走亲戚,李瑞祥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两个人便勾搭上了。 马寡妇住的房子是全村最破的,还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盖的那种土坯房,左右两边都裂了一条大缝,中间的木头门已经朽得不像样子了。不过,虽然外表看起来很破,但里面被马寡妇收拾得却干干净净,很有品味。实际上,马寡妇从情夫们那里得的钱早就够盖一套房子了,但她有自己的打算,想多攒点钱,将来到城里买一套房子。 李瑞祥耳边突然响起马寡妇的声音,色迷心窍,想到今天大家都不敢出门,找马寡妇去耍岂不正是好时候。于是,他急匆匆向马寡妇家赶去。 徐家小楼在村子最北边,而马寡妇则住在村子最南边,再往南便是沙河了,因为徐家村的墓地便在旁边不远处,后来人们盖房子都尽量往村北盖,所以现在马寡妇家周围只有几户没有人住的已经完全破败的不成样子的老宅子。不过,这也方便了她的情夫们来找她偷情。 那个女人的声音一直在李瑞祥耳边萦绕,所以他根本听不到风声。他身体已经被勾引的激情澎湃,自然也感觉不到寒冷。 马寡妇家里居然大门敞开,而且点着蜡烛!难道是停电了吗,为什么要点蜡烛,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然后便立即消失了。因为灯光下有一位身穿薄纱的绝色美人在跳艳舞!她不是马寡妇,但谁在乎呢,她比马寡妇娇艳一千倍,风骚一万倍。 李瑞祥看得眼睛都直了,感觉下体已经充血快要充暴了,只不过因为本身就偏小,所以也看不出什么帐篷,从外面看起来,只是微微有些隆起。如果不是最后一丝理性控制着他,他早就冲上去,扒光女人的衣服开干了。 李瑞祥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这是个圈套!很快,他心中这最后一丝理性的声音便被迅速膨胀的情欲淹没了。他像个痴呆一样,啊啊的叫着冲过去一把抱住女人柔软的腰肢,旁边恰好有一张香案,一条长凳,他一把将女人的衣服扯个精光,让她马爬在香案上,自己也迅速把自己扒光,然后一条腿蹬在香案上,一条腿踩着长凳,狠狠的拍打了几下女人雪白的屁股,然后挺起短枪真捣黄龙。 “啊——”李瑞祥嘴里发出一声长叫,声音中透出的并不是无限的快意,而是无限的痛楚,无限的惨烈。 李瑞祥睁眼一看,哪有他妈美女,哪有他妈的长凳、香案,甚至连马寡妇破房子也没有!昏暗的街灯下,一只黑色的土狗虎视眈眈的看着他。狗嘴角涂暗红色的鲜血,他再低头看自己,全身赤裸,本来便不大的阳物已经被齐根咬掉! 狗好像在笑,嘿嘿的笑,它一边笑一边咀嚼,它每咀嚼一下,李瑞祥全身的神经便如同被电击一样抽动一下。他现在的大脑完全是空白的,没有想到逃跑,也没有想到去医院抢救,下体血流如注,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完全失去意识了。 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他听到了一个女人的惨叫,这个女人正是他的老婆徐水静! “李瑞祥,祥,祥,祥——!”这声惨叫比刚才李瑞祥本人的惨叫更加浓烈,划破整个徐家村的夜空。<!--章节内容结束--> 55 生食剥皮鼠 徐水木看到五个脸‘色’惨白的鬼孩子一动不动的站在身后,他们身上都充满了恐惧,他们都很想逃跑,但好像被孙悟空定住了一般,一动也不动,只是眼睛在不停地眨巴。()*小说& 宁静是暂时的,突然崔晓茹又开始嚎叫着拼命挣脱枷锁,比刚才更猛烈。 “快,跑到小孩子后面去!”彩霞大声的喊道。 徐子枫见此情形,也不敢再去解崔晓茹脖子上的钢圈,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过道口那边,离鬼娃娃们有五六米远。 只见彩霞不知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一个摇铃,她一边摇铃一边围着崔晓茹念念有词。她表情平淡,一点也不慌张,而崔晓茹则变得越来越暴躁,像个被绑住的疯狗一样拼命的挣扎,有几次感觉她就要把钢圈挣断了似的。 徐水木的担忧是多余的,崔晓茹的脖子并没有挣断,正是因为她的脖子上也套了钢圈,她的大部分力量才被束缚住,如果只是套住手脚,可能早就被她挣断了。() 在彩霞的咒语下,崔晓茹的脸突然变形了,从她的头部冒出一只血淋淋的怪物的头,那怪物尖嘴猴腮,就如同一只剥皮老鼠一般。徐水木知道,这便是食魂兽,大鹏曾经在南沙滩小区的楼上让他看过。不过,这只食魂兽比上次那只要大得多,光头部就有双手抱拳那么大。 食魂兽嘴解不停地滴着血红‘色’的液体,那是它的口水。然而,它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又缩了回去,崔晓茹又恢复了原来老态龙钟的样貌。 徐家老宅又恢复了暂时的宁静,除了彩霞嘴里发出低沉的咒语之外,没有了其他的声音。 突然,崔晓茹身体里暴出一声尖利的怪叫声,这怪叫声差一点刺破徐水木的耳膜。伴随着这怪叫声,一只两尺长的食魂兽从崔晓茹身上冲出来,奔向那五个鬼娃娃。 说时迟那时快,食魂兽从崔晓茹身体中钻出来扑向鬼娃娃,前后不过0。1秒的时间,五个鬼娃娃中有四个吱吱‘乱’叫,声音如同猪仔子被人捉住一般,剩下那一个没有叫的早已被食魂兽踩在地上,一口咬掉了脑袋。() 徐水木看到,那被咬掉了脑袋的鬼娃娃身体还在食魂兽的爪下胡‘乱’抓挠,断了的脖子里冒出蓝黑‘色’的液体。只一眨眼的功夫,那鬼娃娃便整个的进了食魂兽的嘴里,徐子枫仿佛听到了骨头被咬碎的声音。 食魂兽吃了一个‘精’魂,想要进攻下一个目标的时候,却赫然发现自己钻进了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笼子,那笼子原本有一米见方,但它却随风变水,最后变成了只有二十公分右左大小,整个食魂兽被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动也动不了,只能吱哇‘乱’叫。 “大功告成!”彩霞拍拍手,把笼子提起来,说道:“水木,你过来看,这家伙还真不小。” 徐水木见此情形,惊魂稍定,慢慢走过去,扫了食魂兽一眼,然后急忙奔到崔晓茹身边,一边打开钢圈枷锁,一边叫道:“‘奶’‘奶’,你怎么样!” 徐水木将轻轻‘奶’‘奶’抱起来,他感觉抱着一只瘦小的猫咪,简直失去了重量。()他将‘奶’‘奶’抱进屋子放在炕上,不停地用艾灸熏关元、气海、神阙、肾俞、足三里、三‘阴’‘交’禇‘穴’,这些‘穴’位都是补气归元的要‘穴’,过了大约两三分钟,崔晓茹嘴里嗳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奶’‘奶’,你醒了,来把这碗汤‘药’喝了。”说着,徐水木将早已准备好的中‘药’汤剂端到崔晓茹面前。经过刚才一般折腾,崔晓茹元气大伤,这‘药’也是用来补气的。 崔晓茹勉力支撑着身子,分两三口将‘药’喝完,气力稍稍恢复了一些,对徐水木说道:“彩霞呢,叫彩霞过来。” 崔晓茹说音刚落,彩霞已经提着食魂兽走了进来:“师傅,你是不是想看看这个东西。” 崔晓茹点点头,说道:“这东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拿近一些,让我好好看一下。” “好的,您好好瞧瞧。”彩霞将食魂兽提到崔晓茹面前,那小兽尖尖的嘴巴穿过笼子的网眼,被卡住了,一对小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它的身体涂满了血液一样红‘色’的黏糊糊的东西。 崔晓茹面‘露’微笑,仔细的打量。突然,她伸出右手的食指,猛地‘插’入食魂兽的脑‘门’。 “师傅!” “‘奶’‘奶’!” 彩霞和水木同时失声惊叫。然而,转瞬间崔晓茹的食指已经食魂兽穿脑而过,她把食指缩回来,放进自己嘴里‘吮’了起来,一边‘吮’一边说道:“水木,你给我喝的‘药’确实很有效,但完全易不上这个家伙的万分之一啊。” 徐木水心知‘奶’‘奶’说得没错,这食魂兽以‘精’魂为食,养成这样大,至少吸食过数十万的‘精’魂,简直就是一个能量库。对于食魂兽入‘药’的说法,贺普仁的《贺氏‘药’经》中也有记载。 “这个,好吧,‘奶’‘奶’,我这就去将这家伙给你熬汤。”徐水木说着,就去提那笼子。 不料,彩霞却提着笼子一下子躲开了,说道:“师傅,不行,食魂兽是‘阴’界圣物,必须让老罗‘交’给‘阴’界处理,否则是要犯天条的。” 崔晓茹冷哼道:“天条,如果世间真有这个玩意,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不平之事了!把笼子给我。” “不行!”彩霞固执道。 “阿霞,你从小无父无母,是我把你从路边的垃圾桶里捡回来,一点一点喂养长大,难道你已经望了吗?” “师傅,我正是因为记着您的恩情,才不能让您吃这食魂兽,因果轮回,循环相报,惩罚起来是很可怕的,何况是食用‘阴’界圣物这等大罪!” “可是,那东西已经死了,罪已经犯了,我现在吃了它,好恢复体力对付徐有才他们,否则灭世之期指日可待!咳,咳!”崔晓茹说这些话,已经透支了体力,咳嗽了两声开始大声喘气。 彩霞见此情形,只好把食魂兽‘交’给徐水木道:“那,好吧,确实时事紧迫,没有选择的余地。” 徐水木接过笼子正要往厨房奔,被崔晓茹拦下了,说道:“孩子,不用熬汤了,时间来不及了,你把它给我吧。” 徐水木知道崔晓茹想要生食食魂兽,事实上这种补法更直接,只不过对一般人来说显得太血腥。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水静的声音:“‘奶’‘奶’,水木,你们在吗?”崔晓茹对徐水木说道:“你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不要让水静进来。”(大文学) 56 马寡妇 “姐姐,怎么了?”徐水木走出‘门’正好和水静撞个满怀。()*小说& “你姐夫无缘无故的跑出来了,我紧跟着出来,可一眨眼就找不着他了,水木你说他是不是又中邪了,在这个时候!‘奶’‘奶’在家吗?”徐水静说着,就往里屋走。 徐水木赶忙将水静拦住,说道:“姐,‘奶’‘奶’早就出去了,今天非比寻常,你也知道,我陪你去找姐夫吧。” 水静此时心里全是自己的老公,见水木愿意陪她去找李瑞祥自然是欢天喜地,也没有注意水木有什么反常。 水木走过崔晓茹窗下的时候,听到噶吱噶吱的嚼脆骨的声音,他的脑海里满是‘奶’‘奶’那‘鸡’屁股一样的嘴里塞血淋淋的剥皮老鼠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全身寒‘毛’倒立。 姐弟二天走出徐家老宅,来到中心大街,街上一个人影也看不到,天空中黑漆漆的一团,只有路边十几米一个路灯发出暗黄的光。 水静左手紧紧的挎着水木的胳膊,右手拿着手电,缩着身子一步一步往前走。() “姐,你知不知道李瑞祥有可能去什么地方?”水木看着胆小的姐姐,‘胸’中突然涌起一股男人汉顶天立地的气慨,他低声问道。 水静咬了咬牙,说道:“他还能去哪,还不是对村南马寡‘妇’家,这个死不要脸的狐狸‘精’。” “马寡‘妇’?”水木疑‘惑’的问道,他从上高中开始便常年不在家,对家里的情形不太了解。 “就是村南那个破房子那,她男人叫徐永茂,原来在天津当包公头,不知道从哪领回来这么个‘骚’狐狸臭婊子,后来徐永茂自己欠了一屁股赌债跳楼自杀了,”说到这里,水静突然压低声音说道:“听说是他是借人高利贷然后再去放贷,后来还不上被人从楼上推下去了,也不知道是他借贷的人还是他放贷的人把他推下去的,十七楼,脑浆子涂得满地都是。”接下来,水静声音又略有提高道:“男人死了以后,那‘骚’狐狸啊就回了村,住了他们家的老房子,见一个勾搭一个,把咱村男人都勾搭完了……” 水静话音未落,黑暗的角落里传出格拉一声,是‘玉’米秸被磳到的声音,水静被吓得尖叫着跑到水木的深后,水木心里也有点发‘毛’,壮着胆子问道:“什么人?”从水静手里拿过手电筒循声看去。() “喵——”从‘玉’米秸堆里走出一只虎皮猫来。 “原来是一只猫。”水木松了一口气,拉着姐姐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姐弟俩看到了不下十只猫,这些猫看到他们就走开。 “咱们村怎么出现这许多猫了?”水木半是问水静,半是自言自语道。 “这些猫是‘奶’‘奶’请来的护法。”水静见了猫,反而心而了许多,胆子也壮了不少。 “护法?护什么法?”水木更加奇怪了。 “就是保护咱们徐家村的呗,它们每天到了晚上就出来巡逻,鬼儿啊怪啊什么的就不敢出来。”水静说道。 水木笑道:“我只听说过好汉护三村,好狗护三邻,还没听说过好猫能护村的,‘奶’‘奶’太牛了!” 姐弟俩一路走一路说,很快便到了村南马寡‘妇’家。()大‘门’敞开着,屋子里黑‘洞’‘洞’的,没有一点灯光。要是在白天,水静早就闯进去捉‘奸’了,但现在还是有些胆怯。她提高嗓‘门’喊道:“有人吗?” 屋里没有一点儿动静。 “姓马的臭婆子,你给我出来!”一想到丈夫和那个寡‘妇’在‘床’上鬼‘混’,水静开始有些不淡定了。 “别喊了,里面没人。”水木说着,拿着手电筒走了进去。 一进屋便有一股‘迷’人的香气,这香气立即引起了水木的警惕,这绝对不是一个平常的村姑可以消费得起的香水,看来这个马寡‘妇’还真不是一般人。 一共也就三间房子,中间是厅房,右边那一间是卧室,虽然收拾得还‘挺’干净的,但除了香水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外。左边那一间落了锁。 水静实际上很想看一看左边那间房子到底有什么古怪,但心里害怕突然跑出什么怪物来,于是对水木说道:“走吧,那**确实不在家。” 不料,水木却对那左边那间房子更加好奇,他知道姐姐害怕,便说道:“你在外边等我一下,我进去看看。” 事实上,水木之所以会好奇,除了香水之外,今天这个时候马寡‘妇’不在家里呆着也很奇怪,他知道这个‘女’人一定有问题,而秘密可能就在这落锁的房间,所以一定要查清楚。 “不行,我要跟着你!”水静紧紧的拽着弟弟的胳膊,不撒手。 “好好,你跟着我,可我得找个东西把‘门’打开不是。”水木说着,拿着手电往外面走,水静紧紧跟着。 水木左找右找,终于在‘鸡’窝旁边找到一块半大砖头,他掂了掂,说道:“那小破‘门’,用这个足够了。” 水木回到屋,对准锁头,一砖头拍下去,只听咣的一声,砖头碎成了三块,‘门’锁毫发无伤。 “奇怪。”水木说道。 “是啊,没想到这破木头‘门’这么结实。”水静附和道。 “不,这不是木头‘门’。”说着,水木一脚用力踢在‘门’上,发出咣铛一声,说道:“这里面是铁‘门’,外面用木头包住了。” 说到这里,水木心中又产生了一个怀疑,他拿起手电照了一下,在案板上找到一把菜刀,心想,管他妈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拿起菜刀往旁边的墙壁上砍去。 手起刀落,粉刷的白‘色’的墙壁被砍出一条浅浅的缝来,用手电照去,里面‘露’出金属的光泽。徐水木说道:“我猜的没错,这个房子外面是土坯,里面却是纯钢板,这是一间不折不扣的钢板房,应该是徐家村最结实的房子了,难怪这马寡‘妇’不怕它倒掉。” “这‘骚’狐狸,果然有问题,水木赶紧把‘门’打开,看看里面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水静催促道。 水木掂了掂自己手里的菜刀,估计是打不开锁,而且容易伤手,于是把刀扔在案板上,又开始在屋里搜罗。突然,他眼前一亮,在屋子的角落里居然放着一个大铁锤,水木用手掂了掂,足有三十斤重。 水木抡起铁锤,照着锁头刚要击落,突然又犹豫了。他心想,这个铁锤放在这里,好像专‘门’为他准备的,难道是敌人有意引‘诱’他打开房‘门’。 水静拿着手电筒在一旁催促道:“水木,你快点砸啊,再迟了你姐夫可能就没命了。”水静猜李瑞祥可能就在这间屋子里。水木心想,管他那么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先开‘门’再说,想到这里,手起锤落,咣的一声,‘门’开了。姐弟二人先后进入屋子,水静拿着手电走进去,往墙上一照,啊的一声惊叫了出来。(大文学) 57 狐狸精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马寡妇秘室的墙壁上画满了春宫图,而且都是高难度的,水静看到的那一幅是女人只有双手撑在地上,双腿凌空劈开,男子扶住女人双腿,从后面将阳物从后面插入牝中。 水静叫了一声,拿着手电跑了出去,水木打开室内的灯数了一下,总计有24幅春宫图,难度一幅比一幅大,而且全都是女子主导,给男人以最终极的享受。 “水木,快去找走,有什么好看的,再看你姐夫命都没了。”水静在屋外不停地催促,然而水木好像着迷了一样,就是不出来。 水静实在忍无可忍,再次冲进屋里,伸手就去撕墙上的画,一边撕一边喊:“你个狐狸精,****,你个不要脸。”水木看姐姐已近疯狂状态,连忙连拉带拖把她弄出了马寡妇的房子。 “姐,这个马寡妇不是人!”一出门,水木便对姐姐说道。 “你现在才知道她不是人,哼!”水静气愤道。 “你早就知道了?”水木奇怪道。 “咱村里谁不知道,她就是个狐狸精!”水静仍然气咻咻地说道。 水木摇了摇头说道:“是不是狐狸精我不敢确定,但肯定不是人类就对了,画上女子那些……姿势,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人可以做到的,而且我仔细看了一下,画上女子的身上用隐隐的红点和蓝线标示的气血流注与走向,而且起始点有两个,一个是舌头上的金津玉液,一个是会阴穴?” “什么金津玉液,什么会阴?”水静听得一头雾水,但她并不是白痴,大体上听明白了,水木说是“不是人”,和自己理解的“不是人”,不是一个概念。 水木解释道:“金津和玉液都是人体的经外奇穴,在舌头下方两侧静脉上,左为金津,右为玉液。至于会阴穴,就有些麻烦了,其实古医书上记载了两个会阴穴,一个是任脉上的要穴,位于人体肛门和生殖器的中间凹陷处,而另外一个是女性专有的经外奇穴,位于女性阴道之中,后来由于男权社会的关系,女性不被重视,而且这个穴位也确实让人难以启齿,所以它便渐渐在正统的医书中消失了,只在民间方士的书中还有记载。这个穴位后来被德国一个叫恩斯梯.格拉齐拍的妇产科医生发现了,就是现在人们常说的G点,图中所标示的会阴穴正是阴道中的那个。” “挑重点说,别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那个马寡妇究竟是不是人?”水静越听越糊涂了,越糊涂就越急躁了。 “这三个穴位正是男女精气互通的关键通道,我的意思是说,马寡妇并不是单纯的勾引男人,她其实在吸食男人的精气!”水木断言道。 “啊?她果然是个妖精?!” “而且,她既然有这样的道行,自然知道徐家村有一个崔晓茹,所以她显然正是冲着咱们家来的。也许,那个徐永茂根本不是自杀的,而是被她弄死的,这样一来她就有理由来咱徐家村了。” “这样说来确实如此,一个长得那么漂亮的女人,怎么可能甘心窝在一个小小的村子,她一定是有目的的!”水静经弟弟这样一点拨,也顿时开窍了:“可是,她在徐家村这么多年,风流归风流,并没有害死过一个人啊,这怎么解释?” “这就是她的精明之处了,她的目的是吸食男人的精气,而并不是害人性命,只要害死一个人,必然会引起追查,她自然就没有办法在村子里待下去了。” “原来如此,可是这大晚上的,她究竟去哪了?”徐水静问道。 “不好,李瑞祥有危险!”水木猛然醒悟道。 “怎么!”水静一听丈夫有难,吓得身子一哆嗦。 “这妖精不害人命可能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时机未到,而今天晚上……” “你看,那是什么!”没等弟弟说完,水静指着他身后问道。 水木回过头顺着姐姐指的方向望去,看到远处有不少荧荧的蓝色火光,总计有十多个。 “那个地方应该是咱村的墓园吧?”水木问道。 “难道那是鬼火?”水静声音都在颤抖。 水木摇摇头,说道:“不,鬼火是忽明忽暗的,而那些却基本上是没怎么动的,而且鬼火也不会一下子有这么多。咱们过去看看,没准李瑞祥就在那里。” 说完,水木抬头便走。水静虽然心里很害怕,但听说丈夫可能在那里,但壮起胆子跟了上去。 两个人已经走进了沙河,距离火光越来越近,距离徐家村墓地也越来越近。 “那好像是人,”水静说道。 “没错,一个人手里拿了一个蜡烛,难道……”徐水木犹豫道。 “怎么?” “难道是奶奶安排的阵法,用来抵御炳灵太子的?”徐水木推测道。 “不管他,我们过去看看。”听说是奶奶安排的,水静此时胆子稍稍壮了一些。 “好,但我们要轻一些,否则可能他们可能当我们是敌人,袭击我们。”徐水木吩咐道。 两姐弟轻手轻脚的靠近那些人。然而,他们看错了,那荧荧的火光并不是他们手中的蜡烛,而是在空中飘浮着,而且好像在轻轻的律动,男人们嘴里隐隐发出一些声音。 “他们好像都没有穿衣服,”水木压低声音告诉姐姐。 这景象的确是太诡异了。在寒冷的冬夜,十几个大男人光着屁股在墓地里跳舞,水木也不明白了,这究竟是什么阵法。 已经足够近了,两人不敢再往前走了,趴在地上观察。过了一会,水静问道:“他们每个人前面好像还有一个东西,你看到了吗?” “我早就看到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水木迟缓道,他心中有无限的疑虑。 “我用手电照一照?”水静问道。 “好,手电给我。”水木从姐姐手中拿过手电,朝最近的一个黑影照去,居然是一只大狗! “不好,他们是被人控制了!”水木叫道,抬起手臂去照黑狗前面那个男人,那人正是姐夫李瑞祥,他正把自己的生殖器塞到狗嘴里! 伴随着李瑞祥的惨叫,惨叫声在墓地里此起彼伏。<!--章节内容结束--> 58 猫狐大战 水静眼睁睁的看着丈夫的命根子被咬掉,心中怒恨‘交’织,立时便忘记了害怕,冲过去对着大狗的脑‘门’就是一脚。()*小说&那大狗吞掉李瑞祥的阳物,轻轻一闪便躲开了袭击。它不叫,也不反击,只是默默眼着后面的徐水木。 “瑞祥,瑞祥,你怎么样?”水静试图去安抚狂躁中的李瑞祥,被他一把推开,摔倒在两米外的地上。 水木拿着手电筒,环视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一共有十四个人遭受到了袭击,全都是村里的青壮年。袭击者的体型有大有小,全都是通体黑‘色’,只有尾巴尖上有一绺白,刚才他和姐姐看到的光正是它们眼睛里冒出来的。 等一等,不对!为什么狗的嘴巴这么尖,尾巴这粗这么长,腰这么细!这还真他妈的是狐狸,而且是传说中的黑狐,可是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狐狸,它们之中体长最短的也有80厘米,最长的至少有一米五了! 狐狸有很多种,我们一般所说的是赤狐,又叫红狐、火狐,腹部为白‘色’,‘腿’和耳尖是黑‘色’的,其他的都呈红‘色’。()火狐体长75厘米左右,体重4~7千克,尾长20~40厘米。除此之外,还有北极狐,石狐,沙狐等,而黑狐则是最罕见的,只有古书中才有记载。在徐水木眼前,居然一下子出现了十多只黑狐,这太让人震惊了。 “水木,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帮我把你姐夫抬回去!”李瑞祥好像晕了过去,水静扶着他的肩膀急忙招呼弟弟。 水木心知,眼下这个情形,他们姐弟俩未必能够脱身,但也只好硬着头皮大声喊道:“好,我这就来。”他希望自己的声音能够大到让‘奶’‘奶’听到,派人来救自己。然而,这其实连一点可能‘性’都没有。这个地方距离马寡‘妇’的破房子足有一里地,而距离徐家老宅则至少有一公里。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整个村子都在等待炳灵太子的到来,谁会想到在村南的沙河他会被一群狐狸‘精’给包围! 水木正准备向前去扶李瑞祥,身后突然白光四‘射’,他心中一喜,急忙回头,赫然发现梁冰冰就在眼前!他一下子‘蒙’了,再看四周,他居然在马寡‘妇’的秘室里。() “冰冰,你怎么来了,老罗他们呢?”水木见到情人心中一喜,居然忘记了身处险境。 自从在北京的‘花’都夜总会被梁冰冰狠狠甩了一个耳光之后,水木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后来他听说,她跟老罗他们一起去泰国找他了,今天彩霞才电话通知老罗他们回国,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梁冰冰身着黑‘色’‘性’感皮衣,雪白的肌肤‘露’在外面,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将水木包围。她没有说话,只是笑眯眯的向徐水木招手。 徐水木‘露’出痴‘迷’的眼神,一边走一边说:“冰冰,你原谅我了吗?” 然而,在徐水静的眼睛里,情形完全就不同了。()她看到徐水木身后站着一只黑‘色’的大狐,不停地摆动着爪子子。 “水木,你醒醒,那是狐狸‘精’,不要过去!”水静惊叫着,放下李瑞祥去救弟弟。然后,她面前立即挡住了三只黑狐,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只要她再向前走一步就要发起进攻了。 “水木,水木,你醒醒!”水静不停地喊叫,想把弟弟从‘迷’幻中唤醒。然而,水木就像着了魔一样,一点也不为所动。 水木走到梁冰冰跟前,两个人开始舌‘吻’,不停地用双手抚‘摸’彼此。在水静眼里,她的弟弟正在和一个大黑狗一样的怪物嘴对嘴的亲昵,她简直是‘欲’哭无泪,不停地叫着弟弟的名子:“水木,水木!” 梁冰冰想要去解徐水木的衣服,水木说道:“我自己来!”自己将手伸到腰里…… 突然,水木从腰里拨出一只匕首,猛地一下向梁冰冰刺去,梁冰冰惊叫一声,本身伸手推开水木想逃走,但是已经迟了,匕首不偏不倚,正好刺中她的心脏。 水木眼前的幻象消失了,又回到了墓地。他从黑狐身上拔出匕首,并在它身上擦了擦血迹。这只匕首还是在兴凯湖绿枫庄园的时候拿的,是日本友人送给范耀祖的,锋利无比,他偷偷藏了一把以备防身。刚才姐姐叫他出去的时候,他顺手‘插’入在了腰里,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知道你什么地方‘露’馅了吗?冰冰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我的,所以你压根就不应该扮成她,懂吗?”水木说着站了起来。 其他黑狐见同伴被杀,纷纷向徐水木冲来,跟离他最近的便是挡在水静前面的那三只,它们转瞬便扑到了水木的跟前。 水静想提醒弟弟快跑,但还没等她开口,三只黑狐已经扑到了水木身上。水木手握匕首用力一挥,黑狐轻轻一跃躲开了。水木心知,这黑狐灵敏无比,狡诈无比,如果刚才不是偷袭,他一只也搞不定,别说一下子十多只了。 这时,其他黑狐也已经赶了过来。一丝绝望在水木心头涌现,脑海里全是梁冰冰的影子,刚才那一刀,虽然他笃定那不是真的梁冰冰,但他刺下去的那一刹那,仍然仿佛被电击一样一阵悸动,有绝望,有悔恨,有痛苦,有恐惧,总之,全是消极的情绪。 “喵,喵~” “喵,喵~” “喵,喵~” 水木已经做好了垂死挣扎的准备,突然四周涌现出无数的猫叫声,他回头一看,三四十只猫个个探爪弓背,做好了进攻的架势,为首的正是那只诡异的小黑猫。不知是它们一直跟踪自己,还是听到了他的呼救。 “喵~”小黑猫一声令下,那猫群立即扑向狐群,双方展开了殊死搏斗。 然而,毕竟是体型悬殊,而黑狐和猫一样敏捷,猫咪们一上来便处于了劣势,很快便有一只‘花’斑猫惨死在了水木脚下,它的脖子被一只黑狐咬穿了,汩汩地流着血。 “姐,快走!”水木拉起水静就要跑。“不行,咱们把你姐夫抬上。”水静甩开弟弟的手,去拖晕倒的李瑞祥。徐水木无奈,只好回身把李瑞祥背在身上,然后往村子里跑。(大文学) 59 大战前夕 当徐水木背着李瑞祥逃回徐家老宅的时候,徐家村的村西公路上出现了四个人。()*小说&为首的是一个枯瘦的老者,他满脸皱纹,一对三角眼斜吊着,让人不寒而栗。老者右手边偏后一点,是一位身着红衣红鞋的中年‘妇’‘女’,妆容很浓,让人不禁想起古时妓院里的老鸨。后面跟着的那一男一‘女’,男的光头,肌‘肉’扎实,‘女’人娇俏妩媚,风情万种。 没错,这四个人正是徐有才、徐‘玉’梅和林子豹、金‘玉’玲。兴凯湖一战,徐有才虽然狼狈逃走,但实际却并没有多大的损失,而且还得到了范耀祖大笔的海外遗产,使冥教更加快速的扩张。 他原本是要回泰国大本营,组织力量与中华国学研究院正面对抗,但在飞机起飞之前,他得到消息,徐水木离开了中华国学研究院,被彩芸带回了徐家村,于是便断然决定先回安国。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是对的,这次回来他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爹,村子里好像有些不对头,这会不会是一个圈套?”一身红妆的徐‘玉’梅警惕的环顾四周,整个村子像外太空一样,静得出奇,静得可怕。() 徐有才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崔晓茹那老婆子已经被食魂兽附身,即使食魂兽被她赶出体外,也会元气大伤,不足为虑,而那些讨厌的猫‘侍’卫也被你凤隐姑姑率领她的狐子狐孙们搞定了,我们今天走进徐家村,是光明正大的,大摇大摆的。徐家村本来就是我徐有才的地盘,被崔晓茹这老婆子霸占了二十多年,现在是到了收拾她的时候了。” 凤隐是冥教三大天师之一,‘玉’竹的师妹,她投胎的时候,投作了狐身。徐有才被赶出徐家村之后,凤隐化身马寡‘妇’,来到了徐家村。她虽然没有和崔晓茹见过面,但通过她勾引的那些男人们,崔晓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她的耳朵,尤其自从李瑞祥成为她的耳目以后,徐家老宅内部的事情她也能掌握了。事实上,她本来是想勾引徐立柱的,没想到勾引不成,还差一点被拆穿,所以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师傅,既然凤隐师叔说炳灵太子的真魂在林小曼体内,我们还来徐家村做什么呢?”金‘玉’玲问道。 四人已经到了徐家村供销社,再往前走就是大队部了,徐有才停住脚步,说道:“虽然我相信你凤隐师叔的话**不离十,但我还不能完全断定,所以要找那老婆子问个清楚。其次,徐家村还有一件宝物,我得拿回来,有了它,炳灵太子统治人间就易如反掌了。” “哦,师傅,那是什么宝物啊?”一听说有宝物,林子豹的眼睛就亮了。 “它叫作灵婴,是一种比食魂兽更可怕的神物,原本被镇压在极地寒冰地狱之中,被我偷了出来。人只要被它叫上一口,‘精’魂就会脱离‘肉’身,而‘肉’身则会化成无数一寸长的无魂婴尸,再去攻击其他的人。有了灵婴,整个人世间在数月之内就会魂无体居,变成第二个地狱,而炳灵太子就是这里的至高神。()”徐有才眯起了眼睛,畅想着他的伟大事业。 徐有才一席话,说得二位‘女’人‘花’容失‘色’,但林子豹却没有被吓到,他又问道:“师傅,那这灵婴怎么会在徐家村呢?” 徐有才说道:“1949年的时候,内战结束前夕,中国遍地荒芜,我认为找到了绝佳的时机,提前把灵婴放了出来,没想到却被一个叫崔正兴的萨满巫师用自己的身体构筑结界,将其困了起来。 “哦,我知道,这崔正兴是不是就是我的外公?”徐‘玉’梅接口道。 徐有才恨声道:“哼,除了这老东西,还有谁,我早就知道他会坏我的事,所以提前安排人干掉他,没想到被他逃了回来。” “自古天道循环,邪不压正,你整天处心积虑干那些伤天害理的勾当,自然是天理难容。”徐有才话音刚落,从前面的胡同口走出一个人影来,来者正是崔晓茹。 老年的崔晓茹身高不过一米五,在暗夜的街灯下显得更加矮小了,然而她的气场却惊人的强大,对面的四个人都能感觉到那无尽的杀气。 显然,徐有才没有料到崔晓茹会出现在这里,他心里一直以为此时的崔晓茹躺在‘床’上依呀呻‘吟’才对,怎么突然之间就恢复得这样强大了,而且好像比以后更强大了,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怯意。然而,徐有才毕竟是老江湖,他立即便调整了情绪,朗声说道:“算起来,我夫妻二人该有27年没有见面了,别来无恙啊。” “哼,夫妻?你一个无根之人,还谈什么夫妻,我看你找个男人嫁了是正途,哈哈哈。”崔晓茹毫不留情面的说道。 是可忍孰不可忍!徐有才纵使再有涵养也不禁怒火中烧,他身后的林子豹和金‘玉’玲见师傅受此大辱,早已按捺不住,飞身向前。 “住手!”徐有才喝道,林、金二人才没有继续进攻。 徐有才知道,昨天晚上僵尸和尚率领一批中华研究院的人来到了徐家村,这些人虽然不是研究院的主力,但对付林子豹他们是绰绰有余,而看现在的情形,自己可能也不是崔晓茹的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决定见机形势。 “不可对师娘无理。”徐有才转身对林、金二人说道。 “是,师傅,”林、金二人应声就要退下。 “还不快见过你们师娘。”徐有才吩咐道。 “林子豹、金‘玉’玲给师娘请安。”林、金二人抱拳道。 崔晓茹没有理他们,而是扭头对徐‘玉’梅说道:“水月呢,怎么没有回来?” 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徐‘玉’梅显然有些不自在,说道:“水月她出国去玩了,你不用担心。” 徐有才担心崔晓茹拉拢‘玉’梅,便说道:“晓茹,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当年水木和小曼真的没有被你对换吗?” 崔晓茹顿了一下,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徐有才强压怒火,说道:“我们今天回来,就是这一个问题,只要你告诉我,我们立即离开,你看如何?”空气中突然增加了浓浓的火‘药’味,一场大战即将在徐家村上演!(大文学) 60 大同世界 水木将李瑞祥放在自己的‘床’上,用‘药’物将血止住,虽然浑身仍不自觉的‘抽’搐,但已无‘性’命之忧,他看看在旁边眼睛早已哭肿的姐姐,说道:“放心吧,他死不了。()*小说&” 水静捏着丈夫的手,眼睛一直盯着他的下体,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嘴巴里轻轻地发出呜呜地哭声。他是在充血的情况下被齐根咬掉的,两个蛋蛋还留着。此时,已经被水木用布包裹了起来。 水木自然猜到了姐姐的心思,她在担心自己后半辈子可能要守活寡了。他想了想,故意心不在焉地说道:“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回头我再给他装一个不就行了。” 这句话果然有效,水静突然就不哭了,拉着水木的胳膊急急地问道:“水木,你说真的吗?真的可以再装一个吗?” 水木推开姐姐的手,说道:“我说能装就能装,你放心好了,你在家好好照顾他吧,我出去看一看‘奶’‘奶’他们怎么样了。()”说罢,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徐水木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刚走出家‘门’便感到一阵彻骨的‘阴’冷,随即便发现地上已是白茫茫的一片,鹅‘毛’大雪从天空中飘下来,落在水木的脖子里,瞬间便融化了。经过这一番折腾,按理说他早应该疲倦不堪了,可能是‘精’神高度紧张的缘故,此他居然觉得‘精’力充沛,热血沸腾。 徐家村本身便不大,水木一走出胡同,便看到前街的路口有极亮的白光,他走过去才发现,那白光是汽车的车灯,东西向的街道上,一边堵了一辆汽车,而中间正是‘奶’‘奶’崔晓茹他们。当然,除了崔晓茹之外,还有徐有才一伙,水木一眼便认出了林子豹、金‘玉’玲、徐‘玉’梅,另外还有一个白纱的娇媚‘女’子他并不认识。()那‘女’人身边站了两只黑狐,徐水木猜测,她应该就是扮作马寡‘妇’的狐狸‘精’了。 显然,猫狐的战争已经结束,猫族已经全军覆没。 相对徐有才那边的五个人,崔晓茹这边人数显然要超过很多,除了徐立柱、彩芸、彩霞、‘花’枝、友榕、珞什之外,还有十几个国学研究院的人,他们将徐有才诸人团团围住。 大战一触即发,这个时候徐水木出现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子枫,你果然回老家了,好久不见。”徐有才看到水木,上前一步打招呼道。 “我已经把名字改回来了,不叫子枫了。()”徐水木冷冷的说道。 闻听此言,徐有才的脸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他看着崔晓茹说道:“哼,果然被你这老妖婆给耍了,我们走。” “嘎嘎嘎~”崔晓茹嘴巴里发出三声怪笑,凄厉而悠远。她说道:“老鬼头,你们夫妻二人二十多年未见,今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不好好叙叙旧,就忙着走呢!” 徐有才立住,回头道:“老妖婆,今日我虽然不一定打得赢你,但你要想留我,也未必能留得下,哼!” “哼,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走,那炳灵太子在林小曼体内沉睡了28年,就等着你去唤醒他,可左等你不来,右等你不来。你那个主子的脾气你最了解,我劝你啊,趁早把他消灭了吧,否则你把他放出之日,便是你的死期。”崔晓茹嘲笑道。 崔晓茹这一席话果然说中了徐有才的心事,唤醒炳灵太子的最佳时机便是2011年7月15鬼节,但他一直受崔晓茹‘蒙’蔽,以为徐水木才是炳灵太子的寄主。他之所以会受骗,其实并不是因为他愚蠢,而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炳灵太子会选择一个‘女’子作为寄主,因为这样一来,炳灵太子就成了一个同‘性’恋了。如今,已至‘春’节,距离七月半已近半年,即使此刻唤醒也必然会被责罚。况且,此时林小曼仍然在美国,能否赶在国学研究院之前找到她还是个未知数…… 徐有才一时间愣在了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崔晓茹见此情形,收起嘲讽语气,和颜相劝道:“炳灵太子的图谋,本身便是逆天而行,你跟随他迟早就魂飞魄散,永不超生。不如弃暗投明,保护一方百姓。” 徐有才闻听此言,朗声大笑道:“老妖婆,你这小儿之论,我堂堂天师,这么轻易就会被你洗脑了吗?哼,弃暗投明,我且问你,何为明,何为暗?自古成王败寇,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当今之世,人世纷争,‘乱’象环生,这是谁造成的,还不是天堂里那群神仙老爷们闹脾气,有权者享美‘色’佳肴,无势者活得胆战心惊,随时都有可能飞来横祸。当然,这些都可不提,单论天堂与地狱,天堂里的神仙们犯了罪没人敢追究,地狱里的鬼魂犯了罪则要遭受下油锅、诛心、挖眼等惨绝人寰的惩处,甚至可能被打得魂飞魄散。这就是你所谓的明?哼!我们冥教创教之本便是要建立,人神平等,鬼神同欢的大同世界,没有强弱,没有欺凌,没有仇恨,没有纷争……” “大同世界,我呸!你们冥教的勾当谁不知道,自创教之初,你们杀过多少人,你数过没有,你们视生命为草芥,党同伐异,顺你者昌,逆你者亡,一旦炳灵太子当政,人鬼神三届,恐怕都要成为他的奴隶。”崔晓茹打断徐有才一番胡谄。 徐水木接口说道:“没错,虽然我们的世界有诸多不当,有贪污**,有作‘奸’犯科,有强权政治,但目前至少是一个以公平公正为目标的有秩序的社会,如果犯罪也没有处罚,行善也没有奖赏,那么世界将会无序,完全‘混’‘乱’。” “谁说世界将会‘混’‘乱’!”徐水木话音刚落,一个袅袅‘女’声‘插’了进来,众人听得清清楚楚,但这声音并不是在场的人发出的。“谁在说话?”徐水木叫道。“怎么,你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吗?”对方回答道。这次声音已经很近了,徐水木心叫一惊,暗叫不好!(大文学) 61 脑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伴随着鹅‘毛’白雪,天边飞来白‘色’影子,等飞近了众人才看近,那一位妙龄少‘女’。()*小说&只见她长发及腰,明眸皓齿,肌肤雪白,如同天仙下凡一般。 此人稳稳地降落在汽车的车顶上,她环视众人,最后眼睛定格在徐水木身上。徐水木心中顿时陷入了无比的喜悦,与此同时一丝无底‘洞’般隐隐的恐惧也爬上了心头。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他大学时的‘女’友林小曼! 不,她此时已经不是林小曼了,而是炳灵太子。 “参见教主!”徐有才大喊一声,扑通双膝跪倒在地,他的身体由于恐惧而不停地颤抖。 “参见教主!”包括凤隐在内的其他冥教教徒纷纷跪倒在地,甚至连凤隐的那些狐狸也匍匐在地,作叩首状。 徐水木见到林小曼之后,内心中五味杂陈,有伤感,有悲痛,有喜悦,有恐惧,伤感是因为多年不见的初恋终于又再见面,悲痛是因为真实的林小曼已死,喜悦是因为自己并不是炳灵太子的寄主,不用再被贺普仁他们破脑壳了,恐惧是因为炳灵太子已苏醒,恐怕不仅今日在场之人难逃一死,世界毁灭可能也在所难免。() 林小曼看了徐有才一眼,幽幽说道:“‘玉’竹,你玩忽职守,该当何罪?”她发出的声音仍然是林小曼的声音,而不是什么炳灵太子。 “‘玉’竹死罪,‘玉’竹死罪。”徐有才不停地在地上叩头,叩得咚咚直响。 “教主,‘玉’竹师兄自来到人间,殚‘精’竭虑,为教主重返人间做准备,还望教主能够饶他‘性’命。”跪在一旁的凤隐急忙说道,她反倒没有‘玉’竹那样害怕。 林小曼目光移到凤隐身上,突然眼睛一亮,说道:“原来凤隐也在啊,几十年不见,你变得越来越水灵了,功力一定是大有进境,过来让我好好看一看。()” 凤隐闻听此言,心头一颤,但还是缓缓站起身,一越而上了汽车的车顶。 凤隐刚到车顶,站立未稳,林小曼突然一把将她揽在怀里,顺势盘‘腿’坐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凤隐的樱桃小口‘吻’去。凤隐并不反抗,在林小曼怀里扭捏作态,发出‘荡’人心魄的呻‘吟’声,任由林小曼的舌头在她的嘴里胡搅蛮缠。 在场众人无不动容,无论是男人‘女’人,都被搞心神‘荡’漾,不能自已。只有徐有才一个人心里明白,炳灵太子是在吸食凤隐体内的真气。 等凤隐从汽车车顶下来的时候,她已经由一个少‘妇’变成面容憔悴,头发‘花’白的老‘妇’了,她几十年来吸食的男人的真气,全被炳灵太子吸走了,不过还好炳灵太子并没有要她的‘性’命。 林小曼并没有再次起身,而是仍然盘‘腿’坐在车顶上,双手摊在‘腿’上,好像在运功,她对‘玉’竹说道:“你们都起来吧,有人说我视生命为草芥,我今日若杀了你,岂不真的成了暴君了。()再说,按照人间的律条,你也算是我的父亲了,我若杀了你,有违天伦。不过,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我们冥教的教规也不容亵渎,这笔帐先给你记下,日后将功补过吧。” “谢教主不杀之恩!”‘玉’竹又叩了一个头,才站起身来,林子豹等其他人也叩头起身。 “教主,属于有一事不明,不知当问不当问。”‘玉’竹站在一旁垂首恭恭敬敬地说道。 “你是想问,我是如何苏醒的,对不对?”林小曼说道。她的声音变粗了一些,完全不是刚才那种婉转动听的少‘女’的声音,显得有些‘阴’阳怪气。看来,她吸食了凤隐的真气之后,功力恢复了不少。 “不敢,不敢!”‘玉’竹连忙推诿道。 “陆遥,你出来吧!”炳灵太子说道,声音虽然不大,但传播极远。 炳灵太子话音刚落,从旁边‘阴’影中走出一个人来,他身边还跟了一条牛犊一般大的食魂兽。徐水木见了此人大吃一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大学同学叶鹏!当年,正是叶鹏把林小曼从他身边抢走,带着她一起去了美国,原来他也是冥教教徒转世。看来炳灵太子为了改天换日,确实做了周详的计划。 此时,徐有才的惊讶绝对不亚于徐水木。当年,他为了铲除异己,用灵婴消灭了杨逍,而陆遥正是杨逍的把兄弟,如今他成了炳灵太子眼前红人,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不过,杨逍现身之后,并没有理徐有才,而是走到崔晓茹面前,抱拳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阁下就是萨满‘女’巫崔晓茹吧?” 崔晓茹心中已经猜到了**不离十,问道:“你就是叶鹏?” 叶鹏笑道:“没错,崔老太太,你我虽然素未谋面,但神‘交’已‘交’,自从我跟随教主离开中国,你便派人一路追杀,我们东躲西藏,先是到美国,后来到加拿大,再后来到非洲,欧洲,再后来甚至连南极都去了,你的人还是如影随形。不过,也多亏你了,让我跟随教主做了一次环球旅行。” 事实上,在炳灵太子苏醒之前,一直是叶鹏带着林小曼到处躲藏,他说自己是跟着炳灵太子,其实是给教主面子。 崔晓茹说道:“哼,你的确聪明过人,机警过人,比徐有才那个糊涂蛋强过百倍,结果还是被你逃走了。”说着,她瞪了徐有才一眼,她这样说很明显是挑拨是非,但这足以吓得徐有才心惊胆战。 “非我机警,全赖教主洪福齐天,才没有遭了你的毒手啊,哈哈哈,为了报答你,我这里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说着叶鹏随手一挥,手中突然多出一个黑布口袋。 叶鹏又是随手一挥,口袋便到了崔晓茹手中,这黑布口袋中看上去装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约十来斤重,崔晓茹的手突然颤抖了起了,她已经猜到了里面的东西,但还是把它打了开来…… “啊!”徐水木离崔晓茹很近,一眼便看到了一个面目狰狞的脑袋,这脑袋的主人正是他的大伯——徐立光!崔晓茹看到徐立光的脑袋之后突然镇定了,两个月前她突然和徐立光失去了联系,便已经猜到他可能已经遇难,如今看到他的脑袋,无非是落实了心中的猜测,心里反倒是平静了下来。崔晓茹随手把徐立光的脑袋递给徐水木,说道:“孩子,你先带大伯回家吧。”(大文学) 62 终极一战 一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徐水木手中提着装有徐立光脑袋的黑布袋,呆立当场,过了很久他才意识到崔晓茹此举是想让借故让自己逃走。一股本能想逃跑的欲望在胸中燃起,然而与此同时另一个声音也在耳边告诉他,如果此时他逃走了,那么他永远也别想再抬起头来了。 是要顶天立地的死去,还是窝窝囊囊地活着,这是一个问题,而且这个问题再一次摆在了他的面前。 徐有才和叶鹏,不,应该是玉竹和陆遥同时发难,二人的目标都是崔晓茹。然而,还未等二人近人,彩芸和彩霞两姐妹但接了过了,瞬间四人八拳已过了十余招。与此同时,中华国学研究院的人也与凤隐、金玉玲、林子豹他们交上了手。 炳灵太子与崔晓茹对视着,徐立柱站在崔晓茹旁边,等待时机再出手。崔晓茹虽然把食魂兽给吃掉了,但毕竟是大病新愈,再牛掰的补药也要消化消化,不可能迅速见效,徐立柱深知这一点,所以才特意守在母亲身边。 虽然中华国学院人数众多,但玉竹、凤隐他们毕竟个个都是冥教高手,所以双方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这时,只见炳灵太子轻抬玉臂,无生无息的向崔晓茹飞来,她十指森森,指甲足有一寸多长,眼看就要插入崔晓茹的双眼,崔晓茹不由自主的侧身一闪,徐立柱见母亲受到攻击,反而扑了上去。 “立柱,退下!”崔晓茹叫道。 然而,已经晚了,炳灵太子的右手双指已经插入徐立柱的琵琶骨,一股彻头彻尾的疼痛袭遍全身。徐立柱赶忙就势一滚,躲开了炳灵太子的第二波攻击。 此时,崔晓茹手中已经多出一盘铜镜,铜镜在她手中飞速的旋转,并且发生嗡嗡的声音,这声音嘈杂而急躁,好像等待将军下令攻击的士兵。 炳灵太子一击得手,并不急于再次进攻,她向后一跃,回身阴阳怪气地笑道:“阴阳古镜原来在你手中,看来这小小徐家村的宝贝还着实不少。” 阴阳古镜据说是女娲娘娘梳妆用的铜镜,它不仅是一个杀人利器,而且具有降妖伏魔之功,《封神榜》、《红楼梦》等书中都有记载。它虽然服从于主人的意志,但同时也有自己的意志,不必需要借助外力,也能杀人于无形。此时,崔晓茹把它拿出来,可见形势之危机。 炳灵太子点点头,说道:“我早就听说阴阳古镜流入皇室,看来果然不虚,这镜子一定是雷加那小子传给你的吧?” 崔晓茹更不答话,双手将铜镜推出,那铜镜便像飞碟一般,打着旋儿向炳灵太子扑去,炳灵太子心知肚明,被这铜镜伤了可不是玩的,他随手一抓,抓起一人挡在前面。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彩霞的女儿钟宁,钟宁此时正在劝水木和她一起逃走。水木见钟宁被抓,大喊一声:“小曼,放手!” 林小曼的精魂实际上早已被食魂兽给吃掉了,但毕竟二十多年这曾经是林小曼的肉身,它听到徐水木的呼唤,不禁愣了一下,与此同时他的手臂一阵灼痛,不由自主的将钟宁松开了,钟宁一获自由,立即朝水木奔去。 说明迟,那时快,炳灵太子已经清醒过来,知道自己被古镜击中,展臂观看,发现右臂已经深可见骨,血流不止。刚才还是笑吟吟的样子,如今变成了恼羞成怒。他猛喝一声,向崔晓茹攻去,与崔晓茹、徐立柱母子缠斗了起来。 炳灵太子身形太快,像游蛇一般,只要古盘攻来,便躲入徐立柱身后,拿徐立柱当挡箭牌,一旦古镜离身,便趁势发动攻击。崔晓茹害怕伤了儿子,反而有些畏首畏尾。 “立柱,你闪来,我来对付这魔头!”崔晓茹早已看出蹊跷。 “好的,母亲!”徐立柱答应着,但却并不离开。其实,他此时已经完全被炳灵太子牵着鼻子走,完全不受自己支配了。 正在这时,崔晓茹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摊倒在地。 “娘!”徐立柱见母亲倒地,急忙扑了过去,喊道:“你怎么了,娘!” 炳灵太子自持身份,也不趁机下毒手,他伸手将在空中盘旋的阴阳古镜抄在手中。古镜失去了主人进攻的意志,发出嗡嗡的声音,想要逃离在炳灵太子手中。 “古镜啊,古镜,你现在有了新主人了。”炳灵太子一边像抚摸宠物一样抚摸古镜,一边小声地喃喃自语,像是在对自家孩子说悄悄话,又像是在念一种奇怪的咒语,等古镜完全平息了,如同一个熟睡的孩子。 此时,崔晓茹已经苏醒了过来,炳灵太子笑道:“你以为吃了食魂兽,你就获得了能量,你大错特错了,食魂兽本是极阴之物,再加上进食千万精魂,早已阴固不化,你吃的不是补,而是毒,哈哈哈。” 水木见奶奶倒地,赶忙上前,拾起手腕给她切脉。炳灵太子说得没错,崔晓茹此时脉象大乱,完全是中毒之象。 崔晓茹见水木,怪道:“你怎么还不走,在这等死啊,快跟钟宁一起走。” 徐水木说道:“奶奶,我不走,我现在要是走了,还不如让我死了的好。”说罢,他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个广口小瓶,从瓶子里倒出一料鸽子蛋一般大的药丸,说道:“把它一口吞了。” “水木,这是什么药?”徐立柱问道。 徐水木道:“我是我研制的花红柳绿丸。” “花红柳绿丸?” “没错,是治疗尸毒的良方,之前是汤剂加熏蒸,我改良成丸了,用起来方便,尸毒也是阴毒与食魂兽的毒异曲同工,应该会有一些效用。”徐水木解释道。 “应该?孩子你可不能拿你奶奶的性命开完玩!”徐立柱训斥道。 “立柱,不要说了,我吃,”崔晓茹拿过药丸,一口吞下,然后闭气运功。 此时,再看其他人,在炳灵太子出手协助下,中华国学研究院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已经所剩无几,花枝他们也都挂了彩,只有彩芸和彩霞还在勉力支撑。 “住手!”崔晓茹一声令下,大家罢手停斗。<!--章节内容结束--> 63 终极之战 二 在徐立柱父子二人的搀扶下,崔晓茹缓缓站了起来,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小说& 林小曼手中把玩着古镜,似笑非笑的说道:“不知道崔老太太你有何指教?” 崔晓茹轻轻将徐立柱父子搀扶的手推开,说道:“我不姓崔,而是姓爱新觉罗,满族正黄旗。” “呦,那我们该称您一声格格喽,看来你是想认祖归宗了吧,崔格格,哈哈哈。”林小曼停住手里的古镜,‘阴’阳怪看的笑道,笑声中充斥着蔑视。所有在场冥教的人都随着哈哈大笑了起来,包括徐‘玉’梅。 “你们!”水木气急,想冲上去拼命,但被父亲拉住了。徐立柱给了儿子一个眼‘色’,告诉他暂时忍耐。 等对方笑完之后,崔晓茹不卑不亢地说道:“炳灵教主,我们做个‘交’易你看如何?” “哦?”林小曼眉头挑了一下,好像有点惊讶的样子,说道:“做买卖?我这人很喜欢,但是赔本的买卖可是不做的哦。”说着,她伸出右手的食指在眼前摇摆了一下。在水木眼里,她的动作是那样的妩媚,以至于差一点就怦然心动了。() “我要说得很简单,你现在带着你的部下离开徐家村,从此以后萨满教再不过问冥教之事,两教之间井水不犯河水,你看如何啊,咳咳咳。”说罢,崔晓茹不停地咳了起来,看来她今日确实中毒不轻。 “师傅!”彩霞失声叫道。她本身是中华国学研究院的大胜禅师,萨满如果不再过问冥教事物,那世界末日可能不远了,所以她才着急。 然而,林小曼却打消了彩霞的顾虑,她微微一笑道:“本来呢,你这个提议对我来说还蛮‘诱’人的,不过我有一样东西落在徐家村了,等我找到之后自然会离开。或者,你主动把它‘交’给我?” “什么东西?”崔晓茹疑‘惑’道。 “灵婴!”徐有才抢先道。林小曼扭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杀气,当年就是徐有才把灵婴给‘弄’丢的,徐有才吓得赶紧闭嘴,低下头不再说话。 “我不知道什么灵婴,徐家村也没有什么灵婴。”崔晓茹不紧不慢地否认道。 “那你就把你父亲爱新觉罗?雷加‘交’出来,我的灵婴就在他的手中。”林小曼语气虽然不急不躁,但脸‘色’越来越难看,看来她内心其实已经放弃了谈判了。 “我父亲?自从1949年那个冬天他把我送到徐家村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崔晓茹缓缓说道。她此时已经暗运了几次内力,但好像被‘抽’光了丝的蚕一样,一点真气也使不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林小曼的语气也变得冷冰冰的了。她早已看出崔晓茹的弱点,所以才这样有恃无恐。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即使我现在这个情况,你也未必能赚到什么好处,大家现身吧!”崔晓茹突然提高了嗓‘门’叫道,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心想难道这个老婆子还有极厉害的援? 水木心中一喜,他猜应该是中华国学研究院的大部队赶来了,期待着与梁冰冰见面。然而,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并没有任何人出现,他抬着看崔晓茹,也是一脸的错愕。 “哈哈哈,哈哈哈,”林小曼带领的冥教教徒们简直笑岔了气,尤其是徐有才,笑得格外大声,几乎都笑出了眼泪,一边笑还一边重复:“大家现身吧,哈哈哈,现身吧!”。 林小曼把一只手指伸向天空,大家才止住笑声,她面带微笑道:“实在不好意思,你的那些‘阴’阳人,已经被我的陆右使和他的食魂兽都消灭了,他们现在已经变成了真正的死尸,正在自家的炕头上躺着呢。()” “‘阴’阳人?什么‘阴’阳人?”徐水木低声问自己的父亲。 “说来话长,回头再跟你解释。”徐立柱回答道,声音中充满了悲愤,200多条人命,没想到一下子就没了。 “哇,”一口鲜血从崔晓茹嘴里喷了出来。 “大家跟他们拼了!”徐立柱大叫一声,身林小曼扑过去,徐水木赶紧把崔晓茹扶住,以免她摔倒在地。 “住手!”崔晓茹又是一声喝止,徐立柱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母亲。 崔晓茹摆摆手,说道:“让他们去搜吧。”因为确实已经没有力气子,她这句话说得很轻,但在场的人都听清楚了。 无疑,这句话表明,萨满缴白旗了。 “把他们都给我绑起来!”林小曼一声令下,也不知道徐有才他们哪来的绳子,很快就把徐家村的人以及研究院里还活着的人绑了。大部分人都没有反抗,有些人稍事反抗,但很快便被制服了。 金‘玉’玲拿着绳子去绑崔晓茹,水木叫道:“彩月,她都已经伤成这样了,你还要绑她,你们还是不是人!”然而,金‘玉’玲丝毫没有犹豫,仍然把崔晓茹绑了,而且绑得比别人更结实。她已经不是彩月,不,她本来就不是彩月,她是金‘玉’玲。 “希望你信守诺言,无论找不找得到灵婴,从此以后,萨满和冥教井水不犯河水。”崔晓茹看着林小曼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哦?我们有过这样的诺言吗?刚才一直是你自说自话,我可没有答应过。既然你们萨满教已经‘交’了白旗,不如就并入冥教吧,”林小曼回头对叶鹏说道:“陆右使,此役你居首功,从此以后萨满教就归你统领吧”。 “你!”崔晓茹气急,一口血又喷了出来,晕了过去。 “‘奶’‘奶’!” “妈!” “师傅!” 现场陷入一片‘骚’动,但很快在冥教的一阵棍‘棒’之下,‘骚’动很快就平息了。 接下来,冥教的人以徐家老宅为中心将徐家村搜了个遍,但一点灵婴的蛛丝马迹都没有。 “你确定那圆球滚到这里来了,还是说根本就是在原来的那个徐家村?”林小曼问道。 “教主,属下亲眼所见,绝无半点虚言。”徐有才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你倒是把它找出来给我看看啊。”林小曼冷言冷说道。 徐有才身体一哆嗦,他听出了杀意。自己误将徐水木当作炳灵太子的寄主已然犯下大错,这次再找不到灵婴,那他必死无疑了。 “教主,我有一个办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说!” “那些萨满教的人,咱们一个一个全杀了,我就不信雷加那老小子还躲着不出来。”说着,徐有才抬眼观察了一下林小曼的脸‘色’,但他并没有捕捉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杀了?”林小曼看着徐有才的脸,奇怪的问道。按理说,那些人都是他的妻子儿子孙子。“没错,萨满教虽然比较分散,但近年来,那崔晓茹势力大增,据说她一直派人在全国各地网罗萨满巫师,大有一统天下之势,眼下虽然崔晓茹被我们制,但迟早是我冥教一统三界的绊脚石,不如趁早下手。如果崔正兴确实在徐家村,就可以把他‘逼’出来,如果他早就死了,那么正好把萨满教兴起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徐有才一边说,一边偷偷地瞄林小曼。可以说,他为了巴结自己的亲生‘女’儿(至少是血缘上的),无所不用其极。(大文学) 64 终极一战 三 天终于亮了,徐水木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关在大约有20多平米的房间里。()*小说&他记得昨天晚上自己被林子豹狂殴了一顿,然后便失意了意识。一开始他不明白为什么林子豹会那么恨自己,后来才想明白,在中俄边境旅馆的时候,他一直怀疑自己和金‘玉’玲发生了关系。 四周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尿’‘骚’味,水木抬头一看,发现一头黑白相间的‘奶’牛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徐水木明白了,这是村里小学的教室,他记得这所小学是在他上幼儿园时才建的,随着生源越来越少,后来便弃用了,被大队部承包给了一个养牛专业户。 “疯哥哥,你醒了吗?”水木耳边传来一声微弱的声音,他挪动身子,看到钟宁正坐在背后不远处,手脚被绑住躺在地上。 “钟宁,怎么只有我们俩,其他人呢?” “他们刚才都被带走了,呜呜呜”钟宁说着,居然哭了起来。 “带走了,带到哪去了?”水木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疯哥哥,他们要杀了我们,妈妈被他们带走了,哇,”钟宁沙哑着嗓子哭了起来,看来在徐子枫醒过来之前,她已经哭过不止一次了。() 钟宁已经知道大胜禅师是自己的母亲了,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徐水木一想不要紧,想得后脑勺钝痛。看来,昨天晚上林子豹击打自己头部,才导致自己昏‘迷’的。这时,水木发现光线从窗子的右侧‘射’进来,因为玻璃脏的缘故,留下一块支离破碎的影子。 不对!这幢房子是座南朝北的,光线从右边‘射’进来,说明太阳已经偏西了,难道自己昏了一天一夜了? “钟宁,现在几点?” “我手脚都被绑着,像个粽子一样,哪知道几点?” “现在是上午,还是下午?” “估计得下午四点多了吧,给我们吃饭的时候是两点半,别说这个了,疯哥哥,快把我的绳子解开,我们去救妈妈他们。”钟宁看着 “我怎么给你解,我也……”说着,水木一抬手,发现自己居然没有被绑住,只是胳膊麻烦,居然刚才没有察觉。 水木赶紧解开自己脚上的绳索,回头一看,发现刚才坐着的地方有一根被割断的绳索。这时,突然听到到传来了脚步声。水木来不及细想,急忙藏在了‘门’边。 “我看那小妞‘挺’不错的,咱们玩玩再把她‘弄’过去,反正早晚也得死,还不如让咱兄弟享受享受。”其中一个说。两个人就在‘门’外不远处停下了。 “我看还是别惹事吧,被师傅知道了吃不了兜着走。”另一个胆子有些小,劝阻道。 “没事,咱们玩完之后把她打晕,就说她想逃走,被我们打晕了。再说,有教主在,师傅算个‘毛’,你看师傅那贱样,你我都做不出来。依我看啊,师傅自己的脑袋保不保得住还两说呢。”第一个人说道。 徐水木猜测,看来是徐有才手下的大部队赶到了,这两个人正是徐有才的徒弟。他们是负责带人的,他们之所以把钟宁留到最后才带走,看来早就是图谋不轨。 “得得,你不玩拉倒,我自己玩,你在这给老子把风。” 徐水木听到有脚步声走进,他一动也不敢动,一个看上去瘦小的身影推‘门’走了进来,然后又关上了‘门’,而且还在里面反锁了,他并没有注意到徐水木。() 钟宁惊恐的看着来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嘿嘿嘿,小妹妹,刚才哥哥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你识相一点的话,哥哥会很温柔的,你要不识相嘛,哥也会很野蛮的哦……” “疯……”没等钟宁“疯哥哥”三个字叫出来,一条手指粗的绳子已经套在了‘色’狼的脖子上。 “钟宁,叫唤,反抗。”水木低声吩咐道,然后自己还模仿着‘色’狼的声音说道:“嘿嘿嘿,既然不听话,那我就用强了啦。” 钟宁这个时候显得很机灵,立即心领神会了水木的意思,大声喊道:“你这个‘色’魔,你放开我,放开我,救命啊,救命啊!” 两个人的声音完全把那‘色’胚喉咙里发出的求救声完全掩盖住了,很快那人两‘腿’一蹬,断气了。水木不放心,又用力勒了一会儿,才放开手。 这时,外面突然有人敲‘门’:“马哥,你让那娘们儿小声点,别把师傅招来。”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把她扼晕。”说罢,示意钟宁不要叫了。屋子里静了下来。 “马哥,你把‘门’开开,也让兄弟玩儿会儿。”‘门’外那位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滚!”徐水木模仿马哥的声音吼道,‘门’外也安静了。 徐水木把钟宁身上的绳索解开,钟宁立起身就往‘门’外走。水木急忙拉住她,低声问道:“你去干什么?” “我去把那个坏蛋杀了!”钟宁咬牙切齿道。显然,她是因为听到外面那人说也想进来玩玩,才极度怨恨。 “慢着,我们还有重要的事,先跟我来。”说着他走到窗户旁边。上小学的时候,他觉得窗户很高,每次都仰着头看,现在他一米七八的身高,下面的窗沿几乎与他的视线平行。 水木原本以为窗户年久不用,想要打开须费一番功夫,没想到窗户根本是虚掩的,而且连铁栏杆也被去掉了。 这一定是有人在暗中帮助他们,这个人可能是潜伏在冥教的卧底,相信他身上的绳子也是那个人割断的,可是这个卧底究竟是谁呢?不管是谁,一定不能让他暴‘露’,想到这里徐水木回身把那条断掉的绳子揣在了身上,那绳子的绳路一看就是被割断的。 徐水木率先钻了出去,紧接着钟宁也钻了出来。他相信,‘门’外那哥们估计顶多再过十分钟就会闯进来,但这十分钟对他来说足够了。 徐家村小学本身便在村南,与小王庄相邻,两人从窗户里爬出来之后,绕道小王庄一路向南,然后折而向西。 突然,徐水木发现钟宁没有跟上了。他回头一看,钟宁气鼓鼓地站在不远处,于是折回去问道:“跑累了?咱们休息会吧?” “我不累,只是不想跑了。”钟宁没好气道。 “为什么?” “我要回去救妈妈,要逃命,你自己去逃吧。” 徐水木一听这话,放下心来,说道:“那你告诉我,你怎么救你妈妈?” “我,我,回去跟他们大打一架。”钟宁说着,说着,小嘴一咧,就要哭出来。她也知道,自己回去无疑就是送死,估计还没动手,就被人家给绑了。 “告诉你吧,现在老罗他们远水解不了近渴,想要救你妈妈他们,只有一个人?”徐水木若有所思地说道。 “谁?” “崔正兴,不,爱新觉罗·雷加。”“他是谁?”“我的曾外祖父。”(大文学) 65 真相 王志伟是个典型的老北京人,一辈子没什么本事,每天就靠耍嘴皮子混日子。这类闲人本该一辈子受穷,结果新中国定都北京,让这帮闲人有了闲下去的资本。尤其是改革开放之后,全国精英涌入帝都,北京房价一日三涨,老北京闲人一夜之间全都成了地主,靠着收外地人的房租迅速奔小康。 不过,像王志伟这样的闲人,虽然一肚子坏水、浑身都是懒筋,但大多有贼心没贼胆,属于无害于社会与人民那一类。他一张嘴能把地球说漏了,但你要让真他去动手打人他又不敢了。跟许多北京人一样,王志伟干起了优哉游哉的出租车司机;跟大多数北京的哥一样,王志伟开出租车就是因为闲得无聊,找人侃大山、耍嘴皮子,遇着个漂亮妹子还可以顺带调戏一下,过过嘴瘾。 正如小绿猜测的那样,在她坐上王志伟的出租车之前,王志伟就已经是小绿在视频网站的粉丝了。很多年前他老婆就跟他离婚了,找小姐又怕被讹,长期得不到生理满足。偶然之间,他发现了儿子电脑中的秘密,死缠活缠让儿子教会了他电脑。从此以后,他靠着岛国的爱情动作片和温暖的右手让自己的下体获得了无限的舒畅。 古人云: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王志伟下半身的问题得到解决之后,立即感到了精神世界的匮乏,他急需一种心灵的安慰。正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王志伟很快便发现了视频秀场这块风水宝地,并最终成了小绿的忠实粉丝。小绿那身条、那皮肤、那屁股、那馒头、那脸蛋、那声音……无一不让王志伟沉迷。 那天,小绿坐上王志伟的出租车,他一眼就认出来了。然而结果却出乎意料,正应了那句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王志伟不仅没泡到美女,还在高峰路段引起了一连串的追尾,不仅害他损失了一大笔钱,而且还被领导一顿批评,差点把工作也丢了,一怒之下他决定实施恐吓报复。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王志伟多年前曾经听一哥们儿谈过鬼王血案的事情,印象非常深刻,便在网上假扮鬼王,威胁小绿。后来,大鹏受小绿之托,找到王志伟所在的出租车公司进行调查,结果大鹏问的这个人跟王志伟很铁,而且人又很机灵,一看大鹏就不是个善茬,找个理由敷衍了过去,随后赶紧给王志伟打了电话,告诉他有个彪形大汉来找他。 王志伟本来觉得一计得逞,心里还美滋滋的,这时却感觉如果大冬天兜头一盆凉水,肝儿都颤抖了。他知道,这是小绿找上门来了。不过,开出租车的,每天接触的人物三六九等,各式各样,脑子还是非常活的。他和儿子、周围的邻居、以及几个开黑车的哥们儿给大鹏上演了一出戏,把他骗了过去。 骗过大鹏之后,王志伟去外地旅游了一圈,整个放松了一下。这天是第一天上班,活儿不是很多,只拉了几个短途的,赚得还不到一百块钱。正在大街上漫走目的的晃荡的时候,一个粗壮的小伙子招手了。 “哥们儿,去哪啊?”王志伟熟练的招呼道。 “朝阳门、东方剧院,”小伙子屁股刚坐定,顺口说道。 “去看话剧啊?”王志伟问道。 “嗯,”小伙子敷衍地哼了一声。 知道目的地之后,王志伟盘算了一下,也就三十来块钱,没有多大油水,拉到站完事,也就不再理小伙子。 这时,小伙子盯着摆在前面的名牌,略感诧异地问道:“你叫王志伟?” “是啊,怎么了?”王志伟也没在意。 小伙子看了王志伟一眼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又提起一个话题:“师傅,您看上去得有四十来岁吧?” 王志伟笑笑:“哥们儿你真会说话,我都五十出头了,去年做了个五十大寿。” “嘿,还真看不出来,跟我爸差不多大,我爸老说自己被时代淘汰了,我看您的精气神就比他好多了。” “呵呵,那是,我前段时间刚去云南溜达了一圈,今天第一天上班。人啊,就得看得开。” “嗯,就是啊,我爸就是看不开,我说教他电脑,他老说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说着,小伙子摇了摇头。 “年纪大怎么了,你还别说小伙子,我玩电脑玩得比你还溜,你信不信!”王志伟见有人夸自己,兴致起来了,正准备神侃一番。不料,小伙子说了句:“哦,是啊,”便不再理他了,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喂,鹏哥,你到哪了,我正准备要出发呢。”电话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榕榕,今天咱不去看话剧了,我有一个更好的生日礼物,你在家等我,我马上就到。” “不嘛,你说生日陪我去看孟京辉的《空中花园谋杀案的》,怎么又反悔了啊?”女人撒娇道。 “这个礼物比那个破话剧好一百倍,听话,啊。”小伙子说完,把电话挂断,转头对司机说道:“师傅,麻烦你,不去东方剧院了,去阜成门,鲁迅博物馆。” 没错,这个小伙子正是大鹏。小绿返京后,在花枝的照料下,身体很快便恢复了健康,她和芽芽也拜芸姐为师,成了她的青青发廊中的一员。小绿就是友榕,而芽芽则是珞石(前面一直写作老实,实在不雅,此处更正)。 这天晚上,大鹏把的哥王志伟带到了青青发廊,果然是送给友榕最好的礼物。王志伟走进那间充满暧昧情调的房间之后,青青发廊中整夜都在传出他一声一声的惨叫和哀嚎。 至于蔓蔓,这里也要做一个简单的交待,她也在芸姐的帮助下,参加了一个国内著名的歌唱比赛,并且顺利赢利了冠军,从此成了当红唱星、万人迷,走上了红地毯。在下一卷当中,仍然有关于她的精彩故事,欢迎大家到时观看。 、 小提示:按回车[Enter]键返回书目,按←键返回上一页,按→键进入下一页。 读老罗鬼话,请记好我们的地址: 01 割胸 刘芳菲从‘床’上坐起来,四周一片漆黑,但她却看得到前面那个黑衣人。()*小说&那人一身黑衣,只‘露’出眼睛,他向刘芳菲招了招手,便转身向前带路了。 刘芳菲虽然满心恐惧,但仍然情不自禁的跟了上去,她已经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凭着感觉,刘芳菲走出了房‘门’,穿过了别墅前面的草坪,走在滨河的林荫道上。她仿佛听到了河中小鱼们的窃笑。 “救救我,救救我,谁来救救我!”刘芳菲心中不停地呐喊,但这个世界没有他人,只有她和前面那个黑衣人,黑衣人走得不紧不慢,两个人一直保持了三四米的距离。 慢慢地,刘芳菲习惯了内心的恐惧,她不再挣扎,而是老老实实地跟在黑衣人后面。她知道,自己是在做梦,或者说,她相信自己是在做梦,而这样的梦已经是第三次了。 当刘芳菲走得觉得疲惫的时候,她来到了一座剧院一样的建筑,没有霓虹招牌,甚至没有任何一个文字,但刘芳菲相信它是一座剧院。()世间仿佛就这样一幢建筑一样,除此之外四周都是一望无垠的黑暗。 刘芳菲跟着黑衣人走进了剧院,穿过厅堂,走到电梯前面。电梯打开了,黑衣人走了进去看着她,等着她进来。刘芳菲感觉到自己心脏怦怦地快要跳出来了,她不得不和黑衣人同时待在一个不到两平米的狭小空间里。 好在黑衣人并没有盯着她看,刘芳菲退到最里面的角落里,尽量离他远一些。黑衣人按了18这个按扭,他们要去十八层,不,18前面还有一横,他们要去负十八层! 然而,刘芳菲恐惧的苗头还没燃烧,电梯们便打开了,黑衣人走了出去便消失了,刘芳菲发现自己进了一间小剧场,只有一百来个座位,不用黑衣人指示,她自己便向那唯一的空位走去,因为她清醒地看到那座位椅背上的名牌正是她的名字——刘芳菲。()这是她自跟着黑衣人走出别墅以来,看到的唯一的汉字。 话剧早已上演,刘芳菲很快便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舞台上只有四个人,中间摆了一张古式的八角案台,一个满脸络腮胡子中年男人端坐在案台后面,他身旁还站了两名变装‘侍’卫,右边戴着牛的面具,左边戴着马的面具。案台前面站了一位很有书香气的年轻‘女’子,她短发齐肩,白衬衣,黑‘色’裙子,光从背景看上去就很端庄,偶尔的一个回身,让刘芳菲发现她面容娇好,与她整个身体散发出来的气质极为相称,唯一让人感觉有些突兀的便是她的‘胸’部极其丰满。“至少应该是e罩杯,”刘芳菲这样想道,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的羡慕加嫉妒,作为一名当红‘女’星,她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自己的‘胸’部,早年她还有过隆‘胸’的计划,后来什么结块啊,碎裂啊各种隆‘胸’后的负面新闻不断出现,才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欧阳静,你有夫有子却不守‘妇’道,背着丈夫与多名男子发生关系,你可知罪。()”台上胡须男一拍惊堂木,问道。好像是在演古代审判的戏码。 欧阳静似乎有些惊慌,她回头看了看观众席,然后一咬牙,好像下定了决心一样,说道:“大王,我以自己的‘性’命起誓,从未做过有背人伦之事,还请大王不要听信旁人诬陷。“ 胡须男双目一瞪,惊堂木又拍了一下,说道:”哼,你以为事情隐秘,便无人知晓吗,你以为我就找不到证据吗,你看这是什么!“说罢,他指着右手边一块像镜子一样亮晶晶的东西。 随着胡须男话音落下,镜子上出现了画面,镜头拉远,刘芳菲才看清,是一个赤身**的‘女’人,趴在一个帅气的男人身上,在给他做‘乳’‘交’,‘女’人不时传来‘淫’‘荡’的**声!刘芳菲仔细一看,那‘女’人正是站在台上的欧阳静,她的端庄淑雅早已‘荡’然无存,完全变成了一个如饥似渴的‘荡’‘妇’。 这还没有算完,接下来的场景更是让人不堪入目,她并非和一个男人发生关系,刘芳菲数了一下,前后一共有十五个男人之多。欧阳静早已瘫软在地上。 ”欧阳静,我问你,这些男人都是你的丈夫不成!“胡须男断喝道。 欧阳静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说道:“大王民‘女’知罪,甘愿受罚。“ 胡须男道:”本王秉公执法,既不姑息纵容,也不妄加刑名,前面六个男人是你在结婚之前发生的关系,中间两个男人是你的丈夫,后面七个男人是你在为人之‘妇’的情形下做出的背伦之事,本王罚你受七刀割‘胸’之刑。“ 说到这里,胡须男又是一拍惊堂木,叫道:”来呀,将这‘荡’‘妇’**发醒割‘胸’小地狱。“ 牛头马面走上前来,将欧阳静带走。 接下来换了一个场景。欧阳静**上半身,被吊在一个铁架子上,面向观众席,旁边站了一个戴着马头面目的刽子手,手中拿着把连把儿一尺的锃亮水果刀。 欧阳静两只雪白的**袒‘露’在外面,没有任何拖衬仍然‘挺’立。刘芳菲心中叹道:”这位演员的‘乳’型可真美啊,如果我要丰‘胸’,就照她的来丰好了。“ 突然,马面上前一步,伸手抻住欧阳静左边的**,手起刀落,“啊——”伴随着欧阳静一声响彻舞台的惨叫,鲜血像水枪一样喷‘射’出来,几乎‘射’到了第一排的观众席上。 刘芳菲就坐在第一排正中央,她看到眼前地板上那几颗因为冲出太远而断裂的血珠,很想伸出手去‘摸’一‘摸’,辨认一下那究竟是不是真血。作为一名专业演员来说,刘芳菲对任何形式的表演都充满了好奇,她心想:“他们究竟是怎样做到的,我离得这样近,居然看不出丝毫破绽!” 欧阳静晕了过去,又被马面用水喷醒了,接下来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到第七刀的时候,欧阳静的两个‘胸’都已经被削平了,变成了两个圆乎乎的血‘洞’,最残忍的是,每割一刀,她就要晕过去一次,然而还要被叫醒再割第二刀。虽然剧情极其简单,甚至可以说一点剧情也没有,但刘芳菲并不觉得枯燥。欧阳静被带了下去,又换成了刚才的场景,一面镜子,一个胡须男人,身后跟着一双牛头马面,只是没有了犯人。(大文学) 02 业镜 这时,刘芳菲发现观众席上第一排左边第二人人站了起来走上台,而第一个人的座位是空着的! 好像有什么不对,刘芳菲想着,究竟是哪里不对,她不知道,或者是不敢想。 走上台的那个人是一个中年干部模样的人,戴着眼镜,穿着中山装,他虽然见到了欧阳静的惨状,但好像并没有害怕的样子,一副问心无愧,正气凛然的样子。 “高小军,你可知罪?”胡须男一拍惊堂木,问道。 高小军双手一抱于胸前,说道:“本人为官十七年,从未贪污一分钱,何罪之有?” 胡须男说道:“自从你当上副市长之后,你的妻子共接受各类礼品及现金,共计三千二百五十七万五千元,你的儿子接受二百五十七万元。” 此时,镜子里显现的是高小军妻儿收受他人贿赂的场景。高小军身子一哆嗦,手放了下来,但随即又镇定了下来,说道:“收钱的是我老婆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服!” 胡须男说道:“你身为政府官员,明知家人收受贿赂而不加以阻止,如同你亲自受贿,没有区别!另外,你的罪状还不仅如此,你为官一任,在其位不谋其政,从不为百姓办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其罪不亚于收受贿赂。” 这时,镜子里显示的是高小军在需要做决断之时,为怕担责任,推诿搪塞的场景。 “小人知罪,甘愿受罪。”最后,高小军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说道。 “贪污受贿,罚入抽肠小地狱,受抽肠之刑100下,为官不办事,罚入锤恤自吞小地狱,受铁锤锤胸五百下。”胡须男判道。 拉下来,刘芳菲看到高小军也被吊在铁架子上,赤祼上半身,有一鬼差拿大油锤不断击打他的胸部。高小军紧咬牙关,不让血水从嘴角流出,流出一点,急忙伸舌舔回去,吞入肚中。只要流出一滴,就要再加一锤。 五百下油锤击胸之后,高小军已然气息奄奄,但他很快便清醒了过来。因为鬼差割开他的肚子,把他的肠子拉出来,像弹皮筋一样,一抻一抻的。 刘芳菲只听见一个惨叫的声音在高中不停地回荡,眼前已经没有了画面,等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左边的人已经不见了,她的位置是第一排每五个! 无论是参加任何活动,刘芳菲一定要坐第一排,而且要坐最中间,否则无法凸显她的女王范儿,而今天她多么希望自己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啊。 刘芳菲向台上望去,有一个人正人被一条高大的黑狗追着咬,那个人正是刚才坐在她旁边瘦高个儿男人,不知道哪来的灵感,刘芳菲认定他是一个出租车司机。 司机终于被黑狗追上了,黑狗一口咬住了他的小腿,“啊——”又是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 刘芳菲顾不得体面了,她慢慢出溜到座位下面,趴在地上匍匐着向门口爬去。没有人注意到她,她怀着紧张的心情暗自庆幸,快到门口了,快到门口了,她这样想着。 “刘芳菲,你往哪里跑!”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断喝,刘芳菲回头一看,一个用自己肠子缠住脖子的男人向自己扑来。 “啊——”一声惊叫,刘芳菲醒了过来。 屋里亮着灯,小优穿着睡衣坐在旁边,关心地问道:“菲菲姐,你又做噩梦啦?“ 刘芳菲还沉浸在刚才的噩梦之中,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接过小优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不光是额头和脖子,她全身都湿透了,全都是冷汗。 “小优,现在几点了?”刘芳菲呆呆地看着屋子的一角,随口问道。 小优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看,说道:“刚刚两点半,离天亮还早着呢,菲菲姐。” “小优,我是不是又说梦话了?” 小优本来是睡在隔壁的房间的,她显然是听到了刘芳菲梦中的惊叫才赶过来把灯打开的。 小优轻轻“嗯”了一声,好像故意要绕开这个话题一样,问道:“菲菲姐,要不要喝一点安神汤,我去煮。” “不用了,给我煮一杯咖啡吧,”刘芳菲说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显然她已经不打算再睡觉了。 小优去煮咖啡了,刘芳菲穿着睡衣走下床,来到窗前,轻轻拉开窗帘。和她预料的一样,窗外一片漆黑,浓墨一般,没有一丁点光亮。 刘芳菲所在的水上花园是北京城最高档的别墅区,屋主不是政商名流,就是明星大腕,这些人平时都到处飞来飞去,居无定所,一般都不会只有这一处房产,所以平均入住率还不到30%。 刘芳菲本想打开窗子透一透气,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她拉上窗帘,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已经充满电的平板回身扑倒在床上玩了起来。 “菲菲姐,你在玩儿什么呢?”小优端着咖啡走了进来。 刘芳菲猝不及防,手抖了一下,差一点把iPad掉在床上,她吸了一口气,白了小优一眼,说道:“你走路怎么不出声音啊,看吓我这一跳。” “哎呀,对不起,菲菲姐,对不起,”小优赶紧道歉。给刘芳菲做助理已经有一年半了,她知道这位主子的脾气,好言好语什么都好,只要稍事顶撞,立马翻脸。 不过,今天刘芳菲好像并没有想要跟小优置气,她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浅浅的笑,道:“没事儿,看把你紧张的,”说罢她从小优手中接过咖啡,温凉适度,一口气喝了半杯,又递给小优。 “小优,我问你一个事儿。”刘芳菲看着小优把咖啡杯子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神秘地问道。 “什么事儿,菲菲姐?” “你过来,”刘芳菲招招手。 “怎么了?”小优略带迟疑的走了过去。 “上来,”刘芳菲向里面挪了挪,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小优上床。 “菲菲姐,我还是坐这吧,”小优在刘芳菲对面的床角坐下了。 刘芳菲并没有强迫小优非要上床,她看了看窗外,问道:“小优,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老家在四川丰都。” 小优点点头道:“嗯,我是丰都人,不过丰都现在属于重庆,不属于四川。” “不管属哪吧,丰都鬼城天下闻名,你一定知道很多关于阴间的事情吧?” “从小听家里老人讲一些鬼呀,神呀的,听得多了自然知道一些,怎么了,菲菲姐?” “那我问你,阴间是不是有一种镜子,人在阳间犯了什么罪,不管你如何抵赖,镜子里都会像放电影一样,把你所犯的罪行都放出来。”刘芳菲瞪视着小优的眼睛,凑过去问道:“有没有?” “菲菲姐,你说的是业镜吧?” “业镜?” “没错,一般的镜子是有形体的实物摆放在前面才会折射出来,但业镜则不同。” “有什么不同?” “我听我奶奶说,业镜折射的人的内心,只要是你做过的事,无论是坏事还是好事,你心中必然有记忆,只要站在业镜前面,就会折射出来。所以,阴间辨别善恶比阳世要简单的多,只要在业镜前面站一站就行了。” 刘芳菲脸色惨白,喃喃道:“是这样啊,真的有这种镜子啊?” 小优好像并没有注意到刘芳菲的异常,继续说道:“是啊,我还听奶奶说,业镜在阴间也只有三面,分别由十殿阎罗的秦广王,泰山王,阎罗王掌管,在阳间犯罪之人,只要被送到这三位阎王手上,很快就能辨别,这可比测试仪要精准多了,菲菲姐,你说好玩不好玩?咦,菲菲姐,你怎么了?” 03 车祸 小优回自己的房间去睡觉了,刘芳菲独自己来到了位于二楼的浴室。()*小说&这套别墅,刘芳菲两年前‘花’2500万买下来,她看中的就是它的浴室和游泳池。 人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刘芳菲非常喜欢这句话,无论情绪多么不好,只要泡进水里,都会让她瞬间安定下来。 刘芳菲调好水温,然后将睡衣除去,慢慢地走了进去。“呼~”一个深深的呼吸,让她彻底放松了下来。浴池的左侧是一个书架,对面的墙壁上有一个47寸的智能电视,书架上七七八八的放了一些书,都是别人送的,但她从来没有翻看过一本,她泡澡的时候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看电视。 遥控器就在书架上,刘芳菲随手拿起来,打开了电视。现在差不多是凌晨四点钟,电视上都是重播昨天晚上的节目,刘芳菲锁定一档娱乐新闻看了起来。 作为一名偶像派‘女’星,35岁的刘芳菲确实已经到了考虑转型的时候了。()让她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的是,前几天一位合作多年的导演居然找她演一个婆婆,“你见过三十来岁的婆婆吗?”没错,刘芳菲就是这样质问导演的。导演生气地走了,刘芳菲自己也感觉异常的失落。前段时间,某卫视刚刚播完她去年拍的以她为主角的电视剧《娶个‘女’神做老婆》,虽然收视率还算不错,但网友关于‘女’主的评论大部分是“老气,装嫩”之类的话,这些评论深深刺痛了她。回想起来,从13岁童星出道拍摄第一支广告开始,不知不觉她在这个圈子里已经‘摸’爬滚打走过了21个‘春’秋了。如今,新生代‘玉’‘女’偶像层出不穷,最近凭借一部穿越剧《完美校‘花’》而人气暴涨的lulu便是其中之一,她好像才22岁。 自从婆婆事件之后,刘芳菲心中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自己成立一家经纪公司。想来好笑,这就好比当年妓院中的红牌人老珠黄之后,自己做起了老鸨。()另外,有一档选秀节目邀请刘芳菲当评委,她也准备答应下来,通过这个机会,有可能向主持方向发展也说不定。 果然,电视里播的都是一些老的资讯,其中有一条关于刘芳菲的,是关于她出席一款叫作《‘迷’宫》的网络游戏说的一番说,电视中的她说:“其实,人生就像一场‘迷’宫,入口是‘子’宫,出口是坟墓,但在‘迷’宫当中时,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拐角会通向何方,而这恰恰是人生的魅力所在。”这已经是三天前的资讯了,刘芳菲的注意力移向了自己的身上,由于坚持运动的缘故,虽然脸部已经有了一些微小的变化,但她的肌肤还是那么雪白坚实,身体也保持得很好,这一点让她非常满意,想着明天那个记者招待会一定要少穿一点,充分暴‘露’一下自己的优势。这时,一条新的资讯跃入刘芳菲的视线,吸引了她的注意:新一代‘玉’‘女’掌‘门’人lulu昨夜11点53分在三元桥附近发生车祸,司机当场死亡,lulu本人与一名助理身受重伤,被送往当地医院救治。刘芳菲想看到更多关于这一事件的报道,但因为是资讯‘性’质的节目,报完之后作了简单的评价便没有了。()她赶忙拿起摇控器进行搜索,终于在北京本地的电视台找到了关于这一事件的专题报道。事件的调查已经有了新的进展,跟lulu一起被送往医院的并不是她的助理,实际上是她‘私’人化妆师,叫作tina。据报道,lulu伤势并不严重,只是由于缺氧而导致了暂时昏‘迷’,受伤较为严重的则是tina。画面中出现了一个满身赘‘肉’的大叔,看样子是个出租车司机,他略带‘激’动的说道:“我亲眼看到的,那个穿格子衣服的小丫头为了救她旁边那位姑娘,在车子撞到栏杆翻过来的一瞬间,把自己的身子挡在了那姑娘身上,等我们把他们往外拉的时候,穿格子衣服的小丫头脑袋撞破了车窗,探了出来,脑袋上、脸上全是玻璃茬子,那个惨啊,可是下面那位姑娘现在翻过来到了上面,脑袋就在格子衣服的怀里,基本上没有受伤。那小丫头舍己救人,这年头,不简单啊,你们要好好报道报道她才好。”记者问道:“你是说tina在车祸发生的一刹那,自己挡在了lulu身上对吗?” 胖大叔摇摇头:“对对对,那个没受伤的好像是个明星,我电视里见过,这孩子命真好啊,发生车祸都有人舍人去救她。” 记者又问:“大叔,我还听其他人说,车祸并不是偶然的是,是有其他车辆在后面追,前面的车才开得这样快,事故发生后肇事车辆就逃逸了,大叔你能跟我们描述一下那逃逸的车辆是什么样子吗?” “逃逸车辆?我不知道啊。我没看见……” ……刘芳菲穿好衣服,关掉电视,回到卧室,打开手机。果然,没过两分钟,便有人打电话进来,是一个叫纪元的记者,也是刘芳菲的超级粉丝,两人认识了有三四年了,每次刘芳菲想要通过媒体发表一些什么,最先想到的就是他。“菲菲姐,你看新闻了吗?王璐出车祸了,这件事您有什么看法?”纪元说的王璐其实就是lulu的本名。 “没什么看法,深表遗憾,纪元儿,你有什么内部消息没有,跟我说说。”刘芳菲知道,纪元打电话来绝对不会只是问这样一个官方答案。 “嘿嘿,菲菲姐,这回你可问对人了,这绝对是一个独家猛料,你知道给王璐开车的司机是谁吗?”纪元故作神秘地问道。 “王达!” “王达?哪个王达!”刘芳菲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还有哪个王达,就是万盛集团董事长王世雄的儿子。我知道你吧,菲菲姐,我们新‘浪’新闻正在作一个大专题,明天一早就能见到,富二代与当红‘女’星‘私’会,为逃避记者追赶,发生车祸,想一想就劲爆啊。”纪元兴奋道,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的‘激’动。“人家都车祸了,你还在这兴灾乐祸,小心遭报应啊你。”“菲菲姐,我是为你报不平啊,《完美校‘花’》的‘女’主本来应该是你的吧?被那个lulu抢去了……” “行了,行了,我都什么岁数了,还演校‘花’……”“在我心里,菲菲姐永远十八岁,”纪元卖萌道。刘芳菲直接把电话挂了,她想着要不要给马骏打个电话,马骏现在是lulu的经纪人,她是在一个慈善活动上认识他的,活动结束后马骏主动过来攀谈,目的是想做刘芳菲的经纪人,刘芳菲虽然没有同意,但考虑到将来自己开公司,倒是可以把他拉拢过来,于是便保持了联系。客观来讲,这个人能力倒是蛮强的。刘芳菲找出马骏手机号,但还没等她拨过去,马骏的电话已经打了进来。(大文学) 04 Tina “哎哟,菲菲姐,你可开手机了。()*小说&”马骏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少跟我来这套,我上次问你,王达和lulu有没有关系,你怎么跟我说的?”刘芳菲故作生气地问道。是的,她本来应该生气了,而且非常生气,但不知为什么,她现在充满的不是愤怒,而是悲伤。马骏急忙解释道:“菲菲姐,我真的不知道他俩有什么关系,我要是知道,我能不告诉你吗?至于lulu为什么会在王达的车上,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呢。”“好了,好了,他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lulu现在怎么样,我看电视上说伤得不是很严重?”“lulu就是晕过去了,现在已经醒过来了,只是那个tina……”“tina怎么样?” “她死了……” “死了?”刘芳菲的心脏‘抽’搐了一下,好像被扎了一根针一般。()……从见tina的第一面起,刘芳菲便有一种莫名的冲动。那天,刘芳菲的化妆师请假了,tina被临时借了过来。她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边看着镜子里的tina。“tina,你手艺真不错,跟谁学的啊?”刘芳菲心不在焉地问道。 “在美妆学校啊。”小姑娘被大明星夸奖,自然是喜上眉梢。“啊,我还以为美妆学校出来的都只是婚纱影楼的水平呢,你是在哪家学的?”“瑞尚,其实我们同学大部分也都是在婚庆公司、影楼什么的上班,只是我比较幸运而已,被lulu姐看中。”“机会永远是给有准备的人,也是你自己业务好。”“说起来,我确实还是‘挺’喜欢化妆师这个职业的,喜欢自己瞎琢磨,还经常拿自己作实验呢。”tina笑道。()“你看吧,”刘芳菲‘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笑,问道:“tina,你今年几岁了?” “19岁。”刘芳菲心念一动,继续问道:“你老家是哪的,家里……你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啊?”tina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也不知道我老家在哪,我是别人领养的,我的养父母都是中学老师,领养我三年后,他们自己又生了一个‘女’儿,我初二那年,家中出现变故,养父养母都被人杀了,爷爷‘奶’‘奶’就把我赶了出来,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在社会的‘混’了。”tina说到这里,低下了头。“哦,真不容易,一般人遇到你这样的身世,早就堕落了,没想到你还这么出息。”刘芳菲抬起头,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流出来。“也没有啦,我以前也是不学好,跟着一帮‘混’‘混’,后来遇上了好心的人,救了我。”tina小声说道。()“是啊,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刘芳菲情绪平复了,继续问道:“让我猜猜,他一定是个男的吧?”“嘿嘿,菲菲姐,你是算命的啊。”被这一问,tina展开了笑容,她原本听说菲菲姐是个很严厉的人,没想到会这样亲和。“你还别说,要我算命,可比那些摆地摊的瞎子要准得多,不信我再算算,他现在一定成了你的男朋友,对不对?”刘芳菲用略带戏谑的口气问道。tina摇摇头,说道:“我看呀,你也是瞎猜,人家是大学生,我连初中都没读完,怎么会看得上我?”“哎,我说tina,你是不是也太没自信了,别的不说,就凭你这一张俏脸儿,也一定是有一帮男孩子追。”“菲菲姐,你别逗我了,要说漂亮,没有人能跟菲菲姐相比的。”听tina这样说,刘芳菲来兴致了,饶有趣味地问道:“那你说,是我漂亮,还是你们家lulu漂亮?”“都漂亮!”tina脱口而出。“我不要这种官方答案,一定要选出一个。”刘芳菲故意板起脸来说道。“菲菲姐漂亮,”tina凑到刘芳菲耳边,小声说道,说罢还回头看了一下‘门’口。“呵呵,你这孩子,还蛮乖巧得嘛。”刘芳菲满意地笑道:“tina,我问你,你有没有兴趣来我这边做,lulu给你多少钱,我出双倍。”“这个,这个,”tina这个了半天,才说道:“菲菲姐,lulu姐对我很好,我没有理由离开她,这样,如果你需要我帮忙的话,你就给我打电话,只要lulu这边没事情,我一定随叫随到。”刘芳菲抬眼看了tina一下,微笑道:“好了,好了,我跟你开玩笑呢,没想到你还‘挺’义气的嘛。”……那次以后,刘芳菲在不同场合又遇过tina几次,但都没有深谈。直到三天前,两人在一个发布会上见面,刘芳菲约tina这个周六到家中来玩,她犹豫再三,跟lulu请示之后,才决定了。明天就是周六,但是tina永远也不可能来了。“是啊,tina永远也不会来了。”刘芳菲对着电话里的马骏说道。马骏没想到刘芳菲会跟他谈起了tina,虽然死了人,他还是很在意的,但他听说tina无亲无故,是个孤儿,与养父母的家庭早已脱离了关系,所以他也不用担心公司赔偿的问题。 “菲菲姐,我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关于你和王达的事情,可能有记者嗅到了什么,刚才就有个记者问过我这方面的话题,这件事一出来,你可能会被牵扯进来,你要做好准备啊。”电话里传出马骏的声音,刘芳菲感觉异常的遥远。 “啊,你说什么,”刘芳菲终于‘弄’明白马骏打电话来的意图了:“是什么样的记者?” “一个穿黑西装的年轻人,大概三十岁出头,带点儿东北口音,看样子不像个记者,但他手里确实有记者证。”“啊,他是怎么问的?”刘芳菲已经意识到自己有一些惊惶失措,但她仍努力将这种惊惶压到最低。“他一开始跟我闲扯,等没人的时候,他偷偷问我,你知不知道王达和lulu的关系。” “啊?你怎么说。” “我觉得很奇怪,没有理他。后来警察来找我作笔录,他就走了。”没错,东北口音,一直以来暗中威胁自己的正是这个人,刘芳菲这样想着,不知不觉手便抖了起来。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对着电话里的马骏说道:“小马,你能不能,能不能安排我见一见tina的尸体?”(大文学) 05 男儿膝下有黄金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薄暮时分,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站在北京特警总队对面的咖啡馆门前张望,他手中捧了一捧鲜红的玫瑰花,好像在等什么人。 终于,一辆红色的轿车驶了出来,年轻人眼前一亮,顾不得眼前的红灯,三步并作两步横穿马路赶了过去。这时,一辆黑色宝马恰好从右边驶了过来,一下便撞在了年轻人身上,好在司机之前已经急刹车了,只是汽车缓冲的力量轻轻将年轻人向前推了两步,并没有撞倒。 “你找死啊!”宝马司机急忙下车查看情况,好在此时道路不是很烦忙,后面并没有车辆,所以没有造成追尾。 年轻人好像没有受伤,并不理会宝马司机,快步走到红色轿车前面。轿车里面的人已经目睹了眼前这场小小的交通事故,车子停了下来,见年轻人没事才又发动。 “冰冰,冰冰,”年轻人不停地拍着车窗。 梁冰冰只好把车窗摇了下来,没好气道:“你有病吧你,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年轻人好像没听懂梁冰冰的话,嘿嘿一笑,说道:“节日快乐!” 梁冰冰白了他一眼,问道:“什么节日?” “情人节啊,你忘啦,今天214啊,”年轻人满脸堆笑道,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笑得很勉强,因为他是一个自尊心很强人的,本来就不习惯这一套。 “我知道今天情人节,可情人节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梁冰冰一副漠视的表情。 “冰冰,你还不原谅我吗?”年轻人手捧鲜花,站在梁冰冰车窗前。 “你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干嘛要原谅你。”说着,梁冰冰一踩油门,车便开动了。 年轻人一手拿花,一手上前扒住车窗,连声说道:“冰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吧……” “徐子枫!我警告你,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你再这样信不信我告你袭警。”梁冰冰看来真的生气了,本来便冷若冰霜的脸,现在都结了冰茬子了。 “嘿嘿,还是死皮赖脸啊。”还没等徐水木接话,旁边一个中年大叔便嘲笑道,他正是刚才撞到徐水木的那辆宝马的主人。 徐水木心中正没好气,被宝马这样一激,怒火脱口而出:“关你屁事,滚一边去!” 宝马主人也是好事的主儿,被水木这样一骂,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乐了,说道:“呵,小伙子,看年龄,我怎么也长你二十岁吧,追女孩这方面,我还是可以给你一点指导的嘛。” 水木见宝马主人不像找茬的样子,也不好再恶言相向了,他见梁冰冰又把车熄火了,看来也想听听这位大叔能说出什么门道来,便问道:“那你说,我怎么做她才肯原谅我。” 中年大叔见自己被重视,显得很高兴的样子,笑道:“啊,现在年轻人像你这样谦虚的不多了,实话讲,你刚才的表现已经算是二皮脸了,但还不够,附耳过来,我传你一个大招。” 带着满心的好奇,徐水木真的凑到中年大叔跟前,大叔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徐水木吃惊地看着大叔道:“这样做,真的可以?” “百分之百灵验。”大叔信心满满地说道。 奇怪的是,梁冰冰居然没有趁机开车逃走。 徐水木回头看了梁冰冰一眼,梁冰冰抬起头,故意不看他,但其实她的心里还是有些紧张了,她不知道在那古怪大叔的教唆下,他会做出什么举动。 突然,徐水木两步跨到梁冰冰的车前,鲜花放在地上,双膝跪地,放声大哭,连哭连喊:“冰冰,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求你原谅我……” 还没等徐水木说第二遍,车门便打车了,梁冰冰说了声:“上车!” 徐水木一愣,他真没想到这个大招这么有效,急忙拿起鲜花,钻到副驾驶的位置上,在梁冰冰开车的那一瞬间,他看到那位中年大叔笑呵呵地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冰冰,早知道你吃这套,我还费什么劲啊,直接在家门口跪个一天一宿,你不就原谅我了吗?” “……”梁冰冰没答理他。 “要说嘛,姜还是老的辣,以后还真得向老辈人学学,你说实话,是不是被我刚才的举动给打动了?” 梁冰冰终于忍不住了,没好气道:“呸,别以为我原谅你了,我是跟你丢不起那个人。” “嘿嘿,我怎么能不知道你是怕丢人呢,后面你的同事都已经围了一大堆了,不过这样也好,谁都知道你是名花有主儿了,我就少了几分后顾之忧。”徐水木继续嬉皮笑脸道。 梁冰冰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这时,徐水木想起手中的玫瑰花,拿到梁冰冰前面晃了一下,说道:“闻闻,香不香,一支10块钱,99支,一共990呢。” “呵,还真是舍得下本了,你不是最讨厌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吗?” “是这样没错,不过为了你,我什么样的改变都愿意做。”徐水木陪着小心说道,脸上一直堆着笑。 其实,梁冰冰说这话是有原因的。 …… 有一次两个人吃完晚饭在街上散步,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跑过来推销她的花:“帅哥,给美女买束花吧,便宜,两块钱一支,要十支给你打个折,”徐水木连看都没看,便说道:“谢谢,我们不需要,”便拉着梁冰冰的手向前走。 没走两步,水木发现情况有些不对,扭头问道:“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需要,”梁冰冰甩开水木的手,有些不高兴地说道:“你好像还从没送我过礼物。” “啊,你想要什么咱这就去买,那花又不能吃不能穿,虚头巴脑的,放几天就枯了。”徐水木说出了自己的一番道理。 梁冰冰好像被他说动了,两个人继续逛游,过了一会,他们看到一个老太太穿得破衣烂衫拿个破瓷罐跪在地上乞讨,徐水木从皮夹子里掏出十块钱走过去放进了老太太的瓷罐里。 “这些人都是骗人的,他们没准比你还有钱呢,”梁冰冰等他回来,教训道。 徐水木说道:“我知道他们是职业乞丐,可那又怎么样呢,一个六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大晚上的出来给人家下跪,你觉得这份职业容易吗?老无所养,她这样也是没有办法啊,都是为了生活,为了活。” 说实话,梁冰冰当时便被身边这个男人给打动了,有那一段时间,她觉得他确实很不错,虽然他把浪漫当作浪费,从来也没有任何浪漫的举动,但她渐渐还是认同了他的价值观。 …… 车上,徐水木问道:“那个怪大叔好像在哪见过,你觉得呢?” 梁冰冰一边开车,一边点头道:“我也有点印象,还以为你跟他认识呢。” “我确实应该认识他,但一时想不起来了,算了,不管他,冰冰,找个饭店,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好不好?”徐水木一脸贱样地哀求道。 “呀,你这个老抠儿还真改习性了,一千块钱买花不算,还要请我吃饭,好吧,今天就给你个献殷勤的机会。”绿灯亮了,梁冰冰一踩油门冲了出去。<!--章节内容结束--> 06 大餐 梁冰冰把车停在了钟鼓楼附近的一家高档酒店前面,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小说& “这里每人平均消费在1千块钱哦,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梁冰冰用略带嘲笑的口‘吻’说道。 说实话,徐水木确实有点心疼,但今天这个情形,他是骑虎难下,别说是一千块钱一位,就是一万块钱一位,他也得进。 “这家馆子看上去就不错,以后总是在‘门’口过,还没吃过,以后可以常来。”徐水木强言欢笑道。 两个人找了楼上一个小包间,点完了菜,徐水木心算了一下,费用总计3280,这个数字让他的心都在颤抖。 “呀,点这么多,吃得完吗?”梁冰冰半笑不笑的看着徐水木。 “没事,吃不完可以打包。”徐水木随口说道。 “来这里还打包,多丢人啊。” “那,那就扔掉,这点东西算个什么。”到了这个地步,徐水木只能硬撑面子了,好在他带了自己的工资卡。() 梁冰冰一手支在下颌上,静静地看着徐水木,看得他都有些不自在了,便问道:“干吗老盯着我,我脸上有什么?” “你脸上有面具。” “面具?” “没错,今天的你根本就不是你。”梁冰冰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徐水木觉得更尴尬了,他正要为自己辩解,梁冰冰突然又说道:“不过,你这样一个自尊心极重的家伙,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我跪下,有那么一忽儿,确实把我打动了。好吧,我原谅你了。” 一句话,说得徐水木心‘花’怒放,幸福来得太突然,他一时居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不过,还没等他有所表示,兜头一盆冷水又把他心中的小火苗给浇熄了。 “不过,你不要误会,我原谅你并不代表我们恢复以前的关系,你也知道,这辈子我心里只会有一个男人,那就是卓越。这段时间,我也思前想后,觉得其实也并不是你的错,我们之间的关系本身便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男‘女’朋友,更不是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正好借着这个契机,让我下定决心把这段不正常的关系结束,我觉得‘挺’好的。()”梁冰冰手支下颌,说得很慢,也说得很认真。 “冰冰,发生那种事情确实是有原因的,但并不是你说的那种原因。你想想看,那时候我认为我的脑袋里住着一个妖怪,老罗他们,还有冥教那帮我都想把我的脑袋敲开,这种朝不保夕的压力很容易让人自甘堕落的。当然,这不能作为我堕落的理由,我承认,我当时确实**熏心,受到了‘诱’‘惑’,可是,作为了一个,谁能不犯错呢……”说着,徐水木眼中挤出了两滴透明的液体。 梁冰冰从手包里抻出一张纸巾递给徐水木,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道:“好了,一个大男人还哭鼻子,像什么样子,今天不谈这个话题。今天吃这个饭其实是有些事情想向你了解。” “什么事?”徐水木擦完眼泪,还用力擤了个鼻子,好在是在包间,并有引起他人的注视。 “还不就是那天在我们赶到徐家村之前发生的事情,老罗让我整理成文字记录,虽然上次你简单地汇报了一下,但老罗要一份详细的资料,你跟我讲讲吧。”梁冰冰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局势。 原来,研究院书记员的工作一直是徐水木担任的,他作为金钟大学中文系的学生,又做过数年编辑,文字工作可以说驾轻就熟,自从徐水木离开研究院,这项工作就由梁冰冰和大鹏来轮流兼任了。()显然,他们两个加起来也比不上徐水木。 “啊,这样啊,这该从何讲起呢?”徐水木见梁冰冰有求于己,立即便有了些许自信,拿腔作势道。 “就从那天你和蔓蔓被我捉‘奸’在‘床’讲起。”梁冰冰见徐水木气焰有所抬头,立即将了他一军。 徐水木张口结舌,过了半晌才说道:“后来的事情太多了,一时半会儿是讲不明白的,不如这样,等你休息的时候,你去你家,或者,你去我那,找个安静的地方我们慢慢讲,就像上次你和大鹏跟我讲鬼王血案那样,你看怎样。这个地方人多嘴杂,小心隔墙有耳。” “是不是还要喝着啤酒,吃着小龙虾啊?”梁冰冰白了徐水木一眼。不过,她也知道徐水木说得没错,这件事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说明白的,而且这个地方也确实不适合讲这些,便不耐烦地说道:“算了,算了,我不管了,回头你自己整理好了给我,我再拿给老罗‘交’差就好了,反正你写的肯定比我写得要好。” 得,徐水木本来要借这个机会想与梁冰冰多一些接触,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给自己揽了个差事。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们最近忙,”徐水木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忙?”梁冰冰奇怪地看着水木道。“昨天晚上‘女’明星lulu发生车祸,两死一伤,而且其中一个死者还是万盛集团的公子爷,今天的新闻都是这个啊,你们能没压力吗?”徐水木喝了一口红酒,说道。 “我还开车,不喝酒,”梁冰冰见徐水木给自己倒酒,连忙推辞:“你说的那个事儿啊,属于一般的刑事案件,不归我们管。” “那归谁管?” “事故发生在三元桥,属于朝阳区,应该归焦若彬管,估计他现在已经是焦头烂额了吧。”梁冰冰说着,‘露’出浅浅的笑,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徐水木知道,焦若彬是朝阳区刑侦大队的队长,虽然没有打过‘交’道,但不止一次听梁冰冰提到过他,好像他们的关系还不一般,心中不免升起一丝丝醋意。 “对了,你真的不是炳灵太子转世?”梁冰冰突然想起了这个话题。 “是啊,对了,我现在已经很确定了,我跟韩慧英根本没有什么关系,我的父亲是徐立柱,母亲是赵秀兰,所以我的名字已经改回徐水木了,以后不要叫我子枫了。”徐水木说道。 梁冰冰哦了一声,问道:“那你有没有打算再回研究院工作呢?毕竟这边的待遇还是很不错的。” 水木摇头道:“当初老罗他们把我‘弄’研究院去,是因为认定我是炳灵转世,现在已经真相大白了,炳灵也已经被封存,我再回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而且,我也确实不适合你们这个组织。”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三师哥已经找过我了,让我去济仁堂坐诊,从明天开始,我就正式成为一名中医师啦!”说到这里,徐水木情绪上来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梁冰冰不相信地啧啧了两声,道:“医生是要行医资格证的,你可不要非法行医哦。” 这时,徐水木拿出红‘色’的小本本在梁冰冰眼前晃了晃,说道:“国医贺普仁的徒弟,没有行医资格证,那岂不成了笑话。” 梁冰冰一把抢过去,看到上面写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医师资格证书,翻开里面果然有徐水木的一寸免冠照片,在专业一栏里写着“中医师”,类别栏里写着“中医”,这意味着自己眼前坐的确实是一名医生了。“呀,什么时候办的,我怎么不知道?”梁冰冰把证件递给发徐水木,发现他的眼圈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奇道:“水木,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哭起来了?”“去年,临去兴凯湖之前,师傅安排我考的医师资格证,他对我那么好,可是我却……”徐水木眼睛里的泪水终于收不住了。(大文学) 07 连环奸杀案 一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这群丧尽天良的混蛋,不将他们绳之以法,我梁冰冰誓不罢休!”梁冰冰把一叠打印纸稿狠狠地甩在桌子上。 对面站着的是警员张小凯,梁冰冰摔的那份资料正是从他手中接过去的。 “这已经是开年以来第八起类似的命案了,案发地点在延庆县下屯村,死者名叫马小萱,家人称萱萱,18岁,高三学生,这是她生前的照片。”说着,张小凯将手中的照片也递了上去。 照片上显示的是一个很朴实的女孩,肤色黝黑,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容,让笑容让梁冰冰心中一寒。在这样一个花骨朵般的年纪,大好的青春还没来得及挥洒,就被这残忍的社会吞噬了。 “现场勘察进行得怎样,有什么线索?”梁冰冰将照片轻轻放在桌子上,问道。 “和其他七起命案一样,”张小凯小声说道。 “也是先杀后奸?”梁冰冰铁青着脸问道。 “没错,凶手没有留下任何重要线索,指纹、毛发都没有,甚至连脚都被小心的清理了。”张小凯回答道。 “****呢?死者体内还是没有采集到****?”梁冰冰问得并不积极,显然她对这一问题并不报有希望,因为张小凯已经说了“没有留下任何重要线索”。 果然,张小凯立即证实了梁冰冰的结论。 这一阵子梁冰冰确实很忙,甚至用焦头烂额来形容也并不为过。她手上的一个连环凶杀案,从春节过后到今天,半个月内已经发现了八具尸体,死者全都是十七八岁的女孩,高二或者高三的学生。 八起案件中,算上这第八起,有三起发生在北京,另外还有三起发生在河北,两起发生在天津。梁冰冰拿起一支红笔在身后的地图上找到延庆县下屯村,圈了一下,说道:“虽然是流窜作案,但实际上还是比较集中,没有超出京津冀的范围,现在坐高铁,从北京到天津只需要半个小时,到石家庄也才一个半小时。这样看来,八起命案可以并案审查了。小张,你召集一下,半个小时之后第三大队全体警员在会议室集合。” “YesMadam”张小凯模仿香港电影里的镜头,行了个礼便出去了,梁冰冰没有理他。 张小凯前脚刚走,梁冰冰的办公室又进来一个人。 “梁大队长,现在一定很忙吧?”来人一副虚情假意的笑脸,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就是皮笑肉不笑。 “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梁冰冰皱了皱眉头,对来人好像并不欢迎。 “哦,你门开着,我就……有什么不方便吗?要不我回去敲一下?”来人侧了下身,做出折返回门口的动作,但他并没有真的要去敲门的意思。 “算了,算了,你不忙女明星车祸的案子,跑我这儿来干什么来了?”梁冰冰低头看手中的资料,并没有寒暄的意思。 来人正是朝阳区刑侦大队大队长焦若彬,四年前侦办鬼王血案的时候,他曾与梁冰冰打过交道,后来因为工作的关系,两个人也经常见面,所以算是老熟人了,也就没有那么客套了。 焦若彬笑笑,说道:“现在这个案子可不光是我的案子了,接上峰指示,LULU车祸案,与你的连环奸杀案并案审查,我被借调到特警大队,协助你共同侦破此案。梁大队,我们又要一起合作啦!” 梁冰冰抬起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过了一会才说道:“你开玩笑的吧?两个案子没有一丝共通点。” 焦若彬撇了撇嘴,一副无辜的表情:“你不信的话,可以请示一下。” 梁冰冰瞪了焦若彬一眼,刚要拿电话,电话自己却响了起来,她顺手抄起来,一听是首长:“喂,首长……” 梁冰冰放下电话,看了看似笑非笑的焦若彬,说道:“既然这个案子要并入奸杀案,你就交给我吧,不用管了,你这个大队长我可借调不动,你随便给我派个人来交接一下就行了。” “这个案子,到目前为止,没有比我更熟悉的了,而且,也是我向首长主动请缨,要求过来帮忙的。”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跟美女合作很愉快,养眼!”焦若彬从即始终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无耻!”梁冰冰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之后便走出门去,但她并没有走多远,回头对焦若彬说道:“我们要开会研究案情,你要想参与的话就过来吧,麻烦把LULU车祸案的情况跟大家分享一下。” …… 特警大队会议大厅内,张小凯首先对马小萱奸杀案作了简单的陈述:“死者十八岁,每天骑单车上学,死者早上七点半出门上学,九点上课时仍然没有赶到学校,所以死者的死亡时间大致可以推断为早上七点半至九点,尸检的结果也恰恰印证了这一点。尸体就是在上学路上的一片小树林里发现的,凶手并没有掩盖尸体的打算,所以从死者被杀,到尸体被发现警察赶到现场,中间只经过了两三小时。尸体发现者是一名出租车司机,他因为亲属中有做警察的,对案件流程非常熟悉,发现后立即报警,所以现场保护得很完整……” 这时,台下有一名警员举手提问:“请问,出租车司机到小树林去干什么?” 张小凯顿了一下,才说道:“据出租车司机自己说,他是去解手。” “大便还是小便?”梁冰冰补问了一句。梁冰冰此话一出,台下哗然,但她并不为所动,看着张小凯等待他回答。 “大便,这有什么关系吗?”张小凯如实回答道。 这时,焦若彬突然播话道:“当然,小便的话一般在树林边上就可以解决了,只有大便才会到树林深处,而尸体一定是在树林深处发现的,所以如果是小便的话,这名司机就有重大嫌疑了。我说的对吗?梁大队。”说罢焦若彬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梁冰冰。 梁冰冰心想这人脑子却不笨,就是油滑了一些。 “我刚才并没有提到尸体是在树林深处发现的,你怎么知道?”张小凯奇怪道。 梁冰冰看了焦若彬一眼,抢先说道:“凶手再胆大包天,也不会在路边杀人,否则被路人发现,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要知道,杀人并不是他的目的。好了,你继续往下说吧。”梁冰冰这样做,无非是给特警大队争回面子,不要被焦若彬看扁了。 张小凯简单做了个总结之后,走下来台来,梁冰冰起身说道:“同志们,这是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情况,另外,刚才我接到上峰指示,将女明星LULU车祸案也并入此案,下面就请朝阳刑侦大队焦若彬焦大队给我们介绍一下这起案件的情况。” 一石激起千层浪,梁冰冰话音一落,台下立即炸天了锅一般。从昨天晚上开始,电视台、网络、微信、微博等各种渠道,各个阶层的人都在讨论这起案件,这起案件几乎成了一个全民关注的焦点。<!--章节内容结束--> 08 连环奸杀案 二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这群丧尽天良的混蛋,不将他们绳之以法,我梁冰冰誓不罢休!”梁冰冰把一叠打印纸稿狠狠地甩在桌子上。 对面站着的是警员张小凯,梁冰冰摔的那份资料正是从他手中接过去的。 “这已经是开年以来第八起类似的命案了,案发地点在延庆县下屯村,死者名叫马小萱,家人称萱萱,18岁,高三学生,这是她生前的照片。”说着,张小凯将手中的照片也递了上去。 照片上显示的是一个很朴实的女孩,肤色黝黑,穿着一身蓝白相间的校服,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容,让笑容让梁冰冰心中一寒。在这样一个花骨朵般的年纪,大好的青春还没来得及挥洒,就被这残忍的社会吞噬了。 “现场勘察进行得怎样,有什么线索?”梁冰冰将照片轻轻放在桌子上,问道。 “和其他七起命案一样,”张小凯小声说道。 “也是先杀后奸?”梁冰冰铁青着脸问道。 “没错,凶手没有留下任何重要线索,指纹、毛发都没有,甚至连脚都被小心的清理了。”张小凯回答道。 “****呢?死者体内还是没有采集到****?”梁冰冰问得并不积极,显然她对这一问题并不报有希望,因为张小凯已经说了“没有留下任何重要线索”。 果然,张小凯立即证实了梁冰冰的结论。 这一阵子梁冰冰确实很忙,甚至用焦头烂额来形容也并不为过。她手上的一个连环凶杀案,从春节过后到今天,半个月内已经发现了八具尸体,死者全都是十七八岁的女孩,高二或者高三的学生。 八起案件中,算上这第八起,有三起发生在北京,另外还有三起发生在河北,两起发生在天津。梁冰冰拿起一支红笔在身后的地图上找到延庆县下屯村,圈了一下,说道:“虽然是流窜作案,但实际上还是比较集中,没有超出京津冀的范围,现在坐高铁,从北京到天津只需要半个小时,到石家庄也才一个半小时。这样看来,八起命案可以并案审查了。小张,你召集一下,半个小时之后第三大队全体警员在会议室集合。” “YesMadam”张小凯模仿香港电影里的镜头,行了个礼便出去了,梁冰冰没有理他。 张小凯前脚刚走,梁冰冰的办公室又进来一个人。 “梁大队长,现在一定很忙吧?”来人一副虚情假意的笑脸,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就是皮笑肉不笑。 “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梁冰冰皱了皱眉头,对来人好像并不欢迎。 “哦,你门开着,我就……有什么不方便吗?要不我回去敲一下?”来人侧了下身,做出折返回门口的动作,但他并没有真的要去敲门的意思。 “算了,算了,你不忙女明星车祸的案子,跑我这儿来干什么来了?”梁冰冰低头看手中的资料,并没有寒暄的意思。 来人正是朝阳区刑侦大队大队长焦若彬,四年前侦办鬼王血案的时候,他曾与梁冰冰打过交道,后来因为工作的关系,两个人也经常见面,所以算是老熟人了,也就没有那么客套了。 焦若彬笑笑,说道:“现在这个案子可不光是我的案子了,接上峰指示,LULU车祸案,与你的连环奸杀案并案审查,我被借调到特警大队,协助你共同侦破此案。梁大队,我们又要一起合作啦!” 梁冰冰抬起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过了一会才说道:“你开玩笑的吧?两个案子没有一丝共通点。” 焦若彬撇了撇嘴,一副无辜的表情:“你不信的话,可以请示一下。” 梁冰冰瞪了焦若彬一眼,刚要拿电话,电话自己却响了起来,她顺手抄起来,一听是首长:“喂,首长……” 梁冰冰放下电话,看了看似笑非笑的焦若彬,说道:“既然这个案子要并入奸杀案,你就交给我吧,不用管了,你这个大队长我可借调不动,你随便给我派个人来交接一下就行了。” “这个案子,到目前为止,没有比我更熟悉的了,而且,也是我向首长主动请缨,要求过来帮忙的。”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跟美女合作很愉快,养眼!”焦若彬从即始终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无耻!”梁冰冰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之后便走出门去,但她并没有走多远,回头对焦若彬说道:“我们要开会研究案情,你要想参与的话就过来吧,麻烦把LULU车祸案的情况跟大家分享一下。” …… 特警大队会议大厅内,张小凯首先对马小萱奸杀案作了简单的陈述:“死者十八岁,每天骑单车上学,死者早上七点半出门上学,九点上课时仍然没有赶到学校,所以死者的死亡时间大致可以推断为早上七点半至九点,尸检的结果也恰恰印证了这一点。尸体就是在上学路上的一片小树林里发现的,凶手并没有掩盖尸体的打算,所以从死者被杀,到尸体被发现警察赶到现场,中间只经过了两三小时。尸体发现者是一名出租车司机,他因为亲属中有做警察的,对案件流程非常熟悉,发现后立即报警,所以现场保护得很完整……” 这时,台下有一名警员举手提问:“请问,出租车司机到小树林去干什么?” 张小凯顿了一下,才说道:“据出租车司机自己说,他是去解手。” “大便还是小便?”梁冰冰补问了一句。梁冰冰此话一出,台下哗然,但她并不为所动,看着张小凯等待他回答。 “大便,这有什么关系吗?”张小凯如实回答道。 这时,焦若彬突然播话道:“当然,小便的话一般在树林边上就可以解决了,只有大便才会到树林深处,而尸体一定是在树林深处发现的,所以如果是小便的话,这名司机就有重大嫌疑了。我说的对吗?梁大队。”说罢焦若彬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梁冰冰。 梁冰冰心想这人脑子却不笨,就是油滑了一些。 “我刚才并没有提到尸体是在树林深处发现的,你怎么知道?”张小凯奇怪道。 梁冰冰看了焦若彬一眼,抢先说道:“凶手再胆大包天,也不会在路边杀人,否则被路人发现,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要知道,杀人并不是他的目的。好了,你继续往下说吧。”梁冰冰这样做,无非是给特警大队争回面子,不要被焦若彬看扁了。 张小凯简单做了个总结之后,走下来台来,梁冰冰起身说道:“同志们,这是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情况,另外,刚才我接到上峰指示,将女明星LULU车祸案也并入此案,下面就请朝阳刑侦大队焦若彬焦大队给我们介绍一下这起案件的情况。” 一石激起千层浪,梁冰冰话音一落,台下立即炸天了锅一般。从昨天晚上开始,电视台、网络、微信、微博等各种渠道,各个阶层的人都在讨论这起案件,这起案件几乎成了一个全民关注的焦点。<!--章节内容结束--> 09 二师兄 徐水木第一天坐诊,心情难免有些紧张,他穿着白大褂儿坐在诊室里,焦急地等待着自己第一个病人走进来,然而,快到中午了,都没有一个人找他来看病。()*小说& 怎么回事,难道今天是无病日,怎么一个病人也没有?带着这样的疑虑,他走出诊室,发现外面的侯诊席上已经坐满了人,不过,这些人都没有挂他的号。 “怎么样,徐大夫,坐不住了吧?”前台小吴见徐水木走出来,便打趣道。 徐水木‘舔’‘舔’嘴‘唇’,尴尬道:“没,没,我出来接点水。”好在他手中确实拿着水杯。 “没事,徐大夫,年轻大夫都会这样,慢慢来,慢慢名气大了,挂号的也就多了。你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坐诊医生,已经很不错了,你不看看咱济仁堂的其他坐诊大夫,最年轻的也有四十多岁了。”小吴安慰道,他知道徐水木是已故老董事长的关‘门’弟子,现任董事长李济生的师弟,自然不会怠慢了他。 徐水木接好了水,跟小吴吱唔了两声,便又躲进了自己的诊室。这回他已经不再期待病人了,而是期待赶快下班。() 这时,电话响了,拿起来是三师兄李济生:“喂,小徐,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徐水木把电话挂断后,心里便开始犯嘀咕了,师哥这时候叫我去干什么,难道见我没病人要教训我一番不成…… 带着这样惴惴不安的心情,徐水木爬到四楼,来到三师兄办公室的‘门’前。他刚要敲‘门’,突然听到师兄屋里有人说话。 原来,师哥这儿有客人,我还是过会儿再来吧。徐水木心里这样自我推脱着,轻手轻脚的就要下楼。 “小徐,进来吧。”三师兄李济生在屋内召唤道。徐水木只好硬着头皮进去。 “三师兄,”徐水木一边向李济生点头示意,一边去偷瞧那位客人,这一瞧不打紧,一瞧吓一跳。 “是你!”徐水木失声叫了出来,这位客人正是特警总队拿宝马车撞他的怪大叔。 怪大叔今天打扮得很讲究,黑西服,白衬衣,蓝领带,黑皮鞋擦得锃亮,而且那地中海头顶也是‘精’心打扮过了。() “什么是你!见了二师兄是要这么打招的吗?”李济生以大家长的口‘吻’训斥道,这一点最让徐水木烦了,从小他亲爹徐立柱都没有用这种态度对待过他。 二师兄?难怪那天会有些眼熟,师父贺普仁的葬礼上曾经见过一面,但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他记得二师兄叫魏莘农,在香港、广东一带很有名气,人称当代黄飞鸿,经常出入上流社会,不少演艺明星都找他瞧病。 “呵呵,怎么样,小徐,昨天我教你的招数还好用吧?”没等徐水木开口,魏莘农居然先打趣起来。 徐水木尴尬的笑了,说道:“让二师兄见笑了。” 李济生被搞得莫名其妙的,但也不好询问,便说道:“小徐,我刚才已经让小吴订好了包间,咱们三个师兄弟一起去吃个饭。” “哦,那要不要把三嫂也叫上?”徐水木随口问道。平时三嫂对他一直不错,所以什么事都会先想到她。 “不用了,我已经跟她打过招呼了,今天就只是咱三兄弟叙叙旧。()” 徐水木一行三人来到楼下不远处一家巫山烤鱼,点好之后,李济生开口了:“小徐,你还不知道吧,二师兄这次来北京算是把家都搬来了,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多了,可要多多向二师兄学习啊。” “哦,是嘛,以后做师弟的可就有赖二师哥罩着啦!”徐水木煞有介事的抱着道,搞得魏莘农哈哈大道。 要论年龄,魏莘农跟徐水木他老爸徐立柱差不多大,但论起辈份来却成了师哥,这样算来还是徐水木赚了。 “哈哈,小徐,你太谦虚了。我听济生说你执业医师资格证都拿到了,已经开始坐诊了,很不容易了。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还给师傅打洗脚水呢。哈哈哈。”看来魏莘农是个豪爽的‘性’子,笑起来恨不得把人家房顶子给掀了。 “嗨,师兄还说呢,我这在诊室里坐了一上午,没有一个病人挂我的号,你说我这不是吃干饭吗?这样下去,估计就是三师哥让我干我也没脸在这待了。”徐水木抱怨道。 魏莘农与李济生对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徐水木以为二人是在嘲笑自己,心里有点不痛快。二人笑罢,李济生说道:“小徐,才坐了半天的冷板凳,你就沉不住气啦,这可不像你啊,你知道我的第一个病人等了多久吗?整整四天!四天时间里,我就坐在那里,什么事也没干,就是等,到第四天的时候,来了一个拉肚子的,把我给兴奋的……” 魏莘农抢过话头,也说道:“是啊,是啊,我就等得更久了,等了整整一个星期呢,好容易来了一个感冒的,被我治好了,后来慢慢才好了起来。” “没错,小徐,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都是要慢慢的累积,像我们学中医的就更是如此,所谓老中医,老中医,等积累到老了,像师傅那样,才算得上一个真正的中医师啊。”李济生语重心长的说,虽然听得徐水木心里并不痛快,但他知道两位师兄说得有道理。 这时,烤鱼上来了,徐水木端起茶杯,说道:“二位师兄一席话,让师弟受益匪浅,水木无以为敬,以茶代酒,敬两位师兄。” 李济生斜了魏莘农一眼,魏莘农哈哈一笑,说道:“小徐,以茶代酒可不行,我跟你说,这吃饭啊,菜可以一般般无所谓,但这酒可一定要喝好的。”说罢,他不知从哪变出一瓶茅台,朝服务员要了酒杯,给三人斟满。 魏莘农率先举杯道:“小徐,你刚才说敬我们,我和你三师兄比你年长岁,我们受了,来,干杯!” 徐水木平时也喝点酒,但还真没喝过茅台,一杯酒下肚,感觉香醇可口中,整个身子都是暖烘烘的。 接下来,三兄弟你一言我一语,话起了家常,徐水木感觉无比的温馨,他从来不知道,兄弟之情居然是这样的。在闲谈中,徐水木才知道,原来二师兄来北京是接替贺普仁做中华国学研究院国医学院院长一职的。 “小徐,我看这样,反正你现在也没什么病人,不如下午跟你三师兄请个假,我去出个诊,路上我们也好好的‘交’流‘交’流,你看如何?”魏莘农发出了邀请。 “好啊,小徐,公司的事情比较忙,我也没时间指导你,你跟着二师兄学习,是最好不过了。”还没等徐水木回答,李济生便帮他答应了下来。 如果是平时,徐水木一定会想,这是李济生想把我往外赶,但此时三人已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自然也就不会往歪处想了。事实上,相对于李济生来说,他确实更喜欢二师兄的个‘性’,直爽,开朗。 “我听说,二师兄经常给一些明星看病,回头也带我见识见识明星呗。”徐水木打趣道。 “哈哈,好啊,下午我们去看的就是一个绝‘色’的‘女’明星。”魏莘农咬着牙,抿着嘴,一副萌态。 “啊,快说说,哪个‘女’明星?”听魏莘农这样一说,徐水木还真被吊起了胃口。“刘芳菲,咱们的菲菲。”“啊,我‘女’神啊。”徐水木兴奋道。(大文学) 10 停尸房 据马骏所说,因为事故发生后被就近送到了武警下属的医院,所以tina抢救失败之后并没有转移到刑警大队,法医人员直接在武医三院进行尸检。()*小说&现在lulu已经被转到了协和医院,但tina和王达的尸体仍然留在武医三院,等待案件调查全部完成后才会移‘交’家属火化。据办案刑警说,这大概至少需要一周到两周的时间,然而,刘芳菲一分钟也等不了了。在马骏的一再请求下,朝阳刑警大队终于开了绿灯,同意刘芳菲以亲友的身份跟tina的尸体做最后的告别。“你跟警察怎么说的,他们才同意我去见tina的?”刘芳菲坐在后排的坐位上,问开车的马骏。“照实说啊,tina担任过你的化妆师,有深厚的感情,想见一见。”马骏透过后视镜看了刘芳菲一眼,‘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在马骏看来,刘芳菲去见tina是假,以看tina的名义去看王达才是真,毕竟那是她的前夫!车子直接开进了武医三院,刘菲芳包着头巾、戴着墨镜、口罩,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才走下车。()按事先约好的,警方有人出来接应,一番‘交’涉之后,刘芳菲和马骏被带到了位于医院西南角的地下停尸房,停尸房的上面是存放医疗物资的仓库。“那个就是tina了,我有事先走了,你们看完出来时跟看守员老胡说一声就行了。”警察说完也没等刘芳菲他们回答,径自走了出去。刘芳菲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但其实这正是她所期待的,所以并没有多想。“小马,我想单独和tina待一会儿,你出去等我吧。”刘芳菲看着马骏说道。 马骏愣了,他正想表现一番,扮演英雄保护美‘女’的角‘色’,没想到这美‘女’一点也不需要保护。 “这,真的没问题吗?”马骏看了看四周的尸体们,小声说道,其实他心里还是多少有点害怕的。 “没问题,你走吧。()”刘芳菲平静地说道,话语中没有回旋的余地。 带着遗憾,同时又有点庆幸的心情,马骏走出了停尸房。伴随着马骏皮鞋踩在石质地板上发出的咔咔声越来越远,刘芳菲的心也越收越紧,等完全听不到马骏的脚步声之后,刘芳菲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迅速行动了起来。 然而,刘芳菲没有发现,在停尸房的角落里,一个小型的摄像头正在监控着她的一举一动。 在监控室里,焦若彬死死的盯着眼神的显示屏。 马骏是通过梁冰冰找到这起案件的负责人焦若彬的,在绿枫庄园的时候,马骏和梁冰冰虽然接触不多,但他是个八面玲珑的社会人,任何人只要见过一面就会被他纳入自己的人脉库。当然,其前提是这个人的份量还要足够配得上他马骏去打‘交’道,作为特警大队大队长的梁冰冰,其份量当然是足足的了。() 梁冰冰一接到马骏的电话,第一反应便是拒绝,按规定,在案件未定‘性’完毕之前,任何警方之外的人都属于“闲杂人等”,不能接近尸体。然而,当她听说对方是刘芳菲的时候,一个奇怪的念头便产生了。 “他说的刘芳菲是那个刘芳菲吗?”焦若彬若有所思的问道,他翘着二郎‘腿’就坐上梁冰冰对面的沙发椅上。 “如果我理解没错的话,的确就是那个明星”梁冰冰看了一眼手中的电话,把它放在桌上,又说道:“马骏现在在一家经纪公司上班,经常跟明星打‘交’道,应该没错。”“那她为什么非要见死者呢?”焦若彬疑‘惑’道。“据马骏说,tina曾经为刘芳菲工作过,两个人感情很深,想见最后一面。不过,我猜,事情并不是这样简单。”梁冰冰站在桌前,漫无目的地划着桌子上的手机屏目前。“为什么?”“首先,调查结束之后,在火化之前,一定会给亲友时间和死者道别的,但这点时间却等不及,两人肯定并不是普通的关系。其次,我听说刘芳菲和受害人lulu有矛盾,而她现在又对lulu的助理这样感兴趣,这不得不让人感到怀疑。”“哦,没想到梁大小姐还喜欢看娱乐新闻啊,居然连lulu和刘芳菲的矛盾都知道,不过,有一个问题你搞错了,tina并不是lulu的助理,而是化妆师。除此之外,我还要告诉你,刘芳菲和死者王达也曾传出过绯闻。” …… “看来,梁冰冰的猜测是对的,这个刘芳菲不那么简单。”焦若彬盯着显示屏说道。“是啊,这人还真怪。”旁边的张小凯答道。显示屏里的刘芳菲把tina身上盖的白布掀开。实际上,这个时候,对tina尸体的检察已经基本结束了,因为之前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而且满是血迹,法医人员给她穿上了一套医院里的病号服。病服很宽松,刘芳菲轻易地就把tina的‘裤’子扒了下来。不,她并没有完全扒下来,而是褪到了小‘腿’部就停止了,tina的尸体被‘露’出了从膝盖到肚脐这个区间。 “这个‘女’人想干什么?”张小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瞪大了双眼。焦若彬抬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tina的下体被动过了手脚,虽然已经缝合,但仍有血水溢出,但刘芳菲并不管这些,她双手拖住tina的双‘腿’,用力地往上抬,似乎是想把好的‘腿’整个抬起来。如果刘芳菲是个男的,张小凯一定会把她当成‘奸’尸犯抓起来,但是现在不仅她是个‘女’的,而且tina的下体已经是那个样子,想想就让人恶心。尸体已经僵硬了,‘腿’部根本没有办法打弯,也不知道刘芳菲哪来的力气,她居然把tina的尸体整个儿翻了过来。 看来,刘芳菲的力气已经使尽了,她拄着尸‘床’拼命的喘气。不过,她知道时间紧急,稍事休息之后立即去查看尸体。上衣将尸体的屁股盖住了,她小心翼翼地把宽大的病号服撩开,只扫了一眼,她就立即摊倒在地上了。 “她这是怎么了?”张小凯看着显示屏里坐在地上的刘芳菲问道。 “推断被证实了,失力了。放心吧,她很快就会好的,这个‘女’人不简单。”焦若彬划了一根火柴,点燃了一支烟,看到这个时候,已经没必要再看下去了。 “焦队,你还用火柴点烟啊,多不环保,”张小凯大惊小怪道。“没办法,习惯,”焦若彬深深地吸了一口,在说话的同时,将烟吐了出来。吸烟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种极佳的缓解压力的方式,对焦若彬也不例外。(大文学) 11 上流社会 中午魏莘农和徐水木都喝了酒,所以没有开他的宝马,而是打了一辆出租车。()*小说& 出租车在水上‘花’园‘门’前下来,两师兄弟徒步走到大‘门’口,立即被一个身穿白‘色’制服的保安拦了下来。这名保安与徐水木以往见到的保安不同之处在于,他眉目清秀,干净利落,一点也无猥琐之态。 保安显然是看到了二人是乘坐出租车来的,他敬了个礼说道:“请出示请件。” 徐水木对这个保安的印象还不错,抢先答道:“对不起,我们是来找人的。” 保安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意察觉的微笑,说道:“我知道你们不是业主,所以请出示证件。” 徐水木有点不高兴了,说道:“我都说了,我们是来找人的,你能不能先和业主确认一下。” 这时,一辆兰博基尼开了过来,另一名保安已经将拦车杆打开了,拦住水木他们的那名保安暂时把他们抛到了一边,用注目礼将兰博基尼送进了大‘门’。() “这位是这里的业主吗?”水木看着消失在林荫路上的豪车问道。 “不,我并不认识这个人。”保安‘露’出招牌式的微笑。 “哦,那他为什么不用出示证件?”水木语气中颇有些不善。 “你什么意思?”保安收起了微笑。 “我想问的是,你他妈是什么意思!”水木酒劲上来了,一副鄙夷加愤怒的神气,刚才对保安的好感早已‘荡’然无存。 这时,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魏莘农不慌不忙地拿出自己的驾驶本递给保安,说道:“不好意思,本人姓魏,是一名医生,前来拜访刘芳菲小姐,还请行个方便。” 保安见二位是有酒之人,给个台阶便顺坡下驴,瞪了徐水木一眼,拿着驾驶本去登记了,过了一会,保安把驾驶本还给魏莘农,说道:“不好意思,刚才给刘小姐家里打电话,没有人接,应该是没有在家,麻烦您在这里等一下,或者再打电话协商一下。()” “你!”徐水木一时气结,恨不得‘抽’这保安两巴掌。 魏莘农拍拍水木的肩膀,示意他消消气儿,然后掏出手机便给刘芳菲打电话,电话很快打通了,‘交’给保安,保安才将他们放进去。 “气死我了,真是狗眼看人低!一个小小的保安,居然这么势利!”水木一边走一边气乎乎的说道。 魏莘农倒是一点也不生气,他笑呵呵地说道:“你呀,太小家子气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在保安眼里,一个开500万豪车的比一个打车的作‘奸’犯科的机率肯定要小的多。这种情况,我常年在香港,见得太多了,不必太在意。你看这风景多好,好好欣赏一下吧。” 水木本身便是一个豁达之人,只是因为喝了酒,‘胸’口憋得不痛快,听二师兄这样一说,怒气便已经消了大半,再去看那园中景‘色’,注意力立即被转移了。 水上‘花’园,果然是名不虚传,亭台楼阁,绿地古树,应有尽有,尤其是中间一个大型的人工湖,简单让人有一种身处颐和园的感觉。()在湖的四周,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户独‘门’独幢的豪华别墅,别墅有三层,四层,五层不等,但每幢别墅都配有‘私’人泳池,大片绿地。 “靠,北京还真有这样的舒服的居所啊。”水木由衷地赞叹道。 “是啊,住这里的要么达官贵人,要么明星大腕,要么是商界‘精’英亿万富豪,绝对没有一个凡人。”魏莘农一边走一边说道。 “嗯,我觉得当时在兴凯湖见到绿枫别墅就已经很开眼了,还真没想到堂堂的帝都,居然真有人住得跟当年的慈禧老佛爷一样的奢华,这更加便了我的贫富心里了。”最后这一句水木是半开玩笑的。 二人在林荫小道上走着走着,对面看到一位穿着绒布帽衫的小姑娘走了过来,看那姑娘的表情,好像是要跟他们打招呼。差不多还有三四米的时候,小姑娘张口说话了:“对不起,请问您是魏老先生吗?” 一听这话,魏莘农乐得哈哈大笑,说道:“本人姓魏,但并不是什么老先生。”魏莘农虽然年近‘花’甲,但保养得当,显得年轻,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 一句话说得小姑娘脸儿变得通红,但她同时也知道自己是找对人了,说道:“魏大夫,我是小优,菲菲姐的助理,我以前听他们说起您,总觉得是个七八十岁的人,乍一见没想到这么年轻,我说错话了,真是抱歉。” 水木心中暗暗赞道:“这小丫头还真不简单,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没想到刘芳菲的一个小助理就这么厉害。” 魏莘农点点头,也表示赞赏。然后向小优介绍了水木,没想到小优正眼也没有瞧他,只是稍稍点点头,便往前走了。 大概又走了四五分钟,二人来到一幢三层别墅的前面。 不知为什么,在进入别墅之前,水木心中居然有一种怦怦跳的感觉,魏莘农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要见到偶像了,是不是有点紧张。” 水木本想说:“什么偶像,不过是被现代媒体包装出来的一个漂亮‘女’人罢了,”但她并没有说出口,一来是当着小优的面说这样的话不合适,二来他好像确实一直‘挺’喜欢这个‘女’明星的。 水木作梦也没有想到,刘芳菲是穿着睡衣在‘门’口迎接他们的。虽然是淡淡的妆,但显然也是‘精’心梳化过的,她看上去比电视上要瘦很多,也漂亮看多。不过,近距离还是看到了她眼角的鱼尾纹,让水木心中一动——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也会老…… “菲菲,我在电话里已经说过了,我师弟一直‘挺’喜欢你,是你的忠实粉丝,带他一起过来,希望不要介意。”刚一落坐,魏莘农便主动的介绍起徐水木来。 刘芳菲倒也随和,扫了徐水木一眼,笑道:“哎哟,魏神仙,这么帅气的小伙子,是你师弟啊,真是看不出来。” 一句话,徐水木的所有幻想都破灭了,眼前这位漂亮‘女’人就是一个人,她是不偶像,也不是明星,她说的是人话,并不是高高在上。不过,正因为如此,徐水木居然跟她多了几分亲近。 “菲菲姐,说句不该说的话,我可是看着您的电视剧长大的……”徐水木在这种场合居然也不怯场。 刘芳菲本来就是应酬魏莘农一下,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子这么不识趣,只是笑着点了点头,随口问道:“啊,这样……你叫什么名字?” “他姓徐,叫作木水,木水清华的水木,”魏莘农代为答道。 刘芳菲一听此言,脸‘色’刷白,问道:“徐水木?你以前是不是还有一个名字叫徐子枫?”一句话问地水木一脸茫然,机械地应道:“是啊,怎么,菲菲姐,你认识我?”(大文学) 12 小民 刘芳菲话一出口,立即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小说&果然,魏莘农和徐水木都用讶异的眼神看着他。 “哎呀,贺普仁贺神仙的徒弟嘛,谁不认识啊。”刘芳菲突然想到魏莘农是国医大师贺普仁的徒弟,徐水木是他的师弟,自然也是贺普仁的弟子。 徐水木心想,难道我已经这么有名了?如果名头这么大,那为什么上午一个看诊的都没有,这太奇怪了。不过,还没等徐水木细想,小优已经把茶端上来了,刘芳菲连忙顺势岔开了。 刘芳菲是在三楼小客厅里接待的魏莘农,简单寒暄之后,魏莘农便进入了正题。他先给刘芳菲切了脉,说道:“从脉象来看,不浮不沉,不大不小,节律均匀,流利有力,尺脉沉取不绝,当属平脉,健康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我最近一直在做噩梦,醒来之后惊得一身冷汗。”刘芳菲收回自己的手臂,皱眉道。 在徐水木眼中,刘芳菲皱眉也别有一番‘女’人味。 “哦,你能给我描述一下梦中的情形吗?”魏莘农随口问道,他并不认为刘芳菲有什么病,如果真有病的话,那也只能是心病了。() “这个,”刘芳菲犹豫了一下,好象下了很大决心一样,说道:“我最近每天晚上睡着之后,在梦里就会出一个黑衣人,戴口罩,包头巾,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对眼睛,只要他一招手,我就会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他把我带到一个小剧场,剧场中都会演一些挖眼、掏心等很血腥的话剧。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些话剧其实都不是话剧,都是真实的谋杀,血水都流到了我的脚尖!” 说到这里,刘芳菲眼中充满了恐怖,虽然她是个演员,但这种表情,是任何人都无法表演出来的。 “有没有可能压根不是做梦?”还没等魏莘农说话,徐水木便说出了心中所想。 “不是做梦,那是什么?”刘芳菲惊魂未定。 “是……” “水木!”魏莘农轻喝一声,让徐水木不要再说下去。() 徐水木看了一眼魏莘农,把到嘴边的话吞了下去,顺势喝了一口茶。他明白二师兄的意思,刘芳菲已经怕成这样了,如果把真相说出来,她不被吓死才怪。 “究竟是什么啊?”刘芳菲盯着徐水木追问道。 “我师弟还没出师,他懂什么,不是梦,难道还真有人把杀人当游戏不成,哈哈哈,”魏莘农接口道:“麻烦你再把右手放在桌子上。” 桌子上放了一只小小的锦布脉枕,刚才魏莘农切的是左手脉,刘芳菲闻言转了转身,又把右手放在了上面。 纤纤‘玉’指,白晳柔滑,而且最可贵的是居然没有染指甲,徐水木多么希望给美‘女’切脉的人就是自己啊。 魏莘农一边切脉一边点头,两三分钟之后说道:“从你的右手脉象来看,浮而无力,有轻微的气血两虚之象,虚则生幻象,做噩梦是正常的,这不打紧,我给你开张方子,先吃吃试试。” “啊?喝中‘药’啊,太苦了,我不要。()”刘芳菲见魏莘农说得在理,而且确实也无大碍,不由得放下心来,居然开始推拖中‘药’太苦。 “良‘药’苦口……”魏莘农正要劝诫一番,但转念又一想,道:“罢了,你本来就没有什么问题,我上次给你介绍的美容养颜汤最近还在喝吗?” “一周两次,虽然偶尔有时出国会忘,但只要在北京,都坚持着呢。”刘芳菲居然‘露’出了笑脸,显然她对魏莘农的汤还是很满意的。 “那好,下次煮汤之时,再加上3~5克的阿胶就可以了。”魏莘农提出了一个折衷的办法。 刘芳菲也知道阿胶是补血的,欣然同意了。 正事解决了,魏莘农便准备起身告辞,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刘芳菲又抛出一个问题来:“魏大夫,你听说过业镜吗?” 魏莘农被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一下愣住了,他作为贺普仁的二弟子,自然知道业镜之事,不过他不知道为什么刘芳菲会问起这个。 徐水木见魏莘农愣了一下,抢先答道:“业镜,我在书上见到过,说是地狱中用来辨别善恶的镜子。” 魏莘农见师弟这样积极,也不以为意,只是笑着点点头,说道:“水木说得不错,业镜最初本是佛教术语。《楞严经》有云:如是故有鉴见照烛,如於日中不能藏影。二习相陈,故有恶友业镜火珠,披‘露’宿业对验诸事。后来在中国民间流传,被形容为一面不照形而照心的镜子,纪昀《阅微草堂笔记》中也有记录:惟是种种寃愆,多非自作,冥司业镜,罪有攸归。除了业镜之外,还有心镜之说。” “心镜?是什么,和业镜有区别吗?”徐水木问道,他没有听说过心镜。 “业镜所照出的是一个人生前所做过的事,只有这件事做过了,心中才有记忆,即使你矢口否认,在业镜前一照便知。而心镜的不同在于,它所照出的是你心中所想之事,比如一时恶念陡生,即使并没有付诸实施,但也是有罪的,心镜就会照‘射’出来。善念也一样,比如你见到哀婉凄惨之状,心生怜悯同情之心,那也是行善,心镜也会照‘射’出来。不过,这些都是民间文化当中,为了宣传因果轮回而编撰出来的,并不可信。”魏莘农娓娓道来,听得刘芳菲如坠云雾,不过徐水木倒是听明白了。 “确实不可信,否则‘阴’界对人要求岂不是太严苛了。比如马路上躺着一个老太太,因为害怕被讹诈而不敢去扶,那照这样说来,也要受到‘阴’界的处罚了。”徐水木说道。 徐水木还想要说什么,刘芳菲的助理小优突然走了进来,说道:“菲菲姐,那个姓白的编辑来了,您看是……” “让她在一楼会客厅等我一下吧……”刘芳菲说道。 魏莘农顺势站了起来,说道:“既然你有客人,我们就不打扰了,先按我说的方法试一试,如果还有问题我再过来。” 刘芳菲也站了起来,说道:“今天实在不好意思,那我就不留你们了,小优帮我送送二位先生。” 徐水木他们正要往外走,突然又被刘芳菲叫住了:“那个徐,徐大夫,能否留一张名片,魏大夫难得来一趟北京,如果魏大夫不在的话,到时还要请您过来帮忙。” 徐水木本想说,我师兄要定居北京了,但还没等他说出口,魏莘农便抢先说道:“是啊,水木,你就留一个名片给菲菲小姐吧。” “可是,我今天刚刚上班,还没有印名片……”徐水木红着脸说道:“要不我念一下手机号,你记一下?”后来,徐水木对第一次见刘芳菲时的情形一直耿耿于怀,并不是因为没有名片,而是从始至终他都表现了一个极无涵养,见到大明星兴奋不已的小民形象。不过,那一天他在楼下撞到了一个熟人,了解了刘芳菲出书的事情,心中才稍微平衡了一些。那个熟人就是他的前同事——白静。(大文学) 13 女孩日记 x月x日 今天他约了我吃饭,在一个叫作老地方的小饭馆,小饭馆很旧了,黄‘色’的木头‘门’已经斑驳,桌子上都是黑乎乎的油污,但我完全不介绍。()*小说& 我知道,他要向我表白了,我的心怦怦的跳,如果他向我表白,我是立即答应好呢,还是犹豫一下再答应好呢。 我觉得应该犹豫一下,这样显得稳重,不那么着急忙慌,可是我知道,我一定会立即答应的,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就是那么着急忙慌。 老板娘把菜端上来了,一盘炝炒西兰‘花’,一盘鱼香‘肉’丝,还有一瓶常温的啤酒,我倒了一小杯,剩下的都给了他。 老板娘很漂亮,但他正眼都没有瞧一下,他的眼里只有我。 为了显得自然一些,我说起了我在学校里的生活,他显得非常感兴趣,不时的问这问那,可能这让他回想起了他的大学生活吧。() 我一直等他走白,可是等我们把菜吃完,把酒喝完,他也没有把那句话说出口,也许他是怕被我拒绝吧,毕竟他比我大了9岁。 不行,我要给他一点暗示才好。 他又给了我钱,我实在不想要,但我确实缺钱‘花’了,虽然学校他早就替我‘交’上了,可是吃吃喝喝总是要‘花’钱的。好吧,他给的每一分钱我都会记下,等将来我自己挣钱了,一定要还他。x月x日 ‘春’天终于来了,今天是周末,我约了他到奥林匹克森林公园,我之前跟同学来过一次,而他却是第一次来。他已经来北京三年了,居然从来没有来到这里,真是太宅了,以后我一定要想办法多出来走走。 他是做编辑工作的,每天都坐在办公室里,盯着电脑一动不动,周末再宅在家里,那一定会生病的。不过,他的身体好像还不错,至少身材还没有走样,我见过的不少像他这个年纪的,都胖得像猪一样了。()不过,也可能是他还没有结婚的缘故吧。我听说,婚后的男人很容易长胖的。如果我们结了婚,我一定要好好监督他,不让他长胖。 之所以选择在森林公园,是因为这里不用买‘门’票,听说鸟巢的‘门’票要好几十,水立方也要好几十,我对那些地方一点也不感兴趣。还是这里好,有山有水有树有‘花’有草,‘春’风温柔的吹过脸颊,满眼都是草的绿,‘花’的香,真是太美了,真希望时间永远都停在这一刻。 我们走累了,找了路边一条长椅坐了下来,我们中间大概隔了二十公分的距离,我向他那边靠了靠,然后鼓足了十二分的勇气问他:“哥哥,你……喜欢我吗?” 是的,最终还是我向他表白了,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知道他在看着我,也许我这样做会造成难以挽回的灾难,但也可能会换来一生的幸福。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我的心怦怦‘乱’跳,我眼睛紧闭,不敢睁开。()他把手伸了过来,揽住了我的腰,把我揽进了他的怀里。 “睁开眼,”我听到他的声音这样说。 “不,我不要,我不敢。”我感觉自己躺在他的怀里,就像一只小猫一样,我眯着眼睛‘露’出了一条小缝,看到他笑眯眯的脸。 一个干干的嘴‘唇’压在了我的嘴巴上,完全出乎我的意思,还好,今天没有吃刺‘激’‘性’的食物,我平时是喜欢吃洋葱的。我的宝压中了,幸福来得太突然了。x月x日 原来,哥哥和我一样,也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我感觉我们两个的心贴得越来越近了。 哥哥,没有我之前你一定很孤单吧?没有你之前,我的世界不仅是孤单,简直是绝望,我我曾不止一次尝试过自杀,但最终我放弃了,不是因为有了希望,而是因为仇恨。 我恨那两个人,那两个把我生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两个人,你们强行把我带到了这个世界,然后却又很不负责任的把我扔给了别人。所以,我恨你们。 事实上,我知道她是谁,是在我最后一次自杀被救过来之后一个胖胖的阿姨告诉我的。真相是那么残酷,我要杀了她,不,她和他都要死,可是,他是谁?那个阿姨也不知道,或者她知道却不告诉我。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原本打算通过她找到他,然后把他们一起杀掉,但自存有了哥哥之后,我的世界变了,寒冰开始融化,渐渐也不那么恨他们了,也许他们也有难言之隐,也有情非得已的地方。 只要能和哥哥在一起,我想我就放过他们吧。 还有两个月就要毕业了,我都已经等不及了,该学的我都已经学会了,可是哥哥不许我去找工作,我知道他是为我好。 唉,今天说这么多,其实都是不我想说的,我想说的是,今天我把我的身子‘交’给了哥哥。他知道我不是第一次,因为没有流血,但他没说什么,是不在意,还是太在意? 我好后悔,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那个无赖,可是现在什么都晚了。哥哥,对不起。x月x日 哥哥,好长时间不见了,自从我参加工作以来,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你居然不知道,我已经换过四份工作了。 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一直都很听你的话,没有再和以前那帮‘混’‘混’来往过,我换工作并不是因为我做得不好,而是因为我做得太好了,不断给我加薪要我跳槽。 哥哥,倒是你,你的样子好憔悴啊,比以前瘦了很多,我都很担心呢。 你没有必要跟我道歉,真的,哥哥,无论你怎样对我,我都会一如既往的爱你,从来没有怪过你。 在我上学时,你一共给过我三万六千五百块钱,现在我已经有足够的钱还你了。可是,我又不想还你了,把钱还给你,我们就两清了,你可能就会永远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了,我愿意就这样一直欠着你,让我不断地有机会可以补偿你。 哥哥,你一定没想到,我说愿意做你的妹妹,其实是撒了谎,我不要做你的妹妹,我要做你的老婆。 可是,我知道,如果我不撒这样的谎,你可能连电话号码也不会留给我,更别说邀请我去你家了。呵呵,你说你有‘女’朋友了,但是你骗不了我,两三句话就被我诈了出来,你那个‘女’朋友只是你想象的‘女’朋友罢了。总之,我还有希望,我一定要努力!(大文学) 14 质问 徐水木手中拿着一叠薄薄的a4打印纸,面无表情地看到了最后,他感到嘴‘唇’发干,咽了一口吐沫。()*小说&事实上,他面前就放了一壶炮好的菊‘花’茶,但他注意力完全不及于此。 无庸置疑,日记里的哥哥就是徐水木,因为后面还有一页也是从日记本上影印下来铅笔素描肖像,任何人一看就是他本人,而且肖像下面还用铅笔工工整整地写下了这样几个字:哥哥徐水木。 事实上,从笔记本上可以看出来,徐水木这三个字原来应该是徐子枫,“水木”是在“子枫”这两个字被橡皮擦掉之后重新写上去的。但是,在影印本上,这一痕迹并不明显。不过,在梁冰冰看来,这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日记里提到的那位哥哥就是眼前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这就足够了。“这是哪里来的?”徐水木将日记还给梁冰冰。()徐水木的镇定一下子就‘激’怒了梁冰冰,她真想把纸摔到他的脸上,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说道:“这是我从tina的日记中节取出来的,我猜你不会还要问我tina是谁吧?”“是啊,我正要问你tina是谁?” “徐水木!”梁冰冰最终还是把手中的复印纸狠狠地甩了过去,正好打在徐水木的脑袋上,几页纸四散开来。 二人约的是上次吃饭的那家酒店,提前预约了一个包间,房‘门’本来是虚掩着的,服务员听到里面有争吵的声音,探头进来看出了什么状况。徐水木嘴里说道:“没事,没事,”连忙把‘门’关了。他俯身把散落在地上的纸拾起来,放到饭桌上,说道:“干嘛这么‘激’动,我真不知道tina是谁,我想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你昨天晚上还在跟我谈论‘女’明星lulu车祸的事情,现在居然告诉我不知道tina是谁,你这不是睁眼放……说瞎话吗!”梁冰冰虽然气急,但最后还是把那个“屁”字咽了回去。()“啊,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是那个‘女’明星的助理。我只记得‘女’明星lulu的名字,你猛然提到tina,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水木解释道。“你真的不认识tina?”梁冰冰语气有所缓和,如果此时的徐水木在跟她演戏,那么他的演技可以奥斯卡小金人了。 徐水木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那你认识这个‘女’孩吗?”说着,梁冰冰将一张照片递到了徐水木面前。 照片上的人相貌平常的‘女’孩,说相貌平常是因为照片的的‘女’孩已经化过妆了,如果卸完妆甚至可以说有点丑陋才更为准确。 “小贞?你怎么会有她的照片?”徐水木皱起眉头,略带茫然道。()凭他的聪明,心中隐隐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但他却不敢确定。 “你说她叫小贞?”梁冰冰直视徐水木的眼晴,哪怕有一丝虚情假意都不逃出她的法眼。“没错,她的我的一个捐助对象,你说这些日记是她写的?”水木指了指桌上的复印纸。“她就是tina。”梁冰冰冷冷地说道。“什么!你说小贞就是tina?”徐水木噌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吼道:“她已经死了?”“我不知道小贞不是不tina,但这张照片上的‘女’孩就是lulu车祸中死掉的‘女’孩tina,这是肯定的。”梁冰冰咬了咬嘴‘唇’。徐水木一屁股又坐回椅子上,显然是受了沉重的打击,嘴中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事实上,虽然自从车祸发生之后,媒体的焦点一直集中在‘女’明星lulu身上,尤其是她和富二代王达的关系,被炒得沸沸扬扬,但关于化妆师tina的报道却很少,即使偶尔提到,也只是捎带着描述一下,基本上没有照片流出来,所以徐水木没有认出tina来也是有可能的。这一点,梁冰冰已经想到了。不过,不管这照片上的人是叫tina,还是叫小贞,既然徐水木认识她,就说明他就是‘女’孩日记中的男主角,这是肯定的了。“这么说,你是承认了?”梁冰冰的语气比刚才又冷酷了十倍。徐水木心中一惊,知道误会已然形成,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照昨天吃饭的情形,对蔓蔓的事情,梁冰冰基本上已经准备原谅他了,没想到半路又杀出个tina来,这下篓子可捅大了,如果解释不清,他这辈子都别想让梁冰冰原谅自己了。“冰冰,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不是……”水木急忙辩解,可是事情来得太突然,他居然一时不知从何说起。“tina今年刚刚十九岁啊,两年前,你跟他发生关系的时候,她还不满十八岁!你这个畜生!简直禽兽不如。”梁冰冰此时心中气愤已达到了极限,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直接破口大骂。 “冰冰,你听我解释……”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梁冰冰端起手中的酒杯,一杯红酒,直接泼到了徐水木的脸上。 两个人同时愣住了,不知道剧情该如何向前发展。过了大约四五秒钟,徐水木突然大喊一声:“好啦!我就是个死刑犯,也该有为自己辩护的权力吧!” 梁冰冰坐回椅子上,气咻咻地道:“你说,你说,我让你说!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水木拿面巾把自己脸上的红酒擦掉,为了今天的约会,他穿上了一件新买的白衬衫,这一下也全毁了。此时,他心里也窝足了火,但他现在必须把它完全压制下去。等情绪稍稍平复之后,水木才说道:“我认识小贞不错,但我们的关系完全不像日记中描述的那样,我们不是情人关系,更没有发生过‘性’关系!”听到这里,梁冰冰才突然想起,根据法医鉴定,tina的处‘女’膜是在车祸前两天刚刚破掉的,这与日记中的记录自相矛盾。这一点,在来之前她还曾仔细想过,但刚才一‘激’动,居然给忽略了。徐水木说得对,即使死刑犯也有为自己辩护的权力,可是自己刚才为什么那么失态呢,难道是太在乎眼前这个男人了?不,不可能。我心里只有卓越一个人,梁冰冰立马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此时,她虽然理‘性’挤走了感‘性’,但态度却一时还扳不回来,冷冷地问道:“那你说说看,你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什么关系,捐助人和被捐助人的关系。”徐水木振振有词道。(大文学) 15 偶遇小贞 那是两年前的一天,我在招商银行办理信用卡业务,我的手机放在抄手的衣兜里,很浅的那种,你知道,我平时便是一个很谨慎的人,等填完单子之后,随手往口袋里一‘摸’,口袋里空空如也,手机不见了。()*小说& 那可是我刚入手的爱疯死! 此时,我并没有慌,头脑还是异常的清醒,就在两分钟之前他还‘摸’到过手机,小偷一定跑不远,我四下打量周围的人,大厅里连保安在内只有八个人,一眼便扫完了,没有人‘露’出紧张的神情,小偷一定出了‘门’。 我飞速奔往‘门’外,大喊一声:“你给我站住!”这时,附近行人纷纷扭头看我,我迅速扫视,发现大部分人都是一脸茫然,只有一个瘦小的‘女’孩神情慌张,待到四目相对,她立即扭身就跑。 没错,小偷就这个人!当时我跟她相距不到十米,迅速追了上去。 事实上,在追出‘门’时,我并不知道小偷是谁,但所谓做贼心虚,我一招打草惊蛇,立即便让她‘露’出了马脚。 小偷奔跑的速度很快,一开始我与之相持不下,甚至有越追越远之势,渐渐差不多相差三四十米了。然而,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在大学参加过马拉松社团,持久力很强,差不多从五道口追到了圆明园的时候,我们的距离开始缩短。 她一见甩不掉我,便把手机往草地上一扔,继续往前跑。 新手机,刚用两天,虽然是扔在草地上,但还是给我心疼得不行,我捡起手机,继续往前追。()那贼已经跑得没力气了,刚追出几百米,她索‘性’不跑了,一边喘气一边看着我。 “你,呼呼,手机,都还给你了,你还追什么,追!”她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长得很一般。 我跑得也是上气不接下气,跟她一块喘,喘完了恢复过来,便问她:“你为什么偷我手机?” “大哥,你真逗,偷东西当然是为了卖钱了,这还用问。”她一点惧意也没有,这让我有点吃惊,莫不是这附近有他们的人。 我四下张望,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这才稍稍放心。我打开手机开始在上面拨。 “你要干什么?”‘女’孩见我打手机,警惕地问道。 “抓住了小偷,当然是‘交’给警察叔叔喽。”我本意并没有想报警,一来是她还是个小姑娘,报警可能就会毁了她一生,二来,她并不让人讨厌。只是,我并不想就这样放过她,至少要教训她一下。 突然,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这个时候知道哭了,早干什么去了。”她这一哭,我的心就软了,但仍然故意摆出一副训人的架势。 “你以为我愿意做贼吗?我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如果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怎么会去偷别人的东西?”她一边呜呜的哭,一边为自己辩解。() 我一想也对,没有谁是天生的贼骨头,她一定有情非得以的苦衷,便和她攀谈起来。一谈之下我才知道,原来她叫小贞,从小便是被人领养的。 小贞的养父母都是中学老师,在她三岁的时候,养父母生了自己的孩子,虽然养父母没有抛弃她,但毕竟还是自己的骨‘肉’亲,自从妹妹出生之后,养父母便对她不那么上心了。在她十四岁那年,家中发生了煤气中毒事件,养父母同时去世。爷爷‘奶’‘奶’变相的把她赶出了家‘门’,从此踏上社会,变成了一个小太妹,跟着一帮附近的小‘混’‘混’厮‘混’。 “跟这些人在一起,我唯一学会的就是打架偷东西,如果我不偷东西,就没有钱,没有饭吃,”说到这里,小贞哽咽了一声,道:“反正像你这样的人是不会体会到三天饿肚子的感受的。” 听了小贞的经历,我心中涌现出一股怜悯之情,想要帮帮她。现在这个社会上,很多人都在做善事,什么慈善晚会,慈善拍卖,在我看来行善在这些人眼里就是一个平台,在进行着‘交’易,要么利用其谋利,要么利用其谋名,甚或谋权,还有人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行善是谋来世。事实上,我认为的行善并不是这样,善良在我们心中,行善在我们身边,看到有人困难,伸出手帮他一下,这才是最纯粹的善。而我面前,就有这样一个需要帮助的人。 “那么,你想摆脱现在这种生活吗?”我看着小贞的眼睛问道。() 我没明白的我意思,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当然想,我也想像正常人一样,靠自己的劳动去挣钱养活自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整天偷‘鸡’‘摸’狗,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可是我除了偷东西,什么都不会啊。” “那你有没有理想?”听小贞这样说,我感觉很高兴。 “你说什么?”她好像很久没有听到理想这个词了。 这时,我听到她肚子里在咕咕叫,拿出手机一看,已经下午一点钟了,从五道口跑到这里,得有四五千米,我也早已饿得不行了,于是便带着她进了附近的一家小餐馆。一开始,她还有些迟疑,不知道我要如何对付她,但后来见没什么问题,也就放心了。 “如果给你一次机会,你想做什么工作?”在菜上来之前,我又开始跟她‘交’流。 “这个嘛,我想当一个化妆师。”小贞咬着嘴‘唇’说道。 “为什么?” “我听人说电视上那些明星啊什么的,长得其实也一般,都是化妆化出来的,我长得这么难看,等我学会了化妆,就可以把自己化得漂亮一点了。”小贞渐渐放下了防备的心理,居然跟我开起了玩笑。 “如果有人出钱,让你去美妆学校学习,你愿不愿意?” “那感情好,可是那要‘花’不少钱呢,谁那么傻肯白给我出钱?”小贞好像并不感兴趣,因为她不相信有人会给她出钱让她上学。 “我。” “什么?” “我出钱让你去学化妆,你愿不愿意去?”我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小贞的眼里闪了一下,但很快又灭了下去,低声说道:“你又不是傻子,为什么会愿意帮助一个偷你手机的人?” 后来,菜上来了,我一边吃一边说服小贞,让她相信我是真心实意的想帮她。当然,同时我也旁敲侧击,看她是不是对我撒了谎。要知道,这年头骗子可是遍地横流。我相信,凭我的智商,几句话就能分辨出她有没有骗我,但她好像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骗我。所以,无论我怎么诈她,结果都和她之前说的并不差别,甚至,她把养父母的‘女’儿的住址都给了我。 事实上,小贞一直都不相信我会真心实意的帮她,甚至直到她甚至怀疑我对她有什么图谋,后来估计她自己想想也没有什么好被我图谋的,也就渐渐失去了戒心。在我的安排下她进入了瑞尚美容美发学校,进行为期一年的学习。在这一年当中,除了学费之外,我会定期给她生活费,并借机开导她希望她真的能够走上正途。 一开始,我发现她仍然和那些小‘混’‘混’有来往,我很生气,但她向我道谦并认了错,保证再也不和他们来往了。我担心那些小‘混’‘混’仍然‘骚’扰她,提议报警,但她不同意,说那些人把她当亲人一样,并没有对她不好,也没有欺负她。只要她自己跟他们断绝来往,他们是不会‘骚’扰她的,这才作罢。 随着她状况的稳定,我们见面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后来她毕业了,自己找了一份在婚纱影楼做化妆师的工作,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直接前一段时间,刚从安国老家回来,一个偶然的场合碰上了,我差点没认出她来,她变得比以前漂亮了。我们只是闲聊了几句就会开了。 哦,对了,她说要把以前我给她的钱还给我,但是我没要,她也没勉强。就是这样。 …… 徐水木一口气把事情的经过讲完,之后目不转睛地看着梁冰冰。 “你们,真的没有发生过那种关系?”梁冰冰仍然用充满怀疑的口气问道。 “当然没有,我对天发誓,如果有半句谎言,天打五雷轰!” “那你有没有向她表白?” “当然没有,我究竟怎么说你才相信,你是没见过她以前的样子,我就是再饥不择食,也不会找一个那样的‘女’朋友吧?”徐水木心中起急,一时不察,把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哼,那谁能保证,你们男人,有便宜谁不会不占,”梁冰冰冷言道,她没等徐水木反驳,又问道:“那她有没有向你表白?” “也没有啊,甚至兄妹相称都没有过,她一直都把我当恩人看待,就是这样。” “照你说,什么都没有,那她为什么在日记中那么写?”“谁知道她‘抽’的哪‘门’子疯,写这些‘乱’七八糟的,”徐水木都快急疯了:“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她自己有妄想症什么的?”梁冰冰看了徐水木一眼,觉得他不像在撒谎,说道:“好了,菜都凉了,快吃吧,你究竟有没有干见不得人的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的,没干也不会冤枉你,干了绝不会放过你。”(大文学) 16 曾外公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地铁的车厢里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徐水木眯着眼睛打盹,冥冥中有一种离世的感觉,好像这趟列车将要一直开下去,永不停息。 “地铁朱辛庄站到了,请您有序下车,先下后上,不要拥挤。”广播里传出到站的声音,水木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快要关闭车门的时候,他猛地跳起来,蹿了出去。 幸好现在没有什么人上车,否则非被他撞倒不可。 从老家回到北京之后,水木才知道大鹏在北京买了房,虽然地处较偏,已经出了北五环,但毗邻地铁昌平线朱辛庄站,出行倒还是方便。于是,他便暂时住到了大鹏的家。 水木从地铁站走出来,到大鹏家步行要走十几分钟,现在这个时间,连摆渡车也没了,只好徒步往回走。一路上,他都在想小贞的事情,虽然他对这个女孩并无太多感情,但毕竟相熟下来,对于她的死还是有些唏嘘。而关于那些日记,据他猜测,可能是一个小女孩对帮助自己的男性的遐想吧,现在人既已死,他也并不想再追究了。只不过,梁冰冰那里却还是要给一个交待才好。 回到家中,大鹏又不在家。就像在南沙滩一样,大鹏永远是一个大忙人,神出鬼没,永远摸不到他的行踪。水木知道,除了研究院里的差事之外,大鹏还要经营自己的侦探业务,别看他平时有点不着调,实际却实实在在是一个当代劳模,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自己在帝都挣下这一套房产。 这是一套一百四十多平米的三居室,总价傎至少在四百多万,致使按揭贷款,首付也要一百多万。听大鹏说,他首付一下子交了二百八十万,这件事的确让水木吃惊不小,自然也是一个强烈的刺激。他给自己定下了目标,三年之内,凑齐首付,也在北京买一套一个大的房子。 三间卧室,两间朝阳,一间朝北。大鹏自己住那间朝阳的主卧,水木住朝阳的次卧,那间朝北的次卧被当作书房来用。 水木一个人躺在床上,四周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诺大的房子,只有他一个人,还真有点慎得慌,躺了一会,他发现自己并无睡意,便又爬起来,来到书房,继续写有关炳灵太子的纪实报告。 …… 徐水木和钟宁在地下正等得心焦,突然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拖起,转念之间便来到了地面上。 此时,最后一抹夕阳已经落山,但天色仍然还很明亮,水木看到眼前站立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精壮汉子,他知道此人便是自己的曾外公崔正兴。推算起来,他今年已是年愈百岁,没想到他竟然是容颜不老。看来,这世间还真是有长生不走之人。 “曾外公,你成功啦!”水木兴奋道。 “哈哈哈,是啊好重孙,真他娘没想到,被灵婴困住这么多年,居然没想到这么容易便将它收拾了,好重孙,你告诉我,这灵婴他娘的一觉能睡多久?” “书上说也就能睡一晚上,但如果明天再让它见见阳光,它就能继续睡下去了,阳光对它来说就跟奇效安眠药一般,见得越久,睡得越沉。”水木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救小茹吧。”崔正兴催促道。 “啊,不急,不急,我想他们暂时还没有性命之忧,现在估计他们已经知道我和钟宁逃跑了,正全力追捕我们呢,咱们得想个万全之策再出手,否则功亏一篑,不仅救不出他们来,连我们也要陷在他们手中。”水木说道。 “有道理,好重孙,你说该怎么办?”崔正兴看来武功虽高,但计谋却不高,否则也不会被困地下数十年之久而不见天日了。 “是啊,是啊,水木哥哥,你鬼点子多,快出主意,我们都听你的,救出妈妈他们来。”钟宁在一旁焦急地说道。 “目前,炳灵太子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其能力之强,绝不在曾外公之下,另外再加上冥教那一般狂徒,如果硬碰硬,我们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能智取。” “如何智取?”崔正兴问道。 “首先要搬救兵,钟宁,研究院那边的人你都记得谁的手机号码?”水木问道。 钟宁摇摇头,说道:“我谁的都不记得。” 水木说道:“那没关系,我告诉你两个手机号码,一个是大鹏的,一个是梁警官的,现在我们身上的手机都被他们给没收了,你记住这两个号吗,一直往南走,会有一条大路,顺着大路往西走,会有一个镇子,叫伍仁桥,在那里应该能找到人借个手机,给这两个人打电话,一个打不通,就打另一个,告诉他们这里的情况,让他们调集所有研究院的高手来徐家村。听明白了吗?” 还没等水木说完,钟宁便大嚷道:“我不去,我不去!” “为什么?”水木奇道。 “你这是想把我支开,你们自己跑去救人!”钟宁撅着嘴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这很重要啊。”水木急道。 “才不是呢,之前我妈妈已经跟罗校长通过电话了,他们已经在往这边赶了,所以我打不打电话都是没有关系的,你让我一个人跑去打电话,不是把我支开是什么?”钟宁眼含泪花道。 水木叹了口气,无话可说。事实确实如钟宁所说,此去徐家村凶险异常,他实在是不想让钟宁一同去送死。 水木看了看崔正兴,又看了看钟宁,才说道:“那好吧,估计老罗和冰冰他们是赶不到了,现在救人人事情只能靠我们三个了。曾外公,那灵婴在什么地方能否让我看一看。” “诺,它就在那里,”崔正兴指了指不远出一个红彤彤的东西。 水木走过去,将灵婴捡了起来,发现是一个二十公分左右的小矮人儿,它周身血红血红,五官俱全,全身赤裸,睡得正香。徐水木掰开它的嘴巴,发现里面是一排狼牙一般参差不齐的牙齿,好像张口就能咬断喉管一般,让人心惊胆颤。 水木将灵婴递给崔正兴,说道:“我们能否救出奶奶他们,就要靠它了。”<!--章节内容结束--> 17 秘道 徐家老宅灯火通明,崔晓茹、徐立柱、彩芸、彩霞等一干人全部被绑缚住手脚,丢在院子里。()*小说&徐有才不停地在院中踱步,过了一会,林子豹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 “怎么样,那两个人找到了吗?”徐有才急忙问道。 “整个村子大大小小百余户房子都搜遍了,就是没有那两个家伙的踪影。”林子豹拳道。 “你们这群废物!”徐有才骂道。 徐有才之所以如此生气,不是因为水木二人逃走了,而是因为是由于他冥教的属下失职导致水木二人逃走了。刚才叶鹏那厮又在教主面前出言诽谤,他担心教主一怒之下将他废了。 没过多久,金‘玉’玲也回来了,徐有才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没有结果。 果然,只听金‘玉’玲说道:“师傅,通往各镇县的南北道路都派人追查下去了,但他们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丝毫的踪迹。” “你们!”徐有才指了指林子豹,又指了指金‘玉’玲,气得说不出话来。 此时,地上已经躺着一个人,此人正是水木他们逃走时,在外面守‘门’的那个冥教教徒,此人问明情况之后,被徐有才一掌劈死了。 这时,角落里突然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我说死老头子,你就别瞎忙和了,水木这孩子聪慧异常,你们是抓不住他的,你就好好洗洗脖子,等着你们的炳灵教主一刀宰了你吧。” 徐有才哼了一声,并不去理她。() 此时,院落的四周都站满了冥教的人总有数十个人,但是却不见炳灵太子、陆遥等人的身影。另外,徐‘玉’梅也不在院子里。 事实上,这些人也并不在屋子里,而屋子里却另有其人。徐水木沾了点口水,小心翼翼地点破了一点窗户纸,仔细观察一番,把院中的情形都大致‘摸’清楚了。 这个时机太重要了,徐水木和崔正兴四目相对,点一点头。崔正兴心领神会。 “师傅,你看那是什么。”突然,有一个冥教徒指着房顶喊道。 众人随声望去,只见一只血红的球从空中滚落,擦着徐有才的头顶一晃而过,向前飞去。 “师傅,那里面好像有一个小人儿!”金‘玉’玲眼尖,失声叫道。 “快,快给我捉住它,那是灵婴!”徐有才一声令下,率众人直奔血球而去。 片刻之间,刚才还熙熙攘攘的徐家老宅就只剩下崔晓茹等一干囚徒了。 冥教教徒前脚刚走,徐水木和钟宁便立即冲出‘门’去,他们每人手里都握着一把菜刀。 “‘奶’‘奶’,我来救你们了。”徐水木说着,拿着菜刀就去割崔晓茹的绳子,与此同时,钟宁也去割彩霞身上的绳子。 “水木,你们怎么会从屋子里出来的?”赵秀兰见到儿子大吃一惊。() 徐水木来不及回答,只是一味的去割崔晓茹的绳子,可是无论他怎么割,都割不断。赵秀兰见儿子不理自己,而且一上来便去割崔晓茹身上的绳子,而不管自己,不禁心中醋意大发,喊道:“徐水木!你还是不是我儿子,我问你话呢!” 事实上,徐水木之所以先救‘奶’‘奶’,是因为‘奶’‘奶’功夫高强,救了她,一旦被冥教识破,杀将回来,还可以抵挡一阵。 ”你给我闭嘴!“崔晓茹喝止了儿媳‘妇’赵秀兰,然后对徐水木道:”孩子,这绳子刀子是割不断的。“ “那可怎么办啊?“徐水木感觉浑身都在颤抖,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这个,必须要用童子‘尿’浸过,方能割断。”崔晓茹说道。 徐水木一想也是,如果是刀子轻轻松松就能割断的话,也就不能缚住崔晓茹等人了,甚至连‘花’枝可能一挣就开了。可是,这着急忙慌的,到哪去找童子‘尿’啊。他真恨自己,现在已经不是童子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不急,孩子,你睡觉那屋的‘床’下有一个瓦罐,里存我还存了半罐童子‘尿’,以备不时之需,你赶快去取……” 还没等崔晓茹说完,徐水木已经跑进屋里了,但很快他又跑出来了,手中拎着一个被打破的瓦罐。看来,是冥教徒在搜索房间的时间将瓦罐打破了。 崔晓茹感觉大势已去,长叹一声,说道:“孩子,你和宁儿快走吧,别管我们了,去找研究院的人来救我们,放心吧,他们不会杀我们的。()” “是啊,水木,你们快走!”爱子心切的赵秀兰也说道。 徐水木气急,拿起刀在绳子上用力地磨,希望能够磨断,但仍然无济于事。他把刀往地上一扔,就去牵钟宁的手,他想,目前只能先躲起来,等搞到童子‘尿’再回来。这个时候,他和钟宁一定不能被擒,否则就没有人来救他们了。 水木刚一接触到钟宁的手,突然有一个想法涌上心头,问道:“钟宁,你是不是处‘女’?” 钟宁猛然间被问这样一个问题,不禁脸胀得通红,不知如何是好。 水木知道自己被误会了,急忙说道:“童子分童男子和童‘女’子,童‘女’‘尿’也是童子‘尿’的一种,所以你如果是处‘女’的话,你的‘尿’就可以救大家了。”说到这里,水木扭头问崔晓茹道:“‘奶’‘奶’,是不是这样?” 崔晓茹点头道:“没错,童‘女’‘尿’也是一定的功效。” 钟宁犹豫了一下,一言不发的冲到了屋了,过了不到半分钟,用舀水的铁瓢端了半瓢‘尿’出来,递给徐水木说道:“人家很长时间没喝水了,‘尿’得不多,你试试。” 徐水木心中大喜,急忙用手粘了‘尿’液,往崔晓茹身上的绳子涂去,没过多久,突然啪的一声,绳子便被崔晓茹挣开了。 “这‘尿’管去,孩子快去给其他人涂,”崔晓茹手的束缚被解了,自己从瓢里粘了点‘尿’涂在缚脚的绳子上,没过多久,一用力便又挣开了。 不一会儿,所有人身上的绳子就都被解开了。 “现在怎么办啊?我们这样一出去,一定还是被炳灵太子捉住啊。”徐水木的姐姐水静急道。 “大家跟我来,”崔晓茹招呼一声,然后自己便进了屋子,大家随后跟上。 崔晓茹带大家来到了厨房最里面的储物间,这一间密不透风,也没有灯,黑乎乎的,只是借着厨房里的灯光才略微看得清楚。 “立柱,进去后左手边的墙壁上有一个开关,按下去之后是一个暗‘门’,一次只能通过一个人,进入暗‘门’之后,有一条地道,直通村北土窖。你带着大家出了土窖一路往北,就到了海市,我们到那想办法躲起来,等研究院的人来救援。”崔晓茹在家中一向说一不二,她一声令下,众人便有序地进入地道了。 然而,崔晓茹却把徐水木拉到了自己的卧室,问道:“孩子,你告诉‘奶’‘奶’,刚才那个红‘色’的圆球究竟是什么?” 徐水木感觉崔晓茹的双手都在颤抖,他从来没有感觉到她的情绪如此‘激’动,即使在跟炳灵太子对决时面对死亡也没有过。 徐水木咽了口吐沫,才说道:“那是我曾外公。” “什么?”曾外公这个称谓对崔晓茹来说太陌生了,她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那是你爹,崔正兴,我把他找到了。”徐水木只好用更直接的表达方式解释。 “哦,”这一声哦,代表了千言万语,崔晓茹很想问水木他是如何找到崔正兴的,但时间来不及了,她朝外面推了推他,说道:“冥教那般狗贼快回来了,你快走吧。” “你不一起走吗?‘奶’‘奶’!”水木惊道。 “都走了,他们一定会很快就发现的,我在这边拖住他们,你快走吧。”崔晓茹催道。 “不行,你不走,我也就不走。”水木犟道。 “我已经六十年没有见过他了,就是死,我也要再见他一面,孩子,你留在这真是白白送死,完全没有意义。”崔晓茹一面推水木,一面说道。 “可是,‘奶’‘奶’,曾外公不会死的,将来你们还是可以再见面的,再说,你等在这里也未必能见到他,我们约好了,他把冥教的人往南面带,我们往北面逃,等到石家庄之后,他就会想办把甩掉他们,然后到北京汇合。”水木解释道。 “真的是这样?”崔晓茹怀疑道。 “真的是这样。”徐水木肯定道。 崔晓茹犹豫了一下,跟水木一起爬进了秘道,然后封掉了开关。 这条秘道是崔晓茹自己挖的,以备不时之需,平均高度还不到一米,根本就站不起来,只能爬着,窄的地方真的只能勉强通过,好还人群之中没有太胖的。 “水木,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秘道的?”崔晓茹一边爬一边问。 “小时候啊。”徐水木答道。 “哈,真没想到你小时候就发现了,你还真是够淘的,”崔晓茹说道。事实上,徐水木等三人之所以能够在徐家老宅出现,就是绕道村北土窖,然后从秘道中爬进去的,所以崔晓茹才知道水木知道秘道的事情。“是啊,我小时候就对神秘的事情感兴趣,总觉得咱们这个家里藏着一个大秘密,所以一有时间就东翻西找的,结果就发现这个秘道了。”徐水木得意的说道。(大文学) 18 嫌疑对象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梁冰冰的办公室里,气氛显得有些凝重,焦若彬翘着二郎腿,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烟,而张小凯则正襟危坐在沙发椅上,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焦大队,徐水木的这边的情况我都说完了,对此你怎么看?”梁冰冰终于率先沉不住气了。 “啧,照你这样说,咱们这位徐先生不仅没有犯法,还是积德行善好公民,我还有什么话说。”焦若彬露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你!”梁冰冰刚想发火,但随即又压了下来,说道:“我刚才说的,只不过是在陈述,并不带有个人观点,当然这也只是徐水木的一面之辞,事实如何还有待进一步调查。” “我跟徐水木有过几交道,他这个人头脑聪明,推理能力极强,如果让他设计一场谋杀,我相信他绝对会做得天衣无缝,但按照焦大队的推测,他因诱强Tina而被Tina威胁,为了摆脱Tina的纠缠而设计这样一场车祸,我相信这是不可能。”张小凯腹稿打了很久,终于说出了自己的观点,他知道梁冰冰和徐水木的关系,所以在发言中不得不小心翼翼。 “哦?”焦若彬绕有兴味的看了张小凯一眼,心道,你个马屁精,净说些没有用的屁话。不过,他最终口是心非地说道:“小张,你这样说有什么依据?” 张小凯早已预想到焦若彬会有此问,接口说道:“什么依据,法医鉴定,Tina在车祸发生几天之前还是处女之身,而按照那本日记上的描述,她应该在17岁以前便已经失身了,这本身就已经自相矛盾了,不是吗?另外,Tina的相貌大家都很清楚,这样一个丝毫没有魅力的女人,你觉得徐水木这个一个金钟大学中文系的才子会看得上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小张,很多看上去外表光先的人,内心却不知道有多么龌龊肮脏,而我想这也恰恰正是徐水木想要杀死Tina的原因啊?”焦若彬似笑非笑道。 “此话怎讲?”没等张小凯开口,梁冰冰便率先问道。 “你想啊,从Tina日记中不难看出,她是主动追求这个徐水木的,徐水木也不是傻子,主动送上门的肉不吃白不吃,不管这肉是臭的是香的,它总归是肉不是,而且据我看来,这Tina条件其实也还不错嘛,”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扫了梁冰冰一眼,又继续说道:“至于那处女膜嘛,现在医疗水平这样发达……”焦若彬说到这里不再往下说了,他的意思是“你懂的”。 梁冰冰明知焦若彬在狡辩,他内心真实的想法根本不是这样的,但她却没有办法提出质疑。这时,她只是想尽快结束掉这个话题。 “徐水木这边,我会让人进一步调查。刘芳菲这边有什么动静?”梁冰冰问道。 焦若彬的烟燃到了尽头,烟灰缸就在他的脚下,他俯下身,将烟头丢进烟灰缸,说道:“昨天上午刘芳菲离开停尸房之后,我们查视了Tina的尸体,发现她左侧的臀部有一块铜钱大小的黑痣。” “没错,这一点小张已经告诉我了,所以才让你们去监视她,我们还没有摸清她的底细,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我相信,接下来她一定还会有所行动。”梁冰冰点头道,她很高兴话题从徐水木移到了刘芳菲身上。 焦若彬点点头,说道:“这话我赞同,她的确已经有所行动了。你知道,昨天下午有谁去过她的水上花园别墅了吗?” “谁?”梁冰冰问道。 “徐水木。”焦若彬露出一种神秘的微笑,他之所以没有事先在电话里告知梁冰冰这一讯息,就是想亲眼见到她大吃一惊的样子。 焦若彬的目的达到了,梁冰冰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失声道:“他怎么会认识刘芳菲!” 焦若彬一副心满意足的神情,说道:“这个嘛,你自己去问他好喽。” 梁冰冰随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转而问道:“这么重要的讯息,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焦若彬抬起头,露出奇怪的神情,说道:“这个很重要吗?” “当然!”梁冰冰已经在生气了。 “可是我却觉得并不是那么重要。”焦若彬说道:“我想,你之所以认为它重要,是因为两个嫌疑犯见面了,所以有可能是两个人串谋,对不对?但是,你想一想,如两这两个人真的是同谋,他们在这个时间里见面,岂不是太傻了?另外,徐水木并不是一个去刘芳菲的家的,他是跟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去的,而且他们还被警卫给拦了下来,差一点吵起来,所以我据此推断,他们的见面是偶然的。我这样说,梁队认不认同呢?” “重不重要,事发之后你都应该立即告知我,由我来判断,懂吗!我才是这个案件的总负责人,希望焦大队明白这一点!”梁冰冰生气地说道。她之所以生气,其实并不是只生焦若彬的气,同时也在生徐水木的气,他是在下午去的刘芳菲的家,吃晚饭的时候他居然没有告诉她,这说明他心里一定有鬼。 焦若彬仿佛看透了梁冰冰的心思,说道:“人家刘芳菲一代玉女红星,虽说年纪大了吧,那也是粉丝千万,一呼百应的主儿啊,你不要担那些没用的心。”焦若彬的意思很明白,刘芳菲下辈子也不会看上徐水木这个乡巴佬,所以不用担心。 焦若彬说得自然在理,但梁冰冰不在乎刘芳菲看没看上徐水木,而在乎的是徐水木究竟心里是怎样想的,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居然只字不提见到刘芳菲的事情,这不是有鬼是什么,如果不是事先焦若彬他们监视刘芳菲,她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徐水木和刘芳菲见了面。 张小凯见办公室内火药味实足,梁冰冰已经气得脸色铁青,一言不发了,连忙把话岔开,说道:“梁队,焦队,你们说昨天上午刘芳菲在停尸房的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 梁冰冰平复了一下怒气,过了片刻才问题:“你说是什么意思?” 张小凯道:“依我看,她是想确认身份。” “哦?你继续往下说。”梁冰冰闻言来了兴致。<!--章节内容结束--> 19 私生女 张小凯见自己的意见被重视,立即便‘激’情暴发,兴奋地说道:“你看啊,刘芳菲在停尸房那一番举动,显然是在寻找tina身上的某件东西,而死者随身携带的物品,必须已经被作为物证被警方取走,这一点,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会知道,所以刘芳菲所寻找的必定不是身外之物……”“那颗痣!”梁冰冰突然说道。()*小说&“没错,对普通人来说,确定一个人的身份,痣是很关键的因素,它像指纹一样,与生俱来,除非动手术,否则无法消掉,而tina的隐秘部位恰恰有这样一颗痣,这说明什么?”张小凯看看梁冰冰,又看看焦若彬,故意卖个关子。“说明什么?”梁冰冰问道。“说明tina正是刘芳菲想要找的人。”焦若彬抢先答道。“没错,从刘芳菲在停尸房的举止来看,她肯定事先知道tina‘臀’部有痣,因此一开始想把她的双‘腿’抬起来,因为那颗痣在‘臀’部的下缘,正常人只要把‘腿’抬起来就可以看到,但是可能是因为太紧张了,刘芳菲一时没有想到,死人是僵硬的,凭她的力量根本没有办法将尸体的双‘腿’折上去,所以最后不得不把她翻转过来。”张小凯当时便在停尸房的监控室里,亲眼目睹了当时的情形,后来经过长时间的思索,才想到实情可能是这样的。“不错,情况应该就如你所说,可是这还是没有办法判定刘芳菲和tina的关系啊,至于刘芳菲在tina的死亡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那就更无从谈起来。”梁冰冰虽然不想给张小凯泼冷水,但还是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这个嘛……还是要做进一点的调查……”张小凯挠挠头,‘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 这时,焦若彬突然双目一抬,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口道:“我想,对这两个人做一个亲子鉴定,就会真相大白了。()”“什么,什么亲子鉴定,做亲子鉴定干什么?”这回轮到张小凯一头雾水了。梁冰冰却立即便明白过来了,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说道:“不错,痣在如此隐秘的地方,对一个‘女’孩来说,知道这一情况的一定是最亲密之人,难不成,tina居然是刘芳菲的‘私’生‘女’?”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张小凯率先反对道。“为什么不可能?”面对张小凯的斩钉截铁,梁冰冰也有点心里没谱了。张小凯走过去,指着桌子上的两张照片,说道:“你看看这两个人,一个貌美如‘花’,一个丑得掉渣,哪有一点相像。再说了,我听说刘芳菲今年才33岁,而tina已经19岁了,难道菲菲姐14岁就生了孩子?”按说张小凯推理出刘芳菲到停尸房是为了确认tina的身份,他自然会想到二人可能是母‘女’的关系,但他瞬间就以这样的理由给否定了。 “小张,你的消息是错误的,刘芳菲今年不是33岁,而是35岁,”焦若彬纠正道。 “你怎么会知道?”梁冰冰突然看着年愈不‘惑’的焦若彬道:“你不会也是飞碟吧?”刘芳菲的粉丝被称为飞碟。 焦若彬一下子尴尬了,他多年来确实都一直都将刘芳菲视为梦中情人,他比刘芳菲大六岁,今年41,当年刘芳菲14岁出道的时候,他刚刚上大二,立即便被她的清纯甜美吸引住了,多年来一直都暗中喜欢她。 不过,姜倒底还是老的辣,老油条焦若彬立即便想到了遮掩之法:“你让我去调查刘芳菲,我当然要查得仔细了,连她的真实年龄也不知道,那还调查个鸟啊。()”焦若彬一着急,忍不住暴了粗口。 “即便如此,那你说菲菲姐16岁生下‘女’儿,15岁就怀孕了,你们说这可能吗?不可能嘛!”张小凯自问自答道,在这个问题上,他对自己绝对肯定。 一向的‘玉’‘女’偶像,十五岁便已**,多少让焦若彬有点接受不了,但他冥冥中却感觉这种可能‘性’确实很高。他记得刘芳菲14岁出道以后,以清纯的形象着实活跃了一阵子,但一年以后她出现的频率就越来越低了,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当然,消息传出来说是出国留学了,但真有可能是去生孩子了。“是不是‘私’生‘女’,做完亲子鉴定就知道了,我这就去想办法去搞刘芳菲的头发来,”焦若彬说干就干,毫不迟疑地走了出去。“小凯,你去通知鉴定科,提取tina的‘毛’发,今天这个结果必须出来。”梁冰冰命令道。“yesmadam!”张小凯调皮地敬了个礼。这个时候,他和梁冰冰可以说已经到了‘交’心且没大没小的地步了。 …… 张小凯出‘门’之后,梁冰冰立即给徐水木挂了电话。 徐水木今天还是一个病人都没有,不过他把笔记本带到了公司,梁冰冰电话来的时候,正在帮梁冰冰写“炳灵太子纪实档案”。() “喂,冰冰,是不是想我了?”徐水木见梁冰冰主动打电话过来,自然是心‘花’怒放,口中不由自主也就没了遮拦。 “是啊,我想你,我真是想死你了。”梁冰冰咬牙切齿地说道。 水木一听口气不对,急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问你,昨天下午你去什么地方了?”梁冰冰语气不善。徐水木闻言,心中咯噔一下:完了,昨天晚上吃饭时一个谈论tina日记的事情,他去刘芳菲家中的事情忘了向‘女’友汇报,现在梁冰冰肯定已经知道了。他的脑中迅速地想着对策,究竟是死扛到底,死不认帐,还是亡羊补牢,犹未晚也? 最终徐水木选择了后者。不过,亡羊补牢也有亡羊补牢的策略,究竟是俯首认错,潜心忏悔,还是顺其自然,装作没事人一样? 徐水木又选择了后者:“啊?你说昨天下午啊,我跟二师兄出诊去了。” “二师兄?哪个二师兄?”梁冰冰奇怪地问道。 “就是我二师兄魏莘农啊,哈,你其实见过他,那天在你们单位‘门’口差点把我撞了,还出主意让我当街下跪那人,哈哈哈,那人甭提多逗了。”徐水木说着,声音里挤出一串自然而爽朗的笑声,这笑声的尺度要把握好很不容易,一不留神就有点‘弄’虚作假的感觉了。 梁冰冰作为中华国学院的副校长,自然知道魏莘农是谁,知道他原在香港发展,即将北上接替贺普仁担任国医学院的院长,而且贺普仁丧礼上也曾有过一面之缘,但当时没有太在意,也因为时隔太久,有些淡忘了,所以那天在特警大队‘门’前没有认出他来。 最近一段时间,梁冰冰一直忙着处理连环‘奸’杀案的事情,一直没有到研究院去,所以竟然不知道魏莘农已经来京了。 “哦,是他啊,那你们到哪出诊了,能告诉我吗?”梁冰冰听说是魏莘农陪同,态度有所缓和了。 “冰冰,你绝对也想不到,”徐水木自然知道梁冰冰早已知晓直相,仍然故作神秘道:“是‘女’明星刘芳菲的家,哈哈,没想到吧?哎呦我去,那别墅那‘花’园,我算是开了眼了,现在才知道真正的有钱人是怎么生活的。” “哦,你是不是很羡慕那种生活啊?”梁冰冰问道。 “当然,同是人生父母养的,同是在这个地球上,你说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简直一个天堂,一个地狱。”水木感叹道,他把话题引到刘芳菲的居住环境上,而不是她这个人身上,自然是有意地在梁冰冰心里拉开他与刘芳菲的距离。 “那还不简单,直接找个富婆把自己嫁了不就得了。”梁冰冰冷笑道:“我听说这个刘芳菲还单身呢,岂不是有个现成的。” 徐水木没想到梁冰冰的脑筋怎么七拐八扭又往这上面转悠,急忙道:“不,不,不,冰冰,我徐子木这辈子有你这样的老婆就已经预支了七世的福荫了,哪还敢有其他的奢求。” “切,谁是你老婆,”梁冰冰冷哼道,但她随即又转过弯来,怒道:“呵呵,我是你已经到手的,她就是你连想都不敢想的奢求……” ‘女’人的脑筋真是怪异,无论你说什么,她都能朝着你永远也想不到的方向去想,徐水木急忙又为自己辩白,最后费尽口舌,引得梁冰冰扑哧一笑,才把电话挂掉。 徐水木刚把梁冰冰的电话挂掉,另一个电话便打了进来,是刘芳菲! 摄于梁冰冰的威力,徐水木犹豫了两秒钟,才接通电话:“喂,您好,请问是哪一位?” 徐水木是故意不直接说出对方姓名的,这样显得自己不是那么急功近利,多少有点清高。在刘芳菲这边来说,她压根没有想到徐水木居然没有存自己的手机号,愣了一下才说道:“哈,你还说是我的粉丝,给了你手机号也不存。”“啊,是菲菲——姐,啊。我存了,存了,只不过最近手机老出问题,联系人显示不出来。”徐水木又撒了一个谎。刘芳菲自然知道徐水木是在撒谎,她明明记得他用的是苹果手机,还没听说iphone有没有来电显示的问题,心想,这小子城府还‘挺’深。不过,她并没有点破:“啊,这样啊。” “是啊,不知菲菲姐找我有什么事?” “我身体又有点不舒服,明天能否请徐大夫帮忙看一看。”刘芳菲说道。 “啊,我二师兄……” “魏先生实在太忙了,没有时间,就麻烦徐大夫了,”刘芳菲还没等徐水木说完,便打断了他。“啊,那……那好吧。”挂断电话,徐水木的手一直微微发颤,可能是太过‘激’动了。(大文学) 20 前台小吴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徐水木放下电话,坐在那里愣了足足有十分钟,他不知道刘芳菲为什么要找他,但他知道一定不是让他看病。这一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以他现在的知名度,平头老百姓还不愿意找他看病,何况一个大明星乎? 这时,敲门声把徐水木从沉思中惊醒。 “请进。”徐水木一边说着,一边把笔记本盖上了。 “徐大夫,现在忙不忙?”前台小吴推门进来。 小吴是北京中医药大学的应届毕业生,学的是中医药管理专业,毕业后没有行医资格,便在济仁堂诊所做起了前台,一个月小三千块钱的工资,已经让她很满意了。 徐水木看了看空荡荡的诊室,反问道:“你说呢?” 小吴嘿嘿笑着坐到了病人坐的椅子上,拉开一副侃大山的架势:“徐大夫,你命真好。” “我命好?什么意思?”水木奇道。 “你看啊,你一个学中文的,机缘巧合,成了国医大师贺普仁的弟子,现在都可以挂牌行医了,我呢,上了五年的中医药大还,还不是得老老实实的干前台。”小吴用略带抱怨的口气道。 “哦,你说这个啊,你也可以考执业医师资格证啊,考取了不就可以应诊了吗?” “唉,我底子不行,上学时就开始考,现在还没考过,我已经放弃了。” “那就怪不了别人了,我的证可是老老实实的考下来的。” “那是,那是,”小吴前面那一番话实际只是想引个话头儿,她的真实目的实际是想唠家常,打发时间,接下来才进入正题:“对了,听说徐大夫是金钟人?” “是啊,怎么了?” “没事儿,就随便问问,在北京买房了吗?” “哪买得起啊?就北京这房价,五环外都三四万一平米,估计上挣一辈子也挣不来一套房。” “徐大夫太谦虚了,您说的那是我们这种小人物,您不一样。”小吴手里拿着茶杯,一边喝茶一边说道。 “我有什么不一样?” “您是贺普仁的徒弟啊,是李济生的师弟,虽然别看现在还没什么起色,但迟早是要腾达的。对了,徐大夫,您现在住哪儿啊?” “朱辛庄,属于昌平了,你一定不知道。” “怎么不知道,真是太巧了,我也住朱辛庄!”小吴兴奋道:“你房租一个月多少钱?” “哦,我现在住一个朋友家,房租不收钱。”徐水木随口说道。 “啊?徐大夫,你太幸福了,你知道吗?我租了一个小隔断,一个月还八百五十块钱,相当于我三分之一的工资了。”小吴尖叫道。 “啊,算吧,对了,小吴,你现在不忙吗?”徐水木想把这个烦人的丫头赶出去。 “我已经没事了,今天上午的号已经挂完了,前台小李看着呢。”小吴好像没有明白水木的意思,继续问道:“哎,徐大夫,你住朱辛庄什么地方?” “朱辛庄新区。”水木无法,只好老实回答。 “啊,真是太巧了!”小吴又惊道。 “怎么了?” “我也住朱辛庄新区!你住几号楼?” 话谈到这里,也引起了徐水木的注意,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没想到小吴和自己住同一个小区,不由回道:“我住8号楼,你呢?” “哦,8号楼啊,我刚搬过去没多久,忘了,我回头告诉你。”说罢,小吴又不自觉地转移了话题:“徐大夫已经有孩子了吧?” “我还没结婚呢,哪来的孩子?”徐水木笑道。 “哦,这样啊。那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 “那我哪里知道啊?”徐水木露出了茫然的神情,梁冰冰说过,是不可能和他结婚的。 “怎么,你还没有女朋友!”小吴兴奋道。 “啊,怎么说呢,算有,也算没有。”谈到这个话题,徐水木有点犹豫。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怎么算有呢?”小吴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哎呀,就是还处于那种尴尬的境地……”他和梁冰冰的关系太奇特了,一时半会儿不可能解释清楚,而且他也不想解释清楚。 “哦,我懂了。”小吴点头微笑道。 “你懂什么了?” “就是你处在单相思的境地,你把人家当女朋友,人家却不拿你当男朋友,我猜的不错吧?”小吴推测道。 水木一时间也懒得解释,顺口应道:“哎呀,没错,就是这样,你满意了吧?” 然而,小吴仍然不满意,继续追问道:“那姑娘一定很漂亮吧?能把咱们又帅又有才的徐大夫迷倒,一定不简单。” “哎哟,你太高抬我了,我老家农村的,没房没车,就是一穷人,人家看不上我看正常。我说小吴,我手上这还有点事儿,咱们回头有时间再聊吧。”说着,水木不由分说,把小吴推着推出了诊室。 徐水木现在满脑子都是刘芳菲,根本无暇顾及小吴,所以对她说的话也没有太在意。 他现在面临着两个问题,一个是魏莘农,一个是梁冰冰。是二师兄魏莘农介绍他和刘芳菲认识的,转眼刘芳菲便找他看病而不再找魏莘农,被魏莘农知道了,一定会怀疑他抢自己的饭碗,即使二师兄大度,不跟师弟计较,那面子上也是不好看。 至于梁冰冰,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昨天下午去过刘芳菲的家呢?难道是二师兄告诉她的?听口气好像不是,她甚至不知道是二师兄带她去的。难道是她找人跟踪我?也不太像,我对她来说,应该还没有重要让她派专人跟踪。不过也难说,昨天晚上吃饭时谈到了小贞的事情,他们特警大队好像怀疑我和小贞的死有关,为此派人跟踪是有可能的。 可是,这就又不对了,如果是她派人跟踪,那么当时她就应该得到讯息,知道我去了刘芳菲的家,这样的话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就会谈到这个问题,可是为什么等到今天早上才打电话质问我呢?这真是太奇怪了。 想到这里,水木做了一个决定。<!--章节内容结束--> 21 前同事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水木决定将刘芳菲约自己见面的事告诉梁冰冰。他的理由很简单,既然梁冰冰能够知道他第一次到刘芳菲家中的事情,那么她一定也会知道他第二次去,且不管她是通过什么途径。 至于二师兄这边,他决定隐瞒过去,如果二师兄对此事不介意,那么即使他知道了,也会二人心知肚明,不会说出来。而假如二师兄介意,那么他直接打电话过去,让二师兄做何反应?劝他不要去?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假使徐水木没有答应刘芳菲那还好说,现在既然答应了,再去告诉二师兄,这的确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梁冰冰的手机一向很灵敏,铃声只响了一声,便立即接通了:“喂,你好。” 梁冰冰的声音不带任何表情,徐水木猜她周围一定有其他人在场。接下来,他听到了梁冰冰的呼吸声以及走路的声音,她应该已经来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 “什么事,有话快说,我这儿忙着呢。”梁冰冰的声音略微强硬了一些,但总算是带了点情绪。 “我想向你汇报一件事。” “哦,汇报什么?” “不算是汇报,应该说是请示?” “有话快说,有……,别给我这磨叽,我这真的还忙着呢。”梁冰冰有些不耐烦了。 “那谁,刘芳菲想请我明天帮她治病,你说我要不要去?” “你说谁?你要去给谁治病?”梁冰冰一时没反应过来,虽然她刚刚跟徐水木打过电话,但将他和刘芳菲联系起来,还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那个女明星,刘芳菲。”水木只好重复了一遍。 那边没有声音了,过了几秒钟之后,传来仿佛地狱一般冷酷的声音:“你是大夫,爱给谁治病给谁治病,问我作什么?” “你看吧,我就知道你是这个态度,算了,我不去了。坐诊到现在,我还没有过一个病人呢,唉,算了,不说了,你忙吧,我挂了。”徐水木说罢,便将电话挂断了。不过,他并没有将手机收起来,因为他知道,梁冰冰一定会打过来。 果然,一分钟之后,徐水木的手机响了。 “喂,什么事?”水木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态度。 “那个谁,女明星,你要去她家给她看病是吗?”梁冰冰问道。 “是啊。” “那为什么她不到诊所去?” “人家一个大明星,只要一出门就是人潮涌动,你觉得这方便吗?” “哦,也是,那你去吧,不过有一点,回来你要把见到她的事情详详细细的给我说一遍,哪怕一句话,一个字,也不能遗露,听明白了吗?” “YesMadam!” 水木挂断电话之后,渐渐从兴奋之中清醒了过来。他觉得有些奇怪,没想到梁冰冰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他,甚至没有怀疑刘芳菲为什么会看中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大夫,而不继续找资格老道的魏莘农。事实上,他为了说服梁冰冰事先准备了很多说辞,居然都没有用上。 此时,徐水木又想起了另外一个人,那就是以前在出版公司的同事白静,昨天在刘芳菲家楼下的客厅里,二人偶然撞见了,随便聊了几句。知道公司要给刘芳菲量身定制一本书。 徐水木拨通了白静的电话。 “喂,领导真守信啊,昨天刚约了,今天就给我打电话。”水木在图书公司的时候是白静所在部门的经理,水木辞职后白静接任,但白静至今仍以“领导”相称。 “不是说好有时间聚聚吗,怎么不欢迎?”水木敷衍道。 “欢迎!欢迎!你说吧,时间,地点!”白静虽然长得娇小,但性格却是女汉子一枚,非常爽快的答应了。 “现在11点半了,我现在就动身,在公司楼下的老北京,中午一起吃个饭。” “好,没问题,我现在就打电话订位置。”白静说道。 挂断电话之后,徐水木一刻也没迟疑,拿起衣服就往外走。走到前台的时候,见到小吴随口交待了一下便出了诊所。 为了节约时间,水木打了一辆出租车,半个小时之后,他坐在了老北京饭店的包间里,对面坐着前同事白静。 “说吧,老领导,今天想吃什么,我请客。”白静把菜单递了过去。 “不,不,我请,我请,”水木一边说,一边把菜单推了回去。 “得了吧,领导,一起同事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真要让你出钱,再给你心疼出个好歹来,我还得给你出医药费。”白静嘴巴从不饶人,虽然是好意,但好话不得好说。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嘿嘿。”徐水木接过菜单点了两热一凉,外加一个汤。 “说吧,找我什么事。”点完菜,白静一边玩手机,一边跟水木搭话。 “能有什么事,就是好久不见了,跟你随便聊聊。” “切,我还不知道你,随便聊聊,能有这么急,上午打电话,中午就跑过来。从你离职到现在,这也有大半年了吧,一个电话也没有,切,我还不知道你。” “真的没什么事,就是想找你聊聊天。”水木不太好直接问刘芳菲的情况,仍然一直在敷衍,最好在谈话中很自然的引到这个话题上。 “得,得,你爱说不说,随你。”白静仍然在玩她的手机,竟然没有抬头看徐水木一眼。 水木搂了一眼,见她在玩微信,便问道:“怎么,交男朋友了?” 白静这才把手机收了起来,说道:“没有,一高中同学。” “同学,找对象的资源库啊。”水木笑道。 “真不是,唉,对了,你以前还说给我介绍呢,把我等成剩女了都,也没有见你给我介绍一个半个的,你赶紧的啊。”白静显然是想把话题从微信的聊天对象上引开。 水木一眼就看出来她在掩饰,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男人就是这样,别人的东西永远都是好东西。事实上,他对白静压根没有什么感觉,但一知道她有了对象,心中突然就感觉不是滋味。 “好,好,你说说看,想找个什么样的?我看看身边有没有适合你的。”既然白静打马虎眼,水木也就不戳破她,随口敷衍着。 “当然是找个有钱的。”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庸俗了?” “什么叫庸俗,有钱就庸俗啦?照你这说法,路边要饭的乞丐就最高雅了。” “可是有钱的花心居多,回头玩腻了像垃圾一样把你甩了,等着后悔去吧。” “也是哦,钱多了选择也就多了,我可能还真有点HOLD不住。” “就是嘛。” “那就找个潜力股。” “潜力股?” “就是现在虽然没有什么钱,但是能赚钱,将来肯定会有钱。俗话说,槽糠之妻不下堂,等将来有钱了,即使养个小三儿什么的,我正宫的地位还是能保住的。” “哎,我说,真是三日不见,如隔三秋啊。你嘴里怎么老是钱钱的,掉钱眼里啦,这是找对象,不是做买卖。” “张爱玲曾经说过,婚姻就是长期合法的卖淫和嫖娼,总归是要卖,我当然要把自己卖个好价钱喽。”白静说话,一直有股咄咄逼人的架势。 “得了,我是管不了你了,到时候吃了亏别来找人哭诉。”水木一副放任自流的神情。 “切,你是我什么啊,你管我。”白静说话一点情面也不顾及。 这时,菜上来了,白静让添了米饭,之后问水木:“要不要喝点酒?” “算了,下午还要上班。对了,还没问你,最近公司情况怎么样?”水木知道时机已经成熟,把话题引到业务上,已经不会显得那么生疏了。 “一般般吧,受数字阅读的冲击,传统图书是越来越不好做了,新年一过,公司裁员三分之一,咱们部门现在连我只剩下七个人了。对了,昨天遇见你,你说你当医生了,真是没想到啊?” “唉,是啊,连我也没有想到。”徐水木回想起这大半年来的甘苦,不禁感慨万千。 “古人云,不为良相,便为良医。医生好啊,挣钱多。” “唉,时代不同了,我学的是中医,现代中医式微,现在一般人生了病都是看西医,没有几个人相信中医了,看中医的一般都是被西医下了死亡判绝书的,来这里死马当活马医罢了。”水木说的确实是中医的现状。 “唉,管那么多,能赚钱就行。那个刘芳菲不是也找你看病了吗?说明你还挺牛的嘛。” “她不是找我看病,她知道我是谁啊,昨天我是跟着我师兄去看病的。” “昨天那人是你师兄啊?还挺和蔼可亲的嘛。” “嗯,对了,你昨天说要给刘芳菲合作一本书,是怎么回事?” 白静抬眼看了水木一眼,哼道:“终于绕到正题上来了,领导,你今天来找我就是想聊刘芳菲的吧?” 徐水木连忙否认:“哎,我聊她干什么,跟我又不熟,话赶话说到这儿了,我就随口一问。” “得了吧,你我还不知道,”白静又白了水木一眼,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现在不是流行名星出书吗?像谢娜的《娜么快乐》、《娜写年华》、杨澜的《一问一世界》、《幸福要回答》,林青霞的《窗里窗外》啊之类的,刘芳菲也想找个团队帮她量身定作一本书,好用文青路线包装一下自己,正好咱们老板跟一个叫马骏的经纪人熟,经他牵线才把这个项目拿下来了,先签了一本,如果反响好,还要继续做下去。” “你说马骏?” “是啊,怎么你认识?” “不,不,不认识,这对公司来说一定是个大项目吧,需要你亲自出马?”水木问道。 “这个数。”白静伸出一只手掌。<!--章节内容结束--> 22 死亡的味道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五万?” “五十万,从选题立意,到内文撰写,再到排版设计,外加三万册书,一条龙服务。”显然这对白静来说是个大项目,说起来便有点兴奋。 “我靠,这些明星可真有钱,”水木赞叹道:“那她怎么自己也会写点素材吧?” “她?她写个屁,都是我一个人写的,她只负责讲一讲自己的经历,我昨天去她那就是拿着录音笔去的,天马行空,随便聊,聊完我回来再整理,然后润色升华,回头把人家的名字一署就齐活了。”白静苦笑道,她显然对为她人作嫁衣裳的事不感冒。 “哦,这样啊,现在书到什么进度了?” “昨天已经是最后一次采录了,文字已经写了大半了,我是边写边给她看,总体来说她还是挺满意的。” “哦,那你现在对她一定很了解吧?”水木追问道。 白静突然警觉了起不,一副神经质地盯着水木说道:“你想干吗?” “干吗?我能干吗?随便问问,”水木作无辜状。 白静用筷子指了指水木的鼻尖,说道:“你小心哦。” “小心什么?”水木奇道。 “小心坠入情网不能自拔啊,哈哈哈,”白静一串爽朗的笑声差点把徐水木从座位上震起来。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可听说你一向是吃姐姐菜的。”白静揶揄道,看来不知道她通过什么途径,已经知道了水木和梁冰冰的过往。 “哎呀,不说这个了,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刘芳菲的事情,目的肯定跟你想的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我现在还不能说,你就说,你能不能帮我吧。”水木使出了杀手锏,一副你不帮我就断交的架势,不过他这个杀手锏并没有什么力度,因为白静这个人一向让人难以捉摸,经常做出一些让人出乎意料的举动。至少在水木看来是这样的。 不过,好在白静没有让水木失望,说道:“帮!当然帮!老领导的忙我不帮还帮谁呢,您的知遇之恩我还得报答不是。”白静最后这句话是实情,她确实是水木一手提拔起来的,不过在这里听起来,怎么听怎么像讽刺。 “这才是好孩子嘛。”水木微笑道。 “呸,谁是孩子,这样,我回去把整理好的文档QQ离线发给你,差不多有七八万字了。”白静说道。 水木摇摇头:“这个可以给我,但我要的不是这个,对明星来说,可以公布的东西都是没什么价值的东西,我要你的原始的采访素材。我带U盘了,一会吃完饭你去给我考一下。” 白静撇了撇嘴,点头水木的鼻尖笑道:“还是那么狡猾!” 水木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笑道:“是聪明好不好。” 过了一会,白静正色道:“不过说真的啊,老领导,这些材料你一定不能外泄,看完就删掉,彻底删掉,明白吗?否则要真出点什么事,你可就把我毁了。我们都是小人物,人家弄死我们还不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这个我懂,干了这么多年编辑这还不懂,岂不是白混了。”水木也恢复了严肃,一副感激的神情道:“我明白,这也就是咱俩的关系,要是换了别人,肯定从你那只言片语也要不出来。” “哼,咱俩什么关系,咱俩没关系。”白静嘴上并不领情,但心里听了这话应该还是很舒服的。水木正是明白这一点,才这样说的。 “好吧,没关系,没关系,”水木附和道:“对了,这一本书做下来,你应该跟刘芳菲有过不少的接触了,除了那些采访录音之外,还有没有一些没有录上的,”水木意识到自己可能表达不清,又解释道:“就比如,一些私下的谈话,或者你自己的观察,你觉得刘芳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没想到,白静一听这话兴奋点被点燃了,看了看包厢的门,没人,然后脖子向水木凑了凑,小声说道:“这事可让你问着了,我告诉你,我觉得刘芳菲有抑郁症,甚至有自杀倾向。” 水木其实也就是随口一问,并没有预料到一下子还真问出点事儿来,急忙低声问道:“何以见得?” 此时,过道里闪过一个人,白静扭头一看,是名服务生。为了安全起见,她起身把门关上了。水木立时便觉得这样不好,一男一女在包间吃饭,还关门,被熟人瞧见肯定会胡乱猜疑。不过,好在这家饭店还是相对比较高档,平时都一起聚餐的时候来,中午吃饭显有同事来光顾。 白静回到桌旁,挪了一个椅子,一开始她和徐水木的座位是隔了一张椅子,现在是坐到了他的身旁,这让徐水木闻到了股轻爽的女人体香。 “那次采访也是在水上花园她家里,本来约好了下午两点钟,结果她四点钟才从外面回来,让我在小区整整逛了两个小时。这也就罢了,但是等到跟她见面的时候,我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我一眼就看出来,她不仅喝酒了,而且喝醉了。我心想,这一天算是泡汤了……”白静缓缓地开始了她的讲述: “菲菲姐,你现在肯定需要好好休息一下,要不我们改天再约吧,”见她这副德性,我只好主动告辞。 以前都有她的助理小优照顾,不知道那天小优跑哪去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来了,反正我见到她的时候就只是她一个人。 “嗯,今天是肯定访不成了。实在不好意思啊,静静,让你白跑一趟。” 她态度这样谦和,对我来说还是头一次,连忙说道:“没事,没事,我还得感谢你呢,相当于给我放了半天的假,不是嘛,整天坐在办公室里,烦都烦死了。” 她笑了,脸颊红红的,嘴唇也红红的,漂亮极了。如果我是个男人的话,也一定会爱死她。她说:“这样啊,如果你今天不忙的话,可以上来坐坐,不谈工作,随便聊聊。” 我说:“菲菲姐,你喝酒了,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没事,没事,我喝完酒就是睡不着,想找个人聊天,来吧,来吧,好静静,求你了。”可能是别了酒的关系,她居然一副亲昵的表情,这让我是无法拒绝的,只好跟她来到了楼上的客厅。 到楼上之后,她拿出了香槟,以及一些非常好吃的糕点,于是我们一边小酌一边海阔天空的聊,她其实是个很健谈的人,也很有自己的想法。虽然是个女明星,但是在我看来却是个女强人,这让我在喜欢她的美貌的基础上,又加上了几天敬佩。 一开始,焦点主要集中在我身上,她恨不得把我八辈祖宗都问个遍。到后来,我也忘了是谈到什么话题,她突然说出一句奇怪的话。 “哦,什么话?”徐水木播话道。 她说:“静静,你有没有品尝过死亡的味道?”<!--章节内容结束--> 23 曾经死过的人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刘芳菲的眼睛泛出了一股迷离之光,看上去非常的遥远,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顺着问了一句:“死亡?是什么味道?” 她端起酒杯,站起身,走到窗前,缓缓说道:“从很小的时候,我就体会过死亡,对我来说死亡并不可怕,它是生命的出口。” 当时,我想起了她在其他场合说的一句话,她说:人生就是一场行走的迷宫,入口是母亲的子宫,出口则是自己坟墓,在迷宫之中,我们永远不知道下一个拐角会通向何方。不过,我并没有打断她。 “你知道吗?人在濒死之时,首先感到的是生理的衰竭到达极限,会有一种难于言说的疼痛感袭遍全身,这个阶段是让人很绝望的,但之后便会有一种平和安详、令人愉悦的感受,同时会发觉自己悬浮在一个黑暗的维度中。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最舒服的感觉将你包围。 “然后,四周会洋溢着美妙的曲调,将你突然拉入拉入一个黑暗的空间。你会开始有所知觉,那就像一个没有空气的圆柱体,感觉上是一个过渡地带,一边是现世,一边是异域。 “跨过这个阶段,你便可以脱离自己身体,你会像羽毛一样轻,漂浮在空中,低头可以看到你自己的肉身躺在下面,你的感官会异常的灵敏,可以听到空气流动的声音,然而,周围的人向你拥来,拼命地呼唤你,你也拼命的回应,但他们却听不到你的声音,感觉不到你的存在,一种强烈的孤立感和孤独感迅速将你包围。 “这就是死亡。”刘芳菲依然握着手中的酒杯,回过身来,目不转睁的看着我。 我当时完全被她的描述镇住了,过了很久,才小声地问道:“菲菲姐,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她说:“因为我曾经死过。” “曾经死过!”徐水木差一点从桌子上跳了起来。 “不错,这是她当时的原话。”白静肯定道。 “曾经死过,曾经死过的人,她说她曾经死过。”徐水木看着白静问道:“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就是说她可能遇到什么事情,死过去了,后来又活过来了,就是这么回事,”白静说道:“不是经常有人说还魂之类的事情吗,她应该就是这种情况吧……” “哦,是这样。” “不过,虽然如此,但我是觉得她有抑郁症啦,你没有看到她在讲这些事情时候的那种表情,神神叨叨的,真有些吓人呢。”白静说道:“实话跟你说,自那次以后,我就从羡慕她变成同情她了。” “你同情她?”水木奇道。 “是啊,你想想看,作为一个头戴光环的明星,压力该有多大,俗话说,站得越高,摔得越狠,我想,她一定做梦都在恐惧有一天自己可能不红了吧。”白静说着,叹了一口气。 作梦? 水木突然想到,昨天下午去刘芳菲家的时候,她提到自己近来经常做噩梦的事情,还提到了业镜,当时水木就觉得奇怪,她的梦应该不是普通的梦,甚至可以说可能不是梦……再联系上今天白静的事情,她可能真的经历过异常可怕的事情。 事实上,水木费尽心机来找白静了解刘芳菲的事情是有原因的。他可以肯定,刘芳菲不是找他去看病的,他还记得当时二师兄为刘芳菲介绍自己时那种讶异的表情,显然,她是认识自己的,至少是知道有这么个人。可是,问她她却说不知道,这足以令人感到奇怪。 另外,梁冰冰之所以会知道自己曾经去过水上公园,经过推理,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们特警大队在监视刘芳菲的行踪。种种迹象表明,刘芳菲身上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徐水木这才想起了在给刘芳菲写书的白静,有了中午这顿饭。 饭已经吃完了,徐水木坐在饭店等白静回公司把录音考到U盘之后便离开了。在白静去考录音的时候,徐水木把帐给结了。 “怎么,赚大钱了,突然变得这么大方?”白静和水木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 “开完笑,我什么时候不大方了?” “切,给你当了小兵,一,二,三……你说你请过几次客,恐怕连五次也不到。”白静掰着手指头数道。 水木笑道:“行了,别数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以后只要你想吃大餐了,给我打电话,我随时准备过来付帐,这样行了吗?” “这是你说的啊……” …… 回到诊所的时候,已经是快三点了,他屁股还没粘椅子,小吴便跑了进来。 “徐大夫,你跑哪去了,我到处找你。”小吴说道。 “哦,找我干吗?”徐水木奇道。 “我跟你说,你倒霉了徐哥,”小吴并没有直接回答。 “倒什么霉?” “两点钟的时候,李院长找你,结果你不在。”小吴说的李院长就是水木的三师兄李济生。 “啊,他找我,你怎么不打我手机?”水木急道。 “我打了,打不通。”小吴觉得自己有点委屈。 水木掏出手机一看,又他娘没信号了,最近爱疯真是疯了,总是没信号,必须要重起一下才行。水木二话不说,就往楼上跑,但刚跑两步,想起什么,回头问道:“李院长找我什么事?” 在得到小吴一句:“我哪知道啊。”之后,迅速上楼了。 和院常一样,李济生的办公室关得平平安安的,徐水木怀着惴惴的心情敲响了他的房门:当当当。 “请进!”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师兄,你找我?” “小徐啊,你跑哪去了?” “一个朋友来了,中午一起吃了个饭,吃得有点晚了。”徐水木小心翼翼地说道。在认识的人中,他其实最怕的就是三师兄李济生了,甚至比贺普仁都怕。 “哦,上班时间不在诊所,要跟前台报备请假,有病人的话他们也好协调,你说你连个招呼也不打,手机也不开,找你也找不到……以后注意点。”李济生说得并不重。 徐水木心想,我想有病人啊,还病人,而且我手机开着呢,就是没信号,我能有什么办法。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却是:“知道了,师兄,我以后注意。” “那就好,对了,不是我找你,是二师兄找你,他打你手机打不通,就打到我这儿来了,你回头给他回个电话吧,看他有什么事。”李济生说完又埋头看书去了。 “好,我这就去打。”徐水木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过关了,出门之后心情很舒畅。 下楼的时候,徐水木就在想魏莘农找自己有什么事,想来想去觉得应该是说刘芳菲的事。梁冰冰一定在研究院见到了已经身为国医学院院长的魏莘农,顺口给他说了这事。 想好应对之策后,徐水木才拨通魏莘农的电话。 “喂,小徐啊。”电话里传来魏莘农的广东普通话。 “嗯,二师兄,你找我?”水木故意显得很随意的样子。 “啊,我听梁冰冰副校长说,那个刘芳菲找你明天去水上公园出诊?”魏莘农果然单刀直入地提起了这件事。 “我正想跟你打电话呢,请教一下看怎么办?”徐水木虚情假意地说道。 “我想知道一下,你自己对这个事怎么看呢?”魏莘农果然是个老江湖,并不正面回答。 “我觉得,她找我一定不是为了给她看病。”徐水木说道。 “哦?你这么看?” “真要看病,她肯定就是找二师兄您这样的行家里手了,我一个刚拿到执业医师资格证的名不见经传的小毛孩,她怎么会找我,你说是吧,二师兄?” “嗯,你分析的有道理。我也是这么想的。”魏莘农这才表露出自己的观点:“那你知道她找你究竟有什么事吗?” “哎哟,那我还真是猜不到,不过,我记得昨天你介绍我的时候,她好像听说过我的名字,应该是想问我一些事情吧,你说呢?” “有可能,不过,我觉得她可能会问你与噩梦有关的事情,你记得吧,当时她讲完自己的梦境,你说那可能不是梦,后来被我打断了,没让你说下去……” “对,对,我是这么说的……” “其实你说的没错,我也认为那不是梦,我当时之所以拦住你,不让你往下说,是不想让你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徐水木吃惊道,而且这一惊不小,这就意味着刘芳菲身边可能有危险人物,甚至刘芳菲本人可能就是个危险人物。 “是的,我怀疑刘芳菲周围有冥教的人在暗中威胁她。”魏莘农说出了心中所想。 “啊!是冥教!”徐水木又是一惊。 “没错,我现在刚接手院长的职务,事情太多一时间忙不过来,本来想过一阵再处理,他既然找到了你,我跟梁校长商讨了一下,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吧。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明天去水上花园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应对,不要打草惊蛇。” 听完魏莘农的话,徐水木吓了一身冷汗,连忙说道:“师兄,我明天有事,去不了了,这事你还是自己来搞吧,我搞不定。” “哈哈,怎么,害怕了?”魏莘农笑道:“不用担心,放心去吧,会有人暗中保护你。” “不,不,不,师兄,我明天真的有事……”徐水木还想推诿,但魏莘农说了一句话,终于让他决定勇探虎穴——刘芳菲的家。<!--章节内容结束--> 24 尊贵的客人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在出发之前,徐水木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上了只在拜师大典上穿过一次的西装,这身衣服是当时梁冰冰花两千多块钱给他买的。 水木仍然是打车到水上花园,他本以为在门口还是要和门卫有一番交涉,但没想到保安连问都没问直接就把他放行了。 保安不是上次见到的那位,而是一个看上去更年轻的小伙子,理着小平头,肤色非常好黝黑,但仍然很帅,可以称得上黑帅哥。 徐水木走进门去之后,感觉不对劲,又折返了回来。黑帅哥一副招牌式的微笑,问道:”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为你服务的吗?” “你是不是特警大队派来的?”水木凑到他跟前盯着他的眼睛,悄声问道。 “特警大队,什么特警大队,”黑帅哥看上去一头雾水的样子,但他的目光太深邃了,水木看不出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在给他演戏。 “你今天为什么没有查我的证件,你们不是很喜欢查别人的证件吗?” “是这样,刚才业主刘芳菲小姐打电话过来,说她请了一位徐大夫,让我们放行,我猜您大概就是徐大夫吧?”黑帅哥一别自信的表情。 临下出租车之前,水木确实给刘芳菲打过电话说他马上就要到了,看来是她挂断电话之后便通知了门卫。 “对不起,我搞错了。”水木道了个歉,又往门里走。但走着走着,又感觉不对,他看自己这一身的打扮,哪里像个医生了,那黑帅哥怎么就一眼断定息是徐大夫了,即使打过电话,也要问一句你是不是徐大夫吧,可是他居然没问。 带着这样的疑问,徐水木来到了刘芳菲的别墅门口。上次是因为有小优带着,所以就直接进去了,这次他必须自己按门铃了。 门铃响了一遍,没有人应答,他只好再按一遍,这次听到了刘芳菲的声音。 “是徐大夫吧?” “我是徐水木。”水木往门禁前面凑了凑,一本正经地说。 “哦,好的,麻烦你一会直接来三楼吧,我就不下去接你了。”刘芳菲客气道。 水木走进门去,发现有三四名中年妇女在清理草坪和游泳池,只是没有看到小优的影子。难道小优不在家中?水木这样想到,首先她肯定不在楼上,如果在楼上,就不会是刘芳菲自己给他开门了,而现在也不在院子里。 “呦,徐大夫,您这是要去走红地毯吗?徐大夫。”刘芳菲一身很休闲的粉色绒布套装,脚上穿了一双白色休闲鞋,像一个大学女生一样站在了徐水木面前。 “啊,这个,上次来得仓促,穿着太随意了,这回想还是正式一点好。”徐水木尴尬地笑笑。 “呵呵,徐大夫太客气了,以后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想怎么穿就怎么穿,不要太拘束了。”说着,刘芳菲把徐水木引到了会客室。 听到这句话,水木心里不禁小鹿乱撞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在勾引我吗? “哦,今天好像没有看到上次领我们来的那个小优啊。”坐定后,水木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哦,她恰好不在家,所以嘛,今天就由我来亲自招待你喽,徐大夫,”刘芳菲双手在胸前一拍,露出一副可爱的萌表情道:“你想喝点什么呢?茶,咖啡,果汁,还是酒?” 水木心想,果然被我猜中了,特意把助理支开,一定有什么秘密。难道真的是……想要勾引我?我还没有帅到那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地步吧? “不用了,菲菲姐,我们,我们还是来诊病吧。”想得太多,水木说话都有些不得落了。不过,他是个聪明人,很有自我控制能力,很快便调整了状态。 “不急,不急。徐大夫,你今天还有其他的病人吗?” “没有,实不相瞒,你还是我拿到执业医师证以来的第一个病人。”水木如实相告道。 “哦,真的吗?那我还真是幸运呢。” “幸运?这有什么好幸运的,”水木怪道,这不正说明他医术不高吗?一定不会有病人希望一个从未看过病的医生来给自己诊治吧。 “啊,徐大夫,你可能还不了解,我这个嘛天生争强好胜,无论做什么都想争个第一,做你的第一个病人,也是一个第一名啊,而且是很难得的第一名,将来您像贺神仙、魏大夫那样有名了,可不要忘记我是你的第一个病人哦。”刘芳菲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道。 “呵呵,菲菲姐的想法还真奇特。” “好啦,既然你自己决定不了,我就帮你决定了吧,徐大夫,我这里有最好的香槟,今天就让你尝尝我的调酒技术。”说罢,便走进了旁边的厨房。 刘家的厨房分为热菜区和西餐区,热菜区在里面,平时很少用到。刘芳菲调酒的地方就是在西餐区,调酒之前她先把各式甜点搬了出来,说道:“我昨天让小优专门为你订做的,今天早上刚送到,尝尝看。” “啊,这个菲菲姐,你还真是……太客气了。够了,够了,这些就够了,菲菲姐,吃不了这么多。”水木礼貌性地推辞道。 “专门给你做的,也没有让你吃完啊,每样都尝一尝嘛。”刘芳菲将最后一盘提拉米苏放在桌子上。 刘芳菲又进了厨房调酒,水木并没有吃桌上的甜点,而是四下打量了屋里的情形。心想,这个女人还真不简单,既不是富二代,也不是官二代,一个人挣下这样庞大的一份产业。别说别的,就是这样一套别墅,可能十个普通上班族一生的积蓄加起来都不够。 在这个社会,唯一能够给成功下义的就只有一种东西——财富。从这个角度来看,刘芳菲的人生可是非常成功的,可就是这样一个成功的人为什么会整天想到死亡呢? 也可能是拥有的越多,就越害怕失去吧。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本身就一无所有自然不会患得患失,那些高喊“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人们,可能内心当中正期待着重新进入轮回,希冀来世能有好运。<!--章节内容结束--> 25 女儿 网上曾流传过这样一段趣闻: 1966年夏,邢台地震,‘波’及北京。()*小说&当时正在**身边的护士长拉起他就往屋外跑,可是**迟疑了一下又返了回去,把案头的一个装有自己诗稿的牛皮纸袋拿了出来。护士长感觉奇怪,说那么多好东西不拿,怎么回光拿一个没什么用的破纸袋。**说:“那些东西都不是我的,我身无长物,只有这些诗稿属于我。” **是一个聪明人,他懂得哪些是身外之外,可以放下。然而,世上能有几个人能像**一样豁达呢。很多人对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身外之物都过于的执着,不肯放手。他们这些拥有无尽财富的人,可以买来很多东西,名誉、**、舒适的生活、甚至感情,但却买不来一分钟的寿命。所以,他可以不怕强权、不怕诋毁、不怕背叛,唯一让他们心惊胆战的就是死亡。 死亡,意味着失去了一切。 事实上,正是因为有了死亡,这个世界才变得更加公平一些。死亡是一次大洗牌,无论你这一生手中握有多么好的牌,死亡就是上帝将你手中的牌夺走,重新扔回牌池。 “来,徐大夫,尝一尝我的手艺。”刘芳菲端着两杯调好的酒走了出来。 水木连忙站起来,说道:“让菲菲姐这样的大明星来招呼我,这怎么好意思呢。” 刘芳菲将一杯酒递给水木,说道:“什么明星,不也是人吗?谁规定明星不可以做家务呢?徐大夫,今天你就是我最尊贵的客人,让我好好招待招待你。” “谢谢菲菲姐,”水木感‘激’的说道。在刘芳菲的热情攻势下,他已经完将疑虑抛诸脑后,心中只是充满了真诚的感‘激’之情。 “来,我们为……为第一个病人干杯!”刘芳菲举杯和水木碰在了一起。 “为第一个病人干杯!”水木附和道,随即小抿了一口,连忙说道:“好喝,好喝!” 事实上,徐水木是个酒痴,根本不懂得什么品酒。但是这一声称赞是必须的,也是及时的,刘芳菲‘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水木把酒杯放在桌子上,说道:“菲菲姐,咱们酒也喝了,是不是可以开始诊病了。” “好啊,既然徐大夫这么急着要走,那我们就开始吧。”刘芳菲‘露’出一副并不情愿的表情:咦,徐大夫,你好像没有带‘药’箱耶。“ 徐水木心中咯噔一下,因为他知道刘芳菲并不是找他来看病的,所以从始至终就没有想到‘药’箱的事。 “啊,那个,我……我一向是不带‘药’箱的,这次来主要是诊断一下,回去之后跟师兄商议之后再开出‘药’方来,菲菲姐,你知道,我虽然可以开方,但还是谨慎一点的好。()”水木脑海中迅速反应,终于给自己编出了一套说辞。 “哦,这样啊,那好吧,不知道徐大夫怎样诊病呢?”看到徐水木嗑嗑巴巴的样子,刘芳菲不由得会心一笑。 水木道:”中医四诊讲究望闻问切。那天跟着二师兄来,前面三项实际上都已经做过了,但那天是二师兄切的脉,今天我们就从切脉开始吧。“说着,他伸出手比划了一下,虽然离得很近,却不敢贸然去牵刘芳菲的手。 水木说到切脉才想到自己连脉枕也没有带,不由地更加紧张起来,不过刘芳菲好像并没有在意,将右手伸到徐水木面前说道:“那就有劳徐大夫帮我切一切——脉喽。” 徐水木捏住刘芳菲细嫩白晳的手腕,不由地心都颤抖了,他感觉她的肌肤吹弹可破,甚至可以掐出水来。 刘芳菲任由徐水木捏着自己的胳膊,过了许久,见他仍不放手,才微笑地看着他说道:“徐大夫,怎么样?” 徐水木居然没有反应,完全陷入了自己的臆想之中,他脑中的画面实在不适合在这里进行描述。 “徐大夫!”刘芳菲又叫了一声,这才把徐水木惊醒。() “啊,”徐水木连忙放开了刘芳菲的手腕。 “徐大夫,怎么样?”刘芳菲问道。 “啊,那个,那个,跟我二师兄说得差不多啦,”水木只好随口敷衍道,因为他刚才根本就没有捏到刘芳菲的脉搏之上,刚一接触到他的肌肤,整个人就完全酥麻了。 刘芳菲将袖子放下来,笑笑,说道:“徐大夫不会真的以为我是来找你看病的吧?” 水木惊魂未定,懦懦道:“那是?” “实话跟你说吧,我其实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刘芳菲说着,把徐水木引到沙发区,说道:”来,来,坐。“ 徐水木很顺从的坐下了,坐下来才发现自己上当了。刘芳菲自己坐在椅子,比徐水木的沙发高很多,无形中在心理上给他造成了一种压迫感。“菲菲姐是想打听谁?”正是这种压迫感,让徐水木回复了理‘性’,他‘挺’直身子,准备迎接战斗!“你认识一个叫tina的人吗?”到了这个时候,刘芳菲并不想再卖子,直接问道。徐水木根本不知道刘芳菲到停尸房翻tina尸体的事情,魏莘农只是告诉他,刘芳菲涉及到一起案件,梁冰冰他们正在调查,如果他能探听出点什么讯息来,对他和梁冰冰的关系一定是大有帮助的。魏莘农这番话与徐水木的个人推断完全相符,所以今天才冒着遇到冥教徒的危险只身来到了刘芳菲家。所以,刘芳菲跟他提起tina的事情,完全出乎他的预料,同时也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你认识她吗?她以前好像叫小贞。”刘芳菲见徐水木没有回答,又补充了一句。是啊,在几天之前,徐水木并不知道小贞就是tina,只知道她的大名叫李贞佩,小名叫小贞。 “是的,我认识她。”水木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哦,她生前跟我说的哥哥果然是你。”刘芳菲叹了一口气道。“嗯,我比她大9岁,她一向是以哥哥,称呼我的。”水木说道:“真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他指的自然是lulu车祸的事件,tina就是在这一事件中死掉的。 刘芳菲并没有接话,徐水木抬头去看,发现她眼圈红红,眼泪已经滴落了下来。 “菲菲姐,怎么,你认识小贞?”徐水木话一出口,便知道自己说了一句废话。 刘芳菲自己掏出面巾纸,擦掉眼上的泪痕,然后仰起头,尽量不带让泪水滴落下来,说道:“不好意思,徐大夫,让你见笑了。你能给我讲讲小贞的事情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徐水木大致把那天他给梁冰冰讲的事情重复了一遍。刘芳菲突然向前探了探身,伸手‘摸’了‘摸’徐水木的脸,说道:“徐大夫,不,水木,你真是个好人。”虽然被美‘女’‘摸’脸很舒服,但此时的徐水木已经完全没有了**的幻想,他满脑袋想的都是刘芳菲奇怪的举止,她为什么谈到tina会这样伤心。tina是化妆师,可能在工作上和刘芳菲会有‘交’集,但这绝对不是那种普通的关系。 徐水木这样想着,顺口问了出来:“菲菲姐,我能问一问,小贞和你是……” 刘芳菲坐回自己的椅子,深吸一口气,既是为了稳定情绪,也是准备说出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深埋在她的内心将近二十年,每当午夜梦回都忍不住潸然泪下。在她每天聚光灯下光鲜亮丽的背后,有那样一段不见天日的过往。 “她是我的‘女’儿。”刘芳菲终于把这个秘密说了出来,说罢,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这个秘密对徐水木来说,简直太震撼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过了许久才惊魂未定道:“这,不会吧?你那么漂亮,她……”刘芳菲又擦干眼泪,说道:“水木,以后我就叫你水木了,我相信你也清楚,作为我现在这样的一个身份,一个地位,如果不是你和tina有那样的关系,我一定不会告诉你。”“嗯,我知道。”徐水木老实巴‘交’地点头道:“这个秘密我一定不会说出去。”说这话的时候,徐水木眼前晃出了一个人——梁冰冰。他要不要告诉梁冰冰呢?如果要不告诉,梁冰冰知道真相后不会放过自己的,可是要告诉,怎么对得起眼前这位泪水涟涟的美人儿……“我完全相信你。”刘芳菲说道:“通过你为tina做得这些事,我就知道你是一个真正的好人。之前,tina也跟我谈起过你,谈起过你资助她上学事情,只是没有说得那么细,比如手机那段她就省略了。真的谢谢你。”徐水木心中一动,tina跟刘芳菲提起过自己,那日记上那些,天啊……不过,看刘芳菲的表现,tina应该没有说日记上的内容,毕竟那只是她内心的幻想。“既然她是你的‘女’儿,即使你们不能相认,可是怎么还让她做lulu的化妆师呢?”水木提出了新的疑问。刘芳菲长叹一口气道:“那是因为,关于她是我‘女’儿这件事,也是我前天上午才确定的。”“哦,是这样啊。”徐水木‘露’出遗憾的表情。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早知道的话,可能tina就不会死在lulu的车上了。但是,以防刘芳菲更伤心,他把后面这句话咽回去了。(大文学) 26 聪明人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在太平时代,一个聪明的人获得成功并不难,只需要认准一件事,把它做到极致。 同样,一个愚笨的人走向失败也很简单,也是认准一件事,把它做到极致。 在徐水木眼里,他所处的时代是一个最美好的太平时代,100年前军阀混战,革命流血随处可见;70年前,日寇侵华,民族危难;60年前,国共战争,生灵涂炭;40年前,文革暴发,人性泯灭;总之,自1840年以来,170余年内,中华民族内外战火不断,天灾人祸,积贫积弱,成为东亚病夫,蒙受百年耻辱,百姓自是苦不堪言。自1978年改革开放以后,中国从复苏走向复兴,没有战乱,也没有运动,所以对于出生于80年代的徐水木来说,从有自主意识那一天起,就对自己所处的时代非常满意,对那些创造这些时代的先烈们常怀感恩。 太平时代,自然也有不平等,对于聪明人来说,他不会去过多的报怨,而更多的是自我修炼,让自己更加强大。刘芳菲无疑是这样一个聪明人。这一点,徐水木目的已经是确定无疑了。他知道,美貌最多能让一个女人多几个追求者,而智慧才可以让一个美貌的女人成功。 刘芳菲将自己内心中最重要的秘密告诉了徐水木,对于她这样一个女人来说,肯定不仅仅是因为徐水木机缘巧合帮助了小贞这么简单。如果是为了表达谢意,那形式就太多样了,没有必须冒着风险把自己的秘密泄露出来。这一点,徐水木已经想到了。 “我想出去走走,你可不可以陪陪我。”刘芳菲放下早已经喝完的酒杯,看着徐水木。 “我是无所谓,如果你确定这个小区里没有记者拍照的话。”水木的意思是说,如果被记者拍到,跟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大夫传出绯闻来,对你的玉女形象不太好。 聪明人说话,一点即透。刘芳菲微微笑笑,说道:“我都这把年纪了,已经不会再有人找我演戏了,哪还有记者专门跑到这里来拍我的隐私。” 水木跟着刘芳菲走到楼下的时候,那些清理草坪和游泳池的中年妇女早已收工了,她们是物业公司定期派来的,费用计入物业费,所以这些人走时也没有打招呼。于是,两人信步走出了别墅的大门。 水上花园别墅的入住率并不高,尤其住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闲人,此时已经接近正午,小区里除了内部管理人员之外,触目所及只有零星的三五个领着孩子玩的妇女。 两并行在林荫小道上,初春的阳光撒下来,照得人浑身痒酥酥的,让人无比的惬意。自从07年成为北漂以来,水木从来没有感受过今天这样的惬意。尤其是在北京连续一周的雾霾天之后,这样的天气真是尤为难得了。 “你为什么不问我,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大的一个女儿?”刘芳菲一边走一边问道,她和水木离的很近,胳膊几乎都碰在一起了。 “这是你的个人隐私,如果你想告诉我,自己就会告诉我了,如果不想告诉我,即使我问了,你也不会说。”水木缓缓说道。 刘芳菲停下来,水木也随即停下来,她看了他一会,才又继续向前迈步,并说道:“看来我的判断是正确的,你不仅是一个好人,而且是一个聪明人。我有理由相信,你将来一定会非常成功,而且成就绝对不会比你的师傅贺普仁低。” “怎么,你知道我师傅?”水木警觉道。 “见过几次面,不算很熟。”刘芳菲似乎要有意绕开这个话题:“事实上,我把你叫来还有别的事情想请你帮忙。” “哦?我这样一个小人物,能帮你这个大明星做什么?”水木心道,你终于要道出实情了,且看你能说出什么东东来。 刘芳菲仍然是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道:“一个能勘破绿枫庄园谋杀案真相的人,怎么会是小人物呢?” 这句话可把徐水木吓的不清,他的脑海里第一反应便是:不好,她是冥教的人!但随即又想,不对,她也有可能是从其他途径听说来的。他们上流社会的人,消息自然是比普通人来得广泛一些。 “你究竟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水木问道:“你可不要告诉我是从报纸上看到的,我的名字从来没有进入过任何媒体的视野。” “我是刘芳菲啊,难道你不认识吗?”刘芳菲对吓徐水木这件事很有兴趣,见他如此惊慌,不由得心花怒放,道:“至于我是怎么知道你参与了绿枫庄园谋杀案的,你就不用问了,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的是,我对你的了解,远比你对我的了解要多得多,虽然我是一个公众人物。” “哦,我看未必吧。”徐水木说道:“你的消息渠道,也就只有马骏而已吧。” 刘芳菲的笑脸一下子僵住了,关于徐水木的事情,她确实是从马骏那里听来的。她也知道徐水木可能会想到这一点,但她确实没有想到他能够立即就反应过来。而且据马骏说,自从那件事结束之后,他再也没有跟徐水木联系过。 “是又怎么样,我又不会害你,你那么害怕干什么。”刘芳菲语气中露出一丝不悦。 “我并不担心你害我,只是我觉得你要想让我帮你做事,我们之间最好开诚布公一些。”徐水木毫不退让地说道。 “好吧,虽然你的态度让我很不喜欢,不过你的能力还是让我很满意的,”刘芳菲说道:“这么说,你愿意帮我?”态度有所缓和。确实,作为一个从小被众星捧月的大明星,还没有人用这样的口气跟她说话,有些不适应是很自然的。 “你还没说让我做什么,我怎么帮你?” 刘芳菲不说话了,慢慢的往前走,她显然在下一个艰难的决定。走着走着,二人走到了人工湖旁边,水上花园作为一个私人别墅小区,人工湖虽然比不上奥林匹克公园的澳海那么大,但也足以让人叹为观止了,而且像公园一样,湖边还有二人手划小船。 “你会划船吗?”刘芳菲突然问道。 “在公园玩过,但是划得不太好。”水木如实回答。 “没有关系,又不是赛龙舟,只要能划动就行了,我们划船到湖心玩玩吧。”刘芳菲建议道。 徐水木知道,刘芳菲是想找个更安全的环境说出她心中的秘密,于是很爽快的答应了。<!--章节内容结束--> 27 黑痣 :【】刘芳菲先迈上船,在船头坐了下来,水木随即跟上,坐在船中央,拾起双浆,解开缆绳,轻轻一划,小船便轻快地向湖中央使去。[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我怀疑小贞是被人谋杀的,所以我想请你帮忙查出真相。”船驶离岸边约有三十米左右的时候,刘芳菲突然抛出了这样一句话。“哦,关于车祸的报道我看了,”水木说道:“确实,车祸发生时,小贞是用自己保护了lulu。当然,事实的真相也可能是lulu本能地钻到了小贞的下面,拿小贞当成了挡箭牌,以至于小贞身亡,而lulu只受了轻伤。然而,即便如此,也不能判定lulu谋杀了小贞,只能给她以道德谴责,却无法用法律制裁。”“不,我说的并不是lulu,而是另有其人策划了这起车祸,目标根本就不是lulu,而是小贞,是有人想让小贞死,你明白吗?”刘芳菲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哦,你有什么依据吗?”水木将信将疑道。 “当然,根据目击者描述,车祸发生前,有一辆白‘色’的帕萨特在后面追,所以司机王达才会开的那么快,等车祸发生之后,那辆帕萨特却消失不见了。”刘芳菲眼睛里充满急切,渴望获得认同的急切。 水木道:“不错,是有媒体这样报道,而且奇怪的是,目击者有六个之多,有人看到了这辆帕萨特,有人却没看到,而且警方根据目击者的记忆,却查这辆车的车牌,却发现是个假车牌。”“不错,这就是谋杀的证据。”刘芳菲斩钉截铁地说道。水木一边摇浆,一边摇头,道:“这怎么能作为谋杀的证据呢,可能那辆车上是记者,他们看到了富二代王达和‘女’明星lulu在一起,上了同一辆车,自然是紧追不放,想要做明天的头条。” “没错,有不少报道也是这样说的,可是,记者为什么要偏偏开一辆假牌照呢,你想想看。”刘芳菲还是为自己的推断辩解。 “这一点的确可疑,但这并不能谋杀啊,作为狗仔队来说,一般都是黑白通吃的,‘弄’个假牌照也不是不可能的啊。另外,也有可能本身那辆车根本就不是追王达的车,只不过开得快了一点而已。发生车祸的原因本身可能就是王达超速驾驶,根据法医鉴定,他的血液中可是酒严重超标。”水木继续提出自己的质疑。 “啊——你怎么就不能相信我呢!啊——”刘芳菲突然像疯了一样拼命喊了起来,一边喊一边拼命地‘弄’‘乱’自己的头发。 徐水木一时间慌了,现在小船已经驶到了湖中央,虽然人工湖不一定很深,但是这个‘女’人发起疯来,把小船‘弄’翻,还是难免可能会出现危险。 “菲菲姐,菲菲姐!你冷静一下,”水木把浆放开,想上前抱住这个发疯的‘女’人,但又怕引起她更‘激’烈的反应,所以只是隔一米的距离僵持着。 没想到,刘芳菲的‘激’烈举动就像闪电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她见徐水木站了起,连忙摆手道:“你别过来,我没事,让我静一下就好了。” 水木又坐回了自己的船尾,静观其变。过了一会,刘芳菲情绪稳定下来了,他才轻轻地说道:“菲菲姐,你没事吧?对不起,刚才是胡‘乱’说的,我知道你做出谋杀的推断一定是有理由的,你能把你的真实的理由告诉我吗?” 刘芳菲显然又哭过了,不由自主地‘抽’泣了两下,才说道:“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刚才一定吓着你了吧,水木。” “我没事。” “嗯,你说的对,怪我没有把真相告诉你。”刘芳菲抬起头,看着远处的湖面,慢慢讲了起来…… “那是20年前,我刚刚十五岁。本来应该还是一个上初二初三的孩子,但是因为被星探发掘了,开始进入演艺圈,拍广告,演电视剧,参加电视综艺节目唱歌,什么都干。 “我是单亲家庭,我三四岁的时候爸爸就死了,我妈妈原本是酒吧的驻唱歌手,‘混’了好多年都没有红起来,见我红了起来,她便辞掉了自己的工作,专‘门’做我的经纪人。 “我妈妈本身的‘交’际圈就很广,经过她的一手打理,我的知名度迅速提高,一夜成名这个词我想用在我身上是非常适用的。当然,这背后也少不了艰辛的付出。 “十五岁那年,我已经算是当时最红的童星了,除了正规的参加节目之外,我妈妈还带我参加各种各样的应酬,名义上说是为了工作而‘交’际,实际上就是陪酒,陪那些达官贵人们吃饭喝酒,因为后来我知道,我妈妈是有收钱的,我的价码在当时是陪一席饭二十万。当然,遇到出手更阔绰的老板,还会给得更多。” “哦,二十万!”徐水木惊叫道,这可是他两年的工资,没有到人家刘芳菲一餐饭就吃出来了。 刘芳菲苦笑道:“很多是吧?可是《无间道》里有一句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后来,我便为这二十万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 “那是在辽宁商演的时候,演出完毕,第二天当地有一位富商要在自己的‘私’家游艇上举办一个海上派对,邀请我参加。我本来计划当天就要返回北京的,但是我妈妈贪图劳务费,便给我接了下来。那位富商出手非常阔绰,我的价码一下子被抬高到了50万。 “那天,参加派对的不光我自己,还有不少漂亮的‘女’明星,有我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除此之外,都是一些当地的达官显贵,有钻石大王,有钢铁大王,还有高级官员,这种场合我见得很多,无非就是这些所谓上流社会的人通过‘女’人来互通有无,相互‘交’流。 “当然,因为我年纪还小,大家都把我当孩子看,所以并不太为难我,喝酒也是点到即止。至少,我当时是这么认为的。 “妈妈替我接这样的活动,其实她也是有目的的,因为她也需要‘交’际。那天,她一上船便跟一个做外贸生意的人眉来眼去,打得火热,把我丢在了一边。我一个人觉得无聊,也没有什么朋友,宴席开始没多久便一个人跑到甲板上坐着等妈妈。后来,有一名服务生专‘门’跑过来问我要不要喝什么,我随手拿了一杯饮料,没想到喝完之后便失去了意识。 “我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酒店中,感觉下面身体很痛,伸手一‘摸’,‘摸’出许多久来。我一下慌了,知道自己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赶紧去找妈妈,发现她正睡在昨天晚上跟她眉来眼去的那个男人怀里。 “可以想象,我当时对她恨之入骨,恨不得一刀杀了她。”说到这里,刘芳菲‘露’出一副咬牙切齿的神情,继续说道:”然而,我知道,我杀了她也无济于世,而且我还未成年,还要依靠她。所以,我什么都没跟她说。事实上,这种事对于一般的‘女’孩子来说可能是非常严重,严重到灭顶之灾的程度都有可能,但是我毕竟是在娱乐圈,虽然年纪小,但听得也多了,也知道是迟早都要失去的东西,所以我当时并不感到绝望。 “真正让我感到绝望的是,我发现我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并且出现了可怕的妊娠反应。我想尽办法虐待自己,想让这个孩子自己流掉,可是无济于事,这孩子的生命力是那么顽强,可是她不知道,那时候她的妈妈刚刚十五岁啊,根本不可能欢迎她来到这个世上。”讲到这里,刘芳菲又哭了起来。 徐水木心想,怪不得小贞长得那么难看,看来是她妈妈在怀孕的时候不断地虐待自己,再加上心中害怕,影响了她的容貌。 “等我妈妈发现这件事情的时候,胎儿已经过了四个月了,不可能再做人流了。她狠命地骂我,说我小小年纪不学好,偷男人。当时,我气急了,一巴掌就扇了过过,当时我的身高已经比她高了,又使出全身的力气,一下子就把她打倒在地。 “我当时,一边哭,一边骂,并且说出了那天在游艇上发生的事。她这才傻眼了,跑过来抱着我哭,说她害了我,求我原谅,但是,直到她死我都没有原谅她。” 说到这里,刘芳菲叹了口气,继续道:“孩子生下来了,在产房里陪我待了两天,但有一天早上醒来,我发现她不见了,我问妈妈,她说孩子突然死了。医生也这么跟我说。我一听这个消息,就哭了,哭得很伤心。俗话说,虎毒不食子,经历过十月怀胎,我对这孩子已经产生了感情。我可以用一切对换她,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一直怀疑,孩子是我妈妈给‘弄’死的,她是怕孩子迟早会被记者发现,影响我的前途,但无论我怎么问她,她就是不承认。一年前,我妈妈去世了,去世之前,她告诉我,那孩子她没‘弄’死,而是送给了别人。” 水木点头道:“嗯,后来,你无意间遇到了小贞,可是你怎么断定她就是你的‘女’儿呢,毕竟你和她相处的时间只有两天啊?”“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母‘女’天‘性’吧。”刘芳菲说道:“我记得,在她的大‘腿’根部有一块很大的黑痣,本来在她出事之前,我约她周末到家里来,想跟她开诚布公的谈一谈,确定一下她是不是有那块黑痣,如果有的话,可以再做个亲子鉴定什么的,但还没等到她来,就……“车祸发生后,我去看过她的尸体了,果然就有那块黑痣。”刘芳菲说道。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28 谋杀动机 :【】‘春’风微拂,湖面上漾起了层层的涟漪,水木将小船停在湖中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长长的呼了出来,仿佛将数日来雾霾中吸入的*小说&5全部吐出来一般。[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刘芳菲眼睛看着他,但是显得异常的空‘洞’,好像陷入了当时在停尸房里的情形。“可即使你确定小贞就是你的‘女’儿,可你怎么能断定她就是被人谋杀的呢,总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吧?”水木问道。确实,水木刚才已经说过,lulu即使在当时的情境下,用小贞的身体作自己的挡箭牌,那也只是人‘性’的本能反应,不能说是谋杀。那如果不是lulu,谁还有杀害小贞的动机呢,到现在为止,刘芳菲并没有指出这一点。 “菲菲姐?”水木见对方没有反应,抬手在她面前晃了一下。 “啊,你说什么?”被水木一晃,刘芳菲才回过神来。 “我是说,究竟是谁才会想要谋杀小贞呢?你心里一定有这样一个人吧?”水木看着一代红星那样失神的样子,心中不禁酸酸的。 “当然,是他,一定是他!” “谁?” “当年强‘奸’我的那个人!”刘芳菲一副肯定的神情。 “啊,不会吧?”水木诧异道:“怎么说,怎么说小贞也是他的‘女’儿啊,他有什么杀害自己‘女’儿的动机呢?如果他知道小贞是自己的‘女’儿的话。” 事实上,如果真是“他”下的手,那么他一定是知道了小贞的身份。正是这个身份,才给小贞引来了杀身之祸。 刘芳菲说道:“自从我在游艇上**之后,没多久就有人寄了一叠照片给我,全部是我的祼照,威胁我说,假如我找人调查这件事,那他就会把这些照片公之于众。” “哦,有这样的事?” “没错,这说明什么?说明对方不想让这件事公开。当然,我作为一个小有名气的童星,自然更是不想让它公开,但是他还是不放心,还是要来威胁我。这就说明对方一定是很有社会地位的人,这件事发掘出来,毁的不仅是我的前程,还有他的。” “可是,你说的是极有可能,但也不能完全借此推断出对方单纯的是害怕损害自己的名誉。要知道,你当时还未满十六岁,这件事揭发出来,就是强‘奸’幼‘女’罪,依法最重可能会判死刑,任谁都不想被查出来。我记得刚才你说,给你喝果汁的是一个服务生,这件事不管是不是他做的,但他很有可能是个知情人。” “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我找人打听到当时游艇上的餐饮都是大连醉爱酒店承办的,服务生也是那里派去的,于是我想办法拿到了当天所有在游艇上的服务生的资料,果然就有那个人。”“啊,那后来怎么样?”水木惊道。作为一个十五岁的‘女’孩,能做到这些事,刘芳菲确实不简单,水木心中又不免增加了几分敬佩之意。“本来当天下午我们就是要坐飞机返回北京的,但我以身体不适为由,让妈妈把机票退订了。我跟这位服务员联系上了,他叫tony,并且约了下午在一个秘密地点会面。” “哦,他同意了?” “没错,在电话中他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反而显得有点兴奋的样子。” “兴奋?” “没错,话语中充满了喜悦,我当时也感到很奇怪。心想,等见到他之后就明白了。” “可是,你最后并没有见到他,对吗?”水木‘插’话道。 “没错,你怎么知道?”刘芳菲奇道。 “如果你当时见到他了,现在就不会连那个强‘奸’犯是谁都不知道了。”水木说出了他的理由。 “你说的没错,为了掩人耳目,我跟他约了我所在酒店不远处的另外一家酒店见面。” “怎么,约到酒店?”水木诧异道。这样是很危险的。 “没错,如果是他干的,在这种地方他一定会原形毕‘露’,不打自招。只要确定了凶手,那么如何收拾他就是以后的事了。”刘芳菲说道:“我让他自己先定了房间,并告诉他自己随后就到。可是,可是……”“可是什么?”“当我刚走到那家酒店‘门’前的时候,听到轰的一声巨响,抬头一看,tony血‘肉’模糊地掉在酒店前面的一辆车上,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我,整个车都被砸扁了,玻璃全碎。于是,我不用再进酒店了,毫不迟疑地走了过去。回到酒店之后,我心里很害怕,等待着警察的传唤,因为我用酒店电话给tony打的电话,他手机上一定有我的号码,警察循着这条线索一定会找上我。可是,我没有把警察等来,却等来了那一叠照片。”刘芳菲一口气把事情说完,显得非常的疲惫。 “杀人灭口!”水木断言道。 “……”刘芳菲没有说道。 “这起案件后来什么结果?”水木问道。 “我后来在报纸上看到,说是债台高筑,不堪压力,自杀身亡。”刘芳菲平静地说道。 “哦,这样看来,”水木分析道:“你说的不错,那个人一定是个很有能力的人,能将一个谋杀事件做成自杀,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不错,这件事之后,我确实害怕了,害怕他也会杀死我,不敢再去查这件事,好在他后来并没有再找我什么麻烦。这件事过去了太久,我心里的伤疤虽然很深,但早已结痂了。我想说,这可能就是命,是我上辈子欠别人的,也不想再去追究了。但是,小贞的死让我又想到了这件事。” “哦?” “不错,你想想看,为什么在我确定小贞是我‘女’儿身份之前,她就出了车祸。如果我确认了小贞是我的‘女’儿,对那个人会有什么结果?” “啊!”水木惊得差点掉到水里去:“小贞流是他的骨‘肉’,通过小贞就可以确定他的身份了!” “是啊,当年他就很有手腕,现在不知道已经是多利害的角‘色’了,他的社会地位让他更担心自己的事情被揭‘露’,所以不昔向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木水心想,主要是这样一个难看的‘女’儿,对一个父亲来说也没有多少关爱之情吧。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29 交易 :【】湖水中有两只鸳鸯游过,水木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快一点钟了。[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他拾起木浆准备往回划。 “哎,哎,你要干什么?”刘芳菲突然出声拦住他。 “往回走啊,这都过了饭点儿了,你不饿啊。”水木手中握着浆,却不再划动。 刘芳菲好像突然意识了时间的存在,也拿出手机看了看,笑道:“都这个会儿了,吃饭没问题,但我说了这么半天,把什么都告诉你了,你还没给我个答案呢。” “什么答案?”水木奇怪道。“哎,你别跟我这儿装胡涂啊,徐水木,你到底要不要帮我找出杀死小贞的凶手?”刘芳菲脸‘色’已经开始有些难看了。毕竟,她和徐水木只是第二次见面,虽然通过马骏和tina,对这个人有了相对的了解,但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可能马骏和tina也并不了解他。而自己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了他,如果他出去跟别人说了,那她岂不是把自己也毁了。 水木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帮你是没有问题,但是,你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如果我帮了你,你该怎么报答我呢?” “只要你帮我找出杀人凶手,你想要什么都随你,前提是你要的我有。”刘芳菲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徐水木看着那两只远去的鸳鸯说道:“我不仅可以帮你找到凶手,而且还可以帮你报仇。如果这些我做到了,你能不能让我,让我……” “什么?” “一亲芳泽!”徐水木看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他鼓了很大的勇气,几乎不敢看刘芳菲的眼睛。 没想到,水木话可一出口,使引来刘芳菲一串咯咯咯的笑声,笑得徐水木浑身不自在。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爱美‘女’是男人的天‘性’,这有那么好笑吗?”徐水木一脸的尴尬,在眼前这个大‘女’人面前,他感觉自己毫无主动权。 “一亲芳泽!咯咯咯,咯咯咯,君子好逑,咯咯咯,咯咯咯,”刘芳菲笑得前仰后合,边笑边摇手,终于等她稍微平静下来了,才说道:“我倒你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呢,原来只是想睡我罢了,想睡就想睡吧,还一亲芳泽,咯咯咯。” 徐水木作梦也没有想到,她的笑点居然是在这儿,他试探着问道:“你难道不生气?” 刘芳菲都笑出了眼泪,她一边拭去眼泪,一边说道:“我为什么生气,我早就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少‘女’了,只不过是一朵残‘花’败柳而已,还难得你这样的小帅哥能够赏识,我还求之不得呢,为什么要生气?” 这话把徐水木给震了,他迟疑道:“你说的是真的,没有在忽悠我吧?” “当然,你要想要我的身子,我们现在就回房间,我说过你是我最尊贵的客人,我一定会把你服‘侍’好的。”刘芳菲继续道:“不过,你说的这也算不上什么报答,我也不想拿这个跟你做‘交’易,否则显得你我的品格都太低了。让我想想啊……”过了一会儿,刘芳菲又说道:“这样吧,我在水上‘花’园这套房子你看到了吧,我是全款买下来的,没有贷款,只要你帮我找到凶手,报了仇,这套房子就是你的了。” 徐水木一下子‘蒙’了,刚才他还在想这里的一套房子可能需要他十辈子的积蓄,没想到一个拥有它的机会就这样摆在了面前。 “好,这活儿我接了。”徐水木伸出手去,想去握一下刘芳菲的手,没想到刘芳菲并没有伸手,而是欺上身来,一下扑到徐水木的怀里,并说道:“我就等你这句话了。” 幸好木浆设计得偏中间一点,如果是在船,相信船早就翻了。就在这时,徐水木感觉有一束光晃了一下眼睛,他连忙推开刘芳菲,不想一只手正好按在她的**上。此时,他自然是来不及享受这美妙的时候,连忙顺着光的来源望去,远远的看到岸边有一个小黑影,一晃就不见了。 “不好,有狗仔。”水木低声叫道。 狗仔这个词对刘芳菲确实有震慑力,她连忙借助水木的推力,顺势坐了回去,但她反应很灵敏,并没有回头去找狗仔的行踪,以防连面部也被拍到。 “在哪里,在哪里?”刘芳菲低着头问道。 “已经跑了。”水木如实回答道。 “哦,快划船,我们回别墅去。”刘芳菲命令道,她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极为恶劣。 二人匆匆回到别墅,一路上并没有再发现狗仔的行踪。水木坐在沙发上,刘芳菲却不停地在屋中踱步。两个人的心情都很差。 “这个小区里监控一向很严格,怎么会有狗仔呢?”刘芳菲好像是在问自己,也是在问徐水木。 “我怎么知道,你还是想想如何应对明天记者的盘问吧。”水木心不在焉地说道,他正在想自己可能明天要上头条了,该如何向梁冰冰‘交’待。 “你说,当时的距离至少应该有几百米吧,他们应该拍得不是很清楚吧?”徐水木问道。他想从刘芳菲那里寻找到肯定的答案。 “哼,现在的照像技术,别说上百米,就是上千米,也会拍得真真儿的。”刘芳菲兜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徐水木心中懊恼不已,自己一向小心,怎么这时候却大意失荆州呢,说道:“现在的狗仔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刘芳菲摇头道:“如果是真正的狗仔我倒不担心,我有办法把那张照片要回来,让它永远不会在任何媒体上出现。可是,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他派来的呢?” “谁?” “还有谁?” “你是说那个凶手?” “没错,你想,他为什么对我的事情那么了如指掌,一定是一直派人在监视我,尤其是这一段时间,他肯定不会放松……” “不会吧?”徐水木吃惊道:“这样的话,那个人也就太可怕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真是那人派来的,你可就很危险了。”刘芳菲推测道,漂亮的双手不停地在‘胸’前‘揉’搓,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刘芳菲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纪元,怎么样,最近工作还顺利吧?” “……” “这样啊,那你们做记者的还真辛苦啊。” “……”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让你帮我查查,今天有没有你们同行在我小区里蹲点。” “……”“哦,那就多谢了,我等你消息。”刘芳菲挂断电话,告诉徐水木道:“一个朋友,x周刊的总编,资深狗仔,只要刚才那个人是娱记,他一定能帮我查出来。” 徐水木点点头,道:“看来明星狗仔还真是一家亲啊。”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今天我来水上‘花’园的时候,你是不是有打电话给‘门’卫,直接把我放进来?” “打电话?没有啊,”刘芳菲皱起了眉头。 徐水木一想也对,刘芳菲一个大明星,众星捧月惯了,即使是很有心计,也总不会想到打电话去招呼‘门’卫这样的小事吧。 “我跟你说啊,上次我跟二师兄来的时候,‘门’卫检查确实很严格的,但这次直接就把我放行了,而且保安也不一样了,这次是一个*平头,长得很黑的家伙,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是你打电话招呼他,说让我直接进小区。我猜,那个照相的就是这个人,你现在打电话给‘门’卫,问有一个*平头,皮肤黝黑的小伙子。”水木想了想说道:“对了,我好像看了他的‘胸’牌,叫大卫。” 刘芳菲闻言,也觉得这个大卫很可疑,于是便给‘门’卫保安打了个电话,得到的结果是,他们那里确实有一个叫大卫的,但并不是*平头,而是自然卷,而且肤‘色’也不黑,格外的白,像欧美人,所以才被人叫大卫。 “果然是他。”徐水木稍稍放松了下来。 “这个人是谁?你知道?”刘芳菲奇道。 水木摇头道:“这个人是谁我并不知道,但我知道是谁派他来的。” “谁?” “特警大队。” “特警大队?”这回轮到刘芳菲大吃一惊了。 水木说道:“没错,严格来说,我也是特警大队的大队长梁冰冰派来的。”“啊?你!”刘芳菲又是一惊,她没想到自己掏心掏肺说了这么多,居然说给了一个警察的卧底,而且还跟他**。“no!no!no!你别误会,你听我解释,我并不是警察。”徐水木见刘芳菲脸‘色’大变,眼看就要翻脸不认人,急忙为自己辩解。 “我,我,我不会误会,你说,你究竟是谁?”刘芳菲明显在压抑自己心中的怒气。 “事情是这样的,马骏一定跟你说过,我以前的工作跟特警大队有些关联。不什么原因,特警大队盯上了你,一直派人暗中监视,那天我跟着二师兄来你这里,就被他们给发现了,并且找去谈话,我只好如实‘交’待。结果,他们听说你让我来出诊,便想通过我来调查你,你明白了吧?”徐水木自信自己的口才还是不错的,这几句话应该能够解释清楚。 “哦,这样啊。”刘芳菲突然也放松了下来,一副神秘莫测的表情说道:“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不过我想问一下,特警大队让你调查我没错,可是那位梁大队长应该没有让你一亲芳泽吧?” 对面这个‘女’人太狡猾了,徐水木完全没有料到她会在这里等着自己,只好张口结舌。刘芳菲笑道:“怎么,没话说了,不,你要说的话还有很多,而且最好还是我想听的。”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本站网址:,请多多支持本站! () 30 被吃醋的男人 :【】从水上‘花’园走出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半了,不知何时,上午明媚的阳光已经消失不见了,灰暗的‘阴’霾塞满了整个天空与世界。[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 他被刘芳菲威胁了,但他并没有因此感到不愉快,他之所以心情低落,是因为刘芳菲的故事让他看到了这个世界最丑陋的一面,而且面对这样的丑陋,他显得那样的无力与无助。 他又想起了关于世界末日的传言。美国大片2012在去年曾经风靡全国,让街上的乞丐都知道了玛雅预言。伴随着2012年的到来,这一传言又日上尘嚣,媒体推‘波’助澜,各种传言满天飞,诸如中美合建诺亚方舟,一张船票十亿元,淘宝商城已经开始预售了,甚至有报道说某白领为躲避末日灾难,辞职后躲进了深山,过着野人一样的生活。 过去,徐水木对这类传言都是嗤之以鼻的,认为是杞人忧天。他还开玩笑似的对大鹏说,为什么要担心世界末日呢,死亡不就是每个人的世界末日吗?死亡意味着你离开了这个世界,相对的在你来说,这个世界不就消失了吗?我们所说的这个世界末日如果是真的,那么全世界的人和你一起离来,你还有什么好怕呢? 然而,此时的徐水木内心中多少有些相信,甚至可以说期许世界末日的到来。他渐渐觉得,世界末日也许是造物主对地球的一次清洗,就像刷锅洗碗,洗脏衣服一样,地球上有了太多的污秽与尘垢,需要用大水来清洗一番。洗清之后,白茫茫大地真干净,再开始新的生命,多好。 刘芳菲将自己去停尸房的事情告诉了徐水木,他立即便推断出为什么梁冰冰他们会盯上刘芳菲。他决定把刘芳菲告诉他的事情告诉刘芳菲,他这样做并不是背叛刘芳菲,而是要摆脱她的嫌疑。 徐水木告诉刘芳菲:“如果你让我找出真凶手,那我想我一个人就够了,即使豁出命去,我也会给你一个合理的答案。但如果你报仇,那我们必须要借助警方的力量,甚至中华国学研究院的力量,借力打力,这是聪明人的选择。” 最后,刘芳菲终于同意了。 徐水木坐在开往特警大队的出租车上,思考着该如何应对梁冰冰的诘责,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目的地。 “哥们儿,42块钱,要不要发票?”司机师傅把车停在了路边。 “不用了,”徐水木‘交’完钱下了车,便给梁冰冰打电话。 水木这还是第二次进梁冰冰的办公室,换了沙发,好像更加老气了一些,其他都没有什么变化。 梁冰冰脸‘色’不善,徐水木自然知道她为什么脸‘色’不善。 “那个黑脸的*平头是你的人吧?”水木决定来一个先声夺人。 梁冰冰冷哼一声,道:“你还‘挺’机警的嘛,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 “当然,你不看是谁出马。”徐水木故意装出一副得意表情。 “哼,连‘色’相都出卖了,再没有什么收获,那可真是要打你自己的脸了。”梁冰冰讽刺道。 “怎么,吃醋了?”徐水木脸上如莲‘花’般灿烂,刚才在路上的‘阴’暗情绪一扫而空。诚然,男人最大的喜悦莫过于两个‘女’人为自己争风吃醋,而当这两个‘女’人都是美‘女’时,那自是更不可同日而语了,再加上这二‘女’是成功的美‘女’,徐水木这小心脏不心‘花’怒放才怪。“呸,吃醋,信不信我‘抽’你,”梁冰冰被水木那无耻的笑脸逗得想笑又不能笑,只是牵扯了一下脸颊,说道:“快说,得到了什么消息。”“你那天跟我说的那tina,是刘芳菲的‘女’儿,怎么样,够劲爆吧?”水木得意道。 梁冰冰不屑地撇撇嘴,道:“切,这不是什么新闻了,我们早就知道了。” “啊,你们怎么知道的?”水木一惊。他心想,难道他们在刘芳菲家里装了窃听器,或者是窃听器就在自己身上!想到这里,徐水木不禁惊出一身冷汗。那张照片毕竟是远距离,而且是刘芳菲自己扑上来的,想要遮掩过去并不难,可如果有窃听器那就糟糕了,这一天跟刘芳菲说了多少不该说的话,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亲子鉴定。”梁冰冰说道。 徐水木立即松了一口气,这说明并没有窃听听器。想想也是,如果有窃听器的话,他早就被打出‘门’去了。 “哦,一定是刘芳菲去停尸房的时候被你们监控了了吧。”水木在那张老气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那是一张蓝‘色’的沙发。 “是的,怎么,刘芳菲告诉你的?”梁冰冰感到有点兴趣了,既然这种事刘芳菲都告诉他了,那么他可能真的打探到了更有价值内容。 “那么,你知道她这个‘女’儿是和谁生的吗?” “怎么,你知道?”刘芳菲在老板椅上突然坐直了,跃跃‘欲’试想要站起来的样子,看来她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 不料,水木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梁冰冰一下子又气馁下去,骂道:“不知道你说个屁啊。”“连刘芳菲自己都不知道,我哪里去知道?”水木耸耸间,撇撇嘴,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啊,娱乐圈这么‘乱’啊,她生tina的时候,才……才十六岁吧?”梁冰冰一下子又来的兴致,看来八婆是‘女’人的致命伤。 “你想哪去了,她是被人**的。“水木沉痛道。 “**?“ 水木19年前在大连游艇上发生的那起案件简单描述了一番,大体跟刘芳菲所说差不多。听完这个故事后,梁冰冰沉默了,过了许久才说道:“这个‘女’人不简单。” 水木说道:“是吧,我也是这样认为。不过,这样的话,她应该就没有嫌疑了吧?”“什么嫌疑?”“就是lulu车祸的嫌疑啊。”水木说道。“啊,你说这个啊,我们确定了她和tina母‘女’的关系之后,便排除了她的嫌疑。”梁冰冰说道。 “这就好。另外,她还有一个奇怪的想法,不知道要不要说给你听。”“说。”“啊,就是她怀疑lulu车祸案是一场谋杀,目标并不是lulu,而是tina?”闻听此言,梁冰冰突然眼睛一亮,因为这与他们目前的推断不谋而合。tina在两天前被人取走了处‘女’膜,而随即便出了车祸,这不能不让人对这二者产生联系。“她有什么依据?”梁冰冰问道。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31 大案子 :【】水木见问,便说道:“刘芳菲觉得那个当年**她的男人一直在暗中监视她,发现她与‘女’儿正在逐渐接触,一旦她确定了‘女’儿的身份,那么她想办法将当天晚上那个游艇上的男人的基因和‘女’儿一一比对,就能找到当年那个**犯。[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所以,为了继续隐藏当年的罪恶,下手将自己的亲生‘女’儿给除掉了。” 梁冰冰一边听水木说,一边点头,等他说完,才说道:“嗯,刘芳菲这样推断也不无道理,可是那凶手是否也太处心积虑了,而且明知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还……是不是太没人‘性’了?”“嗯,有人‘性’他也不会做出那种无耻的事了。刘芳菲认为,那人一定是个很有社会地位的人,一旦事情揭‘露’出来,他不仅会坐牢,还会身败名裂。”水木补充道。“可是,他为什么不直接把刘芳菲杀掉呢?这样岂不是一劳永逸,也不必再寝食难安担惊受怕了?而且根据他当年除去服务员tony和现在的车祸的手法来看,他除掉刘芳菲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梁冰冰又提出了质疑。“这一点我也不能肯定,只是推测,或者是他仍然垂涎刘芳菲的美貌,或者是害怕社会影响力太大,怕警方盯上自己之类的。”水木解释道。“我还有一个疑问,而且是最关键的,即使他把tina杀了,刘芳菲照样还是可以拿她的dna去做亲子鉴定,查出那个凶手是谁啊。”“不错,这也是我怀疑刘芳菲推论的根本原因,”水木点头道,他知道梁冰冰说中了这一推论的根本症结。梁冰冰摇摇头,道:“不对,不对,也不一定,按照一般的程序,尸体在进行完尸检之后一周会让家属来认领,而通常就是直接从停尸房进了火葬场。关于tina,我们也联系了她的养父母家庭,见到了她的爷爷‘奶’‘奶’,他们都表示不管,让我们自行处理。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我们对tina的死持怀疑态度,对刘芳菲的行为进行暗中监视,刘芳菲跟tina非亲非故,是不可能见到她的尸体的,最终的结果,就是尸检之后,一周之内无人认领,直接进火葬场。”水木点头道:“嗯,虽然说起来有些勉强,但确实也解释得通。也就是说,刘芳菲接触到tina的尸体是偶然事件,一旦tina被焚化,那个背后的凶手就再一次安全了。” 梁冰冰说道:“嗯,这作为一条线索,我们会继续跟踪下去的。” “哦,这么说,我算是立功了对吧?”水木讨巧道。 “嗯,算是吧,怎么,想要赏赐啊?”梁冰冰似笑非笑道。 “不敢,不敢,”水木连忙说道,但说了不敢之后,又嬉皮笑脸的说道:“不过,你都说了,我连‘色’相都搭上了,付出了这么多,你多少得有点表示吧?” “呸,你要不提这茬我还真忘了。把自己团成团,给我滚,滚远点。”梁冰冰佯斥道。 “滚远我不善长,只善长来回滚,嘿嘿。” 梁冰冰抱着双臂想了一会儿,从皮包里掏出一把钥匙扔在桌子上说道:“好吧,给你一个献殷勤的机会,今天晚上的饭就在家里吃吧,你现在可以滚回去给姐姐我准备了。” “得令!”徐水木敬礼,拿起钥匙便喜滋滋地走了出去。 水木刚走到大‘门’口,突然听到有人叫他,回头一看,居然是大鹏。 “哥们儿,什么美事儿啊,看把你乐得,走起路来还一蹦一蹦的,叫了你三声就叫不住你。”大鹏打趣道。 “保密!”水木伸出右手食放在嘴上。 “切,还保密,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是不是跟冰冰和好了?”大鹏一副鄙夷的神情。 “不关你事。” “怎么不关我事儿,你们要和好了,赶紧从我家滚蛋,我好腾出屋子来,好赚点房租什么的。”大鹏半开玩笑半认真的。 “靠,我又不是不给你‘交’房租,你这就要赶我了啊?” “你倒是给,我倒是好意思要啊。” “算了,不说这个,倒是你,怎么跑到特警大队来了?” “来打听点情况。” “什么情况?” “实话告诉你吧,我最近手上接了一大活儿,干了这一票,我那房贷就可以一次‘性’搞定了。”大鹏神秘道。 “哦,这么大方,是哪个大款找你跟踪自己老婆啊?”水木打趣道。 “呸,这回可不是家庭伦理剧,而是犯罪心理学,”大鹏道:“你以为挣个钱那么简单呢。” 两人已经走出了大‘门’,但水木还想再问一问,便在特警大队的‘门’边过道上聊了起来。“哦,能告诉我吗,究竟是什么大案啊?”徐水木一副好奇的神情。大鹏道:“你知道前几天的lulu车祸事件吧?” “知道,怎么了?”一听这事,水木立即便来‘精’神了。 “那事件死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万盛集团的公子,知道吧?” “知道啊,叫王达,怎么了?” “他老子怀疑这起车祸是有人设计的,专‘门’陷害他儿子,要让我查出凶手,明白了吧?”说到这里,大鹏四下看了看,看有没有闲杂人等偷听他的话。 “哦,这样啊,这样的话你这钱就难赚了。”水木摇头道。 “怎么难赚了?” “你想啊,万一这本身就是一正常的车祸,根本就没有什么凶手,凶手就是他儿子酒后驾车,那你还查个屁啊。” “嘿嘿,你说的有道理,”大鹏贼笑道:“不过,30%的预付金我已经到手了,就是没有凶手也稳赚不赔。” “好吧,救不了你了,就他妈只认钱。那么,你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冰冰手下那个张小凯好像是你同学吧?”水木问道。 “没错,不过这个张小凯翅膀硬了,屁也没透‘露’给我。”大鹏一脸懊恼道。 “哦,那你怎么不直接去问梁冰冰啊?你好歹也是中华国学研究院的人啊?应该会送你一点料吧?”水木出了个点子。 “唉,研究院的情况你还不了解吗?不是你负责的案子,你一个字也甭想打听出来,而且像我这个层级的,在研究院就是民工‘性’质的,遇到事就是出膀子力气,根本接触不到核心机密,否则他们也不会任由我在外面接‘私’活了。”大鹏简直是一肚子苦水。 “哦,这样啊。那你忙吧,我先走了。”水木说着,走到路边抬手去拦出租车。 “你不回家啊,坐我车吧,”大鹏邀请道。他是想在路上,从水木嘴里撬出一点东西道。 “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吧。”水木摆摆手道。 “哦~”大鹏指着水木的鼻子,坏笑道:“今晚应该不回来了吧?” 出租车来了,水木没有回答,直奔了梁冰冰在钟鼓楼的房子。 大鹏见水木的车跑得没影了,也走向自己的黑‘色’本田。大鹏也没有回朱辛庄的家,而是市中心开去。 半个小时之后,大鹏来到了位于三环边上的一幢大厦,这里是万盛集团的总部。 “我叫高鹏飞,之前跟王总约过的,”大鹏来到王世雄位于八楼的办公室外面,见到了他年轻貌美的秘书。 “好的,您先在客厅里等一下,我这就去通报,”秘书说罢,走进了办公室。 大鹏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另外一个秘书立即端来一杯茶,但是还没有等大鹏端起茶杯来,刚才那位秘书已经出来了,说道:“高先生您请进,王总在办公室等您。” 王世雄的办公室极大,虽然摆了不多富贵竹之类的‘花’草,但仍然显得空旷,他的办公桌后面的墙壁上挂了两面铜筑的地图,左边那张是中国地图,右边那张是世界地图,由此可以看出王世雄是一个有着宏才大略的人。 王世雄一米八八的个头,比大鹏还高出几公分来,他见高鹏飞进来,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迎上去握住大鹏的手,说道:“小高,欢迎,欢迎。” 大鹏感觉到他的手非常的厚重,这位经历过失子之痛的年过六旬的老人仍然‘精’神矍铄,可见其心理素质是极高的。 “您太客气了,王总,”大鹏坐在了王世雄大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王世雄也随着他在另一张平行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在大鹏眼里,这位坐拥数百亿身家的大富翁确实是平易近人得有些过头了。 不一会儿,漂亮的秘书将茶端了进来,王世雄吩咐道:“出去时把‘门’带上,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也不能进来。” ‘女’秘书应声出‘门’,王世雄急切地问道:“怎么样,小高,有没有好消息带给我。” 大鹏知道,王世雄所谓的好消息,自然就是有价值的消息。 “是的,王总,我刚从特警大队的一个朋友那里得到一点消息,不知道对您有没有用。”大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说道:“是这样,车祸发生时后面跟着的那辆白‘色’帕萨特确实存在,这一点警方已经认定了,而且他们根据证人提供的车牌号进行了核查,结果发现是假牌照。” “假牌照?” “没错,不是套牌,而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牌照。” “这么说,后面那辆车上的人就应该不是记者了?” “也不能完全肯定,但是记者的可能‘性’就降低了很多,而且现在警方的判定和您的推测是一样的。”“认为是谋杀?”王世雄突然目光如炬,变得很严厉。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32 停灵怪论 :【】在袁枚的《子不语》中,收录了这样一个故事: 说有一个人胆子很大,喜欢开别人的玩笑,有一天他在路上行走,突然有了便意,便躲到路边草丛里去拉屎。[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这时,他看到地上有一个骷髅,一时兴起将屎拉到骷髅之中,边拉边说:“好吃不好吃啊?哈哈哈。” 骷髅说话了:“好吃,好吃。” 这人下坏了,屁股也没擦就跑了,一路跑回家,当天晚上神智就不清楚了。家人看到他一边拉屎一边吃,还不断问自己:“好吃不好吃啊?哈哈哈。”怎么也禁止不住。 就这样吃了拉,拉了吃,这人三天就死了。 ……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再说我就吐了,刚吃完饭说这个。”梁冰冰急忙制止了徐水木的吃屎故事。 水木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人死之后,灵魂除了去地狱之外,还有可能附在自己生前的躯壳上,即使血‘肉’腐烂分解了,只要骸骨还在,它就还是居有定所不是吗?就像那个骷髅,骷髅本身就跟石头、铁块一样,是没有意识的,进行复仇的是依附在骷髅上的‘精’魂。” 梁冰冰没有回答,靠在沙发上发呆。过了一会,才说道:“照你这么说现在推行火葬岂不是让很多鬼魂居无定所,变成了孤魂野鬼?” 水木洗完了最后一只碗,又把梳理台擦拭了一遍,又洗了手坐到了梁冰冰的对面。 “火葬本身并没有问题,火葬之后不是还是骨灰吗?那些不被地狱所容的‘精’魂就会依附到骨灰盒上了,火葬的弊端在于现代人的节奏太快了,人死之后当天就进了火葬场,忽略了停灵之个环节。”水木一边说着,一边试图坐到梁冰冰旁边,但鼓了鼓勇气,还是放弃了,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被拒绝会很尴尬的。 “停灵?”梁冰冰完全没有意识到徐水木内心的小动作。 “不错,停灵俗称停尸,在古代是非常讲究的,人“落气”,用现代的话说叫作生理死亡之后,要立即将尸体放置于木板或者凉‘床’上,呈仰卧势,手和脚都要拉直,用布或者纸盖在他的面部。如果是在瓦屋之中,要立即揭去尸体所在位置的一片瓦,如果是草屋就要立即戳一个‘洞’,让死者魂魄飞升,俗称“出煞”。 “与此同时,还要立即脱去死者生前衣物,用热水擦死者全身,换上“老衣”,然后将死者转移到灵堂,头朝大‘门’,脚底点燃一盏“长明”灯,并烧起钱纸,名为“头道纸”。三天之后,开始“入殓”,讲究“长子抱头、长媳抱脚、次子、‘女’儿抱腰”。这期间一直到出殡之前,都称为“停灵”。停灵的时间各家不同,一般根据财力而定。最长的停灵于“七七”即49天后才下葬;即使是贫穷人家,也要停灵三天才下葬。” “你说的这是土葬,跟火葬不同啊。”梁冰冰打断了徐水木的显摆。 “形式不同,但原理是一样的,”水木咽了口吐沫说道:“你知道古代人为什么要停灵吗?” “为什么?” “因为人死之后,‘精’魂和‘肉’身的分离是很不容易的,你想想,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时候,灵‘肉’都是一体的,二者分离就像剥皮一样,不可能一蹴而就的。如果人一断气,就立即埋掉,此时人的‘精’魂还没有脱离‘肉’身,那不就如同活埋一样吗?火葬也一样,一断气就送进焚化炉,那不就等于活活烧死吗?是不是很残忍?” 梁冰冰被徐水木说得有点害怕了,一副紧张的表情:“你胡说,这都是你的胡猜的吧,一点根据也没有。” 水木摇头道:“这是事实,而且是经过科学验证的事实,美国有一家专‘门’研究灵魂的科研机构,对全世界那些起死回生的人进行追踪,发现他们大多数人都有不断进出自己身体的体验,这中间需要经过一段很长的时间。” 梁冰冰不说话了,水木见已经把她吓得差不多了,才小心翼翼地坐到她旁边,把她搂在怀里。梁冰冰并没有反抗,而是顺从地靠在了他的怀里。 “你说,当初我是不是不该那么快就把卓越的尸体烧了呀?”梁冰冰突然问道。 水木完全没有料到她的关注点在这里,一时间无话说了。 “你说,卓越的‘精’魂是不是附在他的骨灰坛里,他为什么从来不给我托梦呢?”梁冰冰又神情木然地说道,她的眼角泛起了泪光。 徐水木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样样都有。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我让老罗托人到‘阴’间去找过了,他说地狱里没有卓越。你说,他会去哪里啊?”梁冰冰居然嘤嘤的哭了起来。 徐水木此时很想把‘女’人一把推开,怒斥道:”我哪知道他娘的跑哪里去了?“当然,这只是他的情绪罢了,当然不会做出来。他知道,‘女’人在伤心的时候是最脆弱的了,男人最是有机可乘了。虽然她想的是另外一个男人,但那个男人已经死了,还是忍了吧。 “时间不早了,我们洗洗睡吧。”水木轻声说道。 梁冰冰一下子从悲伤中清醒过来,推开徐水木,冷冷地说道:“睡,睡什么?在哪睡?” “不是,那个……”徐水木心中懊悔不已,谁让他在这个时候说这样一句话呢。 “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睡吧,我就不送了。”梁冰冰从沙发站了起来。 “可是现在已经十点多了……”水木还想争取一下,但看梁冰冰的态度,内心深处其实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 “你打车回去吧,这是打车费。”梁冰冰从钱包里‘抽’出一张‘毛’爷爷递给徐水木。 徐水木没有接钱,说道:“我自己有钱,不用你的。”站起身就往‘门’口走。他每走一步心中就有一阵阵痛般的懊悔。他从跟大鹏分手之后,便对这个美妙的夜晚进行了充分的幻想,一切都很顺利,但却没想到结果却是这样。 “你……”水木走到‘门’口,回头想说一声“你好好休息。”虽然今天没有得逞,但来日方长,不能让对方觉得自己脑子里想的就只有那种龌龊事。必要时,还是要装得清高一些。 “你等等。”梁冰冰突然把水木叫住了。 水木闻言,立时脸上灿烂如‘花’,说道:“怎么样,还是舍不得我吧?” 然而,水木刚说一半,梁冰冰便说道:“我想去八宝山,你陪我一起去。”“现在?”“现在。”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33 地狱之行 一 :【】地狱究竟是什么样子,从古至今有诸多的描述,有的说是漫漫黄沙,如同世间的沙漠一般;有的说暗黑的平地上兀地冒出一幢宫殿,‘阴’兵在四周把守,死后的鬼魂被羁押着走到里面接受审判;有的说,地狱就如同监狱,有油锅、火海、刀山等诸多刑具。[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 当然,国外的地狱又是一般景象,在意大利诗人但丁的《神曲》中,地狱是一个大漏斗,中心在耶路撒冷,从上到下逐渐缩小,越向下所控制的灵魂罪恶越深重,直到地心,是魔王卢齐菲罗掌握漏斗顶端,他们从魔王的尾巴爬过地心,另一面是炼狱。炼狱如同一座高山,在耶路撒冷相对的地球另一面海中,灵魂在这里忏悔涤罪,山分七层象征着七大罪,每上升一层就会消除一种罪过,直到山顶就可以升入天堂。 然而,这些都是人们的想象罢了,是由艺术家或者文学家们幻想出来的东西。那么,真实的地狱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没有人说得清楚。 过去,在电影发明之前,人们对事物的描述只能通过的文字。然而,即便文字再优美,再丰富,也绝对比不上一段影片,甚至比不上一张相片更具有说服力。科技发展至今,移动互联网已经改变了人们的生活,如果有人真的来到了地狱,随手用手机拍下来发到网上,那么也对不会造成如今世人对真实地狱的盲点。 难道地狱真的只是一个传说?就如果中国人都在谈论的龙一样,画家可以栩栩如生的画出龙的相貌,文学家可以有理有据的描述龙的习‘性’,但真正的龙在哪里呢? 梁冰冰开着她的红‘色’甲壳虫行驶在通往八宝山的高速公路上,一路上都在和徐水木讨论地狱的事情。徐水木认为,地狱就只是个传说,或者说是一种虚幻,存在于人们的意识之中,而根本没有实在的介质,‘精’魂是气,鬼和人站在一起拍照,人可以拍上,鬼却拍不上,那么作为鬼的王国——地狱,也只不过是气化的幻影罢了。 徐水木读了很多书,梁冰冰自然是辩不过他,只好用从老罗那里听到的理论来反驳他。 “你听说过‘阴’阳界没有?”梁冰冰问道。 “你说的是丰都鬼城吧?”徐水木答道。 “不,丰都只是到目前为止,被人们发现的一个‘阴’阳界,事实上,世间的‘阴’阳界有成百上千个,它是‘阴’阳互通的关口,就跟城‘门’一样。黑白无常捉到鬼魂之后,便是通过‘阴’阳界送到地府的。”梁冰冰说道。 “哦,这样啊,但愿我们能够撞到一个‘阴’阳界,搞个地府七日游什么的,我也好拍些照片发网上显摆显摆。”徐木水开玩笑道,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事实上,这一年来的经历,让他早就由一个马克思主义无神论者,退化成一个标准的神棍了,他不仅相信地狱的存在,而且认定它是一个像地球一样,是一个有秩序的广阔的存在。这一路上跟梁冰冰的辩论,只不过是闲得无聊,斗嘴开心而已。 事实上,关于地狱的探索,徐水木是狠下过功夫的。他把古今中外所有关于地狱的记载都找来仔细研读,还下载了不少中外恐怖影片。然而,他越是深入的研究,对地狱的概念就越是模糊,因为善于它的描述的的确确是千奇百怪,无所不有,他今天跟梁冰冰所说的,正是他目前所面临的困‘惑’。 “你怎么了,是不是累了?”徐水木见梁冰冰不停地摇头,好像有点困了。 “没事,你在下面给我拿瓶水喝,我提提神。”梁冰冰说道。 “要不,咱还是回去吧,这大晚上的去八宝山,人家一定认为你是疯了。”水木小心的建议道。 “要想回你自己回,今天晚上我是非去不可。”梁冰冰固执道。 “再说,人家陵园晚上也不一定开‘门’,你到了那儿也进不去。”水木又说道。 此时,已经下了高速,也不知道开到哪了,路上没有一辆车。梁冰冰靠路边停车,说道:“你要害怕了,现在就下车。” “不,我不是怕,”徐水木瞅瞅窗外,连个鬼影儿也没有,别说人影儿了,又说道:“连个过路的车也没有,你让我怎么回去啊。姐姐,我求你了,咱别‘抽’疯了行吗?” “呀,如果有车你还真想下车是吧?”梁冰冰突然倒打一耙。 “得,得,得,我不跟你争,你还是赶紧开吧,看看人八宝山的大‘门’,让你死了心,咱也好早点回去睡觉。” “不行,我累了,你来开吧。”梁冰冰略带点撒娇的语气道。 “我?!”徐水木说道:“我连刹车在哪都不知道,你是想和我一块殉情吗?” “早说了让你去考个驾照,你怎么就是不听?”梁冰冰没好气道。 “不考,就是不考。”水木也犯了犟脾气,居然顶撞了起来。 “为什么?” “我又买不起车,考驾驶擦屁股啊?”晚上容易扰‘乱’人的心智,徐水木说话也百无禁忌起来。 不料,梁冰冰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咯咯笑了起来,边笑边道:“你去考吧,考下来我给你买辆车。” “这怎么好意思啊,”水木一副无功不受禄的神情。 “就当,就当你之前照顾我的回报吧。”梁冰冰说道。 徐水木一听这话不对味,好像有一刀两断,恩断意绝的意思,连忙转移话题:“咱们这是到哪了?” “你查查高德地图,我觉得应该快到了。”梁冰冰又喝了一口氷。 徐水木拿出手机,一看,骂道:“我靠,关键时候掉链子。” “怎么了?” “手机没信号。” “十多分钟前不是才看过的吗,怎么没信号了?没事,我看看我的。”梁冰冰掏出了自己的手机。过了一会儿,叫道:“哎呀,我的也没有信号了。” “没事,可能是这里‘阴’气太重,信号不好,我记得刚才我们下了晋元桥,现在应该是在阜石路上,刚才在路上查过了,再往前开开,看到路口往右转,再往前开一公里就到了。”徐水木做事谨慎,无论去哪里都会事先查好路线。 “好,那我们走吧。”梁冰冰又把车发动了,继续往前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梁冰冰突然问道:“怎么还没有看到路口啊,你记得对不对啊?” 徐水木挠了挠头发,说道:“我记得应该是没错,不过阜石路应该只有五公里的路程,怎么开出这么远还没有路口啊。确实有点奇怪,是不是咱们错过了?” “啊,你怎么看的路啊!”梁冰冰突然大声斥责了起了,情绪有点不对。 “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水木知道这个时候认错比什么都重要,说道:“你在前面调个头,咱们回去看看。” 梁冰冰无奈,只好调头,开了一会儿,水木突然问道:“冰冰,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有什么不对?”梁冰冰的声音变得有异常,看来也是有些紧张。 徐水木说道:“这里应该是五环内吧,现在还不到十二点,怎么一辆车也没有啊,你看四周,除了路灯之外,没有一幢建筑是亮着灯的。” 被徐水木这么一说,梁冰冰更加紧张了,小声说道:“你别说了。” 汽车缓慢地向前开进,可是一路上确实一个路口也没有,梁冰冰突然有点后悔,不该一冲动,大半夜的要跑到八宝山去找卓越,而且还带着徐水木,这样做对徐水木不公平。 “对不起啊。”梁冰冰小声说。 “什么?” “我不该这么任‘性’,大半夜拖你去八宝山。”梁冰冰平时很少任错,可能是因为夜晚的缘故,她‘女’人温顺的天‘性’暴‘露’了出来。 “没事儿,你又没拿枪‘逼’着我来,还不是我自愿的。”徐水木咽了口吐沫,问道:“对了,你身上带枪了吗?” “带了。”梁冰冰说着,从身上‘摸’出一把小型的手枪了,递给徐水木。 徐水木没接,说道:“带了就好,带了就好。” 这时,梁冰冰突然踩了刹车,把车停了下来,而且关没有靠边,直接停在了路中央。 “怎么停了,”水木问道。不过,还没等梁冰冰回答,他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对面,走来了一个人!他看上去像个老头儿,佝偻着背,拿着一个大鞭子在那里甩。甩鞭子是北京老人们一项常见的运动,鞭子一般为50~100厘米,3-4节,长的有两三米长,甩起来啪啪响,鞭子越长,声音就越大。老人甩鞭子一般分两个时段,早上和晚上,水木住南沙滩的时候,晚上就经常见到有老人大晚上在公园广场上甩鞭子。不过,在大马路上甩鞭子,徐水木还是头一回见。 “我下去问问。”徐水木推‘门’就往下走。 “别去!”梁冰冰叫了起来,但声音却是压抑了。 “怎么了?” “你没发现吗,他的鞭子没有响儿!”徐水木细听,果然,那老头光着膀子挥汗如雨,把鞭子甩上天了都,可是居然一点声音也没有!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34 地狱之行 二 <div style="text-align:center;"><img src="/BookFiles/Html/17/16402/Images/1403230848407511.gif" /></div> 35 地狱之行 三 :【】徐水木被梁冰冰‘激’烈的反应吓着了,他连忙用手去呼啦自己的后背,但是除了一股凉飕飕的感觉之外,什么也没有‘摸’到。[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 不过,虽然他没有‘摸’到,但是他还是看到了。在汽车前面,站起五个身高马大的男人,不,应该说是男鬼。他们好像黑社会一样,穿西服戴墨镜,只是这行头背后却是腐烂的皮肤,看上去简直令人作呕。 “快上车,我们离开这里。”梁冰冰叫着,发动了车子。 水木坐到车上,立即关闭了车‘门’,梁冰冰开始往后倒车,想调个头往回开,但刚把车横在路上,车便已经熄火了。她连忙又去打火,但怎么打也打不着了。 “怎么回事?”徐水木急问道。他盯着那五个墨镜大汉,担心他们抢上来砸车。 “他娘!油用完了!”梁冰冰用力地拍在方向盘上,表情极其的愤怒。 也难怪,他们俩开着车已经不知道跑了多远了,油也该用完了。而且,看他们这些鬼的来头,应该是早有准备,即使油没有烧完,也会被他们倒掉。 关键是,现在怎么办!水木的大脑飞速的旋转着。 “哥哥哥哥哥——”车后坐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 水木抬头一看,后视镜里看到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扒在车坐上,都快挨到梁冰冰的头了,他的眼睛很大,脸上‘肥’嘟嘟的,看上去很可爱,但就是一点血‘色’也没有。 小孩子嘴里不停地“哥哥哥哥”地叫,踩着汽车椅背爬到了梁冰冰的头上。梁冰冰刚要发作,徐水木摆了摆手,示意她先不要轻举妄动。 外面是五个鬼汉子,而车里只有一个鬼孩子,还容易对付一点,关键是现在不要‘激’怒外面那五位大爷。 小孩子几乎没有什么重量,他爬在梁冰冰的头上,就像蜻蜓立在荷叶上一般。他不再哥哥哥地叫了,而在骑在梁冰冰的脖子上开始对着她的脑袋吸气。 起初,梁冰冰感觉脑袋上除了凉飕飕之外,其他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渐渐地她感觉有些头晕。 “不好,这鬼孩子在吸我的阳气!”梁冰冰叫道,反手一把把它抓了下来。那感觉就跟抓了棉‘花’糖一般。但转瞬之间,那孩子就不见了。 “现在怎么办?”梁冰冰叫道,声音都变了。 “我数一二三,一起开车‘门’向回跑!”水木低声道。 “等等!”“怎么了?”“这里面有个手电筒,”说着,梁冰冰从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led强光手电,这玩意儿在晚上可比手机上的手电筒靠谱多了。 “一,二,三,跑!”水木大叫一声,两人同时推开车‘门’向后跑去。 然而,两人刚跑出五六步,前面挡了十几个人,不,十几个人,有孩子,有‘性’感‘女’郎,有农民工样子的,也有大老板样子的。总之,是各式各样。而领头的正是带他们来的那个甩鞭子的。 徐水木心想,糟糕,看来是被带进鬼窝了,今天和冰冰这两条小命儿算是搭在这里了。 梁冰冰拿着手电筒扫了一圈,两人的心本来已经濒临绝望的心顿时哇凉哇凉的了。他们之前看到的只是小部队,四周从地里涌过来的鬼成群结队,乌泱乌泱的,根本看不清究竟有多少。 在这个时候,徐水木的头脑还是异常的冷静。他想,鬼应该都是傻了巴‘鸡’的,斗人他尚且绰绰有余,何况鬼乎。面对今天这个形式,逃,是不可能成功的,而且即使暂时逃离了这里,可能也会被绕回来。现在看来,只能智取这一路了。 首先,他要明确两点,第一,这些鬼想要干什么;第二,谁是这些鬼的头儿。第一点并不是问题,鬼围攻人,无非是想汲取他们身上的阳气。而第二个,这群鬼看上去并不是无组织无纪律的,他们当中一定有个头,只有找到这个鬼头儿,才能进行谈判。 水木从冰冰手中拿过手电筒,四下打量,终于,被他发现了。在刚才那五个眼镜鬼后面还站着一个鬼,那个鬼因为个子小,被五个鬼高马大的眼镜鬼给挡住了。 水木拖起冰冰的手,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全是湿湿的汗,显然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他们二人肩并肩向汽车的方向回走,他们往后退,群鬼便往前拥,等快走到汽车的时候,梁冰冰突然叫了一声:“啊——滚开!”原来,一个‘色’鬼去‘摸’梁冰冰的脖子,被梁冰冰一掌劈掉了胳膊。 “那位大哥,我们二人误入此地,还请大哥原谅,放我们离开。”徐水木是对着那五个眼镜鬼说的,但他显然针对的是藏在五鬼后面的那个鬼。 那个鬼头儿显然没有料到自己会被发现,更没有料到徐水木一眼就能认出自己是这里的头儿。 “哈哈哈,这可真是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你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那是一个极其苍老的声音,但这声音听起来却很怪异,好像是故意隐藏自己真实的声音。 “难道这里是八宝山?”水木诧异道。他想,可能误打误撞,真的被他们给撞到八宝山公墓来了,否则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鬼。 “卓越!卓越!你在吗?”梁冰冰突然叫了起来。她听水木提到了八宝山,也想到了可能是撞了进来,否则任何墓地都不可能有这么多鬼同时存在。 没有人回应梁冰冰,但是那苍老的声音却说道:“错!你们早就穿过八宝山了!” 穿过八宝山了?这究竟是哪里?水木记得,按地图上指示,过了八宝山应该是一片居民小区,但看这荒郊野外的,根本不可能啊! 突然,水木想起了那人刚才那句话:“真是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 “难道,难道,这里便是地狱!”徐水木惊叫了起来。刚才在路上,他还开玩笑地跟梁冰冰说到地狱里拍拍照,发发微博什么的,难道真的是乌鸦嘴,一语成谶,他二人真的进了地狱了。 天啊,我年纪轻轻,还未到而立之年,没想到就这样被勾到地狱来了,水木在心中绝望道。很快,真正的绝望来临了。只听那苍老的声音说道:“不愧是徐水木啊,这么快就认清了自己的形势!哈哈哈。”说罢,眼镜鬼分两队站开,那苍老的声音从中间走了出来。“是你!”徐水木和梁冰冰同时惊道。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本站网址:,请多多支持本站! () 36 地狱之行 四 :【】从五个彪形大汉身后走出来的正是老罗罗学文。[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当然,这个罗学文并不是那个八岁的小男孩,而是徐水木在南沙滩阁楼上见到的那个罗学文的真身。 罗学文一出现,除了那五个墨镜男之外,围在四周众鬼便渐渐消失了,包括把他们引来这里的甩鞭老头儿。 “哈哈哈哈,让二位受惊了。”老罗恢复了他原本的声音,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中气十足,一点也显不出苍老。 “老罗,你怎么会在这里?”梁冰冰率先问道。 “哈哈,这里是我的地盘,我当然会在这里。走吧,去我家中坐坐。”老罗向前走了两步,来到二人面前,那五个墨镜男列队跟在他后面。 “你的地盘?”梁冰冰问道,一副满头雾水的神情。 还没等老罗回答,徐水木便惊道:“难道这里真的是地狱?!”老罗曾经告诉过徐水木,他是十殿阎罗王中的第五殿——阎罗王。他之前一直半信半疑,看今天的情形,他居然能同时驱使这么多鬼服从自己,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再加上刚才“地狱无‘门’闯进来的话”,才有了这一推断。 “哈哈哈,没错,子枫,不,水木,你还是那么聪明。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正是地狱。”老罗肯定道,看他的神情,好像并没有撒谎。 “啊,地狱就是这样啊?黑咕隆咚的。”梁冰冰见有老罗出现,心情自然便放松了下来,看看四周,地狱简直就跟人世界的夜晚一样,除了她的汽车车灯之外,没有一点儿的光,谁也看不见谁。 “哦,不好意思,是我忽略了,你们的眼睛还没有适应过来。”说着,老罗伸手在梁冰冰和徐水木眼前挥了一下,他们眼前突然亮了起来。当然,这种亮是相对的,没有了那种伸出不见五指的漆黑,换以青砖一样的暗灰,整个世界都是暗灰‘色’的,在暗灰的世界里,车灯的光成了‘混’浊的昏黄,好像北京的沙尘天一样。 水木发现,这个世界之中没有阳光。他举目望去,四周并非旷野,而是城市,和北京一模一样的建筑。有高楼,有店铺,还有学校…… “这里是北京城?”水木奇道。 “不,这里不是北京,而是像北京的一座地狱之城。好了,先不说了,还是先请你们到我家里吧,怎么样?”老罗再一次发出了邀请。 徐水木和梁冰冰对视一眼,说道:“车没油了,远不远,我们走路去吗?” 虽然水木对眼前的一切都持怀疑态度,但依他对老罗的熟悉,眼前这个老罗应该不会是假的。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弄’清真相,只有跟老罗走一遭了。况且,只不过是老师的邀请,而并非虎‘穴’。 “在咱们这里啊,不兴开车,只兴坐轿,哈哈”老罗笑道。他的话音刚落,三顶八抬大轿便悄没声儿来到了他们的面前。水木发现,轿子是蓝‘色’绸布的,上面还绣了黄‘色’的大菊‘花’,跟死人身上的寿衣一个样儿。 “请!”老罗一摆手,也不等他们,自己先坐上了其中一顶,那轿夫也不等,抬起来便一阵风儿走了。 徐梁二人犹豫了一下,也纷纷坐了下来。刚一坐定,徐水木便感觉耳边风声呼呼,但身体并不感到颠簸,就如同坐在了动车上一般。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轿子停了下来,水木撩开轿帘儿一看,发现来到了一扇朱漆大‘门’的前面,大‘门’上方写着四个鎏金大字——阎罗王府。老罗和梁冰冰已经站在‘门’前等他了。 “老罗,你们家好气派啊!”徐水木几步跨上前去,赞叹道。 “客气,客气,哈哈,请进。”老罗好像‘性’格比在人间的时候豪爽了很多,爽朗的笑声不断。但是,直到现在,徐水木天‘性’多疑的‘性’格,让他至今仍不能相信老罗就是人们传说中的阎罗王。 老罗亲自带路,一路上徐水木丫鬟仆从来回奔走,好像很忙的样子。这些人也都是现代人的打扮,跟电视里演的那些迥然不同。走着,走着,徐水木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了,这里不是故宫吗?只是上面的牌匾被摘掉了,但是格局完全相同。刚才他们走进来的那扇大‘门’正是亁清‘门’,而眼前这座宫殿则正是亁清宫! “怎么,有点眼熟?”老罗见水木愣神,问道。 “这里是……” “这里不是,只是样子有些像罢了。”老罗摇头道,他已经猜到了徐水木要说什么了。徐水木只好不再多问。 徐水木和梁冰冰二人被引到了众多宫院中其中的一座,水木按方位算了一下,对应的应该是故宫的慈宁宫。 老罗把二人安顿下,说有公务在身便离开了,随即有两三个丫鬟端上酒菜来。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只不过是家常炒菜而已。当然,两个人都没有动筷子。 “你饿不饿?”水木问道。 梁冰冰摇摇头,说道:“我不饿。” 看来,两个人都心照不宣,这地狱里的东西可不能吃。 过了一会儿,徐水木见那两个丫鬟没有要走的样子,便说道:“我们不用你们照顾,你们忙你们的吧。” 水木本以为她们会推诿一番,说什么老爷吩咐,如果照顾不周就要挨打之类的,于是还想了后招儿,但没想到,这两个丫鬟只是轻声说了个“是”便出‘门’了。 两个丫鬟刚一出‘门’,梁冰冰突然就抱住了水木,水木感受到她的身体像筛糠一样颤抖。显然,今天所受的刺‘激’太大了,已经远远超出了她身体及心理所承受的范围。别看梁冰冰平时是一副‘女’汉子、‘女’强人的形象,但真到了关键的时候,本质上还是一个‘女’人。而徐水木则恰恰相反,他平时谨小慎微,但遇事则明,还是个能够立得住的男人。 “水木,你说,我们是不是已经死了啊,啊?”梁冰冰抱着徐水木,边哭边说道。 “不会,放心好了,老罗会帮我们离开这里的。”水木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你真的觉得那人就是老罗?”梁冰冰在水木耳边小声问道。 “怎么,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吗?”水木问道。 “你不知道,我今天白天的时候还在研究院见过他,他说晚上要见一见李将军,怎么会来这里?”梁冰冰小声道。 “啊,有这事?”水木将梁冰冰推开,惊问道。 “嗯,今年不是要换届选举吗,李将军可能要退了,老罗说去商量一下研究院未来的方向,主要是想去‘摸’‘摸’底,看新一届的领导班子对研究院这样一个奇怪的机构看是什么态度。”梁冰冰认真道。 “是这样啊……”徐水木皱眉道:“这样的话,我们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什么路?” “逃!” 水木推开一条‘门’缝儿,看到‘门’外并没有人站岗,便向梁冰冰招招手。两人便顺着‘门’边溜了出来。 这座阎罗王府完全是按着故宫的格局建造的,徐水木是再熟悉不过了。虽然故宫‘门’票不便宜,旺季60,淡季还40块钱一位,但自从2007年成为北票以来,五年时间到故宫游玩不下十次,故宫是北京必游景点之首,凡是外地朋友来了北京,水木第一站必是带他到故宫。 故宫的正‘门’宏伟空旷,很容易被人发现,水木决定带梁冰冰从后‘门’逃走。他们出了慈宁宫先是往左,经西三所,过养心殿,来到永寿宫,这时徐水木听到了说话的声音,连忙拉着梁冰冰躲到了‘门’后。 只听一个人说:“刚才看见的那人可真惨,就要被送到石磨地狱之去了。我听说啊,进入石磨地狱之后,会将你生生的塞到碾子下面,磨成‘肉’酱,然后等恢复‘成’人形之后,再塞进去继续磨,周而复始,有多少罪,就要磨多少遍,唉,真是惨不忍赌。” 另一个说:“是啊,是啊,听说那人还是大王的生前好友,想来求求求情,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前一个又说:“唉,谁说不是呢,大王一向刚正不阿,求情是没用的,还是老老实实领完刑,好好投胎,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唉,你说这人下辈子还能投胎做人吗,我听说以前有个跟他情况类似的,也是贪了几个亿,后来投胎做了十世的猪,养一年就被宰,养一年就被宰,嘿嘿。” “讨厌,幸灾乐祸,人家贪的又不是你的钱……” …… 两人走远了,水木拉着冰冰从‘门’后走了出来。 “他们刚才说的是我们吗?我们可是他们大王的生前好友啊?”梁冰冰问道。 “不是,不是,”徐水木说道:“我们又不是什么官,怎么有可能贪污几个……”说到这里,他突然看了梁冰冰一眼,梁冰冰不仅是官,而且是不小的官,不过贪污几个亿,确实也不像。 “你那什么眼神啊?我又没贪污!”梁冰冰怒道。“所以我说不可能是你嘛,刚才那人不是说了嘛,他向老罗求情,老罗没答应,咱们又没求什么情,时间不够了,快走吧。”说罢,徐水木拽起梁冰冰就走。然而,还没等两人迈步,便听身后有人说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37 地狱之行 五 <div style="text-align:center;"><img src="/BookFiles/Html/17/16402/Images/1403230848413061.gif" /></div> 38 地狱之行 六 <div style="text-align:center;"><img src="/BookFiles/Html/17/16402/Images/1403230848414451.gif" /></div> 39 一桶油 :【】梁冰冰见徐水木执意要去地狱山,连忙给他使眼‘色’。[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徐水木对老李说:“李叔,我刚才没吃东西,有点饿了,临去之前,你能不能给我找点吃的。” 管家老李被支开了,徐水木问梁冰冰:“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我觉得这老李眼神有点不对,我看我们还是别去什么炼狱山了,早点让老罗送我们回去吧?”梁冰冰忧心忡忡地说道。 “怎么,害怕了?”徐水木笑道。他没想到在人间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梁冰冰,到了地狱中居然变得这样胆小,而自己却恰恰相反,反倒有一种如鱼得水的感觉,不知道是为什么。 梁冰冰见自己被鄙视了,便不说话了,老李拿来食物,徐水木随便吃了一点,两人便坐上了地府专用的轿子,老李作为下人,则徒步陪同。 耳边又是一阵猎猎风声,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的样子,轿子停下了,徐水木走出来一看,他和梁冰冰被带到了一个非常平滑的石台。石台也就两三个平米大小,四周就是万丈深渊,轿夫不见了,只有老李一人。 “这里就是炼狱山?”徐水木看情形有些不对,急忙问道。 “嘿嘿,”老李干笑两声并不回答。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快说!”梁冰冰突然掏出手枪对着老李‘逼’问道,她的声音异常的尖利,几乎把徐水木的鼓膜刺破。 “嘿嘿,这里当然不是炼狱山,”老李干笑道:“这里是……”说到这里,老李双手对着二人,猛地一推:“给我下去吧!” “啊——” “啊——” 梁冰冰和徐水木凄厉的惊叫声划破长空…… …… 徐水木被一阵猛烈的拍打声惊醒了,他睁开眼,发现车窗外站着一位‘交’警,在不停地拍打。转头一看,梁冰冰正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脑中电光火时,昨晚的地狱之行历历在目,他急忙去推梁冰冰。 “冰冰,冰冰,你醒醒,”水木紧张的叫道,他真担心梁冰冰就这样再也醒不过来了。 不过,还好,梁冰冰动了动,随后便爬了起来,她眨眼‘迷’离地看着徐水木,端视良久,突然一头扑到他的怀里,抱头痛哭起来。 “好了,好了,我们回来了,”徐水木一边安慰梁冰冰,一把打手势,叫‘交’警等一下。 这‘交’警诧异地看着这二人,一大早起来他上班第一件事就是接到电话报警,说阜石路旁边停了一辆甲壳虫,车上有一男一‘女’,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他在车外敲了半天二人都没有反应,正准备找重物击碎玻璃查看情况,那男人居然醒了过来。醒过来不开车‘门’也就罢了,叫醒‘女’人后两人居然抱在了一起。 现在的年轻人啊,这光天化日的,非得好好教训一下他们不可。 “好了,冰冰,好了,咱们回家再抱,好多人看着呢。”徐水木在梁冰冰在耳边轻轻说道。 “什么好多人?”梁冰冰抬头一看,看到一个‘交’警正趴着窗玻璃往里看,他的周围一起看热闹的不下十几个人。 “啊!”梁冰冰大叫一声,把徐水木推开,就要发动汽车,无奈车上没油了,费半天劲也没有打着火。 ‘交’警一看车主要开车走,心里一肚子火爆发了。啪啪地死使的拍,一边拍一边喊:“下车!下车!给我下车!” 梁冰冰坐在车上,就是不开车‘门’,徐水木无奈,只好打车‘门’走下车。 “你们这什么情况,这里不准停车懂不懂?”水木刚一下车,‘交’警便劈头盖脸地训斥起来。 “知道,知道,实在……” “知道还在这停车,哎,你‘女’朋友怎么回事,她怎么不下车?” 水木看了看四周说:“围着这么多人,她有点不好意思。这样吧,该罚多不钱,你把罚单给我吧。” “不行,司机的驾驶本我得查一下。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这里违规停了一个多少时了,这也就罢了,居然还在车上睡觉,一动不动的,搞得我还以为你们双双殉情了呢。”‘交’警是个碎嘴子,说起来没完了。 梁冰冰一听这个就不干了,她噌地打开车‘门’:“你说谁殉情,谁殉情!嘴里放规矩点!” “我就说说怎么了,你们大白天的……” “大白天的怎么了,我们干什么管你屁事,你执你的法就是了,该罚多少钱罚单给我你走你的。” 这时,人群中有一爱管闲事的大妈不干了,一副教训的口气说道:“我说这位姑娘,你违章停车,‘交’警说你两句是为你好,遵纪守法,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又被一顿抢白,梁冰冰更来气了,怒道:“你是从哪冒出来的葱,来管我!” “呦,呦,大家瞧瞧,谁家的孩子,看样子穿得倒是‘挺’体面的,说出来的话怎么就显得那么没教养啊。”大妈也不甘示弱道。 “你才没教养,你们全家都没教养,”梁冰冰已经被怒气冲得失去了理智。 四周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徐水木急忙拉了拉‘交’警的衣服,小声说道:“同志,我们错了,我们认错,不过你看现在这事,人越围越围,现在正是上班高峰,这一会儿就堵了,您看能不能先让大家散了,该怎么办我们听您的安排。” “哟,这小伙子还是个明事理的,”大妈赞道,还没等‘交’警开口,就招呼道:“大家散了吧,散了吧,都忙,就是一违章停车,别在这儿围着了。” ‘交’警也附和道说:“是啊,散了吧,散了吧。” 等人们都散完了,‘交’警对着梁冰冰说道:“这回该把你的驾照给我了吧?” 梁冰冰没好气地从车上翻出包来,打开翻出一个证件递给‘交’警。‘交’警一看,脸‘色’都变了,立马把证件恭恭敬敬地还了回去,敬了个军礼,一言不发。他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梁冰冰给他看的不是驾驶本,而是自己的警官证。 梁冰冰想了想说道:“我和这位徐警官晚上在这里蹲点,蹲了一晚上太累了,就趴了一会,你……”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知道您是……” “算了,算了,不知者不罪,我也不问你是哪个大队的,你去给我‘弄’点油来吧,我车没油了。” 十分钟后,‘交’警带着附近的一个加油站的工作人员用小推车推来了一桶油,把梁冰冰的汽车灌满了,梁冰冰开着车扬长而去。在路上,徐水木想问,这算不算贪污,但始终没有说出口。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40 土窑之战 :【】中国的农村自古以来便是一个自给自足的社会生态,在一定时间内吃穿住用都可以自行生产,而不需要进行贸易。[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 徐家村村北的土窑就是在改革开放之前,村里人集体用来烧制砖块的。徐水木曾听‘奶’‘奶’说,当时徐家村的人的炼制技术水平很高,烧出来的砖既平整,又结实,只不过耗费的人力成本太大,改革开放后县里砖厂的廉价砖进来了,土窑就成了一个废窑了。当然,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个需要三个人才能抱过来的大烟囱了,它像徐家村的‘生’殖器一样,矗立在村北的高地上。 徐水木小时候经常和小伙伴们到土窑玩捉‘迷’藏,因为土窑房间众多,而且地下的‘洞’‘交’错,很容易躲藏。有一次,他发现了一个很深很深的‘洞’,‘洞’口很窄,隐藏在一堆干草后面。年幼的男孩总是充满了幻想,他觉得‘洞’里应该住着神仙或着怪兽,于是便往里爬啊爬,爬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来到了自己家的厨房。于是,他再跟小伙伴玩捉‘迷’藏的时候,他就顺着‘洞’爬回家。 徐水木在‘洞’中回忆起童年的乐事,心中不禁感慨万千,就像音乐教父罗大佑在《青‘春’舞曲》中所唱: 太阳下山明早依旧爬上来 ‘花’儿谢了明天还是一样的开 我的青‘春’一去无影踪 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 事实上,不只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每个人的青‘春’都会像小鸟一样飞走,永远不再回来。 在那秘道中爬了将近半个小时,徐水木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他想这个时候徐家村一定已经炸了锅了。心中不禁暗暗为自己的聪明而洋洋得意。 在救出曾外公崔正兴的时候,他便已经想好了,从土窑出来之后,一路向西,直奔大五‘女’镇,大五‘女’镇是一个大镇,不论是借,还是抢,还是偷,一定能搞到三辆汽车,他们十几个人开着车,绕开安国,取道定州,折而向北,直奔金钟与崔正兴会合。 金钟是座古城,崔正兴虽然在地下埋了几十年也知道,而且水木和他约的地方正是位于市中心的金钟塔楼。 在此之前,他会想办法打电话通知老罗他们也前赴金钟接应。徐水木估计,老罗他们现在已经从泰国回到北京了。 虽然夜‘色’漆黑,但还没有到伸出不见五指的地步,借助微微的天光,虽然看不清脸,但却可以近距离看到影子。 “大家都聚过来,我们简单清点一下人数,然后立即出发。”徐水木此时显然成了这个家族的支柱。 他在人群中穿梭,凭着轮廓看到了‘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姐姐、钟宁、彩芸,彩霞……咦,怎么人倒多出来几个……还没等徐水木反应过来,四下突然灯火通明,徐有才率领众冥教教徒将徐水木等人团团围住。 “哈哈哈,调虎离山,暗渡陈仓,你小子还‘挺’难耐的嘛。”徐有才拍了拍徐水木的肩膀,徐水木一动不动,他知道依今日之情形,他们一家是凶多吉少了。 徐水木四下打量一下,并没有炳灵太子和陆遥等人,便说道:“爷,你真的想要赶尽杀绝吗?” 徐有才愣了,问道:“你叫我什么?” “我叫你爷啊,你虽然前世是什么‘玉’竹大师,但今世你就是徐有才,我们都是你的后人啊,你真的想要把你亲人赶尽杀绝吗?”徐水木咽了口吐沫,说道。 “水木,不要求那个天杀的,我们今天死了,他们这帮恶徒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崔晓茹大义凛然地阻止自己的孙子向自己的丈夫求情。 徐有才犹豫了,不知是在想什么诡计,还是真的有意要放崔晓茹一马。但也就是十几秒的时间,他便粉碎了徐水木的希望:“哈哈哈,你小子现在认我是你爷爷啦,早他他干吗去了。告诉你吧,作为冥教的三大天师,别说是人世的子‘女’妻儿了,就是我自己的生命,也是完完全全‘交’给冥教的,你还想用亲情给我洗脑,小子,你还是太嫩了,哈哈哈,不过瞧在你叫了我一声爷爷的份儿上,我会考虑给你留个全尸的。” “说得好,生是冥教的人,死是冥教的鬼,这就是我们的宗旨!”远处突然传来炳灵太子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待说到“旨”字的时候,她已经来到了徐水木的面前。 “生是冥教的人,死是冥教的鬼!”徐有才见主子现身,带头呼喊口号,随即,周围所有冥教教徒,一起山呼: 生是冥教的人,死是冥教的鬼! 徐水木听这气势,上百人是有的,心中的绝望之情更增加了几分。 炳灵太子林小曼看着徐有才道:“留着这些人本来就是想‘诱’使灵婴现身的,现在灵婴已经出来了,要他们也没什么用了。” 徐有才跟随炳灵太子几百年,自然是心领会,没等炳灵太子说完,他的魔爪已经伸到了崔晓茹的天灵盖上方。崔晓茹原本便没有恢复,又加上身受便伤,此时哪有力气躲闪,眼看就要命丧黄泉。 啪的一声,水木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徐有才便弹出了数丈之外。 眼前多出一个人来。此人上身赤祼,下身只穿一条宽松的系带儿单‘裤’,赤足。 此人正是崔正兴。 崔正兴起身将崔晓茹扶起,一个中年的男‘性’的手,搭在一个皱皱巴巴的老‘妇’的手上。这位看似而中年的男子,正是这位老父的亲爹! 事实上,这六十多年来,崔正兴每天都在忙着跟灵婴博斗,不断地‘激’发自己内在的潜能,心无杂念不说,而且以地下虫鼠为食,土层中的水为饮,所以几十年下来,不仅没有丝毫老态,甚至功力已经达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相反,崔晓茹每天生活在与徐有才的勾心斗角中,虽然练功从未懈怠,但却被世界纷繁琐事困扰,‘精’力不能集中,故像正常人一样的老化了。 崔晓茹眼前仿佛出现了当年跟着父亲从即将被攻陷的天津城出来,来到徐家村的情景,他们两个穿得都是单薄的破衣烂衫,但一路上父‘女’二人都是欢声笑语。谁成想,几天之后便如同人蒸发一般,再见面已经是六十三年之后了。 崔晓茹心情异常‘激’动,几乎快要昏厥了,而在在崔正兴眼里,几十年如一日,虽然‘女’儿已从单纯少‘女’成为古稀老‘妇’,样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在他的眼里,依然是那个可爱的‘女’儿。他在这世间唯一的挚爱。 “孩子,我们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崔正兴轻轻的说道。 崔晓茹眼睛中噙满泪‘花’,口中有千言万语,但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她只好强忍着眼泪点了点头。 “水木,过来把你‘奶’‘奶’照顾好。”崔正兴轻轻的把‘女’儿‘交’给自己的重外孙徐水木手中。 徐立柱等人虽然已知此人是谁,但看他年纪轻轻,比自己还差个十几岁的样子,也不好上前相认。 徐有才虽然被崔正兴弹开,但他并没有受重伤,此时他已经走了上来,说道:“我倒是谁,原来是崔叔叔啊,几十年不见,您的样子可是一点没变啊。” 有关徐有才杀父、嫁祸韩德广,并‘逼’娶崔晓茹等一系列事情,徐水木已经向崔正兴大致讲过了,他心中对徐有才早已恨之入骨。见他上前送死,正合心意,说道:“你这个杀父邀功的畜生,今天你就是你的死期。”说罢,一掌向徐有才的面‘门’击去。 话说,崔正兴这一掌看似并不凌厉,甚至连徐水木都可以看到掌势的运行,而且近在指尺之间,并没有感受到掌风,但见徐有才突然脸‘色’大变,全身青筋暴突,好像在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但身体并没有移开半步,他只好推出双手去挡。 徐有才双掌对一掌,只听扑哧一声,一口鲜血‘激’‘射’而出,但他的身体仍然没有移动半分。 在场之人都以为是刚才崔正兴的一计突然袭击,已经让徐有才身受中伤,故此时已毫无还手之力。但是炳灵太子却看得明白,崔正兴是用内力将徐有才周身罩住,使得他身体无法动弹,然后将全身力道集中在手掌之上施以攻击。 这个道理很简单,两物相击,接触的面积越大,那么双方承受的力度也就越小。在冰面上行走之时,如果感觉冰面将有裂纹,那么匍匐在冰面上可能就不容易掉下去,就是这个道理。相反,接触面积越小,那么所承受的力度就越大,所以像那种使得虎虎生风的所谓高手只不过是‘花’架子罢了,而像崔正兴这种,周遭虽然丝毫感觉不到力道,但力道全都集中在了徐有才的身上,所以才会在一击之下将其重伤。 功夫明星李小龙正是懂得了这个道理,所以才发明了战无不胜的截拳道。“师傅!师傅!天师!天师!爹!”徐有才的冥教手下见他受伤,纷纷抢上前来搭救。崔正兴不急不躁,有的一招便毙命,有的三招两招便被丢了出去,没过多久便只剩下了林子豹、金‘玉’玲以及徐‘玉’梅三人。其他人已经自动退后,围了一个直径为十米左右的圈出来,三人将崔正兴围住,但是却围而不攻,他们心里都很清楚,绝对不是眼前这个光膀汉子的对手。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41 崔晓茹之死 :【】崔正兴双手合十,立在中央,并未发出攻击,他对这三人自然是不放在眼里,但真正的高手还没有出手,他现在对于炳灵太子也是没有什么底,所以想尽拖延一些时间,看有没有什么转机。[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 炳灵太子林小曼看出了崔正兴的心思,她也知道刚才对徐有才那一击消耗了崔正兴不少的内力,如果再消耗一些内力的话,那么到自己出手时,胜算就又多了几分。 “这三个人不是他的对手,你们一起上,”林小曼缓缓地对叶鹏和凤隐等人说道。 叶鹏是冥教逍遥二仙的陆遥转世,凤隐是三大天师之一,这二人与徐有才功力都不相上下,这样一来,崔正兴便没有那么容易得手了。 五人战一人,战场中你来我往,身影晃动,看得众人是眼‘花’缭‘乱’。不过,很明显,仍然是崔正兴处于绝对的上风,他不急不缓,游刃有余地在五从之中穿梭,搞得敌人是手忙脚‘乱’,你打我,我打你,全都被崔正兴牵着牛鼻子,围着他团团转。 崔正兴这一招叫作借力使力。突然,叶鹏一掌打在徐‘玉’梅的肩膀上,徐‘玉’梅身子一矮倒在了地上。她就地一滚,滚出了战团。 “哎呀,我说陆右使,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怎么下手这么重,我这条膀子算是废了,哎呀,我的妈呀,疼死我了,”徐‘玉’梅很夸张的呻‘吟’道。 事实上,徐‘玉’梅刚才只是故意撞到叶鹏的掌上,使自己的肩膀脱臼,她是个‘精’明之人,又经历过江湖的历练,自是金‘玉’玲与林子豹无法相比,今天这形势她是看明白了,他们这五个人完全就是炳灵太子放出来的炮灰,等他们五人把崔正兴的内力耗个差不多,炳灵太子再出来,而至于他们的死活,他则是完全不管。 所以,徐‘玉’梅假装受伤,早早退出战团,以寻求脱身之计。事实上,这样一来,她已经保全了自己的‘性’命,即使崔正兴把炳灵太子干掉,那她立即投靠崔晓茹,相信作为她的亲生‘女’儿,只要演一出痛改前非的戏码,应该就可以保命了。 在一旁的徐水木也看出了一些端倪,眼下虽然崔正兴处于上风,但炳灵太子一出手可能就会发生逆转,刚才冥教教徒已经被崔正兴料理了二三十个,现在四周还有数十个,这些人可能等炳灵太子和崔正兴‘交’手之时向‘奶’‘奶’发难,影响崔正兴的注意力,何不趁此机会,将这些人先搞定,回头等二人‘交’手之时,他们也可以出手相帮。 “‘奶’‘奶’,你还好吧?”徐水木小声问崔晓茹。 崔晓茹嗯了一声,说道:“你不用管我,我完全能够照顾自己。” 徐水木把‘奶’‘奶’抱到一个角落之中,背靠着墙壁,然后大喊一声:“爸,芸姐,霞姐,咱们先把冥教这帮匪徒料理了!” 徐水木话音甫落,彩芸诸人已经向周围的冥教教发起来进攻。这些冥教教徒,大多是被徐有才等人抓来的普通人,虽然挖了一颗肾,具有了走‘阴’的能力,但武功却不是一蹴而就的,他们原本有的是大学生,有的是上班族,没有一点武功的底子,所以他们不仅不是彩芸等人的对手,甚至连徐水木这等三角猫都对付不了,所以没过多久便收拾了二三十个。 情况危急,彩芸和彩霞虽然知道这些人也是为人所迫,没有下杀手,但仍然下了重手,这些人个个不是‘腿’断,就是手折,要么就是一掌拍在脑‘门’上,晕过去爬不起来。剩下的人一见此阵势,掉头就跑。然而,他们并没有跑多远,便只听啊啊啊啊……连声呼叫,个个脑袋暴开,倒在地上。 徐水木去看林小曼,发现那个那些个脑袋正是她击爆的。这样一来,早先被彩芸他们打倒在地上的冥教教徒反倒保住了‘性’命。 此时,天已经亮了起来,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初‘春’的‘露’水让四周变得湿‘露’‘露’的。 “你,你,”徐水木气恼已极,跑到林小曼的眼前指着她骂道:“你怎么这么毒啊!” 林小曼皱了皱眉说道:“我冥教对叛徒处罚,甚于敌人。” “水木,回来!危险!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钟宁在一旁叫道。 徐水木并没有理会钟宁,继续叫道:“他们,他们不是叛徒,只是逃命而已!” “哦,这样吗?在我冥教,逃兵等同于叛徒。”林小曼丝毫不为所动,她甚至没有看徐水木一眼。 突然,徐水木眼前一道黑影晃过,崔正兴便和林小曼‘交’上了手。原来,林小曼已经将一棵松子放在在指间,只要她轻轻一弹,徐水木的脑袋就爆了。这一点,正处于‘激’动的徐水木当然没有注意到,但是虽然在战团,却一直关注林小曼一举一动的崔正兴却看在眼里,立即出手阻止。 徐水木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已经命悬一线,他见崔正兴和林小曼已经‘交’上手,知道自己上前也是送死,便躲回了土窑之中。彩芸和彩霞则一起加入了战团。 此时,冥教这边金‘玉’玲和林子豹已经倒地不起,不知是死是活,凤隐与叶鹏也都挂了彩,不再像之前一样生龙活虎。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形是三对三,徐水木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觉得虽然未必胜券在握,但也不至于一败涂地。 然而,形势就在这时发生了变化,凤隐和叶鹏突然将彩云和彩霞丢在一边,以自杀式的形势猛力向崔正兴的头部击去,让人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一击得中,崔正兴轰然倒地,叶鹏和凤隐也同时被彩芸和彩霞击中,摔落在地上。 此时,战场上只留下了林小曼与彩芸、彩霞三人。原来,林小曼一经跟崔正兴‘交’手,便知他内力已耗,略逊于自己,于是便与其拼内力,使其无法动弹,而凤隐和叶鹏自是老江湖,立即便看出了端倪,拼着‘性’命不要,对崔正兴施以重手,结果一击得胜。 “阿玛!”70多岁的崔晓茹见崔正兴倒地,猛地扑上前去要跟林小曼拼命。徐立柱本也身受重伤,想要拉住母亲,但无奈力乏没有拉住。林小曼反手一掌,正中崔晓如面‘门’,崔晓茹头爆,血溅当场。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42 封印 :【】这一切反应实在太快了,只在数秒之内,徐水木等人还没有明白过来,崔晓茹已经命丧黄泉了。[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 四下无声,只是充满了愤怒。这团团愤怒之中,却包裹着一份得意,那就是林小曼。 “哈哈哈,”她笑着走向倒在地上的崔正兴,伸手去拿他腰间的挂着的小人儿一样的东西,那个东西便是她苦苦寻找的灵婴。 然后,林小曼刚刚触碰到灵婴,立即便发现情形有些不对。周围红光四起,将她团团围住,这红光正是从崔正兴身上散发出来的,远远看去就像是旭日东升,点点燃了整个土窑附近的田地。 林小曼再一次猛地向崔正兴身上击去,然而就如同击在了海绵上一般,丝毫没有受力之感。崔正兴的身体也在渐渐地起着变化,他的五官渐渐地消失了,四肢也渐渐向身体内缩,只是腹部的‘肉’开始向四周扩散,慢慢变成了一张大大的‘肉’饼,‘肉’饼中间的骨骼也连成了一片。 林小曼意识到危险想要逃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奋力地向上纵跃,想要跳出崔正兴燃烧自己的身体构造的结界圈。然而,无论她纵跃得多么高,那张‘肉’饼好似长在了她的脚底一般,怎么也甩不掉。 “啊——滚开!滚开!”徐水木看到林小曼在红光之中左踢右踹,但始终不能摆脱它。 ‘肉’饼的边缘开始慢慢地向上漫延,它把自己拉得越来越薄,几分钟之后,终于将林小曼完完整整的包裹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大大的‘肉’球。 徐水木他们都被眼前这诡异的景象惊呆了,他们远远地围着那个大‘肉’球,只听见林小曼在里面拼命的嚎叫。没过多久,林小曼的声音不见了,变成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他的声音粗犷而嘶哑,他的吼叫震耳‘欲’聋,甚至地皮都被震动地不停地颤抖。 大家发现,那‘肉’球在慢慢缩小,虽然不太明显,但没过多久,它便缩小到只有原来的一半大小了,伴随着‘肉’球的缩小,里面的吼叫声也变得凄厉而绝望,最后发出如同虎豹一样的野兽嘶吼声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肉’球最后缩小成一个篮球大小的样子,也可以说缩小成一个人头大小的样子。在‘肉’球旁边,还有一个奇怪的小人儿,它就是冥教想要找的灵婴。 一切都结束了,徐立柱扑到崔晓茹怀里大哭:“娘!娘!娘!” 徐水木看着悲痛的父亲,‘欲’哭无泪,他脱下上衣,将‘肉’球和灵婴包裹起来。后来,他将这两件东西当面‘交’给了老罗,老罗告诉他,崔正兴是用自己的身体化为了封印,将炳灵太子封了起来,这种方法只有萨满巫师中顶尖的高手才懂。不过,一般人都不会使用,因为如果只是用结界封印的话,本尊还是活的,就是之前崔正兴封印灵婴一样,但如果用‘肉’身作封印,就是把自己化作了一个牢笼,敌人是被困住了,而自己就已经是死了。 最后,老罗说道:“崔前辈肯定知道,像炳灵太子这样的‘阴’灵,只用结界是困不住他的。” 当时,徐水木等人只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肉’球上了,等他们回过神来时,发现冥教除了那些被彩云、彩霞打伤的那些小喽罗之外,林子豹和金‘玉’玲已被崔正兴打死,而叶鹏、徐有才、凤隐、徐‘玉’梅四人却消失不见了。 当天下午,老罗率领研究院的诸位高手来到了徐家村,发现除了徐立柱等人之外,其他人已经全部死于非命了,为了防止消息走漏,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他们迅速将现场封锁了起来。并知会当地政fu,对外声称,徐家村地下发现古墓,全村村民集体搬迁。 当然,这又是他们自作聪明的一个举动,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网上便流传徐家村发现了新的疫情,一个村子全村人死于非命。不过,好在政fu有网络监管的能力,所有涉及徐家村的字眼都被屏蔽掉了,事情也渐渐压了下去。 徐立柱率领一家人把崔晓茹埋在了徐家老宅,料理完后事之后,举家搬往了安国市,而徐水木则回到了北京,成了一名有执照的中医师。 另外,值得‘交’待的是,李瑞祥虽然没有逃出来,但徐水静在逃离之时,将他藏在了‘床’底下,所以也逃过了一劫。 后来,在姐姐水静的一再请求下,徐水木给他装上了一根驴鞭。 …… 梁冰冰拿着徐水木打印好的稿子看完了最后一个字,笑道:“这是真的假的啊?” “什么真的假的?” “驴……”梁冰冰脸红了,后面那个字说不出来了。 “我说你的注意点怎么这么奇特啊,我前面写得那么‘精’彩你问,偏偏来问这个。”徐水木一副坏笑的表情。 “哼,不说拉倒,”梁冰冰被抢白了一句,不再问他,把稿子收了起来。 “喂,喂,帮了你这么大忙,连个谢字也没有啊?这个是我‘花’了三天三夜的时候搞出来的成果。”水木拦住她。 “哦,你是想让我用嘴巴说个谢字呢,还是用其他方式?”说着,梁冰冰‘露’出一副妩媚的表情。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徐水木想尽方法讨好梁冰冰,甚至请她连续吃了几天上千元的大餐,都没有得到丝毫的同情,没想到只是动笔写了点文字就搞定了。古人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此言不虚也。 “啊,这个嘛,”徐水木盯着梁冰冰那白晳如雪的俏脸蛋,说道:“这个嘛?” “这个什么啊?”梁冰冰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水木咽了口吐沫,说道:“可以先用嘴,然后再用其他的方式……” “‘混’蛋!”梁冰冰伸拳就往徐水木肩头打去。“‘混’蛋就‘混’蛋,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可要干点‘混’蛋该干的事了,嘿嘿”说着,徐水木一把将梁冰冰扑倒在沙发上。夜‘色’缠绵,轻歌袅袅,这两个相差三岁的年轻人第一次如此真诚地拥有彼此的身体以及心灵。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那个被封印在崔正兴体内的林小曼此时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43 签售会 :【】上午十点,国民‘女’神刘芳菲的新书《绝代芳华》签售会在西单图书大厦一楼大厅如火如荼的举行,有数百人手拿新书排队等着要刘芳菲的签名,而且这个队伍还有越来越壮大的趋势,眼看就要排到‘门’外去了。[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 刚开始,每位读者过来,刘芳菲都会礼貌‘性’的点头微笑,有的还简单‘交’谈两句,但随着签字的人越来越多,她的手都麻了,脸都僵硬了,别说‘交’谈了,她连头都懒的抬了,只是匆匆写上字便去拿下一本。 当然,还是有些不识趣的人想要和‘女’神攀谈几句,最后身着休闲服的保镖只好站在前面,只要见到签完字有人想要停留,便礼貌‘性’的说声“谢谢”,伸手将其引到队伍外面去。 “各位读者朋友,菲菲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但是今天人数实在是太多了,而我们的活动只能持续到十一点钟,所以尽可能多的满足大家签名的要求,菲菲没有办法和大家一起‘交’流。不过,今天下午四点钟到六点钟,菲菲将通过自己的微博与网友有一个读者互动活动,大家如有什么问题想向菲菲提问,请届时关注菲菲的微博。”主持人马骏不失时宜地向读者传达了菲菲不能和大家‘交’流的惋惜,同时也为菲菲的微博做了一个小小的广告。 果然,经过马骏这一番话之后,读者驻留的时间少了很多,刘芳菲签书的速度也快了很多。 “对不起,菲菲姐,能帮我把我的座佑名写在书上吗?”这时,队伍里一个不识相的小伙子提出了过分的要求。 “对不起,菲菲姐现在时间很紧。”保镖出来挡驾道。 刘芳菲并没有理保镖,但是头也没抬,便问道:“你的座佑名是什么?” “死亡是生命的出口。”年轻人回答道。 刘芳菲猛地抬起头,笑道:“怎么是你。” “菲菲姐的签书会,当然要捧场。”徐水木也笑了。 刘芳菲认认真真的把徐水木说的话写在了书上,并在自己的名字下面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然后合上书说道:“那我可要谢谢你喽。”说着,她看了看手表,说道:“你如果有事找我的话,可能还需要等一会儿,活动十一点结束。” “没事,工作要紧,我在附近等你。”徐水木合上书,走到了外面。 这时,马骏也看到了徐水木,放下话筒向他招招手,徐水木走了过去。 “喂,不错啊,你小子是怎么认识菲菲姐的啊?”马骏在水木身上轻轻打了一拳,他现在已经知道徐水木根本不是什么刑警,而只是个医生,所以跟他没有那么生分了。 “我怎么认识的,是问我还是要问你。”徐水木不客气地回敬道。明明是马骏将徐水木的事情告诉刘芳菲的,现在他居然不动声‘色’地问怎么认识的刘芳菲,绝对是腹黑中的演技派。 “啊,你知道了啊,”马骏有点小尴尬,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说道:“你说这事,菲菲姐怎么没告诉我呢。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出去说。” 马骏连拉带拽把徐水木拉出了图书大厦的大‘门’。 “怎么,听说你都当上正牌的医生了?”马骏问道。 “什么医生,连个病人也没有。”水木一副自嘲的口气。 “慢慢来嘛,”说着,马骏掏出烟来递给水木:“什么不是慢慢来。” 水木摆摆手拒绝了:“我不‘抽’烟,”然后指指图书大厦的牌子,说道:“最好你也先别‘抽’了,这里是图书馆。”“哦,对对,图书馆,图书馆。”马骏刚掏书打火机来,又把烟和火机都收回去了。“我听说你是lulu的经纪人,怎么跑来给刘芳菲主持活动来了?”徐水木问道。“唉,别提了,我现在已经不是lulu的经纪人了。” “哦,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就是被辞了呗。”马骏有点气愤地说道。 “总该有个原因吧?” “车祸发生后,说我危机公关做得不好,导致流言满天飞。”“流言?什么流言?”徐水木奇道。“不就是人们说lulu是自己为了保命,用tina做挡箭牌嘛。你说现在通讯这么发达,什么微博,微信,我能挡住人家怎么说嘛。再说了,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听你的口气,好像闹得还‘挺’不愉快的。”水木一副同情的神情。“是啊,你对不不满意咱们当面说啊,可是自从她醒过来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我被她给fire的事还是听我们公司的主管说的。你说,好歹我伺候了你一年多了,一年前你还是个籍籍无名的平面模特呢,到现在不能说一线吧,至少是个二线名星了,这不能说全是我的功劳,但多少总会有一点吧,可能真是脑袋被撞傻了,不然她不会这样做事的。” “哦,这样也好啊,你现在已经刘芳菲的经纪人了。”水木安慰道。 说到这里,马骏笑了:“嘿嘿,这就叫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其实我也不是菲菲姐的经纪人,是菲菲姐成立了一个经纪公司,邀我来做业务总监。” “行啊你,树挪死,人挪活,你高升了啊。”水木也趁机还击了马骏一拳。 两个人正在说笑,白静突然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喂,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马骏看看白静,又看看徐水木:“这个世界可真是太小了,怎么,你们认识?” 水木笑道:“小弟以前也是‘混’图书圈的,跟这位白小姐是同事。” “得得得,还是直呼其名吧,小姐现在可不是什么好词儿,”白静转而对马骏说道:“这可是我的老领导,图书圈的大佬。” “啊,真的啊,这世界真是太小了,太小了,失敬失敬。”马骏连忙握住水木的手,夸张地说道。 徐水木好不容易摆脱了马骏,问白静道:“你不是说今天单位有事儿,不来了吗?怎么又跑来了?” “唉,我们领导担心没人气,让我找些人来充充场面,没想到人气儿这么旺,我真是白忙活了,得我马上就回去‘交’差了,你们聊吧。”说着,白静就往西单地铁口走去。 “哎,等等,我有点事儿找你,”马骏又把白静叫住了。 白静折回来,问:“什么事儿啊?” 马骏四下看了看,周围除了水木没有别人,才说道:“下午三点钟菲菲姐有一个与读者的微博互动活动,这事儿‘交’给你了,不白干,有外快拿。” “啊,我又不是菲菲姐,怎么互动啊?”白静‘露’出为难的神情。 “主要是以《绝代芳华》这本书为主题的互动,读者的问题大部分都是关于书的,对书你肯定比菲菲姐了解啊,这事儿你必须得帮忙。完了这个数。”马骏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万?” “美得你,一千。” “好吧。”白静噘着嘴走了,没走多远,噘嘴立即变成了笑脸。确实,对她来说,一个下午挣一千块钱,绝对是天上掉馅饼了。 “我记得你刚才说是下午四点至六点的活动啊,怎么变成三点了?”等白静走远了,水木才提出心中的疑问。 “嗐,现在的年轻人,哪有个准时的啊,你说三点,没准四点能到就不错了。”马骏敷衍道,其实他跟白静是同一年的,也是标准的年轻人了。 “你真的以前是做图书的?”马骏突然问道。 “我撒这谎对我有什么好处?”水木不懈道。 马骏说道:“这样的话,你可就得帮菲菲姐一个帮了?” “怎么?” “菲菲姐打算成立一个图书工作室,专‘门’运作明星出书的项目,你知道,现在明星通过图书的形式包装自己很火,在这一块我们是很有优势的。这次的《绝代芳华》就是很好的例子,图书上市三天,已经销出一万多册,你做过图书你知道,一万册在现代这个图书市场已经算是畅销书了吧,我们评估,这本书最低销量应该在十万册。这样的话盈利空间还是‘挺’大的。”马骏不愧是个人‘精’,说起图书的运营来也是‘门’儿清,估计也都是从白静那里听来的。 “呵,看来菲菲姐真的要从‘妇’‘女’明星向‘女’强人那奔了。你说的全对,可是需要我做什么呢?” “菲菲姐本来就是‘女’强人好不好,她的能力不比任何人差,只是她想不想做的问题。我们想找你一个图书顾问,我刚才那都是胡诌的,只是一‘门’外汉而已,你才是真正的内行人。如果你同意,我一会儿活动结束就跟菲菲姐说这事。” 水木连连摇手:“不,不,不,你还是另请高明吧,一我确实没时间,二几年的编辑已经把我熬干了,我也不想再进这个圈子了。” “可是,现在就是没有合适的人啊。” “现成的人就摆在你面前,还找什么找?” “你说白静?” “啊,不行?” “她能力是有,也很踏实,不过毕竟我们第一本是跟她们公司合作的,挖人墙脚不太好吧。”马骏搔搔头说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原则了?什么叫无毒不丈夫,什么叫釜底‘抽’薪,还用我教你?” “那回头如果白静不愿意,你帮我敲敲边鼓。” ……两个男人正站在献血车旁边的空地上‘交’谈,突然图书大厦里好像发生了一阵‘骚’‘乱’,两人急忙向里跑,还没跑到‘门’口,保镖已经护着刘芳菲跑了出来,后面拥着一堆的读者。“快,去开车!”保镖对着马骏大声喊。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本站网址:,请多多支持本站! () 44 行刑官 :【】保镖小陈开车,刘芳菲坐在后排的中央,左边是徐水木,右边是马骏。[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另外三个保镖,一个坐在副副驾驶上,其余两个坐在最后一排。 刘芳菲抱着双肩,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小陈,究竟是怎么回事?”马骏看了看刘芳菲,小心翼翼地问道。事发当时他不在现场,难免会在刘芳菲心里留下一个失职的印象,这个时候他一定要表现出果决干练的气质来,否则这个饭碗可能也保不住了。 “有一个读者找菲菲姐签名,好像说了句奇怪的话,不知道怎么惹恼了菲菲姐,把书拽他脸上就大叫着往外跑,我们就连忙跟出来了。”保镖兼司机小陈说道。 马骏心想,这下糟糕了,今天除了读者签名之外,他还请了十几家媒体,本来是想通过媒体的宣传,给图书做个免费的广告,这样一来岂不是流言满天飞了。 “那人长什么样,他说了什么让菲菲姐这样生气?”马骏又问,他看似是在问小陈,实际上是希望刘芳菲能够回答,因为现在可能这一事件已经在网络上发酵了,他要准备做危机公关。 “那人看上去有四十来岁的样子,长得很结实,中等身材,头戴一个鸭舌帽,一身运动服……”小陈一边开车,一边回想。 “行了,他说什么了?”马骏打断了他。 ”我一开始没太在意,所以只隐约听到什么通‘奸’割‘胸’,杀人刀山什么的……“ ”你们能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刘芳菲突然吼了起来。 车厢里顿时寂然无声。 半个小时之后,刘芳菲回到了水上公园,她把保镖和马骏都支走了,唯独留下了徐水木。然后,刘芳菲却并没有招呼徐水木,而是把他晾在了客厅里,自己独立进了卧室,还关上了‘门’。没过多久,刘芳菲的‘女’助理小优从外面回来了。 小优看到在客厅沙发上打手游的徐水木,指了指卧室的‘门’,小声说:”在?“她指的自然是刘芳菲。 水木点点头,问道:“今天你去哪了?怎么在活动现场没有看到你?” 水木这样问是有道理的,明星的助理实际上就是小姐的贴身丫鬟,明星到哪里,助理就要跟到哪里。上次徐水木单独来的时候小优不在,可能是刘芳菲把她支走了,而这次参加活动,属于工作范畴,小优居然也没有在现场,这确实有点奇怪了。 “我有个朋友生病了,跟芳芳姐请假了,一听说出事儿就赶紧跑回来了。”小优小声说道,声怕被屋里的刘芳菲听见。随即问道:“你要喝茶还是喝咖啡,我去给你冲。” “给我来杯白水就行。”水木本想拒绝,但小优这样一说,确实嗓子里有点干。 “嗯,不愧是做医生的,白水是最养生的饮料了。”小优很快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水端了上来。 水木轻轻啜了一小口,有点烫,便放在了前面的茶几上。他看了一眼‘精’心打扮过的小优,问道:“你确定今天去见的是普通朋友吗,该不会是跟男友约会了吧。” 小优愣了一下,脸腾地红了。她没料到徐水木会这样说,因为他们只不过是第二次见面而已,说道:“他真的是生病了,在医院打点滴呢。” “哦,他,一定是男友喽,”徐水木微笑道。 小优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你既然有男友了,怎么还住在这里啊,据我所知,助理应该也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吧,也不用二十四小时跟着自己的艺人对吧?”水木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北京的房租多贵啊,这附近的小区,一个次卧就要2000多,我一个月工资也就三千块,我哪租得起啊,既然菲菲姐原意让我住她这大别墅,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还搬出去。”小优边说边摇头,一副让徐水木觉得自己很幼稚的表情。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 水凉了一些,水木一口气喝完了,小优又要去接,被他拒绝了:“行了,我够了。”小优便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对了,这里经常有人来吗?”水木问,然后又补了一句:“我指的是男人。”“菲菲姐在圈里一向以为人热情出名,过去经常邀请一些圈内好友来这里玩,开party,男的‘女’的都有,‘女’的居多。”小优如实回答道。 “最近这种聚会还有吗?”水木问道。 “‘春’节过后一直没有过。” “为什么?” “最近菲菲姐总是做噩梦,你不知道吗?”小优奇道。 “这我知道,可是越是心情不好,不应该越会找一些朋友来散一散心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也可能是最近忙着事业的转型,没有时间吧,菲菲姐近来一直感叹自己老了,不会再有导演找她演戏了,我说其实她还是那么漂亮,脸上一条皱纹也没有。” “是啊,你说的没错,她要是老了,像赵雅芝、刘晓庆这些人岂不是要睡在棺材里了。” “呀,你的嘴巴可真损。”小优扑哧一声笑了,赶紧捂住嘴。过了一会儿,才说:“菲菲姐说,一个‘女’人的老,不关是外在的,主要还是内心的。” “这话也有道理。”水木点头,似笑非笑道:“不过,我觉得菲菲姐应该换个助理了。” 小优一惊,忙问:“为什么,我哪里做得不好了?” “我们才见第二面,你就给我透‘露’这么多艺人的消息,这难道是一个助理应该做的吗?”徐水木这话虽然说得很轻松,但听在小优耳朵里却如五雷轰顶。 “你!……我!”小优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只听刘芳菲说:“小优,你回来了。” 不知什么时候,刘芳菲已经站在了卧室的‘门’口,她的声音好像很平稳,并没有情绪‘激’动的样子。 “嗯,菲菲姐。”小优立即站起来,红着脸应道,她不知道自己和徐水木的对话刘芳菲听到了多少。随即,她狠狠地瞪了徐水木一眼,而徐水木则一脸坏笑。 “小优,我饿了,你出去买点午餐吧。”刘芳菲想支开小优。 “好的,菲菲姐,你想吃什么?”小优巴不得离开这个尴尬的场面。 “我想吃那家台湾小馆的猪血糕了,你去给我买点吧,”说着,刘芳菲看看徐水木,问道:“你想吃点什么?” 徐水木说:“随便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刘芳菲说道:“你这人倒是‘挺’好养活。” “是啊,我妈说我从小到大最大的优点,就是不挑食。” 刘芳菲扑哧一声笑了,说道:“不挑食,这不是形容猪的吗?好了,给徐大夫来一份鱿鱼羹,两个大肠包小肠,一份香酥炸排,”刘芳菲想了想,说道:“再来一份卤‘肉’饭吧。” “菲菲姐,你这样恨我吗?”徐水木一副委屈的神情。 “我对你多好,怎么恨你了?” “你这明显是想兵不血刃,活活撑死我啊。” 刘芳菲又笑了,说道:“好吧,我就是要撑死你,”转而对小优说道:“我们不着急,你自己先随便吃点什么吧,吃完再给我们带回来就行。” 屋内只剩下刘芳菲和徐水木两个人了。刘芳菲还带着妆,衣服也没有换,是一身耦粉‘色’的长裙子,看上去比电视上的她更要漂亮几分。 两人谁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刘芳菲耐不住了,问道:“你不想问点什么吗?” 水木淡淡一笑:“你想说自然会说,何须我问。” “你的个‘性’蛮招人喜欢的。” “那是你还不了解我,俗话说,距离产生美,就是这个道理,等熟了就要厌烦了。” “也许吧。我今天是不是很失态?” “对一个偶像明星来说,应该算是吧。不过,你的业务总监还‘挺’有本事的,到目前为止,网上的相关报道都是众口一词,国民‘女’神刘芳菲签书会场面火暴乃至失控,主办方不得不提前结束。对于排队等签名的读者,可以留下地址,主办方会在事后免费寄送一本作者本人签名书。”水木一边划手机,一边念。 马骏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能把危机公关做到这个程度,确实是相当有能力的。因为现场记者是他请来的还好说,但还有很多读者,前面的一些读者应该看到了刘芳菲的异常举动,让这些人不发微博是很不容易的。当然,依现在的情况,即使有人发微博,也会被认为是造谣而石沉大海。 刘芳菲对马骏的能力一向是很认可的,否则也不会高薪聘请他当自己的业务总监。通过这件事,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不过,这个就没有必要跟徐水木说了。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刘芳菲闭上眼长吁了一口气,显然她现在仍然是惊魂未定。 徐水木摇摇头,算作是回答。 “他就是那个行刑官。”“行刑官?”徐水木听得一头雾水。“我上次跟你说过,我最近一段时间经常做一些可怕的噩梦,都是用极刑处置犯人的梦,那个人就是我梦里梦到的行刑官!虽然现实中的他没有了络腮胡子,但我一眼就认出他了,不仅相貌一样,声音也一模一样!”刘芳菲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恐怖。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45 大师 :【】车上有两个人,一个司机,一个老板。[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 司机叫黑子,30岁上下年纪,戴着墨镜,嘴里嚼着口香糖,说话带点东北口音。 汽车出了北五环,下了京藏高速,但仍然一路向北开。 “黑子,你怕死吗?”坐在车后座的老板突然提出了一个很深的话题。 “不怕!”黑子的回答干净利落。 “我怕。”老板说出了自己的答案。看来,他想和自己的司机进行一场有深度的谈话。 “……”黑子一直在嚼口香糖,好像并没有兴趣跟自己的老板对话。 然而,不知是习惯了,还是心情不错,老板并没有在意司机对自己的冷漠,他自说自话道:“你想想看,在弥留的那一刻,你独自躺要病‘床’上,四周围都是亲友,这些人都将留在这个‘花’‘花’世界,享受你毕生心血所聚敛的财富,而你自己却要独自己一个人走向永不见天日的黑暗角落,那些珠宝,那些漂亮的‘女’人,那些名誉,都将与你做完全的分离,你瞬间从一个富人变得一无所有……” “……”老板说得非常动情,但黑子却依然嚼着他的口香糖,不为所动。 老板继续说道:“当然,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最可怕的是还有地狱的油锅、刀山、火海等着你……” “我听说还有研磨地狱,把人活活磨成‘肉’泥。”黑子不合时宜的‘插’了一句。 “哎,是啊,地狱的可怕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老板叹了口气:“所以,你现在应该理解我的苦衷了吧。” “你真的相信那个郭大师?”黑子突然问道。从他的口气看来,他对这位郭大师是持怀疑态度的。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郭大师是个有本事的人,这个你不用怀疑。”老板说完便不再说话了。 汽车停在了一片砖石瓦砾前面,看样子这是一个正在拆迁的村落。村口一块倒掉的石碑上写着三个字——燕王庄。 两个人走下车,黑子从后备箱里扛起一个黑衣口袋,跟着老板一起向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的村子走去。 “怎么会有人住在这种地方?” “郭大师行踪诡秘,来无影去无踪,他不住这种地方我才感到奇怪呢。”老板轻轻一跃,跨过了挡在路上的一道石梁,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这片地倒是‘挺’不错的,看来我下血本拿下它还是很值得的。” “我听说还有两家钉子户没有搬走,用不用我……”黑子说到这里不往下说了,他的意思老板自然能够明白。 老板回头看了一眼,说道:“既然郭大师在这里,就不用你出手了,我们正要看看郭大师的真本呢。” 一个荒村便如同被遗弃的世界,房屋虽然大部分都已经被拆毁了,但垃圾还没有被运走,所以二人行走在其间如同行走在‘迷’宫中一般。 “好像是那边”老板指着不远处一个‘门’上挂有黄布帘的房子。那原本是一幢三层的农村自建房,一排有五六间的样子,但东边那几间都被拆毁了,只留下了西边的一排。在第三层屋‘门’的右方挂了一块黄‘色’的布。 楼梯已经损坏,二人踩着参差不齐的墙砖走了上去。 屋‘门’虚掩,窗户上糊上了一层厚厚的报纸,屋子里一片漆黑。 “请问,郭大师在家吗?”老板走上前在‘门’边轻轻敲了两下。 没有人应,老板看了黑子一眼,自己退后。黑子把口袋放在‘门’口,推‘门’走了进去。他刚一进‘门’,便有一股‘阴’风袭遍全身,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屋子不过十几平米,推开‘门’光线进来一目了解,屋里并没有人。老板随后跟了进去。他同样也感受到了那股‘阴’冷之气。 “这里感觉让人好不舒服,冷得我脑仁疼。”黑子很难得地出口抱怨。 “没错,这个地方弥漫着一股死气,我们还是在外面去等吧。”老板并不停留,立即转身走了出来。 黑子早就有点受不了了,见老板出‘门’,随即也跟了出去。 “啊,不见了!”黑子惊叫。 “什么不见了?”老板问道。 黑子指了指‘门’边,那个黑皮口袋不见了! 突然,‘门’啪地一声关上了,黑子一惊,连忙去推‘门’,老板连忙抬手将其制止。 只听屋里传来野兽进食一样发出的呼呼声,没过多久,一个‘女’人的尖叫声突然传了出来,黑子的心一紧。不过,很快‘女’人的叫声便下去了,应该是被堵住了嘴,传出‘女’人呜呜的声音。 接下来就是‘床’板颤动的声音,渐渐‘女’人呜呜的声音消失了,只剩下了野兽进食的声音,再后来野兽进食的声音也没有了,屋里又回归了死一般的寂静。 “大师,王某孝敬您的礼物还可口吧?”老板小声地在‘门’缝边问道。 屋里并没有回答,正当老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门’突然开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老板吸进屋内,‘门’立即就关上了。 黑子一见情形不对,立即拍打‘门’板,大叫道:“王总,王总!”“住手!”屋内传来王世雄强硬的命令。没错,这位身材高大的老板,正是万盛集团的创始人兼ceo王世雄。 屋里漆黑一片,过了好一会儿他在适应过来。隐隐约约看到‘床’榻上坐着一个人,样貌看不太清,但从模糊的影子来看,似乎是一个骨瘦如柴的驼子。 “数日不见,郭大师近来可好?”王世雄陪着小心说道。 “莫说废话,你要想让我帮你,至少还得再进贡五次,货‘色’绝对不能比今天的差,明白吗?”黑影说道。 “别说五次,十次都没有关系。”王世雄上前凑了两步,说道:“郭大师,我们都认识这么久来,却一次也没有见过庐山真面目,这次能否让我……” “……” 王世雄见对方没有回答,怕对方生气,连忙说道:“大师你别误会,不见也罢,不见也罢。不过,我还有一件事相求……” “……” 等了一会儿,王世雄见仍然没有动静,便接着说道:“你知道,这片地我准备开发成高档住宅楼,但是现在还有两家钉子户,死活不肯搬走,以至于工期延误,您看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郭大师?郭大师?”王世雄感觉情形有些不对,急忙上前去‘摸’,哪里还有郭大师的影子。王世雄打开‘门’,黑子走了进来,只见破‘床’板上躺着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黑子上前一‘摸’,不仅断了气,而且身子已经僵硬了!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46 站街女 :【】高老汉面朝黄土背朝天,重了一辈子地,将三个儿子供上了大学,二儿子最有出息,拿到了名牌大学的博士学位。[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人们都说,高老汉前世积福,今世有福报。 事实上,好事还不仅如此,老了老了,村里一拆迁,高老汉一跃而成了千万富翁。按照规定,他可以分到四套房子和六百万的现金,四套房子总面积510平米,按市价一万五一平米计算,总计已经是765万。 四套房子分配起来很简单,三个儿子每人一套120平米的三居,剩下的150平米的那套的大三居他留给自己。六百万现金,平均分每人也可以分得150万。这本来是‘挺’好的事,开发商已经跟高老汉谈妥了,就等着签字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二儿子高义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说同村的张保生家,面积和他们家一样,因为家里有关系,分到的拆迁款却生生多出五十万来。 于是,高老汉家成了燕王庄仅存的两个钉子户中的一个。高义一直说他在找关系,但一直也没有个结果。高老汉实际上已经坐不住了,想尽快把合同签了拿到钱。 当然,高家之所以迟迟没有在合同上签字,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原因。高老汉前几年老伴先走了一步,他之所以给自己留钱留房子,实际上是考虑着再续一个弦,虽然他眼下已经年近七旬,但身子骨还非常硬朗,甚至生理机能都还很活跃,再活个二十年完全没有问题。 对这个问题,三个儿子自然都是极力反对,他们巴不得把第四套房子变现,然后钱大家全都分了。 “爸,你这么大岁数了,自己一个人过太不安全了,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让我们后悔都来不及,还是让我们轮流照顾你吧。”高义对他爹说。明着是赡养,实际上是分钱。 “我身子骨还硬朗,就先不给你们添麻烦了,等哪一天我动不了了,有你们尽孝心的时候。”高老汉也是个明白人,他听出了儿子们的意思。 事实上,老二是个人‘精’,他拖着不让老爸在合同上签字,根本原因并不是为了多要50万块钱。50万,四人一分,只有10来万,他也看不上眼。他的最终目的就是把老头子搞死! 现在各地拆迁纠纷沸沸扬扬,死人的事情层出不穷。万盛集团家大业大,又有政fu作靠山,自然不把他们这小农小户放在眼里,高老汉又是个暴脾气,牛‘性’子,每次谈判都火‘药’味十足,他们迟早会对他下手的。借万盛集团的手除掉老爷子,他不仅可以多分到一份财产,还可以领到一大笔赔偿款。 老爷子活了这么一把岁数了,到了能给儿孙们带来一笔可观的财富,这样不是更有价值吗?相反,如果顺利的签了合同,回头老头儿再娶一个回来,等他再一翘辫子,那套150平的房子和120万就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现在,大儿子搬到岳母家去了,二儿子和三儿子都有工作,早就搬到市里去了,家里只剩下高老汉一个人了。 这天傍晚,高老汉给自己煮了碗面条吃了,坐在屋里闷得慌,便出来走一走。 整个村子都变成了瓦砾,高老汉背着手在一堆瓦砾的的‘迷’宫中穿行。他家住村东头,他想到村西头老李头探探风声,现在整个村子就只剩下他们两家了,他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今天天气不错,虽然微微的风吹在身上有点冷,但居然看来了夕阳,还有久违的火烧云。 高老汉驻足了片刻,正要迈步向前,抬头看见前面多出一个人来,把他吓了一跳。 那是一个‘女’人,穿着很开放,身材也很好,脸蛋儿也颇有几分姿‘色’,她也看到了高老汉,扭着屁股向他走来。 高老汉知道,这是一个站街‘女’。在村里拆迁之前,便经常有这样的‘女’人出没,他听人说玩一次并不贵,也就两三百块钱。不过,高老汉一次也没有玩过,不是怕‘花’钱,也不是没有**,而是怕被人讹上。毕竟,他这一辈子也是要脸的人,不能毁坏‘门’风,晚节不保啊。再说,这事儿要被儿子们知道了怎么办? 两个人越走越近,高老汉眼睛不敢看‘女’人,贴着路边,想走过去。如果就这么走过去了,也就没有后来的事了。然而,‘女’人却把他叫道了。 “大哥,想玩玩吗?”‘女’人突然拉住了他的胳膊。 “不,不,”高老汉伸手拨开‘女’人的手,连忙距绝,他碰到了‘女’人的手,很凉,但是很滑,这样他想到了,她身上的肌肤是不是也这样滑? 高老汉从来没碰过这么滑的‘女’人,老伴就是普通的村姑,是家里人给介绍的,结婚时皮肤就比他还粗糙。 “玩玩嘛,大哥。”‘女’人嗲嗲地说道,声音很小,手并没有松开。 “那个,那个,多少钱?”高老汉的防线终于被打开了一个缺口。 “五百。”‘女’人说着,几乎已经把高老汉抱在了怀里,高老汉的脸贴到了她的脸,也是异常的滑腻。 不过,高老汉还是保持了一丝丝的理智:“二百。” “好,二百就二百。” 高老汉搂着‘女’人水蛇般的腰往家走…… …… 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杆,毕竟是上了年纪,昨天晚上只一炮就偃旗息鼓了。想想,二百块钱真是亏了。高老汉这样想着,伸手去旁边‘摸’了‘摸’。 ‘女’人还在,高老汉伸手去‘摸’自己软塔塔东西,‘摸’索了一会儿终于硬了,翻身又向‘女’人身上压去。 “啊——”高老汉惊叫了起来。他连滚带爬的跑到‘床’下,着急忙慌地穿好衣服,伸手去探‘女’人的鼻息,已经没气儿了!再去‘摸’‘女’人的身子,早已硬绑绑的了。 高老汉一下子颓了。 自首,还是隐藏,这是一个问题。从清醒过来之后,高老汉的脑袋里就一直被这个问题困扰着。他从根本上是一个老好人,一辈子没干过坏事,所以直到夜幕降临的时候,他才想到应该把刨个坑儿,把尸体给埋了。这种‘女’人本身便是无根之人,就是失踪了也不会有人找的,可是埋哪呢? 这几天真是难得的好天气,月‘色’皎洁,五米之内就可以看得清人,高老头扛着早先种地用的铁锨走出了家‘门’。 高老头毕竟干了一辈子农活,两膀子力气还是有的,三个多小时之后,他便挖出一个两米多深的坑来。这个地方最快也要再等半年才打地基,到时候‘女’人的尸体早就烂了,根本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了。 坑挖好的时候,高老头才发现自己干了一个很愚蠢的事,他挖这么深,而且秉持了一贯认真的作风,四周都切得非常齐整个,以致于自己爬不上去了。他又拿起铁锨,在墙上挖了两个小‘洞’,以便蹬着往上爬。 爬到一半的时候,高老头脚下一滑,就要往下掉。 “啊——”突然,一只有力的手从上面拉住了高老头,把他拉了上来。 高老汉爬上来一看,傻眼了,四个警察站在他面前,旁边还站着老李头。 “大叔,这大晚上的,您这是忙啥呢?”刚才把高老汉拉上来的那个警察问道。 “我,我,”高老汉一时语塞,一头就往坑里栽,还好警察反应快,把他拉住了。 原来,李老头到高老汉家串‘门’子,叫了两声没人应,便推‘门’进去。 “这么早就睡觉啊?”李老头拉开灯,向高老汉的‘床’上拍去,这一拍不要紧,一下子拍出个死人来。于是,他立即报了警。 后来,高老汉听了李老头这段,百思不得其解,因为他临出‘门’是把‘门’锁好的,怎么李老头直接就进了屋呢? …… “七旬钉子户嫖宿站街‘女’,火力过猛失足‘妇’‘女’毙命,”王世雄扬了扬手中的新京报,朗声笑道:“好好好,这个故事有点意思。” 站在一旁的美‘女’秘书说道:“刚才拆迁部的人打电话来,说燕王庄的那两个钉子户都在合同上签字了,合作条件比之前谈好的还要低。” “嗯,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等秘书走出去之后,王世雄对站在一旁的黑子说道:“这件事你办得不错,既处理了尸体,又赶走了钉子户。办事情就得像下棋一样,走一步就要考虑到后面的四五步,一个炮至少要换他两匹马,这才是赢家。你知道,我唯一的儿子王达走了,我从小把你养大,教你功夫,虽然你表面上是我的徒弟,但我其实早已把你当成儿子了……”顿了顿,他又说道:“我什么意思,你明白吧?” “是的,我明白,师傅,”黑子说道:“不过,有一点您误会了,高老头那件事并不是我做的。” “啊?”王世雄吃了一惊:“不是你做的?” “对,不是我做的。”黑子如实回答道。 王世雄又拿起报纸仔细看了一遍,说道:“事情做得天衣无缝,而且高老头自己也认了罪,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难道是他?”“我也觉得应该是他,看来师傅你并没有走眼,那个郭大师绝对不凡。”黑子说道。王世雄摇头道:“如果真是他的话,此人之‘精’明在你我之上,以后打‘交’道可是要小心了。否则被他卖了可能还在给他数钱。”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47 LULU :【】徐水木又在诊所中读了一上午的医书,这样的日子对他来说也很是难得,既有工资拿又不用干活。[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虽然从内心来说,他还是有点过意不去,但一想到这医馆原本便不是李济生的,所以也就稍稍释然了。 地狱之行结束之后,徐水木知道现在的老罗的‘肉’身里实际上住着的便是师傅的‘精’魂,一直想找机会去见一见他,但总是下不了决心。无论如何,当初师傅是为了救自己而死的,而自己居然抛下他自己逃走,这实在是太丢人了。 临下班还有半个小时,梁冰冰打电话过来了,说五分钟之后来医馆接他,有重要的事。徐水木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往外走,没想到正好跟三师兄李济生撞个满怀。 “师兄,对不起。”水木急忙道歉。 “慌慌张张的去干什么啊?”李济生有些不悦道。 “那个,二师兄找我有点事,我请个假……”徐水木的谎话顺口就来。 “哦,那你去吧。小心点。”李济生打量了水木一眼,丝毫没有怀疑。 “啊?”这样一来,水木反而有些怀疑了,心想,姓李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过,李济生马上打消了水木的顾虑:“二师兄今天早上已经打过招呼了,说最近研究院有事需要你帮忙,你去吧。” 原来是这样,看来应该是梁冰冰让魏莘农给李济生打的电话吧。他和梁冰冰昨天晚上已经商量好了,他要参与到这起连环‘奸’杀案当中来。 徐水木走出医馆没过多久,梁冰冰的车便开到了。 “你还满准时的嘛,”徐水木说道。 “我是在路上给你打的电话。”梁冰冰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气。 经过那一晚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已然算是和好如初了,但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再也不谈感情的话题,即使是在**的过程中,也不会出现“爱”这个字眼。徐水木曾经想过,什么才是真正的炮友,他和梁冰冰的关系应该是做了最好的注解。然而,这其实只是表面现象,在两个人的内心深处,情愫早已暗暗滋生,像癌细胞一样,不断地扩张。 “我们现在去哪?”徐水木问道。 “北影。”“啊,去北影干什么?”徐水木一时没有明白过来。“你上次跟我谈到lulu辞掉马骏的事,我觉得很可疑,我决定再调查一下这个lulu。”现在的‘交’通状况还算不错,梁冰冰将车开到了四十迈。“怎么,lulu已经去学校了?”水木有点吃惊。“是啊,是不是有点奇怪,车祸之前lulu便有大半年没有去学校上过课了,车祸之后她居然跑到了学校。”梁冰冰说道。 “你叫张小凯和你一起去不就行了,你叫上我干什么啊?” “怎么,你不愿意?”“见美‘女’有什么不愿意的啊,我只是随便问问。”水木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梁冰冰和lulu约在了北影附近的一个西餐馆里,lulu比约好的时间迟到了二十多分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正当水木等得无聊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个清秀的声音。他扭头看去,lulu穿着一袭黑裙站在了自己身边。“没有关系,我们也是刚到没有多久,我们已经点过了,你想吃什么自己点,我请客。”梁冰冰礼貌而得体地说道。“我来一份蔬菜‘色’拉、一杯苹果汁就行。”lulu说着坐在了水木对面。点完菜,lulu看着徐水木,问道:“请问,这位是……”梁冰冰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介绍,连忙站起身说道:“实在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同事,叫徐水木。”徐水木站起来,和lulu握了握手,说道:“你好,你好。”lulu表情有些不自然,等坐下来之后,问道:“徐水木,你,确定是警察?”“是啊,为什么这么问?”水木被她不自然的眼神看得也有些不自然了,不过他必须装得自然一些,否则一定会遭到梁冰冰的鄙视。“哦,我有一个朋友,她的男朋友不仅跟你同名同姓,而且我看过照片,样子也跟你很像,不过他是一名医生,职业不同。”lulu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徐水木,眼圈有点泛红,好像要哭的样子。“你的那个朋友是不是叫tina?”水木心道,不好,tina一定跟lulu提到过自己,这下要穿帮了。“啊,你果然就是那个徐水木吧,我就说很像嘛。”lulu夸张地说道,但水木一看就知道这表情非常的做作。“啊,是这样,水木的正职呢,是一名医生,但同时他还是一个非常‘棒’的‘私’家侦探,担任我们特警大队的特别顾问。”梁冰冰一见谎话穿帮了,赶忙自己圆场。“哦,这样啊,看来你还‘挺’能干的嘛。”lulu看着徐水木,不停地把玩自己左手小手指上一个漂亮的戒指。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水木知道,戒指戴在小手指上表示独身。“lulu,看样子你恢复的不错嘛,已经到学校上课了。”梁冰冰有意想岔开话题。“嗯,还好,”lulu敷衍着,眼睛仍然看着徐水木,说道:“这么说,你就是tina的男朋友啦?”“不不不,”水木赶忙摆手道:“我和tina只不过是普通的朋友,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我想你完全误会了。”“哦,是这样啊,”lulu显得有些失落,说道:“可是不管怎么样,tina出了意外,你一定很难过吧?”“是,这谁都没想到。”水木低着头说道,说完喝了一口水。他已经被lulu看得有些心神不定了。男人经常犯这样的‘毛’病,虽然可能原本心里并没有什么,但却总是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我听说你辞掉了你的经纪人?”梁冰冰原本是想让徐水木帮忙观察一下lulu的反应,但看他在美‘女’面前这样没出息,不由地放弃了,自己单刀直入的问道。“是啊,这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吗?”lulu的目光终于从徐水木的身上移开了。“是没有关系,我只不过是好奇而已。据我所知,马骏这个人好像能力还是不错的,你为什么把他辞掉呢?”梁冰冰进一步追问。lulu抬头想了想,说道:“你好像和他很熟?”“算是认识吧。”冰冰如实答道。“这样啊,那实在不好意思了,在车祸发生之前,他确实算是一个称职的经纪人,但在这次危机公关中,他做的并不好,害我被人骂,使我的名誉受到了极大的损失,你知道,名誉对一个演员来说,是何等的重要。”lulu的回答和马骏所说如出五辙,看来她就是这样跟自己的公司说的。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48 中毒 :【】已经到了饭点,西餐厅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进来的全是俊男美‘女’,徐水木的眼睛几乎有些应接不暇了。[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这些漂亮的男男‘女’‘女’,挤破了脑袋也非要往娱乐圈里钻,殊不知娱乐圈既是名利场,又是是非地,光鲜靓丽的彩衣下,暗藏了太多人‘性’的丑恶。好在水木他们的座位在最里面,所以外面的熙来攘往并没有影响他们的‘交’谈。梁冰冰点的意大利面已经上来了,她只做作的吃了一口便放下了,看着对面这位号称京城四美之一的‘女’孩问道:“lulu,听说你的父母都在美国,为什么想到跑到北京来上学啊?”lulu稍稍抿了一口苹果汁,然后拿面巾纸轻轻擦了擦嘴,说道:“就是想离他们远一点,才一个人回到北京来的啊。”“回到北京?你父母原来在北京?”梁冰冰问道。“是啊,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上世纪八十年代到的美国,我是在美国出生的。”lulu很轻松的回答道。“哦,是这样啊。那你在北京还有亲人吗?”lulu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嗯,没有了,我上学的时候,外婆还在,但她去年已经去世了。”“那你出车祸的事情,你的父母应该都知道了吧?”梁冰冰试探地问道。“那当然,现在通讯这么发达,即使我不告诉他们,他们在网上也会看到啊。”lulu说得很有道理。确实,现在互联网,尤其是移动互联网迅猛发展,已经彻底改变了现代人的生活,美国纽约发生一个事件,十分钟之内身在北京就可以知道。 “那他们没有打算回来看看?”梁冰冰奇道,‘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事件,做父母的不可能不担心。 “他们是想回来的,但被我拒绝了。”“为什么?”“一来他们是工程师,有自己的工作要做,二来我原本就没有受什么伤,而且还有我的公司照顾我,他们也没有必要回来啊。”lulu的话依然是无懈可击。可是,就是在这种无懈可击之中,梁冰冰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她一时半儿也说不上来。徐水木把自己面前的两份披萨吃完之后,梁冰冰和lulu的对话也结束了。“谢谢你陪我聊天。”梁冰冰伸手握了握lulu的手。“我还要谢谢你请我吃饭呢。”lulu如释重负地说道。徐水木起身正要往外走,lulu的手却主动伸向了他,说道:“徐大夫,我能留你一个电话吗?”“好啊,”徐水木有点不情愿地握了握lulu的手,当然,这种不情愿是做给梁冰冰看的,他发现,lulu的手和她这个人一样,小巧,‘精’致,很有feel。当然,水木这个时候也没有丧失理智,问道:“可是,为什么要留我的电话呢?”“后天,公司要给tina办一个葬礼,我想请你参加,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lulu说了一个让徐水木难以拒绝的理由。“葬礼啊,那当然,我一定参加。”说着,水木双手把自己的名片递了上去:“这是我的名片。”“济仁堂中医师,你果然是医生啊,年纪轻轻就当了坐诊医生,还真是不简单呢。以后我生病了可就要麻烦您帮忙了。”lulu‘露’出了一张灿烂的笑脸,这是她到目前为止最开心的一张笑脸,徐水木也不知道是何原因。“不敢,不敢,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徐水木谦恭地说道。出了西餐厅,lulu直接回了学校,梁冰冰看着她远去的背景,说道:“你小子最近可真是‘交’了桃‘花’运了啊。”“啊,什么?”水木顾作不解状。“别在这给我打马虎眼,这位lulu小姐好像也对你有点意思啊。”梁冰冰面无表情的说道。“有吗?”木水说道:“可能也是因为tina的关系,对我印象不错吧,也就仅此而已了。” 两个人坐上车,梁冰冰将车发动,自始至终都不再说一句话。 车开上了大路,水木向左边凑了凑,小声道:“怎么,吃醋啦?” 梁冰冰冷哼一声:“你跟我什么关系,我吃哪‘门’子闲醋。” “看看看,这态度,一看就是醋吃多了,”水木撇撇嘴道:“实话跟你说吧,你不应该吃醋,应该高兴才对。” “怎么,就因为你受‘女’孩欢迎,我就捡着宝了对吧?”梁冰冰不懈道。 “对喽,对喽,你真聪明。”水木同意道。过了一会儿,他问道:“我们现在是要去哪?”这时候,汽车已经驶到了西三环上,高架桥上车辆如流,梁冰冰的甲壳虫在缓慢的游动。“去tina家。”梁冰冰说道。水木奇道:“我记得你好像说过tina租的房子在朝阳区,怎么跑到西边来了?”“是去tina的养父母家,不是去她的租屋。”梁冰冰随口说道。tina的养父母虽然死了,但她还有一个妹妹,现在读高一,跟爷爷‘奶’‘奶’一起住。这一点,水木也曾听tina自己讲过。水木记得,tina的养父母是在她初二的时候中煤气死掉的,后来她就被爷爷‘奶’‘奶’给赶出了家‘门’,再也没有回去。 “我觉得这一家人都蛮奇怪的。”梁冰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水木说话。“哪里奇怪了?”水木很识趣地问道。“tina出车祸之后,这家人一直都没有‘露’面,前几天我们上面去通知移‘交’尸体,他们居然说不认识tina这个人。”“tina本名叫李贞佩,你说小贞他应该就认识了。”“你以为我们假啊,当然说的是tina的原名,可是他们一口咬定,不认识这个人。我们没有办法,只好把tina的尸体移‘交’给了她的公司。”说到这里,梁冰冰把甲壳虫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了下来,她下车出使了警官证,‘门’卫才把拦车杆打开。 这是一个很老的小区,至少有三四十年了。这样居然还有‘门’卫,实在是令人诧异。小区里到处都停满了车,梁冰冰在夹缝里转悠了半天,才找到一个空位。 “早知道把车停外面就好了。”徐水木发了句牢‘骚’。 “你不怕被罚款啊?”梁冰冰瞠目道。 “罚款?谁敢罚特警大队长的款?”水木跟着梁冰冰进了电梯。这么老旧的房子居然还有电梯,也出乎水木的预料。 李家在九层,但电梯只能到八层,出了电梯有一细长的走廊,走廊细到不能两人并排,徐水木跟在梁冰冰的身后,顺着走廊走到尽头,然后上了往上又爬了一层楼梯。 楼梯很暗,水木狠劲跺了跺脚,声控灯没有亮,他又用力咳嗽了两声,还是没有亮,看来是真坏了。 从外面明亮的世界,一下子走进‘阴’暗的角落,徐水木一下子没有适应过来,停在那里不走了。 “你怎么了?”梁冰冰站在楼上等他。 “没什么,只是有点不舒服。”徐水木如实答道,他‘胸’口确实有些堵得慌。 “瞧你那娇气样儿,你走不走,不走就去楼下等我。”梁冰冰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来了,来了。”徐水木急忙走了上来。 此时,他已经渐渐适应了这里的光线,看到左右有两个‘门’,左边是901,右边是902。901装的是新式的钢木‘门’,而902则是锈迹斑驳的铁架‘门’。 “左边,还是右边?”水木问道。 梁冰冰没有理他,直接用手去拍铁架‘门’了。事实上,铁架‘门’旁边是有‘门’铃按扭的,但她上次来时已经试过了,那个是坏的。 铁架‘门’已经很旧了,拍上去咣咣咣的响,但是‘门’内没有反应。水木走上去说道:“我来,”接着用比梁冰冰大一倍的力道又拍了两下,还是没有人应。 “难道不在家?”水木回头看了梁冰冰一眼,说道。 “不应该啊,老爷子‘腿’脚不灵便,两个人早就已经退休了,上次来便听邻居说,老太太除了买菜,一般都是不出‘门’的。 “哦,这就奇怪了,”说着,徐水木又咣咣拍了两下。 吱哑一声,背后的‘门’开了,探出一个头来,把徐水木吓了一跳。 “啊,你们又来啦!”探出来的那个头是一个中年‘女’人,她好像认识梁冰冰。 “是啊,我们找李爷爷和李‘奶’‘奶’想再了解点情况,不过他们好像不在家。”梁冰冰说道。 “不在家?不会吧。可能是没听见,老人上了年纪耳朵背,你们再敲敲。”‘女’人说完,把头缩了回去,咣一下重重的把‘门’关上了。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什么味?”徐水木吸着鼻子嗅了嗅。 “什么味,我感冒了,没闻到。”梁冰冰皱眉道。 “是煤气!”徐水木大叫一声,扭头就往下跑。 “你去哪?”梁冰冰把他叫住。 “我去看看物业那有没有这家的钥匙。”水木站在楼梯口说道。“笨蛋,你以为是租的房子啊,物业怎么会有。”梁冰冰斥道,随即倒退了两步,一脚狠狠向铁架‘门’踹去。‘门’子本身已经年久失修,所以并没有多大的承受能力,咣地一下应声而开。一股浓郁的煤气味迎面扑来。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49 急救 :【】已经在120急救中心接线员这个岗位上工作了11年的李彩华是一个虽然不漂亮但喜欢打扮的青年‘女’‘性’,她有一个六岁的儿子,一个事业有成的丈夫,所以这份工作对她来说是再适合不过了。[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平时就接接电话,打打电话,没事的时候就上上网,聊聊天。 这天下午两点多,她刚给自己泡了一杯速溶咖啡,电话铃就响了,顺手接了起来,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像大部分拨打120的人一样,他的声音非常急切。 “喂,您好,这里是北京市120丰台急救站。”李彩华熟练的报出了自己的工作单位。 “你好,我这里有人发生煤气中毒事件,想咨询一下急救处理的方法。”电话里的那个男人很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意图。 “请问您是在哪里?” “我是在……不,我现在想问的是煤气中毒的急救处理方法。我这里有三个人煤气中毒了,全部都休克了!”那个男人有点生气了。 “好,请等一下,我马上就告诉你。”李彩华将电话放在一边,立即在自己的桌子上‘乱’翻,但翻了半天并没有翻到她那一本急救指南。 “喂,喂,”电话里不停地传来男人喂喂的声音,李彩华脑子一转,灵感袭来,急忙打开电脑,在百度里煤气中毒急救”。 “喂,请您先打开窗户,将病人从房中搬出,搬到空气新鲜、流通而温暖的地方,同时关闭煤气灶开关,将煤炉抬到室外……”李彩华拿起电话说道,但电话里传来嘟嘟的声音,对方已经挂掉了。 徐水木可以说气愤到了极点,一个急救中心的接线员,居然连煤气中毒的急救方法都不知道,这不仅仅是渎职,简直是在谋杀。 “徐水木,你作为一个医生,居然不知道如何急救,我看你趁早歇菜吧!”梁冰冰也是一脸的怒气。 确实,即使作为一个中医师,也应该知道一些急救的常识,但徐水木这个中医师是速成的,一些疑难杂症他手上有奇方可以治,但像这种急救的事情,他即使以前听说过,也没有往心里去。他本想反驳说:“你作为一个警察,不是也不知道吗?”但祸口从出,在关键时刻,他把这句话憋住了。此时,也不是吵架的时候。他们已经把开窗通风,并把病人搬到了八楼的走廊当中。徐水木拿着手机不停地刷,半个身子都伸到窗外去了,终于3g业务发挥威力了,急救方法被他刷出来了。百度知道中写道: 对于煤气中毒患者,要先检查病人的呼吸道是否畅通,发现鼻、口中有呕吐物、分泌物应立即清除,使病人自主呼吸。对呼吸浅表者或呼吸停止者,要立即进行口对口呼吸,方法是:让病人仰卧,解开衣领和紧身衣服,术者一手紧捏病人的鼻孔,另一手托起病人下颌使其头部充分后仰,并用这只手翻开病人嘴‘唇’,术者吸足一口气,对准病人嘴部大口吹气,吹气停止后,立即放松捏鼻的手,让气体从病人的肺部排出。如此反复进行。频率‘成’人每分钟14至16次,儿童18至24次,幼儿30。直到病人出现自主呼吸或明显的死亡征象为止。然后。给病人盖上大衣或‘毛’毯、棉被,防止受寒发生感冒、肺炎。可用手掌按摩病人躯体,在脚和下肢放置热水袋,促进吸入毒物的消除。 对昏‘迷’不醒者,可以手指尖用力掐人保(鼻‘唇’沟上1/3与下2/3‘交’界处)、十宣(两手十指尖端,距指甲约0。1寸处)等‘穴’位;对意识清楚的病人,可给饮服浓茶水或热咖啡。 一般轻症中毒病人,经过上述处理,都能逐渐使症状消失。对于中毒程度重的病人,在经过上述处理后,应尽快送往医院,并应注意在运送病人途中不可中断抢救措施。 徐水木在进行急救的同时,梁冰冰又给急救中心打了电话,半个小时之后,急救车赶到了。 …… 徐水木和梁冰冰坐在急救室的外面的长椅上,两人脸‘色’凝重,过道里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病人很多都戴着口罩,但他们好像都并不在意。 “我不想当医生了。”徐水木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 “为什么?”梁冰冰奇怪道。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当了。”徐水木的口气听起来很执拗。 “不会是刚才我说你说重了吧?”梁冰冰说道:“我当时就是一着急,我上学的时候也学过急救处理的,但也给忘记了,你别往心里去。” “跟你没关系。” “那是为什么?” “我感觉我承担不起医生的责任,”徐水木突然抓起了自己的头发,呈痛苦状:“作为医生,救死扶伤自然是让人很受鼓舞的事,可是很多情况下医生也是无力回天的,更有甚者,可能是医生的误诊,导致病人情况恶化,甚至死亡,任何事情都有其两面‘性’,这样一来就由救死扶伤变成了谋财害命了,岂不是很可怕!” 梁冰冰看着徐水木一言不发,过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没出息! 急救室的‘门’打开了,穿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大夫,病人怎么样了?”梁冰冰起身问道。 “你是病人家属?” “不,我是警察,是我们把病人送过来的。” “哦,抢救还算比较及时,那‘女’孩的命算保住了,只是两个老人年老体衰,没有力量承受这样强烈的外界伤害,已经辞世了,你们赶快通知病人家属来料理后事吧。”大夫说完就要走。 “对不起,大夫,我们能进去看看吗?”梁冰冰急忙问道。 “现在还不行,‘女’孩还在深度昏‘迷’中,”大夫说完就走了。 没过多久,张小凯带着两名特警大队的警员赶过来了。梁冰冰让他们守在医院,而自己则叫上徐水木就往外走。 “我们要去哪?”徐水木跟了上去,问道。医生一句“抢救还算及时”让他的心里负担泄掉了不少。 “回李家。”梁冰冰发动了汽车。“你怀疑这是谋杀?”徐水木猜道。“没错!”梁冰冰一踩油‘门’,汽车冲出了医院大‘门’。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本站网址:,请多多支持本站! () 50 诡异电梯 :【】办公室里,梁冰冰对着电脑再一次把视频拖到了最开始的位置。[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 “已经看了五遍了。”徐水水梁冰冰身后的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的意思很明显,这段视频只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 徐水木跟着梁冰冰回到那个名叫西局二区的古旧小区,仔细的进行了现场的勘察,结果一无所获。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的迹象,而那扇被梁冰冰一脚踢爆的‘门’,除了梁冰冰破坏的痕迹,也没有其他可疑的痕迹。 据邻居太太说,老两口平时非常低调,除了收水电费的,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来过。他们那个小孙‘女’已经上高一了,但平时也比较内向,从来不把同学带回家来。 “在我们来之前,你有没有听到敲‘门’声,或者其他任何特别的声音?”徐水木问道。 “没有,”邻居太太摇摇头,不过她马上又说道:“我也不太确定,因为当时我正在看电视,要不是你们敲‘门’的声音那么大,我也听不到。” 从李家打扫得情况来看,李老太太是一个很勤俭的人,虽然家具大部分都是旧的,但却一尘不染。 “以你所了解的,有没有任何可疑的线索?”徐水木又问。 邻居太太摇摇头道:“我们其实搬过来只有两年多,我这以前是我妈的房子,老人走了我才搬过来。我跟对‘门’虽然住得这么近,也就是见面打个招呼而已,从来没有串过‘门’子。我只是听人说,他们几年前儿子儿媳出意外死了,剩下个小姑娘,就把她接过来养着,这些上次这位‘女’同志来的时候我已经说过了。” 看来,邻居这里是一点线索也没有了。不过,好在电梯里有摄像头,梁冰冰便将事故当天的视频调了出来。当然,重点是事故发生前的两个小时。 徐水木虽然觉得不可能从视频当中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但梁冰冰既然要再看一遍,他伸伸懒腰,也只好坐回椅子上跟着又看了起来。 “等等!”徐水木突然叫道。 “怎么了?”梁冰冰随手按了暂停键。 “倒回去看一下。”徐水木站起身,上前将往回拖了两分钟:“对,就是这个地方。发现什么问题没有?” “电梯开了一下,又关上了,没有什么问题啊?”梁冰冰疑‘惑’道。 “可是没有人进去啊,你不觉得奇怪吗?” “可能是电梯故障,也可能是有人按了电梯之后等不急了,爬楼梯上去了,都有可能啊。”梁冰冰往后一靠,回头道:“以前我经常遇到走到电梯时电梯自动打开的情况,也可能有的电梯有定期开关的功能吧,或者是电子感应什么的。” “你说的没错,这种情况我也遇到过。可是你看后面,”说到这里,电梯又自动开关了一次:“没有发现什么吗?” “……”梁冰冰把视频又拖回刚才的位置重新看了一遍。 “没错,8层那个健是亮的,也就是第一次电梯开关之后,并不是没有动,而是上行到了八楼,之后又开关了一次,这说明什么?” “有鬼!”这两个字说出来,梁冰冰自己先打了个机灵。 “没错,时间是12点32分,我们到达西局小区一个半小时之前,在时间上与事故发生基本‘吻’合。”徐水木推断道。 “可是,这也有可能是电梯故障吧?”梁冰冰还是不能相信,因为毕竟是大白天,鬼应该在晚上出现才对。 “走‘阴’人。”徐水木说道。 “什么?” “有可能是走‘阴’人干的,我们知道,走‘阴’人本是本人半鬼之身,他们可以在特定的情况下,‘精’魂脱离自己的‘肉’身。”徐水木说道。 “难道是冥教?”梁冰冰推测道。 “是不是冥教还不确定,但从迹象来看,是走‘阴’人的几率非常的大。” “可是,如果是走‘阴’人的话,就没有必要费劲巴哈的去制造什么煤气中毒事件了吧,直接把‘精’魂捉走不就行了?” 水木摇摇头:“走‘阴’人的本职不是杀人,而是捉鬼。他们一般也不可能直接把‘精’魂从‘肉’身上面捉走,而是人死了,等‘精’魂自己脱离了‘肉’身,他们才会出去将其带走,送入地狱。所以,他们想要杀人,还是要采用人类的手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既然有上楼的迹象,那么也就一定有下楼的痕迹。不信我们继续往下看。” 终于发现了蛛丝马迹,两个人立即就兴奋起来,聚‘精’会神的看前面的笔记本。然而,到最后视频结束,也没有再看到空电梯自动开关的情形。事实上,因为是上班的时间,小区里基本上没有什么人,再加上这个小区的电梯很特殊,只有五楼和八楼有电梯,其他楼层都不停留,如果要到七层坐电梯的话,只能坐到八楼再下一层,所以坐电梯的人极少,整个视频从头至尾也只有五个人进出电梯。这五个人已经核实过了,都是小区里的普通住户。 “不应该啊,怎么会没有呢?”徐水木纳闷道。 “会不会是那个走‘阴’人跟着其他人一起下了电梯?”梁冰冰推测道。 “不会啊,在空电梯上行到八楼之后,只有两个人进出电梯,而且都是从五楼往下走的。应该不会那么巧吧?”徐水木指的巧合是,八楼的走‘阴’人进了电梯,到五楼的时候正好有人进来,这样看来就是五楼的人按电梯往下走了。 “是啊,虽然有这种可能,但它的几率太小了。”梁冰冰附和道。 徐水木反复的拖动视频,嘴里念念自语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突然,他眼前一亮,叫道:“啊,我明白了。” “怎么回事?”梁冰冰急忙问道。 “你的视频是不是截止到我们到达西局小区,进入电梯为止?”徐水木问道。 “不错啊,整个的视频时间间隔太长,我就找人把它分成了几段,这一段正是我们到达西局之前两个小时的那个时间段。”梁冰冰回道。 “这就对了。” “什么对了?”梁冰冰问道。 “走‘阴’人不一定是在我们来之前离开犯罪现场的,也有可能是在我们来之后离开的。或者跟我们一起离开的,不管怎么说,先看看后面的视频。”说着,徐水木自己按动鼠标,打开了排在后面的一段视频。视频里的时间仿佛是静止的,灯光稍显昏暗。突然,八楼的按扭又亮了,电梯在上行,‘门’开了,没有人进来,电梯关上了,一楼的按扭亮了,电梯在下行……“yes!”徐水木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没错,就是是它。3点零9分,在我们跟着急救车离开之后,他才走。”梁冰冰盯着视频,一言不发。她心想,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走‘阴’人去杀死这三个再平凡不过的人呢。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起事件一定跟tina的死有关。这样一来,那场车祸就绝对不能当成一个偶然事件的,绝对也是一个‘精’心策划的谋杀。 “我越来越有一种感觉,这件事绝对跟冥教的走‘阴’人有关。”梁冰冰断言道。 “为什么这么说?”水木虽然也相信冰冰说的话,但他这样问,就是想让思路更加清晰一些。 “你还记得在地狱中老罗说的话吗?”梁冰冰若有所思道。“他说了很多话,你指的是哪句?”“他说,冥教最近在策划一起大‘阴’谋,这个‘阴’谋跟演艺明星有关,lulu不就正是一个演艺明星吗?”梁冰冰说道。“你是说,lulu是冥教徒?”徐水木惊道。他之前确实没有想过这一点,但听梁冰冰这样一分析,确实是存在这种可能。冥教徒一向做事不择手段,而且他们想把谁拉入伙是由不得别人选择的。“应该不排除这种可能吧?”梁冰冰说道:“虽然我们还不能理清这中间到底有什么关联,但是lulu车祸事件与今天的煤气事件必然有关某种内在的联系。”徐水木点点头,说道:“有一件事其实也很奇怪,为什么tina的妹妹,我记得叫李贞秀是吧,为什么她今天没有上学呢?今天也不是周末,也不是节庆,凶手一定是算准了三个人同时在家才下的手。” 梁冰冰说道:“这确实是一个疑点,我马上找人查一查。” 梁冰冰是一个行动派,想到了马上就做,她落音刚落便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张小凯的电话:“喂,小张,李贞秀的情况怎么样?醒过来了没有?” “梁大队,她还没有醒过来,不过你放心吧,我问过医生了,她的情况并不是很严重,醒过来应该是迟早的事。” “那就好,这样你让小高和小李看着,你跑一趟李贞秀的学校,问一问她为什么今天没有上学。最好给我要到她班主任的电话。”梁冰冰话到即止,立即挂断了电话,她之所以要张小凯亲自跑一趟,不仅仅是问请假原因,更主要的是要了解一下李贞秀的近况,甚至从学样的角度了解一下李家整体的情况。张小凯是个机灵鬼,否则梁冰冰也不会重用他了。“后天tina的葬礼我跟你一起去,再会一会这个lulu,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梁冰冰放下电话,对徐水木说道。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51 屌丝文化 :【】不知从何时起,**丝一词在中华大地广为普及,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街头地里老农,都可以很随兴的把这个词说出口。[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而事实上,在中国古典文化中,“**”指男‘性’**,其‘阴’‘毛’称**‘毛’,有些地方亦称**丝,归其本义,**丝实际就是“‘阴’‘毛’”的意思。 从**丝一词的普及程度来看,我们大中华民族近年来的开化程度的确提升不少。过去,不仅**,屄、**之类的口语常用词从来不会出现在正式的的书面用语当中,而且甚至在电脑上用五笔、拼音、双拼等各种输入法都打不出这些字。而现在,不仅在网上到处都是**丝,甚至连官方媒体上也随处可见。 关于这个词,《新华字典》也有收录,它是这样解释的: **丝也叫吊丝,是最新网络流行词语。有的媒体称**丝其实是渴望获得社会的认可但又不知道怎么去生活的人,没有目标缺乏热情。这样的心态普遍存在于社会每一个人心中,往往他们不热爱生活,得过且过。**丝一般存在于男‘性’中,叫男**丝。‘女’‘性’中也不少,叫‘女’**丝。**丝们往往心地善良,他们表现出的粗俗那是表面,**丝与常人的区别主要在于心理方面并不是外表。与‘女’**丝对应的‘女’人叫白富美,意思是又白又有钱又漂亮的‘女’人,同样与男**丝对应的男人叫高富帅,顾名思义就是又高又帅又有钱的男人。可以说,《新华字典》的定义有些偏颇,甚至有些武断,无非是一些文化老光棍给自己下的注脚。事实上,徐水木作为了一个80后纯**丝,他对生活不仅充满了热情,而且有着远大的理想。他的梦想藏的很深,从来不曾示人,他梦想有一天与小s喝酒聊天说八卦,与高圆圆旅游逛街晒太阳。当然,喝酒、晒太阳之后的事就随你怎么去想了。 也许,徐水木的梦想正是所有男**丝的梦想,我们不要把这种梦想与声‘色’犬马对等起来,它实际上体现的是一个男人对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价值的肯定。当然,你也可以说,**丝的梦想就是以**丝的身份,能够享受高富帅的待遇。其实,你还是把**丝看低了,至少是把徐水木看低了,他这个人看书很多,城府很深,但想问题的深度也让人叹为观止。有时他想,芸芸众生,中国人往少了说也有十三亿,一个人在这十三亿当中,就如果大海里面的一条小小的沙丁鱼,即使不被做成罐头,穷其一生在大海中游弋,但游过之后,海水立即将痕迹抹平,直到再变为一堆无生命的分子,没有丝毫的意义。 是啊,在万千的沙丁鱼中,谁会注意到其中的一只呢。 可是,有一个问题产生了,**丝的价值为什么要用明星来体现呢? 人们经常提到一个词,叫作眼睛经济。事实上,在徐水木看来,随着通讯技术、互联网、移动互联网的发展,不仅营销模式发生了改变,人们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现在,已经进入了眼球社会的时代,而娱乐明星正是眼球社会的中流柢柱。 美国人尼尔?‘波’兹曼曾写过一本书,叫作《娱乐至死》,他指出:印刷术时代步入没落,而电视时代蒸蒸日上;电视改变了公众话语的内容和意义;政治、宗教、教育和任何其他公共事务领域的内容,都不可避免的被电视的表达方式重新定义。电视的一般表达方式是娱乐。一切公众话语都日渐以娱乐的方式出现,并成为一种文化‘精’神。一切文化内容都心甘情愿地成为娱乐的附庸,而且毫无怨言,甚至无声无息,“其结果是我们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 事实上,科技发展太快,尼尔?‘波’兹曼死后不到十年,电视已经被电脑打败了,随即电脑又被手机打败了。然而,无论如何,被包装出来的明星所造成的眼球效应,作为内容提供者依然处于这个社会目光的核心地位。可以说,**丝的对立面不是高富帅,而是明星,作为被边缘化的芸芸众生,他们热切地期待走向台风的风口,然后像猪一样的飞起来。(注:引自小米创始人雷军的名言:只要站在台风口,猪也能飞起来。) 徐水木一个人躺在‘床’上,脑子里满是‘女’明星刘芳菲的音容笑貌。历经二十余年的娱乐圈大染缸‘摸’爬滚打,她已经不是什么青涩少‘女’,但成熟‘女’人的美,是任何**丝都难以抵挡的尤其是像徐水木这种稍带点文艺范儿的**丝,他觉得面对刘芳菲,就如同面对一座‘迷’宫,对出口的好奇强烈地吸引着他的目光。 这两天,徐水木已经对刘芳菲周遭的人做了一个大致的排查,他认定那个隐藏在角落里对刘芳菲进行恐吓的人就是那个人。 现在,徐水木面临的问题是,究竟是做一个正人君子,单纯的帮助这个美丽的‘女’人,还是换得一点收益。 终于,他下定了决定,做一个正人君子。不过,心中有这样的方法,即使做出君子的行为,其内心也不过是一个伪君子罢了。 没错,徐水木就是一个伪君子,这一点他自己有清醒的认识。 徐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客厅,大鹏屋里的灯黑着,他最近又是起早贪黑的忙,看来是想尽快把房贷还清。 他从茶几上拿起一个橙子,用手拨了皮,‘弄’得手上黄乎乎的,像‘摸’过了屎一个。他‘吮’了一下手指,掰了一瓣放进嘴里,一股酸甜的味道立即塞满了口腔。这样他想到了刘芳菲的‘吻’…… 他打开电视,随兴的转了几圈。当然,他的注意力完全与电视无关,随即又关掉了。 一颗橙子吃完了,他看着自己满是黄‘色’的手,一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从茶几上拿起了手机。 “喂,徐大夫我一直在等你电话。”刘芳菲那头显得有些高兴。 “菲菲姐,那个人我已经可以断定是谁了,但是还需要你帮忙确定一下……” “好的,没问题,你说……”……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52 明星梦 :【】平心而论,小优算得上是个颇有几乎姿‘色’的‘女’孩,她的姿‘色’虽然没有到鹤立‘鸡’群的地步,但也足以让人觉得,仅仅当一名助理,确实是有点屈才了。[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 然而,小优的顾主刘芳菲并不这样看,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小优这个孩子是有野心的。在圈子里,这种事情非常普遍,一些没有背景而想进入娱乐圈的人,给明星当助理实在算得上是一条终南捷径了。 关于终南捷径的来历,还有一段典故,话说唐朝进士卢藏用没有官职,于是他来到京城长安附近的终南山隐居以扩大影响,后来朝廷终于让他出来做官。后来,司马承祯想退隐天台山,卢藏用建议他隐居终南山,司马承祯说:“终南山的确是通向官场的便捷之道啊。”卢藏用深感羞愧。 事实上,在现在这个社会当中,像卢藏用这样的人比比皆是,他们不仅不会感到羞愧,而且还会嘲笑司马承祯之流的迂腐,没有上进心。小优便是这众多卢藏用当中的一位。事实上,小优比卢藏用更加直接,如果说卢藏用是个伪君子,那么小优便是一个真小人。当然,这是用古代的价值观来评判的。用现代的价值观来看,小优是一个极有上进心的人,她获得刘芳菲助理这份工作是‘毛’遂自荐的。 一年多以前,跟随刘芳菲多年的助理小葛突然辞职了。小葛是农村孩子,人很老实,没有什么企图心。刘芳菲感觉还‘挺’惋惜,后来连接换了几个助理,不是太笨,就是企图心太强,甚至还有一个向媒体出卖她的**换钱,很快就被她赶走了。 有一天,刘芳菲拍完戏,正要准备收工回家,一个临演突然跑到她面前。 “菲菲姐,我是你的铁粉儿,能帮我签个名吗?”说话是一个小‘女’孩,应该是扮演一个在校园走过的学生什么的,刘芳菲完全没有印象。 刘芳菲一向不会拒绝粉丝,因为在她看来,粉丝就是她价值的体现。当然,在时下的娱乐圆,除了说相声的经常把“观众就是衣食父母”这样的话挂在嘴边之外,一般人是没有这样的清醒认识的。 “好啊,你叫什么名字?”刘芳菲微笑着接过‘女’孩手中的笔和本子。她注意到笔和本子都是新买的,显然是早就准备好朝她要签名了。 “谢谢菲菲姐,我叫小优,能不能帮我写:祝小优生日快乐!”小优见‘女’神答应为自己签名,笑得很开心。 “哦,怎么,你今天生日啊?”刘芳菲认真的写上“祝小优生日快乐,刘芳菲。” “不是,我生日还有半个月啦。”小优接过笔和本子,又道了谢,但她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又问:“菲菲姐,怎么今天你没有带助理来啊?” “是啊,我的助理最近辞职了,还没有找到新的。”刘芳菲装作并不在意,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她想知道,这个‘女’孩究竟有什么样企图。 “啊,这样啊,”小优顿了顿,似乎在为自己鼓气,终于说道:“菲菲姐,你看我能不能做你的助理。” 刘芳菲这才停下手中的事情,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女’孩。打量了半晌,摇头道:“不行。” “为什么?”小优立即反问道,似乎出乎她的预料。 “你长这么漂亮,我是‘花’钱请个公主啊,还是请助理啊。”刘芳菲似笑非笑道。 “我是农村出来的孩子,我很能看干的,真的菲菲姐。”小优瞪着眼睛表白道。 因为小葛就是农村来的,所以刘芳菲对农村还是蛮有好感的。她想了想,一拍手道:“那好吧,可以让你试一试,不过给你开的工资可不高哦。底薪三千,奖金另算,没有提成。想干的话,你就可以帮我提包了。” “好啊,好啊,”小优兴奋地提起了刘芳菲的大包,把刘芳菲也吓了一跳,她没想到小优的力气有那么大。 事实上,刘芳菲之所以聘用小优是另有打算。她当时已经开始筹划开经纪公司了,从小优的相貌以及今天的对答来看,她确实是一个可造之材,最关键的一点是,她的企图心很强,这对一个艺人来说至关重要。不妨先考查一下,如果合适,将来可以把她签为自己旗下的艺人。 一材两用,刘芳菲当时就是这样想的。然而,让刘芳菲没有想到的是,小优非常的勤快,把她所有的事情都处理的井井有条,一年多下来,似乎已经有点让她离不开她了。 …… 小优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刘芳菲穿着睡衣走了出来。 “菲菲姐,”小优见到刘芳菲立即站起来迎接,刘芳菲摆摆手让她坐下。 小优并没有坐,问道:“菲菲姐,你想喝点什么,我去给你倒。”通常,这个时候刘芳菲走出来一定是渴了,小优对此很熟悉。 刘芳菲在小优的身边坐了下来,听到小优问自己,咬着嘴‘唇’,抬起头作思考状,思考完毕,问道:“要不,你陪我喝点红酒?” “好啊,要喝哪一瓶?”小优不想扫老板的兴。 “就喝上次张导送的那支拉菲吧,我记得好像是82年的。”刘芳菲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小优的腰,她的腰不算特别纤细,但是很有线条。 小优扭动着腰去了酒库,她的手机放在了茶几上,刘芳菲随手划了一下,发现上了密码,也就作罢。 很快小优左手拿着一瓶红酒,右手拿着一个托盘就出来了,托盘上摆了各式的甜点,作为下酒之用。 “哎呀,小优,你怎么这么懂事啊,我可爱死你了。”刘芳菲等小优放好甜点,一把把她揽在怀里。 “啊,菲菲姐!”因为是出其不意,小优尖叫了起来。 刘芳菲顺势去捏小优身上的痒痒‘肉’,小优立即还击,两个‘女’人就这嬉闹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嬉闹结束,小优把酒打开,各自倒了一杯。刘芳菲拿起自己那杯,醒了醒酒又放了回去,小优也依样画葫芦‘弄’了一番。 “小优,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刘芳菲突然收起了笑脸,变得严肃了起来。 见此情形,小优似乎也有些紧张,问道:“你想问我什么,菲菲姐?” “你有没有想过当明星?”刘芳菲直言道:“我记得你做我助理之前是做临演的,心里应该是有明星梦的吧?” “嗯,以前确实曾经有过这种想法,不过现在当助理很开心,菲菲姐对我这么好,我愿意一辈子做菲菲姐的助理。” “真心话?” “嗯,是真心话。”小优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刘芳菲。 刘芳菲把身子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说道:“你知道,我的经纪公司已经注册下来了,现在正在寻找合适的艺人,我本来觉得你还‘挺’有前途的,考虑栽培栽培你,既然你自己没有这个心思,那就算了。”说完,眼睛一直眨着小优看。 小优的脸‘抽’动了一下,想要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口,而是低下了头。 “酒可以了,我们来喝吧,”刘芳菲说着,端起酒杯:“为我永远的好助理小优,干杯!” 小优并没有动,而是坐在那里发呆。 “喂,小优,你怎么不喝,酒好贵的,很难得哦,”刘芳菲一副戏谑的表情。 “菲菲姐,我想……”小优突然开口说道。 “你想什么,想喝酒?”刘芳菲继续戏谑。 “我想,我想进演艺圈,当演员。”小优头垂的更低了,脸蛋儿红红的。 “哈哈哈,”刘芳菲大笑道:“我说你在骗我吧,哈哈哈,那就为我们的明日之星小优,干杯!” 闻听此言,小优抬起头了,眼睛瞪得大大的:“菲菲姐,你真的想要栽培我?” 刘芳菲微笑着点点头,说道:“我是有这个想法啦,不过这要看你自身的条件了,咱们把这杯酒喝了,我来告诉你。”说着,刘芳菲就要把酒往嘴里灌。 “等一等,菲菲姐!”小优突然伸手想要制止刘芳菲。 “怎么了?”刘芳菲把酒停在了嘴边。 “啊,没什么,你那杯子好像有点不干净,我去给你换一个。”小优伸手,想要去拿刘芳菲的酒杯。 “有吗?“刘芳菲把酒杯凑到眼前,仔细研究一番:”好像是有点儿,你去再拿一个新的吧。” 很快,小优便又拿来一个新的高脚酒杯,刘芳菲原来的那一杯被放在了一边。 “干杯!” “干杯!” 刘芳菲一饮而尽,小优随即也一饮而尽。 “小优,你知道吗?一个‘女’人能不能成为一个名星,除了脸蛋儿之外,还要看身材。我屋里的衣架上给你准备了几件衣服,你换了给我看一看。”刘芳菲放下酒杯,指了指自己的卧室。 “好啊,好啊,”小优兴奋地连跑带跳的进了刘芳菲的卧室,但很快她就又跑出来了,衣服并没有换,而是拿在手里。 “菲菲姐,这衣服太‘露’了,我恐怕穿不了罢?”小优面‘露’难‘色’。“一个‘女’明星,这算什么‘露’啊,你以前是太保守了,麻利儿的,给我换去。”刘芳菲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本站网址:,请多多支持本站! () 53 一道疤 :【】小优进去了三分钟,刘芳菲便已经等不急了,说着:“你磨磨蹭蹭地在干什么啊。[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便走进了卧室。 “啊,菲菲姐,你不要进来。”小优叫道,但已经晚了,刘芳菲已经站在了‘门’口。 小优的身高比刘芳菲略短一点,但衣服穿起来去别有一番情调。 “哎呀,不错嘛,小优,来转个圈儿给姐姐看看。”说着,刘芳菲自己坐到‘床’上,一‘色’赞叹地看着穿着‘露’脐装的小优。 小优满面羞涩,不好意思地转了两圈。 “嗯,拉得太高了,这件衣服再拉低一点才好看。”说着刘芳菲伸去把小优的裙子又往下拉了拉。 “啊,不要!”小优急忙用手去挡,但已然晚了。 “哎呀,小优,你这腰上怎么有一道疤啊。”刘芳菲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啊,菲菲姐,没有,我以前得过肾结石,动过手……”,手术两个字还没说完,小优便晕了过去。她的‘药’效发作了。 虽然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但刘芳菲还是一下子摊倒在地上。眼前这个‘女’孩,就是她每夜噩梦的源头。晚上临睡之前,她时常要喝一点东西,而小优正是利用这个习惯,每天晚上给她下‘药’。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晚上没喝东西的时间,她就没有噩梦困扰。 刚才,刘芳菲趁小优去拿杯子的时候,把自己那支杯子和小优的对换了,果然她就晕倒了。 过了一会,刘芳菲的身体恢复了力量,挣扎着爬了起来。她走到小优跟前,‘摸’了‘摸’她左腰上那个细细的疤痕,显然是动过手术了。 现在该怎么办?刘芳菲很犹豫,从徐水木的电话中,她知道小优绝对不是一个人,他们是有组织的,是一个团伙。她拿起手机,翻出徐水木的电话,然而又放下了, …… 十分钟后,刘芳菲终于下定决心,给徐水木拨通了电话。 “喂,菲菲姐,情况怎么样,是不是像我说的那样?”电话里传来徐水木略带沙哑的声音。 “没错,你现在到哪了?她喝了自己的‘迷’‘药’,已经晕到了。”刘芳菲说道。 “我早就到楼下了,怕影响你行动才没有给你打电话,我现在马上上去。” 很快,‘门’铃吓起,刘芳菲打开‘门’,把徐水木迎接了过来。 徐水木一眼就看出来了,刘芳菲现在很焦虑,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别担心,有我呢。” 刘芳菲点点头,一头撞在徐水木的怀里。徐水木感到她的肩膀在颤抖。 “小优在哪里?”徐水木急着确认小优冥教的身份,轻轻把刘芳菲推开。 “他们会不会来?”刘芳菲轻声道。 “谁?” “小优的同伙,晚上把我骗到剧院去看恐怖片的人们不是他们吗?”刘芳菲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小优的同伙应该不会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每天把你引到剧院去的不是别人正是小优。” “啊?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是一个你不熟悉的陌生人,他也就没有必要把自己包裹的那么严实了。”徐水木解释道:“而且,你原来便不是每晚都会去的,所以今晚没有去也不用担心他们会找上‘门’来。” “他们是什么目的,讹钱,还是……”刘芳菲没有说下去。 徐水木说道:“他们是一个秘密组织,不过你不用担心,政fu有专‘门’的机构来对付这个组织,我以前便是这个机构的一员。” “啊,真的啊?”刘芳菲惊喜‘交’加道。她觉得她应该是找对人了。 “所以啊,你不用担心,现在我要去看看小优。我想,今天晚上我们就得把她送到那个机构去,否则等她醒了过来,恐怕我们两个对付不了。” “她们的组织是不是很厉害?”刘芳菲太紧张了,完全忽视徐水木的请求。 “厉害算厉害,但是我们有人能够制住他们,否则政fu岂不是早就被他们控制了?我现在必须先看一看小优的情况,否则恐怕来不急。” “好,她就是我的卧室,你跟我来。”刘芳菲终于把徐水木带到了自己的卧室。 徐水木一眼就看到了小优身上的疤痕,那正是冥教的标志。当然,同时小优那火辣的身材也晃了一下眼,让他多看了几秒。 徐水木立即便给高山打了电话。 “喂,高爷,我是水木啊。” “水木,哪个水木?” “就是原来的徐子枫。” “啊,子枫啊,很久不见,你怎么样?” “我很好,现在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 “我捉到了一个冥教徒,现在把她‘迷’晕了,你能不能过来把她‘弄’到研究院去?” “啊,这样啊,行是行,不过你要等一等,我正跟老罗在外边捉鬼呢。” “什么时候能过来?” “三个小时以后吧。” “啊,这么久,那不如我自己把她送过去吧。” “那也行,钟宁那小丫头在研究院,我安排她接应你一下。” “好” …… 徐水木挂断电话,看了刘芳菲一眼,问道:“你会开车吗?” “当然,这年头谁不会开车啊,”刘芳菲奇道。 徐水木想说,开车也得有车啊,大爷连车也买不起,学什么开车。当然,这些话他并没有说出口。他说出来的是:“那好,你去开车,我把她搬到楼下。” 说着,徐水木伸手去搬小优,然而一种很奇怪的触感让他心里一惊,小优的身体已经开始发硬了。 “不好!”徐水木急忙去探小优的鼻息,已然断气。 本出已经走出卧室的的刘芳菲听到叫声又折了回来,问道:“怎么了?” “被她逃了。” “逃了?什么逃了?”刘芳菲奇怪地看着徐水木,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 徐水木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好说道:“她已经断气了。” 对于冥教的人来说,断气并不意味着死亡,只说明她的‘精’魂离开了‘肉’身而已。当然,这些刘芳菲并不知道,她立即吓得‘花’容失‘色’,跌倒在地上。 “菲菲姐,菲菲姐!”徐水木丢下小优,急忙把刘芳菲抱起来,他感到一股如水凝脂与自己发生了接触,整个身心都无比的舒适。 “她,她原本打算是要毒死我吗?”刘芳菲突然泪眼婆娑地说道。的确,照常理来说,如果是刘芳菲喝了那杯红酒,可能死掉的就是她了。不过,冥教不是常理,不能按人类的逻辑来推断。徐水木很想把冥教的事情解释给刘芳菲听,但这样一来她可能就更害怕了,只好避而不签。不过,他知道这件事必须马上处理,只好把刘芳菲抱到沙发上,然后拨通了梁冰冰的电话。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54 窒息 :【】虽然昨天晚上折腾到了两点多,但早上6:30徐水木还是准时醒来,原本手机闹钟定的是6:40,但他的生理闹钟比电子闹钟还要准时。[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已经三月天气,太阳亲近地面的时间也提前了,此时已经天光大亮。徐水木穿好衣服,排完体内残渣,随便洗了洗脸、刷了刷牙,掏出钥匙锁‘门’的时候,手机的闹钟才响。徐水木关掉闹钟,顺势打开手机qq音乐,翻出罗大佑的经典歌《鹿港小镇》,信步向地铁朱辛庄站走去。 台北不是我的家 我的家乡没有霓虹灯 鹿港的清晨鹿港的黄昏 徘徊在文明里的人们 假如你先生回到鹿港小镇 请问你是否告诉我的爹娘 台北不是我想像的黄金天堂 都市里没有当初我的梦想 在梦里我再度回到鹿港小镇 庙里膜拜的人们依然虔诚 岁月掩不住爹娘纯朴的笑容 梦中的姑娘依然长发迎空 …… 罗大佑浑厚而悲怆的嗓音震‘荡’着徐水木的耳膜,使他不由自主地也跟着哼出了声来:梦中的姑娘长发迎空! 从大鹏的房子到朱辛庄地铁站走路要用近二十分钟,徐水木基本上每天都是这个点出‘门’,大约七点左右到达地铁站,这个时候坐地铁的人还不是很多,他不用挤就能上去,然后坐两站坐到西二旗倒十三号线,再坐五站地到西直‘门’,出了西直‘门’地铁再走10多分钟就到了济仁堂西直‘门’总店,徐水木现在就在这里上班。 徐水木每天‘花’在路上的时间每天至少要三个小时。当然,这还不坐什么,最可怕的就是坐十三号线地铁,人挤人,挤死人,后面的人助跑往上撞,恨不得把人挤成照片。现在,徐水木每天就靠着罗大佑的悲怆才能挨到单位。 然而,今天的徐水木不用去西直‘门’了,因为他快到地铁站的时候,接到了梁冰冰的电话。 “喂,你起‘床’了吗?”梁冰冰问道。显然,她这位大小姐一点都不了解身为北漂一族每天挤地铁的苦楚。 “我都快到地铁站了,怎么了?”徐水木对梁冰冰的问题有些不满。 “你别坐地铁了,打车来研究院。”梁冰冰的口气不容置疑。 “什么事?” “你别问了,来了就知道了,以最快的速度。”梁冰冰说到这里,补上了一句:“打车的钱,研究院给报。” 梁冰冰最后这一句话彻底惹到徐水木了。男人嘛,面子最重要,你要伤了男人的面子,就如同要了他的命。 徐水木长吸一口气,对着手机说道:“那么,昨天晚上我从研究院打车回来的发票能不能报?” “少跟我费话,赶紧过来!”梁冰冰没好气的把电话挂掉了。 四十分钟之后,徐水木的出租车停在了研究院的大‘门’口,他下了车见大‘门’开着,直接就往里面走,不料却被‘门’卫拦下来了。 “老孙,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小徐啊。”徐水木自报家‘门’,面带谄媚的笑。 “我知道是你小徐,可你现在已经不是研究院的人了,想进去得出示证件,或者让人来接。”老孙一本正经地说道。天底下的官,最大的就要属‘门’卫了。别管你是天皇老子,他说不让你进就是不让你进。 徐水木鼻子都快气歪了,他也懒得跟他吵,拿出手机就给梁冰冰打电话。结果,梁冰冰并没有接,直接给他挂了。 “我‘操’!”徐水木忍不住怕了一句。 “你‘操’什么?”梁冰冰从身后走了过来。 “我‘操’——这手机,这什么破手机啊,老是他娘的没信号。”幸亏徐水木反应快,终于给自己圆了回来。 梁冰冰瞪了他一眼:“跟我来吧。” 梁冰冰是研究院的副校长,老孙见了自然是点头哈腰把她送进去,徐水木跟在梁冰冰后面,笑了笑,说道:“老孙,回头我送你两根大葱。” 老孙不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问道:“平白无故你送我葱干什么,哦,我知道了,你想给我送礼是不,甭说是两根葱了,你就给我送一挂蒜该登记,还得登记。”(注:当时大蒜涨价,一斤七八块钱,一挂蒜可以卖到几十块钱。) 没想到梁冰冰听见了,回头说道:“老孙,他骂你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象!” 老孙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追上去就要拍徐水木的脑袋,徐水木赶紧一溜烟儿,跑了。 梁冰冰带着徐水木来到了小会议室,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坐在正中的便是老罗。昨天晚上,徐水木带着小优的尸体来的时候,老罗不在。现在看到了,他自然知道,此时老罗内在的‘精’魂便是自己的师傅贺普仁,他心里有千言万语,极想上前倾诉,但也知道此时不太适宜,只好隐忍。 除了老罗之外,现场还有高山、魏莘农、宿白、黄迪等人,大胜禅师也在坐,她本是崔晓茹坐下大弟子,但她的身份除了少数几个人知道外并没有暴‘露’。为了掩人耳目,她此时已经恢复了大胜禅师的形貌。她见徐水木也来了,不由地多看了几眼。 “好了,人都到齐了,高爷,你来跟大家伙说说吧。”假老罗站在椅子上说道。老罗的‘肉’身已经安上了发音器,所以此时他已经能自如说话了。不过,贺普仁一贯潜心医术上,与原来的老罗相比,此时的‘肉’身被贺普仁‘弄’得有些脏乎乎的。 “好的,诸位,昨晚冰冰和小徐送来一具活死人,说是冥教徒,冰冰,是不是这样?”高山也站在椅子上,他的身高比老罗还矮,但却敦实很多,底气极为充沛,让人很难想象这声音是从这样一个侏儒口中发出来的。 “没错,在送来之前我已经检查过了,她的左肾被摘除,这是典型的冥教标识。据我所知,她原本只喝了一种‘迷’‘药’,不可能致命,但水木赶到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断气了,故此断定她是‘精’魂逃走了,形成了活死人。”梁冰冰一席话说得明明白白。 在场的人都是研究院的骨干,自然知道活死人是什么东西。走‘阴’人在特定情况下,‘精’魂是可以脱离‘肉’身的,当他脱离‘肉’身的时候,‘肉’身的身体机能还是完好的,等‘精’魂再回到‘肉’身的时候就又如正常人一身,所以称为活死人。 “可是,我回来之后和老罗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发现送来的并不是活死人,而是一具真正的尸体。也就是说,她已经彻底的死掉了。”高山说着皱起了眉。 梁冰冰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所以并不感到吃惊,所以在场唯一吃惊是便是徐水木了。 难道她喝的真的是致命的毒‘药’?可是她为什么要毒死刘芳菲呢,没有道理啊,要下毒她有太多的机会了,为什么是这个时候呢?一连串的疑问在徐水木脑中来回轮转。 “水木,你怎么看?”老罗突然问道。 徐水木一惊,急忙说道:“她是中了什么毒,已经查出来了吗?” 老罗摇头道:“不,她喝下的叫作千尸虫粉,只是一种产自泰国的‘迷’‘药’,喝了会让人产生幻觉,只有大量服用才会致命。不过,据我判断,她喝的量极少,并不足以致命。而事实上,她也不是中毒身亡的。” “啊?那她是怎么死的?”徐水木更加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了。 这时,高爷突然不见了,没过多久他又突然出现,手中多了一副担架,他将担架放上桌上,上面是一具赤身祼体的‘女’尸,徐水木不用看也知道,她就是小优没错。 高爷扒开小优的眼睛,说道:“眼睑出血,嘴‘唇’发绀,同时,尸体内部出现血液呈暗红‘色’流动状,内脏浆膜面点状出血,这一切都说明,此人是窒息而死。” “窒息?“徐水木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他显然是因为不相信才重复的。 ”没错,她是被人用外力捂死的,并不是中毒。“高山肯定道。 “现在的问题是,究竟是谁捂死了她?“梁冰冰看着徐水木说道。 ”不,不,不是这样的,“徐水木摇头道:“我不相信,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应该是被毒死的。” 梁冰冰的意思徐水木是明白的,在梁冰冰到达现场之前,只有他和刘芳菲两个人,那么杀死小优的不是他,就是刘芳菲。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肯定不是杀人凶手,可刘芳菲也是不可能的,她是那样清纯动人,靓丽可人,这且不论,单从现实角度也没有可能,她根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杀人,而且还是杀死一个冥教徒!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梁冰冰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原来,昨天晚上徐水木背着她去刘芳菲的家里已经很让她生气了,而此时他居然还毫无原则、毫无道理的死命袒护她,这不由得梁冰冰多想了。她真想骂他:“你这‘混’球,是不是被狐狸‘精’给‘迷’住了!”不过,当着这么多同事的面,她确实不好意思开口。“好了,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查个清楚的,我听说冥教最近可能会有大动作,大家要小心为妙。冰冰,水木,你们留下,其他人散会吧。”老罗宣布了散会。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55 内鬼 :【】高山等人抬着小优的尸体一离开会议厅,徐水木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叫道:“师傅!” 自从俄罗斯小旅馆中生死一别之后,虽然贺普仁一直跟随的水木身边,但在此之前徐水木是毫不知情,所以从他的角度来看,确是久别重逢,心下‘激’动万分。[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 我们总是说,人生在世,往往当你失去的时候才懂得它的宝贵。在徐水木朝夕相处的时间里,他一直被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总担心贺普仁或者徐有才他们破开自己的脑壳,所以在心底里实际上并没有把贺普仁当作师傅,而只是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他手中的一个玩具、一个工具罢了。 当贺普仁为了救自己,不惜暴‘露’自己从而送掉自己‘性’命的那一刻起,徐水木才知道这个师傅是有多么珍爱自己。回想起过往与师傅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真是亦师、亦友、亦父,然而在此之前他只能将这份眷恋暗藏心底,不能与任何人吐‘露’,包括梁冰冰。 贺普仁此时只是一个八岁小男孩郭石头的身躯,他站着的高度和徐水木跪着的高度正好相当。他伸出小小的手儿,轻轻帮徐水木擦拭他脸上滚滚而下的泪水。 “师傅,我,我……”徐水木本想说“我对不起你”,可是这句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一句对不起并不能抹去他内心之中无比的愧疚。 贺普仁将徐水木轻轻扶起,说道:“孩子,什么都不用说了,人各有命,我命中当有此截,我的死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过,为师看着你一点一点成熟起来,也非常替你高兴。我贺普仁有生之年收你为徒,确是一件大感欣慰的事。” “贺老,你也太偏心了吧,从来没有见这样夸过我啊。”站在徐水木旁边的梁冰冰开口笑道,故意‘露’出一副吃醋的表情。 “哈哈,你这丫头,”贺普仁也拭了拭自己的眼角,此时他的心情也是暗流涌动,说道:“我难道说错了吗?在炳灵太子这件事上,如果不是水木这孩子找到崔正兴的所在,并将他从灵婴的围困之中解救出来,后果简直就不可想象了。” “对对对,您的乖徒弟厉害行了吧,我们都是傻瓜,被冥教的人骗到泰国,连个‘鸡’‘毛’也没有找到,行了吧?”梁冰冰话虽这样说,但语气当中透‘露’出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可是,我可听说您这个好徒弟不想当医生了哦,他这算不算背出师‘门’啊?哼。”说着,梁冰冰斜了徐水木一眼。 徐水木被在师傅面前揭伤疤,一下子急了,连忙用手去捂梁冰冰的嘴:“你不要胡说!” 贺普仁觉得事有蹊跷,连忙问道:“水木,这是怎么回事?” 徐水木面‘露’尴尬,说道:“我在济生堂坐诊以来,没有一个病人找我看病,心中有些惭愧,再者我也知道我的医学底子非常的不稳固,实在是担心救人不成,反而害人‘性’命,故而心中很是忐忑。” 梁冰冰笑嘻嘻说道:“嘿嘿,良医救人于垂危,庸医杀人于无形,你能有此想法,看来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贺普仁哈哈大笑,说道:“我当怎么回事,原来是因为这个,是我太着急了,本想让济生临‘床’指导你一番,这样会进步快一些,现在看来他实在太忙了,顾不上你。这样吧,既然我的身份你和冰冰都已经知道了,你还是回到我身边,我们师徒二人共同研习。” “真的,啊!那真是太好了!”徐水木欢喜的大叫道。 “嘘,小声儿点!”贺普仁连忙出手制止道:“现在我的身份除了老罗之外,只有你和冰冰两个人知道,包括莘农他们全都不知道,之所以要隐藏身份,一方面是想让老罗暗中回到地府调查冥教之事,另一方面是因为我们发现研究院当中有内鬼。” “内鬼?”徐水木问道:“我只听说过吊死鬼、无头鬼、淹死鬼,内鬼是什么鬼?” “笨蛋,内鬼就是内‘奸’,卧底!”梁冰冰嘲笑道。徐水木本想开个玩笑,不料却被梁冰冰嘲笑。 “哦,内鬼就是内‘奸’,那外鬼就是外‘奸’喽。”徐水木故意气她。 “你!”梁冰冰果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你们不要在这斗气了,种种迹象表明,我们上次之所以上当,被骗到泰国扑了一场空,就是这个内鬼作祟,但这个内鬼究竟是谁,还不能确定。研究院里所有人都有嫌疑,包括我在内。不过,眼下冥教的活动都转入了地下,我们在明,敌人在暗,让我们无从着手,这个小优很关键,她确实是冥教的人没错,我们要先从她入手来调查,也许会有一些突破。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两个了。”贺普仁给徐水木下达了命令。 “是。”两人同时领命。 从小会议室走出来,徐水木一直跟在梁冰冰后面。 “你跟着我干什么?”梁冰冰瞪了徐水木一眼。 “你要去哪?”水木‘舔’着脸问道。 “你管我去哪,我爱去哪去哪。”梁冰冰对徐水木的恬不知耻毫不领情。 “我们现在去刘芳菲家吧,去查一下她到底有没有杀小优。”徐水木建议道。 “要去你自己去,省得我当电灯泡,碍你们的眼。”梁冰冰说罢直接就走了。 徐水木知道,她还在为昨天晚上自己擅自到刘芳菲家去的事情生气。当时,徐水木心里确实也曾有过一丝懵懂的幻想,希望能和刘芳菲发生点什么,所以才没有通知梁冰冰,自己一个人跑到刘芳菲家帮她戳破小优的‘奸’谋,后来刘芳菲瘫了,高山一时过不来,实在没办法了,他才给梁冰冰打电话,请她帮忙。“不是,冰冰,我昨天晚上不是怕你睡着了打扰你嘛,你看我好心还当成驴肝肺了。”徐水木连忙追了上去。“什么好心,我看你就是驴肝肺!”说罢,梁冰冰坐上汽车,一溜烟儿开走了。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56 好心眼的师兄 :【】出了研究院的大‘门’,徐水木决定先回医馆跟三师兄李济生说明情况,于是走到大路上打了一辆出租车。[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 原先在医馆,他不好意思找三师兄报销,所以为了省点钱只好挤地铁。现在既然回了研究院,一切开销自然由政fu买单,自然不用省那点打车钱了。 一路上徐水木都在想刘芳菲的事情,白静给他的录音文件他都仔细研究过了。里面确实有一些书上没有的**‘性’谈话,但无非就是一些关于过去的绯闻,刘芳菲可能为了避嫌后来在出书的时候被删掉了。书中出版的提到的绯闻有五段,被删掉的有四段,也就是说刘芳菲给白静提到的一共有九段恋情,其中被删掉的一段引起了刘芳菲的注意,那就是和万盛集团公子爷王达的恋情。 关于这段恋情,发生在三年前,徐水木还专‘门’查了当时的报道,甚至有传闻说二人已经注册结婚。但是在视频当中,刘芳菲否定了结婚的说法,但承认两人确实曾经相恋,但因为刘芳菲比王达大五岁,遭到了家里的反对,二人才分了手。 另外,还有一段被删掉的情节也引起了徐水木的注意,那就是刘芳菲曾经因为压力过大而自杀,具体时间没有提到,徐水木猜测可能是她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 可是,这些都不能构成梁冰冰杀小优的动机。从研究院出来后,徐水木渐渐恢复了理智,能够从客观上来看待小优死亡这件事了。他觉得梁冰冰的猜测可能是对的,杀死小优的除了刘芳菲没有别人,可是她究竟有什么动机杀人呢? 如果说是因为这么多天被小优装神‘弄’鬼的吓唬,心生恨意而杀人,但一来把小优‘交’给警察不是更能查清真相,惩治恶人吗?二来,她自己动手杀人,那必然有要承担法律制裁的风险,刘芳菲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不是为了一时的痛快而做这种傻事的人。 徐水木又从第一次和刘芳菲见面开始顺自己的思路,但直到下车也没有理出个头绪来。 “徐大夫你来啦,刚才馆长来找你,我说你出诊去了。”前台小吴见徐水木走进来,急忙迎了上去。 “咦,我不是打电话告诉你我请个假吗?你干嘛说我出诊。”徐水木不悦道。 “人家这不是为你好嘛。”小吴委屈道:“你这几天总请假,虽然你是馆长的师弟,可人家也怕你被他开除嘛。” “好好,你不用担心我,我自己要卷包儿滚蛋了。”徐水木说着就往楼上去找三师兄。 “喂!喂!你什么意思!”小吴拉住水木不让他上楼。 “我一会儿下来再跟你解释。”水木挣脱她自己上了楼。 李济生办公室的‘门’开着,徐水木在‘门’边儿上敲了敲——当当当。 “请进。” 徐水木走进去见李济生坐在老板椅上,他老婆在办公桌旁边站着,两个人之前好像在‘交’谈着什么。 “师嫂也在啊?”徐水木小心翼翼地走进屋里,对着三师嫂笑笑。 “哎呀,水木来啦,快进来,快进来,我刚才还在和你师哥说起你呢。”三师嫂是个明快人,做事干净利落,说话也很干脆。 “师兄,我是来请辞的。”徐水木说着,底气有些不足,毕竟受人照顾,自己说走就走,不是君子所为。 “啊,我都知道了,刚才罗校长打电话来跟我说,他希望你继续做他的助手。不过,我想听听你的意思,我前段时间一直忙着申请一个国家项目,没有顾得上你,我觉得很惭愧,不过现在这个项目已经申请下来了,我们有时间可以好好‘交’流了。从我个人来讲,我还觉得你适合做个大夫,师傅生前就不止一次跟我说起过,你身上是有灵气的,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考下医师资格证,证明师傅的判断是正确的。所以,我不想你放弃。当然,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意思。”李济生说得很诚恳,徐水木是头一次听到三师兄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徐水木听完,也有点受感动,深深的鞠了一个躬,说道:“师兄,师嫂,水木谢谢你们。” 李济生没说话,他老婆抢先扶了水木一把,说道:“哎呀,水木,你太客气啦,我和你师兄都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嗯,我知道,我也没拿师兄师嫂当外人。我肯定不会放下医学,不过,我现在的水平确实也没有到坐诊的程度,我还需要再历练历练。所以,可能暂时要离开医馆,等我真有点本事了,再回来麻烦师兄师嫂,希望到时候你们不要嫌弃我。”水木说得也很动情。 三师嫂眼圈都红了,拉着水木的手说:“兄弟,你这是哪儿的话啊,这医馆是师傅留下的,也有你的一份,你什么时候想回来,咱医馆随时欢迎。” 李济生也站了起来,背着手点点头,说道:“这样也好,毕竟二师兄也在研究院,他医术比我高明,你有时间也可以多多向他请教。” …… 三人又客套了一番,水木才走出‘门’去。 徐水木刚一下楼,李济生便看了看他老婆,长吁了一口气。 “终于把这小子给糊‘弄’走了,就他那点本事,还坐诊呢,提‘药’箱都没人要他。”老婆立即发了一通高论。 “你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李济生急忙出言制止。 “切,你个伪君子,你心里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老婆一副嘲笑的口‘吻’。 “你又不是我肚里蛔虫,你知道个屁。”李济生口出脏言,完全不像一名斯文大夫说出来的。 “你还不是担心人家来分你的财产。这毕竟是师傅留下来的财产,他要是提出来,还不得多少分一点出去?”老婆的话说得很是**‘裸’。 “他凭什么,师傅遗嘱中明确说把医馆给我的,他有什么理由来分。再说,要不是因为他,师傅能死嘛。”李济生不服道。 “你可别忘了,师傅给你的只是经营权,所有权还是你们几个师兄弟共同的。”老婆一语道出了玄机。 ……徐水木站在楼梯口一言不发,他很想现在杀回去,对二位说一句:“对不起,我分财产来了。”但是想想还是算了,现在没必要跟他们闹掰,独自己下楼收拾东西了。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本站网址:,请多多支持本站! () 57 葬礼 :【】三月的阳光普照,‘春’风拂面,徐水木带着复杂的心情打车来到了东郊殡仪馆,tina的葬礼就在这里举行。[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出租车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开到里面去,徐水木只好在‘门’口下车走进去。然而,他一走进殡仪馆,暖意‘春’风立即化为了一股‘阴’冷的气,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立即感受到一种压抑。殡仪馆这种地方确实‘阴’气太盛大,即使炎炎夏日,也会让人觉得凉飕飕的,何况是倒‘春’寒的三月。东郊殡仪馆大小共有‘门’个告别厅,分别是天辉告别厅、天月告别厅、大告别厅、中告别厅、小告别厅、临时告别厅,其中价格最高、最豪华的当属大告别厅,一场葬礼的租金是2400元,价格最低、最平民的是临时告别厅,一场葬礼只需要80块钱。也就是说,虽然表面上我们是一个消除一切阶级差别的国家,但实际上不仅人在生前被分了三六九等,即使在死后也会享受到不同等级的待遇。不知是为了场面,还是为了宣传公司形象,tina的葬礼被公司安排在了最豪华的大告别厅。在灵堂的设计上,也可以看出公司确实下了功夫。徐水木一走进大厅,立即被正中央一张tina的巨幅相片给吸引住了。照片中的tina身着白裙,头戴水晶卡,微启轻‘唇’,‘露’出盈盈笑意,照片周围再配上几个字“天使在人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梦幻,经纪公司一定是翻遍了tina所有的相册才找到了这张照片。不知为什么,徐水木对照片上的那几个字感到很不舒服,人都已经死了,如果是祝愿的话不是应该进天堂吗,怎么会在人间?那人间,那岂不成了鬼了。照片前面是一个用三层‘花’围起来的台,最里面的一层好像是薰衣草,中间一层是黄菊‘花’,最外一层是白菊。tina的尸体就躺在这三层的‘花’台中央。此时,来吊唁的人已经来了不少了,灵台两边摆了不少的‘花’圈‘花’环,徐水木禁止目测至少有三四十人,但其中有三分之一的人手中拿着相机,应该是记者。不过,现在葬礼还没有开始,大家都站在距离死者较远的地方‘交’头接耳。徐水木想看一看tina的遗容,毕竟相识一场,也许对方还曾深深的暗恋自己。显然,tina的遗容已经被葬仪师(日本叫入殓师)整理过了,比她生前还要漂亮几分,白白的脸蛋儿上雀斑已经被厚厚的粉儿给掩盖,红润的嘴‘唇’丝毫让人联想不到尸体,细心的葬仪师甚至给她装上了假睫‘毛’。有那么一瞬,徐水木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tina真的死了吗?好像是为了呼应自己内心的想法,tina的眼睛突然眨了一下!“啊,她还活着,她还活着!”徐水木突然‘激’动地叫了起来,伸手便去探tina的鼻息,仍然并没有探到丝毫的生气。 这时,不知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还是经纪公司的干事发现了他,把他往旁边猛地一推,嚷道:“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徐水木被推了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 此时,在场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徐水木的身上,但他并不顾这些,喊道:“她还活着,我看见她眨眼睛了。”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的人全都哗的一声惊了,其中有个‘女’人喊着:“妈呀,炸尸了,炸尸啦!”就往外跑。当然,记者们相反都迅速的围了上来,拿着相机噼噼啪啪一阵‘乱’拍,希望拍到睁眼的镜头。刚才那位站出来拦阻水木的工作人员,听了他的话也吓得躲在了角落,徐水木得了空闲,拨开记者,伸手上前去‘摸’tina的脉搏,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镁光灯。徐水木这才惊觉,自己有可能上头条,立即钻出人群往外跑。记者们的注意力还在tina的尸体上,并没有跟出来,水木在大厅外面停下来喘口气。这时,他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有人在看自己,抬头一看。果然,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正笑眯眯的盯着自己看,那双眼睛的主人正是他前天见到的lulu。“哦,你来啦,“水木上前打个招呼。“我很早就来了,否则怎么能看到刚才那出好戏。”lulu脸上居然洋溢着笑意,徐水木觉得这笑很深邃,不知道她笑什么。“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不过我刚才真的看到tina眨眼睛了。”水木解释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解释,想来总是不想被美‘女’误解成‘精’神病吧。“那么说,tina真的还活着喽?”lulu好像对这个话题一点也不避讳,依然笑眯眯的看着徐水木。 徐水木摇摇头说道:“没有呼吸,也没有脉搏,而且尸体在医院存放了那么久,早就不知道被医生解剖过多少次了,绝对不可能再活着了。” “嗯,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我相信你刚才说的话。” “什么话?” “关于她眨眼的话。”“为什么?”徐水木有点吃惊。“因为我也看到了——tina眨眼睛。”lulu的脸突然‘阴’‘阴’的,让人看了有点不舒服。“真的吗?你真的看见了?你当时在什么地方?”徐水木急得去拉lulu的胳膊。因为确定tina没有脉搏以后,徐水木已经恢复了理‘性’,与其相信tina眨过眼睛,倒不如相信是自己一时间情绪到了,走神了。但是,如果lulu也看到了,那问题就不同了,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tina的身体里有鬼!“啊,疼!”lulu惊叫了起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徐水木急忙松开手,说道:“我太着急了,你刚才真的看到tina眨眼睛了?”lulu一边‘揉’着胳膊一边看着徐水木笑,笑得更加怪异了:“我骗你的,我什么都没看到。”徐水木一下子气由心中生:“你这个玩笑开得有点过份了!”说完便往灵堂大厅走。“哥哥你别生气!”lulu突然反过来拉住了徐水木的胳膊。徐水木愣住了,慢慢回头,看着lulu一言不发。lulu立即把徐水木松开了,看了看自己,奇怪道:“你见鬼啦,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你,你刚才叫我什么?”徐水木的声音有些颤抖。“叫你哥哥啊,怎么了,你比我大,叫人哥哥不行吗?”lulu一副奇怪的表情:“如果你不喜欢,人家还是叫你徐大夫吧。”徐水木长吁了一口气,说道:“不是不喜欢,怎么叫随你便,只是你突然让我一叫,让我想到了小贞(徐水木说习惯了,猛不丁的说出了tina的原名),她以前也是这么叫我的,口气和你刚才一模一样。”lulu低下了头,说道:“以前tina跟我提到你的时候,便是那种口‘吻’,刚才那声哥哥,是我为tina叫的。”lulu抬起头来,眼眶中已经盈满了泪光。“好了,好了,”徐水木拍拍luu的肩膀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说:“好像葬礼快要开始了,咱们进去吧。”“等一等,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lulu拉住了徐水木。“什么问题,你问吧。”“你,你到底,你是不是特别希望tina能够活过来?”lulu犹豫再三,终于把问题说了出来。徐水木很担心她问那个问题——你到底有没有爱过tina。事实上,徐水木对tina的感情,虽然没有爱情,但已绝对超过了普通的友情,更多的可能是那种亲情,他真心把tina当成了妹妹。他同情她的遭遇,愿意给她保护,虽然这种保护看起来有些力不从心。“当然,我当然不希望tina就这样死去。”徐水木说完走进了灵堂,lulu并没有跟进来。灵堂的秩序早已经恢复了,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出来解释,说是因为家属心情太沉痛,容易产生错觉,这种事情在葬礼上是很常见的,所以大家也就放下心来。水木进入告别厅的时候,经纪公司的老板正在做致辞,一切他所能想到的溢美之词在这里都淋漓尽致的表达了出来。在他的话语中,tina不仅在工作上技术高超,无论是任何场合,只要是经她之后,明星的妆容都会大获好评;不仅如此,tina年纪轻轻,工作热情却非常高涨,从来不怕脏不怕累,除了本职工作之外,还会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工作,深受公司上下同仁的爱戴……总之,在领导的口中,tina绝对是一名完美员工。领导的谈话徐水木大部分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他全部的‘精’心都用在一个一个观察在场的来宾当中了。他觉得,如果lulu车祸是一场‘阴’谋的话,那么凶手可能会在葬礼上出现。当然,他这种判断是毫无依据的,完全是因为推理小说看得太多了。不过,梁冰冰却支持他的看法,原本是梁冰冰和他一起来参加葬礼的,但一个特警大队长出现,一定会让敌人人警觉,所以只派他一个人来了。突然,徐水木心中一动,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这张面孔经常在媒体上出现,他就是万盛集团的董事长王世雄!即使是儿子王达跟tina一起出的车祸,作为一个大集团的董事长,王世雄也没有理由出现在一个小上化妆师的葬礼上,他究竟是什么目的呢?徐水木皱起了眉头。这时,徐水木发现,王世雄那双锐利的眼睛也在盯着自己!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58 男朋友 :【】这是可容纳三百人的演播大厅,徐水木坐在第三排偏右的位置,他回头望去已是座无虚席。[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看来,电视台还是真有钱啊。 徐水木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还是左边的‘女’孩比较好说话,低头问道:“你们都是学校的学生吗?” 开始‘女’孩没理他,过了一会儿好像猛然反应过来一样,问道:“帅哥,你刚才是跟我说话吗?” “嗯,没错美‘女’,我就想问问,你们参加一期这样的节目,在这儿一坐就是两三个小时,能拿到多少钱?”徐水木很虚心的问道。 “拿钱?你脑子没‘毛’病吧?”从‘女’孩说话的语气来看,应该是个90后:“我是来支持我偶像的,不用我们掏钱买票就好了,还拿钱,想啥美事儿呢。” “哦,这样啊,那你的偶像是谁啊?” “刘芳菲,菲菲姐,你看她不光漂亮,又有才华。”不知道谁说了一个逗趣的话,台下开始拼命鼓掌加假笑,‘女’孩也跟着拍拍的鼓掌。 这是一场真人模仿秀的节目,名字叫作《模王秀场》,模仿对象不限,只要是某个名人就行,模仿完之后,四个评委当场给分并点评,最后评出一个周冠军,周冠军然后晋级月冠军,然后是季冠军,最后是年度总冠军。刘芳菲便是四大评委之一,也是四个评委中唯一的‘女’‘性’。 从形式上来看,这档节目可以说是毫无新意,但节目在参赛选手时严格把关,着重点在一个字——像。每一个模仿者和被模仿对象无论从外貌上,还是在说话的声音语气,行为举止上都有着惊人的相似度,有的甚至会让你感觉台上的就是本尊。仅凭这一点,这档节目一经在电视上播出,立即火了起来。 在四个评委当中,刘芳菲算是最年轻的,但她口条极好,反应极快,常常是妙语如珠,甚至把主持人的风采都抢走了。所以,凭借这个节目,她在自己漂亮的外衣上,又戴上了一顶智慧的光环,算是成功转型了。 徐水木对台上的表演并不感兴趣,反而对台下的观众极为感兴趣,他实在搞不懂,是什么样的魔力让这些人免费给电视台做义工。 “你是通过什么途径到这里来参加节目录制的?”徐水木向‘女’孩靠了靠,问道。 “网上报名。”‘女’孩看了徐水木一眼,似乎被问的有些不高兴了,但还是回答了他。 “啊,这样啊,我刚才问你的你还没回答我,你是学生吧,90后?”徐水木想进一步调研,他想知道,她一年下来平均在自己的偶像刘芳菲身上‘花’多少钱。 “大哥,你想泡我啊,老了点吧?”‘女’孩斜了徐水木一眼,撇了撇嘴,不再理他。 徐水木被抢白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蛋子胀得通红。他看看手机,估计差不多快该结束了,就起身去了后台。进‘门’时被‘门’卫拦了一下,徐水木亮出了刘芳菲给他的工作证。 果然,徐水木在刘芳菲的化妆间里没等多久,当天的录制就结束了。 “水木,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一进化妆间,刘芳菲就热情地打招呼,看来心情不错。 “太‘棒’了,你从头到尾都是全场的焦点!”说漂亮话绝对难不倒徐水木太这样的人,他随口就说了出来。虽然他觉得包括刘芳菲在内的那些评委说的都是没用的费话,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听进几句去。 这时,一个胖男人推‘门’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往刘芳菲身上扑:“啊,菲菲,你真是太‘棒’了,从头到尾你都是全场的焦点,只要有你在,咱们节目的收视率绝对刚刚的。” 刘芳菲躲着身子礼貌‘性’的抱了一下,便把胖子推开了:“哎哟,刘主任,你可别把收视率的压力压我身上,我就一打酱油的。以前也没做过主持人啥的。” “哎,菲菲,你可别这么说,你的魅力无人能及,我正在考虑要不要专‘门’给你开一档栏目,让你当主持人。”说着,刘胖子又去‘摸’刘芳菲的手,刘芳菲轻巧的躲开了。 “啊,好啊,刘主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徐水木,是个大夫。”刘芳菲躲到徐水木身边,把他推了上去,说道:“水木,这是电视台的制片主任,也是模王秀场的总负责人刘主任。” 刘胖子愣住了,而事实上徐水木的震惊程度绝对是刘胖子的十倍,他绝对没想到刘芳菲会跟人介绍自己的她男朋友。转而一想,可能是权宜之计,但即使如此,他也觉得大大的不合适。 “你好,你好,”刘胖子扫了徐水木一眼,礼貌‘性’的握了握手,转身便出去了。 刘胖子一出‘门’,徐水木便发作了:“你开什么玩笑!” 刘芳菲把玩着手里的一根皮筋儿,笑眯眯的看着徐水木,说道:“什么叫开玩笑?” “你怎么能拿我当挡箭牌。”徐水木是动了真气了。 “谁说我拿你当挡箭牌了?做我刘芳菲的男朋友有那么丢人吗?”刘芳菲依然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可是我有‘女’朋友!”徐水木终于亮出了底牌。他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这个刘胖子为了收视率可能很快就会把他俩的关系炒出去,而如果徐水木成了刘芳菲的绯闻男友,那么梁冰冰非杀了他不可。 “哼,”刘芳菲似笑非笑变成了嘲笑:“有‘女’朋友,你还想跟我一亲芳泽。” 一句话说得徐水木立即便没词了,过了半晌他才憋出一句:“我,我那时候是开玩笑的,再说我又没真的把你怎么着。” “那你想过没有?” “啊?” “我是说,你内心当中想过把我——怎——么——着——没——有?”刘芳菲用食指戳着徐水木的‘胸’口,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 徐水木突然感觉‘门’外有人,猛地推开‘门’看到有个穿格子衣服的人匆匆跑了。他折回来对刘芳菲说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回去说。” 刘芳菲也没有反对,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然后递给徐水木一个大包。小优没了,这个大包只能让徐水木来提了。 “哦,怎么这么沉,都是些什么东西啊?”徐水木提了提,足有二十多斤,便开玩笑地说道:“都嚷着要给小学生减负,我看你们‘女’明星也要减减负才对。” 刘芳菲走在前面,回头看了徐水木一眼,说道:“你心真宽,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前面有不少粉丝在堵着,刘芳菲带着徐水木走了员工通道。徐水木刻意跟刘芳菲保持着四五米的距离,以防被记者拍到,他们一出‘门’,刘芳菲的司机老陈立即把车开过来了。当然,还是有不少聪明的粉丝守在这里,一看到刘芳菲立即扑了上来,刘芳菲这种场面见得多了,立即便坐到了车上。徐水木本身和刘芳菲便有一段距离,再加上有点猝不及防,差点被刘芳菲的粉丝给挤到车轱辘底下。 好不容易坐挤到车里了,徐水木回头一看,正和刚才在坐在自己旁边的那个‘女’孩四目相对。那个‘女’孩瞪得牛一般大的眼睛告诉徐水木,她做梦也没想到刚才被自己骂得狗血淋头的小子居然和偶像刘芳菲‘挺’熟,闹不好还是新男友什么的。 粉丝聚得越来越多,车已经是寸不难行了,幸好十几个保安过来了,开出一条道来才把刘芳菲的车放走。即使已经驶上了大路,还有不少粉丝奔跑着追上来。 “这些粉丝真是太疯狂了。”徐水木不禁感叹道:“你们这些明星个个都是巫师,把人‘迷’得五‘迷’三道的。大明星就是大巫师,小明星就是小巫师,小明星见了大明星,就是小巫见大巫。” 徐水木故意这样说,想给自己解除一点尴尬的气氛。当然,他的目的很容易便达到了。 刘芳菲摇头道:“徐大夫,你也太抬举我们了,我们只不过是被商家‘精’心包装出来的商品,观众就是买家,为了让买家满意,我们必须迎合买家的口味。可以说,每个演员的人生就是一场戏,他们不仅在舞台上、电影电视上演,就连在生活中也无时无刻不在演。” “你要这么说么,也好像有一点道理。”徐水木表示附和。 “刘小姐,我们现在去哪?”老陈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他趁两人停顿的间歇说出了自己的问题。 “钓鱼台。”刘芳菲随口说道。 徐水木大惊,叫道:“停车!”他知道,刘芳菲说的是钓鱼台酒店,是国家级的高档酒店,他曾经跟着师傅贺普仁去吃过一次饭。 刘芳菲这是要跟他开房啊,他能不吃惊吗? 老陈并没有理会徐水木,因为他只听自己的雇主刘芳菲的,刘芳菲不发话,他绝对不会开车。徐水木急了,攥着‘门’把手说道:“你再不停车我就要跳下去喽,跳下去啦!”徐水木的‘激’烈举动逗得刘芳菲哈哈大笑:“看来你也是个有贼心没贼胆儿的,算了,不跟你开玩笑了,陈师傅,送我们回水上‘花’园。”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59 心战 :【】“你要不要也洗个澡?”刘芳菲一穿着浴袍从浴室里头出来,头发湿‘露’‘露’的,一边用浴巾搓,一边问徐水木。[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 在徐水木眼里,素颜的刘芳菲比带妆的时候更加漂亮,嫩白的肌肤,清纯的脸蛋儿,甚至连脚指头都是那么的完美可人。他已经开始心神‘荡’漾了,赶紧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情绪,以防心神再被摄走。 徐水木今天之所以还专‘门’跑到电视台去等刘芳菲,是带着任务的。对于徐水木的目的,刘芳菲似乎已经有所察觉,在谈话中已经有所试探。所以,现在两个人虽然面对面,但实际上已经展开了一场心理上的战斗! 国学大师南怀瑾说:心兵难防。通过之前的较量,徐水木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非常老辣的对手,他必须要使出浑身解数。 刘芳菲这句话无异于**‘裸’的勾引,徐水木赶忙摆手道:“不,不,不用了。” 刘芳菲头发擦得差不多了,浴巾甩在茶几上,在徐水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想吃点什么,我叫外卖送来。”刘芳菲突然变得客气起来。 “我不饿,你自己叫自己的吧。”徐水木拒绝道。他闻到了空气当中一种异样的味道。 “那算了,我也不饿。”刘芳菲抱着肩,并不看徐水木。两个人都安静了,静到彼此的呼吸都能够听到。安静让两个人同时想到,这间屋子在昨天刚刚死了一个人。想到这一点,徐水木突然感到一丝诧异,刘芳菲居然一点也不害怕,对一般人来说,屋子里死了人,而且是非正常死亡,即使不把房子卖掉,至少也要搬出去一段时间吧。可是,刘芳菲居然住得这么坦然,甚至刚刚还洗了澡,这太超乎常人的理解范围了,除非她有什么目的。“我今天去了tina的葬礼,好像没有看到你。”徐水木有意避开那个核心的话题。“我去了,只不过你没有看到而已,我还看到你和lulu在聊天,有没有打听出什么线索?”刘芳菲说出了当时的情境,看来是真的去了,而她说的线索自然是关于‘女’儿tina的死亡的。刘芳菲和徐水木曾经有过约定,只要徐水木找出杀害tina的真凶,她就把这套水上‘花’园别墅转让给徐水木。 还没等徐水木开口,刘芳菲好像想到了什么,从包里翻出一叠文件,递给徐水木:“上次我们谈的‘交’易只是口头上的,不具有法律效力,我请我的‘私’人律师起草了一份合同,你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你签个字就开始生效了。”关于这笔‘交’易,徐水木也只是口头上一说,要说到动真格的,他还真是没这份心思。当初贺普仁为了给房产大亨范耀祖下套制定的那五个实验他记得很清楚,虽然其中有许,但他仍然坚信那个原理:不义之财,得之损寿。他一个山野穷小子,凭空得几千万的房产,还不得出‘门’就让车撞死。“菲菲姐,此时我也不隐瞒你了,我现在已经回到了中华国学研究院,调查tina的死因是我的本职工作,所以即使我查出了真相,这个房子你也没有必要给我,我也受不起。”徐水木把合同推了回去。 “这么说,”刘芳菲说话时原本垂着眼睑,此时却抬起头来说道:“你是想让我用另一种方法报答你喽。”说着,刘芳菲猛地把浴袍褪下,‘露’出两只雪白的**来。 徐水木大叫道:“我签!我签!”赶忙去捂自己的眼睛。当然,眼睛捂住的时候还不忘‘露’出两个缝隙来。 “咯咯咯咯”刘芳菲突然笑了起来:“逗你真是太好玩了。”说着,她又把浴袍拉了上去。 徐水木拿起桌上的笔,悬在合同上空犹豫不绝。这个字要签下去了,他就成了刘芳菲的‘私’人侦探了,受制于人不说,到时候被研究院查出来没准还会定个受贿罪,被丢进监狱里去。所以说,事物总是有其两面‘性’,眼前看着是一大笔财产,但其背后却是一个巨大的隐患。‘弄’不好,不仅是‘鸡’飞蛋打,甚至还可能偷‘鸡’不成蚀一条人命。刘芳菲看着徐水木拿着笔在那哆哆嗦嗦、犹犹豫豫,不禁笑道:“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你要不想签就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了,你走吧。从此以后我和tina的事便和你没有关系了。” 刘芳菲虽然没有明说,但说中的意思徐水木自然是听出来了:你这么没有胆气的人,我也不相信你能帮到我什么忙,你还是哪凉快哪待着去吧。闻听此言,徐水木把心一横,在合同上草草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签完字的那一刹那,徐水木意识到,这第一战他输了。刘芳菲把一份合同收起来,另一份折好递到徐水木面前,说道:”这才是干大事的男子汉。好了,现在你告诉我,关于tina的事情调查到什么程度了。” 徐水木深思了一下,才说道:“我们虽然签了合同,但有一点我们要先确定,你要的是一个结果,这个结果我自然是全力以赴去帮你达到。但是,我作为一个国家公务人员,这过程当中有一些涉及到机密的,我没有义务告诉你。” 刘芳菲‘摸’着自己湿湿的头发想了想,说道:“你还‘挺’有原则的嘛,好吧,就依你,现在麻烦你告诉我一些非机密的消息吧。” 在这一局当中,徐水木微微占到了上风,他决定乘胜追击。 “到目前为止,我所掌握到的情况,还没有需要特别告诉你的,所以只能说抱歉。”徐水木使了一个漂亮的回马枪,顿时把刘芳菲杀得‘花’容失‘色’。 “你!”刘芳菲指着徐水木的鼻子说不出话来。 徐水木送给刘芳菲一个善意的微笑,说道:“事实上,有一个问题我很想向菲菲姐请教一下。”刘芳菲把手收回去,没好气道:“什么问题,你说!”徐水木突然双目圆睁,愣愣地盯着刘芳菲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为——什——么——要——杀——小——优?”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60 可怕的推理 :【】徐水木看着刘芳菲的脸‘色’瞬间由红润变为惨白,知道她的心理防线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收到这样的效果,此行的目的算是已经达成了。他已经确认,小优确是眼前这样看似娇弱的‘女’人杀的。 “我没有杀人,你凭什么这么说!”刘芳菲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女’人,她在数秒之内便恢复了理‘性’,开始了反击。 “既然没有杀人,你就不用这么紧张了。”徐水木坐回沙发上,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说道:“实话告诉你吧,警方已经有充分的证据,证明小优的死因不是中毒,而是窒息。也许你已经注意到了,昨天晚上临走的时候我把小优用过的那个杯子也带走了,杯子里的残留物和小优体内的‘药’物一致,只是一种叫千尸虫粉的‘迷’‘药’。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没想到在这件事情上你这样鲁莽,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说说看,没准我可以帮你?” “既然你们证明小优是被人捂死的又怎么样,你们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就是我下的毒手吧?”刘芳菲仍然是一副盛气凌人的表情,但徐水木知道她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我没有说她是被捂死的啊,我只不过说她是窒息而死,窒息嘛也可能是锁喉啊。” “我没有时间跟你玩什么文字游戏,我说没有杀她就没有杀她,信不信同你。”刘芳菲看样子很生气,而正是因为她的生气,才让徐水木断定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刘芳菲见徐水木不说话,又说道:“再说了,动机呢?既然已经把她揪出来了,‘交’给你们处置不是更好,我有什么理由非要亲自动手杀人呢?这样岂不是连我自己也折了进去,难道在你眼里我是那么不理智的人吗?” 徐水木挠了挠头,说道:“哎呀,这确实是一个难题,也是一直以来我非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不过,后来让我想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刘芳菲急忙问道。 “还记得那天去西单图书大厦参加你的签售会,当时出了一个事故,你突然大叫着跑了出去。后来,你告诉我,读者当中有一人和你经常在噩梦中看到的行刑官很像,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那个人无论相貌还是声音,和我梦里梦到的行刑官都很像,只是现实中的他没有了络腮胡子。可是,你到底想说什么?”刘芳菲小心翼翼地看着徐水木。 “我记得当时老陈的儿子小陈开车,事发时他也在现场,他说那个人四十来岁的样子,长得很结实,中等身材,还说了一句话通‘奸’割‘胸’,杀人刀山什么的……” 说到这里,徐水木停了下来,想看看刘芳菲是什么反应。她的反应还算正常,除了脸‘色’更加白了之外,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在这里,我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事实上,我第一次跟着师兄来,你曾经说过,每天晚上睡着之后,在梦里就会出一个黑衣人,戴口罩,包头巾,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对眼睛,只要他一招手,你就会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他会把带到一个小剧场,剧场中都会演一些挖眼、掏心等很血腥的话剧。事实上,那并不是什么梦境,而是真正的地狱,那个把你引到地狱去的黑衣人正是小优。她在你喝的饮料中放入了千尸虫粉,这样你的‘精’魂就会脱离‘肉’身,然后她把你引到真实的地狱中去……你,怎么了……喂!喂!菲菲姐!” 刘芳菲已经恐惧到了极点,晕了过去,徐水木急忙给她切脉,发现只是惊恐过度,并没有什么大碍,于是倒接了一杯纯净水慢慢倒入她了口中,几分钟之后,她渐渐苏醒了,发现自己躺在徐水木的怀里。 “菲菲姐,你,没事吧?”徐水木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对不起,我真是太没出息了,”刘芳菲试着自己坐起来,但试了两下失败了。 “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太莽撞了,把你吓着了,我把你抱到‘床’上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我们明天再说。”徐水木闻到了一股成熟‘女’人特有的发香,软‘玉’柔脂在自己怀中,他真担心自己下面的帐篷非常不合时宜的支起来。 “不,不,你要说的话今天说完,我想听,你等我一下。”刘芳菲深吸了几口气,勉力坐了起来。 “你真的没事?”徐水木担心的问道。 “没事,你说吧,那是真实的地狱没错,之前我也就想到了,只是一直是半信半疑,今天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是相信了才会这样……”刘芳菲说着,自己端起来徐水木放在茶几上的温开水又喝了两口,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 “好吧,关于冥教的事情,我一时半会也跟你解释不清楚,我只能告诉你,他们当中的大部分成员是走‘阴’人。” “走‘阴’人?”刘芳菲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没错,也许说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你可能更熟悉一些。他们负责将人死后的鬼魂送入地狱。不过,冥教相当于地狱当中的邪教组织。关于冥教,我只能说这么多了,至于你杀害小优的动机,我想是因为你一定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们手中,否则他们也不会用地狱来恐吓你了。你杀害小优,实际上是害怕小优把你的秘密泄‘露’出来,而那天那个行刑官所说的“通‘奸’割‘胸’,杀人刀山”正是你不想让我们知道的秘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所说的刀山指的是刀山地狱,你在之前已经杀过人了,对吗?”徐水木故意绕开了通‘奸’这个字眼,不过这也足以再次让刘芳菲大吃一惊了。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刘芳菲喃喃自语道,脸‘色’已经没有了一丁点儿血丝,但她还是强忍着,没有再次晕倒。“什么太可怕了?”徐水木问题。“冥教太可怕了,你也同样可怕,”刘芳菲喘了口气,说道:“如果我知道冥教是这个样子,我绝对不会有杀小优的想法,只是认命便罢了。如果我知道你这样可怕,也绝对不会找你来查tina的死因。”徐水木摇头道:“菲菲姐,你错了,冥教的确可怕,但是我并不可怕,至少对你来说我并不可怕。因为,我真心实意的是想要帮你。”说着,徐水木捏住了刘芳菲那只雪白的手。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go-->本站网址:,请多多支持本站!<!--over--> () 61 真相 :【】英雄救美是天底下所有男人的一个抹不开的情结,无论是多么自‘私’、多么猥琐的男人,当看到一个仙子般的‘女’人落难之时,都会忍不住动一下恻隐之心。[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 徐水木此时内心所保持的,正是这样一颗恻隐之心,他觉得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每天就应该像天使一样活在童话之中,而不应该受这样的苦楚。事实上,她所遭受的苦难,远远要超过一个普通相貌的‘女’子。 “你说我杀了人,我倒想要听听,我究竟杀了什么人?”刘芳菲见徐水木如此反应,眼睛当中多了一丝神采,她至少可以确定眼前这个男人不会害自己。 徐水木点点头,说道:“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你的孩子小贞生下来之后,在产房待了两天,第三天早上醒来,发现她不见了,你问妈妈,她说孩子突然死了。而且,医生也证实了你妈妈的说法。我说得没错吧?” “没错,你继续。” “你还说,一年前,你妈妈去世了,去世之前,她告诉你,那孩子她没‘弄’死,而是送给了别人。我去查了你妈妈的病历,她确实是因为肝癌于一年前去世的,所以,你并没有杀你妈妈,那么对象就只有那个医生了。要找到这名医生并不难,因为以你当时的处境,绝对不可能在医院里生孩子,你所说的产房其实只不过是在自己家里罢了。而这名为你接生的医生,一定是和你们家非常亲近的人,于是我调查了你的亲属关系,发现有一名叫卢洪侠的人,和你妈曾经是很要好的姨姐妹关系,而且是一句‘妇’产科医生。只是很不幸的,这位卢洪侠在十七前因为一场意外溺死在了大连的海水中……” 刘芳菲轻轻摇着头,说道:“你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过奖了,接下来的事情还是由你来讲吧。” 刘芳菲手中抱着玻璃杯,刚才徐水木倒的水早已经喝完了,她手中拿着一件东西,总觉得是有一点安全感。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卢洪侠只比我妈妈小一岁,她们不仅是姨表亲,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家里原本便是世代的接生婆,她长大后也就顺理成章的考进了‘妇’产科医院,随着我的肚子越来越大,纸是包不住火的,总是要找人来接生的。于是,我妈便找到了她。 “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吃惊,因为两家关系一直走得很近,她从小对我也不错,我有点名气挣了钱之后,也时常买些高档品孝敬她,她自然是满口答应。后来,在她的帮忙下,果然小贞就顺利的生下来了。当时,我对她是非常感‘激’的。 “后来,孩子被丢掉了,我自然是很伤心,她还不时的安慰我。那时候,她经常往我们家跑。后来,我身体恢复了,又开始工作,如果有去外地的工作,也时间带着她和我妈一起出去玩。再后来,她居然把工作也辞了,自己到处游玩,有时候跟我们一起,有时候自己跑出去。直到三年后的一天,我回到家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吵架。仔细一听,正是我妈妈和这位卢姨。 ““卢洪侠,你不要太过分了!”这是我妈妈的声音。 ““李秀红,你终于要翻脸了哈。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幸亏还留了一个后手。”我妈妈的名字叫李秀红。 ““那是什么?你给我,那是什么!”我妈喊了起来,两人好像动起手来,我想再听听所以没有进去。 ““你!你真卑鄙!你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来。”我妈的声音很‘激’烈,接着便传来撕裂什么东西的声音。 “”我卑鄙?我再卑鄙也没有你卑鄙!我再卑鄙也卑鄙不过你,拿自己的‘女’儿当摇钱树也就罢了,还串通自己的情夫玷污‘女’儿的清白,你说天底下有你这样的妈吗?你撕完了我这还有很多。 “我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说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玷污‘女’儿,我没有!”事实上这个时候我的内心是非常享受的,你知道吗?我妈的痛哭声能让我的心理平衡一些,因为确实是她的过失,才导致我被人**,还怀了孩子,我对她的恨深入骨髓,所以每当她为此痛哭的时候,我的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我一直站在‘门’口听,一点进去的意思也没有。 “只听卢姨声音放轻了,似乎要和好的样子,说道:“我也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可是孩子出事你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吧,结果呢,是谁救了你们,还不是我?处理得那叫一个天衣无缝。你想想看,要不是我,现在菲菲还能挣那么钱?早就被人封杀了,不是吗?再说了,你说咱俩有什么差别,你不就是比我多生了这样一个能赚钱的‘女’儿吗?凭什么你就能整天什么也不干,吃吃喝喝就把日子过了,我就不能?你想想这样理儿,对不对,我说啊从今以后菲菲就是咱们俩人的‘女’儿,你觉得怎么样?” “我妈沉默了一会儿,才‘抽’泣道:“钱我可以给你,但你必须得把底片给我,让我毁了它。” “这个时候,我突然推‘门’闯了进去,卢姨和我妈都惊住了。我看到我妈手拿着一叠撕了一半的照片,奔上去就抢在了手中。卢姨和我妈都想阻止,但没有拦住。 “你知道那照片是什么吗?”说到这里,刘芳菲突然问徐水木。 “如果我没犯错的话,一定和你怀孕有关吧。”徐水木推测道。 刘芳菲苦笑了一下,说道:“没错,那些照片记录了我生产的全过程。还包括我在生产前大着肚子的样子。我一直想不通她是怎么拍的,后来我才知道,她是不是拍的,而是用针孔摄像机录的!” “那你当时怎么做的?“徐水木心疼的看着刘芳菲。 “我当时没怎么样,甚至把照片还给了她,然后还按她索要的数目给了她钱,就是样。”刘芳菲说得轻描淡写。“可是,那个时候你的心里已经暗藏了杀机。”徐水木说道。“没错,我妈看上去是个很吃得开的人,但其实她内心非常胆小,当我把我的想法告诉她的时候,她吓坏了。但我主意一定,她也只能配合我。那时我已经十八岁了,演戏的技术炉火纯青了。平时,我对她非常亲近,有什么好事都想着她,渐渐的她觉得我像我妈一样,是个软柿子,很好捏,也就放松了警惕。开始跟着我们到处去玩。而我一直在寻找各种机会下手。终于,机会来了,那是一个巨大的海上pary,大家都喝得烂醉,她一个人在甲板上,我轻轻松松地就把她踹到了海里。当时音乐放得很大,大家都在狂欢,没有任何听到一个老‘女’人的呼救声。”说到这里,刘芳菲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徐水木才发现她其实是在啜泣。 “你后悔了吗?”徐水木问道。 “你觉得我应该会悔?”刘芳菲抬起头来,咬着牙说道:“永远不!” “嗯,你是个勇敢的‘女’人,我自愧不如。” “勇敢?”刘芳菲苦笑道:“与其说是勇敢,不如说是被‘逼’入绝境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刘芳菲把自己的手腕举到了徐水木的眼前,上面有一条不深不浅的疤痕。 “你自杀过?”徐水木虽然之前已经猜到了,但此时还是有点吃惊。 “我曾经自杀过三次,只到最后一次我才想通,我死都不怕,还怕他娘的活着吗?”刘芳菲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徐水木盯着眼前的茶几一言不发,面对这个‘女’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可是,我现在害怕了,我怕死了。”刘芳菲突然声音又变成了小‘女’生,眼睛里充满了胆怯。 “为什么?”徐水木不解道。 “因为有地狱,有地狱里那些的酷刑。”刘芳菲小声道:“我原本以为,人死如灯灭,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不害怕。可是现在你告诉我,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地狱,人死了以后还被割‘胸’,被挖,被削成一片一片,磨成血渣,我害怕,我好害怕,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说着,刘芳菲一头钻到了徐水木的怀里。 看着刘芳菲那恐惧的样子,徐水木一阵心醒,说道:“不怕,不怕,我跟阎王爷是好朋友,不会让你受刑的,不会受刑的。” 刘芳菲抬起头来,看着徐水木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徐水木捧着刘芳菲的脸,认真的说道:“我发誓,如果让你受地狱之刑,无论你受什么样的刑,我都会受十部的刑罚。” “你说的是真的?”刘芳菲又问了一句,好像还不相信。 徐水木想了想,说道:“我这样跟你说吧,你说我们研究院为什么能和冥教斗?” “不知道,”刘芳菲摇摇头。 “实话告诉你吧,我们中华国学研究院的校长,实际上就是阎罗王转世,专‘门’来调查冥教的。这你总该相信了吧?”徐水木无奈,只好把底牌亮了出来。 “既使你说的是真的,可是凭什么我的罪会被原谅呢?”刘芳菲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显然是被小优的地狱话剧给吓得狠了,丧失了胆气。 “你可以将功抵罪。”“将功抵罪?”“没错,冥教找上你加以恐吓,背后是有一个大‘阴’谋的,目前我们需要你的配合,查出这个‘阴’谋并加以粉毁,这样你就立功了,就可以不受地狱之刑了。”说完这句话,徐水木知道,自己今日的目的达到了。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62 李贞秀 :【】说实话,徐水木虽然已经拿到了行医证,但却非常不喜欢去医院,因为医院里到处弥漫的来苏水消毒液的味道让他闻了头痛。[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不过,有一家医院他去非常喜欢去,那就是**,这里从护工到电梯管理员,全都是按空姐的标准来招聘来的。除了个把大夫长得有些对不起病人之外,行走在医院当中,还的的确确的是满目桃‘花’的。 此时,徐水木便穿梭在这满目桃‘花’之中。不过,他的眼睛一点也不敢‘乱’看,因为前面一步之遥便是他的克星——梁冰冰。 “你怎么磨磨蹭蹭的,走快点行不行?”梁冰冰回头看了徐水木一眼,催促道。 徐水木嘴里嘟囔道:“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急着投胎去啊?” “你说什么?”梁冰冰突然站住了,徐水木差一点撞在她在身上。 “我说知道了,知——道——了!”徐水木突然凑到梁冰冰耳边说道:“你这急刹车,小心被我追尾啊!”说完,哈哈哈着快步向前走了。 “你!”梁冰冰气结,追上去刚要捶水木两拳,却发现张小凯和一名特警已经在前面了,只好收手。 “怎么样,她还没有苏醒?”梁冰冰问张小凯。 “是啊,大夫说她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大脑缺氧时间过长导致了深度昏‘迷’。”张小凯如实答道。 “大夫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梁冰冰皱起了眉头。 “大夫说这不能确定,也可能马上就会醒过来,也可能永远也不会醒过来。”张小凯觉得自己这句话可能会惹恼大队长,所以说得很小声。 果然,梁冰冰发作了:“这叫什么话!不是说没事吗?怎么又说出这样的话来!什么狗屁医生,说话完全不负责任嘛!” 徐水木摆手制止了梁冰冰,说道:“我们进去看一看。”说罢,和梁冰冰一起走进了李贞秀的特护病房。 小‘女’孩应该是16岁了,相貌和她的名字一样,非常清秀。现在已经不用输氧管了,她平静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呼吸匀称,好像睡着了一般。 徐水木伸手拿起李贞秀的手腕,切住脉搏闭目冥思了片刻,然后又放回了病‘床’上,用‘床’单盖好。 “怎么样?”梁冰冰看着徐水木问道,从语气中可以听出她的急切。 “和这里的大夫说得一样,她的身体完全正常。”说着,徐水木又去翻‘女’孩的眼睑,翻了左边,又翻了右边:“咦,奇怪啊。” “有什么地方不对?”梁冰冰问道。 徐水木沉思道:“照理说,她应该早就应该醒过来了。难道,她成了活死人?” 梁冰冰闻言一惊。所谓的活死人,用现代医学的看法来说,其实就是植物人,但从中华国学研究院的灵异观来看,实际上就是‘精’魂脱离了‘肉’身。一般来说,走‘阴’人可以自己主动的将‘精’魂脱离‘肉’身,是为离魂,离魂之后还可以自主的回到‘肉’身,是为附魂;而对于普通人来说,除非遭遇重大的变故,离魂的几乎是很小的,而且如果没有外力的帮助,也是自己不可能再附魂的。所以,在现实生活中,有不少植物人在‘床’上一躺就是十几二十年,直到生理机能丧失,‘肉’身也死去。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她可是侦破案件的关键。”梁冰冰说道。 “看来,我们只能再跑一趟地狱找老罗帮忙了。”徐水木说道。 “嗯?” “李贞秀的‘精’魂可能已经被捉到了地狱,即使没有到地狱,他也可以发布命令,让手下的走‘阴’人帮忙寻找,只有找到李贞秀的‘精’魂,才有可能将她救活。”徐水木说出了他心中的想法。 梁冰冰点点头说道:“现在看来,只能这样了。不过,想找老罗,并不一定非要去地狱。你忘记了吗?他曾经给过我一面通灵镜。” “啊,对了,我怎么没想起它来!”徐水木一拍手道。 这时,护士进来了,说道:“病人现在需要休息,请不要大声喧哗。”说着,把徐水木和梁冰冰赶了出去。 二人走了出来,梁冰冰吩咐张小凯派人24小时保护李贞秀,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然后对徐水木说道:“我现在有事要马上回特警大队,我把通灵镜放家里了,就在我博古架的最顶层,你去取来跟老罗联系上。” “好啊,可是我怎么进去?”徐水木问道。 “什么怎么进去?”梁冰冰奇怪的问道。 “你不是已经换过锁了吗?我又没有钥匙怎么进去?” “谁说我换锁了?”梁冰冰撂下这句话便走了。 看着梁冰冰的背影,徐水木感觉心里一股暖意袭遍了全身。徐水木搬离梁冰冰家之后,钥匙一直没有还给她,他一直以为她肯定换了锁,没想到竟然没有换,的确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在出租汽车上,徐水木又接到了梁冰冰的电话。 “莫西,莫西,梁小姐有何吩咐?”徐水木知道梁冰冰一直没有换锁,意味着她的‘门’一直为他敞开着,心情是无比的舒畅,所以说起话来也忍不住俏皮一下。 “哦,莫西莫西,水木君,咯咯咯,”说完这几个字,梁冰冰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强忍住笑道:“你个假日本鬼子,少往东洋沟里带我。”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平息了自己的情绪,才说道:“我刚才跟高爷打了个电话,他最近有时间,除了请老罗帮忙之外,你跟高爷再去李贞秀的家里以及来时的路上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李贞秀的‘精’魂。”高山是诡道的魁首,天生有‘阴’阳眼,能够视鬼。徐水木原本也想找他帮忙,没想到梁冰冰已经安排好了,自然是满口答应。徐水木来到梁冰冰家,一眼就在梁冰冰的博古架上看到了那面通灵镜,它样子跟ipad没有什么差别,也是方形的,只是看上去都是金属质地,边边是黑‘色’的框,镜面是青铜的颜‘色’,但拿在手里却是一种轻飘飘的感觉,没有什么重量。徐水木按照当初老罗吩咐的,对着铜镜叫了三声:“老罗,老罗,老罗……”在青铜‘色’的镜面上,出现了老罗那张刚毅的脸……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63 地缚灵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曾经有一个女孩子,因为跟家里闹矛盾,便负气便离家出走。离家时她手上有一些钱,打算等钱花得差不多了再回家,于是她把手机关机了,任何人联系不到她,然后坐车来到了南方一个陌生的城市。 当天晚上,这个女孩住进了一家看起来还算不错的酒店,酒店一共十八层,而她到的时候只剩下顶层了,所以也并没有什么在意便住进去了。 一切好像都很顺利,她打开门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间和普通的旅馆没有什么两样,左边是洗澡间,正中央是一张双人床,与床对着的是一台34吋的电视,唯一有点特色的是,这个房间有一个巨大的落地窗。 女孩先洗了个澡,然后把枕头垫在后面看电视。可能是有些兴奋吧,她看电视看到很晚。渐渐地,到了午夜时分,她感觉有些不对劲了,总觉得屋子里不止她一个人。 这个女孩胆子还算是比较大的,于是她就拿出相机来拍,左拍一下,左右一下,屋子本来也不大,把屋子里各个角落都拍遍了,结果什么没拍到。最后,她放弃了,想说自拍一张留个纪念吧。结果,拍出来一看,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就骑在她的头上! 她一下子吓傻了,趴在床上起不来了,她感觉自己被压在了下面,一动也不能动。好不容易抬起头来,看到透过落地窗从外面嗖地钻进一个披发女鬼来! 第二天,女孩的父亲来把她接走了,从此以后她就疯疯颠颠的了。 后来,我听人说,那个房间曾经住过一个男人,这男人偷偷跟自己的情人约会,结果情人实际上想甩了这个男的,就把这件事告诉了男人的老婆,他老婆就跑来把那男的给杀了,然后又自己上吊了。她上吊的方式很奇特,就是把自己的脖子套上绳子,绳子的另一头绑在楼顶上,然后一跃而下! “这对夫妻就是地缚灵了。”高山一边开车,一边用一句话为自己的故事做了个总结。 徐水木坐在副驾驶上,搓了搓手,然后又捂自己的脸,刚才实在是听得太紧张了,脸都绷起来了。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道:“高爷,我再问一个比较专业的问题,什么情况下才会生成地缚灵呢?” 高山说道:“一般枉死,心中有极大的怨念的人就容易形成地缚灵,地缚灵不是说精魂被外力缚住,而是它怨念太深,心结未了,走阴人没有办法把它带走。而地缚灵之所以只能在周遭活动,是因为它只有在这个范围之内,力量才是最大的,才能为自己报仇。” “哦,原来是这样,”徐水木点点头说道,但他很快又提出了质疑:“可是你刚才说的那个故事就有问题了,既然那个上吊的女人已经杀死了自己的丈夫,就已经报了仇了,她为什么还不离开那里呢?包括那个丈夫,既然是有愧于人,又有什么仇怨呢?再说了,他们夫妻二人害那个女孩又来做什么呢,那个女孩跟他们又是无冤无仇的。” 高山扫了徐水木一眼,说道:“你问题还真多。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个男人是被情人出卖的,所以他有怨念啊,既然是情人,自然是两情相悦的事情,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也没有必要害我吧?而这个妻子呢,死后想到自己夫妻二人死于非命,全都是那个情人做下的,所以也是怀恨在心,伺机报仇。” “啊,这么说也算勉强说得通。”徐水木说道:“可是,那个女孩呢?他们为什么要害那个女孩呢?总不会那个女孩就是死者的情人吧?你刚才说过,她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 高山摇头说道:“果因报应,天理循环啊。那个女孩自然不是情人,但她却是那情人的女儿。那个情人自从事发之后,便离开了那里到了别的城市,并且结婚生子。她没有想到,那对亡灵在那家酒店等了十几年,终于把她的女儿等来了。” “啊,居然是这样!那后来呢,后来怎样?”徐水木追问道。 “那个情人知道女儿在那家酒店出事,立即便想起了那起血案,便是打死也不敢去,只好让丈夫独自把女儿接回来了。”高山说道:“我想,那对鬼夫妻正是下好了鱼饵等着仇人来上钩,结果那仇人太精明了,没有来。如果她那天去接女儿,她一定不会活着离开那家酒店的。” …… 说话间,车子已经开到了西局二区,这里正是李贞秀的家。高山听从徐水木的建议,把车停在了小区外面的马路上,然后二人徒步向事发地点走去。 此时,已经接午时,除了零星的有两三家住户亮着灯之外,整个小区里都是暗的。徐水木原本是想下午来的,但高山却说午夜时分鬼的胆子才会大,也容易发现。这就像老鼠一样,白天它躲在洞里不出来,猫是很难捉到它的。 “高爷,你说,李贞秀的精魂会不会成为地缚灵?”徐水木紧紧地贴在高山的身边,别看他见过那么多鬼了,但再见到还是会害怕。这是作为普通人的惯性。这就如同北方人吃饺子,永远都不会有吃腻的那一天。 “不要说话!”高山突然小声地命令道。 徐水木知道有情况,赶忙拿出高山事先给他的童子尿擦眼睛。然而,擦完眼睛之后他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小区里没有路灯,但借助微弱的天光勉强可以辨清方位。电梯间里有灯,将外面数米之内照得较为清楚一些。 两个人距离电梯越来越,还有五六米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高山突然三步并作两步,越过了电梯间,向后面背阴的地方扑去。突然,前方面传出一长串“嘎嘎嘎嘎”尖利刺耳的怪笑声。高山循着怪笑声追了上去,一眨眼便不见了。 “高爷!高爷!”徐水木追上去想叫住高山,但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徐水木在电梯间里等了一会儿,见高山还没回来,想想还是自己先去贞秀的家里看看吧,反正自己现在已经有了阴阳眼的能力了,如果她确实在的话,他也能够看到。 这个小区里的电梯很奇特,只有一五八楼,如果要到六楼去,只能先上五楼,然后再从楼梯往上走一层。李贞秀的家在九层,所以徐水木按了八层。 按完八层之后,他便按关门键,但按了半天怎么也关不上。终于,门关上了,他却发现五楼的灯也亮了。可能是自己刚才不小心碰到了,徐水木知道,有的电梯按错键的话再按两下便可以取消。他在五楼按了两下,果然取消了。 这时,徐水木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低觉的声音:“我~要~到~五~楼。”说完,五楼的电梯灯又亮了。 徐水木浑身打了个机灵,四下一看,空无一人。他心想,不对呀,自己抹了童子尿了,如果有鬼的话应该是可以看到的啊。 不经意间,徐木抬头一看,看到一张四分五裂的碎脸流着血乎乎的哈拉子在看着他! 徐水木倒抽一口冷气,慢慢低下头来,尽量不去看那丑鬼。等到了五楼,电梯打开,过了一会又关上,徐水木再抬头看去,那碎脸鬼已经不见了。 徐水木心想,这大半夜的鬼进门,不是投胎就是找替死鬼。如果是投胎的话,不知道会生出一个怎样的丑娃娃,但如果是找替死鬼,那就该管一管了,一会等高爷回来了,可以跟他一起去查查。 这样想着,徐水木已经到了九层,来到了李贞秀家的门口。借着楼道里的声控灯,徐水木掏出钥匙打开了李贞秀家的门。 进了李贞秀的家,徐水木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屋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他自然知道,鬼是怕光的,打开灯李贞秀的精魂一定不会出来。不过,黑咕隆咚的他实在太害怕了。 然而,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卧室里的灯突然刺啦刺啦闪了两下便灭了。徐水木急忙去按开关,但显然灯已经坏了,无论怎么按都不亮了。徐水木正要扭身出去的时候,突然发现屋子的角落里缩着一个人。 “贞秀,李贞秀,是你吗?”徐水木哆哆嗦嗦地向前探了探身子。 “呜呜呜呜,”对方并不说话,只是发出呜呜的声音。 徐水木胆子大了一些,向前迈了两步,他这才发现,角落里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李贞……”徐水木还没把那个“秀”字说出口,已经断定这两个人不是李贞秀了,他们是李贞秀的爷爷奶奶。 老两口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徐水木向前迈一步,他们就呜呜呜呜地往里缩一点。 “爷爷,奶奶,别害怕,我是贞秀的朋友,是来帮助你们……”说到这里,徐水木突然感觉后背一冷,一股腥风裹挟而来,回头一看,一凶神恶煞的三尺大汉向自己扑来。 徐水木大叫一声,随即人事不醒。<!--章节内容结束--> 64 象征性违约金 :【】徐水木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靠在高山的怀里。[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 “高爷,是你把我送到医院的吗?”徐水木咽了口吐沫问道。 “医院?哪有医院,这还是李贞秀的家里。”高山问道:“我刚进‘门’,就发现你躺在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徐水木从高山怀里坐起来,试了试,发现并没有脱力,才站起身走向卧室的角落。发现李贞秀的爷爷‘奶’‘奶’已经不在了。 徐水木把刚才的经历告诉了高山,并说道:“看来,冥教的人也在找李贞秀的‘精’魂。” “哦,此话怎讲?”高山问道。 徐水木说道:“袭击我的那个高大的男子正是冥教中人,也许不只他一个人,他们把李贞秀爷爷‘奶’‘奶’的‘精’魂带回来,目的就是想引‘诱’李贞秀的‘精’魂现身。除了这个目的,我想不出他们有什么理由这个时候来到这里。” 高山一拍大‘腿’:“‘奶’‘奶’的,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徐水木听高山这样说,便知道他所追踪的人也是冥教中人,如若不是见了死敌,他一定不会撇下徐水木而不管的。算起来,高山并不是一个莽夫,很多时候心思还是很细腻的。 “高爷,引开你的究竟是什么人,你看清他的样子了吗?”徐水木虽已猜到了**分,但还是问了一句。 “他娘的,她不是什么人,是一只黑狐狸。”高山懊恼道:“我们‘交’上了手,三下两下,她敌不过我便逃跑了。” 徐水木听到黑狐狸,立即想到了凤隐。看来,这件事的确是徐有才他们干的。 于是,水木简要的把凤隐的事情跟高山说了一下,冥教三大天山之一凤隐,高山作为诡道掌‘门’,自然是有所耳闻,但他并不知道凤隐是一只狐狸‘精’。 徐水木说道:“高爷,你也不用懊恼,如果我没有犯错的话,他们并没有找到李贞秀的‘精’魂。” “唉,但愿如此吧。”高山叹道。 两个人又检视了一番,并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于是便锁上‘门’,离开了李家。当电梯走到五楼的时候,突然停住了。徐水木看到电梯‘门’口站着两个穿白大褂的人抬着一个孕‘妇’,孕‘妇’肚子大得像个皮球,呀呀叫个不停,显然羊水已经破了,即将临盆。 “对不起,请让一让。”前面的白大褂开口说道。徐水木赶紧拽着高山出了电梯,让孕‘妇’先进去,孕‘妇’旁边还跟着一个年轻人和一个老太太,年轻人显然是她的丈夫,那个老太太和孕‘妇’长得比较像,应该是妈,而不是婆婆。 “谢谢,谢谢”,那年轻人嘴里道着谢,按上了电梯。急救车就在下面等着呢。 虽然是无功而返,但徐水木的心情并不低落。他心里一直在想一件事,为什么那个大汉没有杀自己,是因为高山及时赶到,来不及杀,还是因为有其他的原因? 他还想到,自己总是在这种危急关头突然晕厥,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他以为是炳灵太子在自己脑袋里,可是事实证明炳灵太子并不在自己体内,而是要林小曼的身体里。那自己突然晕厥的‘毛’病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难道是绝症?可是丝毫也没有其他病变的迹象啊。而且,在此之前贺普仁已经用最先进的技术帮他做了全面的检查,结果除了个痔疮,什么也没查出来。 难道,真的像‘奶’‘奶’临终前说的,住着一个什么萨满巫师巴鲁图?想到这里,徐水木惊出了一身冷汗。即使不是炳灵太子,但住个巴鲁图在本质上也是一样的,自己的‘肉’身终将被他侵占,而自己的‘精’魂要么流离失所,要么魂飞魄散…… …… 回到家中,徐水木发现屋子里漆黑一片,大鹏还没有回来。于是,他给刘芳菲打了个电话。 “水木,你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我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是无法接通。”刘芳菲一接通电话就表示了不满。 “哦,是吗?我手机最近总是信号不太好。怎么样,你那边有什么情况?”徐水木断定,冥教的人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刘芳菲的,小优死了,他们一定还会再派人来。当然,冥教也一定不会杀死刘芳菲,因为如果要杀死她,早就应该动手了,不会大费周章的来恐吓她。冥教一定是想在刘芳菲身上实现某种目的。明白了这一点,徐水木才放心让刘芳菲独处,两人约定,一旦有人找她立即跟他联系。 “我今天一直在外面跑,接触到的人很多,但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人接近我。不过,有一件事‘挺’奇怪的,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下。”从刘芳菲跟徐水木说话的语气来看,她现在对他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不仅信任他的为人,同样相信他的能力,相信他是可能保护自己的男人。“什么事?”“今天马骏跟我说,lulu找他了,说是她的原来经纪公司的合约马上就要到期了,想要签到我这边来。” “哦?有这事?你怎么说?”“我说考虑一下,所以立即就给你打电话了,结果一直打不通。”“啊,真不好意思。对了,你问马骏了吗?lulu的合约确实到期了吗?”“马骏说因为是跟公司签的,他原来只是经纪人,具体情况他也不太清楚。不过,他答应帮我问一下,现在还没有回信。”徐水木陷入了沉思,lulu这个人从出现以来一直都神秘莫测,她加入刘芳菲的经纪公司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正在这里,刘芳菲突然说道:“你等一下啊,马骏电话打进来了,我一会打给你。”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徐水木看了一下手机,已经凌晨两点钟了,他一点睡意也没有。便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因为有电脑的缘故,他和大鹏平时都很少看电视,几乎让它成了一个摆设,所以他一按开关居然能亮,他还是蛮惊奇的。 电视刚打开,刘芳菲的电话便打回来了。“马骏说什么?”水木问道。“他说lulu的合约并没有到期,至少还有两年,是她单方面提出了解约,并‘交’了违约金。” “违约金?应该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吧。”“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听马骏说好像只是象征‘性’的违约金,她并没有‘交’合约所签的那么多。”“象征‘性’违约金?lulu的事业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她的老板在她身上一定‘花’了不少钱来包装她,他能这样轻易的就把她放走了?” “是啊,我也觉得有些奇怪。我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签下她。”徐水木冷静地回答。 ……徐水木挂断电话,虽然眼前的电视还在开着,但他的心思却完全不在那上面。经纪公司的核心价值完全在艺人身上,而一个艺人默默无闻一步步走到二线名星,前期的投入肯定是极大的。老板能够同意lulu跟自己解约,要么是得到了其他方面的补偿,要么就是受到了威胁。 “喂!疯子,想什么呢!” 徐水木正想得入神,冷不丁传来一个声音,给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大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的背后了。 “我靠,会死人的!”徐水木上去就给了大鹏一拳,但大鹏轻轻一躲就躲开了,水木也并没有再追击。 “刚才跟哪位小情人通电话啦?”大鹏坏笑道:“从实招来,否则我可要告诉梁大队长啦。” “你连我电话都偷听,还他妈是不是人啊。”徐水木拿着摇控,一边溜台,一边说话。他虽然这样说,但他似乎并不在意。对大鹏这个人,他觉得应该是放心的,完全不用设防,否则也不会死皮赖脸的住在他家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大鹏在水木旁边坐了下来,说道:“听说你又回到研究院了,还做了老罗的助理,恭喜啊。” 水木看了大鹏一眼,说道:“怎么,怕我抢你饭碗啊?” 大鹏切了一声,表示不懈道:“什么破饭碗,我巴不得早早的扔掉呢,一年的工资还不如我一个月干‘私’活挣的多。” “也是,不过话说回来,你最近总是起早贪黑的,是不是接了什么大活儿?如果有油水,别忘了分哥们儿点。”水木半开玩笑道。 大鹏嘿嘿笑了两声,看上去很得意的样子,说道:“那当然,你猜我这次的老板是谁?” “是谁?” “王世雄!牛掰吧?” “王世雄,你是说万盛集团的老总王世雄?”徐水木突然警觉起来。 大鹏对徐水木的反应很满意,这正是他所期待的,说道:“没错,正是万盛集团的老总,你要是有兴趣咱俩合干这一票,回头三七分帐,你三,我七,怎么样?” “王世雄找你查什么?”水木对三七分帐并不感兴趣。大鹏看水木的眼神有些不对,说道:“他儿子王达的死因啊,怎么了?”“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儿子不明不白的死了,一定不会甘心的,我怎么没想到呢。”徐水木喃喃自语道。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65 桃花劫 :【】徐木水作梦也没有想到lulu会打电话给自己,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lulu专‘门’打电话来是想约他去看一场电影。[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前几天,徐水木跟着梁冰冰去北影见lulu的时候,梁冰冰曾揶揄他说“走桃‘花’运了”。事实上,在徐水木眼中看来,他所走的不一定是桃‘花’运,也有可能是桃‘花’劫!七点钟,天已经黑了下来,街灯、霓虹灯都已经亮了起来。徐水木如约来到了影院‘门’口,并没有看到lulu,于是便站在‘门’口等。“哥们儿,要票吗?《泰坦尼克3d》,八折。”徐水木移了移身子,没有理他。lulu说她朋友送了两张票,所以不用他提前买票。 “嫌贵?七折,怎么样?这可是超低价了啊,您要去窗口买,一分钱也不便宜。”黄牛还不死心。徐水木看了看四周,觉得在这地儿站着肯定会不停地被票贩子‘骚’扰,便朝电影旁边的一定开封菜走去。然而,还没走两步,突然感觉肩膀一沉,被人拍了一下。“喂,你去哪?”徐水木回头看见lulu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套头衫站在自己面前。她没有戴口罩,也没有戴眼镜,看上去清新自然,闻之有一股淡雅的清香,这种香味和刘芳菲那种成熟‘女’人的体香完全不同。“我想去……买点爆米‘花’什么的……”徐水木居然有点结巴了。“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吃爆米‘花’了,我还要吃‘棒’‘棒’糖,快走,快走,电影马上要开演了。”说着,lulu像情侣一般拉起水木的胳膊向小卖部走去。lulu挑了几样零食,都很便宜,总共才‘花’了徐水木30多块钱,他很难想象一个‘女’明星会吃这些东西。因为电影快下线的缘故,诺大的厅里只是稀稀拉拉的坐了几个人,lulu拉着徐水木来到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这里好像视野不是特别好,我们还是坐中间去一些吧,中间也空着一大片呢。”徐水木提议道。“不嘛,人家就是要坐这里!”lulu撒娇道,‘弄’得两个人好像情侣一般。 徐水木无奈,只得跟着她在角落里坐了下来,坐下之后才感觉视野也不算太坏。“哥哥,给!”徐水木刚坐稳,lulu拿捧出大桶爆米‘花’塞到他手里,吓得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吃吧,我不吃。”徐水木轻轻把爆米‘花’推开。“嗯哼,没说让哥哥吃,喂我,啊——”说着,lulu张开嘴等着喂。徐水木无奈,只好接过爆米‘花’,拿起一颗塞到lulu的嘴里。边塞边问:“你为什么要叫我哥哥呢?”lulu随口说道:“因为tina这么叫你啊,她跟我提起你的时候,总是哥哥,哥哥的叫,我不知道有多么羡慕呢,所以我也想这样叫,怎么,不开心啊?”徐水木正视前方,机械地把爆米‘花’塞到lulu的嘴里,说道:“没有,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我就是随便问问。”“啊——”lulu突然叫了起来。“怎么了?”徐水木急忙扭头,发现lulu已经躲开了。“你喂到我的鼻子里了,”lulu娇嗔道。“对不起,对不起,”徐水木赶忙道歉,随即把爆米‘花’塞lulu,说道:“要不,你还是自己吃吧?”“哼,你们男人啊,真没耐心!”lulu假装生气的把爆米‘花’扔到旁边的坐位上,徐水木只好假装不理她。人陆续的又进来了一些,不过大都是坐中央的,角落里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过了一会儿,灯暗了下来,屏幕上开始播广告片了。lulu悄悄地靠过来,偎依在徐水木的肩膀上,问道:“哥哥,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约你看电影?”徐水木躲也不是,迎也不是,只好假装正人君子一般坐得笔直,问道:“为什么?”“因为tina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陪你看一场电影。”lulu轻声说道。“哦?她是这么跟你说的?”徐水木作梦也没想到lulu约他看电影是因为tina。“你还记得吧,有一次你打电话给tina,说约她看《让子弹飞》,结果后来你又打电话给她,说临时有事去不了。”lulu在徐水木耳边哈气如兰地说着。这件事徐水木的记忆已经模糊了,但经lulu提起,很快便想起来了。那时候徐水木还在图书公司上班,单位组织员工看电影,并且声明可以带‘女’伴,徐水木听说其他男的都有带,便打电话给珞什,希望给自己撑撑面子。结果珞什有事来不了,可是票已经让公司行政买好了,人不来就太没面子了,水木不停地翻通讯录,打了好几个人,没有一个人有空,最后翻到了小贞,她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可是,没过多久,珞什又打电话过来,说又她有时间了。徐水木权衡一下,小贞确实有点拿不出手,便跟她说自己有事下次再看,让她不要再来了。现在想想,还真是有点对不住她。“哦,好像是有这么件事。”徐水木感觉有一点小尴尬。lulu双手挎着徐水木的胳膊,仍然声音很小的地说道:“那天tina接到你的电话后,心里很失落,一个人来到电影院,买了两张票,就是在这样一个角落里,流着泪看完了一部《让子弹飞》。”“什么,那天tina也来电影院了?”徐水木惊道。他立即便想到,也许tina当时看到他和珞什在一起了。可是,应该也没有那么巧吧,这样一个近千人的大厅,找一个人也没有那么容易吧。然而,他没有意识到,这个“也”字把他彻底出卖了。“是啊,她来了,而且看到你和另外一个‘女’孩,坐在中央的位置。”lulu说着说着,哽咽了,徐水木扭头看过到,看到荧光屏变幻的光影映衬下两朵晶莹的泪‘花’。他没有意识到,电影早已经开演了。徐水木不敢看lulu,低着头说道:“tina一定恨死我了吧?”“不,哥哥,tina一点都不恨你,她只恨她自己。” “恨自己?”“是啊,她只恨她自己长得不够漂亮,跟你在一起不能让你有面子。”“她,怎么能这样想呢?”徐水木感觉到空气中异常的压抑,完全没有想到要戴上3d眼镜好好看一场电影。过了一会儿,徐水木又问道:“那你呢,你怎么想的呢?”lulu幽幽地说道:“我跟她想的一样,谁让她天生没有一张好脸蛋儿呢,注定没有男人要。”徐水木无语了。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66 交配原则 :【】人类的进化是怎样完成的呢?查尔斯?罗伯特?达尔文说:优胜劣汰。[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短短四个字,却道出了数千年,甚至上万年人类文明进程中的残酷与悲哀,它包含了诸如血雨腥风、弱‘肉’强食、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等一切不平等、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怖因素。 当然,还有一种进化,虽然并不暴力,但同样让人感到无比的残酷,那就是容貌的进化。从远古茹‘毛’饮血的猿人,到眉清目秀的现代人,这中间必然遵循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原理。 对比清十二帝的画像,你就会发现,这些帝王一代比一代秀气,清太祖努而哈赤就是一个游牧打猎的莽撞汉子,而到了光绪帝载湉则已经变成了一个‘奶’油小生,放到现代绝对是个可以演偶像剧男主角的,爱新觉罗家族一脉相承,基因的转变从何而来,自然来自那些一代代、一朝朝被选进宫中的漂亮‘女’人。 放眼当下,莫不如此。漂亮的‘女’人男人们自然趋之若鹜,都愿意和她‘交’配,传宗接代、香火相传的几率自然是大大的提高。相反,丑陋的‘女’人一辈子得不到与多少男人**的机会,甚至有可能作为老处‘女’孤老终身。所以,别他妈整天谈什么平等、公平,人生来就是不平等、不公平的!徐水木早上八点半到的研究院,一坐在自己的坐位上就开始想这个话题。他知所以想到这个话题,自然是因为tina的缘故。昨天晚上lulu的那一番话,再加上之前梁冰冰给徐水木看的那个日记本,让他联想到tina爱自己是爱得多么刻骨铭心,她将这份爱深埋心底,不敢表‘露’,而自己却单纯的因为相貌的关系,对这样一颗纯洁的心视而不见,虽然并非有意,但客观上对tina的伤害却是无法估量的。 “喂,小环境不错嘛,”一个‘女’人的声音打断了徐水木的思路。水木抬头一看,梁冰冰一身便衣,已经站在了‘门’口。 “欢迎领导视察工作。”徐水木反应灵敏,当即立正敬了个军礼。 梁冰冰背着手,摆出一副领导的架子,点点头道:“嗯,不错!小同志反应‘挺’快的嘛。” 不过,徐水木可没有心情继续演这种视察的戏码,他一屁股又坐回了椅子上,没‘精’打采地说道:“多谢领导栽培。” 因为徐水木是以老罗助理的身份回到研究院的,所以他就在原来老罗的办公室办公。研究院里全都是一样的格局,凡是副院长及以上的级别,都有一个独‘门’独幢的小院,内有三间青砖瓦房,既可以办公,也可以作为临时休息的地点。所以,说是老罗的办公室,实际也是他的书房。 “老罗不在?”梁冰冰朝屋里探了探头,问道。当然,现在的老罗实际上是贺普仁,不过两人约定即使没有别人的情况下,只要在研究院当中,只提老罗,不提贺普仁,以防隔墙有耳。 “是啊,我一早来了就没见着他,怎么,你找他有事?”徐水木随手翻开了手边的一本书。那是师傅贺普仁给他的《歧黄炼丹经》。 贺普仁临死前曾经留给徐水木三本书,一部《贺氏针经》,一部《贺氏‘药’经》,还有一部便是《歧黄炼丹经》。在这三本书中,他最感兴趣的便是这本《歧黄炼丹经》,里面有许多奇异诡谲的法‘门’,让他看得爱不释手。 “哎,怎么回事啊,我没来之前你发呆,我来了你倒用起功啦,”梁冰冰一把把徐水木手中的书夺过去。 “小心点!”水木急道:“全世界可就这一本,别给我‘弄’坏了!” “小气劲,谁稀罕,回头我给你复印个十本八本,撕着玩儿。”梁冰冰把书丢在桌子上。 徐水木知道梁冰冰不是来找老罗的,便说道:“说吧,找我什么事?”“没啥事,那个,就是想问问你,昨天电影看得怎么样啊?”梁冰冰抬眼看着天‘花’板,一副无所谓的架势。“哦,你是关心电影啊,还是关心lulu啊?”徐水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浅浅的笑意。他知道,梁冰冰一定是吃醋了。“少费话!快说!”梁冰冰脸上有点挂不住,斥道。徐水木在去见lulu之前,便已经跟梁冰冰打过招呼了,并且获得了批准才执行的,他这样做是男人最聪明的一种做法,既然‘女’友安心,又可与美‘女’约会。不过,他其实错了,‘女’人对自己男友约会其他漂亮‘女’人,无论如何也是无法安心的。徐水木把事情原原本本跟梁冰冰说了一遍:“我们出了电影院,就有车来接lulu了,我打了个车就回家了,后续就什么也没有了,这下你放心了吧?” 不过,梁冰冰上下打量了徐水木一眼,一副鄙夷的神情,道:“徐水木,你还是不是人啊?”“什么?我怎么了?”徐水木没有料到梁冰冰会是这样一副表情。“怎么了,就因为人家tina长得一般,你就这样对人家。平时看你文质彬彬的,没想到脑子装的都是屎。”不知何时,梁冰冰已经变得如此不斯文了。 “随你怎么说吧,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后悔也来不及了。”徐水木知道,这个时候越是狡辩,越是会被梁冰冰鄙视,只好认错了事。 梁冰冰还要继续挖苦,徐水木赶忙转移了话题,问道:“对了,老罗那边有消息了吗?关于李贞秀的‘精’魂。” “嗯,凡是华北地区的‘精’魂,都归老罗管,可是他找人查遍了近日送来的鬼魂名册,都没有找到李贞秀,看来她不在地狱。”梁冰冰说道。 “看来也只能这样理解了。可是,她既不在地狱,也不在冥教手里,她能去哪呢?”徐水木皱眉道。事实上,说是不在冥教手里,他是根据在西局小区发生的事件来推断的,至于现在是不是落入了冥教手中,他确实也没有什么把握。 梁冰冰说道:“为今之计,只能再去找了。不过,虽然李贞秀没有找到,有一件事情老罗却查清楚了。” “什么事情?” “连环‘奸’杀案。” “连环‘奸’杀案?” “不错,从‘春’节过后,连续有八名‘女’孩惨遭杀害,‘女’孩的下体全都遭到了破坏,最主要的是处‘女’膜和‘女’孩的落红全都不见了,据分析是被人为的采走了。你还记得吧?” 之前徐水木听梁冰冰谈起来,说道:“是啊,怎么,抓到凶手了?” “不,凶手还没抓到,但老罗已经证实这件事是冥教所为无疑,他手下的一名炼狱判官,捉到了一名冥教的中层干部,据他所说,他们攫取‘女’孩的‘阴’膜(注:冥教对处‘女’膜的称呼)是为了救将炳灵太子救出。”梁冰冰说着,坐到了徐水木对面的椅子上。 徐水木的曾外公爱新觉罗?雷加临死之前,将自己的身体化为结界,炳灵太子被封印其中,缩成了一个篮球大小的‘肉’球,后来徐水木将这样‘肉’球‘交’给了老罗。 “用处‘女’膜打开封印,救出炳灵太子,谁想出来的这么‘阴’损的招数啊?”徐水木感觉有点恶心,但还是说道:“我曾外公的‘肉’身是极阳之物,必然用极‘阴’之物来消解,这个道理理论上来说是说得通的。可是,‘阴’膜大小还不足一厘米,而封印足有篮球大小,那得需要伤害多少‘女’孩啊。‘操’他‘奶’‘奶’,冥教真是太邪恶了。”徐水木忍不住爆了粗口。 “据那位冥教徒所说,需要108位‘女’孩的‘阴’膜,才能够将封印打开。冥教内部找到了一百名处‘女’,加上外部的八位,正好已经凑足了。”梁冰冰说道:“这样一来,应该不会再有‘女’孩遇害了。”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徐水木突然站起来,一拍脑袋说道。 “你明白什么了?”梁冰冰奇怪道。 “就是为什么遇害的‘女’孩全都相貌丑陋啊。”水木看着梁冰冰说道。 “为什么?”梁冰冰说道。 “为了确保是处‘女’啊,你想十**岁的‘女’孩,如果长得好看,在现在这个社会早就不知被哪只猪拱了,而长得难看的呢,想被拱都没有猪肯确实吧?”徐水木作了个形象的比喻。 梁冰冰斜了徐水木一眼,说道:“不错,你们男人都是猪!” 徐水木突然对梁冰冰笑笑,说道:“你知道儿子第一次把‘女’朋友带回家,与‘女’儿第一次把男朋友带回家,做父母的感觉有什么不同吗?” “不知道,有什么不同?”“‘女’儿把男朋友带回家,父母的第一感觉就像农民种了多年的白菜被猪拱了,而儿子带‘女’朋友回来,父母的第一感觉就是辛辛苦苦养了这么多年的猪,终于会拱白菜了!哈哈哈!”因为提到猪拱白菜,徐水木想起这个老段子,自己先笑岔了气。然而,梁冰冰却毫无反应,气氛一下子便冷了下来。徐水木只好尴尬地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听你这样说来,tina的死可能就跟冥教没有什么关系了。”当初,将tina的案子与连环‘奸’杀案并案审查,主要原因就是因为tina的处‘女’膜在车祸前两天失去了,而现在有证据证明,那八个‘女’孩正好凑足了108的数,所以按理也就将tina从中排除了。梁冰冰点点头道:“目前也只能这样认为了。”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67 常胜将军 :【】梁冰冰可能还在为那八个遇害的‘女’孩伤心,心情有些低落,她站起身正准备要走,大鹏突然从外边进来了。[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 “疯子,你果然在这里,哈,梁大队也在,正好我有事找你们两个。”大鹏一进屋便端起徐水木桌子上的一大缸子白开水喝个‘精’光,喝完喘着气说道:“哎呦妈呀,可累死我了。疯子,你手机是怎么了,打都打不通。” 徐水木掏出手机一看,信号为零:“靠,我是不是买着山寨的苹果了,怎么这么不给力。” “是吗?给我看看是不是双卡双待的?”大鹏说着去抢徐水木的手机。 徐水木往上一抬手,躲开了,顺水把手机放进口袋:“有事说事,别动手儿行不行?” 大鹏看了梁冰冰一眼,对徐水木说道:“哎哟,有什么秘密见不得人啊?啊?哈哈。” “行了,有屁的秘密,赶紧说正事,是不是我拜托的那件事有进展了?”徐水木说着,用脚给大鹏从里边勾了个椅子出来,让他坐下了。“你们说什么呢,你拜托他什么事啊,我怎么不知道啊?”梁冰冰讶异地看着徐水木问道。水木说道:“哦,是这样,大鹏呢接了一个活儿,是万盛集团王世雄让他调查lulu车祸的原因,我呢,就让拜托他当了一回反间谍,让他查一查王世雄,就是这样。俗话说,知子莫若父,王达跟lulu的关系王世雄一定很清楚,说不定他这边能有什么线索。” “是啊,虽然有违我的职业‘操’守,但校长助理吩咐的事,没有办法啊。”大鹏一副为难的表情。 “屁,你的职业是中华国学研究院专属研究员,你偷着干‘私’活我不举报你就是了,还在这讲什么职业‘操’守,我看你最好把守字去了。”徐水木笑骂道。 “工作时间,都严肃点,大鹏,你说,究竟什么情况?”梁冰冰正‘色’道。她作为研究院的副校长,在大鹏这个外人面前,自然要拿出点副校长的气派来。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个王世雄真有问题。”大鹏一上来就表现出一股悬疑的气氛,让梁、徐二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有什么问题,快说,快说!”徐水木催促道。 “我发现啊,”大鹏长吸一口气,故作神秘道:“这人有一个癖好,就是特别喜欢找美‘女’当秘书。” “然后呢?”水木追问道。 “然后?”大鹏讶异道:“然后你自己就去想喽。” “屁,赶紧说要要紧的,”水木怒道。梁冰冰转身就要走。 “好吧,好吧,我说,我说,不开玩笑了。”大鹏连忙挽留梁冰冰道:“我还真给认真查了一下,发现王世雄这个人真的是简单。” “废话,身价上千亿资产的男人,能简单吗?”徐水木驳斥道,被梁冰冰瞪了一眼,不说话了。 大鹏继续说道:“我发现王世雄这个人投标拿地,从来没有失过手,而且小道消息说,他跟某中央高层关系密切。” “贪腐是纪检委的事,不归我们管。”这次是梁冰冰说话了。 “不只是贪腐的问题,”大鹏急忙说道:“我调查了这个人历年来的商场经历,发现他曾经有三个有力的竞争对手,都莫名其妙的死掉了,结果最后中标的是他。”大鹏说道。 梁冰冰道:“嗯,刑事案件虽然跟研究院没什么关系,咱属于特警大队的管辖范围。” 徐水木说道:“可是,如果真是暗中‘操’作的话,我想这个人早就应该被警方盯上了,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这奇怪吗?要不我怎么说这个人不简单呢。前两件事是他在大连的时候发生的,已经十多年了,当时当地媒体也有报道,但目标都没有指向他。但第三件是去年发生的,而且就发生在北京。” “北京?什么地方?” “京东燕王庄,就目前来说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段。当时,跟万盛集团争这块地的是一家叫城市绿地的房产企业,这家公司虽然是近两年新兴起的,但据说背景也很雄厚,而且据内部消息,相比之下,城市绿地的价格更高一些。” “内部消息,哪来的内部消息?”徐水木问道。 “切,你问题还真多,我亲自到燕王庄跑了一趟,这事当地老百姓都知道。”大鹏显然是从拆迁户口中听来的:“最可疑的是,城市绿地的老板薛一寒在竞标结果公布前却突然失联了。” “失联?”徐水木和梁冰冰同时问道。 “没错,就是任何人都联系不上他的意思,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哎呀,就是失踪的意思。”大鹏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洋词儿,最后还是回到了本意。 “难道警方没有介入此事?”梁冰冰问道。 “当然介入了,但调查的结果却是逃亡了国外,在失踪的前一天,国航有他去美国的登机记录。”看来大鹏确实下了功夫,如果是草草调查,不可能掌握这些细节的东西。 “那有没有可能是真的公司濒临倒闭,卷钱跑了呢?”徐水木问道。 “好问题,事实上他确实借了银行不少的债务,如果把钱全还了银行,他的公司也确实剩不了多少现金流,可问题是,这是一般地产公司的通病,单就城市绿地来说,它的经营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而且只要把燕王庄那块地拍下来,他就可以立即从银行贷到一大笔钱,如果他真要想卷款跑,为什么不等到竞标的结果出来呢?”大鹏非常肯定自己的推论。 梁冰冰说道:“你说的这件事的确是有不少疑点,不过,这总体来说也只是你的推论罢了,既没有原告,也没有被告,法院是不会立案的。而且,这件事属于经济范畴,我们也不可能直接‘插’手,只能给相关部‘门’提一些建议。不过,你提到燕王庄,我倒想起一件事,前几天燕王庄出了一件怪事。”大鹏双手一拍,说道:“没错,我正要说这件事。”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68 他在燕王庄 :【】中华国学研究院是一个国防部直属的专‘门’研究三层空间的机构,它的创建人便是梁冰冰的爷爷。[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自从2008年首长坐飞机在四川上空神秘失踪之后,研究院的实际控制权便落在了代校长贺普仁手中,虽然找到老罗之后,贺普仁自知能力不及,把校长的位置让了出来,但他在研究院当中的地位依然是举足轻重。 正是由于罗、贺二人这对黄金搭档的亲密合作,才使得研究院不断壮大,并在与冥教的斗争中屡屡占据上风。因此,虽然历经中央的换届选举,研究院仍然得到了新任政fu的极大重视。事实上,发展至今,中华国学研究院俨然成了政fu对抗地方超自然势力的一个强大武器。 发生在燕王庄的站街‘妇’‘女’死亡案件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刑事案件,法医经过尸检,发现死者确系‘性’行为过猛,导致心力衰竭而死,对犯罪嫌疑人高老汉来说,也只能以过失伤人来论处,而且他自己也认了罪。然而,有两个疑点却引起了案件负责人焦若彬的注意。 首先,高老汉作为一个七旬老头儿,他真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把一个久谙‘床’战的站街‘女’搞死?其次,高老汉所陈述的站街‘女’的死亡时间与法医鉴定不符。法医确定,该‘女’子死于当天上午10点至12点之间,而据高老汉所说,他是当天下午六点以后才将该‘女’子领回家的。高老汉既然已经认罪了,他完全没有必要在时间上加以隐瞒,而如果高老汉没有撒谎的话,那么他当天晚上搞的就是一个死人了。 焦若彬今天早上将疑点上报,领导决定让特警大队来承办此案,梁冰冰正准备今天上午去叫上徐水木一起去燕王庄看一看,没想到大鹏便来了,而且谈起了这件事。 “怎么,你有什么新的消息?”梁冰冰问大鹏道。 大鹏竖一个大拇指给自己,说道:“我这消息绝对能卖大钱。” “你整天脑子里就知道钱钱钱,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徐水木跟大鹏朝夕相处,熟得不能再熟了,所以说起话来丝毫没有顾忌。 大鹏被抢白了,也毫不在意:“我有证据,能证明事发当天,王世雄去过燕王庄!” 一石‘激’起千层‘浪’,梁冰冰和徐水木的情绪立即被调动起来了,一个问:“哪来的消息?”一个问:“他什么时间去的?” 大鹏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得意道:“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是不是很值钱?求人呢,态度要诚肯,”说着,他斜了徐水木一眼,意思是要他为刚才抢白自己道歉。 徐水木不懈道:“警察前前后后查了好几天都没有查到这条线索,你一去就找到了?切,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我不吃‘激’将法这一套,”大鹏抚着‘胸’脯道:“哎呀,好渴啊,要是能有杯茶喝喝就好了。” “我凉的一大杯子水都被你一口气喝干了,你渴,渴个屁啊。”水木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不去理他。 “哎呀,渴得一点劲儿也没有了,说不出话来了,说不出话来了。”大鹏想指使徐水木去给自己倒杯水,见指使不动,竟然耍起赖来了。 梁冰冰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两个大男人啊,简直就跟孩子一样,”说着,拿起徐水木的杯子,到屋外的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水递给大鹏:“茶水没有,纯净水有一杯,快喝吧,我对了点凉的,不烫。” 大鹏确实是渴了,咕咚咕咚又是一口气喝完了,然后抹抹嘴说道:“哎呀,太痛快了。冰冰姐,真是贤惠啊,谁要娶了你真是七世修来的福啊,不过可惜了,可惜了,”说着,不住地摇头。 徐水木赶忙制止梁冰冰:“别问为什么!” 然而,已经晚了,梁冰冰随口问道:“可惜什么?” 大鹏和徐水木对视一眼,笑道:“当然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徐水木原本是料到大鹏会说这句话才阻止梁冰冰,结果大鹏说的和他想的一模一样,也不由地嘿嘿笑了起来。梁冰冰瞪了他一眼,对大鹏说道:“水你也喝了,别净说些没有用的,给姐说点有用的。” “哎呀,不行,以后我不能叫你冰冰姐了,”大鹏突然顿悟道。 “别问为什么。”徐水木又阻止梁冰冰。 然而,这次也没有拦住,梁冰冰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 大鹏和刚才一样,又和徐水木对视了一眼,说道:“我要叫你冰冰姐,岂不是要这个家伙为姐夫,真是吃大亏了,哈哈哈。” “看吧,我说不让你问了。”徐水木也笑呵呵的看着梁冰冰。 梁冰冰的脸早已胀得通红,伸手在徐水木和大鹏脑袋上一人弹了一个脑镚儿,说道:“好哇,你们两个合起伙来取笑我。”徐水木脑袋一偏,说道:“我真没有!”结果弹在了耳朵上,疼得他哇哇叫,倒是大鹏,躲都没躲,老老实实挨了一下子。 三个人又闹了一会,梁冰冰看看时间,说道:“好了,好了,工作时间,谈正事,大鹏,你说说,这个消息你是从哪得来的?” 大鹏也恢复了严肃的表情,说道:“昨天下午我去燕王庄调查,发现庄里的人暂时都搬到隔壁的西田各庄村去了,等着开发商盖好楼房后再搬回来。于是,我又跑到西田各庄去打听,好死不死,让我碰到了一个男孩,他见我跟别人谈起了那个站街‘女’的案子,便一直跟着我,我问他为什么跟着我,他问我是不是警察。我说是,然后问他有什么事。他说,那天他回村里玩,想看看有什么好东西,看见有两个男人扛个一个黑袋子在村子里转悠,袋子里好像有一个人。我听他的描述,其中一个人好像就是王世雄,正好我手机上有他的照片,拿出来给男孩看,他非常肯定的说,照片上那个人就是那天来的人之一。” “男孩多大?他之前为什么没有跟警察说?”徐水木问道。 “有十一二岁的样子,那天应该是逃学回村里玩了,他说他听了大人们的谈论,觉得自己看到的很可疑,就想把这件事告诉警察,但一直没有警察来村里。”大鹏说道。 梁冰冰说道:“因为高老汉是当场被抓到的,而且他又立即便承认了,所以当即就定案了,并没有展开调查,所以他们的人也没有到过西田各庄。如果不是焦若彬提出疑异,可能就这样定案了。” “说得也是,已经认罪的案子,谁还愿意再去调查啊,”徐水木说道:“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啊?” “你跟我去一趟朝阳刑警大队,死者的尸体就在焦若彬那,我们过去看看。”梁冰冰说着,站起身。 大鹏说道:“我也去!” “你先不要去了,”梁冰冰说完,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好像是拒绝一个电灯炮似的,连忙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你现在要去继续监视王世雄,看看他有什么动向。” 大鹏拍拍徐水木的肩膀,看着梁冰冰笑道:“你不用解释,你的意思,我懂,哈哈哈,”说罢,为了避免再来一个脑鏰儿,急忙飞一般的跑了。 一个小时后,梁冰冰领着徐水木来到了位于东南四环,欢乐谷旁边的朝阳区刑警大队,大队长焦若彬迎了出来。 “欢迎领导视查工作。”焦若彬伸出手来想要握一握梁冰冰的手,但梁冰冰拒绝了。焦若彬和梁冰冰在级别上其实是平级,他这样说只不过是调侃的意思。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徐水木。”梁冰冰说道:“水木,这位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焦大队。”梁冰冰这样说,她与二人的亲疏立现。 徐水木伸出手来,握了握焦若彬尴尬的还没有缩回去的手:“幸会,幸会,早就听说焦大队智勇双全,破获过不少大案要案,以后还请多多指导。” 焦若彬显然有点不高兴,他上下打量了徐水木一番,冷冷说道:“切,智勇双全,你以为在拍电视剧啊?” 梁冰冰见场面有点尴尬,连忙打圆场道:“焦大队,我之前电话里已经说了,我们是来看死者的尸体的,我们现在就去吧。” 焦若彬并没有动,冷眼看着徐水木道:“梁大队要去看我没意见,但这位水木同志好像不是警方人员,应该不太方便吧?” 梁冰冰没想到焦若彬会闹这一出,看了看水木,说道:“要不你在这儿等我吧,我一会儿就出来。” 徐水木不紧不慢地亮出自己的行医执照,说道:“我是梁大队请来的医学顾问,对于死者的死因,可以给出专业的判断。”焦若彬和徐水木对视了足足有一分多钟,然后哈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向里面走去。梁冰冰和徐水木紧跟在后面。徐水木显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尸体了,更恐怖的场面他也见过,但他第一眼看到那位躺在停尸房里的站街‘女’便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她死得真是太诡异了。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69 采阴补阳 :【】梁冰冰伸手把盖在死者身上的白布,往下拉了拉,几乎隐约可以看到‘女’人的半个**了。[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一般死人的身体整个都是往下垂的,**自然应该也是平摊开来,但这位躺在‘床’上的‘女’人在没有任何束‘胸’的情况下,**却是坚‘挺’的,这足以让人感到奇怪了。 焦若彬抢上一步,把整个白单子都掀开来,一个身材苗条的**便展现在了徐水木的面前。梁冰冰一言不发,只是脸上稍稍红了一些,在极亮的节能灯的白光下,显然有点面若桃‘花’的意思,与死在尸‘床’上的‘女’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焦若彬略带一点挑衅的看着徐水木,说道:“徐医师,请你好好检查吧。” 徐水木并没有理焦若彬的挑衅,他上前伸手按了按尸体坚‘挺’的**,又将脸凑上前去仔细观察她的五官,好像一副很专业的样子。 “死者的身份确定了吗?”梁冰冰的视线离开了铁‘床’上的‘裸’尸,落在了焦若彬的身上。 之前焦若彬一直盯着徐水木,想看他究竟能耍出什么‘花’样来,被梁冰冰这么一问才回过神来,说道:“现在只知道她是在孙河乡一带活跃的站街‘女’,人们都叫她依依,但关于她的真实身份,我们搜查了她的租屋,一点线索都没有。” “按理说不应该啊,手机、字条、信件什么的都没有吗?”梁冰冰问道。 焦若彬摇摇头,说道:“确实没有,她们这样的人,应该会有意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吧,以防哪个心怀不诡的人用来威胁她。” “也有可能。”梁冰冰说着,目前回到了徐水木的身上,发现他已经将脸凑到了死尸的大‘腿’根前,用手去扣尸体的**,不由地一阵恶心,说道:“水木,差不多就行了,我们走吧。” “不,等等!”徐水木出口制止道,他并没有抬头,目光仍然盯着‘女’人的下体,而且不时的伸出手指来戳一戳。 焦若彬像局外人一样,冷笑地看着徐水木,梁冰冰也扭过头去沉默不语了。大约又过了五六分钟,徐水木才抬起头来,说道:“好了,现在其本上可以判定,她并不是心力衰竭而亡,而是‘精’气散尽而亡。” “‘精’气散尽?”梁冰冰奇道:“是怎么回事?”她隐约觉得徐水木可能真的看出来点什么‘门’道来。 “哼,胡言‘乱’语,别拿你那歪七拐八的怪论来糊‘弄’人了。”焦若彬不懈道。 徐水木并没有理焦若彬,而是对梁冰冰说道:“冰冰,你看,尸体从肚脐往下,到大‘腿’根部有什么不对的?” 梁冰冰此时也顾不得害羞,走上前去一看,说道:“你不说我还没发现,这一段相比之下比其他部位多了一股紫黑之气。” “没错,‘女’人在与男人发生‘性’行为时,血在身体的两个部分集中,一为‘阴’部,一为‘乳’部,中有医云,血为气之母,气为血之帅,‘精’气随着血一起自然也向这两个部位分部,从而出现一些诸如**坚‘挺’等生理反应。”徐水森解释道。 “你不用胡诌什么气血,你就说这个‘女’的是怎么死的吧。”焦若彬听徐水木在那解释,有些不耐烦了。 徐水木说道:“对于人来说,两个部位,**是闭合的,气跑不出来。而‘阴’部则与外气相通,有位哲学家曾经说过,人体任何形式排泄都伴随着一种快感,气的排泄也不例外,因此,正常的‘性’行为,往往伴随着少量‘精’气的排出而达到**,男‘女’莫不如此。然而,此时的人体是最脆弱的时刻,一旦发生崩泄,就可能大损元气,甚至可能丧命。” “说了大半天,这个‘女’人还是被干死的啊,那么就可以定案啦,就是高老汉没有错。”焦若彬似笑非笑的说道。 徐水木说道:“在**过程中,发生崩泄的几率微乎其微,因为人体本身有自己自律能力。然而,道家有一种修炼法‘门’,叫作采‘阴’补阳,就是专‘门’让‘女’人在**过程中‘精’气崩泄,从而传入练功的人体内。据我所说,高老汉好像只不过是普通的乡民,根本不可能懂得什么采‘阴’补阳之法,所以我想杀死此‘女’的一定另有其人,而且是个道学高人。所以,我看这个案子应该‘交’给研究院来办。” “你就别在我这‘阴’一出,阳一出瞎掰了。”焦若彬讽刺道,然而梁冰冰立即打断了他,说道:“是不是瞎掰,早晚会水落石出,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不过,就目前的情形来看,这个案子确实应该由国学研究院来侦办,我回去之后马上给领导汇报。” 从刑警大队出来,徐水木一言不发,梁冰冰觉得有点奇怪:“怎么了?不舒服吗?” 徐水木是个心机很重的人,他其实已经看出那个焦若彬对梁冰冰有意思,但他却不会说出来。在男人与男人的较量中,尤其是在男人与男人为一个‘女’人较量的时候,你一旦表‘露’出你的介怀,可能就是你输的开始。 “没有什么,你说我用不用跟彩芸打个电话,让她查一查依依的背景。你知道,她在那个圈子里可是很有办法的。”徐水木所说的圈子,指的自然是妓‘女’圈。 “也好,不过如果是真被人采‘阴’补阳的话,那凶手一定是临时起意,所以跟她的家庭及人际关系应该没有什么关联。”梁冰冰推断道,她的推断确实有一定的话理。 “也不知道大鹏那头怎么样了,难道说王世雄本人是一个道教高手?可是以他的身份,也没有必要跑到那种腌臜的地方去搞‘女’人吧?”徐水木说得也有一定道理。 两人正在车上讨论之间,徐水木的电话响了,是大鹏打来的。 “喂,大鹏,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徐水木声音里略带着那么一丝丝的‘激’动。 “真不容易,今天你的手机一打就通啊。”大鹏先说出句题外话,才说道:“当然有重要消息,你猜王世雄去了哪里?”“哪里?”世界之大,徐水木哪里猜得到,所以也就懒得猜了。“‘女’明星刘芳菲的家里!”大鹏‘激’动的心怀通过他的声音传递了出来。徐水木也被这种情绪感染了,但他的反应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70 黑子 :【】徐水木独自赶到水上‘花’园的时候,大鹏正潜伏在刘芳菲家的大‘门’外。[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因为在之前特警大队已经以公干的名义,在水上‘花’园物业管理处派驻了人手,所以徐水木进入别墅区丝毫没有受到阻拦。 “喂,情况怎么样?”徐水木拍拍大鹏的肩膀问道。 大鹏躲在一片迎‘春’‘花’丛后面,指着‘门’口说道:“那老家伙的车还停在‘门’口,他的保镖黑子在车上。”王总变成了老家伙,大鹏心里一定是想到了那种不正常的关系。也难怪,一个亿万富翁,进入一个‘女’明星家里,保镖还被留在了外面,任何人都会朝那个方面想的。 徐水木接过大鹏手中的望远镜,盯着那辆车看了一会,又还给了他,说道:“对了,我记得你曾经说过,王世雄是在大连起家的对吗?” “对啊,怎么了?”大鹏不愧是专业的‘私’人侦探,说话时眼睛也不离开望远镜。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你知道,万盛集团什么时候进军北京的吗?”徐水木又问道。 “我记得万盛集团在北京投建的第一个楼船是在1998年,那时候北京楼市还没有发力,但已经有了一些苗头了。”大鹏说道。 “我们有没有办法进到别墅里边,听一听他们谈什么?”徐水木问道。 大鹏摇摇头,说道:“不可能,你看见没有,别墅前面非常空旷,我们只要一走过去,立即就会被他的保镖发现。据我所知,他那个保镖叫黑子,是个极厉害的角‘色’,恐怕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徐水木突然想到,梁冰冰是不是在刘芳菲家里装了窃听器,于是连忙给她打电话。 “喂,那边什么情况?”梁冰冰已经回到了研究院,向贺普仁汇报燕王庄的情况。 “王世雄还在刘芳菲的家里,我和大鹏没有办法进去,想问下,你之前是不是有在刘芳菲家装窃听器,现在可以启动一下。”徐水木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装了,小优死后我派人去检查现场时装的,但当天就被你那位菲菲姐给识破,拆掉了。”刘芳菲带有讽刺意味地说道。 徐水木挂断电话,心想,刘芳菲这个人还真是不简单,居然能料想到小优死后警方可能会监视她。 “出来了,出来了,”大鹏突然说道。 “真的吗?王世雄要走了?”徐水木问道。 “不是王世雄,是刘芳菲一个人出来了。”大鹏说着,把望远镜递给了徐水木。 徐水木透过望远镜,刚好看到刘芳菲穿着睡衣钻进王世雄的车里,车‘门’关上了。 “我‘操’,搞什么啊?”徐水木心里非常焦躁,他恨不得立即冲过去,看看刘芳菲倒底在车里搞什么。过了几分钟,刘芳菲从车里出来了,急匆匆地跑回了别墅,随后那名叫黑子的保镖也出来了。徐水木发现,他的衬衣扣子是解开的。 难道,刘芳菲和这名保镖还有一‘腿’,利用这点时间,还在车上打了一炮?这个‘骚’娘们儿,什么狗屁明星,简直是一个现代版的潘金莲嘛!不过,这个话徐水木并不想跟大鹏说。 “怎么样了,看够了没有?”大鹏把望远镜抢了回去。 “刘芳菲和司机在外面谈了一会,不知道说了什么事,现在已经回去了。”徐水木撒谎道。 “放屁,你以为我眼睛瞎啊,她明明上车了。”大鹏骂道,不过很快他回过味儿来了:“咦,你小子为什么骗我,说,是不是跟那个有一‘腿’?” “滚,那种**,白给也不要。”徐水木心里其实已经有点愤怒了,并不是因为大鹏,而是因为刘芳菲,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有多深。 在认识刘芳菲以前,徐水木便很喜欢她,算是她的一个准粉丝,虽然不会为她做什么疯狂的事,但关于她的新闻以及她演的戏,还是会看一些的。自从认识她之后,徐水木承认绝对不止一次幻想过这个‘女’人。当然,这其实是很正常的。因为,对于这种天生的尤物,一个男人如果没有幻象的话反倒是极为不正常的,不是已经丧失了能力,便是同志。 不过,好在徐水木智商很高,情商也不低,有能力控制自己内心最深处的**,否则早就成为这个‘女’魔头的裙下之鬼,任其摆布了。 “喂,你在想什么呢?”大鹏斜了徐水木一眼,发现他在发呆。 “我在想,这‘女’人倒底是长得漂亮好呢,还是长得丑一点好呢?”徐水木问道。 “你的问题是针对‘女’人自己问的,还是针对男人?” “当然是‘女’人自己,你看啊,‘女’人长得丑吧,没有男人要,孤苦零丁,又非常自卑,让人觉得很可怜;可是‘女’人长漂亮呢,又都成了男人眼里猎物,被当作稀有的商品一样争来抢去,最后可能连自己的人格、尊严全都出卖了。”水木发表了一番大论。 大鹏说道:“可是,对于漂亮的‘女’人来说,漂亮既然在男人眼里是商品,那么在她自己眼里就成了资本。” 徐水木想了想,说道:“你说得也有点道理。不过,我还是那种看法,漂亮的‘女’人能够做到洁身自好的,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 大鹏不再理徐水木,拿着望远镜一直盯着别墅前面的一举一动。做侦探做到他这个份上,也确实是非常勤恳卖力了,所以在四五年之内能挣北京一套房子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了。 “王世雄出来了,可能要走了,现在怎么办?”大鹏把望远镜递给徐水木。 徐水木看到王世雄正准备要上车,刘芳菲并没有送出来。 “大鹏,你继续跟踪那个老‘混’蛋,我去盘问刘芳菲,看能不能套出一些讯息来。”徐水木把望远镜塞给大鹏,大鹏接起望远镜迅速的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跑去。 徐水木等了一会儿,看着王世雄的车已经没有了影子,才向刘芳菲家里走去。 在路上,徐水木一直在起,一会儿见了刘芳菲到底是开‘门’见山,还迂回曲折,旁敲侧击。等到进入大‘门’的时候,徐水木决定选择前者。两人之间早已有了约定,而且这个约定关系着刘芳菲后半生到底是自由自在地继续当明星,还是在监狱里度过,徐水木觉得,她应该没有什么理由隐瞒自己。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go-->本站网址:,请多多支持本站!<!--over--> () 71 干爹 一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王世雄走了,刘芳菲一个人无力的躺在床上,床上还残留着那个老男人令人恶心的****的味道。她突然从床上爬起来,一把扯掉床单扔在地上,枕头、被子,也全部都被丢在地上……这时,门禁铃突然响了起来。 难道是他有什么事又回来了?刘芳菲突然紧张了起来。不对,他有这个家的密码,是不会按铃的,而且他要回来的话,通常应该会打个电话的。他就是这种看似彬彬有礼的伪君子,大魔头。 刘芳菲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门禁解锁器前面,可视框里出现了徐水木那张书生气十足的脸。她的心这才松懈了一些,按了解锁键,对着听筒说道:“开了,直接进来吧,我在三楼。” 徐水木走到坐电梯走到三楼刘芳菲的客厅,还没等他开口,刘芳菲便先发制人地说道:“怎么,你们到底派了多少人在这个小区里来监视我啊?” 徐水木发现,刘芳菲穿的已经不是刚才出门时的那一身睡衣,但卧室的门却紧关着,说道:“我们不是监视你,是保护你,你明白吗,你现在很危险!” 刘芳菲好像突然精神崩溃了一般,大叫起来:“啊——!!!我要你们保护了吗?!我花钱请你们保护了吗?!啊——!!!”简单就如同大街上的泼妇一般,看到一个原本温柔淑雅玉女明星有如此举止,还真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 徐水木上前用力攥住刘芳菲乱摆的双臂,大叫道:“好啦!!!别在这儿跟我装疯卖傻了!!!”等刘芳菲终于安静下来了,徐水木才说道:“说吧,你跟万盛集团的董事长王世雄倒底是什么关系,他今天为什么要来这里?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没有告诉过我?”徐水木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刘芳菲用力地一甩,摆脱了徐水木,然后向后一仰,斜倚在沙发上,说道:“我不可告人的秘密多了,你以为我20年演艺圈白混的啊?如果一件一件跟你报备的话,七天七夜也说不完。” 徐水木也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说道:“那我就听个七天七夜,我有的是时间。” “哼,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啊?”刘芳菲突然笑了,笑得很妩媚。 “别忘了,我手上可握有你两起命案的有力证据,把我惹火了,后果你自己承担。”徐水木眼睛里早已是满满的怒火。事实上,他确实是真心的在乎眼前这个女人,否则他现在也不会如此生气,只是他自己不肯承认罢了。 “怎么,吃醋了?”刘芳菲果然是个狠角色,她一眼便看透了徐水木怒气背后的原因。她露出一副妖娆的神情说道:“可爱的小木木,你说我美吗?” 如果是一般人的话,早已抵挡不住诱惑扑上去了,但徐水木不是一般人,他的自律能力简直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他叹了口气,诚恳地说道:“菲菲姐,我再叫你一声菲菲姐,我首先想请你明确一点,我的的确确是想帮你,我也不什么柳下惠,什么石头人,你说我喜欢你也好,为了我自己的工作也罢,只要你相信我,我至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不希望你用一种排斥的态度来对待我们之间的关系。” 刘芳菲垂下眼睑,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她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想问什么,随便你问吧。” 徐水木问道:“你和王世雄究竟是什么关系?” 刘芳菲看了徐水木一眼,又垂下眼睑,道:“还用我回答吗?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徐水木以坚定的口气说道,他知道自己此时必须要坚定起来。 刘芳菲坐起身子,摆弄着食指上的一杯戒指,那杯戒指徐水木以前没有见她戴过,有可能是王世雄送的,说道:“他是我干爹。” 刘芳菲虽然没直接说,但说得已经很明白了。干爹这个词在娱乐圈具体特殊的含义,指的是有钱有势的老男人和年轻的女明星一种类似于援交的关系。当然,交易的对象除了金钱之外,还有权势。 女人之所以要找老男人,其根本原因还是在于一种强势的安全感,这种安全感有可能是地位,也有可能是金钱来提供的。当然,这种老牛吃嫩草的事例,相比于今日来说,古代可能会更多。北宋时期有一个叫张先的,是个著名的词人,他在80岁时娶了一个18岁的小妾。当时与张先常有诗词唱和的苏轼随着众多朋友去拜访他,问老先生得此美眷有何感想,张先于是随口念道:“我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红颜我白发。与卿颠倒本同庚,只隔中间一花甲。”而风趣幽默的苏东坡则当即和一首:“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千古名句“一树梨花压海棠”,就是这么来的,不仅寓意有趣,而且形象深刻,让人联想到罗帐红被中,老少翻云覆雨的情形。 徐水木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但听到之后心口还是有一种恶心的感觉,过了一会才问道:“你跟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 接下来,刘芳菲说出一句话来,非常出乎徐水木的预料,她说:“他救过我的命。” “救过你的命?” “没错,我曾经跟你说过,我曾经三次自杀,第一次是得知自己被迷奸以后,第二次是女儿生下来又失踪了之后,第三次则是被卢洪侠用照片威胁的时候。当时,我觉得非常的绝望,只想一死了之,那时候也是在大连,因为经常参加海上的活动,于是我就想到了跳海。然而,人总是这样,有一种求生的本能,当我跳下去之后,却又害怕起来,尤其是想到自己可能被人捞起来之后都浮肿了,你头死猪一样,非常可怕。于是我就想游回去,但不知是害怕还是怎么,我的腿突然就抽开筋了,于是我就拼命叫喊。可是,我跳海的时候,为了避免别人发现发,正是看准宴会最欢畅的时刻,大家都在船舱之中,甲板上没有一个人。当然我正绝望到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有一个人突然跳下来把我救了上去,这个人就是王世雄。” “他把我救上来之后,并没有张扬,而是偷偷把我带到了他自己房间,然后把我妈妈叫来,告诉她事情的原委。”讲话的时候,刘芳菲看着天花板,好像回到了当年。 徐水木说道:“这个人看来还挺为你着想的嘛。” 刘芳菲并没有被徐水木的话岔开,继续讲道:“我妈是个很胆小的人,她自然知道我为什么自杀,给我找好衣服之后,只是一味地坐在那里哭,后来王世雄便问我为什么自杀。我便告诉了……” “等一等,你在王世雄问你为什么自杀之前,曾经告诉过他你是自杀的吗?”徐水木问道。 刘芳菲顿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没有,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讲吧。” “因为是救命恩人,而且他这个人看上去很可靠,让人有一种很踏实的感觉,于是我便告诉了他事情的原委。他听完之后笑了,说我太年轻,不懂事,并且还说,你想想看,在这个世界上,你连死都不害怕,你还怕活着吗?” 徐水木点头道:“原来这句话是他告诉你的。” “没错,于是我就问他,可是我被人威胁,那些照片流出去,我的一切就都毁了。他又说,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不吃人,别人就会吃你,所以,要想不被别人吃,那就只好吃人。当时,我觉得他说得太对了,于是便有了杀死卢洪侠的心思。我当即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但他却表示了反对。” “反对?” “不错,他反对。当然,他并不是真的反对,当时因为我的母亲也在场,后来我母亲走后,他告诉我,他愿意帮我,但这事不能让我母亲参与,因为他一眼就看出了我母亲的软弱,如果让她参与,事情很容易败露的。” “参与?这么说,是王世雄杀死了卢洪侠,而不是你?”徐水木问道,这其实正是他心中所期望的。 “不,不是他,还是我。只不过,我上次确实说谎了。我并不是把她推到海里淹死的,而是先把她杀死之后,才丢到海里去的。”刘芳菲表情严肃,好像回到当时杀人的现场。 “哦,有了这样一个强有力的帮手,你当然不会冒那样的险,因为把她推下去,一来很容易被人发现,二来可能会被别人救想来。这样干的确是风险太大了。” “当时,王世雄不知从哪搞来一个小型的游艇,我们把卢洪侠骗上去之后,便一直往大海里开,等到发现四周都是海水,没有一条渔船,一个人影的时候。我们才决定要动手了。卢洪侠很快便意识到了情形的不妙,但四周茫茫海水,她又不敢跳下去,只能在游艇里拼命的跑,像一只被猫追的走投无路的耗子。王世雄没费什么力气便把卢洪侠捉住了,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绑了起来。”说到这里,刘芳菲的脸上渐渐有了一种恐惧之色。<!--章节内容结束--> 72 千刀万剐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卢洪侠四肢被绑得结结实实的,丝毫不能动弹,嘴里被塞上了抹布,上面染满了油垢,搞得她胃里一撞一撞地想要呕吐,感觉非常难受。 夏日的阳光非常刺眼,她不敢将眼睛张开,否则一定会被刺瞎。王世雄又去开船了,他想把船再往深海里开一开,开到一个只有海水和鱼,甚至连海鸥都飞不到的地方。 卢洪侠其实已经将近五十岁,但昂贵的美容保养让她看上去年轻很多,尤其是皮肤,并不像她的同龄人那样粗糙,只是150多斤的体重,让她显得特别的没有气质,有些像饭店的老板娘。此时,她被绑着丢在甲板上,就像一头像一头待宰的肥猪。 她此时心里恐惧到了极点,后悔用照片威胁刘芳菲母女,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绝对不会再妄想着不劳而获的生活,而是老老实实的干她的妇产科医生。不过,话说回来,其实她的工资并不低,如果当初没有辞职的话,说不定已经干到主任医师了。 然而,人就是如此,没有走到绝路的时候,只会一门心思往前奔,绝对不会晚回看一看,而等她回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卢洪侠身上的油被太阳晒得开始往上冒,汗水早已流干,她浑身上下已经冒不出汗来了,嘴巴似乎也习惯了油污的味道,不再有反胃的感觉了,只是觉得喉咙里干得想要冒烟。突然,她感觉有一片阴云遮了过来,勉强睁眼一看,正是自己的表侄女刘芳菲。 “呜呜呜呜”卢洪侠见到刘芳菲,拼命的扭动自己肥硕的身躯,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刘芳菲咯了一口痰,从上而下,缓缓的吐在卢洪侠眼睛上,痰液顺着刘芳菲的嘴巴缓缓地滴落下来,卢洪侠只好再次紧闭上双眼。 “卢姨,怎么样,这滋味好受吗?”刘芳菲似笑非笑地问道:“哦,对不起,我忘了,你嘴里还吃着东西呢,不能说话。” 说着,刘芳菲伸手把卢洪侠嘴里油布扯了出了。她手上戴着手套,所以并不感到多么的恶心。 卢洪侠的嘴巴刚一获得自由,马上哀求道:“对不起,菲菲,卢姨错了,求求你了,你放过卢姨吧,求求你了菲菲,卢姨错了,求求你了,求求你……”她嘴里的唾液早就蒸发掉了,嗓子极度杀哑,发出的声音就如同破风箱一般,听了让人非常的不舒服。 “闭嘴!”刘芳菲被吵得烦了,喝令道,但卢洪侠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还是一个劲儿的求饶。 “再不闭嘴,我还把这块臭布塞你嘴里!”刘芳菲只好威胁道。不过,这一招非常管用,卢洪侠不敢再说话了,她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表侄女,眼角还挤出几滴恐惧的眼泪。在甲板上被太阳炙烤了大半天之后,眼睛是她此时唯一可以挤出水来的地方。 “卢姨,你现在是不是很害怕啊?”刘芳菲问道。 卢洪侠睁着眼睛点了点头,不说话,刘芳菲又吩咐道:“你现在可以说话话了。” “害怕!”卢洪侠小声说道。 “是啊,害怕!”刘芳菲点点头,又问道:“害怕的滋味好受吗?” 卢洪侠摇摇头,小声说道:“不好受。” 刘芳菲又点点头道:“是啊,不好受,不好受你他妈的威胁我!啊?!”刘芳菲突然凶相毕露,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把匕首来指着卢洪侠的喉咙,不,这不是匕首,而是王世雄专门找来的杀猪刀! “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卢洪侠赶忙求饶,满脸都是一副可怜相。 刘芳菲突然闻到了一股尿骚味,抬头一看,甲板上流出一道水痕了,卢洪侠这臭娘们给吓尿了。这种感觉对一心复仇的刘芳菲来说,简单比性高潮都要爽。 后来,刘芳菲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她一定进入了某种疯狂的状态,完全失去的理性,将自己内心中最原始的欲望毫无顾忌的展露出来。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或另一些人享有绝对的控制权的时候,这种内心深处的恶魔就会慢慢抬头。从某种意义上说,日军犯下南京大屠杀的暴行,就是因为完全没有了道德、理性、法律、伦理等种种条规的束缚,将人性中最原始的丑恶释放出来所造成的。 “你以为,我费这么大劲就是为了吓吓你吗?你不是想让我给你养走送终吗?我现在就给你送终!”刘芳菲嘿嘿冷笑道,提刀向卢洪侠的喉管割去。 “住手!”刘芳菲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制止自己,回头一看正是王世雄。她这才注意到,游艇已经停了下来,而四周除了海水之外,就只有蓝天还太阳,甚至连一片云彩也没有。 “不是这么玩儿的!”王世雄在刘芳菲诧异的目光之下走上前去,把刀从她手里拿过来,说道:“你以为我费这么办天劲就是让你一刀杀了她吗,你杀了她我们玩儿什么啊,哎呀,这天儿真是太热了,”王世雄伸手擦了擦汗,说道:“你等一下,我去把遮阳伞拿出来。” 说着,王世雄提着刀走进了船舱,过了一会儿,他抱着遮阳伞和一张旅游专用的防潮垫出来,他把刀子丢在一边,先在靠近船栏的地方先防潮垫子铺开,然后再把遮阳伞撑开,这些都做好之后,王世雄拍拍手道:“好了,游戏开始!” 刘芳菲完全是一头雾水,她不知道这个男人要搞什么名堂,只是看着王世雄提着卢洪侠的一条腿把她拖到了遮阳伞旁边,痛得卢洪侠吱哇乱叫。 “哇,好美妙的音乐,”王世雄赞叹道:“菲菲,好听不好听!” 刘芳菲还是一头雾水,只是机械地附和道:“好听。” “那就赶紧坐到遮阳伞下面去啊,我们要玩儿游戏了,太阳很毒,小心被晒伤。”王世雄放下卢洪侠。 “没事的,我涂了防晒油,”刘芳菲做了个鬼脸,还是坐到了王世雄给安排好的大遮阳伞下面,她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菲菲,你喜不喜欢喂鱼?”王世雄手里提着刀,蹲在卢洪侠身边,问道。 “咦,什么喂鱼,怎么喂?”刘芳菲不解的问道。 “就是这么喂啊,”王世雄说着,用刀在卢洪侠在小腿上轻轻一旋,便旋下一块肉来,血液滋地一下冒了出来,痛得卢洪侠大叫。王世雄捡起掉在甲板上的那片肉,丢到海里。 刘芳菲看得呆了,卢洪侠每一声叫喊都刺激着她的神经,但这种刺激没有唤醒她的理智,而是唤醒了她内心中复仇的快感。她朝海里望去,卢洪侠那片肉很快变得白刺啦的,漂浮在海面上,就像一小片卫生纸一般。过了一会儿,那片肉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很快它就剧烈的抖动了起来,她看到肉的下面有几只小鱼在不停地啄食!肉被它们拖着在海水里蹿来蹿去,不一会便没有了影踪。 “菲菲好不好玩?”王世雄笑着问刘芳菲,不过他手上并没有闲着,手起刀落,卢洪侠的另一条腿又掉了一大片肉下来,他同样丢进海水里。 刘芳菲多少还有点害怕,她咽了口吐沫,轻轻点了点头,并没有敢说:“好玩!” “既然好玩,要不要也来玩儿一下。来嘛,玩一下嘛。”王世雄走过去,把刀塞到刘芳菲的手里。刘芳菲感觉自己的手有点在发抖,但这抖只有一半是害怕,另一半则是兴奋。 刘芳菲走到卢洪侠身边,照准她的大腿一刀刺了下去,只能是太紧张了,方向有点偏,只在她身上划了一道,但插到了甲板上,并没有割下肉来。刘芳菲看了看王世雄,王世雄坐在垫子上对她点点头,一握拳说道:“加油!你可以的!”刘芳菲从甲板上拔起刀子,再一次猛力刺去,这次倒是刺准了,鲜血****了出来,差一点射到刘芳菲的脸上,然而,还是没有割下肉来。 “我来交你,要这样,一挖,一旋,就下来了,你这样直直的刺是割不下来的。”王世雄走过去给刘芳菲再一次做示范。这期间,卢洪侠的嚎叫声已经变成了疯狂的谩骂,骂王世雄,骂刘芳菲,那话语简直是不堪入耳,刘芳菲可能一辈子也只能听到这一次。因此,对刘芳菲和王世雄来说,这可能也是世间最动听的音乐,抚慰着他们恶毒丑陋,令人发指的魔鬼心灵。 终于,刘芳菲在王世雄手把手的教导下,割下来一小片肉,而这个时候,卢洪侠的双腿早已经被搞的是血肉模糊了…… …… “就这样,我那可爱的卢姨被我和王世雄一刀一刀给剐着喂了鱼,腿上的肉被割完之后,露出了白滋滋的骨头,然后是手臂,这个时候,她的叫骂声就越来越小了,直到消失,但嘴巴还是一张一合的。手臂割完,是****,躯干,最后只剩下下了一颗头,和一颗心脏,她的嘴巴还是在一张一合,心脏还在一下一下的跳动。也就是说,这个时候,她还没有死,她还有着清醒的意识。”刘芳菲以看似平和的语气讲述道。<!--章节内容结束--> 73 干爹 二 <!--章节内容开始--> 百度搜索本书名+看最快更新 王世雄小心翼翼地在卢洪侠的心脏旁边割了最后一刀,然后指着她的心脏说道:“这关键的一刀必须要由你来,我不能代劳。” 刘芳菲此时眼中早已没有了卢洪侠,只有一只在实验台上的青蛙,而她已经熟练掌握了解剖青蛙的实验技巧,于是接过王世雄递过来的刀,手起刀落,一下子把卢洪侠的心脏挖了下来!心脏被丢到海里,立即便没有了踪影。此时,游艇四周已经不仅仅是刚开始那种小鱼了,而是有不少一人长的大鱼,甚至可能有鲨鱼。 不过,王世雄好像并不担心自己的船被攻击,他把卢洪侠的头处理掉之后,骨头被剁烂也丢到了海里。然后,从船舱里拿出洗涤用品,开始很认真的清洗甲板,刘芳菲坐在遮阳伞下面,看着这个比自己大20多岁的男人,心想,他还是蛮细心的。事实上,此时太阳其实已经不那么厉害了,但刘芳菲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可以说,她的脑子里没有任何的意识,除了眼前这个像钟点工一样清洗甲板的老男人。 “等他把一切都弄好之后,我们开始在甲板上做爱,当时他也并没有胁迫我,只是觉得这个时候如果不做爱,好像这个游戏就会缺少一点什么。他的技巧很好,而且体力也很好,我们一直做到筋疲力尽才开船往回走,回去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第二天就我在新闻上看到海边有一条游艇失火了,被烧成了灰烬,那正是我们的杀人工具。我知道,这是他安排人干的,那条船即使擦得再干净,也不可能抹掉在它上面杀人的污点。”刘芳菲冷静的说道。 徐水木问道:“难道卢洪侠失踪之后,警方就没有怀疑你?” “这个问题问得好,”刘芳菲很诡异地笑道:“因为有多人的证词,我们在是7月28号杀掉卢洪侠的,但最后警方将她的失踪时间定为了7月29号,这一整天我都在工作,所有现场的工作人员都可以为我作证。不过,有一件事让我一直很害怕?” “怎么,卢洪侠威胁你的照片没有找到?”徐水木随口问道。 徐水木这一问虽然很自然,但却让刘芳菲吃惊不小,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你干嘛这么大反应?我瞎猜的,”徐水木作了个无所谓的表情,说道:“你刚才说一直让你害怕,让你害怕的不就是这一件事吗?” 刘芳菲狐疑地看着徐水木,说道:“没错,当天晚上回到宾馆,我就去翻了卢洪侠的住所,但什么也没有找到。我回到北京后,找了她在北京的处所,也没有,好像不翼而飞了一般。” “你回到北京?在此之前,警方没有检查过卢洪侠的家?”徐水木奇道。 “卢洪侠只有一些像我们一样的远亲,她也喜欢独来独往,所以直到她死后半个月,才由我妈向警方报案。所以,我有的是时间来找我想找的东西。” “原来如此,这恐怕也是这个案子被尘封下来的主要原因吧,那你妈就没有怀疑你?” “她当然怀疑我,但她能怎么样,举报她女儿吗?为了一个把她逼到绝路上的表妹?”刘芳菲讽刺道。 徐水木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刘芳菲说道:“后来,我发现王世雄在东北的势力很大,作为一个女星,背后没有靠山是不行的,于是我就让他做了干爹,将这种关系一直保持了下来。” 徐水木摇头道:“你认他作干爹一定不全是想被保护吧?你一定是认为照片被王世雄拿走了对不对?” 刘芳菲笑了:“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一些照片能比两个人一起杀过人的秘密更为重要吗?” “你这么说,也确实有些道理。”徐水木只好承认。他想了想,随即说道:“菲菲姐,我有一种预感,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 徐水木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其实完全没有根据,只是瞎猜……” “你怎么婆婆妈妈起来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刘芳菲显然讲完自己的残酷故事心情不好,情绪有些暴躁。 “我觉得,王世雄有可能就是20年前那个迷奸你的人……” “不可能,怎么可能!”徐水木话音刚落,便遭到了刘芳菲的激烈否决。 徐水木伸手制止刘芳菲道:“我虽然是猜测,但也有一些依据。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你再否定。首先,为什么那个迷奸你的人自从服务生自杀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想,他不是没有出现,一定是在暗中监视你。其次,你说过当时王世雄救你时,是在宴会最高潮的时候,甲板上一个人也没有,为什么他就能够及时出现。第三,为什么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为了你肯去杀人!你想一想!如果那个迷奸你的人是王世雄,那这一些就说得通了,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不仅可以享有你的肉体,而且可以高枕无忧,不用担心你去背叛他。对于一个生意人来说,这绝对是一笔上好的买卖……” “够了!不要再说了!”刘芳菲突然制止了徐水木。徐水木急忙住口,因为他担心这件事刺激太大,她一时间接受不了,有可能会疯掉。然而,刘芳菲看上去很平静,甚至没有刚才徐水木刚进屋时的那种激动。 不对,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徐水木一边观察刘芳菲的表情,一边思考道。突然一个想法像闪电一样,跃入他的脑海,情不自禁的说道:“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什么了?”刘芳菲冷冷的看着徐水木问道。 徐水木缓缓的说道:“你已经知道了王世雄就是那个在20年前迷奸你的人!” 这一次,徐水木看到刘芳菲的整个身子都颤抖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猜对了,但刘芳菲立即就否认了:“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别瞎猜了,那个人根本不是王世雄!” “那我问你,刚才你穿着睡衣到楼下去干什么了?”徐水木双目如电,狠狠盯着刘芳菲说道。 刘芳菲不怒反笑,说道:“我去跟司机打个招呼,问他要不要上来坐会儿,怎么了?” “打个招呼需要五六分钟吗?”徐水木摇头道:“太愚蠢,太愚蠢了。” “你骂谁呢?” “谁愚蠢我骂谁。”徐水木不客气的说道。<!--章节内容结束--> 74 干爹 三 <div style="text-align:center;"><img src="/BookFiles/Html/17/16402/Images/1403311921166701.gif" /></div> 75 报应 :【】刘芳菲听到冥教二字,神情突然紧张了起来,说道:“我想起来了,王达曾经跟我说过,他爹最近经常会拜会一个什么大师,据说能够让他长生不老。[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你说,这个大师会不会跟冥教有关?”徐水木突然想到了徐有才,难道王世雄拜会的这个大师是徐有才?徐有才很喜欢将这些富翁玩‘弄’于股掌之间,当初范耀祖就是被他给玩垮的。不过,这样说来,lulu车祸案还真可能像刘芳菲推测的那样,跟王世雄有一定瓜葛。因为,儿子毕竟是为了传续香火,传宗接待的,如果他真的相信自己可以永远不死了,那么要儿子也就没有什么用了,而且看情形,他们父子关系还真是恶劣到了极点,一个车祸死了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一个是自己的‘女’儿,一石二鸟,对王世雄来说,岂不是很方便? 可是,王世雄为什么还要雇佣大鹏帮他调查王达的死因呢?难道是做做样子,掩人耳目?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可以解释的通,或许王世雄知道大鹏与警方有合作,通过他这个渠道,便可以把追查儿子死因的消息透‘露’给警方,那么警方就有可能大大降低对他的怀疑。 “怎么了,水木,你在想什么呢?”刘芳菲见徐水木呆呆的看着自己,一言不发,便问道。 “啊,没什么,我……“徐水木刚要回答,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是大鹏。 “喂,大鹏,你那边怎么样?”徐水木对着话筒问道。 “……” “啊?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去。” “……” “好的。” 徐水木把电话挂掉,看着刘芳菲一言不发。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要去哪?”刘芳菲看着徐水木表情奇怪,急忙问道。 渐渐地,徐水木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恭喜你,王世雄死了,黑子失踪。” 刘芳菲的耳朵事实上已经完全听清了徐水木的话,但她的思维却绕不过来,连声问道:“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王世雄死了,黑子不见踪影。”徐水木重复了一遍。他很担心,刘芳菲经历这种大惊大喜之后,真的有可能‘精’神失常,变成疯子。 然而,徐水木还是把刘芳菲看轻了,堵在心口二十年的一块石头终于吐出来了,她只是感到身体轻飘飘的,好像是在梦中一般。 “菲菲姐,从现在开始,你要24小时跟在我身边。”徐水木说道。 “为什么?” “黑子失踪了,他很有可能来找你,你现在很危险。”徐水木道出了心里话。 刘芳菲摇头道:“你这不对哦,水木,你如果想要捉到黑子,那就只能拿我当‘诱’饵,你现在把我绑在你身边,黑子怎么可能现身哦?” 徐水木一想也对,自己只是一味地去想刘芳菲的安危了,却忽视了危险的本质,而且事实上刘芳菲跟他在一起也未必能够安全,因为他根本就不可能是黑子的对手,这种失去理‘性’思考的决断,在徐水木这个老‘奸’世猾的人来说还是很少见的。不过,他并不想承认错误。 “不管怎样,我现在要去王世雄的死亡现场,你要跟我一起去。”徐水木说着,站起来就走。 “等一等!”刘芳菲叫道。 “等什么,来不及了,”徐水木催促道,回头一看,不禁失声笑了起来,刘芳菲还穿着一身睡衣。 徐水木领着刘芳菲赶到事故的发生地燕王庄的时候,梁冰冰的人马还没有赶到。燕王庄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的了,大鹏怕他们找不到,所以到村口去接。 “她怎么也来了?”大鹏看到刘芳菲之后有点诧异。 “这件事我以后再跟你解释,王世雄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一直跟着他吗?”徐水木问道。 大鹏在前面走,徐木木和刘芳菲跟在后面,大鹏一边走一边说道:“我怕被他们发现,不敢跟得太近,后来看到他们把车子停在了燕王庄的村边,进了村子,我只好找个地儿把车停好,也跟了进来。但进村子之后才发现,这里已经拆得就像‘迷’宫一样了,根本找不到他们两个的踪影,我在燕王庄绕来绕去地找人,还要随时注意隐蔽自己,效率非常的低,正想是不是先到村口去等他们出来再跟踪上去,就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我循着叫声冲了过去,就看到黑子慌慌张张地从一个被拆了一半的三层小楼里跑了出来。听那惨叫声,好像是王世雄发出来的。他应该还在屋子里,我犹豫了一下,决定先去屋子里看看,结果……”说到这里,大鹏突然停住了。 “你看到了什么?”徐水木问道。 大鹏看了刘芳菲一眼,摇摇头:“待会儿你见了就知道了,诺,就是那间房子。” 徐水木抬头望去,确实是一幢农民自建的三层小楼,被拆得只剩下了左边的两间,他一眼就看到了那间挂有黄布帘的房子。 徐水木一行人走到房子下面,发现楼梯已经毁得差不多了,只能踩着被拆得参差不齐的墙砖才能上去。 “我们走吧,”徐水木说着,率先爬了上去。 “等一等,”大鹏突然指着刘芳菲说道:“你不能上去。” 刘芳菲斜了大鹏一眼,用坚定的语气说道:“我必须上去!” 水木也回头说道:“没事,大鹏,让她上来吧。” 大鹏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然而,等到徐水木看到王世雄的尸体的时候,他才明白为什么大鹏为什么不让刘芳菲上去。 王世雄没有穿衣服,说具体一点,应该说是衣服已经被扯得稀烂,几乎成了一块块的布片,房间的正中间有一张小单人‘床’,王世雄就匍匐地扒在‘床’上,屁股向上翘着,屁眼流出不少血迹,已经有些干了。显然,他是被人强行爆了菊‘花’。难道是黑子干的?可是黑子为什么采取这种极端的方法?明明只需随手一块砖就能解决的事。徐水木不经意间看了刘芳菲一眼。刘芳菲站在王世雄的身后,从牙缝里冷冷地挤出了两个字:“报应!”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go-->本站网址:,请多多支持本站!<!--over--> () 76 茅山道士 :【】在暗黑的旧屋之中,徐水木隐隐感到一种不安,这种不安的根源在哪里,他一时之间却说不上来。[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他摒气凝神,追寻着第六感去什么,终于发现,原来明明眼前只有刘芳菲和大鹏两个活人,他却觉得有三双眼睛在眼着自己。 可是,这第三双眼睛究竟在哪里呢?他故作漫不经心地环视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徐水木心里越来越‘毛’,因为他不仅感受到了眼睛,同时也听到了微微的呼吸,这个人是谁呢?难着是王世雄?不会,他的身体是背对着‘门’口的;难道是黑子?可是大鹏明明看到他已经逃走了。 不管是谁,这个人一定是杀害王世雄的凶手,同时也是几天前在这里杀害站街‘女’的凶手,因为从王世雄的死亡体征来看,他与站街‘女’的死状如出一辙,都是阳气泄尽而亡! “怎么梁冰冰他们还没有来,菲菲姐你下去看一看。”徐水木假装自然的吩咐道。 “为什么是我,我又不认识……”刘芳菲确实不认识梁冰冰,她一时没有明白过来,徐水木是想把她支开。 “快去!”没等刘芳菲说完,徐水木一把将刘芳菲推出‘门’去,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力量由上而下的压来,徐水木顺势向前一跃,正好压在了刘芳菲的身上,只听身后一声巨响,徐水木回头一看,大鹏与一个怪人四掌相对,把整个房顶都掀起直来了。 这是怎么样一个怪人啊,他眼大如铃,‘唇’薄暴齿,皮肤干枯褶皱,而且完全赤身‘露’体,骨瘦如柴,如同一具骸骨外面包了人皮,最奇特的是他背部高耸,前‘胸’佝偻,俨然是一个驼子。再看他的下体,俨然一具驴的行货,脚掌是常人的两倍。 “郭驼子,几年不见,你怎么变成这个熊样子了,”大鹏站在断壁残垣之上高声问道。 听大鹏这样一说,徐水木立即便明白了,眼前这个怪人,正是2008年在鬼王血案中失踪的茅山道士郭驼子,他曾经将老罗第三世‘肉’身的舌头拔掉,并且在他的住所下面,发现了数十具男男‘女’‘女’的尸体,在当时是一件惊天大案,然而从此之后他便销声匿迹,没有想到今天在这里现身。(详情请参阅《老罗鬼话》第七卷“绝世鬼杀”)现在想来,他当时杀死的那些人,也是用来采‘阴’补阳的‘药’渣。 郭驼子佝偻着身子,站在对面的断墙上,发出一连串的喋喋怪笑,说道:“想不到驼子我今日倒还遇见了故人,噶噶噶,”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却并不是对大鹏说的,而是对徐水木说道:“这位小老弟,你爷爷徐有才跟我有八拜之‘交’,你也该跪下来给我磕几个头吧?嘎嘎嘎嘎。” 2008年,郭驼子将三支头目商朝藏起来,结果被随后追来的当时的特警大队长李永彬打伤,后来又被徐有才救走,由此二人才结识并结拜。这些徐有才自然一点也不知道,不过,郭驼子这样一说,倒证实了徐水木之前的推断,这件事果然跟冥教有关。 刘芳菲虽然见过不少大场面,但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怪异的人,不由地往徐水木身后躲了躲,然而,走廊上的栏杆已经拆掉了,她这一躲不要紧,差一点把水木也拽下去,幸好徐水木反应迅速,向前用力一带,两人才站稳。 徐水木捏了捏刘芳菲白晳的‘玉’手,说道:“别怕,有我们呢。”他说话时眼睛并没有离开郭驼子,他眼里冒出来的也是一种恐惧。 “噶噶噶,罢了,罢了,看在你给我驼子带来这样上等的货‘色’上,你不磕头也就罢了,嘎嘎。”郭驼子的言外之意,好像是要采刘芳菲的气。刘芳菲听罢,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她紧紧的箍住徐水木的胳膊,好像世间只有这个男人才能保护自己一般。事实上,她不知道,就凭徐水木那三脚猫的功夫,几乎连郭驼子的一根手指头都敌不过。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杀死王世雄。”徐水木指了指已经被埋得只剩下半只屁股的王世雄说道:“据我所说,他应该才是你人‘肉’货源的提供者吧。” 郭驼子咂咂嘴道:“嗯,不错,这老小子本来还有点用处,可是谁让他在我练功的紧要关头跑来,而且又没带来我想要的货‘色’,情急之下只好拿他来顶缸喽,唉,也是我饥不择食,这老小子一身污浊之气,简直臭不可闻,搞得我差一点走火入魔。倒是跑掉的那个小子,可能真气更纯一些,唉,可惜啊。不过,紧接着你小子就给我送来上等货‘色’了,噶噶噶。”说着,郭驼子‘色’眯眯地盯着徐水木身后的刘芳菲。 徐水木原本以为黑子是被收刘芳菲收买,借刀杀人搞掉了王世雄,但现在看来,王世雄被杀纯属偶然。既然事情‘弄’清楚了,他现在想的自然就是如何逃离虎口。他提到看了一下大鹏,发现他面‘色’暗黑,青气萦头,显然已经受不轻的内伤。 为今之计,只能拖住郭驼子,等待梁冰冰他们到来。可是,刚才给梁冰冰打电话的时候,并没有提到郭驼子,她可能也仅仅带上张小凯等几个特警队的人,也未必是郭驼子的对手。不过,他们手里有枪,未必能捉住郭驼子,但把他赶跑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短短几秒钟,徐水木的脑袋已经转了十八圈,但他刚一打定主意,郭驼子已经不给他机会了,纵身向徐水木扑来。当然,他的目标是徐水木身后大美‘女’——刘芳菲。 大鹏见情势不妙,随即也跃到郭驼子身后偷袭,岂料郭驼子使了一个声东击西之计,正当大鹏心中窃喜以为自己即将得手之际,突然嘭地一声巨响,‘胸’口重重吃了一掌,他只觉得五脏六腑像被撕碎的破布一样,一口鲜血迎风喷出,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向身后的断墙上撞去。 “大鹏!”徐水木见大鹏吃亏,心下大急,不由自主上前想去救助。然而,他刚踏出两步,‘胸’口已经被郭驼子捉住:“噶噶噶,你体内的真气也还不错嘛,不过,看在你是徐有才亲孙子的份上,今天就放过你,”说着,随手一丢,徐水木便向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楼下跌去,这虽然只是三楼,但这样跌下去,不死也得落个残疾,刘芳菲情急之下,大叫一声:“水木,”顾不得自己的安危,纵身想去拉住他。 “噶噶噶,大美人儿,你可不能跑!”郭驼子见势,怪笑着向刘芳菲抓去。 然而,就在此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郭驼子原本应该稳稳地可以抓住刘芳菲的小‘腿’,将她扯回来,但她仿佛瞬间移动了一般,让郭驼子抓了个空。 刘芳菲这一跃,本也抱着必死无疑的心,然而,却突然感觉身子一紧,好像被人揽腰抱住,然后便像坐了热气球一般轻轻飘飘地飘落在了上面上。 “我不是在做梦吧,”刘芳菲语道,低头一看,自己正躺在徐水木的怀里。 徐水木将刘芳菲轻轻放在地上,然后很有礼貌地微微一笑,点了个头。刘芳菲感觉徐水木身上散发出一种强大的能量,这种能量让人非常舒服,非常有安全感,仿佛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大夫,一转眼变成了一个旷世的英雄。 “水木!”刘芳菲轻轻叫了一声。然而,徐水木并没有应答,他向前迈出两步,突然像‘抽’疯一般,跳起舞来。没错,他确实是在跳舞,但这种舞步怪异之极,每一个动作看上去都很简单,但连接在一起却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到。作为明星的刘芳菲不仅自己学过舞蹈,而且各种文娱活动中也常常见到,可以说是视野广阔,但徐水木跳的这种舞她却从来没有见过。 “萨满舞!”郭驼子失声叫道,原来洋洋得意的神情也渐渐冷却下来。不过,他也并没有将徐水木放在心上,虽然刚才那一抓让他失手,而且萨满舞又让他有点出乎意料,但那也只不过是崔晓茹教给他的一点皮‘毛’罢了。如果今天崔晓茹本能在这里,或许还能让他有所忌惮,但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因为崔晓茹已经死了。事实上,当时徐家村大战之时,郭驼子也在场,只不过他并没有‘露’面,他本想捡点现成便宜,但后来见冥教大势已去,便消消带着徐有才等人逃走了。当年,徐有才救过他一命,这次他救了徐有才,也算是两相抵销了。 “噶噶,年纪轻轻,比我驼子还会装神‘弄’鬼,我就教教你怎么装神‘弄’鬼!”说罢,郭驼子手中提了一支桃木剑,俯身直刺徐水木面‘门’。 “水木小心!”早已躲到一旁一刘芳菲见状忍不住出言提醒。 然而,徐水木似乎并不在意,他仍然按着自己的舞步跳来跳去,似乎一点也不把郭驼子放在眼里。不过,说来也怪,郭驼子这一剑原本是奔着徐水木的面‘门’去的,既使被他躲开,也应该距离不远才对,但他快落到地面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剑实际刺在了距离徐水木有两三米远的距离,这对一个茅山道士来说,简单是不能容忍的耻辱!不过,这一下郭驼子心里开始警惕了。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77 摄魂术 :【】徐水木在颓圮的小楼前面一个仅有10多平米大小的空地上不停地跳来跳去,他的跳看似毫无章法,但对于郭驼子来说,却能踩中他脉博的每一次律动,起初他并不在意,但随着这种律动的不断强化,他终于有一点心慌意‘乱’,这是他数十年修炼茅山术以来所从来没有过的。[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 “不好,摄魂术!”郭驼子终于惊觉了起来,他双掌向下一运气,试图纵跃过去向徐水木发起攻击。然而,他脚离地面不过半尺,便猛地跌落下来,他的‘精’魂已经无力控制他的‘肉’身了。 尽管形势被动,但姜还是老的辣,郭驼子跃进是跃不起来了,但还可以走动,他迈动那双铁片一般的大脚掌,一步步向徐水木迈去。徐水木不理他,依然是跳自己的,嘴里不断发出一些如咒语般的声音。事实上,从一开始跳舞,徐水木嘴里便已经开始念念有词了,只是为了‘迷’‘惑’郭驼子,所以并没有发出声音。此时,既然已经暴‘露’,自然也就无所顾忌了。 徐水木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郭驼子的步伏就越来越沉重。显然,他已经不可能再攻击徐水木了,因为他走到徐水木跟前,刚要举掌拍去,徐水木便已经绕到他的身后。此时,这种对决已经完全不对等了,还打什么打。所以,现在他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只有一个字——逃。 可是,如今逃跑已然变得异常的困难。徐水木开始跳着舞围着他绕圈圈,他无论向哪个方向逃,都逃不出徐水木所绕的圈。 此时,大鹏已经从楼上爬了下来,他虽然受了很重的内伤,但身子底子好,又有功夫加持,所以行动并没有受到阻碍。事实上,徐水木的举动,对大鹏来说比郭驼子更加震惊,从认识他那一天开始,他从来也不知道徐水木还有这一手跳大神儿,居然把一个堂堂的茅山高人给跳败了。 正在此时,散‘乱’的砖瓦堆后面出现了三个人的身影,为首的正是梁冰冰,跟在她身后的一个是钟宁,一个是徐水木的前同事张牧野。从这三个人的角度来看,徐水木正被一个赤身‘露’体的怪老头打得手忙脚‘乱’,梁冰冰一见,这还了得,大叫一声:“水木,我来救你!”带领钟、张二人冲入战团。 魂乃气也,摄魂术最重要的就是将被摄之人周围的气控制住,运用气的律动,将‘精’魂从敌人的‘肉’身上硬勾出来。这一冲不要紧,梁冰冰等人这一冲不要紧,立即便把徐水木好不容易构筑的气墙给冲散了,郭驼子瞬间感觉全身一阵轻松,纵身一跃便飞出人群,又几个纵跃便不见影踪,此时梁冰冰还没来得及把枪掏出来了。 徐水木见了梁冰冰诸人,突然眼白一翻,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水木!水木!”刘芳菲见徐水木倒地,立即冲上去把他抱在怀里。虽然刘芳菲并不知道什么摄魂术,但她一直在旁边观看,知道徐水木已经将要把郭驼子制住了,却不知从哪跑来这三个人‘乱’闯一气,不仅把郭驼子放跑了,还让徐水木晕了过去。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但眼下还是顾水木要紧,来不及跟他们置气。 “喂,你给我把他放下!”梁冰冰还没有说话,钟宁倒是先吼了起来。钟宁这样做是有原因的,因为她知道徐水木和梁冰冰的关系,而此时徐水木在另外一个‘女’人的怀里,而且是那么漂亮的‘女’人,梁冰冰一定会吃醋,没准会迁怒于水木,所以她才出头喝止。 “你是哪颗葱,凭什么你说放下我就要放下!”刘芳菲心中本来便压了一肚子火,见对方冒出个挑事儿的,自然而然便杠了起来。 “你,你,你算哪瓣蒜,我是他妹妹!这位是他‘女’朋友!”钟宁指着梁冰冰说道:“你是他什么人?你凭什么抱着他?” 虽然刘芳菲不认识梁冰冰,但梁冰冰自然认识刘芳菲,也知道徐水木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所以摆摆手说道:“宁宁,不要争了,我们还是看看水木怎么样了吧?” 刘芳菲一听钟宁这样说,倒有点六神无主了,徐水木曾经跟她说过,他是有‘女’朋友的,但好从来没有想到他的‘女’朋友居然是这样一位冰美人儿,而且是一名警察。一时间,她继续抱着徐水木也不是,但放下又怕他头着地磕着,正在她左右为难之时,怀里的徐水木“呀”了一声,醒了过来。 徐水木睁开眼,朦朦胧胧看到三张漂亮的‘女’人脸,说道:“难道我没有进地狱,而是到了天堂?” 徐水木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梁冰冰凑上前去说道:“不好意思,这是人间,让您失望了。”随即又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你没事吧?” 徐水木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试着动了动脖子,又动了动胳膊‘腿’儿,疑‘惑’道:“奇怪啊,我被那郭驼子从三层楼上丢下来怎么一点也没有受伤啊?”随即他看清了抱着自己的正是刘芳菲,便问道:“菲菲姐,难道是你救了我?” 刘芳菲见徐水木清醒了过来,突然喜极而泣,‘抽’泣道:“不是我救了你,是你救了我。”接着,她便刚才的情形简单的描述了一遍。 “摄魂术?水木哥哥,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个本事的啊?”钟宁诧异道。梁冰冰也是一头雾水的看着他,想听他的答案。 徐水木以更加疑‘惑’的神情看着刘芳菲道:“对啊,我怎么可能会摄魂术啊,菲菲姐你不会是在逗我玩儿吧?” 刘芳菲道:“我逗你干什么,要不是他们这些人突然闯进来,郭驼子早就被你制住了。”说着,她斜了梁冰冰等人一眼,好像有无数的怨气。 这时,大鹏也凑了上来,说道:“刘芳菲说得没错,水木刚才确实用摄魂术把郭驼子给罩住了,梁大队你们来,把气给冲散了,才让郭驼子跑掉了。” 既然有两个见证,自然是不假了,梁冰冰作为一个大队长,被抢白自然脸上挂不住,她看着依然躺在刘芳菲臂弯里的徐水木问道:“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很舒服啊?”徐水木的意识已经完全清醒了,他知道梁冰冰可能会迁怒于自己,只好假装虚弱道:“也没有啦,只是觉得浑身没有力气。”徐水木以前有过莫名其妙晕倒的经历,而且晕倒之后通常都会大病一场,梁冰冰闻听此言,不由地也紧张了起来,说道:“赶紧送到研究院去,让老罗帮忙看一看。”她说的老罗,自然是徐水木的师傅贺普仁。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78 他是谁? :【】屋子里只剩下贺普仁、梁冰冰和徐水木三个人,其他人都被挡在了小院的外面。[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贺普仁一言不发地给徐水木做检查,先翻了翻眼睑,然后切了两手的脉,徐水木躺在老罗的古木‘床’上,眼静溜来溜去。梁冰冰则站在‘门’口,紧张地看着贺普仁在徐水木身上的一举一支。 最后,贺普仁掀开徐水木上衣,将整个腹部‘露’了出来,上上下下按了一通,问道:“有没有什么不对?” “什么不对?”徐水木问道。 “比如痛啊,痒啊,闷啊之类的,”贺普仁看着徐水木说道。 “痛倒是不痛,也不怎么闷,只是有点痒痒的。”徐水木打蛇随棍上,煞有介事的说道。实际上,他所说的痒,只是皮肤被摩擦所产生的。 贺普仁哼了一声,手离开徐水木的身体,说道:“别给老子装了,起来吧。” “不是,师傅,我真的是浑身没劲儿。”徐水木用眼角扫了梁冰冰一眼说道,他这一眼自然没有逃过贺普仁的眼睛。 “好吧,既然是这样,我们就照老样子来喽。”贺普仁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 “什么老样子?”徐水木有点拿不准贺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问道。 “把‘裤’子脱了,我们先看看‘肛’‘门’有什么异常。”贺普仁说着,便假装要去解徐水木的腰带。 徐水木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休息一下就好了。”说着,就想要往外跑。 然而,梁冰冰就堵在‘门’口,哪容他这样逃走,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道:“好啊,原来你小子给我在这装傻,害我白担心这么久也就摆了,还让人家张牧野大老远的来回背着你!”原来,燕王庄拆迁车开不进村子,而大鹏又受了伤,只好让张牧野把徐水木背到村口。 徐水木一看逃不掉,连忙解释道:“不,不,不,我真的不是装的,你想想看,我被从三层楼上丢下来,怎么可能毫发无损,被丢下来的时候,我便已经失去知觉了。这是真的,我绝对没有骗你。”实际上,徐水木这里是偷换了一下概念,梁冰冰说的是他回来时假装浑身无力,而徐水木则说的是自己在与郭驼子相斗时的情形。 不过,徐水木还是成功了。 梁冰冰问道:“是啊,我听大鹏说得神神叨叨的,好像你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难道是……” “是什么?”徐水木故作吃惊道。 “被什么东西附了身?”梁冰冰没有把“鬼”字说出来,但大家都想到了。 “在此之前,你最近还有没有类似的经历?”贺普仁沉‘吟’良久问道,他的手在思考的时候,不自觉地会想去捻下颌的胡须,但他此时的‘肉’身只是一个八岁男孩郭石头,一捻之下自然落空,这才惊觉。 徐水木突然想起了上次去西局小区李贞秀的家里遭遇的情况,和这次一模一样,他遇到危险之后突然就晕厥了,醒来之后危险已然过去,而这个过程他好像失忆了一般,什么也不记得。他如实的将这段遭遇讲了出来。 贺普仁点点头,说道:“看来,你的身体里确实有一股非同凡响的力量,而且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他已经完全苏醒。” “力量?苏醒?什么意思?”徐水木一头雾水道。 贺普仁继续说道:“还记得你第一次莫妙其妙的晕倒吗?” “我记得那个时候你大病了一场。”梁冰冰看着水木说道。 贺普仁看了梁冰冰一眼,说道:“冰冰说得不错,你那个时候病了整整一个月,后来你又数次晕倒,我们开始以为你脑袋里住着炳灵太子,后来证实不是,但这并不说明你脑袋里没有东西。你回想一下从第一次到最近这一次晕倒的感受,有什么不同吗?” 徐水木抓了抓头发说道:“好像越来越没有感觉。” “不错,你的身体的反应越来越不那么强烈,直到最近这两次,你醒过来之后,好像睡醒了一般,身体已经完全没有不适感,这说明他不仅已经苏醒了,而且你的身体也已经适应了他的存在。”贺普仁断言道。 “他?他是谁?!”徐水木有些惊了。确实,之前一直想过这个问题,但如今看来已成为事实的时候,也足以让人害怕。这种害怕不仅是害怕死亡,而且还是‘私’密被发现的部分。 每个人都是有两面的,人前一面,人后一面,人前再正人君子,人后也总有一些龌龊的想法或行为。如果你突然有一天发现,你的身体里还住着另一个人,无时无刻不在观察你,或者说窥视你,你会不会害怕?你会不会恐惧?!! 梁冰冰闻听此言,也是脸‘色’一变,急忙问道:“是啊,贺师傅,他究竟是谁?”她此时的心情和徐水木是一样的,她回想起曾经和徐水木在一起如漆似胶的情形,脸‘色’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而且,最可怕的是,她不能确定那些时候和她躺在同一张‘床’的上究竟是徐水木还是那个“他”。因此,她一紧张,居然忘了隐藏贺普仁的真实身份,而直接叫起了“贺师傅”。 贺普仁一看二人的情形,便猜到了**分,‘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摇头道:“说实话,我也确实不知道他是谁。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依现在的情形来看,他似乎并无伤害水木的意思,而且总是在关键的时刻出手保护。所以,还是不用太担心了。” 徐水木等人从小院里出来,其他人已经不在了,只有刘芳菲还等在那里。她见到徐水木,连忙迎了上去,想要拉他的手,但立即意识到似乎不妥,马上收了回来,问道:“你,你没事了?” “是啊,菲菲姐,我原本也没有什么大事,让你担心了。”徐水木非常克制的回答道,好像跟眼前这个‘女’人很客气一般。 梁冰冰不想再看两人在自己面前演戏了,抬‘腿’便走,徐水木急忙追上去拉住她的手臂道:“冰冰,等一等!” 梁冰冰用力甩开水木的手,说道:“徐先生,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的。” 梁冰冰如此反应,其实主要不是因为刘芳菲,而是因为她得知徐水木脑袋里还住着另外一个人,有一点心烦意‘乱’,不知该如何应对。徐水木再聪明,他也想不到这一点,他只好顺势松开手,说道:“确实有点事,想跟梁副校长和罗校长沟通沟通。” “有话快说,有……快放!”梁冰冰斜了刘芳菲一眼,把那个“屁”字给省略了。这时,老罗也走了出来,看着徐水木。 徐水木看了看刘芳菲,说道:“是关于这位刘小姐的。”于是,他简要的说了黑子被刘芳菲收买,想要让他杀掉王世雄,而‘阴’差阳错,王世雄却死在了郭驼子手中的事情说了。当然,他说刘芳菲收买黑子,只是金钱方面的,其他方便的并没有提。 “我想,黑子一定会再回去找刘小姐,所以刘小姐可能会有危险,能不能在黑子落网之前,让刘小姐先住在研究院,这样比较保险一些。”徐水木说完自己的想法,看看贺普仁,又看看梁冰冰。 梁冰冰听徐水木这样一说,突然想到,或许王世雄之前犯的案子从刘芳菲这里还能打开了个缺口,于是便说道:“你看着办吧,我没有意见。” 然而,贺普仁却出言阻止道:“水木的想法是好的,只不过在我们研究院还是不太方便,冰冰,看能不能先去你的特警大队待一段时间?”贺普仁这话也有道理,刘芳菲这个人的底细他们并没有‘摸’透,而研究院虽然表面上是一个公共机构,但实际上却是机密部‘门’,所以让她待在这里确实不太合适。 刘芳菲突然说道:“多谢大家费心了,我还是回我的水上‘花’园,哪儿也不去。”转而对水木说道:“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谢谢你今天救了我。我今天还有活动,先失陪了。改天我请你吃饭。”说罢,转身就走。 “刘小姐,请等一等!”梁冰冰向前两步追上去说道。“怎么,梁警官还有什么吩咐?”刘芳菲停住。“吩咐谈不上,但关于王世雄以及tina的一些事,我希望在您方便的时候配合一下警方的调查。”梁冰冰说道,她的话里并没有火‘药’味。 “好的,没问题,水木那有我的手机号,什么时间侦讯,可以直接找我。”刘芳菲很爽快的答应了。 “侦讯谈不上,我们只是做个了解。”梁冰冰说道,她话还没说完,刘芳菲已经走远了。她回头看着徐水木,用刘芳菲的语气问道:“水木,哈,请问刘芳菲小姐的电话是多少?”“你自己不是有嘛,还问我。”徐水木谄笑道:“对了,冰冰,我看能不能派两个人保护一下她,她现在确实‘挺’危险的。”“这个我自有安排,不用你‘操’心,谢谢!”梁冰冰的脸立时便冷了下来。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79 谁该失眠 :【】刘芳菲从中华国学研究院出来,驱车来到位于望京附近的优胜大厦,她新成立的经纪公司百代芳华就位于这幢大厦,她将这幢大厦的八层和九层全都包了下来,总面积两千多平方米,这对一般的经纪公司来说,算是一个不小的手笔了。[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虽然目前公司的知名艺人只有她和lulu两位,包括马骏在内的公司员工也不过五六名,但刘芳菲的事业心绝对不止于此。经纪公司和图书包装只是她的两个立足点,这两块稍有起‘色’之后,她还要涉足广告,乃至影视拍摄。 在马骏的安排下,公司已经重新装修完毕,刘芳菲一推‘门’走进来,便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整个设计风格完全符合她的要求,时尚、大气、上档次。 “菲菲姐!”马骏看到刘芳菲,立即迎了上来,说道:“你觉得怎么样?” 刘芳菲虽然很满意,但她懂得驭人之道如同驭马,须要有张驰有度,一味的称赞不仅收不到良好的效果,还有可能让对方产生恃骄而纵的心态,尤其是像马骏这样的人,有能力,但又不很谦虚。 “嗯,还不错,”刘芳菲点头道:“给你80分。” 马骏一边把刘芳菲带到她的办公室,一边说道:“谢菲菲姐夸奖,不过,我想知道,那20分是扣在哪儿了呢?”刘芳菲轻轻笑了笑,说道:“虽然显得很大气,但空间利用率不高,比如那个会议区,我们开会的人可能没有那么多,几个人坐在那里就会显得很空,相形之下,排练厅和摄影区就显得有点小了。当然,也先不要折腾了,就这样吧。”刘芳菲最后这一句话很重要,否则马骏真有可能再来捣鼓一遍,而‘花’的可全都是刘芳菲的钱。“对了,为什么没有看到lulu,合同不是已经签了吗?”刘芳菲坐到自己的办公椅上,试了试还满舒服的,但她并没有提这件事。 “她可能学校有课吧?”马骏说道。 “可能?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可能,经纪公司跟艺人之间虽然是合作的关系,但也不能太放任了。你马上给她打电话叫她过来,我有话要跟她谈。”刘芳菲皱着眉头说道。 马骏正要打电话,突然看到‘门’外有一个‘女’孩走过,连忙叫住:“白静,你过来一下!” 这个‘女’孩正是徐水木的前同事白静,她被马骏挖了过来,还一直没有和刘芳菲说。白静走了进来,看到刘芳菲,连忙打招呼:“菲菲姐,你好!” 刘芳菲看马骏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站起身握了握白静的手,笑道:“静静,欢迎你加入百代芳华。”说着,她给了马骏一个赞许的眼神,说道:“你先去吧。” 马骏走后,刘芳菲示意白静坐下,白静向来是个大大咧咧的‘女’汉子个‘性’,哪里管他什么客套,一屁股便坐在了刘芳菲的新沙发上。刘芳菲笑笑,自己也坐了下来。 “静静,听说你和徐水木‘挺’熟的?”刘芳菲开口就问道。 白静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因为她把未公开的刘芳菲谈话录音给徐水木考了一份。刘芳菲一上来就提徐水木,难道是她知道这件事了?这个该死的水木!白静心里虽然这样嘀咕,但舌头并没有打结,轻松地说道:“是啊,他是我以前公司的领导,后来改行当医生了。” 事实上,白静给徐水木录音的事刘芳菲压根就不知道,她提起徐水木,完全是因为她本人对徐水木感兴趣。 “你觉得徐水木这个人怎么样?”刘芳菲问道。 白静完全没有料到,自己的老板在单位第一次见到员工不谈工作,而问一下不相干的人怎么样,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说道:“长得嘛,还蛮帅的,而且还‘挺’有才,只是有一点不招‘女’孩待见。” “哪一点?”听白静之样说,刘芳菲一立即感兴趣了,追问道。 “怎么说呢,说好听一点是节俭,说不好听其实就是有点太抠,给我当了两年领导,请我们部‘门’的同事吃饭绝对不超过五回。”白静话刚出手,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对,不请员工吃饭就是抠,这岂不是‘逼’着老板要请客吗?于是,她赶紧解释道:“不是,菲菲姐,我不是说请客的事……”不过,刘芳菲却并没有在意,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边笑边摆手,说道:“没关系,没关系,是也没关系,我绝对不会让员工说我抠的。你什么时候想吃请了,随时给我打电话。不过,这一点我倒也要替水木解释一下,他虽然是主管,可也不是老板,也是个打工的,和你一样挣钱也不容易,所以在请客这件事上可能会节俭一点。但你可千万不要说他抠。”接下来,刘芳菲便把徐水木资助tina上学的事讲了一遍。当然,她并没有说tina是她‘女’儿的事,只是说是她认识的一个‘女’孩。这件事白静还是头一次听说,果然立即便对徐水木大有改观,叹道:“哎呀,我真是错怪我的老领导了,真没有想到他是这样一个五好男人,绝对是当世的稀有物种,谁要是嫁给他呀,可真是有福了。不行,回头我一定要郑重的给他道谦!”于是,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从徐水木聊到了生活,从生活聊到了工作,正当他们聊得火热的时候,马骏领着lulu进来了。白静打过招呼之后便出去工作了。“马骏,你效率真是越来越快了,这么快就把lulu请来啦?”刘芳菲夸奖道。事实上,马骏给lulu打电话的时候,lulu就在附近不远处,所以很快就过来了。当然,这些马骏并没有对刘芳菲说,只是作一副受宠若惊之态,说道:“哪里,哪里,呵呵。你们聊,有几个模特过来面试,我过去看一下。”“好的,你忙你的。”刘芳菲把马骏送走,立即把注意力集中在了lulu身上。lulu没等刘芳菲安排,已经很不客气地坐到了沙发上。“怎么样,最近一段时间调整的还好吧?”刘芳菲很平静的问道,“最近一段时间”指的自然是车祸以后。“嗯,”lulu坐在沙发上,调皮的伸了伸懒腰,说道:“还好吧,不过学校确实蛮枯燥的,真想开始工作啊。”“哦,想工作啊,那很好啊,不过关于你未来五年内的发展,我有一些想法想和你沟通一下。”刘芳菲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她确实非常能够胜任自己的角‘色’。“你说,我听着呢。”lulu在沙发上动来动去,好像很不安稳的样子。“我觉得偶像剧你已经算是红了,不如转战大荧幕,拍一拍电影,你看怎么样?”“电影啊,好啊,有适合我的角‘色’吗?”lulu一副无所谓的神态。“刚开始当然肯定没有办法演主角,但可以先从配角开始,等市场打开了,自然有大量的片约等着你。”刘芳菲循循善‘诱’道。“好啊,一切由菲菲姐和马骏安排就好了。”lulu好像对刘芳菲描绘的前景好像并不太在意。突然,刘芳菲问出了一句奇怪的话:“你~最近睡眠质量好吗?”lulu猛地抬起头来,瞪大眼睛看着刘芳菲道:“睡不好觉的~恐怕是你吧?”lulu的眼神异常的诡异,让刘芳菲不由地心中一惊,差一点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她说道:“我的意思是说,经历过车祸之后,又死了两个人,你的‘精’神压力一定很大吧,要不要先出去散散心什么的?”lulu依然瞪大眼睛问道:“只有杀人犯‘精’神压力才会大吧?”刘芳菲心中又是一惊,为什么lulu会提到“杀人犯”,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件事,正当她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通电话救了她。电话是打到她的手机上的,一个陌生的号码。刘芳菲并没有跟lulu打招呼,直接把电话接通了:“喂,您好,请问是哪位?”“……”电话里除了呜呜的电流之外,没有其他声音。“喂,请问你是哪位?”如果是在平时,刘芳菲一定直接就把电话挂断了,但此时她确实需要这样一个电话,于是又问了一遍,她一边问,一边想示意lulu暂时回避一下,但往沙发上一看,不禁吓了一跳,lulu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什么时候走的,刘芳菲一点也不知道。 “我。”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个声音让原本已经心有余悸的刘芳菲更加害怕了。这个声音是黑子的。 “你,你现在在哪里?”刘芳菲定下心神,问道。 “你别管我在哪里,现在王世雄已经死了,我给你说一个卡号,你把我应得的钱打到这张卡上。”从声音判断,黑子此时比刘芳菲还紧张,这让刘芳菲反倒放松了一些。 “可是,据我所知,王世雄并不是你杀死的。”刘芳菲说道。 “不管是不是我杀死的,反正他现在已经死了,你就要兑现你的承诺,否则我是不会放过你的。”黑子威胁道,但威胁正说明了他的胆怯。 “钱可以给你没有问题,不过我必须得再见你一面。”刘芳菲像个谈判专家一样,退了一步,但又提出了新的要求。这次她必须要搞定黑子,否则他会像影子一样一辈子缠住自己。 “不行!”黑子一口回绝道:“我不能见你。”“既然人不是你杀的,你又在害怕什么?去警察局自首不就行了?”刘芳菲试图换个角度‘诱’导他。不过,黑子把电话挂断了。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80 粉丝与明星 :【】徐水木最近几乎已经成了芳菲控,只要闲来无事就会在网上检索刘芳菲的新闻,如果有视频采访,也会打来开看一下。[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可以说,他这种行为已经不是在调查刘芳菲了,似乎看到她或关于她的消息,都会产生一种休闲愉悦的心理。 刘芳菲样子依然是甜美可人,但他发现最近一段时间在打扮上越来越散发出一种成熟的‘女’人味。新‘浪’网上有一条消息说,刘芳菲最近又要出个人写真集了,徐水木在考虑是不是偷偷买一本来看。当然,刘芳菲可能会亲自送他一本,可那种偷偷‘摸’‘摸’的喜悦却又体会不到了。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呢?徐水木在进行了深度的自我剖析之后,惊恐的发现,这其实是一种粉丝的心态!在此之前,他一直不理解,为什么一个明星会有那么多铁忠的粉丝,徐水木称之为“愚蠢的粉丝”。他不明白,这些粉丝究竟是以何种心态来追星的?直到今天他才知道,粉丝的心态,实际上就是一种恋爱的心态。 “可以说,任何一个‘女’明星的男粉丝都会在心里默默地把她衣服扒光,而任何一个男明星的‘女’粉丝都巴不得能够把他‘诱’到自己的‘床’上。”徐水木坐在电脑前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宏论。 “切,歪理,照你那么说,‘女’明星的‘女’粉丝和男明星的男粉丝岂不都成了同‘性’恋。”大鹏终于找到话来反驳他。 “也可以这么说吧,”徐水木抬头想了想,又将视线回到了显示器上,说道:“嗯,不错,你说的这种情况应该比较少吧?按数量来算,应该符合同‘性’恋的比例。” “屁!”大鹏非常直率地回绝道:“男明星的男粉丝确实不多,但‘女’明星的‘女’粉丝可不少哦。照我看啊,明星效应的根源在于图腾崇拜,而图腾崇拜在于人类整体的自卑意识。粉丝对于明星的情感完全是基于自己达不到或者得不到的心态,高高在上而心向往之,怎么样,是不是发现我突然变得很深刻?”大鹏说着,‘露’出很得意的笑。 “……”徐水木没有理他。 大鹏见徐水木盯着显示器的脸‘色’有点不对,连忙凑上去问道:“怎么了?” 徐水木指着电脑屏幕说道:“你看这张照片,左下角的那个人。” 大鹏仔细一看,这是一张刘芳菲召开的记者会,左下角有一个中年男子的侧脸,但这个人他并不认识。“他是谁?”大鹏问道。徐水木摆摆手说道:“你等一下。”接下来,他便根据照片的相关信息进行检索,先是时间,然后是关键词,终于找到了当天记者会的视频资料。这次记者会是刘芳菲在昨天宣布她旗下的公司百代芳华面向全社会招聘模特而举办的,同时还公布了lulu与百代芳华签约的事情。 网上的视频资料并不全,只有十几分钟,徐水木很快便在视频中找到了在照片中出现的那个中年男子,喃喃说道:“是他,没错,他妈的,我怎么没有想到是他啊。”说着,徐水木快速地拍了一下桌面,好像很遗憾的样子。 “水木,他究竟是谁啊?”大鹏又一次问道,他见徐水木表情很严肃,所以问得很小声,生怕打扰到他的思路。 “我的大学同学——叶鹏?” “叶鹏?” “他的真实身份是冥教的光明右使陆遥,正是他将炳灵太子给放了出来。”徐水木缓缓说道。 事实上,徐水木之前跟大鹏说过徐家村大战炳灵太子的事情,徐水木这样一说,他立即便明白了:“难道那个死去的小优,实际上就是叶鹏的手下?” “不行,我得给刘芳菲打个电话。”说着,徐水木立即掏出手机来当着大鹏的面拨了过去。 手机很快接通了:“喂,水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电话里传出刘芳菲的声音。 “我有一点发现,你现在能上网吗?我给你发一张照片,你看看是不是你在签书会上见到的那个人。”刘芳菲对徐水木说过,她在签书会上见到的正是自己在梦里见到的地狱行刑官。 “我现在不在公司,你发我手机上吧。”刘芳菲犹疑了一下,才同意,显然她对这个人是有恐惧心理。 徐水木在电脑上将比较清楚的图片截下来,然后经过处理导到手机上,发给了刘芳菲。过了一会儿,徐水木又打过去,刘芳菲接了起来,说道:“不,不是这个人。” “你确定?”显然,刘芳菲的答案有点出乎徐水木的预料。其实他基本上已经百分之九十的认定了叶鹏就是恐吓刘芳菲的主谋。 “是啊,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恐吓我的人是留着大胡子的。好了,我现在很忙,回头再联系。”说罢,刘芳菲没等徐水木反应过来,就抢着把电话挂断了。 “怎么样?”大鹏问水木。 “她说不是,可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徐水木皱着眉头说道。 “哪里不对?” “她上次在西图见到的那个人明明是没有胡子的,梦里才有胡子,可是她电话里却强调说有胡子……”说着,徐水木摇头说道:“不对,不对,有问题。”说着,他又给刘芳菲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电话里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徐水木非常熟悉,他立即跳起来,叫道:“不好,刘芳菲出事了。大鹏,快走,我们去找她。” 说话间,徐水木已经跑到了‘门’口,大鹏连忙追了上去,叫道:“鞋鞋!”徐水木低头一看,自己脚上还穿着拖鞋,而且一只脚有袜子,另一只脚光着。情急之下,他自己居然没有注意。 收拾停当之后,两人冲出‘门’去,上了大鹏的车。而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刘芳菲现在在哪?”大鹏问道。 “不知道。”徐水木回答。 “那我应该往哪开?” “先去她水上‘花’园的家里看看吧,这个时间她应该会在家。”徐水木想了想,说道:“我先给马骏打个电话。”说着,翻出马骏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嘟嘟嘟嘟……”马骏的电话没有人接,徐水木只好挂断。 不料,过了一会儿,马骏突然打了过来:“喂,水木,什么事?” “菲菲姐现在和你在一起吗?”徐水木急忙问道。 “没有啊,出什么事了?”从马骏的声音里可以听出来,他提高了警惕。 “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徐水木没有回答,反而又追问了一句。 “有个香港大导演过生日,她今天下午直接飞香港了,到底出什么事了?”马骏很着急的问道。然而,他的着急在徐水木敏感的耳朵里好像那么不对味,怎么不对味呢,他的紧张好像是演出来了。 “不,不,没什么事,只是刚才打完电话她手机突然关机了,有点担心会出事,才问问你,没事就行了。”说完,徐水木率先把电话给挂断了。 “马骏这个人有问题!”徐水木断言道。 “哦,那现在怎么办?”大鹏问道。此时,车已经上了京藏高速,从朱辛庄到水上‘花’园其实并不远,也就是半个小时的车程。 徐水木突然一拍脑‘门’说道:“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个人应该知道刘芳菲的行踪。” “谁?” “梁冰冰!” 很快,梁冰冰的手机被拨通了。 “喂,有事快说,有屁快放。”梁冰冰对徐水木的成见还没有解开。 “你现在在哪呢?”水木问道。 “在家呢,怎么了?”梁冰冰的语气似乎缓和了一些。她可能以为徐水木打电话来是道歉的,想给他一个台阶下。 然而,徐水木接下来并没有顺着梁冰冰希望的思路走,他问道:“现在是不是有你的人监视刘芳菲?”徐水木用了“监视”这个词,而没有用“保护”,自然是顾虑到梁冰冰的感受。 然而,梁冰冰并不领悟,她的态度立即转变,冷冷的道:“呦,徐大才子还真懂得关心人啊,大晚上的不睡觉打电话给前‘女’友问有没有派人保护老情人儿,真有你的。” “不是,冰冰,你误会了,刘芳菲可能出事了。”徐水木急忙辩白,并把刚才的情况简要的说明,然后说道:“我想知道,刘芳菲现在在什么地方,跟谁在一起,你的人是不是还在跟踪她?” 梁冰冰一向是个公事公办的人,听徐水木这样一说,立即把醋坛子扶了起来,说道:“今天晚上是张小凯他们执班,你等一等,我打电话问一下。” 没过多久,梁冰冰便打电话过来了,说道:“已经核实过了,今天下午刘芳菲进了优胜大厦,然后就一直没有出来,根本不可能坐飞机去香港。” “优胜大厦?” “在望京,据我所知,刘芳菲包了这幢大厦的两层楼,用来开公司。”梁冰冰说道。 “哦,她的公司我倒知道,好像叫百代芳华,我和大鹏现在就过去,有事情我再联系你。”徐水木说道。 挂断电话,徐水木给大鹏说道:“你那有没有张小凯的电话?”“有啊,怎么了?”“他现在带人监视刘芳菲,你打电话问一下他,看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没有。”张小凯和大鹏是中央司法警官学院时的大学同学,所以他才没有朝梁冰冰要张小凯的电话。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81 她是你妈! :【】徐水木和大鹏赶到优胜大厦的时候已经快11点钟了,从外面看去18层的大厦依然是灯火通明,这表明加班对这幢大厦来说,已经成了普遍的现象。[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徐水木特意看了一眼八层和九层,它们同样亮着灯,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 在进入电梯之前,徐水木再一次拨了梁冰冰的电话,依然是关机。然后,他和大鹏对视一眼,说道:“走吧。” 电梯的‘门’打开了,里面空无一人,徐水木和大鹏先后走了进去,先按了八层,他们两人一言不发,看着电梯一层一层往上走。 “啪嗒”,电梯停住了,指示灯显示到了八层,然而电梯‘门’却久久没有打开。 徐水木心头一紧,看了大鹏一眼,大鹏急忙去按开‘门’键,按了两下电梯‘门’终于打开了。看来是电梯不太敏感了,徐水木轻轻吁了一口气,暗道:虚惊一声。 然而,走出电梯之后徐水木的心立即又提到了嗓子眼儿,电梯右侧几步之内便是百代芳华的大‘门’,不仅大‘门’紧锁,而且里面漆黑如夜。刚才明明还是灯火通明,怎么短短一两分钟之内便全都暗了呢? “现在怎么办?”大鹏问道。 “我给张小凯打电话,让他朝物业要了钥匙拿上来。”徐水木说着便要掏手机。 “我只是问你进还是不进,既然要进,就不用那么麻烦了,你忘了我还有这一手儿吗?”说着,大鹏伸手做了个开锁的手势。 大鹏说的是他开锁的本事,确实徐水木曾亲眼见过他用挖耳勺儿轻轻松松打开任意一把锁,但之前开的都是传统的铁锁,而百代芳华的‘门’禁是电子锁,是用密码或‘门’禁卡开启的。 徐水木指了指电子‘门’禁道:“这你也能开?” 大鹏笑笑,说道:“这个更简单,”说着,他伸手捏住读卡器,生生把它从墙体当中拔了出来,随手将线掉断,然后两线一接,‘门’应声而开。 大鹏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徐水木知道他这是顾及自己的安危。心中不免生出些许感‘激’来,上次在燕王庄受伤之后,虽然有贺普仁的回‘春’妙手,但因为伤到了内脏,所以一时还没有恢复过来,但大鹏在这个时候还是当仁不让,让徐水木感到这个朋友可以‘交’一辈子。 事实上,此时的徐水木已然不是一年前那个胆小怕事的徐子枫了,他经过一系列磨练,虽然武功没有太大的进展,但心智却成熟了许多。他早已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打开,找到‘门’口的开关按了下去,灯没有亮。 “应该是电闸被关了,先找找看。”徐水木轻声说道。 “不用找了,在这里。”大鹏在前面说道。 大鹏找到开关,按了下去,整个屋子立即灯火通明,但大鹏突然叫道:“不好,有毒气!”应声倒地,徐水木转身想往外逃,但已经晚了,毒气已经蔓延过来,他突然感到四肢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徐水木虽然身体没有了力气,但意识居然还是清醒的,他听到一双高跟鞋咔哒咔哒的朝自己走来。然后便闻到一股‘女’人的香气,‘女’人在徐水木身边蹲了下来,看了他一会儿,才说道:“你还真是无处不在啊。”徐水木听出来了,这是‘女’明星lulu的声音,便说道:“果真是你。”徐水木的话似乎让lulu有点吃惊,问道:“怎么,你已经猜到了?” “当然。”徐水木的语气很肯定地说道:“你无缘无故的与原经纪公司解约,而要加入刚刚成立的百代芳华,怎么可能不让我怀疑呢?”“不管你是谁,快他妈把我们给放了,否则有你好果子吃。”躺在旁边的大鹏突然喊了起来。“你给我闭嘴!”lulu突然走过去狠狠地踩了大鹏的脑袋一脚,大鹏痛苦地“噢”了一声,不再说话了,不知道是被踩晕了,还是给吓住了。“不管你猜没猜到,既然你来了,我就不能不给你看一场好戏了。”解决完大鹏,lulu又回到了徐水木身边,她从背后架住徐水木的双臂,把他拖着来到了一个大约有二十个平方左右的玻璃间,看上去好像是办公室的样子,刘芳菲坐在一张椅子上,不过她是被五‘花’大绑起来了。 徐水木看到,刘芳菲脸上有明显的泪痕,显然是哭过了。徐水木被端端正正地放在了沙发上,正好与刘芳菲面对面。刘芳菲见徐水木被拖了进来,惊叫道:“你怎么对我都可能,你不能伤害他!”lulu回过身,上前狠狠地一巴掌‘抽’在了刘芳菲的脸上,骂道:“滚你妈蛋,伤不伤他用不着你管,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徐水木心中想着该如何脱身,所以一言不发,他看到办公桌上‘插’着一支怪异的匕首。它的柄很短,仅够满把握住,但刀刃尖长,而且异常锋利,在灯光下闪闪发出寒光。徐水木惊中一惊,这种刀他见过,这是民间杀猪用的屠刀!lulu对刘芳菲冷笑道:“本来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把你给宰还真是有点不甘心,看到老天爷还真是眷顾我,给我送来了这么好的一个观众。今天,我就用你当年对付卢洪侠的手段来对付你,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应该不觉得委屈才对。”说着,lulu拿起刀便向刘芳菲的脸蛋上划去。看来,刘芳菲已经被lulu威胁了很久,她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听到这样的话不仅没有惊慌大叫,反而是闭上了眼睛。“不,你不能这样对待她!”徐水木惊叫道。已经贴在刘芳菲脸上的刀尖停住了,lulu回头看着徐水木道:“为什么,给个理由先?”“因为,因为,”徐水木把心一横,说道:“因为她是你的母亲!”徐水木这一招果然有效,lulu惊疑地看着他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徐水木见有转机,说道:“你先把刀放下,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的。”不过,lulu并不买帐,冷笑道:“你爱说不说,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你应该知道,我之所以要杀她,就是因为她是我妈!呸,这真是一个讽刺的字眼,我居然说了出来。”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82 真相 徐水木靠在沙发上,LULU则拿刀在刘芳菲脸上比划,虽然刘芳菲强力隐忍,但眼睛不停地躲闪表露出她内心的恐怖。 徐水木说道:“你不是LULU,你是Tina!” 徐水木此言一出,LULU似乎早有预料所以并不吃惊,倒是刘芳菲却大吃一惊,叫道:“水木,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站在你面前想要杀死你的这个人不是LULU,而是你的亲生女儿Tina!”徐水木瞪着LULU说道。 刘芳菲一直以为LULU可能跟死去的卢洪侠有什么关联,想来替她报仇,刚才听徐水木说她是自己的女儿,还心存疑虑,没有声张。此时,他居然说眼前这个长得和LULU一模一样的女孩是Tina,焉能不让她吃惊。 “哦,哥哥好聪明啊,Tina这个名子是LULU给我起的,你还是叫我小贞吧,听着顺耳。”LULU突然换了一个腔调,这正是小贞生前的声音。 “你真的是Tina?”刘芳菲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威胁着要杀死自己的女孩,她没想到这居然是自己的女儿。 小贞突然又是一巴掌打到了刘芳菲的脸上,咬牙道:“我说我叫小贞,你没听到啊。”刘芳菲的脸立即红肿了起来。 “小贞,你不能这样对她!”徐水木大声叫道。 小贞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说道:“哥哥说怎么就是怎么了,小贞最听哥哥的话了。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猜到我的真实身份的。” 徐水木说道:“在你的葬礼上。” “果然是那个时候,我就知道逃不过你的眼睛。”小贞穿着裙子坐在了刘芳菲的办公桌上,说道:“接着说。”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徐水木接着说道:“那天我在灵堂上看到小贞的尸体眨眼睛了,本来冷静下来以后我觉得应该是我走神了,但你却说你也看到了,虽然你后来说是开玩笑的,但那天你的举止简直太奇怪了。葬礼结束之后,我仔细推敲,才发现了你根本就不是LULU,而是小贞。首先,我看到小贞眨眼睛的时候,我确定大厅里没有你,而且事发突然,你不可能当即了解是怎么回事,但你却并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事,直接就讨论眨眼睛,这说明你确实是了解事情的经过,这怎么解释呢,有了你是小贞的前提,我再倒推,假如是你的精魂重回小贞的肉身,只是对我做了个恶作剧的话,那就可以讲通了。 “后来,你在交谈中突然说了一句“哥哥你别生气”,这让我大吃一惊,这种口气,这种声调正是小贞的。如果说之前只是推测而没有把握的话,那么这句话就大大加强了我的信心,认定你是小贞。还有后来去看电影,你说到了一件只有小贞才知道的事,当时我爽约没有邀她,而她自己则在电影院见到了我,这种事想想小贞是不可能告诉LULU的,因为你们两个人即使关系再好,也是地位悬殊,不可能把心底的话,尤其是如此秘密的话告诉对方的。 “不过,还有一个疑团在困扰着我,即你究竟是怎么将LULU的精魂给替换掉的。思来想去,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投靠了冥教,在他们的帮助下,你们精心策划了一场车祸,利用这场车祸,将LULU精魂与肉身分离,而你趁机进入LULU的肉身。这样一来,另一个迷团也解开了,我们得到消息,说冥教需要108个阴膜,而冥教当中正好有一百个,后来连续出现了八起少女被杀并割走阴膜的惨案,小贞的阴膜因为在出车祸之前两天丢失,警方一直怀疑小贞也是被冥教给割走的,但数目就对不上了,于是把这种怀疑给排除了,然而如果你是冥教中人,那么你的就不是这八个之一了,而是那一百个之一,这样也就全都解释通了。” 徐水木说道:“好了,我要说的都说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当时车祸发生时真实的情形。我记得警方调查显示,小贞的体内有王达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贞说道:“好啊,哥哥让我说,我就说给哥哥听。那一对狗男女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玩车震还让我给他们把风儿,这不是第一次了,于是我就让冥教的人扮作狗仔队,看两个人玩得兴起了,便冲出来,那王达自然是开着车玩命的狂奔,后面的假狗仔死死咬住,终于车子开到了三元桥的时候翻了,为了保护好肉身,我死命的抱住LULU,就是这样。” 徐水木说道:“看来,跟我想象得差不多,可是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贞说道:“既然我将来就是LULU,那我自然要好好保护她的名声了,于是我把他们用过的避孕套捡起来,抹进了自己的下体,就是这样。” “原来如此,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徐水木说道。 “你问。” “既然你已经知道菲菲姐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为什么还要想折磨她呢?” “我不是折磨她,我是想杀了她!”小贞恶狠狠地说道。 “为什么?你知不知道她为了你曾经自杀!而且她一直不知道你还活在世上,直到最近才得到消息,为了证实你的身份,她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你知不知道她为你……””哥哥,你别说了!我恨她不是因为她生而不养,而是因为她把我生得这般丑陋,我问过医生,我这样样子并不是基因遗传,而是在怀孕时不注重调养,动了胎气而导致的。“小贞说着说着突然伤感起来:”哥哥,你为什么不爱我,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去看电影,不就是因为我难看吗?还有我的养父母,他们抛弃我不也是因为我长得难看吗?这些错都是这个可恶的女人造成的!人都说,不以貌取人,可那只不过是说给丑人的可怜话,虚假话罢了,这个世界上哪一个不是以貌取的?我的养父母已经被我杀了,现在这个罪魁祸首在这里,我能放过她吗?你说!“ “怎么,你的养父母是你杀的?”徐水木惊问道。 “不错,我不仅杀了他们,他们一家都是我杀的。方法很简单,放一点煤气就搞定了,对付那般蠢人,原不需要动什么脑筋的。”小贞得意道。 徐水木瞪着小贞,恨得从牙缝里挤出字来道:“你简直就是一个恶魔,你可知道,你的养父母当初并不是要把你抛弃,而是准备拿出毕生的积蓄把你送出国!” 小贞愣了,好像没有听明白似的,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83 卧底 :【】时间回到了四年前,改变小贞一生命运的那个晚上。[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小贞刚刚和父母吵过架,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母亲开始收拾被父亲一气之下摔在地上的碗碟。 “这孩子无论如何是不能留了,我明天就开始办手续,送她走。”父亲生气地说。 “嘘,你小声点儿,孩子听着呢。”母亲赶紧摆了摆手。 显然父亲正在气头上,怒道:“我就是说给她听,这样不听话的孩子,说出去我就嫌丢人,以后让我还有什么脸面去教育别人家的孩子。” 母亲把收拾好的瓷片残渣丢进垃圾桶里,说道:“这也不能全怪小贞,是我们不该这么早就把领养的事情告诉她,现在她这个年纪又在叛逆期。” 父亲说道:“别跟我扯什么叛逆期,叛逆期就要偷家里的钱,叛逆期就要跟一帮小流氓鬼‘混’,这是哪家的规矩,反正我是铁了心了,这孩子我是教不出来了,不管怎么着也不能留她了,就是为咱秀秀想,也得这么办,省得到时候她再把秀秀给带坏了。” 母亲叹了口气,说道:“唉,让她自己出去闯闯也好,这孩子的自立能力还是有的……”说着,两夫妻进了自己的房间,而他们没有发现,在另一个房间的‘门’缝里瞪着一只充满怒火的眼睛。 …… “你撒谎,他们明明就是要把我丢掉!”小贞狠狠的怒视着徐水木,她的眼神与四年前杀害父母的时候如出一辙。 “我为什么要撒谎,撒谎对我来说有意义吗?”徐水木质问道。 “那你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小贞问道。 “自然是阿秀告诉我的。”徐水木说出阿秀这两个字来,他注意到小贞的眼神滑过一道惊讶的痕迹,于是接着说道:“如果我没犯错的话,你们冥教的人也一直在寻找小贞的‘精’魂,而事实上,小贞的‘精’魂根本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肉’身,因为她压根就没有死!只是她太害怕了,所以潜意识当中不愿意醒来,造成了植物人的假象,结果不仅把我们骗了,也让你们找错了方向。知道这种情况之后,我找来一位高人,让他的‘精’魂进入小贞的意识当中,告诉她她已经安全了,她的心情放松了,自然而然也就醒过来了。她醒过来之后,便道出了当年的实情。” 徐水木继续说道:“当年,小贞因为年纪小,还是跟着父母一起睡的,你养父母以为她已经睡着了,所以回到卧室之后继续谈论决定把你送到英国去留学的事情。因为作为教师的子‘女’,学校有一定的留学名额,而且学校还可以负担大部分的费用,而且还有专人照顾,这样你的父母才有了将送你出国的想法。一方面让你换个环境接受好的教育,另一方面也让你离开你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至于阿秀为什么能够逃脱煤气中毒,我们还在研究,我想可能是她本身具体这样的免疫能力吧,否则四年前她就已经被你杀死了。 “当然,阿秀还告诉了我们一件事,就是你父母死后,曾拖梦给你的爷爷‘奶’‘奶’,要他们不要追查事故的原因,我想他们一定想到了那事就是你干的吧……” 此时,小贞像个小孩子一样,跌坐在地上,已经泣不成声了。 “爸爸,妈妈!”小贞嘴里一直呜咽着这两个词。 徐水木接着说道:“后来,我找人查了一下,你的父母早就投胎去了,现在过着很好的日子,所以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这时,徐水木突然听到有人拍手笑道:“好啊,推理丝丝入扣,‘精’彩啊!” 徐水木的心思完全集中在了小贞的身上,没有注意到此时房间‘门’口突然多出五六个人来,所以被这声音吓得一跳,抬头一看,心头更是一惊,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徐有才!他身后那几个人自然是他的徒子徒孙。 小贞见了徐有才,不仅没有高兴,反而比徐水木更加吃惊,她战战兢兢地站起来,站到了一边,说道:“师,师傅,你怎么来了?” 徐有才脸‘色’一寒,说道:“我要不来,岂不被你这小丫头给坏了大事!子豹、‘玉’铃死后,你还算是比较凌厉的,本来有意想栽培你,没想到你这般不识抬举,还不给我滚一边去。”说着,徐有才袍袖一挥,小贞便连滚再爬地站到了众弟子的身后。 徐有才看着徐水木,笑道:“我的好孙儿,你说了这么多废话,无非是想等着救援,不过很可惜,你等不来了。”徐有才话音刚落,只听噗噗两声,不知从哪掉下两个人来,徐水木打眼一眼,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守在‘门’口的张小凯和他的搭档。他原本和张小凯商量好,十分钟之内他们要是不出去,便给梁冰冰打电话叫救援,如此看来,徐有才等人已是早就在附近埋伏了,徐水木和大鹏前脚进楼,后脚张小凯他们就被擒住了。 “咦,怎么少一个人?”徐有才突然叫道:“小贞,那个大鹏去哪了?” 小贞连忙说道:“他就在外面大厅,刚才被我一脚踢晕过去了。” 徐有才心中一动,他刚才就从大厅里走过来的,并没有看到地面上躺着人,急忙说道:“快去大厅看看,他来不在。” 小贞应了一声,急急忙忙跑出去了,但很快就跑回来了,叫道:“师傅,不好了,他不在了。” 徐有才心想,大鹏一定去搬救兵了,此地不宜久留,要赶快走,于是对手下人说道:“把那两个警察杀了,带上这小子和这个‘女’的,我们走。” 徐有才话音刚落,从外面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道:“徐天师,来了也不多坐一会儿,这么容易就要走了么?” 徐有才等人透过玻璃墙看去,来人并不是冥教的人,而是光明右使叶鹏! 徐有才冷哼一声:“我倒是谁鬼鬼崇崇一直身后跟着,原来是你!” 叶鹏也是一声冷哼,一抱拳说道:“徐天师别来无恙啊。” 徐有才说道:“我今天没有时间跟你在这磨洋功,咱们后会有期,”说罢,就要带着众弟子往外走。 “要走可以,我不拦着,但徐水木和刘芳菲你得给我留下。”说话间,叶鹏不偏不倚,正好拦在了徐有才等的人前面。 “哼,叶右使,我敬你是冥教同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快走开,省得老夫一会儿翻脸不认人。”徐有才怒道。 此时,众人已经来到了大厅,这个大厅原来是练舞用的功房,所以极为开阔,徐有才说话间,便已在暗运内力,随时准备向叶鹏发起进功。叶鹏原本职别人便在徐有才之上,功力自然也是略胜一筹,虽然他投胎为人的时间比徐有才短得多,功力并没有完全恢复,但仍然不可小觑,那天在徐家村一战,已然让徐有才有些惧意了。 叶鹏道:“井水不犯河水,亏你也说出口,我费尽心力,好不容易培养了一个刘芳菲,你却要挖我的墙角,这算不算犯了我的河水啊。” 徐有才道:“哼,你心里那小九九我还不明白吗?你是想借刘芳菲的名星效应,迅速招兵买马,扩大你的实力。” 徐水木这才明白,那天老罗在地狱中说起冥教将有大动作,原来是借助明星效应,拉人入冥教。这一招实在是高,有了一个明星,就如同有了上千人,上万人,比当年徐有才借助传销的形式慢慢壮大自己的势力,不知要强了多少倍。不过,话说回来,明星效应本是虚幻的,叶鹏应该只是借助刘芳菲的影响力把粉丝引来然后再用强制的手段,威‘逼’利‘诱’使其进入冥教。 听叶鹏的口气,他好像已经将刘芳菲给收编了,这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呢,难道自己一直‘蒙’在鼓里?想到这里,徐水木向刘芳菲看去,正好两人四目相对,刘芳菲立即低下头去,她这一低头印证了徐水木的推测。这时,徐水木惊出一身冷汗,心道不好,他居然把刘芳菲带到了研究院,她到研究院保不准便是为了那个被封印住的炳灵太子。只是不知她得手没有。 真没想到,聪明的徐水木,身边藏了这样一个冥教的卧底! 只听徐有才又说道:“现在教主身陷囹圄,你却不以救教主为首务,却四周招兵买马,你到底是何居心,难道是想造反不成?!” 叶鹏说道:“我造不造反,等教主他老人家出来自有公论,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你上次失职错将他人当教主,这次倒是‘挺’上心,一‘门’心思想救教主出来,为此还不惜杀人真货,搞来108个处‘女’的‘阴’膜,可是我着呢,现在教主究竟在什么地方?” 徐有才本来理直气壮,被这样一问立即没了底气,但仍然佯装硬气道:“教主自然还在研究院当中,我正想法办将他老人家请出来施以救援,不像你,一‘门’心思只想着自己。” 叶鹏大笑道:“哈哈哈,说你笨你还不承认,你看这是什么!”说着,叶鹏手中不知怎么多了一个血红‘色’的圈球,有人脑袋那么大个!“教主!”徐有才等人突然跪倒在地。与此同时,徐水木心中却一凉:“完了,看来刘芳菲已经下手了。现在封印被盗了出来,而徐有才手中又有解开封印的秘法,难道炳灵太子短短时间之内又要逃出生天,为害人间了吗?天啊!我干了一件多蠢的事啊!”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84 香魂散尽 :【】已经时近午夜,大街上的车辆行人越来越少,优胜大厦的大部分楼层都已经熄灯了,十八层的大厦只剩下四层还亮着灯,在街灯与霓虹灯的映衬下,它就如同一只长养巨眼的怪兽。[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当然,在亮灯的楼层中就有第八层。不过,这并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因为在北京这个时间还在加班的人群并不是少数,比如一些tt公司,甚至通宵加班都有可能。因此,谁也不会想到,在这样一幢大厦之中,此时正在进行着一项即将改变人类命运的活动。至少,在冥教徒心中是抱有这种期待的。 叶鹏左手托着血球,右手伸到徐有才面前,说道:“拿来!” “什么拿来?”徐有才假装不知。 “别装蒜,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叶鹏怒道。 徐有才自然知道叶鹏所指的是他辛辛苦苦搞到的108片‘阴’膜,这样轻轻松松的‘交’给叶鹏,那救出教主的功劳便再一次落到了他的手中,徐有才心里自然是有点不甘心。只是现在教主在他手中,如果双方争执起来,一会等老罗他们赶到,反而可能坏了大事,想到这里徐有才决定暂时退让。他将手伸进怀里,掏手一个大约三四寸高的广口玻璃瓶来,徐水木看到,那瓶子通体黑红,甚至是好看。 徐有才打开瓶口,一股刺鼻的腥臭传来,徐水木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用处‘女’的经血浸泡,算你还比较用心。”叶鹏出乎意料的称赞了徐有才一句。想来,他这样说也是以退为进,让徐有才把‘阴’膜乖乖的‘交’给自己。看来这些冥教的人,并非一个个不学无术,有勇无谋,他们不乏‘精’通厚黑诡术之徒,这样一来就更难对付了。 徐有才更不言语,伸出右手食指在广口瓶上左三圈,右三圈,念念有词,不知怎么瓶盖就弹了出来,然后他摊开右手将瓶中血水全部倒在手掌之上,那种令人头痛的恶臭立即弥漫开来,让徐水木差一点晕过去。然而,冥教的人却好像并没有感觉,包括刘芳菲和小贞在内,都好像毫无知觉。 徐水木心想,‘阴’膜而极‘阴’之物,让自己感到不舒服的并非完全是异味,而主要是其中蕴含的‘阴’气,冥教徒作为走‘阴’体质与‘阴’膜并无相悖,所以除了异味之外,并没有其他不适。 血水非常粘稠,顺着徐有才的指缝滑了下去。最后留下一团更加粘稠的紫黑物事,徐手才用另一只手把它拎起来,展开,居然是一块将近50公分大小的几乎半透明的血膜,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手法,居然将108个处‘女’膜连缀起来! 徐有才双手抻开血膜,平展地铺在叶鹏手中的血球之上。众人摒气凝神等待打开封印,炳灵太子出世。大家等啊等啊,等了很久,居然没有反应。 徐有才和叶鹏对视一眼,叶鹏说道:“你的血膜怎么不顶用?”而徐有才则说:“你的血球是不是假的?” “放屁!”叶鹏回道。 “你才放屁!”徐有才回道。 正当两人发生争执之时,叶鹏感觉到有些不对,突然将手中血球用力抛出,只听啪地一声,血球四分五裂,溅得到处都是,大家身上、脸上都是一股腥臭味。 “弟子恭迎教主!”徐有才虽然已经七老八十,但最是机灵,率先跪倒在地。 “恭迎教主!”叶鹏见势,也立即跪在地上,其他人也一同跪下。 然而,炳灵太子并没有现身,大厅里一片寂静。 “哈哈哈,众徒儿平身!”正当大家惊疑不定之时,从‘门’外传来一个声音,这声音粗犷嘹亮,绝对不是林小曼那娇俏‘女’人的声音。 “什么人!”徐有才一听声音不对,立即跃了起来,抢上一步喝道。然而,他的视线所及并没有人,待低头一看,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来者正是暂用老罗‘肉’身的贺普仁,梁冰冰和大鹏跟在他后面随即也走了进来。 徐有才等人并不知道老罗的真实身份,更不知道此时的老罗真身是贺普仁,但知道他是中华国学研究院的头目,几次打‘交’道都让他吃了大亏,此时自然是心有余悸。 “徐天师,别来无恙啊。”老罗笑道。 “罗校长别来无恙。”徐有才一边应付,一边眼轱辘急转,既然老罗在此,那么研究院的大批高手自然在外面,他此时想的便是该如何顺利逃走。 叶鹏没有见过老罗,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看他只是一个小屁孩,也没有放在眼里,冷言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贺普仁没有理他,走到徐水木跟前,掏出一个小瓶子,徐水只觉得‘花’香扑鼻,芳香四溢,身体便能够自由活动了。 叶鹏见贺普仁如此目中无人,忍不住一掌拍去,却不料贺普仁手中提了徐水木,轻轻一跃,便跃回了‘门’口处,让叶鹏拍了个空。 徐水木笑道:“老同学,几年不见,功夫还真是如此出神入化啊。上次在徐家村因为事出突然,咱哥儿俩没好好唠,一会儿打完架你要是还活着的话,咱们得好好吃一顿酒。上学时吃饭都是你掏钱,这回你一定不要客户,我请!” 叶鹏原本是徐水木大学时的同班同学,而且是同宿舍上下铺的兄弟,后来他查清林小曼才是炳灵太子的转世真身,才趁机将她从徐水木手中夺去,隐居到了国外,等待炳灵太子开天光,也就是苏醒,然而没有想到,他们刚回国没有多久,炳灵太子便被崔正兴给封印了。而崔正兴正是徐水木救出来的,因此,对徐水木本已恨之入骨,见他此时又出言相讽,更是火上浇油。眼看就要大战一场,不料即被徐有才给拦住了。 徐有才问徐水木道:“我的好孙儿,告诉爷爷,你们究竟把炳灵太子藏在哪了?”徐有才这样说,自然不是期待徐水木把实情告诉自己,而是为了转移对方注意力,趁机逃跑。 徐水木与贺普仁对视一眼,然后对叶鹏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将血球偷出来的,除了大明星刘芳菲之外,一定还有一个潜伏在研究院的冥教内鬼吧?” 叶鹏皱了一下眉,显然是很吃惊,但他把这种迟疑给压制住了,反问道:“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 徐水木说道:“有没有都无所谓,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他给揪出来的。不过,你应该作梦也没有想到,你们辛辛苦苦偷出来的只不过是一堆猪‘肉’裹了一个小型的遥控炸弹罢了。” 贺普仁接着说道:“不错,我们得到消息,说你们收集‘女’人的那个玩意儿就是为了打开封印,于是水木就提醒我,既然你们已经集齐了打开封印的钥匙,那么下一步一定会派人来盗血球,于是我们提前制作了一个假血球,将真血球替换了。以防万一,这件事只有我和水木两个人知道,果然不出所料,假血球很快便被盗走了。” 此时,刘芳菲已经被解开束缚,站在了办公室‘门’口,徐水木看着她说道:“只是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我们可敬的菲菲姐居然早已投靠了冥教。只不我不明白,既然你已经是冥教中人了,为什么还要杀死小优呢?” 刘芳菲满目悲凄地低下了头说道:“自然是为了能够接近你,趁机打入研究院,盗出教主封印。” 徐水木摇了摇头道:“你果然不愧是一流演员,居然成功地把我们所有人都骗过了。”徐水木这话中自然有讽刺挖苦之意,但其实也算是一种夸赞,因为他们这些人确实都是人‘精’,把他们骗过,没有一点真本事是不成的。 刘芳菲抬起头来,环视了一下四周,最后定格在了徐水木的身上,非常凄凉的说道:“我跟你说过,在过去我不怕死,但叶右使给我看过那地狱般的惨状之后,我害怕了,我怕死。活着,我至少表面上是一个广受追捧的偶像、‘女’神,而死了,我就成了那万千刑具上的一堆‘肉’,没有尊严,任人宰割,我能怎么样呢?” 刘芳菲的一番话入情入理,也说得情真意切,但她这话一出口,自然也就不能容于叶鹏了。徐水木感觉情形有些不对,正要上前却已经迟了,刘芳菲已经一头撞在玻璃墙上,血‘花’四溅,如同一朵绚烂的牡丹! “菲菲姐!”“妈妈!”现在只有两个人扑了上去,一个是徐水木,另一个则是小贞,当然,小贞现在占有的是‘女’明星lulu的‘肉’身。 徐有才将小贞一把拽住,狠狠地甩到了地上,骂道:“‘混’帐,这样的叛徒,你哭丧个什么劲。”徐水木扑到刘芳菲身上,才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急忙回头对贺普仁说道:“老罗,快把刘芳菲的‘精’魂给收了!”然而,还没有等老罗动身,叶鹏已经欺到了徐水木身边,一掌击在了刘芳菲刚刚出窍的‘精’魂身上,立时将其打得魂飞魄散。一代‘女’神,就这样香消‘玉’陨,化作尘埃,永远消失在了茫茫天地之间了。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85 原谅与爱情 <!--章节内容开始--> 叶鹏出手太快了,等他立定身形,在场的人才发现,他刚才那一击并非单纯的掌力,他手中多了一把冷光闪闪的匕首。 “销魂刀!”贺普仁失声惊叫了出来。 叶鹏拿起刀在自己面前晃了一下,冷笑道:“还算你识货。” 徐有才略带醋意地说道:“看来教主还真是赏识你啊,把销魂刀都给了你。” 销魂刀是冥界的一种利器,据说是用盘古开天劈地的神斧炼化而成,最初一共有十把,现存的则只有两把,一把在东岳大帝手中,另一把则归地藏王菩萨保管,此时叶鹏手中这一把便是炳灵太子从自己老爹东岳大帝那里偷来的。 一般的匕首可以伤人,但伤不了精魂;而这销魂刀则恰恰相反,它对人并没有多大危害,但却可以让鬼魂烟销云散。走阴人已经是半人半鬼之身,因此对销魂刀也极为害怕。 贺普仁虽然占据了老罗的肉身,但他实际上已经算是走阴人了,所以叶鹏销魂刀一亮出来,他便不由地后退了两步。 此时,大厅内的情形可谓千钧一发,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徐水木抱着刘芳菲的尸体发呆,似乎忘记了自己身处险境,距离叶鹏只有两步之遥。叶鹏见老罗怕了自己的销魂刀,自然更是有恃无恐,叫道:“老同学,对不住了!”举刀便向徐水木刺去。 事实上,叶鹏这一刀实是虚招,因为销魂刀对徐水木来说并没有杀伤力,他其实是想声东击西,专等贺普仁抢上前来救援,扭头一个回马枪便将他料理了。 然而,贺普仁是何等聪明之人,他自然没有上当,而是迂回到侧面想对叶鹏进行攻击。然而,就在这当口,突然听到小贞一声尖叫:“不要!”便扑了上去,还没等她扑到徐水木身上,叶鹏回手一刀,直刺小贞的心脏。 销魂刀没入小贞的身体,没有血流出来,但她却倒在了地上。 “小贞!”徐水木放下刘芳菲的尸体,又把小贞抱了起来。当然,他抱的其实是已经死去多日的LULU身体。 “哥哥,我知道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小贞躺在徐水木的臂弯里,气若游丝地说道。徐水木能感觉到她的灵魂在慢慢的消逝,消逝…… “原谅!原谅!无论你做了什么事,你,你都是我的好妹妹,小贞,小贞,你不能死!不能死!”如果说刘芳菲的死给了徐水木的心灵以沉重的打击,小贞的死则让他接近了情绪崩溃的边缘。 男人就是这样,占有的时候不懂得珍惜,等到即将失去时才发现它的珍贵。徐水木一生从未爱过小贞,即使她披上了LULU的肉身外衣,徐水木也没有过丝毫的男女之想。然而,当他知道,有这样一位深受着自己的女孩为了自己而即将永远的消失之时,他爱上她了。 然而,已经晚了。 小贞眼角噙着两滴饱满的泪珠,没有落下来,她已经停止了呼吸,精魂像她的母亲一样,化作一阵轻烟,消逝在了茫茫天地之间。 贺普仁此时已经和叶鹏交上了手,梁冰冰、大鹏他们也同徐有才的冥教诸人打了起来,大厅里一时人声鼎沸,撞击声,吆喝声此起彼伏。然而,徐水木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的眼里,他的世界里只有一个人——小贞。 贺普仁对付叶鹏原本绰绰有余,但他顾及销魂刀处处掣肘,两人一时间打了个势均力敌。再看梁冰冰、大鹏这边,他们以二敌六,很快便落入了下风。 事实上,徐有才猜错了,贺普仁并没有让研究院的人倾巢出洞,而是接到大鹏报讯之后,只和梁冰冰一起赶来了。一方面,时间太晚了,大家都已经休息了,另一方面,高爷、大胜等人都在外地,研究院确实也没有留下多少真正的高手。 贺普仁虽然驾驭的是一个八岁小男孩的肉身,但却算得上是老当益壮,稳扎稳打,叶鹏几次诱敌,他都是守而不攻,叶鹏打得越来越急躁。而梁冰冰这边则恰恰相反,原本徐有才一人对付梁、鹏二人便绰绰有余,再加上五个帮手,很快便打得二人找不着北了。 “老徐,我们先把这小兔崽子给收拾了。”叶鹏叫道。 徐有才对叶鹏原本便是水火不容,再加上他刚刚出手把自己准备悉心培养的好徒儿给销魂了,心中更是怒火中烧。他知道,叶鹏此举是有意的,因为他早已知道赶来相救徐水木的不是贺普仁,只要轻轻一抬就可以放过小贞,但他之所以非要杀小贞不可,就是因为他也看出小贞聪明伶俐是个可造之材,杀了她,就消弱了徐有才的一分力量。 “叶右使是何等身份,岂会用我来助拳,你们慢慢聊,我先撤了。”说着,他便一掌将大鹏打到墙上,转身去捉徐水木:“好孙儿,你还是跟我走吧。” 徐有才知道徐水木的本事,他手下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得力的人了,因此想把徐水木带走,好好培养一番。 不料,徐有才双手刚一触到徐水木的胳膊,突然感觉情形有些不对,急忙缩手,但为时已晚,一股强大的力量袭面而来,将徐有才推出十多米远,撞到了最外面的墙壁上,将水泥墙撞得四分五裂。刚刚他还将大鹏打到墙上,现世报来得太快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这一股强力,都停下来朝徐水木看去。只见他的眼睛冒着蓝光,湛蓝湛蓝,像天空,像海洋,像蓝宝石一样。 徐水木的目光转向了叶鹏,不知为什么,被这种目光一瞪,身为冥教魔头的叶鹏也是心中一颤。还没等叶鹏反应过来,徐水木已经欺到了他跟前。不知是移动得太快了还是怎的,徐水木头发全都真挺挺的竖了起来,再加上那恐怖的表情,非常吓人。 叶鹏这才意识到应该逃走,转身就要往窗外钻,说时迟,那时快,徐水木一把揪住叶鹏的头发,狠命地往旁边一张还没有被掀翻的办公桌上撞去。 “咚”的一声闷响,桌子四分五裂,叶鹏脑袋鲜血喷出。然而,叶鹏并没有失去意识,他手中还牢牢握住销魂刀,趁徐水木将他再将提起的时候,顺势将销魂刀向徐水木的心脏刺去。 “水木,小心!”梁冰冰突然出声提醒到。 然而,叶鹏的动作比梁冰冰的声音还要快,还没等徐水木反应过来,销魂刀已经刺入了他的身体。 变化来得太突然了,上一秒还八面威风的徐水木,转眼便静止不动了。 “水木!”梁冰冰哭着扑上前去,但被贺普仁拦住了,说道:“等一等,先不要过去。” 正当众人都以为水木必死的时候,叶鹏突然感到抓住自己头发的手一紧,将自己高高的举了起来,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众人感觉到大楼一阵颤抖,再去看那叶鹏,他的脑袋已经将楼板击漏,穿到下面那一层了。徐水木将叶鹏提上来一看,发现他已经停止了呼吸。 “不好,被他逃走了!”贺普仁提醒道。叶鹏是走阴人,他的精魂可以自由地出入自己的肉身,因此,徐水木虽然把他的肉身给摧毁了,但他的精魂却逃走了。 徐水木看了贺普仁一眼,突然两眼一翻,倒地不醒了。 “水木!”梁冰冰这时才摆脱贺普仁,冲上前抱起了徐水木。 贺普仁也上前去看徐水木的情形,先搭了一下脉,发现脉象平稳才放下心来。 “徐水木!你醒醒!”梁冰冰摇晃着徐水木,哭喊道。 贺普仁伸手把插在徐水木身上的销魂刀拔了下来,然后又去叶鹏身上搜到了销魂刀的刀鞘。 “贺师傅,你快救救水木!他不能死!”梁冰冰见贺普仁对徐水木不管不问了,以为他已经断定徐水木没有救了,才哀求道。 “人人都能死,他为什么不能死?”贺普仁一副严肃的神情。 “反正他就是不能死,你要救救他!”梁冰冰执拗道。 “那么,我如果救活了他,你可以原谅他吗?”贺普仁问道,好像不经意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刘芳菲和小贞。贺普仁是个精细之人,刚才徐水木抱起刘芳菲,又抱起小贞,那悲痛欲绝的神情,外人看了自然是感伤,但女朋友或爱人见了,自然是除了生气就是愤怒。 “我,我,我,”梁冰冰犹豫了片刻,才说道:“我不会生气的,你快救他吧!” 贺普仁看了徐水木一眼,说道:“人家都说不会生气了,你还不醒过来。” 徐水木缓缓睁开眼睛,刚要说话,突然感觉身子一沉,梁冰冰已经把他摔在了地上,说道:“你这个无赖,骗子!” “你说过不会生气的!”徐水木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说道。 “我说话的时候不生气,现在生气了,怎么样?”梁冰冰小脸一拉,说道。 徐水木刚要上前陪几句好话,突然听到角落里传来大鹏的声音:“喂,你们先不要打情骂俏,先管管我的死活好不好。” 大鹏原本旧伤便水痊愈,今天先被小贞踩了一脚,又被徐有才打了一顿,新伤加旧伤,已经站不起来了,实在是太背了。 此时,徐有才等人早已经逃得不见了踪影。徐水木走过去,把大鹏扶起来,赞道:“唉,你的生命力还真顽强!” 徐水木扶着大鹏走出了电梯,贺普仁和梁冰冰紧随其后,门口还有人值班,他们让值班保安打开门,刚要往外走,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身影躲了起来。 “谁!”梁冰冰叫道,向人影走了过去。 人影转身就跑,梁冰冰感觉不对,立即追了上去。 “冰冰,别追,小心有诈!”徐水木出言阻拦,但梁冰冰岂肯听他的。贺普仁身形一闪,也追了上去。徐水木扶着大鹏,只好在原地等。 没过多久,梁冰冰押着一个人走了回来,声音中充满了喜悦:“你们猜猜这个人是谁?” 等走近一看,大鹏叫道:“黑子!”<!--章节内容结束--> 01 窗上吊着仨尸体 :【】他是一个没有什么自律能力的人,‘抽’烟、喝酒从初中的时候就学会了,大学这种没有拘束的生活对他来说,无异于鱼儿游进了大海,野马摆脱缰绳驰进了草原。[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如果说大学三年,他还有什么想做而没有付诸行动的事,可能就只有一件了——**。 距离学校不远处,有一条很有名的巷子,叫做寻芳巷。当然,它还有一个通俗一点的名字,称为“婊子一条街”。按理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有着这么便利的条件,‘花’钱买‘肉’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多么难、或者说多么复杂的事,但作为一名当代的大学生,他还是有心理底限的。用他的话说,他虽然放纵,但不甘堕落。 为了这一点点的心理底线,他隐忍了三年。然而,也就到此为止了,今天他便下定决心,打破底线,堕落一把。说起他下这个决心的导火索其实很好笑,他读贾平凹《废都》中有这样一个情节:庄之蝶因为跟旧情人景雪荫打官司心情不好,好友孟云房便给他从火车站给找来一名暗娼,说是让他体验生活,增加写作灵感。由此,他得出了一个结论:没有嫖过‘鸡’的男人成不了好作家! 他是有梦想的,从小就有一个作家梦,否则他也不会在高考填志愿的时候所有专业栏里都填中文系了,今天的行动对他来说是真正实践这个梦想而迈出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此时正值暑假,学校里除了一些勤工俭学或者考研的留校生之外,便没有什么人了。他也是以考研的名义而留下来的。当然,以目前的情形来看,他想考的研究生专业可能大学里没有。他看了看桌上的闹钟,已经晚上九点多了,窗外的世界早已黑得透透的了。他穿上翻箱倒柜找到的最好的衣服。当然,也无非是一件t恤,一条七分‘裤’,一双皮凉鞋,皮凉鞋还是偷穿下铺徐水木的。他原本是想穿西装、打领带的,但天儿实在是太热了,这样一身出去,一方面太招摇了,另一方面别人一定会把你傻‘逼’看。总之,他是想把一件巨龌龊的事,整得好像特别高雅似的。他是这个暑假宿舍里唯一的留校生,所以他出‘门’的时候锁好了‘门’。宿舍十二点开始宵禁,他走过值班室的时候丝毫没有引起宿管的注意。宿舍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儿,黑黑‘肥’‘肥’,此时他正躲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看那台‘花’五十块钱从离校学生那里买来的n手19吋电视,是彩‘色’的,没有错。 他所在的竹园是全校最古老的宿舍,也在学校的最角落,出了宿舍,要经过‘操’场,4教,物理楼,食堂,青年教师公寓,之后才能到达学校大‘门’。‘操’场的对面便是芳园,芳园是一幢‘女’生宿舍,据说住的是研究生及大四的学生,都是一些成熟的‘女’人,开放得很,他每次路过的时候都会忍不住装作不经意的扒两眼。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和学校里所有的宿舍一样,芳园的窗户都装了防护拦,并不是只有一二层才装,而是连顶层也装了。防护拦对学生来说,除了防贼防盗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功能,那就是凉衣服。宿舍的空间有限,凉在洗衣间很容易丢失,凉在屋里又极容易反‘潮’,尤其是在夏天,又没有空调,只有一台不顶用的电扇,再一凉滴水的衣服,就跟蒸桑拿一般,非把人闷死不可。所以,窗子的防护拦就成了最方便的凉衣杆。 毕竟是暑假,芳园的学姐们大部分都回家了,零零落落只有十几间屋子亮着灯,而他能够看的一层则只有两间屋子。他四下打量了一番,整个校园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注意他,他胆子便又大了一些。走到第一间亮灯的房间前面张望,里面倒是有两个‘女’孩,但都穿着保守地在看书,一看就是好学生的样子。于是,他又向另外一间走去,另外一间在整幢宿舍楼的最角落里,所以他稍稍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不误正业了,因为在他的脑海里,寻芳巷的美‘女’们还要‘花’枝招展地向他摇手。 不过,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学校都放假了,妓院难道就不放暑假的吗?妓‘女’们是不是也回家歇暑了?毕竟是大热的天儿,农民伯伯都不愿意下地,婊子们娇生惯养的,肯卖力气干活?想到这一层,他对寻芳巷的热情稍稍降低了几分,想还是先参观了宿舍再说。 这样想着,他来到了角落里这间宿舍的窗前,抬头望去,简直是失望透顶,屋里居然一个人也没有!他心想,也许是去洗澡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待会儿可有得看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妨等他一等。 他又四周张望了一下,一个人也没有,这才放下心来,胆子又大了一些,居然扒到了铁栏杆上,脑袋伸进护拦里去张望,因为他看到‘床’上好像丢着一只‘女’人的内衣,他想看得仔细一些。然而,头刚一伸进去他便有点后悔了,因为他的脑袋是恰好钻进去的,他担心钻进去却出不来。果然,他的担心立即便变成了现实,他的脑袋真的被卡住了! 就在此时,他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这种恐惧并非脑袋被卡住那么简单,而是他觉得自己好像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盯着,他使出吃‘奶’的劲儿,想把卡住自己的两根栏杆掰开一点,好让自己钻出来。然而,不知怎的,他越是用力,卡得就越紧。 这时,他突然感觉有一种液体滴到了自己头上,他心想,真倒霉,原来是在洗衣服,不是洗澡。衣服都已经凉在了护拦上,他刚才居然没有注意到。 又一滴液体掉在了他的脑袋上,他忍不住侧过脸去想躲开一点,但这一次液体恰恰滴到了他的脸上。 ‘奶’‘奶’的,今天真他娘倒霉,他这样想着,不过转而又一想,这种经历也不算,将来可以写进自己的书里。想着这些,他再一次尝试把头缩出来。他发现,实际是耳朵被卡住了,于是尝试着把头偏一偏,再偏一偏……“啊——”一声惊叫划破金钟大学的夜空。声音里满满的全都是恐惧,不带一丝的杂质。他看到了,看到了在头顶上,有三具‘女’人的尸体吊在那里,每个人都瞪着死不瞑目的大眼睛,伸出长长的血舌头,刚才那液体正是从她们的舌头上滴落下来的!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02 捉鬼达人 :【】清明节三天小长假,徐水木想好好放松一下,顺势把五天的年假也请了,再加上一个周末,林林总总加起来他一下子可以休息十天了。[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 这么长的假期,徐水木却没有回安国,而是去了金钟。金钟已经通了高铁,到北京最快只需要41分钟就能到达。一路上徐水木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流过的绿油油的麦田,心中不胜感慨。从2007毕业到现在,转眼已经5年过去了,相当于又上了一次大学,还多出来一年。 在大学期间,生活是那么的惬意,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担忧,看自己想看的书,逛自己想逛的店,爬自己想爬的山,虽然也有期末考试,但这对徐水木来说完全够不成压力,平时只要不喜欢就完全可以不去上课,只要考试前熬两个夜就完全搞定了。 然而,进入社会以后就不同了,责任慢慢压了过来,内心的**也慢慢增强,看到别人有了好东西,那种羡慕嫉妒恨的情绪随时都会影响他。徐水木这次之所以没有回安国,就是想彻底放松一下,把自己这五年来堆积在内心深处的垃圾好好清理一下。而能让他完全静下来的地方,就只有他的母校——金钟大学了。 金钟已经修了新的火车站,完全不是他当初上学时那个破破烂烂的*平房了,所以当他走出来的时候,感觉如同到了另外一个城市。不过,一走出火车站,便立即找到了金钟的感觉。 “帅哥,打车走不?”有位年轻的‘妇’‘女’‘操’着一口浓重的口音上前搭讪。 “到金大多少钱?”徐水木知道,在金钟打车是不看计价器的,即使是正规的出租车,也是事先谈好价钱。 “到新校区还是老校区?”‘女’人见有戏,连忙跟上徐水木的脚步追问道。 “老校区。”徐水木并没有停留,仍然在朝‘门’口走。 “老校区五十。”‘女’人一口咬价。 “三十走不走?”徐水木是何等‘精’明之人,他来之前已经问过刘文现在从车站到学校打车的费用。 刘文是徐水木的大学同学,而且就睡在他的上铺。徐水木上次跟大鹏回金钟的时候,刘文恰好回山东老家了,两人没见上面,这次他提前打了电话,准备让刘文出点血,好好招待他一下。刘文家境比较清贫,上大学的时候没少占水木的便宜。 “四十,上车吧,我这是正规出租车。”‘女’人退了一步,取了个折中价。 这时,又有两个黑车司机向这边张望,徐水木不再理‘女’司机,非常淡定的向黑车司机走去,‘女’司机有点着急了,连忙说:“三十五,三十五,上车吧!” 徐水木仍然没说话,继续往前走,眼看就要走到黑车司机面前了,‘女’司机终于放弃了:“好啦,好啦,三十啦!” 徐水木笑笑,跟着‘女’司机上了她的车。 听说刘文考了两年研究生没有考上,于是便放弃了学术,专心在行政上,现在已经升任系团委书记,相当于副处级干部。同时,他还兼任了一个大二班,一个大三班,共两个班的辅导员。刘文在上学时是最烦辅导员的,整天跟他对着干,没想到世事难料,他居然也成了辅导员。 半个小时之后,出租车停在了金钟大学的‘门’口。金钟大学的老校区被一条马路隔开,因此分为南院和北院,北院相对来说更早一点,主要民国时期,房子大都破旧,南院虽是后来扩建的,但教学楼大部分都是苏式建筑,修建时间最晚也是在1959年中苏决裂之前。而金大新校区则修建于2001年,在徐水木进入金大之前的两年。 “喂,刘文,我到北院‘门’口了,你在哪呢?”徐水木一边把准备好的钱付给‘女’司机,一边打电话。 “我就在你身后。”电话里传来刘文的声音。 徐水木手机还贴在耳朵上,一回头,发现一个蓝条纹衬衣、黑框眼镜的男子正对着自己笑。这个男人正是他已经五年不见的刘文。 徐水木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原本并不是很远的距离,但却将这两位老同学隔开了五年。也许很多人的‘交’往都是如此,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变化,心态也就变了,心态变了,原来熟识人也就成了陌生人。 上大学时,刘文是黑黑瘦瘦的,现在已经白白胖胖的了,而且还有了啤酒肚,但却显得成熟多了。这说明,不仅我们的心理在不断变化,同时我们的身体也在不断变化。 两人互相拍了拍肩膀,算是道了寒暄,可能是为了避免尴尬,刘文随即掏出烟了递给徐水木一支,徐水木摆摆手拒绝了,说道:“戒了。”他还记得,他和刘文第一次见面,刘文便朝他“借”了一支烟。 刘文也没有强求,自己‘摸’索了一下也收了起来,说道:“走吧,给你接接风。” “靠,还不到十一点,吃饭还早着呢,咱先找个地儿坐坐成不?”徐水木看着‘门’口三五成群、成双成对来来往往的人说道。清明节只休三天,这对大学生来说不算是假期,所以回家的人并不多。 “也成,随你,你想去哪,我跟着。”刘文很随和的说道。徐水木觉得他确实变了很多,跟他印象中那个活泼、甚至有些疯狂的刘文已经不一定了。 “也不用去哪,就是想在学校里随便走走,要不你忙你的,你把钥匙给我,我回头走累了自己去公寓休息。”徐水木这话刚一出口,便觉得有点生分了。要是在过去,他才不会跟刘文客气呢。 刘文其实已经在双彩小区买了房子,但因为离得比较远,他平时便住在学校给提供的青年教师公寓里。在来北京之前,两人便已经商量好了,徐水木不用找旅馆,就住刘文的公寓。 果然,刘文有点生气了,说道:“扯淡,你不容易来一趟,我再忙也得把你陪好了。”刘文这话说得让两个人感觉就更加生分了。 这时,一个轻脆的‘女’声打破了两个男人的尴尬:“刘老师,你在‘门’口站着干吗呢?” 徐水木循声望去,两个打扮时髦的‘女’学生朝他们走了过来。刘文面带微笑的向他们招了招手,等走近了才问道:“怎么,你们放假没有出去玩么?” 刚才主动说话的‘女’孩接着说道:“是啊,也没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在学校待着,看看书啥的。” 刘文对徐水木说道:“这两个是我班上的学生,这个叫刘娅,是班长,各方面能力非常强;这个是康广丽,学习非常‘棒’,是以金大文科第一的成绩进的咱们金大。” 康广丽是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女’孩,她看样子比较腼腆,对着徐水木笑了笑,脸腾地就红了。刘文假装没有看见,又对两位‘女’孩介绍徐水木:“这是我的老同学徐水木,大才子,号称沁园108四大才子之首。”沁园108中徐水木当年上大学时所在的宿舍。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们宿舍一共就四个人。”刘娅并不买自己导员的帐,反而扫了徐水木一眼,说道:“不过,我还是真没想到啊,刘老师。” “没想到什么?”刘文顺势问道。 “没想到像刘老师这模样儿的,还有这么帅的同学,吖!”刘娅做了个卖萌的表情,表示她成功黑了刘文一刀。 徐水木被逗笑了,像刘娅这样漂亮又机灵的‘女’孩,没有哪个男人是不喜欢的。 “你们今天有什么安排?”刘文问刘娅。 “我们刚从图书馆出来,本来是想回宿舍的,不过现在但凭刘老师吩咐喽。”刘娅非常聪明的猜到了刘文是想让她作陪,否则他也不会多余问那句话了。 “那好,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去我公寓打牌,怎么样?”刘文建议道。显然他跟刘娅已经熟识到了一定程度,否则一个男老师是不可能约‘女’学生去自己的公寓的。 康广丽脸红红的,小声说道:“刘老师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去嘛,去嘛,我一个人去多不好意思。”还没等刘文开口,刘娅便开始怂恿自己的同伴了。康广丽被他怂恿不过,只好答应了。 金钟大学旁边有不少饭馆,算是上档次的也有那么两三家,最后徐水木还是提议去了位于金大南院的瑞雅阁,瑞雅阁听起来好像藏书楼的名字,实际是一家东北菜馆,菜‘色’不错,徐水木他们上大学时便常在这里聚餐。 因为还没到饭点,瑞雅阁并没有什么人,四人进了一个小包间,墙壁上挂了两三幅书画,确实是相当的雅致。 “徐老师,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刘娅是那种跟谁都能算来熟的人,屁股刚一坐稳,就对徐水木展开了攻势。 徐水木看了刘文一眼,摇摇头道:“不能说。” 刘娅见徐水木卖关子,体内的斗志立即便被‘激’发出来了,说道:“哼,不能说,自然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徐水木笑笑,道:“你的‘激’将法对我不管用。” 刘娅咬了咬嘴‘唇’,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知道什么,说说看?”徐水木故意逗她。刘娅双手拖两颊,想了想,说道:“你是捉鬼的!”刘娅这一句话,把在坐的其他人都惊住了!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go-->本站网址:,请多多支持本站!<!--over--> () 03 请你来捉鬼。。。 :【】徐水木虽然不是走‘阴’人,但毕竟也是走‘阴’家族中的成员,所以刘娅的一语中的不得不让他提高了警惕。[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这时,他看着刘文问道:“你告诉她的?” 刘文虽然与徐水木几年不见了,但多少也清楚一些他的底细。从刚才在学校‘门’口的打招呼,徐水木就已经发现刘文和刘娅关系不一般了。所以,徐水木第一个想到的自然就是刘文了。 “告诉什么?”刘文莫名其妙地问道:“我从来没跟学生谈起过你。” 徐水木想想也是,刘文确实没有理由跟刘娅谈自己。 “怎么,你真能捉鬼啊!”这次反倒是轮到刘娅大吃一惊了,她旁边的卢广丽也瞪大眼睛看着徐水木,有一种难以想象的恐慌。 “我刚才只是随口瞎猜的!”刘娅继续瞪着徐水木说道:“你不会真的会……那个吧?” 徐水木不知道刘娅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很吃惊。他感觉气氛已经有些不对了,甚至莫名其妙地产生出一种离世的错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来到金钟,和这一个男人两个‘女’孩坐在这样一个狭小包间里。 瑞雅阁是平房,只有一层,所以从包间里透过窗户便可以看到外面来往的学生。徐水木的坐位正对着窗户,他看着窗外杨絮飞舞,几乎忘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 “喂!喂!你怎么了?”刘文伸手在徐水木眼前晃了晃,徐水木这才回过神儿来,见三双眼睛都盯着自己,便故意很神秘的地说道:“我刚才看到鬼了~” “瞎说,这大白天的哪来的鬼。”刘文板起脸来训斥道。 徐水木上大学的时候,从来没有见到刘文有这样严肃的时候,但他并不在意,继续说道:“你有没有听过阳极而‘阴’的说法,所谓子午时,半夜和正午都是‘阴’气最重的时候,鬼是可以在正午的时候出来的,只要顺着墙根不被太阳晒到就行。” “徐老师说的对,我在书上看到过这样的说法。”一直沉默不语的学习委员康广丽突然附和了徐水木的观点。 刘文和刘娅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了。 徐水木见两人不说话,反倒是来了兴致,他向康广丽身边凑了凑,问道:“怎么,你也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康广丽看了刘文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徐水木看康广丽谨小慎微的样子,笑了,开玩笑道:“你是恐怖小说看多了吧,鬼什么样子,你又没有见过。跟你说,我可是……”人都是有那种炫耀心理的,徐水木这时忍不住想要讲一讲自己与‘精’魂打‘交’道的经历。 “谁说我没见过,我见过!”康广丽突然打断了徐水木的话,高声叫道。她原本是很小声的,这一大声说话,把在坐的人都吓了一跳。 “康广丽!”刘文突然出声制止。 被刘文这样当头一喝,康广丽原本‘激’动的神情立即偃旗息鼓了,又恢复了原本那种谨小慎微,唯唯诺诺的样子。这下可把徐水木搞糊涂了,他觉得这三个人好像在演戏,从他们在学校‘门’口偶然相遇,到现在莫名其妙地约在瑞雅阁吃饭,好像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否则,一个辅导员怎么可能随便叫两个‘女’学生陪自己的同学吃饭,即使是像刘文这样的人,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刘文,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徐水木严肃地看着自己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徐水木有一个理论,多年没有联系的两个人,突然变得热络了起来,这中间必定有‘阴’谋。大鹏是这样,彩芸是这样,现在的刘文也是这样。话说回来,徐水木之所以会在清明节的时候跑来金钟,也还是刘文的邀约。当然,最初看来好像是偶然间在qq上遇到,现在看来则看出了刻意的端倪。 这一切,徐水木眼前的一切,都是刻意的! 面对徐水木的目光,刘文低下了头。这时,服务员端着菜上来了,最先上来的是凉菜,一个大拉皮,一个猪耳朵。 刘文将啤酒倒上,跟徐水木说道:“先喝着。” 徐水木发现,刘娅和康广丽也都把自己酒杯倒满了。 “来,干杯!”刘娅率先端起酒杯,跟徐水木碰了一下,说道:“徐老师,你把这杯酒干了,我就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徐水木原本是个不受人控的人,但不知为什么,刘娅的话刚说完,他便将一杯酒倒进了嘴里。 刘文立即又给徐水木满上,打哈哈道:“呦,不错啊水木,几年不见酒量见长啊。” 徐水木一抹嘴道:“少给我来这套,说吧,把我骗到金大究竟是为了什么。” “骗?”刘文突然咧嘴笑了起来,说道:“说骗太难听了,顶多算是‘诱’导,毕业这么多年,你就不想回咱母校转转?” “好吧,‘诱’导,你把我‘诱’导到这儿来究竟是为什么,”徐水木非常执着地说道:“你要不说,可就没机会了啊,我吃完饭可拍拍屁股就走了。”说着,徐水木站起来,做出要走的架势。 “别别别,你啥时候脾气变得这么急了。我不是想咱酒过三巡,边喝边聊嘛。”刘文拍徐水木的胳膊打呵呵:“谁知道你还是那么‘精’,一眼就瞅出不对来了。” 徐水木冷笑道:“你以为,我喝了你的酒,吃了你的饭就得老老实实给你办事了?刘文,咱四年大学同学,我你还不知道吗,我可向来是吃人不嘴软,拿人不手短。” 徐水木一席话把大家都逗乐了,连康广丽也抿着嘴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许多,刘娅抓住时机,再次跟徐水木碰杯道:“徐老师,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就是听刘老师说你会捉鬼,想请你来帮我们捉捉鬼而已。” “啥?捉鬼?!”徐水木一听这话,脸‘色’立即都变了:“没什么大不了,还而已?!”他虽然多次跟鬼打‘交’道,但谈到捉鬼,他真没那个本事,不仅没有那个本事,反而比一般人更怕鬼。 徐水木原本端起来的酒杯又放到桌子上了,他对刘文说道:“你这酒啊,我还真的不敢喝了,告辞!” “徐老师!”还没等刘文说话,康广丽突然端着酒杯站了起来,说道:“徐老师,我们不强人所难,事情能不能办放在一边,你这动不动就走我是的确看不上眼。我先干了,你想走就走,随你便。”说罢,一大杯酒,康广丽一饮而尽,这气势把徐水木给震住了。刘文这时把徐水木按在椅子上,说道:“你小子太没出息了,听一听总是要不了你的命吧,这么急着走干什么,还不如人家一个‘女’孩子。”徐水木无奈,只好坐下来,听他们讲自己见鬼的故事。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04 鬼楼传说 :【】每一所大学里都有一幢鬼楼,每一届新生在学校宿舍里睡的第一晚,往往谈论的就是关于鬼楼的传说。[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 时近午夜,‘女’生宿舍芳园已经熄灯快一个小时了,但躺在208木板‘床’上的四个‘女’孩还处在新进大学生的兴奋之中,丝毫没有睡意。 大家对彼此都有了初步的了解,再加都是十**岁的年纪的小‘女’生,对别人还不懂得设防,于是纷纷把自己的心事、趣事掏出来给大家听。 在四个人当中,魏珍珍是最漂亮的,打扮得也时髦。她睡在靠窗的下铺,上铺是刘娅;跟刘娅对着的是卢广丽,康广丽的下铺是胡小月。四个人当中,只有胡小月是农村‘女’孩,长得还算清纯,但相比于其他三个人,多少有一些自卑。 借着手机的灯光,魏珍珍一边给自己敷面膜,一边说道:“你们知道咱们楼下那个屋子为什么锁着吗?” “为什么?”刘娅问道。事实上,在这间宿舍里主要的对话就集中在刘娅和魏珍珍之间,康广丽偶尔会‘插’几句话进来,而胡小月除非你问她,否则她是不会主动搭话的。 “因为闹鬼!”魏珍珍突然压低了声音,把其他三个人不禁吓了一跳。 “大晚上的,别瞎说!”刘娅猛地扒着‘床’沿探出头来嗔怪道。从她的声音里听不出害怕,她只是不想在晚上讲鬼罢了。 魏珍珍敷好面膜,关掉手机,平躺在‘床’上,用很平实的语气说道:“我真的没有瞎说,我听别人说的,在七年前芳园108,就是咱们楼下这间屋子,发生了一起三个学生集体上吊自杀的事件,后来这间屋子便被封了起来。” “死过人,也不能说明这屋子有鬼啊,这世界上每天都死人,每个地方都死过人,岂不是我们连立锥之地也没有了?”刘娅驳斥道。她从小便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而且一直担任班长,历来是帮助老师对同学进行思想教导的,自然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 “你听我说呀,我还没说完呢!”魏珍珍对刘娅的驳斥有些不服。事实上,她的这种不服从今天下午便开始了。 下午,刘娅被辅导员钦命了代理班长,虽说是等大家熟识了之后再进行民主选举,但只要她不干什么特别出格的事,基本上代理一段时间之后大家就认定她是班长了,选与不选都没有什么关系了。魏珍珍虽然并不想当什么班干部,但她对刘娅这种人多少有一些反感。 就在刚才,刘娅还提议大家选一个宿舍长出来。结果,胡小月和康康广丽都选了她,魏珍珍虽然什么也没说,因为她自己也不想当,但心里就是有些不自在。 只听魏珍珍不带任何语调的说道:“事实上,那间屋子没过多久就又住进了人,一直没有发生什么怪异的事,直到两年前,一直叫小蓉的‘女’孩又在那个房间里自杀了。108闹鬼的事才被捅了出来。事实上,在小蓉自杀之前,这个宿舍里早就没有人住了,因为她们经常晚上莫名其妙地听到‘女’人的哭声。有一个人还曾经跟‘女’鬼打过照面,被吓得晕了过去。大家把这情况反馈给宿管,结果被当作无稽之谈,理都不理,所以她们有的就自己找其他的宿舍空位搬了过去,有钱的自己干脆在外面租了房子,只有小蓉不害怕,一直住在这间宿舍,结果没想到就……” “呜呜呜,呜呜呜……”魏珍珍刚讲到这里,宿舍里突然传出一个‘女’人哭泣的声音,声音很细,也很低,细若游丝,但传到每个人耳朵里都清清楚楚的。吓得所有人大气也不敢出。 “我~死~得~好~惨~,你~们~谁~下~来~陪~我~啊~”哭声中,突然又夹杂着条理很清楚的言语,魏珍珍感觉声音是奔着自己来的,赶紧用布‘蒙’住脑袋,整个身子都开始发抖了,嘴里说着:“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不要找上我,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不要找上我……” “好了,刘娅!你不要装神‘弄’鬼了!”康广丽突然说话了。 康广丽话音一落,刘娅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几乎笑差了气,边笑边说道:“珍珍啊,你所说鬼就是这个样子的呀,哈哈哈。” 魏珍珍被耍了,气不打一处来,加上今天一直憋在心里的无名业火,噌地从‘床’上蹿了起来,一不小心还碰了头,但她不顾这些,猛地一拍刘娅的‘床’板,叫道:“刘娅!你觉得这样好玩是吗?” 刘娅一看魏珍珍确实有点恼了,连忙双手合十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开个玩笑。” 魏珍珍着实被刘娅吓得不轻,但既然刘娅道歉了,自己再闹下去真撕破脸了,两人还要在一个屋子里睡四年呢,也不太好,便说道:“这次就饶了你,明天罚你请大家吃开封菜!” “好,开封菜,没问题,管饱!”刘娅伸手捏了一下魏珍珍的胳膊,光滑柔腻,忍不住说道:“珍珍,你皮肤真好,将来谁要是娶了你呀,那可是积了八辈子德了。” 魏珍珍伸手把刘娅的手打开,美滋滋地说道:“少来这套,你想出柜呀,我可接不住。”互联网社会就是这样,信息传播过快,这群90后小‘女’生比自己父母们要知道得多得多。 “哎,珍珍,你一定有过男朋友吧?”刚才出言制止刘娅的康广丽突然问道。她好像一直趴在‘床’上看着窗户。 魏珍珍因为刚才的事情,不自觉地对康广丽有了一些好感,说道:“那当然,追我的人海了去了。不过,高考之后就断了,我要重新开始。你呢,你有吗?” 康广丽摇摇头道:“像我们这种榆林疙瘩,哪有男孩子看上我啊。倒是刘娅,应该也有不少男孩子追吧?” “信不信由你,真的没有。”刘娅也否定了。刘娅其实并没有说实话,她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确实有人追过,只不过她把男生写给她的情书‘交’给了班主任,从此就再也不敢有人对她有非分之想了。 “小月呢?你有男朋友吗?”刘娅把话题抛给了一直不说话的胡小月。胡小月虽然一直沉默,但她并没有睡着,一直在侧着耳朵听大家。见刘娅问自己,便说道:“嗯,怎么说呢,算有吧。”小月的回答倒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其他三个人立即兴奋了起来,正准备要详加盘问的时候,突然听到楼下咚咚咚传来一阵敲打声!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05 上吊与冲突 :【】徐水木听刘娅讲述她大学第一天晚上的情形,听得入了‘迷’,也顾不得吃饭了。[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康广丽虽然不说话,但一直坐在旁边听着,刘文则好像完全置身事外一样,自顾自地吃着。 “咚咚咚,又敲了两下,我们全都不敢出声儿,”刘娅瞪着大眼睛,故作神秘的说道:“这次的声音不是从地下传来的,而是从‘门’外!” “‘门’外?”徐水木心道,难道那‘精’魂穿墙凿壁,这么快就爬到了二楼?可是不对呀,即使穿墙凿壁,那直接从楼下穿到卧室不就得了,为什么又到了‘门’外呢? 只听刘娅继续讲道:“没错,她在‘门’外,当时我们都不敢说话,只听‘门’吱呀一声开了,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再不睡给我‘操’场上跑十圈!” 刘娅说到此处,突然哈哈大笑,再看刘文和康广丽也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差一点岔了气。刘娅边笑边断断续续地说道:“原来啊,那是~那是~宿管阿姨来查房,把我们~吓得~吓得够呛!” 徐水木再一次被整,无奈地笑笑,端起酒杯跟刘文碰了一下,喝了两大口。不过,也正是这个玩笑,让徐水木的‘精’神放松了许多,这才想到自己还有一个长长的假期,没有必要搞得那么紧张。而且说实话,刘娅和康广丽虽然称不上大美‘女’,但浑身却散发着90后小‘女’生那种甜美的魅力,虽然康广丽比较内向,但瓜子脸,身材娇小,皮肤白晳,却别一番知‘性’的‘女’人味,细看起来比刘娅更耐看一些。 徐水木一边吃着刚端上来的鱼,一边对刘娅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那芳园108的那起命案,当时可是你们刘老师第一个发现的。” “真的吗?刘老师,怎么一直没有听你说起过?”刘娅吃惊的看着刘文。显然,她此时并不是在做戏,而是真的出乎意料。 当时,刘娅讲到这个环节的时候,刘文就知道徐水木会提起这件事,所以也并不感到惊讶。事实上,他自从那年暑假经历过那件事之后,胆子一直就变得很小,甚至晚上不敢一个人出‘门’,所以自然也不会主动跟别人提起这件并不光彩的往事。 刘文把自己杯子里的半杯喝灌进嘴里,说道:“是啊,一晃七年过去了,两年前小蓉死的时候公调去了外地,回来之后也尽量躲着这事,可以说今天才又重提往事,我心里的确还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好像当时三个人都留下了亲笔遗书,最终警方才认定是自杀的对吧?”徐水木问道。 刘文点点头,说道:“没错,不仅有亲笔遗书,而且没有找到任何其他可疑的证据,所以才以自杀定案。只是,关于三个人的自杀动机,警方一直没有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所以,关于恶鬼伤人的说法,从那个时候便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为此,芳园108还封闭好几年的时间,直到小蓉她们那一届的前一年,也就是三年前,学生全都换了一拨,几乎所有人都把这件事给忘了,校方才又把这个房间给开放。结果没想到第二年就又出事了。于是,七年前的那件怪事就又被添油加醋的翻了出来。” “可是,小蓉的事已经过去两年了,你们找我来又有什么用呢?”徐水木问道。 刘娅连忙摆手道:“不是小蓉的事,是珍珍,她被鬼上身了!” 徐水木正要细问,突然感觉整个瑞雅阁好像有些不对,有人跑了出去,而服务员都在窃窃‘私’语。徐水木把一个正在窃窃‘私’语的服务员叫过来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鬼楼又有人上吊了!”穿红衣服、个子不高的服务员略且‘激’动的说道。中国虽然是一个无神论国家,90%以上都是坚定的马克思唯物主义信徒,但中国人谈论起神秘事件来往往是两眼放光的。 服务员所说的鬼楼自然指的就是刘娅她们住的芳园,刘娅一听这话,大叫一声:“不好了,是珍珍,珍珍出事了!”说着,率先跑了出去,随后康广丽和刘文也跑了出去,徐水木在最后面跟着。瑞雅阁在南院,而芳园在北院,徐水木跟着刘娅等人穿过五四路,一路小跑来到了芳园的出事地点。此时,警察还没有来,但已经远远的围了一大圈人,校领导也来了,组织大家维持秩序。为了学生晾衣服方便,学校的防护拦做得很大,宽度完全可以容纳下一个人。徐水木赶到现场,远远的就看到二楼的窗户上吊着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女’孩个子高高,头发长长,皮肤白白,上身穿着一个米黄t恤,下身是一条超短牛仔‘裤’,白滋滋的两条大‘腿’吊在那里,脚已经伸出了下面的护栏,但风一吹还是晃来晃去。 等走近了,徐水木才看清伸在外面的那条血红血红的长舌头。 刘文跑到跟前,一看这情形,脸立即吓得铁青,轻身就叫走。 “刘老师,你来啦!我还到处找你呢!”负责疏散围观者的校领导叫住了刘文。刘文是魏珍珍的辅导员,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徐水木抢上一步叫道:“为什么还把人吊着,还把人给放下来!” 校领导看了徐水木一眼,问道:“你是谁?” 徐水木有点不耐烦了,说道:“别管我是谁,先把人放下来,万一有救呢。刘娅,跟我走!”说着,带着刘娅等人就要回208宿舍去把魏珍珍解下来。 “不能动!人已经死了,警察来之前谁都不能动!”校领导阻止道:“上次就因为在警察来之前把小蓉给放下来了,结果人也死了,还把现场给污染了,导致取证困难。这次谁也不能动。要等警察来再说!” 徐水木气不打一处来,且不论魏珍珍还有没有救,为了避免自己受到牵连,就要让学生的尸体一直吊在护栏上,这样的人简直没有人‘性’! 后来徐水木才知道,这位所谓的校领导其实是后勤集团一位主任,姓梁,是校长的本家。虽然当时他恨不得‘抽’这位梁主任一巴掌,但他的理‘性’还是把拦住了。他拿出手机就对着魏珍珍的尸体拍照。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梁主任伸手要去夺徐水木的手机。事实上,他拦徐水木是徒劳的,因为现场除了徐水木之外,已经有不少人在拍照了。 徐水木一边躲开梁主任,一边说道:“‘女’学生吊死在宿舍,校领导为避嫌不允救人,嗯,这个标题不错,一会儿发微博,不对,刘文,你说是用“不允”好呢,还是“不让”好呢……” “散开,散开,大家都散开,不许拍照,你们,老张,刘老师,你们赶紧把人给我疏散!”梁主任挥挥舞着手避不停地指挥保安、宿管以及刘文等人疏散围观学生,他最后连:“谁再停留在这里扣10个学分”的话都说出来了,但围观的人还是越聚越多。 宿舍的‘门’口已经被两个学生处的人给把住了,任何人也不能进出。因为里面全是‘女’生的关系,一开始宿舍里面的人摄于学校的权威,还都很听话,但听到外面熙熙攘攘的样子,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开始跟学生处的人起冲突。 梁主任眼看局势渐渐失控了,只好妥协了,对徐水木等人说道:“你,你,你们可以先进去把魏珍珍的尸体给放下来。其他人都到‘操’场上去!” 徐水木带着刘文、刘娅、康广丽来到了宿舍‘门’口,此时已经有四五个学生处的人守在‘门’口了,全都是男生,正在跟宿舍里面的‘女’生争论。 “李强军,你开不开‘门’,再不开‘门’,我们立马分手!”里面有一个高个儿的‘女’生对外面顶住‘门’的学生处干部喊道,看样子两个人是情侣关系。 这位李强军的左右为难,一边是领导的命令,一边是‘女’友的威胁。这时,刘文等人过来帮他解了围:“强军,把‘门’开开,让大家出来。” “是,刘老师。”李强军也是中文系的大三学生,跟刘文自然很熟悉。既然有人下命令,自然就有人来承担,他也不问什么情况,立即让大家把‘门’打开。 徐水木还没反应过来,一股软软的**就扑了出来,差一点把他扑倒。 等堵在‘门’口的‘女’学生都跑出去之后,徐水木等人来到了108宿舍。‘门’是开着的,‘门’口蹲着一个人,这人见有人过来,猛地抬起头来。她圆圆的脸盘上满是泪痕,头发凌‘乱’,看上去情绪有些不稳。 “小月,你怎么在这里?”刘娅跑上去拉了胡小月一下。 胡小月哇地一声扑在刘娅的怀里哭了起来。徐水木顾不上细问,和刘文一起冲到窗户上,把魏珍珍的尸体给解了下来。之所以确定说是尸体,是因为已经僵硬了。当然,徐水木还是象征‘性’的做了急救,但已经完全没有了生命的迹象。正在这时,突然听到外面有人说:“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06 死亡者说 :【】金钟市公安局长马楚威接到报警,亲自带队赶赴金钟大学。[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他见到徐水木似乎并不感到诧异,反而很客气的打了个招呼。 在传销谜案的时候,徐水木曾经和马楚威打过‘交’道,当时他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好像对方对自己非常了解,这次见面那种莫名的感觉更深了。 马楚威问道:“徐大夫,不知你这次回金钟是公干还是……” 徐水木很干脆的回答道:“休假。” 马楚威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好好休假,那么这里就‘交’给我吧。”很显然,马楚威不想让徐水木‘插’手这起案子。 徐水木无奈,只好靠边站了。他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等着马楚威的人做完现场勘查离开之后,他才又回到芳园208宿舍,这里已经被贴上了封条。 这时,刘文打电话过来,他们去警察局做笔录已经回来了,于是约在刘文的公寓里见面。说是公寓,实际上是一室一厅,有厨房,带独立卫生间。徐水木赶到的时候,房间里只有刘文,康广丽和胡小月,唯独没有刘娅。 徐水木问:“刘娅呢?” 刘文把徐水木拉到外面,道:“她去教务处汇报了,我现在也要过去,现在胡小月的情绪非常不稳定,我怕出什么差池,你帮我看好她。”刘文走后,徐水木回到了房间。原本康广丽和胡小月还在轻声说话,徐水木进来后,她们便停止了,胡小月低着头,康广丽看着她。水木想问一问当时的情况,但又怕刺‘激’她,只得作罢。三个人就这样僵着,过了一会儿,胡小月居然主动说起了当时的情形:“屋子里只有我和魏珍珍两个人,我靠在‘床’上看书,电视开着,播的是《office有鬼》,我起初以为魏珍珍在看电视,后来才发现她坐在‘床’上发呆。过了一会儿,她蹬着凳子上了窗台,我以为她是去取衣服,并没有在意,继续看我的书,看着看着我有点困了,就眯了一会,等我醒过来,发现窗帘后面有一个影子,我就问了一句:魏珍珍,你取个衣服怎么这么久啊,用不用帮忙。然后她就……她就……” 说到这里,胡小月一脸的惊恐,康广丽握着她的手连说:“没事儿,没事儿,徐师兄是个有本事的人,你告诉他,只有他能够帮你。” 胡小月咽了口吐沫,看得出她在强力压制自己内心的恐惧。过了一会,她继续说道:“当时她用很奇怪的声音跟我说:你告诉马‘春’‘花’,我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康广丽补充道:“马‘春’‘花’是我们的古汉语教授,一个50多岁的老太太。”然后捏了捏胡小月的手,让她继续。 胡小月看了一眼徐水木,继续道:“我知道那不是魏珍珍的声音,走过去掀开窗帘,发现她已经吊死在护拦上了。” 胡小月的意思徐水木听明白了,魏珍珍跟她说那句话的时候已经死了,死人是不可能说话的。因为她们是在二楼,也不可能是外面的人。徐水木陡然惊了一下,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时,康广丽好像看透了徐水木的心思,说道:“是鬼上身。” 徐水木心道:“难道真的是小蓉的鬼魂来找替身?否则为什么魏珍珍会毫无原由的上吊自杀?”不过,他并没有说出口。 徐水木注意到一个细节,他发现胡小月称呼魏珍珍的时候一直都是全名。事实上,在大学生当中,男声一般会排名,比如老大,老二,老三;而‘女’生则一般会叠字,比如丽丽,月月,如果像刘娅这个不好叫“娅娅”,也会称“小娅”,或者“丫丫”。刘娅和康广丽说起魏珍珍,就是称“珍珍”。 徐水木看着胡小月问道:“你,和魏珍珍平时关系如何?” 胡小月愣了一下,抬起头道:“还好。” 康广丽却说道:“小月和珍珍前不久刚吵过架。” 徐水木好奇道:“哦,为什么吵架?” 康广丽道:“魏珍珍丢了一瓶香水,诬赖小月,两个人就吵了起来。要不是我和刘娅拦着,差一点动手呢。” 我们小时候经常遇到这种情况,在一个集体当中,丢了东西往往首先怀疑的就是最穷的那一位,好像穷天生就是要跟小偷挂钩一样。 看魏珍珍的打扮,她那瓶香水一定不便宜。徐水木问道:“后来那香水找到了吗?” 康广丽道:“找到了,在洗衣室的窗台上,但只有一个空瓶子了。” 徐水木点点头,心中若有所思的样子。突然,他想起来一件事,连忙问胡小月:“你把魏珍珍鬼上身的事情告诉警察了吗?” 胡小月摇摇头,道:“不,没有,我说了他们也不相信。刚才丽丽告诉我,你会捉鬼我才讲给你听的。” 徐水木心想,别看胡小月老实巴‘交’的样子,心眼倒是不少。如果她给警察说了鬼上身的话,别的先不说,一定会增加警察对她的怀疑。可是提到捉鬼,徐水木头都大了。现在大家都知道他会捉鬼了,一定会拱他出马,然而他们不知道,他比他们还要怕鬼。 听小月的讲述,那个鬼好像还要对马‘春’‘花’老师下手。当务之急,还是找一个帮手来,眼下大鹏正在养伤不便前来,梁冰冰跟徐水木一样,只见过鬼但不会捉鬼,想来想去他想到一个人——彩芸。 徐水木借口去外面透透气,出来给彩芸打电话,结果发现彩芸手机关机了,又给‘花’枝,珞什打,全都关机。他感觉有点纳闷,正要准备继续拨有榕,也就是小绿的电话,突然听到身后一个‘女’人轻轻叫了一声:“徐师兄。” 徐水木回头一看是康广丽,他把手机收起来,问道:“你怎么出来了,小月怎么样了?” 康广丽道:“小月太累了,她已经睡着了。” 徐水木“哦”了一声,没有答话。康广丽问道:“徐师兄,你跟我们刘老师曾经是舍友,你一定很了解他吧。”徐水木道:“是啊,不仅是舍友,他曾经是我最好的兄弟。”话说出口,徐水木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味,细一回想才发现,他用了“曾经”两个字。的确,现在他们之间已经有点生疏了,时间让两个陌生的人相识,也让两个熟悉的人陌生。回想当年,林小曼突然消失,正是刘文陪着他度过那一段难熬的时光;回想当年,刘文家境不好,经常蹭他的饭吃;刘文向一个‘女’孩表白,吃了闭‘门’羹……想起来,所有的回忆都是美好的,只是现实让人觉得沮丧。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go-->本站网址:,请多多支持本站!<!--over--> () 07 见鬼 :【】学校将芳园208的三个‘女’孩安排到了梅园,梅园挨着青年教师公寓,吃过晚饭,刘文和水木帮着搬了家,安顿好之后两人回到了公寓。[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 学校对这件事非常重视,8年前金大申报211国家重点大学结果落选,其原因是多方面的,但三名研究生自杀的确在当时给金大的声誉造成了重创。虽然警方对外宣称是自杀,但其实这个案子并没有定论,家属来学校闹过很多次,大家都认为三人没有自杀的动机,但如果说是他杀,则完全找不到他杀的痕迹。 现在,金钟大学刚刚申请到“省部共建大学”,结果先是小榕,又是魏珍珍,前后相距不到一年,出了两起命案。这怎能不让校领导紧张。据刘文说,那位后勤部梁主任在会上被当场免了职,因为他的关系,导致魏珍珍事件迅速发酵,校领导怕担责任不让解救上吊学生,这让金钟大学成为众矢之的,尤其是在网上,骂声一片,据说校长被省领导亲自打电话狠批了一顿。 刘文点燃一支烟,郁闷地吸了一口,说道:“我可能就要被学校开除了。虽然还没有最后通报,但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我要是没工作了,回头就要打你的秋风了。” 徐水木道:“魏珍珍上吊跟你有什么关系,干吗开除你?” 刘文道:“你知道在我国,不管什么原因,出了事情总是要有一个人出来背的,我是辅导员,我不背谁背?” 徐水木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刘文叹了口气,道:“可能回老家当个中学老师吧。” 徐水木道:“那她呢,她愿意跟你回老家吗?” 刘文突然警觉起来,瞪着徐水木道:“你说什么呢,什么他不他的?” 徐水木道:“康广丽啊,她不是你‘女’朋友吗?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刘文差点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急道:“你怎么知道,她跟你说的?” 通过半天的接触,徐水木一开始以为刘文追的是刘娅,她长得可爱,‘性’格活泼,是一般男生都会喜欢的类型,相比之下之下康广丽就沉闷多了。如果是徐水木,他也会选择刘娅,但随着接触的增多,徐水木很快发现,康广丽虽然话不多,但却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女’孩,说话总是一针见血,看得也比较深入,相比刘娅更成熟一些,而且外表上也比刘娅好看些。于是,徐水木的想法开始有些动摇,而让他彻底颠覆的是在刘文公寓外面和康广丽的谈话,她三句话不离刘文,对他的一切都极感兴趣,这显然超出了一般的师生关系。 徐水木拍拍刘文的肩膀,道:“你急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关系么。” 刘文坐在沙发上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徐水木说道:“你还是蛮有眼光的,广丽是适合做老婆的那种‘女’孩,刘娅只适合做情人。” 刘文不满意话题一直放在自己身上,反击道:“你怎么样,现在有‘女’朋友了吗,没有我给你介绍一个。” 徐水木道:“靠,算了吧,我可不像你这么无耻,小那么多都下得去手。” 这时,既然已经聊开了,徐水木自然也毫无顾及地跟刘文开起了玩笑。 刘文连忙说道:“我们可清清白白的啊,”他怕徐水木不明白,又补充了一句:“她到现在还是***。” 徐水木道:“行了,你什么得‘性’我还不知道,别在这跟我装纯洁了。” 刘文急了,道:“我说的是真的,你可别瞎想,我们真的没有那个。我们说好了,等她毕业后,领了证才那个。” 徐水木显然想逗刘文,看他着急心里就高兴,说道:“那还得三年多啊。你熬得住吗?别过两天因为**给抓了。” 刘文知道徐水木在开玩笑,不再上当,手里的烟已经只剩下屁股了,他顺手又‘抽’出一根来接上,道:“我一回老家这边肯定就断了,不过也幸好我没有耽误人家。好了,不谈这个了,谈谈你吧,听说你好像‘混’得不错,实在不行我就到北京投奔你呗。” 徐水木苦笑道:“我可不想害你,你还是老老实实当你的大学辅导员吧,相信我,你不会被开除,你和广丽妹子的喜酒我是吃定了。” 徐水木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说道:“跟我走吧。” 刘文问:“去哪儿?” 徐水木道:“别问那么多。” 徐水木把刘文带到了芳园,走到‘门’口时,刘文不敢往里面走了,水木说道:“你到底还想不想跟小情人在一起了。”没办法,刘文只好硬着头皮往上走。 因为魏珍珍事情,芳园的学生都不敢在这里住了,有的在搬到了其他宿舍楼,有的则在校外租了房。现在,芳园已经成了一幢空楼。徐水木打了个响指,楼道里的灯亮了。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二楼,208在里面倒数第二间,徐水木站在房‘门’前,长吁了一口气,刘文看得出来,他也很紧张。徐水木一紧张,站在他身后的刘文就更紧张了。 ‘门’上落着锁,而且还贴了公安局的封条,徐水木小心翼翼的接开封条,然后当当当敲了三下‘门’。刘文感到奇怪,小声问道:“里面没有人,你敲什么‘门’?” 徐水木看了刘文一眼:“你说呢?” 刘文突然明白过来了,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从头皮一直顺着脊椎麻到尾椎骨。徐水木掏出从康广丽那借来的钥匙,小心的捅开了‘门’。屋里黑着灯,徐水木站在‘门’口伸到里面去开灯。突然,他的手猛然缩了回来。 刘文一惊,问:“怎么了?” 徐水木脸‘色’铁青,说道:“我‘摸’到一个凉凉滑滑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滑滑凉凉?这四个字在刘文脑子里飞快的旋转,难道是尸体?徐水木心一横,歹着胆子走进去把灯打开,结果发现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刘文也跟了进来,问道:“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徐水木嘴里缓缓吐出两个字:见——鬼!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08 阴阳鬼童 :【】房间里被清得很干净,连魏珍珍的铺盖也被警方带走了,只剩下四张空‘荡’‘荡’的‘床’板,窗帘被扯掉了,屋子正中间摆着一张木桌,桌子下面放着四把三脚钢‘腿’的凳子。[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 徐水木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目光停留在窗外的护拦上。在刘文看来,窗外什么也没有,他问道:“你看什么呢?” 水木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了的微微泛黄的液体,他拔起瓶塞在左手掌心里倒了一些,然后收起小瓶,用右手食指蘸了一蘸,然后抹在双眼上。他自己抹完,把剩下的给刘文抹,抹完之后,刘文问道:“这是什么啊,怎么有股‘骚’气。” 水木答道:“‘尿’。” 刘文闻言,胃里直翻腾,扭身就要往外跑,然而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他看到窗外护拦上吊着一个人!他被吓呆了,那个人光脚‘露’着白白的大‘腿’,背面朝里一头披肩长发对着他们。刘文牙齿都开始打颤了,道:“她,她,她是谁?” 徐水木并没有回答,他看着护拦上的人像日本窗上吊着的人偶一般,脸慢慢的转了过来。这时,刘文看清楚了,那个吊着的人正是魏珍珍。在刘文过去近三十年的生命当中,他从来没有想过此生会看到鬼。此时,他看到了。 魏珍珍睁着眼睛,舌头也没有白天吐得那么长了,她看到了刘文,叫道:“刘老师,我下不来了,你救我下来。” 刘文好像忘记了魏珍珍已经死了,他走上前就要去帮忙,被徐水木拉住了。徐水木问魏珍珍道:“珍珍,你好,我是你们刘老师的同学,我可以帮你,但请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魏珍珍‘阴’阳怪气地道:“好,你问吧。” 徐水木问道:“你为什么要自杀?” 魏珍珍道:“谁要自杀,我没有想要自杀啊。” 徐水木又问道:“好,那你为什么要去窗台?” 魏珍珍一副困‘惑’的表情,道:“我没有要来窗台啊,我记得看着看着电视就睡着了,醒来我就被吊在这里了。你快放我下来好不好,求你了。” 刘文又要上去帮忙,无奈被徐水木死死的拉着,动不了。徐水木又问:“你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魏珍珍不说话了,眼睛瞪得大大的,过了一会儿她就消失了。刘文愣愣的,好像失了魂一样,等他清醒过了,问道:“水木,那就是鬼对吗?” 徐水木体验过那种毁三观的感受,整个世界好像都颠覆了,得给刘文一个适应的过程。他没有回答,而是带着刘文走出了房间,然后锁上‘门’,把公安局的封条贴好。 走出宿舍楼,刘文继续追问:“水木,刚才咱们看到的真的是鬼吗?” 徐水木突然拍了刘文的肩膀一下,要他噤声。在不远处,有一个小孩正盯着他们看,因为比较暗,水木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脸上除了两只闪光的眼睁,什么都看不清。 难道是老罗来了?不对呀,老罗现在应该是在地狱当他的阎王爷,怎么又会跑到人间来了?可是,这大半夜的,一般的孩子怎么会跑到命案现场来?徐水木正要上前盘问,那孩子一转身跑了。 徐水木正要去追却被刘文拦住了,道:“不要追了,他应该是孔瑾老师的儿子,叫孔明。” 徐水木奇道:“咦,你怎么会知道?你看清楚他的样子了?” 刘文道:“没有,不过应该是他没错,这大半夜的也就只有他会到处跑。” 据刘文所说,孔瑾老师是中文系古代文学的副教授,她儿子七岁了,是个单亲妈妈,没有人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据传闻,可能是一个社会上的‘混’‘混’,为了骗孔老师的钱和她发生了关系,钱到手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孔老师和刘文一样,住在学校的青年教师公寓,这待遇对一个副教授来说算是比较苛刻了,但孔老师平时为人低调,从来不愿意去争,带着儿子两个人踏踏实实过日子。不过,虽然孔老师虽然学识很渊博,课也讲得好,但并不受学生们欢迎,平时选她课的学生不多。据说有一次上课,教室里只坐了一个学生,但孔老师还是认认真真把自己的课讲完,对那些逃课的学生也并没有追究。 最后,刘文评价道:“她就好像出世的和尚,对什么也不关心,对什么也不在乎,包括她的儿子。说起她的儿子,可是一朵奇葩。他非常聪明,小小年纪不仅就已经能把论语倒背如流了,据说四大名著也全都通读过了,他白天几乎都是泡在图书馆里,晚上才出来溜达,一开始大家不习惯,后来也就见怪不怪了。” 徐水木道:“这明明就是一个神童,怎么说是奇葩呢?” 刘文道:“你不知道,这孩子据说有‘阴’阳眼,能够见到鬼。他最喜欢看的书是什么你知道呢?” 徐水木道:“难道是《阅微草堂笔记》?” 刘文奇道:“你怎么会知道?” 徐水木笑笑,道:“猜的,你继续说。” 刘文道:“他喜欢纪昀的《阅微草堂笔记》,也喜欢袁枚的《子不语》,但唯独不喜欢《聊斋志异》。别人问他为什么,他说,《阅微草堂笔记》和《子不语》是史书,写的是真事,《聊斋志异》是小说,是蒲松龄自己瞎编的。有一次,在学院办公室里,这孩子跟着他妈一起进来,他一进来就盯着屋里其中的一个老教授看,老教授就很奇怪,问他,孩子你有什么事吗?他就说,爷爷,‘奶’‘奶’说她在那边等着你,让你快点过去。此言一出,当时屋里就炸开锅了,大家纷纷指责这小孩子胡说八道,老教授的老伴已经去世二十多年了,怎么可能跟他说这样的话。然而,当天夜里老教授就去世了,脑梗,你说奇不奇吧?”徐水木越听对这个孔明就越感兴趣。最后,他对刘文道:“要查魏珍珍的死因,就要查清八年前芳园108三人上吊的原因,以及小蓉上吊的原因,这三者之间一定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而要查清这些,我想最后可能还要着落在这孩子身上。”刘文说道:“你不说我还忘记了,孔瑾老师八年前就住在芳园108,应该可以说是那起事件唯一的幸存者了。”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09 肥婆教授 :【】当天晚上刘文没有回家,和徐水木在公寓里一边喝啤酒一边聊当年,到早上三点多钟才‘迷’‘迷’糊糊的睡着。[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刘文早上是被冻醒的,他睁眼看外面天还是黑的,一看闹钟才五点半。水木此时穿好衣服在沙发上坐着,或许他压根就没有脱衣服。刘文骂道:“我x,今天怎么这么冷,好像在冰柜里一样,我觉得国家应该把断暖气的时间延长到五一才合适。” 徐水木道:“你不觉得冷得有点反常吗?” 刘文道:“是有点反常,前几天还‘挺’暖和的,不知今天怎么就这么冷了。” 徐水木道:“我不是说的天气反常,而是这间屋子里反常。刚才我出去走了一圈,外面非常暖和,只是这间屋子冷。而且,这种冷不是普通的冷,是‘阴’冷。” 刘文冷得发抖,将棉被全都盖在自己身上,道:“你尽的‘阴’冷是什么意思?” 水木道:“我们被人,不,我们被鬼盯上了。” 刘文被吓得四处张望,喊道:“哪呢,哪呢?”这可是他的公寓,他可不想等徐水木走了以后每天有鬼看着他睡觉。 徐水木道:“我刚才用童子‘尿’看过了,他已经走了。不过,我想他应该还会再来的。你放心,他应该不是想害我们,否则你也不会活到现在了。” 两个人都睡不着了,又闲聊了一会等着天亮后到学校‘门’口的大鹏吃了早点。今天是清明节,北方讲究“清明烧前,十一烧后”,大街上有不少昨天晚上烧纸后留下的纸灰,有的还烧了蛋糕、水果等食物。刘文在地上捡了两块糖,自己剥了一块塞到嘴里,另一块递给了水木。 徐水木很讶异,问道:“干什么?” 刘文道:“我们老家有个说法,吃了给先人上供的食物可以治病祛邪保健康。” 徐水木没有接,说道:“这是什么歪理,你抢了人家的吃食人家还保佑你?我猜,一定是那些想偷吃供品的人给自己的找的借口吧。没准,你吃了他的东西,他就会整天跟着你了。” 刘文原本还信心满满,听水木这样一说,噗地一口把嘴里的糖吐了出来,问道:“你说真的假的啊?你可别吓我。” 吃过早饭,刘文带着徐水木先去拜访了马‘春’‘花’马老师。因为听胡小月的讲述,马‘春’‘花’可能是一下被害人,徐水木觉得她可能跟芳园公寓的上吊事件有关。 在路上,刘文给徐水木介绍了一下马‘春’‘花’的情况,徐水木上大学时没有选过马‘春’‘花’的课,但是对她也略有耳闻,知道她中文系的“灭绝师太”,挂科率最高可超过50%。当然,如果你买她代售的化妆品,那么基本上不用担心挂科了。她今年57岁了,退休后又被学校返聘回来了。她老伴是个军人,脾气很暴躁,年轻时没少打她,据说后来又找了个小三,在外边安了家,两口子已经分居十多年了,但她就是拖着不肯离婚。她的理由很简单,为了儿子。马‘春’‘花’的儿子李凯军是她全部的希望和寄托,现在在金钟大学读文学博士。刘文提醒徐水木,见了马‘春’‘花’一定不要提她的老伴,只夸她儿子就好。 在金大旁边有一个叫紫园的小区,是学校给本校教师们建的福利房,马‘春’‘花’和她儿子就住在这里。刘文敲了敲‘门’,‘门’打开,从里面探出一颗满脸横‘肉’的头,看是刘文,她才把‘门’全都打开,‘露’出她的‘肥’胖的身躯。徐水木目测,此人不会低于200斤,她站‘门’口几乎整个把‘门’堵严实了。一般人发胖跟情绪有极大的关系,此人如此胖,不是天生体质的问题,就是日子过得不顺心。 刘文热情的介绍道:“水木,这位就咱们学院德高望重的马教授。马教授,这位就是我跟您说的小徐,现在在中华国学研究院工作的那位。” 马‘春’‘花’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把二人让了进来。中华国学研究院是一个秘密组织,在外其实没有什么影响力,马‘春’‘花’之所以要接待徐水木,主要是因为这个学院的名字听上去还‘挺’靠谱。 马‘春’‘花’横着身子给二人倒了茶,用低沉的说道:“日子过得紧张,没有什么好茶,徐老师将就着喝吧。”可能是‘肥’胖影响了她的健康,说两句话就有些喘,徐水木连忙竖起大拇指道:“马老师太客气了,好茶,好茶。” 马‘春’‘花’闻言笑了,但她的笑很怪异,让人感觉像哭似的。她喘了口气说道:“还不知道徐老师找我有什么事?” 徐水木原本想打算单刀直入问关于八年前三名‘女’生自杀的事情,但看马‘春’‘花’的样子不是良善之辈,问不好了可能什么也不问出来。他话到嘴边收到了,口风一转道:“您儿子不在家吗?” 马‘春’‘花’一听提起自己的儿子,眉头皱了起来,满脸的愁容,说道:“他呀,在家呢,‘床’上躺着呢。生病了,不方便出来。” 徐水木一听生病,觉得有戏,道:“生的什么病,能让我看看吗?” 马‘春’‘花’闻听此言,立即警觉了起来,问道:“你今天来是找我,还是找我儿子?如果是找我儿子,你跟我说,我转告他就是了。” 徐水木道:“马教授你可能误会了,我今天来主要是想拜访您一下,想请您找时间到我们研究院呀……做个报告,给我们讲讲课,”徐水木一边想一边瞎掰:“这不听您儿子病了么,我就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对了,国医大师贺普仁您听说过么?” 马‘春’‘花’道:“当然,国医圣手嘛,谁不知道。” 徐水木道:“实不相瞒,我就是贺普仁的关‘门’弟子。”马‘春’‘花’一听此言,态度立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满脸堆笑道:“真的吗?那还真得请徐大夫给小儿瞧一瞧了,他也不知怎么了,去医院什么也查不出来,这两天就一直‘迷’‘迷’糊糊,好像昏‘迷’了一样,你叫醒他一会就又睡着了,梦里还不停地说胡话。”马‘春’‘花’带着水木来到李凯军的房间,看到一个脸‘色’蜡黄的男子躺在‘床’上,大口地喘着气,好像要窒息了一般。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10 冒牌警察 :【】马‘春’‘花’看见儿子的异状,急忙上前摇晃他的身子,道:“军军,你怎么了!军军!你醒醒!”没想到,经过马‘春’‘花’这么一晃,李凯军居然醒了过来,他长长吁了一口气,众‘床’上坐起来,看着徐水木问道:“妈,他是谁?” 马‘春’‘花’帮徐水木和李凯军做了介绍,李凯军突然从‘床’上跳到地面上,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道:“徐大夫,您救救我。[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 马‘春’‘花’和刘文都愣了,不知道李凯军闹的是哪一出,只有徐水木猜出了***分。刚才李凯军的症状显然是鬼压‘床’,只是不知道那鬼现在离开了没有。 徐水木把李凯军扶起来,帮他切了切脉,发现他脉象紊‘乱’,气血两虚,难怪他脸‘色’蜡黄,看来这只鬼已经折磨他很久了。徐水木问道:“你感觉哪有不舒服吗?” 李凯军转了转脑袋,说道:“别的倒没有什么,就是脖子和肩胛这个地方一直很酸,脑袋昏昏沉沉,一直感觉不是很清醒。” 徐水木又问道:“最近晚上是不是一直做‘春’梦,每次都有遗‘精’?” 李凯军看了母亲一眼,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马‘春’‘花’见徐水木一张口就说到了点子上,知道遇着高人了,殷切地拉住他的手道:“徐大夫啊,我们家凯军就‘交’给你了,你可要把他的病医好啊。” 徐水木不置可否,借故上厕所,将童子‘尿’抹在眼睛上,回到李凯军的卧室,立即看到一个‘女’鬼盘在他的脖子上。那‘女’鬼应该是上吊死的,舌头伸得老长,而且赤身**,面‘露’凶光。‘女’鬼似乎察觉徐水木能够看到自己,一直盯着他看。徐水木没有捉鬼的本事,安慰了李凯军几句,便从他的房间里退出来了。 马教授连忙问道:“徐大夫,怎么样,我儿子得的是什么病?” 徐水木没有回答,反问道:“你们家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说伤害过什么人?” 马教授一听这话口风不对,有些不高兴了,说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徐水木道:“实不相瞒,您儿子确实没有生病,他是被鬼缠上了,你要如实……” 还没等徐水木把话说完,马教授劈头打断了他,道:“你倒底是医生还是神棍啊,什么鬼啊神啊的,你走,你赶快给我走。” 马‘春’‘花’出生于新中国成立初期,一生受的都是马列主义**思想的教育,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在她的脑袋里绝对不会相信鬼神的存在。徐水木还想要解释,已经被马‘春’‘花’连推带搡给轰了出来。 从马‘春’‘花’家出来之后,徐水木给刘文说了李凯军鬼缠身的事,他没有捉鬼的本事,彩芸又联系不上,只好从研究院搬救兵。他打电话给梁冰冰,很快便接通了:“什么事,快说,我这正开会呢。” 梁冰冰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酷,不过徐水木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口箭腹蜜,所以也并不在意。他简单把情况给梁冰冰说了一下,道:“你看咱研究院还有谁闲着,给我派个人过来呗,这事我一个人搞不定。” 梁冰冰讽刺道:“你不是萨满之神巴鲁图转世吗?怎么连一个小鬼也搞不定。” 徐水木辩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巴鲁图就像段誉的六脉神剑一样,时灵时不灵,不到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是不会出现的。” 梁冰冰道:“我这真没人了,上次让徐有才和叶鹏都逃走了,现在我们得到消息,说两人已经和好,正集结冥教教众,准备围攻北京城,我们正在布防,你要是闲着没事,休假取消,赶紧给我滚回来。” 徐水木挂断电话,直气得牙根痒痒,骂道:“不帮就不帮,老子一个人搞定。” 回到学校,徐水木看到了马楚威,他刚从校长办公室里走出来,金钟大学的校长一直送到了大‘门’外。魏珍珍的死因定‘性’为自杀,警方要求尽快通知家属,将尸体领回处理掉。另外,将芳园查封,任何人也不得进入。 马楚威从车上看到了徐水木,停车摇下车窗,道:“怎么样,水木,去我们局里坐坐?” 徐水木道:“我看还是算了,你们那不是什么好地方。” 马局长哈哈大笑着坐车走了,校长看徐水木跟刘文在一起,等马楚威走远后,问道:“这位是?” 还没等刘文回答,徐水木便说道:“我是北京特警大队的,以前跟马局长曾经共事过。” 校长一听是特警,态度立即变得恭敬起来,连忙握手,道:“你好,你好,不知这次来金钟所为何事?” 徐水木道:“其实没有什么事,主要是看望一下我的朋友刘文,没想到正好赶上一起命案,连刘文也被牵连了过去,我听说学校打算把他开除?” 校长连忙道:“不会,不会,刘老师是我们学校优秀的教职员工,向来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做事情认认真真,这件事情本来没有什么,都是那个梁月坤,闹得满城风雨,学校已经将其革职,永不录用。这事跟刘老师没有关系,刘老师就踏踏实实工作吧,希望能够为国家培养出更多优秀的人才。” 徐水木道:“只是我听说那个梁主任是校长的亲戚……” 校长连忙摆手道:“徐警官您误会了,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不知道是谁给造的谣。徐警官您在警界一定了解,现在这世道,就是狗仗人势的世道。” 校长话里话外,连徐水木也一起骂了。不过,既然刘文的工作保住了,徐水木也就不跟他一般见识了,打个哈哈过去了。 和校长分手之后,刘文推了徐水木一把,叫道:“靠,你可把我害惨了。” 徐水木感到莫名其妙,道:“我给你保住了工作,怎么害惨你了?” 刘文道:“我们这校长你是不知道,典型的人面兽心,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这冒牌警察一旦被揭穿,我岂不要惨遭他的毒手。” 徐水木道:“靠,瞧你那熊样,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变。我要是没这金钢钻,我能揽这瓷器活吗?你知道刚才我是给谁打电话吗?” 刘文问:“谁?” 徐水木道:“特警大队大队长梁冰冰,顺便说一句,我‘女’朋友。” 刘文一拳捶在徐水木‘胸’口,骂道:“我擦,你小子行啊,啥时候‘混’得这么牛掰了。” 徐水木道:“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你们那个狗屁校长绝对绝对不敢动你。”这下刘文算是彻底高兴了,他一搂徐水木的肩膀,道:“走,哥们带你吃大餐去,这回别给我省钱,尽情的吃。”徐水木道:“你真拿我当吃货啦,我们还是先去见一见那位孔老师再去吃吧。”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11 外围女 :【】青年教师公寓一共六层,孔瑾的房间在顶层,没有电梯,两人好不容易爬了上来。[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因为孔老师‘性’格孤僻,平时少与人‘交’际,所以刘文也是第一次来。他只知道刘老师在六楼,具体在哪一个房间就不知道了,不过好在每个房间外面都有名牌。 一层楼总共有十五间,其中有十四间都有名牌,但这十四间都不是孔老师的住所。两人最后来到最西面的一间没有名牌的‘门’前,刘文道:“应该就是这一间了。” 站在孔瑾的公寓‘门’前,徐水木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好像有人在暗中窥视自己。刘文上前敲了敲‘门’,没有反应。徐水木等了一会儿,也敲了三下,还是没有人。两人扭身正要往外走,木‘门’突然无声的打开了,徐水木看了刘文一眼,率先走了进去。 房‘门’后面站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这个男孩其他地方跟一般孩子没有什么两样,只是眼仁出奇的大,大到几乎看不到眼白,难怪人们会传他有‘阴’阳眼。 徐水木走上两步,来到男孩面前,道:“你就是孔明吧?你妈妈呢?” 孔明一开始非常警觉,看到后面的刘文跟着走了进来才稍微放松下来,说道:“我妈妈不在家。” 徐水木说道:“没有关系,我们今天主要是来找你。”说着,刘文信步走进了房间,他发现屋子里只有一张‘床’,看来母子是睡在一起的。一圈看来下,让徐水木感到奇怪的是,这个家除了电灯之外,居然没有任何电器,没有洗衣机、冰箱、空调、电脑,甚至连电视也没有。一个大学副教授,绝对不是买不起,只是不想用而已。 家具虽然也有些破旧了,一看就知道是买的二手的,但屋子里收拾得非常干静。可以想象,孔老师是一个很居家,很细心的‘女’人。 “昨天晚上你去芳园干什么了?”打量完之后,徐水木转身道。 孔明应该是想起来了,面前这个人就是昨晚在芳园见到的那个人。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徐水木,并没有回答。 刘文说道:“小明,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位哥哥可非常有本事,他能捉鬼。” 见孔明一副犹疑,徐水木问道:“听说你喜欢看《阅微草堂笔记》,你觉得那里面写的事都是真的?” 还没等孔明回答,刘文给徐水木使了个眼‘色’,孔瑾回来了。徐水木回头看到一个穿着非常土气的‘女’人手里拎着刚买的菜,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他们,刘文连忙招呼道:“孔教授,你回来啦,真是太好了,我们还说白跑一趟了。” 孔瑾穿过二人,把菜放进厨房,问:“刘书记,你们找我有什么事么?”刘文是学院的团支部书记。 徐水木注意到,孔瑾没有问自己的身份,一个陌生人进自己的家里,连问也不问,这让人感觉有点奇怪。刘文主动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同学徐水木,他想向你了解一些关于八年前芳园108宿舍自杀事件。” 孔瑾从厨房走出来,轻拍了儿子后脑勺一下,道:“出去玩去。” 孔明很听话的离开了,孔瑾搬出两个很小的板凳请二人坐下,又倒了两杯白水,道:“不好意思,家里没有茶叶了。” 徐水木忙道:“没有关系,书上不是说嘛,白开水是最好的饮料。” 孔瑾好像此时才注意到徐水木,看着他问道:“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了,你们还问它干什么?” 徐水木忙道:“孔教授您也听说了吧,芳园又有人上吊自杀了。学校想把这个事情查个水落实出,我是一名‘私’家侦探,学校请我来调查这件事。”徐水木之所以没有说自己的特警,是担心对方让自己出示证件,校长顾念自己的身份,怕尴尬,但孔瑾不比校长,万一问起来就穿帮了。虽然水木满嘴跑火车,但他确实曾经跟着大鹏当过‘私’家侦探,所以也不算吹得没边。 孔瑾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向他们回忆起了当年的情形。 那一年暑假,孔瑾和三个舍友都没回家,另外三个人分别叫小雅,玮玲和赵珊。她们都是中文系研究生二年级的学生,孔瑾和赵珊筹备考博,小雅和玮玲则利用暑假挣一点外块。当然,她们赚外块的方式有一些见不得人——出卖自己的**。现在她们这种职业有一个比较上档次的称呼——外围‘女’。 小雅在当时是学校的校‘花’,玮玲虽然略逊一些,但也不差,据说她们只接待有钱的主,一晚上就能有一两万的收入。不过为了掩人耳目,同时也为了证明她确实是金钟大学的研究生,她们没有“工作”的时候晚上仍然回宿舍住,孔瑾不止一次看到两人相继从豪车上下来。 在出事的前几天,两人突然好像变了‘性’,一直缩在宿舍里不出‘门’,好像在躲什么。那时候天气很热,宿舍里又没有空调,只有一个破电扇,所以孔瑾感到有些奇怪,但是问她们又什么都不说,问急了还给脸‘色’。 在出事的前一天晚上,孔瑾突然听到有‘床’下的小雅在哭,玮玲压低声音训斥她:“有什么好哭的,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躲也躲不出。明天我们就出去找他们,跟他们拼了。” 孔瑾听着奇怪,跟谁拼了,她们姐妹俩是不是惹上黑道的人了? 接下来就听小雅哭道:“他们又不是人,我们怎么拼?照我看,还是顺从了他们吧,求求他们,没准能放我们一马。” 玮玲道:“咦,想想就恶心,你真的要跟他们搞啊?我可受不了,打死我也不干。” 这时,只听赵珊说了一句:“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然后就没有声了。 第二天孔瑾要去当家教,早上出‘门’时三个人都还在‘床’上躺着,等她回来时三个人已经在窗户上吊着了。 孔瑾道:“刘书记,我还记得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是人呢,你的头还被卡住了。” 徐水木问:“孔教授,你还记得当时是几点回的宿舍吗?” 孔瑾道:“八点啊,怎么了?” 徐水木道:“我记得当时刘文是十点发现尸体的啊。”孔瑾道:“说得也是啊,我回宿舍后一直没有发现,以为她们三个人外出还没回来。后来想想那两个小时里,我窗外就吊着三具尸体,真是觉得后怕。”徐水木还待要问,刘文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接完电话道:“马‘春’‘花’教授的儿子快不行了,我们去看看。”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12 同生共死 :【】徐水木跟着刘文赶到马教授家的时候,李凯军已经晕死了过去,家里除了马‘春’‘花’之外,还有一名小区附近诊所的医生,姓王。[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王医生在一个劲的说服马‘春’‘花’要赶快打120急救电话,但马‘春’‘花’却执意不听,试图要把王医生赶走。 马教授一见到徐水木,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直接扑过去,叫道:“小徐,你快去看看我儿子,他快不行了。” 马‘春’‘花’一身横‘肉’,几乎把‘门’口堵严实了,徐水木费了好大劲才挤了进去,用‘阴’阳眼一看,发现骑在李凯军脖子上的‘精’魂已经不在了,他心下一惊,难道那鬼把李凯军掐死后跑了?他一搭李凯军的脉,发现他脉象居然极‘阴’极柔,不像一个男人的脉。 这时,李凯军突然挣开了眼,从‘床’上坐了起来。马‘春’‘花’见徐水木一来,儿子就像没事人一样,心下大喜,连翘大指哥道:“神医,神医啊!”说着,还斜视了王大夫一眼。 然而,徐水木却感觉有些不对劲,他刚才只是切了脉,具体什么也没有做。李凯军走下‘床’来,什么也没有说,径直出了卧室,拿个杯子在饮水木下接了一杯水喝干了。马教授凑上前去,问道:“孩子,你好几天没吃东西了,饿不饿,娘给你包饺子。” 李凯军突然一甩手,啪地给了马‘春’‘花’一记耳光,骂道:“老不死的,滚开,别在我跟前碍眼!”之后,他就坐到电脑桌前打开了电脑,好像现场所有人都不存在似的。 所有人都震惊了,原因不仅是儿子打了妈,而是因为李凯军说话的声音完全变成了一个‘女’人。徐水木知道,那个‘女’鬼已经附了李凯军的身,将他控制了。在《阅微草堂笔记》中,这类情形经常出现。 马教授在吃惊之余,突然把王大夫给推出了‘门’。她是一个顾全脸面的人,家里出了这样的事,自然想到的是尽量不让外人知道。王大夫见此情形,虽然极其好奇,但也多少有几乎恐惧,怕惹祸上身,既然主人家往外赶,顺势也就走了。 王大夫走后,马教授接着徐水木的手泪流满面,道:“小徐啊,你是对的,这孩子不是病是鬼上身上,我求求你,救救他吧。凯军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就不活喽。” 徐水木说道:“悬壶济世而医家之本,我自然会竭尽全力来救你儿子。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附在他身上的那个‘女’鬼究竟是谁?” 马教授见有此问,突然犹豫起来了,道:“这,这,她,她……” 徐水木转身就往‘门’口走,边走边说:“既然有难言之隐,我看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马教授一把拉住徐水木的胳膊道:“她是小蓉。” 马教授说的小蓉,就是一年前死在芳园108宿舍的小蓉。她和李凯军原来是恋人关系,但马‘春’‘花’见她农村出身,便竭力阻挠他们在一起。在马教授眼里,她儿子就是宝中之宝,没有哪个‘女’人能够配得上他。 在小蓉自杀的前一天,马‘春’‘花’曾经单独找她谈过话,明令禁止她跟李凯军‘交’往,并且以让她不能顺利毕业相威胁。 听到此处,徐水木忍不住讽刺道:“马教授一向很会威胁人啊,记得我们上学那会就听说只是不买你的书和化妆品就一定会挂科。” 马‘春’‘花’脸上闪过一道愠怒之气,但她毕竟有求于徐水木,只是说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每天打坐礼佛,一心向善,你看看,我这里还有一个佛堂。”说着,马教授把二人领到了一个暗室,里面果然供着观音大士。 刘文见此说道:“马教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还是学员,怎么能够拜佛呢。” 马‘春’‘花’一心想要打动徐水木,没想到旁边还站着一位学院的团委书记,她连忙打圆场道:“不是我拜,是我儿子。” 刘文道:“李凯军好像也是党员。” 马‘春’‘花’知道多说多错,索‘性’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道:“小刘,小徐,我一个老太婆给你们跪下了,只要能救我儿子,学校把我开除了我也愿意。” 刘文和徐水木对视一眼,心说这个老太婆也被折腾得够呛了,还是救人要紧。刘文上前扶起马‘春’‘花’,说道:“马教授过滤了,只要你以后不要再信这些‘迷’信的东西,坚信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我是不会揭发你的。” 这时,徐水木才发现突然发现李凯军不见了!大‘门’‘洞’开,他一定是跑出去了。三人连忙追了出去,分头寻找。 在图书馆前面,徐水木撞见了刘文,问道:“怎么样?” 刘文道:“全都找遍了,连个鬼影也没见着,没有一个人看见他,真他妈奇了怪了。” 此时已近中午,太日头从天上撒下来,非常的刺眼。徐水木四下打量,校园里几乎没有什么行人。突然,他的眼睛一亮,看到康广丽从对面走来。 康广丽道:“你们在这傻站着干什么呢,多晒呀。” 徐水木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我知道李凯军去哪了。” 刘文道:“在哪?” 徐水木道:“小蓉生前的宿舍,芳园108。” 康广丽疑‘惑’道:“什么李凯军,生前,你们说什么呢?” 刘文道:“我等一下再给你解释,我们先去芳园108。”说罢,跟着徐水木急匆匆向芳园赶去,康广丽也立即跟了上去。 芳园108的房‘门’虚掩着,徐水木推‘门’走了进去,果然看到李凯军正躺在‘床’板上,枕着铁栏杆看着他们,他的眼睛里满是眼泪。 徐水木摆了摆手,示意刘文他们不要跟进来,然后自己轻轻走了进去,并且关上了‘门’。 “你是小蓉?”水木问。 李凯军从‘床’板上坐了起来,开始低头摆‘弄’自己的衣角,那神态那做派,活脱脱一个‘女’人。李凯军道:“我知道你是谁。你走吧,我要跟凯军一同离开这个世界。” 徐水木轻蔑道:“你不要一厢情愿了,也许李凯军并没想过跟你一起赴死。” 小蓉提起头来,说道:“我现在就让他告诉你,他是想跟我走,还是跟你走。”小蓉的话音刚落,李凯军便用自己的声音喊道:“徐大师,快救救我,我不想死。”李凯军又变回小蓉的声音,道:“你,你,你刚才还说要跟我一起走,怎么又要变卦?!你这个负心的男人!”说着,就要往墙上撞,徐水木急忙拦住。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13 同居生活 :【】刘文和康广丽听到屋内的争吵,急忙冲了进来,将李凯军压住,徐水木用食指在他的百会‘穴’上猛谈了三下,李凯军登时晕了过去。[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百会‘穴’位于人体的头部,头顶正中心,为手足三阳、督脉之会,被击中的人脑晕倒地不省人事。 虽然将李凯军制服了,但徐水木却并不会捉鬼,也没有办法将小蓉从李凯军身上驱逐,他让刘文找来一条麻绳,将李凯军牢牢地绑缚在‘床’板上,以防他醒后再去自杀。 这一切做好之后,三人累得够呛,刘文坐在旁边的‘床’板上,掏出烟来刚要点上,立即被康广丽没收了,道:“又‘抽’!又‘抽’!你怎么跟我说的。” 刘文不自觉地‘摸’了‘摸’耳朵,尴尬地看着水木笑了笑。徐水木看在眼里,笑在心里,道:“蚊子,这下总算有个人来管你了。” 刘文岔开话题,道:“这么说,小蓉的死完全是由于殉情,跟八年前的案子完全没有关系。” 徐水木道:“这还不好说,等李凯军醒了问一下就知道了。另外,你上次不是说,小蓉生前宿舍闹鬼,其他人都搬出去了,宿舍只剩下她一个人。” 比较幼小的食魂兽可以控制人的情绪,当年徐有才为了获得小孩子的‘精’魂,让食魂兽‘激’怒孩子父母,结果很多小孩子被自己的亲生父母给生生杀死了。徐水木怀疑小蓉之所以会自杀,可能在当时也是身不由己的。 说话间,李凯军哎哟了一声,醒了过来。他试着动了两下,发现自己被捆了起来,茫然问道:“这是哪啊,为什么被绑着我?”他的声音虽然很虚弱,但完全是男人的声音。 徐水木扒开他的眼睛观察了一翻,发现之前看到的那种红消去了,又切了脉,虽然虚弱,但确实是男‘性’的脉,没有错。他才说道:“刚才你被小蓉附身了,想要自杀,我们才把你绑起来的。” 李凯军用极弱的声音说道:“我想起来了,刚才我还求徐大夫救我来着。谢谢你们。”说着,李凯军长吁了一口气。 徐水木抓紧时间问道:“小蓉究竟是怎么死的,她为什么会缠上你?”在刘文看来,徐水木后面这个问题是废话,因为小蓉是李凯军的‘女’友,人死后缠上相爱的人是很正常的。其实,徐水木问这个问题确有深意。因为如果是正常情况,小蓉早就被牛头马面给送往地狱了,现在她成了孤魂野鬼,其中定有冤情。 果然,李凯军证实了徐水木的推测,小蓉根本就不是自杀的,两个人也从来没有相约殉情。 因为母亲强势,李凯军生‘性’懦弱,再加上相貌一般,大学四年从来没有谈过恋爱。那是在三年前,他正就读于金钟大学研究生二年级。有一天傍晚,他从图书馆里出来,没走多远前面突然有一个人晕倒了。当时,路过的人看了两眼就走了,没有一个人上前扶,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上前把那人扶了起来。近看才发现,这个人他认识,是同一个学院的比自己小一届的研一‘女’生,叫作小蓉。 小蓉被扶起来后苏醒了过来,李凯军关切地问:“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吧。” 小蓉摆摆手道:“不用,老‘毛’病,你送我回宿舍休息一下就好了。” 李凯军不同意:“这哪行,一定要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有病治病,扛着可不行。” 然而,小蓉死活不同意去医院,李凯军无奈,最后还是把她送回了宿舍。然而,李凯军没想到,第二天小蓉就活蹦‘乱’跳的来找他了。于是,两个人慢慢就开始‘交’往了。 后来李凯军才知道,小蓉那天是故意晕倒,一方面想引起李凯军的注意,另一方面也是试探一下他到底是不是一个好人。有一次,李凯军问小蓉:“我究竟哪一点吸引你?”小蓉的回答是:“说起来,没有特别吸引我的地方,但是咱们学院的男生本来就不多,单身的除了你就是那个xx了,xx是个侏儒,相比之下你条件就好多了。所以,我当然要赶快下手,否则连粥都没得喝了。” 李凯军讲到这里,在场的三个人心里同时生出一个念头:这个小蓉心眼还是真多。不过,大家都没有说出口。 两人确定关系没多久之后,小蓉便筹划着和李凯军同居,但是因为马‘春’‘花’的反对,她不可能搬到他家里去,而且两个人又没有钱租房子。结果小蓉想出一个主意,她不知从哪听说自己所住的宿舍曾经吊死过人,于是晚上睡觉时就装神‘弄’鬼,发出奇怪的声音,半夜起来把别人的枕头丢到窗外,结果同宿舍的其他三个人都因为害怕而搬走了。于是,李凯军晚上等母亲睡着之后偷偷溜出来到芳园108和小蓉睡,等到天亮之前再偷偷溜回去。 芳园虽然有宿管看着,男生不得进‘女’生宿舍,何况是在晚上。但是消防通道却没有人管,小蓉找机会配了一把消防‘门’的钥匙,让李凯军每天从消防‘门’进入。 在小蓉上吊的前一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两个人正在‘床’上打得火热的时候,突然听到咚的一个声音,好像是有人在用拳手捶墙壁。两人以为是他们动静太大,被隔壁的人听到了,给他们发出了警示。吓得他们赶紧停了下来,李凯军趴在小蓉的身上一动也不敢去。过了一会,又是咚的一声。 这次他们听清楚了,声音不是从隔壁传来的,而是在屋子里有人用木凳墩水泥地板。过了一会,他们又听到饭盒咣啷咣啷的声音,等声音停下来,小蓉壮着胆子打开灯,发现一切如常。李凯军非常害怕,想要带着小蓉离开宿舍。小蓉从小在农村长大,胆子本就比较大,她说道:“这有什么好怕的,莫说不是鬼,就是真有鬼我也不怕,大不了一死。”过了一会儿,小蓉问李凯军:“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会跟你一起去死。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做?” 李凯军敷衍道:“我当然也跟你一起去死。” 关于死亡这个话题,两个人实际上曾经讨论过很多次,不知为什么小蓉好像对这件事很在意。她说她在很小的时候就想到死这个命题,一个人即使活过百岁,最终还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在弥留之际,他会想些什么呢?每当小蓉提到这个李凯军就感到无比的悲伤与恐惧,但小蓉好像并不在意,她觉得死是另一种生的开始。 事实上,就徐水木看来,李凯军和小蓉的不同在于,李凯军不相信来生,不相信鬼魂的存在,而小蓉则好像知道一些关于生死的秘密。 当天晚上两个人就是这样**着身子抱在一起睡着的,第二天醒来之后,李凯军坚持要让小蓉搬离宿舍。可是,马‘春’‘花’在金钱方面卡得他很严,他一时也筹不出钱来,而小蓉就更不可能了。两个成年人,为了一个月几百块钱的住宿费而愁眉不展,这虽然看起来有点可笑,但当它确确实实发生的时候,却是让人感到无尽的可悲。第二天晚上,小蓉继续住在宿舍,而李凯军则没有来和她相会。结果,就在这天晚上,小蓉上吊了。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14 扒皮肥婆 :【】正在众人聚‘精’会神地听李凯军讲故事时,‘门’外不知何时多出来一双眼神。[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徐水木回头一看,叫道:“谁在外面?”那双眼睛一晃就不见了,徐水木立即追了出去,却发现胡小月从对面走过来。 胡小月指了指身后道:“她刚才跑出去了,是个‘女’的。” 徐水木没有再追,以免中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他问胡小月:“你怎么会在这里?” 胡小月道:“昨天收拾的时候钢笔掉了,我回宿舍找一下。” 徐水木道:“不要找了,回头我送你一只,你先回去吧。” 胡小月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撅着嘴离开了,徐水木返回108号房间。这时,他才觉得有点不对,胡小月如果是要回宿舍,进了大‘门’就是直接上二楼的楼梯,她怎么会往里面走呢?转念又一想,有可能是她看到有人偷窥,过来看个究竟吧。不过,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眼下要解决的是李凯军的问题,总是把他绑在宿舍里也不是个事,可是要把小蓉从他身上捉走他又没那个本事,眼下只好先把他‘弄’回家再说。 “糟糕。”水木叫道。 刘文问:“怎么了?” 徐水木道:“刚才忘了告诉马教授我们找到李凯军了。” 说着,徐水木掏出电话来给马‘春’‘花’打,结果电话打通了却没有人接。水木把电话收起来道:“不管她了,先把李凯军‘弄’回家再说。” 为了防止小蓉再次控制李凯军的身体自杀,徐水木先让刘文把车开到宿舍‘门’口,把李凯军再次打晕后才解开他身上的绳子。三人手忙脚‘乱’的刚把李凯军整刘文的车上,一辆警车就从对面警了过来,堵在了车前。 从警车上下来三个人,为首的正是金钟市公安局局长马楚威,他旁边除了司机之外,还跟着金钟大学的副校长。马楚威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小徐啊,我是该叫你徐警官呢,还是叫你徐大夫啊?” 徐水木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自己满嘴跑火车说的谎话穿帮了。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硬撑下去了,他把眼睛盯在校长身上,说道:“校长,我告诉过你,我的身份可是机密,你怎么能随便泄‘露’给外人呢?” 校长一副鄙夷的神情,说道:“好你小子,到这时候你还拿我开涮呢,什么特警,你连个警察都不是,就是个小小的‘私’人侦探。还在这给我装大尾巴狼你省省吧。” 徐水木本想提醒他,这还有他的学生和老师,不要‘露’出本‘性’,把自己整得像流氓一样,但转念一眼,他这样一说反而可能会给刘文和康广丽带来麻烦。 徐水木从身上‘摸’索了一下,掏出了自己的中华国学研究院研究员的证件,递到校长面前,说道:“我想,这个身份比特警还要值钱吧?” 因为中华国学研究院是秘密机构,一般人都不太清楚,他本来只想试一试,没想到校长看到这个证件之后脸‘色’陡变,态度立即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刚要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找补,徐水木立即把证件收回去,放在嘴巴上,道:“嘘,秘密。” 校长尴尬的看了一眼马局长,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马楚威并没有被唬住,他不去理校长,看着刘文问道:“你们刚才进芳园去干什么了?” 刘文刚要回答,徐水木抢先答道:“马局长如果认为我们有罪,尽管带到局子里去问,如果没有证据,那么不好意思,我们很忙,先走了。” 徐水木本以为这一下一定会惹恼马楚威,但他好像一点也不生气,只是笑笑就放行了。刘文开车,康广丽坐副驾驶,徐水木坐后坐离开了芳园公寓。在车上,康广丽直拍‘胸’脯,道:“哟,吓死了,吓死了,幸好他们没有看到李凯军,否则我们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要给关进局子里了。” 刘文冷冷地说道:“不,他看见李凯军了,我看到他的眼角撇了一下,只是不知为什么他没有追究。” 徐水木坐在车上一言不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车子很快开到了紫园小区,徐水木和刘文二合力把李凯军抬出车来,一直抬上了电梯。康广丽走在前面帮忙按电梯,在电梯上,徐水木‘摸’了‘摸’李凯军的衣袋,‘摸’出一把钥匙来递给康广丽,道:“一会儿你先过去开‘门’,我和刘文一股作气把他抬到‘床’上。这家伙,别看瘦,死沉死沉的。” 电梯‘门’打开,康广丽率先走在前面去开‘门’,几秒钟之后她便大叫着跑了回来。她的叫声是如此凄厉,面目是如此惊恐,以至于把两个男人都吓到了。刘文当即把李凯军丢在地上,将她抱进怀里,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康广丽大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用手指着背后的过道,她指的方向正是马‘春’‘花’的家。徐水木等不及广丽回答,一个把李凯军拖出电梯丢在地上,向房‘门’跑去。房‘门’开着,他径直走了进去。这一看不要紧,差一点把他的魂也给吓出来。 只见客厅的吊灯被取下来了,在吊灯的位置吊着一个血淋淋的怪物。其实它不是什么怪物,而是马‘春’‘花’,只不过她的皮被人扒了下来。她原本‘肥’胖,身上到处都是脂肪,被扒皮之后滴滴答答往下掉的除了血之外,还有油脂。 凶手的刀工非常娴熟,被剥之后‘露’出‘肉’组织极其平整,从头皮到脚底,好像脱去了一件衣服一样。水木感觉时间好像过去了几年,但实际才过去了几秒。突然,那个被吊起来的‘肥’硕‘肉’球抖动了一下。 她还活着!徐水木心里一惊,全身寒‘毛’瞬间炸了起来。这种震惊比刚刚看到剥皮人体时来更加强烈,刚才只是视觉上的冲击,而此时则是直刺见心的疼痛!马‘春’‘花’是被人活生生扒了皮的。 如果不是刘文见来,徐水木可能要疯掉了。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冲出房间的,在‘门’口大声的呕吐,差一点把胃都吐了出来。怎么办,怎么办,她还活着!这个念头一直在徐水木的脑海里闪现,他的‘精’神已经接近了疯狂状态,以至于李凯军从他身边走过都没有觉察。当他发现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了,李凯军已经被母亲的惨状吓得魂飞天外,停止了呼吸!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15 狐女露尾 :【】“金钟警方在接到报警后立即封锁了整个紫园小区,据知情人士透‘露’,被害人马‘女’士为金钟大学退休教授,她生前在工作上兢兢业业,深受学生爱戴。[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她曾获得金钟市优秀教师荣誉称号,其著作《许衡的理学思想》曾被评为金钟大学学生指定必读书。 “警方在马教授的家中还发现了她儿子李凯军的尸体,据知情人士透‘露’,李凯军是惊吓过渡而死,马教授的丈夫李茂山有重大作案嫌疑,目前警方已经将其控制。关于本案的最新进展,我们采访了金钟市公安局局长马楚成局长。 “马局长,根据您多年的办案经验,您认为如此残暴的凶杀案究竟是何人所为?” …… 徐水木和刘文坐在电视前,目不转睛地看着金钟电视台播报金钟新闻,他们两个从来没有如此认真的看过金钟新闻。等新闻播完之后,刘文骂道:“什么深受爱戴,哪个学生爱灭绝师太,简直胡扯。” 水木道:“你还不知道吗,中国人就是这样,死者为大,不管你生前人品多差,只要你死了,总不会担心别人不说好话。” 刘文不自觉的又往身上‘摸’烟,这时他才想起来,烟已经被康广丽给没收了。徐水木从自己身上‘摸’出烟来递给他。刘文点上烟,猛吸了两口,看得出他此时非常紧张。 “水木,你觉得这样好吗?我们还是去投案吧,人又不是我们杀的,我们怕什么?”刘文说道。 徐水木皱了皱眉头,说道:“投案自然是要投案,但不能在金钟市投案,他们的把戏我太了解了,捉不住真凶就会找替罪羊,我有研究院和特警大队撑腰没有关系,你和广丽就难逃干系了。到时候把屎盆子往你们头上一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你说啊,”刘文越说音量越高,他此时已经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徐水木道:“等。” 刘文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满头‘乱’发,骂道:“等,等,等个屁,要不是跟着你在这瞎折腾,我他妈能摊上这个事?我他妈不管了,我现在就去找马局长,把事情说清楚。反正我没有杀人。”徐水木冷哼一声,道:“你没有杀人,你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要擦掉你在马‘春’‘花’家留下的指纹痕迹?”刘文猛地站起来,指着徐水木的鼻尖骂道:“x你妈,还不是你要我消毁的,你要我跑的,你说,你究竟有什么意图?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不是什么好鸟,想利用我们!” 徐水木抬起头来,故作微笑道:“我利用你们什么?” 刘文道:“利用我们杀死马‘春’‘花’,没错,就是这样。” 徐水木又问:“我为什么要杀死马‘春’‘花’?” 刘文道:“一个能看见鬼,整天跟鬼打‘交’道的人,谁知道你有什么龌龊想法!” 徐水木一愣,刘文终于说出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了。他害怕徐水木,因为他可以看见鬼。徐水木陡然间变得异常失落,想当初在大学的时候,和他关系最铁的就是刘文了,如果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怪物。的确,时间把一切都改变了,陌生的人可以变为朋友,亲密的人也可以成为敌人。 这时,康广丽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说道:“都别吵了,吵什么吵,刘老师,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 康广丽的态度让两个男人都感到吃惊,刘文赶忙上前想要拉她的手,被甩开了。刘文道:“丽丽,我怎么了我?你把话说清楚。” 康广丽道:“你怎么了,你说你怎么了。人家水木是自己要来金钟的吗?还不是你请来帮你捉鬼的,现在倒好,出了事了,你就把所有责任都推给别人,你说你这是爷们儿干的事吗?别说你们以前是好兄弟,好哥们儿了,而且他这么做也都是为了我们好,就是普通的同学求我们帮忙,我们不也应该顶力扛上去吗?” 康广丽一席话说得刘文低下了头,徐水木心中暗暗佩服。觉得关键时候,还是‘女’人能顶大半边天。徐水木说道:“丽丽,以后我就叫你丽丽了,谢谢你。你放心,这件事不用你和蚊子担,我有办法解决,只要你们相信我。” 康广丽道:“水木哥,我们相信你。”说着,她瞪了刘文一眼,刘文蔫头搭脑的认错道:“水木,我错了,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吧,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徐水木突然想起一件事,叫道:“不好,我差点忘了,那个王大夫见过我们去马‘春’‘花’家,我们现在赶紧忙离开这里。” 正当三人惊慌失措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徐水木心说完了完了,这回真要栽在金钟大学了。正准备示意刘、康二人从窗户逃走之时,‘门’外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水木哥,快开‘门’,别鬼鬼崇崇的想要逃跑了。” 徐水木听声音心中一喜,把‘门’打开,发现‘门’外站着钟宁,连忙把她拉进屋里,说道:“你怎么来了?” 钟宁道:“你不是给冰冰姐打电话找人捉鬼吗?她就派我来喽。” 徐水木道:“你来多久了,来了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钟宁道:“冰冰姐吩咐的啊,暗中保护你。” 徐水木道:“时间来不及了,有一个王大夫知道我们去过马‘春’‘花’家,没准警察已经往这边赶了,我们现在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你有没有什么好地方让我们藏一下?” 钟宁道:“放心好了,王大夫不会到警察局去打小报告的。” 徐水木奇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钟宁不知怎么手里多出一张人皮面具,道:“因为我就是那个王大夫。” 当初,钟宁的母亲彩霞离开崔晓茹之后,以大胜禅师之名行走江湖而众人皆未识破,可见其易容之术是非常高妙的。看来,彩霞已经将她的本事全都传授给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钟宁说道:“虽然你不用担心王大夫,但另外一个人却不得不提防。” 徐水木道:“你是说胡小月?”钟宁道:“没错,从马家出来之后,我一直暗中跟着你们,结果发现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人在跟踪你们。那个人就是胡小月。”徐水木道:“难怪在芳园的时候,她要假装从对面走过来,其实她一直在‘门’外偷看。可是,她究竟有什么目的呢?胡小月,胡小月,胡,狐,不好。这个胡小月是冥教的人!”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16 落入圈套 :【】冥教有三大天师,‘玉’竹、凤隐、苦凌,其中凤隐便是千年黑狐妖。[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当时在徐家村,她与叶鹏联手将崔晓茹杀死,同时自己也被彩云击中身受中伤,之后便隐居起来疗伤,再也没有出现。徐水木没有想到,在金钟大学又出现了黑狐的踪迹。 难道魏珍珍是被黑狐所害?那么八年前的三个‘女’孩自然当然也是拜她们所赐了。可以,她们杀死这些普通的‘女’学生又有什么目的呢?这些问题在徐水木脑子里迅速的打了转,仍然理不出头绪来,也就放弃了。 为今之计,是先把康广丽和刘文送走。徐水木有一种隐隐的感觉,马楚威也是冥教中人,虽然他没有直接的证据,而且当年马楚威从某种层面上还帮助研究院对付徐有才,但水木相信自己的直觉没有错。尤其是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对自己了如指掌一般。 徐水木介绍道:“刘文,这位是我在研究院的同事,叫钟宁,她的本事很大,你和广丽先跟她去北京待一段时间,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再回来。我有一种预感,金钟大学,不,金钟市要出大事了,翻天覆地的大事。” 刘文道:“能有什么事,你别在这瞎忽悠了,我还得工作呢,哪也去不了。” 钟宁对徐水木一向崇拜,见刘文居然敢顶撞他,心里有些不高兴,说道:“喂,我水木哥都是为你们好,别好心当成驴肝肺。” 刘文正一肚子火没处撒,见钟宁小小年纪也敢教训自己,道:“你哪冒出来的傻丫头,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徐水木想要阻止刘文,但已经来不及了,他话音未落,突然感觉腾空而起,吊到了天‘花’板上。他被这瞬间而来的变故惊呆了,忍不住大叫了起来,然而不知为什么只见他大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徐水木急忙代刘文求情道:“钟宁,你不要伤了他。” 钟宁摊开手,做了个无所谓的手势,噘嘴道:“跟我没有关系啊。” 徐水木知道,钟宁父亲的‘精’魂附在她的身上,所以她才能够隔空取物。他连忙道:“伯父,我这个同学不懂事,得罪了您的‘女’儿,看在我的面子上,您就饶了他吧。” 这时,站在一旁的康广丽震惊之余,也双手合十,央求道:“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放过他吧。” 突然,刘文猛地从天下板上一头扎了下来。众人一片惊呼,心想:刘文这下完了,不死也是个重度脑震‘荡’,没准抢救过来之后就是植物人,康广丽双手捂住眼睛,不忍直视男友血溅当场的样子。然而,在这一刻,时间好像停止了一般,大家并没有哪到对撞地板发出来的声音。水木低头仔细一看,发现刘文的头在距离瓷砖地面还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停住了。 刘文缓缓地落在了地上,他已经浑身瘫软,爬也爬不起来了。看来,钟宁只是给他开了个玩笑,只不过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能够吓死人。徐水木和康广丽一起把刘文扶到沙发上,正在考虑有什么办法让他们安全地离开金钟市时,电视里的新闻吸引了他的目光。金钟电视台,一位身着ol制服的短发‘女’主播正站在紫园小区的‘门’口进行报道:各位观众朋友,来自警方的最新消息,经法医检验,在紫园小区被人剥皮的马教授凶手已经正实是她的亲生儿子李xx。据邻居反应,李xx有‘精’神病,经常做出一些令人不解的反常举动,有邻居经常看到他在半夜出‘门’,好像是在梦游一般。警方也在市‘精’神病院找到了他的档案,证实李xx确实有重度的被害妄想症及双重人格。据心理专家分析,李xx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杀害他母亲的,等他清楚过来之后又被母亲的惨状吓死了。具体情况,警方还在进一步调查中,请继续关注本台时时新闻…… 康广丽道:“太好了,这下我们不用躲躲藏藏了。” 徐水木道:“我看未必有什么好的,这背后一定有‘阴’谋。” 钟宁问道:“何以见得?” 徐水木道:“我们都知道,李凯军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他根本就没有做案的时间。” 康广丽道:“那也未必,你想啊,水木哥,我们从马‘春’‘花’家出来找李凯军‘花’了多长时间?三个多小时,这三个多小时,他完全有时间跑回家把他妈剥了皮然后再跑到芳园假装被我们撞见。当然,杀死马‘春’‘花’的未必是李凯军,但有可能是小蓉,你想想,她就是因为被马‘春’‘花’反对才死的,她对她一定是恨之入骨。” 徐水木道:“即使如此,马楚威的这篇说词也有问题。你想,我们在现场没有发现马‘春’‘花’被录下来的人皮,而警方也没有提到,显然他们也没有找到。在没有找到被害人人皮的情况下就匆匆定案,这是完全不符合法律程序的。另外,最关键的,在芳园‘门’口的时候,马楚威显然已经看到了坐在汽车里的李凯军,而他居然没有调查我们,这说明他肯定是想掩盖一个更大的‘阴’谋。钟宁你的身份没有暴‘露’,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继续在暗中观察,我倒要看看对方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康广丽问:“那我和刘文现在怎么办?” 徐水木说道:“你们已经被卷进来了,逃应该是逃不掉的,还是跟我在一起吧。另外,我担心胡小月会对刘娅下手,丽丽,最好你现在就打电话给她把她叫过来。” 康广丽正准备打电话,‘门’外突然传来了马楚威的声音:“小徐啊,不用那么麻烦了,小刘我已经给你送来了。”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徐水木原本站在‘门’后,钟宁一个翻身将他抱开滚到沙发旁边。徐水木一看,那个将‘门’撞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娅。他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完了,这下落入别人设好的圈套了。徐水木大喊一声:“钟宁,别管我,快跑,给研究院报信……”徐水木话音未落,只感觉喉头一腥晕了过去。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17 思维世界 :【】金钟市,枫林酒店,1808号房间。[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梁冰冰穿着一件白‘色’的ol制服,抱肩站在落地窗前。金钟市的夜景和京城完全没有办法比拟,车灯断断续续,霓虹灯也显得非常的小气,唯一让人感觉舒服的是金钟市的月亮要比京城亮很多。 不过,梁冰冰的心思完全没有在金钟市的夜景上面。徐水木和钟宁已经失踪两个多月了,至今丝毫没有音信,她心里的焦虑只有老罗能够看得出来。和水木他们一起失踪的,还有金钟大学三名‘女’学生,分别叫康广丽、胡小月和刘娅。 想当初水木打电话向梁冰冰求援的时候,京城发现了冥教的踪迹,她正忙着追踪,没有把他的事放在心上。水木失踪后,她的肠子都悔青了,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靠在沙发上的大鹏翘起二郞‘腿’,点上一支烟,道:“我说,是不是咱们消息有误啊,水木他们一定冥教的人给转移走了。否则这都找了一个多月了,不可能一点影子也没有啊。” 1808房间是一个三居室的总统套房,坐在大鹏对面沙发上的是一个八岁的小男孩。他面‘色’黝黑,眼睛很大,穿西服打领带,脚上一双朗蒂维黑皮鞋,看上去酷劲十足,但他小小的身形,陷在宽大的沙发里,显得多少有些小孩充大人的感觉。 这个小孩本名叫郭石头,原本是阎罗王的在世‘肉’身,后来被贺普仁借去了。也就是说,这个看似小孩的家伙其实已经一百多岁了。 小男孩用贺普仁的声音说道:“现在想来,我们是中了冥教的调虎离山之计,看来他们是先向刘文下手,让刘文把水木调离京城再下手,只是不知道这个刘文和一起失踪的三个‘女’孩有没有投靠冥教。” 小男孩突然变换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说道:“不过是调虎离山,还有声东击西,小贺,这是一个连环计啊。难怪你们会中招。” 敢把贺普仁称为小贺的,自然是五殿阎罗王老罗。他原本在地狱主政,听说徐水木失踪,匆匆赶回人间,现在和贺普仁共用郭石头的‘肉’身。 老罗继续说道:“我在地狱中得到线报,现在冥教的‘玉’竹徐有才和光明右使叶鹏已经联手,原本分散的冥教教徒正在‘阴’间聚集,准备全力营救炳灵太子。” 贺普仁道:“老罗,这点你放心好了,囚困炳灵太子的结界球我已经放在了一个除了我之外,别人永远也不可能拿到的地方。” 大鹏问道:“有这样的地方吗?” 老罗道:“我知道了,你已经把他藏在了你的意识里。不过,这样做是不是太危险了,他逃出你意识的那一刻就是你魂飞魄散的时刻。” 梁冰冰一副茫然道:“你们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什么藏在意识,什么魂飞魄散?” 贺普仁道:“其实,有无数个世界,除了我们‘肉’身所处的物质世界之外,每一个人的‘精’神也都是一个完整的世界。表面看来,你想什么,你的世界就有什么,你的想蓝天,就有蓝天,你想树林就有树林,你想怪兽就有怪兽。然后,事实上这个世界在你不想的时候也同样存在,比如我们在睡熟之后会做梦,这个梦就是你意识的世界在运转。说起来有点复杂,总之我已经把炳灵太子封存在我的意识世界里了,除了我自己之外别人是不可能进入的。除非我死了,我的意识世界消失,否则他是不可能逃出来的……” 贺普仁还要继续解释,被梁冰冰连忙制止了:“贺老,得了,您还是别解释了,您解释得越多我也越糊涂了。您只要告诉我,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不知道水木他们是不是还活……”说到这里,梁冰冰说不下去了。 在梁冰冰的一生中,关于亲人失踪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四年前爷爷坐的飞机失踪在汶川的上空,至今杳无音信。对于亲人来说,失踪与死亡的感受完全不同,亲人的离世,无论是自然死亡,还是非自然死亡,当下可能是悲痛‘欲’绝的,但时过境迁,这种悲痛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会被淡化,抹去……然而,亲人的失踪带来的则是永久的惊恐,你不知道他是生还是死,你总是希望有一天他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正是因为有希望,才会无法释怀。 在水木失踪的这些天里,她每天早上醒来都不敢睁眼,她怕睁开眼看不到自己想念的人。也就是说,每一个早晨对她来说,就是一次失去的伤痛。 梁冰冰满怀伤感地朝窗户一瞥,她突然好像见鬼一样大叫了起来:“水木!水木!” 大鹏和贺普仁都吃了一惊,以为梁冰冰想男人想得发神经了,忙问道:“冰冰,怎么了,你怎么了?” 梁冰冰来不及答话,啪啪地拍着窗玻璃,想要把它拍碎的样子。枫林酒店的玻璃都是银行用的那种防弹,普通的子弹都打不穿,何况是用手拍呢。大鹏上前拉住了梁冰冰的手臂,以防她拍得过猛伤了自己。 “你怎么了?”大鹏大声问道,试图将梁冰冰从‘迷’幻中惊醒。 梁冰冰右手被大鹏拉着,左手指着窗外道:“刚才我看到水木了,他就贴着窗玻璃!” 大鹏闻言,赶忙贴着窗户往外看去,窗外黑‘洞’‘洞’的,哪里有水木的影子。况且,这里是十八楼,水木不可能出现在窗外,除非他被毒蜘蛛咬了,变成了蜘蛛侠。 老罗也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走到窗前看了看。然后,他回过头来,眉头紧锁地看着梁冰冰。 梁冰冰觉得自己不被信任,急了:“老罗,贺老,真的,我不可能看错,我刚才真的看见水木了,他穿着一身雪白的衣服,扇动两个大翅膀,好像天使一样,从远处飞过来,贴了一下窗玻璃就又飞走了。真的,我真的看见了。” 老罗摇了摇头道:“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说罢,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大鹏见梁冰冰恢复了理智,松开她的手。梁冰冰突然反手抓住大鹏的胳膊,说道:“大鹏,你是不是相信我?我真的看见水木了。” 大鹏说道:“我相信你。” 梁冰冰道:“为什么?” 大鹏道:“不为什么,我就是相信你。” 梁冰冰松开大鹏的胳膊,摇了摇头道:“你还是不相信我。”说罢,她朝‘门’外走去。大鹏道:“你去哪里?”梁冰冰赌气道:“不用你们管。”说罢,她已经摔‘门’而出了。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18 人眼雪花酪 :【】郭石头走进自己的房间,并没有上‘床’,而是盘‘腿’坐在地上。[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梁冰冰摔‘门’而出之后,老罗和贺普仁展开了一番对话。 贺普仁:“以后我再也不穿什么西服皮鞋了,别扭死了。我要穿我的大藏青大褂。” 老罗:“这是我的‘肉’身好不好,这就好比一个房子,我是房东,不用因为你租住了几个月就可以自己随意的装修。” 贺普仁:“你以为我愿意待在你的‘肉’身里啊,身高才一米二,简直就是一个侏儒,容了两个人,憋气死了。” 老罗:“说不是这么说,我在地下阎王殿待得好好的,还不是你非要让我上来。” 贺普仁:“什么是我非要让你上来,我只是让冰冰告诉你我那好徒弟水木失踪了,你自己着急非要跑上来不可,怎么怪起我来了。得了,回头我自己找一个‘肉’身,合手合脚的,不再你这受这窝囊气了。” 老罗:“说起合适的‘肉’身,我这里倒是有一个。” 贺普仁:“哦,在哪在哪儿?” 老罗突然提高了嗓‘门’,道:“他现在就站在‘门’外。‘门’外那小子,你要再偷听我们说话,贺老头子可就真要附了你的身了啊!” ‘门’外站着的正是高鹏飞,梁冰冰夺‘门’而出之后,他没有追出去,本想给二老汇报一下,但刚到‘门’口听到两个人小孩子一般在吵嘴,便停下来偷听了。没想到自己早就被发觉了,他只好尴尬的咳嗽一下,道:“二老,冰冰跑出去了,你们看怎么办?” 贺普仁道:“随她去吧,你睡觉去吧,有事明天再说。” 二人听着大鹏离开,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老罗道:“说真的,水木在金钟市失踪我还真有点担心,难道真是天数如此?” 贺普仁听老罗如此说,也收起了好胜之心,问道:“此话怎讲?” 老罗道:“你还记得金钟城的由来吧?” 贺普仁道:“当然,金钟古城已有千余年的历史了,话说当年唐太宗李世民在荣登大宝之后,汲取了隋朝灭亡的教训,居安思危,励‘精’图治。终于使得国家太平昌盛,人民安居乐业,在历史上被称为“贞观之治”。李世民为了使子孙后代也能像自己一样,以史为鉴,做一个英明的君主,也为了使大唐天下能够永世不衰,便召集全国能工巧匠,用十吨青铜、万两黄金筑成镀金铜钟一口,取其“警钟长鸣”之意。这口金钟外雕九龙戏珠,内刻太宗亲撰警世铭文。金钟筑成之后,请当时著名的风水大师李淳风,在全国范围内选中一块风水宝地,修寺建塔,将钟置于塔顶之上,派卫兵日夜守护。这个地方后来便逐渐发展成了现在的金钟市。” 老罗摇头道:“所谓警钟长鸣,只是史家的观点罢了,并不李世民建议金钟寺的本意。公元627年,李淳风以将仕郎直入太史局,太史局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钦天监,他的师傅袁天罡退隐之后,成为李世民最为器重的术师,执掌钦天监。 “为了巩固李家江山,李淳风带领部下走遍大江南,降妖除魔,这才有了大唐盛世,百姓安居乐业。在李淳风执掌钦天监的四十多年之中,他做的最大的一件事就是找到了108个‘阴’阳界,派自己得力弟子世代把守,他的这些弟子就是后来的走‘阴’人。在过去,‘阴’阳界只有神将神兵看守,而一旦神将渎职神兵失职,那么人间就会遭殃。 “有一年,李淳风走到金钟地界,发现这里有一个巨大的‘阴’阳界,这里距离神都洛阳不远,如果不加管理以将酿成重患。他掐指一算,此处的‘阴’阳界与其他地方不同,此处为地脐,大地的肚脐,一旦此处发生动‘乱’便是妖魔遍地,百鬼夜行,任何人也不能抵挡。因此,他向李世民建议,取镇海神石将此口封住。当然,朝廷对外不能宣称是为镇鬼,便修了个金钟寺加以掩饰。” 贺普仁说道:“这么说,金钟市也和四川的丰都鬼城一样,也是一个‘阴’阳界。” 老罗道:“没错,而且它不是一个普通的‘阴’阳界,因为它直通第七殿阎罗炳灵太子所执掌热恼地狱。” 贺普仁道:“难怪炳灵太子会降生在金钟市境内。可是这又怎么样,炳灵太子已经被我们封印了,冥教现在是群龙无首,即使把‘阴’阳界打开,放出冥教鬼徒,我们也还是可以掌控得了的。” 老罗道:“依我看,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天数不可违,无论是根据《易经》还是玛雅历法推算,今年2012年都是世界末日。所谓空‘穴’来风,我们不可不防啊。” 贺普仁道:“说得也是,现在末世传言盛行,不仅是中国,连英美这些国家也全都人心惶惶的,而且加上近两年火山地震频发,难道真的是末日来临?” 老罗道:“是啊,四年前梁首长莫名失踪已经给了我们一个警示,现在水木又失踪……最让我担心的是,关于炳灵太子投胎为林小曼这件事一直是冥教在说的,我们并没有直接的证实,试想,如果林小曼真的是炳灵太子,怎么会这么容易被封印呢?我看,凭爱新觉罗·雷加的法力,还未必斗得过炳灵太子。而如果林小曼只是冥教放出来的一个烟雾,目的是为了给真正的炳灵太子出世拖延时间,那么水木可能……” 贺普仁惊道:“刚才冰冰说她看到窗外长着翅膀的水木在飞,难道是真的?!真正的炳灵太子已经出世了?!” 老罗:“……但愿我的推测不是真的……” 梁冰冰刚一踏出枫林酒店,被夜晚的风一吹,脑子立刻就清醒了过来。枫林酒店前面的裕华路是金钟市最繁华的商业街之一,此时街道两边摆了水少路边摊,有卖衣服的,有卖水果的,有卖各小家电兼手机贴膜的。当然,夏天少不了街边烧烤店。 梁冰冰缓缓走在霓虹灯照‘射’下的街上,耳边听着熙熙攘攘的叫卖议价声,注意力一下子从水木身上被分散了许多。她路过一个糖葫芦王卖店,想起水木曾说过金钟糖葫芦王家的糖葫芦非常好吃,便掏钱想要买一支,但却发现没有带钱包,在衣兜里上下‘摸’来‘摸’去,‘摸’出两块钱来,应该是早上吃早点忘记放钱包的。 “老板,糖葫芦怎么卖?”梁冰冰问。 “这上面三块,下面五块,你要哪一支?”老板是一个光膀子的胖大叔。 “额,有没有两块钱的,我身上只带了两块钱。”梁冰冰有点不好意思。 胖大叔上下打量了梁冰冰一番,嘿嘿笑道:“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莫说两块钱,就是白吃也没事。不过,让我‘摸’一‘摸’小手怎么样?” 梁冰冰看男人那个猥琐样,恨不得一脚把他的摊子给踢飞。不过,她还是忍住了,转身就走。走了没有多远,她耳边突然传来一个苍老‘女’人的声音:“雪‘花’酪,宫廷秘制‘花’‘花’酪啊,清凉解暑,香甜可口,大碗三块,中碗两块,小碗一块啦!” 在冰‘激’凌出现之前,我国有类似的冷食,就是雪‘花’酪。因此,它又称土法冰‘激’凌。雪‘花’酪属于明朝皇宫里的秘制冷食,是用刨‘床’将天然冰刨出冰屑,再用果酪(果子干)、红果酪及浓酸梅汤浇入,在木桶或瓷盆内用棍搅拌,然后盛入盅内,半饮半嚼。其最初的名称说法不一,有的说叫“冰果酪”,有的说叫“雪茶”。后皇上食后龙颜大悦,赠名“雪‘花’酪”。 雪‘花’酪是旧社会穷人孩子能买得起吃得上的零嘴,往往是孩子苦苦哀求,大人挣不过,买一碗雪‘花’酪,全家7、8个孩子分着吃。最初,它在京城非常盛行,冬天凿出永定河上的大块浮冰,用草席包裹放入地窖保存,至来年夏天取出部分冰块打碎成末,和上蜂蜜、酸梅汁、果脯食用。时至今日,北京的市场已经被各种冰‘激’凌、冰粥、刨冰给占据了,雪‘花’酪已然绝迹。然而,在距离京城150公里之外的金钟市它还非常受欢迎。 水木说过,他在金钟上大学的时候,最爱吃的就是雪‘花’酪。梁冰冰递上手里的两个硬币,说道:“阿姨,给我来一个中碗的。” 光线太暗,看不清老太太的脸,只听她说:“好的,闺‘女’,各种干果都要吧?” 梁冰冰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随口应道:“都要,都要。” 老太婆把雪‘花’酪装好递给梁冰冰,她正准备要吃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不能吃!” 梁冰冰回头一看,并没有人跟自己说话,她低下头才看到,原来是高山高爷。她问道:“高爷,你怎么在这?” 高山没有回答,只是把手电筒对着梁冰冰照过去:“你看看这是什么?”梁冰冰低头一看,只见自己手中的小碗中放满了眼睛,上面有许多白‘色’的蛆虫来回蠕动!她大叫一声,把小碗丢了出去,再回头看那老太婆时,已经不见了踪影!小碗并没有落地,而是被高山接在了手中,他仔细端详了一翻,说道:“嗯,没错,是人眼。”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19 午夜怪童 :【】高爷把人眼雪‘花’酪穿进一个小塑料袋子里收起来,对梁冰冰道:“跟我来。[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说罢便施展轻身功夫在人群中穿行起来。他的速度太快了,一晃而过,再加上夜晚看不太清楚,所以没有人注意到他。但梁冰冰就不行了,刚开始还能跟上,但渐渐就慢了下来,于是人们看到一个穿着紧身ol制服的‘女’人在大街上狂奔。 突然,高爷停下来,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等梁冰冰赶来坐上车之后,他对司机师傅说道:“去金钟大学。” 梁冰冰问道:“为什么去金钟大学,我们之前已经去过很多次了。” 高爷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梁冰冰不说话了,但她一停下来就开始想那碗差一点被她吃掉的人眼雪‘花’酪,而且那些人眼现在就在高爷的口袋里。想到这些,她忍不住想要呕吐。 “师傅,停车!”梁冰冰大叫一声,等司机停下,她立即冲出车‘门’,脚尖刚一落地,即时感到嘴里一酸,一股难闻的味道涌了起来,哇地一口吐了起来。她感觉自己的胃就像奔涌不息的河流,不停地吐,不停地吐,直到把晚上吃的东西全都吐干净之后,又吐了两口胆汁才停住。 梁冰冰没有接高爷递来的纸巾,而是用袖子擦了擦嘴,然后对高爷道:“你让司机走吧,我想走一走,透一透气。”事实上,梁冰冰是害怕自己身上难闻的气味熏到别人。 高爷付了车钱,把出租车司机打发走了,陪在梁冰冰身边,漫步在夜晚的金钟街道上。这里已经不是商业街了,路上除了他们之外,偶尔会过一两辆车,没有一个行人。耳朵里只有知了在不停地鸣叫夏天。 走了一会儿,梁冰冰感觉舒服多了,她问道:“高爷,为什么要晚上带我去金钟大学?” 高山道:“据我所知,水木来金钟是受他的老友刘文之邀,来帮他查八年前一起‘女’生宿舍上吊的案子,在这个过程中,另外一个‘女’生在同一幢楼里上吊了,而且还有一名‘女’教授被人扒皮,‘女’教授的儿子被吓死。我想,水木毫无疑问是在金钟大学失踪的,之前我们把芳园、紫园以及刘文所在的双彩小区都查了个遍,但有一个地方我们却忽略了。” 梁冰冰听到这里,心情一紧,忙问道:“什么地方?” 高山道:“我今天在调查过程中,无意中得知像刘文这样的年轻教师,学校会给每人分一间青年教师公寓。但这间公寓,无论是校方还是警方,都没有告知我们,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如果水木是在刘文的公寓被绑架的,他说不定会留下什么线索。” 梁冰冰呕吐完之后,身子显得有些无力,但一听有水木的线索,立即来了‘精’神,说道:“那我们赶快打个车过去吧。” 高山道:“不用打车了,我们已经到了。” 梁冰冰抬头一看,果然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金钟大学。金钟大学的大‘门’不算气派,但‘门’上那几个鎏金大字却是当年一位国家领导人亲笔题的。大‘门’口摆着一张方桌,方桌后面坐着一个老头。老头干瘦,穿着一身保安制服。可能是‘门’口没有其他人,老头一直盯着梁冰冰看,直到她走进大‘门’,仍然感觉他在盯着自己。 金钟大学梁冰冰这些天已经来过无数次,知道青年教师公寓距离芳园不远,径直走了过去。他们走到公寓‘门’口的时候,忍不住朝芳园扫了一眼,结果发现芳园的顶楼有一个房间亮着灯。自从魏珍珍上吊自杀之后,芳园一直被封着,怎么会在大晚上亮灯呢?两人心里感到奇怪,不约而同的放弃了青年教师公寓,向芳园走去。 芳园的正‘门’是锁着的,二人来到消防‘门’,发现它是虚掩着的,锁已经被打开了。高爷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看一下。”说罢,不等冰冰回答,便钻进了‘门’缝里。梁冰冰岂肯当个把风的,她顺势也跟了进去,不过她进去的时候却发现高爷已经不见了踪影。 梁冰冰知道宿舍里楼道的灯是声控灯,她为了不打草惊蛇,走路非常轻。借着外面的月光,她找到了楼梯,一级一级往上爬,爬到一半的时候,她听到上面有脚步声下来,于是便停住,屏气凝神。过了一会,一个矮小的身影出现对面的楼梯上。 “高爷,怎么样,什么情况?”梁冰冰压低声音问道。 那个矮小的身影停住了,他没有回答。梁冰冰突然意识道,对面这个人不是高爷!两个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动。其实只过了几秒钟,而梁冰冰则感觉好像过了半个小时,那个矮个子开始慢慢往后退。 正当梁冰冰想要追上去的时候,那个影子猛地冲了下来。他的速度太快了,简直比豹子还要快,如果是高爷可能就把他抓住了,但梁冰冰身手本来就差一截,再加上呕吐身体虚弱,她的手还没有伸出来的时候,那个影子已经和她擦身而过了。 梁冰冰以为对方要攻击自己,不由自主地躲了一下,这一反应又迟了一步。当她迈步想要追下去的时候,对方已经跑了一层楼了。梁冰冰大叫一声:“站住!”伴随着她的叫声,楼道里的灯全都亮了,随即楼下传来高爷的叫道:“小兔崽子,往哪里跑。”另外一个小孩子的声音道:“他妈的,放开我!” 梁冰冰赶忙追了下去,只见高爷手里抓着一个圆脑袋大眼睛的男孩,正在不断地挣扎,想要逃脱束缚。也不知高爷使了什么手法,他在小男孩后背上轻轻一点,就像被剁了脑袋的‘鸡’一样蔫了下去。 “说,你大晚上的跑这鬼地方干什么来了?”高爷厉声喝道。 小男孩虽然没力气了,但眼光却像刀子一样锐利,他瞪着高爷道:“我凭什么告诉你,侏儒!” 高爷身高不过一米,梁冰冰他们平时在高爷面前连“矮”“痤”“短”之类的字眼都不敢提,何况是当他的面叫他侏儒。据说,有次一个一米九的大汉欺负一个一米五的小个子,叫他矮子,结果被高爷撞见了,他飞起一‘腿’就把大汉踢残废了,结果大汉后来只有上半身能活动,个子跟他差不多高。 梁冰冰担心高爷会对这孩子痛下杀手,急忙抢先在孩子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说道:“这谁家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还不给高伯伯道谦。”梁冰冰这话本是对高爷说的,是一片好意想要救孩子的‘性’命,不料楼梯拐角处却幽幽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们家的孩子不懂事,我自会管教,不劳烦您来教训。”随即,从拐角处走出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20 走阴后裔 :【】在楼道***现的‘女’人正是金大中文系的年轻‘女’教师孔瑾,而那个被高爷捉住的小男孩则是她的儿子孔明。[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孔明趁高山愣神之际,嗖地一下逃了出去,从孔瑾身边溜走了。 梁冰冰和高山都不认识孔瑾,但两个大人背着家长欺负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说出去非常不长脸,所以高山也没有去追孔明。孔瑾见儿子没事了,转身要走,被梁冰冰叫住了:“对不起,请等一等。” 孔瑾回过头来,讶异地看着梁冰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人们都说,夜晚会掩盖‘女’人的丑,让她看上去比白天漂亮,但对孔瑾这种超丑的‘女’人来说,这一条显然不太适合。反而因为光线暗淡,让她的容貌变得更加恐怖。梁冰冰被吓了一跳,但她还是问道:“请问你们晚上来芳园做什么?” 孔瑾问道:“你们是警察吗?” 梁冰冰答道:“是的,”正准备要掏出证件来,但孔瑾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其实我来这里无非是想和当年的几个好姐妹来聊聊天而已。” 孔瑾这话说得有点怪异,整个芳园早就空了几个月了,她哪里来的好姐妹,而且还是“当年的”。显然,她话中有话。 梁冰冰也不戳破,巧妙地问道:“不知道你见到她们没有?” 孔瑾道:“见是见到了,只不过她们都生我的气,不愿意理我。还好有我儿子在,她们喜欢跟我儿子玩,所以场面没有那么尴尬。” 梁冰冰问道:“不知你住哪一个宿舍,是什么时候的事?” 孔瑾道:“八年前,芳园108。” 梁冰冰听闻此话,脑袋嗡的一下,她已经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是谁了。水木在电话中曾经给她讲过,八年前芳园108有三个‘女’孩离奇上吊,分别叫作小雅,玮玲和赵珊,但和她们一个宿舍的孔瑾却因为给别人家教当时没有回宿舍而逃过一劫。 梁冰冰道:“原来是孔瑾老师,不好意思,我是北京特警大队的梁冰冰,今天有点晚了,明天我们会登‘门’拜访,不知道您现在住什么地方?”说着,梁冰冰伸出手去,和孔瑾礼貌‘性’的握了握手。 孔瑾听完梁冰冰的自我介绍,态度有所缓和,道:“原来是徐水木的‘女’朋友,失敬失敬。” 梁冰冰听到孔瑾提起了徐水木,心里一怔,顾不及“‘女’朋友”之类的说法有什么问题,急忙问道:“怎么,你认识水木?” 孔瑾道:“是啊,徐水木两个月前跟刘文老师一起到过我家,寻问八年前芳园108案子的情况。谁知他们两个随即就失踪了,真是让人唏嘘啊。” 梁冰冰忙道:“对不想,我想再问一下,当时他们来你家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反常的情况吗?” 孔瑾沉思了片刻,道:“反常?好像没有什么反常的,当时芳园208的魏珍珍和八年前一样上吊自杀了,学校里‘乱’‘乱’的,徐水木说自己是公安部派来的特警,说什么两个案子要并案调查之类的。我就把八年前的情形讲给他听,听完他们就走了。” 梁冰冰问道:“刚才你说来见朋友,是什么意思?” 孔瑾笑了,脸上堆满了褶皱,更加丑了,道:“我是开玩笑的,因为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所以吓吓你们。其实是因为我儿子跑出来玩,我来找他而已。” 梁冰冰道:“哦,是这样啊,那你儿子胆子‘挺’大的,大半夜的敢来芳园。” 孔瑾应付式的说道:“是啊,是啊。” …… 孔瑾离开后,高山突然说道:“这个孔瑾有问题。” 梁冰冰说道:“是啊,一开始我就知道了,水木是不可能第一次见面就说自己‘女’朋友的事。而且,他们的话题应该也涉及不到这个方面。” 高爷道:“而且,她那个儿子也不简单。我可以断定,他是有‘阴’阳眼的。” 梁冰冰道:“你是说他是走‘阴’人?” 高爷道:“他现在这个年纪应该还没有正式当上走‘阴’人,但他一定是走‘阴’人的种。” 梁冰冰道:“那孔瑾呢,她是不是走‘阴’人?” 高爷摇摇头道:“她掩饰得太好了,从外表我完全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来。” 梁冰冰道:“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值得怀疑,就是我在走访学生的过程中,中文系的学生纷纷反应,那位被剥皮的马教授在课堂上经常诋毁孔瑾,一会说她被男人骗财骗‘色’,一会说她‘花’钱找男人才生下孔明这个种。” 高爷道:“你怀疑是孔瑾杀了马‘春’‘花’?” 梁冰冰道:“至少她有杀人的动机。而且,八年前三名‘女’研究生上吊自杀,她也脱不开干系。” 高爷道:“这么说来,孔瑾很有可能是冥教徒。不管怎样,我觉得应该盯住她,从她身上打开突破口。” 两个人关上芳园的‘门’,边走边说,很快便回到了青年教师公寓。不过,他们并没有直接进公寓,而是在附近转了一圈,看到‘门’口没有人的时候才往里面走。高爷从刘文的学生中得知,他的公寓房间是302号。 ‘门’是锁着的,但没有警方的封条。高山手握‘门’把,暗运内力,只听咔哒一声,‘门’便开了一缝。‘门’锁是那种简易的二三十块钱的铁芯锁,所以开起来非常容易。高爷先走了进去,梁冰冰前后打量了一番,没有发现可疑人物,也顺着‘门’缝钻了进去。她进‘门’之后顺手把‘门’关上了。不过,锁已经坏了,没办法锁上。 两人怕引起注意,不敢开灯,打开手电筒压着灯一点一点的检查。屋子里有点‘乱’,但并不像有打斗的痕迹。桌子上落满了灰尘,看来很长时间没有人来过来。 梁冰冰和高山从‘门’口一点一点的检查,哪怕一个纸头也不放过。梁冰冰将手伸到沙发的缝隙里突然‘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个打火机。 “我找到了。”梁冰冰低声叫道。高山回身从梁冰冰手中接过打火机,道:“水木的?”梁冰冰道:“没错,这个zippo打火机还是我送给他的。显然,是他有意塞到沙发的缝隙里的,可是他究竟想告诉我们什么呢?”高山把打火机递给梁冰冰,道:“至少目前可以确定水木来过这间公寓,很有可能他是在这里被绑走的,匆忙之中留下打火机这个线索,等我们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应该会有一些收获。”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go-->本站网址:,请多多支持本站!<!--over--> () 21 冰鬼 :【】梁冰冰把打火机放进口袋,说道:“高爷,你有没有发现,这间屋子非常的凉快,甚至有点冷?好像空调也没有开着。[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说&” 高爷竖起食指在嘴边比了个“嘘”的手势,朝卧室里面走去。梁冰冰跟在高爷后面,也进了卧室,卧室比客厅要冷很多,她身上立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卧室里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个双开‘门’的衣柜,还有一个电脑桌。电脑桌上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和两本书。梁冰冰怀疑衣柜里有什么东西,但她没有轻举妄动,等待高爷出手。 高爷用鼻子嗅了嗅,突然纵向一跃,右手即将触到天‘花’板的时候用力一抓,梁冰冰感觉一阵寒风从上而下灌下来,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她仔细一看,发现高爷手上抓着一个白白的透东西,那东西非常的大,几乎铺满了半个房间。她伸手去‘摸’,感觉冰凉冰凉的。 “高爷,这是什么啊?”梁冰冰好奇地问道。 高爷道:“它叫冰鬼。” “冰鬼?” “没错,有水鬼、吊死鬼、‘色’鬼,自然也就有冰鬼。所谓冰鬼,也就是被冰冻而死的鬼,它是地缚灵的一种,一般是在冬天出现得比较多。”高爷说着,突然用力一甩,然后双手迅速地像团‘毛’线一样,把那个庞然大物团成一块差不多拳手大的线团,然后拿出一个绿牡丹图案的布口袋来塞了进去。 天下有五大捉鬼‘门’派,分别为歧黄、诡道、茅山、冥教和萨满,贺普仁是歧黄教派,而高山则诡道的教宗,诡道者,鬼道也,其创建人为黄裳,其捉鬼的本事比一般的鬼差要强得多。 梁冰冰道:“这个冰鬼还‘挺’不错,夏天可以当空调使,放在层里就很凉快,不用费电。不过,看上去怎么有点呆头呆脑,也不知道跑。” 高山道:“不是他呆头呆脑的,而是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健全的鬼。” “什么意思?”梁冰冰奇道。 “人有三魂七魄,鬼也一样,这只冰鬼被人收了两魂六魄,只留下一魂一魄,所以虽然能够行动,但却像喝醉酒的人,意识非常不清醒。大小姐,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枫林酒店从长计议。”高山是首长的爱将,他对首长的尊敬无人能及,一直以大小姐尊称梁冰冰。 一路看过来的朋友都知道,枫林酒店最初是林小曼的母亲韩慧英所有,之后被徐有才霸占作为冥教的大本营,以传销的方式不断敛财扩充人力。后来,徐有才的老巢被老罗带着研究院的人给捣毁了,枫林酒店则被收回政fu所有。 回到枫林酒店时,已经到了清晨。梁冰冰毫无睡意,鼓动着高山把那只冰鬼给放出来,好好把玩一番。事实上,在灯光之下,冰鬼就是一团冷气而已。 这时,老罗和大鹏也从各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大家对这冰鬼都非常感兴趣。 “哪‘弄’来的?”贺普仁‘摸’了‘摸’问道。 “金钟大学。”梁冰冰道。 不知为什么,那冰鬼好像非常害怕贺普仁,被他一‘摸’有点瑟瑟发抖的样子。 “贺老,那鬼在怕你呀,你来审问它好了。”梁冰冰道。 贺普仁道:“这鬼不是怕我,而是怕老罗,别忘了,老罗可是阎罗王。鬼见了鬼王,焉有不害怕之理,老罗你问它吧,问什么它招什么。” 老罗道:“别白费劲了,他只剩下一魂一魄,就是个白痴,什么也问不出来。不过,它既然是地傅灵,说明他的其他魂魄也在金钟大学,等天亮之后我们去找找看。” 突然,那冰鬼发出了一个声音“空”,声音很轻,随即消失在空气中了。 “空?什么空?我钱包都空了还差不多。”大鹏问道。 “空”,那团白‘色’的凉气又发出一个声音。 正当大家都不知所云的时候,高山说道:“是不是孔,孔瑾的孔?” 高山话音刚落,那团凉气空气剧烈的颤抖了起来,老罗当即大手一挥,不,应该小手一挥,因为他的‘肉’身郭石头只有八岁,将冰鬼收了,否则它真的可能会魂飞魄散。 研究院的几个头脑决定,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先将孔瑾监视起来,看她有什么异动。梁冰冰和高山,她已经见过,最后只好让大鹏招待监视的任务。 老罗说道:“现在是敌人的暗处,我们在明处,这一个多月的搜查,让我们全都暴‘露’了,变则通,眼下我们的方法应该转变。” 贺普仁道:“怎么变?”虽然是从同一个嘴巴里说出来的,但他的声音已经变了。 老罗道:“我们不要以找水木为目标了,而是寻找金钟的冥教,找到冥教教徒,以此为突破口探查冥教老巢。孙子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样我们就不会被动了。这是战略问题,其次,在战术上,我们要隐藏自己。” 梁冰冰问道:“我们已经暴‘露’了,怎样隐藏?” 老罗道:“我和贺老比较简单,都可以用换‘肉’身的方式。高爷和大鹏只能易容了,而冰冰你则要采用动机隐藏的方式。你有特警的身份,之前一直跟马楚威打‘交’道,现在你继续跟他周旋,从他身上找弱点。水木的失踪,他们金钟警方不可能一点线索也没有,这些天他们一直跟咱们扯皮,他越是这样就越说明有问题。” “哎呀,我想起来了,”梁冰冰突然叫着从身上拿出打火机,道:“这是我在刘文公寓的沙发缝里捡到的,是我水木生日时我送给他的,上面有一匹马,水木是不是想告诉我们,凶手就是马楚威?” 高山一拍大‘腿’道:“没错,就是这个意思。马楚威铁定是冥教匪徒。当时徐有才在金钟发展多年,关系盘根错节,马楚威没准就是那个时候投靠了冥教,你们还记得当年的李一鸣吗?冥教把魔爪伸向政fu官员不是没有先例。” 任务分派完毕,梁冰冰回屋眯了一会儿,当她正准备起‘床’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正是马楚威打来的。 “喂,马局长这么早啊。”梁冰冰道。 “早啊,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梁大队。”马楚威非常客气的笑道。 “没事,马局长有什么吩咐请直言。”梁冰冰道。 “吩咐不敢当,我是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马楚威道。“哦?什么消息?”“刘娅和康广丽回来了。”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22 影子人 :【】梁冰冰是在市一中心医院见到刘娅和康广丽的,两个人被安排在了同一个病房。[燃^文^书库][www].[774][buy].[com]两个人情况都很糟,梁冰冰第一个印象就是两个字:黑、瘦。显然,两个人都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康广丽的情况更严重一些,她整个‘精’神呆滞,好像傻了一般。 病房里只有梁冰冰和马楚威,刘娅断断续续讲述了他们的遭遇。那天,她正在宿舍休息,胡小月走了进来。魏珍珍死后,她们从芳园搬到了梅园,宿舍只有三个人。刘娅和胡小月睡下铺,康广丽一个人眼上铺。 当时,刘娅就躺在自己的‘床’上,胡小月走到她的跟前站住了,眼睛一直盯着她看。刘娅觉得有些异样,问道:“看我干嘛?” 胡小月道:“你知道康广丽和刘老师的事吗?” 刘娅和康广丽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她自然知道胡小月说的是什么意思,道:“恋爱是人家的自由,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你不要那么传统。” 胡小月又道:“那你知道魏珍珍和梁校长之间的事吗?” 刘娅摇摇头,道:“不知道了,他们之间怎么了?” 胡小月道:“魏珍珍是梁校长的小三。” 刘娅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道:“真的假的?这事怎么没听你说过,我跟你说这事得跟警察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梁校长是有杀害珍珍的动机的。” 胡小月道:“魏珍珍的死跟梁校长无关,她是咎由自取。” 刘娅更加奇怪了,道:“难道你知道魏珍珍是怎么死的?” 胡小月轻蔑地一笑道:“当然,因为所谓的凶手现在就在你面前。” 刘娅闻言‘色’变,道:“你不要开玩笑,我知道珍珍是自杀的。你要不要吃饭,我去打饭了。”说着,刘娅就往外走。刘娅之所以如此惊恐,并不完全是因为胡小月的话,而是她看到胡小月的脸上突然长出了黑黑长长的‘毛’,样子非常吓人。 “黑狐!”梁冰冰叫道,打断了刘娅的讲述。 马楚威一副奇怪的表情,问道:“什么黑狐?刘娅,你可不要胡编‘乱’造啊,一个人身上怎么能突然长出黑‘毛’来?” 梁冰冰看了马楚威一眼,觉得不能将冥教的事情告诉他,于是对刘娅道:“小刘,你继续,当时具体什么样就怎么讲。” 刘娅原本想要逃走,但身体好像定住了一般,全身酸麻,好像‘抽’筋一般,迈不开一步,同时,一股臭屁的味道从胡小月身上弥漫开来。突然,宿舍‘门’在无任何外力的情况下猛地关了起来。 胡小月绕到刘娅前面,她已经面成了嘴巴尖尖,全身黑‘毛’,好像起立行走的狗的怪物。只听这怪物说道:”知道魏珍珍为什么会死吗?就是因为她不听话,我刚才说刘文和梁文斌(梁校长),是想告诉你,这个世界的‘精’神已经崩塌了,大家把已经习惯了道德沦丧,习惯了贪赃枉法,习惯了无耻下贱,你听说过索多玛和蛾摩拉吗?听说过末日大洪水吗?现在网上流传的世界末日不是谣言,而是事实。各国有钱人及政要正在密谋修建大船,其实他们都是白费力气。上次洪水的招已经用过了,老爷子不会再用了,而且大洪水也淹不死那些无法无天的恶人。真正的世界末日是百鬼夜行,‘阴’王统治阳世。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加入我们冥教,等到末日审判之时,你就是审判官去审判别人,而不是被别人审判。我说这么多,你听明白了没有?“ 刘娅勉力的点点头。 胡小月道:”很好,既然听明白了,那你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冥教?“ 刘娅犹豫了。 胡小月见状道:”加入冥教呢,你就是我的徒弟,一切我会罩着你。不加入呢,‘床’上一根绳子,你会自己去上吊。“ 刘娅仍然在犹豫,她其实是想拖延时间,等着徐水木来救助。然而,她心里也清楚,即使徐水木来了,也未必能救得了她。突然,她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操’控了,身体自己弯腰从‘床’上拿起了绳子,身窗边走了过去。 刘娅终于知道魏珍珍是怎么死的了。她奋力的顽抗,但一点用也没有,那具‘肉’身已经不属于她了,完全在受别人的‘操’控。她只感觉自己轻轻一越便跳到了窗台上,她正准备同意加入冥教,突然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 这时,她感觉眼前越来越黑,听觉也越来越模糊,只是隐约听到:”这个不要‘弄’死他了,留给我做僵尸吧。“然后就完全处于一种听不见声音,看不到东西,没有任何触觉的状况中了,好像死了一般。不过,她的意识是完全清醒的,她知道自己已经被囚禁了,她的脑海里想的都是自己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 梁冰冰问道:”后来你又是怎么逃回来的呢?“ 刘娅道:“等我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一个厢式货车的车厢里,手脚都被绑着在一个十字架上。我听到有人在叫“水木!水木!”那是刘老师的声音,听到刘老师的声音,我一下子感觉从绝望中找到了希望。 “是刘老师吗?”刘娅小声问道。 刘文哼了一声没有回答,广丽的声音说道:“刘娅,你终于醒了,你刚才为什么打我们?” 车在行驶过程中,可以听到车厢外面的车辆来往的声音。刘娅奇怪道:“我刚才被人下了‘药’,就晕了过去,哪里打你们了。” 康广丽道:“我知道了,你不是被人下‘药’,而是被抢去了‘肉’身。我刚才也奇怪,你不可能有那一身功夫的。把那个钟宁都打得落‘花’流水。” 刘娅道:“先不说这些了,你快告诉我,我们现在这哪,我们要被带到哪里去?” 刘文道:“我们也不知道,只是听水木隐约的讲过,抓我们的人应该是冥教的人?” 刘娅一听冥教,道:“我知道冥教,胡小月就是冥教的人,应该是个邪教吧,她突然变成了狼,非常的吓人。” 康广丽道:“水木老师和钟宁一定知道什么,关键是他们两个不知道被施了什么法术,一直昏‘迷’不醒。刘文,都怪你,之前怎么不多跟水木老师学学。” …… “刘文?” “刘老师?” 刘文突然好像蒸发了一般,没有了一点声音。刘娅突然哭了起来,道:“广丽,刘老师怎么了,是不是又有毒气?” 康广丽道:“可能是折腾得太累了吧,应该是睡着了。不管他了,刘娅,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想办法逃走。” 刘娅道:“我们都被绑得死死的,怎么逃啊。” 刘娅话音刚落,突然听外一个声音也道为:“我们都被绑得死死的,怎么逃啊。”这声音怪腔怪调,不男不‘女’,显然不是康广丽说的。 康广丽道:“你是谁?” 那个怪声音也道:“你是谁?” 刘娅道:“求求你了,放我们出去吧,我们同意加入冥教。” 康广丽道:“刘娅!不许‘乱’说!”怪声音也重复:“求求你了,放我们出去吧,我们同意加入冥教。刘娅!不许‘乱’说!”康广丽道:“我想起来了,这的iphone上的汤姆猫。”“我想起来了,这的iphone上的汤姆猫。” “不要重复我的话了,你烦不烦。” “别重复我说的话了,你烦不烦。”刘娅听出来了,这句话对方不是重复,也就是说不是一个手机,而是一个人。他在戏耍她们!突然车厢里的灯亮了,刘娅和康广丽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一幕。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23 鬼妓 :【】刘娅明明听到刘文刚才说话了,康广丽明明看到徐水木和钟宁一起被带到车上的,然而眼时两人眼里只有彼此,没有任何第三人。[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难道这是魔术?大变活人?整个车厢有二十个平方大小,刘娅和康广丽大约相隔了两米左右。这时候,车‘门’打车了,飘进来一股湿腐的气息,随后从外面先后走进来四名彪形大汉,他们把两个‘女’学生的绳索解开,两个大汉架一个人,架到了车下。四周都是黑的,但她们却能看到两边的怪石‘花’木,没有灯,也没有太阳,不知是哪里来的光源。她们下车后,随后大车就开走了,临走时刘娅记住了车牌,地f-14141414。她绞尽脑汁也没想出,“地”究竟是哪一个省的简称。 两人下了车,大汉就松了手,似乎很放心,也不担心她们逃走,他们始终和看押的人保持一两米的距离,无论两个‘女’孩走快还是真慢,他们似乎都不在意。 脚下的路似乎并不平坦,但两个‘女’孩走得并不费力,比如遇到一个小河沟,轻轻一跃就过去了,比她们平时要厉害多了。看到前面有一个三岔口,康广丽故意贴着刘娅身边走,趁四人不注意,低声道:“你往左右,我往右边,万一能够跑出去,到北京中华国学研究院搬救兵来,提徐水木。”说话间,两人距三贫口已经只有三四米的距离了,康广丽大叫一声:“跑!” 刘娅像疯了一样冲了出去,她只感觉耳边风声猎猎,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跑这么快。她穿过森林,翻过高山,踏过草原,蹚过沼泽,眼前景‘色’瞬间变化,有一种好像坐在动车上看车窗外的感觉。也不知过了多久,跑了多远,她终于感觉到累了,于是放慢了脚步。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到过太阳,也没有看到过月亮和星星,四周如同黑夜一样暗沉,但她眼前的景‘色’却看得清清楚楚。突然,她眼前出现了一个木屋,屋里居然点燃了一盏如豆般的烛火。她想去讨一碗水喝,跑了一路,嗓子都快要冒烟了。 木屋有三间,刘娅刚一跨过‘门’槛,眼前立即一亮。堂屋坐着的正是康广丽。 “广丽,真是太好……”,刘娅“了”字还没说出口,立即转身就跑,因为从两边房间一边走出一个大汉,正是押解她们的。然而,刘娅刚一转身就停住了,因为另外两个大汉就在她身后。在她逃跑的这一路上,他们一直都在她身后,只是她没有发觉罢了。 其中一个大汉指了指康广丽旁边的凳子,示意刘娅坐下,说道:“丫头,你还‘挺’能跑,可是你知不知道,你再跑十公里就会魂飞魄散,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刚才站着的时候刘娅还不觉得,这一坐下立即感觉深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康广丽见状,走进里屋端出一碗白吞吞的浓汤,碗是青‘花’瓷的,一看就是古董。 “这……是什么……啊?”刘娅有气无力的说话。 刘娅道:“‘精’力汤,我刚才和你一样,两位大哥给我喝了一碗才有了力气。快喝吧。” 刘娅此时深身已经难受得不行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凑上前去咕咚咕咚就喝光了。这汤还真管用,没过多久,她就感觉‘精’气神完全恢复了。 “这汤是什么做的啊,真神奇,广丽,回头咱们学校旁边开一个这个店,绝对能火。等咱毕业了,把事业做大,就可以开连锁店了。”刘娅说着,忍不住端起碗来把最后一滴也倒进了自己嘴里。 刚才那个叫刘娅丫头的大汉说道:“丫头,我说你这‘精’力汤店可开不成。”这个大汉鹰勾鼻,在四个大汉中年岁最大,看上去四十多岁,应该他们的头目。我们暂且就称其为鹰鼻吧。 刘娅道:“为什么?你不会是舍不得秘方吧,你把秘方告诉我,回头我分你20%的股份,有钱大家一起挣,我不骗人。” 鹰鼻道:“不是我不肯透‘露’秘方,主要是这原料太稀少了。” 刘娅道:“什么原料啊,这么珍贵,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咱们可以仿制啊。不过,这样一来成本就大了,需要拉拉投资。喂,你们老大有没有钱,赞助咱们一下呗。” 鹰鼻道:“‘精’力汤,‘精’力汤,这个原料啊,自然就是***。” 鹰鼻话一出口,两个‘女’孩哇哇狂吐,但结果她们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只是在那里干呕而已。 过了一会,鹰鼻道:“走吧,别在这拖时间了,拖也是没有用的,你们逃不掉的,乖乖的让我们完成任务,你们也少受些罪。” 康广丽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们?” 鹰鼻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抓你们,我们只是在执行任务。至于我们是什么人嘛,这个问题有点问题?你应该问,你们是什么鬼。” “鬼?” “没错,我们几个都是七殿阎罗爷的鬼卒,而你们两个嘛,照我看应该算是替死鬼。”说罢,鹰鼻使了上眼‘色’,四个鬼卒一拥而上,捉对架起两个‘女’鬼飞奔而起,刘娅根本学没有体味替死鬼的真正含义。 等刘娅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的时候,四鬼卒已经把她们带到了一个繁华的都市。这个都是虽然也是现代的建筑,但感觉上就透着一股别扭。也不知道是哪里别扭,最后,刘娅仔细观察才发现,这里的建筑都特别的薄,好像纸糊的一般,但‘摸’上去又特别的结实,如同铜墙铁壁一般。 一行人来到了一幢金壁辉煌的建筑前面,上面的牌子上写着四个鎏金大字:香山会所。刘娅虽然是城里人,但也算是小‘门’小户,没有进过这种高大上的会所。她在会所‘门’口看到前面停着几辆价值上千万的名车,不自觉得有些‘露’怯。 刘娅蹭到康广丽身边,问道:“广丽,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康广丽也是一副很茫然的样子,摇了摇头表示不知。三个鬼卒把二人领到偏‘门’旁边,鹰勾鼻便一个人进了会所,大约过了几分钟的样子,鹰钩鼻领来了两个穿着会所绿‘色’制服的大汉,两个大汉押着刘娅和康广丽走进了会所,说是押,其实也是相当于带着了。两个人经历过上次的逃跑之后,已经放弃了,她们知道自己跑不掉。会所见的装饰非常的考究,二人走过去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左看,右看,觉得有些自惭形秽,不敢迈步的架势。二人被带到了正厅,这时从拐角处走出一个穿着华贵的‘女’人来。‘女’人来到跟前,仔细打量了二人一番,说道:“一般货‘色’,进下等房吧。”刘娅脑袋嗡地一下,她隐约的感觉,自己被卖进了妓院,成了一名鬼妓!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go-->本站网址:,请多多支持本站!<!--over--> () 24 鬼妓 二 :【】贵‘妇’人话音刚落,一个护士打扮的‘女’子从旁边走过来,刘娅仔细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舍友魏珍珍,康广丽也认出了魏珍珍,两个人刚要相认,魏珍珍连忙使了个眼‘色’,让二人不要相认。[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贵‘妇’人对魏珍珍说道:“小凤,这两个人以后就‘交’给你了,高教好了,可以接一些下等的鬼吏。” “是。”魏珍珍低头答应着,领着康广丽和刘娅二人便往里走了。 一路上,魏珍珍不说话,刘、康二姐妹也保持沉默。走了大约有十多分钟,正当刘娅惊叹这房子有多大时,魏珍珍带二人出了香山会所的后‘门’,来到了一处僻静的院落,这里黑乎乎的,大致能看到对方的轮廓,但看不清五官。 对走了一会,三人来到一个六层楼的建筑,魏珍珍把二人带到三层,打开了一个房间。康广丽和刘娅跟着走了进去,感觉跟学校的宿舍没有什么两样。 魏珍珍把‘门’关上,然后才一把抱住刘娅和康广丽两个人,痛哭了起来。痛了一会,三人才分开。刘娅问道:“珍珍,你快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是不是都死了?” 康广丽因为害怕而浑身发抖地问道:“这里是不是就是地狱?” 魏珍珍道:“这里不是地狱。” 刘娅和魏珍珍同声道:“不是地狱。” 魏珍珍叹了口气道:“虽然不是地狱,但比地狱更可怕。因为地狱至少还有律法可循,奖善罚恶,多少还有些保障,而这里完全是颠倒黑白,强者为王,可以任意欺凌弱者,对弱者来说简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康广丽道:“那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啊?” 魏珍珍道:“这里是‘阴’阳界。” “‘阴’阳界?” “不错,这里是独立于‘阴’界和阳界的地方,据说是冥教建立的大本营,在这里出没的大部分都是走‘阴’人。” “走‘阴’人?”刘娅问道:“什么是走‘阴’人?” 魏珍珍道:“我来不及给你们解释那么多了,我先把最重要告诉你,你们一定要记住了,刚才那个很漂亮的‘女’人叫金‘玉’玲,是这香山会所的主人,我们都叫她金姐,她可以决定咱们的生死大权,千万不要得罪她。另外,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们逃出去,但逃出去之后你们只有找到自己的‘肉’身才能还魂,至于你们的‘肉’身在什么地方,我想那四个送你们来的鬼卒应该知道,你们一定要接近他们,想办法从他们的嘴里套出来。第三,我刚才说过,这里不是人世,也不是地狱,没有任何律法,我们又是最弱小的,想要存活下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忍,无论是什么要求,都要言听计从,不能有丝毫反抗,否则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踩死我们,让我们魂飞魄散,这样我们就永远从这个宇宙间消失了。” 刘娅道:“知道了,到时候我们一起走吧。” 魏珍珍道:“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原本就是从这里逃出去的,已经入了他们的名册,无论我逃到哪里,都还是被他们抓回来,反倒会吃尽苦头。” 刘娅道:“我刚才听那个姓金的叫你小凤。” 魏珍珍道:“那就是我本来的名字,你们以后就叫我小凤吧。至于你们的名字,我在上报的时候已经给替换了,刘娅,你叫阿蓉;广丽,你叫美芳,记住了,千万别说漏了。‘阴’阳界人员众多,疏于管理,只要名字对不上,他们就很难找到你们。“ 康广丽又问:“珍珍,那这香山会所是什么地方,是不是妓院啊?” 小凤道:“叫我小凤。“ 广丽道:“是,小凤。” 小凤道:“这里是‘阴’阳界最大的妓院,‘阴’阳界本是走‘阴’人消费娱乐的场所,这里有很多妓院,而这里则是唯一的官妓馆。” “官妓?”刘娅道。 小凤道:“没错,冥教就是这个地方的政fu,香山会所就是冥教办的。好了,我在这待的时间太久了,怕引起怀疑,你们就在这里呆着,哪里也别去,等着我来叫你们。”说罢,小凤便出‘门’走了,二人听到从外面落锁的声音。 小凤走后,过了很久,刘娅听到广丽问道:“阿蓉,你饿不饿。”刘娅过了一会才反应地定,自己现在就是阿蓉,广丽这样叫自己,是想练习一下,别到时候说漏了嘴。 刘娅道:“美芳,我不饿,你呢?” 康广丽道:“我也不饿,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刘娅道:“只能听小凤的,等待时机逃出去。” 广丽道:“可是,如果要我们接客怎么办?” 刘娅没有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过了一会,两人坐累了,便在‘床’上躺着,不知不觉便睡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小凤进来了,对二人说道:“送你们来的那个鹰鼻来了,点名要你们俩,正好趁机从他那里探听出你们‘肉’身的所在,好离开这里还魂。你们赶快收拾一下,跟我走。” 刘娅听完立即从‘床’上跳下来,开始打扮起来,而广丽则磨磨蹭蹭不动弹。小凤问道:“美芬,你怎么了,快点啊。要让鹰鼻等急了,发起火来,我们就都完了。”广丽道:“我宁可死,也不去,不去当那个……”小凤一听明白了,她是害怕在这里**,便道:“你放心好了,‘床’上的事由我来对付,你和刘娅只是在旁边打个下手就是了。我已经跟那个鹰鼻说好,和他一起玩4p。”听小凤这样说,广丽才收拾起来,拿起小凤带来的衣服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套ol制服,小凤说,这次他们的主题是“办公室恋情”。 小凤和刘娅死说活说,终于让广丽收拾好了,跟着小凤来到了香山会所的一个总统套房,进去一个,里面摆的全是办公桌,电脑,她们走进总经理办公室,看到鹰鼻西装革履的端坐在那里,看到三人到来,并没急于上‘床’,而是像绅士一样很有礼貌的点点头。 小凤道对广丽道:“美芬,还不快去给老板泡一杯上好的咖啡来。” 鹰鼻连忙摆手道:“我喝不惯咖啡,给我来一杯龙井好了。” 广丽出去之后,小凤走过去,一屁股坐在鹰鼻的大‘腿’上,道:“老板,您日夜工作身体会吃不消的,该放松也要放松一下嘛。”鹰鼻一把把小凤推开,板起脸来道:“上班时间,不要搞这些,被人看见不好。”小凤娇喘着又扑到鹰鼻身上,叫道:“老板,人家就是喜欢你嘛,您就这样绝情,让人家害相思病吗?”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25 鬼妓 三 :【】鹰鼻没有再拒绝,任由小凤在他怀里蹭来蹭去,他渐渐地也将手伸进小凤的怀里,握紧那两只软嫩盈把的白鸽‘揉’来‘揉’去,然后低下头将粗大的舌头吐进她的樱桃小口之中,开始翻江倒海,口水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刘娅在高中的时候便已经和自己的男友上过‘床’了,对这回事早就是驾轻就熟了,她在一旁看得血脉贲张,不自觉也脱掉了衣服,加入了战团。[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当康广丽端着茶水回到总经理办公室时,两‘女’一男早已脱得赤条条,在硕大无朋的办公桌上胶缠在了一起,她吓得差点把茶杯掉在地上,立即躲了起来。鹰鼻已经看到她了,想要招呼她过去,不过被小凤和刘娅缠得历害,早已顾不上了,没过多久便一泄如注了。 鹰鼻赤身**,左拥右抱,喘着气道:“妈的,又失去了阳气,这样搞下去,老子早晚得被你们玩成真鬼,”说罢,他推开二人跳下办公桌,想要去穿自己的衣服。不料,却被小凤像蛇一样的缠住了,只见她软踏踏的下体立即又雄风再起,于是便回去再战。 三个人从办公桌玩到了地板上,从总经理办公室玩到大厅,在大厅的尽处,还有一个房间,里面放了一张巨大的心形沙发‘床’,当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鹰鼻已经泄了十多次了,此时,他下体流出来的已经不是***而是白亮亮的***了,他心理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非要像西‘门’庆一样‘精’尽喷血而亡不可。然而,此时他已经完全被小凤给控制住了,‘欲’罢不能。 鹰鼻一边‘抽’动,一边斥道:“他妈的,你们两个不脸的,软刀子杀硬汉,你们想要玩死老子啊,快点放开老子,饶你们不死!” 小凤道:“除非你说出阿蓉和美芬的‘肉’身在哪里,否则你别想活着走出这间房子。” 鹰鼻道:“放屁,我要说出来,还有命活吗?金姐非把我千刀万剐了不可。” 刘娅道:“你要不说,现在就没命了,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鹰鼻突然哀求道:“小凤姐,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她俩的‘肉’身在什么地方啊。”他嘴里这样说着,但身体却无法停止,眼看就要再泄了。刘娅看他说得可恰,心中不仅升起一丝怜悯之情,然而就在她这一犹豫之下,给了鹰鼻以喘息的机会,他双手扶住后腰,将全身的阳气全部集中在下体,以保‘精’气不泄,猛烈的攻击了起来。鹰鼻骂道:“我x,想玩死老子,这回看谁玩死谁!” 在他猛烈的攻击下,刘娅有些体力不支,身体阳气收摄不住,连忙叫道:“珍珍,不好了,我体内的阳气开始倒流了。”情急之下,她已经忘了小凤的名字了。 小凤一把将刘娅推下‘床’,叫道:“快闪开。”自己开始独战鹰鼻。小凤毕竟是‘女’流之辈,而且在香山会所多日,***早已大大耗损,在加上今天的战事猛烈,她其实在此之前已经承受了鹰鼻百分之七十的枪炮,此时单打独斗,哪里是他的对手,只见她脸‘色’由红到白,由白到黑,气喘声越来越大,眼看就要命丧黄泉了。一直躲在‘门’口观望的康广丽这时也顾不得其他了,三下五除二扒光了自己的衣服,跳到‘床’上将鹰鼻从小凤身上接过来。 康广丽观战多时,下体早已湿了一大片,轻轻松松便迎客入‘门’,与鹰鼻展开了对决。鹰鼻早已是强弩之末,哪经得住广丽这种强健丰满的**,只强忍到两分钟,便一泄发注了,这次体内喷出来的已经是血了。 血水顺着广丽的下体流了出来,鹰鼻已经是气息奄奄,但身子仍然不自主的动着,他只好告饶道:“饶了我,我说……” 广丽正准备要停下,但小凤急忙阻上了,说道:“等他说出地点来才能饶他。” 鹰鼻有气无力的说道:“‘肉’身在……在……动物园。”说罢,鹰鼻已经一命呜呼了。等三人跳下‘床’来,穿好衣服回头一看,‘床’上躺着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野驴。难怪这家伙这么厉害,原来是一头野驴‘精’。 男人在妓院中脱阳而死虽然并不常见,但也绝不是第一次。小凤将事件上报给了金‘玉’玲,鹰鼻的三个兄弟跑来闹事,结果被金‘玉’玲给赶打跑了。 广丽和刘娅回到了宿舍,从此以后没有人敢再点她们两个了,正好她们也乐得清静。小凤让她们安心呆着,等待时机逃出‘阴’阳界。 刘娅道:“那死驴‘精’临死前说什么动物园,金钟市动物园我倒去过,但是动物园那么大,我们怎么知道咱们的‘肉’身被藏在哪啊。” 广丽道:“你笨啊,既然是野驴‘精’,那就一定是关野驴的地方。没错,肯定是在他的老巢。” 刘娅道:“照理说,另外三个鬼吏应该也是野驴‘精’,你说他们会不会为了报复,把咱们的‘肉’身给毁掉啊?” 广丽道:“如果真是这样,咱们出去岂不成了孤魂野鬼。” 说着,两个人又不由自主地哭了起来。正哭着,小凤走了进来,问她们怎么回事,两人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 小凤道:“这事我早就打点好了。别看那三头驴那天来闹场子,无非是讹点银子罢吧,他们才没有什么兄弟情份呢。他们不仅不会损害你们的‘肉’身,就是逃离‘阴’阳界,也得着落在他们身上呢。” 小凤又安慰了一翻才离去。从此以后,二人便在宿舍里住下了,因为一直没有工作,她们便帮忙洗一洗‘床’单被罩什么的,金‘玉’玲渐渐也放松了警惕,监视她们的人也被撤掉了,甚至允许她们在香山会所里随意走动。 不过,因为害怕被人相中,她们也很少到前厅去,一般都是在隐蔽的地方转转。有一天,广丽抱了一个房间里用过的被单出来,偶然看到一个人样子非常像刘文,想要追上去,但那人很快便出了香山会所没有追上。 回来广丽把这件事跟刘娅说了,刘娅还嘲笑她想男人想疯了。又去问小凤,小凤也不知道,她没听说过刘老师来到‘阴’阳界,不过她说可以帮忙打听打听。 自从与野驴‘精’一战之后,广丽心中非常的后悔,她觉得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给‘弄’丢了,非常对不起刘文。因此,对于刘文的情况,她是既想知道,又害怕知道。就这样,想东想西,‘迷’‘迷’糊糊的一夜没睡,第二天早上醒来,感觉神情萎靡。 吃完早饭之后,小凤突然跑来了,拉着脸说道:“美芬,有客人点你。” 广丽闻言大惊,手里的碗都掉在了地上,她看到碗碎成了数片,但却没有听到声音。 小凤丢给她一套海军制服,说道:“穿上衣服,走吧。” 刘娅上前道:“小凤,要不让要去代替美芬吧。”小凤白了她一眼道:“人家点的可是美芬,没有办法啊。”广丽拿起衣服看了看,一言不发。突然,她抬起头来,把衣服往小凤身上一丢,奋力向墙上撞去!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26 还魂 :【】康广丽这一头撞去,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所以使尽了全身的力气。[燃^文^书库][www].[774][buy].[com]然而,她并没有头破血流,魂飞破散,而是如果撞在了一个皮球上一般,又被弹了回来,被小凤扶住。抬头一看,前面站着一个素衣灰布的男子,此人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刘文。 原来,刘文便是除‘玉’竹、凤隐之外冥教的三大天师的第三位苦凌,在投胎到人世之前,他因为喝了梦婆汤,忘记了自己身份,直到凤隐的手下胡小月找到他才觉醒,然后协同徐有才一起将徐水木带回了冥教。此时,他已经恢复了真身。 小凤一把将康广丽揽在怀里,说道:“真没有想到,看你平时不声不响的,到了关键时刻,‘性’子居然这样烈!” 康广丽直勾勾地看着刘文,过了一会,突然猛地扑到他怀里,痛哭起来。刘文摆了摆手,让小凤等人都出去了。 康广丽哭了差不多五分钟,然后抬起头来,依然是梨‘花’带雨,让人甚是怜爱。她将头扭向一边,哽咽地说道:“你走吧,我已经是个不干净的‘女’人,配不上你。” 刘文嘿嘿笑了,说道:“这‘阴’阳界不比阳间,没有律法,也没有伦理,何谈什么干净不干净,贞洁不贞洁。”说着,他便将自己的身份向康广丽说了,然后说道:“在你的前世,曾经是一只金钱豹,用一天一夜的时间捕到了一头野猪,正准备享用之时不料出现了四头母狮来夺食,你不甘心自己辛辛苦苦捕猎的食物被夺走,便以一敌四展开了搏斗,结果大败,眼看就要被咬死了,我看不下去,搭弓‘射’箭,赶跑了狮子,并给你治好了伤。你为了报恩,今世投胎为‘女’人来感谢我。” 听完刘文的话,康广丽好像明白了什么,陷入了沉思。 刘文继续道:“无论如何,你今生今世都是我的‘女’人,这是命中注定的。现在天下将生大变,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和刘娅,你一定要记清楚了。” 康广丽擦干眼泪,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刘文道:“现在炳灵太子已经回到了‘阴’阳界。” 康广丽问道:“炳灵太子是谁,就是徐水木吗?” 刘文道:“徐水木只不过是炳灵太子宿主,炳灵太子就是冥教的教主,目前十殿阎罗中已经被他控制了七殿,只有一殿秦广王,二殿楚江王,五殿阎罗王他还没有下手,但已经是势不可挡了。等到今年中元节,全世界‘阴’阳界‘门’户大开,就会万魔出‘洞’,百鬼夜行,世界末日也就来了。” 康广丽惊道:“难道世界末日的传言是真的?” 刘文道:“那也不一定,眼下是要想办法阻止他们。” 康广丽道:“你不是说你是冥教的三大天师,怎么……” 刘文道:“当初追随炳灵太子进入冥教,是为了伸张正义,除暴安良,但现在的炳灵太子已经变了,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统一三界,为我独尊,所以,我和杨逍一样,早就投靠了阎罗王。阎罗王原本是地狱之主,但因为刚直不阿,触犯了天庭,被罚降为五殿阎罗。眼下这事,只有他能够匡正乾坤,但他现在回到了人间,对这里的情况还不是太了解。我现在就送你和刘娅出去,你快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他,让中华国学研究院早做准备。” 康广丽道:“那你呢,你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去?” 刘文道:“我虽然是冥教天师,但已经不被教主信任,一举一动都被监视,没有办法离开‘阴’阳界。” 康广丽道:”那我们怎么出去?” 刘文摆摆手,说:”不急。”然后,他对着‘门’外说道:”小凤,去把那三个家伙都带来吧。“不一会,小凤就领着三个人进来了,这三个人正是将广丽她们押到‘阴’阳界的三个鬼卒。 三个鬼卒见到刘文,都一副很谦恭的样子,上前问道:“苦天师找我们哥仨来有什么吩咐?” 刘文道:“我想朝你们借一样东西,你们借不借?” 三个人相互看看,道:“什么东西?” 刘文道:“‘肉’身。”说间刚落,他双手向两个鬼卒的头顶拍去,两人立时萎靡了,第三个人见势不妙,转身想逃。刘文一个大步跃过,照着脑‘门’也是一掌,也将此人了帐了。 广丽看去,三人已经化作三头野驴,横七竖八的摊在地上。 这时,刘娅也进来了,刘文道:“你们三人立即附在他们身上,小凤你立即带着她俩离开‘阴’阳界。他们身上都有通关文碟,用现在的说法叫通行证,出关的时候要拿出来。回到阳世之后,先到金钟动物园去找她们的‘肉’身。她们两个还魂之后,小凤你要立即赶回来,我这边只能帮你掩盖一天,久了怕会‘露’馅。” 刘娅问道:“动物园那么大,我们的‘肉’身在什么地方啊?” 刘文道:“我猜,他们为了掩人耳目,必是把你们变成了野驴,一个人的‘肉’身和‘精’魂就像磁铁和铁一样,只要你们进了野驴馆,你们自己就会还魂了。”说着,他又将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递给小凤,道:“她俩还魂之后,你就把这个小瓶子打开,两头野驴自会苏醒。” 广丽道:“他们要是苏醒了,再抓我们怎么办?” 刘文道:“放心好了,我已经消了他们的灵气,他们醒来就成了普通的野驴,再也不会作怪了。” 刘娅道:“就这样,我们在魏珍珍的帮助下,回到了金钟市,来到了动物园。果然有一个野驴馆。我和广丽的‘肉’身果然被变成了野驴,我们还魂之后便立即恢复了人形。珍珍把我们送回学校之后便回‘阴’阳界了。然后,我们便遇到了马局长,被带到了医院,情况就是这样。” 马楚威道:“没错,当时我正巡视校园,正好看到他们走了进来。” 梁冰冰道:“可是康广丽是怎么回事,好像傻了一样。” 刘娅道:“我也不知道啊,一开始我也没注意,我说话他也应,到医院之后我才发觉事情有点不对。” 梁冰冰抬头沉思了片刻,对马楚威说道:“这里医疗条件有限,我想把这两个人带到北京治疗,没有问题吧?” 马楚威犹豫了一下,说道:“她俩是徐水木案的关键证人,应该……”梁冰冰道:“刚才刘娅讲的你都听到了,这个案子你们金钟警方是解决不了的!”马楚威勉强答应了。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27 失魂落魄 :【】27失魂落魄 京城,中华国学研究院,老罗书房。[燃^文^书库][www].[774][buy].[com]书房内有四个人,分别是老罗,大胜禅师(即彩霞),高山和梁冰冰。当然,贺普仁的‘精’魂也暂住在老罗的体内。 刘娅将冥教‘阴’阳界的情况告诉梁冰冰之后,国学研究院的领导们紧急开了个会,率部离开金钟,返回了京城。 ‘女’儿钟宁和徐水木一起失踪了,大胜禅师自然是心急如焚,听说徐水木便是真正的炳灵太子之后,心知‘女’儿凶多吉少,此时更加按捺不住,说道:“照我看,直接率部攻入‘阴’阳界,打冥教个落‘花’流水。” 老罗摇头道:“战争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依刘娅所述冥教的势力,如果是在人间,我们尚且无必胜的把握,何况是进入‘阴’阳界。去了也只是送死罢了。” 老罗又变了一个声调,此时已经是贺普仁了,道:“不错,事实上我们连‘阴’阳界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更不要说进攻了。” 高山道:“那依眼下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呢?” 老罗道:“为今之计,我立即返回冥府,将这一消息告知东岳大帝和地藏王菩萨,进而寄望能够上达天听。” 高山道:“东岳大帝是炳灵太子的老子,谁知道是不是他幕后指使的?他不是也曾经争天帝之位吗?” 老罗摇头叹了口气,道:“如果真是东岳大帝主谋,那么正邪谁胜谁负就真的难以预料了。但无论如何,告御状是如今最好的方法,这里的事情依然由贺老来猜度。我走了。” 老罗说罢,郭石头的脸‘色’突然变白了,眼神也浑浊了一些。大家知道,老罗已经离开了他的‘肉’身,众人也不在意,继续开会。 高山道:“贺那个康广丽一直痴痴傻傻,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如果她醒过来,没准备还可以探听到更多关于‘阴’阳界的消息。” 大胜禅师道:“你是怀疑刘娅?” 高山道:“难道你不觉得她很可疑吗?” 贺普仁道:“康广丽之所以神志不清,是因为失魂落魄。” 大胜禅师和高山同时道:“失魂落魄?怎么会这样?” 贺普仁道:“人有三魂七魄,如果刘娅所说全部是实情的话,我想康广丽的‘精’魂并没有离开‘阴’阳界。附着‘精’魂的一魄也留下了。也就是说,现在康广丽身上只有两魂六魄,虽然饮食起居无异于常人,但却没有思维,就如同刚出世的婴儿一般。” 高山道:“那岂不是相当于失忆了。” 贺普仁道:“也可以这么说吧。” 众人说话时,梁冰冰一直沉默不语,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一个桌角。大家一开始并没有在意,这时大胜禅师毕竟是‘女’人,注意到了,问道:“冰冰,你怎么了?” 梁冰冰听到有人叫自己,突然回过神来,说道:“没,没怎么。” 高爷道:“怎么,你不会也失魂落魄了吧?” 贺普仁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梁冰冰的肩膀道:“我知道,你心里苦,但这个时候更要振作起来,跟冥教的人斗,只有斗赢了,水木才有可能活过来。” 的确,徐水木本是炳灵太子返回人间的宿主,如今炳灵太子已经苏醒,抢占了水木的‘肉’身,那真正的水木自然是烟消云散了。梁冰冰故而极度伤心,以至于心不在焉。 梁冰冰闻听贺普仁如此说,抬起头来,急问道:“贺老,你是说水木没有死?” 贺普仁点点头。梁冰冰摇头道:”不,你一定是在安慰我,炳灵太子已经苏醒了,水木安有活的道理。“ 贺普仁道:”‘阴’阳相生,正邪并立,冰冰你有所不知,炳灵太子由水木而生,那水木自然也能生出克制他的能量。你前几天在枫林酒店的时候,不是看到窗外的水木了吗?“ 梁冰冰急切道:”你是说巴鲁图,真正的水木其实是巴鲁图,对吗?那他现在在哪里呢,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啊?“她的眼睛的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贺普仁作了个拈须的手势,发现无须可拈,才作罢,道:“我想他一定就在我们身边,他之所以不现身,一定是有他的苦衷。不过,他心里还是一直在惦记着你啊,否则也不会冒险去探视你了。” 两行热泪终于顺着梁冰冰的鼻翼流下,多日来一直积压在她心头的大石得到了宣泄。她抹掉眼泪,说道:“贺老你说吧,要我们怎么做,我们一定全力以负,配合水木,铲除冥教。” 高山道:“对了,如果徐水木是炳灵太子,那么上次被我们封印的林小曼究竟是什么人啊?” 贺普仁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以她当时的身手来看,应该是冥教一个极厉害的人物。这个问题先放一边,眼下我们的任务是寻找突破口,获得更多关于‘阴’阳界的消息,以做到知已知彼百战不殆。” 梁冰冰道:“我感觉那个马楚威就是冥教教徒,应该先从他下手。” 贺普仁道:“哦,为什么这样说?” 梁冰冰道:“那天刘娅讲述‘阴’阳界的时候,他的反应完全不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他似乎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贺普仁点点头,高山也道:“还有孔瑾母子,也要好好查一查,我怀疑我捉到的那个冰鬼就是孔明的父亲。懂得锁魂的人,也绝对不会是普通人。” 贺普仁道:“好,我们之所以从金钟撤出来,就是因为之前太招摇,引人耳目。现在梁冰和高爷,带上大鹏,你们三个人变装回到金钟进行暗访,我们在京城明查,一有消息随时报告。就这样,散会。” 在高峰期挤地铁如同强‘奸’,无论对方如何挣扎、拒绝,只要你力气足够大,总是能够‘插’进去的。大鹏后退两步,使尽全身力气向人流撞去,一片挣扎斥骂声之后,终于挤上了地铁昌平线。与大鹏隔着三个‘门’,站着马楚威。原本大鹏跟着梁冰冰去了金钟暗查马楚威,没有想到他跟着跟着,居然跟回了北京。马楚威到北京究竟有什么意图呢?此时,他一身素服,不仅没有开车,而且也不打车,只是坐公共‘交’通,看样子是想掩人耳目。地铁坐到沙河站,马楚威下了车,大鹏远远的跟了上去,看到他走进了一个别墅小区,大鹏想了想,决定进去探视一番。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28 螳螂捕蝉 :【】大鹏抬头一看,小区的名字叫作“芙蓉里”,听上去感觉像古代的窑子。[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小区里全部是四层的欧式别墅,小区内部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浅绿‘色’的草坪非常的整齐,一看就是高档小区。小区内部还有一个天然湖,与沙河相通,是活水,属于标准的水景房。 马楚威沿湖向内部走去,过了一个桥,在桥上他似乎发觉被跟踪,回头看了一眼,吓得大鹏急忙回身躲在一辆车的后面。过桥后又走了几分钟,马楚威来到一幢别墅前面,‘门’是虚掩的,他推‘门’走了进去。 大鹏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被发现,但即使被发现也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小区内所有别墅的外观都是一致的,大鹏远远看到马楚威进的别墅‘门’旁边挂了一个铜牌,上面写着“刁宅”。刁姓虽然不常见,但也是有的,比如《沙家浜》里的刁德一。 这个房子的主人是谁?马楚威为什么要来这里?难道这里是冥教的一个联络站?大鹏在‘门’口徘徊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要闯一闯这个刁宅。他知道,像这种级别的别墅监控做得都是非常好的,没准还有专‘门’的保镖或者狼狗把守。他从外围观察了一圈,发现只是正面有四个自动摄像头,于是他从侧面绕开摄像头,迅速的来到了一楼的窗台下,他听了听好像没有动静,抬头看去屋里并没有人。搬动了一下,居然把窗户打开了。 大鹏只犹豫了0。01秒,便耸身钻进了卧室。他刚一落地,还没站稳脚跟,便听到外面大厅有一男一‘女’在对话,男的是马楚威,‘女’的不知道。他四下打量了一下,有两个地方可以躲,一个是衣柜,一个‘床’底下。大鹏正在考虑是躲在衣柜,还是‘床’底下,便听到外面脚步声已经近了,他已经没有时间了,嗖地一下顺势钻进了‘床’下。 大鹏身体太大了,再加上动作猛烈,一不小心撞到了‘床’脚。 “什么人?”马楚威两步跨进卧室,四下打量。 ‘女’人也匆忙跟了进来,说道:“哪有什么人,没有人。” “汪汪……”突然,一只泰迪叫了两声,从‘床’底下钻了出来,扑进了‘女’人的怀里。 “原来是一只狗,吓我一跳,你什么时候养的?”马楚威一屁股坐在‘床’上,往后一仰,大鹏感觉‘床’整个压了下来。 ‘女’人道:“前几天,子仪要去参加戛纳国际电影节,放我这让我帮忙代管几天。” 马楚威听说是子仪的狗,连忙抱过去,抚‘摸’了两下,说道:“这小狗还蛮可爱的,叫什么名字啊?” ‘女’人哼了一声,好像颇不以为意,道:“就叫汪汪,我看不是狗可爱,是人可爱吧。” 马楚威嘿嘿‘淫’笑了两声,说道:“什么时候给我介绍介绍,我也可以引荐她入教。” ‘女’人道:“哼,就凭你,她可是陆右使的‘女’人,你敢动吗?” 马楚威道:“什么陆右使,你还不知道吧,这次因迎接教主有功,已经升我为旗主了,这个陆遥处处跟咱们徐天师作对,迟早有一天会把他收拾了,让他魂飞魄散,永世不得翻身。” ‘女’人道:“瞧把你能的。” 马楚威道:“好了,不要吃干醋了,赶紧的,把爷伺候好了,爷不会让你吃亏的。” ‘女’人道:“今天不行,大姨妈在家。你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马楚威道:“干!老子都脱光了,你说什么大姨妈,下面不行就用上面,赶紧的。” 大鹏躲在‘床’下,一万头草泥马在心头狂奔,真想冲出去料理了这个满脸坑的老‘色’魔,但他心里很清楚,马楚威是他们打进冥教的至关重要的线索,只好忍了下来。 ‘女’人扭捏了半天,不得已把狗放到了地上,自己爬到‘床’上,准备给马楚威吹萧。正在这时,马楚威的手机响了,他摆了摆手,示意‘女’人安静,然后才接通。 “天师,你好。”马楚威道。 “……” “我正在想办法,您也知道,研究院的‘门’槛很严……” “……” “了解,了解,给我一个月时间,这事我要办不成提头来见。” “……” 马楚威挂断了电话,吓得一脑‘门’子的白‘毛’汗。‘女’人凑上跟前,一把攥住他的尘根,道:“瞧把你吓得,天师又给你什么任务了?” 马楚威已经没有了玩的心思,把‘女’人的手拨开,说道:“滚开,问那么多干什么,不该你知道的就不要问,明白了吗?”说着,他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我上次让你发展明星教众,你办得怎么样了?这事可得抓紧,现在叶鹏那边也在用这种模式扩大队伍,你可要抓紧了。你知道,你发展十个教众就是十个教众的头,发展百个教众就是百个教众的头,等你发展了一万个教众,连我都要听你的了。” ‘女’人道:“我又不懂法术,这事哪那个容易。你就不要在这给我画饼了,我跟着你,无非是想要在世界末日之后能有个安身立命之地罢了,你可别拿我们‘女’强人。真正的‘女’强人就是子仪那样的。” 马楚威不懈地哼了一声,衣服已经穿好了,道:“你好自为之吧,身为冥教教徒,不为光大冥教效力,整天想着像那些当官的一样领空饷,到头来绝没有好果子吃。我走了。” 说罢,马楚威起身就走,‘女’人接住他道:“哎,你这样就走啦,也不多待两天。” 马楚威道:“待个屁,这次来是来办事的,顺便过来看看你。回头我派几个人来协助你,你给我拉十个明星进来也是好的。” 马楚威走了,‘女’人送了出去。大鹏正准备从‘床’底下钻出来,却听见衣柜的‘门’打开的声音。原来,衣柜里还藏着一个人。大鹏心里感到好笑,看来这个‘女’人给马楚威戴了绿帽子,在大鹏进来之前,他就已经藏在衣柜里了,幸好刚才没有往衣柜里躲,否则非得‘露’馅不可。大鹏掀开一角‘床’单,看到了居然是一双‘女’人的小脚,他心里纳闷,难道马楚威的‘女’人是拉拉,她偷情的对象是‘女’人?正当大鹏犹豫中,马楚威的‘女’人回来了,她手里拿着一枝长筒猎枪,和衣柜里的‘女’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那‘女’人猛地将‘床’单一拉,猎枪便对准了大鹏的脑‘门’!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go-->本站网址:,请多多支持本站!<!--over--> () 29 白夜 :【】“是你!”两个‘女’人同时惊叫。[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大鹏抬头一看,面前的两个‘女’人他都认识,拿枪的那个是蔓蔓,躲在衣柜里那个是友榕。友榕曾经有一段时间是大鹏的情人,但自从上次从徐家村回来之后,她便跟着她的师傅兼老板娘彩芸一起消失了,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面。 蔓蔓一见是大鹏,立即收起了猎枪,笑道:“榕榕,这就叫有缘人千里来相会啊,你今天第一次来我这,就撞上了你的情哥哥,好了,我不当电灯炮了,你们好好聊吧。” 大鹏本来是想要和友榕好好叙叙旧的,但他有任务在身,不能耽搁太久,忙把蔓蔓拉住,说道:“不必了,我还要跟踪马楚威,今天晚上我会再来这里。” 蔓蔓道:“你想知道马楚威的事,问我不就行了,还用跟踪他干吗?” 大鹏一想也对,便留下来。 这幢别墅其实是马楚威送给蔓蔓的。自从徐家村一战之后,彩芸便带着自己的徒弟们隐蔽了起来,目的是为了打入冥教。而在这些人当中,只有蔓蔓的身份还没有公开,所以在一个慈善晚会上,她便和马楚威勾搭在了一起。 蔓蔓是个明星,再加上‘床’上功夫一流,把马楚威哄得云山雾绕,把她当成了心腹。不过,作为一名警察局长,他的嘴巴还是很严的,不该说的话从来也不多说。 蔓蔓端出一盘‘精’致的点心,三人一边吃点心,一边聊各自所掌握的情况。大鹏把水木失踪的消息告诉了蔓蔓,蔓蔓听完神情落寞。一夜夫妻百日恩,虽然和徐水木是‘露’水夫妻,但徐水木在蔓蔓的心里有着举足轻重的份量。 大鹏和友榕互看一眼,都不知该如何安慰。突然,大鹏想起来一件事,说道:“其实,水木可能并没有死,梁冰冰曾亲眼看到他的‘精’魂化身天使在天空中徘徊。” 蔓蔓道:“真的吗?” 大鹏道:“千真万确。” 友榕道想岔开这个话题,说道:“我听芸姐说,冥教现在已经万事俱备,准备向人间发起进攻了,只欠东风。” 大鹏问道:“东风是什么?” 蔓蔓道:“钥匙。” ”钥匙?什么钥匙?” 蔓蔓和友榕对视一眼,友榕点点头道:“这个事估计你们研究院的老罗校长也知道,我就告诉你吧。地狱和人间的通道都是由金甲神把守的,但金甲神并没有大‘门’的钥匙,每年鬼节的时候,他们会专‘门’去向鬼王请钥匙,然后才会打开鬼‘门’,鬼‘门’一开,百鬼夜行,但这些鬼都是受到监管的。炳灵太子想要造反,则必须将他的鬼兵鬼将从地狱中释放出来,这样大规模的鬼魅流出,普通的小的鬼‘门’关完全不够,没等他们起事,便被镇压了。而金钟城下的鬼‘门’关则是全世界最大的鬼‘门’关,只有把它打开,冥教下控的鬼吏才能倾巢而出,所以他们必须要拿到金钟鬼‘门’关的钥匙,你明白了吧?“ 大鹏听得云山雾绕,过了好半天才点头道:”大概明白了,但这把钥匙在哪里呢?“ 蔓蔓道:”在老罗手里。“ 大鹏疑‘惑’道:”怎么会在他的手里?“ 蔓蔓道:”我听芸姐说,崔晓茹祖师曾经说过,五殿阎罗曾经是地狱之主,只是后来因事被贬,所以金钟鬼‘门’关的钥匙在他手里也就不足为奇了。“ 友榕道:”芸姐说现在应该就藏在中华国学研究院。“ 大鹏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马楚威这次来京就是想从研究院里盗取钥匙。“ 蔓蔓道:”没错。据我所说,他已经跟你们研究院的人联系上了。“ 大鹏一惊,道:”你是说研究院有叛徒?“ 友榕瞪了大鹏一眼,道:“你这么一惊一乍的干什么,有叛徒不是很正常吗?” 大鹏被抢白了一句,不说话了。蔓蔓道:“只是马楚威嘴巴很严,我现在还不知道那个叛徒是谁。不过,你最好先把这个情况向你们研究院的领导们汇报一下,让他们好做准备。” 这时,天突然‘阴’了下来,大鹏从窗户向外望去,看天一片黑云压了下来。没过多久,狂风四起,电闪雷鸣,然而却没有一滴雨降落下来。 一个男人两个‘女’人不说话了,静静的看着外面,每个人心里都感到无比的压抑。突然,蔓蔓说了一句:“也许,这就是世界末日吧。” 大鹏没有听明白,问:“什么?” 蔓蔓接着道:“白天变成了黑夜,永远也看不到阳光,这种白夜的‘阴’郁,就是鬼也会发疯吧。” 大鹏道:“不用担心,早晚会雨过天晴的。” 大鹏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便啪啪的掉落了下来,一股泥土的芳香裹挟着雨水的湿气冲了进来,坐在厅堂里的三个人终于吁了一口气。 黑暗不可怕,可怕的是看不到黑暗的边。 雨过天晴,天边出现了一道彩虹。已是傍晚时分,大鹏想带友榕回家,但友榕以有任务为由拒绝了,他只好独自离开,并约好关于马楚威的情况随时保持沟通。 既然已经把马楚威跟丢了,大鹏离开芙蓉里小区之后,直接到火车站坐动车回到了金钟市,将蔓蔓等人的情况向梁冰冰做了汇报。 梁冰冰曾经在酒店捉当场捉徐水木和蔓蔓的‘奸’,为此两人差一点分手,对蔓蔓自然没有什么好印象。因此迁怒到大鹏身上,言语之中诸多讽刺。 梁冰冰道:“跟丢了,我看你是见了情人抬不动‘腿’吧。” 大鹏无言以对,只好笑脸相迎,等到梁冰冰气消了,才道:“无论如何,一定要提醒贺老,提防冥教的歹人窃取鬼‘门’关的钥匙。” 梁冰冰见大鹏一味迁就自己,知道是因为徐水木的事怕让自己伤心,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应道:“这是自然,不过这鬼‘门’关的钥匙我倒从来没有听老罗他们提起过,你知道在哪吗?” 大鹏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么至关重要的东西,无异于官印,老罗自然不会告诉我们。”梁冰冰道:“说得也是。我一会就跟贺老打电话。高爷去监视孔瑾了,不知道有没有收获。你先休息一下吧,明天继续跟踪马楚威,一定要‘弄’清楚到底研究院有没有内鬼,内鬼是谁。”大鹏应了一声走出了‘门’。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30 魅惑 :【】既然是暗访,大鹏晚上就不能住进以前住过的枫林酒店了,他和梁冰冰分手之后,看看时间还早并没有急着去找旅馆,而是决定回母校转转。[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叔哈哈- 金钟警官学院位于北市区,距离金钟大学只有两条街,大鹏决定徒步走过去。 月朗星稀,街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车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丝凉酥酥的味道。回想起来,时光真如白驹过隙,转眼已经毕业五年了,这五年当中大鹏恍如隔世,一切好像都在梦中一样。 当年,他曾经深爱着一个叫作周晓的‘女’孩,为了这个‘女’孩他放弃了自己的理想,自己尊严,自己的一切。他原以为会和这个‘女’孩在小镇上白头到老,幸福一生。然而,结果他们的幸福被冥教打碎了。周晓被骗加入了冥教,结果他在无奈之下亲手杀死了她,正当他准备与仇人张彬(正是他贪恋周晓的美‘色’,才把她骗入冥教的)同归于尽时,老罗救了他。后来,他又跟着老罗进了专‘门’对付冥教的组织——中华国学研究院。 这一路打打杀杀,让大鹏感觉异常的疲惫,他很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而能让他的心安静下来的地方无疑只有一个,那就是警官学院。 不知不觉,大鹏已经走进了学院街,他抬头惊喜的发现那家叫作“老地方”的串吧还在营业,他推‘门’走了进去。 想当年,大鹏和周晓经常来这里吃烤串喝啤酒,这里的‘鸡’翅‘肉’嫩焦香,周晓最喜欢吃了。不过,她的食量很小,大部分还是填进了大鹏的肚子。 “老板,来四十个羊‘肉’串,二十个‘鸡’翅,十个板筋,五个腰子,两瓶啤酒。”大鹏挑角落里坐下了。此时,饭厅里的人已经不是很多了,只有两三拨人,其中一拨应该是学生聚餐,有六七个男生和两个‘女’生,吃得很热络,说话很大声。 老板还是原来的老板,老板娘也是原来的老板娘,但她没有认出大鹏,将他点的东西一一列在单子上之后,端上了两个赠送的开味小菜。 大鹏想了想,又道:“再给我来两只羊‘腿’。” 老板娘看了看大鹏,问道:“小兄弟,你几个人吃啊。” 大鹏抬头道:“一个人,怎么了。” 老板娘道:“说实话,一个人吃有点多,我怕你吃不了糟蹋东西,要不这样,前面点的先给你烤着,羊‘腿’不够了再烤,你看怎么样?” 这时,老板娘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道:“一起烤吧,我们两个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友榕,她一屁股坐到了大鹏对面,问道:“喂,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大鹏道:“刚才,你不是说有任务吗?为什么又偷偷‘摸’‘摸’的跑来跟着我?” 友榕小嘴一撅,道:“你个没良心的,什么伦偷偷‘摸’‘摸’的,当着蔓蔓的面,我当然不能跟你走了。你走之后,我费尽脑汁才拖身来找你,没想到这么不受欢迎,既然如此,那我干嘛自讨没味,走了。”说罢,友榕站起身佯装要走,大鹏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说道:“别走!”友榕顺势倒在他的怀里。友榕老本行是按摩‘女’,她的装扮妖娆,身材火辣,尤其是两只f罩杯的大**,非常招人眼球。自打她一进‘门’,那些男学生眼睛就像着了魔一样,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其中一个‘女’生看不过眼了,猛拍一下桌子,道:“看什么看,婊子有什么好看的!” 友榕闻言,怒从心中起,蹭地一下从大鹏身上跳起来,走到‘女’生面前,道:“你刚才说谁是婊子?” ‘女’生喝了一些酒,虽自知失言,但面子上却不甘示弱,道:“谁是婊子我就说谁,你干吗这么急着对号入座啊?” 友榕抬起手正准备要落下去,不料却被大鹏拉住了:“榕榕,不要坏了今天我们重聚的好兴致,你就放过她吧。” 友榕甩了一下手,瞪了‘女’生一眼,转身要回自己的座位上,谁知那‘女’生突然冒出一句:“什么饶不饶,有种你动手啊,老娘就不信你敢动手。”显然,这‘女’生仗着人多,有恃无恐。 在坐的几个男学生都很尴尬,他们显然不想闹事,另外一个‘女’生在旁边添油加醋,道:“自己穿得这么‘骚’,还不让人说了。” 大鹏叹了一声,说道:“我救不了你们了。”说罢,回到了自己的坐位上。他原本以为友榕会大打出了,就凭眼前这几个小‘毛’孩,他们绝对斗不过友榕的一根小指头。然而,她却一言不发地回到了自己的坐位上。 二‘女’以为友榕害怕了,更加嚣张了起来,冷言冷语说个不停。不料,店‘门’突然不知怎么关了起来。 此时,店里除了工作人员,还有一对情侣。他们看到刚才的争吵,怕打起架来被误伤到,结了帐正准备要离开,不料刚走到‘门’口,被关进了里面。他们亲眼看到,房‘门’在没有任何人推动的情况下啪地一声关上了,吓得脸‘色’煞白,急忙躲到了大鹏他们对面的角落之中。 饭堂内‘阴’气‘逼’气,桌布无风而动,在坐的每一个人都感觉身处冰窖之中。 静,静到了极点。那两个嚣张跋扈的‘女’生此时也吓得闭上了嘴,盯着友榕这边看。她们知道是友榕作的怪。 突然,‘女’生身边的七个男生动起手来,七手八脚的把两个‘女’生的衣服扒了个‘精’光。两个‘女’生大张着嘴,好像在呼喊救命,但又发不出一点声音。 ‘女’生被扒光之后,又被按在桌子上暴打,剩饭剩菜糊了一身。暴打之后,有一个男生猛地解开自己的腰带,‘淫’笑着想要去***已经气息咽咽的‘女’生。位于头顶上的摄像头记录了这一切。 ‘女’生瞪大了眼睛,看着友榕这边,作出苦苦哀求的表情。大鹏实在看不过眼了,大叫一声:“够了。” 大鹏话音刚落,七个男生便好像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一样,停止了暴行,左右打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看到两个赤身**‘女’生,赶忙用卫生纸把脏东西擦掉给她们穿上衣服。两个‘女’生还是不能说话,她们跑到友榕身边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友榕看也没看她们一眼,说道:“你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说话做事怎么就这么没教养呢。好了,我原谅你们了,你们走吧。” 友榕说完,两个‘女’生还是跪地不起,友榕说道:“你们回到家自然就会说话了,以后记得待人要谦和,说话要小心。” 两个‘女’生这时才转身离开,她们走到‘门’口时,大‘门’立即打开了,其他人也一哄而散,只剩下老板和老板娘,这是他们的地盘,没有地方可去,哆哆嗦嗦地站在一旁。 友榕道:“怎么,我鹏哥点的东西还没烤好吗?” 老板和老板娘这才反应过来,立马说道:“烤好了,烤好了。”说罢,急忙到后院厨房把烤好的羊‘肉’串‘鸡’翅拿过来。 大鹏对着香味十足的烧烤却没有了味口,说道:“打包吧。” 两个人打包出来,大鹏在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馆,走进旅馆,锁上‘门’,大鹏才问道:“榕榕,你什么时候学会驭鬼的?” 友榕笑笑,道:“咦,你还‘挺’厉害的嘛。知道是鬼附身啊。你别忘了,我们萨满可是驱鬼的祖师啊。自从崔师祖死后,师傅从徐师伯那里得到了萨满宝典,我们便开始一起修炼了。几个人当中,我是最差的了。” 大鹏问道:“你养了几只鬼?” 友榕道:“不多,十只吧。” 大鹏道:“你要小心,养鬼很危险,有时候它们有可能会反噬主人。”友榕灿然一笑道:“放心好了,我会小心的。”她将打包的烧烤放在桌上,说道:“鹏哥,现在有两样美食放在你前面,你是想先吃烤羊‘腿’,还是想先吃我?”大鹏闻言,心中一动,下面不由自主的支起了小伞,一把将友榕揽在‘床’上,道:“你比羊‘腿’要香上百倍,当然是先吃你。”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31 狐仙 :【】话说大鹏和友榕在小旅馆里颠龙倒凤,如漆似胶,痴缠了一个晚上。[燃^文^书库][www].[774][buy].[com]-第二天大鹏醒来,友榕却不见了,留下一张字条:晚上见。 大鹏见到梁冰冰,并没有将友榕的事情汇报,因为他觉得是‘私’事。之后,他便守在公安局‘门’口,继续监视马楚威。果然,马楚威一早便来上班了,之后一直在办公室里呆着。一连几天下来,大鹏并没有什么收获,倒是友榕每天晚上都会与他来秘会。 再说高山这边,他因为是侏儒,无论走到哪里都很显眼,因此只能在暗中监视。他躲在青年教师公寓后面的小‘花’园里,盯着孔瑾的房间。 白天,他已经跟了孔瑾一天了,并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从下午四点上完课,她便回到了公寓,路上还买了一些熟食。 让高山感到奇怪的是,他一直没有看到孔瑾的儿子。事实上,高山对孔瑾倒不怎么在乎,但对她的狮子孔明却很在意,毕竟孔明是天生走‘阴’人。也许,他才是冥教在金钟市的负责人。 此时正值盛夏,蚁子很多,等到高山发觉时,他便已经被咬得浑身是包了。 “嗡嗡嗡……”一只蚁子又唱着歌落在了高山的左脸上。 高山不动生‘色’,待蚊子吸饱血准备起飞之时,他突然暗用内力。小蚊子正洋洋得意之际,突然发现自己身体里的血开始倒流,这让它大吃一惊,奋力蒲扇着翅逃想要跑,只听急剧的嗡嗡声响起,但为时已晚,它被高爷的内力牢牢地吸附住,直到他体内的血被完全吸干,像一片落叶一样飘飘‘荡’‘荡’落在地上。 跟蚊子玩完小游戏之后,高山用内力将自己的体温降低,这样一来蚁子对他就没有兴趣了。据说,蚊子的触角里有一个受热体,它对温度十分敏感,只要有一点温差变化,便能立即察觉得到,流汗的人肌体散热快,也会对蚊子产生吸引力。 高山盘‘腿’坐在灌木丛里一动不动,偶尔抬头看一眼目标。 “师傅,师傅!” 高山耳边传来徒弟阿文的声音,轻轻哼了一声。阿文递上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个包子,说道:“师傅,吃吧,热乎的。” 高山拿出一个包子,掰开闻了闻,丢在地上,道:“你自己吃吧。”声音很严厉,表明他在生气。 “老板跟我说是素包子。”阿文辩白道:“我吃了两个,是素的啊。” 高山为诡道掌‘门’,手下有数百名鬼卒,他自幼便一直素食,从未破戒。高山想了想,问道:“你是在哪买的包子?” 阿文道:“就在学校‘门’口不远处的白运章包子铺。” 白运章包子是金钟老字号,与天津狗不理齐名,有近百年的历史了,其特点是特点是皮薄有筋道,‘肉’馅鲜香,回味无穷。 高山道:“咱们的行踪被人发现了,这是有人想要害我。” 阿文道:“何以见得。” 高山道:“这包子虽然是茴香‘鸡’蛋的馅料,但用的油却是大油。” 阿文奇道:“什么是大油,怎么用大油就是有人要害您呢?” 高山道:“大油就是猪油,白运章不可能用大油,因为它是一家清真包子馆。这显然是有人做了手脚。” 阿文气得把包子往地上一扔,道:“我去找他们算帐。” 高山叫道:“回来,蠢!既然他们已经下了手,就不用你去找他们,他们会来找你的。只是不知道这次他们有多少人,咱们两个能不能搞定。” 阿文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高山道:“等。” 阿文在师傅身后盘膝而坐,与师傅背靠背。这样,就不害怕敌人从背后偷袭了。小‘花’园里没有什么人,偶尔有几个学生从这里穿过回宿舍。师傅二人坐在地上一言不好。 “这有一个椅子,就在这里吧。”一个男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会不会被人看见啊。”一个‘女’孩的声音窃窃的说。 “不会,不会,你看这有这么多树挡着,非常隐蔽。”男子保证道。 原来是一对青年男‘女’来这里幽会,阿文动了一下身子,想要站起来把他们吓走,被高山给按住了,他也只好听之任之。 男‘女’所坐的位置距离阿文他们不到一米远,话没说两句便听到他们吧唧吧唧舌‘吻’的声音。‘吻’了一阵后,‘女’孩推开男子,长喘了一口气,道:“让我歇一会,憋死我了,你的舌头真讨厌,老是动来动去。” 男子听完,嘿嘿‘淫’笑了两声,道:“一会还有讨厌的东西在你嘴里动来动去,你想不想要。” “不要。”‘女’子假意拒绝道。 男子悉悉索索好像要解腰带,被‘女’生拦住了,道:“等一等,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什么事?”男子停住了。 ‘女’生问道:“我听说今天妍瑾和文影两个人被你们七八个人在老地方扒光了衣服干,有没有这回事?” 男子说道:“你别说这事了,这事说起来就后怕。” ‘女’生道:“哼,你怕,你怕就不会干这种事了。不要脸。李某某的事情你忙啦,小心人家告你们强‘奸’,把你们逮进局子里去,判个十年八年的。” 男子道:“我不是害怕那个,是害怕鬼。” “鬼?什么鬼,‘色’鬼吧你们!不过,郑妍瑾整天幺五喝六的,搞得自己好像黑社会大姐一样,你们教训她一下也是应该的。”‘女’生道。 男子道:“嗨,你不知道,跟本不是我们扒光了她们的衣服,是我们全被鬼附身了。我前一秒还在吃羊‘肉’串,后一秒就看到两个人被扒了光了趴在地上像狗一样。因为之前郑妍嫤得罪了一个妖‘女’,那个妖‘女’就使妖法来教训他们。” “你就跟我胡扯吧。”‘女’生道。 男子刚要反驳,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道:“姑娘,他没有胡扯,他们确实是被鬼上身了。” 人生中最可怕的事,莫过于在夜晚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高山的一句话把一对小情侣吓得屁滚‘尿’流,叫道:“谁,谁在说话。” 高爷道:“你别管我是谁,这么同学,我想知道那个戏‘弄’你们的妖‘女’现在何处,你能告诉我吗?” 那男子几乎吓破了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大爷,不是我不说,是我真不知道啊。我们是在老地方遇到她的,可她现在肯定早就走了。” “老地方?是个什么地方?”高山问道。 “是一家有名的烧烤店,在金钟警官学校斜对面。”男子道:“您现在去,没准还能撞上他们。” “他们?是两个人?”高山问道。 男子道:“是,是,是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高大魁梧,至少有一米八多,‘女’得穿得很少,黑‘色’的皮衣皮‘裤’,看上去像是干那个的?” “干哪个的?”阿文问道。 突然又冒出一个声音,男子更怕了,急忙从实招来,道:“看上去像是站街的小姐。我那同学就是嘴戝,说了两句,就被人施了妖法……” 高山道:“好了,我们知道了,你们走吧。” 男子听说叫他们走,如同接到了特赦令,急忙拉起‘女’友就要跑,结果没想到‘女’孩已经被吓瘫了,跑不动。他只好背起她跑。 “等一等。”高山道。 男子立即停住了,颤声道:“怎么,怎么……” 高山道:“你别害怕,我不会害你,我见你遇到危险没有自己跑,还知道照顾‘女’孩,还算有良心,有担当,所以想给你一句忠告。” “您,您讲。”男子听说不害自己,心里略放松了一些。 高山道:“以后要‘弄’这事啊,去开个旅馆,不要在外面‘弄’了,很不安全。还好是被我们撞见,要是被有坏心的撞见,给你们录下来,你们岂不是要倒大霉。” 男子连声说:“是是是。” 高山道:“好了,我话说完了,你们走吧。” 男子背着‘女’友,走出两步,又停下了,问道:“大叔,我有个问题想问问您。” 高山道:“你问。” 男子道:“您究竟是人是,是鬼?” 高山闻言朗声笑道:“我既不是人,也不是鬼。” “那是……狐仙?”男子猜测道。 “没错,是狐仙。” 男子道:“我早就知道这世上有狐仙,实话跟您说吧,聊斋志异我也看了两三遍。我一直就相信有狐仙。”男子还要继续说下去,结果被‘女’友催着走了。二人走后,高山感觉有些异样,扭头一看,一又雪亮的眼睛正在看着自己。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32 七年前的真相 一 :【】在高山旁边站着一个孩子,这孩子不是别人,正是孔瑾的儿子孔明。[燃^文^书库][www].[774][buy].[com]-高山知道孔明是走‘阴’人,心中暗暗提防。在这个变态的世界,虽然表面看上去是一个孩子,但他内心中住着什么样的魔鬼,谁也说不清楚。 高山还记得,前一段时间曝光的一则新闻: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在电梯里虐打1岁陌生男婴,之后将其抛下25楼摔死。‘女’孩扔完孩子仍可以镇定自若的说谎话,并安慰男婴的‘奶’‘奶’,还帮忙寻找。 小男孩和高山大概对视了30秒钟,突然说道:“我妈叫你们上去。” 不好,被孔瑾发现了,不知道她要耍什么幺蛾子。不管怎样,兵来将挡,水来水掩,高山招呼阿文,一起来到了孔瑾位于青年教师公寓的房间。 推‘门’进屋,孔瑾就坐在客厅里,好像很不安的样子,看到高山和阿文才舒了一口气,道:“高爷,你们终于来了。” 高山和阿文对看了一眼,阿文说道:“不知道孔老师找我们师徒二人来有什么吩咐。” 孔瑾把孔明推到外面,吩咐他把风,然后把‘门’关上,才说道:“我想你们已经猜到了,我是冥教徒。” 师徒二人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孔瑾继续说道:“如果可以,高爷能否把上次在刘文老师房间捉到了冰鬼给释放出来呢?” 高山默默从身上掏出鬼瓶,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冰鬼应该就是你丈夫的‘精’魂吧?而他之所以会以冰鬼的形态成为地缚灵,它的‘肉’身应该还在这里对不对?” 孔瑾道:“高爷不愧是诡道掌‘门’,他的‘肉’身的确在这里,不过有一点您却猜错了,他的确是孔明的父亲,但并不是我的丈夫,我们之间只有一夜之间,说白了也不过是一场‘露’水夫妻罢了。”说着,孔瑾领着二人来到了卧室,然后从‘床’底下拖出一只水晶棺,这其实是一个棺式冰柜,专‘门’储放用死人的。水晶棺里躺着一具男尸。 “七年了,这个家伙已经在我的‘床’底下睡了七年了,是时候摆脱他了。”孔瑾看着躺在冰棺里的男人说道。 冰棺里躺着的男人叫宋磊,他是孔瑾一生的噩梦。 在认识宋磊之前,孔瑾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对‘女’人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值得炫耀的记录,因此她一直把它当成一个秘密深藏心底。 事实上,单从相貌来讲,孔瑾算不上丑陋,她长了一张普通人的脸,如果稍懂一些化妆的技巧,还是有足够的魅力吸引男人的。然而,她不知是害羞,还是不屑,总之她让自己向着与美丽相反的方向走了。 厚厚的镜片,稍显暗沉的肤‘色’,一颗呆瓜头,再加上毫无表情的脸,让任何一个敢于接近她的男生都会成为众人的笑柄。 在众人眼中,孔瑾是个典型的书呆子,是个读书读傻了的人。然而,她毕竟是一个‘女’人,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女’人,她也像天下所有的‘女’人一样,渴望爱情的灌溉,男人的滋润。然而,她害怕改变,她已经习惯了男人的无视,‘女’人的忽略,她害怕自己一旦改变自己会引来更多的嘲笑。 这个时候,宋磊出现了。宋磊是物理院的应届毕业生,他虽然貌不惊人,但身材高大,是金大篮球队的队长。与其说是宋磊出现,不如说是孔瑾情窦初开。在一次物理院与人文院的篮球对决中,她第一次注意到这个高个子的男生。他穿着一件红‘色’的吊带背心,一条蓝白相间的短‘裤’,结实的肌‘肉’‘裸’‘露’在外面,轻轻一跃,三分球进篮框。在那个塞场上,宋磊是全场的焦点,所有人都在为他欢呼,包括人文院的‘女’孩。孔瑾戴着厚厚的眼镜,躲在人群的后面,偷偷地看着那具充满青‘春’活力的**。偶尔间,他朝这边看过来,她就会脸红心跳,以为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 那时候,孔瑾在读研一下半学期,而宋磊马上就要大四毕业了。她突然间变得毫无主意了,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她的心里想的只有他,以至于茶不思,饭不想,她终于体会到,书里说的相思病是怎么回事了。 一天,她感觉有点不舒服,躺在‘床’上休息,赵珊撕开了一袋方便面,捏碎了干着吃。赵珊特别喜欢吃方便面,但她从来不用水泡,就喜欢干着呢,有时候吃得后牙槽酸疼也没有关系。世界上有很多瘾,有的人喜欢喝酒有酒瘾,有的人喜欢吸毒有毒瘾,有的人喜欢赌博有赌瘾,有的人喜欢闻屁有屁瘾,而赵珊独独喜欢嚼干方便面有面瘾。 赵珊捏了一小撮方便面的末仰着头丢进嘴里,一边嚼一边道:喂,我说,你是不是犯‘花’痴了,咋感觉这几天有点不对呢? 孔瑾原本跟其他三个人也没有什么‘交’流,但她现在迫切的需要吐‘露’自己的心事,否则就真给憋死了。她道:赵珊我问你,如果你喜欢上一个人,你会怎么做? 赵珊不情好意的笑了笑,道:“怎么,还真给我说着了?” 孔瑾不置可否,问道:“我就问你,你喜欢上一个人,你会怎么做?” 赵珊道:“当然是扑上去了,姐姐,你没听说过吗?大一‘女’生是樱桃,好看不好吃;大二‘女’生是苹果,既好看又好吃;大三‘女’生是石榴不好看但好吃;大四‘女’生是西红柿。咱们都已经研究生快毕业了,早已经是五谷杂粮了,还等啥呀,再等成了‘女’博士,就真成了糟糠了。这个年头,肯吃糠咽菜的男人还真没有!” 孔瑾被赵珊说得一愣一愣的,红道脸道:“你说扑,可咋扑啊?再说了,塞万提斯说过,便宜没好货,自己送上‘门’的‘女’人,男人不懂得珍惜。” 赵珊一副过来的口气道:“得了,我说姐姐,听说过没有,尽信书不如无书。告诉我,看上哪家小伙子了,我帮你参谋参谋。中医上讲,要对症下‘药’,莎士比亚也说过,一千个人心里有一千个哈姆蕾特,对付什么样的人要用什么样的招,懂不?” 孔瑾不肯直舒‘胸’臆,反问道:“你和你男朋友是怎么在一起的?” 赵珊的男朋友是一个老实巴‘交’的理工男,家庭条件一般,但人相当老实,被赵珊训得服服帖帖,赵珊经常拿他在别人面前炫耀。 赵珊道:“当然是他追的我了,我拒绝了他几次,他还是锲而不舍,我就只好答应他啦。哎呀,你跟我不一样,咱不是说你呢吗?” 孔瑾道:“我跟你有啥不一样?”赵珊一时说顺了嘴,道:“就你那模样的,恐怕这辈子也不会有一个男人肯主动要你的……”话说道这里,赵珊看孔瑾的脸‘色’变了,便吐了吐舌头,停住了。孔瑾最终也没有把自己的心事泄‘露’出去,但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一定要让那个男孩主动追求自己。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go-->本站网址:,请多多支持本站!<!--over--> () 33 七年前的真相 二 :【】有一对青年男‘女’,在楼前的空地上练习打高尔夫球,男的一不小心打偏了,球朝身后的居民楼飞去,随着哗啦一声响,玻璃碎了。[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复制本地址浏览%77%77%77%2e%73%68%75%68%61%68%61%2e%63%6f%6d两人战战兢兢来到被打碎玻璃的主人家,发现不仅玻璃碎了,而且还碎了一个‘花’瓶。两个人都很害怕,一来担心‘花’瓶价值不菲,二来担心被主人讹一笔。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看你听完二人的道谦后,冥思苦想了一会儿,说道:“其实,你们不用给我道谦,我还要感谢你们。” 两人一听感到奇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女’孩问:“为什么啊?” 中年男人说:“其实,我不是普通人,我是一个神,被封印在这个‘花’瓶里已经几百年了,多亏你们将‘花’瓶打碎,把我放了出来,所以我要感谢你们。” 两人一听大喜,连忙说道:“啊,真的吗?我听说阿拉丁神灯里的神,谁把他救出来了,就可以满足对方三个愿望,你能满足我们的愿望吗?” 中年男人低头沉思了一会,说道:“好吧,为了表示感谢,我可以满足你们的愿望,不过,我的法力有限,我只能满足你们每人一个愿望。” 青年男子说道:“我想要无数的房子。” 中年男人念了一句咒语,一指青年男子的头,道:“好了,你一会回家看吧,一屋子的房本已经在你家了。” ‘女’青年一听,兴奋道:“我想要无数的金银珠宝!” 中年男人又咒了一遍咒语,一指‘女’青年的头,说道:“好了,你的珠宝我已经装满你男朋友的房子了。” 两个人非常兴奋,拿了球就要走,被中年男人叫住了:“请等一等,你们的愿望我满足了,你们能不能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愿望呢?” 男青年问道:“什么愿望,你说吧?” 中年男人道:“你知道,我在‘花’瓶里被关了几百年,没有碰过‘女’人。你‘女’朋友,能不能借我一下解决一下生理需要?” 两个人商量了一阵,觉得占人家那么大便宜,理应付出一些。而且,对方可是神!如果不满足他,他可能会报复!于是,中年男人把‘女’青年领到里屋,颠龙倒凤玩了两个多小时,把‘女’人玩得筋疲力尽,死去活来。 中年男人出来了,看男青年正在客厅里坐着,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问道:“兄弟,你们多大了?” 男青年毕恭毕敬道:“我和她一般大,都是23岁。”中年男人吐了一口烟圈,道:“都20多岁了,还他妈这么蠢,相信世上有神仙啊。”当然,这是一个笑话。然而,这个笑话放到现实中来却并非不可能发生。在生活中,很多时候越是‘精’明的人越有可能犯糊涂。比如电话诈骗,短信诈骗的,一般人都不会相信,但有不少知识分子却恰恰上当了。比如传销,在传销组织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再说邪教,法xx功,这些一看都是大忽悠的事情,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信他呢。其实,这是一种在现实中很常见的现象,叫作鬼遮眼。 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经历,你想找一个东西,你很确定它就在屋子里,可是把屋子都翻遍了也找不到它。越是着急,越是找不到,然而等你放松下来,暂时不去管它,结果它就在你曾经找过的地方出来了。其实,这个东西它一直就在那里,只是鬼在跟你开玩笑,把你的眼睛遮住了。 那些被欺骗的人,跟鬼遮眼是一样的道理。只是遮住他们的不一定是鬼,而是他们自己内心当中的**。而他们被遮住的也不是眼睛,而是心。以金钱诈骗论,必定是你想要得到更多的钱,才会失掉手里的钱;以邪教论,必定是你想要长生不老,百病不生,想要上天堂,才会被欺骗,结果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后来,孔瑾回想起来,她当时的那个决定,就是自己的**遮住了自己的心。她遭遇了鬼遮眼!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孔瑾独自一个人骑着电动车来到了金钟城南郊的野地里。寒风凛冽,她感觉自己的脸像被小刀子割一样。她下了南二环的公路,拐进一条南北向的小路,便下来推着车子走,大约走了一千多米,看到了一个天主教堂。绕到天主教堂后面,她看到了那棵歪脖子大柳树。 她很聪明,没有直奔大柳树,而是先把车子藏了起来。在白天的时候,她已经视察过了,教堂的侧‘门’一直是锁着的,而且也不会有人来,是个藏身的绝佳的地方。她藏好之后,看了看时间,还差五分钟就十二点了。 她等了一会儿。手机的闹钟响了,十二点到了。她猫着腰向大柳树张望,发现那里有一个亮光,一闪一闪的。她壮着胆子走过去,当她快走到跟前的时候,那亮光突然灭了。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你就是小茉莉?” 孔瑾道:“没错。” 男人问道:“我有幸知道你的真名吗?” 孔瑾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别问那么多!” 男人道:“不问我也知道,你是金钟大学的孔瑾吧!” 孔瑾大吃一惊,道:“你怎么知道?” 男人得意道:“我什么不知道啊,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应该该还是个***吧,像你这种‘女’人,最需要我的‘药’了,吃了我的‘药’,我保证那个人像你爱自己一样爱你。” 孔瑾在淘宝网上发现了一种叫作“情种”的荷尔‘蒙’‘药’水,据称是最新的科学发现,专‘门’帮助那个没有足够魅力吸引到异‘性’的人们,“情种”分男‘性’用和‘女’‘性’用两种,‘女’人服‘女’‘性’用,价格1000元。孔瑾发现卖家就在金钟,于是在网上订了一瓶,结果对方提出要当面‘交’易。孔瑾自然不同意,结果对方说不同意就不‘交’易,最后两人商定,约定一个特殊的时间,特殊的地方进行‘交’易,进行‘交’易时双方不能看对方的脸。 在网上,对方一直是以‘女’人的口‘吻’说话,孔瑾没料到居然是一个男人。这时,她已经被对方发现了,想回头已经很难了,于是硬着头皮‘交’易下去,但她没有想到,对方居然知道她的身份。她坚持不住了,道:“这东西我不要了,我先走了。”转身就要跑。不料,被一个强有力的胳膊给拉住了:“想跑,没那么容易!” 孔瑾叫道:“你想干什么!”拼命地挣扎! 男人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劫‘色’的,就你那德‘性’,我还真看不上。你不是想买情种吗?现在它就在我手上,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孔瑾停止了挣扎,从男人手中拿过一个小瓶子,打开闻了闻,然后把事先准备好的钱‘交’给了那个男人。 孔瑾道:“正好一千,你数数。” “……” “喂”“……”没有人回答,那个男人已经消息了,只留下孔瑾一个人,伫立在暗夜的旷野中。北风呼啸,她仿佛听到了狼在嚎叫!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34 七年前的真相 三 :【】金钟大学冬季招聘会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复制本地址浏览%73%68%75%68%61%68%61%2e%63%6f%6d参会单位共有三百多家,其中大部分都是普通的‘私’企,对心高气傲的金钟大学毕业生们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在少数几家大的国企以及事业单位面前,则人满为患。 在来自北京的一家出版社前面,至少挤了两三百人。学生们纷纷递上自己的简历,招聘人员前面已经压了厚厚的一叠了,根本没有时间看。 孔瑾看到宋磊从里面挤了出来,迎上去,道:“这是出版社,你一个学物理的揍什么热闹?” 宋磊挠了挠脑袋,道:“随便看看。” 孔瑾穿了一件米黄‘色’的羽绒服,脸上少有的化了淡妆。当然,她的身上还喷了高价买来的荷尔‘蒙’香水——“情种”。 宋磊和孔瑾说完话,转身就要走,被孔瑾叫住了:“哎”。 宋磊愣住了,回头道:“什么事?” 孔瑾心里一紧,脸胀得通红,心道,什么破香水,一点也不顶用。一开始拿到香水回到学校后,她还着实兴奋了一阵,看来真的是上当了。淡定,淡定,不要让他觉得自己是送上‘门’来的便宜,不沾白不沾。 孔瑾摇摇手,道:“没事,我只是想问你找着工作了没有。”说罢,她转身就走,好像逃跑一样。然而,等她逃离招聘会现场的时候,却发现宋磊跟了出来。 孔瑾停下来,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宋磊脸一下子红了,像熟透的西红柿,道:“我,我,那个,你,你今天看起来很漂亮。” “情种”发挥作用了!孔瑾心中暗喜。当然,她很聪明的板起一付面孔,道:“是吗,谢谢!”说罢就要走。 宋磊急忙拉住她,道:“那个,晚上可以请你一起看电影吗?” 孔瑾故作矜持,打掉宋磊的手,道:“我对看电影没有兴趣。” 宋磊又道:“那么,一起吃饭呢?” 孔瑾故作无奈道:“真是拿你没办法,那好吧。” 在“情种”的魔力影响下,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就这样开始了。然而,爱情来得迅速,结束得却更加迅速,孔瑾作梦也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是那个样子。 在吃晚饭的当天,宋磊就向孔瑾表白了,希望她做了他的‘女’朋友。由于孔瑾的矜持,表白虽然遇到了一些挫折。但最终当然还是获得了成功。 在此之后,宋磊对孔瑾好像蜜蜂见了‘花’朵一样,好像渴得要死的人看到甘泉一样,对她事事关心,小心呵扩。他好像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即将毕业,需要找工作的男生,一‘门’心思扑在这个‘女’人身上。可以说,陪她就是他最重要的一项工作。 他陪她看电影,上自习,去郊游,压马路,逛商场,去图书馆,还帮他打水,打饭,送鲜‘花’,送‘毛’绒玩具。总之,一切情侣应该做的事情,他全都做了。孔瑾完全被他的诚意融化了,她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撤掉了自己仅有一丝丝提防。 在‘交’往整整一个月之后,她终于跟着他来到了旅馆。 那是她的第一次,她请他温柔一些。然而,他嘴上答应得很好,但真得到了‘床’上,他却像一个野兽一样。他以最快的速度扒光了她的衣服,用力的‘揉’她的**,舌头在她的嘴里用力的胡搅,直到最后的一关,他的‘生’殖器在她的‘花’心面前停了下来。 她抬起头来,问:“怎么了?” 男人没有说话,伴随着嘿嘿两声‘淫’笑,猛力地将自己的东西‘插’入了进去。她大叫一声,感觉自己整个被撕裂了。他身高马大,也大,他一点没有怜香惜‘玉’,他动起来像个机关枪。她大声地叫道,但叫声中满满的都是欢愉,没有丝毫的痛苦。 然而,男人的撞击并没有持续多久,但“啊”地一声,一泄如注了,她虽然多少有些遗憾,但心里还是很满足了。 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活了25年,她第一次尝到了男人的味道。那种味道是如此的‘迷’人,如此的让人‘欲’罢不能。 她侧着身子,赤祼着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白‘色’‘床’单上那一小摊血迹。那是她的贞洁,她的青‘春’,她的美丽,她的一切。如今,她把它‘交’给了他,‘交’给了眼前这个野蛮的男人。 她用手指在她坚实的背上画了一颗心。 他没有理她,默默地穿好了自己的衣服,然而对着卫生间,道:“你们还不出来啊,我的任务完成了啊。” 孔瑾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惊恐地瞪着这个刚刚把自己‘交’付的男人,道:“你在跟谁说话!” 这时,卫生间里走出来两个‘女’人,这两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孔瑾的室友,小雅和玮玲。她们已经笑得不行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录像机。 终于,小雅忍住了笑,道:“世界上真有你这么傻的‘女’人,居然相信什么荷尔‘蒙’香水,哈哈哈哈,你没有想到吧,在淘宝上卖情种的就是我们啊,咯咯咯咯。” 玮玲手里拿着摄像机,一面继续拍摄,一面笑道:“你不是背地里叫我们‘鸡’吗,说我们卖‘肉’,你自己还不是在卖。不过,你可没有我们卖的那么贵,我们一晚上可以有几千,这是一百块钱,我帮宋磊付的。咯咯咯咯。” 宋磊道:“两位姐姐,怎么样,我可是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啊。” 小雅道:“得了吧,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看看这团鲜红的血,我们家孔瑾可还是个***呢,被你这个不要脸的给破了,还在这给我报怨,你是不是人啊。” 宋磊道:“要不是你们答应给我找一份事业单位的工作,我才不干这活呢。你们不知道啊,我看到这个‘女’人就想吐,我真的感觉自己纯洁的身体被玷污了。” 玮玲道:“说真的,我也真是‘挺’佩服你的,面对这种极品,你居然也硬得起来。” 宋磊道:“没有办法啊,都是你们‘逼’得么,我一边干的时候,心里想的可是小雅姐。” 小雅道:“呸,死不要脸的,别作梦了。就你这穷酸,还想玩我。” …… 孔瑾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崩踏了,她不知道自己那天是怎么离开旅馆的。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宋磊后来又不止一次的拿光盘威胁她,把她身上所有的钱都诈走了。 同样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孔瑾一个人来到了金钟市火车站,她想在铁轨下结束自己的一生。在此之前,她已经尝试了很多次,包括割腕和跳楼,以及喝‘药’,都是因为内心的怯懦而失败了。这次,她下了足够的决心,一定要死掉。 她跨过栏杆,来到了铁轨上。为了避免在最后时刻再次选择逃避,她从身上拿了一条绳子,将自己一点一点的绑在铁轨上。 正当她快要绑好的时候,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自杀吗?” 孔瑾这时已经没有了害怕,道:“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来管我?” 那个声音道:“我是鬼吏,专‘门’在这里等你的,你死了就归我管了。” 孔瑾道:“那就等我死了你再来管我好了。” 那个声音道:“话是没有错,不过如果你不死会怎么样呢?” 孔瑾道:“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我不能不死,你就让我好好的死吧,我死后就解脱了。” 那个声音道:“你的声音真是悲凉,真是绝望,一定是受了巨大的委屈吧,你能告诉我原因吗?或许我可以帮帮你。说真的,现在地狱里已经鬼满为患了,不差你这么一个。” 孔瑾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自从被宋磊他们‘奸’骗,她一直忍着,直到现在终于忍不住了。她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了那个陌生的声音,问道:“你说,我是不是必须死,是不是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那个声音道:“不,你不应该死,应该死的是他们!” 孔瑾疑‘惑’道:“你什么意思?” 那个声音道:“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孔瑾咬牙切齿道:“想,当然想,我恨不得将他们四个人碎尸万段!” 那个声音道:“不是三个人吗?怎么四个?” 孔瑾道:“还有赵珊,要不是她把我的事情告诉小雅她们,她们也不会想到害我。这个长舌‘妇’!该死。” 那个声音道:“好吧,四个人就四个人吧。” 孔瑾道:“你打算怎么帮我?” 那个声音道:“不是我帮你,是你亲自解决他们。只要你加入冥教,你就有这个能力了。” 孔瑾道:“明教?你是说倚天屠龙记,张无忌吗?” 那个声音道:“额,差不多吧。” 孔瑾道:“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吗?还有你为什么要帮我?” 那个声音道:“不行。” 孔瑾道:“那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那个声音道:“就凭这个。”话音刚落,孔瑾眼前突然一亮,一团火围绕在一个男人的周围。那个男人的样子她看不清出,但看身材就是中等身材。那个火人转身走了,走远之后,一个声音传来道:“你已经是我冥教教徒了,从此以后除了我,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35 神秘博物馆 :【】高山仔细看了看冰棺里的尸体,又看了看孔明,道:“这个人不是走‘阴’人,棺材里这个人不是你孩子的父亲。[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复制本地址浏览%73%68%75%68%61%68%61%2e%63%6f%6d” 孔瑾从地上坐起来,道:“不愧是诡道的掌‘门’,眼睛就是毒。实话告诉你吧,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就是……” 说到这里,孔瑾的脑袋突然一歪,停了下来。高爷心知不妙,上前一探,发现她已经手脚冰凉,断气了。再回头看时,那个孩子也不见了! 突然,屋里的灯也灭了! 高山心知此地不可久留,叫声“快走”,率先破窗而出,脚一沾地便狂奔出校外。学校‘门’卫直感觉了阵‘阴’风席卷而过,根本没有看到高山的人影。 高山一路狂奔,跑出几公里,从五四路跑到了市府前街,发现没有人追上来,这才停下。 阿文没有跟上来,高山心中有些难过,他现在估计已经遭了冥教的毒手了。在高山的七个徒弟中,阿文虽然不是最优秀的,但一直是最用功的,高山对他非常喜爱,没想到…… 突然,高山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居然是阿文打来的。 高山心中一紧,难道阿文成了冥教的俘虏,对方想拿他来做‘交’换?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接通了:“喂,阿文,你……” 电话里传来阿文气喘吁吁的声音:“喂,喂,师,师傅,你跑哪去了,我怎么找不着你啦?” 高山道:“阿文,你是不是被他们绑了?想要来要挟我?” 阿文道:“绑?没有啊,我好好的。你一跳窗户就跑了,我跟在你后面,看了看,太高了,六楼呢,没敢跳,从楼梯跑出来的,我跑下楼的时候,你已经没有影子了。” 高山感觉有些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对方在自己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将孔瑾杀死了,可见其功力远在自己之上。所以,高山才丢下徒弟,没命地逃跑。可是,他居然放过了阿文,这是怎么回事? 不对,那个凶手是想利用阿文做‘诱’饵,钓我回去。不能上他的当!可是,万一阿文真的没事呢?这个做师傅的岂不是太丢人了,估计传出来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这可怎么办呢? 电话里,阿文还在问:“师傅,你现在在哪啊,我去找你。” 现在怎么办呢?高山烦恼至极!算了,死就死吧,高山道:“我刚才一路追捕凶手,结果跟丢了,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阿文道:“我现在在市博物馆。” 高山道:“咦,你怎么跑那里去了?” 阿文道:“我找不着师傅,又怕被冥教的人逮住,一跑瞎跑,就跑到这里来了。” 高山道:“好吧,你在那别动了,我过去找你。” 半个小时后,师傅二人在市博物馆的大‘门’前见面了。高山仔细打量了阿文一番,发现他确实没有什么问题,这才放心了。 高山想了想,道:“今天的事,嗯,不要跟别人说,懂吗?” 阿文道:“可是,孔瑾的尸体还在那里。” 高山生气道:“我知道,我会处理,还用你教吗?” 阿文吐了吐舌头,不说话了。他跟着师傅久了,对师傅的脾气自然很清楚,有时候他就真的像一个小孩子。 阿文道:“那我们现在去干什么?” 高山道:“回旅馆,睡觉!” 高山正待要走,突然发现博物馆里有一个奇怪的光‘射’出来。那光一恍而过。高山回头问徒弟:“你看到了吗?” 阿文点点头,道:“一个白‘色’的光。” 高山道:”白‘色’的?明明的紫黑‘色’的。” 阿文道:“师傅,不对,是白‘色’的。” 高山不再争论,道:“你在这等我,我进去看看。” 阿文道:“我也跟师傅一起去。” 高山不耐烦了,骂道:“放屁,你呆着,不要动,敢动我打断你的‘腿’。” 此时已至午夜,博物馆的大‘门’早已经紧锁。在昏暗的路灯下,那扇红漆大‘门’显然异常的诡异。高山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台阶,来到了大‘门’前。大‘门’紧闭,无法进入,他绕到了旁边的院墙,纵身一跃,跃到了六七米高的高墙上。他不敢冒然进院,顺着墙沿一路飞奔,奔到了博物馆的楼顶上。 这时,他听到院里有说话声。其中一个说:“是不是在这里啊?” 另一个说:“没有错,肯定在这里。那个光,刚才你没看见吗?就是它发现来的。” 第一个说:“是啊,可是,我明明看到的是红光。你非要说是绿光。” 第二个说:“就是绿光,我说你是不是‘色’盲啊。” 第一个说:“好好,绿光,可它到底在哪啊,咱们都找遍了,还是没有。” 第二个说:“这种东西有灵‘性’,就跟人参一样,它能自己躲起来。” 第一个说:“那还找个蛋啊。” 第二个说:“找不着也得找,否则咱俩就别想活命了。实在不行,咱一把火把这里烧了,那个东西自己不就跑出来了?” 第一个说:“蠢货,你把它烧坏了,小心主人把你烤着吃了。” 高山听两个人中气不足,自忖可以应付,便压着嗓子问道:“喂,两位老哥,你们找什么呢?” “……“没有人回答。 高山暗提一口真气,朝两个说话的声音奔去。然而,两个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高山嗅了嗅,叫道:”靠,原来是两个鬼物,早知道先把你们收了再说。“ 高山想再找找看,但又不知道找什么。正在进退两艰之际,梁冰冰打电话过来了。在空旷的博物馆里,寂然无声的情况下,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也吓了高山一跳。 高山接通电话:“喂,冰冰。” 冰冰:“高爷,你快来华容道一下。” 华容道是位于南市区的一家酒店,梁冰冰现在就住在那里。 高山奇道:“怎么了,冰冰,出什么事了?” 梁冰冰道:“那个叫孔明的孩子来了,点名要找你。” 听到孔明二字,高山心念一动,道:”好的,我马上回去,你千万千万不要惹他。“ 自打看到孔明第一眼,高山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也不是一般的走‘阴’人。高山‘摸’不清他的来历,虽然他只有七八岁,但他的本事绝对不在自己之下。今天晚上,孔明的老娘孔瑾莫名其妙的死了,是不是他出的手还两说。为今之计,他只有尽快赶回去。 高山噌噌噌越出了博物馆,发现阿文还在‘门’口站着玩手机,问道:”没什么事吧?“ 阿文抬起头,道:”没有啊。“ 高山想了想,又给大鹏打了个电话,让他也回梁冰冰那里。高山担心今天晚上会出来。当高山师徒二人赶到华容道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梁冰冰的‘门’虚掩着,他一推开‘门’,一道凌厉的目光便‘射’了过来。高山心中一寒!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36 争吵 :【】在梁冰冰房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高山一直都在忌惮的孔明! 直到这时,高山才在灯光下看清孔明的样貌。[燃^文^书库][www].[774][buy].[com]他额头很高,眼睛不大,但却非常的锐利,鼻子圆塌,对发卷屈,短短地糊在脑袋上。身高比高爷高半疛,大概一米四左右。 最引高山注意的则是孔明的面‘色’,他眼圈还是黑的,但印堂已经隐约可见紫光了。对于走‘阴’人来说,脸上紫光越盛,驭鬼的能力也就越强。孔明之所以一直在晚上活动,就是为了掩盖他那奇特的面‘色’。 高山来到屋内,并没有理采孔明,而是径直坐在了沙发上。梁冰冰盯着孔明也没有说话。孔明嘴‘唇’动了一下,结果还是忍住了。 屋子里静得极了,连蚂蚁的呼吸都能听得见。三个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动,谁也不说。过了一会儿,梁冰冰看这孩子太可怜了,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道:“你不是说要找高山吗,我给你找来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孔明把嘴一撅,道:“我要报仇!” 梁冰冰道:“你要报什么仇啊?” 孔明咬牙道:“杀母之仇!” 高山差一点从沙发上跳起来,道:“你报仇找我来干什么啊,你妈又不是我杀的!” 孔明道:“我知道不是你杀的,我自己一个人不行,你得帮我。” 梁冰冰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找帮手的,不是来算帐的,问道:“孔明,你知道是谁杀了你妈吗?” 孔明道:“我当然知道。” 梁冰冰道:“是谁?” 孔明话刚要出口,转念一想,又收回去了,道:“我,我先不告诉你们,你们答应帮我,我才说。” 高山冷笑了一声,道:“哼,那你就别说了,咽肚子里吧。不送!” 梁冰冰觉得高山态度太冷漠了,心有不忍,道:“孔明,别听他的,我们帮……” 梁冰冰的话刚说一半,高山突然打断了她,道:“帮什么帮,我们帮不了,你还是另请高人吧。”他转而对梁冰冰道:“冰冰,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孔明的眼睛立即暗了下来,轻声说了声“谢谢”,抬步就往外走。梁冰冰想要阻拦,让高山喝止了。 孔明走了,梁冰冰有些不高兴,道:“高爷,这可不像平时的你,这样一个孩子可怜兮兮来相求,咱哪有不帮的道理。再说了,孔瑾的死跟咱们研究院也有莫大的关系不是?” 高山摆摆手,道:“冰冰,你还没看出来吗?这是一个陷阱。” 梁冰冰奇道:“陷阱,什么陷阱?” 高山道:“具体我也说不上来,但我总觉得有些不对。我在电话里没有跟你解释清楚,当时孔瑾死的时候,只有我们三个人,我和阿文绝对不是凶手,那你说是谁杀了孔瑾?” 梁冰冰道:“难道是孔明?” 高山道:“当时,我和孔瑾的距离不足两米,如果有外人潜入杀人,我不可能没有察觉。但孔瑾恰恰就是在我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死掉了。我自打出生以来,炼鬼捉鬼,夺得诡道掌‘门’,然后又加入研究院,跟随首长走南闯北,大大小小打了无数仗,经历的事情也算多了,但还从来没有过如此恐怖的经历。一个人,在我的眼前被杀了,而我居然没有看到凶手何时动手……“。 梁冰冰道:“可是,你看看孔明的样子,如果真是他杀的,那他也太会演戏了吧?” 高山道:“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也要把它当成百分之一百来对待。现在这个时候,不是讲‘妇’人之仁的时候。” 高山话一出口,便后悔了,他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但内心情绪实际上非常的不稳定。孔瑾被杀一事,给他的刺‘激’太大了。 梁冰冰哪里受得了这个,声音立即提高了八度,道:“好,我是‘妇’人之仁,我是‘妇’人之仁,可是我这‘妇’人之仁也比你这种冷血动物强!” 高山自知理亏,但毕竟男子汉大丈夫,碍于面子,不肯认错,可是语气已经缓和了很多,道:冰冰,你忘记了徐水木吗?你看样子觉得他是坏人吗?可是,他却是大魔头炳灵太子! 不提徐水木还好,一提徐水木梁冰冰的‘精’神就崩溃。她脑海中浮现出与徐水木过往的一点一滴,眼泪不由自主地哗哗的往下流。 高山更加不知如何是好,在一旁‘欲’言又止。恰在这时,大鹏推‘门’而入,他边走边说:“讨论什么呢,这大晚上的,老远都听见了,这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啊。”他进来发现屋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泪流满面,另一个则眉头紧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道:“喂,我说,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怎么哭上啦,冰冰,是不是又看韩剧啦?我说你,心灵别那么脆弱好不好。” 大鹏一来,高山算是解脱了。梁冰冰啐了大鹏一口,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去,别跟我瞎贫,这几天见不着你的影子,你都跑哪去了?” 这时,高山为了转移话题,也说话:“呦,大鹏,我看你小子印堂发黑,走路无力,感觉有些不对啊。” 大鹏道:“哎,我说高爷,您老可别过河拆桥啊,我这刚帮你解了围,你倒损起我来了啊。” 高山道:“别说,我还真不是损你,你这样子不对。”说着,高山凑到大鹏身边闻了闻,道:“你这身上有一股气。” 大鹏道:“什么气,你别在这给我瞎说啊。” 高山道:“妖气!” 大鹏低低说了声:“扯淡。”他心想,估计是跟友榕鬼‘混’的次数太多了,身体有些不虚了,被这驭鬼的神棍给看出来了。他转移话题道:“对了,高爷,你打电话给我说不是有个小孩子,人呢?” 高山道:“已经走了。就是那个孔明。你认识的。” 大鹏道:“哦,他来干什么来了?” 梁冰冰道:“孔瑾死了,想让我们帮他报仇。” 大鹏之前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惊叫道:“孔瑾死了?!怎么死的?!” 梁冰冰道:“我和高爷不正为这事吵来着嘛,他老人家当时就在现场,居然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高山为了避免引火烧身,并没有搭茬。 窗外已经泛起了白光,梁冰冰看看手表,已经是早上六点钟了,便提议大家去下面吃早餐。大鹏说不饿,自己往‘床’上一靠,打开了电视。梁冰冰说道:“懒猪,想吃什么,我一会上来给你带上来。”大鹏笑道:“驴‘肉’火烧,谢谢。”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37 邪教杀人事件 :【】山东招远县某快餐店。[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店里有十几个客人,有的在吃饭,有的在看书,有的在玩手机。这时,从外面走进来四个人,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子,光头,他身后跟着两名‘女’‘性’和一名10岁左右的男孩。两名‘女’‘性’年老的有40多岁,年轻的有20多岁。 四个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特别的注意,大家仍然做着自己的事情。然而,这四个人并没有去前面柜台点餐。中年男子和中年‘妇’‘女’进‘门’后便在‘门’口站住了,年轻‘女’‘性’和男孩各拿了一个练习本,来到了顾客的面前。 ‘女’孩化着淡淡的妆,穿着黑‘色’的衣服,脸却是煞白的。她先走到一个正在看笔记本的男子前面,看样子应该是大学生。 大学生抬头看了‘女’孩一眼,没有理会她,继续看自己的笔记本,一边看一边输入文字,应该是在写论文之类的东西。‘女’孩把自己手里的练习本递到大学生的眼前,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我们要做一个问卷调查,请把你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写一下。” 大学生的注意力这才从电脑上离开,道:“那你能告诉我,你们做的是什么调查吗?” ‘女’孩道:“是关于世界末日的调查。” 大学生扑哧一下笑了,道:“世界末日都要来了,你们还做什么调查?” ‘女’孩眨了眨眼睛,以更低的声音道:“把你名字写在这上面,世界末日来临时你就会受到保护。” 大学生无奈地摇了摇头,接过‘女’孩手里的本子和笔,一边写一边说:“我虽然不想被保护,但我还是写上自己,以便于你去完成任务。不过,我写得是真是假,那就由你自己去判断了。” ‘女’孩笑了笑,不置可否。她的笑是那么的生硬,好像哭泣一般。带着这种哭泣,她转向了下一个人。 与此同时,小男孩也拿到了一个中学‘女’生的信息,而转向了下一位。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中年‘女’‘性’,打扮时髦,手里拎着一个装衣服的纸袋。她显然听到了之前男孩的对话,决定要离开这里,结果被小男孩拦住了。 小男孩忽闪着大眼睛,以成年人的口气道:“这位‘女’士,请把你的信息输入这个名册里,你将受到神的保护。” 时尚的‘女’‘性’似乎对小男孩的行为很鄙夷,说着:“我自己能保护自己,不需要你那个神的保护,请让开。” 小男孩的眼皮立即耷拉了下来,过了差不多有两秒钟的时间,突然跳了起来,他手上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把椅子,猛地敲打‘女’‘性’的头,同时喊道:“啊,她是魔鬼!魔鬼!” 其他三个人也赶了上来,对这名‘女’‘性’一阵拳打脚踢,很快便血‘肉’模糊了。刚开始她还在拼命地喊:“救命,杀人了!救命!”但声音很快便弱了下去,直到消失。最后,她的身体各处都在往外冒血,流血的量多得吓人,一直向四周散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形惊呆了,但没有一个人出手相救。大家都想着要逃走,但都好像被钉住了一般,一动也不能动。 把那个不配合的‘女’‘性’杀死之后,小男孩和年轻‘女’孩又以诡异的笑容开始了他们的工作,包括快餐店的工作人员以及两名老外,全都把自己的姓名和电话留在了那两个破旧的笔记本上。四个人随后才扬长而去。 这一切,都被快餐店里的摄像头记录了下来。 电视画面转到了主持人身上。主持人称:被害人已经被确定当场死亡。据警方透‘露’,这四名凶徒很可能是最近活动猖獗的邪教全力神的成员,目前警方正在对其进行全力追捕中。 梁冰冰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道:“这已经是昨天的新闻了。到目前为止,那个所谓的全力神已经犯案十几起来,犯案地点遍布华北和东北各地。” 大鹏咬了一口香喷喷的驴‘肉’火烧,问道:“那个全力神究竟是什么来头。总部那边有什么行动?” 梁冰冰道:”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抓到一个人。不过,老罗和贺老都认为是冥教的人。为了不暴‘露’自己,才冠上了其他的名头。“ 大鹏道:”可是他们这样做本身已经是很明目张胆了,还有什么好掩盖的呢?“ 梁冰冰摇摇头,道:”现在我们都搞不清楚。“ 大鹏道:”要是水木在就好了,他脑子活,一定能看透其中的玄机。“ 梁冰冰不说话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夏日的阳光照‘射’了进来,晃得有些眼晕,梁冰冰把原本拉开的窗帘又拉上了。 大鹏道:“额,大白天的拉上窗帘很奇怪吧。”这时,他才注意到,梁冰冰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她比之前消瘦了许多,脸‘色’也很差,惨白中透着蜡黄。事实上,大鹏没有照镜子,如果他从镜子里看一下,就会明白,他的脸‘色’和梁冰冰一样的差。 大鹏站了起来,走到梁冰冰的面前,仔细端详了起来。 梁冰冰有些反感,瞪眼道:“你以为是在动物园啊,看什么看?” 大鹏后退两步,皱眉道:“不对,不对。” 梁冰冰被他奇怪的神情搞糊涂了,道:“什么不对?” 大鹏道:“你的眼神和你的身体对不上,你的身体看上去很虚弱,这是因为水木失踪而受到打击,这我能理解,可是你的眼神中却有一种,怎么说呢,一种满足感。你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你说,究竟是什么事?” 梁冰冰又不说话了,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她的内心此时非常的纠结。说,还是不说?终于,她咬了咬嘴‘唇’,说出了这大鹏大吃一惊的话。 梁冰冰道:“水木没有失踪,他,他其实每天都来这里。” 大鹏差点跳了起来,道:“真的吗?他在哪,他在哪?这小子原来是自己把自己藏起来了,差一点连我们都骗了!” 梁冰冰依然满脸忧郁地道:“可是,我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大鹏道:“哪里不对劲?” 梁冰冰又犹豫了,她一定是有难言之隐。然而,这难言之隐,她现在只能对大鹏说了:“他,他只是每天晚上来,而且故意躲着你们,不让我告诉你们他来过。昨天晚上,高爷打电话来,他其实就在这里,但听说高爷要来,就匆匆地走了。总之,我感觉怪怪的,不知道哪里不对。” 大鹏也犹豫了,问道:“难道是被附身了?”大鹏此话一出,梁冰冰吃了一惊,因为大鹏所说的,也正是她所想的。她道:“可是,我问他很多事情,他都能够答上来。那些事情,只有,只有我和水木两个人知道。”这时,‘门’外传来了高山的声音,道:“情况可能更糟。”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38 黑狐 :【】高山推‘门’走了进来。[燃^文^书库][www].[774][buy].[com]梁冰冰的话被偷听了,她感到有点生气,但此时已经顾不上生气了,问道:“高爷,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高山道:“其实,我不说,你也应该想到了吧?那个每天晚上来找你的徐水木,很有可能就是炳灵太子的真身!” 高山的话让梁冰冰和大鹏同时变‘色’。梁冰冰身体不稳,差一点跌倒在地上。过了一会儿,她才轻声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高山道:”凭我们三个人,绝对不是炳灵太子的对手。我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是把情况向贺老和老罗汇报,让他们赶紧派人过来;第二便是我们立即回北京。“ 这时,‘门’外又传来一个孩子的声音,道:”一个是搬救兵,一个是逃跑,你们研究院的人还真有出息。“ 有人站在‘门’外,三个人居然毫无知觉,三人大吃一惊,正准备夺‘门’而出,孔明却走了进来。高山脸‘色’很难看,颤声道:”你,你什么时候站在‘门’外的?“ 孔明不屑道:”我一直就没有走啊。“ 大鹏道:”那么说,我们的谈话,你全都听到了?“ 孔明道:”一字不落!“ 高山这时脸上突然透出青紫的光,冷声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今天就不能容你走出这个房间了。“ 孔明哼了一声,道:”你们是想三打一吗?还是三个大人对一个小孩?“ 三个人都不说话了。高山知道,他应该不是孔明的对手,但如果加上梁冰冰和大鹏,就能够稳‘操’胜券了,但是正如那个小破孩所说,如果真这么干了,那将来江湖上传出去,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尤其是研究院里那些被边缘化的家伙,他们本来就因为老罗对他们几个的看中,事事委以重任而看不顺眼,知道了这事自然会冷嘲热讽。可是,现在不仅是个人的生死存亡,还关系到人类的命运,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高山正要回答之时,梁冰冰开口了:”***,你老是缠着我们,倒底想干什么?“ 孔明依然是一副不屑的神情,道:”我原本是想找你们帮忙了,但现在却没这个想法了。“ 梁冰冰问道:”为什么?“ 孔明道:”你们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罢了,本事么不济,智力么,更差,简直可以说是弱智了。找你们帮忙,不过是帮倒忙罢了。让你们来对付冥教,简直是痴人说梦啊。我奉劝你们一句,还是像这么高爷说的,赶紧的跑回北京总部,把脑袋埋进沙子里,否则世界末日到来之前,你们自己的末日就提前到来了。“ 说罢,孔明转身就走。高山上前一跃,拦在了孔明的面前,道:”骂了人就想走?没那么容易。“ 孔明道:”你觉得你能挡得住我吗?“说着,他伸手轻描淡写地在高山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高山原本比他还矮半头,他想侧身躲开,但不料对方看似缓慢,但其实神速,没等他动身,手已经到了肩上。高山内心一惊,心想,糟糕,这样就被制住了,正‘欲’反击,不料对方手上并没有施力,只是很平常的一拍,他担心自己出手过重伤了他。就在这一犹豫之间,孔明已经走到了‘门’外。 ‘门’外传来孔明的声音:”那不是炳灵太子,是黑狐,包括大鹏你那位红颜知己,也是黑狐。“ 随着孔明声音的消失,三个人陷入了沉默。 最后,还是高山打破了沉默,道:”那小破孩子说得对,应该不是炳灵太子。炳灵太子不会跟我们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如果真的是他,可能我们早就没命了吧。“ 梁冰冰问道:”那么,大鹏,他说的那个红颜知己是怎么回事?“ 于是大鹏便把那天遇到老相好友榕的事情和大家说了一遍,道:“当时我就有点奇怪,她怎么这么快就学会了萨满的驭鬼术,原来是被狐狸‘精’给‘迷’上了。” 高山道:“这就对上了。你们自己对着镜子去看看你们脸‘色’,简直是一个样子,这是‘阴’亏血虚啊,果然是被狐‘精’吸去了真气。“ 大鹏骂道:”‘奶’‘奶’的,老子这就去料理了她!“说着就往外走。结果被梁冰冰喝止了。 梁冰冰自己被狐‘精’‘迷’住而没有发觉,本身是一件很丢人的事,但其根源还是由于过渡思念水木,被对方抓住了弱点。此时,她的脑袋异常的冷静,她说道:”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大鹏道:”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梁冰冰对高山道:”自从在徐家村,凤隐身受重伤而逃脱之后,她旗下的黑狐们一直暗兵不对,这次既然出手,想必已经做好了完整的安排,现在我们已经落入他们的罗网之中,贸然行中必然网子会骤然收紧,说不定会遭其毒手。” 高山点头道:“说得有道理。” 梁冰冰又道:“既然他们在我和大鹏身边都安‘插’了人,那么你的身边应该也有人。” 高山一惊,道:“你是说,阿文?” 梁冰冰点点头。 高山道:“怪不得,现在回想起来,这个阿文确实有问题,以前的阿文脑袋是木头,总是笨手笨脚的,而现在却变得非常灵气,话只说一半,他就明白了,我原本以为是他开窍了,没有到……” 说到这里,高山一拍大‘腿’道:“,差一点差了他们的道!” 梁冰冰和大鹏连忙问:“怎么回事?” 高山道:“在金钟大学监视孔瑾母子的时候,我让阿文去买包子,结果他给我买回来的是用猪油浸过的,起初我还以为是他上了冥教的当,没想到他自己压根就是个‘奸’细,他‘奶’‘奶’的!” 大鹏道:”现在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一举一动,都要受其牵制。而且,如果继续隐瞒我们知道了真相,我想估计很快也会被对方觉察的。高爷,梁警官,你们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高山道:”照我说,还是把情况向老罗汇报,让他多派人来协助我们。“ 梁冰冰摇头道:”向上汇报是必须的,但我想他现在已经派不出人来了。“ 高山问道:”为什么?“ 梁冰冰道:”现在华北东北邪教猖獗,各地都发生了伤人事件,现在研究院的力量大概已经都派出去了。“ 大鹏道:”那现在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样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最后闹个鱼死网破?“ 梁冰冰道:”不,现在有一个却可以帮助我们。“ 大鹏道:”谁?“ 还没等梁冰冰回答,高爷直接反对道:”你是说孔明?不行!他的身份我们还没有搞清楚,没准他自己就是冥教的人。“ 梁冰冰道:”不管他是不是冥教的人,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一定是黑狐的敌人。否则,他不会把黑狐的情况透‘露’给我们。“ 高山道:”没准又是一个圈套,等着我们往里钻呢。“ 梁冰冰摇头道:”不,不会。“高山道:”你为什么这么说?“梁冰冰道:”‘女’人的直觉。他因母亲孔瑾而死的悲伤的眼神,是任何一个演员都演不出来的。“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39 大鹏之死 :【】整个金钟城笼罩在一层厚厚的雾霾之中,根据世界卫生组织发布的《空气质量准则》,空气污染指数为500已经属于严重污染,而此时金钟市的污染指数已经达到了672,地面的能见度低于50米。[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大鹏站在枫林大酒店的楼顶往下看,感觉云山雾绕,就如同身在仙境一般。 从华容道出来,三人直奔金钟大学,但找遍了整个校园,都没有见到孔明的影子。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他们只好采用大海捞针的方法分头去寻找。 和罗倩、高爷分手之后,大鹏先回了自己所在的旅馆一趟。对于友榕是黑狐变化的这件事,他始有是半信半疑。一方面,正如高山所说,大鹏切实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虚弱了,这对一向身强体壮的他来说是从未有过的。但另一方面,这些天跟他在一起的友榕是那么的真实,尤其是在‘交’欢时那一对大‘奶’,跟过去的感觉完全一样。除非友榕自始至终就是黑狐,否则他真的不能相信妖的变化可以达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然而,如果友榕从一开始就是内‘奸’,那么她的师傅彩芸知不知道呢,如果彩芸知道,那么她也一定是冥教徒。 不对,不对,这不可能。这些人贺老和老罗他们都打过‘交’道,如果她们都是冥教徒,他们不可能像自己一样毫无察觉。另外还有水木的‘奶’‘奶’崔晓茹,她也不是一般的萨满巫师,绝对不会收一个冥教徒做徒弟的。 “同学,老地方到了,十五块钱。”出租车司机说着,把车停在了路边。司机是个‘女’的,戴着口罩,大鹏看不清她的脸,但声音很好听。 大鹏这些天所住的旅馆就在老地方饭馆旁边,他瞥了‘女’司机一眼,道:“这种天气,还真得戴个口罩。” ‘女’司机“唔”了一声,没有说话。大鹏从钱包里取了二十块钱隔着护拦塞了过去,道:“不用找了。” 还没等大鹏关好车‘门’,‘女’司机一踩油‘门’就跑了。他并没有太在意,因为此时他的心思完全在友榕的身上。友榕在他的房间放了一个漆皮箱子,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箱子里都有什么。想到这个箱子,他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因为根据箱子的大小,正好可以放进一具尸体。 这是一家老旧的旅馆,地板是瓷砖的,已经磨得看不出当年的‘花’纹,墙面也是烟薰火燎的,给人一股‘阴’森森的感觉。不过,这可能是心理作用。之前刚进这家旅馆的时候,大鹏并没有感到什么异样。 大鹏走过前台时,意外的地现柜台居然没有人。电脑显视屏亮着,有可能是去厕所了。旅馆没有电梯,大鹏住在三楼。他绕过柜台向左转,大约走了四五步,但是楼梯口了。他抬‘腿’迈向台阶,突然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头晕得厉害,呼吸也非常的喘,他扪心自问,这究竟是怎么了,难道真得是被狐狸‘精’耗损了元阳?可不管怎么说也不应该这样虚啊。难道是中毒了? 无数的念头在大鹏的脑海里蹿腾,他从来没有过如此胆怯。不过,大鹏毕竟是男人,无论楼上有多么恐怖的事情等着他,他都必须要去看一看。 关于死亡,大鹏心里已经想过无数遍了。他不断的提醒自己:大不了一死。然而,和其他任何人一样,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他还是有些胆怯。恐惧源于未知。虽然大鹏在研究院已经比一般人多了解了一些死亡的真相。但死亡对他来说,仍然如浩淼的夜空,是一个没有依托,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所在。 大鹏提了一口气,三步并作两步,蹬蹬蹬便爬到了三楼。这一用力不要紧,差一点让他感觉喘不过气来。这种感觉在西藏他曾经经历过。没错,应该就是缺氧,一方面是天气太糟糕,另一方面身体也确实虚弱了。 想到这一层,大鹏心里安定了许多,脚步也轻快了一些。这个旅馆本身是坐北朝南,但因为前面建了高楼,把光线全档住了,再加上旅馆内部格局是那种双排的筒子楼,所以楼内白天也需要灯光,否则几乎对面看不清人脸。大鹏的房间号是314,位于整个楼层的最里面,也就是最西面。 他一步一步走到314房间‘门’前,正准备要掏钥匙开‘门’,却突然听到‘门’内好像有说话声!他的心再一次受到震撼,屏住呼吸,把耳朵贴在‘门’上,想要听一听里面倒底是什么人在说话。首先可以肯定是两个人,有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如果‘女’的是友榕,或者是变化成友榕的样子来欺骗他的话,那么那个男的就有可能是她在冥教的领导。 他们在屋子里干什么呢?大大鹏把自身所有的‘精’力都运注于耳朵上,但仍然只是模模糊糊听到两个人的嘀咕声。 ‘女’人一副很不耐烦的口气,说:“你快一点。” 男的说道:“‘操’,这事快得了吗?” ‘女’人的说:“要不你下来,让我上去。” 男的说:“靠,大爷‘花’了钱,还用他妈你指挥。给老子趴着,老子今天他们玩死你个臭婊子。” ‘女’的说道:“靠,老娘不玩了,你掏钱了不起啊,我他妈也是人好不好?” 接下来男的安慰了几句,‘女’人一边呻‘吟’一边念叨:“你他妈不能……骂人,懂不?老娘……在江湖上……也不是‘混’了一天……两天了,什么他妈男人……没经历过。有一回,有个大哥,比你还……壮,太他妈粗鲁……老娘,……老娘,……把***给剪了……你信不……啊——!” 大鹏听得呆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锁是老式的,他小心翼翼地把钥匙捅进锁眼里,轻轻一转,‘门’吱地一声打开了。 他慑手慑脚走了进去。可能是压抑得太久了,他突然感觉嗓子眼里痒痒,痰往上涌,终于咳嗽了一声。厚积薄发,越是用力的压抑,咳嗽的声音就越大,这声音把大鹏也吓了一跳。 他担心在自己房间里胡搞的那对狗男‘女’猛地冲出来,逃走。他把全身的力气都运在拳头上,准备给他们以致命一击。然而,他眼前却空无一物,房间里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这是怎么回事?大鹏的头又开始剧烈的晕了起来,四肢百骸都很疲劳,使不出多少力气。 就在这里,他又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了:“靠,那孙子在偷听。” 声音是从隔壁的房间里传来的。原来是这个旅馆的隔音效果差。大鹏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回肚里,也不再去管隔壁那对狗男‘女’说什么了,想起自己回旅馆的目的。迅速从‘床’底下掏出友榕的皮包。这皮包他从来没有打开过,但就是这一拉一提,他的心又放下了一分。皮包很轻,不可能装着尸体。 大鹏开锁的本事是一流的,再复杂的锁他只要一根面条就能捅开,何况只是一个普通皮箱的密码锁。三下五除二便被他打开了。 当大鹏打开箱子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睛突然发直了,脸上‘露’出震惊、痛苦、满意、悔恨……各种表情。总之,在这个箱子面前,他彻底‘迷’失了。 箱子里没有尸体,也没有金条,只是普通的衣服。在衣服的上面放了一个镜框,镜框框住的是一张‘女’孩的照片。 那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让大鹏魂牵梦绕,甘愿以‘性’命相‘交’的妻子——周晓。下面的衣服也是周晓的,是多年前他一件一件买给她的。(‘欲’知详情,请参见第十卷,走‘阴’家族) 大鹏用手掌一遍一遍抹试着妻子的照片,泪水让眼睛变得非常模糊,一滴一滴滴落在衣服上。 大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周晓已经站在了‘门’口也丝毫没有察觉。直到她用那纤细如葱白的手指揩掉他脸上的泪沟,才发现爱人已在眼前。 大鹏整个身体都开始震颤,他不敢想象,今年再能与自己最深受的‘女’人相见。 他紧紧的把她揽在怀里,道:“你,你,真的是你吗?” 周晓嗯了一声,道:“真的是我,亲爱的,我回来了。” 大鹏把周晓的肩膀掰开,仔细打量了一番,点头道:“没错,真的是你,亲爱的,你不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在这些没有你的夜夜。” 周晓也已经泪流满面,摇头道:“不,我知道,我知道,因为我也跟你一样啊,在没有你陪伴的日子里渡过无数个孤独的白天与黑夜。” 大鹏问道:“这些年,这些年,你都去哪了,怎么一下子就没有了音信。” 周晓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抹眼泪。 此情此景,即使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会动容,即使道行高深的神仙见了也会落泪。 然而,大鹏‘迷’失得太深了,他此时已经无法回想起,他的妻子周晓在多年前就已经死了,而且是被他亲手杀死的!! 大鹏‘迷’‘迷’糊糊中跟着爱妻走出了小旅馆,坐上一辆出租车,司机是一个‘女’人,戴着遮住半边脸的口罩。 大鹏自始至终都不肯松开周晓的手,周晓也就任由他紧紧的握着。 下了车,大鹏抬头看到枫林大酒店几个字,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醒悟过来了,但看到妻子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又完全地陷入其中了。无论如何,他都要跟她在一起,永远是不分开了,哪怕是死! 死,这个字眼在大鹏的心里已经泛不起涟漪。他眼里、心里、全身上下,只有一个人——周晓。就像过去一样,她就是他的世界,他的全部。 周晓领着大鹏来到了枫林大酒店的楼顶。 周晓问:“亲爱的,我要走了。” 大鹏急道:“你要去哪里?” 周晓道:“去天上啊,我现在已经是神仙了。” 大鹏笑了,道:“你是神仙了?真的吗?” 周晓道:“是啊,神仙有神仙的地方,所以我要走了。” 大鹏又哭了,道:“能不能不走了,我好不容易再找到你,我不要和你再分开了。” 周晓笑道:“傻瓜,你可以跟我一起走啊。” 大鹏脸上又绽出了笑容,道:“真的吗?” 周晓道:“当然,你愿意么?” 大鹏道:“愿意,愿意!你快带我走,带我去当神仙。”周晓道:“来呀。”说着,她走进了云雾之中。大鹏低头往下一看,果然是在仙境,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go-->本站网址:,请多多支持本站!<!--over--> () 40 七龙宝剑 :【】第120章七龙宝剑 博物馆位于市中心的位置,向西走八百米就是金钟广场,当年悬钟的基座遗址就位于金钟广场的正中央。[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当然,从地图上看,也是整个金钟市的正中央。 中国人讲究以内为纲,中医讲内观,道家讲内修,功夫说内力,内至关重要,它决定了根本,所以蒋介石才提出“攘外必先安内”这个看似无耻实则无奈的主张。所以,一个城市的中心往往这个城市的‘精’华,很少有城市在市中心一个大广场的。广场代表着空,一无所有,寓意很不吉祥。 然而,在金钟人看来,他们最富贵便是那个颓圮塔基,因此不惜用市中心一大片最富贵的土地来建一片广场来烘托它。 普通人看不出来,但明眼人都知道,这金钟广场并非普通的广场,它是遵循着八卦阳阳而修建起来的,塔基所在的位置,正是阳阳鱼中白鱼的黑眼,而整个广场又是一个缩小版的金钟市。 此时时是白天,但整个金钟市已经被白雾‘迷’漫,广场上一个人也没有。当然,除了高山。他迈着九宫八卦步在广场上蹿来蹿去,一会进入竹林,一会进入桃苑,一会又跳入月季‘花’圃,最后立在了位于塔基正前方的音乐喷泉的喷口上。当然,此时的喷泉并没有喷水。喷管一米多高,有拇指粗,高山站在上面却稳如泰山,如同上面的一尊雕塑。 高山是一路追踪阿文来到这里的。与那两人分手后,高山仍留在学校四下寻找孔明的下落,他又一次去了芳园,以及鬼楼四教。在鬼楼,他突然看到了一直失踪的阿文。当时两人隔了大概有五六米的样子,阿文同时也看到了他,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折身钻进了‘女’厕所。鬼教原本就没什么人,当时又在上课时间,厕所里就更没有人了。就是有人,高山也顾不得那许多,腾身追了上去。 当时他们相遇是在四楼,阿文撞开厕所的窗户逃跑了。一个在后面追,一个在前面跑,两人的脚程居然不相上下。高山由此就更加认定阿文是假冒的了。两人迅如闪电,再加上当天雾又极大,路上行人只感觉一阵‘阴’风席卷,已经被擦肩而过了。 高爷毕竟是一教掌‘门’,功力已然达到炉火纯青之境,渐渐地拉近了与阿文的距离。追至金钟广场,眼看就要拓手可及了,然而只听一声怪叫,眼前的人像魔术师一样,轰的一下不见了。高山看出这个金钟广场有蹊跷,那贼子一定就藏在这个地方,所以才上蹿下跳,想要看出些端倪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雾好像越来越浓了。高爷闭目蹲在喷管上,一动不动。然而,他的耳朵却张得很开,甚至蚂蚁的呼吸都能听得见。 这时,最左边的那根喷水管突然轻轻的咕噜了一声,好像有水要冒出来一样。高山的身体突然不知不觉中平行着漂移了起来,快到那根水管之时,突然凌空一脚,只听咔嚓一声,那水管已经应声而断。说时迟那时快,水管落地从里面滚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向东面的博物馆方向逃去了。 高山心明眼亮,知道这便是伪装成阿文的那只黑狐原形,嗖地一声又追了上去。那黑狐逃到了博物馆的墙根底下,并没有顺着墙根往‘门’的方向跑,而是如同壁虎一般,直接爬了墙壁翻了过去。 高山担心中了埋伏,顺着墙角往前走了一段,然后才纵身一跃,跃到那十米高的高墙上,定眼一看,周围一切都是白的,但却看不到东西,仿佛暗夜一般。高山心想,这就是人们所有的白夜吧。他跃进院子,发现两三米的距离还是看得清的,但此时那黑狐早已不知所踪了。 此时,高山想起那晚在博物馆中看到的那束白光,脑中灵光一现,想通了一件事。老罗曾经说过,金钟城就是一个巨大的‘阴’阳界,为了防止‘阴’阳‘混’淆,人鬼同道,当年被袁天罡的得意弟子李淳风给封印了。而李淳风封印这个‘阴’阳界所用的正是一块天然的八卦石,所谓的金钟只不过是外面的摆设罢,所以如今金钟虽毁,但封印仍在。 然而,天底下都是一物降一物,既有封印之法,便又解除封印的法‘门’。据老罗所说,要想劈开这块天然八卦石,必须要用那七龙宝剑。传说,当年黄帝与蚩尤大战,黄帝节节败退,那时龙族蚩尤之苦,决定帮助黄帝,便请神匠用九天玄铁打造一把旷世神剑,宝剑将成之时,东海龙王的七个儿子赤龙、橙龙、黄龙、绿龙、青龙、蓝龙、紫龙投身剑炉,以身磨剑,以血养剑,以魂附剑,玄铁虽然难得,终归是死物,但有了七龙之魂,便拥有了神力,由此黄帝才打败蚩尤。 虽然这只是远古传说,但并非空‘穴’来风。当年黄帝与蚩尤的主战场,就在京南八十公里的涿县,现在隶属于金钟市。回想那天的情形,高山断定,那柄七龙宝剑应该就藏在这个博物馆中。想到这一层,追捕黑狐就变得不那么要紧了,现在关键是要找到七龙宝剑。七龙宝剑在手,一方向可以让自己如虎添翼,功力大增,另一方面也防止冥教贼人解开金钟封印,让那百鬼出‘洞’,为害人间。 这博物馆中正是营业时间,但却人迹寥寥。不过,即使如此,高山作为一个侏儒,无论走到哪还是会吸引目光的。这让他多少有些不安。博物馆规模不算小,一个有七个馆,分别有各有类型的展品,高山直奔兵器馆。然而,当他绕到瓷器馆‘门’口的时候,看到角落里隐隐约约有个人影,背对着外面,鬼鬼崇崇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怀疑是那黑狐,便轻身来到跟前,正要下手,那人却转过身来了。 那人浓眉大眼,相貌堂堂,跟他的行为一点也不相称,高山不由自主地停住了,问道:“你,你在干什么呢?” 那人嘴里鼓鼓的,见有人问便努了力强咽了下去,说道:“吃书。” 这时,高山才发现那人里手里果然拿了一本厚厚的书,已经啃掉了一半了,他袖口上还有书的碎屑,如同吃馒头掉的渣一般。 高山感到奇怪,问道:“你吃书干吗?”那男人也厌烦,道:“牛吃了草,才能挤出‘奶’来;‘鸡’吃了米虫,才能下出蛋来。同样的道理,一个作家想要写出名垂千古的文章来,就得吃书啊。我是一个作家,当然要常常吃书喽。”高山心想,这一定是一个疯子,决定不再理他,转身正要离去,不料身后却有一阵‘阴’风袭来!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go-->本站网址:,请多多支持本站!<!--over--> () 41 连环计 :【】第121章连环计 高山‘混’迹江湖多年,是何等的老辣,他发觉情况有异并不回头,而是纵身向前一跃,跃出三丈开外,同时右手猛地向后一拍,顺势转过身来。[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那吃男一击不中,脸‘色’陡变,整张脸都变得极度扭曲,再也不是那个浓眉大眼的男子,而成了一个鼠目獐头的东西。高山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人身狐头的怪物,它脸上有一道刀疤,认得正是那只幻化成刘文的黑狐,心知对付这个家伙还是绰绰有余的,但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他不知道这里是否还有其他的冥教徒。 狐头人身的怪物与高山僵持了约有一分钟,终究是耐‘性’差些,一顿足使了个泰山压顶向高山扑来。高山不慌不忙,待得黑狐近身,拂袖一掌击出。黑狐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疾风迎面扑来,暗叫不妙,急忙收势向左旁跃开,但已然迟了。 黑狐被击得冲天而起,陷入一团白雾之中,高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然而却没有了黑狐的踪影。从黑狐出手偷袭到被打飞,前后不过两分钟的时间,这期间并没有人从这里经过,高山以为没有人发现,但他回头却看到不远处一个抱‘毛’绒玩具的小‘女’孩,大概只有三四岁的样子,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高山担心她被吓哭,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转身就要进入兵器馆。 那小‘女’孩却说话了:“哥哥,我也要扔。”她看高山身高比较矮,所以叫哥哥,实在高山的年纪比她父母都大得多,至少应该叫个大大。 高山心中一凛,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路数,回头站在台阶上问:“扔,扔什么?” 小‘女’孩道:“扔狗狗。” 说着,小‘女’孩把自己的‘毛’绒狗向着高山抛了过来。不过,她的力气太小了,‘毛’绒狗举过头顶也只扔了一米来远。高山边折身去捡那‘毛’绒狗,边说道:“小闺闺,不可以随便……” 高山“扔”字还未说出口,只感觉自己的手臂一阵钻心般疼痛,心知中了敌了的计,猛得将自己的手臂甩出去。这才发现,那并不是什么‘毛’绒狗,而正是一只黑狐。高山的手臂被黑狐咬下来一大块‘肉’,‘露’出了白次拉的骨头。他急忙封住了少海、尺泽、曲池、天井,臂臑等几大要‘穴’,防止血流出来。 如果是在平时,‘精’明的高山一定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但此时因为被算计得逞,心中怒火中烧。另一方面,他也认定对方应该没有其他帮忙了,否则就会跟他正面对敌,否则也不会给他使用这种下三滥的诡计了。不过,作为诡道掌‘门’却中了人家的诡计,说出去也不算光彩,他要把事情在这里解决掉。 然而,等高山处理好自己的伤口,那黑狐却又消失不见了,包括那小‘女’孩,也不见了踪影。高山四下找了一番,没有敌人的踪影,但迈步走进了兵器馆中。所谓的兵器馆,当然都是冷兵器,什么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挝、镋、棍、槊、‘棒’、拐、流星锤十八种兵器,样样都有。当然每一种兵器又分好多种形式,比如以刀而论,又有金背大砍刀、‘门’扇大刀、齐凤朝阳刀、象鼻古月刀、青龙偃月刀、银龙锁日月三‘挺’砍山刀、三尖两刃刀、合扇板‘门’刀、金背砍山刀、三尖两刃四窍八环刀、雁翎刀、青铜刀、丹凤刀、板‘门’红缨刀、锈绒刀、三‘挺’金背刀、狼牙刀、七星刀、金背刀、三‘挺’刀等数百种,金钟博物馆里虽然陈列的不全,但也有大几十种的样子。当然,这其中大部分都是现代的仿品,而不是真正的古董。 高山来到宝剑陈列区,让大吃一惊的是,上百个剑架上居然空空如也。看来,被冥教徒们领先了一步。可是,他们为什么把所有的剑都偷走呢?原因只有一个,他们也不知道哪一把是七龙宝剑,都拿回去请高人来鉴定。老罗也曾说过,七龙宝剑平时在样貌上与其他的剑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有真正懂剑的人才把看出来。 想到这里,高山觉得待在此处也没有什么必要了,得早点跟大鹏和冰冰他们会合。高山掏出手机,想先给梁冰冰打个电话,不料没有信号,只好作罢。 高山刚出兵器馆的大‘门’,对面甬路上便走来一个人影。高山此时右手相当于废了,他把全身的内力都管住于左手上。待那人走近,他才看清,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阿文。 阿文看到高山好像很吃惊,转身就跑,高山哪里容他再逃跑,飞奔过去,照着他的天灵盖拍去。高山这次受这样重的伤是从未有过的,心中恨得极了,虽然左手不及右手,但毕竟灌注了几十的的诡道功力,一掌下去,阿文来不及躲,脑袋便有半颗被像木楔子一样被楔进了腔子里,当即便断了气。 高山原以为眼前这个阿文的尸体会恢复黑狐的原形,但却发现他的身子并没有变形。他嘴里嘀咕道:“难道是用的易容术?”俯身准备去死人的脸。 这时,高山的耳膜突然被一股“哈哈哈哈”的大笑声所震‘荡’,光凭声音就可以断定,此人的功力绝对不在自己之下。 高山顾不得躺在地上的阿文,一个纵奔,奔到前面一个空旷的地方,叫道:”是谁,给你高爷爷出来!!“ “哈哈,咳咳咳……“那人好像笑岔了气的样子。 高山四下打量,目力所及之处,除了已经被自己打死的那个,没有任何人影,但光听声音他却完全辨别不出对方所在的位置,哪怕是方向。 高山决定使用‘激’将法:”你个缩头乌龟,不敢出来是吧?像你这种暗中偷袭,使用‘阴’谋诡计的小人,也太给你们教主炳灵太子丢脸了吧?“ 那个声音完全不受‘激’,依然是一副淡然地说道:”你倒是勇猛,亲手打死了自己的爱徒还不知道。呵呵呵呵。” 高山道:“你放屁,那明明就是你们的人假扮的,想要哄骗我。” 高山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心中却涌起一股不安来。他正要上前辨认,那声音却又说话了:“怎么,你不是不信吗?为什么要去看他?” 这下让高山完全震惊了。事实上,他当时还没有迈开步,只是身体稍微抖动了一下,然而对方居然发现了自己的意图。这简直是不可能的!既然是敌人在暗处,自己在明处,也不能看出他的举动,何况是这白雾‘迷’漫的天气里。 他的声音有些紧张了:“你,你究竟是谁?” 那声音道:“怎么,你害怕了?好吧,我也不逗你了,大家都‘挺’忙的,你把我放出来吧。” 高山奇怪了,道:“放你,怎么放?” 那声音道:“我就在你的身上啊,被你关了这么久,你居然还不知道。” 闻听此言,高山急忙在自己身上‘摸’,他的手突然‘摸’到了一个小瓶,心想:“难道是他?” 高山所说的“他”自然是被自己封印的冰鬼。这冰鬼当日是在金钟大学捉到的,完全是一个行动迟缓,思维低下的蠢物,怎么可能是他? 虽然是这样想,高山还是把藏鬼瓶拿了出来,放到眼前看了看,问道:“是你吗?” 那瓶子里依然是一团浓浓冰雾,没有人的影子。高山见没有回答,正准备把瓶子装回去,不料一股无形的力道,把那瓶子夺走了。那个力道并不是别人发出的,而是瓶子自己发出的。瓶子飞进了白雾之中,高山追上去,迎面看到一男一‘女’两名学生的样子,瓶子正在那‘女’学生手中,她正准备拔开了塞子。 高山大叫一声:“不要!”正要去夺,但已经迟了。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的影子出现在了那一对学生面前。 “我认得你,你不是丁磊,你是刘文!”高山叫道。他们在来金钟之前,早就对徐水木进行了调查,知道他来金钟市正是来找刘文的。 刘文笑了笑,道:“当然,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高山问道:“什么名字?” 刘文道:“苦凌!” 高山一惊,道:“难怪这么厉害,原来是冥教天师啊。这么说,孔瑾也是你杀的喽?” 刘文笑道:“当然,对于叛徒永远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魂飞魄散。” 高山道:“难怪当时我没有发现凶手,原来是你伪装成了冰鬼。”高山当时在孔瑾的家中,丁磊的棺前把冰鬼放了出来,他作梦也没有想到,那蠢笨的冰鬼居然是冥教三大天师之一。 想到这里,高山自知今日已无胜算,心中筹划着如何逃跑,然而,他的刚一动念,刘文就说道:“怎么,想跑么?” 世界上最恐怖的事不是见鬼,而是与有读心术的人作对! 高山道:“跑?不是我的风格,在‘交’手之前有一件事我还想请教一下,既然那边躺着的,被我打死的就是我的徒弟阿文,他为什么见了我要逃跑呢?” 那个男学生模样的人向前踏了一步,说道:“这很简单,因为之前我扮成你的样子打了他一顿。”那个男学生的脸上有一道疤,应该就是一直扮作刘文‘诱’自己来到博物馆的黑狐,而那个‘女’学生应该就是刚才那个扔‘毛’绒狗的‘女’孩了。高山点头道,虽然面无表情,但他的心思却无比的悲凉,他的悲一方面是徒弟死在自己手上,另一方面则是料想今日无法逃跑,老婆以后就成寡‘妇’了。高山大叫一声,向着刘文三人冲了过去!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42 裂口人 :【】第122章裂口人 梁冰冰想起刘娅和康广丽来,不知怎的,冥冥之中觉得孔明可能去找他们了,于是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886医院。[燃^文^书库][www].[774][buy].[com]886医院是一家军队直属医院,在研究院的主力撤出金钟市之前,将刘娅和康广丽秘密转到了这里,并派了张牧野暗中看管。 张牧野是考古学院副院长宿白的徒弟,也是研究院的骨干之一,为了监视徐水木曾经和他在同一家图书公司上班,后来徐水木成了贺普仁的徒弟进了医学院,他便被安排到新疆驻守,直到最近才被调回北京。 梁冰冰事先和张牧野通了电话,她到达886医院的时候,张牧野已经在‘门’口等她了。 梁冰冰跟着张牧野绕过‘门’诊部,来到住院部后面的一幢三层小楼。这个小楼是纯白‘色’的,‘门’口站了两名持枪武警。 梁冰冰连走边问:“那两个‘女’孩最近情况怎样?” 张牧野道:“刘娅的身体基本恢复了,‘精’神不错。但康广丽却没有什么进展,痴痴傻傻的,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半夜里偶尔发出啊的声音,搞得大家都很紧张。” 梁冰冰道:“这里没有其他人来过吗?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事情发生?” 张牧野停住了,道:“没有啊,怎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梁冰冰继续往前走,道:“没什么,随便问问。” 据张牧野说,刘娅因为害怕提出和康广丽分开住。二人一前一后,先来到了刘娅的房间。房间‘门’口也有两个‘挺’拔的持枪武警,见梁冰冰过来,两名武警同时警了个军礼。梁冰冰顺手回了个军礼,让张牧野把‘门’打开。 为了安全考虑,刘娅实际上是被监禁起来了。听到‘门’外的响动,她突然抬起头来,大声喊叫起来:“放我出去!我不是犯人,你们这么做是违法的,我要告你们!告你们!” 刘娅头发凌‘乱’,衣衫也有些不整,她看到进来的是梁冰冰,连忙扑了过去,问道:“梁警官,你们究竟什么时候放我出去?我都快被憋死了。” 梁冰冰四下打量了一番道:“这里有电脑,有电视,还有书,该有的都有,你想要什么也可以满足你。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你的安全考虑啊。” 刘娅挠了挠头,噘嘴道:“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这里还不如那地狱里快活呢。” 梁冰冰问了一些基本情况,便出来了。 张牧野道:“康广丽就在前面那个房间,我带你过去。” 梁冰冰道:“不用了,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最近情况有些不妙,你要小心一些。” 梁冰冰离开小白楼没有多久,康广丽的房间突然传出“啊——”一声大叫。然而,小白楼的隔音效果太好了,梁冰冰并没有听到。 梁冰冰又打车回到学校,到孔瑾的房间里去看了看,孔明还没有回来,又信步来到芳园,走进208房间。当日,魏珍珍就是死在这里的。康广丽和刘娅也是住在这里。 房间里的样子和当初徐水木他们来时没有什么两样。靠东的位置是两张上下铺的单人‘床’,告西面的墙壁并排摆了四张桌子。四个人的铺盖早就已经全部搬走了,‘露’出了‘床’下的木板,桌子下面还有两个绿皮的暖水瓶,最里面的桌堂里还有一本书。梁冰冰走过去,顺手把书抄了起来。 这是一部中华书局出的《子不语》,出版年限是2004年,淡黄‘色’的封面,上面线条勾画了一个上吊‘女’鬼的样子。书已经有些旧了,背面有两条烫过的痕迹,看样子好像是书的主人吸烟时不小心将燃着的烟烬掉在了书上。梁冰冰随便翻了一翻,发现全书只有‘女’鬼吐出的长长的舌头是红的,黑红黑红的,还真有一点吓人。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也可能是直觉吧,梁冰冰伸出食指去抹了一下那‘女’鬼的血舌。她翻开手指一看,指肚上满是黑红的血。没错,封面上那一末黑红不是印上去的,而是真正的血!有可能是——人血! 梁冰冰心中耸然而惊,突然想了起来,水木好像有这样一本书,后来送给了大鹏。她急忙翻开书的扉页,赫然发现上面题写了这样一句话:稗官方为真史,史书全是妖言。下面用小字落款:徐子枫于2010年除夕赠于高鹏飞。 这果然是大鹏的书,怎么会到了这里?梁冰冰百思不得其解,顺手将书塞进了自己的包里。 梁冰冰感觉身子有点累,顺手从桌子下面‘抽’出一把小凳,掏出面巾纸擦干了上面的灰尘,对着窗户坐了下来。窗帘遮住了半个窗子,但因为雾气太大的关系,透过未遮住那半扇窗户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梁冰冰此时的心就像这‘迷’雾一样,没有任何的方向。她悲从中来,不禁喃喃自语道:“水木,水木,你现在在哪啊?”这样念着念着,两行清泪不知不觉中就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从下颌处滴落到‘腿’上。 梁冰冰此时已经31岁了,她只爱过两个男人,一个是卓越,一个是水木。她与卓越的爱是轰轰烈烈,她与水木的爱却是刻骨铭心。这个比她小三岁的男人,在不知不觉中抚平了因卓越的离开而给她造成伤痛的心,并把自己的种子种在上面,不断的灌溉,让它生根发芽,如今它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而水木却又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女’人思前想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她是个不祥之人,跟她在一起的男人都不得好下场。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不同,男人遇事总喜欢外求,去外部找原因,而‘女’人则更多的是归咎于自己。 沉思中的梁冰冰被自己的短信铃声惊醒了,她拿出手机来看,发现是大鹏发来的,上面只写了一个数字:108。其他什么也没有写。 108?难道是芳园108?这是当年孔瑾借助冥教的力量杀死自己三名室友的房间。大鹏在那里干什么呢?梁冰冰想打过去问清楚,但转念一想,自己不就在108的楼上吗?何不下去看看? 这样想着,梁冰冰拎起包,急匆匆地走下楼来。 108的房‘门’是关闭的。她敲了两下,问道:“大鹏,你在里面吗?” 里面传出一个男人含‘混’的声音:“唔,进来,‘门’没锁。”听那声音,好像是大鹏,但又好像不是。 梁冰冰提高了戒心,她轻轻一推,‘门’开了一条缝,她再用力一推,‘门’已经全部打开了。不过,她并没有急于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向屋里打量。一股腐朽如老树皮的味道迎面吹来,让梁冰冰‘胸’口一阵发闷,差一点吐了出来。 屋里的情形站在‘门’口一目了解,一样的‘床’板,一样的桌子,但是屋里却没有大鹏! 梁冰冰叫了一声:“大鹏。” 屋里的那个男人的声音道:“唔,进来啊。” 梁冰冰循着声音望去,仍然没有看到人影,道:“你在哪啊,我怎么看不见你啊?” 那个男人道:“我就在你面前啊。”梁冰冰的心里越来越‘毛’,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在她不经意的低头一看,差一点晕了过去。大鹏的头就在自己的面前,他的头是被齐颈割掉的,嘴巴被割裂开来,一直延伸到了耳根,‘露’出了巨大的血红的牙龈,他此时正张着嘴说:“怎么样,我的造型好看吧?”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43 鬼头语 :【】第123章鬼头语 梁冰冰知道大鹏已经遭遇不测,强忍住内心的悲愤。[燃^文^书库][www].[774][buy].[com]眼下,她必须尽快联系上高山,然后回到北京研究院总部向老罗汇报这里的情况,但在此之前,她必须要把大鹏的头给抢回来。 梁冰冰在研究院这些年,虽然没有拜任何一个人为师,但各掌‘门’都愿意把自己本‘门’的功法传给她,尤其是从高山和贺老那里,学了不少诡道与歧黄的术数。到现在为止,也可以称得上算是并个神棍了。她知道,刚才那话并不是大鹏说的,现在大鹏的头是受人‘操’控,而‘操’控他的那人,一定就是杀他的凶手了。 梁冰冰正想着,突然感觉‘腿’上一阵钻心的痛,低头一看,大鹏那裂口大张的嘴已经咬在了她的小‘腿’上!她急忙用力一踢,向它甩开。大鹏的头像个皮球一样撞破宿舍的玻璃,飞出了窗外。梁冰冰的小‘腿’被咬出一排深深的牙印,鲜红的血水瞬间涌了出来,一条白‘腿’变成了红‘腿’。看来,大鹏的牙上没有毒。 梁冰冰顾不上包扎自己‘腿’上的伤,一瘸一拐的冲出宿舍,想要将大鹏的头找回来。她冲到宿管室的时候,看到里面还有被褥。‘门’是上锁的,她也不哪来的力气,一掌拍下去,‘门’扇就向里面倒了下去。 自从魏珍珍死后,芳园便被清空了,原来的宿管是一个中年‘妇’‘女’,她自然也不敢在这里待。于是,学校就派老校工李大爷在这里看守,主要是看守这里的‘床’铺,这‘床’铺盖正是他的。李大爷也不怎么上心,经常动不动就去喝酒耍牌了,所以今天梁冰冰来的时候,大‘门’敞开。 梁冰冰看桌上满满一缸子有烟蒂,从里面挑出几支长的,迅速的‘揉’烂抹在伤口上,掉下一块布条缠上。李老汉是多年的鳏夫,平时又很邋遢,他那铺盖烟味、臭脚丫味,味,泔水味,甚至屎‘尿’味,各种恶心的味道全都有,如果是在平时,梁冰冰要么早就夺‘门’而出了,要么就当时就被熏晕了。而此时她却毫无知觉,三下两下包好伤口之后,又将李老头的‘床’单扯出来,将备用来包那大鹏的头。 梁冰冰走出芳园的时候,已经过却了一分多钟,她找到108房间的窗户,顺着破碎的玻璃找去,却没有找到大鹏的头。情急之下,她又拿出手机,再次拨打高山的电话。没想到这次却播通了。 梁冰冰急忙说道:“高爷,你在哪儿?” 电话里传来了一阵模糊不清的声音,梁冰冰没有听清,又问道:“在哪?大鹏遇害了,你知道吗?”说到这里,梁冰冰悲从中来,差一点就哭了出来。 这次,电话里的声音梁冰冰听清楚了,他说:“我在你身后。” 梁冰冰一惊回过头来,便看到一个圆圆的东西从宿舍楼的四楼向自己飞过来,等飞得近了,她才看清,那圆圆的东西是正高山的人头。后来梁冰冰才知道,高山的嘴巴被钓鱼线打穿了,手机便穿了在了他的脸上,所以说起话来呜呜的撒气漏风。 梁冰冰手中有李老汉的‘床’单,她双手拉住两端用力一展将‘床’单铺开,高山的人头正扑进了‘床’单之中,梁冰冰右手一攥,‘床’单便像口袋一样把人头锁在了里面。不要小瞧李老汉这‘床’单,它是集一个鳏夫数十年秽物于一身的。高山在人头在‘床’单里一开始像个兔子一样上蹿下跳,紧接着便做出呕吐的声音,梁冰冰紧紧锁住出口,没过多久人头便停止的反抗。 在四楼。凶手就在四楼。梁冰冰拎着高山的人头回身向芳园宿舍楼冲去。作为特警大队长的梁冰冰,如果是在平时,一定会三思而后行。对方既然连大鹏和高爷都已经干掉了,而她梁冰冰的本事顶多也就和大鹏差不多,甚至还不如她,这个时候她冲上去找对方报仇,除了送死没有任何意义。 然而,亲密的伙伴被杀,梁冰冰已经急了眼,完全失去了理‘性’。她不顾一切地一口气向四楼冲去。当她冲到三楼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楼上的打斗声。 梁冰冰心念一动,难道是孔明和对方打起来了?听到这里,她两步便跃上了四层上,发现打斗者还在上面,便再一路跑上去,最后来到了楼顶上。 楼顶上有一共有三个人,一男一‘女’在斗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三个人都是成年人,并没有孔明的影子。三个人见有人来到了楼顶,倒停止了争斗,目光齐齐向梁冰冰看来。 梁冰冰这才时才看清,这三个人她都认得。那一男一‘女’不是别人,正是水木和钟宁!而他们所斗的人则是刘文。当时刘娅已经说过,刘文实际就是冥教三大天师之一苦凌。可是,水木不是炳灵太子吗?苦凌怎么和炳灵太子斗了起来。梁冰冰一时陷入了‘迷’茫之中,无法判断眼前的情况,以及究竟该帮谁。 徐水木叫道:“冰冰,你来得太好了,快帮我们解决掉苦凌。” 钟宁也说道:“没错,冰冰姐,这个人就是苦凌啊。” 梁冰冰一想,果然没错,就是水木和钟宁,打开架式对准了刘文。不料,刘文也叫道:“梁警官,你是梁警官吧,我听水木提起过你,你不要相信他们,他们两个人都是凤雏的部下,都是黑狐‘精’。不要中了他们的计。” 梁冰冰一想也对,高爷曾经说过,前段时间出现在她生活中的徐水木就是黑狐。虽然她很希望水木能够平安归来,但此时这一点理智她还是有的。想到这里,她又将矛头对准了徐水木。她问道:“水木,你告诉我,我第一次吃你做的饭是什么?” 徐水木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相信我。” 梁冰冰叫道:“回答我!” 徐水木道:“当然是我最拿手的香椿炒‘鸡’蛋。” 梁冰冰嘴角泛起了笑意,道:“不对,是饺子,茴香馅的。” 梁冰冰记得那是徐水木搬到她家的第一天,那一天她把自己的身体‘交’给了他。 徐水木哈哈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脸就变形成了一个黑狐的头,钟宁也成了一只黑狐,只是体型比徐水木小一些。刘文向梁冰冰走过来,道:“梁警官,这两个人可不好对付……”然而,还没等刘文走到梁冰冰的身边,楼顶发出一轰隆的爆炸声。在白雾之中,整个楼顶又被白烟笼罩,梁冰冰眼前一黑,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44 死亡电话 :【】第124章死亡电话 张小‘波’这一年33岁,已经是金钟大学物理系的副教授,可谓芳华正茂。[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妻子在市图书馆工作,两人有一个七岁的‘女’儿。夫‘妇’和睦,‘女’儿乖巧可爱,虽然谈不上什么顶天立地,轰轰烈烈,但也可以说是人生的赢家了。 张小‘波’心里唯一的‘阴’影就是父亲的病。他的父亲原是市里一家棉纺厂的领导,去年刚刚退休,不想今年年初的一个早上,在公园遛弯突然晕了过去,好在周围的好心人及时打了120,医院诊断了脑血栓,经过抢救,命算是保住了,但已经是半个植物人了,一开始吃喝拉撒都得靠人,现在锻炼得可以自己吃饭了。 父亲生病后,小‘波’一家便搬到‘玉’阳大街父母这边,最近因为‘女’儿可可要上小学了,只好又搬回原来金大旁边的房子。两个家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驱车十来分钟就到,走路却要一个小时。 这天是周五,小‘波’下午上完课,决定回‘玉’阳大街这边去看看父亲。他都把车子启动了,才想起来今天正好限号,只好又熄了火,坐公‘交’车过去。 走出车库小‘波’才想起来,从医院给父亲取的‘药’没有带,于是又折回去。然而,距离自己的车位还有五六米,他突然看到车里有人影在晃。一种说不出来的恶心感向他袭来。他放慢了脚步,继续往前走。 不,车里什么也没有。可能是因为地下车库光线太暗,眼睛有点‘花’了。 他打开车‘门’,正要取‘药’,手机却突然响。 在空旷的地下室里,那铃声听起来有一些怪异。不知为什么,他浑身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手机是老婆赵雯打来的:“喂,你什么时候回来?” 地下车库里信号不太好,电话里伴随着传出刺啦刺啦的声音。他说道:“我现在就在咱楼下车库呢,我现在去那边,晚饭可能就在那边吃了,你和可可自己吃吧,不用等我。” 赵雯今天调休,一直在家里。可可就在附近的金大附小上学,四点半放学,这会应该已经回家了。 赵雯道:“老公,我想你了。” 张小‘波’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刚结婚时赵雯还是会常撒个娇什么的,但随着婚姻的持续,尤其已经过了七年之痒,两个人已经用这样直白的字眼表达感情了。 他多少也被这句话的情绪感染了,道:“我也想你。” 老婆道:“老公,我刚才看了一个恐怖片,吓死我了。” 张小‘波’会心一笑,知道妻子为什么要说那个话了,他取了‘药’,锁上车‘门’,一边往一走一边说道:“什么片,僵尸片,还是灾难片?” 老婆道:“都不是,也说上是什么片,反正就是‘挺’恐怖。” 张小‘波’快走到电梯口了,电话里刺啦的声音一直在持续,他问道:“叫什么名字?” 老婆道:“叫死亡,一部国产片,都是一些不知名的演员。讲一个医生解剖了数不清的尸体,突然有一天就死在了手术台上。最近,他自己的尸体也被放到了解剖台上,可怕的是,他虽然死了,但他的灵魂并没有离开,他不得不忍受着那手术刀在自己身体上一刀一刀划开,切碎……” 张小‘波’沉默了一会,才说道:“你不是赵雯,你是谁?” 说罢,张小‘波’一头栽倒在地上。 电话里传出赵雯的声音:“人们都在恐惧世界末日,其实世界末日一直都存在啊。对每个人来说,生命就是他所看到的这个世界,而死亡就是他的世界末日。相比之下,世界末日是大家都一起死,没有差别就不可怕,而死亡则是个人的事,才真正的可怕啊。别人都该吃吃,该睡睡,该玩玩,只有你自己,或者躺进那个铁炉子烧成灰,或者被钉在棺材里埋进地下,那里没有呼吸,没有饮食,只有蛆在吞噬你的‘肉’体,那切肤之痛啊……” 张小‘波’下午6:00被送进了市医中心医院,医院诊断为脑溢血,脑部血管发生毁灭‘性’爆裂,原本已经无抢救的必要。但荐于病人仍然有生命体征,院方在家属同意下对其进行了手术。 小‘波’的母亲已经昏死过去数次,为了避免其再次受到刺‘激’,被送回了家中,由小‘波’的两个姨照顾。小‘波’是独生子,现在在医院里陪护他的只有他的老婆赵雯和二叔张继长。 张家原本便是农村出身,小‘波’的父亲考上大学才进了城,而他二叔至今仍在农村,现在成了一个小包公头,因为一些家庭纠纷原本已经多年不和大哥一家来往了,但俗话说得好,亲不亲,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自从大哥生病生,两家人又开始走动起来。听说小‘波’住院时,他刚端起饭碗,一口饭也没时便驱车赶到了城里。 二叔带着哭腔道:“这个家到底是怎么了啊?” 赵雯道:“是啊,不知道怎么了?” 二叔道:”不行,回头得找个大师给看看,我估‘摸’着是风水出了问题。我房班上有个客户,他有不少这方面的朋友,以前说介绍给我,我不信这个,这回得去找他了。“ 赵雯道:”嗯,找找。“ 这时,抢救室里走出来一个护室模样的人,二叔立即跑过去拽住她问道:”小‘波’怎么样,小‘波’怎么样?“ 那护士道:”还在抢救,你别拉着我,我去拿‘药’!“ 二叔哦了一声,放开了手,心里嘀咕:”怎么都动手术了还去拿‘药’,这不耽误事吗?“ 这时,又有两个护士从对面走了过来,只听其中一个说:”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下子送来二十多个急救病人,全都是脑溢血。“ 另一个人说:”我早跟你说过了,今年老天爷收人呢。咱自己也要小心了。“ ”老天爷收人呢。“二叔这样想着,心里‘毛’‘毛’的,坐回到条椅上,没想到一下坐空了。 二叔尴尬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心里感到奇怪,这侄媳‘妇’怎么见了摔了也没有一句安慰的话。不过,虽说这样想,但转念又想明白了,小‘波’还在里面抢救,她心思全在里边,可能是没注意吧。 二叔为了掩饰尴尬,也为了缓解赵雯的情绪,别让她自己想得太多,也想出啥‘毛’病来,便说道:”小雯啊,可可现在谁看着呢?“ 说着,二叔不经意地向赵雯扫了一眼。这一扫可不要紧,却发现她的脸‘色’惨白,已经没有了任何血‘色’,黑眼仁却涨得老大,但这还不要紧,最可怕的是,她的嘴角突然泛起了笑意。那笑容是那么的诡异,那么的不同寻常,二叔全身的汗‘毛’都乍了起来。 只听赵雯缓缓地说道:”你说可可啊,她在我的肚子里啊。“ 二叔心道,这孩子不会是受刺‘激’太大,已经疯了吧。赶忙安慰道:”哦,可可在玩啊,好好好,小雯啊,这里我守着,要不你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会去。啊。“ 赵雯又是一阵诡异的微笑,道:”守什么守啊,小‘波’马上就要出来啦。“ 二叔道:”你说什么傻话呢,小‘波’病得这么……“ 没等二叔把话说完,抢救室里的‘门’突然打开了,张小‘波’从里面走了出来。二叔先是一喜,随后便大叫一声,往外跑!张小‘波’的其他地方都很正常,只是头盖骨被取了下来,肠子一般的脑浆在他的脑袋上不停地晃动。在张小‘波’的身后跟着七八位医护人员,他们个个面无血‘色’,瞳孔张得大大得。等二叔跑到一楼的时候,便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了,楼下有一百多个像小‘波’一样的僵尸在等着他!!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45 重逢 :【】第125章重逢 夜雨霏霏,梁冰冰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野地里狂奔,她感觉自己已经怪透不过气来了,口渴得要命。[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她不知道为什么要逃跑,只是内心深处的恐惧在不断地压迫她,让她丝毫不敢停下步伐。 终于,她跑得筋疲力竭了,一不小心被脚下一个洼地给拌倒了。她尖叫一声,那尖叫声划破夜空,随即像空气一样消失得无影夫踪。奇怪,没有回声! 梁冰冰满手满身都是泥,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随即又跌倒了,好像是伤到了脚。一股绝望的情绪将她包围,她回头望去,却发现刚才并没有人追赶她。即便如此,绝望的情绪像一种烦人的黏液,粘在她身上挥之不去。 她的身上早已湿透,衣服粘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天地间空空如也,没有树,没有风,没有光,只有淅淅沥沥雨在四周下个不停。凭直觉,梁冰冰认为自己身处一片麦地之中。 喘了一口气,梁冰冰感觉身上的力气渐渐恢复了一些,于是便仰起头让雨水滴进自己的嘴巴里。喝饱之后,她强努着力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向前走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猛然抬起头,发现前面居然出现了一抹亮光。这亮光就犹如雪中的炭,沙漠中的水,她快走了两步,赶过去一看,却发现是一套两层的小楼。小楼被矮矮的院墙围了起来,那灯光正是从二楼透出来的。 大‘门’紧闭,梁冰冰上前敲‘门’,不料手刚碰到‘门’环,那‘门’居然吱呀一声打开了。她拖着伤脚迈步走进‘门’内。借着二楼的灯光,她看到院子的左侧有一个低矮的建筑,房前是一棵树,右侧则是灶棚。 梁冰冰脑中电光火石,终于想起来,这里正是徐水木的家!不知不觉,心中那股绝望的情绪渐渐消散,一股希望如小火苗一般开始燃烧。 水木的父亲徐立柱应该还在这个家中吧,他是萨满高手,此刻向他求助是再好不过了。想到这里,梁冰冰高声叫了一句:“有人在吗?” 然而,梁冰冰只是嘴巴张合了一下,她的嗓子却完全没有发出声音来。可能是恐惧加上急火攻心,让她失音了。不管怎样,今天一定要见到徐立柱。 梁冰冰四下打量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小心翼翼的向房内走去。 上次来水木家的时候,梁冰冰有那么一乎儿曾经幻想也许自己会成为这里的‘女’主人,将来老了之后,解甲归田,和水木一起在这里安度晚年。到那时候,两人一起养养鱼,下下棋,种种‘花’草,聊聊天,多么的美好啊。 一楼完全是黑的,刚一进‘门’,梁冰冰心里又涌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觉,好像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她。她将这种不安压抑在心里,缓步走上楼梯。 终于,她来到了二楼。透过窗户,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个人影。她敲了敲窗户,那个人影好像并没有知觉,她只好绕到‘门’口,推开‘门’,赫然发现一个年轻人背对着自己。 那人说道:“你来啦。” 梁冰冰一惊,那声音,那声音,正是她朝思暮想的徐水木啊。她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那个人却转过头来。注意,是转过头,他的身子完全没有动,还是背对着她! 梁冰冰吓得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过来! 烛光摇曳,梁冰冰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正关切的看着自己,仔细一看,那人正是自己想要寻找孔明! 梁冰冰心里稍安了一些,问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正要起身,一阵钻心的痛楚从脚踝升到头顶,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孔明道:“你‘腿’受伤了,先不要动!” 原来,在芳园的楼顶上,梁冰冰被苦凌带着两名黑狐给包围了,危难之中孔明扔处一颗烟雾弹,将她从金钟大学救走。不想在匆忙中下楼梯时摔了下去,幸好只是伤到了脚,其他地方倒是没有受到什么伤。 孔明端来一碗米汤,道:“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一定是饿了吧?” 梁冰冰确实是已经饥肠辘辘了,也不疑有他,三下五除二便把那碗粥喝了。把碗递还给孔明道:“谢谢。你还没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 孔明眼眶湿润,好像要哭的样子。梁冰冰感到有些奇怪,她觉得孔明那眼神中居然透出一股慈祥的光芒,那应该不是小孩子的眼神。 孔明接过碗,转身放碗之际假装不经地抹了一下眼睛。随后说道:“这里是一座古墓,那天我带了你夺路而逃,误闯荒山之中,不料一脚踩空便掉进这里。目前我还没有找到出口。” 梁冰冰四下打量了一下,发现自己所在的是一个石室,室内别无长物,而自己则坐在一个石板上。她问道:“那你给我喝的粥是从哪里来的?” 孔明道:“在旁边的石室中找到了半袋米,还有简单的炊具,以及蜡烛之类的,估计是盗墓者留下的吧。” 梁冰冰点点头:”既然能够进来,就肯定能够出去。不过,看这样子,应该不是一般人的墓‘穴’,想必有不少的机关。“ 孔明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等你醒后再行动。否则万一我误中机关,你醒后就没有人照顾了。“ 梁冰冰心中涌起一股热流。不知为什么,虽然她对孔明并不了解,但他却能让她安心,有他在,她心里便不会再感到害怕。 梁冰冰突然问道:”你究竟是谁?“ 孔明道:”你终于问了。” 孔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倒退了几步,找了一个较为空旷的地方跳起舞来,他一边跳一边唱道: 天上雪‘花’飘, 我把雪来扫。 堆个大雪人, 头戴小红帽。 安上嘴和眼, 雪人对我笑。 看着孔明边唱边跳的样子,梁冰冰的眼泪夺眶而出。孔明见梁冰冰哭,再也忍不住,迎上前和她抱在一起失声痛哭。 梁冰冰从孔明唱第一句时便已经断定,眼前这个男孩,这个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男孩,正是自己的爷爷梁诗正!!那首儿歌是梁诗正在冰冰小时候编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等梁冰冰情绪稳定之后,孔明才慢慢给她讲述自从2008年他乘坐的专机在汶川上空失踪之后的遭遇。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46 空难之旅 一 :【】公元2008年5月12日,位于西南边陲的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汶川县发生里氏8。[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叔哈哈-0级地震。后来据官方统计,地震共造成69227人遇难,374643人受伤,17923人失踪。这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破坏力最大的地震,也是自1976年唐山大地震后伤亡最惨重的一次。 地震发生后,受灾地区哀鸿遍野,以冥教为首的妖孽也伺机横行,大肆收罗教徒。人们因为恐惧而加入冥教的大有人在,尤其是那些处于生死边缘的人们,为了保命只能加入冥教。而对于反抗者,他们便秘密杀害,伪造成在地震中死亡的假象。 梁诗正因孙‘女’梁冰冰与男友卓越的事件,不得不在百忙中返京,之后便带领中华国学研究院的部分骨干乘坐专机前往灾区。飞机原计划在绵阳机场降落,然后驱车进入灾区,但当时绵阳风雨‘交’加,雷电嘶鸣,飞机根本无法降落,同时从成都机场也得到消息,说不具备降落的条件,飞机只好开往重庆。 在飞机上,易学院院长博阳与道学院院长清风道长都建议舍弃重试,飞机向南开到遵义降落。 梁诗正问道:“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 博阳道:刚才我卜了一卦,根据卦象来看,此去重庆大凶。 梁诗正道:可是从遵义到汶川,驱车最少需要一天一夜,这时间可就全耽误了,不知冥教又要祸害多少人。 其他人也都支持首长的主张,建议往重庆开。 清风道长急了,道:“我就直说吧,之所以不能去重庆,是因为丰都鬼城!” 一提到丰都鬼城首长便明白过来了,那自古以来便是一个‘阴’阳界,他几次派人过去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这说明冥教在此地的势力很是猖獗。这样一来,重庆危险的系数就增加了,如果贸然前往,非旦救不了汶川百姓,而且可能还要搭上这些个研究院的骨干。 首长把队伍分成的两拨,飞机上的只是部分的骨干,但这已经是相当的冒险了,因为一旦飞机失事,虽然大家各有法力,但在这高空之中也难有用武之地,如果不是情况危急,解放军遇到阻力,中央最高首长催促,他肯定不会冒这样大风险的。 梁诗正想了想,道:“好吧,飞机到遵义降落。” 梁诗正话音刚落,飞机突然抖动了一下,紧接着整个就倾斜了下去,因为当时大家都聚过来讨论情况,所以都没有系安全带,全部都向飞机的尾部摔去! 梁诗正想叫人去驾驶舱看看怎么回事,但他已经来不及下命令了,他感觉整个飞机像火箭一下向上冲去,整个飞机都竖了起来,他紧紧的抓住一个椅背。 飞机好像不受地球引力一般,一直往上冲,一直往上冲,大家一开始还在挣扎叫喊,但渐渐的便没有了声音。梁诗正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他心里非常明白,这种力量非常的反常,反常到超出了他的认知。他一开始怀疑是遭到了冥教的暗算,但伴随着飞机的不断攀升,他的怀疑被打破了。冥教的人,包括炳灵太子,都不会有如此巨大的能量。 难道是被外星人劫持了? 渐渐的,梁诗正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意识也开始模糊,他知道自己离地球越来越远,空气也越来越稀薄。 孙‘女’小时候的样子在他眼前晃,一边跳,一边唱,她唱的声音却完全听不到……终于,他完全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过来多久,梁诗眼开了眼睛,飞机没有了,研究院的同事们都没有了。他耳朵里像蜜蜂一样的声音嗡嗡直响,头痛得像要裂开一般。 他感觉自己好像在空气中飘落一般,低头一看,吓了一跳,他果然是飘在空中!而且,他像灌满了氢氧的气球一般,轻飘飘地不断向上飞升。 他的眼前是一片碧绿,没有白云,也没有太阳、月亮、星星。 梁诗正心想,这是哪里?难道是地狱,难道我已经死了吗? 他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疼,他没有死!可是,没有死,他这是在哪里呢? 陌生滋生恐惧,梁诗正原本应该是感到害怕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在这个满眼绿‘色’的世界之中,他却失去了惊恐的能力。 他毫无办法,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随风,不,没有风,应该是顺势而升。他感觉不到饥饿,感觉不到口渴,甚至感觉不到**。除了**的痛楚之外,他没有任何一种方式能够证明他还存在。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绿‘色’慢慢变得淡了,慢慢变成了嫩黄‘色’,又慢慢变成了白‘色’。 突然,他抬起头,看到黑‘色’的山!那山在他的头顶上! 不,不只是山,远处还有房舍,有宫殿,有庄稼,那小小的,蚂蚁一般的是什么?是人!没错,这里还有人! 然而,这些全都在他的头顶上! 他脑子里又冒出一个念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海市蜃楼?可是,海市蜃楼怎么会如此真实! 他试着让自己的身子躺下来,世界好像被正了过来。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大‘门’。那大‘门’上金碧辉黄,上面书写着五个鎏金大字——天‘门’第一重! 难道自己到了天堂?不,应该是天宫。 那天‘门’紧闭,‘门’前站着两个塔一般的金甲神人,那神人目不斜视,好像雕塑一般。 梁诗正试着迈开脚步,居然如履平地。他心中恢复了一丝希望,迈步向着,走着走着突然眼前一黑,鼻口闻到一股硝石的味道,走得很费力,呼吸也有些困难,好像行走在岩石中一般。好在梁诗正身上有硬气功的底子,他暗提内心,一步一步向前走,走着走着感觉松快了许多,呼吸也顺畅了一些,鼻口又有了黄土的味道,好像是行走了地下的泥田之中,又过了一会,身体就更加松快了,感觉有砂粒在摩擦自己,好像行走了沙漠的事下面。突然,梁诗正感觉周身冰冰凉凉的,好像在水底一般,眼前出现了亮光,那亮光却非常的遥远。他越往前走,那亮光就越近,终于他看到周围的世界了。自己果然身处海底之中!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47 空难之旅 二 :【】一只奇怪的大鱼向梁诗正游过来,它的眼睛很大,大到占到整个鱼身的三分之一,嘴巴很小,虽然看上去也有碗口那么大,但相比于它庞大的体型,那嘴巴就好像蚊子的吸管一样。[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叔哈哈- 大眼鱼好像对梁诗正非常感兴趣,围绕着他游来游去,因为它的嘴巴小,根本不可能把自己一口吞下,梁诗正也不是那么的担心。他小心翼翼的绕开怪鱼,准备向水面外的亮光走去。突然,他感觉有些不对劲,回头一看,那怪鱼大张了嘴巴,简直可以吞下一头大象!他心想,这下算是真的完了,于是闭目等死。过了一会儿,发现没有动静,睁眼一看,发现那大眼鱼的嘴巴又闭上了。刚才好像只是打了个哈欠。那鱼甩了甩尾巴,游走了。 眼前不断有奇怪的生物在水中游弋,有长了犄角的老虎,还有浑身是鳞的纹的长颈路,有像皮球一样发着绿光的鱼,梁诗正心里给它起了个名字,要球鱼。一群球鱼从身边穿过,他感觉好像洗了一次泡泡浴。这些海里的生物对梁诗没有什么兴趣,他胆子渐渐又大了起来,继续在海水中穿行。 那时,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为何自己可以在水中待这么久而不被淹死。那些看上去很恶心的水草,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阻碍,他的身体轻得好像一张纸,轻而易举地便绕开了。 这时,梁诗正的眼前一亮,心里不觉一怔。他看见了一个非常熟悉的生物,那是一条银白‘色’的小龙。大约有两米多。和其他生物不同,小龙的眼下一直在盯着他。他终于明白了,其他的那些生物都看不见自己,只有这条小龙能看见自己。 龙,对于他来说,只听过没见过。如今见到了,不知为何却生出几分好感来。 他站在那里,小龙摆动优美的身子游了过来,问道:“你要去哪里?” 这一天的见闻,让梁诗正已经习惯了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定了定心神想,也许这条小龙便的我的贵人,便道:“神龙,我们的飞机发生了故障,你,您能救我回去吗?” 小龙问道:“你要回哪里?”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但却让梁诗正一时愣去了。回哪里呢?地球?还人间?这里是外星球,是太空,还是天堂?他的内心如同他的身体一样,失去引力,失去了方向。 小龙见他不说话,便问道:“你是不是要回地狱?” 地狱?什么意思?梁诗正的眼球在打转,证明他在思考,但他仍然没有说话。 小龙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一样,又说道:“你现在已经失去了‘肉’身,只是一股‘精’魂,如果不是去天堂,那便只能去地狱了。” 如果是一般的人,听了小龙的话可能不知所云南,但作为中华国学研究院的创始人,梁诗正明白了,小龙的意思是说,他已经死了。 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不,是一个鬼魂了。他的鬼魂原本应该到地狱中去的,不料却游‘荡’到了天界。这条河便应当是传说中的银河了。穿越银河,就可以到达天宫了。 如果人间所记的是真的,那么天宫中应该是有‘玉’帝的,或者说上帝,何不趁此机会去面见‘玉’帝,告发冥教和炳灵太子。这样一来,岂不省事? 小白龙好像读懂了梁诗正的心思,问道:“你知道炳灵太子?难道你就是梁诗正吗?” 梁诗正一怔,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小白龙道:“难怪今天彩霞报喜,果然被我等到了。快坐到我背上来,我送你回阳界。” 梁诗正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会认识我。” 小白龙道:“啊,真人,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就是您的徒弟冰‘玉’龙啊。你原本是天界的太虚真人,我已经在这里等了您380年了……”说话这里,小白龙大叫一声:“不好,天兵们来了,他们当中可能有炳灵太子的‘奸’细,我们快离开这里。”说罢,不由分说,一低头钻到梁诗正的跨下,驮起他朝着来时的方向飞去。 讲到这里,孔明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梁冰冰。 梁冰冰已经听得入‘迷’了。毋庸置疑,眼前住在这个孩子身体内的正是他于四年前失踪的爷爷梁诗正。可是,爷爷怎么获得孔明的‘肉’身,那冰‘玉’龙又去了哪里,她非常急于知道。 “爷……爷”对着一个孩子叫爷爷,梁冰冰多少不有点不习惯,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那条小白龙去哪了?” 梁诗正从旁边的石台上抱过一个浴缸来,那浴缸是圆形的,直径也就三十公分的样子,里面穿了半缸水,养了一条白‘色’的金鱼。 梁诗正道:“这就是冰‘玉’龙。” 梁冰冰道:“爷爷,你别开玩笑了,这是龙?”说着,她将浴缸接过来仔细看,才发现原来并不是金鱼,形状确实是一个银白的小龙,有龙须,有龙爪,还有龙麟,便道:“可是,这龙也太小了吧。” 梁冰冰话音刚落,突然感到一阵地动山摇,耳朵里传来嗡嗡的轰鸣声,吓得她大叫道:“爷爷,快跑,地震了。” 梁诗正笑道:“不要怕,是这小白龙被你说小不高兴了,现出原形来给你看一看。” 这时,梁冰冰眼前多了一个差不多一人高的龙头,因为身形巨大,这间石室中只有容下他三分之一的身子,也只有一只龙爪能够跨到‘门’口,说道:“怎么样,是不是不够大,我还可以再变大十倍,只是这房间不够了,如果真的变大,那估计就把你挤扁了。” 梁诗正道:“好了,龙儿,回到你的潭里去吧。” 梁冰冰确实听徐水木说过,古书有记载,龙有变化身形的本事,小可以如蚯蚓,大可以如大江大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梁诗正道:“冰冰,形势危急,你现在身体无碍,暂且和小龙在这地宫中休养,我出去办点事。” 梁冰冰见爷爷要走,急忙道:“等等,我要跟你一起去。” 梁诗正正‘色’道:“现在金钟城已经全被冥教给占领了,处处都是危险,你现在身子不便,若是跟我去,不仅帮不了忙,反而成为累赘。” 梁家家教一向严苛,梁诗正一板起脸来,别看现在是小孩子的样子,但已经让梁冰冰不敢造次,道:“那好吧,不过我想知道,你现在出去是要办什么事?” 梁诗正道:“找一个人,只有找到这个人,才能够拯救世界。”梁冰冰问道:“找谁?”梁诗正道:“徐水木。”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48 神仙转世 :【】地下无日月,梁诗正每天早上出‘门’,天黑后返回地宫,梁冰冰以此来计算时间。[燃^文^书库][www].[774][buy].[com]。更新好快。大约过了十几天,她终于能够下地走路了。 这一天,梁诗正又要出‘门’,被梁冰冰叫住了。 “爷爷,今天我跟你一起出去吧。我的‘腿’已经好了。”说着,她故作轻快地走了两步,但梁诗正看得出来,她行动起来还是有些不便,像一般人行走没有问题,但遇到冥教的人,立即就会被捉住了。 梁诗正道:“经过这些天的探查,虽然没有徐水木的踪迹,但对冥教的行动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可以断定,现今炳灵太子就在金钟城里。” 梁冰冰听闻一惊,道:“你怎么知道他在这里,你看到他了吗?” 梁诗正道:“自然没有,如果看到他我应该就回不来了吧。因为我发现结界。现在,整个金钟城表面看上去和原来没有什么区别,但实际上却笼罩在一个巨大的结界之中,而能够建起如此巨大结界的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炳灵太子,没有第二个人了。” 梁冰冰闻言,眉头紧锁,道:“那么,也不用再去找水木了,水木就是炳灵太子。” 梁冰冰原以为自己的话会让梁诗正大吃一惊,然而她却没有看到预期的反应。梁诗正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袖口,问道:“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梁冰冰将老罗等人一直以来的怀疑,以及从‘阴’阳界逃回来的刘娅的描述告诉了梁诗正。梁诗正听罢,哈哈大笑,道:“我说得没错,炳灵太子确实就是徐水木,但徐水木却不是炳灵太子。” 一席话把梁冰冰听糊涂了,皱眉道:“爷爷真的是,人家都急死了,你还在这里给我打哑谜。快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梁诗正道:“‘阴’阳相克,但也相生。正邪相对,但也相成。没有邪,那么正也就不存在了。炳灵太子确实借助了水木的‘肉’身,得以离开冥界,返回人间。但徐水木的真身却是斗战胜佛。” 梁冰冰奇道:“你说他是孙悟空?” 梁诗正摇头道:“不,《西游记》只是小说家吴承恩的演义罢了,他只是借了斗战胜佛的一个名头。斗战胜佛原是接受礼忏之三十五佛之一。当然,正如老罗所说,环宇之中分天地人三界,佛虽在三界之外,不受伦回之苦,但为了拯救苍生,真佛也是要莅临凡界的。你刚才提到的萨满教原古英雄巴鲁图,实际上就是斗战胜佛成佛后下凡人间的第一世真身,据我所知,除此之外,包括杨戬,葛洪,张飞,刘伯温,李淳风等都是他在人间的‘肉’身,所以说他是有很多的面象的。而徐水木就是他现在的‘肉’身,你明白了吗?” 梁冰冰听得呆了,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过了很多,她才喃喃地说道:“爷爷,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这时,只听鱼缸里的小银龙说道:“你爷爷可不是一般人,他是天上的神仙,下到凡界来帮助人类渡过这次劫难的。” 梁冰冰道:“哦,真的吗?爷爷,你是什么神仙啊?” 小银龙道:“你爷爷原本是左圣南极南岳真人左仙太虚真人,在人世间的名字叫作赤松子。” 梁冰冰摇摇头,道:“没有听说过。” 小银龙以无奈的口气道:“我说小姐,看你这么漂亮怎么不读书呢,你也真应该读读书啊。连赤松子都没有听说过。《列仙传》记载赤松子本是神农时人,为雨师,他服食水‘玉’,把它教给神农,能够在烈火中任火烧烤。赤松子常常去昆仑山上,在西王母的石室里歇息,随风雨自由上下。炎帝的小‘女’儿曾跟随他,亦成仙飞升而去。又据《韩诗外传》载,赤松子曾为帝喾之师。关于赤松子服水‘玉’一事,《山海经?南山经》中说赤松子所服食的水‘玉’就是水‘精’(水晶),干宝的《搜神记》则称为冰‘玉’散,葛洪的《抱朴子》则说赤松子服食的是神丹,并有赤松子丹法传世。相传也是葛洪所著的《神仙传》中则称皇初平为赤松子,服松腊茯苓。《丹台录》则称赤松子为昆林仙伯,辖牿南岳山,可化‘玉’为水而服。” 梁冰冰猛烈地摇头,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小银龙无奈道:“赤松子你不知道,那么黄石公你总该听说过吧?” 黄石公故事,梁冰冰小时候听爷爷讲过。他是下邳人,遇上秦时候的战‘乱’,自已隐姓埋名,当时的人没有知道他。起初张良改姓氏为长,藏在下邳,在沂水的桥上去散步游逛时,遇到一位老人,还没有互相拜见,黄石公故意把鞋抛到桥下,看着张良说:“小子,下去把鞋取上来!”张良预先不知道是诈,有些愕然想揍他;因为见他年岁大了,才强忍怒火,下了桥,给他把鞋取上来。于是就跪着给他穿上。那位老人伸出脚来,让张良把鞋穿好,笑着走了。张良感到很惊诧。他大约走出一里远,又返了回来,对张良说:“年轻人倒是可以教育的!五天后的清晨,你在这里和我会面。”张良更觉得奇怪,又跪下说:“是。”五天后的早晨,张良去了约定的地方,黄石公生气的说:“你与老人约定,为什么后来?”再五天后的早晨约定,张良天不亮就去了,黄石公又早在那里了,又生气的说:“为什么晚来?”又五天的早晨的约定,张良半夜就去了。过了一会,黄石公也来了,高兴的说:“孺子可教也!”于是拿出一本编书给张良,说:“你回去读他,就可以做帝王的老师了。十三年之后,你见到的济北谷城山下的黄石,就是我了。”于是离去,看不见了。张良天亮翻开书一看竟然是《太公兵法》。张良认为这事很神异,于是把自己的学说四处游说,他们都不采纳。后来与沛公在陈留相遇,沛公采纳他的话,最终有了功业。十三年后,跟随高祖退到济北谷城山下,得到一块黄石,张良于是像对宝贝似的建祠供奉起来。一直到张良死,将他与石头一起埋葬了。 小时候爷爷讲的故事在梁冰冰的脑海里一闪,小银龙又说道:“这黄石公也是太虚真人的一世真身。” 梁冰冰道:“原来大家都是神仙啊。那我是不是也是天上的一位神仙啊。” 小银龙道:“你啊,原来是太虚真人的一个端茶丫头,因为受到真人的疼爱,才下界在此世成为他的孙‘女’。”梁诗正怕伤了孙‘女’的情感,忙阻止小银龙道:“万物必有因果。这些就不要提了。现在的情况上,‘玉’帝骄奢‘淫’逸,不思民间疾苦,炳灵太子正是趁机作‘乱’。如果不加以阻止,我想应该不止是人间的世界末日,实际上三界都要被冥教统治了,到那个时候可就真是环宇大‘乱’了。”梁诗正话音刚落,突然听到有脚步声从外面的石室传来。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49 李淳风墓 :【】梁诗正急忙把蜡烛吹熄,地宫立即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燃^文^书库][www].[774][buy].[com],最新章节访问:。 两人一龙屏气凝神,等待不速之客的光临。然而,脚步声随即便消失了,过了许久也再没有异常的动静传来。 梁诗正重新把烛灯点燃,道:“作怪,看来也真该好好探查一下这地宫的的情形了。” 事实上,刚一进到地宫时,梁诗正已经查看过一番了,但因为时间所迫并未细查。从表面看来,这里只是一个被盗墓贼洗劫一空的唐代墓室而已。虽然规模不算小,但与帝陵比起来就小巫见大巫了。按规制,顶多算是一个将军或宰相级别的墓‘穴’。 梁诗正和梁冰冰各拿了一把手电筒,一前一后在墓‘穴’中走着。梁冰冰在后面问道:“爷爷,你怎么知道这是唐人的墓?” 梁诗正将手电筒照向墓室的墙壁,道:“你看这壁画的线条,细密流利,丰满舒展,但又非常有力道,好像每一缕筋‘肉’都想跳腾,这显然是唐代的绘画风格。除此之外……” 还没等梁诗正说道,梁冰冰又说道:“奇怪,这墓‘穴’中怎的连个棺材也没有呢,难道盗墓者连棺材也盗吗?” 梁诗正“咦”了一声,没有回答,上前用手拍打墙壁。梁冰冰也跟上前,问道:“怎么了,爷爷?” 梁诗正没有停下来,一边拍一边说道:“这里感觉不对,好像有机关的样子。” 梁冰冰看爷爷拍打的地方,有一个细细的圆形纹路,纹路极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然而,梁诗正拍了半天,并没有什么异常,皱眉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听声音,那下面不像是空的,但那条纹路显然又不是绘画的线条,这是怎么回事? 梁冰冰的犟脾气上来了,伸手用力朝墙壁上拍去,没想到这一拍下去,只能轰隆一声,那圆形下陷,‘露’出一张八卦图来。 梁冰冰叫了一声:“爷爷。”充满了惊奇与喜悦。 梁诗正道:“怎么回事,刚才我拍了这么久也没有拍出这个机关,你一下就拍出来了。难道是天意不成。”说着,伸手便去按那八卦图。 突然,一股强劲的力道向梁诗正扑来,这力道来得太猛了,他不由自主地用内力去搏。只听膨地一声,梁诗正被这股强大的力道振到了对面的墙壁上。 梁冰冰急忙抢上前,问道:“你没事吧爷爷。” 梁诗正没有回答,当即盘膝而作,引内力疗伤,梁冰冰看到他的嘴巴渗出两道血丝来,知道伤得不轻。过了一炷香的的功夫,他才长吁一口气,站了起来,道:“我明白了,这个八卦是‘阴’阳八卦中的阳卦,我是男的,男属阳,自然是阳阳相排斥,我刚才所施的力刚才全打到自己身上来,所以这其实并不是什么机关。”说着,梁诗正走到阳卦的侧面,道:“冰冰你过来,这个八卦锁只能由你来开,我告诉你开锁的窍‘门’。” 梁冰冰按照梁诗正的指示,按照乾、震、坤、巽、兑、坎的顺序抚按上面的按钮。刚一按完,只听地上嘎嘎嘎嘎响,一块圆形石板掀开,‘露’出一个直径约一米的圆口。 “这是什么啊,爷爷,怎么墓里还挖一个井啊?”梁冰冰奇道,探头过去,梁诗正急忙把她拉到一旁,道:“小心瘴气。”梁诗正虽然这样说,他自己却凑近前去看。他掏出一支烟来点燃,然后丢了下去。没过多久,便听到啪的一声,那只烟便着地了,一闪一闪的火光从下面传来。 梁诗正道:“下面不是很深,只有五六米的样子,看来这不是什么井,而是墓‘穴’真正的‘洞’口。” 梁冰冰道:“真正的‘洞’口?” 梁诗正眼中冒着亮光,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道:“没错,你刚才不是问我这墓‘穴’怎么没有棺材吗?其实这根本不是真正的墓‘穴’,而只是一个相当于‘门’厅的区域,真正的主卧还在里边呢。那些盗墓贼,不了解其中的奥秘,所以只能空手而归了。”说着,他嘴角‘露’出了笑意:“如果我没有犯错的话,这应该是他的墓。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会修建这样竖桶型的墓葬。” 梁冰冰奇道:“你说的他是谁?” 梁诗正从得意中清醒了过来,道:“不,应该说是我的墓。” 梁冰冰更糊涂了,道:“你的墓?爷爷,你不是飞机失事,至今没有找到尸体吗?现在八宝山革命烈士公墓也只有一个衣冠冢,什么时候修的这样豪华的墓?” 梁诗正转头对梁冰冰道:“不,我说的,这是我第七世投胎真身的墓,也就是我的前世,李~淳~风的墓。” 梁冰冰道:“前世?” 梁诗正道:“不错,关于李淳风的墓‘穴’有很多种说法,其中被史学界最普遍认可的是岐山县城东北约六华里之处的凤鸣镇李家道村的墓‘穴’。那里我去过,紧靠大墓一路之隔便是李淳风祠堂,三间大瓦房,坐北向南,其建筑古‘色’古香、幽雅古朴,颇有特‘色’。祠堂‘门’前左右两边立有李淳风纪念碑和李淳风祠堂重修纪念碑。当时我便有一种感觉,那里只不过是好事者后来修建的,李淳风的‘肉’身根本不在这里,虽然我没有前世的记忆,但这种通感应该是没有错的。现在我站在这个墓‘穴’之前,我便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断‘诱’‘惑’我,让我下去找他。想来,李淳风早已以在《推背图》中算到今日的末世浩劫,而金钟城便是这场浩劫的地眼,释放出地狱的恶能力,故此将‘肉’身放在这里镇守吧。冰冰,你在这里等着,我下去瞧瞧。” 说罢,还没等梁冰冰反应过来,眼前那个小男的身影便不见了,她大叫了两声:“爷爷,爷爷!”只听到空旷的回声,并没有梁诗正的回答。 梁冰冰心中急的冒火,但看着那黑漆漆的‘洞’口,她又不敢贸然跳下去。犹豫再三,她终于决定要往下跳了,却听到身后有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等一等。” 梁冰冰拿着手电向背后扫去,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她叫道:“谁,谁在说话。”她感到头皮发麻,整个身子都不好了。这时,那个声音更近了,好像就在她的耳边说道:“别怕,是我。”她听到了他的呼吸!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50 神兽玄武 :【】梁冰冰把手电筒一抬,这才发现原来是虚惊一场。[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叔哈哈-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条被养在鱼缸里的小龙。因为小龙飞在空中,手电筒平行地照过去,没有照到他的影子。 “哎呀,死龙,你差点吓死我了。”梁冰冰嗔怪道。通过这些天的相处,她已经跟这条冰‘玉’龙‘混’熟了,所以说起话来也没有什么顾忌了。 小龙嘿嘿笑了两声,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好了我们走吧。”说罢,他先向前钻进了黑‘洞’之中,不过他并没有完全钻进去,而是‘露’出了尾巴。 “你抓住我的尾吧。”小龙道。 梁冰冰有点犹豫,道:“这,这可以吗?” 这时,下面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小龙叫道:“师傅有危险,快一点,没有时间了。” 梁冰冰来不及思考,叫了一声:“你可不要放屁哦。”便死死的抓住了小龙的尾巴。她感觉身子一震,已经到了‘洞’底,‘洞’底是一个稍大一些的区域,将将能够容下她和小龙,不过小龙却只能将身子盘起来。 “怎么还不走?”梁冰冰催促道。 小龙道:“你没有看到吗?这里有四个入口,我们应该进哪个?” 梁冰冰拿着手电筒环视了一圈,果然正如小银龙所说,有两两相对的四个‘洞’口。不过,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刚才手电筒没有照到四个‘洞’口,这小龙仔是怎么看到的,难道他有夜视的本领?梁冰冰刚想到这里,小龙便说话了:“笨蛋,我的身子贴着四个‘洞’口,难道感受不到啊。实话告诉你吧,我没有夜视的本事,但我可有读心的本事,你可不要胡思‘乱’想哦。”说罢,小龙怪怪地笑了两下。 其实,小龙即使不说,梁冰冰也知道他有读心的本事。不过,他这一提醒反倒让她‘乱’想了起来,脑子里一晃一晃的全是和徐水木在一起的影子。她急忙把注意力移到开,突然对着墙壁道:“这里有图案?” 冰‘玉’龙问道:“什么图案?” 梁冰冰道:“是一只大乌龟。不,不光是乌龟,还有一条蛇。” 冰‘玉’龙道:“什么乌龟蛇,那是神兽玄武。你再看一看,对面那个‘洞’口是不是有一只火凤凰,右边有一条青龙,左边有一只白老虎。” 经冰‘玉’龙这么一说,梁冰冰叫道:“啊,我知道了,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咦,不对啊,不是左青龙右白虎嘛,怎么现在倒过来了,成了右青龙左白虎了啊。” 冰‘玉’龙道:“笨蛋啊。你是倒着看的啊。当然是倒过来了。不过,你这说法其实也不对,四神兽应五行,青龙为木,白虎为金,朱雀为火,玄武为水,中央黄为土。也就是说,五行对应四季四方,所以应该是东苍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 梁冰冰道:“你怎么老是骂我笨蛋啊。你再骂我我可要生气了啊。” 冰‘玉’龙嘿嘿笑了两声,没有回答。其实,当年两人在天庭‘侍’奉太虚真人的时候便经常斗嘴,只不过梁冰冰已经没有了前世记忆,完全忘记了,她心里想的全都是徐水木。冰‘玉’龙心里有些酸酸的,但他很清楚,这都是命数,强求不来的。 冰‘玉’龙道:“现在我们必须得分开走,否则两个人都不可能到达目的地。我进青龙‘洞’,你进朱雀‘洞’。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师傅进的是玄武‘洞’。” 梁冰冰道:“啊,这不是叫我们分道扬镳了吗?我们还能找到爷爷吗?” 冰‘玉’龙道:“你听说过殊途同归吗?师傅早就说过,这个地宫是按五行八卦来修建的,不同身份的人进错了‘洞’口,就会触动机关,结果是九死一生。放心吧,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冰‘玉’龙最后那个“的”字说完时,梁冰冰已经隐隐约约有些听不清了。 梁冰冰心道,什么殊途同归,这蠢龙莫不是在胡扯吧,既然爷爷进入的就是这个龟蛇‘洞’,那我也进这个‘洞’口去找他。想到这里,自顾自地向玄武‘洞’走去。 梁冰冰刚走进‘洞’口,突然听到机械轧轧响动的声音,回头看去,发现‘洞’口中已经关闭了。此时已无退路,她迈步向前走去。‘洞’口初时还可以起立行走,渐渐的越来越小,只能弯着腰了,再后来只能趴在地上匍匐前进来。到了这个时候,梁冰冰才有些后悔,觉得不该不听那冰‘玉’龙的话,但这时回头已经晚了。 为了省电,梁冰冰把手电筒关闭了。凭直觉,她知道‘洞’壁的形状好像在不断变化头,一开始是圆形的,四壁都很光滑,后来变成了方形,现在则成了三角形,而且是倒三角,她的身子被夹在三角的缝隙里,行动起来非常的困难,只好用体力尽量将身子撑起,这样一来走了一会,她那只伤‘腿’又开始隐隐作痛了,她忍不住骂起了娘。 当然,这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她突然感到身下三角形的角尖里有活物在蠕动!那是什么,是蛇?是老鼠?梁冰冰尖叫首尽量让身体抬高,但那东西好像故意跟她作对假,也向上爬,有些地方贴着她的皮肤,冰冰的,滑滑的,她感觉应该就是蛇!这个地方养的蛇,一定是毒蛇。此时,她简直是‘欲’哭无泪。 “爷爷,救救我。”梁冰冰带着哭腔叫道。 有人说,‘女’人和蛇是天敌,平时在外一副‘女’汉子的形象,但此时梁冰冰确实感到一种切肤的恐惧。怎么办,怎么办,她连打开手电筒看一下都不敢看。 这时,突然听到了一个尖利的‘女’人的声音,道:“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咯咯咯咯。” 那声音是如此的怪异,让本已经失魂落魄的梁冰冰又吓出一身冷汗。她彻底没有力气了,手腕突然一松,落到了三角形的下方。只听那‘女’人又叫道:“呀呀呀,你下来说一声啊,把人家都挤扁了,也不道个谦,要不是看在你是真人今世孙子的份上,我真想咬你一口,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怪物是话里有话啊,梁冰冰来了‘精’神,道:“你跟我们是一伙的?” 那‘女’人道:“什么一伙的,太难听了吧,我是真人的弟子。想来你原本也不过是真人的使唤丫头,现在升级成了孙‘女’,可别真把自己当小姐了,哼。” 这时,又听到了个男人的声音,道:“行了,你少说两句吧,真人还在前面等着呢,我们快把小姐送过去吧。” 梁冰冰道:”你们究竟是谁?“ ‘女’人道:”你打开手电筒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声音是从后面传来的,梁冰冰拿出手电来循声照去,只是一只三角形‘洞’壁的上面倒吊着一只大乌龟,乌龟的脖子上缠着一条白‘色’的蟒蛇。只听那只乌龟张嘴吐人言,道:”我们就是灵兽玄武啊。“他的声音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的声音。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51 斗战胜佛 :【】梁冰冰感到自己被悬空架了起来,以飞快的速度向前飞奔。[燃^文^书库][www].[774][buy].[com]。更多最新章节访问:。她吓得尖叫起来:“啊,你们要干什么。” 玄武斥道:“别说话!” 话音刚落,转眼之间梁冰冰便被驮到了一个明亮的所在。刚从黑暗***来,她的眼睛有些受不了,“哎呀”了一声闭上了眼睛,等睁开眼一看,眼前出现了一个盘膝而坐的人,那人着青衣道袍,背对着梁冰冰,满头如雪的白发,挽了一个髻,用一根竹筷子扎在了头顶。 玄武已经不在了,梁冰冰站起身来想绕过去看看那人的面目。 突然,那人说道:“站在那里不要过来。” 那声音很苍老,好像一个老态龙钟到成为‘肉’泥的人才发出来的。不过,那个声音极有威严,又极有震慑力,梁冰冰站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这人是谁?不会是李淳风吧?爷爷去哪了,小白龙呢?这样胡思‘乱’想着,突然发现那白发青衣人的头上冒出了白烟,随着白烟的上升,那如雪的白发从下往上一点一点变得黑了起来。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已经全黑了。这太神奇了,比世界上最牛x的染发剂都牛x。如果是水木在,他没准会朝这老头要来配方,大发一笔呢。 正在这时,小白龙不知不觉从梁冰冰的身后出现了。 它腾空站在梁冰冰身边,大气也不敢出,等待着青衣老人的指示。又过了一顿饭的功夫,老人骨瘦如柴的身躯渐渐鼓了起来。他的身体四周整个被一团烟雾给包围了起来,梁冰冰隐隐能看到他的身影。 这时,只听他长吁了一口气,烟雾随后渐渐散开,等待烟雾散尽,梁冰冰发现她面前盘膝而坐的人已经转向了她,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已经死去多年的爷爷。 梁冰冰眼泪奔涌而出,想扑进爷爷的怀里,但爷爷的眼神却令她敬而远之,两人之间似乎隔了很远很远,她只抑制自己的冲动。 这时小白龙惊喜道:“师傅,您终于回复了真身。” 梁冰冰心里想着,这个人是爷爷,不是爷爷?是梁诗正?是李淳风?不,他都不是,他是太虚真人赤松子,这才是他真身的身份。 想到这一点,梁冰冰犹犹豫豫地说道:“真……真……人……”真人出口,她的眼泪也随之而出了。在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彻底地消失了。 太虚真人道:“好了,你以后还是叫我爷爷吧。” 梁冰冰眼睛一亮,喜道:“真的吗?” 太虚真人道:“当然。天论天上还是人间,难道还有比亲情更宝贵的吗?此世有你这个孙‘女’儿,也是我的福分啊。” 梁冰冰眼噙热泪,脆生生地叫了一声:“爷爷!”便扑到他的怀里。 太虚真人爱怜地应声道:“哎。”不过,神仙七情不动,他的声音里还是没有什么感情。 天上人间,太虚真人此话一出,梁冰冰便不仅是梁诗正的孙‘女’了,同时也是太虚真人的孙‘女’,成了小白龙等人的主人,让小白龙不仅黯然神伤。 还没等小白龙回过神,太虚真人便说道:“鬼‘门’已开,现在形势紧急,事不宜迟,我们必须去找斗战胜佛。只有他才能够平复祸‘乱’,拯救人间。” 梁冰冰道:“斗战胜佛?爷爷,你说的是徐水木吧?” 太虚真人道:“没错,他此世的‘肉’身正是徐水木,不过徐水木的‘肉’身已经被炳灵太子化了,我们要找的是斗战胜佛的真魂。” 梁冰冰一惊问道:“化了?” 小白龙道:“就是烧了。师傅,那我们现在去哪找斗战胜佛的真魂呢?找到他之后应该怎么办呢?” 太虚真人道:“如果我所料不错,他就应该未出金钟城,他现在真魂已离开‘肉’身,如同一股空气,顶多能刮起一阵旋风,却不能施展他的真本事。我们要引他与自己的真身合体,就像我刚才一样,才能使其神威大发,扫‘荡’天下妖孽。” 梁冰冰问道:“那他的‘肉’身又在哪呢?” 太虚真人道:“猴儿庄。” 梁冰冰问道:“猴儿庄?” 太虚真人道:“没错,你听过那个段子没有,有个盗墓贼来到一个村子,村边有一座墓,墓碑上写着孙悟空墓,于是打盗‘洞’钻进去,什么也没偷着,只偷着一根如意金箍‘棒’。试了试,说声大就变大,说声小就变小,于是缩小成一只绣‘花’针藏在了自己的耳朵里。这时,村上来了,让他把金箍‘棒’‘交’出来,这贼百般抵赖,说自己没偷,结果村长大喊一声,大。只听噗地一声,那贼的脑袋被杵破了。” 梁冰冰听完扑哧一声,道:“哪有这么蠢的贼。不过,这也不过是个笑话罢了,而孙悟空只不过是《西游记》的作者杜撰出来的一个猴子罢了,哪里真有其人了。” 小白龙道:“这你可就错了,《西游记》并不是吴承恩凭空杜撰的,孙悟空也并非没有其人,早在宋代话本《大唐三藏取经诗话》中便记载了猴行者化身白衣秀才保护唐僧西行取经,降妖除魔的事例。所谓空‘穴’来风,事实见诸于记载虽不免有偏差,但捕风捉影总是有影才对。” 太虚真人道:“小白龙说得没错,那个猴行者,实际上便是斗战胜佛的第十一世真身,他料到今世之祸,在回归天府之前,将自己这一世的‘肉’身留在了人间,当时人们为了纪念才起名为猴儿庄。不过,这个名称已经是一千多年前的名字了,沧海桑田,几经变幻,现在地图上早已没有了这个名字,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也是不得而知啊。我只知道应该是在一座隐秘山里。” 梁冰冰道:“必定是一个极隐秘的地方,否则应该早就被冥教那些‘奸’人给损害了。” 真人道:“金钟隶属于华北平原,一马平川,所以肯定不在这里。为今之计,我们必须先找到水木的‘精’魂,然后一同去寻找他的‘肉’身。” 梁冰冰道:“可是炳灵太子的结界,我们……” 太虚真人道:“这个不用担心,到时我自有办法。不过,为了节省时间,咱们得分头行动,现在整个金钟城虽然表面上与往常无异,但实际上城里所有的人,除我们之外都是冥教的地狱之鬼,他们白天以人的面目在外工作学习,与外界打‘交’道,但到了夜晚就会恢复本来面目。所以,到了夜晚就是整个金钟城都是百鬼夜行的景象,很难伪装,我们只能夜伏昼出,一旦太阳落山必须回到这个地宫中,明白了吗?” 梁冰冰道:“明白了。可是我们的样子他们应该都知道,出去得化化妆吧?” 太虚真人道:“这是自然。” 梁冰冰看看小白龙道:“那小白龙呢?它怎么化妆?” 小白龙笑道:“这就不用你担心了。”他话音刚落,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黄金猎犬。 梁冰冰摇头道:“不对,不对,你这个样子到大街上,一定会被捉的,不如变成一只麻雀更方便啊。”小白龙怒道:“不好意思,我只会变狗。”说罢,黄金猎犬又变成了一只脏呼呼的土狗,一看就是一只流‘浪’狗,道:“这样总该可以了吧?”梁冰冰摇头道:“没办法,谁让你没本事呢,只能凑合了。”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52 鬼城 一 :【】虽然是白天,但整个金钟城却是一片灰‘色’的世界。[燃^文^书库][www].[774][buy].[com],最新章节访问:。 在古莲‘花’池大街上,汽车行人如流般川行。街边有一排小摊贩,大家好像昨夜没有睡好,眼圈全都一团黑,看上去无‘精’打采的样子。 南边临近市一中心医院,有一个西点‘奶’糕专柜,排了一组大约有四五米的玻璃柜,里面各式各样的烤箱制品,以及西式蛋糕。店主是一个中年男子,膀阔腰圆。他坐在靠椅上,好像在打盹儿。 马路的对面有一个小乞丐,十岁左右的样子,看上去脏脏的,样貌也相当的萎缩。他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奶’糕店主。如果仔细观察他的眼睛的话,你会发现他的眼里有没有眼白,一开始是黑的,渐渐变成了深蓝,然后是墨绿,紫‘色’,最后变成了赤红! 突然,小乞丐一跃而起,在一辆装载活猪的大卡车到来之前冲过了马路,一把抓起两条摆在柜台外面的两条‘毛’‘毛’虫面包,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向西边的朝阳大街跑去。 谁也没有看到,睡熟的‘奶’糕店老板嘴角泛起了笑意,他几乎是在小乞丐抓住面包的同一时间纵身跃起,在他逃离玻璃柜不到两米的地方,抓住了他的头发。 被擒的小乞丐在店老板手里奋力挣扎,他没有求饶,而是像一只猴子一样吱吱‘乱’叫。店老板则像一只捕到老鼠的猫,提着头发来到了柜台的后面,从柜台里面拿出一把鲜红的斧头,对着小乞丐的脑袋猛力的劈了下去。 只一下,小乞丐便停止的挣扎,因为他的脑袋已经只剩下一半了。 所有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然后对于路过的人们来说,却似乎是习以为常的,大多数人瞥上一眼便匆匆离开了,只有几个游手好闲的游民围在一旁观看。 当然,除了游民之外还有一个土里土气的‘女’人,她手里牵了一只比她更加土气的流‘浪’狗。 店老板劈死了小乞丐,事情并没有结束,他随后又拿出一把尖利的短刀,将他的脑浆挖出来,放进一个不锈钢圆盆里。 旁边围观的流民盯着盆里的脑浆,口里流涎,‘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然后,店老板又去剥皮,好像完全要肢解他一般。 土气‘女’人看到血淋淋的骨‘肉’被从人皮下剥离出来,胃里一阵反酸,急匆匆的离开了。 ‘女’人走出大概几十米的样子,看看四下无人,才小声的对土狗说道:“吓死我了,这个世界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土狗道:“弱‘肉’强食,这本身就是世界的原貌啊,只不过以前被人类虚伪的外衣所掩盖了,这很正常啊。” ‘女’人对狗的观点不太认同,反驳道:“什么正常,这简直是一群魔鬼。” 土狗道:“他们本来就是魔鬼啊。人本身就有两面,一面是天使,一面是魔鬼。而冥教的目的恰恰是屠杀人的天使的面向,而张扬其魔鬼邪恶的一面。所以,这就是冥教的所谓的新世界。” ‘女’人道:“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们必须要推翻冥教。你说我们能成功吗?”说到这里,‘女’人有些犹豫了。 土狗道:“要推翻冥教,靠咱俩是不行,太虚真人也不行,说到底还得靠你男人啊?” ‘女’人道:“讨厌,什么我男人。” 土狗道:“算了,还是甭费话了,还是找徐水木要紧。” ‘女’人道:“是没错,问题是现在去哪里找他啊。” 土狗道:“你不是在枫林酒店见过他吗,我们先去那里看看。” ‘女’人道:“可是都过去这么久了,他怎么可能还在那里。” 土狗道:“你知道地缚灵吗?” ‘女’人道:“知道。” 土狗道:“徐水木现在也就是一个鬼魂。他在枫林酒店出现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可能就死在那里,还有一种是可能跟随你到了那里。如果枫林酒店找不到他,我还有一个绝招,不过这个绝招最好不要使出来,否则我怕‘弄’巧成拙,把咱俩都陷进去。” ‘女’人道:“说说看,什么绝招。” 土狗道:“我们不用去找他,让他来找咱你。” ‘女’人道:“找我?他怎么会来找我?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土狗道:“很简单,只要你公开你的身份,冥教的人自然就会动起来,冥教的人动起来,躲在暗处的徐水木自然就会知道你的位置。明白了?” ‘女’人道:“明白了,不过这确实是个蠢招。这样一来,不仅咱俩要陷在冥教,而且把水木也搭进去了。” ‘女’人说音刚落,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道:“招虽然蠢,但却不妨一试。” 梁冰冰一回头,看到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徐水木的同窗好友刘文,他身边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是金钟市公安局长马楚威,另一个则是刘文的学生刘娅。 刘娅看到梁冰冰吃惊的样子,‘露’出小人得志的笑意,道:“怎么样,没想到吧,我其实早就是冥教的人了,结果把你们国学研究院从上到下一帮子窝囊废给骗得团团转,哈哈哈哈。” 梁冰冰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一副鄙夷的神情,骂道:“不过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叛徒,有什么好得意的。” “你!”刘娅上前扬手要去打梁冰冰,被刘文给拦住了,他瞪了刘娅一眼,示意她退下,然后对梁冰冰道:“走吧,我的大小姐,你的男友徐水木有请。” 梁冰冰听到徐水木三个字,愣了一下,但转念又想明白了,道:“你说的是炳灵太子吧,他不过是一个从地狱里逃出来的恶棍罢了,怎么配称徐水木呢。” 刘文道:“不管是谁,今天你总归是要跟我走的。你觉得,就凭你一个人能够从我们三个人手中逃走吗?” 梁冰冰道:“跟你走没有问题,但在此之前你先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刘文道:“你问吧,什么问题?” 梁冰冰道:“康广丽和张牧野怎么样了?” 张牧野是考古学院副院长宿白的徒弟,他被安排在金钟城秘密看管康广丽和刘娅。如今刘娅既然叛变了,那么张牧野估计也就凶多吉少了。 刘文道:“康广丽‘精’魂已损,已经成了个疯子,整天疯疯颠颠的,还在886医院关着呢。当然,如果她还没有被饿死的话。” 梁冰冰怒道:“刘文!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她可是你的‘女’朋友啊!” 刘文无赖道:“承‘蒙’夸奖,你别忘了,我的真实身份可是冥教天师。所有的人对我来说都是帮助教主成其大业的工具,当然工具有两种,一种是有种的工具,比如刘娅,所以她在我身边。还有一种是无用的工具,比如康广丽,既然无用自然就是随手可丢喽。” 梁冰冰气结,一时说不出话来。这时,马楚威在旁补充了一句,道:“苦天师,康广丽应该是还没有死。” “哦?”刘文瞪着眼回头看了马楚威一眼,问:“你怎么知道。” 马楚威被吓得脸‘色’陡变,小声道:“不知道什么人把她从医院的铁房子里给放出来了,现在每天在大街上溜达呢,昨天我还看到了。” 刘文的眼睛从马楚威的身上移到了刘娅的脸上,依旧是凶巴巴的,问道:“这事是不是你干的?” 刘娅平时应该没有少挨打,脸‘色’吓得煞白,道:“广丽毕竟是我的姐妹,我不能让她饿……。” 刘娅话未说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她雪白的大饼脸立时肿成了包子脸,彤红彤红,看得梁冰冰心里都有些不忍了,便说道:“那么张牧野呢?” 刘文面不改‘色’心不跳,似乎刚才只是用‘毛’巾擦了擦手,说道:“这个张牧野嘛,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听刘文这样说,梁冰冰心里稍稍踏实了一些,至少可以证明张牧野还没有死,没准被他们关到什么地方去了。 刘文扫了梁冰冰一眼,道:“怎么着,问你也问了,答我也答了,跟我走吧。教主还等着你呢。” 梁冰冰笑了笑,道:“不过你刚才说错了,其实我并不是只有一个人。” 刘文暗提内力,准备动手擒拿,却冷眼道:“哦,是吗?那其它人在哪呢?” 梁冰冰道:“你没发现吗?其实我还有一条狗啊。”说罢,只听她锐叫一声,道:“小白龙!”那只土狗立即化身为龙,约有三四米长,梁冰冰跃身上龙背,小白龙一个神龙摆尾,将刘文等三人狠狠地扫到了一边,然后嗖地一声飞走了。只听身后刘娅惊叹道:“oh,mygod。龙耶,这就是龙呀!”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53 鬼城 二 :【】梁冰冰紧紧抱住小白龙的身子,感觉如同‘女’孩坐在摩托车后面紧紧抱住男友的腰一般。[燃^文^书库][www].[774][buy].[com]-不过,小白龙的速度可比摩托车快多了,如果当时梁冰冰身上有一个测速仪的话,她会发现,小白龙的飞行速度已经达到时速600公里,比高铁整整快一倍。当然,这是因为小白龙担心把背上的梁冰冰甩下去,如果是它自己,可以达到时速1800公里,比飞机还要快一倍。 一开始,梁冰冰只感到耳边呼呼生风,什么也不敢看,等过了一会,速度慢下来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正在距离地面数百米的高空飞行,她身边有云,脚下有楼。 “咦,那是枫林酒店,那是军校广场,呀,金钟大学过了。”她从还没有这种感觉,非常兴奋了尖叫着。 小白龙驼着梁冰冰一路往北,逃出了钢筋水泥的城市,来到了一片密林的上空。小白龙按下云头,降落到了一条小河旁。 小白龙把梁冰冰放下,自己跃入河里翻了几个滚,叫道:“太他娘爽了。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梁冰冰也洗了洗手,问道:“这是哪里,我以前怎么没有来过?” 小白龙道:“我以前一直在天上,怎么会知道地名,不过,这肯定还是金钟的地界,因为我们还在炳灵太子的结界之中,刚才我在天上飞的时候,感觉一股强大的气压,我想应该就是结界的边缘吧。” 梁冰冰道:“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整个金钟城应该都在搜捕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小白龙道:“咱们的身份暴‘露’倒没什么,但这样一来冥教加强戒严,估计太虚真人的行动也不太方便了。为今之计,我想应该真人应该已经回地宫了,我想我们应该先回去跟真人会面,然后再商量对策。” 梁冰冰道:“都怪你,刚才怎么不直接回地宫,把我带到这样一个鬼地方。” 小白龙道:“屁咧,刚才要是直接回去,早就被那群鬼给发现了,我是故意往相反的方向,你倒来怪我。” 梁冰冰道:“得了吧你,你就是想找条小河洗个澡。” 小白龙道:“我靠,你说的是人话吗?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为了洗个澡冒着丢命的风险,值得吗?” 梁冰冰道:“谁知道你呀,说不定和刘娅一样,也是冥教派来的卧底呢。我可知道,炳灵太子他老爹东岳大帝跟龙族的关系可不一般。” 小白龙这下可真生气了,双目圆睁,大吼一声从河里一跃而起,掀起数丈‘波’涛,叫道:“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我一条神龙受你这窝囊气。”说罢,驾云而去。 梁冰冰等小白龙走后突然感到后悔,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一股强大的失落感和不安全感向她袭来,正当她惊恐不安的时候,突然有一只小兔子一蹦一跳地向她走来。 那兔子‘肥’‘肥’白白,太可爱了,而且居然不怕人。它来到梁冰冰跟前停了下来,竖起耳朵看着她,梁冰冰一把把它抱在怀里,‘毛’茸茸的贴在脸上,立即感到无限的温暖。 过了一会,她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兔子的眼睛应该是红‘色’的,这只兔子的眼睛怎么是蓝‘色’的? 梁冰冰正要把兔子丢开,它却开口说话了:“怎么,心情好了就要把人丢掉啊。你可真是过河拆桥的典范啊。” 这兔子不是别人,正是小白龙变化而来的。 梁冰冰做势要掐小白龙的脖子,道:“你不是走了吗,干吗又回来,叫你给我气受,叫你给我气受。” 小白龙告饶道:“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梁冰冰道:“这还差不多。” 过了一会儿,小白龙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怎么会无端的生起气来?” 梁冰冰道:“是啊,为什么啊?” 小兔子抬头看看天,道:“是不是这结界的关系啊,你看这天,没有太阳,灰‘蒙’‘蒙’的,让人感到无比的压抑,情绪自然就不好了。” 梁冰冰道:“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我们出来了已经大半天了,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发作。” 小白兔道:“可能是待得久了,情绪才不受控制吧。” “不对,不对,”梁冰冰一边摇头,一边四下打量,道:“你刚才说情绪?” 小白兔道:“我是说情绪了,怎么了?” “食魂兽!”梁冰冰猛地跳了起来,小白兔被丢在地上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饿狼。 小白龙听太虚真人讲过,食魂兽是一种能够控制人的情绪地狱神兽,可是这里怎么会有食魂兽呢?对了,这里已经是冥教的天下了,食魂兽自然能够横行。 这里四周非常旷达,居然能够在他们没有发觉的情况下被控制情绪,只有成年食魂兽才能做到。小白龙竖起耳朵,狼眼怒视,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突然,百米开外的丛林里影子一晃,化身为恶狼的小白龙立即冲了出去。 梁冰冰担心小白龙中了敌人的掉虎离山之计,急忙叫道:“等一等。” 说着,梁冰冰紧随其后,也追了上去。然而,小白龙眨眼之间已经没有了影子。 林中比外面更加‘阴’沉,梁冰冰感觉眼睛已经不够用了,她不敢呼喊,担心将冥教的人引来,只是急步前行。 突然,前面一声锐利的叫声,随后听到一个‘女’人的哭喊:“住手!你给我住手!” 梁冰冰急忙循声赶去,来到一片开阔的地面,看到一只狼正在咬一只比狗还要大的血老鼠。无疑,那血老鼠正是食魂兽。在他们旁边,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拿了一条木棍正在猛力地击打饿狼。 梁冰冰赶上前去,猛地将‘女’人推开,正要开打却发现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康广丽! 梁冰冰大叫一声:“都住手!”然后去扶康广丽,道:“广丽,是你吗?” 康广丽听对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也停了下来,拢了拢几乎把她整个身子包住的长发,问道:“你是?” 梁冰冰这才想起来,自己一身农‘妇’打扮,而且为了掩人耳目还化了妆,难怪对方会认不出来,便道:“我是梁冰冰啊,你不记得了?” 康广丽眼睛突然发亮,她认出了梁冰冰,兴奋道:“啊,是你啊!” 梁冰冰问道:“你不是疯了吗?你怎么会来这里,还有,你为什么会和一只食魂兽在一起?” 康广丽听梁冰冰提起食魂兽,突然跃起扑向小白龙,叫道:“你快让这只狼住手,要不然它要被咬死了。” 其实,小白龙早就已经停下了,但已经把食魂兽的脖子咬断了,他正在一旁不住嘴的喷,连喷边骂:“‘奶’‘奶’的,太恶心了。” 康广丽看到已经断气的食魂兽,嚎啕大哭了起来,好像自己心爱的狗狗被车压死了一般。梁冰冰站在一旁,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狠狠地瞪了小白龙一眼。 小白龙不明所以,但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件过份的事,也停下来注视着眼前这一人一鼠。 等康广丽哭完了,在梁冰冰的帮助下埋藏了食魂兽,天‘色’已经黑了,气温突然降低,估计得有零下十几度,冷得人直打颤。与此同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气。 梁冰冰知道,百鬼夜行的时候到了,而他们居然没有回到地宫,不知道爷爷此时该如何担心。 梁冰冰对康广丽道:“我们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康广丽道:“跟我来吧。”说罢前面带路,梁冰冰和小白龙紧随其后。 没走多久,康广丽将二人带到一个山‘洞’,然后启动机关,将‘洞’口封住。 山‘洞’本身并不深,很快便走到了底。康广丽点亮火把,烧起一团篝火,又拿出一些干粮来在火上烤。两人一龙围火而坐。梁冰冰问道:“你怎么会一只食魂兽在一起?”康广丽道:“我还是从头说起吧。”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54 调虎离山 :【】那天,康广丽和刘娅被胡小月等人带到了一个风尘仆仆,漫天黄沙的世界,后来她才知道,那个地方叫作‘阴’阳界。[燃^文^书库][www].[774][buy].[com]。更新好快。 在这里,有一个极大的市镇,非常的繁华,她们被安排在一家妓院里。随后,胡小月便离开了,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先将她们蹂躏一翻,接下来的日子里不断的有人来蹂躏她们。刘娅的‘精’神世界早就崩溃了,对来人不仅百依百顺而且曲意奉迎,但康广丽则一直不断地反抗。 她试着逃跑过几个,但跑出镇甸之后便是漫漫黄沙,随着脚印很快就被捉住了,带回去便是一顿毒打。 一天早上,康广丽又一次被毒打之后送回了房间。刘娅赤身**,半倚在‘床’上,媚笑道:“我说你呀,就不要白费这力气了,老老实实地听他们的不说得了。” 康广丽也脱光了衣服,一边往伤口上抹‘药’,一边说道:“你的事我不管,我的事你也不要管。” 刘娅下术趿上大红绒拖,来到康广丽‘床’前,从她手里抢过白‘药’,一边给她往背上涂,一边小声说道:“你听我说,这种日子快结束了。” 康广丽看了看窗外,压低声音道:“你怎么知道?他们要放咱们走?” 刘娅道:“不是放咱们走,而是要让咱们帮他们干事。” 康广丽不屑道:“干什么事?助纣为虐的事我可不干,我宁可死。” 刘娅道:“要不我说你傻呢。弱‘肉’强食,这个世界早晚会是他们的,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人啊,成败的关键不在于你有多大本事,而在于站队,站错了队,你再有本事也是个死。站好了队,你就是一个废物也会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康广丽惊异于刘娅的变化,昨天她还意志消沉想着要自杀,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便问道:“这些话是谁给你说的?” 刘娅顾左右而言他,道:“什么话,我不是一向都很乐观吗?” 康广丽侧过身子,眼睛盯着刘娅,道:“别骗我了,告诉我,昨天是不是见到了什么人?” 刘娅把头撇过一边,不敢看康广丽的眼睛,道:“他不让我说。”刘 康广丽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抓住刘娅的白胳膊,问道:“说,他是谁?” 刘娅疼得啊了一声,还没等她回答,外面便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道:“是我。”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康广丽抬头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刘文!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来赤身**,急忙抓一条薄被来盖,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刘文笑道:“有什么好藏的,我又不是没有见过。” 康广丽斥道:“我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刘文依然是一张笑嘻嘻的脸孔,道:“我为什么不能来这里?” 刘娅在一旁道:“你还不知道吧,刘老师的真实身份叫作苦凌,是这里的大官呢。只要有刘老师在,以后在这里再也不会有人欺负咱们了。” 康广丽瞪了刘娅一眼,发现她居然赤身**站在刘文面前,而且毫无羞耻感,想到他们昨天趁她不在的时候已经干了那见不得人的勾当,不由地骂道:“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还不去穿上衣服。” 刘娅被骂,并不生气,反倒是向前一倒扑到刘文怀里,道:“有什么好害羞的,以后我们就都是刘老师的人了,虽然我比你大几个月,但在刘老师这边来论呢,你先我后,我尊你一声姐姐也就是了。” 刘文的手在刘娅雪白的肌肤上上下滑动,然后盯住她那丰满的**,猛地低头噙在口里,狠吸了一下,道:“嗯,香甜可口。” 康广丽气得五内俱焚,随手抄起一个绣‘花’枕头朝那一对狗男‘女’扔了过去,骂道:“你们都给我滚。” 此时,康广丽已经没有了眼泪,她的眼睛里只剩下如火一般的愤怒。 刘文顺手将枕头抄在手中,丢在刘娅的‘床’上,然后把刘娅推开,道:“闲话说完了,现在该说的点正事了。” 康广丽气狠狠地问道:“我问你,我们在这里被那些,那些,那些畜生糟蹋,是不是你安排的?” 刘文刚才还是嬉皮笑脸,此时却变得异常严肃,道:“没错,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康广丽原以为自己已经没有眼泪了,但听到这句话,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出来,顺着眼角,流过脸颊,来到了下颌,最后低落在‘床’上。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啊!”屋子里响起她绝望的呐喊。 刘文道:“为了让你们获得重生!” 康广丽停了下来,一言不发地瞪着刘文。刘文继续道:“古人云,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指‘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我就是让你们承受常人难以承受之痛苦,然后才能将大任托付给你们。关于这一点,其实你比刘娅做得好。你们两个人在这里的一举一动我都清楚,相比之下,你要坚强坚忍得多。” 此时,康广丽的声音不知为何变得异常地冷静,问道:“说吧,你想让我们俩帮你做什么?” 刘文道:“在此之前我要你们先加入冥教。” 围坐在篝火周围,康广丽一边吃着烤热的火烧,一边说道:“后来,刘文跟我说了一大堆关于冥教的事情,然后又跟我说中华国学研究院的事情。” 梁冰冰惊道:“怎么,他‘交’给你们的任务跟中华国学研究院有关?” 康广丽点头道:“没错,他虽然说得比较简略,但大致我是听明白了,他们那时已经拿到了七龙宝剑,也就是打开金钟地下‘阴’阳通关大‘门’的钥匙,把冥教在‘阴’间的魔鬼们放出来,但那时候你们正在金钟城查找徐水木的下落,他们担心被发现,所以让我们想办法把你们骗离金钟城,好让他们顺利打开‘阴’阳界。” 听到这里,梁冰冰双手一拍,叫道:“果然中了刘娅的‘奸’计了。你怎么不早说啊!” 确实,正是听了刘娅的一番说词之后,国学研究院的领导们才紧急开了个会,率部返回京城。然而,为时已晚,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康广丽说道:“当时,我假装配合他们,但内心却不想和他们同流合污。回到阳界之后,我假装被车撞到,于是开始装疯卖傻。见到你们之后,我原本想告诉你们实情,但一方面对你们又不太了解,另一方面冥教的人一直在暗中监视我和刘娅,我想恐怕还没等我说出口,就已经死在他们手下了。所以我不敢说。直到后来,冥教已经控制了整个金钟城,他们才对我渐渐失去耐心,刘娅偷偷把我放了出来,于是我继续装疯卖傻,在金钟的大街小巷游‘荡’。” 小白龙问道:“那你怎么会和那只食魂兽在一起呢?” 康广丽对小白龙咬死食魂兽的事还耿耿于怀,瞪了他一眼,不搭理他。 梁冰冰道:“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这只食魂兽会听你的话呢?” 康广丽道:“这只食魂兽是徐老师派来保护我的。” 梁冰冰听到“徐老师”这三个字,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急忙问道:“你说的徐老师是不是徐水木。” 康广丽道:“是啊,就是他。” 梁冰冰急促道:“怎么你最近见过他?你在哪见过他?他怎么样?他现在在哪?” 梁冰冰一连串的提问,让康广丽有点不知所措,反倒是停了下来。梁冰冰连忙又道:“不好意思,我有点‘激’动,你不用管我,把你知道的一点一点告诉我。” 这时,干粮已经吃完,柴已经烧得差不多了,康广丽又填了些柴,才说道:“现在的金钟城,一到晚上就成了魔鬼的天下,弱‘肉’强食,大家你吃我,我吃你,都想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我就躲在学校的地下室里,不过结果还是被校长梁文斌给揪了出来,他用力的扼住我的脖子,正要咬下去的时候,徐老师赶来把我救走了。” 梁冰冰问:“他现在是什么样子?” 康广丽道:“他白衣飘飘,还长了一对大翅膀。” 康广丽的描述跟梁冰冰梦中见到的一模一样。小白龙道:“这正是斗战胜佛的原型,还记得师傅说过的吗?《大唐三藏取经诗话》里记载了猴行者化身的白衣秀才。” 康广丽继续道:“徐老师把我带到这个人迹含罕至的地方,说这里没有人也就没有鬼,我可以放心。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留下了这只食魂兽保护我,据他所说,这只食魂兽是一个叫高鹏飞的人养大的,非常通人‘性’。” 梁冰冰道:“大鹏!我好像听他曾说过背着老罗养了一只食魂兽。”说到这里,梁冰冰突然停了下来,她想到如今大鹏已不在人世,心中不免流‘露’出无限的伤感来。 康广丽继续道:“徐老师临走前说让我等一个人。” 梁冰冰问:“等谁?” 康广丽道:“你。” 梁冰冰诧异道:“我?你的意思是说,水木早就知道我会来这里?” 康广丽道:“应该是吧。” 梁冰冰道:“那他现在去哪了,他自己为什么不在这里等我?他怎么不去找我?”康广丽摇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说如果见到你就让我告诉你,到一个叫猴儿庄的地方,将一具尸体带到这里来,到时候他自然会到这里来找你。我问他什么尸体,他说你自己知道。”梁冰冰听到猴儿庄,想到爷爷所说的话,急忙问道:“可是猴儿庄在哪我不知道啊。”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55 偷梁换柱 :【】康广丽从身上的破衣兜里‘摸’索了半天,‘摸’出一个塑料包来,打包塑料包里面是一张折叠的a4纸,说道:“徐老师说他现在非常虚弱,一不小心可能就会魂飞魄散,所以才叫你们把他的真身运来这里,这是他留下的地图。[燃^文^书库][www].[774][buy].[com]-他的真身就是三角形这个地方。” 梁冰冰打开地图一看,居然是一张台湾地形图,不禁疑‘惑’道:“怎么会在台湾呢?” 小白龙摇着狼头凑过来也看了一眼,道:“我明白了,古代将天下分为四大部洲,分别为东胜神洲,西牛贺洲,南赡部洲和北俱芦洲。‘花’果山在东胜神州,也就是现在的江苏省连云港南云台山,一般人想猴儿庄,一定会认为是在‘花’果山附近,殊不知他与南海观音法缘甚深,把自己的尸身埋在了南赡部洲,由南海观音大士给保护了起来。真是太妙了。我想现在冥教也在找斗战胜佛的真身,事不宜迟,我们必须尽快赶到台湾,否则被冥教赶在前面可能就毁了。” 梁冰冰道:“话是没错,可是这结界太强大了,我们连如何离开金钟城都不知道呢。” 康广丽突然说道:“哎呀,我想起来了,那个当初看守我的张牧野投靠了冥教,现在冥教正集结兵力准备攻打北京城,派他回到做内应,这件事务必要告诉你们在北京的人做好准备。” 梁冰冰道:“啊,怎么会这样!” 小白龙道:“这么说,现在炳灵太子不在金钟?” 这时只听‘洞’外有一个声音道:“你说对了,冥教的骨干都去围攻北京城了,这金钟城其实已经空了。” 梁冰冰闻声大喜,大叫一声:“爷爷。”向‘门’外奔去。 来者正是太虚真人,他看到城里一阵喧哗,知道冰冰他们出事了,一路寻来终于寻到了这里。 太虚真人道:“如今,这在金钟城开家的就只有苦凌刘文了,想要解决他凭咱们几个还是轻而易举的。不过,如果跟他们正面冲突,我们的行踪就会暴‘露’,去台湾寻找古佛真身就不容易了。所以,我们还是要不动声‘色’,秘密潜出金钟,然后兵分两路,我回北京组织抵抗冥教进攻,冰冰,你和小白龙去台湾寻找真身。” 梁冰冰看了小白龙一眼,道:“也行,有了这条龙,我就不用坐飞机了。” 小白龙道:“切,你把我当‘女’巫的扫把啊。我可是一条龙,不是飞行器。” 梁冰冰道:“物尽所值,如果你不会飞,那我们要你还有什么用啊。” 太虚真人道:“好了,不要耍贫嘴了,据可靠消息,现在冥教就像病毒一样,在各地蜂拥而起,他们已经攻占了包括金钟在内的事108个城市,这些城市都和金钟一样,有‘阴’阳界,其中也包括台湾的台北和高雄,你们此行一定要小心才是。” 这时,只听康广丽说道:“冰冰姐,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台湾。” 梁冰冰道:“没问题,你在这早晚也会成了别人的盘中餐,还是跟我们一起逛逛台湾去,也就是个挪挪屁股的事。” 小白龙抗议道:“你什么意思啊。驮你一个人就已经够我受的了,再加上这一百来斤,你想把我压成骆驼啊。” 梁冰冰道:“你……” 梁冰冰话未出口,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太虚真人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康广丽,对她充满了不信任。 梁冰冰连忙解释,道:“爷爷,这个人……” 太虚真人一摆手,制止了梁冰冰,对康广丽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梁冰冰道:“她叫康广丽,原来是金钟大学的学生,后来被冥教……” 说到这里,梁冰冰突然停住了,因为太虚真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直瞪得她心底发‘毛’。过了一会儿,太虚真人又问康广丽,道:“你现在还是不愿意说出你的真实身份吗?” 康广丽低头想了一会,道:“好吧,果然不愧是中华国学研究院的首脑,这么快就看破我了。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不是什么康广丽,真正的康广丽早就已经死了。” 康广丽此言一出,在场最惊讶的莫过于梁冰冰了,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这次居然又受骗了,尤其是在刚刚听完康广丽讲的故事之后。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死康广丽!”梁冰冰声音当中已经透出了一丝的杀机,这对她来说是从未有过的。 眼前这个康广丽并不为所动,她道:“说起来咱们也是老相识了。我是其实是友榕。” 萨满‘女’巫彩芸有三个徒弟分别叫‘花’枝、珞石、友榕,在三人当中,友榕年纪最小,但却最机灵,深得彩芸宠爱。另外,友榕还是大鹏的‘女’友,这一点在研究院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不对,你不要骗我,友榕我见过,跟你的样子差得太远了。”梁冰冰驳斥道。 友榕‘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道:“在这个科技发达的时代,换张脸不是很容易的事吗?” 梁冰冰将信将疑道:“那么,你为什么要杀康广丽?” 友榕道:“我并没有杀康广丽,她是车祸死亡,肇事司机逃逸。事实上,她的死也是前世因果,在前世她曾是一个雇工,叫作万长有,在土改的时候杀死了一个对他有恩的地主莫富生,此生莫富生投胎为一个官二代,飚车时把她压死了。时间是在大学开学前的一个星期。” 梁冰冰道:“这么说,在上大学前,你就已经替换了康广丽?” 友榕道:“没错,金钟大学接连发生诡异事件,因为金钟地下有‘阴’阳界,师傅担心是冥教作祟,所以派我潜入金大进行卧底。恰好这时有一个现成的身份,所以我就以康广丽的身份进了金大,没想到一进来就遇上了刘文,我觉得他非常可疑,便主动接近。后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太虚真人道:“我听说萨满教在这场争斗中一直保持中立,所以我们研究院才没有接纳萨满教徒。” 梁冰冰解释道:“爷爷有所不知,萨满教明着是中立,暗地里实际上已经跟咱们合作了。彩芸的师傅崔晓茹就是死在冥教天师‘玉’竹等人的手上。” 友榕道:“没错,关系到人类的生死存亡,我萨满教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梁冰冰道:“也不对,你刚才说换脸,整容后即使恢复得快,也得需要数月时间,这段时间人们见不到康广丽岂不是‘露’馅了吗?” 友榕道:“我说我是整容了吗?康广丽被那个富二代李刚撞得是血‘肉’模楼,只有这颗头还完好无损。”说到这里,友榕停了下来。 太虚真人拈须点头道:“不错,萨满教的换头术果然是名不虚传。” 梁冰冰咽了口吐沫,道:“换头?” 友榕道:“不错,师傅在密室中帮我换上了康广丽的头,第二天我便可以出‘门’见人了。我的身材本身和她便差不多,只是略微丰满了一些,所以也不用管它了。” 梁冰冰道:“这么说,你刚才对我们所讲的水木的事情都是真的了?” 友榕低下头道:“除了食魂兽的事,其它都是真的。这食魂兽其实是大鹏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是我从小把它养大的。” 说到这里,梁冰冰看了小白龙一眼,没有说话。显然,友榕已经知道大鹏已死,现在连他唯一的纪念也被这小恶龙给咬死了,真是不像话。小白龙被看得心里不舒服,但却也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友榕岔开话题,道:“有一件事我还想请教一下首长。” 友榕还不知道太虚真人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是中华国学研究院的创办人,中央的首长梁诗正。 太虚真人也不阻拦,道:“你问吧。” 友榕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康广丽的?” 太虚真人朗声笑道:“这很简单,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在这个鬼道横行的城市,绝对不会熬过一个晚上的。” 梁冰冰一拍脑袋道:“是啊,这一点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对了,榕榕,你真的不知道水木在哪里吗?” 因为大鹏的关系,梁冰冰原本和友榕便不错,在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刻,自然而然便生出几分亲切感来。 没等友榕回答,小白龙接口道:“是啊,如果我们带上斗战胜佛的真魂去台湾,那么事情不就简单多了么?” 太虚真人摆摆手道:“恐怕不行,水木遭到了炳灵太子的暗算,此时已经是气息奄奄的一丝游魂,绝对经不起这长途的颠簸,否则他早就来找我们了。为今之计,是尽快把佛祖真身运回金钟,你们要尽快赶到台湾办这件事。” 友榕道:“那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 太虚真人摇头道:“不,你另有任务。” 友榕道:“首长,需要我做什么?” 太虚真人道:“你师傅现在在什么地方?” 友榕道:“她带着我两个师姐去了泰国,她将在那里举办一个萨满大会,联合全世界所有萨满教徒,共同对抗冥教。可是,不知为什么最近这段时间一直联系不上。” 太虚真人道:“你现在跟我一起回北京,即刻坐飞机去泰国,务必联系上你师傅,告诉她冥教提前动手了,让她尽快带领萨满同道回国。” 友榕一抱拳头,道:“好的。” 梁冰冰道:“爷爷,炳灵太子虽然不在金钟,但是结界还在,你刚才又说我们不能硬撞,可是我们应该怎样出去啊?” 太虚真人拈须道:“地宫。”“地宫?”太虚真人道:“没错,我查过了,炳灵太子所构结界只能深入地下五十米,而李淳风建的地宫远在这个之下,我们只要顺着地宫然后再挖一段就可以离开金钟城了。”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56 台湾之行 一 :【】秋高气爽,蔚蓝的天空中飘动着几片白云,偶尔有一两片枫叶从头顶上落下。[燃^文^书库][www].[774][buy].[com]。更新好快。 公园里有一对母子正是玩着皮球,母亲把球丢向儿子:“宁宁,球球,接住!” 宁宁只有四五岁的样子,他好像走神了,皮球擦着他的鞋边滚到了身后的草地上。 “宁宁,你看什么,还要不要玩球了?”妈妈有点不高兴了。 宁宁抬头看着天空,兴奋道:“妈妈,快看,天上有一条龙!” “什么龙,你不要瞎说,世界上哪有龙。”妈妈虽然怀疑,但还是顺着孩子的目光朝天上看去,果然有一条长长的东西在飞。 “宝贝,那不是龙,那是龙形的风筝。你要喜欢,回头让爸爸帮你扎一个。”聪明的妈妈只扫了一眼,当即便下了结论。 宁宁显然不满意妈妈的观点,争辩道:“不!妈妈!那就是一条龙,龙背上还坐了一个人呢。” “哪有什么人?”妈妈再次抬头去看天空,但天空中已经只剩下那几片白云了。兴许是放风筝的人已经收了吧?她这样想着,道:“好了,宝贝,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家吧。” “妈妈,那真是一条龙。” “对,宝宝是对的,那是一条龙。” “不,妈妈,你还是不相信。” “妈妈相信你,那是一条龙。” “真的?” “真的。” 妈妈‘揉’了‘揉’鼓胀的太阳‘穴’,心想,可算把这孩子给哄过去了。不过,话说回来,那条风筝做得还真是‘逼’真呢。 天上。梁冰冰骑在小白龙的龙背上,两手松开伸了一个懒腰,道:“哎呀,累死我了,骑龙可比骑马累多了,早知道我还是坐飞机好了。” 小白龙没好气道:“你别不知道了,除了真人之外我还没被其他人骑过呢,想你也不过是个烧火的丫头,哼,也配来骑我。本来在海上飞得好好的,你非得到这陆地上来,我估计已经被人给看到了。” 梁冰冰身在龙背,担心自己被它丢下去,也不敢过分顶撞,道:“人有三急嘛,有什么办法,你以为像你啊,撒个‘尿’就是下雨,拉个屎就是雹子,放个屁就是沙尘暴。” “你,你还有个‘女’人样没有,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这么……” “这么什么啊,嘿嘿。”看小白龙卡住,梁冰冰自己先笑了起来。不知为什么,在小白龙面前,她居然可以无所顾忌到这种程度,而在水木面前她总是冷冰冰的,好像故作矜持的样子。也许,这就是蓝颜知己和男友的区别吧。 两人无话,过了大约一刻钟,小白龙道:“喂,说点正经的,根据斗战胜佛提供的地图,他的真身应该藏在台湾北部的阳明山内,既然台北市已经被冥教控制,那么位于台北市近郊的阳明山肯定也被攻占了。为了掩人耳目,我决定进入淡水港,顺着淡水河潜入,你看如何?” 梁冰冰道:“好是好,只是咱俩都是人生地不熟的,地图上只是标注了一个大概的位置,找起来肯定麻烦,说不定还没等咱们找到佛祖真身,咱俩已经成了冥教的阶下囚了,如果有一个向导就好了。” 小白龙道:“你说得简单,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去找谁啊?” 梁冰冰道:“我倒是有个人没准可以当咱们的向导,只不过和金钟一样,现在台北的电子通迅已经被冥教切断了,咱们必须到台北市里去找他。” 小白龙道:“是谁?” 梁冰冰道:“蔡康永。”“蔡康永?”“他是一个电视节目主持人,同时也是一个作家。他和小s一同主持的《康***了》十年来红遍了全世界华人圈,他写的书《蔡康永的说话》之道销量上千万册。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一个同‘性’恋。” “你认识他?” “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他应该已经不记得我了。” “那你怎么认定他会帮你?” “贺普仁贺老说过,他准备吸纳蔡康永做他的第八个弟子,在台北建立中华国学研究院的分院。不过,还没等他建起来,就已经遭到冥教的毒手了。不过,我想既然他有这个想法,那么蔡公应该是一个同道中人才对。”梁冰冰想了想,继续说道:“对了,我记得贺老曾经是一个什么同‘性’恋协会的副会长,他应该是在那个组织里认识蔡的,应该也经过了严格的审核才做这样一个决定的吧。” 小白龙道:“不行,这太危险了,现在形势如此不利,万一他投靠了冥教,咱们不是自投罗网吗?” 梁冰冰道:“想想也是,那还是按原计划吧。” 小白龙道:“那好,你做好准备了吗?” 梁冰冰道:“做什么准备?” 小白龙道:“闭上眼睛,屏住呼吸,抱紧我!” 小白龙“我”字音落,突然一个俯冲,扎进了***的大海里。梁冰冰只觉得周身一凉,一股强大的水压向自己挤过来,大脑里一片空白。 小白龙载着梁冰冰在海底穿行,周围的鱼虾鬼螃全都纷纷吓得四处躲藏,有一只鲨鱼,是此处一霸,平时凶横霸道惯了,见到小白龙反倒迎上来看热闹,被小白龙一口咬了脊梁。血水迅速漫延开来,周遭的小鱼等小白龙行远之后,几分钟之内便惊鲨鱼的尸体啃啮得只剩下了一堆白骨。 梁冰冰听到小白龙说:“睁眼吧。”时,已经过去了两分多钟,差一点憋死,还吞了一口海水。 她如同一个妊娠期的孕‘妇’一样,吐啊吐,差一点把胆汁都吐出来。等她舒缓过来,发现身处一处临江绿地,前面不远处是一座横江大桥。而身边的小白龙已经不见了,多出来一只哈士奇。无疑,这条狗又是小白龙变了。 梁冰冰打了个喷嚏,笑道:“看了你还真是善长变狗啊。我记得上次你不是变了一只狼吗?” 小白龙道:“狼狗同宗你不知道吗?再说了,在这里你觉得牵一只狼合适吗?” 梁冰冰道:“我就奇怪了,看电视里你们龙族不是最善长变人吗?怎么你就不能变个人试试吗?看来,你从小就是个懒虫,不学无术啊。” 小白龙道:“什么啊,变人还不容易。” 说罢,只见小白龙摇身一变,梁冰冰眼前出现了一个戴眼镜的瘦高个,像个大学生的样子。大学生‘露’齿一笑:“怎么样,还过得去吧?” 梁冰冰叫道:“等等,你的‘腿’哪去了,怎么还是一条狗‘腿’啊。” 大学生低头一看,果然下半身细细的,还长着先,明明是一条狗‘腿’,不由地满脸彤红,又恢复了哈士奇的样貌。梁冰冰哈哈大笑,笑得都肚子疼了。 小白龙低头不语,梁冰冰笑够了看到它蔫蔫的样子,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伤了他的自尊,便道:“你看我这一身打扮,估计一上街就被冥教的人给揪出来了。” 小白龙道:“你等我一下。”说罢,一溜烟跑了,大约过了五六分钟,他回来了,从嘴里吐出一套衣服来,梁冰冰抖开一看,是一套‘女’式休闲装,在附近找了个卫生间换上,还非常的合身。 两人正准备打车去阳明山,突然发现有人在身后跟踪。 “怎么办?难道我们已经暴‘露’了?”梁冰冰低声问道。 “可能是刚才我去偷衣服时尾随我过来的,你跳我身上来,我驮你走。”小白龙的意思是它要恢复龙身。 梁冰冰连忙制止,道:“不行,这样我们就真的暴‘露’了,冥教一定会布下天罗地网,想再回来就难了,我们只能趁他们还没有防备偷偷将真身运出台湾。” 小白龙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 梁冰冰借着路边的玻璃扫了一眼,道:“好像只有一个人,咱们把他引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解决掉。” 小白龙道:“前面就是关渡大桥了,根据地图上显示,越往前走越繁华,要动手只能在这里。” 梁冰冰看了一下四周,道:“可是这里人也不少。” 小白龙道:“地下车库。” 前面是一个大卖场,两人果断地走了进去。果然,那人一直尾随在他们身后,然而等到见他们朝地下车库走去的时候,那人却犹豫了。再等梁冰冰回头看时,那人已经消失了。 梁冰冰道:“你觉得会是什么人?” 小白龙道:“裹得那么严实,谁知道是什么人?” 梁冰冰当时曾侧眼看了一下,那人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黑‘色’眼镜和口罩,确实很严实。 梁冰冰凝眉沉思了片刻,道:“我觉得应该不是冥教的人。” 小白龙道:“何以见得?” 梁冰冰道:“如果是冥教的人,他应该早就喊起来了,不会跟踪我们。”小白龙道:“也未见得,他也有可能是想看看我们究竟要干什么才故意不打草惊蛇的,而且也有可能现在已经去叫人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梁冰冰在前,小白龙跟在后面,一前一后从另一个出口出来了。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57 台湾之行 二 :【】打开出租车的车‘门’时,梁冰冰才想到,车主会不会拒绝狗上出租车,然而司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燃^文^书库][www].[774][buy].[com]。更新好快。梁冰冰打开后车‘门’,让小白龙先跳上去关上‘门’,然后自己坐到前面的副驾驶坐上。 “去阳明山。”梁冰冰说道。 司机没有应声,直到车子开出百米之后,才说道:“请问小姐,您身上有台币吗?” 梁冰冰一想,糟糕,她可是骑着龙来的,别说台币了,连人民币也没有啊。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可以的是,这个司机怎么知道她身上没钱。 “你是谁?” 梁冰冰一扭头,发现自己已经不需要答案了,她的眼睛回答了她。这个司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还在和小白龙讨论的台湾著名主持人蔡永年! “怎么会是你!”梁冰冰又一声惊叹。 蔡永年似乎很得意,‘露’出招牌式的抿嘴一笑,道:“看到梁小姐吃惊的样子,我感到很欣慰。” “那么,刚才那个穿风衣戴墨镜的男人也是你?”梁冰冰立即联想到刚才被追踪的遭遇。 蔡永年道:“不好意思,正是在下,原本想和你们接头,但现在台北市情势紧张,担心隔墙有耳。” 梁冰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蔡永年道:“这个我等会儿再告诉你,现在情况不妙,你们去不了阳明山了。” 梁冰冰道:“为什么?” 蔡永年道:“冥教似乎已经知道佛身的事情了,现下已经包围了阳明山,正在掘地五尺的找呢。” 梁冰冰道:“那我们更应该去了,万一……” 蔡永年道:“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既然冥教知道了阳明山的事情,那么你们来这里应该也知道了,所以你们非常危险,现下我把你们先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蔡永年道:“我在忠孝东路那边有一座空房子,你们先去那里,其他事情我们再做安排。” 半个小时之后,梁冰冰他们来到了蔡永年所说的空房子里。这是一幢普通的公寓,看上去已经有些年纪了,墙外爬满了青藤。公寓一共有十六层,蔡永年的房子在第八层,同一层还有两户人家。 “不好意思,委屈你们了。”蔡永年关上‘门’之后说道。 梁冰冰说:“哪里话,我们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及时赶到,我们可能已经被冥教的人捉去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你会在那里等我们了吧?” 屋里陈设得虽然简单,但却极其考究,家具都是些古董,尤其是那一屋子的书,让人一看就知道,这里应该是蔡的一处书房。 蔡永年很周到的倒了两杯茶放在桌上,道:“当然,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请求。” 梁冰冰道:“什么请求?” 蔡永年盯着哈士奇道:“我对这位小白龙先生仰慕已久,能不能一睹真容?” 梁冰冰看书桌上放了一个龙形的木雕,看了蔡公平时确有好龙之兴,便看着小白龙道:“这事还真得问问这位小白龙先生自己了。”梁冰冰故意把“先生”二字加重,以示嘲讽。 小白龙道:“这个简单。”话音刚落,只见一只庞然巨龙立即塞满了整个房间,只听咣当一阵‘乱’响,各种家具全都被推倒了,有的还挤碎了,就连蔡永年也被推到角落里差一点憋死,只是没有伤到梁冰冰。 梁冰冰叫道:“你快住手!” 小白龙又变回了哈士奇的样子,道:“不好意思,献丑了,不过现在看来蔡公也如同那‘春’秋时的叶公一般,非好龙也,好夫似龙而非龙者也。” 梁冰冰看着‘精’致的房间被小白龙一下子搞得满屋子的狼藉,气得说不出话来。倒是蔡永年,从角落里爬起来,好似没事人一般,‘摸’了‘摸’下巴道:“让小白龙先生见笑了。不过今生得见真龙,也是死而无憾了。” 接下来,蔡永年便讲述了他在关渡大桥等梁白二人的缘由。 原来,蔡永年两年前就已经是中华国学研究院驻台湾分院的院长了,只不过虽然中华国学研究院的目的是消弥冥教,但毕竟是**领导下的一个组织,拿的是中国大陆纳税人的钱,以国共目前的状况,他不便以公开的身份为国学研究院办事。不过,‘私’下里他已经按照总部的指示,建立了一个数十人的反冥团队。 这次冥教率鬼攻入人间,即使大陆总部也是措手不及,台北分部与之更是实力悬殊,蔡永年为了保存研究院实力,没有做过多的抵抗,当天便转入了地下。 蔡永年道:“我正是接到罗校长的命令,才到淡水河边去接应你们的。那个时候台北的通讯还没有断。” 梁冰冰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你知道总部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吗?” 蔡永年道:“对付邪教这些魔鬼,军队完全派不上任何用处,‘弄’不好反而被敌人给利用了,因此只能靠咱们研究院的学员以及民间的各种奇人异事。而研究院大部分力量又分散在各地,罗校长目前虽然已经集结了所有的力量来进行抵抗,但我担心北京城还是保不住,而一旦北京失守,冥教施展协天子以令诸侯的伎俩,那么全国落入冥教之手也是早晚的事。而中国一旦整体陷落,随即是周边的日本,泰国,乃至整个亚洲,最后就是整个世界了。我想,炳灵太子既然已经发难,他的志向一定是全人类之主。以鬼治人,以魔制神,从此以后人道不兴,鬼道横行,世人将会再陷人史前那种人不人,鬼不鬼,人鬼互食的恐怖世界了。” 梁冰冰道:“是啊,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事情会糟糕到这个境地,早知如此,我还不如亲手把他杀了?” 梁冰冰说的是徐水木,当初如果徐水木死了,那么炳灵太子也就无法顺利逃出地狱,返回人间了。 不过,蔡永年并不知道,便问道:“你是说,你有机会杀死炳灵太子?” 梁冰冰不置可否,道:“对了,罗校长跟你通讯的时候,有没有提到我爷爷和叛徒张牧野的事情?” 按情理分析,老罗安排蔡永年去接应梁冰冰,一定是听了太虚真人的话之后,那么既然太虚真人回到北京,照理说应该当即就会处理掉张牧野。 蔡永年摇摇头道:“这些我不知道。” 梁冰冰道:“也对,他应该不会跟你说到这些。关于我们的行踪,一定是张牧野这个叛徒透‘露’给冥教的,这个该死的东西!” 小白龙道:“这一点恐怕你想错了,如果真人回到了研究究,那么张牧野必然当即被拿下,他怎么会有时间向冥教透‘露’消息呢?另外,以张的地位,也不可能接触到这种绝秘的消息。” 梁冰冰猛然抬起头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白龙反问道:“事情不是很明显吗?” 蔡永年道:“小白龙先生想说的是,研究院内部除了张牧野之外,还有其他的叛徒,而且其级别比张牧野要高得多,很可能是研究院的核心层。” 梁冰冰自然也明白小白龙的话,只是她却不敢相信罢了。研究院的核心层就那几个人,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出究竟谁是内鬼。 蔡永年道:“如果想要了解那边的情况,不妨看一看电视。” 梁冰冰道:“电视?你不是说通讯都断了吗?” 蔡永年道:“不是断了,是被冥教控制了,电视里除了随时播放他们的教义之外,新闻中还会播放冥教攻城略地的战况,不过,这样一来,反倒是让我们这些人能够清楚的了解国内目前的情形。” 幸好电视是挂在墙上,刚才小白龙一个神龙摆尾,只打裂了一个纹,并没有打坏。蔡永年找来摇控器打开。 电视画面里跳出一个飞头鬼,那是个‘女’鬼,她的身子坐在地上一动不动,那脑袋却在半空中上下飞舞,她‘肥’头大耳,嘴巴大张着,边飞边叫喊道:“我们的神已经攻下了北京,整个中国已经是冥教的天下了,哈哈哈。” 接下来就是**广场上百鬼游行的画面,至少有几千个鬼模鬼样的家伙,排成一排在广场上跳兔子舞,而在广场的正中央,已经堆满了反抗者的尸体,如果腐尸上的蛆一样,密密麻麻的,他们的血还在汩汩的流着,透过电视画面可以看到,那血已经没及膝盖了,好像下了一场暴雨一般。 两个人一条狗,三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蔡永年沉痛地说了一句话:“北京,已经沦陷了。” 那画面实在是太震惊了,梁冰冰一时语塞,小白龙道:“事不宜迟,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佛祖真身,否则这世界真是要天翻地覆了。” 蔡永年道:“可是,我们现在去阳明山就如同是送死。实话告诉你们吧,台湾的‘阴’阳界就在阳明山,冥教地府里的鬼都是从那里冒出来的,即使没有封锁去也非常危险,何况现在这个情形。” 小白龙道:“那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梁冰冰突然起身,道:“我们必须现在就动身!”梁冰冰话音刚落,‘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58 台湾之行 三 :【】蔡永年示意梁冰冰二人藏到了里屋,然后自己先从猫眼里向外张去。[燃^文^书库][www].[774][buy].[com]。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没有人! 他将‘门’打开了一条缝。 “啊——”突然从旁边跳出一个‘女’孩,把蔡永年吓了一跳。 这‘女’孩十***岁的样子,穿洋装,扎两只小辫儿,眼睛大大的。虽说不上多漂亮,但甜美可爱却是绰绰有余的。 蔡永年赶忙把‘女’孩拉进屋里,然后朝她身后四下打量了一番才关上‘门’。 “嘻嘻,蔡老师,刚才是不是吓了你一跳。”‘女’孩双手捂着嘴巴笑道。 蔡永年显然已经习惯了‘女’孩怪异举止,并没有责怪她,问道:“你来的时候后面没有人跟着吧?” ‘女’孩诧异道:“什么人,什么人跟我?” 蔡永年无奈地摆摆手,道:“算了。”然后对着里屋说道:“梁小姐,小白龙先生,出来吧,是自己人。” 蔡永年话音刚落,梁冰冰和小白龙便从里屋出来了。‘女’孩对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咦,不是一个人么,师傅哪有您说的那位先生嘞?” 蔡永年没有回答‘女’孩的话,而是对梁冰冰道:“梁小姐,这位是我的徒弟,名叫小八。你别看她一般孩子气,本事却不小。” 梁冰冰看了小八一眼,道:“您不说我也知道,小八也经常上您的电视节目不是么。只是不知道她有什么本事。” 还没等梁冰冰把话说完,小八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叫了起来:“师傅,你这里怎么这么‘乱’啊,是不是遭了贼啦,赶快报警啊。” 蔡永年道:“没有贼,小八,是师傅我自己‘弄’‘乱’的,你帮我收拾一下吧。” 小八四下打量着,哦了一声,随后便见屋里的东西全都飞了起来,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杂‘乱’的屋子瞬间变得整洁好新,就连已经打坏的物件也完好无损。 干完这一切,小八拍拍手道:“好啦,师傅。”那神情好像一个孩子一般。 梁冰冰完全看得呆了,小八的本事比钟宁要强一百倍。有了她的帮助,将佛身运回金钟自然是不在话下。 蔡永年满意地点点头,对梁冰冰道:“小八虽然一派天真,但天生却有此异能,我虽然是她的师傅,实际上却还是要依仗她啊。为了办成那件事,所以把她找来了,相信能够有一些作用吧。” 梁冰冰道:“蔡公,这真是太好了!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就走。” 蔡永年摆摆手道:“不急,不急。你们到现在还没吃东西,时间仓促,我这里没有吃的,我先去楼下买点的,吃完饭再睡一觉养养‘精’神,等到晚上我们再行动。” 梁冰冰道:“晚上?晚上不是冥教的天下吗?不是更不方便?” 蔡永年摇头道:“梁小姐,你错了。相对于北京来说,台湾只是个偏远之地,冥教并没有布多少人力。现在‘阴’阳界已开,台北市已经是人鬼不分,到了晚上更是无法无天,冥教到了晚上要布置大量的人力来维持冥界秩序,所以阳明山的防备就会放松,只要我们扮作亡魂,‘蒙’‘混’在群鬼之中,行动起来就会很方便。” 梁冰冰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见蔡永年要出‘门’,小八也吵着要一起去,蔡永年担心小八出去会惹‘乱’子,严厉道:“别闹了,好好在这里呆着,我就去买点儿吃的,一会儿就回来了。” 小八很不高兴的样子,撅着嘴道:“那你帮我买一块盐酥‘鸡’。” 蔡永年像哄小孩子一样,道:“好,好,帮你买一块盐酥‘鸡’,行了吧。” 小八道:“不,要两块。” 蔡永年已经走到‘门’口了,道:“两块,两块,行了吧。” 小八还不满意,道:“我还要大肠包小肠。” 不过,此时蔡永年已经走远了。 小八似乎对梁冰冰感到陌生,看也没有看她一眼,便把电视打开了。 梁冰冰主动凑上去,搭讪道:“小八,你好。” 小八敷衍道:“你好。” 梁冰冰道:“小八,我问你啊,你为什么叫小八啊,是你排行第八么?” 小八撅着嘴,摇摇头,两只小辫晃来晃去,道:“我不知道,是蔡老师给我取的,可能是觉得我很三八吧。” 梁冰冰扑哧一声笑了,小八奇怪地看着梁冰冰,道:“你笑什么啊,感觉很好笑么?” 梁冰冰连忙否认,忍住笑道:“不,不,我只是觉得奇怪,在蔡老师给你取名之前,你叫什么名字?” 小八不耐烦道:“什么取名之前啊,我从小就叫小八啊。” 梁冰冰道:“可是,你不是说蔡老师……”说到这里,梁冰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道:“你是说,你从小就认识蔡老师对吗?那你爸爸妈妈呢,都是干什么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小八听得此问,不禁‘露’出了悲伤的情绪,道:“蔡老师说,我一出声就把我全家人给克死了,是蔡老师把我养大的。” 梁冰冰道:“克死,是什么意思?” 小八道:“你听过那个故事吗?一个小孩子一出生,叫了声爷爷死了;叫了声‘奶’‘奶’,‘奶’‘奶’死了;叫了声妈妈,妈妈死了。孩子的爸爸很害怕,千方百计阻止孩子叫爸爸,但最终孩子还是叫了声爸爸,结果爸爸却没有死。正当他纳闷时,隔壁传来的哭声,原来是隔壁老王死了。” 梁冰冰道:“这是个笑话么,跟你有什么关系。” 小八道:“蔡老师说,我就是那个小孩子。” 梁冰冰道:“蔡老师跟你开玩笑的啦。不过,如果蔡老师说的是真的,那他自己岂不是戴绿帽子的人,也就是你的爸爸。” 小八道:“我不知道,反正蔡老师从小到大只让我叫他蔡老师。反正不用蔡老师说,我也知道我就是个怪胎,跟别人不一样。”说到这里,小八低下了头,显出很难过的样子。 看到小八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梁冰冰感觉非常不舒服,她又问道:“小八,你告诉姐姐,除了隔空取物之外,你还会什么法术?” 小八奇怪地看着梁冰冰,道:“什么是隔空取物?” 梁冰冰道:“蔡老师没告诉你吗?刚才你那个,那个,”梁冰冰指了指四周整理好的家具,道:“那个本事就叫隔空取物啊。” 小八道:“那也叫本事吗?反正家里‘乱’了,蔡老师就叫我收拾一下,我也就这一点有用而已。蔡老师上电视,写书,那才叫本事呢。我那不叫本事。” 梁冰冰感到跟小八沟通有困难,正在无计可施之际,小白龙突然说道:“嘿嘿,我看这小丫头本事不小嘞。” 刚才蔡永年并没有介绍小白龙,小八被吓了一跳,叫道:“哎呀,这狗会说话。” 小白龙摇身一变,恢复了真身,只不过并没有变大,尺寸跟刚才的狗差不了多少,道:“我可不是狗,我是龙。” 小八又叫道:“哎呀,这狗不仅会说话,还会变龙。” 小白龙又变狗哈士奇的样子,气馁道:“都告诉你了,我是龙。” 小八跳了起来,恍然大悟道:“哎呀,我告诉了,你就是小白龙先生。” 小白龙点头道:“总算让你明白过来了。” 小八凑到小白龙跟前,伸出手来,又缩了回去,道:“你刚才是怎么变的,太神奇了,我能‘摸’‘摸’你吗?” 小白龙似乎很喜欢这个孩子,爽快地说道:“‘摸’吧,没有关系。” 小八用手指在小白龙的背上‘摸’来‘摸’去,道:“哇,这‘毛’就跟真的一样,你太厉害了,快教教我,你究竟是怎么变的啊,快教教我。” 小白龙得意道:“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学会的,我学这个可‘花’了我半年的时间呢。” 小白龙话音刚落,眼前的小八突然不见了,又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哈士奇。那哈士奇口吐人言,是小八的声音:“小白龙哥哥,你看是不是这个样子。” 小白龙大吃一惊,叫道:“你怎么也会!” 小八又恢复了真身,拍手道:“嘿嘿,跟你学的呗。” 小白龙说道:“那你再看这个。” 说着,它张开大口,喷出了一米多远的火苗来。人都以为龙吐火是天经地义的事,但实际上任何一个技能都不是凭空就有了,这就如同人如果从生下来就没有人教的话,也不可能会说话,走路一样。 小八盯着小白龙看了一会,突然也张开了嘴,喷出一条火苗来,那火势直冲小白龙而去,吓得它赶紧躲开,否则非得把它的‘毛’烧光不可。 小白龙叫道:“不可能,不可能,世界上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说着,它连连摇头,在一旁的梁冰冰给小白龙使了个眼‘色’,然后对小八道:“你在这里等一下,我有件事要跟你小白龙哥哥商量一下。”然后领着小白龙来到了里屋,把‘门’关上了。 小白龙仍然沉浸在震惊之中,嘴里一直说着不可能。梁冰冰推了它一把,把它带回到现实中来,道:“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小白龙点头道:“不对,不对,太不对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她简直就是一个‘女’版的奇天大胜啊,不,比奇天大胜还厉害。别人的法术,她看一眼就会了,这是要气死谁啊。”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59 天才!天才! :【】其实,小白龙不知道,在人世间奇人很多。[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叔哈哈-比如,有的学生整天玩,从来不做功课,但只要考试就是第一名。而有的学生,每天像老黄牛一样,勤勤恳恳,一点功课也不肯落下,而且还给自己加量,但结果考试就是个中不流。前者为天才,后者为庸才。无疑,小八属于前者,而小白龙属于后者。 小白龙固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庸才,但它绝对相信小八是天才中的天才,她已经到了无所不能的地步了。 不料,梁冰冰却说道:“我说的不是小八。” 小白龙道:“现在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比小八更重要的,实话告诉你吧。只要有高人指点,照这样下去,小八可以做‘玉’帝了你知道吗?冥教算个屁,她能把冥教搞个天翻地覆。” 梁冰冰道:“我说的是蔡永年!” 小白龙道:“哦,蔡永年?” 梁冰冰道:“你不觉得他有点不对吗?小八对他来说可是奇货可居啊。而这一点研究院居然不知道。而且,既然小八有这么大的本事,台北怎么会落入冥教的手里?” 小白龙这时才回过味来,想了想,道:“说得也是。其实,我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蔡永年,刚才来这里的路上,我试着去读他的心,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梁冰冰问道。 小白龙道:“他的心里是空的,什么也没有。” “空的?”梁冰冰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小白龙道:“他一直就在旁边,我怎么告诉你啊。不过,我猜他是把自己的思维转移了,所以我才读不到。现在听这么一说,我就更觉得他可疑了。” 梁冰冰道:“那么,你读过小八的心思没有?” 小白龙道:“还没有,不过现在可以试试。” 梁冰冰道:“好,那我把她叫来。” 小白龙道:“不用,隔着墙更好。”说罢,它闭上了眼睛,它的眼球在眼皮底下一直在游走,好像在仔细的观察什么,而且表情时而痛苦,时而喜悦,时而悲伤,时而紧张,时而舒展。 大约过了两分钟,小白龙睁开了眼睛,梁冰冰急忙问道:“怎么样?” 小白龙道:“她就是一个纯真的小‘女’孩,但她的潜意识里却有一道浓重的‘阴’影,她隐藏得很深,深得她自己似乎都忘却了,不过还是被我窥探到了。” 梁冰冰急道:“这时候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是怎么回事。” 小白龙道:“那是一场屠杀。一个大家族,数十口人被一个‘蒙’面人屠杀殆尽,血流遍地,甚至连一只猫也没有放过。最后,这个‘蒙’面人把庄园一把火给焚烧干净了。可以肯定,在小八幼年的时候看到了这场屠杀,但她跟这些被杀的人究竟是什么关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 梁冰冰道:“你猜,会不会是她的家人?” 还没等小白龙回答,里屋的‘门’突然打开了,蔡永年站在‘门’口,道:“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现在这世道,找一点干净的饭食不是那么容易。” 梁冰冰和小白龙吓了一跳,两人互看一眼,希望刚才的话没有被蔡永年听到就好了。 梁冰冰道:“看蔡公额头渗出了汗珠,想是跑了不少的路,真是辛苦了。” 从蔡永年的表情上,看不出丝毫的痕迹,果然是一只老狐狸。他说道:“哪里,哪里,世事多难,二位来到台湾,不能尽地主之宜,只是随便应该一些吃食,已经很是过意不去了。”说着,蔡永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虽然台湾开放大陆居民赴台旅行已经是四年前的事了,但梁冰冰还是第一次到台湾来,她无数次的听到周围的朋友描述台湾的风光,以及美味的小吃。自然,她不止一次动过来台湾旅游的念头,但都因为工作的关系无限期的推迟了。 梁冰冰做梦也没有想的,自己的台湾之行是在这种情形下进行的。 坐在蔡永年的出租车上,梁冰冰望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灯,心中突然一股强烈的不安。那种不安源自内心的最深处,她闭上眼睛用力地去挖掘自己的内心,但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突然,远处一幢直入云霄的灯炷进入梁冰冰的视野。 蔡永年看了窗外一眼,对梁冰冰道:“哦,那是我们台北最有名的建筑,101大楼。” 梁冰冰自然知道台北101,它高达人509米,曾经是世界第一高楼,2010年1月4日高828米的迪拜塔建成,才使得它退居世界第二高楼。 然而,看到这世界闻名的高楼,梁冰冰一点兴奋的感觉都没有。她的脑袋里在想另外一件事。 “我好像见过这幢大楼。”梁冰冰这样想着,但并没有说出口。因为下午在蔡永年书屋的时候,她曾经说过是第一次来台湾。 她确实是第一次来台湾,可是为什么会见过台北101大楼的感觉呢?不仅是那幢大楼,就是这种坐在出租车上,开车的是蔡永年,后座上坐着一个超能力的‘女’孩及一条龙变成的狗,这种感觉是如此的清晰,仿佛自己多年以前曾经经历过一样。 梁冰冰以前也曾听水木说起过“即视现象”,就是就是未曾经历过的事情或场景仿佛在某时某地经历过的似曾相识之感。然而,她此时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绝对不会是那种被认为是错觉的东西。 不是,她确实经历过这一切。 梁冰冰感觉浑身一颤,她终于抓到了自己恐惧的根源。她的眼前出一片火海,那火海之中有无数的幽灵在咆哮,狂舞,向她扑过来! 她和小白龙此去必定是凶多吉少!可是事已至此,应该怎么办呢?难道要逃走吗?不行,不行,万一她的直觉是错的呢?况且,有小白龙在,他们虽然不一定能把佛身带走,但也未必会死在这里吧? 想到这里,梁冰冰打定了主意,顺其自然,随机应变。 “梁小姐,你确定咱们要找的东西在纱帽山吗?要不要拿出地图来再确定一下,我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台湾人,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万一要出个差错,我们可就白费功夫了。”蔡永年一边开车,一边侧头对梁冰冰说道。 梁冰冰道:“蔡老师,我已经说过了,以防地图被冥教抢去,我已经把它烧掉了。你放心好了,我梁冰冰虽是一介‘女’流,但从来不做无把握的事。” 蔡永年道:“看来梁小姐还是不太信任蔡某啊。” 梁冰冰道:“哪里的话,蔡老师不仅是贺普仁贺老的高徒,也是咱们研究院的中竖力量,我们哪能不信任您呢,您太多虑了。” 蔡永年不动声‘色’道:“哦,这样啊,果然是我多虑了。” 车厢内又限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梁冰冰回头看了小八一眼,发现她的眼睛是湛蓝‘色’的,熠熠生光,如果蓝宝石一般。 又开了没多久,汽车停在了一处连路灯都没有的地方停了下来。 蔡永年道:“正‘门’一定有冥教徒在把守,这里有一条上山的小路,我小时候经常走的,我们就从这里上山。” 梁冰冰道:“这里太黑了,可是我们没有带手电筒。” 蔡永年道:“手电筒的光很容易暴‘露’我们,没有关系的,小八会带我们去我们要去的地方。” “小八?” 蔡永年把车灯熄了,世界果然进入了深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梁冰冰回头望去,有两抹幽蓝的光在暗夜中一闪一闪,她知道那就是小八的眼睛。 不,在下面还有一双眼睛,透出金黄‘色’的光,梁冰冰脸‘色’一变,正要叫出声来,只听小白龙道:“不要害怕,是我啦。” 随即,小白龙对小八道:“真没有想到,你一个人类也有夜视的功能。” 小八哼了一声,道:“你没有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她的语气非常冰冷,完全没有了白天的那种纯朴。 还没等小白龙反驳,小八和蔡永年已经迈步上山了,小白龙只好急忙跟上。 梁冰冰走在最后,靠辨别声音以及小白龙不时回头的透出的金‘色’眼光来辨别方位。由于山路陡峭,不知不觉便被拉下了一大截。 梁冰冰自幼好强,自然不会说出“慢一点”来的话,只好拼了命的跟上。 渐渐地,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了。 突然,她停了下来,回头看去。诚然,一片漆黑,她什么也没有看到。然而,她知道身后一定有人。因为,除了她的呼吸之外,她还听到了身后的另外一个呼吸! 尽管那呼吸声气若游丝,但却逃不过她的耳朵。 梁冰冰停了下来,那个人也停了下来。她屏住呼吸,那个呼吸也停止了。 梁冰冰继续走,身后那个人又跟了上来。 可是,为什么?梁冰冰的脑子里产生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为什么只有呼吸,没有脚步声? “你是谁?”梁冰冰低声问道。 那人犹豫了一下,反问道:“你是谁?” 那人的声音跟梁冰冰一模一样,这样梁冰冰心中一惊。她知道,自己遇到山鬼了。 老罗曾经给她讲过,有一种山鬼,专‘门’模仿人,这种鬼活着的时候也是没有主见,总是人云亦云,别人说什么他就随声附喝。死了之后,连黑白无常,牛头马面都觉得他们聒噪得很,所以如果生平没有什么罪孽,便不愿意把他们带入‘阴’曹地府,从而成了游魂野鬼。 不过,这种鬼自尊心很强,一旦你嘲笑它,它就会跟你拼命。梁冰冰道:“我知道是你什么,你别跟着我了。”山鬼道:“我知道你是什么,你别跟着我了。”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60 纱帽山 :【】纱帽山全国最著名的一共有五个,除了台湾纱帽山之外,还有广东纱帽山,福建纱帽山,湖北纱帽山和贵州纱帽山。[燃^文^书库][www].[774][buy].[com]。更新好快。 台湾纱帽山位于位于台北阳明山国家公园,是属于七星山的寄生火山,海拔高度约643公尺,因其形似于乌纱帽,故有此名,由于原本是火山的关系,因此拥有丰富的火山地形,而温泉也是这里的特殊景观,吸引了许多的游人。 时近午夜,此时的纱帽山自然是鬼多人少。梁冰冰不再理会山鬼,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山石,急忙追赶小白龙他们。不过,经过这一耽搁已经迟了,丝毫看不到他们的影子了。 已经到了半山腰,这里不像山脚下那么漆黑一片了,尽管是‘阴’天,但透过那密布的鳞云,依然可以见到些许的天光。然而,对梁冰冰来说,倒不如深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因为小路的四周树枝遍布,看上去鬼影憧憧,再加上林深处突如其来的怪叫,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空气中没有一丝风,梁冰冰已经香汗淋漓。 有个念头在她的心里一直挥之不去,到目前为止,是不是他们进展的太顺利了。自从到了台湾,便有人接应,然后一切都由蔡永年安排,到现在为止,他们居然没有遇到一点阻力。 正如黎明前的黑暗,大战前的死寂一般,越是顺利就越让梁冰冰感觉不安。 不知什么时候,那山鬼自己觉得无聊,也隐没到山林之中了。 走着走着,梁冰冰走到了一个三叉路口,正在犹豫间,她突然闻到左边隐隐散发出一股‘尿’臊味,凑上前提鼻一闻,果然是一泡‘尿’。梁冰冰心知是小白龙留下的记号,想来它变成了狗,自然要用狗的方法来做记号了。 顺着左边的小路往上爬,地势越来越陡,几乎已经到了八十多度的坡度了,还好两边都修了吊锁,顺着吊锁,梁冰冰爬到了一个半山腰平台,平台上出现了灯光。她仔细一看,发现是一幢山间小屋。 小屋一共有三间,正中的堂屋亮着灯,屋前有一个凉台,正中摆了石桌石椅,石椅上面放挂了两只鲜红的灯笼,灯笼无风而动,让梁冰冰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她绕过石桌,来到屋前,伸手推‘门’,发现蔡永年他们正在屋内等她。 蔡永年坐在椅子上,小白龙蹲在另一只椅子上,小八站在蔡永年的身边。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梁冰冰进屋却并没有引起三人的注意,他们好像她不存在一样,自顾自的说话。 蔡永年道:“小白龙先生,我说还是去迎一迎梁小姐吧,山路陡峭,她又是人生地不熟的。” 小白龙道:“没有关系,沿途我都留下了记号,她应该能找上来。” 蔡永年对小八道:“小八,你跑跑‘腿’去迎一下梁小姐。”小八应了一声便出‘门’了,出‘门’时正从梁冰冰的身边经过。梁冰冰并没有阻拦她,而是冷笑地看着蔡永年和小白龙变的狗。过了一会儿,梁冰冰道:“又是你们这群山鬼,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赶快给我滚。” 梁冰冰话音刚落,眼前的蔡永年和小白龙突然化成了两个怪物。怪物的样貌相似,都是眼如铜铃,青面獠牙,血盆大口,周身黑‘毛’,貌如夜叉。只不过一个身材高大,一个矮如冬瓜。 梁冰冰虽说在研究院听闻过诸多奇鬼,但现实中却何曾见过这等怪物,不由得悚然而惊,两‘腿’就有点发软。正在这时,只觉身后‘阴’风阵阵,心知是那刚才化作小八的山鬼在背后偷袭而来。当此,正可谓后有追兵,前有围堵,她只得侧身向旁边躲闪。 话说这梁冰冰虽未正式拜过师傅,不属于任何‘门’派,但自从进入中华国学研究院,作为首长的孙‘女’,大家都把她当大小姐一般的看待,她要想学什么东西,大家自是求之不得,自会倾囊相授,哪有藏着掖着,而她此时只恨自己当初不够努力。 梁冰冰侧身躲过山鬼的偷袭,与三鬼成对立之势,她也拉开架子,正准备大打一场。不料,‘门’外却传来一声呼啸,这呼啸声刹是怪异,好似口哨一般,但却又不像人口中所能发出的声音。三鬼闻得呼啸,对视一眼,竟然丢下梁冰冰夺‘门’而去。 梁冰冰这才长吁一口气,瘫倒在正屋当中的椅子上。她只觉得头顶发凉,一‘摸’额头全是冷汗。 梁冰冰坐了一盏茶的功夫,体力渐渐恢复了,担心山鬼去而反复,急忙动身前行。然而,走出不过百米,便听到身后有人呼唤自己:“梁小姐。”仔细一听,正是小八。 梁冰冰担心又是山鬼假冒,不待小八走近,便叫道:“你别过来!” 小八停下来,疑‘惑’道:“梁小姐你怎么了,我是小八。” 梁冰冰叫道:“我问你,你从小是被谁养大的?” 小八一听是为了确认自己的身份,放下心来,道:“是蔡永年蔡老师把我养大的。” 梁冰冰放下心来,轻吁一口气,道:“哦,你不是在最前面吗?怎么从后面过来了?” 小八道:“刚才蔡老师见你一直没上来,让我下山去接你。” 梁冰冰刚才回想起三个山鬼在屋内所模仿的情形,知道蔡永年吩咐小八下山去寻自己,没想到却错过了。不过,梁冰冰此时见到小八心中喜悦无比,却未及细想,山路狭窄,两个人怎么会错过呢。 小八道:“我想,梁小姐应该是遇上山鬼了吧?” 梁冰冰自尊心很强,怕被人看穿自己害怕,故作轻松道:“是啊,想不到你们这里的山鬼却生得如此怪异,简直如同夜叉一般。” 小八一听,道:“哦?梁小姐见到的山鬼什么样子?” 梁冰冰把刚才看到的三个怪物模样大致描述了一番,小八道:“看来姐姐遇上的不是山鬼,而是真的夜叉了。山鬼是人死后的‘精’魂,其形自然也是人形,即便有变化之能,也绝不可能变成夜叉,因为鬼最怕夜叉。” 梁冰冰一惊,道:“怎么,你们这山中还有夜叉?” 小八道:“只是一种传说罢了,蔡老师跟我说过,他的太爷爷曾经在这山中遇到夜叉的袭击,他们一行十多个人,都被夜叉打死了,太爷爷虽捡回一条命,但也身受重伤,没过多久便死了。蔡老师说,夜叉可食人,其力大无穷,看来姐姐功夫不弱啊,把夜叉都打跑了。” 梁冰冰道:“不是被我打跑的,是被一声呼啸叫走的。” 小八道:“这倒奇怪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吧?否则三个夜叉怎么会放着到嘴的鲜‘肉’而离开呢?” 梁冰冰被称为鲜‘肉’,有些不高兴,便不再说话。两人走走停停,梁冰冰感到地势越来越平坦,不知不觉脚步也加快了。没过多久,眼前突然又亮起来灯光。 小八道:“纱帽山山顶到了。纱帽山是个活火山,这里有温泉旅馆,一会姐姐可以泡个温泉。” 果然,山顶上排列了不少建筑,梁冰冰看近处的招牌上写着美‘花’温泉旅馆的字样。梁冰冰心想,这是什么时候,谁还有闲心来泡旅馆啊,这个小丫头果然是不谙世事啊。 蔡永年和小白龙不知是听到了声音,还是碰巧,从前面的一家温泉旅馆中走了出来。 梁冰冰心中充满了对小白龙的怨言,怪它不管自己的死活,只顾自己赶路,但当着外人的面却又不好直说,只是站着一言不发。 小白龙似乎没有发现梁冰冰的情绪,道:“我和蔡老师已经查过了,这些旅馆里的人全都逃走了。现在一个人也没有。” 蔡永年道:“蔡小姐,这里距离火山口不足两百米,不知道佛身宝棺具体在什么地方?” 梁冰冰道:“这附近应该有一个山‘洞’,大家找一找,应该就在山‘洞’里。” 蔡永年道:“哦?在山‘洞’里?在野原温泉旅馆的后面确实有一个隐秘的山‘洞’,我小时候经常去玩,可是没有见到棺材之类的东西啊。” 梁冰冰道:“应该就是那里没错,佛身宝象自然不会‘露’在外面,蔡公你快带我们去。” 三人一狗,很快便来到了蔡永年所说的那个山‘洞’。这个山‘洞’确实是非常的隐秘,‘门’口有巨石挡‘门’,外面还有枝藤掩盖,如果不是偶然发现,一般人到不了这里。 到了这里,已经不用担心灯光被冥教的人发现了,梁冰冰和蔡永年都各打了一个强光手电筒,而小白龙和小八自有夜视之能,不用手电。 山‘洞’不大,宽不过三四米,纵深不过十米。‘洞’内的情形一目了然。‘洞’里非常的‘潮’湿,可以听到‘洞’壁向下滴水的声音。显然,这不是一个储藏尸体的好地方,因为如果不想让尸体腐烂,自然是越干燥越好。 蔡永年以不悦的语气道:“怎么样梁小姐,我说佛身应该不在这里吧?” 梁冰冰问道:“纱帽山只有这一个山‘洞’吗?” 蔡永年道:“我从小来这里玩,几乎把阳明山都走遍了。据我所知,纱帽山就只有这一个山‘洞’了。” 梁冰冰道:“那就没办法了,地图上说的就是这个地方,我们就好好找找吧。” 蔡永年道:“这不是一目了然吗?这山‘洞’的四壁全都是石头,怎么可能有人在石头上挖个‘洞’放尸体的?”梁冰冰道:“你别忘了,斗战胜佛当年可是托身石猴来到人间的,而且被如来佛祖压在五指山也是石山之下的。佛爷的事,咱们怎么能想得清呢。”蔡永年被梁冰冰顶得无话可说,突然听到小八叫道:“蔡老师,这里的石头是松的,好像有一个‘洞’。”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61 叛徒 :【】小八此时正在山‘洞’的最底端,蔡永年抢先来到她身边,用手电筒一照,果然有一块巨石镶嵌在‘洞’壁之上,它无论是纹还还是缝隙,与原来的石壁都浑然一体,如果不是小八用尽全力将它移开了一条缝,任何人都不可能发现这里山泂之中还有一个山‘洞’。[燃^文^书库][www].[774][buy].[com]。更新好快。 “小八,快把这块石头移开。”蔡永年满脸喜悦,眼中充满了‘精’光。 此时,梁冰冰和小白龙也走了过来,看到小八正使出吃‘奶’的劲在扒那墙上的巨石,但她无论如何用力,那石头好像长死在了墙上,只是一动不动。 “会不会有什么机关?”梁冰冰看小八已是满头大汗,心中有些不忍,提议道。 梁冰冰这句话提醒了蔡永年,他挥挥手让小八闪开,然后自己开始上上下下在巨石周围‘摸’来‘摸’去。 看到蔡永年那情绪失控的神情,梁冰冰心中涌现出了一股不悦。几分钟过去了,大家已经把石‘摸’了个遍,还是没有机关。蔡永年道:“这里应该没有什么机关,就是年深日久,石头已经长死了,为今之计只能把它搬开了。小八,你来。”说着,蔡永年让来了位置,再让小八去搬那巨石。 “且慢,”梁冰冰叫道:“蔡老师,小八刚才已经试过了,搬不开,你又不是没见到。我们现在只能想想别的办法?” “能不能找炸‘药’把它炸开?”小八抱歉地看了蔡永年一眼,小声提议道。显然,对自己的无能为力,她感到很愧疚。 “你脑袋秀逗了,”蔡永年斥道:“要把这里炸塌了,万一伤到佛身怎么办?再说了,现在这时候,去哪里找炸‘药’啊?” 梁冰冰道:“是啊,万一响声惊动了冥教,我们也不好办了。” 小八见自己的意见遭到大家的反对,一时间感到非常的无地自容,便不再说话了。这时,小白龙道:“你们都到‘洞’口去,我来试试。” 梁冰冰道:“你,可以吗?” 蔡永年道:“小白龙先生天生神力,裂石穿云也不在话下,何况是这小小的石头呢。” 无奈,梁冰冰只好跟着蔡永年退到了‘洞’口,小八随后也退了出去。只见小白龙摇身一变,由哈士奇恢复了真身,首尾恰好贯穿整个山‘洞’,他轻舒巨爪,用两只前爪牢牢扣住小八刚才搬开的石缝,然后龙躯一震,用力往外拉,只听得石头摩擦发出的嘎嘎巨响。 “小八,快去帮忙!”蔡永年叫道。 小八应了一声,上前抱住龙尾,用力地往后拉扯,只听噗哧一声,整个山‘洞’立即臭气熏天。小白龙不好意思地嘿嘿了两声,梁冰冰叫道:“小白龙,你的屁真臭。” 小八也说道:“就是啊,放屁也不打声招呼。” 而此时蔡永年却完全说不说话来,正忙着满手满脸的擦自己的身上。原来,小白龙这屁可不光是屁,还带着屎星,蔡永年站的位置恰好在小白龙的屁眼方位,屎星全崩他身上了。说是屎腥,但毕竟是龙的屎星,糊了蔡永年一个满身满脸。 小白龙嗖地一下不见了,又化成了狗身,它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道:“虽然使出了打屁的力气,但毕竟已经把‘洞’口打开了。” 蔡永年一听‘洞’口打开了,不由地全身一颤,顾不得自己身上的脏物,率先冲到前去查看。果然,石‘洞’已经被打开了一个一米多宽的口子,完全可以容人进去了。 蔡永年站在‘门’口,却并没有走近‘洞’中。梁冰冰见他堵在‘洞’口,便催促道:“蔡老师,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去找佛身吧?” 蔡永年笑道:“没错,是我们去寻找佛身,而至于你嘛,你的任务也就到此为止了。” 梁冰冰脸‘色’陡变,道:“你这什么意思?” 未等蔡永年回答,山‘洞’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笑声停止,从外面走进一男一‘女’两个人来,那男人梁冰冰认识,不是别人,正是徐水木的爷爷徐有才,也即冥教三大天师之首‘玉’竹! 自从上次在京城优胜大厦逃走之后,徐有才已经有一年多没有‘露’面了。不料此次在台湾再次现身,的确让梁冰冰大吃一惊。从这一点来看,说明冥教对佛身的事情相当重视。 徐有才‘露’出得意的笑容,道:“我的好孙媳‘妇’,看到你吃惊的样子我感到很欣慰啊。对了,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徐有才指着跟他一起进来的少‘妇’说道:“这位便是我的师妹,也是三大天师之一的凤隐,想来你也曾有所耳闻吧。按辈份来讲,你应该叫她一声老姑才对。” 梁冰冰冷冷地骂道:“我呸,谁是你的孙媳‘妇’。不过,冥教三大天师如今到了两位,我倒还真是感到荣幸啊。” 徐有才似笑非笑道:“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教主对你小梁可是日夜思念啊,只要你点一个头,立即便可以成为教主夫人。如今冥教已经占据了大半个中国,所谓的教主夫人,其实也就是第一夫人了啊。” 蔡永年在一旁谄笑道:“大天师说得没错。只要你点个头,我们不仅不会为难你,还把你当成菩萨一样供着。梁小姐,你可要想清楚哦。” 梁冰冰看到蔡永年那丑恶的嘴脸气不打一处来,啐了他一口,道:“呸,你这个叛徒。我早就应该想到,研究院高层没有内‘奸’,真正的内‘奸’就是你。你接到罗校长的指示到淡水河接应我们,随即便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冥教的主子。然后,冥教命你‘诱’我带着你来找佛祖金身。” 蔡永年嘿嘿笑道:“说得没错,我原本是打算等你们一来就把你们捉了送给教主他老人家,不过还是‘玉’竹天师他计高一筹,担心从你们身上搜不出藏佛身的地图,结果反倒误了找佛身的大事,所以就来了个顺手推舟,由我假意帮助你们,等找到佛身再来下手。” 梁冰冰道:“怪不得我们进行得如此顺利,来到纱帽山没有遇到任何阻力,原来有冥教的人给我们保驾护航。”徐有才道:“没错,我们的人一路跟在你们后面,那几个山鬼夜叉不识时务,出来捣‘乱’被手下的人三下五除二给料理掉了。这才使得我们如此迅速的找到佛身。当然,这功劳还主要归功于你小梁啊。”梁冰冰冷笑道:“你以为这么我这么容易就会上你们的当吗?”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62 全龙宴 :【】话说蔡永年叛变,梁冰冰和小白龙被徐有才困在台北纱帽山的山‘洞’里。[燃^文^书库][www].[774][buy].[com]-叔哈哈-梁冰冰寻思,以她和小白龙之力,虽未必能胜得过眼前这三人,但逃跑还是有机会的,只是这山‘洞’狭小,小白龙施展不开,得想办法先离开这山‘洞’。 然而,徐有才毕竟是老邦菜,一眼便看出梁冰冰的心思,皮笑‘肉’不笑地指着小白龙变作的哈士奇道:“上没上当暂且不论,不过今天你和这二皮狗是‘插’翅也难飞了,现在冥教旗下上千人已经将这纱帽山围了个水泄不通。我劝你还是别动什么歪脑筋了。” 凤隐原身是黑狐仙,狐狸最恨狗了,她斜着眼睛看着小白龙道:“我说师兄,我看这狗不错啊,‘肥’‘肥’壮壮的,最适合烤来吃,嗯,我都闻到狗‘肉’的香味了。” 蔡永年道:“凤娘娘有所不知,这狗可不是真狗,是一条龙变的。” 凤隐道:“哦?那就更好了,烤龙筋我听说是天下美味啊,师兄,我记得师傅提起的时候都是满口流涎呢,我倒是还没吃过呢,师兄你应该吃过吧?” 徐有才哈哈一乐,道:“实不相瞒,我也还没有这个福份啊。” 蔡永年刚才被小白龙喷了满脸满身的龙屎,心中早就恨不得扒了它的皮,于是立即附和道:“两位天师,今天正好,蔡某人要亲自下厨,饮龙血,烤龙筋,煮龙骨,炸龙‘肉’,来他一个全龙宴你们看如何啊?” 小白龙被三人当作食材一般,讨论来讨论去,心中气得早已是五内俱焚,不等梁冰冰招呼,摇身一变恢复真身,真奔凤隐而去。 小白龙虽是气急,但脑子还清楚,通过刚才三人对话时气的强弱,他判断出三人之中,凤隐的功力最弱,而凤隐又正在泂口的位置,它这一冲必然将凤隐冲出到‘洞’口大石之上,然后将‘洞’‘门’大开,梁冰冰趁‘乱’逃出山‘洞’,两人先逃离此处再说。 然而,小白龙没有想到,三人如此挖苦,正是要‘激’它恢复真身。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徐有才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宝剑,他轻轻将手中宝剑向小白龙面前一挥,小白龙只觉得一股凌厉的杀气迎面扑来,如果直撞过去,脑袋必然会被劈成两半,但它此撞的力道太猛了,一时又收势不住,只得侧身向旁边的石壁中撞去。 只听轰隆一声,如同天崩地裂一般,小白龙应声而落,身子缩成了两三米长。这便是它真正的原形了。 梁冰冰大叫一声:“小白龙!”急忙扑了过去,抱起了龙头,只见一到血痕缓缓从头顶龙角的根部流了下来。 小白龙睁开眼睛,喘着气说道:“七龙宝剑!” 梁冰冰问道:“你说什么,七龙宝剑?” 徐有才扬了扬手中那把剑道:“没错,这便是传说中的七龙宝剑,听蔡公说这里有一条小龙,我特意向教主请了这柄宝剑来,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啊,哈哈哈。”说着徐有才看了蔡永年一眼,这后面的话应该是说给他听的。 蔡永年道:“是啊,还是天师想得周全。敝人有一个不情之情,不知天师能否成全?” 徐有才以爽朗的口气道:“此一役你是大功之人,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嘛。” 蔡永年道:“我还从未见过七龙宝剑,能否让我……”说到这里,他咽了口吐沫,继续说道:“能否让我一睹宝剑龙颜啊?” 蔡永年果然提了一个过分的要求,徐有才看了凤隐一眼,犹豫了:“这个……” 凤隐帮师兄解了围,道:“蔡公,此时是非常时期,待我等擒了此二贼,然后取了佛身宝象,送回京城,到时候禀明了教主,你就是将这宝剑借去几天把玩也没有关系。” 蔡永年连忙道:“啊,是我失礼了,二天师说得是,说得是。只是这条龙不知如何收服?” 徐有才笑道:“蔡公难道还真想吃那全龙宴不成?” 蔡永年赶忙道:“不敢,不敢,玩笑话,玩笑话。” 徐有才道:“今日你我是吃不成全龙宴了,不过我这七龙宝剑却要变成八龙宝剑了。” 徐有才话音一味,脸‘色’陡然而变,只见那七龙宝剑从手中飞出,被祭在空中,只听他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声调起伏,宝剑中飞出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条神龙。七条神龙身体各发光亮,‘洞’内顿时亮如白昼。 梁冰冰知道她要丢去小白龙了,紧紧地抱住小白龙的头,大叫道:“不要,不要,你们不要伤害它。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梁冰冰‘性’格刚强,一向是‘女’汉子作派,一生中从来没有求过人,何况是生死敌人。然而,她毕竟也是‘女’人,当此危难之际,不免流‘露’出‘女’人脆弱的天‘性’。 然而,小白龙却并未束手就擒,只见他龙躯一震,将梁冰冰震开,然后腾空而起,直向‘洞’口冲去。此时,徐有才手中已经没有了七龙剑,凤隐见小白龙冲了过来,只得向后一仰,来了个王八掀盖儿,仰在地上。 一眨眼的功夫,再看那小白龙已经飞出‘洞’外,翱翔于夜空之中。徐有才见大事不妙,急忙念动咒语,驱动七龙去擒拿小白龙。 于是,此时在纱帽山上的众人便看到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八龙大战。 梁冰冰等人也跑到了‘洞’外,看到天上龙飞龙舞,心中不禁默默祈祷,求小白龙能够顺利脱身。然而,她很快便陷入了绝望之中,在空中上演的并不是什么八龙大战,而是七龙戏珠,小白龙像个球一样被那七条龙踢来踢去,不仅无还手之力,甚至毫无招架之功。这样下去,小白龙迟早要被他们玩得‘精’疲力竭而死。 梁冰冰站在山顶上,向天空中挥手,大声哭道:“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小白龙投降了,不要再打了,小白龙你快投降啊。” 这时,她突然感到身上雨点落上下,以为天上要下雨了,心中一喜,小白龙有了水就可以逃走了。然而,她仔细一看,不禁陷入恐惧之中,那并不是雨,而是血水,是龙血,这漫天落下的是小白龙的血! 只见蔡永年一边仰头接血,一边喊道:“小八,快,快找东西接,这可是龙血,益寿延年的。” 小八闻言左右寻找,找来一个瓷盆来接龙血。在山上冥教的人们见状,也纷纷仰起头来喝龙血。当然,除了徐有才和凤隐。一条龙的死,成了众人狂欢的盛宴! 梁冰冰再次呼喊:“小白龙,你快点投降!” 然而,天空中上演的是一出无声的默剧,小白龙宁可死,也不发出一点哀求的声音以示弱求饶。也许,它已经死了。 梁冰冰身上已经被龙血湿透了,她的脸上则哭成了泪人儿。 不知是徐有才心生了善念,还是他压根就不想让小白龙死。只见那七龙宝剑飞到空中,化作一支擎天巨柱,那七条龙裹挟着小白龙飞到剑壁之上。从此,果如刚才徐有才所说,七龙剑变成了八龙剑。八龙回位之后,宝剑又恢复到正常的大小,在原来的剑壁上,又多出一条白‘色’的龙纹来。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63 深洞干尸 :【】徐有才朋友宝剑入鞘,瞥了梁冰冰一眼,向山‘洞’走去,走到‘门’口时,对手下人道:“把她带过来。[燃^文^书库][www].[774][buy].[com],最新章节访问:。” 两个大汉上前,准备架起梁冰冰,不料她一扭身自己站起来了,道:“不用费事了,我自己会走。” 徐有才哼了一声,径自走进了山‘洞’之中。此时,山‘洞’之中早已是灯火通明,小八尚在‘洞’中守卫,蔡永年却不见了踪影。 徐有才皱了皱眉头,问道:“蔡永年去哪了?” 还没等小八回答,里面的山‘洞’里传来了蔡永年的声音:“我在这里,我在这里。”随后,便看到蔡永年矮胖的身材从‘洞’里走出来,他手上还拿着一支火把。 徐有才怒道:“胡闹,谁让你‘私’自进‘洞’的!” 蔡永年被吓得身子一颤,为自己辩解道:“天师,我可没有冒功之想啊,我是担心‘洞’中如有机关,会有危险,所以先进去瞧瞧。” 徐有才脸‘色’一变,和缓了一些,道:“是么,如此说来还是你对教主的一片忠心啊。‘洞’里情形如何,找了佛身了没有?” 蔡永年让到一边,说道:“里面一共有十二具干尸,但属下愚钝,看不出哪一具是佛祖的真身。” 徐有才道:“什么佛祖,对教主来说,都是逆贼。” 蔡永年道:“没错,是逆贼,逆贼。” 随后,徐有才命蔡永年前面带路,凤隐,小八,梁冰冰等一行人先后进入了‘洞’中之‘洞’。内‘洞’比外‘洞’要宽敞得多,纵深大约有二三十米的样子。 果然,在山‘洞’的四周陈列着十几具尸体,这些尸体形状各异,虽然都已化为干尸,但看上去却栩栩如生。从他们的面部表情来看,死时一定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因为每个人看上去都是面目狰狞。当然,除了一个人之外。 此人盘膝坐于山‘洞’正中,双手合十,面目安详,嘴‘唇’微启,似乎在念经一般。 蔡永年将火把凑到那尸体的旁边一看,在场的人全都大吃一惊。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梁冰冰!不,应该说是一个酷似梁冰冰的人,因为真正的梁冰冰就站在‘洞’口处。 徐有才看了看打坐的人,又看了看梁冰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梁冰冰冷哼一声,道:“我说过,你以为我那么容易就会上你们的当吗?” 蔡永年急蹿到梁冰冰身边,‘逼’问道:“你,你什么意思。” 徐有才叹了一口气道:“那还用说吗?这里根本就不是佛身埋藏的地方。与其说是她上了你的当,倒不如说是你上了她的当,她把你引到这里来,就是要暴‘露’你的真实身份啊。嗐,这个小丫头,我们可都小瞧她了。” 蔡永年在主子面前丢了面子,气极败坏道:“你,你,你是怎么知道我投靠了神教的?” 梁冰冰‘露’出得意的神‘色’,道:“就你那拙劣的演技,若要我看不出来,还是真为难我来。首先是我们到了台北之后,异乎寻常的顺利,这就很不正常。这也就罢了,还偏偏要我们晚上来寻找佛祖真身,还编出一套什么冥教兵力不足,晚上都去维护秩序的鬼话,鬼才会信你。我想,你之所以晚上动手,只是因为徐大天师还没到,你担心对付不了小白龙吧?” 蔡永年脸现尴尬,显然是被梁冰冰给说中了。 梁冰冰继续说道:“当然,最可疑的是,你身边有小八这样的高手,作为研究院领导的我居然不知道。你觉得这正常吗?你藏着这样一个杀手锏,必定是有所图的。”说到这里,梁冰冰故意转向了徐有才:“我说徐天师,这位蔡老师的志气可不小啊,我想你恐怕都未必能够满足他的味口。” 蔡永年叫道:“你,你不要信口胡言,我对炳灵教主,对‘玉’竹天师的忠心,日月可鉴!” 徐有才板着脸哼了一声,不知是表示不受梁冰冰的挑拨离间,还是对蔡永年的表白嗤之以鼻。不论如何,梁冰冰的一席话让他确实对蔡永年更加提防了。 徐有才问道:“那么就请你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些干尸?而且,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徐有才一指那位酷似梁冰冰的‘女’干尸道:“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吧?” 梁冰冰道:“我想,对于台湾二二八起义,你们应该不陌生吧?” 徐有才问道:“二二八起义?” 那是公元1947年2月28日的上午,国共内战已经出现了转折的端倪,台北市一大批市民涌到台湾省专卖局大‘门’前,抗议27日傍晚专卖局缉查员因缉查‘私’烟而殴打‘妇’‘女’的事件。市民们冲入专卖局台湾分局,将该分局局长及3名职员打伤。大批的案卷、器具被掷在马路点火焚烧。 下午,市民们汇集到台湾行政长官公署前的广场,准备派代表向行政长官要求改革政治。突然,部署在公署楼顶的宪兵用机枪向广场人群开火,致使数十人死伤。事发后,全城一片‘混’‘乱’,各商店关‘门’,工厂停工。‘激’动的市民们占领了台北广播电台,向全岛广播台北的流血事件。‘骚’‘乱’随即向台湾各大城市蔓延。 至3月8日,人们控制了台湾的大部分地区。国民政fu一面组织处理委员会压制舆论,一面调集两个师军队在美军飞机、军舰护送下于基隆登陆,在全省范围内对起义人民进行大规模血腥镇压,群众被杀害达3万多人,至3月13日,起义失败。 蔡永年是土生土长的台湾人,虽然二二八起义时他还没有出生,而且一直以来二二八起义在国民党的统治下也是一起不能说的秘密,但他从小就听过很多的民间传闻。 蔡永年问道:“二二八起义跟你有什么关系?” 梁冰冰缓缓道:“我前世也是一名台湾人,而且我就是这次起义的领导人。” 梁冰冰此言一出,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不言而喻,这位盘膝坐在山‘洞’正中的‘妇’‘女’就是梁冰冰的前世,这一点只要有眼睛的人一看就确信无疑了。 梁冰冰继续道:“当时起义失败,大量民众被屠杀,只剩下我们十二名起义的核心骨干,边打边退,原本是想顺淡水到出海口,然后坐船到福建。不料,敌人‘逼’得紧,把我们‘逼’入了纱帽山。我们躲进了这个山‘洞’之后,本以为可以躲过搜捕,不料其他我们早就发现了我们。这些歹毒的人,并没有用枪将我们杀死,而是用巨石封住了里面的‘洞’口。然后用砍树运到外面的‘洞’中,点起了熊熊大火。就这样,我们大火在我们烧,而我们则如同热火上的蚂蚁一般,被活活烤成了干尸。我想,这就是为什么在这么‘潮’湿的环境下,这些尸体还会变成干尸的原因吧。”蔡永年打断了梁冰冰,道:“不要讲这些没用的,快说,真正的佛身在什么地方?那张地图哪去了?”梁冰冰莞尔一笑,道:“呵呵,我就喜欢看坏人着急的样子。实话告诉你吧,根本就没有什么佛身。”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64 飞龙在天 :【】正是听信了蔡永年的报告,冥教两大高手‘玉’竹与凤隐才撤离了正在‘激’战的北京战场,风尘仆仆的赶到台北来。[燃^文^书库][www].[774][buy].[com]-而此时,梁冰冰居然说没有佛身,如果她的话是真的,那么蔡永年真可得吃不了兜着走了。从大的来说,冥教正与死对头研究院总部对决,正是用人之际,蔡永年放出这个假消息,其居心可想而知。从徐有才个人来讲,他千里迢迢跑到台北,从而错失了在京城立功的机会,自然是为了抢更大的功劳,向教主献媚,佛身对冥教来讲可谓生死存亡,炳灵太子对此事甚为重视,一旦徐有才找到了佛身,那一定就是头功,必然能够压住在北京的陆遥一头。 当年,‘玉’竹料定会与光明使者逍遥二仙分庭抗礼,故以叛教为名率先将杨逍给解决掉了。不料,自从教主归位之后,为了保持平衡,一力扶植范遥,如今冥教自教主以下,已经赫然分成了两派,以三大天师为首的天师派与以范遥为首的逍遥派,大战在即两派之间虽然并没有发生‘激’烈的冲突,但在下面已经是暗流涌动,各自培养势力,形势紧张。‘玉’竹心里明白,一旦打下江山之后,两派必然势如水火。即使放下派系之争,杀杨逍的帐范遥一定会找他算的。所以,在此之前必须让自己的地位在教主面前巩固到不可动摇的地步。 徐有才面目清瘦得太怕,斜吊着三角眼看了看蔡永年,蔡永年害怕的要命,正要辩白,徐有才抬手阻止了他,转身用秃鹫一般的目光盯着梁冰冰,道:“小丫头,别记了,六道轮回我可是活了上千年了,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面都多,想在我面前耍滑头,你还嫩了点。快说,那张地图你藏哪了?你要不说,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梁冰冰被徐有才那利刃一般的眼神看得怕了,但她仍然鼓起勇气,迎着目前叫道:“你,你敢!” 徐有才拈须一笑:“哈哈哈哈,我有什么不敢的?你真以为教主垂涎你的美貌啊?实话告诉你吧,教主身边美‘女’如云,即使一夜十人都睡不过来,何曾把你挂在心上。”说到这里,徐有才脸‘色’一沉,如同蜡像一般,喝道:“快说,你要再不说,我叫人当众扒光你的衣服,搜你的身!” 梁冰冰叫道:“你敢!” 徐有才高声叫道:“来人!” “在!”随即刚才架梁冰冰的两名壮汉从‘洞’口走上前来,站在梁冰冰身后。 徐有才又看了梁冰冰一眼,见她并无就范之意,道:“动手!” 两名壮汉立即像黑熊一般扑下瘦弱的梁冰冰,等他们刚要碰到梁冰冰的身体,她突然大叫道:“等一等,我说!我说!” 徐有才摆摆手,两名壮汉退下。此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梁冰冰身上。梁冰冰面对冥教的层层包围,诚如徐有才所说,她现在是‘插’翅也难飞了。 梁冰冰环顾了一下四周,四周都是敌人,而山泂外面更有数不清的敌人。她此时心中想到了两个人,一个是她的爷爷,一个是徐水木。无论什么样的‘女’人,都需要安全感,在梁冰冰最没有安全感的当下,她心中想的自然是这世上仅能带给她安全感的男人。 水木,我究竟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她在心中不禁喃喃自问,一股无言的悲伤涌上心头,与徐水木在一起的过往历历在目,他的音容笑貌,他包的饺子,还有他们的第一次……而此时,水木已经变成了两个完全对立的人,一个呼风唤雨,想着全世界为我独尊,而另一个则成为奄奄一息的一丝游魂,在金钟城里飘‘荡’。 “喂,你到底说不说?!”见梁冰冰一直拖延时间,蔡永年上前威‘逼’道:“你再不说,‘玉’竹天师可真对你不客气了!” 梁冰冰咬了咬嘴‘唇’,终于说道:“那张地图,那张地图不在我身上。” 徐有才连忙道:“那它在哪里?” 梁冰冰道:“在小白龙身上。” 徐有才怀疑地看着梁冰冰,问道:“你没有骗我?” 梁冰冰道:“你想一想,如果图在我身上,不是很轻易的就会被你们抢去么,小白龙就不同了,他可以腾云驾雾,如果不是那柄七龙宝剑,我想你们在场的任何人都不会困住他吧?地图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他的身上不是更安全么?” 徐有才看了凤隐一眼,凤隐点点头。为了接近崔晓茹,凤隐曾伪装成徐家庄一个不守‘妇’道的寡‘妇’,但她本人身上不仅没有那股媚狐劲,反而眉宇间透出一股仙气儿。蔡永年的眼睛不时地向她瞟过来。 徐有才对梁冰冰道:“好,我说信你这一回!”说罢,大踏步地向‘洞’外走去。 要想从小白龙身上取出地图,必须让他离开剑身,而‘洞’中狭窄,徐有才只能到‘洞’外施法。众人见徐有才出‘洞’,也随跟上,梁冰冰被两名壮汉押着也走了出来。 此时已经是白天了,但因为群鬼不能见日光,此时的台北市也像金钟城一样被冥教结界所罩以培固‘阴’气,所以天空中虽然无云,但整个世界却是灰‘蒙’‘蒙’的,让人感到无比的讶异。 此时,地上还可以到处看到昨夜小白龙被打洒落的满地鲜血,看到这些梁冰冰不由地心中一酸。 徐有才将七龙宝剑祭入空中,然后念动咒语,将镶嵌在宝剑上的缚龙绳打开,只见一条小白龙从宝剑壁上探出头来,摇摇摆摆地钻入空中。 不对,他明明把所有的缚龙绳都打开了,怎么会只有小白龙离开了剑身!徐有才急忙念动咒语,驱策其他七条龙去看押小白龙,以防他逃走,然而无论他怎么念,那七条龙就是不现身!徐有才急了,念动**咒,此咒一念,附在七龙剑上的龙就犹如身受千刀万剐一身,痛不‘欲’生。 然而,奇怪了,那七条龙犹如死了一般,不仅没从剑身上出来,而且没有一龙呻‘吟’,寂静得简直如同大战之后的黎明。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快给我出来!”徐有才慌了,大叫道。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小白龙一个鲤鱼打‘挺’,再一个金龙翻身,直奔徐有才俯冲过来,徐有才吓得就地一滚,滚落到一边。在山顶的‘洞’人也纷纷躲藏。 然而,小白龙的目标却不是徐有才,他停在梁冰冰身边,叫道:“快上来。”梁冰冰一个愣神,随即明白过来,立即翻身上龙,还未及她坐稳,小白龙早就一个飞龙在天,直‘插’云霄了。只听徐有才在身后大叫:“快,快,截住他们!”然而,徐有才的叫喊是徒劳的,除非是神仙下凡,否则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够截住一条龙呢!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go-->本站网址:,请多多支持本站!<!--over--> () 65 一条龙死了 :【】再次坐在龙背上,梁冰冰显得兴奋无比。[燃^文^书库][www].[774][buy].[com],最新章节访问:。小白龙不断地往上攀升,简直尤如过山车一般,引得梁冰冰惊叫连连:“啊——你慢一点,我快掉下去了!啊——” 小白龙终于冲破了天空中的‘阴’云,梁冰冰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拉扯的力量,差一点把她从龙背上拉下去,然后便看到了云上面阳光。 梁冰冰叫道:“啊,原来今天的天气这么好啊,小白龙,我们冲破了结界对吗?” 小白龙仍然是一声不发,继续向以疾驰的速度前飞行,梁冰冰感觉到身体剧烈的颠簸,跟来时完全不同。她心知有异,急忙问道:“小白龙你怎么了?” 小白龙仍然没有回答,只是一味地向前飞驰。梁冰冰又叫道:“小白龙,他们已经追不上我们了,我们已经逃出来了,你可以找个地儿停下了。” 小白龙仍然没有回答,一直没头没脑地往心飞,梁冰冰心中害怕,用力在小白龙的背上拍了一直,道:“喂!快——” 突然,一条血练从小白龙的嘴里喷泄而出,挂在天边,犹如一条血‘色’的彩虹!随即小白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朝下俯冲向海中。 梁冰冰只觉得如同是在玩蹦极一般,从天空中猛地降落到地面。还好,她事先有了准备,双手紧紧地握住龙角。 梁冰冰感觉一个透心凉,蛟龙入海,掀起了涛天的巨‘浪’,把海中打鱼的大船都打翻了。然而,小白龙并没有停下来,仍然在海中奋力地前行,梁冰冰知道,他是在用尽生命中最后的力气把自己送到岸边,哭道:“小白龙,你快停下来!快停下来!你不要命了吗?” 终于,小白龙停下来了,梁冰冰抬头望去,发现他们已经到了海滩上。她急忙跳下龙身,小白龙随即缩化到了不足一米长。昨夜在纱帽山被七龙围攻,小白龙已经深受重伤,而今日又驮着梁冰冰奔‘波’千里,旧伤复发,血流殆尽,已然是油尽灯枯,濒临死亡了。 梁冰冰抱起小白龙,已是泪眼朦胧,叫道:“小白龙,你怎么样,你快醒醒!” 小白龙费力地睁开眼睛,挤出了一个笑容,说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小莎,你该减‘肥’了。” 梁冰冰听闻小莎这两个字,突然完全恢复了前世的记忆,没错,她以前在天上还是个‘侍’奉太虚真人的小丫头的时候,名字就叫作小莎。她想起来当年在天上与小白龙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也明白了小白龙对自己的一番情意。 梁冰冰抱紧小白龙,哭得更猛了。小白龙突然猛烈地咳嗽了两声,梁冰冰赶忙把他放在地上,道:“你怎么样,你怎么样,我该怎么做?小白龙,我怎么做才能救你啊?” 小白龙摇摇头,勉力地挤出了一个笑脸,道:“你什么都不要做,只听我说就好。” “好,我听着呢,你慢慢说。”梁冰冰说道。 小白龙道:“我们今天能够从阳明山逃走,是因为我哥哥们的帮助。” 梁冰冰问道:“你哥哥,们?” 小白龙道:“你听说过那句话吧,九生九子,各有不同。实话对你说吧,那七龙宝剑上被缚的七条龙就是我的七个哥哥,我是九龙当中的最小的一个,我一共有八个哥哥,大哥黑龙,二哥赤龙、三哥橙七、四哥黄龙、五哥绿龙、六哥青龙、七哥蓝龙、八哥紫龙。大约在5000年前,黄帝在今河北涿鹿县境内,展开了与蚩尤部落的战争——涿鹿之战,我七个哥哥自愿撒血化骨筑成七龙宝剑以助黄帝,而我大哥黑龙却投靠了敌人蚩尤,结果蚩尤战败,他原本是要被斩头的,但‘玉’帝念在我老父王一‘门’忠烈,将他困在了无底潭里,这个潭因我大哥的关系,后来被改名为黑龙潭。” 梁冰冰道:“难道就是密云县石城镇的那个黑龙潭。” 小白龙道:“是啊,想来我与几个哥哥分别已经数千年了,以至于兄弟相见而不相识了。今日,我的七个哥哥在纱帽山受冥教‘玉’竹天师的驱策,对我痛下杀手,就是因为已经不记得我的样子了。不过,我却知道七龙剑上的七龙就是我的哥哥们。可是,宝剑落入冥教之手,我的哥哥们也不得不听命于‘玉’竹,否则他毁掉宝剑,哥哥们魂无所依就会永远的烟销云散了,为了不使兄长们犯难,我等被缚到宝剑之上之后才亮明身份。而恰好……恰好……你‘诱’骗‘玉’竹将我放出,哥哥们佯装不知,手下留情,我们才逃出台北。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说到这里,小白龙已经气息奄奄,他嘴角的血仍然在不断地流,梁冰冰浑身上下都染成了鲜红‘色’。 梁冰冰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我马上想办法救你。” 小白龙摇了摇头,费力地说道:“不要白费力气了,我现在五内俱损,已经活不成了。接下来的话很重要,你要听好了。” 梁冰冰流着泪点点头。 小白龙道:“第一,我死以后……你要想办法把我放在一个有水的地方,但不要……不要让其他鱼虾吃了我的‘肉’身。第二……你自己应该没有办法……办法把佛祖的‘肉’身运回金钟,我在最后的关头……终于窥探到了他内心的秘密,你可以借助……借助……”说到这里,小白龙似乎已经没有了气息。 梁冰冰抹了一眼眼泪,问道:“小白龙,你醒醒啊,你说啊,我要借助谁啊?是不是小八?” 小白龙又睁开眼睛,用最后的力气挤出了三个字:“蔡……永……年”。说罢,小白龙脑袋一歪,真正的死了。 梁冰冰嚎啕大哭,不停地摇动小白龙的尸体,道:“蔡永年怎么了,蔡永年干什么啊?小白龙,你说啊,你不要死啊,我不要你死,你快说啊。”然而,小白龙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没错,一条龙,死了。 他活了数千年,但却在这一天死了。“啊——啊——啊——”梁冰冰满身血水抱着小白龙的尸体,面对着浩瀚的大海,仰望碧‘波’蓝天,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她的叫声如此悲凉,如此沉痛,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也要吼出来了。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66 神秘岛 :【】当梁冰冰从悲痛的意识中清醒过来的时候,红彤彤的太阳在海面上只剩下半个了,海岛的天气渐渐凉了下来。[燃^文^书库][www].[774][buy].[com]- 李商隐在诗作《登乐游园》中感慨: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此时的梁冰冰全然没有‘吟’诗的雅兴,她猛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天就要黑了。 没错,天就要黑了,而她现在正孤零零的一个人待在一个不知名的孤岛上。 她不知道这个岛上有没有人,有没有食物,有没有野兽,有没有蟒蛇。总之,她对这个地方一无所知,而她却要在这个地方渡过一个漫长的黑夜。不,也许不只是一个黑夜,而是余生。 然而,此时的梁冰冰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她虽然仍然是一个凡人,但是她却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也就是说,她曾经是一个仙‘女’。 梁冰冰看了看手中的小白龙。虽然曾是仙‘女’,但龙的世界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她不知道小白龙是不是像人一样有灵魂,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投胎转世。但是,小白龙在临终之前的嘱托必定是有其用意的,为今之计是要找个地方安置他的尸体。 要有水,但不能丢到海里被鱼虾吃掉,看来也只能去岛上看看了,最好能够找到一个水潭。 想到这里,梁冰冰迈步向岸边走去,然而没走几步她就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而小白龙虽然不大,但也有几十斤重。 她先把小白龙放到地上,然后在沙滩上挖了一个一米多长半米深的坑,然后又挖了一个小水沟,将海水导入坑中,最后才将小白龙的尸体轻轻的放进坑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梁冰冰的手已经是血‘肉’模糊了。她一个千金大小姐,虽说上过警校,但却没干过什么活,手上细皮嫩‘肉’的,这次徒手挖沙,自然是吃了不少苦。然而,她现在完全顾不得这些,她必须在天黑下来之前搞到吃的以及藏身之所,最好能够搞到火,这样就不用担心成为野兽的夜宵了。 距离海滩大约两三百米,便是一座山丘,山丘不是很高,翻过山丘便是一大片密林。梁冰冰在密林外面犹豫了,她抬头望望天,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天马上就要黑了,林中必然异常凶险。梁冰冰想起了当年和卓越一起在河南尧山时的情形,那时候她还是一名大二的学生,如今回想已经是恍如隔世了。 梁冰冰长吁一口气,迈步走入密林中。 进入密林之后没多久,梁冰冰就发现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林***现了石砌的小路,显然是人工的痕迹。她顺着小路不断往深山里走,没过多久天就完全黑了下来。 当梁冰冰走得快要‘精’疲力竭的时候,她看到了灯光。没错,那不是烛光,也不是星星,而是现代化的电灯发出的光。不,不止一个,而是一排,那是一排路灯。在这排路灯上,是一条足足两个车道宽的水泥公路。 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小岛,应该是一个很大的岛,至少应该容纳几千人甚至上万人,否则不会有公路。想到这里,梁冰冰不禁有点兴奋了。 她顺着路灯下的公路一直走,终于走到了一个村庄。公路修进了村子,为了安全起见,梁冰冰先绕着村子转了一圈。村子不大,大概有一百来户,每家每户的房子都是一样的,是那种古式的尖顶瓦房,实木‘门’。 梁冰冰回到村边,在其中一幢房子的大‘门’上敲了三下——咚咚咚。 这咚咚咚三声一响,把梁冰冰倒吓了一跳,她觉得自己并没有使多大劲,没想到声音却如此之后,几乎响彻了整个村庄。 这时梁冰冰才发觉事情有些不对,敲‘门’声之所以听上去如此震耳,是因为这个村子太安静了。 整个村子没有一点声音,甚至连虫叫声都没有。而且,虽然是在晚上,也不过是十点左右,为什么家家户户都熄灯了呢?难道是海岛上的人睡得早? 不,不对,整个村子散发出一股死气,好像所有人都死了一般。想到这里,梁冰冰刚才看到灯光的喜悦之情已经‘荡’然无存了。为了安全起见,她决定离开这里。然而,正当她转身之际,刚才敲的那房‘门’突然打开了。 “请进。”里面传来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 虽然有人说话,却不见有人迎出来,这越发让梁冰冰觉得不太对。通常来讲,如果是陌生人,不是先问清楚才开‘门’吗?为什么这家人毫无防备之心? 梁冰冰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之中。然而,她又不甘心就此离开。 她心想,我倒要看看你们耍的是什么把戏。 “打扰了,我来岛上游玩,不小心‘迷’了路,想在这里借宿一晚,不知道方便不方便?”梁冰冰站在‘门’外问道,她似乎并没有打算冒然闯进去的意思。 ‘门’内的‘女’孩“嗯”了一声,便再没有下文了。 约‘摸’过去了两分钟,梁冰冰再也按捺不住了,说了声“打扰了”,迈步走进了院‘门’。 梁冰冰四下打量了一番,院内没有人,房间内仍然没有开灯,借助墙外街灯的光芒,她来到了房‘门’前。 房‘门’一推便开,梁冰冰两手握拳,暗提内力,走了进去。 进到屋内,梁冰冰便开始‘摸’墙壁上的开关。 “请不要开灯。”那个‘女’孩的声音说道。 梁冰冰道:“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女’孩犹豫了一下,道:“额,这个不太方便说。” 梁冰冰又问道:“那么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女’孩道:“海王岛。” 梁冰冰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便问道:“这里是不是属于琉球群岛。”因为小白龙驮着梁冰冰从台湾飞出来,根据飞行的方向以及飞行的距离,梁冰冰推测大概是在琉球群岛附近海域。然而,‘女’孩用标准的中国普通话和梁冰冰‘交’流,又让她产生的怀疑。 琉球群岛位于东中国海上,呈东北西南向,包括大隅群岛、吐噶喇群岛、奄美群岛、冲绳群岛、宫古群岛、八重山群岛等。1871年前有琉球国,琉球国疆域北起奄美大岛,东到喜界岛,南止‘波’照间岛,西界与那国岛。目前由日本管辖,但部分地区行政权仍由美国行使,驻日美军基地约70%以上集中在琉球。 如今,琉球群岛现居住人口大概有120万,其中超过110万是日本人,琉球原住民不到10万,其主要由琉球‘交’换到大阪,还有一部分人在二战被屠杀。 果然,‘女’孩道:“不,这里不属于琉球群岛,至于是什么地方,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你以后会知道的。” 梁冰冰又道:“那请问你在什么地方,能让我看看你吗?”‘女’孩道:“我在你的头顶上。”梁冰冰抬头一看,一双眼睛正在俯视自己!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67 飞头蛮 :【】梁冰冰听说过一种壁虎人,在光滑的墙壁上行走如履平地,没想到今天在这个神秘的海岛上却遇到了这等奇人,听声音还是一个少‘女’。[燃^文^书库][www].[774][buy].[com]。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孙子云:知已知彼,百战不殆。这句话反过来理解,对于一个战士来说,最可怕的境遇不是穷途末路,而是敌暗我明。 梁冰冰听那‘女’孩的意思,好像对自己非常熟悉,这样她感觉有些忐忑。随着时间的推移,梁冰冰想得越多,不安的情绪就越重,她的身子缓缓地向问口的墙边移去。 “还是让我看看您的尊容吧!”梁冰冰说着,突然打开了墙壁上的电灯开关,室内立即亮了起来。 那是什么,不!这不可能!那不是什么壁虎人!那只是一个人头,一个飘在空中的‘女’人的人头!那人头白面红‘唇’,大眼高鼻,看样子不像中国人。 “啊”梁冰冰惊呼一声,夺‘门’而出。 那‘女’人头哈哈笑道:“我说不让你开灯的,这就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哦。” 梁冰冰跑到院中,立即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了,四面八方,无数颗‘女’人头向这里聚拢过来。既然知道无路可逃,梁冰冰反倒停下脚步,立于院中,看他们究竟下一步有何打算,然后见机行事。 只听那众多‘女’人头当中有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大家不得无礼,都请退后。” 众人头闻言,迅速地向后飞离数丈,而一个大约有两尺高的巨头则飞到梁冰冰跟前,停在了空中。虽然梁冰冰已经做好了九死一生的准备,但见到这颗巨头却还是吃了一惊后退了两步。那人人头的面上丰满圆润,但却并不年轻,看上去像是六七十岁的老‘妇’人经过极好的保养显得年纪只有三四十岁的样子。 老‘妇’人见梁冰冰后退,连忙道:“不要害怕孩子,我们都不会伤害你。” 梁冰冰一连问了几个问题,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还有,你们怎么会知道我?” 老‘妇’人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到屋中详谈。” 梁冰冰见老‘妇’人语言之中并无恶意,便随她一起回到了刚才逃离的屋中,除此之外又飞进来了四颗人头,其他的人头都停留在了外面,大家在空中横平竖直,好像军队阅兵的方阵一样整齐。 加上刚才已经在屋中的那名颗美‘女’头,此时屋中一共六颗头。除了那巨头老‘妇’人之外,其他五颗头都是正常的大小,而且都是二三十岁,少‘妇’的年纪。很显然,那个巨头老‘妇’便是这帮头的首领,这时不知从何处移来一个钢管支架,支架上有一个青‘花’瓷托盘,老‘妇’人的头就停落在了托盘之上,其他五颗头都在她头后的半空中悬着。 老‘妇’人点头道:“梁小姐请坐。” 梁冰冰急于知道事情的真相,丝毫没有反抗,很顺从地从在了靠墙上的椅子上。刚坐下时,她心中不觉奇怪,这些飞头鬼怎么会有以供平常人坐的椅子呢?难道是专‘门’为她准备的? 老‘妇’人见梁冰冰坐下了,微微一笑,白嫩光滑的脸上挤出几道皱纹来,这更加泄‘露’了她真实的年龄。 老‘妇’人道:“梁小姐看到我们这个样子一定感到很吃惊吧?” 梁冰冰咽了口吐沫,点点头没有说话。 老‘妇’人先自我介绍,道:“敝人姓姜,大家都叫我姜婆婆。”然后扭头看了身后的五颗人头,道:“我身后这五位分部族的五大群主,刚才在这个房间跟你说话是木群群主青秀,除此之外分别是金群群主麻衣,水群群主索拉,火群群主娇娜,土群群主海霞。” 梁冰冰此时心中稍定,便问道:“不知贵部族是什么部族?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飞头老‘妇’人姜婆婆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不知梁小姐听没听说过飞头蛮?” 梁冰冰这才想起来,水木曾经给她说过,日本有一种‘女’妖怪,平时白天和正常人没有两样,但一到了晚上飞就会飞离身体,到处吓人为乐,而这种妖怪就叫飞头蛮,凡是见过飞头蛮飞头的人,七日之后便会化为枯骨而死。所以日本民间有一个习俗,就是男人绝对不会娶脖子上缠红线的‘女’人,因为那种‘女’人就是飞头蛮。 想到这里,梁冰冰说道:“看来这里果然已经是日本了。” 姜婆婆连忙否认,道:“不不,梁小姐你错了,我们飞头族其实并不是日本的民族,而是地地道道的华夏民族。而且,我们也不像传言中的那样是妖怪,而是地地道道的人类。”见梁冰冰面‘露’疑‘色’,姜婆婆便道:“看看这本书你就应该相信了。” 姜婆婆的话音刚落,从旁边的卧室中飞出一本书来,停在了梁冰冰手边,梁冰冰伸手接住,看封面,原来是晋人干宝的志怪小说《搜神记》。还没等梁冰冰翻开,那书自动打开来,翻出一页,她打眼一看,那标题便是“落头民”,标题下方记录了这样一段文字: 秦时,南方有“落头民”,其头能飞。其种人部有祭祀,号曰“虫落,”故因取名焉,吴时,将军朱桓,得一婢,每夜卧后,头辄飞去。或从狗窦,或从天窗***入,以耳为翼,将晓,复还。数数如此,傍人怪之,夜中照视,唯有身无头,其体微冷,气息裁属。乃‘蒙’之以被。至晓,头还,碍被不得安,两三度,堕地。噫咤甚愁,体气甚急,状若将死。乃去被,头复起,傅颈。有顷,和平。桓以为大怪,畏不敢畜,乃放遣之。既而详之,乃知天‘性’也。时南征大将,亦往往得之。又尝有覆以铜盘者,头不得进:遂死。 (后附翻译:秦朝时南方有一种族叫作“落头民”,他们的头能够在空中飞。这一种族有一种祭祀叫作“虫落”,因此也把这个民族叫作“虫落族”。三国时期,吴国大将军朱桓有一个婢‘女’,每晚睡着后,头就会自动飞走,直到快要天亮时,头才回到身上。某晚,婢‘女’的头又飞出去,与他同室的‘女’伴朦胧中见到他身上的棉被滑掉了,便好心帮他拉上,无意中将婢‘女’脖子的缺口盖住。早上,婢‘女’的头要飞回原位时,却怎么也找不到被棉被盖住的身体,不得不掉在地上,奄奄一息就要气绝。这时,朱桓走进屋里,见到了这一幕,相当震惊。婢‘女’不断用眼睛向朱桓示意棉被,朱桓领悟,立即上前把棉被拉开,只剩一丝生机的婢‘女’用尽全力让自己的头再度飞起来,回到脖子的原位上,从而恢复正常。朱桓虽然救了飞头婢‘女’一命,但心里总是隐隐不安,将“落头氏”视为不祥的异类。后来详加查访,才知道这是她们的天‘性’。那时南征的大将经常有得到这种落头氏的,又曾经有人用铜盘将其尸体盖住,头回不去,于是就死掉了。 梁冰冰读完,那书又自动飞走了。 姜婆婆继续说道:“除了《搜神记》之外,东晋王子年的《拾遗记》与西晋张华的《博物志》对我们飞头族也都有记载。”梁冰冰又问道:“那你怎么会知道我呢?”还没等姜婆婆回答,‘门’外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68 蔡永年 :【】姜婆婆等人自然也听到了脚步声,纷纷转头向‘门’口望去。[燃^文^书库][www].[774][buy].[com]。更新好快。顺着众人的目光,从‘门’外走进来一男一‘女’两个人,看到这两个人,梁冰冰心中不免陡然一惊,心道:完了。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天还跟梁冰冰在一起的蔡永年和小八。 蔡永年依然西装革履,皮鞋锃光瓦亮,而小八也还是白天的那一身装扮,看起来像个纯情的少‘女’。 蔡永年笑容满面。当然,这笑容是胜利者的微笑,而没有了在徐有才面前的媚笑。 “怎么样,梁小姐没有想到我会来到这里吧?” 梁冰冰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看到那帮飞头对蔡永年毕恭毕敬的眼神,便道:“看来蔡老师在一带的势力很强大啊。” 蔡永年眉头一皱犹疑了一下,似乎没有明白梁冰冰话中的意思,转而哈哈大笑道:“梁小姐误会了,姜婆婆她们并不是我的属下,我们只是合作罢了。” “合作?” 蔡永年道:“没错,落头族依海而生,但多年来一直受海夜叉的欺凌,我帮她们对付海夜叉,而她们则帮我对付冥教。” “海夜叉?冥教?你不是已经投靠了冥教吗?”梁冰冰看了一眼姜婆婆,又把目光聚集在蔡永年身上,问道:“蔡老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蔡永年以询问的眼光看着姜婆婆,问道:“姜婆婆,关于你们的事我想从头讲起,不知是否可以告诉她?” 姜婆婆眨眨眼,表示首肯,道:“恩人请讲。” 于是蔡永年便开始讲述一段鲜为人知,让梁冰冰听得瞠目结舌的历史。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人生百态,社会万象。1859年,英国人达尔文的《物种起源》问世,他以全新的进化思想推翻了神创论和物种不变论,把生物学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上,提出震惊世界的论断:生命只有一个祖先,生物是从简单到复杂,从低级到高级逐渐发展而来的。从此以后,人类便达成了一个普遍的共识:人是由猴子变化而来的。 时至今日,达尔文依然是传大的生物学家、进化论的奠基人,他提出的猴子说依然占据着不可撼动的地位。然而,达尔文是错的。 梁冰冰听到这里,不禁吃了一惊,问道:“达尔文是错的?蔡老师,你的意思是说人类不是猴子变的?” 蔡永年摇头道:“不,只能说一部分人是由猴子变化而来的,而除了猴子之外,其他的物种经过进化,或者说修炼,也都可以变‘成’人形。在我们中国的传统文化中这原本是一般的常识,在很多书中都有相关记载,最常见的就是狐仙。既然狐狸都能变‘成’人,那么其他物种自然也能变‘成’人。只不过,清末之后西方文化入侵,我们所有人都被洗脑了,相信人只是由猴子变成的。” 梁冰冰若有所思地点头道:“不错,我记得吉卜力工作室有一部经典动画叫作《百变狸猫》,是导演高畑勋的作品,讲的就是整个狸猫族群融入人类生活的历史过程。” 蔡永年对梁冰冰表示认同,道:“不错,那是日本人对进化论的质疑。而在我们中国这种记载就更多了,龙可以变人,河豚可以变人,猪可以变人,狗可以变人,猫可以变人,很多很多具有一定智商的动物都可以变‘成’人,甚至连树木长到千年也可以成‘精’,书中所谓成‘精’,实际就是变成了人形。在生活中仔细观察你会发现,尽管由动物进化为人已经传了几十代了,甚至上百代了,经过不断的通婚,但有时候有的人基因当中仍然保留着其种族最原始的本‘性’,不仅是相貌上,其‘性’格上也是如此。比如有猪基因的人,就会看上去憨态但内心‘精’明;而熊基因的人则孔武有力,‘性’格狂暴;猫人则往往身材苗条,敏感而喜欢安静。” 梁冰冰打断了他,道:“蔡老师说的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说,姜婆婆她们是由其他物种变化而来的人对吗?” 蔡永年道:“没错,在很久以前,有一部分美人鱼渴望陆地上的生活,于是便登上海岛,虽然一开始离开了水生活艰难,有的逃回了海里,有的死掉了,但最后还是有一部分坚持下来了。她们登陆之后,产生了一个不好的结果,就是白天与正常人没有两样,但到了夜晚头便会自动飞离身子,于是便成为了飞头族,也有叫落头族,或虫落族的。” 姜婆婆接口道:“我们飞头族全部都是‘女’‘性’,海中有一种夜叉,人形鬼面,巨齿獠牙,奇丑无比,其中的男‘性’夜叉,经常趁晚上我们人首分离的时候前来侵犯,使得我们族人简直苦不堪言。正是蔡公帮我们解决了难题,所以是我们的大恩人。” 梁冰冰道:“哦,不知蔡公是怎么解决的呢?” “跟我来,”说着,姜婆婆的头飞离了铁架,向里屋的卧室飞去。 梁冰冰跟着姜婆婆走进里屋,而其他人则留在了厅外。来到里屋,电灯自然打开,梁冰冰闻到一股淡淡的馨香。屋内陈设简单,但是却极其雅致,使人感觉这屋的主人必是一位书香才‘女’。 屋中靠墙摆着一张‘床’,还没等梁冰冰靠前,‘床’帐自动打开,出乎梁冰冰意料之外,‘床’上却放了一张水晶棺。梁冰冰上前凑去,发现棺中躺了一名白纱‘女’子,‘女’子身材曼妙,峰峦叠翠,但却没有头。 姜婆婆道:“这便是木群群主青秀的身子。而这水晶棺则是蔡公为我们特制的,只有身子本人的脸才能够开启。” 说罢,姜婆婆的头又飞回了大厅,梁冰冰随后跟了出去,室内的电灯开关自动关闭。 梁冰冰看着蔡永年,问道:“大概情况我明白了,可是如果海夜叉把水晶棺抬走,那样到了白开头找不到身子,不就会死掉吗?” 姜婆婆笑道:“这一点蔡公自然想到了,因为在水晶棺上设置了机关,一旦有人强行搬走,这个屋子里的各种机关就会启动,将其杀死。除此之外,在这个山庄周围也设置了机关,海夜叉一踏进来就会有来无回了。经过几次较量,他们死了上百人,到现在也就不敢来了。” 蔡永年道:“今天如果不是姜婆婆她们有意将你放进来,估计你一进密林就会中了埋伏了。” 梁冰冰点点头,她相信蔡永年此言不虚,心想整关机会设计打造一定是耗资巨大,只有蔡永年这样的人才有这么多钱了。不过,他靠这个就收买了飞头族为他卖命,也是极上算的买卖。很可能除了飞头族之外,在这周围他还有很多的势力,否则为什么就这么巧,偏偏小白龙飞到了飞头族的地盘。可是,他究竟是有什么目的呢?“飞头族的事情清楚了,蔡老师现在可以讲讲你了,为什么要投靠冥教?”说到这里,梁冰冰脸‘色’一沉,无形中透出一股杀机。她想到了小白龙的死,如果不是蔡永年,小白龙根本就不会死!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69 移魂 梁冰冰的目光直直的盯在蔡永年的脸上,哪怕有一丝异样的表情都不会逃过她的眼睛。只眼蔡永年脸色凝重,迎着梁冰冰的目光,说道:“我想,梁小姐对间谍这个词应该不陌生吧?” 梁冰冰之前早就有想到这一层,只不过听蔡永年的嘴里说出来,心中还有一震。 “这么说,你进入冥教是遵从研究院的指示打入冥教内部了?” 蔡永年摇摇头道:“不,说实话,并不是研究院让我进入冥教,而是我本来就是冥教徒,是被老罗给策反的。”说到这里,蔡永年嘴角露出了微微的笑意,道:“也许我天生就是当间谍的材料吧,当年我奉教主之命进入第五重地狱,接近五殿阎罗森罗王,不料被他识破,他原本是打算将我秘密处决的,但得知我是冥教光明左使杨逍的徒弟之后决定策反我。当时,教主被封印,冥教分成了两派,一派以逍遥二仙为首,一派以三大天师为首,内斗已经形同水火。我原本是誓死不会叛教的,但得知我的师傅已经被玉竹那个混蛋给搞死之后,我改变了主意。” 蔡永年所说的森罗王就是老罗。梁冰冰皱了皱眉,道:“这说说,你是双料间谍?” “也可以这么说吧。”蔡永年道:“你还有什么疑问么?” 虽然听蔡永年说了这么多,但梁冰冰的神情依然没有松懈下来,冷冰冰地道:“可是,因为你的出卖,小白龙他……” 蔡永年叹了一口气,道:“在你们来台湾之前,玉竹那老狗已经得到了消息。在那种情形之下,即使我出手相救,我们也不可能逃出去。梁小姐,我希望你明白,这是一场翻来覆地的战争,它的结果决定未来整个宇宙的秩序,任何一个人在这场战争中都有可能牺牲,而此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只有出色的完成任务,制止冥教的暴动,这才是我们共同的目标。为了这个目标,哪怕让我魂飞魄散也在所不辞。” 在场的的飞头蛮听了蔡永年的话都不禁动容,露出一副慷慨悲歌的神情,站在一旁的小八也是一脸的肃静。 梁冰冰握紧拳头,说道:”梁老师,我明白了,你说接下来让我做什么吧,我一切都听你的。只有打败冥教,才能为小白龙报仇。“ 蔡永年道:“为今之计,务必要找到佛祖肉身,迅速运回金钟城,据我所知,炳灵太子的力量不仅恢复了,而且偷走了西王母的碧翠仙珠,功力增强了一千倍,如今想要打败他,也只有当年大闹天宫的斗战胜佛了。” 梁冰冰略一沉吟,道:“佛祖真身在七星山上。” 蔡永年点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随后拿出一张地图,道:“现在冥教已经是遍布台岛各地,只要你一登岛,立即便会落入罗网,为今之计,你把具体的位置标在地图上,后面的事情由我来解决。”说着,顺势递给上了一支笔。 梁冰冰接过笔,说声:“好的,”正要落笔,猛然抬头看到蔡永年殷切的放光眼神,道:“不行,我要跟你们一起去。” 蔡永年倒吸一口冷气,身子不自然地往后仰光了仰,道:“现在这个情形,你怎么可能出现在台湾岛上。” 梁冰冰道:“这个简单,我可以易容嘛,我的易容术还是可以的。” 蔡永年摇头道:“你以为能骗过徐有才的眼睛?不可能。” 梁冰冰生气了,双臂一抱道:“那我不管,你们想办法,反正不让我去我是不会说出金身的具体位置的。” 蔡永年的眼神中闪现出一道阴狠的光芒,不过这道光芒一闪而过,梁冰冰并没有察觉。此时没有一个人说话,可以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空气中不知不觉透出一股紧张的气氛。 蔡永年看了看姜婆婆,又看了看小八,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苦笑,好像在说:看吧,果然是大小姐,没见过这么无理取闹的。 这时,姜婆婆咕咚,咽了一口吐沫,道:“如果梁小姐实在不放心的话,我倒是有一个方法,不知道是否可行。” 蔡永年眼睛一亮,道:“没关系,说来听听。” “移魂。”姜婆婆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动了两下,吐出两个字。 “移魂?”梁冰冰和蔡永年同时问道。 姜婆婆露出了笑容,那一笑更是显出了满脸褶子,道:“没错,让小八和梁小姐交换一下身体,那么梁小姐就可以用小八的身体回到台湾去七星山取佛身了,你们觉得怎么样?” 梁冰冰想起当年老罗从郭石头身上离魂时的情形,不禁吓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道:“不,不,不行,我不要离魂。” 姜婆婆道:”不是离魂,是移魂。“ 梁冰冰道:”那有什么不同么,不都是让精魂离开自己的肉身。“ 姜婆婆道:”从本质上来讲是没什么不同,但从过程来看,如果说离魂是千刀万剐的凌迟,那么移魂不过就是屁股上打一顿板子。“ 梁冰冰心想,打板子我还能忍受得了,便试探地问道:“那你会移魂?” 姜婆婆道:“移魂需要强大的能量,我是不行,但有一个人行。 梁冰冰问:“谁?” 蔡永年接口道:“小八。” 小八听到自己的名字,眉毛动了一下,看着梁冰冰点了点头。梁冰冰环顾一下四周,心想:如果换了小八的身体,那么就能掌握她的功力,到时候即使蔡永年耍诈也不怕了。想到这一层,她决定试一试:“好吧,我没有问题,那我们就移魂吧。” 蔡永年看了下时间,道:“还有三个小时天就亮了,事不宜迟,我们必须在天亮之前赶到七星山把佛身运出来。小八,你们现在就去移魂。” 小八点了点头,说了声:“跟我来。”于是便朝里屋走去。 小八带着梁冰冰来到与存放青秀身体相对的那间卧室,梁冰冰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里,四下看了看。房门随后被关上了。没有开灯,小八将窗帘也拉上了,四周变得一片漆黑,伸出不见五指。 梁冰冰心里有些发毛,道:“我们这是要做什么?” 她听到小八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不要说话,闭上眼睛。” 梁冰冰没有听从小八的话,这么黑的环境里,本来就什么也看不到,还闭什么眼睛啊。然而,没过多久,她看到了,小八的身体在发光。 她赤身**,笼罩在粉红色的光晕之中,仿佛从远方缓缓地走来。当她看到梁冰冰睁大的眼睛里,不禁皱了一下眉,然而她并没有说话。 梁冰冰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拉扯自己,她不由自主地想要前行,但却又迈不开步子,终于她离开了自己的身体,看到自己也赤身**,周身散发着粉红色的光。她很好奇,想要回头看,但丝毫无法回头,前面好像是一股如河流漩涡般的力量在吸引自己。终于她触碰到一个凉凉的东西,她知道那是小八的肉身。嗖地一下,梁冰冰感觉一阵天晕地暗,等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躺在一张床上。四周亮着灯,旁边的皮椅上坐着一个男人,那人正是蔡永年。 70 海夜叉 一女孩大醉而归,回家上床,一摸,手机、钱包、钥匙、贞操,都在,遂放心大睡。 这是一个笑话,不过也恰恰说明一个问题:女人在脑子不清晰的时候贞操意识还是非常强的。 梁冰冰睁开眼之后,第一个动作便是摸自己的身体,还好穿着衣服。不过,她立即便觉察出异常来了——手感不对。两对鸽子比自己的大很多!这时,她才想起来,自己和小八换了身体。 蔡永年道:“你醒了?” 梁冰冰坐床板上坐起来,突然感到一阵头晕,差一点又倒在床上,用力扶着床边坐稳了,问道:“这是哪里?” 蔡永年道:“我们在飞艇上,马上就要到七星山了。你现在应该告诉我佛身的具体位置了吧?” 梁冰冰问道:“我们不会被冥教发现吗?” 蔡永年道:“发现也没有关系,我是按照徐有才的指示巡山的。不过,我们动作要快,如果在搬运佛身的时候被发现就糟糕了。” 梁冰冰愣了一下,接过蔡永年手中的地图,在一片蓝色的区域画了一个五角星。 “诺,就是这里。” 蔡永年不可思议地看了梁冰冰一眼,道:“你没有开玩笑吧,这里可是梦幻湖啊!” 梁冰冰不耐烦地看着门口,道:“你觉得我会在这个时候开玩笑吗?就在梦幻湖底啊。” 蔡永年没说什么,离开了飞船的仓室,没过多久,梁冰冰感到一阵剧烈的震荡,飞艇着陆了。 梁冰冰走出艇外,外面依然是一片漆黑,但借助飞艇发出的光,勉强可以看到湖面。蔡永年站在湖边,打量着湖面,他身边跟了六个人,估计是飞艇的驾驶员。梁冰冰走到了他身边。她没有想到梦幻湖的湖面会这么大。即使大家同时去地下搜索,也需要花费一天的时间。 “怎么办?”梁冰冰像是在问蔡永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蔡永年没有回答,而是围绕着湖面走了几步,又拿出地图来用手电筒对着问道:“你画的位置准备吗?距离湖心大约100米的样子。” 梁冰冰道:“当时我看到的地图没有这个这样精准,但大致位置应该没有错。” 蔡永年回头指了指其中一个最高大的人,道:“你留下来保护梁小姐,其他人跟我下水。” “等一等,”梁冰冰拉隹蔡永年叫道:“不是说好我跟着一起去的吗?” 蔡永年以命令的口气说道:“下面什么情况还不太清楚,也许会有危险,你留在岸上等消息。”说罢,不容分说,带领其他五个人脱掉外衣,扑通扑通纷纷跳到湖里了。 梁冰冰正要跟上去,不料却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给拉住了。那只手的力度如此之大,让梁冰冰感觉自己尤如一只蟑螂捏在别人的手中。她扭头一看,正是那名留下来以保护她的名义而监视她的壮汉。他看上去不仅高大,而且混身上下非常结实。 梁冰冰伸手打掉那男人的大手,道:“你放开!” 男人似乎并没有想要为难她的样子,迅速的离开了她的胳膊。但这时梁冰冰却感觉有些不对了,她触碰到的那个人的手凉凉的,滑腻腻的,不像是人的皮肤。 光线比较暗,而且他恰恰又背对着光,看不到他的面部,只能隐约看到他的眼睛里闪着淡蓝色的光。 “你叫什么名字?”梁冰冰后退了一步,尽量离那怪人远一些。 那怪人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梁冰冰慢慢地向怪人的身后移动,迫使他不得不转过头来对着飞艇发出来的灯光。终于,梁冰冰明白了,这些人不是正常的人,而是海夜叉! 他的鼻子很小,几乎小到没有,颧骨极高,嘴巴超乎常人的大,两边露出獠牙,头发看上去很短。看到这个形象,梁冰冰立即便明白了,蔡永年同样也是海夜叉!不,应该是由海夜叉进化成的人类。由于已经进化的关系,他的五官虽然没有眼前这个夜叉那么鲜明,但整体看上去从脸部还是可以看出一些夜叉的端倪。 想到这里,梁冰冰预感到大事不妙,拔腿便跑,然而那只大夜叉如同旋风一般,迅速地把她抓在了手中。 梁冰冰本能地反手一掌,原本以为不会起什么作用,不料却将夜叉打出两米多远。梁冰冰这才想到,自己现在所用的是小八的肉身,拥有小八的功力,因此自己根本没有必要逃跑,需要逃跑的应该是那个家伙才对,于是一步步向海夜叉逼进。 海夜叉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返身跑到湖边直接跳了下去。 如果被蔡永年先找到佛身就糟糕了,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他有什么阴谋,但他肯定不会按研究院的指示行事的,否则他也不会派人监视她了。 想到这里,梁冰冰飞身跳入湖中。湖水很浊,有一股硫酸的味道,七星山原本就是一座活火山,这应该是火山的味道。梁冰冰迅速地潜入湖底,下潜了十几米后便到了湖底,她顺着湖底一步一步往前走。原本以为需要不时地向湖面上去换气,但不知为什么,在湖底走了很久,居然一点憋气缺氧的感觉都没有。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龟息功?不,不对,这绝对不是龟息功,而是一种生理的自然反应。因为她确实自己在水下是可以呼吸的,虽然不知道这呼吸是怎么完成的,但她的胸口一起一伏,确实是一呼一吸之中。 一个闪念在梁冰冰的脑海里迅速的滑过,还没等她来得及细想,脚下一滑,感觉被一个大漩涡裹挟着不停地往下走。 没过多久,好像是到了底部,梁冰冰睁开眼睛,发现这里别有洞天,伸手一摸,居然没有摸到水!再朝外看去,外面的鱼、龟、蟹在水里游来游去,而自己则位于一个洞口处。 突然,一只大鱼张着嘴向梁冰冰猛地冲了过来,梁冰冰吓得急忙后退。然而,她却发现那大鱼好像撞到了玻璃上了一般,牙都被撞掉了,嘴了一鼻子的血,血在水中四散开,随即过来了一群食人鱼,将那只流血的大鱼分食了,只剩下一条大鱼骨斜斜地插在湖底的石缝里。这真是食人不成反丢命啊。那群食人鱼还在虎视眈眈地盯着梁冰冰,盯得她心里直发毛,急忙向洞里走去! 71 真命天女 :【】等梁冰冰摆脱食人鱼的威胁,向‘洞’中的深处走去时,便发现这里其实异常的闷热,越往里走温度越高,身上的汗水不断地往外冒,但随即便化成了水蒸气容进了空气之中。[燃^文^书库][www].[774][buy].[com].最快更新访问:。 这样下去可不行,迟早会脱水而死的。梁冰冰这样想着,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四周尽是一些天然形成的奇形怪状的石头,有的好像某种动物,也有的像人的一部分,比如头或者‘生’殖器官,看上去让人感觉异常恐怖。 后面无路可退,梁冰冰此时也只能往前走。走了一会儿她才发现,脚下的路好像很平坦,好像有人修凿出来的。这说明有人曾经来过这里,多少让她心里安定了一些。凭着‘女’人的直觉,她离佛祖真身越来越近了,想到这里不禁加快了脚步。然而,这一加快脚步不要紧,却让她听到了身后传来另一个脚步声。刚才那个脚步声一直踩着自己的步点,所以没有察觉! 梁冰冰突然停住,猛地回头,光线太暗了,只是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 “谁在那里?” “……”没有人回答,那个隐约白影慢慢后退,退到了梁冰冰的视线之外。 梁冰冰屏气疑神,发现对面那个丝毫没有要走过来的意思,过了一会儿转身继续向‘洞’里走去。身后的脚步声又继续响起。 顾不得它了,还是寻找佛身要紧,梁冰冰几乎以极快的速度向‘洞’内奔去。然而,很快她又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前面出现了一个三叉口。 向左走,还是向右走。正当梁冰冰犹豫不绝的时候,突然听到蔡永年的声音从右边传来:“哈,他果然在这里。” 梁冰冰急忙向右侧奔去。 眼前的情景让梁冰冰惊呆了:走出‘洞’口是一个巨大的池子,然而池子装的并不是水,而是滚烫的岩浆!池子正中竖起一根高大的铁柱,铁柱上坐着一个人。梁冰冰知道,那就是佛身了。 岩浆不断地向岸边涌动,好像是一只煮沸的锅在不停的晃动,偶然会有一团火红的岩浆掉落在岸边,随即冷却,化成岩石。 岩浆所散发的热‘浪’迎面扑来,几乎让人感到瞬间就会窒息! 蔡永年和他的六个海夜叉手下都在下面,那些海夜叉好像非常害怕,远远地躲在蔡永年的身后。梁冰冰看到蔡永年突然高高越起,一个纵身向位于中心的佛身飞去,然而他的举去好像‘激’怒了佛身,岩浆向他披头盖脸袭来,蔡永年自知不敌,迅速退回岸边。发现衣服已经烧着了,几个海夜叉急忙上前帮他扑灭。 蔡永年气急败坏,迁怒于手下,抬脚将一个海夜叉踢开,骂道:“滚开,一群废物。”他踢的正是被命令留下监视梁冰冰的那只最魁梧的夜叉,不过它在蔡永年面前好像弱不禁风的林黛‘玉’一般,连滚带爬地被踢出四五米远。 这时,蔡永年发现了梁冰冰,向她招了招手。 梁冰冰走了过去。蔡永年道:“不是说让你在岸上等了么,你看这里多危险!” 梁冰冰知道这时还不能跟蔡永年撕破脸,小白龙死了,她必须借助蔡永年的力量才能够将佛祖真身运回北京。 “没有我,你不可能‘弄’走佛祖真身。”梁冰冰说道。 蔡永年非常错愕的看着梁冰冰问道:“你什么意思?” “只有我才能将佛身从那个铁柱上移开,其他任何人只要试图靠近佛身,这一池的岩浆就会立即将他化为灰烬。”梁冰冰道:“实话告诉你吧,这些岩浆就是佛祖用来保护自己‘肉’身的法器。而我,恰恰是解开这个法器钥匙,明白了吗?” 这一点正是太虚真人在金钟城的地宫中告诉梁冰冰的,这也是派她和小白龙来这里执行艰巨任务的原因。 蔡永年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天命不可违啊,那你就快点把佛祖真身运过来吧,我们好把他送回金钟。” 梁冰冰点点头,迈步向岩浆走去。 哈哈哈哈——果然在这里啊! 突然,在身后传来一阵怪笑声,让梁冰冰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徐有才和凤隐带了十几名冥教高手从‘洞’口涌了进来。 “蔡永年,没想到你果然叛教了,枉费了教主的一片真心啊。”凤隐以斥责的口气说道。 蔡永年对梁冰冰低声道:“不要管他们,快去把佛身运过来,我来抵挡他们。” 然而,梁冰冰并没有动。 蔡永年疑‘惑’地看着梁冰冰,道:“快去!怎么还不去?” 梁冰冰道:“我说过,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可以接近佛身,佛身在岩浆池里是最安全的。我们先把这些人解决掉再去运也不迟。” “怎么不说话了?”徐有才道:“蔡永年,你师傅死了,教主本来是想把光明左使的位子‘交’给你的,没想到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师傅是叛徒,你也是叛徒。” “放屁,”蔡永年气极出口脏话,骂道:“我师傅是被你这个小人给陷害的,我今天就要替他报仇。” “哼,你师傅是死在我手上的,今天就送你去见你师傅。”‘玉’竹皮笑‘肉’不笑道:“不过,你师傅已经魂飞魄散了,估计你们是见不成了。哈哈哈哈。” “废话少说,给我上!”蔡永年一声令下,六名海夜叉立即呐喊着拥向徐有才等人。虽然他们对岩浆,但毕竟是蔡永年在夜叉国‘精’挑细选的武士,勇气还是不输于人。 徐有才一挥手,十几名冥教高手迎了上去。一边是夜叉,一边是‘阴’魂,两厢立即前卷入了厮杀。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夜叉是以一敌二,很快便‘露’出了败迹,有的被砍死,有的被打入了岩浆。正如梁冰冰所说——立即化成了灰。 蔡永年见手下不支,随即加入了战斗。梁冰冰躲在一旁并未出手。她始终都在怀疑,蔡永年和徐有才是在演戏给她看。等到蔡永年把十几名冥教高手杀光之后,凤隐和蔡永年缠斗的时候,她才出手向徐有才发动进攻。 此时,梁冰冰的‘肉’身实际上是小八,然而徐有才好像并不知道。他清楚蔡永年身边这个丫头是他的杀手锏,所以并不敢掉以轻心。 然而,梁冰冰和徐有才一‘交’手,便知道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心中思索着,万一不敌,不如躲到池中心的铁柱之上,反正他们也都过不去。这样想着,梁冰冰发现蔡永年对阵凤隐已经落于了下风,于是且打且退,正当她准备要越入岩浆之时,却发现有一个白影已经先一步跃了进去。那白影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老罗鬼话》全文字更新, 位你提供最新最快最全的免费小说更新【】 () 72 偷天大盗 梁冰冰没有想到,小八用自己的肉身也回到了台湾岛,刚才在湖底山洞里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人正是小八! 念及此,梁冰冰脑海中突然闪出一个念头——上当受骗了。此时,自己是小八,而小八才是梁冰冰,所以她才是解开法器的钥匙! 说时迟,那时迟,梁冰冰脑海中电光火石一闪而过。她感到一股热浪迎面铺来,知道是岩浆向自己发起了进攻,然而此时想要退回岸边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跃入岩浆一丈有余。 正待梁冰冰往下堕落,准备化为火山灰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从身后裹挟了自己。背后好像被一只巨大的手给抓住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岸边。回头一看,发现救自己的正是蔡永年。 “多谢——”梁冰冰感谢的话刚一出口,立即便意识到,蔡永年救的不是自己,而是小八。如果她掉入岩浆之中,那么灰飞烟灭的是小八的肉身。 此时,徐有才和凤隐也停止了打斗,远远望着小八踏着岸浆一步一步向位于中心的佛祖金身走去。 徐有才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心想,你把佛身搬过来倒省了我的事了,结果还不是我的囊中之物! 一边是冥教,一边是蔡永年,虽然梁冰冰心里很清楚自己中了蔡永年的奸计,将自己的肉身白白送给了小八,但如今也只能和他联手。好在她手上还有小八肉身这张王牌。 梁冰冰的肉身散发的金光,行走在涌动的岩浆之中如履平地。她已经到了铁柱之下了,那根铁柱是如此高大,相形之下,梁冰冰的那白色的身影就同一颗被筷子夹住的鸽子蛋。如果是小八本人,只要纵身一跃就能跃到铁柱的顶端。但此时是梁冰冰的肉身,只见她纵身一跃,只跃到了铁柱的一半,她像壁虎一般紧紧地趴在铁柱之上,然后慢慢地往上爬。 终于小八爬到了铁柱的顶端,在岸边的众人看着她背起佛身,再次跃入岩浆之中。 说来也奇怪,那佛身一离开铁柱,不地涌动的岩浆立即便凝住了。 徐有才见此情形,立即跃入池中向小八飞奔而去,蔡永年想去阻拦,不料却被凤隐给缠住了。梁冰冰如蛇一般在徐有才身后尾随而至,经过刚才的交手,徐有才已经不将这个女人放在心上了,奋力向自己的目标奔去。 情势危急,一旦徐有才将佛身毁掉,那么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制住炳灵太子了,三界将陷入永无止境的混乱与黑暗之中。历史的拐往往是一瞬间造成的。 正当徐有才快到接近小八之时,突然感到一股凌厉的掌风从背后袭来,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应敌。 徐有才不愧是条老狗,他未等身子回转,已经反手一掌回击过去,梁冰冰只感到浑身一震,就要往外飞出去。她使出一个千斤坠,生生将自己的身体定住。这一定不要紧,实际上是用自己的身体直接迎撞徐有才的掌力。她只感觉嘴角发甜,五内如同刀绞一般疼痛。她知道自己受了内伤,但来不及细想,眼看小八和徐有才已经近在咫尺,梁冰冰双手大力一跺,向徐有才扑去,紧紧将他抱住,徐有才顺势一闪,但大腿还是被扳住了,抽出右腿猛力地向将冰冰的头部踢去。 千钧一发,小八借着这个一两秒的空档,已经跃过徐有才向蔡永年跑去。徐有才正要转身回追却发现自己的腿仍然被梁冰冰死死的抱住。此时,她已经血肉模糊,失去了意识。 徐有才正要准备给梁冰冰最后一击,脚下突然传来轰呜声,随即剧烈的抖动了起来,随即倒在了地上。 不好,由于地面的岩浆冷却,地下的热量散发不出来,火山就要喷发了! “快跑!”徐有才从地上爬起来,大叫一声,顾不得其他人,直接向洞口的方向跑去。 此时,梁冰冰已经松开了徐有才,她的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耳朵里轰隆隆的都是巨大的声音,她隐隐约约看到徐水木从对面跑过来,将自己抱起然后也向洞口跑去。 啊,我已经出现了幻觉了,水木。梁冰冰这样想着,闭上了眼睛。 岩浆喷涌,沉寂了数百年的纱帽山再次喷发了。 梁冰冰眼睛还没有睁开,耳朵里先听到了流水声,一股烤野味的香气飘进她的鼻孔,诱得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她长吸一口气,努力把眼睛睁开,循着香味望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徐水木! 不,他不是徐水木,徐水木比他年轻。眼前这个人看上去有四十多岁了,应该是成熟版的徐水木。 难道徐水木还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哥哥,或者小叔什么的? “哦,你醒啦?正好,海马烤熟了,来吃一点。”男人说道。 梁冰冰犹豫着坐了起来,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身边还躺着一个女人。 小八!怎么会! 梁冰冰一摸自己的身体,发现已经和小八的精魂换回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眼前这个男人是谁?之前在纱帽山湖底的情形一幕幕回到了脑海之中。蔡永年去哪里了? 看到梁冰冰游疑的眼神,男人笑道:“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吗?梁小姐。” 顿时,梁冰冰感到如芒刺在背,浑身难受。 中计了,中了蔡永年这只老狐狸的奸计! 没错,眼前这个人正是蔡永年,只不过他把自己的肉身丢掉了,换上了佛祖金身!这就是他的目的,他害死小白龙,出卖冥教,这一切的目的就是占有佛祖的真身。 他和炳灵太子一样,想要做三界之主! 这只可怕的海夜叉! 看着梁冰冰充满恨意的眼光,蔡永年得意的笑了,道:“干吗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梁小姐,别忘记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为什么要救我?”梁冰冰问道。 蔡永年有点疑惑:“什么意思?” “既然你已经达到了目的,为什么还要救我?”梁冰冰继续问道。说道这里,梁冰冰似乎也想明白了,道:“哦,我知道了,当时我和小八换了肉身,你救的不是我而是小八。” 蔡永年摇摇头,道:“不,小八我会救,梁小姐我也会救。对我来说,梁小姐的重要性一点也不亚于小八。”“为什么?”“先不说这个,已经三天两夜没吃东西了,你一定饿了吧,先吃一点。”说着,蔡永年把一只海马递了过去。 73 夜叉国 梁冰冰确实饿了,接过烤海马,强忍着恶心咬了一口。(好看的小说)-..-平时,梁冰冰最害怕吃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如果是吃‘肉’的话,一定要改变了原来的形状她才敢吃,鱼头啊,‘鸡’心啊,是她最讨厌吃的东西。然而,所谓饥不择食,她咬了一口居然满嘴香,三下两下便消灭了一整只海马,接着又吃了三只。 “等一等,这一只不能再给你了。”梁冰冰伸手拿第五只的时候,蔡永年阻止了她:“这只留给小八,你把她害得那么惨,也该关心一下别人对吧?” 这时,梁冰冰才发现,不远处的水坑里躺着浑身是伤小八。当然,她身上的伤都是梁冰冰奋不顾身阻止徐有才抢夺佛身的结果。 这时小八也已经醒了,只不过伤势太重了,还不能站起身来。 蔡永年拿着水瓶走过去,给小八喂了两口水,然后又从身上‘摸’出一个棕‘色’的瓷瓶,掏出一丸不知道名字的‘药’,送进了小八的嘴里 。最后把烤海马送到小八的嘴边,小八摇了摇头,表示不想吃。 “为什么要让她待在水里啊?”梁冰冰从地上站起来,也走到了二人的身边。她身上几乎没有怎么受伤。 蔡永年头也没回地说道:“因为她是美人鱼,大海是她的家乡,水就是她的空气。” 美人鱼,是落头族的祖先,这一点在匣子岛上姜婆婆曾经说过。可是,美人鱼本身应该是生活在海里的,而即便进化‘成’人类,能够到陆地上生活,那么晚上应该也会头身分离才对,但梁冰冰记得在匣子岛上,小八的头并没有离开身体。 梁冰冰正要把这个疑问提出来,突然听到远出传来一阵轰鸣声,抬头一看发现远处来了一大队人马。等人马走近发现这些人青面獠牙,肢体强健,相貌丑陋。这些人全都是海夜叉。 为首的海夜叉样子很威武,走在最前面,好像是国王的样子。(无弹窗广告)他骑着一头奇怪的动物,那动物长着老虎的身子,八只脚,八颗人脑袋。这种怪物叫作吴天,是一种海中神兽。另外还有四名海夜叉骑着海象,好像夜叉国的大官,其他人则手中拿着三脚叉,都是步行,整个队伍看上去有三五百人的样子。 看上去像国王的海夜叉远远地看到了蔡永年等人,立即驱策吴天转眼之间便来到了跟前。还没等梁冰冰反应过来,他已经翻身下了坐骑,匍匐在了地上。 蔡永年看了他一眼,说了一串梁冰冰听不懂的夜叉语。那国王好像很害怕的样子,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其他的人也都趴在地上。 蔡永年招呼梁冰冰坐上了海象,自己则翻身上了吴天,然后又对着国王说了一串夜叉语,好像是让他们照顾好小八。 “走吧。”蔡永年说道。吴天像旋风一样向前跑去。 没过多久,二人来到了一个都市,说是都市,实际上并没有什么高楼,都是一些矮房子,有许多夜叉在街道上走来走去。这些夜叉见到蔡永年都匍匐在地,显出敬畏的样子。 蔡永年没有理他们,径直来到了一座宫殿之中。说是宫殿,实际上只不过是一幢高大的石头房子 。 蔡永年一到这里,立即有不少夜叉前来‘侍’奉。那种毕恭毕敬的神情,令梁冰冰对蔡永年刮目相看。之后,梁冰冰被带到了一个房间里洗漱,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再次见到了蔡永年。还有小八。 小八虽然看上去还是伤痕累累,但已经恢复了体力。 饭桌上只有他们三个人。梁冰冰说道:“我只知道你是夜叉族,没想到你还是这里的国王。” 蔡永年道:“我并不是国王。在海边骑吴天的那个才是国王。” “哦,那他们为什么那么怕你?” “因为我是这里的神。”蔡永年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这里以前的国王反对我,我把他杀了;第二个国王又反对我,我又把他杀了;现在这已经是第五个国王了,已经没有人再反对我了。在这里,我就是他们的宗教,就是他们耶稣。” “可是,你自己不也是夜叉吗?你怎么可以用这样残暴的方式对等自己的同族?” “那么人类呢,人类历史上的哪一次暴动不是用血流成河完成的权力更替?” 梁冰冰没话说了,开始低头吃那白白的软软的不知名字的食物。而小八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梁冰冰一眼。 梁冰冰心里一直有个疑问,现在的蔡永年已经换了‘肉’身,是徐水木的样子,而且也应该是刚回到夜叉国,为什么那些海夜叉会认出他来。 蔡永年好像看出了梁冰冰的心思,说道:“夜叉长期生活在水中,视力是很弱的,他们辨别世界主要靠的气场,用科学一点的说法应该叫电磁场,所以他们看到的不是你的**,而是你的‘精’魂。” “你接下来想要怎样?”梁冰冰又问道。她已经知道蔡永年有统一三界的野心,而他此时掌握了斗战胜佛的‘肉’身,已经是所向无敌了,不知道他接下来的行动是什么。 蔡永年没有回答她,放下手里的鱼,道:“你一定会觉得我是一个狂人,实话告诉你吧,我只不过是在履行我的职责罢了。我投入冥教,拜杨逍为师,苦习武功,并不是为自己出人头地,称霸一方 。而是为了我的族人。” “为了夜叉国?”梁冰冰疑‘惑’道。 “没错。实不相瞒,如今全世界的海夜叉加起来已经不足一万人。而如果我们再不努力的话,我相信我们这个民族很快就会在这个世界上消亡了,就像当年的恐龙一样。你有所不知,我们的夜叉族,实际上是一个雄‘性’民族,所有的人生下来都是雄‘性’。在过去,我们的繁衍要借助于美人鱼。美人鱼原本是雌‘性’民族,海夜叉与美人鱼‘交’配之后生下孩子,在一个月之内如果不见阳光就会成为美人鱼,如果见到阳光就会成为海夜叉。千百年来,海夜叉和美人鱼都保持着某种程度的平衡。然而,美人鱼却背叛了海夜叉,她们受到人类的蛊‘惑’,纷纷逃离了海洋,成为了落头族。不仅如此,她们还用有‘色’的眼光看待海夜叉,将登岸求偶的海夜叉当作敌人。于是海夜叉的数量就越来越少。然而,美人鱼的情况更糟糕。一方面她们自身因为不适应陆地的生活而枯萎而死,另一方面她们想要繁衍则必须与人类‘交’配,然而人类也并没有接受她们,只是把她们当成动物来对待。” “你说的这些跟你偷盗佛祖金身有什么关系呢?”梁冰冰忍不住打断了蔡永年那番自以为是的谈论。 “你有没有遇到过第三者?”蔡永年反问道。 “第三者,什么第三者?”梁冰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她话一口出立即明白了,蔡永年说的是小三儿,于是哦了一声,道:”我知道了,我没有遇到过第三者,第三者怎么了?“ 蔡永年道:“当一个人遇到第三者之后会怎么样?“ ”报复?“ ”不错。对我们夜叉族来说,人类就是那可耻的第三者,他们勾引的我们可爱的‘女’神美人鱼,然后又无耻的抛弃了他们。我们作为男人要报复。而方法就是让大海浇灌陆地,让他们的男人变成海夜叉,‘女’人变成美人鱼。你明白了吗?“ ”我只能说,你是一个疯子。“梁冰冰不屑地说道:”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等。“”等?“”没错,等到人类和魔鬼两败俱伤,而我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哈哈哈。“蔡永年放肆地笑着,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向他‘逼’进。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老罗鬼话800小说网()”查找本书最新更新!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地址: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第153章)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 74 真佛重生 正当蔡永年笑得得意的时候,小八突然抬起头来,说道:”那么我的母亲呢,你怎么解释?“ 这句话问得蔡永年一愣,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小八眼睛看着别处,缓缓说道:”从小你就告诉我,我是一个克星,克死了我所有的家人。我记得我对你说过,从记事起我晚上经常会做一个噩梦,满世界的大火烧毁了一切,在大火中一个漂亮的女人痛苦的挣扎,苦苦的哀求,而一个穿着黑斗篷的男人冷漠的看着这一切。我知道,那个女人就是我的妈妈。你现在告诉我,那个穿黑斗篷的男人是不是你?“ 蔡永年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他在思考着如何来应对眼前的局面。过了一会,他的嘴里挤出几个字:”说,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小八没有回答,继续说道:”你不仅烧死的我的妈妈,而且烧死了全村的人。你这个凶手!“说到这里,小八的眼睛里已经流露出了杀机。 蔡永年道:”不,是你妈妈背叛了我。她要带着你去投靠人类。整个村子的人都在蛊惑她,让她背叛她的丈夫,你明白吗?她们要把我赶走,而我不能离开你,我的女儿。“ ”不,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爸。“小八恨恨地说道:”如果真像是你说的那样我还可以原谅你。然而,事实的真相是你发现了我天赋异禀,想利用我来达到你那可怕的目的。我妈妈不同意才想偷偷带着我逃走,这样你才把她烧死了。我难道说错了吗?“ 蔡永年面色一沉,道:”小八,你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告诉我,是哪个混蛋给你说的这些?“他突然指着梁冰冰道:”是不是你?“ ”是你自己!“小八怒道:”你忘了吗?小白龙懂得读心术,在他临死之前我已经学会了。一直以为我都把你当作恩人,是我最尊重的人,但刚刚我读了你的心……“ 小八缓缓地说着,蔡永年的心情已经跌落到了谷底。然而,他并没有决定放弃:”小八,即使如此,我是你的亲生父亲,这一点是不可能改变的,也可以说,我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你难道要帮外人对付我么?“ 小八犹豫了,眼前这个男人确实是她的父亲,她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然而,正在她犹豫之时,一记疾掌向她的脑门袭来。 蔡永年和小八原本就对面而坐,相距不足两米,这一记要打实了,小八非得当声毙命不可。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蔡永年的手掌停在半空中,一动也不能动。 只听梁冰冰用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俗话说,虎毒不食子啊。你蔡永年真是连个畜生都不如。“ ”这是怎么回事?“蔡永年一下子慌了,道:”你是谁,你究竟是谁?我怎么不能动了?“ 这时,从梁冰冰身上走下一个人来,不,应该说是走下一个精魂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徐水木。 徐水木说道:”蔡公,不是你不能动了,是我不让我自己不动了。你鸠占鹊巢,借用我的肉身这么久,也该归还了吧。“ 实际上,在金钟城的时候,徐水木的精魂便一直附着在梁冰冰的身上,只不过她不知道罢了。徐水木和太虚真人商议之后,决定让梁冰冰带着徐水木的精魂去找他的前世真身。事实上,并不是梁冰冰是地下岩浆法器的钥匙,她之所以能够在岩浆上行走,是因为徐水木的精魂在。 当时,在地下岩浆池中,一方面他功力很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打败徐有才和凤隐;另一方面,他又非常忌惮小八这个天赋异禀的人。所以,当下并没有恢复真身,而是等到蔡永年回到夜叉国,趁机向小八说明了她的身世,然后才出手。这样才算是十拿九稳。 当然,这一切梁冰冰都蒙在谷里,她看着徐水木从自己的身体里走出来,简直惊呆了,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徐水木二话不说,一挥手将蔡永年的精魂赶出了肉身,然后自己钻了进去,这才又动了起来。 失去了肉身的蔡永年惊慌失措,大叫道:”啊,我死了,这么说我死了啊!“ 徐水木打了个响指,道:”你把自己的肉身像垃圾一样扔在了岩浆里,我只能说,没错,你死了。“ ”求求你,救救我,佛祖,菩萨,求求你,救救我啊,我不想死啊。“没有了肉身的人,就如同掉落的树叶,那种绝望让人无法忍,一定笃定的蔡永年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发出了无力的哀求。他见徐水木无动于衷,又向自己的女儿小八去求情:“闺女,我好歹是你的父亲,求求你救救我啊。” 小八尽管气他杀了自己的母亲,但正像蔡永年所说,他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犹豫了一下,对徐水木跪在地上,说道:“徐先生,求求你,你是有本事的人,救救他吧。” 徐水木将小八扶起,道:“你是南极仙子转世,我可经受不起你这一拜。” 徐水木想了想,跑出门外,挖了一块泥回来,七捏八捏,居然跟原来的蔡永年一模一样,然后吹了一口仙气,变成了和正常人一般大小。 “你的肉身没了,我就送你一个泥身吧。不过你可要记住了,平时吃饭睡觉什么问题都没有,只是不要沾水。记清楚了吗?” 蔡永年答道:“知道了。”然后急急忙忙附在了徐水木送他的泥胎身上。 这时,徐水木才回头看梁冰冰。她的眼圈已经红了。 两人一别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两人所经历的抵得上别人几十年的经历了,酸甜苦辣,生离死别,物是人非,撕心裂肺,全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经历过了。况且,在上次分别之时,两个人还闹了矛盾。 梁冰冰红着眼圈,走上前伸手就要向徐水木打去,然而打到一半却又停了下来,直扑到他的怀里,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这哭声中包含了多少的心酸,多少的委屈,多少的无助,多少的绝望,还有多少劫后余生的欣喜……蔡永年和小八父女俩见此情形,慢慢地走出了房间。 75 金钟之战 台湾中天电视台的演播厅里,徐水木和梁冰冰并排坐在大屏幕前,正与老罗、孔羡平、马仲平、高山等中华国学研究院的其他高层开电视会议。(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ieba.com 在徐水木的带领下,借助落头族、海夜叉的力量,终于将台北市从冥教手中夺回来了。目前蔡永年和小八、姜婆婆等人分别带了一路人马台东、台南、台中等地发起了进攻。虽然徐有才和凤隐逃跑了,但冥教在台湾的势力已经大势已去。 徐水木道:“台湾的情况就是这样,北京的情况怎么样?” 老罗仍然是那个八岁的小男孩,虽经历了几十天不休不眠的大战,但他看上去丝毫没有疲惫的感觉,他身边坐着太虚真人梁诗正,梁冰冰的眼睛一直盯着爷爷。 老罗道:“北京还顶得住,敌人的攻击似乎并没有我们预想的那样强烈。尽管炳灵太子在北京现身了,但我怀疑那并不是真的,而是一个冒牌货。” 这时,从美国华盛顿的演播厅里冒出一个高大帅气的洋人,说道:“现在全球200多个国家和地区,首都被攻下的达到126个,囊括了除中国、美国、俄罗斯之外的所有大国,而其余的国家也都有冥教在活动,面对冥教徒那些鬼魂,各国的军队简直不堪一击,大部分军队很快就被同化,反过来成为冥教控制政权的武器。” “这位是?”徐水木问道。 “你小子,连你师傅也不认识了?”洋人生气道。 “果然是你啊师傅,你怎么成了一个洋鬼子。”那个洋人正是贺普仁,他离开老罗的肉身,拥有了一个洋人的肉身。 贺普仁骂道:“他娘的,别提了,谁让这美国鬼子不给力,老罗把我派到这边来。这洋鬼子,一身的臊气味,害得我整天打喷嚏。” 梁诗正道:“据不完全统计,炳灵太子在全球300多个地区出现过。毫无疑问,这些全都是冒牌货。水木,擒贼先擒王,你现的任务就是尽快找到炳灵太子,跟他决斗,一旦降住炳灵太子,其他冥教的喽罗就好对付了。” 徐水木对梁诗正道:“真人,现在冥教都闹这德行了,天界的神仙们怎么都不出手啊。那玉帝老儿都他娘吃糊涂了么。” 太虚真人无奈道:“唉,玉帝那老家伙说是什么定数,其实他是害怕惹祸烧身,那些神仙们自己个个吃得脑满肠肥,哪管老百姓的死活啊。你想一想二战初期英法美是怎么对待德日的就明白了,正是各家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 高山道:“那他老子东岳大帝呢,他儿子闹成这样,也不出来管管?” 老罗道:“唉,别说东岳大帝了,包括地藏王菩萨、各殿阎罗在内,地狱中各路高官全都被炳灵太子给关押起来了。现在啥也甭想了,就靠咱们这些人拯救人类。” 徐水木道:“院长,现在台湾基本平定了,我回北京么?” 老罗摆摆手,道:“不,今儿早上我卜了一卦,根据卦象来看,你现在应该回金钟。” 一进入金钟城,徐水木立即便感觉有成千上万的眼睛盯着自己,但那些眼睛都躲在暗处,四下望去大家都好像普通人一样,忙着自己的事情。 最可怕的事情就是,你看到街上人来人往,一切都正常,但实际上你眼前的都是假象,他们都不是人,而是鬼。 金钟的天还是像离开之前那样阴沉,看不到一丝的太阳。只有这样的天气,冥教的幽魂们才敢在大街上游逛。 水木心里很清楚,这个城市现在已经没有一个活人了。所谓,艺高人胆大,找回了前世真身之后,他已经成为天下唯我独尊的高手了,所以才敢在这个百鬼穿行的城市里悠闲地行走。 整个城市散发出一股腐烂的味道,那是反抗者的尸体的味道。 徐水木回到了金钟大学,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非常熟悉。学生们还在认真的上课,好像世界上从来没有冥教这回事。 他正透过窗户往里看,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发现是钟宁。 “水木哥,你怎么在这啊,让我好找。”钟宁道。 有那么一瞬间,徐水木真的以为是钟宁在跟自己说话。自从上次被刘骗到金钟,导致自己惨死之后,钟宁便被冥教捉去了,一直没有见过面。 然而,钟宁是不会叫他“水木哥”的,她一直以来都叫他“木哥哥”。 徐水木也不点破,只是“哦”了一声,道:“我随便转转,没想到你就不见了。” “那我们走。”说着,钟宁就要去掉徐水木的手。徐水木闻到她身上飘过一丝淡淡香气。 “**香。”徐水木淡淡一笑,吐出了这三个字。 “你说什么?”钟宁问道,露出一副无辜的神情。 徐水木说道:“没什么。”说着,漫不经心地将手向钟宁的脖子。等到钟宁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徐水木的手用力一握,钟宁的脖子已经被挤成了面条,脸上胀成了一个红彤彤的猪头。 一瞬间她现出了胡小月的身形,然后变成了一只双尾黑狐。当然,是死掉的黑狐。 “你的手段也太毒辣了?佛家以慈悲为怀,在你身上简直看不出一点慈悲的影子。”教室里讲课的老师隔着窗户说道,满屋子的人都看向窗外。那个教师不是别人,正是凤隐。那满屋子的人也全都是她的狐子狐孙们。 徐水木淡淡一笑,道:“慈悲也要分人,对慈悲之人自然要慈悲相待,对凶狠之人则以凶狠待之。如果不你不想让你这些徒子徒孙们变成一堆尸体。” 徐水木云淡风清的样子,让凤隐感到了无尽的寒意。然而,此时她不能犹豫,否则等待她的将会是比死更可怕的事。 “给我上!”凤隐一声令下,满屋子的人,不,整幢楼的黑狐精,张牙舞爪地从四面八方向徐水木拥过来,即使是蚂蚁,一人咬上他一口,也能把他剔成枯骨。 “好可怕啊,好可怕,”徐水木故作害怕状:“果然让冰冰留在台湾是对的,否则真给你们吓死不可。” 这样说着,徐木水轻描淡写地挥动手掌,那些黑狐精在他手上果然如蚂蚁一般脆弱,一拍即碎,粘着即死。很快,在徐水木的周围便围了一座黑狐山。然而,那些黑狐好像疯了一般,不顾死活地向徐水木扑去。 徐水木摇摇头,道:“告诉你们,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杀戮,而是让人视死如归。” 徐水木的话让凤隐一哆嗦,她的心被击中了。 只剩下一只小狐精了,徐水木停了下来。她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穿着黑色的套头衫,样子非常的可爱,如果不是满脸血迹的话。她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告诉我,炳灵太子在什么地方?我就饶了她。当然,连同你一起。”徐水木依然是一幅云淡风清的样子,仿佛在欣赏一朵在春风中摇曳的芙蓉一般。 “他……”凤隐刚说出一个字,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刺痛,低头一看,一把剑已经将她刺了一个透心凉。 “叛教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徐有才冷冷地说道。 凤隐看了一眼徐有才,缓缓说了一句:“谢谢你,师哥。”然后倒地化成了一只九尾狐,她的九条尾巴是彩色的。 在一旁的光明右使叶鹏说道:“是啊,你确实应该好好感谢她,否则你的结果可比这个要惨多了。”刘看了一眼叶鹏,没有说话,脱下自己的上衣,披在了凤隐的身上。三大天师,玉竹杀死了凤隐,作为老三的苦凌心中不知作何感想。大战一触即发,徐水木将以一人之力挑战一座城的魔鬼。 76 曲终人散 当徐水木站在山一般的黑狐尸堆旁迎战冥教各路高手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一个传奇。。更新好快。直到许多年以后,在这片土地上依然流传着关于他的传说。 …… 我从睡梦中醒来,怀着急迫的心情翻开最后一本老罗档案。这本也只剩下十几页了,如同不忍心把美味一口吃完一般,所以我看得很缓慢,没想到居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咦,怎么回事,这十几页居然是空白的。搞什么鬼?写到**的时候居然没有了!我次拉次拉地翻着那十几页白纸,但无论我怎么翻都没有办法翻出铅字来。全书就停在了那句话:“直到许多年以后,在这片土地上依然流传着关于他的传说。” 我四下打量一番,发现身处一个密不透风的阁楼。里面除了杂物之外,只有一张‘床’,一个电脑桌和两个装满档案的大书架。我这才想起来,原来找房时偶然在链家地产遇到了老同学高鹏飞,两个人一般搬到了位于南沙滩小区的这幢带天窗与‘露’台的两屋室,然后就发现了这个阁楼的秘密。答应做老罗的秘书,帮助整理这两书架的档案。 这时,我听到楼下传来大鹏的声音:“喂,老徐,都忙了一晚上了,该休息休息啦,吃饭了。” 我手里拿着最后一本老罗档案,匆匆地跳下阁楼,看着大鹏正在吃大饼,一把抓住他的脖领子,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后来没有了?” “等等,什么没有了?”大鹏用力把我推开。 我把档案打开,拍着空白的纸页叫道:“结局啊,怎么到了**就没了啊?那面哪去了?” 大鹏把本子拿过去,翻来覆去看了两遍,然后又奇怪地盯着我,说道:“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我不甘示弱。 大鹏把本子甩给我,道:“你他妈没写怎么会有。” 大鹏把我搞‘蒙’了,我愣愣地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才吃力地问道:“你是说,这上面的都是我写的?” 大鹏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废话,当然是你写的,要不然还是我写的啊。” “那么说,这些都是我写的小说?是我编的?”我的心情掉到了谷底。 “什么小说,什么编的,”大鹏奇怪地看着我,道:“我看你真是脑袋锈逗了,我就说那小阁楼不透风,空气流通不畅,待时间久了会痴呆的,你就是不听。一会我带你去奥体公园兜兜风就没事了。现在赶紧吃饭,菜都凉了。” 我看着饭桌上那一大盘香椿炒‘鸡’蛋,一点味口也没有。呆呆地坐着,想着自己是不是得了失忆症。 这时有人敲‘门’,大鹏一边吃着大饼一边跑去开‘门’,只听他说道:“啊,来啦,水木在呢。” 听到自己的名字,我抬起头来,看到一个漂亮的‘女’人走了进来。她身材苗条,一米六五的个头儿,瓜子脸,眉清目秀,皮肤白嫩得似乎可以掐出水来,头上梳了个干净利落的马尾。 梁冰冰! 我吃了一惊,叫道:“你是,梁冰冰!” 梁冰冰看了大鹏一眼,问道:“他怎么了?” 大鹏做了个不知所云的表情,道:“不知道,昨天晚上在阁楼里趴了一晚上,今天早上就变成这种神神叨叨的样子了。估计是还没睡醒吧。” “水木,水木,”梁冰冰伸手叫着我的名字,眼前晃了两下,我看到她的手上戴了定婚戒指。 “啊,冰冰,我看得见,不用晃了。”我咽了口吐沫说道。 梁冰冰这才舒了一口气,说道:“哎呦,水木,你差点吓死我了。快走吧,今天事情太多了。” “走?去哪?”我确定自己的脑袋出了问题了,迟疑地说道。 “去拍婚纱照啊,”梁冰冰道:“还有二十天就要举行了,照片拍完得等半个月才能洗出来,这还是加急的呢,今天不去拍就来不及了。晚上还要跟爷爷一起吃饭呢。说好了,这次不论爷爷怎么说都不能给我喝酒了,听明白了吗?上次在爷爷面前说胡话,丢死人了。” “你爷爷是……梁诗正?中央首长?”我问道。 “是啊,你害怕啦?害怕你上次还当着他的面耍酒疯。”梁冰冰扑哧笑了,道:“看你那熊样,放心吧,爷爷没生气,而且相反,还‘挺’喜欢你的。他说啊,长这么大,敢跟他拍桌子的人还没有几个,你算有种的。”说着,梁冰冰拉住我的手就要往外走。 “水木还没吃饭着。”大鹏说道。 “来不及了,我车上买了早点。”说着,梁冰冰拉着我来到楼下,坐进了她的车里。那是一辆红‘色’的甲壳虫。我对这个车印象很深。 汽车行驶在北京拥堵的公路上,梁冰冰不停地发牢‘骚’:“完了,完了,堵上了,估计今天拍完婚纱得天黑了。” “后来怎么样了?”我突然问道。 “什么后来怎么样了?”梁冰冰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 “冥教,炳灵太子后来怎么样了?”我问道。 梁冰冰愣了一下,然后又心不在焉地说道:“你不是都知道么,还问我。” “我,我有点忘了。”我的脑海里其实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应该是完全忘了,但我决定撒谎:“你能不能再给我讲一遍。” 梁冰冰沉默了一会儿,道:“忘了不是‘挺’好么,我希望你全都忘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有点吃惊地问道。 “因为那些都是神佛的功业,你忘掉它们才能成为一个平平常常的人。”梁冰冰缓缓说道:“你说过,要和我一起度过这人世的幸福。为此,你不要去做神仙。” 我沉默了,这句话对我来说刻骨铭心,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梁冰冰说道:“我知道你在把它们写下来,你不想忘记它们。”说到这里,我看到一颗眼泪从她的眼角一直滑落,在她的脸上向下延展。 “不过也没关系,你没有必要忘记啊,”梁冰冰抹掉了眼泪,笑道:“我会不断地讲给你听,不,不只是你,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孩子的孩子,我会让你的英雄事迹一代一代的传下去。” 透过反视镜,我看到自己的脸上‘露’出了憨憨的笑容。 冰冰告诉我,那天我一个人打败了徐有才、叶鹏、刘文等众多的冥教高手,最后从刘文口中得知,炳灵太子的‘精’魂已经附在了整个金钟城上,他一旦成功,整座城市就会成为他的‘肉’身,从而具有万夫不挡之力,到那时连如来佛祖也不能制服他了。在这时,我打败了他。 “当时,山崩地裂,巨大的石头向你滚滚而来,炳灵太子想要把你压在石山之下,结果你奋起金箍‘棒’,把那些巨石像土块一样一一敲碎。”梁冰冰讲得眉飞‘色’舞。 “哪来的金箍‘棒’?”我问道。 “台北纱帽山梦幻湖底那根铁柱子啊,”梁冰冰道:“然后,炳灵太子又像甩鞭子一样甩起无数条火车,这火车可不得了,一旦被它砸住,非要成‘肉’泥不可。可是你却不放在心上,轻轻一跃,跃到了枫林大酒店的楼顶。当然,这楼也是炳灵太子身体的一部分,大楼瞬间崩裂,你来不及躲闪,掉了下去,裂缝合并,整个大地开始颤抖,那是炳灵太子在得意地笑,他以为把你挤死了,不料过了几分钟,整个枫林大酒店突然爆炸,你从里面飞了出来……”……听着未婚妻梁冰冰声情并茂的讲述,我笑出了眼泪。 (重庆书厂)《老罗鬼话》仅代表作者老罗2013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