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卿不嫁》 第一百四十章 逼问 国子监内,袁京意思意思地忙完自己的活计,打算去看望小情人的同时,顺便培养下感情。首先,他确定了自己的薪资,再盘算下开销。步行去学士街一来太慢,二来撞见蔡家人也不得劲,车资省不得;贿赂小丫头的东西也省不得,看来只能减少去的次数以及不能给月娘买礼物了。 唉……回头赶紧过了学士考核,整个职务做做,起码能有两份薪资。他招来高云,让他到后门那家大山干货买了一斤糖炒栗子。 高云望着捧着一包栗子离去的袁京,纠结着要不要去告状……想到他捧的礼物,觉得没戏,便放了心。 且说袁京敲开门后,递上手中的栗子,似归家的男主般随意道:“今儿怎么这么快?怎么都在这?你们姑娘呢?” 碧痕接过栗子,提醒道:“恭亲王在,好像误会了什么,很生气。” 袁京点头致谢,示意她先去报个信。二人刚行至门口,就听柴预霸气的誓言传来。 “你,我娶定了!” 碧痕怯弱地望了眼袁京,袁京颔首,她只得硬着头皮道:“姑娘,袁大人来了。” 门开,四人八目互扫,袁京最是淡定从容,同柴预见礼后,自行落座,笑道:“不打扰吧?” 徐岳楼本想自己说清楚,但见他这般,便默默挪了个位置,坐到了他的旁边,同时让碧痕上茶去,解救了压力极大的碧痕。 柴预盯着袁京那双勾魂的桃花眼不放!他恼徐岳楼的移情别恋、怒自己对她还念念不忘、不甘的是。自己输得只怕是这长相……女子啊,果真如他们说的那般,为钱为权可以什么都不顾;有了钱不要权。那便选择年轻俊美。 但那是一般人!他柴预曾经的天之骄子!如今的恭亲王,怎么能任一个女子这么对待!然,他所有的情绪,在触及徐岳楼那双坚定地眸子时,统统化为无奈。 柴预闭眸。叹,他本不是强势、果断之人,徐岳楼却是那个。 徐岳楼最初的主动。让他雀跃、欢喜;得知他的身份,她毫不犹豫割舍;是他不舍,说服了她继续主动。那段时光,才是二人最幸福的日子。可是,好短……母亲死了,他推开了她。他最初哀怨。为什么她不肯理解他。他那会儿。是那么无助! 熬过了最难的日子,他习惯性地接受了母亲的死,对弟弟俯首称臣的事实,心中空空。太皇太后逼他见各色女子时,种种羞涩合乎规矩的大家闺秀,或是羞涩想爬他床的女子,都不及她!她主动却不失矜持,聪慧认真却不失娇俏可爱。三月三那日见到的她。是那么地青春亮丽,还蕴含着无数灵性。真得是太美了! 他想让她主动,却知今非昔比。还想靠近她,只能自己主动。她给了自己那样的一封信,印证了自己的想法。他还想要,只能先去做,这是担当。 没想到竟然是个误会!他睁眸,“哈哈……”大笑了起来,眸中含泪。 他眸中的伤,刺痛了徐岳楼的眼。 “王爷——” 柴预却抬手,打断,指着袁京道:“他才是你不肯再主动的原因吧?不是本王不够努力,是你心中早有他人!你若早说,本王何至于此!” 徐岳楼起身,俯身行礼,致歉:“对不起。我当时觉得直接说太伤人,没想到说得不清不楚反而更伤人。但是,跟袁京没用绝对的关系。” 袁京懂她的用意,但从柴预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这作用不大,且这事确实和他有关。他的情人只是懒了点,不是就真的没有法子了。就嫁入皇家也说,她再不愿意嫁,一旦到了那个地步,她必然会嫁,然后努力去控制局面,不让她担心的事情发生。 事实是,他出现了,还隐瞒了自己的身世。同皇家比,他这个只有一个娘的私生子、却很上进的人,这才让她有了偷懒的机会。既然如此,就让他跟她一起面对吧! 袁京起身,站到了徐岳楼的身旁,替她解释道:“王爷息怒。月娘年岁还小,情窦初开之际,又因丧父,对王爷产生过一段时日的错觉。可那毕竟是错觉,王爷也不愿意被她当做长者来看待吧?” 徐岳楼的家世,太皇太后已经打听得一清二楚,柴预亦知。她那个爹比自己大八岁,死时年二十五。他如今,年二十一,还有月余便加冠…… 徐岳楼见他眸中晦涩,便知他认同袁京的说辞,她很想说“其实你正好,不老也不嫩”。忆起当前的情形,以及王雯对自己竟然喜欢“大叔”的不理解,她果断闭嘴。可是,没有袁京这么黑人的!她悄悄往袁京身旁靠了靠,纤手横出,探上他的腰际! 袁京一痛,哀怨地望着她。 徐岳楼早抽回手,对他的委屈视而不见。 这一幕,落入柴预眼中,那便是打情骂俏。他是喜欢她,可他有他的尊严。 “所以,你心中之人是他,不是本王,是吗?”。 徐岳楼诚恳道:“我想嫁的人,是他。” 柴预薄唇紧闭,昂首离去。 碧痕见他离去,这才进屋放下茶水。袁京致谢后笑道:“你去和随园姑娘吃栗子吧。” 徐岳楼挥手,碧痕俯身离去。 “你来我这,都给丫鬟带礼物了,给我带了什么?” 袁京斜视:“我不就是最大的礼物?你别想跑,刚才为什么不说你心中有我?” 徐岳楼辩解:“我都想嫁给你了,还不行么?你干嘛这么斤斤计较。” “因为我心中有你。” 唔,徐岳楼羞涩。这家伙怎么这么爱表白!礼教的矜持何在! 袁京俯首,把脸送至她的眼前,蛊惑道:“你从来就没认真看过我。来,看着我的眼睛回答。” 徐岳楼不服,抬首的同时道:“你肤色很白,鼻梁高挺,唇有点儿女子的红润,脸型有点方。你的眼睛,眼睛也好看……” 不是很确定呢。徐岳楼便把目光落到他的眼眸之处。 唔,太美了!原来,他的睫毛浓密且长。尾角之处还分了个小岔,像鱼尾那般上翘;眼中秋水无痕,压低的上眼睑,让她知道他此刻正含笑望着自己。 “我的眼。只有好看吗?眼中只有你。你看见了吗?”。 含笑魅惑的眸子压低,靠近,视线由上及下,落到水唇畔。惩罚、宣告主权、蛊惑同时压下,袁京再次重复了几日前的课程。 良久,袁京心满意足地放开了她。 “现在,你心中有我吗?”。 徐岳楼扭头,不肯承认。袁京追逐。再授课占便宜。放开,依然是那个问题。 徐岳楼恼道:“让我承认什么!承认喜欢你亲我吗!” 袁京笑。点头:“是啊。不过,不止。你是因为喜欢我的人,才会喜欢我亲你。” “是这样吗?”。徐岳楼很怀疑。 “当然是。你们女子不是没有情,便不会沉迷的嘛?你这么喜欢,肯定是心中有我。” 徐岳楼反问:“你哪里听来的话?” “大家说的。” “那些有钱有势人家的老爷,整个十几岁的小妾,小妾肯让比自己父亲还大的人亲,那也是喜欢么?是的话,你刚才还黑我,说我当柴预是父亲!” 袁京怒,别过脸。徐岳楼唤他,他不理;只得伸出柔嫩的小手,学柴预那般,强把他的脸扭过来。 “别气啦。柴预呢,他符合我心中一直幻想的人物,不够俊美,有点点犹豫,年龄二十左右,高大。他出现的时间又那么合适,那会儿我生活安定,心也静……总之,是个误会吧。恩,要不这样,据说会吃醋就是喜欢。你找别的女子——我笨死了,给你出这样的主意!你忽略。” 袁京却是一惊,眼睛忽闪:“我没有别人。但是你要知道,榜下择婿是历来的传统。我只有十六,有人属意我的。” 徐岳楼紧张:“你没应吧?” 袁京立刻道:“当然没。应了我还招惹你做什么?我跟你说这个,就是让你知道,以后这种事估计还很多,你别放心上就行。” “那也糟心!你看,我心中有你,我心眼小得紧!你别给我惹烦心事!” 袁京应诺:“我会守身如玉的,你别乱吃飞醋的就好。我这般人物,若是没人相中,那反而正常了。” 徐岳楼想到那双让人着迷的眸子,哀怨道:“果然不能找漂亮的夫君!我这是给自己找事。” 袁京无语,唯有俯首,掠夺。 忽然,随园人未至,声先至:“姑娘——” 屋里二人连忙退开。 不规矩被抓包,徐岳楼红着脸,心虚道:“什么事,这般大呼小叫做什么?” 袁京凑上来,低声道:“别担心。刚才那角度,外面的人看不到外面做什么。” 随园没心情看他们俩眉来眼去,大气不喘道:“姑娘夫人回来了,送信的人说夫人让你立刻马上回去。” 徐岳楼先是一喜,而后心虚地望了眼袁京,先让随园去陈晨钟鸣那里报个信,再吩咐碧痕收拾东西。她则拉着袁京到一旁,商量道:“师父着急回来定然是因为国通号的事。如果她要我做什么,我还是会做的,你不要介意噢。我保证不会给我们俩的事添乱,我会尽快告诉她我们俩的关系,好吗?”。 袁京摸了摸她担忧的小脑袋,笑道:“我们的事,你只管说就是。至于商号的事,不管你是在商号做事,还是自己随便做点小买卖,或者是你不愿意做事,靠我那点微薄的薪资养着也行。” 徐岳楼跟着笑,推他一起出门。(未完待续……) PS:妞疯了……扔了所有的玩具!关了灯关了电脑……以至于,我刚传 第一百四十一章 你们不适合 徐岳楼刚进入府,紫竹带着静安院的几个小丫头已经候在那里,紫竹主动道:“姑娘不在的时候奴婢一直打扫着院落。随园碧痕,把东西给我就好,你们跟姑娘去见夫人。” 徐岳楼微怔,接着笑道:“有劳紫竹姐姐了。碧痕,你跟紫竹回去,随园跟我去见夫人。” 刚走没几步,青竹快步走了过来,规矩行礼笑道:“徐姑娘可回来了,夫人急得不行呢。”徐岳楼撇下随园,亲切地拉着青竹的手道:“师父刚回来,你们那得忙成什么样!怎好麻烦姐姐来接我,我又不是不认得道!” “仙林活多,人也多着呢,不缺奴婢这个不干事的。姑娘是夫人口中那个‘要人’,奴婢来接一接,那是奴婢的福分。” 徐岳楼了然。 在这府里,杨夫人就是一方的霸主,她眼中的人,也是众人眼中的人。八成又是变法的事提拔了她吧?当杨夫人撵了丫鬟,只余师徒二人时,徐岳楼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师徒见面,杨夫人事儿一句不问,先卖起交情:“岳楼,我刚进家门知道你的事之后,先把我家老爷打发去了西府,又让人去请你,连亲闺女都没顾得上见,师父待你够不错吧?” “师父你怎么回得这么快?” 杨夫人道:“因为我没去江南。其实,我只是在逃避吧。我们去的第一个地方是洛阳,只呆了两日我心情便好了些。把事情也想透了。本想折回的,我家那位不肯,他一直承诺带我去看看风景。二十年才实现,便拉着我又去了其他地方玩了几日,打算年底回来,便行得极慢。听商人谈起王安石被罢相,我们就日夜兼程的赶回来了。” 原来如此。 徐岳楼不好意思道:“师父,我把你给的东西还回去了,商号的事。我暂时没办法处理了。” “恩,东西在我这。这些日子你做得很好,一会儿你再拿回去吧。你不想管商号。是因为不想嫁入皇家?” 徐岳楼点头:“师父全都知道了?” “恩,我上午就到了,先去了太后那里,其他事我知道个七七八八吧。我的观点是。圣上不会娶你。太皇太后定然是给恭亲王在挑人。你们俩,你对他有意,他又对你如此上心,我相信他会做得比裕亲王还好。他生母又不在,唯有个隔代的皇祖母。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太皇太后今年已六十有二,待你及笄嫁过去后,也就差不多了。” “咳咳咳……”师父。你把人撵净了,就是为了说这话? “我的意思是。这人很适合嫁。当然,我也是有点企图的。冤家宜解不宜结,我非要吴氏去死,确实是我执拗了。但是我做就做了,不指望和恭亲王关系有多好,起码不想很糟。所以,要是能把你送过去,总能缓和缓和。” 徐岳楼不否认心动了那么一下下,实说实说道:“师父说得好像蛮有道理的。”然,事实是袁京刚刚“欺负”过她。两人关系未明时,她对柴预有点涟漪,袁京就能那么欺负她,他的吻,他的霸道她最清楚!在跟他索要了承诺,确立关系后,说要改嫁之事,袁京说不定会把自己就地正法! “师父,但是徒儿已经跟袁京……” 师父,你懂的。 “袁京?”杨夫人露出些许惊讶:“他也不是很差,颇有些少年老成的味道。但是放在你认识的人中,绝对不出奇,你喜欢他什么?轮长相,他不及我儿子;说才华能力,钟鸣不输他;论地位,他跟恭亲王没得比……” 徐岳楼闻言立刻不悦了:“袁京还不够漂亮吗!再说,我也不是天仙儿。地位?我没爹,娘不知道在哪里,孤女一个,我要地位做什么,能当饭吃吗?袁京的能力大着呢,这天底下不是只有经商的人才有能力!我跟着袁京,能什么都不用操心,柴预能吗?我师爹能吗?”。 杨夫人拍案:“我家相公好着呢!” 她吼完后就笑了:“这么维护袁京呢,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恭亲王那里,你真不考虑了吗?”。 徐岳楼同样笑了。袁京逼了她半日,只为让她承认她心中有他……不及师父一句激将的话,便把自己的想法给激了出来。袁京在她心中原来那么好,好到她不曾想过,他会喜欢自己,好到,不敢心动。她现在好想找上袁京,把这事告诉他! “啊?噢,不考虑了。事实上,我刚来回来前,还见过他。”接着,徐岳楼把今日之事娓娓道来。 杨夫人听罢,颤抖地指着徐岳楼道:“就这样你还说袁京有能力!他连起码的眼力都没有!柴预是王爷,不是一般的男子!就是一般男子被这样对待,能不气吗?他就算能忍,你们将皇家的颜面至于何地?我当初是意气用事,但另一个角度说,我也只是先皇的棋子。我能为所欲为,那是他容得!你们有什么依仗?我么?我自己本身正在努力修补同恭亲王的关系!” 徐岳楼争辩:“但是他走的时候没有生气啊!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你知道那种感受么?” “我不知道。” 徐岳楼想了想,试图解释道:“就是,很高大的一个男子,竟然有着那么忧郁的眼神,很蛊惑人。但是,后来相处,我才发现问题本就在他身上。任何事,就算他不甘、不愿、不服,却总有种有错他来背的那种感觉。同一件事,比方说我现在改说看上他人了,如果是袁京,他一定很生气,我就惨了!” 杨夫人无语,人家厚道到你这里却成了你不喜欢的理由。等等!厚道?她若有所悟。不忘嫌弃道:“好好的日子不过,甘愿自虐,我还是觉得恭亲王比袁京更好。不过,我尊重你的选择。好了,下面说正事,第一,搬回来住吧,杨家这边,我公公的做法并无不妥,是元栋冲动了,那小子回头我收拾;第二,待元栋来了后,我们说下把商号关掉之事。” “啊!关了商号?你是我师父么?” 杨夫人瞪她:“死撑着做什么?那商号本就是先皇支持才会有的,否则怎么会做得这么大?你真当我是天降的奇才?关了后,我先找个长媳,然后把钱财弄一弄,支持元栋重起一个商号;再给你一部分,你自己拿去玩。我争取在四十岁的时候,退休。” “四十,会不会有点早?” “我心理年龄六十了。另外,变法的事你就别参与了,就当不知道这事吧。” …… 待杨元栋赶来后,杨夫人把同样的话又说了一次。对于四十岁退休一事,杨元栋表示理解。但是国通号的事,他另有看法,杨夫人三个问题就解决了他的看法。 第一问:此刻关了商号谁最吃亏? 第二问:你自己开创商号,和从我手里接商号,哪样更不会引起兄弟间的不满? 第三问:原班人马,换个名字重开商号清净,还是在和官府不清不楚地合作下剔除不要的产业清净? 杨元栋和徐岳楼纷纷受教,把问题看清了,便就不会有任何压力和问题。 徐岳楼狗腿道:“师父,您不是奇才,您有大才!我超越光速,就是为了追寻你而来!” “别贫!” “光速是什么?” 解决事情,她把二人撵走,准备跟长子长谈。徐岳楼走了,杨元栋却非要留下。 “说吧,什么事。” 杨元栋干脆道:“娘,我想宠着岳楼。” 杨夫人立刻坐直了身子,严声道:“什么意思?” “儿子起初没上心,后来你说人情的投入。你知道,对岳楼关注越多,她就越是与众不同。我以前从商是为了钱,而今,因为她喜欢钱,我便要挣天下最多的钱给她,她让儿子产生了这种想法。” 这是多么宠,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杨夫人面露微讶,心下却是惊涛骇浪。岳楼刚说了自己心有所属,还那般护着袁京……跟元栋直接说?肯定不行。他认定的事,十匹马都拉不回来,直说的话,袁京只怕要遭殃,岳楼那性子也不是个怕事的人。 不,这事只能劝!杨夫人语重心长道:“你可知道不近女色的恭亲王,比你还宠她?宠到太皇太后已经同意了。你当前些日子太皇太后见她,就是为了让她劝服自己的?别傻了!那是太皇太后再看人!” 杨元栋早有准备:“儿子猜到了。但是儿子认为,他们俩不合适,恭亲王没有儿子能赚钱。” 杨夫人急切道:“不,你错了!你们才不合适!”认识到自己口吻太激烈,她忙补充道:“岳楼不是单纯的爱钱,她所收得钱,必然是付出才会去拿的。否则,你把金山银山放在她面前,她都不会要的。” 闻言,杨元栋脸上掩不住骄傲之色,同时目光迷离,似傻子那般笑道:“儿子也是这样。这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儿子福缘深厚,竟遇到个志同道合之人。” 杨夫人吐血:“她要的是,自己努力得来的钱,不是别人给的。” 杨元栋同意:“这样很好,不占人便宜,若是夫妻之间就不讲究那么多了。” 劝说无效,杨元栋走后,杨夫人招来丫鬟问徐岳楼的在做什么,得到的答案是,要了马车说要出去会儿。(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诉衷肠 徐岳楼马不停蹄地离去,不为别的,就为了把刚认识到的情感告诉袁京。 且说袁京上午离去后,高云没去告密,却不妨其表妹欧阳景,在唐深深余毒的效应下,不顾天热,亲自动手做了两个小菜,带着丫鬟拎了过来。袁京的办公地点就那么点地儿,欧阳景一眼望到底,没见到正主儿,便对伏案看书的高云道:“表哥,袁大人呢?你昨儿不是说他今日回来吗?”。 高云见来人是她,忙起身道:“恩,他回来了,呆了一上午又走了,午膳都没吃,去找徐掌事了,好像有什么事。”说着,还看了眼那个散发诱人香气的食盒。 欧阳景失望,无精打采地让丫头把食盒放下,对高云道:“那这些菜你用了吧。” 高云正有此有,道谢后打开食盒大快朵颐起来。 “表哥,你说袁大人会不会喜欢那个徐掌事?我听人家说她长得蛮漂亮的呢。” 高云吞了一大块鸡蛋在口,咳了不停,欧阳景递上茶水的同时,不忘道:“鸡蛋里我又没放辣子,你怎么呛到了呢!” 高云咽了口茶水,嗓子火辣辣地还有些疼,红着脸解释道:“我不知道这么咸,这才呛到的。” 欧阳景松了口气,念佛道:“菩萨保佑,幸好不是袁大人吃的。表哥,你快吃,吃完我好回去继续练厨艺。” 高云错愕,指着桌上的饭菜道:“这些是你做的?” 欧阳景点头。“做了三四次。味道不错吧?” 高云心口如吃了糯米团子似的,堵堵的。“恩,很好吃了。表妹。你不是说要做才女,不稀罕女子这些事吗?”。 欧阳景今年十五,是继王雯结业后的又一才女,传言中比王雯更胜一筹,这种呼声在王相被罢,欧阳修被提拔为参政之后声名更震!欧阳景致力学问,对女工方面的东西甚是不屑。竟然能下厨…… “是我爹说,男子大都喜欢自己的妻子在家事上能干一些。” 高云见她如此,便丢下筷子。回答了她之前的问题,诚实道:“我觉得如果袁大人喜欢一个人,他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关键看他喜不喜欢你。” 欧阳景觉得他话中有话。追问道:“你什么意思?” 高云咳了咳嗓子:“袁大人对徐掌事是不一样的。但是,徐掌事怎么看他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袁大人今日带去的礼物是一斤栗子。依我看,他哄不了徐掌事。” 欧阳景心里一突!别说栗子,只要袁京去看望自己一眼,她已觉得那是最好的礼物了! 高云又安慰道:“表妹,你没见过杨三少吧?我见过一次,袁大人不及他俊美。徐掌事和袁大人亲近。我估计只是因为二人是同乡之故。” 尽管如此,欧阳景依然难过。不管徐掌事对袁京有没有意思。说来说去,袁京心中终是有她的啊!她的难过落在丫鬟小翠眼里,小翠动了动心思,劝道:“姑娘,袁大人和徐掌事经常见面,兴许是日子久了……依奴婢看,姑娘该常来看看袁大人。” 高云斥责道:“你乱说什么呢!姑娘家怎可如此?子女婚事由长辈定的,姑父自由定夺,你领着你姑娘来这本身就有些不妥。” 他训斥的是丫鬟,欧阳景却觉得训斥的是自己,立刻维护道:“是我要来的,这也是我爹授意的!我爹的意思是,若我还想要这门亲事,袁大人这里要我自己争取!” 高云恍然,自家姑父被拒绝了!这下可难办了!姑父送他来这里,除了可以让他借力升官外,就是让他盯着袁京,现在看来,这可真不是好活。欧阳景不顾他愁容惨淡,坚持留下来等袁京归来。 高云自爹娘过世,傍着唯一的姑姑过活,便一直小心翼翼,谨言慎行。欧阳景一句话,他便不仅不好反对,还得给她找来一些书,以供她打发时间。二人各占一张椅子,心不在焉地看了起来。 袁京和徐岳楼分开后归来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一时没认出欧阳景,只道是高云的小情人,便打算折回房舍,休息一会儿。 小翠眼见,立刻上前行礼:“袁大人。” 欧阳景示意高云,高云起身道:“大人,欧阳姑娘听说你今日归来,亲自做了饭菜送来,你却不在。我便做主把她留下,一来全了她不顾酷热的心意,二来她有个问题想要请教大人。” 袁京驻足,“哦”了声,奇道:“这天下的学问还有欧阳大人不知的吗?”。 欧阳景落落大方行了礼,浅笑应道:“一篇文百人看想法各有不同,景儿和父亲观点不同,父亲举荐袁大人,景儿便厚颜来问,还望大人不吝赐教。” 袁京归了自己的座位,道:“欧阳姑娘请说。” 欧阳景心下雀跃,只要他留下,她便可以留下他更久! “景儿认为汉高祖刘邦比前唐太宗还要出色!” 袁京果然来了兴趣:“欧阳姑娘何处此言?” “就凭他死后,吕氏掌管朝政多年,最后皇权依然在刘家手中!” …… 欧阳景力压京中女子,博览群书不是妄言,难得的是她另避蹊径,从女子角度看待的问题依然一针见血,惹得袁京频频追问。徐岳楼赶到时,二人已经聊了一个下午。高云故意未禀报,直接领了她进去。 满怀兴奋的徐岳楼人未踏进屋,便扬声道:“袁——” 那个神采飞扬的女子是谁? 高云适时道:“欧阳参政的次女来了一下午了,大人和她便聊了一下午,也不知道二人都聊些什么。” 徐岳楼顿时如置冰窖!欧阳修的女儿!两人聊了一个下午!委屈,难过,愤怒瞬间涌上她的心头,眼泪不自觉地沁了出来,她咬唇掉头就走。随园本就不喜欢袁京,冷哼了声追了出去。 袁京和欧阳景早二人在徐岳楼高喊“袁京”的时候已回头,只是事情发生的太快,袁京来不及反应,徐岳楼已经没了身影。 欧阳景见他要追,忙道:“袁大人,那位姑娘是?” 袁京只得驻足:“欧阳姑娘,袁某还有事,先行一步。高云,你来陪欧阳姑娘。” “袁大人,可是我们的问题还没说完……” 袁京充耳不闻,头也不回地离去,气得欧阳景直跺脚! 袁京刚出了院门,却见徐岳楼去而复返,他刚要解释,徐岳楼抢声道:“哼!你是我的,你同其他姑娘那么亲密,错的不是我,我为什么要走!你得跟我个解释!” 袁京心中大笑,就知道月娘不是一般女子,他欢喜地想牵她的手,遭徐岳楼拒绝。 “你先给我解释清楚了!” 袁京亲昵地送了她一个外号:“小醋缸!” 徐岳楼眼泪立刻又在眼中打转,袁京忙道:“我是你的,你还哭什么!”坚持牵了她的手,拉她就往自己住处行去。路遇了一个学生后,随园立刻给徐岳楼盖上帷帽,自己则远远跟着。 行了一炷香功夫,才转到一处房舍区。守门的打趣了袁京一句,便放了三人进去。接着,随园便被袁京打发出来,去饭堂领饭,室内只余心情各异的小情侣。 “好了,别气了。我早先不是跟你说了吗?总有榜下择婿的人。欧阳大人那里,我已经明白拒绝了。我也不知道欧阳姑娘怎么就来了,她是我恩师之女,我不能不搭理吧?” 徐岳楼气恼:“那你刚把人家丢下就好吗!” “你更重要。” 徐岳楼此刻敏感地紧,立刻戳了戳他的胸口,不满道:“你什么意思!我若不在,你就可以跟其他女子勾勾搭搭,是么!不行!你是我的,我在不在你身边,你都得洁身自爱!” 袁京抓着她的手,把她拽进自己怀里,趁机道:“那你也要少和其他男子说话,这才公平!” “我答应你。你呢?” 袁京笑道:“如你所言,我是你的,这不在你怀里呢吗?你怎么这会儿过来,杨夫人那里有什么事吗?”。 徐岳楼忙挣开,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低首小声道:“也没什么,就是师父说柴预适合嫁,说你不好,我不服,跟她争了几句。争完才发现,我好像很喜欢你,而且喜欢很久了……” 袁京暗自记下杨夫人的话,一阵风似地飘到徐岳楼面前,含住她娇羞的唇。徐岳楼伸出藕臂,环上他的脖颈,方便他掠夺。 得了允诺,袁京肆意妄为,良久后,他放开徐岳楼,却把她拉起来,自己坐下,再抱着她。徐岳楼依附上去,坚持道:“所以,你是我的!我以后不会跟你以外的任何男子独处,你也不能跟其他女子独处!不要让人有了把柄,硬靠了过来!” 袁京忍不住大笑,这真是意外之喜。应诺后,却又惋惜道:“可是,你吃味的样子很漂亮,吃味后的主动,我很喜欢。” 徐岳楼恼羞,挣扎着起身,不肯便宜这家伙!袁京如何肯放?还不时地偷香。随园取了晚饭回来,见到这一幕,立刻吼道:“快放开我家姑娘!”(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似曾相识 徐岳楼慌忙起身,堵住随园的嘴,连声道:“快小点声!别乱嚷嚷,我们俩闹着玩呢!” 随园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姑娘,这是能闹着玩的事吗!袁大人他,他那什么……” 袁京不解释,站到徐岳楼的身旁,笑眯眯对随园道:“随园姑娘辛苦了,饭堂的饭菜不是很好,一起将就用些吧。” 随园闻言立刻转了注意力,一面把饭菜放在厅堂的八仙桌上,一面嫌弃道:“这些饭菜确实看着就不香!姑娘,我把饭菜摆好了。” 徐岳楼瞪了她一眼,拉着袁京入座。桌上摆了四碟小菜,其中一碟似乎是牛肉,只是分量特别少;青菜炒蘑菇中的青菜煮过头了,有些发暗;第三个是青椒炒鸡蛋,还有一份是炒咸菜。徐岳楼不吃辣,挑了块蘑菇吃,差点咸死,只好把筷子伸到鸡蛋那里。 袁京拦道:“你吃肉吧,这个我喜欢吃,那个咸菜也不错,你尝尝。” 咸菜是挺香,可徐岳楼口淡,终究没吃多少便放下筷子,声称道吃饱了。袁京跟她一起住过,知道她的食量,闻言默默用饭,没有多说其他的。 而徐岳楼已经出神地琢磨着,碧痕其他的可以,厨艺上确实欠缺,随园她就不指望了。她院子里的其他丫头都比自己小,看来只得自己动手了。她想得太出神,以至于没看到袁京的神情。 不一会儿,袁京吃罢后。拉她起身,并道:“天色还早,我们出去转转吧。” 徐岳楼一愣:“就这么出门。可以吗?”。 袁京笑道:“去了你就知道。” 随园看了眼桌上只剩青菜的晚饭,只好饿着肚子跟了上去。 房舍区有个小门,直通一条小巷,穿过巷子就是一条美食街。此地人来人往,虽然不是很多,但都是清一色的少年,偶有几个徐岳楼这般的少女。袁京这才解释道:“国子监的学生。那可是天之骄子。唐参政因为教女不严被罢职后,沈相却是有空就去唐大人家中,直言要娶唐姑娘。唐姑娘原本不肯,但见父亲被罢官,心思活动了起来。虽然她和沈相还未修正成果,但已经打破了京城十余年的格局。” 三人走进一家看上去干净整洁的粥铺。店面宽敞明亮不说。还分了几个包间出来。袁京要了一个临窗的包间,给徐岳楼和随园各要了一碗粥,十只水煎包。等待的功夫,徐岳楼道:“这是仿好之意吗?看着不错,不知道食物怎样。” 袁京笑道:“不好吃能带你们过来吗?”。 不一会儿,东西上来,徐岳楼只取了一只水煎包尝了尝,其余的都递给了随园。随园端了东西去大堂找了位置吃了起来。 袁京问道:“怎么?应该合你胃口才对。” 徐岳楼这才知道他以为自己没吃饱,便笑道:“很好吃。但是我真不饿那,我不说谎的噢。师父不在的日子里,三少强行把我带出天波府,师父知道原委后,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抬高了我。我院子里的那个大丫头准备地可齐全了,弄了一堆好吃的。师父一直嘱咐我不要太任性,我只好对紫竹道谢,用了些才出来。再说,你可别忘了,饭堂的饭菜,曾是我梦寐以求的美味。” 袁京想起第一次见她的画面,笑道:“你这几年变化不小,若当年躺在地上的是现在的你,我一定不会救。” 徐岳楼好奇:“为什么?” “怕你赖上我。” 徐岳楼了然,这家伙一直很防备呢!不对——“那你和欧阳姑娘怎么回事?” 袁京连忙解释道:“我已经和恩师明确说过,但是我还需要仰仗于恩师,确实不好和欧阳姑娘弄糟。虽然他们另有主意,我也不好太明显。你放心,分寸我会注意的,不管他们想什么,都不会有用的。” “除了欧阳姑娘,还有司马姑娘是么?” 袁京错愕,接着美眸一转,故意道:“你知道还问?” 徐岳楼呆若木鸡,回神过来,总算记得这是外面,只是悄悄覆上袁京腰际。袁京趁机抓住她的手,求饶道:“我说!钟鸣原本被唐大人相中;杨二少那是没人主动上门求的,我拒绝了恩师后,司马侍郎就找上了我。” “司马侍郎叫什么?”不会是司马光吧?师父怎么没跟提我? 袁京巴不得她转移话题,滔滔不绝答道:“司马明,字炎亮,祖上均是布衣,去岁西夏一站中虽是文官,粮草供应得却十分充足,被提了上来——” “可以了,说说司马姑娘吧。” 袁京别过头,不敢看她。 徐岳楼刚要恼,袁京却拉她起身,走出包房,对刚进门的那人做了个揖,并道:“司马兄。” 司马惟同他打了招呼,视线落到徐岳楼身上,扫了一眼,压下心头那股熟悉感,再望了一眼,这种感觉愈发明晰,再望。 徐岳楼被他盯得不好意思,往袁京身旁靠了靠。袁京皱眉,不着痕迹地立在徐岳楼身前。司马惟见状,这才微微一笑,道:“京弟也在,甚巧。这位姑娘是?面善得紧。” 其声有些粗狂,似烈酒般浑厚醇香,端得好听! 袁京先对徐岳楼道:“月娘,这位是我们刚说的司马姑娘的长兄,和我领的同一职,这家粥铺的掌柜就是他家人。司马兄,她是京未婚妻子,她嘴挑,我带她来这里尝尝。” 司马惟“噢”了声笑道:“希望这里的食物合姑娘胃口。京弟,你不声不响就有了未婚妻,连同我家中幺妹在内,不少女子要伤心喽!” 徐岳楼从他声音总拔了出来,欠身行礼:“月娘见过司马公子,您别听他胡说!” 司马惟爽朗一笑:“姑娘不必介怀,我妹妹年方八岁,即使有这意图,那也早着呢。至于其他人,这小子连参政之女都拒绝了,除非公主下嫁,只怕别人都入不得他的眼。” 徐岳楼被他打趣,只得羞涩低头,不再言语。袁京把司马惟进了包间,热切地聊了起来,看似随意聊了几句官场的事,言谈间却透露和司马家结交之心。待司马惟说到司马侍郎要被外放杭州知府时,袁京连连道喜;徐岳楼始终未插言,在一旁做起了壁上花。 随园用过饭后,久等许久眼见天色渐暗,便轻声提醒道:“姑娘,天色不早了。” 司马惟识趣地告辞,去了粥铺后院,招来管事商量铺子转让之事。司马侍郎外放,手边也需要人,便想让林掌柜一家跟随。林掌柜惦记这间铺子位置收益都很好,他从中也没少获利,便不想走。 司马惟见他果真如母亲所说,便道:“你还怕跟着母亲少了你使用不成?母亲的意思是,京城近来太过混乱,倒不如去南方安安稳稳地做些其他的。我爹要带你走的意思,也是因为母亲赞你把铺子管得好!” 林掌柜听他这么说,便答应他一定把铺子盘个高价出去。 司马惟不甚在意笑了笑,父亲得了杭州知府这么个肥差,还会差这个铺子的钱吗?只是母亲说能不贪则不贪,不如自己赚来得安心,父亲这才要带上林掌柜一家的。想到继母的音容相貌,司马惟脑海中又浮现了另外一人,他惊得站了起来,去了刚才袁京和徐岳楼所在的包间,却见二人早已没了踪迹。 且说袁京和徐岳楼一前一后出了粥铺,袁京始得情趣,想多徐岳楼腻歪会儿,便对徐岳楼道:“这里到柳丁巷口步行过去只要半柱香,你不若在那里上车。” 半柱香,那可少走好多路!徐岳楼便道:“随园,你去正门那,让让王师傅把车驾到柳丁巷口。” 随园直觉袁京心思过多,但是他说得是实情,便只得领命而去。 眼见她离去,袁京这才道:“明日再来看我可好?你看饭堂的饭菜那么难吃,你给我带点如何?” 徐岳楼想了想,道:“我争取吧。师父的意思是关了国通号,要我做的事情估计少不了,我不能不参与。因为师父说,待定了后,便给我和三少各弄一个属于自己的商号。我没那么大理想,但总归做点事比不做的强,说不定也能像师父帮师爹那样帮帮你。” 只这几句,袁京对杨夫人的的佩服又增加三分,釜底抽薪,还真是果决!想到她建议徐岳楼应了恭亲王的亲事,便问道:“那她反对我们吗?”。 徐岳楼得意道:“放心啦,只要你对我好,不欺负我,她就不会反对。” 袁京见四周无人,偷香一枚后笑道:“你也放心,我不舍得欺负你。” 徐岳楼同时道:“你欺负我!” 袁京哈哈一笑:“这样的欺负,你很喜欢,你师父也不会反对的。” 徐岳楼着迷地望着神采飞扬的他,忽见他眼神一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到一老一少两位妇人,那年轻的那个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袁京,甚至忘记看路,不慎撞到年老的那位,惹来年老那位的训斥:“不知羞耻的东西!你相公还在大牢里关着呢!你还盯着人家——月娘?”(未完待续……) PS:开心地打个滚儿~竟然有了存稿,幸福! 第一百四十四章 自作孽不可活 袁京二人驻足,那年长妇人撇下少妇,三步并作两步蹭到徐岳楼跟前,双目放光,盯着徐岳楼瞅了又瞅:“月娘哎,哎呦,你这笑模样变了好多!要不是这双水灵灵地杏眼,我还认不出来呢。” 那神情像极了老鸨在看一个雏儿,袁京连忙把徐岳楼护在身后。 那妇人总算有点眼力劲,认出他身上那是官服,便把头往回缩了缩,求饶道:“这位大人别恼!实在是大人身旁的姑娘,像极了我家——” 解释戛然而止,就见老妇人像少妇那般,盯着袁京不放,疑惑地道:“你是谁?你这双眼我怎么也瞅着眼熟呢!” 袁京不答,视线下落到徐岳楼身上,徐岳楼轻轻摇首,袁京便道:“这位大娘,我们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 那妇人见他是那么得肯定,再看他身边一身华服的徐岳楼,虽然头上的珠钗少时少了点,但那派头不比她见过的官家小姐差多少,便将本来十拿九稳的事给忽略了,眼睁睁地望着二人继续前行。 少妇见状,嘲讽道:“还以为娘认识了个了不起的人物呢,原来是看错了!” 老妇人恼羞成怒:“那我也是认错人家闺女!不像你这么没脸没皮的,盯着俊俏的后生看!也不看看自己长得啥样!你成亲那会儿你也看到了,老徐家闺女个顶个跟水葱似的,你给她们提鞋都不配!” 少妇冷哼:“是,我是脸给她们提鞋都不配。那你们徐家还上杆子求娶呢。嫌我难看,我还嫌徐天是个窝囊废呢!花了这么多钱都没能把他救出来,你还觉得有救吗?别做梦了!” 老妇闻言放声大哭:“还不是你个扫把星!我就该听那个和尚的。让我儿娶了孟家的云娘!漂亮不说,还旺夫!” 少妇道:“你当我不知道么!人家不肯嫁,你们家有没本事娶!” 老妇细眉一横,不服道:“谁说的!要不是那个什么解元——哎呦,我想起来了!”老妇抽风般掉头,还念念有词道:“莫不是当初的解元被封了官吧?”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她似乎看到了儿子出狱的希望。一面狂奔,一面扯开骂街的嗓门,大嚷道:“月娘啊。我是你大伯母!你身边的那个是袁解元吧?” 此时路上行人还是有那么几个的,袁京二人被点名,不好说认错,只得驻足回头。 且说袁京跟周氏有过一面之缘。只是那日人太多。袁京的注意力不在她的身上,袁京想了一圈还是没想到见过此人。 到是徐岳楼仔细回想起来,大伯母?原主的大伯母她知道的只有一个,就是徐家他们这一代唯一的男丁徐天之母周氏。可她印象周氏几年前十分圆润,皮肤白皙,而眼前的这人骨瘦如柴、肤色发暗,神情也像极了市井之徒,周氏那个地主婆的得意之态一丝都无。 那妇人见她这般。忙不迭地指着自己道:“你是月娘对吧?我是你大伯母,姓周。我们在徐官庄见过,后来在孟家庄也见过一次。那天我还见到了这位袁解元,那个,后来袁解元的娘也来了;还有啊,天儿成亲的时候你跟着你姑姑也来的。” 徐岳楼这才恍然,笑道:“原来是大伯母。这几年大伯一家音信全无,今年大姐姐嫁人,我姑姑还特意去了徐官庄通知徐家人,唯独大伯一家没在。大姐姐还说大伯是不肯出这份份子钱,这才不归家的,结果她让姑姑给好训了一顿!大伯这么有钱,怎么会在乎这点小钱呢!” 周氏见她承认,本想认亲扒了现在的情况,听了后面这话,徐官庄多年的优势感立刻爆发:“这死丫头!她怎么好意思说这话!我儿成亲时,孟大鹏就给了二百钱,去了五口人,还拉着个马夫,我那一桌可是十个菜,八百钱!收你们点礼钱都不够本的!” 徐岳楼笑道:“我舅舅也是这话,你们不去,我们还是赚了的。要知道,大姐姐嫁人的喜宴,我们照着一桌两贯的标准,这还是鸡鸭鱼肉都是自家供给的基础上呢!” 周氏蒙了!乡下那点标准,一桌子四个凉菜八个热菜的标准,一般来说能凑上一贯就是有钱人家了,孟家竟然是两贯的标准,还是鸡鸭鱼肉自备! 追上来的少妇——徐天之妻李氏,闻言也是小惊了一下,京中一般人家也是一贯,她自己那会儿八百便也没计较;而京中稍好点人家则是两贯一桌,像她家主吴家嫡子娶了相爷长女那会儿,因为两家都不是贵胄,是一桌三贯,但那好歹是凑了二十个菜。想到这个事,她好奇道:“那么多钱,那得多少个菜?” “六凉、六炒、六炖、一甜汤、一咸汤,一共二十个,女桌外加二斤糖果,男桌水酒两斤。” 李氏追问:“多少桌?” 周氏喝道:“问这些做什么!” 徐岳楼轻笑,好奇道:“不说这个,还能说什么?” 自觉被嘲笑的周氏,看了看徐岳楼身上的衣裳,再看看自己的,想想大牢中的儿子,不能再生养的女儿,一时间嫉妒酸涩委屈全部涌上心头,忘了自己刚跑过来的目的,抓狂道:“能说得多了!我儿是你们徐家最后唯一的男丁,他现在出事了,我们过得不好,你姓徐,必须帮忙!” 说着就要动手,袁京拦横了过去,寒声道:“她一个女子,被徐家遗弃的女子,能帮什么忙?” 正说着,王大壮驾着马车赶了过来,随园远远望见,马车刚停稳,她一个纵身,人已至徐岳楼身旁,王大壮停稳了马车后,跟了上来。把徐岳楼重重护住。 这般架势,周氏才恍然:几年不见,当初那个奄奄一息的丫头早就变了…… 徐岳楼碰了碰袁京。袁京侧身。 “大伯母,月娘是个小辈,人情来往什么的,一切都听姑姑舅舅的。至于救命之事,几年前我爹求你们收留我们父女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做的?你们见死不救,我爹死了。我活了。但是救我的是另有其人,我感恩的对象也不是你们。” 巷子里了了的几人,恰值一个书呆子路过。听了徐岳楼这番言论,立刻指责道:“君子当以德报怨,你年纪不大,怎可这么狠毒!” 徐岳楼看都没看他。只暗了句蛇精病。便对周氏道:“大伯母,我这两年大都在京城。你们人我虽然没见着,事还是知道些的,我尚且自顾不暇,无法帮你们什么。这天也不早了,月娘先行一步。” 她朝袁京点了点头,便要蹬车。周氏惊慌失措之余,如何肯让她走?连忙扑了上去。扒着车门不放,同时苦苦哀求:“月娘啊。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你帮帮天儿吧,他可是你们徐家唯一的苗子!” 徐岳楼不应,王雯的姐姐王霖嫁的是吴家大少爷,徐三娘则是二少爷的妾室,这是徐岳楼从王霖那得到的消息,之后便让随园不时打听吴家的消息。 徐天让周氏两口子养得恣意妄为,娶了吴家总管之女李氏后,嫌她长相普通,待她十分不好。自己则仗着三分颜色,拿着妹妹爹娘给的钱财,混迹京城,勾搭上了个窑姐儿。吴总管气了个半死,便应了吴家二少夫人的要求,将徐三娘子腹中已然六月有余的男胎落掉。 吴家二少爷百般心疼,万般怜惜,却仍然不能挽回徐三娘不能再生育的命运。恼怒的二少去找嫡妻算账,恰值大夫诊出其有了两个月身孕。王霖嫁过去后,四年只得了一子,便再无所出。吴夫人刚没了个孙子,对这个未出世的嫡孙自然看重,进而百般护着二少夫人。 徐三娘此时除了二少爷无人可依,便千忍万耐,只盼着二少夫人生女儿,到那时候再报仇!二少夫人命却十分之好,生下个儿子不说,还比照徐三娘,找了个样样比她强的。二少爷对三娘有三分真爱,却抵不过她日日抱怨哭诉,便接受了那新的通房。不上半年,通房因为有孕而抬妾,二少夫人不久同样再次有孕。 吴夫人估计王霖面子,不允二房再纳妾,让徐三娘得了好处。她本想借着这机会,起码留下二少的宠爱,谁知六月里徐天因那个姐儿受辱,二人便合计杀了那人。死的那人若是平民百姓,拿钱免徐天一死也是可能的,但那人是开封府尹之子!因此,徐天定于秋后问斩。徐岳楼也是忙过国通号的事才知道这事的,她除了送徐天“白痴”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再说徐老大卖了田产改经商之后,头一年还可以,第二年却因天下大同的出现,收益大幅下滑。过去俩月为了儿子的事花了大半家产之后,钱送都送不出去。三娘求二少爷帮忙,这忙怎么帮?二少爷被她烦得紧了,宁愿苦着自己,也不去她房里了。 徐岳楼的动作在别人眼中那便是无情,最开始说话的书呆子再次出声:“以德报怨,你不懂么!孔圣人云——” 袁京冷笑:“《论语.宪问》,以德报怨,何如?” 那书呆子顺口道:“子曰:何以报德?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徐岳楼笑道:“那我何串有?”(未完待续……) PS:当年某个地方认识的预产期相同的妈妈之一——紫痕菇凉,生了个漂亮的儿子。近日她在琢磨换个辛苦的工作,攒两年前准备交罚款生二胎。 我问她受了神马刺激,她默默地发了张头几天那个穿汉服的小妞,信誓旦旦道:“她太漂亮,太可爱了,我要生个这样的妞!” 叹……紫痕菇凉,咱先不说你能不能生那么漂亮的娃,就算能,你怎么就知道你再生的话,会是个菇凉呢?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一错再错 书呆子愣住之时,有眼尖的人已认出袁京,上前恭敬地打了招呼。那书呆子也是一愣,不可置信地望着袁京久久不语,袁京可是名满京城的少年才子!他木了半天才道:“谢袁大人教诲。” 袁京却道:“我还没教呢,你急什么!今日你只凭一时的只字片言就妄下定论,他日若是为官如何公正的为民主持公道?死读书不如不读。” 任凭袁京心境如何老道,他此刻仍是个十六岁的白皙少年,如此一番话说到蛮像样的,就是从这么一张脸上出来,十分别扭。徐岳楼见那书呆子脸色红白交错,有些可怜,便道:“你回去再说就是了,我先走了。” 徐岳楼不忘对周氏道:“大伯母若是想和姑姑舅舅他们来往,只消回孟家庄就好了。月娘人小,做不得主儿。” 她向来有恩必报,有仇当场能报绝对不后延!况且,那年孟大鹏和徐氏知道当年徐平先回的徐官庄,被拒绝后才改道去的孟家庄之事时,徐氏对徐家另外几房人仇视了起来!徐氏早已经认定,徐家几房的做法,就是把自家哥哥往思路上推!若是当时徐家念及骨肉亲情,给口吃得喝的,自己哥哥也不至于饿死! 因此,徐岳楼压根就不担心徐家的事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亲人不在乎,其他人的闲言闲语,她也不会上心。因此,当几日后关于她不仁的传言传播起来后,她十分淡定。对关心她的杨夫人道:“师父放心。嘴长在别人身上的。再者树大招风,若我还是个普通的农家女,谁管我做了什么?”她说这话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过这件事无意中还帮了她,不,是帮了柴预一个大忙。 且说杨夫人见她这么说,便也放下心来,专心致志地给儿子们找媳妇。她必须给长子找媳妇了,顺带着她想给杨元栋也找一个,老大老三都安排了。总不好空了老二吧?于是,她虽然将关商号重开之事,八成工作都推给了杨元栋。但依然忙碌的紧。 杨夫人一边努力扒了人家姑娘,一面不忘打探宫中的几位主儿对她关了商号这事的反应,尤其是恭亲王。 话分两头,柴预遭到徐岳楼明确拒绝后。心慌在所难免。他气急说了一定要娶她……可见到她不愿的眼神。便又不肯委屈她。恰值杨夫人归来,雷厉风行地一番动作后,他便主动跟太皇太后提出不要这么亲事了。 太皇太后却笑道:“你这孩子心太实了!没有铺子哀家就不让你娶了么?你既欢喜,给她个侧妃也是当得的。” 柴预苦笑:“多谢皇祖母大度,只是孙儿确实不想了。” 太皇太后想到另一个可能,便道:“你也不用太惦记你母亲的事。说来,她确实错了些地方,只是哀家因她是你父皇的发妻。不能落了面子,才一路对她另眼相看。杨夫人固然有不对。但那丫头确实也招人喜欢,你别这么倔了。”说这话的时候,太皇太后对吴氏那个恨啊!毁了她儿子不说,连孙子都被她连累了! 柴预否认。 太皇太后见这样都不行,总算脑袋没老透锈透,不由恼道:“你是不是想许她王妃之位,顺便像杨允之那般独宠妻子一生?哀家明说了,哀家在的时候,这事断断是不行的。她人哀家也见过了,是个不错的,放你身边也没什么,就这么定了吧。” 柴预拒绝地不是很明显,心中甚至生出了最后的希冀。可惜的是,不过三日,便传出徐岳楼对亲人见死不救,是个无情之人。徐岳楼一日未从太皇太后手中的名单划掉,她的消息便会被送入宫中。太皇太后得知她这般模样,便招来柴预警告道:“徐岳楼那丫头只怕是个心狠手辣的,可不能入了你房里。你且先回家去,哀家给你找几个温柔的小姑娘去。” 柴预不解,却是觉得省却一番口舌,倒也没放心上,只是闲下来还会想到徐岳楼。心中每每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想要爆发,每当这个时候,他只消偷偷打量徐岳楼几眼,便能安心。天波府的侍卫自然知道他在,便把事情报给了杨夫人。杨夫人不免猜测,这个柴预当真是宅心仁厚,不是装的?想归想,她到底没有人招人问问如何。 徐岳楼忙活了好几日,直到八月间才得空去找了袁京。一来商量中秋回家之事,二来查查岗什么的。袁京见她拎了好吃的过来,忙撇下同样拎着食盒过来的欧阳姑娘,欢喜地接了食盒,不忘说些如“几日不见,当真如隔三秋”、还亲昵地捏了捏徐岳楼的小鼻梁。 徐岳楼瞄见欧阳姑娘那刻,心里十分不得劲。然,没一会儿功夫,她就明白了袁京的意图——因为,欧阳姑娘主仆二人愤恨地望了她一眼,心有不甘地离去了。 徐岳楼便没说他什么,反而说起那日遇到徐老大一家,以及徐天的事她为什么不帮也一病说了。末了还实话实说道:“我觉得他们就是自作孽。如果三娘不去给人做妾,徐天有作威作福的机会么?还有啊,王雯最近跑来跟我哭诉,说她姐夫那便要纳妾什么的,蔡家也是似乎有模有样起来了。不就是因为王安石暂时被罢黜么?改日他登山再起之时,看这些人怎么后悔去把。还是我们这种农家小门小户的好,谁家出个妾,大家嫌弃他祖宗十八代。” 身为“咱们小门小户”的袁京本应该高兴,却在她提及蔡家那一刻精神略有恍惚。他很想告诉徐岳楼,他其实是官家的私生子,或者在外流浪的庶子。却不知道这么说,于是他日以继夜的拖…… 事实是,如果他一早说了,兴许就没有后来那些事了。但是,没有如果,没有兴许。有些人,总会遇到那个改变她一生轨迹的人。对徐岳楼来说,杨夫人就是这个个人。(未完待续……) PS:做了十几年的读者,总有个毛病,沾了本书就欲罢不能……今儿也不例外。 请原谅自己这么没节操吧。如果想不断更,今儿得更六千字!想了想有点头大,默默扔下手机,码2000吧……恩,其实是,我手机没电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消遣我么 中秋前,徐岳楼先是拜托袁京帮忙,将云娘的夫婿、自己的义兄周阳给举荐了进了县学,顺利地报名参加今年的乡试。因此,云娘只得跟着夫婿进城。待徐岳楼中秋回孟家时,挨了云娘一通说。 徐岳楼正色道:“那是舅舅和我义父的期盼,不求他高中,但求脱了白身。若是能中个举什么的,田税更是减免,这钱没省就是丢钱啊!” 她本意是想拿钱反驳,奈何云娘现在可是生意这通,嘴角伶俐,算盘都没拿,噼里啪啦道:“你哄我呢!我们两家加起来不足五十亩地,统共也省不了几百贯。周阳有得功名那功夫,我们俩都能挣十倍的田产出来了!” 徐岳楼一抚掌,忙拿出留云镇的田楔,交给徐氏,让她和孟大鹏二人来年整那百亩田地。孟大鹏夫妇没明白,孟文扫了一眼,惊呼道:“这么多,你哪里来的?” 云娘也已识的几个字,便凑了过来,一百亩!孟大鹏夫妇听了这数字也是一惊,周家有钱却不肯多买地,孟大鹏这边连带的搞起副业起来,因此,孟家庄田产最多的,还是某个侯爷家的田产,袁家次之。孟家再添上这一百亩,便比袁家的田产还多上十亩。 徐岳楼趁机道:“这才是开始噢,我们家还会有更多的田产的!大姐姐,你说那功名重不重要?” 云娘嗤笑:“你当我傻?小文是官身,还能不让我挂田产么?再说了,你也可以找个像袁京那种的官儿嫁了,这问题不就解决了么?” 徐岳楼闻言心虚地问道:“你不介意袁京?” 云娘婚后幸福得紧。见问便笑道:“以前年纪小,傻呗。跟袁京那种,确实不一样。那么大的院子不种菜,没得让人说。” …… “别跟我说,尉县那小院子让你拿来种菜了!” 云娘立刻拉着徐岳楼的手。献宝似的笑道:“公爹把隔壁的宅子买下了,两边打通,还给你留了间屋子呢。我们说院子哈!院子就大了好多,我去的时候种别的是来不及了,到时白菜萝卜,我种了不少。这次回来我还带了好多小白菜和萝卜盯回来。我带回来的萝卜。可小了,可脆了,可甜了!” 水萝卜不成?徐岳楼的猜测在午膳时得到了验证。但是,水萝卜叫得再好,也是萝卜。徐岳楼不喜欢萝卜的味道,惹得云娘笑她没口福。不一会儿,徐氏端上孟大鹏上午刚杀、炖的十分美味的整鸡后,徐岳楼大呼:“好香!”没来得及喊出第二个“好香”,一旁的云娘一阵恶心,跑到院子吐了起来。 徐氏和徐岳楼忙出去看,云娘吐完觉得好受了些,忙催二人回桌上。还道:“这几天不知道吃了啥,难道是萝卜吃多了?我总是吐个不停。” 徐氏傻眼,忙问了云娘的小日子。徐岳楼似乎抓到了什么信息,却仍然一头雾水。云娘大方地道:“嫁过去这三个月,好像就来了一次吧?应该是一次,我不记得了。” 徐氏立刻回到正堂,让周阳立刻去请个大夫来。 正堂内,孟大鹏跟儿子女婿亲家喝到兴头上。闻言斥责道:“这正吃着饭呢,啥事等不得这一会儿?” 徐氏一句“云娘八成有孕了”。让孟家的中秋家宴一片混乱。混乱中,人人挂着笑脸。唯独徐岳楼例外。云娘,她今年才十六啊,十六啊,十六…… 待大夫确诊后,孟大鹏夫妇一商量,一来百亩良田更为重要,二来儿子女儿都在尉县,留云镇就在尉县边上,驾车牛车半个时辰就到了,方便两老常去看望女儿,因此,当下决定年后搬过去住。 事实是,孟大鹏一家安排妥当后,云娘搬到了留云镇去住。周海忙得紧,又不会照顾孕妇,便同意了。只累得周阳两边跑,不停地琢磨着法子,最后决定义妹过年回家时,交给她来解决。 而当徐岳楼把自己不满云娘十六岁就生子的想法传达给袁京后,袁京笑道:“十六怎么了?我不也是?你自己才十四,就想当我们家媳妇,你姐姐十六嫁人生子多正常!” 徐岳楼憋屈不已……她能跟袁京说,自己跟他谈情说爱,本就没当二人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么? 徐岳楼为自己博得了个冷酷无情的名声后,跟着杨元栋一起亲手结束国通号。二人一同做事时,杨元栋总是一副怕她累到,担心她钱不够用,时不时地徐岳楼想补贴点似的。弄得徐岳楼一头雾水,最后她只得呛声道:“三少是看我有个给人做妾的姐姐,便寻思着消遣我是么!” 杨元栋的心意被如此曲解,他不解释反而恼怒道:“当然不是!我们这几年白认得了吗?我是那样的人吗?” “不是别这样子,咱俩非亲非故的,我瘆的慌。” 杨元栋恍然大悟!有关系才好这样,而眼下俩人确实没什么关系,自己确实操之过急了,之后便略有收敛,但对徐岳楼还很是偏袒。徐岳楼见他不似之前那般神经,便也不再计较。日积月累下来,连楼苏都隐隐觉得杨元栋对徐岳楼不同。楼苏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何酸酸的…… 中秋后,司马侍郎走马上任,留下司马惟自己在京城。他们原来居住的宅子,那是租赁的。司马一家离去后,司马惟便退了房舍,自己搬到国子监的房舍区来住,跟袁京日益交好。期间,他旁敲侧击地问过袁京那日的姑娘是哪里人。 袁京不知他要做什么,只当他是信了时下京城对徐岳楼的风言风语,便实说实说道:“她原是徐官庄的人,爹娘死后,跟着舅舅过活,这才去了我们孟家庄。” 司马惟闻言失落起来。儿时自己生母的音容相貌他早就忘记,他记忆中的母亲便是自己的继母。同僚都道他家贫,这也是他同袁京交好的原因,二人同为家穷之人。旁人不知道的是,没有继母之前,他的日子更不堪。因为继母后,自己穿得像样,爹领来的那些物资也都成了可口的佳肴,爹也不那么颓废了。后来还给自己添了个可爱漂亮的妹妹,那么柔软,可人。他记得那年中秋,他自学里提前归家,本想给继母和妹妹惊喜,却见到继母抱着睡熟的妹妹泪如雨下,他吓得连忙跑过去追问继母怎么了。 继母哀痛地闭上眼,最后缓缓道:“母亲心中总觉得还有个女儿,一想到这个可能,心就特别痛,总想哭。”(未完待续) ps:唔,还有两千! 大吼一声,弱弱滴求个收藏,想冲某项荣誉! 第一百四十七章 瓜落地熟 司马惟不会安慰继母,只发誓,定为她找到女儿。然,现实是残酷的,继母压根什么都不记得了……把她卖进司马家的那个人牙子经手那么多人,如何记得住每一个人的资料? 初见徐岳楼那一霎,司马惟只觉得眼熟,却未曾多想,待他反应过来,佳人早已失去了芳踪。紧接着司马明走马上任,司马一家一通忙活,没确定的事,他不好意思开口说,生怕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跟着爹娘宦游了这十年,他只在徐岳楼身上见到了母亲的影子,可惜,竟然不是。 袁京见他这样,想起那日他盯着徐岳楼的眼神,便问:“司马兄这是怎么了?” 司马惟推脱道:“没什么,认错人了。那日我太过无礼,京弟得见那位姑娘时,还望帮我解释几句。” 袁京见他不肯说,便也不追问,谁没点儿不能对他人道的难言之语呢? 九月里,乡试如期举行,中旬便得了结果。被孟文押着看了两个月书的周阳竟然也过了!全家都高兴得不行,唯有他一人苦着脸,只因孟文一句:“大姐夫,我们一起看书吧,还有半年就到会试了!” 周海觉得孟文说得对,立刻没收了周阳的算盘账本等物,将儿子托付给年仅十四的孟文。周阳没媳妇陪,也没钱可以赚,憋屈至极,索性年都过得不安生。 再说随着杨夫人大刀阔斧的关了商号,因为涉及行业太多,导致百姓不便利不说,一些为了变法而送出的合作小铺子统统召回。这让三分之一的官员顿觉打击太大。太皇太后那边硬撑着,结果朝堂上渐渐出现一些要求变法继续的声音。 杨夫人听说这事,一声冷哼,该干嘛还干嘛。她采用徐岳楼的建议,将国通号的人员按技能分为三等。最不重要随时可以上岗的每人多发一个月的工钱,辞退;二等人员,薪资完全照发,这几个月不强制要求,但是年后他们需要按时到岗;骨干人员则天天聚在一起谋划一谋划二,准备年后重返商行。这部分人除了薪资照发,过年时红包瘪了点,但还是有的。 整个过程,杨夫人只是偶尔参与,主要东奔西走。给儿子相媳妇去了。京中贵妇见她如此,心下隐约猜测到些许东西,纷纷把女儿推上前。一时间杨家热闹非凡,不仅如此,杨夫人人到哪里,哪里美女如云,连带着不少相儿媳妇的跟着她一起晃悠,险些组建了个古代般非诚勿扰。区别是。这里是婆婆相儿媳妇…… 结果,十一月里,京城的贵妇的眼睛跟着第一场雪落到了地上!杨夫人给自己找的那个长媳。竟然是个小铺子的东家,还是女扮男装那一类的!尽管杨家长媳的身份乃是狄家几年前那个,同亲娘一起被烧“死”的庶女,但这不妨碍众人一番扼腕,直道杨家奇葩。 杨家长媳刚定下没几日,唐深深早产。产下一子,名未取。姓唐却是一定的。洗三之日,杨夫人亲自上门贺喜。太后看在她的面上,让人送了礼过去。同杨夫人交好的几家得了消息,纷纷凑上去。 杨元至趁母亲一个不见,溜过去找了义父,酸道:“义父,你儿子都姓唐了,你还不着急?” “有什么好急的?我之所以给自己亲爹纳妾,本就没打算为沈家开支散叶。” 杨元至心知这是实情,仍然不放弃:“我娘的意思是,三弟都娶亲,孩儿也是跑不了的。义父,你看,你是不是得在孩儿之前成亲?” 沈洛川顿觉好笑:“这有什么关系呢?瞧你着急的模样,一点儿都不大气。放心,义父自有主张。” 杨元至辩解道:“那义父看着办吧,别孩儿成亲之时,你被我娘拒之门外才好。” 这下换沈洛川错愕,不至于吧?心道,小柔不是已经想开了么? 杨元至见状,目光淡定,轻笑不语。意思却很明显,你说呢? 沈洛川皱眉片刻,闷声道:“行了,我知道了。” 其实杨元至猜错了。管家的长媳妇人选定了后,杨夫人才不会催其他人成亲呢。恰好杨元至没有娶亲,杨夫人便可搪塞杨元栋,拖着去跟徐岳楼说这事。说来惭愧,十分精明能干的杨夫人,于这事上总觉得是她和杨允之把儿女的运气给抢了,一直怯弱。 周阳度日如年的煎熬中,三月会试如期而至。孟文周阳舅兄俩雇了车直接去了京城,一切事宜徐岳楼安排。杨元栋欲帮她准备,奈何徐岳楼声称孟文和周阳第一次参加会试,年纪又小,还是不要太张扬;再者,杨元栋新商号刚起步,事情非常多,便坚持自己来办就好。辞别杨元栋,她抬脚就出门,寻了纷纷落榜,周阳得了大赦,一溜烟往回跑,倒是徐岳楼和袁京安慰了孟文一番。 孟文望着出落得越发齐整的徐岳楼,皱眉不语。他只是想拿了这功名,跟爹娘说定下月娘,现在计划没影了。 袁京见他神色有异,背着徐岳楼问了几句,孟文扭捏地说出了自己的意图。袁京不动声色道:“只怕月娘当你是亲弟弟不说,你知道她年前拒绝了恭亲王的相求吧?恭亲王许诺的乃是王妃之位。” 孟文惊得,一双肖母的水汪大眼睛狂眨,半天未曾言语。 袁京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且不说月娘上头还有个对她恩重如山的师父,我觉得亲事一事,她自己主意大的很。你有什么想法还是直接和她说的好,免得到头来空欢喜一场。” 孟文得了他的规劝,一宿不曾睡下,第二日清晨寻了徐岳楼,红着脸说了自己的想法。 徐岳楼一脚踹了过去,骂道:“混小子想什么呢!你可是我弟弟呢!你爹是我舅舅不说,你娘还是我姑姑,我们可比其他人表兄妹的关系都亲啊!血亲,你懂么!” 接着还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孟文听不懂的话,意思内容却浅显易懂,那就是他们二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天下人都死光了,就剩他们俩都不可能的那种! 在一旁偷听的袁京听了这话,心中乐翻了,就知道推给徐岳楼一定是最好的法子。(未完待续) ps:妞爸很少接她,今天去接她回家。 妞看到我家大叔时,兴奋得不得了,拉着大叔跟同学炫耀,看这就是我爸爸噢!仿佛她爸是大明星那般,大叔乐得现在还合不上嘴!我决定了,以后接送孩子这活计,大叔能做的,我绝对不抢着干! 第一百四十八章 纠结啊纠结 三月十八,王雯和蔡同那拖了又拖的婚事,终于有了结果。蔡同心定之时,坚定地把王雯娶进了门。五月初六,云娘产下一女。徐岳楼第二日才得到信儿,只来得及让随园带上礼物,跟着报信之人一同去了尉县,并承诺满月宴的时候必然回去。 云娘不满地嘀咕道:“小妞妞满月的时候,正赶上她生辰,她可不回来怎么的!” 征得周海同意暂时不用读书的周阳,一边翻着手中的账簿一边道:“你何必计较这么点事呢,没准儿咱们哪日就去京城了。你不知道她有多忙!杨夫人可是拨给了她整整十万贯!那么多钱,她——” 云娘一听这话,立刻投降:“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家这俩月这事都念叨几百遍了,你有完没完啊!她忙不忙我见不着,你天天忙到掌灯我是知道的。” 周阳立刻放下账本,凑了上来亲了她好一会儿,最后恋恋不舍道:“乖,再忍忍,大夫说起码满月的,我到时候一定好好陪陪你。” 云娘红着脸嗔道:“你忙你的,我又没这意思!我就是觉得你们都很能干,连小曲都开始念书了,就我一个吃闲饭的。” 周阳想了想,安慰道:“你放心,过不了几年,月娘也会什么都做不了的,这是不可避免的。而且啊,待你能出房门,也能开始做事的嘛。” 云娘一愣,见他指了指刚办完洗三的礼的小妞妞,这才明白。想想也是,便笑了起来。忽有顿住。问道:“相公,月娘也十五了呢,她的亲事爹有什么说的吗?” 周阳道:“有杨夫人在,我爹能给她找什么人家?大概杨夫人另有盘算吧。要不,等她回来时你问她一下。我觉得她也不是个害臊的人。” &nbsp 第一百四十九章 当事人不知情的定亲 袁京知道袁氏说得有道理,然则,他就是想在事发之前先把徐岳楼定下来,便道:“娘,若是您连儿子的婚事都做不得主,还回那个家做什么?只为了伏低做小么?那还不如我们另寻住处,待儿子出仕后给你挣个诰命,你安稳的做你的老夫人。” 袁氏依言想象着美好的未来,目露向往,嘴角含笑。只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拍案惊醒:“不行!我们必须回蔡家,还要跟那毒妇一争高下!娘这就请媒人去孟家。进京的事你安排了,其他的你都可以不要,孟家庄的宅子娘住了十来年,想留下。” 袁氏心中早有盘算,虚应了下后送了袁氏离去,招来老王夫妇询问。 老王夫妇早料到今日,互视一眼,由老王开口:“少爷,不管去哪里,这田地总是不亏的。留下这几十亩地,老王给您看着可好?还有院子里那些花儿草儿的,我那婆娘照顾了这么些年,也是个熟手了,您看?” 老王说到最后,自己都觉得脸红。袁家除了提田地、花草之外,就是这宅子了。花草留着,宅子也是动不得的。 袁京不动声色地望着二人,黄妈见状立刻道:“少爷,黄妈是个实在人,那京城我们老两口还是不去了。我们俩在这守着这点东西,保证比往年拿出的东西还多!” 袁京这才道:“既然如此,田地就交给王伯了。回头我再寻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送过来,帮王伯搭个手。至于花草,京中屋贵,我现在租赁了个一进的小院。只需要一部分就够了。剩下的,我打算卖掉一些。这宅子空了下来,麻烦黄妈再替我重种一批,可好?” 不用进京,还有活计。不就来个人看着二人吗?二人自然满口应下,协助袁京带回来的小厮听喜收拾花草,该卖的卖掉,要用的也要起走,忙到了天黑。就见袁氏愤愤不平地抱怨留云镇的媒婆有眼不识泰山,竟然不知道学士的官阶! 原来。她寻的媒婆人称王娘子,乃是留云镇媒婆世家中的负责人。听了袁氏的一番自卖自夸后,脑中自动盘算着留云镇的姑娘。谁知,袁氏直接说要定的闺女是传说中那个孟家的外甥女!身为媒婆,她嘴里不会出来不好听的话。拐着弯透漏人家闺女好着呢,这亲事恐怕不成,不想接的意思。 要知道,孟家虽然是去年刚来的,一百亩在留云镇也算不得大户,但人家今年又买了一百亩不说,还有个有钱的女婿;更关键的是,那个外甥女乃是留云镇最大的庄子。拥有三千亩良田的国公府副小姐!至于袁京的官职,人家孟家长子今年才十五,却也是秀才身了。没准儿也能混个官儿。就家世财力上,这个学士还真配不得。 袁氏见她这般,心中恼怒之时,却也无可奈何。谁让蔡家还没认了他们?在这个前提下,攀上天波府的徐岳楼,在众人眼中确实是高高在上的角色。她懒得跟王娘子计较。扔出二两银子,高傲道:“只要你去说了。不管成不成,这钱都是你的。” 王娘子盘算着大不了白跑一趟的想法。接下了这项差事,第二日清晨就去了孟家。 孟大鹏一听求亲的人是袁氏,立刻反对:“不行!那婆娘就是个难缠的,我不会送外甥女进火坑!” 王娘子同袁氏掰扯了半日,对其为人多少了解一点,闻言表示同意。 徐氏却道:“王娘子,你可得打听清楚了再下结论。她爹,今时不同往日,月娘不是袁大姐能拿捏的不说,月娘的亲事咱们还得跟周大哥、京城的杨夫人说一下才是。王娘子,你且回去跟袁家说一声,就说过这事我们做不得主,过几日才能给答复。” 意料中的答案,王娘子得了口信,便去了袁家回复。 袁氏得了答复,得意道:“怎么样,你还觉得这亲事不能成吗?” 王娘子虚应着,抽身离去。 王娘子前脚离开,听喜处理好花草回来了,同时还带来了一家三口,绝非袁京口中的“一个壮年”。老王夫妇望着袁京,却见袁京似乎也不知情,只听他道:“怎么换人了?” 听喜打了个千儿,回到:“少年,人是徐姑娘送来的。她说当年救她的不仅有少爷,还有王伯,她送来包大哥一家,是为了完成当年许下的承诺,给二老养老送终。” 包胜皮肤黝黑,虎背熊腰,闻言对老王一鞠躬,朗声道:“徐姑娘救了包胜全家,她让我们二老养老送终,只要王伯愿意,我们夫妇定当二老如同爹娘那般厚待。钱财我们夫妇一文不要,我们年轻有力气可以自己挣,徐姑娘也给了我们不少。” 黄妈偷偷抹泪,她并没有做过什么,老王也不过是听了吩咐做事。然这几年但凡过节,只要徐家孩子在家,东西不论多寡,总会送上一份。这下又送了县城的儿子媳妇过来,这份恩也算全到底了。她拽了拽老王的衣袖,示意他应下。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唯有袁氏见徐岳楼对老王夫妇这么好,略有不满。 袁京叹息,见了杨夫人那般行事,更觉亲娘太小家子气,可别无他法,只得耐心劝道:“娘,即使回了蔡家,他们能给我们几个钱使?还不得靠我们自己?田产和花草虽然不多,却也能让我们攒些钱财。月娘挑中的人不会是莽夫,他们定能把这两项做得更大,我们等着收钱不好吗?” 袁氏未曾这么想,闻言赞道:“行,小丫头心眼不少!要是能比相爷那的闺女还聪明就好了。” 袁京笑道:“各有千秋。从我这里看,月娘更聪明一些。王姑娘到底和王公有些像,很是死心眼。别的不说,为着变法,应是将相爷近万贯的薪酬给减到了五千;这不算,守着天波府这等亲戚,说什么都不靠,弄得相爷府那么贫寒。” 袁氏是个爱享受的,这话肯定是不信的。但袁京说了,也在她心底留下了个痕迹,让她觉得相爷之女似乎不是想象中那么厉害。 袁家这边安排了七七八八,只卖了部分花草,袁京就得了千余贯,够租几年房子了。袁氏拿了五百出来,预备定亲使用,压根就没想过亲事不成的可能。 且说杨夫人得了袁家向徐岳楼求亲的事,下了几道命令给杨元栋,让他分身泛术。然后让了沈妈妈领了人过去,一来传达自己的意思,二来如果人选是袁京,便让她帮着料理定亲相关事宜,要赶在袁京回京前把亲事定了下来。 沈妈妈知道事情轻重,捡了两个能干的管事妈妈带上,又领了两个小丫头、两个小厮,从杨夫人那里领了一千贯,打定主意定要促成这桩婚事。留云镇的刘庄头见来人是沈妈妈,立刻接了上去,一番介绍下,周海和孟大鹏知道她代替的就是杨夫人,便把主动权让了出去,只说但凭杨夫人、沈妈妈做主。 沈妈妈笑应下,于是袁京归家的第六日,沈妈妈反登了袁家的门,亲自找袁氏商讨定亲一事。大意是按照天波府的规矩行事,杨夫人会当嫁女般厚待徐岳楼。袁氏本觉得儿子亏,见了沈妈妈这般行事,心定些许。她不过做了几年妾室,于世家这些规矩上还是不知的,同孟大鹏一样,把主动权交了出去。 沈妈妈直接找上官媒,同两个管事妈妈一番忙碌,但凡袁家拿不出的东西,沈妈妈便命小厮采买回来。如此忙碌七八天,六礼过三,文定已成。还在京城努力创业的徐岳楼,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亲事就这般定了下来,袁京携母跟随沈妈妈一同归京。 学士街上,距离蔡家只有三条巷子的某个小院,徐岳楼正忙着带人打扫收拾。几日前听喜送来的花草,该入土的入土,该高挂的高挂,桌椅被褥之类的无一不齐全,徐岳楼今日过来不过是做最后的检查。 正看着,袁京几人分了两辆马车驶进巷中,徐岳楼连忙将人迎了进来。不及和袁京说话,人已被袁氏抓着,逛起小院,末了,袁氏点头道:“收拾的还不错,有几处还可以更好。比如说京儿的卧房太小,书房却那么大。” 袁京上前立刻道:“娘,那是儿子要求的。” 袁氏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这还没娶进门呢,就这么护着?” 自打袁氏进门就跟在孟家庄不同,徐岳楼七猜八蒙,愣是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听了这话忙拉过两个小丫头两个婆子,说是给袁氏预备的丫鬟婆子,让袁氏安排。 袁氏这辈子还没管过四个人呢,闻言由着俩丫头扶着,打算再转一圈。徐岳楼以书房还要收拾,暂且留下,袁氏点头独自离去。徐岳楼深知这院子的大小,半盏茶不用都能转上五个来回。顾不得避讳,拽着袁京到一旁说话。 “你娘什么意思?你跟她说我们的事了?” 袁京在门口见她一脸坦然,丝毫羞涩不见时就猜到她还不知二人定亲之事。可惜,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他含糊不清地问了句:“你这些日子没回天波府吗?” “回了啊。额,我就是回去睡了个觉,天黑回去,天一亮就出门那种。怎么了?”(未完待续) ps:收藏啊收藏啊…… 看了看准备一日十更的鱼叔,我开着宝马也追不上 第一百五十章 桃花醉 袁京扯着她往外行去,并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先把我娘安顿好了,我再跟你说。” “这都半下午了,都收拾好了,天也黑了,哪有时间啊!” 袁京自信道:“相信我,会有的。” 徐岳楼不再询问,和袁京一起,陪着袁氏把这院子里外又看了三次,还和袁氏商量了下晚饭的菜色,徐岳楼这才提出告辞。 袁京跟着道:“我跟你一起走。” 袁氏一愣,忙问袁京:“你要去哪里?” 袁京道:“我半个月未归,国子监那里的差遣还没推卸,房舍也在,那边需要先去一趟。” 袁氏不懂这些,见他说了便当真,只是嘱咐他完事小心,早点把事儿都办好,再安心归家住着。袁京和徐岳楼出门前是分车而坐,行了一会儿,袁京却道要请徐岳楼用饭,二人将马车停在了一家名为“食为先”的酒楼前。 食为先是好之意的升级模板酒楼,乃是杨元栋的产业。他和徐岳楼的分工很明确,同时餐饮酒楼,杨元栋主功高端,徐岳楼的就是快餐;杨元栋卖布,徐岳楼就卖衣裳;总之,绝对不做重合业务。杨夫人的构造中,再加上她江浙一带的亲戚,形成三足鼎立、同时囊括商行八成以上的业务。 徐岳楼掀开车帘,望了眼食为先的左邻右舍,不由咂舌了下。这里距离天波府不过二里路,属于死贵死贵那一级,袁京这是怎么了?她下了马车,试图最后一次劝道:“我帮你收拾那个院子不是很辛苦。不用这么破费的。你那花花草草卖了一小部分而已,那点钱我都怕你不够用的呢。” 袁京神秘道:“不是因为这个来这里用饭,一会儿跟你说。” “弄得那么神秘做什么!” 话是这么说,她还是让随园跟王大壮回天波府送信,然后同袁京步入酒楼。眼睁睁地见袁京要了个雅间——雅间消费至少五十贯好么!这小子今天疯了么!这还不够,他还给碧痕和听喜在大堂单点了两个菜,让二人去那里用饭…… 雅间内,小二刚把门关上,袁京便示意徐岳楼坐他旁边,徐岳楼蹭了过去。 “干嘛?唔~唔~坏——” 直到小二敲门。袁京才放开她。徐岳楼羞红脸,捂住红唇,因小二在布菜,她只能恼怒地望着袁京。小二再次离去后,不及她发怒。袁京把她圈在怀里,先声道:“我们已定亲,名分已定,我那么做也不算过分。” 定亲?是那个意思么?尽管她相信袁京能做到,但是,没想到这么快。不,是自从二人达成协议,已然快一年过去……她以为还要再等的。忽然,亲事就这么定了,她怎么觉得那么不真实呢?两世为人。头一次订婚呢。等等—— “我这个当事人什么都不知道呢,人也不在,怎么定的亲?” 袁京拿鼻头蹭了蹭她那娇俏的小鼻头,笑道:“这本就是父母媒人做的事,连我都不用在的。六礼中,你必须参与的。大概只有成亲当日,披上嫁衣坐上花轿这一件。其他的。相见这一步,我们两家都是认识的。省却也没什么。” 严把,他自袖间拿出一只凤钗,递给徐岳楼。“这是我给你的,你去年给我的坠子,我就不还你了,这两样算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如何?” 徐岳楼呆呆地点了点头,摸着那只成色不是特好的玉凤钗,再望一眼美玉一般的少年,这玉的成色到是上乘。少年脸上笑意泛滥,凤眸潋滟,比他正在倒的美酒还要诱人。只听少年又道:“我不是要谢你,而是要庆贺,庆贺定亲之事。来,尝一口,这是我特意要的桃花酿,似你去年在桃花下起舞的味道。” 徐岳楼浅笑着,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哇!好辣,她的五官顿时纠在了一起,同时吐了吐丁香小舌。四下寻找茶水时,袁京持起茶碗,自己喝了一口,压下身子,再度入她的口中。唔,她顾不得讲究,连忙将茶水接了过来。不可避免的,让某人占了不少便宜。 不知道是羞还是酒水之故,她的脸急速变色,如同杯中的桃花酿一般,绯红朦胧。袁京心中一动,放下美酒品尝起美人来,良久后放开软弱无力的徐岳楼,轻叹:“可惜,这不是洞房花烛夜。” 埋在他胸间的徐岳楼,跟着嘟囔道:“知道不是你还喂我酒!还占我便宜!” 袁京托起她迷醉的粉腮,笑问:“你不愿意?不欢喜?” 徐岳楼顺势勾上他的脖子,应道:“欢喜。”接着,俯首指了指袁京的心口,柔声道:“这里,满满的。”再抬首,痴迷地望着袁京。神呐,我跨越时空,就是为了他而来的吗?如果是的话,那么—— “我愿意。” 袁京替她笼了笼被自己弄乱的柔丝,笑道:“愿意什么?” “愿意嫁给你。” 袁京忍不住再蹂蹑她一番。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袁京不得不放开她,同时催促她用点饭菜。 徐岳楼一边吃一边笑道:“不过是定亲,我就觉得幸福得不能再幸福了,到成亲那日,我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正在嚼着肉的袁京想到了成亲可能的场景,一不留神咬住了自己的舌头。他的目光落在满是欢喜的徐岳楼身上,不由想着,成亲那日,最美味的一定是她。 二人用饭的速度可以媲美乌龟爬了,待他们用完出来,天色已经黑透,二人恋恋不舍地告别。徐岳楼半卧在马车里,碧痕嘟囔道:“姑娘,你怎么可以喝酒呢!” “唉,那不是上当了么。袁京拿粉红的水忽悠我,谁知道那是酒嘛。不过,你别说,酒可真难喝,怎么会有那么人喜欢喝呢!” 碧痕只得嘱咐她以后小心,在袁京面前要多留个心眼,絮絮叨叨中,就这半盏茶的功夫,又累又幸福的徐岳楼睡着了。 王大壮停稳马车后,出声道:“碧痕姑娘,到二门了。三少?你怎么在这?”(未完待续) ps:这章只有2000,所以,今天还有2000啦!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夜闹仙林 徐岳楼在碧痕的搀扶下,如弱柳扶风般飘下马车。这实在不怪她!袁京至少灌了她一杯酒呢,想起那个坏小子,徐岳楼嘴角含笑,粉面含春,在浅黄灯光的照耀下,更添三分媚态。 杨元栋闻着酒味,下意识皱眉,不是不准她喝,而是她今儿分明是在袁家用的饭!他自然责备道:“你怎么能在外面喝酒?你——”待他借着灯光瞧见徐岳楼脸上之春色,便知她这是醉了八分,心下不由更为恼火!如此春色,岂不落入某人眼中! 所幸,他狼还在,知道当下训斥没什么意义,便住了口,理所当然地要从碧痕手中接过徐岳楼。 碧痕忙喊了随园帮忙,二人合力将徐岳楼带离杨元栋。 “这是做什么!”昏暗中,杨元栋阴沉地脸瞧不真切,但是其声中的怒气那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或许,他压根就没想着掩饰。 三少爷,姑娘已经定亲了,所以——” 定亲!杨元栋不会傻到以为定亲的对象是自己。 “噢?跟谁定的?” “袁学士。” 杨元栋攥拳,果然!眼尖的他瞥见自己那个当宝供着的小厮木灵隐了身姿,想要撤离的模样,他二话不说,揪着人问道:“木灵,头两日我问你沈妈妈为何不在府内,你是怎么说的?” 木灵深知主子的性子,他没能去杨夫人那里报信。这小主儿今日只怕要闹开了,他只希望被少揍一点……忙道:“回少爷,小的说的。都是夫人教的。”少爷啊,冤有头债有主,小的也就是个身不由自己的可怜人啊! 杨元栋冷哼:“是吗?你以为把事情推给我娘,你就没事了?你可是我的人!我何曾把你当真正的小厮使用过?你就这么报答我的?” 说话间,已把木灵踹倒在地。木灵本要起身,心思一动,装作趴不来的样子。只顾着“哎呦哎呦”的哼唧。 一旁,随园和碧痕二人没得到任何吩咐,不敢乱动。到是徐岳楼喝了些酒。身上热的紧,很是难受,催促道:“快回去吧,难受死我了。三少。回见。” 随园碧痕刚挪步。只听杨元栋道:“去我娘那里。”在徐岳楼的抱怨声中,随园和碧痕搀扶着她跟着杨元栋朝仙林方向移去。 木灵本打算人走了后绕道去报信的,谁知,杨元栋背后生了眼睛似的:“木灵,你爬也跟我走。” 木灵只得起身跟了上去,祈祷万能的夫人能顶得住少爷的怒火。 几人直奔仙林而去,途中凡是见到几人的丫鬟婆子都被杨元栋勒令跟在身后。然,天波府上下人口实在太多。总有那么一个两个漏网之鱼。待杨元栋杀到仙林时,其父杨允之也在。 杨允之见了他这架势。寒声道:“元栋,这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带着这么些来做什么!三少爷发疯,你们也闲了是么!该干嘛干嘛去!” 杨元栋拘着闲杂人等,本就是怕她们通风报信,没打算让她们围观,因此,由着父亲发落。待只余几个当事人后,杨元栋这才直直地对杨夫人道:“娘,儿子去年跟你说的事,你可是应了的。今日,月娘同别人定亲不说,还是由娘亲一手操办的。娘,你为何这么做?” 杨夫人未及言语,杨允之一掌拍在桌上,“啪”的一声,惊醒了浑浑噩噩的徐岳楼。她四下打量了一番,接着望着主位上的二人,可怜兮兮道:“这是干嘛?师父,师爹,我口渴,能给点水喝么?” 碧痕在杨夫人的示意下,连忙跑出去要了壶热茶来,还让人给徐岳楼弄碗醒酒汤来。茶来了,却很烫,徐岳楼再着急也没法下口,只得小口饮着,可惜那点进水量,远远小于自己的需求。 杨元栋无暇顾及,强硬对上自己的父亲:“爹,您别着急生气。倘若祖父瞒着你,悄悄把娘许配给别人,你该当如何!” “胡说!你祖父不会做这种事!” 杨元栋点头:“是,祖父不会。但是,我娘做了。辜负我的信任,她做了。” 杨夫人听到这,下琢磨,她担了罪名就担了,这混小子再气,总不能撒到自己身上吧?于是,厉声道:“娘做就做了,你又待如何?” 杨元栋看了看父亲,一副你看吧的模样。杨允之不会去说自己的妻子,而是问儿子道:“你刚才拿我和你娘说事,但是你有问过岳楼的意思,她同你一般想法吗?”。 杨元栋理所当然道:“那不重要。爹娶了娘,还不是因为祖母和外祖母定的亲?若是娘亲选,她会选谁还不一定吧?” 这可是揭了杨允之的逆鳞,桌上的茶碗朝儿子飞了过去,杨元栋不躲不闪,接了茶杯放下,就见杨允之双掌已至,他连忙以臂横挡,父子俩就这么旁若无人的打了起来。 碧痕忙扶着徐岳楼去杨夫人身旁呆着,杨夫人对着场中打斗的父子二人吼道:“都给我住手!杨元栋你这个笨蛋给我听好了,你娘我嫁给谁,那是因为我想嫁!不想嫁的人,我绝对宁死都不嫁!” 话是说给杨元栋听的,更是说给杨允之听的。只是打斗的二人没顾上得喝彩,似醒非醉的徐岳楼高声喝道:“师父说得好!不过,师父,没那么严重吧?除非那人纳妾收通房,或是被对方抛弃,否则咱们定能过下去!这才是咱们新时代的女子!” 杨夫人慌忙捂住她的嘴:“你闭嘴!” 打斗的二人,一个年轻气盛不怕揍,一个到底念及这是亲儿子,多少留了点情,一时半伙竟然没分出胜负,直到闻风而来的杨元初、杨元至兄弟加入战局,三人合力,片刻便把杨元栋给拿下。 杨元初补上衣脚,训斥道:“三弟,你疯了!敢跟爹动手!” 杨夫人冷哼:“他岂止是跟爹动手,依我看,他连你娘我都想揍。” 杨夫人勒令府中人隐瞒沈妈妈去向的事,杨元初那个管家的妻子自是知道的,连带着杨元初也是知道的。听娘亲这般说法,他立刻揪着杨元栋的衣服,把他拖至徐岳楼面前,怒道:“就为了这么个丫头,你竟然对爹娘动手!” 徐岳楼撅着小嘴,一面挥着纤纤玉手,想挥开杨元初指着她的手,一面道:“大少指着我做什么!这可不关我的事哦!”(未完待续……) PS:我感冒了……趴在电脑桌上睡了会儿。小悠悠看见,忙过来道:“妈妈,你怎么了?是爸爸欺负你了么?你放心,我帮你说他,你别哭哦!我一定会帮你收拾他的!” 我心中贼暖啊! 结果这小妞到她爸那,只是恶狠狠地问了两句:“爸爸,你说我妈妈了是吗?”。 大叔委屈:“爸爸哪有!” 小悠悠哼了声:“当我不知道呢!刚才妈妈给你弄头发的时候,你说她不对了。妈妈不对你也不能说她,知道了么!” 大叔:“知道了,我以后不说你妈了,行么?” 小悠悠大度道:“行。那你还要跟妈妈说抱歉,知道了么!” 然后,就放过她爸了……妞,这就是你的收拾么? 第一百五十二章 我这个人很自私 杨元初妻子李氏初入杨家时,尽管夫君再三保证婆婆好相处,她仍不免小心翼翼。要知道,自家婆婆绝对称得上京城第一夫人!这地位,绝对不是好运气就可以的。待她和婆婆相处几日后,觉得确实和蔼,和蔼到不真实的那种,她就更加惴惴不安。 天波府里,除了俩不管事的小姑子外,就是几个弟弟了。外人方面,表姑娘楼苏不大理人,那个徐姑娘据说很受婆婆疼爱,且来自农家,似乎还经常做错事,没少被婆婆罚。一番抉择后,她嫁进门的第六日,便携礼登了静安院的门。 当时,徐岳楼还没开始忙自己的事业,每日不是同楼苏做针线,就是数自己的银子,模板也画了几十副了,闲得紧。见李氏有求,她自然必应。有了徐岳楼的插诨打科,日日洗脑,因此,李氏这才信了杨夫人,确实不是一般的婆婆。于是,她嫁入杨家仅一月,便已开始掌家——虽然用的都是婆婆的人,但那些人确实也很给她面子。 此刻见夫君暴怒,忙挡在徐岳楼前头,对杨元初道:“夫君,岳楼是个女子,她还罪了,你别同她计较。” 杨元初意识到自己的口吻确实强硬了些,便道:“我是跟元栋这混小子说的,不是冲岳楼去的。” 杨元初夫妻俩这点小互动,落入杨元栋眼中,那就是一副恩爱的场面,他愤愤道:“大哥,那么多人,只因你多瞧了大嫂一眼,娘能顶着京城之人的指点。把大嫂给你娶回来,你自然向着娘。一样是儿子,为什么我的事娘不管到还罢了,还帮着那个外人!” 李氏虽然经商几年,但更多的是在后宅呆的时光。被小叔子这么说着,她望了眼器宇轩昂的夫君,不免羞涩地低下头。徐岳楼却很不厚道的“咯咯”笑了起来,李氏的俏脸更红了! 杨夫人头疼地看了眼三子和徐岳楼,一个动了情,一个半点心思都无。她能怎么办!这时,就听徐岳楼道:“三少,师父怎么着你了?你干嘛这么生气?还把我的茶杯给打坏了!” 此语一出,室内鸦雀无声。 杨元栋这么为她付出,她竟然一无所知!他脸上挂不住。第一个回神,口气有些败坏道:“你本是我定下的人,娘却把你许配给袁京了!” 徐岳楼闻言酒醒了三分,疑惑道:“我怎么成了你定下的人?师父没错啊,许配给袁京,我很开心嘛。” 杨夫人扶额,她努力瞒了一年的事,竟让当事人给说出来了!岳楼。你自求多福吧…… 杨元栋当着爹娘兄弟的面,这脸丢大发了,他挣脱两个哥哥的束缚。气道:“你!你的意思是,我比袁京差,是么!” 徐岳楼认真地点了点头:“是。”忽然停顿了下,又摇头道:“也不是。” 杨元栋脸色总算好看了点,可徐岳楼接下来的话让他的脸更白! “袁京好是肯定的,也是我中意的好;至于三少好不好。我说了不算,我也不会说。毕竟。跟我没什么关系嘛。” 还有比被人忽略得彻底来得更气人的吗!杨元栋看到二哥投来的怜悯目光后,有心发怒。可对面是徐岳楼,那个他惦记良久的小人儿。最后,他憋回了怒气,放下拳头,色厉内荏道:“你今天喝多了,我不跟你计较!碧痕,还不扶你们姑娘去休息!” 碧痕欲哭无泪,三少,可不是你不让姑娘休息的么!她不敢反驳,搀扶着徐岳楼就要离去。徐岳楼心情极好的跟杨允之杨夫人、杨元初夫妇等人一一告别。 徐岳楼走后,杨允之冷冷下令:“元栋,明日起我会派两人跟着你出门。” 杨元栋不服,杨夫人这才实话实说道:“儿子,娘知道你的性子。迁怒这事,你很擅长。只是袁京这人,已然入了圣目,又是年少有为,早晚会出头的,你不能同他交恶。” 杨元栋低头,拒绝承认。到是没拒绝杨允之派来的两个功夫高于自己的人跟着,第二起,连带木灵、木气俩兄弟都一直带在身边。几度让杨夫人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儿子,只是,她一边不解着,一边命人继续盯好杨元栋。 且说徐岳楼第二日晌午才醒来,当她揉着发疼的脑袋听碧痕说了这事后,脑袋便更疼了! 杨元栋的迁怒,那是无人能及啊!当年杨元至那点事,当事人被宰了还不行,其庶妹表妹一干人等,凡是跟那人家有关系的,都在他的“仇人”范围之内。他既然视自己为他所有,那么,定然会对袁京不利! 想到这,她忙吩咐随园去给袁京送信,让他躲着杨元栋点儿。咳咳,事关男人面子,袁京如何会听她的,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随园走后,徐岳楼托腮,不解地呢喃着:“杨元栋那傻子怎么会看上我?我也是眼瞎了,竟然没看出来!” 楼苏掀帘而入,附和道:“你眼睛却是有问题!杨元栋怎就比那袁京差了?” 徐岳楼接了她进来,调侃道:“怎么?你心疼心上人了?” 楼苏羞得直跺脚,恼道:“你胡说什么呢!” 徐岳楼见她这样,忽然觉得还真有这可能。怎么保护好心上人,她灵机一动,决定撮合楼苏和杨元栋,不管他们二人是否有情谊。想起自己对袁京的维护,便故意道:“杨元栋抛出家世和外皮,他看似温和,实则一副火爆脾气,还小心眼,世家毛病一堆,喝个茶水都得让咱们帮忙倒。” 楼苏闻言,直了身子义正言辞道:“家世和外表,为什么就不能算一个人的优点?他脾气大,他也有能力的!喝茶水什么的,我们不也是由着丫鬟们动手么!那个袁京才不好呢,一看就是个笑面虎,有点才气是不假,但是自古有才的贫寒学子多了去了,为什么他成名这么快?谁知道他背后都做了些什么。再有,有舅母在,杨元栋肯定不会纳妾。反观袁京,他这种贫寒之家出身,一朝得势,纳妾就是他第一件要做的事!” 徐岳楼拍着小手,称赞道:“楼姐姐说得真有道理。只是,袁京家里不算穷吧?唔,跟杨家比是穷了点,跟孟家比,还真不穷。不过,这个我就不用跟你说了。楼姐姐,你喜欢杨元栋,就是因为这些吗?别不承认。我不止定亲,对袁京也是有情的,你骗不了我。” 楼苏开始死不承认,徐岳楼一番死缠烂打后,她无力道:“喜不喜欢又怎样?我早就发现杨元栋只盯着你一个人看了,只对你一个人好。” “我记得你最初是很讨厌他的,你什么时候改的主意?” 楼苏咬唇,低首道:“我起初觉得他身在福中不知福,好好的世家公子不做,偏要经商。舅母经商,那是女子,不妨碍杨家后代。可他要经商,他的子孙是不能入朝为官的。后来,他说那是为了支持舅舅和大表哥他们,大战总需要钱,国库拿不出来的时候,他希望自己可以拿出来,不至于让兄长爹爹因为粮草不足而死于战场!” “所以,这种伟大得近似白痴的理想,顿时把你迷住了?” 徐岳楼口中浓浓嘲讽,让楼苏十分不喜,她气道:“难道不是吗!换个人,哪有肯舍得下如此富贵荣华的人?” 徐岳楼腹诽:分明是这小子要经商,找了个理由而已。他的舅舅,他的二哥将来都会致力于让商户也能参加科举。见楼苏生气,只得笑劝道:“恩,我呢,是个自私的人,跟袁京的目标是一致的。既然你认可杨元栋,你不妨同他携手,来帮他完成的夙愿。” 楼苏别过头,不答。 徐岳楼叹道:“好姐姐,你这么喜欢他,他对我好,你竟然还对我一如从前。你对我的这份心意,我明白,你不好意思做,我替你做!” 说着,起身就要走,楼苏连忙拦道:“你要做什么去?” “找我师父说说呗。” “不行!” 二人拉扯间,沈妈妈走了进来,对徐岳楼道:“徐姑娘,夫人让你过去一趟。” 徐岳楼咧嘴,露出八颗贝齿。楼苏一咬牙,沉声道:“我跟你一起去。” 沈妈妈为难道:“夫人只让徐姑娘一人过去,连老奴等会都不能进去。” ……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徐岳楼撇下楼苏,心下惴惴不安,跟着沈妈妈离去。进了仙林后,关了远门,一直很从容的杨夫人,长叹一口气道:“今日早朝,圣上宣布恢复王安石的相位,变法重新开始。” “这是好事啊!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嘛。”沈洛川今年三月,把唐深深娶了回去,唐参政复位,变法继续,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徐岳楼不解地望着杨夫人,这个连她都预料的事,至于这么夸张么? 就见杨夫人移步到窗下,仰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以十分沉重的口吻道:“雯儿刚走。” 徐岳楼心里忽然突突跳个不停,却强笑道:“她,她可是又来找师傅取经来了?竟然没来看看我,看我下次见面怎么收拾她!” 杨夫人抬首,怜悯地望着她。 “若是,你成了她的弟妹,你该当如何?” 弟妹?徐岳楼一愣。(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好久不见 且说袁氏在儿子未来媳妇走后,端起女主的架势,将俩丫头取名为珠儿和翠儿。用过晚饭后,天色尚早,她站在院中凝望着这个简单的小院。小吗?蔡家比这个院子大得多了,但是,分给她们这些姨娘的,就这点小院还加盖了一排房屋,一人只得一间。那会儿的大少爷去了哪里,隔壁屋子的人听着动静。那是件,比慢慢长夜还难熬的事。 夕阳彻底落下的那一瞬,袁氏忽然产生一股“这里真好,我就留在这里”的错觉。 这时,翠儿道:“夫人,天色暗了,您也累了一日了,先回房歇息,可好?明日少爷公事做完后,一定会来看您的。” 少爷!袁氏迷蒙的双眼忽然犀利起来!章氏!你等着!蔡同那个长子位置,必须让出来,那是我儿的! 翠儿被她那突入其来的凶恶吓了一跳,忙出声唤道:“夫人?” 袁氏回神,温声道:“我没事。进屋做什么!夏日里的夜,也很长啊。”想起晚上总是陪自己闲聊的黄妈,袁京又有些伤感。似乎,从给人做妾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便被锁在了某个角落。 珠儿脆生生道:“夫人,珠儿和翠儿之前学过做买卖,见识了不少京城的风景,给您说说?” 袁氏随着二人往屋里走,好奇道:“做买卖是不好,总好过给人当丫鬟,那你们怎么又来当丫鬟的?” 珠儿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道:“奴婢们本来就是丫鬟,是杨夫人和徐姑娘给了机会,让大家学做买卖。好的被挑走,不好的继续做丫鬟了。不过,这样总好过上来就做丫鬟,珠儿和翠儿多少识了几个字。” 袁氏“噢”了声,心道。原来是出自天波府的丫头,忙细细问了起来。这一聊就是大半夜,直到袁氏再也撑不住,合眼就睡。 第二日清晨,袁氏用过早饭后,便要出门。去看一看阔别十几年的京城。尤其是学士街,据说这里变化就很大,不仅房子贵了,还弄得颇为繁华。 翠儿忙道:“夫人,既要出门。怎么也要梳妆打扮一下。” 袁氏笑应了。 翠儿扶着袁氏复又进房,临了,递了个眼色给珠儿。珠儿忙朝厨房跑去,对正在收拾厨房的婆子道:“王妈妈,夫人要出门,你去告诉少爷一声。” 王妈妈立刻放下碗,一面起身一面把两只脏手就着围裙上抹了两下,满口应承:“好勒。我这就去。” 珠儿顾不得脏乱,拽住她的围裙道:“往妈妈别啊,怎么也得等我们走了的。” 王妈妈扶额。忙用一只手拽着珠儿的嫩手,面带笑容,满含感激道:“谢姑娘提醒了,老身知道了。” 珠儿道:“那个,王妈妈,珠儿还得去伺候夫人。先走了哈。”她背过身去,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呼!王妈妈这么一个粗人。怎么可能是听喜的娘呢! 袁氏出门后,王妈妈一路小跑。跑到国子监那里,正赶上国子监门房换班,那俩人都不认识她。王妈妈不得其门,在门口转了好几圈,忽然见到院内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经过,她忙扯着脖子喊道:“那个谁,死大人!” 这声奇特的呼唤是那么熟悉,司马惟回头,见到五官小巧、却是大饼脸的王妈妈站在国子监门口冲他挥手。司马惟上前道:“王妈妈可是要找袁京?他人已经去了龙图阁,听喜还在收拾东西,要我给你喊一下吗?” “麻烦死大人了。” 司马惟微笑应下,离去。留下两个门房面面相窥,外挂既得意又不屑地王妈妈。 且说听喜一听自己娘来了,立刻丢下东西就往大门口跑。大老远就听见王妈妈特大号嗓门嚷道:“是死大人,不是死马大人!” 听喜不由加快脚步,待见到面红耳赤的老娘时,他二话不说拉着老娘去一旁,问道:“娘,你不好好照看夫人,跑这里来做什么!你这活儿是儿子好不容易给你争到的!” 王妈妈拍了拍儿子,安慰道:“娘知道。这不是夫人出门了吗?少爷不是说,如果夫人出门就要来告诉你们么!不过,儿子,你先跟那两个人说那个死大人不是死马大人!” 听喜顾不得什么死马活马的,盘算了起来。心思动了两圈,吩咐道:“娘,我这去龙图阁那里等少爷,少爷一出来,我就领他回家。你打架一把好手,赶紧回去照看好夫人,别让人欺负了她。” 言罢转身就走,王妈妈却拽住他道:“儿子,报信的赏钱呢?” 听喜忙从袖间抹了五个钱出来,王妈妈仍不放手。 “今儿的事重要!得加两文。” ……围观的门房纷纷觉得,不忍直视,但还是忍不住去瞧。 听喜记得袁京的吩咐,没空跟她掰扯,便又从腰间摸了两个钱给她,王妈妈这才放手。 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王妈妈念念有词:“臭小子竟然没给我讲价,难道,今儿这事很急?早知道我多要三文了!哎呦,这臭小子,我拼命攒钱还不是为了给他娶媳妇么!” 门房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再也无法忘记。 袁家现在租住的宅子,是陈晨手中最后一个空宅子,在小吃街的尽头。袁氏并不知道这里距离蔡家只有三条巷子,一出了门,她就发现学士街确实不是她知道的那个学士街了……虽然,她本来知道的也不多。 她看了一圈后发现只有吃的,便问翠儿:“翠儿,有卖首饰之类的铺子吗?” 能没有吗?没有徐岳楼也给发展起来了。 翠儿记得袁京的吩咐,只要不超过锣鼓巷就好,于是,便领着袁氏去了锣鼓巷。 再说夏婉月因迷恋杨元栋。死活不肯跟他人定亲。其母骄纵着她,见她喜欢漂亮的人,便让姐姐章夫人帮忙。章夫人想了想,便推荐了蔡家去年认回的次子,年龄合适。虽说是次子,却也能跟杨家、王家、沈家连到一起,便把人送到了出嫁的大姑子——蔡夫人手中。 蔡夫人章氏,在杨夫人开辟锣鼓巷时,也入手了个铺子,做的是胭脂水粉的生意。虽然质量不是上乘的,生意却也还好。庶子蔡然接回来后,便被她扔进这个铺子,名义上是管事,不过是挂个名号。什么都不作罢了。 她得了嫂子的嘱咐,要给夏婉月和蔡然安排机会,在家中见面总是不妥,不若在外面来个巧遇。 蔡夫人一路和夏婉月说说笑笑,待到了铺子门口,遇到另一波入店的人,她本着让顾客的心理,给对方让了道。抬首。却见到一双含媚的凤眼,那人眼中先是错愕,接着闪过一抹毫不掩饰的恨意。最后,那人展颜笑道:“好久不见,夫人。” 夏婉月望着袁氏那双凤眼,细敲了半晌,最后道:“姑姑,这是谁啊?我看着眼熟。尤其是那双眼睛。这么漂亮的眼睛,没几个噢。” 蔡夫人想到今晨铜镜中自己的那双容颜。再看看衣着略普通,却仿若三十少妇的袁氏。她冷声道:“蔡家被驱逐的姨娘——袁盼。” 夏婉月虽然不够聪明,但还是很听娘亲话的。尤其是蔡家,竟然做出撵了妾室之事。恩,自己还是别掺和进去了,便“哦”了声,一副不敢兴趣的模样缩回去,默默围观。 袁氏见蔡夫人未笑,便知她此刻恼怒,笑得更欢:“夫人还记得我,实在太令人高兴了。听我儿说,同少爷娶了前相爷之女,妹妹在这里恭喜夫人了。” 蔡夫人心如刀割,不是因为袁氏口中的“前相爷”,而是因为自家儿子。她去岁年底要把被打发的通房接回来,没想到,儿子竟然那般反对!闹得母子不合,索性连年都没过好。年后,小夫妻俩成亲至今,儿媳未给儿子安排通房不说,她送过去的人,也被打发了回来。她落了长辈的面子不说,更嫉妒的是同为嫡长媳,那个姿色普通的王雯,为什么就这么好命! “夫人想起了什么事?竟这般生气?我们可是十几年不见,想来不是妹妹我吧?” 蔡夫人回神,她的儿子是气人了点,但是,十九岁进入二甲第九名,如今在礼部任从五品的郎中,这是不可争辩的优秀!她忽略前相,笑道:“王相能看中我儿,那也是我儿出色。我们俩这么堵住人家门口,妨碍别人做生意,不如找个地方喝杯茶,妹妹意下如何?” 袁氏笑道:“一切单凭夫人做主。夫人,请带路。” 蔡夫人理所当然地行在前头,袁氏和夏婉月一左一右跟着,就听蔡夫人问道:“城儿还好吗?可曾读书?” 袁氏谦虚一笑,实说实说道:“我们母子离开后,我已按照夫人的要求,给孩子改了名字,如今不叫城儿了。他人虽然在乡下,也念了些书。” 蔡夫人状似关心道:“那可曾参加科考?” 袁氏眼神一闪,不好意思道:“考了。” 蔡夫人不屑地想着,考了定然也是落榜的,最近三科前三甲之内,除了儿子外,并无蔡姓!(未完待续) ps:恩,忽然想写个小人物,就这样。下面,卖下女儿。 我最近咳嗽,今儿做饭时,有个菜用到洋葱,刚扒开,我就开始狂咳。小悠悠突然推门进来,我忙里回头,看见她脸上挂着两行清泪,赶紧放下东西抱起她,问公公发生何事…… 公公无辜道:我不知道啊。 公公走后,我一边咳嗽一边抱着她问:“你怎么了?” 她搂着我可怜兮兮道:“因为妈妈咳嗽,妈妈好难受……” 我突然也好想哭! 第一百五十四章 姑娘之意,为娘的心 此后多年,蔡夫人一直记得今日袁氏那张得意至极的笑脸。 当时,蔡夫人只顾着盯着袁氏,想看袁氏出丑,冷不妨,一直低眉俯首的袁氏忽然昂首,凤眸笑意盈盈,贝齿轻起,笑道:“我儿去岁恩科第四名,名列二甲头名,五月学士考核也通过了,如今被圣上授予龙图阁直学士。” 什么!蔡夫人惊得忘却挪步,上身却惯性往前,一个趔趄,险些跌倒,幸亏夏婉月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恩科的三名少年之一,会试时头名,今年学士考核中压过去岁一甲,那个成为唯一一个过了学士考之人——袁京!蔡夫人从来不是猪脑袋,心思回转,便明白了其中的道道。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气还是怒,亦或是应该若无其事的往前行,她不可置信地指着袁氏“你”了半晌,最终化为一道怒吼:“你竟然让儿子跟你姓!” 能让蔡夫人如此不顾颜面、不顾形象的大吼,袁氏顿觉这些年的委屈赚回那么一点点,面上,一双凤眸却满是疑惑,犹若单纯无辜少女那般不解道:“怎么?不行么?蔡家都将他除名了,我总得给儿子找个宗祠吧?儿子是我生的,跟我姓,有问题吗?” 蔡夫人一阵恶心,这种下-贱的女人就爱这模样迷惑男人!偏偏,那些眼皮子浅的男人还就吃这一套! 夏婉月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忍不住给袁氏竖起了大拇指。女子本该如此,即使做妾也要有做妾的尊严!碍于蔡夫人情面她不好意思吱声,一颗心恨不得立刻飞回家中。赶紧向亲娘汇报此事。 正这么想着,忽然大横出来了一个胖妇人,一把挥开袁氏面前的那只胳膊,朱唇一裂,瞪着一双眼珠快掉下来的大眼。怒骂道:“你算哪根葱,指着我家夫人做什么!” 蔡夫人的丫鬟珍珠嘴角伶俐,蔡府中骂架的一好友,不待蔡夫人吩咐,她立刻回骂道:“哪来的没脑子的泼妇!夫人?我家夫人是你家夫人的夫人!” 那胖妇人正是赶回来的王妈妈,她上下打量了蔡夫人一番。嘴一撇,耷拉着眼皮道:“就她?长得没我家夫人好看,气度也一般般,唯一厉害的,就这双眼吧。同是凤眼。你家夫人的是丹凤三角眼,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蔡家丫鬟柳眉一竖,忽略了她和王妈妈的身材差距,上前一步,顶道:“你这瞎婆子胡扯什么呢!” 王妈妈什么属性啊,直愣说得就是她,被一个丫鬟顶了,她怕什么?珍珠只是上前。她则递上宽肩,一个牛顶,珍珠立刻倒退一步。被顶向蔡夫人怀中。 “你怎么动手打人!” 夏婉月听见这声呼唤,才连忙收了看戏的心,上前一步接住人,纤腿一扫,王妈妈便趴地上了。王妈妈摔了个狗啃屎,翠儿忙上前要扶她。结果被她推开,就听她扯开嗓门嚷道:“这是要杀人了!这就是管家夫人的做派啊……” 翠儿红着脸退到袁氏身旁。悄悄把人往后拽了拽。 这可是在街上……遇上王妈妈这种市井之徒,压根不知道讲理为何物。更不知道脸面是什么东西,围观之人指指点点她之余,不忘指点蔡夫人夏婉月一行。夏婉月再欲动手,打算让王妈妈彻底不能言语,却被蔡夫人拦住。 “袁盼,这就是你的仆人?到是正符合你的身份。只是,你好歹也是大家妾室出身,这样做置自己的脸面于何地?” 袁氏忙歉意道:“对不住,夫人,妹妹昨日才进京,这婆子是别人帮着雇的,什么品性妹妹是不知的。”道歉归道歉,可袁氏声音中透露的笑意让她的道歉打了大大的折扣。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蔡夫人不再阻拦,夏婉月上前点了几下,王妈妈便不能言语,接着,小手一抓,拎着王妈的衣襟就要起身,周边响起一阵冷气声。就见夏婉月咬了咬牙,再试一次,还是没拎起来,她这才对蔡夫人道:“姑姑,我拎不动。” 蔡夫人咬牙切齿道:“不用你拎!”背过身去,深呼吸一口,再转身,笑道:“袁盼,这是你的人,你负责吧。” 夏婉月目露怜悯,蔡夫人这个旁人家的姑姑,太憋屈了吧! 袁氏面露为难:“夫人,这,你看看我们主仆三人的体格,您还是让这位姑娘把这婆子放了吧。” 夏婉月这等后院白痴就忍不住道:“这位姨娘,刚才你不管着自家下人,见我动手了,这又让我放人,你这是欺软怕硬啊!” 袁氏道:“姑娘长得很俊,怎么有点不讲理呢?我没来得及管呢,你已经动手了,怎就说我诶管?” 路街道两旁指指点点的人,顿时把目光放到夏婉月身上。 蔡夫人道:“那我们改日再见吧。” 言罢,领着夏婉月带头离去。回到府中,她来回走了两圈,便冷声吩咐道:“老爷一回来,立刻让他来我这里,再把大少夫人叫来。” 夏婉月直觉蔡家有事,不适合她看戏,便提出告辞,回家后便对亲娘讲了这事。夏夫人抚摸着女儿的发丝,低头沉吟半晌,最后道:“你还没见到到蔡然?那个袁京你见过吗?” 夏婉月道:“没见到蔡然。袁京我应该见过,但他每次都跟三少一起出现的,跟三少在一起的人,就算有七分长相也只剩三分了。” 夏夫人心中一阵盘算,杨家就是门第高了些,没有后宅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是真的……若是能成,杨家比其他人家不知好了多少倍!夏夫人望着独女娇嫩的脸庞,忽然定了心思。 且说王雯从蔡夫人那里出来后,便去了天波府,跟杨夫人聊了半晌后。想去见徐岳楼,却让杨夫人给撵走了。接着,杨夫人单独见了徐岳楼,诉说了此事。 徐岳楼怔了半晌,脑海中不断回忆着有关“蔡京”。那个权相、奸臣的事,尽管她知道那个“蔡京”不一定是他,可是,总是控制不住的代入。从现在种种迹象来看,袁京是个很能力的人,任相也不是不可能。那么他会是一代奸臣吗? 徐岳楼想了又想,头疼欲裂,不禁抓狂道:“我怎么就想不起来蔡京做过什么事呢!除了水浒中的花岗岩,但那是小说,你看。杨家就跟小说中的不一样!师父,我这不是自欺欺人是吧?唔,别的不说,王安石变法,虽然有太皇太后的反对,但是,没有司马光呢!司马光也是很重要的人物吧?所以,这里的一切根本就不是历史。对不对?” 不待杨夫人回答,她又道:“对,就是这样的。袁京。不是那个蔡京,一定不是的。不,即使是的,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他对我好就行了!” 杨夫人双眸一亮:“正是这般,你能想通这点就好。” 徐岳楼哑然,她那是顺口说出来的好吗?即便如此。她心里还是极其不得劲。 “师父,我在你这呆会。成吗?” 杨夫人点了点头,领着她出去做事。 人这一生。总会遇见明知其不可为,却必须做的事。对自己来说,变法这根刺该如何去掉?袁京果真是蔡京,如果是自己……唔,还是别想这么为难的事了。 接下来半日,徐岳楼一直跟着杨夫人进进出出,连午膳都是在杨允之诧异的眼神中,呆呆入座。杨允之一句“这是要给我们家做媳妇吗?”让徐岳楼惊醒,她忙道:“师父,三少不会对他不利吧?” 亲生儿子被人如此怀疑,杨夫人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可能,没好气道:“那么向着他,干嘛还这么纠结?” “师父——”徐岳楼拖长音不依道。 杨允之差点喷饭,咳了两声,一本正经道:“食不言。” 徐岳楼耷拉着小脑袋,努力扒饭,半碗米饭很快见底。她放下筷子,一脸期待地望着杨夫人:“师父,我吃完了。” “我没吃完。” 徐岳楼垮了肩膀,满脸委屈地靠回椅子上。虽说她长得还不赖,但这副神情实在不适合下饭,杨允之望了望自家娘子。 杨夫人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有事回头说再说的眼神,然后放下碗筷,叹道:“今日起,元栋身边至少跟了两个比他功夫强的练家子,外加至少两个小厮,一旦有什么事就会有人来报,你放心吧。” 徐岳楼心安了一半,却解不了惆怅。 和杨夫人蹭在一起,二人午睡刚醒,便有人来报,夏婉月随爹娘来了天波府。因为杨允之和杨元初接待了夏婉月的爹爹和兄长,杨夫人只得让人把她们母女带到后院。 对于夏夫人,杨夫人只有佩服,没有喜欢。她的标准里,为了爱情抛弃一切的笨蛋,实在不可取。夏夫人这是熬出来了,也算运气非常好的。正常的是,最动人的爱情都是在情浓之时,情人逝。所以,她真心不喜欢夏家母女的爱情观,唔,是寻夫观。因此,接待二人时,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完美的她,更是冷了七分,成了夏日里解暑的一道圣品。 夏夫人热络了几句,见热脸贴冷屁股没用,想到杨夫人的风评,便道:“夫人,我也不兜圈子了。我就这么一个姑娘,其他方面都没问题,唯独夫妻之事,她让我给带坏了。她仰慕三少爷,我这当娘的愁了很久,直到今日这才厚颜跟夫人提一提。若是不可能,夫人给我个准话,我宁肯让姑娘剪了头发做姑子,都不会让她做出有辱门风之事!” 杨夫人笑而不语。那眼神太直白了!你一个在做姑娘,本就做了有辱门风之事的女子,你的保证,实在太难信了啊……(未完待续) ps:今天娃表演节目来着,她最后一个节目是倒数第四个,因此,看了别个小朋友表演了三个节目。 最后那个是大班的几个小妞身着短袖短裤跳热舞!刚上台,小悠悠对我道:“妈妈,这得多冷啊!” 不亏是我妞!跟我一个观点…… 第一百五十五章 再闹仙林 杨夫人的不喜,徐岳楼看在眼里,她怔怔地望着夏夫人,心下琢磨道:难道这位也是穿越的主儿?但是,杨元栋是楼苏的心上人,绝对不能便宜了外人!有了这个认知,她迅速做了个决定,递给杨夫人一个坚定眼神,师父,靠你了! 杨夫人心领会神,便叹息道:“我也是当娘的人,夏夫人为娘之心,我明白。只可惜,你说晚了,我儿已有婚配对象,就是岳——”一边说,一边望了眼徐岳楼。 夏夫人一怔。 “不可能!” 徐岳楼慌忙:“是我——”朋友楼苏。 她没说完的机会,怒气冲冲的夏婉月任凭母亲拽着,昂首望着杨夫人,怒道:“夫人不肯就是不肯,干嘛说谎!三少爷今日之前还没有婚配对象,怎么我娘一提就有了呢!还有对象是她是吗?” 夏夫人瞧见杨夫人的表情,忙喝道:“婉儿不可造次!”口说无用,她便动手,想拉夏婉月回来。 杨夫人见到这一幕,眉头皱得更厉害。这般没分寸的女子,现代都少见。姑娘,这是在说你的婚事吧?她不知道的是,自打夏婉月遇上杨元栋,就不知道“羞“字咋写的。 夏婉月冲杨夫人吼完,又冲到续约面前:“徐月,你不是已经和那个袁京私定终身了吗?噢,对了,应该是蔡京。蔡家庶子也不差,你怎能这般三心二意!和别人私定终生,还想和三少定情!你当三少是什么!” 徐岳楼本想解释那人不是自己,闻言愤恨道:“你以为我像你这般不害臊?自个儿的亲事,避都不避!” “我的亲事。我干嘛避开?” 徐岳楼憋了这么久,像是突然找到了个突破口,压根就没听见夏婉月说了什么,机关炮似的甩出一堆话:“他是袁京,不是蔡京!他不会骗我。你知道不知道!你们这些道听途说的家伙。对了,你们是道听途说的,根本就不对。他怎么可能是蔡京呢!” 夏婉月被质疑,自然不愿意:“你莫名其妙。那是他娘亲口说的,我亲耳听见的,怎么可能会错!蔡京不比袁京好多了——” “你笨成那样。杨元栋不喜欢你,你都不知道,你知道什么呢你!蔡京比王安石,唔……”杨夫人喝道:“徐岳楼!” 夏婉月本就站在面前,闻言。直接推了徐她一下。徐岳楼当即摔倒,顾不得疼痛,她立刻起身,对夏婉月道:“你推我有什么用!杨元栋还是不喜欢你,你个笨蛋!你不要再造谣了!” 夏婉月本就不知忍字为何物,徐岳楼三番两次的激怒她,她毫不犹豫地朝徐岳楼行去。徐岳楼早有准备,躲开。横踢。夏婉月怒,抓住徐岳楼胳膊,把她拽倒在地上。然后压了上去。 夏夫人忙喝道:“婉儿不可胡闹!” 夏婉月欲争辩,她身下的徐岳楼红着眼睛怒吼:“你压死我,杨元栋也不会喜欢你!” 夏婉月也红了眼圈:“娘,你看,分明是她在胡闹!” “那还不是因为你胡说!袁京就是袁京,是你先造谣的!” 杨夫人长叹:“夏夫人。看来我们是没法单独说话了。青竹!” 青竹本就在门外候着,听到召唤立刻推门进来。不待杨夫人吩咐,她自动上前道一声“得罪”。然后拉起了夏婉月,把徐岳楼扶了起来。 夏夫人拉回女儿,怒瞪着她。 杨夫人则对徐岳楼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徐岳楼眼泪哗哗地,扑倒杨夫人怀里哭道:“他是蔡京,他怎么能是蔡京呢!他骗了我。那可是蔡京!我,我——” “那你不嫁他不就好了?你愿意的话,随时可以改为和元栋定亲。” 夏婉月也是闹过番,见杨夫人还这么说,她靠在夏夫人身上,嘤嘤哭了起来。正哭着,又听徐岳楼道:“我才不要,楼姐姐对三少那么好,给他们俩定亲好了。” 杨夫人叹息:“你若是不愿,就说不愿就好了,别扯上其他人。好了,你跟夏姑娘那是一番误会,进去重新梳洗一下吧。青莲,你带她们过去。” 夏夫人听了她的口气,连忙将女儿推开,劝她去梳洗。夏婉月跟着徐岳楼离去,净过脸后,她失神道:“徐月,杨夫人就是不喜欢我,是吗?” 徐岳楼脑海里全是袁京这事,那是袁京好不好!怎么突然就是蔡京了呢!要死啊。她的嗓子眼就跟横了根刺似的,没好气口道:“我不是说了么!杨元栋不喜欢你是关键!我师父和你娘差不多,不会逼儿子娶亲的。” “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徐岳楼斜她:“那你喜欢他什么?” “他长得多好看啊!他的眼睛像是我老家的海,他的——” “长相?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二少比他还好看,那你到时候就会喜欢别人了,是吗?关键是,你看看自己的长相成么?你配得上么?” 夏婉月立刻又被点燃,“蹭”地一下站了起来,青莲上前一步,将徐岳楼护在身后。 “我说的是实话,你别不爱听。” 青莲扶额:“徐姑娘……” 僵持间,去取衣裳的碧痕回来了。碧痕笑道:“夏姑娘,我们姑娘身量比你小,她的衣服你穿不得。正好,静安院里有刚给楼姑娘做得的衣裳,还没送过去,您看看还穿得么?” 夏婉月抚摸着衣裳问道:“楼姑娘?徐月,就是你说的那个楼姐姐?” 徐岳楼道:“恩,她还很美。” 夏婉月想了想,对碧痕道:“我跟那个楼姑娘,谁更漂亮?” 碧痕不解,求救的目光投向徐岳楼。 徐岳楼大方道:“你只管实话实说。” 碧痕只当自己没求救,笑着回夏婉月:“夏姑娘这话问的!这人吧,各入各的眼。奴婢觉得楼姑娘比我们姑娘漂亮,但是,袁大人眼中,那还是我们姑娘漂亮。”徐岳楼和袁京名分一定,她这么说,到也不过分。且,这话说得十分漂亮! 可,徐岳楼突然色变。 夏婉月见她这般模样,想了想今日莫名其妙的冲突,以及徐岳楼刚才在杨夫人面前哭诉的话,她立刻笑道:“这位姑娘还不晓得吗?袁大人不是袁大人,应该是蔡才对。”她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睛瞟徐岳楼,果然,她脸色更加阴沉,夏婉月心中忽觉一阵爽利。 碧痕那边疑惑道:“袁大人怎是蔡大人了?他本姓蔡不成?”(未完待续) ps:看了看没节操的的自己…… 身为家庭主妇,放假很辛苦啊很辛苦,不过,我收获了一枚“好妈妈”的称号。至于娃爸,我们怎么哄,娃都说是“坏爸爸”!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我本蔡城 碧痕的询问,徐岳楼左耳进右耳冒,夏婉月的得意她视而不见。自顾自地哀怨、愤怒半晌,脸色黑白红交错几轮后,她忽然冷声道:“碧痕,告诉我师父一声,我要出门。” 言罢,不顾夏婉月咋咋呼呼的询问,起身就走。 碧痕和青莲反应过来时,徐岳楼人已经到了门口。碧痕有心去追,让青莲那里去报信,又怕错过杨夫人的表情、想法以及指示。正犹豫着,只听青莲道:“碧痕,这事你亲自去喝夫人禀告一下吧。徐姑娘就算到了门口,总要府里安排马车什么的,不至于立刻就没了身影,反倒是夫人那里应该会有些重要的交代。” 碧痕道谢后离去,结果,杨夫人眼皮跳都没跳,反而笑道:“这样也好。她憋了这一上午,我看了都难受,能发泄发泄也是好的。碧痕,喊上随园追上去吧。追不上也不用担心,她不会有危险的。” 碧痕确实没追上。徐岳楼到了二门处见到一辆候着的马车,二话不说登了上去,报了地点就催车夫离去。连同车夫在内的众丫鬟婆子虽觉怪异,但是昨儿仙林的闹腾,大家还是有所耳闻的,众人皆以为昨儿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严重事,这才让徐岳楼惊慌失措。袁家,袁氏认为今儿遇到蔡夫人之事,那是非常得意自豪的事。且,凭自家儿子的优秀,她看到了自己回到蔡家的威风场景了。因此,对此刻正在啰啰嗦嗦的袁京一点儿都不感冒。 袁京归家后说了半晌。见袁氏一句也没听进去的模样,他忽然拔高音量:“娘!” 袁氏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抚摸着跳个不停的胸口,口中心有余悸埋怨道:“做什么!吓死娘了。” “如果娘再不听儿子的话,那个蔡家。儿子也不是非回不可的。” 袁氏顿时放下胸口的手,拽着袁京的衣袖,声泪俱下道:“京儿啊,娘委屈了这十来年,为的就是那一日。娘都四十的人了,还能有多少活头?你忍心娘这么凄惨吗?” “儿不忍。”袁京掷地有声的话让袁氏心中一定。却听袁京话锋一转:“可是,娘执意葬送这个机会,儿子又能如何?” 袁氏委屈至极:“我做了什么了我!” 袁京见她终于肯听,把刚才说的话,换了种方式又说了一次。这母子俩坚持回去的缘由,是袁氏对蔡冲的爱恋么?别搞笑了。是袁京对蔡家财产的贪图么?咳咳,就算他没什么财力。他未过门的媳妇财力上是很强悍、将来大概会更强悍那一种好不好! 原因很简单,就是意气,不服当年被驱赶之心!他们怎么被赶出来。就要怎么把那些人赶出去!显然,这个目标很难。将蔡夫人轰走的可能性还是有的,可是,将蔡同——正统嫡支、又是刚复起的相爷女婿赶走,这是件十分艰巨的任务。 袁京最后总结道:“我们回了蔡家之后,娘才可以像今日这般恶心蔡夫人。是回蔡家之后!” 袁氏想到那个不仅仅是“负心”的蔡冲,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袁京费心费力地搞定亲娘没一盏茶功夫,就见有人敲了大门。来人表示自己是杨家的车夫。邀袁京去杨家有事相商。袁氏巴不得袁京结实世家子弟,便催促儿子上车,并嘱咐道:“方便的话,别空着手去人家。…… 第一百五十七章 异常凌乱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M.Shumilou.Com 二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任凭车夫随意驾车。 沉默的时间越久,袁京的心便越沉。她匆忙赶来,只为确认自己是否是蔡家庶子。他的解释,她没有回应,那是说,她悔了么?不,悔不悔他不知道,唯一确定的是,她现在很懊恼。该怎么办? 袁京一路思考的,都是这个问题。 徐岳楼很纠结,她纠结的是,现在袁京年少有为、才华横溢、心理素质极强等等无数优点展现他身上,若是他愿意,成为宰相那也是早晚的事吧?然后,就歪了……所以,因为他姓了蔡,这让徐岳楼心中埋下了“奸相”的种子,即使,他不叫蔡京。所以,眼下他到底叫什么,就没那么重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 “徐姑娘,到了。” 二人下车,袁京抬头,微讶,这里,竟然是昨日两人用膳的地方。地儿是徐岳楼选的,他便不反对,昂首走在前头,跟掌柜要了间上房。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做事吧 徐岳楼无论如何都不会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所以,袁京还是不高兴。而徐岳楼言谈透露的意思是,不反对他认祖归宗,所以,他的计划照旧。杨元栋再大的火气都不会冲徐岳楼发,尤其是在外面,三人最终不欢而散。 临行前,袁京掏了荷包要付账,徐岳楼连忙拦住,改从自己腰间取钱递给冯掌柜。 冯掌柜看了眼脸色不虞的杨元栋,笑道:“徐掌事太见外了。三少早就吩咐了,您和他是一样的。老朽若是知道昨儿那是您用的饭,就不收钱了。” 闻言,袁京不顾徐岳楼反对,掏了钱票出来,扔下就走。徐岳楼冲冯掌柜道谢后,捡了钱票追了出去。杨元栋满脸怒色,咬牙切齿地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不语。 冯掌柜忙道:“三少,楼姑娘人还在后院。听丫鬟们说,一直哭着呢……” 杨元栋皱眉道了声“女人真麻烦”,话是这么说,人却掉头去了后院。 徐岳楼跟着袁京上了马车后,伸手去他腰间解荷包。袁京知道她想做什么,但因她这般亲密的举动,便没出言阻挠。 徐岳楼把钱票子塞回去后道:“干嘛给钱过不去!虽然我不太关注你有多少钱财,但显然越多越好啊!况且,杨元栋那里,我又不是独一份。别的不说,楼苏在这里用饭,也是不要钱的。” 袁京顺势搂着她,挑眉问道:“所以,你这是不犹豫了?还是要嫁我,对么?” “我是要嫁你啊。不嫁的话,我用得着纠结吗?” 袁京恼,头一回露出自己的霸道:“既然肯定嫁,那你别纠结!不管遇到什么问题,我们俩一起解决。” 徐岳楼才不会做那般自欺欺人的事。努力想了想,蔡京的上位主要是投皇帝所号,入了皇上的法眼,有点类似和珅那种。有了这层认知,她便道:“那你发誓,将来只忠国。而非忠君!” 袁京不解:“你突然说这个做什么?这种事,你那直脑袋,哪能懂得那么透彻!不忠君,哪来的机会忠国?” “可是忠君,一旦君亡。你自己——” 袁京第n次堵住了她的嘴,只是,这次目光却异常严厉:“这话不能随便乱说!圣上比我还小几岁,记得吗?” 徐岳楼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明白,因为这层缘故,袁京是打算抱小皇帝大腿,而且是抱一生的打算了。 正这么想着。只听袁京道:“至于将来,不是还有子孙后代吗?那是他们要做的事。还有,教育子女很重要。我认为这不仅是父亲的责任,母亲也很重要,杨家这点做得就不错。所以,你没事的时候,多琢磨下杨夫人是怎么教孩子吧。” 亲爱的,你要不要想这么远? 车夫送了袁京之后。才又折回,抵达天波府时天又黑了。徐岳楼由二门上的两个婆子带路。送回了静安院。碧痕随园忙把她接了进去,碧痕小声道:“姑娘。夫人一直在等你呢。” 徐岳楼心里一禀,脚步快了些许。进屋后瞧了眼坐在自己书桌前的杨夫人,一如既往的什么都没看出来,她只得卖乖:“师父,你这么晚还不回去,师爹该不高兴了吧?” “你也知道晚?昨日晚,今日晚,放在许久之前,你这么做也得被爹娘教训吧?我给你的自由太过了?” 徐岳楼干笑道:“这不特殊情况么!” 杨夫人也不为难她,问道:“你发泄好了?” 一提这个,徐岳楼可郁闷了,霹雳巴拉地说了一通。 杨夫人听罢,沉吟道:“恩,所以袁京一句‘不回蔡家’就让你感动得找不着北了,一面想着死心塌地嫁给他,一面却又坚定了他就是蔡京这事。啧啧,他年纪不大,心思到是不少。” “师父,你什么意思?” 杨夫人叹息道:“意思是,袁京那话根本就是故意说给你听的。你不喜乱七八糟的后宅是不错,但是,你也能存活下去。更重要的是,你一定不会让别人为你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尤其是,你在乎的人。我知道你的性子,袁京和你认识了那么多年,他自然也是知道的。他的话,只是一种计谋而已。” 徐岳楼立刻反驳:“才不是!他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我没应,他还可生气可生气了!”话是这么说,心中,却多了那么一丝不确定。 杨夫人又道:“信不信随你。从我的角度来看,元栋都比他强。不过,如果我判断无误的话,恭亲王才是最好的那个。” 徐岳楼坚定道:“他是过去式了!师父,你等我大半天,就为了跟我说这个么?没听过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的话么?” 杨夫人不答,而是道:“不是,我今日似乎听见你说楼苏和元栋了?他们怎么了?” 这事啊!楼苏在徐岳楼心中的地位,那不是一般的高,因此,她撵了丫鬟之后,便化身为一小媒婆,给二人牵线搭媒了。 杨夫人听完却不置可否,只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嘱咐徐岳楼明日乖乖去挣钱。既然决定要嫁,不管多少纠结都要化为动力,全力投入到挣钱的大业中。 徐岳楼闷闷地送杨夫人到门口,临别前,她问道:“师父,我就是你手中挣钱的工具是吗?” 杨夫人回身,笑道:“我不否认你的这个功能。” ……这是还有其他功能的意思? 杨夫人见她错愕,这才笑道:“不过,所有人在我眼中都可以赚钱,你跟他们的不同是,我们有着相同的曾经,你又是个知道分寸的人,只因这一点,我就会待你如子。” 这还是因为自己本身的努力才喜欢自己的嘛,徐岳楼复又笑了起来。杨夫人望着她单纯的笑颜,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把她保护得太过了,以至于她穿越三四年,还一如既往地直? 袁京那边一般办公,一边策划着回家之路;徐岳楼听话地化纠结为动力,努力赚钱;杨夫人则忽然对杨元栋的事业上了心,撇下了杨家后宅——反正还有儿媳妇扛着,她日日跟在杨元栋身旁,亲自提点他做事,顺带着提点一下楼苏。 杨元栋忙了个底朝天,却也是心甘情愿。忙碌之余,不忘琢磨着怎么收拾袁京。(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棉裤腰一般的嘴 似把徐岳楼放下的柴预,却一直默默关注着袁京。缘由有二,其一,输给了这么一个人,他不服气还是存在的,因此想知道这个人到底如何,究竟比自己好在哪里;其二,他猜想着,也许哪一天徐岳楼也不要他了。 可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他竟然怒不可遏!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名扬望着脚底下的瓷渣儿,不得不重复道:“市井上流传,杨家三少恋慕徐姑娘,便和袁学士争大打出手,还互相陷害。末将查了,袁学士在龙图阁受到的排挤确实是杨三少动得手脚。袁学士却借机认祖归宗,回到了蔡家。同时,杨三少所经营的布庄,在袁学士的谋划下,已经都在徐姑娘的名下了。” 柴预黑着脸道:“你明知我问的是这个!” “据说,袁学士和徐姑娘的婚事,哪里是杨夫人一手促成的。蔡家前日认了袁学士,杨夫人昨日登了蔡家的门。今日一早,蔡夫人放出话来,袁学士和徐姑娘的婚事乃是妾室定下的,算不得准;袁学士接着放话,婚事一日做不得准,他便一日不改姓。结合百姓的传闻,大家都说这是杨夫人想拆散他们俩,将徐姑娘许配给杨三少。”名扬不语。 柴预背手溜达了两圈,忽然道:“既然如此,你备份礼去杨家,就说算是预定聘礼,若是徐岳楼和袁京的亲事解除,那么。你就代王府下聘!” 主子,你这是成心添乱吗?名扬头皮发麻,接着灵机一动道:“王爷,您这么做的话,要不要先给徐姑娘那边透透风?” “不用。透了风。她若是不愿,敢砸了礼物。下到杨家,杨夫人不会允许她这么做的。本王要的,不是她生气,是她不能嫁给杨元栋!” 名扬垂死挣扎道:“可是东西送去了,徐姑娘只怕会生气吧?毕竟。她还没和袁学士退亲。” “要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名扬终于不再挣扎。 天波府,杨夫人正训儿子:“看吧,你那么辛苦在我眼皮底下,给袁京下的绊子,让他成功搭上自己的二叔。再借此高调认祖归宗不说,还让你破了财。” 杨元栋嘟囔:“那是我自愿让给岳楼的。” 杨夫人一拍桌子,怒道:“还狡辩!你的让经过我同意了吗?你是白手起家吗?我活一日,你做什么重大决定,都得经我同意!不愿意听我的,那你就扔下这一切,白手起家。别担心娘这一摊子没人管,徐岳楼比你听话多了。”杨夫人只当他不肯白手起家,知难而退,便接着道:“别的不说,蔡夫人这个人我是知道的。我昨日去找她,本意就是施压。让她承认徐岳楼和袁京的婚事。结果,她打在娘亲脸上的这巴掌可真响啊!弄得我今日就不能对大家说‘你们错了。我是劝蔡夫人承认这桩婚事的’,若说出了,娘这脸面就真的没了。” “不说挺好,她不愿意,你愿意让岳楼给你当儿媳妇就行。” 杨夫人再怒:“说你蠢你还不承认!袁京怎么做的?他立刻就搬出蔡家,照旧自称袁京。这般动作,岳楼一定会对他死心塌地。…… 杨元栋心下不忿,不爽道:“袁京就是个小人!” “这事不提,我今儿才知道件事,市井中流传你为了徐岳楼,和袁京大打出手。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你之前做了什么?” 杨元栋有口难言,这就是个误会好么?那日,在食为先里,送菜的小二呆愣之余,回家朝自己老母一个炫耀,说自己见到了徐掌事,虽然他不知道袁京是谁,但只凭杨元栋的反应,他娘理所当然地勾勒出一幅画——两男为争一女,唇舌战,斗钱袋的画面。 小二的娘作为一个寡妇,除了东家逛逛,西家坐坐也没别的事。去了人家干坐着也不是个事啊,总得搜刮点话来说不是?民间艺术家还是很多的,于是,一传十十传百,这事传到最后就是两男为一女在公共场合大打出手。 这话传到了徐老大一家,儿子已死,女儿又那个样子,徐家又没了地儿,老两口只得在京中守着铺子过日子。所有的不幸,周氏全归结于徐岳楼的见死不救。她听了这话,自然知道除了杨元栋之外的那人——必是袁京无遗。因此,这个版本上升为徐岳楼无良无德,不守妇道等等。 本来是小事,奈何在这个节骨眼上爆发,让蔡夫人给抓了把柄,便肆意扩大了一番,无非就是想拒绝徐岳楼入门罢了。 你当她为何如此努力?一来不能让袁氏如意,顺便不让杨夫人如意,二来,夏婉月的婚事,章夫人还托付给她了呢。袁京要比蔡淮还要出色,章夫人定然满意。更妙的是,章夫人再规矩,那夏婉月也是个不规矩的人生的!配袁京实在是,最好不过了。 所以,很微小的一个画面,经过无数比棉裤腰还粗的嘴巴,就被渲染成如今的模样。杨元栋空负一身好功夫,却对这些市井之间的留言无可奈何。 杨夫人听罢,厉声道:“别说自己倒霉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若是你们身正,别人又如何能歪派到你们身上!” “娘,你这话太粗俗了吧?” 杨夫人不否认:“粗是粗了点,但是青莲跟我学的时候,我觉得这话太有道理了。” 杨夫人口中的青莲低首进了房,俯身道:“夫人,恭亲王府的侍卫统领,四品金吾卫将军名扬,带着十八台贺礼求见了将军。” 杨夫人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问道:“做什么使的?” “说是替恭亲王求娶徐姑娘。” 杨夫人挑眉,杨元栋抬腿就走。 第一百六十章 公费深造 杨夫人一声暴喝:“站住!” 杨元栋总算给面子,停下了脚步。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想娶谁,必须让长辈帮忙,没他自己去下聘的道理。想到这层,顿觉恭亲王这聘下得不合理了。恭亲王没了爹娘不假,还有个祖母不是? 他想到这层,杨夫人更不是个傻子,她对青莲道:“你且下去吧,让将军收了礼就是。” 青莲应声:“是,夫人。” 杨夫人这才笃定地对儿子道:“恭亲王这是来凑热闹呢!若是皇家下聘,定然是正式,且亲王妃的聘礼,那是有例的。恭亲王的意思是,徐岳楼怎么着都轮不到你娶的,你懂么?” 前面的话正中杨元栋下怀,这可后面的意思——“娘,你怎么知道他不允的?” 杨夫人望着他不语。杨元栋见状,便知这个问题不难,于是低头思考了起来,半晌后道:“儿子懂了。” 杨夫人却趁这功夫琢磨了一番,见他说懂便道:“懂了就好。这里面还有一层意思,恭亲王看人待物是抛开了身份地位,单从这个人如何去看的。你看,岳楼选择袁京,他服;选你,他不服。这在他眼里,说明袁京有比他强的地方,你则不如他。” 恭亲王若是在此,定会失了温文尔雅,怒骂道:“你胡说什么!本王哪说袁京比本王强了!那是本王顺从岳楼的心意!” 可惜,他不在。杨夫人又说得那么斩钉截铁,杨元栋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讷讷半天。最后道:“人再好,岳楼不喜欢又有什么用!” 杨夫人差点拍腿,忙道:“你说得非常有道理,娘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你们三人之中。岳楼曾经对恭亲王产生过特殊的情感,而今和袁京也是心意相通,唯独你,她未曾对你有过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 杨元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冷声道:“经营商号。我和她配合得非常好。” “我冷眼瞧着,楼苏和你配合也不差。” 杨元栋争辩:“那不一样,我和楼苏是在做事——” “你同岳楼之间,也是做事,是你自作多情!不让你做的你也做了。现在多说无益。岳楼那里,你就别想了,她剪了头发当尼姑,都不会嫁你!不信我的话,你大可去问她。你已经长大了,这点小挫折必须经得起的。” 事无可避,杨夫人把事实说透,杨元栋难堪之余。坚持最后一丝希望,找了徐岳楼相问。 徐岳楼眼下为了袁京的事正上火呢,见他直问了出来回答更是直接:“认识了这么多年。我的能力也清楚的。若非为了可以嫁给自己想嫁的人,我何必费劲傍上师父,为你们杨家做牛做马?为了钱吗?你应该知道,我没那么贪心,也没那么上进的。现在做的事,某种程度上并不是我想做。而是我必须去做。” 杨元栋如置冰窖,原来。她不喜欢杨家,她靠上来是为了嫁人自由。想到某个可能。他艰难地动了动嘴,却没发出声。 徐岳楼催促道:“有什么说什么就是!我不比你闲,大哥!” “你在和袁京定亲之前,就已经定了他的人,所以,我娘才会让沈妈妈替你们定亲,对吗?” 徐岳楼点头。 杨元栋苦笑道:“我明白了。娘说的对,还真是我自作多情……” 徐岳楼望着他失魂落魄的身影,没多言。他再怎样,长辈齐全兄弟众多不说,还有个万能的亲娘。袁京那边只有自己,还有一个捣乱的亲娘,他才是最难的那个,自己一定要努力,争取让他轻松一些! 至于放弃,她拥有的亲情那么稀少,放弃任何一个都是及其奢侈的一件事。袁京不离不弃,她定然坚定相随! 杨夫人一边看着儿子伤心,一边看着疲惫的徐岳楼为了袁京一而再,再而三的努力着。别说儿子能接受,她见了这般情形心中都燃起一股不理智的情绪——虽然她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但是,她坚定感情可以培养。于是,她也觉得徐岳楼碍眼起来。 思索良久,这日傍晚徐岳楼归家后,杨夫人又在静安院里等着她了。 徐岳楼身心疲惫,杨夫人在,碧痕也不好意思上前替她捶背。同杨夫人打了招呼,她自觉地趴在软榻上,有气无力道:“师父,我累疯了,先躺着了哈。” 杨夫人和蔼笑道:“没外人,躺着吧。” 徐岳楼嘴甜道:“师父是最好最好的师父了!我就是为你而生的!” 杨夫人但笑不语,做到她身旁,顺手替她揉了揉肩。徐岳楼慌忙起身,躲了开来,并道:“哎呦,师父别介!这是折寿啊!” 杨夫人长长一叹,道:“看你这么累,师父也过意不去。我让你管事,不是让你事事都亲力亲为的。其实也是你的问题,术业有专攻,你攻一方面就好,现在大小弄了七八个行业,这是不对的。我那会儿虽然也有跨行,但是,很多行业我只是出了主意,和别人合作,管事的不是我啊。” 徐岳楼忙道:“合作也有风险,师父有更好的法子不?” “有倒是有,就怕你不肯用。” 徐岳楼立刻来了精神,坐直身子道:“怎么可能嘛!师父你说,我一定照办!” 杨夫人笑道:“那我可说了。你现在手里有了那么多布庄,又有成衣铺子,我的建议是你干脆就做服装一条龙好了。从原料到成品,绣工全部都弄,其他的就不要沾手了。只这一部分,也够你忙活的了。” 唔,徐岳楼琢磨了起来,也不是不行啦,就是有个小问题。“现在成衣铺子,我只是合作,我手里并没有足够的绣娘。如果说要培养的话,我肯定做不了这个师傅,大批量外聘,那样成本比较高。更关键的是,这里的人都比较顾家,绣娘只会在这一片混,没办法全国各地培养呢。” 杨夫人便道:“这好办!宋家地处江浙一带,这方面经验足得很。你若是肯,我可以送你过去学个一年半载的。” 徐岳楼心眼不是很多,脑袋却不笨。听到这儿,她才隐约觉得杨夫人今日是干嘛来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未完待续) ps:我决定明儿更4000!乃们信么?不信也可以,给我点鼓励?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两情若是久长时 徐岳楼的神情落入杨夫人眼中,她拉着徐岳楼的手,掏心窝似的道:“这么做,一来呢,你可以学到当地的东西,这些不是我嘴上说说,你耳朵听听就能感受到的;二来,给我一年半载的,我便能促成元栋和楼苏的婚事。虽说这里先成亲后培养感情的遍地都是,但是,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如此。我想,你应该懂的。” 懂,徐岳楼当然懂。好比杨元初,依照自己的能力找了小二十年都没有收获,杨夫人挑的那个,却是唯一一个可以博得杨元初好感的女子。就因为这一点点好感,这让杨元初夫妻成亲之后,相对来说顺畅得很。 杨夫人接着道:“还有一层。若是我能做到,那么就为二人主婚;做不到,那就再慢慢找。当然,你该回来还是回来。元栋眼下心里不得劲,但一辈子很长,他不会一直不得劲下去的。” 话都说得这么白了,徐岳楼怎好拒绝——不,是怎敢拒绝? 徐岳楼思绪混乱道:“师父,别说了,我明白。恩,我明日去找袁京说下这事,然后还得把京城的事安排一下。啊忘记了!还得跟舅舅他们说一下。我中秋后再走,师父,行吗?” 杨夫人道:“应该的。” 接着,杨夫人又同徐岳楼说了许多她在江宁府、扬州的旧事,讲了宋家的许多往事,还替徐岳楼京中的产业出了不少主意。一切地一切,徐岳楼精神恍惚地虚应着。时间久了,杨夫人也不在打官腔,催促道:“看你累的。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徐岳楼身心疲惫,脑海里不断猜测着各种可能,尤其是袁京那边的反应,愣是一宿没合眼。天刚亮。她立刻爬了起来,早饭没顾得上吃,已经带着碧痕去了龙图阁的小巷,在袁京每天必经之路上等着他。 等了近一个时辰,才远远望见袁京的身影。徐岳楼趴在车窗上,眺望着心上人。瘦了两圈的袁京。依然精神头十足、不疾不徐地行走。那个人,不论发生了什么,他都以笑相对,不惧任何事物,比如两个人的婚事。 视线中。袁京微笑着同另一个青年打了招呼。袁京的气质甩那人一条街,然,气色却不及拿人一半。她忽然好心疼,好想哭。两个人的婚事为什么那么难!除了袁京最初没说自己的身世之外,她自己也有问题。她高估了杨夫人的能力,也高估了杨夫人待自己的心。 “王师傅,往巷子走一走,别让袁京看到马车。”徐岳楼如是吩咐道。不能帮他更多。起码让他安心上工一日。 王大壮心下诧异,却是避了开来。 袁京进了龙图阁的大门后,徐岳楼不肯离开。坚持在这里等着。碧痕无法,只得去买了些早点过来,徐岳楼只喝了几口粥便不肯再用。好在袁京今日出来的早,午时未至人已出来。王大壮将其引上马车后,碧痕自动退了出来。 袁京刚进马车,徐岳楼已经扑了上来。袁京忙把车帘放下。拥着她坐回去。温香软玉,他无心品尝。只因怀中的人儿分明在颤抖。 “怎么了?”袁京把她护在怀里,轻声道。 “师父要把我送到杭州府。” 袁京忙问了缘故。听罢,沉思片刻道:“我们不听她的,离开杨家。” 怀里的脑袋动了动,他连忙按住,规劝道:“你在意的,无非是她对你好过,你不肯背叛她罢了。但你要知道,她要的是你在商行中支持杨家,支持杨元栋。不管嫁给我,还是离开杨家,只要这一点不变就好,是不是?” 当然不是!不听杨夫人的,她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但是—— 袁京是蔡家的庶子没错,但是个很出息的庶子,那不比蔡家嫡子差一分好么!在这个拼爹拼男人的世界,她已经没了爹,男人现在又嫁不成,她除了傍着杨夫人,还能怎么办?再说,跟着杨夫人一日,她的嫁妆便会厚一分。 她现在听话,乖乖地去公费学习,京城中的事业,杨夫人会替她守好的……因为那些东西,大部分还是杨夫人的。倘若她就是不走,杨夫人完全可以将她驱逐。这个师父,不论从感情,还是事实角度,已经逼她必须离开。 袁京见她不语,便知她心意坚定——其实,他自己也明白守着杨夫人更有利。但是——“要不,我们先成亲,你再去杭州?你放心,洞房后补。”他始终记得,徐岳楼的坚持,十六之前不嫁人,能拖到十八最好的戏言。 徐岳楼不依道:“你这么着急娶我,是没信心了么!”她绝对不肯这样的!妈妈和爸爸起初就是这样信誓旦旦,不顾家里的反对在一起的。没有户口本结不了婚这种“小事”他们都忽略了,结果,还不是一拍两散,她做了十八年的私生女! 袁京宽阔的额头抵上她小巧的额头,笑道:“胡说什么呢!你就离开三年五年,我都等你,再多的话就不行了。” 徐岳楼正感动着,听了最后一句,看都不看,张口就咬,也不管咬在了哪里。袁京大方地贡献了自己的鼻头,不吃亏的把唇落在她白玉般的下巴上,低喃道:“别忘了,你得给我生八个儿子呢!时间太久,只怕来不及生这么多啊!再加上,万一生的是女儿呢?我们就得更努力了。所以,等你三年五年可以,多了,我会去找你的。” 徐岳楼松开贝齿,樱唇自动送到他的唇畔。 袁京的话,就是支持她暂时离开京城。分别,不可避免。两人都那么忙,独处的时间实在是太少太少。有了这层认知,徐岳楼恨不得醉在他的口中,赖在他的怀里,再也不肯起身。她的心意转化为柔软的行动,被袁京一点点纳入。 不知过了多久,袁京放开了她,在她耳边低语道:“去杭州可以,别再结识青年才俊了!恭亲王玩笑般的下了聘礼到天波府,这事我可记得呢!” 徐岳楼柔声道:“恩,放心。我这是去学刺绣方面的东西,结识的只会是绣娘,我保证不会让女子动摇我们之间的感情就是。” 袁京笑道:“胡说什么呢!宋家没有少爷什么的吗?” “这倒是有。只可惜啊,宋家大小姐虽然和我师父是表姐妹,但是,生孩子的本事却天差地远。费半天劲,千挑万选招赘了个夫君,二人成亲这么多年,只有一个刚七岁的小男孩。” 二人随意地聊着,不一会儿,得了依靠的徐岳楼便放下心来,在袁京怀中沉沉睡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好为人师,毁人不倦 怀中均匀的呼吸声,也让袁京呼吸顺畅了不少。尽管徐岳楼尽量放轻松、无理取闹,但这些根本掩饰不了她眸中的不舍、担忧、害怕。 杨家,蔡家,我发誓,一定要把你们踩在脚底!如此你作想,拥着徐岳楼的手臂,力度增加了些许。怀中的人儿不满地皱了皱眉,发出一声嘤咛。他忙让肌肉松了下来了,轻轻拍试着佳人。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碧痕隔着帘子道:“袁大人,姑娘昨晚到现在几乎没进食,奴婢做主寻了个吃饭的地儿,是味香阁。” 味香阁,京中矗立百年不到的酒楼,底蕴文化要比杨夫人那一套久远得多。如果说好之意和食为先等充满现代气息的酒楼,那么味香阁便是当下最为开放且保留了传统的古朴味道。这里,吃饭就是吃饭,没有任何花哨。事物本身也不是复杂,复杂的却是其制作工艺,这些工艺很多早已流失。 混迹京城的几年,袁京也来过这个酒楼几次,这到是个不错的地儿。 “麻烦碧痕姑娘先去鸭汤,其他的你看着点几个小菜,都好了再来喊我们。”味香阁的鸭汤,汤好喝,鸭肉不腥味道鲜美,更重要的是,它是现炖的,起码一个时辰才熬好,可以让月娘多睡一会儿。至于让丫鬟点菜,她的丫鬟大都识字,点菜这种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想到这事,他不禁笑了起来。月娘总是那么地好学,自己好学不说,还得逼着别人学。据说当初那个大字不识的孟云娘。现在看账本、查账已是她的日常生活之一了。月娘还真是——“好为人师,毁人不倦”啊! 碧痕依言而行。 一个多时辰后,碧痕折回禀告:“袁大人,饭菜已得。” 袁京叫醒徐岳楼,徐岳楼极其不情愿地睁开朦胧的睡眼。见他还在,便蹭了蹭脑袋,继续窝他怀里,口齿不清道:“让我再睡一会儿嘛。” 袁京诱哄:“碧痕已经给你点了味香阁的鸭汤,你起来收拾下咱们吃完你再睡。” 味香阁的鸭汤!尽管胃里空空却不饿的徐岳楼顿时来了精神,味香阁的几种特色汤。料足汤美是次要的,美容养颜补气什么的功能各不相同。关键是,还独此一家,杨夫人曾试图模仿过,然研究了许久都研究不出来怎么做的。最后只得命人常来打包。 徐岳楼一直怀疑他们加了中药,但是怎么处理掉中草药的味道,这个就太难了。废话少说,袁京身体最近亏大发了,赶紧跟他去吃好吃的是正经。她忙起身,整整衣服,摸摸头发问道:“没问题了吧?” 袁京点头后,她催促道:“起来啊。”一边说着。一边亲昵地去拉袁京。 袁京反握住她的手,拦道:“等会儿,我腿麻。” 为什么腿麻压根就不用说。徐岳楼蹲下,替他揉了揉腿。美人恩享受完毕,二人相携用饭去。饭后,二人有腻歪了会儿,只得再次分开。 徐岳楼一面和陈晨、钟二娘夫妻见面,准备商号的事。一面大肆采购,给孟家、周家准备了好几车礼物。按照杨夫人的意思。一年是最起码的,杨夫人保证。最迟让她明年年底归来。离去前,她的计划单里还有很多事要做,唯独一件不在她的脑海里。 小夜来静安院已经一年了。她在好之意时只能做粗使丫头,那是因为她的“笨”和“直”。任何事,她都懒得动脑子——不对,压根就没想过动脑子,拿着竹竿不知道怎么进城的人,说得就是她。 徐岳楼领了她回来,发现她不太好使,便扔给了一直在家的紫竹。紫竹揣摩了续一番,决定从最基本的开始教——识字。对穷人孩子来说,这是件多难得的事!小夜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坚持自己是来照顾徐岳楼的,就是不肯学。 紫竹好说歹说,拿“因为你不识字,姑娘都不用你”这样的理由终于让她开始学字。结果,这个小夜笨得让紫竹后悔教她。待她打算教别的转移小夜的视线时,小夜气道:“是你说得识字才能帮姑娘的,现在又不让我学了,你什么意思啊!” 紫竹深呼吸一口气,劝道:“识字是一部分,你拿着二等丫头的月钱也不能天天都学字吧?姑娘身边的丫头不仅认识字,还得会其他的,你看碧痕的针线厨艺都是顶尖的,随园有功夫,还擅长收拾屋子,这些你都会了吗?” 小夜自豪道:“我会扫地。” ……紫竹再也忍不住,冷着脸道:“只扫地的话,月钱需要减半,另外,永远也不用跟着姑娘出门了。” 小夜家境不好,因杨元栋一句话,被升为二等丫头,月钱翻了两倍。由俭入奢易,反过来,现在减少一半月,她现在也不愿意。还有她那个直脑袋,如今已经认定自己是徐岳楼的人,便咬牙听紫竹安排。最后,单锈个粗糙的荷包,她愣是用了半年才做到。 饶是如此,原好之意的绣娘听了这事都觉讶异,她原本断定这丫头这辈子学不会了!紫竹也从这件事中,看出她的毅力和耐性。更兼徐岳楼把她扔给自己后,压根一句都没过问,这让她觉得二人是一样的,都是让徐岳楼遗弃的人,对小夜逐渐好了起来。 这一年下来,小夜虽然达不到二等丫头的实力,却也比过去进步了太多。眼下得知徐岳楼要离开很久很久,直到出发前几日,见徐岳楼都没来找自己,便心焦起来。不顾徐岳楼没召唤,自己跑到徐岳楼面前主动请缨,表示要跟随。 徐岳楼未曾主动相问,紫竹多多少少说过一些,即使她进步了,但是她的业务能力,跟自己绝对配合不起来。这几年她和碧痕、随园,这种组合她觉得十分完美了,不需要外人来插足,除非这俩丫头嫁人了。因此,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小夜的“自荐”。 小夜郁闷离开的第二日,随园忽然上吐下泻起来,大夫看过后说是那娘被廉郡王世子踹坏的肠胃,又不好了。徐岳楼只好让她静养,跟杨夫人说了声,把去杭州的日子延迟了几日。延迟的第二日,随园的亲娘和嫂子求了进来。(未完待续) ps:看,我今儿更了4000! 第一百六十三章 谁那么闲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M.Shumilou.Com 随园腰肢纤细,腿颀长,她娘却是膀大腰圆,外挂大饼脸。她拉着儿媳妇问好过后,随意说起了留云镇,说起了孟家如何好的话。徐岳楼刚从留云镇归来,这些事多少都听过,耐着性子听了几句后,便出声道:“没得外人,刘大娘有话不妨直说。” 徐岳楼的和善,让随园娘如至留云镇,她一面拉着徐岳楼的手,一面语重心长道:“哎呦,姑娘的手可真嫩啊!”说着还不忘摸了几下。 噗!让一个大妈如此抚摸,徐岳楼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她忙挣脱,身子远离随园娘些许。 随园娘讪讪一笑,不好意思道:“老身这村妇做错事了,姑娘原谅则个。” 她致歉后,神色一紧,又换上了那幅语重心长的表情。徐岳楼有了经验,身子又躲了躲,并顺手捞起茶碗,总之,俩手都没闲着。她演技太拙劣,随园娘见状只尴尬一瞬,接着继续语重心长。 “姑娘,老身一家虽不是大富大贵,在留云镇上也算得上是富户。按说不用随园这丫头来做丫鬟的,奈何夫人相中了她,这也是她的福气。夫人领她走的那会儿,老身就求过了,随园二十的时候得归家成亲,她的亲事是三岁那年就定下的。” 随园今年十八,徐岳楼真诚道:“刘大娘放心,我们明年年底一定回来,来得及的,到时候我给随园的添妆少不了!” “老身替那丫头多谢姑娘了。只是,随园婆婆爱算命,她过年时就说了,明年开春娶儿媳妇是最好的。老身本想着过年时再求恩赐的。可你们突然要走了。你们刚离开留云镇,随园她爹说随园受着府里的恩惠,不能这么不讲究,就去她婆家,跟那老婆子讲了。她婆婆那人。什么都好,就是涉及到佛命一事,那是一点儿都不通融。唉……” 这一声长叹后,愁眉不展的随园娘,一直不抬头的随园嫂子,屋内立刻静得落根针都能听见。徐岳楼一阵不适。真心道:“这几年我跟随园已经有些形影不离了,你们看,这次因她有些不舒服,我这都延期了。” 随园娘脸色一黯。 徐岳楼却话锋一转:“刘大娘别担心,我这么说不是不放人。这事。我们在留云镇的时候你要是说了,我当时就会让随园留下的。我这院子不大,人还是不少的,我只是习惯了随园罢了。” 随园娘立刻恭维道:“姑娘真是善良!好心的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徐岳楼笑而不语,对她好的人,她一定会加倍付出!就冲随园救过她,又一直忠心耿耿,她怎会亏待她呢?随园亲娘欢天喜地离去后。徐岳楼琢磨了一番,满院的丫头,身体比较强壮的。除了小夜还真没其他人了。她不想跟杨夫人再要人,便点了小夜的名。 小夜乐得合不拢嘴。 因为要离开很久,她便做主额外拿了十贯钱给小夜,让小夜送回家中。还连忙准备了一些首饰、一些钱财给随园,充作她的嫁妆。随园愧疚之余,信誓旦旦地表示。即使她嫁人还会回这院子,替徐岳楼把东西守好。 徐岳楼笑道:“这院子里的东西。那都是我师父的,用你守什么。”她心尖上的东西和大部分钱财。已经转交给徐氏了,这院子里的东西和人,以杨夫人的能力,定然出不了什么差错。 一番重新收拾后,九月初六,徐岳楼踏上了南下之路。身边的丫头是碧痕和小夜,车夫则换了个。此番行程,预计半个月才能抵达,于是,杨夫人给她换了个双辕马车,更加宽敞、舒适,更重要的是耐用。 离京后,因为小夜总是想掀开帘子看看车外的风景,徐岳楼便让她去外面坐着,只余碧痕一个在车内。只有知情的碧痕,徐岳楼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碧痕不语,只时不时地替她擦拭眼泪。 袁京……最近二人频繁相见,这让此刻的徐岳楼更加难受。一想到未知的未来,铁定的分离, 徐岳楼索性抵在碧痕的肩头,呜咽了起来。 碧痕终于没忍住,劝道:“姑娘这般,让袁大人知道,他会心疼的。” 徐岳楼顿住,揪着帕子胡乱地擦了擦眼泪,以浓重的鼻音道:“说得对!”碧痕愣住,没想到这句这么管用。 “他不在,我哭给谁看嘛!可是我好难受,呜呜呜……” 碧痕见她没完没了,索性道:“小夜,你坐进来吧。” 徐岳楼立刻停止哭泣,趴在车窗外望风景。小夜进来后,跟她一个同坐,趴在另外一边看了起来。区别是,一个时不时地叫唤几声,一个时不时地掉两滴泪。 风景再好,没有人陪伴,也是无心欣赏。 车夫老周今年四十八,是军中退下来的“老”人,曾任随军参谋。此次南下,徐岳楼一行人的安全,住宿等事宜,皆由他负责,因此,相对而言他的拳脚功夫到是次要的。几日相处下 来,徐岳楼对他很是信任。唔,不信任也得信任,外挂,他能力真的很强。 这日抵达信阳时,正直秋收之际,田间农夫农妇的欢声笑语,稚龄儿童嬉戏。见到此景,徐岳楼郁闷的心情终于好转,同碧痕、小夜不时地欢笑几句。小夜的优点也渐露头角——二缺欢乐多啊! 这日夜宿信阳时,老周照样七挑八选找了个住所。下车时,徐岳楼望了眼匾额,扫了老周一眼。 老周笑道:“这家食为先,老夫十年来经过信阳的时候就有了,并非三少产业。老夫想着,徐姑娘应当有兴趣才是。” 徐岳楼一愣,忙道:“那咱不是重了人家的名儿吗?” “这有什么!重名的店铺多了去了,只是不像咱府上那种,开得哪都是,人家只在这里,弄了这么一家酒楼罢了。” 徐岳楼点了点头,随他进去。入住上房后,她尝了此间信阳的几道菜色,直叹道:“早知道应该把钟二娘带来的,她那嘴厉害着呢!说不定回去就可以做出更多好吃的来。” 碧痕笑了笑,亲自去找小二找到厨房,要水弄汤,这些睡前的活计她都是自己过目的,这几日来便是如此。小夜则陪她在屋里坐着,真的是干坐着。大概吃多了,徐岳楼胃里一阵不得劲,忙让小夜给她取杯茶来。 小夜应声,刚走到桌子那,就听外面一阵慌乱叫喊,一道男声最为突兀:“抓贼啦,抓贼啦!”那人喊了第三声时,徐岳楼的房门已经被撞开,两个持刀的蒙面人闪了进来。 小夜挺身而出:“你们干嘛!不要碰我家姑娘!” “徐姑娘?” 小夜厉声喝道:“知道还不走!” 来人嘿嘿一笑,对于提供消息的小夜就是一刀,小夜“啊”都没来得及一声,身子就倒落在地。 徐岳楼没小夜的胆子,知道这两人是冲自己来的,慌忙后退的同时,脑海里就一个问题:谁那么闲,杀我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外来人口做什么!(未完待续)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一百六十四章 误打误撞 徐岳楼后退的速度压根就不及二人前进的速度,二人眨眼便至徐岳楼的跟前,刀光一闪,徐岳楼下意识地闭眼。眼睛闭上之后,耳朵便很灵,她恍惚听见被放大数倍的刀之风声,紧接着放大器一般地一声“啪”,刀落地的声音。 徐岳楼睁眼,瞧见老周再往屋里走,赤手空拳的那人已经去抵挡,而手中有刀的那人,继续抬手,手中明晃晃地刀子朝徐岳楼刺来。事发的一瞬,亏得徐岳楼睁眼,她慌乱地一蹲。黑衣人没料到她还能有动作,因此第一刀落空。毫不迟疑,第二刀出。 徐岳楼刚才的下蹲不是普通的下蹲,而是百米赛跑的地步姿势,第二刀来的瞬间,她已经窜了出去,窜入赤手空拳之人脚程之内。借那人之脚,她人已飞到了西墙角里。身体虽然痛得要死,但是,至少她远离了是非范围。 待老周抓住那二人后,徐岳楼顾不得疼痛,跑到小夜面前,呼喊半天,小夜什么反应都没有。她不敢去碰小夜,忙道:“周老,周老!” 老周麻利下蹲,一试,目光一禀:“没事,小夜还有气。” 徐岳楼精神一松,两眼一翻,晕过去了。她醒来时见到大夫正在给她把脉,忙挣开来,焦急道:“我没事,就是有点儿不惊吓,我那个丫头呢?” 碧痕忙上前把她按了回去,镇定道:“姑娘放心,小夜还活着,需要想随园那样静养就是。” 那大夫挑了挑眉,诧异地望着淡定地碧痕。深表佩服。慌乱中的徐岳楼没瞧见,只想着随园当时静养过后,身子几乎无碍的。碧痕拿她作比,小夜应该还好,徐岳楼如是想着。 碧痕见她神色定了不少。便使眼色给大夫,大夫又搭上徐岳楼的手腕,细听半晌,最后只开了个安神的方子,弄得徐岳楼一个劲道:“看,我就说我没事吧。” 碧痕则是不放心地又问道:“大夫。我家姑娘晕倒不是一次两次了,她身子没其他问题吗?” “哎呦,姚老都说没事没事,只要情绪不激动就好,你怎么连他都不信任!这么质疑他。让他知道你就完了!” 姚家乃是御医世家,姚老现年七十,早就退休了。现在接任他职位的是姚家六爷——和杨允之关系极好的六爷。徐岳楼有幸让姚老出手诊治过,得出的结论大概就是她是个小姐的命,偏偏像个丫鬟似的死扛,每次都挑战自己身体的极限,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晕倒。 碧痕懊恼地自责了一下。姚老都看不出来的问题,自己指着路边拉来的大夫解决?她连忙将大夫送走,弄得大夫到是有点下不来台。 徐岳楼这边只从别人嘴里说小夜没事。到底不放心,坚持要看小夜一眼才肯休息。碧痕却让她先休息,二人争持间,一直站在门外的老周敲了敲房门,出声道:“徐姑娘若是有精神,我们先说下此刻的事吧?” 徐岳楼便让他不要客气。进来坐下说。就那几秒钟的事,老周反复让她说了三次后。她觉得不对位来。这个老周似乎不需要她的供词,那么。一直让她说这个,是为了什么呢?她一个激灵,攥了攥帕子,气定神闲道:“老周,说实话,小夜怎样了?我和她并不亲近,不管她怎么了,我都能承受得住。” 徐岳楼说得极为坦承,碧痕都让她说动了。在接收到老周询问的目光后,她欠身行礼道:“姑娘,碧痕没说实话。小夜真没死,只是她伤及脖颈,以后只怕不能说话了。更不好的事,大夫说她跌倒的时候摔了脑袋,醒来的可能性比较低……” 言外之意,现在不死,也活不久。 不管小夜和徐岳楼亲不亲,事出之时,她就那么挡在自己面前,徐岳楼便不可能不上心!小夜这是变成植物人了吗?徐岳楼想到曾经看过的电视,那个在现代医学中,坚持了1年多才出现奇迹复苏的电视剧,脑海中一懵,险些再晕过去。 依靠在碧痕身上,她大脑清醒片刻,问道:“这种情况,有救吗?” 老周从军多年,见过无数死亡和奇迹,便道:“也是有的,只怕得请老军医来试,小夜姑娘也不能移动。老夫已经自作主张给将军去看封信,让他派人过来。” 有救就好! “多谢周老!” 徐岳楼道谢后,又去看了一眼在隔壁躺着的小夜,这才回房和老周说起了此刻的事。 “周老,你不在场的时间也就十息的功夫,当时,刺客明确问过我姓徐,他们才动手的,就这么几句话,不用我在重复了吧?我看周老一直在沉吟,是有什么情况吗?” 老周道:“恩,这两个刺客在官府来的时候,就已经招供了。他们自称是无缺阁的杀手,被信阳的商会的罗大当家雇来的。要杀的也是位信徐的姑娘,是本地盐商徐家的二姑娘。先说说这二人吧,罗大当家今年三十九,这是第六次续娶,他每一任娘子都活不过两年。徐二姑娘虽然是庶出的,却是个烈性的女子,得知被父许配给罗大当家后,跟徐老爷争也争了,放言要自杀,当然也企图自杀过,最后都没成功。最后,她表面上似认命一样,不再闹腾。趁众人松懈时,她成功地逃了出来。” “就这个原因就要杀人,太胡扯了吧?”徐岳楼已经深深为这女子折服,不过,总算惦记着昏迷不醒的小夜,不再发表感慨,静听老周继续讲述。 老周摇头道:“自然不是,这是这位姑娘第三次逃出来了。第一次逃回被抓了回去后,成亲前一日她又逃了。这一次,她也是胆大,主动,恩,找了个男子。徐家把人抓回来后,直接送给了罗家,意思是要杀要剐随罗家。罗大当家发现她……之后,加倍羞辱她,她不堪凌辱,这是第三次跑出来了。” 老周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徐岳楼见他不语,便问道:“恩,你隐晦地地方我明白,继续,说重点。” 老周见她一个小姑娘尚且这么光明磊落,自己这个汉子到落了下乘,有些汗颜。见她相催,立刻抛开杂念,继续道:“罗大当家提供给杀手消息,徐二姑娘今日就宿在这家酒楼,让他们把人先……恩,然后解决。关于这个,他们实际是先杀了人,没有……。我问过了,两个杀手的说辞是,不小心让人给瞧破了,便没来得及……” ……徐岳楼不耐烦他的隐晦,直接道:“所以,一切都是巧合,是我倒霉?”(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老周的故事 徐岳楼的口气太过嘲讽,是以,老周反问道:“徐姑娘的意思是,不是巧合?” 徐岳楼羞赧,如果不是巧合,这场刺杀是冲她来的,显然,那人的心思太过于缜密。咳咳,她还没重要到让谁如此大费周章吧?如果是皇家不满,随意找个理由就可以废了她,至于其他人,她跟着杨夫人做事这几年,非常注重因果关系的。所作所为,绝对都是对得起自己良心的。 她讪讪一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自己命未免太好了点儿了,这般巧得不能再巧的事竟然让我遇到。但是,很多巧合的事罗在一起,难免让人觉得怪异。” 老周恍然大悟,他还以为徐岳楼看出问题,刚要高看她几分,闻言神色回复正常,解释道:“这事儿巧合到是次要,现在的问题有两个,一个是杀手招供的太容易了,再有,那个徐二娘并没有入住这家酒楼。罗大掌柜那边派的人说了,他们只是得到了跟着徐二姑娘的丫鬟那么说的,至于人为什么没来,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徐岳楼不再随意猜测,直问道:“周老的意思是?” 她这么给面子,老周也不拿大,正色道:“老夫来找徐姑娘,就是想问下,在京城你可有得罪什么人?买卖上的,或是世家。” 徐岳楼低首,半晌不语。 老周见状道:“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你可以跟老夫说下最近发生的事。” 徐岳楼抬头道:“不是想不起来,我在数有多少。” ……老周嘴角微张,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徐岳楼接着道:“不过。所有的事,我自认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没有坑过谁。” “说说看。”老周未表达意见,如是道。 徐岳楼娓娓道来:“最大的一个,应该是恭亲王?我觉得不是他干的。如果他要做。随便给我整个罪名就是了;然后应该是当初的廉郡王家?可是他家已经落魄了,再说,他家的事不怪我;再有,商业上的,我最常欺负的就是杨元栋了,他要想动手。我师父估计不能让;下一个,大概就是把钟鸣坑过来时,设计了钟二娘原来的夫家,那夫家就更别提了,雇杀手那是不可能的;还有个夏婉月。我觉得她不能那么小家子气,虽然我常气她。所以,我想了一圈,应该没什么人对我动手才对。” 老周听完,目送徐岳楼一枚怜悯的目光。这姑娘在经商上一把好手,在人际关系上,差得很啊,跟夫人那不是一个级别的。 他咳了咳。清了清嗓子,意有所指道:“最近京城谣传的蔡家和袁大人的事,能说一说吗?” 徐岳楼一般不去把人想得太坏。却是听过某些道道,惊呼道:“不可能吧?就娶个儿媳妇而已,蔡家至于这么费劲不讨好么?我虽然没啥大用,但若是挂了,师父给我办个身后事,想来没啥大问题的。” 老周摇头:“若是所有部分都像今日这般巧合。有人恰巧借了别人的手杀了你,让你成为倒霉的那个人呢?蔡家在京城中算是极端的人家。再有。蔡夫人作为章家奋起的一代,若非和咱家夫人同期。一定也是个名满京城的人物。 “周老,你怎,么对章家、蔡家的事这么熟悉?” 老周苦笑,他怎能不熟悉?如果不是家世,不是章家的野心,章静婷本该是他的夫人!良久后,老周颓然道:“徐姑娘,老夫授夫人之拖,保你进京之前的安危。这活儿,老夫既然接了,就不会退缩,更不会托大。老夫会更加小心,你自己也上上心。” 虽然极其不可思议,但是,徐岳楼会听话。早在老周说自己是军中退下来的参谋时,她就觉得好不正常。但是老周太厉害了,有他在完事不用操心,这几日她才忽略他来做车夫的目的。“那一切麻烦周老了。如果这两名刺客是别人借来的,那么,一定要告诉我,拜托了!”徐岳楼深深地鞠了一躬,如是说道。 老周离去后,徐岳楼怔怔不语。 碧痕劝道:“姑娘,虽然快天亮了,你还是再休息一会儿吧。” “我刚醒的人,睡什么睡?等等!你说快天亮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碧痕道:“寅时已过。昨日晚间周老等了半天,衙门的人都没过来。他出去一会儿,亲自拎着知州过来,这案子才进行得这么快的。那个大夫,也是知州来了后请来的,说是信阳的名医,周老的身份似乎不简单。” 徐岳楼道:“他那么厉害,有点身份也是正常的。我都没问了,你操心这个做什么?师父派来的人,不会害我们就是。只是,他一个人的能力确实有限。”话锋一转,她恼道:“我最不喜的就是你家夫人这种,她什么都知道、都明白,却不跟你说,让你只能闷头吃亏的行为!” 碧痕忍不住辩解,她发誓,绝对不是维护自家夫人:“姑娘,夫人就算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呢?你不带小夜来?还是让我留下替小夜躺那里?她都替你想好了,给你做了安排就可以了。依奴婢说,姑娘这是不知好歹。您又不是夫人亲生的,夫人待少爷小姐比你好,那是常理儿。别说对你最好,就是一般好,夫人都不正常!” 一席话说得徐岳楼哑口无言,她靠在碧痕身上,不满道:“我太惯着你了是吗?竟然说我不知道好歹?好吧,我确实有点。”恼羞成怒不是她的作风,别人指出她的问题,她会去改正就是。 她的反应不出碧痕意料,这让碧痕含笑扶着她。 徐岳楼却是忽然直了身子,正色道:“不过,碧痕姑娘,现在生死未明的,不是随园,你才能这么理智。如果你是小夜的亲人,你的心情定然是另外一番模样了。” 碧痕不否认。下一刻,她脑袋大了起来。虽然她只见过小夜的家人们一面,但是那家人实在太无赖了。如果小夜就此不醒,那家人定然借机仗着恩人的机会赖上来。想到这,碧痕衷心希望小夜好起来。(未完待续) ps:梳理了下后面的内容……希望越写越顺。顺便,我修改了第一百五十四章,增加了岳楼菇凉的感受。如果是爪机看书的人,麻烦下架重新添加一下,辛苦辛苦 第一百六十六章 老耿驾到 从信阳到京城,往返一次最快也得三四天,因此,他们的行程耽搁了下来。坐在小夜床榻前,徐岳楼心中很是不得劲。她不想欠人太多,尤其是命这种东西。如果小夜有个什么不测,那将是她一生的心理阴影。 自从自来到这里后,孟家、周家她依靠的同时也在还债,包括杨家。区别是,虽然不是血亲,她确实投入了感情,把她们当成了亲人。因此,在杨夫人面前,她才会有“不知好歹”的想法。 唯独袁京!好想他啊。相识之初,他无意的搭救;她躲开时,他回避的帮助。局面的改变,在于相携进京后,唔,不对?想到他带自己进京看风景的举动,她忽然觉得,那好像是追求心上人的做法?这么想虽然有些脸红,但这感觉太好了! 泪,悄然滑落。 好想你。抱歉,因为你可能是蔡京,我竟然犹豫不决。好在,你只是发怒,没有不要我。如果周老说的是真的,我们今后的目标是一致的了。不对,还是不对!不管有没有小夜,蔡夫人是你的敌人,那也就是我的敌人! 在昏迷的小夜前想情人似乎有些不地道,徐岳楼扔如是想着。于是,寸步不离的碧痕再次劝她出门透气时,她没拒绝。 走出客栈,烈日的光辉倾泻下来,碧蓝的天空美得不可方物。美中不足的是,老周出现了。信阳的街道上,两个女子相伴出现是不打眼的,再加一个不是下人的中年大叔,结合当下的婚配年龄。实在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老周见她皱眉,便道:“徐姑娘,且等两日吧,老夫定让你去街上走动。眼下是非常时期,委屈徐姑娘了。” 徐岳楼只得转身。复又进了酒楼。 “周老言重了,没什么委屈的。碧痕姐姐一直念叨,不让我老坐那里,这才走动走动的。这酒楼要是有后花园什么的,走走也行。” 这个酒楼自是没有的,充其量有个他们做事的后院。人家不会让她过去溜达的。 老周复又解释了句,坚持两日就好。一道光线划过,徐岳楼顿足,问道:“周老,你会主动给我师父去信。本意不是给小夜找大夫吧?” 老周道:“嗯。出京时,夫人原本让将军还挑了对兄妹,若是明着都跟了来,徐姑娘这规格有点过了。过犹不及,又是信得过老夫,便没让他们来。眼下姑娘丫鬟少了一人,补一个也是理所应当的。小夜的事,老夫自然提了下。” 噗!徐岳楼吐血有二。这么说来的话,给小夜配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过来,只能指望自家师父对她还算了解?第二。多两个人就过犹不及了,这是什么话!虽然不信,她却没继续询问。 老周这人吧,专业素质太过关了,他要是肯说的话,你问一能答二;不肯说的。那是打死也不说的,绝对是大恒顶尖军人的代表。比如此刻。他明知徐岳楼不相信,却一个字儿都不肯多说。对徐岳楼知趣的不多问,反而是夸赞的。 事实证明,老周的嘴巴还是很可靠的,他说两日就两日。当看到来人只有高大的哥哥、纤瘦的妹妹,还加一个和老周同龄的军人时,徐岳楼一阵难过,勉强地勾了勾嘴角,同他们致意问好。 几人见毕后,那个被老周称为老耿的人道:“受伤的人呢?我先看一眼。如果确定的话,老周,你得搭把手。” 什么是惊喜!这就是。徐岳楼忙道:“耿叔是军医吗?” 老耿没答话,老周先不满了:“徐姑娘,老耿比我还大两岁,您称呼我周老,却喊他耿叔,这近乎套得也太快了吧?” 老耿一把推开他,对徐岳楼道:“老耿不是军医,但我们这些人军中摸爬滚打了小三十年,久病成医。战场章因各种原因跌倒在地的人不计其数,虽然有战盔的保护,有的时候却成了凶器。之前有个受伤的兄弟,身上都是小伤,却一直不醒。军医说是脑袋受伤了,神经移动,还有什么肿块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也不懂。但是,最后军医却教了我和老周一套法子,去找肿块,然后运功消除。” 徐岳楼忙道:“那成功了吗?” 老耿道:“自然成功了。要不,我来这里做什么?那之后,我便时常跟着军医混。跟老周一起退下来后,我还混成了江湖郎中,真是,太奇怪了!”说着,爽朗一笑,甚至迷人。笑罢,他正色道:“说了这么多,徐姑娘可愿意让我这个江湖郎中一试?” 来前,杨夫人已经叮嘱过了,一切按照徐姑娘的意思行事。身为军人,服从命令是必须的。虽然,那命令是将军夫人下的,但一样有效。 徐岳楼躬身行了个半礼,衷心道:“岳楼先谢过耿叔,麻烦您走了这一趟。岳楼明白其中风险,但,别说是江湖郎中了,就是蒙古大夫,凡是能博这一线生机的,就必须去试!所以,拜托了,耿叔。” 老耿应下,几人挪步,老耿随口问道:“徐姑娘,你口中的蒙古大夫是什么?” 徐岳楼微赧,幸好这几个不是袁京。见他询问,便随口把蒙古大夫的缘由道来了一番。 “噢,我听过这样一个故事。在很远的地方,有个跟大恒差不多的王朝。北面游牧民族住在蒙古包里,他们军中的马匹成活率特别高,后来有人研究了下,这才知道他们军中不仅有军医,还有专门的兽医。这些兽大夫在忙的时候也会被拉去给人看病,被戏称为蒙古大夫,于是,蒙古大夫就成了跟江湖郎中差不多的词语。” 这个故事刚说完,老耿和老周眼睛俱是一亮!眼下大恒战胜了西夏,北面辽国虽然暂时相安无事,可他们厉害时,最大特点就是兵强马壮!还有西北的各个游牧部落,那也是马壮的民族。虽然眼下也是相安无事的,然放人之心不可无。随军配兽医,这个太有必要了! 徐岳楼见二人神色忽然激动起来,十分不解,却只得道:“耿叔,你们等下再相见欢,现在先看看小夜的情况,可否?” 老耿连忙“噢”了两声,并致歉:“对不住,一提到军队打仗,我们这种人总是压抑不住自己,还请徐姑娘见谅。脑袋受伤的人呢?” 碧痕上前推开小夜的房门,几人一同步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成长之路 徐岳楼坐在凳子上,时不时地望一下诊断中的老耿。老耿时而皱眉,时而问下大夫,再和老周商量。总之,怎么看都不像一个靠谱的军医,她不免担忧了起来…… 连同大夫在内,三人商量了好久,老耿被另外两人推到徐岳楼面前。 老周和徐岳楼相处不过十日,在徐岳楼无为的状态下,他对徐岳楼的了解实在少得可怜。拿捏不准她对小夜到底有多看重,不好轻易说话,便把老耿推了出去。老耿,那是个直得看不见一点儿弯儿的人。 “徐姑娘,这丫头的情形不太好。脖子那一刀,不能说话也就认了,关键还不能吃东西。这几天下来,她身体太弱了。我和老周都是莽汉一个,我们俩用力打通她脑袋被堵住的地方,可以是可以,我怕,通的可能不是一个地方。” 徐岳楼听得云里雾里,却有股不好的预感:“耿叔的意思是?” 老耿挠了挠头,半点大夫的样子都没有。他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说,一把拽过大夫,粗声道:“你是正牌大夫,你说!” 大夫只得起身,指着小夜道:“两位好汉的法子又太凶险,这位小姑娘的身体又弱,只怕顶不住两位好汉的内力。” “顶不住会怎样?” 老大夫到底见惯了人间的生死,长叹道:“严重点,只怕立刻就身亡。” 徐岳楼顿时呼吸急促了起来,几度觉得空气不足,终是稳住了心神。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试试吧”这三个字的,却知道决定已然下了。那么,就不能打扰几人救治了。 小夜,终究没活下来。就地埋葬后,徐岳楼不想走了,却在老周的催促中。不得不重新上路。老周的身份明确,那么,他的意思就是杨夫人的意思,于是,徐岳楼的心情比刚离京时还差,马车内的气氛更加凝重了。噢。不包括那对兄妹的吉燕。 吉燕憋了三日终究是憋不住了,这日露宿间,吉燕直接道:“姑娘,我觉得您不像夫人说的那么聪明。” 徐岳楼眼皮都没抬,碧痕则是对她这个不肯自称“奴婢”的人。一点儿好感都没有。奈何徐岳楼不介意,且人家兄妹原本就不是来当丫鬟的。见她这么说,立刻道:“燕子姑娘这话好没道理。小夜为了救姑娘没的,姑娘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才是对的吗?” “姑娘重情,这是好的,碧痕姑娘衷心护住也是对的。只是在我这个外人看来,小夜姑娘既然为了姑娘。连死都不怕,可见她对姑娘多好。姑娘把她记在心底,连同她那一份好好活下去。这不是更好吗?如果她有什么未了的心愿,那姑娘替她完成就是。” 说得真好!可惜,徐岳楼的思想又进了死胡同。她想的可不止这个,若是只有碧痕,她也就说了。吉燕是杨夫人派来的人,她再没脑子。也是知道有些话不能随便说的。等等!自己什么性子的人,师父是知道的。不去交流沟通。那么,这个人永远就是别人的人。 “恩。燕子,你说的很对。但是,我认为小夜的死,我师父也有责任。如果我不出京的话——” 吉燕没有惊讶,反而笑道:“夫人果然没猜错。夫人说,这事她到底有没有责任还不好说。若是周参将分析的是对的,那么,您离不离京,结果都是一样。夫人还说,您不笨,就是有些懒。有些事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愿意去做。把我送了过来,一来可以护您安慰,二来,这方面我做得还可以。” “具体是什么事?” 吉燕严肃道:“比如,和每个人都相处得很好,不管那人你喜欢不喜欢。既然姑娘将成为蔡家媳妇,那一定要学会和各种女子相处。” 唔?这样,那这个吉燕不就相当于教引妈妈了吗?有这么小的妈妈吗? 徐岳楼的表情落入吉燕眼中,吉燕笑道:“我今年二十九岁,做不得管事妈妈,却也比姑娘大了十来岁。多了这十来年,恰好是在后宅度过的。那十几年中,我认识到一件事,不管是谁死,怎么死的,总会有人消失不见,做不到坦然接受,那就得努力变强,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己在乎的人。姑娘第一件要学的就是,心里想的,不要表露在眼中、面上。” 徐岳楼弱弱地反驳道:“我未婚夫婿姓袁。” 这话,连碧痕都想送她一个白眼。接下来的日子里,不知道是有人收手,还是信阳遇到的事本就是巧合,总之,过得十分顺畅。这一段日子,被徐岳楼誉为成长之路。 吉燕,原本姓马,是一个枢密院副使的庶女。马家犯事被抄后,吉燕兄妹极其娘亲,虽然日子苦了,但小命总算安稳了下来。那时,杨夫人正值用人之际,凡事对手的敌人,她都拿来用,这对兄妹因为资质和长相而被选中。 自那之后,这一家小三口就跟了杨将军,或者说杨夫人。兄妹俩改了姓,随母姓。他们跟着杨将军派来的人学习,却依然过着寻常百姓的生活。由此可见,这是杨夫人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的人。 吉燕长女今年十岁,另有一个八岁的儿子,若是徐岳楼愿意,他们一家便可是徐岳楼的陪嫁。吉燕的哥哥吉庆却不是,他的使命仅仅是这一年徐岳楼的生命安危。 一路下来,因为走的很慢,抵达杭州时,已是九月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个要求太高,徐岳楼一时半伙学不会掩藏自己的心思,决定学自家未婚夫,逢人就笑,实在不能笑时,那就面无表情。这样虽然笨了点,但是,吉燕没有嫌弃就是。 吉燕有能力,有见识,这样的人给人做陪嫁,谁不喜欢?只是她陪嫁的要求有点高,不是作为下人,而是作为下属——有点类似家臣那种。这对徐岳楼来说太容易接受,不仅接受,她还给一旁的碧痕洗脑,让她跟吉燕学着点儿。 因徐岳楼认下了吉燕,这一路,她可谓是倾囊相授,碧痕现在对她佩服到了极点。但是到底是丫鬟还是姑娘,她到觉得无所谓。每次徐岳楼给她洗脑时,她都笑嘻嘻道:“奴婢和燕子姐姐不一样的。” 恩,确实不一样。一个出自农家,一个好歹是大户庶出的女儿。 吉燕见她们俩相处的这么好,心下也是欢喜。她们这种出身的人,其实是很别扭的。认人为主,自是不愿。本以为遇到杨夫人已是难得,不曾想还有个比杨夫人还好相处的人等着她。直到此刻,她彻底相信,当年马家被抄,对她来说,那是一生的幸运。(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宋家有子 杭州首富宋家,百年积累下来,富丽堂皇是必然的。当代掌家人乃是宋家唯一的女子宋玉惜,其夫吕嘉问却是王安石变法的助力者,原任市易司使,后遭人弹劾,在王安石被罢相前已回到两浙路,时任杭州府通判。 这也是个男子为官,妻子经商的典型,虽然,吕嘉问本身也会参与到宋家商会的管理。临来前,对于这个怪异的家族,徐岳楼多少了解了点。依照杨夫人的交代,她进了华贵的正堂后,她望了眼端坐在主位上那个温柔纤细的美人,而后欠身行礼,并道:“徐氏岳楼拜见宋姨母。” 闻言,端庄的美人儿忽地笑了出来。 “你师父胡闹,你也跟着胡闹。不这么称呼我,宋家也有房子给你住。” 徐岳楼笑道:“外人借住,怎及亲戚借住便利?姨母放心,岳楼一定做个安分的亲戚。” 刚才还是浅笑的宋玉惜笑容僵了好一会儿,她旁边的丫鬟则黑了俏脸。门口,一个俏生生怯弱弱的丫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徐岳楼不知身后,只当自己主动过火,忙道:“真的是‘借住’,吃穿用度师父她老人家还是少不了我的。姨母要是想收学费,给师父寄封信,开口要便是,您不好意思开口,我好意思的。” 宋玉惜把黯然掩藏,笑道:“我只两三年未见到你师父,她那样子,你怎么好意思说她是‘老人家’!” “能说实话么?”徐岳楼调皮地问道。 宋玉惜道:“这话问的,难道我是个喜欢听假话的人吗?” 徐岳楼挺胸,理直气壮道:“比我年长。便可敬称为‘老人家’。姨母,您‘老人家’要这敬称吗?” 宋玉惜忙摆手:“免了,留给你师父吧。” 门口那名女子终是抬步,行了进来,行礼道:“月牙儿给表嫂请安。” 徐岳楼诧异。这会儿半晌不夜的,请的哪门子安?这么想着,身旁的女子侧身,望着她柔声笑道:“这位是就是京城来的姑娘吗?果真气度不凡。我叫月牙儿,也是借住这里的。” 徐岳楼吐了吐舌头,月牙儿。你刚才就已经自称了,我能听不见吗?关键是你这气质吧,我实在不喜。不知道哪里来的姨母看着弱倒罢了,人家常年管事,上位者的自信那是怎么都藏不住的。您倒好……一看就是个纯弱的女子。自己什么都做不了那种。 吉燕咳了一声,徐岳楼龇牙。不对!是露出八颗牙齿,冲宋玉惜尴尬一笑:“姨母,这位是?来之前,师父只跟我说有个表弟,对了,弟弟人呢,怎么还没见到?是我不能见吗?” 宋玉惜未答言。她身边那个丫头却是笑道:“徐姑娘这一通问的事儿可真不少。表姑奶奶这是知道我们夫人话少,特意送了徐姑娘过来吗?徐姑娘只管放心,您要在这住一年半载的呢。事早晚都能知道,人,也早晚能见到的。” 这丫头说话的时候,目光看似落在自己身上,但是,徐岳楼敢发誓。这丫头看得绝对是她身旁的这位弱女子。为什么肯定?因为她物理学到好啊,视线交点。她绝对不会判断错的! 有问题是肯定的,只是。呵呵。 “这位姐姐说的是,是岳楼心急了。” 三人就这么说开了,把那个月牙儿晾在了一旁。徐岳楼打定主意,宋玉惜不答话她便不主动。她的身后,吉燕目不斜视,她只在那姑娘进门那一霎看了一眼,心中便有了计较。见徐岳楼没有多言,心中略安。 宋玉惜出神了一瞬,指着月牙儿道:“她是月牙儿,吕家的亲戚,暂住这里。” 徐岳楼初步判断她十七八岁,于是冲她行了个半礼,笑问道:“姐姐也来这学本事?” 月牙儿还了礼,两腮微红,轻摇头道:“不是。” 徐岳楼小脸一跨,低声“哦”了声。忽然兴致勃勃地拉过吉燕,让她把礼物拿出来。完全一小孩子的表现,让月牙儿那句气度不凡打了水漂。 她们的东西大都在外头,吉燕手中只有个不大点的包裹。月牙儿离得近,见包裹不大,不由好奇多看了一眼,结果,只看到徐岳楼兴冲冲地拿出三个卷轴外加一个加大号账本的册子。这是什么礼物?那三张字画是名家出手的吗?月牙儿好奇地猜测着。不过,只从这些礼物到是看不出这个徐岳楼的财力。 身着绢质衣服的丫鬟把东西呈了上去。宋玉惜打开一卷画轴后立刻坐直了身子,迅速打开了另外两幅,接着又翻了翻小册子,连声赞道:“好!好!好!这真是太好了!” 徐岳楼笑道:“我看了师父的礼单,把我卖了也给不出师父的礼。我只能从心意上表达了,这些是我来的路上抽空画的,那画卷到是在京中就画好的。姨母喜欢,我也很开心。” 宋玉惜道:“恩,你师父那些东西我见多了,就没个新意,还是你这个和我心意。不过,丫头,就你这水平,来我这里又能学什么呢?要说绣工,你师父也不差的。” 徐岳楼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只刺绣这一块,京城和江浙还是不同的。师父说,总要感受感受。” 这边继续热络,又把月牙儿晾在一旁。这次不是宋玉惜故意的,三岁拿针,便开始了丝织这一行的经营,这么多年更是没离这一行。宋家稳坐首富的位置,更是丝织这一行的领头人。这些图纸能给宋家带来的,绝对不是利益,而是稳住宋家的头名! 只是没人搭理月牙儿,她也没要离开的意思。这时,有个丫鬟走进来道:“夫人,老爷那边来人说今儿晚回来,徐姑娘这边别等他了。” 月牙儿露出失望神色,宋玉惜忙关心道:“可是衙门里有事?让送信的小子过来回话。” 丫鬟道:“夫人,是春明送的信,已经回去了。不过,不是什么坏事。说是衙门里新来了个长史,要给那个长史接风洗尘呢。” 宋玉惜笑道:“既如此,他们接他们的,我们接我们的。岳楼,你先下去梳洗一下,一会儿宋江下学,大家一起吃晚膳。” 噗!宋江……这个,师父她怎么没跟我说?(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除却想你 徐岳楼几人安顿一番后,吉燕夸赞了徐岳楼一番。徐岳楼则有些心不在焉,初来乍到的陌生感全让宋江给吸引走了。于是,刚收拾了个七七八八,她留下碧痕继续收拾,拉着吉燕去了宋玉惜那里。 宋玉惜已换上了家居服,见她来了,轻轻拉着旁边的那个小男孩,柔声道:“子墨,这是今日新来的徐姐姐。” 徐岳楼半蹲下来,平视着宋江的眼睛,露出甜甜的笑容。这是她从杨家的两个小姑娘身上学到的,跟她们平视,她们才会更喜欢自己。 宋江微微一愣,乖巧地喊了声姐姐,咬了咬唇似乎想多言几句,终究什么都没说。 徐岳楼一呆,宋家就这么一个宝贝,他还这么弱,这孩子咋养的?想了想宋玉惜刚才那温柔的语气,她自然把不赞同的目光放到宋玉惜身上。 “姨母,表弟有些怕生?悠悠和然然都不怕呢。然然是个话篓子暂且不说,悠悠都比表弟话多啊!” 吉燕清咳。 宋江同时惊讶道:“悠悠姐说话多吗?有然然在,我和悠悠只有听着份。” 徐岳楼见他回应,只当没听见吉燕的提示,径自和宋江聊了起来。吉燕微笑地望着宋玉惜,就? 第一百七十章 人贵自强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M.Shumilou.Com 离过年不过两个月,徐岳楼的日子过得很单调,要么随着宋玉惜视察铺子,看看当地的需求、辩解布料的质地,要么就窝在宋家做女工。因为专注单一,她的活计进步得很明显。那个硬是跟在徐岳楼身旁的月牙儿,水平已在她之后。 月牙儿最擅长的便是认命。家败了,投奔亲戚吕老太太。吕老太太让她来宋家,争取爬上吕嘉问的床,她认了;宋玉惜不待见她,吕嘉问不闻不问,她觉得理所当然,坦然接受。可是,她终究有一颗不平的心,或者说,是让徐岳楼挑起来的。 “你表姑让你来,你就来啊?你真听话。” 月牙儿咬唇,委屈道:“那我能怎么办?” 此刻,徐岳楼无比想念楼苏。楼苏也单纯,但是,不蠢。这个月牙儿,真是没救了! “我现在过得比你好,对吧?虽然我不这么认为。但是,你眼睛里无时无刻都在这么说。你也觉得夫人很幸福,她本是首富人家的独女,你那个表哥对她又那么好。” 月牙儿喏喏道:“啊,你看出来了啊。” 徐岳楼收针,完成手中的作品,反复看了又看。确定无碍后,递给了月牙儿。 “送你的。” 月牙儿激动地接了过来,那可是上等罗织成的褂子!徐岳楼却指着袖口处道:“那四个字,你记一下。人贵自强,这是我要送给你的话。你知道吗?我十一岁的时候爹就死了,饿死的;我娘呢,大概更早的时候就被我爹卖了。这是我猜的,毕竟,我那时太小了。” 啊,月牙儿的小嘴张成鸡蛋形状。良久后,月牙儿哀怨道:“就算这是真的。我跟你也不同,我没你那个能力。你是不是就想劝我不要总是往表哥那里跑?可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我除了去找他,我还能做什么?” 徐岳楼知道衣服是白送了,耐性告罄,把吉燕叮咛嘱咐的话,给丢到南极去了。去他的“搞好关系”!跟月牙儿这样的人关系要是好了。她晚上睡觉都得做噩梦! “因为你做不了什么,你就独自哀怨吧。我相信,如果姨母似你这般无能,宋老爷子定会关了宋家的店铺!” 月牙儿色变,恼道:“我比你辈分高。你怎能这么没大没小。” “哟,还有点气啊。可是,你搞错了!你算我哪门子长辈?即便是长辈,你也不去去京城打听打听,我堂兄出事,我都说他该死。大伯母说我无情,那都是夸我的。” …… 月牙儿愣了半晌,讷讷道:“这样啊……反正。表嫂没给吕家生儿子,我不去骚扰表哥,也会有别人的。不怪我。” 这倒是个问题,徐岳楼表示承认。 “恩,你说得对。可是,我呢,就是不喜欢不努力奋斗的女子。” 月牙儿动摇了那么一刻,顽固道:“我打小认识的人。都是我这样的。” 徐岳楼龇牙:“可我就是不喜欢!” 打这日说开了后,徐岳楼就不再憋着性子。总之想怎么嫌弃月牙儿就怎么嫌弃。月牙儿宁肯被嫌弃,也依然来她这里。吉燕都看不过去。出主意让徐岳楼不再搭理她。 徐岳楼仔细检查了一便衣裳,长衫、薄袄、长裤,袜子六双,确定没有遗漏后,亲自打包起来。这是给袁京的新年礼物,几乎是全套的衣服,除了里衣。末了,还附上一封信。做好这一切,徐岳楼搓了搓有些发冷的手,怔怔不语。 若是袁京在此,一定会借着给她暖手的机会吃点豆腐。徐岳楼对着空气反握,似乎,能感受到那人就在身边一般。一个多月了,她越来越少想起袁京,只是每次想起的时候,心中便痛不可遏。袁京他呢?他会不会也习惯了自己不在身边,然后他又那么忙,会不会把自己给忘记了呢? 正这么想着,那个长史高魁又送来了一些东西和一封信。 徐岳楼把东西收好,抽出信来,信中掉落了一张纸。唔!臭袁京!竟然让我给你做里衣,还要做几套!贴心的是,怕自己不知大小,特意画了张乱七八糟的样本送来。瞄一眼那张比例不对,数据却极为明确的纸,徐岳楼终究是把包裹重新打开,拿起针线继续做了起来。 她的担心也是多余的,因为,袁京命令自己,每天至少想他五次。晨昏定省是免不了的,一日三餐更不能忘却。免得,将他给忘记了。他也发现了这一点吗? 京城,袁京仍带着袁氏住在外面。原则上,现在回不回蔡家对他来说都无妨。蔡同认他为兄弟,世人知道他的身份,他现在的坚持又换来王安石的绝对力挺,连真帝都对他异常看待。 先皇对真帝是好,好到无比偏心,但也不妨碍他和恭亲王一个看法——岚妃的死,先皇的不专一是关键。他甚至私下问过袁京,要不要来个赐婚什么的,袁京笑着十分满意,却是肯定地摇了摇头。 “有圣上这话,臣便放心了。可有了圣旨,这婚事便来得太容易了。臣以为,越是难得的东西,人才会更加珍惜。” 真帝愣住,忽然笑道:“你太坏了!杨元栋手中的布庄,不是你靠真本事得来的吧?” “自然是真本事。能借用一切可以借的力量,那也是真本事的一种。”袁京坦言道。他是利用了杨元栋对徐岳楼之情,与其说他设计夺,不如说杨元栋自愿让。 闻言,真帝忽然怀疑起他对徐岳楼的感情,面露冷色。袁京脸色跟着面露苦色,并道:“其实,这样做也有麻烦的地方。臣的母亲一心惦记回蔡家,臣这里拖着,日日回去都要面对老母的哭诉,着实难受。” 长辈的哭诉,真帝虽没拉着袁京的手大呼知己,却已打开了话篓子,同他说起长辈哭诉的烦恼来,最后道:“咱们俩一起忍着吧。” 袁京目视真帝,真诚道:“圣上,其实,您可以让臣免了这苦楚的,只要圣上给臣生母一个封号。” “想得美!现在你没什么政绩,你母亲更是没有特殊的地方,给她封号,你当朕是昏君吗?若是给徐岳楼求,朕到可以考虑一下。” 袁京又缠着真帝半晌,真帝就俩字,不行。君臣闹了良久,袁京才告辞离去。脑海中闪过真帝得意的面孔,袁京同内监微微一笑,笑得特别真诚。这世上,搞不定自己生母的男儿中,一定没有他。(未完待续) ps:qaq…… 我又上火了,眼睛又起东西了。噗,有好心人说,在中指上系根绳就好了。我小时候也有这个说法,我娘上次也说过。咳咳咳,我最终选择吃了头炮,不知道能不能好。求不严重!上次严重到破脓,一只眼都睁不开了。我会乖乖睡觉滴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一百七十一章 气质不足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M.Shumilou.Com 腊月十二,宋家收到了杨家送来的年礼,徐岳楼估算了下,杨家这会儿也该收到宋家的年礼了。两家不远千里,就这么互相送来送去的,图个啥呢?徐岳楼想不通,便放下不去想了。唯一有影响的是,新年即将到来,宋家上下却高兴不起来。 徐岳楼这日去见宋‘玉’惜时,听她道:“都拿出你们的‘精’神头,这是我们的家!你们这样,存心让我和老爷生气呢!” 徐岳楼默默退至一旁,‘抽’空找了宋江这小子打听。没想到,这个有些腼腆的孩子,同样恹恹的。套孩子的话,比套大人的容易多了。 “子墨,说说吧。你看,你现在不说,回头我也会知道的,时间早晚而已。” 宋江没心情应付她,憋着气道:“是,姐姐说得对。到你该知道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不问我。” 这小子!徐岳楼噘嘴。他越是不说,她偏要逗他说。因为,她实在无聊啊……她的师父们都回家休息了,她除了超额完成袁京下达的任务外,别无他事。 逗了半天,宋江除了埋头苦读,其他的一个字都不说,徐岳楼悻悻离去。宋家后‘花’园,徐岳楼望着满园的‘花’草,一点儿欣赏美景的雅兴都无。她百无聊赖地在‘花’园里溜达,却是往后‘门’行去。 年关将近,宋家上下忙得紧。她虽然帮不上忙,起码可以做到不妨碍别人,后‘花’园景‘色’不错,离后‘门’不远处还有个小池塘,养了鱼虾之流的,贵得要死,却只能拿来看。因为一般没人从后‘门’来拜访,这里就成了宋家唯一的净土。 确实很静。静得徐岳楼难受得紧。痛定思痛,她果断道:“碧痕,你去把那个气人‘精’叫来吧。就说,我请她吃好吃的。燕子姐姐,好吃的就麻烦你了。” 月牙儿虽然蠢得有些气人,但是,总归是个可以聊天的人啊。怪不得无论自己怎么嫌弃她,她还跟自己玩呢。人寂寞的时候。真的是。有人能跟自己生气也是好的啊! 等待中,徐岳楼捏了两粒鱼食扔水里。这两粒融入水中,大概能让池水中的小鱼儿‘混’口汤喝吧。徐岳楼又拈了两粒。忽然坏笑低喃:“恩,这事得写信告诉大姐姐,告诉她宋家的两粒鱼食,贵得赶上她养十尾的钱了!” 话落,便有人应道:“亭子里的丫头!说你呢,老夫人到了,快去里面禀告一声。” 徐岳楼脸上的笑顿住。她进宋家两个月。因和宋家主子关系极好。管事们看主子,小丫头们闻风而动。再加上吉燕的帮衬,她同宋家的丫头都出的相当融洽。关系唯一差点的,就是月牙儿。这唯一的不友好,恰恰又给她加了无数分。 她好奇回首,只见四五个丫头拥着一慈祥的老太太行了过来。老太太衣着华丽。气质却有三分刘姥姥的架势。呸呸。那么说是损刘姥姥了。简而言之,慈祥。又有些土气。 老太太身边挂了个比自己矮的小丫头,鉴于比自己大两岁的月牙儿,身高还不及自己的情形,她不敢说这个矮小的丫头就比自己小。这丫头最喜欢她的,不是身高,而是她穿了件大袖褂子——却是麻布缝制的。这妞难道以为穿了上大袖,就是贵族了么? 徐岳楼不仅没起身迎接“老太太”,还肆无忌惮地打量对方,这让刚出声的小丫头——就是穿大袖的那个,十分不满。尤其是,那丫头也打量了她一番后,面上羡慕,嫉妒,‘肉’疼‘交’杂在一起,让一双干净的眸子顿时失去了看头。 只听她颐高气使道:“说你呢!就是你,坐在亭子里的丫头。” 徐岳楼不喜这人说话的口气,但见老太太年岁不小的样子,便好心建议道:“你们是来拜访的吗?主人都在正房那里。若是累了,不妨进来休息片刻。” 小丫头她指着老太太怒道:“哪里来的没规矩的丫头!谁说我们是来拜访的!连你们家老太太都不认得!你这丫头怎么当的!” 徐岳楼低头看了眼自己,宋家的丫鬟衣裳质地确实不赖,但是,她身上的衣服,那是宋‘玉’惜身上分下来的一块布料啊!不同之处在于袖子。整天扯着个大袖子,她画不了画,做活计也慢了七分,因此,她的衣服通常都是窄袖的。饶是如此,质地看不出来就罢了,她衣服上绣得是牡丹——这么明显的‘花’‘色’,这丫头看不见吗?更重要的是—— “宋家哪有老太太?就算我是个新来的,你也坑不了我。” 话落,那个老太太脸上泛起掩不住的怒气,手中的拐杖都抖了起来。小丫头立刻帮腔:“不长眼的丫头!大伯母是吕家的老太太,不是宋家的!” 徐岳楼恍然,感情这是吕嘉问的娘啊。可是,吕老太太不是不愿意住在宋家,硬让儿子另置了府邸吗?徐岳楼一边想,一边起身,行了个晚辈礼,并道:“原来是吕老太太,岳楼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见谅。只是,这里是后‘门’吧?你们怎得从这里来了?” 吕老太太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还未开口,小丫头又抢话了:“你这丫头哪来那么多话!赶紧去禀告你们家夫人就行了。” 徐岳楼瞧都不瞧她,只拿眼瞅着吕老太太。老太太不知是傲娇,还是不好意思答,总之,没开口,却记得拉了那个冲动的丫头一把。 场面瞬间冷场。 破冰的,是老太太身后的身后的那‘女’子。她上前一步道:“不瞒这位姑娘,我们老太太也是体恤老爷和夫人。马上过年了,知道他们忙得紧。惦记着,总归是自家人,便没麻烦别人,从后‘门’进来了。‘玉’儿看姑娘得闲,跑个‘腿’,禀告到夫人那里,可好?” 吕老太太的脸‘色’总算好看了点。换徐岳楼郁闷了,怎么人人都当她是丫鬟呢?自己的气质这么差么? 仿佛验证这一句似的,另有一丫头道:“‘玉’姐姐,跟一个丫鬟那么客气做什么!” ‘玉’儿恨恨地瞪了眼那丫头。这里是宋府,不是吕府!吕家的大丫鬟,太不好当了。撑过今年,说什么都不能再做了!q--85509+dsuaahhh+24581836-->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一百七十二章 难念的经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M.Shumilou.Com 徐岳楼好心好意邀请了人,对方不领情,她也不强求。对于大呼小叫的人,她压根理都没理。她这番动作,让吕老太太一伙儿气火攻心,连那个还算懂事的玉儿都有些不高兴了。不,是另眼看待。 是以,当吕老太太身边的小丫头上前抓人时,她越过老太太,把人给拽了回来。 小丫头怒喝:“你就是个丫头,也敢对主子动手动脚!” 玉儿冷声道:“玉儿虽是个丫头,却是老太太的丫头。今日小错姑娘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的是吕家。若您做出了损伤吕家颜面的事,玉儿就管得。” 这就是内斗上了?徐岳楼眼角瞥见吉燕带着人过来了,便放下心来看戏。那个叫玉儿的,说得倒是人话,行的事也是常人做的。只可惜,吕老太太似乎不领情。正在此时,月牙儿跟着碧痕正往这边走。徐岳楼恍然,月牙儿便是吕老太太送来的。而今,这老太太来就算了,带了这么多丫头,到是没人拿东西。所以,她趁着过年,来送人了? 就这几步,那个玉儿也是个能说的,两个丫头都说不过她。那个叫小错的丫头忽然转了炮火,对徐岳楼道:“都是你这丫头的错。不去禀告,竟然在这看起戏来,看我哥怎么收拾你!” 吉燕已经赶至,她笑问道:“这位姑娘是谁啊?恕我眼拙,来了宋家两月竟没见过。” 吉燕的出身,再加上她的装扮,气场足足的。她这么一笑,那几个丫头不禁噤声。徐岳楼佩服得五体投地,专心看她解决这事。可她忘了,月牙儿也过来了…… 月牙儿老远就望见吕老太太一行,她不由地加快了速度。碧痕担心徐岳楼。也加快了速度,甚至还嫌月牙儿拖累了她。 月牙儿人未至,急促的声音已传了过来:“燕子姑娘。那个是小错,是表哥刚出五服的堂妹。” 吉燕“哦”了声,便不着急发落。 月牙儿匆忙向着吕老太太服了一服,并道:“月牙见过姑姑。”又指着徐岳楼道:“姑姑,这位是徐岳楼,徐姑娘。从京城天波府来的。” 玉儿长吁了口气。幸亏她刚才拦了一下。连同吕老太太在内,只“京城”二字,足矣让她发蒙。此时望向徐岳楼的目光全都大变。 如此狐假虎威的事,徐岳楼不太想做,但是,今日做起来,却十分爽快。只是,她是暗爽,面上还是那副善良可欺的模样。 吕嘉问那个出了五服的堂妹。就是一开始就咋咋呼呼的小丫头,她扯了扯嘴角,夸赞道:“徐姑娘是从京城来的啊,怪不得我觉得你人不仅漂亮,还这么有气质。” 徐岳楼眨了眨眼,羞涩道:“真的嘛?你是第一个说我有气质的人呢!谢谢你。要知道。我爹娘就是个普通的农夫。燕子姐姐。你看,这位姑娘的意思。是不是说我是鸡窝里的凤凰?” 吉燕眉毛跳了跳,未答。 月牙儿很给面子道:“岳楼姑娘,你又在乱说了。” 徐岳楼气不打一处来:“我说的是实话,你怎么就是不信呢!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跟你说多读点书,你偏不听。” 月牙儿坚持:“我是个普通女子,没想过当王侯,王妃也没想过,你别劝我了。我从来都没劝过你,你怎么就老想着改变我呢?” 吉燕咳了咳,对吕老太太道:“老太太别介意,她们两个小姑娘平日就是这般。我家姑娘客居于此,不好招待老太太,望老太太见谅。玲儿,老太太来了,你去前院回禀一下。粉儿,你先领着老太太去夫人那里休息片刻。” 两名小丫头皆领命离去。月牙儿因吕老太太过来,一同离去,转瞬间,这亭子里只剩徐岳楼主仆三人。 徐岳楼一扫之前郁闷的神情,兴奋道:“燕姐姐,这位不请自来的吕老太太,一定就是宋家上下萎靡不振的原因!” “姑娘,注意用词。” 徐岳楼胡乱点头,表示明白。目光却追随着一行人不放,琢磨了起来,苦思片刻,她抱怨道:“要是随园在这里就好了!” 碧痕不顾尊卑,送了她一枚白眼,成功获得吉燕一记杀人的眼神。 “燕姐姐,随园姐姐最好的地方,就是姑娘要爬树,她立刻就能搬来梯子;姑娘挖坑坑人,她绝对不会劝,只会建议‘姑娘,我们在坑里再放点水吧?’”碧痕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两句。 吉燕不信:“夫人手底下几时有这样的人了?你莫不是胡说吧?” 碧痕肯定回道:“没跟姑娘前,随园姐姐不是这样的。跟了姑娘后,夫人几日没管,就成了这样了。” 徐岳楼得意:“她这是近朱者赤!”说着,举步离去。回到房内后,她翻箱倒柜的寻了些布料出来,又拿起针线动手做起长衣。吉燕见她做得是正事,便没阻拦。用过晚膳后,她继续挑灯夜战。 谁知,一更天没到,便被打断了。打断她的不是能言善辩的吉燕,而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宋玉惜。她进门后便靠在软榻上,满脸的疲惫遮都遮不住。徐岳楼惊诧的发现,她眼角竟然出现了皱纹。要知道杨夫人和宋玉惜同岁,杨夫人那张脸上嫩得可以掐出水。 只因过年的忙碌吗?可是,天波府上有老,下有小,更有无数世家来往,绝对不比宋家轻松。徐岳楼扔下半成品,过来道:“姨母,你这是怎么了?我师父比你还忙,她也没累成你这样呢。” 宋玉惜有气无力道:“恩,她是个有福气的。公公婆婆都在不说,还都能帮她一些。如今,更有儿媳妇相帮。” 她说的是实话,如果自己的公公也在,老太太就有事可做,总不至于日日盯着她的肚子。这几年她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老太太就更能折腾了。但是,让夫君纳妾,给吕家生个孩子,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行的! 宋玉惜纤细的手,紧紧揪着衣角,细弱的手骨,隐约可见。(未完待续)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一百七十三章 妇假夫威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M.Shumilou.Com 一双柔嫩的小手覆了上去。 宋玉惜抬头,望着徐岳楼关心的目光。这个寒冷的季节,对上这一张单纯温暖的眸子,她无奈地放开了双手。慈母般的目光锁在徐岳楼的身上,柔声道:“我原本以为,你师父嫁入复杂的杨家,我的夫家只有一个婆婆,我觉得我会幸福。但事实证明,并不是婆家人少日子就能安定的。岳楼,如果可以,我认为你极力促成袁京回到蔡家才是对的。不为别的,只为不单独同婆母相处。” “我不明白,姨母说说看?”徐岳楼立刻来了精神。 她一直认为袁京只有一个娘,很好打发,若是去了蔡家才麻烦。有正经规矩的公婆不说,还有哥哥嫂子——虽然那个嫂子她是相熟的,还有个庶弟,四五个姨娘。只认识这些人,就烦得紧。 宋玉惜摸了摸徐岳楼的小脑袋,摇了摇头,回想起往日和吕嘉问的恩爱,她慢慢道出自己的故事。“夫君虽然是我爹挑中的人,却也是我少女时的梦想,他,很聪明,还很善良。他是入赘,可我依然尊其为夫。兴许是这个原因,成亲最初几年,我确实是幸福的。” 徐岳楼不依道:“乱讲!肯定不是这个原因,我觉得姨父很爱你。” 宋玉惜笑得很飘渺。爱?或许有吧。 “恩,如果不是我爹过世,我会跟你一个想法。我爹还在时,夫君他另寻了府邸给老太太住着,两家你来我往的,到也和睦。后来,我爹去了。夫君的意思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们便把老太太接过来住。老太太来得第二年,我们夫妻第一次有了不和,因为我一直未能诞下麟儿。” 徐岳楼不理解。却明白:“我懂这个。大家都想要男孩嘛,传宗接代。其实关我们女子什么事?生男生女都不跟我们姓。” 宋玉惜浅笑:“你跟你师父一样想法。她生了六个儿子,你啊,兴许也不差。” 咳咳,徐岳楼让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如果,如果袁京不纳妾。还真有八个儿子的话。那么她确实不差……察觉到宋玉惜的注目,她忙道:“如果有这想法的人都多子,姨母也这么想就好了嘛。” 宋玉惜摇头。目露哀伤。“若能如此,宋家何须招婿?” 徐岳楼不好再说,催她接着说事。 对宋玉惜来说,那几年简直事噩梦,她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低迷,谁劝都没用,包括吕嘉问在内。劝得多了。夫妻为此没少争执。 吕嘉问扪心自问,他都肯招赘了,如何会在意子嗣?然而,吕老太太却是很在乎,宋玉惜自己也想要个孩子。最后,宋玉惜痛定思痛。建议把吕老太太他处安置。 吕嘉问怎么也没想到是这种结果。他依言而行。却逐渐和宋玉惜疏离起来,夫妻俩过起了相敬如宾的日子。宋玉惜伤心至极。她不过就是要个子嗣,为何得不到谅解?她伤心之余,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了,子嗣又怎会放心上? 结果,她有孕了。 “命运,就是这么任性,不按常理出牌。”宋玉惜如此感慨道。 徐岳楼道:“姨母,你看,我师父想要女儿,结果生的都是儿子。你放下求子的心,反而得了宋江。这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意思?不想兴许就又有了呢。” 宋玉惜摇头:“我做不到。” “那后来呢?你都生儿子了,为什么还弄成现在的这样?噢,我就是觉得吧,家里最近有点闷,这是因为吕老太太要过来吧?” 宋玉惜没有否认,继续诉说往事。有了身孕后,她便放下身段,同吕嘉问道歉,再建议把老太太接回宋家。 他们夫妻本就是相爱的,低头的宋玉惜吕嘉问又重视了起来,二人恩爱如初。 谁知,再进宋家的吕老太太,把宋玉惜的退让当成认错。她以宋玉惜成亲八年才有孕为由,又说当下宋玉惜不能伺候吕嘉问,便建议给吕嘉问娶妻,娶吕家的妻子。吕嘉问即使在和宋玉惜相敬如宾期间,都不曾想过背弃自己的誓言,如何肯应?只忽略亲娘的无稽之谈,其他的却什么都没做。 吕老太太一面继续骚扰身怀六甲的宋玉惜,一面悄然安排了人,塞进吕嘉问的屋里。吕嘉问酒醉之时,动了那姑娘。 事发后,面对宋玉惜冰冷的目光,吕嘉问毫不犹豫地打死了那丫头。此举柔了宋玉惜的情,却致使吕老太太一怒之下离开宋家,再未踏入。即使后来宋江出声,也没能改变什么。 徐岳楼赞道:“姨父干得漂亮!” 宋玉惜却有些哀伤:“但是,终究因我的嫉妒,让一个女子丢了性命,这是有损阴德之事。” 徐岳楼冷哼,嘲讽道:“宋家这是积了多少德,才让一个女子做了掌家人?凡事讲究因果。若是那女子守住了自己,性命定然无虞。这不是嫉妒的问题!姨父当初入赘之时,便失去了期盼吕家子的能力。老太太三番五次捣乱,这才是得寸进尺。老太太就是这么恨上你们的?那她怎么又会过来呢?” 宋玉惜道:“那是因为,她曾第三次住进宋家。宋江出生后,我见夫君心不在焉,他们母子相依为命多年,我能理解老太太在夫君心中的分量。便劝他去道歉,再把老太太请回来。他大概早有这个心思,见我没开口才忍着的。我才开口,他人就到了老太太那里。” 老太太归来后,却仍然念念不忘吕家妻之事。区别是,过去她是为了吕家子孙,如今,她就纯粹是想恶心宋玉惜。宋江在她眼里,那也不是孙子,而是仇人之子。宋玉惜明知如此,却为了守住和吕嘉问的幸福,苦苦忍耐。 忍耐的结果是,吕嘉问忍不住,把母亲又送了出去。 听到这。徐岳楼感慨道:“老太太这是三进三出啊!那现在她又从后门进来,什么意思?” 吕老太太这次出了宋家,宋玉惜便主动和吕嘉问常去吕家看望老太太。逢年过年的。宋家事多,却是不能去了。吕老太太以自家人为居,表示她要是想儿子了,便会去宋家看望,吕嘉问夫妻应允。 现在,吕老太太可谓是来去自如。来的时候。总是要带那么几个未婚的女子过来;走的时候。自有宋玉惜准备的大批礼物。 “如今,我的大度、识大体,全是无奈。我的心好累。却舍不得放弃夫妻间那一丝温暖。” 徐岳楼总结道:“怪不得师父总说,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悲之处。” 宋玉惜无限惆怅道:“是啊,我知道,可我就是舍不得。” 徐岳楼点了点头,嘴巴紧闭,一副专家的模样道:“姨母不舍是对的,舍了。便是无情,就不及现在可爱了。不过,我认为姨父不是你想得那般。他眼里,子嗣真不是个事,老太太那里是白折腾,你这里。是瞎操心。对了。姨父现在和老太太在一处吗?” 宋玉惜答道:“我来的时候,是在的。” 徐岳楼拉她起身。催促道:“那你快带我去,我给你们三个出出主意。” 理智的宋玉惜定然不肯做这事,可她现在很无助。现在有了希望,哪怕这个希望是从一个小丫头嘴里出来的。她,信了。 二人出门,后面跟着一堆丫鬟婆子,最终却被徐岳楼拦在吕老太太的门外。徐岳楼只拉了宋玉惜进去,进门后,只见一屋子人,除了吕嘉问是公的外,其他的全是母的。宋玉惜的心,立刻被堵得死死的。 她的表情取悦了吕老太太,她的笑只维持了片刻。一直正坐在那的吕嘉问,此刻欣喜地扶着宋玉惜。吕老太太愤恨地望着宋玉惜,背对着她的吕嘉问什么都看不到。 徐岳楼一个箭步,挡住了吕老太太的视线,上前坐在她身边,亲切道:“老太太,岳楼也来看看你。” 吕老太太收回目光,面向徐岳楼,亲热道:“你这丫头也来了。” 那情形,仿佛两人很熟似的。徐岳楼不嫌别人对自己友好,她巧笑道:“老太太不嫌岳楼打扰吧?” 吕老太太慈祥笑道:“不打扰,不打扰。你来陪我这老太婆,我高兴得紧。来,再坐近些。” 徐岳楼依言而行。环绕在吕老太太身边的一堆丫头,全都自来熟地,跟徐岳楼亲切地交谈起来,弄得徐岳楼一头雾水,最后全当吉燕说得对。 吉燕曾经说过:“地方的老百姓,总觉得京城出来的人,是遥不可及的。” 因此,较来时,徐岳楼又多了个主意。 事实则是,徐岳楼来之前,月牙儿把她捧上了天,因为她的未婚夫是个了不得人,来自一个了不得的人家。吕老太太起初不信,特意问了吕嘉问。 吕嘉问细细解释了一番,从官级来上说,他和袁京同级,都为从四品。一个有实权,一个没有罢了。但是他已四十,而袁京还不到二十! 徐岳楼在众人眼中,如今已是鬼不可攀的人物。(未完待续) ps:大叔和小悠悠玩石头剪刀布,没一会儿大叔嫌弃滴望着窝。 大叔:我赢你姑娘都赢你难。 这话说的!我承认我也玩不过小妞,但是,那是因为我不动脑子好么? 事实是,我动了脑子也赢不了。当年大叔热衷此道的时候,我一直输,曾发愤图强,想赢来着。未曾想,现实太残酷,再加上没任何彩头,我开始消极怠战。大叔赢得没劲,我们才不玩这项幼稚活动了…… 当下,我被大叔嫌弃了,那自然反驳的:要是我赢一次,你就亲我一下,我就好好玩! 大叔:……老婆,你赢了。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一百七十四章 软硬兼施 徐岳楼这边紧紧抓住了众人的目光,那边,宋玉惜情绪稳了三分。只这三分,让吕嘉问的心情好了七分,夫妻二人低语的画面十分温馨。 徐岳楼回望一眼,本不愿打扰,但想到他们还能更好,能一直这么好,便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把目光投向吕老太太,正色道:“不瞒老太太,岳楼和宋江关系也不错。近日来,我看他精神头不足,可是,无论我怎么问,这小子就是不肯说。今日见了老太太,我才明白了一些。” 话落,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她身上。 吕老太太面色一冷,嘴巴动了两下,却什么都没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扯出了个非常不自然、难看到极点的笑容。 “那孩子,他是不喜欢我这老太婆吧?” “错!” 老太太的话刚落,徐岳楼就顶了这么一个字回来。吕老太太脸色又难看了三分不说,连宋玉惜夫妇都投过来疑惑的目光。宋江不喜欢老太太,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怎么就错了? 徐岳楼淡定道:“我不知道老太太为何会认为,自己的孙子不喜欢你。但是,宋江绝对是喜欢您的。为什么?当然因为别人都有祖父,祖母,甚至有的还有外祖父,外祖母,唯独他没有。他只有您这一个祖母,这是这个祖母不喜欢他,这让他很难过。他很努力学习,比其他同窗都棒;他把自己爱吃的留给你了您,您却看都不看一眼。” 吕老太太忙道:“我那不是想留给他吃吗?” 徐岳楼笑了笑,也不揭穿,继续道:“老太太一直想要个孙子,给吕家要个孙子,这没错,世人都理解的。” 吕老太太顿觉知音出现。紧紧抓住徐岳楼的手,感慨道:“是啊,可有人就是不理解。” 宋玉惜作为那个有人。脸色黯了下来,吕嘉问不避嫌地握住她的手,示意她继续听下去。在他看来,徐岳楼这人如何暂且不说,但她护着宋玉惜这一点,吕嘉问绝对承认。他此刻。就想看看这小丫头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徐岳楼只望着老太太干笑,不语。老太太让她瞧得发毛,声音有些怪异道:“怎么了?丫头也认为老婆子要孙子不对吗?” “是。”徐岳楼收了笑。如此这般肯定道。 吕老太太的手,僵了;脸色,冷了,眼神,厉了。她身旁的月牙儿不禁缩了缩身子,宋玉惜有些不安地望着吕嘉问,却不见他阻止。再看徐岳楼。她不退反进,且气势凌人,昂首严声道:“老太太想要孙子,是人之常情。但是,事实不允许您有这个常情。” 宋玉惜心中一动,这话她好想说。可她必须顾及吕嘉问的感受。她紧张地望着吕嘉问。吕嘉问回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徐岳楼继续慷慨激扬道:“姨父有才,岳楼不否认。但是。这世上有才的人很多,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才的。是宋家给了姨父这个机会,他既做了宋家的女婿,得了利,便要遵守宋家的规矩,不能富贵之后就忘了本。‘七出三不去’中,尚有‘前贫贱后富贵’之语。何况,而今宋家并没有败落,更有天波府为姻亲。倘若姨父有了二心,他怎么起来的,便能怎么落下!” 吕嘉问对此不发表意见,因为,徐岳楼递了个眼神给他。吕老太太却不肯放过他,忙问道:“儿啊,这丫头没唬我吧?” 吕嘉问应道:“恩,她说得有些夸张,儿子这些年也积累了些人脉,想让我倒下,得费很多力气,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吕老太太舒了口气,吕嘉问却又道:“但是,仕途上若想更进一步,那是难了。如果杨家就是护犊子的,如果王相就是执拗的人,那么,即便是吃力不讨好,他们也会做。岳楼说的,就会成真。” 吕老太太立刻紧张起来。 打完人,得给点安慰,这是从杨夫人那里学来的道。 “其实,老太太的愿望可以实现的,只需要换个方式而已。” 这种时候,说这个话,连吕嘉问都来了兴趣,他第一个道:“什么方式?” 徐岳楼不再卖关子。“很简单嘛。我刚才说了,宋江是喜欢老太太的。那么,让他来完成不就好了吗?让宋江娶个能生的女子,多生几个,然后对半分给宋家和吕家。” 吕嘉问沉吟片刻,低首看了眼呆愣又有些不知所措的宋玉惜。只见她双眸放大,既惊喜,又不确定道:“这样也可以?” 吕嘉问浅笑:“把责任推给了宋江而已,当然可以。多子多孙是很好,但是多子不见得多孙,子少,孙子却不一定少。上一代杨国公有三个儿子,孙子却只有三个;现在的老国公只有一子,却有六个孙子。” 徐岳楼亲切地拉着吕老太太,实话实说:“老太太,您看,宋江是喜欢你的,不管他姓什么,他都是您的孙子,这是对的吧?您一看就是个慈祥的,多珍惜眼前人又何妨?” 吕老太太带来的女子,包括月牙儿在内都紧张地望着老太太。只要她点了这个头,她们这群人可就没什么用了。宋江,宋家这唯一的血脉,自然是不可能娶她们这种人物的。 最终,吕老太太到底没立刻应承。那边,吕嘉问夫妇心意却已定,二人相携离去。吉燕接了徐岳楼回到房里,问了今晚发生的事。徐岳楼大概讲过后,吉燕满意地点了点头,并神秘道:“老国公的事,外人还有不知道的呢。” 徐岳楼忙问是何事,吉燕却不好讲,只道这事她会告诉吕老太太就是。没过几日,吉燕状似无意跟吕嘉问提了提老国公的事。吕嘉问心领会神,去了吕老太太那里话家常时,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娘,孩儿觉得岳楼那丫头说得有道理。娘,您指望宋江给您生重孙子吧。儿子这里,您要是继续给我送人,儿子替你绝了愿望就是。” 吕老太太眼皮都没抬,问道:“怎么绝?” 吕嘉问坚定道:“天波府的老国公只有一个儿子,是有原因的。老国公,曾不满长辈安排的婚事,自己服了绝子绝孙的药。凭借宋杨两家的关系,儿子去要一副,应该不是难事。” 吕老太太怒瞪着儿子,“啪”的一巴掌甩了过去,吕嘉问不躲不藏,硬生生地受了。(未完待续) ps:今天看到某位亲全订了悠悠的全部章节,好开森!我知道自己写得不够完美,但是,我认真去写了,有人看了,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唔,今儿早上出门喜鹊在我头上喳喳叫了好久。我直觉今天有好事,果然!我会好好学习的,努力在近期内缩小自己和神的落差,知月儿,乃辛苦了!慕影,谢谢你的信任! 第一百七十五章 自作孽 吕老太太打完就后悔了,接着看到儿子倔强中暗含不满的目光后,忽然悲从中来,潸然泪下。无声地哭了会儿,她吸了吸鼻子道:“是,这一切都是是娘的错,娘不及你媳妇命好。” “孩儿不是这意思。只想让娘明白——” 吕老太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根一个字都不肯听,只管继续哭诉:“娘不知道上辈子造的什么孽,托生一个只想着要男丁的家里,在娘家没享过福。本以为嫁给你爹能过上好日子了,你爹又那么没了!再看看你媳妇,从来只嫌肉肥,没有饿着冻着的时候。身为吕家妇,敬不敬我这个老婆子就不说了,连起码给吕家留个香火这事都做不到,你呢,还是那么护着她!” “噗通”一声,吕嘉问跪了下来,并严声道:“娘,孩儿是入赘宋家!几年前的事,是玉惜念在我们夫妻多年的份上,没有追究。可是,您要知道,玉惜的表妹杨夫人,她要先皇后死,哪怕恭亲王威名在外,她都敢做。如今,借住宋家的徐岳楼,不是别人,正式杨夫人唯一的徒弟。” 吕老太太恨声道:“少唬我!你同那黄毛丫头一起唬我,你打量我不知道呢!” “那娘试试。只要,你能接受那个结果,儿子为了娘的心愿,无怨无悔!” 吕老太太仇恨低望着儿子,怒道:“别激我!你爹的死,不是我的错!你爹是男人,挣钱养活我们母子,本就是他该做的!” 吕嘉问对此不发表意见,而是道:“娘说得对,那么,我们吕家的不幸。为什么要加在玉惜身上?她从小到大没吃过任何苦,嫁给我就是为了吃苦吗?那儿子是不是也得像我爹那般,为了妻儿。明知不可为非要去做,以至于丢了性命!” 吕老太太无话可说。 “娘,这世上,本就如此不公。您说玉惜不敬您,好比公主下嫁。自古以来,孩儿没见过哪个公主敬着婆婆的。况且。玉惜最初也是敬着你的。这些话。孩儿原本就该说的。只是,吕家没有子嗣之事,确实是儿子的不是。如今。这个问题有了解决的法子。娘,不要再盯着玉惜的肚子不放了。效仿杨国公的话,儿子说到做到。” 吕嘉问说完,不待老太太首肯,便已起身离去。离去的背影,是那么的轻松。 这人吧,若是钻了牛角尖怎么都出不来的。吕老太太打算旧技重施。她把此番跟她来的姑娘们,除了那个吕嘉问的堂妹,都喊了过来,又让把月牙儿叫上。 “你们有谁肯不要名分就跟着我儿的?” 几人疑惑不已,互望几眼后,把目光落在玉儿身上。玉儿思索片刻。开口道:“老太太的意思是。那年的鹤姑娘?” 吕老太太脸色微变,严声道:“当然不一样!我保你们性命无忧!” 玉儿不语。自袖间掏出一沓纸递了上去。 吕老太太接都不接,不悦道:“我不认识字,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老太太相信玉儿说的话吗?”玉儿有这疑问,那是因为她跟了老太太六年。知道自己说了老太太不喜的话,老太太一定就当自己是骗她的。 吕老太太点头后,玉儿指着身边的几个姑娘道:“这些是我们几个人的出身。第一张就是奴婢的,上面写了奴婢的生辰,老家是海宁县,爹是陈明,娘亲马氏,下有两个妹妹两个弟弟,分别都什么的。” 吕老太太感慨道:“这可比你卖身契的东西都齐全啊!” 玉儿应道:“是。这是徐姑娘前儿教给我们的东西,她说没别的意思,就是谁惹了她不高兴,那么,谁的家人就别想高兴,还说这份名单已经让人送到京城了。” 吕老太太起初没反应过来,当她看到众人躲闪的神色,才回味过来这是让一个小丫头给唬住了!她气得直打颤,夺过玉儿手中的纸,然后甩向玉儿的脸,吼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丫头!竟敢跟外人一起来骗我这老婆子!老婆子年纪大了点,眼睛不瞎、心里更是明着呢!你们别想骗我!我买你们来找气受的吗!你们都给我滚!” 老太太又是打丫头,又是砸东西的,早有人报到宋玉惜那里。宋玉惜连忙让人把吕嘉问请来,夫妻一同去了老太太的院子。这么一耽搁,等他们到的时候,屋里的东西已经砸了个七七八八,一屋子丫头身上都带了点伤。 宋玉惜上前道:“娘这是怎么了?丫头不听话,再买就是,何必气着自己呢?” 吕老太太本是八分气,见了宋玉惜后便是十二分气。尤其是看到她装模作样地来扶自己时,愤怒怨恨到了极点,她毫不犹豫地甩开宋玉惜的手,并道:“你给我滚开!就是你这个恶毒的妇人!害得我——” “啊!”宋玉惜一声尖叫,人已跌落在地,砸到了碎瓶渣上。衣服虽厚,手却是裸露在外的。保养得宜、纤细的手指顿时红了一片。 吕老太太一阵心虚,第一反应是推脱,对正在扶人的吕嘉问道:“儿子,你看见了!娘就那么一推,她怎么就能刚好躺到了地上,还躺倒了碎渣上!” 吕嘉问翻开宋玉惜的手,左手食指的骨节处血流得最快。他轻轻一动,宋玉惜立刻尖叫了起来!原来,她因手上入肉,那碎瓷器直直插入的是她的手骨!这次是她痛彻心扉的原因! “快找大夫!” 吕嘉问抱起宋玉惜就走,身后跟着呼喊的吕老太太。他顿足,对吕老太太道:“娘,您说玉惜是故意躺碎渣上的。儿子问你,这屋子可还有干净的地儿?” 吕老太太躲闪道:“这,这,娘不是那个意思——” 吕嘉问道:“娘,是不是那个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玉惜受伤了。来人,去把徐姑娘请来,在她来之前,这里不准打扫。她看过后,传我的话,就说,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顾忌!” 因宋玉惜受伤,宋家上下都含着气待她,弄得她十分难受,她便提出离去。咳咳,因为宋玉惜受伤,老太太的一举一动都在宋家监视范围内,她要离开都离不得。 吕嘉问却不同意:“娘,您这一走,外面的人一定说儿子不孝。这年,您老就在这过吧。”(未完待续) ps:家中笔记本坏掉,我修了一天没弄好。大叔今儿说:“老婆,明儿你把电脑带公司,修修行吗?” 不是我不愿意修,那玩意真的比我们平时做的设备要精密。他周二出差,这个电脑是我们自家的,他一直当公用的。现在坏了,他明天完全可以去公司借一个。我这么说时,人家理直气壮道:“公司的破电脑打不了dota啊!” 你妹! 正巧,看见河边有一人站那不动,大叔说:“老婆,你说这人要干嘛?” 我道:“估计想跳河吧,其实我——” 我本想说,其实我也想跳的。可是,我这会儿低了个头,那水脏的,我宁愿好好活着…… 第一百七十六章 逼人自强 且说那日徐岳楼去了吕老太太那里溜了一圈后,连夜写了厚厚一沓的信,让人送至京城。从本意来说,她比较想自己亲自去说,顺便瞧瞧某人。可惜,这是件想想就好的事。 八卦结束的太快,吕老太太那边的好戏她看不到。唔,准确说没啥戏可以看了。吕嘉问因为继承人的问题从根本上得到了缓解,此刻,面对吕老太太,他的作风强硬到了极限,躺在榻上的宋玉惜无比幸福。宋家的家事,管事们能干的要命,至于见客,年仅七岁宋江代母处理得非常好。 说到这个,徐岳楼可想哭了。在后宅那么腼腆的宋江,见外人时,跟会易容似的,瞬间提升了七八岁的模样。尽管都是稚嫩,但是,七岁的孩子却有孟文接人待物的能力,这就足够世人把他捧上天了。 这种人前人后的强大反差,让吉燕赞叹不已,也让她坚定了那颗、训练徐岳楼的心。于是,徐岳楼只能哭了。 徐岳楼思前想后,最后决定,正月十五前就窝在后院,当个妥妥的米虫,跟丫鬟婆子们吃喝玩乐,绝对不去见客。这样一来,她就没什么训练机会了。 这个决定刚下来半日,月牙儿不请自来。徐岳楼看都不看月牙儿,张口就要讽上两句,比如“月牙儿,不请自来是跟着老太太学的吗?”这种话,结果,伴随着“月牙儿”三个字的是吉燕的咳嗽。 徐岳楼立刻坐直了身子,把大学时训练的军姿都拿了出来,然后扯了个自认无懈可击的笑脸,热情道:“原来月牙姑娘,您今儿怎么来我这了?也不提前说一声,让我好准备点好吃的招待您。碧痕,快去把早上让你们整的豆腐包子拿来!” 碧痕领命而去。留下月牙儿一人在那抖鸡皮疙瘩。然后,偷望徐岳楼一眼,再望一眼。再望一眼…… 如此七八次后,徐岳楼忍无可忍,不爽道:“有话就说,要看就看,你这样子,扭扭捏捏的像什么话!” 月牙儿正望上瘾了。冷不丁被她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哀怨的眼神,配合哀怨的口吻:“你突然发火。好吓人呢,好歹提前通知一声嘛。”话锋一转,实话实说道:“不过,这么说话才像你,刚才的温柔,确实是我花眼了。” 徐岳楼送了枚白眼过去,侧首望着吉燕。那眼神就在说。姐姐,你看,不是我不伪装啊!这分明是有人不应啊! 吉燕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嘴角不抽,她神色从容道:“月牙姑娘不在外客范围内。” 得了特赦令的徐岳楼笑弯了眉,起身拉着月牙儿的手,亲昵道:“月牙儿。没事常来我这玩玩。” 月牙儿笑道:“好。我今儿来找你。是有个事让你帮忙。” “有事别来找我!”月牙儿刚开了个头,徐岳楼便一口拒绝。 二人深交已久。月牙儿把这话当成了耳旁风,依然道:“你看,我们几个都听你的,没去打扰表哥和表嫂。现在姑姑又被表哥看的死死的,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人,你看,能不能想办法帮安置一下?” 刚才还说有事别找她的徐岳楼,立刻化身为好奇宝宝:“怎么安置?” 月牙儿红了脸,一副你懂的表情,任凭徐岳楼怎么问,就是只红着脸不说话。徐岳楼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吉燕,吉燕眉都抬,解释道:“月牙姑娘的意思是,给你们找个婆家?” 月牙儿红着脸点了点头,又匆忙解释道:“这个,不是我的意思噢,是大家看我跟你熟,让我替她们说的。” 徐岳楼又坐了回去,顺便理了理袖子,确定仪态到位后,正色道:“不管帮谁说的,这事儿,肯定不行。第一,你们是姨父的事,我都替他出了主意,他还把责任推给我,还不给我银子,这笔买卖太亏了;第二,我本身是个云英未嫁的女子,不是三姑六婆,不喜好给人牵线拉媒的;第三,我在杭州府认识的人,除了宋家的主子,就是宋家的仆人了。” 月牙儿心里一急,忙道:“不是还有个姓高的长史吗?我都听说了,我们这些人的消息,是他帮你查的。” ……徐岳楼不可置信地望着她。高魁是和袁京同科,但是,他已经三十了好不?咱不说人家早已娶亲,就说这帮丫头同他巨大的年龄差距,怎么就能那么自然呢?她作为新时代女性,对柴预产生的那点涟漪,那是因为二人心理年龄差不多好不? 月牙儿让她瞧得不好意思,躲闪道:“怎,怎么了嘛,又不是我说的,都是别人说的。” “长史大人今年三十有二,据我所知,他姑娘都十三岁了,你这是要干嘛?” 月牙儿急道:“我说了,不是我,是别人!年龄有什么,表哥还快四十了呢!” 徐岳楼默然。这种事,就算你情我愿,她也不想搭这个线。“你搞错了。我是让周老帮我查的,至于他拜托的是谁,那我就不知道了。” 月牙儿的眼泪,随着“你搞错了”一起落下,待徐岳楼说完,她哭哭啼啼道:“我知道你不喜欢给人做妾,可是,你也不看看我们的实际情况。我们这种没有嫁妆的,能嫁的也就是贫苦人家。我们不求名,不求分,就不想再过苦日子,怎么就不对了?这世上……” 徐岳楼懒得同她掰扯,直接道:“你若立志嫁个人,做人家的正头娘子,姨父那里给你点嫁妆不是难事,我这里可以给你添点儿。” 月牙儿不可置信地望着徐岳楼,眨了眨眼,不确定地又问了一次。直到徐岳楼把这话重复了三次,她才喃喃自语半晌,低头离去,大概是思考去了。 吉燕这边道:“姑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你何必强制别人跟你一样呢?如果月牙姑娘还是这般,说不定会害了人家男子。” 徐岳楼抬首,目光飘渺,坚持道:“总归认识一场,过去,她是没那个机会。现在,我给了她机会,她不要,那我就不会再强求。”(未完待续) ps:感谢饭菜的豆的打赏!看了眼乃的名字,辣么熟悉!原来,乃不仅在看《非卿》,还看完了《良人》!另外,即使你订阅了没看也不要告诉我,我相信你定了就看的,我就是这么乐观向上! 从来没有感谢过土豪深深的打赏,那是因为我看重乃在看我的书,跟我互动,那不是一句感谢就完事的。深深,窝们都那样了,不用客气了吧? 最后,蹭蹭水水~ 第一百七十七章 元宵佳人 月牙儿的选择没让徐岳楼失望,她选择了数目未知的嫁妆。初七那日,趁着吕嘉问在家,徐岳楼就找了宋玉惜商量这事。 宋玉惜眉目含情,信任的目光落到吕嘉问身上。接收到爱妻的目光,吕嘉问深情回望,悄然握住宋玉惜的手,表示明白。 “怎么,你想当媒人?” 入戏的徐岳楼,此刻正沉浸在二人幸福中,听到这话立刻跳脚:“我才不当媒人!再说,我嘴笨成这样,也没当媒人的潜质。” 这嘴还笨?吕嘉问夫妇嘴角扩张的弧度,充分证明他们的观点。 徐岳楼懊恼了一瞬,忽然认真道:“我说真的!我只是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看到别人幸福,我也觉得幸福。还有,我希望,我身边的人都能幸福。” 她的表情是那么认真,认真得有些孩子气,却深深触动着宋玉惜那颗慈母之心。她撇下夫君,走上前,把孩子气的徐岳楼拥在怀里,轻拭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好孩子!我们都会幸福的。” 望着相拥的两个女子,吕嘉问摇头笑了笑。天真又何妨?只要她们开心就好。 “这几个姑娘本就是我娘带来的,也是我的责任。玉惜,每人三千嫁妆,如何?” 听到这个数字,徐岳楼猛地一抬头,离开了宋玉惜的怀抱。三千贯啊!如此肉疼!吕老太太此次带来了四个姑娘,再加上月牙儿一共五个人,这就一万五千贯没了!虽然这钱不是她的。顺便回忆了下自己的资产,只觉无比憋屈。她手中的财富不是田产都是房子,唯独没有钱。 宋玉惜笑道:“才三千而已。就那么几个人,万来贯钱,我都舍得,你干嘛这么心疼!” “姨母,我不是心疼,我是肉疼。你不知道,我连三千贯都没。” 宋玉惜“哦”了声。道:“你师父这么小气啊。下次见到她,我一定替你打抱不平。” 徐岳楼忙道:“不是啦,是我太败家。师父给多少我花多少。这才没钱的。” 宋玉惜却是不信。这几个月里,徐岳楼过得相当节俭,新衣不做、首饰不带,最奢侈的。大概是买些便宜的点心来吃。说实话,月牙儿都比她败家。宋玉惜那句打抱不平本就是玩笑话。自然也不把她这话放心上,只是心中已有主意。 当日,吕嘉问没有知会吕老太太,只把几个姑娘叫来。言明愿意将几人当作妹妹嫁出去,当作吕家姑娘般嫁出去,同时陪嫁三千。 几个姑娘又惊又喜!嫁妆那是女子的产业。不属于夫家的。平常百姓家一年几十贯开销足矣,只要她们不铺张浪费。这三千贯够她们一生使用了。又能做个正妻,她们如何不应?不仅应下,还感恩戴德,发誓一定会记住吕嘉问夫妇的恩情。 最后,五个人的婚事,全由吕嘉问做主。媒人上门后,徐岳楼有幸目睹了宋玉惜挑人的过程。暂定的是三家是,要续娶的汪家老三,汪家是本地盐商大户;尚未婚配的漕帮六当家,当下河运的重要性大概等同于现在的铁路运输;闽南茶商郭家旁支,郭家和宋家一直有生意来往,因宋家无人可联姻,这下总算实现愿望了。 宋玉惜这是拿着五个姑娘做联姻棋子呢!只出三千嫁妆,这太划算了。宋玉惜这对夫妇,可真是做买卖的好手。助人为乐的同时,不忘自家利益。这太聪明了!徐岳楼暗暗记下此招,以备将来待用。 转眼到了十四这日,杭州的大街小巷早挂满了灯笼。徐岳楼既来了这繁花似锦的地方,怎会不去瞧瞧?然,本地人更注重祭祀,因此,十四这日不及京城的热闹,徐岳楼便决定只十五这日出门。 谁知,月牙儿找上门来,为表示感谢,她力邀徐岳楼去看花灯。她本人则充当向导的同时,还包吃喝。自打她选择外嫁之后,徐岳楼对她和蔼了不少。此刻,实在不忍打击她突如其来的,便同宋玉惜说了声,随她出门。 到了街上,徐岳楼才知道月牙儿压根就没变。原来,江南女子平时压抑得太很。每年的元宵佳节,便是她们放风的日子。大街上,十之五六都是年轻女子。剩下的,大部分是年轻男子,小部分才是带着孩子看花灯的夫妇。 徐岳楼一边走一边抱怨道:“你是没定亲,我可定亲了。离京前,我家那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在杭州不要出头,你这是坑我啊!你也不怕我抢了你的风头,让你找不到如意郎君!” “姑娘,那我们回去?”碧痕作为知情者,想起那位看似亲切可亲,实则霸道无比的主儿,便如此建议道。 “噢!月牙儿,快,快看那边,那片纯白花灯好漂亮!啧啧,怎么还有人放白色的花灯呢?”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吉燕推了一把哀怨的碧痕,笑道:“这几日没那么多讲究,你也是个姑娘家,一起去玩吧。” 当地因重视祭祀,便在十字路口悬挂的都是白色灯笼。混在这色彩斑斓的花灯中,确实别树一帜,显得异常清丽。其实,不是这白色灯笼美到极致,时下节庆的日子里,白色是绝对禁忌,难得能欣赏到这般景色,徐岳楼十分开心。更因为,现在陪她的那个人是月牙儿。 月牙儿不聪明就罢了,还是个死脑袋,“勤奋”二字跟她一点儿都不沾边,没眼力,没……总之,一堆的缺点。但是,她很真实。徐岳楼同她在一起,十分自在,甚至胜过和孟云娘的时光。 “月牙儿,这叫‘淡极始知花更艳’懂不?哎呦,有点不恰当,凑合着听吧。”徐岳楼胡乱说完,见月牙儿一直不回应,便回头去瞧。“月牙儿,你干嘛低头?低头怎么看风景嘛。唔,脸还这么红。” 徐岳楼不是傻子,双眸扫了一圈,视线落在三丈外。 “噢!天那!” 徐岳楼的惊呼声中,月牙儿偷偷抬头,见那人浅笑望着自己这边,白皙的皮肤更加艳红。 正月十五,别人心中的元宵佳节,却是少男少女心中的元宵佳人。(未完待续) ps:不良作者归位~ 第一百七十八章 女之耽兮 远处那男子,颀长的身躯在墨绿劲装严严包裹下,更显挺拔;脸上彬彬有礼的浅笑,让那张绝世容颜再增三分魅惑。噢!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男子!月牙儿再偷望一眼,确定他看的正是自己这方,心中涌上一股难言的感觉——紧张、期待、羞涩,不知如何是好。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月牙儿,压根未曾想过,那人看的不是她。在她身旁,徐岳楼一声惊呼过后,冲那人笑了笑,还俏皮地挥了挥手臂。这番动作,反衬得不知所措的月牙儿,成了大家闺秀。 月牙儿纠结了半晌,再次抬头时,见那人正朝这边行来,一颗心险些跳了出来。近了,靠近了,他停下来了。 “在外面,别这么调皮。” 啊!连声音都这么好听,月牙儿沉醉其间。 这时,只听徐岳楼笑嘻嘻道:“这不是因为见到二少么!” 月牙儿猛地抬头,引入眼帘的是,那个惊为天人的男子,守礼地站在一尺外,可他那清澈的双眸,正深情款款地望着徐岳楼。自幼失孤,她坦然接受;流转邻里,她习以为常;宋家白眼,她视而不见。此刻,她平生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萌生出让徐岳楼消失的念头。 “吉燕(碧痕)见过二少爷。” 吉燕、碧痕规矩的行礼,把月牙儿又拉回人间,她怔怔地望着“二少爷”。 徐岳楼见她呆愣,再扫一眼四周有意无意聚过来的姑娘们,她笑道:“二少这会儿出门,该遮掩一番才是。”调侃完毕,徐岳楼话锋一转。正色道:“二少,今儿乃是正月十四,你怎么这会儿来杭州?” 天波府二少爷杨元至,指着不远处的车马道:“我来自然是差事。只是我娘初一收到你的信,初三就让我带着郭尚宫南下了,那马车里的人就是郭尚宫。” 听到“郭尚宫”,徐岳楼顿时没了游玩的心思。她身后的碧痕则打了个冷颤。一面从衣兜里翻出一块薄纱。一面念念有词道:“幸好还有块纱,姑娘,快。奴婢给你带上。” 自打进了杨家,徐岳楼接受过最正统的教育就是来自于郭尚宫。郭尚宫即使“退休”,仍然保留了后宫三品女官的称号,可见她在太皇太后心中的地位。那段日子。徐岳楼苦不堪言,梦话喊的都是“是。郭尚宫”。碧痕经历了这一场,她那甩随园一条街的“丫鬟”技能,也是那时候获得的。 见主仆俩这般,杨元至不厚道地扯了扯嘴角。解释道:“这位郭尚宫,是那位的侄女,女官从二品。况且。入乡随俗,其他姑娘都不讲究。你们也不必特殊。” 呼!不是啊,太好了。徐岳楼心下一喜,忙道:“那更得过去见见了,我们也玩得差不多了,是该回去了。” 杨元至点了点头,领着徐岳楼月过去见礼,吉燕带着月牙儿先去了宋家马车上。自始至终,杨元至的目光就没落在月牙儿身上,远远就望见了,但是徐岳楼没介绍,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人不重要。 再说月牙儿,不管她多想跟男神说句话,都没主动开口,一直在等着徐岳楼的提示。结果,直到上了宋家马车,她都没机会跟男神说一个字。她一面怨着徐岳楼,一面焦急地等她回来,她好打听男神的消息。 徐岳楼刚上宋家马车,她忙道:“徐姑娘——” 徐岳楼听都没听,打断道:“月牙儿,你没猜到吗?那人是天波府的二少爷,我没记错的话,他现在的官职是从五品。所以,你想都别想。” 月牙儿瞪大了眼睛,黑玉的眸子闪过震惊、失望,再到燃起希望,她颤声道:“我只求做个妾室也不行吗?” 她再次想为他人妾,这个“他人”要是换个人,徐岳楼定然十分生气。可是对方是杨元至那个祸水一般的男子,能让一个掌握实权的侯府家破人亡的妖孽,她没法责怪月牙儿。 徐岳楼一声长叹,肯定道:“不行,杨家没有纳妾的规矩。” 不纳妾!那他的妻子,该是多么幸福!月牙儿心中无限憧憬,人,失魂落魄。 她不知道的是,现在的杨元至,其风采不输他义父沈相半分。京中曾流传“一见沈郎误终生”,早在两年前改为“杨家二少毁三代”。杨元至不仅是少女心中的偶像,因他孝顺出了名,更是贵妇心中最佳女婿人选;同时,身为老国公文武双全的孙子,但凡活着的老人家,都以他为孙子的标本。 这么完美的一人,又是二少,身上没有子嗣的压力,堪称千年难寻。 身在宋家,若非徐岳楼的另眼相看,月牙儿只是个隐形人物。每日给她送饭菜的丫鬟、婆子,很认真的贯彻着“视而不见”这个规矩。她的失魂落魄,也只有徐岳楼一人看见罢了。徐岳楼劝过几句,却不见效果,再加上小郭尚宫那里,她也得应付着,便不能日日去看月牙儿。如此三四日后,待她再去瞧月牙儿时,这才知道她已经茶饭不思多日,生机无多。 好好的一个女子,让莫名其妙的暗恋糟践成这样,徐岳楼又气又怒又心疼,她一面怒骂月牙儿,一面责骂丫鬟婆子。 “月牙,你个笨蛋!你就没聪明过,人家那么聪明,那么厉害,你这是痴心妄想!你赶紧给我清醒过来!还有你们,一个个都瞎眼了是吗!你们老爷已经说了,这几个姑娘是吕家的姑娘,要按照吕家姑娘出嫁的!” 月牙儿无力道:“我知道,但是,我愿意。” “笨蛋!白痴!我不管你了!” 徐岳楼前脚被气走,后脚就有丫鬟把月牙儿的情形报了上去。等到徐岳楼消气回去时,月牙儿已经被移除宋家,动作快得徐岳楼瞠目结舌。站在空空的院落,春风拍打着她的脸,她的心,却是那么冷。 士之耽兮尤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何况,一个毫无结局的暗恋。 月牙儿被撵出宋家的第二日,人便没了。月牙儿没了后,徐岳楼也沉寂起来,吕老太太被郭尚宫整治,连带着劝说的宋玉惜都没被她少说,场面热闹无比,她都无心去看。(未完待续) ps:明儿1号了……下个月日更的字数,取决于明儿更新的字数!有兴趣的可以猜测一下,深深菌主说伦家做不到日更六千,乃们呢! 第一百七十九章 春回大地 不管徐岳楼如何消沉,今年四十九的郭尚宫,正处于传说中的更年期,战斗力刚刚的。吕老太太原本惦记着熬过元宵节,算是把这个年给过了,她就好跟儿子说离开宋家。 结果,她刚让宋玉惜准备一下,好送她出去,郭尚宫便语重心长道:“老太太,您这是要跟吕大人分居?这不妥吧?大恒以孝治国,您这是陷吕大人于不孝之地啊!我没记错的话,几年前因为这事,吕大人还让御使批过,连带着王相都被连累了。当时圣上没说啥,没几日,吕大人不就被贬回杭州了吗?” 吕老太太不知这事,忙问宋玉惜真假。宋玉惜不太想老太太留下,便道:“没那么严重,咱家毕竟不是寻常人家。” 只开了个口,便让郭尚宫给堵了回去:“不管怎样,夫人是吕家的媳妇这点儿没错吧?” 吕老太太一见儿媳妇那样,就知道她不想让自己留,便附和道:“尚宫说得对。” 郭尚宫结果话茬,笑道:“是啊,既然身为人妇,那该有的规矩还是得守的。比如每日请安、得空伺候婆婆饭菜。” 吕老太太笑眯眯点头,对嘛,这才是大家老夫人的生活嘛。然,郭尚宫的厉害之处在于,说中对方心思的一半后,在下半道拐弯。 “老太太,您作为后宅第一人,这规矩啊,更不能破。吕宋两家相比,宋家是高门,更兼吕大人是入赘,这给儿子安排人的活计,定然要不得的。再有。不管是吕大人,还是宋家,在杭州都是有头有脸的,老太太这坐姿着实不雅。我呢,跟在太皇太后身边几年,着实学了不少东西,也教过公主几年。现在就拖个大。既然来了宋家。少不得帮老太太一把了。” …… 自此,宋玉惜只要每日问安,“得空”伺候饭菜即可。剩下的全是吕老太太在学规矩。吕嘉问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老太太锦衣玉食的同时,也不会给自己添乱。当年他不孝之事被人利用。却也是事实。 如此一番,刚出了正月。吕老太太的人已经瘦了一圈。没等她去吕嘉问面前告状,郭尚宫一句“太黄太后常说千金难买老来瘦”,把吕老太太气了个半死。老太太缓过气后,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在宋家作威作福、指手画脚的郭尚宫,到底是干嘛来的! 郭尚宫见问,便道:“噢。是徐姑娘的婚事,蔡家已认可。婚期定在年底。蔡夫人念及徐姑娘无母,便寻了我来做她的教引妈妈。” 这话说的漏洞百出,且不说蔡夫人怎会那么好心,就说蔡夫人如何有了这能力?说到底,这不过是忽悠吕老太太的托词罢了。吕老太太不知这层,只道世家果然麻烦,咬牙道:“那尚宫您,怎不去教她?” 郭尚宫满脸庆幸道:“我那姑姑把她教得不错,此番这活计,到是我占了大便宜。不过,拿钱做事。夫人和老太太又不是外人,我闲着也是闲着,能帮衬你们一二,也不枉杨宋两家的情分。” 吕老太太没法,便寻了徐岳楼讨要说辞,悲伤中的徐岳楼这才知道京中之事。她不解袁京,哎,应该是蔡京。他为何不给自己送消息呢?还有,既然蔡家认了她和袁,唉,蔡京的婚事,那师父为何不让自己归京? 徐岳楼问了郭尚宫,谁知,政事后,她却是一无所知;徐岳楼又让老周亲自去问高长史,得知他那边也是一无所知。而杨元至在宋家逗留了十余日,带走了月牙儿性命之后,已经动身去了江宁。 有事可做,缓解了沉浸在悲伤中的徐岳楼,可这事却让她心急如焚。直到二月底,高长史那边送来的消息后,她才把心放了回去。 二十一年前,杨夫人和皇家联合无数商家修建的官道,为经商打开方便之路。几方约定,二十年内过路费大家共享,二十年后,则全入国库。去岁变法暂停一事,也有这方面原因。变法是为了充盈国库,当众人看到过路费足够时,守旧派便不想折腾。末了,想坑国通号的钱财,也是贪婪所至。 去岁,复起的不止王安石,还有计相沈洛川。此人能力超绝,一口咬定去岁一年的过路费让地方贪污了三分之一。犯事之人,起初各种搪塞,在沈洛川摆出的证据面前,终于哑口无言。圣上大怒,严令沈洛川专查此事,杨元至就是沈洛川外放出来的。 章家,就是靠着过路费崛起的人家。二十年来,这条官道上的事,他们无比清楚。然,沈洛川作为官道的缔结者之一,那是比他们还厉害的角色。蔡夫人身为章家人,在得罪了王安石之后,绝对不能得罪杨家。徐岳楼和王雯二人,成了她此刻努力巴结的对象。现实逼得她向儿媳妇服软、向妾室低头。 不用别人说,徐岳楼也可以想象袁氏风光的样子。袁京,哎,好吧,蔡京。蔡京站在圣上那一面,凡是坑皇家钱的人,都是他的敌人。因他在国通号兼职过,圣上委任他和计相沈洛川一起查办此事。做了不足一年的学士,便被委以重任,这让不少人眼红。 蔡京得了好处,却必然付出更大的努力,他现在忙得紧。高长史还说,他现在一日只能睡两三个时辰。一想到这,徐岳楼的心就揪了起来。好想回到他的身边,即使什么都不做,陪陪他也好啊。 她归心似箭,无奈,杨家,杨元栋最近闹腾的很,杨夫人断然不肯让她回京的。如果杨元栋现在在她面前,她一定暴揍他一顿!就说他是她的衰神! 徐岳楼急了半个月,却无计可施,只得把全部心思放到绣活上,可谓进步神速。 三月初三就要到来,宋玉惜决定为她办个百花宴。这几日,宋家大小花圃的花已开了不少。待到了初三这日,整个宋家不仅是满园春色,更是芳香诱人。这不,连喜鹊都飞来了不少,正围着枝头渣渣叫个不停呢,惹得众人都说今日定然有喜事,拿话恭喜徐岳楼。 正主儿徐岳楼望着喜鹊,嘲讽地想着:这杭州城内,她认识几个姑娘?最熟悉的是没了的月牙儿。办这个百花宴,不过是借着她的由头,让她帮忙跟其他商户牵绳拉线罢了。她同意帮忙,但对“喜事”却嗤之以鼻。(未完待续) ps:唔,第一个两千,我要加油! 第一百八十章 香丝绣庄 这日,来的姑娘到是不错。笑容很甜的林姑娘、气质干净的李姑娘,还有活泼开朗的汪姑娘。汪姑娘,便是宋玉惜为那几个丫头定下的汪家二房姑娘。能教出这样姑娘的人家,想来家风还不错。如果月牙儿不作的话,嫁入汪家那多好! 连她这个现代人士都知道要男方对自己有请,男方家里不能太事!月牙儿那个笨蛋!唉…… 汪姑娘见她神色不对,忙道:“徐姐姐怎么了?可是想起去岁三月三的事了?” 去岁此刻,她正和楼苏在桃花林**舞,蔡京在一旁看着。唔,当然还有那个衰神杨元栋!想到这,她更难受了。 汪姑娘也不管自己猜没猜对,一股脑儿又倒出了一箩筐的话:“徐姐姐,我娘常说,与其惦记过去、向往不可知的未来,不如好好享受当下的日子,这才是最真的。要知道,明年此刻,说不定你正在想我们呢!” 想到这个可能,徐岳楼笑了出来,陪几个小姑娘玩笑起来。 不一会儿,宋玉惜亲自带了下人帮忙安排饭菜。其中一道菜是,香椿吵鸡蛋。虽不是名贵的东西,却是时下必用的一道菜,今儿这是今年头一遭吃这个。徐岳楼想吃香椿,但是不好意思第一个吃。两眼转了一圈,夹了一筷子到宋玉惜碗中,笑道:“姨母,你先用。” 宋玉惜含笑夹起香椿,刚入口一阵不适涌了上来。她强咽下后,眼泪都出来了,吓得徐岳楼忙问怎么了。 宋玉惜又喜又怕又难受,忙让徐岳楼带着姑娘们继续用饭。她则回去休息。她都这样了,徐岳楼等人如何能安心用饭?自然跟着去了她院中。不一会儿,就见大夫进院,再一会儿,屋内传来一阵阵道喜声。 宋玉惜有孕了! 徐岳楼想起宋玉惜上次有孕的情形,直觉老天真是任性。总是在人放弃希望的时候给人希望,又在人们充满希望的时候。来那么一棍子。唉。有本事就是任性啊!不过,这的确是好事一桩,喜鹊叫得好! 徐岳楼忙领着几个丫头进去道喜。当得了消息、神色激动的吕嘉问进来后,她又拉着小姑娘们继续用饭,把房间留给那对不容易的福气。 自这日起,吕嘉问就展现了自己超凡的能力。一面去衙门里办事,一面管理着宋家庞大的生意。最让徐岳楼哭笑不得的是。于宋玉惜有孕一事上,他给徐岳楼记了头功,直接拨了一万贯钱,作为答谢。 徐岳楼坚决不肯收。对宋玉惜道:“姨母,你这是干嘛!你们夫妻自己努力,关我什么事嘛!” 宋玉惜红着脸责备道:“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孩子一事。我一直都知道要放松心情、随缘,但总做不到。要不是你建议把问题扔给子墨。我如何能放下心结?你确实有功,收下吧。若是心里过意不去,我现在这身子又不能做事,你帮我打点下商号的事,可好?” 这是又要卖身吗?徐岳楼只得道:“我闲着也是闲着,姨母不嫌我笨,有事只管吩咐就是。这钱,我还是不能要。姨母,不能让我养成贪便宜的习惯啊!” 宋玉惜笑不可遏:“你想太多了吧?天底下哪有老送钱给你,让你贪便宜的事呢?即便有,又有几人能有那实力?” “就算不多,我认识的却不少啊,姨母。再说了,蔡京千叮咛万嘱咐,除了他的便宜,其他人的都不能占噢。” 宋玉惜道:“你那是强词夺理!算了,要不这样吧。你不是有很多点子么?你想一个,当我入股,扶持你做自己的生意,如何?” 这倒是个法子,徐岳楼双眸闪耀着灼人的光芒,应了下来。 这日晚间,宋玉惜对吕嘉问道:“今日我可算见识了。给官府送钱,都不及给岳楼送钱辛苦。” 吕嘉问手搭在妻子平平的小腹上,惆怅道:“徐岳楼这孩子确实难得。从责任上,我希望你这次生个儿子;但我心里,却是想要个女儿。” 宋玉惜反手握着吕嘉问的手,靠在他身上,柔声道:“夫君,你不必这么安慰我。我能生,就有希望,我不会像上次那么在乎男女,你放心好了。” 吕嘉问见她这么说,总算放下心来。 宋玉惜上次有孕,真不是件让人开心的事。吕老太太捣乱不说,宋玉惜自己一心惦记儿子,生怕生个女儿出来。吕嘉问的日子过得那个糟心——如今都过去了,不提也罢。他心中着实感谢徐岳楼,第二日便找了徐岳楼,建议她开个绣庄。 开绣庄的好处是,将来带着绣庄嫁入世家,都不会被婆家看轻,反而是让人喜欢的一样的陪嫁。再者,这个在杭州起家非常容易,又跟徐岳楼当下正在做的相吻合;其三,宋家依靠钱庄起家,虽然也有绣庄,但在杭州却排不上号,他想让徐岳楼替宋家打响绣庄的名声。 如此三点,徐岳楼如何会拒绝?在吕嘉问的帮助下,一个月后,绣庄便已建成。对于绣庄的名字,徐岳楼想都没想,直接命名为——丝香,谐音思乡。第一批推出的是,十二种紫色花语女装。打头的是康乃馨,以此来纪念妈妈;还有等待爱情的薰衣草,透露的是她对蔡京浓浓的思念。 十二种花语,十二个故事。只因这个观点,吕嘉问直接砸了十万贯,大手笔一挥,将当地的紫丝、绢等全部购入囊下,还将广告打到了江宁、苏州、扬州三个地方。 四月十九开业,丝香就签下了来自江宁三地的三个大订单,当地大小百余订单,砸出的十万,瞬间回收了一万,成功地让一直愤愤的吕老太太闭上了嘴。代替徐岳楼在外奔跑的吉燕,对徐岳楼万分满意,不再逼迫她达成完美为人处事的作风。 众人开心之余,徐岳楼带着碧痕,每日每夜的继续做样品。无所事事的宋玉惜见她如此辛苦,便劝道:“岳楼,你不必这么辛苦。只这十二种,至少够我们风光这一年的了。即便你做出了下一系列,我们也会压到明年年初推行的。” 徐岳楼低首摸着袖间的薰衣草,轻声道:“我懂。只是,如果我闲了下来,我心里就特别难受。” 她今年十六了,再过月余,她便及笄了。这个在当下十分重要的日子,即使她没有娘,徐氏也会替她操办的。蔡京,也一定会给她庆贺的。这几年,她的生日,他全都到场了,结果,最重要的那一个,他却不能来。(未完待续) ps:吐血,一天六千好辛苦啊!还有两千怎么破! 第一百八十一章 爱与妒 “我何其无辜!”徐岳楼攥紧拳头,低吼了一句。 宋玉惜知她心意,认同她的说法,但此言出自她的口,却是不行。宋玉惜收回怜悯的目光,冷然道:“即便无辜,也是因果在前。若你师父不收你为徒,你们便不会相识,也就没有无辜一词。而,只凭你和蔡京的身份差距,你这般迷恋他,月牙儿就是你的榜样。” 此言一出,重重敲了徐岳楼的灵魂一下。 望着消瘦的小人儿,一点点垂了的脑袋,宋玉惜生出不忍之心。 “岳楼,有能力的不会怕困难,有了困难解决就是;感情若是韧如磐石、蒲草,即便一时分离,也不代表什么,这是行商之人都清楚明白的事。世人只道商人无情,可谁又知商人也不想与妻儿分离!为了家业、为了活着,总得有所舍弃。一时的分离,并不能代表什么。你可以不习惯,但是,绝对不能想歪!” 徐岳楼黯然应声:“岳楼明白。” 不再想情郎,徐岳楼又想起了母亲。她虽然没有爸爸,可是妈妈用她那纤细的身姿、瘦弱的肩膀,给为她撑起了一个安宁的世界。这个世界随着妈妈一起消失不见了……妈妈,呜呜呜…… 宋玉惜扶额,头疼道:“你既然明白,怎得哭得这样伤心?” “我,我想我娘……” 娘?宋玉惜想起记忆中那个女子,她忽然也想哭了。她认为自己的夫君比表妹夫更胜一筹,子嗣上,不及对方是其一,没有亲娘的爱护。却是第二。京中持家有道的第一人,非相府的余夫人莫属!是她,和杨夫人的婆婆——老国公夫人有着无比深厚的感情。 如果自己的娘还在,其一,宋家的责任便不会落到她一个女子身上吧?退一万步讲,就算娘不能给她生个弟弟,那么。在婆婆作威作福之时。替她出头总该可以吧? 唉,想到这,宋玉惜眼圈也红了。 二人就这么默默哭着。谁也不说话。这时,宋玉惜的丫鬟端着燕窝进来道:“夫人,该用点心了。啊,夫人您怎么哭了呢?大夫说您现在哭不得。徐姑娘快别哭了。帮忙劝劝夫人吧。” 徐岳楼肿着眼望着一般的宋玉惜,哭笑不得道:“姨母。我还小,哭就哭了,您这么大的人,哭成这样。让宋江看见,您的脸面往哪搁啊!” 闻见动静进来的刘妈妈笑道:“徐姑娘有所不知了,有身子的人只怕还不及小孩子好哄。这是正常的。不过,夫人。您再哭下去,老爷怕是又要把您锁院子了。” 想到那个爱护自己的人,宋玉惜立刻止了哭。不是怕那人,而是,那人自从她?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为你庆生 司马明叹了口气,罢了,她若是只有想起过往才会开心,那便想起吧。不过,在那之前,他绝不帮忙就是,即使,他知道些什么。想到明日之事,他掉头去了幺女房中。 司马忆年方九岁,却已经把字写得十分漂亮,四书也能背个七七八八,比其兄长司马惟都厉害。女儿如此出色,司马明除了高兴之外,唯有心疼:“忆儿又在写字呢?你的字已经很好了,别累着自己。” 闻言,伏在书案上的司马忆搁笔,扑入司马明怀里,甜笑道:“爹,你公事忙完了?怎么没去赖着我娘?”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行了,赶紧起来吧。一年大一年,还是小孩子模样。”司马明享受着女儿的亲昵,却不得不推开她,毕竟,她已经长大了。 司马忆撅着嘴道:“我娘没说不可以。” “你啊,让你娘宠坏了。” 司马忆不服:“这不是没外人吗?跟着娘出门的时候,我几时丢过爹的脸了?” 这是事实,司马忆不仅字写得好,书念得好,琴棋书画都有涉略,仪态端庄。司马明拿女儿没辙,不再争辩,说起了正事:“忆儿,明儿把你娘看好了,别让她出门。” “爹放心,忆儿一定会把娘看好的!”司马忆攥紧小拳头,高昂着小脑袋,信誓旦旦道。娘是她的,才不是那个未曾谋面的姐姐的! 次日,天刚放明,徐岳楼已经起床梳妆打扮,宋夫人那里也是检查了又检查。杭州城门也在此刻开启,刚打开的瞬间。一队车骑掀起一片尘土,为首那少年,美丽得不可方物。守城的小良把人放进去后,仍然追着那抹身影不放,并呢喃道:“这少年若是女子,可比咱杭州第一美女俊多了!” 老张瞪了他一眼,骂道:“蠢货!那本来就是个身量高挑的姑娘。” “啊!早知道刚才多看几眼了!” 老张骂道:“混蛋!你刚才挪过眼吗?他们入城的手续都是老头子办的!你给我好好办差事。再有刚才的情况。我抽不死你!” 半个时辰后,宋家大门便被敲响。门房收下对方递来的一块碎银后,朝二门行去。不一会儿。丫鬟报到徐岳楼那里。 “徐姑娘,门外有个自称楼苏的人要见姑娘。” “谁?”徐岳楼不可置信地问道。 “回姑娘,说是叫楼苏。” 徐岳楼“蹭”地一下站起来,带落了手边的一堆胭脂水粉。不待侍女说话。她先抱怨道:“大袖衣裳真麻烦。碧痕,快找件窄袖的我换上。我得去接楼姐姐。” 碧痕应声,侍女管事妈妈立刻反对,场面混乱。 在外间的宋玉惜听着动静,忙带着人过来。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楼姐姐来了,就在门外,我要去接她。噢。楼姐姐是楼苏。” 宋玉惜把她按了回去,道:“我知道。曹四娘的长女。你先收拾你的,我让人领她进来。” 徐岳楼忙道:“姨母,让楼苏做赞者吧。” 赞者,一般由女子的姐妹嫂子充当,云娘及笄礼的赞者就是徐岳楼。本来找的是汪姑娘帮忙,现在有了更亲近的,换亦无妨,喊来汪姑娘相商。汪姑娘见楼苏是从京城赶来的,表示应该让贤。 不一会儿,身着男装、风尘仆仆的楼苏主仆走了进来。 徐岳楼推开侍女的手,冲了过去,二人紧紧抱在一起,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楼苏亦是这般,良久后,在宋玉惜的劝说下,二人放开。楼苏先道:“月娘,你受苦了。” 宋玉惜嗔道:“苏苏,你这是什么话!我还能虐待岳楼不成?今日是岳楼的好日子,我不许你逗她哭!” “是呢,是月娘的好日子,我总算赶上了。姨母,我做月娘的赞者,可好?” 宋玉惜笑道:“你进来前,岳楼已经说了,赞者换人。” 楼苏忙道:“不用换人,在京城有两个赞者也是正常的。” 徐岳楼接话:“恩,是的,两个赞者最好不过了。楼姐姐,你怎么突然来?” “那个不急,今日过后再说不迟。楼姑娘这身量有些高,只怕没合适衣裳替换,这才是问题。”宋玉惜指出问题所在。 楼苏笑道:“姨母放心,衣服我们带了。月娘,我还替舅母、我娘、你舅母带了三只钗过来。” 说着,楼苏的丫鬟银香递上一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放着成色不同的三只钗。徐岳楼摸着三只珠钗,那只土黄金的,一定是徐氏给的;四叶草状的,理应是杨夫人给的;最后那只由珍珠、玉片组成的,定是曹四娘送的。 “看到这个,我这脸挂不住了。楼姐姐及笄的时候,我都没去呢。” 楼苏顿了一下,怔怔道:“那不是你的错。” 闻言,宋玉惜“咯噔”一下,她才劝好了徐岳楼,可别在来个添乱的,忙道:“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们俩都赶紧收拾下吧。我也累了,先躺会儿。” 楼苏让人带到里间,自去换衣服不提。这边,吉燕笑道:“姑娘,楼姑娘那模样,只怕把你比下去了,找这么一个赞者,你怎舍得的?” 汪姑娘抢道:“燕姐姐什么意思嘛!是说我不好看么!” 汪老太太笑道:“你确实不及徐姑娘好看!至于刚来的楼姑娘,我老太婆活了这么大,还没见过比她更出色的!” 汪老太太今年七十五,身体依然健朗,绝对的长寿之人,又是儿女双全、子孙齐全的福人。汪家虽是盐商,汪老太太的女婿却是两浙路最大的盐官。十年前,她就开始被各家邀请,今日她能来说宾者,算是给足了宋家面子。 汪姑娘被祖母如此打趣。她不满道:“祖母果然偏心。” 汪老太太笑道:“世上哪有人的心不偏?我不过说了句实话,你就说祖母偏心,熟不知祖母说的都是金玉良言。她们俩再美,祖母最疼的还是你,你恼什么!” 吉燕的话,原本是想让气氛活跃点儿的。现在活跃是活跃了,可汪老太太话里话外透露的是骨肉亲情。这让徐岳楼如何开心?骨肉血亲。这是她最缺的东西。如果,日日吃窝窝头能有父母爹娘,她也愿意。 汪老太太既为敬者。早已问过徐岳楼的身世。说完孙女,她又对徐岳楼道:“徐丫头,老太婆知道你的身世。已发生的事强求不得,你今日及笄。比老婆子小六十岁。今后的日子,不管你遇上何事都坦然面对。用心去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不出十年,便会是有福之人。” 旁边早有妈妈恭维道:“是呢!汪家若非老太太,断不会有今日的富贵。再看老太太这心态。怪不得能长寿呢,老奴们可得学着点儿。” 徐岳楼起身答谢汪老太太教诲,被老太太拖住。推了回去。这时,楼苏换装、净面完毕。散开头发缓缓走了出来,笑道:“月娘,我就不擦胭脂了,麻烦这位妈妈给楼苏束发,可好?妈妈?” 见众人都沉浸在楼苏的出尘的容颜中,徐岳楼状似忧伤道:“楼姐姐,我眼皮子跳了一天。原本你来了,我便以为是好事。现在,即便你不施脂粉,我都觉得不太妙啊!” 汪老太太到底经过事,她笑道:“老太婆有个主意。大家吃惊,皆因见到的少。总共就这几个人,楼姑娘到众人眼前多晃悠晃悠,让大家都习惯下,便抢不到徐丫头的风头了。” “好,这主意好!楼姐姐赶紧梳头,然后多走动走动。” 楼苏笑而不语。众人这才惊醒,只当徐岳楼玩笑,催促着二人着装。待楼苏收拾妥当后,红着脸在屋子里人面前走来走去,望着每一个人也不说话,只是笑笑。饶是如此,都晃得侍女没法安心给徐岳楼上妆。 侍女道:“楼姑娘,奴婢从镜子里看到你的身影会分神,您也劳累了,坐下歇歇可好?” 众人也不解这姑娘啥意思,都等着她坐下呢。唯独汪老太太猜到缘由,撵了亲孙女去一边,让楼苏做到自己身旁,并道:“徐丫头能有楼姑娘这个朋友,好福气!你们呢,都望着老太婆这里,省得开礼之后发呆。” 众人这才醒悟,楼苏那是让众人熟悉她呢,对楼苏的好感急速飙升。 吉时已到,汪老太太随着宋玉惜早就入座,徐岳楼这边由楼苏、汪姑娘陪着,缓缓步入正堂。三人正准备行礼,外堂一阵骚动。宋玉惜高声问道:“何事?” 丫头出去询问,片刻后慌张进来道:“夫人,圣旨到。” 这功夫,捧着圣旨的内监已行了进来。那内监提着嗓子道:“我来晚了!吕夫人,不必摆案了,圣旨宣读过后,我还要进京复旨。徐岳楼,接旨!” “徐氏岳楼,身为女子,年少时与社稷有功,是以得先皇赐名;而今,尔已及笄,太皇太后、皇太后亦愿为尔之长,只不能亲临,是以,亲笔书祝词如下: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绵鸿,以介景福。 旨酒嘉荐,有飶其香。咸加尔服,眉寿无疆。永承天休,俾炽而昌。 事亲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顺,恭俭谦仪。不溢不骄,毋诐毋欺。古训是式,尔其守之。又闻尔已婚配于学士蔡京,朕念蔡学士之功,追加赐婚。” 念完,内监首先道:“恭喜徐姑娘。此道圣旨上的祝词,乃太皇太后、皇太后,还有圣上三人分别所书,实为千百年来第一份如此特殊的圣旨。徐姑娘,接旨吧。” 徐岳楼不是第一次接圣旨,行了标准的叩谢之礼后,接了圣旨,宋玉惜早已递上打赏。内监接过,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待徐姑娘和蔡学士成亲之日,少不得叨唠一顿了。为了这道圣旨,蔡学士快跑断了腿。蔡学士有言,若是徐姑娘还满意,可多为其做几双鞋子。” 众人艳羡、恭贺声中,徐岳楼红着脸,再次道谢。(未完待续) ps:窝眼睛又挂了……去配了个新眼镜,增加了100度。所以,只要用点眼,就是用眼过度,没办法日更6000了!哎,昨儿更了6000,好浪费啊好浪费啊! 第一百八十三章 情深意长 七月初六,蔡京收下老周亲自送来的信和东西,于夜间无人之时,打开厚厚的信。开头便是“未来夫君大人,我想你,好想,想到快要发疯!”娟秀的文字、不优美的词语,却是人间最最真挚的情感。 这是一封很长、很啰嗦的信,单“想你”二字出现了不下十次。尽管如此,写信之人、阅信那位仍觉得不够。再长的信都有看完的时候,蔡京又阅读了一遍,小心翼翼收好,放在枕头下面。再打开包裹,一样一样地仔细查看、试穿。 “未来娘子,我也想你,思念汇聚成河。”窗外雷声阵阵,大雨滂沱而下。一个闪电落下,蔡京望着窗外汇聚成河的雨水,如是道。 三日后,沿着商道溜了一圈的杨元至回京,汇报了此番勘查结果。将主要六条官道的税收情况报了上来,是以,去岁官道被贪污的钱财也有了着落,竟有一半之多!圣上大怒:“别说官道守官,就是大恒的普通官员俸禄都是最高的,有史以来最高的!路官更是比京官多了一倍,他们还不知足!” 计相沈洛川淡淡道:“圣上息怒,这本是人之常情。依臣之见,不若往六道主路上安置监官,且每年一换。人员分别出自户部、三司,以及枢密院。” 此言一出,众人嗟叹——这招太损了!这三个机构都有财政相关人员,且大恒建国以来,这三家几乎是仇人。让这三个部门轮流监管,一来可以互相揭短,二来可以互相栽赃陷害…… 沈洛川又道:“一旦发现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将罚及整个部。如户部监官犯事。整个户部将都被罚。” 杨元至心服口服,义父,你还能更损点么!如此一来,那这个人还如何在本部立足? 朝堂上的事,蔡大人从不会跟蔡夫人说。然,每次有点事蔡夫人就会回娘家。 “六弟,这事如何是好?” 章家祖籍扬州。江南道被章家把持数十年。从头到尾都没公正过。如果被彻查一番,章家不会被灭族,但是。全部被罢官是必须的。现有的六路监官全部落马,家产充公。 章家六爷,同蔡京同科的章程,摸着胡子思索片刻。道:“二姐不必忧心。圣上最终派谁过去不一定呢,且圣上并未要求追查过往。要知道。我们家贪了这钱,并不是独享的。牵连甚广的东西,被拔起时就很难。” 蔡夫人仍不放心:“可是咱家是主谋啊!” 章程道:“此事不急。为今之计,我们必须把蔡京争取过来。因为小圣上信任、喜欢他。为了章家,二姐受了太多委屈,弟弟对不住你。” 章家二爷章恒道:“唉。一失足成千古恨。谁知道太皇太后没拧过圣上,我把那徐家丫头得罪透了。蔡京当时也在,只怕一直记着呢。” 这是个难题,章家爷们都不好解决的难题。章家大爷明知不可为,却仍然道:“二妹,你可有法子弥补一下?” 蔡夫人怔住,应道:“我试试。” 蔡夫人回到蔡家,在后院与蔡大人相遇。蔡大人见其面色萎靡,便奚落道:“哟!这不是蔡夫人么?又回娘家受气了?哼,章家现在是显赫了,可怎及我儿出息!你从来就没搞清楚过!倘若你对我俯首称臣,别的不说,二弟这些年一直想跟我修好,他肯定会帮我忙的,再者,王相对我也很是客气。” 蔡夫人轻声道:“回老爷,章家无事,是我嫂子病了。” 蔡大人见她嘴硬,懒得跟她争,当着她的面拐向妾室院中。 “夫人——” “无碍。”蔡夫人径直回到房中,蔡大人那边如何,她从来就不关心。只要这个家她说了算就好,只要不让她伺候就好,只要那帮贱-人不招惹她就好。初入蔡家,她曾试图爱上自己的夫君。可是,跟那人比,这人实在是不堪入目。 蔡京这个庶子虽然捣乱,却是让她心生向往。对于心爱之人,保护得要命,更是倔得可以,跟那人竟是那么相似。听说,那人至今未娶。 周哥哥,你是在等我么?不知不觉中,蔡夫人泪流满面。身旁的妈妈、丫鬟忙跟着劝慰,说什么老爷到底还是看重夫人之语。 去他的,谁在乎那个破人的看重! 次日,早有有心人将蔡夫人哭泣半夜之事告知蔡大人。蔡大人得意地扬了扬头,哼,还不是想我过去!在我面前清高个什么劲!不服软,我就是不去你那里! 蔡家父子上朝后,蔡夫人那已告老归家的奶娘登门拜访,蔡夫人忙让人领了她进来。 “妈妈今日怎么来我看了?” 奶娘抚摸着蔡夫人红肿的眼睛,心疼道:“傻孩子,你这是何苦呢!要老婆子说,你为章家牺牲得就够多了的,是该为自己活一番了。” 蔡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奶娘每次这么说,都是有缘由的! “妈妈,是,是他回来了吗?” 奶娘道:“是啊,真是个实诚的孩子。在京城的时候不说,得了些时日不在,归京之后哪次不来看看我这老婆子?我生了个儿子,奶了你,却唯独他最孝顺。他这是为了什么啊!夫人啊,你是个明白人,老婆子就不多说了。” 奶娘归家后,第三日就有丫头来报:“夫人,张麼麽病了!” 奶娘本姓张。 蔡夫人立刻急了起来,怔了半晌,最后道:“英莲,你拿十两银子,再去库里领一斤燕窝给张麼麽送去。” 东西送了出去,第二日张麼麽的丫鬟有来报:“夫人,张麼麽真的病了!几日前,她老人家是硬挺着来见您的!” 蔡夫人顾不得其他,连忙吩咐备车。她亲娘早逝,章家老太太对她并不好,好在,她是章家唯一的姑娘,这才得了宽容。她的生命里,真正对她好的,除了他,就是奶娘了。 张麼麽的床畔,守着一个中年男子,其背宽阔,其身端正,一望便知是个可以依靠的男人。蔡夫人望着那背影,刹那心动,久久不能移目,她就知道自己不能见他! “周哥哥。”二十年前的呼唤,沿用至今。 那人回首,却只望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只对床榻上的人道:“妈妈,醒醒,你睁一睁眼,蔡夫人来看您了!”(未完待续) ps:qaq,今天一共开了六个小时的会!上班期间没时间偷偷码字——以至于,只更一章了!其实还可以再更,只是伦家的眼睛受不住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残酷的真相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M.Shumilou.Com 张麽麽慢慢睁开了双眸,四下张望,搜索着蔡夫人。蔡夫人立刻上前,拉着张麽麽如同树枝一般的老手,她身旁那个男子退后一步,让开了位置。 “妈妈,怎得这么严重?都这样了,你那日还去看我!我有那么不孝么!”蔡夫人声中,充满着浓浓的鼻音。 张麽麽干枯地眸子已经无法再溢出任何泪水,只能从她哀切地目光中,看出她此刻的心思。她反握着蔡夫人的手,又望向那个中年男子。如果徐岳楼在这的话,定然惊呼:“噢!这不是我信任的老周么!” 可惜,她不在。 “妈妈,我在。”老周丢出了四个字,稳如泰山的四个字。 张麽麽动了动嘴巴,没吐出一个音。如此尝试了几次,总算出了声:“苦了,你们俩了。”声音,是那么微弱,弱到床榻旁的二人都得费力听着。 “告诉,她——” 话未说完,张麽麽的瞳孔已无焦距,手,垂了下来。蔡夫人再也忍不住,呜咽起来。良久后,她才瞧见张麽麽并没有闭目。而张麽麽视线的落处,是屹立在那的老周。老周见她望来,俯身替张麽麽闭上了眼睛。 “妈妈,你放心,我会告诉二妹的。” 二妹!听着这个旧日的称呼,蔡夫人仿佛回到了那年,张麽麽年轻的时候,她护卫着他们三个人一起玩耍的场景。那个慈祥、能干的张麽麽,就这么没了…… 张麽麽的丧事办得很隆重——相对于一个下人来说,太隆重了。蔡夫人日日坐镇,操办着张麽麽的丧事,老周则以儿子身份为其披麻戴孝。第三日夜。蔡夫人没有回蔡家。明日就是出殡的日子,她坚持给张麽麽守灵。 “周哥哥,妈妈临死前让你告诉我什么?”见四下无人,蔡夫人问出憋了三天的问题。 老周抬头,望着她,一字一句道:“我告诉你,好让你跟我老相不相往来吗?” 蔡夫人恼道:“是你自己说会告诉我的。” “恩。可是我没说什么时候。” “你!” 蔡夫人气呼呼地扭头。忆起这人就是这么无赖。她好想给他一拳头!可惜,让他服软的法子不包括这个。若想收拾眼前的无赖,一个是像张麽麽独子那种。比他还无赖就好;另外一种,就是撒娇,作为未嫁女时,蔡夫人的撒娇很管用。是以。当年的三人行,另外俩都把老周吃的死死的。 三人行……想到这。蔡夫人悲伤道:“周哥哥,张落大哥没了,我也不会撒娇了,所以。你就无法无天了,是么?” “不会?你嫁给那人二十几年,一次没用过?” 浓浓的醋意。自老周这个威武的汉子身上溢出,却是那么诱人。对蔡夫人来说。更是诱得人心暖。 “是,一次没用。如果我用了,蔡家至于那么多妾室么?别的且不说,蔡家挑我为妇之时,看中的并非我的能力,而是我的容颜。” 老周动容!记忆中那个丫头,不管是对着主母还是管事妈妈,还是那几个姨母的兄弟,都是那么娇俏可爱,笑语连连。撒娇,那是章家二姑娘天生携带的武器。她竟然——没用!老周不敢往下想了…… 蔡夫人冷哼:“胆小鬼!” 幸好他没问,因为她不用的原因,不止因眼前这人。如果,如果她的夫君是个值得托福的,她也是愿意的。呵呵,蔡攸,免了吧! 年逾四十,一身素衣的蔡夫人,失去了撒娇的少女之态,这一声冷哼,却让老周觉得,乃是岁月沉淀的霸气,使其更添别样魅力。失神片刻,老周承认自己输了,叹息道:“好吧,那我告诉你。当年,你舅舅那事,是人为的。” 蔡夫人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件事!她惊得站起来,多年养成的习惯,让她在第一时间冷静了下来。她深呼吸一口,沉声道:“别说是我的兄弟做的!我既然为章家卖命,自然先确定他们是否害过我。我舅舅的事,不是他们做的!” “恩,不是他们做的,他们顺水推舟而已。以蔡攸当年的风评,能娶到你已是不易。生怕你出什么岔子,蔡家那个老太婆买通了你的丫鬟,所以,你的一举一动都在蔡家的掌控之中。我们夭折的私奔计划,早就被老太婆知道了。是她,安排了你舅舅的事,章家明知老太婆为人,却为了攀上蔡家,故意不言语。他们是出力了,不过是出给你看的罢了!” 蔡夫人身形一晃,又跪了回去。老周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让她得意平稳下跪。炎炎夏日,虽有衣衫遮掩,那衣衫毕竟还是薄了点。二人接触的地方,一片焦灼。蔡夫人定了定神,强硬道:“就算如此,我舅舅一家这么多年过得很好,我也认了。” “你若跟了我,他们能过得更好。” 自信,这是不惑之年、事业有成的男子特有的魅力。相对来说,蔡大人只会喊着“看我兄弟”、“看我儿子”、“看我岳家”,实在是白活了四十年。 蔡夫人心似明镜,眼神微闪。忽然跌坐在哪里,低首呜咽起来。老周右手正抓着她的右手,左手抬了又抬,最终落在她的背上,轻轻拍打着。 “小妹,别哭了,我不是故意气你的。如果,如果,如果你愿意,不对,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在这里,等着你。” 蔡夫人像个孩子似的,一边哭一边道:“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蔡攸我不在乎,但是儿子那可是我的啊!我离了蔡家,他怎么办!若是蔡家就他自己也就算了,那个蔡京比他还强,蔡京那个未婚妻也是厌恶我儿的!”声音拿捏的十分到位,处于呜咽的阶段、声音不大不小,唯独口吻有些慌乱。 饶是如此,老周的手臂仍然一顿,声音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十渡:“你不会是哄我,想让我帮你杀了徐岳楼吧?她身处后宅,我能否进得去两说,我若是做了,杨将军可会饶我性命?” 蔡夫人甩开他的扶持,恨声道:“原来,原来我在你心中就这么不堪嘛!对于碍事的庶子,我不过是把人赶走罢了,何曾要过他们的性命?又怎会要一个不相干的人的性命!”(未完待续)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一百八十五章 旷世之幸 老周冰冷未减:“去岁出京之时,徐姑娘遭人刺杀,你敢说那不是你做的么?” 蔡夫人甩开他,端坐一旁,正色道:“若是我做的,杨家可会放过我?单说比我有实力的,至少有三个,欧阳参政是最弱的那一个。蔡京不顾恩师之情,直接拒绝了欧阳参政,让欧阳姑娘沦为笑柄,欧阳大人要杀徐岳楼为女报仇也可未知;因为徐岳楼,廉郡王世子被废,廉郡王称号被夺;还有恭亲王对徐岳楼的情谊,满京城谁人不知?徐岳楼是怎么对他的?你无凭无据凭什么怀疑我?” 这些,到是和徐岳楼自招的有七八分吻合。所以,真不是她吗?想到这个可能,他尴尬道:“你知道,我现在已经辞官了,只给徐姑娘当个保镖,所以……” 蔡夫人含泪嗔道:“什么辞官!你若是复起,杨将军必定无比欢喜,你打量我不知道呢!这个保镖不过是一时之策罢了。” 老周复又得意,忙和蔡夫人道歉。 蔡夫人不搭理他,冷哼:“我只当你过去不够硬气,现在看来,比个女人还多心!” 老周见她这般,便知惹恼了她,放下身段去哄。蔡夫人起初不应,后来渐渐服软。二人絮絮叨叨、低声又说了许多话,蔡夫人才道出自己的担忧:“周哥哥,不是我不肯听奶娘的话,而是放不下我儿。那蔡京若是娶了徐岳楼,他们财力护住,蔡家哪有我儿立足之地?是,我儿媳妇是相爷之女。那相爷为人如何,我不说你也知道。我儿能有什么好处?我也不是要害徐姑娘,你看,杨家三少可是喜欢那丫头的,她怎得就没许配给他呢?” 老周知之有限,随意解释了几句。 蔡夫人叹道:“若是周哥哥能玉成杨元栋和徐岳楼的婚事,那就最好了。不过,不做也没关系。办完妈妈的丧事。我会酌情处理的。周哥哥。徐岳楼那边,你不需要去说一下吗?” 老周沉吟片刻,叹道:“也罢。” 于是。张麼麽丧事一办完,老周便南下。风尘十余日,抵达宋家那一日,宋家上下一片喜气洋洋。老周琢磨不透。忙拉了个小厮,问道:“何事这么高兴?” 那小厮道:“回周爷。是徐姑娘的喜事。” 恩?徐岳楼的喜事?她及笄礼已过,亲事一定,何来喜事? “是徐姑娘和知府大人的喜事!徐姑娘是知府大人的女儿呢!” 问了半天,这小厮也没说出个道道出来。知府大人复姓司马。如何就是徐姑娘的爹了?如果是的话,那司马夫人同知府大人生气,现在住在宋家又是什么情况?老周一头雾水。忙让人把吉燕喊出来相问。 原来如此…… 司马夫人是改嫁于司马大人的,那徐岳楼就是她同前夫所生。司马夫人曾失忆。记不起这一切。而司马大人明知杨夫人在找徐姑娘生母,却故意隐瞒,从中周旋,破坏杨夫人的寻人启事。 至于怎么露陷的,那是因为楼苏的介入。楼苏对徐岳楼甚为上心,只从人群中看了一眼,便认出了司马夫人。司马姑娘拉着母亲避之不及,让楼苏抓了个正着,这才让母女二人得已相见。 今儿母女二人刚相认。老周把吉燕叫出来没多会儿,就见徐岳楼傍着一个中年妇人走了出来。这个年轻貌美、有财有才,好运被杨夫人收为唯一弟子的姑娘,而今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灿烂。把她拥在怀里的妇人朝他行礼,感谢他救过徐岳楼之恩。 老周迟钝还礼,在徐岳楼的调笑下转身离去。 想起千里之外的蔡夫人,老周忽然觉得:她,竟是那么得可怜!那个女人为了自己的儿子,要做的也不是其他,只是希望徐岳楼这个旺夫的女子改嫁于他人,这个他人还是深爱着徐姑娘的。如果不改嫁,徐姑娘本身的财力人力,现在再加上娘家司马家——蔡家长子蔡同的优势便更弱了! 老周攥了攥拳头,下了个决定。 再说徐岳楼母女这边,这可不是普通的母女相见。 “妈妈,不,娘,你不用这么补偿我啦,没几年。能再看到你,那几年的空白,真的是,一点儿都没关系!说说忆儿吧,我也有妹妹了呢!” 司马忆儿亲昵地靠在司马夫人另一边,娇声道:“姐姐这么大方,害得我担心了这么多年!”这个姐姐不仅没像爹爹说的那般跟自己抢娘,还给了自己好多好东西,什么都让着自己,一点儿都不像坏姐姐。 司马夫人恼道:“都是你爹那个糊涂虫害的!” 徐岳楼笑道:“我倒觉得是司马大人是吃醋啦。娘,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噢!” “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徐岳楼忧伤道:“娘,你忘了么?我都许配给别人了!那个人还是蔡京!对了,司马大人的名字跟光一点儿都不沾边吗?” 司马忆抢道:“没关系。到是我哥哥,原本叫司马光的,后来娘建议改了。” …… 徐岳楼哭笑不得:“娘,你这是自欺欺人!我跟你说,你女婿那人吧,不管叫什么,都有成为一代奸相的特质!” 司马忆瞠目结舌:“姐姐,你真是娘的亲闺女!这种话,你怎么说得这么自然?而且,你还诽谤我未来姐夫!小心我告密噢!” “小叛徒!你是我妹妹还是他妹妹啊!” 母女三人闹了许久,终是司马忆抗不住了,卧倒在榻上,徐岳楼和司马夫人却是久久不肯入睡。 “妈妈,我不敢睡觉。我怕,醒来之后,这还是梦一场……妈妈,你不知道,我多少次幻想过今日的画面。妈妈……妈妈……” 司马夫人把痛哭流涕的女儿拥在怀里,同样泪流满面:“傻孩子!我未曾想过在这里能遇到你,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女儿。如果,如果我知道的话,我早就去找你,不让你受这几年苦。” “妈妈,我不苦。舅舅——就是你的哥哥,他对我很好;舅母还是我亲姑姑。换亲,你知道吗?也是绝了。这个不急,回头我慢慢告诉你。最初半年我总是生病,确实不太舒服。后来就好多了,我还遇到了我师父。我在京城的名号,你知道吧?说到这,妈妈,你比我厉害多了,你怎么不做出一番事业出来?”(未完待续) ps:窝太着急了——原本,母女见面这一段,我做了很大的框架的。现在,为了让男主和女主早日相见,只得加快速度啊! 第一百八十六章 她怎敢 司马夫人浅笑道:“傻孩子,我过得很好,为什么要那么辛苦?司马明的俸禄是不多,却够我们使用了。我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做点小买卖,能替司马家多攒些钱财,好给一双儿女准备嫁妆也就够了。对了,悦儿,你出现的太突然,我可没给你准备嫁妆噢。不过,看你现在的身家,嫁妆也是足了。” 徐岳楼急道:“哪里足了啊!你女婿可是蔡京哦!我这点嫁妆怎够看的!” 司马夫人疑惑地望了眼女儿,知女莫若母,她惊讶道:“悦儿,你是真的担心?但是,你错了!” “错”字说得那么斩钉截铁,徐岳楼习惯性地臣服,虽然这个习惯空缺了几年。她不安道:“嗯?我做错什么了吗?先声明哦,蔡京就是个大混蛋,只要他对我好,那我就嫁!” 司马夫人了然,看来女儿很喜欢那少年。 “不,不是不让你嫁。他对你不错,妈妈有所耳闻。”安抚了徐岳楼,司马夫人话锋一转:“但是,你的确错了,错在没认清现实。你要嫁的,是少年成名的蔡京,而非权倾朝野的蔡京,你懂么?” 啊……徐岳楼张着小嘴,忽而懊恼道:“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是啊,王雯她嫁入蔡家时,嫁妆尚不过万。如今,我已绝对碾压她了。” “不止这一层,时下的嫁妆一般跟着聘礼齐平,蔡家怎会为一个庶子准备万贯聘礼?” 一万贯!徐岳楼心中狂喜,她名下财产早已超过这个数目。 “至于将来,你上面守着杨夫人那样的人,本身又学的是经济学。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要忘了,你现在只有十六岁,未来在很远的地方。你可以去问问杨夫人,她十六岁的时候可有你有钱?好了,我说这么多呢,不是推卸当娘的责任,你是明白的。来给我说说徐家、孟家的事。说说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 时间流逝。母女俩整宿未眠,第二日却依然精神抖擞。老周和高长史同时求见,询问几时将这桩喜事送往京中。 高长史笑道:“夫人、徐姑娘。高某认为,此事由徐姑娘亲自告诉蔡大人最好。” 徐岳楼想到妈妈的嘱咐,自家师父那里还需要继续依靠,便道:“我也想啊。可是师父还没让我回京。周老,麻烦你再替我跑一躺。可好?” 老周点头,高长史道:“那我这边就不多此一举了。” 老周是三日后出发的,司马夫人和徐岳楼都准备了些许礼物,让他带给孟家。老周走后。徐岳楼把情郎忘之脑后。她和蔡京还有大半辈子要过,和妈妈却是没多少独处的时光了。 徐岳楼瞒着司马夫人,趁跟着吕嘉问视察铺子的功夫。央求他带自己去见司马明。吕嘉问没推辞,把人送了过去。 “司马大人。您如此在意我的母亲,我替她开心。从‘夫’的角度来说,我爹那人确实不怎样,我娘不记得正好。徐岳楼发誓,绝不在目前面前提起我爹,司马大人可否放心?” 司马明憋屈半死。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自然早有准备。只是不曾想过自家夫人怨念这么深,当日离去时,竟丢下再也不回来的话。对此,他深信不疑。就是眼前的少女,绝对可以给自己的夫人提供安稳的生活,让她有恃无恐! 徐岳楼见他不语,且明显不待见自己,便卖起自己的好,末了道:“司马大人,您认了我,真的不亏。” 司马明再也忍不住,吼道:“不是我不认,你娘那么生气,是她自己说不肯回来的!你又这么能干,这么好,她如今不依靠我也能活了,她还有回来的理由吗!” 徐岳楼眨了眨眼,眼中全是惊讶,以及笑意。怎会如此搞笑嘛!原来,这才是司马明不喜欢她的理由。她越强,司马明就越不想让她们母女相认。因为怕失去,而她娘怕嫉妒心极重的司马明不肯接受,故迟迟不肯来见。 司马明望着眼前的眸子,同她娘一样,那么温柔,那么灵动。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心中无比难受。“徐姑娘,我知道你很好。你过不了两年就会嫁人,蔡大人年轻有为,他一定可以给你依靠的。我只拜托你,不要做你娘的依靠,让她回到我身边,好吗?” 徐岳楼俏皮一笑,道:“未来父亲大人,我必须跟你说件事。如果我娘愿意,她可以比我还出色。她没那么做,只是因为有你,守着你而已。她恼的是,你不让我们母女相认。我和我娘曾经相依为命多年,那种情感,是不管经过多少岁月变迁都不会消失的!” 再多的话语,司马明已无法再听。 她可以更出色!是的,自从她进了司马家,从一个丫鬟的身份,讨得儿子欢心,进入他的视野。她娇而不媚,从容淡定,举止大方;算不得博学多才,却是什么都能跟自己说上几句。若非如此,他怎会娶她为妻?他的儿子又为何会喜欢她? 现在仔细想来,他能平步青云,也是她帮助颇多。以司马夫人的身份,她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她与那些夫人密切相交,使得他在同僚中也有了些许声望,办起事来,相当省心;她秉持善良的心,施粥、善待边境的孤苦老人,为他赢得了无数名声;初入京城,京中物贵,她便弄了个粥铺,改善司马家的经济条件。 所以,她可以更出色,这一点儿都不夸张。她有能力不用,只是在自己分身乏术之时,再默默支持自己,且做得那般不着痕迹!原来,她对自己的依赖,那都是她的纵容…… “我,我到底做了什么……徐姑娘,带我去见你娘,我要跟她道歉,是我对不起她。我早就知道杨夫人找她,我还把所有的画像都给毁了,我……” 徐岳楼笑道:“那个没关系啦,都已经过去了。” 当日,司马夫人就带着一对女儿,还有小恩人楼苏回了司马家。自此,司马夫妇更加相爱,杭州知府司马、通判关系亦非常和谐。 身在京城的蔡京,正抵着非人的煎熬! 徐岳楼找到亲娘,亲娘为她找了新的婆家!如果说,这是老周送的信道也罢了,问题是,老周还带着高魁的手书——“徐姑娘获喜,将由周老转达”。蔡京十四岁进入国子监时,高魁是他的讲师,一个与他共同切磋的讲师。二人识相、相交三四载,高魁的笔迹他不可能认错! 所以,月娘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眼前少年的不甘、愤怒,老周深有体会。区别是,自己当年是被人瞧不起,而他提供的消息则是,徐姑娘和生母都嫌蔡家门第高——之所以反其道而行,那是蔡夫人从长媳王雯那里套来的消息。 老周坦然面对蔡京,不见一丝一毫畏惧;宽厚、端正的脸庞,从军多年的正气,反而使得他无比高大。 一个真正的说谎高手,是要先骗过自己,再去骗别人的。 饶是如此,蔡京仍然不信。于是,老周提供了另外一条线索:孟家得到消息后,已启程前往杭州,认亲去了。蔡京在老周的陪同下,亲自来到尉县。眼下,孟家人去楼空不说,周海人也不在。 老周早有准备,以徐岳楼在杭州可以拿到更便宜、更稳定的货源,再加上孟家人未曾出过远门,周海也不放心,于是连周海也不在尉县了。 蔡京冷哼道:“只认亲,周伯去那干嘛?” 老周坦然道:“徐姑娘说,周海对她有恩,她认了周海为父。哪有女儿出嫁,爹不在的道理?” 这确实是徐岳楼的优点,因为已认周海为父,她还拒绝了楼细雨、曹四娘夫妇。 “她怎敢!”蔡京的拳头,砸向孟家大铁门,除了“轰”的一声和疼痛之外,别无回应。 老周火上添油道:“徐姑娘这么做,还有另外一层。及笄礼上,楼姑娘不远千里来给她庆生,便知楼姑娘待她如何。楼姑娘属意杨三少,为了让三少死心,徐姑娘便要立刻嫁人。相信再过不久,楼姑娘便会回京了。” 蔡京仿佛被抽出最后一丝力气那般,颓然地抵在铁门上。秋老虎的努力下,早已湿透的衣衫和冷铁接触刹那,蔡京精神一震。 “她怎敢!她怎敢!她怎敢!”一连三个“她怎敢”,充分证明他多么地生气!怒极的蔡京,仰天长笑。笑声中,有着无法压抑的悲愤。 老周见他难受至此,感同身受,真心实意道:“蔡大人,您的心情,我老周明白。可站在徐姑娘的位置上,她这么做,确实是对所有人都好。蔡大人,您,另觅良缘吧!” 老周虽然说了谎,但他明白,徐岳楼会嫁得好,楼苏也能嫁给杨三少。因为,杨家摆放着恭亲王的聘礼。 且说蔡京拖着颀长、失落的背影,回到京城,直奔皇宫。 “圣上,请将臣派往江南道吧。臣,必会为您扫清那些贪税之人!”蔡京的头颅,抵在光洁明亮的大理石之上,大有真帝不应,他便不起之势。(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是亲爹么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M.Shumilou.Com 真帝皱眉:“那点钱不要紧,留京积攒人脉更为重要。朕的目标是,五年之内稳固自己的江山!” 蔡京抬首,哀伤道:“臣知圣上的抱负,可人生总有些许无奈。”他苦笑道:“比如臣,明知徐月不喜蔡家,却依然回到蔡家,不为复仇、不为身份地位,只因那是臣的家,臣不回那,能回哪?但是!臣不明白的是,天下间庶子庶女无数,蔡家为何就容不得?既容不得,又为何让妾室生子!” 蔡京的愤怒、不甘、咆哮,进入真帝的耳朵,滑进他的心田。 “说得好!正是如此!” “啪”的一声,御案上笔墨齐震。不管哪个女子,倘若不喜夫君纳妾,大可像长孙夫人那般顶着妒名一世。没人家的气魄和能耐,又为何容不下无辜的妾室! 真帝快走几步,亲手扶起蔡京,催促道:“爱卿快起来,把发生的事说与朕听。” 蔡京起身,缓缓说出了今日之事,并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真帝疑惑道:“爱卿如何肯定徐岳楼不会背弃你们的承诺?” 蔡京自信一笑:“她不敢,她不会,她不舍。” “呵呵,那么自信,那你的手怎么回事?”身为天下霸主,真帝不需要给自己的臣子留面子。 蔡京眸光一闪,自然道:“臣一时怀疑,那说明臣在乎她。” 真帝尚未大婚,更没遇到心仪女子,不知真实感受,便不再八卦,进入正题道:“倘若爱卿推断无误。天波府的这个老周和蔡夫人串通一气,那么,这代表的是杨家和蔡家、亦或是章家和杨家联手的意思吗?” 蔡京心下微寒,杨夫人待圣上兄妹犹如亲生,圣上敬着杨夫人的同时,却处处提防杨家。天家无情,不过如斯。不过正好。自己亦不希望杨家做大。 心中万般波澜。蔡京面上十分从容:“回圣上,臣不知。但是,臣以为。章家霸着江南道多年,没有猫腻那是不可能的。南下之后,一查便知。” 真帝了然,叹道:“也是。你现在连老周所说之事到底正确与否都不肯定。” “臣肯定——他所言不实!”蔡京坚持。 真帝思索良久。最后道:“好吧,朕将你放入江南道。只不过。你最多呆两年。算起来,是两年多呢。两年之后,中书省、枢密院、三司使都将换人,你若回不来。晚得就不是两年之事了。” 蔡京心悦不已,俯首拜谢:“谢圣上!圣上,麻烦您再下道圣旨。特令臣夫妇今岁晚婚,可好?” 真帝拒绝:“不行。若是那徐岳楼真要改嫁。你这不是强抢了吗?” 蔡京固执道:“她不嫁最好,嫁了也得改嫁!”只不过,出嫁和再嫁的福利就不一样了! 真帝错愕,这个蔡京到底有多喜欢那姑娘…… 七日后,六路监察官人选定了下来,章恒一看名单,果然不出所料,归家之后立刻让人请蔡夫人回家。于是,这日晚膳时分,蔡夫人破天荒地组织了一次家宴,连袁氏都请了过来。 蔡攸见袁氏也在座,眉头一皱,不悦道:“这不合规矩,我娘定的规矩。” 袁氏是老夫人一手调教的,闻言,“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红着脸解释道:“老爷恕罪,是夫吩咐的。” 蔡攸望向蔡夫人之时,袁氏也丢过去一枚恼羞成怒的目光。 蔡夫人淡淡道:“府里又不止这一个姨娘,今日的家宴是给京儿庆贺。学士的虚衔不论,监察官已手握实权。母凭子贵,袁妹妹当得一个位置。” 蔡攸仍皱眉,却不再反对;蔡京好笑地望着蔡夫人,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在道谢;蔡家另外一个庶子蔡淮,悄悄埋下头颅,攥紧了拳头;唯独蔡同,他笑道:“为兄以茶代酒,恭喜三弟。” 蔡夫人伸手拦道:“不必。来人,把给三少爷准备的状元酒拿来。” “啪”地一声,蔡攸摔了手中的筷子。 “胡闹!” 蔡同亦忍不住道:“娘,三弟娶亲在即,那酒到时再饮无妨。” 状元酒、女儿红,相对之酒。状元红在男子及第时饮用最妙,蔡家当年一共没出生几个孩子,倔强的老夫人强制为每一个孩子都酿上两坛。然蔡京回到蔡家时,已过了这个时间。恰值他完婚在即,蔡家便决定这酒日后再用。 此事蔡夫人如何不知?只见她眉眼一耷,唉声叹气一番,才道:“按说,这酒留到京儿娶亲之时再用比较好。可惜,那徐岳楼不惜福,我今儿听人说,她已在江南寻得了生母。她那生母也是个不省心的,不肯认咱家这门亲事,给她重新定了门亲事。” 蔡攸这个没脑子的,第一时间怒道:“这个贱人,她本来就没身份身份,竟敢如此!” 蔡京沉声道:“爹,母亲道听途说的,你也信?” 袁氏援声附和儿子:“就是!夫人不知道哪里听来的瞎话,怎能信呢?徐月生母孟氏,比卑妾小三岁,最是善良不过。做人十分讲究,段做不来这样的事!” 蔡攸望着蔡夫人,等着她解释。 “我是听——” 不及她解释,蔡京抢道:“日前,月娘的护卫周灿曾经找过我,说月娘已另嫁。儿子知晓徐月为人,未曾把此事放在心上。此事我也未同其他人讲,是以,母亲是听周灿说的吧?原来母亲同周灿是旧识啊!”蔡京恍然大悟。 蔡京问过袁氏听没听过周灿,袁氏表示不知。蔡京别无他法,只得以这种形式说出。即便二人没有猫腻,也得让蔡攸认为他们有猫腻! 蔡同立刻护母:“三弟,话不能乱说!” 蔡京嗤笑:“是啊,话不能乱说!即便徐月另觅良缘,她总得遣媒人来退亲吧?母亲接到消息了吗?” 蔡同脸色一红。的确是蔡夫人乱说在前。 蔡夫人笑道:“我这丫鬟是尉县的,昨儿是她爹生辰,她特意回家一趟。如今,尉县都在传此事。我寻思着,无风不起浪,总得有个缘由。未曾想,京儿早已听到风声。竟然不和我们为人父母的商量一下。至于退亲。如今的蔡家,老爷官居从三品不说,你和同儿都已是四品。不管谁做了这样的事。都不敢来送死吧?” 蔡攸最喜欢什么——人家把他夸上天!何况,当年蔡夫人和老周之事,只有老夫人知道,这也是老夫人揪着蔡夫人不放、蔡夫人同样对她怀恨在心的原因。 因此。蔡攸便道:“京儿,你母亲说得对。发生了这种事。你怎么不跟我们说呢?以咱家今时今日的地位,谁都不能欺负我们的!何况,还有你二叔,还有相爷、杨国公。恩,章家虽然弱了点,但也比过去强了许多。” 蔡夫人不屑地撇了撇嘴。却温顺道:“老爷说的是。” 蔡京亦附和道:“爹说的是。” 蔡攸举筷道:“先吃吧,有事饭后再议。” 众人附议。最终随意取了两壶竹叶青饮了起来。饭毕,撵了袁氏后,蔡家人齐坐一堂,蔡夫人先道:“老爷,我的意思是,既然有传言,便就有可能。京儿即将南下,不若再给他另聘一位门当户对的姑娘。” 蔡攸思考间,蔡京道:“爹,儿子还有一事要禀。圣上不知此事,他认为儿子此番一去经年,还是在外成亲的好,因此赐了道圣旨,令儿子在江南完婚。” 大脑不堪使用的蔡攸,立刻丢下刚才的烦恼,喜道:“好!圣上赐婚是荣耀!”想到蔡夫人的话,他嘱咐道:“恩,你南下后,对于徐月另嫁一事真假,一辩便知。若是传言有虚,一定查明是谁在捣鬼;若是传言属实,那徐月便别想好过!到时,让她按圣旨嫁过来做个平妻足矣,爹再给你找一门好亲事!” 蔡京眼皮未抬,应道:“爹做主即可。只是,圣旨和赏赐不日就会送到蔡家。儿子南下时,聘礼自然是要带过去的。所以,聘礼之事,只好麻烦爹和母亲了。” 蔡夫人笑道:“聘礼早就准备好了,按照同儿的规格减半,共三千贯,这是老夫人定下的规矩。” 蔡攸道:“不对吧?我怎么记得同儿娶亲的聘礼是一万呢?” “老爷没记错。只是,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也不需要留着嫁妆给女儿,因此,另添的四千,是我的嫁妆。只三千也不少了!汪家那么大的府邸,庶子成亲聘礼是两千,咱们这样的人家,大都是这样的行情。只是,老爷,咱们要不要先给京儿聘下一女,以作备用?” 蔡攸不悦道:“聘也不聘你章家的!” 蔡夫人应承道:“这是应当的。老爷定个人家,具体挑人,我再去看。” 蔡攸忽然精明了起来,问道:“这样一来,京儿的聘礼就是六千了,淮儿眼看就要娶亲,家中可还有富余?” 如今之计,蔡夫人只盼着徐岳楼和杨夫人一样善妒,只要随意定个人,毁了她和蔡京的婚事即可,于是,夫妻二人旁若无人地商量起来。 蔡京冷眼望着蔡夫人蹦跶,就在二人要定下某位良家女时,冷声道:“爹,母亲,若是此事不真,再定之人,如何安排?” 蔡攸道:“嗳!这有什么难办的!你年少有为,将来的仕途不可限量,能多一人帮衬最好不过。” 谁知,蔡京闻言不喜,反而神情大恸,无比哀怨道:“爹,母亲不愿儿子出人头地,儿子能理解。可是,为何爹亦如此?” “你这孩子怎么胡说呢!”蔡夫人被这话气得不停地抚摸着胸口,指责着蔡京。 蔡京不理她,只继续道:“爹,圣上至今未立后,极其重视王相,之前更是罢了唐参政、沈相之职,这一切不都说明他喜欢一世一双人吗?就算他今后不喜,那也是今后的事。儿子等圣上立后纳妃再另娶不迟,眼下这么做,不是自寻死路么!” 蔡同附议,从椅子上走下来,一样跪地道:“爹,三弟的话让儿子恍然大悟,怪不得圣上不甚喜儿子。娘,您可以召回送入我院内的女子吗?”(未完待续) ps:卖女儿啦……给小悠悠洗澡,我一不小心撒了点水到她拖鞋上,她“哗”地一下,红果果地站了起来,叉腰,nx哄哄道:“哼!妈妈,你要是再敢把我弄湿,我就给我爸打电话,让他打车回来说你一顿!” 呸!老娘好怕啊!于是,我拿起小盆,接了一盆水,全倒她鞋子上后,拿过手机递给她:“我又弄了,你打吧。” 小悠悠气馁半秒,忽而灿笑似骄阳,夸赞道:“妈妈,谢谢你把我鞋子冲得这么干净!” 噗!我吐了一地血。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一百八十八章 悦儿,矜持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蔡夫人。蔡攸这种人是没兴趣管儿子的,自然不知道蔡夫人往儿子屋内塞人。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得罪儿媳妇!怎么?还惦记我娘压你的事呢?我娘压你,一是长辈,二是你章家弱!” 蔡同争辩:“爹,雯儿没有不孝——” 盛怒的蔡攸并不听他分辨,只是继续骂道:“我说亲家公怎会一直不待见我呢!原来都是你这个阴险的女人在作怪……” 蔡京嗤笑,蔡同脸色难堪。 蔡夫人在儿子面前如此丢脸,虽说不是第一次,但在庶子面前却是第一次。更重要的是,她的目标完不成了。至于周灿,其实,当年之事,她早就查明。章家没有错得离谱,且,章家是她生死存亡有关的娘家。 她知道实情真相时,尚未产子。如果她愿意,那会儿离开蔡家便是。只是,周灿却不是她心中良人。男女之情爱,不能让她亲娘复活、不能使得她衣食无忧。她相信周灿能出人头地,却没有自信他在出人头地之后,还会守着自己,她不敢赌。 想到相同情形的夏夫人,蔡夫人嘴角露出浅笑。那个勇敢的女子,她是幸运的。这时,听见蔡攸的指责,再看看在庶子面前难堪的儿子,蔡夫人眼皮一跳,她冷声道:“没有我拖后腿,王相眼皮子也不会那么浅!” 蔡攸一愣,脑袋转了两圈,还是没明白,遂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老爷能力太弱。王相绝对看不上!他将女儿许配给我儿,仅是因为我儿出色!”憋了那么多年的实话,终于说了出去,蔡夫人顿觉无比舒畅。 “你这个毒妇说什么呢……” 耳边蔡攸的咆哮,蔡夫人恍若未闻,坦然面对两个庶子:“淮儿,我知道你心中不忿。说句大言不惭的话。蔡家没有我。便不会有今日的成就。你爹没脑子得罪了二房,都是我从中周旋;他的那点俸禄都不够他养妾室的,你所带代管的那些产业。不是蔡家的,不过是我打着蔡家名头做的!你们什么都不做,吃我的和我的,还嫌我们母子碍事。这是哪门子道理!” 蔡淮低头不语。 蔡夫人再转向蔡京:“京儿,你太出色了!处处碾压我儿。我不喜你,实乃人之常情。我费心费力帮章家做事,不过求个安稳。刚才那一瞬,我忽然觉得。如果你注定要比我儿出色,我干嘛要惹来你的不快?你们是兄弟,互相扶持。总好过自相残杀。所以,如果你愿意给我和同儿互相依靠。那么,你和徐岳楼的婚事,我力挺到底。” 蔡京不解蔡夫人为何突然不装了,然,她摊开来说的话,却让他产生那么一丝认同——尤其是在,蔡同激动地握着他的手,又拉着蔡淮的手,说他们是兄弟之时,他忽觉得似乎,真的是兄弟。 于是,这次家庭会议,随着蔡夫人冷漠转身离去,蔡大人追了上去而结束。自这日起,蔡夫人似乎如涅槃的凤凰那般,不再隐藏能力,把霸道提到了正面。当她把价值万贯的聘礼单子交给蔡京时,袁氏笑开了花。 “我知道徐岳楼的嫁妆不会比这个少,只是,在赚钱上,我确实差她们师徒好多。京儿,你体谅一下吧。” 蔡夫人重生后,对外,让人捎信给章家,让他们好自为之。对内,减了妾室的用度,几个妾室闹到蔡大人那里。蔡大人根本没有办法,前后思量一番,他觉得到了靠儿子的时候。蔡淮生母已逝,袁氏又不要他的钱财,于是,他和袁氏做起了正经夫妻来。 对袁氏来说,这是守得月明见云开啊!不就是这男人不养自己么?总比蔡夫人养了那么多年男人不说,还帮着这男人养女人的好!见蔡夫人如此客气,袁氏笑道:“姐姐这是什么话!京儿,快谢谢夫人。” 蔡京却犹豫着收,还是不收,思索片刻后道:“母亲,单子我先收着,东西不着急带走。若是月娘肯收这些,我再让人来取。” 蔡夫人无奈一笑,她做了初一,但是,对方肯不肯配合,这就不得而知了。要知道,老周此刻不见踪迹,依蔡夫人对老周的理解,他此刻只怕已经南下,去告诉徐岳楼蔡京已他娶之事。老周大概可以和夏将军比拟吧,只是,终究和自己有缘无份。 杨家那边,尽管找不到老周的人影,杨夫人丝毫不担心,对蔡夫人道:“呵呵,你太不了解我们师徒了。虽然我们坚持一夫一妻,也期待一生一世,但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走到终点的。”蔡夫人不解,她却不再解释,一面让人去杭州获取准确消息,一面已经开始准备嫁妆。 事实证明,蔡夫人没猜错,杨夫人的笃定,就更没错。 蔡京启程南下之时,徐岳楼正在杭州知府后衙,做二十四孝女儿。她忽然想起那个流传下来的故事,于是问道:“娘,那个跟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大哥,有没有砸过缸啊?” 司马夫人神秘一笑:“你猜?” 徐岳楼想到蔡京,肯定道:“有!” “恩,很聪明,悦儿猜对了。” 徐岳楼得意,司马夫人却捏了捏她俏丽的鼻头,笑道:“是很多人一起砸的。我把砸缸的原理告诉司马惟,他拉上自己的小伙伴们,为了验证这个,一口气砸了四五个人家,唔,大概砸了二十只大缸吧,我替他们赔了不少钱呢。” 老妈,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讲究嘛!好吧,看来,在继父的努力下,妈妈过得很自在。 “妈妈,你过得很好,我真心为你高兴。” 母女相拥幸福时刻,忽然传来一道不满之音:“姐姐,你怎么又喊娘‘妈妈’!”司马忆老远听见“妈妈”二字。不满地嘟起小嘴。一来,妈妈这个称呼,分明是仆人的称呼。第二嘛,每当姐姐喊“妈妈”时,娘脸上的笑容虽然很淡,似回忆,似享受。总是。那么地幸福。 “唉,我又叫错了,该罚。姐姐下次一定注意!忆儿,你的功课做完了?” 徐岳楼道歉的速度很快,然,这不是第一次说走嘴了。对此。司马夫人的解释是,当年她给人家做婢女。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还有个女儿,便让徐岳楼喊她妈妈。久而久之,让年纪尚幼的徐岳楼产生了误会。有了这种说辞,徐岳楼改过之心。真的不强。 再说司马忆,被问到功课后,顿觉无比憋屈。 徐岳楼没来司马家之前。司马大人也觉得自己女儿学得太多了,谁知。半路杀出个徐岳楼,虽说比司马忆大上不少,但会得东西着实不少,且样样比司马忆强。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出色?尤其是在仇人之女面前!然后,司马忆悲剧了。她发奋图强之时,司马夫人见她还能接受,便又给她加了些许功课,使得她忙得不可开交。 司马忆想到娘亲和姐姐相处的画面,忽然意识到某种可能性,忙问道:“娘,你是不是为了和姐姐独处,这才给我安排做不完的功课?” 有也不会承认,司马夫人反问道:“不是你自己说要超过姐姐么?” 司马忆噘嘴,她不知道超越姐姐那么难嘛! “忆儿,我就顺口一问,没有别的意思。既然来了,一起玩吧。不过,刚刚你脸色那么差,谁欺负你了?告诉姐姐,姐姐帮你报仇。姐姐帮不了,还有你姐夫呢。” 司马夫人警告道:“悦儿,矜持。” 司马忆同时惊呼:“噢!姐姐不说,我差点忘记了,前院来了两家人,一家姓孟,一家姓周,说是来找姐姐和娘的。” “是舅舅和义父!” 徐岳楼兴奋过后,回首握着司马夫人的手,轻声道:“娘,没事。舅舅可好玩了,姑姑虽然不笨,但是,失忆不是你的错啊。你只要记得,我娘是善良、柔弱、懂事就好。” 司马夫人稍安,这些话徐岳楼跟她说了好多次了。唉,毕竟不是原装啊。不过,总算原主跟自己还是比较像的。十几年未见,她又成了知府夫人,又是失忆,有点变化也是正常。如此安慰一番,母女三人带着丫鬟直奔前院。 许是血缘关系,也或许是孟大鹏那太激动的目光,只见到那个莽汉的一瞬,司马夫人禁不住热泪盈眶。兄妹二人抱头痛哭,终是在司马明不悦地眼光下,他亲自拉了自家夫人回来,命人安排喜宴为孟、周两家人接风。 徐氏不是傻子,一眼看出这个大人对自己嫂子兼小姑子的疼爱。从女人角度,她想恭喜司马夫人,可是想到自己的哥哥,她也哭了起来。 徐岳楼趁人多嘴杂,悄悄对徐氏道:“姑姑,当年发生过很多事,我娘又失忆了,具体的回头给你说。司马大人非常在乎我娘,你也看出来了吧?所以,先别提我爹。司马大人不是普通人,是个知府,要面子的知府,一个不顾我师父面子的知府。” 徐氏悲伤道:“月娘,你放心,姑姑不是不识大体的人。就是,想到你爹,我就难受啊……” “我懂,我懂。” 这百分百是敷衍!徐氏哭得更加伤心了。(未完待续) ps:无论我身在何处,不管我身着何衣,看着什么能会心的开心的腼腆的笑出来,这就足够了,人生何求? 这句话,配上黄渤的一张衣衫褴褛的照片,我觉得美丽得不可方物。 美在—— 会心的、开心的、腼腆的笑 这是一种心境。正如那年,大叔让我去他公司找他,只为了一只别人赠送的可爱多。我当时觉得可好吃了,很开心! 窝必须说,幸亏那会儿公车只要4毛!如今,京城改制后,单程要4rmb,赶上可爱多的价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蓝碾压青 徐岳楼近来的日子,可谓是两世为人最幸福的时刻,不仅找回了亲妈,又拥有了一家人,更是得到继兄司马光——虽然被无良亲娘改名为司马惟了。但是,徐岳楼坚定地认为,这个人如何,不在乎他叫什么,因此,司马惟就是司马光。只是,有了蔡京为夫这个大前提,司马光为继兄一事,便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了。 爱情事业她两手抓,唔,不对,在老妈的教导下,她隐隐有些松懈,宋家那边也不甚在意。只要她按时更新花语系列,管理上的事,吕嘉问在司马明的掩护下,可以轻松解决。作为回报,吕嘉问当着司马明的面,送出了丝香绣庄的一成干股。 司马明不肯要,司马夫人思索片刻,却收下了。吕嘉问走后,司马明道:“这钱到时候给悦儿做陪嫁吧。” 徐岳楼来到司马家后,司马明跟着司马夫人一起喊悦儿。 司马夫人笑道:“我会让吕大人这钱花得非常值得的。” 当司马夫人要来二套花语系列的设计图稿,司马明不知她要做什么。待见她娴熟地操作起各种画笔,袖间修修,腰间补补,不一会儿,一张图纸已变了模样。 司马夫人望着目瞪口呆的司马明,笑道:“做什么?悦儿会画,我也会有什么奇怪的?” 司马明脸色阴晴不定,担忧道:“夫人,多跟你相处一日,便觉你完美一分。悦儿来了后,你更加自信,我,我有些高不可攀了。” 司马夫人自从和女儿相认后。一直想和司马明聊聊,却总不得空。见司马明这么说,立刻搁下手中的画笔,依偎进他的怀中。 她的主动,司马明十分享受,但是,心中疙瘩仍在。司马夫人似知他心中所想。抬首。身子后仰,双手交叠,不怎么安分地搁在司马明的脖颈上。司马明放在她腰间的手臂。不得不用力,将她托住。 “有什么高不可攀的?悦儿带来的,最多不过是个宰相夫人的身份,即便有这个可能。也不知道多少年后的事了。我们家也不会差,夫君刚过不惑之年。亦有机会。即便夫君不能位极人臣,凭借几十年的努力,也能为惟儿铺好路子。兴许,他能更快一步得到那个位置呢。” 司马明实事求是道:“蔡京那人我见过。开疆扩土的能力,惟儿确实不及他。” 司马夫人笑道:“到底是乱世造就了英雄,还是英雄结果了乱世。这可是没定论的事。兴许,些许年后。大恒需要的正是惟儿这种稳妥之人。” 司马明不是傻子,略一琢磨,便相通了此中关节。司马夫人继续游说,恩,这一日,最后成型的,只有先前那一张图纸。即便如此,三日后,司马夫人仍带着修改过的二十四张图纸,还有两个女儿去了宋家。 此前,因为知府和通判的特殊关系,宋玉惜和司马夫人来往甚少,现在因为徐岳楼这个纽带,到是亲密了不少。宋玉惜小腹已经隆起,却仍然亲迎了司马夫人进去,吕老太太也跟在一旁,给足了司马夫人面子。 徐岳楼进了司马家后,以宋玉惜身子为由,将郭尚宫留在了宋家。功夫不负有心人,吕老太太总算有了些样子。她像样,司马夫人便敬她年老,自降身价,将吕老太太送上主位。吕老太太只是听从郭尚宫的建议,来接下人,未曾想过这个位置,且她不善打官腔,没呆多会儿便离去了。 只余亲近之人时,司马夫人道:“宋姐姐,你这气色着实差了些。不管何事,都不及你腹中胎儿重要。道理我也就不多说了,大家都是为人媳妇的,若是姐姐不嫌我烦,我时常来陪陪你,可好?” 宋玉惜喜道:“求之不得!岳楼一起带来吧,子墨一直念叨她呢。她在的话,我也能多乐意乐。妹妹知道的,她总做一些啼笑皆非的事。” 徐岳楼不理二人调侃,和司马忆一起把二十四副画卷打开,并邀请宋玉惜相看。 “这!妹妹这画工,竟比岳楼还强!”宋玉惜惊讶地捂住腹部,不知道怎么形容这崭新的设计。 司马夫人道:“她本就是师从于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是那么简单的,她比我差上些许,最是正常不过了。” “妹妹如此才艺,竟能隐忍不放,玉惜实在不解。” 司马夫人好笑地望了眼女儿,又望了眼宋玉惜,笑道:“我猜,杨夫人大抵也是你和悦儿这般心思。只是,我的想法是,不管会什么,能做什么,不过是为了生活而已。能按自己心意活着就好,何必让自己那么辛苦?即便宋家的担子很重,姐姐都得去抗。既如此,为何不乐在其中?根据我的观察,吕大人便是乐在其中,姐姐当多学吕大人一些才是。” 宋玉惜怔了半晌,不顾隆起的肚子,俯身行礼:“多谢妹妹开导。” 再抬首时,她的神色依然疲惫,然精神却好了三分,她指着平摊的画卷道:“我家夫君送您的一成干股,实在是赚大了。” 司马夫人笑道:“就当我是替悦儿做的吧,她做得确实不够好。” 宋玉惜精神终究不是很好,在司马夫人的劝说下,她早早休息去了。司马夫人却未离去,让人送信给司马明,言明今日留宿宋家。 徐岳楼察觉到事情不同寻常,以眼神询问,司马夫人一字未多说,寻了郭尚宫说话。郭尚宫正愁了个半死,见她询问,便把宋玉惜如今的凶险说了出来。宋玉惜已有身孕七个月,大夫却说有随时生产的迹象。不仅是宋玉惜的心情所致,实乃她的身子不怎么适合孕育子嗣。 司马夫人又问了些许情况,甚至诊断的大夫都拉过来询问,隐约猜出了个大概。宋玉惜这情况,在现代医学史上,应该是子宫壁过薄,致使容易滑胎。可惜,自己不是专业妇产大夫,没办法提供更好的法子。当下的大夫皆为男子,能精通妇产科的却也有限。司马夫人同那大夫商讨许久,取得那大夫认可,给宋玉惜下了禁足令。 第二日,司马夫人回去和司马明商议一番后,收拾了行礼,带着两个女儿再次入住宋家,辅助宋玉惜安胎。所有吕嘉问不方便处理的事,她和徐岳楼一并代理,宋玉惜那里只要安心地躺在床榻上,什么都不用做即可。(未完待续) ps:今天修了前些日子忙碌中写的一点东西,致使晚上8点的时候只码了800字…… 这时候,小悠悠捣乱,竟将我的文档关掉了!那一刻,我真的是怒了。打孩子这事我不干,吼了两句却太正常了。 小悠悠委屈地哭了起来。 我也很烦闷,去阳台上呆了两秒,小悠悠见我离开,哭得更加委屈了。那一刻,我才觉得自己错得离谱。 回去后,我跟她道歉:“对不起,妈妈不应该为了码字,都不陪你玩。” 小悠悠抱着我,哭道:“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抢妈妈鼠标,不应该抢你电脑,还把你打的字弄没了。” 唉,那一刻我十分庆幸自己醒悟过来。我,确实本末倒置了。 小悠悠十点才睡着,我这才爬起来继续写。年后婆婆归位后,我将听从大叔的建议,把孩子丢给婆婆。晚上下班回家后,陪她玩到9点半的样子,十点后码字,码到12点,每天2个小时,也够我日更2000-3000了。 现在不困,继续码了…… 第一百九十章 绝非妒妇 这日上午,司马夫人照例做听着宋家管事的工作汇报,忽然,吉燕急匆匆走进来道:“司马夫人,徐姑娘正收拾东西,说是要进京!没人能拦住。” 宋家第一管事,极其有眼色,她笑道:“徐姑娘毕竟还小,司马夫人快去看看吧。奴婢这边,今日之事也回禀的差不多了,还有三五件小事,奴婢能处理得来。” 司马夫人又交代了几句,这才离去。 “悦儿,你这是做什么!” 徐岳楼头都不回,气呼呼道:“我不要在这里呆了。蔡京那个混蛋,我得去问清楚了,他是怎么承诺我的!” “发生了什么事?” 吉燕这才道:“刚才老周从京城赶了回来,说是蔡夫人又给蔡大人定了门亲事,对方还是欧阳参政的姑娘。蔡大人不好反对,便应下了。” 碧痕补充道:“欧阳参政是蔡大人的恩师,之前奴婢跟着姑娘,还见过欧阳姑娘去看望蔡大人。所以——” 司马夫人听罢,不管女儿,朝二门那的会客厅行去,让人重新把老周召来。只照着信息,又问了一遍,听罢老周的解释,她冷哼道:“当我的女儿没人要了么!蔡家如何厉害,终究不是那个妇人的事!若是此事当真,我立刻在杭州替悦儿定下门亲事!” 老周连忙发誓:“司马夫人这是不信老周之言?老周敢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周家绝后!” 这对当下人来说,是个非常狠毒的誓言。然则,老周认为。蔡夫人即便和他重新在一起,大概也生不出子嗣来,是以,发下如此之誓。 司马夫人立刻笑道:“没有不信周老之意,不安好心之人,只怕连周老也给瞒住了呢。为了避免误会,待我儿送来消息后。咱们再做决定不迟。” 老周咯噔一下。有心再劝,却生怕让司马夫人看出误会,不劝吧。那么,自己此番造谣,便未成事。果然,徐岳楼接下来的闹腾。全让司马夫人给顶住了。七日后,老周瞥见木合的身影进了宋家。立刻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包裹,从后门离开宋家。 那木合十五岁那年成为了杨允之的小厮,如今,已有二十五载。他在京中未任一官半职。却无人敢看轻一丝一毫。一来,他是杨允之的直属小厮,二来。两个老周也打不过一个木合。随便换个人,老周都不至于潜逃。 木合的到来。使得司马夫人的观点得到验证,待她们去寻老周时,老周那所小院,早已人去楼空。木合承诺,杨家必定将此人找到,给徐岳楼一个说法。同时,蔡京抵达江宁之前,他将留在宋家,代替潜逃的老周守护徐岳楼。 躺在榻上的宋玉惜,原本还有些不放心,这下总算安心了。司马夫人却不肯放过她,责备道:“你看,悦儿笨是笨了点,却肯听我的劝;姐姐呢?唔,是妹妹的错,让姐姐听妹妹的话,着实过分了点。但是,论夫君官职,我还是碾压姐姐的。姐姐听我一言,怎就那么难呢?” 宋玉惜哭笑不得,指着司马夫人道:“孟真,你够了!” 司马夫人前世之名就不计较了,现在名为孟真。宋玉惜跟她相处了些日子后,发现这人劣根性太足,仗着自己大了两岁,便直呼其名。 司马夫人笑得很得意。 孟家那边,众人原本准备回京,待得司马明任期到了后,大家京城再见。现在听说蔡京要南下,且徐岳楼今冬就要完婚。周海便带着孟大鹏夫妇,急忙赶回京城,好准备秋收,外加准备嫁妆。 焦急等待中,八月二十,江宁才传来蔡京上任的消息。蔡京早已接到杨家送来的消息,再加上司马明派去江宁的人一番解说后,他连续忙碌了三四个通宵,才把江宁的事稍稍布置了一番。然后,立刻赶往杭州,带着南下时遇到的一位姑娘。 徐岳楼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来了未来夫君。二门打开的一刹那,所有的期待全部化为须有,只因蔡京身旁跟着一个英气却不失娇媚的女子。 司马夫人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徐岳楼人已经朝蔡京那边跑去,并目不转睛地望着蔡京。 蔡京被她看得脸色微红,尤其是猜到她要做什么之时。虽说当下之人有点多,甚至未来岳母还在,他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确实也想念那小人儿,便伸出胳膊,等着徐岳楼来投怀送抱。 谁知,徐岳楼跑过来后,却是眸光一转,望向他身旁的女子,然后,横在二人中间。 脚面上传来的疼痛,使得蔡京这才注意到,他和那个姑娘的距离有点近,近到徐岳楼踩着他的脚才能横在二人中间。不过,他发誓,徐岳楼绝对是故意踩在自己脚上的!这一疼,让他那颗一直不安的心,彻底安了下来。他信誓旦旦相信徐岳楼,可终究还是怕的,毕竟,徐岳楼不按常理出牌,这是事实。 徐岳楼接下来的话,让他那颗刚刚落下去的心再起飞起,飘向那未知的幸福。 “你是谁?不知道他是我夫君么?干嘛还跟人家靠那么近,你羞不羞!”让嫉妒占满了心扉的徐岳楼,忽略了她比人家矮半个头的事实,踩着自家未婚夫的脚,就这么凶神恶煞地吼道。 其他人则被她的话给雷得不轻,唯独司马夫人轻声提醒道:“悦儿,你还没嫁呢。” 这一句,让刚清醒的众人再次迷糊了。聪明能干的司马夫人,怎得突然把握不住重点了呢? 蔡京那边,已猜到司马夫人的身份。见未来岳母如此,他故意扶额道:“月娘,我知道你是个妒妇,就绝不会惹你的。所以,你先放开我的脚,好吗?” 徐岳楼不悦地瞪着他,争辩道:“我才不是妒妇!你没听我娘说么,我还没嫁呢!” 话是如此,她到是翘了翘脚,蔡京趁机移步,不避讳地拉着她的小手,朝司马夫人那边行去。行了个大礼,道:“蔡京是小辈,岳母亲自来接,实在折煞小婿。”(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天杀的规矩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M.Shumilou.Com 徐岳楼惊讶地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娘?” 这下,换蔡京惊讶了,他不着痕迹地望了眼一旁的楼苏。 徐岳楼正盯着他,蔡京这种眼神太熟悉了!每当楼苏说了傻话、做了傻事时,他就丢这么一个眼神过去;偶尔徐岳楼懒的动脑子时,便也会犯傻,每当这个时候,蔡京眼中的藐视就更加明显。所以,自己又忽略了什么吗?徐岳楼习惯性地思考起来,下意识动作则是,呼哧呼哧地眨着眼睛。 熟悉的人儿、熟悉的动作,蔡京眸光幽暗不明。 徐岳楼只一瞬,便忆起自己刚才说“你没听我娘说么”,果然,自己又犯二了。目光放在蔡京身上,见他的目光有些怪异,且二人交叠的双手那里,传来阵阵温暖,她慌道:“你不用说啦,我知道,是我刚才告诉你的。不过,这都是你的错,谁让你招呼不打就带其他姑娘回来的!” “不用担心,纳妾的条件,我记得呢。” “轰!”纳妾的条件,不就是生出不儿子才会考虑的事么?而且,而且,要生好多才……徐岳楼羞涩地低下头,暗骂:色狼! 蔡京见她如此,便知她还记得当日之语。这么久不见,没想到她连羞涩都变得,那般生涩,那般客人。想起什么,他忽然微微一笑,光华刹那绽放。果然见到徐岳楼神情从着迷到慌乱,然后—— “咳咳。” 司马夫人轻咳两声,吸引人了二人的注意。 “好了,进去再说吧。”司马夫人话说了,人却没动。 蔡京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这才发现自己还牵着徐岳楼的手。唉,当着未来岳母的面,他只好识趣地摸了摸鼻子,放开那只他不想放的小手。司马夫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门口,徐静见自己就被这么扔下,立刻出声:“蔡大人。那奴家怎么办?” 声音极其嗲得徐岳楼一阵恶寒。不禁搓了搓手臂,嫌弃地望着蔡京。 蔡京忙道:“月娘,这位姑娘是京在路上所救。自称姓徐,来自洛阳,你不妨留下问问。” 洛阳徐家!小夜!徐岳楼愤恨地回头,司马夫人同样若有所思。 “人。我先放你这,待我得空。我们再去洛阳打探一番。她是女子,跟我一处,总免不了流言蜚语,所以。你暂且收留她几日吧。” 司马夫人不待他多言,便同宋管事商量。宋管事笑道:“司马夫人放心,宋家几处客房总是有的。蔡大人是否也住下?” 蔡京道:“不麻烦这位妈妈了。我去知府后衙借住几日即可。” 那边,徐静不甘被带走。还想反抗,蔡京冷声道:“徐姑娘,你的身份已让蔡某猜着。若你再闹,休怪蔡某让人送你回家。” 围观的司马夫人微笑着点了点头,这个蔡京对上悦儿时,如同骄阳。再看那个身材高挑、声音发喋的“徐姑娘”,她有着完美的五官,只在气质上输给楼苏。这么一个秒人儿,蔡京尚不假辞色。还有楼苏,蔡京见她的眼神,分明是旧识,外加嫌弃。是的,嫌弃。虽然司马夫人判断不出来他嫌弃楼苏什么,但是“嫌弃”这个属性,自己绝对没看错。由此可见,他对其他姑娘应是冷若冰霜。 唉,司马夫人知道自己找了这么多理由,其实,都是因为自己那个两世为人,智商不低、情商为负的笨女儿,已经把对方烙入灵魂。 进了正堂后,蔡京不方便见宋玉惜,当着司马夫人的面,让人拿了礼物递给宋家管事。而后和司马夫人、徐岳楼说了一下最近几个月的事,这是木合都不知道的详细版本。蔡京讲完,没给任何人缓口气的时间,又把圣旨不日就到杭州一事说了下。 ……徐岳楼愣愣道:“及笄礼的圣旨够我风光一辈子了,干嘛还求圣旨?你人能来就好了。” 司马夫人嫌弃地望了眼女儿:“悦儿,自见到蔡大人之后,你脑袋里的水和面,中和到一起了么?他娶亲,能不来吗?” 徐岳楼懊恼着、红着脸垂下了脑袋。 “悦儿,娘一会儿就去找宋玉惜说事,她最近几天还不错,你得空开始做嫁妆、陪她聊天就好。我同蔡京先回知府后衙,好安排婚事。” 蔡京忽然道:“有个重要的事忘记说了,我嫡母说可以下聘一万贯,悦儿,你要么?” 自司马夫人口中说出的“悦儿”悦耳动听,比月娘好听数倍,于是,蔡京毫不犹豫地跟着改口。 徐岳楼想了想,问道:“娘,我觉得吧,如果必须同蔡夫人来往,这钱不要白不要。我发誓,我不是财迷噢。你觉得呢?” 司马夫人点头道:“恩,时下讲孝,即便不要这钱,将来该孝还得孝,那就收下吧。” 接下来的日子,司马夫人便开始两头跑,蔡京也是非常忙碌。他是打着公事的旗号来的,自然不得闲。唯独徐岳楼,只能闲闲地陪宋玉惜聊天,外挂,担心日渐消瘦的楼苏。同时,心里把杨元栋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却忘了,杨元栋何其无辜…… 徐岳楼的水平做个嫁衣,再加上吉燕、碧痕的帮忙,实在是太轻松的事。时间更是充足,眼下才八月,不知道蔡家那边是否来人,也不知道成亲的日子定在几时。想和蔡京说说话,对方不仅忙,还比较估计南方的规矩——讨厌的婚前规矩! 闲来无事,她便趴在宋玉惜卧房的书桌上画起画来。好了一张,徐岳楼便让人给宋玉惜拿一张看。待她画了三四张后,宋玉惜憋不住了,问道:“这些全是嫁衣?女子的嫁衣不是自己做的吗?” 徐岳楼笑道:“姨母放心,这不是嫁衣拉。我是想着,去喝喜酒的人定然不少,总归要穿得喜庆又好看。而这些人呢,不会为了别人娶亲,便做一套嫁衣,他们要的,不过是那个‘喜庆’却不失美丽的衣服。我们不若出些低价位的相关衣服?” 吉燕立刻道:‘姑娘,司马夫人吩咐表姨奶奶要多休息,您得认真做嫁衣的。‘(未完待续)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一百九十二章 祈愿之福 喜服,一不出奇二无多大市场的点子,却让宋玉惜心动不已。究其原因,不过是她躺了月余的榻,实在无聊的很。 心动即行动,可惜,她刚做好计划,分派了相应人士做活,司马夫人就撇下手里的一切事宜,直奔宋家,将宋玉惜撵回榻上。 宋玉惜无奈道:“我不碍事的,姐姐那么忙,还来我这做什么!” 徐岳楼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腊月初二那日,她从杭州发嫁,嫁往江宁。江南路监察使的主办公地点在江宁,按照一般任职情形,这一任至少三年。是以,司马夫人建议蔡京在江宁先买座小宅子,以作婚房。蔡京应诺,已着手去办了。 杭州这边,司马夫人的女儿是刚认的,没有豪华的嫁妆,普通的也是要备下的。再加上司马明刚给长子司马惟定了门亲事,小定之类的议程还是要走的。因此,司马夫人真的很忙,昨夜,她只休息了两个时辰。 司马夫人的目光,从浓重的黑眼圈出发,落到宋玉惜明显又下垂的腹部,她心里一紧!这征兆,分明是要生的样子,可眼下宋玉惜只孕八个月!以当下的医疗条件,她认为,宋玉惜腹中胎儿至少熬过九个月,活下来的可能性才大一些。 不管如何担心,她唯有拼命压抑,明面上,像个老妈子似的给宋玉惜洗脑。暗地里,她司拍死徐岳楼的心都有!她生的女儿,她心里有数。徐岳楼是个藏不住心思的人,所以,她不敢不实情告诉徐岳楼,只好私下训了徐岳楼一顿。埋怨她不懂事。 面对斥责,徐岳楼委屈地紧,她争辩道:“母上大人,我认为,凡事太在意反而不好。姨母之前总惦记孩子,却一直没娃。刚放松心情,就有娃了。这是其一;其二。别人我不知道,云娘生孩子那会儿,正好春种。她还下地干活的噢。” 司马夫人摇头苦笑:“悦儿,人和人是不同的。孟云生三五个没有问题,宋玉惜能顺利生下宋江,本就是运气。不过。据我所知,宋江也没足月。唉。这些先不跟你说了。总之,你听娘的,不要折腾这些小钱了。” 闻言,徐岳楼愁眉苦脸道:“可是。我一大活人我闲得难受啊!哪怕有小说看,有游戏玩也行。再者,我也给楼苏找点事做。要不。俩年轻的小姑娘,天天面对面唉声叹气好么?” 算算日子。杨家应该接到她成亲的具体日子了,可是,仍然无人来接楼苏。徐岳楼和楼苏的脑袋,只能推测到的是,杨元栋还未放弃。每过一日,楼苏的额头的褶子便多一道。这般日子,真的是煎熬。 司马夫人随口建议道:“据说林参军的女儿出嫁的太急,嫁衣来不及做了,不如把你做好的那套卖给她。你这边,另做一套。” 这到是个法子,徐岳楼欣然应诺。当得知这套嫁衣卖了六百六十六贯后,徐岳楼立刻拍板,拉楼苏加入嫁衣制作行列,打算再卖两套出去。要知道,她嫁衣的布料虽然不赖,衣服、四件套之类的加起来,布料成本不足二百贯,这是个收益很高的项目!虽然有点耗时,但是,眼下徐岳楼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吕老太太在郭尚宫的陪同下,安稳了大半年。眼看就要进入冬月,宋玉惜也进入孕期的最后一个月。吕老太太表示,应当去庙里祈福了。本地不少人都有这个习惯,宋江就是在老太太的祈福中降临的,吕嘉问也好,司马夫人也罢,都不好反对。 吕老太太如今派头十足,单单去个庙里,就拉了四十九个奴仆,震撼了杭州城。 宋玉惜听闻此事,不禁眉头紧锁。宋家历来不信鬼神,更信人定胜天,祈福之事于宋家无关,比如宋江那会儿就没有祈福。那会儿,宋家没人去祈福,老太太那边不知道是太忙,还是因为孩子注定不姓宋,人家也没提及此事。 眼下,过分讲究的老太太,是吕嘉问默许的,宋玉惜便不好多言。然则,从得知老太太离开后,她的心便未曾安过。她总觉得有什么的事要发生,却无计可施,唯有拉着徐岳楼楼苏说个不停。 没一会儿,连楼苏都感受到宋玉惜的不同,她望了望徐岳楼。徐岳楼思索片刻,便道:“姨母,老太太这会儿去祈福,不会是要个孙子吧?” 宋玉惜眼皮子一跳,强笑道:“不是的。进了最后的月份,孩子随时都可能出来,这个祈福是期盼母子平安的。” “有用?”徐岳楼表示怀疑。她来杭州一年了,至少听过五个孩子夭折之事。 见问,宋玉惜只有苦笑了。“没有用又能怎样?总是个希望罢了。我信不信不要紧,要紧的是,要尊重信的人。这个孩子是要姓吕的,老太太去祈福,也是理所当然的。” 宋玉惜此言,似是对徐岳楼讲,又似乎是自己讲的。然,更强烈的不安,却从灵魂深处传来,她不禁裹了裹衣衫。 强大的不安,透过宋玉惜的身子,散发到空气中,感染着徐岳楼和楼苏。徐岳楼憋得难受,悄悄让人送信给司马夫人,让她来解决。楼苏则拉着宋玉惜聊起了商场上的事,她或许不是很行,但是,她有个很厉害的母亲。 这招不是很妙,却似乎有效。楼苏问的漫不经心,宋玉惜却回答的极其认真。为什么?因为楼苏来了小半年,未曾说过一次商场的事,她的心意,宋玉惜如何不懂?她知道自己太紧张了,不好拂去小姑娘的好意,唯有认真思索,回答。 刚说完了商场的开辟,下人来报,老太太回府了。王妈妈同宋玉惜说了声,主动去接人。 “祈福之后,跪拜的那人,是要把“福”带给孕妇。”宋玉惜如是对徐岳楼和楼苏解释着。 说话间,王妈妈已搀扶着吕老太太已经走了进来。吕老太太坐下后,王妈妈立到另外一旁,只等着老太太说些吉祥话。不料,吕老太太突然扑向宋玉惜,边哭边道:“你个不知好歹的妇人,别装了!大仙说了,你根本就不会平安生产,你们宋家是受了诅咒的,神佛都不能救!吕家,可让你给害惨了!” 早在变故发生之事,王妈妈便顾不得尊卑,把老太太拎开,可惜,为时已晚。宋玉惜脸色瞬间白了开来,腹部一阵痛疼传来,疼得她“啊……”呼喊个不停。众人慌乱间,楼苏视力极佳,瞧见床上的血迹时,晕了过去。 “大夫!产婆!” “楼姐姐……” 混乱中,楼苏让人抬了下去,徐岳楼和吕老太太被撵了出去。门外,徐岳楼焦急地张望着,试图透过厚重的窗户看见点儿什么。她的身畔,吕老太太依然愤愤不平地念叨着:“什么用啊,什么用啊!没指望了……” 吕老太太再回首一眼,满目苍凉地转身离去。 “把老太太拦下!” 徐岳楼一声令下,丫鬟们将吕老太太层层围住。这下,老太太不干了,不停地叫嚣着:“你们敢动我一下,我儿子回来非打死你们不可!” 丫头们似乎有些打怵,徐岳楼见状,诡异一笑,平静静气道:“老太太,你去祈福,这是你的信仰,我们尊重你。但是,这里是宋家,所以,你最好期待那个大仙是骗人的。否则,姨母和她腹中胎儿倘若有什么不测,你儿子都保不了你。你们也别怕,有什么事我担着。我担不了,我娘,我夫婿替我担。”(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忙里偷闲 丫鬟们听到“司马夫人”,立刻挺直了腰背,死死堵住老太太的去路。 一直装村妇的吕老太太,呆愣在当场,恢复成大家老太太,同时流露出又惧又赞的眼神。司马夫人再厉害,不及郭尚宫给她的压力大。她敬畏的是,蔡京。 此前,蔡京在杭州的一月间,没做啥大事,把盐官辛家检抄了而已。辛家有二子,老大当官,老二经商,江南很普遍的组合方式。区别是,因为二十年前的修路豪赌,辛家走到了这种模式的顶峰。 一个人当下的追求实现后,满足感存在的时间太短,尤其是钱、权这两样东西。近二十年间,辛家两位老爷,在这两样的缠绕下,腰身很粗。蔡京坚定掀开他家老底,是为震慑!当然,他家钱多也是一个原因,蔡京不会承认就是。 这么多道道,吕老太太不懂,却知道辛家的可怕。三十年前,吕嘉问之父,死于辛老二之手。吕嘉问和老太太一直想报仇,然不管弱小还是庞大,辛家,永远比吕家强。压在吕老太太心头三十年的辛家,忽然让蔡京给收拾了,她心安之余,蔡京便顶替辛家,成为高不可攀的大山。 吕老太太望着徐岳楼的怒容,心下一紧,这下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司马夫人一行人进了院子,匆忙的脚步骤停。司马夫人怒斥道:“这是做什么呢?都没事干了是吗?该干嘛干嘛去!” 徐岳楼见了她,心下稍定,收了冷色,焦急道:“娘。刚才姨母一直喊肚子疼,产婆大夫都在里面,楼姐姐还晕倒了。”说完,不忘瞪了吕老太太一眼。 司马夫人望去,只见吕老太太眼神恍惚。小心陪着笑。心下了然,她拍了拍徐岳楼的手,对吕老太太道:“老太太,您这岁数不小了,先歇息去吧,万事有我呢。你们这些丫鬟婆子。不是这个院的,都跟着去伺候老太太!你们今儿把老太太伺候好了,你们老爷夫人不赏,我赏!” 一院子的人瞬间散了三分之二,徐岳楼想留下来。司马夫人怎肯答应? “楼苏那里请大夫了么?情况怎么样?” 徐岳楼答道:“大夫没来呢,产婆说她是小姑娘,见不得血,正常。” 司马夫人遂道:“那是了,她是小姑娘,你也没差。她千里迢迢的来陪你,你还是守着她吧,这边凡事有我。放心。去吧。” 徐岳楼觉得有理,便去看楼苏。没一会儿大夫赶来,诊了楼苏。问了银香几个问题。确定是重度晕血,开了副安神的药方,嘱咐银香,待人醒来给喝了就好。 徐岳楼干坐了半晌,想起吕嘉问还未归家,忙问丫鬟:“老爷知道了么?” 不一会儿。有丫鬟回道:“言喜去报信了,人还没回来。姑娘。老太太屋里的玉儿,正在二门那候着呢。” 徐岳楼闻言起身。带着碧痕去了二门。玉儿果然在那里,见她行来,忙过来搀扶着。 “玉姐姐受累了,我不比老太太,不用人扶。”徐岳楼不咸不淡地拒绝,并道:“对了,老太太心情不好,我娘不是让你们伺候老太太么?怎么,她说的话不好使?” 玉儿陪笑道:“看姑娘说的!司马夫人的话,别说这府里,搁整个杭州府都好使。” “那姐姐在这干嘛?” 玉儿沉默不语,只拿眼往外扫。正巧,吕嘉问疾步走来。徐岳楼忙上前一步,硬生生地把玉儿隔开。刚喊了个“姨父——”,见他身后那人眼熟,忙住了口,不可置信地惊呼道:“咦?那不是我未来夫君么!” 蔡京裂嘴。 吕嘉问一个踉跄,玉儿忙撇了徐岳楼,扶住了他。吕嘉问站稳后,望着徐岳楼,无奈叹息了一声,甩开玉儿,大步流星朝后院行去。玉儿要跟上,碧痕忙拿话喊住。 这功夫,徐岳楼已经雀跃地蹦到蔡京面前,抬首比了比,郁闷道:“你又长高了……” 蔡京得意一笑,伸出宽大的右手,徐岳楼毫不犹豫地将手递了上去。那么自然,那么流畅,那么速度,碧痕正和玉儿交涉,压根拦之不及。 “后院有事?”蔡京温声问道,声音中的疲惫,无法掩饰。 徐岳楼点头道:“恩,姨母要生了。你看起来不太好呢,怎么了?” 蔡京笑道:“近日累了点,没别的。正好,我找你有点事,我们去客院说吧。” 碧痕眼睁睁地望着二人相携离去,见吕嘉问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便放了玉儿,悄悄跟了上去。跟进客院,她直接关了大门,人则守在门口。 蔡京望着门衙下规规矩矩的碧痕,递过一记赞赏的目光,笑道:“碧痕越来越有眼色了。” 徐岳楼缺颇为不屑,冷哼道:“多此一举。你有什么,唔——” 好吧,碧痕很有眼色,徐岳楼晕乎乎地想着。然后,某人的温热的唇,带着秋的气息,彻底将她湮灭。 …… 思念得到缓解后,蔡京拥着纤细手感却不错的腰肢,低喃道:“想我么?” “不想。” “嗯?”蔡京挑眉。漫说这不可能是真话,即便是真的,这小妮子也不可能说的这么直白。 “不想你,只想嫁给你。”徐岳楼坏坏道。 这是什么!晴天霹雳?不,是送上门的小白兔。确认关系以来,蔡京从未越矩,撑死了就是亲吻、拉个小手,温香软玉抱半怀。不是他不想,不是徐岳楼不愿,而是他要做个君子。在某人的邀请下,他若不做点禽兽做的事,大概会被说成禽兽不如吧? 规矩的双手,顺着褙子,往里探去。谁知,那灵动腰肢一闪,同时,腰肢主人恼羞成怒的声音传来:“色狼!你做什么呢!别太过分了!” 手中的触感还未消失,蔡京纠结片刻,敛眸,稳定心神。不过瞬息,他已再次抬眸,对一丈外的徐岳楼道:“以为你在邀请我,这才放肆了一下。是我不对,快回来我们好好说说话吧。干嘛?认识这么久,我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么?赶紧过来。” 徐岳楼磨蹭了下,仍然犹豫,不肯上前。 蔡京摇首,寻了个坐,没什么形象地半躺在那里,委屈道:“我可不是某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我想见你,不分昼夜的忙了半个月,这才腾了两日功夫,连夜赶来杭州。你倒好!” “你昨夜启程的?”徐岳楼才不相信他的话,要知道,江宁府到杭州府,官方说辞三百公里,普通马车要行上两整日才能到好么?(未完待续) ps:恢复更新~ 第一百九十四章 岳母女婿 蔡京见她不信,不恼反失笑道:“不是,昨日午饭后才上路的。” 徐岳楼小脸立刻红了起来……心知自己脑残了一把,连夜赶来,只是说昨夜在赶路,又没说半夜出发的。这下路程时间也对得上了,怪不得蔡京脸色疲惫。 知错能改,改了再犯那是后事。当下,徐岳楼琢磨怎么道歉。心道,坐马车最痛苦的地方在于,屁股最痛苦,身体次之。揉屁股不现实,为了表达自己的“良心”,她站到蔡京身后,替他揉了揉肩。 美人恩在前,蔡京如何不乐?没一会儿,便觉身体舒畅了不少,赞道:“看来我家悦儿很会伺候人呢。” 徐岳楼微汗颜,解释道:“我只会做这个,其他的不行。就这个,还是拿我娘练手练出来的。” 前世,因为妈妈整天低头作画,腰椎肩膀处总是酸痛,徐岳楼练就了一双好手。认了娘后,徐岳楼已重操旧业好几个月了,手艺回到了鼎盛时期。 只顾卖力捏捶的徐岳楼,没有注意到蔡京的脸色有些晦暗,见他半晌不语,不确定道:“你来杭州,就为了见我么?” 她很想自恋,眼前的美男是为了自己的来的。然,蔡京人在杭州时,司马夫人以婚前不宜见面为由,拦了他许多次了…… 蔡京本在吃岳母的小醋,见徐岳楼这么说,想起往日,不禁又把岳母埋怨三五次,方才转身,拉徐岳楼落座。接着,拿了几张纸放在徐岳楼面前。并一一指过去:“这是内室、根据岳母提供的嫁妆大小,大概就摆正这样;这是正堂的,我让人弄的;书房也比较重要,我们俩的小书房在一处,可以吧?另外还有两间客房。内室旁边还有个耳房,即使生了孩子也有地方。买的小院,就这些了。” 徐岳楼仔细看了看,赞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挺好的。院子太大。下人就会多,太乱,这样正好。” “杨家上下好几百口,也没见多乱。” 闻言,徐岳楼看了他一眼。放下图纸,正色道:“杨家有一万个人,那都是师父的事,跟我不沾边。我目测了一下,碧痕现在的能力,管一个小院没问题,弄上三五个,她肯定不行。所以现在这样。真的很好。” 蔡京起初不在意,见徐岳楼直愣愣地望着自己,思索片刻。问道:“我知你不喜内宅的弯弯曲曲,但是,管事之上,你做得还不错。你突然连这都不管了,这是为何?” 徐岳楼笑道:“不是不管,是不直接管。你放心。家事还归我,不会让你费心的。也不会让袁姨费心的。” 蔡京不动声色,揣摩道。应是岳母说了什么。虽说自己没想自己的夫人如何厉害,但是,他不想,和别人不让,这是两回事,心中有了计量。念及二人尚未成亲,岳母与悦儿又相认不久,当下,他笑应道:“恩,你开心就好。” 徐岳楼脸上笑开了花,蔡京果然跟老妈说得一样,他压根就不介意自己能不能干。自己以往那么努力,是有些过头了。能者多劳,从现在开始,她的目标是,做个“不能”之人。 她欣喜之时,自然不知道,就这会儿功夫,蔡京已经三怨岳母。对于自己的第一个蜗居,虽说没有更多意见,却可以和蔡京一起纸上观赏一下。于是,徐岳楼问,蔡京解说。蔡京精湛的言辞,让这般欣赏蜗居,别有一番滋味。 快乐的时光十分短暂,没一会儿,碧痕来报,楼苏醒了,徐岳楼只得恋恋不舍地朝外行去。她这般模样,反倒取悦了蔡京。 “快去吧,来日方长,没几日你就是我家人了。” 徐岳楼嗔了他一眼,这才离去。 楼苏醒后,脸色仍然虚弱,安神汤半碗喝下去,也就那么回事。徐岳楼调侃道:“你这么怕血,月事时,怎没见你怕过?” “我只是怕别人流血而已。” 楼苏分辨着,又问了主院那边,宋玉惜的情形。徐岳楼如何得知?只知道还没生罢了。二人一处熬了半宿,仍没得到消息,互相依偎睡去。第二日清晨醒来,见丫鬟婆子各个面露喜色。 “姨母生了么?” 碧痕笑道:“不仅生了,还是龙凤胎!” 这可是大好的消息,二人连忙洗漱,直奔主院,却被婆子拦在门外。不一会儿,司马夫人走了出来,解释道:“你姨母刚生下孩子,虚弱得紧,人还没醒来。孩子不仅早产,还是双胎,十分瘦小,情况没稳呢,你们过几日再来看。现在,赶紧多做点绣活,我抽空检查你们。” 说着,拉着二人一同离去。 “娘,你要回家么?” 司马夫人揉了揉发痛的额头,怨声道:“还不是你的好夫婿!自古以来,没见过姑爷亲自操办自己婚事的时候。他倒好,有爹有娘,有亲娘有嫡母,事事亲自而为,这是要做什么呢!” 徐岳楼笑嘻嘻道:“这说明人家对你女儿好,你还嫌弃!” “行了,别不知羞了,休想跟我一起去。苏苏,赶快把她拉走,我见了心烦得紧。” 正说着,司马忆带着两个丫头,一个婆子走了过来,着急道:“娘,宋姨母怎么样了?你是不是一宿没睡?我熬了参茶,给你带了过来。” 司马夫人欣慰道:“好孩子,还是你懂事。你今日不去女学是么?” 楼苏侧身,司马忆上前,依偎着司马夫人笑着应是。 另一旁,徐岳楼小声嘀咕:“宋家还能没个参茶?再说了,忆儿才多大,说是自己熬的,不过是人在场,只会别人做事罢了……” 司马不咸不淡道:“恩,你说得都对。但是,宋家的参茶没有忆儿的心意。你不念着我就罢了,将来你两个婆婆,你可得想着点儿。忆儿,娘还有事,你先去姐姐那呆会儿,顺便教教她什么是‘孝’!” 走到分叉口,徐岳楼一躬身,道:“忆师傅,请吧?司马夫人,女婿半个儿,您悠着点。” 司马夫人啐了她一口,自找蔡京去了。说的还是宅子、嫁妆的事,徐岳楼什么都没说,司马夫人却是行家,挑了一堆不是出来。最后,她再次建议道:“京儿,这些你不是很懂,还是找专业的人做吧。那样,你还不用辛苦。” 蔡京道:“不辛苦,这是我和悦儿的家,怎么都不辛苦。” “嗯。我知道你待她好,但是,好过了,不合礼法却是不行的。还有月余,不要再私下见面了,人言可畏啊。”司马夫人语重心长道。 蔡京直言:“顾及礼法、尊长,家中长辈是不愿意这门亲事的。” 司马夫人语结,不悦道:“我整夜未眠,赶来与你详谈。所言之语,皆是为了你们好,你处处顶我,你蔡家长辈到还不愿了。你就不怕我不同意这门亲事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千里奔婚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M.Shumilou.Com 蔡京低首,态度恭敬,说出的话,却十分蛮狠。 “京有圣旨。不论岳母和蔡京,同意与否不重要。京重岳母,只因岳母乃悦儿之母。” 司马夫人错愕,揉了揉发痛的眉脚,细细感受了一番,这才察觉蔡京不同于往日。她十分肯定地问道:“你今日不高兴,为何?” 蔡京自然不会说“我送宅院小图来,主要是让悦儿看,让您看只是走个过场”,这种大实话。见司马夫人不似刚才那般直硬,他低垂善目解释道:“岳母误会,小婿只是今日过于劳累,说话冲了些。” 司马夫人心知他没说实话,却没精力计较了:“罢了,我也是累了。临时居住的宅院,也没那么重要,你要是愿意,就按照我说的弄,不愿意的话,将来你们自己再收拾也行。你好好休息休息,凡事别亲力亲为……算了,你有分寸的,我不多说了。” 司马夫人见他眉宇间又出现了一道裂痕,便收住口,真的不言语了。蔡京也不啰嗦,亲自护送未来岳母归后院。主要目的是,希望再见徐岳楼一面。 二门上,徐岳楼姐妹几人,果然未曾散去。见蔡京过来,楼苏笑嘻嘻地喊了声“妹夫”,拿眼瞧徐岳楼,见她毫无羞色,佩服了个五体投地——佩服她脸皮厚;司马忆受礼地喊了声“蔡大哥”,得了司马夫人一个赞赏的“嗯”。 楼苏见状,俏脸微红。徐岳楼悄悄扯了她袖子,望着亲娘那边,小声吐了“虚伪”俩字。楼苏连忙回头。见那对母女都没瞧见,这才放心。 这一幕,全落入蔡京眼中,他不禁得意又故意地,“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笑声成功惹来司马夫人的怒视,可惜,不及她开口,徐岳楼早已挺身护住蔡京。“娘,你累了一宿,妹妹带来的参汤也快冷了。赶紧喝了眯会吧!” “你也跟着!” 司马夫人冷声吩咐后,直接离去。徐岳楼冲蔡京吐了吐舌头,无奈地追了上去。 蔡京目送几人远去,期间徐岳楼回头了三四次,次次冲他挥手。让他离去,他都纹丝不动。徐岳楼见状,铁了心不回头,直到拱门处,这才又偷偷回头,却见蔡京人还在哪里。 蔡京老远就听见司马夫人的低吼,忙冲她挥了挥手,望了会儿天。掉头离去。 次日,蔡京返回江宁,徐岳楼缠着司马夫人半日。磨得司马夫人最终答应她去相送。不过,必须由司马忆这个灯泡、知府后衙的管事妈妈作陪才行…… 宋玉惜产后第三日才苏醒,期间,吕嘉问寸步不离地守着她,新生儿都顾不得去看。宋玉惜醒来,看过孩子。对司马夫人连日照顾表示感谢后,又用了些司马夫人特制的饭食。复又放心睡去。 司马夫人对吕嘉问道:“吕大人这下放心了吧?宋家上下还指着你呢,好好一番吧。完事有我呢。” 吕嘉问确实支撑不住,道谢后离去。半个时辰后,复又进来,看了宋玉惜一眼,这才去耳房小憩。并吩咐下人,只要宋玉惜醒来,便把他叫起来。 司马夫人见他前后的模样未变,便拉了个丫鬟问道:“你家老爷刚才做什么去了?” 那丫鬟道了不知,主动去打听去了。不一会儿,回来报:“回司马夫人,我家老爷刚才去了老太太那里,只跟老太太说了句‘玉惜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必跟了她去。母亲下次再要这般,先打死儿子’的话。然后,还把玉儿姑娘给解雇了,吩咐李妈妈重新安排服侍老太太的人选。唬得老太太哭了个死去活来,这会儿还在哭呢。” 司马夫人闻言长叹。她这辈子是幸运了,没有婆母;眼下长女未来有俩婆婆,次女还不知道嫁个什么样的人家呢。思索片刻,打定主意自己好好活,谁欺负她女儿,她一定护住就是,司马忆那里,定给她找个最好没婆婆的,或者婆婆弱势的!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也是美好的。只是,司马忆的夫君,唉,不提也罢。此为后事,来日再言。 眼见进入冬月,宋玉惜的身子虽弱,却是渐渐好转,两个孩子,女孩儿终究弱了点,可喜的是姓了吕的男孩养得不错。宋玉惜见状,咬牙将女儿改为吕姓,指望着女儿的身体能康健一些。 吕老太太这下算是得了一个孙子、一个孙女,吕家多年大仇又得报,总算安分了些许。再者,她身边的丫鬟婆子,看得她紧紧的,她想不安分都难。 冬月初十,杭州城里忽然进了一大批车队,站在城楼上看不到尽头的车队。打头的两辆马车,极为豪华,装饰上等不说,头一辆是由八匹通体黑亮、高壮,一看就是上等马匹的拉着,惹来路人纷纷驻足旁观。再说守城之人,见了文牒后,立刻撒欢儿地一路小跑,送信去知府后衙。 不一会儿,知府司马明领着一干助手,飞一般的赶来。行至头一辆马车那里,躬身行礼,齐声呼曰:臣司马明(吕嘉问),恭迎恭亲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呼!马车内的,原来是恭亲王! “不必拘礼,本王奉旨而来,为蔡京和司马大人之女主婚。现在只是路过杭州,后日便启程去江宁。” 第二辆马车内,杨夫人撇了撇嘴。京城去江宁,顺道……怎么能顺到杭州!正想着,司马明一行人挪窝了,已过来见人。杨允之比不得恭亲王,含笑下了马车,跟众人寒暄。 司马明望了眼绵延不绝地车队,不知如何安排。 杨允之道:“司马大人不需要给我们安排地方。我和夫人自去宋家住着,东西物什,自有别院安放。” 司马明心安,吕嘉问上前见礼,询问杨夫人安在。这会儿,第三辆马车下来一位中年人,照耀了冬日里的杭州小巷。只见他信步走来,对吕嘉问做了个揖,并道:“吕兄,苏苏可在你府上?” 闻言,杨允之身后的少年目光一紧。(未完待续)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一百九十六章 快点下来 自那人下车,司马明脑海里只剩一个想法——世间竟然有如此美人,比自家夫人还要美上七分!只是她的身材颀长,虽说不得高壮,却不会是女子所有的身材。 虑及对方可能是女子,他目光稍移。然,余光瞄到那一缉,他这才发现那人左手所持的,乃是一柄长剑。手持长剑,学着文人作揖,这人怎的就做得那么自然?尤其是,他还顶着一张赛过杭州第一美女的脸,学着男人行礼。 “楼兄,令媛同徐姑娘一处住着,都在司马大人府上。”吕嘉问一本正经答道。 “咳咳……”杨允之咳嗽两声,吸引了包括恭亲王在内的一干人等,除了楼西雨的。 杨允之无奈唤道:“妹夫,如果你要按亲戚关系论,称呼吕大人为姐夫即可;若论朋友,他没你大。” 楼西雨满不管在乎地“噢”了声,目光锁定在司马明和高长史身上:“姐夫妹夫的都行,司马大人是?” 高长史自动退却一步,已知晓美人身份的司马明僵硬着脸庞,微微点首:“楼姑娘在本官府上。” “怎么去?司马大人给我指个道吧。” 司马明脸皮僵了又僵,他能明白许久不见女儿的思念,可大家好歹是成人吧?这么明显、这么急切,合适么? 司马明向来以正直、保守闻名,交涉这种事,他只好望了眼吕嘉问。吕嘉问沉着脸庞。目光很稳定地放在杨允之那里,于是,司马明转了目标。 不待杨允之言语。后方马车里传来一女子的呼唤,声音不大、语气亦不温柔,隐隐有些微怒:“夫君,王爷、大哥他们有正事,不急。” 楼西雨嘀咕道:“不急你让我下来做什么!” 司马明离得近,听得真,忆起过世的发妻。怜悯地望了眼楼西雨,道声“稍等”。开始招呼恭亲王等人,并时不时地偷瞄楼西雨几眼。暗自琢磨,怪道夫人总说楼苏漂亮,有这么个爹。能丑哪里去?楼夫人又有些像惟儿的娘,兴许,让惟儿娶楼苏,希望似乎蛮大的。 关于洗尘一事,杭州最好的府邸、最美的精致莫过于宋家,吕嘉问不待司马明吩咐,主动揽了这活计。 “王爷,宋家别院临雨阁依着南屏山而建,北临西湖。风景怡人。虽名为‘阁’,地方颇为宽敞,明日在那里洗尘可好?” 司马明跟着道:“临雨阁确实不错。王爷意下如何?” “知府后衙挺好。” 闻言,神色一直变来变去的杨元栋,昂起头颅怒瞪恭亲王。杨允之迅速将儿子藏在身后,动作十分流畅,一来说明杨大将军的功夫不是吹的,二来。也是因为这个动作做得太多了…… 恭亲王看都不看,直接道:“杨元栋。本王懒得理你,你休要得寸进尺。司马大人,本王这两日住驿站即可,明日辰时亲去府衙拜访。” 说完,领着一干人等朝驿站行去,留下众人面面相窥。 哪有一大早就去人家拜访的!司马明直觉这里有事,想着徐岳楼乃是杨夫人之徒,因此道:“杨将军,王爷这是?” 杨允之一边拘着杨元栋,一边道:“司马大人按照王爷吩咐做事即可,杨某告辞。” 司马明无奈,只得偕同楼氏夫妇归家。待司马夫人将楼氏一家安排妥当后,司马明连忙说了洗尘宴一事,并道:“此事虽然怪异,不得不做,夫人受累了。” 司马夫人顾不得其他,自知府上人手不够,刚要去宋家借人,宋玉惜那边已遣了一批人过来,还顺带了不少食材。 司马夫人毫不客气,收了人就开始做事。虽说宋家的人都是她用惯的,但宋玉惜产子那些日子,司马夫人没日没夜的忙了七八日,徐岳楼的婚事进程拖慢了些许。为了找回丢失的时间,司马夫人已经三四日没好好休息,加上月事来临,看这情形,她今夜别想睡了…… 徐岳楼不知就里,起夜时随口问碧痕:“什么时候了?我们屋子里的小丫头回来了么?” “三更天了,丫鬟婆子都没回来。熄灯前,夫人传话了,把下人分成两班,我们屋的人明日不用出去应酬,自然是夜班。”碧痕别扭地噙着“夜班”二字,如是回道。 徐岳楼心道不妙,忙穿起衣裳。老妈凡事认真、细致,这种事即便她不动手,也会一直盯着的,须得她劝一劝才好。 忙得不可开交的司马夫人见她过来,不免责备道:“你这么晚了还不睡,这是做什么!” 徐岳楼气呼呼道:“我这是睡醒了,没睡的那个是娘!娘,你来,我有事跟你说。” “神神秘秘地做什么!我这忙着呢。”话是如此,司马夫人嘱咐了管事几句,还是随着徐岳楼去了一旁的偏厅。根本不用撵人,厅里本就空无一人,司马夫人催促道:“好了,这下没人了,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也没什么,就是我和王爷认识蛮久的,他那人不讲究这些虚的,所以娘不用这么辛苦,大体上过得去就好。这话要是在外面说,让人传了出去,只怕我和王爷之间就没有纯洁的友谊了。” 司马夫人两世为人,加上京中听闻的些许风声,才不相信两人之间是“纯洁的友谊”。蔡京够好不说,皇家人口再怎么简单,都是惹不得的。她不悦地哼了声,道:“我不管你们是真蠢还是甲醇,总之,必须没有男女之情。你要是敢跟他有一丝不妥,我非打死你不可!” 徐岳楼陪笑道:“是真的啦。王爷很温和,或者说比较温柔,柔到有些优柔寡断了。娘放心,我心里有数,没你女婿好的!我跟你说这个,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不用这么辛苦的啦,他真的不会在意。” 徐岳楼本想劝母亲,却被司马夫人套了一炷香的话,末了,司马夫人催她再去睡。 “那娘你呢?” 司马夫人想了想,没好气道:“我跟你一起去睡,可以吧?” 于是,司马夫人复回正院,又安排了些许,陪着徐岳楼一起回去。路上,不时地问点恭亲王的事,间接打听二人之间的过往。 司马夫人眯了两个时辰,便起床检查,虽说细节部分差强人意,但是,今日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便没强抓细节。她心知自己今日定然极忙,便对小女儿道:“忆儿,今日府里来人很多,娘怕有人对你姐姐名声不利,你好好守着你姐姐。如果有陌生人,不论男女,凡是进她院子的,你要拦好了!” 司马忆担忧地望着司马夫人,关心道:“娘,你累坏了吧?男子怎么会进后院?” 司马夫人尴尬一笑:“累是累了点,没到这地步。娘是想着,知府的衙役再厉害,也不及王府、天波府的侍卫厉害,难免有疏漏。你人还小,遇着装孩子,把那些人赶走就是。唉,可惜啊,苏苏跟她爹娘一个院子住着了。” 闻言,司马忆信誓旦旦道:“娘放心!我会和苏苏姐姐做的一样好的,姐姐的名声交给我吧。” 身兼重担的司马忆,对宋家送来的精致食物一点儿都不上心,只安份地守在徐岳楼院子里玩,非要替徐岳楼守门,徐岳楼碧痕怎么劝她都没用。 正说着,郭尚宫司马夫人那里帮着待客。她十分喜欢司马忆,见状便停下脚步帮衬道:“大姑娘,今儿吉妈妈去杨夫人那里,院子里就碧痕一个得闲的人,把二姑娘留下陪你也好。” 徐岳楼道:“尚宫妈妈放心,知道您偏疼二妹。我呢,只是怕二妹着凉罢了。” 郭尚宫道:“姑娘担心的是,话说回来,二姑娘这会儿正是关不住的时候,放在屋子里没得把人憋坏了。今日太阳足,院里也不冷,让二姑娘呆着就是。” 碧痕笑道:“碧痕替姑娘做主了,二姑娘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妈妈快走吧,别让夫人等急了!” 郭尚宫走后,徐岳楼陪司马忆呆了会儿,见她有些心不在焉,神色紧张,便劝她进屋休息。谁知司马忆反而催促道:“姐姐,我知道你的第二套嫁妆还没绣好,你和碧痕姐姐一起做去吧。” 徐岳楼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点破,拉着碧痕进了屋。碧痕坐着活计,她则依着窗户,一直观察着司马忆。见她除了东张西望外,别无其余动作,更觉纳闷。 碧痕见她姐妹俩,一个门外一个屋下,都十分怪异,便笑道:“二姑娘和姑娘真是亲姐妹。” 徐岳楼头都不回,嫌弃道:“别想歪了。我是担心妹妹,看她的样子,也是担心我。” “所以说,你和二姑娘是亲姐妹呢,是姑娘想歪了,奴婢可没有别的意思。” 院子里,就在司马忆觉得头晕眼花时,眼前恍惚出现一片墨绿衣衫,落在冬青纤细的枝头。这不可能嘛!司马忆直觉地判断着,然后揉了揉眼睛,抬头仰望。一个十分高大的男子,如同巍峨的高山一样,矗立在自己的眼前。 司马忆直觉这人不一般,然清澈无比、饱含敬仰的双眸只飘忽一瞬,便布满防备。 “我不管你是谁,总之,快点下来!不对,是快离开这个院子。”(未完待续) ps:努力再码3000字!今天不素愚人节~ 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来看你 柴预望着似曾相识的眸子,陷入回忆。醒悟过来时,却见那双眸子布满防备,他不悦道:“别这么看着我。” 司马忆心知娘虽然点了天波府和王府,但是,天波府的人和姐姐都认识好不好? 所以——她只需要防王府就好! “你自称‘我’,那就不是王爷。以我的身份,该是你‘别’命令我!” 柴预望着眼前纤细柔弱的小丫头,记忆再次被唤醒。那年,小小的她,就是那么仰望着自己,以超出年龄的聪慧、自信的话语劝说着自己。下意识地,柴预跳了下来。 司马忆见他下来,柔和了目光,劝道:“我娘常说人言可畏,有些事能避就避。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麻烦。所以,如果你认识我姐姐——就是屋里的徐姑娘,就得为她着想。” “你姐姐?我对她不够好么?我为她着想的,还少吗?” 司马忆忽然觉得,眼前这人好可怜,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这时,一道女声响起。 “王爷,好久不见。” 紧接着,另一道不甘的声音传来:“奴婢见过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爷! 司马忆不可置信地望着拉拉扯扯的主仆,到底是碧痕屈服于现实,转而立于徐岳楼身畔。徐岳楼则拉过司马忆,亲切道:“王爷,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妹,跟我像不像?忆儿,这是今日来做府里做客的恭亲王。” 柴预微微一笑。亲切得不像个王爷,回道:“跟你很像。” “王爷来后宅做什么!这可是杭州,比不得——” “我来看你。” 柴预轻轻吐出的四个字,打断了热络叙旧的徐岳楼,使得碧痕在初冬的季节沁了一额头的汗水。 司马忆恍然大悟,原来,娘说了那么多。只为了防这一个,这个看着不像坏人的王爷。她恋恋不舍地望了眼恭亲王。悄然拉着徐岳楼走至一旁,嘀咕道:“姐姐,我不骗你,是娘让我看着你的。我看碧痕姐姐也不高兴。要不,你先回屋?” 徐岳楼微微一笑,拉着妹妹的手安慰了一番,回首对柴预道:“王爷,刚到杭州的时候,岳楼度日如年,但是现在,我感激很多人、很多事。您玩笑的聘礼,使得杨元栋屈服。而他的自我、师父的私心、蔡京的坚持,使得我只得离京,让我遇到了我娘。所以。我感激你们。我娘对我来说很重要,比我师父重要无数倍,所以,她说人言可畏,所以——” “够了!” 柴预一声冷喝,徐岳楼讪讪然闭嘴。司马忆紧张地抓着徐岳楼。碧痕则放心不少。 片刻后,柴预冷静下来。淡然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来看你,现在看了,便会离去。你找到亲娘了,恭喜你。你开心就已足够,你开心,我也开心。杨元栋那里,杨夫人为他聘了楼苏。不知何故,他没有反对。所以,安心做你的新妇吧。” 柴预又望了眼司马忆,笑道:“本王今日遇见你,也很开心。”言罢,身影一掠转身离去。 徐岳楼未及多想,脑海里只盘桓着“杨夫人聘了楼苏”“杨元栋没有反对”,她急忙道:“忆儿,楼姐姐一家住在哪里?我们赶紧过去看看。” 前院,杨夫人递上厚礼,感谢司马夫人对宋玉惜的照料。司马夫人拒收,反感谢她对徐岳楼的照料。杨夫人还欲赠送,司马夫人坚持道:“杨夫人,这礼我真的不能收。悦儿是我的亲生女,养了很多年的女儿,她的画技师承于我。” 杨夫人听出话外之音,惊道:“竟有这么巧合的事?” 曹四娘笑道:“我早就说是巧合至极,你偏不信。” 杨夫人笑道:“是,四娘说的对。既然如此,我应该比你大,叫你声孟妹妹。这礼就当贺礼吧,别推辞了。” 曹四娘隐约觉出问题,似笑非笑道:“嫂子,你今儿怎么了?你这礼一会是谢礼,一会是贺礼,怎得就没想过这是见面礼。头一次登门拜访,总不能空着手来吧?” 杨夫人多年未遇到故人,好容易见了徐岳楼这般丫头都视为亲人,何况和自己经历颇为相似的司马夫人?待见曹四娘神色有异,这才收敛少许。 司马夫人见状,接过话头:“听悦儿说曹大掌柜能言善道,十分能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又生得这么好,怪不得苏苏人美心美手更巧。” 曹四娘笑道:“被夫人这么一顿夸,我也觉得自己不错了。不过啊,我家苏苏分明就是照着她爹长的,没我什么事。” 通过司马明的转达,再看楼苏的长相,便可知道楼西雨的容颜。她随便一夸,不为别的,只为—— “不管像谁,都是极好看的。不知苏苏有了人家没有?” 杨夫人笑道:“有人家了。不知道司马夫人打算把楼姑娘说给谁?” 司马夫人本不欲说出实情,但见杨夫人微笑着改了称呼,心下了然,不得不道:“我还能给外人说么?又没见过别人家孩子。二位夫人不知,司马家长子司马惟虽非我亲生,却是我带大的。这几年,不是瞧不上司马家门第的,就是我不喜对方姑娘的,这不,他的婚事一直拖到了现在。” “原来是司马公子,听我次子说起过,时事上十分精通,文采上略欠一些。” 司马夫人笑道:“是啊,我是个俗人。我家老爷最喜中庸,便教了这么个普通的儿子出来。我敲着苏苏不错,曹大掌柜又是个重实际之人,这才生了心思。” 杨夫人笑道:“我们姐妹俩的心思竟然一样。” 司马夫人故作惊讶道:“夫人刚才说有人家了,曹大掌柜,不会是杨家吧?” “是杨家。” 曹四娘微笑点头,心下却悔得要死!文采再普通的司马惟,那也是入朝为官之人,兼之十分通俗物,司马家门第又不及天波府。司马惟,那比杨元栋强上百倍啊!多年经商练就面不改色的本领,差点破功。 再说前院,柴预同众人见面后翘班,杨元栋趁乱一样离去,只是二人的目的地不一样。 楼苏见到杨元栋,心下欢喜,嘴上却道:“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你。” 楼苏想到母亲昨日之语,心下更加欢喜,却恼道:“鬼才信你!” “我来娶你。” 本是一句让世间女子幸福一塌糊涂的话,却因说话之人口气僵硬,楼苏心冷了半截,气得红了眼,撵道:“不能说人话就走!”心道,你要是愿意娶我,我和月娘干嘛一前一后南下?月娘得了亲娘,那我呢?我离开爹娘又为了什么! 杨元栋以手替楼苏拭泪,楼苏躲闪,怎奈,功夫不敌人家,脸颊上的两滴清泪,终究还是让杨元栋拭去。 “对不起,我反应比较迟钝,你受苦了。我娘跟我说了十余日话,反反复复问了我上千个问题,我全都是第一时间答完。那厚厚一沓纸,我形容岳楼的语言,不及你一半。怎么样?没办法相信吧?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我娘说,可能是我们俩自小认识,我又笨了点,这才没认清自己的心思。她还说,我对岳楼的情感,源于一种‘同事’的心理……我不是很懂这个词,但是,我懂了我对你之情。我反应这么迟钝,你不会怪我吧?” 心上人“深情款款”的表白,楼苏却只得无言。她忽然觉得,自己喜欢上他,似乎很不靠谱啊。 没看到想象中喜极而泣的画面,杨元栋不悦道:“怎么不高兴的样子!你在想什么?” 楼苏诚实道:“我忽然觉得,我跟你亲近,可能是因为我比较喜欢舅母。” 杨元栋怒道:“胡说什么呢你!”说着,习惯性地朝她后脑勺拍去,在触摸到发丝的一刹那,改为抚摸,压过楼苏的小脑袋,抵在自己的额头上,嘟囔道:“不能再拍了,我可不要傻妻子,还要你陪我一起努力,给我爹我哥哥们赚钱呢。” “谁要嫁你啊!” 杨元栋不理她的挣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有了,你必须嫁。” 楼苏坚持道:“就算你觉得喜欢我那么一点点,但是,你更喜欢的是月娘。”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话把杨元栋气了个半死,他放开楼苏,低吼道:“你太会惹我生气了!喜不喜欢她有什么用,她马上就嫁给蔡京了!” 楼苏却是笑道:“不管你喜欢她多少,只要你觉得自己心里有我,我就知足了。” 杨元栋望着那含着娇嗔,却又十分满足的娇颜,一声长叹,把她搂在怀里无奈道:“是我不好,不怪你气我。你善良,又容易满足,还能惹我生气,在我心中的份量,着实不轻啊。” “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还没成亲呢!” 听到这里,徐岳楼拽着碧痕离去。 碧痕不满道:“姑娘,我们不应该把他们俩拉开么……” “再晚点走,你家三少爷就有心思察觉我们的存在了。现在不走,等待何时?”徐岳楼迎着西北风,欢畅地笑着,第一次觉得冬天也那么温暖。(未完待续) ps:我完成了,给自己点赞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眠之夜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非卿不嫁》更多支持!人散之后,司马忆一字不差地复述了柴预和徐岳楼的对白,司马夫人总算安了心。 “母女俩说什么悄悄话呢?”司马明迈着小八字步缓缓走来,显然也是累得够呛。 司马忆调皮道:“爹爹知道是悄悄话,怎好和你讲!爹,娘,天色不早了,忆儿回房了。”说完,既有眼色地退去。 司马明望了眼疲惫的司马夫人,责备道:“累成这样,也不留个人伺候你,府里的人还能有人嚼舌根不成!” 司马夫人笑道:“那我和女儿说话,也不是说给别人听的。我不过是累了几日,休息休息就好了,哪用什么人伺候!” “你啊……”司马明无奈地扶着司马夫人进了内室,边替她揉了揉肩边道:“惟儿的婚事,我同楼爷透了口风,但他说他家管事的是楼夫人,我便没多言语。楼夫人那边你问了么?” 司马夫人忙道:“你问的时候,旁边可有别人?” 司马明道:“我是那么粗心的人吗?” 司马夫人放了心,说了楼苏和杨元栋的婚事。司马明叹道:“正巧楼爷有些不靠谱,楼姑娘被人订走也好。唉……夫人,惟儿的亲事不能再拖了,你多费费心。最好,年内好有个信。” 后母难为啊……司马夫人只怕找了个不省心的,让司马惟遭罪。所以这才百般挑剔。但见司马明发话,她只得应承,承诺道:“老爷太见外了,这本是我分内之事。待恭亲王走后,我就找人说去。找上个把月,待悦儿嫁了后,我专门相儿媳妇去。” 结果。恭亲王前脚离开,杨夫人、曹四娘联袂找上门。两家打算十日内为杨元栋和楼苏完婚。曹四娘欲借知府后衙办喜事。 “啊!”司马夫人着实惊了一下,要知道,一个家里没有同一年嫁两个闺女的事,这让她如何答应? “妹妹不愿意?” 司马夫人立刻解释:“自然不是。只是你们两家家大业大的。京中天波府还有长辈,为何让儿女婚事在千里之外办?” 杨夫人道:“京中之事,三言两语难以说全。我们家国公爷点头了,同意元栋在杭州成亲,并留在这里几年。杨家别院为婚房,本来打算借宋家宅子做娘家,但我姐姐未出月子,不是很方便。” ……司马夫人一阵无语。 曹四娘道:“妹妹,我们只是觉得孩子不能在家里成亲。已十分委屈。因此,不想让他们用别院成亲。杨家别院算是他们的正房,也算不得普通别院。只当杨家分家出来的房子。我借了你的宅子,待岳楼成亲,宋家老宅也可以使用了。好妹妹,成全我们吧。” 杨夫人笑推了司马夫人一把,道:“行了,你还真格入乡随俗了。差不离就好。我要这主宅,那是因为我有个二等国公的公公。你可没有。” 此二人多年来对徐岳楼颇为照料,眼下一个打温情牌,一个开解她的内心,司马夫人唯有笑道:“两位姐姐言重了,尽管拿这当自己家就好。正好,苏苏和悦儿两人闲着没事,多做了嫁衣,只要稍微修修就好,十日功夫也尽够了。其他的,大家一起忙活吧。” 曹四娘道谢,而后道:“不白用妹妹的宅子。我们带来的东西,有相当一部分是给岳楼准备的嫁妆,已经直接放在宋家了,妹妹抽空去过目一下即可。” 正说着,江宁来信,因恭亲王大驾江宁府,蔡氏夫妇、蔡京生母袁氏纷纷南下,要给蔡京主持婚礼。徐岳楼得到消息,气呼呼道:“娘,他们太过分了!哪有这样做父母的!” 司马夫人拦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不知道么!蔡氏夫妇偏疼养在身边的嫡子纯属正常,至于袁氏,她为妾室,又如何能做得了主?不要把我们的观点放到他们身上,否则,与众不同的就是你了。” “娘啊,你真浪费你的身世了!你看我师父活得多潇洒自在。说实话,不管你怎么伪装,还跟别人很不一样啊。一切,只是欲盖弥彰罢了。你想啊,是不是这个理儿?蔡京都不怕得罪亲爹亲娘,我怕什么!我若一个劲劝他同蔡家那两位好好相处,就会是个薛宝钗噢。” 司马夫人微怔,沉默不语,良久后笑道:“怎么?就你这小老虎一样的身子,还想当林黛玉啊。我只是怕你让人拿住把柄,有了欺负你的理由。” 徐岳楼一阵得意:“娘,皇帝尚有不能顺心之事,何况咱们?如果真有事发生,抗过去就是了。你看,司马叔叔是知府哦,我师爹谁啊!蔡京和圣上关系那么好,司马大哥在年轻一代中地位不低,我们真的不用怕的。我们啊,就是当世的豪门,奶奶的事不会发生的。” 豪门里的那个婆婆,司马夫人心中一紧,又惧有恨又怨又悔。在她生命的后一段,她不止一次地想过嫁进豪门,踩婆婆脸一下……奈何,终归忘记不了那个人。直到生命垂危,她无力自救,那人仍然不肯帮忙,她的爱恋才消失殆尽。 果真是——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重生之后,她第一件事就是傍上当时的老爷——司马明。好在,司马明人真的不错。司马夫人一声长叹,抚摸着徐岳楼道:“娘本来要劝你的,结果让你给劝了。算了,人生的路总要走过才知道。你自己走着看吧,大不了。娘像你师父那样努力一把,好做你强力的后盾!” “这就对了!” 徐岳楼随口应着,心中早已琢磨着怎么面对蔡家那两位“正经的家长”! 鉴于偷听的话。楼苏成亲前,徐岳楼未现身,只准备了礼物送过去。杨夫人不是很认同她的做法,她认为只要心无芥蒂即可。对此,徐岳楼解释道:“师父,我心无芥蒂不够啊,得蔡京也心无芥蒂才好。我琢磨着。他恨不得我跟其他男子没用任何接触。” 杨夫人道:“你当我第一天认识蔡京啊?他不是这样的人。” 徐岳楼摇头不解释。当蔡京没办法掌控的时候,他是个很能将就的人;可一旦得了机会。就变成了一个很能“讲究”的人了。比如二人的亲事,他比自己还讲究无数倍;比如最后几次见面,他愈来愈明显的占有欲。 杨夫人见她不解释笑道:“哟,这是有了娘就不要师父了啊。” 徐岳楼不干:“师父。你这是吃醋么?别费这精神了。等悠悠和容容长到我这么大,她们也不会事事都跟你讲的。不信,咱走着瞧?” “行,你是对的。来,看看我给你准备的嫁妆。四娘、玉惜姐的那两份,你回头去她们那自取。” 半旬后,待宋玉惜出了月子,徐岳楼便要嫁人了。 亲生女出嫁,司马夫人掏了千贯左右钱财。曹四娘、周家、孟家三家均给出五千贯的嫁妆,杨夫人略微土豪,只现钱就两万贯。还有三十六抬嫁妆。然,待众人见到吕嘉问送来的贺礼时,就连杨夫人都惊诧不已。 整整六十大抬嫁妆、黄金千两、白银五千两,钱一万贯! 司马夫人从中途就开始念叨:“这使不得,这可真使不得!” 宋家管事笑道:“我家老爷说了,大钱是丝香阁的分红。黄金白银是宋家出的。至于嫁妆,我家夫人原本准备的是三十台。至于多出来的三十台。是两位小主子出世后,老爷准备出来的,是谢礼。多谢司马夫人的照料,还有徐姑娘给夫人带来的好运。” 几番推辞,宋家执意把东西留下,司马夫人收的是心惊胆战,徐岳楼则一直飘着。 出嫁前一夜,借住宋家的徐岳楼,借着月光望着满院子的嫁妆箱子,激动不已。她知道,每个箱子都是满满当当的,足足一百二十抬啊!每抬除了必备的东西外,压箱底的钱有五十抬是黄金……剩下的则是银子。噢,不能忘了,她枕头下面还有四万贯钱,房契和田产加起来少说两万贯。 一夜暴富啊! 徐岳楼拉着碧痕道:“碧痕,我跟你说,我想过我的嫁妆会不少,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多!” 碧痕道:“好姑娘,你都说了八百遍了。快点休息吧,明日还得早起梳洗打扮呢。” “哎呦,明天只是从宋家出去,又不是到江宁,没那么讲究。再说了,新娘出嫁前失眠多正常。” 碧痕万分肯定道:“姑娘,那你一定是第一个因为嫁妆过多而失眠的新娘。” “咦?你也会开玩笑了?不过,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要是你突然得了这么多钱,你至少一个月睡不着觉。” 碧痕笑道:“奴婢不会的。奴婢力气小,拿不起来那么多钱。” 二人议论良久,最后,徐岳楼只枕着嫁妆单子眯了一会,便被喜娘拉起来梳洗打扮。司马夫人领着一干人等收拾、接待宾客。车架预计第二日傍晚抵达江宁,正日子将在第三日举行。因此,确实如徐岳楼所言,今日的妆扮不过是个形式。(我的小说《非卿不嫁》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ps:呜呜呜呜呜~ 请让我大哭一场,我还有三千字要码! 更想哭的是,娃唱:世上只有妈妈好~ 她爸说,哎~你怎么能只唱妈妈好呢! 娃改口:世上只有爸爸好…… 第一百九十九章 娘子辛苦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非卿不嫁》更多支持!一身大红嫁衣的徐岳楼,随着喜娘的指引,慢慢走出房内,停在了门畔。 徐家这一代只有一个男丁,还挂了;而孟文则小于徐岳楼,司马惟虽为继兄,人却在京城。是以,在杨夫人的授意下,杨元栋身为“师兄”,将作为新娘娘家长兄送嫁。 院内,孟文心中或多或少有些遗憾,但是一想到未来姐夫是蔡京,他自小的偶像,这份遗憾就小的可怜了。然而,对于杨元栋来说,这真是个无比煎熬的事。 “我娘太残忍了!” 如是想着,他抬头望了眼母亲,只见杨夫人落落大方地回望,满目坦然,杨元栋立刻恼怒不已。可惜,愤怒的目光被另一道有些哀伤的注视打断。 作为杨夫人刚上任的儿媳妇,楼苏陪侍在她的左右,自是看见杨元栋目光。她懂他的怒,正因为懂,她心疼,亦心伤。当她见到杨元栋朝自己看来,忙低头掩了神色。 不过掩耳盗铃罢了,她那一身哀伤,杨元栋如何感受不到?杨元栋心中一痛,望着刺眼的阳光半晌,终于抬步,朝徐岳楼行去。 “杨三少,等一等。” 杨元栋驻足,回首。 “杨三少,不。不麻烦您了。我,我家大少爷回来了。” 闻言,司马夫人一喜。忙问道:“惟儿回来了?这真是太好了。姐姐,那就不麻烦三少爷了。” 杨夫人心中一叹,好可惜啊,没了逼元栋认清现实的机会。 “由惟少爷送妹妹出嫁最好不过。元栋,既然不作兄长,还不赶快去前院。” “是,娘。苏苏。照顾好我娘。” 杨夫人嗔道:“胡说什么呢!杨家这么多人,还用得着你媳妇照看我。” 楼苏早已应了杨元栋。笑道:“丫鬟婆子和媳妇照顾的不一样。” 曹四娘忙拉着司马夫人道:“妹妹,你看吧,姑娘就是给人家生的。咱们那,还是得指望儿子。” 等待中。众人笑做一番。不一会儿,司马惟换了新衣走进后院,走到徐岳楼面前。咧嘴一笑,憨厚、忠恳,出声道:“妹妹,我是你长兄司马惟。去岁我们见过,我当时便说你有些眼熟,果然眼熟。今日,让哥哥送你出嫁。” 隔着盖头。徐岳楼笑应道:“哥哥一路赶来,辛苦了。悦儿记得哥哥的声音,哥哥的声音。是我听过最好的听的声音。” 得了她的夸赞,司马惟开心一笑,笑出声来。 满院的宾客、下人,九成九都是第一次见到司马惟,此刻,听到他的笑声。纷纷点头,确实好听。 再看司马惟长相。虽不及杨元栋完美,却也是个青年才俊。他迷人的,不是笑声,而是他身上那股温和的气质。柴预也是温和的,但更多的是温而不存在;司马惟的则是温柔的存在、且不具有任何攻击性。蔡京微笑之时,才会暖人心扉;司马惟这个人往那一站,就是冬日地笑太阳,晒得人懒洋洋地,好舒服。 杨夫人暗道,自己保的这媒,似乎不错。 原来,司马惟的婚事,司马夫人思及长子人在京城,不若给他从京中找个岳家的好。以前没机会,现在认识了杨夫人。当年她在京中相儿媳妇那是出名的,上到公主,下到四五品大员之家,几乎让杨夫人相了个遍。对京中各家姑娘,说不上了如指掌,但满京城难找第二个活“非诚勿扰”。 杨夫人也不推辞,问了司马夫人的要求,推荐了三家姑娘。司马夫人回去和司马明商议一番,最为相中礼部尚书韩镇宇次女,那姑娘虽是庶出,却当嫡女养的。只一点,司马明唯担心对方嫌弃自家门第。 杨夫人听了这话,微微一笑,让杨允之修书一封,送至沈洛川手中。再有沈洛川保媒,代司马惟求亲。此事虽然尚未有回音,但以沈洛川和韩家的关系,八九不离十。 司马夫人含笑望着长子,道:“惟儿只要大妹妹,不要娘和小妹妹了?更何况,还有好多人呢。别人不提,杨夫人你总该见一见。” 听闻杨夫人,司马惟忙转头,顺着司马夫人的目光,他见到了杨夫人。拜谢过后,不及多言语,喜娘催促道:“今日没有仪式,但出门的吉时不能错过,还是快着些吧。” 司马惟这才转身,背着徐岳楼出门。 温暖地阳光撒在红盖头上,映地徐岳楼面颊红润,晒得她心中暖洋洋。直到二门上,司马夫人带着浓浓地哭腔嘱咐时,她才幡然醒悟今日乃是自己出嫁的日子。 “娘,我们离得不远,我们还在一起,不哭噢。” 司马夫人顿时哭笑不得,恼道:“傻丫头,你懂什么!我一直盼着今天,盼了多久你不知道么!过去多少个日子,我都以为看不到你嫁人……” 司马夫人之语,道尽了两世为母的委屈。 虽然隔着盖头,徐岳楼能感受到亲娘,噢不,是妈妈的感受。当初,妈妈过世时,她是那么伤心难过,她一直告诉自己不要难受,因为妈妈更难受。她还能回忆,已经死去的妈妈还能怎么办? 异世相遇,她怕妈妈担心,更觉曾经的苦难已经过去,不若活在当下,于是甚少谈及自己所受的苦。现在,听了妈妈的哭诉,她知道那些过往是无法磨灭的,是她们母女内心深处宝贵的幸福。因此,再也无法忍耐,泪,不停地流。 她摸索着上前。司马夫人若有所感,紧紧抓着她的手。母女俩就这么紧紧握着对方的手,哭成一团。无论别人怎么劝都不管用。还是杨夫人心有所感,劝道:“好了,哭嫁哭个意思就成,不用这般生离死别的模样。不计过往,我们现在都好好的,大家也团聚了,岳楼也要嫁人了。都别哭了。妹妹,冬日天短。还是让岳楼快些上路吧。” 喜娘在旁又跟着劝,再次提到圣上赐婚,时辰耽搁不得等语,母女恋恋不舍地分开。徐岳楼登车而去。刚从京城赶至杭州的司马惟,随驾车旁。绵延地车队,晃晃悠悠行了两日,第二日晚间才抵达江宁府。 她们原本打算租赁个小院暂住,杨夫人却道有地方。因此,杨家老管事带路,领着他们去了江宁知府不远处的一座三进五间的宅子。明日,徐岳楼将从这里发嫁。 跟这里的丫鬟婆子聊了几句,徐岳楼再次失眠…… 一来。明日要正式嫁人了;二来,这个小院虽然不是很大,比宋家分给她的院落稍微大上那么一点。更不及宋家豪华,但是,这是王安石住了许多年的故居! “师父真坑人,这么重要的事竟然不提前跟我讲一声!” 碧痕无语,她一直不明白自家姑娘为嘛一直这么奇怪,不喜美男。不怕帝王,唯对事事不突出的相爷念念不忘。相爷那人她也见过数次。很普通嘛……想到先帝对相爷的厚爱,她暗道,大概只有眼神好的人,才能看到相爷的好。不巧的是,自己眼神不太好。 折腾了一宿,徐岳楼这次是一眼未合。说来也怪,她亲夫是个不亚于王安石的相爷,但是她就觉得很普通,自家汉纸嘛。唉,徐岳楼望着铜镜中乌黑的眼睛,连连央求喜娘给她画个美美的妆。 上轿后,困极的徐岳楼终于晃晃悠悠地睡着了。轿子停下来后,她险些摔了出去。刚稳住了身子,喜娘已打开轿帘,指示她跨火盆,行礼。当她低首瞧见另一身红衣,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时,右腿突然发软,正好歪在蔡京的怀中。 蔡京连忙不着痕迹地扶住,含笑道:“娘子辛苦了,再坚持一会儿。” 这一声娘子,喊得正大光明。 耳畔蔡京的低喃,使得她脸颊更红,人也精神了三分。 同一时间,杭州城内,司马明接到了京城韩家的来信。他反复看了三四次,这才把信放下,欣喜地拦过司马夫人,衷心道:“娘子辛苦了。我司马明不知道修了几辈子的福分,老天爷才把你送到我身边。” 韩家,可不是普通人家!韩家出了两过两位相爷、无数门生。这一代的人虽然没有出挑的,但胜在韩家人多,根治错节。有了这样的岳家,司马惟的前程算是明了。 司马夫人笑道:“看老爷说的。我只能说,遇到老爷,孟真不枉此生。” 司马明摇首道:“不,我说的不是这个,这个月你实在太辛苦了。这也罢了,不管你多辛苦,你都会把我和忆儿照顾的妥妥当当,这才是真的辛苦。真希望儿媳妇赶紧进门,好让你享享清福。” 司马夫人笑而不语。娶了个高门儿媳妇,她能享受到的清福实在有限,除非韩家的那姑娘为人厚道。 不过,眼下司马明正高兴着,她不好扫兴,于是道:“能为你们父女辛苦,再辛苦我也不累。我只能说,遇到老爷,孟真不枉此生。至于惟儿亲事,不止老爷高兴,我也高兴。虽有杨家保媒,韩家能答应这么亲事,想必也是看中惟儿为人了。” 这话听在司马明耳中十分舒坦,想起当朝枢密使林修远便是韩家女婿,他仿佛看到了许多年后的司马惟了。 父母望子成龙之心,不可说也,不能阻焉。(我的小说《非卿不嫁》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ps:好了,终于可以碎了…… 第二百章 何必麻烦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非卿不嫁》更多支持!连日失眠,徐岳楼耳鸣眼瞎地随着蔡京行礼,拜天拜地拜圣上——恭亲王代替的。昏昏欲睡的徐岳楼,压根不知道自己比别人多了道程序,更没见到新郎和恭亲王的对决。待夫妻交拜过后,她便被送入了后院。 不知道蔡家没准备丫鬟,还是得了吩咐,总之没人跟进新房。徐岳楼见没外人,忙道:“燕子姐,盖头不揭,我倚着碧痕眯会儿好么?” 正在打盹的碧痕闻言一惊,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家姑娘。姑娘什么时候娇气了?不就是打个盹么?坐着她都能睡,还用得着靠着别人?那个别人,还是正在打瞌睡的自己? 想到姑娘的性子,碧痕立刻胆怯地望了眼吉燕。正好看见对方满是责备的目光,于是,她把头低得更很了。 吉燕无奈道:“算了,姑娘还是倚着我吧,让碧痕也眯会儿,姑爷敬酒回来有得闹腾。” 头顶盖头的徐岳楼和低头的碧痕,双双得意地抿起嘴角,幸好吉燕看不到这一幕。 蔡京南下不足半年,好事没干过,干的全都是得罪的人事。他大婚,来客却非常多,不仅多,级别还很高,当然没人高过恭亲王。对将近知命年的蔡攸来说。儿子这等出息,他没什么感觉,到是江宁本地威国公、江宁知府、江南道都督全都敬着他。这让他很开怀。 “这蔡家还有几子?不知可曾婚配。” 蔡攸听到人小声嘀咕,念及家里还有个不甚成才的幺子,忙竖起耳朵仔细听。 只听另一人答道:“蔡家还有二子,嫡子居长,娶的是相爷次女;还有个庶子,和蔡大人一样,都是这几年刚认回府的。三子不及蔡大人这般有名就是。不过,京中的人都知道。蔡家的庶子难过。” 那人不解:“张大人这话不老实。庶子难过,蔡大人怎能少年成名?” 张大人长叹一声,缓缓道:“老夫人向来老实。我和蔡大人的三叔蔡仁是同窗,你可知我们如何认识的?” 那人摇头。 张大人目露怜悯:“是在望河酒楼旁的书摊。不是卖书,是替别人写信抄书赚钱的。”说着,张大人话锋一转道:“不过,蔡仁也出息,第一次科考便是二甲进士,因此得了个小官,虽然俸禄不多,却足以养活自己和老母。宦海数十年,蔡仁这才碾压小蔡大人之父。成了次二品的都督。依老夫之见,这个小蔡大人能有今日的成就,定然和蔡家无关。” 这个张大人所料不差。然,蔡攸如何听得这话?刚想闹事,忽听门口一阵骚动。 “蔡京你这个王八蛋!你怎么不去死!我代明家几十口人诅咒你断子绝孙!不,要你的后代,男盗女娼!从新妇开始!” 闻言,不待管家上前。蔡攸噙着笑,现行过去瞧了个仔细。门房上的人原本押解着闹事之人。见他走来,便没动作,等待号令。 蔡攸挥了挥手,道:“大喜的日子,不要这么暴力。这位小哥,我是蔡京的父亲。你因何而骂我儿?” 同样听见动静的司马惟也已行至门口,听了这话冷声道:“明璟,有冤情就衙门里告状,在这里大呼小叫,你的圣贤书念到哪里去了!你亲爹、长兄强抢民女,增加税收时你不管不问;现在明家遭了报应,你来怪罪还百姓公道之人,你眼瞎心也瞎了?” 那青年明璟被他如此质问,一面羞红了脸,一面暴怒:“我爹我大哥那是活该,但是我娘、幺妹何错之有!连她们……连她们……”说着,竟然呜咽了起来。 司马惟冷哼:“所以你就诅咒新妇?那你可曾想过,新妇何其无辜?你娘和妹妹,都是在大牢中被人所害,非蔡京之罪。你要惩治元凶,大可以直接取了那些人的性命。在这里大呼小叫,你对得起圣上对你的恩赐么!” 明璟狂怒:“你说得轻巧,我有能力,我在这里闹什么!” “那就努力积攒能力。” 蔡攸眼见司马惟把事就要摆平,忙道:“亲家侄子,你和这位小哥是旧识?那怎么不请他进去吃喜酒?” 司马惟望着他不语,蔡攸心虚,只拿眼看明璟,只盼着他再次暴怒。谁知明璟只是一怔,忽然道:“司马教谕,蔡京新妇是你家人?” 司马惟目光未从蔡攸身上离开,直接道:“不错,新妇是我继妹,蔡京现在是我妹夫。” 明璟“啊”了声,忙道:“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你妹妹。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我改口,不,我不骂了,我错了!” 司马惟没错过蔡攸脸上的精彩,心下有了计较,这才回头对明璟道:“明璟,你今日辱骂我那无辜的妹妹是错,但最不应的就是闹事!你这一闹,枉费了我和韩监生几人在圣上面前为你作保的心!好了,我也不说你了,回去好好念书,待孝期满了,我在京城等你。” 送走了明璟,司马惟见蔡攸想遁走,忙高声道:“蔡伯父,这事你和侄儿一同见证,须同去王爷那里回明一下才是。” 蔡攸急道:“贤侄辛苦,我上了岁数,又喝了不少酒,这身子骨挨不住了,先去躺会了,你替我和京儿说一下。” 司马惟独自轻描淡写地将此事略过,眼瞅着天色不早,他便扶过装醉的蔡京,高呼他受不住了,把人送回后院。一路上,把事情地经过和蔡京说了下。蔡京道谢后转身进了后院。 徐岳楼早让一干官夫人给弄醒了,正待着蔡京回来揭盖头。新房里,热闹一片。蔡京听着动静。把亲爹所行之事置之脑后,依旧装醉进了房。在喜娘的指引下,小两口行了礼,揭了盖头。 盛妆之下的徐岳楼明艳动人,惹来众人夸赞,唯有蔡京皱了眉。各家夫人均不熟,不过走了过场。便散了去。 屋子刚清净下来,徐岳楼便解释道:“京。我是不是不好看?这不怪我,都是因为想你想的,这几天夜里都没睡好觉。” 蔡京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毫不留情戳穿她:“敢骗我!真是你说的那样。你早扑过来诉苦了。” “我是想啊!谁让你身上一股酒味的!” 蔡京道:“我那是装醉,没那么严重。再说了,酒后吻过你,也没见你有意见。好了,你放心,不是说你不好看。我只是不喜你涂成这样,你的眼睛原本清澈如水,会说话,现在这样我都认不出来了。快去洗了。恩,要我帮忙吗?” 徐岳楼娇羞,佯装恼怒道:“不用!平日里我都是自己梳洗的。你不知道么?” 蔡京笑道:“这个,我真不知道。不是好几天没睡好吗?快去快回,屏风后面可以绕到耳房里。” “那你别跟进来。”徐岳楼再三叮嘱,这才离去。 她刚进去便喊道:“京,让碧痕给我找下换洗衣服,我不知道她放哪里了。” 蔡京笑应。喊了碧痕进来。正在这时,吉燕手托盘子、身后跟着一个婆子一个丫头走了进来。几人屈膝行礼。由吉燕开口:“姑爷,丫头们依着你的习惯,在偏房置了洗漱的。姑娘这边,我和碧痕伺候就好。” 蔡京望了眼整齐的床铺,心下明白,旋即朝偏房行去。不一会儿折回,便见床铺已收拾妥当,当中白绫尤为显眼。 “好了,不用你们伺候了,都下去吧。这府里的规矩,我已经说明了。” 跟随吉燕来的婆子立刻道:“老身明白,二少爷早些休息。” 碧痕眼看要被撵,忙道:“蔡、额,姑爷,姑娘的换洗衣服在榻上,等下——” 蔡京依旧挥手:“恩,我知道了,你也下去吧。” 徐岳楼听见动静,忙高声道:“碧痕,我洗好了,帮我把衣服拿进来吧。快点噢,好冷呢!” 今晚要和蔡京坦诚相见,她知道……但是,请原谅,她还没做好准备。碧痕啊,看在往日我待你不赖的份上,你可别走啊! 徐岳楼紧张地望着屏风,凭借来人的身影,她便知道不是碧痕。“嗖”地一下,她又钻回了浴桶。 待她瞧见蔡京所拿的压根就不是衣服时,忙道:“啊!你怎么进来了!碧痕呢?我要我的衣服,你这个不是嘛!” 不知道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激动,她的声音有些发战。蔡京快步走过去,手伸进桶里,皱眉道:“水都冷,还呆在里面做什么。我最多吃了你,还能怎么样?” 说着,大手已经把赤-裸地徐岳楼捞起,拿过旁边的毛巾给她擦了起来。徐岳楼慌忙抢过,自己擦了起来。蔡京热火焚身,却在触到徐岳楼冰冷的身体时,冷却三分。他心知当下天气,只好耐着性子,等徐岳楼把自己擦干。 谁知徐岳楼磨磨蹭蹭,边擦边护着身体,还不时地偷瞄自己两眼,他再也无法忍耐,抢过毛巾,胡乱地替她擦了几下,把人裹在披风里,打横抱了出去。 “我可以自己走啦……你,你……喂,那是我的衣服,我要去拿。” “穿了还是要脱的,何必麻烦。”蔡京如是陈述道。(小说《非卿不嫁》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ps:二百章了!继续加油~ 第二百零一章 冬日春暖 蔡攸之语,使得袁氏如被雷击,眼泪立刻掉落,甚是惹人怜爱。换做平日,蔡攸多少会自省一下,只是眼下嘛…… 蔡京见袁氏受委屈,便道:“爹,您尚在。” 没有老子在,姨娘跟着成家的庶子单过的道理。 蔡攸恼怒:“我在,你母亲也在,袁氏不过是妾室,怎得就拉着你媳妇的手,自称亲娘?她有当我在,有当你母亲在么!” 蔡夫人拦道:“老爷,妹妹同京儿独居那么多年,实属不易,妹妹一时口误也属常情。京儿刚刚成亲,为了这种小事训斥妹妹,显得生分。” 蔡京皱眉,蔡夫人看似帮腔,实在还是说袁氏错。加上昨日之事,他稍作思量,应道:“那我娘留——” 徐岳楼不待他说完,立刻泫然欲泣,低首道:“爹,是儿媳不对。孟家没妾室、杨家亦无,司马家更无,儿媳不知规矩,还望爹见谅。” 昨日代替圣上为蔡京、徐岳楼主婚的柴预,今日化作新妇娘家人,同司马惟一同登门,以作瞧亲之礼。二人正好看见这一幕,人刚直门口,恭亲王先声夺:“发生了什么事?” 蔡攸见他过来,连忙让座,并道:“王爷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柴预不答,依旧问了遍自己的问题。蔡攸念及恭亲王乃是嫡长,便将袁氏以亲娘自居之事说了一下。 闻言。恭亲王似笑非笑道:“蔡直士这是何意?只因庶出,儿子就不能认母么?圣上登基之后,已斥责了此事。言明母凭子贵,庶子庶女不争家产可以,但是名分却是一样的。怎么,蔡直士认为圣上做得不对?那怎么不直接上折子啊。要知道,只要有理,圣上还是很听劝的。” 蔡攸哑然,圣上登基时日太短。他竟然将这一茬给忘记了!当下结巴道:“臣、臣没有这个意思,王爷不要误会。臣刚才,额,那是因为别的事迁怒……” 袁氏得了这话,思索蔡攸这两日变化。便得出昨日有事发生的推论。待众人散去后,她让人稍作打探,明白其中缘故。不知她对蔡攸说了什么,只知道蔡攸离开江宁时,那是高高兴兴地把她带在身边,仿佛二人才是真的夫妻。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恭亲王充当徐岳楼娘家人就算了,还大清早的就把司马惟拉来一起登门拜访,就略显故意了。其实不然。实是因为他今日便要启程回京,只得早早赶来,给徐岳楼撑一下场面。只喝了杯茶。他便告辞。蔡京亲自送恭亲王到大门处,上马前,柴预直视蔡京,轻描淡写道:“待她好,别忘了,我的聘礼还在杨家放着呢。” 蔡京俯首。未语,目送柴预离去。同来的司马惟惊诧地望着蔡京。二人总算旧识,司马惟便道:“妹夫,即便对方是王爷,这事,你也无须忍的……” 蔡京道:“不是忍,是不在乎。悦儿已为我的夫人,无论谁说什么话,都已经没意义了。让他们咆哮几句,又有何妨?大兄,大家还等我们用饭,快些回去吧。” 司马惟见他不肯多谈,只好闭嘴。抬头望了眼刚刚升起的太阳,他不知道这会儿用什么饭。待他随蔡京进了后院,才知道蔡京说的不是玩笑话,他们一家还没用早饭呢!于是,司马惟成为史上第一个在妹妹瞧亲之礼时,吃的是早饭之人。 用过早饭,司马惟便告辞离去。离去前,望着徐岳楼欲言又止。徐岳楼心领会神,善解人意道:“大哥且回去,待大哥成亲,我和夫君定会送上大礼。” 蔡京附和。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司马惟喏喏道。 “嗯?虽没见过几次,岳楼却视大哥为亲人,大哥有话但说无妨。”这是徐岳楼的真心话,不仅因为他千里迢迢赶至杭州给她送嫁,更因他一直带自己的娘很好,司马夫人不止一次说过“亲生子都比不过惟儿”这样的话。 蔡京再附和。 司马惟望着满脸疲色的徐岳楼,再看一眼满面春光的蔡京,忽然低头,小声道:“没什么,就是,你回去歇息吧。”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 徐岳楼仍然不解其意,只顾着道:“大哥慢走。”回身对蔡京道:“我刚才好像瞧见大哥脸红了,我第一次见他时,他也脸红了好几次。他经常脸红么?” 蔡京望了乌青着眼睛的徐岳楼,清咳两声,道:“不是。你这几天太累了,今日也没什么事了,你先回房休息。” 徐岳楼努了努嘴,指着前院道:“他们不是要回京么?不用我安排?对了,关键是,你爹似乎不愿意娘跟他一起回去,怎么弄?” “你爹”“娘”这样的字眼太过明显,蔡京心下欢喜,嘴上却道:“你这称呼注意点,别说露了。你才来,待归宁后,你再着手处理家事。现在,我来安排就好。” 恭亲王今日回京、司马惟明日回杭州,这两方人不用他们管;他们明日送蔡攸夫妇返京,再规划归宁一事。因去杭州需要两日路程,徐岳楼归宁之日放在婚后第六日。这些行程及其忙碌,刚嫁过来的徐岳楼确实有心无力。她又累得紧,便没强求,直接回去休息了。 中饭,又是一家人共用。饭后,徐岳楼把蔡京安排好的事复述了一遍,蔡攸不咸不淡的“恩”了下,蔡夫人客气地道了声“辛苦”。 尽管蔡夫人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但因另一个“徐姑娘”之事,还有说谎的老周,徐岳楼着实不快。前不久,杨家找到了老周——已经死了很久的老周。他身旁还附了一篇忏悔的信,只说对不起杨家、徐岳楼,却不说自己为何做这些事。 即便贫困,徐岳楼的日子还算正常,是以,当初遇到廉郡王世子的事,她才被吓的不轻。眼下,连番事故,再加上被驱赶的蔡家庶子,这使得她觉得蔡夫人太恐怖了!思前想后,她觉得唯有“敬而远之”才为上策,离得越远越好。若是可以,她希望蔡京脱离蔡家,所以希望袁氏留下。奈何,袁氏一根筋地偏要回那宅子,做人家的小妾、看人脸色。 徐岳楼只能说,人各有志。 午休过后,蔡夫人让人喊徐岳楼过去说话,她只得前往。蔡夫人随意嘱咐了几句家事,便扯入正题:“岳楼,我知道你心里疙瘩,所以叫你过来说话。那个跟你同性的徐姑娘,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至于周大哥,妇道一事,我还是知道的,跟我定然没有任何关系。” 徐岳楼心惊,心道,难道自己又把心事放在脸上了?忙解释道:“母亲说这个做什么?这些跟断案似的事,官家都没说和母亲有关系,媳妇怎会胡思乱想?” 蔡夫人立刻感激道:“好孩子,你没这么想就好了。还有个事,我和你爹岁数都大了,蔡家将来要靠你们的。我当年把他们撵走,那也是一时之怒,都是年轻,又被老夫人压得了狠了些,这才做了那么过分的事。跟京儿好好说说,别因为过去的事,就同你大哥生了份。” 徐岳楼干笑道:“怎会?母亲放心,我和大嫂原本就认识,不会生分的。再说了,我听夫君说,母亲拿了好些钱出来给我们安家置业,岳楼明白母亲的心意。” 蔡夫人放心地拍了拍徐岳楼的手,谦虚道:“我们那点东西不值得什么,总抵不过你一百二十抬嫁妆。” 徐岳楼跟着谦虚:“我那些大都是师父准备的死东西,吃不得,喝不得的。唯有亲娘、舅舅给了点钱可以用。” 蔡夫人道:“杨家那里不是年年给你分红么,你还怕没钱!我跟你说,女人吧,手里永远得有钱。像雯儿这般的,光有个好名声,有什么用!” “母亲这么说就不好了。钱可以挣,媳妇就没有大嫂的名声。这亏得找到了亲娘,要不,媳妇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手头多几个钱,那也不当什么。” 徐岳楼刚回房,蔡京忙道:“怎样?那个女人有没有对你怎样?” 徐岳楼便把蔡夫人的话转述了一遍,并问道:“你同她表面关系都没有么?” “嗯。主要是我娘,处处针对她,我只好站在我娘这边。至于她那人,假话都说得很感人,你多留点心。让我娘折腾两年,待我们回京后,你再凡事以大嫂为首即可。” “噢,将来的事将来说,先说眼前吧。”徐岳楼一边说一边高喊,让吉燕进屋开箱子。 蔡京跟上,不解道:“你要做什么?” 徐岳楼道:“你不是说娘手头没钱么?给她拿点。我娘给我准备了一堆打赏的小玩意,也给她带上吧。” “给可以,别个二三十贯钱就足了。” 徐岳楼望着他,怀疑他是不是亲生的…… 蔡京道:“马上年底了,到时候再让人送点。要知道,她在蔡家的份例不过一贯钱。逢年过节的,多给她几次就是。对了,给的时候别忘记跟我娘说一下,这钱是我一个月的俸禄。” 见徐岳楼仍然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蔡京肯定道:“你听我的,那是我娘。”(未完待续) ps:昨天因为大叔炒股不悦,啧啧,今天收到原公司的奖金,开森了一大把,得意地一笑 第二百零二章 新婚琐事 蔡攸之语,使得袁氏如被雷击,眼泪立刻掉落,甚是惹人怜爱。换做平日,蔡攸多少会自省一下,只是眼下嘛…… 蔡京见袁氏受委屈,便道:“爹,您尚在。” 没有老子在,姨娘跟着成家的庶子单过的道理。 蔡攸恼怒:“我在,你母亲也在,袁氏不过是妾室,怎得就拉着你媳妇的手,自称亲娘?她有当我在,有当你母亲在么!” 蔡夫人拦道:“老爷,妹妹同京儿独居那么多年,实属不易,妹妹一时口误也属常情。京儿刚刚成亲,为了这种小事训斥妹妹,显得生分。” 蔡京皱眉,蔡夫人看似帮腔,实在还是说袁氏错。加上昨日之事,他稍作思量,应道:“那我娘留——” 徐岳楼不待他说完,立刻泫然欲泣,低首道:“爹,是儿媳不对。孟家没妾室、杨家亦无,司马家更无,儿媳不知规矩,还望爹见谅。” 昨日代替圣上为蔡京、徐岳楼主婚的柴预,今日化作新妇娘家人,同司马惟一同登门,以作瞧亲之礼。二人正好看见这一幕,人刚直门口,恭亲王先声夺:“发生了什么事?” 蔡攸见他过来,连忙让座,并道:“王爷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柴预不答,依旧问了遍自己的问题。蔡攸念及恭亲王乃是嫡长,便将袁氏以亲娘自居之事说了一下。 闻言。恭亲王似笑非笑道:“蔡直士这是何意?只因庶出,儿子就不能认母么?圣上登基之后,已斥责了此事。言明母凭子贵,庶子庶女不争家产可以,但是名分却是一样的。怎么,蔡直士认为圣上做得不对?那怎么不直接上折子啊。要知道,只要有理,圣上还是很听劝的。” 蔡攸哑然,圣上登基时日太短。他竟然将这一茬给忘记了!当下结巴道:“臣、臣没有这个意思,王爷不要误会。臣刚才,额,那是因为别的事迁怒……” 袁氏得了这话,思索蔡攸这两日变化。便得出昨日有事发生的推论。待众人散去后,她让人稍作打探,明白其中缘故。不知她对蔡攸说了什么,只知道蔡攸离开江宁时,那是高高兴兴地把她带在身边,仿佛二人才是真的夫妻。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恭亲王充当徐岳楼娘家人就算了,还大清早的就把司马惟拉来一起登门拜访,就略显故意了。其实不然。实是因为他今日便要启程回京,只得早早赶来,给徐岳楼撑一下场面。只喝了杯茶。他便告辞。蔡京亲自送恭亲王到大门处,上马前,柴预直视蔡京,轻描淡写道:“待她好,别忘了,我的聘礼还在杨家放着呢。” 蔡京俯首。未语,目送柴预离去。同来的司马惟惊诧地望着蔡京。二人总算旧识,司马惟便道:“妹夫,即便对方是王爷,这事,你也无须忍的……” 蔡京道:“不是忍,是不在乎。悦儿已为我的夫人,无论谁说什么话,都已经没意义了。让他们咆哮几句,又有何妨?大兄,大家还等我们用饭,快些回去吧。” 司马惟见他不肯多谈,只好闭嘴。抬头望了眼刚刚升起的太阳,他不知道这会儿用什么饭。待他随蔡京进了后院,才知道蔡京说的不是玩笑话,他们一家还没用早饭呢!于是,司马惟成为史上第一个在妹妹瞧亲之礼时,吃的是早饭之人。 用过早饭,司马惟便告辞离去。离去前,望着徐岳楼欲言又止。徐岳楼心领会神,善解人意道:“大哥且回去,待大哥成亲,我和夫君定会送上大礼。” 蔡京附和。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司马惟喏喏道。 “嗯?虽没见过几次,岳楼却视大哥为亲人,大哥有话但说无妨。”这是徐岳楼的真心话,不仅因为他千里迢迢赶至杭州给她送嫁,更因他一直带自己的娘很好,司马夫人不止一次说过“亲生子都比不过惟儿”这样的话。 蔡京再附和。 司马惟望着满脸疲色的徐岳楼,再看一眼满面春光的蔡京,忽然低头,小声道:“没什么,就是,你回去歇息吧。”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 徐岳楼仍然不解其意,只顾着道:“大哥慢走。”回身对蔡京道:“我刚才好像瞧见大哥脸红了,我第一次见他时,他也脸红了好几次。他经常脸红么?” 蔡京望了乌青着眼睛的徐岳楼,清咳两声,道:“不是。你这几天太累了,今日也没什么事了,你先回房休息。” 徐岳楼努了努嘴,指着前院道:“他们不是要回京么?不用我安排?对了,关键是,你爹似乎不愿意娘跟他一起回去,怎么弄?” “你爹”“娘”这样的字眼太过明显,蔡京心下欢喜,嘴上却道:“你这称呼注意点,别说露了。你才来,待归宁后,你再着手处理家事。现在,我来安排就好。” 恭亲王今日回京、司马惟明日回杭州,这两方人不用他们管;他们明日送蔡攸夫妇返京,再规划归宁一事。因去杭州需要两日路程,徐岳楼归宁之日放在婚后第六日。这些行程及其忙碌,刚嫁过来的徐岳楼确实有心无力。她又累得紧,便没强求,直接回去休息了。 中饭,又是一家人共用。饭后,徐岳楼把蔡京安排好的事复述了一遍,蔡攸不咸不淡的“恩”了下,蔡夫人客气地道了声“辛苦”。 尽管蔡夫人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但因另一个“徐姑娘”之事,还有说谎的老周,徐岳楼着实不快。前不久,杨家找到了老周——已经死了很久的老周。他身旁还附了一篇忏悔的信,只说对不起杨家、徐岳楼,却不说自己为何做这些事。 即便贫困,徐岳楼的日子还算正常,是以,当初遇到廉郡王世子的事,她才被吓的不轻。眼下,连番事故,再加上被驱赶的蔡家庶子,这使得她觉得蔡夫人太恐怖了!思前想后,她觉得唯有“敬而远之”才为上策,离得越远越好。若是可以,她希望蔡京脱离蔡家,所以希望袁氏留下。奈何,袁氏一根筋地偏要回那宅子,做人家的小妾、看人脸色。 徐岳楼只能说,人各有志。 午休过后,蔡夫人让人喊徐岳楼过去说话,她只得前往。蔡夫人随意嘱咐了几句家事,便扯入正题:“岳楼,我知道你心里疙瘩,所以叫你过来说话。那个跟你同性的徐姑娘,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至于周大哥,妇道一事,我还是知道的,跟我定然没有任何关系。” 徐岳楼心惊,心道,难道自己又把心事放在脸上了?忙解释道:“母亲说这个做什么?这些跟断案似的事,官家都没说和母亲有关系,媳妇怎会胡思乱想?” 蔡夫人立刻感激道:“好孩子,你没这么想就好了。还有个事,我和你爹岁数都大了,蔡家将来要靠你们的。我当年把他们撵走,那也是一时之怒,都是年轻,又被老夫人压得了狠了些,这才做了那么过分的事。跟京儿好好说说,别因为过去的事,就同你大哥生了份。” 徐岳楼干笑道:“怎会?母亲放心,我和大嫂原本就认识,不会生分的。再说了,我听夫君说,母亲拿了好些钱出来给我们安家置业,岳楼明白母亲的心意。” 蔡夫人放心地拍了拍徐岳楼的手,谦虚道:“我们那点东西不值得什么,总抵不过你一百二十抬嫁妆。” 徐岳楼跟着谦虚:“我那些大都是师父准备的死东西,吃不得,喝不得的。唯有亲娘、舅舅给了点钱可以用。” 蔡夫人道:“杨家那里不是年年给你分红么,你还怕没钱!我跟你说,女人吧,手里永远得有钱。像雯儿这般的,光有个好名声,有什么用!” “母亲这么说就不好了。钱可以挣,媳妇就没有大嫂的名声。这亏得找到了亲娘,要不,媳妇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手头多几个钱,那也不当什么。” 徐岳楼刚回房,蔡京忙道:“怎样?那个女人有没有对你怎样?” 徐岳楼便把蔡夫人的话转述了一遍,并问道:“你同她表面关系都没有么?” “嗯。主要是我娘,处处针对她,我只好站在我娘这边。至于她那人,假话都说得很感人,你多留点心。让我娘折腾两年,待我们回京后,你再凡事以大嫂为首即可。” “噢,将来的事将来说,先说眼前吧。”徐岳楼一边说一边高喊,让吉燕进屋开箱子。 蔡京跟上,不解道:“你要做什么?” 徐岳楼道:“你不是说娘手头没钱么?给她拿点。我娘给我准备了一堆打赏的小玩意,也给她带上吧。” “给可以,别个二三十贯钱就足了。” 徐岳楼望着他,怀疑他是不是亲生的…… 蔡京道:“马上年底了,到时候再让人送点。要知道,她在蔡家的份例不过一贯钱。逢年过节的,多给她几次就是。对了,给的时候别忘记跟我娘说一下,这钱是我一个月的俸禄。” 见徐岳楼仍然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蔡京肯定道:“你听我的,那是我娘。”(未完待续) ps:昨天因为大叔炒股不悦,啧啧,今天收到原公司的奖金,开森了一大把,得意地一笑 第二百零三章 知根知底 袁氏早就知道儿媳妇有钱,待听要给自己私房钱,笑逐颜开,心道,小户之家又懂事的儿媳妇也有好处。啧啧,可惜笑容却在见到交子面额时,僵住了。 “二十贯?” 徐岳楼又掏出了个荷包,并道:“娘,这荷包里有十两碎银,银戒五对。这些是我的,那钱是夫君让给的。下个月夫君领了年俸,还会让人给娘送些。年后什么景,还不知道呢。虽然统共也没多少,娘一别嫌弃,二得多算计下了。” 袁氏听出点道道,忙问:“另外,是拿京儿的俸禄给我?媳妇,不是我说你,你们未成亲那会儿,你给我的可不止这个数啊!” 徐岳楼笑道:“娘是明白人,我也不能让您误会我。是夫君拿钱不错,不过,不是我不拿,而是没有。嫁妆的事,我娘、师父她们压根就没给我留钱。这几年师父给我的分红,让我娘给换成田产了。但是田产的出息,明年才归我。我那些嫁妆,是不赖,但都是不当钱使的东西。” 袁氏又问:“那你有多少田?水田还是旱田?” 徐岳楼略一思索,袁氏见状不悦道:“怎么?在想说实话还是哄我呢?” 徐岳楼笑道:“哪是!我在算呢。师父给的田,在留云镇,有一百亩旱田;我娘给我在杭州买了三百亩水田,江宁也有,是刚买的,具体的我给忘记了。” 袁氏知道江南是一年两季,再加上京城的地,这收益也不少。当下不再纠结钱的事,打算明年秋收再让人来索要。 待送走蔡氏夫妇,徐岳楼忙跟蔡京说了袁氏的反应。自己的应对,并道:“我琢磨着,娘是打秋后的主意。” 蔡京道:“秋后,我们不跟他们伸手要钱就不错了!” 徐岳楼见他说的笃定,不解道:“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相信你。”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徐岳楼更迷糊了。 蔡京但笑不语,任凭徐岳楼怎么闹,就是不说。徐岳楼无法。转了话题:“我得跟你说实话。本来吧。那是你亲娘,我有钱也乐意给她。但是让你这么一搅合,她又表现的那样——我就得给她钱。还得多给,一想到这茬,我心里可别扭了。” 闻言,蔡京眼中笑意尽敛。道:“我和她不是一般母子,各取所需罢了。我年少时。不止一次的怀疑她是不是我亲娘。” “怎么了?你们不是相依为命么?” 蔡京自嘲:“我到是想。倘若母子情深,世俗之观又如何?我定会让她跟我们同住。可现在,你觉得她想跟我们一起生活么?她的生命里有三个重要的男人,外祖、我爹、以及死去的大哥。没我的份。” 徐岳楼不解:“但是,你跟她生活的最久啊?” “是啊……正因为如此,她才更讨厌我吧。明明不喜欢我,却不得不和我一起生活。小时候。她就知道和大夫人斗,争。她的偶像是武皇,于是,我每见一次大夫人,她就会动手打我,然后赖给大夫人;后来我们被赶出去,她最初怨了我没用两年,直到夫子夸我书念得不错,她才生了别的心意,指着我出仕,助她返回蔡家,再跟大夫人斗。” 徐岳楼既气愤又费解,她咬牙切齿道:“早知道她这么待你,我一个子都不给她!不过,我不懂呢,回到蔡家她又能怎样?你好歹能算个主子,她依然是个挂名的妾室而已。”时下,别说小妾,就是正妻,不都傍着儿子生活么?你看她娘,对司马惟这个继子多好啊! “嗯,你说的她也知道,所以她今生的愿望,就是斗倒大夫人。而她,要成为被扶正之人。不要忘了,从根本上来说,武皇也是从妾室开始的。” 不管蔡京说得多么云淡风轻,徐岳楼都忍不住瞠目结舌,她这个婆婆平时显山不露水的,心这么大啊!她该佩服,还是该嘲笑呢?要知道,蔡夫人一看就不是笨蛋,又对自家公公无情,这种人被搬到很难很难啊。 蔡京见她呆滞模样十分可爱,轻笑出声。有她在,他似乎永远都不会难过。 “悦儿,坐过来。既然跟你说了,索性全说了吧。” 徐岳楼依言走了过去,在蔡京错愕的眼光中,把他往旁边推了推,硬是把身子挤在蔡京的椅子中。蔡京回神,笑着拽她坐在自己腿上。徐岳楼一点儿都不矫情,伏在他的肩膀上,不语。 蔡京就这么抱着徐岳楼好一会儿,这才开口:“悦儿,我年少成名,只是因为我付出了更多,不是天资聪颖。悬梁刺股,这些我都经历过,当然,是被迫的。自八岁起,我每日睡觉的时间不超过二个时辰,直到进了县学。然,在县学出人头地,并不比在我娘手下好过。也是那一年,遭受更多的我,在我娘面前发了狠,她才收敛些许,后来渐渐认可我,而非命令我。” 徐岳楼心疼他,却见他隐了县学一段,轻声问道:“县学,不能讲么?” “不能。” 徐岳楼见他得斩钉截铁,便道:“你不说,我也不问。正好,我也有事永远都不会对你说。” 蔡京挑眉:“刚到孟家庄时,你拼命隐藏的事?和杨夫人、岳母有关系的事?” 徐岳楼一惊,差点就要问“你怎么知道”!幸好,她第一反应是惊,不是说话。待回神,她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再次转移话题。 “说婆婆吧。不管怎样,她生了你。今后她有她的生活,你有你的。然后,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我们一定会好好待他们的!” 熟知,她未曾反驳,便是默认。蔡京不多做纠缠,左手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不正经道:“悦儿说得很对。为了我们的钱财不外流,悦儿,你得努力才行。” 徐岳楼娇嗔道:“什么嘛,不得是你努力么!” 蔡京哈哈大笑,眼中,那为数不多的哀伤尽散,应道:“对,对,对,我努力,现在就努力。”说着,抄起徐岳楼便往内室行去。 “大白天的,你干嘛!”徐岳楼原本挣扎,但见蔡京神色仍有哀戚,笑容亦有三分做作之意,便从了他。谁知,这一丛,一发不可收拾,几近一日一夜,折腾得徐岳楼半死不活。 第二日,徐岳楼慵懒地躺在宽敞的马车内,抱怨道:“得做两日马车才能到杭州,你又不肯在杭州多带些日子,昨天还那么折腾我干嘛!” 蔡京笑:“不是你让我努力的么?好了,赶紧闭上眼睛休息会。再这么看着我,受罪的是你自己。” 徐岳楼依言闭目,不忘顶嘴:“少唬我!这是马车!” 闭上眼的徐岳楼,没瞧见蔡京眼中兴奋。待二人回门过后,返回江宁的途中,她才知道没有自家夫君不敢做的事。 徐岳楼出嫁的第六日,徐岳楼夫妇赶至杭州府。楼杨两家均已返京,只留下杨元栋这对小夫妇,夫妇二人明日才会过来。司马一家用过回门宴后,司马明父子、蔡京一处说话,徐岳楼跟着司马夫人去了后院。 和司马夫人说了公婆三人之事,顺便说了蔡京少年之事,不忘嘱咐:“母上大人,我夫君缺少母爱,你老行行好,别处处看他不顺眼了。人家都是岳母看女婿,越看越顺眼,你怎么就不是呢。” 司马夫人气道:“我什么时候看他不顺眼了?” “刚才啊,吃饭的时候,你一边给自己夫君夹菜,一边嘱咐我夫君给我夹菜。” 司马夫人道:“合着我让他对你好,还是我不对了?” 徐岳楼道:“问题是你不说,他也会对我好的。他对我好不好,不是靠你说的嘛。再者了,你都能照顾你的夫君,我怎么就不能照顾我的夫君了?” 司马忆儿见亲娘气得不轻,忙拽了拽徐岳楼,轻声道:“姐姐,娘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你呢,为了姐夫怪娘,娘能喜欢姐夫么?” 徐岳楼笑道:“忆儿,你还小,等你嫁人了,你就不这么说了。” 司马忆儿指天发誓:“不会的!娘是我最最重要的人,谁都比不过的。” 司马夫人搂着幺女,对长女道:“你听听!看你妹妹多懂事。” 徐岳楼翻了个白眼:“娘,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吧?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怎么还信小孩子的话呢。” “姐姐,我不小了。” “你娘我不到四十,算不上大!” 一句话,惹得两位都暴怒。徐岳楼轻笑,那母女俩对视一眼,也笑开来。司马夫人嘴上硬挺,知道蔡京后日就走,连着赶了两双鞋出来,交给蔡京的时候,解释道:“悦儿那丫头手工没我好,最近忙得紧,待我闲了,再给你做成衣。” 蔡京不傻,看了眼徐岳楼,便明白定是她同岳母说了什么。但是,这鞋子他真的不能收啊!在岳父不满的眼光中,他惶恐拒绝:“这可使不得,我觉得悦儿的手艺挺好的。” 司马夫人气结:“你这孩子,有什么使不得的。拿着!”见蔡京仍然不收,只拿眼睛瞟司马明,便看了过去。这一看不要紧,更气,怒道:“老爷,你那是什么眼神!”(未完待续) [本章结束] 第二百零四章 红颜知己 见老爷被夫人怒喝,司马府的人习以为常,但是,对司马明来说,这毕竟是当着女婿面,便有些不自在,尴尬挪开视线。 司马惟不亏是亲儿子,立刻解围:“娘,爹是心疼你。您答应给儿子做两身换洗衣物,还得忙儿子的亲事,爹是怕你没时间。” “少来!京儿,鞋子你只管拿着。” 蔡京见徐岳楼只笑,不搭腔,他拗不过司马夫人,只得接了。待见司马明父子四只眼睛都盯着他,他忙道:“我记得大哥和我脚一般大,大嫂进门还得些日子,这双鞋子不若转送给大哥吧,悦儿给我做的也不赖。” 司马夫人刚要开口,只见蔡京忽然给自己作了揖,坦然道:“娘,一家人不在一双鞋、一身衣。您养大的女儿归了我,这是对我最好的疼爱了。” 司马夫人望着蔡京,最终一声叹息,改了口,让司马惟收了鞋子。 “京儿,我希望你待悦儿好,也叮嘱她待你好。她有不对的地方,你说不了的,尽管来找我,我给你做主。” 蔡京展颜,那笑,比头顶的冬日还灿烂。 “遵命。” 一阵急切地马蹄声响起,不是车马动,而是杨元栋夫妇的车马来。马车刚停,楼苏便不管不顾地跳了下来,惊艳了一堆人而不自知。她自顾自地揽着徐岳楼,抱怨道:“元栋说的没错!你们果然提前走。” 徐岳楼不认:“冬日天短,不早些走,明儿天黑都到不了江宁。再说了,不过一个月就过年了,我们还会再来的。你要想我。就去江宁看我。好了,别气了,让你送我到城门口,行了吧?” 楼苏这才满意。徐岳楼这边,同司马一家告别,登车而去。 司马惟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怔怔不语。他原本以为继妹的长相已属上乘。对那个素有“京城第一美”的未婚妻。便不觉有什么。见了美绝人寰的楼苏,他忽然觉得,没有最美。只有更美。忽然,对未婚妻期待了起来。 事实证明,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此是后话。 蔡京夫妇返回江宁后,又是颠鸾倒凤七八日。直到蔡京述职。蔡京忙了起来,徐岳楼就闲了下来。二人的小窝,不大,司马夫人挑的人各个不赖。她真没啥事可做。司马夫人千叮咛万嘱咐,只说成亲的第一个月,让她什么都不要做。还叮嘱了吉燕。 于是,徐岳楼愈发无聊了。每日至剩下等待夫婿归家。然,年关将近,蔡京开始晚归,日日喝得烂醉。虽然每次都让人送信回来,但是,徐岳楼依然掩饰不住内心的失落。好在,他不曾冷落她就是。 待这日,蔡京再一次醉酒,醉得不省人事,以至于酒后乱性都没发生。 自打二人成亲后,这是蔡京第一夜没有碰她,这让徐岳楼心中有些不安。蔡京睡下后,她招来小厮相问,问今日在谁家吃的酒,都有谁作陪。 小厮得过蔡京嘱咐,于是答曰:“回夫人,是知府请的客,作陪的还有扬州、吴县的官道首官,在天香楼用的饭。” 天香楼,秦淮河畔最大的妓院。“可曾招妓”四个字,徐岳楼想问,却问不出口。打发了小厮,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望着蔡京紧皱的眉宇,她觉得还是得信他。于是,和衣而睡。 天明,蔡京昏昏沉沉地醒来,抱着徐岳楼诉苦,一个劲的说头疼,道辛苦,还说天香楼的胭脂俗粉呛得他好难受。徐岳楼见他这般,只剩下心疼,更觉自己昨晚胡思乱想是不对的。 蔡京再怎么头疼,今日还是有事的,用过醒酒汤早饭后,再次出门。徐岳楼便招来厨娘,二人琢磨起饭食,尤其是解酒的食物。徐岳楼忽然想起酸奶来,便让碧痕出去找些鲜奶回来。 碧痕得令,带了个小丫头从二门出去。二门上,一个俏生生的小丫头冲门房撒娇:“好哥哥,我是天香楼的丫头。昨日蔡大人落了东西在我家姑娘那里。姑娘让我还东西来,麻烦你通传一下呗。” 门房是谁?司马夫人派来的啊!一听天香楼——秦淮河畔最大的妓院,便谨慎道:“落了什么东西?给我瞧瞧。” 小丫头娇笑,脆声声道:“这位哥哥,你看了也认不出来吧?还是帮我通传好了。” 守门之人不应,小丫头立刻换了模样,冷声道:“怎么?你怕蔡夫人嫉妒么?蔡大人年纪轻轻,又兼如此儿郎,总会有人再进门的。” 门房站的笔直,正色道:“这个不劳姑娘操心。以大人的家世,即使纳妾,也不会是青楼女子。” 小丫头不悦:“蔡大人才不是普通的人!你到底传不传?替你家夫人心虚是么?”忽然放大了声音,嚷道:“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哪个女子敢这么防着自家夫君的。蔡夫人这么霸道,蔡大人娶了公主不成!” 周围有好事者,立刻围了上来,碧痕见状,喊住门房:“正哥,让这丫头进来吧。小姑娘,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讲。我家夫人怎得就霸道了?” 那丫头既然进了门,便不再嚷嚷,再瞧见碧痕娇俏飞扬,年龄只怕还在自家姑娘之下。又听她说“我家夫人”,想到大户人家总会有两个漂亮的陪嫁丫鬟,当下上心,不答反问:“你是谁?” 碧痕轻笑:“我是谁不当你问。你既不愿意和我说,那就留到夫人面前说吧,去老爷面前说也是可以的。” 说着,带人朝正房行去。路上遇到丫鬟婆子几人,众人纷纷上前,询问道:“姑娘不是出门么?怎得又回来了?” 碧痕搪塞,自带了小丫头去了主院,把人留在门口,自己进房回禀。 小丫头名为小知,是天香楼头牌——未开苞的头牌,慕绿的小丫头。慕绿今年十八,能留到这般年纪,实乃妈妈私心。单靠着慕绿的才艺,妈妈已赚了不少。这些年,天香楼能稳居青楼首位,不仅仅是楼里姑娘质量好,更是有知府背后大力支持。 知府支持,因为他府里有个受宠的小妾,出自天香楼。自此,妈妈便明白,这越是勾人的姑娘,用处便越大。眼下,她有心往京城发展,这两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肥羊,这才把慕绿留到今天。半年前听得京城大户来了个大官,这边上了心,让慕绿多用心,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 慕绿沦入火坑之时,便想到今日,只得应下。待见了蔡京本人,直接芳心暗许。得知他即将奉旨成亲,心中失落难免。不过,总算知道自己的身份,注定成不了任何人的正室,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再说奉旨成亲,又从知府那里听来,新娘子是天波府杨夫人的徒弟,甚得太后娘娘喜爱,便觉得自己明白这桩婚事的由来。蔡京大婚,她失落又高兴。失落的是,心上人娶亲,新妇不是自己;高兴的是,知府曾承诺,只要蔡京对她有意,待蔡京成亲一个月时,便为她赎身,将她送给蔡京。 慕绿左等右等,眼看一个月过去,知府那边却没了音信。昨晚相见,知府频频相助,蔡京却不假辞色。慕绿心惊,暗道,难道蔡京让娇妻迷住了?慌得一宿没睡。急忙找小知商量,小知二话不说,自告奋勇来替她侦查,于是,有了二门那一幕。 小知站在堂下,隐约听见一女子大声斥责,忽听另一道笑意浓浓之声:“噢?既然如此,带进来我瞧瞧。” 接着,小知便被领了进去。四下望去,同普通的院子比,屋里摆设立见不同。只见屋内摆设应有尽有,看起来还很名贵,却又不是暴发户的那种感觉。紧接着,她看到了主位。那里,端坐着一美妇,旁边站着一精美的仆妇,还有刚才领她进门的姑娘。想来,刚才训斥的应该是那仆妇吧? 细观坐着之人,只见她脸若皓月,眼如春杏,小巧樱唇。论姿色,不比自家姑娘差,论仪态,她不得不承认,即便姑娘是妈妈用心调教的,依然比不得眼前之人。再看这女子穿戴,额,其实没啥戴,只有穿。然,只一身便装,她已看得不能呼吸。那分明是京城出产的云端彩锦!姑娘之得一件,宝贝跟什么似的,十分不舍得穿。 这个蔡夫人,竟然拿来做家居服!她那么小,也不怕折寿喔! 徐岳楼见她呆愣不语,便道:“不是说我家老爷落下东西了么?东西在哪里?” 这一声,使得小知回神。她知道自己失了姑娘的面子,当下低首,掏了掏衣袖。结果,半天都没掏出来。她尴尬道:“姑娘让我换了衣裳再出门,我忘记拿了!夫人,对不住,我马上回去取。” 吉燕喝道:“你一个小丫头,我什么我!碧痕,但凡姑爷的东西,你都认识,正好又出门,跟了这丫头去认一认,别不是咱家东西也往回拿。” 小知被抢白,到底是个丫头,又被眼前的富贵闪了眼睛,心下早已失衡,直觉这般富贵,她家姑娘也能享得。 “有什么了不起!我家姑娘是蔡大人的红颜知己,不比夫人差。唯一差的,不就是媒妁之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女之耽兮 热门推荐:、 、 、 、 、 、 、 小知这话说的,连同徐岳楼在内的所有人,瞪大了双眼。身为自由自主下长大的人儿,徐岳楼尚且明白“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重要性。 小知见大家都呆了,不免得意,心道:“知道怕了吧!” 徐岳楼哭笑不得,本以为遇到好玩的事,谁知,竟是这么幼稚的一丫头,她对碧痕道:“你随她去取吧。” 小知走后,徐岳楼便有些心不在焉。 这日晚间,难得蔡京天没黑就回来了。谁知,徐岳楼不在自己屋里,只有吉燕在。 “老爷,今儿夫人呆在书房一下午了,饭也只吃了一顿。任凭我怎么劝,她只说不饿。” 蔡京点头,表示知道,自去了书房。在外间看到碧痕,忙止了对方行礼的身形,挥了挥手。碧痕会意,悄无声息的离开。 窗下,徐岳楼并没看书,亦未习字,只是怔怔地望着白纸发呆。 “悦儿。”蔡京轻唤。 徐岳楼回首,起身,轻笑:“你今天回来得真早。”只是,那笑不曾抵达眼底,便僵住了。因为,蔡京身上有胭脂水粉的味道。她,以及她的丫鬟,是没人使用那些普通东西的。 见她迟疑,蔡京隐有不悦。今日赴宴,他原本继续忽略慕绿。奈何,慕绿忽然道:“蔡大人勿恼,慕绿是来致歉的。今日,我那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去了府上,把夫人得罪不轻。” 蔡京立刻寒了脸。慕绿一惊,连忙解释。只是,越解释蔡京的脸越寒。 “慕绿姑娘。我夫人常说‘人贵自知’,吾深以为然。本官究竟做过什么,让姑娘觉得是我的红颜知己?哪方面的知己?” 慕绿脸色骤变,红白交错,咬唇道:“大人不是常说慕绿的字好看?而慕绿亦觉得大人笔墨,更是了得。常言道,字如其人。慕绿自认对大人略知一二。” 蔡京嗤笑:“你可知,我那一二是特意给人看的?你可知,我夸你的字只是客套?你的字不丑。那是在天香楼而已。你的字,模仿的是天波府杨夫人的女子楷体,那你可知,我夫人师从杨夫人?” 二人之间的不虞。知府看在眼里。忙上前打圆场。蔡京以惦记夫人为由,冷然告辞。归家后,看到心事重重的妻子,他担心,也恼。 “悦儿,我自问一言九鼎,既然许诺与你,就不会背弃承诺。今日。不过是个不懂事的丫头,一个自以为是的女子。在你面前演了出折子戏,你就这般消沉。你对我,竟连这点信任都无!” 徐岳楼颓然道:“这不是信任问题。而是,你自己有所不同。” 蔡京沉住气,怒吐二字:“你说。” 徐岳楼慷慨激扬道:“去杭州前,你说回来后带我看看江宁。结果,回来后除了卧房,我们其他地方都没去。你的一言九鼎呢?厮混几日后,你就把我扔下。喜月喜月,是一整月。年关又近,又不是天塌下来的事,你为何这么着急去做正事?” 蔡京虽有不悦,依然解释:“来日方长,我自然会陪你出门玩。你也说年关将近,新年初一到十五,我休憩,除了去杭州,就是陪着你了。正事确实耽搁不得,人走茶凉,圣上那里,我这杯茶,冷不得。这些,我以为自己不说,你也会懂。” 徐岳楼苦笑,却不得不承认:“是,我懂,我明白。正因为懂,正因为明白,所以不曾阻拦。但是,我心里依然不得劲。上午,我知道那是出戏,我也在看戏。但是,见到碧痕拿回来的玉带时,我第一反应居然时恼羞成怒!” 见她承认,蔡京脸色好转一些,语气却十分强硬:“你应该信我!” “是。”徐岳楼承认。“我当时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然,我第一时间的反应则是,嫉妒。为什么会嫉妒?因为在乎,因为不自信,所以我讨厌自己的嫉妒。更讨厌,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太重。我不停地对自己说,那是因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绝对不是爱。可我越想,越发明白,我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蔡京又喜又恼,把徐岳楼拥在怀里,气道:“我早就对你动情,你如今才对我动情,吃亏的总归不是你,为何恼?” 徐岳楼不愿意被搂,挣扎道:“我是女子,你是男子。自古男子动情容易,守情难。女子就不同了,你熟读经书,不知道‘女之耽兮不可说’么!哎呦,起开拉,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先别碰我。” 蔡京一边赞她书看得不少,一面脱了外衣嗅了嗅。果然有点味道,他顺手把外衣扔在外间。 徐岳楼见他如此,忘了哀伤,忙道:“这天这么冷,你最近让酒色掏空了身子,抵抗力不行,快把衣服穿回去!” 蔡京不听,只顾着把她抱在怀里,道:“抵抗力怎么说?酒色的话,色只有你。” “昨晚就是不是我!”徐岳楼脱口而出。 蔡京轻笑:“不是你,那也没有别人。我说悦儿,你夫君我,不是日日都有需求的。这是我们成亲的头一个月,有些过了而已。再者,算算日子,你月事似乎该来了,我不收敛点行么?” 二人尽管日日裸裎相见,然,月事这种闺蜜才有的话题,从蔡京这个汉子口中说出,徐岳楼禁不住红了脸,糯糯道:“你怎么知道,知道——” “知道什么?你的月事?问了吉燕。她说你的日子比较准,一直是三十五日。今日是第三十五日,可是?吉燕还说,你有轻微腹痛,看你现在好好的,是月事未至,还是不疼了?听闻交欢后,会减轻疼痛。所以,还是说你现在不疼了” 徐岳楼见他越说越过分,忙道:“乱讲!没有的事。” “月事未至?那找个大夫看看吧,万一有了呢。” …… “说正事!”徐岳楼忍不住怒吼:“我想了一日,我现在这样子,一点都不像我自己,都是因为我太闲了。眼看就出喜月,我得琢磨点事做才行。杨元栋这家伙来了江南,我只能吃点残羹剩饭了。于是,我想了个与众不同的点子。” 蔡京很给面子,问道:“什么点子?” “开个青楼怎么样?恩,就买下天香楼吧!” “别闹。”除了这两个字,蔡京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没得说,那就做吧,趁着悦儿还未有身孕。兴之所至,他盛情邀约:“你不是怕我冷么?陪我去榻上躺着吧。” 徐岳楼不知他的打算,边走边道:“不开青楼也行,只要能搅和黄了青楼就好。风流才子,不都爱去秦淮河么?我在那开个会馆,比如格律诗社、卜算子之类的聚集地。你搬到了那么多管家,我收几个会写字,略懂诗词的姑娘还是容易的。不是待客,而是收来当管事。我绝对会——唔,你干嘛!” 蔡京任她随意说,早已动手除去她的外衣,拉她一起躺下。徐岳楼总算知道自己的话白说了,挣扎着起身。蔡京铁了心思寻欢,怎允许她反抗?熟能生巧,一个月下来,他已知如何取悦她。不一会儿,徐岳楼便败下阵来。 门外,碧痕听着动静,早已离去,自觉让人准备晚膳,一个时辰后呈上。谁知,不过半个时辰,蔡京夫妇便走出书房。徐岳楼媚眼如丝,只嚷着好饿。 能不饿么……中饭都没吃,又剧烈运动了一场。 结果,她刚吃了几口饭,心中一阵恶心,只是未曾多言。晚上入睡前,直言蔡京身上的味道让她十分不舒服,逼得蔡京泡了半个时辰的澡,才允许他上榻。 再说天香楼那边,蔡京走后,知府忙问慕绿究竟何事。慕绿解释后,知府默默无言,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妈妈就来找慕绿,责备道:“你说你矜持个什么劲!知府大人跟我说了,正月十五前,你若是不能让蔡大人上心,他就要换个人了。” 慕绿心焦,心思一动,忙为自己争取:“妈妈,人选一事,慕绿至少目前无人能及,妈妈不妨多等几日。至于知府大人,他官比蔡大人大,却处处忌惮,这说明他自身难保。咱们傍着他不错,可不能一棵树上吊死。他要换人,那就换呗。慕绿让知府大人弃了,反而更好。今后,慕绿就只认妈妈一个恩人了。” 妈妈让她说动,叮嘱她赶紧行动,算是默认了慕绿的说辞。 接下来几日,慕绿处心积虑不说。蔡家,徐岳楼的月事一直未至,却频频恶心,几乎到了食不下咽的地步。直到某日早饭,徐岳楼吐了出来,吉燕这才道:“我观姑娘好几日了,只怕是有了,找个大夫把脉吧。” 吉燕是生过孩子的,徐岳楼深信不疑,立刻让她找来大夫。大夫细细诊治后,确认是喜脉。月份太小,建议孕妇注意休息,同时约好正月十六复诊。 徐岳楼又喜又不安中,吉燕已让人送信给蔡京。不一会儿,蔡京人便赶至家中。只见他似笑非笑,得意又小心翼翼,这让本在适应中的徐岳楼,“噗嗤”一声,笑开了。 “傻了?” 蔡京摸摸鼻子,狡辩道:“不是。杨元栋他们俩比我们早成亲,不及我们俩动作快,这说明什么?说明我比较厉害,我这是得意的。” 徐岳楼笑:“你怎知人家没有?可能只是没告诉咱们而已。”(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慕绿求助 因徐岳楼只是怀孕初期,年前给婆家和娘家都没提此事。这个年,蔡家也是过的悄无生息的。初二这日,徐岳楼复诊,还是有孕。蔡京便着人去杭州送信,说了此事,推了相见之日。承诺司马惟成亲时,他们夫妇定然过去。 初六,便接到杭州回信。司马夫人的,还有楼苏的。原来,楼苏也有了身孕,只是不足三个月,便没声张。信中,楼苏只嚷着要指腹为婚。 蔡京见徐岳楼轻笑,显然不同意,便道:“你怎么不同意?就凭他们俩的长相,这孩子丑不了,他们杨家钱权都不缺。你还能找到更合适的么?” 徐岳楼坚定道:“趁这功夫,咱俩把这事先说了。将来,不管我们有几个孩子,不管男主,我都是要学师父的。只要孩子们乐意,不管对方贫穷还是白丁,咱们都不得反对。” “看吧,你都讲了,我们不会比杨家差,那干嘛非结这门亲?你这意思,我就当你同意了噢。” 蔡京点头,忽然补充了句:“家世不讲究,必须清白。换言之,青楼女子断然不进不了咱家的门!” 徐岳楼秀眸婉转,娇声道:“你不是让我信任你么?怎么忽然说这个,是让我安心吗?”。 蔡京正色道:“我说的是心里话。怎成了安你的心?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不应该是天香楼的姑娘,我和知府章大人明白说了,美人计。在我这里不好使。” 徐岳楼轻声一叹,想了又想,最后,还是规劝道:“娃他爹,官场上的事,我能插言么?” 一个“娃他爹”的戏言,便让蔡京心中乐开了花。他大方道:“外面说不得,我们私下怎么说都行,你说吧。” “水至清则无鱼。你此番清理的时候,小贪的,又不曾伤害百姓的,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我知道你的任务是敛财。但是。凡事都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圣上那里,以百姓为由,多少能搪塞一些,打个折扣应该可以。你觉得呢?” 蔡京眼中精光乍现,问道:“知府夫人找你说项了?” 徐岳楼承认,同时也道:“嗯。她承认知府有贪,但是黄大人胆子不大,数额有限。只要你既往不咎。他们能退大部分出来。退不出来的,是已经花出去的。” “这话你信?”蔡京是不信的。 徐岳楼道:“起码信了八分。区别在于。黄夫人所说的有限数额,可能是相对于其他人来说。但是,对你来说,估计还是天文数字。我劝你,并不是为了替他家说情,是为咱们着想。不过你放心,我跟黄夫人什么都没保证,只说做买卖可以找我,官场上的事肯定不行。我不懂,也不掺和。” 蔡京听到这里,这才缓了神情。 “你做得很好,你的想法,我也认同。放心,我心里有数。可以预见,这件事虎头蛇尾是必须的。只是我若一上来就歪的,这敛财大计,最后能打对折就不错了。” 徐岳楼想了想,忽然自嘲一笑道:“说了半天,全都是你考我呢。这官场上的事,我真得像我说的那样,不闻不问了。” 蔡京昂首自信道:“你尽管说就是,我蔡京的夫人必定聪慧,不聪慧,我也会让你聪慧。” “合着你就是比我厉害,是吧?就喜欢我班门弄斧么!” 这边夫妻二人调笑,江宁知府后宅,黄石夫妇也在商讨。只听黄夫人道:“老爷,那个蔡夫人年纪不大,说的话也很符合这个年岁。但我总觉得无从下手,后来想了想,应该是她不贪财之故。你看,我送的礼她不拒,回礼更大就是。” 黄知府叹息:“她那是不用贪啊!” 黄夫人心头一动,想到那数里地的嫁妆,再想想自己那个眼皮子贼浅的儿媳妇,不由跟着叹息。想到徐岳楼的提议,她倾身望着黄知府,问道:“老爷,那徐氏说可以跟我一起做点小买卖,你看可行吗?”。 黄知府摆了摆手,道:“那是后话。眼下问题是,这个蔡京会不会动我。以我今时今日的人脉,他若动了我,自己也不会好过就是。只是,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撕破脸的好。我就怕啊,这人年少气盛……对了,那个徐氏长相如何?” “十分漂亮。” 黄知府不满这个答案:“说具体点。” “眉清目秀、杏眼,鼻梁高挺,鼻头小巧,肤色跟蜜汁似的。” 黄知府因着不确定的未来,本就不高兴,见自家夫人这么蠢,不由气恼:“你就不会拿个人做比较?在你认识的人中,排排序。” 黄夫人想了想,道:“长相气度来说,只怕只有威国公的次女可以跟她一比。” ……黄知府这下无语了,努力瞪大那双不怎么大的眼睛,弄得黄夫人心里一惊,结巴道:“怎,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威国公家里未出嫁的女儿,我见过么!比之慕绿如何?”黄知府已经开始吼了。 这下,黄夫人不乐意了,撇嘴道:“那是青楼女子,我就见过了吗?”。见自家老爷马上发飙,她忙补充道:“老爷别急,我觉得蔡大人一时半伙,不会纳妾的。” “又何凭证?” 黄夫人道:“丫鬟婆子行事,还有徐氏的动作,我觉得蔡夫人应该有孕了。” 黄知府一喜:“你这妇人懂什么!蔡夫人有孕,那蔡京正需要有人伺候,怎就不会纳妾呢!” “老爷,徐家门第是不怎样,可那徐氏背靠天波府、杭州知府两个娘家,要钱有钱,要权有权。素闻天波府杨夫人是个善妒的,司马大人家里也没个妾室。现在,徐氏刚进门就有孕,蔡京无论如何都不会纳妾才是。恐怕,不止纳妾,连屋里丫头可能都不收。” 一番话说得黄知府老脸通红,尴尬道:“你说的这些,都从哪听来的?有几分真?” “威国公府里传来的。那威国公和天波府有亲戚关系,应该假不了。” “那你不早跟我说!”黄知府那个悔啊!如果真是这样,过去几个月他的美人计不仅没成事,还有坏事的成分在。不行,赶紧让人去天香楼,解决慕绿这个人才是。 再说天香楼妈妈的了信,便告诉了慕绿。慕绿早有准备,只盯着妈妈不语。 妈妈忽然改了口风,坚持道:“慕绿啊,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今日送信的不是别人,是爱莲亲自过来说的。” 慕绿笑道:“我听妈妈的就是。爱莲姐姐也过来了?我们多日未见,妈妈怎得不告诉我一声呢。” 妈妈见她脸色不似作为,便带她去见爱莲。三人刚说了会儿话,妈妈便忙去了,只留爱莲、慕绿两人闲聊。妈妈前脚走,慕绿便换上副哀戚之色,叹道:“好姐姐,知府大人到底怎么说的,怎么连你都改了主意?” 爱莲道:“说实话,我们这些人想要富人妾不难,做官家妾很不容易。即便是长相很好,那也得有那个命不是?身家清白没的比,长相年纪再没的比,拿什么去做人家的妾室?小知不是见过蔡夫人吗?没说她的长相?我家夫人刚从蔡家回来,说那蔡夫人的长相,唯有威国公次女能和她比。威国公二小姐,咱们去他府上时,都见过的。” 慕绿不甘道:“再好,总有身子不便的时候,总有有孕的时候,蔡大人不能没人服侍吧?” 爱莲没告诉她蔡夫人可能有孕的消息,只是作为过来人,细心劝道:“他们这些人家,越是大家,规矩越多。我家大人算不上什么富贵人物,即便这样,规矩也是一堆。只因大人是靠着岳家起步的,大人便许诺黄家只有嫡出的孩子。我今年不过二十二,却不得生子,你知道这种悲哀吗?如果你实在想从良,姐姐劝你去商户吧。那蔡家,咱们高攀不得。” 迷了心窍的慕绿,怎会听劝?不过虚应罢了。她一面应付妈妈,一面让小知打听蔡家的事,眼看出了正月,小知打听到蔡夫人有了身孕。慕绿正好累得够呛,当下觉得唯一的机会来了。正月二十九这日,特意梳洗打扮一番,带上小知,登了蔡家的门。 到了蔡家,只见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二门上,不一会儿,熙熙攘攘地丫鬟婆子簇拥着一美妇。漂亮是不足以形容那人,似乎因为有孕,那妇人身上多了股特殊的韵味,一股,连慕绿都承认不如的韵味。 可是,下一刻,慕绿的眼红了。确实像小知说的那般,她差的只是家世而已。何况,她来求的,不是蔡夫人之位,只是个妾罢了! 那美妇娇笑道:“多大点事,看你们紧张的!我娘都说了,多动动才好生产。” 一老婆子顺口答道:“夫人说的不错,可老夫人派老奴过来,也是求稳妥的意思。这走动,在院子里也行,不是非得走亲访友才有用。” “出嫁从夫,我夫君同意就好。” 那婆子眼皮不动,坚持道:“老爷那是年纪轻,又是男人,自然不知其中风险。夫人坚持出门也行,就得忍受下老婆子的念叨了。” 美妇还欲辩解,慕绿没跟她机会,带着小知上前拜见。 “慕绿见过蔡夫人,素闻蔡夫人心善,慕绿求蔡夫人搭救!”(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以色侍人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M.Shumilou.Com 不待徐岳楼发话,吉燕便喝道:“护院何在!将闲杂人等拦下,冲撞了夫人如何是好。” 一句话,慕绿主仆便被拦在徐岳楼五丈外,眼看徐岳楼即将等车而去,慕绿疾呼:“夫人,慕绿,慕绿和蔡大人……” 一脚踏上马车的徐岳楼顿足,侧首笑道:“慕绿姑娘,即便我心善也要分对象的。你若愿意,就在这里等着。待我归来,也许有兴趣听你说说话。常山!” 一句短喝,慕绿心中一颤。护院首领常山上前一步,应在。 “若是这位慕绿姑娘在这里等着,那么,不准你们给大人送信。大人回来,也只管说我让慕绿在这等的。” 常山嘴笨,不知如何相劝,求助于吉燕。吉燕轻摇首,常山只得拱手道:“常山遵夫人吩咐。” 徐岳楼交代完,不再搭理慕绿,等车而去。时值冬末,慕绿又没着裘衣,冻了个半死。常山得吩咐不能去给蔡京报信,有个滑头的小厮偷偷跑去府衙,给蔡京通风报信。 蔡京只问了两个问题:“夫人是否安康?是否生气?” 小厮答:“夫人没事,也没生气,反而跟猫见了老鼠似的,好像,很开心。” 蔡京轻笑,道:“带话给常山,让他保护好夫人即可。下剩的,夫人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徐岳楼到了威国公梁府,没坐多一会儿,老夫人便将她往回撵。 徐岳楼撒娇道:“有个天香楼的姑娘找上门了。老夫人借我躲会呗。” 老夫人正色训斥:“你这孩子!这是什么话,怎可这么气弱,同你师父一点儿都不像!” 吉燕早年随杨夫人见过梁老夫人。深知这位老夫人的厉害,忙解释道:“老夫人别听我家夫人乱说。夫人将那女子故意关在门外,这会儿只怕冻得够呛。” 梁老夫人缓了神色,问徐岳楼:“丫头,那你打算怎么弄?” “这要看具体情况啦,取决于当事人的态度。” “当事人”三字,梁老夫人自动带入蔡京。又有些不悦道:“若是蔡家小子要纳,你还同意不成?” 徐岳楼轻笑:“老夫人,这和我夫君有什么关系?我的意思是吧。如果那个女子真是有难,都是女子,能帮的我就帮了。如果那女子有别的心思,不好意思。我小气得很那。前些日子。我曾对夫君戏言,买下天香楼呢,呵呵……” 梁老夫人转怒为喜,指着徐岳楼笑道:“你这丫头!”老夫人心神一动,拉过小孙女梁青溪,对徐岳楼道:“既这样,你把这丫头带走,让她经经事。” 徐岳楼歪头。恍然道:“二小姐这是有了人家不成?是谁家?” 梁青溪羞涩,老夫人代答:“湖州陆家。” 湖州在杭州和江宁之间。洞庭湖西畔。那陆家,徐岳楼听宋夫人提过,是本地望族,几百年的望族。动乱年代陆家守成,不轻易投诚;平安年代,子弟入朝为官,但绝不择东宫。因此,传承几百年下来,底蕴十分深厚。 徐岳楼心底有些不自在,实话实说道:“老夫人,二小姐学这个没用吧?” 梁老夫人道:“悦儿,我实话说了吧。诺大的国公府让我掌管了五十载,老婆子自认教子有方,这后宅未曾乱过。唉,外人都道妃希嫁的好,熟知妃希才嫁到京城一年,便让婆婆、妾室气得一身病,腹中胎儿差点不保。唉……我这是害了孩子们啊!” 梁老夫人苍老的面孔上,悲哀渐展;青溪拉着梁老夫人的手柔弱地唤道:“祖母——”双眸轻眨,潸然泪下。 白皙无暇、精致无双的脸蛋上,悬着点点清泪。徐岳楼心道:梨花带雨,大抵如此。 “老夫人,二小姐,女子最轻松的日子便是出嫁前。妹妹能得十余载欢乐,已是大幸之人。出嫁之后,不会的那些,学就是了,还能让别的女子逼得走投无路?老夫人不怕青溪妹妹让我带坏,跟着我几日就是。” 梁老夫人立刻道:“我刚才听你之言,进度有度,心善不乏明断。你家人员简单,没什么闲杂人这才生了心思。我没别的想法,就是不知陆家后院如何,所以,想让这孩子经经事。” 回头又让青溪以姐呼之,再让人去请青溪之母——梁国公夫人过来。梁国公夫人本觉得出嫁在即的女儿,还去别人家做客不甚妥当。老夫人说明缘由,梁夫人念及长女,声带哽咽道:“是儿媳迂腐了。若能免了妃希的苦,去又何妨!徐家丫头,青溪就拜托了!” 徐岳楼顿觉亚历山大,忙道:“夫人言重,岳楼当不得此重任。不过喜欢青溪妹妹,带她回家玩几日罢了。再者,那陆家百年世家,后宅兴许同国公府一样。” 说这话的徐岳楼并不知陆家后宅已十分混乱,陆家攀了梁国公府这门亲,不为别的,只因梁老夫人手腕极佳。同徐岳楼瞎混的日子,梁青溪啥本事没学到,承受能力却有所增加。人的承受能力变强了,自然没有过不去的坎。凭较强的心理素质,梁青溪熬过了很多坎,成为第二个梁老夫人式的人物,此是后话。 当下,徐岳楼先遣吉燕回去收拾屋子。蔡京买的是三进三间的小院,当时考虑到的就是待客。最后一进一间堂屋,两间客房,还有个后门,只是一直没开。 “老夫人、夫人放心,我那虽小,该有的还是有的。青溪过去时,顺带上两个护院吧,正好守着后门。我呢,因着身子,一切外客不见就是。” 徐岳楼一番解释后,梁夫人也觉稳妥。只要心细些,梁青溪便不会见到任何外客、男客。几人又稍坐片刻,徐岳楼带着梁青溪归家。二门上,慕绿仍然等在那里,徐岳楼依约让人领进门。 慕绿进了后院正堂,只见主位那里,除了徐岳楼还坐了个端庄、高贵,又不是灵动的姑娘。这半日,她和小知在门口冻了个半死,眼下看着主位上的二人,悠闲地喝茶、吃点心,心中羞愤难免,尤其是小知。小小年纪藏不住心事,徐岳楼一看就明白了七八分。 徐岳楼忽然指着小知,对梁青溪道:“妹妹,我像那丫头那么大时,差点饿死。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认为,那是经历了最可怕的事,就没有熬不过去的坎了,自然就有福了。我赚的第一笔钱,是跟邻居木匠一起做的花灯,赚了好几贯钱。那会儿啊,我可开心了。” 梁青溪不知说什么好,却也明白这不是对自己说的,于是,笑而不语。到是站着的小知一脸惊讶,脱口而出:“蔡夫人也受过穷?” 徐岳楼回头,笑道:“是你啊,年前我们见过。我那不是穷,是非常穷。那会儿,我家老爷也什么都不是呢。对了,慕绿姑娘是吧?先不论咱们之前是否认识,你求救求到我这合不合适,既然你来了,我也见你了,就说说什么事吧。” 慕绿望着青溪不语,青溪接收到她的目光,转望徐岳楼。 徐岳楼觉得十分好笑,便道:“慕绿姑娘,就算天大的事,你也别指望我们二人私下见面。所以,被一个人听和被十个人听,结果是一样的。” 慕绿委屈地咬了咬唇,最终道:“慕绿今年十八,若是没有人替我赎身,便真的堕入火坑了。所以,慕绿求夫人相助!” 闻言,徐岳楼正色道:“两个问题。你我素不相识,我凭什么帮你?我娘家、夫家都是官家,赎你一个青楼女子做什么?说实话吧,慕绿姑娘。” 慕绿不语。 徐岳楼继续:“不说实话,根据我的两个问题,你可以走了。” 慕绿不语,徐岳楼更是不急,眼下,有事的可不是她。堂内,静得渗人,梁青溪如是认为。 “我,我,我仰慕蔡大人,求,求夫人成全。” 徐岳楼目光转冷,这青楼出身的女子,脸皮还真是厚啊。 “你仰慕?仰慕我夫君的人如过江之鱼,数都数不过来。京城不知多少官家女,家世自不必说,年龄比你小,她们没得到任何名分。慕绿姑娘,你让我如何成全你?” 慕绿昂首,倔强道:“慕绿除了家世,才不缺,色亦佳。” 徐岳楼今日等的不是慕绿承认自己的痴心妄想,她刚才没提“女色”,等的就是慕绿承认自恋。当下冷声道:“慕绿姑娘,我今日等的就是你这句。你只因自己姿色不错,便起了非分之想。凭什么都可以,凭色,便落了下乘。我平生最不齿的,就是以色侍人的女子!更讨厌立志当妾之人。” 慕绿白了脸,红了眼,手中锦帕拧成绳。 吉燕见徐岳楼动怒,忙劝道:“夫人,你不能动怒。” 徐岳楼回神,笑道:“我没有生气,说实话罢了。” 慕绿那边,已缓过神来,敛容道:“说白了,夫人擅妒而已。既然如此,夫人今日为何让我白白等了半日!” 吉燕笑道:“慕绿姑娘说笑呢。世人皆知我家夫人经商,姑娘若是不想卖笑,想从夫人手中谋一份差事,这也是极有可能的事。姑娘若等了,那便是有耐力之人,这做事的毅力便有了;若是再有自爱的心思,我家夫人定然帮你就是。只可惜,姑娘谋的是他人之妾。” 徐岳楼补刀:“慕绿姑娘,我劝你一句,以色侍人终不是长久之计,能有其他选择,不做这个选择。”(未完待续。。)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二百零八章 送人给她 热门推荐:、 、 、 、 、 、 、 78_78235慕绿忽然觉得自己好蠢,这是送来门来找羞辱! 小知没有生气,但觉徐岳楼说的有道理,于是点头道:“夫人说得没错,可我家姑娘没有其他选择了。现在最好的情况,不就是给人当妾吗?姑娘觉得蔡大人好,求夫人点头,不行吗?” 小知的话,某种程度上便是慕绿所想。是以,小知刚说完,慕绿便伏地道:“求夫人成全。” 这下,连梁青溪都觉得不可思议了。 碧痕悄声道:“好没脸没皮子。” 徐岳楼瞪了她一眼,对慕绿主仆道:“说句大不当的话,我觉得一国之后不错,那我是不是可以求太后娘娘,求圣上成全呢?” 小知嘴快,先道:“那不一样!夫人说的是那是不可能的事,姑娘求的事可能啊。” 折腾了半天,觉得有些累了。别人执迷不悟,实在是她没办法解决的事。徐岳楼低喃了几声“月牙儿”,抬头道:“我不多说了,想作我夫君的妾,慕绿姑娘,此路不通。” 碧痕知道,月牙儿的死对徐岳楼打击很重,更是因为小夜的死在前。 “姑娘,机会咱们给了就好。” “夫人不同意,慕绿便长跪不起!”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不同的话,不同的心意。 徐岳楼对碧痕浅笑,示意她放心。转向慕绿的时候,依然浅笑。“慕绿姑娘,你耍无赖没用啊。天香楼得些银钱,不过,我嫁妆也不少。” 这是要买下天香楼?慕绿错愕。近年来,因知府照看。天香楼几乎无人生事,妈妈一日的收益超过百贯,遇到大方的主,说不定能到千贯。爱莲说蔡夫人有钱,可没说这么有钱! 事实上,慕绿不知道的事,青楼的摊子并不大。做好了。一本万利的事。再说梁青溪,她比慕绿还惊讶,不过原因不同。“姐姐。你不会要……这,这不妥吧?” 徐岳楼未答,吉燕先正色道:“夫人,老爷上午传话回来。其他的随你高兴,除了买下天香楼这事。你要是非买不可。那就等等。” “等什么?”徐岳楼不解,前些日子两人说的时候,他不是不同意么?她刚才不过是吓吓慕绿罢了。 吉燕答:“等老爷把天香楼洗白,弄成普通的酒楼的时候再买。” 小知不信:“天香楼有知府大人作保。怎会变成酒楼?” 这是没脑子的!众人一致认为。徐岳楼却知她的话有道理,如果说这话的不是蔡京,换个普通的官。也就无效了。她的心思,慕绿同意。因她早就觉得知府在讨好蔡大人。 吉燕见徐岳楼面露疲色,忙道:“夫人,你该歇歇了。慕绿姑娘,纳妾纳美是没错,不过,那是对男人们说的。我家老爷估计快回来了,你那,去门口等着吧。我家夫人有个闪失,到时候,漫说你,就是天香楼都开到头了。” 慕绿无法阻拦徐岳楼回房,心知无望,虚脱在地上,连小丫头请她们主仆出门,她都不自知。小知一边费力地扶人,一边道:“姑娘,刚才那妈妈说的对,你怎么不求蔡大人,求夫人做什么啊!” 慕绿不语,心道,自然是因为求了蔡大人也无用。不过,她没同小知解释。 慕绿主仆刚走,就有梁家人送了吃食过来。老夫人出自杭州宋家,手中一直有产业,不是差钱的主。由于份量不多,徐岳楼不好推辞,便命吉燕收下。 送东西的妈妈见她收下,这才道:“老夫人的意思,什么都吃个新鲜的。蔡夫人和二小姐尽管吃,老婆子过几日再送些来。” …… 梁家人走后,徐岳楼对梁青溪道:“感情老夫人这是知道我家小,怕放不下,分批送呢!我可托妹妹的福,贪吃了。” 梁青溪抿嘴笑,不露齿就罢了,还拿帕子遮掩。 “想笑都不能笑,你自己先压抑自己了,让别人如何疼你?我看老夫人就是个洒脱之人,你这般行事跟谁学的?等等,国公夫人姓程是不是?” 梁青溪道点头。 徐岳楼扶额,怪不得呢!禁锢女子的鼻祖!前世,大宋女子憋屈,都拜程朱二人所赐啊!她忽然觉得,把梁青溪带回来十分不明智……老夫人都能没能板正的孙女,她又能做什么?由此,生了放养的心思。 稍作安排,二人各自休息。蔡京回来后,徐岳楼把梁青溪的事交代了下,慕绿之事一字未提。第二日晌午,碧痕忽然匆忙过来道:“夫人,老爷将慕绿的丫头,那个叫小知的,给打了个半死。” 徐岳楼一惊,问道:“为何?” “她跑到老爷面前求恩典去了,这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没想到,那个慕绿姑娘这么没眼色,咱家老爷笑都笑得可怕。” 碧痕说的好笑,徐岳楼却怔住了,厉声道:“碧痕,那个慕绿不笨,是小知傻,她这是让人当枪使了!仗着姿色,再加三分聪明,就可以骄傲了吗!” 碧痕不笨,细想了下便回味过来,一边走一边道:“我去打听下,看慕绿还要做什么,再看看看那小丫头还能活命么。” 碧痕风一般地往外走,顶头撞到吉燕,吉燕忙问发生什么事。碧痕三言两语交代了下,便要走。吉燕拦道:“去边去,我只一个要求,不管结果如何,你带回来的都是好结果!你跟姑娘好几年了,没发现她对女子特别宽容么?但凡哪个女子遭了点委屈,她都感同身受。我看她对那个小知,有着三分好感。倘若这丫头有点不妥,夫人定然又难受了。” 且说慕绿那边,她猜到小知要去做什么,却不曾阻拦。心里存着那么一分侥幸,兴许小知能求成功呢?于是,悄悄尾随了小知而去。 衙门口,衙役一边拿板子打人,一边哼道:“丫头,这顿打,是让你长点脑子。想进衙门见蔡大人,出其一招,没有其他的法子。三十大板下去,你还有命吗?” 小知喊冤:“我不是来告状的,啊!为什么,啊!要打我——” 衙役嗤笑:“蔡大人什么人?你想见就见的,你以为你是皇后娘娘还是公主啊?没长脑子,就管好自己的腿和嘴,省得挨揍。” 打到半途,从衙门外面进来个绿袍官服之人,小知瞧见,忙喊道:“长史大人救命!啊,我是——” 绿袍停在了小知面前,可惜,他没阻止板子落下,只是自袖间掏出一张纸,对小知道:“丫头,我知道你是被慕绿救下的,这顿板子挨完了,就算还了情。这是你的卖身契,离开你慕绿吧。” 慕绿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打,却不敢上前,也听不见王长史跟小知说了什么。心道,王长史总算对自己有点意思,兴许,兴许能救小知。结果,那板子一个数未曾少。好在,小知挨完打,人被抬进了衙门。慕绿在外干等了半个时辰,仍然未见人出来,眼见天色渐暗,只得回天香楼上工。 妈妈见慕绿回来,笑道:“哎呦,好丫头,可算回来了。小翠、小兰,快给慕绿妆扮一下。” 慕绿没注意,被两个丫头拽进屋里,忙道:“妈妈,这是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我养了你这四五年,你如今都十八了,还不接客,等到什么时候!” 慕绿急道:“妈妈,这几年慕绿也没少挣银钱,再给我些时日吧,妈妈,求求你!”可是,这次任凭她如何哀求,如何耍心眼,妈妈都不点头。 慕绿真的慌了,泪如雨下。想到被无数人蹂蹑,再想一眼王长史那张又丑又老的脸,最终忍声道:“妈妈,求你让人告诉王长史,我愿意给他做妾,行么?” 妈妈见她哭花了一张脸,皱着眉让小翠重新给她上妆,冷声道:“早干嘛去了!晚了,王长史刚走,就是他过来传说,说你必须接客的。你若想伺候他,来日方长。今晚,知府同意让天香楼小赚一笔。” 女子的初夜,总是贵上那么几分。 “为什么……为什么……” 慕绿只剩下恐慌和迷茫。她在天香楼呆了五年了,知道除非死,否则,还是要老老实实地接客。可眼下,她不解的是为什么连王长史这种货色都不肯纳她为妾了?之前,他不是一直想吃了自己么? 这时,妈妈劝解的话到了慕绿的耳旁:“慕绿,你想活着就得接客;王长史说了,他若想安稳,继续升官发财,只能望死里作践你。你啊,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慕绿如被雷劈!这个蔡京,太狠了!她忽然生出一股恨意,可惜,不及她发飙,妈妈这边已经喊人将她制服。她绝望的发现,余生能安稳的做个卖身的女子似乎都不容易。死?不,自己不想。有了这层认知,她更绝望了…… 不提慕绿如何,且说小知被带进衙门后,就有大夫为她诊治。待她苏醒过来,恰值碧痕上门。在衙役的帮助下,小知被抬上马车,带进蔡府。 “夫人,慕绿的事老爷已经处理好了。老爷让衙役打小知,是要替她报恩。这个小知是忠诚的,单纯且天真,有些像小夜。只有让她报了慕绿的恩,才会被别人所用。如果夫人喜欢,可以留下使用。老爷还说,小知跟着夫人,比跟着慕绿好百倍。” 碧痕说完,已经非常服气了。原来,姑爷什么都知道,都明白,都替夫人做了。她都明白了,徐岳楼如何不明白? “已经打了,说什么都多余了,去看看人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画了个圈 前院偏房,小知望着自己的卖身契出神,她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恰见徐岳楼走了进来,她直觉自己挨打是因为徐岳楼,因此别过头,冷哼了声。 徐岳楼静默了两息,对碧痕道:“碧痕,她不是小夜。小夜虽然对我很好,但不是只对我好。她从来不存坏心,也不会心生怨恨。小夜,是真的单纯。她,不是小夜。” 前后两次声明,徐岳楼死心了。 “不过,小知不聪明是真。碧痕,你把这里的道道跟她说了,看她有什么打算。蔡家,不,是我不收她。”言罢,徐岳楼踱出偏房,外面有良婆子接引,独留碧痕在屋里。 不多会儿,碧痕回到后院,见徐岳楼正和梁青溪说话,也没顾忌,把小知的选择说了。“夫人,那小知自认为愚钝,就算被慕绿利用,也心甘情愿,她还要跟着慕绿。” 徐岳楼道:“现在就把人送到天香楼。”她说完,想了想又道:“燕子姐姐,青?楼那种地方鱼龙混杂,你也跟着去吧,家里有良婆婆照料就好。” 吉燕碧痕领命而去,这厢,梁青溪问出自己的问题:“姐姐,我观你这两日心情不甚好。可是,我又觉得不是因为姑娘慕绿,而是因为丫鬟小知,这是何故?” 徐岳楼笑赞:“不错!妹妹身为女子的第六感,不错。” 梁青溪起初以为“不错”是说自己猜对了,不由点了点头轻笑。下一句。虽然她不知道何谓“第六感”,总归是夸自己的。当下小脸通红,煞是可爱。 好在。徐岳楼继续解释:“我一直认为,人贵自知。那个慕绿自知,却低估了我,也低估了蔡京。” 闻言,梁青溪小嘴微张,动了动却没说发出声,直到徐岳楼催她“但说无妨”。她才道:“直呼夫君名讳,可以?” 徐岳楼笑:“这得具体问题具体对待。你可以按照‘妻以夫为天’这句来,我这么喊我家老爷。是他允许,他乐意的,那么我就能这么喊。慕绿这种事上,我有自信她进不来蔡家的门。不是对自己自信。是对夫君自信。一来,他现在心中唯我,二来,长辈不会允许一个青?楼女子进门。既然如此,我干嘛自己吓唬自己,把慕绿当盘菜呢?” 有关“慕绿不算一盘菜”的理论,也经由吉燕的嘴到了慕绿耳中。慕绿刚见到小知那一刹那,惊喜是有的。待见她被打烂的身躯,明知这是蔡京所作所为。却愤恨道:“好个善妒的蔡夫人!” 吉燕原本打算扭头就走的,可这会儿姑娘们都起身准备晚上上工,慕绿这里围着四五个人不说,门也未曾关上。夫人就算真善妒,那也当不得外人说,不能传出不好的名声。于是道:“慕绿姑娘,我且问你。你只管说我家夫人善妒,可你也见过她的,她眼中何曾有你?换句通俗的话说,慕绿姑娘还算不得可以上桌子的菜。” 慕绿一回忆,惊觉确实如此,下意识反驳:“那是蔡夫人会装!” 吉燕真的笑了:“慕绿姑娘,我家夫人比你还小,即便装,也装不到哪儿去。我家夫人不惧、不信你能进蔡家门而已。不凭别的,只凭你这出身,京中老太爷、大爷都不会允你进门的,除非我家大人不认蔡家这个祖宗!所以啊,我家夫人绝对不会嫉妒慕绿姑娘,你啊,没那个资格。” 妈妈听到动静,刚赶过来,听到吉燕的说辞,忙惶诚惶恐道:“这位姑娘说得对,是老身管教无方,给蔡夫人添麻烦了。” 吉燕笑:“能添什么麻烦?即便有麻烦,那也是我家夫人自找的。不是为了慕绿姑娘,是为了这个小知。小知忠心为主,我家夫人甚是喜欢。可惜,小知只惦记着慕绿姑娘,夫人只好命我等把人送来。妈妈若是不嫌麻烦,善待小知姑娘一二,我待我家夫人谢过妈妈。” 妈妈赔笑道:“不麻烦,不麻烦。我就说小知这丫头有是个有福的,这丫头,怎么就不惜福呢!” 吉燕看了慕绿一眼,道:“妈妈这话说的,我到觉得慕绿姑娘有这么个丫头护身,更有福才对。” “对!对!慕绿也是有福的……” 碧痕跟着徐岳楼这几年,规矩守得,却厌烦这种虚假的场面,更不喜妈妈这种色厉内荏的角色。于是对吉燕道:“燕子姐姐,夫人那里缺人,人也送到了,回吧。” 吉燕乘势告辞,妈妈亲自相送到后门。路上,吉燕板着脸对碧痕道:“碧痕,夫人是主子,她有娘、有师傅,还有姑爷宠着她,尚不能任性而为,谁给你的权利,让你这么任性?” 碧痕吐了吐舌头,低首道:“夫人给的呗。” “碧痕啊,夫人早晚都会经商。你这般模样,我如何放心把她交托付给你?” 碧痕顶嘴:“燕子姐姐,我跟你说实话吧。我认识姑爷好几年了,有些地方,夫人没看到的,我都瞧出些味道来了。你看着吧,他不会让再让夫人经商的。” “胡说!姑爷对夫人极好,我觉得只怕比将军差不了多少。” 碧痕抬手,在碧痕面前画了个空圈,道:“我一直觉得姑爷画了这么个一圈,只要夫人在这圈里,想做什么都行,欺负姑爷也行。但是,一旦出了这个圈子,夫人就得做好‘蔡夫人’了!” 吉燕认为这个说法新奇,便道:“你那个圈子,是后院么?夫人不是一般女子,姑爷这么做了,夫人一定会恼的。” 碧痕递了个白眼过去,道:“姑爷那么聪明,怎会让夫人发现呢?别的不提,只说燕子姐夫吧。夫人刚嫁过来,他就被接了过来不说,姑爷还立刻给他安排了活计。燕子姐姐,你想一想,姐夫是不是有变化?你再想一想,姑爷让姐夫这么忙,替他筹谋,图的是什么?” 经碧痕这么一说,吉燕这才意识到自家那个朴实无华的夫君,现在似乎很忙碌,而且人的神色也大不相同了。吉燕眼皮一跳,看了碧痕一眼,不再言语。 梁青溪在蔡家住了月余,蔡家山珍海味地吃了一个月,连蔡京胖了一圈,到是徐岳楼,因为孕吐,没怎么长肉。就在蔡京担心她身体,连司马惟成亲都不想让她去的时候,徐岳楼忽然不吐了。 “这孩子太喜欢舅舅了!”徐岳楼抚摸着刚刚鼓起一点点的小腹说道。 蔡京原本就不是反对她去,只是怕她身体吃不消而已,当下将养了七八日,将梁青溪送回威国公府,他们夫妻二人启程去杭州。 时值阳春三月,众人相见,同样有孕的楼苏一身春衫,除了微微隆起的小腹,其他一切正常;再看徐岳楼,一脸蜡黄。司马夫人和楼苏不顾徐岳楼反对,硬是招来楼苏的主治大夫给徐岳楼诊脉。 这大夫不是旁人,便是替宋玉惜问诊的那位。反复诊了两次后,继续对徐岳楼道:“蔡夫人,换只手,老夫再诊一次。” 这下,弄的徐岳楼都提心吊胆了。她犹豫着、依言收了右手,伸出左手。 “蔡夫人这个,只怕是双喜脉。” 徐岳楼眨眼,怀疑自己听错了。其他人亦然,唯有司马夫人严肃道:“老先生可确定?” 大夫道:“蔡夫人脉象同宋夫人那会儿极为相似,且更有力。” 送走大夫,楼苏第一个上前,抓着徐岳楼的手臂乐道:“岳楼,这真是个好消息啊!不管男女,都是非常好的事!” 司马夫人和宋玉惜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担忧。待二人独处时,宋玉惜劝道:“妹妹不必担心,岳楼年纪小,身子骨也不错,应不似我那般艰险。” 司马夫人叹道:“正是因为年纪小,我才担心。事已至此,大家都高兴得紧,我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好想想法子,让她将来少遭罪罢了。” 司马惟大婚之日,新郎揭开喜帕的刹那,僵了新郎,惊呆屋内一干人等。 盛妆的新娘,竟貌不惊人……额,这其实不怪新娘,主要是楼苏太惊艳,然后,徐岳楼从旁又陪衬了下,还有年纪不大,却已显现美人胚子的司马忆儿。 新娘韩梦也让视线里的几位,着实惊了一把,自然想到夫君面貌。抬首,仰望,羞红了脸。如果,如果不是新郎错愕的模样,韩梦脸颊只怕更红。待喜娘夸赞了自己一番,她便落落大方赞道:“谢喜娘赞眼。只是几位姑娘,各个妍丽无双,胜却韩梦无数。” 徐岳楼第一个回神,笑道:“嫂嫂这话不对,我和苏苏都已嫁人,算不得姑娘了。” 韩梦听到“嫂嫂”,再瞧见她们微隆的腹部,便知说话的是司马惟继妹——自家婆婆与前夫所生之女,更是天波府杨夫人的徒弟。 韩梦冲徐岳楼微微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再望一眼司马惟,低首不语,心思复杂了起来。 她第一时间想到自己的姑奶奶韩铃兰,也是枢密使之正妻林夫人,那个只有风光,没有幸福的女子。说来,这个继妹和杨夫人颇为相似,都是因生母再嫁,得了强大的娘家。区别是,杨夫人的生父亦不差。(未完待续。。) ... 第二百一十章 正在画圈 杨夫人生父是谁,别人不知,韩家人却是一清二楚的。 杨夫人的生母,本是枢密使林大人青梅竹马的恋人,十分善妒。当年让她同身为宰相独女的韩铃兰共侍一夫,她都不肯,硬是带着女儿嫁给貌不惊人,才亦平凡的小官。谁知,就这么一个小官的儿子,如今不到四十的王安石,已经位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成为宰相了。 王相至今不曾纳妾,杨大将军只有一妻;自家婆婆虽然是从妾室做起的,但那是身份所致,那会儿自己正经婆婆早已离世。再说自家姑姥爷,娶了既贵又娇的姑奶奶后,因惦记着恋人,也未曾纳妾。 如果司马惟有学有样,自己也算幸运的吧,韩梦如此自嘲地想着。然则,想到司马惟脸上那抹失望之色,顿觉自己想多了。 “嫂嫂是个爽快之人,哥哥好福气。” 楼苏快人快语道:“月娘,就因人家夸你漂亮,你就说她爽快,你羞不羞啊!新嫂子那是客气,你不知道么!” 徐岳楼笑道:“你我不丑,干嘛不能厚颜?尤其是你,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想往里脸上划两道。我家嫂嫂还大方夸你漂亮,这不爽快么?这等心胸,我得好好学些学习。” “好啊!你竟然还存过这种心思,看我怎么收拾你!” 司马惟回神,笑道:“两位妹妹都是快当娘的人了,快别这么闹。郑大娘。还有什么要办的仪式,继续吧。” 仪式有条不紊的进行,司马惟出去待客。留下一屋子女眷。 徐岳楼拉着司马忆儿上前道:“嫂嫂,我是徐月,你叫我悦儿就好。厚颜叫声嫂嫂了,这是忆儿。咱们家里人少,没有旁的人。”又指着楼苏道:“这是天波府三少夫人。”除此以外,还介绍了几位夫人,都是徐岳楼在杭州时见过的。 韩梦不便起身。坐着见礼。 几位夫人见徐岳楼和楼苏颇为拘谨,知道徐岳楼和楼苏、新娘来自京城,又见她们年龄相仿。随意聊了几句后,便提出告辞,留空间给年轻人。天知道徐岳楼和楼苏在京城都干了什么,绝对不认识大家闺秀就是了。 客套几句后。徐岳楼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说熟人。没有;说买卖,太俗;说闺秀,不会。 冷场间,司马忆儿笑道:“姐姐,娘这下该满意了。” 徐岳楼正和楼苏大眼瞪小眼,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呆望着妹妹:“啥?” 韩梦见她这样,抿嘴直笑。 司马忆儿唇角亦扬。答道:“我说娘该满意了!那年在京城,沈相娶亲的时候。我跟着娘去的噢。韩姐姐,不对,是嫂嫂也去的。” 那是一场异常奇葩的婚宴,韩梦自然记得,笑应道:“我也是跟我娘去的。”只不过,那时不会去关注一个普通的官夫人罢了。 司马忆儿伤心道:“那会儿,爹爹刚去京城。京中什么东西都贵,家里几乎拿不出像样的东西。都是隔壁房御史夫人一直说没关系,没关系,我娘熬了几夜,做了两套非常华丽的衣裳,以物易物,换了礼物才去的。” 徐岳楼见她难受,调皮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忆儿,娘很厉害对不对?学着点。” 司马忆儿点头,又对韩梦道:“我们去是去了,可是,我娘不像御史夫人那样,到处恭维别人,只带着我在一旁呆着。虽然无聊,但胜在清净。娘见我无事,就指着满屋子的姑娘、小姐,跟我说话。” 徐岳楼心酸,却强笑道:“难不成娘当时就相中嫂子了?” 司马忆儿拼命点头:“是啊。娘当时说,其他姑娘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没什么味道,只有嫂嫂不同。不看长相、不看家世,唯有嫂嫂的气场最强。我当时不知道气场是啥,娘给我解释了好半天呢。现在,嫂嫂成了咱家人,她一定很满意。” 徐岳楼笑道:“我说呢!师父她推荐了那么多人,为何娘首选嫂嫂,原是见过还相中的。” 韩梦不羞、不傲、不躲,笑问:“忆儿妹妹,那个‘气场’究竟是什么?” 接下来的时光,进入司马忆儿卖娘、卖兄、卖萌阶段,徐岳楼和楼苏陪衬了一把,直到有人喊她们入宴。 韩梦气场强弱不说,她是个聪明人,司马惟又是忠厚之人,二人也算相配。第二日认亲礼过后,蔡京和徐岳楼就要返回江宁。临行前,司马夫人分别嘱咐了女儿女婿一番。 夫妇二人刚到江宁,徐岳楼就同蔡京商量,要开个铺子,给自己找点事做。蔡京不答,领着徐岳楼去了书房,洋洋洒洒写了七八张纸,徐岳楼一张张看下去。 一、辰时起床用早饭 二、早饭饭后慢走半个时辰 三、做一个时辰绣活,用点心 …… 一整天下来,日程满满的,连着五天有相似的地方,还有不同的地方。写罢,蔡京又道:“岳母说,你腹中极有可能是双胎,走动不可少。岳母说婴孩的衣服她会准备,但我小时候很想穿我娘给我缝制的衣服,孩子会不会跟我一样想法呢?虽然怕你累,但是,还是想让你亲自给孩子做些衣裳的。” 徐岳楼拥着他,笑道:“我娘那边应承的好,没准啊,做好了留给自己孙子用了。正好我手工不赖,不给孩子做衣裳,用来干嘛?说来,我还没给你做几件衣裳呢,得空先给你做吧。” 蔡京笑道:“我平日里比较忙,都穿官服,有点空不来陪你,出门做什么!待你生了孩子再说吧。对了,现在的院子小了些,隔壁住户张年,是本地人,不止这一处宅子。我回头赁下他家的,种上些花草,再按个门,好方便你走动。” 徐岳楼没有不同意的,刚要复提买卖的事,只听蔡京道:“岳母还说,不能让你劳心劳神。悦儿,别让我担心。宋夫人那种事,咱们避避吧。买卖之事,等你生了孩子再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没钱使的。” “我哪里缺钱使?我现在虽然没了师父的红利,还有丝香阁的分成呢。”徐岳楼指着书桌上的计划单,道:“原本怕自己无聊,看了这个后,忽然觉得自己好忙。” 事实证明,她的确不无聊。梁青溪年底才嫁人,蔡京租赁了隔壁院子后,地方大了一倍,梁青溪几乎常住这里了。再有,蔡京似乎和知府达成了某种协议,两家关系突然好了起来。知府夫人带着二儿媳张氏,隔三差五的就上门来看望徐岳楼,陪她说话。张氏同样第一次有孕,和徐岳楼之间有着说不完的孕事。 徐岳楼也曾回访,待见了知府长媳后,顿时明白知府夫人不带她去蔡家的原因。 两个儿媳妇,张氏小家碧玉,甚得爹娘喜爱。两位老人不愿意女儿受累,这才故意嫁给次子,指望着省却管家之任;老大媳妇朱氏长得不赖,就是,就是十分节俭,跟葛朗台似的。再有,朱氏先嫁,却不及张氏先有身孕。因此,处处不待见张氏。就连张氏自讨腰包买东西吃,她都说三道四的,弄得知府夫人、张氏都很烦,婆媳这才频频去蔡家。 夏日炎热,隔壁张家的宅子是坐老宅,院子里树木茂盛,是个乘凉的好去处。徐岳楼让人整了几张躺椅,和张氏、梁青溪悠闲地躺在哪里闲话。 “张姐姐,你这样天天不着家,你家相公不说你么?” 张氏道:“他啊,见大嫂老是欺负我,老人在,又不好分家。现在可认真读书了,立志下一科中举,最好能进三甲,能得个同进士什么的。然后父子同朝为官,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我们就能分开单过了。” 梁青溪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徐岳楼瞧见,道:“青溪,有什么话只管说。张姐姐一根肠子到底的人,你还怕她多心不成?” 张氏被讲,一点儿都不在意,反而道:“青溪姑娘有话直说。” 梁青溪道:“我觉得吧,知府夫人会让张姐姐管家。” “这话从何而来?” 张氏惊,徐岳楼问,梁青溪答:“我虽没去过张姐姐家里,但见知府夫人偏爱于姐姐你,又听徐姐姐说你嫂嫂如何。管家这事,说难不难。张姐姐又是心里不藏事之人,我要是知府夫人,宁愿姐姐这样的人协助管家。” 徐岳楼恍然,这还真有可能,立刻夸赞了梁青溪一把,顺道对张氏道:“青溪极具慧根,不似我俩呆头呆鹅,她说的还真有可能啊。” 张氏忧伤:“那怎么办那!” 梁青溪忙道:“我觉得张姐姐不用担心。你原本是觉得受拘束才要出去单过的,如果你自己管家,那是你拘着别人,不是别人拘着你。还有,只要你家大嫂这个对比在,知府夫人就会觉得你好得不得了,这是好事呢。” 吉燕望着说笑不停的三人,神色复杂,再望一眼沉默不语的碧痕,心中默然。自家好姑爷,年少有成的蔡大人,不仅字写得好,也画得一手好圈! 更憋屈的是,你明知他在画圈,可身在圈中那人却怡然自得,弄得自己不能声张!知之等同于不知,不!还不如不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你才着急 热门推荐:、 、 、 、 、 、 、 七月初七,楼苏产女,送信至江宁。徐岳楼挺着硕大的肚子过去围观,那是不现实的事。吉燕带着礼物过去,却带回了俩产婆。一个是楼苏的御用产婆,一个是宋玉惜送来的。 在这之前,京城蔡家只知道徐岳楼有孕,并不知可能是双胎。尽管如此,蔡夫人着实不待见王雯好些日子。不管心里怎么不痛快,蔡夫人都得找了产婆送来。袁氏不甘寂寞,亦遣了个产婆过来。可惜,这二人送来的,蔡京都不放心,自己亲自在江宁找了两个产婆。 这下好了,蔡家别的不论,光产婆有了六位。徐岳楼哭笑不得,书信两封,一封给梁青溪,一封给张氏。给张氏的信中,徐岳楼笑称黄家不用找产婆了。张氏回信,声称亲娘带着自家嫂嫂、产婆从扬州赶来了。蔡家的产婆,是真用不上了。 徐岳楼望着张氏的回信,羡慕得一塌糊涂。张氏预产期比自己还晚,亲娘都上门了。自己老妈,还真是有了儿媳妇就忘了女儿哪! 日子就在徐岳楼的哀怨中度过,眼看进入八月,徐岳楼待产的日子逼近。蔡京虽然请了产婆,但心中着实不安。他已连着三日去去信到杭州,催司马夫人来江宁。奈何,对方一点音信都无。蔡京怕徐岳楼不得劲,只好自己干着急。 八月初一,司马夫人带着司马忆儿、连同宋玉惜终于赶到了江宁。 徐岳楼一面高兴,一面不要面抱怨:“娘。统共两日路程,你们就不能早点来嘛。” 司马夫人道:“你嫂嫂那里孕期反应比较严重,唯有我做的饭她才能吃上两口。”宋玉惜抢道:“岳楼。你娘是让我给耽搁的。我想着,好歹我生了双胎,总有些经验不是?可我那一双儿女又太小,总离不开人。就这样,我来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哭得震天震地,差点把房顶给掀了。” 徐岳楼道:“宋姨不一样。宋姨只要能来,就是疼我。我娘来得晚,那是不疼我。” 司马夫人懒得理她。一点儿不见外,拉着良妈妈、吉燕问家事,自己给自己安排住处。待蔡京晚上归家,后宅已经安排妥当。望着雷厉风行的岳母。他的心总算放下了。谁知。感谢的话没来得及说,就听徐岳楼喊肚子痛。 蔡京,慌了。 司马夫人却道:“不急,还早。京儿,你扶着悦儿在院子走动走动。她喊疼,你也让她走。” 蔡夫人找来的产婆忙道:“司马夫人,这万万不可!” 袁氏找来的袁婆子,是给孟云接生的那个。立刻唱反调:“有什么不可的?孟云生孩子的时候,白日里还在干活呢。” 杭州来的产婆只问了一个问题:“蔡夫人平日里身体如何?” 江宁本地的产婆已住进来两个月了。于是答道:“日日勤走动。” 眼看一屋子的产婆乱成一片,司马夫人力排众议,撵了大家去休息,只留下给宋玉惜接生的那位郑婆子,理由很充足,徐岳楼腹中的九成是双胎,唯有郑婆子接生过。其他人还好,唯有蔡夫人和袁氏送来的产婆,犹在那啰啰嗦嗦。司马夫人懒得计较,只看女婿。 蔡京谁都可以不信,却相信司马夫人不会害女儿,于是对其他人道:“夫人生产之事,所有人都听岳母吩咐行事。不管出没出力,只要夫人顺利诞下婴孩,一律有赏!” 言罢,扶着徐岳楼在院中溜达。司马夫人带着产婆去准备一应事物,外带准备饭食,方便产妇吃的饭食。 人家生孩子,那是屋里传来阵阵叫喊,徐岳楼则是幸福地依偎在自家汉子身旁。开始还好,痛的时候忍一下就过去了。随着时间后移,勉强用了些饭食的徐岳楼越来越痛,不足半个时辰疼一次,一次疼好久,疼得徐岳楼忘记眼前的夫君,大汗淋漓,死咬着牙关忍耐。痛过一次,徐岳楼便觉得整个人虚脱一次。 待这一次,徐岳楼忍不住大呼的时候,蔡京急道:“悦儿,别咬自己,咬我!” 这时,司马夫人连同宋玉惜走了过来,推开蔡京,和产婆一起把徐岳楼搀进房内。大夫做完最后一次检查,离开内室,陪同蔡京在门外候着。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中,屋内,时不时传来徐岳楼忍无可忍的呐喊。饶是如此,司马夫人依然道:“悦儿,尽量不要喊。你这时间间隔还不够,五分钟痛一次的时候,才可以不忍。” 徐岳楼听见“五分钟”这个数字,瞬间懵了,泣道:“好妈妈,亲娘,五分钟哎!我觉得自己每次都得疼五分钟的样子,那岂不是没得休息了!” 司马夫人赞道:“乱讲,你每次疼的时间也就两分钟罢了。趁现在还有力气说话,再吃点东西吧。” 吉燕推开房门,从碧痕手中接过参粥,刚要关门,就听蔡京道:“燕子姐,悦儿还能吃下东西?” 吉燕道:“是司马夫人的意思,能吃下一口也是好的。”听见司马夫人的催促,吉燕立刻道:“老爷,我进去了。” 没一会儿,屋里传出徐岳楼阵阵呼喊。不,已经不是阵阵,是不曾落下的呼救。 “妈妈,疼死了,疼死了,我不要生了,不要生了!” 耳听着徐岳楼的咆哮,司马夫人的训斥,蔡京的衣衫已经湿透,夏日晚风拂过,顿时一个激灵。他忽然萌生一种,一种不想让徐岳楼再生孩子的想法。 “井大夫,可有避孕之法?” 井大夫一愣,回神后赞道:“蔡夫人能得大人这样的夫君,万分之幸。不过大人不必担忧,女子头一胎原本就不容易。从老夫进府。到现在只有三、四个时辰,尊夫人这般速度,已然是很快的了。” 蔡京道:“可她还没生!听我岳母的意思。这还不到最后的时刻!” 井大夫笑道:“大人,我们可以打个小赌,尊夫人半个时辰内必然生产!” 半个时辰,蔡京都觉得度时如年,何况徐岳楼?他,真的不想再让徐岳楼遭罪了。现在是这么想,没一会儿。徐岳楼喊都喊不动的时候,孩子落地,确实是双胎。都是男孩。屋内屋外,顿时恭喜之声连连。 又过了半个时辰,屋里收拾妥当,蔡京被让进屋里。看了皱巴巴的孩子一眼。没伸手去抱,只看着床榻上虚脱的徐岳楼不语。 “娘抱着就好,我不会。”说着,人就往徐岳楼那里走去。司马夫人不允,只顾着把孩子塞给他,道:“学学就会了,起码抱一下。两个孩子都跟悦儿贴过脸了,你是孩子的父亲。怎么也得亲近一下。” 徐岳楼抬眼,清澈的眸子不见往日光彩。唯有疲惫,但她整个人却很兴奋。 “你抱下……” 蔡京依言抱过其中一个,又抱了另外一个。 “我也要……” 蔡京复又把孩子一个一个地送到徐岳楼面前,帮她抱着孩子。 司马夫人这才道:“好了,京儿啊,你先出去,让悦儿给孩子喂奶。” 蔡京这才想起,他们没给孩子准备奶娘。见徐岳楼这般,忙问:“娘,悦儿这样还能喂么?” “能,怎么不能!两个孩子都足五斤了,我现在只怕奶水不够。郑妈妈,你给悦儿捏捏,看看够不够。京儿,你先出去吧。” 于是乎,刚看过一眼媳妇的蔡京,又被赶了出去。然后,这一日,再也不曾见到自己妻子儿子。第二日清晨,蔡京稀里糊涂用来早饭,便赶至徐岳楼房中。 因是顺产,休息一夜的徐岳楼神色已恢复的七七八八,这会儿正缠着司马夫人。 “娘,亲娘,你就给我用温水擦擦还不行么?我流了那么多汗,要真是一个月不洗不擦,一准臭得孩子都不喜欢我了。” 司马夫人头都不回,只管晃着孩子,到是宋玉惜还在规劝。 “悦儿,别闹。女子身体不知保养,待年岁大了就是自己遭殃了。一样生两个,看看你,再想想我那会儿。我要是有娘看着自己,上次生产就不会遭那么大的罪了。” “夫君,你来帮我说说嘛!” “他是男子,懂什么。”司马夫人冷哼。 蔡京见徐岳楼精神实在不错,又有宋玉惜之言在先,便道:“娘,你让悦儿洗吧。已经有了两个儿子,我们不再生了就是。” “就是,就——噗,你乱讲什么呢!”徐岳楼起初同意,待听到后面那句,十分不满。“只有儿子算怎么一回事!起码得生个女儿,才能儿女双全那!” 宋玉惜和司马夫人却瞧出别的味道出来,忙给这二人让地,让他们独处一会儿。屋内,只余下小夫妻二人,徐岳楼先道:“夫君,该生还得生。不洗就不洗,反正这一个月你也不能陪我,你闻不到我臭就好了。” 蔡京脑海中无法忘却徐岳楼疼痛难忍、产后虚脱无力的画面。 “不是因为这个。你忘了么?昨儿你一直喊着不生了。” 徐岳楼不好意思道:“那是当时。你不知道,那是种无穷无尽的痛,那会儿说的话,当不得真的。你看孩子了吗?他们跟昨天就不一样呢,这要是女儿多好啊!” 蔡京见她面露遗憾,便道:“那好,再生个女儿就不生了。不过,你一次就生了两个儿子,就为了不让我纳妾吧?现在你总能安心了吧?以后不要这么着急了。” 徐岳楼绝对不承认自己之前想生的是儿子,恼羞成怒:“你才着急!孩子不是你给的么!” 蔡京哈哈大笑,点头承认是自己给的。 生产不易之事,已是昨日黄花,不那么妖冶,不那么吓人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要回去了 两个孩子的洗三之日,没什么来人,满月酒却是大办了一场。蔡家没那么大地方,自然摆在酒楼。当然,肥水不流外人田,去了杨元栋的场子。 杨三南下一年,丝毫不曾顾及亲朋好友脸面,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理由简单粗暴——不是我做,其他人也会做的,任何买卖都不是一家独大的。 咳咳,说的是事实啦。只是,蔡京会钞时,掌柜如何都不肯收,蔡京亦不坚持。请客没花钱,白得了一堆好东西,小贪的徐岳楼乐呵了好一会儿。司马夫人说她眼皮子浅,直言今日的来客才是份量级的,直夸徐岳楼会结交人。 蔡京听见,差点笑出声来,亏他反映极快,装着咳嗽了几下,换得司马夫人一阵关爱。徐岳楼压根什么都没做,梁家那边是看着杨夫人的面子,又刚好有需求;知府那边,则是自己搭的线。江宁这两家最大,其他人就不看蔡京面上,那也得冲着这二人走这一遭…… 满月酒的第三日,司马夫人和宋玉惜便启程返回杭州。她们走后,京中蔡家之礼才到。送礼之人连声解释:“这是老爷的第一个孙子,不,是头俩孙子。夫人准备的礼物,老爷怎么都不满意,夫人换了三四次,最后和老爷一起挑的,才定了下来。” 呵呵……徐岳楼只能“呵呵”了。送信入京的,那是快马加鞭送进去的。杨孟周三家的贺礼早就到了,自家的礼现在才到,真是无法用言语形容啊。要不是来的是蔡家的大管事,徐岳楼还当自己生了儿子,自家公公都不稀罕呢。 吉燕听完碧痕转述。径自猜道:“夫人,按说得了孙子,老太爷都会高兴的。想来,不怎么舒坦的是老夫人才对。” 正说着,蔡京走了进来,挥退下人,拥着徐岳楼。二人共同望着摇篮中一模一样的两个儿子。很是温馨。 “悦儿,我们年底就能回京了。” 徐岳楼眨眼,蔡京重复:“我们年底回京。我已追回百万钱财。可以交差了。” 徐岳楼默然,回京是必然的,且蔡京越早回去越好。 “你不必担心,蔡家能给我们三间的屋子就不错了。我的意思是。我们自己另寻地方住,同主家相隔不远就好。咱们也不用日日去他们家。就算去了,同大夫人争来斗去的,我娘来就行,不用你出头。” 徐岳楼摇首:“我不担心这个。就是觉得。入京后离我娘就更远了。这个娘,我才认回来没多久就嫁给你了。现在又离得那么远,你看。如果咱们在京城,生孩子这事再大。我娘也不会入京去看我的。” 听到这个缘由,蔡京笑了。 “这事我和岳母也说了,岳母反而比较高兴。” 徐岳楼不悦,气闷。 “逗你呢!你忘了?岳父已经外放三年了,可以返京述职了。到时候让沈相帮忙,岳父留京,司马惟谋个京城周边的官职就好。我们呢,至少五年内不会离京。” 徐岳楼气恼地拍了蔡京一下,回味片刻后,忽然发现个问题:“既然父子不能同一地方任职,你、大哥,还有公公怎么都能在京?” 蔡京解释了下,大概是说京官还分两种,一种同地方官一样的配置,如大恒军部枢密使、大恒政治办六部;另一种是京城作为帝都才有的官职,比如皇上的秘书之类的。蔡京和蔡攸之前做的,都是京官制,不妨碍。 听罢,徐岳楼问道:“我还以为你这次事办得不错,就能升官了呢。弄了半天,官加不了,连个职都没有呢。” 蔡京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我那是天子近臣,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幸运。” 徐岳楼假笑,再幸运,没有职,只有四品虚衔,俸禄不多滴。想到钱的事,徐岳楼忽然惊起,道:“既然要回去,你又说买宅子。咱们之前呆过的小院你还记得么?那里离蔡家不算远吧?如何?” 蔡京道:“还是有些远,另外,那院子也太小了些。” 徐岳楼又说了个地儿,解释道:“这地儿总行了吧?离沈府三个巷子,离蔡家两个巷子。” 蔡京盯着她半晌,问道:“你怎么对那片那么熟悉?” 徐岳楼腹诽,能不熟么?她离开京城这几年,和钟鸣他们联系就没断过好么?去年年终,陈晨送来的信里,掩饰不住的高兴啊。声称他已把钟家隔壁的宅子送给钟鸣了,为了答谢她,非要给她留一座宅子。 其实没啥,就是徐岳楼送了个厨娘给他,一个擅长淮扬点心的厨娘,这还是蔡京来江宁之前的事。川菜淮点,江南一带的点心那是相当有特色、相当好吃、相当便利,正适合快餐铺子这两年下来,陈晨和钟二娘的铺子开得更大不说,还连开了两家分铺子。 听罢,蔡京黑着脸道:“这几年你们一直有联系?包括孕中?” 徐岳楼点头:“我也没做什么大事,就是让碧痕带着紫痕去外面吃吃饭什么的,回来再瞎琢磨下,我呢,再出点馊主意,弄点新鲜的菜式,再告诉陈晨那边就是了。” 那个紫痕,蔡京是知道的。徐岳楼孕初能吃的东西有限,每次想吃什么,同那丫头说上一说,一家人都享口福,自己的体重就是这么增加的。没想到,一个厨娘…… “一个厨娘你都能拿来挣钱,看来,不管京城东西多贵,我们家也不会缺钱使。” 蔡京几乎时咬牙说出这几句的,可惜,徐岳楼没听出来,还颇为得意道:“不值什么啦,我就这一个优点嘛。” 蔡京心中无比憋屈,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他才能蔑视自己夫人挣的钱呢!痛定思痛,蔡京从徐岳楼杨夫人身上,以及她们的周边,发现一个无比明确的事实——想要挣钱,必须要找一批能挣钱的人,能为自己赚钱的人。 因着司马明一家也要返京,两方来信确定了归程,相约一起返京。这边,徐岳楼又给杨夫人去信,让她找两个奶娘,不为了看奶孩子,是为了看孩子,徐岳楼不打算一直自己带。又同蔡京要了个人,让他带着碧痕回京,安排买宅子相关事宜。 蔡京要给碧痕拿钱,徐岳楼没让收,理直气壮道:“我知你这两年攒了些钱,却不好这会儿外露,将来想法子遮掩才是。这次就咬定你没得财,反正宅子有陈晨相送,让碧痕看着再扩买一座就是。放心,我都交代了,绝对符合你的要求,离蔡家近得很。” 蔡京没有反对,花媳妇的钱他不别扭,别扭的是,他没她厉害。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额外又提了个要求:“你说得对。你看,钟鸣有陈晨想帮,我没人帮,我那钱想遮掩都不好遮掩。如果可以,你看着给我找个能生钱的人,可好?” 徐岳楼满口答应,本以为得了无数自由。待几日蔡京找了几个人让她过目时,她才明白这个“找人”,是蔡京找,她相看而已。她后知后觉地问吉燕:“燕子姐姐,你家二少爷这是想把我拘着的意思?” 碧痕当做没听见,吉燕也不搭腔。 因要返京,全家上下改口,称蔡京为二少爷,徐岳楼为二少夫人。徐岳楼嫌“二少夫人”拗口,想让别人喊自己二少奶奶。正不知道怎么开口呢,就听江宁本地招来的婆子道:“明明是二少奶奶,非叫少夫人,挂上夫人好听还是怎的,多拗口啊!” 徐岳楼深表赞同,就此拍定,自己为二少奶奶,进京后亦不曾开口。平白给自己降低了位置,蔡夫人没拒绝,其他人效仿,到改了京城百年来的称呼,算是奇葩事一件,惹得杨夫人笑说徐岳楼这是引流潮流,此是后话。 当下,蔡家丫鬟婆子小厮,江宁当地招来的,唯有一对小夫妻愿意跟着他们入京。因此,徐岳楼给碧痕和同时入京的李寒,各自交代了一番。买多大的宅子,添多少仆人等等。另外拿了千贯给李寒使用,碧痕那里带着徐岳楼的印章,随时可以去钱庄取钱。 安排好一切,碧痕和李寒离开后,徐岳楼才问蔡京:“咱们这提前买了宅子,爹娘她们不同意,怎么弄?” 蔡京道:“不会不同意。蔡家妾室已经都挤在一个院子里了,之前,我和蔡然同住。眼下,蔡然再不成亲就说不过去了。他娶亲的钱,不会超过三千贯。不算聘礼,这些钱能在学士街附近买宅子么?” “蔡家多大?” 徐岳楼没去过,还真不知道。 “两栋三间三进的宅子,改做一户,弄了四个院落。” 那是够挤的!同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差不多大——噢,不对,京城的院子没有江宁的大!还没他们自己住的地方大。 想到这,徐岳楼忙道:“不好!我没跟碧痕说买小点的——唔,嫩——” 蔡京吻了会儿,这才道:“那个不重要,谁让你和杨夫人都有钱呢。” 可是,徐岳楼早已迷糊。自从孩子生下后,二人相溶,从心理上来说,已经密不可分了。之前只有身体的融合,如今,无所不容。 蔡京说了话,但没有回应,便知她已沉迷。床榻之事,女子的沉迷,印证着男子的英勇。更何况,对蔡京来说,入迷的妻子实在是太迷人了! 事毕,蔡京虽疲惫,却满心欢喜:“悦儿啊,是我憋得太久,还是你太迷人?这个月,你我竟比刚成亲那会儿还疯狂——” 可惜,没人回答,徐岳楼早已伏在他的胸前沉沉睡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防微杜渐 九月,张氏产下一子,已出月子的徐岳楼从嫁妆里翻出块金子,又寻了块上等的玉佩,寻了工匠打了一副金镶玉的小锁。 知府夫人识货,一眼就看出这玉佩的不同,忙问出处。 徐岳楼笑答:“那是太后娘娘添的妆。”当然,太后添的妆,不止这一个就是。 尽管如此,众人一听这话,尤其是张氏亲娘,直劝张氏收好,可以当传家宝使用。朱氏鄙夷地望着张氏之母,却在奶娘抱着胖嘟嘟儿子出来的那一瞬,失去了张扬之色。 徐岳楼看在眼里,心中犹如明镜。女子嫁人前,拼家世,嫁人后,再高的家世架不住无子。当然,除非混到自己老妈那级别的——死死把夫君握在手里,女儿又是极其衷心的,继子待她似亲生的。 这么一想,徐岳楼觉得司马夫人比杨夫人竟还优秀些许。杨夫人能有今日之功,杨夫人之母功不可没那!再想到返京后,就能和亲娘共处一处,心中十分得意。 得意的时光里,转眼进入冬月,梁青溪要嫁人了。徐岳楼送礼没什么可说的,最重要的是句话。 “青溪,你很聪明,也懂得隐忍。嫁过去后,要学会的是聪明的隐忍;不该忍时,无须忍耐。” 梁老夫人赞道:“好个不该忍便不忍!正当如此。” 徐岳楼心道,自己没有这么豪迈……不过,出嫁女的失落之感,在老夫人的豪情壮语中,消失不见。送走梁青溪,徐岳楼冲老夫人匍匐行了个大礼。梁夫人忙拉她起身,徐岳楼却不肯起。 “岳楼拜杨夫人为师,只有师徒名义,却无什师徒情谊。在江宁一年,却从老夫人这所学良多,岳楼拜谢老夫人教导之恩!” 梁老夫人亲拉她起身,高兴道:“好孩子。你能记得我这份情。老婆子这一年就没白费心思。老婆子坦言,对你好是有所图的。妃希性子柔和,为人忠厚。不及青溪聪慧灵动。待你进京后,可看在我、青溪面上,同她多来往,可好?本来这事可以托付给师父的。但是。上一代恩怨,她和高家闹得比较僵。唉——成为高家的女儿悲剧。儿媳亦不幸福。” 徐岳楼知道杨夫人同高家的恩怨,只因她曾涉及。那个郑萱儿,前廉郡王世子妃,便是高家六娘。梁妃希婆家六姑姑。那个,自己目睹那么不堪的一幕,那个经历其中的可怜可叹女子。 徐岳楼思绪飘远。不禁想起了未随自己南下的随园…… “悦儿,怎么了?” 徐岳楼回神。道:“没什么,想起师父和高家的恩怨罢了。不说这个,只说老夫人的托付吧。还真不是个托付,在京城我正好没什么说话的人,老夫人这是怜惜我呢。既这样,不若夫人打点东西,好让我们顺路带给妃希姐姐,我也有了去见姐姐的由头。” 梁夫人笑道:“正有此意。你们何时启程?” “腊月初九。” 不曾想,腊月初七,威国公府送来三大车东西时,徐岳楼懵了……再加上徐岳楼的大部分嫁妆、司马明一家,拖拖拉拉了,连人带货,一共二十余车,徐岳楼错愕道:“咱这是故意招人打劫呢!” 好在,杨夫人总算记得徐岳楼的嫁妆比较重要,从杨家抽派来了二十名护卫,领头的是耿老,当日晚间就赶到了江宁。看见耿老,徐岳楼不免想到周老、小夜。 徐岳楼给孩子喂过奶后,让临时奶娘把孩子抱走,自己同蔡京提起往事。待她说完,发现蔡京沉默得太奇怪,于是问道:“怎的不说话?这是不喜欢听我唠叨了,还是有事瞒我?” 两种结果,都是徐岳楼所不喜之事。饶是蔡京心事重重,不免笑道:“悦儿这是越来越刁钻了。不是瞒你,正要同你讲。你们在洛阳遇事时,他们口中的另一个徐姑娘,你还记得么?” 徐岳楼点头。 “那个徐姑娘,我还养着呢。这事,跟大夫人脱不了关系。回京之后,我定会彻查此事,当然,是暗查。好替你、替小夜报仇,顺便帮我娘斗斗大夫人。还是那句话,不用你做什么。” 徐岳楼却非常非常不高兴,待蔡京说完,她怒气冲冲道:“你把人养在哪里了?” 蔡京一直没说这事,不是怕徐岳楼不高兴,是怕她不喜这种糟心事。此刻,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事,没想到徐岳楼的关注点竟然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这是不会把握重点,还是相信自己能把所有事都搞定呢? 蔡京这一出神,就听徐岳楼催高声道:“快说!” “说啥?”蔡京精神一震,不甚肯定又问了次。 “说你把别的姑娘藏哪里了!” 听到这句,蔡京这才知道徐岳楼大脑中的重点。“你误会了吧?我只是让人给她找了地方,给她留了钱,自己却从来没去看过她。悦儿,你这醋劲也太大了吧?呵呵……” “少得意了!你到底有多少钱,坦白交代。下次这种事一定得提前跟我打声招呼,我这是防微杜渐!” 蔡京由着她闹,主动交代,直到她满意后,这才回归原本的话题:“悦儿,查洛阳之事、查周老之死,你有什么看法?” 徐岳楼道:“这事如同认祖归宗,对你来说是非做不可的事,我能有什么看法?我也是当事人之一,有用到我的地方,我亦不会推辞。不过,我觉得这事不容易呢。” “怎么说?”蔡京饶有兴趣地问着。 徐岳楼递了个白眼过去:“又考我了吧?” 蔡京敲了她脑门一下,训斥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徐岳楼吐了吐舌头,做鬼脸,不甚雅观,却极其可爱,惹得蔡京心中一动,上前把人搂在怀里。徐岳楼赶紧讨饶,她身体还在隐隐作痛,又酸又痛,可见昨夜多疯狂。 “孩儿他爹,保持距离!说正事!你看,周老是杨家人,我师父他们都不查,是有所顾忌呢,还是觉得没必要详查?还有,咱们都知道大夫人和周老定然有关系,爹是不在意呢,还是有所顾忌?两相对比,我觉得是有所顾忌。但是,章家究竟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让这么多人顾及?我想不通,但这事知道与否,我都能好好地活着。所以,我就不想了。” 蔡京失笑。 “这么一件复杂的事,你就这么简单地想了想。想不通,便不想,这种理由实在是——”蔡京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用词,停顿了一下。 “简单粗暴?” 蔡京再笑,点头:“形容得很恰当。” 玩笑过后,徐岳楼道:“夫君大人,商量个事呗。” 蔡京直了身,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能不当我是雀儿般的圈着么?我知你不喜我师父那样的,可我不是她。简而言之,我没她那么能嘚瑟,不会给你惹什么麻烦。有时候,好比帮亲娘战嫡母这种事,我也是能掺和一二的。” 原来是这事。 蔡京果断道:“你能做的,我一定会让你做。至于惹事什么的,我不怕你惹事,担心的是自己保你的能力。我现在没有杨大将军的能力,但保你完全之心是一样的。在没那个能力之前,只能拘束你一些,这也是防微杜渐。” 被还回来了……徐岳楼犹不死心:“我说了嘛,我没师父惹事的本领,你不用太担心。而且,既然喊了声师父,有事的时候,靠一下也是可以的。” 蔡京敛眉,毫不留情地指出:“如果岳母有她的能力,我们完全可以依靠。可惜,她不是。如果她真的可靠,你就不会独自在杭州呆了一年了。她能帮的,我都能做到。当我不行的时候,她不会让你依靠的。” 徐岳楼默然,却不得不承认,心里承认。“好歹,我们的婚事,师父也是帮了忙的。” “我们俩最后能成亲,是我坚持,是我求了圣上出面。”该邀功的时候,蔡京一点儿都不含蓄。 徐岳楼连嘴硬都做不到了。 蔡京见她因这赤-裸-裸的现实伤神时,又有些不忍,拉她入怀,轻轻安慰。徐岳楼趁势依偎,双眸朦胧,静静出神。 结实的胸膛,浑厚的心跳,即便画圈都是自己着想,被金屋藏娇又何妨?她不是陈阿娇,他也不是汉武帝。不,只要他不是汉武帝,自己就算是陈阿娇,那都无妨! “我都听你的。” 徐岳楼服软,蔡京亦不坚持:“京中你和陈晨的交易继续也无妨,正好我记得你和那个钟二娘来往甚密。” “呵呵,这是让我跟二娘来往,不同陈晨来往的意思?你也是个妒的噢。” 蔡京不屑嫉妒,强硬道:“我不妒,我这是霸道。之前你未嫁我,我便尊重你。现在,你眼中只能有我一个男子。” 徐岳楼笑道:“那,我那个哥哥呢?怎没见你阻止?那可不是我的亲哥哥。” “司马惟好则好矣,只是你不喜他那种,且,我和他算是朋友。再者,即便不是亲兄,那也与亲兄无异。” “你算得到清。”徐岳楼埋首他的胸膛,含糊不清地说了句。 蔡京不甚在意,轻抚她的后背,再道:“起初,我非你不娶,就是将你拽入麻烦的漩涡;现在,你头胎生了下二子,大哥大嫂成亲两年有余,至今无子嗣。回京后,那个家里一定还有一场闹腾。大嫂如果是个明白人,就不会牵连于你。如果大嫂似朱氏,你就有麻烦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何家欢喜 不管是情分,是信任,宋玉惜都相信司马夫人。于是,司马夫人将携带入京的,还有丝香阁的分店协议。 腊月初八上午,司马明一家除了司马惟,都到了江宁。司马惟已提前入京,租赁宅院去了。 “家里攒了那么些年的钱财,惟儿成个亲,花了个一干二净。他们小夫妻手头多少有些钱傍身了,我这边是回到了解放前啊。你嫁了个人,嫁妆没我什么事,可是忆儿眼看就大了,我不攒点钱不成。所以啊,宋夫人开口让我主管那个分铺子,那是帮着我。” 徐岳楼听着亲娘念叨,一点儿都不觉得烦,只觉无比幸福。 “娘,我嫁妆单子你也是看到的。除了那些,我还攒了些呢。入京后,你要是有看中的宅子,一定要跟我讲,不要客气噢。你女婿说了,司马叔叔谋个京官不难的。” 司马夫人道:“说到这事,正要跟你说呢。这官谋不谋不要紧,也不急。如果惟儿留京更好,那就让他留吧。此番进京,主要是为了你,顺道送你嫂嫂入京。你嫁过去,那杨夫人看着和蔼可亲,实则难交心。我好歹是你亲娘,总得去蔡家拜访一下才是。你嫂嫂那里,我再好,那也不是亲婆母,她亲娘尚在,让她在京生产,也安安她的心。” 徐岳楼心中暖洋洋地,撒娇道:“娘,你真好。” 司马夫人推开她,笑道:“快起来,让你夫君看见,一准又不喜欢娘了。” 正巧,司马忆儿搀着韩梦走了进来。扬声道:“姐姐再不起来,不说姐夫如何,我先不喜欢姐姐了!姐姐那么大个人了,又是两个孩子的娘,真是比我还娇气!” 司马忆儿是真的吃醋,她娘和这个姐姐分别多年,二人之间的互动。明眼人都看出来那不是一般的母女。是她和娘之前永远不会有的氛围,她如何开心?更气人的是,娘只对姐姐好。从来不提姐姐的生父,即便提,那也是一个劲地踩那人,只把爹爹夸上天。如今。爹爹是一点儿都不在意曾经那个人,只有自己一个人郁郁寡欢。 “有个姐妹。真让人羡慕。” 韩梦是真的羡慕,她有堂姐三人,堂妹一人,可惜都是嫡出。噢。倒不是说她是庶出,而是她爹是庶出的。人家看不上她,她也不好往前送。至于一母所生。她只有个年方九岁的弟弟。 司马夫人和徐岳楼见她也来,立刻起身。给她让座。 “妹妹那一对儿子,真真可爱。” 刚落座,韩梦就夸赞起徐岳楼。只此,徐岳楼就知道这个嫂嫂是真的融入司马家了。 司马夫人却不苟同:“我这辈子都没生个儿子,实在看不出儿子哪里好!” 徐岳楼几人笑成一片,尤其是韩梦,司马家无人给她任何压力,她真的舒坦。 因着有孩子有孕妇,车马一行走得极慢。小年这日,一行人才抵达京城。蔡京一家直接入住了自己买的宅院,司马明一家住进了租赁的院子,两家相隔不远。 因早就得了消息,韩梦父母兄弟日日盼着。两家人相见毕,司马夫人十分讲究道:“眼瞅着过年了,我这里还有好多事要收拾。亲家妹妹,让惟儿他们俩去你那住些日子,可好?我也偷个懒。” 韩四夫人原本就这么打算来着,见司马夫人这么说,也不做假:“姐姐不说,我还想开这个口呢。姐姐先说了,那是姐姐体谅当娘的人。” 司马夫人大方道:“必须体谅!我长女也只嫁人一岁有余,妹妹的心,我懂。” 没聊多会儿,韩家便告辞离去,相约过年时互相请客。韩梦夫妇收拾了几件衣裳,随韩四一家去了东堂——大恒开国以来,历代宰相封公后,都在那里落地生根。那里,不仅有百年老宅,亦有普通小宅。韩四的小家,就依着韩国公府上而建,四进五间的宅子,比徐岳楼买的宅子都阔气。只是,同韩国公府,那是没的比了。 刚进家门,韩夫人就让安排人收拾东西,屋子早就安排好了。司马惟和韩四爷去了前院,说前程上的事,韩夫人和女儿说起了悄悄话。 母女聊了半日,大都韩梦在说,韩夫人在听。末了,韩夫人总算放了心。 “起初我觉得他们家门第有些低,杨家保媒,那也不是杨家那样的门第。再说,没有嫡亲婆婆,我总担心你受罪。现在看来,各有各的好。那府里出嫁的三位小姐,到都是高嫁,也不见的好哪去。” 韩梦道:“说实话,娘。就看你现在疼弟弟这劲儿,明儿他娶了媳妇,但凡对媳妇好一点,你这心里都不得劲。我这个婆母不是亲的,又和公公甚好。所以啊,她只会教导夫君学公公待她那般待我。” 韩夫人忙道:“是了,你说了半天都是夸你婆母如何如何好的,小姑子怎么相处的,怎没说你夫君?” 韩梦红着脸道:“那个有什么好说的!单凭我有孕,他连个房里人都没收这一点,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栀子呢?” 栀子,人如其名,很香甜的一位小姑娘,是韩夫人给韩梦安排的陪嫁丫头,长得不错,却心思简单。 韩梦道:“那会儿我刚跟夫君提了下,还特意让栀子上前伺候,夫君就明白了。没两日,婆婆就上门了。说是按照夫君的意思,给栀子找了个好人家。那人家杭州本地的,小富之家,确实不赖,我就点头了。” 这人,那是真的不错了,可男人人只对妻子好是不够的。 “仕途上,你夫君什么意思?” 韩梦正色道:“娘,我不贪心。我不求夫君闻达,只愿他待我好。” 韩夫人略不喜,待晚间同夫君说起女婿不甚长进时,却遭到韩四爷的训斥。 “你个妇人家懂什么!惟儿这孩子十分难得,他说自己不适合做开山之士,只能做守成之人,这是相当的自知,不卑不傲的自知!他知道自己跟不上王相变法的路子,不及他妹婿蔡京那般灵活,但是,他坦言,变法有危险。一旦失败,再起身就难了。再者,即便将来变法成功,那也要稳妥的人维护。他说,自己还很年轻,有些事不急。唉……我年轻时若有他一半明白事就好了。何至于跟那府里的几位闹成这样?” “老爷这意思,这样还是好的?” 韩四爷警告道:“你给我好好待女婿!” 话分两头,徐岳楼这边收的是陈晨的小宅子,另在陈晨帮衬下,买了隔壁的院子,和蔡家之隔了一条巷子,两家都是把着巷头,基本是紧挨着了。住得这么近,蔡家早得了消息。蔡京夫妇不拿大,东西堆进家门后,不及收拾,直奔蔡家。 空着手去的。 尽管如此,只两个五个月大小的孙子,就够蔡攸乐呵了。他喜滋滋地看一眼这个,再瞧一瞧那个,拉着袁氏,二人足足夸了一炷香功夫。夸得徐岳楼脸红不已,王雯一脸菜色。 “爹,孩儿已回京了。赶了这一路,孩子累不说,悦儿身子也不适,先吃饭?” 一句话,将众人的视线全吸引过来。 徐岳楼狂郁闷,她娘刚跟她说,月事不来,不代表不会有孕……单看这几日自己的反应,九成是有了。老妈,你还真是——真是童言无忌啊,摔。 不管如何,王雯的脑袋瓜子已经低到不能再低了,她今日说什么也不能暴露,只好低声道:“没有的事,我好的很。” 好什么好!饭刚吃到一半,徐岳楼便忍不住了。悄然回首深呼吸几口,硬是把恶心之感憋了回去,憋得眼泪直流。真倒霉,这次反应怎得这么厉害!上一胎好歹是早上才不得劲,这次倒好,晚上还这么难受。 徐岳楼如是懊恼。 熟不知,王雯是想懊恼都没得懊,只见她咬着唇,几乎要哭出来了,眼泪一直在眼睛里打转;蔡夫人是生过孩子的,见徐岳楼如此心下明白,想说上两句场面说,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对王雯,她是未曾流露出半点厌恶,她那是,忽略的彻底啊。 袁氏被特意恩宠,也有了坐席,看罢众人脸色,笑眯眯道:“夫人,还是给悦儿找个大夫看一下吧。” 徐岳楼忙道:“不用了,我是晕车。做了半个月的马车了,没有一天消停的。” 袁氏强硬道:“今儿小年,如果有喜是好事。没有,辛苦这一路了,顺便看看身子也无妨。” “来人,找大夫。”蔡夫人牙齿间溜了五个字出来后,便放下筷子,不再用饭。 男人那桌听见动静,都瞧着蔡京。 蔡京心中也没谱,于是诚实道:“爹、大哥,你们别看我,我哪里知道有没有。上次也是大夫问诊后,我才知道的。” 蔡同笑道:“如果弟妹有孕,是好事。今日小年,算是喜上加喜。” 蔡攸附和:“对,喜上加喜。” 不一会儿,大夫被请了进来,诊治后,确实是喜脉,脉象微弱,需要过些时日再确诊才行。饶是如此,蔡攸笑得无比欢畅:“哈哈……孙老说自己儿媳妇过门三年抱俩,你们这是一年抱俩,说不定三年抱四个呢!来来,大家都喝一杯。京儿归京,咱们父子三人同朝为官,合家欢那!” 合家欢,何家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君子报仇 回到自己家中,徐岳楼直喊饿,紫痕立刻端来准备好的清粥,徐岳楼喝了半碗,叹道:“到底没忍住。你不知道大嫂的脸色多难看,我是想着,怎么说熬过新年的。唉,都是女子,我看她那样,我也不得劲。” 蔡京沉默片刻,忽然道:“兴许,是大哥不行。” 徐岳楼差点喷出饭来,指着蔡京道:“你,你……” 在一旁的碧痕憋着笑,唯有蔡京什么表情都没有,仿佛,他刚才说的就是铁律。 碧痕收住笑后,回禀道:“二少奶奶,夫人,噢,是杨夫人那边送来的奶娘,你先过过目?” 徐岳楼只问道:“能给孩子喂奶么?” 蔡京不解:“你不是要自己喂么?”坦白说,他挺喜欢自家夫人亲自母乳的,那画面实在是太美了。自己虽非肉食动物,但见娇妻胸前绝美景致,还是很赏心悦目,手感更佳。 徐岳楼无奈道:“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前几日我娘跟我说了,如果再次有孕,奶水会越来越少的。由着孩子们吃,也吃不了几日了。对了,碧痕,其他事放放,先把梁夫人给大小姐的东西准备出来。你不知道的话,就问燕子姐姐吧。” 说完起身同她去相看奶娘了。 奶娘到是能喂奶,就是两个小家伙已经习惯了亲娘,不怎么合作。徐岳楼犹豫间,蔡京替她做了决定。 “没其他问题,你就休息吧。饿上两顿,他们自然就吃了。照你生子的速度,咱们家养不起大少爷。得从小练着他们点。对了,爹说儿子的名字他来取,乳名随我们喊了。” 徐岳楼笑道:“那就维持不变吧。” 天天,亮亮,天亮之时出生的孩子。蔡京觉得这种名字无所谓,大概除了亲娘之外,其他人不会喊这个名字。 第二日清晨。蔡京一家四口去了隔壁。奉上一堆礼物。据说,蔡攸一宿未眠,翻了老半天的书籍。最后定了蔡璇、蔡玑两个名字。司马迁曾云:璇玑玉衡以齐七政,亦有人认为璇玑玉衡为正天之器﹐可运转。总之,都是好字。 徐岳楼却嫌弃万分,蔡璇多像女孩名字啊!蔡玑等于菜鸡。好难听…… 二人稍作片刻,留下两个孩子便告辞。蔡京需要述职。徐岳楼要去杨家、高家。蔡夫人望了徐岳楼一眼,未曾多言。 袁氏则道:“不用京儿陪着你么?” 这袁氏吧,在乡下的还能高大一把,到了京城这片土地上。就不够看的了。徐岳楼不好直说,只得婉转道:“我这是帮别人送礼的,不是专程去拜访。年后吃酒时再一并过去。母亲,我娘想明日过来走动走动。您可有空?” 蔡夫人拒绝:“还有几天就过年了,谁家都是忙的。咱家年后请客,到时候我下帖子,请你娘、你嫂嫂一并过来。” 徐岳楼应下,告辞。匆匆到了天波府,留下礼物就要走。杨夫人也不阻拦,只道:“晌午回来吃饭,我有事跟你说。” 徐岳楼答应。 高家,据说是个和谐之家——祖孙四代住在一起。徐岳楼知道,实际情形一定不是这般。其实很好理解啊,百十来口人住在一起,大小主子三十来个,怎么也得比大观园乱上许多。天波府?那是人口相当简单的人家! 徐岳楼记着亲娘的教导,万事不可随意揣摩,收了心思,在马车上等着高府的人传话。这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有这时间,天波府都能走个来回了。眼看就要到正午,杨夫人那边还等着她用饭呢,吉燕只好第四次去催,又给门房上的两位婆子各塞了一两银子。 正交涉着,二门上急匆匆来了个小丫头。那丫头见到门房就是一通抱怨:“贼婆子,这门房是不想干了!五少夫人娘家人来,你们往主院报什么!报就算了,还不告诉我家少夫人,这是做什么!” 其中一婆子道:“小丹姑娘这话说的!夫人定的规矩,咱们都得守着不是?” 另一小眼的婆子,就不那么讲究了,嘀咕道:“一个空头的国公府罢了,得意个什么劲!” 吉燕不搭理这两位婆子,忙对那个小丫头道:“这位姑娘,你家少夫人可是是江宁威国公府上大小姐?” 那丫头转头,换上一张讨喜的脸,露出俩酒窝,甚是可爱。“姐姐好,我叫小丹,是五少夫人的陪嫁丫鬟。” 爽利柔和的声音,传进马车。车内,立刻传来徐岳楼的笑声。 “碧痕,咱们也下去吧。青溪常说起小丹,人聪明可爱,说话爽利,像另一个姐姐。我可得好好瞧瞧,到底是怎么个可爱法。” 其实,梁青溪说的是—— “二小姐是说奴婢长得跟娃娃似的吧?”小丹如是笑道。 说话间,徐岳楼在碧痕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朝二门上望去,只见两个婆子中间站了个娇小可人的丫头。娃娃脸,一对讨人喜欢的酒窝,十四五岁的模样,却梳着妇人发髻。 徐岳楼随她一笑,道:“还真是可爱,可爱的让人嫉妒呢,这哪像二十岁的人嘛!” 吉燕小声提醒:“少奶奶,杨夫人还在等着您呢。” 小丹忙把人往里面让,还问道:“少奶奶是个什么称呼?” 吉燕答:“是我家少夫人嫌少夫人拗口,新取的玩意。小丹姑娘,梁夫人托我们捎带了些东西过来,这二门能全开吗?或是让人抬进去也好。” 小眼婆子忙道:“再等等,夫人那边还没来信呢,东西不能进五少夫人院子!” 小丹同那婆子又掰扯起来,徐岳楼却气得够呛。这是什么人家啊,不怪杨夫人同高家闹翻。 “吉燕,你现在就让人把东西拉回家去。小丹,我只带着两个丫鬟随你入院。” 闹成一片的人顿时没了声。 这时。院内一妖娆女子摇摆着走来,随意问道:“不是说五少夫人娘家人送东西来了么?东西呢?” “你是五少夫人?”徐岳楼冷声问道。 “这位夫人说笑呢!我哪有那个命,呵呵——”那女子一阵娇笑,笑得徐岳楼直反胃。 “那这东西与你何干?” 女子停笑,横眉厉声道:“这是高家,五少夫人是梁家人,也是高家人。你是什么人!在我高家门口撒泼!” 徐岳楼笑。这到底是谁在撒泼?等了一个时辰不得而入。随便来个青楼女子似的女子,就想欺负自己。不,还不如青楼女子。起码不如慕绿! “小丹,你回去告诉你家少夫人,只说我改日再来。对了,你只管告诉少夫人。我夫君姓蔡,刚从江宁回来。” 那妖娆女子冷哼:“都给我听好了!从今日起。五少夫人病了,没我的同意,不得随意见外客!” 徐岳楼理都不理她,直接道:“碧痕。走吧。这刚回京啊,在高家门外等了一个时辰,不得而入。出来管事之人似个青楼女子。不知这京城,就咱们享受了这待遇。还是大家都如此呢?不行,我得问问去。” 任凭高家人如何呼唤,徐岳楼都不曾回首。本有一场闹腾,正值杨夫人遣人来催徐岳楼回去用饭。高家人看见杨家人,如老鼠见了猫般,噤声。 待人离开后,妖娆女子——盈盈姨娘道:“小丹!刚才那人是谁?怎么和杨家有关系?不是你娘家人么!” 小丹因自家少夫人被禁足,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没听人家说么?就是随夫在江宁呆了段,顺道替五少夫人带东西过来的。盈盈姨娘,小丹现在就回去告诉少夫人禁足一事,不能陪你了。” 说完,头都不回离去。 “这混丫头!谁给她报的信?查,掘地三尺都要给我查出来!” 天波府,杨夫人笑道:“高家那边就不是个东西,闹翻了,把人从她家摘出来才行。我那个姨母宁愿孙女受罪,都不愿意听我的。你生气做什么?” “那梁妃希是圆是扁我都不知道呢,我哪是为了这个生气!哎呦,不跟师父说了,我饿了。对了,我还有孕,对吃的特别挑剔。刚回京,酸奶还没来得及制作,你这有么?还有啊,这个丫头叫紫痕,我在杭州扒了来的。一双巧手,什么好吃的跟她一说,她就能跟你弄出来。师父,你吃烧麦么?” 徐岳楼噼里啪啦一通,说得十分起劲,就是半点委屈不诉。杨夫人渐渐收笑,轻声道:“这是生我的气?连句真心话都不同我讲了?” 徐岳楼坦然面对:“跟师父讲了有用么?梁老夫人要是用你的法子,就不会再找我。找了我,我吃了闭门羹,就来找你帮忙,那跟直接让你来弄,有什么分别?同你说了没用,那还说它做什么?至于生气,我现在已找到了亲娘,怎会同三少争风吃醋?” 现在不会争风吃醋,意味着过去会,杨夫人心中既欣慰又不爽。欣慰的是,这孩子还跟自己说实话;不爽的是,我待自己儿子更好,你吃哪门子醋! “我娘说了,过去几年我把你当成了她,全心依赖。但是,师父和我娘却是不同的,问题出在了这里。过去是我不知好歹,今后不会了。再说今日之事,高家怎么对我的,我记着呢,总有还回来的时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师父啊,这事你别在意了。说高兴的是好了,我那继兄,可是司马光噢,是我娘让他改名司马惟的。” 说到最后,徐岳楼这是献宝了。 在杭州时,杨夫人不方便问,这会儿才问:“你娘,是你妈妈?”(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相约相伴 徐岳楼点头,杨夫人不禁笑道:“你这丫头,命也太好了!” 徐岳楼贼笑:“嘻嘻~我也这么觉得。遇到师父,也是我好命之一。现在那,谁都欺负不了我呢。这时代,不拼爹不拼男人不拼儿子,我拼娘拼师父!” 杨夫人轻笑,心里长叹。这就是现代教育出来的女儿,不像她的两个女儿,再怎么教,上面有老人看着,都教不出这样的女儿。 “师父,我们俩可真像噢。” 耳听徐岳楼如此说,杨夫人抬眉:“那里像了?只长相,你就弱爆了。我美得不可方物,即便年近四十,也不比你差;再说聪明,我怀孕时都比你平时聪明,更何况现在有孕的是你。” 徐岳楼解释:“你看,你继兄是宰相王安石,我继兄是宰相司马光——” “史记司马光比蔡京大上好几十岁呢。你那个继兄,不是司马光。” 徐岳楼不同意:“时光轴早已发生变化。你们杨家还有那么多子孙,皇帝都不姓赵。司马惟怎么就不能是司马光了!” 杨夫人不同她争辩,徐岳楼继续:“你能生儿子,我也不差吧?” 杨夫人忍不住失笑:“你才生了两个,就得意上了?” 徐岳楼道:“这不又有了么?再说了,不是师父说蔡京有八个儿子的么……” 杨夫人忽然一叹,蔡京有八子。然,蔡同呢?蔡同有子无子,就意味着雯儿是否有子。 “你见过雯儿了?” 徐岳楼点头:“见了。更那啥的是,我昨儿吃晚饭时,没忍住。吐了。蔡京他亲娘非让传大夫,没法子,这不,我再次有孕之事,她也知道了。唉——要是能找个穿越来的妇产科大夫就好了。” 对于子嗣上的事,杨夫人多少了解了更多。 “我那个嫂子月事不准,没有骨盆。古来看女子屁股大小生子。虽没有科学依据。却也有一定道理。你看,女子没有骨盆,即便有孕。如何撑得住?霖儿还好些,雯儿随了我嫂子随得十分相像啊。霖儿运气也好,自己生了儿子不说,还没有个能生的弟媳!” 说起吴家。徐岳楼终是问了个问题:“我那个堂姐已不能生了,吴家二少待她一如从前?” 杨夫人道:“不。是更甚从前。你那堂姐是个聪明的,直言此生无子无女,誓言同吴小二同年同月同日死。这般情爱,正是吴小二追求的。为了二人干净终老。他压根就不去嫡妻屋内。霖儿那个儿子,是吴家唯一的孙子。” 王霖如何,徐岳楼不关心。她那个堂姐活得不错。她心里多少舒坦点。好歹,那个便宜姑姑还姓着徐呢。 说完闲事。杨夫人转到正题上:“我本想着你回京,继续让你做商号呢,钱都给你准备好了。谁知,你又有身孕了。” 徐岳楼摇首:“没孩子,蔡京也不想我像从前那般。除非,我能组建一支纯妹子军团!现在看来,吉燕和碧痕已经训练出来了。可她俩隔家里也好使,给她们开多少工钱都不好意思啊。” “对了,随园你带回去么?”杨夫人随意问着。 “蔡家小,现在的人够用了。” 这是拒绝了,意料之中的事。杨夫人别的不曾多说,只是笑道:“我最初给你的两个丫头,紫竹随园,竟然都没跟你走到最后。随园不要,其他人也不要?” 徐岳楼还是那句话:“蔡家真的不大,人十分够用。”说着,忽然笑道:“缺人的话,我会跟师父要的。你看,这不才跟你要了两个奶娘么?奶娘师父到是可以多备几个,哎,三五年之内,蔡家最缺的,就是奶娘了。” “真是不知羞!你这是打算金盆洗手,全力生产?这是十分信任蔡京哪。” 徐岳楼理直气壮道:“娘都是别人家的了,唯有他是我自己的,我干嘛不信?” “嗯,有道理。高家的事,你会同他说吧?” 徐岳楼点头。 “嗯。” 又是一个明了的“嗯”,徐岳楼却觉得奇怪,求教般地望着杨夫人。 “所以,现在谁惹你生气,你都不怕,因为你有了蔡京。即便现在收拾不了对方,将来也能欺负回去,对么?比如高家,再比如你师父我。曾撵你去杭州,你们将来不会对我怎样吧?” 徐岳楼“噗嗤”一下笑开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杨夫人皱眉,道:“有这么好笑么?”她观蔡京为人,觉得这事他干得出来。 徐岳楼笑够了,抹了抹眼角的泪,道:“师父还救过我呢,还帮我呢,这怎么算?师父,我可以理解为你也吃醋了么?我待蔡京比待你好,你就吃醋?你不跟我娘争风吃醋,跟他争什么争!呵呵……” “我们干嘛对师父怎样?能对师父怎样?夫君,你说我师父好笑不好笑?”徐岳楼腻在蔡京怀里,汇报了今日经历的所有事。原本高家那点不愉,这杨夫人这一“争风吃醋”,搅合得一干二净。 蔡京没答好不好笑,只道:“那高家那里,你准备怎么办?” 徐岳楼敛笑,道:“不知道呢。太后和师父一伙的,大嫂那里,现在估计蛮恨我的。我那个堂姐吧,更恨我。我连传个口舌的机会都没有啊,真是失败。” “我记得你也是认识沈夫人的,对了,还有个夏家的姑娘,追着杨元栋跑的那个。”蔡京提供了两人。 “别提了!师父今儿跟我说了,夏婉月知道杨元栋娶了楼苏后,差点剪了头发做姑子去。找她说什么?至于沈夫人,我们以前不是一道的,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 蔡京失笑:“你就这么把人家姑娘的名讳说出来,合适么?不过,我认为夏姑娘的性子还算直,挺适合你,只是时下不怎么容罢了。你们好歹相识一场,见见她吧。” 他的私心是,夏婉月之母娘和章家大夫人是亲姐妹,章大夫人又是蔡夫人的娘家嫂嫂。他不用徐岳楼能故意从章家那边打听得,很多时候,无意反而能收获更多。 徐岳楼一想也是,道:“那我年后去看看她吧。” 似是想起什么好事,她板着指头一日一日地细数着:“哎呦,这么一算,年后忙得够呛那。初一守在家里,初二随司马夫人去留云镇,回娘家;初三杨家请客,初四不走访,初五咱们暖房,初六那家请客。还有我娘那边,还要摆家宴……” 言谈中的欢畅,不加掩饰。 “很开心?”蔡京宠溺地问道。 “恩。小时候,就跟我,跟我爹一起生活,他也不跟邻里来往,我也没有玩伴。差点饿死在路边,回到孟家庄后,我就剩一个愿望了——别被饿死;跟了师父后,没有别的法子,只有努力向前,这些我都不喜欢。” 闻言,蔡京灿笑,祸国殃民。不,晃得徐岳楼不舍得闭眼。“你这一笑,我什么都不想了,只想看着你了。京,你要一直这么笑~” 蔡京点头,俯身,以己高阔的额头,抵着徐岳楼小巧精致的额头。 “只笑给你看,可好?” 徐岳楼捣头如蒜:“我全部珍藏!” “少奶奶,两位小少爷哭了一整日了,璇少爷嗓子都哑了,您过去看看?”二人房门外,碧痕垂首询问。 蔡京不悦,低喃了句“破坏风情的小子”,扬声对碧痕道:“我问了不少老人,这会儿哭闹很正常,哭上几日就好了。” 换奶、断奶,孩子总要哭上些时日的。 可是,徐岳楼到底是亲娘,不免道:“马上过年了,年后再换?我这边多少还能撑些时日的。” 蔡京不同意:“不行!你已好几日不曾好好用饭了,再奶着孩子,你如何受得了?再说,早晚都得哭闹,现在闹几天,过年的时候反而消停了。” 徐岳楼心知他说的对,可是心中就是不得劲,非要过去偷看两眼,结果,看了更糟心,弄得夜间睡觉都不曾踏实。蔡京半宿没合眼,仔细照看着妻子。 清晨醒来,徐岳楼见他眼底带黑,心知他昨夜辛苦,当下后悔道:“早知不能坚持到底,当初就应该找奶娘!这下好了,还得换奶娘,将来断奶,还得哭一次。” 蔡京实话实说:“这是特殊情况。即便我们在江宁找了奶娘,不见得随我们一起入京。这事啊,还得你这个当娘的看得开。否则,有你操不完的心。他们都是小子,不能娇生惯养。” 徐岳楼为两个孩子喊冤,这么点孩子能惯哪里去?充其量娇了点儿,不就是衣裳的料子都是顶尖的么?可有丝香阁在,大人的衣裳都差不了,何况孩子? 没几天就过年了,二人小家这边,带来的嫁妆,新来的仆人适应其中,再配上两个小子一个孕妇,即便是不出门,总有一番忙碌。转眼,到了三十。蔡家摆家宴,蔡京一家必须到场。吃饭是次要的,主要是凑个“合家欢”。 蔡夫人临时收拾了两间屋子,给徐岳楼一家四口守夜使用。饭罢,袁氏对徐岳楼道:“你有身子的人,先眯会去吧。” 徐岳楼忙道:“知道今儿守夜,临来前我才睡醒的,现在不困。” 一直落落寡欢的王雯忽然道:“好歹去休息会吧,我陪你。” 这下,蔡夫人正眼看自己的儿媳妇了。 “你这是不想伺候我?她有孕,你没有。”(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刚柔并济 王雯哀怨望了蔡夫人一眼,待见她无情之脸,只得低首。 “我留下伺候娘。” 徐岳楼跟着道:“我也不用去休息。不管屋子大小,只要是一个人呆着,那便无趣。在江宁时我自己都呆腻歪了,好容易回家,我才不自己呆着呢。” 一个人无趣地呆着,这提醒了袁氏,她曾一个人过了十多年,当即笑道:“我竟跟你一样。过去那些年,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唉——说来可怜,这女子吧,没有儿子不行。”说到此,略微一顿,语气一转:“可,只有儿子也不行!倒是姐姐,最是幸福,儿子夫君都一直在身边。” 这是极大的讽刺! 以至于她和蔡攸那点夫妻之事,袁氏一清二楚。袁氏当下这么说,也属于自伤。蔡攸找她,只因她和蔡夫人有仇,二人算是有了共同的话题。情事上,蔡攸还是更偏向于两个小妾,二十几岁的小妾。 过去和现在,袁氏一直拿双刃剑在战斗。区别是,过去她一直受伤,却见不到蔡夫人受伤,这是世上最痛苦之事;现在是,她已伤无可伤。蔡夫人却才刚开始而已。从蔡攸的侮辱,从王雯无子,蔡夫人却不敢塞人给蔡同开始! 蔡夫人那边。望了袁氏一眼,闭眸半息,再次看向袁氏的时候,已经平静无波。她修炼多年有此能耐,王雯却不同。 人有逆鳞,孩子便是她痛中之痛。大过年的,蔡夫人是她夫君生母。欺她,她只得忍了;袁氏算什么!戳她伤疤,她恼。亦敢怒。逃婚她都敢,何况训斥一个没有名分的妾室? “盼姨娘,爹因二弟抬举你,可我看你并不识抬举。按说。弟妹休不休息。娘点头才行。你抢了,娘大度,那是娘的事。可你话里话外,总提及我无子一事。无子不行,没爹没娘没家世就行了么!” 袁盼赔笑道:“大少夫人息怒,我只是说了自己之见,又不一定对,你何必恼我?再说。但凡是个人,总得有爹有娘。至于家世。不是所有人生来就有的。比如说真儿妹妹,噢,你不知道。就是——” “我亲娘。姨娘,夫君说你想看看孩子,孩子这会儿估计快醒了,你不去看看吗?”。 徐岳楼出声打断袁氏的絮絮叨叨,换得袁氏不悦地回望。待袁氏见她面色从容,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时,微恼:“那你陪我去吧。” 王雯冷笑:“我娘才是夫人,蔡家儿媳当陪的是她,不是你。” 再说徐岳楼,她只想安稳地当个隐形人。叹,天不遂人愿。“燕子姐姐,你陪盼姨娘去吧。”一句话,表明了立场,站在了她该站的那里。 袁氏愤怒离去,她又不真心想看孩子!打定主意,定找儿子告状。她那样子,众人看在眼里。王雯便问徐岳楼:“听说你和二弟关系极好,你这么对她,不担心?” 徐岳楼轻笑:“嫂子这话奇怪,为何要担心?若非认祖归宗,我和夫君定尊她为主母。可非逼着夫君回蔡家的是她,回来不愿守规矩的还是她。随大家怎么看,我何错之有?” 一句话,说的蔡夫人和王雯同时点头。如果不回来,蔡夫人就不需要折腾蔡京的婚事,更无事败破财修补二人关系一事;如果不回来,蔡家就不会有徐岳楼这个儿媳妇,就不会有璇、玑两个小少爷,王雯无子就不会那么明显。 “如此明白,通透,怪不得京儿非你不娶。” 徐岳楼笑:“不是因为我有钱么?” 这下,王雯也笑:“你那点钱,谁看得上!” 如果没有宋玉惜给的,徐岳楼的钱真算不得多。杨夫人给徐岳楼的,也给过王家姐妹,更何况王雯手里还有老夫人给的陪嫁。 “别跟你们比啊,我那嫁妆,绝对孟家庄第一,不对,留云镇也排得上号!” 自贬的玩笑话一出,蔡夫人和王雯这样聪明的人,便不会去主动去贬她。尤其是蔡夫人,她的要求不高,不需要和徐岳楼关系多好,维持正常的嫡母和庶子、庶媳关系就好。 徐岳楼见蔡夫人少了三分冷漠,于是央求:“母亲,我和嫂子说会儿话,可好?” 蔡夫人此刻,愿意哄得徐岳楼开心,换得她不往袁氏那边靠,于是道:“你们说吧,我上了岁数,先歇会儿。” 徐岳楼二人应下,徐岳楼随王雯去了她的院子。 “大嫂,你要跟我说什么?”徐岳楼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王雯却望着徐岳楼不语,心中惆怅万分,思绪飘远。 那年,她们第一次相见。她是任性的相府二小姐,不想嫁入蔡家,还敢伙同表弟一起自损名声。而徐岳楼不过是个平民丫头,从穿着行事,到出身,无一不平民,陪伴她的是穷书生袁京。 而今,徐岳楼不仅有了个官夫人的娘,自己的姑母还是她的师父。什么?姑母和师父是不一样的?是不一样,但同样的是,她的姑母,是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姑母。是她爹、她娘努力计算,不敢多占一点便宜的姑母。 同为蔡家妇,她嫡,徐岳楼庶,但是她无子,她有两子傍身,此刻还有了身孕;蔡同待自己情深义重,可蔡京却是非徐岳楼不娶,这般情分,哪个女子不羡慕? “大嫂?”见王雯久久不语,徐岳楼再次出声呼唤。 王雯回神,苦笑道:“人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们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不过四五年罢了。真到了三十年,我们俩只怕得换位置。” 徐岳楼不否认这个可能,但是换位置绝对夸张。 “大哥不比我夫君差。” “可我不生儿子,我们俩就比你们家差了。” 徐岳楼失笑,王雯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好玩。马上过年了,过完年你才二十,你怎知你不生儿子?这就跟月事一样,有人来得早,有人来得晚。你明明大我两岁,月事来得比我还晚。来了后,日子还不准。人有不同,你非拿别人的标准要求自己做什么?” 王雯痛苦道:“不是我要和别人比,婆婆她那个样子,我又得敬着她。一年到头都对着她,我如何放松,按照自己的意思过?” 徐岳楼只问:“大哥让你事事看母亲脸色么?你啊,还不如未出嫁前傲气呢。可王相还是相爷,变的是你。你为了大哥,把你相府千金的傲气收敛得一干二净。孝之道,使得你如此卑微?如果要讲孝道,你过得不开心,使得相爷夫妻都担心你,你孝了么?” “你们烦不烦,各个都这么讲。姑母也这么说,可你们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处境!”面对同样的指责,王雯忍不住咆哮,惊得门外丫鬟婆子纷纷询问。 徐岳楼扬声道:“没事,新年还没到。让大嫂把晦气都放出去,新年好交好运。” 回身面对王雯时,徐岳楼不得不放缓了语气:“二小姐啊,因为我们说的是某种程度上的事实嘛。话说,你看为了表面孝顺,以至于没法生孩子,是为不孝。再接着,如果母亲逼着你给大哥纳妾,那样,两头为难的是大哥。” “我难道不想生孩子么?大夫看了多少个了?那么苦的中药,我日日喝着!” 徐岳楼想了想,道:“这样吧,改天有空,我带你去找我娘。她以前月事就不准,她调养过后,还给我生了个妹妹。” 王雯萌生希望,下一个却又恹了下来:“你娘还能比大夫厉害?再说了,就算能生,你娘生的都是女儿……” “笨那!只要你能生,哪怕是女儿,都表示你有机会生孩子,你就可以仗着相府,不对,是大哥就可以仗着相府,不纳妾。” 王雯低首想了想,道:“我回头随你去见司马夫人。岳楼,你和姑母真像。” “师父聪明、张扬,霸气,我懂事乖巧,那里一样了?” 王雯低笑。 初二回门这日,同亲娘说起此事。杨夫人也在,闻言便道:“去吧。司马夫人我见过,没我这么横,柔得跟水似的,一看就是个当娘的,所以那个司马惟待她跟亲娘似的。还有,听说韩四夫人那里可劲夸她,这说明她待韩梦极好。当所有人都说一个人好时,她便差不了。司马忆儿得了她八分真传,我有心抢来当儿媳妇呢。” 王夫人笑道:“你们家想要娶的媳妇,还用得着抢?儿子往那一放,大家都争着要进门。” 杨夫人却道:“要是别人,还真不用抢。别看司马夫人柔得可以掐出水来,但她性子极其坚韧。若是司马忆儿看不上我儿子,那个司马夫人一发话,他们一家一定会为司马忆儿出头的。” 王老夫人听到这,赞道:“女子当如此,刚柔并济,方为尚策。”接着,指着自己,又指了指王夫人母女那边,道:“咱们母女都缺了几分肉性,你啊,白瞎我给你取名‘柔’的意思了;她们三个,缺了刚性。” 王雯母女三人默然。(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各有各好 为着初二日,孟大鹏一家年过得都凑合。徐氏心里不得劲,尤其是徐家那边竟好意思邀她回门。要知道,自打徐平携妻离家后,徐氏未曾有过回门这种事。现在,她有着女儿回门,邀她回门只有一图——孟真,原徐氏家妇,如今的司马夫人。 徐氏自然不应。不曾想,初二这日天刚亮,徐家人就上门了,带头的还是徐岳楼见过的二、奶奶——丁氏。 两年前,族长独子徐良欺负了个良家女子,结果,那姑娘还有了身孕。二老爷又气又喜,为了孙子却也无法,舍了族长身份全力赔钱赔礼,终是把那小女子给娶进徐家。待那女子真生了个男孩后,他们家就再无宁日。因那姑娘为了给儿子讨名分,同徐良原配天天吵闹,不提也罢。 二老爷无力管家族之事,主动卸任。原本,徐家第三代的独苗是徐天。徐天挂了后,徐良的这个儿子就成了唯一的那一个。为了族长延续,徐良即位,成为新一代的族长,没啥意思的族长。 正愁徐家无人之际,徐岳楼认了亲娘嫁了个官,还是正妻!徐良找到了巴结的对象,腆着脸就蹭了上来。孟大鹏何许人也?只会往外轰人,当然,得徐氏点头的。 当下,徐氏长叹一口气,一声令下:“孩子他爹,赶人吧。” 于是,孟家大门口就开始闹上了。周海一家因为离得近,想着兴许能帮点忙,于是起床就赶来了,正好又撞见了孟大鹏撵人。 “我说,徐家兄弟。你这样有意思么?也不看看今儿什么日子。要知道,真娘的夫婿也来。你们姓徐,真娘原来的婆家,他能喜欢么?要不,我把你霸占良家女子为妾之事,说道说道?” 徐良倒也不怕,笑嘻嘻道:“周大哥这是吓唬我呢。我那媳妇。已经成了我的平妻。我补了三媒六聘了。再说,平嫂子人少有的良善,怎会撵我们走?到是我六妹。达了,就不认我们这些穷亲戚。” 周海见他油盐不进,只好让孟大鹏继续拿门栓赶人,自己带着儿子一家进院去了。 今日。徐家来人极多,又是大过年的。孟大鹏不可能真把人打伤。折腾了一会儿,周海又出来道:“大鹏,你进来吧,让他们且呆着。回头不仅真娘来。月娘也来呢。月娘姓徐,这事让她办就好。” 孟大鹏不愿意进去,硬是让周海父子把人拽了进去。独留徐家人在寒风中颤栗着。 “我说,良弟。咱们要不回吧?我大嫂说,要不是月娘,天儿也不会死。她这样,还不是因为那会儿子,她跟她爹投奔咱们,咱们没人搭理。这丫头,记仇得很那。” 徐良道:“二哥,你怕什么?我们今日是来认亲的,可不是来求助的,有什么好怕的。您可是月娘的亲二伯啊!” “亲二伯?” 徐岳楼躺在马车里,噙着笑,耳听吉燕的转述。 待他们一行人抵达留云镇时,已接近晌午。徐良见人来了,直接奔上前,喊着“月娘月娘”的,到是没找错人,硬是把徐平的几位兄长往前推。 徐老二只好硬头皮喊着:“月娘,我是你亲二伯啊!” 徐岳楼吩咐了吉燕几句,吉燕跳下马车,对徐家人道:“我家夫人说了,亲家老爷不是因你们而死,你们见死不救是事实。夫人是死而复生,户籍都在孟家,和徐家已无瓜葛。” “死而复生”说的是实话,司马夫人明白,蔡京则若有所思。 徐老二扭头望徐良,徐良厚颜上前,却让司马夫人马车上下来的婢女丁香打断。 “几位,我家夫人也说了,徐平将她卖给司马家之后,她与徐家只有仇,没有情。但是夫人心善,不与几位报仇就是。各位,可以散了。” 司马家的车驾里,司马明握着妻子的手道:“真儿,徐平把你卖给我,是我的福气。可惜,我认识你太晚,让你受苦了。” 司马忆儿板直了腰身,装作柔情万状,调皮道:“娘啊,你是不是要说‘不晚,能遇到老爷,永远不晚’?” 说完,吐了吐舌头,自我嫌弃道:“好肉麻噢。” 司马明红了脸,司马夫人嗔道:“你这孩子!” 孟真和徐岳楼连个面都不给徐家人见,徐良大智慧没有,优点是善察言观色,心知两家矛盾不是一下就能解决的,忙对吉燕、丁香道:“烦劳二人告知真娘和月娘,徐良知道过去徐家不对,也知道道歉也没用。只是,人活着总得往前看不是?月娘好歹还是姓徐啊。” 孟大鹏这才跑到门口,闻言大声道:“月娘姓徐没错,认的娘家是孟家,我妹妹的娘家也是我孟家!大过年的,我不想见血,你们别给脸不要脸。” 说着,让人把大门打开,让妹妹和外甥女的马车,直接驶入孟家。关上大门,徐岳楼等人这才下车,徐氏上前接着。几人见礼,男女没有分开,直接被引进了正房。 司马夫人左右看了一圈,笑道:“还是庄子里好,这院子大得紧,什么都能做,吃个菜也是新鲜的。” 徐岳楼戳了戳亲娘,想提醒她,孟家的房子比他们在京城的房子还小。待听到吃菜方便这个,便不言语了。 徐氏道:“真娘放心!我记着呢,你喜欢吃刚摘的水萝卜。那么俊的东西,婆婆那会儿都给你种,可是真疼你。现在家里有了几个钱,你哥他种了老大一块的水萝卜,就在屋后头,你自己去摘吧。” 司马夫人微微一愣,惊讶道:“这天能种水萝卜?” 徐氏便走便道:“嗯,是月娘跟她师父要了人教我们的,整了两间暖房。花都种的,别说水萝卜了。走吧,你要是不累,就带你去看看。云娘、月娘,你们俩去屋里呆着吧。忆儿是吧?你也跟舅母去看看。” 徐氏这次是纯当舅母了,不是司马忆儿的姑姑了。 徐岳楼把碧痕撵去她爹娘那后,拉着云娘的手,笑道:“大姐姐也有了?” 男子那边,孟大鹏干笑,周海接待司马明。蔡京是孟文的偶像,也是孟家的老熟人,主动从中调和一二。没说几句,孟大鹏一个大老爷们红了眼道:“司马大人,我孟大鹏老粗。” 司马明不托大:“大哥不用这般称呼。” 孟大鹏改口:“我脸皮厚,那我直接叫妹夫了。妹夫啊,我没什么能耐,但就冲你待我妹妹好这点,你让我干啥都行,我说到做到!我妹妹嫁给徐平那个混蛋,都是为了我啊。唉——” 蔡京笑道:“舅舅,月娘常说往前看往前看,岳母她现在很好,您还老念叨过去那些做什么。是不是,小文?对了,舅舅,你赶紧给小文定门亲事才行。他和月娘同岁,月娘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 孟大鹏气道:“那臭小子不听我的。京儿啊,他一直喜欢你,要不,你帮我劝劝。” 孟文小声对蔡京道:“爹都能用妹妹换自己喜欢的姑娘,我要么不娶,要么就得是自己看中的姑娘。” 闻言,蔡京笑得纯然,一脸惋惜道:“可惜,你没有妹妹,就俩姐姐,还都嫁了。所以啊,听你爹的话,让你娘给你找吧。要不,让月娘给你找?要不,再等一年,等忆儿妹妹去了女学,让她给你定一个。” 周阳却是支持孟文的,于是道:“妹夫,感情这会子不是你要娶月娘那会了?兴你娶个自己相中的,就不许小文也找个可心的了?” 蔡京得意:“我遇见了月娘,小文要是遇到了,咱们说什么也帮他定下,问题是,小文有这么个人么?要是一直遇不到这么个人,那还能由着他不娶了?孟家香火等着他继承呢。” 孟文心下怅然,望一眼徐岳楼和孟云相携的身影,心道,他曾经以为自己遇到了那个人。 孟曲已经七八岁了,闻言急切道:“孟家还有我呢!你们别逼我哥,他不愿意做的事,我做。” 孟文低,拉着弟弟的手笑道:“姐夫那是逗你玩呢,你怎还当真了?我要是真要娶亲了,他们兴许就不乐意了。礼钱少了,咱们不干,你说是不是?” 初二是女子回门,男子都是陪衬。司马明十分明白其中道理,恰好孟文是个读书的,他又是个好教的,于是,没说一会儿话,便随孟文去了书房。 孟大鹏抹了抹汗,说:“这妹夫好是好,就是让我不太会说话了,见一次打怵一次。这天冷成这样,我还得擦汗,丢人丢大了。” 这话,连周海都认同。 蔡京失笑,司马明相对来说,是个温和的官员了,孟大鹏他们那是把对方高看了而已。同样是当官的,孟大鹏待他就不一样了。这不,就来了。 “小京啊,你们今儿也不走了是吗?” “小京”这个称呼,蔡京实在难以接受。 “舅舅啊,我们不走。您能不叫这么喊我么?你就我这一个外甥女婿,按亲戚关系喊就是。你看,义父就直接喊我女婿。” 周海父子同时笑。 司马明一家也是明日才回,所以,司马惟和韩梦初二就露宿在岳家,韩四夫人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说明司马家人好说话。看看自家温和恭顺的女婿,再看看长房那些趾高气扬的女婿,她心里就更高兴了。 韩家大女婿、三女婿都没跟着来,只有二女婿来了。 “还真各有各好,杨夫人的话,一点儿都没错。”(未完待续) [本章结束]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不着急睡 初三天刚放晴,就见窗外银装素裹,竟是下了一地的雪。徐氏见状,忙起来拉着两个婆子弄了些早饭,催促众人起来用饭。饭罢,徐岳楼有心玩一会儿再走,在孟云的怂恿夏,便毫不掩饰自己的希冀,像只猫儿似的向蔡京撒娇:“咱们晚点回去,好吗?就一会儿!” 闻言,蔡京沉了脸。见他沉脸,徐岳楼当即不悦。不同意就不同意,何必给自己脸色?拉着孟云的手就要往屋里走,却被司马夫人拦住。 “悦儿,最近几日事情特别多,改日再来吧。” 徐岳楼心下正恼,只当这是哄自己的话,气冲冲道:“说得好听,哪日事不多!” 司马夫人十分肯定道:“你且放心,我定还要来看看你舅舅的。还有孟家庄,哪怕还能去一次,娘都死而无憾了!” 这话一出,司马明立刻道:“夫人想来就来,除了十五能空点,那时再来就是,我还陪你。” 司马忆儿立刻附和:“忆儿也去。” 孟大鹏一听,展颜欢笑,催促众人赶紧离去,好忙完京城的事,提前来孟家玩。孩童纯真般的性格,惹得众人欢笑,连不高兴的徐岳楼都缓了神色。这样的舅舅,很好玩呢。唯有司马夫人哭笑不得,她悄悄拉着徐氏的手道:“嫂嫂辛苦了。” 夫君如此,这么多年徐氏早就习惯和明白了,当下笑道:“不辛苦,你哥哥这样,我觉得很好。至少,比我那哥哥强。”话是如此。徐氏心中却十分伤感。现在日子这么好,只有自己的亲兄不在。 司马夫人见她提起自己的前任夫君,恍若未闻,轻笑离去。路上有积雪,马车行得极慢,虽然提前上路,天黑时才抵达京城。司马家的马车继续前行。这边。蔡京跳下马车,回身伸出双臂,好接妻子。不忘殷殷嘱咐:“悦儿,你慢着些,我扶你下来。” 徐岳楼憋了一天的气,眼下没有外人。当下爆发,甩开他的手臂。径自下车。没顾得上发飙,就听见袁氏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 “有着身子,还带了两个小子。直到现在才回来,留云镇地方小的,有什么让你难忘的人吗?竟然比天波府的宴客还重要。让你顾不得回家!” 今儿下午,从王雯那得知儿子一家竟然没去杨家。她立刻就恼了,提步就去了儿子家里等着。结果,亲眼见到儿子如孝子般“服侍”儿媳妇不说,还满是爱怜地喊着“悦儿”,真是,真是比今天的猪肘子都让人恶心!再想到儿子对自己的冷淡,心头仿佛被横了块热豆腐,既堵又火!当下,开始找事,找儿媳妇的事。 袁氏口气极差,声音更是洪亮,又是在徐岳楼挥开蔡京手发声的,顿时吓了徐岳楼一跳。一个不稳,跌进蔡京怀里。蔡京接住,不知徐岳楼挥开自己心意,只以为是亲娘吓的,扶正妻子后,语夹雪花,冲袁氏道:“娘,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突然出声,险些吓到悦儿。” 袁氏见儿子冷言冷语不说,还责怪自己,在一切都怪儿媳妇!在瞧见二人紧紧相握的手臂,额,其实是蔡京紧握徐岳楼的手臂,生气的袁氏哪会这么仔细?只一味生气地盯着儿子扶着儿媳妇的手,静默不语。 徐岳楼心有所感,挣扎了一下。谁知,蔡京不放。徐岳楼暗恨,都说寡母带大的儿子更不待见儿媳妇,蔡京这货一定是故意让亲娘讨厌自己的!再想到今天蔡京当众给自己难堪,便死命挣扎,不肯随了蔡京的心意。 蔡京见她如此,在确认徐岳楼站稳后才放手,更加不悦地望着袁氏。 袁氏察觉,忙上前道:“哎,京儿,这大过年的,你怎得就在岳家留宿了呢!衣裳还是昨日走时穿的不说,这又下了雪,快进屋,别冻着了。”说着,还想动手替蔡京拢外衣。 蔡京在她碰触自己之前退开。热恋贴了冷屁股,袁氏的手僵在那里。 冷场间,徐岳楼心烦,只想进屋休息,于是道:“娘,这外面冷,有什么话进屋再说吧。” 蔡京却不给面子:“天色已晚,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就是。娘,你再不回去,爹只怕不高兴了。如果你想和我们同住,那也得先同爹说。娘,你先回去。” 袁氏见他撵人,刚想发火,却记起这个儿子是自己现在最好用的棋子,当即转移炮火,把怒气转到儿媳身上。 “明日有明日的事,就在这说了吧。原以为你娶了这个什么都没有的丫头,好歹能和天波府套点近乎。结果呢,只会跟着大夫人屁股后面转,离间我们母子感情。勾搭你去乡下,一呆就是两日,连天波府的宴请都错过了!月娘啊,你眼里还有我们母子吗?” 最后这话,却是冲徐岳楼说的。徐岳楼立刻惶恐道:“娘,你这话是哪里来的?我做错了什么,你只管教我就是。” 蔡京同时道:“那天波府又跑不了,留云镇不近,去一次不方便,住一宿再正常不过。这是我的主意,不是月娘的主意。再有,我们母子的感情,不用旁人离间。来人,送姨娘回府。” 过去两年,蔡京半顺着亲娘,一是孝字压头,二是希望她点头,给他聘下徐岳楼,使得徐岳楼名正言顺。眼下,他妻子娶了,儿子也生了,他的孝顺只打算做到面子上了。谁知,亲娘忽然有了当娘的知觉。先是年前来告状,说悦儿伙同大夫人欺负她,现在又在悦儿面前摆婆婆的款。不过眨眼功夫,说了悦儿两次。 悦儿即便不好,不对,那也不是别人能说的!是以,蔡京真的很不悦。怎的,这是看儿子好使了,又把自己当个人看了?这亲娘果然一如既往,给点颜色,她能开个染坊。 待见袁氏不愿同丫鬟离去,蔡京直接道:“娘,你要是住下,儿子立刻去那府里跟爹说。您就此搬离那府,同儿子一起住。”说着,作势就要走。 袁氏怎是想在这住?只是觉得儿媳碍事罢了。见蔡京挪步,当即恨声道:“好!好!好!我不妨碍你们,我走!” 袁氏离去,蔡京这才对徐岳楼道:“走吧。”却见徐岳楼纤细的身姿,矗立在白雪中,望着袁氏离去的背影一动不动。没法子,他只好回身去扶。谁知,徐岳楼想都没想,直接会挥开他的手臂。蔡京微怔,问道:“怎么生气了?” “为什么不跟娘说实话?”蔡京却被她问的一头雾水。“我何曾说谎?” “师父要单请我们。”杨夫人邀蔡京这对小夫妻,还有司马夫人婆媳与初八那日去天波府做客,此为单请他们。实则为了和司马夫人、徐岳楼三位老乡叙旧。要不是如此,昨日他们就不留宿了,再晚也从留云镇赶回来了。 蔡京恍然,道:“这也算不得说谎,只是没解释罢了。我娘分明是没事找事,总会有理由的。我若那么解释,她就会以今日去杨家的人非富即贵为由,让我去多结交些达官贵人。总归,在她看来,我们不去就是不对。理由是这个和那个,有分别么?为这点小事生气,你值当的么?” 说着,又去扶徐岳楼。 徐岳楼快走一步,当做没看见他的手臂,自己大步流星朝院子里走去,蔡京忙加快脚步,跟了上去。谁知,他快,徐岳楼更快。一次是巧合,两次三次,蔡京不由多想。然,眼下地上有雪,徐岳楼又有着身子,不容他多想。只一步,便赶上了徐岳楼,在她加快脚步前把她抱在怀里,直接朝卧房行去。 “你放开我!我要去儿子那里!”徐岳楼一边挣扎,一边低吼。 “别闹。” 蔡京吩咐奶娘带孩子休息,吉燕碧痕去准备洗漱等等,做了徐岳楼本应该做的事后,直接把徐岳楼抱进屋里。二人一番梳洗过后,身着单衣躺在床上。屋里火盆十足,倒也一点儿都不冷。 蔡京搬过徐岳楼侧卧的身体,温声道:“不着急睡。我虽然不知道你因何不高兴,但不允你一直生气。人常说,夫妻吵架,床头吵完床尾和,我们也来试试吧。” 徐岳楼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听错,豁然起身。 “你胡说什么!”现在是什么情况,两人根本不能同房好么! “嗯,理我了?说吧,为何生气。”见徐岳楼不语,他也不担心,把人一把扯到腿上,双手紧紧箍着徐岳楼。 “不说?那就耗着。你要是困,我闹闹你就是了。” 噗!这太不要脸了。可徐岳楼谁啊?压根不相信蔡京所言。她刚才吃惊,那是因为蔡京胡扯,这种事,他平时很少做做。但要说这会儿对自己上下其手,那是不可能的。上次她有孕,蔡京自己过得那个淡定啊,就跟和尚似的。对此,徐岳楼佩服的五体投地。 见她两眼滴流直转,东看看西瞧瞧的,摆明不相信自己,蔡京不由笑劝:“看吧,你自己都知道我待你足够好,所以,有恃无恐。既然这样,你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呢?在那自己生闷气,多亏。你是生意人,怎能做亏本之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真相大白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M.Shumilou.Com 有道理啊……徐岳楼一边琢磨,一面习惯性后仰,蔡京早已屈膝等她。二人成亲一年多,相识却已很久,很多习惯养成的那么自然,包括当下二人姿势:蔡京半躺在床榻,以腹部为徐岳楼座椅,双膝坐靠背,纯天然的人形座椅。就凭二人这般姿势,小妻子闹别扭这点小事,蔡京一点儿都不担心。 徐岳楼这边想了想,已回过味来,忙道出气闷之事。 “这次去舅舅那,一开始你就皱眉,好在没反对。昨儿开始,你在舅舅那就没个好脸色。今日你更狠,我不过想多呆会儿罢了,你不同意直说就是,当着那么多人面摆了个冷脸给我看,是什么意思嘛!既然你给我脸色看,那我也不要理你了。” 闻言,蔡京脸色再变,坐直了身子,膝盖收拢,把徐岳楼完全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你看,又给我脸色看了!”徐岳楼气嘟嘟地指出。有心不理蔡京,却又觉得这是抓了蔡京把柄,怎么也得好好利用一下。 “正好,我也有事跟你说。在留云镇呆多久都没问题,只要你愿意。问题是,你当着那么多人面,撒娇弄媚,这种事不能再犯。”想到当时周阳、孟文落在徐岳楼身上的视线,蔡京脸色越发难看。 徐岳楼瞳孔放大,压根不相信蔡京说的话。怀疑地眨了眨眼,得到的是蔡京冷若寒月的俊脸。好吧,大概是真的介意。这位如今这么小气么?更关键的是—— “撒娇弄媚?我什么时候那样了?你有必要说的这么难听么?”这太能胡扯了!这比不让她在留云镇多呆都过分啊。 “你有。”蔡京冷静指出事实:“你看现在。即便你在生气,依然媚态横生。” “合着,你的意思是我人往那一站。就不能有任何表情?随便说个话就是撒娇,露个表情就是媚态横生。我什么时候变成天仙了?更绝的是,美绝人寰的我吸引不了你半分啊。喂,你老实说,是不是为了把我圈在家里才这么说的?” 徐岳楼戳着蔡京的胸膛,如是猜测。实在是,蔡京的说法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别闹。” 蔡京拉下胸前的柔夷。半晌不言语。吸引不了自己?不要胡扯了,那根本是时刻吸引着自己,要命的吸引。 人。不属于自己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对她霸道得紧,只是那些别人个顶个的厉害,他无可奈何。只好掩饰。几经周折。把人娶了回来,理所当然的霸占着。并且,他也有了些能力,然后,当看见男子对她投入过多目光时,他就一个想法——毁了那人。 这种想法太疯狂,太霸道,他尽量控制自己。所以。不着痕迹的圈住妻子,让她专心为自己生儿育女就好。然而。当妻子生过孩子后,身上那股女性的柔软又添三分,三分母亲的温柔。这让孩提时没得到过这种温柔的蔡京,心猿意马。 他想,据为己有,连儿子都不分享。 这才有了过去几个月的疯狂。直到最后要离开江宁,家中宴客不断。有一次,同僚误入后宅,撞见了徐岳楼。面对着同僚的一番赞叹,蔡京心情却是奇差无比。自此,拥有一座无比庞大的宅子,杜绝某人“误入”后宅这种可能。也是那日,他不计后果地,额,似乎是折腾了整宿。如果从数量上来说,真怪不得妻子再次有孕。他,实在是太努力了。 今日再见孟文、周阳投在徐岳楼身上的目光,那一瞬,蔡京只想把妻子拉回家中,藏起来,只供自己揉捏,冰天雪地都无伤他内心的火热分毫。尤其是孟文,这小子对自己的妻子有过的心思,他是知道的。 且说徐岳楼见他不语,只死命圈着自己,一面挣扎,一面叫嚣:“怎么不说话了?不是你让我说的吗?我说了,你也别隐瞒了。还是,你和你娘一样,都嫌弃我舅舅一家?” “别闹。”蔡京除了皱眉,其他的,无话可说。事实他已经说了,是她不相信罢了。 那边,徐岳楼乱动几下,胸部传来一阵剧痛。她现在处于给娃断奶过程中,这都好几天了,还没小下去。奶水又不能弄出来,胀得好痛。这一痛,更让她心烦。 “太憋屈了。生一次孩子遭次罪,你怎么不来生孩子!”一面抱怨,一面把中衣拽了拽,肚兜深处,两团白嫩、生硬之物,呼之欲出。不,是本来就在外面。 蔡京倒吸一口冷气。 “别闹!” 同样的两个字,一般人听了都得听出急躁出来,不包括徐岳楼。她啊,这会儿只顾着呼痛呢。 啊啊啊!好想把奶水挤出来啊!徐岳楼一面旁若无人的打开中衣,拖住庞大的乳-房,想下手挤点出来,一面哇哇乱叫:“我闹什么了啊,你赶紧放我下来,这样挤着我,我很痛好不好?” 见状,蔡京紧张道:“你要做什么!” 徐岳楼两眼含泪,可怜道:“我很痛啊,挤点出来,就一点儿。” 眼看她动作,蔡京只剩下弱弱的两个字——“别闹”,然后,闭上了眼。眼不见为净。 “又是别闹!你有完没完啊,闹的不是我。是你先摆脸色,是你不让我好好睡觉,是你让我说的。结果你呢,除了说别闹,你还说了什么!你闭眼是个什么意思?!” 徐岳楼这个气啊,当下顾不得许多,使劲往下一压,不用怀疑,她是用胸压的。她疼的尖叫之时,蔡京灵魂如置天堂,身在地狱。 鼻息间的奶香,身上软软的身体,自家良久未曾释放的身躯……他无力再忍,展唇,落下。 温热的气息自胸部传来,徐岳楼不可置信地呆了一下。接着,第二次热浪,第三次时已似不用呼吸似的,不肯放开;感觉一直禁锢着自己的双手,已改为在自己的身体上肆意游走。某处,她都不用去试探。徐岳楼,慌了。 “蔡京,我有孕,你别乱来啊!枉我这么信任你,你!唔,富酷爱……” 已禁欲月余的蔡京,一晌贪欢,时间不久就是。饶是如此,醒悟过来的蔡京,也是后怕得不行,忙去查看妻子的身体。 徐岳楼已让他得逞,现在计较有什么意义?当下,任他查看。 没有血!蔡京心安了片刻,立刻道歉:“悦儿,对不起,我今天没忍住。你,你肚子疼么?” “现在怕了?我肚子痛。要想不痛,你跟我说实话,你为什么不让我去舅舅家。” 蔡京皱眉,斥责道:“不要乱说。” 徐岳楼不管,人都被吃了,结果,什么话都没问到,这是万万不行的。于是,颇有些不管不顾地闹起来。反正,她肚子不痛是真的,就有些发酸。 蔡京只坚持了片刻,见她不顾自己的肚子,只好颓然无力道:“你去看望舅舅,就会见到其他人。我会生气,然后控制不住自己,刚才就是证明。你说,我怎么让你去外面?” 徐岳楼错愕。这,这是,先前他说的话是真的?他生气,只是因为她在外人面撒娇?那个外人还只是小文、周大哥他们。夫君霸道如此,她该开心还是担心? 当然是担心。亲人尚且不能见,钟鸣陈晨这样的,估计提都不能提了。 “你,你不会吧?你天天让人看,我都没介意,你介意什么啊……你这样肯定不行,我总不能一辈子都窝在家里不出门吧?你还跟我说,要效仿师父他们,带我出去看看大恒的秀丽江山呢!” 半晌后,蔡京吐了五个字。 “我改主意了。” “别闹!”蔡京今晚说的最多的俩字,被徐岳楼给还了回去。她拢紧衣衫,指着门道:“外面挺凉快的,你外面呆着去!” 蔡京怎肯?刚才去外面呆会兴许管用,现在,他体内的渴望虽然没得到最大限度的纾解,但已能在控制范围内了。 “悦儿,你有孕生子,我们俩都不好过。你这才痛了几日,我几乎日日痛着,只是不告诉罢了。生完这个,别生了。” 关于生几个的问题,昨晚司马夫人确实同徐岳楼说过。尽管杨夫人说历史上蔡京有多少多少儿子,司马夫人却不管。嗯,她连给司马光改名都能干了,何况阻止徐岳楼生孩子这点小事? “悦儿啊,你这几个孩子隔得这么近,你根本就照看不来。你看看杨夫人就知道了,她家那几个,除了老三哪有是她带大的?虽说跟她也不错,但总归缺了点什么。这孩子吧,不在多,再有用。” 母女一番讨论,最终定下依靠安全期的法子来试着避孕。如果有了意外,那就要。只是那样一来,总好过一年生一胎。当然,那是后话,跟眼前的事没多大关系。 “你扯远了。”徐岳楼轻描淡写地指出关键,追问:“我们现在说的是,请你不要当我是雀儿养着。我不学师父,也不会像王相夫人那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王安石的夫人,奇葩般的存在。身为当朝一品贵妇,不怎么出门就算了,手头也没有任何营生,不需要她出门。宅女典范啊,蔡夫人都不能同她相比。 蔡京一面记挂着徐岳楼的肚皮,一面纠结怎么回答。(未完待续。。) 最快更新,无弹窗阅读请。 第二百二十一章 我帮你约 热门推荐:、 、 、 、 、 、 、 78_78235蔡京并未纠结很久,坦白道:“你比较重要。” 徐岳楼见他妥协,心花怒放,乖巧地伏在蔡京身上,说起今晚袁氏的来意。 “娘这么晚还在这等我们,兴许有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听她说一下?还有啊,她说我和大夫人联手欺负她的事,也是有的,只是不是表面这样罢了。” 蔡京望了她一眼,知她误会,却也不解释。忽然之间,他觉得妻子还是不要聪明的好,就像悦儿这样,有时候笨笨的就蛮可爱的。想到这,蔡京心情也不赖,声夹清风,缓缓道:“除夕那夜的事,我已知晓。你做得对,不要同大夫人直接冲突。今后,若是遇到选择时,不用犹豫,站她那边。” 徐岳楼笑得更美,任她怎么想,都想不到蔡京会这么说。蔡京望着她的笑颜,忽然觉得屋里的火盆太多,太热了。 “悦儿,你冷吗?” “不冷呗,火盆那么多,怎会冷?” “那明天减少几个吧。” ……这什么逻辑,减少几个,不就冷了么?累了一天,又折腾了好一会儿的徐岳楼,带着疑问沉沉睡去。 蔡京低首,低喃道:“睡着了啊,睡着了好。”说罢,吹灭了烛灯,搂着徐岳楼进入梦乡。 初四这日无须走动,却因初五自家待客,蔡京夫妻俩也没得闲,好一通收拾准备。幸福的是,吉燕十分能干,大部分事情徐岳楼刚问了个开头,她已全盘回过,事事妥当至极。至少。比徐岳楼亲自做会更好。 蔡京看在眼里,思及吉燕夫君王朗的沉稳,他坚定了重用王朗之意。 初五这日,天色放晴。碧蓝的天,枝丫上挂的都是白雪,甚是美丽,就是单调了点。“这要是有几株腊梅。这景。可就绝了。”徐岳楼赞叹之余,不免贪心起来。 “开春咱们就种些,不止腊梅。我在孟家庄种过的,这里也都会种。”蔡京允诺。 徐岳楼笑道:“说好了噢!可我没记错的话,孟家庄的院子极大吧?” “嗯。我们的院子会比袁家的宅子还大的,你放心。” 说话间。隔壁一家已经来了,二人忙去前院接人。他们没邀请外人。只喊了隔壁、司马家两家过来小聚。谁知,司马夫人还没来呢,杨夫人、沈相夫人唐深深、王安石夫人三家的贺礼却已至。 徐岳楼担心失礼时,只见袁氏同沈家的婆子聊的热火朝天。她忙让吉燕亲自招待那婆子。将袁氏送上次席。 袁氏扭捏了下,在看到主位的蔡夫人时,立刻大方地拉过徐岳楼的手。殷殷嘱咐:“媳妇啊,这些小事我代你做就是。你可是双身子的人,搞不好又是两个,可得照顾好自己!” 好假~徐岳楼抖了抖鸡皮疙瘩,笑道:“我身体好着呢,姨娘且放心。” 这一日,司马夫人进退有度,蔡夫人心如明镜,二人到是说上话了。长辈这边,偶尔夹杂着袁氏不和谐的声音。袁氏失礼一次,蔡夫人笑容增一分。晚辈那里,徐岳楼有孕,韩梦临盆在即,唯有王雯身单力薄,目露希冀,望向了司马夫人。 司马夫人瞧在眼里,只是不便同她说话,只好轻轻点头,示意王雯安心。 初六,蔡家请客。蔡夫人听从蔡京建议,将女客放在徐岳楼那院子,蔡家主屋里接待男客;初七,司马家请客,邀了蔡、韩这两位岳家。韩家独子随父前来,同蔡京、司马惟详谈甚欢。除此以外,并无男客,蔡京心中大石放下。 初八这日,杨家摆宴,以蔡京对杨夫人的认知,她眼里压根就没什么男女大防的认知。只怕,杨家的几位少爷还是能见到悦儿啊。纠结间,只听徐岳楼催促道:“快点啦。今儿是我、师父、我娘三人的好日子。” “什么好日子?” 徐岳楼神秘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会告诉你的。” 蔡京来了兴趣:“噢?不让我问,难道杨夫人也会瞒着杨将军?” 徐岳楼肯定的点了点头:“今儿这事,我师父绝对不会告诉师爹的。我会像师父一样,在生命的尽头再告诉你我们今日的谈话。至于我娘,她说了,她会把秘密带进棺材里。” 闻言,蔡京心中又一动,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却未曾细想。只因徐岳楼话里话外透露着,她们今日会是秘密谈话,连同床共枕的夫君都不能知道的事。想来,也不会有外男听见,不管那男子多大。想到这,蔡京脸色微缓,随徐岳楼一同出门。 那厢,徐岳楼对蔡京的不追问,欣慰的同时又失落。她其实蛮想蔡京问她什么秘密的。结果,不知道蔡京这是对自己信任呢,还是放任呢,还是没兴趣……总之,感觉怪怪的。 蔡京夫妇、司马夫人一家到得极早,抵达天波府的时候,杨家下人刚用过早饭。男客被留在前院,徐岳楼、司马夫人被抬进了后院。三人密谋多时,快到晌午时,王安石一家才缓缓而来,连老夫人都跟了过来。 王安石同杨允之说的,十之**都是变法之事。蔡同也参与了些许,蔡京、司马家父子却是未曾参与。此刻,听了王安石之语,司马家父子默不作声,唯有蔡京赞同之时,还问了几个问题。 就这几个问题,看似问题,实则是变法的漏洞。王安石沉淫变法多年,所见年轻才子颇多,却没有一个像蔡京这般聪慧的同时又严谨。一时间,如获至宝,亲自携蔡京细细聊了起来。杨允之也向蔡京投来赞赏的目光,蔡京似无所觉。 那边,蔡同轻笑,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看到司马惟父子面面相窥,记下今日之事,回去好同司马夫人汇报。 后院,司马夫人也没闲着,已同王雯攀谈了起来。先是细细问了王雯的小日子,平时饮食,所用的中药等等,一切问完后,司马夫人又问了王夫人几个问题,这才总结道:“二小姐这个,同我的情况还不一样。我是身体受过亏损,她这是天生加后天养成的。” 这话,莫说王雯母女,就连徐岳楼和杨夫人都听得稀里糊涂的。 “娘,不懂啊,说直白点吧。” 司马夫人笑道:“不急,这就说。因王夫人孕中贪凉,这导致二小姐先天体凉。二小姐这些年自己又不知保养,那些大夫给开的药都是补药,对我这种先伤后改善的人有用,对二小姐却是没用的。” 王夫人忙问:“那该如何?” “法子到是有一个,就是,我也不太肯定……” 这日,众人直到天黑才散去。初九闲了一天,初十这日,徐岳楼就想再去高家,蔡京拦住了。 “去了也是白去。这几日我让人打听了,高家子女极弱。不是女子,是所有子女大都如此。所以,嫁入高家的女子就分两种了。一种呢,厉害的就把夫君拿下,便可以在府里作威作福;另外一种,就是本身不怎么强势,入乡随俗,随了高家弱的特性……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蔡京说到半途,就见徐岳楼怪异地望着自己,便出言相问。 “看你奇怪啊。你平时不惜字如金,却也很少废话。现在,主动打听人家后宅的事就算了,还学妇人嚼舌根。有问题啊,绝对有问题!” 蔡京本想反驳,却见徐岳楼似乎心有成竹,当即承认:“是。” 徐岳楼得意一仰头,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催促道:“还不快快招来!” “这就招。我记得自己说过,不想让你受任何委屈。我不是天,所以,只能尽量护你周全。” “别拿好听的忽悠我,说你真实意图。”徐岳楼坚定认为这是糖衣炮弹。 “这就是我的真实意图。在我能力范围内,不让你涉险。同梁家大小姐来往没问题,但是,高家不安全。所以,我会替你约梁大小姐过府相聚,而不是你去高家。” 徐岳楼一听,忙道:“这可是个技术活噢。师父进高家,那是打进去的;我呢,到目前为止还进不去。你倒好,硬生生地要把人往外带,你厉害!话你都说了,我不能不给你面子啊。但是,你得跟我个实话,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人?” “元宵之后。” 徐岳楼明白,蔡京这是又准备拿皇上当枪使。他自己都用习惯了,自己也就不矫情了,便道:“好吧。那么,闲着也是闲着,我去看看钟二娘。没几步路,你忙你的去吧,不用陪我过去。” 蔡京怎会同意?说是见钟二娘,主要是见陈晨那。毕竟,他们几个的事业,钟二娘就是个凑数的。在徐岳楼变脸之前,蔡京已想到今日不去的缘由。 “夏家的那个姑娘,你不先去看看?” 夏婉月么?徐岳楼忽然有些踌躇。 想当初,她是那么的排斥月牙儿。可人于人之间一旦有了来往,只要对方没有坏心,最后相知谈不上,相熟是必然的。坦白说,日夕相伴的一个小姑娘,就那么没了,这种感受……真的很不好。 夏婉月,要是第二个月牙儿,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清风明月 “不能因为会被呛死,就不喝水。”蔡京见她踌躇,如此说道,对她,亦对己。此刻,他忽然有一种想法,即便是不能从夏婉月那里得来任何消息,徐岳楼都必须同夏婉月建立友情,踏出勇敢的一步。 唉……教儿子都不会这么费心。虽然,儿子现在还不用这么复杂的心思去教,但他相信自己的儿子一定会让他省心。至少,比他们的娘省心。 徐岳楼不知他心中所想,却让他的话说动了。纵观自己的两生,虽然时间都不长,但是,自己在闺蜜这方面,真是奇差无比!细想之下,似乎,连人际关系也是弱弱的。忽然有种,白活了两辈子的感觉。 “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去看望夏婉月。”徐岳楼忽然像买了个“振奋”的装备,精神起来,准备来一场说做就做的行动。 饶是蔡京知道她的性子,见她精神如此反复也有点难以接受。于是,他沉默良久,还是说了实话:“悦儿,你这次有孕,情绪比天意难测。” 徐岳楼微愣,下意识辩解:“还好吧?我就觉得自己越来越蠢了……” 对此,蔡京不表看法。 徐岳楼说明日就去,她抽了,蔡京可没抽。好歹,先跟夏家说一下,先跟夏婉月露个风声。因为要去见夏婉月,徐岳楼没再说看望钟二娘的事。不过,她不是忘记了,而是把日期延后了。 这日,京郊明月观来了辆豪华马车。之所以说豪华,那是相对明月观来说的。 清风寺,明月观,一寺一观。依着个海拔三百米的小山而建。名字相近,模样更是一般,均是两袖清风。据说,这一寺一观是百年前,由一对夫妻所建。不知二人生何事分开,男子建了清风寺,只招世间情场失忆的男子;女子则是身居清风观。收的是同样情形的女子。 明月观门前的石碑上写着:若世上已无让你动情之人。那就在这里住下吧。 别说世间无几人“情”当做全部,即便有,在责任、世俗眼光面前。又有几人承认自己只为“情”而活?是以,这一寺一观的人气真心不怎么旺。事实上,毫不夸张的说,这个不怎么有名的“山丘”几乎是无人问津之地。 徐岳楼命人奉上十贯香火钱后。被一个村妇般的婆子引进门去。山间小木屋中,一床一榻。别无他物,夏婉月矗立在窗前。听见动静,她缓缓回身,冲徐岳楼淡淡一笑:“你来了。” 那种无比熟稔的口气。仿佛二人是非常好的朋友似的。可若是换一种方式解读,“你来了”三个字,就成了无比飘渺的三个字。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情况,她都以这三个字来面对。这是何等的坦然。何等的不在意。 这人,活着的,不过是躯体。 徐岳楼不由生出一股闷气,无比嘲讽道:“哟,这就是你夏婉月认同、愿意的生活?你曾说我们俩一样了,现在看来,很不一样啊!” “嗯,事实难料。过去,是我浅薄了。”夏婉月竟然十分认同。 嘲讽无用,徐岳楼将随从远远打,阻止碧痕给她加垫子的意图,自顾自地坐到了生硬、冰凉的床榻。 “为了一个杨元栋,值得么?单相思如此,你蠢不蠢!他到底有什么好?那张脸不是最好看的,性子更是一堆毛病,眼睛里除了钱,就没有其他东西!” 原本,夏婉月是没什么表情的,谁知,听到有人说杨元栋不好,她立刻来了精神:“他是最好看的,是世间最好的男儿!” …… 这是无情么?这分明是激情满满!不过,总算有了点人气。于是,徐岳楼再接再厉:“睁着眼说瞎说!二少就比他漂亮多了,我夫君就比他强多了!别提坐拥天下的圣上了!” “二少漂亮得不像男人,你夫君,是那个袁京?一看就一肚子坏水。圣上就更不用说了,谁嫁给他谁倒霉。”夏婉月振振有词。 “合着,你是用排除法,确定杨元栋是你心中最好的那个?可你蠢不蠢啊!杨元栋是别人的夫君,跟你有一文钱的关系吗?” 夏婉月坚定道:“他跟我有没有关系,他都是最好的那个。不过——”夏婉月敛了神色,静静道:“他是别人夫君了。这世上,就没有让我心动的男子。所以,我在这里修身养性。观主说,守得住今生,才有可能再来生相遇,早一点遇到。” “你非他不嫁?” 夏婉月笑:“这不是明摆着的事?。” 夏婉月自信的笑,好像在诉说一件事。夏婉月接下来的话,使得她更确定了这种可能。 “在我眼里,他是自由的风。要是他娶的是你倒还罢了,那个楼苏,就是朵没用的花,配不上他。” “多谢你看得起我。但是,我也配不上他。夏婉月,非常不会喜欢你,更不会和你成为朋友。告辞!” 扔下这句话,徐岳楼怀揣满腔怒火离去。 夏婉月望着她的背影,嘀咕道:“我要的,又不是你的喜欢。”如果仔细听,就会现她的声带哽咽。 “婉月,你,后悔了么?” 夏婉月见来人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当即止了泪,坚定道:“不,我绝不后悔!” 老太太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要记得,坚持才能和恋人相知相守。这是明月观主的遗言,这是她用一生的痛苦悟出来的,我们一定要谨记在心。不说别人,老太婆我也是受益人啊。虽然,只有那么断断的几年时光。你很聪明,你的道路也很难。” “婉月谨记明月观主教诲,莫不敢忘。” 且说徐岳楼气冲冲地回到家中,没来得及找蔡京诉苦,就见钟二娘笑意盈盈地走来。 “徐姐姐,你可算回来了。” 徐岳楼果如蔡京所言,情绪如同天意般难测。所有的怒气,在见到钟二娘时,全部化为欢喜:“二娘,你怎么来了?就你自己来的么?你不是生了个女儿么?有跟过来么?我昨天本要去看你的,结果……” 坦白说,二人关系没好到这种程度。只是,徐岳楼回京之后,过去所认识的人中,唯有二娘、孟云过得算是不错。近墨者黑,她近来的心情十分墨。孟云那边,二人没办法一起说话。退而求其次,二娘能陪她说说,那也很好啊。 钟二娘见她如此,安心之余,同徐岳楼慢慢道来。 “我哪知道你在不在家?就自己先来探探风。你在这等着,我马上回去抱孩子去。” “别!别!这天这么冷,折腾孩子做什么,还是我跟你一起去你家吧。” 钟二娘笑问:“是啊,不折腾孩子,那折腾你肚子的那个做什么?或者是,你一时半伙也不走了,过些日子天气暖和了,咱们再走动走动好了。我今日来,没别的意思。得替我哥哥、我家那个,传个话。再代表我们两家,给你送些年礼。” “送年礼,这是什么意思?”分红,不是已经给她了么? 钟二娘道:“噢,这不是给你的,是给蔡家二少夫人的。” 这是因蔡京的面子给的?可蔡京,能干嘛? 钟二娘见她迷惑,低声问道:“你不知道?据说圣上有意让蔡京全权负责宫中买办事宜。” 原来如此。越是如此,徐岳楼越不肯收礼,弄得钟二娘一头雾水。 “为什么不要?你是担心让人知道不好?我家那位说了,咱们到时候做份假账,就当这是给你的分红,还说这叫神不知鬼不觉。” 徐岳楼忽然不悦道:“二娘,带个话给陈晨。这么做买卖,不行。遇到贪的人,给钱就算了。在对方没有要的前提上,他主动送,这是害人损己。他要自损我没意见,害我们家却是不能的。没这点小礼,我和蔡京定然饿不到,渴不着。正当手段,我们都能挣得一片天,何苦要走那歪门邪道呢?你们更是,别忘了,钟大哥也在朝为官。这事,你一定没和你钟大哥说吧?” 还真让她说着了……钟鸣确实不知。然,陈晨也不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钟二娘今日行动,不过是陈晨和蔡京打了个赌罢了,赌徐岳楼收还是不收这礼。 陈晨说,不会收,蔡京反之。蔡京承诺,若自己输了,只要在等同条件下,他会优先给陈晨宫中买办权。 陈晨省了礼,还顺利和蔡京搞好关系,如何不应?至于蔡京从中获得了什么,那就不是他能知道的事了。 唉,说来万般委屈,还能为了什么?不就是让徐岳楼对陈晨产生恶感,然后主动疏远? 这日晚间,陈晨小夫妻因美好的未来而高兴。徐岳楼则向蔡京报告了两大委屈。因为钟二娘才走,徐岳楼采取最近原则,先说了钟二娘的事。说得蔡京,那个心虚啊……连忙把话题带回夏婉月身上。 “我听碧痕说,你似乎和夏婉月闹别扭了?” 这一急,连夏婉月的闺名都脱口而出。 徐岳楼未曾估计,只是连连抱怨:“我跟你说,她跟月牙儿不一样。月牙儿是真纯、蠢。夏婉月则是,脑子一边是死的,另一边却是比谁都灵活。还不知天高地厚,自私自利……” “到底怎么了?”这么一串总结性,外挂一堆定语的话,蔡京着实不(未完待续) ... 第二百二十三章 喜欢什么 热门推荐:、 、 、 、 、 、 、 78_78235在蔡京的引导下,徐岳楼以三分讲述、七分不平的方式,同他说明了原委。不怪她炸毛,夏婉月若要梦想陈真,楼苏又当如何?在楼苏和夏婉月之间,徐岳楼压根就不需要选择,凡是对楼苏利的,必须铲除! 蔡京听罢,心中懊恼。那个夏婉月今日分明是故意在徐岳楼面前露馅。他想了片刻,问道:“这事,你跟别人说过吗?” “没呢,起初只顾着生气,回来又看到二娘,忘了。” 蔡京一阵琢磨,最后道:“从你叙述来看,你们刚见面时,那个夏婉月是装的。你看到的一切,都是人家故意让你看的,让你生气的。甚至,借你的口转达给杨家那边。不能遂了她们的心愿,所以,这事你就当不知道,也不告诉杨夫人。杨元栋一时半刻不会归京,楼苏那里你不用担心。至于夏婉月,我会找人盯着的。” “你哪来的人?”徐岳楼不是不信任他,只是,找人盯着,那不得有人么?人,是要花钱养的。大哥,你有钱吗? 言语、眼神无一不表达了这个意思,蔡京当下不悦道:“我能连这点钱都没有?没钱,有权也是一样的。这世上肯为你出力的,不见得是花钱才能办得到的。” 徐岳楼心道,你的官现在又不大…… 蔡京也没功夫揣摩她心里的想法,他现在愁的是,如果不能从根本上打探到章家之事。等自己再安排人进去,慢慢打听,那这事就不知道要拖多久才能解决了。人生不过百年,在这事上耗得时间多了,其他的事就必然受阻。 这。很不划算。还有其他法子么?蔡京思索起来。 次日,司马夫人过来看望女儿,说是看望那纯属胡扯,只为了一件事。 “我听人说,你昨日出城了?虽然过年,但因你有孕,按说。亲戚之间的来往都可以免了。咱们不讲究这个。蔡京又怕你憋坏了,允你走动就算了。你怎么还能去城外呢?你就不能消停会吗!这里不是江宁,不是杭州。我们娘俩是极其渺小的人物,因和杨夫人有旧,本身就是惹人厌的出头鸟,你不知收敛。还把头再往外伸。你这是要干嘛?” 徐岳楼见亲娘发飙,弱弱道:“多大点事儿。就一次而已,娘,你至于发这么大脾气么?还巴巴来训我一顿。” 司马夫人气结:“你这是一次么?你年后到现在,有消停的时候吗?你生完孩子出门不行吗?你有管别人闲事的功夫。你把儿子教好不行吗?” 说到教儿子,徐岳楼理直气壮:“我每天不在家的时间不会超过四个时辰,八个小时。你生完我那会儿。还是上班族呢,不也把我教得好好的?” 这是直戳司马夫人这个当娘的啊!司马夫人当即坐直了身子。看了她一眼,问道:“一样?” 徐岳楼语塞,不答。 司马夫人补刀:“我说的话,你要是不听,咱们就老规矩。我也不讨人嫌,就不说了。”说着,起身就要离去。 按以往,徐岳楼定然拦她。因为,不能没有娘啊!可现在,徐岳楼却是十分生气。多少年了,老妈还是这一招。 “娘,我嫁人了。” 司马夫人顿足,回首嗤笑,冷冷指出:“嫁人就可以为所欲为?蔡京允你的?就算他允你的,他的能力又多大?我跟你说过无数次,女人可以靠男人而活,但一定要离了男人也能活。你有本事的话,要么像杨夫人那般自立,不靠蔡京庇护,也能笑傲京城;要么像我这样,让蔡京离不开你。现在的你,有什么优点,能让蔡京非你不可?一直以来,世人都以为蔡京非你不娶,可我看来,应该是你非他不嫁。” “什么意思?”最后那句,徐岳楼真心没明白。 “意思是,他足够强悍,他非你不娶,这个过程,你是弱者,受的那一方。看看你,竟然因此而得意洋洋。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做点事,让你成为独特的女子,让世人以娶你为荣。这时候,你再非蔡京不嫁,这才是对他最大的认可!” 徐岳楼身心俱震,觉得司马夫人所言,竟然那么的有道理。所以,自己现在必须努力,达到“非卿不嫁”的层次? “娘,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一定努力经商,用此来证明自己!”徐岳楼信誓旦旦道。 司马夫人险些吐血,哭笑不得:“你这是和杨夫人学了什么啊!谁说经商是唯一的方式?且不说杨将军和蔡京是否相同,娘来问你,你喜欢经商吗?” “没有什么喜欢,也没有什么特别不喜欢的。来这里,我没有别的目标,就是更好的活下去嘛。那,不经商,干嘛?就跟当年选工商管理这个专业一样。至于喜欢不喜欢,没来得及想,也容不得我想那。” 司马夫人心中一痛。女儿不经意的表达,让她才发现,原来,这孩子一直背负了好多,从未表达过自己喜欢什么。画画,因为自己会,所以跟着学;当学大学选择专业的时候,也是自己一句艺术前途渺茫,不若踏踏实实挣点钱。这孩子理科不好,只好选了工商管理。 所以,一切都是“不容她多想”吗?这一刻,司马夫人决定放弃自己本来的目的。 “悦儿啊,那你现在就开始想想,你喜欢什么,你想做什么。如果想不到,那就都试着做一做。你带着纯粹的心去找,你要是喜欢画画,那就画;你要是喜欢经商,那就做买卖。只要你喜欢,娘都支持你。蔡京那里,如果他不同意,我帮你劝!” 眼看司马夫人说的非常一本正经,徐岳楼错愕。 待她同蔡京独处时,徐岳楼笑道:“你说,我娘怪不怪?喜欢不喜欢,有那么重要吗?我所做的事,没有我讨厌的,这不就足够了么?干嘛还要费力找自己喜欢的,遇见喜欢的时候,不就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了么?要不是今儿已惹她生气,我一定问个明白!” 蔡京望着她的笑颜,似乎要将她看透,又似乎在自嘲,在感叹。 徐岳楼不解道:“你怎么了嘛?干嘛这样看着我。” 蔡京不曾回答,只是把她紧紧拥在怀里。 原来,原来自己一直寻寻觅觅,一直最难忘的,就是悦儿这般的“理所当然”。他们都认为必须努力好好活下去,不同的是,他是执念,很辛苦;她是坦然,所以欢快。所有的不得已到了她这里,最终都会被她消化成理所当然。不同于认命,亦不是无知,而是知道一切后,最理智的选择! 当然,这种性子也有问题,比如感情一事。她原本顺心而为,结果,那个自以为是的“喜欢”,不过是在她需要的时候把她扔下。说来,自己好生郁闷。悦儿对自己的“喜欢”,都是自己诱导来的。 “京,你勒得我疼。” 因怀中之人抱怨,蔡京减轻了力道,并轻声道:“悦儿,找找你喜欢的人、事、物,如何?” 徐岳楼皱鼻:“现在不是挺好的么?又不缺什么,何必自找麻烦?” 蔡京放开徐岳楼,微微一笑,道:“嗯,是我糊涂了,让岳母给带的,你想做什么就——” “我想起来了!现在让你开心,就是我喜欢的事。”徐岳楼打断了蔡京之语。 蔡京笑容放大:“你欢喜,我开心。” 徐岳楼学萧才人,翻了个白眼,道:“这样一来,不就成了‘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了吗?” 蔡京一阵无语。 “悦儿,你不觉得我们俩这么说,是世上最美的事吗?” 徐岳楼轻晒:“还不如来实际的,比如你想吃什么,你有什么愿望。就像我,想生个女儿这般。” “嗯,我们一定会有女儿的。”蔡京如此肯定地说道。 徐岳楼笑,知他的意思是,这胎生不了,下胎继续。于是笑道:“所以,你看吧,再美的情话,放到现实里就是很平凡的东西。当然,反过来也成立。平凡生活的点点滴滴,都可以是最美的情话。我们就别费力找了,现在这样很好。不过,我娘今儿的意思,我也明白了。嫁给你后,我忘记给自己画个圈了,蹦跶的没边了。嫁鸡随鸡,嫁官随官那!” “你高兴就好。”蔡京如是说道。 第二日,徐岳楼喊来吉燕商量了一番。大意是,她可能不再涉足商界。那么,吉燕这等大才可能就用不到了。这涉及吉燕的未来,需要她自己认真考虑一下。 听罢,吉燕笑道:“少奶奶多虑了。杨夫人最初经商的模式就是,她在暗,曹大掌柜在明。我们不及她们做的大,我闲了就在家里陪你,你要有事,吩咐我去做就好。如果,少奶奶信任我的话。” 好吧,既然吉燕不怕委屈自己,那就这样吧。 闲下来的日子,也是飞快,转眼元宵佳节已过。司马一家抽空去了孟家庄一次,徐岳楼没有随行。不是司马夫人不让,而是高家那边昨日递来拜帖。声称梁妃希身体已无碍,今日要来小蔡府拜访。(未完待续) ps:昨天晕了,多发了一章。要知道,窝最近工作灰常忙啊…… 哎……心,痛的无法呼吸。 多发了章,也没人夸夸我,好想吐血啊!求盆接!。 第二百二十四章 高十一娘 热门推荐:、 、 、 、 、 、 、 事实上,蔡京早在初九那日就进宫了。节庆期间闲叙,蔡京目露哀愁,遭到少年天子的调侃。在真帝的询问下,蔡京半推半就说了缘由。 “臣在江宁这两年,受威国公梁家照顾颇多。主要是梁老夫人、梁夫人对内子的照料,她们因此颇为熟悉。临行前,梁夫人托内子照料下梁家长女。内子这一问,这才知道梁家长女婆家,乃是京城高国公府。内子同梁家二小姐情同姐妹,怎会不应?” 女子之间的情谊,真帝颇有感触。太后、杨夫人二人多年来对圣上和公主的照料,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他们是自己好姐妹的骨血。想起女人的麻烦,真帝径自猜测:“我知道了,定是梁家长女受欺负了。” 蔡京苦笑:“若是如此,内子到也能替她出出气。内子她,压根就进不去高家大门,根本就见不到啊!她日日为此哀愁,这若是放在平时还好。现下,内子有着身孕。哎……” 圣上脸色立变,严声问道:“那高家守卫,竟比皇宫还严不成?” 蔡京忙道:“臣未曾去过,不知,就内子说,杨夫人和梁家有亲戚关系,曾去过高家。是,是……” “是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蔡京应是,继续道:“据说,杨夫人是带着几十个护卫,打上门去的,两家也因此结怨。” 真帝当下怒道:“岂有此理!柔姨,她怎得不跟朕说说这事!” 蔡京恭敬回道:“依臣之见。杨夫人那是不想让圣上为难。圣上没发现吗?自你登基后,杨夫人行事比以前稳妥许多,她行事。未曾因圣上偏爱而有差池,反而更加小心翼翼。带人打上高家这事,还是发生在圣上登基前。是以,杨夫人定然不会说什么了。” 闻言,真帝缓了神色,目露哀伤:“若是母妃还在,她一定也会像柔姨这般吧。” 蔡京默然。他娘。至少不是这样的。所以,他不发表意见。而当下圣上对杨夫人愈看重,对自己、悦儿只有无尽的好处。没有坏处。 半晌后,真帝才自母亲的缅怀中回神,正色道:“蔡京,你说高家会不会有异心?” 蔡京等的就是这个话! “臣不知。杨大将军卸了军权后。杨家长子即便有西夏的战绩在身。只怕一时半刻也顶不上去。恭亲王同样主动放权,这原本对圣上来说是件好事。而今看来,凡事有必有利。国不可一日无君,军中同样缺不了军魂!高国公为人宽厚,时下又无什么战乱。他这样的将军很是得人心,然,臣以为高国公的性子,不会做出危害社稷之事。” 真帝如何肯信? “不。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不能大意。这样。方便的话,你让你夫人想办法进入高家,看看高家是否有可疑的举动和人物。” 蔡京忙道:“圣上,不可!内子当不得此重任!” 真帝坚持道:“怎当不得?父皇都能赐她女官,这还不是说明她有能力?就这么决定了。有让朕配合的地方,你直说就是。” 蔡京忙有推辞了几句,直到真帝脸上显现不悦,这才装作思考了起来。不一会儿,便道:“圣上,高家不让内子进门的理由是,梁大小姐病了,不妨从此入口。” 如此如此筹划一番。次日,就有宫中太医前往高家,点名要替五少夫人看病。高国公一愣,这要说是来替自家大儿媳看病,他还能理解。高家长媳,不是别人,是安亲王独女。 先皇兄弟共计九人,同母的,只有裕亲王一个。除了裕亲王,只有安亲王一人封了亲王。由此可见,安亲王的身份地位。安亲王不仅才华横溢,对先皇又有承让之恩。再有,杨夫人同安亲王妃交情不错,后来,为了给安心公主找个玩伴。安亲王的独女虽然大了几岁,却被杨夫人送进裕亲王府,陪了公主几年,直到出嫁。 高家,一度因娶了安亲王府郡主,而声名大起,直至……咳咳,直至后来又娶了江宁威国公府上的大小姐,然后,杨夫人带人打上门来。其实,不是高家打不过杨家,而是顾及长媳感受,这才让杨夫人得逞。 不管事实如何,高国公是如此认为的。 高国公为人宽厚不假,但宽厚得有度的。当年,他那个嫁入郑明候府的胞妹,弱得不行,让小妾弄死后,杨夫人死活要报仇,还得拉上高家。可这杨夫人也不看看,那小妾是什么人!那小妾之所以如此狂妄,那是因为她的身份啊——长公主的独生女。 高国公自问,人死不能复生,郑家也同意续娶的,还是他高家的女子,不就好了吗?何必撕破脸,闹个你死我活?因他没帮胞妹,这让杨夫人暗恨在心。后来,要娶安亲王府郡主时,据说,杨夫人没少从中阻拦。好在,自家儿子争气,硬生生地入了安亲王的眼,这门亲事才保住! 所以,当杨夫人要为梁妃希出头时,他毫不犹豫让人拦住。多大点事?不就因为自己的嫡次子纳了几个妾,包括梁妃希身边的小丫头吗?虽然是强要的,但是,做姑爷的房里人,本来就是陪嫁丫鬟的命不是?他儿子有什么错!错的是杨夫人,自己善妒就算了,还非要管着别人家里! 思及前程往事,高国公一时不忿,这才有了两家大打出手之事。在他看来,那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荒唐的事!却被外人认为最爷们的事…… 往事不堪回首,让人领着太医去了次子院中后,赶紧找了自家夫人问问近日发生何事。细问之下,这才知道徐岳楼来过之事。高夫人推脱自己不知,只道是二夫人含烟处理的。 事实上,含烟哪是什么二夫人,不过是高国公的妾室罢了。 含烟想了想,回道:“老爷,年前的时候,有个跟杨家有关系小妇人来过,没见到五少夫人就走了。听下人们说,那夫人身边跟的,是杨家的侍卫,错不了。” 高国公一听,当即道:“绝对不能放杨家人进来!” 太医检查了半个时辰的样子就告辞,离开高家。次日,真帝就邀请高国公进宫赴宴。一顿饭吃的高国公心惊胆战,圣上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在怀疑自己的忠心!这是谁在给自己下绊子? 高国公一番打点、询问,这才套出消息,矛头似乎指向了蔡京,那个年轻、又才华横溢的翰林学士。这人有没有实权不要紧,这人官位大不大也不要紧,唯一要紧的是,这人是小皇帝信任的人! 高国公立刻回家问自己的夫人,那个蔡京娶的是谁。高夫人自是知晓这些,三言两语说了徐岳楼的过往,不免提到杨夫人。高国公再想到蔡京刚从江宁回来,那么,那日登门拜访的,不是别人,正是蔡京的夫人才对! 想到这,宽厚又胆小的高国公,立刻训了宠妾含烟一顿,接着命令自己夫人处理好这事。 高夫人无奈,还能怎么处理?只好让二儿媳妇出面。当下递了拜帖给徐岳楼,理由是,梁妃希身体大好,想要拜访徐岳楼。 徐岳楼不知蔡京做了什么,确实把人送到自己眼前就好,当下欢喜接待了梁妃希一番。 梁妃希只当她是娘家人,一番哭诉之后,道尽丧子之痛、至今未孕的苦楚、夫君的声色犬马等等,关键是,这里面没有一件事,她敢同亲娘说。天色发暗时,她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临幸前,对徐岳楼道:“好妹妹,那东西你派人给我送去吧。不要一次全送来,现在当家的二姨娘,很是能说,骗了我手上的嫁妆,只说为了高家做买卖。结果,赔了一干二净。这些,我都没和我娘说。若非没钱,我何至于过得这么辛苦?” 徐岳楼道:“姐姐放心,赶明再来就是。我明儿就下帖子,请你过来喝茶,我们到时候再好好聊聊。” 梁妃希连声答应。 如此,一来二往,二人渐渐熟悉起来。高国公因指着儿媳妇替自己平反,便非常鼓励她同徐岳楼来往。当即,呵斥了次子,让他多注意些,最近不要惹事。 高家嫡次子、族中排行老五的高恒,人长得风流俊俏。缺点是,真正的本事半点都无,只会啃爹啃兄长。所以,极其听哥哥、爹爹的话。高国公如此吩咐,他便安分了些日子,梁妃希的日子多少好过起来。 这日,过来看望徐岳楼时,忽然让徐岳楼带她去天波府,她要找杨夫人要些药材。 徐岳楼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梁妃希道:“妹妹别慌,不是我那里有事。是高家的一个长辈,我夫君的十一姑姑。当年,高家打算送她去郑家,做人家填房。十一姑姑抵死不从,最后,我公公她用了十二姑姑待嫁。见她这样,我公公必然对十一姑姑不好,这不,连婆家都没给她找。在府里,十一姑姑也就是个小丫头的待遇。唉,高家的好多人,都不是个东西。” 徐岳楼但闻不语,见她嘘唏,忙道:“这个十一姑姑,是不是善待过你?” 梁妃希点头,说道:“是。我小月的时候,是她照料我的。这两年,我们俩互相照顾。昨日,二姨娘说她不知廉耻,同个铺子的活计不清不楚,惹怒了十一姑姑。十一姑姑一时没忍住,揍了二姨娘。结果,我那公公立刻让人又把十一姑姑打了一顿,打得皮开肉绽。”(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想甜如蜜 徐岳楼不待梁妃希说完,立刻关心问道:“高家的女儿都被打,你被打过吗?” 她眼中透露出的关心,言语中的迫不及待,使得梁妃希婉转一笑,脸上闪现的是少女的纯真可爱。 “不曾。十一姑姑是被高家遗弃的女儿,我呢,不及大嫂重要,却也不是他们可以动手的人。我娘家还在,他们可不会做什么事让人抓住把柄。现在我这样子,在她们看来,外人一看,只会说我的不是,说我咎由自取。他们没打我的身,却一直折磨我的心。” 梁妃希自嘲道,神情落寞。 “要不,和离?”徐岳楼犹豫半天,说出了心底的话。这是现代人的正常思路,正因为如此,现代的离婚率非常之高。 梁妃希一怔,摇头道:“真没想到,你竟然跟柔姑姑的想法一样。我竟然走眼了,没看出来你的霸道。” 徐岳楼眨眼,自己怎么就霸道了? “不合则散,这很正常?何必让两个人,甚至三个人更难受?” 梁妃希见她这般模样,便知道自己错怪她了。因此,顺着她的思路问道:“那接下来呢?和离之后又能怎样?” 这个啊,徐岳楼还真没想。梁妃希那边,是压根就不用想,张口就道:“我告诉你吧,接下来,我被娘家接回,坏了娘家的名声,连累姐妹不说,还让爹娘担忧。他们定然想法设法,再给我找个人家。可谁能保证,遇到的就不是高恒这种?不管人是不是高恒这种,家世定然不及高家。” “那,那怎么办?就这么耗着么?”徐岳楼懊恼的发现。自己竟然这么弱,一点都帮不上梁妃希。 “起初是耗,现在是满满接受,学习。既然高家不是杨家,也不是梁家,那我就要在这里闯出一片天地!浪子回头很难,不代表没可能!” 这战斗力。刚刚的。大概是姚木兰类型的?身为女子,本身就有很多无奈。当无可奈何压顶时,唯有忍耐。寻求突破。千百年来的中国女子典范,正是如此。不过,除此以外,还能怎样? “姐姐看着柔弱。却很坚强,妹妹佩服。” 梁妃希道:“佩服。却不羡慕,因为你不需要这份坚强,对吗?” 徐岳楼内心想点头,面上却不好点头……好在。梁妃希及时转移了话题,她轻笑道:“怎得就说到这了?现在我能出府,那是拖了你的福。你这么好使。我就不客气了。走,一起去杨家一趟。” 徐岳楼忙道:“姐姐且慢。稍等片刻。” 说完,红着脸离开卧房,悄悄找了吉燕吩咐了一番。吉燕听罢,一阵无语。她即便不解徐岳楼的意思,却能从她表情看出,这是心甘情愿。于是,一个字都没问,直接按吩咐行事。 蔡京的宅子,离沈相家更近,离王相家,却也不远。吉燕脚程又快,半柱香都没用,就到了那里。让门房通报后,就那里等着。不过半盏茶功夫,蔡京人已出来。由此可见,大恒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府实在小的可怜,以及蔡京的担忧。 只见蔡京脚步匆匆行来,顾不得就在大门上,立刻问道:“可是少奶奶有事?” 吉燕轻轻嗯了声,蔡京脸色愈发难看。这时,只听吉燕道:“少奶奶让我来请示下,现在少奶奶有孕三月有余,她想去天波府一趟,是否可以?” “嗯?”蔡京一时不察,除了怀疑,他实在没办法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于是,吉燕又复述了一遍。这下,连门房都惊讶地望着蔡京,眼神充满崇拜。他们发誓,同为蔡家妇的二小姐,绝对做不到如此乖巧。 蔡京这才确认自己听到了什么,放下心的同时,也放下了心中的疑惑,对吉燕道:“去就是了。你跟好她,别让她有任何闪失。” 吉燕领命而去,蔡京站在王安石的大门口良久,直到门房出声提醒,复又进了门。同众位变法派官员商讨完毕,蔡京马不停蹄地回到家中。结果,徐岳楼人还未回来。这一等,就过了晚饭。 天色黑透,徐岳楼的马车这才回到家中。 徐岳楼刚下马车,就见蔡京在门口等着,忙道:“你怎么出来了?哪有让你等我的道理。” 夫妻相携回家,蔡京不动声色道:“你吃了吗?” 徐岳楼看起来心情很好,笑道:“下午加餐有吃,晚饭还没吃。家里有饭吗?” “嗯,一起吃点吧。”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徐岳楼身体停顿了一下,接着笑容扩大,不顾还有下人在场,傍着蔡京的胳膊,娇声道:“你也没吃?是不是在等我?夫君大人,你这么宠我,我会无法无天的噢!” 蔡京看她一眼,见她这般,心道:我就是想你无法无天。嘴上,却无法把这种恶心人的话说出来。就迟疑了这一下,那边,徐岳楼已自顾自道:“不过,你放心啦,我不会恃宠而骄的。” “你今天心情很不错?因为去了天波府?” 徐岳楼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师父有那么大魅力吗?我是因你允许我去而高兴好吗?” “嗯,说到这事。今天你怎么忽然想起来让人问我了?以前,你不习惯性先斩后奏的。”蔡京问的很随意,徐岳楼却回到的很认真。 “怕你担心。” 怕你担心!蔡京心神巨震,悦儿,我的悦儿,终于懂了。以前,他每每说她,跟她有争执的地方,全都是担心她。吉燕找他时,他就隐隐觉得悦儿似乎懂了。但是,他又怕悦儿的神思维想到别地儿了。所以,一点儿都不敢这么想。直到现在,她亲口承认了,他忽然觉得一切都圆满了。 是的,圆满。 他默默无声,万般算计,十分小心,也是怕她反感。如今,不是他说的,只是她自己想的,就懂了他的心。所有的付出,已然得了回报。 “夫君大人,我们回房再继续?”沉浸间,忽闻徐岳楼如是说道。原来,不知何时,他已把人搂在了怀里。在这,在这宽敞的石头路上、在正房的堂前! 蔡京原本打算放开,见徐岳楼如此说法,便又收拢了双臂,大大方方地把人搂在怀里,径直向正堂走去。 “让他们看吧,他们早晚会习惯的。”蔡京如是说道,脸皮厚得可以。 他们这小窝,婆子居多,丫鬟次之,小厮约等于零。眼下,心脏承受能力不错的吉燕,连碧痕都别过了脸。徐岳楼觉得长期以往,形象不太好。于是,心不在焉吃东西的同时,开始琢磨给小丫头们开始配对,不,是让她们自己找婆家。 “好好吃饭!” 耳听蔡京训斥,徐岳楼不用抬头,就知道蔡京的脸色。所以,头未抬,嘴角先裂。待见笑脸不好使,她只好扁着嘴巴,哀怨的夹菜吃,再时不时地递几个哀怨的眼神。 蔡京知她故意,吃得十分欢喜。 见状,徐岳楼恨恨地吃着饭菜,那速度,让蔡京不由跟着加快了速度。 “我吃饱了,要看儿子去了。” 说着的同时,徐岳楼已经起身。她快,蔡京更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并道:“你回来太晚了,儿子们都已睡了。我马上吃完,你等下,我们一起去院里赏月。” “今日月末,你确定赏月?不应该是数星星么?”徐岳楼说完,便已后悔,她本不想搭理蔡京的。 结果呢,她还是被蔡京拉着去看了很久的星星,然后,晚上遭殃了…… “悦儿,今夜的教训记好了。以后生气直说,再敢试图不同我说话。我到是蛮喜欢这种惩罚的,你不听话也无妨。” 徐岳楼想起刚才做的事,心里狂骂,蔡京,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蔡京不管她,只觉得现在的日子,香甜似蜜。噢,蔡京回味了下,望着徐岳楼,心道:某人也是一样。 接下来的日子,因解禁,徐岳楼还去了高家两趟,得到高夫人的盛情款待。弄得徐岳楼惊讶不已,回家一问蔡京,这才知道他干了什么事。当皇帝的,最怕的不就是造反么?哪怕是莫须有!尤其是小皇帝,尤其是和恭亲王关系不错的高家。 徐岳楼只觉得这样一来,把恭亲王也坑了,不太好。只是,这话她万万不能同蔡京说。依着她现在对蔡京的了解,说了,他只怕会更坑恭亲王。当然,她这不是长自家夫君威风,灭恭亲王的气势。只是,恭亲王这人明显柔弱了很多,不及蔡京心思多——噢,不及自家夫君主意多、有主见! 再说面对高十一娘,徐岳楼觉得这人值得夸赞,就凭她敢抗婚一事。不过,凭着高十一娘庶女的身份,嫁入郑明侯府,哪怕是填房,也算是不错的结局吧?要知道,当时害死高国公胞妹的的那个小妾,已经让杨夫人收拾了。 那么,这个高十一娘为嘛不愿意呢?徐岳楼小小八卦了一下,觉得有情郎的可能性大。那么,问题来了,情郎是谁呢? 猜不出来,徐岳楼直接开口问了。不能问原主,问问旁人总是可以的。 “梁姐姐,当年,十一小姐为什么不愿意嫁进郑明侯府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坑娘之人 “京儿,过来。”卧房中,等不到蔡京的徐岳楼亲自去了书房。见蔡京仍在看书,如此逗弄道。 蔡京轻笑,放下手中的册子,迎了上去。 “调皮!你怎么过来了?王相给了我些法令,让我三日看完。” 徐岳楼道:“有个消息,想着可能有用。等了你半天,你都没回来。就我现在这记性,今日不告诉你,睡一觉估计就忘没了。” “这么重要?是什么消息?”蔡京将她安置在躺椅上,这才问道。 徐岳楼不急不缓地把高十一娘的故事说了一下,只开了个头,蔡京原本笑意盈盈的脸就变了色。 “高家十一年当家拒嫁,是因为她有了心上人,名叫王鑫的小厮,还不是高家的。” 王鑫,是自己知道的那个吗?蔡京紧张地望着徐岳楼,徐岳楼点了点头,道:“是那个王鑫,大夫人乳娘的独子。” 蔡京有很多问题要问,却不着急,等着徐岳楼慢慢把事情讲了出来。 高十一娘的故事中,她的情郎叫王鑫。有个义弟,是他娘收养的孤儿。二人自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那个义弟力气大,王鑫聪明,二人抱团,一起做了很多事。直到那年,那个义弟喜欢了个读书人家的少女。为了配上对方,王鑫义弟发奋读书,身为哥哥的王鑫自然陪着。结果,陪读的王鑫,却比正主念的还好。 王鑫义弟失落间,王鑫建议他转学武。武学师父呢,是由县学教授推荐的。那个教授极喜欢王鑫,见他哀求,就帮他找了个退伍的老军人为师。二人跟着老军人学了二年武艺。可惜,没等王鑫义弟成才,那个读书人家的姑娘就嫁了别人。 王鑫的义弟一怒之下,参了军,远远离了京城。王鑫担心他的安危,同他一起入了伍,共同效力于少年高国公——那时。还不是国公的高潭麾下。王鑫俊美潇洒。文采武略俱全,虽然出身弱了些,极得高潭喜爱。高潭没上把他往家里领。那会儿,十一娘母女恰巧被扔在边关。 高潭本来极其看好王鑫、高十一娘这一对的,谁知,这时自己的亲妹妹却死了。为了保住同郑明侯府的关系。高家需要再嫁一个姑娘过去。十一娘,是最合适的人选。谁知。十一娘烈性,死活不嫁。高潭一怒之下,设计将王鑫送入战场。一支来自己方的暗箭,王鑫丧了命。 高十一娘不知真相。原本想点头的。这时候,王鑫的义弟,十分自责的义弟。送来王鑫身亡的真相。十一娘大怒,宁死不嫁。自杀、毁容。最后臣服。而其眼中所表现的仇恨,让高潭明白,这个妹妹若是嫁入郑家,那将会用郑家的势力,反过来对付高家。 几经思量,高潭只好将高家十二娘这个不够聪明、不够漂亮、还心肠歹毒的庶妹,送到郑家。 而高十一娘,则开始了她凄惨的人生。 “王鑫的义弟是老周,而他喜欢的那少女,是大夫人吧?”蔡京如是问道。 徐岳楼道:“高家十一娘当然不知道。她的故事里,主角当然是王鑫。不过,正如你所言,老周是大夫人义子,你不是已经查到了吗?我问了梁姐姐,梁姐姐说十一娘没说过义弟的事。我跟你想的一样,但是咱们没有证据,你去查查?” 蔡京应下。徐岳楼那边,忽有感慨道:“梁家的小姐,真个个了不得的。青溪就不说了,我起初以为梁姐姐很若。事实则是,高家不好混。噢,当然,这个跟我夸她没关系。梁姐姐坦言,如果她高十一娘这样的一位恋人,她或许会做一个不一样的大家闺秀。可惜,她没遇到……” 蔡京道:“你替她唏嘘这个干嘛?这是好事吗?” “不是我替,是她自己唏嘘。她自信地说,如果是她,她一定会和心上人在一起的!” 蔡京不语,摆明不认同这个说法。徐岳楼忙道:“你别不信!梁姐姐是嫡女,又有梁老夫人这个与众不同的当家祖母,再加上梁姐姐的性子,她当然自信。” “我不是不信,是这种话,你不要乱讲。好了,太晚了,你有着身子,赶紧睡去吧。” “那你呢?” 蔡京明显还想看会儿,徐岳楼见状,爬上了书房的床,理直气壮道:“没你我睡不着。”蔡京无奈,只好让她宿在书房。待徐岳楼睡着,他又起身去看书桌上那堆书册。 夜深人静时分,他才放下书册,闭目思考了起来。忽然,床榻上的徐岳楼翻了个身,闭着眼睛摸了会儿,然后不安地嘟囔了起来。蔡京忙起身,回到徐岳楼身边。望着紧紧拥着自己的妻子,他心中无比充实、幸福。 蔡京闭眸,再睁开的瞬间,眸中精光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悦儿,我们还能更幸福、更安心一些。” 时间又悄悄溜走了半个月,蔡京花了一千多贯,从十余人口中,打听到了蔡夫人、周老、王鑫当年的关系,以及周老同蔡夫人的“旧情”。然后,把这些情报全都告诉了袁氏。 袁氏心中一动,道:“京儿,让你媳妇去揭穿大夫人!大夫人一定会痛恨你媳妇,依照她的性子,你媳妇腹中胎儿一定保不住。我们趁机再揭发大夫人当年坑害蔡家子嗣的事,新账旧账一起算,一定要把大夫人拉下来!” 蔡京脸沉似乌云,袁氏忙道:“我知你心疼。你媳妇还年轻,孩子再生就是了。何况,你们已经有了两个儿子。” 蔡京攥了攥拳,道:“父亲心中并不看中庶子庶女,这么做,顶多让父亲冷落大夫人罢了。反观,若是大夫人名节有了不妥,父亲一定不会放过大夫人。” 袁氏托腮想了想,点头道:“是这样。可我还是觉得,如果加上你媳妇腹中胎儿,会更有把握一些。” “娘,大夫人忽然之间成了坏人,还做了一堆错事,看起来,会像有人陷害她。不过,你非要这么做,儿子也不反对。”蔡京如是道。 袁氏见他同意,当即笑容满面,许了无数承诺,勾勒了美好的未来——蔡京不需要的承诺和未来。 蔡京离开主屋后,冷声唤道:“听喜。” 听喜现身,只听蔡京道:“让你娘多费心,千万要看好少夫人。再让你娘做好准备,只要盼姨娘有行动,大夫人与周老有染之事揭发后,再让你娘把盼姨娘设计少夫人腹中胎儿之事告发出来。” 听喜作为守门之人,已把袁氏的话听了一清二楚,点头道:“听喜明白。” 听喜之母王妈妈,因起胡搅蛮缠的功夫频频惹得大夫人不快。所以,早就成了袁氏身边的一等大臣。心腹说不上,但是恶心大夫人的事,袁氏绝对会找上她。 再说王雯那里,在司马夫人的建议下,月事虽然还痛,本次月事只迟了三日罢了。尽管如此,王雯脸上的笑容多了些许。连大夫人讽刺她,她都没放在心上。有了希望,眼下所有的忍耐便有了意义。 这日,月事毕,她便回了躺娘家,顺便去看望司马夫人,告诉这个消息,再寻求些其他帮助,正好遇到司马忆儿在学识别药材。 “真姨,忆儿妹妹这是要学医么?” 司马夫人笑道:“学那个做什么!教她认识些药材罢了。” “什么药材这么重要,竟然要自己学?” 司马夫人没拿她当外人,拉她一起辨认了番。王雯耳听一堆不明白的药材,末了,直到司马夫人道:“这些,都是防着后宅有人做出伤害子嗣的事。绝子、不孕、避孕的大部分药材,男女皆有。” 司马夫人之所以让司马忆儿学这个,是前些日子从徐岳楼那听来梁妃希的事。再想到司马忆儿将来所嫁何人,以往万一总没有坏处的。再忠实的丫鬟,都不如自己可靠。所以,让司马忆儿亲自学习。嗯,这个药材师父是韩梦介绍的。可见,韩家是个什么情况…… 王雯错愕,这个,这个也太未雨绸缪了。 “你若无事,来这里一起学就是。你们家里,你又不像悦儿那样单过。万一有人不是针对你,却害到你头上呢?多学点总没坏处的。”司马夫人如是道。 王雯想了想,与其在家里面对婆婆那张冷脸,不如寻个由头,来司马家这轻松些,便应下了。回到蔡家主宅,立刻寻了蔡夫人,报告了这事。学习的内容自然不是药材,而是调养。蔡夫人见她多 年不顺的月事,这两个月确实相对较准,便点头了。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强不是? 韩梦生产在即,韩四夫人不好意思让女儿回家待产,又嫌日日去司马家麻烦,于是,在司马家后巷,租赁了个小宅子,带了些许丫鬟婆子过去,打算待到女儿出了月子。 “亲家妹子,你可别多心。我就梦儿这一个女儿,难免多疼了几分。”韩四夫人如是解释道。 司马夫人大方笑道:“我多什么心!有个人帮忙,我省了多少事,都不是偷着乐,是明着开心了!”(未完待续) ps:韩四夫人这种人,真有…… 我弟媳妇她娘,自打我弟媳妇生产后,两家离得不远,骑电动车十五分钟吧……她天天去啊,窝娘省却照顾儿媳妇的活计,却得天天陪着亲家母→_→ 第二百二十七章 美味鲜汤 四月里,王雯月事依约而至。王雯异常高兴,只调理了三、四个月而已,就有这般成效,王雯觉得前途一片光明。恰巧,月事终那日,蔡夫人因娘家有事,回章家去了。王雯高兴之余,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小菜,欲与蔡同小酌。 夫妻二人正用着饭呢,厨房那里遣人送了个菜来,王雯像往常那般收菜、道谢、打赏。一边打开汤罐,一面问蔡同:“爹今日去了谁府上?” 蔡同惊讶道:“你竟然不知道?岳父近来没少请客,二弟常在相府上用饭,爹爹今日也在那。我跟他们不是一个阵营的,去了也没意思,就自己回来了。” 说着,亲自揭开食盒。这小夫妻二人,能不用别人帮忙就不用。这是打着节约的旗号,明目张胆的增加二人的私人空间。食盒里,是一份各种补药混在一起的美味汤。各种药材集合在一起,汤还是美味的,由此可见厨子的水准。 这份大补汤,原是蔡攸每日晚间必用之物。自打蔡同成亲后,蔡攸让厨房也给蔡同准备一份,奈何,价格不菲,且蔡夫人坚持蔡同还小,不用这种补汤。蔡攸心道,自己年轻时也没用这个汤,于是同意。但是,每当他不在家用晚饭时,厨房就会把汤转送给蔡同,以免浪费。 蔡同不是第一次用,可这一次,刚打开盖子的瞬间,王雯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并且随着时间的后移,愈皱愈深,终于引起了蔡同的注意。 “雯儿,你怎么了?” 没有确切的把握。王雯不肯乱说,想了想道:“那汤,让我尝尝?” 蔡同心思何等灵巧,知她最近在学习药材,当即递了一勺至王雯口中。王雯仔细品尝一番,见蔡同面色肃然,便又要了一勺子。尝过后笑道:“有肉苁蓉、鹿鞭、玉兰片。其他的,我不确定。” 听闻这三个名字,蔡同噗嗤一下。道:“你这是看过单子说的吧?还以为你发现什么了呢。” 王雯拾起筷子继续吃菜,并嗔道:“我才学了几天,能有多大成效。再说了,这个是给男子喝的。伍师父只说过有让女子绝育的药。可没说有让男子不能生育的药物。夫君,那什么……” “嗯?” 王雯低首望着自己碗中晶莹的粳米粥。两腮微红,低声道:“夫君,其实,不用吃这个。也许。也许再过十年八年的……” 蔡同笑,不及蔡京那般耀眼,却别有一股诱人的韵味。 “雯儿这是在夸我?” 王雯连忙反驳:“我没有!” 此地无银三百两。蔡同欢笑,一时间。有了蔡京八分风韵。 这对成婚几年的夫妻,今夜和谐。夜深人静时,王雯却悄悄睁开了眸子。 是的,这世上没有哪味药材可以让男子直接绝育,但是,可以逐渐、由弱及强,降低男子的生育率,比如说香菜。这是厨房常用的调味菜,很多人爱它清香之味。放在汤里,可以使得汤更加鲜美。 晚上那碗汤中的香菜份量不多,但是香味太浓。王雯尝了一口,便觉同吃了一口香菜似的。这说明汤中放的不是香草,而是香菜汁。那么,这个菜汁,来自何处?王雯心中涌起一阵不安。 她月事不准,比一般人怀孕困难;若是再有人对蔡同对手脚,他们夫妻有孩子的可能性就更加渺茫了。那人,是谁! 王雯没来得及查到更多,司马家那边送来消息,司马家长媳韩梦产下一子,将与三日后洗三。这个消息,自然是送到徐岳楼那边的。都是姻亲,自然有人把消息送到主宅去,王雯也得了消息。 王雯心下揣摩,徐岳楼虽然是出嫁的姑奶奶,但因有孕,娘家嫂子还在月子里,她不能见红,便不好归家。于是,王雯自动请缨,代替徐岳楼过去送礼。徐岳楼问了蔡府的老妈妈,得知这样并不违反礼法,便让吉燕随王雯同去。 礼毕,众人入席。其实没几个人,韩家那边,韩四夫人是独女,韩四爷又同主家那边关系不是很好。韩家只让管事妈妈送了礼过来,并没有其他人到场。所以,今日女客只有韩四夫人、王雯二人。 几人饭刚用至一半,蔡家那边来人将王雯喊走。韩四夫人望着空荡荡的桌子,心中一阵难受,强忍着悲戚,道:“这么好的日子,这么冷清……” 前世,司马夫人独自过了那么多年,自然不把眼前的冷清当回事,于是笑道:“咱们两家人是少了些。可这人不再多,再精。要说热闹,且看满月礼那日就是。” 韩四夫人脸色一红,司马家亲戚是真的少。即便有几个远房的亲戚,那也在老家。韩家三、四代之人,绝对算不得少。眼见司马夫人十分坦然承认自家人少,又拿出自己得意的地方,她忙羞赧道:“妹妹说的是。我儿刚生过孩子,也怕人多闹腾。来,咱们继续吃菜。这菜吧,我看着普通,吃着味却很好。你们府上这厨子,不比韩家老宅的差,这厨子,那里请的?” 司马夫人顺着她的话道:“我家悦儿那丫头,从小挑嘴。我这出身,姐姐也是知道的。名贵的东西咱们吃不上,只好在饭菜上多花些心思了。惟儿同样是孩子,因我这手厨艺,很容易就让他认同了我。” 韩四夫人惊讶得合不拢嘴,忙道:“这菜,都是你自己做的?” “今日有几道是我做的,大部分是厨子做的。人少时,我若有空便自己动手了。这几年在杭州,我家老爷是知府,家里丫鬟婆子不少,我已很少自己动手了。” 韩四夫人连连称赞:“哎呦!妹妹这是,耐得住贫穷,有享得了清福,真是难得,亲家公好福气!我儿好福气!” “梦儿是好福气,道不是因为我。在娘家有姐姐疼她,出嫁了有惟儿照顾着。惟儿不是我亲儿,姐姐刚夸我的那些,其实是惟儿的性子。” 司马夫人陪着韩四夫人,心中却记挂着蔡家那边。什么事这么急?就这么把在人家做客的亲戚给叫了回去?(未完待续) ps:婆婆钟情于买古玩,为此没少花冤枉钱。天天看古玩鉴定,今儿跟我家大叔说:儿子,你帮我弄下,赚八百的话,我留二百,你们俩,还有你爸一人二百! 大叔撇嘴:不稀罕你那二百,你自己留着吧。 小悠悠插话:等等!不用分啊,你们四个赚的钱,不都是给我的吗? 小悠悠真相了! 而她之所以这么说,源于某一日,她忽然很伤心地说:你们都上班,都有钱,就我没钱。 于是,窝就安慰她:没关系啦,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赚的钱都是给你的。 于是,小悠悠就开森地笑了。蓝后,记住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好冤好怨 且说王雯急忙往回赶,待离了司马家后,问那报信婆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婆子打着哈哈:“老婆子就是个传话的。” 王雯极有眼色的不再追问。蔡家门口,王雯的大丫鬟河儿正候在那里,见王雯下了马车,忙上前把人扶了下来,并道:“章家今早让人送了好些礼品,夫人就让人给二少夫人送了些。刚才,那边的人跑来告状,说夫人给的燕窝上,抹着一层落胎药粉。” 王雯想到公公的补药,心里咯噔一下,在河儿的注视下,她立刻稳了心神,问道:“告发的人是谁?” 河儿答道:“告发夫人的,是二少夫人身边的吉燕姐姐。夫人派去的人还没走,她就说那礼物有问题了。当场打开检验,其他的都没问题,只有燕窝有问题。现在,满府里都说吉燕姐姐狗鼻子,灵得很。奴婢和吉燕姐姐都是杨家出来的人,闻出药味这事,奴婢做不来。所以,这是很古怪。” 王雯点头,旁的没多问,只道:“少爷回来了吗?” “少爷本来就在家,就是他让人请你回来的。” “这是何故?”王雯诧异不已,眼看就要进了远门,忙停住脚站在那里不动。 河儿忙装作崴了脚,下蹲一下,故意拖延时间,并道:“这是前面的事,闹到老爷夫人那里,夫人没承认也没否认,却说了另外的事。夫人说,盼姨娘望老爷大补汤中下绝子药。老爷没怎么问呢,就让人拿了盼姨娘。盼姨娘一直喊冤,少爷就是这会子回来的。他没多说。只让人先把少夫人找回来。” 还涉及大补汤,怪不得找自己呢。唉,看来,那日终究是没瞒得过他啊。 “爹、娘,夫君。” 王雯进门,一一上前拜见。同时,也看见了立在角落里的吉燕。如果说。这是一场由吉燕引起的阴谋。那么,此刻的吉燕,是那么地无辜和无存在感。还有那袁氏。这会儿正被两个婆子压着。 袁氏本想靠着落儿媳妇的孩子,栽赃嫁祸给蔡夫人。谁知,蔡夫人听都没听,反咬一口。说袁氏是报复,因为她给蔡攸下药了。还让蔡夫人发现了。对蔡攸来说,未出世的小孙子重要,自己的身子更重要。 见王雯进来,蔡夫人先声夺人:“雯儿来得正好。娘且问你。给你爹的补药,同儿可有喝?” 王雯点头,蔡夫人移目蔡攸。凛冽道:“老爷,你听到了吧?如果那汤有问题。我自己生的儿子怎么办?” 袁氏嗤笑:“什么怎么办!大少爷是夫人的儿子,但是不是老爷的,那可就没人——” “啪”的一声,蔡同一个巴掌甩了过去。成年男子的力气有多大,且看袁氏瞬间鼓起的脸庞就知道了。因出手的,是蔡同这个老好人,屋里瞬间没了声音,连袁氏都愣住了。只听蔡同道:“我很好说话不假,但那是因为家和万事兴,不代表就允许你们这些妾室随意闹事!污蔑我娘!” 袁氏这才喊痛,一边喊一边冲蔡攸道:“老爷,哎呦,你要相信我啊!你那大补汤里有什么我都不懂。哎呦~老爷,夫人那事,我真的有证据,证明夫人当年与人不清不楚,他们两年还有联系!老爷,你要相信我!” “那人是谁?”开口询问的,是蔡同。蔡夫人身正的很,任袁氏怎么说,丝毫不惧;蔡攸似乎想起了什么,在沉思中。 “一个姓周的将军!”袁氏脱口而出,说完,才发现是蔡同问的,忙又补充道:“前年夫人忙里忙外的,就想拆散京儿和月娘的婚事,你们还记得吧?正巧,那个周将军奉命送月娘南下,中途还引来了杀手,月娘险些惨死。这事,也是有证人的!” 就是证据不是很足而已,袁京手中只有当年另外的“徐姑娘”。 眼见蔡同又要有动作,蔡夫人冷着脸拦道:“同儿,不急。袁盼,我起初不喜欢徐月是真,不愿意京儿娶她也是真。可再怎么着,徐月那也是杨夫人护着的人。那杨夫人是谁?云南手握重兵的威远候因为得罪杨家,死了;高国公府那样的人家,杨夫人都赶带人打上门。不管章家、还是蔡家,都惹不起她,这份认知我还是清楚的。” 见蔡攸点头,袁氏那个怨啊!心中狂骂,没出息的蠢货,永远这样!只要那个女人说上几句,摆摆道理,你就会点头。只顾着生气的她,忘了此刻辩解、拿证据,才是搬到蔡夫人必须做的事。 吉燕看在眼里,无奈之下,只得出声道:“夫人说得是。但那有个前提,就是杨夫人愿意为二少夫人出头。那年,京中之人不都认为二少夫人是杨夫人的弃子吗?一个弃子,很多人可以拿捏的。” 袁氏得了帮手,立刻又叫唤起来,却让蔡同喝住。蔡夫人眯眼,王雯及时道:“燕子姑娘,你代表的是你家少夫人吗?说来,不管是落胎药,还是两年前的旧案,都和二弟妹有关,她人呢?” 吉燕答道:“回大少夫人,因二少爷下令,只有他同意,二少夫人才能出门。这会儿子,还在家中。” ……王雯无语中,徐岳楼几时这么听话了?今日,两支的人要撕破脸了吗?这几日也没发生什么事,何至于如此?如果两边真不来往了,那她以后还能和司马夫人来往吗? 王雯出身,蔡同便挺身:“那二弟人呢?” “二少爷一早就出门了,说是先去司马家贺喜,再去王相府上。” 蔡攸心中不忿,插言道:“他到是忙得紧。”语气奇酸无比。 这也难怪,当年王安石为了变法拉支持,拉了自己入营,还和自己成了儿女亲家。谁知,后来王安石得了更多人支持,开始百般嫌弃自己。嗯,不是嘴上说的,意思上很明显。总是让自己不要随便说,不要这个,不要那个的,他还去讨人嫌干嘛? 此刻的蔡攸,和袁氏一般委屈,同时,忘记今日家里闹腾的是什么。 蔡夫人使了个眼色,王雯只好道:“不说这个了,只说这补汤、落胎药是怎么一回事?”(未完待续) ps:今天上班路上,遇见一人问路。 某君:你好,打扰下,这到德胜门还有多远? 窝想了想,西三旗在五环外,德胜门在二环上,这个距离,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了,于是说:好远好远…… 那位看了我一眼,终究还是礼貌地道谢,蓝后转身就走,边走边道:“问你有多远,竟然回答好远好远,唉——” 我听见这话,猛然惊醒。思考了会儿,最后追上那人,解释道:“不好意思,刚才没说清楚。你过了前面这个红绿灯,就能看见公交站台,那里好多车都到德胜门。” 那人真心道谢,顺便问了句:有几里路啊? 我顿时觉得自己答“好远好远”,十分有理。 “那不是几里,是几十里的事了,所以我刚才说好远好远啊。”为自己辩解过后,我总算安心了。脚踩5cm的跟鞋,飞快地离去。 第二百二十九章 王雯断案 吵吵闹闹一上午,总算有人说正事了。吉燕第一个说的,因为是从落胎药开始的。 “燕窝里药,是我闻出来的。在江宁时,二少爷知道自己树敌太多,怕有人对夫人不利,托司马夫人找了个可靠的大夫,验着夫人的三餐,我跟着多少学了些常识。今日我能发现,不是我医学得好,实在是,那燕窝里的药味太浓!” 说到这,吉燕也是十分无语。她早就知道袁氏要动点手脚,没想到手脚动得这么难看! “爹,娘,这事交给媳妇来办吗?”得到肯定答复后,王雯扬声问道:“是谁给那边送东西的?” 她问着,眼睛却是望着吉燕,这个与自己起码有些渊源的人。吉燕心领会神,指了人群中的两个婆子。蔡夫人身旁的贺妈妈忙点了点头,出声附和,确实是这两人送的。 那两个婆子被指认,争先抢后地指天发誓,纷纷说自己没有打开东西。 再确定燕窝上确实撒了药后,王雯觉得有两个方向可以替婆婆洗脱罪名。一是这两个婆子说谎,而是,燕窝是章家送的,那么,也就是说,是章家动的手脚。后一个,即便是成立,对自己婆婆也是不利的。 唉……虽然这个婆婆不好相处,但是,不能让她出事啊。 “行了,你们俩不用争了。从得了东西,你们就立刻去送到那边了吗?”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是。 王雯轻轻一笑,十分肯定道:“说吧。你们都干嘛去了,又离开了多久。刚才的问题,是不需要思考和回忆的。你们俩都慢了片刻,这说明你们都说谎了。” 学士街上临街的府邸,大都是官员之家。而下人的房间,则在宅子后面,一排没有小院的下人房。时常有人领了外出的命。顺道回家做点事。眼下。这两个婆子,极有可能都回过家。只是,一般人回家。那也得先把任务给完成了才是,这二人是什么情况呢?王雯想不到,只好仔细望着二人,不肯松懈半刻。 她这边想着。那边一个婆子已经顺口接道:“老婆子没大少夫人这么伶俐,主子问话时。总得想上一想。” “回答得这么快,这么得体,也没看你想啊。呵呵。”王雯是真的笑了,这个李婆子素来以能言善道闻名。这人吧。有时候最快,真不是好事。“不承认也行,贺妈妈。你几时把东西交出去的?燕子姐姐,这二人到你那时是什么时辰?” 贺妈妈张口就来。道:“辰时刚过。” 吉燕那边,却是不记得具体时辰了,饶是如此,辰时过了很久是必然的。因为徐岳楼快准备用点心了,用点心时间是巳时三刻左右。 这边,李婆子二人脸色已变,那李婆子动嘴想解释几句,不料旁边的那婆子已答道:“大少夫人,老奴趁空回家了会儿。老奴原本想送完东西再回家的,李嫂子说她家的事等不得,得先回家一趟。老奴先随她去了她家,然后又去了我家。包裹,我们俩是一时都没离的,这是真话。” 好吧,这就等于承认之前说谎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章氏,这就是你管的家,这就是你用的好仆人!”事情还没怎样呢,蔡攸忽然抽风起来。王雯一阵心塞,忙道:“爹,这二人随你发落就是。眼下,事情还没结果呢。” 蔡攸冷哼,鼻息间吐了三个字“你继续”之后,倒也不再多言。王雯接着问那婆子:“是你没离,还是你们俩都没离?” 当然——当然是自己有离开过,这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这婆子一个动作,王雯便已知答案。 “那你离开的时候,东西是由李婆子看着的吗?” 李婆子忙指天发誓道:“那包裹老婆子一直拿着的,一定没旁的人接触过,也绝对不是老婆子动的手脚。这不管什么药,都不便宜吧?老婆子是蔡家的奴婢,干了这二三十年,这才得了夫人恩惠,一个月能领上几个钱。那钱,就跟老婆子的命似的,才不舍得买这些贵得要死,又害人的玩意呢!大少夫人,听闻你在娘家就管家,老婆子这几个月钱少不少?” 李婆子油嘴滑舌一番,末了不忘向主家提提加薪的事,虽然,可能不被批准。 “李妈妈还好要死抱怨钱少!这钱少的活儿,都没你的份了!”不等王雯说话,河儿已经回了李婆子。 说话的功夫,王雯已经从两个婆子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接下来,要确定的是“临时下药”之人是如何动的手脚。她让人把放礼品的包裹打开,一件件地问着蔡夫人,是不是她送的。蔡夫人不耐道:“我怎会记得这么全?贺妈妈,你和大少夫人对。” 贺妈妈上前,王雯一件一件地拿,贺妈妈一样一样的点头。末了,证实这些东西确实都是蔡夫人送出的。 袁氏得意,王雯看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送了个白痴眼神。然后,抖了抖手中空空的包裹,递给吉燕。 “燕子姐姐,这包裹上的药,浓不浓?我看过了,就这个地方的味道最大。而这里,恰巧是放燕窝的地方。” 吉燕能闻出药来,王雯更胜一筹,连药的具体位置都闻出来了。他们家大少夫人有这么妖吗?众人疑惑,连蔡夫人都送了个奇怪的眼神给她。 吉燕结果,放在鼻息间一刹,便挪开,应道:“是这个味道。”话是如此说着,却拿眼睛盯着门外。心道,二少爷怎得还没回来?大少夫人的聪慧,出人意料啊…… “李婆子,这显然是有人把药粉撒到包裹上。再给你次机会,如果你说实话,这份活计就能保得住。再不说,见官就是。现在的开封府尹,是我六叔。” 王雯的六叔,杨夫人胞弟是也。 李婆子不好再瞒,或者说,她原本就没打算再瞒,把袁氏身边的王妈妈给供了出来。袁氏立刻怒骂道:“你这吃里扒外的老贼婆,夫人是蔡家的主子,我儿就不是了?我犯得着拿自己亲孙子诬赖吗?” 蔡夫人冷哼:“武皇连自己亲骨肉都能下手,何况你这还是重孙子!” 这话,可说到了袁氏心里去。可惜,眼下不能为蔡夫人喝彩。她试图解释时,王雯那边已下了定论:“所以,这落胎药是盼姨娘自己下的,意图污蔑夫人。盼姨娘身为妾室,为了争宠先是耍了小手段,往大补汤里下药;眼下,又如此设计陷害大夫人,此罪——” 话未说完,只见门口来了一人,那人朗声道:“大嫂,这案才段了一半,怎得就给盼姨娘定罪了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连环反击 来人声音洪亮,却是个女子无疑。众人望去,只见碧痕扶着徐岳楼缓缓行礼。 “儿媳给父亲、母亲请安。” 蔡夫人望着她隆起的小腹,心中一叹,不及说话,蔡攸已经抢答:“你起来吧,不管什么事,总归不是你的错,你来做什么!”二儿媳妇喊自己父亲,他也是无奈,只好尽量扮演好一个慈父的形象。 这是实话,但在蔡夫人听来,就是赤-裸-裸的维护。王雯心中亦有些失落,因为自己那仍然平坦的肚子,从而忽略了徐岳楼的辩解。 众人之中,唯有蔡同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他总觉得突然出现的徐岳楼,有点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再说,徐岳楼一进门就离他远远的,可见在避嫌。是以,他不好上前同她理论,只好看着王雯,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唉……待他看到王雯只顾着盯着徐岳楼的肚子时,唯有长叹了。孩子,是他们夫妻共同的痛。 “爹,我听人说姨娘被拿了,吓了一跳,能不来吗?这还没进门呢,就听大嫂说姨娘给我下落胎药,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至少,我不信天下间竟有如此狠心的娘!再说姨娘给老爷也下药,这事就更怪了。姨娘在孟家庄呆得那十年,爹不也没有其他子嗣吗?” 徐岳楼说的大义凛然,蔡攸这个没主见的,顺着她的思路走的好远啊!这一想。不止那十年,是自打母亲过世后,他就不曾有过子嗣。正室、妾室。别说生产了,愣是没有一人有过身孕。这么多年,能让他一直不生育的,除了蔡夫人不做他想! 蔡夫人顶着蔡攸看一个罪犯的目光,冷声道:“老爷,盼姨娘回来是没几年,但是这大补汤也是最近几年才有的东西。至于落儿媳的胎。别人不可能,盼姨娘可是有前例的。” 啊~似乎是这样。大补汤的方子确实是袁氏提供的,夫人认可的。这才给自己熬制的…… “你胡说!当年我的孩子分明是你动的手脚,那是我期盼已久的孩子啊——啊……”袁氏忽然哭得很伤心:“夫人,你怎能,怎能说出这样的话。你的心到底有多黑!老爷。那个孩子,当时,你也是,那么地期盼,要不是老夫人……” 袁氏哭得肝肠寸断,却不忘扮柔弱吸引蔡攸。 徐岳楼禁不住仰天长啸,这么一个摇摆、没什么主见的老男人,到底哪里好了啊!自家正经婆婆。看中他什么了……唉,奇葩女的思维。果然不是自己能懂的。 蔡攸被勾起往事,不由地皱了眉头,忍不住斥责蔡夫人:“陈年旧事,说这些干什么!就事论事,有证据才能说是谁做的。老大媳妇,你再好好看看,老二媳妇,你也跟着,不要冤枉了好人。” “是,爹。” “是,父亲。” 王雯、徐岳楼齐齐应道,由王雯先开口:“二弟妹,爹既然说了看证据,你刚才那句‘天下没那么狠心的娘’就算不得证据,只能说是常理了。” 徐岳楼好想“呵呵”,因为王雯说得不仅有理,还是事实。袁氏吧,实在不能以常理推理之。但是,她现在不能给王雯喝彩啊。 “大嫂有理。这事吧,要不是吉燕本事打,不管是主使、谁做的,我都是个受害者。我这人没什么大志,就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别不信,我但凡有点志气,早跟着师父开创事业去了。谁知,我这么弱小个人,只是同夫君定了个亲,就惹来杀身之祸;刚到京城没半年,就有人给我下落胎药。大嫂,你说,我怎么就这么惹人厌呢?究竟是谁非要我的命不可!” 徐岳楼一番掰扯,一为了拖延时间,二为了把今日之事往“杀她”上面靠,然后,再把蔡夫人引到老周面前。本来这事不管袁氏怎么没章法,蔡京都有办法把这事给推过去。谁知,中途突然出了个“大补汤”的事,蔡京确定这不是袁氏干的。 于是,蔡夫人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蔡京此刻正尽全力打探此事,准备将蔡夫人彻底拍死。 王雯细细品味了徐岳楼的话,听出她意有所指,便道:“二弟妹说的可是前年遇袭洛阳之事?官府都没查处个究竟,我姑姑那里也没看出端倪,你直说‘杀身之祸’,略有不妥吧?再者,那事跟眼前之事并无关系。” “呵呵……那大嫂来看看眼下的事,我听着。” 徐岳楼也不纠结,拖延的法子有的是。正巧,听喜的娘王妈妈已让人带到。几方人对峙,这个事来往又是一遍。然后,众人都盯着王妈妈。 王妈妈不负众望,望了袁氏一眼,袁氏怒道:“你看我做什么!难道是我让你做的不成!” 蔡夫人冷笑:“她是你的人,不看你,难道看我吗?” 这俩人,一来二往地又吵上了好一会儿。徐岳楼见蔡攸等人都有点不耐烦了,忙道:“娘,姨娘,我这头疼得紧,我们先歇会?大嫂,我来的时候听人说,你在我娘那连筵席都没吃完,就被叫回来了,我们先吃饭,行吗?其实,是我有点饿——” 徐岳楼说得那个可怜,那个委屈,那个害羞,别人到还好,蔡夫人那里只剩狂怒了。刚嫁进蔡家的她,就是在这种会撒娇、扮委屈的女子身上! “京儿媳妇,你这东说说,西拖拖的,这是要做什么?”蔡夫人问出了蔡同早就想问的话。 徐岳楼顿时红了眼圈,低首道:“母亲,我不饿了。” “不饿就好,王妈妈,你可以说了。”蔡夫人不等王雯发话,直接下令。 “你——” “老爷,不要偏心太过。京儿媳妇是儿媳妇,不是你的妾。” 蔡攸刚说了一个字,就被蔡夫人给堵了回去,还堵得那么难听。 “娘!”蔡同第一个不愿意,然后,徐岳楼真的哭了出来。 “母亲这是什么话?没嫁进门时,母亲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岳楼奉旨嫁进蔡家两年了,孩子都有两年了。礼仪就之前差些,找到我娘后,我娘一直在教导我。一旦有什么不妥,她走也得走来告诉我。我没错,母亲为何一直看我不顺眼!” 徐岳楼眼泪哗哗的,不忘控诉。情绪越来越激动,最后都已抚摸着肚子打颤,任凭人怎么劝都好使。就见她怒不可谒地喝退了所有人,直直望着王妈妈,大声道:“王妈妈你且说,今日给我撒落胎药的,到底是不是你!” “二弟妹这是做什么,你不是拜托我来查问了吗?”王雯上前拉着徐岳楼的胳膊,温声劝道。 “是老婆子做的。”王妈妈那里,同时应下。 徐岳楼这下呆住了,不停地念叨着“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盼姨娘下的命令。”蔡夫人嫌弃地望着徐岳楼,自顾自道。 王妈妈还真的就承认了,但是—— “姨娘知道吉燕的厉害,所以故意用了这么笨的法子,没想过害二少夫人,也没想过能诬陷夫人。而是,想借机告诉老爷一件事!” 这时,蔡攸很给面子地搭腔:“什么事?” “夫人同北方禁军的周将军有私情!姨娘知道这事直接说没人信,夫人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说,所以,才用了这么复杂的手段!至于大补汤的事,老婆子听都没听过。” 徐岳楼适时装了下晕,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满是哀伤地望着袁氏。然后,偷偷地打量着众人的神情。 某种程度上,王妈妈说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实话,除了袁氏不曾有害孙子的心之外。可惜,没几个人相信。蔡夫人与人有私情?别胡扯了!蔡夫人是京中有名的冷妹子,说好听点是端庄,说难听点,就是傲娇,与人有私情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她才不稀得干。 众人冷眼中,王妈妈接着道:“你们别不信,这事,还是老婆子先听人说的。老婆子前些日子有个人要饭要到我门上了,老婆子平生最见不得有手有脚的人不干活,只会偷懒耍混的人。于是,那人让老婆子好一通训,还打坏了我家的大笤帚。你们不信,让人去我家看看!” “重点是什么!究竟什么事,让你给我下落胎药!万一吉燕没看出来,我们娘俩的命你能担得起,还是听喜能担得起!”徐岳楼那个恼啊,不是说王妈妈的台词已经背了几十遍了吗?怎么还说得这么不着调啊! 她不知的是,王妈妈越是如此,越自然。平日的不着三不着四的王妈妈忽然出口成章,反让人怀疑了。 王妈妈说得乱七八糟、徐岳楼快演不下去的时候,下人来报:“二少爷回来了。”紧接着,蔡京的身影就出现在大堂。请安请了一半,就看到坐在椅子上抚着肚子的徐岳楼,忙撇下众人上前询问。 徐岳楼的脸被他挡在众人视线外,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然后轻声道:“我没事。” 你来了,我就没事了,也没我什么事了。(未完待续。。) ps: 今天抽风,把结局那一章写粗来了……可见我有多么滴想完结! ... 第二百三十一章 清场算账 徐岳楼无事,蔡京安心按计划筹谋,首先,清场。蔡京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人,各色婆子五个,两个押着袁氏,三个跪在地上;主坐上蔡攸夫妻坐着,蔡同、王雯分立两侧;王雯身旁是蔡夫人的管事妈妈、大丫鬟,王雯的丫鬟在侧翼;徐岳楼这边吉燕、碧痕,门口还立了两个跑腿的小丫头。林林总总,二十余口,把蔡家不怎么大的厅堂挤得满满当当。 “爹,家丑不可外扬。这府里上下也就三十几口人,得有一半都在这里了,这是怕事不够大吗?” 徐岳楼低首,自家这位太不要脸了……把事闹大,这不就是他本来的计划?现在倒好,说得那么严肃,跟真事似的。正想着呢,只听蔡京道:“月娘,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里有我,你跟碧痕先回去吧,吉燕留下使唤。” 这是不让自己看戏啊!徐岳楼十分哀怨,却只得应下。刚才那么一番折腾,哭闹不算,关键还装晕来着。 “是,夫君。燕子姐姐,你留下吧。爹,大嫂,姨娘——”她原本想漏下蔡夫人的,临了,还是改了主意。 “夫人,岳楼身子不适,先回了。”这句,是含泪说的。 退出之后,徐岳楼自己蹭了蹭眼泪,对自己今日的表现很满意。然而,问题接踵而来。 “碧痕,这次有孕,我怎么这么爱哭呢?这要是生个爱哭的儿子怎么办?哎呦,可别生个儿子啊!” 碧痕担心里面的情形,便道:“你就是想要女儿,这些都是借口而已。我们出来了,里面怎么办?” “凉拌。你要相信蔡京啊。话说,我没嫁给他的时候,你不是觉得他厉害过了头,我搞不定的那种吗?在你眼里,他厉害,我弱得不行了,咱们留下还能干嘛?” 碧痕理所当然道:“你弱归弱。奴婢还是可以帮忙的。” 这话一出。徐岳楼才不搭理她,火速离开蔡家主院,回到了自己的小窝。不时地让碧痕打探消息去。结果,除了一批一批的人被领进正堂,别的事一无所知啊。闲下来的徐岳楼,再让碧痕去打探进去的人都是谁。 “这次进去的是蔡家十年前、八年前、五年前的厨子。” “蔡夫人乳娘家里的丫头。还有乳娘的邻居。” “嗯?少奶奶,那个好像是高家的十一姑奶奶噢。” 高家十一娘?她不是让高国公看死了。怎么出得门?还有,她来做什么?徐岳楼没想明白呢,那边又送来消息:“少奶奶,开封府也来人了。碧痕姐姐说好像看到了个熟人。要亲自看一下,等会才能回来。” 一炷香后,碧痕急匆匆地走来。对徐岳楼道:“姑娘,洛阳徐家的那个姑娘也来了。二少爷他是不是要给小夜报仇了?” 我怎么知道!听到这个消息。徐岳楼也呆不住了,脑袋最大限度地动了起来,嘀咕道:“得想个法子去现场打听打听。” 碧痕看都不看她,显然不认同这个做法。当时没争取,现在想法子回去,果然是一孕傻三年。本来就不是二少爷的对手,现在,更没个看了。回头二少爷生气,她可以免罪,自己可就难辞其咎了噢。 不行,得让少奶奶转移注意力!“少奶奶,我昨日瞒着你,去看随园了。” 这个话题转得不算突兀,二人当年曾无数次设想,如果随园跟了她们南下,那将是另外一种情形。就是因为这种可能,徐岳楼不愿意让随园回到自己的身边。她对自己说的是,小夜能回来,随园就能回来。 但,根本不可能让随园再回来,即便她现在过得并不如意。 “随园生的是姑娘,这都是第二个了。她婆婆很不喜欢她,要不是杨家那边还有人给她送东西,她婆婆不知道怎么作践她呢。”碧痕当作没看见她的脸色,继续唠叨。结果,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 徐岳楼不解地望了她一眼,就见碧痕一副“你懂的”的表情。于是,动了动有些迷糊的脑袋。结果是,啥都没发现。 “怎么了?我现在脑子不够用,别跟我玩‘你猜你猜’的游戏,有话直说。” 碧痕叹息:“随园一家搬到学士街了,在小吃街上租了个铺子,卖布,所以我才能看到她。” “她婆家那么有钱啊!”徐岳楼如是感慨道。 “哪有钱?还不是随园自己的陪嫁。好好的,做个自主的丫鬟,不比现在这样养着那一家子,还让人欺负得强!” 这话是怎么来的?丫鬟什么时候这么吃香了?就算偶有吃香的,也谈不上自主吧?不过,徐岳楼身边的丫鬟确实自主,比杨夫人、司马夫人身边的丫鬟都自主。要问原因?司马夫人阅历够,懂得融入;杨夫人那是打娘胎里就到了这里,早被同化了七七八八,保留的,不过是一缕孤魂罢了。 唯有徐岳楼,她本来年纪就不大,刚过叛逆期,但也没好哪里去;涉及未深,说得也是她。所以,做她的丫鬟,如果太像奴婢了,反而不招人喜欢,像碧痕、当初的随园那样才合适。对这二人来说,这样的生活,确实好过一般人家的儿媳妇。 徐岳楼出了会神,忽然道:“碧痕,聪明了啊!你在转移话题?” 被她看穿,碧痕便大方道:“是。反正,少奶奶想去那院,只能想想。” 徐岳楼轻晒,道:“谁想去了?去了不过当炮灰,被连累罢了。不过,不去也能知道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是啊,二少爷回来会告诉你的,就算他不告诉,咱们还有燕子姐姐呢。” “不是说这个,是能猜个七七八八。你看,那几个老厨子。大概是用来说大补汤的事。这是,可能真的是大夫人干的,然后栽赃嫁祸。如果不是我们这边也有证据来对付她,恐怕,真得会翻船。不过,你家二少爷查了一上午,时间是紧了点。但是。他厉害啊!” 徐岳楼口中说着“你家二少爷”,那口气却是“我家夫君”,十分自豪。 “再来。老周已死,死人虽然不能做证,但也做不了伪证。这事,他已有了主意。但是。高家十一娘的事,他怎么没跟我讲啊……” ……碧痕无语。原来二少爷已经把今日计划同二少奶奶说过了;临时出了个“大补汤”,二少爷也准备好了,唯一意外的是,高家十一娘。所以少奶奶才会离开又想回去。 主仆二人这边煎熬地等着,连司马家遣人来问,都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复。直到晚间。蔡京才回到家中。徐岳楼挺着肚子奉上茶水后,忙问:“怎么样了?” 蔡京押了一口水。道:“我爹气得都不饿了。” “我问的不是这个啊……” 蔡京恍然,道:“大夫人和爹和离,我娘心思歹毒,爹下令禁止她来咱们这里,把她关在那边了。” 徐岳楼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催促道:“看我这么听话、又努力的份上,具体点。” “累。”蔡京吐了一个字,徐岳楼毫不犹豫上前,给他捏起了肩膀,极其狗腿道:“要我伺候你直说,多大点事儿。” 现在,这真不是个事了。亲婆婆不能与自己相见,嫡婆婆也没了。她未来的日子,要多消停有多消停。 “过几日,大夫人离开蔡家后,会传出些风言风语,当然,只会是危害子嗣这事,不会有私情之事。我原本以为大夫人和周将军的事,只能算上捕风捉影。高十一娘的出现,大夫人神情大动,出神了很久。这说明,对她来说周将军是不同的,你猜,周将军到底是怎么死的?” 徐岳楼想了想,要让一个人深深记住这个人的方式,除了为自己而死,就是为自己而死吧? “为大夫人而死?只是,大夫人有过什么危险吗?” “有!你不要小瞧了杨家在军中的力量,更不要小瞧了王相用的这些人。当时,如果周将军不死,那么,大夫人和周将军合计让你死的事,就会暴露。所以,他只好自杀——” “你等等!你这话的意思是,洛阳的徐姑娘是大夫人和周老的手笔?”徐岳楼顾不得给蔡京捏肩,走到正面,眼巴巴地望着蔡京。这事,对她来说太重要了。 “是。” 徐岳楼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扶着椅背的手不停地颤抖—— “其实,小夜本来死不了,是周老他们后补的一刀,让她死的,是吗?” 蔡京实话实说道:“这没人知道。但至少耿老那边可信,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耿老抵达洛阳前,周将军还是能做点事的。” “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那样,至少小夜就不用死了。 蔡京冷哼:“他到是想,可他奉命保护你,没有你死了,他活着的道理。那会儿,他还不想死,所以,只能努力制造自己不在场的情形。至于后来,那是不得不死的情形了。大夫人怨言,早知周将军必死,不若当初就动手了。” 本就气愤难当的徐岳楼,心中狂骂,我碍着你什么了,干嘛非要我死不可! “大夫人蠢就蠢在,她竟然认为我会听她的安排娶亲。即便没有你,我也不会娶她给我安排的女子。”这是蔡京的心理话,也是同蔡夫人直说的话。 “还有,我曾戏言,大哥大嫂没孩子兴许是大哥不行。现在看来,至少大哥这边也是有问题的。原来,大哥竟在不知不觉间用了很多药,虽然不至于完全绝子,但是,很难有子嗣就是。”(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兄弟阋墙 蔡同如何,徐岳楼左耳听右耳冒,蔡京一看她这样,就知她钻牛角尖了。 “今日之事,多亏了高家十一娘相助,我同她做了个交易。” 徐岳楼总算有了精神,立刻追问:“什么交易?她也不容易,若能帮就帮了,何必还让她出面呢?”她此刻心情有些沉重,直觉蔡京这样事事算计,很是不好。心中如此作想,口气难免不好。 蔡京笑,嘲笑地笑。 “不让她做事,就因为觉得她可怜帮她,她会信吗?现在这样货银两讫的,不是更好吗?她帮我指正大夫人同周将军的事,我救她出高家,并任她在王家守活寡,彼此都如愿了,有何不好?” 徐岳楼低首,她深知自己此时心情极差,这时候,说多错多,误会也多。 “你是有道理的,我不明白的是高十一娘,她这是何苦啊。” 蔡京十分不悦,沉了脸,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就得像你娘那样再嫁不成?” 这话,绝对触及了徐岳楼的逆鳞!“我娘怎么了?和这个一样吗?遇上我爹那是她倒霉,在我爹这个树上吊死,我都替她不值!” 拔高嗓门不说,观点还是如此,蔡京心塞,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就听徐岳楼口气一转,艳羡道:“高十一娘不一样,她遇到了值得付出的,所以不需要再嫁。” “怎么?难不成她得追随王鑫而去才是最好的结局?梁山泊和祝英台是传说。” 徐岳楼不与他争辩,她就是喜欢这样的结局,怎么了?不能像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那样,那就像梁祝、罗密欧与朱丽叶这样吧,肉丝和杰克的模式。她真心不喜欢。回到现实,按照高十一娘的性子,只怕也不会再嫁。王家又没其他人,她连过继个孩子都没机会。生无所恋啊…… 她不说话,蔡京却不放过:“怎么不说?” “说什么?传说也好,神话也罢,我就是喜欢。怎么了?若换做我。不会独活就是。”这话不是吹牛,死过一次的人要么更惧怕死,要么看淡了生死。她属于后者。现在活一天,便是赚一日,有何好怕的? 世间最美好的情话,便是同生共死的决心了。唉……蔡京一声长叹。大脑一片空白,唯有紧紧拥着徐岳楼。 “我会好好活着的。”这是蔡京的承诺。 徐岳楼知道自己现在心情差的原因。见蔡京不再纠缠,当下不再多言。 三日后,蔡夫人,哦。不,章氏搬出蔡家。人没回章家,她自己是有铺子的。自寻了个宅子居住,蔡同夫妇跟她同住了些许日子。直到学士街的风言风语极其厉害。二人才回到了主宅。是王雯一个人回了主宅,蔡同去了隔壁。 “二弟,你和我岳父最近弄的事,我多少直到一些。有一句话,你记好了,莫学饥鹰饱便飞。不管何事,不离不弃都很重要。” 蔡同找上蔡京后,开门见山的说了这么一句。蔡京不解,却答:“我明白。大夫人的事,对不住大哥了。” 这歉道得真心实意,因为蔡同确实一直待他很好。 蔡同惨笑:“我娘曾害过弟妹,我也对不住你。只是,她还是我娘。她的罪、她的未来,我都会一力承担。所以,我们之间的兄弟情,只能到此为止了。” 蔡京微愣,他没想过推翻大夫人之后,蔡同会是这个反应。 “为什么?当娘的做错事,为什么要让儿子承担?”这是蔡京的怒号,他是庶子,他娘不够资历,但是,他也同样姓蔡,为什么要受到不公平的待遇! 蔡同忆起往昔,坦然道:“过去,我做错事,都是娘替我承担的。所以,我现在必须替她承担。我们的娘不同,至少,我娘不会做出伤害我孩子的事。她得知我无意间用了那么多补汤时,也是十分自责,连带着,对你大嫂改观不少。所以,这也是个好事啊。至少,我无子嗣一事,她现在不再一味地指责你大嫂了。好了,我走了。二弟,珍重。” 暗处,徐岳楼见他离去,这才走了出来,真心实意道:“大哥是个君子。大哥说的那句‘莫学饥鹰饱便飞’,我认同。你最近做事很不留情面,这要是换个不明理的兄弟,不会像大哥这样的。今后,咱们做事还是留些余地的好。” 可惜,这样的规劝没有进入蔡京的耳朵。 “住得如此之近,彼此之间竟然需要道一声珍重!珍重……大夫人不是大夫人了,依然能危害人间啊!” 蔡京此刻非常难受!自小到大,他没有享受过亲情的味道。娘不像话就算了,爹也是那般混账!唯有这个哥哥,他起初也是不喜,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蔡同事事护着他,想着他,视自己为亲弟,这让他如何不欢喜? 现在,刚得到的这份欢喜,没了……像品尝一道佳肴,他刚尝了一点点好不好?他怨,在所难免。 “我们说实话,大夫人有错,但是,大夫人同样是受害者。如果你纳妾,我定不饶你!再说,如果没有大夫人,何来这样的大哥?” “自古以来,男子三妻四妾——” “那是因为你们男子未曾想过女子的感受!” 蔡京深吸一口气,皱眉道:“我又不会如此,你何必动怒?” 这话提醒了徐岳楼,她猛然发现,还不到一个月,这是夫妻俩第二次争吵了。唉,没有了共同的敌人,他们现在就开始内斗了吗?不怪徐岳楼如此作想,这是血淋淋的事实啊。 夫妻二人不再争吵,却也不在说话。没过几日,蔡同升为丛三品中书舍人,同时入恭亲王门下。不,是恭亲王的阵营,反对变法的阵营。蔡同这不仅仅是和自己兄弟反目成仇,也跟自己的岳父成了对立派。 这般同岳父闹开的行径,众人等着围观之时,司马家长孙的满月宴上,恭亲王派人送了许多稀世珍宝,还挑的是,人最多的时候。 众人猜测道:难道,司马惟也是恭亲王这一派的?唯有蔡京十分不爽,这摆明是冲自己妻子来的!(未完待续) ps:看《空巢老人》,听片头曲,我菇凉高昂地跟着唱:时间都去哪了 忽然,高声喊道:妈妈,时间都去哪了啊? 我想了想,答:时间自己会走,咱们得跟它一起走。意思就是,早上起床的时候,你不能拖拖拉拉,要不就追不上时间了! 妞痛快答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个鬼啊,明天你大概会继续赖床吧……我没好意思说,必须保持对我闺女的信任! 过了会儿,她忽然又喊:妈妈,我长大要成为—— 我顿时来了精神,这么小就有志向了!不愧是我闺女! “公主!” 噗……随着公主俩字落下,我醉了。 “妞啊,你现在不就是公主吗?” 菇凉肯定道:“不是。我现在只有皇冠,但是,公主还得有黄色的漂亮裙子、漂亮的粉红色裙子,还得有许多漂亮的鞋子。” 窝顿时松了口气,幸亏没说公主必须有城堡、大房子→_→衣服鞋子这个,还是可以实现滴 第三百二十三章 无耻之徒 因恭亲王府的贺礼,恭亲王这派的人,纷纷补了贺礼送来,司马家收礼收到手软。韩四夫人总算笑逐颜开了,心道,司马夫人说得果然不错,这孩子啊,不再多,有出息就好! 大部分人都是高兴的,除了蔡京夫妻俩。 “你别闹了,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最近官运亨通,家事也不用你操心,你这是没事找事吗?”面对阴着脸的蔡京,徐岳楼再次吐槽。末了,还指着自己越来越大的肚子道:“这要是你,你还会惦记吗?” 蔡京一个堂堂正正、聪明睿智的男子汉,让自家夫人说成“没事找事”,心中郁闷无比。可徐岳楼说的有道理,她已经给自己生了两个儿子了,现在肚子还大着……这要换成自己,的确不会惦记。可对方是恭亲王,不是他啊!郁闷归郁闷,这日子还得过。 炎热的夏天已经来临,徐岳楼大着肚子,更怕热。这天,你让她出门她都不出,这是不得不出。王雯那边,不知是没了蔡夫人的压迫,还是蔡同停了药确实有效,还是司马夫人的怪招怪用,总之,王雯有孕了。 这个孩子来得非常及时!因为,蔡攸这个老色鬼,要续娶了,是京中有名的何衙役次女。 一个衙役能在钱权富裕的京城闻名,靠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颜值! 年近不惑的何衙役,据说就比当年的沈相差一点点。事实再一次强有力地证明,任何时候,颜值都很重要。 要说长得俊是个特点,却不至于放大到满京城。这个何衙役更加闻名的是。败家。没钱还敢风流倜傥,不败家还能有什么法子?可家总有败完的一日,于是,娶了一妻八妾的何衙役,膝下儿子成了赔钱货,女儿则是摇钱树。 蔡攸当家业什么的就这样了,饿不死;两个儿子不仅成亲。还都很有出息;反观他自己。已近天命之年,都这岁数了,实在没想过还能怎么上进。眼下续娶。纯图自己痛快了。于是,让媒人给他找个年轻漂亮的,钱不是问题。 只看了何二姑娘一眼,他就点头了。何衙役自然趁火打劫。聘礼开口五千贯。蔡攸咬了咬牙,掏了! 然。当蔡然这个庶子来请安的时候,他这才忆起,自己还有个儿子没成家。 蔡然文不成武不就的,接回蔡家后。章氏随便让他去了个铺子做活计,也没别的安排,至少。蔡攸没管。最后,还是蔡同提点了他半年。将他升为主管事。然,随着章氏和蔡攸和离,他现在闲置在家。 这日,像往常那般请安过后,就听父亲对自己道:“然儿今年十七了吧?回头,我让你大嫂给你安排个亲事。” 一句,算是交代完事,也没给蔡然表达自己意愿的机会,就把他给挥退了。然后,蔡攸让人把蔡同请来,拿出三千贯,让他给蔡然操办婚事。 这回,万年老好人蔡同却没接钱。 蔡攸立刻变脸,自打他和章氏和离,长子已经给了他数次难堪了!刚要发怒,只听蔡同道:“爹,雯儿刚有了身孕,还不足两个月。我们俩成亲四五年了,这是头一个孩子,现在没确诊呢,就没敢声张。三弟的亲事,要么晚些时日,要么让二弟接了吧。” 一听这个缘由,蔡攸脸色恢复,忙道:“这是应当的。那家事她还能管吗?” “正想回爹呢,儿子比较忙,这又是头一胎,而弟妹那边也没法子帮忙,我就想把雯儿送到我娘那里。”蔡同把握机会,提出了沉浸在心中三四日的想法。 这是实情,蔡攸心中郁闷,也只得同意。当章氏见儿子儿媳忽然上门,大吃一惊,细问之下,第一句道:“好!这孩子来得及时!雯儿,你且安心在我这里住着,蔡攸那个狗改不了吃屎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娘,爹好赖我们何必管?你何必因他让自己没形象呢?我们且不去管他。” 纵然蔡攸不堪,蔡同也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言辞。好在,王雯适时出声,章氏笑应,接儿子儿媳进房。 蔡攸那边,老大拒绝了,那就推给老二吧。虽说二儿媳妇快临产了,但老三这婚事年底办了就好。顺便,自己还能省点钱。 “二少夫人,老爷让我送钱来。”蔡京那边应下这桩活计后,隔日,蔡攸就让信任管事妈妈把钱送了过来。 徐岳楼眨眼,这钱不应该直接给蔡京吗?送她这里什么意思?待她看到数额两千贯时,更迷糊了。蔡家的标准,庶子不是三千吗?什么时候降价了?不说这个,蔡然上面还有两个兄长比对着呢。 蔡同身为嫡长,考虑到王安石的家底,明面上的帐也有八千贯。实际上,章氏有补贴、杨夫人那边也有给王雯的补贴。蔡京那会儿,章氏先是按规矩从总账上拿了三千;又因圣上指婚,蔡攸只得又添了两千,再加上章氏为了补救,自己又添了点;圣上指婚之外,还给了不少赏赐,杂七杂八算下来,一万贯是有的。 两千贯……真好意思拿得出来!再穷,不至于如此吧?何况,蔡家又不是真的没钱!徐岳楼什么人?当即把问题问了出来。 “郑妈妈,这数额不对吧?” 郑妈妈尴尬道:“老爷说,章氏离开后,家里钱紧,给三少爷娶亲的钱,只有这些了。” 这话哄鬼去吧!蔡家传到蔡京这一代,已经是第四代了,财富比上不足,但同一般官家比,还是很富有的。大宅子也可以买,但是,蔡家长辈一致认为,砸钱到宅子上,不若留着享用。 呵呵……享用个x啊,徐岳楼狂怒。蔡家过的,那叫一个节俭啊,大补汤只做一份;那叫一个无耻啊,蔡攸竟然坑亲生儿子的钱。 嗯,前些日子,得知真相的徐岳楼就是这么跟司马夫人说的,直说自家公公无耻之尤! 事情是这样的,年前,蔡京为了能独住,承诺自己家用徐岳楼拿,而他的俸禄上交到主宅这边。蔡攸当时略皱了皱眉,同意了。徐岳楼原本以为花小钱换来自在,很开心来着。后来,王雯告诉她,蔡家庶子成亲后本来就得搬出住的! 徐岳楼别提多郁闷了,蔡京知道后,只说了句:“承诺了,那就做到吧。他如何,我们不学,况且,也没多少钱。” 是啊,没多少钱的事,蔡攸你这么大的腕儿,你至于嘛!现在,该给三千的,你给两千这叫怎么一回事?还是经过我手的,让我贴的意思?(未完待续) ps:看到新闻,帝都无房子无户口的,娃上学得二十八证,这其中,父母双方身份证、劳动合同、社保证明都是夫妻俩的,还算作一份……所以,实际数量绝对超过二十八 窝也是醉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平凡之人 78_78235徐岳楼猜对了,蔡攸认为能把媳妇的钱拿来自用,那实在是好的不能再好了!他一直想用章氏的钱,都未能得逞。当蔡同说王雯有孕时,他也就纠结了一下下,立刻想到可以赚二儿媳妇的钱,又笑了。 徐岳楼这边送走郑妈妈后,只好对自己说自己想多了。千万别生气,话是如此,到底不甘那。直到蔡京归家,她心气还没平。这不是钱多钱少的事,是恶心人呢!于是,蔡京连杯茶都没来得及喝,就被她拉过去诉苦——噢,是转述了今日之事。 蔡京到底怎么想的,没人清楚,反正他脸色上没看出什么情绪,即便是和他同床共枕的徐岳楼也没看出来。待徐岳楼垃圾情绪全部倒完,他才道:“我明日抽空见见三弟,看他自己什么意思。钱不够的话,我给你。” 徐岳楼好想说,这不是钱的事……但见蔡京提到“三弟”时,神情不好,就知道他又惦记蔡同的兄弟之情了。对蔡京来说,因为得到的少,所以特别珍惜。 唉,这情况弄的,烦死了,还是别烦他了。 蔡家三兄弟,蔡同孩童时期就被夸赞,蔡京则是少年成名之后才认祖归宗。相比之下,蔡然弱得可以。书读得不多,生意也是半道出家。但是,蔡然的少年时期是和母亲相依为命的,他的外祖家,一没袁家那般富庶,二那些舅舅们险些吃了他们母子。 因此,他十分有自知之明。同两个哥哥比?别闹了,自己就是个平凡的人而已。 对于亲爹先是抛弃自己,接着不管不问,现在又要随便给自己安排婚事。他也生气。可他知道,离了这个爹,日子更加难过,除了接受,还有别的办法吗? 做了几年生意,字还是要练的。这些日子,蔡然借着练字养性。同时。也想有点拿出手的东西。那两个哥哥的字,各有千秋,都是顶尖人物。别的追不上。这字,确实可以一试。单从这件事来看,蔡然多少还是有点心气的。 此刻,见蔡京来找他。他立刻上前见礼。“二哥来了,随便坐。” 不是很亲。却也不见外。两个哥哥,他都不会去巴结。在舅舅家里呆了十年,他十分明白血缘亲情,得分情况。 蔡京这边原本有些不得劲。毕竟,同这个弟弟见面次数有限,他又不曾像蔡同那样主动示好。结果。蔡然十分得体的应对,让他很是舒坦。心中默默给这个弟弟打了个五分。 “嗯,你别忙了,我来找你有事。” 话虽如此,蔡然微笑着,依然给亲自他倒了杯茶。“这不是家里分的茶,是我以前在铺子做工时,别人送的乌龙茶。” 蔡京接过,抿了口,这才道:“我直说了吧,你的婚事还没定,爹的意思是,我和你二嫂来办。你有什么想法?” 蔡然一怔,爹都没问的事,这个跟自己命运相似,却十分不同的二哥,竟然关心起来。突来的重视,让他一时间找不着感觉。 蔡京见他发愣,又细心解释起来:“就是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妻子,家世什么的,不管哪方面,你提了,我和你二嫂能办到的,就给你办了。” 这话坐实了蔡然心中所想,他心中小暖之时,不忘小心翼翼问道:“爹,说多少钱了吗?” “问这个做什么?” 蔡然轻声道:“钱多,可以找个家世稍微好一些的,钱少,那按照钱少的办。我舅舅那里,几百贯娶亲的,那都是大户。” 他的懂事,让蔡京心中泛疼。这是什么样的家!他们上一代的事,却苦了他们这一代。蔡京一个深呼吸,郑重道:“钱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会尽力去办。兄弟情什么的,我也不会维持。大哥待我好,我又报复了夫人。就这样吧,我不指望我们兄弟关系多好,但求还是兄弟。你想找个什么样的,说吧。” 蔡京说得豪气,却没说具体数目,只从这一点,蔡然就判断出钱不够多。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二哥,让我想想再给你回复,好吗?” 蔡京点头,并道:“本该如此。那我回头再来找你吧,你二嫂快要生了,我又这么忙,就先回去陪她了。待我得闲,咱们兄弟再聊。” 蔡然也不留客,亲自将他送至门口。只是,就他住的蜗居,没走两步就到门口了,兄弟俩没机会多说两句,就这么散了。 两日后,天将黑的时候,蔡然出现在蔡京门口。下人发现,告知徐岳楼,徐岳楼忙让吉燕把人请了进来。蔡然推辞不过,去了正堂候着。接了茶水后,只慢慢喝着,不乱看亦不乱问,直到蔡京归家。 吉燕把这边情形转告给徐岳楼,徐岳楼想起那日蔡京对他的评价,心中默默给蔡然又加了一分。不一会儿,前面传话过来,兄弟俩在前面用饭,徐岳楼只得自己吃了。 天色黑透,蔡京才转到后院。 “三弟走了?” 蔡京应是,不待徐岳楼开口,便已道:“三弟今日来是为了他的亲事。他说想好了,家世不重要,对方不嫌弃他就行。至于人选,能好好跟他过日子就好,其他的,不重要。婚事也不用大操大办,他想留点本钱做点小买卖。” 不考虑家世、能好好过日子,徐岳楼眼前就有一个,只可惜,现在不便讲。她先将碧痕打发,冲着碧痕离去的背影一努嘴,对蔡京道:“碧痕正合适吧?” 蔡京想都没想,道:“当然不合适,我爹还在,他怎肯同意三弟娶个丫鬟?就算没我爹,我和大哥也不能让三弟娶个丫鬟,你想什么呢!” 徐岳楼这才反应过来,她娘之所以能嫁给司马明,从丫鬟坐起不说,还是填房,司马家上面还没有老人在。 “不行就不行,你激动什么,我又没有轻视三弟的意思。我现在身子不便,三弟要的人,师父那里估计没合适的,让我娘跑跑腿吧。”徐岳楼见他仍然不高兴,又道:“我觉得三弟是个经商的料子,不是开创事业那种,但起码能守成。他既然有心,你干脆跟他好好商量一番。或者是,你做东家,他给你做掌柜的,怎样?” 这话说进蔡京心坎里,蔡京拉着徐岳楼的手笑道:“正有此意。所以,你给他找妻子的时候,人要看好了。” “明白。”(未完待续)。 你正在阅读,如有错误,请及时联系我们纠正! 第二百三十五章 去下聘吧 八月初八,蔡攸续娶的日子,徐岳楼的肚子已经非常大了,显然不可能帮他做什么。没有蔡夫人、没有儿媳妇,蔡攸还有个兄弟。 时任荆州都督的蔡仁,当然不在京城。但是,他的夫人及长子一家都在京城。年前,蔡京夫妇进京前夕,蔡仁长子生子,章氏带着儿媳王雯、带着贺礼过去庆贺来着。为这事,蔡攸埋怨了章氏好几天。现在看来,得仗着章氏这份来往,今日才能邀得蔡二夫人相助。 作为儿女亲家,王相那边位高权重,王夫人又是有名的宅女,再加上蔡同最近同王安石不对付,王家只让人送了礼就罢了。司马家却没这样的特权,司马夫人到了后,得到何家亲戚不要钱的追捧。 司马明拖了半年多,最终还是外放了,把更好的机会留给儿子。司马明将于中秋后上任,好在地方不算远,司马明官未升,还是从四品,职位变成豫州少府监,统领豫州的制造、织造事宜,算是肥缺。 司马夫人这边借着徐岳楼生产在即,又托她办事,那是有事没事就朝蔡京这边来。眼下,当即对蔡二夫人道:“二夫人,这边你忙得紧,不用招呼我了。悦儿那边快生了不说,蔡三少的婚事也让我打听着呢,我去那边跟悦儿说说。” 蔡二夫人只好应允,让人送到徐岳楼那边。 确定女儿一切安好后,司马夫人说起了正事:“你公公都能娶个名不见经传的填房。蔡三少爷那边是不是也可以降低些标准?起码可以给你们省点钱。” 徐岳楼不同意:“娘,你不知道,蔡然这个人可省心了。他要求的女子。世家里肯定找不到的。既然不是世家,能费多点儿钱?花这点钱,结了自家兄弟的善缘,有什么不好?再说了,我那小婆婆娘家,可是非常有名的。” 不提这个还好,就因为这个。司马夫人抱怨道:“别提了,他们那家亲戚也是绝了,可怜了蔡家二夫人。我是能闪就闪了。” 随便说了两句,司马夫人不再多言,显然并未将那些破事放心上。转了话题,道:“不考虑钱的因素。我给你推荐三个人。你先自己打听着,到九、十月份出了月子,再亲自看上一眼,兴许人选就能定下来了。” 母女絮絮叨叨,直到那边开宴,司马夫人才离去。晚上,因在那府里陪客,蔡京多少喝了点酒。一身酒气的回到家中。第一时间先去洗漱一番,这才回房。 “我娘今日来看我。给三弟挑了三个人选。首推兰阳知县伍继长女,第二是翰林医官王泉次女,最后是户部员外郎,杭东三姨娘所生的庶女。” 三家都是七品的小官,蔡京为官并不久,且都在高层打拼,对此不是很了解,徐岳楼只好细细解释了一番。 伍知县今年三十有五,他的长女却不是嫡出,今年十五。年纪不大,能力也够,最难得是识大体,知进退。这番评价是司马夫人亲口定的,伍知县做过司马明的下官,伍家长女那会儿才七八岁,是以司马夫人知道的比较多。司马夫人认为人即便是改变,本性变不了多少,于是,首推伍家长女。 翰林医官,这是大恒太医院最低的官职了,多少说明王泉的能力。但是,他家待嫁的是嫡次女。最后,户部外郎没什么了不起的,了不起的是他的三姨娘,借着夫君是户部的小干事,做起了买卖。是以,她的亲生女对生意上的来往比较清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已经及笄的杭二姑娘,尚未定亲。 蔡京一一记下,道:“嗯,我会让人再去打听一番。你不用记挂,专注生产就是。” 不是第一次了,徐岳楼比较淡定,她随口应了,不忘嘱咐道:“三弟闲着也是闲着,干脆让他自己转悠转悠。” 蔡京未置可否,徐岳楼见状,撇嘴道:“这几家姑娘又不是大家闺秀,尤其是杭二姑娘。若是意外得见,那是二人的缘分。连议婚前见个面都难的人家,娶回来后,我这性子,怎跟人家做妯娌?” 蔡京这才应声。 八月十四,徐岳楼在亲娘的陪同下,顺利产下第二胎,一个女孩。蔡京这边夫妻、上下一片欢乐,随即给隔壁、还有司马家报喜。 蔡攸有漂亮的小妻子陪着,一听是个女孩,就吩咐人随便送了份贺礼过去。何氏却提出反对意见,娇声道:“蔡家没有女儿,这又是第一个孙女,礼还是大些好吧?” 蔡攸现在满心都是她,自然应了,完事后还调笑道:“要不,夫人给我生个女儿吧?现在就去。” 章氏同蔡攸和离的原因,京中传得沸沸扬扬,何氏怎会不知?言辞身体未曾反对,心中却十分明白,蔡攸只怕今生都不会有子嗣了。那么,傍着几个继子才能活下去,这是她必须要做的事。长子那里就不用想了,只能从蔡京、蔡然这对兄弟身上着手了。 小户出身的人家,再配上一院子乱七八糟的女子,这何氏不是一般的聪慧。 在何氏的推动下,徐岳楼的期盼下,蔡京长女洗三、满月皆有庆贺,且皆比司马家得了嫡长孙还热闹。唯一让蔡京不爽的就是,恭亲王得知徐岳楼生了女儿后,那贺礼送的……赶上小户人家出嫁女的嫁妆了。 收的礼越多,蔡京的脸愈加难看。别说他了,徐岳楼这一瞬间也自恋了一把。她以为恭亲王这是要等她女儿长大,这话一出,蔡京以望着白痴的眼光望着刚出月子的妻子。 “恭亲王比你我还大上数岁,待我们女儿及笄后,恭亲王早过了不惑之年,我怎会同意?我的女儿怎会愿意!不提我们这里,太皇太后能让他等吗?太皇太后身体越来越差,这两年恭亲王必然娶亲不说,公主也会定下驸马。” 好吧,徐岳楼也承认自己脑残了一把。这是前世小说看多了,萝莉养成的故事听多了之故…… 既然徐岳楼出了月子,蔡然的婚事也就提上了议程。蔡京想方设法打听了一个来月,不看爹娘,只看人来说,确实伍家长女的风评要好一些。带着这样的消息,他找了蔡然。 像以前一样,独居了半年之久的蔡然,仍然没有丫鬟小厮伺候,他亲自奉茶给蔡京。 蔡京接过,开门见山问道:“那家的女子,你自己打听过了吗?有什么想法。” 见问,蔡然白净的脸上,几不可见的红了一下。但是,蔡京是谁?这一幕入了他的眼,进了他的心。 “我觉得,伍家的姑娘,更合适一些。”蔡然吞吞吐吐地道出了自己的意愿。 这里面一定有故事,于是,蔡京故意问道:“因为伍姑娘也是庶女吗?” 蔡然急忙解释:“当然不是!嫡庶,是我厌恶的东西,我怎会在意?是二哥要问我的意思的,我说了,二哥还怀疑怎的?” 好嘛,开始堵自己的嘴了。这二人中间要是没有点事,那就有鬼了。只是蔡京不是八卦的妇人,没有多问,便道:“既如此,那我这边就让你二嫂找媒人,下聘礼。若是对方同意,这门亲事年前年后就能成。” 话落,蔡京第一次在蔡然脸上看到了名为“开心”的表情。蔡京心下作痛,回去后对徐岳楼道:“这桩婚事,必须成功。” 蔡京的决心,媒人舌灿兰花,这桩婚事最终定了下来。婚期定于来年二月,不足半年时间,六礼走个遍,那是相当忙碌。伍家财力不丰,因是长女出嫁,预计嫁妆八百贯。但是伍姑娘的亲娘却是个小财主。就这么一个女儿,毫不犹豫地拿出自己的私房钱,给女儿做嫁妆,最后总计一千五百贯左右。 蔡然是次子,然,蔡家门第摆那,徐岳楼不好算得这么细,蔡攸给的两千贯,全做了聘礼。接下来的用度,全得蔡京夫妇掏了。蔡京拖陈晨给蔡然寻了个房子,不大,两进三间的宅子,在学士街的尾端。饶是如此,也花费了两千余贯。 蔡然听得两千贯聘礼时,已经木了。他爹最终只给了两千贯,他还是从各方打听到了。现在,又给他治了座小宅子,蔡然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正在这时,蔡京又找上门来。 “宅子定了,那边虽然偏了点,但人还是不少的,方便你做点买卖。到你成亲还有三个多月,你已经闲了半年了,不如先去那你看看,能做些什么。若是有相中的铺面,我先给你租赁下来,头一年的钱我出,今后就靠你自己了。” 一时间,感动、开心、心安齐齐涌上蔡然心头,饶是他再淡定一个人,此刻也只得激动。 “我,二哥,我不知……” 蔡京知道他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都是自家兄弟,没什么说的。大哥那里不好直接出面,他私下给了我一千贯,你别当这钱都是我出的就行。” “二哥放心。” 正因为蔡然的婚事,蔡京蔡同这对敌对的兄弟,又聚到了一起。只冲这个,蔡京觉得花多少钱都值得。 年关将近,王雯胎位稳着呢,蔡家这边事事安定,宫中,太皇太后却危在旦夕。圣上立后、恭亲王娶亲、公主找驸马被提上了议程。 恭亲王府,柴预亲自检查了一番堆积满院的东西后,对管家道:“行了,就这些吧,带上媒人,去豫州下聘吧。”(未完待续。。) 你正在阅读,如有错误,请及时联系我们纠正! 第二百三十六章 喜庆二月 豫州少府监司马明的别院里,各色礼盒、礼箱,满满当当得堆积了一院子,司马夫人忽然有种院子太小的感觉。然,当来人侃侃而谈,说明来意后,司马夫人脸色骤变! “司马夫人,我是京城官媒从七品季媒人,奉太皇太后之命,欲定下司马姑娘为裕亲王妃。” 媒人、聘礼同时到,这是来说媒的吗?这分明是强行逼嫁的!这一点,长眼之人从媒人高高在上的模样中就看出来了。 但是,司马忆儿今年十一,司马夫人打算年后送她去女学。太皇太后的身子,那是众所周知的事,若是赶在太皇太后驾崩前就嫁过去,这就表示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就得嫁进恭亲王府。这,这开什么国际玩笑! 司马夫人胸脯起伏不停,她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这情况,不生气的人绝对不是人! “我女儿现在只有十一岁。”司马夫人寒声道。 媒人这才发现司马夫人处在暴怒边缘,她忍住好奇道:“我刚不是说了吗?年纪小也没关系,待司马姑娘及笄后,王爷才会与她圆房。司马夫人这是不愿意?漫说这是天大的喜事,就算要不满,那也是皇家不满。下旨,太皇太后都点头了,本要直接下旨的,王爷垂怜,说是先让你们有个准备,这才让我带着聘礼过来。” 司马夫人咬牙道:“有区别吗?不一样是必须点头?” 闻言,端庄高大的媒人淡定地饮了口茶。道:“既然夫人也明白这个道理,我就不费口舌了。司马夫人,呈上司马姑娘的生辰八字吧。” 司马夫人好想篡改下女儿的生辰。可惜,她不知道恭亲王的生辰。即便知道了,她也不知道生辰八字的匹配算法。 媒人见司马夫人不肯动,又催促了一次。媒人变脸前,司马明终于赶回家中。这么大动静,不用家里人去叫他,他主动回来了。他刚回家中。就见自家夫人寒着脸坐在那里,媒人脸色同样不佳。 见他进来,众人纷纷见礼。司马明直接对媒人道:“这位女大人。你先休息片刻,我夫人极其宠爱这个女儿,待我劝她一劝。” 大恒官媒是有品级的,当然。最高不过七品。媒人让司马明这正经四品官员这么一称呼。顿时心悦,放任司马明夫妻离开。 “有什么好说的!”司马夫人抢先道。 司马明不解地望着自家夫人,这桩婚事,与司马家百利而无一害。至于恭亲王为人,年二十有无,连个侧妃都没有。宫中无皇太后,眼下太皇太后不久于人世,这等于女儿过去就是当家主母。有何不好? 司马夫人被他看得不自在,终于吐露真言:“那个。恭亲王曾对悦儿有意,我怕他是——” 未尽之语,司马明十分明白,皱眉思索片刻,道:“无妨。悦儿已是蔡家妇不说,她们俩都是你生的,你教的,不论性情还是长相,必然有极其相似的地方。否则,恭亲王何必点名忆儿?” 司马夫人心中还是不安,踌躇片刻,出了个主意:“要不,问问忆儿的意思?” 司马明不同意:“她年纪小就不说了,还是个女儿家,问她做什么!” “爹,娘,问我什么?”前院那么大动静,司马忆儿早得了信。偷听了这会儿,这才故意上前。 司马明不及阻拦,司马夫人已道:“忆儿,来娘这里。你姐姐出嫁前,有个奉旨来主婚的恭亲王,他还去过咱家,你记得吗?” 司马忆儿强压内心的澎湃,点了点头。 “那要是让你同他一起生活呢?” 果然是那个人!司马忆儿咬了咬唇,道:“爹,娘,我能进京问他个问题,再做决定吗?” 司马夫人顿时放弃阻拦这桩婚事的心思,本要点头,司马明却道:“这不合规矩。” “爹,我娘说过,规矩,有的时候不那么重要。忆儿觉得,现在就是不怎么重要的时候。” 司马忆儿如此争辩,这让司马夫人更加坚定,女儿的婚事女儿做主。 一家三口,已有二人同意,司马明只好道:“少数服从多数吧。” 这种妥协退让,满是疼爱眼前一大一小两个女人的表现。司马夫人和司马忆儿一左一右,齐声夸赞道:“司马大人明智!” 一家三口相视而笑。 季媒人听得这个要求,心里一惊,瞪大了不是很大的双眼。 你道怎的?恭亲王此番是跟着一起南下的!这是不是说,王爷早就预备好司马家会有这个要求?如果是这样,王爷对司马家的这个姑娘也太了解了!那么,自己之前的拿大,就有些不合适了。必将受宠的王妃,不论家世,总归是她巴结的对象。 想到这,季媒人忙收了骄傲,换上笑脸,道:“这可巧了!王爷就怕司马姑娘要见他,人跟着来的。他人那,现在就在豫州的福安客栈。” 司马一家三口面面相窥,然后,司马忆儿笑了。 福安客栈,恭亲王听到下人禀告,不自觉地笑了开来。 “请司马姑娘进来。” 司马忆儿进门后,其他人自觉退下。恭亲王望着这个仍然瘦弱,却不惧、不羞的女孩,笑得更加温和。 “你找我,何事?” “你我”二字,让司马忆儿回到了当初,那个也是自称“我”的王爷。于是,第一个问题脱口而出:“王爷,我现在是不是得给你见礼?” “这种无聊的事,不做也罢。” 这个回答,让司马忆儿纯净青春的脸庞上泛起一丝甜笑。 “王爷。忆儿有个问题。” “坐那说。”柴预指着身旁的圆凳道。 司马忆儿落落大方,痛快落座,张口就道:“王爷。要是我能跟你一起生活,你是不是就会开心?”问完话的司马忆儿,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柴预。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当然很重要,单从她紧张的小脸,就可以知道。只是,柴预仍然问了出来。 司马忆儿一本正经地点头,答道:“十分重要。”想了想。追加道:“无与伦比的重要。” 柴预哈哈大笑,道:“你这是想跟我说,你的成语学得还不错吗?” “王爷!”司马忆儿恼道。 柴预稍微收敛了些。指着自己道:“你看到我这样,还用问吗?” “当然!就像刚才王爷问我重不重要一样,总归,要听个答案的。”司马忆儿调皮地眨了眨眼。 …… 柴预这下失笑了。在司马忆儿的注目下。郑重道:“因为会快乐,所以,想接你去恭亲王府,你愿意吗?” 司马忆儿点了点头,柴预指着桌上的点心,让她吃些。二人一个吃,一个看着,很是安静。对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说爱。二十五岁的柴预不可能去做。他只是觉得,有这么个丫头陪着自己。自己会开心一些。 果然,开心是有的,心安也是有的。 司马忆儿的婚事就这么定了,具体嫁过去的日子,取决于皇家的意思。这桩婚事尚未公布时,蔡京、司马惟两家已经知晓。因为这两家的下人相约给豫州送年礼去了,回来的时候就带了这么个消息回来。 至此,横在蔡京心中的那根刺,总算拔了下来。徐岳楼抱着女儿细细问了一番,得知竟然是司马忆儿自己点头的,便不再挂念。总得来说,恭亲王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只是,有些时候比较软。 蔡璇、蔡玑兄弟俩已经会叫爹娘了,此刻,见亲娘只抱着妹妹,争先恐后地上前,也要娘亲抱抱。 徐岳楼龇牙,和蔼可亲道:“你们俩是男孩子,得找你们的爹噢。” 蔡京哀怨地望着她,在两个儿子奔上来的时候,只好一只胳膊抱一个。兄弟俩,这个拽爹爹刚出来的胡子,那个拉了拉父亲的耳朵,玩得不亦乐乎。见状,躺在徐岳楼臂弯的蔡姑娘,“咯咯”地笑了起来。 “小坏妞!”徐岳楼毫不留情地给了个评价。没当有人被欺负时,这个女儿总是笑得那么欢畅。显然,她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这边一家五口幸福无比,司马惟那里,除了差两个孩子,别的也是一样。夫妇二人有志一同的未曾声张,蔡京那边也无人外传。 新年,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三道圣旨下道湘潭沈家、豫州司马家,以及西北种家。 计相沈洛川、皇太后的娘家,湘潭沈家大房,嫡出的第三女,将入住中宫;司马明妻女司马忆儿,将嫁入恭亲王府;安心公主下嫁西北名将世家,种家第八子。三桩婚事,将在整个二月间完毕。 因,御医断言,太皇太后活不到三月。 年前这三家,早就打过招呼了。婚事虽然匆忙,三家却也有所准备。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现在是三人得道,这下,不仅仅是鸡犬了,猪啊猫啊的,也都十分开心。 韩四夫人很开心,因为司马忆儿是她女婿的亲妹妹;徐岳楼没啥自觉呢,新任蔡夫人何氏的娘家,因何蔡家联姻,蔡家又和司马家联姻,司马家再和恭亲王府联姻。于是,对外宣称:我家和恭亲王府是姻亲!脸皮之厚,无人能及。 不提这种奇葩事,且说整个二月,皇家接连办了三桩喜事,蔡家三子也在这个月娶进了伍家女。还有,王雯提前生产,二月二十二这日,王雯生下一个儿子。王、蔡两家,合府欢喜。(未完待续。。) 你正在阅读,如有错误,请及时联系我们纠正! 第二百三十七章 鬼都不信 司马忆儿出嫁后,司马明夫妇的三个儿女,全在京城。突然空下来的司马夫人,一度想让司马明辞官回京。好在,最终还是忍耐了下来,原因很简单,穷的。 司马忆儿嫁的是皇家,掏空了司马家不算,徐岳楼将过去一年各处给来的红利,全部贡献出去。韩梦那边,也是鼎力相助,虽然能力有限。最后,还是司马忆儿喊停,声称这事不重要,并一一列举了大恒历代亲王妃的陪嫁,这才算完事。 司马夫人十分感激大恒皇家历来娶低户女的行为,这让她心里好过了不少。但是,穷就是穷。眼下,儿孙不在身旁,巨闲的司马夫人当即从官家,也就是以自家夫君为首的少府手中,接了个皇宫的活计。 室内设计。 前世只是个画师的她定然无法养活女儿,于是,兼职苦读了三年,念了室内设计这一专业,总算改善了家境。 司马夫人这一出手,惊呆了司马明,连带着杨夫人都来信夸赞于她。不过,只是起步阶段,能走成什么样还不知道呢。但是,有希望就好。 二月初二嫁进恭亲王府的司马忆儿,由其名义上的夫君替她在京城女学报名,三月初二,刚出了喜月,她就上学去了。 神马?三月初二不是开学日子?司马姑娘现在可是恭亲王妃啊!这点特例算什么!司马忆儿在司马夫人的教导下,也算争气。琴棋书画样样行。不顶尖就是了。尽管这样,却让女学上下对其改观不少。又因司马忆儿一般情况下比较温和,没过多久。她这个恭亲王妃就和柴预一样,被京中人士打上“好人”的标签。 此是后话。 三月初三,蔡京特意告假一天,带着全家出游踏青。 虽然徐岳楼月事降临,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好心情。亲戚来了?好事啊,起码证明现在没有身孕!怀抱幺女笑笑的徐岳楼,坐在桃花树下。享受着春风的抚触。 女儿乳名笑笑,只因这孩子还未满月时就会笑了,像她爹一样会笑。 “把孩子给奶娘吧。你别太惯着她了。”蔡京出言劝道,实则为了能和徐岳楼谈情,咳咳,不对。叙旧。 “京。你来看看,笑笑又笑了,跟你好像噢!还有,这鼻子眼睛,脸型多么像你啊,真是会长,我不惯她惯谁去!” 蔡京立刻把脸凑了过去,和女儿并头望着妻子。露了个和女儿一样的笑,道:“惯我。我听出来了。你因为笑笑像我,所以对她好。悦儿,为夫我郑重地提醒你,别本末倒置了。” 蔡京难得搞笑,徐岳楼笑着把孩子送给奶娘,和蔡京共卧院内躺椅上。那单人躺椅再大,也放不下两人的。是以,徐岳楼与其说躺在椅子上,不如说是躺在蔡京身上。 “嗯~”徐岳楼发出满意的嘤咛,如同猫咪一只,又往蔡京怀里蹭了蹭,闭目道:“舒服,幸福。” 蔡京顺着她的姿势,重新圈住她,以行动证明,她还可以更舒服。同时,低声回应:“更舒服了吧?早让你把笑笑给奶娘,你偏不干。” “忙里偷闲的时光才珍贵,懂不懂!我们俩天天这么呆着,一定会腻的。” “我不会。” 徐岳楼说的斩钉截铁,蔡京答的异常自信。徐岳楼随手拍了拍手底下宽阔的胸膛,道:“嗯,我夫君说不会就不会。”敷衍之意十足。 蔡京那话,鬼信她都不信。 整日无所事事,就陪妻子?别闹了,长这么大,不止没见过,更是闻所未闻! 她敷衍的语气,蔡京顾不得纠正。只因她的小手拍的那几下,丝毫不痛不说,还是一种引、诱。二人已经七八日未同房了,蔡京年少气盛,如何不惦记?连忙顺势抓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腰间,不忘嘱咐:“别乱动。” 徐岳楼听出不对,睁开双眸,入目的是满脸忍耐的蔡京。坏心一起,她听话地收回双手。然后,趁蔡京一个不注意,环上他的脖子,借势抬头。然后,樱唇在蔡京耳畔轻轻吐息,并道:“想我吗?” 这三个字就是个魔咒!蔡京加重呼吸,恼道:“我若不愿意忍,你大肚子都得伺候我,何况现在!我只当再体验一回洞房花烛。” 刚才,徐岳楼攀上蔡京的耳畔,现在,她的耳畔自然是蔡京的鼻唇。当粗重的鼻息传入徐岳楼的耳朵,她连忙挣扎起身。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蔡京当下情形,二人刚才为了独处,把下人撵了个一干二净。蔡京若是要做什么,那只有得逞的份—— 挣扎,只是无力的挣扎,她只能被蔡京死死搂住。二人嬉闹间,吉燕在门外扬声道:“二少爷,老爷派人来送了重要口信!” 吉燕毕竟是练武的人,没敲门就知道二人没有安分的呆着,为了避免撞见不该看的画面,她只好隔着大门就开始高呼,一点形象都无。原因是,蔡攸送来的消息太震撼了! 门内,蔡京、徐岳楼不知情况严重。徐岳楼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忙道:“燕子姐姐向来有分寸,她这会儿打扰,一定有重要的事,快起来啦。” 蔡京心中明白,不再同徐岳楼纠缠。二人停下来良久,蔡京才恢复自然,二人飞速回房重新换装,再由蔡京打开院门。 “何事?”蔡京的口气,自然不怎么样。 吉燕推了推身边的小厮,手至半途,那小厮已开口道:“二少爷,王相又被罢相了。老爷担心二少爷受牵连,让二少爷赶紧回京,好商议对策出来。” 蔡京点头,表示知道,转身进院,同徐岳楼说了此事。 “不可能!”这是鬼都不相信的事,变法最近可是好得紧,也没出什么幺蛾子。王安石好好的,怎就突然被罢相了? 蔡京没发表自己的观点,而是道:“不管怎样,现在都得回府就是,改日得闲再带你们出来。” “可惜,那些日子不是三月三了。不过,无所谓,一家人在一起就好。” 蔡京侧目,心道,若是真的无所谓,你说前面那句做什么?然,只看了她一眼,别的,没别的了。(未完待续。。) ps:这本书也快没别的了……是的,我要完结了,最近几日的事了。又要完结一本书了,没了第一次的感觉,竟然无比淡定 你正在阅读,如有错误,请及时联系我们纠正! 第二百三十八章 何去何从 蔡京先行,徐岳楼带着儿女不紧不慢地晃悠回家。王安石被罢相,她是不信的。 及马车步入学士街这条官道,车夫忽然“咦”了一声,碧痕掀开车帘,徐岳楼四下望去,只见挨家挨户门口都挂上了白幡。 徐岳楼脸色立变,严声道:“速度回府!” 能让所有人家都挂上白幡的,只能是皇家死了人。太皇太后撑过了年,已十分难得,此刻去了也不是不可能。如果太皇太后死前,逼着皇帝下个命令,罢了王安石的相位,阻止变法,那是极为可能的。 那个老太太,不会这么无聊吧?徐岳楼早没了之前的笃定。 回到家中,从蔡攸那边打探来的消息,比徐岳楼预测的还要严峻。为了让太皇太后走的安心,王安石被罢相的圣旨是立即写好的。此外,恭亲王罗列了一批文臣武将,圣上也答应撤将这批人处理掉。或外放,或免职。 蔡京,名列榜单。圣旨虽然还未下发,但是,这是必然的事,只要皇上还要“孝”的名号。 所以,蔡攸很急。 徐岳楼也很急,她知道蔡京投靠王安石,不仅仅是为了往上爬,他是真的有心为变法而努力,他是认同这件事的。从政三年,他只对变法这事展现了热情。现在,官职的事到还好说。如果,如果皇上承诺的是在位期间都不再变法,那么,蔡京的一腔热情。何去何从? 晚间,蔡京归家,确认了这个消息。 接下来几日。宫中、官家全是太皇太后身后事,蔡家亦不例外。熬过了头七,圣上总算有时间发落众人,蔡京是第一个被招进宫中的。 “蔡爱卿,只好委屈你几年了。” 蔡京摇首:“臣不委屈,委屈的是皇上。” 闻言,真帝险些落泪。忙背过身去,不让蔡京看见。 “变法必然富民强国,皇上。臣今日来找您,不是为了求官,而是求一个答案。变法,是否还有继续的一日?” “有!” 沉默了许久。空旷的大殿。终于传来真帝坑将有力的回答。蔡京笑了,俯首道:“蔡京任凭发落,臣,绝对不会委屈。” 心事既定,真帝心下轻松,整个人的状态好了许多,只觉蔡京是自己人,也不矫情。便实话实说道:“蔡爱卿且慢,话虽如此。但是朕答应太皇太后不再变法。你可有法子饶过变法这道,还能继续变法的?” …… 合着,还是承诺了,现在又想反悔,碍着孝道,只余一腔热血?蔡京无言。他未曾想到这种情况,一时半伙也没什么主意,只好道:“皇上不必忧心,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次日早朝,真帝进行了一番极大的人事改动。包括蔡京在内的许多人,皆被罢职,全被贬至偏远郡守任地方官。被免职的王安石被封二品国公,御赐府邸。蔡同、司马惟在这一轮洗涤中,成功上位。满朝文武,有一半以上都和恭亲王柴预有旧。 柴预在军中呆过六年,真帝却是半道回府当皇帝的。因此,恭亲王的军中威望远胜于真帝。过去几年,杨允之为了避嫌辞了大将军的帅印。现在,变法既止,真帝为了巩固自己的军权,强拉杨允之再次上位,天波府再现昔日锋芒。不,是更胜从前。 真帝拉了杨允之执掌军权,文官方面,恰值三年一度的科举,顺利提拔一批新人,包括名列二甲第六名的杨家四子,杨元昊。 至此,杨允之以二等国公之位,统领军权最高的兵马大元帅;杨家长子杨元初已升至从四品威武将军;次子杨元至一直是跟着沈相的,属文官,此次免官没免到他身上;三子杨元栋手中商号已有三家,财富无数;四子又名列二甲,虽然未授官,杨家实力摆这,仕途定然差不了。 天波府杨家风光这边独好,一时无两。 “走吧。” 蔡京回望京城一眼,放下帘子,如是道。 蔡同时任礼部尚书,官职大于蔡攸,得恭亲王协助,已独立出府。原蔡夫人章氏,被他接至家中奉养,管事的还是王雯就是。蔡攸近十年,官职不进不退,行事不求又功,但求无过。圣上深恶此类,将其罢免。美其名曰,给蔡京顶职,将蔡京下发至京东路,任转运副史,官居从三品。 蔡京得了这个好处,和蔡攸约定,每年上缴钱物折合两千贯,作为蔡攸养老使用。两千贯,不多不少,正是蔡京的年俸。 见蔡京不甚高兴,徐岳楼打趣道:“夫君大人,你这是心疼钱吗?这个,实在没必要。” “怎么说?”蔡京回得心不在焉。 “安心公主的府邸我去看了,她的吃穿用度,我粗算了下,一年一万贯是得的。即便不用出钱给那边,两千贯也太少,你女儿也没法像公主一样的过活。” 蔡京一怔,自徐岳楼手中接过幺女。望着粉嫩的女儿良久,他才温声道:“悦儿,那是你想的。安心公主幼年丧母,少年丧父,嫁的人还不是自己挑的,有什么好的。我们的女儿比她幸福多了,将来,必让天下女子都以生在蔡家为目标才是!” 语气豪情万丈,这也是他的情怀。自从二人成亲后,蔡京没少展露的情怀。只是,此刻带了些许空余激情,却不得施的落寞。 “这个目标……” “不好吗?”见她踌躇,蔡京盯着她不放,认真问道。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 徐岳楼微顿,蔡京以挑眉,示意她继续。 徐岳楼笑道:“这个目标,太对了!冲你这话,我得多生几个女儿才是。夫君,你得努力噢。呵呵,你脸红什么!又不是现在生,过个一年两年才好。” 蔡京被妻子调-戏,转去逗弄女儿。徐岳楼在旁添趣片刻,直到他脸色无异,这才小声道:“夫君,去京东路,你能坦然接受吗?” 逗女儿的蔡京忽然一顿,侧首,入目的是娇妻满目的担忧,他心下不由得一慌。 这些日子他比较忙,仕途的转折,将来的不确定,已占满了他全部的心神。好容易尘埃落地,圣上给他的到任时间只有时日。夫妻俩除了收拾、拜别亲友外,没有片刻沟通的机会。 他,忽略了悦儿的感受,很久很久了。 “停车。” 蔡京突然出声,吓了怀中的女儿一跳。小小的人儿眨着和徐岳楼一样的眸子,泪光盈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徐岳楼顾不得责备蔡京,伸手抱来女儿,轻轻拍试,柔声安慰。(未完待续。。) ps:公司大变动,换地址不说,工资也有所调整。我现在每天上下班要四个小时,又因同事离职,接了别人的项目,忙得一塌糊涂。 一声叹息…… 你正在阅读,如有错误,请及时联系我们纠正! 第二百三十九章 定居徐州 蔡京见女儿哭得可怜,不由懊恼了片刻。待女儿安静下来后,才让奶娘把她抱走。 迎上徐岳楼责备的眼神,蔡京歉声道:“我最近太累了,没照顾好你和孩子。现在,还累得你们离开京城。” 他自责,徐岳楼反而不好责备。不,是不好吓到孩子的事上责备。 “胡说什么啊!京城有什么好?哪个讲喜欢了。再说,我娘在豫州呢,跟着你去徐州,我乐得很。” 京东西路的总办事处在徐州,和豫州比邻而居。虽然这个比邻实际也得两三天功夫,但是,总比从京城到豫州近。 闻言,蔡京轻轻一笑,习惯性地要去摸徐岳楼的脑袋。手伸徐岳楼的头顶,忽然忆起妻子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女孩,已经为自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了。一时间,蔡京神情有些恍惚。 手,停滞不前。 忽然,他手底下的脑袋抬了起来,在他手心蹭了一下。然后,脑袋的主人直接投奔他的怀里。 “想摸就摸。我还想着白发苍苍时,你还当我是当年的小姑娘呢。” 蔡京近来的心情很糟,很颓然,心态颇为老成。问得此语,忽然觉得老了也没什么不好。 白发苍苍,很美的模样。 “会的。” 蔡京应得很柔,柔到徐岳楼觉得,那是一种漫不经心。所以,她很是不满。 “我就知道!在你心里,我永远只能是第二。过去。你要回家,你要报复大夫人;现在,你心心念念的变成了变法。变法终止。你连魂儿都没了。王相都没你这样!” 蔡京哭笑不得,搂紧徐岳楼,嗔道:“胡说什么……” 徐岳楼挣扎出来,数落道:“我没有胡说!你参与变法那些日子,虽然从相府回来的时候虽然晚,但是每天都是笑的。那笑,比见到我还美上三分。我每天都等你回来。看到你的笑,我心里就酸酸的。后来想了想,你也许是因为见到我才笑的。” …… “怎么是也许?本来就是。” 蔡京这么说。徐岳楼十分满意。但是—— “呵呵。那现在,我和孩子都陪着你;娘那里,她虽然是自己京城,但看你面上。没人会欺负她的。你不会因为这些忧心。不能变法而已,干嘛整天愁眉苦脸?” “我不是因为变法的事而愁——” 蔡京下意识反驳,却让徐岳楼打断:“不是因为变法,是因为我变丑了?” 蔡京望着瞪大双眼,娇柔可爱的妻子,没了言语。闭上眸子,顺心而答:“不能变法,我不开心。变法百利而无一害!” “我承认。但是。现在还没到绝望的时候,你们只是一时不能而已!要知道。时间到了,变革就会是唯一的法子,比如大秦帝国的商鞅。” 闻言,蔡京睁开眸子,眸中精光泛滥,甚是迷人。他慷慨激昂道:“说得好!变法是水到渠成的事,不变也会变的!” 徐岳楼浅笑,并没有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即便是,那当下也不是变法的时机——结束封建制度的变法,不在此刻。 自从那日,夫妻俩二人谈后,西去的路上,蔡家车马行得极慢。每到一处,蔡京都会带着妻儿看看当地名胜。因为这个,蔡玑两兄弟十分开心,徐岳楼也开心。她更开心的是,蔡京的精神的改变。 五月三十下午,一行人才抵达徐州。蔡京不是最高的长官,没有府邸。而各地驿馆的居住环境历来不行,蔡京没那么穷,不至于苛刻自己。所以,先派了听喜去寻客栈。 徐州也有杨元栋的商号,但思及眼下天波府如日中天,蔡京夫妇很有心的没往上靠。车马刚过了城门,就见听喜立于城门处,可见他找的还算顺利。 徐州城内最大的客栈——悦来客栈,环境优雅之外,总及时地跟进京城的风格。听喜租下了一个三间正房,东西共四间房的小院,日租二贯。这是非常昂贵的!租上两年的钱,可以在徐州置办一个类似大小的院子了。 徐岳楼没打算一直租住,买宅子势在必行。江宁的那座宅子,位置并不是很好。最初的时候蔡京花了一千五百贯买的,后来,扩下隔壁宅子的时候,又拿了两千出来。最后,他们离开时卖了出去,得三千贯。也就是说,他们白住了好几年,最后还落了五百贯进兜。当然,蔡京当初整改小院时,就花了四五百贯。但是,绝对不亏的。 皇上既然承诺了,即便要毁诺,那也得是三年后的事。蔡京至少三年不会动窝,也说不定是五年。因此,六月一日起,蔡京去上任,徐岳楼则吉燕相伴,四处打听看宅子去了。 七八日后,蔡京已和官衙的人混了个七七八八。这日,他和上峰打了个招呼,说是回客栈安顿妻小。结果,推开院门,别说妻子了,连尚不满周岁的女儿都没在…… 蔡京正和小二打探消息时,丫鬟婆子簇拥着他的妻儿回来了。一见到他,蔡玑飞扑过来,顺着蔡京的腿就要往上爬,蔡京只好伸手把他抱在怀里。 “爹,娘今天带我们去看的宅子好漂亮。跟杨爷爷家像,不,不杨爷爷家还好。杨爷爷家里太大,我会走丢。” 果然……蔡京哭笑不得,不满道:“怎得不等爹?”话是对儿子说的,眼神却落在徐岳楼身上。 徐岳楼丝毫不惧蔡京的黑脸,抱着女儿上前,理直气壮道:“宅子我和孩子们住得多,可不得我们先看?” 蔡京默然,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见长子也是一脸欢喜的模样,便问:“你们都喜欢今日看的宅子?” 徐岳楼带头,几人齐齐点头。 “那就买吧。听喜,你跟吉燕,先去打听下卖家、宅子附近的风水什么的。”蔡京十分干脆利索,徐岳楼忽然笑道:“一万三千贯噢。” 听喜险些跌倒。京城那宅子,都没花这么多钱! 蔡京估算了下手头的钱,十分肯定道:“放心,我有。” 徐岳楼知道他有,只不过,拿了这个钱出来,只怕他手中没多少了。徐岳楼十分满意他的表现,不再逗他。“是有些贵,但我觉得我们少则住上三五年的,家里人口兴许还会再添,便寻了个稍大点的。五间三进,外带一个花园。” 一万三千贯买五间三进的宅子,即便是在江宁也能买到了。蔡京疑惑地望着徐岳楼,等她解释。 “花园占了那宅子一半大小,里面的花木都是极好的。房子也是刚修整过的,耳房、东西跨房二三十间,还都很阔绰,是真的很好。最重要的是,那宅子在知府后衙的凤鸣路上。” 前面几句解释,足矣让这个宅子值钱。最后那句,才是最值钱的地方。蔡京办公的地点就在衙门的隔壁——京东西路府衙。凤鸣路上的宅子,离府衙已是最近的地方了。且,那里住着包括京东西路大都督的大部分达官贵族。 “我想着,虽然是看着被贬外放,咱们也不能让别人小瞧了去,必须一出手就显示出你京城蔡家的风貌来!” 蔡京但笑不语,携妻儿回房,细细问起具体情况。三日后,就定了那宅子。那宅子能直接住人,随意收拾了一日,蔡京一家就要搬进去。听喜那边,却在和悦来客栈结账时出了点问题。(未完待续。。) ps:今日跟领导说,最近工作压力过大,导致皮肤过敏。因此,申请延缓项目进度,得到批准。百忙之中偷空码了点字……可怜的是,娃病了。 不过,她会很开心。因为医生建议在家休息,不去学校。她高兴得蹦起来了! 你正在阅读,如有错误,请及时联系我们纠正! 第二百四十章 各自为安 听喜斜视着掌柜的,看他的表情,是掌柜的坑了他好大一笔钱!就听他十分不满地问道:“为什么不收钱?” 噗……此言一出,惊呆了悦来客栈的房客、食客们,人家不收你钱,这种好事长这么大都没遇到过。这傻小子干嘛这么生气?众人不可思议地盯着听喜,而后齐刷刷低转移了目标,想看看悦来客栈的掌柜是如何作答。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内幕! 掌柜似是没瞧见众人目光,满眼只有一个听喜,只见他和蔼可亲地道:“客官勿恼,这是东家发的话,老朽只是听命行事。” “东家是?” 掌柜的未曾多言,抽过一张纸,递给听喜。 听喜识字,这是肯定的。因为住店所有的登记,都是听喜自己填的,而他所填的主家信息则是——蔡。就在三日前,徐州凡事天波府产业的客栈,都收到了一条命令——家主姓蔡之人,免受食宿费用。听喜手中拿到的,就是这封信。 听喜十分不悦,他是蔡京的人。自己主子什么样他不知道吗?别说蔡京不缺这点钱,即便缺,那也不想接受杨家的施舍。然,接着往下看,见到“三少夫人所托”一句时,收了不悦。三少夫人是楼家姑娘,而这位楼姑娘不仅和夫人交好,连大人也是认识的。听喜只好折回后院,把这事报了上去。 蔡京夫妇闻言相视一眼,徐岳楼先做了决定:“既这样。那就不交这房钱了。” “悦儿!”蔡京显然不满意她的决定,语气中的不悦成分,连听喜这个下人都听出来了。 徐岳楼不甚在意道:“就为这几个钱和掌柜得交涉。弄的人尽皆知,实在没什么意义啊。搬家后,我第一件事就是给楼姐姐写信就是。” 这倒是,蔡京不再反对。 新的蔡府两日就收拾妥当,定于三日后宴客,给楼苏的信也寄出去两日了。 新宅子的花园,横款第一、二两进宅子。第三进的小院也占了大半。空余的地方,围了个小院子出来,院内大小共计十间房子。充作下人房;厨房设在了第二进的东侧,马房则在第一进的东侧。 一家人的住房都在第三进,第二进只留了一间做书房,其他的暂时未用。徐岳楼的意思是。等儿子们大一点。让孩子去前面住着。第一进则是两间客房,三间合起来的大厅堂,甚是宽敞。 大花园被分成了两半,第一进为一处,更大的地方,被圈进了后院。六月十六这日,蔡京的新同僚们违心地夸赞一番过后,都道后身处后宅的人有眼福了。甚至有人说蔡京宠妻。 对于这话,蔡京笑而不语。算是默认。至于那些夸宅子好的,真的都是废话……他们夫妻买下这房子后,就没大改。今日来客至少已在徐州呆了两三年,这宅子他们之前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 唯有鲁宁——蔡京的直属上峰,他冷冷来了句:“不宠妻儿,难道宠戏子?” 鲁宁能力不错,只是为人正直、刚硬,嗯,就是说不太会做官。今年五十有六,累迁至今日的位置上。但半个月一来,鲁宁对他十分照顾,这才让他上任半个月就同众人达成一片。此外,他还发现鲁宁是个做实事的人。 因此,蔡京对鲁宁是既佩服,又感谢,闻言笑道:“圣上将下管派至徐州时,曾言下官和鲁大人颇为相像。下官当时明白,现在才知道,原来都是宠妻儿一族。” 俨然一副“我宠妻,我自豪”的模样,鲁宁连连夸赞,并鼓励蔡京继续坚持。这话传至后院,徐岳楼适时地缠着鲁夫人,让她教自己“驯夫”。 鲁夫人性子爽朗,只打趣徐岳楼:“蔡夫人这拿同老身说话的模样,去跟蔡大人说,多少个蔡大人都能拿下!” 徐岳楼立刻换上愁容:“唉——我倒是想长长久久地以色侍人,但怎抵得过时光这把杀猪刀?” 噗……众女被她一番文雅兼具市井的话逗得不行,纷纷乱出主意,教她如何躲避“杀猪刀”。当然,其中有一位看着二十几岁、瘦得像是得了厌食症一样的一女子,十分鄙夷地望着徐岳楼。徐岳楼悄悄记下此人,晚间相问于蔡京。 蔡京听得她的描述加年龄形容,只好道:“那位应该是我的恩师欧阳参政之女,徐州主簿郭子默之妻。” …… 欧阳修的女儿?欧阳姑娘!徐岳楼惊讶得合不拢嘴。 那姑娘她见过一次啊,美美地、很温婉的一个女子,哪是今天这个瘦成排骨的人?意识到问题的所在,翻身坐在蔡京肚皮上,问道:“你知道她现在的样子吗?” 温香软玉欺身,蔡京下腹一紧,声线有些不稳:“我去哪里知道~悦儿想在上面是吗?” 徐岳楼想下来,却为时已晚。二人已亲密许多次,似乎到了突破的时候。徐岳楼无意识地动作,让蔡京心潮澎湃,一扫连月的阴霾。热情的美男勾-引,不一会儿,徐岳楼已不知道欧阳姑娘为何物了…… 第二日,徐岳楼疲倦醒来,蔡京早没了影子。徐岳楼呆愣地望了会帐子,便把欧阳姑娘给忘却了。反正蔡京官大n级,又眷恋着自己,外人那点嫉妒的小心思,她只当是自家男人比较优秀的证明了。 楼苏的回信,七月底才送到徐岳楼手中。不是经由驿站,而是楼苏亲自派人送来的,一起来的还有一堆古玩字画摆设。 虽然徐岳楼没说买了宅子,但是,只凭她退了悦来客栈就知道有了住所,于是,楼苏理所当然的送来安家礼。除了楼苏所出。曹四娘也略有所添。 若问何故?很简单。徐岳楼早就把夏婉月之事告诉了楼苏,提醒楼苏早做防备。年前,杨元栋、楼苏夫妻进京后。杨元栋早年混迹于京城,结实的贵公子无数,他离京两年,自然有吃不完的酒席。 楼苏很直白,直接以“悍妇”“妒妇”形象出现,凡事杨元栋所到之处,楼苏必定相随。喝酒吃饭可以。别的事一概没有机会,防着夏婉月来个“以身相许”,让杨元栋不得不纳妾。 夏婉月得知这个消息偷乐了半天。她何曾想过与人为妾?在夏夫人的帮助下,略施小计,让身处大宅之外的楼苏险些名声尽毁!那段时间徐岳楼比较忙,觉得楼苏此法不太好。但是也没更好的主意。只好让吉燕相伴楼苏左右。 某日,楼苏身边的丫鬟以各种理由都打发走了后,一个小厮打着杨元栋的旗号,给身在酒楼后院的楼苏送来一碗参汤。吉燕开门的瞬间,见那个小厮眼中划过一丝惊讶,而后换上疑惑,却诚实把汤交给吉燕。 待那人走远后,回头嘀咕了句:“刚才那妈妈不是说屋里的是位绝色吗?” 吉燕何等耳力?瞬间察觉出事情有异。此刻。楼苏身边的丫鬟婆子无一人在,而自己今天是第一天上任…… 吉燕闻不出汤里的问题。拿银试了下,还是没有问题。正当她觉得自己多疑时,只听楼苏喝了几口汤后,忽然道:“这家伙今天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唔,有点热啊。” 再看楼苏脸色红润异常,吉燕已心冷了八分。春药不是毒药,银针不会变色,而这世上无色无味的春药有很多种! 就在此刻,屋里突然进来了个青年男子。那男子看一眼满目春色的楼苏,再看一眼不该出现屋里的吉燕,立刻做出决定,腰间折扇飞出,直射吉燕面门。 他对自己功夫极为自信,扔了扇子后便朝床边掠去。那人刚至床畔,吉燕却更快一步,右手落在楼苏后颈上,左手落下帐子。 “练家子!” 那男子肯定了一句,当下不再大意,取回折扇同吉燕战在一起。男子功夫不错,可惜,看岁数只有二十岁的样子。吉燕已三十,虽是女子,却是杨允之教出来的人。一时间,二人难分高下。 这时,二人同时听到院内有人推门进来,且不止一人。那男子心知今日事不成,想要脱身,吉燕怎能允?交着不让他离去。 来的人中,包括了杨元栋,见这架势,二话不说直接帮吉燕打人。只一个吉燕,就够那男子招架的了,添上更厉害的杨元栋,没几招就将那人制服。 那男子能出现这里,抱着的是必死的决心。但是,有一地方,有一种人,会让你想死都死不了。那个地方名为望月山庄,沈相沈洛川师从那里,楼苏之父楼西雨也出自那里。得知女儿差点被人阴了,护犊子的楼西雨搬出了望月山庄的家伙事,逼得那男子想死死不了,最后只得全部招了。 夏婉月好狠啊!连楼苏会功夫这事,也在她的算计之内,不,是在夏夫人的算计之内。 得到消息的杨夫人,想到夏夫人和曾经坑了自己次子的董家有着亲戚关系,怒不可谒。报官这事就算了,毕竟楼苏也牵扯进去了。直接给杨允之下了个非常不讲理的命令——把夏家往死里整! 杨允之再宠媳妇,也没到这般不讲理的地步。要知道,夏将军为人做事还是可以的,再加上,这件事中,楼苏并没有收到实质的伤害。杨允之思前想后,最后,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让夏婉月失身于和尚,当着众人的面、坐实了这种画面。 当日,夏婉月便投井。夏夫人愤怒咆哮,要找杨家算账,夏将军还真的去找杨允之讨说法了。 杨允之做了就不怕人讲,把事情的始末对夏将军说了一番,最后道:“这就好比两个人打架,最后技不如人那个输了,羞愧自杀。夏将军,你觉得这事该怎么算?” “我……末将教女不严……末将,末将告辞。” 夏将军为何服软?别说先做错事的,是他的妻女。就说现实,女儿虽然没了,但是夏家还有儿子呢!当年欺负过杨家二少的威武候董家,而今何在? 这事上,因为吉燕只出现了一天,她只说是正好替徐岳楼传个话。其他人未曾想过徐岳楼在这当中的作用,但是,楼苏心知肚明,也和自己亲娘说过了。母女二人对徐岳楼的感激,溢于言表,几件死物真不当回事。 可徐岳楼却认为这是自己该做的,楼苏送来的东西,她留下了几样,其余的又让人送了回去。回信如此嘲讽道: 给我家字画?楼姐姐你怎么想的嘛。我作画,蔡京题字,想要多少有多少,不比你送来的这些莫名其妙的画有意思?瓷器什么的,你是送来给孩子们摔的吗?我有多少儿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未完待续。。) 你正在阅读,如有错误,请及时联系我们纠正! 第二百四十一章 荣辱与共 大结局 四年后,远在徐州的蔡京没等来真帝的召唤,只等来了真帝病重的消息。真帝无子,现在,要么是从宗室里抱养一个孩子,要么,由恭亲王即位。 恭亲王柴预刚刚大婚,娶得的正是司马忆儿。原本就不待见这桩婚事的司马夫人,这下险些崩溃,就差让女儿和离了。 真帝那么厌恶妾室,那么期盼一心一意,只因皇后三年无子,真帝便又封了两个妃子。现在,柴预刚刚大婚,子嗣肯定是没有的。而柴预已年近三十,如果他即位,那么,子嗣问题便迫在眉睫。考虑到司马忆儿的年龄,后宫扩充那是必然的。 “我女儿这是什么命啊!”司马夫人嚎啕大哭,哭得肝疼、胃疼,浑身打颤,真的连和离的话都说出来了。 好在,知母莫若女。远在京城的司马忆儿以百分百确定的口吻,正和柴预商量此事。 “王爷,我娘这会儿一定在想我们俩和离的法子。” ……柴预挑眉,自己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你相信我,那是我娘。我姐姐是我娘翻版第二,你想想我姐姐的传闻。” 传闻,当然是从徐州传来的传闻。据闻,某次酒后,蔡京对工作在徐州的广大官员透露底儿。曾经大隋皇帝对独孤皇后的誓言是——无异生之子,这个都不算事。 众人忙问,那他的誓言是怎样的。 喝醉的蔡京得意洋洋道:“自然是一世一双人。悦儿先我离去,我不续娶;我若先她而去,她生死相随!” 想到这件事,柴预面露不虞,嗤笑道:“誓言是用来打破的。我不誓。只做。” 司马忆儿笑道:“忆儿懂了,我马上给我娘写信,让她不要费心机了。” 柴预回过味来,捏了捏司马忆儿粉嫩的小脸蛋,不悦道:“好你个忆儿,敢算计本王!” “对啊,就是算计你了。谁让。谁让。我心悦于你呢。” 司马忆儿红着脸,却十分肯定地说出了自己的爱恋。 娇俏、温柔的小丫头,水盈盈地眼中全是眷恋。相对而言。这点算计有算得了什么?柴预只觉得幸福四溢。一直以来,他期盼的不正是这份独一无二的关爱吗? “算计得好,本王准你算计!” 想到岳母的不安,柴预抄起小妻子走进卧房。吓得司马忆儿连连呼叫:“王爷,现在是白天啦。先给我娘写信!” “有了孩子,岳母才能安心,本王这是为了让岳母安心。” …… 大概是柴预努力之故,真帝驾崩之前。司马忆儿便有了身孕。八月,柴预登基为帝,年号不变。追封生母为安太后。九月,司马明被招入京。为枢密使;原枢密使林修远升为宰相,蔡同、司马惟二人就占了三个参政名额之二。 真帝百日后,新年刚过,柴预改元天道,加试恩科。接着,就有大臣上奏,子嗣乃江山社稷之事,建议新帝广纳后宫。那人在司马明、司马惟父子的怒瞪中,口若悬河地说了一堆子嗣为重的理由。 新帝以生“母贵为皇后,却郁郁而终”拒绝纳妃,同时,因自己年纪不小,子嗣之事未知。将裕亲王府上的两个堂弟的儿子均封为亲王,每人两个师傅,一文一武,充皇子将养。若是皇后产子,那么,未来太子也能有个臂膀。 司马夫人得知此事,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只盼着司马忆儿赶紧生个儿子。 消息传至徐州,徐岳楼良久不语。说真的,她真没想到柴预能做到这样…… 出神间,吉燕带着女儿过来了。吉燕夫妻早在外面有了自己的小家,蔡府是吉燕的上班地点而已。他们的女儿许晴今年三岁了,却是第一次来蔡家,有些拘谨。 蔡璇虽然只比二弟大那么一点点,却是长兄无疑。此刻,见许晴有些害羞,想起娘亲的嘱咐,便温柔一笑。 那笑,像极了当年蔡京对徐岳楼的第一次微笑。 “晴儿妹妹,你叫我大哥就好,我带你去玩。” 许晴弱弱地回望了母亲一眼,又看一眼漂亮又温柔的大哥哥,终于主动上前,随蔡璇离去。 吉燕和徐岳楼说了两句,见蔡京过来,主动退后,和碧痕二人交换着京城来的消息,不时地偷望着屋檐的夫妻一眼。 蔡京见徐岳楼噙着笑,问道:“何事让悦儿这么高兴?” 徐岳楼指着远处的儿子道:“看,你儿子不笑的时候像我,一笑起来可像你了。快看,现在这样,像不像你年轻的时候?” 蔡京实话实说:“当年的我,可没这么开心过。” 徐岳楼轻笑,道:“当年你的笑,对当时的我来说,已是最好。那样的你,只是微微一笑,我觉得好温暖,想把这笑据为己有。然而,当的的我,知道自己握不住,只好放弃,把留恋藏心底。” 蔡京明白她的意思。他当时过得不好,悦儿也不是遇见杨夫人的那个悦儿。想起徐岳楼当时的躲闪,有些不满道:“你不该弃的。” 徐岳楼嗔道:“若我当时就缠着你,不就是云姐姐第二了吗?我该弃,但不该弃那么久。进了杨家那一刻起,我就应该捡起来的。”如果,如果没有她的放弃,没有她同恭亲王的纠缠,那么,自己的娘就不会因为司马忆儿和柴预的婚事而心塞了吧? 是的,司马夫人还在心塞。因为,即便柴预有了动作,了话,即便司马明父子在朝堂上立得住,但是,武将之中好多人想把女儿塞进宫。为什么?柴预追封了自己的生母,那么,对于间接害死吴皇后的杨夫人,他会善待吗? 当然不会。但是,杨允之手握兵权,柴预现在奈何不了他。所以,柴预努力争取其他武将。最好的联合的方式,除了联姻还有别的吗? 蔡京见她情绪低落,便道:“算了,不说这些了。反正都过去了,不管怎样,我是非你不娶的。”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一来是表心迹,二来,是不想让柴预独宠司马忆儿的事,在徐岳楼心中留下任何痕迹。 谁知,徐岳楼听了他的话没有任何感动的迹象。蔡京心下一沉,接着,被徐岳楼紧紧搂住,只见她纤颈一扬,霸气道:“不,是我非你不嫁!” “你现在也是这么认为的?”幸福来得太突然,蔡京有些不确定。二人成亲多年,育有四子一女,徐岳楼从来没这么说过。 “当然!” 徐岳楼答得十分干脆,蔡京追问:“哪怕我们今生都不能进京?” 这回,徐岳楼没那么干脆了,皱眉想了想,在蔡京脸色暗到不能再暗时,这才道:“我娘对我来说很重要,你是知道的。她现在在京城,我们也能进京,那是最好不过了。如果实在进不京,那么,我让娘劝司马伯伯辞官,来跟咱们一起住。” 蔡京直直地望着徐岳楼。这种思路,她是怎么想得出来的?就算司马明辞官,人家有当大官的儿子,有当皇帝的女婿,怎么着也不会跟着徐岳楼这个继女过活吧? 已适应了大恒的风俗的徐岳楼也明白这一点,实话实说道:“就是吧,这么一来,有点太打眼、太打某些人的脸了。我相信你不会让这种事生的!谁当皇帝都无所谓啦,你那么厉害,是咱们两家的大哥都不能比的。放行!皇上用了他们俩为相,早晚也会用你的。不仅会用,还是用了一次,还想用第二次的那种。” 说得跟真的一样,蔡京主动忽略这番话中“天真的成分”,笑道:“借悦儿吉言。” “其实,说白了,我娘也没你重要。毕竟,你才是与我共度一生的那个人。” 蔡京这下失笑了。 “悦儿,你这么说,是怕我有压力?” 徐岳楼不悦,戳了戳蔡京,恼道:“我有那么多心思吗?说的分明是实话!” “你有——”蔡京十分肯定地回答。 “找打!” 这头夫妻嬉闹,远处,一堆孩童在蔡璇的组织下,玩得不亦乐乎,笑声连成一线。 追上蔡京的徐岳楼,伏在他身上,低喃道:“蔡京,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荣辱与共。” 蔡京紧搂妻子,同样低喃:“放心,你没机会陪我共辱的!”(未完待续) ps:是的,这就是大结局了…… 最后的对白,我常和大叔说:同甘同苦 大叔坚持,同甘就可以,共苦就不用了。 大叔大男子主义啊,妥妥的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