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鬼契》 如何注册磨铁账号、激活、投票 大家好,很多朋友都是各大贴吧过来的,有的还是第一次移步磨铁,对磨铁的一些操作步骤不是很熟悉,纷纷给我留言,问我如何注册如何激活。于是我就让朋友抽了点时间,特意帮我截图解说了注册和激活的操作步骤,不会的朋友可以看看,很清晰明了,按照下面的操作步骤,就可以有自己的账号,可以为自己喜欢的书投票撒花了。老邓再次感谢大家的捧场和厚爱。1、进入磨铁中文网之后,点击右上角黑条中的“注册” 2、进入注册页面之后进行填写: 邮箱写咱们的QQ邮箱比较省事,回头激活的时候直接进QQ邮箱激活就行,当然写别的邮箱也完全没问题,完全看个人喜好而定。3、注册之后会出现这样的页面:写着“激活邮件已发送,请登录邮箱激活用户”。右上角也有个“激活”的绿色字体,也是让申请人去激活账号。 4、刚才咱们填的邮箱,里面会收到一封激活链接的邮件,如下。 打开邮件,会出现个激活链接:直接点一下链接,就自动激活了。 5、页面自动跳转到磨铁中文网,显示激活成功,之后“点击登录”就可以了: 6、登录之后,就出现以下界面,右上角的绿色“激活”二字也随之消失,之后可以在搜索栏里,搜索本书的名字《阴阳鬼契》。 7、进入本书的主页后,可以为本书投票票。 “期待票”和“推荐票”,每天可以各投一次。如果有冲过值的朋友,推荐票可以一天投三次喔!8、之后点击推荐票下面的收藏,就可以收藏本书了,就是下面的小五角星。 9、点击右上角作者蓝色的名字“流浪的法神”,会出现“加关注”字样,点击加关注就可以关注我咯。 10、之后评论或者留言可以随便写,大家畅所欲言,评论是100个字才能上传成功。总之:十分感谢大家从各个贴吧移步磨铁为老邓呐喊助威,也感谢大家花时间注册磨铁账号为老邓顶书,老邓能回报大家的就是拼命的写好这本书,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如果大家还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加我的书友群:151549643。这里会有书友更加详细的教大家激活步骤的。谢谢~~~~~~ 微信阅读本小说开始啦! 关于新书:阴阳三部曲第二部《黄泉阴镖》序 “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 嗨,亲爱的朋友们,时隔一个多月,我又回来了。新书新书已经发布,希望老友们早日归来。 这些天在老家静养,收到不少老朋友们的关心和问候,心中暖暖的,在此深深表示谢意。 在聊新书之前,我想先说说我的另一本书《阴阳鬼契》,很多朋友认识咱,都是因为鬼契,秦剑和菜花的故事让我们共度一段欢笑与泪水,痛并快乐着的美好时光。 我到现在还记得,鬼契结束那天,我像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一般痛哭流涕,有太多的遗憾,还有很多的故事没讲完,奈何当时要结婚,诸多事情羁绊,只能无奈的告一段落。 完本那天,很多朋友私下告诉我,秦剑不该死,他没有完美的人格,但他是一个好人,我无情的宣判了他的死亡,让他在泪水中灰飞烟灭,对他不公平,对所有的读者不公平。 但我想说,秦剑不正是真实的自我吗?这就是现实,在生活中我们总是有许多无可奈何的事情,哪怕是神也不例外。 其实,我是个很乐观的人,并不喜欢灰色的情绪。所以,我又增补了一个完美的结局,是的,它很完美,但过于平淡。它能让我们美美的睡一觉,却再也带不来那种人生的酸甜苦辣。 故事不该如此,是吧?没错,有心的朋友会发现,我在结尾留了一处伏笔,九轮回,一个可以改变时间,打乱众生阴阳秩序的上古之阵。 九轮回会开吗? 当然,只不过它等了整整一年多。在这一年间,我无时无刻不在构思如何它到来之后的新世界,那些曾经的人、那些熟悉的城、那些熟悉的歌,他们还会在吗? 菜花用了千年,我用了一年,终于在今天彻底的将它打开了,一个崭新的故事即将开启。 阴阳三部曲,第二部《黄泉阴镖》正式开启,不一样的故事,却依然是熟悉的配方。 它是完全独立的一个故事,又可以看作是鬼契的续集。 这里有比鬼契更恢宏的黄泉九幽,更惊险的走镖之旅。我们的阎君秦剑重新回到了尘世,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原来的人,原来的物,原来的城全都变了。 作为一个萌大叔,他能凭借着昔日的才智、天赋逆天而生,拯救阴阳吗? 新书《黄泉阴镖》,一部关于轰轰烈烈,热血飞扬的神秘走镖之旅即将开启。 “镖旗一扬天下惊,阴阳两避黄泉动!” “兄弟三生今生会,义气八方苍穹破!” 黄泉镖局(群号:151549643),秦贱人重出江湖,亲自摇旗,期待兄弟姐妹们的加入,你,还在等什么呢? 新书首发黑岩:链接地址:http://www.heiyan.com/book/37817 手机版链接地址:http://m.heiyan.com/book/37817 不吐不快!闲聊几句! 说几句题外话吧,昨天手疼,休息了一晚,结果我不多说了,很多事情也看开了…… 老实说,我手上活不少,但这本书投入精力是最多的,因为它是我第一本在贴吧、猫扑发的书,对这些地方来的朋友,我心存一个梦想,每一个看书的都是朋友。 是以,我一直加班加点写,一个月往往休息不到两天,很多时候忙完白天的工作,晚饭都顾不上吃,只为那每日三更。 混了几年的文,这本书写的压力最大,比手边的其他约稿更累。 昨天手疼,休息了一晚上,下午打开一看,明白了…… 今天加更的两章是为推荐票与打赏加更,别跟我谈昨天补更,怎么更新是我自己的事情,昨天我想休息,不想挣钱就这么简单,而不是欠了谁的。 打今儿起推荐票从今晚起不求了,不再设加更,我不想再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打赏照算,我写书就是为了挣钱,观点一直鲜明。 再说了一句,那么几个蹦跶的人喷的有意思吗? 你骂的青筋暴怒,对我有影响?我很忙,没空回复那些超级骂神,我只能呵呵,甚至连点删的欲望都没有。 你如果觉得你骂功很好,钓鱼岛需要你,把它骂回来,把小鬼子骂太平洋里去,在这里显现不出你们高超的素质,谢谢。 我写书,你看书,不喜欢,点叉就是,老这么大动肝火干嘛? 我在贴吧也经常这样说,不喜欢就不看,何必劳你们肝火暴躁,血压升高,对身体不好,悠着点吧。 我只觉得你们在那聒噪,影响其他书友的正常阅读的心情,未免太嘈杂了,所以对于极个别书友,真心希望你别看我书,省的你气坏了身体。 另外我想说,看书图的就是个乐子,别带怨气,更不要受别人的影响,三人成虎,古理! 我说过,多提与书有关的,欣然乐见,对书内容有意见,再怎么毒舌,我都不介意,若是带着怨气看书,那不是给自己找气受吗?您说呢? 仅仅只是休息一晚上,一些人骂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看的我头疼都好了,大叫痛快。 咱不是机器人,有些人的钱咱还真不敢挣,合着,你每天花三毛钱,就无法无天了,我敬消费者是上帝,因为上帝爱世人,更敬世人,上帝与我们同在,不存在谁高谁低,这么浅显的道理,非要摊明面上说。 我这人不爱理论,更不喜争吵,还算随和,说话也直。 写书是为了挣钱,不是拉仇恨的,商品不好,你不买闪人就是!简简单单的道理。 最后我要感谢关心咱,给书内容提意见的朋友,你们的很多提议给了我灵感。 同时我也要谢谢,那一千多个默默投票、订阅的朋友,虽然你们从没提过任何意见,但你们的这份豪情,我心底深深感谢。 我知道,因为专靠文字吃饭,我手上的书稿不少要写,又没什么存稿,所以更新时时会有误差,大家都是老朋友了,跟书不是一天两天,我就不多解释了,在表示歉意的同时,谢谢书友们的理解。 谢谢你们,所有支持本书的朋友,只要还有一个朋友喜欢书,我就会写下去,把菜花和秦剑的故事写完。 另外算下打赏值吧: 上次起点为:298507 截至目前已达:309418 打赏金额累计:10911 今晚已经加更一章,明日再加更第二章,也就是说明日四章。 今晚后,不再求推荐票,打赏随意,达到值了就加更,没达到,状态好,照样加更,谢谢大家的支持。 更新通告 亲爱的朋友们: 首先得向大家表示抱歉,更新必须得调整了。 原因有四:一,下个月要结婚了,有很多事情等着筹划,腾不出空来,大量创作了。 二,新房装修、买家具,等等一切事宜,一直是爸妈、媳妇在打理,而我几乎从没参与过,以至于老人、媳妇受累不轻,我只有减轻手上的活,去分担他们的压力,搞过装修的人都知道,很多活都得盯着,很是疲惫,我不想老人家受累,憋着一肚子气,相对于家庭来说,挣钱是次要的。 三,因为繁重的工作,熬夜比较多,我的肩膀病痛愈重,身体素质、视力都下降了不少,医院体检报告下来,遭到了医师严厉的忠告…… 可以这么说吧,以前每天下午打篮球,现在两个月没去碰篮球了,更严重的是,每天除了稿子还是稿子,快要与社会脱节了,朋友之间也少了联系…… 四,我虽然是全职,但同时还任着一家悬疑杂志审稿编辑,每周要大量审稿(很头疼的一件事情),偶尔还要出差去编辑部,工作量繁杂,而这本书我投入的精力是最多的,占了大部分时间,但现在太累了,压力到了极点,我必须得重新调整一下了。 五,更新太快,除了身体有些吃不消外,我诚然说吧,写作的灵感在下降,乐趣在降低,这对质量与创作激情,对大家都很不好交代,以至于最近填坑的时候出现了不少漏洞,这是我在贴吧、猫扑、天涯的第一本书,我不想灌完它,而是好好把它写完,所以这也是我决意减少更新量的一个重要原因。 言简意赅,家庭、婚姻、健康,缺一不可,我唯有自行调整。 下面说更新调整吧,从明天起,每天固定两章,时间在下午六点,如果有事,可能会不更或者只更一章,看情况吧。 另外,打赏活动就到今天吧,超出的800多磨铁币,我明天会再抽空补上一章,也就是说明天是三章,时间是下午六点两章,晚上9点半第三更。 好了,说到这,一些人或许会很不爽,但没办法,唯有大家理解吧,磨铁更新王,我这个月坐了不少次了,很多朋友还觉得我更的慢,我也想更多点,多挣点钱,但着实是真累了、疲惫了,身体吃不消了,三个月来就没真正休过一天痛快的假,着实扛不住了。 不多说,愿意喜欢本书的,大家每天有空就打开看两眼,觉得不想跟的,那就随意了吧。 骂人的,就没必要了,上火,看书也就是个缘,图个乐子,动肝火就没必要了,我又不是傻子,这通告一发订阅会少不说,更新少了,每个月收入也会降。 但请相信我,调整已经势在必行了…… 最后,书,我会一直写下去,多少字不重要,我会照着大纲认真把后面的坑填好,好好的完成第一部贴吧文。 朋友们,注意身体,工作、学习之余也要爱生活,爱身体,拳拳之心,尽在于此。 敬! 临时通知 < 燃文,体验最新最快阅读52ranwen;更新最快,最好的燃文123小说阅读网52ranwen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没想到经过了这么多,他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谷予静不禁红了眼框。好书记得一定要分享哟,快去分享燃文12352ranwen吧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清醒的很,或许那流掉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种。。。”云洛羽说的咬牙切齿,耳边残酷的声音一遍一遍的响起,挠乱了他的心智。 啪。。。 谷予静毫不留情的一巴掌甩下,泪顺着眼角一滴一滴滑落,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他不知道这话有多伤人吗,被像一把刀,一刀一刀的划在她的胸口,而握刀的不是别人,正是她最爱的男人。 “怎么?难道被我说了恼羞成怒?”云洛羽伸出舌头舔去嘴角的血,如果不是对他有情,他夜夜那样对她,她不是该恨不得他早地下地狱吗? “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云洛羽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连柏然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柏然照顾了她五年,多少次因他的出手,她们母女才能活到现在,她关心他难道不应该吗?为什么他要说出这伤人的话,她和柏然是清白的,谷予静擦去泪水,倔强的昂起头,泪水还是要眼框打转。 “连他一根手指头都不如?呵呵,原来我在你心目就这么一不值,好,既然他对你那么重要,那你为什么不亲自去找他。”云洛羽被她的话伤的体无完肤,赤红着眼怒吼。 “你赶我走?好,我这就走,再也不会来烦你。【燃文123,轻松阅新体验52ranwen]”谷予静将眼泪再次一抹,冲冲的走出门,将睡梦的小魔女抱起,大步的走下楼,她已经不是当年的谷予静,任他欺凌,却还死心踏地的讨好。 这里容不下她,她可以回去,没有了他,她谷予静的世界还是照样转。 “等等,把若若留下,她是我云家的种。”云洛羽拦在了她面前,伸手去抢若若。 “你的种?看清楚了,她是我和柏然的孩子,被我骗了还不知道,笨蛋。”谷予静紧紧的将女儿抱在怀里,说什么也不会将若若交出去,他爱误会,就让他误会去好了。 “你骗不了我,若若就是云洛羽的种,把她给我。”云洛羽伸出手,一步一步的逼向她。 小魔女被吵醒,睡眼朦松的看着爹地,妈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少自以为是了,你的孩子五年前就已经死了,在你搂着李梦菲转身的那一刻,它就从我身下流掉了,好多血,都染红了我的裙子,染红了地板。”看见他眼的伤痛,她突然有种报复的快感,口无遮拦的伤害对方。 听着这些话,云洛羽高大的身体颤抖着,回想当年,那地板的红迹,和刘妈的话,让他坚定的想法有了丝松动,难道若若真不是他的孩子,不,他不相信,若若是他和她的孩子,她一定是害怕他和她抢若若才会这样说的,他没有真想和她抢女儿,他只是想她留下来,难道她看不出来吗? “妈咪,他真不是我亲爹地吗?”小魔女听着这一切,泪不禁的流出,妈咪为什么要骗她,在她认定了他就是她爹地的时候,又否定他,给她希望又让她失望。 “。。。”没想到若若居然醒了,谷予静差点演不下去,为了让云洛羽对若若死心,她恨下心说“对,他不是你亲爹。” “妈咪,你骗我。。。呜呜。。。”听到答案,小魔女心都快凉了,好伤心,好难过。 “现在你相信了吗?”谷予静淡漠的看向他,不带一丝感情。 “滚,马上离开我的视线。”云洛羽指着门怒吼,大手一扫,将客厅的杯子茶具,全扫落在地。 很清脆的响声,却将两个小女人吓了一跳,小魔女哭的更是撕心裂肺“不要,呜呜。。我不要离开爹地,妈咪骗人,呜呜呜。。。妈咪是个坏蛋。。。” 谷予静眼含泪,听着女儿的哭声控诉,心痛死了,的确,她不是个好妈咪,可她还是紧抱着女儿离开了云家,没有回头。 云洛羽将整张桌子掀了起来,一脚将沙发踢翻,最后颓废的坐在地上,她走了,真的走了,他没有真想赶她走,只是不想她再说那些伤人的话而已,他真没有要赶她走。。。 “呜呜。。我不要离开爹地,妈咪你说慌是不是,他就是我亲爹,呜呜。。你快回答我呀。” “好了,别哭了。”谷予静伸手为小魔女擦泪,却被她挥手推开,见她哭的撕心裂肺的,她这个做人家妈妈的心里也跟着疼痛,难道人家说夫妻吵架,受害的总是小孩,她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个道理。 “谷予静我再问你一次,云洛羽是不是我亲爹?”小魔女泪眼婆娑的望着妈咪,如果妈咪再不说,她就不再问了,哪天拔根爹地的头发,去做dna。 “好吧,他是你亲爹,我当时只是气的乱了头脑,才会那样说的。”谷予静终于投降。 “那就没我什么事了,我要睡觉,到家了也不要吵醒我。”小魔女眼泪一擦,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搞了半天原来是个误会,害她伤心的要死。 “谷语若,你没心没肺,爹地妈咪吵架了,你难道一点也不担心吗?”谷予静伸手,一巴掌打在女儿小屁屁上。 “哟呀,痛啦,你们吵架也没我什么事呀,妻夫床头吵架床尾合,这点屁事别来烦我。” “谁跟他合了,这次我是来真的,搬出来我就再也不回来住了。”想起他刚刚的话,她的心就犯痛,该死的臭男人,自大的猪头,自已为是的大沙猪。 上次被柏然虏回英国,当看见自己身上的吻-痕时,她真以为柏然对他做了什么,于是质问他,他走前淡淡的一笑,笑的有些伤感“我要是能再自私一些,霸道一些,或许我们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有童鞋问还虐呀,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哇,其实吧,虐完这次就大结束了,将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写不了多少字的了,不过以随心的龟,恐怕还得好几天,亲们,随心舍不得跟你们说再见哇。。。 看首发无广告请到燃文123小说阅读网52ranwen 小说>>首发,欢迎读者登录阅读阴阳鬼契最新章节。 再发个单章,跟大家说几句吧! 书已经快到了尾声,写书以来,差不多半年了,有大家的支持,很感动,很感谢,一路走来,真不容易。 其实书原本是定在两百万字完本的,但因为婚期已近,十六号回老家,十八号结婚,然后得到二十几号才会回来。 所以说,四月、五月,我确实很忙,三月份我更了三十一万字,最多连更了六章,整整半年,断更没超过两天,因为没存稿,时间不太准,但却也是在玩命更新。 四月、五月,确实腾不出空了,更新不得已减少,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因为疲惫,以及对这本书的期望与心情,我状态并不算好,李元通没填,就是个明显的失误。 有人说我有了读者就对读者不尊重了,耍大牌,这点我觉得很好笑,从发书到现在,我跟读者对骂过几次?我对哪个读者说过一句伤自尊的话了? 极个别人说的字眼不好听,我也只是默默删掉。 我在前面单章说过很多次,理解是相互的,你是上帝,只因我们同在…… 在四月之前,我精力与码字时间足够时,我始终心态平静,每天认真的看大家的评论与建议,可以说十分之三的创意灵感是来源于大家。 这本书,从来都不是我一个人的,里面有大家的良益之言,这点我深深感激大家,让我的写作水平提升了不少。 正因为这点,我始终把大家当朋友,因为我跟大家从贴吧起,就是一起走过来的,你们不是恶意竞争者,会开小号来打击我。 喜欢看书的朋友,提建议、批评的都是朋友,不喜欢点叉了,也就走了。 我也害不到大家,而大家也有选择喜欢和不喜欢的自由,我们不可能是敌人,只是偶尔大家看书不爽或者会发牢骚,而我则被极个别犯口孽的家伙给扰了眼。 看过防鬼宝鉴的朋友都知道,我朋友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千万别犯口孽,损自身气运,这点在贴吧说过,就不再说了,所以大家放心,我不会有什么青筋暴露,也不会跟谁互相问候,该怎么写书还怎么写,该怎么忙怎么忙。 我还是那个我,不会因为别人极端的看法,不善的眼光而改变,如果可以,就算奋战两天不睡觉,我也会把这最后几章写好,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结局。 从今晚到十五号,我会尽最大努力把结局写好,回应暂时关闭,真心感谢所有支持本书的朋友,以及背后默默支持的朋友,你们无声的支持,一直铭记在心,不曾遗忘。 最后这两天了,安安静静写完后,我再把回应打开。 一直都在,今天、明天,永远都在。 不多说,仅此而已…… 谢谢大家! 第一章 怪异坟地 我叫秦剑,是一名心理医生,生平有两个爱好:喝酒、探险。 我在省城租了套复式楼,开了一家心理咨询所,生意异常的火爆。 其中,最大的兴趣是灵异探险。 也许是挣钱轻松,我总觉得生活越来越无趣,于是选择灵异探险,想在惊悚、恐怖中寻求刺激。 我加了很多灵异驴友团,几年来,跟着他们从国内到国外,朝内81号、封门村、古堡……去了不少,除了吃了一肚子灰尘,半个鬼影都没看到,丝毫感受不到恐怖、刺激的氛围,让我很是失望,慢慢的对探险也就失去了兴趣。 也不知道是不是手犯贱,我点进了很久没去的灵异驴友公会,进去一堆人在叽哩哇啦的说又去哪哪,看到鬼了。 其中有一位叫菜花的驴友吹的神乎其神,这朋友没麦但打字速度极快,说的是他是C市人,家附近不远有座坟地,一到晚上十二点,就会有女人发出惨叫声。 菜花讲的很销魂、很浪荡,言词很猥琐,跟听段子似的,YY的驴友们兴趣盎然,纷纷叫好。 听菜花讲的那么动听,我就心动了。 菜花开始在YY里面打字问有没有组团去的,可能是她的号级数太低了,一看就不是资深驴友,驴友们又多半是南方人,隔得有点远,喊了半天没人鸟她。 我私下联系了菜花,很快搞到了这娘们的照片。 照片很漂亮,菜花的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充满了温情。 一激动,我把手机号码给了菜花,说想听听她的声音,菜花死活不肯通话,只说见了我本人再说。 我向来以拯救女人为使命,无论是女鬼,还是对菜花的兴趣,这趟都跑定了。 第二天我到了C市,刚下飞机,菜花就给我来了短信,说在A出口等我。 到了A出口,老远一个带着墨镜满脸络腮胡须、挂着金灿灿狗链子、一身阿玛尼的关西土豪冲我兴奋的挥手大喊,“秦医生,秦医生,这里,这里。” 我走上前,上下打量了这位络腮大汉半分钟,确定他不是女人后,我睁大眼问,“朋友,我认识你吗?” 大汉点了点头,给了我一个熊抱,露出两颗黄黑的大烟牙,一股香菜的腥味扑鼻而来,很是恶心。 “秦医生,我是菜花,探险驴友公会的菜花。” 我心凉了半截,一股无名火起:“我操,你他妈怎么成了男人? 菜花有些愣了,反问我,“谁他妈说我是女人了。” 我说,“你他妈不是个女人,YY资料性别干嘛写个女的。” 说完,我翻出手机里面那张保存的美女照片,吼道,“这他妈像你吗?” 我向来脾气火爆,若不是看在这狗日的比我高出一个头,不是一个重量级别的,我非扁的他满地找牙。 菜花干笑了一声,尴尬的解释道:“秦医生,那,那是范爷。” 我说怎么看着有点眼熟了,狗日的菜花。 “嘿嘿,秦医生,女人在YY才吃香,我不勾引你,你能来陪我一起去坟地吗?”菜花猥琐的看着我笑说。 “妈的,老子对你没兴趣。”我删掉照片,转身就走,合着白兴奋了一场,居然被人下了套,真他妈扫兴。 菜花一把扣住我道:“秦哥,你对我没兴趣,难道女鬼也没兴趣吗?万一有能碰到的机会,错过了岂不是可惜?” 我一听停下了脚步,“对啊,若是要干女人,老子何必跑这么老远,主要还是想真见见鬼。” 只是跟菜花这么一个猥琐男一起去,多少有些伤情调了。 “秦医生,那女鬼叫的可吓人了……”菜花在机场人潮拥挤的出口,扯着嗓子叫喊了起来。 “行了,别丢人现眼了,老子跟你去看看。”我实在受不了他了,无奈的打断他。 菜花说,那坟地要晚上十二点以后才会有女鬼叫声,时间还早,这小子拉我到了一个四星级酒店,点了好酒好菜,给我接风洗尘。 看的出来菜花这孙子挺有钱的,瑞士手表、金链子,阿玛尼西服,一套行头得不少钱。 边吃边聊,我才知道菜花叫张力,是个富二代,跟我一样喜欢灵异探险寻求刺激。 这孙子早就盯上我了,因为一些非常熟悉的驴友在YY经常吹嘘我胆大的光辉事迹,让他佩服不已,愣是在YY上等了我半个月,好不容易逮着这机会,装成个女的把老子给钓上了钩。 用他的话说,这年代一起玩女人的朋友好找,但是喜欢灵异探险的人太难找了,我那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知己、搭档。 我懒得听他废话,问他,干嘛要叫菜花这名字。 这小子指了指裤裆,一拍桌子满脸痛苦的叫骂了起来,“奶奶的,上个月在酒吧,约了个女孩,没想有毒,害了烂菜花,为了给自己提个醒,我就把网名弄了个菜花。” 我一口酒喷在了这孙子的脸上,咬牙切齿的吐出三个字,算你狠。 菜花的酒量很好,酒逢知己千杯少,我这人平时也没什么生活压力,就爱好交些狐朋狗友喝酒、泡妞,所以跟他还是挺投缘的,很快我们就喝出爷们的感情,有种相逢恨晚的感觉。 到了晚上十二点的时候,菜花结了账,拉着我醉醺醺的打了辆的士。 的士司机一看两个醉鬼,有些不愿意拉,懒洋洋的问,你们要去哪? 我对菜花说,“问你呢。” 菜花掏出两百块钱往司机甩了过去,你他妈只管往城外开就是。 到了郊区,司机以为我们是打劫的,心里有些发毛,停了车又问,你们到底要去哪啊。 菜花这才打了个饱嗝,醉醺醺说,去,去野马坡。 啪一声,司机熄了火,脸色大变,颤声说,“老兄,这,这么晚了去野马坡干嘛。” 菜花火了扬起拳头就要揍他,狗日的,老子去哪管你屁事,开你的车就是。 我看菜花是真醉的不轻,赶紧拉住他打圆场,“老哥,我再给你加一百,你把我们送到野马坡边上就行。” 司机摇了摇头说,“兄弟,你就是给我再多钱我也不去,那边最近闹邪,上次一朋友就在那出了事,我求你们别来祸害我,行吗?” 我一听暗叫有戏,看来菜花这小子没骗我,野马坡还真的闹鬼,这趟也不算白来。 我下了车,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给司机扔了一百块钱,冷冷说:“老哥,我这兄弟脾气不太好,如果再这么僵下去,那就不是钱的问题了。” 司机见菜花人高马大,一脸凶相,无可奈何的接过钱,嘟哝了一句,这么晚了去野马坡,真几把有病。 我看这司机似乎知道点门道,反正去野马坡还有一段路,就让他给我讲讲闹邪的事情。 原来近半个月来,不少司机晚上都拉客去野马坡,乘客很豪爽,钱大把的甩,司机们以为赚大发了,结果第二天一看,发现收到的钱都是死人用的冥币。 谁都知道这八成是遇到鬼了,有两个司机被吓的不轻,干脆不干了,当时在出租车公司闹的沸沸扬扬,谁都知道过了十二点,是绝不能往野马坡拉客的。 越往郊外,路越不好走,司机到了一座小桥上停了下来,满头大汗的指着前面一条阴森森的密林马路吞了口唾沫说:“兄弟,这是野马桥,过了这座桥往里走一里路,右拐有条村道,你们往里就到野马坡了,我就不送过去了,那边邪门。” 第二章 荒野古宅 我一看,妈的这条马路坑坑洼洼的,两边全是大梧桐树,叶子哗啦啦的响,跟拍恐怖片似的,很是阴森吓人,就说,“老哥,就这一里地了,你把我们拉进去不就得了,我再加钱。” 司机一听我这么豪爽,更加死活不肯,我和菜花见没办法,也不能真灭了这鸟,只能下了车。 车一开走,四周阴森森的,朦胧的月光洒在斑驳的路上,更显恐怖,夜风一吹,冷飕飕的往脖子里灌,我全身起了一层冷汗,酒也醒的差不多了。 “妈的,改天我去出租车公司投诉,看不弄死这狗日的。”菜花拿出手机照明,踉踉跄跄的在前面领路。 走了一里地,菜花并没有进村,而是选了一条扬长小道走了进去,我一看,这四周都是齐人高的野草,我跟他也不是很熟,万一这鸟坑我,就算把我活埋了,也没人知道。 “菜花,这是要去哪?”脚下的狗尾巴草悉悉索索的还他妈像吊死鬼一样缠脚,我一个趔趄撞在了菜花的身上。 “靠,秦哥,你不会胆这么小吧。”菜花指着前面的一个小山头说,“看到没,那就是坟地了,走十几分钟就到了,我上次就是在那听到的女鬼怪叫的,可刺激了,待会包管你听的过瘾。” 菜花边走边说,野马坡是个村子,因为在城郊山区,村里的人依然保持着土葬的风俗,死的人全部埋在后山,那就成了坟岗。 我顺着菜花的手指,透过月光可见小山上一座座小坟包前立着的墓碑,隐约还有几点鬼火在闪烁,知道菜花说的是真的,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 我倒不是怕鬼,去了那么多的灵异险地,都他妈瞎几把扯淡,这世上根本就没什么鬼怪,凭心而论,我还巴不得能看到鬼,找点刺激。 只是,我看菜花这小子浓眉大眼,一脸的络腮胡子,怎么看都不像好人,我又人生地不熟的,就怕这小子坑我。 想到这,我哪里还有找女鬼的心情,从草丛中摸了一块石头,攥在手中,狗日的菜花,若是敢下手,我就废了他。 跟着菜花钻了大半个钟头的草窝子,野草越来越密,连山头都看不见,我嘴里全是草麦子,身上更别说了,沾了一堆臭烘烘的草球,很是窝火。 我有些不耐烦了,“菜花,这都半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到,会不会走岔道了。” 菜花估计是酒喝多了,也有些蒙圈,皱着眉头挠了挠后脑勺骂道:“马勒戈壁的,难道搞错方向了,上次就是这条道啊,他妈不会是鬼打墙了吧。” 我懒得理他,点了根烟,放了泡热尿,四下看了一眼,隐隐约约像是看到了一个灯火。 “菜花,你看那边。” 菜花一拍额头,“靠,果真走茬道了,有人家,估计咱们绕到村里了,算了,今天怕是找不到了,去那呆一晚上吧。” 我一看找女鬼估计是没戏了,全身又痒又难受,再钻下去也没意思了,只能跟着这孙子朝那灯火方向摸了过去,到了就近一看,是座两层楼的小洋房,孤零零的建在山坳里,门口还立着两尊气派的大石狮子,估计是有钱人躲清静的地方。 我和菜花去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六十来岁红光满面的老头,嘴里咬着水烟壶,踏着人字拖,村里人都好客,随便问了几句,把我俩迎了进去。 进门的时候我问菜花,这老头不会是鬼吧,你看四周就这么一间宅子,挺古怪的。 “秦哥,你看这老头面色红润,人家没说咱们是鬼就不错了。”菜花吐出一嘴草粒子说。 我一看,菜花的脸又青又脏,上面沾满了草粒子,估计我也差不多,再看那老头,气色稳健,怎么看也不像鬼,搓了搓脸,只能把疑惑咽了下去。 一进入宅子,里面好几个人正围着桌子吃火锅,老头说,“来了几个朋友,开夜宵呢,不介意的话,一起将就点,反正这会儿也叫不到轿子了。” “轿子,什么轿子?”我嘟哝了一句,也没放在心上,估计是地方方言对车的称呼吧。 旁边的几位朋友也起身热情的招呼起来,闻着香喷喷的酒菜香味,我和菜花忙活了大半晚上,也是又累又饿,客气了两句,坐了下来。 酒肉入喉,我和菜花性情本来豪爽也就吃开了,老头与他的朋友也是一个劲的劝酒。 酒兴正酣,就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叫声,哭哭啼啼的,听起来很是凄惨。 “老头,这女人谁啊,大半夜的叫的寒碜,影响酒兴。”菜花喝的有点凶,说话开始有些不把门了。 老头尴尬的拱了拱手,笑说,是我最近花钱从云南买来的婆娘,叫春兰,我这就去收拾这个娘们。 我一听是从云南买来的,顿时笑道,老家也有不少老光棍在那边买女人,一个个像是从煤坑里挖出来似的,又黑又丑。 老头起身气冲冲的走进一个房间,拖出一个女人,劈头盖脸的就打,口中大骂着:“好你个不要脸的贱货,当着这么多人你叫什么叫,丢老子的脸,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 “秦哥,快,快看。”我正低头喝酒,菜花戳了戳我,示意快看。 我和菜花眯着眼睛一看,我操,这老头的小媳妇长,脸模子俊俏不说,身材也还不错,绝不像从买来的那种女人,登时,我和菜花都快看直了眼。 “看来还真是买来的,可惜了,我怎么就碰不到这么好的事情。”菜花说。 “你个老家伙,这么凶残,动不动就是打,跟着你,还不如死了好。”那女人虽然不敢还手,嘴上却也是不服的大叫了起来,说的是外地话,但是估摸着还能听明白。 老头一听更火了,愤然从桌上拿起酒瓶子就要砸春兰,“你个不要脸的骚蹄子,还反天了啦。” 众人见他是真动了肝火,赶紧一把拉住了,劝了起来,“老人家,有话好好商量。” 老头放下酒瓶,捶足顿胸,直是叹气,“好火废碳,好女废汉,我一把年纪了,是没这个本事了,这个小贱货我是管不了了,反倒还天天要受她的鸟气,你们谁要就带走吧,我也落个清静。” 老头的那几个朋友连忙摆手说,老高啊,我们也都一把年纪了,你可别来祸害我们。 我和菜花都瞪直了眼,忙问,老高头,你是说真的,还是开玩笑,这么漂亮的小媳妇不要了。 “不要了,留着气死老子啊,我还想多活几年,趁着今天人多,谁要谁带走,反正也就八千块钱,我就当喂狗了。”老头是个倔脾气,看的出来这个春兰平日没少气他。 “这就对了嘛,你老人家一把年纪了,那还把的动,下次就应该买个过了更年期的老伴,那才值当。”菜花是真喝的有些多了,一番醉醺醺的抢白,让老高头脸都绿了。 我仔细的打量着春兰,正巧她也在偷瞄我,像是在暗示我帮她逃走,我酒劲一涌正要开口索要,菜花一拍桌子红着脸大叫了起来,“高老头,你要多少钱。” 说完,菜花冲我嘿嘿的干笑起来,秦哥,你看这小媳妇这么漂亮,要不咱买下吧。 我一听急了,在他老二上狠狠的捏了一把,红着眼大叫道:“你他妈都烂菜花了,还买啥女人,这女人,我,我要定了。” 菜花疼的直跳脚,扬起拳头就要打我,我俩都喝的有些迷糊了,当着老头和他的朋友就打了起来。 第三章 诡异坟地 好不容易被劝开,老头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红木盒子,抽出一卷黄色的布帛,摊在桌子上,拿了一只笔眯着眼睛说,“我说两位都别争了,谁要就在这协议上面签个字,我这婆娘就送给谁,老李你们当见证人吧。” “送女人就送女人,还签什么协议啊。”菜花大着舌头叫唤了起来。 高老头说,我也是怕这婆娘你们到时候不想要了,又给我送回来了,那我岂不是没落到人情,还讨人嫌吗,签了这协议,她是生是死,就是你们的事了,我也图个清静不是? 我一听高老头说的也在理,要了别人的女人,立个协议也是应该的,飞快的从他手里夺过笔也没看那上面那布帛上到底写的啥,二话没说就签下了大名。 老头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拿了根针,抓起我的手,速度快的惊人,照着左手中指就是狠狠的扎了进去,拖着我在布帛上按下了一个血淋淋的手指印。 “秦哥,不要!”菜花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睁的滚圆,他那猥琐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慌发疯似的冲上来就要抢那张布帛。 “啪!”一旁的见证人老李抓起桌上的酒瓶干练的开了菜花的瓢,这小子捂着头软软的就倒了下去。 “秦剑,以后春兰就归你了,不过你……。” 我还没明白这突然的一幕是怎么回事,高老头阴笑着在我额头上一点,我两眼一黑,顿时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我醒了过来,全身像是散了架一样的疼,太阳刺的我眼睛都睁不开,脑子里像是一群马蜂在闹巢,嗡嗡直响。 靠,这,这是哪?我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座坟地上,四周狼藉不堪,一滩血淋淋的皮肉,仔细一看竟然全都是被剥了皮的老鼠,肠子什么的稀拉流了一地,地上还有几个破碎的酒瓶子。 我头皮一阵发炸,魂都快要飞掉,用力的在脸上搓了一把,定了定神。 这,这他妈到底什么情况,我明明记得跟客户在滚床单啊,怎么会出现在这个鬼地方?最郁闷的是,我旁边居然还躺着一个五大三粗,满脸是血的络腮胡子。 这人是谁,怎么会跟我在一起? 我的脑子乱的一团糟,完全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喂喂,快醒醒。”我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两脚,这孙子嘴里嘟哝了两句,就是不醒。 妈的,搞毛了!我掏出老鸟,准备给他来点热汤清醒一下。 还没来得及上汤,这家伙捂着脑袋边喊着疼,边转动着眼珠子,茫然的四处溜着,当他看到我的时候,有些惊讶,秦哥,这什么情况,谁他妈开了我的瓢。 我盯着他,皱眉想了片刻,你他妈谁啊,我还想问你这什么情况。 我现在完全是一头雾水,他站起来照着我就是一耳光子,惶恐的大叫道,完了,秦哥你不会被鬼迷了吧,我他妈是菜花啊。 这一耳光打的我两眼直冒金星,正要发飙,突然脑子似乎还真有了点灵光,我认真的盯了这张络腮胡须脸,终于想了起来。 对,菜花,就是这狗日的孙子约我来听女鬼叫床。 “菜花,说说,他妈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子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我脑海的记忆慢慢的开始清晰起来,我记得跟菜花在草丛里钻了半天,然后迷路了,之后的记忆完全断片了。 菜花揉了揉脑袋,也是满脸的疑惑嘴里嘟哝着,我他妈怎么知道,哪来这么多剥了皮死老鼠,再一看那些碎啤酒瓶登时就不悦了,冲我不爽的叫了起来,“秦哥,我把你当偶像,当亲哥哥,你也不能拿我脑袋练手啊,把我打成白痴了可咋整,哎哟,真几把疼啊。” 我点了根香烟,吸了两口递给菜花,“先别提开瓢的事情了,分析下到底怎么回事?” 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我知道现在必须冷静下来,我反正是完全记不起后来的事情了,一切都只能靠菜花了。 菜花用力的吸了两口,想了片刻摇了摇头道,“秦哥,我是真想不起来了。” “别急,你先看看这周围,瞅瞅熟悉不?”我示意他再想想。 这个坟地建在小山坳里面,跟四周杂乱的坟头比起来讲究多了,墓四周用水泥修成了冂字形,坟头正中央是气派的大理石墓碑,边上立着一男一女两个半跪着的水泥雕像,开口处镇着两座小石狮子,想必这墓主人身前肯定也是个爱摆谱的杂毛,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讲究。 “秦哥,我想起来了。”菜花说,“这就是我听到女鬼叫的坟地,没错上次就是在这,里面有女人的惨叫。” “这点不重要,你想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别告诉我,咱们就着酒吃了一晚上死老鼠。”看着那一地死老鼠,血淋淋的肝肠,我的胃开始痉挛,干呕了起来。 菜花又琢磨了片刻,“他娘的,还真他妈想不起来了,莫不是咱们被女鬼打劫了?要不我叫工程队来,刨了这座坟,探个究竟。” “打你个几把,碰上你小子也算是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 我算是明白了,像菜花这种有钱的富二代,脑子里面多半是屎尿,一发热就冒臭气。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回头看了那座墓,总觉得有些邪门,但是偏偏还说不上来,尤其是墓碑上那带着瓜皮小帽老头的照片,好像在冲着老子阴森森的冷笑。 我全身突然像是被浇了一桶冰水,从头凉到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太阳照在身上愈发的森冷。 菜花正盯着墓碑在看,骂道:“真他娘缺德,死了还让人跪在他跟前,咦,这上面的字怎么全都被糊了?” 我凑近一看,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把这老头墓上的字全都给凿了稀巴烂,这招够损的,这是让老头死而无名,不过从这墓修的这么缺德来看,没被人刨了拖出来鞭尸算是客气了。 上面的字已经完全看不清楚了,我看这事情发生的怪异,这地方也是邪门的很,阴碜碜的怪吓人,我说,“菜花,算了,走吧。” “他娘的,敢开老子的瓢,还害老子挨骂,去你娘的。”菜花还在叫骂着,抬腿将墓前两座小石狮子给放倒了。 我怕菜花头脑一热,这孙子真要刨坟,赶紧拉着他下山,若是被野马坡村里的人看到我们在搅坟,那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在下山的瞬间,我后背一凉,回头看了一眼,那老头的笑容,似乎愈发的阴冷了…… 下了山,我和菜花琢磨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我们肯定是撞邪了。 我和菜花都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想不明白也就没当回事了,菜花觉得这次挺坑了我的,接下来这几天,开着宾利带着我把C市玩了个遍。 我看人向来很准,菜花这人缺少朋友,或者说没有能玩的来的,他这人有点神经大条,但却够义气,跟我一样,我们都没真正的朋友,属于内心空虚、寂寞的独行者。 离开C市那天晚上,菜花告诉我他有个愿望,就是学奇门遁甲抓鬼。 我当场喷了他一脸酒说,凭你那满是大粪的猪脑子,还奇门遁甲,这辈子还是别想了。 菜花问我有什么愿望,我想了很久,认真的告诉他,我喜欢一个女人,但是又觉得配不上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娶她做媳妇。 菜花惊讶照着我比划,我秦哥风流潇洒,还有你泡不了的妞?这妞得多骚啊。 我苦笑的低下头,心中百感交集,在外人看来我挣钱轻松,泡妞无敌,羡慕至极,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遗憾,我的遗憾是忘不了那个女人,得不到她。 菜花问我那个女人是谁? 我摇了摇头,有些人永远都只能放在心里,说出来只能徒添伤痛。 第二天,菜花把我送到了机场,不舍的目送我离开。 这趟旅行,老实说真的很糟糕,不过胜在收获了菜花这么一朋友、知己。 第四章 夜半诡女 回来我歇息了两天,忘掉了那天在坟头发生的事情,收拾好心情,继续当我的心理医生、跟客户玩暧昧。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我的命运因为那个永远也回忆不起的夜晚,彻底的改变了。 从C市回来,我就发现了一件怪事,左手的中指起了一个芝麻大点的黑斑,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在哪划破了,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慢慢的越来越不对劲,我的左手打飞机、猜拳、举杯完全没问题,可是我只要一碰女性,哪怕是一个头发或者手指尖,中指就会火烧一般疼痛,疼的锥心裂肺,口吐白沫。 随着疼痛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多,我中指的那个黑斑越来越大,到了后来整个上指节全都黑了,如同被墨染了一般。 我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出了点问题,开始遍地求医,各大名牌医院跑遍了,一检查,啥屁事也没有。 我的客户都是酒宴上认识的,与其说大多数是来寻求心理咨询,不如说是冲着我这张脸来的,然而现在都传开了,原本那些个个对我亲嗲嗲的女人,现在看到我跟见了鬼似的躲着我。 慢慢的,我的生意越来越差,我开始躲避狐朋狗友的酒色之邀,每天很早就关了办公室的大门,无聊的喝着干。 有时候我看着自己漆黑的中指,恨不得一刀砍了它,因为它,老子从风流潇洒的情圣成了每天只能躲在黑暗中打手枪的软蛋。 我继续茫然的求医,钱大把大把的甩了出去,把自己当成小白鼠,中药、西药往死里吃,直到房东来催我交租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保险箱里钞票已经寥寥无几了。 我跟房东说,最近把钱借给朋友了,让他缓上一段时间。 房东平时跟我私交还不错,平日没少让我暗地里帮他与漂亮的女客户牵线。 房东爽快的答应了,说,那行,那就下个月一起交吧。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转过头猥琐的笑问我,“小秦啊,最近有没有漂亮的客户,什么的啊?” 我现在最讨厌人跟我提女人,脸上却不得不装着一副色眯眯的样子说,“有,但都没啥质量,还比不上嫂子呢。” 我知道这老家伙要求很高,他老婆就很漂亮,所以一般的女人,房东压根儿瞧不上眼。 房东点了点头笑说,那你就帮老哥我观着点,有好的,别忘了来电话。 我说知道了,等这家伙一走,我开始发起愁来,这几年我确实挣了不少钱,可是花钱也大,吃穿玩,挥金如土,几乎把钱耗了精光。 “都怪你他妈不争气,怎么就染上了这样的怪病呢,老子可是靠挣女人钱吃饭的,这下你他妈让我喝西北风去?”我点了根香烟,靠在床头,看着那截漆黑如墨的手指,恨不得一口咬了下来,嚼个稀巴烂。 拿出手机,我给平时在一起喝酒泡妞的狐朋狗友们打电话借钱救急,他妈的一群牲口,不是占线,就是无人接听。 “我操,这群王八蛋,太不义气了,平时称兄道弟,现在老子有难,一个个躲得远远的,都什么玩意啊。” “秦剑,听说你得病了,怎么,要过来玩玩么?只要你能玩,借多少钱都可以的。” “去你妈的贱人,滚!”都说商女无义,婊子无情,我算是见识到了,骂了一句,狠狠的掐掉了手机。 茫然的翻着通讯录,陡然,我看到了菜花的名字,心里顿时激动了起来。 我是菜花的偶像,这小子又是富二代,还挺仗义,借个七万、八万的救救急应该不是问题。 刚要拨过去,我的手指停了下来,意识到自己想的太天真了。 菜花不过就是一个驴友而已,自从C市回来,我们再也没联系过,他甚至退出了驴友公会,摆明了不太想搭理我,我去借钱,不是自找没趣吗? 可是看到那空空的保险箱,我他妈现在哪里还有什么面子,一个人见人厌的家伙罢了。 我颤抖着手拨出了菜花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通了,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隐隐约约似乎还夹杂着哀乐的节奏。 没有多想,我佯作兴奋问,狗日的菜花,最近咋样,怎么也不上YY了。 菜花说话了,声音很抑郁,完全没有那时候的豪气,“秦哥,别说了,我他妈出大事了,老头子死了,我正在殡仪馆忙着呢,等忙完这阵,我联系你。” 我一听这情况了,哪里还好意思开口要钱,看来那小子最近也是走背运,没再提钱的事情,我安慰了他两句就挂了电话。 跟菜花通完电话,听到他熟悉的声音,我心里舒坦多了,原来我还是有朋友的。 菜花对我的态度似乎还挺好的,等他忙完了,我再提借钱的事情吧,反正房子还有一个月的期限。 这样迷迷糊糊的过了大半个月,我每日喝的酩酊大醉,想打发这难熬的日子,收藏的干红也所剩不多了。 我每天躲在房间里,不知道怎么面对接下来的生活,我还没有胆量去接受这种苦逼的生活,只能呆在阴暗中,醉生梦死的麻痹自己。 “咚咚!”我听到楼下有人敲门,一看时间都他妈午夜十二点了,若是以前我敢确定门外肯定站着一位风姿绰约的情人。 但是现在,我有些迷糊了,到底要不要去开门呢做这笔生意呢,我在女人圈子里名声已经臭了,熟人是不会找上门来的。 想到这,我飞快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暗自祈祷,千万别来约炮的,只是个单纯的心理病人,这样我还能凭着自己的嘴,挣点小钱。 门开了,让我大失所望,门外站着一位时尚、性感的女郎,她外面套着一件毛发闪亮的黑色皮草,里面穿着收身低胸,露出大半浑圆的酥胸,超短裙下是黑丝包裹的修长美腿、红色的高跟,衬着她那妖娆的面孔,冷艳而高贵。 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脸上脂粉涂太多了,整张脸像是刷了层白灰然后再泼了猪油,白亮的寒碜,身上的香水浓的刺鼻。 “美女,香水喷的多了点,出门的时候一定很心急吧。”我可以确定这是张陌生的脸,看来这笔生意有戏。 女人说,秦医生,你说的真准,不过你就忍心让我一直站在门外? 她的声音很温柔,有种淡淡的妩媚,配上她那妖娆的身段,很是迷人。 我把她让了进来,坐在皮椅上点了根香烟,问,我可以帮你吗? 她说,秦医生,你听说过及时行乐么? 我吐了个烟圈。 “对不起,我今天很累,若是你没有其他问题,我想你可以走了。”我冷笑道。 她二话不说,往我身上靠来,我怪叫一声,猛的推开了她,“想干嘛你,大半夜的,赶紧给老子回家,有病看病,没病滚蛋。” 秦医生,怎么你还怕我一个小女子么? “你,你别乱来,我可不是这么随便的人,钱,对,咱们还是先给钱吧。”我意识到自己可能吓着她了,赶紧笑着解释,身上却是惊了一层冷汗。 “秦医生,这卡给你了我的时间可不多,不想耽误,”她很淡定的往台上甩了一张银行卡,拉着我的衣领就往楼上拖,身上的香水味,呛得我的想吐。 她的力气很大,我就像是个木偶一样被提上了楼,我想这个蹄子肯定是熟人介绍来的,要不然她怎么知道我的卧室在楼上呢。 不过到了现在,我还能说什么呢,难得再有肯撒票子的,就算是疼,我也得试一试。 “砰!”的一声,她直接把我卧室的门给踢开了。 第五章 冰冷的女人 我操,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力气的女人,我赶紧爬了起来,右手按住她的手说,“你,你,先喝点酒。” 我给她倒了一杯浓烈的二锅头,心里暗想着,只要能把她给放倒了,就算是完事了。 她一看,指着桌上的干红说,“这颜色我不喜欢,你给我换那个红颜色。” 行!为了灌醉她,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拿出最后一瓶干红,啵的一声,打开给她倒满了。 “嗯,还是这颜色好看,若是更深点就更好了。”她伸出舌头在杯中抻了抻,嘴角沾满了深红的酒渍。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喝干红的,心中开始起疑了,这女人力大无穷,穿的是挺时髦,但这品位也明显跟不上档次,莫不是个假货? 想到这,我摸了摸她身上的那件黑色皮草,我平时没少陪有钱的女人逛商场,对女人的服式、品位也是深有研究,这件皮草如果是假的,我肯定能摸出来。 毛茸茸的黑色毛绒,亮的刺眼,触手滑润、轻柔,应该是件真品。 这什么毛啊,我问。 她那舌头让我大吃一惊,舌头像是吸管一样,呼啦呼啦几下,一杯干红就见了底,喝完了舌头一卷,将嘴角的酒渍舔了个干净。 “黑狗毛,纯黑狗毛。” “黑狗毛?”我有些惊讶了,在惊讶的同时,我又给她上酒,点烟。 很快一瓶干红见了底,疼我的心滴血,这婆娘却一点醉意也没有,反倒是我有点醉醺醺了。 喝了酒,她接过香烟,抽了起来。 这回我彻底的傻眼了,这女人喝酒牛逼抽烟更拉风,烟雾只进不出,一根烟抽完了,竟然没看到一点烟雾,这他妈也太屌了吧。 我还在疑惑,她掐灭了烟蒂,手指一动,身上的皮草就落了下来。 我知道今天这一关怕是躲不过了,长吸了一口气,看着漆黑的手指,现在只能求老天保佑,千万别犯疼了。 “吁!”我没想到她的手如此冰寒,没有丝毫的体温,我感觉自己就像是抱着一块寒冰,全身冷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你身上怎么这么冷? 她说,还不都是为了让你看着舒服点,外面这么冷了,我穿这么少,能不冷吗? 哦,我想了想也是,现在已经快深秋,凌晨开始打霜了,看来她也是豁出去了。 我试着伸出左手抚摸她的脸,漆黑的手指没有火辣辣的感觉,只有冷冰冰的触感。 “天啦,宝贝,你简直就是我幸运星,我的救命恩人啊!”我激动的抱着她,兴奋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不疼了,这代表着我又能挣钱了…… 很快…… “不用,以后每天晚上我都会来陪你。”她麻利的穿上了衣服,在我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快速的离开了。 抚摸着额头上冰冷的余吻,闻着空气中浓烈的香水味,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我感觉就像是坐了一场梦。 我点了根香烟,下床的时候,腿一软瘫倒在地上。老子怎么虚成这样了。 到了卫生间,我一看手上,还有一层油乎乎的玩意,散发着一股子恶臭。 我有些纳闷了,这女人上火口腔溃疡,不会还有别的病吧,我赶紧打开水龙头,冲洗了一遍,万幸没有痒麻的感觉,不然就糟糕了。 不行,明天我必须得准备周全了,这太他妈恶心了。 整个白天,我晕晕沉沉的睡了一天,到了晚上女人又来了,她的装扮跟昨天一模一样,还是一股子刺鼻的香水味。 她进来也不废话,跟昨天一样。 我说,美女你就不能换种口味,天天冰爽味,没劲啊。 她白了我一眼,有得冰爽就不错了,你看我都口腔溃疡了,你都不体谅点。 我推开她说,那你就别闹了,血淋淋的,我看着寒碜。 当拥抱在一起时,我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有妇科病?那油不拉几的是啥玩意?” 她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怪异的表情,“那是老鼠油,润滑用的。” “老鼠油什么东西?这豆腐渣样的玩意你往那里塞,不怕得病?”我惊讶的大叫了起来,越想越恶心。 “你嫌弃我,我不玩了。”她似乎十分的敏感。 “我这不是为你好吗,还是安全点好。”我说。 “你一个大男人哪这么多废话?”她一把按住我,力气大的惊人,一撅屁股强行坐了下去…… 跟上次一样,来去如风,等她一走,我开始发愁,完了,腰酸腿软,我真的老了么? 不行,这样下去太丢人了,我得去找点自信。 第二天,我拿了她留给我的那张卡,兴奋的跑到取款机准备弄笔钱出去潇洒一把,卡一塞入,显示已过期。 “靠!敢玩老子!”我扔掉卡,心里想着今天晚上看我不好好收拾这娘们。 用剩下的一点小钱,我去了发廊。 一折腾,足足个把小时,外面几个农民工正满脸兴奋的在那搓着手排队等着了。 老板娘在门口冲那发廊妹骂了起来,白养活你了,怎么这么慢,本事都哪去了? 小妞低着头红着脸说,都,都用上了,他太厉害了。 我登时就不爽了,指着老板娘的鼻子骂,咋啦,坚挺,你有意见? 老板娘没好气说,都像你这样,老娘我还挣不挣钱啦。 我说,去你妈的,就你这素质,迟早得关门,操! 说完,我点了根烟,懒洋洋的往门外走去,老板娘在后面喊道:“小伙子,我这店里还招鸭子,你如果有兴趣,可以考虑一下。” “滚你妈的!” 走出这家小店,我全身都舒坦了起来,最重要的是找回了男人的信心。 到了晚上,那婆娘又来了,一进门就急急忙忙的要亲热,我一把推开她,“上次给的诊费卡他妈都过期了,你当我开善堂的,想玩就玩是吧?” 她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匝钞票,在我眼前晃了晃,“秦医生,这次的费用够了吧?” 我接过钞票,直接扔进了箱子,这货虽然有点奇葩,但是确实还是挺有质量的。 “行,今天晚上看老子大展神威弄不死你个小妖精。”见了钱,我心情好多了,白天在发廊还没过瘾,今天非得把场子找回来,甩掉快枪手的帽子,不然传出去,多丢人。 正在热身,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居然是菜花打来的,想也没想,直接掐掉了,天大的事情也得靠边站。 “嘿嘿,今天没用老鼠油了?”我问,虽然油乎乎的,但是没了之前的那种豆腐渣和怪味了。 “你不喜欢,我就用了别的润滑油,快来吧,我待会还得回去呢。”她灿烂的笑道,相比之前,我发现她的脸色渐渐有了些红润,比起那种石灰白,更显得娇艳了。 我就要上马,手机又响了。 还是菜花这狗日的,我挂了,这孙子又打,真拿他没辙。 我没好气的拿起手机,走到门外接了,那头传来菜花激动的声音,秦哥,让我猜猜,这么频繁的挂我电话,肯定是在……,怎么样,爽不爽啊。 我说,菜花,你老头子安顿好了? 他说,安顿好了,秦哥,老子很久没碰女人了,把那妞的照片发来让我过过瘾。 我操,你小子都烂菜花了,还想什么女人,滚! 菜花不爽了,秦哥,你都知道我烂菜花了,玩不了女人,老子看看货色如何,过过干瘾,反正又不是你老婆,这点都舍不得,太不义气了吧。 我听菜花的口气似乎真的有些生气了,想到还得找这孙子借钱,还是别把关系闹僵了。 “那行,你等等吧,我待会给你彩信发过去。”我说。 我以前荒唐的时候,没少跟狐朋狗友们互相分享,一张照片而已,又少不了我一块肉。 回到屋内,我拿起手机,对着女人拍了一张全身照,发给了菜花。 “你干嘛给我拍照。”她有些恼怒说。 “没事,我就想留个纪念而已。”我笑了笑说。 第六章 你马子不是人 整个白天,我晕晕沉沉的睡了一天,到了晚上女人又来了,她的装扮跟昨天一模一样,甚至连内衣也没换,还是一股子刺鼻的香水味。 她进来也不废话,跟昨天一样。 我说,美女你就不能换种口味,天天冰爽味,没劲啊。 她白了我一眼,有得冰爽就不错了,你看我都口腔溃疡了,你都不体谅点。 我推开她说,那你就别闹了,血淋淋的,我看着寒碜。 当拥抱在一起时,我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有妇科病?那油不拉几的是啥玩意?” 她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怪异的表情,“那是老鼠油,润滑用的。” “老鼠油什么东西?这豆腐渣样的玩意你往那里塞,不怕得病?”我惊讶的大叫了起来,越想越恶心。 “你嫌弃我,我不玩了。”她似乎十分的敏感。 “我这不是为你好吗,还是安全点好。”我说。 “你一个大男人哪这么多废话?”她一把按住我,力气大的惊人,一撅屁股强行坐了下去…… 跟上次一样,来去如风,等她一走,我开始发愁,完了,腰酸腿软,我真的老了么? 不行,这样下去太丢人了,我得去找点自信。 第二天,我拿了她留给我的那张卡,兴奋的跑到取款机准备弄笔钱出去潇洒一把,卡一塞入,显示已过期。 “靠!敢玩老子!”我扔掉卡,心里想着今天晚上看我不好好收拾这娘们。 用剩下的一点小钱,我去了发廊。 一折腾,足足个把小时,外面几个农民工正满脸兴奋的在那搓着手排队等着了。 老板娘在门口冲那发廊妹骂了起来,白养活你了,怎么这么慢,本事都哪去了? 小妞低着头红着脸说,都,都用上了,他太厉害了。 我登时就不爽了,指着老板娘的鼻子骂,咋啦,坚挺,你有意见? 老板娘没好气说,都像你这样,老娘我还挣不挣钱啦。 我说,去你妈的,就你这素质,迟早得关门,操! 说完,我点了根烟,懒洋洋的往门外走去,老板娘在后面喊道:“小伙子,我这店里还招鸭子,你如果有兴趣,可以考虑一下。” “滚你妈的!” 走出这家小店,我全身都舒坦了起来,最重要的是找回了男人的信心。 到了晚上,那婆娘又来了,一进门就急急忙忙的要亲热,我一把推开她,“上次给的诊费卡他妈都过期了,你当我开善堂的,想玩就玩是吧?” 她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匝钞票,在我眼前晃了晃,“秦医生,这次的费用够了吧?” 我接过钞票,直接扔进了箱子,这货虽然有点奇葩,但是确实身材、技术都还是挺有质量的。 “行,今天晚上看老子大展神威弄不死你个小妖精。”见了钱,我心情好多了,白天在发廊还没过瘾,今天非得把场子找回来,甩掉快枪手的帽子,不然传出去,多丢人。 正在床上热身,手机响了起来,我一看居然是菜花打来的,想也没想,直接掐掉了,天大的事情也得靠边站。 “嘿嘿,宝贝,今天没用老鼠油了?”我问,虽然油乎乎的,但是没了之前的那种豆腐渣和怪味了。 “你不喜欢,我就用了别的润滑油,快来吧,我待会还得回去呢。”她灿烂的笑道,相比之前,我发现她的脸色渐渐有了些红润,比起那种石灰白,更显得娇艳了。 我提枪就要上马,手机又响了。 还是菜花这狗日的,我挂了,这孙子又打,真拿他没辙。 我没好气的拿起手机,走到门外接了,那头传来菜花激动的声音,秦哥,让我猜猜,这么频繁的挂我电话,肯定是在……,怎么样,爽不爽啊。 我说,菜花,你老头子安顿好了? 他说,安顿好了,秦哥,老子很久没碰了,把那妞的照片发来让我过过瘾。 我操,你小子都烂菜花了,还想什么女人,滚! 菜花不爽了,秦哥,你都知道我烂菜花了又不是你老婆,这点都舍不得,太不义气了吧。 我听菜花的口气似乎真的有些生气了,想到还得找这孙子借钱,还是别把关系闹僵了。 “那行,你等等吧,我待会给你彩信发过去。”我说。 我以前荒唐的时候,没少跟狐朋狗友们互相分享,一张照片而已,又少不了我一块肉。 回到屋内,我拿起手机,对着女人拍了一张全身照,发给了菜花。 “你干嘛给我拍照。”她有些恼怒说。 “没事,我就想留个纪念而已。”我笑了笑说。 一会儿,菜花的电话又来了,我拿起手机就是一嗓子,“狗日的,你还有完没完?” 菜花说,秦哥,你啥意思,拍的根本就是一团模糊,还他妈走白光,你什么破手机? 我说,操,老子IP的,八百万像素,肯定是你那边有问题。 菜花不耐烦说,别几把磨蹭了,老子正心里痒痒呢,你再拍一张过来。 “好吧,你等着。” 我爬起,冲着女人喊道:“喂,那个,那个,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她说,你叫我桃红就行了。 桃红,一听这名字就是个艺名,反正都是逢场作戏,我也就没再多问。 “桃红来摆个POSE,我再好好给你照两张,以后想你了,也有个念头。”我拿着手机调整了一下光线。 桃红皱眉说,你还怕我以后不来么,拍什么照,早点完事,我好回去。 “操,你以为你是泰国公主,要不是菜花这狗日的要过干瘾,老子才懒得拍你。”我心里暗骂道,脸上却摆出疼爱的笑容温柔说,“就拍两张。” 桃红想了想说,那好吧,就两张。 说完,她侧躺着对着我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唉,好样的……” 桃红白了我一眼,我迅速OK了一张,以最快的速度发给了菜花,心想这回他应该满意了。 发完以后,刚开练,手机又响了起来,我一看还是菜花,寻思这丫真是得寸进尺,没完没了了。 怕菜花再骚扰我,我直接关机。 桃红笑了笑,秦医生,小心你的身体受不了,咱们还是细水长流的好。 然后她在我脸上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娇嗔说,你看你,腿都发软了,赶紧睡会儿吧,我得回去了,不然老家伙知道了非得打死我不可。 她轻轻推了我一下,我腿一软跟死鱼一样摊在床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每次跟桃红在一起我都特别快,特别累,整个人就像是虚脱一般,全身发寒发冷,还冒冷汗。 过了一会儿,我才缓过神来,点了根烟,打开手机,一看三十六个未接来电,全是菜花打的,我对这孙子真的无语了,刚要拨过去,手机响了,还是菜花。 喂,菜花你他……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菜花打断了,他的声音很严肃,秦哥,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怀疑你马子不是人。 我笑嘻嘻说,你说对了,她确实不是人,而是狐狸精,都快把我迷死了。 菜花声音一沉说,你他妈给我认真点,我在跟你说正事呢,我怀疑那女人是鬼。 我有些不爽了,菜花,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大晚上的来寒碜老子是吧。 菜花急了,秦哥,你发给我的照片全都是焕白光的虚影,正常人的照片,怎么可能会发虚影,凭我多年的经验,你肯定是撞邪了,不信你看看你拍的那些照片? 我说,你他妈才撞邪了,我看你是想鬼想疯了,还多年经验,你会抓鬼吗? 菜花说,秦哥,你他妈咋就不信我呢,我最近刚拜了个师父,正学着呢,听我的,这马子你赶紧甩了,否则你肯定得完蛋。 “滚,就你那脑子,拜了师也是个坑,我懒得跟你废话。” 我寻思菜花这孙子肯定是无聊,想拿老子开涮,像他这种满脑猪屎的富二代,还拜师学抓鬼,那不吃饱了撑着吗? 第七章 死的邪门 菜花声音一沉说,你他妈给我认真点,我在跟你说正事呢,我怀疑那女人是鬼。 我有些不爽了,菜花,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大晚上的来寒碜老子是吧。 菜花急了,秦哥,你发给我的照片全都是焕白光的虚影,正常人的照片,怎么可能会发虚影,凭我多年的经验,你肯定是撞邪了,不信你看看你拍的那些照片? 我说,你他妈才撞邪了,我看你是想鬼想疯了,还多年经验,你会抓鬼吗? 菜花说,秦哥,你他妈咋就不信我呢,我最近刚拜了个师父,正学着呢,听我的,这马子你赶紧甩了,否则你肯定得完蛋。 “滚,就你那脑子,拜了师也是个坑,我懒得跟你废话。” 我寻思菜花这孙子肯定是无聊,想拿老子开涮,像他这种满脑猪屎的富二代,还拜师学抓鬼,那不吃饱了撑着吗? 整个白天,我都关机蒙头大睡,到了晚上八点多,我才下楼准备去搞点吃的,考虑到晚上桃红肯定还会再上门约炮,我决定好好的犒劳一下我的身体。 都说吃啥补啥,我找了个馆子点了一个边锅鸡,就着啤酒下了肚,正喝着,街上警笛长鸣,馆子对面的发廊像炸开锅一样闹腾了起来,不少人围在门前指指点点的。 那发廊我去过,上次那老板娘特嚣张,嘿嘿,没想到这么快就倒大霉了,活该! 我放下筷子,跟着人群一起围了过去,不一会儿看到几个警察抬着一个担架从里面走了出来,其中有一个叫我认识,叫郭大炮,这孙子是个吃卡拿要的人渣,凡事被他盯上准没好事。 “大炮!”我喊他。 郭大炮瞅见了我,笑眯眯走了过来,秦哥,这老长一段时间没见你,这么颓废成这样了,瞧你这脸,青的跟个鬼似的。 我给他点了根烟问,这咋回事?你小子不会是盯上了那胖女人吧。 郭大炮接了烟,吸了一口说,秦哥,你太小看兄弟了,就这么个破烂店,我还没瞧上眼。 然后他压低声音说,这店里死了个女人。 “死人?“我嘀咕了一句,不会是我昨天下午遇到的那小妞吧。 我还没问,郭大炮撇了撇嘴说,秦哥,这女人死的邪门。 “咋啦,说说!”我一听这河南妹死的蹊跷,想到自己曾经上过她,就有些后怕。 郭大炮摆了摆手说,秦哥,这忙着呢,我先走了,改天咱们再约。 我拉住他,多问了一句,怎么个邪门,说说。 郭大炮看了看四周,小声的告诉我,死者像是在黑色染缸里泡了似的,黑不溜秋的。 “黑色?”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里猛的咯噔了一下。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落到了我的手上,秦哥,你这手是咋整的,受伤了? 自从我的手指变黑以后,出门我都会用纱布裹上,以免吓到别人,“没事,大炮那你就先忙吧,改天咱们再约。” 匆匆忙忙的回到房间,我解下纱布,一看傻眼了,我的整个左手掌焦黑如碳,凉飕飕的。 短短几天的功夫,那黑色已经由原来的手指扩张到整个手掌,再这么下去,我迟早得成为非洲黑人。 我又想到了那死去的发廊小妹,死时全身漆黑,邪门的很,难怪这事情跟我把这怪病传给了她? 我越想越害怕,全身冒出了一层冷汗,自从黑斑出现的开始,一切都变得不寻常,我该怎么办? 整个晚上我都在想手上的这个黑斑是怎么来的?跟菜花去坟地的那个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咚咚!” 门响了,来的是桃红,还是一如既往,趁着她忙活的时候,我拿出手机翻出拍的照片,上面果然是一团发白光的虚影。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我知道那是桃红口腔流出的血渍。 永远不变的衣服、流血的口腔、冰冷的身躯、不让带套、每天晚上十二点准时出现、从不过夜,还有她说过的一些话等等,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头皮一阵发麻。 “啪!”我突然猛的甩了自己一巴掌,菜花说的没错,就算桃红不是鬼,至少也不正常,一个没有体温的女人与我缠绵了这么久,我居然一点警惕都没有。 自从我患上怪病,别的女人一碰就会疼的抽羊癫疯,直到桃红的出现,我竟然又恢复了男人的本色,这不奇怪吗? 还有每次跟她在一起我都会有种被抽空、昏迷的错觉,要知道我才三十啊,一个风月老手,我他妈感觉自己虚的连一个七十老头都不如。 一切都太反常了,这个桃红肯定有问题。 秦医生,你没事吧?桃红妩媚用纸巾擦了擦嘴,开始脱衣服。 “我,我没事,我去厕所洗一下,血糊糊的影响情调。”我说完就往卫生间冲了进去。 啊!我拿出手机,正要给菜花打电话,突然对面的镜子中冒出一个满脸散发青光、形容枯槁如鬼的家伙,差点把我吓了个半死。 定过神一看,那个不人不鬼的家伙竟然是我自己,我终于明白郭大炮为什么说我现在看起来跟个鬼似的。 镜子中的我,满脸的青灰,嘴唇发乌,眼眶漆黑,双眼如同死鱼一样毫无生气,我想起来了,我姥爷死的时候也是这副惨样。 这还是我么?这还是拥有一张明星脸,潇洒风流的秦剑么?这简直就是一个将死之人。 不行,这个女人他妈肯定有问题。 “秦医生,在里面干嘛呢,我都脱光了,痒的很呢。”桃红在外面敲门,风骚的叫喊了起来。 “上洗手间呢。”我强作镇定吼了一嗓子,此刻我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我颤抖着给菜花拨了过去,你拨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连拨了好几遍都是无法接通,我有些慌了,狗日的菜花,关键时候怎么就掉链子了。 靠,肯定是因为我嫌他啰嗦,把他加入了防骚扰,这鸟生气了。 完了,咋办呢?我头皮一阵发炸,桃红又开始在外面催了,不管她是人是鬼,老子今天肯定不能跟她好了,再这么下去,我怕真的会被她给吸干了。 看着血迹斑斑,我一阵恶心,用水冲洗了一下,这才拉开门走了出去。 “你怎么这么慢啊,我都快急死了,……”桃红拽住我就拖。 我已经虚的不行了,在这婆娘的大力下,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现在还不知道她到底是人是鬼,我可不敢得罪这娘们,万一真是鬼,一把掐死我,那就太冤了。 “那你就歇一晚上,明天晚上我再来。” “桃红,我可能短时间内恢复不了了,要不你过段时间再来?”我小心的试探问。 桃红白了我一眼,你就是太累了,歇息一晚上准没事,好好歇息吧,我走了。 刚要走,门响了。 我冲桃红打了个手势,示意她等会再走,拉开门,居然是房东。 我心一沉,这鸟不会又来催房租吧。 房东一见我,上下看了两眼,叼着雪茄惊讶说,小秦啊,这才几天没看到你,咋这么颓废呢? 我说,没事,怕他进去坐着不走,我半堵着门,不让他进屋。 房东见我没有让他进屋的意思,再一看我顿时会意,猥琐笑说,小秦,你不厚道。 然后他又说,小秦,你小子…… 我赶紧打断他说,行,明天我就给你找人。 房东眼珠子往门里瞅了瞅,嘿嘿,你小子藏的这么紧,肯定是有漂亮的了,我看看。 第八章 冥币 我笑说,这不太好吧。 他脸一沉,不乐了,小秦,你这么做就没意思了我就看两眼,少不了你两块肉吧。 我操,这套说辞怎么跟菜花一样,想到菜花,我眼珠子一转,既然这老不死的这么贪婪,我何不把桃红让给他,这样我也可以解脱了,到时候还不榨干这孙子。 想到这,我说,行,那你进来吧。 我让开门,房东搓了搓手,咬着雪茄色眯眯的走了进来。 我看桃红坐在床上,冲她眨了眨眼,暗示没关系,看两眼就走,心里却巴不得她能跟房东赶紧搭上,省的祸害老子。 房东在房间扫了两眼,转过身眯着眼看着我冷笑说,小秦,你小子现在越来越不老实了啊,我还以为你房间藏着啥大美女,合着,就是让我来看这个。 他说话的时候,指着墙壁上的贴画。 我说,哪能呢? 然后我对坐在床边的桃红皱眉说,你还愣着干嘛,这是我房东,大大的有钱,你倒是打个招呼啊。 桃红微微一笑,冲我抛了个飞吻,起身蹬着高跟嘀嗒嘀嗒的走了出去,仿佛房东就是空气一般。 其实房东长的挺男人的,又有钱,属于那种事业有成的老男人,这种人对女人来说,挺吃香的,我不明白为什么桃红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完了,这娘们不会是死缠着老子不放了吧,一想到计划泡汤,我就头疼。 房东的脸色很难看,眼睛狠狠的瞪着我,像看神经病一样。 我见他生气了,赶紧笑着圆场,房东你别生气,她就是脾气大,太不是玩意,回头我就跟她断了关系。 房东说,我看你他妈才不是玩意吧,胡说八道个啥,这房间里除了你我,哪来的娘们。 我一听,脸唰的就白了,全身猛烈的打起摆子,脑子轰的一下开了锅,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一阵天旋地转。 喂,小秦!房东见我突然就抽了,从桌上拿起一瓶小炸弹,就往嘴里倒。 六十三度的二锅头一入喉,呛得我眼泪直流,房东还在慌忙的给我灌酒,小秦,你,你没事吧。 以前我看电影里面人被鬼一吓就晕,总觉得有些假,现在才明白,这他妈都是真的,我的心脏抽搐、疼痛的厉害,妈的,差点没吓死。 烈酒入喉,我总算清醒了一些,因为紧张、害怕,喉头发出一阵咕噜的怪声,房东,你,你真没看到那娘们。 房东听我这么一说,心里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声音也有些颤抖了起来,小秦,我看你这气色不对,搞不好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突然痛苦的嚎啕大哭起来,狗日的,他娘的果然是鬼,啊! 在我老家有这么一个说法,人只有死的时候才能遇到鬼,我他妈都跟鬼好上了,这还不得死定了? 房东拼命的吸了两口雪茄,抖着手把剩下的那半根塞在我嘴里,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秦啊,我得回去给婆娘熬红糖水去了,你,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房东匆匆就走了,我疯了一样爬起来,用手机一遍一遍的拨打着菜花的电话,狗日的菜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始终都是无法接通。 我看菜花是指望不上了,这房间我也不敢呆下去了,万一桃红又杀个回马枪,老子还不得死在这? 从保险箱里取出一把钞票,我出门叫了一辆的士,让司机送我去七天,那是全国有名的连锁,住的人也多,人多阳气旺,我就不信桃红敢找到那去。 司机见我满头大汗,警惕的往后面瞅了瞅说,兄弟,有人追杀你么,这么火急火燎的。 我说,没事,我这人就爱出虚汗,你看我这气色就知道了。 司机一看,咂了咂嘴说,小伙子都这样了,还是悠着点的好。 下了车,我冲进旅社,开了个单间,住了进去。 仔细想想,自从我患上这病以后,刨去桃红这个女鬼,郭大炮说她死时全身焦黑,那不跟我的左手是一样的颜色吗? 这中间多少有点蹊跷,我想还是忍忍吧,省的再惹上什么大麻烦。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隔壁偃旗息鼓,我寻思这会该安静了吧,刚睡下不到片刻,隔壁又开战了,叫的比之前还欢了。 我爬了起来,拉开门往隔壁走去,他奶奶的今天不收拾这两丫,怕是没法睡了。 到了门口,我用力的踹门,门开了,一个穿着裤衩的黄毛走了出来,警惕的看着我。 “干嘛的,大哥!”他小声的问我。 从他那张惶恐的脸我就知道,这孙子把我当成突击警察了。 我懒得理他,推开门就往屋里闯,还没走进去,一个女人,提着高跟鞋穿着睡裙,准备爬窗溜走。 “等等!站住,转过身来。”我冲她喊道。 “大半夜的,悠着点,你们这么折腾,还让不让人睡觉?”我歪着头点了根烟,吹了个眼圈,指着他们说。 “你,你不是警察啊?”黄毛嘴一横,眼中凶光毕露,冲过来推了我一把,“我操尼玛的,不是警察大半夜你装什么孙子啊,找死是吧。” “就是,坏了老娘的兴致。”那婆娘在一旁煽风点火。 “妈的,不是警察就治不了你是吧?”我平时狗肉朋友不少,像郭大炮这种警察中的人渣,还有社会上的朋友也认识一些,就这么个小黄毛也敢跟我叫板。 “砰!”我话音未落,这孙子一拳砸在我脸上开了花。 我登时就火了,老子最恨的就是别人打我的脸了,我扬起左手照着黄毛就是一巴掌。 “啊!”的一声惨叫,黄毛直接被我扇飞了,在空中打了好几个滚,砸在电视墙边,哇哇的捂着脸惨叫了起来,一看脸肿的老高,上面留下了一个清晰的黑色手掌印。 我看着自己的左手有些呆了,按理来说我这段时间应该是比较虚的,刚刚那一巴掌根本没用啥力,就想唬唬这孙子,没想到居然把他给打飞了,真太不可思议了。 “小子,给我老实点,再不消停,老子抽不死你。”我恶狠狠的扔下一句话,吓的那黄毛直是点头。 “怎么会变得这么大力气?”我仔细的打量着漆黑如墨的左右,黑色蔓延的越来越快了,已经到了手腕。 整个黑色部分冷冰冰的,无论是掐还是用烟头烫,一点感觉都没有,万幸的是它还能动,还听我使唤。 到目前为止,对于发生的一切,我还是一头雾水,从手指起了黑斑开始还变得像现在这样力大无穷,抽谁就给谁盖章,这也太邪门了点。 百思不得其解,我也不管了那么多了,盖上被子蒙头大睡。 “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吵醒了。 “没看到门上挂着免打扰吗,大清早的敲什么敲。”我冲着门外就是一嗓子。 门锁动了起来,几个服务员带着警察冲了进来,叫嚷了起来,“你好大的胆,居然敢用假钞住宿,警察同志,就是这人。” “假钞,喂,什么意思……”我麻利的穿上衣服,刚要辩解,突然想到这钱是桃红给我的。 完了,都知道这娘们不是人了,我他妈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我草。 警察扬起手中的两张红色大钞,递给我,“哼,你自己看看吧。” 我一看,红色老人头,纸张、摩挲感都不错,也有些懵了,“警察同志,这不是价钱啊,再说了,昨天晚上收银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就假钱了?”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种把戏也太低级、弱智了吧。”领头的服务员满脸鄙夷的嘲讽我。 我再仔细一看,奶奶个腿的,中国人民银行成为了阴司大银行,这下我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就这么点事都磨磨蹭蹭,抓走不就得了,制造假币这还得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郭大炮,老子就算拿了两张假币,也摊不上制造假币把,他妈这可是吃枪支的罪,你可别乱扣。”我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吼了起来。 第九章 张天师来也 早就听说这孙子吃卡拿要特狠,没想到居然这么毒,这制造假币的罪名要坐实了,不死也得牢底坐穿。 “哟,秦哥,怎么是你。”郭大炮一看是我,惊讶的笑问。 我没好气的整了整衣服说,郭大炮,麻烦帮我结下房钱,改天我还你。 郭大炮摆了摆手,示意那两个守着我的警察让开,从口袋里摸出两张老人头递给酒店的服务员,拍拍那服务员的肩膀说:“两张假钞而已,没事,去收银吧。” 我刚走出连锁店的大门,郭大炮就追了上来,秦哥,你最近这是咋了,上次看你气色就不对,这回又拿阴司的假币开霸王房,脑子没烧坏吧。 我摸出香烟,歪着头点了一颗,“甭说了,老子最近撞鬼了,妈的。” 看着郭大炮惊讶的表情,我皱眉说,“咋了,不信?” “不,老子干这行也不是一两年了,怪事见的多了呢。” “对了,你跟我说说上次那个死人的事情,到底咋回事啊。”我弹了弹烟灰问。 郭大炮眼珠子一瞪,满脸气愤说:“你别提这该死的娘们了,妈的,尸体都不见了,真他娘邪门。” 我一听倒抽了一口凉气,“诈尸跑了?” 郭大炮摇头骂,鬼才知道,大半夜的就这么给丢了,我看这事情严重了,秦哥,你既然招鬼,小心这她去找你。” “滚你妈犊……” 我话音还未落,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心里正烦着,我看都没看就挂了。 大炮,停尸间没视频吗?这么大个玩意跑了,那些人都是睁眼瞎么? “秦哥,我可不是唬你,他娘河南妞消失那天晚上,停尸间突然就停电了,摄像头鬼都没拍到一个,哎哟,妈的别提了,里面那股尸臭……” 郭大炮说到这,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声,眼看就要吐了。 我一看这孙子也不像是在演戏,那河南妞死的蹊跷,就说诈尸也是有可能的,想到这,我又看了一眼缠着纱布的左手,心里莫名一阵发慌。 “大炮,我还有事,有河南妞的消息记得通知我。”我说。 郭大炮干呕了两声,拍了拍胸口,秦哥,我说你这么关心这娘们,不是你马子吧。 我操,老子马子会去发廊当鸡么?滚! 我懒得搭理他,打了声招呼就往回走,桃红给我的钱是伪钞,我还得打起精神回去挣钱,妈的,有钱的时候永远不知道钱的重要性,没钱的时候人比草贱。 沿着解放路,我咬着香烟慢悠悠的晃荡着,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我老感觉自己有点飘,脑子动不动就走神、发懵,两条腿机械性的往前移,心里空荡荡的,像是没有灵魂的皮影。 手机响了,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这次我没有挂,我已经没有生气的念头了。 也许是因为桃红的原因,我总觉得这些诡异的事情与我脱不了关系,这种强大的心理恐惧让我快要崩溃,这对于一个心理医生来说是极不正常的。 “秦哥,我的老天,终于联系上你了,我他妈都快要疯了。”那头传来菜花激动的声音。 “菜花?”我一个激灵,清醒了许多,听到他熟悉的声音,我有种想哭的感觉。 “菜花,你狗日的死哪去了,老子找你都快找疯了,我操。” 菜花说,秦哥你别草了,我他妈在机场都当了一天的傻鸟了,你再不来接我,我都得疯了。 车站,啥意思,你,你小子不会是来我这了吧?我问。 当然,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不多说了,快来接老子。菜花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用力搓了搓脸,狠狠的在大腿上掐了一把,打了的士往机场奔去。 远远我就看到菜花坐在广场的椅子上啃着汉堡,满脸的憔悴、焦急,一双贼大的眼珠子四处溜着。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中有些发酸。 我是个没有真正朋友的人,如果说有,我想菜花能算上一个。 “菜花!你狗日的终于来了,再不来老子就翘辫子了。”我绕到他面前,摘掉他的墨镜,骂了起来。 菜花扔掉汉堡,一擦嘴上的油渍,用力的锤了我一拳,“秦哥,我的亲哥哥,你咋成这副模样了。” “你被女鬼缠一个试试,在这等了多久了。”我点了根烟,吸了一口递给他。 菜花贪婪的吸了两口,露出大黄牙嘿嘿的笑道:“怎么样,女鬼草起来爽吧。” “爽个屁,少在这幸灾乐祸,什么时候到的。”我提起他的大包裹,伸手拦了一辆的车。 “昨天晚上,老子又没你的详细地址,你狗日的手机也打不通,老子在这蹲了快一天了。” 我说,“你怎么换号码了?” 菜花说,我上次看了照片就觉得怪,想让一个师父帮我看下照片到底是不是鬼,嗨,还真他娘邪门了,刚把手机连上电脑,系统就崩了,手机也报销了,我一看不对劲,得叻,看来还挺凶,我还是赶紧过来,怕晚了,你小命就没了。 车来了,我拎了包上车,包里叮咚响,我问菜花,这里面是啥。 菜花小说,都是宝贝,今天晚上看我不草死那三八。 菜花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一脸的横样,吓的一旁司机脸都绿了,我怕那司机多问,也没再说什么、 到了家里,菜花从包里掏出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八卦镜、铜铃、红线、羊毫、铁牌,符纸,还有许多我叫不出名字的玩意。 我操,还挺齐全,敢情这是干上了? 菜花嘿嘿一笑,秦哥,兄弟我今天开张,能不齐全点么? 开张?合着,还真干这行了?我说。 菜花说,那还有假,店都开了半个多月了,秦哥,你今天可是我的第一单生意,咱可不能搞砸了。 说完,他拿了个罗盘装模作样的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完了,这孙子是拿我当小白鼠了,“菜花,你能看懂罗盘么?”我有些心虚的问。 菜花毫不犹豫的说,不懂。 我有些火了,不懂,你他妈装几把毛啊。 菜花扶着我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说,秦哥啊,这你就不懂了,这叫套路,管他懂不懂,这架势得了,放心吧有本天师在这,今晚准备让那女鬼服服帖帖的。 我说,“在我这你就别装了,来点真本事吧,我看这次有点悬,兄弟的命就全捏在你手里了。” 菜花说,秦哥,你䞍好呢! 他拿起一把红绳子在中间系了个铁坨坨,仍在床头,又拿了一把符,仔细辨认了一会儿递给我,“秦哥,这是护身符、这是平安符、这是驱鬼……” 没等他废话,我一把抓起全都塞在口袋里,“行了,别叽歪废话,就这点了?” 菜花说,咱们还得出去趟,买点糯米,买只鸡,买雄黄。 我问,有啥用? 菜花装深沉笑道:“别废话,走着。” 到了南门菜市场,菜花挑了一只红色的大肥公鸡,要了一斤糯米,买了雄黄酒。 买好了,走到胜利桥的时候,这孙子一拍额头说,哎呀,尼玛,忘买剃须刀了。 我说,剃须刀我有,三环水洗,保管干净。 他眨了眨眼说,那玩意不管事,必须得买刀片的那种。 我说,都啥年代了,你还用刀片,小心破伤风。 “你懂个屁,是给你用的,不是给我。”他白了我一眼说。 我看这天都快黑完了,心里更有些慌了,说,还是算了吧。 菜花看了我一眼,秦哥,这可是你说的,待会刮不掉,你他妈可别怪我。 我说,老子是飞利浦的,刮你鸟毛都不成问题,回家。 走了没几步,怀里的大公鸡就喔喔的叫了起来,我抬手就甩了它一巴掌,奶奶的,离天亮还早着呢,叫个屁啊。 我越打,那大公鸡叫的越欢了,我伸手就要扭断它的脖子,菜花拦住我说从手里把鸡抢了过去,秦哥,这鸡可不能扭死了,今晚还得靠它呢。 也怪这鸡到了菜花手里就不叫了,走了几分钟,我老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一打寒颤,全身都麻了。 秦哥,你们这的人真小气,装这么多路灯当摆设的? 我也在纳闷,平时不是这样的啊,车来车往的很热闹,今晚是挺怪的。 “不知道,可能是维修吧。”我说。 在说这话的时候,我觉得有双眼睛在背后冷飕飕的盯着我,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桥那头一片漆黑,啥都没有。 别问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可能是人的一种潜意识吧,这跟人的体质也有关系,就好比有人天生能看到鬼,天生童子身,具体我也说不上来。 “我说,秦哥,你没必要怕成这样吧,都说了有本天师坐镇,今晚那小骚货必定魂游西天。”菜花见我老是回头,给我点了根烟,宽慰说。 快要下胜利桥的时候,对面一辆汽车飞快的从桥头掠过,借着灯光我回头一看,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正靠在桥栏杆上,我和她的目光相接时,她冲我诡笑了起来。 第十章 菜刀刮毛 这张脸我熟悉,正是死去的河南妹,果然跟郭大炮说的一样,脸黑如墨,笑起来就如同一谈蠕动的牛粪。 “啊!”我被吓了一跳,手上的香烟掉在了地上。 我想起来了,这女人已经诈尸跑了,难道真如郭大炮说的,她缠上了我这倒霉鬼。 “秦哥,你这又是咋了,别一惊一乍的,他妈想吓死人啊。”菜花皱眉说。 “完了,完了,我被鬼跟上了,这下死定了。”我拾起地上的香烟,冲着菜花使眼色,压低声音,边拉着他快步走。 菜花满脸无奈说,哥哥,我又不是不知道你被鬼缠了,都说了有我在你怕个球啊。 我懒得跟他解释,回头跟你说,这次麻烦大了。 菜花往后面看了一眼说,秦哥,你肯定是太紧张了,后面别说鬼,连几把毛都没一根。 我哪里还敢回头,拉着菜花快速下了桥,刚一下桥,路灯就亮了。 这下连菜花也傻眼了,瞪着大眼珠子看着我,哥哥,这次还真麻烦了。 我说,我当然知道麻烦。 菜花说,你不懂,桥都有鬼差把守,人能过桥,鬼是不能上桥的,你刚刚真看到东西了? 我说,我骗你干嘛? 菜花摇了摇头直说,麻烦了,麻烦了,鬼都名目张胆上桥了,离七月半年还他妈远着呢,要造反啦? 造你妹,快走吧。 我听他这么一说,更加害怕了,尤其是那张黑乎乎的鬼脸,我一想起就头皮发麻。 到了我租的门脸,就热闹一点了,这虽然算不上市中心繁华地段,却还算热闹,看着灯火阑珊的,我悬着的心终于松了口气。 一进门,菜花立马把房门关的死死的,捶打着胸口,呼啦啦的喘气。 “我说,秦哥,你这么盯着我干嘛,先说好,兄弟我烂菜花,那一口免提。”菜花擦着脸上的冷汗,见我死死的盯着他,疑惑问我。 我白了他一眼,亏你有脸自称天师,我呸! 菜花说,秦哥,你不懂,这回凶着呢,万一她在路上跟咱掐起来,这一点准备都没,还不得死翘翘。 我说,那他妈还等着干嘛,准备啊。 菜花哦了一声说,秦哥,我宰鸡,你去准备糯米水,说完,这孙子就冲进了厨房,找了个碗,咔嚓就把大公鸡给宰了放了血,手法干净利落,看来没少练手。 泡了糯米水,菜花将红绳子泡了一会儿糯米水,系了个铜铃悬在门上。 秦哥,剃须刀呢? 我拿了剃须刀扔给他,问想干嘛? 他说去浴室,然后不由分说把我拽了进去,砰的一声,把门反锁了。 “脱裤子!”菜花打开剃须刀,在电动嗡嗡声中,我有些凌乱了,我说这烂菜花对老子这么好,原来是好这一口。 我捂着裤裆,有些急了,菜花,你,你别乱来,我可不好这一口。 菜花干笑了两声,秦哥,咱们哥们谁跟谁啊,你还害什么羞啊,来吧。 我见他满脸坏笑,更加心里没底了,拉开门就要跑,奈何菜花翻身堵在门口,一米八几的关西大汉那就是一堵墙,别说老子现在虚了,就是不虚也难逃被爆菊的厄运了。 “滚!你他妈不是烂菜花了吗?要搞基找别人去,再敢向前一步,老子废了你狗日的。” 菜花一听,乐了,瞪大眼睛说:“我草,老子是要帮你刮毛,就你这身板,老子搞基也不找你。”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尼玛,下次说话的时候别笑得他妈这么荡行么?说吧,干嘛要刮毛?” 菜花说,刮了那玩意抹上鸡血混合的香灰、朱砂,闹死那娘们。 靠,这馊主意能成么? 不知道,公鸡血阳气大,香灰、朱砂辟邪,综合在一起应该效果不错。 “得,合着你真把老子当小白鼠了,你先出去,老子不方便。” 菜花端着鸡血碗出去和香灰去了,我趁机用剃须刀准备刮毛,可是一刮我就后悔了,菜花说的没错,这玩意根本就不好使,扯的蛋疼。 “菜花,给我找把剪刀来。”我拉开门吼了一嗓子。 菜花扔了一把血淋淋的菜刀丢了进来,“得齐根啊,不能留一点毛渣,你自己看着办吧。” 看着手中血淋淋的菜刀,我有些崩溃了,这一刀下去没割好,我就得进故宫了。 费了老半天劲,总算是刮的差不多了,饶是如此还是拉了两个血口子,疼的我呲牙咧嘴。 “秦哥,把这抹上,晚上就看你大展神威了。”菜花把碗端了进来,然后盯着我兄弟瞅着。 我接过碗,没好气道:“你他娘还愣着干嘛,忙你的去。” 菜花嘿嘿一笑,“秦哥,你鸟够大,难怪那些骚货都奔着你来。” “滚!” 用手一沾那又糊又黏的玩意,臭烘烘的,直让人恶心反胃,也只有菜花这牲口才能想出这么损的办法,没办法,为了小命我也只能这么做了。 我麻利穿好了裤子,走了出来,见那只血糊糊的死鸡扔在地板上,顿时有些火了,打开窗户就要扔了。 菜花冲了过来拉住我,别,待会还能派上用场。 我看着满屋子乱七八糟的东西,心都烦了,一看表都快十一点了,“菜花,你行不行,兄弟我的命就全搭在你手上了。” 菜花说,行不行这得看你啊,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和菜花坐在沙发上香烟一根接着一根,菜花这孙子脸色通红异常的兴奋,抓鬼是他一辈子的梦想,就如同色鬼遇见美女,瘾君子遇到白面一般饥渴、刺激。 相反,我全身冰冷,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我今晚就交待在这了。 叮铃铃!门上的红绳猛烈的颤动起来,铜铃咚咚作响。 我一看,好家伙,看来菜花还真学了两把刷子。 菜花搓了搓手猥琐笑说,秦哥,女鬼来了,我先躲着,草死这骚货,你懂的。” 说完,他抱着那只血糊糊的死鸡,端着鸡血碗,收了红线躲到了房间的穿衣柜里。 门铃响了,我透过猫眼一看,桃红来了。 我刚要开门,菜花探出头问,“秦哥,我在这不会影响你状态吧。” 我说,“傻缺,滚!” 菜花头一缩回去,我打开门,满脸春风的桃红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这小骚货还跟以前一样,衣服一成不变,唯一让老子气愤的是,她的脸上有了血色,而我却惨白的跟个鬼似的了。 “怎么,不欢迎我么?”桃红伸手就往我重要部位抓,我笑着抓起她的手,她的手竟然有了温度,虽然还有些冰凉,却绝非原来那种冰寒。 “怎么会呢,昨天没尽兴,今天我可得重振旗鼓。”我笑着把她让了进来,顺手在她的美臀上摸了一把,软软的很有些弹性。 桃红走了进来,耸了耸鼻子,皱眉问,什么味,好难闻? 然后拉开厨房门一看,地板上有残余的鸡毛和血迹,我赶紧打圆场说,“昨天萎了,我今天特意买只鸡回来补补身子。” 桃红看了我一眼,我认真的冲她点了点头,她没在说什么,蹬着高跟鞋在沙发上架着二郎腿傲慢的坐了下来,这女人要不是个鬼,还真挺迷人的。 桃红点了点头,在我的注视下,一口就干了。 “桃红,你,你感觉怎么样?”我紧张的问她。 这酒里掺杂了雄黄,雄黄有驱邪、散风的作用,对阴邪有一定的克制功效,当年许仙一杯雄黄酒,害的千年蛇妖白娘娘都现了原型,这一杯下去,还不毒死这骚娘们。 桃红皱着眉头,咂吧了一下嘴没有说话。 难道是要显形了,我往后退了一步,保持安全距离。 “这酒味苦了些,不过感觉还好,死人,你站那么远干嘛,我还得早点赶回去呢”桃红说。 桃红的话音刚落,菜花在衣柜里喊了一声,“完了!” “啥?”桃红有些狐疑问。 我真恨不得一脚踢死菜花这猪,赶紧打圆场说,“没事,我是说完了。” 说话之余,我赶紧咳了咳,提醒菜花别打草惊蛇。 “带那玩意干嘛?咱们及时行乐吧。” 趁着把她推倒,我按照菜花的方法闻了闻她的胳肢窝,如果她是鬼,身上肯定会有一股难闻的尸臭味。 让我失望的是,这次别说是尸臭味,连香水味都没有了,看来只有直捣黄龙才能一见真假了。 第十一章 无敌鸡血 我一看是菜花打来的,我突然清醒了过来,若不他偷偷提醒,差点就穿帮了。 我暗叫好险,在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总算清醒了一些。 “你没事吧,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桃红问我。 我说,没事,我就想最近表现太差,给自己提个醒,定定神,省的冲动早泄。 桃红妩媚的趴在我胸口上,笑靥如花。 这句话说的我心都动了,突然有些狠不下来了,桃红之前一直对我冷冰冰的这一声喜欢,说的我心里暖暖的。 看着她娇艳的笑脸,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吸了我的精元才变成这样,咬了咬牙,我还是决定下手。 宁采臣我也当了,不过我还没有爱上女鬼的勇气,这代价太大,我玩不起。 我在她脸上掐了一把,嘿嘿的笑了两声!趴在她的身上,翻身上马,开始虐床板。 手机一直在响,我知道菜花这孙子迫不及待了,再磨蹭估计他就得冲出来了。 刚一发威,桃红的脸色大变,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姓秦的,你害我。” 她的整张脸完全扭曲了起来,就像是一条受了惊慌的野狗,脸皮皱褶在一块,狰狞无比,眼眶、鼻子、嘴唇都开始渗出了血珠。 我一看菜花这招竟然这么好使,双手死死的压着她的肩膀,加快了冲刺的速度。 在我的奋力冲杀下,她像疯狗一样拼命的挣扎起来,砰砰撞击着床头,力气大的惊人。 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竟然能够按住她,这时候我脑子已经完全一片空白,今天要是不草死她,改天死的就是我,为了活命,我也是豁出去了。 桃红的脸开始腐烂起来,身上发出一股难闻的恶臭,我本来还想一股作气草死这鬼娘们,没想到小腹又麻又痒,我一看密密麻麻的虫子像蚂蚁一样从她那话儿钻了出来。 我的无敌金刚钻成了虫棒子,痒麻的厉害,尤其是那股恶臭,我发誓从来没闻到过这种臭味,熏得我想死。 哇的一声,我张嘴吐在桃红那张烂脸上,胃部一阵痉挛,桃红借着这当口,从我的手下挣脱了出来,翻身将我掀飞了,狠狠的撞在墙上。 我重重的摔在地上,全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桃红口中发出桀桀的怪叫,猛的冲了过来,叉住我的脖子,把我顶在墙上,那张蛆虫乱舞的脸往我的嘴凑了过来。 菜花,狗,狗日的,死哪去了…… 眼看着就要被桃红的烂嘴吻上,蛆虫沿着我的脖子往衣服里钻,我挣扎着呜咽起来,手脚乱打乱踢,希望能逃出生天。 啪,菜花披着红绳子钻了出来,抱着死公鸡,端着鸡血碗,兴奋的大喊一声:“秦哥别慌,别让她吸你的阳气,用驱鬼符贴她。” 我一听是啊,都忘了口袋里还有一把护身符了,管他三七二十一,一股脑拿了出来,往桃红的脸上捂去。 这一贴,桃红闹的更凶了,那张鬼脸居然笑了起来,叉着我脖子的手缓缓举了起来。 我脑子开始眩晕,舌头吐的长长的,恨不得认氧气为亲爹。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傻,怎么就信了菜花这种满脑子屎的鸟玩意儿,老子如果今天被桃红掐死了,做鬼也饶不了这孙子。 “秦哥别怕,看本天师的。” 菜花手一扬,那碗鸡血往我这个方向身上泼了过来,眼看就要泼桃红一身,灭了这骚娘们,这孙子一个趄趔摔了个狗吃屎,狗日的居然被自己的红绳绊倒了,手一抖,鸡血洒在了桃红的腿上。 鸡血果然还是刚刚的,哪怕是洒了这娘们的一条腿,桃红腿上就像被泼了硫酸一样,兹兹的化了起来。 这娘们疼的发出一声怪叫,松开了手,撞开门,跑了出去。 “我操!没泼到这骚娘们,可惜了。” 菜花爬了起来,一抹鼻血,恨恨的骂了一句。 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小命,我猛烈的咳嗽起来,愤然的指着这孙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看着满地的鸡血、蛆虫、驱鬼符,鼻血直流的二货菜花,心都碎了,“孙子,你他妈就是一头猪!” 菜花嘿嘿的笑说,秦哥,不好意思,这线扯得长了点。 我都快要疯了,怒吼,你他妈还愣着干嘛,追啊。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桃红凶的很,今儿个不弄死她,回头我准得死。 菜花见我发飙了,一愣赶紧哦哦了两声,捡起地上的死鸡,到厨房拿了泡好的泛黄糯米水,把那鸡往水桶里一泡,咬牙切齿说:“秦哥,你䞍好了,今儿个我不草死这骚娘们,我就不叫张天师,奶奶的。” 我说,张尼个几把,老子信你还不如信头猪,尽出幺蛾子。 菜花不乐了,秦哥,今儿个我还就告诉你了,这骚娘们绝对跑不了。 说完,将那死公鸡一提,从口袋里摸出一团黑糊糊的玩意,往那鸡头上一抹,咬破指尖一点,瞎划弄了两下,大叫,起,起…… 我也不打断他,看看这孙子到底玩什么把戏。 划弄了一阵,菜花额头上冷汗直冒,那死鸡直愣愣的没有半点反应。 “等你这死鸡起来,天都凉了。”我实在看不过眼了说。 菜花急了,“妈的,上次跟师父学的时候还好好的,真邪门了。” 然后,又是一阵起,起,起的大喊。 我彻底无语了,点了根香烟,一把推开他,抓起那只死鸡,打开窗户就要扔掉。 “别他娘的丢人现眼了。” 鸡还没离手,突然就喔喔的叫了两声,朝着我的脸啄了过来,我哪想到会这么神奇,匆忙一闪,香烟被啄掉了。 “哈哈,真他妈邪门,起来了,起来了。”菜花乐的跟亲儿子一样抱着那只鸡,大叫了起来。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虚惊了一场,那鸡还在菜花怀里张牙舞爪的想要咬我。 “菜花,这他娘什么情况。”我有些懵了。 菜花拿了系着铜铃的红绳子,往那大公鸡脖子上一系,抱着大公鸡狠狠的亲了一口道:“秦哥,还是你他妈神,麻溜的,抓那婆娘去。” 我虽然觉得好奇,却也没有多问,毕竟大事要紧,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菜花虽然是个半吊子,却也有点道行。 我套了衣服,和菜花溜着那大公鸡往前跑去,也怪了,这鸡就像狗一样,脖子上的铜铃叮叮当当的,跑的可麻溜了。 还好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路上没啥人,不然被人发现俩傻蛋大半夜溜鸡,明天准得微博头条了。 那鸡咕噜噜就往北门桥方向跑,过了北门桥,没有路灯,漆黑如墨,风吹的呼啦子响,怪吓人的。 这一路跑的我和菜花都是一身汗,风一吹就觉得起了凉疙瘩一般,碜的慌。 “菜花,这鸡可靠不,奶奶个腿的,北门桥那边是火葬场了。”我实在有些跑不动了。 菜花说,“秦哥,别停啊,这鸡肯定能找到,回头我细细告诉你这中间的缘由。” 我看菜花虽然累得跟头猪似的喘,兴致却还挺高,毕竟人家是帮我抓鬼,我也不好再多说,只能跟着那只死鸡继续跑。 这鸡也真神了,咯咯的叫的挺欢快,不知疲倦的跑,很快就到了北门乌趾,火葬场就在这半山腰上。 “我操,这不会真要上火葬场吧,鸡兄,你可别带错路了。”我说。 菜花朝我比了个手指嘘了一声,抓起那只鸡就往我那玩意上凑了过来,我往后一躲,“干嘛,这一口啄下去,老子就得去故宫看大门了。” 菜花说,“可能是这附近的阴气太重,这鸡有点迷糊了,你不上草过那婆娘么?让它闻闻那骚娘们的味道。” 我有些迷糊了,这到底是狗还是鸡啊,抓着鸡头在裤裆上蹭了一下,我问菜花,这玩意到底靠谱不啊。 灵着呢,秦哥你就放心吧。 果然,那鸡闻了以后,撒开脚丫和翅膀,吱咯吱咯的就往前跑,我和菜花踉踉跄跄的追了上去。 漆黑、寂静的山下鸡脖子上的铃铛叮叮当当,让人寒碜,我说:“菜花,咱们能扔了这破铃铛么?太几把闹的慌。” 第十二章 养阴尸 菜花说,哥,你不懂,这铃铛可不简单,就好比警车上的报警器,鬼听了就会绕道。 我说,你就瞎几把扯蛋吧。 一路小跑,鸡开始往林子里钻,妈了个巴子的,比狗还灵活,若不是有红绳子套着它,准得跑丢了。 突然它停了下来,昂着头颅,原地转圈圈,咯吱咯吱的叫唤了起来。 我和菜花一瞅,不远处有一个小茅草屋,里面还亮着暗黄的光亮,一摇一摆的,应该是蜡烛光。 我说,咋不走了。 菜花满脸凝重的盯着那只鸡说,这地方邪门的很,鸡不敢进去,秦哥要不咱们…… 我看他的样子似乎有点怂,不太像他一贯冲动的作风,就问,“你怕了?” 菜花摇了摇头说,我不怕,但是就怕搞不定里面的家伙,这只鸡通了灵,它害怕,里面的东西肯定很厉害。 我向来怕死,也想打退堂鼓,可是又有点不甘心,今天若是不收拾了那婆娘,改天还不得整死我? “张天师,咱们进去看看,不然他妈追了这么一路怪亏的慌。” 菜花一听我叫他张天师,顿时乐了,一拍胸脯,抱起大公鸡,“秦哥,走起。” 到了小茅草屋,门是关着的,我菜花这孙子真把自己当张天师了,一脚就把门放开了。 门一开,菜花脚刚迈进去,捂着喉咙哇的一声就吐了,我说咋了,菜花说你自己看。 我探头一看,全身就麻了,小茅屋内摆着四条长马凳,上面摆着两具黑色的棺材,最骇人的是,地上全是血淋淋的死老鼠、兔子什么的,肠子还有血糊糊的皮毛流了一地,场面那叫一个惨烈,一股子血腥臭味扑鼻而来。 “哇!”我当场就吐了,“秦哥,咋整,还进去不?” 我这人也是个虐脾气,一擦嘴说,“进,当然进。” 我和菜花走了进去,踩在血淋淋的地面,仔细的打量这个小茅屋,两具棺材上面立着一个排位,写着啥,看不清楚。 秦哥,你看这是啥? 我顺着菜花所指,一只老鼠被银针穿着架在一个去了罩壳的马灯上炙烤着,油水烤的呼啦子响,一滴滴的留在马灯下的磁盘里。 我伸出手指沾了点,一闻,臭烘烘的,下面那玩意顿时又痒又麻。 妈了个巴子的,果然是这娘们居然在那话儿上抹的就是这臭烘烘的玩意,老子居然还天天美滋美滋的捅,想到这,我恨不得一刀切了小兄弟,省的恶心。 “咋了,秦哥,你脸色不太对啊。”菜花问。 我说,没事,我就是他妈有点犯贱。 然后我生气的冲到棺材边,怒吼了起来,桃红,你个小贱人,今天不灭了你,老子名字倒过来写。 菜花说,行,那你开棺吧。 我走到棺材边,刚要动手,一想不对,转过头问,那你干嘛? 菜花神色紧张的握着红线两端,死死的攥着铁坨子说,你可劲草这娘们,我给你看着,有我在你放心。 一提到这个草字,我老弟又痒了起来,胃里翻腾的厉害,狠狠的瞪了菜花一眼,我猛的掀开沉重的棺材。 棺材刚一掀起,一股黑气就夹杂着臭味冲菜花怀里的那只大公鸡头一歪就萎了,菜花扔掉死鸡说,我草,这么凶,秦哥你猥琐点,别中招了。 待黑气散去,我探头一看,一具尸体躺在棺材里长形的槽里,槽里面是黑糊糊的浆液,无数的虫子密密麻麻的围着,从尸体的丝袜、衣服来看,应该就是桃红这娘们。 若不是今天菜花破了她的形,谁能想到她会是一具尸体呢? “菜花,咋整?”我问。 菜花没搭理我,走到排位前,仔细的盯着线香数了起来,嘀咕说:“秦哥,一共九支香,分三股。” 那又咋的,我说。 菜花面色凝重说,“筷子最怕一长一短,点香最忌两短一长,你看看这些香。” 我一看,他娘的,还真是两根短的一根长的,共分为三股。 “嘿,看来你小子还真学了点玩意。” “两短一长,这是用来供鬼的,如果我没猜错,这是秘密养尸的地方。”菜花说。 “我草,奶奶个腿的,养尸就养尸,找老子干嘛,真他娘的秽气。”我骂了一句,指着棺中已经快腐烂成虫的桃红说,“现在咋办?” 菜花说,“看来这尸体养的还不久,还不算厉害,要不然也不会被鸡血破了,桃红估计是没戏了,不用管。” 正说话之间,旁边的棺材盖猛然掀开,一只涂着血红指甲油的手缓缓从棺材盖里伸出来,抓住我的衣服就往棺材里拖。 这只手力气大的惊人,我一个猝不及防,翻身就落入棺材中,一进入棺材,泡在漆黑的液体中,冰寒刺骨,跟掉进冰窟窿里似的。 “呜呜!”我猛的喝了两口粘稠的汁水,腥的我五脏六腑都散发着一股臭味。 身下那该死的尸体发出桀桀的怪笑,仰面抱着我,冰凉的手探进了我的衣服里,往我的心脏部位摸去,锋利的指甲像手术刀一样,滑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我敢保证,她只要一发力,准能抠出我的小心肝,奈何这槽子深的很,我时不时的还要喝两口臭水,虫子在鼻孔、嘴里闹腾着,一急,半点劲都使不出来,哪里挣脱的了。 菜花,狗日的,你他妈快来啊。 菜花说,秦哥你等着,我这就烧死这娘们。 说完,端来那碗老鼠油,拿了根蜡烛就准备点火。 你他妈猪脑子,烧谁呢? 我的体型本能就比身下的尸体要大,这娘们抱着我,我就成了她的挡箭牌,这把火一烧,我准得跟着她完蛋。 菜花愣了愣,一想,说也对,问我,秦哥,你先挺着,我再想想办法。 我对这孙子彻底无语了,眼看着就要被挖心,我也管不了那么多,爆喝一声狠狠的抓了一把。 趁着这机会,我翻个身骑住她,揪住这女色鬼的头发,将她从浆液里脱了出来。 女人的脸很红润、晶莹迷离的看着我,一副欠揍的表情。 这张脸我很熟悉,正是桃红。 啊!我大叫一声,猛的从棺材里蹦了出来翻身就要逃出去,桃红怪叫一声抱住了我的腰。 “菜花,你奶奶的,快来帮我啊。”我死死的抱着棺材边,吐出一口臭虫,大喊了起来。 菜花奔过来,拿着手上的红线扣住桃红的脖子,双手跟穿花似的,在她头上结了个网,动作麻利干脆。 骚娘们,死了还想祸害我秦哥,老子开了你的瓢。 说完,拿着铁坨子照着桃红的头就是一下,砰,这一下就像砸在铁板上。 妈的,忘点灵了,菜花怪叫了一声。 我急了,点你个几把,快啊。 桃红火了,手指一伸就往我的胸部抓了过去。 指甲入肉,跟刀子割进去似的,我一看胸口血哗啦啦的流,眼看小命不保。 菜花这才哦了一声,双手,食指和中指夹住红线,快速的系了个结,咬破手指在铁坨一点,猛的印在桃红的额头上。 兹兹,桃红的额头上一阵冒烟,凄厉的惨叫起来,那张红润的脸慢慢的腐烂,四肢胡乱拍打着,搅的棺中浆液四射。 我赶紧趁机跳出了棺材,菜花这时候已经收工,从桃红的额头上扯下那块皮,我一看上面居然印着一个血红的符文。 “秦哥,咋样,爷们的法印厉害吧,这骚娘们遇上我算她倒霉。”菜花得意说。 我白了他一眼,很是无语,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跑到屋外,清理了身上的虫子,从菜花那要了颗香烟,我大口的吸了起来。 菜花,怎么会有两个桃红? 菜花说,鬼知道,估摸着是对孪生姐妹吧,这养尸的人也真够绝的。 我说,如果是尸体,那房东为什么看不到,我和你就能看到呢? 菜花仔细想了想说,秦哥,咱们可能摊上大事了,这养尸的人绝对是高手,养的是阴尸。 啥是阴尸? 阴尸就是鬼魂离体去吸收阳气,还阳尸体,这种尸体一旦养成了即阴即阳,介乎于人鬼之间,很难对付。 第十三章 诈尸 如果她是以鬼魂出现,你那房东自然看不到她。 我说桃红这娘们,怎么每天都是半夜出现,天不亮就回去,原来是这么回事。 菜花嘿嘿的笑了起来,秦哥,我看这桃红是真喜欢上了你,要不然也不会冒险用尸身来见你。 啥意思?我问。 你没感觉出来么?她已经快成人形了,想必她也是想让你草的爽点,这才豁出去了。 我一想确实是这样的,她已经有了体温,身体也柔软如常人,尤其是她那一句,我喜欢你,更是让我莫名的蛋疼,难道桃红真爱上了我? “不说这个了,咱们,咱们还是赶紧溜吧,万一那养尸的回来,不得抽死咱。”菜花似乎对这养尸人比较畏惧。 说完,他把老鼠油洒在了茅屋内,点了一把火,顺便抱上他的死鸡。 我对这只邪门的大公鸡很是好奇,血都放干了,还能找鬼。 “菜花,抱着这玩意,你不嫌寒碜的慌吗?” 你懂什么,没配种的大公鸡、黑狗血,有辟邪、散阴的妙用,鸡被宰了以后,甭说泼鸡血,就是杀鸡,都能驱鬼。 我说,这点我懂,清明祭祖,还有啥的经常杀鸡,就是为了驱散野鬼。 菜花接着解释,公鸡一死,阳气就散了,瞬间成为阴物,这时候它的阴气会比一般的死物更重,这就是为什么吃公鸡肉,多用猛火炖、煮的原理了。 我说,你他妈怎么扯到吃上去了,我就想知道这鸡怎么就活了。 菜花说,尼玛能不打岔么?不懂就给本天师乖乖的听着。 我看这孙子难得得瑟一回,也不好扫了他兴头。 菜花说,他用陈年的糯米水把鸡泡过以后,鸡的阴气就更加浓烈了,因为水本来就是有灵性的东西,陈年糯米往往经历了年份交替,阴阳交替,这样的东西不阴不阳,是通灵的好东西,与水一融合,既可以用来辟邪,懂行的还能点卯。 点卯是啥?我问。 菜花有些恼了,我他妈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是请神吧,你别几把废话行么?这鸡是我点了昴日星君的卯,请来的护法灵,回头我还得回向。 昴日星君,好像在西游记里看过,不就是那只大公鸡么吧。 菜花凝重说,秦哥,别侮辱神祗,不然以后就不灵了。 走了老远,我还看到茅屋的火光,依然是心有余悸。 经过这么一闹腾,我对菜花不得不刮目相看,他虽然是个半吊子,却多多少少还能护着我,今天要是没有他,我的小命就交代在这了。 只是可惜了桃红还有她那个不知名的姐妹,活脱脱的一对大美人,成了灰烬。 也不知道哪个缺德鬼,养了这么一对双胞胎当玩物。 突然,我脑海中有个龌龊的念头,桃红说她每天都得回去伺候什么老头子,难道是有人养了她们当X奴?这也太他妈拉风了吧,要知道桃红已经有了血色,天天跟一对美女双胞胎大被而眠,这老头子得多快活。 正想着,林子里突然就起风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脖子上划了一下。 我一摸脖子,疼痒的厉害,黏糊糊的居然流血了,四下看了一眼,啥都没有。 秦哥,咋了? 我说没事,咱们走快点吧,摸着伤口,我心里碜的慌。 到了北门桥,我说菜花,咱们休息一会儿,腿疼。 和菜花刚一上桥,路灯瞬间全都熄灭了,菜花抱着死鸡,四下看了一眼说,真他妈邪门了,怎么每次上桥都熄灯。 他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一路上摸黑磕磕碰碰的,我都快要崩溃了,伏在桥栏上,摸了根烟咬着嘴里。 打燃ZP,我刚点燃火,借着火光,我看到桥下面冒出一张黑糊糊的脸,正冲着我笑。 妈呀!我怪叫一声,嘴上的香烟掉到了河里, 秦哥,你他妈能不这么一惊一乍么,老这么玩,想吓死人啊。 我说,没事,咱们赶紧走吧。 我怕告诉他,还有个鬼跟着我,他得疯了。 他从我手中把火机抢了过去,点上烟吸了一口,嘀咕说,什么玩意,这么厉害,能守桥的小鬼都怕了。 我说,别他妈叽歪了,赶紧闪吧。 菜花也有些怕了,咬着香烟,孙子人高马大,走的比我还快。 回到复式楼,我麻利的脱掉了身上的脏衣服,当我脱掉手上缠着的纱布的时候,菜花突然尖叫了一声,“秦哥,你别动。” 我暗叫糟糕,怎么让他发现了我这只怪手,黑糊糊的,真几把丢人啊。 你手怎么成这样了? 我说,我哪知道,跟你这孙子去了趟坟地,回来就这样了。 菜花说,你别动。 然后捧着我的手,看了没两眼,他的脸色就青了,冷汗呼呼的冒,全身发着颤。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抓着我的手,拿起那个黑铁坨大印在我中指戳了一下。 我说,你没病吧? 你他妈别管,他又咬了手指抹血,戳了起来,戳了好几下,这孙子鼻血直流,两眼一翻就倒了。 我又是掐人中,又是泼冷血,总算把这孙子给弄醒了。 菜花见我好像见了鬼似的,大叫:“你他妈离我远点。” 我说,你他妈神经病吧,老子懒得理你。 到了浴室,我脱掉身上的衣衫,全身都是密密麻麻的伤痕,尤其是胸口那一下,如果那女尸用力再狠点戳深点,我准得见阎王。 最让我无语的是,我手上的黑色又蔓延了,已经快半个胳膊了。 完了,照这么下去,我很快就会像河南妹一样,全身焦黑而死。 想到这,我头皮一阵发麻,冲完了,我回到客厅,菜花正闷头抽着香烟,眉头紧锁着,满脸的痛苦。 “菜花,你别绷着张死人脸,有话就说。”我想很可能跟我的手有关。 菜花说,秦哥,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守桥小鬼会怕了,你这手阴气太重了,比鬼厉害百倍。 我说,比不比鬼厉害,我不知道,但是力气确实大的惊人,抽人还得盖章的。 你看看你的中指,上面有个符号。 我一看中指上果然有个血红色的小印,像云朵又像一朵花。 我草,怎么会这样,以前都还没有的。 菜花说:“秦哥,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符号,不过有一点,你招鬼,是毋庸置疑的。” 菜花这句话让我心都凉了,有了个桃红,还有天天跟踪我的河南妹,我已经够呛了,这以后日子还咋过啊。 “那咋办,你赶紧给我想办法啊。”我说。 菜花摇了摇头,秦哥,我也就是个半吊子,你是知道的,别说是破了你这印,我连看它两眼都慌的很,你还是包起来吧,回头我带你去找老头子问问。 现在看来也只有这样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趁着菜花还在,解决河南妹的骚扰。 正跟菜花聊着,电话响了,我一看,是郭大炮打来的,说让我去相约坐坐。 我跟郭大炮的关系还算不错的,想了想,我答应了。 我问:“菜花,你身上还有钱么?咱们去酒吧快活、快活去。” 菜花兴奋的大叫起来,有啊,走起,早就想跟秦哥一起草马子了。 我问,你烂菜花好了? 我这一说,菜花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摇了摇头。 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这样吧,我待会给你叫个波大点的,屁股圆点的,你就过过手瘾得了。 菜花美滋滋的跟着我来到酒吧,郭大炮正愁眉苦脸的坐在墙角喝酒,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嗨,大炮,干嘛呢,愁眉苦脸的,瞄上哪个妞了?”我和菜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点烟倒酒。 “哟,秦哥,你来了,快来我正要给你讲点事,妈了个巴子的,这,这位是……”郭大炮一见我,就像打机关枪似的,当看到菜花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这是我朋友,张,张……”一直菜花的叫着,我把这孙子的名字都给忘记了。 菜花嘿嘿一笑,眼睛四处穿梭者,猥琐的盯着那些妖娆的夜店女郎,“叫我张天师就行了。” “张天师?”郭大炮有些惊讶。 “没错,我就是专门抓鬼的张天师。”菜花边说话边厚颜无耻的冲着不远处的一个大波妹吹了声口哨。 “你别听他瞎吹,大炮你说吧,有啥事。” “妈的,老子要找的正是张天师,秦哥,我跟你说最近老子算是倒大霉了,碰了件大怪事。” 郭大炮这么一说菜花就来了精神,对他来说,抓鬼的兴趣现在远远在泡妞之上。 郭大炮喝了一口酒把这件怪事告诉了我和菜花。 原来上个月有两个模特,惨死在西门的玉泉公寓,先奸后杀。 警方在追查凶手的同时,竟然有不少人来举报说,自己见过死去的模特,还有好几个称还跟她上过床。 这人都死了,还到哪去上床啊,这不瞎几把扯淡么?警察去墓园一看,好家伙尸体都被人偷走了,难道真诈尸、有鬼? 本来案子就来的蹊跷,警方一直没找到线索,这下倒好了,还发生了这么怪的事情,更加没法往下查了,郭大炮平日潇洒惯了,现在这案子落到了他头上,自然是头疼的要命。 第十四章 恐怖雨靴男 “大炮兄弟,本天师问你,有那两骚货的照片么?”菜花佯作高深的问。 郭大炮喝了一口酒,隔着窗户,指着对面超市楼的广告牌说,“看,那就是。” 我抬头一看,超市楼上的大幅广告牌上,挂的可不正是桃红姐妹倆骚货,照片拍的很风骚。 我暗骂自己是头猪,以前天天在这夜店喝酒,竟然连桃红这么有名的模特都不认识,不然知道这婆娘死了,老子还会草她,差点丢了小命。 “靠,就那两骚娘们,早就被我秦哥草了。” 大炮瞪大眼看着我,“秦哥,你认识她们?” 我咳了咳,现在正在追查凶手,大炮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人,万一这屎盆子扣在我头上,那还不得完蛋。 “你别听他瞎说,就我一个小小的医生,这样的大美女怎么可能看的上我。” 菜花还想说什么,我狠狠的在他裤裆里捏了一把,“兄弟,这种烦心的事情就别想了,咱们还是喝酒。” 喝了几杯,菜花就不老实了,冲着舞池中那跳的正欢的性感女郎招了招手。 那浪女摇晃着美臀,对他比了个中指,还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看到菜花吃瘪,我和郭大炮都笑了起来,“天师老弟,搞不定了吧。” 菜花有些火了,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厚厚的钞票,“奶奶的,老子就不信这世上还有钱搞不定的女人。” 说完,往那娘们走了过去。 “秦哥,你这朋友有点意思。” 我说,他就是一满脑猪屎的富二代。 也不知道菜花说了些啥,不过就他那北方汉子的莽劲儿,外加上浓烈的外地口音,肯定吃不到好。 果然,一声清脆的耳光,然后钞票飞扬了起来,几个青年围着菜花拳打脚踢起来。 郭大炮一看势头不太对,眨了眨眼说,“秦哥,这里不少人认识我,你先顶着,我换了警服就来帮你。” 我看这孙子想溜,草,你太不够意思了吧。 郭大炮说,妈的,万一被人拍了,微博一上,我这帽子就得丢了,你当我傻啊。 说完,屁股一抬,麻溜的跑了。 “秦哥,你他妈站着干嘛,草死这群狗日的啊。”菜花有着北方爷们的硬气,以一敌N,没有丝毫的胆怯。 我草了郭大炮这贱人一句,拿了个酒瓶子往菜花奔了过去,大学那会儿,没少在酒吧闹事,开他妈一个瓢,我震不死这群鸟。 砰!我的瓶子在一个黄毛的前额开了花。 这开瓢也是个技术活,不能真照着脑门顶砸,否则那就是要人命的事情,前额骨比较坚挺,砸下去血流一脸,那叫一个气势。 哇,那黄毛捂着脸,大叫了起来。 我拉起菜花,剩下的半截酒瓶子朝那些人晃了晃,“狗日的,谁再靠近一步,老子今天戳不死他娘的。” 这一晃悠还真管用,那群人退了退,我拉着菜花赶紧跑。 秦哥,好样的啊,刚刚那一下真够爷们。 我说,王八蛋,这些都是本地的小混混,你他妈回头拍拍屁股就走了,我就麻烦了。 菜花说,刚刚那娘们屁股真大,那小热裤都快要被撑爆了,还有那两只大咪咪一蹦一蹦的,我都馋死了,秦哥,这回我是真惦记上了。 这点我比较赞同,在我们南方人中,身材这么火辣的妞、这么野的妞确实少,听菜花这么一说,我那玩意也有点亢奋了。 自从桃红这死鬼缠上我以后,我还没好好的玩过一回。 想到这,我说,菜花咱们去盯着她,看她住在哪,打听打听,知己知彼,不信泡不到这娘们。 菜花说,好主意,还是秦哥有经验。 我心里说,那是当然的,泡到了,你这烂菜花也上不了,还不是我的。 我和菜花回到酒吧外面蹲着守了一会儿,估计是被我俩坏了兴致,不一会儿那大美女背着小包跟另外一个同伴蹬着高跟,噼啪噼啪的走了出来。 走路姿势是风骚的三点一线,一摇一摆的,凹凸有致的背影,迷的我魂都快掉了。 我用力的吸了一口空气中的香味,跟菜花赶紧跟了上去。 前面大美女还在冲她同伴生气:“今天都怪那个死丑男,坏了姑奶奶的兴致,就那两个臭钱,还敢装逼,哼。” 顿了顿,这骚货又笑了起来:“不过他那同伴倒是挺帅的,长的跟明星似的,尤其是砸瓶子那一下,真男人。” “娜娜,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就不知道他那玩意好不好使呢。”同伴在她的屁股上捏了一把,浪笑道。 两人边走边打骂,菜花的脸都绿了,我看了他一眼,咋了,不服气,这就是长相问题,节哀顺变吧。 菜花说,去他娘的骚娘们,到了床上老子不草死她。 很快到了广场的十字路口,两个女人分了手,娜娜往西门桥的碧水山庄走去。 碧水山庄的住户,非富即贵,我草,这个娜娜看来还挺有钱的。 到了门口,娜娜前脚刚进去,还在打迷糊的保安就拦住了我俩,要登记。 菜花拿出一把票子,甩在那保安的脸上,“登你麻痹,睡你的觉去。” 那保安看菜花脖子上的金链子比他手指还粗,人高马大的,哪里还敢吭声。 “菜花,你身上到底带了多少钱,见人就这么砸,钱多了不如都给我吧。”我说。 菜花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钱对我来说,那他妈就是纸,谈钱伤感情,还是泡马子的好。 从电梯的指示灯看,娜娜住在B座九楼,我和菜花进了另一架电梯,紧张的跟了上去。 “秦哥,这娘们对你有好感,待会你喝完肉了给兄弟我个机会,摸几把就行。”菜花嘿嘿的搓着手,脸上像喝了酒似的,一圈红晕。 我看这孙子似乎是认真的,看来他还真对这娘们上了心,也不好再打击他。 到了九楼,菜花激动的抬起脚就要踹门,我赶紧一把拉住他,“狗日的,你是来打劫还是草马子的?” 菜花大眼一翻,废话,当然是草马子,老子都勃起了,让开。 我草,就你这样,咱们肯定得进局子。我指着墙角说,你先去那蹲着,交给我就行了,泡马子我比你懂。 我推开菜花,准备按门铃,我早就想好了,如果她开门了,我就说是卖保险的,只要能让我进屋,就凭我这张脸,准能搞定她,何况她对我还有好感。 手刚触碰到门,门就开了,我一看正好,啥都省了。 我一把按住菜花伸过来的大脑袋说,你丫给我蹲好了,在这守着,我先进去探探风。 菜花无奈的看了我一眼,贱人,他妈不就仗着一张小白脸么,明天老子用钱砸死这骚娘们。 我朝他比了个中指,偷偷摸进了屋,屋内的摆设全都是欧式高档家具,很是奢华,浴室内传来娜娜的歌声。 嘿嘿,这小骚货居然在洗澡,这可是个好机会。 我偷偷溜到浴室门边,隔着门听着里面哗啦啦的水声,想象着娜娜火辣的胴体,小弟膨胀的更加厉害了,心里想着待会怎么圆场,怎么征服这娘们。 呆了片刻,我整了整憋的难受的裤裆,这时候浴室里的水声停了,我吓了一跳,赶紧往卧室里躲了过去。 左右看了一下,就数那张圆形的大床有点空间,没有犹豫我钻了进去,虽然有点挤,但总算是藏了下来。 一双光洁、白嫩的小脚丫慢慢的出现在我的眼前,床一弹,然后我就听到了房间电视里传来不堪入耳的男女缠绵肉麻声。 然后,我隐约听到了嗡嗡的电动声,靠,这骚货居然在看片自慰,我正在想要不要冲出去,来个霸王硬上弓成全她,省的她这么辛苦。 我甚至可以想象满脸绯红的娜娜正辛苦的用震动棒快活,发出愉快夹杂着哭泣的呻吟,我手一摸裤裆硬的跟铁似的,再也忍不住了,这样风骚的女人,不草都对不起我自己,精虫一上脑,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要杀出去。 兹兹,房间突然一阵电流的哧啪声,跟演鬼片似的,紧接着电灯忽明忽暗。 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砰的一声,液晶大电视就爆了,娜娜发出一声尖叫,就像是看到了鬼似的。 门,开了,我进来的时候怕菜花进来,特意演了一下。 狗日的菜花不会是憋不住了吧,这小子回头老子不得收拾他狗日的。 我正要爬出去,一股寒气袭面而来,暖暖的房间如同进入了冬季,这股恶寒直往骨子里冲,冻的我全身骨骼都要僵硬了,两牙直是打颤。 在闪烁的灯光中,我看到了一双雨靴,准确来说,是一双沾满泥土的黑色高筒雨靴。 农村里下地的老伯经常会穿这种靴子,但是在城区几乎是很少见。 由于我趴在床底下,灯光忽明忽灭,我只能看到这双雨靴,还有一根长长的绳索,绳子很粗,打着一个圈,散发着幽黑、冷森的光芒,咋一看,就如同一条黑蛇一般。 这人绝对不是菜花,他一出现在房间,我就有些傻了,如果没记错菜花在外面蹲着,这小子哪去了? 第十五章 他是谁? 那人慢慢的向床走了过来,嘴里发出沉重的喘息,每一次喘息,都像是在呼吸最后一口空气一般。 寒气越来越重,像针一样往我的脑子里扎,我感觉自己的头就像是开裂了一般巨疼。 菜花哪去了,这人是谁? 我心里有种前所未有的恐慌,甚至比面对河南妹还要害怕百倍、千倍,这是死亡的感觉。 我快要昏阙了!不敢有任何动弹,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出声,以至于咬破了嘴唇,血水的咸腥味一入嘴,我稍微清醒了一些。 那发出喘息的怪人,穿着雨靴爬上了床,娜娜已经没有任何的声音了,也许她吓晕过去了。 然后在沉重的喘息声中,床猛烈的动摇了起来,节奏如同狂风暴雨一般。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草已经晕了或者死了的娜娜,从他的速度与频率来看,这绝对不是人应该有的速度。 在玩女人这方面,我也算是老手了,但是比起这人来,我就是个婴儿,从始至终,他都保持着高频率、高速度的动作,强大的力度压的软床垫将我的五脏六腑一阵翻腾。kkk 我不敢有任何的动作,这人不是菜花,一个可以给人带来死亡感觉的人,我惹不起。 床一直在动,足足半个小时,终于床上那人发出一声浓烈的喘息,心满意足的发出阴森、桀桀的怪笑拖着赤身裸体的娜娜从床上走了下来。 整个过程,娜娜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想她是死了。 娜娜就像条母狗一样被那人牵在手里,黑色发光的粗线系在她的脖子上,乖乖的跟着那人走了出去。 线拖得很长,因为视线,在他们出门的时候,我看到了娜娜肥圆、挺翘、白嫩的大屁股。 可能是因为光线的原因,那个穿着雨靴的人,我始终无法看清楚他的穿着,就如同蒙在黑色的雾气中一样。 他们一离开,房间的寒气顿消,那种压在我心头的死亡之气散了。 我用力爬出床底,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眼泪哗哗的流,全身就像散了架一样。 灯亮了,电视机的碎片散了一地。 当我的视线落到床上的时候,吓呆了,娜娜眼珠子突的滚圆,眼白都快把眼珠子给挤出来了,她那年轻、丰满的胴体已经冰凉,下身全是血,自慰器就散落在她的身边,还在嗡嗡的响着。 娜娜不是被人恐怖的怪人牵走了么?怎么还会在床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我头皮一麻,怪叫一声冲了出去。 刚走出去,菜花这孙子还靠着墙在睡大觉,我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 因为害怕我几乎是带着哭腔叫吼了起来,狗日的菜花死人了,死人了。 菜花没有任何反应,我更加的恼怒了,抓起他就是一个大耳刮子。 左右开弓两下,菜花幽幽的醒来,气愤的挡住了我扇来的第三巴掌。 秦贱人,你他妈打我干嘛? 我吞了口唾沫,指着房间里面,喉头被纤堵住了一样,愣是没说出话来。 菜花嘿嘿一笑,秦哥,瞧你草的满头大汗的,肯定是爽了,怎么样那妞不错吧。 说完,菜花捏了捏拳头往房间里浪笑着闯了进去。 我点了根烟,呼呼的吸了起来,我现在已经糊涂了。 菜花说我招鬼,娜娜绝对不是鬼,那穿着雨靴的人又是谁,这个超级猛男太可怕了,他为什么要杀娜娜,难道与我有关? 不可能,如果是我的原因,凭雨靴男的厉害,我和菜花不可能还活着站在这里。 最让我无法理解的是,娜娜的房间就我和她,我分明看到一个赤身裸体的大臀女被他用绳子牵走了,除了娜娜还能是谁,可是床上死的就是娜娜,她的尸体还在那。 被牵走的女人是谁? 我揉着太阳穴,头疼的厉害,身上的衣服湿透了,思绪像是完全被抽空了。 啪!菜花像一头红了眼的蛮牛,冲过来就刷了我一巴掌,这孙子这一掌打的特别狠,扇的我两眼直冒金星,耳朵嗡嗡的响。 狗日的,你发神经? 菜花的嘴角颤动着,眼睛瞪的像铜铃,抓着我的衣领照着肚子嗖嗖就是两拳,打的我弓着身子,苦水都快要吐出来了。 “秦剑,你他妈就该叫贱人,妈的,你草了就算了,干嘛要掐死她,用得着这么狠吗,这么变态吗?狗日的杂种!”菜花举着拳头还要打。 我弓着身子猛的往他胸口撞了过去,将他顶在墙上,怒吼了起来:“我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哪去掐她,我他妈刚刚差点就死了,你去哪了,瞎了你对狗眼,有人进来了,你死哪去了?” 菜花被我吼的愣了愣,一把推开了我,点了根烟吸了一口,“真不是干的?” 他看我的眼神很怪异,满脸的不相信,让我的自尊有些受伤。 “你别这么盯着老子,我承认我喜欢玩女人,但是这种没人性的变态玩法,老子没兴趣。”我指着他,一字一顿道。 菜花偏了偏脑袋,示意我跟着他进去,还好这时候已经很晚了,我俩虽然吵的厉害,却没人冒头,不然这屎盆子端定了。 关好门,我把刚刚见到的雨靴人跟菜花讲了一遍,他也有些迷糊了。 你别老盯着我,雨靴人就是从正门进来的,你这对猪眼吃屎用的?我说。 菜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突然瞌睡就来了,眼皮子沉的很,然后就睡着了。 我走到娜娜的尸体旁边,不耐烦说,别想了,咱们能活着就不错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人。 菜花轻轻的将娜娜的腿分了一下,仔细一看说,草,真他妈狠,这哪是草女人,分明就是拿钻机在干活。 这点我比较赞同,娜娜身下血糊糊的,就像是被人捣烂了一般,床单都全是血。 最可怕的还是她脖子上的绳印,散发着死灰色的光泽,勒口并不深,如同铅笔芯磨成的粉末在上面画了一条蛇一般。 菜花,我想起来了雨靴人就是用这根绳子把娜娜牵走的。 菜花伸出手指在娜娜的脖子上一摸,突然发出一声尖叫,痛苦的冲进了厨房。 我跟了进去,菜花举起菜刀就要剁掉手指。 “别!”我一把夺过刀,左手猛的抓住他的手,一看,好家伙整根手指都变了颜色,菜花疼的脸都扭曲了起来,全身不停地颤抖着。 他妈这是什么玩意,这么厉害? 瞎问个几把,赶快剁掉啊?菜花疼的大叫。 这时候,我那握着菜花已经许久没有感觉的左手突然就热了起来,热来的很快,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了。 我低头一看,菜花手上的死灰色如同潮水一样迅速的从指尖退散。 “神了,秦哥,我的亲哥哥,你简直就是神仙,居然连尸毒也能搞定。”菜花惊讶的看着我。 我受不了他那肉麻的眼神甩掉他的手,“别废话了,咱们赶紧溜吧,回头被人发现了,咱们局子可就蹲定了。” 菜花脸上闪过一丝阴鸷,冷冷道:“秦哥,我好久都没有对女人这么有感觉了,狗日的敢害我的娜娜,不管他是谁,我都要弄死他。” 我能明白他的心情,其实我也很心痛,无论是桃红还是现在的娜娜,都是超级大美女,就这么折了,着实痛煞。 “菜花,你说的没错,咱们必须草了这狗日的杂种。”我拍了拍菜花的肩膀安慰道。 走到门口的时候,菜花停了下来,拿起床上的被子盖在娜娜的身上,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眼泪都在打转了。 我叹了口气伸出手将娜娜脖子上的印痕抹了干净,像她这样漂亮的女孩,肯定特爱干净,就让她干干净净的走吧。 “菜花,走吧。”我看了看神奇的左手,咬着香烟叹息道。 菜花咬了咬牙,跟着我走出了山庄,两人就像是丢了魂一样,毫无知觉的回到了家。 没有比看着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从自己的眼前消失更痛苦了,可惜我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衣人杀害了娜娜。 整个晚上,我和菜花毫无睡意,香烟一根接着一根。 菜花远远比我痛苦,他是个很单纯的人,一旦认定的事情,就会往心坎里走。 就好比,他把我当朋友,可以不计生死的从千里之外与我冒险。 他有钱有地位,根本犯不着这么做,归根到底,他只是一个简单、单纯、纯粹的人。 菜花,别难受了,改天我再给你找个比娜娜更漂亮百倍,屁股大十倍的马子,让你爽个够。 菜花抬起头,声音有些哽咽,秦贱人,你当我傻啊,屁股比娜娜大十倍,那是母猪。 老子认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好不容易看上的马子就这么没了,你他妈到底是招鬼,还是天生的倒霉蛋,咋啥事摊上你就坏菜,你咋不去死呢? 我起身走到窗口,看着漆黑的苍穹,心里闷的厉害,菜花说的没错,自从我左手患病以来,我就成了灾星、祸星,简直就是一颗毒草。 第十六章 在劫难逃 啊!我推开窗户,怒吼了起来,我不明白到底怎么了,我他妈怎么会变得这么倒霉。 秦哥,别这样,我就是心里不痛快,妈拉个巴子的,实在不行,我回头带你去找老头子,他一定知道你身上的事情。 看着我那漆黑如墨的手,我还能说什么呢? 它很恶心,却有种奇怪的力量,不惧怕尸毒,而且力气大的惊人。 秦哥,我怀疑雨靴男就是养尸人,你忘了郭大炮说,桃红姐妹俩就是被人先奸后杀,然后被养了阴尸,我估计他很早就盯上了娜娜,只是没想到我们在中间插了一杠子。 我点了点头,照这么说我看到的那个光着身子的娜娜,其实已经是个鬼魂,雨靴男带走的就是娜娜的魂魄。 菜花一拍大腿,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狗日的,杀人再拘魂,肯定是这王八蛋。 我心情豁然洞开,“这就好办了,只要咱们盯着娜娜的尸体,到时候看谁动了尸体,就能找到雨靴男。” 菜花恨然说,狗日的,这回老子草不死他。 我说,菜花你能搞定雨靴男么? 菜花脸上的表情僵滞了,摇头说:“我连他人都没见着就晕了过去,能够养阴尸的人,可不好对付。” 然后,他看了我一眼,再看了看我漆黑的左手,嘿嘿的笑了起来:“秦哥,我草不死他,你可以啊。” 我?我指着鼻尖有些惊讶。 对啊,你他妈现在简直就是个半神仙,你想想你没学过任何玄法,却能看到鬼魂,而且雨靴男的邪气根本就压不住你,要不然以他这种级别的高手,甭说看到人,你连影子都瞅不着。 听菜花这么一说,我确实有点飘飘然了,自从我左手变黑以后,我能看到鬼魂桃红,河南妹,还有娜娜的魂魄,还有雨靴男模糊的身影。 不过,想到雨靴男带给我的那种死亡的恐惧,我又颓了。 “菜花,你就别捧着我去送死了,你不知道那狗日的有条绳子,万一往哥脖子上一套,我就得去见桃红姐妹了。”我撇了撇嘴说。 菜花有些激愤的站了起来,指着我的手大叫了起来:“错,秦哥你的手,是上天赐予你的,这不是任何术法,而是你本体的一部分,天下没有破不了的术法,但是像你这么神奇的天赋,他妈绝无第二个。” “只要我们能破了养尸人的邪术和拘魂鞭,硬对硬,咱们哥俩草死他完全不是问题。” 我站起来,按下他的肩膀,解释道:“菜花,别这么激动,我必须申明,我HATE这该死的左手,这不是什么狗屁天赋,而是我跟你从坟地听女鬼叫床回来后,染上的怪病。” 我还没有和菜花说河南妹的事情,因为一直到现在,我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河南妹是被我草死的。 菜花摸了摸大鼻子,沉思了片刻,“秦哥,不管这手是福是祸,现在它是我们对付雨靴男最大的利器了,为了娜娜,你务必帮我报这个仇。”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他妈有点出息好吗?那娘们见了你都恶心,别搞的她跟你媳妇似的。” 菜花认真的看着我,一字一顿说:“秦哥,在我心里她就是我媳妇,我的女神,我的大臀妹。” 我没有说话,走到橱柜倒了一杯二锅头仰头干了一口,“为了你媳妇,为了桃红,我拼了。” 说到桃红的名字时候,我心里像被锥子刺了一下,她那句认真的我喜欢你,为什么要害我,像魔怔一样在我脑子里回响。 从大学时候起,我玩了多少女人,我自己都不清楚了,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这么认真的对我说过这三个字。 若不是桃红为了让我快活,以活尸之体来见我,我未必能害了她,在难受之余,我对雨靴男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菜花,娜娜还能救回来么?”我把酒瓶扔给菜花。 菜花接过酒瓶闷头大喝了起来,“我不知道,活是不可能了,但是能不能以别的方式再生,也许只有老头子知道了。” 我知道老头子就是菜花的师父,以菜花的资质跟他学了不到一个月,能有如此的本事,想必这老头子有通天之能。 我拍了拍菜花的肩膀,安慰他,娜娜一定有机会活过来,别忘了你是张天师。 我和菜花喝的酩酊大醉,一直到天明才沉沉睡去。 砰!出租屋的门猛然被踹开,一群人干练着冲了进来,全都是陌生的面孔。 这群人走进来也不废话,反手就将晕晕乎乎的菜花和我扣了起来。 我草,你们啥意思,狗日的,信不信我告你们倾家荡产?菜花穿着红色的大裤衩,不服的嚷嚷起来。 领头的人亮出证件,我是警察,现在怀疑你们涉嫌一宗谋杀案。 我一听就火了,左手一发力猛的甩飞了扣着我的警察,他妈什么几把玩意,既然是怀疑,凭什么抓我们? 菜花趁机也挣脱了束缚,抓起桌子上的白酒瓶照着扣他手的马脸警察的头就砸了下去。 不要……我话音还未落,马脸警察的头上就开了花,血呼啦的就从头发缝里流了出来,那警察头一歪就倒了。 菜花,你个孙子……我彻底无语了,我也就是囔囔两声做个样子,哪想到这孙子直接就上瓶子了。 开瓢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么砸在脑门顶,不是要人命么? 妈了个巴子的,我看今天谁敢抓老子?老子灭了他丫!菜花横冲冲的叫嚣了起来。 我对这二货彻底无语了,不用想警察肯定是发现了娜娜的尸体,这才找上了门来,人不是我们杀的,本来还有道理可讲,这下倒好袭警,没罪也难脱身了。 警察被菜花给唬的愣了愣,毕竟还没几个人敢在他们面前如此猖狂,这年头不怕硬的,就怕横的。 我伸出双手说,警察同志,我朋友精神有点问题,我跟你们走吧。 菜花还在嚷嚷,凭什么,凭什么抓老子,老子又没杀人犯法,我要请律师,草死这群鸟。 我说,草你个几把,别他妈给老子惹事行么? 菜花见我火了,也就闭嘴了,上了警车,进了局子。 几个二货警察翻来覆去的问有没有杀人,问得我头都大了,我就说哥哥你有点新词没有,别老是整这句,多没意境。 警察说,好,证据确凿,不怕你不认账。 然后调集了一段监控视频,菜花一看乐了,秦哥,还真是咱们哥俩。 我一看,两个猥琐男,蹑手蹑脚的摸进了娜娜家,过了一阵慌慌张张像贼一样跑出来,可不正是我和菜花。 尤其是进去的时候,菜花脸上淫荡的表情,清清楚楚。 “笑个屁啊,这下有难了。” “从凌晨1点三十五分,到凌晨两点二十二分,这段时间你一直在死者屋子里,你有什么话可说。” 我刚要解释,警察扬了扬手说,“别急,这里还有你们两个的指纹膜。” 然后他一拍桌子,“还不给我老实点!” 我和菜花被吓了一跳,两人的脸都绿了,这回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证据确凿啊。 “警察同志,人真的不是我们杀的,是雨靴男,是鬼杀的。”我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讲了一遍,所有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菜花不爽了,“他妈都笑什么笑,我秦哥讲的那都是真的。” 我说,“你们别笑,人真是雨靴男杀的,对,他还把娜娜的魂魄带走了,不信你们看一下视频。” 我这么一说,他们笑的更厉害了,“我们信你,那才真叫有鬼了。” 这时候旁边一个年轻的警员皱眉说,“在二十二分之前,有段视频花了,物业和保安那边正在查。” 菜花在桌子上猛的拍了一掌,哈哈大笑:“你们还不信,那段花了的,肯定是雨靴男搞的鬼。” “给我老实点!”警察指着菜花,吼了一嗓子。 争吵了一阵,在强大的证据面前,我和菜花有口难辨,无情的被拘留了。 “我说菜花,这下麻烦了,这杀人罪可是要吃枪子的。”我说。 菜花一脸的无所谓,“吃个屁的枪子,我担心的是养尸人就要下手了,一旦娜娜的尸体被他弄到手,她会成为第二个桃红,我的娜娜就得抹老鼠油去陪别的男人了,我心疼。” 我灵机一动说,“你小子不是张天师么?他们不信有鬼,你招个给他们瞅瞅。”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我吓不死这群王八蛋,可是问题是我们现在没这个机会啊。 正说着,郭大宝皱着眉头走了进来,我还没说话,他先开口了,“老秦啊,你这次玩的有点狠了,刚看了尸体,你小子真……” 郭大炮,你可别瞎说,老子真没草她,连根手指头都没碰。 郭大炮扬起手说,老秦,你跟我解释没用,现在只有两点对你们有利,一是视频不完整,第二,在死者的房间发现了第三个人的鞋印和泥巴,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说,郭大炮,我没杀人,你们不是在找河南妹么?我知道她在哪。 第十七章 警局招魂 郭大炮大喜,秦哥,你真知道刘俏的尸体在哪? 我一听有戏,原来发廊妹叫刘俏(应部分网友的要求,给发廊小妹上名),只要我在哪,她肯定会出现。 我说,我有个要求,你给我和我兄弟几天时间,我一定找到刘俏,而且抓住杀害娜娜的真凶。 “叫的这么亲热,还说没关系,她叫周娜娜。”郭大炮指着我笑了笑。 我说,都什么时候了,你他妈别几把开玩笑了,快让我出去,晚了,就坏事了。 坏事,坏什么事? 周娜娜的尸体呢?我问。 郭大炮说,还在停尸间放着呢。 菜花嘿嘿的笑了起来,只要尸体还在,我的女神就没事,主动权还在我们手上。 郭大炮有些糊涂了,你们在说什么? “给我点根烟,我烟瘾犯了。”我打了个哈欠,嘴里很是没味儿。 吸着烟,我说,“大炮,我一时也解释不清楚,不过有一点,我可以保证,如果不放我俩出去,凶手还会奸杀更多的女人,刘俏的尸体失踪案,你们这辈子都破不了。” 郭大炮皱眉说,秦哥,你别吓唬我,上头现在成立专案组了,专门调查这两案子,你若是能破了,我给你放二踢腿。 踢你妹,那还等什么,放人啊,菜花瞪大眼不耐烦说。 郭大炮说,秦哥,你泡妞有把刷子我知道,但是这鬼啊神的,不是我信不过你,而是…… 菜花说,“别几把废话,把人都叫到停尸间去,你们不是不信吗?本天师露一手让你们开开眼。” 郭大炮这小子很是吃的开,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理由,专案组的王队亲自带人去了停尸间。 我和菜花走出了警局,我说,菜花你行吗?那群二货还都在等着呢,这次没成功咱们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菜花肃然说,不行,不过为了娜娜,我得试一试,咱们分开行动,我去拿法器,你去买香、买酒。 半个小时后,我和菜花回到了停尸间,仔细的在里面的尸体中间看了一会儿,最后停在一具女尸的面前说,告诉我她的名字,生辰八字。 郭大炮看着档案说,这是个妓女,死了好几天了。 菜花说,你他妈哪那么多废话,我要名字时辰。 郭大炮告诉了菜花死者的名字和出生日期,然后耸了耸肩膀说,不好意思没有时辰。 菜花想了想说,没事,干正行的在暂居亭,判官会为难她们,魂魄应该还没有进入轮回,我试试看能不能招来。 我问菜花,什么是暂居亭。 菜花白了我一眼,你怎么跟这个大炮一样屁话多,以后你挂了自然就知道了。 我草了他一句,没再搭理他,毕竟边上还有好几双眼睛在盯着,我不能拆自己哥们的台。 菜花拿出几根蜡烛问那边是北方? 找到北方,菜花点了白蜡烛,拿了一张符贴在窗口位置,上书有北斗帝君歪歪扭扭几个大字。 点香上酒,口中念念有词:“上请天尊,下请地灵,弟子今令……” 看着他嘀嘀咕咕的,我都想笑了,说实话,我虽然能见到鬼,但我不认为菜花这二货能够招出来亡魂。 菜花的样子很恭敬,倒了酒以后,躬身立在女尸面前,手中三炷香在头顶一晃,安置在女尸的口中。 秦哥,这块泰山石你拿好了。 我点了点头,这孙子拿上红线冷冷的看着警察,“谁不信,来体验下?” 警察面面相觑,谁也没敢上前一步,大家都被菜花这装神弄鬼的一套给唬住了。 我刚要踏前一步,菜花用眼神暗示我退了下去。 “我说你们都这么孬,还想破案?放心吧,要不了你们的命。”菜花热嘲冷讽道。 毕竟是富二代,底气足,老实说,现在我心里一点谱都没有,菜花如果失败了,我俩恐怕就难脱身了。 关键时候还是领导有魄力,王支队指着一个满脸痘皮,血气方刚的浓眉哥说,“小高,你上。” 那小高赶鸭子上架,伸出了手,菜花一看来了个这么阳刚十足的鸟,暗叫了一声糟糕。 我问咋了? 菜花小声说,警察本来就含煞,这狗日的还一脸痘皮,阳火旺的很,我得泄他阳气才行。 我说咋泄,你可别像开瓢一样太狠了,别把人搞虚了。 菜花说,试试吧,反正这些家伙也不是啥好鸟。 说完,菜花用红线在浓眉哥的中指缠上红线,这点菜花跟我说过,中指是一个人阳气最重的位置,红线的另一端系在泰山石上。 秦哥,你得捧好这块石头,咱们的命运就在你手中了。 我捧着那块泰山石,那石头并不算大,沉甸甸的。 菜花从女尸口中拿出三炷香,举在眉心位置,脚猛的在地上一蹬,大喝一声起。 还甭说,菜花这孙子还真挺神的,原本就奇寒无比的停尸房突然就起风了,警察纷纷拿手摸脖子,我知道他们跟我一样,脖子凉飕飕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时候我看到妓女的尸体像刷了一层漆似的,慢慢的变绿了,一个穿着超短裙的娘们满脸绿油油的从尸体上坐了起来。 我知道那是她的魂魄,不过她的样子实在绿太寒碜了,看到她我突然有些想桃红了,相比于这个鬼来说,她是那么的漂亮、迷人。 菜花双手快速的捏了个剑指朝浓眉哥一指,爆喝道:“上!” 女鬼似乎挺畏惧菜花的,慢腾腾的走到浓眉哥身边,往他身体贴了上去,刚要上去就被弹了回来,眼巴巴的往我靠了过来。 妓女很风骚的看了我一眼说,“这男的还是个童子,我上不了他的身,我还是喜欢他,阴气重。” 菜花大眼一瞪,你别打他主意,完了你爱咋办咋办。 我说,死一边去,我他妈才不想烂菜花。 王队有些不耐烦了说,你们这磨磨蹭蹭的搞什么鬼,到底行不行,别浪费时间。 菜花嘿嘿一笑,拿着红绳又在浓眉哥的手腕上结了两股,小伙子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童子啊。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到了浓眉哥身上,羞的他脸都红了。 菜花红绳打了结,拿了枚铜钱系在末端,咬破中指在铜钱上一点,浓眉哥全身一颤,打起哆嗦来。 眼看这小子都快要晕倒、翻白眼了,我赶紧拦住菜花,狗日的你别玩了,再玩死人了。 菜花这才停手,他阳气重,我用铜钱泄点阳气,不然这鬼上不去。 然后招了招手,女鬼这次顺利的上了浓眉哥的身,浓眉哥睁开眼,粗犷的鸭公嗓成了女声,走过来勾着我的脖子说:“大师,这可是你说的,上了他的身,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就看上了这位帅哥。” 娇滴滴的风骚声音从一个满脸痘皮的爷们口中发出,肉麻的我想吐,警察也都呆了。 我也被吓了一跳,手中的泰山石差点脱手而出,扬起左手就要扇这婊子,菜花赶紧拦住我,秦哥你这一巴掌下去,她就完了,回头暂居亭还要还魂的。 那骚娘们似乎感觉到我的厉害,白了我一眼,扭着屁股往其他的几个警察勾搭了过去。 一群人被这么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伙逗的很是难堪,菜花得意的说,这回信了吧。 王支队有些不耐烦了,行了行了,我们信了,你赶紧让她走吧。 菜花把香掐灭,那风骚女鬼从浓眉哥身上退了出去。 女鬼一走,我感觉红绳上传来一股巨力,几乎要将泰山石拉走,我赶紧握牢实了。 “哇!”浓眉哥蹲在地上呕吐了起来,原本一张红通通的痘皮脸,青的像冬瓜。 我把破石头还给你,菜花把点在窗台位置的蜡烛收了,接过石头说,秦哥你就不懂了,这个叫石敢当,稳如泰山,有它在可以保住这鸟的魂魄不被勾走。 我问,这哥们不会有事吧。 菜花说,死不了,这鬼太脏了,大病一场是免不了的。 然后用红绳子把泄阳的铜钱挂在正在吐黄胆水的浓眉哥脖子上说,“兄弟,这回你赚大了,我这可是正宗、开光的康熙通宝,你好好戴着吧。” 菜花这一手露的漂亮,警员们都服气了,可能上头给的压力太大了,外加上大炮那张嘴到处开花,专案组竟然同意了我们有些荒唐的理由,抓鬼! 当然这也不是没有时限的,一个星期之内我们不但要把刘俏给找回来,还必须抓住真正的凶手。 这对于我和菜花来说是个考验,奶奶个腿的,雨靴男可不是吃屎长大的,光是那条鞭子,就能要了我们的小命。 离开警局,我和菜花的心情好了不少。 秦哥,咱们上香去。 “上香干嘛,老子对神啊、佛啊的不敢兴趣。”我说。 别介啊,秦哥我跟你说你就是干这行的命,你知道我为了开天眼看到这些东西,费了多大的劲吗?你小子倒好,天生能看到鬼怪不说,老天还给你这么一只怪手,都他妈羡慕死老子了。 我说,羡慕你个几把,我这是病,我他妈日子过的好好的,沦落到现在,全都是因为它。 第十八章 猫脸活尸 其实我很恨这只手的,如果不是因为它,我天天大把的花钱,大把的喝酒,泡马子玩,多潇洒,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我草不了女人,天天被女鬼缠,坏事情不断,日子过的那叫相当操蛋。 而且,有了桃红的事情,我对鬼怪更加的反感,如果可以,我一辈子都不想看到这些玩意。 菜花叹了口气说,秦哥,也许这就是命。 我懒得理他,到了附近的一个和尚庙,菜花说,秦哥,你把衣服脱下来。 我说脱衣服干嘛,这么多人有毛病啊。 菜花说,你哪那么多废话,你是要命还是要面子。 我说要命,然后脱下了衣服,当然左半边没脱下来,省的别人看了我的手害怕。 菜花说,你等等,然后去庙里供着菩萨的香坛里拿了一把香,飞快的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胖乎乎的和尚骂骂咧咧的。 你找死啊,供奉菩萨的香也敢抢,不怕天打雷劈么?胖和尚骂道。 菜花骂了句,滚你妈犊子,菩萨要知道他这香能救人命,不知多欢喜呢。 那和尚还要骂,我不爽了,菜花给他点钱,别让他在这瞎叫。 菜花摸出一把钱,往和尚胸口拍了拍,给我去多买点香,好好孝敬菩萨,滚! 那和尚撇了撇嘴,骂了句,有病,拿着钱跑了。 菜花拿着香,念了几句胡话,贴着我的后背,来回的熏,奇怪了,香薰的我暖融融的说不出的舒服,仿佛全身吃了人生果,三千六百万毛孔全都通畅了。 我点了根烟,吸了一口,说:“菜花,反正也是闲着,给我说说那暂居亭呗。” 菜花把手上的线香插在香坛里,抓起一把香灰在我胸口上弹了弹说,“好了,给你净了体了,不过要想排出身上的污气,你还得在这站两个时辰。” 我说靠,你不是玩我吧。 菜花说,玩尼玛,给我老实点,多闻点香,对你有好处,你身上的阴气太重了,不熏熏运势一辈子好不起来。 然后这孙子看了看天上毒辣的太阳说,你先在这站着,我出去买碗混沌吃。 他一走,我就像白痴一样,把脑袋凑在那大香坛边,熏的眼泪直流,来上香的人都跟看白痴似的。 为了不让自己太难堪,每来一个香客,我故意双手合十,叫声阿弥陀佛,不少漂亮的女香客还对我指指点点的。 多帅的男人,做什么不好,干嘛当和尚。 就是当鸭子,也比当和尚快活,可惜了这张脸。 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掐死菜花这孙子。 不一会儿菜花就晃悠悠的回来了,手里拿了一碗馄炖,站在面前吃的那叫一个吧唧响。 哎哎,孙子,给我老子留口汤成么?我看着他喝的那么香,有些馋了。 菜花仰头喝了个干净,不成,你今天净体,一天不能碰油腥,说完,打了个饱嗝。 菜花,你狗日的给我记好了,算你狠。我骂了一句。 到了下午四点,我都快被熏成烤鸭了,总算是大功告成,在寺庙要了碗,素面填了下肚子。 菜花说暂居亭是人死后的第一站,人死必须经过审判生前功过才会进入轮回或者地狱,在这之前会被送到暂居亭,经判官审查后,便会安排到第二站,鬼魂在暂居亭的时间为期一周,此段时间可以自由返回原有居地或想到之任何地方,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回魂。 菜花擦了擦嘴接着说,当然这只是个称呼,你可以叫它暂居亭,枉死城,城隍庙,啥都可以。 我明白了,那妓女死了不到一周,因此菜花才能招魂。 我说,那桃红会在暂居亭吗? 菜花摇了摇头说,她跟娜娜一样,魂魄都被养尸人控制了,不过我们坏了她的肉身,以养尸人的凶残,怕是早毁了这无用之魂。 我叹了口气说,早知道,就不让你他妈点那把火了。 菜花撇了撇嘴,我看你是草老鼠油蛆洞上瘾了吧。 一提到蛆,我就想吐了,马上把桃红忘得一干二净。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菜花一到天黑就到城里、城外去瞎逛,好引刘俏现身。 也怪了,这黑脸婆娘以前天天跟着我,上次还在我脖子上来了一下,现在连人影都看不到了。 走到南菜市口的时候,我和菜花停了下来。 我怀疑是因为这孙子跟着我,刘俏才不敢找我,毕竟他也算是个冒牌天师。 菜花说有理,两人分开找。 菜花前脚刚走,我就感觉身后起风了,我摸了摸脖子,妈的又流血了。 伤口火辣辣的疼,我点了根烟站在原地四下观望着,嘴里骂咧着:“狗日的娘们,有种给老子出来,我能草死你一回,就能再草你第二回。” 我听到“嗖”的一声,一个黑色的身影就冲到了菜市场里面。 这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菜市场卖菜卖肉的早收摊闪人了,里面黑糊糊的。 我摸了摸脖子,心想还是算了,虽然菜花吹的我神乎其神,连过桥小鬼都得让我三分,但我对自己还真没啥自信。 这娘们速度这么快,要是在我脖子上来一下,我就得见阎王了。 为了壮胆,我大喊了两声,菜花,狗日的在哪? 说话之间,又是一个黑影从一旁冲了进去,真他妈邪门了,我拿了手机,打开手电功能,猫着身子跟了进去。 我刚冲进去,一股恶风就冲我扑了过来,我用力一吐,口中的烟头飞了出去。 喵,一声尖锐的猫叫,刺的我耳膜都快开裂了,我一个趄趔摔倒在地上,手机掉在了地上。 黑暗中,一双碧绿的眼珠子狠狠的瞪着我,我拍了拍胸口,长长的舒了口气:“妈拉个巴子的,原来是只猫,差点没吓死我。” 我气还没喘过来,那猫再次向我扑了过来,口中发出的居然是鬼的桀桀笑声。 我愣了一下,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感觉胸口有如被泰山压顶,喉咙被死死的掐住,长长的指甲刺破到了我的皮肉,一股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 我知道皮肤被划破了,那双碧绿的瞳孔时而发出猫的叫声,时而是女鬼的怪叫。 空气似乎被榨干了,我就像一条渴死的鱼拼命的挣扎着,那怪物的力气大如牛,任凭我挣扎始终摆脱不了。 我的眼睛因为充血开始冒金星,脑海中传来眩晕的错觉。 完了,我要死了么? 这又像猫一样,又像人一样的怪物,到底是什么? 在这生死之际,我突然想到了菜花说过,人的中指血与舌尖血是最纯,阳气最足的。 我一咬牙,狠狠的嚼了舌头一下,血腥味弥漫,我张口噗的一声吐了出去。 “哇呜,啊,哇……”那猫怪大叫一声翻滚在一旁。 我得机,拼命的喘息起来,捡起手机对着那怪物一看,差点没吓死我。 是刘俏,漆黑的脸上皱皱巴巴的,像老猫的脸,一双眼睛也跟猫一样碧绿中间有一条缝,她趴在地上,双手犹如虎爪,指甲锋利带着倒钩。 最让我害怕的是,她的下巴和耳朵上长了一圈绿色的长毛,猫气十足。 若不是她胸前那对晃悠悠的大波,我肯定会认不出她来。 刘俏恶毒的看着我,围着我匍匐的喷着口水,发出怪异的叫声,如同狮子盯上了自己的食物,眼看这死三八作势又要扑上来,我也是逼急了,跟她对喷了一口血,举起左手就砸了过去。 刘俏没想到我居然敢主动出击,身子一猫,往后弹了开去。 我得势不饶人,对着舌头又咬了一口,边喷边追,这死婊子跑的飞快,我一个不留神没看脚下,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给绊住了。 哎哟,这他妈谁啊,踢我头干嘛? 我一听声音,拿手机一照,居然是菜花。 我草,你怎么躺在这了。 菜花说,我他妈哪知道,刚分开我就看到一个黑影跟上了你,摸了过来,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被人打晕了。 我扶起菜花,这孙子真是福大命大,上次雨靴男没杀他,刘俏也没要他命。 刘俏就停在不远处恶毒的盯着我,嘴里发出猫的呜鸣声。 我扬起嘴角,朝她比了个中指,有种来,老子草不死你。 菜花抬头看了一眼,说,秦哥那啥玩意,是只猫吗? 我扶着菜花往回走,没错是只猫。 菜花捂了捂脑袋,秦哥你口味真重,连猫都想草,真几把贱。 我说,没错,老子现在全身都是火,见啥都想草。 没抓到刘俏,反而把自己的舌头拆点给咬断了,我和菜花都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回到出租屋,我第一时间拿了几颗巧克力往嘴里塞。 菜花说,秦哥你这是干嘛? 我说刚刚为了对付刘俏那娘们,我把舌头都差点咬断了,不过你说的那招还真好事,要不然今天我差点就栽在她手里了。 那你也用不着吃巧克力,来我给你吃道符。 菜花拿了一张黄纸,在上面糊弄了几笔,烧了递给我。 我一口喝了下去,菜花又扔给我一个黑糊糊的球粒。 我一闻,似乎有股子腥臊味,就问这啥啊。 第十九章 替身符 菜花说,你别废话,赶紧吃了,保管你好。 我也没多想,咬碎就吞了下去,一股子清凉伴着臊气在我的脾肺弥漫开来,很是享受。 甭说,吃了菜花的纸符和黑球,舌头居然还真好了,凉飕飕的,不疼不流血了。 我说菜花,这黑球好使,你多给我几颗,我最近痔疮流血的厉害。 菜花说,这是黑狗屎,平静脉动,滋阴固阳,驱邪避秽的,你想止血行,我给你菊花烧道符净净。 他一说完,我的胃就开始翻腾起来了,瞪大眼问:“菜花,你刚刚说,这,这是啥?” “黑狗屎啊。”菜花淡然道。 “我草你大爷,让我老子吃狗屎?”我说怎么有股子臊味,原来是狗屎。 我那个气啊,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砸向这孙子。 菜花跳起来,后退一步,挥着手说:“秦哥,你冷静啊,这黑狗屎可是很难得的,老头子一共才给了我五颗,若是别人多少钱我都不卖的。” 妈的,你让老子吃屎,还有理……?话音未落,我胃里翻腾的厉害,抠着嗓子,冲进洗手间,吐了个天昏地暗。 菜花站在门口摇头叹息道:“可惜了,你知道这黑狗屎有多么难得么?” 他接着说:“这可是纯种黑狗,从小就喂食陈年糯米,拉下来的屎,黑狗本来就阳气足,糯米也是灵性十足,这拉下来的屎,那就是神丹妙药。” “妙尼玛逼,你怎么不吃狗屎。”我涮了好几遍,总算是冲淡了口中的那股臊味。 你当这是糖,随便吃?不到关键时候,我才舍不得。 我说,我不跟你讨论狗屎了,省的恶心,你告诉我有没有猫妖或者说又是鬼又是猫的东西。 菜花说,哥哥,你别开玩笑了,真有猫妖,咱们就翘辫子了。 啥意思,我问。 猫通灵属阴,司列九命鬼科,魄具鬼气,正因为这样,它经常与肮脏之物打交道,往往也会被玄门中人用来通灵、下阴。 但是猫本身是不具备成妖条件的,归根到底,妖必取阳,猫属阴,对阳气的有一定的抵触,所以很少有猫妖现世,正是因为猫成妖不易,一旦成妖,邪气更盛,本性愈发凶残。 听菜花这么一说,我的心都凉了,刘俏如果成了猫妖,那老子还不得死在她手上,我又不是对穿肠,总不可能一直喷血吧。 秦哥你没事吧,脸色这么难看,难道? 菜花一想,脸唰的就白了,秦哥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今天在菜市场看到的就是猫妖吧。 我颤抖着点了根香烟,菜花,我问你个事,人能变成猫吗? 啥意思? 我搓了搓脸,整理好思路,我的意思是人死后能变成猫妖么?我就直说了吧,我今天看到刘俏了,她像猫一样灵活。 说到这,我忍不住摸向被纱布包的严严实实的脖子,又疼又痒,很是难受。 菜花嘴巴张的大大的,一双眼珠子瞪得贼大,愣了一会儿,他缓过神来,秦哥,我说咱哥俩怎么这么倒霉啊,这娘们八成是成了猫脸活尸,这下想要草她就难了。 猫脸活尸啥玩意? 人活一口气,气贯穿阴阳,主生,最可怕的就是人死气不断,人一死,阳脉就断了,这口气就成为阴气,怨毒无比,往往容易成为活尸,刘俏这娘们肯定是沾了老猫的鬼气,发生了变化。 任何鬼物,只要一跟猫扯上关系就麻烦了,凶残、狡诈、贪婪,秦哥,你可得当心了。 我咳了咳强作镇定,你少吓唬老子,我先睡了。 菜花摇头叹了口气,无力的靠在沙发上抽着闷烟,秦哥,你放心吧,实在不行,咱们就去请老头子出马,兄弟就是死也得保齐了你的性命。 我说,你又不欠我什么,别他妈这么肉麻,搞的跟基友似的。 菜花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 第二天,手机铃声把我吵醒了,我醒来只闻一阵昏天黑地的恶臭,菜花狗日的臭脚紧贴着老子的脸,那股恶臭正是从他的脚丫子传来的。 一脚踢开这狗日的,我拿起手机,电话是郭大炮打来的。 挂了电话,我倒了一杯二锅头照着菜花的脸泼了过去。 咳咳,秦贱人,你几把有病吧。菜花一抹脸上的酒渍,红着眼狠狠的瞪着我。 我几把没病,某人女神今天就要下葬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菜花猛的弹了起来,哎呀,可别误了大事,今天咱们还得去守尸。 因为着急,他的鞋都穿反了,“郭大炮那边都准备好了吧?” 放心,这孙子虽然人品不好,但是干事情还是挺给力的,你别急先收拾一下东西,我也去准备一下。 有了刘俏这死娘们的教训,我特意买了一定恐怖分子帽子,遮住半边脸和脖子的那种,在帽子里我加了一个套狗用的大环扣。 虽然有点滑稽和操蛋,但是胜在能够保命。 出门的时候,菜花扔给我一把水枪,“秦哥,收好了,今晚能不能成全靠它了。” 我问,啥鸟玩意,这不小屁孩的玩具么? 菜花说,里面装的可是黑狗血,不管是猫脸尸怪还是雨靴男的拘魂鞭,沾上这玩意就完蛋。 对了,还有这个你也拿着。 这孙子拿出一个黑色的塑料包递给了我,我打开一看,居然是两块血糊糊的女性护垫。 我草你,你还能再恶心点,我想死的心都有了,咋就遇上这么个大变态呢? 菜花说,秦哥,女人这玩意可是污秽之气特别重的,这招叫以秽破秽,万一咱们的黑狗血起不了效果,就全靠它了。 我把塑料袋扔给他,我只知道这玩意谁沾上谁秽气,你还是留着慢慢用吧。 菜花强行把塑料袋塞进我的口袋,一脸认真说:“秦哥,你当我昨天让你熏了一下午的烟,白熏的,放心吧这个影响不了你,我他妈好不容易在垃圾堆里淘来的,还新鲜着呢,你就别挑三拣四的了。” 我无语了,走到门口,菜花从一个小葫芦里倒出两颗黑狗屎,“秦哥,还有这个你也带上,万一顶不住了,就吃上一颗。” 反正连女人的卫生巾都收了,我还怕两颗黑狗屎,顺手就塞在了裤带子里。 到了街上,我叫了辆的士,刚要去殡仪馆,菜花拦住我,“不急,秦哥,咱们还少了样玩意。” 我有些不耐烦了,你他妈到底还有完没完,去晚了,周娜娜被别人草了,你可别怪我。 菜花满脸正经说,救娜娜固然重要,可是你这贱人也同样很重要。 然后,他嘟哝了一句,我还是没自信对付雨靴男,所以这道护身符,咱们必须要有。 我摆了摆手,让那的士司机走了,跟着菜花走进了一家白事店,菜花要了两个纸人,一堆金元宝。 回到了出租屋,菜花立了香坛,嘟哝了一番,拿出朱砂和墨在其中一个纸人的背后画了一连串的符文。 “秦哥,你的生辰八字。” 我翘着二郎腿,懒洋洋道:“八四年,重阳,正寅时!” “重阳?”菜花有些惊讶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飞快的在纸人身上写上我的生辰八字,让我放了点血,在纸人的眉心一点。 “OK,大功告成了,秦哥,你把这张红色卡片收着,生死关头挥出去,能活命。”菜花长舒了一口气道。 我翻看了卡片一眼,就这玩意还能救命? 菜花赶紧比了个嘘的手势,别乱说,乱说就不灵了。 然后,菜花恭敬的对两个纸人拜了拜说,今晚全靠两位兄弟保命了,敬酒三杯,以表谢意。 我鄙夷的看了菜花一眼,总觉得干这行的有点白痴,不是狗屎、卫生巾,就是鬼画符的,全没他妈一点正相。 菜花,你都学的是啥玩意,我看着怎么这么不靠谱呢? 菜花说,我学的是咒道,走的是阴山路子,有点偏,所以用的东西也比较奇葩。 我说,你他妈本身就是朵奇葩,赶紧去救你的大臀妹去吧。 菜花这收起一本正经的样子,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走的时候,他的卡片从裤兜里掉了出来。 我本来想提醒他的,但是一想就这鸟玩意还不知道有没有用,还是算了吧,大不了到时候我把自己的卡片给他用。 来到殡仪馆,里面冷冷清清的,就是几个警察在那,一个带着墨镜头发白了半边的男人正在上香。 我问大炮,这人是谁? 郭大炮压低声音说,周娜娜的情夫,陈康夫,有钱人。 “郭警长,娜娜的葬礼就麻烦你们了,一切事宜无须再通知我。”陈康夫上完香,走了过来。 我看这陈康夫年纪大概也快六十了,以娜娜那火辣的身材不得草死他才怪,以他的能力肯定满足不了她,娜娜这才无聊的逛酒吧。 哎,这年头当小三也未必真正快活,住着别墅,开着名车,那又怎样? 像娜娜,年纪轻轻的守着这么一个老家伙,心灵空虚寂寞,那种痛苦是无法理解的。 突然,我理解了每一位喜欢自慰的女人,她们内心的寂寞、孤独,像毒蛇一样在黑暗中吞噬着她们的青春。 第二十章 失踪的尸体 陈康夫说完,往面走去,就在他跨上劳斯莱斯的时候,菜花像疯了一样冲个了过去,大喝一声:“陈康夫,我草你祖宗十八代!” 我从来不知道菜花的速度会如此快,闪电般揪住他的头发,抬起膝盖,往上一顶,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咔嚓!鼻梁骨断裂的声音,清脆入耳,陈康夫面门如开了个染缸,红糊糊的一片,像个小丑。 车上的几个保镖用力把菜花架开了,陈康夫大叫起来:“给老子弄死这狗杂种。” “狗日的,别以为你他妈有两个臭钱,就可以玩了不负责任,娜娜跟了你这杂……” 菜花的话还没说完,一个保镖照着他的腹部嗖嗖就是两拳,打的菜花痉挛软倒在地。 “草,打我兄弟!”我抓起桌子上拖蜡烛的铜盘,这玩意底下有根签子,锋利的很。 见到菜花被别人扁死狗一样,我是他妈真火了,左手拿着盘子底,铁签对着正挥拳的一杂种,就是一下。 “噗嗤!”一声,我这一激动,长签子竟然穿透那保镖的胳膊,直接将他半边身子钉在了车上。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谁狗日的再动我兄弟,我草不死他。”我用铁签对着那几个保镖舞了一圈。 陈康夫还在大叫着,给我上,给我上,老子养你们吃屎的。 我走过去揪住他的衣领,冷笑道:“老杂毛,你再叫,老子戳破你卵蛋。” 菜花爬起,照着陈康夫的裤裆就是一脚,踢的陈康夫蹲了下去,捂着裤裆疼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眼看菜花手掌一张,就要海底捞月爆了这鸟的蛋,我赶紧给拦住了,“菜花,算了,这种人渣,爆他的蛋,脏了咱哥俩的手。” 陈康夫带着人上了车,车开了不远,他探出头指着我大骂:“孙子,你给我记好了,老子一定要弄死你。” “老子等着你来草,什么玩意。”菜花朝他比了个中指。 “老秦啊,你疯了,陈康夫也敢得罪,回头你麻烦大了。”郭大炮从我手上夺过血淋淋的托盘,没好气说。 我扬起头,朗声说,“反了他了,这可是二十一世纪大天朝,他还敢只手遮天?” 郭大炮无语的耸了耸肩,菜花走到棺材旁,摸着棺材盖,眼眶通红说:“大炮,让我再看她一眼吧。” 我知道菜花已经有些傻了,赶紧拉他到一边,“孙子,你醒醒行么?待会还怕没看的机会么?你若对尸体有兴趣,今晚能制服雨靴男,你抱着她睡都行啊。” 菜花这才点了点头,抬起头说:“我就是心疼她,死了都没个送葬的。” 我说,可怜你个几把,每个女神背后都有个草她草的想吐的男人,你的女神被那姓陈的都不知道…… 我话还没说完,菜花的眼睛又红了,我知道这孙子快要发飙了,赶紧抬起屁股,离他远点。 菜花说,姓秦的,你他妈就是一贱人,等这事了了,我再找你算账。 我和菜花在殡仪馆盯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依据我们的推测,这害死周娜娜的人八成跟害死桃红姐妹的是同一个人,他用拘魂鞭带走了娜娜的魂魄,必然会来找她的尸体养活尸。 可惜让我们失望的是,一连等了三天都没有人来认领周娜娜的尸体。 三天过后郭大炮也有些撑不住了,“秦哥,天师老兄,我看周娜娜是不会有人来领了,现在尸体安葬啥的陈康夫都包了,就埋了吧。” 我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打了个哈欠说,“现在也只有这样了,先埋了吧,我们再想办法。” 我是真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整整三个夜晚,为了抓住来偷尸体的恶贼,连眼皮也没眨下。 菜花红着眼睛说,“秦哥,凶手一定会出现的,你相信我。” 郭大炮耸了耸肩说:“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你们既没找回刘俏,如果再抓不到凶手,到时候别怪兄弟不帮你们。” 警局这帮孙子,本来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如果我们能抓到凶手功劳是他们的,没抓到,正好拿来顶包,死有余辜。 等郭大炮一走,我和菜花坐在殡仪馆内,香烟一根接着一根,菜花有点死性子,一旦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殡仪馆建在山上,到了傍晚时分,吹来的风都夹着一股子阴寒,往骨子里钻,透心凉。 大厅内打点的工作人员,到了这时候也纷纷散去吃盒饭去了,我搓了搓手说,“菜花,咱们出去搞点东西吃吧,不然非的饿死不可。” 菜花说,不,我要陪着娜娜。 我有些不爽,郭大炮走了,天有些黑了,我一个人下山还真有些怕。 我拉起菜花说,兄弟,算哥哥求你了,先吃点东西再来,不然到时候我草不动雨靴男,你可别怪我。” 菜花想了想,觉得我说的有道理,站起身跟我下山。 山上一到傍晚就有点起雾水,沾着山上的泥土,路上滑溜溜的,菜花估计还在想着娜娜这骚婆娘,一不小心踩了一脚稀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扶起他笑说,你也太没出息了吧,打起精神成么?不然就你这衰样,那就是去送死。 菜花有些气恼,咬着香烟嘴骂了一句:“妈拉个巴子,来到你这鸟地方什么都不顺。” 我耸了耸肩表示无语,菜花往前面走了两步,我不经意的发现粘在他鞋底的泥土。 “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兴奋的大叫起来。 菜花说,贱人,你没事吧。 我用力抓住菜花的肩膀,大笑说,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菜花问,凶手是谁? “凶手绝对是养尸人,也就是杀害桃红姐妹的凶手,你忘了山下的小茅屋?”因为激动,我嘴角的香烟落在了地上。 菜花拾起烟,递给我说,“是啊,不就在那个小山坳里么?被爷一把火烧了。” 我大笑:“这不就成了?雨靴男杀害娜娜的时候,脚下满是泥土,谁会没事穿着雨靴,只有是住在泥土多的地方,这可是省会不是乡下,穿雨靴的,恐怕也只有殡仪馆这了。” 菜花茅塞顿开,没错,殡仪馆阴气重,这里海拔也高,常年雾气,这里还离小茅屋这么近,肯定是这里面的工作人员。 我说妈拉个巴子的等了好几天,没人来偷尸体,活着,那狗日的早就在等着了。 我点了点头,在我脑海里几乎可以浮现一副画面,桃红姐妹死后,尸体运送到殡仪馆,然后被雨靴男偷偷把尸体带走了,对肯定就是这样,他肯定会对周娜娜重施故技。 “现在咱们只要顺其自然,暗中盯着娜娜的尸体,到时候谁做手脚,那人就是雨靴男。”菜花说。 我说,你终于聪明一回了,走,咱们赶紧吃东西去,吃饱了好草死那狗日的。 要说这火葬场还真不是一般的偏,我和菜花一直走到了北门桥才找到一个卖馄炖的摊子,我和菜花一人要了两碗馄炖,吃饱了肚子往山上赶。 下山容易,上山难,等走到山上的时候,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已经下班了,我和菜花走进灵堂推开门,一看傻了。 棺材板开着,周娜娜的尸体不翼而飞了。 我和菜花看着空棺材,都有些懵了,“我草,怎么回事,我的娜娜哪去了。”菜花一急就容易发疯,疯狂的踢打着灵堂的东西。 我拉住他说:“狗日的,你别动不动就发飙成么?咱们先去问问。” 在殡仪馆前前后后的找了个遍,运气还不错,抓到了一个正在戴摩托车头盔准备下班的长头发小子。 菜花冲过去,一把揪了他下来,瞪大眼,杀气腾腾问:“人呢?” “什么人?”那家伙被吓了一跳。 “老子说棺材里的人哪去了?”菜花扬起拳头就要打人。 我赶紧拦了下来,咳了咳道:“不用怕,我们是警察,里面的尸体哪去了?” 那长发青年吓的瑟瑟抖抖说:“刚刚郭警官说了,尸体拖去火化,这会儿估计到了火化机房了。” 我让长发青年走了,郭大炮这么做也是有他道理的,尸体有出而不归的说法,只要是出了医院的冷库,进了殡仪馆,是不可能再往回拉的。 只是郭大炮这么做,却把我和菜花逼上了绝路,烧了娜娜的尸体,我们若是找不到凶手,就等着当替罪羔羊。 “菜花,郭大炮这孙子已经把咱们卖了,这回咱们只有靠自己了,不然子弹吃定了。”我弹飞烟蒂,对菜花说。 菜花说:“我早知道那鸟是个小人,反正咱哥俩也吃饱了,今晚大干一场,走,找火化房去。” 火化房很好找,因为殡仪馆和火葬场是紧挨着的,我和菜花摸了进去。 一走进去,如同入了火焰山,全身干燥的难受,嘴唇有种开裂的痛楚。 里面摆着好几个铁担架,上面摆着几具尸体,其中的一具正是娜娜,化了妆的周娜娜睡熟了一般,妩媚、安静的动人。 菜花刚要走上去,我一把拉住了他,等等,咱们先看看,现在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第二十一章 阴阵 妈的,这地方就不是人呆的!菜花嘟哝了一句,跟着我在黑色的蔓布后面猫着身子蹲了下来。 可不是,敢吃这碗饭的,一个月得一两万的工资。我压低声音说。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守着这么多具尸体,我心里有些发毛,尤其是这鸟地方,空气都像是被烘干了一般,吸进肺里火烧一般。 刚摸出火机,想要点上一根缓解这股难受劲,外面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家伙咬着水烟壶,提着酒瓶走了进来。 我和菜花精神头立马就来了,躲在蔓布后面,仔细一瞅,那老头子净了手,点了一把线香,上了三杯酒,走到其中一具尸体面前朗声唱了起来:“一敬夜游神,莫把路来挡,二敬野路鬼,莫把新魂欺,三敬众阴差,莫要引错路,上路喽,上路喽……” 老头子唱的跟哭似的,听的我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菜花,这唱的啥呢? 菜花说,送魂的玩意吧,各地送魂方法都不一样,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啥咒语。 老头子唱了一阵,猛地打开了火化炉,一股热浪冲面而来,火辣辣的难受。 老头子却像没事人儿似的,喝了一口酒,双手搂着尸体,跟提着木偶一般,扔进了火化炉。 “这老家伙力气还真大。”我暗骂了一句,要知道尸体远远比人的体重要沉,就算是我和菜花这样的青壮,想要这般轻松搂起一个死人,怕也是难。 老头把前面几句尸体烧了,摇头走到周娜娜的尸体边叹息道:“哎,多好的娃儿啊,就这么去了,你的娘老子得多伤心咧。” 洒了酒,念了咒,眼看老头就要把娜娜的尸体往火化炉里送,菜花再也忍不住刚要冲出去。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婴儿惨叫,一个驼背的矮子冲了进来,惊慌失措叫道:“刘师公,他又闹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老头子一摸胡须骂了一句:“这混球,我去看看。” 驼子说:“刘师公,你去吧,我帮你烧就是。” 刘师公说,那你烧干净点,骨灰千万要按编号放进坛子,不然晚上又得来闹腾我。 驼子发出一声鸭公嗓笑声,刘师公你放心吧,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还信不过我廖驼子啊。 刘师公点了点头,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 待刘师公前脚一走,驼子立马关上了大门,眼神透亮了起来,散发着贪婪、猥琐的目光,舔着嘴唇、搓着手慢慢的往周娜娜靠了过去。 菜花说,秦哥,这孙子有点不太对劲。 我赶紧按住他,菜花你别冲动,我看那老头似乎有点道行,万一他们是一伙的,咱们就麻烦了,先静观其变。 火葬场本来就邪门的很,一个奇怪的老头和猥琐的驼子,到底谁是雨靴男呢? 驼子掀开了盖在娜娜身上的白布,她那美妙、丰满、白皙的胴体完美的展现在他的面前。 “呼呼!”驼子急促的喘息着,颤抖着手抓住了娜娜硕大的凶器,低下头像只狗一样贪婪、疯狂的亲吻、哆食。 他的动作越来越不堪入目,手伸向娜娜重要部位的时候,菜花指着他腿上的鞋,咬牙切齿说:“秦哥,这狗日的就是雨靴男。” 没错这驼子腿上确实穿着雨靴,上面沾满了泥土,可是从他身上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可怕的气息。 他的气场远远不如那天晚上的雨靴人,我已经没时间思考了,菜花就像箭一样冲了出去,揪住驼子的头发,照着面门就是一拳,碎了他的鼻梁,再一个膝顶,驼子就气都没吭一声就晕了过去。 菜花正在气头上,揪起驼子就要往火化炉里扔。 我一把拉住他,狗日的,你疯了,烧了他咱们怎么洗脱罪名?你想害死我吗? 菜花红着眼说,那咋办? 我说你背上周娜娜,我背上驼子,咱们下山,找郭大炮去。 菜花想了想说,有道理,那我就饶了这鸟一条命,到时候把娜娜的魂魄拿回来再说。 趁着老头还没回来,我们俩一人背着一个撒开脚丫子就往山下跑,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快十一点多了,天黑糊糊的,还在毛毛雨。 可能是因为紧张、害怕,我总感觉火葬场这边雨跟冰粒子似的落在脸上,一摸油乎乎的,贼碜! 下山就一条道,还是条大道,跑了一阵,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菜花,停停!我说。 菜花停下来,颠了颠娜娜的屁股问:“贱人,你又咋了?” 我说,尼玛没发现不对劲么?咱们走了这么久,还没下山。 菜花仔细看了一下,拍脑袋惊讶的叫了起来,嗨,还真他娘邪门了,按照咱们这速度,这时候是该冲下山了。 夜太黑了,除了能看到这条大路的颜色,四周一片苍苍莽莽,黑如松墨,火葬场这边本来就冷清,连个灯火都没有,根本没法寻找参照物。 可能是这一路跑的太急了,我感觉脑子里就像是一团浆糊似的,有些迷迷糊糊的,方向感越来越差。 我说,菜花,不会是鬼打墙吧。 菜花说,有可能,火葬场孤魂野鬼多的很,咱们很可能是被野鬼迷了。 我说这下麻烦了,咱们两个大活人,还背着尸体,这么熬下去,肯定进不了城。 菜花想了想又说,秦哥,你把左手的纱布解了,把手举起来。 我解掉纱布,把那漆黑如墨,冰寒的左手高高的举了起来。 菜花说,你吼一嗓子。 我说,说啥。 你就说,草尼玛逼,都给我滚开。 我举起手,吐了口痰清了清嗓子,大吼:“马了个巴子,都他奶奶的给我滚开。” 喊了一嗓子,四周还是昏沉沉,漆黑一片。 菜花说,完了,咱们是进了阴阵,凭你这只手,大桥鬼差都然你三分,这一嗓子鬼都闪开,看来咱们不是鬼打墙了。 我说,啥叫阴阵。 菜花点了根烟,吸了一口,皱眉说:“我他妈也不知道,老头子只教了我阴山咒,阵法我懒得学,太复杂了。” 我说,你就是个几把,现在咋整。 天上的毛毛雨,似乎下的越来越急,还夹杂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让人头晕目眩,而且那股子寒意直往骨子里钻,身子就像掉进冰窟窿里了,全身从头凉到脚。 我一抹脸上油腻的雨水,感觉怪的很,头脑晕,身子沉,有些扛不住了,说话也颤抖了起来。 我的话音刚落,菜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身上的周娜娜白花花的身子滚到了一边。 原来菜花早跟我一样,有些撑不住了,全靠着带周娜娜下山的信念支撑着。 我一看,糟糕了,菜花若是倒了,我肯定得完蛋。 我甩了他一巴掌,这孙子睁开眼,张了张嘴,喉咙里咕噜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有些急了,狗日的菜花,你他娘可千万别睡,这可是要人命的。 雨越下越绵,我的耳根子被冻的一阵阵刺痛,眼前越来越模糊,眼看就要晕倒了。 这时候,我那很少有感觉,冰寒如雪的黑色左手突然传来一股暖流,就像是在我灵魂深处来了一下重击,我感觉自己又清醒了一些。 捡起菜花扔在地上的烟头,呼啦啦吸了两口,我想到了狗屎球,从口袋里摸出,塞在了菜花的嘴里。 菜花慢慢的嚼着黑狗屎球,眼睛又瞪了起来,第一反应就是摸身边的周娜娜的尸体。 我说,别摸那娘们了,你赶紧想想办法,怎么走出这阴阵。 菜花说,若是有只大公鸡就好了,我点个卯,准能走出去。 我有些急了,点你妹,我到哪里给你找鸡去,再想想别的办法。 菜花挠了挠头说,这样,你给郭大炮打个电话吧,让那孙子来接咱们。 我一拍额头,这么简单的办法,我咋没想到。 拿出手机一拨,手机嘟嘟的叫两声就自动挂了,再拿菜花的号码一打,还是莫名其妙的自动掐断,拨了几次我就放弃了。 我说完了,电话也打不出去,真几把邪门了。 我说,你想个法子呗。 在说话的时候,我感觉头越来越沉,心里闷的难受,呼吸困难,还想吐。 菜花说,秦哥你没事吧,要不来颗黑狗屎丸子。 我连忙摇手说,算了吧,吃下去我估计直接就吐了,我还是憋着吧。 菜花说,这雨真他妈怪,黏糊糊的,把我身上的护身灵气都扑灭了,看来咱们这次遇到厉害角色了。 什么护法灵气,比我还挫。 秦哥,护身灵气是拜了祖师爷,每个弟子都会有的,不然干我们这行的没法跟鬼怪打交道。 在说话的时候,菜花用手指沾了点脸上的雨水放在嘴里尝了尝。 哇!什么味道。菜花扣着嗓子眼,痛苦的干呕起来。 我皱眉也尝了尝,砸吧了一下嘴唇,我突然想起来了,跟桃红欢好的时候,有一次我给那娘们吹喇叭,似乎也尝到过这种味道,当时差点没把我给熏死。 我草,我想起来了,是老鼠油。 老鼠油,菜花满脸骇然,“秦哥,这下我们完了,我们被人阴的够惨,今天若是走不出这阴阵,小命都得搭在这。” 第二十二章 诡异女声 我想起了那天在小茅屋里,满地的死老鼠,炼制的老鼠油,头皮一阵发麻。 “完了,这几把根本就不是雨靴男。”菜花踢了驼子一脚,驼子翻了个身,四肢佝偻着,我一探,狗日的居然死了。 完了,菜花,咱们又搭上了一条命,驼子死了。 菜花说,你别瞎叫嚷,这猥琐男啥都不懂,这老鼠油阴煞无比,他的三把阳火全灭,就连魂魄都残了,早就挂了。 “我说老鼠油怎么这么浓重的煞气?”我点了根烟,吸了一口。 菜花说,老鼠位于十二生肖之首,喜接地气,跟猫一样在玄学上司命鬼科,通灵、通阴。 不过老鼠因为多群聚在地穴,接尸气、阴气更盛,煞气浓烈,怨毒无比,雨靴男把老鼠活生生剥皮榨油,老鼠死前怨念会更重,煞气更烈,炼制出来的老鼠油煞气、怨气毒辣无比。 就算是茅山掌教、佛门高僧、九轮藏大法师,被这种怨毒的东西淋上,也会损道行、阳寿。 这年头不怕道深的,就怕煞大的, 我一看,驼子脸色乌青,哪里有半点雨靴男的杀气,分明就是一孬种。 “妈了个巴子,不是雨靴男,学人家穿什么靴子,背了这死鬼一路,真他娘晦气。”我吐了口油乎乎的唾沫,心情糟糕透了。 老鼠油淋的我全身都像泡在油缸里,难受的很,只能无奈的催促菜花快点想办法。 对付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真的是一点辙也拿不出来,一切都只能看他的了。 菜花坐在地上,香烟一根接着一根,想了半天问,“秦哥,北方在哪?” 我指给了他看,菜花站了起来,拿出一张黄符,嘿嘿的笑了两声:“北方有北斗帝君与关公坐镇,这下咱们有救了。” 我问,你想到破阴阵的法门了? 菜花说,没有,不过有你小子在,咱们死不了,只要是人设的阵,必然留有生门,否则布阵的人会把自己困死。 你把这符拿着,咱们就眯着眼睛往北方走,记住千万不要回头。 我伸出左手刚要接符,菜花说,你他妈左手那么邪,符到你手里就破了。 你这什么几把符,哪这么多名堂,我用右手拿住符,菜花背着周娜娜,一二三,闭眼走起。 记住了,秦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回头,不要说话,跟着北斗帝君符的感应走。 我闭上眼睛,菜花已经甩开步子往前走了。 我问菜花,这厮驼子咋办? 菜花说,你喜欢就背着吧。 我草了他一句,迈开了脚步,紧紧的跟在菜花身后,这孙子虽然是个半吊子,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跟着他还是有底些。 刚开始,我还能听到菜花的脚步声,到了后来,我耳旁就只剩下老鼠油雨的沙沙声和阴风的呼啸声。 越走我越心慌,我想大多数朋友都经历过,哪怕伸手不见五指,视力派不上用场,闭着眼睛和睁开眼睛的感觉也是完全不同的。 闭上眼睛,心里会发慌的厉害,身体的机能会处在一种极度紧绷的状态,这种情况下,听力和感官能力会增强,同时带给内心的那种恐惧张力,也会无限扩大。 凭着感觉,我脚下悉悉索索的,我知道自己偏离了公路,正往山凹里走。 越走,我心神越凌乱,我的双眼开始不断的出现血红色,老鼠油雨还在不停的下,我冻得有些迈不开脚步了,神智也有些糊涂了起来,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否还闭着眼睛,又觉得自己在像做梦,在一个没有光亮的地方,不停的拖着疲惫的身躯走着。 迷迷糊糊,我突然听到了有人喊我,“秦医生,秦医生……” 好像是桃红的声音,没错是她,黑色狗毛大衣,半露的雪白酥胸,修长的黑丝美腿,浑圆的臀部,两个圆形大耳环倍显妖娆。 我惊喜的转过身,想要跟她说话,突然她的脸慢慢的腐烂起来,一条条的虫子从她的眼睛、口鼻里爬了出来,“姓秦的,我不负你,为何要害死我……” 我尖叫一声,吓的稍微清醒了一些,也顾不得菜花说过的话,撒开脚丫子就跑。 眼前一片黑暗,我不停的跑,右手的符纸突然呼的一声就在我手中爆开了,化作耀眼的火花,我看到了天边有一颗星星。 那肯定就是北极星,这是北斗帝君给我的指引,我朝着北方走去。 走了一阵,我全身乏的厉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从口袋中摸出香烟和火机,打了半天总算是点燃了香烟。 吸了没两口,我看到菜花气喘吁吁的背着娜娜朝我走了过来。 老秦,你还有心情抽烟啊,赶紧走吧,天亮之前咱们走不出这阴阵,非得死在这不可,菜花说。 我说,死就死吧,老子实在走不动了。 菜花说,你死了雨诺咋办,赶紧跟我走吧。 雨诺,一想起这个名字,我心就疼的厉害,对,我可不能死在这。 “狗日的菜花,带路。”我咬着香烟,站起身跟着菜花往前走。 这孙子背着个人走的飞快,我废了老牛劲才勉强跟上他的脚步,走了一阵,耳边突然有个女人焦急的喊我:“秦剑,别走了,前面是墓穴。” 我四下看了一眼,没有任何人,菜花见我停住了脚步问,“怎么不走了,老秦。” 我说没事,继续往前走了几步,我的腿就像是被东西缠住了,怎么也迈不开。 “菜花,老子走不动了,咱们歇会吧。”我说。 菜花说,歇什么歇,我带着你走。 他走了过来,挽住我的手,力气大的惊人,拖着我就往前走。 这时候,耳边的女声又喊了起来,秦剑,他不是你朋友,他是找替身的小鬼,想骗你去送死。 我突然想起来了,菜花怎么可能知道雨诺呢?我从来没告诉她雨诺的名字,而且菜花怎么会叫我老秦。 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爆喝一声,扬起左手猛的甩了菜花一耳光。 唪!的一声,菜花一闪,从我眼前消失了。 我一看,自己竟然站在一座挖了坑的坟墓跟前,在往前一步,就要掉进墓坑被活埋,吓的我魂都快飞了。 “别怕,我带你出去,你跟着前面的白布走就是了。” 我一看前面果然有条白布,经过这么一闹我清醒了许多,反正眼睛也已经睁开了,头也回了,与其死在这阴阵里,不如听这女人的。 听声音又软又糯,应该不会害我。 跟着白布,我一直往前走,慢慢的我看到前面有光亮,转了一圈,我居然又回到了火葬场。 头顶上的油雨也停了,黑暗中一个烟头在一闪一灭的,我一抹脸上的油水,细眼一看,居然又是菜花这孙子。 “秦哥,你他妈总算来了,老子等了半天,还以为你狗日的死了呢。” 借着光,我看到了菜花这孙子眼眶泪光闪闪,这孙子冲过来照着我胸口就是一拳。 我往后退了一步,瞪大眼睛问,“你真的是菜花?” 菜花说,你他妈有病吧,连老子也不认得了? 然后绕着我看了一圈,讶道,秦哥,你不会吓傻了吧。 我说,狗日的你别靠近我,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雨诺?我问。 什么雨落,是落老鼠油好吧,菜花骂了一句。 我又问,我内裤是什么颜色? 菜花说,粉红色的,桃红那骚娘们留给你的。 我草,你小子果然是菜花,没错,这次老子就是奔着给桃红报仇抓雨靴男来的,来之前,我把桃红留给我的底裤套上了,这也是我今晚迈不开步子的一个重要原因。 我用力锤了锤菜花,从他眼中真挚的情感来看,这兄弟交的是值了。 说到这,我心底隐约有些愧疚,菜花远远比我义气,他拿我当兄弟,当亲哥,我始终有点利用他的成分。 抽完一根香烟,身子也暖和了一些,这时候我回头一看,惊讶问:“菜花,你刚刚看到我身后有女人吗?” 菜花说,你想女人想疯了,这里连女鬼都没一只。 我说怪了,明明有个女人叫我的,然后我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菜花说,可能是咱们被老鼠油浇的有些迷糊,本事退化,短暂性的看不到鬼怪,这没什么稀奇的,回头去寺庙熏上两天,就没事了。 我说,你看这鬼是好还是坏? 菜花说,尼玛这不废话,不好你小命就没了,你小子就是走鬼桃花的命。 我说,命你个几把,谁爱走走去。 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半夜四点,我说,菜花咱们还是下山吧,早点赶回市区。 菜花摇摇头说,好不容易走出阴阵,我可不想再去送死,咱们还是先在坐坐吧。 我说,那还亮着光,咱们去那坐吧,这风大。 我和菜花的视线落在火葬场后面的一座两层的小竹楼上,虽然我们这地处南方,但是这种小竹楼多是云南一带,在这还是很稀奇的。 菜花点了点头说,反正雨靴男一下也找不到,咱们只能听天由命了,我去藏放尸体,你等等我。 等菜花把尸体重新放进殡仪馆的空棺材里,我们往火葬场后面的亮着光的小竹楼走去。 第二十三章 恐怖山洞 小竹楼,或许在云南以及一些湿气重的地方很常见,在火葬场建竹楼,防的自然是阴气。 菜花边走边说,从阴阵逃得小命,我俩心情放松了不少。 菜花说,火葬场的阴气太重,人在睡眠的时候阳火会降低,阴气会干扰人的心性,造成梦靥、身体不适,所以用竹楼隔离阴气算是比较好的选择。 我同意他的看法,能住在火葬场的人没几把刷子,吓都得吓死。 小木屋的灯光很黯淡,隐约可看到人影在窗口边摇曳,木屋前面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门没有关,我和菜花轻轻一推,就开了。 一进入院子,就感觉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阴寒刺骨,我浑身就开始起鸡皮疙瘩,两耳嗡嗡鸣响,头皮发炸的很。 再看菜花也是脸色铁青,估计跟我的感觉差不多。 秦哥,这里邪门的很,难道雨靴男就躲在这里?菜花颤抖着点了根香烟,吸了起来。 我说很有可能,你他妈别只点自己,不管我啊。 菜花把香烟递给我,重新点了一根。 我说,如果雨靴男躲在这里正好,咱们找他算账,不过这回你可不能再冲动。 菜花说,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其实我俩这时候已经没有选择了,驼子一条人命还搭在身上,不抓住这幕后真凶,我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搭的。 我俩壮起胆子往那小竹楼的台阶慢慢走去,这时候我听到屋里有人咳嗽,门吱啦一声开了,走出来一个人,正是那烧尸体的刘师公。 老头一眼就看到了我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拿着水烟壶向我们打招呼,“两位同志,这么晚了还没歇息?” 因为这几天我们一直跟郭大炮在殡仪馆守着,这里的人也把我和菜花当成了警察。 有了这个身份也是件好事,至少不怕被人诬告私闯民宅。 我笑着说,我俩倒霉,最近老是丢尸体,头派我们在这鬼地方守夜,看到你这还亮着光,就上来讨杯茶喝。 刘师公说,那进来吧,这山上到了晚上是挺凉的。 我冲菜花使了个眼神,进了屋子,里面简陋而干净,一盏老煤油灯,一张桌子,几把藤椅。 菜花在藤椅上坐了下来,耸了耸鼻子,暗骂了一句:“他奶奶的,老鼠油真他妈臭。” 我醒了一下鼻子,确实房间内弥漫着一股老鼠油的臭味,跟菜花一样,我也以为是身上沾的味道,不过仔细一闻,我发现不太对劲。 因为这里的老鼠油散发着一股焦臭味,虽然这种焦味并不明显,但逃不过我的鼻子。 常年跟女人打交道,我能分辨几十种不同的香水味,所以嗅觉也特别的敏感。 我的视线落到了那咱油灯上,油黄乎乎的,灯罩上朦胧着一层油气。 刘师公见我盯着油灯看,笑着解释说:“山上的线路不是很好,我习惯用这种灯油了,两位莫要不习惯。” 菜花说,别叽歪了,口渴死了,搞点热茶来。 刘师公笑了笑说,你们等等啊,站起身就往里屋烧茶去了。 菜花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咬着香烟骂咧着,这老头真几把寒碜,连灯泡都舍不得扯一根。 我拍了他一掌,指了指油灯。 菜花说,咋了? 我说你仔细看,正常的油灯,烧起来会有黑色的烟气,灯芯是黑色的,而且灯罩上往往会留下黑色的油污,你再看看这个有什么不同? 菜花走到油灯旁边伸长脖子一看,说灯罩上有油珠子,没啥不正常。 我狠狠的给了他一个爆栗子,尼玛就是个几把,这灯芯是红色,还有你闻闻这股味儿。 菜花用手招了招烟味儿,一闻脸色都变了,张嘴就要骂。 我赶紧捂住他的嘴,冷静,先看看他玩什么花样,东西都准备好,一旦不对劲,就草他,明白吗? 几分钟后,刘师公提着一个炊壶走了出来,给我们泡了茶。 那茶一泡上,红的跟血似的,不过味道倒是挺香的,让人口舌生津。 刘师公也坐了下来,端着杯子说,看你们这身上湿漉漉的,肯定是冻的不行,山上晚上凉,来喝杯热茶解解乏。 我说:“刘师公,你这茶颜色倒不错,闻起来挺香的,有来头吧。” 刘师公指着我,得意的笑了起来:“没错,这茶确实有来头,是棺材盖里长出来的一种草,吸食地气、阴气、尸气而成,喝了可以滋阴辟邪,来,尝尝。” 菜花说,老头,你这茶跟血一样红,看着寒碜,我怕喝了会吐。 我白了菜花一眼,赶紧打圆场,你莫怪,我这朋友不会说话。 刘师公说,没事!不喝茶,老头子就陪你们聊聊天,反正也快天亮了。 我一看表确实都四点半了,心想看这老头玩什么手段,索性陪他玩玩。 刘师公问,你们追查尸体失踪,有什么眉目了没? 我说,甭提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正说着,夜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野兽般的嘶吼,隐约还夹杂着女人的哭泣,让人毛骨悚然。 刘师公微微一笑说,两位不要慌,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疯病犯了。 你儿子是个疯子?菜花无厘头的问了一句。 我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说:“刘师公,我出去放泡尿,你们先聊着啊。” 刘师公平静说,好啊。 我出了小竹楼,飞快的往发出声音的地方寻找过去。 很快我确定声音来自小竹屋的后山,我撒开腿往后山上奔去,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到了后山,我有些傻眼了,这里根本就不是人走的路,足足一尺深的泥,如同一片沼泽地,每走一步都得费很大的劲。 我的心情变得激动起来,雨靴男肯定是躲在这里,只有在这里生存的人才会穿雨靴,没错,肯定是这样的。 我离发出声音的地方越来越近,在烂泥路里走了一阵,前面是杂草,我亮着手机的电筒,拨开齐人高的杂草,继续往深处搜寻着。 终于我发现了找到了声音的源头,是一个山洞,洞口并不算大,被杂草遮挡着,很隐蔽。 我一抹脸上的草粒子,拨开杂种,钻了进去。 往里走了几步,洞变得宽敞起来,里面凄冷无比,岩壁上落下的水滴像冰刀一样切割着我的肌肤,贼不好受。 “哈哈,我抽不死你个小贱人,抽不死你!”一阵狂笑声,震得我耳膜发疼,洞壁的石粒子哗哗的往衣领里钻。 我还没愣过神来,一大群蝙蝠呼啦啦的就冲我飞了过来,吓的我抱着头蹲在地上。 等蝙蝠散去,我全身起了一层冷汗,身上臭烘烘的全是蝙蝠屎,臭不可闻。 暗骂了一句,为了怕洞里面的雨靴男发现我,我关掉了手电,摸着墙壁慢慢往里移动。 走了一阵,我发现有些不对劲了,脚下黏糊糊的,一股子血腥味、臭味熏的我几欲晕倒。 我哇的一声,吐了起来,忍不住再次打开手电,我草,地上全是血淋淋的老鼠皮和内脏,比起茅屋来恶心不知道几百倍。 我捂着胃部,难受的要命,在琢磨着还要不要继续往里走。 手电所照之处,整个一条道上全是血淋淋的剥皮老鼠,空气污浊、肮脏,我怕还没走到深处,就会被活活熏死。 我想起了菜花给我的狗屎丸,一摸没了,才想起都给那孙子吃了。 这下麻烦了,到底还走不走呢? 这时候,我突然听到女人的哭泣声和叫骂声,很是熟悉,好像是娜娜的声音。 她似乎在哭,在骂,紧接着就是一个男人的怒吼和皮鞭抽打的声音。 奶奶的,肯定是雨靴男,难道真如菜花所说,娜娜的魂魄被雨靴男掳到了这来。 反正回去也是吃枪子,牢底坐穿,倒不如拼死搏一把,抓住该死的雨靴男。 想到这,我打定了主意关掉手电,抹黑踩踏着血淋淋的死老鼠,往深处摸了过去。 砰!我一头撞在了石壁上,眼前金星乱冒。 开了手电,我仔细一瞅,原来洞已经到头了,往左折,开始有了光亮,不过让我感到惊讶的是,这居然是一条水路。 没错,一条笔直的水路,在洞左侧下方一米处绵延开来,洞口贴着一张黑色纸符,整个水路由铺着一块块间隔的大石头,看来是方便人进去的。 妈拉个巴子的,怎么这么熟悉,仔细一想,我想起来了,跟大话西游里面,至尊宝梦到的水帘洞有几分相似。 不过这里明显比水帘洞要拉风,整条水路的壁顶飘着黄色的雨帘子,看起来好不壮观,看来这雨靴男倒是个人才,若不是我耳朵尖,找到这来,谁又知道在这种荒山野岭之中,竟然会有这么一个诡异的山洞。 我试探着踩在石头上,石头很稳,没有青苔,看来有人经常走,不然在水里泡着早就滑不溜秋了。 谨慎的沿着石头一步步的跨越着,很快我就发现头顶上飞扬的根本不是水帘,而是他娘的老鼠油。 洞里本来就奇寒无比,老鼠油一撒,我身上的阳火更加旺不起来了,人又开始晕晕乎乎起来,好几次差点一头栽进了暗河里。 第二十四章 雨靴男竟是他 我的左手也因为连番被被老鼠油淋涮,那些奇异的能力正在慢慢消散,视力越来越模糊。 这种感觉很糟糕,就像是在漫天的瓢泼大雨中,疲惫的迈不开步子了,后面被人用鞭子抽打着,不得不前行。 又像是七天七夜没合眼,到了崩溃边缘,却强迫不能入睡,简直是精神的一种煎熬、炙烤。 也不知走了多远,我意识到再走下去,会被活活困死在这里面,因为我的眼前已经开始产生虚影,鼻血直流。 老鼠油的阴煞之气实在太重了,菜花说的对,莫说我一个普通人,就是大罗神仙被这玩意泡着,也会金光散尽。 我打算停下来,往回走,刚一回头,脚还没迈出去,我的心就凉了,身后的石子路不见了。 我草,这玩意只许向前,没有退路,太几把蛋疼了。 抱着膝盖,我蹲了下来,老鼠油淋的我已经麻木了,口鼻里开始不停的渗出血水,身上的气力快要被抽干了。 也不知道菜花怎么样了,以他的脾气见我这么久没回去,肯定得来找我,或者他已经遭到了刘师公的迫害。 想到菜花,我陡然想起,口袋里的大姨妈卫生巾,菜花不是说,女人这玩意秽气最重么?也不知道是老鼠油的阴煞之气厉害,还是女人的大姨妈秽气厉害。 老子何不来个以秽破煞? 我激动的颤抖摸向口袋,万幸黑色塑料袋还在,两块血糊糊的卫生巾,依然新鲜。 我小心的摸出一块血多的,恶臭难当,熏得我恨不得把心肝都吐出来。 没办法,我像是捧着圣旨一般,高高的举在头顶。 妈了个巴子的,老鼠油算个几把,让你尝尝大姨妈的厉害。 甭说效果还真不赖,那护垫就像是一把保护伞一样,我的整个身子所处的位置,走到哪,老鼠油就自动停了。 看来这也是一个阴阵,只要是术法,大姨妈就能破,早知道有这么神奇,我他妈就该让菜花去女厕所多淘几块。 大姨妈的威武,配合着臭气的熏陶,我总算是有惊无险的闯过了暗河。 到了岸边的时候,我立马将大姨妈护垫扔进了暗河,唾了口唾沫搓了搓手,散点秽气,继续往里走。 里面更加的宽敞了,也没有外面那么阴寒,我从口袋摸出铁盒中华,点了颗烟,尼古丁的刺激下,体力恢复不少,神智也清晰起来。 慢慢的,光线越来越亮,当我闯进雨靴男的老巢时,我惊呆了。 洞里面点满了白色的蜡烛,十几个裸着身子的女人正围着一个躺在大石床上的男人欢声笑语,有捶背的,有捏腿的,还有一个不要脸的骚货正在卖力的吹箫。 我草,这么多美女,这他妈比当皇帝还爽啊。 大石床的男人,不时的调笑着,两手东摸摸、西扣扣,嘴里也没闲着,简直就是一超级淫棍。 双飞我也玩过,三飞也不是没见识过,但是一下子十多个,也只有雨靴男那能把小弟当钢钻使的怪胎才能有这本事。 我几乎可以断定这人八成就是雨靴男,为了安全,我只能躲在一个石柱子后面偷偷的观看,因为角度问题我看不清他的脸。 仔细的看了一会,我发现这其中竟然有几个女人我是认识的,其中那个吹箫的女人曾经还是我上过的客户,名字我记不清楚了,但这骚女人吹箫确实是一绝。 如果我没记错,她应该是出车祸死了的,怎么会活生生的在这给雨靴男吹箫? 为了看清楚雨靴男的样子,我猫着身子往前躲到了另一根石柱后面,洞里面的人压根没注意到有人闯进来。 的确,换了我这么隐蔽的洞穴,还有一个大阵护着,也不会怀疑有人能闯进来,要知道今天不是那块姨妈护垫,我就死在阵里了。 “姓郭的,你个人渣,不得好死。” 我突然听到了周娜娜的声音,顺着声音一瞅,妈呀,周娜娜居然被绑在一根大石柱上,她被剥的光光的,原本雪白的胴体现在全身血淋淋的鞭痕。 “周娜娜,你再嘴硬,今天我就活活的抽死你,给我打。”坐在大石床上的男人怒吼了一声,站起了身。 当我看到他的脸时,我彻底傻眼了,他竟然就是郭大炮。 我揉了揉眼睛,确实是这个人渣,他脸上带着诡异、浪荡的笑容,拿起那根散发着银灰色光芒的鞭子,劈头盖脸的抽打着周娜娜。 周娜娜惨叫了起来,那两只大白兔猛烈的跳动着,每一道鞭痕就像打在我身上一样,直抖索。 怎么会这样?我大脑一片混乱。 我的左手开始发热,我明白,这里所有的女人都是鬼魂,或者说都是活尸。 看着娜娜那么惨,我很想冲上去,可是又没这个勇气,如果说菜花是个半吊子,那我他妈连个几把都算不上。 我靠在石柱上呼呼的喘气,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了一阵,我决定豁出去干他娘一票,既然郭大炮这孙子不是个好鸟,就算是能活着离开这,杀人的黑锅也得我背,枪子是吃定了,与其这样还不如死的壮烈些。 正要豁出去草了这狗日的,郭大炮的脸色变了,他的脸慢慢的腐烂了起来,捂着脸哇哇的嚎叫起来。 发疯似的跑向石床,盘腿坐在床上,抓起床上一个骷髅头摆在面前,用鞭子猛烈的抽打着边上的女鬼和活尸,“都他妈愣着干嘛,快点啊。” 活尸们惊恐的跪在地上,郭大炮双手摆了个奇怪的姿势,嘴里快速的念叨着,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一道道光亮不断的从跪在地上的活尸们天灵盖上飞出,被吸入那骷髅。 那些光亮一进入骷髅,就化作一道烟尘一样的东西,源源不断的被郭大炮贪婪的吸入鼻子中。 他的脸慢慢的又恢复了过来,狗日的竟然在用邪术吸活尸们的阳气。 瞬间我明白了一切,桃红为什么每天晚上与我欢好就会匆匆回去,我草了桃红以后,会变的青面如鬼,身子发虚。 合着,这些活尸都是被郭大炮利用,用来吸男人阳气,再供这孙子续命用的。 他,郭大炮,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操控活尸的黑手。 我的怒火冲天而起,猛的冲了出去,拔出夹在腰间的鸡血手枪,对着郭大炮面前的骷髅头,就是一枪。 鸡血如箭,射在骷髅头,骷髅头冒出一阵黑烟,咔嚓一声碎裂了。 那些漂亮的女活尸纷纷尖叫躲闪起来,郭大炮气的哇哇大叫,手中的鞭子猛烈的抽打着活尸,“一群贱货,都他妈慌什么慌。” 活尸们纷纷躲避,似乎很畏惧那条鞭子。 “秦剑,你是怎么找到这的。”郭大炮摸了一下脸,歪着头,冷笑问我。 “我草你妈,人渣,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狗日的,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激动,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为什么?”郭大炮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他妈草了那么多女人,你自然不明白,想草草不到的感觉。”郭大炮咬牙切齿的指着底下那一圈漂亮的女活尸,“知道我为什么要吃卡拿要么?” 我他妈根本就不需要钱,也不缺女人,那是因为我他妈跟傻逼一样六年前冲锋陷阵,被人活活用乱刀砍死,死了,我是个死人,你明白我的痛苦吗?我痛苦,所以我也想别人痛苦,就这么简单。 六年前,我从警校毕业分到这来,没人瞧的起我,所有的女人都看不起我,我看着这些骚货们一个个的浪,老子就是草不着。 比如这个三八,郭大炮揪住一个漂亮的女人,让她的脸仰着朝向我。 就这个贱人,我想追她,妈拉个巴子,这骚娘们说我是个乡巴佬,是个破条子,几把都不算的玩意,有什么资格。 我草尼玛的,老子整天拼死拼活,到头来还是被人瞧不起,臭婊子!郭大炮说到这扬起鞭子,照着那美艳活尸,唰唰就是几下,打的她皮开肉绽。 我咬着香烟,没有说话。 郭大炮接着自嘲:“就我这么一个被婊子瞧不起的垃圾,还自以为是想立功,到头来被一群流氓给砍死了,死的时候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是,刘师公让你成了活尸,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教给你的对吗?”我冷冷问他。 没错,刘师公是我干爹,我老子在越战场为了救他,吃子弹挂了,他为了报答我那死去的父亲,让我重新活了过来。 我说,郭大炮,你就是个几把,而且还是人渣, 郭大炮哈哈狂笑起来了,怎么,你不爽,你不爽就对了。 我慢慢的吸着香烟,到了这一刻我反而不紧张,只想知道所有的真相。 以前,我看一部电视剧,叫《少年包青天》,每次到最后诘问凶手的时候,包拯都会抽丝剥茧的问个清楚,即便是他已经知道了真相。 我总觉得这样很傻逼,很无聊,但是此刻我跟他一样,明明知道所有一切都是郭大炮做的,却依然在慢慢的盘问,因为这种揭开真相的感觉太爽了。 桃红是你派来的?我问。 第二十五章 马面 郭大炮说,没错,我早就看你不惯,你跟我一样也是乡巴佬,凭什么那些女人一个个见了你,投怀送抱,所以我很想你死,我让桃红去吸你的阳气,没想那娘们做鬼还他妈不要脸的迷上你,用尸身去跟你欢好,坏了我的大事。 我心中一阵的难受,原来桃红是真的喜欢上了我。 郭大炮接着说,后来我准备动手杀你,可惜让刘俏出现了。 “哦,怎么说?”我皱眉问道。 郭大炮在石床上坐了下来,冷笑说,那天晚上,我开车到桥上,准备动手,刘俏突然出现,这娘们死的邪门,我吃不透她底细,这才饶了你一命。还有后来在菜市场,我准备杀你,却被烂菜花撞破了。” “是你打晕了他。”我说。 “没错,是我,我要杀的是你。”郭大炮说。 “然后,刘俏出现了,你错失了杀我的机会。”我低头沉思说。 郭大炮说,秦剑你很聪明,运气也不错。 “其实你要杀我的机会多的是,就算你不杀我,把黑锅让我背上,我照样得吃枪子。”我说。 郭大炮站起身,耸了耸肩,我原本只想看你和烂菜花出洋笑,谁知道那杂碎竟然真的招出了鬼魂,王志那王八蛋,蠢如猪狗,信了你们。 你为什么要杀周娜娜?我问。 郭大炮捏住周娜娜倔强的脸颊,“在酒吧的时候,我就盯上了她,你知道吗?我几乎是飞奔来到山上的,这么美的女人,我没有放过的理由。但是我没想到,菜花居然也盯上了这娘们。” 我说,没错,那晚我和菜花都在,不过我就躲在床底下,你为什么不杀菜花?当时你完全可以下手。 郭大炮有些恼火一甩鞭子,大骂,“我当时满脑子是她,再说,你那朋友蠢如猪狗,我没必要杀他。” 我冷笑说:“我看你杀不了吧,菜花是个半吊子,可是他拜了祖师爷,请了灵,有护身灵气,你不过就是一具活尸,若不是没手上这条鞭子,你连屁都不是。” 我这话是故意激郭大炮的,其实我完全相信他的话,因为那天晚上在床底下,我听到那野兽般饥渴的喘息,足以证明他当时已经被欲火冲昏了头脑。 你不用激我,我说了,一个蠢如猪狗的人,我不在乎他的死活。 “这么说,烧周娜娜的尸体也是你故意的?” 郭大炮点了点,张开双臂笑说,“没错,是我做的,所有的尸体烧的都是假的。” 我说,试你老母,烧了尸体,死无对证,你这招可真够毒辣的。 郭大炮竖起大拇指,“没错,够聪明,本来我还想再玩玩你们两个蠢货,只是王志这王八蛋已经怀疑我了,因为这些尸体都是由我负责的,丢失了那么多尸体,专案组已经在暗地里查我了,我必须让你们顶缸。” 我没想到的是,你们居然把驼子、还有他的尸体给弄走了,驼子知道我所有的秘密,所以我只能杀了你们。 “让你失望了,刘师公的阴阵没困住我。”我弹飞烟蒂,微笑说。 “你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问这么多干嘛,快杀了这王八蛋啊。”被绑在石柱上的周娜娜鬼魂,发疯似的叫喊了起来。 是的,一切该结束了,邪恶的雨靴男! 到了这时候,我心里已经没有恐惧了,因为如果我不能抓住郭大炮,就无法洗脱杀人的罪名,横竖都是个死,我唯有一拼。 郭大炮满脸狰狞的狂笑起来,拿起鞭子一捋,山洞内顿时阴风刺骨,一股庞大的威压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感觉就像被什么东西勒住了喉咙,身体的力量正在迅速流失。 噗通,一声,我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手上的鸡血水枪掉在了地上。 我太天真了,在郭大炮面前,我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我,我甚至连反抗的想法都提不起来,就好像死刑犯等待最后的那颗子弹,只求一死。 四周的活尸全都跟我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死亡,是无法超越的。 郭大炮扬起鞭子,唰的一下抽在我的脸上,我被这股巨大的力道摔飞,在空中翻了两圈,像只死狗一样趴在地上。 我很想爬起来,可是全身一丝力气也没有,郭大炮手上的鞭子太厉害了。 郭大炮走过来,用脚狠狠的在我脸上碾着,猖狂的大笑:“秦剑,你知道这条鞭子么?这条鞭子叫拘魂鞭,是由每年七月七,九十九具死尸熬出来的尸油炼制的,专打阴魂,三鞭下去,你的魂魄就会离体,永世受我操控,成为我的尸奴。” 啪!第二鞭子打在我的天灵盖上,我感觉脑袋内轰的一声,整个人就像云朵轻飘飘的飞了起来,什么痛楚全都消失可。 “哈哈,最后一鞭了,你会看到自己魂魄从身体分离,那种感觉很美妙。” 鲜血顺着我的眉心滴落,落在我的左手上,漆黑的左手就像被炭灼了一般,疼痛难忍。 我的身体撕裂般疼痛,“狗日的!”剧痛之下,我忍不住大叫起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的跳了起来。 伸手抓住了郭大炮打过来的第三鞭,鞭子与我的手摩擦发出兹兹的烟雾,如烧红的烙铁投入到水中,黑气奔腾。 狗日的,今天不弄死你,我就不姓秦。 我已经彻底疯狂了,反正今天活的希望也不大,老子跟他拼了。 黑气越来越浓密,我甚至已经看不清楚郭大炮的脸,揪着鞭子绕在他脖子上,丝毫不敢松手。 嗷嗷! 郭大炮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如同野兽一般咆哮,他的脸开始慢慢的拉长腐烂,一个个黑色的肿瘤冒了出来,手指甲如同刀一般刺入了我的背肌。 喔喙!他发出一声像马的怪叫,张开大嘴,锋利的牙齿照着我脖子狠狠就是一口。 哇,我疼的全身痉挛,脖子一偏,这孙子张口就咬在我的左肩上。 我不明白郭大炮怎么会突然变成怪物,他的脸拉的很长,嘴变的很尖,牙齿如同锯齿一般锋利。 “啪!我抽死你个狗日的。”我扬起左手照着郭大炮就是一耳光。 他被我打的叫的更欢了,嘴中喷出腾腾的黑气,熏得我恶心发晕。 小腹一疼,我突然感觉一根火热的铁棍刺进了我的小腹,妈的这一下比匕首捅的还狠,疼的我差点晕死过去。 郭大炮趁着这机会站了起来,双眼闪烁着血红光芒,骑在了我的身上。 我暗道完了,一摸小腹,鲜血呼呼的流,脑袋越来越晕,郭大炮咆哮着扑上我的身体,那张腐烂的马脸带着狰狞的笑意。 那种笑意是我这一辈子见过最恶心,也是最恐怖的笑容。 就在这时候,郭大炮突然停了下来,双手捂着脖子,往后急退。 “秦剑,快跑,快去救你的朋友。”一声清丽的娇喝。 一个穿着白色素服的女人用一根白棱死死的套着郭大炮的脖子往后面拽,从她的声音我可以看出,她就是救我的那个女人。 “还发什么愣,快跑啊,笨蛋。”女人焦急的呵斥我。 菜花有难,也不知道刘师公会怎么对付他,一个郭大炮就这么厉害,我不敢在想,捂着小腹,踉踉跄跄的往山洞外面跑去。 到转角的时候,我看到郭大炮已经挣断了白棱,手执着专打阴魂的鞭子劈头盖脸的打向素服女鬼。 “秦剑,你记住,我叫春兰。” 我看到女鬼凄美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在哪见过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心中难受的想哭。 忍住眼泪,我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往山洞外面跑去,郭大炮那一竿子闹的很深,血越流越多。 我身子开始发飘,这是死亡的征兆,我全凭着一股意志,支撑着自己在深深的泥土里艰难的迈着步子。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惨,桃红、救我的女鬼、兄弟,也许全都会因为我而死。 “秦剑,你就是个没用的乌龟王八蛋。” 菜花说的没错,谁认识我倒了八辈子血霉,我他妈就死了活该。 我再也迈不开步子,翻身栽倒在泥巴里,小竹楼已经不远了,然而我却再也没有力气迈出最后一步。 我的身体越来越凉,黑色的左手被鲜血染得通红。 不行,我不能死,我要去救菜花。 也许是意志的作用,我的左手慢慢开始发烫,神智稍微清晰了一些,我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呼呼的吸了起来,支撑着走出了这块烂泥地。 第二十六章 勾魂咒 当我快要到小竹楼的时候,我听到刘师公在唱歌。 魂儿归兮,命归兮,生亦死来,死亦生,尔命功曹握我手…… 他唱的声音很怪异,夹杂着一些陌生的词汇,唱的很溜,声音幽长、欢快,有点像唱歌一般。 听到他的歌声,我仿佛泡在温泉中,很想闭上眼睛美美的睡上一觉。 左手越来越烫了,我脑海中突然像是打了个炸雷一般,打了个激灵。 不好,我扶着栏杆上了竹楼,菜花正盘腿坐在地上,脸色青紫,豆大的汗珠如雨落一般。 刘师公拿着一个黑色的小碗,用筷子敲打着,面带微笑的唱着,表情很是欢乐。 更可怕的是,我看到另一个白色菜花正不断的在菜花和刘师公之间,来回的盘旋。 那浑身散发着白色光泽的菜花神情很茫然,往刘师公方向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看着盘腿坐的菜花,眉头紧锁着,像是在思考什么。 菜花,你疯了? 我喊了一句,他却像看不见我,一步步的往刘师公走了过去。 刘师公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口中欲念欲急,菜花像是着了魔似的,坚定往他走了过去。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多多少少也懂点这里面的门道了。 不好,菜花的魂魄要离体,怎么办,怎么办? 肯定是刘师公的咒语,不能再让他唱了,否则菜花就完蛋了。 我想到了口袋里还剩下的一块护垫,也顾不了它的脏臭了,手一彖,照着刘师公就砸了过去。 老不死的,大姨妈草不死你! 这一下砸的真准,刚好砸在刘师公的嘴上,“魂儿归兮,命归兮,生亦死来,死亦生……” 还没唱完,菜花的魂体一个激灵,麻溜的窜了回来,而刘师公低头一看落在身前血淋淋的护垫,张嘴就吐了。 刘师公眼神杀机一闪,左手剑指朝我一点,双手快速的敲打着小碗,又唱又敲的,跟乐队鼓手一般浪。 敲!敲!我让你敲! 我冲到桌子边,抓起碗照着刘师公的头狠狠的砸了下去,这老不死的头一偏躲了过去,而我因为伤势牵动,动作反而慢了一步,被这老不死的一巴掌扇飞了。 我草,老几把力气还真大,我张嘴吐出一口血水,爬了起来。 好小子,居然破了勾魂咒! 刘师公拿了一道符,半截咬入口中,两指一捏,符燃烧了起来,一股臭气蒸腾。 妈的,疼死我了! 菜花幽幽的睁开眼,捂着头,傻叫了起来。 秦哥,你还活着,太好了。 当他的目光落在刘师公脸上时,面色一变,大叫:“秦哥,捂住耳朵,这老杂毛会勾魂。” 我说,菜花,你狗日的赶紧雄起吧,老子快撑不住了。 我这时候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看到菜花醒了,心里的这口气也就松了,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菜花看到我腹部血淋淋的一片,赶紧扶住我,“秦哥,死不了吧。” 我说死不了,先草了这老杂毛的再说。 刘师公面色平静的擦了擦嘴,站起身,慢悠悠的往后屋走去。 菜花说,秦哥,咱们是追还是不追? 我说,这还用问吗?当然追,妈的,不抓住他,咱们就得吃枪子。 菜花扶着我,赶紧追了上去。 刘师公下了小竹楼,沿着小道往山下晃悠悠的走,边走边唱,他这次唱的没有刚刚那般欢乐,而是像哭一样,声音在山间回想着,碜人的慌。 “尔魂丧兮自不知,呜呼哀哉悲自怜,吾渡阴山千千万,不渡不生死不休……” 刘师公唱的很悲戚、动人,虽然我并不知道他唱的这些是啥玩意,心中却酸酸的,仿似生命已经到了尽头,惆怅、留恋。 草,贱人,你哭什么,这老头唱的是丧魂调,你可别找死。 菜花在我脑门拍了一掌,我立刻就清醒了过来,暗叫好险,刘师公真邪门的很,我 也怪了,这老不死走的并不快,可我和菜花无论如何都追赶不上,始终隔着十来米的距离。 跟了一阵,起雾了朦胧一片,我一看手机,已经五点多了,快天亮了。 秦哥,还追么?别又被这杂毛引入了阴阵,菜花说。 我说,还能咋办,天亮也是个死,就算是死也要拉他陪葬。 追到半山腰,刘师公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我看到了一所金灿灿的别墅,门口停着一辆小车,我凑近一瞅,居然还是辆劳斯莱斯。 嘿,菜花,谁这么无聊把别墅建在了火葬场?我吃惊的问。 菜花白了我一眼,二货,你看清楚点,这都是纸的,烧给死人用的。 我用手指一戳,那车果然是纸糊的,做的真他妈像。 秦哥,你看那是什么?菜花指着纸别墅的前面,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门口左右分别立着两个纸人,当看到这两个纸人的轮廓时,我呆了。 这两个纸人的轮廓做的很真细,就是我和菜花。 菜花,这,这咋回事?我鸡皮疙瘩骤起,突然看到自己被人立了纸人,邪乎的厉害,心里完全没了底。 菜花说,完了,咱们被人立了阴身,这回惨了。 我一听这名字似乎有点邪,就问,什么是立阴身。 立阴身,就是把咱们的生辰八字钉死了,这两个纸人现在跟咱们的阴魂、阴魄联为一体,这是要整死咱俩。 我草,那还愣着干嘛,赶紧毁了啊。 说完,我就要撕掉面前的纸人,菜花说你疯了,纸人毁了,咱们阴魂、阴魄就全完蛋了,到时候就等死吧。 我一听头都大了,这纸人摆明了就是个坑,偏偏还不能碰,这就好比吃了蟑螂,还吐不出来,真叫一个寒碜。 现在咋办,你妈不是阴山派么?赶紧想办法啊。 菜花满脸痛苦说,我他妈算个鸟啊,就是老头子在这,也未必能斗得过刘师公,我能有啥办法。 我说这下他妈麻烦了,碰上了刘师公这么个变态,咱们死定了,合着这死人住的别墅、车子都是给咱俩准备的呗。 我这时候已经彻底六神无主了,菜花咱们还草不草刘老头。 草你个几把,先活命再说吧,现在先把这两纸人弄走,回头找老头子,看能不能解了。 到了这时候,我已经蒙圈了,全指望菜花了,被他训的跟孙子似的。 我伸手就要抱纸人开溜,这时候从别墅里面,突然窜出两个脸蛋红红扎着辫子的光屁股小屁孩,抱着纸人滋溜的就往冥屋里跑了去。 边跑边唱着:“秦剑和张力,阴魂散,阴魄毁,死光光,上刀山、下油锅,惨兮兮!” 嗨,你个小鬼孩也敢来玩老子,菜花追! 菜花扶着我这个伤兵,两人一瘸一拐的追了进去,一走进去,我和菜花就懵了。 冥屋里面一片漆黑,刺骨的阴风仿佛从地底吹来一般,刺的骨疼,一股强大的恐惧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阴魂散,阴魄毁,死光光,上刀山、下油锅,惨兮兮……” 黑暗中,两小孩的回想着,诡异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啪的一声,我感觉手上传来一股巨力,菜花已经跪在了地上,猛烈的喘息着。 菜花,你没事吧! 菜花喘息着,没有回答我,唪!黑暗中猛的燃起了烈火,我这才看清楚冥屋内的陈设。 整个冥屋由四根刻画着骷髅头的黑色大石柱,大石柱之间连着几根粗大的铁链,四周十几个巨大的铁盆里面燃烧着湛蓝色的幽冷火焰,一个巨大的法坛立在冥屋中央,我和菜花的纸人阴身立在法坛之上,刘师公长身立于法坛之前,冷冷的看着我俩。 “你是阴山派弟子?”刘师公威严的问道。 菜花匍匐在地上,只是低头喘息着。 “阴山派弟子,邪门歪道,也敢到此处来撒野,今天我就好好的教训一下你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菜花,跪这鸟人干嘛?快起来!我想拉起菜花,才发现菜花根本动弹不得。 “阴山派不是邪门歪道,真正的邪门歪道是你!”菜花咬牙颤抖说。 刘师公嘿嘿一笑,嘴硬,给你点厉害尝尝。 说完,他手快速的在坛上的朱砂一点,飞快的在一道黄纸上画了一个符咒,手一扬符咒无火自燃。 刘师公爆喝一声,一针破阴身! 一根一尺来长的黑针猛的钉在菜花纸人之上,噗!菜花张嘴吐出一口黑血,趴在了地上。 菜花,菜花! 看到菜花吐血,我的心发颤,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我该怎么办,你快告诉我该怎么办? 菜花苦笑说,秦哥,我这条命死不足惜,可惜了我无能,三番两次的连累你,死不足惜,死不足惜…… 我说菜花,你他妈说什么呢,快告诉我怎么破? 菜花摇了摇头,秦哥,破不了的,他,他是…… 我还要发问,突然一道幽冷射入我的头颅内,如遭雷击,轰脑子就开炸了,五脏六腑像是全乱了套!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刘师公在我的阴身上也扎了一针,旁边的小孩在欢乐的拍着巴掌。 “一针破阴身,二针断生死,三针难超生!” “秦哥,兄弟对不住你了,我,我无能……”菜花颤抖着抓住我的手。 第二十七章 判官 我咬牙支撑着睁开眼睛,勉力笑道:“菜花,你是我兄弟,若不是因为我,也不至于害你……害你丢了性命。” 菜花苦笑着摇了摇头,“秦哥,我又欠你一条命,哎……” “二针断生死,可惜了你小子的九九重阳命!”刘师公摇头冷叹,第二根针毫不犹豫的扎在纸人的胸口上。 疼,疼,我甚至清晰的听到心脏传来的破碎声,口鼻开始流血,鲜血迅速的带走我身上的气力,我的双眼开始朦胧! 菜花用尽气力抓住我的双手,嚎啕着哭喊着:“秦哥,秦哥……“ “菜花,你,你他妈告诉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我血流直流,憋着最后的一口气,问。 菜花摇了摇头,秦哥,我不能说,一切都完了,兄弟只能陪你一起…… 噗通一声,菜花话还没说完,又开始喷血,“秦哥,我,我先走……” “三针难超生,你们连见阎君的机会都没有,死无可诉!”刘师公狂笑起来。 眼看着第三根针就要扎下来,到了此刻我绝对不会怀疑刘师公的话,这人太恐怖了。 我突然想起来我的那张红色的卡片,菜花说可以当替身,可以救命,我颤抖着摸出卡片塞在菜花的手里,握着他的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挥了出去。 菜花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我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心中怨恨滔天。 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这还是我活着的世界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这到底是怎么了?谁能告诉我。 菜花,我唯一的好友,以命相交不到一个月的兄弟,冒冒失失的蠢菜花,千里之外而来,却因为我客死他乡。 我恨,我不服! 我摸着菜花冰冷的脸,那拉碴的络腮胡须,万般恨,可恨我双眼被血笼罩,竟然连他的样子也看不清楚。 鲜血滴在我的左手之上,左手开始变得滚烫起来,我不服,死也不服。 我用尽最后一丝的气力拍打着地面,大呼恨! 左手越来越烫,我感觉自己快要被融化,冥屋似乎在颤抖,随着我的每一下发自内心的恨意拍打,冥屋的铁链呼啦啦的拉动着。 “怎么会这样,这是……”刘师公扔掉手上的黑针,满面的惊慌,“这手,他,他怎么会是……” 眼前一黑,我终于耗尽了最后的一丝气力,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身上暖洋洋的,好不舒服,用力睁开眼,太阳当空,刺的我双眼发疼。 慢慢习惯了光线,我看到菜花坐在身边茫然的抽着香烟,地上已经扔了不少烟头。 我草,贱人,这都没死? 菜花红着眼睛,抱住我,就差没亲我一口了。 我心中暖洋洋的,鼻子一阵发酸,哽咽说,滚尼玛,老子要死也得死在你这烂菜花的后头。 这种死后余生的感觉真的太美妙了,百感交集,我和菜花都激动的热泪盈眶。 我夺过菜花嘴角的香烟,坐直身子,用力的吸了起来,全身像是散了架,疼的厉害,尼古丁的味道一入喉,身子也像是活了一般,气力正在慢慢的恢复。 香烟,真是个好东西,如菜花所说,只要有烟抽,老子就死不了。 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我脑子里乱糟糟的,如果我没记错,昨天晚上刘师公用黑针伤了我和菜花的阴身,我俩都吐血了。 对了,菜花不是死了么?难道…… 想到这,我有些紧张,菜花,咱们不会挂了吧。 二货,挂了还能晒太阳?你看到哪个鬼敢在中午晒太阳的,那还不得魂飞魄散。 然后,他皱着眉头,指着地上那一堆纸糊的玩意,咱们的阴身解了,阴魂、阴魄也安然无恙,真是奇怪了。 是啊,刘师公在阴身扎了两针,不死也得成白痴,可是现在我们安然无恙的躺在这。 更奇怪的是,我小腹伤口上贴着一张符,那种暖洋洋的快感正是纸符上传来的,凭直觉我这符应该是止血镇痛的,不然光是被郭大炮捅的那一竿子,我就得挂了。 菜花,你个几把,有这么好的玩意,不早点给我,害的我差点流血而死。 菜花说,我哪有这本事画南寿符,这是判官画的。 南寿符,啥玩意? 菜花说,南寿符是一种用自身修为点福禄寿神南极仙翁卯,换来的续命增元的符咒,这种救人、活命的符远远比抓鬼、驱邪的符难求,千金易得,三寿难求,明白了吗? 我就有些不理解了,你说这刘师公真几把毛病,又杀又救的,玩什么把戏。 菜花摇了摇头,判官想做的事情,咱们常人是无法理解的,不过这次咱们能活着,绝对是他手下留情。 “判官?对,我想起来了,还有郭大炮那个马头,菜花别告诉我朗朗乾坤,真有阴曹地府。” 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我四下张望了一下,青山、城廓,烈阳、和风,这还是泱泱大世界么? 菜花沉思了片刻说,反正你迟早也会知道的,我就告诉你吧。 鬼魂,你是知道的了,我就不解释了。 每天都有人出生,都有人死亡,人一死,三魂七魄只剩下阴魂、阴魄,一魂一魄即成鬼,每天都会有无数的新鬼,当然被魂飞魄散的不算,鬼在进入暂居亭之前,必须有引路人。 “哦,我明白了,你说的是超度。”我说。 “你明白个几把,超度只是开导鬼魂忘掉死前的恐惧、生前的悲欢、怨恨,然后向阴司请表上奏又死人了,让黑白无常来领鬼魂。” 菜花接着说,黑白无常也不是万能的,哪有这么多时间,主要原因还是鬼神也有限制,人间阳气重,他们也有忌讳,神忌人气污浊,鬼怕阳气损体。 我有些糊涂了,既然神鬼都不管,那人还怎么进入阴司,投胎转世? 你说的没错,新鬼大多不知道去暂居亭的阴路,黑白无常、鬼差不愿意或者说忙不过来,这时候就需要人来领路,这个领路的人叫阴倌,也就是民间说的走阴人。 “走阴,好像听我爷老子说过,但这跟判官有什么关系。” 菜花得意的笑了起来,“你小子算是问对了,阴倌把人领到暂居亭之前,必须要由一方城隍点数记入名册,也是防止一些走阴的人私自扣押鬼魂。” “城隍是人还是传说中的鬼神?”我越听越来劲,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菜花说,尼玛别打岔,听我说完啊。 城隍就像是镇长级别,也算是一方的保护神吧,但是有的地方是没有城隍庙的,咋办?这时候就会由一些道行比较高的人来管制了。 这人就叫判官,新鬼得先由判官点名记录,再交给阴倌。 因为没有城隍庙,判官只能在阴气重,新鬼聚集的地方管理这些琐事,毕竟他们也是人,所以火葬场是比较好的选择,刘师公就是你们这一方的判官。 当判官有个最起码的要求,就是会招魂、送魂的丧门咒,死了的新鬼听到招魂咒会聚集,然后再由送魂咒,把新鬼送到各个管辖内的阴倌手中,带往暂居亭。 我一听头都大了,妈呀,这刘师公岂不是就是活神仙? 菜花弹飞烟头,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他就是个几把!让阎君知道了,三杀五断,草不死他。 我刚要说话,菜花比了个手势,示意我闭嘴。 从他脸上得意之色,我明白,这孙子很享受这种传经说道式的讲解,他是真正身心都扑在玄门的纯粹二货。 “刘师公简直就是人渣中的极品,身为判官,居然草菅鬼魂,迟早得遭天打雷劈,最可恶的是他居然说我阴山派是邪魔外道,奶奶个腿的。” 看着这孙子骂的唾沫横飞,我赶紧打断说,“张菜花,张天师,拜托,讲点干货行么?阎君是阎罗王吧?” 菜花哦了一声,继续说,阎君也是人,道行高深,也许是茅山掌教,也许是龙虎山张天师,反正你需要知道的是,在咱们这个空间人说了算。 而鬼,是不允许在咱们这个空间滞留、作害的,因为不管是好鬼还是坏鬼,它本身的阴气会影响阳间的气运,假如阴司崩溃,恶鬼出地府,咱们人间纲常必乱,人与鬼是息息相关的。 这也是走阴的人能够下阴司的原因,若是阴司封锁黄泉九门,再厉害的人也进不了地府。 “菜花,咱们能成为阎君吗?”听起来阎君似乎很拉风,我有些将信将疑的调侃了一句。 菜花看了我一眼,眼神坚定说,“我不行,但是你绝对可以。” “我可以个几把,逗你玩的,打死我也不会干你这行。”我笑说。 “秦哥,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哎,算了,不说了。”他犹豫了一下,把话咽了下去。 我继续问,什么是三杀五断? 菜花说,这是阎君给走阴的人立下的规矩,具体是啥我也不知道,不过一旦触犯三杀五断令,会很惨很惨。 听了一会儿,我有些不耐烦了,“你他妈跟讲故事似的,吹吧,行了,你告诉我刘师公为什么不杀咱们,还把阴身给咱们解了。” 第二十八章 五世纯阳命 菜花暴跳如雷,抬手就给了我一个爆栗子,“你个浑球,谁让你把自己的替身给我使了,你摸摸自己的印堂。” 我草了这孙子一句,一摸印堂,好像有个小坑,赶紧摸了摸脸,“完了,这下全完了,菜花,老子没破相吧。” 菜花拿出那张红色的卡片,叹了口气说:“秦哥,你又救了我一命,其实刘师公给你解了阴身,把我的阴身给毁了,但是他毁的是你的替身,而我逃过一劫。” 我拍了拍胸口,马勒戈壁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破相了,不就一个替身么。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都悬了,若是当时这卡片失灵了,菜花怕是死定了。 菜花摇头叹气说,一个替身十年命,秦哥,我,我…… 我揽住菜花的肩膀,潇洒的吐出一口烟气,“十年命换个兄弟,值了,别几把废话了,咱们下山吧。” 往山下走的时候,我把左手那红色标记放红光跟菜花说了。 菜花说,也许是正那个标记救了我一命,而刘师公一定识的,不过那标记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再问他郭大炮变马脸的事情,他只是推说不知道。 不过从他阴沉的脸色,我可以看出来,菜花肯定知道些什么。 我没有再多问他什么,菜花是个值得交的兄弟,他不想说自然有他的道理。 这件事情发生的太玄、太离奇了,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演电影一样,春兰、还有菜花在冥屋说的话,刘师公为什么要救我,太多、太多的谜团,都无法解释清楚。 甚至就连菜花的出现都是个谜,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铁,拼死护我,我黑色的左手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一定能成为阎君,一切的一切,太玄了。 走到山下的时候,我和菜花不约而同的往山上看了一眼。 其实我们都想留在山上继续探究,却都没了那个勇气,死里逃生,没有人再愿意拿命开玩笑。 灵车、车队缓缓的在蜿蜒的山路上盘旋,青山巍峨,如画卷一般,谁又能知道昨夜这里发生的一切。 秦哥,你在看啥? “我在想那个叫春兰的女鬼,也不知道她能否逃出郭大炮的掌心。” 我总觉得在哪见过春兰,临别的那一眼,深情、幽怨,让我久久不能忘怀,一想起心中就隐隐作痛。 我问,菜花那你在看啥? 菜花捏紧拳头,冷冷说:“我在想,我什么时候能草了该死的判官,以报今日耻辱。” 我哈哈大笑起来,“就你这猪脑子,这辈子都怕是没戏了。” 秦贱人,你还能再贱点,早知道这样,就让女鬼吸死你狗日的,菜花不爽的回骂。 下了山,我和菜花屁股还没坐热,就被专案组的人带到了警局。 这次审问我的是王志和一个中年人,这人看起来有点古怪,穿着灰色的唐装,眉毛又浓又黑,像极了林正英大叔演的一眉道长。 发问是王志,而那个粗眉毛从头到尾,都闭着眼睛,笼着袖子,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王志,郭大炮不见了踪影,我是有口难辨,是生是死,听天由命了。 “封先生,你看……”王志对于我的口供很无奈,只能征求粗眉毛的意见。 那人缓缓的睁开双眼,眼中冷芒一闪,我全身一凉,仿佛被看了个通透。 他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我,锋利的眼神刀子一样割的我全身发疼,就在我要低头闪避的时候,左手莫名其妙的发烫,一股澎湃的暖流驱散了笼罩我心中的冰寒。 我这人也是个虐脾气,越是想要征服我,我越不服气,在左手力量的支持下,死撑着跟粗眉毛对视着。 约莫半分钟,那人哈哈一笑,笼罩在我身上的压力顿消,我如同虚脱一般,后背起了一层湿淋淋的汗珠,若是不坐在椅子上,我肯定瘫了。 王警官,能给我一支香烟么?我喘息问道。 浓眉毛拿出烟盒给我递了一根,手指这么一打就着火了,我点了烟,呼呼的吸了起来。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不信拉倒,反正你们杀了我,那就是黑白不分,草菅人命。”我说。 浓眉毛摆了摆手,王志会意点头走了出去。 “老夫叫封二,你可以叫老夫封先生。” 浓眉毛的声音很平淡,我咬着香烟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你是封二,封三跟我没半毛钱关系,人不是我杀的,你再问,我也是这句话。” 封二微笑道:“信,老夫当然信,能够与我对视的人,整个玄门恐怕不会超出百个。” 话音未落,封二身形一动闪电般的扣住我的左手,闭着眼睛,五个手指头快速的在我手腕脉门跳动起来,速度快的肉眼都难以看清楚。 “你干什么?”我大叫起来,左手少有的传来剧痛,奈何被扣住动弹不得。 弹了一阵,浓眉毛睁开眼睛道:“秦剑,湘南人,双火时,纯阳命!” “什么火时,老子是正寅时出生的,别以为你这点把戏能唬住我。”我猛的抽过手,不爽的大叫起来。 “84甲子年发生了天狗食日,午阳被破,月阴转阳,正寅时水转火,没错你就是纯阳命,老夫神算子,能把死人算活,活人算死,绝不会错。”浓眉毛说。 “纯不纯阳不重要,粗眉毛,既然你相信我没罪,恕不奉陪。” 自从发生了昨晚的事情,我现在最怕的就是跟玄学扯上关系,这些人太变态了,我还是留着小命继续泡妞、草马子来的爽。 “听老夫把话说完,再走也不迟。”浓眉毛伸手拦住我,我试着闯了闯,他的手如同铁栅栏一般,丝毫不动。 我重新坐了下来,耸了耸肩说:“行,你说,我听着。” 他指着我的左手皱眉问:“你的手是被谁封印的?” “什么封印?”我不解问。 你手上的那个火云标记哪来的?他问。 我把跟菜花去坟地,回来就患上了怪病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他摇了摇头说,不可能,阴山派的那点本事不可能能封住纯阳脉,即便是阴正岳也没这本事。 我无奈说,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的手就是这样。 他有些不悦道:“你真不知道自己是纯阳命?” “我说你翻来覆去的说这个有意思吗?你不是会算吗?自己算去。”我越来越压制不住内心的火气。 封二双手快速的掐着,口中念叨着奇怪的咒语,他的手指越动越快,咒语愈来愈急,额头上渗出了黄豆大的汗珠。 良久,他叹息了一声,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低头点了根烟,吸了几口说,“怪事了,老夫出师甲子,竟然失算了,真乃怪事,怪哉,怪哉……” 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看他年纪顶多就五十,出师甲子,合着在娘胎里就出师了,吹牛也不打草稿。 “封先生,现在你满意了吧。”看到他挫败的样子,我心中很是爽快。 封二擦干额头上的汗,语重心长说,“秦剑小友,你的纯阳脉已被封印,正在慢慢转阴,一旦成为纯阴体,你会成为吸纳阴气的利器,给你下封印的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我一听心都凉了,“封先生,你可别吓唬我,你的意思是,我会被人控制?” 封二抓起我的手,指着已经齐腕的黑色,冷然说,“秦剑小友,你难道没感觉自己招鬼?一旦黑色蔓延到你的天灵,你就会成为一个吸纳阴气、戾气的煞器,到时候不光老夫容不了你,整个玄门都会封杀你。” 封二凝重的表情让我有些心慌了,他说的都是真的,自从我左手变黑以来,不仅仅能看到鬼怪,而且特招鬼。 “不,封先生,你肯定是开玩笑的,我这手能驱鬼,我朋友说的,对,对我还试验过。”我努力的争辩着,想排斥这个可怕的结果。 封二一拍桌子,怒吼道:“蠢货,你这手若不是被封印,可保纲常,别说是鬼怪,就是整个五殿阎罗都得敬你七分,你能惊退小鬼,那是因为你体内激发的点滴纯阳之气。” 我一听有些晕了,如置冰窟,全身冰寒如雪。 封二掐灭香烟,叹了口气说:“秦剑小友,老夫激动了,只是不忍五世一出的纯阳子被毁。” “什么纯阳子。”我开始有些相信封二,颤声问。 封二说,百年为一世,金木水火土五世,五百年必出一人,身具金木水火土五火,你生于湘南水火地,甲子火年,癸酉木火月、重阳九九双阳火日、阴转阳生土火时辰,是为纯阳脉。 你知道上一个纯阳子是谁么?封二问。 我摇了摇头。 封二说,上一个纯阳子,也就是阎君,乃是明朝开国天机子刘基,镇纲常、开日月山河,功业千秋。 刘伯温?他也是阎君? “封先生,能解了我手上的封印么?”我有些激动的问,这倒不是我对什么劳什子纯阳命有兴趣,而是这招鬼的苦头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封二摇了摇头说,秦剑小友,你手上的封印我解不了,或许阎君有办法,但是他已经百年不入世了,没有人能找到他。 第二十九章 诸葛神算 那,那我怎么办?我慌乱问。 封二说,你先别急,现在你顶多算是阴气重点,还不至于遭到玄门封杀,如果你能拜老夫为师,我可以传你神算之法,也许有天你能窥透天机,找到解决之法。 我一听,合着这老家伙就是为了诓老子拜师,我现在最怕的就是跟这类人打交道。 “封先生,如果你说了这么多,只为拜师,那免谈。”我拱手一笑,大步往门外走去。 到了门口,菜花焦急的走了过来,“妈的,我还以为你死在里面了,再不出来,我就要冲进去了。” 封二这时候追了出来,当他看到菜花的时候,眼神凛然射出一道杀机,伸手扣住了菜花的脖子,“臭小子,封印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 菜花被扣的动弹不得,脸胀的通红,“什么封印,我不知道。” “少装蒜,你们阴山派早就被玄门除名了,阴正岳也不是什么好鸟,你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封二冷喝道。 菜花脸上闪过一丝傲气,咬牙道:“阴山派才是玄门正宗,我不许你侮辱我师父,我宁愿自己死,也绝对不会让秦哥受到半点伤害。” 封二手一松,冷笑说:“我量你也耍不出什么手段,就凭阴正岳也没这本事,一旦我发现你们有任何邪念,必除之。” “菜花,你没事吧。”我赶紧把菜花拉了过来,护在身后,生怕这可怕的家伙下手。 正说话,王志面带微笑快步走了过来,恭敬对封二说:“封先生,他们果然没有说谎,这几年丢失的尸体都找到了,包括郭大炮。” 菜花面色一变,“周娜娜呢?” 王志这才慢悠悠的说出后半句:“唯独没有周娜娜的尸体。” “啊!”菜花仰天发出一声痛喝,转身就要走。 王志一把拉住他,“我知道你想找谁,刘师公人不在了。” “刘师公,王八蛋,我张力不灭你誓不为人!”菜花嚎啕大叫起来。 “菜花,别急,回头咱们再想办法找这老不死的。”周娜娜的魂魄和尸体不见了,春兰肯定也是凶多吉少。 封二冷笑了一声:“老家伙跑的倒是很快,也罢跑了就跑了。” 封二接着说:“王志,你按照老夫给你的这份名单,去通知这些人,就说老夫是981研究所的封二,让他们在三天之内,建好城隍庙,到时候老夫亲自下阴请城隍官。” 王志恭敬道:“是,封先生。” 当他看到我惊讶的目光时,尴尬的耸了耸肩。 我很难理解,一个警察居然会听着一个神棍的吩咐,还跟玄门有关,看来这981研究所很有来头。 “既然案子破了,我们可以走了吧。”我问。 封二负手傲然说:“秦剑小友,老夫说的话,希望你认真考虑,即便你不想成为的弟子,981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我生怕这老家伙的纠缠,赶紧拉着菜花开溜。 出了警局,我问菜花知道981么? 菜花说,981好像是咱们华夏(不能涉及具体,请大家谅解)的一个特异功能研究机构。 我草,一个耍杂技的,也敢在这装逼,真他妈不要脸。 菜花摇头说,秦哥,这人不是坏人,上头建立的机构到底是做什么的,咱们老百姓也管不着。 我点头说,对,这种人,咱们还是躲着点好,菜花你抓你的鬼,我泡我的马子,这才是天下太平。 菜花哈哈大笑,没错,秦哥,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你不要往心里去,咱们就是普通抓鬼的,该抓还得抓啊。 我赶紧打住他,停,是你抓鬼,不是我,我现在最怕的就是鬼字,躲还来不及。 走了一半,我停下脚步,咱们去看看郭大炮吧。 菜花说好啊! 到了停尸间,我看到的是一个英俊的郭大炮,那张马脸消失了,他脸上带着委屈、不甘、怨恨的表情。 我呸,这狗日的,早就该死了,整个一蛀虫。 我说,菜花,一切都不重要了,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人,或许他也只是被刘师公利用的工具罢了。 菜花点头说,看不出来,秦哥的悟性还真强。 我没搭理他,掀开白布,看了一下郭大炮的那玩意,正常尺寸,并没有那天晚上捅伤我的威武。 这么说来,他只是一个被那马头怪控制的泄欲工具罢了。 离开停尸间,菜花说,秦哥我想去山上找一下娜娜,没看到她的尸体我始终不放心。 我说,找你个几把,王志都说了刘师公走了,你去肯定得扑空,再说了你怎么找? 菜花没好气说,你懂个鸟,我要想找的人就没有找…… 话音未落,他摆了摆手,算了,我自己去找,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他拦了辆车走了。 二货,不过就跟周娜娜一面之缘,犯得着这么至死不渝么?我暗骂了一句,捂着小腹的创口慢慢的往出租屋走去。 刚走到门口,抬头一看封二正背着手,冷傲的矗在大门口。 这老不死的真烦人,心里骂了一句,嘴上我笑着打招呼:“封先生,怎么你老也需要心理咨询?” 封二冷傲说,老夫说几句话就走。 看他这架势,若不是让他说几句,今天我是休养进家门,耸了耸肩,我点了根烟,吸了两口,“说吧,封先生。” 封二说,秦剑小友,你必须马上离开你的朋友。 我就知道他会说这些无聊的话,“封先生,我说你三番两次的中伤张菜花是什么意思,他跟我是过命的弟兄。” 跟菜花在一起的日子,我深深体会到菜花的义气,我跟他现在是过命的关系,老实说,我对玄门的立场不敢兴趣,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兄弟,一个可以过命的兄弟,这就够了。 封二说,小人之心,当不能掇,你这朋友是阴山派的弟子,阴山派是邪教,百年前就被阎君除名,你要小心。 我说,得,刘师公你们说是坏人我信,现在又扯上什么几把阴山派,这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封先生,我还要养伤你请回吧。 说完,我就要开锁进屋,封二伸出胳膊拦住我,“也许我师兄能破开你身上的封印,但是你必须入981研究所。” “封先生,我再强调一遍,我对玄学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不会入什么981。”对于这老家伙的顽固,我很无语。 封二摇头叹了口气,“玄门隐然动荡,你怎么就没有一点责任心呢?” “封先生,是你把什么纯阳子非的安我身上,管我什么事,我不会入981,你死心吧。” 封二摇头悲戚:“惜哉、悲哉,怎么会是这样!” “好吧,既然你不肯入981,也不肯拜我为师,我今天破了历代祖宗法制,传你神算之数,以你的天赋和纯阳聪慧,或许能解开自己身上的秘密。”封二无可奈何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本书,殷切的看着我。 我对这书一点兴趣都没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封二的眼神中,我看到了真诚,就像自己的长辈,寄托了无尽的厚望。 我心一软,接过书一看,《诸葛神算》,什么破玩意儿。 “这是咱们祖师爷纯阳天机子诸葛武侯破解伏羲八卦,加以文王先天卦术,演练而成,若能精炼,破尽天下机关,洞悉天机,无所不攻,无所不破,你好自为之。”封二说。 我接过封皮泛黄的书,书实在太老,太残破了,以至于我都不敢翻,生怕一碰就会散碎。 我说:“封先生,诸葛武侯是三国的那个诸葛亮么?” 封二傲然肃敬说:“没错,咱们的祖师爷正是攻无不破,神机妙算的天机子诸葛亮,祖师爷……” 我看他一得意,估计得吹下去,赶紧打断:“行了行了,诸葛亮我还是知道的,六出祁山,病死五丈原的那位,就不劳您解释了。” “什么病死的,那就是祖师爷一时大意布阵求寿之时,让邪魔有了可趁之机……”封二少有的跟我理论起来,脸通红,一看就是要跟我急眼了。 “好了,书我收了,你可以走了吧。”我不想再跟他纠缠。 “你记住,书在人在,人亡书毁,希望这本神算不要在你手里绝了。”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我不爽的大叫起来,作出要扔书的样子。 封二赶紧举起手,“别,别,我走,但你切记,不要让你朋友得到这本书,他不是什么好人,而且以我的本事竟然探不到他的死门,你可得小心了。” “算了吧,你这也算不准,那也算不准的,就别叽歪了,早点回去洗洗歇着吧,老叽歪。” 我打开门,走了进去,啪的一声关掉了门。 封二无可奈何的拍着额头,“没想到我封二神算一生,谁人不仰,竟然被这小子给羞辱了,也罢,也罢!” “净几把瞎吹,诸葛亮真有这么神,怎么不统一三国,什么破玩意。”我上了楼,边脱衣服,顺手把书扔在了床上。 封二这家伙鬼鬼祟祟的,今天扣住菜花,差点要了他的命,这会儿又跟我说探不到死门,真他妈扯蛋,就菜花那点三脚猫的半吊子,连我都能搞定。 第三十章 狗人 以后还是要少搭理这老头子,我嘟哝着,脱掉臭烘烘的脏衣服直接扔进了垃圾桶,进了浴室,打开水龙头冲洗了起来。 甭说,刘师公的南寿符还真好用,我的创口已经完全愈合,只留下一道白色的肉疤,除了身子虚点,我没有感觉任何的异样。 咚咚! 门响了! 我琢磨着是菜花这孙子回来,就喊了句:“门没锁。” 门又响了,这次敲的更急了。 我有些不爽了,“张菜花,你个几把,犯贱是吧。” 拉开门,桃红立在门口,只是她的衣服犯了,穿着新娘的红色喜服,她的脸色苍白如雪,嘴唇涂的红如血,眉心点了一个紫色的标记。 “秦医生……”桃红看到我,焦急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苦笑,眼泪夺眶而出。 “桃红,我,我……”我有些语无伦次了,看到她的眼泪,心里疼的厉害。 其实我跟桃红之间并没有多深的感情,可是她是唯一一个真心实意说喜欢我,愿意为我付出的女人,不,即便她是女鬼。 经过这些天的生死折磨,我更加珍惜这份情感,对周娜娜,我没一点感情,纯粹肉体上想上她,救她更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菜花。 可是桃红,我于心有愧,我原本以为她就这么永远的消失了,当她再次泪流满面的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发现原来,她已经在我心里了。 “桃红,我……”我很想抱住她,可是手却怎么也伸不出去,我已经没有了这个资格。 桃红擦了一下眼泪,紧紧的抓住我的手,急切道:“秦医生,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判官把我嫁给了马面,明晚子时婚车会路过胜利加油站,那是我唯一可以逃脱的机会,你一定要帮帮我……” “桃红,什么马面,你能说清楚点么?”我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想要温暖她冰冷的双手。 “秦医生,我是趁着试婚纱跑出来的,侍女很快就要找来了,我得走了,记住一定要在胜利加油站等我。”桃红轻轻挣脱我的手,在我额头上轻吻了一下,哭泣着跑开了。 我很想追过去,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心里堵得慌。 “对了,秦医生,你的朋友雨诺她已经……地……”桃红转过角落的时候,朝我喊了一句。 然而我已经听不清楚她说的是什么,桃红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心疼的厉害,犹如做了一场梦一般。 我麻木的走进浴室,心如刀绞,眼眶通红,额头上那红艳的唇印,提醒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桃红还在,桃红还在,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是被菜花一把火烧掉了么? 她要嫁给马面,我突然想到了那个覆在郭大炮身上的马头怪,拥有一条跟马一样大的玩意,他会是马面么? 想到惨死的周娜娜,我不敢相信桃红被这畜生给蹂躏将会有多惨,心里更是疼的滴血。 判官,判官就是刘师公,果然又这该死的老杂毛。 “轰!”我扬起拳头砸碎了浴室的玻璃,玻璃刺激我的皮肤,然而我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痛楚。 “判官,我不杀你,此生枉为人。” 冲完凉,我坐在房间内静静的抽着香烟,菜花肯定知道什么,因为那天晚上是他点的火毁掉桃红的尸体。 到了晚上九点,菜花依然没有回来,我有点担忧了。 想了想,我决定上山去找他,怎么着他也是过命的兄弟,火葬场隐藏着太多的诡异,谁知道刘师公和那个马头怪会不会再出现呢? 刚下楼,一辆黑色的卡宴在我的身边停了下来,车上跳下几个穿黑色西服的壮汉,我还没反应过来,其中一个拿出电棒在我腰间一点,我就晕了过去。 醒过来时,我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敞亮、豪华的大宅内,一个干瘦的眼镜男正坐在餐桌边,脖子上系着白色的餐巾,优雅的在进餐。 “老板,他醒了。”带着耳麦的保镖说。 我眯了咪眼睛,适应了房间的光线,才看清楚坐在餐桌边的男人竟然是陈康夫。 完了,郭大炮生前说过,陈康夫是出了名的小人,老子今天栽在他手里还不得完蛋。 陈康夫傲慢的放下刀叉,傲慢道:“给秦先生摆个位置。” 保镖在他的对面放了一把椅子,拽着我坐在了上面,陈康夫微笑说:“秦先生,你的那位朋友呢?” 我冷笑了一声,陈康夫你还能再下作点? 陈康夫摇了摇手指,笑说,给秦医生上套餐具。 保镖拿了一套刀叉放在我的面前,给我倒了一杯深红的酒,我也算是对酒有点研究,但从来没见过这么浑浊的红酒。 “来,秦医生,咱们先喝一杯!”陈康夫举起酒杯说。 我有些不耐烦,陈康夫,别跟我耍鬼把戏,今天你要弄不死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陈康夫擦了擦酒渍,笑说,“秦医生,你别太紧张,放轻松点,我只是想跟你聊聊。” 我冷冷的看着这个薄情寡义的人渣,陈康夫双手一挥接着说:“秦医生,你看看我这里豪华不,你肯定觉得我这么有钱,日子过的很潇洒吧。” “你潇不潇洒与我无关。” 陈康夫对我的冷漠丝毫不介意,自嘲说:“没错,半年前我是很潇洒,但是……” 说到这,他的眼神一凛,红润的脸瞬间变的毫无血色,一字一顿说:“自从周娜娜这贱人出现后,老子的生活全毁了。” 我怔了怔,“郭大炮不是说,周娜娜是你包养的小三么?” “她不是我的小三,她是我的主人,是毁掉我整个人生的魔鬼。”陈康夫因为激动,他脸上的青筋毕露,很是狰狞。 “她死了,死的好,死的好啊,这种可怕的恶魔,就该下地狱。” 这下我彻底迷糊了,周娜娜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陈康夫可是叱咤风云的商界大佬,怎么会被一个女人玩弄呢? 从他对周娜娜的恨意来看,不像是装的。 “你不明白,对,你肯定不明白,你喝了面前这杯酒,我再告诉你这中间发生的一切。”陈康夫指着酒杯说。 我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端起就杯泯了一口,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 “噗!”我张嘴就吐,这股味道太恶心了。 “哈哈!”陈康夫哈哈大笑起来,拍着手掌说:“上菜!” 保镖端来两个圆底大碗,掀开上面的银盖,我刚抬起头看了一眼,又吐了。 血糊糊的肝肠,狗鞭、猪肺片,还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动物器官,全都是血黏生肉,散发着一股腥烈的血腥味。 “来,秦医生,尝尝!”陈康夫说。 我一拍桌子就火了:“王八蛋,你玩老子是吧。” 陈康夫面色一沉,冷喝道:“来人,伺候秦医生进食。” 两个大汉左右架着我,把那血糊糊的玩意往我嘴上拼命的塞,血水渗了我一脸,腥臭刺鼻,我拼命的咬紧牙关挣扎着。 “好了,放开他。”陈康夫微笑说。 “秦医生,这么好的美食你都不敢兴趣,太可惜了,行,你不吃我吃!” 说完,陈康夫敏捷的跳上餐桌,四肢张弛,哇哇的大口朵颐,嘴里发出呜呜的咆哮声,如恶狗进食,凶相毕露。 看到陈康夫吃的满嘴是血,我的胃部痉挛,疼的蹲下了身子。 妈的,我宁愿被泼老鼠油,也不愿意看到如此恶心、丧失伦常的可怕场面。 很快陈康夫把两个盘子里的生肉吃了个干净,一口喝干了杯中的液体,打了个饱嗝,用餐巾擦了擦嘴:“把东西撤下去。” 然后又对那几个保安说:“你们都下去吧,我有几句话要单独跟秦先生说。” 等大厅的人都散去,陈康夫叹了口气说:“秦医生,你肯定看不起我,没错我自己也看不起我自己,自从被周娜娜奴役,我就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我没说话,陈康夫摘下眼镜,他的眼睛竟然是血红色的瞳孔,滴出眼泪也是猩红的血水。 这人太可怕了,他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而这一切都与周娜娜有关。 “半年前,我在酒吧认识了周娜娜,不可自拔的喜欢上了她,然而她说,像我这种人只配为狗,并在我身上下了一种咒,从此我就只能过着狗一样的日子,吃生肉,喝血,生不如死。”陈康夫痛苦的低沉说。 我的心中猛然一震,怎么也没想到周娜娜竟会如此的邪恶。 陈康夫接着说,“周娜娜根本就不是人,这些年来,背着她我找了无数人看过,没有人能破我身上的咒。” “我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所以你应该明白我恨她入骨,那天去殡仪馆,我只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死了。” 说到这,陈康夫哈哈大笑起来,“老天有眼,这臭婊子终于死了,死的好,死的好啊。” 我能够明白陈康夫的心情,换了谁过着这种半人半狗的日子,也会疯掉。 “那你对周娜娜就一点头绪也没,以你的地位、实力,要查清楚她的身份应该不难。”我问。 第三十一章 阴路 陈康夫说:“没错,我已经查出了一点眉目,她给我下的咒是一种畜道咒,不仅仅活着跟禽兽一般,六世都只能当畜生。” 我心中一寒,这也太狠毒了。 陈康夫接着说:“我还知道了,这种咒是一种邪派的恶咒,来自阴……” 话音未落,房间的灯泡突然一闪一灭,晃动了起来,陈康夫整张脸都扭曲成一团,惶恐的大叫:“来了,来了!” “砰!”的一声,挂在顶上的水晶大灯就爆炸了,玻璃碎片乱飞,房间陷入了黑暗。 我趁势往桌子底下一钻,一股庞大的阴寒从大门口扑了进来,我四肢瞬间如被冰冻了竟然动弹不得。 心脏就像是被车轮碾压,疼的我快要窒息,脑子里如同被石锤猛敲,几欲爆裂。 在这股强大的死亡威胁下,我身心开始崩溃,口鼻开始大量的冒血,抽搐。 这种感觉我太熟悉了,周娜娜被雨靴男奸杀的那个夜晚,我躲在床底下,已经经历过一次,可是郭大炮不是已经死了,难道又是马怪? 我要死了么,要死了么? 这时候我隐约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娜娜,不要……” 好像是菜花的声音,我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种死亡的感觉终于退了,我慢慢的恢复了知觉,颤抖着手摸出打火机,昏暗的光亮下,房间内全是玻璃碎片,陈康夫仰面躺在地上。 我很想站起来,腿脚却毫无一丝气力,只能慢慢的往他爬了过去,玻璃划破我的膝盖、双手,火辣辣的疼痛。 “陈康夫,陈康夫。”我猛的掐他的人中,甩他的耳光。 陈康夫七孔鲜血直流,只留下一丝残喘的气息,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的盯着窗外,手指狠狠的抓着我的手腕。 顺着他的手指,我往窗外看去,黑糊糊的,什么都没有。 “告诉我,阴什么,阴什么……”我知道陈康夫肯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到底是阴什么呢?想到这,我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让他清醒点。 这一巴掌扇的狠了点,陈康夫头一歪就断气了。 “我草,你他妈倒是说清楚了,再死啊。”我颓然的骂了一句。 我摸出香烟,点了一颗,呼呼的吸了两口,塞进陈康夫的嘴里,摇头叹说:“死了也好,总比当一条活狗来的痛快。” 也奇怪了,房间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外面的保镖竟然全跟聋子一样,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扶着桌子腿,慢慢的站了起来,想要逃走,却发现两条腿完全不听使唤,根本迈不开步子。 “秦哥,快走。”我感觉头上被拍了一巴掌,两条腿就活了过来,被那人带着飞快的往豪宅外面跑去。 砰砰砰!每经过的地方,电灯全部爆裂,碎片如雨落,跟演电影躲爆炸一样夸张、刺激。 “轰!”豪华的住宅就么瞬间坍塌了,陈康夫和宅子的人全部被活埋。 我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拍着胸口,暗叫好险。 “张菜花,愣着干嘛,给老子点根烟。”劫后余生,我的心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砰砰的,跟打鼓似的。 救我的是菜花,他气喘吁吁的在我身边坐了下来,颤抖着手摸出打火机,点了烟。 吸了两口,我定了定神,“菜花,你要不来,老子就挂掉了。” 菜花说:“秦哥,你哪能这么容易挂掉。” 我说,山上查的怎么样了,周娜娜…… 说到这个名字我尖叫了起来,抓着菜花的肩膀说:“兄弟,那娘们原来根本就不是人,她把陈康夫变成了狗……” 菜花满脸深沉,只是低头抽烟,我说:“草,你不信我的话?” 菜花苦笑了一下,“我的亲哥哥,我怎么可能不信你的话呢,不提这些了,咱们先回去,待会警察就要来了。” 回到复式楼,我没有再追问菜花周娜娜的事情,我知道他想告诉我,自然会说的。 这段时间的闹腾,我感觉自己正被卷入一个汹涌莫测的漩涡,这里一切都是我不曾了解的,陌生的。 我和菜花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很沉闷。 菜花的目光落在了床上的那本书,拿起一翻,惊讶道:“秦哥,这不是你的书么,这都多少年了,我算算啊,都一千多年了,还保存的……” 说到这,他停了下来,合上书恭敬的放在床上,鼓了鼓眼睛,低下头表情怪异的抽起烟来。 “什么我的书,这是封二那老叽歪硬塞给我的,武侯传下来的。”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对,对,是武侯的,封二这好老头对你可真够好。”菜花笑了笑。 “我就纳闷了,封二为什么老说你坏话,而你反而给他说好话。”我说。 菜花说,封二是个好人,只是他对我们阴山派可能有点误会。 “菜花,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陈康夫的宅子里的。” 菜花说,我草,今天要不是我感到,你就没命了,她发起飙来,谁也救不了你。 她,哪个她,你他妈说清楚点行么? 算了,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说破了没什么好处。 我猛的站起身,一脚踢翻了椅子,抓住头发怒吼说:“你们一个个的装神弄鬼,老子实在受够了,自从尼玛出现以来,老子的生活全几把乱套。” 菜花脸色黯然了下来,低头抽着闷烟,等我火发完了,他苦笑说,秦哥,你若是信兄弟,就不要多问,以后你就知道了。 说着,他举起手肃穆说,我可以保证,我张菜花,不,张力会用生命给秦哥你保驾护航。 保你妹,别这么肉麻的看着老子。 看着菜花认真的表情,我有些苦笑不得。 “算了,认识你,真倒了八辈子血霉。”我无奈说。 然后,我把桃红的事情跟他说了。 菜花听完,眉头紧锁,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这下麻烦了,地府冥婚,还是马面,迎亲的肯定是牛头和鬼差,桃红危险了。” “管他马面、牛头,你就一句话,草还是不草。”我说。 菜花眉头一舒豪气道:“妈的,拼了,连我秦哥的马子都敢抢,管他天王老子,这单活老子接了。” “好兄弟,来,走一个。” 老实说,没有菜花,我完全就是一抹黑,他答应了,我心里也就有底了。 我俩喝的酩酊大醉,菜花结结巴巴说,秦哥,咱们拜把子吧。 我说都什么年代,还搞这套干嘛。 菜花说,我怕明天晚上这一去,老子就回不来了,拜了把子,秦哥你认了我这个兄弟,挂了也值了。 我说,那还等什么,来,拜,拜把子。 来,咱们面对北方拜护法神关二哥,菜花拉着我的手醉醺醺说。 我刚要跪拜,菜花转念一想又说,按理来说你和关哥是互相不服,算了估计他也不敢受,咱们还是拜南极仙翁,保佑咱哥俩大难不死,逢凶化吉。 我喝的有些多,含糊说,谁说我不服关公,我最敬关二哥。 菜花上了香,我俩面朝南方拜了仙翁,敬了酒,磕了头。 菜花哈哈大笑说,秦,秦哥,以后咱们就是共命的弟兄了,你答应我,不管什么时候,咱们兄弟都得同心,不能翻脸。 我揽着菜花的肩膀,醉醺醺说,不翻脸,谁翻脸就是王八蛋。 第二天,我和菜花去了趟南门市场。 买了糯米,大公鸡,扁担、还有只大黑狗,顺路又去寺庙里弄了两袋香灰。 回来的时候,我问他,这狗不会是拿来放血的吧。 菜花亲昵的抱着大黑狗说,秦哥,这可是咱们的哨兵,今天晚上能不能逮到冥婚队伍,全靠黑子了。 我说,呵,合着连名字都取好了,那这扁担呢。 扁担,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草,你们这门派都是些啥玩意,不是鸡就是狗的,真寒碜。 菜花眼一瞪说,你懂个几把,对付牛头马面这种畜鬼,就得以物克物。 买了东西,我们打了车到了胜利加油站。 这个加油站挺偏僻的,出了东门一个小镇子的十字路口上。 菜花蹲在地上,用树枝画了个圈,唾了口唾沫,把那鸡往圈子一放,大喝一声:“起!” 那大公鸡,咯咯的转起圈来,最后把朝着西北方向咯咯的叫了起来。 菜花抱起公鸡,碾掉圈子说,秦哥,成了今晚他们必从西北方向来。 我一看西北方向对着的是一条偏僻的村道,一眼望不到尽头,奇怪的是路上栽满了大槐树,即便是大白天看起来也是阴森、冷清。 我说,你怎么知道会从这条路上来。 菜花一摸鸡头说,鸡,阳气鼎盛,对阴气也很敏感,这条路阴气最重,鬼差们迎亲自然是走这条道。 而且,如果我没猜错,这条路上车祸频繁,经常死人,而且对面的村子肯定差不多绝户了。 我问,这怎么说? 这还用说么?人间与地府本来就有来往,任何一个城市都必须有阴路,而这就是你们这座城市的阴路,看到没,那栽的都是老槐树。 槐树阴气重,吸阴气,这遮天蔽日的,不就是挡阳气,给鬼差开道么? 我说,走,去加油站问问看。 到了胜利加油站,一看停止营业了,找了附近一户人家一问,原来就在昨天,加油站一辆车在加油时突然爆炸,当场炸死了仨,不得不关门整顿了。 菜花皱眉细想了一下说,看来这次迎亲是玩真格,阴差已经开始清场了。 我说,难道这里是他们的一个中转站? 第三十二章牛头 阴司第一打手 菜花说,没错,刘师公虽然是判官,不是公务进出阴司怕也不便,这可能就是送亲、迎亲的中转站。 我听他这么一说,浑身冒冷汗,一个刘师公已经无敌了,这还得搭上马面、牛头,要想救回桃红怕是悬了。 趁着现在还有点时间,秦哥,咱们先去歇息一会儿,也不定晚上几点才能逮到他们。 买了点熟食,我和菜花靠在加油站的一个角落里歇息。 到了晚上,远远就听到了狗吠,四面八方仿佛有无数条狗都在嚎叫,紧接着,黑子冲着西北方向呜鸣着,身上的狗毛直立,呲牙咧嘴,如临大敌。 我推醒菜花,“来了,来了。” 菜花爬起来,睁开眼一看,“完了,出门忘看黄历了,今天是初几?” 我看了下手机说,“初八!” 果真是初八,今天晚上,咱们哥俩有些悬了。 草你,别卖关子,初八咋了。 菜花指着那条村道说:“七为阴,九为阳,初八为不阴不阳,吉凶难料,看到了没,这四周都没月光,就那条道上通明一片,看来今晚场面会比较壮观,连月光都被阴差借走了。” 我顺着路看了一下,月色惨白的撒在阴路上,在槐树之间投下了斑驳的树影,影影绰绰,阴森寒峭。 “别几把废话了,开草吧。”我被他说的底气大降,有些不耐烦了。 菜花低头刚要点烟,我一把拍掉:“你疯了,这是加油站,想炸死老子。” 他有些慌乱的耸了耸肩,跟我一样紧张的发抖。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菜花会意点了点头。 “秦哥,你来拌阴阳粉,我把这狗崽子处理一下。”他提着黑子的毛皮,捏住它的嘴,塞了一张黄符进去。 黑子顿时安静了下来,乖乖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拿出一个小碗,倒入半碗泡好的糯米水,加入了香灰拌匀了。 跟菜花在一起也有段时间了,糯米水属阴,香灰阳气重,两者一中和不阴不阳,在印堂和七窍抹了香灰糊,就是要盖住自己身的阳气,这样不会引起鬼差的怀疑。 菜花把剩下的一点糊糊抹在了鸡头上,用红绳绑在鸡和黑狗身上,用扁担一跳说:“秦哥,待会如果阴差来迎亲了,咱们就混进队伍中,随时准备抢亲。” “你不是说鸡和狗阳气重么?挑着这玩意去鬼窝,那不是找死吗?”我说。 菜花说,没事,我已经封住了它们的阳气,鬼差看不出来,到时候问了就说是刘师公准备的祭品。 我看了他一眼,摇头说:“还是有些不靠谱,就你这贼样,刘师公一眼就能认出来。” 菜花一想也是,到了加油站后面的压力表、油仓附近抹了两把污垢在我脸上来了两下。 “哈哈,这下成了,别说刘师公,就是伢老子也认不出咱了。”菜花哈哈大笑起来。 正说话之间,耳际隐约传来一阵喜庆唢呐声,声音很轻像是从天边传来的一般。 “菜花,他们来了。”我说。 菜花往地上啐了一口,“我草,你耳朵比狗耳朵还灵啊。” 我沉声说,别几把废话,先躲起来,这次可得听我的,别冲动。 菜花眼中闪过一丝敬然之色,“秦哥,你越来越厉害了。” 真几把屁话多,我四下看了一眼,加油站旁边有个小超市,是玻璃门的,拿起扁担,左手一发力,戳了一个窟窿,伸手从里面打开门,跟菜花躲了进去。 慢慢的唢呐声越来越近,几个穿着黑衣、布鞋,带着小帽,留着辫子的年轻人,抬着一顶红色的轿子当先进了加油站,后面跟着一群人,吹唢呐、敲锣打鼓的,抬礼品的,好不热闹。 透过超市的玻璃,我看到那些抬轿的很是怪异,他们的脸黑糊糊的,每次抬腿都特别高,左一脚、右一脚,跑起来特搞笑,轿子一起一落,好不欢腾。 轿子在加油站的路边停了下来,那些人还不停的一蹦一跳的,没有丝毫的疲倦。 “都给老夫跳欢腾点,别耸拉着脸,跳起来,哎,对,跳起来。”刘师公举着鞭子,大声呵斥说。 噗嗤,菜花看着那群傻逼轿夫,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赶紧捂住他的嘴,瞪了他一眼,尼玛,想死了。 菜花说,这刘师公真他妈土鳖,直接做辆婚车不就得了。 我说,别废话,抓紧机会咱们就混进去。 我盯着那顶轿子,紧紧的握着拳头,想到桃红此刻坐在轿子内,眼泪低垂,心里就难受的慌。 “桃红,你一定要等着我,我一定会把你救出魔掌。” 我正想着,加油站突然就起风了,风刺骨的寒,远传传来一阵轰隆雷鸣声,如雨点般急躁。 老远就听到一声雷霆大喝:“刘判官,何在!” “哗啦!”外面的玻璃随着这一声雷霆大喝,全都爆碎,我的脑子里就像被人擂了一锤,嗡嗡的乱成一团。 菜户眼神一凛,往我嘴里塞了一颗黑狗屎球:“秦哥,阴司的迎亲队伍来了,我猜来的很可能是牛头,给他哥哥马面接亲来了。” 黑狗屎球散发着一股清凉,我感觉耳朵内潮潮的,一摸,竟然流血了,可见这牛头之威猛。 “秦哥,不要慌,牛头是个急性子,他们举行完接亲的仪式就该走了,咱们得抓紧点。”菜花用力抓着我的肩膀,眼神冷静。 看着他坚定的目光,我努力克服内心的恐惧,咬牙站了起来,双腿已然在发颤,“老子千万不能怂了,别就不成桃红,还害了兄弟。” 菜花拿了扁担挑了鸡狗,警惕的躲在门边,随时准备混进人群。 一行快骑风一般的卷了过来,马上之人身穿黑衣,神情凛冽肃杀,胯下宝马,双目血红,沉劲势烈。 当先那一人身材魁梧头有二角,口鼻系有屈指大铜环,面如焦炭,毛如针毡,发如草垛,手中一把七尺钢叉,肩披黑色长袍,胸挂红花,好不威武。 “秦哥,看到没,他就是进入阴司的城防官,秦广王殿御前侍卫牛头,黑白无常手下第一打手。”菜花小声的告诉我。 我草,咋整的跟牛魔王似的。 菜花说,你西游记看多了哪有什么牛魔王,牛头勇猛,马面多智,若是马面亲自来,肯定不会用真身相见的。 我说,刘师公真神奇,一个小小的判官竟能跟阴司侍卫扯上关系,他到底想干嘛? 菜花说,我也吃不透刘师公的底细,这人城府太深,封先生或许能知道。 我突然想起来那日在山洞内遇到的马怪,他借着郭大炮的身子胁迫、奸淫女鬼,如此细想一下,刘师公与马面早就狼狈为奸,郭大炮果然是被他利用的一个傀儡,马面借着他的身体,控制那些漂亮的女尸取乐、吸取阳元。 “吁!”牛头勒住缰绳从马上跳下来,魁梧的身子如同铁塔一般,浓烈、寒煞的黑气绕着身周盘旋。 “牛爷,刘判有礼了。”刘师公恭敬的弯腰拜道。 牛头冷哼了一声,用手拨开刘师公,走到轿子前,就要掀帘子。 “等等,牛爷,这迎亲的规矩你是不知道,俗话说,轿不落三亭,帘不予二现,现在掀轿不吉利,对马爷也是不敬啊。”刘师公赶紧拦在轿子前,作揖说好话。 “你他奶奶的,给老子滚,我大哥的女人就是我的女人,迟早这娘们还得轮到咱!”牛头一巴掌就将刘师公掀飞了。 刘师公的本事我是知道的,看着他像玩偶一样被牛头掀翻,我的心都沉到了冰窟,这一巴掌若是扇在我头上,怕是脑壳都碎了。 牛头掀起轿子,从里面抱出女人,掀开盖头,狂妄的大笑起来,那张大嘴凑在新娘的脸上猪吃糠一般,咋咋的乱啃。 他怀中的女人正是桃红,此刻她没有任何的反抗,脸上只是无言的淌着泪,惹人心疼。 “妈了个巴子的!臭婊子,怎么,牛爷亲热,你不乐意?”牛头抬手扇了桃红一巴掌,将她扔在地上,举起钢叉就要刺。 我再也忍不住了,刚要冲上去,菜花一把拉住我,“秦哥,别激动,现在冲出去,咱们都得死,这牛头马面乃是畜生入道,粗蛮野性,你得忍,回头逮着机会了,咱们草不死他。” 我知道菜花说的没错,指甲刺进了肉里,心疼的滴血。 “牛爷,慢着,慢着!这娘们不识趣,该死,该死,可马爷到时候见不到人,不得怪您吗?”刘师公手一动,将桃红拉到了一边。 牛头摸了摸下巴,“也罢,回头再收拾这小娘们。” “还愣着干嘛,赶紧上轿啊。”刘师公呵斥道。 桃红茫然的望着路口,一动也不动,“拖进去啊。”刘师公不耐烦的大叫。 几个纸糊的轿夫把桃红连拖带拉拽进了轿子,刘师公这才扯着嗓子大喊:“绕道三圈,断阳入阴,三生三灭,结冥为婚,连枝白头……” 轿夫蹦跳抬着轿子领着唢呐、鼓手、挑夫绕着加油站外转悠了起来。 第三十三章 一眼万年 刘师公走在最前头,每唱一句,后面的阴鬼就大声喊一声好,场面诡异而又滑稽。 “秦哥,上!” 当挑夫队伍经过超市的时候,菜花扛起扁担,挑起鸡狗与我溜到队伍后边。 “秦哥,你别愣着,跳起来,喊起来。”菜花左右抬腿蹦跳着,嘴里跟着阴鬼起着哄,“好叻!” 看到前面的轿子,我心里堵得慌,哪里叫的出来,也只有菜花这没心没肺的孙子,到了这个时候还闹腾的这么欢快。 “我草,你倒是跳啊,就你跟杆子一样矗在这,老刘一眼就能看出你他妈不正常。”菜花有些急眼了。 “妈拉个巴子的,好叻!”我暗骂了一句,扯开嗓子喊了起来,心里火辣辣的疼,恨不得将刘师公和牛头马面全都炸油锅。 饶了三圈,刘师公还在唱,牛头不耐烦了,钢叉在地上猛的一杵,轰,整个地都颤动了一下,所有的纸人、阴鬼全都停了下来。 “他奶奶的,还有完没完了,就你们这些杂毛聒噪。”牛头怒吼,满嘴的唾沫吐了刘师公一脸。 刘师公一抹脸上的唾沫,拱手说:“牛爷,人我就交给你了,回头记得帮我跟马爷道声好。” 牛头傲慢的冷哼一声,调转马头,扬起钢叉大喝道:“走!” 刘师公一摆手,送亲队伍又开始蹦跳着、吹打着,浩浩荡荡的跟在马队后面往村道走去。 “好险,总算是过了老不死的这一关。”菜花拍着胸口,吁气说。 我的心思全在轿子中,“菜花,这是要去哪,不会真去地府吧。” 菜花说:“放心吧,照这速度,到达酆都城,怎么着也得三四个鬼日,咱们视机下手。” 我看强抢估计是没戏了,这牛头太威猛了,真要硬抢,十个我都不够他一叉子的,还是老实点,慢慢来吧。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总算是出了老槐路,转入了一条荒郊的羊肠小道,牛头是个急性子,一个劲的在前面喊着快点、快点,还派了两个骑兵在后面拿着鞭子赶着。 我喊的嗓子都快冒烟了,倒是菜花蹦跳着,像没事人一样。 “菜花,这么走下去,我怕桃红抢不到,我的小命先搭在这了。”我说。 菜花说,“秦哥,这条路是通往半步多的路,你再坚持一下,到了半步多咱们能歇歇。” “我草……”我话音刚落,后面的骑兵扬起鞭子唰的就给了我一下,“聒噪什么,快点。” “我草尼玛,敢打我秦哥。”菜花见我被打,急眼了,转身就要发作。 我赶紧拉住他,使了个眼神,示意别冲动,菜花冷哼了一声,继续蹦蹦跳跳的。 妈的,狗日的阴兵这一鞭子真狠,打的我背部像火烧一般疼,每走一步,疼的撕心裂肺,怕菜花发飙,我只能装作没事,坚持蹦跳着。 走了几步,菜花突然发疯似的高歌:“初八里来好日子,挑着那鸡狗出了门,鸡呀、狗呀,送到哪里去,送给马爷庆吉祥,咿呀咿呀哟儿……” 我赶紧给他使眼神,心想这孙子好好唱什么红歌啊,改的稀里糊涂,唱的那叫一个难听至极。 “奶奶的,谁在聒噪!”牛头一扬钢叉,怒吼道。 所有的阴鬼、鬼差,不约而同的指向我俩,“将军,这俩小子。” 我心想这下完了,牛头还得叉死我俩,老老实实的举起手,狠狠的瞪了菜花一眼,“孙子,你好好的唱什么歌啊。” 菜花一眨眼,举起手说:“牛爷啊,我们是在唱歌,不是聒噪,唱歌,是,是音乐!” 也怪牛头竟然不恼,还哈哈的大笑起来,“唱歌啊,唱歌好,来,你俩到前面来唱。” 我有些懵了,看不出来五大三粗的老牛,竟然喜欢听歌,而且还是菜花这破锣嗓。 “秦哥,这老牛就见不得别人说他不懂音乐,你想想对牛弹琴啊,只要是音乐,他哪怕不懂也得装懂,怎么样,哥们牛逼吧。”菜花冲我眨眼,满脸的得意。 我白了他一眼,“狗日的,你这是在玩命。” “待会到前头的时候,你找机会跟桃红搭上话,我吸引这些家伙的注意力。”菜花说。 我这才明白他的用意,感激的点了点头。 菜花跟我走到了前边,他跟在牛头旁边,我站在轿子旁,两个人扯开嗓子,翻来覆去的唱那首改版《拥军秧歌》。 牛头装作一副享受的点着头,不时还夸奖我们两句。 “桃红,桃红……”我趁机在轿子边,轻轻的喊。 桃红掀开轿子旁的帘子角,撩起盖头,当她看到我是,差点叫出声,眼神充满了喜悦、惊讶。 “嘘!桃红,到了半步多,我会想办法救你。”我长话短说。 桃红捂着嘴,泪珠滑落,努力让自己笑的最美。 她还是那么的妩媚迷人,雨露般迷离的眼睛像是有无尽的诉说,看到她的微笑,我心中很温暖。 这一笑倾国倾城,芳心为我,死又何妨。 “嗨嗨,你怎么不唱?”牛头一看我没动静,吼了一句。 我冲桃红一笑,哽咽的开嗓唱道:“虽然我们相识的日子还是短暂的,可是我已深深把你来爱了,你的天真和你的纯情已把我吸引了,你就是我梦中美丽的天使,我知道你是一个天真善良温柔的女孩,真的希望自己能够配上你……” 唱着、唱着,我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桃红掩着嘴,笑容里全是泪水,向我微微的点着头。 我知道她原谅我了,唱的更欢了,这么多年,我从没认真的爱过一个人,从对桃红的畏惧、愧疚到爱恋,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却不意外。 她是人是鬼,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有她我心中很暖,可以忘掉一切自私,无悔的付出一切。 “整齐点,整齐点……”一个阴兵反手就是一鞭子甩在我的脸上,血顺着眉心滴落了下来。 我冲桃红笑了笑,示意别担心。 桃红捂着胸口,难过的放下了帘子,我知道她不想我难受。 “啪!”菜花那边也挨了几鞭子,打的他哇哇痛叫。 “秦哥,你唱的啥玩意,完全跟不上节奏。”菜花不爽的怨我。 我说:“一定要爱你……” 菜花说,“爱你个几把,还是继续送鸡狗吧,老子就会这一首。” “好叻,送鸡狗,草死他妈的。”我大吼一声,鼓足气力与菜花继续翻来覆去的唱那首翻版《拥军秧歌》。 心有了归属,见到了桃红,我更坚定了决心,精神大振。 阴路上没有白天黑夜的,前面灰蒙蒙的,走出羊肠小道,前方是一座连绵无边的古城,城高五丈有余,坚城壁垒,岗哨上全是满脸杀气的阴兵巡弋。 城墙上书着两个巨大的字,阴关,字体肃杀、霸气,让人肃然起敬,不敢直视。 看着那些拿着刀枪的阴兵,我喘息了一口气说:“还好,看来阴间还是保持着老一套,要是个个都上机关枪,咱们死无葬身之地。” 菜花说:“你错了,机关枪在这不好使,阴间的所有武器都是黄泉水浇炼出来的,有杀魂灭魄的之威,既能杀人又能杀鬼。” “我草,那练一批子弹不就得了。” “黄泉水里面的材质炼不出那玩意,秦广王也没那个脑子。”菜花说。 正说话,队伍已经到了阴关之下,门口两个穿着铠甲,拿着长枪的阴兵守卫着,见了牛头,恭敬的敬礼。 牛头傲慢说:“这些都是我的人,放行!”说完,一扬钢叉纵马进了城。 一进阴关大门,四周阴寒更盛,冻得我骨头都软了,全身乏力,步子怎么也迈不开。 “怎么了,秦哥。”菜花问。 转念一拍额头,“糟糕,忘了你没拜祖,没有护身灵气,既不是阴身,又非玄门中人,光是阴关这扇大门,就闯不过。” 我实在受不了这股阴寒的逼迫,可是再迟疑就该露出马脚了,刚要咬破舌尖,用阳气逼住这股阴寒。 菜花皱眉摇了摇头,“秦哥,别,纯阳之气太盛,阴兵会发现的。” 他一时也想不出办法,怎么帮我克制阴关的寒气,急的直皱眉跳脚。 “前面的到底走不走啊。” “对啊,这条道合着是你家开的。” 后面的人开始吵吵闹闹,兵差也吼了起来,扬起鞭子就打,“你们愣着干嘛,不过关,就滚。” 眼看就要露出马脚,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走啊!” 然后,我只觉得头顶一凉,全身顿时变的空灵,飘飘荡荡的,那股冰寒的阴气瞬间消散。 我回头一看,封二正傲慢的负着手站在我身后。 “嗨,封……”我没想到,在这居然能碰到这老家伙。 封二咳了一声,昂首进入了阴关。 菜花大喜,“老家伙来的可真及时,赶紧走吧,秦哥。” 入了城,城中酒肆民楼,整整齐齐的排列着,穿着古老服式的游民熙熙攘攘晃荡着,叫卖的商贩,马车、快骑,不时踏着清脆的马蹄,疾驰而过。 “秦哥,看傻了吧。”菜花笑问。 第三十四章 半步多 我挠头说,有种到了影视城的感觉,咦,封二呢? 四下看了一眼,封二早就连人影都不见了,心想回头得给他买条中华,好好感谢一下老头子。 菜花说,这里是阴关第一城,飘渺城,是走阴的阴倌和玄门中人歇脚的地方,等以后你入了玄门,也可以像封二一样来去自如。 我咋觉得人和鬼没什么区别了呢? 菜花说,你说对了,在地府就是鬼的世界,不过这里远远比咱们的世界要恶心、更森严,更闹心,因为它是秦广王管理下的封建制度,潜规则更多。 我说,你小子懂的还挺多! 菜花欣喜说,我师父说的,但是我也是第一次来,没想到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桃红的轿子就在前面,看得着,心里就有着落,走在宽阔、气派的大街上,与鬼差、阴倌比比接踵,我的心情放松了不小。 牛头在地府很吃的开,沿途有阴兵开道,遇到不开眼的就是两鞭子,那些阴倌与鬼民,敢怒不敢言。 “卖包子呢,卖包子呢!”我被两个个面色红扑扑的小胖子给吸引了,他们面相出奇的相同,没想到在这还能看到一对孪生兄弟。 “卖饺子呢,新鲜出炉的饺子。” 我看那包子色泽白嫩,走了这么一路早已是饥肠辘辘,摸了张五十的大钞,“兄弟,给我来几个包子。” 那卖包子的胖子,迅速把钱收了下来,惊讶的看着我,“兄弟,你在这用阳钱,找死啊。” 我心一沉,还好这胖子提醒,不然非得穿帮不可。 “谢谢!”我看了一眼,也不敢再多说话,拉着菜花赶紧往大部队跟了过去。 走了没两步,那卖包子的追了过来,“你把这个拿上,否则饿死你不可。” 跟菜花啃了两包子,甭说味道还真不赖,我说:“看不出来,飘渺城居然还有这么好吃的包子。” 菜花说,没错,这包子确实是给人吃的,也不知道这胖子哪来的,居然在这做人的生意,不简单啊。 牛头领着人到了一处酒楼,上了楼,我才知道这几个包子有多么的珍贵。 这里所有的阴倌和鬼民,吃的都是香,看着那一个个用鼻子吸的滋溜响,我暗自庆还好胖子给了包子,不然就糟糕了。 再看那牛头,一根手臂粗的香,几下就吸完了。 摆在我和菜花跟前的是几根小拇指大小的,“都给老子吃快点,误了马爷的时辰,我砍下你们的狗头。” 我问菜花,“鬼也怕砍头?” 菜花屏气一吸,烟一缕一缕的就进了鼻子,“鬼当然怕,你忘了这里是地府,他们身上的阴气,手中的武器,都能杀魂灭魄,跟咱们阳间是一样的。” 我算是明白了,这个世界与阳间并没有什么不同,人间是命,这里是魂,没命得死,没魂得散,都一样。 桃红没有上酒楼,我想了想,偷偷把香藏在了衣袖里。 “吁!”一个阴兵奔上楼来,单膝跪在牛头面前拱手说:“牛爷,去半步多的幽冥船已经备好了。” 牛头端起酒壶一饮而尽,满意的点了点头,“弟兄们,出发!” 出了飘渺城,往南走了一阵,远远就听到河流奔腾、咆哮的巨响。 阴鬼越来越多,背着布袋、竹篮,队伍排的老长。 “这些都是带着新魂去暂居亭报道的阴倌,飘渺城是上阴关,半步多是中阴关,下阴关是暂居亭,到了暂居亭阴倌就不能再往下走了,因为往下就是阴司地府。” “他奶奶的,今天怎么这么多飘子,都他娘的给我叉河里去。”牛头怒吼道。 “什么是飘子?”我问菜花。 菜花说,我也不知道,估计是牛头这些自认为有身份的玩意,对普通鬼魂的一种贱称。 “什么几把玩意!” 守在渡口的是全都是穿着黑甲的士兵,见牛头坐在马上嚷嚷,领头的士兵大喝道:“到了幽冥渡口还不下马,好大胆子?” 牛头刚要发飙,待牛眼一望,老老实实的下了马,拱手说:“不知道是天师宝驾在此,万望恕罪。” 那领头的侍卫冷哼了一声,完全没把牛头放在眼里,转而对过河的阴倌、鬼民说:“大家不要急,一个个的过河。” “他奶奶的,怎么赶上这么巧。”牛头搓着手,嘴里骂咧着。 “牛爷,明天辰时,钟天师要到暂居亭巡视,现在布告在下阴关都贴满了,这些鬼魂估计都是去告状的。”一个阴兵小声说。 “告状,告什么状,到了黄泉君那,我看他还敢嚣张?”牛头不爽的骂道,却也不得不老老实实的站在队伍里等候。 看着牛头吃瘪,我忍不住问,“菜花,钟天师是谁,手下的一个侍卫都能吓住这头蛮牛。” 菜花说:“钟天师你都不知道,钟馗啊!地府天师,专门清查恶鬼、劣鬼,就好比最高人民检察院检察长,很牛逼的。“ 想到这,菜花高兴的拉着我,“秦哥,这回咱们有望了,到时候暂居亭见了钟天师,参刘师公、马面他们一状,钟天师肯定得斩了这群鬼渣。” 我摇了摇头,“我怕未必这么简单,你看牛头脸上并没有担忧之色,就怕官官相护,钟馗也奈何不了他。” 菜花说,秦哥说的是,不过这总比咱们俩跟他们单打独斗要来的强。 正说着话,我听到了熟悉的咳嗽声,一看封二竟然也站在人堆里,不过老家伙抬着头,装作一副没看见我的样子。 “秦哥,我越来越喜欢封老头了,他这是摆明了来帮你的。”菜花笑嘻嘻说。 我咳了咳,示意菜花别废话,封老头那点心思我明白,想收我为徒,免谈。 等了半天,终于轮到我们登船了,船身通体漆黑,在波涛起伏的大河中稳如泰山。 冥河之水暗黑幽深,不时有巨大的怪鱼飞跃,河面上阴雾缭绕,百米之外难以视物。 到了船上,牛头领着桃红进了船舱,我有些急了,“我草,这狗日的不会要上桃红吧。” 菜花说,妈的,他要敢上,咱哥俩就跟他拼了。 我想了想说,不行,我仿佛听到了桃红的声音,得去看看。 菜花说,行,那我陪你一起去,反正活着回去的希望也不大,大不了跟那老牛拼了。 船舱高三层,里面点着白色的蜡烛,凭着敏锐的听力,我摸到了一间舱口侧着耳朵一听,心都凉了。 牛头这畜生果然对桃红下手了,“小娘子,今天先陪爷爷玩玩,瞧这小模样多俊俏。” 嗤嗤!衣服撕碎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桃红的尖叫声。 “砰!”菜花用肩膀往门上一撞,也不知道这门是什么做的,竟然把他给弹飞了,连着我扬起撞在舱壁上。 “我草,这门真几把邪门。”菜花骂了一句,从地上爬了起来。 里面传来牛头的怒吼声:“谁在外面!” 我沉住气说:“牛爷,是我们哥俩,请问你要点曲子助兴吗?” 牛头怒吼说:“滚!再敢来坏老子兴致,杀无赦!” “嘿嘿,娘子身材真好,难怪我大哥对你念念不忘的,来,让牛爷亲亲你的小嘴。”牛头捏着桃红的下巴,浪笑了起来。 “呸!”桃红一口唾沫吐在牛头的脸上。 牛头刚要发飙,转而又抹掉唾沫,一舔手指:“娘子真泼辣,我很喜欢,等你尝到老牛的好,你就知道什么叫快乐、销魂了。” 牛头的话如同刀子一般在我的内心绞着,痛不可当。 是啊!桃红在与我认识之前,就已经被马面附身的郭大炮控制,饱受凌辱! 想到她被那畜生凌辱,我心里一阵冰凉!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秦哥,你没事吧,妈的!菜花一急,又要撞门。 我伸手拉住他的腿,兄弟,别!我脑子有些乱,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想什么想,嫂子在里面都快被人上了,还想个几把! 我说,菜花,你让我静静! “妈的,小贱人,自杀,我让你自杀!” 这时候,我听到房间里牛头发出一声大吼,紧接着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自杀?桃红,我的桃红!”我脑子一炸,几乎是本能的冲了出去,扬起左手猛的击向舱门。 哄!的一声,舱门爆碎! 牛头正捏着桃红的下巴,黑色的血液不断的从她嘴里涙涙而出,“敢自杀,我灭你杀你魂魄,让你永不超生!” 眼看牛头那沙钵大的拳头就要砸下去,这一下若是砸实了,我的桃红准保没命。 桃红只是冷冷的扬着头,凄美的脸上挂着泪珠,当看到我的时候,她笑了,笑容充满了委屈,歉意。 “桃红、桃红!”我有些傻了,从她的眼中我看到了死志。 “不好,她破了自己的阴身!”菜花脸色大变。 “牛头,我草死你大爷,还我桃红!”愤怒、仇恨快要焚烧我,我发疯似的往牛头撞了过去。 菜花扔掉挑着的鸡狗,扬起扁担照着牛头的脑门就是一下! 砰!牛头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下,一点事都没有,反倒是菜花被弹飞了出去。 第三十五章 不负如来不负卿 砰!牛头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下,一点事都没有,反倒是菜花被弹飞了出去。 我草,这么硬!菜花在地上打了两个滚,爬了起来,骂道。 借着这机会,我已经拦腰抱住牛头,用力一顶,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将他扑飞了。 “菜花,快到桃红走!”我怒吼道。 桃红无力的摇了摇头,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微笑看着我,摇了摇头。 “妈的,菜花,快带你嫂子……” 我话音还没落,牛头一拳打在我脑门上,我只觉得脑子被雷劈了一般,面门当场开染坊,血糊糊的见了红。 “我不走,妈的,忘了开锋了。”菜花一拍额头,拿出悬挂在腰间的宝印,咬破中指滴血印上,在扁担上戳了一下。 “奶奶的,这下还草不死你。”菜花举起扁担狠狠的砸在牛头上。 牛头身子一偏,扁担砸在了牛角上,咔嚓一声,牛角断成两截。 “嗷嗷!”牛头怒吼一声,猛的揪着我的衣领高高举起往菜花砸了过去。 轰!我俩都被摔飞出去。 狗日的,力气还真他妈大!菜花一擦嘴角的血渍,骂了一句。 我爬起来,趁机拉起桃红大吼一声:“菜花,跑!” 牛头提着钢叉,怒拍打着胸口,追了上来,巨大的牛蹄子在身后有如霹雳鼓点,通通作响,震得船身摇晃了起来。 船身非常大,外面的守卫闻声纷纷赶了过来,整条船沸腾了起来,到处是抓捕我们的怒吼声。 “秦哥,咋办?”绕过一个转角,菜花气喘吁吁问。 “估计四面八方都被包围了,他们正挨间搜查,咱们往回走!”我当机立断说。 “往回走,你确定?” “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我冷冷道。 “红红,还能坚持住么?”感觉桃红的身体越来越轻,她现在只是个鬼魂之身,阴身已破,随时都有魂飞魄散的危险。 桃红靠在我的肩膀上,脸色白的吓人,虚弱的眨了眨眼。 “红红,你挺住了!”我爆喝一声,一脚踢开左侧舱门。 菜花满脸错愕讶道:“我草,不愧是纯阳子,发起飙来就是猛。” “猛你个几把,快走!”我骂了一句,走到舱房左墙,左手握拳,一拳击碎了舱门,低头闯进了隔壁舱。 我们前面逃生一直是往右走,舱房全都是连着的,现在一直往左走,肯定能回到原来的舱房,相对来说那刚被查过,会安全点。 外面闹哄哄的,到处是踹门,搜查的吼声,我一拳拳的破碎舱房,背着桃红很快来到了牛头所在的大舱房。 牛头已经不在了,地上只剩下一滩血迹和断裂的牛角。 “秦哥,真神,这里果然没人。”菜花拿起桌子上的酒和香,胡乱的吸食着。 “妈的,都是上等香,不吸浪费了。” 我放下桃红,她努力的睁开眼睛,对我挤出一丝微笑,张了张嘴,想要说话。 “红红,什么都别说了,我都明白!”我捧着她的脸,心乱如麻,心里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巴掌。 桃红两次为我而死,第一次是想让我快活,第二次是为了我那卑微的自尊,她知道牛头的侮辱对我来说,是折磨,宁愿选择破阴身来证明自己的心意。 外面突然安静了下来,隐约我听到了一阵低沉的喘息声。 “不好,菜花,跳窗!” 我背着桃红一头往窗户撞去,咔嚓一声从十几米的船舱跳了下去,菜花没有丝毫的犹豫抱着大公鸡抄着扁担,跟着我跳了下来。 刚跳下来,密密麻麻的箭支从外面射了进来,牛头从破碎的窗户探出头怒吼道:“给老子射死他们。” 我长吸一口气,潜入了深寒的冥河之中,河水冰寒刺骨,箭支嗵嗵的射入河中,要是晚上一秒,老子就被射成了刺猬。 冥河之中,黑暗幽寒,底下激流暗涌,一连串的水流与怪鱼,把我的头晕目眩,饶是我从小在湘江边长大,也架不住这般折腾,连吃了好几口水。 胸中一阵发闷,全身针刺般疼痛,气力正在迅速的丧尸,我脑海不断传来眩晕、黑目的错觉。 完了,老子这是要死在这。 桃红的头往后仰着,口中冒着连珠泡泡。 “不行,我不能死,不能死!”为了抵制脑海的眩晕,我用力咬破舌尖。 舌尖阳血一破,左手滚烫的火烧起来,身上的冰寒消失于无形。 我捧着桃红的,低头吻住她冰冷的红唇,深深的拥吻,气息源源不断的度入她的口中。 桃红慢慢有了反应,与我十指相扣,紧贴着我的脸,用力的回应我。 “红红,我不在乎你是人是鬼,不在乎你所有的所有,原谅我的自私,我只想要你在我身边,好好爱一回。” 我心里默默低吟,已经完全忘却了生死,忘情拥吻着,慢慢的往黑暗的江心沉了下去。 若能与你在一起,死又何妨? 此生难成双飞蝶,若能双双赴黄泉,不负如来不负卿,足矣! 我眼前一黑,吐出了最后一口气息,昏死了过去。 过了很久,我感觉身上恢复了一些气力,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艘小渔船上,旁边躺着一个人,竟然是桃红。 她紧闭着双眼,性感、挺翘的鼻子,乌青的嘴唇,身上盖着菜花的衣服,安静的睡着了,如同熟睡的仙子。 “秦哥,还没看够啊,要不给你来点老鼠油,现场干一炮。”菜花坐在船头猥琐笑道,说完,抓起一条香气四溢的烤鱼,喳吧就是一口,吃了个满嘴流油。 “滚犊子!”我回敬道。 “嗯,不错,这冥河的寒鱼味道还真不赖,肉质紧凑,香嫩可口,可惜封老头这没有孜然粉,不然味道更好了。” “封老头,封二,是他救了我们。”我有点晕乎了。 封二板着脸从船舱走出来,冷冷说:“不用感谢我,我只是恰好在冥河上钓鱼,凑巧碰到,举手之劳罢了。” 说完,指着船头说,“老夫掉的寒鱼,便宜你们俩小子了,吃完了给我滚蛋。” 我刚想站起来,却发现桃红这丫头的手与我死死的扣在一起,任凭我如何用力,都掰不开。 当然,我也不敢真用力,总不能把自己喜欢的人手指给掰断吧。 “封先生,桃红她没事吧。”我问。 封二端着一个小碗,沾了点符水,手指在桃红脉门一弹,她的手就松开了。 “我说你也真是毛病,好好的怎么就跟个女鬼恋上了呢?五世纯阳子的脸真给你丢尽了。”封二摇头叹气说。 “老头,你管的我秦哥,他要喜欢,就是跟母狗都成。”菜花插了一句。 “你不说话会死吗?”我板着脸喝了他一句。 封二面色一沉说:“你这朋友阴身已破,阴魄已散,阴魂也只余尚息,若不是你以纯阳之气护住她的阴魂,怕是此刻你连魂体都见不着,早就成为一缕阴气。” “不,不,封先生,你不是神机妙算,天下无双么?你,你一定有办法救她是吧。”我一听,有些急了。 封二抚须想了片刻说:“办法不是没有,你需要两样东西,一是幽灵花,二是丧魂锥!” “幽灵花,我说封老头,你可别害我秦哥,你不会是想让他入黄泉幽冥山吧,那不是去送死吗?”菜花甩掉烤鱼,不爽的叫起来。 封二说:“没错,不仅仅幽灵花有黄泉守卫与阴怪看守,光是这邪派的丧魂锥就已经失传了很多年。” “秦剑小友,你能得到这两件宝物的几率几乎为零,所以你这朋友……” “不,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会去试。”我弯下身,轻抚桃红凄美的脸颊,斩钉截铁说。 “要想入黄泉幽冥山,首先得入阴司酆都得到钟天师的许可,而即便是以老夫的修为都入不了酆都城,更别说你了。”封二叹气说。 “封老头,连你都入不了酆都,那谁有这本事。”菜花问。 转而一想,“对了,秦哥,咱们可以去找我师父,他也许能帮咱们。” 封二冷哼了一声:“阴正岳邪派小人,休与老夫相提并论,以他那点雕虫小技怕是连酆都的大门都摸不着。” 菜花不爽了,刚要理论,被我一眼给瞪了回去,气乎乎对着封二比了比中指。 “若谁都能进入酆都,那地府岂不乱套了,通入酆都的鬼门关,每隔一个时辰变化一次,大道千千万,除了阎君,谁也休养进入。”封二傲然说。 “废话,阎君那玄门之首,实力通玄,连阎罗王都敬他七分,奉为兄,进入酆都易如反掌,这谁……” 菜花刚要讽刺两句,陡然惊讶的大叫起来:“封老头,你不会是指,我秦哥必须成为阎君才能……” 封二点头说:“有何不可,纯阳子之身修炼玄门之术,成为阎君是迟早的事,最要紧的是阎君已经……” 封二说到这,看了一眼菜花,打住了话。 我明白了封二的意思,噗通一声,双膝跪地:“封先生,我愿入981,终身奉你为师!” 为了救桃红,我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只要有一丝机会,我绝对不会放过,哪怕是成为玉皇大帝,我也愿意一试。 第三十六章 开悟 我刚刚跪下,菜花大步走了过来,愤然道:“秦哥,你不能跪他,他不配!” 他拽起我的手,力气很大,脸上的神情肃杀,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菜花,你给我让开,我是心甘情愿奉封先生为师。”我沉声道。 菜花往后退了一步道:“哥哥,一世人两兄弟,兄弟断不会害你,你可以拜他为师,但是你记住了,不管是谁,都没有资格让你跪。” “如果,你非得跪他,那行,兄弟我也跟着跪!” 菜花脸上有种前所未有的果敢、决断,完全不像那个嬉皮笑脸的他。 “封先生,拜师当跪礼,不是我不讲道理,而是你当不起我兄弟俩一跪,对你有害无益,望体谅!” 封二长笑,笔直的身躯如标枪一般昂然,让人肃然起敬。 “秦剑,老夫知道你只是救爱心切,未必是真心奉老夫为师,也罢,咱们不以师徒相称,你也不用入981,我封二愿意把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我弯腰九十度,给这个孤傲的老人鞠躬致谢,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落寞、期望,他无疑是个值得敬佩的长者。 “秦剑,在你没有成为阎君之前,我只能把你朋友的阴魂封锁暂存!” 封二拿出一个紫色的小葫芦,破中指,滴血葫芦口,双手快速掐诀,大喝一声:“咤!” 看着桃红化作流光收入葫芦中,我忍痛别过头,心如刀绞,天际所望,尽皆漠然,孤清、峭寒,一如此心。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我默默低吟,无尽唏嘘。 “轰隆!” 漆黑的冥河上空突闪紫色奔雷,夹杂着黑色的雨点,铺天盖地而来,江心波涛愈发的汹涌,小船在惊涛骇浪中飘摇。 紫雷黑雨、激浪奔腾映衬幽冥长河,好不壮观! “秦哥,冥雨阴气重,还是进仓躲躲吧。”菜花将红绳悬挂的葫芦挂在我脖子上,笑道。 “菜花,你说我能成为阎君,救出桃红么?”我轻轻的抚摸着葫芦,如若抚摸着桃红那冰冷的俏脸。 菜花坚定的点了点头,“秦哥,你会成为最伟大、最英明的阎君。” 看着他的眼神,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你对我哪来这么大的自信?别告诉我,因为那狗屁纯阳脉,封二也说了,这封印极难破除。” 菜花摇了摇头道:“秦哥,我信任你与这个无关,因为你是除了我师父以外,最伟大的人,千百年前如此,千百年后也会是如此!” 我浩然长笑,“尼玛就会说好听的,行了,你回船舱去吧,我要好好静一静!” “一世人两兄弟,秦哥,咱们可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相信兄弟,只要你敢想,没有做不到的事情!”菜花笑着走入船舱。 “轰!” 漆黑的冥河上,一艘大船乘风破浪豁然出现在冥河之上,如同庞然怪物一般,激起道道浪墙,势若奔雷! “前方船只立即停船!” 船首立一巨汗,手提钢叉,头带金盔,稳如泰山,发出一声雷霆大喝! 我定眼一看,是牛头,没错,身披金甲散发着不可一世的狂霸之气! “不好!”我把葫芦贴在胸口,跳下船头,直奔船舱,菜花提着扁担,抱着大公鸡就要往外冲。 “封先生,牛头来了。”我道。 封二盘腿坐在蒲团上,淡然自若说:“秦剑,我现在就传你诸葛神算入门之法。” “我说封老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教算卦!”菜花急道。 我知道封二是高人,他这么做自然有深意,当下不敢大意,端正的盘腿坐在对面的蒲团上。 封二道:“天地之数五十有五,时刻之数九十有六,易卦之数六十有四,共连百壹拾五数,此数可窥天机万物,缘于阴阳八卦,诸葛神算,乃是心算、智算,在乎天赋、心智,可算不可算,全在乎于心。” “秦剑你过来,焚香三柱!” 我起身点了三柱香,立于小香炉之中,凝心拜于八卦三次。 封二伸手在我眉心闪电般一点,我顿觉得大脑突来一霹雳,驱散了混沌,顿觉清明。 “行了,我已经开了你的灵智,你凝心观望八卦,如出卦象,此次危急可解。” “是,封先生!”我恭敬道,盘腿坐在蒲团上,睁大眼睛盯着横挂的一副八卦图,丝毫不敢怠慢。 “阴山派的小子,你会掌船吗?”封二接着问。 “我可以试试!”菜花挠头说。 “冥河在前面三口渡,会分三条支流,一条是通往飘渺城,一条是半步多,一条是暂居亭,哪条是生路,就看你们的本事了。”封二道。 “封老头,我们掌船,那你干嘛?”菜花哂笑问。 封二冷哼道:“要不你来试试对付那牛头怪?” 菜花一吐舌头,嬉笑说:“这么艰巨的任务,还是你老人家亲自来吧。” 封二一拂衣袖走出了船舱。 “秦哥,咱们哥俩的小命全靠你了,你可千万得悟出条生路来。”说完,菜花走到船头。 “轰!”的一声,船身猛然一震,一道锚连着锁链狠狠的砸在船尾,船猛烈的摇晃起来,差点被掀翻。 牛头放声长笑,“封老头,敢在我地府撒野,识相的赶紧把那俩臭小子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牛头,就你这点本事,也敢猖狂,老夫倒要见识见识你有几斤几两。”封二傲然笑道。 “既然,你要找死,那就莫怪我不客气。”牛头在铁索上一点,借力高高跃起,手中的钢叉以雷霆万钧之势往封二面门袭来。 他畜生入道,能在阎罗殿当上侍卫,成为黑白无常的得力心腹,靠的那是一身硬本事。 “我草,这老牛不光力气大,功夫还这么好。”菜花在船头惊诧大叫。 我回头一看,封二那消瘦的身形已经被牛头完全笼罩,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脑子一乱,卦象的影子都摸不着了。 “凝聚心神,参透卦象!“封二冷冷的声音传入我耳中。 我咬了咬牙,别过头长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凝神八卦之上。 封二双手连连变化了十几个法印,“咚!”的一声,手指在牛头的刀叉上一弹,“砰!”冥河之水激起千层浪花,牛头退回到了大船上。 噗! “将军,你没事吧!”阴兵急忙扶着身形玉坠的牛头。 “老家伙,灵气居然这么强,立即下令三关,只要船一靠岸,就抓人。”牛头稳住身形,冷喝道。 “将军,那我们还要追不?” “蠢货,我都不是对手,你们能抓住他吗?”牛头骂道。 封二负着手,慢慢的走到船头,菜花哈哈大笑道:“封老头,没想到你功夫这么好,一指就逼退了老牛,真厉害。” 封二的脸色青白的吓人,身子一歪,嘴角溢出了血渍。 “封先生,你受伤……”菜花连忙扶住他。 封二比了个手势,“这是地府,灵气与阴气碰撞,难免吃亏,我把好船,千万不要让他知道我受伤了。” “我知道,封先生,为什么你不亲自算卦,非得让我秦哥来。”菜花疑惑问。 封二说:“我再能算,也算不了你们,这次卦象生死掌握在你们手里,我参透不出来,只能靠他了。” 说完,他盘腿坐下,闭目凝神。 船很快到了三渡口,冥河到此分流,水流哗哗的分向左中右三个不同的方向。 “完了,秦哥,你还没悟出来吗?”菜花低头嘀咕,见我凝神细想,也不敢聒噪。 此刻我的心神全在八卦图上,越看越玄,心里堵的慌,慢慢的那八卦图竟然扭曲晃动动了起来,亮光一闪,我发现自己竟然坐在八卦中间。 四周的阴阳爻迅速的起伏变化着,乾,坤,坎,离,震,艮,巽,兑八个方位慢慢转动着。 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纶巾羽扇、仙风道骨的道人端坐在我的对面,微笑指点道:“你虚谨记,先天八卦生生相克,坤为地,坎为水,冥河属地水,遇克则死,遇破则生,水破火,坎破离,先天坤离属东北!” 言罢,羽扇一拂,八卦嘎然而止,东面呈阳白乃生! 我刚要感激那道人,金光一逝,八卦图与道人已是不见。 我睁开眼大喜道:“菜花,往东走。” 这时候船已经被水流带到了渡口边,菜花几乎是不加想象的驶入了东边,“东北边乃是下三关,咱们要回飘渺城!” “秦哥,你确定看出来的卦象,不是几把乱说的?”菜花调侃问。 我抹掉额头上的冷汗,才看了这么一会儿全身就虚脱了,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把这神算之术运用自如。 “到了飘渺城就知道了,灵不灵我也不知道。”我耸了耸肩,喟然道。 封二缓缓睁开双眼,叹道:“不愧是纯阳子,这么快就开悟,老夫当年光是开悟就花了整整三个月。” “封老头,那是你笨,天赋远远不及我秦哥。”菜花浆一摆,小船驶入飘渺城方向。 第三十七章 爆了牛爷的蛋子 封二微微一笑,只是闭目不语。 “可惜了,去不了暂居亭,不然去钟馗那参马面一本,草不死他。”菜花皱眉道。 我按着胸口的葫芦,淡然说:“算了,桃红已经封存了,去参他一本,也不能救活她,一切还是等咱们兄弟有所成再说吧。” 小船在飘渺城的渡口靠岸,一上岸,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菜花,你没觉得不对吗?”我皱眉道。 菜花四下看了一眼,挠头愕然说:“是有点不对劲,昨天过渡的时候,这里人山人海的,怎么这会儿变的这么安静。” 我们两个同时忘封二看了过去,老头子掐指一算,面无表情道:“飘渺城,恐怕已经戒严了。” “我草,秦哥,你不是说这是条生路吗?合着咱们跑到这送死来了。”菜花一脸的蛋疼。 封二说:“不,生生死死、虚虚实实,既来之则安之,走!” 刚上渡口,远处马蹄声大作,整个大地也随之颤动,当先一列骑兵朗声大喝:“奉谢大人的命令,抓捕逃犯封二、秦剑、张力,闲杂人闪避。” “妈的,狗日的怎么知道老子的名字?”菜花骂道。 封二面有忧色,冷喝道:“看来马面这次是铁了心要拿咱仨,请了谢必安的手令,跑!” 我抱起菜花的那只大公鸡,拉着他跟在封二身后撒腿就跑,封二似乎对这飘渺城比较熟悉,专往巷子里绕。 “呼呼,谢必安是哪个孙子,老子跟他无冤无仇的,干嘛追杀我们。”我弓着身子,边喘气边道,外面的士兵打着火把、照的整座城池火光冲天。 “谢必安,就是白无常,东岳大帝、阎罗王坐下的第一鬼差,相当于公安部部长吧,他是出了名的护短,凭马面那张嘴,咱仨估计在阴司是挂上号了。”封二不时的往外瞅着,边解释道。 “我草,合着这是要把咱哥俩往死理逼了。”菜花愤然道。 “卦象应该不会错,咱们静观其变。”我靠在墙边,抹了一把冷汗道。 “快快,你往那边搜,你跟着我这边来!”士兵的喝声从转角传了过来。 “嗖嗖!”刚要跑,几支利箭就射了过来,“他们躲在这里。” 封二摸出一个小竹筒,倒出一把豆子,“天灵灵、地灵灵,天兵急急如律令,赦!” 黄豆在地上一滚,化作百十个金光闪闪的天兵跟冲过来的阴兵战到了一块。 “我草,撒豆成兵,这不是茅山术法?封老头你深藏不露啊。”菜花惊叹道。 “这里是阴司,神兵很快会被阴兵击散,咱们抓紧时间往城门口冲,只要出了阴关,一切就好说了。”封二焦急道。 我拉着还在发愣的菜花撒腿跟了上去,封老头这些神兵还真不赖,吸了大量的阴兵注意力,我们仨一溜小跑到了阴关口。 “吁!”一声长笑,牛头魁梧的身躯阴魂不散的出现漆黑阴关口,单人单骑,城墙之上是无数手执火箭的阴兵。 我一看前有追兵,后有来者,心都悬了,“完了,这是前有追兵,后有来者啊!” 牛头坐在马上,目露凶光,钢叉一指怒喝道:“都给我闪开,我要亲手宰了这三个毛贼!” “哟,我说大猪头,你还要不要脸,信不信爷爷再打爆你的卵蛋?”菜花两手搭在扁担上,傲然叫嚣,完全没把牛头放在眼里。 封二面色一凛,示意道:“秦剑,这里是地府,若是论打斗咱们断然是牛头的对手,待会我拖住他,你们想办法逃走。” “菜花,草不草这杂碎?”我捏了捏拳头,努力让自己表现的淡定点。 菜花吊儿郎当说:“秦哥,当然草,咱们哥俩若连头牛都草不了,以后还怎么在玄门混啊。” 封二冷笑道:“在玄门混,术法自然重要,但是自身的功夫一点也不能差,就你们这点三脚猫功夫,都给我滚。” 说完,他身形立动,人如炮弹般往牛头弹射了过去。 “砰,咚!”牛头钢叉一举,挡住封二的攻势,牛蹄在马背上一点,单臂举叉直刺封先生。 “牛爷先收拾了你这个老头子再说。”牛头狂笑一声,钢叉如狂风暴雨般撒开。 封二在幽光中中,凭着身形与腿脚与牛头周旋,两人如同闪电般在城门口闪挪腾移。 “嗤嗤嗤!” 封二一个急退从战圈中弹了出来,连退了十几步才站稳脚跟。 “封先生,你没事吧。”我扶住封二,他的脸色煞白铁青,身躯在发抖。 “我没事!”封二推开我,笔直的身躯傲然挺立。 牛头捂着胸口,冷冷的笑了起来:“封二,你以为这点雕虫小技就能伤我,你做梦去吧。” “吼!金刚不坏!叱!”牛头猛的将钢叉双手一顿,入地三尺,沉腰坐马爆喝一声,双拳猛烈的拍打着胸口。 叮当!三根银针从后背弹出,射在城墙上! “不好,老牛狂暴了!”菜花咬破中指,“妈的,忘了带诛杀了!”快速的在掌心写了个力,喝道:“起!” 扁担一扬,猛地往牛头劈去! “找死!”牛头冷哼一声,吼!扁担断为两截,菜花如断线的风筝,直飞了几丈。 “菜花,死不了吧。”我扶起他,急问。 菜花指着大公鸡,我把鸡扔给他,噗!他张口一口血涂在公鸡之上。 “妈的,老子的血可不能浪费了,秦哥放心死不了,你给我把鸡牵好!我再去战老牛。”菜花倔强的爬起来,拾起半截扁担,就要再上去。 “牛爷威武,牛爷威武……” 四周的阴兵,纷纷呐喊助威! “秦剑,我去顶住老牛,你算他死门,破他金刚不坏畜身。”封二道。 “可是没有八卦图,我没法进入卦象意境!”我道。 “八卦在你心里!”封二冷道一声,再次跟牛头战到了一快,双手如同穿花蝴蝶一般,银针如雨,射向牛头。 牛头哈哈狂笑,“就你这绣花针,也想破我的金刚不坏,做梦去吧。” 封先生面色大惊,一个鞭腿重重的击向牛头,牛头喟然不动,硬生生顶了封二这一下,钢叉反手一点,正中封二胸口。 “噗!”封二鲜血狂喷。 “封先生!”菜花失声痛叫。 我正冥神细想,心无杂物,眼前一阵晃动,八卦图清晰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看到一个人和牛头旋转的八卦上激战。 不过那人似乎并不是菜花,而是一个手执长刀的金光人,不管我如何细看都无法看清楚他的脸。 再看牛头,浑身黑气,动作缓慢至极,远远不如金光人身手矫捷,好几次金光人都有机会击杀他,却都手下留情。 看来这诸葛神算果然神奇,在八卦的周天里,一切都被放缓了,所有的缺陷,生死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牛头的命门居然在蛋子上,也不知道这牲口为什么要把命门设在那位置,看来真如菜花所说,不爆他的蛋是不成了。 我睁开眼,爆喝一声:“菜花闪开,看我爆他蛋子!” 我扬起漆黑如墨的左手,咬破舌尖,张嘴就是一口纯阳之血吐在封印之上,我不知道自己的血对封印有多大作用,但是就目前来看,我体内的纯阳之气,尤其是在阴间波动的更强烈了,这可能也是一种本能的抵制吧。 黑手一扬,四周的阴兵纷纷大惊,胯下的阴马仰天长啸。 “这,这是……”牛头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亡的阴影将他牢牢的锁住。 可惜,他已经没有机会了,我就如同流星般瞬息移动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探入他的胯下,没有丝毫的犹豫,两颗牛蛋子应声爆碎。 “吼!”牛头爆喝一声,强大的阴气将我震飞,“噼里啪啦!”他的身上开始发出炮竹般的爆炸声。 “轰!”牛头铁塔般的身躯轰然倒地,黑色的血从他的身下涙涙而出。 “我草,什么情况,就这么草死了?”菜花瞪大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哈哈,纯阳子,纯阳子!”封二少有的大笑起来。 “狗日的菜花,扶老子一把。”我感觉自己的臀部被摔成了两瓣,透心疼,全身的气力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动弹不得。 “牛爷,牛爷,啊!牛爷死了!” “弟兄们,为牛爷报仇!”四周的阴兵暴动了起来。 “完了,玩大了,老牛一死,咱们也得陪葬了。”菜花哭丧着脸道。 我冷冷道:“若不是因为他,桃红也不至于自杀破了阴身,此等下作畜生,草死一个算一个。” “好,不愧是我秦哥,有气势,兄弟今天就陪你赴死,虽死无憾,哈哈!”菜花仰天大笑。 眼看着三人就要被阴兵乱刀砍死,若说不怕那是假的,就在这危急关头,天空突然下雨了。 没错,是下雨了,而且是瓢泼的血红大雨,黏糊糊的一大块一大块的往下撒,阴兵但凡被雨水撒中,尽皆腐烂,到底翻滚哀嚎。 一切来的太突然了,场面一片混乱。 第三十八章 南派段家 “什么玩意?比泼硫酸还屌。”菜花一抹脸上黏糊糊的玩意,一闻,“我草,是新鲜的公鸡血,飘渺城这可是禁物!” 鸡血、黑狗血乃是破邪的厉害煞物,在阴司管辖内,是绝对不允许出现鸡、狗活物的,更别说取血了,鬼魂的阴魂阴魄最忌这些阳气盛物。 “没错,准确来说,是加了童子尿的鸡血!兄弟,快上车,随我杀出城。”伴随着长笑,一个胖子驾着一辆马车撞入阴兵中,车上的另一个胖子手持瓢,欢快的向四周泼着鸡血。 我一看,呵,好家伙,可不正是昨日在大街上卖包子、饺子的兄弟,这哥俩果然有些门道。 “哈哈,有意思,我来草一瓢!”菜花跳上马车,从胖子手上夺过瓢四下飞撒起来。 那胖子心疼的脸都青了,“哥们,你悠着点草啊,别撒光了,我还没过瘾呢。” “菜花,别闹了,封先生受伤了,先扶他上车。”我道。 扶着封先生上了车,胖子发出一声大喝:“驾!” 那马车撒开蹄子就跑,沿途的阴兵无人敢挡,最让我佩服的是车上那胖子兄弟,手持一把贴满符咒的大伞,威风凛凛,城墙上的箭支射在伞上,全都被弹开了。 黑马甩蹄狂奔,很快冲出了飘渺城,出了城,车驾一路往东。 “嘿嘿,等等,胖子,你这是要往哪走呢?”我一看方向不对劲喝问。 那胖子哈哈一笑,“兄弟,放心吧,我保管你安全离开飘渺城。” “秦哥,封先生情况不太妙啊。”菜花说。 封二摇了摇头,努力支起身子盘腿而坐,咬牙挺着,“我没事,就这点小伤还要不了我的命。” 我示意菜花不要打扰封先生,封二的脸色很难看,那浓浓的一字眉因为疼痛拧在了一块,牛头那一下结结实实打在他的胸口上。 以封二的脾气,我知道他在强忍着,心里很是难受。 从我和菜花一进入阴关,他就在暗处保护我俩,冥河之上,若不是他,我和菜花的小命不保,虽然他嘴上不承认,但我和菜花心里都清楚。 胖子兄弟的名叫包子、饺子,两人是一个古老的盗墓家族后人,为了获得第一手的资料,这俩兄弟经常在飘渺城借着做买卖打探生意。 在飘渺城的多半是阴倌和新死之鬼,一旦发现有富人或者部落的族长入城,兄弟俩人就会用包子、饺子犒劳阴倌,获得死者的消息。 在飘渺城,玄门中人不得不跟鬼一样吃香,有免费的包子、饺子奉送,阴倌们谁不乐意,久而久之,这兄弟俩在飘渺城还混出了名头。 但凡下阴的阴倌都爱到这讨两个包子,磕点闲话,兄弟俩正是靠着这些消息,第一时间挖墓,往往人还没走几天,就被这哥俩刨了坟,大发死人财。 我问赶车的包子,他们是怎么把阳间的吃食带到飘渺城的,而且巡防的士兵似乎见惯不惯了。 包子唾了口浓痰,鄙夷骂道:“我呸,那是因为老子每年要给城中的各级官员烧他娘几天几夜的纸钱,光是守备就得烧上三天三夜,不然你以为这些孙子能当睁眼瞎,那都是让钱给蒙了。” 话锋一转,他哭丧着脸道:“现在完了,为了救你们,咱们兄弟这阴司的生意怕是没法做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包子兄弟,这死人的地方少来也好,凭你们兄弟的手艺,还怕找不到活儿吗?” 菜花探过头,哂笑道:“我说包子、饺子,我看你哥俩身手还不错,不如跟我一起抓鬼吧。” 饺子吐了吐舌头,“还是算了吧,我们就靠跟鬼打交道吃饭,还是盗墓来的好。” 菜花比了个中指,鄙夷道:“我草,这么不给面子,你以为老子稀罕你两大胖子。” “我草,臭络腮胡子,你说啥,找抽呢?”饺子扬起勺子就要草菜花。 菜花一指脑门顶,用头一顶饺子,“来,来,来,有种往这草,草不死我算你他妈没种。” “妈拉个巴子,你以为老子不敢草你是吧!”饺子举起大勺子就要开菜花的瓢。 看着这对活宝,我有些苦笑不得,刚刚还说的欢腾,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我赶紧拉住饺子,狠狠的瞪了菜花一眼,“消停点,会死啊。” “饺子兄弟,你别介意,我这兄弟就这鸟脾气,别跟他一般计较。”我笑道。 饺子冷哼了一声:“有脾气那得有本事,被老牛踹的满地打滚的怂货,嚣张个几把。” 菜花端起桶子,猛的将剩下的鸡血泼了饺子一身:“草你妈几把,说谁怂货,有种下来单挑。” “吁!”包子一拉缰绳,马车在一间破旧的茅屋前面停了下来。 菜花跳下车和那胖饺子两人打成了一团,你一拳我一拳的,两人都是被揍的鼻青脸肿。 “饺子、菜花兄弟,别闹了!”包子满面红光,笑起来也很和蔼,语气很平缓、沉稳。 饺子推开菜花,爬了起来,摸着肿胀的脸颊,疼的呲牙咧嘴,“大胡子,看在我哥哥面子上,老子暂时饶了你。” 菜花往地上啐了一口,“有种再来,草不死你丫。” 我拉了他一把,“别闹了,给点面子行吗?” 菜花这才气呼呼的作罢,包子哈哈大笑着把我们领到了破茅屋里。 茅屋里摆放着一具巨大的石棺,包子沉腰坐马,大喝一声,石棺应声缓缓而开。 “好气力!”我和封二同时出声赞许道。 包子搓了搓手,憨笑道:“封先生过奖了,我兄弟俩别无所长,也就一身蛮力了。” 这条隧道是我们兄弟挖的,通往两个方向,一路可到飘渺城内,另一条开到避过飘渺城巡防的官路,直接开到了东门城外。 我说你们怎么能把鸡血运到飘渺城了,原来走的是地道。 包子哈哈笑道:“我们兄弟原本也是闲着无聊,开了这么一条道,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不对,咱们素不相识,你凭什么要救我们,不会有什么企图吧。”菜花摸着下巴,绕着包子转了一圈,狐疑问道。 “我说,你这人咋这么欠抽呢,合着我哥俩救你还有错了,早知道就让牛头叉死你狗日的。”饺子气的直跳脚。 包子拱手笑道:“那都是因为封师叔!” “你叫我什么?”封二有些迷糊了。 “封师叔,我哥俩是南派段家的嫡系传人,我们爷爷是段老三,按照辈分,我们该叫你封师叔。”包子笑道。 封二抚须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段兄的嫡孙,真不容易,一眨眼这都几十年没见了,段师兄可好?现在不出活了吧。” “爷爷身子骨还算硬朗,现在把手艺传给我们哥俩了,封师叔,事不宜迟,咱们还是早点离开这,晚了,怕阴兵找到这来。”包子说。 进了棺材,里面是空的,下了十几级阶梯,是一个半人高的通道,一左一右,往左自然是通往飘渺城了,往右则是凡间东门。 “我说你们俩胖子,能爬进去么?”菜花打趣道。 “废话!这都进不去,还盗个几把的墓啊。”饺子回了一句,长吸一口气,身子骨一阵噼里啪啦响,瞬间身子缩小了好几倍,如同六岁儿童,若不是那张脸依然肥嘟嘟的,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南派古家的缩股成钉,真是神奇!”封二赞道。 我刚要进洞,菜花一把拦住我,从怀里抱起那只大公鸡,伸手在鸡头上一点,大喝道:“起!” 一直没派上用场的大公鸡,撒开腿丫子,往洞的那头咯咯跑开了。 辩听了片刻,菜花说:“行了,走吧。” 地道里,奇寒无比,毕竟这里的地段属于阴司管辖,阴气浓烈,虽然不如阴关那么渗人,却也极是难以忍受。 “秦兄弟,这个给你,吃了就不会有事了。”包子递给我一颗白色的药丸。 我笑着接过,想也没想就吞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包子兄弟就觉得亲切,自然也不会多有防备。 药丸一下,体内顿生一股热气,身子果然不那么冰寒了。 菜花有些不悦了,秦哥,你也不问问就吃了,万一是颗毒药,还不得玩完。 饺子抬腿就给了菜花一下,我说你这人咋这么没心没肺,这可是我们段家秘制的雪玉丹,专避阴寒、尸气,换了别人千金老子也不卖。 菜花似乎跟这饺子杠上了,刚要开骂,我赶紧拉住了,“菜花,少说两句。” 在地道里爬了约莫三四个小时,渐渐有了光亮,在一间破旧的老房子炕洞里,我终于呼吸到了阳间清新的空气。 走出老屋,晒着暖洋洋的阳光,吸着郊区清新的空气,全身舒坦,说不出的痛快。 感谢了包子,我和菜花打了车,把封二送到了警局。 回到家,我俩第一时间点上了香烟,呼呼的吸了起来。 乖乖,这几天差点没憋死老子!菜花吹着眼圈,美滋滋说。 我站在窗户,低头抽着香烟,摸着胸口的紫葫芦,心中波澜起伏。 去了趟阴司,我才知道一切超出了我的想象,阴司远远比凡间要黑暗,要想成为阎君,进入幽冥山,千难万难。 第三十九章 妖娆老板娘 最让我担心的是,封先生的伤情,他一直强忍着,不过我看的出来,他伤的很重。 在我心里,这个孤傲的老头子已经是我师父,即使我们之间没有师徒名分。 我轻轻的抚摸着紫葫芦,它发出轻轻的颤动,桃红肯定感觉到了我的踌躇、怅惘。 “桃红,你放心吧,不管有多少困难,我一定会成为阎君,找到幽灵花和丧魂锥,给你重铸阴魄!”我暗暗发誓。 秦哥,又在想嫂子了,放心吧,你迟早会成为阎君,也不急在一时,过来喝两杯。 我笑了笑,走过来,跟菜花对饮了一杯,“你小子倒是什么时候都好心情,你知道成为阎君有多难吗?” 菜花举杯自豪道:“杀牛头不也很难么?可是我秦哥只是牛刀小试,不就斩了他。” 我摇了摇头道:“你别说,这诸葛神算还真他妈神,我那天在八卦看到牛头动作迟缓,命门大空,一急,冲过去一试,果真爆了他的蛋。” 菜花说,秦哥,八卦包罗万象,等你练到通神之处,牛头就是卦中之象,卦中之象即牛头,你直接即可在卦中斩杀他。 我草,照你这么说,那还不得天下无敌? 菜花说,就是啊,八卦通灵,无所不透,天地都蕴含其中,万变不离其宗,只要你有这本事,当然可以幻象诛杀。 我哂笑说:“你别哄哥哥我开心了,我现在卦象都摸不准,比如那日在阵中的金光人我就看不清楚,金光闪闪,刀法凌厉……” 想到这,我失声错愕道:“菜花,你……” 我俩面面相觑,菜花眼睛瞪的大大的,脸上冒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 “秦哥,你说,你刚刚看到了什么?”他少有的认真问我,一丝杀气一闪而过。 我给了他一个爆栗子,“我草,你他妈别这么瞪着我行吗?老子寒碜的慌,我看到一个金光人,怎么了,你不会想说那位绝世高手就是你吧。” “哈哈,秦哥,你说笑了,我若是金光人,还不得一刀劈死牛头那牲口,哎哟,尼玛,被你这一惊一乍唬住了。”菜花拍了拍胸口,喘了口气道。 “菜花,其实就算你是金光人又如何,咱们已经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我还巴不得你是金光人呢。”我抬起头,坚定笑道。 菜花有些错愕道:“秦哥,不,不……” 我抬起手示意道:“兄弟不要多说,你不说,我以后也不问,这事到此为止。” 菜花站起身,恭敬的举杯弯腰道:“秦哥,只要你信我,兄弟这条命就是你的。” 我起身拉他坐了下来,豪气道:“咱们已经是共命的弟兄了,一世人两兄弟,来,喝酒!” 菜花有很多秘密瞒着我,尤其是周娜娜的事情,他始终躲躲闪闪,但我知道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也许有一天他自然会告诉我,在我心里,他是我兄弟,仅此而已。 到了晚上,菜花说,秦哥咱们好久没混酒吧了,玩儿呗。 他这么一说,我还真心动了,在阴司这几天把我搞的有些糊涂了,都分不清阴阳了。 妈拉个巴子的,走起,再不快活、快活,老子都憋死了。 菜花说,嘿嘿,还是老规矩,有漂亮的马子,你头炮。 我刚要走,胸口的紫葫芦就轻轻的动了起来,菜花问,秦哥咋啦,你不会真被桃红绊住了,连马子都不想草了吧,那娘们不就是只鸡么? 我瞪了他一眼,是不是鸡不重要,关键是就算她是我媳妇,咱们兄弟该玩还得玩,要不然还叫男人? 菜花竖起大拇指,够贱,不愧是我秦哥。 我摘下紫葫芦,跟菜花出了门,打了车往市里最大的娱乐城金月亮奔去。 这倒不是我心里没有桃红,我从初中起就离开了家,孤独、潇洒惯了,我必须好好的发泄一下,这些天过的太压抑了,我必须找回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感。 金月亮的生意依然是那么的火爆,门口停满了高级豪华的轿车,不时有男男女女勾肩搭背进出。 尼玛,打车就是麻烦,明儿我就去买辆车,菜花摸了一张老人头甩给司机。 是啊,这年头车就是身份证啊,我顺手在旁边的一辆玛莎拉蒂上一拍,咔嚓,那辆车顿时破了个窟窿。 我吓了一跳,以我现在的身家,把全身器官卖光也抵不了它一个轮胎啊。 妈的,纸糊的,秦哥,这是冥车!菜花面色大变,压低声音说。 我定眼一看,果然,这车外表与正常的车没有两样,但里面全都是锡箔纸。 我再试着拍了几辆其他的豪车,都他妈是纸糊的冥车。 草,什么情况? 菜花指了指金月亮的招牌,我抬头一看,原本五彩的霓虹灯,现在换成了一块血红的大牌匾,四周挂满了点着白蜡烛的灯笼,阴森、诡异,骤然看去,让人毛骨悚然。 这才多久没来,咋变了个样?我嘀咕说。 菜花说,是有点邪门,娱乐城容易招脏东西,一般会以五色装饰辟邪,这感觉就像是阴间客栈。 我凝聚心神,在眉心一点,被封二开了灵智以后,我看穿阴阳的能力增强了不少,金月亮被一层浓浓的乌气笼罩,停在院子里的有一大半是冥车。 秦哥,还草不草马子?菜花问我。 带鸡血了吗?我忐忑问。 菜花摇了摇头,带那玩意不是坏兴致吗?再说了,凭本天师,再加上你的八卦神算、鬼手,女鬼照草不误。 我说,得了吧,那玩意不靠谱,跟六脉神剑似的,时灵时不灵。 那总不能白跑一趟吧,菜花有些郁闷了,对他来说,跟鬼玩,跟人玩,没有什么区别。 我想了想说,行,那咱们就进去坐坐,不过你可不准再惹事。 上次周娜娜没草着,还差点背上了杀人罪,一想起这茬,我心里就哆嗦。 菜花说,你就放心吧,哪能次次这么倒霉。 刚要进去,一具棺材吱嘎停在了门口,左侧的棺材板打开,两个带着墨镜的壮实保镖,扶着白发苍苍的老头下了车。 老头须发尽白,身着灰色唐装,红光满面,手拄着一根幽黑的拐杖,很是气派。 “老板!”门口的服务生恭敬的给老头问好。 菜花,这老头没有气场!我说。 人有阳气,气场呈白金之色,鬼有阴气,灰黑之象,人鬼之分,极易辨认。 菜花摇头说,秦哥,不是他没有气场,而是咱们本事太低,看不透罢了。 我说,走,跟进去看看,咱哥俩小心点,悠着点草,发现不对劲就撒脚丫子,懂? 怪异的娱乐城,神秘的棺材车,高深莫测的老板,我不得不防。 菜花嘿嘿一笑,打兄弟跟你以来,别的没学会,这跑路的本事倒是见长,放心吧。 走进金月亮,才发现不光外面变了个样,里面也完全变了,没有杀猪般的嚎啕,安静的吓人。 正中央的柜台上摆着一个巨大的黑色骷髅头,里面燃烧着屡屡青烟,原本的KTV包厢全都撤销了,改成了更多的小包间,大厅是一排长沙发,上面坐满了焦急等待的男人。 从他们红润的面色来看,这些都是急色的家伙,好几个不要脸的,甚至手已经伸进裤裆,自主的运动了。 我草,看着一个个挺光鲜的,想草马子也不用这副德行啊,菜花鄙夷的嘀咕。 我说:“我咋感觉去了阴司几天,凡间也变样了,都能光明正大的招嫖了。” 我耸了耸鼻子,菜花闻到香味了没。 菜花点了点头,是挺香的,咋就没有女人,连个招待的都没有。 秦医生,谁说没有女人,我不就是吗? 伴随着甜嫩、粘蜜的妙音、一个穿着旗袍的美妇穿着高跟摇曳美臀缓缓从二楼走了下来,妖娆的曲线,精致、妩媚的俏脸,白嫩的肌肤仿若天然雕琢的美玉,沁人心脾。 人未至,甜甜的香风已然扑鼻。 我草,秦哥,这娘们不错,你不是喜欢熟妇么?正对咱哥俩胃口,菜花咽了口唾沫,干笑说。 “菜花,别几把瞎说,她是房东老板娘陈美芝。”我用手捅了捅菜花暗示说。 陈美芝还是那么的妖娆迷、风韵多姿,我刚到省城那年,在房东家见到她的时候,足足迷了她一年,每次跟女人在床上干炮,心中幻想的都是她那火辣的胴体。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想她想的发疯,三天两头往房东家跑,刻意去勾搭这骚娘们,奈何这女人对我丝毫没有兴趣,反而引起了房东的警觉,再也不允许我登门,到最后我也只能把这份疯狂发泄在其他的女人身上,不得不说是一件憾事。 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场合遇到她,我一时也有些乱了方寸。 “老板娘怎么了,来这地方不就是找乐子的么,只要她开价老子多少钱都给。”菜花大声嚷嚷。 陈美芝走过来温柔笑说,秦医生,你怎么脸红了,你这朋友说的对,来这种地方不就是找乐子吗,别那么矜持。 第四十章 邪店高手 陈美芝的一颦一笑如同魔怔深深的烙印在我心里,对她的眷念与压抑在此刻彻底的爆发了出来。 她就是这么一个女人,总能把男人骨子里最邪恶的勾出来,或许这就是岁月赐予这个女人独特的风味吧。 烟雾缭绕,陈美芝更显妖娆,淡淡的香烟让我情欲之火燃烧的更猛烈,全身火烧一般,喉咙发干,裤裆里那玩意胀成了铁棒子。 “陈夫人,别介意,我朋友他……”我的眼神在陈美芝的身上来回的游走,当落到了旗袍的开衩处,白嫩的美腿,亮的我心都融化了。 菜花将我拉到了一边,认真而急切说,秦哥,这次你可得让着兄弟一把,这女人我馋。 我伸手在他下面抓了一把,狗日的,你不烂菜花了吗?我告诉你,别的女人都可以商量,陈美芝不行。 菜花有些火了,猛的推开我,每次都是我让着你,你就不能让我一回,实话告诉你,老子没烂菜花,不能草女人,那是门规所限。 “今天老子就看上她了,是兄弟,你他妈就给我让开。”菜花红着眼瞪着我,冷峻、森寒的目光一种莫名的威压,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看这孙子这次似乎是认真的,想想不就是一个女人么?大不了,改天我再偷偷来跟陈美芝欢好。 行,一世人两兄弟,今天我就让…… 我回头看了一眼,陈美芝坐在吧台前的单脚椅上,举着红酒杯,优雅的抿着嘴,妩媚的向我甜笑,涂着宝石蓝的玉葱嫩手轻轻勾动撩拨,我的心中的防线顿时崩溃。 不,菜花,我迷恋她很多年了,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得到她。 迷醉的清香,我全身火烧般滚烫,脑中如万马奔腾,恨不得跪在她的脚下,只求一夕之欢。 菜花抬手就赏了我一巴掌,力气大的惊人,我嘴里一咸,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直冲入喉,房间里的一切开始晃动起来。 那些坐在沙发上的人,脸慢慢的腐烂,眼珠子连着腐烂的肉皮悬到了鼻梁上,那些腐烂的鬼脸正冲着我狰狞的怪笑。 我猛然惊醒过来,不对,这些都是鬼! 再看那些散发着灰白气场的嫖客,个个脸色发青,迷醉的自撸,仿佛在享受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他们体内的阳气如同丝线一般,被吧台上的骷髅头源源不断的吸食。 不对,这地方太邪门了。 这么一怔,我陡然发现菜花和陈美芝都不见了,不好,菜花中计了,陈美芝估计也是来错地方了。 我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往二楼跑去,我绝对不允许菜花出事,也没法看着自己心中的性幻想女神被迫害。 追到二楼,楼道上传来男女纵情欢愉的激情碰撞呐喊,我抬腿踢开第一个包厢。 一个光屁股的胖子正压在满脸蛆虫的鬼女身上,舌头在那恶心的虫堆里舔吸,下面那肮脏玩意忘情的在动作着。 小包厢的墙角也放着一个小骷髅头,在散发着青烟的同时,胖子身上的阳元正源源不断的被吸了进去! 胖子对我贸然闯入一点也不恼,仿佛我是空气一般,依然忘情的在鬼女那满是脸、胸脯的脸上咂咂哆食着。 完了,这是个色鬼窝。 淡淡的清香味让我开始头晕目眩,我眼前开始晃动起来,摇了摇头,胖子身下压着的不再是鬼女,而是一个身材火辣,妖娆的少女。 不好,这骷髅头喷出的是迷魂烟。 “来啊,帅哥,一起来玩吧,三P才快乐呢。”胖子身下的女人舔弄着嘴唇向我伸出莲藕般的嫩臂。 P你老母! 我当机立断,咬破舌尖,扬起左拳,轰的一声击碎了骷髅头。 骷髅头一破,胖子清醒了过来,见我立在房间,不爽的大喝道:“哪来的杂毛,敢坏老子兴致,滚!” 滚你个几把!我张手掐住胖子身下那女人的喉咙,张嘴一口纯阳之血喷在她的面门。 “啊!”女鬼惨叫了起来,脸上发出滋滋的乌气,猛烈的露出了腐烂的原型。 那胖子当场吓的翻倒在地,连裤子都忘穿了,连滚带爬往门外奔去,大喊着有鬼。 菜花,你狗日的死哪去了。 我不断的踢门,砸骷髅头,二楼密密麻麻数百间小包,全是草女鬼的烂人,唯独没有菜花。 整个金月亮突然响起来桀桀的怪笑声,如同连片的警报器瞬间响彻了整个大厅。 张菜花,死几把,狗日的倒是吱个声啊。 我眼眶一红,有些发狂了,如同野兽一般在走廊咆哮着,见到骷髅就砸! “你他妈,鬼叫啥,神经病吧。”一个揽着鬼女刚上楼的男子,痞气的吼了我一嗓子。 我正在气头上,照着他就是一拳,“白痴,找死”,我心里正毛躁着,刚要狠狠揍这白痴一顿。 秦哥,秦贱人,我在这呢! 我听到菜花在楼下喊我,心中大喜,跌跌撞撞的往楼下跑去,下楼的时候因为激动,脚下一滑,直接滚到了大厅。 我刚爬起,就感觉不对劲,一股无形的寒气侵入我的四肢百骸,如泰山压在我胸口,几欲窒息。 一双灰色的老布鞋,唐装,白头发,站在我面前是金月亮的老板,那个白发老头。 菜花正被两个保镖用枪指着额头,满脸的不服和焦急,而陈美芝则微笑着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优雅的品着干红,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年轻人,敢在我望天涯的地盘撒野,哪个门派的?”老头转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陈美芝扭动着美臀在老头的身边坐了下来,媚笑着给他捶背,还不时向我挑逗的眨着眼。 “这个骚货,果然有问题。”我暗骂了一句,努力的想要爬起来。 老头手轻轻一抬,我身上压力一松,站了起来,两个带着墨镜的保镖用枪将我和菜花推搡到老头跟前,大喝道:“跪下!” “跪尼玛!”菜花甩了甩肩,不服的大叫起来。 “砰!”那保镖扬起枪托在菜花头上砸了一下,顿时就见了红。 “我草尼玛!” 我转身刚要揍那孙子,旁边一个保镖狠狠的在我腹部来了一记重拳,剧痛的痉挛,疼的我蹲下了身子。 两个保镖作势准备再揍,老头发话了,“住手,你们退下,立即去每个包间换新的香炉,安抚好客人。” “老爷,那我也先下去了。”陈美芝娇滴滴的在老头红润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这骚货轻轻的抚摸我的脸,“秦医生,美芝下次再伺候你,忘了告诉你,你这个络腮胡子小兄弟,还是个处男哦。” “贱人,我草你!”菜花红着脸,尴尬而痛苦的大叫起来。 我看了他一眼,苦笑不得! “菜花,破处爽不?”我问。 “爽个屁,老子根本连这娘们的手指头都没碰着,我草。”菜花大叫道。 “你叫秦剑,你叫张力?”望天涯抽着烟斗问道。 “老家伙,知道还问你爷爷干嘛?”菜花嚷嚷道。 “你是阴山派的,我不杀你,但必须得替阴正岳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尊老敬德。”望天涯在桌子上轻轻一扣烟斗,菜花脸色一变,噼里啪啦的打起自己的耳光来。 菜花,你疯了吧。我试着拉住菜花。 妈的,我中了老家伙的咒,秦哥,别管我。 望天涯又看了我一眼,“就你这样的废物,居然杀了牛头,真是可笑至极。” 老头的眼中寒气凛冽,我别过头道;“没错,我是废物,但假以时日,我草你如同猪狗。” 菜花边甩着耳光边大喝叫道,秦哥说的好,草他如同破砖烂瓦,大快人心。 老头也不恼,微微一笑,“你是个人才,可惜生不逢时。” 身形一闪,望天涯出现在我眼前,抓起我的手冷笑道:“果然是火云邪印,纯阳子算是废了。” “你认识这咒,能破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出封印的名字,忍不住问道。 望天涯自顾自道:“可破,你现在有两条路选择,一条是被我炼化成人偶,赔偿我店里的损失,第二条路是,成为我的弟子,为我所用。” “你吃屎去吧,就你这操行,也配当我秦哥的师父。”菜花不爽道。 “放肆!”望天涯眼神一凛,手一扬菜花脸上豁然出现一道血红的手掌印,张嘴吐出了那两颗大金牙。 “你死心吧,我不会拜你为师,你有种就杀了我兄弟二人。”我扶起菜花,暗自咬了舌头,准备奋死一搏。 望天涯吐了一口浓烟,笑道:“你最好不要有那个念头,凭你就算没有这个封印,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成为老夫弟子,我传你玄门功法,独霸一方,可否?” 我毫不犹豫道:“你不用想了!” 就冲着金月亮这些邪恶的勾当,这望天涯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我虽然怕死,却也不至于三两句就被人唬住,拜邪为师。 “既然你不愿意拜我为师,行,我就将你炼化成人偶,永世为我所奴,以补偿今日损失。”望天涯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手腕一动,我顿时感觉像是被一股无形的绳子捆住,动弹不得。 第四十一章 一条裤衩好几年 这绳子如同紧箍咒一般,越来越紧,我全身的骨头如被碾压一般,承受着巨大的疼痛。 “啊!”我发出一声惨叫,蜷缩着身子,咬紧牙关,想要抵制这种无形的剧痛。 秦哥,你怎么样!老匹夫,快放了我秦哥!菜花急的哇哇大叫。 噼里啪啦,我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骨头发出爆炒黄豆子的噼啵声,全身的血气涌上了头,越来越闷,如压缩的气球,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你还有十秒钟的时间考虑,否则你的朋友会将会看到脑浆迸裂的美妙一幕,我提醒你最好不要再妄图用纯阳血冲咒,那样你只会死的更快。”望天涯悠闲的抽着香烟,淡淡道。 菜花跪在我身边,双手用力的抓着我的肩膀,怒吼:“秦哥,你没事吧。” 我疼的满脸扭曲,脸憋成了紫金之色,眼珠子因为充血,鼓凸的厉害,火辣辣的胀疼,望天涯绝对不是在吓唬我,也许用不了十秒,我整个头颅就会炸成粉碎。 “你去死!”我用下巴支撑在地上,狠狠的瞪着望天涯,以死抗争。 没错,我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但是自幼的孤独,让我在放荡的同时,有一颗敏感而叛逆的心,反正迟早也会变成阴体,成为妖邪的容器,还不如死的壮烈些。 疼痛绷得越来越紧,我的眼鼻开始流血,身上的毛孔也渗出了密密麻麻的血珠,意识正在迅速的崩溃、昏阙。 “秦哥,不要,你可不能死,我再也回不去了。”菜花用力的摇晃着我,连变了十几个手法想要破除我身上的咒术,却都被弹开了。 “嗖!”一道灰色的人影如闪电般的冲进店里,望天涯大吼一声,与那灰影战到了一块,砰砰!房间里的东西随着两人强大的灵气纷纷爆碎。 “轰!”两道人影分开,望天涯冷笑着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抽着烟斗,封二笔挺的身躯如同山岳一般挡在我身前。 “破!”封二结了个法印在我天灵一拍,我全身一松,晕倒在菜花的怀里。 “望老弟,对一个晚辈下此毒手,未免太有失身份了吧。”封二冷冷喝问。 望天涯夷然不惧,哈哈大笑道:“我说谁这么好的身手,原来是封兄,听说你在阴司被牛头创伤了,看来传闻有假啊。” 封二哂笑说,望老弟,让你失望了,区区小伤不足挂齿,如果你没有意见,我就把人带走了。 望天涯目中寒芒一闪,冷哼道:“封兄未免太仗势欺人了,望某虽说是小本经营,但这人毁了我三十六具骷灵,如果就这么被封兄带走了,以后我望天涯还怎么在玄门立足。” 封二笑道:“望老弟,你既然承认是骷灵,今天我就不追究了,人我必须带走,告辞。” 望天涯冷喝道:“封兄,太目中无人了吧。” 十几个带着墨镜的保镖堵住了门口,这些保镖面无表情,一看就知道是不怕死的活尸。 “望天涯,这么说你是不给老夫这个面子了?”封二夷然笑问。 封兄,这里不是京城,你不去关心981内斗,到我这小门脸来摆威风,既然封兄不给我面子,可别怪我不客气。 封二傲然道:“好,那咱们就再过几招,看我能否带着秦剑。” 两人刚要动手,一阵清脆的警笛,几辆警车在门口停了下来,王志带着十数个警察闯进了店里。 “望老板,有人举报说你这有人斗殴,不知道是真是假。”王志摸着腰间的配枪,四下看了一眼,故作惊讶问道。 望天涯干笑了两声:“原来是王警官,本店无事,只是跟老友闲来无事,会会面,喝喝茶。” “哦,原来是误会,不过这场面是有点火爆啊,好,既然没事,兄弟们,收队。”王志一摆手,笑哈哈说。 封二冷喝道:“走!” 说完,与菜花左右架着我飞快的上了其中一辆警车。 刚上车,封二捂着胸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 “师父,你没事吧。”开车的王志焦急问。 封二擦掉嘴角的血渍摇了摇头说,“没事,赶紧离开这,一旦望老怪下杀心,谁都走不了。” 菜花缺了两颗大金牙把风,说话有些不管风,“马勒个逼的,望天涯还敢对警察下手不成?” 封二喘息道:“望老头稍微弄点手脚,伤你们三魂七魄,不死也得损,你们惹不起他。” 王志用车把我和菜花送到了复式楼,嘱咐道:“菜花,照顾好秦剑,明天我再来找你们。” 我一直昏睡到第二天才醒,菜花做了几张符烧了灰伴着狗屎、鸡血啥的喂我吃了一大碗,也许纯阳体质,到了下午,我已经能够下地,只是身上还是疼的厉害。 菜花,昨天晚上是封先生救了我吗?他身上还带着伤,没事吧。我捂着头问。 菜花含含糊糊说,没错,封先生真厉害,几招就击退了望天涯,你就放心吧。 一听封先生没事,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秦哥,对不起,我昨天被邪气干扰了身心,要不然也不会害你受伤。 我拍了拍菜花的肩膀,兄弟之间别说这个,不过陈美芝确实是我心中的女神, “他娘的,那骚娘们确实挺漂亮的,长的跟画里人儿似的,光是那双美腿,又白又嫩,差点没把我迷死。”菜花舔着嘴唇猥琐道。 我草,你不是真草了那娘们吧,对了,我想起来了,那骚娘们说你还是个处男,兄弟,这不会是真的吧。 我兴奋的跳了起来,这可是件有趣的事情,菜花这五大三粗,天天喊着草马子的货若还是个处男,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菜花脸火烧一般,不爽说,秦哥,尼玛别笑了成么?那娘们把衣服一脱,我当场飚了鼻血,飚了一裤裆。 你是不知道那身段,那双雪峰他娘又白又挺,身子那叫一个香,一个软,比我师妹还…… 噗嗤我口中酒全喷了,合着你还真是个处男,我草!孙子,你就该去申请吉尼斯纪录,华夏第一快枪手。 快你麻痹,老子第一次就这么悲剧了,你不安慰我,还取笑老子,草,跟你混一点前途都没有。 我捧腹大笑说:“怪不得你整天嚷嚷着要跟着我草马子,行,飚了一枪,也算告别了处男,明天换个地,我带你去放一炮爽的。” 菜花摇了摇头说,还是算了吧,这一炮放的我连符咒都不灵了,让我师妹知道了,非得阉掉我不可。 师妹,你还有个师妹?我问。 菜花欲言又止,我师妹咱们惹不起,还是不提她了。 我拍了拍菜花的肩膀安慰他:“兄弟,你看了陈美芝的身体,飚了一炮,也算值了,你知道吗?她可是我心目中的性幻想女神,我当初给房东介绍了一个模特,才好不容易换来那娘们的一条裤衩,还存了好几年,最后被老鼠啃坏了,没心疼死我。” 菜花大叫了起来,我草,尼玛够贱,不愧是我秦哥,我喜欢。 我脸一红,无奈道,没办法那会儿年轻,现在想想是够无聊的,但是我想草那娘们的心却一直没变过。 菜花拾起床上的葫芦扔给我,这娘们邪门的很,我建议你草鬼,也别草她,小心丢了小命。 我将桃红的葫芦紧紧的攥在手心,桃红,别怪我花心,只怪那娘们太骚了,你爷们我忍不住。 贱人,你迟早得死在女人肚皮底下,菜花打趣说。 我将装着桃红的紫葫芦和她留给我的底裤放在保险柜里,转过头说,菜花,你不觉得我和桃红的感情太快了点吗? 没错,她已经在我心里了,想起来隐隐作痛,想念她的勇气,珍惜她的坚决。 然而,要说我就要为她当一辈子和尚或者不能再喜欢别的女人,那是电视剧演的,太虚伪了。 归根到底,我是一个男人,一个有情、滥情、多情的雄性动物! 这是个很真性情的解释,就好比我见了眼馋的妖媚熟妇陈美芝,恨不得死在她胯下,这种冲动、欲望现在想起来,依然砰然心动。 我努力的向菜花解释着男性论,菜花扬起手投降说,秦哥你饶了我吧,我原本还以为偷情,草马子很好玩,现在咱也见识了,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当处男吧,回头到我师妹那叩头认罪去。 我抬腿踹了菜花一脚,我草,你师妹肯定是丑的掉渣,要不然你也不会当这么久的处男,还搞学生妹得菜花病,滚尼玛犊子! 菜花比了个嘘的手势,压低声音说,秦哥,千万别说我师妹坏话,她听到了,咱俩都得玩完。 我满不在乎说,去你的,瞧你那熊样。 正说着门响了,菜花吓的脸都青了。 打开门一看,进来的是王志。 王警官,尼玛差点吓死老子了,我还以为是…… 王志的脸色很难看,那张干练的黑脸紧绷,眉头皱成了一团,进来也不说话,端起桌子上的酒干了。 “王警官,你怎么还在这闲着,快去抓望天涯啊,他那店里全是卖淫的女鬼。”菜花嚷嚷说。 王志低头点了颗香烟,吸了一口,沉声说,望天涯的店是小事,市里发生了恐怖连环凶杀案。 第四十二章 探脉打眼 王志的话一出口,我和菜花都呆了。 他顿了顿道:“先不说案件,你们怎么去望天涯的店了,要不是我和师父及时赶到,你们昨晚就完蛋了。” 封先生是你,你师父?我有些迟疑,问他。 王志点头说,是的,他指点过我一些拳脚和练气的法门,但并未入师门,只能说我把他当师父吧。 紧接着,他给我们简短的说了一下望天涯和金月亮的事情。 原来在半个月前,金月亮的老板就出车祸离奇死了,老板的遗孀把娱乐城转给了一个外地来的老板,这人就是望天涯。 望天涯无门无派,身份神秘,很少有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几十年前这人曾经在湘西一带当过麻匪,解放后销声匿迹了,这次重出江湖,来者不善。 金月亮被他改成了一个专门邪恶的据点,里面有数十个美艳绝伦的女鬼,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销魂窟。 望天涯利用女色,吸食来求欢的客户阳元,以达到修炼邪术的目的。 而被我砸碎的那些骷灵,正是用来搜集阳气,释放迷魂香的邪器,人一旦吸食了这种迷魂香,快感会增加十倍,而且会出现各种美妙的幻想,这也是为什么我和菜花那天晚上会为陈美芝大打出手的原因。 陈美芝妖娆风骚固然是一部分原因,更大的原因是,我和菜花都受了迷魂香的干扰,情欲高涨,难以自拔。 菜花听着有些不爽了,你们既然知道那是个邪窟,为什么不捣毁? 王志无可奈何的苦笑说,我们都是凡夫俗子,哪能看到鬼,你总不能不允许别人在包间里歇息吧,望天涯各方面的手术齐全,一不贩毒,二没坐台小姐,我们凭什么去抓人。 我一想也是,也许在警察看来,那些嫖女鬼的男人不过是光着身子在那些小包厢里自个儿发春罢了。 发春总不至于违法,怪不得望天涯胆敢名目张胆的让女鬼出来卖。 事实就是这么残酷,玄门跟现实的差距很大,在这个世界有三重天,一是正常的人际圈,其次是神秘莫测的玄门与江湖,第三就是依然处在封建制度下的阴司,在这三重天中,正常人是最微弱的,一旦跟玄门、阴司扯上关系,很难占到上风。 我问,陈美芝为什么会出现在金月亮? 王志不耐烦说,我怎么会知道,现在封先生对望天涯都无可奈何,你们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怪事了,这望老头从哪弄来这么多女鬼,他就不怕阴司查他么?失踪了这么多鬼魂,黑白无常肯定是要过问的,菜花问。 王志说,判官消失了,城隍还未请来,这边的阴倌没法点名送阴,死的鬼魂都成了无名游魂,根本上不了地府的册子,再说每天死这么多人,黑白无常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我这才想起来,判官不就是刘师公么?这怪老头消失以后,江东市的新鬼确实没人管理了,也难怪望天涯会钻这个空子。 好了,说了这么多了,我也该说正事了,我这次来是想请两位帮忙调查凶杀案。 请我们?不是有封先生这神机妙算的老头在吗?我诧异道。 王志叹了口气,吐出一股浓浓的烟气,沉吟片刻说:“封先生因为救你们伤势越来越重,下个月七月初七开鬼门关,他要请城隍镇守阴关,届时少不得耗费灵气、精元,他老人家已经闭关了。” 我一听跳了起来,指着菜花问,你不是说封先生没事吗? 菜花眨了眨眼,满脸无辜说,我这不是怕你伤心么? 想到那板着脸,留着一字眉的封老头为我受伤,我心里难受慌,有种说不出的惆怅,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封老头会…… 王警官,既然是封先生交代的,你尽管直言,我们哥俩绝不含糊,我应承道,严格说起来我和王志还算师兄弟。 王志说,你们别叫我警官,叫我名字就好,一夜之间死了三个孕妇,福利医院两个,还有一个是李昌盛的媳妇,全都被人盗了紫河车后残杀奸尸。 一提到奸尸,我就想到了被马脸怪附身的郭大炮,那狗日的不仅仅奸尸,还养尸,可恶至极。 什么叫紫河车?这名字倒是第一次听说,我问。 菜花接话说,紫河车就是孕妇的胎盘,很有营养,美颜养容。 你别瞎几把扯淡,听王志说完。 王志掐灭烟蒂,接着说,盗取紫河车的人极其残忍,连着妇人肚子里的胎儿都带走了,并且在盗猎的同时对死者进行了奸淫,场面血腥、残忍,从作案的手段来看,应该是手法高明的惯犯。 “医院不是都有保安和摄像头么?”我问。 王志说,半夜三点发生的,凶手在作案之前,切断了医院的电路,保安目前正在接受调查,李昌盛已经向警局施压,封先生又闭关了,我只能找你们帮忙了。 李昌盛是个鸟?菜花问。 江东市市长!我说。 我们能帮上什么忙?我问王志。 王志说,封先生怀疑这起案件很可能是玄门的奸人作案,他想你通过诸葛神算打脉探眼,看能不能找到凶手的踪迹。 打脉探眼,啥玩意,菜花嘟哝问。 我摇了摇头,诸葛神算我刚入门,还没来得及仔细琢磨这本书。 打脉探眼我是不懂,不过要想追查凶手倒是简单,我这就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招魂术,召唤死者的魂魄,问其缘由,另一种是镜花水月术,可看穿阴阳,菜花胸有成竹说。 王志惊喜道:“若果真如此,那就太好了。” “放心吧,此案必攻、必破,晚上子时来接我哥俩就是。”菜花豪气说。 王志欣喜若狂,那就这么定了,我先回去准备着,晚上见。 等他一走,我问菜花,你小子有把握吗? 菜花说,草几个女鬼的魂魄还不简单,你太小看本天师了。 我说,菜花,凶手为什么要取孕妇的胎儿,手段这么残忍,难道是要炼什么邪术吗? 菜花面色一变,低头沉思了片刻说,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佛家有云:唯我独尊,众生平等,修人、成人最是不易,要知人既佛,佛在人,昔日佛祖以肉饲鹰,乃怜悯众生之举,对鹰如此,对人更不用说了,度化一人千难万难。 胎儿,元婴之始,含天地灵气,如遭屠戮,必生滔天煞气、戾气、怨气,佛亦怜之,须以自身功德化三千万万道宏愿才能度化。 正因为佛、道对人之怜悯,很多修炼邪术的人,往往会以元婴止血破神光、佛法,一旦神佛被元婴之血、纯阴之气所泼,必损功德。 说简单点吧,就是以煞破神力,如咱们用大姨妈护垫破刘师公的招魂咒一样,百试不爽,看来这是有人要设大阵困神了。 我草,没想到你小子对佛门也这般通透。我赞许道。 菜花说,佛即,道即法,法法相通,法法自然,以秦哥的智慧,只要稍加琢磨,以后肯定比我通透。 我大叫糟糕,这人不仅手段凶残,而且精通玄门奇术,咱们岂不是毫无胜算。 菜花摇头说,不知道,困神邪阵,哪那么容易炼制,你当个个是通天教主?我猜他是打算用元婴练小鬼。 小鬼? 没错,元婴没有意识,被人残杀,怨气、戾气十足,以后会变得十分凶残、好杀,一旦缠上,会不死不休,而且煞气很重,对人的修为和本体危害极大,菜花皱眉道。 行了,你别说了,我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我还是研究诸葛神算吧。 我爬到床上,盘腿而坐,打开破旧的神算之术,仔细的琢磨打脉探眼。 人脉随心,心有灵,灵有识,打脉其实就是读人的神识,观测朴算天机奥秘。 以八卦神算之术,结合人的生辰八字、具体日期,通过人的脉象金木水火土五行之相结合先天八卦卦象,探查发生的事情,退可探前生,前可观未来,乃是一门高深的算术。 用现代科学解释是,这些所谓的天机奥秘都潜藏在人的大脑中,打脉可以短暂开发大脑潜意识,找到人的本体密码,参透一切。 我第一次见到封二的时候,他抓住我的手飞快的弹着脉门,就是想通过打脉探眼,了解我的情况。 只是探脉打眼,也得看个人修为,与被探之人的命理与修为。 就像封二虽然探不出我命理未来会发生什么,但若是探王志,必然会把他的一生看的清清楚楚。 菜花,把手伸出来,我道。 菜花讶道:“草,你想干嘛,不会这么快就学会了吧。” 我欣然一笑,诸葛神算在于心算、智算,要的就是天赋,让我看一下你小子的脉象。 菜花伸出手,我闭目凝神,手指搭在他的脉门,印堂灵智一闪,默默念动法咒,手指飞快的弹跳打脉。 慢慢的,我眼前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阴阳八卦,闪烁着金木水火土五种不同的颜色,然而随着我手指的跳动,五种颜色慢慢的融合变化,八卦开始晃动了起来,我仿佛进入了一个黑洞。 第四十三章 人皮 黑洞越括越大,铺天盖地的血浪从黑洞中猛烈的向我袭了过来,在那血浪之中,我可以看到湛蓝的冰与碧绿的冥火交织,饶是这么远远一看,我都能感觉到那股血浪的煞气与冰火残忍的煎熬,身体像是被两股不同的力量撕扯着。 我仿佛看到了在那滔天血浪中,一个道金光正在痛苦的挣扎,准确来说是一个金色的人形在怒吼,在挣扎。 每一次痛苦的怒吼,换来的只会是更猛烈的血狼冲刷与更冷的寒流、更炙热的冥火煎熬。 冰与火的煎熬,让他快要崩溃,身上金光隐然在血水煞气的冲刷下,越来越淡。 “快来救我,快来,快来……”我听到了一个粗犷的声音像魔怔一样呐喊、嘶吼,血气与金光让他的身形变得模糊,我完全看不到他的脸。 “啊!啊!”血狼之中突然冒出一只邪恶的眼睛,那只眼睛像是感应到了我的存在,幽光一闪,我通体冰冷,身形震荡。 我闭着眼睛想从黑洞中拔出来,逃离这该死的幻想。 “秦哥,你没事吧,看到了什么,什么?”菜花见我满脸大汗,神情慌乱,猛的抽开手,怒吼了一声。 “吁吁!”亮光一闪,我睁开眼,发现自己依然坐在床上,半边身子都麻了,汗水湿透了衣衫,犹如恶斗了一场。 “我草,没事吧,探个脉有这么痛苦吗?”菜花嘲笑说。 我摇了摇头,颤抖着手摸了根烟,点燃低头吸了起来。 菜花,我看到了血浪,滔天的血浪,还有一个金光人,他好像被困在血池。 菜花激动的抓着我的手,颤声问,秦哥,快说,你,你好看到了啥。 我摇头说,好像还有冰与火,我再一想,头立刻疼了起来,“妈了个巴子,里面突然冒出一只眼睛,好像看到了我,吁,太可怕了。” 菜花面色惨白,呼呼的喘着气,泪水哗哗的流,“妈的,怎么回事,我最近也老梦见血池、冰火、金人,跟你看到的一样,一看到他,我就有股恨意,悲意,难受的慌。” “那会不会是你的前生?我草,你一大老爷们别哭啊。”我想了想道,顺便给他递了纸巾。。 菜花擦掉眼泪摇头颓然道:“我他妈也不知道,这眼泪就是止不住,回头问我师父,或许他能知道。” 先别想那么多了,你去准备器材,我出去有点事。我跳下床,擦掉冷汗,换了衣服准备出门。 菜花问,你去哪? 我换上才子衬衫,对着镜子边打理发型说,时间还早,闲着也是闲着,我出去走走。 菜花大眼珠子一转,我草,打扮的这么风骚,肯定是去勾马子,妈的,老子也要去。 我白了他一眼,妈的,你不说了以后不草马子了吗?就不怕你师妹杀上门来? 菜花一想也对说,那行,我去买鸡,你他妈可别让女鬼勾走了。 我说,滚你!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对菜花说,我建议你最好垒个鸡窝吧,省的老是上南门买鸡了。 菜花嘀咕了一句,好建议,匆匆的走出了门。 看着镜子里,那跟伟仔神似的俊脸,我满意的走出了门,菜花说的没错,我要去找陈美芝那娘们。 她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了,甚至远远比案件更吸引我,我想最好是能草了这娘们,再探脉打眼知道她所有的秘密,这样就两全其美。 想到这,我暗骂自己死不悔改,被这女人迷的神魂颠倒,脑子里总是不合时宜蹦跳一些少儿不宜画面,真几把贱。 我打了车,到了房东所在的别东湖别墅区,远远就看到他的宾利豪车停在别墅门前。 我悄悄摸了上去,用手一摸,车上起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不对啊,房东平时把这车当宝贝一样珍惜,比对自己媳妇还上心,怎么会把爱车扔在这里不管呢?从上面的灰尘来看,应该是有一段时间没打理了。 别墅门前的小院门没有上锁,如果没有记错,里面养了一条一百多万的大藏獒。 若是以前,我或许会害怕,但现在我有无敌的左手,虽说不能开山裂石,那畜生若敢来,一掌劈碎它的狗头绝不是问题。 壮着胆,我轻轻的推开院门,猫了进去,别墅里面很冷清,黑皮肤的菲佣全都消失了。 别墅的门锁着的,我绕了一圈,从一个窗口翻了进去,反正有王志这个靠山,就算被人抓住,顶多在警局多喝杯茶。 “老色鬼不会噶屁了吧,这么大的别墅居然见不到一个活人。”我暗骂了一句,爬上了窗台。 一翻进别墅,我就后悔了。 里面空荡荡的,但一种说不出的恐惧如同潮水席卷了我的身心,我全身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时候是大夏天,里面跟冰窟窿似的,也不知道哪来的风,冰溜子凉,房间里的帘子、书画被吹的呼呼作响。 如果不是外面灿烂的夕阳余晖,我还以为又来到了飘渺城呢。 “咋这么不对劲呢?” 我猫着身子提心吊胆的上了二楼,房间里传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完了,陈美芝这娘们不会勾结望天涯杀了伟哥吧。 我房东大名杨伟,背地里大家都叫他伟哥,阳痿,这孙子泡妞是把好手,有钱有长相,就是太小气了,不然我就把陈美芝上了手。 上了二楼,我仿佛听到一阵清脆的锁链声,还没来得及摸清楚是怎么回事。 “嗷!”的一声野兽的怒吼,整个房子都颤动了起来,紧接着就是铁链摩擦的清脆声,那野兽仿佛随时都有挣脱锁链的可能。 我草,什么玩意!我捂着耳朵,腿有些发软。 这房子邪门的很,张菜花天师又不在,我别那骚娘们没草到,还把小命搭在这了。 我想了想还是走吧,刚迈步子,那怪兽发出一阵凄厉的呜鸣声,有点像黄皮子的哭声,又有点像农村宰土狗时,狗发出的惨叫、可怜之声。 难道,这怪兽有求于我?我的好奇之心渐渐战胜了恐惧。 犹豫了一下,我鼓起勇气推开了房东卧室的门,这房间我来过,也曾无数次幻想与陈美芝在那张大床上快活。 然而推开门那一瞬间,我惊呆了,房间里堆满了满地的干枯人形骷髅,这哪里还是别墅,这分明就是人间地狱。 一具具白森森的骸骨,堆积在一起,从哪些白骨上破碎的衣服来看,其中不少正是别墅的菲佣。 杨伟一家被人杀光了?而且杀了有很长一段时间? 不对啊,菜花来之前,他还来催过房租,这才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怎么就被灭门?如果被灭门了,王志不可能不知道啊,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头皮一阵发麻,这时候,砰的一声,房顶的钻石打水晶吊灯咣当一声砸在地上,我两腿一软,吓了个半死。 我草,太邪门了,我转身就要跑。 里屋又传来悲惨的狗叫声,叫声凄惨无比,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悲惨的动物叫声,听的我心都软了。 咬了咬牙,我靠在墙壁上,点了颗烟,吸了两口稳定心神,试探着冲喊了两声:“伟哥,伟哥,在吗?我是秦剑。” 喊了两声,除了那只呜咽的怪兽,没有任何回应。 我暗骂自己傻,死了这么多人,杨伟要么挂了,要么跑了,还有几把的人。 踩着满地的骷髅头,我战战兢兢的往卧室的里屋走去,脚下的骷髅不时被踩碎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听的我心肝儿都打颤。 老实说我宁愿踩着满地的死老鼠,也不愿踏在骷髅堆里,这种感觉就像是行走在地狱一样,随时都会有一只干瘦的残肢将我拉下去。 等走到里屋的门口时,我的力气就像是被抽空了,人都快虚脱了。 呼呼,我搓了搓满是汗的手心,在墙上捻灭烟蒂,抬腿一脚把门放开了。 “吼吼!”一只黑色的怪物猛的闪电般的向我扑了过来,嘴里发出凶狠的咆哮,锋利的爪子眼看就要袭向我的面门。 妈呀!我还没缓过神,哪里躲得过这么凶猛的扑杀,眼看就要被怪兽撕成碎片,滋溜一声,它的爪子在我身前停了下来,被身后的锁链拖住了。 草,畜生就是畜生,亏老子还发慈悲,滚犊子! 还好是虚惊一场,我暗骂着打量了房间一眼,这一看不打紧,魂魄都差点飞了。 房间里悬挂着一具血淋淋的皮子,连着血糊糊的筋肉让人惨不忍睹,散发着浓郁的血腥臭气。 从人皮顶端的头发来看,这应该是男人皮,如果我没猜错,这是阳痿的人皮,那头干练微卷的短发就是最好的证明。 哇!我胃里一阵翻腾,嗓子里咕噜的厉害,张嘴就吐了。 妈的,这凶手实在太残忍了! 滴血的人皮、别墅里的阴风与楼下不时发出的咣当声,把我最后的一点勇气也给浇灭了,我决定走人。 转身没走两步,房间那黑色的怪兽猛烈的撞击着门,嘴里发出悲惨的叫声,好像在诉说着什么秘密。 难道它知道什么?我没有回头,心里被它的叫声搅的有些乱。 呜呜!那怪兽叫的更惨了,猛地用爪子和狗头在门上拍打着,似乎想要留住我。 第四十四章 火花 我被它叫的心慌,停住脚步,忐忑的转过身,你大爷的,我要进去,你非得草老子,这会儿要走,你又哭哭啼啼的,搞什么飞机。 我这人就是见不得哭,别看它是头畜生,哭起来那比人还凄凉,都能把人心窝子给剜出血了。 我慢慢的往它走去,仔细一看,这黑色的庞然怪物,可不是杨伟家的大藏獒黑子?只是它的块头变大了一倍,看起来就像头小耕牛一般威武雄壮。 呜呜!它发出一声低鸣,前面两爪匍匐在地,头不停的往地上磕,统领般血红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它流泪了。 一头狗哭着给我磕头,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吗? 我的目光又落到了杨伟的那张血淋淋的人皮上,心里怪渗的慌,咬着烟头,我走到它的跟前,猛然伸出左手按着它的狗头。 黑子,你给我老实点,如果你敢乱来,我就一掌劈了你,不动的话我就带你走。 它既然会哭,会磕头求我,或许能听懂我的话,对于这样的庞然大物我不得不防,谁知道这畜生是不是成精了,万一是骗老子的,一口下来半边脑袋都得丢了。 黑子只是呜鸣的挣扎着,它的头往我怀里钻,爪子在地上乱扒着,不过却没有任何攻击我的意思。 我松开了它,发现它被一根手腕粗的铁锁链困着,锁链居然穿透在它头颅后面的肩骨里。 这么粗的锁链穿透了身体,居然没死,下手之人对一头畜生都如此心狠手辣,可见有多么的变态。 锁链的另一端系在墙上,墙上还贴了一些纸符,不过纸符的颜色是黑色的,黑纸书写着奇怪的符文,诡异莫名。 趁机,我再仔细的打量着房里的一切,杨伟的人皮被剥的很完整,我壮着胆,试着摸了一下,上面的筋肉还有点黏度,窗口是在阴面,加上房间里的阴风,应该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哎,你个倒霉鬼,肯定是草了某个邪师的马子,要不然也不至于死的这么惨。”我哀叹了一声,玄门中人不管是正是邪,一旦扯上关联,真不是件好事。 唪的一声,我刚转身,人皮呼的一声就燃了起来,整栋别墅里阴风更盛,隐约夹杂着无数人的惨叫、哭泣、怪笑声。 这一下来的太突然了,我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那张人皮已经烧的只剩下灰烬。 杨伟,对不住了!我双手合十嘟哝了一句,咬着烟头就要往外面冲,太他娘邪门了。 又是咣当一声,楼下的门开了,一阵清脆的高跟声嘀嗒嘀嗒的响了起来,黑子愤怒的对着外面的骷髅堆咆哮着。 我转头看了黑子一眼,它可怜巴巴的冲我呜鸣了两声,我心一横,快速走到墙角,暗自咬了咬牙,左手猛然一发力,一拳砸在了墙壁上。 轰!左手依然神力,墙壁上坍塌了一个大洞,一副玻璃竖棺出现在我的面前,里面是一具人形的骷髅架子,血糊糊的筋肉上面长着一撮撮绿色的长毛,额头上贴着黑符,好不骇人。 系着黑子的铁索另一端就系在绿毛骷髅的头上,看来只有砸开棺材,解开铁索,才能带走它。 我试着砸开玻璃棺材,也不知道这棺材是什么质地做的,我连轰了好几拳,不仅仅没有反应,反倒是我自己被震的腿脚发麻。 “妈的,黑子,老子救不了你,回头找点硬货来草开它。”我一看救黑子没戏,似乎还有人进了宅子,一脚踹开想抱着我小腿的黑子,撒开丫子就往楼下跑。 到了楼下,陈美芝正朝楼上走来,当她看到我的时候,表情很是怪异,“秦剑,你怎么在我家?” 她的头发微卷,淡淡的披在脑后,米兰色圆领修身打底衫,刚刚及膝的卡其色短裙,柔顺、黑亮的丝袜,黑色的高跟,配着甜甜的淡妆,清丽又不失妩媚。 若是平时,这么好单独相处的机会,我肯定会借机挑逗,看能不能勾搭上床草她一炮。 不过现在,我完全没有这个心情,喘了口气,我强拉着她就往门外跑。 她挣扎着叫喊,你疯了,想干嘛? 跑到了外面,总算是听不到阴风的呼嚎,我舒了口气说,“你家里出事了,杨伟被人杀了,还是赶紧报案吧。” 陈美芝妩媚的白了我一眼,轻轻的将白嫩的手指从我掌心松脱,“瞎说,上星期我还才酒吧见过他,跟人打的火热,怎么可能会被杀。” “你们没在一起?”我惊讶问。 陈美芝摇了摇头,我跟他离婚了,他最近很变态,三天两头带女人往家跑,还带着黑子一起玩,我实在受不了,就跟他离婚了。 我草,居然还玩人兽,活该这畜生被人剥皮了,我暗骂了一句,目光落在了她那妩媚、风韵夹杂着凄楚的俏脸上,“怪不得,你会去金月亮玩,对了,你跟望天涯是什么关系?” 陈美芝噗嗤一笑,“怎么,你吃醋了?” 我尴尬的摸了一下鼻梁,“我怎么会吃那老头子的醋呢,先不说这个了,咱们赶紧去报案吧,你男人死了。” 陈美芝一脸漠然,“死了就死了,他还不如死了的好,要报案你去吧,我先回去了。” 我有些愣了,这骚娘们前后的态度变化也太大了吧,不过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我也不好再问。 “望天涯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不要再去金月亮,更别与他扯上关系。” 她微微一笑,往前靠了一步,温柔的环住我的腰,妖娆的凤目看的我心都化了,“你喜欢我很久了是吧,我看的出来你是真关心我。” 我没想到她这么主动,全身兴奋的一阵发颤,闻着她身上甜甜的香味,不禁有些神迷意乱。 “秦剑,从你眼中,我看到了欲望的火花,抱紧我。”她红润的嘴唇微动,轻咬我的耳垂,喃喃道。 她的孤独、饥渴清晰的写在脸上,我想也许是因为和杨伟离婚后,她才变的放荡的吧,受伤的女人是防线最脆弱的时候,而我恰恰是最能把握机会的高手之一。 我感觉丹田涌起一股邪火,小弟登时就腾了起来,既然这娘们主动送上门,我不吃她,天理不容。 血红的夕阳映在她的脸上,美的不方尤物,我忘记了一切,没有恐惧,没有死尸,眼中只有这位绝色美人。 我颤抖着手轻轻环上她柔软的腰,低头亲吻她的红唇。 她的反应很热烈,努力的配合我,吻的很认真,丁香小舌如蛇一般将我的火焰越烧越高。 我就像是回到了初恋,那种压制的激情、饥渴在瞬间猛烈的火山迸发,喘息着开始进一步的在她身上探索。 我的手粗糙的在她的美腿,臀部放肆的游走,触手滑嫩如丝,软而丰盈,她似乎一点也不恼,嘴里发出迷醉的呻吟,脸更加的红润多姿。 面对这位我日思夜想都想得到的俏美妇人,我完全堕落在她的迷情里,用力揽着她的腰,亲吻她耳垂、脖子…… “吼吼!”就在我的手探入裙底准备往深处游走的时候,黑子那雄厚的怒吼,如同雷霆一般,惊醒了我。 陈美芝发出一声嘤咛的惊讶,伸手拦住我在裙底的手,推开我爬了起来,红着脸说:“秦医生,我,我……” 我尴尬的耸了耸肩,别墅里面死了那么多人,尤其是杨伟刚惨死,我就上他媳妇,虽说离了婚,却多少也有些不厚道。 另一个原因是,在这么邪门的地方干这事,确实有失情调,想了想我说,“美芝,你赶紧离开这吧,我得赶紧报警。” 陈美芝将我的衬衣钮扣,扣好说,“我先收拾点东西,秦剑,你先离开这,你在这我有些不方便。” 我抓住她的手,担忧问,你不害怕吗? 她笑着推开我,这是我家,我有什么怕的,我收拾一些我的贵重东西,马上就走。 我见她态度坚决,在她的臀部轻轻拍了下,我怎么联系你? 她妩媚笑道:“你未婚,我现在也是孤身一人,以后联系的方式多了,你给我号码,回头我找你。” 我给了她号码,“美芝,听我的别去望天涯那,那是个鬼窝,老家伙不是什么好人。” 想到陈美芝跟望天涯那个糟老头的暧昧,我心里火辣辣的疼,妈的,我真把这婆娘当自己女人了。 她说,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 说完,在我的额头吻了一下,我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好再死缠烂打,无奈的离开了杨伟家。 走的时候,我又听到了黑子凄厉的低鸣,像是要告诉我什么。 离开杨家,我往复式楼走去,在路上我越想越不对劲,陈美芝似乎对杨伟的死一点也不惊讶,更重要的是,那房间里邪门的布置,从时间上来看,有些时日了,她不可能不知道? 还有我已经告诉她杨伟死在楼上,她一个柔弱的女人还敢留在那,这不是很怪异么? 最重要的是黑子,它似乎想告诉我什么,它突然变异为什么又跟棺材里的绿毛骷髅锁在一起? 棺材中的绿毛骷髅皮肉还呈鲜红,难不成是被剥了皮的杨伟? 第四十五章 冥犬 太多迷雾了,我决定重新潜回杨家看看,至少我心里还惦记着陈美芝的安危,不管她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她好不容易给了我这个机会,我得把握住了。 不草了她,我寝食难安。 想到这,我拿出手机给王志和菜花打了电话,告诉了这里的情况。 菜花还在从南门市场回来的路上,听到我的电话,说马上打车赶过来。 我重新摸到了杨伟家,天已经慢慢的黑了,别墅里一片漆黑,我琢磨着陈美芝应该是回去了,不然找东西怎么着也得开灯吧。 美芝,美芝?我轻轻的推开门,小声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里面一片漆黑,光线很朦胧,喊了几声没有人应答,我鼓起勇气上了二楼。 黑子?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让我有些不自在,我宁愿听到黑子的惨叫,也不愿意在漆黑、静谧的氛围中听到自己噗通的心跳。 陈美芝不在,就连黑子和那具玻璃棺材也不见了,若不是那满地的骷髅还在,我肯定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 怎么回事? 棺材、黑子怎么会不翼而飞? 我正琢磨着,耳根子一凉,有些麻麻的,我一摸,一种黏糊糊的液体滴在我的耳际,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 紧接着又是几滴冰凉的液体滴在我的面门,又凉又麻,被沾到的皮肤,痒麻的厉害。 我刚要抬头,隐约听到有阵低沉的喘息声,慢慢的那声音离我越来越近,跟风车一样越来越响。 摸出火机,砰的点燃,天花板上陡然出现一颗稀烂的骷髅头,绿色的毛发布满它的整张脸,嘴角不断的滴着绿色的涎液,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那种痒麻的黏糊正是它口中的涎液。 妈呀!我大叫一声,撒腿就跑! 绿毛骷髅怪叫一声,追了上来,速度快若闪电,一爪就将我从楼梯间击飞了出去。 我全身被这一下摔的都快散架了,踉踉跄跄的爬起来,往大门口跑去。 边跑边摸出手机,给菜花打电话,电话响两声,就挂断了,妈的,关键时候居然没有信号了。 “嗷嗷!”绿毛怪咆哮着追上来,干瘦的手臂叉住我,张嘴就往脖子咬。 这东西力气大的超乎我的想象,我扬起左手,猛的顶住它的下巴,咬破舌头,张嘴就喷了他一口纯阳血。 兹兹!绿毛怪松开了手,身上顿时融化了一大块,房间的臭气更盛,不过它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创伤,嚎叫一声又扑了上来。 完了,老子今天不会给这怪物给咬死吧。 刚要跑,脚下被一个花瓶给绊住了,摔的我两眼直冒金星。 啪啪!大厅的门窗同时猛的关上,我隐约听到了一阵悠扬、凄凉的乐器声。 有点像箫声、有点像芦笙,吹起来凄凄惨惨的那种调子。 绿毛怪听了这调子就像是吃了兴奋剂,双手一叉,我听到耳后风声,就地一滚,妈的,地板都给戳穿了,要是慢上半拍,就该开肠破肚了。 “秦哥!秦哥!” 我听到菜花在门口喊我,激动的大喊起来,“狗日的,快进来救我。” 砰砰!菜花猛烈的踢门,“你他妈倒是开门啊。” 我扬起左手照着绿毛怪就是一拳,按理来说我这左手一般鬼怪都是害怕的,可是绿毛怪似乎没有丝毫的畏惧,生吃了我一拳,反手一巴掌把我扇飞了。 我脑子跟蜜蜂闹巢似的,嗡嗡直响,踉跄走到门边,想要开门,却发现这房间根本连锁都没有,只有贴在门顶上一张黑符。 原来这别墅是一个阵术,这回死完了。 菜花,门被符锁死了,你快想别的办法吧,我吼了一嗓子。 菜花说,秦哥你先顶住,我想办法破门。 黑暗中,除了箫声,就剩下绿毛怪那鬼火般的双眼,左手、纯阳血都起不了作用,我心想今天死定了。 一声怪叫,绿毛怪闪电般的冲了过来,伸手就卡住我的脖子,张嘴就咬,速度和力气比刚刚更大了。 我感觉脖子上热乎乎的,不用想肯定是破了皮,流血了,呼吸越来越困难,脑门子一阵发炸。 该死的箫声如吹哀乐一般,让我意志变的低沉,有些想要放弃。 “张菜花,快,快点。”我靠在门边,左手撑着绿毛怪的下巴,右手猛烈的拍打着门。 “啊!”眼看着就要顶不住绿毛怪,被它吸血而死。 轰!的一声,门开了,菜花浑身血腥味,提着公鸡冲了过来,张嘴就是一口血,跟喷水似的,洒了绿毛怪一脸。 绿毛怪只是稍微晃了晃,反而力气变得更加凶残了,那张骨肉黏糊的臭脸,贴近我的面门,喷出的臭气,热乎乎的冲得我想晕。 “菜花,血没用,来点别的啊。”我挣扎道。 菜花也有些慌了,哦了一声,抓起一块白色的玩意就往绿毛怪的嘴里塞,我一闻那臭味,就知道这孙子又去弄大姨妈护垫了。 绿毛怪咣咣两下,两排尖锐的牙齿将血糊糊的护垫给吞了下去,嘴里还发出桀桀的怪叫声。 “我草,什么玩意,这么牛逼。”菜花拿出他的法印,照着绿毛怪的脑勺砰砰就是几下,跟砸在铁锅盖上。 “你就不能用点别的方法?他不吃这套!” 菜花咬了咬牙,跳起来,吊在绿毛怪的脖子上,“妈的,敢咬我秦哥,老子也咬你一口。” 这孙子是真急了,张开嘴,照着绿毛怪的脖子就是一口。 “咯嘣!”清脆的断裂声,绿毛怪还真被他咬下了一截骨头。 “嗷嗷!”它反手一甩,菜花就飞了出去。 我乘机喘了两口气,扶起他说,“兄弟,这狗日的刀枪不入,符咒也没用,咱哥俩是草不死他了。” 菜花张嘴吐出一把骨头渣和鸡毛说:“这到底啥东西,比僵尸还猛。” 我哪里知道,话音未落,绿毛怪又杀了上来,也怪这畜生只追着我杀,菜花只能抱着它的大腿,在地上拖着走。 “秦哥,它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干嘛老盯着你不放。”菜花叫喊着。 我绕着沙发转悠着,“我他妈哪知道!” 这时候一阵清脆的铜铃声从外面传了进来,绿毛怪就像是瞎了一样,在原地乱转了起来,菜花趁机松开手,跟我躲到了墙角。 夜空中,箫声越来越凄凉,而铜铃声也越来越清脆,两者像是杠上了。 陡然,箫声戛然而止,一道清瘦的人影冲将进来,伸手一张黄符贴在绿毛怪头上,双手穿花蝴蝶般击在它的身上,再高高跃起,猛的一拳砸在怪物面门,大喝道:“破!” “轰!”绿毛怪轰然化成了齑粉。 ”我草,这身手酷毙了,真他娘利索。”菜花嗻嗻赞道。 那人杀了绿毛怪,直往二楼奔去,片刻又嗵嗵下了楼来,大喝道:“又是你俩个废物坏了我的大事,冥犬呢?” “我草,是刘师公!”他那沙哑的声音,我和菜花一听就认出来了。 我俩是见识到这老家伙的厉害的,心里暗叫完了,怎么就遇上这老不死的呢? “什么冥犬,老子没见过。”菜花不服的嚷嚷。 刘师公急的哇哇直叫,“又被你们两个废物坏了我的大事,我杀了你们。” “我知道,我见过,就是那条黑色的大藏獒,它被人带走了。”我见老家伙要发飙,赶紧举起手说。 “被人带走了谁?”刘师公喝问。 “一个女人!”其实我怀疑应该是陈美芝带走了,可是心里又惦记着她,怕刘师公找她麻烦,只能虚晃一枪。 “阴姬,肯定是这婆娘!”刘师公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这次饶了你们的狗命,下回再坏我好事,我饶不了你们。” 身形一闪,刘师公一掠,几个起落,消失在黑暗中。 “我草,好险,这老家伙真厉害,恐怕不在封先生之下。”我拍了拍胸口说。 菜花说,咱们还是赶紧闪,待会再冒出个绿毛怪,想走也走不成了。 路上,我把别墅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了菜花,包括与陈美芝相遇,当然我没说差点草了陈美芝,不然这家伙肯定又得妒忌我。 菜花说,我看到的那条会哭的大狗,很可能就是刘师公口中的冥犬,这种东西只吃长了尸斑的腐尸,阴煞之气极重,凶狠无比,不仅仅能攻击人,还能吃人魂魄,被吃的人,永世不得超生。 我草,这么凶残? 菜花皱眉说,江东市怎么会乱成这样?先是望天涯这样的邪派玄门高手出现,现在又冒出绿毛怪、冥犬这种阴煞的怪兽,还有刘师公口中的阴姬,看来是越来越热闹了。 我摇了摇头说,封先生也许会知道,要不然他不会一直呆在江东,可惜他老人家因为咱们受了伤,遇到望天涯、刘师公这样的高手,怕也是有心无力。 菜花一拍大腿,叹息道:“刘师公说的没错,咱俩还真是废物,我有灵气,你有天赋,但咱们谁也不懂功夫,就我这点咒术,抓抓小鬼还行,真遇上刘师公、牛头、望天涯这样的高手,咒术那就是个辅导,还得凭借着自身的修为和拳脚。” 第四十六章 邪宗 菜花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像刘师公、封二,他们不仅仅是咒术高手,本身的修为也很是了得,一般人根本上不了手。 而我和菜花空有天赋,有把子死力气,真打起来,被人草如猪狗,不得不说是一件很蛋疼的事情。 哎,咱们哥俩次次都被人打的吐血,是挺操蛋的,改天去买本降龙十八掌练练,到时候来看谁还敢猖狂?草不死他们,菜花吐出一嘴的鸡毛,点了根烟,恨恨的说。 我说菜花,你这牙可够厉害,少了两颗大金牙,照样犀利,刚刚那一口,咯嘣的那叫一个脆啊。 菜花苦着脸说,草,老实说我宁愿咬鸡,也不愿咬那臭烘烘的骷髅,妈的现在还有肉腥子卡牙,嘴臭烘烘的甭提多难受了。 好好的,咬什么鸡啊?我疑惑问。 菜花说,你在里面鬼喊鬼叫,老子一看破不了那门上的邪符,就急了,直接咬了鸡喉管吸血就草,咋样,秦哥,咱够意思吧。 够意思,太够意思了,我尴尬的笑了笑。 仔细想想,若是在里面的是他,我会恶心的张嘴咬鸡么?想到这,我心里很是歉意,关键时候,菜花永远比我要义气。 回到复式楼,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随便吃了点东西,准备好招魂的工具,只等王志来接。 我抽着闷烟,脑子里全是陈美芝那销魂的呻吟,丰软的胴体,只差一点点,今天就草到她了,不得不说是一件憾事。 我突然想到刘师公说,阴姬把冥犬带走了,难道陈美芝就是阴姬? 她和冥犬同时不见了,会去哪呢? 刘师公为什么会这么在意那只冥犬,用箫声控制绿毛怪的又是谁? 我说秦哥,你别老是晃来晃去的,我头都晕了,菜花不满的嘟哝道。 我停了下来问,菜花,你说刘师公和望天涯,还有那个阴姬,会不会是一伙的? 菜花摇头说,我看未必,至少刘师公和阴姬就不对付,至于望天涯,这个人太可怕了,根本无法捉摸,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三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这么多人潜伏在江东,到底是要干嘛?这背后会不会有更大的秘密?我琢磨。 菜花懒洋洋说,这都是高手前辈之间的事,咱们老老实实的帮王志破案就是,其他的事情知道也是白搭。 我点了点头,这倒是,狗日的一个个跟演电影似的,犀利无比,咱们哥俩还是悠着点的好。 菜花目光坚毅,在桌子上一拍豪气说,目前只能是这样,不过咱们迟早会超越他们,成为玄门的绝顶高手,下黄泉,诛逆鬼,还天下太平。 你们整天玄门、邪派的挂在嘴边,到底他妈是什么玩意? 玄门是指正统的佛、道各大门派,以及一些得到正统门派承认的小流派的统称,而与玄门相对的是邪宗,邪宗是所有邪派的统称,不过在华夏建国之初,981和玄门合力打压下,早就销声匿迹了,邪宗的人很少露面了。 不过阴姬、冥犬突然出现,我怀疑邪宗的内门弟子可能出山了,菜花皱眉猜测。 什么是内门弟子?我问菜花。 我草,这都不懂,邪宗宗主就是实力最大的邪派掌门,宗主一派就是内门,菜花鄙夷的扫了我一眼说。 完了,封二说你小子那什么阴山派就是邪派,不会是真的吧。 邪你个几把,老头子瞎说的,我师父是最正派,最好的人,封二老头就这点不好,老是喜欢说我师父的坏话,估计肯定以前被我师父草过,吃了亏,这才怀恨在心。 嗯,一定是这样的,菜花点了点头,自言自语肯定道。 我知道菜花最反感别人说这点,没有再多问,瞎聊了一会儿,王志的警车在楼下按响了喇叭。 一上车,王志铁青着脸说,经过排查和法医尸检报告,杨家确实是被灭了满门。 我心一沉,陈美芝呢? 王志说,陈美芝,半个月前就与杨志离婚了,而尸检报告显示杨志的死亡时间正是半个月前。 我和菜花面面相觑,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陈美芝今天刚刚给了我希望,如果她是凶手,或者说就是那个可怕的阴姬,这对我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 我看就是这骚娘们干的,老子上次都差点被她迷了,栽在她手里,她厉害着呢,菜花咬着香烟,冒了个烟泡说。 王志岔开话题说,先不要管陈美芝,咱们的重点是破了孕妇惨死的那桩大案。 我还想再多问点陈美芝的消息,不知道是因为杨伟被杀的案子太复杂了,还是别的原因,王志总是避而不谈。 我草,那个几把阳痿的案子就不是事?我看你小子就是怕李昌盛,不就是个市长么?烂几把一个,就他媳妇是人?菜花不爽的嚷嚷起来。 王志的脸色很不好看,咳了咳,没有说话。 我用肘子点了点菜花,示意他安静。 一路无话,到了停尸间,王志领着我们到了冰冻尸体的冰库,指着两具蒙着白布的尸体说:“因为发生了郭大炮的事情,这两具尸体现在由我们专门看管。” 一说到尸体,我就头皮发麻,想到被马脸怪附身的郭大炮还有成为猫脸尸怪的刘俏,尤其是后者,阴魂不散的跟着我,虽然最近消停了几天,但谁又能保准,这娘们会不会哪天又杀出来偷袭老子呢? 可以开始了么?秦医生、张天师?王志沉声问。 当然,菜花被他这顶高帽捧的有些飘飘然了,漫不经心的掀开尸布。 “啊!”我和菜花陡然被吓了一跳。 老子草过女鬼,下过阴司,尸体见了不少,牛头也被我草死了,但是面对这两具尸体,还是吓的不轻。 两具女尸的脸完全扭曲了,眼珠子鼓凸的像灯泡,因为充血,瞳孔变的血红无比。 她们的鼻子和嘴扭曲到了一起,左脸歪到了下巴,就像是整个面部的骨骼成了橡皮泥,被人随意乱捏了一把,歪歪扭扭的不成人形。 真正让我们心惊胆寒的是她们腹部的巨大血洞,由于血早已流干,以及法医的处理,肚皮上的肌肉与皮肤泛白,肠子与腹部的器官,黄的、红的、乱七八糟的堆在一起,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尸臭。 我和菜花脸色铁青,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争先恐后跑到外面,黄胆水都差点给吐干了。 王志也不说话,双手环抱在胸前,靠在门口抽着香烟看着我俩。 “吁吁!妈的,凶手真他妈禽兽、畜生!我草,可惜晚上的鸡肉。”菜花擦了擦嘴,抱怨道。 他的忍耐力向来很强,生吞鸡血、啃咬绿毛怪都没吐,现在却吐的一塌糊涂,足见尸体有多么的惨烈。 骂几把,草了那狗日的才算本事,我冷冷道,凶手的残暴,激起了我的血性和斗志。 重新回到停尸间,王志说,你们看看尸体,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线索都被你们警察和法医弄乱了,还看个屁啊,菜花似乎跟王志杠上了,对他很不爽。 我指的是可以用玄门的手段,王志耸了耸肩说。 我舒了口气,轻拍菜花的肩膀,兄弟,开草吧。 手段这么残忍,而且事情发生的离奇,我跟王志一样,都认为很可能是妖鬼所致,人是不可能这么残忍的。 这些我完全不懂,只能是看菜花的本事了。 菜花仔细的看了女尸的眼球,又壮起胆在腹部的血洞里摸索了一番。 在她们的尸体上没有阴气的残留,而且眼球没有明显的黑斑,正常人被鬼怪干扰,眼球会产生黑斑,你看她们的眼球,虽然充血,却没有黑色斑点,所以凶手应该不是鬼怪,而是人! 菜花两指合开尸体的眼睑,解释说。 我摸着鼻梁,皱眉说,如果是这样,凶手未免太残忍了,你看她们的脸,扭曲成这样,肯定在死前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和痛苦。 王志点头说,没错,这两个孕妇是被人活活奸杀而死的。 说完,他把白布再往下一拉,两女的下身各自是一个足足有手臂粗的血窟窿,皮肉外翻,这哪里是奸杀,分明就是毫无人性的性虐待。 我和菜花互相看了一眼,几乎同时喊出了一个名字,马脸怪! 不对,如果是阴差或者鬼怪,尸体不可能会没有一点阴气?菜花嘟哝道。 别说这么多了,菜花,你先草,还是我先草!我问。 我正要试试诸葛神算的探脉打眼,也许能得到凶手的卦象,不过菜花辛辛苦苦准备了一个下午,明显是有备而来。 嘿嘿,这还用问,当然是本天师先来! 菜花拿了红绳系在两具女尸的右手腕,上了香,闭上眼睛,左脚一跺地,叱的一声! 红线断裂成两截! 我草,什么情况?这是有人要猜老子的场啊!菜花嘟哝了一句。 我说,你别几把瞎说,这里就咱们仨,谁拆你场,不行就拉倒。 菜花不服,本天师招个小小的鬼魂都不成,那还混个毛,再来。 这一次更惨了,不光光是红线断了,线香也断为了两截,这对于招魂来说是个大忌讳,菜花当场脸就青了,猛的冲到了门外,四下扫了一眼。 第四十七章 镜花水月术 哪个孙子在破老子的法,有种站出来,老子草不死你。 偌大的停尸间,就我们仨,你嚷嚷个屁,不是还有那个镜花水月术么?我说。 菜花有些急了,秦哥你听我说,绝对是有人拆我台,这只是个小术法而已,怎么可能连续失败呢? 见他这么认真,我也感觉到了不太对劲,要知道上次菜花招魂也没费这么大的周折,这段时间,我俩饱经历练,他的修为应该更加精进了,不可能连连招魂失败。 昏暗的停尸间,惨白的雾气朦胧,菜花的脸色很难看,低着头在琢磨什么。 菜花,是不是她们的魂魄不在了,所以你招不到,我提醒他。 菜花摇了摇头,不可能,就算招不到,也不至于被破了法。 说到这,他的目光落在了王志的脸上,后者眼睛一动,耸肩笑说,张天师,你可别这么看着我,我可不懂你们这些玩意。 秦哥,你等等我,我用镜花水月术一试,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菜花收回目光,冷冷道。 说罢,他走出停尸间,从带来的包中,取出一个小铜盆,往里面倒了半盆陈年糯米水摆放在停尸间外的走廊上。 停尸间建在医院的后门,背靠着一个森林公园,莽莽丛林,苍茫阴森,子时月如玉盘,高悬于空,明亮清冽。 “秦哥,真是天助我也,今天月光真好!”菜花欣喜的从口袋中摸出一面小小的八卦镜,得意的对我比了个必成的手势,兴奋的冲进停尸间,片刻拿了几根头发,跑了回来。 秦哥帮用红线将头发绑在这两个草人上,菜花递给我两个小稻草人。 我快速的将红绳编成两股将尸体的头发分别缠在稻草人的脖子部位,用红绳上七下八捆好。 王志,能去档案室给我调集一下这两女人的生辰八字与死亡时间么? 菜花盘腿坐在地上,接过我绑好的稻草人,立于铜盆的水中,肃穆的问王志。 王志掏出手机递给我,对菜花说,“我把她们的资料拍在相册,你们自己看吧。” 我接过手机,打开相册,找到了拍的简短资料,报了两位死者的死亡时间和出生日期。 菜花手指一掐,皱眉说,这两人的八字居然是同一天,阴历七月初七,太巧了吧。 七月初七咋了? 七月初七是阴气最重的一天,这天出生的女人乃是阴身,怀中的胎儿,也就是阴胎,比普通的元婴煞气更大,菜花解释说。 这点我知道,用来炼邪阵,养小鬼,威力会更猛,我说。 王志的手机看起来很新,挺好使的,我手指不经意一滑,冒出一张孕妇的照片,照片上美艳的孕妇挺着大肚子,穿着宽松的裙子,笑容甜美、温暖,有种异样的魅力。 哇,王志,嫂子真漂亮,瞅这架势快要生了吧。 我边说顺手又翻了一张,又一个染着金黄色,穿着白色裙子的美妇,弯弯的柳眉下是一双风韵、成熟的媚眼,白皙的脸蛋有点婴儿肥,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反而更显贵气。 美妇挺着大大的肚子,正靠在床上看书,恬静而美好。 很明显,两者分明不是同一人。 干嘛?王志怪叫一声,从我手上夺过手机,狠狠的推了我一把。 我一个趄趔一屁股坐在菜花怀里,差点将他的铜盆给打翻了。 我草,老子做法事的时候,你们闹个几把!菜花扶起我,不爽骂道。 “王志,你发什么神经,不就是看两张照片么?你他妈发什么火?”我也不是好惹的,吼了他一嗓子。 王志后退一步,铁青着脸说,秦医生,不好意思,我激动了,你别介意。 真几把有病! 菜花已经开始作法了,净了手开始点卯,口中疾念:“上请天尊,下请地灵,明镜通玄关,花落月明开,急急如律令!” 念完咒,咬破中指,用力的在稻草人眉心一划,阳血灵气直透,四周顿时起了一阵阴风,刮的对面的林子哗啦啦的响,阴风刺骨,在走廊上凝成了一道白色的气墙,诡异莫名。 菜花的表情很兴奋,双手中指夹着小八卦两棱,叱咤道:“起!” 八卦飞快的在他的指尖旋转起来,几圈后,血指在镜中一点。 喳的一声,月光导入八卦凝成一道光柱照在盆中浑浊的糯米水上。 那糯米水浑浊米黄色慢慢化开,变的透亮如月,灼人双目。 “秦哥,有了,快来看。”菜花兴奋的手舞足蹈。 我凑过去一看,透亮的水面果然浮现出死者的影子,上面的影子应该是她们遇害前的样子,她们各自躺在自己的特护病房,靠在床头,与亲人愉快的聊着天。 我草,真不敢想象,原来她们长的这么迷人,哎,可惜了,菜花叹道。 哎,王志,这不是你手机里的那美妇么?我还以为是你媳妇呢,我指着那位染着金黄色波浪卷的美妇,惊诧问道。 王志微笑说,怎么可能,秦医生你看错了。 我和菜花正关注着水月幻象,也就没有再多问。 来了,来了,凶手来了,菜花猥琐的舔了一下嘴唇,嘿嘿笑道。 我的心都悬了起来,透过诡异的幻象,随着时间的推移,医院的护士和家属都离开了,两位美妇已然熟睡,脸上挂着恬静的笑容。 医院的电灯突然变的忽明忽暗,一个黑色的人影出现在病房的门口。 这人从头到脚都笼罩在大长袍里,脸上带着面罩,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脸,特护病房的美孕妇惊醒了,她的表情很是惶恐。 黑衣人的嘴唇在蠕动着,由于是幻象,我和菜花无法辨别他到底说的什么。 他的双眼变的血红,透着狂野的饥渴、贪婪与杀戮,饶是看的只是幻像,我和菜花都是头皮一阵发麻。 这种眼神我见过,在杨伟的别墅里,刚见到那只冥犬时,它也是这般凶狠的盯着我,匪夷所思的是,这种野兽般凶残的目光来自一个人。 黑衣人走向美妇,疯狂把她身上的真丝外套撕的粉碎,被剥的如同白玉脂般的羊羔,白嫩、挺翘的双峰与鼓隆的小腹,更加刺激了黑衣人变态的欲火。 他手指一动身上的黑袍落地,露出了铁塔般强硬、有力的身躯,像恶狗一样扑了上去。 美妇痛苦的挣扎着,眼泪、恐惧充斥在那俏美的脸上,她的眼睛睁得滚圆,仿佛看到了…… 正要看到真相,水面发出清脆的兹兹声,一道寒气扑面而来,瞬间糯米水凝成了冰,开始出现裂痕! 菜花,什么情况! 眼看就要看到黑衣人的真身了,如果他亮出那比驴鞭还大的玩意,我就可以确定这黑衣人很可能是马面,因为除了马面,我不知道还有谁能用那玩意把女人活活草成那副惨样。 菜花也有些急了,怎么回事,今天怎么老被人破术法。 王志站在边上冷静的抽着香烟,淡然道:“不要看着我,我不懂术法,而且我可以保证,这里除了咱们三人,别无他人,张天师,会不会是你的术法不到家?” 菜花有些恼火说,滚犊子,老子又不是第一次用镜花水月了。 说完,猛的抓着我的左手,照着手指狠狠的就是一口! 啊!尼玛疯了?我疼的大叫起来。 菜花拉着我的手往开裂的水面上滴血,“秦哥,老子跟他拼了。” “你跟谁拼了,管我几把事。”滴了血,我猛的抽回手指,恨不得掐死这孙子。 菜花嘿嘿的干笑了两声,这不是你的血好使么? 果然,纯阳血滴在那被寒气冻结的冰面上,冰面迅速的化开了,糯米水晃动了起来,幻象重现。 完了,两娘们都被草死了!菜花摇头叹气道。 床单上全是血,两具赤裸的女尸下身已经成了血窟窿,原本娇美、红艳的俏脸在饱受奸虐后,扭曲的不成人形。 等等,你看她们的肚子不还好好的么?我指着女尸说。 怪了,没人剖腹啊,等等! 突然,空间晃动了起来,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人凭空出现在病房,手腕一动,他的手上出现一道血红的亮光,呈三角形的锥形,也不知道是啥玩意,刺的人睁不开眼。 那是啥? “我照照看,是啥鸟玩意。”菜花把集聚月光的八卦镜往那黑衣人手上的锥子照了过去,唪!的一声,那道血红的光芒猛的从八卦镜里弹了出来,射在他的眉心。 菜花连哼都没哼一声,晕倒在了我怀里,铜盆中的八卦镜陡然爆裂,两个稻草人猛烈燃烧了起来。 菜花,菜花!我拍了拍他的脸,他的眉心渗出了血珠。 完了!王志,赶紧送我俩回去,我抱着菜花有些慌神了。 上了楼,我把菜花往床上一扔,翻开他的行李箱,什么红线、朱砂,纸符,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往他身上草,但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眼看着他气息越来越弱,脸如紫金,我却束手无策,急的六神无主。 这肯定与玄门的一些事情有关,可惜在这方面上我连半吊子都算不上,以前有菜花在我心里还有个底,现在他伤了,我成了无头苍蝇,完全懵圈了。 第四十八章 天机绝学 怎么办,怎么办? “菜花被红光射伤的眉心不停的滴着血,也不知道那黑衣人手上是啥玩意,咋破呢?”我急的直跺脚。 “你急啥,亏你还是心理医生。”王志被我催的有些烦了。 我他妈学的是性心理学,专门安慰妇女的! 看来这些东西都没用,咱们先把他送医院去吧!王志说。 那还愣着干嘛,走啊!我催促道。 到了医院急诊室,血是止住了,菜花却怎么也醒不来。 “王志,联系上封先生了没?这都整整三天了,他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我揉了揉满是血丝的眼眶,心力憔悴说。 三天来,我连眼都没眨一下,一直守在菜花的床边,累的都快虚脱了。 王志摇头说,封先生在闭关,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我点了根烟,无力的靠在病床边,叹气道:“真他娘赶上时候了!” “既然菜花是被那红色的光亮射伤,若是能找到那用锥的人,或许能救菜花一命。”王志提议说。 “怎么找?”这话有道理,我精神一振,问道。 王志说,这还不简单吗?你不是学了诸葛神算么,掐指一算不就知道那黑衣人是谁了? 我惊讶说,我草,封老头不是说不让第三个人知道么,他连这都告诉你了? 王志嘿嘿的笑了一声,你忘了,我也是封先生的徒弟,师父对你真好,那可是天机门的绝学。 王志的笑声,我听起来有些刺耳,我跟他其实并不熟,封先生也很少提起他,按理来说诸葛神算即是天机门的绝学,封二怎么会告诉他呢? 最近江东市乱的慌,潜伏的邪宗、刘师公、望天涯,还有阴司的牛头、马面全都冒了出来,没一个好鸟,我不得不学着多长两个心眼。 “哦,原来封二是天机门的,可惜这本书没屁用,被我一把火烧了。”我佯笑敷衍道。 王志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惊讶的跳了起来,“烧了?” “你这么激动干嘛?”我问。 王志耸了耸肩,“没,我就觉的传承千百年的绝学就这么消失了,挺可惜的。” 我懒洋洋的吹了个烟泡,拍了王志的肩膀笑道:“什么狗屁绝学,一点用都没有,老子连自己兄弟都救不了,早知道你想要,我就给你了,严格算起来,你还是我师兄呢。” 王志那张冷峻、刻板的脸挤出一丝笑容,岔开话题说:“没错,秦师弟,要不试一下?或许你能从尸体找到线索呢。” 我想菜花反正一时也醒不来,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姑且试试,如果能找到那持锥之人,我就是求爷爷告奶奶,也得把菜花救活了。 “行!师兄,那咱们走吧。” 我最烦的就是跟人耍心眼了,与女人耍心眼,那是情调,可是与爷们耍心眼,恶心又寒碜。 可是现在没了菜花这愣头愣脑的家伙在前面给我挡子弹,我不敢相信任何人,只能小心翼翼的与人周旋。 再次回到停尸间,想到昏迷的菜花,我心头难受的慌,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能否找到黑衣人,全在于我了。 菜花兄弟,你狗日的一定要挺住了!我心中暗道。 手搭上女尸的脉门上,我闭目凝神默念法诀:“一探阴、二探阳,阴阳成八卦,八卦现阴阳,赦!” 手指不由自主快速的在女尸的脉门跳动着,我脑中开始浮现八卦的幻象,金光一闪,那仙风道骨的道人端坐于上,面带微笑道,“一曰阴,二曰阳,阴阳相生,乃生真元,真元再化阴阳,周天循环,乃参天道!” 说完,长笑一声,消失于无形。 我默念了几遍,背下道人所传法诀,虽然我对阴阳一窍不通,但总感觉以后或许能用得上。 八卦阴阳二爻开始转动,慢慢的,我看见了那天晚上的场景,跟菜花用镜花水月看到的一样,我所见依然是黑衣人,接下来那惨绝人寰的奸杀一幕,历历在目。 我可以确定他不是马面,但却有比马面还要雄壮一倍的玩意,最可怕的是,他那玩意能大能小,从始至终都保持着野兽般的冲劲与惊人的频率,可惜看不到他的脸,唯一有点用处的线索是,他背上的那颗黑痣。 黑衣人奸杀了两名孕妇后心满意足的穿上黑袍离开了,看来剖腹夺婴的人并不是他。 那个手拿散发血色红光锥子的人才是真正剖腹的凶手,菜花看错了,他不是凭空出现的,由于在八卦内,卦象的速度迟缓了百倍,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闪电般的腾移,每次单脚点地都能往前腾挪十几米,看起来就像是平空在飞一般。 若是以前,我肯定不敢相信人能有如此神奇,可是随着封二、望天涯、刘师公这些玄门中人的出现,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到了特护产房,看到被奸杀的尸体时,明显有些惊讶,随即手腕一动,那血红的锥子陡然而现。 血锥一现,血红的光亮刺的我眉心发疼,卦象开始晃动、坍塌。 轰!我的心头就像是被千斤重锤猛击了一下,噗的喷出一口血,手指从女尸的脉门弹开了。 “怎么样,看清楚剖腹的凶手是谁了吗?”王志扶着我,笑问道。 我擦掉嘴角的血渍,起身走出停尸间,长吸了几口气,疏散了胸口的沉闷,“看清楚了,是一个拿着血红锥子的人。” 王志平静的问我,“那看清楚拿着锥子的人了吗?” 从他的眼中我看到了欣喜、激动,尽管他那张冷峻、刻板的脸波澜不惊,但是眼神却是没法掩饰的。 他为什么这么在乎那锥子的人呢?我决定诈他一诈,信口说:“是刘师公!” 我冷冷的回答他,反正刘师公也不是什么好鸟。 “刘师公,你确定?”王志的眼睛如钩子一样直往我心窝里掏。 我定了定神,借着受伤,避开他的目光,低头咳了咳道:“没错,就是他,我看的一清二楚,是这老王八蛋!” 王志看了我两眼,点头叹道:“诸葛神算,天机绝学,真乃神书,师弟你可得好好保管了。” 我微笑说:“还去哪保管,烧成灰了。” 王志哈哈笑道:“对,对,烧成灰了。” “既然凶手已然明了,师兄若是找到了刘师公一定要通知我,我先回去了。”我捂着胸口,满脸痛楚说。 王志说,行,有消息我一定联系你。 离开停尸间,我以最快的速度打上了车,回到了复式楼,满屋子的找诸葛神算。 从王志的口气来看,他根本就不相信我烧掉了这本书。 我不明白的是,他干嘛这么在乎这本书,难道诸葛神算真的是天机绝学,诸葛亮、刘基等辈苦心传世之作? 还有封先生不是981的么,怎么又成了天机门了。 一切都跟这本书有关,我开始满屋子的找,然而失望的是,书不见了。 平时我也没在意,顺手就扔在床头柜,现在里面空空如也。 哪去了?难道是菜花拿走了,不可能,他要看随时可以看,没必要拿走,也许是王志趁我在医院偷走了? 也不对啊,若是他偷走了,就没必要这么紧张这本书了。 我焦急的在房间里找寻,当打开穿衣柜时,装着桃红阴魂的紫葫芦掉在了地上,我小心的拾起重新放回她送我的裤衩上,手指触摸到那条小内,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 我拿起黑色的小内一抖,软成一团的诸葛神算掉了下来。 “肯定是菜花给我藏的,谁能想到这本书会夹在桃红的内裤里呢?这小子,还真挺聪明的。” 打开书,我才知道一直忽视的诸葛神算有多么的神奇,准确来说算术只是这本书的一门,里面还包含了医、阵、兵、咒、法、元,还有机关术,精简而概要,配有插图。 其中元,正是我和菜花梦寐以求的修炼法门,真元之气的修炼法门,先天功法,以先天八卦演练而成的阴阳二气行功法门,能固丹田真元之气,达常人所不能。 哈哈,等我学会了先天功法,到时候刘师公、望天涯,还不是草如猪狗? 不过眼下,并不是研究元气修炼的时候,我以最快的速度翻开了医,菜花的这种情况很可能是因为魂魄被伤了,需要修魂,修魂的方法有两个,一是灵丹妙药,二是,开法坛招魂,招来伤魂,用符水静养伤魂七七四十九天。 奶奶个腿的,有灵丹妙药,我兄弟还用得着上医院? 没有别的选择了,我到了南门市场,买了道袍、符纸、朱砂、鸡血,七星灯、招魂铃,杀向医院。 到了医院,关上门,我随便找了张台子一摆,换上道袍,点了灯,用鸡血混着诛杀,照着书上画了几道招魂符。 几道符画下来,我眼睛都快瞎了,符文歪歪扭扭,画的时候还得讲究心诚则灵,我又没有护身灵气、真元之气,只能用左手草,大半天才临摹了几道。 画符点了小香坛,我拿着铃铛,开始准备招魂。 第四十九章 刁蛮女娜娜 “菜花,你一定要挺住,相信兄弟一定能成功!”我看了床上的菜花一眼,咬了咬牙,开始凄惨的呼喊着菜花的名字。 每喊三声,就烧一张符,喊着喊着,我的心都焦了。 喉咙都喊哑了,符烧的也差不多了,别说菜花的伤魂出现,就连阴风都没起! 我草!我一脚踢掉法坛,扯掉身上的道袍,很是抓狂。 “什么几把神算,都他妈假的,都他妈假的!” 说这话时,我的声音哽咽,心里酸楚的难受。 我走到病床边,看着菜花那络腮、粗狂的脸,他就那么安静的躺在那,像是睡熟了。 “兄弟,哥救不了你,我他妈就是个废物,什么纯阳子,我草,简直是狗屎一坨!” “我他妈就是一废物!” 我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巴掌,眼泪就流了下来,平时有事总是菜花冲锋陷阵,一口一个秦哥,叫的比亲兄弟还亲, “菜花,你总是把我的面子、尊严看得比你自己还重要,那么的讲义气,敢作敢当,口里从来没有半个不字。而我呢,一世人两兄弟,说的好听,真遇到事情,想到的永远都是我自己,我甚至怀疑你接近我的企图,暗地里猜疑你,我他妈就不是个东西……” 说到这,我猛的抓着菜花的衣领,狗日的,你倒是醒来啊,不是想跟老子草女人么?老子带你去草女人,草一百,一千个! “秦剑,你他妈就是个贱人、废物,除了草马子,你还会干嘛?” 我猛的跳起来,照着病房内的东西,就是一通拳打脚踢,想要发泄内心的那种无助与痛苦。 一拳一拳的砸在白墙上,鲜血渗的斑斑点点,直到我感觉不到自己拳头的存在,才停下来。 突然我想到了菜花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激动的摸出香烟,点了一颗,拔掉菜花的氧气罩,塞在他嘴里。 “你不说,咱哥俩只要有烟就死不了么?菜花,你狗日的倒是快吸啊。”我瞪大眼睛紧张的看着他,希望能出现奇迹。 长长的烟灰撒在他浓密的胡须中,菜花一动不动,我意识到,他是醒不过来了。 “菜花,哎!”我无力的靠在床头,从他口中拿出剩下的半截香烟,茫然的吸了起来。 “我说一个大男人的,叹什么气啊,真是不知羞!”一道如同夜莺子般清丽、婉转的声音出现在耳际。 我转过头一看,窗台上也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玲珑的姑娘。 她打扮很古怪,长长的头发梳成垄沟辫,耳朵上带着两个金灿灿的圆环,紧身的五色连褐上挂满了小铃铛,下着一条刚刚及膝的棕色花边裙,上面绣着花花绿绿的蝴蝶、蜘蛛、蝎子,还有一些我说不出名字的图案。 装扮是挺古怪的,不过她长的并不让人讨厌,肌肤晶莹红嫩,弯弯的柳眉下,是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眨眼之间,如窃语私话,修长、弹性的美腿腿,更让她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我看到她时,她正嘟着嘴,满脸的古灵精怪。 “看什么看,你再不把氧气管插回去,我师兄就该断气了。”她拍了拍手掌,从窗台上跳了下来,走起路来叮叮咚咚的响。 “哦哦!”我这才意识到,心跳仪滴滴的报警声,赶紧把氧气管给菜花塞了进去。 “嗨,我叫秦剑,是菜花的……”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纯真、可爱的女人,一接触到她的眼神,我就心跳的厉害。 她白了我一眼,示意我闭嘴,“他不叫菜花,他叫笨猪,居然跟你这种白痴、大色鬼为伍,活该他受伤。” “你是菜花的师妹?”我这才反应过来,惊讶问道。 “没错,本小姐周娜娜!”少女一抚头发,撅着小嘴,自豪道。 “你就是周娜娜,怎么样子?”我指着她,有些懵了。 “怎么我的真身还不及那不要脸的小骚货么?”周娜娜生气的喝问我,手腕一动,一条赤红的小舌从她的衣袖钻了出来,对我凶狠的吐着信子。 “当然,你,你好看多了。”我笑着往后退了一步,“若是把这东西收起来,就更加好看了。” 我明白了,周娜娜不过是这个凶丫头的肉身,这么说,她就不是人了。 “你,你是鬼?”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周娜娜鄙夷的吐了吐舌头,“一看你就是白痴,我是转灵体,鬼是什么下贱玩意。” “转灵体,什么几把玩意。”我暗自挠了挠头,琢磨道。 “喂,你既然是什么转灵体,那就赶紧救救张菜花吧。”我一想到菜花的安危就激动,拉住周娜娜的手,往床边走。 她的手温软细润,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性感、风骚、妩媚的女人我见了不少,但是这般天然纯净、可爱的女人,却是头一回遇到,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就像平静的湖面突然投下了一块石子,激起万千波澜。 她一个猝不及防,被我的唐突吓了一跳,一个趄趔,将我压倒在床上。 我感觉一团软绵绵,散发着清纯体香的柔物压在我的脸上,好不舒服,忍不住贪婪的吸了一口。 “啊!” “你快放开我。”周娜娜尖叫起来,挺翘、弹性的双峰在我脸上磨蹭了起来,搅得我的心都乱了,胯下忍不住腾了起来,顶在她的小腹上。 “姑奶奶,是你压着我,你先起来,我才能爬起来啊。”我张开嘴,顶在柔软的山峰上,含糊不清的喊了起来。 “你!”周娜娜猛的爬起来,再一看我裤裆胀的高高的,脸一下就红了,抬手就赏了我两个耳光。 “哼,早知道那天晚上就该杀了你,臭流氓、大色鬼。” 我捂着脸,心头一点也不恼,看着她骄横、可爱的模样,反而有种喜滋滋的甜,就像傻郭靖遇到黄蓉一般,喜不自胜。 “你闪开,我要救我师兄了,大笨猪、臭色狼,你们两个没一个好东西。”她红着脸推开我,气呼呼道。 “还愣着干嘛,转过身去。” “哦!”我老实的转过身,突然我听到轻微的滋溜声,忍不住偷偷回头望去。 周娜娜低头凑到菜花那络腮胡须的大嘴上,吐出一颗雪亮的珠子,透了进去。 过了片刻,又把那颗珠子吸了出来,这才行功顺气说:“好了,他没事了,我也该走了。” 虽然说周娜娜是在救菜花,可看到他们两唇相接,我心里还是酸溜溜的。 “等等,菜花一直在找你,要不你别走了。”我努力想要挽回她,这丫头是什么转灵体,来无影去无踪的,这一别下回就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见到了。 “哼,小时候他老骂我跟屁虫,现在我就让他来找我,到时候找不到我,看师父不罚他。”周娜娜眨了眨眼,眼珠子一转,调皮道。 “可是菜花醒来,我怎么说啊。”我有些为难说。 “笨,你就说是你救得他,不就行了。” “那以后我怎么联系你。”我鼓起勇气问。 “谁要跟你这大色狼联系,一边凉快去,姑奶奶走了。” 人影一晃,周娜娜已经从我的眼前消失。 “哎,菜花啊菜花,你早告诉我你师妹这么漂亮,我还去听个屁的女鬼叫床,直接把你师妹介绍我不就得了。”看着漆黑的窗外,周娜娜早已杳无踪影,我摇头叹息道。 “咳咳!”菜花咳嗽了起来,我赶紧扶起他,摘掉氧气罩。 “烂菜花,死不了吧。” 菜花睁开眼,憔悴的看着我,“我草,怎么是你,我刚刚好像看到了我小师妹。” 然后他耸了耸鼻子,挣扎着想要爬起床,“不对有她的香味!肯定是娜娜。” “娜你妹,她早走了!”我不想骗菜花,把周娜娜救他的事情原本的告诉了他。 关于周娜娜,我有太多疑问,菜花要了颗烟,边抽边给我解释。 原来,周娜娜是阴正岳的养女,这丫头天生体质特殊,可人可魂,魂体与本体能自由转换,来去自如,下阴司如同逛凡间一样自由。 小时候,这丫头流着鼻涕,天天跟在菜花屁股后面,是出了名的跟屁虫,菜花对这个小师妹很是头疼,为了修炼阴山派咒术,不得不疏远她。 后来,周娜娜跟他吵了一架,离开师门,这一走就是好几年,这些年菜花无时无刻不在寻找她。 周娜娜古灵精怪,最恨好色的男人和下贱的女人,所以附身在酒吧那个我们看到的性感女人身上,对陈康夫身上下了畜道咒,让他变的不人不狗,受尽折磨。 我说,那天晚上被马面草死的是谁?还有那被带走的魂体又是谁? 菜花说,你傻啊,我师妹这么精明的人,马面手上有拘魂鞭,她不想交锋,肯定是跑了。 而且就算马面不草死那个当小三的性感寄体,我师妹也得毁了她。 我草,那天晚上突然出现的就是你师妹,好险,要不你及时赶到,这小娘们差点就要了我的小命。 菜花说,我早就看出来师妹附在那女人身上,没想到杀出个马面,让她给跑了。 第五十章 魏王 不过,不用怕,不管她跑到哪,我都能找到她,因为我有这个。 菜花从脖子上取下一把小锁扬给我看,我一摸沉甸甸的,啥玩意啊? 这是同心锁,里面师父做了符咒,师妹想的是啥,我一清二楚,嘿嘿。 那她现在在想啥?我好奇的问了一句。 菜花脸色一沉,奶奶的,这小娘们在想你这狗日的。 说完,他就从床上跳了下来,揪着我衣领就是一拳,秦贱人,你可别祸害我师妹,妈拉个巴子的,你还摸她胸是吧,我打不死你。 我连吃了几记老拳,大呼求饶,我可没摸她,是她自己要用胸给我做脸部按摩的。 狗日的,老子这么多年了,都没摸过她的胸,你倒先享受上了,今天非得灭了你丫!菜花越说越来气。 两人在地上打的精疲力尽,我点了烟气喘吁吁道:“菜花,你喜欢娜娜?” 菜花说,“她比我亲妹妹还宝贝,你说我喜不喜欢。” 我说,“你他妈别岔开话题,我是说那种关系的喜欢,别告诉我你已经草了她。” 想到这,我心悬到了嗓子眼,紧张的看着菜花。 “我呸,你以为老子像你精虫上脑的下半身禽兽,我师妹冰清玉洁,她听到了非割了你舌头。”菜花张嘴朝我吐了口浓痰,表示鄙视。 我一闪,嘿嘿笑了起来,“好兄弟,我都忘了你还是个处男。” 不过,我想到了周娜娜吻菜花时,眼中充满了柔情,她应该是喜欢菜花的,要不然也不会缠到他厌烦,想必是烂菜花不解风情罢了。 “哎,人比人气死人啊,菜花,你真幸运,哥羡慕你,要换了我有这么个宝贝师妹,早就搂着躲家里快活了。”我叹了口气。 “快你个几把,我还巴不得有人娶了她,不过你不行,太好色了,我怕你娶了她,再去外面嫖,她迟早得杀了你,还是不害你的好。”菜花想了想,认真的告诉我。 我看着这朵烂菜花,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或许也只有像他这么心地干净的人,才配的上纯净的周娜娜吧。 我说菜花,要不你把娜娜找回来吧。 菜花瞪大眼珠子怪异的扫了我一眼,你不会真喜欢我师妹吧? 我当然不能再说喜欢娜娜,她或许爱的一直就是菜花,那我不自讨没趣么?不过,想到她那可爱、迷人的俏样儿,我心里又痒痒,哪怕就是这么远远的看着,挨她两句骂也好啊。 菜花弹飞烟蒂,摇头说,我可不找她,要找她不难,但是如果这么轻易的找到她,她还得跑,而且你不觉得我这样做很伤她面子么?她爱闹就闹去呗。 “行,那咱们赶紧收拾一下,回复式楼,妈的,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咱哥俩去做呢。”我转移话题。 回到复式楼,我和菜花分析了一下,从幻象来看,强奸孕妇与取元婴的黑衣人,绝对不是同一人。 前一个是拥有无敌神屌的变态男,第二个才是残忍剖腹的凶手,尤其是他手上血红的锥子,一想起来,胸口就发闷。 菜花,你认识那玩意么?我问。 菜花说,不懂,不过这东西煞气很重,只是幻象就能伤了咱们,真若是面对面碰上,光是看一眼,咱俩就得魂飞魄散。 可惜封先生闭关了,不然问问他或许能有点眉目。我嘀咕了一句。 咦,菜花,我突然想起来了,王志似乎也特别的紧张那持锥子的人,你说他一个小小的警察,干嘛在意那个锥子,对了,这孙子还对诸葛神算有点意思。 菜花一摸脸上的络腮胡须,目带鄙夷的冷笑道:“秦哥,我怀疑王志就是扮猪吃虎,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接二连三的被人破了法么?” “你怀疑是王志,不可能,他不懂咒术啊?”我摸着鼻梁,皱眉道。 “那是他的一面之词,谁知道呢,那天晚上就咱们三人,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出谁会破我的术法。”菜花冷哼道。 “如果王志有问题,那封先生就危险了,王志说他闭关了,不会是……”我心中一寒,不敢再往下想。 秦哥,现在所有的人都不可信,咱们哥俩一定要警醒点,我猜测江东将会有一个很大的变故要发生,咱们一定要多长心眼。 “嗯,咱们得先提高自己的实力,只有实力强大了,才能破开眼前的迷雾。”我点头赞同。 从怀里摸出诸葛神算,平摊在床上,我笑说:“菜花,老子才知道原来这本书老牛了,是天机门的绝学,里面有行功的法门,还有阵法、咒术,只要咱们学成了,肯定不会比封老头差。” 菜花惊诧的看着我,“这本书可是你……诸葛亮一代天机子的亲传,说是神书毫不为过,封老头那点本事,连这本书的皮毛都不到。” “我草,封老头那么厉害的人,还只是点皮毛?” 菜花无语的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失落,“秦哥,诸葛亮神机妙算,指点江山,集七大神器,领玄门万千正义之士封印魏王、八大邪将、三十万阴兵,那才叫本事,要不然当年的阴司早就改姓曹了。可惜一代神机,最后还是因为费劲心力,真元耗尽,被魏延坏了性命。” 说到这,菜花的眼眶一红,眼泪哗哗的就流了下来。 “你一大老爷们哭啥啊,诸葛亮死了,管你几把事?” 我他娘哪知道?只是一想到心里就难受,这眼泪就止不住的流哇。 “得,我给你拿两个窝窝头,你蹲窗户边,哭去吧。”看着这么一个络腮胡须莫名其妙的哭,我表示很蛋疼。 菜花擦干眼泪说:“没有诸葛亮,阴司早亡了,阴兵乱世,人间必遭兵灾,魏王此后曾二度率阴兵出封印,元末为陈友谅是其一出。” “这人我知道,汉王,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无毒不丈夫,就是出自此人之口。”我道。 “没错,可惜他遇到了天机刘基和朱家天子皇气,明着被朱元璋龙气压制,暗中阴兵被阎君刘基率玄门中人打垮,最后兵败,被封印。” 虽然菜花说的有点玄,但是自从玄门中人一个个的出现,我相信也许历史上的另一面,或许真曾这般神秘。 菜花接着说:“可惜朱家怕阎君玄门势力过大,最后杀了刘基,还派常遇春、冯胜大肆捕杀玄门中人,七大神器也在玄门浩劫中丢失,封印松动,到了清末,魏王手下一邪将逃出封印,化身太平天国韦昌辉,企图以杀制杀,结果还是被文正公的湘江压制了,南京城破后,血流成河,冤魂悲呛,动百里长街,夜夜阴鬼作祟,民不能生。” “曾文正公亲自上龙虎山请张天师,也就是这一代的阎君出山,阎君领三千玄门中人,在紫金山立九九八十一丈高,方圆三千米的法坛,开坛祭天请神,超度亡灵,封锁邪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南京城鬼哭狼嚎,阴云不散。” “后来呢?”我听的心都悬了起来。 后来,阎君不得不以自己的五世纯阳之身为引,歃血感化亡灵,此后,再也没有人见过阎君,有人说是损伤过度,回去就升天了,有人说闭关了,反正他人间消失了。 听菜花说的,我心血澎湃,历代纯阳子都有惊天地泣鬼神之神威,可惜我呢,虽然也是纯阳子,却是条废材。 自诸葛亮后,历代纯阳子都再无他的天赋,到刘基手里就不行了,若无朱元璋的龙气,陈友谅早就杀戮天下了。 现在的阎君,品行高尚,让人敬佩,却无神通,虽不惜废身度灵,但也只是泛泛之力,此后华夏大地还是怨气横生,兵灾不断,要不是秦广王在地府稳住阴司,后果不堪设想。 菜花说这话时,两眼森寒,一脸的傲气,有种莫名的威严。 魏王出阴兵,跟人间兵灾有何关系? 菜花的话我是听明白了,魏王不是啥好鸟,只要这鸟一出,天下大乱,血流成河。 魏王好战、好杀,更重要的是,兵灾起,血流成河,枯骨成山,怨气、戾气就会大,怨气一大,会影响人间的气运。 正气下降,邪气上升,邪宗如鱼得水,而玄门中人,心魔大发,真元不纯,到时候魏王的邪气就会增长,七大神器残余的神力将再也无法束缚他。 说到底,魏王就是要打阴司,当阴间的皇帝,这人生时不甘为人臣,死后也不肯为孤鬼,实乃乱世奸雄啊。 “我草,说了这么久,你都没告诉我魏王到底是谁?” “草,我看你除了会草马子,一无所长,都说了乱世奸雄,肯定是操哥啊!”菜花用看白痴的眼神盯着我,不爽的大叫起来。 “哦,原来是曹操,曹孟德,明白了,合着这厮死了一千多年,还执迷不悟,想闹事呗,好听,有趣,你接着说。”我恍然大悟道,示意菜花继续说下去。 菜花冷哼了一声,“尼玛,当老子说着玩的?这些都是真的,你现在明白身上的责任了吧。” “菜花,以前咋没见你这么能瞎编,哪听来的这些大戏,我呸,有曹操,那刘备、孙权还不得继续跟他死磕?” 你懂个几把,刘备、孙权都他妈投胎去了,去哪跟他死磕,曹操死时,司马懿给他点了个反龙穴,阴魂不灭、不散,死时三十万阴兵护灵,更有八大邪将魂体跟随,差点灭了阴司,要不是诸葛…… 第五十一章 先天功法 “行了,行了,又扯回来了,我知道诸葛亮神,是你偶像。”我赶紧举起手打断他,追问,“你他妈从哪听来这些的?” 菜花一脸茫然的耸了耸肩,“我也奇怪,从五岁起,脑子里就跟放电影似的,不断的浮现这些打打杀杀的念头,老有人喊我去找诸葛亮,结果我照着诸葛亮的样子,花重金让人在数据库一找,嘿,秦哥你最像。” “噗!”我哑然失笑,刚入嘴的干红差点没给喷了。 “我草,你干嘛不去找伟仔,他更像。” “你几把认真点,诸葛亮转世去了香港,你当我傻啊,再一看那生辰八字,嗨,你孙子还真神了,纯阳命!虽说不满五百年,却也算是货真价实,想必是诸葛逆天转世,你不是说生那天,天狗食日了吗?我猜就是这样的。”菜花得意的笑了起来。 “滚,我说你小子为啥对我这么好,合着是把我当诸葛亮了,离我远点以后,他妈我要是诸葛亮,能这么好色,能这么被人草到喷血。”我不爽的反抗这一荒谬的理论。 “那是你那几把婆娘上辈子看的太严了,这辈子难得自由,你还不得草个够本?理解、理解。”菜猥琐的干笑起来。 “理尼玛逼,好像你跟诸葛亮很熟是的,别告诉我,你就是同塌抵足而眠,夜夜私话的刘皇叔。”我讽刺道,这太让人不可思议了,如果菜花对我好,真是因为我是什么狗屁诸葛亮转世,老子立马跟他绝交。 菜花摇头想了一会儿说,“我也不知道在脑子里催促我的那人是谁,不过他应该跟诸葛亮很熟,要不然我也不会知道这么多。” “不管他了,想的头疼,诸葛亮也好、司马懿也好,统统滚蛋,咱们哥俩先走一个。”菜花举起酒杯,豪爽道。 “嘿嘿,这才对了嘛,咱们哥俩就是自己,我是秦剑,你是张菜花,一世人两兄弟,老子只认你张菜花,你他妈是谁不重要,来,干了。” “秦哥有理,让诸葛亮见鬼去吧,咱哥俩走起!哈哈!”菜花那肃杀的陡然消失,转而又是无脑的大头神经,笑呵呵的跟我走了一杯。 酒足之后,我翻到了元篇,指着上面的行功法门,欣喜道:“菜花,这是先天功法,阴阳相生,乾坤互补,咱们兄弟各练一门,假以时日,肯定也能像封先生那样真元雄厚,出掌如风,林泰山崩而不色变。” 菜花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之色,刚要说话,旋即又摇头叹道?ght:lighter;font-size:12px;margin-top:4px !important;} var _CHAPTER = { isfree: false, finish: false, over: false, unlogin: false, unpay: false, buyerror: false, payinfo: {}, detail: {}, nextChapter: 0 } <!--[if IE]> <link href="http://img.motieimg.com/_resources/css/style-ie.css?201412101139"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 <![endif]--> 第五十二章 神龙现世 轰然,八卦一震,漫天刀影,重重叠叠,如九天仙瀑落凡尘,又如泰山崩烈,刚劲无匹,饶是幻象,我都能感觉到凛冽的刀气,刀风掠面,刺痛难当。 菜花眼睛瞪得滚圆,眼中充满了狂热、欣喜,在一旁跟着金光人手舞足蹈。 “神斩八方,无可匹敌!” “一刀长流,谁与争锋!” “开天辟地,我为刀狂!” “人刀合一,天下无双!” “刀破黄泉,君临天下!” 金光人边舞动长刀,口中大喝刀诀! “黄泉刀出,天地动!” 八卦卦象轰然坍塌,道人与金光人发出一声长笑,陡然消失! 卦象一灭,乾坤坤阴,阴阳二气猛烈的在我的身体内纠缠。 寒流激荡,烈火焚心,一如火山爆发又若雪崩冰裂,金光与黑色的阴气冲天而起,猛的冲破复式楼房顶,夹杂着龙吟虎啸之声,直冲苍穹。 “菜花快停下来,我撑不住了。”一冷一寒,两股激流直冲丹田,我喉咙一甜,鲜血狂喷。 “噗!”乾阳的肆虐,菜花同样血喷。 “秦哥,怎么办,我挣脱不了,就像是被吸住了一般。”菜花惶恐的大叫起来,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原本还想用阴气助我压制乾阳,谁知互相抵制的阴阳,竟然融合了。 天地间狂暴的阴阳二气,源源不断的注入我俩的身体,就如同一个气球,越来越多的气充斥,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怎么办啊?”我大喝道,血水渗出眼眶,瞬间又被阴气冻结,凝在眼球上,好不难受。 “我也不知道,这下咱们哥俩死翘翘了。”菜花无奈道。 精纯、激越的乾阳之火和坤地之阴激荡,我感觉自己的神识慢慢的飘了起来,身体完全不受控制,甚至连疼痛都消失了,仿佛我的灵魂快要消失。 冰与火的煎熬,太痛苦了,偏偏我没法昏阙,就这么麻木不仁的等死。 如此寒热交替无数次后,身体变得麻木不仁,没有任何感觉,这种肉体与灵魂的极度煎熬、痛苦,实在无法为外人道知。 乾阳、坤阴龙虎之气盘旋,整个江东市上空龙吟虎啸,好不壮烈,一龙一虎腾飞本跃,气势雄烈。 漆黑的火葬场半山腰中,刘师公手中拿着一把小刀端坐在小竹楼的竹席上,手指飞快,将一只肥硕的黑色老鼠剥了皮,扔掉肠子、内脏,架在油灯炙烤了起来。 肥肥的老鼠被烤的浊油滴在盘内,发出兹兹的声响。 门外风声一动,守候在旁的猫脸尸怪刘俏尖叫一声扑了出去,“轰!”刘俏怪叫一声,翻身撞在竹楼的墙上,王志像风一样卷进门。 “退下!”刘师公冷冷的摆了摆手。 猫脸尸怪拾起地上的老鼠血肠,怨毒的瞪了王志一眼,怪叫一声,消失在门外。 “师父!”王志单膝跪地,拱手恭敬拜道。 “畜生!”刘师公手腕一动,王志脸上凭空出现一个血淋淋的手掌印,谁也没看清楚刘师公是怎么出手的。 “谁让你奸杀那几个孕妇的?”刘师公冷喝道。 王志猛的连磕了三个头,冷酷的脸上抽动了一下,冷然道:“师父,你自幼让我师兄弟二人修习畜道,徒弟最近心绪不稳,一想到师弟的死,我就不心安,这才犯下了大错。” 刘师公叹了口气,愕然道:“这确实怨不得你,你师弟修的是马爷的马道,你修的是牛爷的牛道,人修畜道,戾气难抑,倒也怨不得你,你且起来吧。” “师父,伤弟他被那秦贱人破了畜身,惨死尸洞,如今牛爷也死在了他的手上,无论是对伤弟,还是马爷,都无法交代。”王志咬牙切齿,双拳紧握,满脸扭曲道。 “师父,徒弟有一事不明,为什么不让我杀了秦剑,无论是明杀还是暗杀,我要整死他易如反掌。” 刘师公倒了杯茶,端在鼻尖闻了闻,高深莫测道:“现在还没到杀他的时候,马爷那我自然会交待,伤儿惨死是个意外,人死不能复生,此事休要再提。”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王志道:“师父猜的没错,丧魂锥确实厉害,秦剑当场就吐血了,他那废物朋友更是魂魄大伤,已成废人。” “你只需回答,到底看到丧魂锥在谁手里了吗?”刘师公面色一沉,追问。 王志冷哼了一声道:“我看秦剑八成是看到了那人,不过这小子似乎已经怀疑我了,他居然说是……” “谁?”刘师公激动的伸长脖子,问道。 “他说是师父你!”王志有些尴尬道。 刘师公冷笑了一声道:“这两个废物也开始长脑子了,不过他已经被人封了纯阳血脉,也就是个半废人了,你继续给我盯着这小子,只要一天他们没有跟你撕破脸,都要与他们周旋伪装下去。” “师父,秦剑好像还得罪了望天涯,我怕不早点杀他,望天涯迟早也得杀他。”王志一拍桌子,忿然道。 刘师公眉头一皱,“放肆,记住以后不管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得罪望天涯,否则谁也救不了你,实话跟你说吧,马爷放下话来了,姓秦的小子他要亲自收拾。” “可是……”王志还想说。 刘师公打断道:“遇到望天涯就闪,这人太厉害了,马爷也得让他七分,我怀疑丧魂锥就是在他的手里,如果能搞到手,咱们师徒重掌981、天机门,以血当日之耻辱,那是指日可待。” “师父,望天涯既然这么厉害,咱们还怎么得到丧魂锥?”王志问。 刘师公嘿嘿一笑,“这点你就别管了,你只需抓紧时间把尸兵练好,还有就是从你师伯口中套出诸葛神算的下落。” “封二那老不死的,基本上已经废了,只是这老家伙嘴硬的很,打的半死也不肯招。不过,师父您别担心,我已经知道诸葛神算在哪了?”王志残忍的冷笑起来。 “在哪?”刘师公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急问。 “在秦剑那里,封二就是为了救这小子被望天涯打成了重伤,不然徒弟也不敢幽禁他了。” 王志接着说:“秦剑不仅仅得到了诸葛神算,还学会了探脉打眼,这小子已经学了点门道,他骗我说书已经烧掉,不过我相信还在他手上,徒弟这就想办法把书弄到手。” 刘师公想了想道:“嗯,这本书是咱们天机门的绝学,封二这老不死的还真舍得,不过先不要急着抢,让他继续学,最近江东市将会有一件大事要发生,到时候还少不了这小子的天赋。” “师父,什么大事?我看望天涯、邪宗的人都来了不少,这与秦剑又有什么关系?”王志满头雾水,迷惑问道。 刘师公冷笑道:“秦剑是废物,可别忘了他是纯阳子,只有他才能启动锁龙阵,现在是多事之秋,你务必抓紧时间把冥犬夺回来,这样咱们成事的机会又多了一成胜算。” “徒弟明白了。”王志起身恭敬点头道。 “师父,封二怎么处理!” “哼哼,毕竟是我师兄,我会亲自送他上路,尸洞最近有几个新来的女尸,脸模子、身段都还不错,你去吧。”刘师公摆了摆手道。 王志脸上闪过一丝兴奋的神色,胯下裤裆顿时如雷锤般肿胀了起来,急冲冲道:“谢谢师父!” 说完,捂着胯下那肮脏玩意,就要往尸洞走去。 “轰,吼!” 天地突然一震,师徒两人同时抬头望天空望去,只见原本漆黑的苍穹硬生生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金色的龙虎盘旋,纠缠交错,神圣的金光照亮了大半的天空。 师父你看那!王志指着在半空形成漩涡的黑色气旋惊讶道。 刘师公面色大变,神龙、王虎现世,是何征兆,那黑气中金光闪烁,分明是阴阳两股强大的天地元气相吸。 “怎么回事?难道是锁龙阵中神物提前现世了?不可能啊,时候未到啊,难道传言有误?”刘师公快速的掐着手指,惊诧的自言自语道。 “师父,弟子这就去探查。”王志道。 刘师公伸手拦住他,“志儿,你先去尸洞,这边老夫亲自去一趟。” 说完,双手掐了个法诀,疾步如飞,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中。 在山间的一所石屋内,满身是血,被打的不成人形的封二缓缓抬起头,小窗中映射的金光照的石屋仿若白昼。 封二眯了咪眼,努力抬起头,睁开眼,看着天空的神龙、王虎,激动的老泪纵横:“纯阳子要觉醒了!神龙一出,天机现,只是这王虎乃是代表何意?王虎霸气威猛,犹胜于天机神龙,想必是比纯阳子更加厉害的人觉醒了,只是这人会是谁呢?怎么会同时与神龙现世?” “咳咳!越来越有趣了,秦剑,万莫要辜负老夫对你的厚望啊,天机门、981的未来全指望你了!”封二咳着血大笑起来,这一笑又牵动了背后锁住锁骨的琵琶钩,疼的直是撕心裂肺。 于此同时邪宗的高手、望天涯全都为天象所惊,纷纷催动真元之气,闪电般的往市中心掠去! 第五十三章 玄功初成 “秦哥,我快要爆了,狗日的,你快想想办法啊。”菜花想要挣脱我的双手,奈何四掌相吸,怎生也分不开。 乾阳、坤阴之气肆虐的灌入奇经八脉,我全身的血珠不断的烘干、结冰,凝成了厚厚的一层血痂。 一口血气直奔喉头而来,我咬牙硬吞了下去,呛的我两眼一黑,险些昏死过去。 狂暴的真元之气把房间的冲的四零八落,衣柜也被轰的坍塌,叮咚一声,封二护着桃红阴魂的紫葫芦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悦耳声。 紫葫芦内的残魂桃红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危急,拼命的想要冲破葫芦。 葫芦在地上叮叮咚咚的跳跃着,声声叮铃,叩击着我的心弦。 “不,我不能死,我还得去救桃红,我还没把雨诺娶回家,我不能死,不能死……” 一股强烈求生的欲望,从心底油然而生,我感觉左手越来越烫,火红色封印散发着红光,封印之余残存的纯阳脉,似乎正在觉醒。 “吼!”已经变的迷狂的我,左手单掌出击,乾阳之气大盛,瞬间将坤阴压制了,菜花如同木偶一样被我击飞。 这一掌把我身体的力气完全抽空了,我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悠悠然,我仿佛看到了一个须发垂胸的金光大汉,大汉抚须而定,气如渊岳,威仪八方,双眼神光内敛,不怒之威,让人心生敬畏。 不过,我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他,仔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啪!”菜花狠狠的赏了我一巴掌,打的我两眼直冒金星,定眼一看哪有什么金光人,分明就是张菜花这孙子。 “我草,秦哥,你不会傻了吧。”菜花双手一动,我感觉面门一阵清凉,才发现自己躺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 “完了,不会是被乾阳之气冲坏了脑子吧,秦哥,你别老是这么盯着我,倒是说句话啊。”菜花咬着香烟,焦急的问道。 我意识到自己还活着,颤抖、激动的伸出手,喃喃吐出两个字,“桃,桃……” 菜花嘿嘿一笑,高兴的跳上了石头,蹲在我旁边哂笑道:“嘿嘿,你还真猜对了,咱们死里逃生了。” “逃你个几把,我说的是桃红。” 我的身体意识正在迅速的恢复,全身暖融融的,说不出的舒畅,尤其是小腹更是散发着无穷的热力,这股热气带动了我全身的血脉,我甚至可以清楚的听到身躯内的血液澎湃有力的声音。 “嘿嘿,还知道桃红,看来没傻。”菜花手一扬,从口袋里摸出了紫葫芦和诸葛神算,外加一盒香烟。 秦哥,你那一掌差点没打死我,咱们那家算是彻底毁了,就捞了这么点东西出来,你别怪我,妈的,咱们这次闹大了,刘师公、望天涯全都来了,若不是兄弟机灵,咱们俩得死在那。 笨猪,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撒谎了,若不是本小姐提前给你通风报信,哼,你们早被刘师公拉去炼尸油了。 一阵清脆的铜铃响,一身蛮服的娜娜扬着高傲的嘴角从河岸的丛林欢快的走了出来,调皮的垄沟辫,修长弹润的美腿,紧致的小蛮靴,五彩的花铃,犹如山中的精灵一般可爱、动人。 师妹,你不是走了吗?菜花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失声尴尬问道。 周娜娜背着手,踮着脚尖绕着我转了一圈,冷哼道,“怎么了,看着我心烦?” 菜花咳了咳道:“你可是我最宝贝的师妹,哪能恼你呢,再说了要没师妹,我哥俩早就见鬼了。” “知道就好。”周娜娜白了菜花一眼,又走到我面前,见我双眼放光,如狼一般的盯着她的大腿,脸一沉问:“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对眼珠子。” “姑奶奶的腿真美。”我干咽了一口唾沫,嘿嘿笑道。 “美你个大头鬼,瞧你这色眯眯的样子,一大老爷们长的跟娘们似的,恶心。”周娜娜微嗔道。 “我长的像娘们吗?”我指着鼻子,看向菜花。 菜花捋着那足足长了一倍长的大黑胡须,咳了咳道:“秦哥,老实说,以前不像,现在有点,有点……” 我一摸脸,滑溜溜的,如同玉一般光滑,再看整个身上,肌肤白里透红,散发着红润、晶莹的光泽,比婴儿的肌肤还细腻。 “妈呀,什么情况?” 我解开皮带,扯开裤子,往里一摸,想死的心都有了。 全身光滑如玉,连一根汗毛都找不着,甚至连毛孔都细化了,最可怕的是那玩意的毛也全都不见了,若不是还有只光秃秃的鸟,两颗蛋子,我真怀疑自己被变性了。 “这,这怎么回事?” 我摸了摸胸脯,还好没长出两座山峰,不然非的吓死,踉踉跄跄的跑到河边,透过清亮的河水,我清晰的看到,白净的脸,晶莹光泽,整个人如同玉雕出来一般细致,尤其是双眼,光芒透亮,跟黑宝石一般。 整个人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还好脸没变,要不然我非得吓死不可。 “吁,吓死我了。”我捧水搓了把脸,舒了口气,总算是虚惊一场。 “菜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疑惑的问道。 这小子完全跟我相反,一脸的胡须比以前更加浓密了,正张嘴已经完全看不到,半边脸被黑胡茬给遮住,跟猿人似的。 菜花眼睛一瞪,哭笑不得:“秦哥,你别这么看着我,我都刮了三遍了,刚刮完一个小时不到就冒出来了,可能是修炼先天功法的原因吧。” “对了,秦哥,我给你露一手。” 菜花走到小河边,捧了一掬水,眨了眨眼道:“看好了啊,师妹,瞧着,师兄给你表演魔术。” 说完,手腕一动,那水当即凝结成了冰。 天啦,笨猪,你怎么这么厉害了,元气化冰,都快赶上爹了。 周娜娜捧着菜花的手,欢喜的跳了起来,踮起脚尖在菜花的额头上滋吧就亲了一口。 “师妹,我可赶不上师父,只是我现在的真元之气阴寒无比,才有此功效,论真气雄厚,我连师父十分之一都不到。”菜花憨厚的谦虚了两句。 “对,除了师父,天下就数我师兄笨猪厉害。”周娜娜拉着菜花的手,高兴的赞赏道。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心里妒忌的要命,别过头不爽道:“你们师妹搞暧昧请一边去,这可是公共场合啊。” “你什么意思,长的跟个娘们似的,心眼也这么小,哼,早知道就不救你了。”周娜娜嘴一撇,气的跺脚道。 看着这小娘们气呼呼的可爱模样,我得意的扬起嘴角乐了。 “秦哥,要不你也试试吧,看看乾元之气修炼的咋样了。”菜花笑着把冰块递给了我。 我懒洋洋的接了过来,“怎么试?” 菜花说,你试着运用丹田的气集聚手上。 我捏着冰块,丹田猛的一动一股热流顺着意念流到了手臂之上,猛地传入到了掌心,冰块瞬间在我掌心化了水,还没来得及滴下,就干了。 手心火辣辣的烫,像是蕴含了无穷的能量,充满了爆发力。 “哈哈,菜花,这就是真元之气,咱们练成了。”我与菜花抱成一团,激动的大笑起来。 周娜娜撇了撇嘴,“两个大男人,真恶心,姑奶奶我走了,你们继续抱着吧。” 我一把推开菜花,眼看着那两条美腿就要离开我的视线,忍不住喊道:“姑奶奶,别走啊。” 周娜娜身形一闪,消失在丛林之中。 “哎,娜娜又走了,还是我的桃红好,虽然爱抹老鼠油恶心咱,却也不闹腾。”我在紫葫芦上亲了一口,挂在了脖子上。 菜花,咱哥俩现在神功大成,是该出山找刘师公那老杂毛算账了吧,不对还有马面,还有打伤封先生的望老狗。 菜花瞪了我一眼,断然道:“以咱们现在这点元气,望天涯一掌就能毙了咱哥俩,咱们还是初入玄门,先天功法有入门、小周天、大周天、大圆满等等,咱们要想威风八面,还早着呢。” 我无语愕然道:“得了,跟玄幻小说一样,要打怪,要越级踩人打脸,才能升级,咱都懂。” 菜花把诸葛神算往我身上一扔,没好气道:“踩人打脸就算了,能保命就不错了,有这时间,你赶紧练练符咒什么的,光有真元之气还不够,道法啥的都不懂,回头再来头绿毛怪、恶鬼,咱们吃不完兜着走。” 我翻到了咒术篇,快速的记了几个小法咒,天机门高级的术法,什么乾坤剑法、八门金锁阵,现在那都是白搭。 我稍微试了一个卧龙护身法盾,效果还不赖,虽然说挡不了火箭大炮,练熟了子弹什么的,还是有戏的。 菜花拿了一根树枝,来回的比划着那天在阵中金光人传授的黄泉刀法,舞的是有模有样,但是却毫无威力可言。 “哎,如果能搞到一把宝刀,或许我能使出黄泉刀法的第一式!”菜花扔掉树枝,靠在石头上,叹了口气道。 “这还不简单,改天哥上淘宝,给你草一把来。” 我拉起菜花,现在该是祭祭五脏庙的时候了。 第五十四章 诡异的高楼 到了街上,我和菜花进了馆子饱餐了一顿,回到复式楼一看,好家伙跟扔了炸弹似的,整栋楼都塌了,拉了警戒线,还好杨伟那家伙已经挂了,不然光是这套房子,就得赔死我。 “菜花,你还有钱吗?”我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菜花说:“有啊,回去,要多少有多少。” 我是问你,现在有钱吗? 菜花一摸那破烂的衣服口袋,摇了摇头说,钱没了,卡什么的全都丢了。 我说,那你刚刚哪来的钱吃饭。 菜花说,我师妹给的。 我说,现在咱哥俩山穷水尽了,玩完了。 菜花说,急啥,明天我就去找师妹拿钱,咱们租一个铺子,开个抓鬼公司,凭咱哥俩的手艺,牛头都草了,还怕挣不到钱? 我想了想道:“房子虽然没了,但是警察那边肯定是立了案,咱们先去找王志,顺便找他搞点钱花。” “别介啊,我找师妹去拿就行了,她专找那些小三附身,坑了土豪们不少钱,大把的,不花白不花。”菜花嚷嚷道。 我看了一眼,那里面并没有王志,看来还得去警局找这小子,不解释清楚了,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挺麻烦的。 “你师妹神出鬼没的,等找到她咱们都饿死了。” “你不是说王志那鸟不对劲么?”菜花追在我身后问。 我平静的看着菜花,沉声道:“没错,那只是怀疑而已,他毕竟算是我半个师兄,除了销案,我想见封先生一面,江东市乱成这样,他老人家肯定知道,咱们现在这样一点头绪都没有,整天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也不是回事,你说对吧。” 菜花有些惊讶的愕然道:“哟,秦哥这是真开窍了,都能想的这么远了,成,那我就陪你走一趟。” 到了警局,我随便找了个人一问,王志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没有回来。 我又问了王志的住址,那人指着警局后面的一栋高楼说,你到A座的702就是了。 我道了谢,跟菜花来到A座,一进入楼层,一股逼人的阴气从地底钻了出来,刺骨的冰寒,还好我现在有乾阳真气护体,真气往脚底一运,打消了那股森寒。 菜花,你没觉得这栋楼有点邪门吗? 菜花眯着眼睛,四下看了一眼说,是有点不对,阴气比坟地还重,也不知道都是住些什么人? 电梯下来了,菜花刚要入电梯,我拦住了他,“不急,咱们走上去,顺便看看情况。” 我和菜花往二楼走去,楼层是坐北朝南,按理来说,阳气应该很旺盛,四周也没有什么可遮挡的高楼层,阳光却是怎么也照不进来,外面烈日当空,楼里面阴森乌蒙,就像是被浸在雾气里一样。 上了二楼,走廊尽头阴气弥漫,朦朦胧胧,每家每户的大门都是朱黑之色,这种色我小时候见过很多,色调很沉郁,棺材多为此种色。 走到四楼的时候,依然见不到一个人,空荡荡的走廊上只有我和菜花的脚步声。 等等,菜花突然停了下来。 秦哥,你难道没发现这里的门都不对劲么? 我仔细的看了一眼,所有的门除了颜色沉郁外,门上都挂着镜子,镜子是反面朝外,每家每户都这样,最让我纳闷的是,这些门看起来很别扭,让人很不舒服,偏偏还说不上来。 门不对,镜子有问题,我说。 菜花扬眉愕然道:“你这不废话,这里的门尺寸全都不对,而且镜子全都是冲里朝。” “冲里朝怎么了?”我问。 冲外朝,可反煞气,尤其是楼道口,从风水学来说这是个直枪煞,阴煞之气极重,放镜子、摆葫芦都可避煞气,可是镜子反朝,那就是引煞入屋,居住的人就算无病也多灾。 而且这门的尺寸分明就是找死! 风水学我也曾听人经常谈及其重要性,没想到菜花除了抓鬼,还会这方面知识,索性听他再说下去。 菜花皱眉叹道:“门乃是家宅吉凶的屏障,稍微懂点的都知道规矩,上户门计六尺六寸,中户门计三尺三寸,小户门计三尺一寸。庶人门高五尺七寸阔四尺八,房门高四尺七寸,阔二尺三,你看看这门,远远超出了上户门,还挂着反镜,这不是找死吗?” 我被他沉重的语气吓了一跳,门还有这么多讲究,不会吧? 你懂个几把,这就好比扯个大口子,引阴煞、戾气入屋,而且破了鲁班尺,门神落不了位,这家人能安宁么?只要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样是不行的,也不知道开发商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四下瞅了一眼,每家每户都是这样的,一股寒气莫名的往脖子里吹,我后背一凉说:“是挺邪门的,咱们先去找王志吧。” 接下来的几楼都是这样的布置,到了七楼,阴气更盛了,浓密的阴气甚至凝出了一层水,潮潮的,冰凉刺骨,让人很不好受。 七楼往上是一扇大铁门,上面有一把铜锁扣着,我和菜花相视看了一眼,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好好的一栋高楼,干嘛还上锁,难不成楼上的人不下楼? 没有多想来到七零二,王志的房门很奇怪,是一扇很破旧的大铁门,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斑驳铁锈,铁锈上湿漉漉的沾着阴气凝结的水珠。 我的手一触碰门,如同被针扎一样疼,全身凉了大半截,要知道这可是六月天啊! 菜花纳闷道:“你这师兄也真够奇怪的,住阴气这么重的地方,也不怕招鬼。” 我说,他是警察,哪里会怕这些。 说完,扣了扣门,王志在吗? 连喊了几声,屋里都没人回应,我向菜花无奈的耸了耸肩,“没人,看来咱们白跑了一趟。” 菜花席地一座,点了根烟,吸了两口递给我说:“秦哥,要不咱们再等等?” 这鸟地方还真不想再来第二回,还是等等吧,站在走廊上抽起烟来。 等了一会儿,菜花有些闲不住了,走到跟702相对的701,瞪大一对眼珠子往猫眼里瞅。 “哎哎!你干嘛,就你这样,待会被人开门看到还不得吓死?”我赶紧拉开菜花。 我还好,因为皮肤白虽然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但还至于吓到人,菜花就不同了,老实说要不是看了一上午习惯了点,我都会被他雷到。 齐胸的长须,满脸的拉碴,除了鼻子和眼睛,整个儿就是一达摩祖师转世,去街上乞讨绝对不带化妆的。 菜花反手推开我,耸了耸鼻子说:“秦哥,你闻闻啥味道啊。” 我耸了耸鼻子,没啥味道啊,你赶紧闪开吧。 菜花一甩我的手,怕个几把,这里根本就没摄像头,我看这鸟地方是不会有人住的,除了王志那变态的家伙。 王志怎么就变态了?我错愕道。 “不是你说的么?这孙子手机里全是孕妇的照片,谁没事喜欢孕妇啊?”菜花趴下身子,脸靠在门缝底下,像狗鼻子一样闻了起来。 他这么说一说,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是啊,王志干嘛收藏孕妇的照片,从照片的角度与清晰度来看,应该是偷拍的,不像是公务性质的保留。 就算是公务性质,那两女的既然死的那么惨,收着照片不也是寒碜自己吗? 再一联想到王志当时紧张的神情,我愈发觉得不对劲,但是一下子又想不出来。 “秦哥,你闻闻,这房间就是有股子熟悉的怪味,你鼻子灵,来试试。”菜花一抹鼻梁上的灰尘,嚷嚷道。 我没理会菜花的要求,突然问他:“菜花,一般闭关时间要多久?” 菜花说:“我哪知道?像这一代的阎君,闭关一百多年了。” “那闭关一般要在什么地方好?”我沉声问。 菜花说,“人身具三火,魂为阳,魄为阴,玄门正宗练魂,邪宗练魄,封先生肯定在乾阳之气旺盛的地方闭关,这样对他恢复伤势的好处大。” 说到这,我和菜花同时色变。 魄为阴,这整栋楼简直跟阴曹地府似的,难不成正是人修炼邪术的地方? 我猛的趴在地上,鼻子凑在门边用力的吸了几口,可能是体质的原因,我的嗅觉和听觉远远比常人灵敏,刚低头一股腥臭的刺鼻味道直冲而来。 “菜花,这味道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闻过。”我皱眉道。 菜花想了想,面色如土,一字一顿道:“在刘师公那里听过,是至阴的老鼠油臭味!” 我倒抽了口凉气,全身鸡皮疙瘩骤起,仿佛泡在了凉水里,楼道里忽然就起了一阵阴风,湿漉漉的阴气带着水腥味扑面而来,面门都麻了。 我看到菜花的嘴唇在打抖索,大喝一声:“兄弟,草不草?” 菜花胡须一抖,恶声道:“反正身上的事情多了,也不再多一个私闯民宅,要是这厮真是修炼邪术的,咱哥俩就先草了他。” 我猛吸一口气,丹田乾阳真气流遍四肢百骸驱散内心的恐惧与阴寒,弹飞烟蒂道:“兄弟,草起!” 我俩交换了一个眼神,几乎同时出脚,“轰!”701大门猛的被踢开。 一进去,我俩同时发出一声尖叫,两腿吓的定住了,如果说医院的孕妇是我见过最惨、最恐怖的场面,那眼前的恐怖景象就是它的十倍、百倍! 第五十五章 活尸棺 眼前的一幕,让我头皮直是发麻,菜花更是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失声尖叫道:“我草,哪个王八蛋,这么残忍的手段也使的出来。” 方形的房间墙壁上贴满了黑色的壁纸,黑色壁纸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符纸,符纸上画着血红的符文,映衬的房间死气沉沉。 地板上全是死老鼠、死蛇等一些穴居地底的生物尸体,血淋淋的血水凝固在地板上,足足有一寸来深。 正中央立着一个大四角香炉,炉火烧的正旺,香炉上烘烤的是一个贴着黑色符文的大染缸,里面的老鼠油被烧的翻腾冒泡,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 最可怕的是,在大缸中泡着一个人,从她后脑勺的长发来看,应该是个女人,女人赤裸的背上被刀刻了数十条怪异的符文,脖子上扣着一条五彩斑斓的大麻绳,另一端悬挂在壁顶上。 呼呼! 霹雳啪啦! 房间里除了炉火燃烧的噼啵声,还夹杂着一种猛烈的呼吸声,这种呼吸就好像是要吸光人间的最后一口氧气,那种发自喉管的吸纳,让人毛骨悚然。 “菜花,烟,烟呢?”我往后退了一步,靠在门边,颤声问道。 菜花给我一根烟,因为紧张他连打了几次火,才点燃,“秦哥,炼煞尸,炼煞尸!” 香烟入喉,尼古丁的香味让我稍微镇定了一些,“什么是练煞尸?”我问。 菜花愕然道:“就是用煞气、煞物,熬制怨气、煞气大的尸体,这样的尸体一旦炼出来,端的是厉害无比啊。” “菜花,不妙!”我面色大变,失声惊道。 菜花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整栋房间都是这样的阴煞布置,摆明了这栋阴煞之气极重的大楼,分明就是一个养尸基地。 “这栋楼就是一个大的活尸棺,秦哥,不好咱们得赶紧离开,完了怕是要死在这。”菜花惊道。 什么是尸棺? 尸棺我也只是听师父提过,一般的尸棺都会有肉芝养着,肉芝具体是什么没人能说的出来,这种东西专吃尸体和吸食阴气而生,寿命达千年,多半生长在万人坑这样阴气极重的地底。 一般有肉芝的地方,不管肉芝是死是活,都能布棺养尸或设阴阵,古代帝王、公侯的坟墓经常会建在肉芝之上,可护灵守墓。 然这种东西阴煞之气太重,一旦遇上绝非好事。 “这么恐怖,那还等什么,跑啊!”我怪叫一声拉着菜花,撒开脚丫子就要开溜。 “桀桀!”几声诡异的笑声,从大缸中传了过来,缸中那具女尸缓缓的动了起来。 原本悬在她脖子上的那根五彩麻绳,慢慢的收缩,蠕动着身子,盘旋在她的脖子上,蛇首在滚烫的油锅中一钻,露着油光发亮的舌头冲我和菜花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怪叫声。 我甚至可以看到那张蛇嘴中倒钩的利牙,女人的笑声响彻在空荡荡的房间内,犹如魔音一般,我和菜花就像被什么东西勒住了脖子,登时动弹不得。 唪!房间内黑色的邪符,无风自燃,女尸背上的符文散发着血色的红芒,一阵奇寒无比的阴风骤起,破碎的门和窗户,哐当哐当的响。 地上的血水开始涌动,集成两道红绳般大小的血带,死死的扯着我和菜花的腿,并且迅速把我和菜花缠在了一起。 血带腥臭无比,奇寒多煞,我只感觉被缠上以后,全身的气力哗哗的流失,手脚完全不听使唤,根本无法动弹。 兹兹的声响,血带将我和菜花的身子扭转过来,缸中大笑的女人缓缓的转过身子,她竟然是…… 我发誓一辈子都忘不了这张扭曲的变形的脸,她就是死去的孕妇,我和菜花在停尸间曾经见过的一具,此刻她扭曲的脸黄油黄油,油腻的让人看了都想发吐。 在发出笑声的同时,她的嘴里流出黄色的老鼠油腻子,鼓凸的双眼已经被泡的跟灯泡一般大,那恐怖的笑声正是从那歪到嘴角的下巴发出来的。 菜花,咋,咋…… 我话音还未落,那血带一端如同蛇一般往我的口鼻中钻了过去,一股腥臭的玩意顿时堵住我的嘴,软软的跟果冻似的。 秦哥,千万别吃血带!菜花仰着头,努力的挣扎着,这孙子留的一口好胡子,那血带怎么也钻不进他的嘴,还似乎对他的长胡须有所顾忌,试了好几次,只敢缩回到胸部以下。 “呜呜,张菜……”我挣扎着想要大喊,这一激动那血带已经伸进了我的喉咙。 喉咙里冰凉冰凉,这玩意像钩子一样直往我的肺腑钻去。 秦哥,吐出来,吐出来,我草! 菜花急的哇哇大叫,猛烈的挣扎着,岂料越挣扎被捆的越紧, “桀桀!”那女尸伸出肥硕黄油的手,搭在缸边像看戏一样,大笑了起来。 “笑你妈逼,老子拼了!” 我一看那婆娘笑的真叫一个难看,真急了,张嘴猛的就咬了一口,这口咬的特狠,连着我自己的舌头也咬了。 “噗!”纯阳血出,我的身子似乎恢复了一点气力,我张嘴吐出满嘴的血渣滓,丹田内的乾阳之气开始怒吼、奔腾。 我这才想起来,我现在也是有真气的高手了,“菜花,先天神功!” 菜花一愣,哈哈大笑起来,眉头一凛,爆喝一声,与我同时爆发,吼!猛烈的真气将血带震碎,菜花手腕一动,连掐法诀,咬破手指在地上划了一道模糊的符文,大喝道:“上请天尊、下请地灵,昴日灵官破煞急急如律令,起!” 说完,双手乱扇,口中发出大公鸡般的咯咯怪叫,双腿快速的在地上划弄着。 那条血带兹兹的发出怪叫,往那缸里缩了去,菜花追到缸边,那条蛇照着他的面门就是一口黄水。 眼看菜花的脸色大变,就要中招,我脑中不自觉的冒出一句咒语,手掐剑指照着他大喝道:“无上天机,熠熠星辰,卧龙护身法盾,赦令!” 一道金光瞬间将菜花包裹,金色符文流转,散发着澎湃的浩然乾阳罡气,惊的缸中蛇怪与尸怪连连尖叫。 嗤嗤! 菜花面如土灰,退了开来,护身遁上的符文如同被泼了硫酸的塑料,兹兹的融化起来,很快就破碎于无形。 “好险!”菜花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秦哥,要不是你使出这护身盾,兄弟今天被喷个结实,肯定见阎王了。” 我扶起菜花,给他重新点了根香烟,塞进他嘴里,“算你小子命大,哥上午刚好记下这个术法,慌忙之中居然还使出来了。” “吁!”菜花喘了口气,弹掉香烟,“我刚刚点了卯,那条血带估计是护阵的邪物,算不了什么气候,但是这条冥蛇,厉害的很。” 我瞅了那蛇一眼,它缠在女尸的脖子上有些急躁,看来它对浩然乾阳之气还是有一定的畏惧的。 “上次咱们见到的是冥狗,这条是冥蛇,合着阴司的阿猫阿狗全来了。”我摸了摸鼻梁笑问道。 菜花摇头失笑道:“秦哥,你错了,冥狗、冥蛇,并不是阴司来的,而是一种邪术炼出来的邪物,这些东西煞气、怨气极重,用活尸棺炼制,外用阴煞的老鼠油炮制,这玩意煞气重,能破术法不说,还能吞噬人的魂魄为自己所奴役。” 这个我见识了,这条蛇只是一口黄水就能破了我的护身遁,这真要被咬了一口,三魂七魄不散也得残了。 “那这娘们可不是动物,总不能炼个冥娘们吧?”我拉着菜花后退到了门边,防止冥蛇攻击,好随时开溜。 菜花皱眉愕然道:“这个应该是冥母,一旦炼出来肯定比冥蛇厉害,你没看到那蛇寸步不离的保护她吗?” 我俩正说话之间,那死娘们突然哇的一声,嘴张的大开,一条小蛇缓缓的从她的口中爬了起来,颜色五彩斑斓,在缸中沸腾的尸油中游弋,不到半分钟时间已经长大了三倍。 “菜花,还草不草这娘们?”我头皮发麻,看着菜花问道。 菜花看着我,眼中全是问号,很明显,他没有把握,在等我作决断。 “草不了她,也要砸了那破缸!”我吐掉烟蒂,搓了搓手。 菜花眼中一喜,有力的点了点头,“行,咱哥俩还草不了这么一个娘们,传出来岂不丢咱们黑白双煞的名声。” “草!” 菜花与我合掌而击,我试着运用真气给上了罩子和菜花相视一笑,点了点头,两人同时闪电般的往女尸攻了过去。 我俩几乎是硬着头皮同时攻击,我攻击那娘们的头部,菜花直接破缸。 那娘们和冥蛇似乎看穿了俩的心思,怪叫一声,扑了过来。 轰!我闭着眼睛左手盲目的出拳,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一掌威力有多大,一拳打出去,只觉得面门一辣,那刚硬如铁的左手竟然少有的生出一种疼痛感。 我一看,那冥蛇张嘴已然咬住了我的手,那娘们口中的黄胆汁直接破了我的护身盾法。 大意了! 第五十六章 试探 唯一庆幸的是我的盲目一击给菜花争取了机会,坤阴真气猛的击在大缸里,锅中的滚油瞬间凝成了冰,将女尸和蛇全都冻住了。 “吁吁!这蛇太厉害。”我赶紧把手从蛇口抽出来,一看上面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要知道我的左手那可是比钢铁还猛啊,竟然被它给撕裂了一个口子。 菜花,毙了它们! 我和菜花刚要举起手臂,开了这俩畜生的瓢! 陡然,缸中冰块轰然爆炸,冥蛇发出一声怒吼,身子足足扩大十倍有余,尾巴一扫,我和菜花如遭雷击,直接被击飞。 “噗!”五脏六腑仿佛移位,我和菜花张嘴吐了一口血,拉着手爬了起来。 “跑!” 一股恶风伴随着嘶吼从脑后袭来,我和菜花撒腿往楼下跑去。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跑的这么快,几十级的楼梯我一步就跳了下去,菜花更屌,跟演电影似的,手在栏杆一点,直接一层一层的往下跳。 冥蛇始终在背后追着,好几次那长长的信子跟我的脖子接吻了。 万幸的是,当我和菜花跑到一楼时,它停了下来,血红色的瞳孔在阴暗的楼梯冷冷的盯着我俩。 “吁吁!马拉个巴子,差点就挂在这了,这冥蛇真他娘的厉害。” 菜花,走,咱们找王志那王八蛋去,这狗日的现在问题大了。 “嗯,能布置这么大一座活尸棺,在江东市除了封先生就是刘师公了。”菜花喘着气说。 我顿了顿,皱眉一想,“不对啊,菜花,封先生不可能布置这么邪门的阴阵,如果说是刘师公布置的,那王志岂不是……不好,封先生危险了。” 我和菜花互相对视了一眼,大惊失色,如果这个推论坐实了,王志与刘师公是一伙的都是修炼邪术的高手,封二所谓的闭关,肯定是个幌子。 只是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抓捕刘师公王志也出了力,而且他早就怀疑郭大炮了,郭大炮亲口告诉我的,这不可能有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菜花,封先生那天晚上真如王志所说受伤了吗?我有些紧张的问道。 菜花嘀咕道:“封先生为了救咱们,被望天涯再添新伤,当场就吐血了,他应该伤的很严重。” 我神色紧张道:“坏事了,如果王志跟刘师公是一伙的,封先生很可能遭遇到不测了。” “秦哥,你先不要着急,咱们再去找王志问问。”菜花想了想道。 我点了点头说,待会这孙子如果露出马脚,不要犹豫,直接草了他。 菜花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冷冷道:“放心吧,秦哥,咱们阴阳双煞,双枪合璧,准能草死这狗日的王八蛋。” 我俩匆忙往警局走去,吱嘎一声,一辆警车在路边停了下来,王志笑着向我们招了招手,“你们俩怎么在这呢,上车吧。” 我压制怒气,干笑一声,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师兄,我们正要找你呢?” “怎么了,我刚从复式楼回来,你俩小子玩炸药了吧,房子都玩塌了。”王志点了根烟,发动汽车,问道。 “王志,你个王八蛋,阴阵……”菜花从后面探过身子,就要发飙喝问。 我伸手打住了他,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二货,转过头笑问:“师兄,我俩房子那是被雷劈了,报告你可得好点写,怎么说也是师兄弟一场,你懂的。” 王志笑道:“我这当然好说话,不过杨伟死了,这人没有孩子,父母也联系不上,那房子按照规矩,现在归属权是他前妻陈美芝的,她若是不找你麻烦,自然好说。” 想到上次差点都把女神陈美芝给上了,老子还巴不得这娘们来找我呢。 我拱手谢道:“师兄,听说你在这边有房子,我兄弟二人现在也没个去处,想去你那坐坐,不介意吧。” 王志随意的冒了个烟泡,温和道:“没问题啊,正好也到了中午了,咱们买点凉菜,去我那将就吃点。” 开车去了趟超市,买了酒水和凉菜,王志把车开进了高层小区。 到了小区楼下,我和菜花相视冷笑,看这王八蛋怎么解释。 刚走进高层,我和菜花就有些懵了,楼层没变,格局也没变,但是里面阳光充沛,正午的太阳晒在楼道里,金灿灿的,哪像之前的死气沉沉啊。 正值下班,进进出出的居民纷纷跟王志打招呼,“王警官,回来了。” 王志友好的跟居民打着招呼,里面脚步声、说话声,电梯的叮咚开门声,不绝于耳,跟之前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光景。 我和菜花满脸错愕的往门上看去,家家户户门前贴着福字,哪有什么反镜子,门的尺寸也没之前的大,一派热闹、喜气。 “师弟,往哪走呢,上电梯啊。”我和菜花刚想上二楼看看,王志笑着在电梯边招手喊我们。 我拉着菜花进了电梯,直奔七楼,隔断七八楼的大铁门不见了,楼道里干干爽爽,绿色的安全灯、声控灯,一应俱全。 701的大门也是完好如初,根本不是被我们踢破的那扇烂大门。 “秦哥,这他娘到底怎么回事,难道咱们走错地了?”菜花捅了捅我的腰,挤眉弄眼的暗示我。 我向他使了个眼神,菜花嘿嘿一笑,故意走到了701,在门铃上按了两下,顺带拍打了几下。 “哎哎,张天师兄弟,我住在这呢,你按别人的门铃干嘛。”王志扯着嗓子,赶紧阻止菜花,表情很自然,没有丝毫的掩饰。 “谁啊!”门开了,一个胖女人拉开门,一看菜花满脸络腮胡子,穿的破破烂烂,捂着鼻子不耐烦说:“真晦气,哪来的叫花,滚远点。” 菜花不乐了,用身子抵住门,抬手就要扇那胖女人,“你妈拉个巴子的,本天师哪点像叫花,我一巴掌草死个娘们。” 那女人吓的发出一声尖叫,王志赶紧拉住菜花,“张兄弟,别,别冲动!” 然后赶紧给那胖女人赔礼:“不好意思,我这兄弟喝高了。” 菜花依然不依不饶,“别介,老子没喝酒,今天不草了她,这口气还就顺不了了,谁他妈都别拦着,否则我跟你急。” 他本来块头就大,又一脸的邋遢,佯作要打,一巴掌还没扇下去,那胖女人啊的一声尖叫,吓的晕死了过去。 “娘们,真没劲!”菜花悻悻的骂了一句,等他和王志从702走了出来,我撇了撇嘴,表示一无所获。 刚刚,趁着菜花闹事的机会,我走到王志702的门口仔细的检查了一下,门不是那扇斑驳的大铁门,也不凉,唯一有点相同的地方就是上面有一层薄薄的雾水。 我闻了闻那股雾水,没有阴气的那种潮味,更没有老鼠油的臭味。 王志拉着菜花走了过来,边开门边说:“师弟啊,我这房子啥都好,就是靠楼梯,潮气大。” 说完,还指着门上的雾水说,“你看,这大中午的都起了雾水,还好我这门质量过硬。” 门开了,菜花刚要迈进去,我挡住他,眨眼说:“菜花,你下去买点酒吧。” 王志皱眉说:“还买啥酒,兜里啤酒够喝了。” 我打趣道:“爷们,哪能喝这玩意,要草,就来老白干。” 菜花会意,唱了个高诺,“好叻,秦哥,你等着啊。” 说完,嗵嗵就下了楼。 进了屋子,我仔细的打量着房间里的陈设,家具都是实木的,刷的老红漆,整个屋子格调有些压抑沉闷。 “还不赖啊,这是黄花梨的吧。”我指着茶几,笑问。 王志嘿嘿笑道:“师弟,这都是朋友送的,我哪里买的起这么贵重的东西。” “师兄,不介意我参观、参观吧。” “你随意、随意。”王志摆手客气道。 绕着屋子走了一圈,我没有发现任何不正常的地方,甚至连玄门的任何物件都看不到。 “怎么回事?光天化日的,难道我前面见鬼了?”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琢磨道。 王志打开凉菜、卤肉,给我扔了一罐啤酒,摆好碗筷,笑问:“怎么了,师弟,你板着脸干嘛?还在想房子的事情,没事,陈美芝兴许不会太计较,他们这些有钱人哪里会在乎一座破房子。” 我敷衍回应道:“是啊,就怕那娘们不要钱,非得让我以身相许,那就麻烦了。” 王志对我竖起大拇指,嗻嗻赞道:“那是,我师弟面如冠玉,一表人才。” 我喝了一口啤酒,抬起头问他:“师兄,封先生在哪闭关,我想见他一面。” 王志在对面坐了下来,夹了一筷子,边吃边说:“你怎么又问这个了,上次不告诉你了吗?封先生是高人,他要闭关,我们自然是找不到的。” 我看了王志一眼,他不像是在撒谎。 我搓了搓脸,脑子现在是一团乱,最近的事情太乱、太杂、太诡异,我甚至都不知道从哪理头绪。 咚咚,打开门,菜花满脸是汗,浑身衣服破烂的都露了肉,慌慌张张的抱着一瓶高档酒冲了进来。 “咋了,被鬼追了?”我把嘴边的啤酒递给他,笑问。 菜花咕噜灌了几口,一抹大胡子上的酒渍,喘了口气,忿然道:“奶奶的,刚刚去超市才发现身上的钱不够,老子也不能白跑一趟,让秦哥你干等不是?就抢了一瓶。” 我对这这活宝彻底苦笑不得,“你就不怕保安抽你?” 菜花啐了一口,“我呸,就那些怂蛋,还想抽老子,我甩他们几条街。” 等他坐了下来,我悄悄问菜花,打探的咋样了。 第五十七章 吃人的黑墙 秦哥,我想咱们真是见鬼了,这楼里热闹的很,我每层都看过,跟咱们之前完全不一样,而且我出了楼一看,邪门了,还真没走错,就是前面那楼。 我有些纳闷了,不对啊,既然是同一座楼,怎么会完全不一样呢? 我扯开衬衣领子,一摸被那娘们喷过黄胆水的地方,长了一层红疹子,麻麻的,还有左手现在依然火辣辣的疼,不可能有错啊。 “嗨,师弟你们在嘀咕啥呢,来,喝一口。”王志举杯笑道。 我的目光落到了王志身后的卧室,卧室的门紧闭着,上面是一层密密的水滴,跟雾气里捞出来似的。 菜花与我心意相通,也发现了那门上的古怪。 要说外面靠楼梯,潮气大,这我能理解,可是这屋子里面窗户明亮,又是向阳面,地板还全都是名牌防潮木地板,暖融融的不可能起潮气啊。 “来,师兄,咱们喝这个!”我拆开高档白酒,菜花还算是有眼光,这酒度数不低,整整63度的老白干。 我心想,只要把王志给干醉了,待会再仔细去里屋看看,现在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进去,岂不是惹他生疑。 如果他不是刘师公一伙的邪人还好,是的话,到时候我俩吃不完兜着走。 酒一开,王志推迟说下午有公务,死活不肯喝。 菜花一看就不爽了,关西汉子就是猛,随手抓起个啤酒瓶子,照着脑门就是一下,开了花,碎渣和血呼呼的往下流。 这一下来的太突然,我和王志都傻了。 菜花一抹脸上血和酒水,伸着脖子又拿了个啤酒瓶,脸上青筋毕露,忿然道:“奶奶个腿的,王志,今天不喝就是不给我哥俩面子,老子是关西人,最要面子,你不喝,那就是拆我台,我就跟你死磕下去。” 说完,举起手就要来第二下,我赶紧拦住他,心里火辣辣的疼,这孙子也真下得了手。 “师兄,我这兄弟是实诚人,你就给我哥俩这个面子,不然他非得磕死在你这。”我劝说。 王志赶紧给满了,端起小酒杯,一口就干了,亮着空杯歉然道:“张兄弟,我自罚一杯,你看这都干了,够诚意了吧,你把瓶子放下来行吗?” 菜花不爽道:“换大杯,这娘们喝法,太不够意思。” 我赶紧赔笑道:“师兄,依,依着他吧。”顺便又故意骂了菜花两句,王志举起无奈说,好好好,你先别磕,我这就去拿。 趁着王志去拿杯,我给菜花扯了一把纸巾,责备道:“你疯了,这么玩会死人的。” 菜花冲我怒了努嘴,一抹大胡子嘿嘿笑道:“不就破点皮么,小意思。” 说完,掐了个法诀,在头顶上一摸,那血就止了。 拿了大杯,菜花倒了酒,拉着王志死命的喝,嘿,谁也没想到,我俩喝的脸红脖子粗了,王志跟没事人似的。 “秦哥,你们先喝着,我躺会。”菜花头一歪,倒在了沙发上。 要说这啤酒、白酒夹着喝就是容易醉,我这些年酒没少喝,也架不住这劲,说话有些大舌头了。 “哎呀,快到上班的点了。”王志一看手表,惊诧道。 说完,匆匆忙忙走进了里屋,门一关,足足呆了十几分钟才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师弟啊,你和菜花兄弟在我这先歇着,晚上下班了,我再陪你们喝。”王志换上警服,打了个招呼走了出去。 我心中大喜,这不是天赐良机么,赶紧把菜花这孙子给扇醒了。 王志的卧室设计很古怪,外面客厅与里面的两间卧室完全隔离,就像是两户人家一样。 “菜花,你看到了没,这门上的水汽。”我指着门上的水滴,问道。 菜花刮了几滴水珠,伸出鼻子用力闻了闻,秦哥,这味道不对啊,你鼻子好使,闻闻。 我一闻,还真有点不一样,有股子腥气。 “嘿嘿,这门里肯定有玄机。”我欣喜道,手在门把上一掰,门居然是锁着的。 怪事了,王志轻轻一掰就开了,也没见他拿钥匙啊,真几把邪门,我皱眉嘟哝道。 菜花一把推开我,大着舌头说,“秦哥,你,你他妈就是个娘们,闪开,老子来草它。”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哐当一声,菜花一脚把门放了个窟窿,锁没开,门倒是穿了。 “奶奶的,真烦人。”菜花红着脸,扬起拳头,又是砰砰几下,把那扇门给砸了个稀巴烂。 我说孙子哎,待会王志若没问题,回头老子怎么交待? 菜花说,交待个屁,他百分之百有问题。 说完,低头从窟窿里钻了进去,我跟了进去才知道菜花说的没错。 门里门外简直就是两个世界,门后是一个漆黑的走廊,走廊两头是密封的,奇怪的是总有那么一股子撩脖子的阴风,风算不上很大,但是很刺骨,撩的脖子又麻又冻,很是难受。 走廊对着两扇门,应该就是王志的卧室了,两扇卧室的大门分别贴着一张门神。 不过,那门神既不是秦尉二将,也不是熟悉的神仙名人,而是两个青面獠牙的鬼神。 “菜花,这俩将是谁?”我问。 菜花细看了一眼,打了个寒颤道:“不是正统门神,应该是邪教的,你看我说的没错吧,王志他娘的就是有问题。” 话音未落,抬脚踹开了其中一个卧室的门,卧室里很杂乱,窗帘上贴着密密麻麻的邪符,看的我头皮发麻。 这种符我在刘师公那见过,也在昨天的活尸棺里见过,王志的身份已然浮出水面,他八成是跟刘师公有关的邪人。 墙上贴着很多漂亮的照片,我一看,全都是些美孕妇的照片,还有一些是全裸的,乱七八糟的,各色口味都有。 “狗日的,隐藏的够深的!” 菜花冷哼了一声,我就知道那天晚上破我术法的是这鸟,我甚至怀疑奸杀孕妇的就是他,你还记得郭大炮么?他也跟刘师公有关系,不就喜欢奸杀女尸,还有艳鬼的魂魄么? 我气的全身发抖,点了根烟吸了两口,心里想的全是封先生的安危,王志既然是邪人,封先生岂不是危险了? 走,去隔壁房间看看! 我麻木的挪着脚步跟菜花到了隔壁房间,房间空荡荡的,阴寒刺骨,因为浓烈的阴气,墙壁上全身密密麻麻的珠粒子。 我用手一摸,钻心的凉,借着微弱的光线一看,那些珠粒子竟然全都是血。 菜花的注意力落在了对门的墙上,墙通体漆黑,散发着森寒的冷芒,丝丝的刺骨的阴寒正是从墙上散发出来的。 “这是啥玩意!”我凑近墙壁一看,透过森寒的冷芒,我隐约看到里面有张森白脸向我贴了过来,张嘴就咬,我尖叫一声,往后一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菜花也是一脸的茫然,“奇怪了,这是啥玩意,还真没见过,真邪门,里面怎么会困了这么多的阴魂。” 我站了起来,倒抽了一口凉气,心扑通扑通直跳。 “菜花,咱们还是赶紧走,我看这地方邪门的很,回头再想办法。” 菜花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正要走,黑墙陡然惊现一股阴风,刮的我眼睛都睁不开。 “秦哥,快走!”我听到菜花发出恐惧的尖叫声。 无数鬼怪冷笑了起来,如同踏入了森罗宝殿,百鬼齐笑,毛骨悚然。 黑墙上那股阴风慢慢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我感觉一股强大的吸力,拼命的把我往黑墙脱去,再看菜花半边身子都没入了墙中。 第五十八章 消失的菜花 “秦哥,快逃,快逃啊,啊!”菜花发出几声凄厉的惨叫,我从来没见过菜花如此慌乱,匆忙之中赶紧拉住他的手,想往回拽。 岂料那黑墙上的漩涡力大无比,任凭我如何用力,菜花还是被拖入了墙中。 我死死的拽住菜花的手腕,怒吼着想要拖他出来,“菜花!你他妈挺住了。” 因为用力,我青筋毕露,身上的真元之气尽数爆发,然而徒劳无功,根本挡不住那股吸力。 “走啊!”菜花发出最后一声惨叫,一股强大的真气将我击飞,嗖的一声,房间安静了下来,鬼哭之声,阴风尽数消停。 房间内除了血珠的滴落生,只剩下我沉重的呼吸。 我瞪大眼睛,脑中一片空白,愣了愣,我突然爬起来往墙壁扑了过去,“菜花,张菜花?” 我的脸拼命的贴在墙壁上,想要找寻菜花的踪迹,然而墙壁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菜花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菜花!菜花,你他妈快出来啊。”我用力的捶打着墙壁,乾阳之气遇到黑墙遭遇猛烈的反弹,我猝不及防,被这巨大的反弹之力给震飞了。 “噗!”我喉咙一甜,吐了口血,脑子也稍微清醒了些。 这根本就是王志设下的一个局,一个巨大的圈套,他肯定知道我和菜花盯上了他,先下手为墙,利用这面黑墙,想弄死我俩。 想到这,我胸口疼的快要滴血,封先生、菜花全栽在了这个人面兽心的杂种手里。 “王志,你个王八蛋,我和你不共戴天。” 我擦掉嘴角的血渍,踉跄的爬起来,看了黑墙一眼,咬了咬牙,往屋外跑去。 我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我必须好好活着,找回封先生,救出我的好兄弟菜花。 我更清楚,从现在起,将单兵作战,彻底走上这条不归路。 逃到大街上,火辣辣的太阳驱散不了我心中的冰寒,我冷的全身发颤,这时候几辆警车呼啸着往小区开去,我赶紧猫下身子,上了天桥,躲在栏杆下面。 从天桥的高角度,我可以看到王志嚣张的咬着香烟,手里拿着巨大的通告贴在了小区的门口,不用想我也知道,那上面肯定是我。 陡然,王志突然转过身,往我藏身的地方看了过来,隔老远,我依然能感觉到他戏谑的目光中森寒的邪气与杀意。 他淡淡的摘下香烟,嘴唇慢慢的蠕动着,从他的嘴型我知道他说的是:“我要玩死你!” 我低下头,茫然的靠在天桥上,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 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中,这个敌人太可怕了,我觉的自己就像是一只老鼠,而王志则是一心想要玩死我的猫。 他那怨毒、邪恶的眼神让我胆寒,无论是黑还是白,我都是完败。 难道,我真的要被这个狗杂种给玩死吗?我快要崩溃、绝望! 太阳晒的我头快要炸裂,我两眼直冒金星,不断的反黑潮,强大的心理压力与内心的痛苦,快要折磨死我。 鼻子里腥腥的,创伤与心酸的双重煎熬下,我开始流鼻血,喉头发甜,一股热流直往嘴里涌。 啊!有人尖叫!紧接着一大堆人围了过来。 我此刻身上全是流的血与黑屋里的血珠粒子,王志发的通缉悬赏令,肯定有不少人看到了。 不行,我得跑,得逃! 我爬起来,推开人群,发疯似的在天桥上飞奔着,边跑我的眼泪就下来了。 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一个人,害了尊敬的长者,丢了兄弟,现在还沦为了不见天日的逃犯。 我快要疯了,如同在一块巨大的黑幕布下不停的奔跑,想要看到天空,然而却久久不能,直到绝望。 越来越多的人发出尖叫,我索性脱掉了那件血衣,从一个发传单的手里抢了一把,擦掉身上的血渍,往郊区逃去。 我的目标是北门桥,北门桥那边靠着火葬场,冷清,人少。 在桥下有隐蔽的桥洞,不少的流浪汉住在里面,那边退可以往火葬场的深山走,进可以方便去市区找王志报仇。 到了桥洞,里面宽阔的跟大厅似的,一群乞丐熙熙攘攘的吵闹吃喝,我选了个角落坐了下来,点了根烟,吸着吸着,眼泪哗哗的就流了下来。 “狗日的王志,我草你祖宗十八代。”我照着墙壁,捶打着怒吼起来。 原本嘈杂的桥洞安静了下来,十几双眼睛唰唰的盯着我。 “看什么看!”我吼道。 “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哭什么哭啊,有冤抱冤,有仇报仇,哭顶个鸟用。”一个正在啃着鸡腿,拿着大酒葫芦的老头,在我身边坐了下来,笑嘻嘻安慰道。 “管你屌事,能报仇老子也不钻这狗洞了。”我没好气说。 “哎哎,你怎么说话的,什么狗洞!” “妈拉个巴子,在老子的地盘还嚣张,滚远点。” 一群乞丐嚷嚷了起来。 “咋的,咋的,老子就赖在这了,你咋的,有本事杀了老子。”我也是憋屈的很,不服气的嚷嚷起来。 “哟呵,你他妈找死,敢来我们杆子帮的地盘撒野,活的不耐烦了,兄弟,把他扔江里喂鱼去。”一个疤脸乞丐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我正在气头上,运足乾阳真气,照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 砰! 这一拳如同打在铁板上,我的手都麻了,那疤脸乞丐反倒是嬉皮笑脸的,“臭小子就你这点本事,也敢在这撒野,爷爷今天让你尝尝厉害。” “行了,别闹了,卧龙入狗窝,英雄落草莽,也是缘啊。”老乞丐摆了摆手,示意那疤脸乞丐退下。 “小样,回头再收拾你。”疤脸吐了口浓痰,冲我狠狠的瞪了一眼,走到了一边去。 “小兄弟,时也命也,既然你沦落到如此地步,就安安心心的在我杆子帮呆着。”老头拿着酒葫芦递给了我。 酒葫芦口上油不拉几的,若是平时我肯定扔河里去了,不过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拿着酒葫芦咕噜灌了几口,这酒劲辣味重,一入喉,疲惫全消,真儿个热血沸腾。 “你们这些要饭的,叫啥帮?”我把酒葫芦还给老头,身心舒坦了不少,问道。 “什么要饭的,老子是杆子帮的,这位就是我们的大杆子洪八公!”疤脸汉子拍了拍胸脯,满脸自豪道。 “噗!”我差点没给笑喷了,“我还洪七公呢?” “名号而已,你愿意也可以叫我洪七公,洪九公都可以。”洪八公拿了根黑铁般的大棍子,往地上一扔,铿锵作响,好家伙看来还挺实诚。 咕噜咕噜,逃了这么一路,我也是饥肠辘辘,看着这些乞丐啃着大鸡腿,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洪八公招手吩咐道:“猫小白,给卧龙拿只鸡腿。” “什么卧龙,我叫秦剑。”我嘟哝了一句。 一个年青、精瘦的乞丐从饭盒子里拿了只大鸡腿,一个倒翻,落在我面前,笑嘻嘻道:“秦哥,我叫猫小白,你叫我小白就好了,请你吃鸡腿。” “我看你挺机灵的,干嘛当乞丐。”我啃着鸡腿,含糊问道。 “八公,你看这小子就是瞧不起咱们杆子帮,照我说赶紧让他滚蛋。”疤脸汉子不爽的嚷嚷道,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起哄。 “卧龙看不起我们杆子帮,那也没啥大不了的,你们少聒噪,否则帮规处置。”洪八公清了清嗓子,冷喝道。 “铁牛哥,你就少说两句吧,你当初入咱们杆子帮的时候,不也这样么?”猫小白嬉皮笑脸的反驳道。 第五十九章 杆子帮 “好你个小白,你是皮作痒了,找揍是吧。”疤脸铁牛双拳一碰,发出金铁般的声音。 猫小白手腕一动,一把寒光闪烁的匕首出现在掌心,这小子五个指头一动,舞了几个刀花,如同穿花蝴蝶一般,看的我眼都花了。 “臭铁牛,别人怕你,我猫小白可不怕你,就跟你比划比划。”猫小白一个倒空翻落在铁牛面前,两人打斗了起来,旁边的乞丐纷纷拍掌叫好。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杆子帮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乞丐帮会,里面的帮众个个都是能人、高手。 就拿铁牛来说吧,魁梧如泰山,一身铜皮铁骨,力大如牛,以我目前的乾阳真气,在他面前那就是玩偶。 那个叫猫小白的年青小乞丐,身手快如闪电,比猴子还机灵,上蹿下跳,手中匕首专攻要害,快如闪电,让人胆寒。 还有其他的乞丐,有用手指头点烟的,杂七杂八的高手都有,随便挑一个都比我和菜花牛逼。 最高深莫测的还是洪八公,他一直在喝酒,但那酒葫芦的酒就没干过,苍老的面孔上带着懒洋洋的笑意,像是看透了人间沧桑,教人心生敬意。 “打的好,打的好。”我边啃着鸡腿,边跟着众乞丐含糊叫好,很快与他们打成了一团。 “咚!”的一声,猫小白与铁牛身形分开,笑嘻嘻道:“铁牛,这回让你,下次再跟你玩。” “你你!”铁牛气的牙根直痒痒,恨恨的拿了只鸡腿,猛的嚼了起来。 猫小白走到我身边,笑嘻嘻道:“秦哥,小弟身手不错吧。” 我笑道:“不错,不错。” 猫小白靠着我坐了下来,对铁牛比了个中指,“小白,那大块头脾气是不是很臭,见谁都不顺眼?”我问。 猫小白说:“秦哥,铁牛哥就是长的凶了点,人其实挺好的,咱们杆子帮的弟兄都亲如兄弟,以后你就知道了。” “哎,真没想到,我秦剑也会落难到这个地步。”我往那铁牛看过去,他不爽的冲我扬了扬拳头。 猫小白自豪笑说:“秦哥,你错了,我们杆子帮并不是乞丐帮,只是一些喜欢自由自在的兄弟和落难的兄弟组建而成,你就说铁牛哥吧,他以前是山西的大煤老板,老有钱了,后来觉得生活没意思,经人介绍就加入杆子帮了。还有去年江南遭了灾,我们杆子帮偷偷给灾民捐了好几千万的物资呢。” “啊!这年头还有闲的蛋疼当乞丐的?”我惊讶道。 洪八公眯着眼睛说:“卧龙,当乞丐有什么不好的,有吃有喝,想干嘛就干嘛,比你当那劳什子军师,费劲心力岂不快活?” “什么卧龙、军师的,我叫秦剑,哎,算了算了,你爱叫啥叫啥吧。”我现在也不敢顶着大名招摇,管他卧龙、卧虫随便叫呢。 “一生天机碌无为,曾许宏愿三万万,来生不与帝王谋,甘于草垛笑天芒!”洪八公咿咿呀呀的唱诺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八公的唱诺,我心里酸酸的,很是难受。 正说着,桥洞里突然叮咚、叮咚的响起了钟声,众乞丐纷纷拿起地上的破碗、挑着卡拉OK音响,其中一哥们拿了个大锤照着大腿,咔嚓就是一下,打折了自己的腿,往一个席子上一躺,兴奋的大喊:“开工了啊!”瞅那架势好像那腿是长在别人身上一般。 “开工了,开工了,妈的,都别磨蹭了,开工了啊。”铁牛不耐烦的催促道。 “开工,开什么工。”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猫小白拿了顶烂帽子往头上一带,在地上搓了把灰涂在脸上,背了个小竹筐,缠了一条蛇绕在脖子上笑嘻嘻道:“当然是出去乞讨啊,当我们杆子帮吃白饭的啊。” 眼看着桥洞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我有些急了,“喂喂,你们走了,我,我咋办啊?” 我现在完全是两眼一抹黑,出去怕被抓,想报仇又没本事,连铁牛这样的乞丐我都打不过,更别提王志、刘师公了,一时很是迷茫。 洪八公咳了咳道:“卧龙,你要是闲着没事干,就跟小白出去转转吧。” 我迟疑了一下,猫小白欣喜的拉着我的手:“秦哥,你还等着干嘛,大杆子同意你加入我们杆子帮了,你知道别人想加入都没这个机会呢。” 我摸了摸鼻梁,愕然道:“我才不入你什么杆子帮,算了,现在外面正在通缉我,我还是不出去了。” 猫小白嘻嘻一笑:“秦哥,有我在你怕啥,再说了,警察局也有我们的兄弟,你不是要报仇吗?那干嘛不出去探探风,或许小弟还能帮你呢,要知道这江东市我可是摸得滚瓜烂熟。” 我想了想也是,看来这伙乞丐还真有两把刷子,我何不借助他们的力量救菜花呢。 想到这,我说:“小白,给我化下妆呗。” 猫小白拿了顶烂草帽扣在我头上,搓了两把灰往我脸上一抹,再找了件臭烘烘的破衣服扔给我说:“成了,咱们现在就可以开工了。” “八公,那我们就走了。”猫小白对八公恭敬笑道。 八公懒洋洋的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说完,又自顾自的唱了起来,“玄门江湖本一家,尔虞我诈真难辨,一入江湖深似海,江湖风雨几时休,卧龙深陷险马槽,天机时劫我辈渡,待日功成身与名,还入江湖笑众生,哈哈,有趣、有趣!” 走了老远,我还听到洪八公在唧唧歪歪,唱的那叫一个难听,忍不住问猫小白:“老家伙平时说话也这么唧唧歪歪的么,真几把恶心。” 猫小白比了个嘘的手势:“你别看八公老祖宗老了,他耳朵灵着呢,也怪了以前他都很少说话,就秦哥你来了,他老人家心情看来很好,老实说我都不知道他还会吟诗呢。” “就这打油诗水平,恶心,瞎给我取外号,糊涂老头。”我嘟哝了一句。 “嘿嘿,也只有秦哥你敢骂他老糊涂。”猫小白兴奋的吐了吐舌头,背着小竹筐往南门菜市场走去。 到了南门菜市场,猫小白给我扔了两包三五,让我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看热闹,从框里拿了几条翠绿的蛇,呼啦啦的耍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围了一堆人,看的津津有味,耍了一阵,猫小白说:“秦哥,你给我讨点钱,我腾不出空来。” “咋讨?” “还珠格格里那套,就小燕子那样儿。”猫小白扔给我一面铜锣,笑道。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了,抽了人家的烟,也不能不干活不是。 我拉低帽檐,咬着三五香烟,拿着破锣放浪的敲了起来:“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也捧个钱场,大哥大姐们,速度给钱啦,给钱啦。” 喊了两圈,没一个人鸟我,我有些不乐了,“都他娘别愣着啊,我兄弟耍了半天了,白菜价也得给个吧。” 这时候有人喊了,“你他妈抽三五,还来讨钱,老子还抽相思鸟,我他妈还想问你要钱呢。” “对啊,这年头乞丐都抽三五了,真他妈……” 那人话还没说出口,我揪住他衣领,“妈的,说谁乞丐呢,乞丐咋了,没抽三五的权利,你他妈不给滚蛋,老子还不兴要了。” 我推了那人一个趄趔,把锣一收,不爽道:“小白,收摊,狗日的,不给这群鸟耍了。” “我草你,还敢嚣张动手打人是吧!” “揍死他!” 群情激越,眼看就要暴动,附近的城管和警察都被吸引过来了,猫小白把一篓子蛇往人堆一扔,拉着我撒腿就跑,“秦哥,开溜。” 第六十章 五斗神术 群情激越,眼看就要暴动,附近的城管和警察都被吸引过来了,猫小白把一篓子蛇往人堆一扔,拉着我撒腿就跑,“秦哥,开溜。” 别看这小子瘦,跑起来跟风似的,还好我练了先天功法,换了以前,准得跟丢了。 “吁吁,我说你们杆子帮这么多钱,干嘛还当乞丐啊。”我喘着气道。 猫小白苦着脸说:“哥哥,你把我饭碗都砸了,让八公知道了,非得抽我大耳掴子。” “他敢!”我刚想说草不死老家伙,突然悲从心来,想到了菜花,如果他在这,今天我俩非得跟那群看热闹的草起来。 “小白兄弟,你不是说江东市你都熟吗?要不晚上咱俩去探探路,我有个兄弟被阵给吸走了。”我说。 “什么阵?” “阴阵!” “不懂,玄门上的东西得问老祖宗八公,回头你问问他,他若同意,我就陪你去。”猫小白眨了眨眼睛道。 一想到玄门,我一摸胸口,妈呀!我的书丢了! “啥书啊?” 完了完了,我的绝世秘籍给丢了,我可咋向封先生交代啊。 诸葛神算肯定是在黑屋的时候落下了,不用想落到了王志的手里,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落在了这孙子的手里。 猫小白嘿嘿一笑,“丢了就丢了,跟你说丢了正好,只要老祖宗肯教你,比那什么诸葛神算强多了。” “我说你懂个屁,那是诸葛亮的天机绝学,没他,我怎么救我菜花兄弟。”我瞪了他一眼。 猫小白不服的顶了我一句:“诸葛亮算个屁,我老祖宗比他厉害多了。” “你懂诸葛亮吗?” “不懂!” “不懂,小屁孩一边凉快去。”我没好气道。 回到桥洞,洪八公依然靠在墙边正打着呼噜,仿佛他的人生除了喝酒、睡觉就没别的事了。 杆子帮的弟兄都回来了,那断腿的,抓着自己膝盖一顶,咔嚓脆儿响,顿时活蹦乱跳了,其他人也是抽烟的抽烟,喝酒的喝酒,好不热闹。 “八公,八公!”猫小白轻轻的推了他一下。 “臭小子,干嘛呢,吵你老祖宗睡觉。”洪八公不耐烦的睁开眼。 “老祖宗,秦哥给你带好吃的来了。”猫小白眨着眼笑嘻嘻道。 “哇,我看看都有些啥?“八公一听道有好吃的,伸出脏兮兮的爪子,直接往袋子里摸了过来。 我嘿嘿干笑了两声,道:“八公,这可是全聚德的白刀子烧鸡,你就着酒来两口,还热乎着呢。” 八公哈哈大笑,一抹胡须,抓了个鸡腿,在鼻子边闻了闻,扯了个鸡腿,吃的满嘴流油。 “哈哈,不错,不错。” 我和猫小白相视一笑,等八公吃完了烧鸡,我给小白使了个眼神。 “老祖宗,烧鸡吃好了吧。” “吃好了啊!” “是这样的,秦哥他有点事情想要问你老人家。”猫小白笑嘻嘻道。 洪八公抹掉嘴上的油,喝了两口酒指着我和猫小白,笑呵呵道:“就知道你俩小子没安好心,得,鸡也吃了,说吧有什么事?” 我把王志房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八公讲了一遍,八公闻言,端正而坐,正容道:“好小子,你闯的祸不真不小啊,能活着也算你命大了。” 我一听八公这么说,心里就急了,赶紧问:“那我兄弟岂不是没命了?” 八公掐指一算,皱眉道:“怪事了,你这朋友的命相老头子我竟然看不透,想必就是那王虎吧,既有天象,自有天佑之。” 顿了顿,八公继续说:“你们见到的是肉芝的活棺幻象,设活棺的人肯定是摆阵的高手,这肉芝既然能成幻象至少是三百年以上的活物,就好比沙漠中的蜃,能变化万千。”说到这,八公眼皮一搭,皱眉道:“这设阵之人,连百年的肉芝都能引为阵眼,足见阵术之高。” 我心凉了半截,听他这口气,想要救出菜花和封先生怕是千难万难了。 “八公,那我见到的那面黑墙是什么?”我问。 八公说:“黑墙只是小术法而已,普通的冥石煞阵,杀生人取其怨血、煞气布阵,增加冥石阴煞之气,煞煞相重,困住你们自然不成问题。” “冥石?啥玩意。”猫小白愕然问道。 八公笑说:“阴间的一种聚阴石,可设阵,你跟你那朋友从外面看它只面块普通的石墙,实际上它就是一个阵,不过这阵只困不杀,你朋友八成是被抓了。” “怎么才能破了这冥石阵法。”我问。 破阵不难,诸葛神算上破此阵的法子,至少有十个,你自己不会去找啊? 我哭丧着脸说:“八公,诸葛神算被我弄丢了,估计这会儿落到邪人手里了。” 八公眼睛一睁,随即又抚须长笑道:“哈哈,时也、命也,合该当有此一劫,卧龙啊卧龙,你这书一丢,日后的孽还得你自己来填啊。” “八公,你就别笑了,看秦哥都急成了这样,你倒是想想法子啊。”猫小白着急道。 八公面色一凛,“卧龙乃是绝世高材,参透天机无数才传下此书,此书包罗万象,若是得书是有心之人,将来小有所成乱天下,大有所成毁天下。” 我心都悬了起来,王志一直对这本书虎视眈眈,现在书八成是落在他手上了,日后若真是为害一方,那我就成了罪人了。 “那,那怎么办?”我有些慌神了。 “你也不要想那么多,这书在普通人手里那就是一堆废纸,很难参透,能修的皮毛就算不错了。” 想想八公说的也对,封先生修了一辈子,才练个皮毛,王志未必能练出什么门道。 八公眯着眼睛道:“你不是要破冥石阵吗,我教你就是。” “还请八公教我。”我单膝跪地,恭敬拱手道。 八公说:“冥石阵靠的就是阴煞之气,阴阳相生相克,你只需要用十只公鸡、十条黑狗,放血泼阵,此阵必破!” “就这么简单?”我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这就是个小阵,若是老头子我亲自出马,一道符必破,你现在还学不了破阵符,只能用土法子解。” “八公,要不你就陪秦哥走一趟得了呗。”猫小白嘿嘿笑道。 八公白了他一眼,撕下另一只鸡腿大嚼了起来,“就这么点破事还要老头子我出马,你们有点出息好不?” “还有你,先天真气要练勤快点,这么好的玄门绝学别废了。” 说完,八公猛的一扭大铁棍,取下龙头,从里面掏了一张黄色的布帛扔给我,“没了诸葛神算,先凑合着练这个吧,来,在上面滴血吧。” 我打开一看,布帛上一片空白,在八公的提示下,滴了血,上面才开始慢慢呈现字体,“张天师五斗神符术!” “原来老祖宗你并不姓洪,姓张,嘿嘿!”猫小白瞅了一眼,笑嘻嘻道。 八公懒洋洋的喝着酒,唱道:“世人太痴迷,名皮终黄土,碌碌复无为,不如杯中醉。” “请灵术、清净符、安胎法,堪舆破阵术!” “这,这都是些啥啊?老祖宗,你倒是给点厉害的啊,什么飞剑术,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猫小白凑过头看了一眼,叫嚷了起来。 “走都没学会就想跑?修法岂可一日千里,卧龙你日后就修习我五斗米派术法吧。”八公笑道。 “小白,八公说的有理,欲速则不达!”我拜谢道,转而对猫小白道:“走,去南门买鸡狗。” “等等,你们两个去把本地的超过三百年的一些重大历史记录,尤其是有关战争、杀戮的消息打听回来。”八公喊住了我。 第六十一章 入帮 允诺了一声,我和猫小白到了南门,一直转到了晚上才找齐十条黑狗和鸡。 在买黑狗的同时,我顺便向老板打听了一下江东市从清到明有没有什么重大的战争或者死人比较多的战事,这一问还真问出了点门道。 在明末,杀人魔王张献忠起义大军曾出川,分东西两路,而江东市扼住长江要塞,历来乃是兵家必争之地之地,守将奋死抗战,当时攻城大将乃是张献忠手下有名的悍将李定国,李定国血战月余攻下江东,愤怒之下,屠杀所有军民,三天三夜,尸骨堆积如山,血流成河。 我和小白很是骇然,这张献忠可是出了名的杀人魔王,西线屠杀川人,没想到东线也曾这般惨烈。 果不其然,有屠城,尸骨无数,戾气冲天,想必那肉芝正是从那时候开始萌发,这么算下来了也得好几百年了,怪不得能成幻象。 从老板那回来,猫小白和杆子帮的兄弟帮忙把狗、鸡放了血,用两个大坛子装好,左边鸡血、右边狗血。 “秦哥,今天晚上咱们叫上铁牛吧。”猫小白将匕首浸泡在狗血中,对我道。 我看了铁牛一眼,他正忙着给狗刮毛、剖肠,见我看他,瞪大眼冷哼了一声,这小子分明还记着仇。“我看悬,他都恨不得吃了我,我可叫不动。”我道。猫小白在我旁边坐了下来,给我点了根烟,笑道:“秦哥,别介啊,铁牛就那样,你别看他凶,说两句好话,心就软了,他有对大铁锤,回头要砸墙破那狗屁冥石,少不了他那把子力气,你说是吧。”我一笑,想了想道:“好家伙,你倒是想的通透,这样你先去帮我说情,若他不同意,我再去请他。”猫小白一拍手掌,跳了起来,眯着眼道:“好叻,你䝼好了。”说完,摇晃着往铁牛走了过去。 “铁牛哥,晚上陪我们走一趟呗。”他笑嘻嘻的对疤脸铁牛道。铁牛回头冷冷扫了我一眼,脸一沉不悦道:“不去,凭什么帮他,小白你也是贱,那小子分明就没把咱们放在眼里,左一个乞丐,右一个叫花,要不是老八公护着他,我早一锤子敲碎了他的脑袋。” 猫小白拉住他强壮的胳膊,笑道:“铁牛哥,别介啊,你刚来咱们杆子帮不也是这样的么?”铁牛一哼,推了猫小白个趄趔,不爽道“滚,滚,滚,一边凉快去。” 猫小白从地上爬起来,对我耸肩撇嘴道:“秦哥,这头蛮牛犟脾气上来了,平时都不带这样的。”说着,往地上啐了一口,“臭铁牛,德行!” 我掐掉香烟,拍了拍猫小白的肩膀,走到桥洞中央,长身对着杆子帮众拱手作揖,微笑道:“各位弟兄,我秦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请大家担待,秦某对各位兄弟绝无轻视之心,我知道大家瞧不上我,今天晚上,我就要去救我的兄弟了,以我微薄之力,此去断然无回,此后也不碍不了兄弟们的眼了,但我有句话必须讲明白,我秦剑虽未入杆子帮,心里却把自己当成了杆子帮的弟兄,死了也是杆子帮的鬼!” 我这话一出,杆子帮众纷纷议论了起来,“看不出来这白的跟娘们似的家伙倒还是条汉子!” “好,秦兄弟,有你这几句话,大伙心里乐呵,我杆子帮弟兄向来义薄云天,你这个兄弟我们认了。” 一行人,纷纷叫好。 我往铁牛看了过去,铁牛不屑的扫了我一眼,啐道:“我呸,虚伪!” “秦剑,既然众位帮众都看得起你,老夫我正式收你为我杆子帮弟子,你可愿意?”一直在沉睡的老八公,睁开眼,就着葫芦喝了两口酒,一拂长须,笑道。猫小白用手肘捅了我一下:“秦哥,你还等什么,老祖宗都发话了,机会难得啊。” 我现在身处绝境,杆子帮弟兄个个身怀绝技,若想报仇,肯定少不了他们,更重要的是在杆子帮,没有任何的压力,一起吃肉喝酒,睡在一个桥洞里,没有尔虞我诈,大家情如兄弟,我又何乐不为呢?当下单膝跪地,拱手长喝:“剑,多谢老祖宗厚爱,愿意加入杆子帮与众位弟兄同甘共苦,祸福同当。” 老八公抚须哈哈大笑起来,“好,好,起来!”笑罢,漆黑龙头大铁棍猛的在地上一杵,大喝道:“立香堂,欢迎秦兄弟加入。” 猫小白高兴的蹦跳着唱了个诺,“秦哥,咱们杆子帮,十年都没招兄弟了,嘿嘿,你倒是赶上了,你看老祖宗乐呵的。”我往八公看了过去,老头正笑眯眯的看着我,眼中满是喜悦与慈祥。 我微笑着向他点头致谢,看着众兄弟,抬香炉的,布牌位的,忙的不亦乐乎,心中暖洋洋的,那种真真切切、朴实的情谊如同乡亲、亲人一般。 布置好香坛,老八公提着铁棍立于香坛之上,面色一凛,掀开蒙在排位上的黄布,只见排位三个刚劲有力的金粉大字,杆子帮!字体苍劲、雄浑,让人心生敬意。 老八公清了清嗓子道:“秦剑,你可愿意加入杆子帮?”我点头坚定道:“愿意!”八公满意的点头道:“好,入我杆子帮,须三叩首,一拜面北朝关元帅,誓结桃园终不悔,义字当先诺千金!”“好叻!”众帮众纷纷叫好。 我面北刚要下跪,八公用铁棍在我身前一挡,笑说:“这第一拜,你可免了,关元帅断不会为难你。”我稍微迟疑了一下,心中暗道:“嘿嘿,看来老八公跟菜花一样,都认为我是诸葛亮转世,若是诸葛,不拜关公,倒也是理所当然。” “二拜众兄弟,肝胆相交,义薄云天!秦剑,你得给众兄弟磕头,以后你们就是共命的兄弟,于情与理,你都得磕。”八公道。 桥洞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十几双眼睛全都盯在我身上,我知道他们在等,没有丝毫的迟疑,我双膝跪地,朝东南西北四方各叩头一个。 我不知道的是,这一个头磕下去,他们以后的命都交给了我,若能知道日后,今日这头我断然不会磕的。 “好叻!众兄弟,回叩!”老八公朗声喊道,众帮众唰的全围成一圈跪了下来,向我抱拳拱手:“义薄云天,生死不悔!” 每个人的表情都那么的认真,发自肺腑的呐喊,让我眼眶一红,跟着众人嘶吼起来。 “义薄云天,生死不悔。” …… 雄壮、豪情的声音,响彻整个桥洞。 二叩首罢,老八公抬手示意众人起来,“秦剑,这第三叩首你也免了,上香吧。”“老祖宗,这怎么能免了呢?太无礼了吧。”铁牛脸上刀疤一动,大喝道。 “八公,我即入杆子帮,就跟大家一样,断然不能免礼。”我道,老八公喝了口酒,咂了咂嘴微笑道:“这第三叩首就是叩老夫我,你想我折寿是吧,老头子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我一想也是,既然他把我当成了诸葛转世,连关公都可不拜,他自然是不愿受的。 “八公,且不管我是否诸葛转世,然您传我五斗神术,乃为老师,论年龄,你是老祖宗,论帮规,你是大杆子,于情与理,剑,这头得磕。”说完,我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八公还想阻止,我又道:“剑,坚守本心,我即是我,与任何人无关,八公万勿再推迟。” 咚咚咚,三个响头绝不含糊,叩地有声,杆子帮的众兄弟纷纷激动的大声叫好。 第六十二章 火云印 在他们心中,大杆子八公是老祖宗,我对老祖宗尊敬,自然是对他们最大的敬意,是以能博得众人的好感,就连铁牛也忍不住称赞叫好。 八公欣然长叹:“也罢,也罢,姑且受了你这三个响头,起来吧。” 我长身而起,恭敬上香九柱,待香燃了一半,八公说:“秦剑,把衣服脱了。”我没有多问,脱掉上衣,八公猛的把拇指头大的香戳在我背上。 “啊!”兹兹焦肉,痛如刀割心脾,疼的我冷汗直冒,只能咬牙硬撑,八公凛然道:“我杆子帮以义气为先,九香乃为九戒,一,不得兄弟反目,二,不得奸淫掠杀,三……” 九大戒律数下来,我疼的青筋扭曲,几欲昏阙,八公念完帮规,在手心啪的吐了一口唾沫,往我背部创伤一抹,我顿感清凉,疼痛消去大半。 “好了,从今天起,秦剑就是我杆子帮的弟兄了,你们务必相互友爱,互相扶助,听到了吗?”八公对众人道。 “是,老祖宗!”众人齐声道。 “嘿嘿,秦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杆子帮的兄弟了,疼吧。”猫小白揽着我的肩膀,笑嘻嘻道,我擦掉脸上的冷汗,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啊,能认识到这么多好兄弟,疼,也值了。” “秦哥,老祖宗对你真好,你知道铁牛他们入帮的时候,这背都烫焦了,当场就晕倒了,半个月才好呢。”猫小白小声道,我这才知道,八公是真心护着我,像铁牛那样的壮汉都疼晕了,真要烫的话,我估计这背都穿了。 这时一个兄弟挑着箩筐健步如飞窜进桥洞,欣喜道:“酒来了,酒来了!” 我一看,好家伙,左边整整一箩筐酒,全是劲辣的二锅头、老白干,右边全是猪头肉、牛肉,众人在桥洞,剥了狗、架起烤炉,整个桥洞里跟开烧烤晚会似的,好不热闹。 众人拿出乞讨的碗,斟酒,与我道贺,我刚加入,还没操这本行,哪有碗,只能拿着瓶子与他们死磕。 杆子帮的人酒量都很好,一通喝下来,我醉如烂泥,人事不省。 到了半夜,我感觉有人轻轻的推我,“秦哥,醒醒!醒醒!”睁开眼一看,猫小白那漆黑的眸子在黑暗中散发着光亮,我一个激灵爬了起来:“好险,不会错过时间了吧。”猫小白笑道:“不急才十一点呢,子时还没到,老祖宗在桥上等你,你快去吧。” 我爬上桥,洪八公靠在桥头,对月饮酒,月光洒在他嶙峋的身驱上,说不出的苍凉、落寞。 “八公!”我道,八公点了点头,抓起我的左手就着月光看了两眼,叹道:“秦剑,你知道左手的封印吗?”我摇头道:“封先生曾给我看过,他说除了阎君,恐怕没人能解这个封印。”八公苦笑摇了摇头道:“哪里还有什么阎君,你这封印若是在以前我或许能解,但是现在老祖宗我元气大损,有心无力啊,哎,纯阳脉被封,世道要乱,诸葛逆天转世,命途多舛啊。” 我听他说的凄楚,心中隐隐难受,“八公,我真是诸葛亮转世么?” 老实说,我不觉得自己跟诸葛有任何相似之处,我浮躁、好色、自私,哪有半分天机风范? 八公微笑道:“秦剑啊,你说的对,你就是你,坚守本心就好,逆天转世必有天谴,想必这也是劫数,你手上的封印,只能靠你自己解开了,等有一天你能成为阎君,这个封印自会不攻而破,你知道这个封印是怎么来的么?” 我沉思了片刻,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就好像睡了一觉,醒来就有这样了。” 八公叹然道:“这是三国时期的封印,火云印,现在早已失传,火云印原本是上师左慈用来封锁昆仑山阴脉,后来,此印法消失,也不知为何人所得,哎,该来的还是要来了,劫数、劫数啊!” 我知道八公说的劫数是魏王曹操之事,没想到菜花从小到大脑子里的构想竟然是真实的。 “八公,此劫可有解?”我问。八公笑道:“能不能解,在你心中,在世人心中,邪不胜正,只要心存正气,自然能化解,天机也顺人事啊。” 八公一半一半的说话,让我很不能理解,一直到现在我对魏王、什么封印,感触都不是很大,甚至有种与我无关的感觉,我此刻最想救出封先生和菜花。 “秦剑,一切自有天意,你只需按照本心行事,该干嘛就干嘛,去吧。”八公慈祥道。 跟八公话别,我回到桥洞,铁牛左肩挑着鸡血、狗血担子,右手拎着一对大铁锤,和猫小白在候着了。 那对大锤,任何一个都有我脑袋大,黝黑实沉,一看就分量不轻,不过提在铁牛那小蒲扇大的手中,如同纸糊一般轻巧,可见铁牛之神力不凡。 “秦哥,铁牛哥答应陪咱们跑一趟了,嘿嘿。”猫小白凑过来笑道,“铁牛兄弟,这,这……”我没想到铁牛居然愿意同往,有这么一位猛汉随同,对王志自然是又多了一成把握,一时喜不自胜,竟不知道说啥好了。 铁牛白了我一眼,冷哼道:“秦剑,我铁牛可不是看在你面子上,而是遵照帮规,行义气之事。” 我一看,桥洞里三三两两的在打着呼噜,心知铁牛果然心善,只是嘴上强硬罢了,心下感激道:“铁牛兄弟,谢谢!”铁牛冷哼道:“唧唧歪歪,哪来这么多废话,赶紧走吧,明天我还要出工呢。” “走,哥仨走起!”我哈哈大笑,低头点了根香烟,一马当先往桥上走去。 “八公,我们跟秦哥救人去了。”猫小白对八公道,八公微微一笑,掀开桶盖道:“你们啊,就是毛躁,这血都凝固了,还咋泼。” 我要一看还真是,鸡血与狗血都凝成垢了,别说泼,想倒出去都难,顿时有些傻眼了,“这……” 八公从酒葫芦里倒了分别往两个桶子里倒了酒,掐剑指,虚空比划了几下,疾念:“庵嘛弥叭呢哞,急急如律令!”两桶鸡血顿时血亮、清透,“好了,你们出发吧,切记,今晚东北方向是你的生门。” 我点头应是,今晚是不是我的生门不重要,关键是有两位兄弟助阵,那就是王志这狗贼的末日。 月明如镜,洒在安静的街道中,铁牛挑着担子,两个大铁锤哐当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同战鼓一般擂在我的心头,倍感鼓舞。 越往市区人越多,大街上到处都贴着警局通缉悬赏告示,还好我现在穿的破破烂烂,带着烂草帽,纯乞丐一枚,路人纷纷避之不及,没人细究。 猫小白撕了好几张告示,恨得牙痒痒,砸地上用脚碾了几下,啐了一口骂道:“秦哥,这王志好不要脸!” 铁牛沉声道:“小白,你老实点,咱们是去救人,不是惹事。”我点头道:“嗯,咱们选偏道绕进市区。” 三人专选偏僻街道,很快绕到了警局附近的高层大楼,我打了个手势示意停下来,“铁牛兄弟,累吧,先抽根烟。”铁牛摇头说:“不累,这么点就累了,太小看咱了。” 猫小白伸手从我手中抢过香烟,咬在嘴里,笑嘻嘻道:“秦哥,你们都抽,我也试试看有啥好味道。”铁牛伸手给了他一个爆栗子,夺了香烟骂道:“小屁孩,学什么抽烟,滚一边去。”猫小白气道:“我怎么小屁孩,今年也快二十了,嘿嘿,这要在老家都能娶上一门媳妇了。” 第六十三章 破阵 我看了看手表离,脚程还算快,离子时还有足足还有一刻钟,点了根烟,在角落坐了下来,笑道:“小白,赶明儿哥就给你介绍一个漂亮、风骚的美女给你,嗯,学生妹、少妇、御姐、萝莉,你喜欢哪种?” 猫小白愣了愣,挠头抓脑道:“秦哥,你认识这么多美女,嗯,这样你把那个叫罗莉的介绍给我吧,名字挺好听的。”我忍俊不禁,笑道:“萝莉不是名字,而是一种可爱、很萌的女孩,行,就这么定了我回头就给你介绍。” 猫小白拍手大笑道:“耶,太好了,你也给铁牛哥介绍萝莉吧。”铁牛冷哼了一声,冷峻的刀疤脸上闪过一丝狠意:“老子不要萝莉,要洋马儿,腿粗、屁股大,那才够味。” 看着铁牛那凶神恶煞的模样,我哭笑不得,没想到这厮也是个闷骚男,“秦哥,啥是洋马儿?”猫小白满脸白痴的问我。我笑说:“洋马儿,就是洋人骑的马,哈哈!” 我和铁牛都笑了起来,猫小白愣愣的有些傻了。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铁牛、小白,你们看到了吗?王志那畜生就住在702。”我掐灭烟蒂,站起身指着不远处的高楼,冷冷道。 高楼共有十几层,城里人都睡得晚,很多户依然灯光明亮,想到菜花还被困在那该死的阴阵里,我全身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即杀进去。 猫小白数了数道:“秦哥,7楼没亮灯,王志不会不在吧。”铁牛冷冷一笑,道:“他若不在自然是最好,若在,老子必然一锤砸爆他的脑袋。” 月光下,铁牛脸上的刀疤和鬓角连成一块,说不出的狰狞、恐怖,我暗自庆幸,还好加入了杆子帮,不然惹了这群家伙还不得死翘翘。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走起!”猫小白如同黑暗中的幽灵,身形一闪,矫捷的往高楼摸了过去。 我和铁牛赶紧跟了过去,到了门口一看,带监控的电子锁紧守门关,铁牛举起锤子就要砸,我赶紧拦住他,“铁牛哥哥,这可砸不得,一砸整栋楼的人都得闹醒了,我可不想出身未捷先入牢,小白,你想想办法。” 猫小白嘿嘿一笑,“秦哥,你还真找对人了,这城里就没我猫小白打不开的锁。”说完,拿出一根铜片,试探了几下,又摸出根黑色的丝条,摆弄了几下,叮当,那门应声而开。 进入楼道,铁牛和猫小白兴奋的往楼上奔,我喊道:“且慢,我先看俩眼你们再上。” 妈的,这楼邪门的很,我得看看是不是肉芝幻象,若是幻象,钻进去准得被那冥蛇给活吃了。 我上了二楼,看了看门,尺度正好,没有反镜子,楼道也没有阴冷的气息,这才放下心来。 “没问题,上楼吧。”进了电梯,我直奔七楼,到了七零二,房门紧闭,猫小白撬开门,当先钻了进去,刚进去陡然又退了出来,跟铁牛撞了个结实。 “你小子搞什么名堂,差点把鸡血给撒了。”铁牛压低声音骂道,猫小白拍了拍胸口说,“里,里面全是死人!不,纸人,纸人。” “我草,你就这么点胆,纸人都怕?”铁牛骂了一句,走了进去。 一走进去,我就感觉到了冥石阵那森寒的阴寒之气,忙运乾阳真气化解,铁牛耸了耸鼻子道:“好浓烈的阴气。” 房间里摆满了纸人,奇怪的是这些纸人全都是凶面獠牙的鬼差,拿着各色的奇形怪状武器,身上涂得漆黑如墨,在月光下碜人心寒。 里面被我和菜花打破的大门,不时传来呼呼的鬼嚎和阴风,纸人摇摇而动,仿佛到了修罗地狱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嘀咯嘀咯!”猫小白抱着膀子,冷的直是牙关打颤,我伸出右手抓住他的手,默默的将乾阳真气运转过去,这才好些。 “妈拉个巴子的!”铁牛抡起锤子,砸倒几个挡路的纸人,我当先往里屋走去。 到了里屋阴风更盛了,凄厉、惨笑的鬼嚎刺的耳膜发疼,嘀嗒嘀嗒的血珠落在身上冰凉冰凉的。 我看了看表,刚好过子时一分钟,对铁牛、小白道:“小白、铁牛,咱们只有十五分钟时间,一刻钟必须砸开这块冥石救人,开始行动吧。” 铁牛将铁锤扔在地上,反手将房门关好,和小白抱着桶子,开始用勺子往房间的各个方面抛洒鸡血。 子时是一天中阴气比较重的时辰,子转丑,在这中间阴气会下降,阳气略微会提升,但这个过程只有一刻钟,一刻钟后转为丑时,阴气更盛! 被八公开化过的鸡血、狗血一撒,被困在冥石阵中的冤鬼纷纷哭嚎,这些血一旦破了冥石阵,这些阴魂将会魂飞魄散。 房间内的阴风更盛,厉鬼们似乎知道末日已到疯狂的反扑,锋利的指甲划破皮肤火辣辣的疼,我双手快速的掐诀,陡然喝道:“无上天机,熠熠星辰,卧龙护身法盾,赦令!” 三道卧龙护身法盾,将三人牢牢的包裹,金色的八卦符文四处游离,这些冤魂一接触顿时惨叫避开。 “老秦,血不多了!”铁牛喊道。我点了点头,冷静道:“剩下的血,破冥石!” 房间内的鬼魂多被鸡、狗之血打散了魂体,化为空气,仍有不少顽固的在做殊死相拼。 “小白,你护法!”我抓起猫小白的匕首在我的左手掌心一划,纯阳血浸润了刀身,猫小白的匕首穿花一般在飘散的阴魂中穿梭,速度堪比鬼魅,杀的直是大呼过瘾。 我握紧左拳,跟铁牛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同时将剩下的血往黑石墙上泼了过去。 血一沾上冥石,立马发出一阵乌气,冥石的阴气如浓烟般滚滚而出,呛我俩眼睛都睁不开。 “破!”我猛喝一声,左拳狠狠的往墙上砸去,轰,冥石轰然一阵,我手臂一麻,被弹开半丈,但是相比起上次来,威力已经少了不小。 “庵嘛弥叭呢哞,大力金刚显神通,急急如律令!”铁牛猛喝一声,双目金光闪烁,手中铁锤光芒四射,扬起双锤左右开弓,猛烈的锤打黑石。 咚咚!咚咚! 冥石如同战鼓一般,震耳欲聋,铁牛大吼一声:“破!” 轰!墙面登时坍塌,“噗!”铁牛张嘴吐出一口血,我一看他的虎口都裂开了,鲜血直流,颤颤发抖。 “兄弟,没事吧。”我赶紧扶住他,铁牛脸上凶恶的刀疤一颤,擦掉嘴角的血冷冷道:“没事,死不了,受了点震伤而已。” “真是条硬汉!”我心底暗道,那边猫小白也已经收拾了剩余的残鬼,三人一同钻进了冥石。 到了冥石,我才知道这扇墙真是别有洞天,里面是一间密室,准确来说是一个活生生的地狱。 “吁吁!”眼前的一幕,连铁牛这样的硬汉都忍不住吁气发颤,猫小白更是当场就吐了。 地上满是剥了皮的死老鼠、狐狸、蛇,浓烈的血腥味将空气榨的干净,直冲脾肺,更可怕的,房间的房梁上挂着十几具赤裸的女尸,瞠目吐舌,在阴风中飘荡。 “妈的,这王志真是丧尽天良的畜生,为了增加阴气布阵,竟然灭绝人性。”猫小白恨恨的骂道。 我铁青着脸往里走去,里面还有一扇小门,“秦哥,是你吗?”我隐约听到了菜花虚弱的声音。 “菜花,是我,是我!”听到菜花声音那一刻,我心中一酸,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第六十四章 阴兵来袭 “砰!”我一脚放开了门,房间里一个巨大的九足鼎炉,上面刻着修罗、罗刹凶恶图腾,下面燃烧着熊熊烈火,鼎里黄汤沸腾,恶臭难闻,可不正是炼阴煞的老鼠油。 再看那鼎上,是一根长长的白绫带,白绫带被血染得通红,散发着腥臭之味,悬挂在金色人影的脖子上。 黄汤之中,一只金色的猛虎盘旋其上,在血带与黄汤的困扰下,金光黯然,无精打采。 定目细看,才发现猛虎身下的金光人正是菜花,由于黄汤的油腻与金光的反射,以至于看起来金黄黄的。 “菜花!”我怒吼一声,扯掉上面的血带,伸臂将他从油锅里提了出来。 “吼!”的一声,菜花一出鼎,那猛虎黯然失色,低吼一声,消失于无形,看来菜花果然是王虎,若不是这王虎护佑,光是老鼠油就能把他给炸熟了。 “妈的,贱人你总算来了,再晚一点老子就撑不住了。”菜花一抹脸上的老鼠油,无力的喘息道。 我说,没死就好,这两位是铁牛、猫小白,今天要没他们,就悬了。 我赶紧给他上了一根香烟,他呼呼的吸了几口,举起手跟俩人打了个招呼。 “菜花哥,刚刚那老虎是啥啊?”猫小白问道,菜花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自从进入了阴阵,就是它护着我,要不然我早就挂了。”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咱们先离开这再说。”我扶起菜花,“还能走么?” 菜花叹然道:“全身发软,怕是走不动了。”“真几把麻烦!”我骂了一句,蹲下身子背起这孙子,就往门外闯。 打开门,走进客厅,一个人靠在门边正低头抽着香烟,他缓缓抬起头来,冷酷的脸在月光下惨白的让人心寒。 “王志!” “秦剑,我已经等了你整整两天了,现在才来未免太让人失望了。”王志看着我,淡淡笑道。 “卑鄙小人,封先生在哪?”我喝问道。 “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那老东西自然是杀了。”王志冷然道。 我全身一震,如遭雷击,封先生死了! “秦剑你可真够蠢的,一个封老头算什么?你该担心的是你背上那人,我若是你肯定得杀了他,龙虎相争,这话你都不懂?”王志继续说道。 “王虎一出,祸乱天下,你若是识相,就该破了他的魂魄,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放尼玛的狗屁!老子跟你不共戴天。”我心里此刻想的全是封先生,根本就没把王志的话听进耳,仇恨的怒火,让我恨不得将这王八蛋撕成碎片。 “秦哥,跟他啰嗦啥,直接草了这狗日的不就得了。”菜花嘿嘿的干笑道。 “秦剑,我并不想杀你,但是张菜花,必死不可,如果你再执迷不悟,别怪我不给你机会。”王志吸了一口香烟,漆黑的眸子散发着森寒的杀机。 “杂种,吃你爷爷一锤!”铁牛怒吼一声,胯部一锤往王志抢了过去。王志诡异大笑,往大厅中央腾挪了过去,身形快若鬼魅,菜花说的没错,王志就是扮猪吃虎的高手。 “你奶奶个腿的,爷们今天还草不了你?”铁牛爆喝一声,双锤如雷霆般袭向王志,卷起的罡风将纸人掠的四下纷飞。 王志冷哼一声,腾起唰唰两腿踢在铁锤上,铁牛身形一个趄趔,被踢退了半步,原本握锤的双手颤抖的更厉害,虎口的血迹再次涙涙而出。 “就凭你们,今天谁也别想走!”王志双手捏了个法诀,口中疾念,房间陡然起了一股恶风,原本破碎的纸人,奇迹般的凝聚起来,一个个穿着铠甲、拿着怪异武器的阴差慢慢现出身形。 “哈哈……”阴兵一现身,嚎笑连连,狗头怪、牛头怪、驴怪、虎头怪,清一色的畜鬼阴差。 领头的狗头阴差身穿黑色穿心连肘甲,手提链锤,脚穿黑靴,身形佝偻,舔着红红的长舌头,长长的獠牙散发着森寒的光芒,双目如血,目与之接,锋利如刀。 “小的,王志,参见统领大人。”王志单膝跪地拜道。 狗头统领阴阳怪气的桀桀笑道:“王志,你做的很好,马爷很满意你的表现,回头定然重重有赏。” 王志拱手拜道:“为马爷效劳,是小爷的福分。” 狗头统领满意的抬起锋利的长爪,阴阳怪气道:“谁是秦剑?” 它的声音并不算大,却如同针锥一般刺入耳膜,钻心的疼,我昂首而立,冷然道:“你爷爷在此!” “你留下,其他的人可以走!”狗头怪淡淡道,血红的双目在其他人身上扫过,自有一股威慑。 “哼,就你这点伎俩也想在咱哥俩面前耍弄,你以为凭你们这些阿猫阿狗就能困住我秦哥?”猫小白横握匕首,满脸自豪道。 这狗头怪确实有心计,尚未交锋,先招夺人,想要分间离析众人,还好铁牛和猫小白都是重义气的人,要不然肯定得被这阵势给吓跑了。 “废话个几把,草了这群畜生,杀!”铁牛双锤猛地一碰,口中爆喝:“庵嘛弥叭呢哞,大力金刚显神通,急急如律令!” 双锤金光一闪,人如天神下凡,就要往众鬼差冲杀,我赶紧一把拉住铁牛,这真要跟阴差们动起手来,今天准得挂在这,很明显这是王志布下的一个圈套。 如果我没猜错,这些畜鬼应该是马面手下的阴差,我和菜花在阴司杀了牛头,马面怎么可能会饶过我们。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王志竟然会以菜花为引,引我入套,从狗头统领身上的阴煞之气来看,这些阴差个个都是好手,强行硬拼只能是死路一条。 “铁牛,别冲动,硬拼不是上策,闪!”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我背着菜花如同箭一般往门口冲了过去,铁牛爆喝一声与杀到门口的阴差交战在一起。 “轰!”情急之下,我丹田的乾阳真气猛烈的流转,单臂出击,破开大门,撒开步子钻了出去。 “铁牛哥,撤!”猫小白席地一滚,险险躲过一个牛头阴差的朴刀,溜到门口,喊道。 “好叻!”铁牛大力金刚附体,双锤舞的水泄不通,那些阴差稍微沾点边,即魂魄大损,黑气冲天,哀嚎不已,一时间竟无人敢挡。 铁牛反身两锤,击退绕到前面的两个阴差,哈哈一笑,冲出了大门,蹬蹬的跟了上来。 那些畜道阴差尖啸着冲出门准备追捕,狗头统领手一扬,冷喝道:“不用追了。” 王志有些急了,“统领,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待死之徒而已,为何不追?” 狗头统领转过头,双目一凛,哂笑道:“咱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事情,马爷自会处理。” 王志微微一错愕,立即醒悟过来,冷酷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嘿嘿,还是马爷想的周到,换了我也要亲手拔了这王八蛋的皮,抽他的筋才解恨。” 狗头统领冷笑了一声,转过剩扬手喝道:“都听着,只围不追,只喊不打,明白吗?” “是,统领!” 冲出高层,我背着菜花与铁牛、猫小白拼死往北门桥赶,只要到了杆子帮的地盘,凭着老祖宗和众兄弟们的本事,这些阴兵必然是有去无回。 “吁吁!停停,我腿都快跑断了,歇歇吧。”眼看着离北门桥,只有不到一里地了,我再也迈不开腿,站在十字路口扶着路灯大口的喘气道。 猫小白与铁牛停了下来,耳际阴兵的追击呐喊声已经渐渐远去,想必也安全了,众人悬着的心稍微松弛了一些。 我给铁牛和菜花上了烟,三人呼呼吸了起来,“菜花兄弟,死不了吧?”我问。 菜花蜡黄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死是死不了,不过苦了几位兄弟了!” 铁牛憨厚的笑道:“菜花兄弟,你说啥呢,你是老秦的兄弟,那就是我杆子帮的兄弟。”猫小白也在一旁附和道:“对啊,花哥,咱们都是自己兄弟,你就别客气了。” 菜花凑到我耳边,嘿嘿的笑道:“秦哥,你好样的啊,这才两天没见,在哪认识这么多好兄弟。” 我把杆子帮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一根烟抽完,我起身背起菜花刚要赶路,陡然十字路口猛烈的颤动起来,如同天际响雷,阵阵轰鸣由远而近,奔腾而来。 “怎,怎么回事,地震了?”大地颤动,隐约夹杂着战马的嘶鸣与怒吼声,三个路口密密麻麻的阴兵骑着漆黑的冥马,如同风一样卷了过来。 所过之处,十字路口的电子眼、路灯全都砰砰爆碎。 “我草,怎么会杀出这么多的阴兵,奶奶的这次麻烦大了。”菜花嘟哝了一句。 不用想我也知道这些阴兵肯定是马面的手下,按理来说,阴兵是不允许大举出阴司的,像这般大阵势,怕是七月七也少见,看来马面是铁了心要杀我为牛头报仇。 “吁!”阴兵从北、西、南三个路口围了过来,阴兵过境,月色黯然无光,一双双血红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冷的寒意。 第六十五章 身陷重围 阴风阵阵,月光黯淡,无数森寒的阴气聚集,凝成了灰色的薄雾,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阴兵,我有种回到了阴司的错觉。 “秦哥,咋办?”猫小白咽了口唾沫,神色紧张的问道,我抓住他颤抖的手,微笑道:“小白,铁牛兄弟,别慌!今天咱们死不了。” 菜花从我背上跳下来,一拂长须,冷冷道:“奶奶个腿的,老子跟他们拼了。”铁牛哈哈一笑,在菜花肩头猛拍一掌道:“哈哈,菜花兄弟的脾气很对我胃口,死有何惧,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我苦笑道:“若真折在他们手里,怕是没有十八年后一说了,阴兵手上的武器都是黄泉里炼制出来的,杀人伤魂,魂飞魄散,去哪投胎。”猫小白毕竟年轻,一听更加慌乱了,“秦哥,我还不想死叻,你说过的要给我介绍个萝莉,我怎么也得娶上媳妇,尝尝女人的味道再死啊。” 死个几把,秦哥,你赶紧算算生门在哪?咱们往生门冲。菜花嚷道。 我安慰猫小白道:“傻小子,放心吧,死不了,你忘了老八公说过,东北方位为生门,咱们只须往东北方位冲杀,自然折不了。” 此时此刻,我不得不佩服老八公的修为,离开北门桥的时候,八公说生门为东北方,我还不以为觑,现在看来,他老人家是早看到了天机,故意提醒我的。 “北门桥在正北,东北是通往松子林,往城郊村落方向。”铁牛道。 “兄弟们,待会咱们一起往松子林杀过去!”我沉声道。 一阵嘈杂,对面围着的阴兵四下散开,几个畜鬼阴差抬着一台轿子缓缓近前,领头以鬼差长喝一声:“马爷到!” 阴兵纷纷下马单膝跪倒:“恭迎马爷!” “都起来吧。”沙哑的声音穿透布帘,一个带着长檐文士帽,身穿锈金丝边白袍、腰悬红菱长剑,脚踏紫云靴的消瘦中年人,缓缓掀开布帘走了下来,一步一履肃杀庄重,自有一股威仪。 “秦哥,麻烦了,这畜生已经能化人形了,实力深不可测,今晚怕是悬了。”菜花凑在我耳边小声道。 马面的出现确实让我挺意外的,原本以为马面跟牛头一样,呈畜生相貌,长脸大嘴,青面獠牙,却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翩翩文秀之人。 在场的鬼差多是畜生相貌,就算不是畜道之物,也是修炼畜道的阴差,从他们对马面的恭敬来看,他的地位在阴司似乎不低。 “你就是秦剑?”马面昂首而立,双目一凛,微笑问道。“没错,我就是草了牛头的秦剑。”我咬了咬牙,运足乾阳之气抵抗那森寒、肃然的眼神,与之对视道。 “很好,挺有种,倒也是个人才,怪不得连君上都护着你。”马面淡淡道,低沉的声音如雷锤一般猛烈的撞击我的身心。 我只觉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揪成一团,血气翻腾,疼痛莫名。 这马面好生厉害,尚未交手,我已经被控制住,难道真如菜花所说,今天怕是难逃一劫! “秦剑,你若人我畜道,我可饶你不死,而且可以传你畜道修炼之法,收你为亲传弟子,你看可好?”马面儒雅的笑道,我顿感身上压力一松,人言牛头力大,马面多智,看来真不假,这一吓、一抚果然阴险狡诈。 “我呸,就你这畜生也配做我秦哥师父!”菜花狂笑道。 他就是这样的人,永远不知畏惧,越是深陷绝地,越有一股不服输、反叛的念头。 “人为万物之灵长,岂可跟畜生相提并论,别他妈几把啰嗦。”我冷冷道,与菜花相视而笑,经过这么多次的生死与共,我和他几乎能达到心灵相通的地步。 “无上天机,熠熠星辰,卧龙护身法盾,赦令!”我掐了法诀,猛然爆喝一声,四道护身盾笼罩在四人身上, “草了这孙子!” 菜花爆喝一声,以掌作刀,手中刀势如虹,金光大炙,大有开天辟地之威。 “黄泉刀出,天地动!” 与此同时,我左手捏拳,运足乾阳之气,没有任何的花哨,如流星一般,猛烈的冲撞。 若论实战,我和菜花都是菜鸟,只是眼下也别无它途,唯有作生死一搏。 马面哈哈一笑,欣然出掌,也不进攻,只是生生硬吃了菜花的掌刀和我的重拳。 “轰!” 我只觉这一拳力入泥潭,被消散于无形,马面掌心力劲一吐,我和菜花同时被击飞,喉咙一甜,双双吐血,跌倒在地。 “妈的,若有刀,这一下必定能取他性命,可惜了。”菜花本来就被王志折腾的半死不活,这一掌是耗尽了坤阴之气,倒在地上连连咳血,脸上带着狠辣、不屈,怅然道。 我捂着胸口,长吸一口气,扶起菜花,“走!” 马面此刻心神大震,森白的脸上微微闪过一丝错愕,他轻敌了,怎么也没想到我和菜花虽然真气低弱,却是至阳至阴截然不同的两种真气,尤其是菜花那一刀,他似乎似曾相识,森寒的刀气入体,五脏六腑已然大损。 一阴一阳两种真气让他很不好受,定下神来,慌忙运气化解。 “不行,这俩小子俨然成势,既不能为我所用,今天若不击杀,日后怕是大麻烦,此刻姑且也顾不上君上的命令了,先杀了他们再说。”马面越想心中越惊,眼中杀机一凛,大喝道:“给我杀!” “杀!”阴兵们举起手中刀刃,如潮水般冲杀了过来。 “妈了个巴子的,跟他们拼了。”铁牛狂吼一声,再次运起大力金刚法咒,运用神力,一马当先往东北方位杀去。 猫小白护在我身后,这小子虽然全身发抖,下手却绝不含糊,又狠又快,被纯阳血开了锋的匕首,迅速的收割着阴差的魂魄。 不过阴差也不是吃素的,修炼畜道,力气会很猛,卧龙护身盾,几下挨了两下就破了,而我拳脚功夫烂的一塌糊涂,片刻功夫,跟菜花都挂了彩,疲于奔命,勉力跟在铁牛身后。 “这次你们是插翅也难飞了,秦剑,我再问你一次,入我畜道不?”马面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一层层的波动,极其的刺耳。 “入你祖宗,草!”菜花呸的吐了一口血水,“什么几把玩意,也配?” “秦哥,你放心有我在,谁也死不了。”菜花狰狞的络腮胡须黑脸,无比的坚定,咳了咳捂住胸口,微笑道。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表示对他的信任,老实说,只要菜花在,总能逢凶化吉,我相信这一次也不例外。 “哞呴!”一个狼头阴兵骑着冥马闪电般的冲过来,狼头大棒举起照着我的脑袋雷霆万钧的击了下来。 这一下来的太突然了,于乱军之中,我猝不及防,眼看那股恶风袭到头顶,就要命丧黄泉,菜花也不知道哪来的气力,爆喝一声,双手猛的抱住马头,用力一甩,将那狼头阴兵连人带马摔出去几丈远,连带着摔倒了一片。 “来啊!有种冲老子来啊。”菜花用力的拍打着胸口,双眼充血,眼珠鼓凸,怒吼了起来。 看着菜花那魁梧的身躯,坚强的意志,我感觉他就像是南天一柱,矗在我的面前,无比的安全,这小子总能在关键时候大发神威,犹如猛虎一般,仿佛有无穷的精力,无穷的潜力,无穷的杀气。 第六十六章 血洒长街 阴兵被他的气势唬住了,“秦哥,我破了阳脉,也不知道能撑多久,铁牛兄弟,咱们今天就是拼死也要护着秦哥杀出去。”菜花凛然道。 铁牛点头笑道:“好,老子做梦都想大杀一场,过把英雄瘾,老秦,你不是什么劳什子卧龙吗,今天老子也当回保驾将军,哈哈!” “来,菜花兄弟,我铁牛送你一只锤!咱哥俩联手草了这群畜生。” “草了这群马日的、狗日的!”菜花和铁牛两人相视一笑,竟然冲着阴兵反杀了过去,铁锤见到阴兵就砸,全然是拼命的打法。 马面眉头一皱,冷笑道:“倒打出气势,反了!” 他刚刚一直在观战,这刻也差多将体内的乾坤真气创伤压制住了,腰间长剑荡然出鞘,寒光胜雪,在几个阴兵的头上一点,凌空往铁牛刺了过来。 长剑如风,快若流星,夹杂着凄厉的鬼哭狼嚎,叮咚几声金铁交鸣,菜花与铁牛生生被击退,铁锤险些脱手。 “我草,这马怪力气大的很,剑法也刁钻,菜花与铁牛怕是要吃亏。”我心中暗暗焦急,奈何毫无本事,压根儿帮不上忙。 “无知鼠辈,今天谁也别想跑。”马面在可谓是畜道的大宗师,接二连三的折了面子,早已是雷霆大怒,当着这么多部下、徒子徒孙,今天若是拿不下两个莽夫,今后岂不是颜面无存? 当下恼怒,手中长剑攻势越盛,如毒蛇般专攻要害,“看本座破你大力金刚咒!”“哧”的一剑,剑尖如灵蛇般急转,绕过铁锤,猛的刺入铁牛的气海。 “噗!”铁牛师从老祖宗八公,修的乃是力咒,一如神打,这力咒往往是消耗人的精气神,请来的神灵迷狂之力,神灵之力入身,凡体根本消瘦不了,往往一日最多三咒,每次时长不过一炷香而已。 铁牛为了帮我,今晚已经超出了请神力咒的极限,乃是用自己的命与过度消耗本体元气在支撑。 力多存于气海,气海乃是修炼之人的要害,“噗!”铁牛身形一顿,吐出一口鲜血,单膝跪地,用铁锤支撑身体,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我突然想到了,那日在阴司击杀牛头,破了他的金刚不死之身,当时也是这种情况,心下知道不妙,一个箭步扶住铁牛。 四下的阴兵刚要冲杀,马面冷哼了一声,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铁牛兄弟!”我厉声大呼,铁牛抓着我的手,眼睛睁得大大的,嘴怒了努,想要说话,奈何嘴里不断涌血,他这一急,血喷了我一脸。 黏糊温热的血,刺的我眼睛发疼,“走……走!”铁牛嘴唇颤抖着,吐出两个字。 菜花扔掉锤子,颤抖着手捏了个法诀,口中疾念止血法咒,因为激动,好几次念错了咒,他平时画此咒都是照着符文成符,现在慌忙之间要虚空画符,反倒是忘了,急的满头大汗。 “上请天尊、下请地灵,昴日星官显神通,急急如律令!” 一声清脆的金鸡破晓之声,菜花跳舞似的在地上转圈,张开手、脚飞快的划弄着。 马面冷眼旁观,一抚剑尖不屑一顾道:“昴日星官,下等星宿,旁门左道,可笑之至。” “有了!”菜花这一糊弄,地上出现一个歪歪扭扭的符号,转而虚空一笔画,大喝一声“起!”在铁牛身上一戳,顿时血止。 铁牛闷哼一声,直接昏死在我怀里。 “铁牛哥,你可别死,别死……”猫小白吓的哇哇大哭起来。 “小白,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起来,咱哥仨血战到底。”我左手拎起铁牛的大锤,右手与菜花紧紧握住,扬起嘴角笑问道:“菜花,草不草这马日的?” 菜花虎泪夺眶,与我联手站起来,哽咽笑道:“咱哥俩草不死这杂种,草了!” “好兄弟!”我和菜花两手两握,两人各握一锤,昂首往马面走去,两人都是抱死一战。 “吁吁!”四周的阴马似乎感觉到了我俩必死的杀气,纷纷扬啼咴鸣,阴兵纷纷大惊,跃跃欲上前。 马面傲然扬手,口中尖啸一声,四周立定,“气势恢宏、视死如归,不可多得的青年俊才,本座爱才,再问你们一句,可愿入我畜道。” 我和菜花狂笑起来,两人眼神一凛,怒吼道:“草!” 联手扬锤,体内残存的真气奔腾激越,乾坤相生,阴阳相合,双锤狂风般砸向马面。 我俩都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反正必死无疑,倒不如与这马怪拼了,虽死而无憾! 全无招式,纯属以命搏命。 马面只觉两人如山岳般压面而来,仿佛天地间的气场全都集于一身,心中更是大惊:“怪事了,这俩小子怎么越战越猛,哪来如此这般气场,尤其是左边那长须小子,阴气奇重无比,难道是我阴司酆都高手?” 此时正是阴气大盛时辰,对于阴兵来说可以说是天时相合,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运转阴气,然而他们发现似乎所有的阴气都流失到了那个大胡子身上。 这种本事,是天赋,就如同人间的皇帝,集龙气于一身,驾从何处,龙从虎拥! 在酆都城,除了酆都阎罗、君上以外,就是菩萨、天师,就连马面也没一人独揽阴气的本事。然而从这年轻人的本事来看,粗糙无比,又怎可有如此身份?真是奇了。 “不识时务,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硬到什么时候!”马面冷喝一声,抖剑疾刺。 “秦哥,你算他,我来草这杂种。”菜花横锤挡在我胸前,以锤作刀,虽然说发挥不出黄泉刀法的实力,却也能堪堪斗上几个回合。 在晚上作战,对我没有任何好处,四周遍布阴气,我的乾阳真气回复极慢,但菜花不同了,他仿佛天生就是为黑暗而生,越战越有利,破了阳脉后,潜能完全激发出来,蓬勃的阴气将他浓浓的包裹在内,如魔神降世,大杀四方。 我和菜花手心相连,闭目凝神,在此生死关头,与兄弟同心同力,反正难逃一死,我反而出奇的冷静,八卦很快凝聚,阴阳二爻,旋转交错,金光灿烂,庄严无比。 透过八卦幻象,我可以清晰的看到,菜花身上灿烂的金光,马面周身旋转的黑气,菜花的身形不算很快,马面却没有任何的变化,快若闪电,招招攻菜花要害,一时间竟然险象环生。 难了,这马面速度奇怪,不知高出牛头多少个档次,想要找到他的命门一击必杀,怕是难了。 我正神观卦象,另一端的马面似乎看破我在窥探卦象,冷笑一声,提剑冲我疾刺而来,“先破了你小子的魂魄,看你何能。” 马面闪到我跟前,提剑便刺,我想到菜花曾说过,能在卦象斩杀敌人,同样,怕是马面也能同样在卦象斩杀我。 眼前剑尖离我不到一公分,我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剑尖传来的森寒杀气,完了,没想到反被卦象所杀。 “嗖!”的一声,八卦阳爻飞起,击在马面的长剑上,叮叮咚咚作响。 马面怪叫一声,急退开来,冷笑道:“算你小子走运!” 轰!我心魂大惊,卦象陡然而散,睁眼一看,菜花额头布满冷汗,身上添了好几处伤口,伤口寸许,流血涙涙。 这还是马面有意戏弄,若要下杀心,恐怕任何一剑都可以要了菜花的命。 “菜花,一起上!”我拎锤与菜花同时砸向马面,马面长笑道:“找死!” 第六十七章 活神仙娜娜 剑尖直抖,唰唰几剑,我和菜花肩上再添新伤,伤口不浅不深,强大的阴煞之气侵入体内,难受之至。 “妈的,这畜生剑法太厉害了!拼了!” 两锤相交,乾阳之气与坤阴之气摩擦出猛烈的火花,形成一股螺旋般阴阳气劲,这一锤是我和菜花的最后一搏,如果击不败马面,必死无疑。 两股真气的融合,迸发出强大的气势,马面收起小觑之心,脸色一沉,这两锤看起来没有任何花哨,却如同铺天盖地而来,让人避无可避。 “叮咚”马面急催阴气,手腕急抖,一连十几剑点在双锤上,轰! 两股气势猛烈碰撞,我和菜花如遭电击,手中大锤再也拿不住,脱手而飞,马面也被这股巨力震飞三丈开外,眼神一寒,已然下了必杀之心。 “我潜心阴司,虽不敢与天师、无常比肩,却也是畜道宗师,今日居然被两个鼠辈击退,此气断不可受,管他跟酆都有何关联,决不能再留手了。” 我和菜花虎口破裂,大锤丢失,两人凌空飞出几丈远,重重的摔在地上,全身散了架一般,怎么也爬不起来了。 “秦哥,看到了没,那老杂毛被咱俩草飞了,原来咱们兄弟潜力这么大,咳咳!”菜花用力握着我的手,咳血笑道。 我点了点头,欣然笑道:“没错,假如老天再给咱们兄弟几年,必然打遍天下无敌手,哈哈!” 我和菜花深知此劫难逃,却也无畏惧,反而是豪气干云,说不出的痛快,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秦哥、花爷,你们没事吧。”猫小白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我和菜花各伸出一只手,握住他,笑道:“奶奶的,没想到我也当了一回爷!” “小白,对不起,给你介绍萝莉怕是不成了,你不会怪我吧,如果今日能逃的一魂投胎转世,下辈子老哥一定带你草马子。” “秦哥,别忘了,还算我张菜花一个。” 我和菜花哈哈大笑,伤势愈重,笑声牵动伤势,两人皆是纷纷大咳血。 “我不要萝莉了,秦哥,你们起来,咱们杀出去。”猫小白想要拖起我。我摇了摇头苦笑道:“小白,给我哥俩点烟!” 猫小白哭着从我口袋摸出香烟,给我和菜花点上,我和菜花躺在地上,咬着香烟,思绪渐渐放空,身上已经疼的没有感觉,气力像是飘走了,身子变的空荡荡的。 我知道,这是死亡的感觉! 老八公算到了生门,却没算到我出不了生门,命丧畜生之手。 马面提着长剑缓缓走到近前,剑尖直指已近昏阙的我和菜花,我知道这一剑下去,定然魂飞魄散,从此世上再无我兄弟二人。 剑芒一闪,在我的瞳孔越放越大,死亡……来了! “嗡嗡!” 陡然两道雪亮的光亮照射过来,所照之处,阴兵纷纷闪躲,躲闪不及的阴兵顿时被光亮射成了烟雾,魂飞魄散。 四周阴马嘶鸣,阴兵乱窜,场面乱成一团,一辆车身贴满灵符的豪华跑车从黑暗中冲出来,雪亮的车灯将车灯那两道灵符照的投下巨大的光阴,扭曲的符文光芒大盛,被照射到的阴兵尽皆灰灰湮灭。 那开车的人技艺也高超,车灯调控的左右摇摆,阴兵互相践踏,一时纷纷溃散。 “不是已经清场了么?哪来的车!”马面收起长剑,剑身一反,一道气劲发出,“啪!”车灯顿时爆裂。 阴差在阳间有种本事清场,一旦清场,车道会以各种原因封锁,如突然起雾、结冰,或者以各种故障限制人在场。 清场一般发生在天师出巡、阎罗王出巡,这时候会有阴差、阴兵打着肃静、避让的旗牌在前头开路,所过之处,人皆噤声。 如有时候一群熟人、朋友正在吵闹、说话,或者会议现场、演出现场,突然之间就冷清了下来,就很有可能是阴差开路、清场! “哼,臭马头怪,敢坏我灵符,抽你!”车顶打开,一个俏皮、刁蛮的少女亭亭玉立,手中长鞭一扬,往马面抽打过去。 马面吃不透对方路数,身子一侧,险险躲过长鞭,长鞭狠狠甩中身边的一个狗头阴兵,那阴兵惨叫一声,全身登时溃烂,化作一滩黑气。 “拘魂鞭!”马面惊讶道。 来者正是娜娜,长鞭一卷,我只觉得身子一轻,落到了车里,再一甩鞭,菜花也被卷了进来。 “臭小子,好愣着干嘛,快上车。”周娜娜白了猫小白一眼,娇叱道。 猫小白看傻眼了,被这一呵斥,顿时醒悟,“是,神仙姐姐!”说完,抱起铁牛跳进了车。 车身猛的一沉,周娜娜皱眉道:“怎么这么沉!” 说完,肆无忌惮的打转车头,车上尽是灵符,阴兵莫不敢近,周娜娜冲马面吹了声马哨,小蛮靴一蹬油门,车冲破围堵,往西北方向投去。 “可恶,上马,都给我追,煮熟的鸭子,绝对不能飞了。”马面气急败坏的大叫起来。 我和菜花刚刚的那一锤,对他的震撼很大,像马面这种高手自然知道,假以时日,我俩必能一飞冲天,若不能诛杀,无疑是树下强敌。 “你,把这个喂给他们三人吃!”周娜娜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葫芦扔给发愣的猫小白道,猫小白哪里见过这般俏皮、漂亮的女孩,赶紧接过葫芦道:“好的,神仙姐姐。”周娜娜噗嗤抿嘴一笑,“你个小鬼头,我哪里是什么神仙姐姐,你叫我娜姐就好了。” 猫小白给我和菜花喂了药,把葫芦还给周娜娜道:“姐姐比天宫里的仙子还漂亮,就是神仙姐姐,我叫猫小白,姐姐叫我小白就好了。” 女人谁不喜欢别人夸漂亮,周娜娜扬起俏皮的嘴角一笑,“小鬼头,你嘴巴倒是会说话,比我师兄那头笨猪有趣多了。” 正说着,眼角一瞄后视镜,马面亲骑冥马追了上来,“奶奶个腿的,敢跟姑奶奶飙车!”周娜娜眉毛一扬,冷哼的同时,油门一踩到底,就要往市区钻。 “师妹,出,出城!”菜花睁开眼,挣扎道。 周娜娜看了菜花,眼睛一红道:“你真是头大笨猪,老是给这死色鬼顶死,若不是我带了爹爹的回元丹和灵符,你就等死吧。” “嘿嘿,我就知道师妹会来救我。”菜花扬了扬手中的同心锁,微笑道。 周娜娜一个急转弯往松子林方向驶去,陡然觉得不对,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笨猪,松子林是村道,车跑不开。”菜花捂着胸口喘了口气道:“秦哥说往东北走松子林,自然是错不了的,你只管开就是。”周娜娜不悦道:“秦哥、秦你个大头鬼,迟早你得被这倒霉鬼给害死。” 菜花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花爷,我看神仙姐姐似乎很担心你,你们不会是……”猫小白凑过来,两手大拇指一比,笑嘻嘻问道。 周娜娜耳朵很灵,转过头来,瞪了猫小白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再多嘴,我割了你舌头。”转过头去,俏脸俨然灿若朝霞,火烧一般,芳心噗通直跳。 菜花无奈的对猫小白耸了耸眉头,猫小白吐了吐舌头,哪里还敢说话。 周娜娜驱车往松子林方向投去,一出了国道,通往松子林的是颠簸的山路,低盘跑车底盘刮的吱嘎响,眼看周娜娜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菜花捂着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心中暗骂:“秦哥,你可千万不能瞎指错路,不然咱们今晚就死你手里了。” 第六十八章 关帝神庙 想到这,回头一看,伴随着雷霆般的马蹄声是一双双肃杀、血红的眼睛,那是阴兵与冥马的瞳孔,在村道上,乱石颠簸、坑坑洼洼,跑车是决计跑不过马的。 马面见跑车驶入村道,嘴角一笑,冷笑道:“真是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自闯,看你们今日逃脱本座的五指心,尤其是那小娘们又骚又泼辣,嘿嘿……” 马面生性淫乱,最喜女色,想到刁蛮的娜娜那可爱的俏模样儿,心里痒的厉害,顿时本性暴露。 “都听好了,所有男人格杀勿论,那娘们得活捉,万不可伤一根毫毛,违者杀立决!”马面勒住缰绳威严的大喝道。 立时有传令畜兵骑马往后队传达号令:“马爷有令,男的斩立决,女的活捉,分毫勿动,违者立杀,马爷有令……” “驾!”马面一催马,甩鞭打马,疾驰而去。 “咳咳!”我缓缓睁开眼,一股凉气从喉直入尾椎,体内阴寒煞气尽消,只是剑伤等一些外伤依然沉重,身子沉重的厉害。 睁开眼,我看到一双系着统领的小蛮靴,往上是白嫩的小腿,娇俏玲珑的身段随着车身的颠簸轻轻的摇晃,可不正是我可爱的姑奶奶周娜娜。 此刻她嘴唇微微抿,灵巧的鼻子与眼睛满是不爽之色,那双白玉般的小手,疯狂的变档打方向盘。 周娜娜感觉一道火辣的目光,回头一看我正猥琐的趴在副驾驶位置上满脸花痴的看着她,登时就不悦了,“看什么看,再看我挖了你对眼。” “我看我家姑奶奶,真迷人,咳咳。”我努力挤出自己自认为最帅的笑容,嘿嘿笑道。 “恶心!”周娜娜一个急刹车,我猛的一头撞在车门上,哐当一声脑袋起了个大包。“噗嗤,撞死你个大色鬼,不允许再看我,否则就滚下车,哼!”周娜娜娇蛮的笑了起来,重新踩油门,驱车而动。 “秦哥,你还是别惹她了,让她专心开车吧,你看看后面。”菜花哭丧着脸,对我道。 我揉了揉头,往后视镜里一看,白袍猎猎风动的马面,骑着高头大马,紧随其后,我甚至可以看到那张脸上猥琐、猖狂的表情。 “妈的,差点忘了马面可是出了名的色中恶魔,上次娶桃红的也是他。”我一摸胸口的葫芦,失声尖叫。 菜花听我这么一说,赶紧回头望了两眼,面无人色道:“奶奶个腿的,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是这么回事,这要是被他逮到,我师妹可……” 正说着,刚当一声,跑车停了下来,娜娜重新起火、踩油,车怎么也发动不了。 “都怪你这大笨猪,乌鸦嘴,车底盘刮坏了,这下惨了。”周娜娜拉开车门,跳下来了车,见我们还呆在车里,探头嗔骂:“都还等着八人大轿来抬是吧,还不滚下车。” 菜花瞪了我一眼,“秦哥,尼玛不是说东北是生门吗?我看他娘的就是地狱。” 我摸了摸鼻梁很是无语,都怪老八公那老糊涂,小白你背着铁牛,咱们往村里逃。 我和菜花下车,互相搀扶,一瘸一拐的往周娜娜追去,边追边喊:“姑奶奶,你倒是慢点走啊,我们可是伤兵。” 娜娜回转身,左右揽着我和菜花,紧贴在她温软的身侧,拽着我俩往村里跑去。 猫小白倒还好,他虽然不懂术法,一身武学修为却也不低,力气虽然不如铁牛,却比一般人强大,背着两百斤的铁牛,脚步依然飞快。 娜娜拉着我和菜花一路跑,我只觉香风入鼻,又酥又痒,心里愈发喜爱这个刁蛮的丫头。 进了村,村子里一片漆黑,到处是被残破的瓦屋顶,村子里一片漆黑,这也怪阴兵跟的太紧,他们所到之处,月光尽皆借走了,别处自然漆黑无比。 “师兄,村子里都有神堂,咱们找找吧。”周娜娜舒了口气道。 “完了,这村估计是废了,毫无人气,不说有神明保佑,不出妖怪就算咱们走运了。”菜花无语道。 “行了,咱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周娜娜松开我的手,皱眉道。 村道狭窄,马面一行虽有快马,奈何拥挤,不少阴兵翻进了旁边的水渠,反倒给了我们喘息的机会。 “小白,这村子你熟悉吗?”我问。 猫小白点了点头道:“这村叫关村,听说是关公后人,这几年城里买房对郊区有政策,村里的人都进城了,这地儿也就荒废了。” “有关公庙就好,小白你带路,姑且往神庙里一躲。”菜花想了想道。 这也是实在没辙了,这时候也管不得关二爷是否还在他子孙的庙堂里,也无别处可躲了。 猫小白带着我们往村中走去,身后隐约已经听到了阴兵的呼嚎声,这群家伙真是阴魂不散,跟的太紧了。 到了关公庙,门上全是蜘蛛网,起了一层厚厚的青苔。 我推开门,里面烟尘弥漫,“咳咳,都快进来吧。” 等人齐了,我关上庙门,往大厅走去,庙顶残破不堪,庙里神案、香炉被打翻在地,杂乱不堪。 “啊!”娜娜突然发出一声大叫扑入我怀里,死死的抱着我的脖子,哇哇的大叫。 “姑奶奶,咋啦?”我被吓了一跳,胸口被两团软软的顶住,说不出的舒坦。 “有老,老鼠……”娜娜别过头指角落眯着眼道,“嘿嘿,没想到姑奶奶天不怕地不怕,居然怕老鼠。”我笑道,刚要伸出手抱住她的小蛮腰,她似乎感觉到了我越来越急促的呼吸,猛的推开我,叉腰气道:“怕老鼠怎么了,哼。” 外面传来阴兵的嚷嚷,我收起玩笑之心,拾起地上的蜡烛,蜡烛有些潮,但是还好将就着点燃了。 菜花与猫小白扶好神案,提起香炉放在神桌上,准备开香坛请关公。 “关老爷,你可千万得显灵啊,不然今天真是插翅难飞了。”猫小白双手合十,嘟哝着拜道。 我一看那关公神像,早已经布满蜘蛛网,上面还落满了老鼠屎,很明显这庙早就断了香火,后人都走了,这般冷清,想必关公早就走了。 “小白,你稍微清理一下神像,我准备请神。”菜花吩咐道。猫小白爬上神像后座,扯掉蜘蛛网,菜花这边开始立法坛,口中念念有词。 “师兄你就别费劲了,这既无法坛威仪,连最起码的香火都没有,就凭这几根蜡烛能请得动护坛元帅吗?”娜娜嘟哝道。 菜花满脸的焦虑,念诵了一番,关公神像没有任何反应,也有些急了。 “关羽你倒是显灵啊!诸葛都来了,你还摆屁架子啊,我草。”菜花扔掉手上的蜡烛,啐骂道。 “马爷,全村都搜遍了,就剩下这座关公庙了。”阴兵在神庙前的石坪上集结,敬于关元帅威严,没有人敢擅自闯入。 马面绕着神庙转了一圈,冷哼道:“我看这些家伙八成躲在关公庙内,搜!” “马爷,这可是关元帅神庙,君上说了,遇关则退,万不可引火烧身。”旁边一个狗头畜兵小心提醒道。 马面傲然冷哼了一声,若是平时他也忍了,可是今晚不仅连连受挫,里面更有一个风骚的娘们,想到那小娘们的泼辣劲儿,马面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你看这神庙破败不堪,关羽能呆的住吗?就算关羽亲来,本座也不惧他。”马面料定此庙破败,香火断了已久,早已无主神落位,是以敢口出狂言。 “搜!” “砰!”庙门轰然而开,马面亲率阴兵冲了进来,夹杂着劲烈的阴风,让人胆寒。 第六十九章 跪求关羽 砰!庙门轰然洞开,马面负着手与众畜兵缓缓走了进来,大殿内顿时寒气森然,阴气盘旋。 马面目光投向关帝神庙,见神像毫无光泽,尘埃满布,料定关帝神灵肯定不在此位了,这才放下心来。 “逃,往哪里逃!”马面傲然走到我跟前,目光像钩子一样望娜娜丰满、玲珑的身躯上扫射着,火辣的欲望赤裸裸的写在脸上。 娜娜被马面猥琐、火辣的目光看的毛骨悚然,冷嗔道:“马面,你大举率阴兵入境,违背广王、钟天师法令,就不怕处罚吗?” 马面哈哈大笑道:“这个就不劳娘子操心了,娘子既然这般关心本座,何不跟本座成就百年之好?” “呸,臭畜生!”周娜娜被马面这一番不要脸的抢白,气的娇躯发抖,手腕一抖,拘魂鞭照着马面抽打了过去。 “哼,拘魂鞭,你跟刘判是什么关系?“马面单手抓住长鞭,冷笑道。 娜娜没想到马面竟然敢用手直抓长鞭,要知道拘魂鞭,可是刘师公炼制的,专门打鬼伤魂的煞器。一时间,她也有些慌神了,想要撤鞭,奈何马面拿捏的极紧。 “小娘子,你倒是再使点劲啊?”马面冷然邪笑道。 “哼,给你就是!”周娜娜深知自己远远不是马面的对手,手一松长鞭被他夺了去。 眼看着娜娜吃了亏,我有些急了,连忙护在她的身前,冷喝道:“马面,亏你为一代宗师,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你不是要找我报仇么?来啊!” 我怒拍胸口,佯作一副毫不畏惧的表情。 马面脸一沉,冷冰冰道:“今天晚上,除了这位小娘子,你们都得死。” 话音未落,手中长剑一荡,刁钻毒辣的往我面门袭来,锋芒疾吐,俨然是动了杀机。 “臭色鬼,你找死啊。”娜娜一声娇喝,手腕一动,两条青色的小蛇往马面门面袭了过去,这些毒蛇都是阴山派专门炼制食养的,端的是厉害无比。 马面一看这蛇通体碧绿,知毒性剧烈,怕魂魄受损,剑锋一转,唰唰两朵剑花,将毒蛇削成了碎片。娜娜乘着这瞬息之机,将我拉到了身后,嗔怒道:“你不会武技,挡在前面找死啊。” 看着她为我生气的刁蛮样儿,我心里甜甜的,刚要说话,马面冷哼了一声,长剑再次往我袭来。 “好小子,连本座的女人都敢染指,找死!” “奶奶个腿的,什么生门,没想到还是折在这,老八公这下可把我坑惨了。”我暗骂了一句,提起桌上的香炉往马面砸了过去,这一用力又牵动了伤势,伤口血水涙涙而出。 菜花还在不停的跺脚、念咒请灵,猫小白趁着打乱之机,将铁牛拖到了神像之后,以免只剩一口气的铁牛受到波及。 马面剑一拨,荡开香炉,疾刺而来。 菜花有些急了,大喝道:“关羽,你奶奶个腿的,卧龙要被杀了,快显灵啊。” 说完,一个狗啃泥,扑过来,抱住了马面的大腿,大喊道:“秦哥,师妹,你们快逃。” 马面眉头一皱,扬起剑柄照着菜花头上就是一下,菜花额头顿时破了个血窟窿,只是依然死死的抱着马面的腿。 “找死!”马面反手就要刺,“菜花!”我急眼了,冲过去,趁着这空当死死的抱住马面的腰,夹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出剑。 “呵哈!”马面身躯一震,爆喝一声,一股巨力重重的将我和菜花甩开,飞撞在神坛之上。 “哇!”这一撞,我五脏六腑像移位了一般,疼痛难当,菜花更是血流满面,“秦哥!”菜花伸出手,挣扎道。 我俩本来旧伤严重,遭此重击,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笨蛋,色鬼!”娜娜扑过来,急的眼泪直流。猫小白更是躲在神像后,不停的给神像磕头,求关公显灵。 马面缓缓走到周娜娜面前,长剑抵在她的脖子上,挑起她圆润的下巴,浪笑道:“小娘子,怎样,本座厉害吧。” 周娜娜仰着头,桀骜不驯的冷哼道:“你再厉害也是畜生!” 马面脸色大变,他以畜道修人身,最恨别人骂他畜生,登时一怒,单手捏住娜娜的下巴,“本座手下有几百弟兄,要不要尝尝他们的滋味?” 手下的阴兵顿时哈哈浪笑了起来,周娜娜毕竟是女孩子,想到被这些畜生玷污,岂不是生不如死,咬了咬牙,身子一轻,想化作灵体溜走。 她是转灵体,能在人与魂之间自由转换,若是常人,肯定是拿不住她的,但对方是专门拘拿魂魄的马面。 魂体还没来得及走,马面手中黑光一闪,就拿住了魂魄,“居然是转灵体,哈哈,本座想不要你都不行了。” “畜生,放开娜娜!”眼看着娜娜的魂魄被马面吸入掌心,我有些急了,大喊道。 马面的目光往我看了过来,扬起嘴角一怒,单脚踩在我的脸上,用力碾压道:“你杀牛头,本座念你天资不错,愿收你入道,没想到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天生的贱骨头!” “啊!”咔嚓,我听到自己的脸骨开裂的声音,满嘴血腥。 “你才是畜生、贱种、杂种、人渣!“我用力捶打着地面,不服的呜咽道。 马面冷哼,脚下用的劲更大,我感觉脸都快要坍塌了,血直往脑子冲,就快要炸开了一般。 “我草你奶奶,畜生有种冲我来啊。”菜花指着马面,咬牙忿然道。 “弟兄们,让他知道什么叫畜生。”马面手一挥,冷笑道。 “桀桀!”一个猪面统领解下裤腰带,亮出那肮脏的玩意,大笑道:“弟兄们,让这臭小子尝尝爷爷的黄汤,看他还敢嚣张不?” 两个畜兵,分别踩着菜花的左右手,猪面统领照着菜花的脸就是一泡热尿,大厅内顿时弥漫着一股腥臊味,其他的畜兵纷纷哇哇大叫示威。 “想撒的都过来。”猪头统领一提裤子大笑道,后面的牛头、狗头纷纷怪笑,一个个的冲着菜花的脸放起水来。 “畜生,总有一天我要将你们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菜花遭此侮辱,如同狂狮一般怒吼挣扎。 我被马面死死的踩在脚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遭受畜生的侮辱而无能为力,菜花那扭曲、狂暴的脸如同刀子一般刺进我的心里,鲜血淋漓。 “关羽,关云长,你不是心高气傲吗?我求你,求你快显灵!”我用力拍打着地面,歇底斯里的吼了起来。 菜花眼眶如血,吼道:“秦哥,不用求他,今日我若不死,来日必定血仇。” 我摇了摇头,眼睛看着菜花,他正愤怒的看着我,满脸的刚毅不屈。 我知道菜花一直把我的尊严看的比他性命还重要,他认为我是卧龙转世,断不然给关羽叩头求救。 然而,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想救下自己的兄弟,别说是自尊,就是死也不足惜了。 “关羽,我以诸葛之身,跪求你显灵!” “求你了!” “哈哈,你当关元帅是家供的,说来就来,什么玩意!”畜兵们哈哈大笑。 马面傲然冷笑道:“关羽亲来又怎样,本座不惧!” 话音未落,大殿内金光大盛,庞大的神光让众畜兵纷纷大惊,护住眼往后退却,马面单臂护眼,心中大惊:“难不成,关元帅真显灵了?这,这怎么可能。” 战马嘶鸣,紧接着伴随的是一声雷霆大喝:“军师勿慌,关某在此!” 第七十章 斩马头 这一声喊的好不威猛,畜兵纷纷掩耳,冥马扬啼,神庙大殿更是坍塌了半边。 远远响起,激烈、清脆的马蹄声,整个时空仿若静止了一般,死一般的安静。 一员猛将骑丈二红马,自金光中杀将而出,稳稳落入殿中,提缰扬马,好不威风。 “关元帅!”马面骇然大叫,身形急退,撤到了畜兵中间。 且看这员大将,赤面长须,面如重枣,刀眉入鬓,眼如丹凤,神光内敛,身披绿袍,内覆金甲,手中长刀亮如雪,森然杀气让人胆寒,胯下红马神骏无匹,更显将军无上神威! “军师,请起,关某断不敢当。”关羽单臂提起我,傲然抚须道,眉眼傲气睥睨,视众生如无物。 我看傻眼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其实关羽一直是我最崇拜的英雄好汉,就好比粉丝见偶像,我又惊又喜,竟然语塞。 菜花踉跄爬起来,猛的把我拉到一边,板着脸道:“秦哥,何必求他,你没看他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吗?” 说完,菜花一抹脸上的脏物,冷笑道:“关羽,你明明就在神庙,却偏要我秦哥跪地求你,才现身,心性狭窄,枉为神祗,愧为英雄!” 关羽双目一凛,菜花昂然不惧与之对视,两者都是长须壮汉,场面紧张诡异。 “菜花……”我赶紧拉了菜花一把,眼看关羽手中大刀微动,我生怕这位大神一刀把菜花给劈了。 “秦哥,你何必这般,瞧他那得瑟的鸟样,他分明就是想要你求他,与其这般讨生,咱哥俩还不如死了的好。” 关羽横眉扫了菜花一眼,傲然冷哼了一声,显然不屑于他说话。 “关元帅,本座奉君上命令,缉拿杀害阴司统领牛头凶手。”马面好不容易控制受惊的冥马,于马上恭敬拱手道。 他的心里早就作好了打算,若关羽给面子自然是好事,若不给面子,厮杀是难免的,关羽原在真武大帝部下任显灵元帅,现在又出任东岳大帝神将,阴司也得让着他三分。 “即知是本帅,为何不下马叩头。”关羽半眯着眼,喝问道。 马面拱手道:“公务在身,恕不行礼,关元帅还请通融。” “尔等畜道之身,修来不易,速速退去,关某既已显身,定当护佑!”关羽抚须傲道。 “关元帅,他们是阴司缉拿要犯,你护佑他们,属下怎么跟谢先生交代。”马面面露难色道。 关羽道:“尔不配与关某理论,要领人,让秦广王亲来!” 说完,青龙偃月刀猛的一磕,金鸣之声大盛,好不威猛。 “关羽,你什么东西,竟敢藐视阴司,藐视谢先生,我来会会你。”猪头统领爆喝一声,手举钉耙,催马往关羽袭来。 “尔等插标卖首之徒,关某不屑斩之,速速逃命!”关羽爆喝一声,猪头统领冥马立翻,将他甩翻在地。 “关羽,既然你这么不识趣,莫怪本座不客气,上!”马面也是火了,一看自己手下上百,哪能就此服输? 眼看着黑压压的阴兵杀将而来,个个凶面獠牙,我甚至担心关羽能否对敌。 关羽傲然冷笑:“破砖烂瓦,也敢猖狂,受死!”双手举起长刀,催马直往畜兵杀将而去,刀势一扬,伴随青龙嘶鸣,金光大盛。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所有的畜兵在金光中魂飞魄散,马面一看情况不对,想要跑。 关羽马快追到石坪,已经拦到马面前面。 “本念尔畜道修身不易,没想到尔如此不知时务!” “关羽,你以为我怕你吗?受死吧。” 马面毕竟是宗师,虽被神威所吓,生死关头只能咬牙硬斗,挺剑便刺,剑出阴风呼啸,百鬼哭嚎,浓密的乌气如灵蛇般往关羽凶狠的撕咬而去。 我和菜花追出神庙,这才知道马面刚刚斗我俩,连一半的实力都没用,眼下与关羽拼死一搏,毕生修为全使了出来,与关羽糜战正酣。 “马面不愧为宗师,竟能和关羽激战这么多回合,真不简单,怪不得能成为谢先生手下第一统领。”菜花怅然道。 “你们说的谢先生,到底是谁?”我问。菜花答道:“白无常,阴司都称他为谢先生。” 说话之间,那边激战已经结束,马面被关羽一刀斩落马,“修身不易,饶尔不死。” 关羽催马回到神庙,正要落位离开,菜花大喝道:“关羽站住。” 关羽冷哼一声,提马转身,冷冷的看着菜花。 “下马给我秦哥下跪还礼,他是卧龙转世,你当不起他跪。”菜花走到关羽近前,大喝道。 关羽眯了咪眼,杀机内敛,冷笑一声:“关某一生,只跪桃源、天地、父母,尔休得胡搅蛮缠。” “关羽,下马!”菜花冲到前来,就要拽马头,关羽面色一沉,扬起长刀就要斩。 “关元帅且慢。”我赶紧拦在菜花前面,关羽的刀锋落在我的面门,森寒的刀锋刺的我脸火辣辣的疼。 “关元帅,我兄弟鲁莽不懂事,你别介意啊。”我拖住菜花道。 关羽眼一睁,回转马,往神像金光里越了过去。 “关羽,来日我必与你一战,以血秦哥之耻。”菜花咬牙切齿的指着神像骂道。 “关某随时奉陪!”关羽冷峻的声音,远远飘来,金光一散,大殿恢复了平静。 “吁,好险,尼玛找死,刚刚要不是我拦住,那一刀准得要你的命。”我一摸脸上火辣辣的,妈的,居然破皮流血了。 菜花冷哼道:“秦哥,你跪他,这本身就是一种耻辱,别忘了你可是诸葛转世……” 我举起手打断他,冷然道:“菜花,我是我,不是诸葛,此后请不要再把我跟他相提并论。” 我很少对菜花发火,他见我面色不悦,愣了,眼睛狠狠的瞪着我,良久叹了口气,我俩谁也没说话,气氛很是尴尬、压抑。 猫小白从神像后面钻出来道:“秦哥、花爷,你们别吵了,神仙姐姐的魂魄还捏在马面手里呢。” “哎呀,赶紧追,马面受伤了,肯定跑不快!”我说完,往门外跑去。 菜花和猫小白追了上来,“秦哥,你赶紧算算马面的方位吧。”追出村道,通往东西两道,菜花道。 我没答他话,闭上凝神,马面属阴,阴司在阴位,坤属阴,只要找到坤位,就能找到马面。 八卦幻象一成,透过幻象,我清楚的看到马面往西边纵马跑了过去。 “坤位在西,追!”我道。 我和菜花往西边狂奔了没两里地,就找到了马面,他躺在阴路旁,已经奄奄一息了,冥马安静的立在旁边。 “畜生!”菜花抓起他的袍领,狠狠就是两巴掌。 马面被关羽的长刀从左肩到右腹划穿,进的气少,出的气多,原型毕露,一张长长的马脸满是白毛,马嘴大口大口的吐血。 “菜花,先救娜娜吧。”看到马面的惨样,我叹了口气道。 菜花拔出马面的佩剑,唰的一剑砍断了马面的手,动作狠辣,马面发出一声咴咴的惨叫。 手一段,娜娜魂体从马面的掌心慢慢飘了出来,原地一转,又恢复了娇蛮的俏样儿。 “哼,臭色马,活该关羽一刀劈死你。”娜娜拍着手掌,气哼哼道。 “娜娜!”我激动的上前拉住她的手,欣喜道。 娜娜挣脱我的手,揽住菜花的胳膊道:“哼,都怪你这大色鬼,要不是把我们往东北方向走,姑奶奶我也不至于被这马贼所擒。” 我想到她护着我被马面抓住,心里又喜又疼,在脸上拍了一掌,笑道:“没错,都怪我笨,带错了道。”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对老八公无限感激,东北果真是生门,虽然一波三折,陷阱重重,最终还是转危为安。 菜花轻轻推开娜娜,扬起长剑一剑刺入马面的胸膛,凑在马面脸侧,狰狞笑道:“马面,我必灭你畜道!” “谢……谢先生会为我报仇,你们走着……”马面挣扎喃喃道,话音未落,菜花长剑一提,一剑削掉了马面的脑袋。 “啊!”我和娜娜同时惊讶出声,月色下提着马面马头的菜花,面色狰狞凶狠,阴森的气场,让我不寒而栗,仿佛从不认识他一般。 第七十一章 八公的魔鬼训练 “师兄,你杀了他就好了,干嘛还砍下他的头,太吓人了,赶紧扔掉吧。”娜娜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惶恐道。 菜花嘿嘿的冷笑了一声,把马面的头扔在地上,用脚碾压了几下,“秦哥,这畜生刚刚踩咱哥俩,咱现在也让他尝尝被踩的滋味。” 我看着那张满脸是白毛的马脸被菜花践踏在脚下,暗自摇头叹息道:“马面、牛头两兄弟,没想到都死在我手上,哎!” 马面怎么也是一代宗师,他已经惨死,老实说我心里最后的一点恨意也全消了。 我拉住双目血红的菜花,叹道:“菜花,算了吧,反正都已经杀了他了,咱们还是回去吧。”娜娜也附和道:“是啊,师兄,咱们还是赶紧走吧,万一谢先生真来了,咱们可就走不了了。” 菜花冷笑道:“哼,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些阴司的阿猫阿狗全都给杀个干净。” 说完,脚上劲力一吐,将马头踩爆,这才满意的舒了口气。 我和娜娜都一阵胆寒,看着菜花,一道无形的墙生生的将我们的关系给拉开了,我心里隐隐作痛,说不出的难受。 菜花点了根香烟,吸了一口,昏暗的月色下,他的脸阴沉的厉害,“秦哥,娜娜,你们是不是觉的我很残忍?” 我没有说话,转过身,径直往回去的路上走去。菜花在后面喊道:“秦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你知道吗?这几天我想明白了,这个世界只有强者才能有尊严的活着。” 我转过身,冷冷道:“强者就一定要残忍吗?” 菜花怒吼道:“你就是懦夫,一个真正的强者是血炼出来的,我不想再被人当成狗一样踩在脚下,我更不希望你跪地求饶,你明白吗?” “师兄,你冷静点,有话咱们回去说好吗?”娜娜挽住菜花的胳膊,晃了晃娇嗔道。菜花弹飞烟蒂,长长的吐了一口烟气,微笑道:“娜娜,我很冷静,你不用担心。” 菜花快步走上前搭住我的肩膀,叹了口气道:“秦哥,我只是不想再这么窝囊的活着,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听他口气平淡了,心里释怀了不少,微笑道:“菜花,一世人两兄弟,我很讨厌打打杀杀,你是知道的。” “秦哥,我都知道,现在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是人杀我,就是我杀人。”菜花说。 我苦笑了一下,生活都是逼出来的,自从卷入了玄门的怪圈,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菜花说的没错,我若不杀人,人必杀我,玄门、江湖远远比现实的生活更血雨腥风。 菜花,你说会不会有一天,咱们兄弟生死对立,兵戎相见,我笑道。 菜花哈哈大笑道,秦哥,你别开玩笑了,老子草谁,也不敢草自己兄弟,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项上人头,秦哥自取。 取你个几把,不说这秽气事了,回去老子要大睡三天三夜。 哈哈,这才像我秦哥,走,喝酒去! 哼,你们两个神经病,都不理我,我走了!娜娜嘴一撇,生气的跺脚道。 我和菜花同时转身,娜娜那看着菜花娇气、埋怨的眼神让我心中发酸。 我从大学起就一直研究性心理学,为了研究女性的心理,我大学几乎是一个星期换一个女朋友,一夜情更是不计其数,从娜娜看菜花的眼神,我看的出来,她的心思全在他身上。 她的眼神甚至没有片刻的为我停留,这无疑是一件很伤人的事情,然而最让我担心的是,菜花似乎对她并无好感,如果有也是师兄妹的情谊,绝无男女之情。 “你自己又不是没长腿,都这么大人了,不会还要我背吧。”菜花懒洋洋道。“哼,谁稀罕你,下次再也不救你这头笨猪,我走了。”娜娜一跺脚化作灵体,一眨眼就从我眼前消失了。 “走就走,还巴不得你走呢,娘们就是烦人。”菜花嘟哝道,他见我眼神有些呆滞,猛的拍了我一掌,“秦哥,你不会真喜欢这小魔女吧。” “你奶奶个腿的,只有你这样的傻子才不喜欢她,走!”我没好气的骂了这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猪,难怪娜娜常骂他是笨猪,想必也是气他的不解风情。 我上下打量了菜花一眼,这猪头满脸胡子,五大三粗,一脸凶样,现在还缺了两口门牙,真不知道娜娜看上他哪点了,真个儿气人啊。 回到北门桥,老八公给我们三人一人倒了碗酒,烧了两道符就着喝了,也不知道老祖宗用的是什么符,吃完以后我和菜花身子舒畅了不少。 让人担忧的是,铁牛命悬一线,虽然命是捡回来了,但是气海被破,修为损失不少,要想复原怕是难了。 菜花破了阳脉,精血、元气也损失了不少,不过还好这小子修的是坤阴之气,阳脉破了,不影响他继续吸阴练气。 死里逃生后,我更加的佩服老八公的深谋远虑,若不是他在桥上赐予天机,我怕是早成了马面的剑下亡魂。 菜花在杆子帮的桥洞呆了几天,就回市区了,他是个闲不住的人,在东门租了个门脸,开了个小店,专门卖一些纸符、开光法器啥的,明着是卖东西,暗地里帮人处理阴阳事物。 我被老八公强留在桥洞里,他老人家说江东市不久将会有一场大变,让我潜心修习修习五斗神术。 对于八公老祖宗的话,我是丝毫没有怀疑的,他老人家说大变,那就一定是有的,而我现在也算是玄门中人,到时候菜花那猪头肯定是忍不住要趟浑水的,我想躲也不行。 想了想,只得留在桥洞,每日伏案画符、练咒。 以前看到菜花、封先生、刘师公他们画符、念咒,总感觉不伦不类的,真正修习的时候,我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有多深。 光是各种手诀就让人头疼,如发兵诀、宗师指诀、押煞指诀、三清指诀,等等大致有几十种,而且这些指诀还不能乱掐,好几次我掐诀念咒都差点反伤。 我练的是诸葛卧龙的先天功法,又修的乾阳真气,画出来的符用八公的话说,比较正,威力纯正。 比较郁闷的是,我修习五斗神术的下篇,全是什么安胎符、镇宅符和普通的驱鬼符,最厉害的符,是五雷符。 要想像刘师公那样以符杀人、御阵,还远远不够。 至于咒术,以我目前的实力,只能微咒、密咒,无法心咒,说白了,就是每次用咒的时候,必须像傻子一样,喊一通才成。 往往一天练下来,舌头都不会转弯,晚上做梦都在念咒。 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我画符的笔力已有小成,老八公开始教我天罡北斗步法,用来行气、驱邪,运天罡北斗七星神气为已用,驱邪迎真。 这套步法,源自于禹步,走起来歪歪斜斜,听说是大禹治水,尽力沟洫,十年不入家门,结过病患偏枯,一腿僵死,成了跛子,后人巫师作法一脚跳行、一脚翘起,称之为禹步,其步法依北斗七星排列转折,步罡踏斗,生机不绝。 这套步法跳起来是挺别扭的,不过八公说了,若是运用熟练了,七星环环相扣,神力不断,可避天灾人祸,即便是在对敌上,也能准确步生避死。 学完天罡北斗步法,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了,菜花这孙子天天找我抱怨,店里没生意,又没个说话的人,他嫌的蛋疼。 我冲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就知道肯定是没戏,没被鬼吓死,都被他那浑样给唬怕了。 “秦哥,你倒是帮兄弟一把啊,我他娘都快闷成鸟蛋了,你倒好天天在这大口吃肉喝酒。”菜花在桥洞里堵住我,抱怨道。 你闷成鸟蛋了,我都快闷成驴蛋了,我说。 这半个月来,为了念咒、画符,我天天吃馒头、豆腐,连油腥子都没闻过,八公他们天天鸡腿、老白干、二锅头,可没把我馋疯了。 “臭小子,你离他远点,好好待你的,少作怪啊。”八公对菜花的态度一直是不冷不热的。 奇怪的是以菜花的火脾气,居然没有顶嘴,每次都被八公骂的屁都不敢放一个,灰溜溜的跑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菜花转过头冲我眨眼道,“秦哥,早点出来,记得来找我,东门新安大街91号啊。” 我刚要说话,八公少有的瞪了我一眼,“秦剑,你小子很闲是吧,从今天起,开始修习拳脚功夫,省的日后,你被这小子揍成乌龟,丢老祖宗我的脸。” 我恬着脸笑道:“嘿嘿,八公,哪能呢,他是我兄弟,揍谁也不敢揍我啊。” “你懂个屁,跟我来。” 如果说画符、念咒是苦差,那接下来的拳脚修炼,那就是要人命了。 八公把我带到了郊外的一个小竹屋,每天天不亮就要去山下的小河挑水百担练脚力,打木人、站桩子、戳铁砂,闭气潜水,稍有懈怠就是竹条鞭打,真个苦不堪言。 第七十二章 剑花阴阳店 用八公的话说,身体乃是集气之本,强身、练气,乃修炼的根本之道。 修道之人遍行五湖四海,身体为本,道术为辅,未来闯荡,少不了各种磨难,现在正到了打基础的时候。 我知道老祖宗是为我好,虽然苦不堪言,当着他,嘴上却不敢有半句怨言,每日身上被鞭打的条条血痕,依然咬牙硬撑。 每天训练完毕,八公都会用药酒泡符供我补气,还甭说,坚持了半个月,我的脚力雄健不少,不说能跟封二、刘师公、望天涯他们那般转瞬弹射,健步如飞、滴水不洒,毫无压力。 “八公,你每天除了让我挑水、打木人,就是站桩子,这木人身上穴位,我现在指哪打哪,木桩闭着眼睛也能走完,您不是说要教我功夫吗?” 迎着初晨的红日,我放下水桶,擦汗问道。 八公一拂长须,把酒壶递给我,慈祥道:“喝一口!”我接过葫芦,灌了两口酒,身上乏劲顿消,丹田火烧一般热辣,一股气劲直冲心脾。 “秦剑,打一拳试试。”八公指着木头人桩,笑道。 我扔过酒葫芦,应诺:“好叻!”走到木人桩前,运足乾阳真气,沉腰坐马,猛的一掌劈出,大喝:“破!” 咔嚓一声,木人被我一拳打了个穿心透,要知道这木桩子是古木打造,坚若金石,我不知道破了多少次皮,流了多少血在上面。 “天啦,太神奇了!”我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拳头,一朝击破,仿若出了一口恶气,说不出的酣畅。 “好小子,不愧是卧龙转世,纯阳之身,天赋真是惊人,这若是常人怕是半年之功也未必有如此功效。”老八公抚须暗自惊叹。 “八公,木人破了,可以教我功夫了吧。”我得意的扬了扬手道,跟八公呆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我早已把这老头当成了自己的爷爷,自是说不出的亲近。 八公咂了咂嘴道:“成,训练结束了,功夫在此,自己修炼吧。”说完,从怀里扔出一本书,丢给了我。 我一看,《太极长拳》,书的封皮都还没拆,上面还写着江东出版社,出版刊号XXXX,心里说不出的丧气,“原本以为八公会给我一本古书、秘籍啥的,老家伙居然敷衍我。” “嘿嘿,八公,你没开玩笑吧。”我笑问道。八公淡然道:“你看老头子我像是开玩笑吗?没错,就太极长拳,张真人传下来的,好好练吧。” “八公,你别闹了,这太极拳都是大叔大妈打的,我练这玩意,软不唧唧的,还不如跳水来的给劲。”我无奈的皱眉道。 “你懂个屁,太极拳浅练能强身健体,深悟无所不破,阴阳相生相克,无所不包,无所不容。”老八公对我的态度很愤然。 “这,这……”我搔头无语,就这拳,打的再风骚,也只是花架子,还无所不破,唬谁呢? 八公见我满脸的不爽,把葫芦悬在腰间,走到我近前,抚须问:“小子,你不信?” 我用沉默表示默认,八公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就让你见识下太极拳的威力。” 八公身形一动,开始太极拳的起手式,刚开始我还能看到他的姿势,到后来我只能看到幻影,在竹林里穿梭、游荡,东西南北飘忽,如云般飘渺、风一般无踪。 八公越打越快,蓬勃的真气引动的竹林起了一股罡风,这风来的好奇怪,东南西北融合,渐渐成了一股漩涡,附着八公的影子四处飞舞。 我越看越迷,慢慢的,老八公好像消失了,我的心变的无比的空灵,时光完全静止了下来,眼前就是一片竹林。 不动,动? 它到底是动还是不动,到了最后,我甚至连这片竹林也忘记了,没有白光,没有黑暗,没有风,没有人,没有我,没有天,没有地。 “嗖!”眼前一动,八公沧桑的脸出现在我的面门,笑道:“小子,都记下来吗?” 我愣了愣,过了半晌缓过神来,脑中依然是一片空白。 “啊,八公你刚刚说啥?”我错愕问道。 “记下来几招?”八公再问。“八公,我刚刚好像走神了,啥都没记着。”我有些尴尬的挠头道。 八公哈哈大笑,连道三声:“好,好,好。” “八公,我啥都没记住,好啥啊。”我道。八公欣然喝了两口老酒道:“太极意神不意形,你看到的既是你心中的神。” “好了,你好好自己体悟吧,接下来的路,就得你自己走了。”八公哈哈大笑道。 “八公,你的意思是,我这就学成了?”我举着那本太极长拳,不可思议的惑道。八公点头道:“嗯,道在心中,全靠自身悟,以后临敌对阵,以道法不变应万变,谨记谨记。” “可是我这……”我听的云里雾里。 “臭小子,你不是早想下山了吗?今天都八月初三了,离阴月阴日鬼门大开近了,下山去吧。”八公道。 我一算,上次遇到马面还是六月多,我跟随八公修习差不多快俩月,阳历八月多,阴历不正七月多么? 我突然想起,七月七,封先生曾说过要迎城隍,他老人家为救我,遭受重创,落入王志之手,也不知道死活。 想到这,我心里难受的慌,啪的一声跪在老八公面前,悲呛道:“八公,我知道您神机妙算,我想请老祖宗指点迷津,封先生生死如何?” 八公抚须叹然道:“江东已然风雨将临,马面丧命于此,这里已成是非之地,城隍岂能再来,封二也算是杰出晚辈,神算略悟一分,可惜想扭转乾坤难啊。” “八公,你的意思是封先生还活着?”我站起身欣喜大笑道。 八公指着北门的山头,怅然道:“秦剑,你看到没,阴气密布,江东要变天啊!” 我还想多问,八公有些不耐烦道:“你赶紧下山吧!” “那老祖宗你呢,不回杆子帮了?要不我多陪您几天。”我佯问,心里想到封先生还活着,恨不得长对翅膀飞下山。 八公没好气的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脚,“快滚!” 我早就想下山了,拱手哈哈大笑道:“八公,那我闪了,嘿嘿。” 八公看着我消失在山下的背影,摇了摇葫芦,骂道:“臭小子,老头子,我积的丹露都快被你掏空了,还不知足。” 说到这,看着天边的阴云,怅然道:“卧龙,我道行微末,能助你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你即转世,自有悟法,希望这小子不会辜负的期望。” 下了山,我第一时间往东门新安大街走去,也不知道菜花这小子咋样了,奶奶个腿的,这回一定要大吃大喝一顿,然后兄弟联手找王志算账,找到封先生。 到了新安街,我找到九十一号,新安街这边都是开这种佛事店的,里面的店子全都是满口雌黄的神棍、骗子。 我刚到江东来,就被这些孙子坑过,只要进了店,那就是血光之灾、什么眉心黑气,七天必死,害的我赶紧掏钱消灾,一张符他娘的三千,现在想起来,那符根本就是狗屁不是的鬼画符。 这里的门帘大多很古朴、外面看起来破破的,可能是为了营造神秘感,又或是怕太招摇招打压。 到了九十一号门口,门口停着一辆崭新的悍马,门装的是水晶玻璃旋转门,门口还站着两个穿旗袍挂红幅的迎宾小姐,咋一看还以为到了五星级宾馆。 我还没走到门口,那两服务员就开始鞠躬敬礼:“先生好,欢迎光临剑花阴阳店,本店所有东西一律免费,更可以免费看宅……” 第七十三章 兄弟重逢 “谢谢!”我眉毛一挑,露出两排整齐大白牙,很绅士的微笑道,旋即问道:“嗯,店不错,就是冷清了点。” 两女笑靥如花,“先生,都这么久了,你还是第三个踏入店里的顾客呢。”我摸了摸鼻梁,笑问,“哦,那前两个是谁呢?” “工商局的朋友啊!”估计平时来的人少,难得有人来,两女对我很热情,开起了玩笑来。 “嗯,这么算来,我是你们老板的第一个顾客了?”我饶有兴趣的笑问。“可不是嘛,整条街就数我家老板最有钱,生意最差。”两女道。 “没生意,站在这也是挺无聊的,嗯天气这么热,从今天起不用在这站着了。”我看着两女,嘴角微扬,淡淡笑道。 “嗨,老板瞅着我们就心烦,还是站在这的好。”“对啊,你若是我们老板就好了呢。” 我点了根香烟,酷酷的冒了个烟泡,“你们老板听我的,女孩子家的,站着累,进去吧。” 我看了一下,这两个女孩,长相甜美,身材高挑,虽然不能跟陈美芝、娜娜相比,却也算的上美女。 现在正是酷夏,热浪冲天,两女淡妆微化,瞅着都让人心疼,不过仔细一想,以菜花这牲口的德行,自然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的。 “不行呢,老板会骂我们的。”左边一女孩吐了吐舌头,可爱道。我莞尔一笑,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右边调皮点的眨了眨大眼睛道:“我叫温雪。”右边温婉、成熟的长腿美女道:“我叫高月,你叫我小月就好了。” “好,雪儿、小月,走,咱们找你老板算账去。”我挽着二女的胳膊,哈哈大笑,往里屋走去。 里屋金碧辉煌,巨大的金粉佛像、八卦图案,符、伏魔剑、葫芦、镇宅的貔貅,全都是开了光,带灵气的东西,只是这些东西的摆放的杂乱无章,东一个、西一个,原本宽阔的店面顿时显得冗杂、闷沉。 菜花穿着肥大的裤衩,躺在宽大、柔软的按摩椅上,正在呼呼的打瞌睡,嘴角咬着的雪茄散落的烟灰落在那浓密的胡须上。 一段时间不见,这小子脸上的胡须更加的浓密了,尤其是下巴长须,乌黑浓密,密密麻麻延伸到脸两侧,丝毫不亚于关,两条眉毛又浓又直,眉角如墨剑般直指两鬓,整个就是一尊凶神,若不是那大大的鼻子,铜铃大的眼睛,我还真不敢认他。 此刻这孙子的呼噜声跟打雷似的,两只眼睛睁得滚圆,活脱脱的就是一个翻版张飞。 “你们老板平时就这么睡的吗?”我哭笑不得问道。 雪儿调皮笑道:“对呢,每次看到他,都在睡觉,都成睡神了。”说着,就要叫醒菜花。 我赶紧拉住她,打手势示意她们站一边,省的菜花待会为难她们。 走到菜花身旁,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好家伙一点反应都没有,“奶奶个腿的,哥今天还弄不醒你。”我抬手在他那粗毛大腿上狠狠拧了个360。 “啊!”菜花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如同一头狂狮般,睁开血红的双眼,跳起来,就要揍人。 当他的拳头快要到我鼻尖的时候,雪儿高分贝的尖叫让他停了下来,菜花愣了愣,惊讶道:“秦哥?我不是做梦吧。” 然后又擦了下眼睛,哈哈一把抱住我,“奶奶的,果真是我秦哥回来了,真他娘想死咱了。” 我微笑道:“草,别这么肉麻行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搞基的。” 温雪和小月被我风趣的说话,逗的噗嗤一笑。 菜花哪管那么多,熊抱住我,哈哈大笑道:“秦哥,你总算回来了,我都他妈都快憋成鸟了,去北门桥找了你好几次,都没找到你人,还以为你他妈人间消失了。” 我道:“你先松开手成吗?我都快被你勒死了。”菜花嘿嘿一笑,尴尬的松开了手,见两女在笑,脸一沉道:“笑个屁,去门口站着去,白给你们钱啊。” 温雪撇了撇嘴,气呼呼的往门口走去,我道:“雪儿、小月,你们把店里稍微打扫一下,就回去休息吧。” 小月和温雪不知道到底该听谁的,站在原地,有些错愕。菜花不耐烦的咂嘴道:“还愣着干嘛,我秦哥说啥就是啥,没点机灵劲,顺便把里面的卧室打扫一下啊。” “菜花,你在哪找的这么两个漂亮的女孩。”我和菜花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一人一瓶啤酒,对饮了一口,我问道。 菜花说:“有钱还怕招不到人吗?那个温雪是大学生,小月我不知道,管他呢,既然秦哥你回来了,回头我就让她们滚蛋。” 我赶紧道:“别啊,我看这俩女挺乖巧的,留着吧,现在工作不好找,别为难她们。” 菜花笑道:“行,秦哥你说了算。” 说话之间,菜花细细的打量我几眼,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皱眉道:“草,你这么盯着我干嘛,我脸上长花了吗?”菜花想了想道:“秦哥,我觉得你变化挺大的,以前还有点娘,现在气场沉稳、阳刚,想必是修为精进不少吧。” 我微微一笑,这倒是实话,以前我沉迷酒色,身子时常发虚,现在体能练上来,气也充沛了,自然是阳刚一些。 菜花的变化也不少,除了胡须更浓密,身上那种阴鸷、肃杀的气息更加的浓烈,瞳孔散发着幽冷光芒,高深莫测,让人胆寒。 这种感觉让人很不好受,当然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我自然是不能明言。 “你小子也不赖啊,天天睡觉修为也能大增。”我道。 菜花一眨眼,嘿嘿干笑两声道:“秦哥,你知道吗?自从我破了阳脉后,修炼反而更加精进了,这也是因祸得福吧。” 我暗叫不好,人体乃是阴阳孕应而生,为万物灵长。 阴阳协调本心不乱,破了阳脉,岂不是偏阴体,怪不得我看菜花远比以前阴鸷可怕。 我刚要提醒菜花,他揽着我肩膀笑道:“秦哥,你的通缉令撤销了,我花了钱,走了门子。” “是吗?这倒是个好消息。”我欣喜道,转而又指着满屋子的法器道:“菜花,你哪来这么多钱?” 菜花道:“这段时间,我回去了一趟,带了点钱过来,既然开店,自然不能含糊。”话锋一转,他又忿然道:“他娘的,半个月了,除了工商上门榨了一笔,半个人影都没,到现在咱这店还没开张呢。” “你可真够白痴的,上这种店铺,谁不希望能遇大仙指点,你倒好,炫起富来了,还有这店名,也取的太难听了。”我笑骂道。 “剑花,秦剑和菜花的店,有啥不好,既然你回来了,这店你看着办吧,奶奶的,老子倒贴着送人法器,都没人要,要知道这都是本天师亲自开光的。”菜花无奈道。 “行了,店改天我再琢磨一下,咱哥俩先去全聚德大吃一顿再说,嘴都闲出鸟了。”我起身道。 那敢情好,好久没人陪我大醉了,走起! 走到门口,我对温雪和小月道:“你们收拾完就回去,过段时间再来吧。” 温雪脸上笑容一僵,眼眶就红了,晶莹的泪珠叭叭的就掉了下来,哽咽道:“二老板,你的意思是炒我们鱿鱼了吗?” 老实说,我还真有这打算,我和菜花现在惹了一大堆事,回头还指不定谢先生会不会找上门,不过看到她凄楚的样儿,我心又软了。 第七十四章 小月 我是过来人,知道大学生打一份工有多么的不易,想到这我笑说,放你们高温假,工资翻倍照发,每月按时来领钱就好。 反正菜花这孙子有的是钱,我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 “是吗?太好了,谢谢二老板。”温雪跑过来,踮起脚尖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淡雅、清香的处子香味沁人心脾,“二老板,你真好。” 若是换了以前,我肯定得琢磨把这小丫头弄上床,但是现在,我心里想的全是救封先生的事,没有精力起这邪念。 菜花按了两下喇叭,催促道:“草,你俩还有完没完了。” “好了,别哭了,早点回去歇着吧。”我拍了拍温雪的肩膀,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菜花发动汽车,悍马轰鸣一声,狂飙而去,我看了看后视镜,温雪依然跳着冲我摆手,而小月冷然站在门口,如同被白雾包裹一般,看不清脸面。 我还想细看,悍马一拐弯,小店从后视镜消失了。 我心想肯定是自己看花眼,或者多疑了,若是小月有问题,菜花修为比我高,肯定一眼能够出来。 菜花,封先生,还活着,我欣喜的告诉他。 菜花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眼睛笔直望着前方,像是完全不放在心上。 “菜花,封先生还活着。”我加重语气,再次强调道。 菜花转过头,看到我阴沉的脸色,错愕笑道:“哦,好啊,真是大好事,咱们得赶紧把封老头给救出来。” 菜花不冷不热的态度,让我心里很不好受,封先生受伤都是因为我俩,我原本以为菜花会兴奋的大叫,没想到他竟会如此的冷漠。 我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菜花,自从关帝神庙后,他就像是变了个人,脾气变的暴躁,阴鸷而冷漠。 “秦哥,晚上,晚上咱们就去想办法救封先生。”菜花被我冷冷的眼神看的很不自在,歉然一笑,敷衍道。 我别过头,哐当一声打燃火机点了根香烟,心中冰寒如雪,有种东西正在慢慢的崩溃。 这一餐吃的索然无味,我让菜花开车去南门市场买了一些朱砂、松墨、鸡血,还买了一条半大的松狮犬。 狗是我要买的,很多朋友都知道狗是很通灵性的,狗眼能看到灵体、鬼物,往往我们看到狗突然朝着某无人处狂吠,或者突然瑟瑟发抖,很可能就是看到了鬼怪。 更有甚者,一些灵性强大的犬类动物,能预测到主人的祸福、生死,往往一头狗突然流泪,或者疯狂阻扰主人外出,主家就得注意提防了。 回到剑花阴阳店,里面亮着灯,菜花刚要开门,门开了,小月微笑道:“大老板、二老板,你们回来了。”怡然自若的表情,让我差点以为她是老板娘。 菜花浓眉皱成一团,怒斥道:“不是说了么?让你们离开,怎么还赖在这?” 就在这时,我怀中的小松狮暴躁的冲小月咆哮了起来,爪子在我怀中乱抓,差点从我怀中脱手。 “狗狗乖啊,二老板,让我抱下它好吗?”小月面如凝脂,微笑怡然,丝毫没有因为菜花的愤怒而动怒。 松狮拼命的往我怀里钻,小月轻舒玉臂,抚摸了一下小松狮,小家伙顿时不闹了,在她的怀里缩成了一团。 “你哑了,没听懂我的话?”菜花走进屋,脱掉外套往沙发上一扔,冷冷道。 “老板,我是外地人,也没个地方可以去,还请您宽容。”小月不卑不亢的抚摸松狮的小脑袋道。 “我管你,哪来的回哪去。”菜花似乎很讨厌女人,挥手不耐烦道。“唉,菜花,反正咱这地儿也大,我看就让小月留下来吧。”我抬手劝慰道。 菜花皱眉摆手道:“行了,一边去吧。” “等等,雪儿呢?”我没看到那可爱的小丫头,多问了一句。小月道:“她回学校寝室了。” 待小月走进后屋,菜花皱眉道:“秦哥,你让她留下来干嘛,她在,咱们的行动很不方便。” 我微微一笑,压低声音猥琐道:“你忘了,老子最喜欢草马子了,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岂不可惜。” 菜花一眨眼,嘿嘿笑道:“嘿嘿,我倒忘了秦哥你好这一口,成,那你就留着吧,省的去发廊,再草个猫脸怪出来吓人。” “滚犊子!”我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 晚上,我伏案开始画五雷符,这画符也是有讲究的,书符之前必须诵五雷咒三次,下笔须全身灌注,丝毫不能分心,画完须以笔头压符、摇符三次。 十几张画下来,我全身出了一层恶汗,如同水洗一般。 菜花用竹筒把鸡血分别装好,一人藏了三管,递给了我。 “菜花,今天晚上,咱们务必要拿下王志,逼出封先生的下落。”我道。 秦哥,你放心吧,咱哥俩就是把王志杀了,我也能摆平,咱上头现在有人了,菜花说。 嗯,事不宜迟,咱们走吧,本事精进了,我的底气也足了。 到了车上,我拿出那本太极长拳,再熟记了一遍招式,省的到时候对敌,手无足措。 到了警局附近的高层,我和菜花停好车,往楼里摸了过去,楼道里很安静,到了七楼,王志的房门大开,里面很是杂乱,乱七八糟的破碎纸人散落在地上。 什么情况?菜花皱眉道。 我也是满心疑惑,这里还保持着两个月前的模样,我冲进里屋一看,墙上是破碎的冥石,满屋子的鸡血、狗血早已结了一层厚厚的痂,臭不可闻。 奶奶个腿的,王志根本不在这!我一拳砸在墙上,怒不可遏。 眼看离七月七越来越近了,如果不救出封先生请来城隍,到时候鬼门关大开,还不得乱套? 任何一座城市都少不了城隍和判官,没有他们鬼魂无人引领投胎,鬼只会越来越多,最重要的是,七月七鬼门关开,没有判官、城隍调令阴倌协防,群鬼乱舞,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只是现在邪师刘师公一走,阴倌群龙无首,也没人统领,想到这我和菜花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走,去警局找这孙子。”菜花当即立断道。 “嗯,也只有这样了。”我点头道。 驱车赶往警局,菜花也不知道使了多少好处,副局长都把他当爷一样供着,把我俩迎进了办公室。 “谢局,我要立即见到王志!”菜花手指轻叩桌子,冷然道。谢副局长刚要拿起电话,又放下道:“哎呀,张老板,王志今天下午刚刚辞职,递交辞呈还在这呢。” “什么!”我和菜花猛然起身惊讶道,“你说这孙子走了?” “是啊,就今天下午走的,配枪都交了。”谢局无奈道。 “谢局,打扰了,改天我做东。”菜花冲我使了个眼神,我俩快速的离开了警局。 “妈的,怎么会这么巧,你刚回来,他就跑了?”菜花跳上车,打火愤然道。 “不好!”我心一沉,惊叫道。“咋啦,秦哥?”菜花问。 “你忘了诸葛神算落到了王志的手上!”我靠在车座上,心凉了半截。菜花眼睛一瞪,“你是说那本天机绝学,被王志拿走了?” “是啊,上次救你,在打斗中落下了,八成是王志拿走了。”我叹了口气道,被拿走了是小事,可怕的是,一切都这么凑巧,难道王志已经悟透神算术? 老八公和封二说过,诸葛神算,乃是天机诸葛亮一生心血的精髓,若能深悟,破尽天机,扭转乾坤。 我和菜花还只学了里面的一点皮毛,我不敢想象王志悟透了这本书,后果会有多严重。 第七十五章 鸿沟 “秦剑,你他妈就是个白痴,哪怕是头掉了,也不能丢掉那本书,你知道……”菜花指着我的脸,狂躁的大骂起来,表情狰狞如鬼,恨不得掐死我。 “你……”菜花还是第一次对我这般凶恶,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他那逼人的杀气。 以前我们最多是嘴上开玩笑的骂,从没这么认真过。 菜花指着我的眉心,顿了顿,猛然泄气的耸了耸肩道:“对,对不起,秦哥,我,我只是有些急了,那本书真的很重要,现在落在王志手上,一切都……” “吁!没事,这事确实怪我,走吧。”我摆手示意菜花开车。 回到店里,菜花不住的摇头叹气,我只是低头抽着闷烟。 “怎么才能找到王志,怎么才能找到王志,他奶奶的!”我掐灭烟蒂,狂躁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找不到王志,谁也不知道封先生到底在哪。 “是啊,今天都七月初三了,再过四天,就该七月七,开鬼门关了。”菜花摊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怅然道。 “四天,四天的时间!”我咬了咬牙,忿然道。 “大老板、二老板,这么晚了,还是早点歇息吧。”小月抱着小松狮靠在门口,慵懒的笑道。 我转头一看,眼前不禁一亮,白天因为忙着救封先生,没有来得及细看她。 这会儿愤怒之中,陡然再看她,顿觉妩媚横生,一身淡青色的睡裙将她玲珑的身躯衬托的凹凸有致,乌黑的头发垂在右耳侧露出雪白的脖子,微卷的刘海随意的搭在额角,有种说不出的温婉、动人。 她属于那种第一眼看起来并不是特别让人惊艳,但却有种骨子里的温柔,越看越惹人怜爱。 “滚!没看到老子正烦着吗?”菜花闭着眼睛,挥手冷冷道。 小月摇曳莲步温柔的往楼上款款走去,我托着下巴,眼珠子一转,往楼上跟了过去。 “秦哥,你还有心情草娘们?”菜花惊讶的喊住我,我微微一笑,“难道这不是一种很好的泄压方式么?” 说完,蹬蹬的追上了楼,楼上有三个套间,凭着感觉,我走到左边的那扇门,门没锁,我一扭就打开了。 小月正安静的坐在床上逗着怀里的小松狮,口中温柔的低声笑道:“乖乖,我对你好吧!” 那小松狮凑在她的胸口,粉红的小舌头在她半露的酥胸揩油,逗得她笑的花枝乱颤,乳波晃动。 我细看了一眼,房间布置成淡淡的莲色,清香雅致,与小月的恬静的气质很吻合。 她对我的贸然闯入一点也不恼,只是低头逗狗,也不抬头看我一眼,仿佛我是空气一般。 我咳了咳,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凑在她耳边,闻着清香、甜美的气息,心都醉了,狂躁的内心瞬间平息了不少,有种说不出的宁静。 她依然不为所动,直到我轻轻的啃了一下她的耳垂,才轻轻的嗔了我一眼。 “真儿个不老实,像个啥样?”她像是很早就认识我了,温和的嗔道,眼神充满了亲切。 “吁!对不起,我能在你这躺会吗?”我问她,不知道为什么在她身边,我有种淡淡的依恋。 纵横情场这么多年了,我很少有这种感觉,就像是倦鸟返林、浪子回头,很想安安静静的就这么一直的保持这一刻。 “你好好歇息,我给你去打点水。”她温柔的把小松狮放在我身上,叮嘱道:“看好我的乖乖,丢了找你算账。” “放心吧,我会把它当亲儿子一样疼着,保证一根毛也不少。”我确实有些乏了,抱着小松狮,疲惫的挤出一丝笑容道。 她莞尔抿嘴一笑,盈盈走下了楼,步子轻盈如风,闻着她床上的残存的香味,我眼皮一沉就睡了。 迷糊中,我听到有水声,一股热流从涌泉经任督二脉直通天灵,整个人像是通气了一般,说不出的舒畅。 我睁开眼一看,小月正半蹲身子温柔的给我洗脚,雪白的手掌温柔的按摩着我的涌泉穴,动作轻柔,说不出的柔情。 “咳咳,小月,还是我自己来吧。”我坐起身子,将乖乖放在一边,眼睛直直的盯在她的胸口上,因为她半蹲着身子,从我这个角度看,雪白的酥胸一览无余,两座山峰之间幽深的沟壑有种神秘的魔力,让我很难移开视线。 “你啊!”她脸一红,站起身,把毛巾递给我,嘤咛了一声,在我旁边坐了下来,依然没有恼火。 “小月,你是哪人,我咋觉得你这么亲切呢?”我见她不恼我,又往她身边靠了靠,笑道。 她看了我一眼,避开问题,软绵绵道:“亲切就对了,你是我二老板,若不亲切,以后我还怎么呆下去,那大老板那么凶。” 我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我的肩膀上,叹了口气道:“其实,大老板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他是我见过最单纯的人,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你知道吗?他今天想杀我,我可是他最好的兄弟。” 面对小月,我就像找到了知己,忍不住说出了心头最压抑的事情。 在我心中,历经生死的患难兄弟菜花让我很不安,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变的越来越阴鸷,却无能为力。 杀了马面后,我感觉,我与他之间的鸿沟越来越深了。 小月安静的靠在我的肩膀上,雨露般的眼睛一眨,柔声道:“或许你从来不都曾真正的了解他,人,是最难捉摸的,哪怕是天机子能参透时间万物,未必能看透人心,你要多加小心。” 我吃惊的看着她,一个普通的服务员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有道理的话,脸色一沉,冷冷道:“小月,这话到了我耳里就算打止了,千万不要让大老板听到,否则你小命难保。” 她挣脱我的胳膊,站在我面前,行了一个怪异的礼,小声弱弱道:“对不起,我知道了。” “嘘!此事别说了。”泡完脚,我去洗手间倒了水,回到小月的房间。 “小月,我能抱下你吗?”我认真道,抱着她的感觉很柔和,仿若世界的脚步都放慢了,能忘却所有的烦恼和压力。 她低头着头没有回答我,脸若红霞,更显娇美,没等她答应,我轻轻的走到她的身旁抱住她,凑在她的耳边,用力吸了一口清香喃喃道:“小月,我知道你来历不简单,我不想问,你也别告诉我,晚安。” 说完,我轻轻的松开她,扬起嘴角酷酷一笑,转身往门外走去。 就在我走出门的那一瞬间,小月道:“其实你不必死死揪着死结,或许换个思路想想,就能找到解开死结的法子。” “谢谢!”我轻轻的带上了门。 “乖乖,他叫你儿子呢,看到了吗?你这个爹爹还认得我呢……” 乖乖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轻轻的叫唤了两声,仿若也在附和认同。 到了楼下,阴风大盛,寒气刺骨,整个大厅阴气盘旋,整个房间犹如笼罩在黑雾之中,隐约我还能听到有孤魂野鬼的哭泣声。 菜花正盘腿坐在沙发上,须发随风而动,一道道的阴气不断的从他的鼻孔注入。 “没想到菜花破了阳脉后,对阴气的感应竟然大大增强,也不知道这么下去是坏是好。”我有些头疼的暗自叹道。 阳含罡,阴含煞,菜花连着孤魂怨鬼也一并注入,也难怪他的煞气会越来越重。 “吁!”半个小时后,菜花睁开双眼,漆黑的瞳孔射出两点冷芒,刺的我双眼发疼。 第七十六章 诡异的箫声 “秦哥,完事了,咋样,感觉咋样?”菜花从沙发上跳起来,猥琐的拽着我的胳膊,大眼睛一眨笑问道。 我懒洋洋道:“草完了,很爽,以后她就是你嫂子,可不能再凶她了。” 说完,我躺在沙发,咬着香烟思索小月对我说的一番话。 小月说的很有道理,一个死结,若是盲目、偏执的往一条线上拉,只会越拉越紧,不若换一条线试试。 王志失踪现在就是一个谜,找不到他的人,那么只能从跟他有关联的角度去思考。 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刘师公,但是转念细想,还是算了,这老家伙行踪更加诡异。 这条线断了,除了刘师公我想不到第二个与王志有瓜葛的人。 “哎,真是头疼,菜花,你说怎么才能找到王志呢?”我茫然的吐出一口烟雾,喃喃问道。菜花说:“你问我,我问谁去,奶奶个腿的,房子也搜了,还能有啥法子。” “房子?”我微微低语,突然兴奋的大叫起来:“菜花,我知道王志在哪了。” “在哪?”菜花惊喜的往我靠了过来,紧张的问。“嘿嘿,肉芝,他肯定是躲在了肉芝里。”我斩钉截铁道。 菜花摸着下巴想了片刻道:“哈哈,完全有可能,我咋没想到呢?” 菜花接着话题分析道:“你想想,既然冥母和冥蛇藏在肉芝里,刘师公利用肉芝养冥物、活尸,这么好的至阴之物,他自然是不会轻易放弃的,要知道控制一只肉芝,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我点头认同道:“没错,你想想,那肉芝幻想里足足有十几层,咱们只是打开了一个房间,其他的房间肯定也是他们饲养的冥物,要不然也不用每扇门上挂面镜子。” 说到这,我皱眉道:“若是这样,那就麻烦了,凭咱们兄弟就算能进入肉芝,想活着出来怕是难,光是一条冥蛇、冥母就够咱好受的了。” “秦哥,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王志从肉芝里引出来呢?”菜花道。我摇了摇头:“怕是难,咱们首先没有胜算,其次王志本身实力就很强,而且狡猾多诈,想引这只老狐狸出来怕是难啊。” “也没别的办法了,咱们只能一试了,不草了这狗日的,救封先生没戏。” 菜花说,行,反正我跟定秦哥了,你说草谁,咱就草,兄弟连心,就不信草不了这鸟,要知道老子现在也是吸阴行家,阴气已经影响不了我。 嗯,好兄弟!我伸出手与菜花一握,哈哈大笑道。 菜花说的没错,王志和刘师公屡屡挫我二人,全因阴阵的阴气、秽物煞气太重,菜花现在连鬼魂都能生吞,自然是不惧怕的了。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出发吧。”我道。 驱车到了高层大楼前,时间已经是子时,阴气最盛之时,菜花跳下车摩拳擦掌道:“秦哥,咱们还真是赶上好时候了,这时候阴气最重,肉芝必定在吸阴气。” 我手心全是汗,又惊又喜,以前到这楼,生怕闯进了肉芝幻想,现在却巴不得它出现。 我和菜花走到一楼,门是正常的,没有镜子,甚至还有两户放电视的声音也隐约可见。 “奶奶个腿,不是肉芝幻想,我草。”菜花啐骂道,我想了想道:“菜花,有没有办法把肉芝引出来,让它露出幻想。” 菜花挠头想了片刻道,肉芝的本体我也没见过,但是这种东西潜伏在坟坑里,只有遇到尸体和强烈阴气的刺激才会有反应显形。 那为什么上次咱们又赶上了? 估计是上次刘师公淬炼冥母的时候,阴煞之气比较重,触动了肉芝,它才显了形。 这点我赞同,想到淬炼冥母的仪式,阴煞至极,我和菜花见到的冥母,那时应该还没有炼成,已经厉害无比,真要炼成了,肯定更加厉害。 “麻烦了,咱们去哪弄这么多尸体啊,除了尸体还有什么煞气重的东西。”我有些心急了。 菜花说,有,肉芝既然属于阴煞之物,必然会对阳气十分敏感,秦哥,你的血就是至阳之物,又修炼的乾阳真气,阳刚无比,倒是可以一试。 我愣了愣,鸡血、狗血不成么? 行个几把啊,那玩意灭鬼、破冥石还行,肉芝可是几百年的怪物,这些玩意肯定不奏效,要不然早就被人给引出来了。 想了想,菜花又道,还有一种用很多实体、厉魂步强大的阴煞阵,强聚阴气,能吸引肉芝显形,不过很明显,咱们谁一没尸体,二不会摆阵…… “行了,我放血吧。” 我伸出右手,用指甲在手腕轻轻一划,血涙涙而出,菜花一把捏住创口,失声道:“你疯了,现在割有什么用,咱们得先找到此刻最阴之地,才有可能是肉芝的藏身之所。” 我掐了个法诀,冥思静想,八卦开始成像,乾、坤、震、巽、坎、离、艮、兑与爻交错旋转起来,就像是一部大机器,正在疯狂的运转。 阴历七月初三,乙未月,乙丑日坤位东南,我准确读数。 秦哥,你确定是东南?菜花问。 尼玛,不相信哥? 菜花嘿嘿笑道,我信谁也不能信不过秦哥你啊,说着从口袋里摸出系着铁坨的红线、八卦境。 秦哥,我要泄你的阳气,让阳气透入到阴位,触动肉芝。 来吧!我说。 幻象是唯一能够进入肉芝内部的法子,我也是别无选择,想到上次警局痘皮男,被菜花泄了阳气,虚的跟个鸟似的,我就一阵蛋疼。 菜花蹲在地上,用八卦镜比了比方位,咬破中指,在镜面上一涂,镜面顿时变的透亮如雪。 玄关打通了,可以泄阳气了,菜花用红绳在我黑手中指系了三道,尾端垂在八卦镜面上。 放血,秦哥! 奶奶的,我用指甲一滑,漆黑的左手血水顺着红线慢慢的往八卦镜上滴去,血一沾上镜面,顿时金光大盛,一没入地底。 “我草,够了没?”我感觉那绳子的另一端,仿若浩瀚的海洋,我的真气与血气迅速的流失,如开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秦哥,是不是血不够多啊,不然凭借着这么强大的阳气,肉芝应该会有反应才对。 孙子,算你狠!我一咬牙,用在手腕上划了一道。 血气的流失让我开始有些头晕,红线被血浸染过后,变成了黑色,血一入镜面,在金光中立即消逝于无形。 “我草,再放下去,你哥我就要挂了,你到底行不行啊,烂菜花。”我有些焦急嚷了起来。 菜花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我闭嘴,趴在地上,认真的辩听起来,就在我不耐烦的时候,大地陡然微微颤动了起来,一个庞大的闷吼声从地底深处传了过来。 动了,有反应了!菜花兴奋道。 肉芝极其阴煞之物,闻到阳刚之气,感觉到了危机,本能的有了反应,如果不出意外,它很快就会产生幻象。 肉芝越来越狂躁,地底的轰隆、嘶吼声,让我和菜花心惊胆颤,真不知道刘师公当初是怎么驯服这玩意的。 就在我和菜花窃喜之际,夜空中陡然传来一阵凄凄惨惨的箫声,如同夜猫子哭啼一般,让人心生悲意。 砰!我感觉镜子那端的那股吸力顿消,还没反应过来,八卦镜爆碎了。 肉芝也随着箫声,慢慢的平息,到了最后大地又陷入了宁静。 “草,哪来的箫声,坏了咱们的法!”菜花扯下红线,无奈的对我耸了耸肩。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他,痛苦道:“哥哥,你的意思是我血白流了、真气白耗了?” 第七十七章 刘师公的遗言 菜花尴尬的眨眼道:“秦哥,真对不住你,这吹箫之人术法太厉害了,破了咱们的法不说,连肉芝也能镇住,老子也没办法啊。” 箫声、箫声! 我念叨了两遍,陡然想起,那日在杨伟家的别墅里,绿毛怪就是被箫声所引,差点杀了我,若不是刘师公赶来,我和菜花就命丧当场了。 这吹箫之人,如果我没记错,应该就是刘师公口中的阴姬,我曾还一度怀疑阴姬就是陈美芝,但是后来因为王志的事情,也没再去想。 菜花看着我惊讶的表情,眉头一皱,大惊道:“秦哥,赶紧上车,对方很可能是邪宗的高手,实力远远强于我们。” 我没有丝毫的犹豫,两人飞快的上了悍马,我俩虽然修为是增进了不少,但是要说跟邪宗的高手、望天涯、刘师公比起来,还远远不够。 邪宗高手既然破了菜花的法,自然知道了我俩的方位,此时不逃,必然是死路一条。 菜花一脚将油门踩到了顶,在空旷的马路上飞驰,车窗的路灯闪电般的掠过。 菜花透过后视镜,一看远远将高层甩在了身后,忍不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奶奶的,总算是逃出来了。” “是啊,真他娘的险……”我话音还未落,砰的一声,车顶一震,什么东西跳上了悍马车顶。 “我草,这都杀来了?”我双手抱着头,随时警惕对方从上面击杀。 菜花吞了口唾沫,紧张道:“秦哥,别怕,这车质量过硬,子弹都打不进,看我甩掉这狗杂种。” 说完,猛的打方向盘,左右的晃,悍马强横,奔着护栏直冲直撞,为了逃命,我俩也顾不得什么交通规矩了。 一番乱冲乱撞,车顶似乎安静了下来,菜花从后视镜里扫了几眼,满脸是汗的问我:“秦哥,咱们应该把这王八蛋甩了吧。” 我站起身,将耳朵贴在了车壁顶,顶棚上似乎真安静了下来,对菜花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笑道:“嘿嘿,甩掉了。” 菜花点了根香烟,车再提速,往店里驰去。 一路上还算太平,到了小店,我和菜花跳下车,就要往屋子里跑。 咚!什么东西从车顶上掉了下来,吓了我和菜花一跳。 啥玩意,我和菜花鼓起勇气,往车侧走去,“救,救我……”一个人浑身是血的人,挣扎着伸出满是血手,喃喃道。 菜花打亮火机一照,怪叫一声,往后退了狠狠撞在我身上。 “你个几把,能不这么折腾?”这一下正好撞在我破血受伤的黑手,疼的我直倒抽凉气,恨不得抽这孙子两巴掌。 菜花紧张道:“是,是刘师公!” “啊!刘师公!”我拉着菜花退到一边,这人阴险狡诈,而且手段毒辣,邪术修为高深,可不是个善茬。 “救我!秦剑,救我。”刘师公满脸是血的看着我,苦苦哀求道。 那张沧桑、刻板的脸让我胆寒,“救还是不救?”菜花问我,“看起来不像是装的,还是救吧!毕竟他曾经也放过咱们一条生路。”我想了想,斩钉截铁道。 菜花和我相视,点头答应,我俩扶着刘师公进入了店里,小月蹬蹬的跑下楼里,焦急的问:“怎么了,谁受伤了。” 我一脚踹上门,冷冷道:“嘘,小声点,立即去打盆热水来。” 菜花那边已经在准备酒和符了,我找了一些外伤用的云南白药粉,撕掉刘师公身上的灰袍,他的胸口上豁然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窟窿,窟窿直透后背,俨然是被人用锋利的圆形利器刺穿了胸膛。 “吁!”我头皮一阵发麻,快速的点了伤口附近的穴道,先把血止住,撒上了药粉。 老实说,我不认为刘师公还能活命,胸口被刺穿了,怕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若不是他修为高深,光是菜花刚刚那一通甩车,就足够摔死他,想必他也是拼了最后一口气。 菜花调配了符酒端了过来,扶着刘师公喂了下去,“老家伙,你将就点喝吧,我没您老的法力,求不了南斗符,不然或许还能救你一命。” “秦,秦剑!”刘师公伸出手抓住我,挣扎着想要说话,无奈刚说两句话,他就开始喷血。 他的眼睛鼓得大大的,脸扭曲快要变形,看起来很是痛苦。 对于刘师公这个人,我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当初他差点杀了我,又不惜牺牲自己的寿命、修为,求了南斗符救活我。 他无恶不作,以女人尸体供自己的弟子取乐,修炼畜道,而且还害了我的桃红。 我曾与他不共戴天,然而此刻看到他将死的颓然,又倍觉凄凉。 “秦剑,这个,这个你拿着!”刘师公从内衣口袋里摸出一块菱形长铁牌,想要我收下。 “秦哥,你快收下,老不死的快不行了。”菜花提醒道。 我握住刘师公的手,收下了令牌,凑在他的耳边,刘师公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封,封师兄在……在……” 我一听到封先生,顿时紧张了起来,赶紧嚷道:“你,你慢点说,说清楚点,封先生在哪?” 刘师公的脸眼神慢慢黯淡了下来,握着我的手越抓越紧,“封先生在,在竹,竹……” 他的声音虚弱而迷糊,又带着口音,再加上断断续续的,我和菜花听的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啥。 “烛啥,什么蜡烛,你倒是说清楚啊。”菜花有些急了,吼了一嗓子。 封先生缓缓举起手,猛烈的喘息了起来,“竹……” 啪,他的手落了下来,头一歪,就这么去了。 刘师公一死,我看到他白色的魂魄就要离体,赶紧道:“菜花,留住他的魂魄。” 菜花红绳还没拿出来,那魂魄突然就散了,瞬间化为了烟气。 “杀人、毁魂,做的干净彻底,这人真他娘毒啊。”菜花无奈的叹息道。 对于这突然来的一幕,我也有些愣了,先是引肉芝被破了法术,刘师公又突然出现在车顶,丧命于此,太诡异了。 在江东,能杀刘师公的绝不超过五个人,封先生下落不明,八公根本不问世事,望天涯是一个,但是最有可能的是…… 阴姬!我和菜花同时惊讶道。 “我看未必,你看刘师公的创口,前胸窗口皮肉外翻,很明显他是被人从后面偷袭的。”一旁的小月,拖着圆润的下巴,提醒道。 “嗨,没想到你个娘们说的还真是!”菜花将刘师公的尸体翻转过来一看,后背创口平整,很明显对方手劲极大,一下子贯穿了刘师公的手臂。 “你们再看看创口!”小月轻轻的从刘师公外翻的皮肉口,捏下一根淡淡的丝子。 “这是什么?”菜花问。 “是竹子,刘师公是被人用削尖的竹子猛然从后背偷袭而受的伤。”小月继续道。 “能够从后面一击击伤刘师公,恐怕就是望天涯也做不到。”我皱眉道。 “而且,这人能迅速的击杀刘师公的魂魄,肯定是早有预谋,这人会是谁呢?”菜花紧接着道。 “对了,他死前说的那个ZHU不会指的就是竹吧,如果是,这和封先生又有什么关联呢。”我越想越迷糊。 “你们没听到吗?这人称你们口中的封先生为师兄,他们肯定是认识的。”小月道。 “去,去,一个娘们唠叨啥呢,睡你的大觉去。”菜花不耐烦的呵斥小月,我低头轻轻咳了咳,菜花会意,转而嘿嘿笑道:“嫂子,你先上楼歇着吧,男人的事,你就别参与了,这血淋淋的,吓着了可就不好了。” 第七十八章 李半仙之死 小月脸一红,略带埋怨的嗔我一眼,我摊手尴尬道:“小月,你别听他瞎说,你先去休息吧。” “你不是说草了,就是嫂子了么?我咋……”菜花还在嘟哝,我赶紧捂住这孙子的大嘴,对小月嘿嘿笑道:“休息,休息去!” 小月温婉的转过身,提着裙摆,轻缓的走上楼去了。 她一走,菜花挣脱我的手叫嚷道:“我草,想闷死老子啊?”我赶紧岔开话题道:“别几把废话了,赶快先把尸体处理了。” 我俩抬着刘师公的尸体到了郊外,我用八卦测了块气运稍微旺点的土坡,挖了个坑,安葬了他。 等填完土,已经是下半夜三点多了,我扔掉铁锹坐在一旁点了根香烟,怅然叹道:“刘师公你也算是一代宗师,作孽多端,没想到头来连魂魄都让人给散了,失去了投胎的机会,也是报应啊。” 菜花用力把铁锹立在坟头,冷哼道:“他还算是走运的,否则就算阎君用七杀令废他,下了地府也得抓他下油锅。” 我掐灭烟蒂,站起身凛然叹道:“自作孽,不可活,这也是天意使然啊。” “走吧,回去歇着,明天再想办法找封先生。”菜花扛着镐把,往山下走去。 回到店里,我躺在床上,拿出刘师公给我的那块令牌,翻来覆去的看,令牌通体漆黑,散发着阴冷的寒气。 刘师公到死都护着这块令牌,想必它很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到底是谁,能够一击戳穿刘师公?要知道刘师公这样的高手,真气雄厚,又有灵气护体,就算他站着不动,让我刺,我也未必能够杀伤他。 足足可见这下手之人,狠辣、实力雄厚,还有那能控制绿毛怪和肉芝的箫声,事情原来越扑朔迷离了。 让我头疼的是,我完全摸不到北,到底这个竹,跟封先生有什么关联呢。 想了片刻,我眼皮一沉,昏昏睡去。 “二老板,二老板!”门开了,我睁眼一看,温雪正冲我眨眼怪笑,“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在睡,真是头大懒猪。” 我拥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睡眼朦胧道:“臭丫头,敢骂我是猪,回头不给你发工资。” “二老板才不会呢,你是小雪见过最好、最帅的老板。”温雪冲我做了个鬼脸,笑嘻嘻道。 “不是让你休假么?怎么又来了。” “今天周末,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到这来转转,我也不白拿钱,是吧。”温雪俏皮道。我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刚下床只觉身上凉飕飕的,“啊!二老板,你,你……”温雪捂着脸发出一声尖叫,跺了跺脚,飞快的跑了出去。 我一看,暗骂自己混蛋,我是有裸睡的习惯的,再加上两个月没碰女人了,早上晨勃,自然是威武无比,也难怪吓到小丫头了。 穿好衣服,洗漱后,我懒洋洋的走到楼下,菜花、小月、温雪三人一本正经的盯着大厅的液晶电视。 “本台最新消息,江东市最近又发生一起凶杀案,遇害者是……” “你们都在看啥呢?”我向来是不看新闻的,尤其是省台、央台的,多是假乱空,毫无意义。 “第八起了,这该死的凶犯,真该天打雷劈。” “秦哥,你起床了。”菜花向我打招呼道。“二老板,我去给你准备早点。”小月微微一笑,转身进入了厨房,温雪冲我怒了努嘴,也跟了进去,大厅只剩下我和菜花。 菜花关掉电视道,“他奶奶的,最近出了个变态杀人狂,一周内杀了七名女性,昨晚又死了一个。” 我神经一紧,惊讶道:“还有这事,不会又是孕妇吧,奸杀?” 我在山上呆的时间长了,俨然不知,江东正危急重重。 菜花摇头道:“不是孕妇,警方没提,不是奸杀,我觉的应该不是王志杀的。” 菜花与我交心,自然明白我的话指。 我皱眉道:“江东越来越乱了,我看八成又与玄门有关,真不知道这些家伙到底想要干嘛?”菜花沉声道:“回头等救出了封先生,咱哥俩去警局看看。” 菜花永远对这些神秘的事件保持着高度热情,他是个闲不住的人,店里正好没生意,他巴不得找点事干。 “豆浆、面条来了!”温雪和小月把早点端了上来,两女坐在我对面,喜滋滋的托腮看着我。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怪不自在的。”我刚夹了一筷子,旋即又放下来了,微笑问道。 “二老板,你长的好看!”温雪调皮笑道。 “哪有说男人好看的……” 我话音未落,街对面的铺子传来一声惨叫,店里的学徒跌跌撞撞的冲了出来,口中语无伦次的慌张大喊:“死人了,死人了,师父死了。” 我放下筷子,与菜花往对面李半仙的店里冲了过去,菜花伸手抓住那学徒的衣领揪他进了店铺,冷喝道:“叫个几把,带我们去看看。” 那学徒已经吓傻了,两腿一软,坐在地上指着里屋哽咽道:“老板死了,师父死了,他死了。” 我抬手扇了他一耳光,摸出根香烟,点了塞进他嘴里,“别慌,你叫什么?” 这条街上都是开佛事店的,老板不是神棍就是半吊子,这店员是个学徒,干这行,身边总会带个捎脚的,从他的表情来看似乎特别的紧张。 “我叫李达!”他呼呼吸着香烟,眼泪啪嗒的流,含糊不清的说出自己的名字。 “行,看来还没疯,里边带路。”菜花和我一左一右架着他的胳膊往里边走去。 这家店面还算大,卧室在二楼,到了二楼李达指着正中间的一扇门说:“就在这里面,你们自己进去吧。” 菜花走到门口,暗骂了一句白痴,我问,怎么了? 亏他还开佛事店,最起码的风水常识都不懂,大门对着楼道,这不是遭枪煞吗?难怪惨遭祸事。 推开门,我走了进去,李半仙留着山羊胡须,笔直的躺在大床上,身上盖着大被子,脸色平静如常,看起来就像是睡熟了。 菜花伸手掀开被子,一探,对我点了点头道:“尸体都硬了!”说完,撕掉老板的衣服,翻过身仔细的检查了一遍道:“没外伤,有阴气干扰的痕迹,应该不是发急病死的。” 说完,又结了个法印,法指在李半仙的眉心一点,喝道:“天尊地灵,魂魄出窍,急急如律令!” 连招了两次都没有出现,李半仙的魂魄看来不是被杀了,就是被拘走了。 “秦哥,果然有问题,人死魂魄头三天是处在混沌状态,不会意识到本体已经死亡,会在原地逗留,招不到魂,李半仙的魂魄八成是被人弄了手脚。”菜花道。 “你来,还是我来!”我看了菜花一眼,问道。“废话,现在是白天,我去哪用镜花水月,当然得你来。”菜花明白我的意思,回答道。 我抓起李半仙的手,闭上双眼,手指一搭上他的脉门,眼前开始浮现八卦幻象。 八卦散去,幻象一片漆黑,无边无际的漆黑,突然黑暗中传来一股恶寒,像针一样刺进我的脑子,轰!我感觉头像遭万狼啃噬,痛不可当,大叫一声睁开眼,捂着头疼的险些晕倒。 “秦哥,没事吧。”菜花赶紧扶住我,颤抖着手给我点烟。 我接过香烟,呼呼吸了两口,暗自运乾阳真气直通天灵,慢慢驱散了那股恶寒。 “看到了什么,秦哥?” 我怅然道:“奶奶的,啥都没看到,就看到一片漆黑,还没看清楚,就被人扎了脑袋,差点没疼死老子。” 菜花挠头想了片刻道:“秦哥,你是不是被阴气伤了?”“对,从没见过这么奇寒无比的阴气。”我骇然道。 第七十九章 黑无常 “阴气伤不了我,我来助你一把。”“怎么助?”我问。 “你只管再试!”菜花神秘笑道。 我弹飞烟蒂,手搭上李半仙的左手脉门,一弹一探,再度进入幻象,黑暗中,那股恶寒陡然再现,正当我痛的支持不住的时候,后背陡然一凉,一股强大的吸力猛的将奇寒的阴气强行拽走了。 “好家伙,坤阴之气竟然修炼到如此地步了,连这么奇寒的阴气都能吸食,看来这段时间修为大增啊。”我知道这是菜花的手段,心中暗自惊叹。 饶是被菜花吸走了大部分阴寒,我依然是头痛欲裂,强忍着继续维持幻象,慢慢的我看见一个带着黑色高毡帽的家伙出现在黑暗中,他的身形很淡,几乎是完全与黑暗相融,若不是诸葛神算八卦神验,以我的修为,即便是他站在我面前,我也决计发现不了。 只见他左手拿着令牌,右手握着铁链,猛的往李半仙脖子上一套,就如同拖死狗一样拽着他消失在黑暗中。 不用想,那被拽走的正是李半仙的魂魄,我还想看个真切,黑衣人已经不见,卦象轰然坍塌。 “吁!“我舒了口气,转过头一看,菜花的脸上结了一层白白的霜气,嘴唇直打颤。 我刚要反转乾阳真气助他,菜花道:“不用,我还就不信制服不了它。”说完,硬挺起身子,全身黑色阴气盘旋,显然这股奇寒阴气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这家伙也是硬气,非得吸收、制服不可,白白受罪。 菜花的表情狰狞、痛苦,浑身包裹在黑气中,我好几次都想帮他,但是一想菜花性格要强,还是忍了,只能束手立在一旁,焦急的等着。 “咤!”他猛然一跺地板,一股强大的阴气弹面而来,菜花双手结印,收功回气。 “哼,我还就不信有老子化不了的阴气。”菜花双目寒芒如雪,冷冷道。 “你就是活受罪!”我骂了他一句。菜花问:“秦哥,这次看清楚了么?” 我点头道:“菜花,什么人能驾驭黑暗,怎么说呢,就是说可以与黑暗融为一体,普通的法眼看不到的那种。” 老实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如此厉害的人,马面、牛头也算是高手了,阴气也没这般强烈,更没法逃脱法眼,要不然我和菜花也不能斩杀他们了。 法眼,其实很好开,稍微有点修为的人都能开,猫小白、铁牛他们都开了。 但很明显,法眼对卦象那人根本没用。 菜花没有回答我,眉头紧锁:“秦哥,你说详细点。” 我把卦象中看到的黑衣人大致的形容了一遍,菜花脸色立变,倒抽了一口凉气道:“是范老爷!” “范老爷,哪个范老爷?”我很少见到菜花这般害怕,忙问道。菜花缓口气道:“范老爷就是范无救,人称黑无常,白无常谢必安,阴倌们尊称谢先生,尊称范无救为老爷。” 我一听,脑中如遭雷击,怪不得这人如此厉害,原来是黑无常,要知道牛头、马面只是二常手下的一个统领而已,以他们的地位,一般很少亲自捉拿魂魄了。 而且这李半仙素来本事稀松平常,神棍一个,更没必要犯二常大驾,这其中肯定有缘由。 想到这,我走到门外,冲李达招手道:“你,进来。” 李达摇了摇头,站在楼道吓的瑟瑟发抖,死活不肯上来,直到我脸现怒容,准备揍这鸟,他才畏畏缩缩的走了进来。 “什么时候发现的?讲清楚,慢慢讲”我问。 李达道:“今天早上起来,我做好了早餐,喊师父起床,才发现他老人家已经断气了。” “你最后一面见到李半仙是什么时候。”菜花一摸胡须,冷喝道。 他煞气重,长的又凶神恶煞一般,这声大喝,吓的那小子差点没软了。 “昨,昨天夜里十点多,我还听到师父在房间咳嗽的声音。”李达想了想道。 我看向菜花,他点了点头,从李达的怂包样来看,这小子应该不像是在说谎。 “下楼!”房间里残存的阴气让人很不好受,我往楼下走去。 到了楼下,我在椅子上坐下来,冷冷道:“李达,接下来我问你的话,你必须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否则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李达吓坏了,颤抖道:“你问,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 “你师父最近有得罪谁吗?” 李达想了想,摇头泣然道:“没啊,店里最近生意不太好,我和师父,很少外出,没得罪什么人啊。” 菜花一拍桌子怒喝道:“放屁,就李半仙那点鸟本事,也配无常老爷亲自出手?说你们到底犯了什么事。” 李达毕竟是干这行的,跟着李半仙,多少也听过无常的名头,菜花这一喝把他吓坏了,坐在沙发上捂着脑袋想了半天道:“真,真没犯事。” 菜花还要发飙,我伸手拦住他,示意冷静,“李达,你师父这几天有接到什么活没,你仔细想想,想清楚了再说。” 说完,我摆了摆头,菜花摸出香烟往他身上不屑的丢了一根。 李达抽着香烟,呛了呛道:“我想起来了,昨天下午师父接了单活,然后晚上出去了一趟,九点多才回来。” 我一喜,急忙问:“什么活?” 李达摇头道:“师父没说,也没让我跟场,我不知道。”菜花伸手在李达的脑瓜子上狠狠的扇了一掌:“奶奶个腿的,说点有用的成吗?” 李达被扇的烟都掉在地上,我瞪了菜花一眼,拾起香烟递给他,和颜问道:“李达,你店里应该事主的联系方式吧,去找找。” “还愣着干嘛,快去找啊。”菜花提起他,喝道。 李达找了片刻,翻出一个本子,翻到最新的一页,惊道:“有,有了。” 我一看上面留了个电话号码,联系人是廖女士。 “你确定,这是昨天的那单活。”我问。李达点了点头道:“没错,师父有这么个习惯,每接一单活都会留下对方的联系方式。” 我拿出手机,飞快的记下号码,把本子往柜台上一扔,拍了拍李达的肩膀道:“报警,然后好好安葬你师父,菜花,走。” 回到店铺,我和菜花赶紧关了店门,这可不是小事情,凡间这么大,黑无常亲自抓一个不起眼的神棍,这其中的事情肯定大了,江东真的是越来越乱了,无常现世,神秘凶杀案,也许真如八公所说,风雨即将来临。 “秦哥,赶紧联系一下这个廖女士,或许咱们能找到点线索。”菜花道。 我刚要拨电话,抬首之间,陡然见日历上都4号了,又把手机收回了口袋:“菜花,咱们先放放这事,先去找封先生。” “问题是,封先生根本毫无可寻,王志死活不知,昨晚操控肉芝的明显是邪宗的高手,这些人咱们也找不着啊。”菜花摇头丧气道。 “你忘了,刘师公死前说过竹字,咱们先想想哪些和竹子有关的。”无常抓李半仙确实是大事,但是不救出封先生,我始终不放心。 “竹山、竹楼、竹刀,竹……”菜花懒洋洋的数出一堆竹子有关的玩意。 “等等,竹楼,刘师公!菜花,难不成封先生被困在火葬场的竹楼,那可是刘师公的老巢。”我惊喜道。 菜花想了想道:“嗯,这个倒有可能,火葬场那边的阴气很浓烈,而且那是处理尸体的地方,妈的,咱们早该想到这一点,刘师公师徒练了那么多的阴尸,哪来的,火葬场啊!很明显,封先生被制后,他们肆无忌惮,又回到了老巢。” 我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耳光,喟然道:“奶奶的,我们咋没早点想到这一点呢。” “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出发吧。”菜花放声大笑道。 第八十章 冥床 每座城市都有它的秘密,江东市无疑是有很多秘密的,而火葬场正是其中之一。 在没有接触玄门之前,我很少来这个地方,对它充满了神秘感,然而再次踏入北山,阴冷、森寒的感觉让我很不好受。 “秦哥,你在想啥?又在想小月那娘们了,昨晚还没玩够?”菜花露出两颗新补的大金牙,猥琐的笑问道。 “滚犊子,我在想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茫然的看着窗外,低沉道。 想到这个问题,我心中悲不自胜,以前我偏执的以为人生就是喝酒、玩女人,可是现在我就像坠入了无边的深渊,盲目的在玄门江湖里滚摸爬打,我甚至不明白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这么做对我有什么意义。 “秦哥,别多想了,悲天悯人会影响人的心志。”菜花见我眉头忧愁,给我点了根烟。 我接过吸了一口,指着车窗外的那条小道说,菜花你还记得吗?上次刘师公就是在那设的阴阵,差点杀了咱俩,没想到到头来,他反倒比咱们先死了,真是万事难测啊。 菜花冷哼道:“这老家伙死的好,你看到没,整个山头都黑成啥样了?都是这孙子弄的,这么浓烈的阴气,江东市千年恶鬼都能给震醒了。” 菜花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试想一下,每座城市,尤其是江东市这样的兵家必争之地,从古至今出了多少凶神恶煞,但只要城市气运正昌,邪总是不胜正的,必有能人压制、封印。 看着满山头黑压压、浓烈的阴气,我感觉这座城市就像一匹疲惫的骆驼,只差最后一根稻草,就会气运崩溃。 “是啊,阴气一重,城市的气运、正气就会下降,千万年来无数压制在这片土地上的凶神恶煞,怕是迟早得跳出来。” 菜花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在了殡仪馆门前的停车场,跳下车笑道:“管他气运不气运的,把眼前的事情解决再说。” 我欣然一笑,点头下车,菜花就是有这点好处,无所畏惧,天生的霸者,总能以各种方式鼓舞士兵们的士气。 殡仪馆门前停了不少车,我和菜花到门口瞅了瞅,里面哭哭啼啼的,然而没有棺材,只设了个灵位,一个道班子在咿咿呀呀的撒符念咒。 一对半百的夫妇跪在地上痛苦的哭哭啼啼,灵堂坐着的其他人清一色的扑克脸,正襟危坐,仿似如临大敌,气氛很是压抑、诡秘。 我和菜花走进灵堂,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了过来,每个人的眼里都充满了惊骇。 菜花扯着嗓子冲那正在撒符、念咒的道人喊道:“瘸子,这干嘛呢?又念又唱的。” 那个瘸子是东安街上跟李半仙一样的神棍,靠着一身行头与嘴巴,混吃喝,屁本事没有。 见我和菜花,还以为是来闹场的,瘸子顿时拉下脸,睁开眼,清喝道:“没看到本仙在作法超度吗?” “切,判官都没了,还超度个屁啊,超度到哪去?再说了,过了头七,魂魄都走散了,你他妈超度谁啊。”菜花咬着香烟,环抱双臂,吊儿郎当的笑道。 超度,其实是一种仪式,向神灵上表告知,某人已死!就像上民政局注销户口一样。 在场每个人的表情都很阴冷,很明显不是超度,若是超度怎么也是悲伤、惋惜,亲朋友好不至于这般紧张。 瘸子在说谎,他在驱鬼,但是自己又是坑蒙把式,只能打着超度的幌子。 “张老板,你懂道上的规矩么?”瘸子拂尘一指菜花,怒不可遏的大叫起来。 旁边立即有人发声呵斥,让我们滚出灵堂。 “与其在这里瞎跪,还不如去金月亮找你们的女儿,搞不好这会儿估计都当上鸡头了。”菜花懒洋洋的指着灵位上照片,对跪着夫妻道。 照片是一个笑容甜美的女人,以望天涯的手段,这么漂亮的鬼魂,断然不会放过的,这阵怕早被抓进了金月亮那个淫魔窟。 “臭小子,你找死是吧,再不走我扇你。”事主的父亲对菜花的好心提醒很不感冒,揪着他的衣领往门口推搡道。 旁边跪着妇人悲呛痛苦,“女儿你死的好惨啊,死后还不得安宁……”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八成还真是闹鬼了,“菜花,别闹了!”我推开愤怒的中年人,把菜花拉出了殡仪馆。 “秦哥,你拉我干嘛,我就见不得瘸子这伙人瞎骗人。”菜花不爽道。 你忘了咱们是来干嘛的?先找到封先生再说,在这浪费什么时间,我说。 菜花这小子就是精力旺盛,见啥事都好奇,恨不得成为救世主。 菜花怔了怔,往地上啐了一口,与我往竹楼走去。 竹楼很冷清,台阶上落满了树叶,看来刘师公已经有段时间没在这住了。 我推开门,谨慎的走了进去,菜花道:“没人住,去里边看看。”说完,掀开了帘子走了去。 帘子内一片漆黑,我摸出打火机照明,小屋内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小桌子,墙角摆满了坛坛罐罐。 菜花踢碎一个,顿时一股恶臭扑鼻,整整一屋子全都是炼制的老鼠油。 “咋办,秦哥!”菜花道。 我正要说话,打火机传来的一阵灼痛,一看火机都快要烧坏了,转身点燃了桌上的油灯。 暗黄灯光下,菜花捂着鼻子,走到刘师公的床边,乱翻了一通道:“秦哥,看来不是这鸟地方,咱们还是走吧。” 我心里也是直犯嘀咕,目光仔细的在房间扫了一圈,“菜花,床,床有问题。” 我刚刚翻过,没啥鸟事,菜花说。 “菜花,这边是南方,你见过南方有烧炕的吗?再说了,以刘师公的狡诈,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说着,我走到床边,猛的掀开厚厚的棕边垫子。 炕上扑的是一块幽寒如墨的黑石,触手冰寒刺骨,“好家伙,用冥石当床板,刘师公走的果然阴路子。”菜花道。 冥石是可以设阵的,底下不知道也许是另一个世界,就如同王志家的那面冥墙,墙里还藏有暗室,若不是铁牛破掉冥石,谁又能想到菜花会被困在里面。 看到冥石,我和菜花都兴奋了起来,看来刘师公说的没错,这小竹屋果然有玄机。 “看我草开它!”我丹田真气猛然催动,扬起左手准备出拳,菜花拉住我笑说:“秦哥,就这块破石头,我来就可以了。” 说完,缓缓伸出左掌印在冥石上,缓缓闭上眼睛,嘴里迅速的微咒,竹屋内顿时阴气弥漫,菜花的左手荡出一道道黑色的气旋,冥石光滑的平面如同坚冰化阳,出现了一层层黑色的水纹。 “可以了!”菜花睁开眼,撤回手眼中寒芒内敛,沉声道。 “好小子,你现在可是神功大成啊,这么两下就破开了冥石。”我惊叹道,要知道当初铁牛破冥石,虎口破灭,被震的鲜血狂喷,就菜花这手来看,已经远远超出了铁牛。 菜花嘿嘿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发现了坤阴之气的妙用,任何冥物、阴物,我都能找到它们的缺点。” 他见我满脸的错愕,接着解释道,就拿这冥石来说吧,它是阴性的,在阴司是很常见的东西,只要的阴气达到一定的程度,就能触动它的灵性,为你所用。 “好小子,这才两个月没见,脑子里的猪屎就变成黄金了,不错啊。”我不得不对菜花刮目相看,这家伙越来越厉害了,似乎每天都在迅速的精进。 菜花挠头憨笑道:“秦哥,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咱们还是赶紧先进去吧。” 第八十一章 逃出生天 我跟着菜花跳入了冥石,里面是一条漆黑的通道,仅仅半人高,我俩只能猫着身子往里慢慢的腾挪身子,“奶奶个腿的,刘师公隐藏的还真挺深,这条密道也不知道通往何方。” 爬了一阵,寒气越来越浓密,我不自觉的贴地打了个寒颤,菜花没有丝毫受到阴气的影响,爬的飞快,“秦哥,你没事吧。” 我刚要说话,耳内好像听到低沉的咳嗽声,赶紧打住菜花:“别说话,有声音。” 我贴在密道的墙壁上仔细的辩听,隐约有苍老的咳嗽声,想到这我的心都快沸腾起来了。 “菜花,刘师公没说错,封先生八成是困在这里。”我窃喜道。 我俩精神一振,加快了速度,慢慢的有了亮光,“哐当!”我推开条框铁板,爬了出去。 这是一个桶形的密室,墙上爬满了绿色的青苔与杂草,绕着圆形的墙壁,是一个圆形的血池,正中间是一扇石墙,四面都有粗大的铁锁链与石墙相连,轻微的铁链拖拽声过后是低沉、虚弱的咳嗽声。 “封先生,是你吗?”我激动的钻出洞,颤抖着往石墙走了过去。 石墙上锁着一个浑身是血的老人,满头白发遮住面门,看不清楚脸。 老人缓缓抬起头来,苍老的满是沧桑的褶皱,花白的一字浓眉因为疼痛扭曲成倒八字,“是,是秦剑?” “封先生,是我!”我强忍住眼泪,跨过血池,看着面前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可不正是封先生。 他的全身黏糊糊的,头顶上是一个砂型漏斗,黄腻腻的腥臭老鼠油像细雨一样,洒落在他的头顶,不断的冲刷着他的身体。 “老夫就知道你……你会找来的。”封二看着我,他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被老鼠油无休止的冲刷,只剩下两个黄浊的眼眶。 “封先生,你的眼睛……”我站起身哽咽的捧着他的脸,心如刀绞。 我想到了那个傲然挺立、心高气傲,浓密黑发的封二,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他竟然被折腾成这副摸样了。 “没事,我身上的护体灵气已经消磨殆尽了,能活着已是万幸了。”封二笑道,这一笑牵动了身上的锁链,顿时老脸扭曲,发出一声低沉的痛喝。 “封先生,我给你解开锁链”我抓住捆在他身上的锁链,猛吸一口气,生生一拽。 铿咚,铁链应声而断,在老八公的魔鬼训练后,我现在神力大增,乾阳真气也更加的雄浑,陡然发力,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靠,这么猛!”菜花守在窗子边望风,见我神力,忍不住回头怪叫了一声。 扯断了七八根锁链,我一拳砸碎石墙,背着封二就要跑,只听到封二“哎呀”一声痛喝,整张脸都凝成了一团。 “秦哥,有人来了,你他妈倒是快点啊。”菜花有些急了,催促道。 “妈的,封先生被锁住了。”我一看,一对漆黑的琵琶钩反扣在封二的锁骨里,我这一扯,骨头都差点从肉里给翻出来了,封二直接给痛的昏死了过去。 “草,你倒是快想点办法啊,妈的,来人了。”菜花的表情看起来很紧张,从窗台边的石凳跳了下来,走到了密道口,招手催促道。 我一看也是急了,奈何那连着琵琶钩的铁索也不知道是啥做的,端的是坚硬无比,怎么也扯不断。 “妈拉个巴子,你倒是快啊,再不走咱都得死在这。”菜花冲了过来,助我发力,两人同时大喝,吭!铁索虽然没扯断,却把连在墙上的另一端给扯了下来。 “你带封先生先走。”菜花喘了口气,连着铁锁把封先生仍在我的背上,跨步往门口走了过去。 “不好,有人进入了密室。”铁链的金锁声惊醒了门外的人。 我刚背上封先生,哐当开锁的声音,两个人冲了进来,进来就是狂风暴雨般的抢攻,身形与手法都极其的古怪。 “无上天机,熠熠星辰,卧龙护身法盾,赦令!”我双手掐诀,以最快的速度引动法咒,眼看着对方的掌影排山倒海一般袭来,我反而出奇的冷静,脚下不自觉的往左边一跨,躲过了那人的攻击。 对方见我居然躲过了他的攻击,微微一愣,快速的结了个法印,手掌隐然出现一个血红的骷髅头,夹杂着浓烈的腥气往我贴了过来。 “秦哥小心,是邪宗的人!”菜花大喝道。 我生怕他伤着我背着的封二,转身用胸膛硬顶了这一下,“轰!”我身上的卧龙护身盾,顿时破裂,身子一轻被轰出了门外。 “菜花,跑!”我捂着发闷的胸口,暗叫好机会,撒腿就跑。 跟菜花对敌的那人吃了不少亏,他一身的邪法对菜花根本没用,反倒是菜花越打越勇,虽然招式凌乱,奈何坤阴真气雄厚,乱打一通,那人被震得衣衫凌乱,惨叫连连。 “来了,我呸,饶你狗命不死。”菜花朝那人吐了口唾沫,像炮弹一样往门口弹了过去,对门口那人的一掌视而不见,生吃了一掌,屁颠屁颠的就追了上来。 密室外面是莽莽山林,我背着封二选着山沟子、树木茂盛的地方猛钻,只要离开了这鬼地方,到了市里,邪宗的人见不得光,自然不敢光明正大的下手。 “呜呜!”两位邪宗的人见追不上,掏出一个拳头大的骷髅头,呜呜的吹了起来,悲呛的声音在回荡。 “怎么回事,人呢?”一道黑色的人影从山间,闪电般的腾挪,出现在二人面前,森寒的声音杀机腾腾。 “回玄师,人让两个年青人给救走了。”两人跪在地上吓的瑟瑟发抖。 “没用的饭桶!”黑衣玄师伸手探爪,猛的扣在左边那人头上,掌心一吸,那人面目凄惨,慢慢的全身皮肉猥琐,瞬间就成为了一具干尸。 “还愣着干嘛,传我令!调集尸兵、冥犬,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两人给抓住了。”玄师冰冷的声音没有任何一丝感情。 “是!”那人身形一闪,消失在丛林中。 “哼,封二,我看你怎么飞出我的手掌心。”玄师暗自冷哼道。 “吁吁!秦哥,歇歇吧,我他妈腿都快跑断了。”菜花扶着大树,喘着粗气道,而我因为心急带封先生逃脱,根本没想那么多,被菜花这么一喊,我顿时觉得两条腿就像是灌了铅一般,酸疼的要命。 我把封二靠在一棵树边,他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气若游丝,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挺住。 “秦哥,你闪开,我先给老家伙保住命!”菜花别开我,走到封二面前,双手结法印,拟剑指凌空疾画,“上请天尊,下请地灵,增元保命,南斗星君急急如律令,赦令!” 一道金光符文印入封二的印堂,菜花擦掉额头上的密汗,低头点了根烟,“秦哥,你别担心,我用了增元符,封二的气暂时还掉不了。” 我一听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些,靠在菜花身边,点了烟吸了两口,“菜花,你什么时候能画空符了?” 如果我没记错,菜花的道法,不是鸡就是狗的,画的符效果极差,但是画空符对修为要求很高,以我现在的状态,就画不了空符。 菜花笑道:“秦哥,其实术法不是靠修,而是靠悟,当你参悟了,修为自然就精进了。” 说到这,他搭着我的肩膀,神秘道:“你知道吗?我每天睡觉都能修炼,每次睡醒阴气都会大增,那种感觉真的很爽。” 第八十二章 煞箭 正说着,林子中突然传来几声低沉的怪声,声音很低沉,但是雄浑苍劲,整个丛林也随之颤动,鸦雀乱飞,像是炸开了锅一般。 “奶奶的,什么声音?”菜花皱眉问道。我沉声道:“是冥犬!” “冥犬?”菜花听我说过,但是没有见过。 我也是在杨伟的别墅里见到过一次,那只冥犬还冲着我流泪,对于冥犬我最直观的印象就是它的体型,比起动物园的病老虎,不知道威猛多少倍。 “呜呜!”伴随着冥犬的嘶鸣,丛林中传来低沉的箫声。 我草,妈的,邪宗的高手出动了,瞅这架势,看来是要围死咱哥俩才罢休,我郁闷道。 妈的,来一个草一个,来俩草一双。 我看了下天色,对菜花说,趁着天色还早,咱们杀出去,到了晚上,这些邪魔歪道还不知道有多少手段。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座山林已经成了邪宗的大本营,如果我没猜错,王志要么和刘师公一样被邪宗的杀了,要么就是已经投靠了邪宗的人。 他娘的,邪宗要死灰复燃,控制了火葬场,新死的魂魄投不了胎,尽皆为他们所掌控,菜花道。 我冷然道:“最严重的怕不仅仅如此,火葬场的尸体明着是火化了,实际上那些尸体都被刘师公拿去炼冥尸了,现在刘师公一死,肉芝为邪宗高手掌控,这伙邪人怕是要如虎添翼。” 秦哥,你先歇着,现在快天黑了,阳气下降阴气上升,我的体力恢复的快些,我背封先生走。 行,你先走,我在后边看着,我说。 只有看着封先生我的心里才踏实,“哇哇!”几只乌鸦从我俩头上飞了过去。 真他妈晦气!菜花暗骂了一句。 我想到邪宗的高手能够控制鸟兽,暗叫不好,“这玩意搞不好就是邪宗的眼线。”说完,我捡起几块石头,闭着眼睛用真气弹了过去。 哇哇两声,三只乌鸦掉了两只,还有一只石头被树枝隔了一下,没打下来。 菜花捡起掉下来的乌鸦,见那乌鸦红嘴,红眼,脸都青了,“我草,还真被你说中了,这是冥鸦,没什么威力,但是当探子再适合不过了。” 我弹飞烟蒂,奶奶个腿,跑了一只,咱们的藏身之所怕是要被发现了,跑! 刚跑了没几分钟,冥犬的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一批批乌鸦跟战斗机似的,哇哇的在我俩头上盘旋。 妈拉个巴子的,咱们被盯死了,菜花骂了一句。 等等,什么声音!我打断菜花,皱眉细听。 兹兹,兹兹!密密麻麻的蛇吐着信子往我俩游了过来,“无上天机,熠熠星辰,卧龙护身法盾,赦令!”我以最快的速度加持了法盾,冷喝一声,“冲!” 噗噗!那些蛇像是发疯了一般,拼命的往法盾上冲撞,一触碰到法盾,登时被震得血肉横飞。 但是法盾毕竟是法,被这些蛇血充斥的久了,灵气很快就消退了,我和菜花没跑出十几米远,盾就破了。 我草,秦哥,你这什么盾,几把用都没有。 菜花叫嚷的同时,掌心力劲一吐,击碎了一个蛇头。 你是学法的难道还不知道,法最怕污血、戾气么?我边说着,一通拳打脚踢,两个训练的也不是白搭的,出拳如风,踢腿如电,碰着即死。 但是这远远跟不上蛇冲杀的速度,似乎满山的蛇全都集中到这来了,密密麻麻整条下山的道,黑压压的让人头皮发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菜花,有什么法咒是能够驱蛇的,你们阴山派不是也擅长阿猫阿狗吗?我有些急了,催促道。 其实很多时候,道法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是脆弱的,更讲究以道御道。 如果是一只老虎,一道掌心雷或许能崩掉,一只妖,五雷符能起作用。 但是面对成千上万的蛇,你能发多少掌心雷?如果没有专门的咒法,无疑会被围死。 要知道全真教祖师爷王重阳一身绝世神功,创教真人,号称天下无双,结果被几十个蒙古兵一围,照样死翘翘。 菜花见我催得急,也慌了,一不留神被咬了一口,好家伙手指阴寒真气一吐,伤口即可结冰,再力劲一弹,蛇毒与血块结成冰就弹了出去。 整个过程入行云流水,这小子果然把坤阴真气运用的炉火纯青。 蛇怕老鹰,怕雄黄,怕火,怕冰,怕……我绞尽脑汁冥思苦想。 菜花说,你他娘尽说些没用的,这倒哪去弄火,弄雄黄。 说话之间,我俩用真气陡然逼退毒蛇,这些毒蛇并非冥蛇,但是剧毒无比,身上沾染蛇血的地方火辣辣的烧,最可怕的,它们毫不畏死,不停的弹射撕咬。 不多时,我和菜花身上全是血迹斑斑的伤口,若不是有解毒符和劲霸的真气护体,我俩绝对完蛋。 “妈的,招不来老鹰,老子召只鸡来,草不死这群杂种。”菜花把封二往我怀里一扔,低着头张开手原地开始打转,口中低沉了几句,身上隐现一只灵光闪闪的大公鸡。 他张着双手扇动着,嘴里喔喔的怪叫,脚下扒弄着,冲着蛇就奔了过去,甭提,效果还真明显,那些蛇似乎对他身上护体的峁日神鸡很是畏惧,在清脆的鸡啼声中,纷纷退让。 秦哥,快走,我只能坚持一炷香的时间,菜花撒开脚丫子,摇摇晃晃的学着鸡开路,我赶紧背着封先生,跟在他身后往山下狂跑。 我俩现在修炼也算是入了门道,虽说不能像刘师公、望天涯他们走路跟飞似的,但是超过博尔特这样的飞人却是完全没问题。 我只听到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再加上又是下山之势,整个人跑起来都发飘,一通狂跑,直到身边再看不到蛇,才停下脚步。 嘘嘘!妈的,还好老子有神鸡咒,不然今天就挂了。菜花呼呼的喘气,手忙着往兜里摸香烟。 我真气没菜花深厚,再加上背着封先生,脚一软,瘫坐在地上,累的只剩下喘气的功夫。 菜花刚把香烟咬在嘴里,耳际传来风声,头微微一偏,咚的一声,手中的ZP就被弹飞了,一支羽箭贴着他的面门而过。 我草,菜花一摸脸上的胡须,照着手心一看,全是血,登时就火了。 妈拉个巴子的,敢偷袭老子! 抬头一看,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长袍的家伙正冷笑着盯着我,张弓搭箭一气呵成,抬手就是冲着菜花又是一箭,嘴里还嘟哝了一句:“哇哩乌拉的!”的鸟语。 “都什么年代了,还用箭,老土!”我抢身在菜花身前,伸出左手就要拿箭。 菜花大叫:“不要!” 可惜已经晚了,我的黑色左手刚跟箭接触,一股巨力猛的带飞我的身体,箭尖黑光缭绕,如同钻子一样往我的手心钻,与我的乾坤真气摩擦出灿烂的火花。 砰!箭在我的手心炸了,我整个人被这股巨大的冲击力带飞,如遭雷击,猛的撞在树上,两眼一黑险些昏死过去。 “妈的,这是邪宗的煞箭,箭都是用邪血开锋过的,你都敢接,活的不耐烦了。”菜花骂了一句,扶起我。 “怎么样,秦哥。” “放心,死不了!”我说,还好我的黑色左手坚硬如铁,只是被震了一下,若是射在身上,估计就是穿心而过了。 “哇哩叽拉哇啦……”那人再次搭箭,冲我俩喊了起来。 “菜花,这鸟人说的是啥?”我问。 菜花举起手说:“他让我们乖乖投降,邪宗的人消失了近百年,潜伏在深山老林,别看他们用的都是冷兵器,手上的箭支,是他们的一门绝技,千万别小看了这群狗杂种,不然会死的很惨。” 第八十三章 三尸脑残粉 我无奈的举起手说,我可不敢小觑他,奶奶的,差点就要了老子的小命。 我俩举着手,像鬼子投降一样,往那人走了过去,那家伙面上得意洋洋的哇啦叫了起来。 从他的声音来看,应该是个年轻人,估计急于抢头功,摸到了这边来,见我俩投降,他口中发出欢呼庆祝的哦呵声。 我和菜花走到他近前,他才用弓箭比对着我俩,乱叫了一通,又用手在我俩身上乱摸,这才满意的在菜花屁股上踢了一脚,示意我俩前边走着。 正月里来是新春,赶着了那猪羊出了门,猪呀、羊呀……菜花走了几步突然扯开嗓子唱了起来。 于此同时,我转身照着那人的檀中穴就是一拳,那人手持着弓箭反而不方便近处闪躲发力,结结实实的挨了我一记重拳飞出一丈远。 弓箭这玩意就是这点不好,一旦距离拉近就是没用的累赘,丢了觉得可惜,拿着就是快鸡肋。 这蒙面人吐了口血,爬起来就要发箭,菜花已经欺身上前,双手阴气弥漫,照着他的面门就是一拳。 砰,邪宗的小子面门被他这一拳给打塌了,眼珠子、鼻子、嘴巴挤成了一团,直冒血泡泡,眼看是活不成了。 我拾起那小子的弓箭,取下箭袋背在身上,跟菜花击掌表示庆贺。 经历的生死多了,我俩越来越有默契,天慢慢的阴沉了下来,莽林中更是昏暗、沉郁,听着老鸦哇哇的怪叫,让人寒碜的慌。 我和菜花在丛林中一直俯冲下山,“秦哥,你确定这是下山之路,我咋觉得越走越没着落。”菜花嘟哝道。 他这一提醒,我立马反应过来,都忘了我还有诸葛神算的本事。 赶紧闭上眼睛,冥想先天八卦,这一算不打紧,艮为山,艮的卦象清晰的显示漆黑一片,大凶之兆,根本就是不通的死门。 唯有兑位略有金光,菜花,咱们往西方走! 我草,西方是横着走,怎么下山啊,岂不是往那些杂种的怀里送死。 我有些气恼道:“全都是死门,就是西方兑位有光,走吧,能逃就逃,逃不了,咱们兄弟一起死。” 菜花一听,乐了:“这话我爱听,那就走西方。” “嗯,其实咱们一直犯了一个错误,你想想邪宗的人知道咱们要下山,自然会在山下布下重防,咱们再往下走,才是找死路。”我握着弓箭,边警惕的四下张望,边道。 菜花嘿嘿笑道,秦哥我也就说着玩的,你说走哪自然是走哪,反正咱哥俩只要在一起,就准死不了。 林子里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和菜花早已是疲惫不堪,万幸林子里有野果,草草吃了几个补充了体力,封先生已经是气若游丝,还好身体有一丝热气,不过让我担心的是,照这么折腾下去,老爷子迟早得拖死。 歇会儿吧,秦哥,我实在跑不动了,菜花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把封先生往草堆里一扔,捶腿喘气道。 我连忙赶过去看封先生,骂道:“你个孙子,把老头子摔死了,老子跟你没完。” 菜花又要点烟,一摸口袋才发现没了打火机,拿出一张纸符,默念咒语,就着燃烧的纸符赶紧抽了两口。 “嘿嘿,秦哥,你就放心吧,我都说了老头子死不了,他那口气吊在那,要死早就死了。”菜花笑道,说完,又眨了眨眼,“哥,来一根吧。” 来你个几把,小心烟火引来了敌人,我没好气道。 话音刚落,对面的山坡头一伙人大喊了起来,那有动静,他们在那。 顿时整个闪头都热闹了起来,邪宗的宗族子弟,像野人一样口中发出哦哦的怪叫声,健步如飞,持着弓箭追了过来。 我草,还真被你这乌鸦嘴给说中了,菜花骂了一句,从草堆里翻出老爷子就跑。 嗖嗖!后面的人追的很紧,不时有煞箭擦着脸飞过,也不知道这群孙子在黑暗中是怎么射出来的,真他娘一个准。 “哦呵!”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家伙,头上戴着黑色骷髅头面罩,离我只有不到百米的距离,手中的箭好几次射中我的屁股,吓的我冷汗直冒。 你他妈二货,手里拿着一坨狗屎?菜花边跑边骂。 我这才想起手中的煞箭,运足真气,照着那追的最近的家伙就是一箭。 那人没想到我居然也会放箭,猝不及防,正中眉心,半边脑袋都被煞箭的威力给震爆了。 完美!我暗叫一声,心里对八公老祖宗崇拜的要死。 这些天要不是他苦练我的射击、穴位、力度、体能各项机能,我现在早焉了,此刻当这些机能完美的展现出来,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跟玩CS一样,爆头是有瘾的,我连连搭箭,草了好几个邪宗弟子,吓的那些家伙再不敢贸然相追,短暂的拉开了距离。 正当我射的过瘾,一道黑影如旋风般从远处掠了过来,身法快如闪电。 手中拿着一把黑色的木剑,虚空一指,一个张血红的符纸,往我和菜花头顶飞了过来。 我草,跟我玩这个,破! 菜花抬手就是一掌,雄厚的真气将符纸击的粉碎,岂料那符纸一碎顿化作三个骷髅头,哐当着空洞洞的窟窿大嘴,桀桀的怪笑。 那三个骷髅头也不见啥动静,只是追在我俩的头顶,笑声让我俩毛骨悚然。 什么玩意?我骂了一句,从口袋摸出一张五雷符往骷髅头贴了过去,这是我目前威力最大的符咒,蕴含的金木水火土五雷之威。 五雷法可谓是道教护教神法之一,可惜以我的本事,只能借着符笔,取其威之一毛。 轰!骷髅头被雷符炸开,一阵红色的粉末洋洋洒洒的落了下来。 呼呼,那红色的粉末有股淡淡的香味,一吸入鼻子,脑子里就像是被塞了浆糊一般,脚下一个趄趔,思维跟不上脚步,砰的,就摔在了地上。 菜,菜花!我感觉眼前的世界就是放慢电影一样,菜花那口大金牙在我眼前缓慢的张合。 我草,你还能再弱点,菜花用指甲割破手腕,滴了几滴血在我的人中,我顿时只觉得一股幽寒入鼻,说不出的清凉通透,脑子里那图迷糊顿时消退。 “怎么回事,妈的,被鬼迷了?”我坐起身道。 菜花说,迷你个二笔,那是三尸脑神粉,当然你也可以叫脑残粉,专制你这种特级脑残。 好小子,长本事了,嚣张了是吧,我抬腿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催促他快走。 边走我问菜花,你的血咋还有这奇效。 菜花嘿嘿笑道:“秦哥,你忘了我可是阴山派的,他们都说我也是邪派的人,邪派自然是不怕邪派的,至少这些小把戏难不倒我。 他们中了尸毒,跑不远了,追! 妈的,真是阴魂不散,我照着喊得最凶拿木剑放骷髅头的孙子一箭射了过去。 谁知道这些人对我早有提防,我刚举弓,那群人集体抱头蹲了下去,速度又整齐又麻利。 想躲?我照着草丛,刚要拔箭,反手一摸箭囊,居然空了。 他娘的,刚刚射的太过瘾了,没把握个度,箭支全玩完了。 那群人见我没射箭,站起又呜呜怪叫追了过来,而我和菜花,背着人,又跑了几个小时,体力始终有限,无奈之下,我只能装作放箭的样子,吓唬他们拖延时间。 不过试了几次后,他们就看出来我是虚张声势,拿木剑那小子又叫了起来,“他没箭了,杀啊。” 紧接着又是一通屋里哇啦的怪叫,那群追的面具男,顿时兴奋异常,像黑云一般卷了过来。 第八十四章 反杀 这些人其实并不是邪宗真正的弟子,而是一些偏远山林的古老部落,邪宗的一些护法、使者靠着邪法蛊惑单纯的部落族人为其所用,为其冲锋陷阵,掉头流血。 这些古老部落的人生性野蛮、彪悍,有那么一股子不怕死的劲,比苍蝇还难缠,死死的追在我和菜花的身后。 “不行,照这么下去,咱们两个不被杀死也得累死,秦哥,得想个法子摆脱他们。”菜花喘着粗气道。 “嗯,他们似乎都是一小股一小股的人组成的巡逻队,要不然照着这么半天的追杀下来,早就惊动了其他人的围堵,要不咱俩干掉这些苍蝇,否则别想有喘气的机会。”我目光一寒,快速的分析道。 菜花嘿嘿一笑,秦哥,你他妈就是贱,其实你骨子里比谁都狠,偏偏装的跟个菩萨似的,妈的,这才像诸葛卧龙的风范,我喜欢,就这么定了。 诸你妹,赶紧想法子吧。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当面对生死关头,为了活命,只能以杀止杀,同时一路的血腥也激发了我骨子里的狠劲。 这些部落的人是没有人性的,一旦被他们抓住,不光是我和菜花,封先生也难逃一死,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奋死一搏。 我和菜花绕过一个山坡,往树林里疾冲了过去。 那拿着木剑的黑衣人领着部落蛮子追了过来,他们很快追到了我和菜花潜伏的地方。 这是一片密树林,四周都是那种茂密的老槐树,遮天蔽日,很是阴森。 呜哇,呜哇!树林深处不时传来几声诡秘的鸟叫声,黑衣人举起手示意众人停下来,嘴里快速的念叨了几句。 他举着火把小心的在周围探查着,神情显得很紧张,作为一个玄门中人,并不是因为他胆小,还是这片林子太…… 呜哇哇!一个蛮子指着树下的封二,呜哇的大叫起来。 黑衣人神情一凛,喝道:“都给我小心点,他们肯定就在这附近。” 我细数了一下,连着黑衣人,一共有七人,若是与之强争硬斗,我和菜花是绝对没有胜算的,不过现在的局势对我们有利。 前面是我们在明,他们在暗,现在角色完全相反。 也不知道黑衣人对那些蛮子说了啥,透过火把的光亮,我可以看到每个人的脖子上不停的滴着汗珠,他们为什么这么紧张? 难道是惧怕我和菜花,不应该啊? 不过我没时间再分析了,两个剧烈喘息着的蛮子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轻轻的悬下身子,脚倒钩在粗装的树枝上,先放走第一个,待第二个人刚刚经过的时候,双手猛的掐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扭,咔嚓一声,他闷哼一声,不再动弹。 这是我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徒手杀人,我的心情很是紧张,心都快要跳到了嗓子眼上,直到他彻底不再动弹,我才用胳膊肘夹着他的脑袋缓缓的提起他,将他的尸体放在树干,一个倒翻身子悬了上去。 被老八公精训以后,配合着乾阳真气的霸烈,我现在绝对不会比任何一个特种兵要弱,缺乏的只是实战与胆魄。 杀了他,我只是稍微喘了口气,飞快的从他的身上取了箭支,他的弓已经掉了,我正在琢磨是否跳下去拿弓。 走在前面的那人似乎发觉了不太对劲,转过身,举着火把往树边照了过来,当他看到我的脸那一刻,我猛的从树上跃起,闪电般的举着箭支刺入他的喉咙。 “呜呜!”巨大的冲力,让我把他钉在了地上,那人喉管的鲜血喷了我一脸,我一个转身急忙推开,轰,煞箭煞气爆裂,将他的半边脑袋给炸飞了。 “吁!”我擦掉脸上的血,拾起那人的弓箭继续绕着那些人游走,时不时放一冷箭,不到片刻就被我干掉了四个。 我的心情又紧张又兴奋,也不知道菜花那小子怎么样了,他那边连上黑衣人还有三个,以他的本事,在黑暗中应该更加犹鱼得水。 我开始往入口摸去,封先生还在那呢,现在只希望老天爷开开眼,这伙人没对他这奄奄一息的老人下手。 没办法,若是带着他,别说狙击这些武艺精湛的蛮子,就是逃生都难。 我正一想,顿时分了神,黑暗中一道人影炮弹般的向我袭来,森寒的杀气如霜刀一般切割,我感觉自己的气场牢牢被他锁死,甚至连反抗的意识都没有了。 那人长长的胡须垂在我的面门,遮住了我的双眼,扬起拳头,夹杂着冰寒的阴风向我的面门砸来。 我也不能等死啊,关键时候,体内乾阳真气猛然催动,头一偏,他的拳头狠狠的砸在地上,爆出了一个小坑。 我就势一滚,弹腿顶开了他,怒喝道:“狗日的菜花,你连老子都想动手。” 那人站在原地没动,口中发出低沉的野兽般的咆哮,双眼红如血,片刻他才愣了愣道:“草,秦哥,怎么是你,好险!”说着,他就走过来。 我弯弓搭箭,冷喝道:“你他妈先别过来!” 菜花解释道:“秦哥,你没事吧。” 我警惕的看着他,直到他眼中的血芒散去,才长舒了一口气,放下弓箭道:“妈的,你他妈红着眼,要吃人啊。” 没错,有那么一刻,我感觉菜花就是一头嗜血的野兽,让人胆寒,尤其是刚刚那一拳,如果不是我及时躲闪,半边脑袋就没了。 菜花体内的煞气越来越重,导致他狂性很容易发作,我怕这小子发起疯来,六亲不认,那就麻烦了。 “秦哥,你没事吧。”菜花嘿嘿的笑问我。 我看了他一眼,低沉道:“没事,人呢?” 菜花说:“都被我杀了,这伙蛮子真实在,见我赤手空拳,居然与我肉搏,结果全都被我拳头给砸死了。” 我无语一笑,走到了森林入口,万幸,封先生没事,地上瘫了几具被砸爆脑袋的死尸,场面惨不忍睹。 秦哥,咱们往哪走?菜花问。 我四下看了一眼,山间隐约有火把闪动,看来邪宗的人仍在四处搜索。 森林里面应该没有人,而且易于咱们躲藏,从这里穿过去吧,只要一直往西走就好。我想了想道。 菜花嘟哝说,你没感觉到里面的阴气很重吗?要知道槐树可是聚阴招煞的,指不定里面有啥厉害玩意。 我说,去外面也是死,往里走也是死,怎么都是个死,哪有这么多讲究,走吧。 我和菜花又各自从尸体上解了一把弓,取下了所有的箭支,这煞箭还真是好玩意,不仅仅威力惊人,还带爆炸功能。 我们前脚刚走,后面就传来了冥犬的咆哮,整个森林都晃动了起来,“好险咱们走的及时,不然被冥犬缠上,那才叫麻烦。”菜花庆幸笑道。 “玄师大人,第七队的人全死了,从冥犬闻到的气味来看,他们应该是进入了冤鬼林。”一行人打着火把,走到了林子口,其中一个牵着冥犬的中年人单膝跪地,拜道。 “玄师大人,我立即调派人手,保证追到这俩臭小子。”另一个拱手请命。 领头的黑衣人胸上绣了一只苍鹰,身材昂然挺立,声音冷的偷人心寒:“不用了,你们只须在冤鬼林的外围设防,他们有命活着出来再说吧。” “是玄师大人!” 玄师背着手,冷哼了一声道:“自寻死路!” “传我令,沿冤鬼林,东西两线重点布防,另外通知阴姬,冥犬要随时备用,如果再让这两人走漏了,长老怪罪下来,谁也别想活。” “是,玄师大人!” 第八十五章 冤鬼林 我和菜花往槐树林深处小心的前行,越往里走越安静,白色的寒气从老树底下兹兹的冒,跟进了冷冻室一样,身上的热量像是被蒸发了一般。 怎么这么冷?我搓了搓手,往手心哈气道。 菜花倒还好,这小子阴气越浓,他越得益,哼着那首赶着猪羊,背着封二,走的很是欢快。 再往里走了一阵,老槐树开始变的稀疏,就着火把的光亮,是一条阴暗的小道,这条小道来的好生奇怪,上一秒还没有这条,下一秒就好像是凭空出现一般。 等等,菜花你没觉得不对劲么?我喊住了菜花。菜花停下脚步,惊诧问道:“怎么了,秦哥。” 我竖起手指,示意安静,林子内死气沉沉,安静的吓人,只听到手上火把的噼啵声。 因为寒气重,火把好几次熄灭,全靠我用乾阳真气,将寒气逼退,要不然早灭了。 菜花嘟哝了一句,没啥啊。 白痴,你不觉得太安静了吗?你看看这林子里,连一个活物都没有,比阴司还他妈冷清。我道。 菜花挠头细想了一下,皱眉道,你这么一说还真对,难怪我说咋一个追兵也没了,敢情这里有情况啊。 我指着那条路说,菜花,咱们是在这等等还是继续往前走? 菜花说,废话,在这等死啊,当然是往前面走,咱哥俩阴司都闯了,还有啥可怕的,最多不过一只凶魂厉鬼作祟罢了。 行,那就走吧! 我打着火把,踏上了那条小道,一踏上小道,我就觉得整个人像是飘起来了,走起路来有点飘忽,好几次低头看脚下的路,却没有任何问题,虽然觉得古怪,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菜花也变的警惕了起来,我俩小心翼翼的沿着小道一直前行,越往前越阴森,四周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坟墓,槐树也变得凋零。 到了最后,槐树只剩下孤零零的树干矗在坟头上,“哇,哇!”几只寒鸦落在了坟头上,冲着我俩哇哇的大叫起来。 真他娘的晦气,菜花不耐烦的往前想要驱赶老鸦,等走到坟头一看,脸都青了。 秦哥,你快来看啊,妈的!菜花脸色煞白的冲我招手。 我回转身,走到隆起的土坡前,定睛一瞅,魂都快吓飞了。 秦剑之墓,再看紧挨着的,张力之墓,再看上面的墓文,卒于XX年七月初四丑时。 我一看手表,正是三点左右,可不是丑时,合着我俩已经死了? 草,这哪孙子这么缺德,咱哥俩还活的好好的,碑都立好了,菜花不爽骂了起来。 我指着那高高隆起的土堆,心惊胆颤道:“兄弟,别告诉我,咱哥俩就躺在这下面。” 菜花也有些怕了,他虽然修习术法多年,这种诡异的情况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远远比上次刘师公设我俩人的冥身更可怕,谁知道这底下埋的是谁?又是谁在这里给我俩提前定了死期,设了坟墓。 秦哥,你背着封老头,我来挖坟!先挖我自己的,看能出个啥?菜花把封先生放在我背上,在手心啐了口唾沫,催动真气,双手快速的扒起来。 越往下面扒,我俩的心情越紧张,慢慢的衣角露了出来,菜花停了下来,抬头看了我一眼,眼中很是惶恐。 我吞了口唾沫,向他点了点头,他咬牙继续埋头深挖,慢慢的,那具尸体的轮廓出来了,络腮胡须、大眼睛,脸色苍白青紫,可不正是菜花。 啊!菜花怪叫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飞快的用脚往坟坑里填土。 “呼呼!”我倒抽了一口气凉气,放下封二,一把拉住激动的菜花。 “你他妈慌什么,反正已经到了这鬼地方,咱俩都是将死之人,你怕啥啊?”我强作镇定的安慰菜花,走到坟坑边,拨掉土。 菜花的尸体很冰冷,尸体僵硬,脖子上有一道紫青的淤痕,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他是被勒死的。 菜花,你被人勒死了?我皱眉问道,既感觉到恐惧,又感觉荒唐。 菜花说,我他妈不活的好好的么?这什么鸟地方,太几把邪门了。说到这,他不自觉的摸了摸脖子。 秦哥,你还是看看你自己咋死的吧,真他娘晦气,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戏弄老子,我非灭了他祖宗十八代,菜花骂骂咧咧道。 我走到自己的坟头,心里说不出的紧张,又害怕看到另一个我惨死在坑里,又忍不住内心的好奇。 纠结了一阵,菜花不爽的推开我,还说我别慌,瞧你这怂样,站开,老子来草了它。 说完,菜花开始刨坟,片刻后,坟地被刨开了,我居然穿着一身大红喜服,就是那种民国时期新郎穿的大红袄,胸前还挂着红花,嘴角洋溢着甜蜜的微笑。 这,这,妈的,我被人勒死,你倒好,还当上新郎了,不会是精尽人亡而死吧。菜花幸灾乐祸的嘲讽我,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看着坟墓里自己那张苍白、憔悴的脸,撇嘴说,搞不好还真是这样的。 现在咋办啊,菜花问。 要不咱俩背着尸体往回走得了,万一出了个啥状况还有个救,我想了想道。 几把,背了尸体,谁来扛这老头?再说了,还不见得这就是咱俩,搞不好就是一个邪门的障眼法,你看咱哥俩不是好好的么?菜花说到这用力的拍了拍胸口。 拍了两下,他就发现不对劲了,不管怎么拍,就像是在拍打空气一样。 我一看,这邪门的,赶紧在我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啪!我再扇了菜花一掌,耳光清脆,菜花被我这狠狠的一巴掌差点扇进坟坑,跳起来踹了我一脚,“我草,你打我干嘛?” 我是想看你他妈到底是人是鬼,疼吗? 菜花捂着脸,忿然道,老子的金牙都差点掉了,你他妈说疼不? 疼就好,这说明咱俩还活着!我摸出香烟,烧了道符,吸了几口递给了菜花。 烟已经剩的不多了,这玩意就是精神上的强心剂,关键时候,还用得着,得省着点抽。 菜花呼呼的抽到只剩烟屁股,才不舍的丢掉,“咋办?” 我想了想说,先埋着吧,回头真有啥事,再来挖也不迟,我看这跟冷冻库似的,三两天坏不了。 也只能这样了!菜花边填土边直骂晦气。 突然冒出这么一个诡异的事情,我和菜花心凉了半截,填了坟,心里直打鼓,背上封先生继续往前走。 哎,若是封先生是清醒的还能指点一二,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菜花边走边道。 我看了看表说,么事,就快天亮了,等天亮了有光,自然就能分辨方向走出这鬼地方了。 菜花没好气道,但愿如此吧。 我理解他的丧气,换了任何人,看到自己被勒死了,都心里很不好受。 沿着小路又走了大概有两个小时,时间已经到了六点多,林子里依然漆黑一片,火把早熄了,我和菜花只能靠在路边歇息,等天亮,没光在这邪门的地方,还真不敢走。 倒不是说,它有多么可怕,而是那种氛围压的人心里极度紧张,有些喘不过气来,就好像永远也走不完,没完没了一般。 “秦哥,几点了!”因为疲惫,我很快就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菜花迷迷糊糊的推醒我。 我一看表,十点了,菜花嘟哝道,不对啊,这天怎么还是这么暗。 这四周除了坟堆,就是光秃秃的树干,不存在挡光问题,但是天色昏昏沉沉就像是被一块灰蒙蒙的布给盖住了一般。 第八十六章 送葬 这四周除了坟堆,就是光秃秃的树干,不存在挡光问题,但是天色昏昏沉沉就像是被一块灰蒙蒙的布给盖住了一般。 天空没有一丝云彩,跟这片大林子一样,感觉不到一丝的生气,让人的心头压抑的慌。 秦哥,真他娘的邪门,你用八卦看一下方位,咱们到底在什么鬼地方,菜花问。 我闭上眼睛,冥想先天八卦,卦象是混沌的暗黄,无边无际,无生无死,让我无从捉摸。 菜花,怪事了,这地方卦象里什么也没显示,就是一片黄,没有生门,也没有死门,我皱眉道。 菜花怒眼一睁,秦哥,你开玩笑吧,没有生门,没有死门,那还是咱们的空间吗? 我心头有些烦躁,背起封先生说,你别问我,我啥都不知道,咱们接着走吧。 又走了两个小时,我和菜花早已经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早前在林子吃的那点果子全都消化了。 万幸的是,这条没完没了的小路终于走到了尽头,到了一个人字形的分岔路口,左边是遮天蔽日的槐树林,右边是通往乱坟岗。 秦哥,走哪边?菜花问。 我此刻也是六神无主,想了想道:“这鸟地方分不清东南西北,咱们随便选一条吧。” 我往左边的乱坟岗看了过去,嶙峋的坟头凄冷无比,那条小道笔直,也不知道是通往何方,尽头暗黄迷蒙,很像是一条不归路。 菜花蹲在路口等待我做决定,我走到分岔开,指着槐树林道:“你坟头这边沧冷幽暗,这边至少看起来还有点生气,咱们就走这边吧。” 菜花点了点说,也对,走了这么一路来,全是死气,枯树干,倒是这边槐树长的茂盛,嗯,有生气,那就走这边吧。 我刚要走,菜花皱着眉头喊道:“秦哥,你急啥啊,等我抽根烟再走也不迟。” 我没好气的瞪了这孙子一眼,抽个屁,每回点烟都引来敌人,你他妈就是个二曹操。 菜花点烟嘟哝道,咋又跟曹操扯上关系了呢,不就点根烟嘛。 我说,曹操过华容道,三笑引来强敌,险入死弟,你张菜花是三点香烟,也引来了强敌,你不是二曹操,是什么? 菜花嘿嘿笑说,哪有那么神! 说着烧了符纸,刚要点烟,咣当!几声锣钯之声,只见坟头那面远远走来了一队人,全都是身穿孝服,头戴白棱,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唢呐声吹得呜呜咽咽,漫天白纸钱纷纷扬扬。 原来是一支送葬的队伍,那队人走的并不算快,但是也不知道是我眼花还是咋的,只是眯了眯眼,送葬队伍离我已不到百丈远,我甚至可以看到脚夫们抬着的漆黑大棺材。 那棺材上还坐着一个老太婆,满脸的鸡皮皱纹,当我看她时,她冲我桀桀的怪笑起来,笑容古怪,很是诡异、 嘿,没想到这鸟地方居然还住着人,这下好办了,待会咱们去问了路,就不怕走不出去了,菜花抽着香烟,笑嘻嘻道。 说着,菜花就要走过去问路,我拦住他,你傻啊,看到棺材上的那个老太婆没。 菜花说,咋了,不就是一个老太婆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我说,你他妈是真傻还是假傻,你见过有人坐在棺材上的吗? 我一想起老太婆那鸡皮疙瘩的笑容,心里就发麻。菜花挠头说,也对啊,人活着就是一口气,人死不欺棺,这么个出殡法,死人也能气活过来,这老太婆好不真她奶奶的不懂礼数。 我总觉得这送葬队伍有点不太对劲,但是偏偏却说不上来,慢慢的,队伍离我俩越来越近。 我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送葬人的表情,整个队伍没有一个人哭,他们竟然都在笑。 没错,确实是在笑,每个人都笑的那么开心,但却没有笑出声,像是在演一场无声的喜剧,只剩下悠扬、凄惨的唢呐声,在林子里回荡。 等送葬队伍快到近前的时候,菜花扔掉香烟,脸色大变,尖叫道:“秦哥,跑,这是送阴身,找替死鬼来了。” 我脑子里像是炸了雷似的,背起封先生就要跑,几条白绫带飘了过来,将我和菜花的路给拦死了。 “天灵灵,地灵灵,五雷神法显神通,太上老君急急入律令。”我猛的一跺脚,一道五雷符贴了过来,啪的一声符撞在白绫上,爆裂了,燃烧了起来。 那条白绫却完好无损,菜花阴气破体而出,单掌超左边执白绫的人袭了过去。 就在掌力快要相接的时候,那人发出一声桀桀的怪笑,身子凭空消失了。 奶奶个腿的,全都是厉鬼,不太好对付啊,菜花暗骂道。 那些鬼用白绫把我和菜花圈住,狰狞大笑,往我俩头上撒冥纸,旁边吹唢呐的,腮帮子的鼓的老家,吹的那叫一个兴奋。 我试着想从白绫下面钻过去,刚弯下身子,只觉一股冰寒的腥风从白绫底下刮了过来。 菜花就一把拉住我,你找死啊,这些都是厉鬼自杀用的,你钻过去,准得倒霉一辈子。 我有些急了,倒霉就倒霉呗,总比死在这要强。 菜花说,你懂个几把,你一钻他们就会缠住你,封先生身上就靠那口气撑着,一旦那口气被煞气草没了,你就看着他死吧。 我一想也对,这么多的厉鬼,我若是强行突围,搞不好就害死了封先生。 妈的,看他们搞什么花样!我冷哼了一声,一手拿了一道五雷符,随时准备拼死一搏。 “太奶奶,找到替身啦,就是那个大胡子!”一个小女孩冲着菜花咯咯的笑了起来。 抓老子当替身就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菜花索性豁出去了,哈哈大笑起来。 “是吗?我倒要看看你哪来这么大的口气。”黑色的棺材横空飞了过来,砰的一声重重的落在了我俩的面前。 “张力,你已经是个死人,能够做姥姥我的替身是你的福分,乖乖伸长脖子吧。” 我一看那老太婆头戴镶玉碎花小帽,手上握着一杆烟枪,穿的是土黄色的褂袄,典型的晚晴、民国初时期打扮,看来怎么着也是上了百年的老鬼。 “我说老太婆,你一把年纪了,还不害臊,就你这丑样儿,老子给你当替身,吃屎去吧。”菜花咬破左手中指,快速的在手上划了一道符印,背靠着我说,秦哥,待会我牵住这老太婆,你趁机逃跑,只要能逃出一个,改日你再杀回来,给老子报仇。 我没有说话,从菜花后背传来的颤抖看来,他很紧张,或者说他知道非死不可了,要不然以他的脾气是断然不会说这么丧气的话的。 “撒冥纸,散阳气!”老太婆扬起烟枪,美滋滋的舔了舔舌头,尖着嗓子喊了一声。 四周的披麻戴孝的厉鬼纷纷撒起漫天的冥纸,冥纸像雪花一样飘落下来,落在头顶,寒气逼人,让人心气低落,无比的怅然丧气,丝毫提不起斗志。 菜花说,奶奶的这群畜生想要冥纸灭了咱俩的阳气,秦哥,开草。 冥纸阴性很重,人如果沾上会损阳气,这就是为什么收到冥币或者那些造阴钱的人,容易倒霉,必须要有高人开光护法不说,还得净身散气。 菜花说完,大喝一声,掌心一道驱鬼雷咒击了出去,符咒有对人的有对鬼的,一般与人敌,往往较量的是修为和真气、武技,不过真气、武技对鬼效果会大打折扣,必须用符咒辅之。 就如这驱鬼的雷咒,或许对鬼有用,对人就没法施展,说到底符咒也并非想象的那么神奇与无敌。 第八十七章 迎亲 “无上天机,熠熠星辰,卧龙护身法盾,赦令!”没有丝毫的犹豫,我熟练的祭出卧龙法盾,两道金光流离的符文盾陡然出现在我和菜花身上。 我和菜花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往棺材上的姥姥抢攻了过去,四周的厉鬼,尽皆大笑,完全没将我俩放在眼里。 雕虫小技,也敢在老身面前卖弄! 姥姥冷哼一声,盘腿坐在棺材上,手向前一伸,一道白绫飞出,如同软鞭重重的甩了过来。 噗,我身如遭卡车猛撞,与菜花横飞了出去,五脏六腑移位,鲜血狂喷。 这老婆娘好生厉害!护身遁竟然经不起她一击,我勉力爬了起来,全身冰冷、疼痛,丹田被抽空了,一丝真气也使不出来。 菜花比我稍微好点,虽然没有吐血,脸上却结了一层白霜,煞白的吓人。 上次出现这种状况,还是遇到范老爷,被他的阴气干扰吃了亏,没想到这老太婆只是轻描淡写一击,就有如此威力。 秦哥,这老太婆的白绫阴煞之气太重了,我吃不定她,今天怕是难逃当替身的厄运,你瞅准机会就逃,菜花眼中幽芒一闪,已然下了死志。 要死咱们哥俩就死在一起,咳咳!我捂着胸口,握紧双拳,想找回气力,做最后一搏。 小伙子,乖乖随老身走吧!姥姥端起烟枪抽了两口,阴森森的怪笑道。 我走你妈!菜花一把将我拨到身后,以掌作刀,黄泉刀法,荡然而出,蓬勃的刀势,当头击向姥姥。 有形无实,找死!姥姥烟枪在棺材板上一拍,佝偻的身子弹空而起,棺材盖横飞撞向菜花。 小心!我大喝道。 菜花双掌合十,作双手持刀之势,阴气催发到极致,黑色的巨型刀气霸烈的劈向棺材盖,气势如虹,大有劈天裂地之势。 轰!刀气撞在棺材板上,如同泥入大海,毫无动静,菜花力尽收身不及,被那棺材板猛烈的磕在胸口,当即吐血,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兄弟!我踉跄走过去,力气被抽空,我已经没法扶起他,只能半跪在他的身旁。 秦,秦……这,这是真,真的,我们都得死,死……他口中鲜血狂涌,染湿了大半捋胡须,伸出手抓着我的衣角,眼眶血红,断断续续道。 他的眼里,我看到了无奈,看到了屈辱、不甘。 妈的,我跟这老杂毛拼了,咱们一起死!我心中痛不可当,咬牙支起身体想奋死一搏。 姥姥冷笑了一声,手中白绫卷住菜花的脖子上将他扯进了棺材,再手腕一吸,那棺材板倒飞了回来,哐当一声扣在棺材上,然后骑上去,“孩子们,回家喽!” “恭喜姥姥找到了替身!”周围的厉鬼纷纷跪地贺喜,几个脚夫抬着棺材,一行人吹吹打打,像幻影一般,一移数百米,片刻就消失在那条阴森的小道尽头。 菜花!我咬牙喊了一声,奈何身子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好兄弟被装进棺材,从眼前消失。 啊!我跪在地上,无力的冲着路的尽头放声嘶吼,想发泄心中的苦楚与无奈。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进入林子后,看不到一个追兵,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冥纸,我浑身冰冷,心如死灰,原本以为学道就能威风八面,没想到头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被厉鬼欺凌。 那两座坟头的出现,已经注定我和菜花必然死在这鬼地方。 我现在就像个没用的废人,菜花死了,下一个就该轮到我了,我甚至都没力气去想怎么摆脱这种痛苦的宿命。 呆滞了片刻,我转过头,封二蜷缩在地上,佝偻的身形纹丝不动,我心如刀绞,支撑着站直身体,走到他的身旁坐了下来。 封先生,对不住了,我兄弟死了,我也成了废人,怕是没法带您离开这了,我颤抖着摸出香烟,吸了两口,插在地上,看着路的尽头,叹了口气道。 罢了,合该我兄弟命该绝于此地! 这么一想,我心如死灰,干脆躺在封二的旁边,茫然的看着那暗黄的天空,热泪从眼眶滑落。 我没有力气再走下去,疲乏、重伤的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唯一能做的就是麻木等死。 阴风卷起冥纸甩在我的脸上,很是冰凉,我的呼吸越来越缓慢,身子轻飘飘的,说不出的空灵,这种感觉我经历过,是死亡的征兆。 我闭上眼睛,眼前一黑,整个世界与我无关。 姑爷、姑爷,找到姑爷了! 迷迷糊糊我感觉有人在推我,一群人在耳边大喊大叫,还有喜气洋洋的唢呐与锣鼓声! 我缓缓睁开眼,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正盯着我看,见我醒了过来,他高兴的一甩长辫,大叫起来:“姑爷,你醒了?” 我张了张嘴,身子的气力似乎恢复了一点,丹田也有了热乎,看着身边那些留着长辫子,穿着长衫、短褂的家伙,有些莫名其妙。 姑爷,老爷让我们来接你了!那人扶起我,微胖的脸上带着亲和的笑容。 说着,冲手下的人喊,都还愣着干嘛,快给姑爷换衣服、戴红花、牵马啊! 几个下人冲过来,麻利的脱掉我血迹斑斑的外套,不由分说给我换上了大红袍,还拿了一朵大红花套在我的脖子上。 好叻,奏乐,扶姑爷上马!管家站起身拍手拉长声扯了个长调。 我心底一沉,果真是逃不掉,菜花被白绫套了脖子,我又遇上了这莫名其妙的迎亲队伍,看来想不死都难了。 等,等……我张了张嘴,挤出一丝气力,虚弱道。 姑爷,您说!那管家示意扶我的人稍等,问我。 我指着地上的封二说,他是我师父,把他也……也带上。 我这么一走,封二必死无疑,也不知道菜花那张符的灵气能维持多久,他现在还剩一口气吊着,不过身子已经冰凉,离死也近了。 都还愣着干嘛,没听到姑爷说的话吗?管家冲下人呵斥道,立刻有两人搀着封二,管家这才笑问,姑爷咱们可以走了吧。 嗯,我点了点头。 先是送葬的,现在又是迎亲的,横竖都是个死,也没什么好多想的了,两个人伺候我上了一匹挂着红绫的高头大马。 开锣,奏乐,走叻!管家兴奋的吼了一嗓子。 我骑在马上,晃晃悠悠的上了那条老槐道,一行人吹吹打打,也算是喜庆、热闹。 在阴暗的小道上走了约莫有两个钟头,队伍拐进了另外一条道,这条道稍微宽阔点,队伍前进的速度也明显加快,那管家快步走了上来,冲我拱手道:“姑爷,我家老爷脾气不太好,待会您可得好好说话,千万别惹恼了他。” 我张开眼皮,懒懒的问道:“你家老爷选女婿都是这么强抢的吗?”管家嘿嘿的笑说,姑爷,你也别生气,这老林子百年都没人来过了,好不容易您来了,我家老爷、小姐心里高兴,许你一段姻缘,这也是桩美事,你说是吧。 美你个几把,一群老鬼,心里阴暗,不是找替身,就是结亲,也不知道那群老鬼会怎么处置我,挖心,还是取肺,我心里暗自琢磨。 想到我坟头的尸体,面带微笑,他妈不会真是与女鬼销魂快乐,被榨死的吧,也好,总比菜花那倒霉鬼,被勒死当了替身强。 是是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只是不知道你家小姐相貌如何,我放开了心态,索性逗逗这管家。 管家竖起大拇指,干笑了两声说,嘿嘿,我家小姐那是花容月貌,无人不爱啊,这林子里的四邻八舍,谁不巴着能娶她,也是姑爷您运气好,让你给撞上了,嘿嘿。 第八十八章 小试牛刀 我也附和着嘿嘿笑了两声,这些老鬼也真够无聊的,有鬼不嫁,非得找人,到时候把老子榨干了,死了以后不照样是鬼么?真是多此一举。 正说着,队伍拐过一道弯口,眼前豁然一亮,一个古朴的寨子出现在我的眼前,寨子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都围在村口,敲敲打打,见了我纷纷拱手道喜。 姑爷,你别愣着啊,这都是寨子的乡亲,你得拱手回礼,管家小声的提醒我。 小命捏在这些死鬼的手里,我只能强作欢颜,拱手向喜气洋洋的众人拱手回礼,不停的说,谢了,谢了! 迎亲队伍进了寨子,乍看,我还以为到了影视城,密集的青砖瓦房,飞檐高墙,木雕牌楼,古香古色。 寨口是一道青石大柱牌楼,石牌上刻有“杜寨”,字体雕刻的雄劲有力,沧桑沉郁,好不气派。 姑爷到了! 一队穿着劲装,手拿刀斧、弓箭的壮汉迎面走来,领先一人身材矮壮、结实,面有短髯,额配铜箍,一身虬龙般的肌肉充满了爆发力,生前必然是一条苍莽硬汉。 说话之人,面色青白无须,身穿白色长衫,长发散散的披在脑后,一双眼睛深邃睿智,让人不敢小觑。 “杜武、杜文,人已经带到了!”管家躬身笑道。 话罢,压低声音对我道:“姑爷,万不可得罪此二人,他们是老爷的两位义子,杜武、杜文,统管寨里防务。” 我点了点头,微微拱手向两人示好,杜武冷喝道:“带走!”立刻从队伍走出一名精壮汉子,牵了马。 杜文对管家微笑道:“老爷想见见准姑爷,管家辛苦了。” “一切就交给文少爷了。”管家躬身道。 走了片刻,众汉子在一所青石大寨门前停了下来,杜武冷哼道:“下马吧!” 我这时候体力与真气已然恢复不少,跳下马四下打量了一眼,暗道气派。 宅门端立两座大石狮子,两扇朱红大门左右分别立有两座青石大碑,左书,一门忠烈日月可昭,右联,千秋大清万世永存! 看来这杜寨是满清遗民,从这副大气的对联,这老爷的地位想必不低,却不知为何要躲在这深山老林里,死了还作祟。 姑爷,请吧!杜武推了我一把,态度冷淡道。 我暗催丹田真气一吐,杜武猝不及防,手上一麻,被我震退了一步,“杜统领,我自己会走,不用你推。”我转过头冲杜武微微一笑,傲然说。 杜武刚要发作,杜文伸手拦住他,欠身向前道:“姑爷,请!”说着,左侧前边引路。 我跟着杜文进入了杜府内宅,杜府极大,穿过假山长廊来到大厅,大厅正中央悬着漆金大匾,上书忠烈二字,匾下供着一块金色的令牌,上刻肃亲王三字。 正首虎皮太师椅上坐着一个须发尽白、长辫齐腰的老者,正闭目养神,左手把玩着铁球,发出咕噜的撞击声。 “义父,人带来了。”杜文躬身道,话罢与杜武恭敬的站在了一边。 “嗯!”老人睁开双目,眼中寒芒一闪,两道奇寒无比的阴气牢牢锁住我,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还真是人,杜寨百余年未有人来了,看座。”老者抚须道,手一抬,我身上的寒气顿消。 老家伙厉害的很,我不敢造次,老实的走到右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暗舒一口气,让自己淡定下来。 “报上名来!”老者威严喝问。我拱手道:“晚辈秦剑,见过杜老先生!” 老者抬手道:“杜武!” 杜武二话不说,走上前爆喝一声就是一拳砸向我面门,这一下来的猝不及防,我别无他法,一个倒翻,连人带椅滚到在地,杜武得势不饶人,胯部向前,向我踢来,我忙懒驴打滚险险躲过。 咔嚓!杜武一脚踩空,雄劲的脚力,蹬在我躺的位置,青石地板顿时碎裂。 这孙子是百年的老鬼,生前又是好斗的勇士,身手很是了得,怒吼着又欺身上前,举起双拳夹杂着狂暴的阴气,往地上砸了过来。 我草,玩真的!我虽然缺乏实战,但是本身的反应却绝不输他,再加上乾阳真气已然恢复不少,冷喝一声,击出两拳与他对顶了一下。 轰!杜武被我逼退,而我半边身子也陷进了青石地板,浑身作疼。 好个蛮子,力气倒是大的很,我刚爬起身,“吼!”杜武狂暴嘶吼,又强攻而来! 这小子好像与我有杀父之仇一般,双目血红,拳脚劲道十足,杀机重重,俨然是不死不休。 当真以为我怕你,我还没见到这么不讲道理的人,被他这么一轮抢攻,也是十分恼火,丹田真气一动,腾空唰唰就是两腿踢向他的面门。 杜武双拳一架,猛的往前一送,我一个倒翻落在茶桌上,没有丝毫的停留脚下一点,出拳往他胸口击去。 杜武横肘别开,右拳直冲我面门,手上铜环铿锵作响。 拳风霸烈,我下意识往斜里一踏,正好踩在斗勺天魁四星的天枢、天璇位置,禹步下意识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此步法,当初在桥洞,老祖宗让我每日苦练,这些日子躲躲杀杀的不曾用过,没想到居然被这蛮子激发了出来。 杜武连攻了两三次都被我歪歪斜斜的躲开了去,在杜文和义父面前扫了面子,他本来一直对小姐有意,没想到却被我这个外人抢占了机缘,是以对我有杀心。 登下大怒,拔出腰间双斧,爆喝如雷,霹雳旋风般的朝我卷了过来。 “武弟,不可!”杜文何尝看不出杜武下了杀心,登下喝道,杜武已经发狂,哪里还听的劝,只是一味与我死拼。 杜文看向坐在上首的杜老爷,见杜公只是低头喝茶,也只能任由作罢,搓掌暗道:“武弟若真杀了他,兰妹怕是饶不了他。” 杜武短斧大开大阖,霹雳弦张,我哪里敢硬接,只能踩着禹步,从天魁四星连着天罡三星,七星扶摇而踏,避死求生。 杜武连抢了十几斧,连我衣角都没挨着,恼羞成怒,脸胀的血红,口中爆喝连连,而我难得禹步用于实战,正好拿这头狂牛练手,越走越顺心,天罡北斗随意扶摇,在大厅歪歪斜斜而动,引的杜武恼羞成怒。 “啊!”杜武怒极,横里一斧子劈了过来,我绕过茶几,砰,半张椅子都被砍碎,杜文更是闪到了一边,生怕被这蛮牛波及。 “我要杀了你!”杜武怒喝连连。 我见老是这么避下去也不是办法,得想办法制服这大笨牛才行,斜里踏出一步,左脚踏玉衡位置,右脚直踏天机,一个大转身绕到了杜武的身侧,正好他狂冲过来,我反手抱月,一招太极拳中的四两拨千斤,沉腰真气急催,一带一推。 砰!杜武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杜老爷的面前,两斧跌落,半边脸磕的全是血。 “啊!”他暴怒着爬了起来,刚要再战,我已经掠到他身前,摸出一张五雷符就要贴下去。 五雷符蓬勃的灵气让杜武吓了一跳,他是鬼身,对灵符有种本能的畏惧,身子一顿,吓的不敢近前。 “不要!”杜文失声喊道,他很清楚,这一符贴下去,不魂飞魄散也得伤了阴身。 我收住了手,退了一步,笑着拱手道:“杜武兄弟,失礼了。” 杜武恨然的瞪了我一眼,气冲冲的还要发飙,杜老爷喝道:“够了!” 说完,抚须笑道:“没想到你不仅仅功夫了得,还是玄门中人,行,够资格做我杜世清的女婿。” 笑罢,拍掌道:“来人,换椅、看茶。” 第八十九章 招为贤婿 很快有下人把大厅收拾了一番,重新上了茶,从老爷子欣喜的表情来看,他刚刚是有意让杜武试我的身手,这么一想,我倒是也不恼了。 如果技不如人,估计也没活路,相反被杜武逼出了潜能,在瞬间悟了禹步与太极拳,也算是因祸得福。 杜世清端起茶碗,吹了吹道:“秦剑,从你们进入冤鬼林,老夫就看上你了,实不相瞒,老夫有一女名唤春兰,待字闺中,有意许配给你,是以刚才对你稍加考证。” 我起身拱手笑道:“老先生若是考证,我自然是无话可说,只是这婚姻大事,随意而许,怕有失偏颇,还请老先生慎重。” “姓秦的,你别给脸不要脸,义父看的起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杜武起身长喝道。 “唉,杜武不得无礼,是这样的,老夫生前许过愿,若是有人能活着踏入冤鬼林,就许以小女,这也是天意啊,万望你不要推辞。” 杜世清说到这,仰天抚须长叹道:“我的祖宗、族人守护了一辈子,到了老夫手里也该做个了结了。” “义父,这,这咱们杜家的……怎么能够给外人呢?”杜武站起身,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杜文拉他坐了下来,皱眉道:“义父说的没错,冤鬼林百年了,无人能够找到不归路,而秦兄弟与他的朋友进入,这就是天意。” “杜兄知道我那朋友,可知道那用白棱的老妪是何人?”我一听原来从我们进入冤鬼林,他们就知道了,登时兴奋问道,或许菜花还能有救。 杜文摇头道:“这冤鬼林共分两条路,一条是我们杜寨,另一条是鬼村,你朋友怕是被穆姥姥拉去当了替身,想必你在不归路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两座孤坟,那坟头就是不归路给你们的选择,你朋友怕是……” 我摇了摇头,无力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摇头暗自悲叹,没想到那两座坟果真是我俩的死兆。 杜世清伸出手指掐了一下,微笑道:“秦剑,你朋友或许还有救,若是你能成为我杜寨的女婿,老夫亲自帮你去要人,料那老太婆不敢不给面子。” “义父,那鬼村恨咱们入骨,又如何能要得人来。”杜武长身皱眉道。 杜世清左掌一按大椅,虎目一沉,冷喝道:“要不来,也得要。” 接着,他又道:“我杜氏镇守此处百年,子孙因此遭到屠杀,魂不歇,灵不能休,老夫已经受够了,既然天意归属秦兄弟,正好顺天承意。” “义父,可是……”杜武还想说,杜文打断他道:“杜武,咱们的族人等的不就是这一天么?” 我听他们你来我往的说的头都大了,心里想着若是能真救的了好兄弟菜花,别说让我娶女鬼,就是娶母老虎,我也认了。 反正我又不是没跟女鬼快活过,冰爽口味,兹溜溜的也是不耐。 只是一直到现在,都未曾见过那小姐,也不知她是否看的上我。 想到这,我忍不住问道:“杜公,我孤身一人,倒是没有什么要求,只是令千金却未必能看上我。” “这……”杜公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脸上立起愁容,似乎很是为难。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来这门亲事并非像那管家说的是老爷、小姐相中我,不过是杜公的一厢情愿罢了。 “杜文,你去催催春兰,就说给她找的姑爷来了,让她出来会一面。”杜公怅然道。 杜文面有难色的答应了下来,不到片刻阴沉了脸走了出来,站在廊下也不说话。 “怎么了,春兰人呢?”杜公喝问。杜文道:“义父,兰妹说了,她已经有了婚约,绝不嫁第二人,如果义父苦苦相逼,她就自断阴脉,魂飞魄散。” “放肆!”杜公行伍世家,脾气火爆,这一声大喝如同起了炸雷般,吓的杜氏兄弟面无人色。 “由不得她,此乃天意,不嫁也得嫁,杜文,立即通知管家,请所有的相亲们来贺喜,老夫今晚要大摆婚宴。”杜世清斩钉截铁道,语气没有丝毫的犹豫。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春兰这个名字,我总觉的有些熟悉,但是偏偏一时又想不起来,尤其是那小姐脾气刚烈,反而让我好感大增,也不知她痴情心许的是何人? 杜世清见我有些发愣,旋即微笑道:“秦剑,你不用惊慌,老夫已经算过,穆老太戾气重,想投胎转世,怎么着也得先去掉身上的戾气,而且,再过三天就是开鬼门关的日子,她八成会选择在那一天,所以你朋友这三天性命无忧。” 说到这,杜世清对杜武道:“杜武,你立即快马赶往鬼村,给穆老太送上喜帖,就说我杜世清请她喝喜酒。” “义父,这铁定是让孩儿白跑了。”杜武有些气恼的站起身道。杜世清哈哈大笑道:“白跑才好,若是她不来,老夫正好借这个机会找她算账,哈哈!” 杜武一身神力,头脑却憨实,满头雾水的走了下去。 “好了,秦剑,你且先下去歇息,顺便看看你那朋友,待晚上再与春兰成百年好事。”杜世清说着,冲底下立着的下人喊道:“送秦先生去上房歇息。” 那下人带着我来到一间干净的上房,就下去了,我盘腿坐在床上,理了理头绪。 我现在最关心的是菜花的安危,至于成亲之事,一切随意,从杜老头的态度与气势来看,不像是逗我玩的,到时候他出面,那穆老太多半会给些面子,至少比我去要人有把握的多。 至于这个怪异的林子,不见天日,怕是一个特定的空间,鬼在这里生活跟人在凡间生活没有任何区别,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因为我对道、佛文化没什么理论基础,若是菜花必然能说的七七八八。 在我看来,杜老头他们虽死百年,与人也没啥区别,顶多算是这个空间倒退了百八十年吧。 从杜寨村民、穆老太的打扮来看应该是民国初期,杜公整个家族子弟镇守的是什么呢?整族遭到屠杀,又是谁屠杀他们?袁世凯、张勋、孙殿英? 还有,我现在所在的山头到底是哪,为什么邪宗的人会密集在这,所图又是为何? 一切都像谜一般,万般难猜,想了片刻,我也没理清个名堂,干脆不想了,找了下人问了封二的安置地,我决定去看看老先生。 封二被安置在药房的旁边,刚进院子我就闻到了浓烈的中药味,我走进药房,杜文正在慢条斯理的调配药材,见了我他微微一笑,“秦兄,你怎么来了。” 我点头道:“我师父他老人家没事吧。” 杜文皱眉道:“秦兄,实不相瞒,若是再晚上那么两个时辰,老先生怕是要断气,不过你不要急,小弟生前最好医药、金石,颇通医理,只要老先生服下我的药,慢慢调理,必然能平安无事。” 我一听,激动的全身发抖,真是天可怜见,若封先生能平安无事,我也就了无牵挂了,可以放心营救菜花,大不了兄弟俩一起赴死。 杜文正跟我说话,一个婢女拿着一个用黄布包裹的红色长条盒走了进来,恭敬道:“文少爷,这是老爷给的长白老参,吩咐你一定要调养好老先生。” 杜文单膝跪地,态度恭敬的接过盒子,只见那盒子上豁然写着,皇考亲赐。 杜文站起身摆手示意那婢女下去,转而欣然笑道:“秦兄,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宝物了,先祖跟随肃亲王豪格大将军平定李定国有功,肃亲王亲自封赏的,听说是镶白旗进贡给太祖,太祖钦赐肃亲王的,秦兄,你可真有福气,杜公他老人家生前都舍不得食用,你看,他老人家对你多好啊。” 第九十章 拜堂 我心中对杜公好感大增,这种老山参千金难求,如果封先生能食此天材地宝,对伤势与元气的恢复自然是大大有所补益。 “多谢杜公美意,也谢谢文兄弟了,若能医好我师父,秦剑感激不尽。”我躬身拱手谢道。 “秦兄弟,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好客气的,你稍等,我很快就把药熬好了。”杜文笑道,说着用刀子切了一小块人参扔进了那正在滚烫的药灌里。 他回过头看见我满脸的错愕,笑着解释道:“这人参乃是大补之物,须慢慢进食,若是补的太快,老人家的身体反而受不了。” “用药方面,你是大行家,我自然是不敢有异议的,哈哈!”我欣然大笑道。 只是片刻的功夫,我已经和杜文打的火热,通过聊天,我才知道杜家先祖乃是肃亲王豪格手下的心腹悍将,昔日肃亲王豪格平张献忠大西农民军,杜家先祖随豪格南下作战,在攻打江东地带时,虽克定国,夺城拔寨,却身负重伤,后驻守江东。 然而就在豪格后为多尔衮构害前,杜家先祖领其心腹部将、亲族来到了深山,在此一呆就是好几百年,直至民国初年,全族被灭,从未出深山一步。 至于杜家先祖为何突然离开,又为何遇害,杜文只是叹然苦笑,只字不提。 “秦兄,药煎好了,你喂老先生服下吧。”杜文倒好汤药,打破沉重的气氛微笑道。 “杜文,你们不都是魂体么?怎么能够用火呢?”我捧着漆盘,边走边问道。 杜文朗声笑道:“那是因为我们依然保留着人的习惯,鬼吃东西,吃的是元气、精华,熟的、生的,不都是一样么?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祭神、祭鬼用煮熟的肉食、菜蔬、米面,不也是常有的事情么?” 他接着说:“当然鬼简单的还是吃香,熟食一类对我们来说就像是人饭后的垫腹果蔬,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杜文说的很透彻,我想起小时候爷爷在清明祭拜先人时,经常是连夜煮猪头肉,想必鬼是能吃熟食的,也没有特定的说法,鬼会怕寻常的火。 我捧着漆盘与杜文来到了偏方,封二依然昏迷不醒,不过他的气息显然已经增强了不少,呼吸豁然有声,脉搏也跳动的更加有力了。 我用汤勺撬开封二的嘴,将汤药灌了进去,只听到他的喉咙发出咕噜声,药物在他的肚里发出轰隆隆的怪声。 “秦兄不用慌,老先生空腹太久,汤药大补,肠气一通,自然有声。”杜文见我神色紧张,遂解释道。 我豁然释怀,连忙谢他。 “秦兄万勿客气,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忙去了,还得忙活你和兰妹的婚事呢。”杜文拱手道别。 我看着床上昏迷的封二,心中百感交集,若是他老人家醒了,必然能指点我一条明路,但是现在注定是老天对我的磨练,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摸石头过河了。 杜公对我是挺不错的,但不归路的两座坟不是也暗示了我会死在婚礼上么?前途是福是祸,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封先生,您赶快好起来吧,以您的神通广大,必然能够带我和菜花离开这该死的地方,我自言自语道。 哟,倒是挺识趣啊,知道我家小姐对你没意思,就不该厚着脸皮到这来了。 一声刁蛮的娇叱,我回头一看,一个拿着手绢,身着青衫的婢女,面带鄙夷之色,撇着嘴角看着我。 我长身而起,微微笑道:“我想你弄错了,是你家老爷请我来的,非我不请自来。” 那丫头见我眼神微微闪过一丝惊讶,伶牙俐齿道:“看你这人长的倒挺白净,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家小姐已经有心上人了,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我苦笑道:“我倒是想死了这条心,不过怕是由不得了。”以杜公雷厉风行的豪爽性格,请帖都发出去了,断然不会再有反悔之理。 我现在只盼那小姐不要是个其丑无比的丑八怪,否则我就是骑虎难下了,若是能有我的宝贝桃红那般姿色,纵人鬼殊途,也是一番浪漫情缘,但不了我损点精元罢了。 想当初我与桃红夜夜销魂,不也活的好好的么? 那丫鬟噗嗤笑道:“你不了解我家小姐,她若是不想嫁你,老爷也没办法,你看着吧,看在你这人挺顺眼的份上,我给你指条明路,识相的马上离开杜寨。” “谢谢,还没请教您的芳名呢。”我笑问,这年代长的好也是有优待的,这丫头对我的态度明显比刚进门要好多了。 丫鬟烟嘴一笑道:“我就是个丫头,哪有什么芳名,你叫我小玲就好了。” “哦,如此,那就有劳小玲姐,求小姐晚上放我一条生路吧。”我拱手作揖,笑道。 我从大学起为了泡妞,就苦心钻研性心理学,尤其是针对女人的心理更是下了血本,为了实践,大学那会儿我没少换女朋友。 再配上我这张脸,若要获取女人的好感,说易如反掌,是毫不为过的。 “你这人真有趣,行了,这话我帮你向小姐转达就是。”说完,发出一声银铃般轻笑,盈盈而去。 “哎,摊上这么一位大小姐,我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封先生,你说我今晚真的会命丧那小姐之手么?”我自言自语了一句,又自觉没趣,趴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秦兄,秦兄!” 我睁开眼一看,杜文正微笑看着我,“秦兄,吉时快到了,杜公催促我等着手准备婚礼了,乡亲们也都来的差不多了。” 我一看手表,都晚上七点多了,也怪地上没黑没夜,始终是那片土黄色的天空,呆久了很容易把时间搞混。 跟着杜文到了一间气派的屋子,几个老嬷叽叽喳喳的笑了起来,杜公找的这新郎官可真够俊的。 我老脸一红,微笑道:“几位嬷嬷别取笑我了,赶紧准备吧,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可不想耽搁。” 几个嬷嬷帮着我换上了大红袍,挂了红花,带了新郎官的高檐帽,由杜文引着我到了杜家大厅,大厅里面满是宾客,杜老爷子正忙着拱手回礼。 我趁机问杜文,“穆姥姥来了吗?”杜文摇头道:“鬼村对我们杜寨恨之入骨,她能来,那就怪了。” 我明知道会是这个答案,心底还是有些失落,若是老太婆真给面子,或许我就能早一天救出菜花。 因为仓促,杜公也没讲太多礼数,不多时两个嬷嬷就扶着披红巾、穿喜服、脚穿绣花鞋的女人走了出来。 在喜悦的唢呐、锣鼓声中,司仪清了清嗓子,唱了个诺,简单的恭贺了几句,就开始进入了拜堂。 对于拜堂我并不陌生,现在很多人流行置办古婚,我没少参加,当然场合、规矩是远远不能和眼前相比的。 一拜天地! 我现在是骑虎难下,不拜也得拜了,没有多想,与新娘子跪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 高堂自然是杜公,就冲他舍得把几百年的老参让给封先生,这一拜也是值得的。 夫妻交拜! 我弯下腰,离新娘子距离又近了点,一股淡淡的兰花清香扑鼻而来,从我的方位可以略略看到她紧俏的下巴和光洁、滑嫩的半截脖肌。 光是这皮肤倒还是不赖,虽说女鬼都是脸色煞白,但至少皮肤白净,让人看着舒畅些,如桃红,如果不是菜花发现她是女鬼,我是不会起疑心的。 哼!我听到新娘子冷哼了一声,大厅开始骚动了起来。 司仪再次喊道:“夫妻交拜!” 第九十一章 猛鬼新娘 司仪再次喊道:“夫妻交拜!” 那新娘子不悦道:“爹,我不拜!”说着就要走,大厅宾客尽皆大惊,杜公眉头一锁,屈指轻弹,一颗铁球砸在了新娘子的膝弯,力度准而巧妙,新娘子噗通就跪在了我的旁边。 司仪也是见过场面的人,哪能不明白杜公的意思,忙扯着嗓子喊道:“夫妻交拜,礼罢,送入洞房。” 说完,几个身材粗壮的嬷嬷扶着新娘到了后院,而我则留下来跟众宾客喝酒谢礼。 不多时,我就喝的酩酊大醉,一来是为这桩莫名其妙的婚事和兄弟的安危所累,妄求一醉,二来营救封先生以来,一直未曾喝酒,酒虫都快要钻开肚皮了,是以大醉。 在酒桌上,杜武嚎啕大哭,还差点跟我动起手来,看来这小子对春兰挺上心,可惜了却没想到横里杀出我这么个不情愿的家伙,彻底断绝了他的希望。 酒宴散场后,杜文把我送到了新娘子的院门口,凑在我耳边道:“秦兄弟,春兰自幼好武,脾气又烈,你可得小心了,一旦不妙,保命要紧,切记切记。” 我醉醺醺道:“文兄请放心,我一大老爷们还搞不定她一个娘们,草不死她。” 说着,我关上了院门,踉跄的走到了贴着大红喜字的厢房前,整个厢房都被黑色的蔓布笼罩了,里面的烛光通红。 看来杜家为了营造烛光的氛围,刻意制造的。 我敲了敲门,嘴里嘟哝道:“媳妇,快开门,我来了!” 门没上栓,我稍用力,就推开了,屋里点着龙凤大红烛,贴着大红喜字,我心里有点飘飘然了。 被宾客这么一热,热热闹闹的,再一瞅这喜气洋洋的洞房我还真有娶媳妇的感觉,毕竟怎么着也是人生的第一婚不是? 我的目光落在了那张大牙床上,红色的喜帘八字形分开,新娘子正披着红头巾端坐,俨然只待我大开蓬门了。 “媳妇,我来了!”我踉踉跄跄的往她扑了过去。 呼的一阵阴风,房间的烛火尽皆熄灭,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横里猛然一剑刺出,我几乎是本能的一偏头,那剑锋擦着我的脸皮穿了过去,我一摸脸颊火辣辣的,居然破了皮。 陡然想起杜文对我的提醒,顿时浑身惊出了一身冷汗,坟头的征兆我死的时候穿着喜袍,难道真的要死在这娘们的手上。 没来得及多想,新娘子冷叱一声,挽了个剑花,照着我的心腹斜里一挑。 这一刺一挑,宛若天成,快若奔雷,新娘子果真是位高手,而我只能凭借着感觉,踏着禹步,狼狈躲闪。 屋外的光亮又被蔓布遮住,我不是鬼,也没修成在黑暗中视物的本事,顿时被追杀的叫苦不跌,好几次险些被刺伤。 砰!我对这新房一无所知,脚下也不知道绊了啥,噗通声,禹步没踏稳,摔了个嘴啃泥,杜春兰追上就是一剑,我身子一偏,裤裆陡然一疼,这一剑擦着我的命根子削在了大腿根上。 “姑奶奶饶命!”我吃疼,一个懒驴打滚赶紧再躲一剑,大喊了一声。 “不饶!”杜春兰没有丝毫的犹豫,娇叱一声,提剑再刺。 我此刻酒虽醒,身体却跟不上意识,再加上处在黑暗中,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若是在大庭广众,我连杜武都不怕,何惧她一丫头,不过此刻却也只有求饶的份。 嗤的一声,我屁股又中了一剑,伤口不是很深,这杜春兰专挑我那玩意刺,看来是不想杀我,而是想绝了我的子孙根。 真是他奶奶的最毒妇人心! 姑奶奶饶命啊,都是你爹逼我的,管我什么事?我在黑暗中边跑边求饶,一不小心臀部连连中剑。 哼,谁让你出现在我杜寨的,我杜春兰早有婚契,你恬不知耻,我只有杀了你,以全清白。 说完,身形一闪,剑已经移到了我的脖子上,森寒的剑气划破我的肌肤,鲜血涙涙而出。 姑奶奶,我们怎么着也是拜了天地的夫妻,你杀了我,怎么跟你爹交待。我拼命仰着头,强忍着吞唾沫的欲望,生怕喉咙一动,剑就会割下去。 我杀了你,再向我爹交待,反正你今天非死不可,杜春兰坚决道。 等等,姑奶奶,我非死不可吗?我还想争取下机会。 非死不可!杜春兰冰冷的语气不容质疑。 我很想摸出一张五雷符贴死这娘们,但是一想又怕出手没她快,她隔断我的喉咙轻轻一动,而我掏符、贴符再看也得一秒吧,想了想我还是忍了。 “给个机会成吗?我现在就走,以后见人绝不说你杜春兰是我媳妇。”我道。 “哼,嘴长在你身上,只要死人才是最稳妥的,少废话,受死吧。” “哎,没想到我秦剑竟然要死在你这娘们手里,真是苍天无眼啊。”我喟然长叹道。 咚!杜春兰的长剑掉落在地上,她激动的颤声问道:“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你叫啥?” 我一听也有些懵了,难道我真是诸葛转世,走到哪都有优惠? “我,我叫秦剑,江东人,现年二十八,职业心理医生。”我以最快的速度报上名号,但求不死。 “天啦,剑,真的是你,我是春兰啊。”杜春兰呜的一声扑到我怀里哭开了。 这下我真是傻了,“我当然知道你是杜春兰,但是你,你认识我?”从她这份激动劲儿来看,这丫头好像跟我很熟,要不然犯不着这么冲动。 只是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我跟一个叫杜春兰的女人熟悉过,难道说她是我以前的炮友? 这完全有可能,我御女无数,哪里个个都能记得起名字。 “夫君,你怎么会到杜寨来。”她抬起头问我。 我只觉香风扑鼻,暗道这杜春兰莫不是有神经病,前面要杀我,这会儿又叫我夫君,我他妈到在几个小时前还是个老光棍,哪来的夫君。 “咳咳,春兰呀,我想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清了清嗓子道。杜春兰在我怀里摇头道:“不会的,你的声音都这么像,而且身上的气味也一样,我都记得,就是你呢。” “如果我没记错,你屁股上还有颗红痣。”杜春兰温婉道。 “我草,刚刚要杀我的时候怎么没听出我的声音?这娘们就是毛病。”我心里暗骂了一句,正要说话,她冰冷的手猛然在我臀部的创口上一摸。 啊!纯阳血可不是闹着玩的,顿时她连忙惊退,同时呼喊道:“剑,你受伤了?” “废话,被你刺了好几剑能不受伤吗?”我有些不耐烦道。 呼!的一声,屋子内的红烛重新亮了起来,杜春兰身穿琳琅喜服,头披凤冠,在烛光的映衬下,水汪汪的大眼睛,春意盎然,惨白的脸上红霞顿生,美的不方尤物。 我确实在哪里见过杜春兰,但是一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杜春兰正握着左手,站在桌边注视着我。 “还真是我的剑郎,真是太好了。”杜春兰兴奋的就要扑过来,刚要扑到我怀里,又退开了。 “剑,你能把身上的血擦掉吗?我怕!”杜春兰眨了眨眼,有些尴尬道。 我拿了桌上的红布,扯了下来,往裤裆里一垫,心中暗道:“菜花说过,我举起左手大喊一声,普通小鬼就得退避三舍,若是用纯阳血杀鬼,那是威力奇猛,还好我刚刚没想到咬舌喷血,不然杜春兰不死也得伤了。” “不行,我得须把这招放下心上,下次遇到厉鬼,直接喷他娘的。” 第九十二章 背后黑手 我忍着疼痛擦掉身上的血渍,春兰又招呼丫鬟小玲给我拿了金疮药,当她看到我臀部上那深深的剑创,捂着嘴呆呆的看着我,“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摆手示意道:“没事,赶紧上药吧,下次记着别拿剑往我命根子刺就行了。” 胯部火辣辣的疼痛,春兰倒也不羞,用手温柔的给我上了药,一抹上药,我顿觉凉丝丝的,疼痛消了大半。 “春兰,咱们之前在哪见过,能跟我说说吗?”我平躺在床上,任由春兰给我宽衣上药。 对女人我有种天生的亲近感,虽然我对她并不熟悉,却也没有半分隔阂,仿若多年的老夫妻般一般。 春兰吃惊的抬起头,“剑,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呢?”我看她神情有些激动,连忙打诨道:“我,我前段时间被汽车撞了,选择性失忆,很多以前的事情都记不起来了。” 她哦了一声,盖好药瓶,在我身边躺了下来,一双充满春趣的大眼睛笑盈盈的看着我道:“其实,我还得感谢你呢,若不是你从高老头手里把我救回来,我这一辈子都要被那老家伙给奴役,甭提多惨了。” “高老头?什么高老头?”我皱眉道。 春兰撇了撇嘴道:“高老头是阴司一个很厉害的人,连黑白无常都得让着他,阴司那边都叫他高大人,总而言之,他是个很厉害的人。“ 我听的满头雾水,记忆力完全不记得有这么回事,我发誓从来没见过什么高老头,更没有救春兰。 “春兰,你会不会搞错了,我真不记得在哪救你了。”我狐疑道,说话的同时,我认真的看着春兰的眼睛,她的眼神很真诚,充满了感激之情,不像是在说谎。 再说了,从她对我的情深义重,誓死坚贞,也不像是在演戏。 “剑,你不会连契约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吧。”春兰眨巴着大眼睛,惊讶道。 “契约?”我更加迷糊了,“你给我说说,看我能否想的起来。” 春兰有些生气了,“哼,你肯定是在装,你不记得我,又怎么会认识那个大胡子呢?” 我微微有些迟疑,顿了顿道:“你说的是菜花,难道跟他也有关?”春兰想了想,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当然啦,当时你还和那个大胡子想争我来着,你们还差点打起来,最后大胡子把我让给你了,是你跟高老头签了契约,让我得到了自由,当天晚上咱们还洞房来着。” “啊!”我终于明白春兰为什么说我是他的男人了,合着,我俩早就有过夫妻之实了。 不过这也太悬疑了,我对什么契约真没印象。 “笨蛋,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你屁股上有颗红痣呢?”春兰说话之间,媚态横生,手开在我的小腹游走了起来。 “春兰,你能告诉我,我是在哪救的你么?”我按住她的手,问道。 春兰说,“就在高老头的坟地里啊,也不知道你和大胡子是怎么闯进来的,换了别人,早就被门口那对冥狮给咬死了。” “坟地!”我心里登时一紧,我去过很多鬼宅,但是坟地只去过一座,就是第一次见菜花的时候,当时还挺邪门的,而且自从坟地回来,我就开始倒霉,好日子一去不复返。 仔细想来,正是去了坟地以后,我才踏上了玄门的道路。 但是那天晚上再坟地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记忆一直是段空白,难道,我就是在那天晚上和菜花闯入了高老头的鬼宅,跟高老头签下了契约,救了春兰,并且与她洞房,成了夫妻之实。 没错,肯定是这样的,我想起来了,走的时候,那墓碑上还刻着高老鬼的名讳,具体我忘了,但一定是姓高。 想到这,我激动的扬起左手,“春兰,你看看我左手上的这个符号你认识吗?” 春兰捧着我漆黑的左手仔细的看了一眼,沉思了片刻道:“我不认识,但是我见过。” 我激动的抱着她,亲了她一口道:“好春兰,快告诉我,你在哪见过。” 春兰道:“就在高老头的契约上,你按的就是这个手印,你按了手印,画了押,我才算真正的获得了自由。” “吁!我明白了,原来封印我的纯阳体,想把我炼化成至阴的活容器的幕后黑手竟然就是高老头,那个在坟地里叫春的女鬼就是你啊。”我惊讶道。 春兰低下头,尴尬道:“高老头炼的是阴童身,不能散阴元,我想破了他的法,所以才想法引诱他破身,好逃跑,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没想到却引来了秦哥你。” “但是,菜花呢?他为什么要骗我去那?” 我这么一想,顿时心如刀绞,稍加分析,就能明白,菜花肯定脱不了干系。 从他出现在YY把我带到马尾坡的坟地,一切都跟他有关。 周娜娜的出现,让他的真实身份暴露了,他并不是烂菜花,而是从小就跟在邪派阴山派掌门阴正岳身边的得意门徒。 菜花一直有很多秘密瞒着我,只是我把他当兄弟,始终不曾细问,以他的修为,连谢先生、范老爷都能认识,怎会不知道高老头的来路,可是他为什么还要把我骗到坟地去害我签下契约呢? 他早就知道我是卧龙转世纯阳之身,而王志说过菜花是什么王虎,与我必有一伤,难道王志不是唬我的,而是善意的提醒。 菜花很多时候都不太对劲,可是…… 想到这,我心里疼的直是滴血,我隐约感觉到自己很可能被最好的兄弟给坑了,现在想起来,从一开始他就是有意的接近我,坑我。 我不敢再想,我以命相交的兄弟竟然会是背后的黑手。 我心痛的厉害,全身痉挛,缩成了一团,有那么几秒钟我的头像是开裂了一般剧痛,没有比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卖更痛苦的事情了。 剑哥,你别吓我,你没事吧,春兰被我狰狞、痛苦吓坏了。 我,我没事,春兰你去给我拿最烈的酒来,我要喝酒。 剑哥,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春兰急忙解释,转念又道:“剑哥,你是不是嫌我身子脏?不是的,高老头从来都没碰过我,我只跟剑哥你好过,我发誓。” 我抓住她的肩膀,苦笑道:“春兰,我不在乎这个,别问我,给我拿酒去,好么?” 春兰看着我片刻,含泪点了点头,片刻端着几坛子烈酒放在桌上。 我撕开封泥,拿起坛子就往嘴里倒,我心里太苦、太痛了,真希望这一切都是噩梦,都是虚幻的。 “张菜花,我草你祖宗,你坑我,你他妈坑我!”我越喝越仇,越想越来气,猛的砸掉酒坛,仰天怒吼了起来。 春兰从后面抱住我,哭泣道:“秦哥,都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偷偷跑去阴司玩,落入了高老头的手中,也不至于害你为我签下契约,被高老头封印。” 我再端起一坛子酒,猛的灌了一口,痛声道:“春兰,害我的不是你,而是那狗日的大胡子,这一切都是他和高老头串通好的。” 春兰微微有些错愕,搬转我的身子,柳眉紧蹙道:“秦哥,不对啊,上次在火葬场,我亲眼看到你那兄弟为了救你连命都不要,怎么可能会害你呢?” 她这么一想,我隐约想起来了,微醺道:“春兰,你,你就是那天在山洞里救我的那个女鬼?” 春兰点了点头道:“对啊,我本来一直都跟着你,在暗中保护你的,只是后来,被我爹的人给抓回来了。” 第九十三章 杀神 我说看到春兰会有熟悉的感觉,原来那日在洞里将我从郭大炮的魔爪下救出来的女鬼,就是她。 我努力的摆脱再去想菜花的事情,平息内心的怒火,揽着她软绵的蛮腰,轻轻拭去她的眼泪,温柔笑问:“春兰,告诉我,你后来是怎么从马脸怪手下逃出来的。” 春兰见我不再生气,娇柔的看着我笑道:“你刚刚逃走,那马脸怪就不行了,它的畜身被你破了,自然是必死无疑。” 想到那日春兰为救我身陷险地,我心里不由得百感交集,正如杜公所说,这一切都是天意,我和春兰能在此再结良缘,想必也是天意使然,对于如此爱我的女人,我有什么理由不好好疼她。 凤凰花烛下,春兰娇羞的俏模样儿更是美丽动人,酒劲上脑,我只觉丹田小腹,燃烧起一股奔腾的欲火,这股火焰随着春兰对我的情意,燃烧的更加猛烈,快要将我燃烧。 我决定忘掉菜花,忘掉所有的一切,好好的享受自己人生的第一次新婚,好好的疼爱我的娇妻春兰。 “剑,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春兰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低下头娇滴滴的看着我。 我扔掉酒坛子,拦腰抱起她:“我看自己的媳妇,难道也有错?” “坏人。” 翌日,我爬起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全身酸疼的厉害,再看看春兰,像只小花猫一样蜷缩在我怀里,妩媚动人。 “剑,你醒了。”她感觉到我的动静,缓缓睁开眼睛,微笑道。“你脸色咋这么难堪,没事吧。” 我掀开薄被,光着身子坐了起来,在她的鼻子上轻刮了一下,“能不累吗?被你折腾了一晚上,身子都快被你掏空了。” 春兰妩媚一笑,“没事,回头我去药房给你熬汤,补补就好了。” 正聊着,小玲推开门走进来,欣喜道:“姑爷,老先生醒来了,叫我来唤你嘞。” 春兰哂笑道:“臭丫头,大呼小叫个啥,没看到姑爷刚起床吗?”小玲笑说:“小姐,你今天气色真好看。” 春兰伸手在她额头上一点,“就你这张嘴甜!先下去吧,去药房给姑爷抓点参片熬汤。” 被雨露滋润过的春兰,一颦一笑都是妩媚顿生,少了先前的几分英气,更多了几分娇柔,看的心里直痒痒。 不过现在不是开炮的时候,封先生醒了,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麻利的穿上衣服,跳下床,我径直往封先生的住处快步而去。 封先生!我一进屋,封二正盘坐在床上,闭目凝神,运气调养。 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浓浓的一字眉连成一条线,可不是那个生性清高,不可一世的封先生。 “你来了!”封二缓缓睁开眼,划圆收功平气,眼球虽然依然浑浊,却隐含精光,想必是元气恢复了不少。 我快步向前,坐在床沿,关切问道:“封先生,你醒了太好了,眼睛能看到了吗?” 封二点了点头道:“多谢你和你朋友的照顾,我元气恢复少许,虽不能完全逼出体内的阴毒,却也能视物了。” 我一听,喜极而涕道:“封先生,秦剑让你受苦了。” 若不是封先生三番五次的搭救,我恐怕早已经丧身,现在看到他身体慢慢的在恢复,我心里说不出的欢喜。 “秦剑,你起来,告诉老夫,你是怎么闯到冤鬼林来的?”封二示意我起来,问道。 我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封先生听罢大惊,“秦剑,这冤鬼林乃是至凶至煞之地,入者必死,你现在还能活着,也算是万幸了。” 我问封二冤鬼林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日月都不入林,凡人一踏入不归路必死呢? 封二脸色一沉,黯然道:“这也是个劫数,冤鬼林原是封锁凶神李天仇之地,杜家正是看守此封印的家族,镇守此处已达几百年,不料在清末,盛传肃亲王豪格被摄政王多尔衮害死前将整个江东的宝藏藏于此处,引得各大军阀纷纷蠢蠢欲动,寻找豪格宝藏,各路人马一入此山,尽皆无功而返,唯有大窃贼孙殿英找到了此处,遍寻宝藏不得,最后屠尽杜氏一族,杜氏一门忠烈,死后依然守护者李天仇的封印,因为死前英魂不灭,是以戾气、怨气极重,再加上李天仇的凶煞之气已然压制不住,整个林子形成了被强烈的阴气干扰,形成冥域,也就是冤鬼林。” 听封二这么一说,我顿时茅塞顿开,怪不得杜公他们虽为鬼身,却依然一身的英气,原来杜寨是护法一族。 “封先生,谁是李天仇?为什么叫他凶神?”我问。 封二道:“李天仇就是大西皇帝张献忠麾下第一猛将李定国的侄儿,李天仇天生好杀,相传此人生有三目,嗜血如命,攻打江东后,屠尽江东父老血流成河,三月才清流。后肃亲王豪格亲率正蓝、镶蓝两旗大军,定国大败,留天仇守城,天仇守城月余,血战而亡,临死斩敌百余,令旗军大惊,惊为天人,是为凶神,传说此人死后,凶魂不灭,夜夜起阴兵扰民,后豪格令关外萨满法师入江东,与天心观玄门高人封印天仇,传那次封印,萨满教巫师死伤殆尽,险些不存,可见天仇凶魂煞气之重。” 听封二这么一说,我心都悬了起来,如果杜公招我为婿,跟这尊凶神有关,那我岂不是找死? “正因为天仇的煞气与冤鬼林的戾气、怨气,才形成了这片冥域,外人入此幽冥之地,会在不归路上永世徘徊,直到肉体、灵魂消亡。”封二道。 我暗吞了一口唾沫,指了指胸口,“封先生,那我咋还活着?” 封二皱眉惑道:“或许这就是天意吧,卧龙、王虎相会,怕是不归路也困不住你们啊,龙虎合则天下太平,龙虎相争则腥风血雨。” 我苦笑道:“封先生,你别龙虎了,我兄……菜花,就那啥王虎,落在了那穆姥姥的手上,这会儿搞不好都成了替死鬼了。” 我本来想说是我兄弟,但是一想到菜花,心头又是一阵难受,哎,不知怎么的,我总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或者说对菜花恨不起来。 也许这就是我与菜花的不同,他为了某事可以不择手段,倾其所有,做人、做事风风火火、敢爱敢恨,而我,却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有时候,说我是什么诸葛转世,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诸葛决谋天下,又怎可是我这种胸无大志、优柔寡断、自私好色之徒? 封二道:“放心吧,王虎势头现在比你身上的龙气还盛,怕是死不了。” 说着,封二掐指细算,这才发现在这冤鬼林,他所算尽皆渺茫,毫无定数,遂皱眉道:“秦剑,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我看了看手表道:“阴历七月初四了!” 封二浓眉一蹙,“不好,再过三天就该开鬼门关了,老夫得回去请城隍调令阴倌护城,否则必然出大事。” 我怅然叹道:“已经出大事了,最近接二连三的死人不说,邪宗的人占据了整座山头,潜伏了几百年的肉芝也被他们控制了,咱们能不能活着从他们的包围圈冲出去还是个未知数呢。” 我接着又把刘师公、王志用肉芝炼制冥母冥犬,以及他被杀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听到刘师公的死,封二锤足长叹,老泪纵横唏嘘道:“哎,我师弟一世聪明,天赋异禀,没想到误入歧途,丧命于邪人之手,可悲可叹啊。” 原来刘师公真是封先生的师弟,只是因为刘师公早些年秘密修炼畜道,又与人密谋天机门掌门之位,被老掌门查其野心,驱逐出门,遂怀恨心,无时无刻不渴望着重回天机门夺掌门之位。 “啪!”我单膝跪倒在地,愧然道:“封先生,我把诸葛神算给弄丢了,很可能被王志夺去!” 封二沉默了片刻,只是摇头叹道:“天意,这一切都是天意啊。” “秦剑,告诉我,诸葛神算,你学了多少。” 我摇头道:“仅先天乾阳功法和诸葛神算,菜花学了坤阴功法,封先生对不起,我有负你的嘱托。” 封二扶起我道:“也罢,丢了就丢了,眼下天机尽皆混乱,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眼下咱们最要紧的是救出王虎,离开这地方,先过了七月七这关再说。” 有了封先生的力助,我心里有底气多了,怎么说他也是一代宗师。 “封先生,菜花真是王虎?”我忍不住再次问道,如果菜花是什么王虎,那王志的话或许未必是吓唬我。 封二抚须道:“没错,他有王虎之相,此人智谋天下,野心勃勃,尤其是与你命格相克,分占阴阳,两人总有一日会反目成仇,这也是为什么老夫多次让你提防他的原因。” 第九十四章 凶神天仇 翌日,我爬起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全身酸疼的厉害,再看看春兰,像只小花猫一样蜷缩在我怀里,妩媚动人。 “剑,你醒了。”她感觉到我的动静,缓缓睁开眼睛,微笑道。“你脸色咋这么难堪,没事吧。” 我掀开薄被,光着身子坐了起来,在她的鼻子上轻刮了一下,“能不累吗?被你折腾了一晚上,身子都快被你掏空了。” 春兰妩媚一笑,“没事,回头我去药房给你熬汤,补补就好了。” 正聊着,小玲推开门走进来,欣喜道:“姑爷,老先生醒来了,叫我来唤你嘞。” 春兰哂笑道:“臭丫头,大呼小叫个啥,没看到姑爷刚起床吗?”小玲笑说:“小姐,你今天气色真好看。” 春兰伸手在她额头上一点,“就你这张嘴甜!先下去吧,去药房给姑爷抓点参片熬汤。” 被雨露滋润过的春兰,一颦一笑都是妩媚顿生,少了先前的几分英气,更多了几分娇柔,看的心里直痒痒。 不过现在不是开炮的时候,封先生醒了,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麻利的穿上衣服,跳下床,我径直往封先生的住处快步而去。 封先生!我一进屋,封二正盘坐在床上,闭目凝神,运气调养。 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浓浓的一字眉连成一条线,可不是那个生性清高,不可一世的封先生。 “你来了!”封二缓缓睁开眼,划圆收功平气,眼球虽然依然浑浊,却隐含精光,想必是元气恢复了不少。 我快步向前,坐在床沿,关切问道:“封先生,你醒了太好了,眼睛能看到了吗?” 封二点了点头道:“多谢你和你朋友的照顾,我元气恢复少许,虽不能完全逼出体内的阴毒,却也能视物了。” 我一听,喜极而涕道:“封先生,秦剑让你受苦了。” 若不是封先生三番五次的搭救,我恐怕早已经丧身,现在看到他身体慢慢的在恢复,我心里说不出的欢喜。 “秦剑,你起来,告诉老夫,你是怎么闯到冤鬼林来的?”封二示意我起来,问道。 我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封先生听罢大惊,“秦剑,这冤鬼林乃是至凶至煞之地,入者必死,你现在还能活着,也算是万幸了。” 我问封二冤鬼林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日月都不入林,凡人一踏入不归路必死呢? 封二脸色一沉,黯然道:“这也是个劫数,冤鬼林原是封锁凶神李天仇之地,杜家正是看守此封印的家族,镇守此处已达几百年,不料在清末,盛传肃亲王豪格被摄政王多尔衮害死前将整个江东的宝藏藏于此处,引得各大军阀纷纷蠢蠢欲动,寻找豪格宝藏,各路人马一入此山,尽皆无功而返,唯有大窃贼孙殿英找到了此处,遍寻宝藏不得,最后屠尽杜氏一族,杜氏一门忠烈,死后依然守护者李天仇的封印,因为死前英魂不灭,是以戾气、怨气极重,再加上李天仇的凶煞之气已然压制不住,整个林子形成了被强烈的阴气干扰,形成冥域,也就是冤鬼林。” 听封二这么一说,我顿时茅塞顿开,怪不得杜公他们虽为鬼身,却依然一身的英气,原来杜寨是护法一族。 “封先生,谁是李天仇?为什么叫他凶神?”我问。 封二道:“李天仇就是大西皇帝张献忠麾下第一猛将李定国的侄儿,李天仇天生好杀,相传此人生有三目,嗜血如命,攻打江东后,屠尽江东父老血流成河,三月才清流。后肃亲王豪格亲率正蓝、镶蓝两旗大军,定国大败,留天仇守城,天仇守城月余,血战而亡,临死斩敌百余,令旗军大惊,惊为天人,是为凶神,传说此人死后,凶魂不灭,夜夜起阴兵扰民,后豪格令关外萨满法师入江东,与天心观玄门高人封印天仇,传那次封印,萨满教巫师死伤殆尽,险些不存,可见天仇凶魂煞气之重。” 听封二这么一说,我心都悬了起来,如果杜公招我为婿,跟这尊凶神有关,那我岂不是找死? “正因为天仇的煞气与冤鬼林的戾气、怨气,才形成了这片冥域,外人入此幽冥之地,会在不归路上永世徘徊,直到肉体、灵魂消亡。”封二道。 我暗吞了一口唾沫,指了指胸口,“封先生,那我咋还活着?” 封二皱眉惑道:“或许这就是天意吧,卧龙、王虎相会,怕是不归路也困不住你们啊,龙虎合则天下太平,龙虎相争则腥风血雨。” 我苦笑道:“封先生,你别龙虎了,我兄……菜花,就那啥王虎,落在了那穆姥姥的手上,这会儿搞不好都成了替死鬼了。” 我本来想说是我兄弟,但是一想到菜花,心头又是一阵难受,哎,不知怎么的,我总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或者说对菜花恨不起来。 也许这就是我与菜花的不同,他为了某事可以不择手段,倾其所有,做人、做事风风火火、敢爱敢恨,而我,却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有时候,说我是什么诸葛转世,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诸葛决谋天下,又怎可是我这种胸无大志、优柔寡断、自私好色之徒? 封二道:“放心吧,王虎势头现在比你身上的龙气还盛,怕是死不了。” 说着,封二掐指细算,这才发现在这冤鬼林,他所算尽皆渺茫,毫无定数,遂皱眉道:“秦剑,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我看了看手表道:“阴历七月初四了!” 封二浓眉一蹙,“不好,再过三天就该开鬼门关了,老夫得回去请城隍调令阴倌护城,否则必然出大事。” 我怅然叹道:“已经出大事了,最近接二连三的死人不说,邪宗的人占据了整座山头,潜伏了几百年的肉芝也被他们控制了,咱们能不能活着从他们的包围圈冲出去还是个未知数呢。” 我接着又把刘师公、王志用肉芝炼制冥母冥犬,以及他被杀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听到刘师公的死,封二锤足长叹,老泪纵横唏嘘道:“哎,我师弟一世聪明,天赋异禀,没想到误入歧途,丧命于邪人之手,可悲可叹啊。” 原来刘师公真是封先生的师弟,只是因为刘师公早些年秘密修炼畜道,又与人密谋天机门掌门之位,被老掌门查其野心,驱逐出门,遂怀恨心,无时无刻不渴望着重回天机门夺掌门之位。 “啪!”我单膝跪倒在地,愧然道:“封先生,我把诸葛神算给弄丢了,很可能被王志夺去!” 封二沉默了片刻,只是摇头叹道:“天意,这一切都是天意啊。” “秦剑,告诉我,诸葛神算,你学了多少。” 我摇头道:“仅先天乾阳功法和诸葛神算,菜花学了坤阴功法,封先生对不起,我有负你的嘱托。” 封二扶起我道:“也罢,丢了就丢了,眼下天机尽皆混乱,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眼下咱们最要紧的是救出王虎,离开这地方,先过了七月七这关再说。” 有了封先生的力助,我心里有底气多了,怎么说他也是一代宗师。 “封先生,菜花真是王虎?”我忍不住再次问道,如果菜花是什么王虎,那王志的话或许未必是吓唬我。 封二抚须道:“没错,他有王虎之相,此人智谋天下,野心勃勃,尤其是与你命格相克,分占阴阳,两人总有一日会反目成仇,这也是为什么老夫多次让你提防他的原因。” 第九十五章 随夫出征 我心凉了一半,“可是封先生,菜花他似乎对我并无恶意……” 到了这一刻,我还在为菜花说好话。 封二叹息道:“就算他现在对你无恶意,将来也必定反目,这都是上天注定的,不管这么多了,先去救人吧。” 我告别封二,去大厅找了老丈人杜公,我还没来得及请礼,杜公离开座椅伸手扶住我,示意免礼,又绕在我身边打量了一圈,有些诧异道:“贤婿,没事吧。” 我明白他的意思,拱手笑道:“没事,就是吃了春兰几剑,不过她与我总算成了百年之合,泰山大人万勿为此劳神。” 杜公一拍我肩膀,哈哈大笑道:“好,看来杜某没看走眼,这下我也安心了,我这个女儿呀……罢了,不说了,哈哈!” 我见老爷子心情大好,跟他提了去救菜花的意愿。 杜公虎目一凛,冷喝道:“穆老太既然不给我杜某面子,休怪我杜某无情,来人,立即传杜文、杜武来大厅见我。” 立即有下人领命,不一会儿杜文、杜武兄弟入了大厅。 “杜文、杜武,你二人立即领三百族兵随姑爷杀往鬼村,灭了穆老太的阴魂!”杜公喝道。 “是!”杜文兄弟领命道。 待二人走到门口之时,杜公抬手喊道:“等等,凭你们怕不是穆老太的对手,老夫亲自去会会她。” 杜氏兄弟面色大惊,转身跪倒在地,“义父,你百年来未曾显身动手,还是由孩儿前去吧。” “对啊,义父,咱们三百勇士,还怕对付不了那些吊死鬼?”杜武站起身,红气的通红,大喝道。 我明白二杜是担心老爷子的安危,其实鬼跟人一样,人是阳体、阳气,鬼是阴魂、阴体,一旦阴魂受到重创很可能会灰飞烟灭,失去投胎转世的机会。 杜公皱眉道:“正是因为百年来未曾出手,老夫这才决定活动、活动筋骨,立即去神庙请我大刀来。” 杜文侧头暗叹了一口气,领人去了,片刻后有二人抬着一把长柄大刀入了厅来,大刀用画着大蟒的蓝布包裹着,刀未现,寒气隐然四散,大厅顿时杀气弥漫,让人胆寒。 杜世清单臂拿起长刀一抖,抚须轻喝,吭!刀柄挫地,铿锵有声。 “好刀!”我忍不住暗道,且看那大刀单边开刃,锋利如雪,寒气逼人,刀身刻满龙纹,虽然远不及那日神庙关羽手提的青龙偃月神刀,却也绝非凡器。 “立即点齐人马,随我杀往鬼村!”老爷子放声大喝,杜文二人暗自叹气,只能无奈的去村寨点兵了。 “贤婿,你可知此刀由来?”杜公傲然抚须问道。 我想肯定是你心目中的超级偶像豪格的大刀,传肃亲王豪格天生神力,英俊神力,此刀如此沉重,怕八成是豪格亲征兵器。 当然我不能扫了老爷子的兴啊,只能低头拱手道:“还请老爷子赐教。” 杜公满意的嗯了一声,恭敬肃然道:“此刀乃是肃亲王的兵器,斩敌千万,杀气极重,那李天仇就是被斩于此刀之下,名曰:斩龙!乃是豪格钦赐咱杜家先祖,用来震慑……” 说到这,他停了下来,微微一笑道:“贤婿,今天老夫亲自用此刀斩那穆老太,为你出气救人。” 我连连拜谢,既然杜公都亲自出马了,量那老太婆也不敢不放人。 想到这,我先跟杜公打了声招呼,又去了偏房,寻找封先生,请求他与我一同前往。 封先生欣然答应了,他乃是天机门的宗师,对付厉鬼自有一套,虽然现在身上依然负伤,却也可以临危指点我,省的我一头抓黑。 “义父,兵士已经点好!”杜武匆匆走进大厅,拱手道。 “嗯,很好!”说完,入内室换了黑色将军铠,手握大刀,来到了寨外的大石坪。 寨外,三百孔武有力身着劲装的勇士已经整装待命,每个人的眼里冲满了兴奋与杀气,杜寨自从被孙殿英灭族以来,众鬼百年安居于寨,早已经是乏味至极。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自是个个阴气沸腾,斗志高昂,胯下冥马感受到勇士们奔腾的杀气与战意,尽皆啾鸣扬蹄。 “秦剑,这是你的座骑,试试看!”杜武牵来一匹高头大马,拍了拍马背对我道。 那冥马足足有两米多高,两眼猩红如血,鬃毛根根倒立,口中吐着白森森的阴气,煞是威风。 “此马名疾风,乃是冥马中的宝马,极其难训,魂体阴气雄厚,能行夜路千里,过阴关、爬冥岭、渡冥河如履平地!”杜武欣然解释道。 我一听,好家伙这不比关羽那赤兔马还牛逼了吗?当下兴奋的踩在马鞍上,跳上了马背。 刚一跃上马背,那冥马猛的腾起一股阴气,扬起前蹄,与地面成九十度,险没把我甩下来。 “哈哈!”杜武与众勇士狂笑起来,我说这家伙怎么这么好心,合着是戏耍我来了。 疾风听到众人的大笑,甩蹄甩的更欢了,若不是我死死的揪着缰绳,夹紧马肚,肯定的当成得摔昏过去。 我这人也是虐脾气,它越犟,我的驴脾气也上来了。 他奶奶个腿的,老子若是连匹马都征服不了,还怎么救菜花,去黄泉采摘幽冥花? 登下按在马头,急催乾阳真气,想要压制疾风的阴气,疾风似乎感觉到了我手心传来的阳气,扬蹄嘶鸣一声,甩蹄狂奔。 呼呼!我只觉眼前的景象乱飞,耳边风声大作,犹如腾云驾雾一般,忙催发更猛烈的真气,往它的四肢灌去。 刚开始,疾风还能与我相持,不受影响,慢慢的随着我真气的加剧,疾风的腿开始有些跑不动了。 乾阳真气如同千金重担一样压在它的身躯上,又跑了一阵,马蹄一软,老老实实的四肢跪了下来,口中直吐黑气。 这马也真是烈,为了不让我驯服,竟然跑的伤了自己的阴体。 我依然骑在它的身上在,直到它彻底老实了,才松开手,“好疾风,别闹了,我还指望跟你一起去救菜花那混球呢,起来吧,算我怕你了。” 疾风感觉到我似乎没有什么恶意,慢慢的爬了起来,我又牵它到路边吃了点草,这些草都是吸食冤鬼林的阴气而生的,对疾风的阴身很有补益,片刻后,当我骑着雄峻的疾风回到大石坪,杜武惨白的鬼脸瞬间青了。 “好小子,你在哪弄了这么一匹雄峻的冥马!”封二骑着一头驴从队伍中走上前,低声问道。 我俩正说着,只听见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传来,身穿披风铠甲,手提大刀的杜公骑着一匹纯黑的冥马,飞奔而来。 “吁!”杜公一提马头,虽然老年迟暮,英气却绝不减当年。 杜公向封先生和我点了点头,勒转马头大喝道:“众位儿郎,随老夫杀往鬼村,灭了穆老太!” “杜公威武,杜公威武!”众人齐声扬刀大喝道。 “爹,我也要去!”一匹白色的快马掠了过来,一身红色劲装,腰悬双剑的春兰英姿飒爽的立于我旁边,笑盈盈的向杜公请战。 “女孩子家的,像什么话,退下!”杜公大喝道。 “爹,秦剑是我夫君,我随夫君出战有何不可,再说了,古有穆桂英、梁红玉随夫出征,女儿一身本事,怎么不能去啊。”春兰道。 说着,冲我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姑奶奶,你就别来凑热闹了,万一有个闪失,想心疼死我啊。”我压低声音道。 春兰笑嘻嘻道:“我担心你有闪失呢,别忘了好几次都是我救了你。”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那好吧,你可得答应随时都站在我身后,不得莽撞。” “遵命,夫君大人。”春兰拱手笑道,俏皮又不失妩媚,这一笑让我又爱又气有火也发不出来了。 杜公看了我一眼,见我默许,也不再阻拦,举起长刀大喝道:“出发!” 第九十六章 丛林遇伏 在杜公的带领下,大队人马出了古槐道到了三岔口,奇怪的是我来时的那条不归路已经消失,只剩下一片凄凉的孤坟,看来封先生说的对,这不归路也不是谁都能走的,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也许我和菜花永远迷失、徘回于此,直到千百年后魂魄化为空气。 杜公一马当先,刀指着那条狭窄的孤坟小道说:“贤续,再过两个时辰,就能到达鬼村,万勿心急。” 我微笑欠身道谢,春兰轻轻的用手点了我一下,“剑,想什么呢?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她,我在想如果救下来菜花,他会给我怎样的解释,如果一切真是他干的,我能原谅他吗? 我对他根本就无所谓恨,他是我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不管他是王虎也好,是什么也好,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他对我的情义。 “驾!”杜公披风一扬,打马上了小道,我陪着春兰、封先生跟在后边,借着赶路的机会,我悄悄的问春兰,杜寨和鬼村到底有何深仇大恨,从杜公的口气来看,两村大有老死不通往来之意。 春兰低头惋叹道:“秦哥,其实说起来,我们杜寨是有愧于鬼村的,昔日孙殿英寻宝未果,手下的巫师、盗墓贼、兵士大火,屠尽我杜氏一族,而旁边的鬼村也因为这场灾难遭受了无妄之灾,孙殿英的手下那伙盗墓贼都是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他们为了泄恨,用白绫将鬼村的人全部绞死,鬼村的人死后个个都成了冤魂、厉鬼,因为他们出不了冤鬼林,无法报仇,只能把这口恶气出在杜寨的头上,是以,两村就成了死敌。” 我听罢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想必那穆姥姥苦心积虑想找替死鬼投胎转世,正是为了去报此仇,却不知道人间已沧桑百年,孙殿英等人早已化为尘土,去哪报仇? 这冤鬼林没日没夜,百年时间犹如一日,若是穆姥姥知道当初杀害他们的凶手早已化作古人,也不知道是何感想。 “哎!”封先生在一旁轻轻叹了口气,他的身体虽然有些好转,脸色却依然是憔悴、苍白的吓人。 “封先生,您没事吧。”我示意春兰,先行,勒住疾风,问封二。 封二摇头叹道:“别看你们人多勇武,此行若是硬拼,未必能有胜算啊。” 我忙问,“封先生,你这话啥意思?”封二解释道:“吊死鬼,在百鬼中属于比较难缠的一种啊!” 我没说话,封二接着说:“吊死鬼,死前戾气大、怨心重,属于不死不休,再者,这种死法双脚离地,鬼魂不着地气,魂体飘渺,不着边际,不太好对付啊。” 这点我想起来了,那些鬼确实飘飘忽忽的很不好对付,尤其是穆姥姥手上那条白绫,甚至比刘师公的那条拘魂鞭还要厉害。 封先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一般的白绫就算是勒死人,顶多也就是有点煞气,人碰了会倒霉、身子不适。 但是这种可以当做厉害煞气使得怕只有一种,那就是当初勒死他们的人是挨个用一根白绫吊死,是以这条白绫的阴煞之气才会如此之重。 我心下大骇,几乎可以想象那些丧心病狂的盗墓贼有多么的残忍,当着穆姥姥全村的人,挨个的勒死他们的亲朋好友,怪不得鬼村的人怨气如此重。 “吁!”快到小道的尽头时,杜武勒住马朗声大喝道:“弟兄们,马上就要进入鬼村了,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戒备。” 转过小道,大队进入了一片幽暗的森林,远远望去,隐隐可见村中嶙峋的屋檐。 一进入丛林,四周的阴寒之气透入肌肤,刺骨的冰寒,仿若进入了另一个天地,林子中的树木密集,遮天蔽日,阴气凝结成浓雾,更是视线模糊,犹如行走在黑云里一般,阴森而诡异。 马队降慢了速度,杜寨的勇士个个脸色凝重,绷紧了弦,手握弓弩、长刀,随时准备应敌。 嘀嗒、嘀嗒,安静的老树林中,清脆的马蹄声清晰可闻,如同打鼓一般重重的擂在每个人的心上。 “秦剑,这林子中怕是有埋伏。”封二压低声音,对我道,说着指着浓雾中隐隐悬挂的白幡,“你看那。” 我仔细的看了两眼,皱眉道:“好像是白色的布幡!” 封二道:“吊死鬼,是不占地的,他们只要有白幡、白布条就可以随意出没。” “啊!”我怎么也没想到吊死鬼居然如此厉害,如果封二说的是真的,那这些白幡岂不是转换器,只要有白幡,就能出没,这也太可怕了。 “轰隆!”我还没来得及多想,路边的几颗大树拦腰倒塌,将进鬼村的路给封死了。 “啾啾!”冥马被惊的纷纷扬啼,众人尽皆大惊,又是轰隆一声,连退的路也给堵死了。 杜寨的人马全都被困在阴森的小路上,“哈哈!”“呜呜!”一阵诡异、凄惨的苦笑从林子的四面八方响起,“杜世清,你这是自找死路,居然敢来我鬼村撒野,今天定叫你有来无回。” 穆姥姥那桀桀的怪叫声,从林子深处传了过来。 杜世清一拂虎须,扬起长刀,夷然不惧,冷笑大喝道:“穆婆娘,休要在老夫面前玩花招,有何本事尽管使出来。” “桀桀,杜世清,死到临头了还嘴硬!”穆姥姥怪笑了一声,陡然林中的迷雾中射出密集的羽箭,守在外围的杜寨勇士,纷纷中箭,化作黑气,魂飞魄散。 不好!“无上天机,熠熠星辰,卧龙护身法盾,赦令!”我以最快的速度祭出护身遁,金灿灿的符文神光,顿时驱散了林中的雾霾,几支羽箭射在护身遁上,护身遁微微荡漾,却还是挺住了。 “剑哥!”春兰调转马头,怕我有损,朝我奔来,斜里嗖嗖几支箭朝她飞了过去,我眼疾手快从马背上跃起,猛的把春兰从大马上扑了下来。 嗖嗖,羽箭擦着我的耳际飞了过去,我暗道好险,若是迟半步,春兰准得魂飞魄散。 “姑奶奶,伤着没有!”我翻身忙问道。春兰温婉笑道:“剑哥,我没伤着,你对我真好。” 我有些气恼道:“姑奶奶,下次可不准跟着来了。”春兰怒了努嘴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一轮暗箭下来,不少勇士都魂飞魄散,还有不少伤了魂体,失去战斗能力的,人仰马翻,一片混乱。 杜公长刀飞舞,在杜文、杜武的保护下,万幸没有受伤。 我本想给杜公加持护身遁,但被封二拦住了,“臭小子,你疯了,他们都是魂体,你用护身遁岂不是害他们。” 我一想也是,护身遁本来就是辟邪、挡煞的道法,用于鬼身,怕箭没挡着,反而把他们给伤了。 暗箭放完,众人还没来得及喘气,林中又响起姥姥那尖锐的怪笑声,一条条白绫从林中横飞出来,不少勇士猝不及防,被套住头一拉,顿时魂飞魄散。 这玩意的威力可比暗箭的煞气更大,一旦被卷住脖子的,必死无疑。 “穆三娘,有种出来跟老夫一战!”杜公也是急了,大刀大开大阖,白绫一触即断,奈何他一人勇武却也救不了其他族人。 那些白绫四下翻飞,像长了眼睛的虬龙一般在林子里翻滚,稍不经意就会被卷住脖子,绞杀阴魂。 “桀桀,杜世清,你也有今天,你们杜氏害死老身整村的人,今天老身就灭你全族!”一道白绫横飞而来,穆姥姥踏着白绫飞一般的掠了过来。 第九十七章 进鬼村 封二说的没错,吊死鬼死时双脚离地,其魂不沾地,飘忽空灵,诡秘莫测,那穆姥姥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 “哈哈,呜呜!”一群哭笑的厉鬼尽皆立于她身后飘荡的白绫之上,吐着长长的舌头,肆意狂笑、哭嚎,那些混杂的怪叫声充斥入耳,闻着难受至极。 “吁!”杜世清提起缰绳,扬起马蹄,冷冷的看着飘在半空的穆姥姥,虎目血红,恨不能将这老妪斩个魂飞魄散,奈何对方立于白绫之上,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气的虎须直颤。 “义父,情况不妙,咱们还是撤吧。”杜文道。 杜世清一看族兵死的死伤的伤,对方一根毫毛都没掉,料定再纠缠下去怕是全族都得魂飞魄散,他并非鲁莽之人,当下咬牙大喝道:“儿郎们,撤!” 说完,一马当先,狂舞大刀,劈开白绫往回拨马,其他族兵也是久疏阵战,被穆姥姥这一通绞杀,哪里还有心再战,纷纷随着杜公慌忙打马逃窜。 “秦剑,你想不想救菜花。”封二双眼一凛,两指一弹,弹飞一条白绫,抢过来问道。 “想!”我没有任何的犹豫。 “行,那你听老夫的,机会来了!”封二脸上闪过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道。 “好的呢!”我立即会意道。“别磨蹭,先把你的女娃娃送走吧。”封二道。 “不,秦哥,我要和你在一起!”春兰紧紧的抱着我,满脸的坚决。 封二冷喝道:“女娃娃,现在不是闹的时候,你是鬼身,再不走,她们一定会杀了你的魂魄,时间不多了,快送她走!” 白绫乱飞,人仰马翻,场面极其混乱,那边杜公宝刀不老,穆姥姥的白绫虽然厉害,却也不敢与他的斩龙硬接。 “咤!”杜公扬马提刀,斩龙一刀劈向拦路的大树,这一刀乃是他毕生修为一击,拦路大树,应声爆碎成片,“撤!”杜公回手劈断一道往脖子卷过来的白绫,领着族兵杀了出去。 “春兰!走,等我救出菜花,就回来找你!”我抱起春兰,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扔在疾风背上。 “不,剑哥,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怕死。”春兰挣扎着想要下马。 我心下大为感动,忍痛一指戳在马股,“好疾风,媳妇交给你了!”疾风吃痛,狂啸一声,甩蹄跟着众族兵飞奔而去。 “剑哥!”春兰回头哀怨的喊了我一声,我挥了挥手,咬牙转过头,不忍看她的泪眼。 “别让杜世清跑了,追!”穆姥姥眼看杜公冲出重围,端坐在白绫上,急的哇哇大叫,亲率众鬼追了上去。 眼看着杜公一行差不多快突出重围,封二趁着慌乱往林子深处钻了过去。 进了林子,里面的阴气逼人,黑蒙蒙,根本辨不清方向。 “封先生,咋走?”我喘了口气问道。 封二掐指稍微一算道:“鬼村阴气重,咱们往西北方向走!” 说完,猫着身子往前边钻了过去,我暗叹姜还是老的辣,跟着封二在林子里左转又突,片刻浓雾渐渐散去,一座荒凉、残破的小村落出现在眼前。 我随封二摸进村里,鬼村跟杜寨不同,依然保持着被屠村时候的惨淡光景,残破、坍塌、烧毁的房子,稀稀疏疏的散落,让我惊讶的是,所有的残垣断壁上都立着一根横梁,横梁上挂着一条白绫。 封二见我迷惑,悄声解释道:“这些都是吊死鬼歇息的地方,每吊一次,他们的怨气、戾气就会增加一分,所以,你别看杜寨兵强马壮,真跟这些怨念极重的厉鬼比起来,根本无还手之力。” 这倒也是,杜寨百年来所有的鬼魂都守在原地,在幻象里安居乐业,而鬼村因为时刻思量报仇,无时无刻不在增加戾气,一百年下来,杜寨自是远远不及,再加上鬼村都是吊死鬼,在一定程度上有优势,无怪老爷子会大败而逃。 “还愣着干嘛,快毁掉啊!”封二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脚,骂道。 我哦了一声,以最快的速度用五雷符毁掉那些白绫,“臭小子,留着那几条干嘛?”封二道。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道:“封先生,我也想啊,但是这几条白绫太厉害了,我的五雷符起不了作用。” 封先生道:“你就不知道动动脑筋,它阴气重,你的血还阳气大呢。” 我草,你老神功通玄,动动手不就得了,我道。 封二抓住我的手,用指甲划破手背,快速的沾血在我掌心画了一道符咒道:“臭小子,我若是还有两成元气,区区吊死鬼哪能放在眼里,别啰嗦快去吧。” 也不知道封二给我画的是啥符,端的是厉害无比,我手心一碰白绫,尽皆断裂,让我不得不佩服封二的修为。 确实,若是封二不重伤,以他天机门宗师的修为,对付这些孤魂野鬼自然不在画下,毕竟像牛头、马面那样的阴司高手,屈指可数。 毁掉白绫,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凄厉的鬼哭声,远远就从森林传了过来,一道道白布从林中飞出,速度极快,吊死鬼悬在白绫上,吐着长长的舌头,大哭忿然而归。 这才想起那日初见到这群吊死鬼的时候,他们并不是健步如飞,而是在离地九寸的飘,怪不得一眨眼,就消失在路口。 吊死鬼回到村子里,看到挂脖子的白绫被毁,顿时乱了套,众鬼纷纷大惊。 吊死鬼是不能沾地的,眼看着自己的老巢被我毁了,尽皆哭嚎不已,全都停在村中央的小坪上,一排排的跟晾衣服似的。 “嘿嘿,我道有多厉害,原来也不过如此!”我伏在一个断墙下,嘿嘿笑道。 封二无奈的瞪了我一眼,“如果打断你的双腿,你还能走路吗?吊死鬼死的时候阴魄被白绫勒住,永世受限,所以戾气很重,很难超度,你毁了他们的阴魄,他们的实力可得大打折扣了。” 鬼主阴魂,魄为辅,也许是自己他们的一丝戾气,一丝残像,如桃红,阴魂受到重创,魂体已经几近消散,若不是阴魄留着一丝残气,被封先生保留,怕是早就散形了。 众鬼被我毁了残存阴魄的白绫,实力损伤不少,穆姥姥气的满脸鸡皮疙瘩骤起,耸了耸鼻子,举起拿着烟枪的左臂凄厉的大喝道:“有人气,搜!” 我这才看清楚老太婆的右臂齐肩而断,不用想肯定是在追杀杜公的时候被反伤了,吊死鬼打打伏击还行,真要追上去硬打,谁也没这个本事敢跟杜公叫板,追了一阵,也只能悻悻而归。 两个吊死鬼很快往我俩的方向飘了过来,封二往地上一趟,如同挺尸一般,我不明所以,没时间多问,只能跟着他齐地躺了下来。 那两个吊死鬼在我俩头上飘着,吐着舌头含糊道:“怪事了,这地方明明有人的气味,怎么会见了呢?” 另一个骂道:“罢了,往别的地方找找看,千万不要再让姥姥生气了,杜世清那老家伙这次真是命大。” “嘿嘿,那老头被姥姥索魂幡击中,不死也得重伤,只是这可恶的家伙断了姥姥一条胳膊,惹得她老人家雷霆大怒。” 我一听老岳父受伤,心都沉了,暗道,他老人家可千万别有事,要不然我这罪过可就大了。 “嘘,赶紧别说了,赶紧去抓人,抓到交给姥姥挖心肝,她老人家准高兴。” 说着,两个吊死鬼晃悠悠的从我头上飘了过去。 等那两鬼过去,封二这才抬起头,一抹脸上的土灰,皱眉道:“想不到我封二一世英名,竟然要躲着吊死鬼,真是羞煞人也。” 我平息担忧之心,平和心情道:“封先生,你这招够神奇,他们都成了睁眼瞎。” 第九十八章 可爱的小女鬼 封二不悦道:“不是我招高,而是吊死鬼死时双脚离地,接不了地气,只能看到离地九寸以上的东西,换句话说,他们看到的平面比咱们高九寸,明白吗?” 我摸了摸鼻梁,看来我以后还得多恶补一些玄学上的基础知识,关键时候可是能保命的。 “姥姥,没找到!” “我也没找到!” 吊死鬼在村中搜索了一圈,在坪上集合,穆姥姥眼色一凛,暗喝道:“不好,快去祠堂看那臭小子还在不?” 祠堂?我一听,看他们这么紧张,菜花肯定被困在那,想到这,我猛的从矮墙上跳了出去。 “喂,臭小子,你干嘛?”封先生站起来刚要喊,两个吊死鬼抬起弓箭尖叫一声,射了过来,吓的老家伙赶紧低下了头。 “啊!”穆姥姥怪叫一声,手一扬,当初那条厉害无比的索魂幡往我脖子上疾缠了过来。 “我去找菜花,封先生,你先躲着,回头我与你会合!”我冲穆姥姥嘿嘿一笑,席地一滚,贴在了地上,躲过了索魂幡,我这一趴,穆姥姥他们顿时失去了我的踪影。 “可恶,一定要找到这臭小子!”老太婆被我气的怒火中烧,但是无论如何她也想不明白,我为何会突然消失。 吊死鬼是不知道自己看不到离地九寸东西的,我悄悄的爬到老太婆的脚下,看着她急的团团转,好几次差点笑出了声。 “去祠堂!”穆姥姥身形一闪,往祠堂飘去,而我以最快的速度匍匐跟进。 到了祠堂,我傻眼了,原来祠堂建在一个高高的石基上面,要上两米高的青石大阶梯,我若再往上爬,他们肯定能发现我。 这下麻烦了,我暗骂了一句,眼巴巴的看着吊死鬼在祠堂里进进出出,却只能苦逼的趴在祠堂台阶下,我趴了一阵,心里烦躁的要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地上阴气重,刺骨的冷,饶是我有乾阳真气,在这鸟地方趴上一天,也得冻残废了。 “臭小子,让你别逞能,偏不信!”我正在发愁,只见封二灰头土脸趴在地上,慢慢的挪了过来。 看着他那张老脸脏的跟花猫似的,我忍住笑,问他,“不是让你躲着吗,你来干嘛。” 封二吐出一口唾沫,骂道:“奶奶的,我封二一辈子的英名全败在你小子手上了,反正脸也丢了,也不在乎了,索性再帮你一回。” 我从来没想过时刻板着一张脸,德高望重的封二也有发飙骂人吐唾沫星子的时候,登时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啪!”封二脸一板,磕了我一个爆栗子,“臭小子,你给老夫记好,回去了得好好请我喝酒。” “是,师父!”我心中对这个可爱的老头无限感激,脱口而出。 封二听我叫他师父,微微诧异了一下,轻轻咳了咳道:“老夫现在去引开他们,你进去救人,不然再这么耗下去,我这把老骨头非冻死不可。” “啊!这怎么成呢,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万一有个闪失……”我有些担忧道。 封二白眉一蹙不耐烦道:“当断不断,你啊,若是有那小胡子的一半魄力,老夫也用不着整天替你担心了。” 说完,冲我使了个眼神道:“记住,以老夫现在的元气,与他们最多纠缠一炷香的时间,若是你再救不下人,咱们俩就死了这条心吧。” “哦!”我说,然后他就半眯着眼睛,像白痴一样看着我。 “你不是要引他们吗?”我见他只是看着我,也不行动,纳闷道。 封二抬手又要敲我,我一滚躲开了,他愤然道:“臭小子,你倒是给我加持个法盾啊,真想让老头子当活靶子啊。” 哦哦,我顿然醒悟,忙尴尬的给封二加持了卧龙护身法盾。 他现在元气恢复不到一成,还不如我的乾阳之气来的雄厚,这让我很担心。 “穆老太婆,你不是要抓封某吗?封某在此,尔等更待何时!”护身盾一上身,封二弹起身,凛然大喝道。 他本一身正气,身板立的笔挺,白发随风而动,一代宗师的风范不怒自威。 凛然的浩然正气与护身盾的乾阳之气,陡然而现,让群鬼大惊。 穆姥姥百年来,早就被仇恨充满了头脑,戾气重、杀心烈,一见封先生跳出来叫板,登时杀机四起,怒不可遏。 “给老身抓住他!我要亲取了他的心肝!”穆姥姥被连番的挑衅,惹的怒极攻心,身形一飘扬起索魂幡往封先生卷了过去。 穆姥姥的索魂幡,乃是阴煞之气霸烈之物,以封二现在的状态,连我都不如,硬接只能找死。 “有本事,抓到老夫!”封二冷笑一声,脚下一跄踉,往后一退,左右歪歪斜斜的,速度算不上快,但穆姥姥的索魂幡始终离他有一尺的距离。 “禹步?”我一眼就看出来,这正是老祖宗教我的步法,没想到封先生也会,而且步步精准,没有丝毫的方乱,七星踩踏,来回交错,没有一步相重。 这下我彻底放心了,封先生是一代宗师,虽说元气虚弱,靠着这高深步法,穆姥姥怕是一时也难以伤他。 群鬼纷纷围了过去,那穆姥姥也是脾气极臭,好面子的人,见久攻不下,呵斥众人退下,誓拿封二,其他众鬼只能在边上哭嚎呐喊。 我催动元气,以最快的速度往祠堂掠了过去,祠堂里只有两个吊死鬼守在姥姥关菜花的大棺材旁。 见我闯进祠堂,一男一女两鬼刚要大喊,我席地一滚,左手捏五雷符,右手封先生给我画的掌符,分击那二鬼。 人都是给逼出来,我一急,速度快的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被我掌符击中的吊死鬼,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就被我击的魂飞魄散。 右边那被五雷符击中的女吊死鬼,白白的孝服登时碎裂,白花花的挺翘左峰露了出来。 这女鬼看起来挺年轻,大大的眼睛,尖尖的下巴,倒也清秀,生前想必也是位美女。 女鬼比较保守,连忙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肉峰,“嘿嘿,这么怕走光,可别怪我心狠手辣。”我扬起左手用掌符往她另一半胸脯击了过去。 就在掌心快要贴到她胸脯上的时候,她仿佛知道魂飞魄散难逃,大眼睛一眨,泪珠夺眶而出。 我草!我最见不得女人哭,一哭我就心软,关键时候,我收不住势,忙换掌心为掌背,贴在了她右峰之上,触手弹软,不过看到她那长长的森白舌头,我连忙缩了回来,掌心对着她道:“我不杀你,别叫!” 她点了点头,呆呆的立在旁边。 我伸手去推那扇棺材,才发现这棺材似乎有机关控制,怎么也打不开,一急,左手奋勇一拳,吭,棺材没打开,我的手反而麻了。 “美女,这个怎么打开,快!”听到外面姥姥的叱咤声越来越急,我担心封先生安危,有些急了,忙转身问她。 她看了我一眼,眨了眨眼睛,一只手挡着酥胸,另一只手在棺材板侧一拍,咚!的一声,棺材板弹开,里面冒出一股森寒的白气,俨然就是一个小冰库。 菜花全身被白绫绑的严严实实,脸上结了一层白霜,“菜花,狗日的快醒醒啊!”我抬手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菜花睁开眼,两粒眼珠子咕噜直转,兴奋无比,好家伙这么浓烈的阴气都没弄死他! “怎么解开这个!”我问女鬼。 女鬼摇了摇头,含糊不清道:“我哇呜哇呜的……” 我没好气道:“姑奶奶,你能把舌头收进去说话么?” 她一听,破涕为笑,废了好大劲,才咕噜咕噜的把长舌头吞了下去,清楚道:“我不会解!” “没了?”我惊诧问。 若不是看她收回了舌头,是位小美女,我真想抽她,合着浪费我时间,等来的就是这句话。 她点了点头,抿着嘴巴,看起来不吐舌头很不适应,蛮难受的样子。 我草,你这不等于没说吗?算了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 第九十九章 难缠小鬼 我草,你这不等于没说吗?我有些气恼的看着这个可爱的吊死鬼,很是无可奈何。 她眨了眨眼,呆呆的冲我笑,我瞪了她一眼,伸手去撕扯菜花身上的白绫。 也不知道那白绫是啥做的,缠的死死的以我的气力,根本就扯不开这该死的玩意。 正在我想办法替菜花解开捆绑的时候,一个吊死鬼从外面探头进来,与我正对视个正着,由于他在门口与我隔了好几米的距离,想要堵他的嘴已是不能。 “好大狗胆!”那吊死鬼含糊不清的喝了一句,闪电般的向我飘了过来,白衣飘飘,舌头乱翻,张嘴就是一口唾沫星子吐了过来。 我正低头救菜花,躲闪不及,被吐了个正着,一股森寒直冲脑门,我身子一寒,差点跌坐地上。 那吊死鬼见我被喷了个正着,舌头一卷,哈哈大笑起来,双手十指,十几厘米长的指甲像我胸前刺了过来,锋利无比,寒气四射,这要是被戳中,老子不死也得残废了。 我左手往前一探,掌符往他击了过去,掌力未到,他凭空消失了。 桀桀!我听到一声怪笑,后面寒劲袭来,下意识的缩回了头,嗖的一声,锋利的指甲破空声从我的头顶上掠过,我连忙席地一滚,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真没想到吊死鬼居然这么的厉害,空灵的身形,飘来荡去,完全吃定了我,我的掌符虽然威力巨大,但是根本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反倒是被他左突右刺,打的狼狈不堪。 看来这吊死鬼是鬼村的高手,就这么硬打耗下去,我怕是和菜花都得陷在这。 “臭小子,这次看你往哪跑!”吊死鬼桀桀一笑,手腕一抖,系在胳膊上的孝麻布往我脖子上卷来。 我还没来得及躲闪,他眼珠子一鼓,双手捂着脖子,表情痛苦的哇哇乱叫起来,在他的脖子上钳着一块白绫。 “还愣着干嘛啊!”那只笨笨的女吊死鬼从后面探出头,因为用力她那长舌头又吐了出来,说着又道:“二伯,对不住了,我不能让你杀了他,因为他……” 我怕那厉鬼挣脱束缚,冷喝一声,掌符重重的打在二伯的额头,他惨叫一声,立时魂飞魄散。 “谁?”这时候我又听到了祠堂外有其他吊死鬼的清喝,也管不了那么多,从棺材里操起菜花,扛在肩膀上就走。 “你往哪走啊,跟我来!”小可爱道,说着带着我往祠堂的另一侧飘去。 祠堂一侧有扇小门,穿出来正好在祠堂的另外一边,我伸出手指放在嘴里麻溜了吹了一哨子,也不管封二听不听的明白,扛着菜花就往旁边的密林里钻。 封二远远听到我的口哨声,知道我已经得手,斜跨了几步,躲过穆姥姥索魂幡的凌厉攻击,拱手笑道:“穆老太,我看再打一百年,你也未必能碰我一根汗毛,封某就不陪你玩了,失陪。” 说完,也顾不得老脸了,在地上一趴,往我这边方向匍匐摸了过来。 就在这时候,有吊死鬼发现祠堂棺材里的菜花被人救走了,扯着嗓子尖叫起来:“姥姥,替身被人抢走了,抢走了。” 穆姥姥气的满脸鸡皮疙瘩乱抖,厉声道:“什么?追!” 说着,耸了耸鼻子,眉头一皱:“想跑,没门。” 这穆姥姥生前,鼻子就其灵无比,在鬼林呆了百年,与生人隔绝,是以对人的气味很是敏感。 “吁吁!该死的烂菜花,真他妈沉啊。”我扛着菜花跑了一路,累的腰都快断了。 这家伙一米八的强壮大个跟头死猪似的,沉得厉害,“砰!”我顺手将菜花扔在了地上,踢了他一脚,“死了没,没死吭个气啊。” 菜花大眼珠子一转,终于张开了嘴,有些结巴道:“秦,秦哥,你总算来了,再晚半步,兄弟我就得被那老太婆挖心剖腹了。” “呼!”我舒了口气,扫了菜花一眼,本想跟他算账,但一想还不到时候,又看他笑嘻嘻猥琐的样子,只能憋着这口恶气。 “你小子说话,怎么也跟那群吊死鬼一样,含糊不清。”我揉了揉腰,瞪了他一眼道。菜花嘿嘿笑道:“秦哥,你是不知道,这群吊死鬼天天在我耳朵边嘟哝,听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难免受他们影响,尤其是那老太婆没事了,就朝我吐唾沫星子,甭提多操蛋了。” “不准你们骂姥姥!”我和菜花正说着,一旁的小可爱眼睛一红,委屈的看着我俩,撇着嘴道。 “我草,秦哥,好本事啊,连吊死鬼都被你勾搭了,你看这身材,嗻嗻,还真不赖啊。”菜花两眼一睁,盯着小可爱胸前饱满的胸部,嘿嘿的坏笑道。 小可爱往我身后一躲,双手紧紧护在胸前,有些害怕道:“早知道你是大坏蛋,我才不帮你呢。” “咳咳,菜花,你闭上贼眼,别瞎几把乱说话。”我踹了菜花一脚,转头对身后的可爱吊死鬼道:“你先回去吧,谢谢你。” 小可爱摇了摇头道:“我不回去,我要跟着你,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 “噗嗤!”菜花一听,忍不住乐了,我吞了口唾沫,看着小可爱道:“姑娘,你没开玩笑吧,让姥姥知道你跟着我,非杀你不可,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不,我就要跟你在一起,谁让你看,看了我的……”她嘴一撇,气呼呼道。 我看她似乎挺保守的,暗道,这娘们不会还讲究那些古礼吧,看一眼,就要跟着我,这,这要是个人,也罢了,鬼,我实在无福消受,而且还是个吊死鬼。 要知道一个春兰就快把我给榨干了,这再来一个吊死鬼,我还不得被吸成干尸啊。 想到这,我笑嘻嘻的对她道:“姑娘,我这人脾气臭,好色贪酒,还有什么口臭、脚臭啥的,你跟着我,肯定没好日子过。” 她低下头,咬了咬牙,坚定道:“我不嫌你臭,我就跟定你了。” 我一听有些急了,指着菜花道:“你,你看到那个大胡子没,他可是出了名的大色鬼,奸杀、淫虐,无恶不作的大淫贼,你就不怕?” 菜花识机的露出口大黄牙,猥琐的舔了舔嘴唇,浪笑道:“小娘子,你花爷我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小心我把你……嘿嘿!” 小可爱吓的闭上眼睛,但却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我才不怕你,秦哥,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菜花哈哈大笑起来,“好你个小娘们,这都叫上了,秦哥,我看你也别推辞了,收下吧,反正你又不是没草过女鬼,草一个是草,草一双不还是草吗?”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谢谢。”我真恨不得掐死这白痴,菜花冲女鬼小可爱猥琐的怒了努嘴,嘿嘿笑了两声,捂着嘴,转过了头。 我无奈对这可爱又坚定的吊死鬼道:“你走吧,跟着我,一出了冤鬼林,你就得被太阳晒死。” “我不管!我就要跟着你。” “你再不走,小心我抽你……!”我本想说抽她耳光,一看她眼泪巴巴的又来了,心一软道:“行了,行了,别哭了,跟着就跟着吧。” “谢谢秦哥。”她这才擦掉眼泪,破涕为笑。 “咳咳,快来扶老夫一把。”封二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脸上全是泥土和树叶子,衣服东一块、西一块,破烂不堪。 “封先生!”我赶紧上前扶着封二,心中不胜欢喜,见他无事,总算是放下心来。 第一百章 步步紧逼 “封老头,你还没死,真是太好了,赶紧想办法帮我解开这该死的绳子吧,我都快被勒的喘不过气来了。”菜花蹦跳着到封二跟前,笑嘻嘻道。 封二冷哼了一声:“臭小子,没大没小!”说完,冷傲道:“解不开。” “封先生,他就这德行,你千万别恼他。”我狠狠掐了菜花一把,笑着替他歉然道。 封二白了菜花一眼,咬破指尖在我手上快速的画了一道符,又教了我咒语,这才解开了菜花的束缚。 “吁,终于舒坦了。”菜花搓了搓手,摇头美道。封二把我拉到一边,看了小可爱一眼,悄然道:“这吊死鬼是怎么回事?”我无奈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封二叹然道:“你啊,好自为之吧,情之一事最是麻烦。” 我郁闷的摸了摸鼻梁,瞅着小可爱,她没哭了,我倒是想哭了。 “桀桀,想跑门都没有!” 正发愁,无数道白布从丛林深处飞了过来,数十个拿着弓箭的吊死鬼脖子悬在白布上,飘了过来。 “我草,真是阴魂不散。”菜花骂了一句,“趴下!”我冲着菜花喊了一声。 这孙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道白绫就往他脖子上套了过来,我不得已,伸出掌心一把拉住那道白绫,用力一拉。 那吊死鬼猝不及防被我一把拉下来,菜花毫不含糊,咬破手指,快速的画了道符,催动阴气,一掌毙了那鬼。 这一掌阴气蓬勃,饶是我也觉得寒气逼人,看来这小子非但没在那棺材里被寒气损伤,反而元气又增长了不少。 “放箭!”姥姥厉喝一声,数十道羽箭嗖嗖的往我和菜花射了过来。 我一看封二,老早就趴在一旁的树边,朝我和菜花吹胡子瞪眼。 “趴下!”我冲菜花吼了一嗓子,菜花虽然不明白就里,还是老老实实的趴了下来。 我拉着他慢慢的往封二爬了过去,姥姥等人从白布上飘了下来,仔细的在林子中耸着鼻子搜索起来。 当她看到小可爱时,皱眉问:“小艾,你怎么在这?”我这才知道难缠的小可爱名叫小艾。 小艾低头道:“我,我追他们来着。”小艾不会撒谎,这一说谎,眼神直闪烁,姥姥何等精明,冷哼了一声道:“说,他们跑哪去了。”小艾摇头道:“姥姥,我不知道。” 姥姥抬手甩了小艾一巴掌,厉喝道:“回头再收拾你。”说完,耸着鼻子朝我们仨趴着的地方飘了过来。 “秦哥,这老八婆打你马子。”菜花小声道,看到小艾被打我心里也挺难受的,不过料那姥姥也不会太为难她,我还是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吧。 我正要说话,头上寒气一凉,姥姥那蓝色的绣花小鞋就踩在了我的头上,半弓着身子,用力的耸吸着鼻子。 我吓的哪里敢动弹,只觉得这该死的老太婆鞋底一股股臭味和寒气逼人,半边脑袋都快晕了。 封二冲我使了个眼神,横眉一抖,示意我别动。 我倒是想动,但问题是动不了啊,姥姥那鞋和袜子估计是百年不曾换过,熏的我两眼发黑,脑子晕乎乎的,偏偏我不敢用元气,怕被老太婆发现。 妈的,被她这一踩,我估计十年八载得倒大霉了,老太婆你倒是快走啊。我心里暗骂道。 该死的姥姥似乎踩上瘾了,踩在我头上不停的耸吸着鼻子,就是不走。 一旁的菜花见我被踩的那个难受,有些受不了了,伸出手照着姥姥的屁股猛的就是一掌。 他的实力本来增长不少,手心又画了符,远非刚入冤鬼林时的疲惫之身可比。 “啊!”姥姥尖叫一声,魂体荡漾了一下,臀部上的花裤顿时燃烧了起来,显然被菜花击伤。 “哇哇!”姥姥一掌扑灭符火,气的放声怪叫,扬起手上的索魂幡照着我所在的位置猛的就是一下。 姥姥愤怒之下的这一击刚好打在我的位置,菜花身形一闪,往边上滚了去,我头昏眼花的,哪里躲得过,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下。 噗!我遭此重击,直接吐血了,菜花愣住了刚要发飙,无数的羽箭齐齐射了过来,这小子也是硬气,沉腰坐马,爆喝一声,两手作刀势,“黄泉刀出,天地动!” 黑气弥漫,黄泉刀势隐隐而出,巨大的刀气狂乱飞舞,如车轮般旋转护在我身前,蓬勃的刀气卷的羽箭纷纷乱飞,失了准头。 “好小子,好凌厉的刀气!”封二忍不住惊赞道。 姥姥也是大惊,满脸的鸡皮瘩疙凝成了一团,内心极度震撼,她无法明白为什么被她的百年寒棺困住的菜花,不仅仅没有阳气衰竭,成为尸身,反而越来越厉害了。 百鬼大惊,菜花扶起我道:“秦哥,你没事吧,看我斩了这老太婆。” 我摇了摇头,苦笑道:“孙子,你还要害我多少次?赶紧走吧。” 菜花冲姥姥霸气的比了个中指,把我往背上一顶,背着我与封先生往林子深处跑去。 他很清楚,姥姥只是被他狂霸的刀气给震慑住了,真要打起来,他远远不是有索魂幡的姥姥对手。 跑了没多远,惊醒过来的姥姥领着吊死鬼狂追了过来,封先生毕竟年迈,元气不足,体力不支,没跑多远,两腿一软扶着树停了下来。 “那个胡子,你带秦剑跑吧,老头子我跑不动了,留下来帮你们挡挡吧!”封二喘气道。 他很清楚,趴着不是回事,以姥姥的鼻子怕是已经摸透了这招,自己若是再拖着,菜花与我怕都难逃一死。 菜花想也没想,冷然道:“封老头,你保重!”说完,背着我就要走。 我虽被姥姥打伤,却还不糊涂,以菜花的性格,除了我,他是任何人都不放在心上,封先生若是留在此处,只能是死路一条。 “菜花,停下来!”我气的颤声道。菜花不理,如飞一般在林子中穿梭,速度快的惊人。 “菜花,放我下来,我要回去找封先生。”我拍打他的肩膀,虚弱道。 菜花转过头冷冷道:“秦哥,咱们回去必死无疑!准得让老头子给拖死。”我抬手在他后脑勺扇了一巴掌:“狗日的,你还有没有人性,封先生三番两次的冒死救咱们,你都记狗脑子里去了?” 菜花停住了脚步,无奈道:“秦哥,咱们回去不是送死吗?你不会真想为封老头殉葬吧。” 我道:“就是殉葬我也认了,你不去,我去,放我下来。” 菜花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那好吧,一世人两兄弟,我认了,你在这等我,我去救封老头。” “我陪你一块去。”我感激道。菜花道:“你去送死,我可没本事背两个。” “可是……”我还想说,菜花笑道:“放心吧,老太婆那几招我已经摸清楚了,她想杀我没门。” 说完,转过身,身形一闪,往丛林深处越了过去。 回到树林,封先生正在勉力跟老太婆缠斗,在密集的树林里他的步法远不如先前从容,疲乏的身躯,微微发颤,嘴角血渍涙涙,很明显是伤情发作。 “穆老太,你祖宗我来啦,不是想抓我做替身吗,来吧。”菜花出现在一颗树上,笑嘻嘻道。 “臭小子,你怎么又回来了?”封二退了一步,抬头问道。菜花道:“封先生,你往外面走,我来对付他们。” 封二也不推迟,他是老江湖了,既然菜花回头来救他,再如果扭捏,只会碍他的事。 同时他也不得不佩服菜花的气势,如临渊岳,没有丝毫的方乱,王虎霸气显露无疑。 “哎,若是秦剑没被封印,或许能与这小子一比,可是现在两人的差距越拉越大,哎……” 第一百零一章 殉情 姥姥怪叫一声,手中的索魂幡像灵蛇一般往菜花缠了过来,菜花放声狂笑,脚在树枝上一点,往另一颗树上弹去。 姥姥把他关进阴棺,其实犯了一个大错误,菜花早已经断了自己的阳脉,相反因为修炼坤阴之气,阴气愈重对他来说是如鱼得水,起初在棺中,他还难以承受强大的阴气,然而关了一阵后,他一旦适应那种奇寒无比的阴气,反而借阴气调好了伤势,化阴气为阴元,实力大增。 这种本事是他断了阳脉后,慢慢悟出来的,作为王虎转世,菜花对阴气的操控越来越熟练,论单打独斗,他根本不惧姥姥,只是那索魂幡着实厉害的紧,硬接只能自讨苦吃。 索魂幡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无论菜花如何躲闪腾移,始终如白蛇般死死紧咬,追的菜花在树上跳来跳去很是狼狈。 “不跟你玩了!”菜花捉摸着封先生应该与我汇合,为了替我俩争取逃离的时间,他往另一个方向急窜而去,从树上落下,落在了一棵大古树后,借机喘息提气。 只是这短短吸气的功夫,给了穆老太杀伤之机。 “想跑,臭小子找死!”姥姥冷笑一声,手腕一抖,索魂幡呈直线往那棵一人环抱粗的古树击了过去。 “嗤嗤!”索魂幡猛的从古树中心穿插过来,重重往菜花的背心窝子砸了过去。 菜花哪曾想,这索魂幡如此锋利、巨力,只是吸气之瞬,已然被砸了个正着,整个人都飞出几丈远,连撞断了几棵碗口粗的树,张嘴鲜血狂喷,背心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血印,血印之威直透整个胸背,从前胸凸了出来,力劲所透之处,肋骨尽断,筋脉全损,巨寒的阴煞之气如同电流一般在他体内乱窜,好不难受。 “妈的,这老太婆原来是暗藏杀招,老子今天看来得死在这鬼地方。”菜花心中暗骂,张嘴又吐了两口寒血。 “小杂毛,被索魂幡击中还想跑?”穆姥姥呼啸一声,持着白绫,往菜花掠了过来。 “只要我多撑几分钟,秦哥就能跑的更远一点。”想到这,菜花眼中斗志燃烧,猛的爬了起来,忍着巨疼,强行憋气往前方跑去。 他生来傲气、倔强,一生只服师父与我,哪肯轻易束手就擒,狂笑两声:“老八婆,有种追上我。” 说完,按着胸口往丛林深处飞奔而去。 穆姥姥闪电般的掠了过来,眼神一寒,手中白幡微抖,准确的打在菜花的膝弯,菜花脚一软,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挣扎了两下确实再也爬不起来。 他强靠一口气在支撑着,这会儿膝弯被击,软如烂泥,饶是如此,他依然咬着牙,拖着一条腿在地上往前爬行。 “小杂毛,看不出来,你还挺犟的,这会儿,老身看你还往哪跑。”穆姥姥用白幡卷住菜花的脖子,怕菜花再无故消失,凭空将他提了起来,挂在树上,照着菜花就是几记耳光,打的他满嘴流血。 菜花满脸傲色,嘿嘿冷笑道:“老八婆,你什么玩意,只要老子还有一口气在,总有一天要草你个魂飞魄散。” “哼,那老身就成全你,挖你心,取你肺!”姥姥剩下的右臂一动,原本鸡爪子般的手上嗤嗤的长出十几米长的黑指甲,往菜花的胸口刺了过去。 “姥姥!不要!”关键时候,小艾拉住了姥姥,急喊道。“小妮子,闪开。”姥姥恶声道。 “姥姥,你不是说要用他当替身么?这么杀了他岂不是便宜了他。”小艾急智道。 我拖着疲乏的身子,重新返回了林子,我很清楚菜花的性格,他冲动、硬气,一旦与姥姥缠上,八成不会屈服,怕是难逃战死。 虽然他的实力增长不少,但我深知姥姥的厉害,菜花怕是难以对敌。 在林子中找了一阵,没有菜花的踪迹,似乎所有的吊死鬼也全都凭空消失了。 “菜花,你千万不要有事!”我默默念道,然后盘腿坐了下来,努力让自己平心静气,进入诸葛神算,八卦幻象,阴阳二爻很快转动起来。 “此处为阴地,我只需在阴爻中找寻他!”阴爻一片浑浊暗黄、坤位模糊不清,我根本就看不清任何东西,更别提菜花了。 “怎么办?”随着我内心的浮躁,幻象开始浮动起来,俨然有崩溃之势。 “菜花,你狗日的倒是快出现啊。”我这一急陡然想到,“我何不试试从菜花的生辰八字结合八卦、五行入手?” 想到这,我快速的在脑海中回忆菜花的生辰八字,修炼先天罡法的时候,他曾经跟我提过。 这么一想,我陡然大惊,菜花与我是同年,阴历正是那年的七月七,最阴的一天,刚好与我的九月九至阳相反。 推算了菜花的日子,我点了他的五行命格,在八卦幻象中仔细的搜寻,别说,还真灵,很快浑浊散开,我清楚的看到菜花金色的身影一闪一闪的,在东北角位置。 既然还有金光闪动,看来菜花没死,想到这我激动的往东北角跑去。 很快我就听到了穆姥姥呵斥的声音,估计是怕菜花消失,他被穆老太吊着脖子在地上拖死狗一般,满脸的忿然不屈,嘴里骂骂嚷嚷的。 看着我的好兄弟被如此虐伤,我的心像刀子扎一般疼,我快速的猫着身子从侧边的树丛里跟了过去。 因为拖着菜花,穆姥姥的速度并不算快。 我这时候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咬破舌尖往外面哈了几口气,带着纯阳血的阳气很快引起了穆姥姥的警觉,她耸了耸鼻子身子停了下来,“呼呼,好胆的小杂毛,居然还敢回来。” 我暗道机会难得,生生将口中的血含了,闭住呼吸慢慢的往菜花爬了去,这林子中的阴气太重,我闭住口鼻,权且一试。 这老太婆的鼻子比僵尸还灵,也不知道闭气能否起得了作用。 管不了这么多了,如果我兄弟二人真要命绝此处也是天意,我快速的挪动着身子爬了过去。 “秦……”菜花看到我的时候,又惊又喜,转而沉下脸,鼓着大眼睛冲我打手势,示意我快滚,别来找死。 “呼呼,奇怪了,阳气怎么消失了,难道是老身错觉?”也真该是天不亡我兄弟二人,穆姥姥朝我的方向看了一会儿,皱眉头暗叨了一句,居然没有过多留意。 我摇了摇头,冲他比划了几下,菜花与我饱经风雨,早就心意相通,刚牙一咬,双脚夹住一旁的大树,爆喝一声,用尽残存的气力,就势一拉。 穆姥姥刚回神,被菜花大力一拉,猝不及防,身形往后一仰。 而我猛的高高跳起,双手抱住身形不稳的姥姥,张嘴一口浓厚的纯阳血,喷在她的面门,与此同时,掌符夹杂着元气猛的一掌打在她的胸口上。 穆姥姥嗷嗷狂吼,回手送了我一掌,两人双双飞出,索魂幡一松,菜花趁机逃脱了束缚。 百鬼哪曾想突然出这种乱子,纷纷大惊,穆老太捂着双眼哇哇乱叫,双眼如同被硫酸泼了一般,快速的融化起来,一眨眼的功夫就只剩下两个漆黑的窟窿,手中索魂幡发疯似的乱甩,不少吊死鬼被击中,瞬间魂飞魄散。 “老太婆眼瞎了,快跑!”我搀扶起菜花,也顾不得胸口的剧痛了,靠着一股意志,扶着菜花就跑。 “想跑!”穆姥姥一耸鼻子,径直往我和菜花杀了过来。 “草,瞎了还这么准!”我揽着菜花席地一卷,咔嚓,旁边的一棵大树拦腰被折断。 “我要杀了你们这两个杂种。”穆姥姥疯了一般的卷了过来。 我和菜花这时候早已是强弩之末,元气全都耗空,身子散了架一般,哪里躲得过她,只能坐等死。 “菜花,咱哥俩,今日看来必死无疑了。”我笑道,本来我返回来就没想能活着回去,权当陪兄弟赴死来了。 菜花握住我的手心,哈哈狂笑道:“一世人两兄弟,同日而死,死了也他妈痛快。” “没错,好兄弟!”我俩牵手狂笑,只待穆姥姥的最后一击。 “秦哥,你快走!快走啊!”小艾横里杀出来,手中的白绫卷住姥姥的腿,凭空抱着她,喊道。 “臭妮子,快放开我。”姥姥大怒,反身就要下手。 “不要!”我痛喝道,无奈的向小艾摇头悲喝,以我和菜花的状态,根本就逃不脱姥姥的手心,一时的牵制起不了什么作用。 小艾哭泣道:“秦哥,你快走,快走啊。” “傻丫头!快放手啊。”我根本动弹不得,只能干着急。 “噗嗤!”姥姥大怒,“小妮子,你这是找死!”反手十指戳入小艾的头顶。 “小艾!”我痛不可当,怒吼。 小艾手中的白绫缓缓的飘落,“秦哥,我,我没法跟,跟你走了……” 看着小艾惨白的脸慢慢从我眼前消失,“傻丫头,你怎么这么傻呢,哎!”我怅然泪下,麻木的闭上双眼,痛彻心扉。 “受死吧!”已经彻底丧失理智的姥姥,疯狂的往我俩杀了过来。 “没想到这小女人,居然这么勇敢,倒是我小看她了。”菜花见此景,也是黯然神伤。 我泪流满面,摇了摇头,心如死灰,恨不得姥姥那一下能快点落在我头上。 “轰隆隆!“森林陡然巨震。 “嗖嗖!”几支金色的羽箭带着强大的阴气往穆姥姥射了过来,这股劲风疾猛无比,穆姥姥心下大惊,原本凌空攻向我俩的身子,不得不回收,索魂幡席身一绕,将劲箭击飞,那劲箭被拨飞仍射穿了几个倒霉的吊死鬼,足见射箭之人力气之大。 “剑哥勿慌!” “秦哥勿慌!” 一行快骑,如同奔雷一般卷了过来,领先三人,正是杜武兄弟与我媳妇春兰,背后数百骑都是寨中好汉,箭无虚发。 原来春兰回到寨中,与杜氏一族都是气愤不过,又念及姑爷被困,立即整顿人马,重整士气杀将而来。 “姥姥,快走吧,杜寨的人来了。”吊死鬼被那奔雷般的气势给唬住了,不少人拖着受伤的姥姥劝道。 穆姥姥此前被杜公断了一臂,又被我弄瞎了双眼,吃了一掌符,魂体大伤,虽然愤恨无比,却也只能狂啸几声,领着族人往丛林深处退去。 第一百零二章 生死两茫茫 “剑哥上马!”春兰笑盈盈的伸出手,我借力翻身上马,那边立即有杜寨的战士让出了自己的冥马给菜花。 我冲队伍里四下看了一眼,春兰会意婉柔道:“剑哥,你别担心,封先生已经回去啦。” “谢谢你,春兰,你真是我的好宝贝,三番两次的救我,人生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我揽着春兰的小蛮腰,凑在她的耳边温柔笑道。春兰一缩脖子,嗔了我一眼道:“你就知道说好听的,坐稳啦。” 说完,清喝一声,扬鞭打马,随众人往杜寨赶去。 回到杜寨,杜文立即调了药,让我三人服食,伤的最重的是菜花,他被姥姥那一下打的碎了几根肋骨,经脉也受损不轻。 不过这小子简直就是天生的战神,服了药,调养了一晚上,又活蹦乱跳的了。 对于菜花这点,我和封先生都是万分惊讶,或许这就是王虎之身的超强能力吧,按照封先生的说法,如果我不被封印,丝毫不会比菜花弱,但是现在嘛,两人已经明显不是一个档次的了。 对于这点,封先生很是担忧。 我对于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其实很厌倦,或者说我是个胸无大志的人,我想珍惜的是眼前的一切,尤其是小艾的死,让我心里很是难受。 这个可爱的小女鬼,因为对我动了情,心属于我,诚然我对她的执着是很反感的,在我看来跟女人约炮是一回事,但是仅仅只是摸了一下,看了一眼,就要终身于我,这也太假了。 我没想到的是,这是真的,她也因此而死,不得不说,这是我人生的一大遗憾,或许她永远无法跟我在一起,但至少她永远的活在了我的心里。 “秦哥,在干嘛呢?”菜花叼着烟枪,吊儿郎当的走了进来,若不是他的脸色很苍白,我都不敢相信他受了那么重的伤。 “还在想那小女鬼?算了,不就是一个娘们吗?何必耿耿于怀呢?”菜花把烟枪递给我,安慰我道。 我接过烟枪,吸了两口,菜花笑问:“怎么样,还不错吧,我从老管家死皮赖脸抢来的,奶奶的,那鸟太小气了,我差点抽他。” 火辣辣的烟叶子味儿在我喉咙弥漫开来,我仰头吐出一口乌蓝的烟雾,喃喃道:“菜花,老实说,我真挺羡慕你的,有追求,敢作敢当,做的永远都是自己想做的事情。” 菜花把脸凑到我跟前,摸着胡须怪异的看着我道:“秦哥,你怎么了?不会是让人把脑子打坏了吧,怎么老感觉你不太对劲呢?” 我很把心底那个最大的疑惑说出来,可是看到菜花那真诚的脸,我又忍了下去,我怕一说出口,我这生死相依的弟兄就会离我而去。 林子中发生的一切,让我更加的困惑了,如果菜花一直有心害我,或许我活不到现在,他更没必要为了我赴死,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我决定什么也不问了,封先生说过,龙虎合,则天下太平,龙虎相争,则天下大乱。 我自认为不是龙,更不想和菜花争,一切就这样吧,只要他是我兄弟,这就足够了。 想到这,我一把叉开他那丑陋的大脸,没好气道:“你离我这么近干嘛,还不死房间去疗伤?” 菜花嘿嘿一笑,从我手中把烟枪抢了回去,笑嘻嘻道:“这点伤算个屁,我睡一觉就把老太婆的阴气给吸收了,她伤我越重,我的阴气就越强,兄弟我不是吹啊,天下用邪术、阴元之气的人,想要杀我那是没门。” 我踹了他一脚道:“你就吹吧,那穆姥姥绳子再收紧一点,你就该见阎王了。”菜花尴尬的笑道:“我是说用气,阴气,这个,这个,你懂的。” 我笑了笑,菜花的意思,我当然明白。 “走,一起看封先生去。”我道,菜花拦住我道,“看个屁啊,老头子两个丫鬟轮流喂他喝参汤,正美着呢,你可别去破坏气氛,自找没趣啊。” 说着,被烟呛了一口,牵动伤势,疼的直是呲牙咧嘴。 “剑哥,你们都在呢,爹在大厅要见你呢。”春兰笑着走了进来,伸手给我整了整衣服道。 “是吗?正好我也想见见老爷子。”我道。“什么老爷子,是爹!”春兰锤了我一拳,娇嗔道。 “对,对,见爹!”我捏了捏她的脸笑道,“咳咳,秦哥,咱们还是走吧,待会回来你们再慢慢……那个。”菜花比划了一下,挤眉弄眼道。 来到大厅,杜公端坐在虎皮大椅上,封先生坐在左侧。 “爹,他们来了。”春兰笑道,恭敬的站在了一边。 “老头子受伤不轻啊。”菜花冲我低低说了一句。“怎么了?”我皱眉低声道。 菜花道:“老爷子体内的阴气不稳,奇经百脉的皆成乱象,怕是麻烦了。” 我想起在鬼村时,那吊死鬼就说过老爷子被穆姥姥击中了,受了很严重的伤,原本以为是他们瞎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骤看,杜公脸色愈发的煞白,身子半靠在虎皮太师椅上,微微发颤,想来巨疼难当。 “贤婿,来了,入座吧。”杜公冲我和菜花摆了摆手示意道。 我和菜花坐了下来,老爷子道:“封先生已经替你们请辞了,今天在这里见你们,也是作个短暂的话别。” “请辞?”我有些惊讶,再看封先生,神色傲然的看了我一眼,我这才想起,再过几天就要七月七了,还得回去请城隍。 “杜公,你放心,你交待的事情,封某回去处理完江东的事情,一定再回杜寨,助你一臂之力。”封二道。 我听的云里雾里,不过也没什么多想的了,封先生既然打好了招呼,自然有他的道理。 杜公手一扬道:“杜文,你把地图拿上来,给封先生指路。” 杜文道了个诺,进入后堂,片刻拿了一副大的卷轴走了出来,在大厅摊开,一幅详尽的地图豁然而现。 杜文引封先生边看边解释道:“要想走出冤鬼林,是件很麻烦的事情,此地尽皆为阴路,光是交错的不归路就够头疼的,一旦进入不归路,九死一生,所以还请老先生,切记此图,万不可大意。” 接着他指着地图继续道:“你们须谨记,遇槐而生,遇坟必死,每到一个路口,看到槐树即左转入道,万不可走光明大道,那都是迷惑人的死路,每次左转后往东方向走,若是不出差错的话,半天时间应该可以走出冤鬼林,进入空明山,进入空明山后再转往西走,应该就是江东方向,届时回来亦可沿此路而归。” 杜文解释的非常详尽,封先生很快就领悟了,寒暄了几句后,杜公也没再强留,让杜武准备了冥马、干粮。 寒暄了一阵,众人送我三人到了寨口,春兰依依不舍的流泪拉着我,“秦哥,你还会回来吗?” 我笑着亲吻她的脸颊,宽慰道:“当然,杜寨也是我的家,有你在,过了七月七,我处理完事情,一定会回来。” 春兰并非不识大体之人,杜公已经告诉她,我这次回江东随封先生请城隍的重要性,她跟着我百害而无一利,更何况如果她走出了冤鬼林,危急重重。 现在江东市已经乱成了糟,尤其是该死的老贼望天涯,到处在抓女鬼做妓女,以我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保护春兰。 “剑哥,我等你。”春兰咬了咬嘴唇,眼泪流的我心都要碎了。 “好春兰,我的好媳妇,别哭,几天后,我就回来陪你。”我笑着轻轻松开她的手,越上疾风的背上。 “剑哥,你保重,记得好好照顾疾风!”春兰哭泣道。 “媳妇,泰山大人,杜寨的各位兄弟,你们保重。”我强忍着离别的悲伤,拨转马头一马当先,打马而去。 走到寨子的转角时,我回头看了一眼,春兰仍然站在石坪的高台上冲我挥手,红红的衣裳是那么的凄美。 “春兰,你放心,我会回来的。”我暗暗道。 “哈哈,终于可以离开这该死的地方了,都快要闷出鸟蛋了。”菜花骑在冥马上欣然笑道。 “咳咳!”林子中的阴风阵阵,封先生忍不住轻咳道。 他的伤势始终没有完全恢复,身子依然很虚弱,寒冷刺骨的阴风,冻的他脸色很是难看。 “封先生,你没事吧,要不歇歇?”我道。 封二摇头凛然道:“老夫无妨,只剩三天时间了,早一刻赶回江东我才安心。” 一路马不停蹄,在冤鬼林中,没有白天、黑夜之分,倒也不至于耽误冥马脚程,有封先生在,走出冤鬼林倒也不是难事。 我最担心的还是穆姥姥会出来闹事,但是万幸的是直到走出冤鬼林,老太婆也没有出现。 封先生一边出林,一边给我解释为什么要沿着槐树走。 槐树喜阴,但是阴中含生气、阳气,因为树非死物,说简单点就是它是活物,活物为引,自是通往生门。 只是有槐树的道路,都是狭窄崎岖,险恶无比,有十几丈的溪涧高崖,有宽仅一米的峭壁狭窄之道,也有深谷中的乱石嶙峋扬长小道,稍有不慎就会坠马身亡。 如此雄峻险奇,怪不得百年来,无人能入冤鬼林,就算能从不归路走出来,光是这险道,就够人受的,也不知道昔日孙殿英那伙人是怎么找到杜寨的。 一路上我们三人都是小心翼翼,也多亏了那些脚力雄健,在冤鬼林纵横百年的冥马,一路总算是有惊无险走出了冤鬼林。 “吁!秦剑,看下时间!”封先生勒住马,停下来道。 我看了看手表道:“十点,上午十点。”封先生跳下马背道:“好了,让冥马回去吧,出了冤鬼林,它们准被晒的魂飞魄散。” 我抱着疾风的头,拍了拍它道:“好疾风,谢啦,回去吧。” 疾风伸出舌头在我脸上蹭了蹭,仿似听懂了我的话,领着其他两匹冥马甩蹄往回去的路狂奔而去。 “秦哥,这会儿你放心了,疾风一回去,嫂子就放心了。”菜花笑道。 一走出冤鬼林,外面金灿灿的阳光从树叶间穿透了过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哈哈,都好久没见到阳光了,真痛快。” 森林中散发着万物生灵的蓬勃生机,空气清新怡人,远非冤鬼林那种冰寒、沉郁的阴气可比。 “封老头,接下来咱们该往哪走?”菜花问。封先生道:“往西!” “往西,咱们打东边走出来的,往西岂不是又回到了冤鬼林?”菜花迷惑道。 封二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冤鬼林,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东南西北,咱们出来的那个东,不过是他们怕我们迷路,给定的一个方位。” 接着,封二继续道:“你们看太阳方向,现在是上午十点,应该是偏东方向,咱们沿着左侧这条与它相对的道,就是西边了。” “没错,西边是生路,这点好像秦哥也说过,嘿嘿,是吧,秦哥。”菜花笑嘻嘻道。 我懒得搭理他,我在想刘师公的小竹屋明明在北山火葬场,进入冥石后,怎么会到了这空明山,而且这空明山,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眼下想太多也没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正想着,一群老寒鸦黑压压的从我三人头顶上飞了过去,我和菜花同时大惊失色,“奶奶的,不好,是邪宗的冥鸦。” 一直以来被穆姥姥整的火大,倒忘了出来还有更凶险的邪宗高手在等着。 “快走!这些冥鸦早就在这候着咱们了。”菜花低喝道,说完,猫着身子往左侧的密林中钻了过去。 我和封先生赶紧跟了过去,往西狂奔了一阵,发现并没有邪宗的高手,所有人全都像是消失了。 “怪事了,冥鸦既然发现了咱们,怎么会没人布防,这也太奇怪了吧。”菜花停下来皱眉道。 我也很是纳闷,按理来说邪宗的人应该早就领着大众人马,追杀过来才是。 封二浓眉一蹙,“秦剑,诸葛神算落到了王志之手?”我点头歉然道:“是的,封先生的意思是?” 封二叹然道:“如果是这样,那就一点也不奇怪了,王志是我师弟的徒弟,天资聪颖,城府极深,他肯定是悟出了神算之术,知道咱们是往西而去,是以不加设防。” “草,那咱们岂不是自投罗网,去送死?咱们还是换个方位逃吧。”菜花道。 封二摇头道:“他既然已破神算术,无论咱们往哪个方位,都必然逃不脱他的魔掌,王志与邪宗的人以逸待劳,咱们是算不过他的。” 我困惑道:“封先生,我用八卦幻象看过了,兑西,为泽属金,金克木,咱们若想走出林子,唯有西路有生机,可是若这么说来,岂不是正中王志下怀?” 封二抚须叹然道:“既然卦象已成,必然是不会错的,金主刀兵,勇生,为杀门,能不能觅的天机,就看咱们的命够不够硬了。” 菜花一听哈哈大笑道:“若是比命硬,我和秦哥认第一,怕是无人敢认第二。” 封二道:“你明白这个道理,王志岂不知晓,走吧,一切凭听天意。”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们三人在林子中潜伏而行,待到正午,耳际隐约传来轰隆之声。 “什么声音!”菜花两耳一动,悄问道。“西为泽,泽为水,龙入水,生机已成!”封二笑道。 “这山中哪来的水?”我问。封二道:“空明山乃是江山之源,整个江东地势地势地平,空明山承大江之势,想必是咱们已经到了东江口了。” 江东环水而成,东江正是此处最大的江河,也不知道这大江之上会有何生机。 “吼!”几声怪叫,盖过水流的轰隆声,整个林子都晃动了起来。 我和菜花面色大变,“狗日的,来了,冥犬搜山来了,他们果然在此处等咱们。”菜花骂道。 “不管那么多了,咱们往江边走,只要能见江如水,就能奋死一搏。”我道。 说完,三人发力往江边狂奔而去,走出林子不久,浩荡的东江源,壮丽而现,猛浪奔腾,如猛虎下山,气势如虹,好不气魄。 到了江边几米的高崖边一望,我们三人都傻眼了,好不容易燃起来的希望之火,瞬间熄灭。 江面浪花奔腾,渺无人烟,一道道漩涡在水里翻腾着,若是没有船只相救,跳下去,一个浪花打下来,我们三就得去跟阎王爷喝茶了。 “草,咋办?”崖边惊涛拍岸,寒风阵阵,菜花倒抽了一口凉气问。 我无奈的望向封先生,他也是一脸的迷茫,“难道真要折在这?”我暗道。 “唰唰!”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响起,无数的带着骷髅面罩的蛮兵手持冥箭从林中两侧杀将出来,将我们三人围了起来。 真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前方是浩瀚江流,后有追兵,俨然是死路一条。 第一百零三章 死里逃生 “奶奶的,被包了饺子,这回玩完了。”菜花暗骂了一句,往崖边退了一步,这一退,土坯、石土哗啦啦的往下掉,吓的他连忙缩了回来。 我也毫无办法,往封二看了过去,封先生也是暗自摇头叹然:“难道真的天机已绝,龙虎皆丧命于此。” “封小子,绕了这么一大圈你还是落到了本师手上,这又是何必呢?”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带着鬼煞面罩的人骑着一只冥犬,缓缓的从蛮兵中走了过来。 但见此人身材修长,披头散发,盘腿坐于冥犬之上,四周浓密的乌气盘旋,陡然是修炼邪术的高手。 他沙哑的声音并不高,但却犹如锥子一般,刺进耳朵火辣辣的疼,心腹翻江倒海般难受,足见他功力之纯。 “孙五阳!”封二有些惊讶的喊道。骑在冥犬上的那人阴森的冷笑起来,“难得你这个黄口小子还记得我,昔日令师杨烈四处追杀我邪宗门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想到他的后人今天会落入本师之手,真是报应不爽啊。” 我和菜花听罢大惊,封先生已是德高望重的前辈,没想到这人竟唤他黄口小儿。 封二的脸色剧变,胸口不断的起伏着,他现在的元气恢复不足一成,又屡屡受伤,孙五阳乃是百年老怪,浓烈的邪气让他很不好受。 他的内心很是骇然,邪宗消失近百年,孙五阳乃是邪宗有数的成名高手,从他身上浓烈的邪气来看,这些年必然是邪气大增,看来邪宗果真是要死灰复燃。可惜他现在无法回到天机门,玄门各大派又是嫌隙顿生。 以自己目前的元气,别说击杀孙五阳,能否活命尚不知,真是时不与待,玄门浩劫啊。 想到这封二悄然对我道:“秦剑,此人是邪宗护法,待会老夫想办法拖住他,你们自寻生路吧。” “封先生,你不是说勇者才能杀出血路,获得生机吗?”菜花傲然冷道。 封二苦笑道:“即便是我恩师再生,也未必能杀的了他,你们与之硬拼,必死无疑。” “封二,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我会把你们炼成最厉害的阴尸为我邪宗所用,哈哈!”孙五阳仰天森然大笑起来,强烈的邪气震得山崖之下浪花爆裂而起。 “孙五阳,你未免高兴的太早了!”封二傲然冷笑,说完,左手捏剑指,口中疾念,右手快速的在身上点了几下。 “咤!”封二左脚用力一跺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于此同时他的脸色慢慢的变的血红,身上散发着强烈的元气,惊的众冥犬纷纷大惊。 “封先生!你……”菜花惊讶道。 从菜花慌乱的眼神中,我明白封先生肯定是使用了某种术法,强行提高自己的修为。 “封小儿,你可真舍得,为了这两小子居然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行,本师成全你!”孙五阳怪笑道,说话之间,单掌在冥犬上一按,身子拔高丈许往封先生击了过来。 封二长笑一声,长须随风而动,双手屈指,踏着天罡北斗步与孙五阳战成了一团,两人一金一乌两团身影在快速的交织着,快的让人眼花缭乱。 “秦剑,你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禹步!”封二大笑道,左踏右闪,从天魁四星到天罡三星,整个北斗连成一条线,来回交错的闪动,犹如天上的星辰一般忽明忽暗。 “封先生真乃高人,天罡北斗步已经神韵,天际渺茫,无边无际,怕是我师父也未必能及。”菜花看的目瞪口呆,忍不住赞叹道。 我知道封先生这是在教我最后一课,生死之际反而放开了,盘腿坐在地上,冥想八卦幻象,在阵中观其步法,八卦阵幻想中,一举一动都会被放慢,我这才能勉强看清楚封二的步法。 但见“天枢、天璇、天机、天权”天魁四星连成斗勺,光芒四射,“玉衡、开阳、摇光”仿若成柄,七星遥相呼应,两两为生,封二每踏一步,便成一星,七星辉映,死而后生。 北斗主死,南斗主生,天罡北斗步,正是死中求生,觅得天机,精妙绝伦。 我越看越痴迷,神识忍不住在阵中跟随封先生的步法应运而生,完全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但见那孙五阳不愧是邪宗高手,封先生虽然以神术强回元气,也不敢与之硬接,全凭天罡北斗步与之周旋。 元气与邪气的交织,引的悬崖之上刮起了强烈旋风,飞沙走石,好不霸烈,不少蛮兵被震的滚翻在地,冥犬吓的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菜花看的目瞪口呆,兴奋的舔着嘴唇,“这才是真正的高手之间对敌!真是妙绝啊,看来是我小看封老头了,没想到老家伙的压箱底这么强横,不愧是天机门的宗师,与我师父怕是难分伯仲。” 我仍在阵中痴迷的跟随封先生走练步法,伺机寻觅孙五阳的死门,若果我能找到他的死门,或许能像昔日斩杀牛头一般,一击破敌。 想到这,我稳住心神,全部的身心凝聚于阵中,陡然,孙五阳冷笑一声,手掌一扬,十几道邪气从指尖祭出,每道邪气化为骷髅头,骷髅张开狰狞大嘴,往封先生狂吹邪气,封二脚下天罡三星金光顿时黯然,天魁四星也是闪烁不定,一连几步都没踏准。 嗖!一声,七星之光尽皆覆灭,星形消失于无形,孙五阳伸手在封二胸前印了一掌,将他击飞,于此同时,孙五阳右臂咯吱窝,金光闪烁。 难道这就是他的死门,陡然八卦幻象开始晃动起来,菜花惊叫着接住封先生,被这股巨力一带,险些滚入江中。 我顾不得封先生的安危,在八卦阵消散之前,身子本能的随着意识而动,身随神动,往正在张臂狂笑的孙五阳腋下屈指疾去。 精神高度击中的一下,远远比上次废牛头还要来的迅疾“咔嚓!”一声,我被震飞了,食指、中指节骨爆裂。 但是我清楚的感觉到这一下击中了,睁开眼时,重重的砸在菜花身上,“噗!”我被孙五阳这一下打的鲜血狂喷,连带着接我的菜花也被震吐了血。 孙五阳身形一闪,端坐回冥犬之上,闭着眼睛,四周的邪气奔腾的往身上涌去。 “可惜了,没能杀了这老家伙,孙五阳的实力绝对在牛头之上。”我借着先天八卦之威,破其命门都不能击杀他,足见此人邪法之高。 我很想再次凝神入阵中借力杀他,可惜我被他击伤不上,脑子里空荡荡的,像是飘在云端一般,根本无法集中。 “咳咳!秦剑,你别动,千万别再妄动魂魄之力!”封二颤抖着拉着我的肩膀,凝重道。 魂主神,魄主精,我能借用先天八卦之力,靠的就是精神的高度集中,这正是道家精气神修炼的根本,看起来简单,真正能入神通精却是百般艰难。 人乃万物之灵长,修仙修道,不在凡体,乃在魂魄精、神对天地的感应,对灵气的吸收,对各类术法的观博、体悟。 或许是沾了诸葛卧龙转世的光,我每逢危难,总能出奇的冥神借力。 此刻精神涣散,魂魄也俨然受损,若是再妄动,怕是要大损,魂魄损伤,凡体失去精神的操控,就会成为白痴。 我连忙吸气,不敢再去冥想,一从冥思中回神本体,我全身顿时痛不可当,骤一看,手指节森森白骨都突出来了。 “秦哥,你这招太他妈牛逼了。”菜花抓着我的手,快速的念了道咒,一伸一凑,啪的一声,骨头就接回去了。 “可惜,我修为太差,没能杀了这老贼。”我俩互相搀扶站了起来,我苦笑道。 转头往封先生看了过去,他的脸色布着一层灰蒙蒙的死气,仿若将死之人,让我一阵莫名心惧。 “封先生!”我痛呼道。封二闭着眼睛,盘腿而坐,微微摇了摇头。 “都还愣着干嘛,还不射杀他们,没看到玄师大人受伤了吗?”一个带着面罩的家伙大喝道。 这个声音,我和菜花无比的熟悉,正是王志,他此刻穿着蛮兵的服式,虽然看不清楚他的脸,但那戏谑、狠辣的眼神,我和菜花没齿难忘。 “王志,果然是你这不要脸的龟孙子,为了投靠邪宗,连自己的师父都杀,真是禽兽不如。”菜花往地上啐了一口,忿然骂道。 “嘿嘿,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连这个道理都不懂,眼下大乱之时,只有邪宗才能一统阴阳两界,可恨你们不识时务,受死吧,放箭。”王志嘿嘿的冷笑道。 “退下!”孙五阳口中吐出一口乌青的邪气,冷喝道,王志眼中杀芒一闪,无奈的退了下去。 “我要亲手杀了他们!“孙五阳潜伏在巫疆老林躲藏百年,性情狠辣、怪戾,我破了他的死门,损他邪法,自然不能这么简单的让乱箭射死我们。 “秦哥、花爷勿慌,我们来救你啦!” 眼看着就要命丧这邪人之手,陡然江面一艘漆黑的大船逆水而来,在浩荡的江面如履平川一般,猫小白与另一个带着草帽的人正在冲我们招手。 那戴破烂草帽的人正是杆子帮的一个长老,叫廖老头,只听他吹着口哨,那小黑船在江中陡然停了下来。 定眼一看,哪里是什么小船,分明就是一只巨大无比的老乌龟,龟壳直径足有一米半,犹如一张大圆桌一般,在江中划水而动,猫小白正冲着我招手。 廖老头一甩手中那似钓竿一般的玩意,一道连着钢钉的黑线,叮的一声,射在了崖壁之上。 “秦哥,花爷,快走!”猫小白发出一声清啸,菜花欣喜道:“真是天不亡我!” “无上天机,熠熠星辰,卧龙护身法盾,赦令!”我以最快的速度,勉残力给三人加持了护身遁,呵斥道:“菜花背封先生先行。” 这一切来的太快了,尤其是那水中的神龟,更是惊呆了众人,连孙五阳都愣住了。 待他反应过来之时,菜花已经背着封二,闪电般的掠上黑线,连踏了两步,借力一点,如同炮弹一般落在了龟背上。 “秦哥,快闪!”菜花着急的冲我大喝道。 我刚想走,孙五阳已经回过神来,抢过身旁一个蛮兵的弓箭,照着那黑线就是一箭,嗖!黑线虽然坚硬,但哪经得起孙五阳愤怒的一箭,登时应声而断。 于此同时,密密麻麻的羽箭往大江射去,廖老头只能无奈的驱动老鬼往江心又移了一段距离,这样一来与我的距离更远了,我想上去,除非是生出一双翅膀。 孙五阳气的浑身发抖,这一气又牵动了伤势,怒吼了一声,向我攻来。 菜花一看我难以逃脱,在龟背上急的跳脚哇哇大叫,偏偏江面被羽箭封锁,他没这个本事上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受死。 眼看着我就要丧命孙五阳之手,一阵凄凉、婉转的箫声从林子中传来,伴随着的是娇媚、软柔的妩媚之声:“五阳,何必为这么个臭小子大动肝火呢?” 一个穿着紫色长裙的蒙面女子从林中缓缓走了出来,此女一出,林子顿时寂静了下来,孙五阳半空停手,回到了冥犬之上。 “阴姬!”孙五阳冷冷的叫出一个名字,其他的蛮兵包括王志在内,纷纷单膝跪地拜道。 阴姬蒙着面纱,看不清楚她的脸,但见柔顺的青丝挽成雅致的发髻,镂空长裙随风而动,将她风韵、妩媚的胴体包裹的凹凸有致,真丝细处隐约可见丰盈白嫩的肌肤,玉足赤裸,脚踝上系着紫色小铜铃,更添妩媚,犹如丛林中的仙子一般动人。 “五阳,你受伤了?”阴姬缓缓走到孙五阳的旁边,手腕一动,一块紫色的罗帕轻轻的往孙五阳的嘴角抹去。 孙五阳头一偏躲了过去,冷笑道:“阴姬,你来此处作甚?” 阴姬媚笑道:“怎么了,五阳你好像不喜欢阴姬,是阴姬哪里得罪你了吗?枉我一番盛情。”说着,玉指往孙五阳的带着面罩的脸上轻轻的抚摸着。 孙五阳的身躯在颤动着,他无时无刻不想一亲芳泽,然而又深知此女的妖娆、厉害,只能黯然作罢,饶是如此雅致的香风还是让他心神悸动。 “阴姬,你突然现身此处,不会是看上这个小白脸了吧,不过让你失望的是,他恐怕是你想要的童男,哈哈。”孙五阳往后退了一步,浪笑道。 “是不是童男不要紧,只要是我阴姬看上的,那就都得死。”阴姬妩媚一笑,转过头,看了我一眼。 这一眼娇媚动人,眸如秋水,我的心瞬间就像是被抓住了一般,噗通噗通跳的厉害。 “哼!如此,就有劳阴姬了。”孙五阳深知阴姬心狠手辣,一旦被她看中是福又是祸,福是运气好能与之交欢,但那些男人要么被吸精元而死,要么被炼化成冥犬,无论如何都难逃一死。 孙五阳现在又死门被损,受伤不轻,若是硬要从阴姬手中抢人,怕是将来在宗主和阴后那也没法交待,只能恨然作罢,冷眼旁观。 阴姬缓缓的向我走来,甜软的香风扑鼻,我完全忘了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凶险无比的敌人,反而有些神秘意乱,脑中全是她曼妙的身姿。 “小坏蛋,待会我借力与你,你且逃命去吧。” 阴姬的嘴唇并没有动,然而我耳内响起一个软绵绵的声音,酥的我骨头都软了,我意识这是阴姬用秘语提醒我,登时抵制她的诱惑,凝住心神,暗催乾阳之气。 “唪!”阴姬冷笑一声,邪气猛催照着我就是一掌袭来。 我暗用全身的气劲于涌泉,身子往江面倾斜,于此同时单掌迎上阴姬,轰!我被这猛烈的一掌击飞,如同断线的风筝风向了江面。 强大的邪气震得我五脏六腑像是翻江倒海的疼,口吐鲜血,眼看就要落入江心之时,廖老头鱼竿一甩卷住我的身子,将我拖到了玄龟之上。 廖老头口中发出一声古怪的声音,那玄龟扇动四肢,四平八稳的顺江而荡,速度绝不亚于任何游轮。 “秦哥,怎么样!奶奶个腿,差点没急死我。”菜花扶着我,急切的问道。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奈何体内引起肆虐,胸口堵闷无比,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你!!”孙五阳眼看着我消失在茫茫江面,指着阴姬,气的牙关发颤。 阴姬妩媚一笑道:“五阳,难道你认为那小子吃了我一掌还有活路吗?” “哼!走!”孙五阳见势已成定局,再追也是鞭长莫及,只能恨恨作罢。 “卧龙、王虎果然命不该绝,遇泽而生,天机还是向着他们啊,真是太可恨了,造化弄人,天意在他不在我啊!”王志咬了咬牙,默默的低下头,心底无比的愤恨。 “卧龙、王虎,我一定要慢慢的玩死你们,以血旧耻!” …… 上架感言 尊敬的朋友们,心情复杂的说一句,上架了! 从猫扑、贴吧等平台发书以来,大家始终如一的支持、鼓励咱,这才有鬼契现在的成绩,在此深深感谢朋友们。 同时也要感谢我的编辑大师兄的指点、鼓励!没有伯乐,千里马也焉了! 我在贴吧说过,大家喜欢我的书,是我的荣幸,我深以为大家是我的朋友、我的知己。 其实写这本书,我处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压力很大,借着这次机会,想向各位朋友吐吐心声。 我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在一所中学教书,半年后,我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辞掉了铁饭碗。 为什么?因为我怕! 当过老师的年轻朋友都知道,十有八九你心里会很彷徨,会对自己感到疑惑。 这个职业就如同一块鸡肋,丢了可惜,不丢又感觉羁绊,至少对于很多男生来说是这样的。 老实说,那不是我的梦想,在思考再三后,我炒掉了校长,回家写书去了。 我的父母以及很多朋友都认为我疯了,就连媒婆、拉红线的大姑大姨们也不再踏入家门,她们无法理解一个人丢掉铁饭碗,去从事一个他们从未听说过的职业,是多么的愚蠢。 教书是育人,写作是悦人,当大家拍案叫绝的时候,就是宅了一整天的我们最大的成就、骄傲、自豪,不被理解,不被喜欢,不被认同,统统都烟消云散。 鬼契我写了大概一个多月了,这是我写的最慢的一本书,总怕不够好,时刻默默关注大家的每一个评论,甚至一次次的为大家修改大纲,以图圆满。 作为一个老写手,这是犯大忌的,尤其是太在意书评,13年好几位写手去世,为什么?熬夜,身体吃不消,尤其是心理上的压力,对我们来说大家就是上帝,上帝不高兴了,被上帝抛弃了、无视了,那种感觉真的很无助,很郁闷。 所幸老邓被每位上帝“宠爱”,写的很有动力,当然更新是个问题。 在这里我务必解释下,开这本书的时候,我正在准备考研,虽说抱佛脚吧,但也得看书,时间确实有点紧。。 其次,我手里还有一些杂志社的约稿,一周两三篇等着写。 我以前写都市、玄幻、每小时可以三千字,但鬼契的真实码字速度不到一半,六千字写完,跟打完仗一般,累的不行。 每天做梦都在想怎么走好剧情,心整天被这本书揪着,真儿个压力山大。 书上架了,压力更大了,我很希望每位看这本书的朋友能够订阅一下,我是个直人,我想挣钱,想给媳妇买订婚戒指,想为未来孩子准备点奶粉钱,想离开公寓楼,交房子的首付…… 我不想说什么一个月下来,大家看书只需花个白菜钱,毕竟钱这东西,多少那都不是捡来的,谁愿意白给呢?是吧。 所以,我只能以更好的内容,更快的更新,为大家带来一份愉悦,凭良心挣大家的钱,我卖苦力,大家叫个好,订阅儿个,这样咱心里也踏实。 贴吧、猫扑、天涯这半个月因为我看书忙考试,一直是媳妇打点的,她也要上班,有时候会忘记更新,但请大家勿怪,书会一直更新下去,会在贴吧各处完本。 末了,再说些啥呢,说些啥呢,太激动,语无伦次了…… 千言万语,还是那句,深深感谢大家的支持…… ********************************************************************* 剽窃一下某位大神的解说,给各位讲下充值过程。 首先,需要在磨铁注册一个账号,用电脑登陆账号。 然后,磨铁网页右上角会出现“充值”的选项,点进去按照过程方式,就可以充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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