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归来》 第一章 女皇要出嫁 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 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出门看火伴,火伴皆惊忙: 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 在宫女们繁忙熟练的装扮下,夙云心看着镜子里那张漂亮的小脸逐渐从男子般的威严转变为女子的柔美,她脑子里突然窜出来这几句经典诗词,感觉相当应景,不过她不是像花木兰那样女扮男装,替父出征,而是要脱去皇袍,换上嫁衣,为国出嫁。 要问这是什么情况?那就要追溯到两年之前。 那时候她在现代刚刚因为地震而一命呜呼,灵魂即将离开肉体,永远的融入黑暗,忽然她的面前出现了一道光芒,随着那光芒越来越亮,她的身体也再度有了知觉。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不是医院,而是一片昏暗烛光下明黄色的软榻,旁边一个帝王装扮的女人正满怀期盼的看着她。 “这里是哪?”夙云心茫然的问道。 “这是仙都皇宫,孩子,你回家了。” 仙都?皇宫?也就是说,她穿越了? 从此,夙云心开始了她荒唐无稽的穿越生活。 仙都,一个超脱了历史框架的都城,其实就是东海之上的一个小岛,它四季如春,富饶繁荣,又有七十二道暗礁天险阻隔外界的战火硝烟,使它成为了仙境一般的避世之所,人人向往。 但这里有一个让人头疼的习性,那就是他们重女轻男,国内大小事务都是由女人说了算,其中夙氏一族承载天命,代代拥有超凡之力,遂掌管大局,被奉为至高无上的女皇。 夙云心便是在穿越来的第二天成为了这里的女皇,荣登皇帝宝座,受百官朝拜,万民景仰,听上去挺威风,但她心里的苦楚无人倾诉。 她永远都忘不掉那一夜她对那个所谓的“母亲“做出的承诺,那张写满了慈祥母爱的脸最后是在她的怀里逐渐冷却,留下了无数的遗憾。 她用尽半生的心力换回女儿的灵魂,却不知道被她唤回来的另有其人,夙云心感到很愧疚,好像是她害死了这位女皇一样,所以她义不容辞的接下了拯救仙都这一片净土的重任。 根据前女皇观星所测,仙都将会在五年之后沉没入海,永远消失,夙云心要么在五年中找到了让仙都不沉没的方法,要么就再找一个适合这么一大堆人迁移的地方,才算不负重托。 于是,在她英明神武的管理下,仙都不仅顺利改革,人们开始慢慢接受男女平等的风俗习惯,还形成经济大幅度发展,现在仙都人人会做生意,个个头脑灵光,去哪生存都不怕了。 另外,仙都的军队也逐渐强大起来,木制战船改铁制战船,每艘船上都有火炮配备,威力无穷,女兵负责射击,男兵负责近战攻击,分配妥当,一切都为日后进入乱世做足准备。 这两年,夙云心不敢说自己是个明君,至少她做到了自己认为对的事,这当然也包括现在,她要做的这件事。 梳妆打扮完毕,夙云心换上一身大红色的婚服,整理好,再站到镜前,那镜中的人已然有些陌生。 那人儿面若桃花,眉似远黛,眼若秋水,发鬓婀娜。小巧的耳垂上坠一双通透无暇的珍珠耳环,浑然天成一副绝色美景;清莹水眸之间自有一份俏、美、柔,国色天香、仙姿玉色,堪称绝代佳人。 “陛下……”一白衣女子推门进来,却不由得被夙云心这一番悉心装扮惊艳,整个呆住。 夙云心缓缓的转过身,显然是还有些没有适应女装的繁琐,几步路走的十分艰辛,惹得那呆住的人忍俊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陛下,一定要穿成这样吗?” “没办法啊,这次和亲很重要,一定要注意礼数的,你们还好意思笑?还不快过来扶着寡人!“夙云心脸色一冷,又露出了往日的威严,震慑的周围宫女们赶紧上前搀扶。 “辛明雪,陪嫁的队伍都准备好了吗?”夙云心恢复仪态,招呼起先前窜进来的白衣女子,一边往外走着一边询问。 “都好了,樊大将军挑选了两队精兵,由樊大哥亲自带队,已经先行一步,到达冯国之后他们会在边境处驻营,等候女皇发令。”辛明雪爽朗的回答,谈笑间嘴角后面一双漂亮的梨涡很是醒目。 “好,那咱们也出发吧。“夙云心走出寝宫云海阁的大门,外面早已经是人山人海,文武百官到齐,中间两只硕大的雪雕乖乖的候命。 见到夙云心出来,众人下跪高呼:“参见女皇陛下,女皇千秋万代,永享盛世。“ 夙云心苦涩一笑,伸手示意众人平身,心想:“是女皇千秋万代,你们永享盛世吧?“ “谢女皇陛下。“众人回应,起身。 “走吧。“夙云心把手放在辛明雪手上,在她的搀扶下慢慢往台阶下走。 这一路上,辛明雪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夙云心,今日的她雍容华贵,仪态万千,柔美之中不失皇家威严,一袭火红的嫁衣包裹住那傲人的身材,仿佛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待人采摘。 可那人也要是个良人吧,辛明雪实在憋不住心里的感慨,由衷的说道:“陛下,你真美,白白便宜了那个冯国的皇帝月霖锐,听说他脾气暴戾,残虐不仁,而且不喜女色,登基三年后宫佳丽三千,他没有碰过一人,倒是和男人走得挺近,尤其是冯国战疆王之子欧阳漠,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晚上都睡在一个屋里。“ “他们两个大男人睡在一个屋里的事你都知道啊,你还真是八卦的远咧,小心寡人告诉你师傅哦。“夙云心似笑非笑的看了前方大司法辛玉珏一眼,辛明雪赶紧捂住小嘴:”别,别,陛下饶命,明雪只是为你打抱不平啊。“ 夙云心冷哼一声,正色道:“明雪,你记着,他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寡人嫁他只是要一个能在冯国立足的身份,并不是真的要一个男人,有朝一日寡人站稳脚跟,那冯国就要更名为新仙都了。“ 【作者题外话】:夕的新书终于上线了,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这次夕将带给亲们超乎想象的全新感受,女皇归来,喜欢亲们喜欢,多多收藏,多多留言哦 第二章 远嫁,启程 冯国与仙都距离最近,都是临海国家,气候环境相差不多,夙云心经过一番斟酌,决定将那里定为仙都的迁移地,以她最初的打算来说,三年时间在两国之间修建一座跨海大桥,足够了。 就怕其中再生事端,或者冯国阳奉阴违,出尔反尔,将来趁着仙都天灾降临,他再反将一军,吞并了仙都,那夙云心就真的成了千古罪人了。 所以她才选择了和亲这条路,虽然比较吃亏,但能直接打入冯国皇宫内部,一点点的瓦解他们的政权,既然都做上了女皇的位置,那她何不效仿武则天,一统天下。 到时候那没用的皇帝就任她处置,听话呢就留着在后宫打扫房间暖床用,不听话就打入冷宫,永世不得翻身。 想到这,夙云心忍不住得意一笑,仿佛那美好的将来就在眼前了,这些笨笨的古代人,难道还能斗得过她这个现代人?冯国,那是信手拈来的事儿。 “哼哼……哈哈……”夙云心夸张的笑出声来,让众大臣看的一阵心惊,大司法辛玉珏站在最前,表情极为无奈,那眼神好像在说,陛下的病又犯了…… “陛下,陛下……”辛明雪尴尬的晃了夙云心两下,惊醒了她的白日梦。 夙云心缓过神来,一看辛玉珏那张叹天下众生的脸,立马调整状态,正色道:“大司法,日后寡人不在宫中,这大小事务还要有劳你代为打理了。” “陛下不必担心,臣等为陛下分忧乃是份内之事。”辛玉珏欣然一笑,那笑容怎么看都有种老奸巨猾的感觉。 不过要比起狡猾,她那只老狐狸的道行怎么也比不过夙云心这只千年之后来的小狐狸啊。 “那寡人就放心了,不过提醒大司法一句,管好分内之事就行,其余的政事一律要飞鸽传书到冯国来给寡人审阅,飞鸽,寡人已命樊凝尘训练了许多,不怕政事繁忙飞不过来,大司法照做便是。” 这话的意思也太明显了吧? 辛明雪脸色一僵,再看辛玉珏,那脸色一白一红的,也没好看到哪去,两人均要开口缓解气氛,夙云心又一板一眼的补充道:“这是寡人的懿旨,不容的你有异议,如有错失,就按抗旨之罪定夺。” 这话一出,谁也别想说什么了,辛玉珏就是脸上再挂不住,也只能恭敬领旨:“臣,遵旨。” “大司法请起。”夙云心这才咧嘴一笑,上前亲自扶起辛玉珏,典型的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让人消受不起。 “陛下就不必客气了,不要误了时辰,凝尘,明雪,你二人陪伴陛下入宫,务必要事事小心,相互监督,切不可因一时私利背叛陛下,陛下请上雪雕。” 话音刚落,她就迫不及待的伸手到夙云心面前,打算尽快扶着她上雪雕,送她滚蛋,那语速比平时快了好几倍,搞得辛明雪和樊凝尘都没来得及叩拜,两人的身形也就僵在了原地。 四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愣了一会儿,夙云心抬手,在辛玉珏的搀扶下走上雪雕,回首道:“那就如大司法所说,咱们启程吧。“ “恭送陛下!“辛玉珏赶紧附和一句,从未见的那么积极,看来她是再也不想多看夙云心一眼了,后面群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也跟着恭送:“恭送陛下”。 为了方便驾驭雪雕,辛明雪和夙云心坐在一只雪雕上,樊凝尘独自乘坐另一只,在夙云心一声令下,雪雕缓缓展开翅膀,冲入云霄,飞向东海之外的冯国领地。 在他们身后,仙都巍峨华丽的宫殿越来越小,逐渐化成仙都小岛中一片金黄,夙云心终于离开了那个地方,算是圆了她穿越以来的一个小小梦想,前路明亮,不知道她那位素未蒙面的丈夫,会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阿嚏!“冯国皇宫苏林长廊中,身着盘龙黄袍的月霖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是今天第二次发生这种无聊的事了。 按理说万里晴空的,又没有风,他也没有觉得冷,怎么会打喷嚏呢? “哼哼,皇上这是有人在想你了,你觉得是谁?“一身素雅宽松长袍的欧阳漠站在他身后,忍俊不住多嘴起来。 月霖锐没有回答他,就皱着眉头看了看天空,转身就往议政殿的方向走去,欧阳漠笑着追上去,身后一行宫人端着皇帝大婚礼服跟随,队伍浩浩荡荡的在走廊中迂回。 “是司马宰相家的玉萱啊,还是尚书家的秋凤,亦或是今天的新娘子,夙云心女皇?”欧阳漠终于还是说到了那个名字,月霖锐猛地停下来,回头瞪着他,那威严十足的冷眸似乎要把欧阳漠碎尸万段:“你今天很闲吗?” “倒是有点闲,这都是托了皇上大婚的福啊。”欧阳漠毫不畏惧,依旧谈笑如风。 “谁说朕今天要大婚的?那个水性杨花,臭名远扬的疯女人,让她爱嫁谁,嫁谁去,朕的后宫容不下如此肮脏的人。”月霖锐愤愤不平的吼道,一想起太后和宰相一意孤行,联合众臣给他强行定的这桩婚事,他就一肚子的火。 “皇上也不能这么说,各处有各处的风俗,他们那边就是尊女轻男,她是女皇,早已及笄,就算不去纳‘妃’也会有人把男人给她往宫里送,你何必要去在意那些人啊,你的后宫不也是这样被填充的吗?“欧阳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却不想惹来月霖锐更大的火气。 “这能一样吗?她是一个女人,女人可以和那么多男人……“月霖锐有点说不下去了,收敛收敛神色,总结一句:”反正,朕绝不对让这样的女人入宫。“ 欧阳漠无奈的摇摇头,摆摆手让身后的宫人不要再跟随,他一个人追上去问道:“皇上不肯娶后是因为当年的那个人吗?” “欧阳漠,你如果不想让朕逐你出宫的话,最好马上给朕闭嘴!”月霖锐真的生气了,那充满了暴戾的眼神光是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欧阳漠也只能收敛笑意,却还是执意说:“都叫做云心,皇上就不好奇她的真实身份?” 第三章 女皇找上门 今天暖阳高照,万物祥和,据说是个黄道吉日,适合出嫁。 冯国上空稍微留神点的人都能看到两只翱翔的巨大雪雕,上面坐着三个人,都是衣衫飘飘,容貌靓丽,尤其是那位红衣女子,娇容如花,媚眼流波,恐怕是月宫里的嫦娥都有所不及。 惊叹的人多了,一传十十传百,街上的人都不禁止住脚步昂望天空,指手画脚的议论起来。 雪雕上面的夙云心看到下面议论纷纷的人们,忍不住问道:“他们在说什么?” 辛明雪和樊凝尘都是武艺超凡的人,听力自然也好,她们侧耳倾听,脸色均是越来越沉。 “说什么啊?你们俩倒是说话啊?”夙云心有点不耐烦了,可惜她平日里没有好好练功,耳朵里除了风声什么都听不到。 “陛下还是不要听了,都是些无聊的话,前面就是皇宫,咱们进宫再说吧。”辛明雪打个圆场,可夙云心那性子岂是这样就能含糊过去的,只见她眼睛一眯,不悦之色立刻上脸:“无聊的话寡人就不能听了?明雪,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寡人这个女皇啊?” “明雪不敢,只是……”辛明雪瞅了一眼樊凝尘,结果后者直接忽略她求救的眼神,无奈之下,辛明雪只能说:“那我说了陛下不要生气啊。” “嗯,说吧。”夙云心心里有点嘀咕,但她还是撇不开浓重的好奇心。 “他们说,你一定是仙都那个厚颜无耻,不要脸倒贴的女皇,还自己送上门来嫁人,说你男宠无数,水性杨花,朝三暮四……” “够了!”夙云心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可一听还是觉得有点接受不了,好歹她都打扮的这么精致了,这些俗人就不能看在她漂亮的皮囊上积点嘴德吗? 辛明雪扁扁嘴,看夙云心脸色沉重,忙又问:“陛下,您没事吧?” “没事?堂堂一个女皇被人诬陷成这样还能没事吗?哼,上梁不正下梁歪,国风不正皇帝也好不到哪去。“夙云心愤愤不平的想着,看前面就是他们要行礼的太和殿了,众位大臣列队迎接,殿门前却不见一个皇帝打扮的人。 “那狗皇帝呢?“夙云心四下里看看,都不见穿龙袍的人,但看厅廊后有人窃窃私语,她拍拍辛明雪的肩膀说:”降低一点,听听他们说什么。“ 辛明雪让雪雕飞低一点,听到那两人说什么皇帝还是不肯来,是不是不打算大婚了啊,殿前还有这么多的大臣怎么办一类,辛明雪一听都不禁生气,直接和夙云心说了,还忍不住咒骂两句那不把他们女皇放在眼里的冯国皇帝。 夙云心想了想,从腰间抽出一条红色的手帕系在耳后,挡住容貌,厉声下令:“走,咱们也不去太和殿,到后面找那狗皇帝去。” 辛明雪和樊凝尘对视一眼,两人都为女皇打抱不平,二话不说,雪雕再次高飞,冲向后宫。 苏林长廊中,月霖锐还在和欧阳漠僵持不下,突然烈风阵阵,吹得廊下桃树摇曳,淡粉色的桃花瓣随着风力涌入半空,围绕在两只巨大的雪雕身畔。 “什么人!竟然敢擅闯后宫重地,还不快点下来。”御林军很快赶来护驾,可夙云心就盯着廊中的月霖锐,压根不把他人放在眼中。 皇宫中能穿皇袍来回晃悠的,除了皇帝也没有别人,那临危不乱,蹙眉与她对视的男人肯定就是月霖锐,他身材高大,玉树临风,浓眉俊目,器宇不凡,皮囊不错,就是那眼神有点别扭。 就算夙云心蒙着脸,那也是穿着婚服啊,大白天穿着婚服在皇宫里晃悠的除了今天的新娘子,准皇后之外还能有谁,你丫那是看着妻子的眼神吗?那分明是看到了仇人吧? “看看吧,你不去行礼,人家找上门了。”欧阳漠还在幸灾乐祸,看着那雪雕上面的蒙面神秘女子,不用猜都知道是夙云心女皇驾到。 可月霖锐眉峰一扬,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伸手下令:“御林军,放箭!” “什么!”欧阳漠以及雕上三人都愣了,御林军却只听月霖锐的命令,直接上玄放箭。 夙云心厉目一瞪,喝道:“明雪,凝尘,反击!” “是!”二人听令,一个驾驭雪雕狂拍翅膀,巨大的风力让那些羽箭无法靠近,只能无力的落地。 一个跳下雪雕,矫健身姿如同飞燕,犀利的剑锋直逼皇帝月霖锐。 “啊!快点保护皇上,护驾!护驾!”御林军调转势头,对准了樊凝尘,这时,他们箭莫名其妙的都起了火,滚烫的让他们抓不住。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妖怪,有妖怪!”御林军统领大吼一声,狼狈的倒地,辛明雪离开雪雕,俏丽的白色身影快如鬼魅,三下两下到了御林军统领面前,上来就给了他一个嘴巴:“胡说什么呢?姑奶奶我哪里像妖怪?懂不懂什么叫仙术?不懂就别瞎说!“ 辛明雪恼火的一瞪眼,那统领的衣服瞬间起了火,吓得他急忙倒地打滚,丢盔弃甲,狼狈的逃窜,旁人一见,便再也不敢茫然上前。 月霖锐看得一脑门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他的御林军也太不堪一击了,区区戏法而已。 “看什么呢?你的对手是我!“身为将军之女,最不喜欢被人忽视,樊凝尘剑锋到了月霖锐喉咙都没有打算收手,她是真的要下杀机了吗? 欧阳漠下意识的往前一步,却有人先他一步用剑锋挡住了凝尘的剑,“啪啪“两下,一个身穿暗褐色武者装的人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纠缠着樊凝尘远离开月霖锐的身边,让她无法再近身。 辛明雪一看樊凝尘没有得手,转身就往月霖锐那边冲,欧阳漠咧嘴一笑,手中的折扇已经出手:“姑娘贵姓,在下欧阳漠。“ 辛明雪一听,感情你就是那个小受啊,脸一横,道:“我姓你姑奶奶,看招!“ 欧阳漠的纸扇“呼“的一声燃烧起来,月霖锐和欧阳漠这次都看清楚了,她是凭空变出来的火焰,没有用硫磺等一类易燃的物体,看来这丫头还真的有点与众不同。 第四章 私下谈条件 不过欧阳漠也不是省油的灯,别看他平常嘻嘻哈哈的,练武的时候可没有偷懒过,只见他手腕一震,强悍的掌风直接把火熄灭。 辛明雪微微一怔,双手叠成花指准备再来一击更强的,可欧阳漠比她速度不在话下,“噌“的一下就跳到了她的面前:”姑娘游戏可不是这么玩的,你出完招了,该我了。“ 说完,他嘴唇一扬,手中折扇仿佛锋利钢刀,对着辛明雪漂亮的颈子就是一击,辛明雪忙撤后两步,定睛一瞧,她胸前垂着的长发竟被削去几丝,华丽和漫天桃花瓣融成一片。 她微微皱眉,打算加重力道再来一击,却不想欧阳漠根本不给她喘气的机会,下一击就攻了上来。 “等一下,你不是说一人一击的吗?你耍赖!“辛明雪惊呼一声,忙又退后,欧阳漠收手,笑道:”姑娘太实在了,战场上哪有一人一击之说,我随口说说,你怎么就信了呢?“ 辛明雪一听,小脸煞白:“无赖!“ “多谢夸奖。“欧阳漠嘴上说笑,手上力道不减,辛明雪只能勉强自保,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樊凝尘那边更夸张,那男人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会对樊家的剑法了若指掌,樊凝尘每出一招都能被他轻易化解。 夙云心居高临下看着战况,差点没吓得心脏跳出来,樊凝尘和辛明雪都是仙都的官二代,两人本事不错,但都没有怎么经历过真正的战场,没想到月霖锐身边还有这样的高手,她们俩今天是碰壁了。 夙云心越看越急,一时没注意月霖锐,就觉得雪雕有点躁动不安,身后似乎多了一个黑影挡住了阳光,她缓缓转身,看到月霖锐潇洒盎然,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脸冷峻。 再看廊中,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你,什么时候……“夙云心喃喃说道,一双杏目中掩盖不去惊讶之意,这样抬头看他,他帅气英姿背后满是金灿灿的阳光,恍若神仙一般。 “身为皇帝,你就是这么大意的吗?如果朕要杀你,你早就死了一百次了。“那冰冷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传来,震撼着夙云心的心,满是寒意。 可她还是强振精神,拿出气势来,可雪雕躁动不安,她根本没办法站起来,更显得狼狈。 “哼,终究还是女人。“月霖锐冷笑一声,夙云心一时气不过”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可下一秒她就后悔了,起的太急身形不稳,她晃悠两下整个人往后倒去。 更可恨的是那个月霖锐,他不管也就算了,居然还在冷笑,这是要摔死正室娶小三的节奏吗? 真不知道夙云心现在的脑子里怎么还会想到这些,这高度可有几层楼高啊,掉下去不死也是个残废。 可看着那漫天的桃花瓣,看着月霖锐英俊却可恨的脸庞,她眼前闪过几个奇怪的画面,好像曾几何时这种景象也在她身上发生过…… 有这感觉的不光是她一个人,月霖锐眨两下眼,也觉得夙云心的那双眼睛像极了曾经的某个人。 这时,由于下坠的风力太大,夙云心的面纱被吹掉,她倾国倾城的容颜暴露在阳光下,散发着惊人的魅力。 月霖锐瞳孔不断缩小,那张脸曾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境中,脑海里,他又恨又爱,挥之不去,忘却不掉,他从没想过这个人还会出现在他面前,也没想过他会再次让她脱手而去。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距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视线都被桃花瓣遮挡,夙云心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就这样完了,耳边听到辛明雪和樊凝尘的尖叫声,说句实在的,有点吵。 说不定她这样死去就能回到现代的,可在现代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事吗? 似乎没有了吧…… “你还没死呢,给朕睁开眼睛!“一声冷喝,把夙云心吓得魂飞魄散,她睁开眼睛,看到月霖锐铁着一张脸站在她身边,而她正躺在一个温暖无比,却硬如磐石的怀中,那醒目的龙袍和她漂亮的红纱交叠,衬显了另一种色调,有些暧昧,但这对夙云心来说,这还不如死了呢。 “放手!“她瞪着月霖锐,很不客气的吼道。 “你还真的想摔死?“月霖锐挑挑眉,眼中已经不是像之前那样冰冷,带着一种可恨的轻佻。 夙云心想起了她来这里最初的目的,手腕轻轻抬起,放到他的肩上,同时风情万种的笑了起来:“死?寡人当然不想死了,这大好的年华还没有过完呢,你说是吧?” 月霖锐眉心一蹙,下一秒他就咧嘴笑了起来,这一笑不得了,帅的无与伦比,夙云心的笑没有把他震撼到,反而是人家的笑让她大大惊艳了一把,惊艳的还不止是她,欧阳漠,以及随后赶到的御林军以及长廊中的宫人们全都傻了。 自打三年前皇帝登基,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月霖锐笑,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那女皇真的是狐狸精的化身,能够迷惑人心? “你还笑得出来?”夙云心手中一把匕首,闪亮亮的放在了他的脖子上,只要稍微一动,立刻血溅当场。 “为什么笑不出来?你做出这种可笑的行径还不许朕笑了吗?”月霖锐丝毫不惧,越笑越夸张。 “闭嘴,寡人哪里可笑了?你现在可是小命难保了。”夙云心不明白这男人,难不成是死到临头,吓傻了? “你以为这样就能杀得了朕?哼,那你也太小看朕这个皇帝了,怎么?你千里迢迢跑来玩什么和亲的把戏,就是为了刺杀朕吗?”月霖锐放开手臂,夙云心站到地上,可人家身材高大,就算两人都站在平地上,本就高挑的夙云心也还是不如他,非要抬着头不行。 “当然不是,寡人还不至于傻到那个份上,和亲是真,但是有条件的。”夙云心不爽的瞪着他,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把他往下按,可他就是不屈服。 “什么条件?”月霖锐忽略她丢人的举动,直接问道。 夙云心看看四周,说:“寡人要与你私下谈。” 第五章 威逼利诱 议政殿,冯国皇帝与大臣谈议政事的地方,由于宫规之中早就有后宫不许干政之说,故而议政殿中从来也没有后宫女眷进入过,夙云心算得上是史上第一人了。 看着华丽丽的皇位,她蠢蠢欲动,却不得不安奈心情,把月霖锐绑到了那皇位上,然后屏退左右,硕大的殿中就只剩下他们两个,辛明雪和樊凝尘在门外挡住那越来越多的御林军,还有月霖锐身边的两个高手。 “你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吧?”月霖锐一直没有反抗,就想看看这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夙云心不急不慢的磨墨,自己摆好纸张,接下来挑选合用的毛笔,这一过程浪费了她许多时间,不过也没办法,在她的皇宫里,这些事都是有人给她提前安排好的,什么时候她自己折腾过? “你到底要磨蹭到什么时候?你想要举国上下都知道朕被朕的皇后绑架了吗?”月霖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对她的办事效率表示不满。 夙云心恨恨的剐了他一眼,随便挑了一只毛笔提腕开写,本就有点不太会这些古代玩意的她写的十分难看,月霖锐在旁边看着,几次憋得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啊,你是皇帝,寡人也是皇帝,最起码的尊重不懂吗?”夙云心背过身去,挡住了她的字,继续往下写。 “是啊,大家同为皇帝,有劳你看看旁边的奏折,上面批阅的字乃是出自朕的手笔。”月霖锐朝着那边努努下巴,夙云心一时好奇,就探过头去:“哪些啊?“ “就是那一页啊,你看看,被你弄得白纸挡住了。“月霖锐指了半天她都看不见,索性他手腕一用力,那绳子就开了,他潇洒自如的站起来,拿开那些白纸,举着奏折给夙云心看:”就是这个。“ 夙云心看了两眼,不禁感叹果然是好字,刚劲有力,笔画流畅,不像她,放眼看去就没有一笔是不分叉的。 “切,有什么好显摆的,你是古代人当然……”夙云心话说到这不禁愣了,看着月霖锐双手都在捧着奏折,压根没有被绑着,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你什么时候解开的绳子?你别乱来啊,寡人可也是很厉害的。” “哼,你的警惕性太差了,那么细的绳子也好意思绑人,难道你做皇帝就做的这么没有常识吗?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月霖锐把那绳子扔到地上,一把抢过夙云心手上的字,端详着,一脸的不耐烦,但很庆幸,他还是看懂了。 “你要跨海大桥和实权是吧,一国两制,有点意思。“月霖锐似乎很能理解这些现代词汇,视线离开那些难看的字,他盯着夙云心上下打量:”那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和朕谈条件?身材?美貌?还是你这半吊子的本事?“ 狗眼看人低,夙云心嘀咕一句,提起点骨气说:“第一,我仙都地处圣地,繁华昌盛,子民有上万余人,国库粮银是你们冯国的数倍,这还不算我国罕有的铁矿。” 话说到这,夙云心顿了一下,扭头看着他:“铁矿知道吗?坚硬如石却极具塑造性,用火炼就之后可以做箭头,锋利无比,能刺穿任何盔甲,用铁包战船,可以加固船体,不易被摧毁……“ 夙云心说的正起劲,还打算显摆,月霖锐从宝座之后掏出一把火枪,她顿时泄了气。 “你以为朕是原始人吗?什么都不懂的?说话前能不能先打听一下我冯国的国情,向你说的这些事我国从五年之前就开始广泛运用,不过在我国境内的铁矿确实不足,仙都有很好的矿山,这确实是一个条件,但不足以让朕答应你狮子大开口,接着说点别的吧。” 被古代人鄙视了吗? 夙云心撇撇嘴,有点纠结,盯着那火枪看了看,设计精良,方便携带,而且还有皮质手柄,很时尚,再看月霖锐,那家伙的眼神充满的诡异,难道他也是现代穿越来的? “你是哪个世纪的?”夙云心试着问了一下。 月霖锐没听懂,顿时抬高音调:“什么?” “没,没什么,”看这反应,肯定不是现代人,但他身边一定有了不得的军师,像樊铭宇那样,知天文地理,又懂得现代趋势。 可那人是谁呢?是那个剑法很厉害的男人,还是和他形影不离的小帅哥欧阳漠? 月霖锐等了片刻,只见她思考不见她说话,便忍不住说:“如果你没有别的筹码,那咱们的谈判就此结束。“ “啊?没有,寡人怎么可能没有筹码呢?“夙云心收回思绪,正色道:“北辰国知道吗?他们地处荒凉寒冷之地,个个英勇善战,骑射一流,对你们冯国虎视眈眈,可你们仗着自然形成的山峦湖泊作为边城,利用天险抵挡他们的进攻,屡次都能将他们的进攻击退……” “你想说什么?”月霖锐狐疑的看着她,那越发皎洁的眼神似乎并不简单。 “寡人想说,北辰国的人太笨了,他们只顾着在陆地上称霸,忽略了冯国其实也是个临海国家。”夙云心得瑟起来,月霖锐冷笑一下,顺着她的话往下说:“你想怂恿他们和你联盟,攻占朕的国土吗?” “联盟?联盟那种东西说了不算,寡人只是听说北辰国的皇帝也是风趣的男人,而且长得也不错……” 夙云心话说到这,月霖锐突然起身一掌拍在宝座上“啪”的一下,那看似挺高档的宝座整个裂成两半。 “哼,你就这么想找男人吗?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嫁到他国去?看来传闻不假,仙都的女皇果真是个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人。“ 提起传闻,夙云心也上来了一肚子火:“哈,寡人这算找到传闻的源头上了,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说的就是你们冯国,寡人如何碍着你们什么事了?和亲了你是寡人夫君,没有和亲,你便是寡人的敌人,你且记住,论起海战,就算你有火枪,我仙都也是海上的霸主,如果我两国成为一体,那仙都就能直接掐住你冯国的喉咙……“ 【作者题外话】:看过以后要留言哦,夕想要听听大家的说法,踊跃一些吧 第六章 婚前条约 “谁掐住谁的喉咙还很难说,既然你给朕这么大的压力,那朕还能放你走吗?“月霖锐恼火不已,突然发难,巨大的掌力仿佛带着磁石一般的吸引力,夙云心的身体不自主的就往她身边凑。 “月霖锐,你别忘了,寡人刚刚说过的话。”夙云心强行控制身形,闭目凝神,片刻之后,她再睁开眼睛,一双杏眼变得通红一片,仿佛鲜血一般,比她身上的嫁衣更要红艳。 月霖锐愣了一下,趁着这个机会,夙云心发起攻击,她双臂抬高,屋里所有的家居摆设都跟着飞了起来,月霖锐也不例外,他有点傻眼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毫无征兆的漂浮起来,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正常落地。 现在他明白夙云心说她也很厉害是什么意思了,但似乎有点明白的晚了。 “寡人问你,答应不答应,如果不答应,寡人有一百种方法,灭了你,再灭了冯国。“夙云心嚣张的昂着头,那高贵娇媚的容颜搭配上血红的眼睛,更增添了几分鬼魅之气。 月霖锐不想这样就认输,可他也没有办法自己控制身体,难道仙都的女皇真的有什么超凡之力吗? 他不说话,夙云心心念一动,立马就有桌子板凳朝他飞过去,月霖锐咬咬牙,双掌接招,可他发现自己就连提起内力都有点困难。 “嘭,嘭”两声巨响,外面的人都跟着提心吊胆起来,欧阳漠那边还没出声,辛明雪就先喊起来:“陛下你没事吧?” “不许,进来!”夙云心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更何况她并不熟练仙力的操控,人多,反而会让她提前露馅。 辛明雪听令,即使心里担心也不敢再多问,但从感应来说,夙云心一定是强行使用了仙力,她不知道那样后果很严重吗? “寡人再问一遍,你是想死,还是……”夙云心看到墙边上挂着的一把宝剑,在她的意念控制下,那把宝剑出鞘,对准了月霖锐。 月霖锐满头大汗,再看到那把剑,不禁有点心虚:“住手,朕答应。” 随着他话音一落,“呼啦”一下,屋里所有的东西落地,他也跟着狼狈的摔在地上,浑身冷汗。 打从懂事以来,他从未这么狼狈过,今天真是遇上劲敌了。 夙云心也没好到哪去,她浑身发抖,四肢无力,脸色惨白如雪,可她现在没有退路,只能坚持着,保持着威仪。 “寡人说,你写。”她指了一下案上的纸笔,月霖锐叹了口气,缓缓站起来。 夙云心知道这人狡猾,城府过深,也不敢怠慢,伸手凌空一抓,那落地不久的宝剑“嗖”的一下钻到她手中:“你别再和寡人耍花样,今天这事儿是喜事还是丧事,都在你一念之间。” “君无戏言,朕答应就是答应了,你这样简直是多此一举。”月霖锐镇定下来,面对那把剑依然无惧,铺好白纸,他提笔准备写字。 “但愿你说到做到。”夙云心嘴上这样说,可还是把宝剑摆到了他的脖子上:“写,条件一,三年间修建跨海大桥,让仙都和冯国边境相连,两国无条件通商来往,可以通婚,但冯国人要对仙都人礼遇如宾,尊重仙都风俗,如有怠慢者,以不尊皇室贵族之名问罪。” 月霖锐眉头微皱,不满道:“难不成你仙都的人都是我国的贵族?” 夙云心睨了他一眼,也不说话,直接把剑锋往他脖子边上靠了靠。 月霖锐照她的话写下,然后后面加了一句:“如仙都子民有触犯冯国法规之行为,便按照冯国刑法处理。“ “这句不是寡人说的。“夙云心也沉下脸来。 “这是朕说的,在朕的土地上,朕有权管理一些不听话的人。“月霖锐说的理直气壮,让人无法反驳:”难道你的人在冯国逼良为娼,作恶多端,朕也要放任不管?“ “仙都从来不曾有那样恶略的人,除非是冯国的人把他们带坏了,这样,你再加上一条,触犯法规的人要经本女皇亲自审查同意处判之后,你们的官儿才能动手,否则还是要一律礼待。“夙云心退了一步,月霖锐想了想,觉得无妨,就加上了。 看了看这满满当当的第一条条件,他忍不住笑道:“怕到时候你会很忙。“ “不劳你费心,只要你管好你的那些子民就行。“夙云心白了他一眼,继续说:”第二条,寡人虽入你后宫,但寡人好歹是个女皇,始终都要保持女皇威仪,所以,一国两制,婚后,你治理你的冯国,寡人继续管理仙都内外,你可以干涉,但不能直接下令,你得记住,仙都是寡人的国家,不是你冯国的附属国。“ “哼,朕可从来没有那么想过,对于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脖子下面又凉了一下,月霖锐只能改口:”这个日后再商量,朕只能保证不回去干涉你国政权。“ “好,那寡人也能跟你保证,两国结盟,有难同度,从今天起,寡人的驻兵为你把守沿海边境。“夙云心也算是仁至义尽,但看月霖锐的表情,似乎不太领情。 夙云心也懒得管他,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张嘴刚要说第三条,低头一看,月霖锐在第二条的后面加了一句:“女皇入后宫,一切听令于夫。“ “哎呀,你真是得寸进尺啊,那也行,你接着写吧,本女皇同时也要干涉你国的政事,在朝中要有文职。“夙云心也跟着补充上一句。 “什么叫得寸进尺?你的行为才叫得寸进尺吧?“月霖锐盯着她,看她又要拿剑吓唬人,直接用毛笔一挡,夙云心手腕无力,那把剑就”桄榔“一声掉在地上。 夙云心赶紧低头去捡,不想月霖锐快了一步,一把抓住她的双手,固定在她背后,再顺手一拉,她整个人就扑到他怀里。 如此一来,夙云心浑身的颤抖无力再无遮掩,月霖锐好笑的看着她,摇头道:“你何必逞强,作为女人,还是乖乖的听命与男人的好。“ 【作者题外话】:今天停电了,抱歉大家了 第七章 女人逞强有方 “哼,你最好不要这么想,不要以为你抓到了寡人的把柄,现在只要寡人随口一叫,再咬舌自尽,那我国子民必会为寡人报仇到底,看见之前我们来时的雪雕了吗?整整一万只的雪雕军队,驾驭之人全都像那白衣女子一般,拥有操控五行之力,你的军队再强,能做什么?“夙云心强壮镇定,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没有的事。 月霖锐茫然的看着她,明知道这可能性不大,可她那张俏丽的小脸严肃之极,貌似也不像是胡口乱说。 “你可以不信,不信咱们就试试。“夙云心作势要开口叫喊,月霖锐急忙腾出另一只手来捂住了她的小嘴。 “你一定要用要挟的口气和朕说话?“月霖锐的表情变得十分怪异,他轻轻动着指尖,感受着夙云心脸颊上的柔滑,那细致白皙的肌肤仿佛剥了壳的鸡蛋,吹弹可破。 夙云心微微蹙眉,从来没有男人和她这样暧昧的说过话,就连樊铭宇都不敢如此造次。 “放开寡人。”夙云心警告道,可她的声音从月霖锐的指缝里传出来,十分无力。 月霖锐细细的打量着她脸上的每一处细节,包括她脸颊之后一颗细小的黑痣,和当年那个人一模一样。 “你到底是谁?是曾经来过的那个人吗?你这些年不出现,就是去仙都做了女皇?风花雪月的流连在男人之间,那就是你要的生活?“月霖锐越说越生气,他一把推开夙云心,脸上充满了嫌恶。 “如果知道你是这样的女人,那朕就不该……“月霖锐后面的话没说,从表情看来,他一定是动过了些感情。 可天知道夙云心什么时候和他勾搭上了,难道是之前这个夙云心做的好事,又让她来背黑锅吗? 得了吧,她才不想和这样神经质的男人有什么瓜葛。 “哼,自作多情,你是认错人了吧?寡人从出生以来未曾离开过仙都,你如何见过寡人?你以为你说这样的话寡人就能把之前你对寡人的羞辱当做没有发生吗?月霖锐,寡人给你联盟的机会你不要,那就日后战场上见吧。” 夙云心说完,用力挣脱开双手推开他转身就走,月霖锐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一阵发空,同样的一张脸,同样的行事手段,说不是一个人,谁信? “站住!”月霖锐低声开口,语气恢复威严:“朕答应你的和亲,以上两条条件朕都答应。” 夙云心回头看他,不懂这男人到底哪根筋儿搭错了,不过他反正是答应了,那也算她没白来。 “好,那咱们说第三条。”夙云心回身走了过去。 “还有第三条?”月霖锐不耐烦起来:“你这是和亲还是卖身啊?” 夙云心脸色一冷,抓过毛笔“刷刷“的写下第三条,然后在下面签上自己的大名,按了个手印:”这就是证明寡人清白的条件。“ 月霖锐低头一看,上面写着:“大桥修成之前,两人不可有夫妻之实。“ “哼,你这一条多余了,你以为朕稀罕碰你这种人?”月霖锐提笔签上大名,落下国印。 夙云心满意的笑了笑,也不管他说什么难听的话了,让他又把这三条照抄一遍,分别签字,一式两份,他们各拿一份珍藏。 夙云心拍拍口袋,心里踏实了点:“好了,那寡人先走了。“ “等等,你要去哪?“月霖锐不解的看着她,不是说要和亲了吗?怎么她还要走? “出去行礼啊?难道你想让你的大臣们暴晒到正午吗?”夙云心想到太和殿门前的那些大臣,忍不住就想笑。 月霖锐想到那些逼着他做事的大臣和宰相司马常赫都在受罪,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行礼先不急,朕也要和你约法三章。“月霖锐叫住夙云心,想多拖延一点时间,让那些人多受点罪。 “约法三章?你还有条件?“夙云心咧咧嘴,感觉这个男人小心眼的要命。 “当然,如你所说,朕也是皇帝,你我待遇应该是一样的,不过朕比较大度,没有你这么多得寸进尺的条约,朕的意思是你的称呼要改改。“月霖锐站起身来,走到她的面前。 “怎么改?“夙云心翻了个白眼,很不耐烦。 月霖锐捏着她的下巴,让她低下头去:“态度也要改改,你是朕的皇后,不能再摆女皇架势,也不许和朕没大没小的说话,该恭敬的地方也要恭敬,尤其是在后宫之中。“ “行。“夙云心有点不爽的答应了,一把拍开他的手,月霖锐睨了她一眼,她惆怅的扁扁嘴,道了声:”抱歉。“ “礼貌是礼貌,朕说的是恭敬。“月霖锐再次强调。 “去你的,长这么大寡人对谁恭敬过?“夙云心有些恼火,难道她以后都要低着头过日子了? “哦,对了,你倒是提醒了朕,以后不许再自称寡人,因为从今之后,你不再是孤家寡人了,你是朕的皇后。“月霖锐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一起朝大门走去,边走还边说:”这一点先记住,其余的日后再说。“ 你不再是孤家寡人了…… 这句话反复在夙云心脑海中回荡,她整个人有点蒙,浑浑噩噩的,几欲昏倒。 “等一下。“出门前,夙云心挣脱开手,低着头没有去看他,小声说:“容臣妾整理一下再去太和殿行礼,皇上请先行。” 月霖锐愣了一下,怎么她的锐气一下子就没了? 女人变脸真是比变天都快。 “好,那你在此准备,朕让你的人进来。“月霖锐拉开门,”呼啦“一下倒进来一片偷听着,为首的就是辛明雪和欧阳漠,这两个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八卦。 再看屋里两人,一个神清气爽,感觉良好,一个低着头原地站着,不知道是害羞还是什么。 除了他们俩是完好的,屋里其余的古董,字画,摆设,奏折,甚至是皇帝的宝座全都乱七八糟的散成一团,活像被土匪席卷过一样。 “陛,陛下,你没事吧……“辛明雪赶紧扑了过去,樊凝尘瞪了月霖锐一眼,也站到了夙云心身前。 欧阳漠莫名其妙的看看他们俩,咧嘴坏坏的笑起来,好像猜到了什么事。 【作者题外话】:上午先更了,省得大家着急,一定要给夕多多留言,多多加群,多多收藏啊,夕等着看你们的足迹-——第二更在下午 第八章 皇后和朕开的玩笑 月霖锐没好气的看了欧阳漠一眼,大手按着他的脸,把他推出议政殿,同时对外面的人吩咐:“御林军撤退,其余人等随朕下去更衣。“ “是!“御林军齐声回应,整队离开,宫人们全都跟在月霖锐身后,一行人走了几步,欧阳漠回头看了看议政殿中的三人,纳闷道:”皇上打算怎么处置她们三个?“ 今天这一出闹得,各种大逆不道啊,依照冯国的国法,她们三个绝对好过不了。 “怎么处置?“月霖锐停了下来,回头盯着他:”这只是朕的皇后和朕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而已,朕需要处置吗?欧阳漠,传令下去,今日之事任何人不许胡乱造谣,违令者斩。“ 欧阳漠好奇的扬扬眉,没有急着去传令,而是凑到了月霖锐身边:“你确定了她的身份?” 月霖锐抿了一下嘴角,掩饰住淡淡的笑意,丢给他两个字:“多事!” 欧阳漠机灵过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很郑重的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交代:“兄弟得偿所愿,今晚可是要不醉不归了。” 月霖锐瞄了一眼议政殿的大门,没有说什么,就疾步下去更衣,欧阳漠没有和他一起离开,而是转了身跑去传令,顺便去太和殿那边再安排一下,省的那些大臣们等疯了,又要抱怨连连。 在路过议政殿门前时,他一时没忍住,又往里面望了一眼,不知道怎么的,夙云心一脸惨白的倒在地上,那白衣女子抱着她一脸愁云,旁边拿剑的那位回头看见他,恼火的一瞪眼,掌风一挥,议政殿的大门就紧紧关闭。 欧阳漠懵了,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刚刚不是还好好的,看月霖锐的表情貌似也不像是做了什么缺德事啊? 仔细思量一下,欧阳漠不敢怠慢,刚想上前去看看怎么回事,谁知才走到门边,就看门缝里面一把锋利的剑刃刺了出来,差一点就把他帅气的容颜毁了。 这是在警告他吗? 欧阳漠止住脚步,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月霖锐。 “欧阳大人,你在这就好了,小人都不知道该怎么交代了,太和殿那边乱成一团了……“一小宫人跑来,对着欧阳漠差点就哭了,欧阳漠一听,大事要不妙,也顾不上夙云心这边的情况了,直接随那宫人跑去太和殿安抚众位大臣。 樊凝尘在门里面听着,直到欧阳漠的脚步声走远,她才松了口气,回到夙云心身边,看着她紧闭的双眼,满心焦急:“到底怎么样了?“ 辛明雪按着夙云心的脉象,无奈的摇摇头:“还是很乱,在仙都陛下从不曾这样耗费仙力,我怕是她消耗过度,一时半会儿的缓不过来。“ “那怎么办?咱们现在也不可能带着她回去找大司法救命吧。“樊凝尘重重的叹了口气,心理懊恼不已:”早知道,我不该离开陛下半步。“ “这事谁能料的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来试试吧。“辛明雪让樊凝尘扶着夙云心坐正,自己在她背后盘膝而坐,缓缓凝聚体内的仙力,打算将那份力量过渡到夙云心的身体里,帮助她缓解不适。 “明雪……“辛明雪那边还没动手,夙云心虚弱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两人一惊,赶紧凑过去:”陛下,你可算是醒了,吓死我们了。“ “无碍,只是消耗过度,有点虚脱。“夙云心深吸一口气,感觉精神好了一点。 对于夙氏后人仙力这种东西她很久以前就在分析,估计是她们遗传性的超能力要消耗体内血气而产生作用,若是从小就在锻炼,还能运用自如一点,但像她这种半路接手的就比较费力了。 一般情况下她不愿意动用,今天情况特殊,她总要拿出点本事来吓住月霖锐那个狗皇帝,否则他们三个谁都别想活着离开,不知道她这一冲动是要耗费了多少血气。 “寡人昏睡了多久?”夙云心看看那紧闭的大门,心里忐忑不安。 “没有多久,一刻钟而已。”辛明雪如实答道。 夙云心点点头,在她们的搀扶下站起来,看了看周围:“月霖锐呢?” “说是去更衣了,陛下和他谈的怎么样?”辛明雪小心的搀扶着,感觉夙云心现在的状态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走。 “协议达成了,他去更衣肯定是要准备行礼了,咱们也要尽快赶去太和殿那边,不然寡人担心节外生枝。”夙云心深知做皇帝的身不由己,就算协议在手,她也还是会觉得不安。 “陛下,你都这样了还要进行那些繁文缛节吗?”辛明雪扁扁嘴,刚想说要不要商量一下,推迟一天再行礼,外面突然传来声音:“皇后娘娘,小人奉皇上之命前来接娘娘去太和殿。” “知道了。”夙云心答应一声,回首睨了辛明雪一眼,说:“逃是逃不掉了,你身上带着大司法炼制的仙丹了吗?“ “嗯,带了,可是师傅只给了我四颗。“辛明雪万般不舍的把仙丹拿出来。 “别舍不得了,寡人平日里也待你不错啊,再说了这仙丹说白了就是血气丸,能够在需要时快速补充血气,也就是你的仙力,你从小修炼仙术,操控方面比寡人熟练多了,消耗自然就少,这些仙丹你留着也派不上多少用场,还是留给寡人救命用吧。“说着,夙云心也不顾辛明雪心情,直接把那装着仙丹的瓶子抢到了手中。 辛明雪一脸无奈,只能嘀嘀咕咕道:“那是因为你的仙术比人家的强嘛,人家的五行之术在你那些仙术面前就跟小儿科一样……“ “你说什么?“夙云心吃了一颗仙丹,立马觉得神清气爽,眼神瞬间恢复犀利。 辛明雪假笑两声,急忙改口:“没有啊,人家是说陛下英明神武,我等心悦诚服。“ “这还差不多,不过也无妨,反正你不服寡人也是吃了,“夙云心捏捏辛明雪那白净的小脸,抿嘴一笑,转而向前两步,冲着门外的人喊道:”来人,给寡人准备梳妆工具。“ 外面的宫人们一愣,惆怅着没有动弹,夙云心咬了咬嘴唇,有点恼火的改口另说:“给本宫准备梳妆工具。“ 【作者题外话】:在这个最容易犯困的点送上更新吧,希望《女皇归来》的读者亲们多点精神,别忘了支持夕哦。 第九章 佳人姗姗来迟 太和殿,皇宫之中最大,最华丽,也是最为神圣的宫殿,没有之一,位于皇宫正中之位,代表了皇家浩瀚正气,殿中金砖铺地,金叶做饰,就连房梁上都雕刻有天龙腾云的霸气图案,彰显皇贵之气。 这里是冯国历代皇帝登基,拜天,行封后之礼的地方,见证了无数庄严肃穆的仪式,但今日,这里却即将沦为后宫笑话的起源地。 众大臣,无数宫人,军队,甚至还包括了皇帝月霖锐本人,他们都在此等候,一个时辰过去了,日上三竿,晒得人都睁不开眼,可那个早该出现的女人,还没出现。 月霖锐额角冒出了青筋,他派去迎接的人难道是都死了吗? “来人,去催。“一声令下,又有宫人快步去催促,结果回来还是说:”皇后正在梳妆,请皇上稍等片刻。“ “朕已经等了很多个片刻了。“他握紧了拳头,回想之前离开议政殿时夙云心那毫无锐气的一句话,似乎是在对他的讽刺。 当真不该太相信女人啊。 欧阳漠在他身后站着,总在思量着夙云心那惨白的脸色,这么久不出现,该不会是奄奄一息了吧? 不会不会,那女人比猫的命还要长,肯定死不了的。 “欧阳漠,你去催。“月霖锐冰冷的声音传来,欧阳漠忍不住浑身一僵,瞅了瞅那唯一的来路依然没有佳人踪迹,他凑到月霖锐身边,小声说:”先前你离开之后我有去看看皇后的情况,她好像不太好。“ 月霖锐狐疑的睨了他一眼,问:“什么叫不太好?“ “脸色很难看,眼睛紧闭着,躺在那个白衣女子的怀里,而那白衣女子和那个女剑客都是一脸的沉重,好像发生了什么很糟糕的事一样。“欧阳漠尽量控制措辞,说的很婉转了,可月霖锐还是站不住了。 “哼,朕就知道,她绝对不会轻易的和朕妥协。“当时一定是她知道自己身体不妙,还不想让别人看到,所以才装乖把他们都骗走。 月霖锐越想越担心,仔细分析,夙云心处处都是破绽,她浑身肌肉颤抖,脸色泛白,说话有气无力,就连走路都要晃上三晃,那可不是一个帝王之家的后人该有的仪态。 一切迹象摆明,她大显神威的时候消耗了太多体力,导致身体虚脱了。 这女人,就是改不了逞强的毛病。 月霖锐一甩袖,气冲冲的就往台阶下走,欧阳漠瞪着眼呼唤他两声,他没有回应,欧阳漠只能追了上去:“皇上,冷静点,你先冷静点啊。” “皇上。”司马常赫在台阶之下挡住了月霖锐的去路,平日里最为严苛庄重的他竟也憋不住了:“吉时早就过了,不知道皇上怎么安排今日之事?” 月霖锐瞪了他一眼,稍稍收敛焦急神色,道:“朕已经答应了要行礼,司马宰相还要朕怎么安排?” 司马常赫停顿一下,轻咳两声:“老臣是觉得皇后娘娘太不把皇上放在眼中,这是违背国法的,是不是要去警告一下?以免失了国威啊。“ “失了国威?司马宰相当初非要让朕答应娶她为后的时候难道就没考虑过国威?现在朕答应行礼,你又和朕来说国威,司马宰相的做法让朕有点糊涂啊。“ 月霖锐拐着弯的说他马后炮,他怎么会听不出来,不过大局为重,司马常赫不动声色道:”老臣一切都是以国为重,当年承先皇厚爱,给与辅国之责,时刻不敢忘怀。“ “是啊,你有事没事的就把先皇挂在嘴边,的确不敢忘怀呢,不过现在不是朕不想安排,而是那位女皇不听从朕的安排,司马宰相是不是可以让让,让朕去安排安排?“月霖锐一颗心都在夙云心身上,实在没时间在这和他周旋。 “皇上的意思难道是要亲自去找皇后吗?这不合礼数啊,皇上老臣以为……“司马常赫又要开始啰嗦,月霖锐忍不住皱起眉头,刚想要打断他,谁知天空突然强风阵阵,令人睁不开眼睛,周围的人们都纳闷起来,纷纷躲避,但随着一声惊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半空之中。 “看,那有两只大鸟!“ 月霖锐抬起头来,看着那两只不算陌生的雪雕,上面坐着那名白衣女子和那女剑客,气势不凡,在雪雕翅膀的挥舞下,原本在苏林长廊两侧的桃花瓣都跟着飘了过来,太和殿门前难得的飘起了粉红色桃花,如同漫天飞雪一般浪漫无暇。 “皇后娘娘驾到。“不远处一声通传,只见一个火红色的俏丽身影站到了红毯之上,她凤冠霞帔在身,金光闪闪,傲人身姿,亭亭玉立,一张精雕细琢的绝美小脸藏在薄薄的红纱之后,神秘中透着迷人轮廓,动人心弦。 只身一人而已,却已牵动万人心扉。 在场众臣,官兵无一不被她所吸引,一时忘记了呼吸,就连月霖锐都有短短的失神,可过后不久他又因为周围人们的表情而感到不悦,恼火的脸色发青。 而夙云心,淡然,浅笑,不为外人惊叹所动容,一步一婀娜,轻盈的踩在落满桃花瓣的地毯上,缓缓向前。 她高傲的像广寒宫中的嫦娥,美不可言,那挑衅的眼神和暴漏在外白皙如玉一般的颈子都让月霖锐强烈的萌生出一种想要掐死她的冲动。 “皇上,臣妾来迟,还请恕罪。“她走到月霖锐面前,微微行礼,语气柔和,态度恭敬,实在让人挑不出毛病,月霖锐走过去拉住她的手,抿嘴一笑:”无妨,你只要来了就行。“ 夙云心浅浅一笑,往后缩了缩手没有缩回来,只能让他占一会儿便宜了:“皇上说笑了,臣妾只是想精心打扮一番再来行礼,怎么可能不来呢。“ 说话间,她把视线移到了司马常赫身上,看这老人的装扮,应该是冯国的权臣,不过不论他多么有权,始终不可能大的过皇后。 司马常赫被她看了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赶紧低下头:“老臣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老人家客气了,皇上,臣妾初来乍到,不熟悉这里的官位,不知道这位老人家居何位,怎么不站在众臣的队伍中,反而站在路边呢?“ 【作者题外话】:看到催更的亲我很欣慰,希望亲们再接再厉多留言,催更多了,夕就会给大家大大的加一次更哦。 第十章 婚房中的礼节 老人家? 夙云心这话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那么无知,竟然冠冕堂皇的冲着司马常赫大宰相叫老人家,看司马常赫一张老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月霖锐忍不住抽动一下嘴角,介绍道:“这是我国德高望重的三朝元老,司马常赫大宰相,他站在这是来和朕商量国事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夙云心皮笑肉不笑的敷衍一声,也没有再去理会司马常赫身份的问题,而是放眼看向庄严肃穆的太和殿,说:“时辰不早了,是不是要准备行礼的好?” 司马常赫深吸一口气,狠狠的瞪了夙云心一眼,心想:“你还知道时候不早了啊,就你耽误的时间多。” 夙云心对他却全然无视,直接拉着月霖锐走上台阶。 随着两人走过,红毯两旁的大臣和军队都跟着下跪,齐声高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夙云心仪态万千的笑着,若不是身边还有个碍事的男人,她会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了武则天。 月霖锐偷偷侧目看她,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拉着她的手也更加用力,生怕她会突然再消失一样。 “皇上是见人多紧张了吗?你在用力下去,臣妾的手就要被你捏碎了。“夙云心目视前方,表情不变,这说话声就从她的嘴边溢出来,只让距离她最近的月霖锐听到。 月霖锐一愣,缓缓放松了力道,却还是不肯放手:“朕是怕你紧张,看你的手如此冰凉,是不是之前……“ “皇上多虑了,臣妾也是皇帝,这种大场面从小就要面对许多,早就跟吃饭睡觉一样习惯。“夙云心打断他的话,不想让他过多猜测。 可在说完话后,夙云心巧妙的绕过月霖锐高大的身体,瞪了旁边的欧阳漠一眼,她早从樊凝尘的口中得知了这家伙曾偷看到她虚弱不堪的模样,月霖锐这话中的意思肯定是听他传的话。 面对夙云心的警告眼神,欧阳漠无辜的眨眨眼,笑的绚丽如花。 “白痴!“夙云心暗骂一声,收回视线。 台阶之上,樊凝尘和辛明雪降落下来,恭敬的站在两侧,等候他们俩走近。 待两人携手走入太和殿,负责司仪的宫人就迎了上来,宣布仪式开始,这也就预示着夙云心的噩梦即将上演。 从叩拜天地,祖先,先皇到新人交拜足足花费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其次还要行册封礼,经受百官朝拜,受礼天下,进入后宫叩拜太后,见过几位太妃,这一圈绕下来,天都快要黑了。 夙云心背着重重的婚服头饰感觉步履沉重,寸步难行,偏偏这冯国的皇宫又大得惊人,光是从太和殿到皇帝的怡心殿坐轿子都用去了一刻多钟,真叫人无奈。 这么大的地方,哪里还能让人有家的感觉? 怡心殿门前,早有几位略显年长的喜气宫人等候,见夙云心下轿就赶紧迎上去:“皇后娘娘万安,奴婢等前来迎接,请娘娘移步东暖阁。“ 夙云心抬头看了看被装扮喜庆的怡心殿,问道:“这里就是皇上的寝宫了吗?” “回娘娘的话,这里是皇上的寝宫,婚房在东暖阁,请娘娘随奴婢前往。“说完,她们便摆开阵仗,一行人走在前方,夙云心跟着她们绕到梢房,就见到了那所谓的婚房。 婚房布置有点别致,里面不是依照传统一水的火红,而是温馨的淡紫色装饰,家具也不是古香古色的紫红色檀木款,是像现在的欧式家具一样,纯净的白色,雕刻云龙盘凤浮图,栩栩如生。 白色与紫色相交搭配,给人一种浪漫别致的感觉,若不是夙云心还一身古代凤冠霞帔,她可能会以为自己回到了现代。 “怎么回事,这里是的摆设怎么是这样的?“她纳闷的惊在原地,旁边的樊凝尘和辛明雪也是一样的惊叹表情。 “回娘娘的话,这都是皇上特别吩咐奴婢等人布置的。”宫人上前回答,这让夙云心更加摸不着头脑。 月霖锐也是穿越而来的人吗?可他怎么知道自己是穿越过来的人? 她的破绽就那么多吗? “陛下,你看……”辛明雪拉拉她的衣袖,兴奋的指了指内室的大床。 夙云心随着看过去,不禁又吓了一跳,那根本不是古代的床啊,分明就是现代的公主床,白色的床体,紫色的纱帐,柔软又极具弹性的床垫,上面铺着桑蚕丝织绣的大红床品,一朵朵绽放的国秀牡丹华丽逼真,娇贵非凡,令人爱不释手。 丫的,这真的是在古代吗? 夙云心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拉住辛明雪的手:“你掐我一下。” 辛明雪一听,夙云心激动的连自称都忘了用,直接说我了,哪敢造次,急忙下跪:“陛下,明雪不敢。” 她这一声陛下,让夙云心清醒不少:“你起来吧。”回头再去看那些宫人,那一板一眼的模样,似乎也问不出什么线索来,还是直接问问月霖锐的好。 “皇上要什么时候过来?”夙云心坦然的问道。 可那些宫人们听后,都忍不住抿嘴偷笑,却还是恭敬的回答:“娘娘别急,还是让奴婢们先给您沐浴更衣,换下凤冠霞帔,再等候皇上回房吧,现在外面正是设宴款待众臣的时候,皇上可能还要晚一点过来的。” 晚一点就晚一点,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啊? 夙云心郁闷的看着她们,想必她们是以为夙云心这样问是为了早点洞房似得。 “沐浴更衣太麻烦了,寡……本宫就把衣服换一下就行,你们下去吧,她们来伺候好了。” 夙云心指了一下辛明雪和樊凝尘,那些宫人看了一眼,就频频摇头:“不可啊娘娘,这两位姑娘穿的太不何体统,还带着佩剑,在这婚房中本就是忌讳,怎么还能让她们伺候呢,再者说,沐浴更衣,梳换装扮也是冯国皇室大婚的礼仪之一,不能忽略,另外还有一些事宜,都是需要奴婢们亲自交代,这两位姑娘……怕是还没有成亲吧,她们在场也不太好啊。” 第十一章 鉴赏春宫 “你们所说的事宜是什么?”夙云心狐疑的问了一声,那些宫人们均是尴尬的低下了头,支支吾吾的说什么到时候就知道了。 夙云心一看就明白了,这还用到时候吗?和一个现代人谈论房中秘事,她们都还生嫩了点。 “哼,本宫看,那琐碎的事就不必了,本宫也是皇帝,及笄之后该懂得就都懂了。“夙云心实话实说,没想到那些人全都表情惊讶,感叹,最后转为了然,在接下来那一个个老脸摆的,都跟秋后的黄瓜架一样,又绿又长。 “陛下,你这话是不是让她们误会了什么?“辛明雪红着小脸提醒一句,夙云心瞪了她一眼,甩甩衣袖:”误会就误会吧,这国家对本宫的误会还少吗?“ “这倒也是……“辛明雪单纯的给与肯定,夙云心抬手就给了她一记暴栗:”没心没肺的家伙,这么多年白养你了。“ 这话一出,众宫人脸色更是难看,夙云心张了张嘴,也没劲儿去解释了,反正解释也改变不了她们心中自己的形象了,只会越描越黑而已。 辛明雪尴尬的低下了头,埋怨的看了夙云心一眼,站到了一边,樊凝尘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窗边,离她们俩格外遥远。 “额……咳咳……既然是必要礼节,那就先沐浴更衣吧,在哪更?“夙云心岔开话题,那些宫人拉长着脸走过来,扶着她坐到化妆桌前,也没有多加解释,就手头麻利的给她摘下头饰,解开发鬓,用木梳为她轻轻梳理乌黑长发。 镜子中夙云心美貌出尘,长发散开后更显得娇媚无比,给她梳头的老宫人连连感叹,心想:“这么好的姑娘家,怎么就这么乱来呢?“ 夙云心听她一叹心里就郁闷,到底在她们心里自己是有多么不堪? 在梳头的空挡,又有宫人跑去最里面的隔间,不知道在倒腾什么,就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不断,难道里面还有现代版的淋浴设备? 梳理过后,夙云心在她们的搀扶下起身,褪去外衣,只穿着里衣走进隔间中,身后立马有人关闭房门。 夙云心眼睛一瞪,还以为有人要对她不利,再仔细一看,隔间中水雾弥漫,中间一个巨大的木桶,里面放满了热水花瓣,散放着醉人清香。 而那房门里层敷了一片牛皮毡纸,能够隔离潮湿,热气,设计精良,颇有用心,夙云心看的一愣,不禁失声问道:“这也是月霖锐的主意?” 宫人们一惊,赶紧提醒:“皇后娘娘不可直呼皇上名讳啊。” 夙云心脸色一沉,深觉自己牺牲太大,本来是平辈的两个人,现在生生比他低了一等,这都是为国付出啊。 “好,本宫不说了。“夙云心深吸一口气,忍了。 “那就让奴婢为您脱衣吧。“有名宫人凑上来,抓住了夙云心的衣襟,她的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这么多年在仙都都是她一个人沐浴的,突然多了这么多人,她还真是很不习惯。 “娘娘有什么不适吗?”宫人体贴的问道。 夙云心瞪着她,如实回答:“你们能出去吗?” 宫人们一愣,齐刷刷的摇头,夙云心倒吸一口凉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本宫就没事了。” “娘娘在仙都的皇宫中难道不需要人伺候的吗?”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这样一个问话,惹得夙云心一阵冷笑:“本宫在仙都的时候从不需要人伺候沐浴,自己有手有脚的,何必需要这么多人帮忙,不像你们这里的皇帝,连脱衣服的基本能力都不具备。” 话音一落,宫人们都傻了眼,而夙云心为了达到嘲讽的目的,这话说得特别大声。 在古代所谓的隔音墙壁是不存在的,所以她的声音很滑稽的从隔间中传出来,刚好被才进门不久的月霖锐听了个正着。 夙云心还死不知悔改,不停的说着什么你们皇帝就喜欢老宫人伺候吧,口味真重啊,还说他和欧阳漠是不是也喜欢一起沐浴,他们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要宫人伺候呢? 说者无意,听者都快活不下去了,月霖锐脸色铁青,旁边的辛明雪和樊凝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们先下去吧。”月霖锐冲着她们说道,语气还算平和,正好她们俩都巴不得快点离开,赶紧开溜,可为了保护夙云心的安全,她们也没敢走远,就在窗外站着,好歹是听不清夙云心傻呵呵的冷嘲热讽了。 可怜了那些宫人,逃也逃不掉,不听也不行,折腾了半个时辰,夙云心还没有要闭嘴的意思,宫人们受不了了,赶紧给她潦草的洗了洗,换上一套红色的薄纱宫服,长发用玉簪轻盈的一别,镜子中她整个人就又换了一个模样。 除去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来说,还是美轮美奂,倾国倾城的。 “呼啦呼啦……”身后传来水声,夙云心回头一看,只见那些宫人们拔开木桶下面的木塞,里面的水就顺着木桶下面的一个深槽流向隔间之外,这不是下水管道的设计吗?这个月霖锐还很是有才。 “娘娘请到这边来一下。”有名宫人脸色诡异的站到了隔间正中,等候着夙云心,旁边的宫人们也都默默的转过身,搞得气氛十分神秘。 夙云心不解的靠过去,刚要问干嘛,那宫人就举起了手中的图册,上面是用黑色线条勾勒出来的两个逼真无比的小人,一个画着突出的男子特征,一个画着撩人的女子特征,然后这两个小人以非常羞涩的姿势交叠在一起,春意盎然而起。 “哎呀……”夙云心感叹一声:“这不是传说中的春宫图吗?” 宫人们脸色一红,各各大气不敢出,那举着图册的宫人也十分敬业,在她看完之后,继续翻下一页给她看。 一开始还算正常姿势,夙云心也在她曾经下载的几个G中见到过,所以不以为然,到了后面,各种奇葩姿势都来了,有一些都让人匪夷所思,那身体的折曲角度已经达到了惊人程度,她惊讶的张大嘴巴,可一看那宫人的脸色,又不想让自己太过出丑,故而壮胆似得大声评论:“这姿势太习以为常了吧,你们宫里的春宫图难道就没有再刺激点的了?” 第十二章 朕与你分享 宫人们一听,差点没有集体夺门而去,这世上怎么还有这么不知羞耻的女人呐! 月霖锐在外面也是听得清清楚楚,一张俊脸布满了黑线,握紧了拳头,好不容易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一点,里面又传出她的声音:“不是吧,全都是男人在上的姿势呢,有没有女人在上的?” “吱呀“门开了,里面的宫人像是要躲避瘟疫一样跑出来,个个面红耳赤,夙云心站在隔间中,表示胜利一笑。 谁知,那些宫人一看到外面站着的高大男人,威严的一身皇袍,顿时傻了眼,急忙跪倒在地:“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安。“ 夙云心在里面听着,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就听外面一个十分低沉的声音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霎时间,夙云心脸颊滚烫,烧到了耳根上。 刚才的话他不会是都听到了吧? 天呐,这里有没有地缝,夙云心直想钻出去,可这里没有啥地缝,下水道倒是有一条,不过那尺寸也够呛能够让她钻。 门外窸窸窣窣脚步声消失,看来那些宫人是都走光了,那她呢?要不要出去? “还不出来?“月霖锐黑着一张脸,盯着那扇门,门里面的人却迟迟不敢走出来。 辛明雪和樊凝尘在外面听着,也都不禁暗暗着急,惆怅了半天,还是觉得即使丢脸,那也是她们的女皇陛下啊,总不能见死不救的。 故而,两人蹑手蹑脚的走进屋,刚开口唤了一声“陛下……“月霖锐回头一喝:”添翼!“凭空就出现了一个黄褐色的身影,犀利的剑法逼着她们频频后退。 “铿锵“一声,樊凝尘举剑回击,却再次被他打得无还手余地,不光如此,就连旁边的辛明雪想要靠近婚房都无法穿过他万刃屏障。 “呼啦,呼啦“剑锋犀利,不断有家具被无情毁坏,月霖锐眼瞅着他好好的婚房就要被破坏,忍不住下令:”出去打。“ “是!“添翼回应一声,提气一记掌风,将她们俩一起丢出东暖阁,”啊!“两人惨叫一声,齐刷刷的落到怡心殿前灯火辉煌的庭院中,狼狈之极。 随后添翼纵身跃出门外,掌风一勾,房门被紧紧关闭,而他则安稳的落在两人面前,形成了一堵坚不可摧的人墙。 在隔间中,夙云心听到外面辛明雪和樊凝尘的惨叫,再也按耐不住,一溜烟的跑出来,一看房间里乱成一片,不见她们踪影,心里就急了,直接往门口跑去。 月霖锐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推,将她狠狠的摔倒了床上:“现在肯出来了?” “你把她们俩怎么样了?”夙云心不顾自己安慰,猛地从床上爬起来,站到了月霖锐面前,要与他理论。 可此时,身为正常男人的月霖锐却怎么都没有办法把视线单纯的放到她的脸上。 刚刚沐浴完毕,她的黑发还带着湿气,在剧烈的动作之后,几缕黑丝落在她白净无暇的脸颊上,勾勒的她一双杏眼,分外魅惑。 身上穿的单薄红纱几近透明,漂亮诱人的胴体隐约可见,那凹凸有致的线条,足以令天下所有的男人丧失理智。 注意到他的眼神不对劲儿,夙云心下意识的低头一看,这才发觉自己的衣着有点太暴露,急忙伸手挡住,顺口大骂一声:“色狼,还不快闭上眼睛,不然寡人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呵,那朕可真要拭目以待了,不过在这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时,你就因为朕看了你的身子,而要挖朕的眼睛,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月霖锐轻佻的抬手勾起她一缕发丝,她却嫌恶的避开,看周围没有什么能遮挡身体的东西,索性跳到床上,用那柔软无比的龙凤呈祥被盖住身体。 月霖锐似笑非笑的扬起嘴角,向前迈开一步,夙云心立刻瞪着他大吼道:“停,别忘了咱们的约定啊,如果违约的话,你这皇帝可算是食言了,日后难以服众的。” “哼,朕倒是觉得,如果在洞房之时都无法制服嚣张的妻子,那日后才难以服众了。”月霖锐说着,又上前一步。 “站住,你这人怎么能说话不算呢?你这分明是骗婚啊,“夙云心有点口无遮拦,暗自懊恼自己太单纯。 “骗婚?如果朕朕的与皇后履行婚房之事就算骗婚,那你大摇大摆的闯进朕的皇宫,威胁朕与你立下不平等条约,算什么?“月霖锐摆出一副要秋后算账的架势,惹得夙云心整个恼火起来:”月霖锐,寡人真是看错你了,本以为你就算是残暴不仁,心理变态,也好歹是个治国有方,说话算话的皇帝,谁知道你一天没过就出尔反尔,意图对寡人不利,待寡人回国,定要大举出兵,灭你冯国……“ “能说你就多说点吧,省的待会你话多,让朕没有心情,兴许朕这宫中的春宫图是没有什么新鲜,惹不起你女皇陛下的兴致,不过朕倒是知道很多好玩的姿势,可以和你分享一下。“月霖锐无耻的笑起来,虽然很帅,但却让人毛孔悚然。 “你神经病啊,谁要和你分享那些玩意,给寡人滚出去!“夙云心伸手指着大门,月霖锐却目不斜视的盯着她,显露出一幅较有兴致的模样:”你没有兴致?那刚才是谁信誓旦旦的说什么姿势不够新颖,还要女上位是吧?“ “闭嘴,闭嘴,闭嘴……月霖锐,寡人定要挖你的眼,割你的舌,还要切了你的耳朵下酒!“夙云心捂住耳朵,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她都是说着玩的,面对那些宫人她还能理直气壮,可面对月霖锐这种邪恶的人,她就连听都不好意思听。 “哼……“月霖锐冷哼一声,刚要说什么,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他赶紧跳上床,按住夙云心喋喋不休的小嘴,在她耳边轻声说:”别出声,有人来了,你如果不想朕真的把你怎么样的话,就乖乖听朕的话。“ 夙云心茫然的看了一眼门外,哪里有人啊,这家伙分明是趁机占便宜。 “唔唔……”刚挣扎两下,门外竟然真的响起了敲门声,夙云心瞪大眼睛看着月霖锐,就听他从容的问道:“什么人啊。” 第十三章 羞涩的礼节 “皇上,奴婢奉太后娘娘之命,前来顶替那些不中用的宫人,完成婚房中剩下的礼节,请皇上开门。”这是一个类似容嬷嬷一般带着咄咄逼人气势的老宫女声音,夙云心一听就怕怕,好像自己也要挨针扎一样。 “朕已经睡下了,礼节这等事……”月霖锐本想作罢,可不想外面的人更加执意:“皇上,奴婢是奉太后娘娘的懿旨前来,娘娘的意思是老祖宗的规矩不能破例,自古皇帝大婚都是要规规矩矩,太后不想让皇上落下话柄,所以奴婢斗胆,请皇上和皇后娘娘起身开门,容奴婢完成礼节,两人再休息。” 月霖锐无奈的深吸一口气,低头一看夙云心得意的眼神,便更加无耐起来,小声说道:“你以为是救兵到了?” 夙云心搬开他的大手,皎洁一笑,也一样小声的说:“那当然啊,反正人多了,你这个禽兽也就不敢把寡人怎么样了。“ “哼,你还是别得意太早的好,注意你的措词。“月霖锐郑重的警告她一声,起身站在床边将龙袍脱下来,工整的挂好,只穿着明黄色的里衣走到了门边。 “吱呀“一声,门开了,外面的老宫女定睛一看,顿时高声惊呼:”皇上怎么可以亲自来开门?皇上又没有留下守夜的宫人吗?皇上这样似乎不太合规矩……“ “够了孙姑姑,朕让你进来也不是要听你的教诲,办完你的事赶紧走人,朕今晚可不是要面对你们这些老宫人的。“月霖锐打断她的话,无奈这些女人怎么一个个的都喜欢喋喋不休? “奴婢不敢,是奴婢造次了,那就请皇上稍后。“孙姑姑往身后使了个眼色,一行端庄宫人走进婚房,先把里面摔坏的家具搬出去,行动中,她们虽然没有一个人说话,但那责怪的眼神却不断的抛向夙云心。 丫的她有什么错啊,那家具是之前那人和辛明雪她们弄坏的,开门也是月霖锐自己非要去的,和她有什么关系啊? 收拾完之后,宫人又端上来许多东西,有喜帕,酒壶,还有珍珠美玉,这都是什么礼节啊,夙云心一脸无奈,抬头瞪了月霖锐一眼,突然觉得他刚刚的话很有道理。 这真的不是救星,而是灾星。 “请皇后娘娘下床!“孙姑姑不悦的看着夙云心,两名宫人凑过去,不分青红皂白的把她从床上拖了下来。 然后有人整理床铺,铺上喜帕,挂上那些珍珠美玉,褥子下面还放了许多大枣花生栗子啥的。 夙云心一看就满头黑线,连冲着那些无礼宫人发火的力气都没了。 桌上摆上了美酒,月霖锐和夙云心并排坐在床边,一大群宫人围着她们,其中一人送上美酒,孙姑姑附和说道:“和悦美酒,饮过后,皇上和皇后必定和和美美,白头到老。“ 这话说完,两人均是给与翻白眼的回应,而后又被他们俩之间如此默契面面相视。 对视久了,月霖锐的眼睛又变得色迷迷起来,夙云心下意识的抓紧了衣襟,一脸不悦。 “上酒。“孙姑姑命人端上琉璃金樽中的淡粉色美酒,夙云心正是不爽,抬手就喝了一杯,然后不耐烦的说:”喝完了,没事了吧?“ 她就想快点把身体藏起来,不让月霖锐那个色魔看到,可没想到孙姑姑说得却是:“来人,再倒一杯酒。“ “怎么还喝?“夙云心睨了月霖锐一眼,后者坏笑起来。 “娘娘喝的太急了,这酒是交杯酒,不能独饮。“孙姑姑一板一眼的答道,让夙云心无奈至极。 该死的月霖锐,知道也不早说! 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不过那酒的味道还挺好喝的,味道清淡带着芬芳,入口甘甜,毫无刺激烈味,这味道夙云心还感觉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尝到过,可又一时半会儿的说不出来是在哪尝过。 惆怅中,月霖锐已经端起酒杯,为了不让夙云心再出丑,他率先把酒杯放到嘴边,轻轻饮一小口,然后伸出手臂一些,示意夙云心下一步举动。 夙云心盯着他,学着他的样子先饮一小口,再把手臂伸出去,月霖锐顺势勾住她的手臂,将自己那一杯饮过的酒送到了她的面前,而她的那杯也就顺理成章的到了月霖锐嘴边。 他是二话不说的饮下,夙云心这边却开始泛起了鸡皮疙瘩,这不是明摆着间接接吻吗? 可周围这么多宫人看着,根本不允许她作弊,这要怎么办?真的要喝吗? “娘娘请喝吧。”孙姑姑催促一句,夙云心恨恨的瞪了一眼她满脸的皱纹,暗暗咒骂一声,闭着眼睛,皱紧眉头,喝下那杯酒。 月霖锐抿嘴笑起来,接过两人的酒杯放回到托盘之上,又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一块通透无暇的宝玉放到托盘上:“有劳孙姑姑奔走一趟,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皇上,太后有特别交代这最后一项,务必要奴婢亲眼目睹皇上和皇后完成。”孙姑姑说着,又有宫人地上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张胭脂纸,那是古代的女人用来上唇色的,旁边还有一张巴掌大的白纸,不知道是做什么用。 夙云心好奇的看着那些东西,偷瞄了月霖锐一眼,意思是你给做个示范啊。 月霖锐耸耸肩,孙姑姑拿起那胭脂纸递到夙云心手边,说:“这一礼节是为了要皇后永记您的一切都要为皇上服务,而且要服务的周到,服务的好,对外您是皇后,对内您就是皇上的妻,身为妻子您要做到上得厅堂……” “好了好了,女戒一类的东西本宫知道,你就告诉本宫该怎么做就行了。”头一次,夙云心觉得有人罗里吧嗦的真麻烦,赶紧打断她说重点。 孙姑姑脸上明显沉了一下,但还是说:“娘娘需要自己染朱红,再以唇对唇将朱红染给皇上,然后你二人隔此纸张印上完整的唇印便可,唇印越清晰,就越能证明皇后的福气。” 这叫福气?这叫嘴上功夫吧? 夙云心双眼几乎都要喷出火来,尤其是看着月霖锐那一脸的无耻笑容。 【作者题外话】:不好意思各位亲,今天有事外出,就更新了一章,请原谅,之后保证给大家加更,如果你们留言的呼声热烈,夕更会大大的加更哦,所以,多收藏,多留言吧。 第十四章 宁焚身不承欢 “能不做吗?”夙云心把胭脂纸扔回到托盘中。 没想到下一秒,所有的宫人,包括孙姑姑都一起下跪,请命:“皇后若不能完成仪式,奴婢等也无法向太后交代,只能长跪不起。” “哎呦,你们饶了本宫吧。”夙云心都快哭了,如果不是这些人太过固执,她可能都要以为这是月霖锐派来整她的把戏。 “应该是娘娘饶了奴婢等人吧。”孙姑姑坚持己见,夙云心一赌气,拿起那纸在双唇上按了一会儿,然后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过月霖锐的衣领狠狠的吻了他一下,再把白纸拿过来,印上唇印。 整个过程不过十秒,孙姑姑等人都一脸震惊,就连月霖锐本人也只是觉得双唇一麻,别的啥暧昧感觉全都没有。 这算吻吗? 这只是肉碰肉吧? “行了,你们能交代了,能走了吗?”夙云心怒了,将那些东西丢回到托盘上,使劲儿的用手抹了一把嘴唇,那叫一个嫌弃。 月霖锐眼角跳动一下,皱起了眉头。 孙姑姑缓过神来,看那白纸上面印着的唇印还算规整,便饶了他们,恭敬的退出房间。 终于,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俩个,可长夜漫漫,夙云心要一直穿成这样面对一个色狼,怎么都觉得不踏实,索性她裹着那华丽的被子,开始在衣柜中寻找她的衣服。 可衣柜一个个的被打开,除了被子就是空空如也,别说她的衣服,就连一块布都没有。 “你别费劲儿了,这不是你的卧房,只是婚房而已,想找衣服吗?除非过了今晚。”月霖锐双手环肩,依靠在床头,好笑的看着她来回奔走。 夙云心实在找不到衣服,便打开窗户看看院子里的辛明雪和樊凝尘还在不在,结果院子里空无一人。 “添翼赶着她们去了御花园,今晚估计是回不来了,不过你放心,没有朕的命令,添翼不会伤害她们的。“月霖锐又拆穿了她的想法。 夙云心气冲冲的回头瞪着他,余光一闪,她看到了月霖锐挂好的龙袍,嘴角一扬,她二话不说扑过来,将那龙袍裹在身上,虽然有点宽大了,但很厚实,还华丽丽,金闪闪的,正和她意。 “大胆,那是朕的龙袍。“月霖锐”噌“的一下站起来,上前就要抢。 夙云心退后两步,嚣张的指着他:“别过来啊,不然寡人就把你的衣服毁了,你别忘了,寡人也是女皇,这种龙袍,寡人的皇宫中也有的是,比这做工都要精良许多。“ 月霖锐一听,也不着急去抢了,双手环肩盯着她:“你打算就这样和朕僵持一晚?“ “也不一定,如果你离开,那寡人就勉强在此休息,如果你不想离开,那寡人就另找住处。“夙云心提出两个选择,可结果其实都一样,那就是两人必须要分居。 “你走不了的。“月霖锐上前一步,夙云心退后两步,”咣“的一下撞到背后的衣柜。 “哎呦!“她狼狈的惨叫一声,低头揉揉后背,月霖锐立马凑上去,将她牵制在身体与衣柜之中,大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疼吗?你知不知道你刚刚也让朕很疼?“ “胡说八道,寡人什么时候碰过你?“夙云心挣扎两下,却完全动弹不了。 “和朕的吻就那么让你嫌弃吗?今天的一切到底是你安排好的,还是你真的忘记了朕?“憋了一天的话终于问出口了,月霖锐眼神褪去冰冷,换上了水一般的温柔,柔得让人心都跟着荡漾。 夙云心愣了一下,还是坚决的摇了摇头:“寡人从未见过你,又何来忘记你之说?“ “真的?“月霖锐狐疑的扬扬眉,可他不等夙云心回答,就沉沉的垂下头去,深深的将她吻住,柔软的唇,炽热的呼吸,交叠在一起化成了强烈的感观,刺激着她敏感的肌肤,也逐渐的滚烫。 “唔……”夙云心挣扎一下,瞪大了眼睛,可月霖锐却是忘情的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让许多女人自叹不如,英挺的鼻峰直插入眉心之中,俊朗之极,夙云心望着他放大的俊脸,心乱神迷,竟就忘了挣扎,任由他灵巧的舌放肆入侵。 越吻越情深,月霖锐忍不住将她紧紧抱住,单薄的衣衫挡不住他们身体的炽热,激烈的火焰在摩擦中蔓延,令人恍惚不已,如吸食过鸦片一般,浑身无力。 随着体内渴望越发强烈,夙云心也不禁纳闷起来,她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小丫头,怎么会被一个吻搞得这么狼狈? 身体里酥麻异样根本不正常! “停,停下来,月霖锐!“夙云心猛地推开他,他的身体无力的向后,撞到床尾。 两人停在原地,剧烈的呼吸,脑海中从空白恢复现状。 他们都已经分开了,可身体还在发热,酥痒,渴望难耐,看着对方的身体,都忍不住再次拥抱。 夙云心有几分仙力护体,对于外界毒素有一定的抵抗能力,因此她还能冷静的分析出两人的异样和之前的交杯酒有关。 “刚才咱们喝的是什么酒?”夙云心蹙眉问道。 月霖锐盯了她不可置信的看了看,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怕是放了合欢散,咱们才会这样。” 合欢散?一听就不是好东西。 夙云心郁闷的深呼吸两下,说:“那怎么办?会死吗?” “倒是不会,只要……”月霖锐瞄了她一眼,就赶紧移开视线:“只要能冷静下来就行。” “靠,你们这是什么要命的礼节啊,寡人今日真是见识了。”夙云心还是忍不住冷嘲热讽一句,看看屋里,空荡荡的,除了他们彼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能让他们冷静下来了吧。 月霖锐鹰一般的眸子紧盯着夙云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会失控,那夙云心一定晚节不保。 想到这,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费力的站起来,绕到隔间之中把门锁上。 月霖锐一看,恼火起来:“喂,你就宁愿咱们都饥渴而死,也不想和朕……“ “对,就是不想!”夙云心厉声喝道,然后又用木桶把门挡住。 【作者题外话】:今天更新完了,抱歉,即可送上双更,让亲们看个痛快 第十五章 神秘温柔人 “好,很好,那你就留在这里等死吧。”月霖锐失望的夺门而去,夙云心就一个人躲在隔间里,半天没有动弹。 一刻多钟过去了,外面在没有半点动静,夙云心身上的合欢散也没有半点好转。 “怎么办?怎么办啊?”夙云心咬着嘴唇,握紧了双拳,就是没有办法冷静下来,浑身的肌肤滚烫,逼得她忍不住去想月霖锐刚硬的身体,激烈的热吻…… “不行,我不能再想了。”夙云心缓缓站起来,看了看身后的木桶,她一狠心,打开内室的阀门,放了许多冷水,然后脱光衣服,钻进冷水中。 这果然有点效果,她浑身冰冷下来,呼吸也变得匀称。 就这样冷冷清清的渡过了一晚,第二天天刚亮,辛明雪和樊凝尘终于被添翼放行,两人懊恼不已,恨不得互扇耳光来消除心理的罪恶感。 “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样了,她不会真的被……”辛明雪后面的话不敢说了,樊凝尘皱紧了眉头,手中的宝剑一再被握紧,一向少言寡语的她也憋不住说了句话:“如果陛下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杀了那狗皇帝。” “别乱来,咱们在人家的地盘上,还是看看情况再说好吧。”辛明雪提醒她一句,同时加快脚步,两人一前一后跑进昨晚的婚房,结果看到的却和昨晚的景象完全不一样。 屋子里干净整洁,有几个宫女在小心翼翼的站着,手里端着衣服和洗漱用品。 夙云心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皱紧了眉头,好像很不舒服,辛明雪赶紧扑过去,想要拉开被子找她的手出来把把脉,可一拉开被子,辛明雪就傻了眼。 “干嘛,你这是什么表情?”樊凝尘着急不已,看她那傻愣着,心里更急。 辛明雪昂着头不敢置信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对着那些小宫女们吩咐:“东西放下,你们都下去吧,皇后娘娘还要在休息一下。” “是。”这些小宫女们还比较听话,就真的放下东西跑出去,辛明雪这才敢说:“陛下没有穿衣服,一丝不挂。” “什么!”樊凝尘怒了,“吭”的一下拔出宝剑:“我要杀了月霖锐……” “别,别,先问问清楚啊。”辛明雪一把抱住樊凝尘的大腿,不想让她太过冲动。 两人正僵持不下,夙云心醒了,不耐烦的瞪了他们俩一眼,说:“别吵行不行?昨晚寡人折腾到好晚,太累了,让寡人多休息一下。” “哐!”晴天霹雳,这下不光樊凝尘,就连辛明雪都坐不住了。 “陛下啊,你快醒醒好不好,别睡了,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有没有和他,和他……”辛明雪小脸红扑扑的,对于那种事她还是懵懵懂懂的,不太清楚,但她知道那十分危险,关系到一个女人的清白。 夙云心一听,猛地睁开双眼,“噌“的坐起来,看看周围的环境,又看看自己一丝未挂的身子,茫然问道:”是你们俩把寡人从里面抱出来的?“ “不,不是啊,我们进来的时候你就在这里躺着的。“辛明雪如实答道。 夙云心又愣了,回忆一下,好像昨晚太冷了,有点昏昏沉沉的,后来似乎有人进来,给她擦拭身体,然后抱着她上了床,当时还感觉床上好温暖的,她可感激那个人了。 但现在想来,那人到底是谁啊? 那样轻柔的举动,体贴入微的照顾,还有那人身上淡淡的香味,夙云心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但她能记住那种味道。 “陛下,你没事吧?“辛明雪小心的问了一句,夙云心回过神来,木讷的摇了摇头,这时门外走进来一行人,说要拿走喜帕,夙云心答应着,让她们出去等,待自己更衣完毕再进来。 可那些人似乎知道夙云心要做手脚,说什么都不让她得逞,更衣也要看着。 夙云心对这些人早就无语,索性就让辛明雪把衣服拿来,也不顾她们的眼神,直接换。 换好之后,她们走过来,拿着上面沾了些血迹的喜帕面面相视,半晌之后才悻悻然的离开。 他们走后,辛明雪赶紧拿出随身的疗伤药,给夙云心包扎手腕。 “陛下,你这是何苦呢?“辛明雪看到她在换衣服的过程中偷偷的做了手脚,为了配合她就无视她伤害自己的身体,事后才来问明。 夙云心倒也不觉得很痛,等她包扎好就放下衣袖,淡然的说:“这后宫之中睁大眼睛盯着寡人的太多了,寡人只是不想多生事端而已,以后对外你们都要小心翼翼,切记不可让人落下话柄。” “好,我们知道了,那陛下你是不是也要改改自称才是?”辛明雪这话和那该死的月霖锐一个口气,夙云心瞪了她一眼,伸手捏了捏她漂亮的脸蛋:“别学着月霖锐的口气和本宫说话,不然本宫会很生气的。” “嗯嗯,明雪不敢了。”这一下掐的太狠了,辛明雪疼的眼泪汪汪,樊凝尘一看好像没什么事了,就把宝剑收了起来,上前问道:“可是娘娘,昨晚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吗?月……皇上呢?” “他早就跑出去了,本宫也不知道后面又发生了什么……”夙云心懵懵懂懂的,一边让辛明雪帮她梳妆,一边思量着昨晚的事,对于那个神秘人她只有些许印象,到底是什么样子,她真的记不清了。 辛明雪一再细问,夙云心就把昨晚发生的事告诉了她们,三人琢磨半天,还是无处寻线索。 “如果只是味道和手劲儿,很难找这个人唉,不过能自如出入皇帝寝宫,会不会就是月霖锐本人?“樊凝尘猜想道。 夙云心狂摇头:“不可能!“昨晚月霖锐也中了合欢散,他要是进来,不把她吃干抹净才怪,可以一个现代人的角度来看,她虽然没穿衣服,但绝对不是和人发生过关系的状态。 “娘娘怎么这么肯定呢?“辛明雪凑过去,坏坏的笑了起来。 夙云心一看她那样就没好气,忍不住再次掐住了她的小脸:“本宫说过了,别和月霖锐一个样子与本宫说话。“ 第十六章 宫里处处是危机 “什么啊,人家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是娘娘一直想着皇上才非要觉得我和皇上一个样子吧?“ 辛明雪一脸委屈,夙云心松开手,狠狠的剐了她一眼,说:“谁没事想着他,这不是在找线索吗,昨晚他也饮下了那些催情的酒,他断不可能去而复返。” “不对吧,就是一样被催情了,才最有可能去而复返啊。” 辛明雪还理直气壮,想都不想的就反驳,夙云心没有再去费力掐她的小脸,只是一个眼神飘到樊凝尘那,阴阳怪气的问道:“雪雕回去了没有?” “还没有,昨天臣等陪伴娘娘行礼时辰过晚,后来又……就没有来得及给雪雕下令。”樊凝尘脸色有点难看,对于一个武将来说,昨晚在敌人面前的无能为力,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夙云心看穿了她的心思,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无妨,那些小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倒是日后要多加小心月霖锐身边的人。” 辛明雪眼睛一亮,乖乖凑了上去,附和道:“的确是要小心,他们一个个都恬不知耻,还高深莫测。” “这一点你就不用小心了,一会儿去找雪雕,自己回你师傅身边去吧。”夙云心抖抖衣袖,迈步往门外走去。 辛明雪愣了两秒,“嗖“的一下追上去:”陛……不是,娘娘,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你不要我了啊。“ “哼,本宫身边要的是忠臣,不是和外人一个鼻孔出气的傻丫头。“ 夙云心在门前站定,樊凝尘赶紧凑上去拉开珠帘,让夙云心可以安然通过,辛明雪一看,也急忙跟上,却还是慢了半拍。 夙云心也没有理会她的笨拙,继续说:“这里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安宁,你和本宫口无遮拦习惯了,那点小聪明还不及这里的普通宫人……“ “哎呀,娘娘你也别这么说,我其实……“辛明雪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门廊之外一群宫人由远及近,为首的一位公公,他两鬓斑白,面容严肃,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夙云心,一手握拂尘一手端着一道金灿灿的圣旨。 “看看吧,麻烦这就来了。“ 夙云心使了个眼色,让辛明雪先退后,再抬起眼帘,那行人就到了她面前。 ”皇后娘娘万安。“后面一片宫人都很温顺的对她行大礼,态度恭敬,唯有最前面那位却依旧不卑不亢,只微微屈身,皮笑肉不笑的说:”奴才付有海,是太后身边的管事,给皇后娘娘请安。“ “哦,本宫当是谁这么大的阵仗,原来是太后身边的人啊,那不知太后又有何指教呢?“夙云心也学着他的样子,皮笑肉不笑的回复。 昨晚已经领教了那些所谓太后身边的人的手段,夙云心记忆犹新,正愁没地方撒火呢。 “皇后娘娘抬举了,奴才哪敢有什么阵仗,这不是太后……“付有海说着,抬头一看,夙云心那眼神跟要吃人似得,不禁有点纳闷,这人长得挺漂亮,怎么眼神这么别扭人啊。 “本宫还没有说让你起身呢,你倒是挺自觉地,你和太后说话的时候也是这样自觉的吗?“ 说话间,夙云心威严乍现,令人不敢直视。 付有海心头一惊,慌忙跪地:“皇后娘娘奴才不敢,方才是奴才不懂规矩了。” “说吧。“看他跪着,夙云心更加挺直了腰板。 “啊?”付有海懵了一下,才想起手中的圣旨,乖乖的跪在地上奉上:“这是太后的懿旨。” 夙云心抓过那圣旨看了看,上面文绉绉的写着什么皇后淑惠,母仪天下一类的话,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发笑。 册封礼行过了,还用她这样来假惺惺的做什么? 继续往下看,夙云心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上面写着给夙云心的封赏,绫罗绸缎,金银珠宝,还有东宫宝殿,凤藻宫。 这还算合情合理,可后面的就有点过了,说什么让辛明雪做内殿管事,掌管凤藻宫一干宫人,樊凝尘为殿前护卫,保护皇后安全。 表面上可真是抬举她们了,可夙云心不是傻子,宫廷剧她看的多了,这根本不是抬举,而是把她们都降为了奴婢。 “这是太后的印……太后的这道圣旨皇上知道吗?“ 他们俩有约在前,如果这是月霖锐授意,那他就算是再次违背了约定。 “这……皇上自然是知道的。“付有海斟酌了一下,低头回答。 夙云心这下恼了,抓紧了圣旨,凤目一瞪:“皇上在哪?“ “早朝刚下,皇上此时正在议政殿和大臣们商议国事。“ “好。“夙云心扫了一眼付有海身后的宫人,应该就是那些说要赐给她的,索性她就先用上:”你们起来,带本宫去议政殿。“ “是。“宫人们不敢多言,只能摆开阵仗,与夙云心一路前往议政殿。 夙云心走远后,付有海才在左右搀扶下站起来,用拂尘掸掸身上的土,抿嘴一笑:“去,到太后那告诉皇上,说皇后抗旨,跑到议政殿胡闹去了。“ “是……”小太监恭敬点头,快步跑向太后所住宫殿。 太后季氏住在寿康宫,虽为太后却不过是三十几岁出头,再加上保养得好,依旧是美人一个。 她身穿翠竹色华贵宫服,头戴后冠,手握一枚通透无暇的玉如意把玩,容颜静雅,仪态庄重,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族气势。 一双精明的眸子看似云淡风轻,却总是给人一种无形的逼迫。 “皇帝对这事怎么看?哀家以为得验明正身才是。“前面提问,后面就直接给了对策,她这完全是没有商量的意思。 月霖锐不动声色的坐在软榻上,眼睛若有若无的扫过那滑稽的喜帕,道:“儿臣觉得这事查不清了。“ “哦?皇帝有何见解?“季太后挑挑眉,有点诧异月霖锐的反应。 “大婚已过,儿臣与她确实有了夫妻之实,这喜帕也确实递到了母后面前,若现在查母后疑虑之事,岂不是要天下笑我皇室愚昧?“ “可若不查清楚,是不是更让皇室蒙羞啊?“ 季太后态度坚决,一大早的兴师动众把他叫来说这事,应该也不会因为他几句话就善罢甘休。 月霖锐盯着那血迹模糊的喜帕,有种想骂人的冲动,那笨女人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第十七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看月霖锐犹豫,季太后忍不住问道:“皇帝之前不是对这桩联姻很反对的吗?现下也正好趁这个机会可以让皇帝将她打入冷宫,再纳贤人啊。“ 原来太后和宰相打的是这个主意,如此一来,他们就有了人质,可以牵绊住海上的敌人,还可以加以利用,打败北辰国,这一招可真是一箭双雕啊。 他真是低估了这两位的心机,而这两位似乎也太不把夙云心当回事了。 “可朕觉得,用这样的借口,是不是会引起民间对皇室的不满啊,毕竟这种事到哪都说不过去。“ “借口?皇帝怎么就知道这是借口,而不是事实呢?“季太后抿嘴一笑,冲着身后招了招手。 两名小宫女跪倒在皇帝面前,将早上偷听到夙云心说不知道自己怎么上的床,皇帝没在东暖阁过夜的事说了出来。 随后又有昨晚的几名老宫人站出来,将夙云心胡乱说的那些话禀告,在她们听来那可是大逆不道的。 “呵,这么多的证人啊。“月霖锐分明在笑,可他的脸上却露出寒意。 他不喜欢这种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的感觉,尤其是太后和宰相的人。 “母后多虑了,儿臣闺房中的趣事而已,不必这样大庭广众的说吧,至于这事,母后若要追究,那就是让儿臣颜面扫地了,作为一国之君,儿臣觉得母后需要的是颐养天年,而不是总要人盯着儿臣的后宫。“ 对他们的忍耐不代表畏惧,月霖锐今天就要把话挑明,否则日后一样不得安宁。 “另外,母后也不要光觉得夙云心只是儿臣的皇后,就可以为所欲为,她同样还是仙都的一国之君。母后以为仙都的人都是傻子吗?会把皇帝白白送过来任咱们摆布?“ “在她昨晚行册封礼的时候,已有一万精兵海军在冯国的边境登陆,当然,这事她已经和朕说明,但今早东海上起了浓雾,探兵来报,说迷雾中隐约能看到数十艘金甲战船,每艘战船上最起码配有十尊玄武大炮,仙都的铁矿远远比冯国的铁矿多出无数倍,他们的战船无疑也会被咱们的战船更加坚不可摧。“ 话说到这,季太后脸色已经变了一圈,月霖锐的态度转变和夙云心的军队强大都是她没有提前预料好的,这可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那今日之事皇帝就当哀家闲聊吧,你们都下去。”季太后平心静气,保持仪态,优雅的摆摆手,让那些“证人”退下。 月霖锐刚松一口气,可谁知她们才离开,就有一个小太监慌张的跑进来。 看见月霖锐,他跪倒在地:“皇上,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抗旨不尊,说皇上是昏君,要拆了您的议政殿呢。” “什么?”月霖锐惊呼一声,回头睨了一眼季太后。 季太后若有所思,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大叫道:“大胆,这不是造反了,来人,叫御林军来,速速给哀家将那叛女拿下。” “是!”小太监也不管月霖锐的态度,直接领了太后的令冲了出去。 月霖锐又回头瞪了季太后一眼,握紧了拳头,也没行礼,就匆匆离去。 季太后被他看了一愣,妄她在后宫争斗多年,自觉是狠毒无情了,可那一瞬还是觉得心尖上漏了两拍。 “宝月,他在忤逆哀家,他已经会忤逆哀家了。”季太后抓着亲信宫女的手,心逐渐的慌乱。 “不行,哀家不会就这么算了,你去通知司马宰相,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不论夙云心生死,都要尽快牵制住皇帝,不能让他只手遮天了。” “是,奴婢这就出宫。”宫女拿了太后的令牌,趁乱跑出宫墙。 而此时,大批的御林军正从各门调来,冲向议政殿。 皇宫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大的阵仗了,凡见御林军者都默默退避三舍,以防被牵连厄运。 月霖锐站在高台之上,看着一队御林军跑过,急声喝道:“莽莽撞撞的干什么!皇宫里也是你们能随便跑着玩的?” 御林军一看,急忙下跪:“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月霖锐的话让御林军们十分不解,刚刚不是还说议政殿有叛贼吗? 可不管怎么样,他是皇帝,让他们干什么都得干,御林军没敢怨言,原路返回。 处理完了这边,月霖锐加快了步伐,也没空理会身后的摆驾宫人能不能跟得上,就冲向议政殿方向。 一路上他支走了三五支御林军队,可到了议政殿门前,还是看到了好几百口子人,把庄严肃穆的议政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议政殿的大门紧闭,御林军也不敢贸然冲进去,就僵持在外面。 月霖锐盯着那扇紧闭的门,默默祈祷夙云心不要真的在里面,叛乱之罪可大可小,如果被太后和宰相抓到了这个把柄,他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保得住她。 “叩见皇上。”御林军注意到了月霖锐,赶紧行礼。 “不用行礼了,都给朕散开。”月霖锐往前走着,心中忐忑不安。 好多年他不曾有过这种危机感了,夙云心那个蠢女人,真是个麻烦。 “皇上,小心议政殿里……”御林军首领上前阻拦,谁知他的话还没说完,月霖锐就一掌推开了门。 “吱呀……”大门开了,议政殿里一切如常,只有皇案之前站着一个男人。 一身月牙白色丝绣八宝纹长衫,头带碧玉银丝冠,文质彬彬,器宇不凡。 他一手拂袖,一手捏着石墨,小心的旋转,石墨很多,都快要溢出砚台,可却不能沾染到一丝,他洁白的衣袖。 看到门开,门外这么多人,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这是什么阵仗啊?皇上不是让臣在这里给您磨墨,等您回来批阅奏章的吗?臣做错什么了?” 月霖锐和前排看到这一幕的御林军们都愣了,可左右看去,议政殿里确实只有他一人啊。 欧阳漠见月霖锐表情凝重,便放下石墨到台下恭敬的跪倒。 “咳咳……”月霖锐轻咳一声,找回了些气势:“欧阳漠,你在这里有没有看到其他人?” “没有啊,只有臣一人。”欧阳漠抿嘴笑了起来。 【作者题外话】:谢谢大家的支持,夕会继续努力的,也祝大家五一假日快乐。 第十八章 威逼利诱夺人心 听到欧阳漠的回答,月霖锐松了口气,走进议政殿,伸手扶起欧阳漠。 欧阳漠趁机冲着他使了个眼色,瞅了瞅墙角的书架。 议政殿的书架一般都是靠墙放着,但那个墙角的书架明显是和墙面有一段距离的。 透过书籍间的缝隙,能看到一片明黄帐子,和这屋里的明黄色相呼应,所以乍一看,很难分辨。 “你们都看到了吧,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大逆不道之人,快给朕散了,朕还有很多要事未办呢。“这下御林军的人无话可说,只能撤了。 那小太监急忙跑回太后寝宫复命,同时宰相的马车也驶入了宫门。 司马宰相看到御林军归营,眉头一簇:“罢了,不去议政殿了,到太后那去吧。“ 这场好戏他们没有促成,月霖锐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欧阳漠到殿外安排了些亲信宫人看守,再次将议政殿的大门关闭。 月霖锐没有亲信,他在办理国事的时候除了大臣就是欧阳漠在一旁侍候着,很少有宫人在身边。 这已经是皇帝不成文的习惯,宫里的人都习以为常,可欧阳漠觉得亲信这种角色,就像是主角身边的王牌配角,是必须要有的,就暗暗的给月霖锐安排了一些,只是还得不到月霖锐的重用。 因为他从来不相信任何人。 他认为,在皇宫中,除了从小与他统一战线的欧阳漠之外,其余人都是麻烦。 现在,看着议政殿里这些人不该存在的人,他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月霖锐冷冷的凝视着那书架,怒火中烧,恨不得将它整个燃烧。 书架后面,夙云心,樊凝尘还有辛明雪三人费力的控制着一群宫人,为了不让他们出声,点穴的点穴,捂嘴的捂嘴,狼狈之极。 堂堂皇后竟然压在一个太监身上,举止粗鲁。 “你还真的在这,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啊。“月霖锐眯起眼睛,浑身透漏出了彻骨的寒气。 夙云心给樊凝尘使了个眼色,让樊凝尘控制着她身下的小太监,自己站起来,理直气壮的将手中的圣旨丢了过去。 “你还好意思用这种语气和本宫说话?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月霖锐接过圣旨,打开看了一下,脸色更加冷峻,紧接着把圣旨递给欧阳漠。 欧阳漠看了一眼,笑了起来:“这种情况是常有的事,宫里没有皇后,太后自然是掌管凤印者,这件事并没有通过皇上这边,你这是发什么火?“ 夙云心愣了一下,这会儿才反应过来那付有海是太后的人,她才前脚进殿,后脚御林军就到了,消息传播的未免也太快了。 而且月霖锐也并没有趁着这次机会阴她,倒是还有袒护的嫌疑。 “是本宫大意了。”夙云心恨恨的叹了口气,转过身看着那些宫人,那眼神跟要吃人一样。 那些宫人吓得不轻,面前可是手掌生杀大权的皇上和皇后,谁敢造次? “放开他们!”月霖锐向樊凝尘和辛明雪吩咐道。 这两人对视一眼,摆着高傲的架势没有动,直到夙云心给了她们一个眼色,她们俩才乖乖的放开,却给这些人一个个的点了穴道。 月霖锐本来就对她们的态度感觉不满,再看她们留的一手,更加不悦:“哼,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子的下人,蠢得可以啊。“ “你说什么?月霖锐注意你的措词啊。“夙云心冷冷的转过身,狠狠的盯住了她。 “朕要问话,她们点住了这些奴才的穴道,朕怎么问?“月霖锐挑挑眉,对夙云心的冷丝毫不放入眼中。 “她们是本宫的亲人,不是下人,而且她们这样做也是怕这些宫人之中有不怕死的,一旦放开不等你问话就对着外面大喊,这要是再惹进人来,你说你这个做皇帝的,脸往哪放?“ “朕的脸往哪放不要紧,到时候就怕你的头没有地方放了。“月霖锐与她气势不相上下,旁边的人看着都觉得一阵心寒。 这哪里是夫妻,比仇人还不如啊。 “哼,“夙云心移开视线:”本宫的性命自有本宫的亲信相护,只要某些无知之人不要妄下定论,自以为是就好。“ 辛明雪和樊凝尘对视一眼,现在他们明白昨晚这两个人是怎么度过的了。 “都是愚蠢之极,欧阳漠。“月霖锐呼唤一声,欧阳漠上前,掏出衣袖中的白玉药瓶,将里面红色的小药丸给这些宫人一人一个塞进了嘴里。 然后大掌在他们背后一拍,一击即震开了他们的穴道,也让他们被迫吞下了药丸。 “皇上饶命,皇后饶命啊,奴婢(奴才)都是付公公差遣过来的,不是太后宫里的人。“皇宫里的药丸不能随便吃,尤其是皇上给的,更是要命,这些奴才忙压低声音,表明决心,生怕断送了小命。 “住嘴,你们安静点等皇上皇后问话。“欧阳漠低声一吼,这些人马上闭嘴,个个满脸的恐惧。 “看看吧,像你那样困着,永远都不知道他们的情况,这样不就行了?“月霖锐不去理会那些求饶的宫人,反而开始向夙云心表功。 “哼,这种雕虫小技不足挂齿,你就知道本宫稍后不会有什么更精明的手段吗?“ 夙云心白了他一眼,冲着那些宫人说:”今日之事,你们串谋陷害本宫在先,议政殿喧哗造次在后,不管哪一条都是死罪,你们说付公公指使,可付公公是太后身边的人,自然有太后作保,你们这些就如同蝼蚁,替死鬼,没有人会在意你们命归何处,现在,本宫给你们一条活路,聪明的知道该怎么选?“ “是是是,奴才等人愿意跟随皇后,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有一些小太监率先爬出来,跪倒在夙云心脚下。 那些小宫女就哭得不行,说话都没办法说清楚了。 看来是都被吓坏了,夙云心一时错愕,掂量着自己会不会有点过了。 突然,月霖锐拉了一下她的手臂,挡在她和那些小太监之间,他似乎也在担心,这些人中会不会有假装服软,其实暗藏杀机的,不管现在的夙云心什么样,她始终都是他曾经魂牵梦绕的人。 第十九章 神秘万恶御花园 夙云心不解的瞪了月霖锐一眼,却听他威严无比的说道:“朕和皇后新婚燕尔,还不想这么快就见血光,你们今天的行径朕可以饶你们不死,刚刚给你们吞下的药丸是一种慢性毒药,只要你们日后好好侍候皇后,忠心耿耿,药丸就不会致命,如果再有谁和什么人串谋,陷害朕和皇后,这毒药便会让你们肠穿肚烂,七窍流血而死,痛苦至极,到时候别说是付公公,就连你们的父母都不见得还能认出你们来。”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宫人们都不会说别的了,只顾着求饶。 看他们的年纪都不大,规矩也不懂,就敢听着指使往议政殿来,要是换上点精明的,哪里敢跟着夙云心冲进来,直接站在殿外,等御林军到,再告上一状不就完了。 可怜他们刚离开家里入宫就遇上这样的待遇,那太后可真是狠急了的心肠。 “求朕没有用,以后你们的命就在皇后手上了。“月霖锐向后摊开手,欧阳漠把装着小红药丸的瓶子交到了他手上。 他再拉过夙云心的手,将小瓶子放入她的掌心。 夙云心抬眼看了看月霖锐,握紧了药瓶,月霖锐被她看得一愣,刚刚她的眼眸充满了伤感,之前的那个她就总是这种悲天悯人的样子,让月霖锐爱怜不已。 “你……“月霖锐沉沉的开口,可不等他说话,欧阳漠看了一眼外面,提醒道:”还是让他们尽快离开吧,在议政殿呆着,容易节外生枝。“ 他刚说完,外面传来通报:“司马宰相求见。“ 月霖锐皱了一下眉头,那些奴才们乖乖的屏住呼吸,谁都不干发言,其中两个宫女甚至都捂住小嘴,脸色憋得煞白。 夙云心都没想到还会有人来,下意识的心里一紧,她想都没想就紧紧地拉住了月霖锐的手。 她的手冰凉,和着温暖的春月很不搭调。 月霖锐柔柔的凝视她一会儿,抬手拧开了书架上的机关,书架后面立马出现了一条暗道。 “顺着这出去,能到御花园。“说完,月霖锐不再看她,转身整理龙袍,和欧阳漠一起往案前走去。 夙云心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快步和樊凝尘,辛明雪,拉着那些浑浑噩噩的宫人走进暗道。 他们都进入之后,暗道自己关闭,欧阳漠一击掌风,将书架推回原位,与此同时,他高声传召司马宰相进殿面圣。 司马常赫走进议政殿,沉着老练,步履稳健,看欧阳漠在旁边做着奴才的事,磨墨,整理奏折,月霖锐埋首公事,手中笔不停挥舞,似乎很忙。 议政殿的其余地方干净空旷,也看不出有什么蛛丝马迹,他就知道自己这一趟白来了。 “老臣叩见皇上。“司马常赫恭敬行礼。 过了好一会儿,月霖锐才抬起头来,装作才看见他似得,叫道:“司马宰相?你何时来的?” 司马常赫老脸抽动着,可还是挂上笑容:“老臣到了有一会儿了,可看皇上认真批阅奏折,便没有打扰。” “这样啊,那可是朕对不住老宰相了。”就着那日夙云心一句老人家,月霖锐也跟着尊老爱幼起来。 司马常赫脸色更是难看,要知道他可是上个月才娶了一房小妾,年方十八,一个劲儿的说他老,谁爱听? “皇上,老臣是来提醒皇上封后的后续礼节不可忽略,宫宴之事不知皇上有何安排?”司马常赫岔开了话题。 趁着这时,欧阳漠走到殿外,吩咐了一个亲信小太监去准备茶水,叫了另一个去御花园接应皇后,务必要将她们安全送回凤藻宫。 御花园看似宁静祥和,其实那才是危机重重之地,各宫佳人,宫人,以及太后那些无事生非之人都在其中穿梭,夙云心这会儿气焰正盛,不管遇上谁,都会是麻烦。 算起来,她这时候也差不多要到御花园的出口那里了。 这小太监一路超近路,小跑着跑到了出口地点。 出口是在御花园的一座小假山后面,阴暗僻静,一般没人注意到。 这又是快晌午了,太阳大,各宫宫人都在自己窝里打瞌睡,谁也不会跑来这里。 “吱呀”一声,门开了,夙云心铁着一张脸走出来,后面恭敬的跟着她的两名亲信以及那些刚刚驯化的宫人。 “参见皇后娘娘,奴才受欧阳公子之命前来为娘娘指路。”小太监说着,上前弯身,抬起手臂:“娘娘,这御花园大,让奴才扶着您点。” 其实他的意思是这样不会轻易引起别人注意,毕竟他平时跟在欧阳漠身边,要是被别人不小心看到,就会觉得欧阳漠和皇后之间关系暧昧。 夙云心知道他的用心,只是现在心里有点乱,也没多说什么,就把手放在了小太监的手臂上,后面宫人摆开阵仗,一行人缓慢的往凤藻宫前行。 一路上,小太监小心翼翼的侍候着,但凡所过之地都细心介绍:“娘娘您看,这里是天明湖,御花园的中心处,从那处小假山出来,要绕过这里才能到凤藻宫。” “湖中心有处铭轩阁,景致不错,皇上有时候会在那乘凉,哦,奴才忘了说了,小假山那地方娘娘您没事可别去,那后面的宫殿荒废了,是太后立的冷宫。“ 夙云心恍然觉醒,难怪刚才出来的时候感觉阴风阵阵,回头一望,那宫娥果然和别处不一样,十分凄凉,连树都是像枯木一般,毫无生机。 自古皇宫之中,冷宫就是一个乱葬岗子,废弃的妃嫔一旦到了那里面,就是不窝囊死,也会被自己吓死。 “娘娘还是别看了,那里不吉利,您与皇上新欢燕儿,还是往前看的好。“小太监的意思是有皇上照料,她这一辈子都可能往冷宫去。 夙云心冷笑一下,她知道月霖锐不敢把她怎么样,怕就怕别人给她穿小鞋,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深宫之中,人人都会使暗箭,防不胜防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天明湖的景色还是不错,湖边垂柳盎然,嫩芽刚出,娇翠的惹人喜爱。 湖水碧绿,仔细看还能在荷叶水藻下面看到大红鲤鱼的踪迹,那些鱼可真是肥啊。 第二十章 美女如云 夙云心舔舔嘴唇,感觉有些饿了,从昨晚就没吃东西,可不是要饿了。 于是她加快步伐,小太监也随着她加快,解说的也就快了。 可夙云心满心都想着早点吃饭,压根没去记那些小宫殿的名字,在她看来,那比花名都难记。 直到小太监说道:“这碧云亭往后的小路是通往寿康宫的,那里是太后居住的宫殿。“ 夙云心猛地止住脚步,凝望着那个方向,果然显露出一处庄严的宫殿。 金砖玉瓦,辉煌大气,彰显皇室贵气之余,又不失优雅之意,墙角处,一片片青松傲立,绿意盎然。 青松,寓意长寿,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而已,装什么老成? 夙云心不屑的抿了抿嘴角,心中暗想:“那地方绝不能随意踏入,所谓一入宫门深似海,绝不会错。先要记好路才行,免得哪天鬼挡墙,误闯了。“ “娘娘。“小太监提醒一句,有意的用轻巧的力道带着夙云心离开那条小路。 顺着他的意思又往前走了一段,绕过一大片的五彩牡丹,他们面前多出一条鹅卵小路。 小太监停在这里,往前面看了看,只见路的尽头茵茵翠翠,姹紫嫣红,珠光闪耀,香氛弥散,时不时的还传来一些暖声细语,娇媚如黄莺出谷,柔弱似春风拂柳,不用说了,能在宫里这样百媚千娇的,除了那些所谓的后宫三千,夙云心想不到其她。 “娘娘,奴才先行告退,再往前面直走,人多的那里便是凤藻宫了。“小太监恭敬的说道,没敢多瞧那些女人一眼,也没有打算多停留一分。 夙云心打量着他,觉得这人办事谨慎,心思细腻,再瞧瞧她身后的那群,一个个惊魂未定,小脸惨白的跟活鬼一样,令人失望。 怎么她身边就没有这样一个得力助手呢?这以后在宫里还怎么混? 夙云心没下令让他离开,他也就没有动,过了好大一会儿,夙云心眼珠一转,笑着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的话,奴才身份地位还不足以有名字,打从敬事房出来,奴才就被叫做小李子。“小李子诚恳回答。 夙云心点点头,伸手拍了拍小李子的手背:“你回去复命吧,告诉欧阳漠,本宫十分赏识你这样的手下,真希望有朝一日也能有这样的得力之人相辅左右。“ “是,奴才告退。“小李子转身离开,不过他没有原路返回,而是从小路绕回了议政殿。 真是个细心的人,和他的主子一样。 果真是什么样子的角色待什么样的手下,夙云心感慨万千,再回头看看辛明雪和樊凝尘,她重重的叹了口气,摆开阵仗走向凤藻宫。 凤藻宫,位于御花园的东侧,是一座比寿康宫还要华丽几十倍的宫殿。 朱红色大门一丈多宽,上面两个烫金色龙头环金光闪闪,门前琉璃金砖铺地,左右两只玉麒麟,张牙舞爪十分神气。 门匾上“凤藻宫”三个大字刚劲有力,潇洒不羁,也不知道是出自什么人的手笔,写的真是好。 “咳咳……”门前一些女人不甘被忽视,忍不住咳嗽一声,提醒夙云心。 夙云心这才回过神,看看这些微微屈身,恭敬行礼的女人们,她们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五颜六色,浑身佩戴绫罗绸缎,金饰玉石,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的身份有多么华贵。 脸上妆容精致,勾勒的小眼儿都恨不得能勾魂,小脸蛋娇嫩如三月桃花,看上去年纪都不大。 站在最首一位略显稳重,穿着妆容也最是华贵,一身翠色广袖罗裙,白色绸缎里衫,金丝添绣着喜鹊上枝头的图案,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后,上面一半用金簪固定,盘了一个美人鬓,发鬓之间缠绕着几缕金丝,恰到好处的盘旋着,最后落在她眉心之上,坠了一个水滴样红宝石的坠子,映衬着她白嫩的肌肤,很是好看。 兴许是被夙云心盯的发毛了,她略显张扬的眼神黯淡下去,微微上前一步道:“臣妾俞氏,乃是户部尚书俞商明之女,去年秋后入宫,至今还未得皇上赐封。” 户部尚书之女,难怪会有一些嚣张之意,夙云心颔首一笑,又看了看其她几名女子,见她们也不上前报名,估计是和这位俞氏一样,未得赐封,而家里又不是什么高官地位。 夙云心一一看去,这些人,除了漂亮也没什么可挑剔的,也不知道月霖锐那家伙哪根筋儿没搭对,放着这么多美人不享用,偏偏要宠着一个男人。 看到最后一排,夙云心才注意到一个人,她穿着朴素,只是淡蓝色的长裙而已,不搭配任何配饰,一头长发靓丽柔美,却只是一根木赞子,上面坠了两片玉饰而已。 如果是把她单放着,肯定不会觉得奇怪,因为她无暇的肌肤,灵动水莹的双眸已经能战胜一切金银珠宝,可在这么一群妖孽似得女人之中,她就显得黯淡无光了。 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少了一点都不行。 夙云心盯着她,莫名生出一丝怜悯之意,那人也是悄悄的打量着夙云心的神色,发现她正盯着自己,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脸色立马变得惨白。 “咕噜”,夙云心被迫收回视线,因为她的肚子已经开始闹翻天了。 “你们如果没事就散了吧,本宫要去休息了。”夙云心摆出皇后的姿态,那一份威严不亚于当朝皇帝。 这些小女子们面面相视,终还是乖乖退下:“臣妾等人告退。” 看她们散去,夙云心才抬起步子往台阶上走,此时两名反应过来的奴才赶紧先一步上去开门。 “吱呀,”大门一开,一股子浓烈的花香飘来,带着甜腻腻的味道,让人精神一震。 往门中看去,凤藻宫院子里竟然满满的都是桃花,这三月的桃花最为迷人,尤其是那醉人的芬芳,让她不禁想起了……昨晚的酒香。 募得,夙云心脸色一僵,整个冷了下来,月霖锐那邪魅性感的笑容又挥散不去了。 第二十一章 防不胜防 “呼……关上大门,本宫要好好休息一天,谁都不许来打扰,告诉那些后宫的人,没事也不用来请安了,本宫喜欢清静。”夙云心莫名一阵烦躁,迈开大步走进了凤藻宫。 “娘娘,那些贵人不曾得到皇上宠幸,没有位分,除了今日要拜见皇后娘娘之外,其他时候是不用来的。”一个小太监好心的提醒道。 夙云心狠狠瞪了他一眼,说:“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平时本宫身边只需要她们两个侍候就行了。” “是。”宫人们恭敬退下,自顾自的开始打扫庭院落英缤纷的花瓣,有些走进房间中进行整理,挺大的一个院子因为人多了,倒也不显得冷清。 由此可见,这些人也不是都没有用处的。 可看他们一个个沮丧的样子,夙云心还是高兴不起来。 “你!”她又注意到了那个好心提醒她的小太监,便冲着他招招手。 “是,娘娘有何吩咐?”小太监看似挺机灵,眼神中透漏出一种贼溜溜的劲儿,这种人非奸即盗,如果不是来干坏事的,那就能加以重用。 “本宫有点饿了,你好像很懂宫里的规矩,比这些生人强,不如你去给本宫料理一下。”夙云心故作和颜悦色,考验一下这个小太监。 得到皇后重用,这小太监高兴的不行,连忙招呼了两个人往外走去。 夙云心也没再去理会,招呼着辛明雪和樊凝尘走进了正殿。 殿中宽敞明亮,正有宫女打扫,布置很有讲究,抬头一块门匾,上面写着两个大字:“冥心。” 这两个字寓意很多,也不知道写这字的人心里想的是哪一种,不过此时夙云心想的是要让心冥静下来。 “挺干净的不用打扫了,都出去吧。”她吩咐了宫女出去,顺便把门关上。 等到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三个的时候,夙云心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冥心”下面的软榻上,凝望着房间东侧摇曳的珠帘。 那里面是卧室,淡粉色的轻纱帐缠绕在床边,很是悦目,却和东暖阁中的温馨差得远了。 如果那里是被月霖锐精心布置的,那这里的简单格局就显得敷衍多了。 她不该失望,因为她根本就不是当年那个夙云心,就算夙云心真的和月霖锐有过什么,那也不是她。 不知道为什么,夙云心心里有种烦闷感,从昨晚起就沉沉的挥散不去,搞得她都不能做到遇事淡定了。 摸摸那只曾被月霖锐紧握住的手,她的眼神逐渐失去了光芒,哀伤的垂下眼帘。 “娘娘,你没事吧?”辛明雪的大脸凑了上来,夙云心下意识的往后闪了一下,定睛瞅着她嬉皮笑脸的样子,又忍不住伸手掐住她的脸:“你是不是又想讨打?” “娘娘不是啊,我是看你心不在焉的……”辛明雪委屈的捂住小脸。 “哼。”夙云心松开手:“本宫真不知道还能把你怎么办,现在想把你送走都不行了。” “娘娘是在为今日之事困扰吗?”樊凝尘凑上前来:“娘娘不必担心,臣势必会保护娘娘周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今日之事本宫不再追究,日后你们也不许再提起,这皇宫里的事没根没据,谁也说不清楚,今天咱们逃过一劫,说不准日后还能不能有这么好的运气,总之凡是小心,最好不要招惹外面的人,尤其是那个太后。” 夙云心承认,今天这一仗打得她毫无防备,可以后她就不会这么容易让别人得逞了。 “是,属下知道了。”辛明雪和樊凝尘严肃的回应,她们现在都意识到了这里的皇宫和仙都的大不相同。 在仙都她们可以只手遮天,随便胡闹,大不了还有夙云心顶着,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她们的一点闪失都有可能成为让夙云心丧命的把柄。 “让本宫静一下,想想后面该怎么办?”夙云心手托着额头,陷入沉思。 辛明雪和樊凝尘对视一眼,辛明雪小声说:“我要不要出去给雕儿下令,让它们回去?” “先别去了,让娘娘静一下。”樊凝尘摆了摆手。 “没关系,我不在院子里召唤雕儿,放心吧。”辛明雪巧然一笑,也不管樊凝尘阻止,就一溜烟的跑出凤藻宫。 夙云心抬头看了一眼,问:“她干什么去了?” “说要去给雕儿下令。“樊凝尘如实回答。 “下令就在院子里呗,跑出去干嘛?“夙云心皱起眉头。 “她说怕吵到你。“樊凝尘有点心虚了。 夙云心倒吸一口凉气,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声吼道:“本宫说的话你们怎么就是听不懂呢,去追她,尽快把她带回来!“ “是!“樊凝尘好久没有见到夙云心发火了,心里也着急了,快步跑出宫门。 可辛明雪从小就脚步快,这么半天的都不知道跑哪去了,樊凝尘也不敢到处乱喊,只能慢慢的找,心里急得都快要着起火来。 御花园的一角,辛明雪看了看四周没人,觉得妥当,就吹了声口哨召唤雕儿到她这来。 过了一会儿,雕儿们乖乖的飞来,巨大的雪白翅膀忽闪的周围草木摇晃。 “嘘,雕儿乖,不要吵了。”她安抚着两只雪雕,灵动的眸子精光一闪,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桶子,里面有一支很细很小的毛笔。 撩起雕儿的翅膀,她用那只小毛笔在雕儿的羽毛上面写着字,很快字体干涸,也便消失,她给雕儿下了令,那令却不是回仙都的令。 “好了,快点去啊,然后就回到仙都去,听话!”辛明雪摸了摸雕儿的头,满意的笑起来。 雕儿们长鸣一声,拍打着翅膀冲入云霄,不见了踪影。 辛明雪手挡在眼前望着天空,直到看不见雕儿的影子了才放心的准备离开。 可就在这时,她觉得周围有些诡异,小假山旁边的草丛中窸窸窣窣的似乎有些动静。 “什么人?”辛明雪大叫一声,然后手上燃起火焰:“说话!不然我就动手了。” 突然,草丛中一声怪叫,一个穿着暗黄色蛟龙长衫的小男孩跳了出来。 他背靠着假山,脸上微露恐慌,手指着辛明雪不敢和自信道:“妖女?你果然是妖女?” 【作者题外话】:抱歉各位,最近更新不好,今天之后都补上,大家的留言收藏也不要断啊,你们的支持是夕写作的最大动力,当然了,你们要是看得爽了,别忘了给夕一点打赏啊。 第二十二章 恒王殿下 “你胡说什么?”辛明雪恼火起来,手上的火焰更大:“小心我烧烂你的嘴!” “你敢!小王可是皇上的亲兄弟,伤了小王我,你也活不成了。”小男孩骄纵的昂起头,足实一个纨绔子弟。 辛明雪一听,心里暗呼不妙,这难道就是外界传说中的废柴王爷,月霖锐的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月霖恒,恒王吗? 天底下大了,怎么什么鸟都能让她遇见? 辛明雪死的心都有了,刚答应了夙云心不会惹事,这下麻烦又来了。 “嘿嘿。”辛明雪收起火焰和装着隐形毛笔的小桶子,咧嘴一笑:“参见恒王殿下。” “哈哈,你知道怕了吧?哼,小小宫女和本王说话竟然不自称奴婢,说,你是哪个宫的?这样没规没据!”月霖恒小人得志的背起手,一步一步的走到辛明雪身边。 “我……”辛明雪贝齿咬唇,让她自称奴婢那真是太难了,她是仙都神圣的存在,除了高高在上的女皇大人,没有人能让她卑躬屈膝。 “什么?”月霖恒伸手捏起她的下巴,将她拉近:“你说什么,本王听不清!” 辛明雪皱了皱眉头,看着月霖恒眉宇之间与月霖锐丝丝相似之处,让她升起厌恶:“放开我,我才不是你们这里的奴婢!” “喝!在这皇宫之中面对本王还有不是奴婢的,那你说,你是什么?“月霖恒拇指轻动,划过辛明雪娇嫩的肌肤。 其实从第一眼看过来他就知道这女人和宫里的其她女人不一样,她一身白衣,玲珑娇小,白皙的肌肤粉嫩柔美,那不是保养出来的,而是与生俱来。 辛明雪犹豫着,她不想显得太卑微,又不愿意牵连夙云心,被月霖恒一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月霖恒倒是得寸进尺,他低头凑上去,十几岁的年纪在这人际关系复杂的皇宫之中已是成人思想,盯着辛明雪纤长的眼眸,他打算趁其不备,偷吃一口。 “殿下!”突如其来的一声吼,月霖恒吓了一跳,忙推开辛明雪,辛明雪也在瞬间反应过来,抬眼看看月霖恒,貌似那家伙刚刚离她太近了,再看看那前来相助的人,她不禁又是一愣。 那人面容冷峻,器宇不凡,穿着藏蓝色八宝罗纹长衫,腰间配银色团云缎带,将他高大修长的身段很好的衬托,面对嚣张跋扈的恒王,他不卑不亢,只是冷漠的看着这一切,恰到好处的开口提醒,这里是皇宫,不是随便胡闹的地方。 “司马玉烈,原来是你,吓了本王一跳!”月霖恒定定神,再次恢复气势,站到司马玉烈身边:“怎么,本王教训小宫女,也要被你管制了?” “太后有言在先,臣在宫中教授殿下习武之道,尊殿下老师之位,请殿下称臣先生,或者是老师,直言臣之名讳不合规矩。”司马玉烈冷冷的说道,说话间眼皮连动都没动,完全没把恒王的气势放在眼里。 “再者,宫女如何自有各宫姑姑管制,殿下还是回去学习吧,不然一会儿太后追究起来,又要说殿下贪玩,不学无术了!” 为了这事,司马玉烈没少挨骂,可太后也知道,自家儿子不争气还能说什么! 月霖恒不服气的瞪了司马玉烈一眼,又看了看辛明雪,不甘心的甩袖离去。 随后,司马玉烈也跟着离开,再没多看辛明雪一眼。 “怪人!”辛明雪撇了撇嘴,一看周围没人了,趁机会赶紧开溜。 刚跑到凤藻宫门口,正好遇上找了她一圈回来的樊凝尘。 两人对视一眼,辛明雪咧嘴傻笑起来,樊凝尘一怒,上前拧着她的耳朵就往里走,边走还边说:“娘娘的话你都不放在心上,我看你是快要找打了。” 正殿门口,几个宫女守着,不停的给她们使眼色,樊凝尘看着纳闷,就停了下来。 正好她手上一松,辛明雪趁机逃跑,直接推开了正殿的大门,寻思着去找夙云心认个罪,卖个萌,求求情啥的,可谁知一推开门,里面那人多的,都快要放不下她了。 其实人也不多,无非就是侍候皇帝用膳的宫女太监们,只是房间中间放了一张超大的桌子,空间小了,人便显得拥挤。 辛明雪这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耳边一声阴阳怪气的尖叫:“大胆!皇上在此岂容你这般鲁莽造次?” 说话的人站在桌子一侧的墙边,是个微微上了点年纪的太监,他手拿拂尘,身穿黑锦宫服,一脸严肃,看上去很有地位。 不等辛明雪解释,他就又对着外面喊道:“来人呐,把她给我拖出去,重打……” “慢!”一声喝止,辛明雪提到嗓子眼上的心又落了回去。 说话的人无疑是皇后娘娘夙云心,她正坐在大八仙桌一侧,那满桌子的山珍海味,精致菜肴都快要把她整个从辛明雪面前淹没,难怪辛明雪一进屋没有看到她在哪。 旁边正位坐着冯国至高无上的皇帝月霖锐,他倒是惬意,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执着玉筷,眼中满满都是笑意,斜睨着夙云心,看样子又是在等着看笑话呢。 辛明雪懊恼不已,这俩人本来就势如水火,偏偏还让她撞在刀口上了。 “这是本宫的寝殿,不伦惩戒行赏都应该本宫下令,郭公公也是好大的架势啊。“夙云心抬起凤眸,冷冷的瞪了一眼那自称殿前总管事的郭公公。 就为了这架势的问题,早上付有海已经吃了一次亏,他还告诫了六宫要多加注意,没想到在这用膳之时,郭公公也犯了忌讳。 他定了定神,低头看了一眼皇帝,好歹他是皇上身边的管事,也不能被皇后一句话就撂倒。 可皇上正惬意的品尝美酒,似乎并不打算管管这事,没办法,郭公公只能哭丧起老脸,跪倒在地:“娘娘息怒,奴才只是不想让这些不懂事的奴婢坏了皇上和你用餐的雅致。“ “雅致?哼!本宫在用餐,却要看着别人挨打,这还有什么雅致?”夙云心放下手中的筷子,脸上堆满了阴沉。 “这……奴才知错,还望娘娘息怒,凤体为重啊。”郭公公磕头碰地,恭敬之极。 第二十三章 杀鸡儆猴 可恭敬归恭敬,夙云心绝不会因为这人的假恭敬,就轻易的饶了他。 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个可以出口气的把柄,她怎么会放过呢? 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樊凝尘,给她使了个眼色,樊凝尘受意,立刻避开门口的位置,站到了宫女身后。 而后她又看了一眼辛明雪,说:“明雪,本宫让你办的事你办成了吗?” 辛明雪一愣,忙镇定心神,挺直了腰板,回答:“回娘娘的话,都已经完成。“ “好,站到本宫身边来。“夙云心下令,辛明雪也算有了点底气,优雅得体的站到了她的身后。 再转过来,夙云心开始挑拨是非:“明雪替本宫办事,急着回来复命也是情理之中,衷心之态,皇上和本宫这还没有说话,你倒先下了定夺……就算你不顾本宫这一宫之主的面子,总也要顾忌皇上这一国之君吧?不知道这算不算以下犯上,大逆不道呢?” “啊?不不不……奴才没有这个意思,皇上,娘娘奴才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敢以下犯上啊,皇上,皇上奴才跟在您身边多年,从未犯过错失,奴才对您是忠心耿耿啊,这次真是无心之过,无心之过……“郭公公慌了,这一个以下犯上的帽子扣过来,他就是不死也半条命,忙急着向皇上求情。 这家伙的来历月霖锐再清楚不过,他是太后和大宰相放在议政殿的眼线,每日向他们汇报自己的一举一动,他仗着有太后撑腰,一直作威作福,早就成了习惯。 他以为月林锐不敢动他,其实月霖锐只是不想打草惊蛇,忠心耿耿?就算是衷心,那也不是冲着皇帝。 “无心之过也是过,郭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又位居管事一职,应该给这些新人们做个榜样,而不是给皇上抹黑,本宫觉得皇上该好好改一改这宫里的风气。“夙云心抢在月霖锐开口之前驳了郭公公求情的路子,郭公公”啊“了一声,面如死灰。 月霖锐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夙云心,说:“那皇后觉得这风气该怎么改?“ 夙云心一愣,没想到月霖锐还挺配合,看来他是真的不想要这个总管了,本以为动了他身边的人他会知道疼,没想到他对自己的手下一点都不在乎。 如此一来,夙云心也没有直接下杀机,而是转了个语调:“改风气还需慢慢来,但凡事做成总需要一个开始,郭公公大义凛然,忠心耿耿,不如就做这个开始吧,既然你喜欢打人,那就拖出去,先打上一百大板再说。“ “一,一百大板?“郭公公瘫在地上,这是间接性的要了他的老命啊,还‘先打一百大板再说‘,也就是说,他就算侥幸没被打死,后面的折磨还多着呢。 “皇上,奴才罪不至死,皇上您是明君,奴才罪不至死啊……”他重复着这两句,提醒皇帝杀了他后面还有解决不了的麻烦。 “没说打死你啊,郭公公不必害怕。”夙云心巧笑嫣然,美得勾魂,可也带着刀锋,所谓笑里藏刀便是如此了。 月霖锐看她小人得志的样子,不禁笑道:“郭公公,正因为朕是明君,才不能故意偏袒与你,皇后也说了,不会打死你的,你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哎呦,皇上,一百大板……”他忍一忍确实就过去了,死过去了。 “郭公公,身为总管你义不容辞,再多说朕便要降你抗旨之罪,到时候可就不是打一百大板那么简单了。”月霖锐阴险的瞪着他,终于将他心中的不甘消去,认命的低下了头。 “来人,拖出去!”一声令下,外面飞快的跑进来两名年轻力壮点的小太监,拖着他到了院子的角落。 夙云心注意到,那两名小太监中,有一人就是她今天派去安排早膳的,真是机灵鬼,什么活都抢着干。 “啊……哎呦……饶命啊皇上……”不一会儿的功夫,外面传来了郭公公的惨叫声。 房间里其余宫人,还有凤藻宫那里余惊未定的宫人们都被吓得不轻,皇后这一手杀鸡儆猴不知道是做给谁看的,搞得他们一个个毛孔悚然。 听着那惨叫和数数的声音,夙云心心情没有好一点,反而更加阴霾,月霖锐倒是心情不错了,拿着筷子不停的吃啊喝啊,好像夙云心这样做是消除了他心中的一大难事。 夙云心越想越生气,索性筷子都不拿了,就看着月霖锐吃。 片刻之后,月霖锐酒足饭饱,擦擦嘴抬眼看了看夙云心:“皇后似乎对这些菜色很不满意啊。” “臣妾不是不满意,是心里面有事,吃不下。”夙云心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挥挥手让站在一边看的宫人把这些饭食撤下。 宫人们忙碌中,殿门大开,郭公公的惨叫声更加急切,夙云心凝望着院子里的落英缤纷,缓缓开口道:“皇上,有些事情咱们还是事先说明了好,明雪和凝尘是臣妾的亲人,不是臣妾的陪嫁丫头,这早上一道圣旨,午上一句奴婢的,您这是明摆着打臣妾的脸呢?“ 说罢,夙云心翻起眼皮瞪了月霖锐一眼,那双宁静的眸子虽然带着笑意,却似乎也暗藏着阵阵锋芒,霎那间便能把他碎尸万段。 她的意思很简单,早上为了这事儿她就挺身犯险了一回,没想到这月霖锐不但没有采取措施,还叫人明知故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真要把她这个外嫁的女皇帝当病猫了。 “原来你是为了这,你放心,咱们有约在先,朕不会食言,事后朕会下令解决。“月霖锐这样简短的一句话算是给了她答复,看这饭菜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他站起身来,摆驾离开。 “哇,怎么回事啊,刚刚还挺高兴的,说变脸就变脸了,把这老家伙扔在这做什么?“辛明雪在夙云心背后嘀咕着,夙云心回头看了看她,吓得她赶紧闭嘴。 “本宫待会再处置你。“夙云心小声说了一句,顺势抬起手腕,辛明雪知道她刀子嘴豆腐心,也没往心里去,赶紧扶着她起身,往寝室走去。 第二十四章 一心二用 “真的?她……可真是奇葩啊,哈哈哈……“御花园天明湖中心的铭轩阁中,欧阳漠和月霖锐对桌而坐,一边对弈品茶,一边谈笑风生。 只有在这里,他们才能暂时逃开那些难缠的眼线,得一时洒脱。 可月霖锐阴着张脸,貌似不太开心:“好笑吗?“ “好笑啊。“欧阳漠拍大腿笑个不停,没想到这英明神武的两人也有这么没默契的时候。 “哼!我当时还真以为她料事如神,要帮我除掉心头大患呢,没想到她只是为了报复我而已。“月霖锐郁闷不已,脑海中每每闪过那俏丽的容颜,他都恨不得狠狠的咬她两口。 “皇上忘了,她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你们之间没那么默契,以后还是不要对她抱有期望太大,不然你肯定是要失望的。“欧阳漠止住笑声,手执白子落下一步。 月霖锐皱着眉头看了看,巧妙的落下黑子,却没有接他这句话。 “如果你真的想让她帮你,不如直说倒好,默契不在,好歹她还是个聪明的女人。“欧阳漠视线没离开期盼,手托下巴稍稍思量片刻,再度下子。 一心二用,这是锻炼人心智的好方法,也是曾经那个夙云心教他们去做的,至今他们烦心,谈心,商量大事的时候,都喜欢用这个方法。 “聪明的女人?哼,也是个狠心的女人了。“月霖锐难忘那曾经的柔情,那双感伤的眸子总让他欲罢不能。 可这个夙云心新婚第一晚就把他赶出洞房,宁愿自己泡在水桶里,也不想要和他同床共枕。 他也是有病,都那么窝囊的出来了,还跑回去干什么! “狠心?怎么说?“欧阳漠伸手落白子,吃到了两个黑子,他抿嘴一笑,表示满意。 “你没看见之前被拖回来的郭公公,都已经快咽气了,现在宫里的人都对她敬而远之,说她苛刻宫人,心肠恶毒。“月霖锐停了下来,举着黑子半天没动,他在思量反胜之招。 “快咽气?“欧阳漠这会儿有了时间,可以好好的考虑一下这件事:”一百大板下去,他那身子骨还有气?皇上这事不太对哦。“ 月霖锐眼珠一转,回头一想也觉得不对劲儿,郭公公是被人扶进来的,不是被人抬进来的,他虽然虚弱却还能自己走路,一百大板真要是打完了,他肯定活不成了。 刀子嘴豆腐心,这女人还是和原来一样,没办法真的做到狠戾。 “啪”他飞快的落下黑子,釜底抽薪,白字满盘皆输。 “嗯?”欧阳漠小小的震惊一下,面对那棋盘半天缓过劲来。 月霖锐打开铭轩阁的窗户,看着外面波光粼粼的水面,夕阳西下,柔和的光芒撒在水面上唯美至极。 “走了。”月霖锐招呼一声。 “我不急,你先走吧,我要看看这棋。”欧阳漠固执的不肯离开,反正他在宫里也呆习惯了,月霖锐也便放心的让他逗留,自己走出铭轩阁,上船登岸。 “皇上,”付有海带着左右两个小跟班走过来,恭敬的行礼。 月霖锐一看见他就烦,一抬手让他起身,自己则转身看着湖面。 付有海无奈的“吧唧吧唧”嘴,就冲着月霖锐的后背说:“皇上,太后请您过去一趟。” 月霖锐一挑眉,回首睨了他一眼:“朕还有事,你回去告诉太后,朕知道她要说什么,可朕还没有悠闲到为了一件小事还费神去解释的地步。“ 撂下这句话,月霖锐摆驾议政殿,忙去了,不给付有海任何说话的机会。 可这话皇上说行,他要是回去这样说,还不被拖出去斩了,郭公公这顿打算是白挨了。 …… 凤藻宫内,夙云心一顿好饭没有吃成,到了中午又困了,睡了一会儿,再一睁眼下午了,她整个人精神萎靡,肚子咆哮,都快要崩溃了。 回想以前看的电视剧,小说啥的,人家是娘娘,她也是娘娘,怎么人家过的都那么滋润,她这一天到头的不是事儿就是事儿,连个饭都吃不好。 正惆怅着,外面殿门打开,一阵香薷甜美之味飘进来,勾得夙云心食指大动,精神一震。 “什么味道?“她冲着外面喊了一声,辛明雪瞪着一双贼溜溜的大眼睛走进来,双手背在身后,神秘兮兮。 “娘娘,小的知道你今天没有好好吃饭,肚子肯定饿了,所以特别做了好吃的东西来孝敬你。“说着,辛明雪从身后托出一个梅花瓷盘,上面摆放着一些淡粉色的糕点,那美妙的香味就是从糕点上散发出来,沁人心扉。 “这是……“夙云心望着那淡淡的粉色,想起了外面的桃花瓣。 “嘿嘿,就是用做桂花糕的方式做了点桃花糕,不知道合不合娘娘胃口。“辛明雪谄媚的笑了起来。 夙云心一看她那嘚瑟样子,心里就有谱了,也不急着去接那桃花糕,而是坐直了身子,缓缓的下了床。 坐到梳妆台前,她拿起木梳,辛明雪一看,二话不说放下糕点冲过去,接过木梳替她梳头。 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鬓后,辛明雪挑选了一根金簪,夙云心摇摇头,淡淡的说:“不用戴首饰了,太累。“ “好,都听娘娘的。“辛明雪放下金簪,又给夙云心将头发梳得规整。 外面天色逐渐暗下来,夙云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绝色的容颜,倾国倾城,眉宇间却不见半点笑意,她什么时候才能自由自在的笑啊玩啊,不用去管那些国家大事,百姓安危? “娘娘,吃点吧,不吃就凉了。“辛明雪眨巴着眼睛蹲在夙云心身边,手里可怜巴巴的端着她好不容易做出来的糕点。 夙云心凝视她一会儿,捏起一块桃花糕放进嘴里,轻轻一咬,那软糯香甜就充满整个口腔,汇聚着桃花的淡然之色,美味至极。 “嗯,不错,你有心了。“夙云心将桃花糕接过来,拉住了辛明雪的手,自己站起来,让她坐到座位上。 “娘娘!“辛明雪受宠若惊,赶紧要站起来,却被夙云心按住。 她恬静微笑,拿起木梳给辛明雪梳顺长发,兴许是忙碌中顾不上了,她的头发都有些散乱。 第二十五章 论功行赏 “瞧瞧你这丫头,像个什么样子?“夙云心责怪一句,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辛明雪拧着眉头,突然转身拉住了夙云心的手:“陛下,明雪以后绝不会再闯祸了。“ 夙云心端详着她稚气未退,粉嫩可爱的小脸,扬了扬嘴角,按着她坐正身子,一边给她梳头一边说:“明雪,我真的很羡慕你的单纯,我也很想保护你的单纯,留你在宫里我不知道是对是错,之后的日子如履薄冰,你真的不后悔吗?你真的决定这样不顾一切的留下来?” “陛下,明雪从小就在您身边长大,你说过你我胜似亲姐妹,今生必会护我,所以我怎么能不在你身边呢,放心吧,我以后都乖乖的,不会闯祸了。”辛明雪抬头眨巴着眼睛,再三保证。 “但愿如此,我不是怕你闯祸,只是怕你闯了祸我保不住你,该怎么办?”这是夙云心一直困扰的问题,在这深宫之中到处都是危险,虽然位居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免不了要被利用,迫害,她都尚且如此,更不要说以后辛明雪和樊凝尘的日子了。 “不会的,我肯定……”辛明雪话说到这,她猛地想起了今天遇到月霖恒的事,也不知道那算不算闯祸? 正准备坦诚交代,外面突然一阵急促脚步,一个小太监窜进来,跪倒在地:“娘娘,皇上要过来了。” “什么?“辛明雪惊呼一声忙站起身来,手足无措,被子没有折,茶点没有准备,就连油灯都还没有点上。 再看她们这位皇后娘娘,妆容冷淡,发鬓朴素,身上还只着了淡粉色的简单衣裙,这哪还有皇后的端庄华贵气势? “娘娘,我先给你更衣。“辛明雪朝着衣柜跑去。 “不必了。“夙云心按住她,拍了拍她的手背:”才说过你这脾气,你就又忘了,这让我以后怎么放心?他来就来,那是他的自由,冯国的宫规哪一条规定了皇帝驾到就要盛装迎接的,去把灯点上就行了。“ 辛明雪张了张嘴,一看夙云心淡然之色,便没了话,乖乖的去点上灯火,让整个凤藻宫明亮起来。 “去把院子里的也点上。“夙云心挥挥手,辛明雪点了一下头,招呼着门口两名宫女一起离开。 夙云心端起那盘味道还不错的桃花糕走出珠帘,安坐在桌旁,那前来报信的小太监还没走,可能是受了郭公公事件的影响,夙云心没下令让他走,他就连头都不敢抬。 夙云心打量着他,发现这人就是那个机灵鬼,一直也不知道他叫什么,便说:“你帮本宫办过一些事了,还不曾报上个名。“ “承蒙娘娘抬举,奴才小郑子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他跪着挪动一下方向,再次磕头。 “你不像是刚入宫的新人,你之前在哪里侍候?“夙云心拿起一块桃花糕咬了一口,那淡淡的甜味让她胃口大开。 “回娘娘的话,奴才入宫一年了,之前是在彤云殿当班,皇上的妃嫔少,奴才还没有那个福气侍候到主子,所以娘娘是奴才的第一个主子。“小郑子这话颇有拍马屁的效用,可夙云心却不是那种容易春风得意的人。 “你错了,你的第一个主子是皇上。“夙云心手里捏着那半块糕点,迟迟没有再下口。 小郑子琢磨着这句话,半天没敢回应,就低着头,等着夙云心下面的话。 其实夙云心后面没话了,她说的很明白,今天上午,她说了想吃东西,结果这家伙就把皇上安排来了。 之后棒打郭公公,前后打了一个时辰,将近八十大板了,郭公公的惨叫声还是洪亮如钟,夙云心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儿,出去一看,打板子的就是这个小郑子。 他是机灵,但机灵过头了,还没搞清楚夙云心要的是什么样子的奴才。 半天不见夙云心说后话,小郑子谨慎的开口道:“娘娘,奴才以为皇上和娘娘是夫妻,夫妻本就是一体,所以奴才也不算有错,奴才的主子是皇上,也是娘娘。“ 夫妻一体?好一个夫妻一体呢。 夙云心眯了眯眼,抬手刚要再吃一口桃花糕,大殿的门募然被推开,一身霸气的明黄色冲入夙云心眼帘。 迎着烛火,看着那张似笑非笑,帅气逼人的脸,夙云心一时有些错愕,那桃花糕放在嘴边,嘴巴微张着,就忘了做出下一步反应。 “说得好。“他也盯着夙云心,对小郑子的话大声赞扬。 夙云心的脸逐渐的冷了下来,这家伙一点声音都没有就出现,难道是鬼吗? 再看门外,他只带了两名掌灯的随从,并没有大肆铺张,辛明雪和樊凝尘也是刚刚才察觉到,匆匆赶到门外。 她们和夙云心对视一眼,慌忙行礼:“参见皇上。“ “不必多礼了,朕已经下旨,凤藻宫归你们俩打理,以后对皇亲国戚之外,二品官之下你们都不用行礼,在宫中以贵宾礼节相待,不以奴婢自称,再有冒犯者,便治以下犯上之罪。“月霖锐扬了扬嘴角,冲着外面潇洒的一挥手,顺势拿过夙云心指尖中剩下的半块桃花糕放进嘴里。 辛明雪和樊凝尘愣了两秒,领旨谢恩后才起身,夙云心没再看她们,就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看着月霖锐,道:“皇上的心情不错啊。“ “嗯,是不错,这糕点的味道也不错,御膳房长进了。“月霖锐说着,想要伸手再拿一块吃。 夙云心抢先一步挡住他的手,说:“抱歉,你的御膳房还没长进,这是明雪做的。“ “哦?没想到你身边的人还有这等厨艺?哪一位?“月霖锐手支着桌子,转身看向门外。 辛明雪格外谨慎的站出来,小心的行礼:“回皇上,臣便是辛明雪。“ “辛明雪……你仙都的圣女啊,朕能吃上你做的东西也算福气了,正好凤藻宫就有小厨房,日后你可要多露几手,朕论功行赏。“月霖锐豪放的说道。 辛明雪抬眼睨了一下夙云心,端着架子不敢说话。 夙云心接过话茬:“日后论功行赏?今日这口就白吃了?“ 第二十六章 特殊赏赐 “皇后的意思是?“月霖锐迈开长腿,坐在了桌子的另外一边,端详着夙云心。 此时的她一身朴素,从衣衫到发鬓都不见任何金银装饰,脸上也没有妆容,可那白皙无暇的俏丽容颜丝毫不减惊艳气势,依旧倾国倾城,醉人心间。 对于她的外表月霖锐从来都是百分百的满意,不然他也不会为当年的惊鸿一瞥就倾心至今,但对于那张刀子嘴,月霖锐就不敢恭维了,时隔两年,她是把嘴皮子磨得越来越锋利了。 “皇上既然知道她是我仙都的圣女,就该知道她的手艺不是随便就能尝到的,先不说你这是占的谁的光,反正吃是不能白吃了的。“夙云心将桃花糕往自己身边揽了揽,生怕月霖锐再下贼手。 “赏赐不难,只是朕才吃了一口……”月霖锐盯住了那盘子桃花糕,久在宫廷吃那些山珍海味,偶尔尝到特别的,他也难免动心。 “一口值千金,皇上不要出尔反尔啊,明雪,还不快谢过皇上?”夙云心这是要赶鸭子上架,这一出闹得月霖锐和辛明雪都有点下不来台。 辛明雪尴尬的瞅着月霖锐,端着架子还是不敢动,双腿都开始发颤,月霖锐无语的瞪了夙云心一眼,从腰间摘下一块玉佩,伸直了手臂,将玉佩递到辛明雪面前。 “拿去,这就是朕的赏赐。”月霖锐面色严肃,看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 “啊?”辛明雪盯着那块玉佩看了看,玉佩通体晶莹剔透,碧色纯净,中间盘旋着龙纹,栩栩如生。 这龙是皇帝的象征,佩戴在月霖锐身上,想必是有所寓意,她拿着合适吗? 辛明雪轻咬着嘴唇,委屈的盯着夙云心,真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让夙云心这般刁难。 夙云心自然是知道那玉佩价值不菲,可话都说出去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能收回来吗? 月霖锐这时反而笑起来,带着狡猾的意味:“拿着啊,这是朕的赏赐,在朕的皇宫里,有了这块玉佩你可以拥有更多的特权。” 辛明雪眼睛一瞪,更不敢接了。 夙云心稍稍握紧拳头,随后又缓缓放开:“皇上心情是太好了,这种玩笑可不是随便开的,明雪还小,会当真的。” “朕就是想让她当真。”月霖锐站起身来,走到辛明雪身边,拉起她白嫩嫩的小手,将玉佩放到她的手中:“日后给朕多做点好吃的,朕还会有重赏,今日朕累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辛明雪有点要虚脱,端正了身子,头也不敢抬就仓皇的退出正殿。 小郑子从地上爬起来,也随着往外走,月霖锐突然又开口说道:“明雪还不知道宫里的规矩,明日再把值夜排班的事宜补上,你好歹在宫里多待了一年,就留在外面值夜吧。” “是,奴才遵命。”小郑子退到门外,将两扇大门带上。 门一关,夙云心“噌”的一下站起来,转身就往屋里走。 月霖锐看了一眼那盘子桃花糕,好像没有了夙云心陪食,那滋味也变得不一样了。 “哪去?”月霖锐往前走了两步,站到珠帘之间。 “睡觉!”夙云心没好气的丢给他两个字,算是回答。 “睡了一下午了还睡?“月霖锐又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想起什么,他止住脚步,端起了那盘子桃花糕:”听说你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桃花糕到了面前,夙云心也觉得那美味变了味道,顿时没了胃口:“不想吃了,没胃口。“ 转念一想,她抬起头,盯着月霖锐问道:“听说?皇上听谁说的臣妾的私事?“ “这也算私事?你是朕的皇后。“月霖锐再度强调。 夙云心冷笑一下:“对,只是你的皇后,不是你的玩偶,所以不是臣妾做什么事都需要经过你的允许,你的视察,还有你的监视。” “监视?”月霖锐皱了皱眉头,他生平最讨厌这两个字:“朕何必要监视你,你是朕的皇后,是朕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女人,朕不用去多问,到了时辰自会有人把你的饮食起居报上来。” “如果臣妾不喜欢这样呢?”夙云心坚持她的想法,看着月霖锐的眼神充满敌视。 “那以后朕就不让他们报了,凤藻宫是你的,由你说了算。”月霖锐做出让步,将桃花糕又往前面放了放。 夙云心淡淡的瞅了一眼,接过来,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压低了声音说:“趁着安静,我有话要问你。” 月霖锐一听,这苗头要不对,可他就喜欢这种苗头不对的对话,故而挑起长袍与她并肩而坐:“你是要问冯国的皇帝,还是月霖锐?” “就是你,对于我来说,这两个身份没有什么不同。”夙云心就没想过要和他走近,看他坐下,就站起来坐到了梳妆台旁边。 月霖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脸上的笑意逐渐换上冰霜:“那你就说吧。” “你是不是现代人?”夙云心直白的发问,将心理憋了好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听到“现代人”这个特殊的词汇,月霖锐没有惊讶,反问,倒是理所应当的接受,然后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那东暖阁里的那些家具是谁给你出的主意?”夙云心有点急了,她迫切的想要找到这个“同道中人”。 月霖锐愣了一会儿,盯着她,双眸深邃,良久才回答:“一个朋友。“ “是吗?他叫什么名字?在宫里吗?“夙云心忍不住往前一步,脸上露出些许喜悦之色。 “这……重要吗?“月霖锐有点不甘心,夙云心的笑容竟不是冲着他。 “对你来说可能不重要,但对我来说很重要,你对现代人这个词不敏感,是不是他和你说过这个秘密?我就知道,这种离奇的事不会只有我一个人撞上,我现在就像是一个飘落异乡的流浪客,我只想找一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罢了,这种心情你能懂吗?“夙云心有点自说自话,可月霖锐能够听的懂。 真是可笑,难得一见她真挚的眼神,居然是在这种对话下,他该怎么回答? 第二十七章 请皇上移驾 两人对视片刻,月霖锐刚要开口,夙云心就沮丧的低下了头:“你不会懂得,你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懂呢?“ “哼!“月霖锐不屑的笑了笑。 “你笑什么?“夙云心十分不满:”看到别人的孤独,好笑吗?“ “很好笑,好笑的不是孤独,而是有些人从来就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孤独,反而在这里妄自菲薄,消遣人生。“月霖锐站起身来,负手而立,那挺拔的身姿霸气十足,夙云心收起眼底的哀伤,挺直了腰板,她亦有她的伪装。 “臣妾今晚话多了,皇上若是厌烦,不如就另寻去处吧。“她固执的背过身去,两人视线不再有交集。 月霖锐望着她的背影,烛火抖动,他心火更胜。 这不是他的本意,他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和她好好聊聊,这些年他们都各自做了什么,她一个女人撑着一个国家兴衰,肯定是累得不行,怎么最后他们又变成了这样? “朕……“月霖锐迟疑着开口。 “皇上若难以抉择,不如臣妾给您推荐一位,户部尚书之女俞氏在宫中多时,还未曾得到皇上恩宠,臣妾今日见过,当真是美若天仙,华贵不凡的。“夙云心说着,拿起木梳坐到梳妆台前,惬意的梳起头发。 “俞氏?“她若不说,月霖锐都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个人,确实是早就进宫来了,不过是权臣推荐,他只是走走场面,并未放在心上。 “正是,皇上应该还有印象吧,那种绝色美女一定会让皇上满意的,臣妾今日身体不爽,不能服侍皇上就寝,还请皇上移步。“夙云心头也不回,月霖锐不信她就真的这么冷绝。 “你真的让朕走?“月霖锐最后一次确认。 “这是你我的约定,皇上不是要爽约吧?“夙云心站起来,将那张写满了黑字的契约放在梳妆台上。 月霖锐冷笑一声,稍稍退后两步:“好,既然你是这样想的,那朕便如你所愿。“ 说完这句话,两人再无话说,月霖锐大步走出正殿,开门时还把小郑子吓了一跳。 “皇,皇上……“小郑子惊慌失措,忙从地上爬起来,睡意全无。 “传朕旨意,摆驾凝翠宫。“月霖锐这句话说得特别大声,好像是故意要说给谁听一样。 凤藻宫外面候着的奴才们掌灯进来,摆开阵仗,大家都带着悻悻睡意,谁都没想到皇帝进了皇后的宫殿,还能溜达出来。 可这话谁都不敢问,只看得出皇帝那张脸黑青黑青的。 夙云心依旧坐在梳妆台前,她手里举着木梳,却半天没有动一下,想了好半天,她都想不起来凝翠宫在哪,那日小李子说了很多,她一点都没记住。 凝翠宫,想象中应该是一派翠绿繁花景象,确实配得上俞氏那样的娇艳美人。 “娘娘……“辛明雪和樊凝尘走了进来,皇帝离开她们俩倒是不意外,一切都是情理之中 夙云心放下木梳,调整状态,起身看着樊凝尘问道:“外面的消息来了吗?” 樊凝尘点点头,将手里一张张字条放在桌子上面,一一铺开,字条上面有红色字的,也有黑色字的,混在一起足有十多条。 问题挺多,夙云心拿起一只簪子,将耳后散着的长发挽了一下固定上,她顿时从温文尔雅变成了犀利的女皇。 辛明雪和樊凝尘立刻就明白她要做什么,赶紧多点了几支灯火,让屋里明亮一下,又将偏间书架前方桌上的古琴挪开,磨墨的磨墨,裁纸的裁纸,等夙云心坐到桌前,她们已经把笔墨纸砚安排好。 “娘娘。”樊凝尘递上一支小楷毛笔,夙云心接过笔不禁有些郁闷,这古代的毛笔字就是她辉煌一生的污点,好在只有她的亲信和那个可恶的月霖锐见过。 字条逐一展开,这都是被樊铭宇筛选过的,红色字是急件,需要夙云心尽快解决,黑色字就是普通件,可以慢慢整理。 但夙云心不是那种会把今日事放到明天做的人,故而她从急件开始看,无非就是仙都那边的一些变故,她离开有两天了,由大司法辛玉珏当家还需要一个过渡。 兴许是知道这两天夙云心会比较累,红字奏折下面还有一排小字,是樊铭宇附上的解决方案。 樊铭宇一向都是最懂夙云心的人,他附上的解决方案大多和夙云心的想法相同,她只要再稍加补充就可以成立,难看的写下之后,由樊凝尘抄写成漂亮的小字,再放入小拇指大小的信桶内,准备发出。 又打开一条急件,上面的问题有点棘手。 仙都的大司法辛玉珏打算换血,把那些不听她话,反对她掌权的人统统换掉,理由是不服从的人不能衷心。 可同时夙云心也研究了那些人的奏折,说大司法掌权霸势,过于独裁,不像是夙云心以往都是和大臣们商量,再做决定。 这个大司法有时候做决定是霸道了一点,那都是老皇帝在时给她惯出来的毛病,夙云心继位之后改了她不少,这一走,反而让她有机会变本加厉了。 她是衷心,所以她以为自己的决定都是对仙都好的,但往往她以为的和人民想的,以及做出来的实际情况相差太远,故而会招来这么多反对。 可不管怎么说,她的声望都是有的,夙云心不能冒险得罪她,也不能让那些衷心于她的大臣们寒了心。 樊铭宇给的方案极为可恨,只有三个字:“看着办。” 你大爷的这种话以后就不用说了!夙云心揉了揉太阳穴,有点憋火。 辛明雪把烛火往前移了移,小声说:“娘娘,要不要我去准备些茶点。” 一说茶点,夙云心的肚子就“咕噜”一声,今天让那个月霖锐搞得一顿饭都没吃好,想起来就气。 “也好。”夙云心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就随你去看看咱们的小厨房。” 辛明雪和樊凝尘尽快收拾了一下那些“奏折”,藏好之后三人走出正殿,这一次小郑子是真的睡着了,夙云心没叫她们叫醒他,三人轻轻的离开,来到后殿。 第二十八章 皇上都瘦了 凤藻宫好歹都是后宫的正宫之位,即使夜半无人之时行廊之中依然灯火通明,三人畅行无忧。 位于后殿小花园的西北角有一处稍显昏暗,里面只燃着一盏小油灯,那还是在皇上金口玉言,说了小厨房可用之后,那些察言观色的小太监吩咐下来的,这里以后就会被长时间留灯,以备皇帝随时用餐。 材料也都是刚刚才运进来,十分新鲜,恐怕那忙碌的两名小太监怎么都没想到皇帝会趁着月色又离开凤藻宫,这一趟忙算是白忙了。 夙云心看了看锅里做糕点剩下的江米,菜筐里鲜嫩的胡萝卜和小黄瓜,旁边还有吊着的腊肉,不禁来了兴致,挽起衣袖,掌灯取刀,冲着辛明雪吩咐:“去燃起炉灶,本宫给你们做点宵夜。” 辛明雪和樊凝尘一听,赶紧行动,洗菜的洗菜,点火的点火,默契十足。 其实月霖锐夸错了,仙都之中真正厨艺好的贵人不是辛明雪,而是他们至高无上的女皇大人,夙云心。 辛明雪那点小厨艺都是被辛玉珏逼出来的,谁让那可恨的师傅只知道顾着国家大事,家务做饭全都不会。 可自打辛明雪到了夙云心身边,日子可就不一样了,夙云心不比一般的君主,她什么事都要求自己来做,并且今日事必须今日毕。 厨艺这方面是她这两年才显露出来的才华,这两人只是偶然间尝了一回便惊为天人,从此只要夙云心熬夜批折子,她们俩就一定会舍命陪君子,为的是啥?不就是为了能混上一顿好吃的。 辛明雪不用说了,就看樊凝尘那张百年不变的严肃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意,可见夙云心的手艺多么让人期待。 “哗……”锅热了倒油,不等油温过高夙云心就放下刚刚切成小粒的蔬菜,红色绿色的蔬菜丁在锅里翻炒,色泽鲜亮,颗粒饱满,小大均等,一看就让人食欲满满。 不过这只是让蔬菜过油,以锁住里面的营养和水分,待郭里飘出一些香味,夙云心盛出蔬菜,开始打蛋,炒蛋。 辛明雪在旁边瞪着大眼,笑得合不拢嘴,鸡蛋下去,香味更浓,几乎都要飘香千里了。 “哇,好香。”辛明雪夸张的摸了摸口水。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去把那些米取来。”夙云心抽出空来推了她一下,脸上露出了宠溺的笑容。 对于厨艺这事她一向都不觉得有多难,可能是仙都女尊男卑所致,女人都不太会做饭,而宫里又大多偏向奢华,贵人们吃多了大鱼大肉,对她这种清淡的做法就相当喜欢。 到了冯国,发现这里的吃喝和仙都那边差不多,月霖锐吃惯了大鱼大肉也对辛明雪的清淡桃花糕赞扬不已,可见她的厨艺更不在话下,兴许她以后不做皇帝了还能扎扎实实的做个厨子,找个偏远地区开个小餐馆啥的,休闲悠哉。 夙云心做着她的美梦,手上也没闲着,“哗啦啦”的腊肉下锅,再加上蔬菜和鸡蛋,一番翻炒,香味浓密,勾得人肠子打结。 最后再加上米饭,精心炒匀,还得加足调味料…… 夙云心琢磨着那些油盐酱醋,可能是太用心了,都没注意到旁边的桌子那多了一个人。 辛明雪和樊凝尘也没注意到,等炒饭出锅,那人“咣”的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壶酒放在桌上,发出了声响,三人这才注意到,屋里多了一个人。 这人不是外人,就是皇帝身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欧阳漠。 辛明雪和樊凝尘下意识的反应就是防备,夙云心一看那壶酒就知道欧阳漠此行的目的,抬手制止了辛明雪和樊凝尘的冲动,将铲子交到辛明雪手中。 她一边整理衣袖,一边往桌子那边走去:“入门就是客,正好饭炒的多了,明雪多乘上一点,一起吃吧。” “恭敬不如从命,臣失礼了。”欧阳漠收回那紧盯着夙云心手腕不放的视线,起身微微行礼。 对于美女他从来不吝啬夸赞和注视,这一点对一些人来说是无礼,可在夙云心看来,这叫直爽。 欧阳漠不拘小节,头脑灵活,在这深宫之中,算是个能交的朋友。 辛明雪扁扁小嘴,明显有点不太乐意,端上来的盘子直接一丢,差点没把炒饭直接泼到欧阳漠脸上。 好在欧阳漠是练家子,眼疾手快,手一扬就接住:“好险好险,差点丢了一盘美味。“ 辛明雪冷哼一声,端着她和樊凝尘的盘子去了另外一边,离他远远的。 欧阳漠也不在意,打开酒壶的盖子,一阵淡淡的醉人芬芳飘出来,他深深一闻,满意的点了点头:“嗯,时候刚好。“ “好酒不与人分享可是大罪。“夙云心拿起一个空碗,递到了欧阳漠面前。 “臣可不敢与皇后娘娘饮酒。“欧阳漠还要起身行礼,夙云心可没那么多事,抢过那酒倒了半碗,放到鼻子下面一闻,果然是美味扑鼻:”好酒。“ “呵呵,娘娘好洒脱,那臣就客随主便了,请。“欧阳漠提着酒壶,冲着夙云心一敬。 夙云心微微抿了一口,那酒甜香滑润,入口冰凉,一点都不觉得是酒,好像是现代的饮料。 “这是什么酒?“夙云心好奇的问道,尤其是她感觉到这酒的味道和她在大婚之夜被逼着喝下的酒一个样时,心里还有一点点的慌,可不能又被摆一道。 “桃花酒,臣去年酿制,今日拿出来饮用,刚刚好。“欧阳漠解释一下,仰头又是一大口。 两口下肚,他舔舔嘴唇,开始吃炒饭,一边吃一边狂点头:“哎呀,御膳房要是有这种厨艺,皇上也不用每天唉声叹气了。“ “哼,他也会为了吃的上愁?“夙云心吃了一口炒饭,深觉自己英明,这么长时间没有下厨,手感还是没生疏啊。 “可不是,没看他现在瘦的。“欧阳漠杞人忧天的说道。 夙云心想了想月霖锐的身材,那凹凸有致,有棱有角的挺不错啊,还真没看出什么地方瘦了。 “没觉得瘦啊。“夙云心诚实的回答。 欧阳漠筷子到了嘴边,忍不住停了一停:“娘娘是看他穿衣服的时候,还是看他没穿的时候?“ 第二十九章 吃人嘴短 “噗!”辛明雪那边侧耳偷听,听到这一句话,忍不住一口饭喷了出去。 樊凝尘郁闷的瞪了她两眼,端着盘子挪到了别处。 “咳咳咳……”辛明雪猛烈的咳嗽起来。 “干什么啊,需要这么震惊吗?”欧阳漠起身拿了个碗,倒了半碗桃花酒,端到了辛明雪身边。 她正低头咳着,也没看来人是谁,端着的是什么,接过来就喝,狂吞了两口之后她觉得味道不对,又是一口酒水喷出去。 “刷刷刷!”欧阳漠从腰间掏出他的宝贝折扇,一边忽闪着一边快速退步,这才没有让他一身的月牙白被沾上污点。 “好险,看来这凤藻宫真是凶险之极,可惜了我一碗桃花陈酿。”欧阳漠频频摇头,也不管辛明雪了,乖乖坐回到座位上,低头吃饭。 辛明雪小脸的憋红了,不停的咳嗽,看上去痛苦万分。 夙云心好心的站起来倒了碗水,放到辛明雪面前,她却不敢喝了,通红的眼睛瞅了瞅是夙云心,这才安心喝下。 “凝尘,带她回去休息吧。”这丫头从来没有喝过酒,两大口下去,她八成是晕了。 好好的一顿饭又泡汤了,樊凝尘哀怨的看了辛明雪一眼,后者已经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她只能认命的站起来,拖着辛明雪往外面走去,走了两步,她回过头来,狠狠的瞪了一眼欧阳漠,冷冷的说道:“娘娘,臣去去就回。” “不必麻烦了,本宫是皇后,这家伙是臣子,他不敢造次的,累了就休息,剩下的炒饭热在锅里明天吃。”夙云心端着两盘子炒饭,放到了锅灶之中,下面温上水,保持饭不会冷却。 樊凝尘确实也是累了,又警告式的丢给欧阳漠一个白眼,拖着辛明雪离开。 小厨房里终于安静下来,一阵夜风吹过,灯火晃动,夙云心还没坐下就又走过去,将蜡烛移到吹不到风的地方,将多余的蜡烛都吹灭。 餐桌上,夙云心和欧阳漠对着一根蜡烛,各自吃着夜宵,偶尔对视饮酒,互相打量着,各怀心思。 等到酒足饭饱之后,夙云心掏出手帕擦了擦嘴,问道:“有话就说吧,本宫不会像辛明雪那么没出息的,你的担心多余了。” 欧阳漠咧嘴一笑,把玩着纸扇说:“你和以前真的不太一样了,以前你从来不会去碰灶火,因为你说你从小被惯坏了,都忘记要怎么去做饭了。” “不要再提以前的事了,如果不是你们认错了人,那就是本宫记性不好了,顺便提给月霖锐一声,别再对本宫抱着以前的幻想,本宫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夙云心郁闷不已,这问题怪只能怪这身体的主人太多情,她半路杀进来什么都没做,就背了一身的情债。 樊铭宇是这样,月霖锐亦是如此。 其实她大可以借着这份感情来左右月霖锐的想法,让他可以尽早的打成两国共识,可不知道为什么,当她看着月霖锐含情脉脉的说起以前什么,什么事时,她的心里就那么不是滋味。 从来没有的记忆,这让她怎么记得? 所以还是不要骗人的好,直截了当的说清楚,她就不信,靠她自己的实力就搞不定这个皇帝! 欧阳漠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终还是放弃了找寻线索:“臣恐怕会为难,毕竟你们太像了。“ “像就要做那个人吗?本宫又不是为了取悦月霖锐而生?“夙云心不想再进行这个话题,可欧阳漠看上去还有一肚子的话,借着酒劲他打算不停的说这个以前的人吗? 夙云心思量一下,抿嘴笑道:“是不是外界传言为真?你一口一句的话全都离不开月霖锐,还知道他瘦了,看来你是常常和他不穿衣服在一起啊。“ 欧阳漠的脸皱了皱,猛然朗声大笑起来:“娘娘多虑了,臣没那种非分之想,呆在皇上身边只是他的左右手,替他办事,绝无亲密关系,外界传言不能全当真啊。” “哼,本宫自然知道传言不能当真,你们冯国人对本宫的传言也是不少呢。”夙云心还在为这件事记仇。 “悠悠之口难惹,娘娘还是宽大一些吧,等日后在冯国呆的久了,人们会改变对你的想法。”欧阳漠对此十分有信心,就如同那时候的她,虽然被老皇帝呵斥,却是受万民爱戴。 “世上最难之事就是改变别人对自己的看法,这条路太难走了,本宫从未奢求能够得到所有人爱戴,但最起码一些能说得上话的人,还是要多做些努力的。”夙云心手托下巴,迎着烛光盯住了欧阳漠。 她双眸如辰,晶翠闪耀,眉宇之中带着一种游离的魅惑,欧阳漠愣了两秒,突然缓过神来,低下了头:“娘娘,臣惶恐。” “惶恐什么,本宫也不是要你背叛皇帝,只是想要一个能帮助本宫尽快立足的人,你也知道,本宫人生地不熟,身边又一个能重用的人都没有,这硕大的皇宫,本宫才是惶恐不安呢。”夙云心望了望门外,在那浩瀚无边的熠熠星空之下,这金砖玉瓦包笼着的万千奢华能让人高高在上,也能让人九死一生。 欧阳漠明白了她的意思,白天的时候小李子回来带话,他也猜到了几分,当时就觉得不要贸然插手夙云心和月霖锐之间,她有什么危险,月霖锐自然会帮忙,可现在一看,这两个人的关系似乎不是原来那样的亲密无间了。 他带着酒本来就是找月霖锐畅饮的,没想到凤藻宫的大门外冷冷清清,一看就不是皇帝在这的意思,若不是这香味太迷人,他是怎么都不敢只身闯进来的。 “娘娘想让臣怎么做?“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等饭吃完才开口,夙云心这气也太沉得住了,欧阳漠还觉得自己体贴,却不知道夙云心的计量。 “很简单,以欧阳先生的实力绝对能办到。“夙云心巧笑嫣然,皎洁精锐,修长的眼尾处露出几分不亚于男人的霸气。 “请说。“欧阳漠心悦诚服,甘心付出。 “第一,给凤藻宫换血,本宫不要唯唯诺诺的新人,本宫要那些忠心耿耿,后宫之中的老油条……“ 第三十章 酒后吐真言 “这……臣就有些为难了,新皇即位时为了担心宫中党派残留将大部分老宫人放出宫外,宫里目前的老人也就只有那么几位,大多还都是太后的人。“欧阳漠细算的说道。 夙云心想起了那个付有海,真是老奸巨猾,她都差一点被那家伙糊弄了,真希望今天打得不是郭公公,而是他这个老狐狸。 看夙云心若有所思的样子,欧阳漠担心她多想,就补充上说:“比如付有海付公公,这你应该见过,还有今天被你打的郭公公,那也是……” “你说什么?”夙云心提高了音调,打断了欧阳漠的话:“郭公公是太后的人?” “正是,”想到这一出,欧阳漠忍不住笑了起来:“皇上本来还在高兴呢,以为你一上位就急着替他料理后宫了,谁知道你只是为了出一口怨气。” 难怪月霖锐一会儿一变脸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她是歪打正着了。 “哼,那本宫还真是立了大功。”夙云心冷笑一下,摇了摇头:“他可真是个面瓜皇帝,处处都被人监视,想要做个抉择还得小心翼翼。” “娘娘此言差矣,皇上虽然是长子,可却是冷宫之中嫔妃所生,身份低微,不受重视,当年宁皇后掌管后宫,权势无人可比,就连现在的季太后都要忌惮三分,二皇子又得老皇上喜爱,若不是后来意外身亡,皇上根本没有即位可能,一个如此出身的皇帝,自然是要受到各处打压,皇上能在这种环境下沉稳隐忍,将冯国打理成今时今日繁华,臣以为,已是明君。”欧阳漠慷慨激昂的说起了当年事,引得夙云心沉沉一叹。 她也是皇帝,她怎么能不清楚那种一举一动都被人死死盯住的滋味,稍有不慎,你就成了千古罪人,作对的时候那是应该的,做错的时候就被骂成昏君。 不过她比月霖锐幸运,仙都的人民相对质朴,管理起来只要稍微亲民一些,他们便感恩戴德,冯国久处战乱,民心涣散,老臣当道自以为就能呼风唤雨,皇帝不过是一个摆设。 月霖锐上要顶着居心叵测的太后,老臣,下要维护涣散民心,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相信,处处都要提防,若不是这么多年欧阳漠的陪伴,他恐怕早就崩溃了。 夙云心的出现给了他另一种寄托,他以为是帮手来了,没想到又来一个让他堵心的。 “娘娘在想什么?”欧阳漠好笑的趴在桌子上,看着夙云心那张多愁善感的脸。 “没什么,你说的这些本宫都不关心,本宫只想看到结果,而不是他如何与乱臣贼子斗法。”夙云心是要给仙都带来希望,她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样一个主不了国家大事的累赘上。 “可娘娘已经来了,如果现在后悔当初没有看好实情,不如就此和皇上站在统一战线,早日完成冯国归权大业,您的皇后位子也坐得安稳不是?”欧阳漠提出一个相当诱人的提议。 夙云心想的还不止是她的皇后之位,还有两国的跨海大桥,如果皇帝没有实权,恐怕这大桥的计划也会被搁置,她可没有那么多时间能等了。 真是大意,光想着冯国好利用,却没想到这浑水难趟,她现在深陷其中,还如何抽身呢? “你想替你的皇上求助于本宫吗?可惜本宫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夙云心站起来,走到门口,院子里依旧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夜风卷着桃花瓣零零碎碎的飘过,被月光一照,显得格外柔美。 “娘娘深思熟虑,应当知道这不亏本,因为您的深明大义,不辞劳苦远嫁而来,冯国与仙都的命运已经被搭在了一条线上。”欧阳漠站在夙云心身后,提醒她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夙云心微微蹙眉,麻烦事又找上门来,而她根本就没有置身事外的借口。 “娘娘知道宫里为什么这么多桃树吗?”欧阳漠转移开话题,好让夙云心不那么困扰。 “为什么?”夙云心心不在焉的问道。 “因为曾经有个人说喜欢桃花淡然之色,喜欢桃花实用,可以酿酒,可以敷面,还可以做成食物,从那以后,桃花就开遍了冯国的皇宫,桃花酿也就成为了国酒,每逢宫中节日盛宴,都必会引用此酒。”欧阳漠的话没有让夙云心舒服一点,反而她的脸上阴云密布。 “本宫说过了,不想再……”夙云心有点歇斯底里。 “娘娘觉得这酒如何?入口之时是否怀念无比,不自觉的就开始畅饮?”欧阳漠回首看了看那壶桃花酒,表面上是他拿着酒壶喝,他喝得多,其实呢,大部分的酒都进了夙云心的肚子。 “兴许是记忆没了,但身体上面的一些感觉是不会消失的,感官最不会骗人,冷就是冷,热就是热,娘娘说是不是?“欧阳漠伸手接过一片桃花花瓣,放入到夙云心手中。 看着那轻如鸿毛,却让人深感沉重的花瓣,夙云心陷入沉默。 她是个半路杀进来的灵魂,又不是真的夙云心,她只能说明自己没有和月霖锐怎么样过,可这个身体的过去又有谁知道? 不予置否,她喜欢桃花酒,喜欢这里漫天飞舞的桃花花瓣,喜欢桃花的香味,同样也对月霖锐那张脸偶感熟悉。 “本宫两年前曾经历过一场生死之难,是仙都的女皇散尽一身气血将本宫的命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从那之后本宫就忘记了很多事,仙都也因为失去了女皇仙力庇护,散去了避世的海雾,出现在世人面前,本宫答应过她,要带着仙都的子民和平度日,绝不让战火继续蔓延。”夙云心从不曾对人说起过这些,她的沉稳内敛,让大多数人认为她绝情寡义,今时趁着酒劲儿,她的话也多了起来。 欧阳漠很奇怪她那样称呼仙都的女皇,按理说那不应该是她的母亲吗? 各处有各处的风俗,各人有个人的难处,欧阳漠没有去在意那些,只感叹道:“难为了娘娘年纪轻轻就要经历生离死别,其实您和皇上一样,从出生就背负着要一统天下的命运。“ 【作者题外话】:多谢大家的支持,也谢谢给夕打赏的亲,看到你们的留言夕很高兴,看到你们急切的想要了解故事内容,夕就更高兴啦,本书后续保证精彩不断,大家一定要有耐心哦。 第三十一章 真情难辨 听着欧阳漠的话,夙云心的脑海里突然冒出来月霖锐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好笑的不是孤独,而是有些人从来就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孤独,反而在这里妄自菲薄,消遣人生。“ 难怪他会那么说,他对孤独的感悟确实要比夙云心深刻一些。 良久,她扬起手,让花瓣继续翱翔,腾入夜空,转身负手而立,笑道:“本宫可以答应你,但只是答应你,这算是咱们之间的协议,你为本宫办事,本宫自会为你消灾。“ 说白了,她还是不想和月霖锐有什么瓜葛。 凡事都要慢慢来,欧阳漠不得寸进尺,屈身谢礼:“臣先谢过娘娘,日后娘娘有何吩咐,臣毕当竭心尽力。“ 夙云心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来,脑子里的混沌烦闷经月光一照,清晰了不少。 “好,有你这句话就行,来来,本宫问问你。“夙云心招呼着欧阳漠坐在台阶上,将仙都现在的情况换了一种形式说给他听:”你说,这一家之主出远门,家里正室掌权不受爱戴,管家也告状,小妾也告状,这一家之主不想得罪管家和小妾,又不想休了正室,该怎么处理?“ 欧阳漠一听就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眼睛眯了眯,说:“娘娘真是好手段,果然是不做亏本的买卖,臣佩服。“这意思他不光是要竭心尽力,还要给她绞尽脑汁才行。 “过奖,过奖。“夙云心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那你觉得如何呢?“ 欧阳漠认命的叹了口气,想了一会儿,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画起了圆圈。 “什么意思?“夙云心有点纳闷:“你有话就说,打什么哑谜?“ 欧阳漠不说话,抬头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夙云心,继续手上的动作。 夙云心想了想,说:“你是让本宫将他们分别圈禁?“ 欧阳漠摇摇头,用树枝指了指一个圆,又指了指另一个圆,然后在两个圆中间又画了一个圆,三个圆相扣,看似都有联系,可其实都是各自存在。 夙云心皱了皱眉头,动了好一番脑子,恍然了解:“你的意思是要他们各自为战,监视对方,本宫在中间坐收渔翁之利?“ 这回欧阳漠笑了,夙云心抽动一下肩膀,也随着笑了起来:“本宫总算是明白,月霖锐为什么提防所有人,却只对你格外信任,你这小子油滑,可惜本宫不能把你占为己有。“ 欧阳漠愣了两秒,脸色稍显得不太自然:“娘娘说笑了,臣只是尽我所能,为君分忧,娘娘若是需要心腹,最好还是亲手栽培的好。“ 夙云心没有去接他的话,心里却是好好的考量了一番,其实也对,新人容易被他人控制利用,同样也容易为她所用,至于衷心与否,那就要看她用人的手段了。 “哎呀!“夙云心扯掉长发上的簪子,让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随风飞舞,嘴角轻轻一扬,畅快淋漓:”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喝酒了。“ “臣有幸陪娘娘喝酒,乃是三生有幸。“欧阳漠打着官腔,抱拳行礼。 “好好说话!“夙云心丢给他一个白眼。 “你以前老是追在皇上身后跑,眼里哪容得下我?别说是喝酒,恐怕你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吧。“欧阳漠可算是把一肚子的埋怨吐了出来。 “呦,听上去你还挺幽怨的,是不是曾经对本宫有意思啊,不如这样吧,改日你随寡人回仙都,寡人封你为皇妃。”夙云心坏坏的一笑,伸出手指勾了勾欧阳漠柔和的下巴。 他皮肤白皙,容貌俊朗,若是在仙都可算得上是一品“佳人”了,姿色不在樊铭宇之下。 “为何不是皇后呢?”欧阳漠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神大胆迷离。 “皇后寡人早有人选,给你个皇妃的位子就不错了,好多妃嫔还在寡人后宫独守空房呢。”夙云心也不怕他,只觉得这是两个爽快之人闹着玩的。 “哎呀,看来传闻是真的,陛下当真花心的很,以后奴家的日子可不好过了,不如今晚趁着良宵,陛下就许给奴家一个承诺吧。”欧阳漠半笑半认真的说道,还假模假样的往夙云心身边靠。 “别闹了。”夙云心缩了缩手,推了他一下,可谁知这一下没推动,再看他的脸色,严肃认真,含情脉脉,那帅气柔和的脸颊近在咫尺,夙云心顿时慌了,一张俏脸冷了下来:“欧阳漠!” “喂,就许你逗我玩,不许我逗你啊?”欧阳漠松开了手,沮丧的退到了一边。 夙云心小心的打量着他,在这朦胧月色之下竟分不清哪一个他才是真情。 “罢了罢了,本宫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夙云心缓缓的站起来,晃悠了两下往后倒去,一个结实的肩膀飞快的靠过来,接住了她后倾的身体。 “本宫醉了,站都站不稳了。”夙云心揉揉太阳穴,不知道什么时候酒劲儿上来了。 “臣的桃花酿就是后劲儿大,没和娘娘说清楚是臣的过失,望娘娘赎罪,臣送娘娘回房,将功赎罪。”欧阳漠阴暗分明的脸上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夙云心盯着她,心里一阵慌乱。 “你……”别乱来三个字她都没有说出来,头沉的就昏睡过去。 茫茫然中,她只觉得夜风好凉,那酒甘甜在喉,回味无穷。 …… 第二天晌午,夙云心浑浑噩噩的清醒过来,觉得头昏脑胀,浑身疼痛,好像要散了架子一般。 “哎呦,怎么回事?”她缓缓的爬起来,看清楚自己是在寝宫的床上,床边放着一壶茶,伸手一摸还是热的。 她倒了一碗饮下,吞咽中感觉喉咙像是过电一样的疼,“咳咳咳……”茶碗一放,她便猛烈的咳嗽起来。 “娘娘?”辛明雪跑进来,坐在了床边,伸手摸了摸夙云心的额头:“还是很热,娘娘你感觉怎么样?要不咱们叫御医好了。” “本宫发烧了?”夙云心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真是滚烫无比。 昨夜的记忆尚在,欧阳漠说要送她回房,怎么这一送就给她送成了这样? 第三十二章 贵人上门 “是啊,半夜就开始发烧,我和凝尘一直都没敢睡,守着您到了天亮。”辛明雪巴巴的指着自己的大黑眼圈,委屈的说道。 “可是本宫记得……“夙云心脑海中挥散不去全是欧阳漠,这种感觉可不太好。 “您是想说欧阳漠吧,这家伙太可恨了,喝酒就喝酒,还带着你在外面吹风,这么冷的天气您还穿的那么单薄,不发烧才怪……“辛明雪喋喋不休的说着,夙云心头疼欲裂。 “呼啦“珠帘响动,樊凝尘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脸色阴沉的瞪了一眼辛明雪,冷冷的说道:”起开。“ 辛明雪心虚的咧了咧嘴站到了一边。 “怎么回事?”以夙云心对辛明雪的了解,她这幅表情就是做了亏心事。 “她和您说什么了?”樊凝尘把托盘放到一边,端着汤药晃了晃,递到夙云心面前:“还是以前的方子,加了冰糖。“ 夙云心点点头,看都不看那汤药,捏着鼻子一口吞下。 樊凝尘办事细心,汤药温热,入口不烫,冰糖的量也放得刚刚好,压了汤药的苦味,又不会让药效被挥散。 辛明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偷偷的溜达过来,递给夙云心清水让她漱口,又给她递上青坛。 夙云心吐掉嘴里的苦水,才松了一口气。 没办法,老毛病了,对于古代的一切她都能适应,唯独这个中药,是她的致命伤。 好在樊铭宇精通医术,给她配了许多固定的方子,伤寒用什么药,血气不畅用什么药,肝经不舒用什么药。 这些药方子没有别的特点,就是在确定了药效的基础上多用了味甘的草药,而减少了味苦的药量,再加上冰糖适量,就可以让她没有痛苦的药到病除。 中药入腹,夙云心的身体暖和了一些,但还是感觉头痛欲裂。 “娘娘好点了吗?“樊凝尘小心的问道。 “哪有那么快,头还是疼。“夙云心揉揉太阳穴。 樊凝尘侧过身,坐到她身后,替她轻柔着太阳穴,满心的自责堆在脸上:“娘娘,是臣的疏忽,如果大哥在这就好了,他一定能照顾好娘娘。“ “关你什么事?别总是什么都往身上拽,是本宫愿意喝酒,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明雪说你们照顾了本宫一夜?“夙云心把话题又绕了回来。 樊凝尘狠狠的瞪了辛明雪一眼,说:“欧阳漠半夜把您送回了房,发现您发烧了,就过来敲我们房间的门,这丫头死活都叫不醒,要不是她喝酒耽误的,我们怎么可能把您一个人留在那,早知道会这样,我就该一剑……“ “行了,没多大的事,明雪也不是故意的,这说起来还是本宫冲动行事,没照顾好她呢。“夙云心摆摆手,不想让这俩人为这么点事就弄的跟谁死了一样。 “娘娘,你要这么说她可真要灭了我了。“辛明雪蹲在床边,可怜巴巴的求情:”好姐姐,饶了我吧。“ 樊凝尘将士气概在身,不容许自己有一点疏忽,一时半会儿的还是没办法给辛明雪好脸色。 夙云心拉起辛明雪的手,给她一个“没啥事“的眼神,然后瞅了瞅紧闭的殿门,颇感担忧的说:“这事不能张扬,传出去又是麻烦。” “娘娘放心吧,那些人都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就是那个小郑子睡得跟死了一样,早上还是我把他叫醒的。”樊凝尘怨气横生,好像谁都对不起她了。 小郑子是个机灵鬼,不可能一觉睡不醒,八成是欧阳漠动了什么手脚。 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再冉生出什么对她不利的传闻。 “娘娘,凝翠宫的俞贵人来了。”门外是小郑子的声音,夙云心还算能分辨的出来,只是那个俞美人哪位,她不记得有这么个人啊。 夙云心皱着眉头想了想,视线撩动,盯住了樊凝尘和辛明雪,这两人均是低着头,似乎有所隐瞒。 “你们好像知道点什么本宫不知道的事啊?”夙云心冷冷的说道,脸色瞬间凝注。 “她早上已经来过一次了,臣回复她娘娘身体不适,还没起来,让她不要来了,可她却说……”樊凝尘偷瞄了一眼夙云心的脸色,夙云心直接丢给她一个字:“说!” “这个安从规矩来论是一定要请的,皇上昨晚宠幸过她,今日一早就宣告六宫,晋封她为贵人。”樊凝尘可算把话说完了,背脊都发凉。 夙云心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化成一抹冷笑,那个男人昨晚还对她说什么后宫唯一的女人,今天就把新宠送来了,真是好笑啊,男人的话果真都不能轻信。 看到那诡异的冷笑,辛明雪和樊凝尘对视一眼,默默的跪到床边。 “你们给本宫梳妆,让她稍后片刻,本宫让她请这个安。”夙云心深吸一口气,强打着精神下了床。 辛明雪手脚麻利的给她梳妆,看着那玲琅满目的金银首饰她泛起了难,夙云心好歹都是皇后的身份,怎么都不能让人家给比下去,可折腾来折腾去,却怎么都觉得不合适。 太奢华了显得咱小家子气,和一个贵人较什么真,太淡雅了就又过于寒酸,好像皇后不受宠了一样。 “娘娘,这……”辛明雪左手银簪,右手玉簪,左右为难。 夙云心睨了她一眼,眼神都无法保持精锐,指了一下玉簪说:“简单就行了,都说了本宫不适,还能打扮的怎么华贵?” “也对哦。”辛明雪选择了玉簪,给夙云心别在发髻之上,又给她带上一副精雕的海棠花耳环,算是大功告成。 接下来就是选衣服,夙云心看都没看,抓了一件藕色的递给辛明雪:“就这件。” 外面樊凝尘已经收拾完毕,殿前整理典雅,不知道谁还插了一盆桃花端进来,整个正殿中顿时充满了桃花甜美淡然的香味。 夙云心深吸一口,感觉心情平静了许多。 换好衣服,她对着镜子看了看,没想到这随手一抽的衣服还不错,藕色的流云广袖宫服搭配她简单的发髻再合适不过。 “可以了,叫她进来吧。”夙云心整理了一下胸前垂下来的发丝,端坐在了珠帘外的软榻之上,等候接受这俞贵人的朝拜。 第三十三章 一片痴心 “俞贵人到。“门口一声通报,那昨日还是俞氏,今日就为贵人的美貌女子姗姗而来。 远在门外,夙云心就看到了她曼妙的身姿,一身靓丽的紫罗兰色春款宫服,广袖飘飘,领口宽大,秀出她白皙细长的颈子,如白天鹅一般高傲的昂着。 头绾简雅倭堕髻,玉簪斜插,银色梅花步摇耀眼夺目,两缕青丝顺步摇之下垂至肩上,随风舞动,很显妖娆。 行至殿前,她抬起玉带缠绕的手臂,轻挽裙摆,移步台阶之上,盈盈双膝带动着纤腰丝带上垂挂着的香囊晃动,人还没进屋,那诱人的芬芳已扑面而来。 这香味不是一般香囊的味道,很独特,让人一闻便难以忘记。 夙云心愣了愣,总觉得这味道有点熟,好像大婚那晚,那个帮她从浴房中出来的神秘人身上就有这样一种味道。 “臣妾叩见皇后娘娘。”一晃神的功夫,她已经到了夙云心面前,下跪行大礼,很是恭敬。 “起来吧,本宫今日身体不适,让你久等了。“夙云心客套一句,眼神飘到门外,对着那候命的小宫女道:”来人,上茶。“ 俞贵人款款起身,坐到了距离夙云心不远的椅子上:“娘娘客气了,臣妾不管等多久都是应该的,若不是今日的礼数必须要行妥,臣妾也不会非要来打扰皇后娘娘休息的。“ “无妨。“夙云心淡淡的回了两个字,对她的刻意言语没有多大反应。 宫女上茶来,又缓缓退下,夙云心望了一眼那清淡的茶水还真觉得渴了,拿起来就要喝。 猛然间她瞥见俞贵人也端起了茶碗,人家仪态端庄,面容随和,一手端着茶碟,一手执起杯盖,小心的吹了吹茶叶,才轻柔的喝上一口,而后冲着夙云心会心一笑:“娘娘宫里的碧螺春果然是好。“ 夙云心被她看得一愣,那抓着杯子的手就莫名的把杯子放了回去,改为抓起茶碟。 不太习惯的装着优雅喝完了茶,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也没啥可说的,夙云心以前是皇帝,从来不用她主动做什么,那些阿谀奉承的人就不会连绵不绝的说到她烦为止。 可现在,她该做什么? 夙云心尴尬的睨了一眼辛明雪和樊凝尘,这两人就更不知道了,无奈至极,夙云心轻咳两声,准备借着身体不适下逐客令。 可谁知她咳嗽完了,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俞贵人便道:“看娘娘的样子是有些着凉了,昨夜确实风大,娘娘宫里的人不知道要替娘娘关好窗的吗?“ “俞贵人关心过头了吧?这屋里的窗户我们自然是关了,要不是皇后娘娘昨天晚上在院子里……“辛明雪心直口快,上来就辩解,也不想想这话说出来的后果。 夙云心猛地回头瞪了她一眼,又轻咳两声以示提醒,樊凝尘一把按住她,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话多了,赶紧闭嘴。 她是闭嘴了,这话到一半,不说完更显得夙云心像在诉苦一样。 “本宫初来乍到,少见这样美好的桃花,昨夜在院子里赏花忘了时辰,没想到就着凉了。“夙云心感慨着,伸手摸了摸桌上的花瓶,里面淡粉色的桃花开得正艳,可在俞贵人眼中,那花却远不如夙云心的容颜娇贵。 “是臣妾逾越了,不过娘娘若是喜爱桃花,那在这凤藻宫中最好不过,谁都知道天底下最美的桃花就在冯国皇宫,而在宫里除了苏林长廊那的桃花林,就数这里的桃花最好。“俞贵人被辛明雪顶了一句,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但她还是保持了端庄,将话题转为祥和。 “是吗?“夙云心想了想刚来第一天那会儿初到的长廊,那得桃花确实漂亮。 “一般国家都会将牡丹,百合一类高贵之花定为国粹,娘娘是否好奇皇上为何要将桃花如此看重?“俞贵人眼睛一亮,巧笑嫣然。 夙云心有些猜到她后面要说什么,这话就不想接了,可她不管,直接就说:“相传皇上在还不是太子的时候就喜欢上一名女子,那名女子冰雪聪明,容貌倾城,不喜欢荣华富贵,一心向往世外桃源,可她知道皇上的身份,贵为皇子,若不能高高在上,那便只有死路一条,于是她用尽所有办法,帮助皇上坐上了太子之位,但就在皇上准备登基之时,那名女子突然消失了。“ 俞贵人瞪大了眼睛,盯着夙云心,想要看看她的反应。 可惜,这个类似的故事夙云心早就听过了,她一点都不感兴趣。 “从此,皇上便不近女色,甚至不入后宫,待根基稳定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皇宫里种满了桃花,凤藻宫里亦是如此,臣妾想,皇上是想将这里打造成世外桃源,这样他心爱的女子就能回来了,娘娘觉得是不是这样?“俞贵人说着,眼眶里竟然含起了泪花,这是要闹哪一出? 夙云心对上她水灵灵的眸子,摇了摇头:“本宫不是冯国的人,对冯国的故事不是很清楚。 “这不是故事,这是关于皇上的事。”俞贵人稍稍激动,等她意识到态度不对,她又低下头来,轻声说:“臣妾鲁莽,望娘娘恕罪。” “聊天而已,俞贵人何罪之有?只是本宫今日身体不适,不能和你长聊了,改日再叙吧,凝尘,你替本宫送俞贵人。”夙云心可算是把逐客令下了,俞贵人就是再有一肚子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草草的行礼,离开。 “切,我看她就是故意来找事的。”辛明雪冲着俞贵人的背影皱了皱鼻子。 夙云心瞪了她一眼,低声说:“人家可不就是来找事的,你倒好,胳膊肘往外面拐,本宫真后悔没把你送着走啊。” “娘娘,我不是故意的。”辛明雪拉住了夙云心的手臂:“我只是看不惯她那种态度。” “不用放在心上,她只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痴心疯了,只要不失礼数,就让她说说吧,唉……本宫这头……”夙云心揉着太阳穴,那头晕脑胀的感觉又回来了。 辛明雪赶紧扶着她坐回到床边,小心的询问:“要不找御医来看看?凝尘记得方子也不知道记对了没有,怎么不见效呢?” 第三十四章 醋意大发 “你以为我是你啊?”樊凝尘带着一肚子的怨气走进来,将一株食指粗细的野山人参丢到了桌子上,人走到床边,看着夙云心说:“娘娘,臣不会记错大哥的药方,可能是娘娘这次饮酒过量,造成了药效不达,臣再去煎药!” “不用了,老喝药也不行,让本宫休息一会儿,传令下去,本宫身体不适,谁都不见了。”说完,夙云心重重的倒在枕头上,昏昏欲睡。 “哼,都是那个俞贵人,非要这么折腾。”辛明雪扫了一眼桌上的人参,毫不在意的拿在手里把玩,问道:“这是干什么的?” 樊凝尘瞪了她一眼,将那人参抢了过去:“我拿去烧了。“ “为什么啊?虽然不如咱们仙都的山参好,可也是味药材啊,回头可以给娘娘炖了汤补补。“辛明雪又把人参抢了回来。 樊凝尘恨恨的瞪着她,像是看到了自己的仇人。 “你这是干嘛?什么眼神啊?”辛明雪不解,无奈武功不如人家好,心里怕怕。 “你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啊,这是刚刚那俞贵人送的,说是娘娘身体虚,给娘娘滋补用,她那话我就不爱听,娘娘以前好着呢,就是到这破地方才变成这样,你还要给娘娘炖了吃,就不怕人家得知了消息,关上门笑咱们蠢?”樊凝尘不喜言笑,难得一口气的说了这么多话,惊得辛明雪一愣一愣的。 “哇,你真是生气了,说了这么多,那这就不要放着了呗,一会儿拿出去喂狗好了。”辛明雪走到门外,将那人参随手一扔,转念一想又不对,就给捡了回来。 “唉,我想了想感觉不对唉,这要是让俞贵人知道了咱们这么糟蹋她送来的东西,到那个阴险太后那告一状,咱们不也跟着遭殃?”辛明雪的话给樊凝尘提了个醒,这里不是仙都了,不是她们说了就能算数的。 樊凝尘皱了皱眉,将那人参又扔到了桌子上:“放着吧,别让娘娘看见就行了,咱们俩轮流守着,千万不能让娘娘再有什么闪失。” “行。”辛明雪答应着,关上了殿门。 小郑子在门外站着,听到她们谈话,眼珠转了转,朝御花园的方向跑去。 其余宫人面面相视,心里害怕不已,他们都吃了欧阳漠的毒药,入凤藻宫后都是踏踏实实的工作,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唯独这个小郑子,机灵鬼似得到处乱窜,什么事都要插上一脚,生怕他没立功的机会。 可大家都不是傻子,他这一跑出去,绝对不是好事。 几个宫人商量一下,一个尾随小郑子去查探,一个敲响了殿门:“娘娘,奴才有事求见。” 樊凝尘正烦着,开口就骂:“娘娘身体不适需要休息,你们就这么不懂事吗?有什么天大的事以后再说,惊扰了娘娘休息,我一个个把你们斩了。” 听这话,谁还敢出声,可这若真出了事,皇上怪罪下来,可不是说小郑子一个人坏事,说也是说他们凤藻宫的全体宫人不忠心,到时候恐怕小命难保。 这时候查探的人回来了,他十分确信小郑子是跑到了付有海那里告密去了。 几名宫人慌了神,怕是要天降大祸,皇后这边不听他们说的,索性他们找了个靠山,派人去给曾经听命欧阳漠给他们带路的小李子报了个信,以表明他们和叛徒小郑子不是一条心。 铭轩阁中,月霖锐难得偷闲,在这里独自布棋阵等候欧阳漠来。 这家伙一早就不见人,早朝都没来,问过小李子,他回答大人喝醉了,还没醒。 这奇了,自从月霖锐登基以来,还听说欧阳漠喝醉过,哪来这么大兴致? “皇上好兴致啊。”欧阳漠乘船姗姗来迟,一身淡蓝色长衫搭配月银色腰带,左配宝玉,右带香囊,步履轻盈,身轻如燕,一点都不像是宿醉归来之人。 “朕的兴致哪有你好,说说,为什么喝酒?不知道醉酒误事吗?早朝的时候就有两个言官各参了你一本,让朕好为难啊。”月霖锐故意说道。 其实打从欧阳漠跟在月霖锐身边开始,参他的人就多了去了,可月霖锐总有办法保他,久而久之,参他的人就少了,因为宰相知道,欧阳漠是月霖锐的亲信,轻易不可动之。 “呵呵,有皇上做臣的靠山,臣谁都不怕,不过昨晚倒是兴致挺好,一时贪杯多饮了。”欧阳漠抚了抚两鬓的黑发,撩起衣袖坐在了月霖锐对面,就着他的棋局往下继续。 “哦?听起来你还不是一个人在喝酒啊,是不是有了什么红颜知己朕不知道?”月霖锐昨晚被夙云心气走,这还一肚子埋怨没说呢,一听欧阳漠有好事,就很义气的让他先说。 “不是什么红颜知己,要说起来,那应该是皇上的红颜知己,臣沾了点光而已。”他并不打算隐瞒昨晚的事,隐瞒只会让他们之间出现芥蒂。 “朕的红颜……”月霖锐想到了那唯一能被欧阳漠这样称呼的女人,顿时脸色大变:“你和夙云心喝的酒?” “是啊,喝到大半夜,她还有点……”欧阳漠的话都没说完,月霖锐就无法忍受的站起来,一掌挤在棋盘上,“哗”的一下,碎开的棋子与棋盘散落在地,一片狼藉。 “皇上?”欧阳漠意识到情况不对,都怪他没有说清楚。 “原来如此,她费尽心机的把朕逼走,就是为了能和你对饮赏月啊,欧阳漠,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她是朕的皇后,你知不知道她是朕的女人?”月霖锐气急了,整张脸都铁青铁青的。 欧阳漠赶紧解释:“皇上,不是你想的那样,臣是半夜饿了,想找你喝酒才跑去凤藻宫,没想到你不在那,刚好皇后娘娘在做宵夜……” “做宵夜?她亲手做?哼,欧阳漠你好大的架子啊,朕被她拒之门外,你却能吃到她亲手做的饭,还和她喝酒到半夜。”月霖锐点点头,倍感无语:“依朕看,她是借着和朕联姻的名义过来找你再续前缘的吧,是不是朕在中间让你们为难了?好,朕现在就下旨,休了这个皇后,让你们可以双宿双栖。” 第三十五章 关心则乱 “皇上,你理智一点听臣把话说完行不?“欧阳漠百口莫辩,现在恼火中的月霖锐也不会给他半点解释的机会。 “你还用说什么?现在朕的女人变成你的女人了,那是不是朕的皇位也一起给你算了!“月霖锐气急攻心,口无遮拦。 “皇上!“欧阳漠彻底被打败了,怎么解释都不行,面对这个不讲理的皇帝,欧阳漠还以冷笑,嘲弄道:”如果皇上真的这样认为,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反正皇上只是口口声声说她是你的女人,对她完全没有真的用过心,就算失去了,也不会有一丝遗憾吧?“ “你说什么?朕没有用心?哼,哼哼,欧阳漠朕以为这世上只有你最了解朕,但没想到朕想错了,当初对她之心天地可鉴,朕今日亦问心无愧,是你们背叛了朕。“月霖锐双目冷峻,一字一顿的宣判他们的罪行。 “是吗?既然问心无愧,那臣斗胆相问,皇上可知她这两年去哪了?她为什么回来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她只身撑着一国兴旺皇上过问了吗?在这个步步危机的皇宫之中,皇上可为她安排了什么?可给过她什么承诺了吗?“欧阳漠一句一句的问过来,月霖锐脸色固执,心却已经动摇。 这些答案,这些事,他都还没有考虑到,可这不能怪他,要怪就怪那个夙云心从来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不是咄咄逼人,强势抨击,就是冷嘲热讽,赶他出门,他好歹都是个皇帝,难道还要他恬不知耻的过去献媚吗? “朕……“月霖锐缓缓的开口,可他还没有说什么,欧阳漠就抢过话接着说:”皇上一定是想说什么借口为自己澄清吧,但臣以为,真要是喜欢一个人,绝对不会用任何借口来为自己的失误开脱,皇上应该记得,您今日的地位是她用命拼来的,冯国今日的繁华,国库充盈,也是她当初经营有道,皇上可否感谢过她?是否问过她要什么?“ 月霖锐愣了,这些话问的他哑口无言,但同时他也那么不甘心,这个背叛者好像什么都知道,他的气势在告诉月霖锐,他才配做夙云心的男人。 确实,月霖锐自己也承认,当初他太在意自己的身份,总觉得夙云心的付出全是应该的,她总是笑,总是开朗的面对一切,不管什么问题,到她手上都能迎刃而解,她就像是一个永远都不会累的军师,为月霖锐这个卫冕将军打理一切,毫无怨言。 直到她突然消失,月霖锐才恍然觉醒,他得到了皇位,却失去了一生之中最爱之人,不论他种多少桃花,酿造多少桃花酒,这里永远都不是她的世外桃源。 这两年来,他除了怀念她为他做的事,她的精锐和顽皮,其他的,他一无所知,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的家乡在哪,甚至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出现,又为什么消失。 “你,知道多少?“月霖锐冷静下来,眉心的皱褶也缓缓散开。 欧阳漠叹了口气,望了一眼满地的狼藉说:“臣失言莽撞,还望皇上赎罪。“ “少跟朕来这一套,快点说,你都知道什么,一夜时间,你们俩都在聊天吗?“月霖锐说到这,心里嫉妒的要死,别说一晚,哪怕一个时辰,让他们俩坐在一起好好的说说话,他都觉得无比珍贵。 “也没有一整晚,到了后半夜她似乎是有点发烧,臣送她回房,叫了她的亲信去照顾……“欧阳漠可算是把他要说的重点说了出来。 “什么?她发烧了?你怎么不早说?“月霖锐的急火又上来了,转身就往门外走。 欧阳漠在后面无奈的嘀咕一句:“你也没给臣说话的机会啊。“就马上跟了过去。 正巧两人一开门,船也刚刚靠岸,小李子从上面下来,到两人面前恭敬行礼:“参见皇上,大人,奴才有事禀报。“ “你先闪开,朕有更重要的事。“月霖锐疾步上了船,小李子跪着转了个头,焦急的大声说道:”皇上留步,是关于娘娘的事。“ 一听到是关于夙云心的,月霖锐下意识的就止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小李子,又看了看欧阳漠,后者拉了一下小李子,道:“上船说。“ 小船摇晃,载着这三人驶向深宫花园。 “说吧。”欧阳漠提醒道。 小李子还要下跪,月霖锐拉住他:“直接说,别那么墨迹。“ “回皇上的话,刚刚娘娘宫里的宫人来给奴才送信,说凤藻宫里出了奸细,那个小郑子跑去了付公公那边告密。”小李子一字不差的禀告,低垂双眸,态度恭敬。 “告什么密?皇后又犯了什么错?”月霖锐耐着性子多问了一句,他觉得这小李子不太对劲儿,话只说了一半 “奴才不知,那人也没说清楚,奴才觉得兹事体大,也没来及去验证,就先过来禀报了。”小李子说着,跪倒在船上:“是奴才鲁莽了。” “皇上,太后那边的事确实不能怠慢,稍有疏忽,他们就会先下手为强,臣以为,还是先到凤藻宫看看情况,再做定夺,”欧阳漠的意思很明显,如果太后有行动,皇上在,好歹能帮忙解围,若是没有行动,过去问问怎么回事也好,顺便看看夙云心的身体是否有恙。 月霖锐瞪了欧阳漠一眼没说话,等到船靠岸,他就一个箭步蹋下船去,对着岸上的奴才们吩咐:“去凤藻宫。“ “是,皇上摆驾,凤藻宫。“接替郭公公职务的花公公扬声说道。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到了凤藻宫门口,只见大门紧闭,无人接引,花公公眼睛一瞪,吩咐两名奴才去敲门。 “不必了。“月霖锐摆摆手,指了一下身后的小李子:”你去。“ 小李子自然是明白皇上的意思,上前小声的敲了敲门,里面有两名宫女打开了门,一名颤颤巍巍,一名略显沉稳,见到是小李子,赶紧开了门,再一看外面是皇上,差点没吓得昏过去。 “奴婢叩见皇上。“沉稳的那个宫女急忙拉着身边的小宫女行礼。 “你们皇后娘娘呢?“月霖锐往院子里望了望,除了几个慌忙行李的宫人外,再无他人。 第三十六章 梦语显真心 “回皇上的话,娘娘身体不适还在休息。”宫女垂眸回答。 月霖锐瞪了一眼欧阳漠,眼神之中传递着深深的怨气。 欧阳漠故意不去看,叫小李子看着周围的情况,他和月霖锐一起进入凤藻宫内。 “皇……“花公公开口要通传,月霖锐回头一瞪,他的声音哑然而止。 “你们都留在外面。“月霖锐独自走到正殿门前,低声吩咐。 欧阳漠不自觉的往前一步,月霖锐不悦的斜了他一眼,道:“朕说的不够清楚吗?“ 欧阳漠恍然大悟,原来皇上那句“你们“中,也包括了他。 “皇上说的很清楚,臣遵命。“欧阳漠抱拳行礼,微微的退到了花公公身边。 月霖锐往前,他刚要推门,殿门自己就开了,樊凝尘和辛明雪在里面,稍感错愕,辛明雪嘴里还嘀咕着:“还真的是皇上。“ “大胆,见到皇上还不行礼。“花公公又多嘴起来。 月霖锐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花公公这么尽职,不如就以身作则,将这院子里落下的桃花瓣打扫干净吧。“ “啊?皇上……“花公公张了张嘴,想到张公公的下场,又改口道:”奴才遵旨。“ 他哭丧着脸,接过宫人手中的扫把,开始扫地,感觉颜面尽失。 不过有皇上在,其他人也不敢出一声大气,整个院子除了扫地的声音,就是一片安静。 “叩见皇上。”樊凝尘拉了拉还在偷笑的辛明雪,两人跪倒在地。 无论如何这人都是皇帝,她们所作所为关系到夙云心的荣辱兴衰,月霖锐责罚花公公是给夙云心面子,才不会是因为她们俩,所以这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做到。 “嗯。”月霖锐淡淡的回应一声,走进殿里。 穿过珠帘,他看到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夙云心,那苍白的小脸,紧闭的双眸倍惹人怜,他满腔的怒火顿时化成柔水,眼神都变的不一样了。 这时,一阵风吹进来,引得珠帘晃动,月霖锐不悦的回头,冲着樊凝尘说:“愣着干什么,还不把门关上。“ “是。“樊凝尘赶紧关好了门,就和辛明雪一起站在珠帘外,寸步不离。 月霖锐知道她们的意思,也没有让她们出去,就轻轻的坐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夙云心露在被子外面的手,那柔弱无骨的小手沁心的冰凉。 他微微蹙眉,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竟然是滚烫如火。 “大胆,你们两个是怎么侍候的!“月霖锐急了,一掌拍在床畔,整张床都被震得晃了三晃。 樊凝尘和辛明雪连忙跪倒,樊凝尘还不放心的往里面望了望,夙云心也许是真的病的太重了,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醒过来。 “皇上息怒,是臣等没有好好的照顾娘娘,可娘娘还在病重中,请皇上以娘娘身体为重,也要保重您的龙体。“后面这句话是樊凝尘硬加的,说出来的时候显得特别僵硬。 月霖锐握了握拳头,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要说起来,也不能怪他们俩,这都是欧阳漠的错,可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要尽快医治夙云心才行。 “来人,传御医。“月霖锐冲着外面吩咐一声,立马有小太监跑去通传。 樊凝尘和辛明雪对视一眼,两人惆怅着,要不要把夙云心的情况说给月霖锐听。 “你说。“辛明雪怕自己不会说话,再把好意说成了坏话。 樊凝尘撇撇嘴,无奈的瞪了辛明雪一眼,斟酌一下,对月霖锐说道:“皇上,娘娘的体质特殊,在仙都的时候从来都只有臣的大哥,樊铭宇能够医治。“ 这意思是就算叫了御医来,也不见得能治得好夙云心的病。 “樊铭宇?“月霖锐想了一下,这个名字他似乎听到过,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人应该就是以前总来找夙云心,劝说她快点离开的人。 夙云心离开后,他一直觉得和那个叫樊铭宇的男人有关,心里记恨了这么多年,现在他成了皇帝,夙云心成了他的皇后,他怎么还会允许那样的一个男人出现。 故而,他没有去搭理樊凝尘,就握住了夙云心的手,默默的给她战胜病魔的力量。 兴许是迷糊了,夙云心竟也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 “你醒了?“月霖锐试着问道。 夙云心没说话,眼睛也没睁开,看来是没醒,可她的手分明是紧紧握着月霖锐的手。 月霖锐欣慰的笑起来,另一只手抬起,想要摸一摸她的长发,突然夙云心开口,叫了一声“欧阳漠”。 月霖锐的手就悬在半空,半天没有落下。 “你在做梦吗?难道在你的梦里也是陪着他?”月霖锐喃喃自语,那悬在半空的手握成了拳头。 樊凝尘瞪大了双眼,生怕月霖锐会一拳头打下去,而她来不及制止。 望着那张漂亮到能令所有男人为之着迷的脸蛋,月霖锐真的好想毁了她,可他就是下不了手,这张脸何尝不是让他迷恋。 “你这个混蛋,为什么总要让我去面对月霖锐,那家伙已经有了新欢……”夙云心梦语连连,她不安的动了动身子,手握的更紧了,眉心也越皱越紧。 看到这一幕,月霖锐一颗心又软了下来,原来这个女人也会吃醋,而欧阳漠事实上没有背叛他。 可是那个新欢?是怎么个情况? “今天谁来过?”月霖锐只能从樊凝尘和辛明雪身上找答案。 樊凝尘正要回答,辛明雪突然抢着说:“回皇上的话,是凝翠宫的俞贵人,说是为了宫规礼法,硬是要给皇后娘娘行礼,其实早上的时候皇后娘娘就已经很不舒服了,可为了要配合俞贵人的礼法,娘娘还是强打着精神起来,等应付走了俞贵人,她就倒在床上,一睡不起了。” 辛明雪说的动人肺腑,大义凛然,鼻腔里微微带着哭声,眼眶里泛着红润,将夙云心塑造成了一个识大体,知人情的好女人,而那个俞贵人就成了故意要让皇后不顺心的奸诈小人。 “原来是她……“月霖锐才算明白,夙云心说的新欢是这个意思,可事实上,他和那个俞贵人并没有什么,只是故意封赏,想看看夙云心的反应,没想到这反应有点过头了。 第三十七章 异常病情 如此一说,好像夙云心现在病重也不能全怪欧阳漠,也有月霖锐一些责任。 看月霖锐脸上阴晴不明,樊凝尘瞅了瞅辛明雪,想让她别再冒冒失失的夸大其词,可辛明雪一眼都不看她,继续挥发感情。 “臣这样说,不是要让皇上责怪俞贵人,她也没有坏心,就像这株人参就是俞贵人送来的,说是娘娘身体不好,面色不和,要用这人参补补气色,娘娘今天气色是不太好看,在和俞贵人珠光宝气的一比,就更显得脸上无光了。”辛明雪将人参捧着,像宝贝似得拿到了月霖锐面前,缓缓的跪下。 月霖锐好笑的看着辛明雪,她这一番话若是给一般人听,肯定会大发雷霆,呵斥俞贵人不和分寸,以下犯上。 可在月霖锐面前,她那小狐狸似得心思完全暴露,难怪夙云心要留着她们俩,这两人均是对她忠心耿耿,爱护有加,一个严肃认真,办事谨慎,一个活泼可爱,性情纯真,和当年的夙云心很是相像。 想到这,月霖锐又握紧了夙云心的手,转而一笑,对辛明雪说:“俞贵人这般作为依你看,要如何惩罚?” “要……”辛明雪差点就脱口而出,樊凝尘赶紧叫了她一声:“明雪!” 辛明雪一愣,再看月霖锐那深邃睿练的眸子,有些心虚的闭上了嘴。 “皇上,明雪年纪还小,不懂规矩,还请皇上不要责罚。”樊凝尘替辛明雪求情,希望不要惹了月霖锐。 月霖锐摆摆手,让她们俩站了起来:“你们是皇后身边的亲信,朕不会责罚你们的,朕与她有约在先。” 他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旁边两人看着,吓得不轻,都怀疑这还是不是和夙云心水火不容的那位。 “多谢皇上。”樊凝尘僵硬的行礼,她推了辛明雪一下,两人乖乖的往珠帘外蠕动。 “既然皇后病情加重和俞贵人有关,那就小小惩戒一下,罚她半年俸禄,明雪,你替朕跑一趟吧。”月霖锐叫住了辛明雪,按照她的意思,还是对俞贵人做出惩罚。 辛明雪眼睛一亮,碰了碰樊凝尘的手背,小声说:“你看皇上多通情达理。” 胳膊肘又往外拐了,樊凝尘瞪了她一眼,她全然不放在心上,雀跃的领了旨,就往外跑。 “明雪。”月霖锐轻唤一声。 “啊?”辛明雪高兴傻了,一时忘了规矩,回头答应一声,没有行礼。 樊凝尘急了眼,刚要说什么弥补一下,月霖锐就说:“带着朕送你的那块玉佩去,见玉佩如见朕亲临。” “好嘞!”辛明雪爽快的笑了笑,从衣袖里拿出那块玉佩:“带着了。” 而后她一溜烟的跑出殿门,欧阳漠就在门外听着,功力好听得也就清楚,知道了辛明雪的去向,立马派上几个人跟随,沿路提醒她礼数和仪态。 “唉……”欧阳漠叹了口气,又一个不让人省心的主儿。 辛明雪一行人才出去,御医就被小太监引进来,由于是皇上难得传召,所以太医院派出了十分德高望重的钟太医。 “欧阳大人。”钟太医路过欧阳漠身边,看他都在外面站着,不禁有些紧张。 “是皇后娘娘身体不适,钟太医要好好诊治。”欧阳漠提点一句,钟太医抱了抱拳行了个礼,慌忙走进正殿。 “老臣钟杭叩见皇上。”钟太医在珠帘之外行了个大礼,不敢率先往皇后寝室打量。 “不用多礼了,钟太医医术高明冯国人皆知,就过来给皇后诊治吧。”月霖锐闪开一点,负手站到了床边。 樊凝尘小心的上前,露出夙云心的手腕,然后在上面铺上了一层纱巾。 钟太医半跪着进来,低头把脉,快速的看了一眼夙云心的面色,斟酌着问道:“娘娘可曾服药治疗?” 樊凝尘不懂医术,只是会背方子,面对御医的提问,她如实回答:“吃了一碗汤药,是按照以前娘娘用过的方子煎的。” “姑娘可否把方子写下来给老臣一看。”钟太医脸色不太好,似乎夙云心的病情很严重。 他没有下定论,月霖锐就沉住气没有问,等到樊凝尘写完方子,钟太医看了看,摇了摇头,跪到月霖锐面前说:“皇上,娘娘的脉象变化诡异,时阴时阳,时缓时急,老臣从未见过,这方子的药材主臣搭配较为奇特,一定是高人所配,老臣无从评论。“ 月霖锐眼睛一眯,脸上露出冷色:“钟太医的意思是,皇后感了个风寒就没救了?“ “不不不,老臣不是这个意思,不然请皇上允许老臣将太医院的其她御医找来,一起商量。“钟太医实在没有把握,只能提出大家一起来分担的绝招。 月霖锐冷笑一声,逼上前一步:“钟太医,朕不容许皇后有任何闪失,更何况,朕养着你们太医院这么多人,难道连一个风寒都治不了?那朕还养着你们干什么!“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老臣再去诊治,老臣再仔细诊治。“钟太医吓得够呛,踉跄着跪到床边,仔细的把着脉。 夙云心自始至终一直是皱着眉头,额头滚烫,看得出她十分难受,可月霖锐却完全没有办法。 “欧阳漠!“月霖锐冲着外面喊了一声,欧阳漠提着长衫走进来,先看了一眼夙云心的情况,才行礼。 “不用行礼了,过来看看皇后的情况。“月霖锐心里憋着火,语气都变的粗暴。 欧阳漠没去看他的黑脸,直接凑到了钟太医身边,小声问道:“怎么样?“ 钟太医哭丧着老脸,摇了摇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老臣今日是活到头了。“ 欧阳漠一听,也伸手把了把脉,他以前摸过夙云心的脉象,虽然是有点异于常人,但也不至于这么异常。 “是否阴阳难断,时缓时急?“钟太医与他确认一下。 “太奇怪了。”欧阳漠回头看了月霖锐一眼,认同了刚刚钟太医的意见:“还是把太医院的人叫来吧,确实棘手。” “她不只是发烧着凉而已吗?怎么连你都这么说?”月霖锐不敢置信,如果对方不是欧阳漠,他肯定下令拖出去斩了。 第三十八章 良药苦口不治病 “皇上,娘娘并非常人,有些事不能用常人的眼光来看待。”欧阳漠这句话对于别人来说好似天方夜谭,可月霖锐听来,却能明白其中意思。 他们都知道,夙云心不是常人,以前她生病从来不找大夫,都能自己恢复,自己恢复不了的时候她就会消失两天,等到回来的时候也就好了。 那时候她总是开玩笑似得说自己的血是蓝色的,不能被别人看到,他们俩只觉得是她找借口逃避,实际上是怕吃苦药,直到有一天,她再次病倒,欧阳漠摸了摸她的脉象,才知道她并不是开玩笑的。 那诡异的脉象绝不是一般人会有的。 可对于这件事,夙云心没有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就含糊着避开这个话题不谈。 兴许是他们之间的信任度欠佳,所以她才不愿意坦诚相告。 时至今日,她再次病倒,这些人们再次束手无策时,月霖锐方才懊恼,他对夙云心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望着她紧皱的眉头,月霖锐百感交集,只能批准了欧阳漠的提议,让太医院一干御医过来,给夙云心诊治。 天色逐渐暗下来,整整一屋子德高望重,医术高明的御医,竟然没有一个人对夙云心的情况了解,只能先按照一般的风寒方子,搭配着樊凝尘写的方子来用。 几次煎药过来,刚送到夙云心嘴边,她就紧闭着嘴巴,说什么都不喝。 这些药就被晾凉了再热,热完再喂,她不喝又放着,反复折腾。 夙云心的热度一直没有退,反而还有加重的迹象,就她的额头,基本上都可以用来煎鸡蛋了。 “皇上,皇上,娘娘不喜欢吃苦药,御医们的方子没有经过处理,她肯定不会喝的。“樊凝尘急的团团转,再这样下去,她担心夙云心会因发烧而脱水。 “良药苦口啊,皇上老臣的方子可以说是最有效的退烧药,只要喝下去,就能好起来。“钟太医十分肯定的说道。 “娘娘素来就不爱喝中药,钟太医还是不要坚持了,想点其他的办法吧。“樊凝尘看不惯这老中医的态度,总不能为了保命就拿夙云心开玩笑。 方子是退烧的药,可他们都说不出来夙云心到底为什么高烧不退,光退烧能有什么用? 治标不治本,只会加重夙云心的痛苦。 “姑娘可懂医术?“钟太医拿出要压人的语气,樊凝尘握了握拳头,不甘心的回答:”不懂,但皇上,臣一直跟在娘娘身边,这么多年对娘娘的情况最为了解,臣的大哥……“ “远水救不了近火,你也不用和朕说这些没用的话,钟太医你们的药呢?“月霖锐不想听到樊铭宇的名字,他绝不会让那个男人再接近夙云心。 钟太医睨了樊凝尘一眼,吩咐宫人将热好的中药端上来。 月霖锐接过中药,坐在床边,亲自扶起夙云心,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下巴贴着她滚烫的额头,月霖锐尽量让语气轻柔一点,说:“再这样下去不行,你别任性了,乖乖喝掉。“ 屋里这么多人晃悠,夙云心其实早就已经醒了,可她没有力气说话,更不想搭理这些人。 一听到月霖锐的声音,她缓缓的睁开眼睛,一双魅惑的凤眼无精打采,连那精锐的光芒都消失不见,她看了一眼那中药,摇了摇头:“不喝。“ “不许任性,这么多人都在这看着呢,拿出点皇后的气势来。“月霖锐把药端到夙云心的鼻子下面,不容她拒绝。 气势个屁! 夙云心瞪了他一眼,想要抬手把药推开,无奈手都抬不起来,只能紧闭双唇,咬紧牙关:“本宫,不喝。“ “你……“月霖锐恼火的握紧了她的肩,那消瘦无骨的肩膀仿佛都能在一瞬之间被他拗断。 这女人比以前更瘦了,这两年她到底是怎么过的?好歹都是个皇帝,难道还能缺吃缺喝吗? “喝。“月霖锐治病心切,强行灌药。 “不!“夙云心就和他反抗到底,说什么都不张嘴,固执的要命。 月霖锐看了看这一屋子的人,冷声下令:“你若不喝,那这些人,包括欧阳漠今晚都要死。“ “啊?“众人一听,这管他们什么事啊?忙求饶:”娘娘饶命,皇上饶命啊。“ “月霖锐,你就这喜欢牵连无辜吗?不怕别人说你是个暴君。“夙云心白了他一眼,声音沙哑无力。 “如果朕连你都掌控不了,那才要成为别人的话柄了,快点喝,否则朕就要传侍卫进来了。“月霖锐的霸道劲儿又上来了,欧阳漠在旁看着都觉得好笑。 他上前一步,刚要说点什么,夙云心突然接过碗,一口气把药喝下去,那因为发烧而变得嫣红的嘴唇挂上了中药的苦味和棕色,显得十分诡异。 “这就对了。“月霖锐满意的接过药碗,交给身边的宫人,为他的胜利微微一笑。 可下一秒,夙云心眼睛一瞪,捂着胸口痛苦的咳嗽起来,月霖锐吓了一跳,忙给她拍拍后背,大声呵斥着那些御医:“你们不是说这药管用吗?这是谁配的方子?“ 御医们相互指责,谁都不敢担下这个责任,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你们一个个庸医,就知道推卸责任,信不信朕把你们全部满门抄斩!“月霖锐气急了,不顾后果的大喊起来。 夙云心一把抓住他的手,支支吾吾的说:“不要,牵连,无辜,不是他们的错。“ 说完,她“呕“的一下,把中药连同前一夜吃下去的饭一口气吐了出来,弄的月霖锐满身污秽。 “皇上……“旁边的奴才都担心皇上的衣服脏了怎么办,可月霖锐哪有时间顾虑那些,只见夙云心吐过之后,眼睛一翻,就失去了知觉,他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云心,夙云心!你们这群混账,医治不好皇后,你们就等着陪葬吧!” “娘娘,方子来了。”辛明雪从外面激动的跑进来,气喘吁吁的,手上拎着一张白字条,进屋一看情况不对,又赶紧闭嘴。 “你干什么去了?快点跪下!”樊凝尘拉了她一把,月霖锐却抢先一步叫住她:“明雪,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作者题外话】:有人在书评区留了一段夕不是很懂的话,不知道是不是书写的有问题,大家可以提意见,但不要这样攻击好吧,每一本书都是作者的心血,喜欢就喜欢,不喜欢看就算,夕写书一向都是写给喜欢看的亲们,而不是为了让一些人不懂装懂,随意乱评的,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夕,给夕更多正能量的鼓励,夕一定努力,把更好的内容带给大家,谢谢。 第三十九章 凤体为重 “是……“辛明雪偷偷睨了樊凝尘一眼,那冲动劲儿过去后,她又有点后悔,不知道该不该实话实说。 “说!“月霖锐不耐烦的呵斥一声,辛明雪下意识的将字条藏到了身后:”没什么皇上。“ “欧阳漠,去给朕拿过来。“月霖锐现在没那么大的耐性,直接叫欧阳漠过去拿。 欧阳漠正好距离辛明雪最近,他垂眸看了看她白净的小手,指尖紧扣,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噌!“那字条突然燃起了火焰,辛明雪要”毁尸灭迹“。 还好欧阳漠眼疾手快,双手大掌紧紧的一抓,那字条就在他掌心之中,“嘭“的一下,强势掌风,冷若冰霜,一瞬之间便将火焰熄灭。 辛明雪瞪了瞪眼,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火焰术,在他面前变成了街头卖艺的雕虫小技。 “早就研究好了你的这些招式,以后想逞强,还是换点新招式比较有效。”欧阳漠轻声说笑一句,拿着那字条走到了月霖锐面前。 月霖锐抖了抖上面的灰,好在烧掉的地方不多,还能看得清楚字迹。 “川芎,双花,桂枝,当归……”那工整儒雅的字体写的都是药名,月霖锐不懂医术,只得将药方交给了欧阳漠。 欧阳漠仔细一看,发现这方子上的药材君辅凌乱,不像医药书上面的记载,都有明确的君辅之分。 这些药品性温和,带有舒发和滋补功效,主要一点还是味甘,用这些药熬制出来的汤药绝不会难以下咽,更何况,字条的最后还注明要用琵琶,冰糖搭配饮用。 好一个娇贵的女皇,用药竟是一点苦味都不能沾。 “你这方子是从哪来的?”欧阳漠冲着辛明雪问道。 辛明雪倔强的瞪了他一眼,移开视线,不打算回答。 欧阳漠淡淡一笑,绕到辛明雪视线之前:“姑娘还是从实招来吧,省的皇后娘娘多受疾病煎熬。” 早一点核实,就可以早点下药,月霖锐就算再着急,也不会用来历不明的药方,拿夙云心的身体开玩笑。 “这药不会有问题的,还是快点给娘娘用吧,给我,我去煎药。”辛明雪伸出手来,欧阳漠却把药方举起,不给她得逞的机会。 “皇上,娘娘的病情不能再耽误了,还请皇上三思,明雪的药方是出自于臣大哥樊铭宇之手,这些年大哥苦心钻研医术,在仙都的时候,不管娘娘身体有何异样,大哥总能药到病除,从无一次例外。”樊凝尘看他们在这耗,再看夙云心惨白的脸色,实在着急的不行,索性主动说出了实情。 那方子上面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当今世上,除了樊铭宇也不会再有别人能医治的了夙云心的身体,辛明雪就是知道这一点,刚刚才会跑出去飞鸽传书,千里求药。 月霖锐不顾身上脏污,就抱紧了夙云心,丝毫不敢松怠,可听樊凝尘的意思,那个樊铭宇还和夙云心朝夕相处了好几年,他的手瞬间感觉无力,这个女人,到底还有多少故事是他不知道的? 沉默半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月霖锐身上,夙云心的生死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吩咐下去,取材煎药。”月霖锐冷冷的吐出这几个字,双手缓缓放开,将夙云心放到床上。 樊凝尘松了口气,赶紧过去侍候,给夙云心擦拭嘴边的污秽。 钟太医要去拿欧阳漠手中的方子,却被辛明雪抢先一步拿到手,那气势嚣张的小脸,堆满了对这些御医的鄙视,毫不遮掩的扫过他们愚昧的脸。 “皇上,大哥字迹潦草,臣担心诸位御医会看不好,拿错了药,到时候再推说是臣大哥医术不精,那就不好了,臣略通医术,还是让臣跑这一趟吧,诸位御医累了,请偏殿休息。”辛明雪不等月霖锐回应,就直接做了个请的姿势,外面候命的宫女一看,忙打理偏殿,同时恭请御医们过去休息。 被她一说,这些德高望重的御医一个个脸色沉下来,心里不甘,却也说不了什么反驳,谁让他们没在皇帝面前立功呢。 “那就都下去吧,欧阳漠,你陪同明雪一起去太医院取药,速去速回。”月霖锐站起身来,看着满身的污秽,他也只是皱了皱眉,没有离开床边一步。 “是,臣这就去。”欧阳漠领旨,辛明雪却连话都没说,直接走出正殿。 这丫头真是被惯坏了,月霖锐不悦的摇了摇头,却没有去追究,又把注意力放到了夙云心身上。 这时,一名宫女进来,端着温水和干净的毛巾放到了床边。 樊凝尘一看,忙接过来给夙云心重新擦拭,那宫女恭敬的退到月霖锐面前,垂眸说道:“皇上,奴婢已经叫您贴身侍奉的宫人送来了衣服,皇上要不要到偏厅去换上?” 月霖锐一愣,看樊凝尘似乎也有所顾忌,想要给夙云心换衣服而又不好当着他的面动手,他便欣然点头,走出正殿。 偏厅那边早已准备完善,明黄色的龙纹长袍挂在架子上,旁边摆放着崭新的龙纹靴和八宝鎏金腰带,另有一套干净的里衫折的整齐,放在托盘里。 花公公还在受罚,小李子就从外面绕了进来,作势要给月霖锐更衣,那宫女见状,乖乖的退了出去。 月霖锐认出了她,刚刚开门的时候是她遇事不惊,带着身边的小宫女行礼,这又在没有任何人吩咐的情况下,做出体贴入微的准备,难得这新来的宫人还有这样懂事的,月霖锐叫小李子记下她的名字,日后可以重用。 至于那个小郑子,月霖锐也记下了,可能以后这深宫之中他再也不会出现。 以前欧阳漠让他多栽培亲信,方便日后重用,他独来独往习惯了,一直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看来,身边有几个亲信还是有必要的,看来他要试着经营一下了。 “添翼!”月霖锐对着房间空旷的地方喊了一声,一个鬼魅般的身影立刻出现,小李子定睛看了一眼,就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继续帮月霖锐更衣。 “找出那个小郑子。”月霖锐简短的下令。 “要杀掉吗?”添翼同样简短的询问,那一身潇洒利索的武士装中透露出浓烈的杀气。 【作者题外话】:多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据说这些天南方降雨严重,北方气候变幻无常,大家都要注意身体啊,夕希望每一个读者都能开开心心的享受每一天,当然也希望你们开开心心的来看书,留下你们的心情,5130769是夕的群号,欢迎各位加群来找夕聊天。 第四十章 一表衷心 “不,暂时先不要,抓起来,等朕审问。”月霖锐摆摆手,让添翼下去办事。 换好了衣服,小李子打开门,还是那个宫女,她站在门外,身后跟着两名宫女,手上端着食物。 “皇上,奴婢准备了吃的,不知道合不合皇上口味,娘娘的身体不适,还望皇上龙体为重,多少吃一点吧。”宫女屈身行礼,示意后面两名宫女将食物呈上。 无非就是一些清淡的粥品和小菜,月霖锐确实是从中午就没有吃过东西了,看看外面夜色将近,不免有些饥肠辘辘。 “好,那朕就吃一点。”月霖锐答应了。 宫女们稍感错愕,赶紧侍候着回到偏厅的房间里,让月霖锐可以安心吃东西。 饿的久了,吃点清淡的东西胃里面就比较舒服,月霖锐的心情也能平静下来,他打量着身边的宫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贱名映月。”她礼数得体,不谄媚不扭捏,实属难得。 “什么时候入得宫?”月霖锐一边优雅的捏着汤匙喝粥,一边随意的探问。 “是皇上登基的那一年,后宫纳选新的宫人,奴婢是跟随刘姑姑入宫的。”映月表明来历。 月霖锐恍然大悟,难怪看她礼数修养不错,原来是跟随当年的老宫人入宫,而刘姑姑也是最早承认月霖锐为皇帝的宫人之一,只可惜她年岁已高,月霖锐担心她留在宫里会因为支持新皇遭遇不测,就找了个借口把她送出去了。 当时欧阳漠就提醒过月霖锐,要把刘姑姑手下一干宫人接手,训练成自己的亲信,可当时月霖锐谁都不愿相信,就任由其他宫的老宫人,将那些训练有素的宫人分得一干二净。 “你应该不是最早来凤藻宫的那一些宫人之一,说说看什么情况吧。”月霖锐吃过食物,端起了一杯热茶,细嗅着茶香,表情惬意,眼神却锐利无比。 映月跪倒在地,实话实说:“奴婢确实不是当日付公公选来给娘娘的宫人,是后来付公公派奴婢过来,说是娘娘还认不清这宫人的长相,让奴婢混进来,给他做个眼线。” “哦,原来这里面的内鬼不光有小郑子,还有你啊。”月霖锐吹了吹那那滚烫的热茶,冲着映月勾勾手指。 映月犹豫着,将手抬起来,月霖锐直接就把茶杯放到了她的手上,捧着热茶,映月痛苦不堪,却一动不敢动。 “皇上,奴婢没有背叛娘娘,奴婢不敢忘记当年刘姑姑的交代,奴婢是要衷心于皇上的。”映月把心里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同时她的眼泪也要掉下来了。 “朕如何能相信你?”月霖锐从不相信任何人,更何况映月一会儿表现贴心入微,一会儿又说是付有海派来,好坏难辨。 “皇上,是奴婢派人去通知小李子公公小郑子高密的事,也是奴婢半夜打昏了睡醒了的小郑子,保护娘娘名誉,奴婢一片忠心,还望皇上明察。”她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哭腔,面对精明的皇帝,谁还敢有所隐瞒? 提起昨晚的事,月霖锐有了些兴致,他端起那碗茶水放到桌上,仔细问道:“昨晚娘娘和欧阳大人如何,你都看到了?” “是,奴婢都看到了。”映月的手通红,但月霖锐没让她放下,她就不敢放。 “那……”月霖锐不知道该怎么询问,问多了好像他很介意似得,不问又显得他不在意这种戴绿帽子的问题。 “回皇上的话,昨晚娘娘和欧阳大人只是饮酒聊天,并没有其他,不过到了后半夜,娘娘有些身体不适,欧阳大人就稍微逾越了一些,送娘娘回房,他倒也没有在娘娘房间里停留,很快就跑出来,叫醒了樊姑娘和辛姑娘代为照顾。“映月不等月霖锐问出口,就把自己看到了全都说了出来。 月霖锐微微点了点头,脸色变得和善一些:“好,既然你说你是衷心的,那朕就留着你,看你日后表现,刘姑姑当年还留下了什么人,你尽快找来,最好都能安排进凤藻宫。“ “是,奴婢尽量,只是皇上有一些人当年已经被派去侍候小主,现在调回来恐怕有些难办,而且凤藻宫的人都是付公公安排,如果大肆换动,肯定会惊动他起疑。“映月的心还算比较细,知道分寸。 月霖锐想了一下,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对,是朕操之过急了,那些人就留在原位,你把名单交给朕就行,你们都是刘姑姑一手调教出来的,朕相信刘姑姑教你们的不光是规矩。“ 月霖锐的话说了一半,后面的映月就懂了,她微微颔首,恭敬的行了大礼。 “皇上,奴婢从小就是孤儿,经容刘姑姑收养才有了安身之所,奴婢的命是刘姑姑给的,刘姑姑让奴婢效忠皇上,奴婢就效忠皇上,换上让奴婢侍候娘娘,奴婢就侍候娘娘。”听这话,月霖锐还占了不少老宫人的光。 他感慨的一笑,端起茶饮了一口,随口一问:“你和那些其余的宫人熟吗?都是孤儿出身?“ “是,奴婢和当年一起入宫的宫人们一样,都是刘姑姑收养的孤儿,奴婢等人的父母都是在战乱中死的死,散的散,再也没有家了。“映月说完,觉得自己话多了,赶紧磕头:”奴婢多言,请皇上恕罪。“ 这些人何罪之有?说起来还是月霖锐当初意气风发,再加上夙云心不告而别,内心淤闷,才到处奋战,扩展领土,将战火不断蔓延。 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冯国已经千疮百孔,到处都是孤儿寡母,无处藏身。 为这件事,他一直都在困扰,即使减少赋税,奖励耕种,也不见冯国的经济有所大幅度增长,只能慢慢的熬了。 是他伤害了他的子民,这也是他应该承受的后果。 刘姑姑知道他的困扰,收留这些孤儿,也算是间接性的帮了他一些。 为何他那么偏执,就是不去相信她们那些老宫人,如果当时接受了安排,现在他的生活会不会就不是这样处处受制,处处被人紧盯了? 第四十一章 特殊按摩手法 “你起来吧,把朕吩咐的事办好,朕必会有赏,但你的行动务必小心,既不能让付有海起疑,还要和小李子保持联系,朕要用你反将那人一军。“月霖锐说完,像没事人一样站起来,小李子为他打开房门。 映月一直跪在地上,待月霖锐走远了,外面那两个胆怯的宫女才跑进来,关心道:“映月姐,皇上和你说了什么?” “就是询问娘娘的情况,还能说什么,你们俩以后都长点心眼儿,今天的事不能到处乱说,否则会毒发身亡的。”映月借着欧阳漠给他们毒药的事实行恐吓,那两个小宫女忙捂住嘴,小脸都白了:“不敢不敢,我们不敢说。” “这就对了,快点收拾吧。”映月指挥着她们收拾碗筷,然后吩咐她们送到小厨房整理,她则绕到了正殿门前,候命。 此时,稍作休息的御医们离开,只留下了钟太医,负责随时检查夙云心的情况。 欧阳漠和辛明雪的手脚还算麻利,已经在小厨房那边熬药了,整个凤藻宫里都弥散开了淡淡的草药味,闻着很别扭。 月霖锐站到了床边,樊凝尘为夙云心换上了干净的衣裙,却让她苍白的脸色越发刺眼。 “皇上……”樊凝尘起身行礼,月霖锐摆摆手,让她继续给夙云心敷毛巾,自己则往床边一站,提起了龙袍一摆。 小李子立刻搬上来凳子,让他安稳的坐下,然后他转身退了出去,和钟太医一起在殿外守候。 皇后病重,只能皇上在旁守护,其次就是宫女代为照顾,其余人一律都要避嫌,守在殿外。 “凝尘……”月霖锐刚坐稳,夙云心那沙哑的嗓音就响了起来。 “娘娘,臣在。”樊凝尘急忙凑了上去:“娘娘需要什么?哪里不舒服吗?” “口渴。”夙云心眼都没有睁开,眉头紧皱。 樊凝尘起身去倒水,摸了摸水有点凉了,她提着水壶跑了出去。 “头疼!凝尘,先不要去找水了,给本宫揉揉。”夙云心又有了新的吩咐。 可樊凝尘已经跑出去了,听不到,寝殿之中就只剩下了那九五之尊,月霖锐。 “快点,真的很疼。”夙云心依旧没有睁眼,好像那个动作会耗费她过多的体力。 可能是真的疼急了,她动了动身子,抬起手自己揉着太阳穴。 她宽大的衣袖滑下来,露出一双白皙无暇的手臂,纤细无比。 新婚那晚,月霖锐匆匆离开,又匆匆回去,虽然是看到了她的身体,却没有敢仔细看,如果真在那种情况要了她,还不知道她醒来之后会怎么闹呢。 其实他们俩并不是纯洁的男女关系,早在夙云心莫名消失之前,两人就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他对她的身体,他的柔美眷恋不已,甘愿一生只为她画眉。 也就是这样,当她无缘无故消失后,月霖锐才那样的痛心,他们俩都走到了那一步,就差他登基皇位,昭告天下了,她就舍得走! “唉……”夙云心疼烦了,刚要睁开眼睛看看樊凝尘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不理她,月霖锐就卷起衣袖起身,坐到了床边。 他的手指有些粗壮,还结了茧子,不如樊凝尘修长柔滑,可夙云心顾不上去在意这些细节,只是按着他的手,轻声吩咐着:“嗯,用力点,对,就这样,嗯……” 月霖锐郁闷的咬咬牙,这女人是不是知道他在这,故意整他?这娇媚的声音是在勾引他吗? 月霖锐不敢去看她因为发烧而变得绯红的小脸,视线斜上,盯着床头的纱幔,指尖却清晰的感受着她手指上的轻柔以及异于常人的热度。 “嗯,再帮本宫揉揉后面。”夙云心舒服了点,也变得贪心了,她翻了个身,将长发挽到一边,露出后颈。 发烧的确会有这种头脑发胀的感觉,月霖锐可以谅解,但她这一翻身,将原本就宽松的衣服拉开了,从后面看,她大红色的肚兜绳脚和半露着的漂亮肩头尽览无余,这对月霖锐来说绝对是一种无比严峻的考验。 他的手指逐渐变得僵硬,不知道该如何落下。 “就是这边啊,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笨手笨脚了。”夙云心不耐烦的拉过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纤细的脖子上。 你丫故意的吧! 月霖锐在心里咒骂一声,脸部的线条也变得僵硬。 这种情况下,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能缓慢的蠕动手指,微微粗糙的指面在她柔滑的颈子上摩擦,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嗯……“夙云心又发出这种诱人的声音,月霖锐手的动作一顿,改为往前滑行。 大手轻抚过她的锁骨,勾勒着上面完美的弧度,再往下,那肌肤就变得弹性十足。 月霖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展开拇指留在她肩后,一边假装给她按摩肩膀,一边越来越往下扩展他手指能触及到的范围。 “呼……凝尘你这按摩的手法挺特别啊,不过很舒服。”夙云心呢喃着说道,也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劲儿,甚至没有睁开眼睛,但月霖锐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变得炽热起来。 有意无意间,她微微抬起身子,让那一双似乎带着魔力的手继续接下来的动作,她满含着期待,放松身心享受,几乎都要忘记病痛折磨。 这种曼妙的反应无疑是对男人最大的奖赏,月霖锐不再拘谨,直接将手往下移,那肌肤弹性的柔滑触感简直都要让他呼吸停止。 可就在这时,去取热水的樊凝尘回来了,刚要进门,小李子拦住她,摇了摇头。 樊凝尘一名武将出身,不懂那些宫廷里的暗示,看了看虚掩着的殿门,问道:“什么意思?” 早从门缝里听到夙云心那暧昧不已的说话声,小李子和钟太医眼观鼻,鼻观心,全当啥都不知道。 小李子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最后只说:“皇上和娘娘在忙。” “忙什么啊?娘娘说了口渴的。”樊凝尘不耐烦的吼起来,声音大了点,惊动了屋子里的人。 夙云心脑子一凉,发现樊凝尘的声音来自很远的地方,那身上那双手…… 她猛地睁开眼睛抬起头来,迎上了月霖锐一双惊慌失措的眸子。 【作者题外话】:今天上了一章比较暧昧的内容,希望亲们喜欢,一定要多加收藏,留言和打赏啊,你们微不足道的付出,会是夕最大的动力哦,PS:为啥没人加群,难道你们都不喜欢夕吗? 第四十二章 禄山之爪,得寸进尺 本来月霖锐的手还没有到达那敏感的“目的地”,可夙云心一抬头,那段距离就被瞬间缩短。 那双温热的大手尴尬的停留在夙云心最为柔软的地方,明知道不太合适,却还是忍不住揉了两下。 夙云心“噌”的脸颊一红,恼羞成怒的推开他,揪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 “娘娘,你要的水……”樊凝尘跑进来寝室来,顿时感觉气氛不对,她看了看夙云心煮熟螃蟹一般的脸色,惊呼起来:“哎呀,娘娘,你快躺下吧,你的脸都红了,肯定是高烧又上来了。” 樊凝尘放下水,伸手要去摸夙云心的额头。 夙云心拍开她的手,有点惆怅的看了她一眼:“跑哪去了?把这个……皇帝单独留在这?” 难听的话让夙云心给吞到了肚子里,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总不能明目张胆的骂他。 樊凝尘当时也是欣喜若狂,却忘记了房间里还有一个危险人物。 看月霖锐坐在床头的姿势和夙云心半敞开的衣襟,她下意识的瞪大了眼睛,思想凌乱:“娘娘,臣有罪。”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你是朕的皇后,朕在这有何不可……”月霖锐终于忍不住嚷嚷起来,他好歹是一国之君,怎么让她们俩说的跟洪水猛兽一般。 “再说了,朕只不过是……”月霖锐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夙云心的理智一下子就炸了,被子,凳子,枕头,手边上她所有能抓到的东西全部丢向月霖锐,制止他大言不惭。 “喂,闹够了吧?是你自己说头疼朕才过来的,也是你自己转过身去让朕……”月霖锐避开床老远,被夙云心搞得有些狼狈。 “滚,给本宫滚出去!”夙云心驱动仙术,让周围的花瓶,字画,首饰,铜镜都飘了起来,这证明她真的发怒了。 “夙云心,注意你的分寸,你别忘了你是朕的皇后,朕做这些事不是理所应当吗?”月霖锐冷冷的瞪着她,想要让她冷静下来。 夙云心也确实愣了两秒,但两秒之后,她的头发都在强大的仙术波动下腾飞起来。 “滚!”这一声,气息洪亮,带着排山倒海之势,所有的东西同时砸向月霖锐。 不知道为什么,月霖锐还有点感觉自己理亏,也没有还手,就一边用手挡着,一边往门外躲避。 好不容易出了门,一看小李子和钟太医在外面,一个望着天,一个盯着脚底,默不吭声。 这么大动静他们肯定听见了,如此表态是为了个月霖锐面子,省得他难看。 “咳……小李子,吩咐人送钟太医出宫吧,看皇后这架势,八成是没事了。”月霖锐整理整理衣衫,负手而立,多少恢复了一些皇帝威严。 “是,奴才这就去。”小李子和钟太医行礼之后,离开。 月霖锐郁闷的看着外面昏暗的天空,不停闪耀着的星辰,嘴角莫名的扬起一抹弧度。 “皇上,”花公公有点喘的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扫把,这季节,桃花瓣是扫不干净的,他还在受罚中。 “什么事?”月霖锐强忍着笑意,却无法让自己保持威仪。 花公公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就恭敬的说:“刚刚太后身边的付公公来过,说是等皇后没什么事后,请皇上过去一趟。” 这该来的还是来了,月霖锐回头望了一眼夙云心的寝殿,暗道:“你不仁,朕不会不义,这烂摊子朕去替你收拾。” “好,那就摆驾寿康宫。”月霖锐提起衣摆,大步走出凤藻宫,花公公咬了咬牙,丢开扫把追了上去:“皇上摆驾,寿康宫。” 听到月霖锐离开,夙云心才放松警惕,看了看一屋子的乱七八糟,她重重的吐出一口气,颓废的坐到床上。 “娘娘!”樊凝尘小心的呼唤一声,替她拉了拉衣襟,由于太过气愤,她连衣服开了都不知道。 夙云心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将衣服重新拉紧。 樊凝尘不安的垂下眼帘,偷偷看夙云心的脸还是红红的,刚刚月霖锐说的话也是那么不清不楚,她又忍不住问道:“娘娘,刚刚……你们俩……“ “你还问!“夙云心低吼一声,一拳头打在床上:”这该死的月霖锐,趁人之危,真是个无耻败类。“ 她刚说完,门“吱呀“一声就开了,夙云心尴尬的瞪了瞪眼,再一看,走进来的是欧阳漠,他端着托盘,里面放着煎好的汤药。 “哇塞,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俩这是什么眼神?“欧阳漠不解的眨眨眼。 夙云心暗暗的松了口气,可后来一想,她为什么要害怕?分明就是月霖锐不对啊。 “没事,臣找人来收拾。“樊凝尘这次长了心眼,没敢出去,就在外面招呼一声,映月带着三名宫女进来,开始默默的收拾房间。 辛明雪随后赶到,看这屋里的样子,不禁张大了嘴吧:“娘娘,你是不是又在昏睡中做了什么?“ 夙云心懒得解释,头一沉倒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们俩都给本宫小心点,再有下次疏忽,本宫就把你们送回仙都,以叛国之罪处罚。” “啊?”樊凝尘和辛明雪震惊不已,忙跪倒在床边,什么都不敢问了。 “不用这么严重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欧阳漠不怕死的问上一句。 夙云心猛地抬头瞪了他一眼,惊得他心尖一凉。 “好吧,当我没问,来喝药。”欧阳漠把汤药端过去,樊凝尘不敢起身,辛明雪迟疑了一下,走上前去,侍候夙云心吃药。 夙云心以为还是原来的苦药,忍不住收起眉头,辛明雪看出了她的为难,笑道:“娘娘,是樊大哥千里之外送来的方子,臣亲自煎制。“ 这样一说夙云心就放心了,起身一口将药饮下,只是稍稍皱了点眉头,但比起和御医们开的汤药,已经是痛快不少。 欧阳漠无奈的摇摇头,接过空碗:“没想到娘娘这样的角色也有怕的事情。” “人无完人,欧阳大人。”夙云心提醒他一句,不要以为她们俩很熟了,就能随便说话。 “是,臣谨遵娘娘教诲。”欧阳漠起身,行了个大礼,但脸上还是化不开的笑意。 【作者题外话】:感谢热情留言和打赏的亲,夕在此多谢,同样期待明天还会有更多的留言和打赏,喜欢本书的亲别忘了收藏哦。 第四十三章 不答应就灭了他 寿康宫中,季太后斜倚在软榻上,双腿盖着毛毯,一名小宫女在给她捶腿,态度恭敬,小心翼翼。 屋里飘满了草药味,孙姑姑燃起了檀香,驱散中药味的同时还能安神养性。 “皇上驾到!”花公公一声通传,很快就有人打开殿门,迎接皇帝。 “奴婢叩见皇上。”孙姑姑率先行礼,身后一群宫人跟随跪倒在地。 月霖锐没理他们,只是摆了一下手,算是回应。 走进内殿,季太后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太后,您的药凉了。”宫女宝月是季太后的亲信,她这药送的早不早,晚不晚,刚好就当着月霖锐的送上,实在可疑。 季太后摇了摇头:“拿走,哀家喝不下,像哀家这样没用的人,早点死了也好。” 月霖锐无奈的叹了口气,走过去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了。” “你来了?哀家这身体怕是又要坏了。”季太后轻咳两声,脸色还真的不好看起来。 “母后为何这样说?儿臣看您这身子还行啊,挺不错的,就是没事该出去走走,不要总闷在屋里面,听一些人胡言乱语,扰您心神。“身后有人递上椅子,月霖锐就势坐下,扫了屋子里一圈,没看到付有海在旁侍候,也没看到小郑子的身影。 “胡言乱语?皇帝指的是什么?“季太后摆摆手,让捶腿的小宫女离开,她坐正了身子,才严肃的说道:”大婚已过,她也坐到了正宫之位,为何迟迟不来给哀家行礼?难道她自认为与皇上毫无瓜葛,所以不用来见过哀家吗?“ 季太后横眉冷对,一双深邃的眼眸带着精锐,月霖锐点了点手边刚上来的热茶,笑言:“母后多虑了,是她今日身子不爽,至今还未退烧,根本下不来床。“ “是真下不来床,还是不想见哀家,皇上应该有个分寸,钟太医不是给她看过了吗?不是说没事了?难道这也是胡言乱语的?“季太后抓住月霖锐的话就不松口了,刁钻的紧。 “是朕让他回去的,皇后的寝殿毕竟不方便他久留,明日待皇后的身体好一点了,朕一定让她过来,给母后请安。“月霖锐端起茶碗,轻轻的品了一口,是上好的碧螺春。 他抬眼看了看,太后茶碗里似乎也是同样的茶。 而看太后茶碗的样子,那不是刚刚沏上的,是已经喝了好久的了。 月霖锐心中明了,放下茶碗起身:“母后保重身体,儿臣还有国事尚未解决,就不久留了,宝月,你们也要好生侍候,不要一边喝药一边喝茶,绿茶会解药力的,这点常识难道你不知道吗?“ “是,是奴婢疏忽,皇上恕罪!“宝月急忙跪倒在地。 月霖锐深深的看了一眼季太后,草率的行礼,大步离开。 “哼!“在他走后,季太后将茶碗丢到地上,摔了个粉碎:“这个夙云心,难道就那么会迷惑人,皇上怎么会如此偏袒她,都忘了要尊敬哀家这个太后?“ “太后,身体为重,气大伤身的啊。“孙姑姑和宝月等宫人跪了一地,这时候付有海也跑进来,跪在地上:”太后,那个小郑子不见了。“ “什么?“季太后眼珠一转,指着门外说:”跟着他,看他到底去哪?“ 付有海慌忙的跑出寿康宫,眼瞅着皇驾一行走向御花园,他再跟上去,就发现只是花公公一行人,细问之下才知道,月霖锐出了寿康宫之后就说要自己转转,谁都没让跟着。 …… “阿嚏!”夙云心打了个喷嚏,鼻子里面痒痒的,好像有人在念叨她。 辛明雪笑了笑:“娘娘,是大哥想你了吧?” “多嘴!”夙云心躺在床上,盖了盖被子,欧阳漠还在凳子上面不肯挪开,夙云心瞪了他一眼,说:“欧阳大人打算在凤藻宫过夜吗?” “当然不敢,臣是想问问昨晚娘娘和臣探讨的问题解决了没有?”欧阳漠觉得她一直都在生病,应该还没有时间解决问题。 他不说夙云心都差点忘了,赶紧爬起来,强打着精神让樊凝尘拿纸笔。 “娘娘,算了吧,明天再办这些事也可以,您的身体为重啊。”樊凝尘没有动弹,苦口婆心相劝。 “可是……“夙云心皱了皱眉头,辛明雪赶紧给她披上一件披风:”娘娘,你就听凝尘一回吧。“ “好,听你们的。“夙云心没有再躺下,就靠着床边,望着忽明忽暗的烛火,心里想着事情。 “要是大哥在就好了,他一定能帮您解忧的。”辛明雪感慨一句,刚好把夙云心的心声说了出来。 欧阳漠忍不住笑道:“不知道这位神仙一般万能的大哥是何人,臣有幸还真想见见。” 辛明雪白了他一眼,神秘兮兮的说:“如果娘娘没有外嫁出来,那现在我们就要称那个人为皇后了,你觉得他是什么人?“ “皇后?“欧阳漠好笑的看了夙云心一眼,后者直接来了个大红脸:”明雪,不许胡说!“ “我哪有胡说,本来就是啊,“辛明雪还不服气,在她看来,只有樊铭宇那样完美又对夙云心一心一意的男人配得上仙都皇后的位置。 “那臣就更想见一见了。“欧阳漠兴致大起,强烈的好奇月霖锐的头号情敌是个什么角色。 “可惜哦,没有皇上召见,他不能入宫。“辛明雪惆怅一句,转而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住了欧阳漠:”不过以大人和皇上的交情,要传召我大哥入宫,应该就是一句话的事吧?“ 欧阳漠眼皮抖了抖,用纸扇挡开了辛明雪华丽丽的眼眸:“姑娘言重了,这件事恐怕臣无能为力。“ 开玩笑,他要是把月霖锐的情敌放进来了,那不让月霖锐千刀万剐了? “倒也不是一点都帮不上忙。“夙云心手托下巴,脑子里有了一个完美计划,她坏坏的看了看欧阳漠,冲着他勾勾手指。 欧阳漠脸色一僵,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娘娘,臣还想多活两年。“ “凝尘,明雪,如果他不答应,不必客气,用你们全力灭了他,让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夙云心冷冷一笑,逼得欧阳漠一身冷汗。 【作者题外话】:这些天北方天气炎热难耐,顶着大太阳还要被风吹,开空调太冷,开电扇都是热风,纠结啊,不知道有没有和夕同命相连的亲,一起共抗酷暑吧。PS:看书的亲里面不会还有过六一的吧,反正祝一下,六一节快乐啊。 第四十四章 霸王硬上钩 “娘娘还是不要拿臣开玩笑了。“欧阳漠站起身来,樊凝尘”铿锵“一声拔出随身的短剑,挡住了他的去路。 “本宫像是在开玩笑吗?”夙云心眯起眼睛,威严十足。 那个人的药看来是真管用,这才多大一会儿,夙云心就变得这么精神,都能有力气杀人灭口了。 “娘娘还是不要乱来了,真要把臣杀了,娘娘也没办法和皇上交代啊。”欧阳漠哭丧起小脸,往窗户边上退了一步。 辛明雪身形一闪,再出现时,就站在了窗户边上,手里燃起了一团火焰:“欧阳哥哥,你不是说找到对付我这火焰的办法了吗?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做保留了。” 她娇滴滴的话音一落,掌心的火焰分作三团,“嗡嗡”的旋转起来,那速度让人眼花缭乱,稍有不慎,就会葬身火海。 “欧阳漠,你就安心的去吧,等到明天本宫会告诉皇上,你趁喂药的时机对本宫轻薄,樊凝尘和辛明雪为保护本宫名节,失手把你杀了,到时候死无对证,谅你家皇帝也不敢把本宫怎么样,大不了,本宫就把仙都的那些‘妃子’接来,补偿给月霖锐算了。“夙云心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披风。 三人将欧阳漠围了个水泄不通,眼下他要逃跑,除非是能上天入地了。 他望了屋顶一眼,伺机逃跑,夙云心“呲“的一下扯开了衣袖,那件华贵的衣服上立刻出现了一道难看的口子,可夙云心还不罢休,再度把手放到了肩上。 “如果你逃走,本宫会让整个冯国通缉你。“夙云心皎洁的一笑,像只漂亮的狐狸。 欧阳漠彻底败了,她不是开玩笑的,以月霖锐的妒忌心来说,别说是通缉他,更有可能是月霖锐拿着火枪满天下的追杀他。 “好了,娘娘,你赢了。“欧阳漠举手投降:”你说怎么做吧,臣守口如瓶就是了。“ “这就乖了。“夙云心勾了勾手指,欧阳漠只能跟着她重新坐到了凳子上。 辛明雪即刻给夙云心披上披风,然后和樊凝尘保持警惕,以防欧阳漠逃走。 这两个丫头,现在倒是机警了。 夙云心坐在床上思量一阵,没有急着和欧阳漠说她的计划,而是对樊凝尘说:“让那个名叫映月的宫女把消息散布出去,就说本宫病重,生命垂危,务必要把这个消息传到寿康宫和议政殿。” 也就是太后和皇上耳朵里,在这个皇宫里,只有这两个人同时认定的一件事,才能被顺利完成。 “是,娘娘。”樊凝尘没有多问,收起短剑走了出去。 辛明雪上前来,扶着夙云心躺在,两人对视一眼,辛明雪闭上了眼睛,她身上立刻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恍若神仙一般,让人无法直视。 这种光芒从她身上挪到了夙云心身上,很快,夙云心的气息变得混乱,脸色惨白,双唇嫣红,好像又发烧了一样。 完成后,辛明雪离开床边,夙云心睁开双眼盯住了欧阳漠:“本宫就快死了。” 欧阳漠一愣,差点就相信了,他上前把了把脉,果然是死气沉沉。 “娘娘……”欧阳漠皱起了眉头:“也不用为了召见一个人就把命赔上吧?“ 夙云心淡淡一笑,无力的说道:“后面的戏就交给你了,给本宫演的漂亮一点,不然,明雪会替本宫处置了你,不妨告诉你,明雪身上有一个禁制,那是我仙都大司法辛玉珏亲自绘制,她自己可以在危机的时候打开,一旦解除禁制,她的能力可能连大炮都不放在眼里,如果不信,你可以试试。” “臣不敢,明雪姑娘威武,臣甘拜下风。”欧阳漠才不是傻子,不会轻易以身犯险,何况他也好奇,如果那个情敌进了宫,月霖锐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两人的感情故事让这个每天都一成不变的皇宫重新充满了色彩,欧阳漠对他们的后续发展十分期待。 夙云心陷入沉默,继续装病,外面还没有多大动静,想必是那个映月还没找到月霖锐。 欧阳漠想了一下,好奇的问道:“为什么是映月?” 夙云心白了她一眼,继续保持着虚弱无力说道:“你们都当本宫是傻子吗?凤藻宫里平白无故多了个生面孔,难道本宫会不知道?她若不是太后派来的,那就是月霖锐安排进来的。” “所以你让她去试这两方人?”欧阳漠欣然一笑,真心感觉这个皇后很有意思,也很有头脑。 “凝尘会跟着她。”夙云心说完这句话,再也不说话了,就闭着眼睛,像是昏睡过去一样。 欧阳漠看着她越来也坏的脸色有点害怕,伸手碰了碰她的手腕,冰凉一片,刚刚他把脉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凉。 他心里一惊,再去探她的鼻息,竟然也是微弱无力。 “娘娘……”辛明雪跪倒在地,拿着手绢垂泣不起:“娘娘,你不能就这样丢下明雪啊……” 如果不是欧阳漠刚刚目睹了夙云心怎么变成半死不活的全过程,他可能也会被辛明雪给骗了,可就是这样,他依旧有些心虚,拉了拉辛明雪的衣袖说:“你对她做了什么?” 辛明雪眼睛一亮,脸上的泪痕还在,指尖凝聚起一丝金光,轻轻的触碰了一下欧阳漠的手背。 “咝……”欧阳漠浑身就像是被电击一样,连忙缩回手。 他的动作已经很快了,但还是感觉那种麻酥酥的感觉从指尖蔓延到全身,双腿一软,他跌倒在地上。 这时候,外面也有了动静,率先冲进来的是小李子以及凤藻宫的宫人们。 他们都不敢置信,一个时辰前皇后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病危了? “大人,“小李子走到欧阳漠身边,看他魂不守舍的倒在床边,轻轻的扶了他一下。 欧阳漠偷偷睨了一眼辛明雪,后者狠狠的朝着他瞪了瞪眼,意思是:“你敢乱说话试试?“ 欧阳漠重重的叹了口气,惋惜道:“娘娘不行了,快点找皇上来,要快。“ 小李子一听,吓得魂飞魄散,再看夙云心那苍白无血色的脸,深信不疑,赶紧吩咐宫人去找御医来,把所有的御医都找来,其余所有的人都去找月霖锐,一刻不许迟疑。 【作者题外话】:今天本地气温38度,亲们,夕真的是一身血汗的在码字啊,你们一定要多支持哦。 第四十五章 最后一丝希望 此时的月霖锐还在冷宫之中,这里是皇宫的禁地,鲜有人来。 添翼举着一把长剑,架在一个小太监的脖子上,那小太监吓得不轻,连连求饶。 “皇上,奴才能说的都说了,奴才真的不敢有所欺瞒啊。”小郑子欲哭无泪,黑暗中他看不清楚月霖锐的脸色,只能看到他威严的一身龙袍,和添翼手上锃亮亮的宝剑。 “你就和太后说了这么多?太后没给你什么赏赐吗?”月霖锐上前一步,让他冷峻的脸出现在月光之下。 小郑子倒吸一口凉气,下巴努了努衣衫:“在这,就在这,只有一个上等的玉坠子。” “一个玉坠子就把你收买了?你就不怕死?”欧阳漠那天的恐吓效果已经达到了,这个小郑子真的可以为了钱不要命吗? “奴才怕死啊,只是付公公告诉奴才,那只是欧阳大人吓唬奴才的……”小郑子眼泪真的流了下来,看着那修罗一般的武士,他绝望之极:“皇上,奴才不是为了自己,奴才在宫外还有家人,还有一个十六岁的妹妹,她要是想嫁个好人家,就得有点陪嫁的钱,奴才家里太穷了。“ 话说到激动之时,小郑子愤慨的吐出了真心话:“怪就怪这连年的战乱,奴才的哥哥,父亲全都战死了,只留下奴才母子三人,奴才身体从小就不好,根本无法耕田,奴才只有断了子孙根进宫,才能给家里带出一条活路啊,皇上,奴才背叛了主子,罪该千刀万剐,可请皇上留奴才一条小命,让奴才把这点银子送出去,好歹让她们活下去。” 宫人放行是月霖锐登基时的规定,每年的开春之时,宫里的宫人可以和家人在皇城门外见上一面,但只许停留一个时辰,就必须要回宫复命。 本来这个人对于月霖锐来说无足轻重,可他提起了战乱,好像就在暗示他的不幸都是当年月霖锐意气风发造成,要不然谁放着好人不当,喜欢当坏人呢。 “你……”月霖锐的话刚起了个头,外面就希希簌簌的传来一些声响,旁人无法听到,但他和添翼的武功修为很高,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 添翼收起长剑,身形一闪,跃到了冷宫墙外,过了一会儿他带着一个下太监走进来,月霖锐一眼就认出那小太监是小李子。 “皇上!”小李子找了大半个皇宫,都没找到月霖锐,本想着到这边来碰碰运气,没想到添翼就冲了出来。 添翼是月霖锐的影子,在没有月霖锐吩咐的情况下,就一定会守在月霖锐身边,看到了他就证明月霖锐也在这。 “皇上,奴才可找到你了。”小李子见了月霖锐就跪倒在地,脸上皱巴巴像是要哭的样子。 “干什么哭哭啼啼的,说,到底怎么了?”月霖锐不耐烦的吼了一声,他最厌恶别人见了他就哭。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小李子使劲儿的磕了两个头,才说:“皇后娘娘怕是快不行了……” 后面的话小李子还没说出来,再一抬头,月霖锐就不见了身影。 “唉?”小李子纳闷一阵,连忙爬起来往外跑。 小郑子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好像皇后的死和他有关一样,其实皇后待他也不错,要是好好的跟在皇后身边,成为总管指日可待。 添翼冷冷的盯着他,心里琢磨着要怎么处置。 小郑子也算个机灵人,他看了地上的绳子一眼,趴下去,用嘴叼起来,含糊不清地说:“你把我吊起来,堵住嘴,这里没人来,我肯定跑不了,你去跟着皇上。” 既然当事人都这么要求了,添翼也没有不照做的道理,栓好了小郑子,点上哑穴,他才放心离开。 凤藻宫中灯火辉煌,晚上的人比白天还多。 月霖锐算是最后一个到的了,等他进屋,太后,俞贵人,各处御医已经都到齐了。 御医,宫人跪了一地,就连欧阳漠都难以幸免,略显狼狈的跪在珠帘下面,寝宫里是辛明雪和樊凝尘,两人守着床畔,泣不成声。 有人发现了月霖锐的到来,慌忙行礼:“叩见皇上。” “走开!”月霖锐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跪在门边上的人吓了一跳,赶紧让开。 里面的人也就有了分寸,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太后脸色阴沉,望着月霖锐轻咳了两声,意思是你还没给老娘请安呢。 月霖锐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就进了屋。 床榻上,夙云心气息微弱,脸色苍白,唯独一双嘴唇如火焰一般鲜红。 “皇上……”樊凝尘轻唤出声,辛明雪过去扶着她,两人让到了一边,把位置腾出来给月霖锐。 月霖锐顺势坐在床边,拉住了夙云心的手,她的手柔弱无骨,冰凉如霜,好像随时都要消失了一般。 月霖锐的心都疼得揪了起来,瞅着外面一群名医,恨得咬紧牙关:“你们这群饭桶,就没有一个能救得了皇后吗?” 御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吱声,在他们看来,皇后这是必死无疑了。 太后脸色愁喜难辨,见月霖锐情绪爆发,只淡淡的说了句:“皇帝,要注意言行。“ “哼,言行!“月霖锐冷笑一声:”母后,她才嫁过来几天而已,就已经性命垂危,这要是传到仙都,她的臣民会怎么想?这种时候您还只关心朕的言行!“ “那又如何!天命所归,谁能斗得过天,冯国最好的大夫都在这了,他们都说无能为力,那还能怎么做?大不了就是不让消息传出去。“季太后邪魅的眼神扫过辛明雪和樊凝尘,这意思是要杀人灭口呗? “皇上,臣还有一个人可以引荐。“欧阳漠起身,挡住了太后犀利的眼神。 他不是担心太后把这两位姑娘怎么样,而是担心这两位嫉恶如仇的姑娘一会儿急了,把太后一起灭了。 “说!“月霖锐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回皇上,刚刚臣去熬药,药还没熬出来,娘娘就已经咽气了,是臣和二位姑娘赶紧给娘娘灌了药,才使娘娘留住了一口气,臣以为,开这药方的人定有办法使娘娘起死回生。“欧阳漠说完,月霖锐眼中的希望消失了。 【作者题外话】:天气预报肯定的告诉我们,今天气温30度,可在中午的时候路面温度到了50度,都可以煎鸡蛋了,我屋里开着空调才降到30度,真要命了,亲们南方还在下雨吧,老天爷这样安排,考虑过咱们地球人的感受吗? 第四十六章 居心叵测 “你说他?“月霖锐仔细看了看夙云心,猜测着,这会不会是夙云心和欧阳漠联合起来耍的把戏。 “皇上,这关系到娘娘的生死,还请皇上特许那人入宫。“欧阳漠加了一句,想让月霖锐的情绪恢复紧张状态,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去多想。 如果被他拆穿了夙云心的计策,第一个死的肯定是欧阳漠。 “什么人?这么厉害?“太后插了一句嘴,欧阳漠提着衣衫跪着转过身去,说:”回太后的话,据说是仙都樊大将军之子,樊铭宇。“ “樊铭宇?如果哀家没有记错的话,好像这两位姑娘之一似乎也姓樊。“季太后睨了一眼辛明雪和樊凝尘,樊凝尘站出来,跪地行礼:”叩见太后,臣正是樊凝尘,仙都大将军的次女,樊铭宇的妹妹。“ 季太后上下打量她一番,抿嘴笑起来:“果然是一门豪将,连女儿都是这样的英姿飒爽,既然他可以有办法医治皇后,那就派人去仙都,把他接来。“ “回太后,臣的大哥就在冯国海境之外驻守,不用派人去仙都接。“樊凝尘打消了太后打算趁机去仙都刺探的想法,太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更方便了,来人,速派人去接。“ “母后!朕才是皇帝,您下这样的命令,难道不需要问问朕的意见?“月霖锐起身制止,夙云心有意无意的拉了他一下,缓缓的睁开眼睛:”凝尘,帮本宫写封信回仙都,告诉大司法,本宫命不久矣,你们务必要把本宫的尸首带回去,葬在皇陵。“ 月霖锐皱了一下眉头,扫开她的手:“伤风而已,说什么死不死的,你现在是朕的皇后,就是死也要死在朕的皇陵之中。“ 他生气了! 欧阳漠拉了樊凝尘一下,两人给月霖锐让出路来,他大步如风的走出去,再也没有回来。 太后看了一眼仍在昏迷中说胡话的夙云心,冲着亲信招招手,尾随皇帝而去。 之后的人们走的走,躲得躲,原本还人山人海的凤藻宫,一下子安静下来。 “你们也都出去吧。“樊凝尘打发了宫人,关上了殿门。 看没人了,辛明雪急忙把夙云心扶起来,给她送上一杯水:“娘娘,你没看到皇上的脸色,都快要吃人了,咱们的计划怕是失败了。“ “也不见得,等等吧。“夙云心忧心忡忡的望了一眼珠帘外,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本宫现在不怕计划不成功,而是怕月霖锐识破了咱们的计划,搞不好欧阳漠要受牵连,还有咱们的飞鸽传书,可能也会被注意到。“ 这两人还没想到这一点,听夙云心一说,也不禁担心起来。 “那现在怎么办?“樊凝尘接过水杯,却迟迟不肯离开,等候着夙云心的吩咐。 “明雪,你速度快,趁现在还没有人去提防信鸽,赶紧把咱们想要让铭宇入宫,暴露了信鸽的事通知下去,之后几天都不要再让信鸽进宫,否则对大家都不好。“夙云心虽然这样吩咐,可还是不放心辛明雪一个人出去,现在正是所有人都盯着凤藻宫的紧张时刻,一旦被人跟踪,肯定就是麻烦。 “娘娘,我这就去。”辛明雪站了起来,夙云心拉住她:“皇上赐你的玉佩呢?” 辛明雪想了一下,有点难为情的交给了夙云心:“娘娘,我真的是……” “什么都别说了,带在身上,如果有人跟踪就尽量甩开,要是真那么不小心被人发现了你在送信鸽,就拿这个玉佩,说是皇上的旨意,一定不能被人抓住知道吗?“推到月霖锐身上还不会有什么危险,要是被太后的人先斩后奏抓走了,辛明雪就危险了。 “我知道了娘娘。“辛明雪郑重的点点头,跑去书桌旁写了一连串漂亮的小字,然后卷起字条跑了出去。 “娘娘,不如让臣陪她去。“樊凝尘也同样的不放心辛明雪这个神经大条的人。 “没关系,她始终都是要长大的,何况她速度那么快,如果被发现了,一个人也好脱身,本宫正在‘病危’,万一那些人杀回来,本宫身边不能没有一个亲信,那个映月你看她怎么样?“夙云心想起了另外一个可用的人。 樊凝尘摇摇头:“没有什么可疑的,一听说娘娘病重让她去通知各宫,她就真的拼了命的到处跑,还闯了太后的宫。“ “那好,你去找她来,就说担心本宫的病情不能拖延,让她去皇帝那边听消息,行是不行的,有了准信儿马上回来通知你。“夙云心用人从来都是天衣无缝,樊凝尘也没有多考虑,就急忙跑出去找映月,然后尽快回来,陪伴夙云心。 这一夜将是最难眠的,夙云心开始有点后悔,不该为了让樊铭宇入宫就牵扯这么多人进来,那个月霖锐最后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他是宁愿看着夙云心死也不愿意让樊铭宇入宫,还是他另有含义? 议政殿里,季太后难得踏足进来,好言相劝:“你最开始不是疼皇后疼得厉害,怎么现在哀家允许那人进宫,你又不愿意了?“ 月霖锐狠狠的瞪了欧阳漠一眼,起身说:“那毕竟是仙都的人,太多身份敏感的人在皇宫里会带来许多不便。“ “最多也不过都是在凤藻宫,你到时候下一道旨,只让他照顾皇后,其余地方不许去不就完了?你平时挺精明,怎么到现在就不识大体了?“付有海给太后搬了椅子,让她可以坐下,她却摆摆手,没有要坐的意思。 “母后的意思是……”月霖锐故意装作不懂,好让她能说清楚,给欧阳漠听。 “既然来了,那就躲在宫里住上一段时间,他是仙都大将军的儿子,夙云心身边还有那个大将军的女儿,有这两个人在,日后若是海境上有什么**,也不怕仙都的将士会突然冲进来了。”太后的意思是要把樊铭宇和樊凝尘作为人质,以控制仙都的将士。 月霖锐不愿意让樊铭宇进宫原来还有这一条关系,欧阳漠追悔莫及,他就以为月霖锐是嫉妒心强,却忽略了他是一国之君,精明之心无人可比。 【作者题外话】:各位亲对不住了,昨天一个晴天霹雳,我们这边整个区的电路都坏了,到现在都没有修好,我这是抱着主机箱千里迢迢的跑到其他区的朋友家才把小说发了,之后还会更新一章,请各位亲原谅,这天气变化太快,实在坑了姐了,抱歉。PS:感谢雪音亲的打赏,祝你的《独爱绝版甜心》大卖。 第四十七章 先斩后奏 “太后,两国和亲是为了共度难关,若我国这样做,恐怕会伤了两国的和气。”欧阳漠试着劝解,想要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 可季太后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就扬声道:“欧阳大人,哀家在和皇上说话。” 欧阳漠低下头,识趣的退到一边:“是,太后,臣逾越了。” “再说了欧阳大人,这个办法不是你最先提出来救皇后的吗?怎么现在你又不顾皇后的性命了吗?”季太后撩起眼皮看了欧阳漠一眼,那一双曾经楚楚动人的眸子如今蒙上了一层浓烈的心机。 若不是身份没变,欧阳漠怎么都和当年那个因为不知该如何在宫里立足,而整日以泪洗面的季虹婧对上号了。 “太后言重了,微臣不是那个意思,皇后的病是要医治的,可臣不想为此损害了两国的和气。”欧阳漠再次强调了自己的意思,不想让季太后借题发挥。 “和气?两国之间从来就不存在什么和气,他们的联姻只是互相利用罢了,仙都想要找一个陆上的霸主做靠山,而咱们的皇帝也想要一个仙都那样挖不完的矿山,如此而已,你不要总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在这段利用关系中,谁手中的盾牌多,谁就占了上风。”季太后的话现实,犀利,欧阳漠强颜欢笑,心里不爱听,却也不能翻脸。 他何尝不是这样一个存在,他的父亲战疆王曾陪同先皇举战天下,荣获冯国最大兵权和无上爵位,可那都是他父亲用命拼来的。 人们在眼红他父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位时,有谁知道他父亲替老皇帝挡下了多少致命伤,多少次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又回来。 他的英勇得到了先皇的赏识,准许爵位世袭,却在新皇登基后,险些失去一切。 司马宰相和季太后唯恐战疆王霸着兵权,谋朝篡位,几次谏言让他交出兵权。 当时情况尴尬,战疆王看月霖锐还无法完全的掌权冯国,朝中重臣又都由司马宰相掌控,一旦这时候他交出兵权,冯国能接手兵权的人就只有一个,那便是司马宰相的儿子,司马玉烈。 到时候举国上下,就再也没有人能反抗得了大宰相司马常赫了。 于是,战疆王做出了一个让大家都能彼此信任的决定,他分割自己的兵权,将一部分派给了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司马玉烈,同时留下了自己的独子欧阳漠,在朝中陪伴皇帝处理国事,自己一个人请命驻扎冯国边境,没有皇帝急召,绝不回宫。 到目前为止,欧阳漠已经快三年没有见过父亲一眼了,好在他也算过得不错,得皇上赏识,授以重用,才没有像季太后所说的那样,只单纯的成为一个盾牌。 总有一天,他会强大到把这些人都推翻,他会和皇帝一起,接父亲回朝。 “母后,不管怎么说,朕一定不会让那个人入宫,他能带来的利益远比不上他带给冯国的危机,母后你还是回宫吧。“从月霖锐淡然的眼神中好像在说”还不知道是谁总把问题看得简单“,季太后精明过人,又怎么会听不出他的意思。 “哀家一早就知道,皇帝决定的事不是哀家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可哀家也是为了皇后的性命,为了冯国的将来,所以刚才在进议政殿前,哀家就吩咐了下人带着哀家的凤印,出宫去宣仙都樊铭宇觐见。“季太后抿嘴笑起来,谁都没想到她来了一手先斩后奏。 “什么!“月霖锐恼火的瞪着她,如果她不是太后,可能早就被月霖锐一掌劈死了。 “哀家说的很清楚,而且以御马的脚程来算,现在传旨的人应该已经到落雁都之外了。“季太后说完,精神豪爽,抖了抖衣衫,昂首挺胸:“现在哀家可以回宫了,你们俩就不必行礼了。“ 落雁都,冯国都城中的一个小区域,之所以也称之为“都“,是因为那里经济繁华,官道和港口密集,是冯国的交易市场所在,人较繁杂,如果和冯国都城归在一起容易导致外来人员过度流入,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月霖锐就让那里自立为都,并有专门的城主管理。 至于落雁这个词,是因为很多年前,在那里还不是落雁都的时候,月霖锐和那时候的夙云心站在那最高的酒楼夜观灯火景象,夙云心脱口而出:“这些店家的灯火和港口那边连起来,描绘出来的形状好像一只大雁落在这里哦,你看看。“ “皇上,现在怎么办?“欧阳漠唤醒了月霖锐的沉思,他抬头瞪了欧阳漠一眼,说:”有能耐你去追,要么就叫你的人半路把樊铭宇杀了?“ 欧阳漠皱了皱眉:“皇上,你说的不是真的吧?“ “哼,都会和朕玩先斩后奏的招儿了,真是不管不行了,你去传令,为迎接仙都官员入宫,让恒王代替朕出宫礼待,地点定在落雁都,让他连夜就出宫。“月霖锐这话说的特别大声,好像不是要说给欧阳漠听,还有门外那个鬼鬼祟祟的小宫女。 宫女聪慧,得了这么命令快速的回到凤藻宫,将这些事一字不差的告诉了樊凝尘。 夙云心在屋里听着,不禁心头一寒,她太大意了,还不知道季太后会有这么一招,这样一来,她简直就是把樊铭宇拽入火坑啊。 樊凝尘送走了映月,紧张的跑进来,夙云心抬手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警惕的看了一眼窗外,用手在樊凝尘掌心写道:“通知明雪,让她再多发一条信息出去,务必要通知到樊铭宇,不要进宫。“ 她刚写完,辛明雪冲了进来,小手拍着胸口,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脸颊都通红。 “你干什么啊?被人追吗?“樊凝尘好奇的问道。 辛明雪惊魂未定,强作欢笑,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偷偷摸摸的心虚了,你们在说什么?“ “信鸽都放走了?“夙云心小声的确认。 “是啊,不是你让我这么做的吗?而且我也通知了,让他们暂时不要再放信鸽进来。“辛明雪说着,还有点沾沾自喜:”怎么样办得漂亮吗?“ 【作者题外话】:这是今天的更新,天气变化无常,又打雷了,亲们出门在外的都要注意了,今天是六一儿童节,不知道大家开心了吗? 第四十八章 故伎重演 “漂亮你个头。“夙云心被辛明雪的单纯打败了,头疼的揉揉太阳穴,她盯着樊凝尘,说:”你们刚刚好像还提到了一个人。“ 樊凝尘想了一下,狐疑道:“恒王殿下?“ 一个听到这个名字,辛明雪的心跳下意识的加快了一倍:“恒王怎么了?“ “太后先斩后奏,已经叫人去传旨,召大哥入宫了,皇上为了不让她对大哥不利,把恒王派去迎接,地点定在落雁都。“樊凝尘好心的给辛明雪解释清楚。 辛明雪不但没有明白,反而更加糊涂了:“听你的意思,好像很赞同皇帝的做法,可是,让大哥进宫来不才是咱们的目的吗?“ “是本宫的错,本宫只想到了自己方便,却没有想到这冯国的皇宫人心叵测,太后要趁机留下铭宇做人质,要挟樊大将军。“夙云心懊恼不已,她一向自视聪慧,可和这里的人比,她确实还嫩了一点。 “什么?那该死的太后,早知道就该刚刚就该弄点毒气,毒死她算了。“亏得辛明雪之前还把她当好人,真是人心隔肚皮了。 “别乱来,她始终是冯国的太后,现在正是敏感时期,咱们非但不能动手,还要期盼着她别在这段时间里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否则所有的矛头一定会指向咱们这些外来客。“夙云心以为成了冯国的皇后,就能和冯国融为一体,日后掌权也是情理之中,结果呢,在这些人眼中,她永远都是眼中钉,肉中刺。 “这都好说,当务之急是,大哥那边怎么办?“樊凝尘把话题扯回到重点上。 夙云心仔细斟酌了一下,说:“让他不入宫是不可能了,当下咱们只能想办法通知他处处小心才是,信鸽不能用,咱们就用人。“ “什么人?“在冯国的皇宫里,除了她们三个彼此信任之外,还能用上什么人?樊凝尘无比惆怅。 “要找欧阳漠想办法吗?“辛明雪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和她们同流合污的男人。 “不行,他出不了宫。“夙云心否定了她的办法,脑海中反复浮现出冯国的地图,落雁都的位置相对复杂,距离皇城也不太远,马上叫人买通那边的酒楼也不是不可能,但她们三个现在谁都离不开皇城。 “恒王何时动身,随行的人都有谁?“夙云心左思右想,只能冒险一搏了。 “接旨之后即刻动身,随行的人还不清楚。”樊凝尘来不及去查探那么多。 “明雪,马上找到小李子,让他在恒王的队伍中给本宫安排一个人,这件事一定要让他保密,不许告诉月霖锐和欧阳漠。”夙云心说着,从床上爬起来,让樊凝尘准备仙都写密函时专用的隐形墨水,在纸上写下四个不太敏感的字:“欢迎入城。” 这样就算被人发现,也不会有什么大帽子扣过来,信封上面夙云心为了不让别人起疑,落上的是樊凝尘的名字。 “带上这封信,交给那个人,让他找个机会递给樊铭宇,就说是家书。”夙云心仔细交代辛明雪后,目送她离开,经过这一番身心上的折腾,夙云心的病又严重起来。 她看着辛明雪一身白衣在昏暗的庭院里晃动,越来越乱,越来越晕,最后她眼睛一闭,昏死过去。 樊凝尘一看,差点吓得也跟着昏过去,忙拖着夙云心到床上,再一摸她的额头,滚烫之极。 “完了,真的又病了!”樊凝尘不敢再去传召御医,就又把映月叫来,让她去找欧阳漠。 议政殿那边,欧阳漠传旨归来,刚要进殿门,就看到映月气喘吁吁的跑来,连礼都来不及行,就拉住了欧阳漠的手:“大人,欧阳大人,皇后,皇后她……” “别在这里说话,进去说。”欧阳漠推着她进屋,一看到里面的皇帝,她不敢再不行礼,跪倒在地:“奴婢参见皇上。” “你来做什么?”月霖锐瞪了她一眼,喜怒难辨。 “皇后娘娘的身体又不太好了,凝尘姑娘让奴婢来请欧阳大人过去看看。”映月焦急的说道,双眸一直紧盯着欧阳漠。 月霖锐眼睛眯了一下,看的欧阳漠一阵心虚,一刻钟前,他没挨住月霖锐的威逼利诱,把和夙云心串通装病的事给交代了,现在又有人过来说她病情的事,月霖锐自然是冷笑。 “她没说是什么事吗?”欧阳漠有点心虚的多问了一句,希望这宫女多透露一点别的事情,好让月霖锐准许他过去。 “娘娘发烧又严重了,奴婢看凝尘姑娘的样子,似乎都要哭了。”映月已经皱紧了眉头,想要表达情况的危急。 可这两人一听,表情都很奇怪,月霖锐甚至是“扑哧”一声笑出来:“还真能折腾,走,朕就去看看她到底病的有多严重。“ 这次,月霖锐没有惊动他人摆驾,就他们三人一起前往凤藻宫。 刚进门,就听到正殿中一片糟乱,宫人端着各种器皿来来往往,焦虑不安。 映月急忙上前,大喊一声:“皇上驾到,你们还不行礼。“ 那些宫人一看,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有两个刚出来,还没站稳就看到皇上,急着行礼,没有端好手中的器皿。 那铜器“呼啦”一下掉在地上,摔出来一片猩红。 “这是什么?”欧阳漠捂着鼻子问了一句。 那两个宫女慌忙收拾,支支吾吾的说:“是皇后娘娘吐出来的。” 月霖锐一听,绕开她们,大步跑进屋里,樊凝尘正满头大汗的跪在床边,一会儿拿手帕,一会儿拿铜盆,夙云心虚汗湿透了衣襟,趴在床边呕吐不停。 “这到底怎么回事?”月霖锐冲到床边,一把拉起夙云心:“你别再玩了,你的把戏朕早就识破了。” 夙云心眼睛都没睁开,面对月霖锐就又要呕吐。 樊凝尘一把拖住夙云心的身体,用毛巾挡住了她的嘴:“皇上,您误会娘娘了,娘娘的身体真的不太好。“ 欧阳漠在一边看着,感觉樊凝尘的表情不像是装的,这样一个武将之后,性格坚忍不拔,这会说话都带哭腔了,肯定是担心害怕,真的慌了。 “皇上,“欧阳漠拉住月霖锐,小心的说:”可能是真的了,要传御医吗?“ 第四十九章 上床疗伤 月霖锐仔细观察了一下夙云心的状态,那气息粗热,额头滚烫,看来是真的又发烧了。 故而他将手上的力道放轻,在樊凝尘的帮助下,一起把夙云心放回到床上。 “叫那群饭桶来做什么?还要惊动太后,来了也没用,你有什么办法吗?”月霖锐提起龙袍,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夙云心的小脸,然后还是不太信任的将手顺着她滚烫柔滑的脸颊向下游移,故意在她耳后,颈上停留了片刻。 要是按照往常来说,夙云心这会儿早就该暴跳如雷,大喊非礼了,现在还能忍得住,可见是真的昏迷了。 欧阳漠和樊凝尘都看出了皇帝的意图,对视一眼,谁都没有出声。 “之前的药呢?还有没有?”月霖锐想到了樊铭宇的神奇药方。 “因为不确定药效,臣当时只拿了一次的用药,之前也全都用上了,要去重新抓吗?”欧阳漠如实说道,上前询问。 “朕说过的话不想重复,“月霖锐不想惊动太医院的人,那些人大部分都听从太后的指示,惊动了他们和直接告诉太后没什么区别。 “是。“欧阳漠微微退身,站到了一边。 “那药看来是真的有效啊,不然她那么大心思折腾那么多无聊事,凝尘可还有办法?”这是月霖锐头一次这样称呼樊凝尘,搞得她浑身鸡皮疙瘩都爬了起来。 “回,回皇上的话,臣不懂医术,无计可施。”樊凝尘头都不敢抬,恭敬之礼将他们俩拉开了远远的距离。 她和辛明雪不同,辛明雪毫无心机,心直口快,对她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会多想。 樊凝尘是个小心的人,对于夙云心的照顾入微,相反的,她就会对月霖锐提防如敌。 月霖锐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再次盯住了欧阳漠:“你不是懂点医术?” “皇上,臣不敢以皇后之身冒险,臣那点医术也就是糊弄糊弄宫里的奴才们。”欧阳漠尴尬的笑了笑,就夙云心那诡异的体质,他还是尽量不要接触为妙。 “哼,蠢!还要朕多花心思培养亲信,结果呢,到关键时刻谁派的上用场?”月霖锐挽起衣袖,摆出一副要亲自动手的架势。 樊凝尘慌了神,想要阻止又碍于皇帝威严,没有开口。 她向欧阳漠投去求助的目光,欧阳漠眼皮抖了抖,有点为难,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皇上,你这是要干嘛?” “替她运气。”月霖锐用上了习武之人高深莫测的用语,欧阳漠恍然点点头:“确实可用,可耗费太大,皇上要保重龙体啊。” “要不你来?你的内功修为也不在朕之下。”月霖锐停下手上的工作,拱手一让。 欧阳漠又不是傻子,他哪有那个胆子,当着月霖锐的面触碰夙云心的身体。 “臣不敢,皇上内功深厚,由皇上替娘娘运气再合适不过,臣给您护驾。”欧阳漠说着,往后站了一步,同时朝着樊凝尘使了个眼色。 樊凝尘眼睛不离开夙云心一下,不情愿的退到了欧阳漠身边。 “去打一盆热水来,一会儿要用。”欧阳漠不客气的吩咐。 樊凝尘瞪了他一眼,理直气壮的说:“你去!” 欧阳漠斜眼睨了她一下,笑道:“这运气疗伤不是闹着玩的,皇上是冒着走火入魔的危险,你在这能帮上什么忙?就算你武功修为很高,可你修炼的法门和皇上的不同,一样帮不上忙,快点去打水,顺便叫凤藻宫里的奴才们注意,不许走漏风声,最好关上大门,都去睡觉。“ 他这一口气,把樊凝尘想要反驳的话都说完了,没办法,大局为重,樊凝尘还是沉着一张脸,一步一回头的走了出去。 在她离开后,月霖锐轻咳两声,欧阳漠识趣的退到珠帘之外,月霖锐盘膝上床,将夙云心扶起来,让她坐好。 随后掌风一震,床两侧的纱幔落下来,把他们俩暧昧的藏在了床中。 月霖锐面对着夙云心苍白的小脸,看着她白皙的颈子,漂亮的锁骨,以及那白衣之下一双丰盈,有些心猿意马。 犹豫再三,他还是用掌风将夙云心推动,让她转了个身,自己面对着她的后背,才缓缓扯开了她的衣衫。 白衣宽松,零零散散的挂在了夙云心一双娇嫩白皙的丰盈之上,后背露出漂亮的背脊,那肌肤的质感,完美至极。 月霖锐微微一笑,用指尖留恋的扫过,然后提起一股子真气,度在掌心,朝着她的血脉冲击过去。 “嗯……“夙云心闷哼一声,皱起了眉头。 月霖锐半眯着眼睛,怀疑她是不是醒了,便开口问了一句:“疼吗?“ 夙云心没有回答,身体依旧是软趴趴的,只能靠着月霖锐的掌力勉强坐着。 看来是没醒,这女人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才过来几天,就变成这个样子。 又不是小孩子了,难道她真的想要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因为风寒病死的皇后吗? 沉心凝神,月霖锐用自己的真气打通她的血脉,推动她的气血周旋全身,不一会儿的功夫,夙云心的全身溢出了香汗。 这可是十足的香汗,纱幔之中腾起了淡淡的芬芳,好怀念,月霖锐忍不住想起了许多的过往,还说她不是当年的那个人,除了她,还会有谁溢汗成香? 外面传来开门声,樊凝尘回来了,紧接着一阵嘈杂。 樊凝尘一看纱幔落下来了,心里的火立刻就冒了出来,脸盆都不要了拔剑怒张。 欧阳漠先接住脸盆,随手放在桌上,再飞快的去阻拦樊凝尘,眼瞅着剑锋入纱幔一寸,欧阳漠纸扇出手,打在了樊凝尘的手腕上,推动着她退后三大步。 欧阳漠身形一侧,挡在床榻之前:“你干什么?不想要你们娘娘的命了,现在干扰他们,两个人都会走火入魔。” “你……疗伤需要遮的这么严实吗?他们在干什么?”樊凝尘说完,小脸都红了。 那英姿飒爽的样子红了脸,也是蛮有意思的,欧阳漠坏坏的一笑,指了指那脸盆说:“你去给你们娘娘擦擦汗,顺便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进去?”樊凝尘的脸更红了,琼眉倒竖:“这……不合规矩。” 【作者题外话】:端午节亲们快乐不,在吃粽子的同时不要忘了过来支持夕啊,收藏,留言,顺便打赏,夕等着你们的鼓励哦,精彩内容,仍在继续 第五十章 争锋相对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不要胡思乱想的就行了。”欧阳漠绕开不知所措的樊凝尘,端起脸盆,塞在她手里,又拎了两条洁白的毛巾,放进脸盆:“动作要快,你们娘娘出了好多汗,需要擦干净,但是可别让她着凉啊。” 樊凝尘从来没接触过运功疗伤这种事,不知道这样会出汗,只表情诡异的盯着纱幔,猜测着里面两人在做什么,为什么会出好多汗? 从她脚下到床边不过一米的距离,她却觉得想要迈出那一步十分艰难。 “怎么了?你不是很忠心的吗?你的娘娘就在里面哦。”欧阳漠小人得志,往前推了她一下。 “别碰我!”樊凝尘还是像个刺猬,对任何人都保持警惕。 “好好,我不碰。”欧阳漠知道她的剑法独特,威力无穷,故而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樊凝尘好不容易挪到了床边,一手端盆,腾出一只手来缓缓的伸向纱幔。 月霖锐听着他们外面的动静,也突然有了玩心,指尖一动,点过夙云心几处大穴,夙云心嘤咛一声,吓得樊凝尘赶紧缩回了手。 “你在干什么?”没想到月霖锐这一番举动之后,夙云心竟然醒了,不过她还没有力气反抗,连手都抬不起来,说话声音也是懒散之极。 “朕弄疼你了?”月霖锐声音低沉,带着极具魅惑的磁性,言语又是那样的暧昧不明,惹人误会。 樊凝尘一听,小脸涨红,默默的退后一步。 夙云心脑子还在迷糊状态,也没多想,就如实回答:“没有,但是本宫很热。” “嗯,朕知道,一会儿你会更热的,别乱动,朕怕会弄疼了你。”月霖锐脸上绽放出笑意,这种话也只有他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 夙云心终于意识到这家伙有点不太正常,外面樊凝尘吓得都快窒息了,欧阳漠趴在珠帘外的墙上,憋着气,不敢出声,却笑的肚子痉挛。 “月霖锐,你这家伙又在搞什么花样?”夙云心的声音清醒了几分。 月霖锐绷住笑意,正色道:“朕在替你疗伤,别不识好歹的,马上闭目凝神,运行你周身气息,随朕的真气行走,切记不要胡思乱想。” “只有你才会那么无耻。”夙云心很不客气的反驳一句,闭上了眼睛。 樊凝尘听到这,脸色才算正常一点,冲着纱幔轻唤一声:“娘娘。”然后拉开了纱幔。 纱幔中,夙云心背对着月霖锐坐着,衣衫半裸,只刚好挡住胸前的大部分春光。 对于一个来自现代的人说,这很正常,人类衣服的尺度远大于古代人的想象。 可在樊凝尘看来,这就太大逆不道了。 “娘娘!”樊凝尘进到纱幔之中,先放好脸盆,腾出双手来拉紧了夙云心的衣服。 “别动,运气不能有所隔阂。”月霖锐睁开眼睛,警告了她一声又闭上眼睛。 樊凝尘也没有办法,只能就这么轻轻的替夙云心拉着衣襟,好让她保护不走光状态。 稍过片刻,纱幔中的清香之气越发明显,夙云心已是满头大汗。 樊凝尘早就知道夙云心的这个特点,溢汗成香,就也没有多惊讶,一手拉着她的衣服,一手卷起毛巾,小心翼翼的给夙云心擦汗。 这时,凤藻宫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欧阳漠立刻提高警觉,一看进来的人,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明雪姑娘。” 辛明雪还没想到一进门看到的是他,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差点把小李子撞一个跟头。 “哎呦,姑娘您慢点。”小李子退到了一边,抬头一看门里面是欧阳漠,不禁吓了一跳,有些心虚的行礼:“参见大人。” “你们两个干什么去了?”欧阳漠狐疑的扫过他们俩的脸,最后盯住了小李子,只有他的人才会对他说真话。 可没想到,辛明雪挡到小李子身前,说:“本姑娘担心娘娘的身体,出去寻药了,找熟悉皇宫的小李子陪同,不行吗?” “行,当然行,那明雪姑娘寻到了什么良药?”上一次她莫名找来了药方,欧阳漠就猜到她有和宫外联系的方法,这次正好抓个正着。 “御花园里没有什么药材可用,御医那边我怕会惊动到太后,所以就没过去,无功而返。”辛明雪聪慧的摊开双手,不急不慢的解释着。 “原来是这样?那姑娘可以不用担心了,皇上正在里面救治娘娘。”欧阳漠指了指珠帘里面,辛明雪一听,脸色沉下来:“救治娘娘?你什么意思?” “明雪!你刚才出去的急,没看到娘娘病情又恶化了,娘娘高烧,皇上正在给娘娘运气疗伤呢。”樊凝尘怕辛明雪一着急乱说话,急忙在纱幔中出声提醒她一句。 “那娘娘现在怎么样了?”辛明雪瞪了欧阳漠一眼,绕开他,凑到了床边。 看那纱幔紧闭,心里有点慌,可看樊凝尘也在里面,就放心不少。 “出了很多汗。”樊凝尘说着,摸了摸夙云心的额头:“烧退了。” 辛明雪默默的吐了口气,心头一块大石落了下来,看桌上还有茶水,就走过去自顾自的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这就是姑娘的待客之道?”欧阳漠又开始贫嘴。 辛明雪不悦的瞪了他一眼,眼珠一转,倒出一碗水来,指尖在杯子底上一点,燃起了一丝热点。 然后她不动声色的将杯子递过去,欧阳漠看她那小狐狸一般的表情就知道没有好事,故而没有上前,就伸出了手。 辛明雪掌上用劲儿,那杯子就朝着欧阳漠飞了过去。 欧阳漠“呼啦”一下展开纸扇,绕着杯子悬了一圈,内功之力将杯子周围的小圈套全部消除,最后杯子落在纸扇上,滴水不漏。 欧阳漠用另一只手端起水杯,将里面的甘甜的茶水一饮而尽:“嗯,好茶,皇后宫里的东西就是好。” 辛明雪不满的沉下脸来,又倒了一碗茶水,这次她不再遮遮掩掩,直接整个杯子点燃火焰,那腾腾的火焰,带着炽热的温度,从中间蓝色的火苗到外面旺盛的火势都带着危险的气息。 “大人既然觉得好,那就再来一杯吧。”辛明雪嚣张的一笑,那茶杯就脱离她的掌心,朝着欧阳漠飞了过去。 【作者题外话】:多谢兮同支持,打赏,祝你新书大卖啊,读者亲们也要多多支持夕的作品,在等待夕更新的无聊时间中,不如给夕留言,收藏本书日后再看,然后到夕的好朋友们那边去看看,都是好书的哦,绝对都精彩 第五十一章 从不亏欠人 欧阳漠不慌不乱,自信满满,先是退后两步,顺势凝起一记掌风,等那火焰水杯到了面前,他隔空发出一掌,就将水杯轻而易举的弹了回去:“姑娘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在下已经饮过一杯,不渴了。“ 辛明雪小脸一沉,双手并拢凝成一记花指,气运指尖,又把那水杯送了过去:“茶在品味,不在解渴,大人不要浪费了一杯好茶。” 欧阳漠折扇一挥,茶杯再次折回去:“不懂得品茶的自然就是浪费,在下自认不是识茶之人。” “大人就不必谦虚了。”辛明雪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手上一用劲儿,茶水杯飞了出去。 欧阳漠摇摇头,不想再和她继续纠缠,身形一晃,绕到了珠帘正下方。 辛明雪不肯罢休,脚尖一点,她腾空而起,身形轻盈如同飞燕,快速的到达水杯前面,拦下它将要打在门框上的力道,转换方向,又让它朝着欧阳漠飞去。 真是个不好惹的姑娘,欧阳漠无奈的合上纸扇,没有去挡,直接腾空而起,飞上房梁,那水杯穿过珠帘,直接向展开着纱幔的床榻袭去。 “糟了!”辛明雪想要冲过去阻拦,却在冲的时候没有看好珠帘,一下子打在脑门上,疼得她呲牙咧嘴的蹲在地上,半天没有缓过劲儿来。 欧阳漠在上面将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该说这丫头厉害,还是缺心眼儿。 眼瞅着那火焰水杯冲入纱幔,不但点燃了纱幔,还不肯停歇的朝着夙云心飞过去。 樊凝尘听到外面争吵,一点都没有想到会有东西飞进来,等杯子进来,纱幔点燃,她再想反应已经来不及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夙云心转头的瞬间,月霖锐一把抓住了那布满了火焰的水杯,然后用另一只手给夙云心的衣服盖好,再将纱幔用力一扯,丢到地上。 樊凝尘这会儿也反应过来,端着水盆泼在了燃烧着的纱幔上,“呲”的一声,火被扑灭,却腾起了一种难闻的焦味。 经过疗伤,夙云心的状态好一点了,她拉好衣襟,看月霖锐的手有点血渍,便开口道:“你受伤了。” “小事,无妨,”月霖锐冷冷的盯着辛明雪,欧阳漠也识趣的从房梁上下来,两人并排站着,心虚的指向对方,不约而同的说:“他(她)弄得。“ 月霖锐冷笑起来:“你们两个倒是默契。“ 樊凝尘瞪了辛明雪一眼,微微打开了窗户,好让空气流通一点,辛明雪也学着机灵一点,拿了件披风给夙云心披上。 欧阳漠这时候学乖了,眼睛看着房梁,不敢看床榻上的美人。 “凤藻宫的房梁就这么好看吗?“月霖锐走到了欧阳漠身边,一只手重重的搭在他的肩上。 “值得研究一下。”欧阳漠说的恰有此事,月霖锐笑了笑,推开他,大步往门外走去。 “等等!”夙云心叫住他,给樊凝尘使了个眼色,她立刻带着辛明雪一起收拾残局,让这屋里恢复干净。 月霖锐就站在门口,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 欧阳漠知道这男人爱面子,肯定是消耗过大,有点虚脱,想要快点离开这里,休息一下。 便替他回头,问道:“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和你们商量点事。”夙云心做了个请的姿势,让他们在珠帘外的软榻上一坐,详聊,辛明雪绕到了月霖锐前面,把大殿的门关上。 “如果你是想说樊铭宇进宫的事,那已经成了定局,你大可放心,朕不会再干扰。”月霖锐往前一步,绕开辛明雪,大手放到了门上。 “太后那边,也成了定局了吗?你不会干涉?”夙云心话中有话,意思是如果太后真的扣押了樊铭宇做人质,月霖锐管不管? “朕自有安排。”月霖锐淡淡的回了她一句,算是有了个交代。 这祸是夙云心闯的,人家不管也是合情合理,可这意思是说要管,夙云心也不能再不识好歹:“多谢。” “你身体虚弱,早点休息吧。”月霖锐拉开了凤藻宫的大门,走了出去。 欧阳漠微微行了个礼,也急忙跟了上去。 夙云心看着他们两个消失在黑暗中,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比昏倒之前安定不少。 是因为月霖锐的那句话吗? 夙云心恍惚着摇摇头,樊凝尘小心的凑了过来:“娘娘,还是不舒服吗?” “没有,”夙云心回了她的好心问候,冲着辛明雪唤道:“明雪。” “是。”辛明雪走到了夙云心身边。 “这祸是你闯的,你去给本宫收拾残局。”夙云心指的是月霖锐手上的伤。 辛明雪扁扁嘴巴,提起灯笼追了出去。 御花园中,月霖锐和欧阳漠缓缓的步行前进,花丛两遍虽然有灯光照明,但路面上还是昏暗一片。 这不只是他们前行速度慢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月霖锐太虚了。 欧阳漠跟在后面小心的陪伴,不敢多言。 “皇上,欧阳大人。”辛明雪的脚程很快,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追了上他们。 月霖锐下意识的停止了腰板,一改颓废,回头看着辛明雪走过来:“何事?” “这是上好的疗伤药膏,不管是刀伤还是烫伤,涂上它都能很快恢复。”她手里递出来一个凝脂般通透无暇的小药瓶,一看就是良药。 “朕说过了,是小伤,无妨的。”月霖锐没有去接。 “可你若是不收下,回去我会挨娘娘骂的,她从来不会欠别人人情,也不愿意让我们亏欠别人。”辛明雪嘟起小嘴。 她的话让月霖锐的脸色凝重下来,沉寂片刻,他接过了那瓶子药膏:“回去复命吧,朕收下了,你告诉她,她现在是朕的皇后,不然你以为朕愿意救她?“ 这话也有点别扭,辛明雪蹙了蹙眉头:“好,那臣回去复命了,凤藻宫离这里不远,灯笼给你们吧。“ “不……“月霖锐的拒绝还没说完,她就把灯笼往欧阳漠手里一塞,转身跑开。 看着那轻盈的身影,月霖锐冷哼一声:“看见了吧,她就这么不愿意和朕有任何瓜葛,连这种小事都要急着撇清。“ 【作者题外话】:好多天没有看到亲们的留言了,大家都去忙啥了,难道不看夕的书了吗?快点来和夕交流一下吗,没看到你们的“足迹”,夕码字都不踏实了呢。 第五十二章 秀女杨氏 “皇上,或许娘娘不是这个意思。“欧阳漠好言相劝,他可不想看到月霖锐落寞的背影。 月霖锐摆摆手,让他不要多说,转身继续前行。 欧阳漠提着灯笼微微靠前,替他照亮了前面的路。 路过凝翠宫,月霖锐止住脚步,往里面还亮着的灯火望了一眼。 “皇上和俞贵人有约?“欧阳漠不经大脑的询问道。 月霖锐瞪了他一眼,往前又走了一段,越过高墙,欧阳漠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跃了过去。 从这里进去,是凝翠宫的偏殿,住着还没有名分的秀女。 杨氏,大名为杨藕晴,是那日去面见夙云心的女人中最不起眼的那位,她总是喜欢穿一身青翠,喜欢在院子里默默无闻的种一些花花草草。 今年初始,她爱上了建兰,一年四季都开花,芳香四溢,令人难以忘怀。 大婚那晚,月霖锐被夙云心逼得出了东暖阁后,就在御花园里溜达,想要静心凝神,再用内功把媚毒逼出,不想就闻到了建兰的香味,顺着那味道找到了这。 他深刻的记得,那天杨氏吓了一跳,在确定了月霖锐中了什么毒之后,脸颊羞红,却没有趁月霖锐之危,顺势上位,而是配了凝神的药,帮月霖锐解毒。 以前,月霖锐从没正眼看过她,也不知道她还懂医术,简单的聊过几句,月霖锐放心不下夙云心,就带着她配的药离开。 再见到夙云心时,她已经迷迷糊糊的不省人事,月霖锐就把她抱到了床上。 如果毒没有解,那一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从那之后,月霖锐对这个杨氏有了一种特殊的看法,那不算出众的容貌在他脑海中挥散不去。 但月霖锐很清楚,那种感觉不是迷恋,而是一种熟悉感。 他们小时候应该见过。 月霖锐叫添翼出去查了一下,废了一天的时间,添翼总算没有让他失望。 杨藕晴,原来还有一个名字,是战疆王亲自取的,是叫做欧阳晴。 月霖锐站在偏殿的门前,他知道杨氏晚上没有留宫女侍候的习惯,就轻声的敲了敲门。 杨氏过来开门,似乎一早就猜到了是他,只是没想到欧阳漠也在后面跟着。 两人对视一眼,欧阳漠有些诧异,杨氏从容的一笑,引他们进屋。 三人对着烛火围桌而坐,杨氏很洒脱,没有拘谨,还给他们倒了清香的茉莉花茶。 “好久不见了。“杨氏的眼眸在烛火的映照下染上了一层明媚的光辉,显得她整个人都亮丽了起来。 “你为什么会进宫?“欧阳漠皱着眉头问道,其实他主要是想说,你为什么会成为秀女? 杨氏不知从何说起,只是伸手指了一下茶:“你尝尝看,和以前的味道一样吗?“ 欧阳漠揪心了半天,还是端起茶杯来,品了一口,茶香四溢,甘甜有余,可他心里却莫名的泛起了苦:“你怪我吗?“ “从何说起?你我本就是一家人,不管几经波折,永远都是一家人,只是臣妾不知皇上是如何得知,臣妾与大哥的关系?“杨氏聪慧如欧阳漠,一看月霖锐半夜把欧阳漠带来,就察觉到月霖锐知道了她的身份。 “你们继续叙旧,朕休息片刻。“月霖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随意的移坐到软榻上,依偎着软垫休息。 “这还用说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欧阳漠替月霖锐回答了杨氏的问题,笑得有些苦涩:”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父亲离开之后,汾州的别院被查封,我和母亲被迫流离失所,我知道你不来找我一定是有你的原因,父亲的离开也一定是情势所迫,母亲为了不引起一些有心人的注意,就带着我隐姓埋名,到汾州府一户富贵人家做工,闲暇之余再打探你在都城里的情况,没想到这一作工就是两年。“杨氏的眼眸暗了下去,好像那段时光是她最不愿意想起的。 其实她不说明欧阳漠也能猜得到,原来她是战疆王的女儿,千金之躯,从小就是锦衣玉食,虽然不是像金枝玉叶一般娇贵,却也是被父亲,哥哥捧在手心的。 怪只怪她的母亲是汾州别院里的下人,身份与战疆王悬殊,欧阳漠从小丧母,都是这细心的女人在旁照顾,欧阳漠根本不介意她成为父亲的女人,反而觉得那是情理之中,尤其是在妹妹出世之后。 他强烈的想要得到一个家庭,可父亲背负着对母亲当年的承诺,迟迟不肯给人家一个正式的名分。 这一拖就拖了十几年,直到最后的分离。 “你母亲怎么样了?“欧阳漠记得,最后一次见面时,她的母亲被查出有恶疾,父亲还说过,要带她进都城来找御医诊治。 杨氏淡淡的笑了一下,说:“我入宫之前过世了。” 欧阳漠微微一怔,心里溢满了遗憾:“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周全。” “也没什么,娘亲走的时候很安详,对她来说,离开反而是一种解脱,她说了,她这辈子谁都不怪,这句话,她让我带给父亲,可惜我没办法跑到父亲身边,亲口告诉他。”杨氏低头玩弄着手指甲,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难过的时候喜欢低着头。 “正好母亲离世的时候,那户人家的小姐被甄选秀女的府尹提名,她不愿意进宫,就买通了关系,说是帮我厚葬了母亲,我替她进宫。”话说到这,烛光抖动了一下,杨氏脸色的阴暗也在言语结束时,消失。 她笑着起身,给欧阳漠又倒了一杯茶:“我知道进宫以后肯定会遇上你的,至少还能在亲人身边,我就觉得开心了。” 看着她纯真的笑容,欧阳漠真心觉得亏待了她,这是她的亲妹妹啊,他竟然眼瞅着她活的这么辛苦。 从凝翠宫出来,月霖锐步伐轻盈了许多,反而欧阳漠心事重重。 “怎么样?是不是要谢谢朕?”月霖锐拍拍他的肩膀:“没想到你的这个妹妹还真和朕有缘呢,小时候一起玩过两天,长大后竟然成了秀女,你说朕是不是要正规一下这个选秀制度?“ 欧阳漠猛地止住脚步,一本正经的跪下:“皇上,臣有一事相求。“ 【作者题外话】:又看到亲们热情的留言了,多谢亲对本书的赞赏,夕会继续努力的哦,期待明天你们更多的评价。 第五十三章 新晋妃嫔 “这么严肃啊,你是想让朕放你妹妹出宫?”月霖锐猜测着欧阳漠的心思,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可欧阳漠却摇摇头,说:“臣是想请皇上给她一个位置。” “什么?你要让她留在宫里?”月霖锐看着他,难以置信他的决定。 “皇上,如果是让我选择,我当然希望妹妹能够出宫,自由自在的生活,再找个老实人嫁了,一辈子相夫教子,可她毕竟不是我。“欧阳漠无奈的垂下头去。 月霖锐深知欧阳漠的心情,伸手想要扶起他,没想到他固执的不肯起来,月霖锐松开手,退后一步:“你确定这是她想要的?“ “是。“欧阳漠坚定的回答。 “可你应该知道,这皇城之中有的不光是荣耀,也有人世间料想不到的危险与屈辱,如果她只是个秀女,朕可以给她换个身份,甚至是认她做义妹都可以,将来由你做主,在朝中或者皇贵之中,为她选一名如意郎君,快活一生,岂不是更好?“若非情非得已,月霖锐不愿意将任何人困在宫中。 欧阳漠很清楚这一点,不然他也不会这样郑重的请求:“皇上,你难道还没看出我妹妹的心思吗?“ 月霖锐微微一怔,郁闷的摇了摇头:“你们家的人都说一句话说出去,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人,战疆王是这样,你是这样,晴儿也是。“ 战疆王因为对前妻的一句承诺,宁愿辜负了一个深爱他不惜一切的女人。 欧阳漠怀着要替父亲争一口气,将来亲自接他回宫的想法,在皇宫里忍辱负重,伴君左右。 秀女杨氏……月霖锐想不出她的原因,两人长大后并没有见过面,只是小时候,他还是个皇子的时候,三个人在一起玩,他和欧阳漠都喜欢这个女娃,谦让她,呵护备至。 对于哥哥的照顾她可以欣然接受,但对于月霖锐这个外人,她就怀着一种莫名的感激,以至于她每次见到月霖锐就会脸红,两人单独相处时,她就更加羞涩。 有一次,月霖锐逗她,笑言:“如果我长大了坐上皇位,那你就做我的妃子吧。“ 如果不是今天欧阳漠提到要给杨氏名分,他都快忘了这件事。 难道就为了他一句戏言? “皇上,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若是她不愿意进宫,当年那大户小姐就是杀了她,也不可能逼她进宫,既然她来了,就请皇上尽量庇护,像咱们小时候那样,当她是妹妹也好,妃子也罢,总之,让她好好的留下。“皇宫之中,没有名分的女人连个宫人都不如。 欧阳漠深知这残酷的现实,也知道月霖锐对杨氏无意,而杨氏性情倔强,断然也不会轻易死心,这两人注定就是悲剧,他的要求或许有点过分了,但这是他这个不合格的哥哥,现在唯一能弥补妹妹的了。 “你觉得,用这种方式来弥补她,她会高兴吗?“月霖锐反问一句,欧阳漠哑口无言。 “你是她的哥哥,但那不证明你能替她决定一切,这个名分的事,朕答应你,你先起来,找个时间你也好,朕也好,再和她好好聊聊,如果这也是她的意愿,那朕就给她一个妃位。“月霖锐说完,甩袖离开,背影冷漠让人心寒。 第二天一早,月霖锐就到凝翠宫去找杨氏,这次他是大肆的摆驾前来,还把俞贵人高兴的不行,结果,皇帝只是路过而已。 杨氏有点惊讶,不知道月霖锐这样大费周章前来的目的。 月霖锐退去左右,将昨晚欧阳漠的用苦良心和她说了一遍,直接问她意见如何。 杨氏笑了笑,答案十分干脆:“臣妾进宫,自然是想要一个名分,没想到才见一面,大哥就看穿了臣妾的心思。“ 月霖锐皱了一下眉头,冷冷的说:“好,既然如此,那朕就给你这个名分。” 回到议政殿,月霖锐宣说昨晚歇在了秀女杨氏那里,深觉杨氏温柔可人,秀外慧中,故特别破例,晋其正五品嫔位,赐慧字。 由于她的地位已经超越了凝翠宫的俞贵人,可又顾念她在凝翠宫种植了那么多花草不易,月霖锐便将凝翠宫赐给了她,反倒让俞贵人搬到了一处雅致的院子,碧悦轩。 这看似是都厚待了两人,可刚刚得到封赏的俞贵人心里多少会有点不是滋味。 欧阳漠亲自来宣旨,恭贺杨氏一口气飞上了枝头。 可天知道昨天大门一直没动静,皇帝是怎么飞到杨氏的房间里的? 就算是不合情理,也没人敢质疑,因为那个人是皇上。 欧阳漠恭贺杨氏的同时,也顺便恭贺一声俞贵人,虽然换了个地方,可也是钦赐的一宫之主了。 欧阳漠离开后,那些谄媚的宫人就跑来道贺,俞贵人上位时都不见他们这么积极过。 “小主,你看那女人嚣张的样子,瞧她平时唯唯诺诺的,没想到还有这狐媚子功夫。”俞贵人身边的翠月忍不住替她打抱不平。 “别胡说了,小心隔墙有耳,她现在是娘娘了,就算要割你的舌头,我也没办法保你。”俞贵人瞪了她一眼,吩咐着手下宫人快点收拾东西走人,眼不见,心不乱。 慧嫔娘娘顺风顺水,一夜上位的事很快就在宫里传开了,太后只是笑笑,没有多管,以为是月霖锐在为废后之日做准备,他只要有个想法就行,将来以后,皇后的位置还是她这个太后说了算。 凤藻宫中,宫人们都早早起来打扫,有些关于慧嫔的议论声传进来,都被映月挡了出去。 “别吵吵闹闹的,赶紧干活。”这两天映月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虽然她还不是这宫里的管事,大家却下意识的对她惟命是从。 “映月,你进来。“夙云心不是聋子,外面这样的动静她不可能听不到,尤其还是在一大早开窗通风的时候。 “是。“映月低下头,走进了正殿。 夙云心大病初愈,脸色还有点不太好,身穿了一套淡蓝色的水袖罗裙,长发披肩依偎在软榻上,一双精锐明智的眸子,盯着映月的小脸。 “奴婢叩见皇后娘娘。“映月行礼,夙云心招了一下手,让她起来:”今天外面有什么新鲜事,你说来听听?“ 【作者题外话】:感冒了,有点不舒服,这一章送上有点晚了,亲们谅解一下,都说情节不错,谢谢啦,这是对夕最大的认可,夕会努力的。 第五十四章 诗一样的女人 映月犹豫着,一想反正就是现在不说,一会儿慧嫔来请安,一样还是会知道,索性她就做了这个坏人,如实说道:“回娘娘的话,皇上今早破例晋升秀女杨氏为慧嫔,掌管凝翠宫。“ “凝翠宫?“夙云心会这个杨氏一点印象都没有,倒是那个凝翠宫,她稍微有点印象:”俞贵人不是住在凝翠宫吗?“ “皇上赐给了她碧悦轩,刚刚才搬了过去。“映月替夙云心解了惑。 “哦,皇上最近很大方啊。“夙云心端起了茶碗,闻着那迷人的芳香,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娘娘,如果一会儿慧嫔来请安,奴婢要如何回应?”映月多嘴一句,辛明雪立刻皱起了眉:“怎么还如何回应?娘娘还病着,你没看见吗?” “是。”映月躬下身,低头后退。 “不,宫里的规矩不能坏,既然有人能上位,本宫就要一视同仁,俞贵人见了,她不能不见,映月,你下去收拾一下,准备上好的茶水备着,明雪,你替本宫梳头。”夙云心抬起手腕,辛明雪赶紧走过去,扶着她走进寝室。 梳妆台前,夙云心望着镜中的自己,憔悴,苍白,枯瘦如柴,才几天而已,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冯国的皇宫真是会吃人啊。 夙云心抬手摸了摸脸颊,眼神一冷:“不是说冯国的皇帝不近女色吗?看来所报非实啊。” 辛明雪尴尬的笑了一下,一边用木梳打理着她的长发,一边说:“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算再迫切,也不能在三天里封赏两名秀女吧,会不会是因为开春了?” 她本来想逗夙云心笑一下,可那张满布冰霜的脸上,她没有看到一丝笑意。 “娘娘,也有可能是他在你这老是碰壁,才会跑到别的宫里去寻找温暖,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绷着一张脸啊。“辛明雪把责任推到了夙云心身上。 夙云心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说:“你到底是谁的人?“ “又惹娘娘生气?“樊凝尘捧着一束桃花从外面走进来,迎面就听到了夙云心的这句话。 “没有,我哪敢啊。“辛明雪利索的给夙云心梳了个端庄的发髻,然后给她带上些首饰。 在仙都的时候夙云心一直是男装打扮,英气逼人,潇洒不凡,着装也简单,不像女装,需要这么多装饰。 她不习惯的摆了摆手,制止了辛明雪把她装扮成圣诞树:“简单点就行了。“ “可您是皇后啊。“辛明雪哭丧起小脸。 “本宫来冯国,不是要艳压后宫的,你不用费这种周章了。“夙云心站起来,连衣服都没换,就回到了正殿中。 正巧这时外面通传:“慧嫔娘娘到。“ 夙云心沉住气,端坐在软榻上,打量着门外的人。 她一身碧色淡雅宫服,容貌秀丽,华贵不足,尽管穿的不像是个妃嫔,可她眼中的内敛沉稳却让人无法忽视,颇有大器晚成之势。 夙云心还记得她,那天在凤藻宫门外,她是那群女人中最不起眼的,没想到也是那些人中,上位最快的。 现代职场宝典,往往最不起眼的那个人会比最亮眼的人更懂得如何抓住机会。 夙云心不得不承认,她比那个俞贵人看上去厉害的多了。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慧嫔站到夙云心面前,不卑不亢,不骄不躁,眼神不游移,恭敬的低垂,躬身行礼。 夙云心摆摆手,让她起来,赐坐,吩咐人上茶。 自始至终,她的眼神都是看着地上,偶尔的抬头谢恩,眼神中也尽是淡然与平和,丝毫没有嚣张霸气。 她和那个俞贵人,以及宫里众多的女人不同,能够真正的做到对权位云淡风轻,实属难得,可这也说明,她能坐到这个位置上,没有用什么手段,完全是依靠她对皇帝纯正无邪的爱意。 两人对视半晌没有说话,气氛难免有些尴尬,慧嫔微微一笑,率先开口道:“娘娘喜欢桃花?“ 夙云心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好像所有人一见到她,都约好了要问她这个问题? “不喜欢,本宫什么花都不喜欢。“夙云心执拗的回答。 慧嫔用手绢掩住脸颊,抿嘴一笑,端庄优雅,落落大方,丝毫不让人感觉她很做作。 “娘娘肝火过盛,如果不喜欢花,那就多饮一些绿茶吧。“她好心的提醒,并没有什么恶意,可在夙云心听来,就十分别扭。 月霖锐那个该死的,这是变着法子的找女人来欺负她吗? 她可不是好欺负的! “慧嫔还懂医术?竟然一眼就看出本宫肝火旺盛来,真是比宫里的御医更厉害啊,正好本宫最近身体一直不太好,御医们都要束手无策了,不如你来看看,如果能把本宫治好,皇上一定会加倍赏赐。“夙云心狡猾的眯起眼睛,撩起衣袖露出手腕,放到了软榻上。 “娘娘过誉了,臣妾不懂什么医术,和御医的妙手回春更是没法比。“没想到慧嫔根本不接她这个茬。 “那你又说本宫肝火过盛,难道是信口雌黄,戏弄本宫吗?“夙云心不死心的再度发难,慧嫔淡淡一笑,说:”臣妾是从娘娘的语气里听出来的,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夙云心脸色一沉,忍耐度到了极限:“你这话什么意思?” 慧嫔站起来,和她开门见山:“娘娘不必对臣妾有敌意,臣妾不会是娘娘的敌人,在这个后宫之中,就算没有臣妾这样的人,也会再多出几个像俞贵人那样的人,娘娘若是个个都要火大,那这病可真有的耗了,既然娘娘身体不适,臣妾也不便过多打扰,就此告退。” 她的意思是夙云心这病是因为嫉妒成病? 听这鬼话夙云心这才真的要发火了,可凝视她片刻,还是没有发出来,最终只能巴巴的看着她离开。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慧嫔给人的感觉像极了这段诗词,感情人家是跑来她这里诗词歌赋了。 “天哪,还有这么嚣张的人?太可恶了。”辛明雪忍不住替夙云心打抱不平。 夙云心闷哼一声,斜眼睨了她一下,问道:“本宫因嫉成病的事是宫里的传言,还是她一人之言?” 【作者题外话】:今天运气很好,同时见到了雷雨和彩虹,最近的天气真是女人的脸啊,一会儿一变的,老天爷要是写一本书,该多么精彩啊,不过结局可能就是世界末日了。开个玩笑,继续给自己拉票,想要收藏和打赏,忠实的亲们你们在哪啊?让夕看到你们的留言吧。 第五十五章 情窦初开 “可能,也许,大概是……“辛明雪不知道该怎么说,夙云心眼神一冷,她只好如实说:”是很严重的传言了,不光是宫里,听宫门那边的侍卫说,宫外都在传呢。“ “宫门的侍卫,你的交际面还挺广的啊。“夙云心缓缓的站起来,面色凝重。 “我只是碰巧啦。“辛明雪退后两步,腿一软跪倒在地:”娘娘,我知道错了。“ “都让你不要乱跑了,怎么就是不听话?还有,你昨天晚上的事办的怎么样?也没有和本宫交代一声。“前仇旧怨夙云心一口气和她算清帐。 “回娘娘的话,小人已经把信交出去了,那人一定会交到大哥手上的。“辛明雪没了底气,可怜巴巴的像个做了坏事的小孩子:”人家出去走动也是为了拉拢人脉和打听消息啊,每天呆在凤藻宫里,也没有什么事做,太无聊了。“ “后面的话才是你的真心话吧。“樊凝尘插了句嘴,看穿了她的本性。 “去,没你的事。“辛明雪冲着她吐吐舌头。 “别贫嘴了,你到底交给了谁?可靠吗?是小李子选的人?“夙云心万般不放心,那可是她们交给樊铭宇的救命信。 “放心吧,这个人一定不会有问题的,不是小李子选的人,我本来就认识他。“辛明雪说完,发现自己嘴快了,赶紧捂住了小嘴。 这下她完蛋了,夙云心和樊凝尘将她围在中间,一脸的阴沉。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啊,才进宫几天,就认识了恒王身边的人,不简单啊你。“夙云心冷冷的说道,冷嘲热讽中尽是怒火。 樊凝尘也环着双肩,凶神恶煞的看着她:“你不是暗地里发展什么不正当关系了吧?“ “凝尘,别乱说,在宫里的男人除了欧阳漠和恒王,全都是太监,她和谁发展去?“夙云心打断了樊凝尘的猜测。 “其实,他不是太监。“辛明雪嘴贱的辩驳一句,立马又懊恼的咬住嘴唇。 “不是太监?“夙云心和樊凝尘怒了,关上殿门,将她整个五花大绑到椅子上,开始逼供:”说,到底是什么人?“ 辛明雪委屈的不行,看这样她要是不说只有死路一条了,索性就全招了。 听完了他们如何相遇,如何相识,如何互相看对眼之后,夙云心更加担忧了。 “司马烈,司马常赫的儿子,司马家的独子,那狡诈老头子的命根儿啊,明雪你招惹谁不行,招惹他?“夙云心越想越觉得不安:”他会不会向着他老爹,直接去告密了。“ “不会,他不是那种人,如果告密了,咱们现在都已经被抓了。“辛明雪直接否定。 “也对,太后不可能有了证据还不动手。“夙云心打量了辛明雪一番,觉得这小丫头还是有可人之处的:”难不成他真的喜欢上你了?“ 辛明雪小脸一红:“我哪知道啊。“ 说起来,他们见过三次,第一次是恒王调戏她,司马烈出现英雄救美,不过那次两人并没有交集。 第二次是她去凝翠宫宣旨,一路上太高兴了蹦蹦跳跳的乱跑,小李子完全管不住她,是司马烈出现,告诉她在宫里言行举止都要小心,不然就会惹祸上身。 也就是那一次,辛明雪从小李子嘴里知道了他的身份,想必他应该知道了,在宫里唯一能带着皇帝的玉佩到处晃悠的人,就是凤藻宫里的明雪姑娘吧。 第三次,辛明雪驱散那些信鸽,被他发现了,他不但没有去高密,反而帮她驱散信鸽,告诉她宫里到处是眼线,这么危险的事以后还是不要做了。 如果非想要知道外面的情况,倒是可以多栽培些宫人,他们之间传递八卦的速度比任何信鸽要快。 辛明雪也就是听了他的话,才学着去和宫里的人们交流,讨好他们,以获得更多的信息。 最后一次就是昨晚,她跑着去找恒王的出行队伍,小李子说有人可以帮忙,可那个人偏偏不在出行队伍之中,辛明雪着急的不行,正好就看到了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的司马烈。 他奉太后之命,一路保护恒王,所以是带信的最佳人选,辛明雪就找上了他,可怜巴巴的哀求,说是樊凝尘思家心切,想要把家书带上,以免大哥到了宫里,他们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司马烈看她没有坏心,不过就是一封信而已,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就一口答应下来。 不得不说,辛明雪可算派上了点用场,只是这个司马烈身份特殊,夙云心不能不防:“明雪,先不说他是什么身份,就算你们俩情投意合,门当户对,你别忘了,你还是仙都的圣女,将来以后大司法的位置就是你的,难道你想背叛你的师父,跑去恋爱吗?” 辛明雪咬咬嘴唇,点了一下头:“明雪没有非分之想,只是想帮娘娘多拉拢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在冯国的皇宫里,咱们人生地不熟的,想要办点事太受限制了。” 夙云心知道小丫头情窦初开,这话肯定是昧着良心说的,司马烈她虽然没有见过,可一想人家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将军,又是恒王的老师,得太后重用,肯定是一表人才,文武兼备。 长得怎么都要和欧阳漠不相上下吧,不然辛明雪怎么看上了他,而不是喜欢上了几乎天天和她见面的欧阳漠呢? 不过话说回来,仙都人杰地灵,男子天生就一个个长得漂亮,极具阴柔之美,比女子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们从小就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对于帅哥,必然是早就免疫了。 能打动她们的,或许也就只有司马烈那种顶天立地,叱咤沙场,带着沧桑韵味的真汉子了吧。 欧阳漠,油嘴滑舌,面带桃花,书卷气息太浓了,虽然功夫不错,但给不了姑娘们安全感。 等等,她这是扯到哪去了? 夙云心拉正思想,拍了拍辛明雪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好了,本宫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只是怕你上当受骗,在这本宫只有你们姐妹可以信任,依赖,但同时本宫也兼具保护你们的责任,所以咱们不管是谁,一步都不能走错,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本宫错不起。” 【作者题外话】:有没有看到大家的留言,好伤心的说,好心的亲们,你们忍心看到夕每天这样苦苦的期待吗?都快赶上皇帝的后宫了,你们再不热情起来,夕就不更新啦。 第五十六章 生死难定 快马加鞭,宫外传来急报,恒王殿下已经到了落雁都安身,预计还要两天时间才能和仙都的来使见面。 月霖锐拿着那急件看了看,将它递到欧阳漠手中:“紧密监视恒王和樊使者的一举一动,朕要第一时间了解宫外的情况,将这份急件交到太后那边,让她也安安心。” “是。”欧阳漠捧着书信下去安排,他离开之后,添翼头一次不等月霖锐传召就站到了他身边:“皇上。” “有什么事?”月霖锐埋首奏折中,没有时间抬头看他,但月霖锐知道,这家伙办事谨慎小心,从来不会擅作主张,更不会没事就跑出来晃悠。 “臣失职,请皇上责罚。”添翼一板一眼的说道,跪在案边。 “发生什么事了?”月霖锐放下了笔,扶他起来:“说清楚。” “皇上,关在冷宫的那个小太监……”添翼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不好启齿。 他不提月霖锐都要忘了,那天听说皇后出事了,吓得他赶紧就跑去凤藻宫,那小太监的事就搁下了,这之后又有好多事发生,月霖锐把他就忘了个干净。 “怎么了?你把他杀了?”月霖锐猜测着,那天走的匆忙,他没有说如何处置那人,不知道添翼是怎么安排的。 “没,皇上没有吩咐,臣不敢妄自下手,不过臣失职,因为后面臣要随时陪同在皇上身边,所以就把那人的事给忘了。”添翼是月霖锐的影子,肩负的重任就是随时陪同在月霖锐身边,除非月霖锐给了他别的任务。 “所以他还是死了?”两天没吃没喝,他不是跑了,估计就是死了,月霖锐没想到添翼也有忘事的时候:“去看过了吗?” “还没有。”添翼不会私自离开月霖锐身边。 “那就去看看吧,冷宫里放着个太监的尸体也不像话,天气这就热了,容易引起他人注意。“月霖锐起身,往外走去,添翼跟了上去,习惯性的隐藏起踪影,默默跟随。 刚好在门外遇上了欧阳漠,月霖锐还在为杨氏的事不爽,瞪了他一眼说:“随朕来。“ 欧阳漠不敢有异议,就跟着他前往御花园。 月霖锐没有带任何随从,只有他们俩同行,另外还有添翼跟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 这么神秘,是要去哪? “皇上,可是要去凤藻宫看看?”欧阳漠观察一下去路,分明是通往的凤藻宫。 月霖锐没理他,从凤藻宫门前路过,却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不是去凤藻宫,那是去哪? 欧阳漠一路猜测着,最后随着他到了冷宫门前。 “皇上有何吩咐?“来这么隐蔽的地方,一定是有秘密要说了。 月霖锐睨了他一眼,纵身翻入墙内,欧阳漠义无反顾的跟了上去。 冷宫内杂草繁生,荒凉之极,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人居住,窗棱和门框都有些腐败了。 添翼及时出现,替他们打开了正房的大门。 “吱呀“一声,光线照进了昏暗中,三人看到那小郑子还吊在房梁上,奄奄一息的垂挂着,身上都快结出蜘蛛网了。 添翼走过去探了探他的鼻子,冲着月霖锐点了一下头,证明他还活着。 月霖锐嘴角扬了一下,似乎有些惊喜,吩咐添翼放他下来,然后又看向欧阳漠:“给他看看还能活多久?“ 欧阳漠上前把了把脉,抿嘴一笑:“皇上,此人的生命力相当顽强,除了身体比较虚之外别无大碍,如果您不过来,臣估计他至少还能再活两天。“ 不吃不喝的能撑上四天,还算不错,月霖锐站到他面前,轻咳一声:“如果能听到朕的声音,就睁开眼睛。“ 小郑子虚弱的睁开眼,挣扎着动了动身子,声音沙哑的说道:“奴才,给皇上请安了,求皇上给奴才个活命的机会吧。” “朕知道,你这次犯错是因为情势所迫,所以朕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将功赎罪。”月霖锐一句话,小郑子从死到生,他激动的抬头感激,嘴里的说着:“谢皇上,谢皇上。” “朕会派人随时盯着你,如果你再有背叛之举,朕会直接杀了你,还有你的家人,一样会被你牵连。“月霖锐这话又把小郑子打入地狱,他一愣,无言以对。 “添翼,把他丢到凤藻宫的门口,看皇后还想怎么处置。“月霖锐的审判宣告结束。 “是。“添翼把他拎了起来,看似十分轻易,小郑子还是很是抬举的谢恩,月霖锐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朕说了不杀你,可若太后的人想要动手,朕就管不着了,皇宫里面的生存之道就是这么一回事,你做那些事的时候就该有所觉悟。“ “是,奴才知道。”小郑子垂下头去,感情他这生死还没有个定数:“奴才最后求皇上一件事,不管奴才生死如何,请皇上无比饶了奴才的家人,她们都是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 月霖锐没有再理他,一挥手:“带出去。“ 添翼领旨,带着他跳出了冷宫高墙。 “皇上留着他想做什么?”欧阳漠明知故问。 月霖锐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说:“凤藻宫里面的宫人你要重新编排一下,除了他和映月,其余人再有问题,一律赶出宫外。” 这件事夙云心也曾请他帮忙,只是他没想到,月霖锐的动作比他快了一步。 “是,臣会尽快安排。”欧阳漠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虽然表面上月霖锐和夙云心水火不容,但其实他们俩之间还是有一定的默契的。 只是不知道这两天月霖锐频频封赏佳人,会不会让夙云心深觉不爽呢? “阿嚏!”夙云心在凤藻宫中散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嗯,有人在骂本宫呢。” “娘娘多虑了。”樊凝尘安慰一句,上前给她披了件衣服。 “多虑?现在外面偷偷摸摸骂本宫的人多了,就连不总在外面走动的你都能一口气数出几个人名来,本宫这算是多虑吗?”夙云心拉紧了衣服,感觉有些凉意。 “娘娘,大门外面……”小宫女惊慌失措的走来,焦急不已。 夙云心一看,就知道没有好事,便回头和樊凝尘说:“你瞧瞧,这事儿说来就来,有一天能让本宫安生的吗?” 第五十七章 不做坏人不上当 樊凝尘看了那小宫女一眼,问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是小郑子让人给送回来了。”宫女弱弱的回答。 “小郑子?”夙云心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开始她觉得小郑子是月霖锐那边的人,后来知道了郭公公是太后的人,夙云心便转了想法,在那之后她好像也没再看见小郑子。 樊凝尘扶着夙云心到了大门口,凤藻宫的宫人们在那围了一圈,谁都不敢去多管闲事,辛明雪也在其中,听宫人们七七八八的说着,大概知道了详情。 “娘娘,原来这个小郑子是太后的人,他趁着咱们不备的时候跑到太后宫里告状,映月他们发现了,想要告诉咱们一声,可当时您正在生病,她们说不上话,就跑去找了小李子来处理。”辛明雪说着,将夙云心引到最前面。 小郑子趴在凤藻宫的台阶上,一身的灰尘,头发凌乱,双唇干裂发白,脸色晦暗,露出的手腕上明显有被捆绑的痕迹。 宫人们看夙云心来了,就逐一退后,恭敬的行礼,小郑子奄奄一息的听到有人说起皇后,就抬起头,支支吾吾的求饶:“娘娘,娘娘奴才知错了,奴才是有苦衷的,娘娘饶过奴才一命吧。” 夙云心犹豫了一会儿,蹲下身去问道:“你从谁那来?“ 小郑子想了一下,用只有夙云心才能听到的声音吐出了两个字:“皇上。” 夙云心站起身来,抖了抖披风下摆上的灰尘:“这次你如果不说实话,本宫也保不了你。” “娘娘,奴才不敢说谎,这是千真万确。”小郑子跪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频频磕头。 夙云心思量着,凤藻宫的宫人们把小郑子告密的事捅到了小李子那,月霖锐肯定也就知道了,小郑子说是月霖锐处置的他,倒不是没有可能,若是太后下的手,以付有海的阴险劲儿,他就是有一千条命也没办法活着出来。 “明雪给他吃的喝的,让他留着这条命,收拾干净了过来再见本宫,本宫还有话要问他。”樊铭宇来之前,夙云心要把自己宫殿里的问题先处理好。 “是。”辛明雪领命。 等夙云心离开,她脸上的严肃表情就变成了邪恶的坏笑:“背叛娘娘是吧?哼哼,你好像还不知道这后宫是谁的天下,你们两个把他给本姑娘抬进来。” 辛明雪指挥着两名宫人将小郑子抬到了后院,又吩咐人关好宫门。 小郑子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搞不好这皇后娘娘比皇上的手段更加犀利,而且听皇后的意思,这是要杀一儆百了。 想到郭公公的下场,小郑子默默的闭上眼睛,开始念佛。 夙云心还要见他,辛明雪不会下手太狠的,她只是叫人准备了辣椒水和干窝窝头,让他必须在半柱香的时间内,吃不完就让人硬塞进他的嘴里,剩下半柱香的时间就给他洗脸,换衣服。 小郑子被折腾得不行,嘴里又干又辣,他也不管干净不干净了,看到了洗脸的水,就端起来一口喝了个光。 辛明雪看的震惊不已,心火难平,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她急忙叫人给他换了衣服,带到了正殿之中。 夙云心端坐在软榻上,看小郑子进来,也没有理他,手里举着一本书,翻了两页,挥挥手,让樊凝尘把她刚泡好的茶水端下去。 樊凝尘端着茶水送到了小郑子面前,小郑子一愣,不敢接,惶恐的拜倒在地:“娘娘饶了奴才吧,奴才外面还有无依无靠的家人,没了奴才,她们也没办法活啊。” “所以你就做出了背叛主子的事?”夙云心放下书卷,缓缓站了起来。 “奴才知错了,再也不敢了。”小郑子磕头求饶。 “皇上送你过来,想做什么?”夙云心主要关心的是这件事。 小郑子不敢欺瞒,把月霖锐的意思传达给夙云心:“皇上说看您还想如何处置奴才。” 感情是月霖锐想要做好人,让她来做坏人,可她偏偏就不上那个当:“好,既然如此那你就该接受本宫的处罚。“ 小郑子看了那碗茶水一眼,豁出去了,接过茶水说了句:“奴才多谢娘娘赏赐。“抬头一口饮尽。 喝完后,他闭着眼睛,皱着眉头,等候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可过了好大一会儿,他都没有觉得身体上有什么不适,豁然一笑:“多谢娘娘。“ “本宫就知道,你是个机灵鬼,皇上都不杀你,本宫自然也会留着你的命,不过死罪能免活罪难逃,所以刚刚本宫让明雪处置你,想必你也是受了一番折腾才到本宫面前。“夙云心一语点破玄机,小郑子再度叩谢。 “机缘巧合,本宫并没有在太后那吃到什么苦头,这算你命大,日后你还留在本宫身边,本宫会派人随时查看你的一举一动,再有什么叛变之心,别说是你,就连你宫外的亲人,本宫也会一并处置。“夙云心故意把话说得大声一点,外面守候的宫人都能听到,不禁一个个心寒,恐慌不已。 小郑子重重的扣头三次,起身后旋即又笑道:“娘娘和皇上不愧是夫妻,连说的话都一样。“ “嗯?“夙云心不知道他所指的是哪一句。 小郑子笑嘻嘻的说:“皇上也说过会派人盯着奴才的一举一动,再犯背叛主子的罪,就连奴才的家人一并处置。“ 夙云心的脸沉下去,威严无比的坐回到了软榻上:“如此说来,你是希望本宫和皇上不一样些喽?不如本宫即刻杀了你可好?“ “娘娘金口玉言,说奴才死,奴才就不敢活,奴才贱命一条,随时都是娘娘的,不过娘娘正是用人的时候,就留下奴才戴罪立功吧。”小郑子当真比一般的奴才胆大,什么话都敢说。 夙云心盯着他瞅了瞅,抿嘴笑了起来:“本宫确实需要人,但本宫需要的是衷心的人,你如何向本宫证明你的衷心?” “娘娘有事就吩咐,奴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小郑子拍胸脯保证。 “好,那本宫就给你一个机会,到城门口去给本宫守着,一旦有仙都的使者进宫,立刻来报。”夙云心抬手指了一下宫门的方向,小郑子二话不说,领旨就跑。 第五十八章 点睛之笔 “娘娘,雨还在下个不停,都三天了。”辛明雪打开窗户,看看外面还在下雨,就把窗户关上,生怕夙云心病情反复。 夙云心端坐在书桌前,提笔练字,尽管她不停的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她的心就是无法平静。 三天了,小郑子那边没有任何消息,宫外也是安静的出奇,按理说迎接樊铭宇的队伍早就该回来了,现在却迟迟未归。 “千万不要有什么事啊。”夙云心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出神的功夫,笔尖上面的墨汁滴下来,弄脏了那洁白的宣纸。 “娘娘,不想写就算了,我给你弹一首曲子?”樊凝尘看出了夙云心的魂不守舍,主动提议道。 夙云心依旧提着笔站着出神,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樊凝尘坐到七玄古琴前,轻盈的抬起双手,放到了琴上。 “叮!”随着第一个美妙的琴声响起,一首《长相思》幽幽传来。 夙云心的眼睛终于有了神色,望着樊凝尘淡然一笑。 进宫多日,樊凝尘还是保持着在仙都时的习惯性装扮,一身翠蓝色的长衫搭配藏青色金线绒花腰带,英姿飒爽,气度不凡,黑色的长发柔顺垂直,被她高高的梳成马尾,显得她干净利索。 樊家的人都是天才,他们不论是武功剑法,还是琴棋书画均样样精通,如樊铭宇所说,抚琴所要掌握的力道和思想,均与剑法的奥秘同出一辙,所以一个好的剑士很容易就能成为一个好的乐师。 夙云心不禁想起了她们在仙都的日子,在那人间仙境中还有好多她的牵挂,什么时候她才能卸下这些担子,只为自己活着?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夙云心有感而发,随手写下杜甫的这四句诗词,写着就跟着念了出来。 “好诗!“拍手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辛明雪就站在门边,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 回头一看,欧阳漠不客气的推门进来,她上前就吼道:“你是鬼啊,走路没有声音的!“ 夙云心放下毛笔,想要和欧阳漠打听一下外面的情况,不想欧阳漠进屋之后往边上一站,月霖锐紧跟着走了进来。 这两个人还真是形影不离,说他们没什么谁信啊。 夙云心打算走过去的想法就此打断,挥挥手让樊凝尘停止弹琴。 “没想到你还会弹琴。“欧阳漠笑嘻嘻的冲着樊凝尘说道,点了点头:”弹得很好。“ 樊凝尘瞪了他一眼,和辛明雪走到一起,给月霖锐行礼。 夙云心漫不经心的走到书桌边上,屈了屈膝盖算是行礼,眼睛就再没看月霖锐一下。 月霖锐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甩手要走,欧阳漠急忙拦住他:“皇上,外面还在下雨呢,您都来了,就坐一会儿吧。“ 欧阳漠频频给辛明雪和樊凝尘使眼色,结果这俩人谁都不理他。 他只能自唱自说,拉着月霖锐走向夙云心:“娘娘兴致不错啊,练书法呢?“ 夙云心赶紧收起她的文宝,实在不敢丢人现眼。 可她的动作慢了一点,月霖锐和欧阳漠还是看了个正着。 “娘娘的书法,真是……“欧阳漠轻咳一声,想笑没敢笑出来。 夙云心狠狠的瞪着他,不悦的问道:“本宫的书法如何啊?欧阳大人的话还没说完呢。“ “很独特!“欧阳漠找到了一个比较合适的形容词。 “哼!“月霖锐嘴角微扬,冷酷的脸上总算是有了点表情:”独特的惨不忍睹。“ “惨不忍睹你不会不睹啊,反正现在除了凤藻宫,你还有的是别的地方消遣,明雪,送客!“夙云心将她自己刚刚写下的字揉成一团,丢到了桌子下面。 “额……“这话辛明雪可不敢接,就连神经最粗的她都听出了浓重的醋味,更不要说前面三个情商稍高的人了。 夙云心自己说完也有点后悔,她这是在说什么啊! “这是朕的皇宫,朕想在哪呆着就在哪呆着,朕的皇宫里还不至于的缺纸,弄脏了就换一张再写,一首挺好的诗,丢掉浪费了。”月霖锐上前两步,站到夙云心背后,挽袖提笔,潇潇洒洒落下笔墨,将夙云心吟出的那首诗一字不差的写了下来。 “书法这东西应该多练,多用点心自然就能写的漂亮。“落笔收工,月霖锐得瑟的向夙云心展示他的作品。 夙云心回头看了一眼,那字和他在奏折上面一板一眼的字体有所不同,形如流水,顿似深潭,一笔一划挥洒着他的狂妄不羁,彰显着他霸道的王者气势。 从字就能看出人的内涵,夙云心看出来了,他天生就是做皇帝的命。 “好字。“欧阳漠上前夸赞道,小心翼翼的举起那副字:”应该裱起来。“ “有必要吗?光是一些字而已,单调无聊。“辛明雪不想让夙云心太难看,就故意挑剔,其实她和樊凝尘刚看到月霖锐的字时,也是打从心里对他刮目相看。 夙云心想了想,抢过那副字放到桌上,提起小楷蘸了墨汁,在月霖锐那些字的周围乱画起来。 “唉……”欧阳漠不想好好的一副字糟蹋了,刚要阻拦,月霖锐拦住了他,站到一边,腾出地方来给夙云心发挥。 片刻之后,夙云心看着那副字,满意的笑起来,放下了毛笔。 辛明雪走过去笑盈盈的频频点头,将那字画举起来给月霖锐和欧阳漠看:“怎么样?这才值得裱起来。” 原来夙云心在那些字的后面加了些墨画,内容是春日细雨打在一颗垂柳上,垂柳在细雨的滋润中发出了嫩芽,和诗词对应,不会抢了诗词的风头,又恰到好处的填补了宣纸上的苍白,让内容显得丰富了许多。 “这便是点睛之笔,很好,那就裱起来吧。”月霖锐叫欧阳漠去安排,欧阳漠很爽快的答应了,顺道带走了辛明雪,又把樊凝尘支去泡茶,正殿之中就只剩下了夙云心和月霖锐两人。 谁都看出来了欧阳漠的用意,夙云心睨了月霖锐一眼,话不多说,移步朝寝室走去。 月霖锐尾随上去,轻声说道:“字就在练,谁都不可能一笔就写得好看,你若肯多用心,朕可以每日来陪你练字。” 第五十九章 阴险惩罚 “依臣妾看还是不必了,皇上国事繁忙,要以国事为重,以免前朝纷论,说臣妾妖惑君心。”夙云心转过身去,用眼神制止月霖锐继续上前:“雨小了,皇上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吧。” 雨哪有变小,分明就是她逐客心重,月霖锐不解的瞅着她,反正屋里也没别人,就询问道:“你为什么总是对朕有这么大的敌意,难道外界的传言是真?” 夙云心一听,反而嘲弄的一笑:“皇上指的是哪个传言?“ “朕三日之内封赏了两名妃嫔……“月霖锐说了个开头,夙云心就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个,果断否定:”不是。“ “那又是为何?“月霖锐上前一步,夙云心自动的就退后一步,总是要和他保持开距离:”难不成在你眼中朕便是洪水猛兽?“ “皇上多虑了,臣妾还不至于对您惧怕,洪水猛兽更谈不上,如果你想要个说法,那就是臣妾不想参与到你后宫的争宠之中。“夙云心表出了决心。 月霖锐冷冷一笑,更加不解:“后宫争宠?一共才三个人,位子最高就是你,谁和你争宠?你想太多了吧。“ “皇上这样认为吗?那皇上可知道自古有多少皇帝最后葬送在了后宫各主的算计中?“夙云心的另一层意思就是说月霖锐和那些昏君一样,对后宫一无所知。 “照你的意思,朕就不该有后宫?才算是明君。”月霖锐好笑的看着她,她的各种言辞越发明显的透露出她在吃醋。 “臣妾在冯国是不被允许干政的,但臣妾在仙都时和皇上的地位一样,对于后宫就有自己的管理之道……”夙云心高傲的仰起脖子,月霖锐站到她身后,打断了她的自吹自捧:“所以朕才让你打理后宫。” “可我到这来不是来给你打理后宫的!”夙云心说话着急了,一时忘了分寸,眼中的怒火毫不遮掩的对上月霖锐精睿的双眸,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垂下了眼帘:“臣妾鲁莽,还请皇上谅解臣妾久病在床,情绪难控。“ “哼,好一个久病在床啊,你能和欧阳漠一起谈天说地,把酒言欢,和朕却这样客客气气,躲躲闪闪,你让朕越来越捉摸不清了。“月霖锐的眼神冷下来,他再次被夙云心的态度打败了。 “因为臣妾不是您想象中的,当年那一位,所以皇上以后还是不要对臣妾抱有任何幻想了,臣妾恭送皇上。”夙云心微微施礼,不再给月霖锐多话的机会。 月霖锐皱了皱眉头,甩手转身就走,不想这时小郑子冲了进来,兴许是着急了,他也没看屋里有谁,直接跪倒在地上,兴奋的禀告:“娘娘,仙都的使者进宫了。“ “真的?什么时候的事?现在在哪?“夙云心激动过头了,直接绕开了月霖锐站到了小郑子面前。 “刚刚的事,车队一进城门奴才就急着给您来报信了,现在应该在殿前等候皇上……皇上!”小郑子说着抬起头来,发现月霖锐就在面前,不禁吓了一跳:“奴才叩见皇上。” 夙云心也猛地想起了自己态度有点过激,再回头一看,月霖锐的脸色都比外面的天气还要黑。 “朕在这让你如此烦心,他来了你倒心花怒放了?夙云心,你到底有没有把朕这个夫君放在心上?”月霖锐恼了,他再也不会给夙云心更多的耐心和忍让。 樊凝尘和欧阳漠,辛明雪差不多前后脚的回到正殿门前,一听月霖锐的吼声,他们都惊得止住脚步,相互看了一眼,谁都不敢走进去了。 可是殿门是开着的,他们的身影还是逃不开被夙云心发现,本来是她不对,听到樊铭宇的消息激动过头了,但月霖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呵斥她,这就有点过分了。 夙云心冷冷的一笑,还就和他对上了:“皇上这样问臣妾,那臣妾也想知道皇上的心里又有几分是给妻子的位置?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皇上若不能做到对臣妾的衷心,为何要求臣妾对您一心一意?“ “你!“月霖锐就讨厌听到她的这个论调,从刚刚她提及后宫之事,他就已经是压着火了:”夙云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樊凝尘一看,情况不妙,赶紧走到夙云心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娘娘。” 夙云心丝毫不顾樊凝尘的劝解,倔强的回答:“臣妾知道。” “你这是以下犯上,你想让朕治你的罪?“月霖锐上前一步,霸道的气势压得夙云心心中一悸。 “皇上若觉得臣妾自我申辩是错,那臣妾也只能任凭皇上处置了。“夙云心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大胆的与月霖锐对视。 樊凝尘越发觉得不安,索性和辛明雪对视一眼,两人一起跪倒在地,替夙云心求情:“皇上息怒,娘娘她……“ “起来,不必求他,本宫问心无愧。“夙云心瞪了那两人一眼,她们要说的话也就没有说出来。 “好,很好。“月霖锐笑了,笑得十分阴险:”既然如此,朕就连所有仙都的人一起罚。“ 夙云心没听出他的意思,依旧固执着不肯低头,就连旁边欧阳漠频频使眼色都直接无视。 可到了下一秒,她听到月霖锐的旨意,瞬间就后悔了。 “来人,传朕懿旨,皇后以下犯上,对朕不敬,罚闭门思过三日,凤藻宫一干宫人与仙都来使并罚。“月霖锐一字一句说得十分清楚,夙云心眉头一簇,震惊道:”你,你说什么?这关他们什么事?樊铭宇就更是无辜了,他才刚刚进宫。“ “哦,对,你不提醒朕,朕还忘了,传朕口谕到殿前,朕今日国事繁忙,无法接见来使,等罚过这三日再见,顺便,朕提醒你一句,凡外国来使非得朕接见不得入住皇宫,这三日恐怕他要在那顶轿子里渡过了。“月霖锐冲着夙云心笑了笑,甩手离开。 夙云心听罢,整个人愣在当场,三天,风吹雨淋的在外面呆三天,樊铭宇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夙云心望着月霖锐的背影,恨得牙痒痒,可她为了顾全樊铭宇,还是忍气吞声快步追了上去,不顾地面上的积水,跪倒在地:“皇上留步,臣妾知错了。“ 第六十章 接风洗尘 “皇后何故行这么大的礼啊?”月霖锐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天上还在下雨,不断的打在他们身上,让他心智清明。 夙云心,从他们认识到现在,从来没有这样跪过他,从来都没有。 “臣妾请皇上原谅,臣妾病的久了,神志不清,所以才会顶撞皇上。”夙云心前后说话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樊凝尘和辛明雪快步带伞过来,给皇上和夙云心遮挡住雨。 “你先起来。”看着她的裙摆都被雨水浸湿,月霖锐的心还是动容了。 “皇上若不答应臣妾收回成命,臣妾就不起来。”夙云心低着头,反正她都这样卑微了,就一定要达到目的。 “你在威胁朕?”月霖锐不悦的说道。 “臣妾是在乞求皇上。”夙云心表明态度。 “你为了他当真是什么事都能忍啊,”月霖锐又不是傻子,怎么不明白夙云心这样做为了什么,他的目的达到了,可为什么此时他的心情比吃了黄连还要难受? 夙云心没有说话,只觉得全身冷的要命,力量正在一点点的顺着雨水从她身上流到地上。 “好,朕答应你,起来换衣服,随朕去见见你的那位使者。”月霖锐甩袖离开,留下轿子,一会儿接夙云心去迎接来使。 夙云心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在辛明雪和樊凝尘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娘娘您没事吧?”樊凝尘抬手要摸摸她的额头,查探她的病情有没有反复。 夙云心按住她,摆摆手:“本宫没事,快点更衣,以免那个月霖锐再找茬,樊铭宇已经进宫了,咱们务必要步步为营,不能让他也被卷进来。” “是,娘娘。”两人扶着她回到正殿中,一个拿衣服一个梳头,动作极快。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夙云心换装完毕,她一身大红色缎金丝宫服,搭配金菊团绒宫鞋,头戴凤冠金簪,妆容肃冷,威仪十足,一双红唇仿佛要将这漫天的飞雨融化,接引的宫人们都惊呆了,险些忘了礼仪。 夙云心往前迈出一步,立马有人给她提裙摆,打伞,搀扶,摆开阵仗:“皇后娘娘摆驾宜欢阁。” “呼啦呼啦”一群人跟随,皇后的阵仗就是大。 夙云心根本不想管这些,她只想着快点到樊铭宇身边,确定他没有事才好,这样的雨天,不知道他的腿疾又犯了没有。 樊铭宇对夙云心来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认识他也是在两年之前,她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清楚,一睁开眼就要面临登基和老皇帝的死去。 是樊铭宇陪着她,谅解她,一路相扶,告诉她仙都的情况,内外的政事,帮助她处理国师,整顿后宫。 印象中,樊铭宇对她百依百顺,不管她提出什么惊人的提议来,樊铭宇都能接受,并帮助她逐一实现。 可以说,如果没有当年的樊铭宇,也就没有今日的夙云心。 就算是天下的人都死了,只要樊铭宇还在,夙云心就能安心不少。 还记得当初夙云心提出和冯国的联姻,樊铭宇也只是短暂的不开心了一下,再之后还是帮着夙云心安排联姻事项,联络冯国皇帝。 出行前一夜,他意味深长的告诉夙云心,想要占下冯国不是那么容易的,凡是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夙云心当时只沉浸在管理国家的权势虚荣下,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只觉得一个古代人怎么都无法战胜现代人的。 结果,她现在就是一百个后悔,一万个后悔,深深的赞同“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这句话。 宜欢阁,皇帝招待宾客,款待朝臣,欢聚后宫的地方,这里风景雅致,金碧辉煌,来往宫人无数,端着各色佳肴珍馐。 夙云心走在其中,不禁感觉一阵胸闷。 “娘娘。“樊凝尘搀扶着她,距离她最近,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樊凝尘的眼睛。 “没事,“夙云心小声的安抚了一下她,前面就是那金光透出的地方,宜欢阁的大门。 刚上台阶,就听到里面传出阵阵乐声,大门前的一幕便是宫廷戏里最经典的镜头,各种妖娆舞者扭动着曼妙身姿,在大殿中央,魅惑的眼神略过在座的每一位宾客,主角自然是樊铭宇。 月霖锐高坐在台上,右手边的位置空着,那是给夙云心准备的,左手边便是他的两名新欢,个性独特的慧嫔和娇柔媚眼的俞贵人。 右边台下第一排就坐着樊铭宇,他身后带着四名随从,个个都是长相俊美不凡,夙云心也都认识,他们都是仙都有名的“千金名媛“。 “皇后娘娘驾到!“小郑子一声通传,夙云心挺直了腰板走了进去,舞者退让到一边,给她腾出位置。 和那些妖娆的舞者想比,夙云心的冷艳气质更加迷人,那一袭火红色的宫服艳压群芳,从她出现,在场所有人的眼睛就再也无法挪到别处去。 小郑子率先站到夙云心的座位旁,为她引路,她则先站到月霖锐面前,款款行礼:“臣妾拜见皇上。“ 与此同时一干众人起身,叩见皇后娘娘。 樊铭宇双腿不便没有动身,只是低下了头,旋即盯着夙云心,毫不避嫌的说道:“皇后娘娘多日不见,娘娘风姿依然,臣倍感欣喜。“ 要是平常,夙云心肯定俏皮的说一句:“樊卿客气了。“可现在她却小心翼翼的睨了月霖锐一眼,淡淡的回了一句:”樊大人过赞了,本宫这病恹恹的身子还是受了皇上的庇佑才能残喘至今,何来风姿之谈?“ 这一句话,就把她现在的处境说了个明白,樊铭宇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月霖锐一抬手让所有人都起身,旋即顺着夙云心招招手:“皇后坐吧,既然有病在身就不要站着了。” “谢皇上。”夙云心坐到座位上,偷瞄了一眼樊铭宇,也不知道她把那四个人带来是什么用意。 月霖锐看他们俩眉目传情的,心里多少有点不痛快,可他还是维持着笑颜,端起酒杯冲着樊铭宇道:“樊使者身为仙都樊大将军之后,想必也是继承其父那份将首豪情,酒量肯定是没的说了,今日朕备了不少美酒,为你接风,尽管畅饮无妨,来人,倒酒。” 第六十一章 谁的技艺更高一筹 月霖锐一声令下,旁边侍候的奴才怎敢怠慢,急忙上前倒酒,樊铭宇却在这时用手盖住了酒杯:“皇上美意臣心领了,只是臣有腿疾,不得饮酒,还望皇上谅解。” 月霖锐端着酒杯的手有点僵硬,这家伙一上来就这么不给面子,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樊铭宇顿了一会儿,马上拿起茶杯:“臣以茶代酒,敬吾皇万岁。“ 这话还像人话,只是他敬的是月霖锐,眼睛却在看着夙云心,别人注意不到,月霖锐可是看得真真切切。 一杯酒下肚,月霖锐更加不痛快了,后面宫人要上来给他倒酒,月霖锐摆摆手,示意上歌舞,然后在大家都注意着歌舞的时候,他冲着夙云心吩咐:“过来给朕倒酒。“ “啊?“夙云心以为她听错了。 “过来!“月霖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夙云心这才肯定这家伙真的丧心病狂了,被樊铭宇刺激了两个回合,开始拿她撒火。 “皇上,臣妾还有病在身,不便接近龙体。”夙云心别开脸去,不打算成全他的非分之想。 “那看来皇后是想让朕另外给使臣安排住处是吗?”月霖锐又拿出了他的把柄,话音一落,夙云心就站了起来,板着脸走到他的身边,拿起酒壶:“臣妾给皇上倒酒。” “有劳皇后了。”月霖锐笑了起来,余光瞄见樊铭宇的脸色,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化,可他端着茶碗的手却是真真实实半天没有落下了。 “樊使臣很渴吗?”月霖锐得了便宜卖乖,端着酒杯示意一下樊铭宇。 樊铭宇放下茶碗,他身后的随从上前为他倒茶,从而挡住了月霖锐的视线。 月霖锐放下酒杯,在夙云心再度给他倒酒的时候,顺势长臂一伸,将夙云心揽入怀中。 “你……”夙云心差点就把茶壶丢到他这个无耻之徒的脸上,可一看他挑着眉头,凑上脸来,就恨不得夙云心快点动手,好让他可以把她和樊铭宇一起治罪,她就把这口气又给咽了下去。 “皇上自重,臣妾还是带病之躯。”夙云心移开脸,背对着月霖锐。 “无妨,朕不怕你的病。”月霖锐板过她的脸,她恼火的站起来,把酒壶用力的放到桌上:“臣妾怕您行吗?” 说完,夙云心也不顾这大动静引来的万众瞩目,一转身回到了座位上。 辛明雪和樊凝尘对视一眼,都跟着捏了一把冷汗。 樊铭宇冲着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个身穿紫褐色广袖长衫,肌肤白皙的男子站了出来,笑道:“皇上,臣看歌舞无趣,引不起皇上的兴致,不如让臣献丑一把,博皇上一笑?” 月霖锐深吸一口气,端坐正身子:“你有何技艺?“ “臣的技艺也是舞,不过臣的舞比较复杂一点。“说着,他抓起头发上的束发缎带,轻轻一撤,缎带松开落入他手中。 那一头绚丽的长发披散开来,为他阴柔难辨的眼眸增添了几分魅惑。 然后他把缎带放在地上,用酒水浇湿,指尖再一碰,那缎带就像是变成了锋利的短剑,直挺挺的被他握在手中。 那一刻,他仿佛是剑神上身,眼神又变得犀利,一伸一缩,武器在月霖锐面前徘徊,旁边一干宫人看的心惊胆战,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月霖锐倒是挺镇定,双眸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手,研究着他的技艺。 那好像是一种特殊的掌法,能够凝水为冰,所以他才能以缎带为剑,做一段剑舞。 干舞无味,尽管他的功夫阴柔并存,赏心悦目,月霖锐还是觉得缺点什么。 “韩玄的剑舞一般都是和茯苓的乐声搭配,还请皇上恩准茯苓伴乐。”夙云心如数家珍一般提出了这两人的名字,月霖锐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嘴边吐出一个字:“准。” 茯苓得令,从剩余三人中走出来,他穿着一身暗橘色的衣服,头戴玉簪,修长的手指携着一管竹笛,嫣红的嘴唇微张,气息游移,用竹笛吹出了一阵悠扬的乐声。 四人中他是看上去最像女人的男人,若不是他胸前平平还穿着男装,月霖锐可能都要以为他就是个女人。 在茯苓的伴奏下,韩玄的剑法更加铿锵有力,每每回头对上月霖锐的视线,都让人感觉他要冲上来似得。 月霖锐不禁为之一震,夙云心倒是惬意,享受着这两人的完美表演,嘴角的笑意毫不吝啬的流露出来。 不等他们俩表演完,月霖锐拍拍手打断了他们:“二位的表演确实不错,来人,赏。“ 虽然他嘴上说着赏,可谁都看得出来他有多不痛快,夙云心脸色沉下来,冲着那两个人使了个眼色,他们俩谢恩过后,回到了樊铭宇身边。 “皇上,既然这二人如此的表演都能得赏,那臣妾也想讨个赏。“俞贵人站起来,一身明媚暖色宫服的她显得格外艳丽。 月霖锐来了兴致,夸张的笑道:“你有何技艺拿出来给朕看看,演的好,朕重重有赏。” 看皇上的态度,俞贵人倍受鼓舞,忙去换了衣服,配合乐师来了一曲水袖冲月,她可以用水袖打响乐器又如何,和韩玄的剑法,茯苓的乐声比起来差得远了。 夙云心挑剔的看着她,脸上时不时的露出嘲弄的笑意,她倒想看看这种技艺月霖锐怎么收场。 可她万万没想到,就这样的舞,月霖锐也跟傻子没见过女人一样大肆夸赞,还重重的赏赐。 两种赏赐放到一起,明显就是敷衍了韩玄和茯苓。 “皇上做人偏袒不能太明显。”夙云心忍不住小声抱怨一句。 “皇后有何意见?是不是看不惯朕赏赐俞贵人啊?不如你也表演一个,演的好,朕同样赏赐。”月霖锐是要把夙云心往妒妇那个词上推,夙云心偏不上当:“臣妾没有什么技艺,只是觉得皇上太过偏心,韩玄和茯苓的技艺如何比不上俞贵人的舞蹈?” “哦?听皇后的意思是要替自己的昔日的臣子打包不平啊,可表演是他们决定的,好坏由朕决定,朕就觉得俞贵人的水秀舞更胜一筹,他们如果不甘心,可以再拿出更厉害的技艺来,让朕心服口服。”月霖锐挑衅的看着夙云心,期待她的反应。 第六十二章 绝色演艺 “既然皇上想看更好的技艺,那不如就让臣妾出马,皇上也给评一评。”夙云心沉不住气的站了起来,不顾一干人阻拦的眼神,走到了场中。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月霖锐,眼中满满都是自信,一招手,对茯苓吩咐:“去把琴师的琴拿来,你给本宫伴奏。“ “是。“茯苓深鞠一躬,绕到了琴师面前,等他捧着琴回来,樊铭宇抬起了手:”茯苓,把琴给我。“ 夙云心微微动容,将视线挪到了他的身上,却听他说:“皇上要看好的表演,臣以为只有臣的琴艺才能和娘娘的舞姿默契搭配,故而献丑了。“ 茯苓推着樊铭宇从桌子后面绕了出来,他一袭墨色长衫盖住了双腿,让人看不出他有什么病痛,可他真真切切的坐在轮椅上,需要人帮持才能活动。 夙云心抿嘴冲着他一笑,点了点头,樊铭宇将琴放在腿上,双手抬起轻盈的落在琴弦上。 月霖锐咬了咬牙,握紧了拳头,这不是他要看到的表演,这两人的眉目传情简直就是对他这个皇帝最大的羞辱。 “等……“他刚开口阻止,那边夙云心踮起右脚的脚尖,支起裙摆,双手做成莲花样,端在侧脸,这明显是要起舞的架势,月霖锐还从未见过她的舞姿,脑海中一时空白,忘了嘴边的话。 “叮……“琴声悠扬而起,夙云心即起舞场中,大红色的罗裙勾勒着她完美身姿,衬托着她曼妙舞技,举手投足尽是风情万种,一颦一笑全都勾人心魄,月霖锐几乎都要看呆了,如果夙云心的眼睛是看着他,而不是看着樊铭宇的话就更好了。 这个念想刚一起,夙云心的视线就晃到了他的身上,他一愣,满意的笑了起来,忘情的端起酒杯,放到了嘴边。 这时,夙云心转了一个圈凑到了他的面前,将他手中的酒抢了过来。 端着酒杯,夙云心踩着舞步退后,回到场中她一手捏着花指在下面接着,一手将酒杯翻转过来。 琴声哑然而止,所有人的视线就盯在那个酒杯上,眼瞅着酒撒了出来,却没有落在地上。 “啊……“惊呼声连连而生,就连刚刚赶过来的太后和恒王殿下都不禁愣在门外。 “那个人……是皇后?”季太后不敢置信的问了一句,宝月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是啊太后,就是皇后娘娘。” 眼瞅着夙云心神奇的把酒水凝成了一个大的水滴放在手中把玩,季太后和恒王都傻了眼,屋里面的人们也一个个屏住了呼吸。 夙云心诡异的踩着舞步,晃动着身姿,那水滴就在她手中滚动,像一个能看穿过去未来的水晶球。 琴声缓慢,带着神秘的韵调,夙云心魅惑的眼神也在水晶球中被无限的放大。 她举着水滴定格在掌心,身子以手为轴转了一圈,那柔软的腰身犹如灵蛇曼舞。 她自信坚定的眼神扫过在场众人的脸,最后停格在了辛明雪身上。 两人默契无间,辛明雪想了一下,绕到樊铭宇身后,樊铭宇有所察觉,回头看了一眼她摇了摇头。 “明雪!”夙云心呼唤一声,让辛明雪不被樊铭宇左右,她只能听了夙云心的话,掌心一抓,一团火焰出现。 夙云心手指一捏,那火焰就朝着她飞了过去,她一手持火,一手持着水滴,水火交融,形成了一种惊人的美感。 紧接着,樊铭宇琴声大作,湍急亢奋,所有人的心都被提了起来,夙云心左右交替,在水火之中做舞,连续几个旋转,水和火就停在她的身边,不散开,也不会伤害到她。 待她旋转完毕,琴声一断,她也完美的收尾,那一团火和水才融到一起,“嘭”的一下,消失在半空中,留下一片淡淡的酒香。 再看观众们,一个个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她高傲的仰着脖子,倔强的朝着月霖锐挑衅的一笑。 这女人从来不吃亏,若不是月霖锐把她逼急了,她也不会做出这样一番表演。 可表演之后,夙云心最大的感觉就是后悔,天知道她现在有多难受,体力的消耗加上气血的消耗,都快让她虚弱的身体支撑不住,她这是没事吃饱了撑的逞什么强呢? “好,很好。”月霖锐不想再让她为难,大方的鼓掌相赞,旁边的奴才们也跟着鼓掌,俞贵人尴尬的笑了一下,无奈的跟着鼓掌。 恒王在外面也跟着高呼:“太好了,太棒了。”气的太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是来看表演的吗?” 恒王低下了头,不敢再言,季太后冷下脸来,迈进了宜欢阁的大门。 谁知她前脚进门,夙云心的身体后脚就倒了下去,距离她最近的樊铭宇一拍轮椅,整个人飞了出去,跪在地上,及时的接住了她。 后一秒,月霖锐也赶到,硬是把夙云心从樊铭宇的怀里抢了过来。 他的眼中充满了愤怒,让樊铭宇不得不压抑下担心,退到了一边,茯苓和辛明雪扶着他坐回到轮椅上。 月霖锐则直接抱起了夙云心,跑向凤藻宫,其余人都牵挂着夙云心的身体,一个个跟着跑了出去,谁都没有注意到门口还站着一个太后。 只有俞贵人和慧嫔留了下来,两人恭敬的朝着太后行礼:“叩见太后,愿太后万寿无疆。” “哼,还万寿无疆呢,现在都没有人把哀家放在眼里了,来人,摆驾凤藻宫,哀家要看看那个女人死不死的了。”季太后气的不轻,转身离去。 俞贵人抿嘴笑了笑,唯恐天下不乱的冲着慧嫔说:“姐姐要去看看热闹吗?” “本宫比你小,称不上这个姐字,看热闹的事本宫没兴趣,要去你自己去吧,不过,看在曾经你我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份上,本宫还是劝你,不要去看这个热闹,看不好,你的名位就要没了。”慧嫔冷冷的望了她一眼,看太后离开了,她就带着一干宫人出了宜欢阁,不过她是往自己的凝翠宫走去。 俞贵人的脸色一僵,都没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旁边的翠月凑上来,扁扁嘴说道:“小主,你看她嚣张的,都快忘了自己什么出身了,也敢和您这样说话。“ 【作者题外话】:情音亲不要着急啊,转折点很快就要到了,也谢谢催更的亲们,夕透漏一下,月底本书将要上架,到时候是六万字的天字爆发,一口气的六万字哦,大家期待吧,夕要好好努力了 第六十三章 杀机 “怎么不敢?现在她的位分高。“看着慧嫔离开的地方,俞贵人娇媚的眼神变得戾气十足,翠月一瞧,有些不寒而栗。 “小主,那咱们还去吗?“翠月弱生生的问道。 “去,当然,干嘛不去呢?咱们都去了,才能显得她不重视皇后。”俞贵人抿嘴笑了一下,带着一行宫人赶往凤藻宫。 此时的凤藻宫已经乱作一团,什么主仆尊卑都顾不上了,月霖锐将夙云心抱到床榻上,转身就吩咐小李子传召御医。 “皇上!“欧阳漠制止了小李子的举动,伸手示意了一下樊铭宇。 活生生一个好大夫在这,干嘛要舍近求远? 樊铭宇微微上前,给月霖锐行了个礼:“皇上,娘娘的体质特殊,向来都是臣在照顾,请皇上允许臣为娘娘把脉。“ 月霖锐就恨他不着痕迹的显摆他和夙云心的关系,可看夙云心的小脸才这么一会儿就苍白的不成样子,他也没有别的选择,就闷闷的“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可他还是没有离开床畔,在那个最亲密的位置上,守护着夙云心。 樊铭宇在茯苓的帮助下到了床榻之前,他往前探了探身子,恭敬的伸出手来,放在了夙云心的手腕上。 他把态度拿捏的很好,不会惊起月霖锐太多的反感,但不管怎么样,月霖锐的敌意永远都不会消除。 在他们之中,只有夙云心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们都还深深的记得彼此。 两年前,月霖锐虽然不知道樊铭宇的名字,却总能在夙云心的只字片语中得到他的消息,他也会经常不合情意的出现,提出要让夙云心尽快离开的要求。 若不是他,夙云心可能就不会狠下心的离开,将月霖锐一个丢在这个冰冷无味的国家。 欧阳漠和樊凝尘,辛明雪在一边看着,总觉得气氛有些诡异,樊铭宇察看着夙云心的情况,月霖锐却在一边像一头饿狼般狠狠的盯着樊铭宇。 “皇上……“欧阳漠拍了一下他的腿,让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太后驾到,恒王殿下到。“外面传来付有海的声音,月霖锐回头看了一眼,不想理会,欧阳漠使劲儿的拽了拽他,他才不甘愿的起身,冷着一张脸到了殿前:”儿臣参见母后。“ 季太后睨了他一眼,没有急着让他起身,倒阴阳怪气的来了句:“难得皇帝在这种时候还能记得有哀家这个母后。“ 月霖锐没有理他,反而抬眼瞪了一下旁边的恒王,两人容貌相似,可性情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只见恒王一惊,慌忙跪地:“臣弟叩见皇上。“ 太后给月霖锐摆脸色,月霖锐就掐着恒王不放,看他们谁先沉不住气。 “好了好了,都起来吧,皇后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又平白无故的晕倒了呢?这身子骨到底怎么回事?“季太后让月霖锐和恒王都站起来,自己在宝月的搀扶下坐到了软榻上,威严的询问着夙云心的情况,语气中透漏出些许的不耐烦。 恒王站到了太后身边,偷偷的往内室看,一眼就看见了辛明雪,他咧嘴笑了起来。 月霖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急忙敛住笑意,故作正经的站直了身子。 “母后稍安勿躁,樊使臣医术精湛,已经在给皇后诊治了。“月霖锐目不转睛的看着夙云心那边,不太经心的把情况回报给太后。 “能诊治就好,别叫外人拾了笑话,所咱们冯国的皇后因为一场风寒就病入膏肓了。“季太后尖酸的语调让樊铭宇倍感不畅,原来这段时间夙云心就是在这样的压迫下生活。 她生来就是天命之女,从来只有人奉承,没有人敢忤逆,到了冯国的皇宫里,皇帝不宠,太后不爱,再有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妃子从中挑拨,她不病才怪。 樊铭宇想着,起身收回了手,转身朝着太后和皇帝恭敬一礼:“太后,皇上,娘娘的病情并不只是风寒入体,若只是风寒,娘娘素来体健,怎么会连小小的风寒都抵抗不了?” “那她是什么毛病?这昏迷不醒的有是什么情况?”季太后太高眼线,压根就不想正视樊铭宇这样的小角色。 “回太后的话,臣与娘娘把脉,发现娘娘体内堆积严重寒疾,未曾医治,又有余毒未清,伤身伤神,后又感风寒才会让她这样一病不起,发烧不断,若不是她体内还有一丝强健内力支撑,恐怕都等不到臣来诊治了。” 樊铭宇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原来夙云心的病情这么严重,亏得他们都还觉得夙云心差不多就要好了。 那内力肯定是月霖锐为她疗伤时推入的,这倒成了她的救命良药,至于余毒和寒疾,月霖锐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就是不能确定。 “余毒?你说有人给皇后下过毒?大胆,到底是谁这么放肆,一定是这凤藻宫里的人,只有他们最容易接近皇后的饮食,来人,都给哀家拿下!”季太后借题发挥,一声令下,外面进来一干小太监,将凤藻宫的全部宫人都带到了正殿之前。 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宫人,季太后还不满意,伸手指了一下樊凝尘和辛明雪:“还有他们俩,一起拿下。” “且慢,”月霖锐伸手喝止,挡在辛明雪和樊凝尘身前:“母后,要说能接近皇后,儿臣首当其先,是不是也要把儿臣拿下?” “皇帝胡说什么?你怎么可能毒害皇后?”季太后牵强的笑了笑,没想到月霖锐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难看。 “那这两位是皇后的亲信,胜似姐妹,又如何会毒害与她?”月霖锐指着那两人,为她们辩解。 她们俩也急忙跪倒在地,自我申辩:“太后明鉴,臣二人就算是自己死也不敢背叛娘娘,更别说要毒害与她了。” “口说无凭,往往最忠心的人就是下手最狠毒的人,皇帝不要被她们衷心的外表给骗了,依哀家之见,全都带去宗人府逐一用刑,总有一个会招的。”季太后冷眸一闪,露出杀机。 第六十四章 以身试药 那些宫人们一听,连连叩拜求饶:“太后饶命啊,太后饶命,奴才不敢毒害皇后娘娘,真的不敢啊……“ 樊凝尘和辛明雪也是一惊,这恶毒的太后是要屈打成招呢。 两名太监走过来,要带走樊凝尘和辛明雪,辛明雪握紧了拳头,刚要起身反击,樊凝尘就按住她,让她不要冲动。 旁边樊铭宇带来的四个人也逐渐沉不住气,月霖锐冲着欧阳漠使了个眼色,让他挡在了那四人之前,以免他们做出什么过激的事,难以收场。 欧阳漠不动声色的站过去,下一秒就垮了脸,这四人散发出来的强大内力,可不是他一人之力就能抵挡的,眼瞅着一场恶战就要爆发。 樊铭宇往前动了一下轮椅,抱拳请命:“太后请听臣一言。“ “你还有什么话说?不是你说皇后是遭人毒害才变成这样的吗?“季太后把责任都推到了樊铭宇的身上。 “臣确实是这样说的,但臣还未确定那毒是什么毒,臣手下罗刹善于用毒,可以让他帮忙辨认,再做定夺。“樊铭宇说完,欧阳漠身后一个身穿黑色竹纹武装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面色黝黑,双眸冷峻,薄唇紧紧抿着,可以看出他在急忍着愤怒,一双独特的瞳仁呈现出诡异的朱红色,好像嗜血的魔鬼降临人世。 和他对视一会儿,季太后胆战心惊的败下阵来,略显仓皇的挥挥手说:“那就让他辩毒。“ 樊铭宇自己推动着轮椅转身,茯苓赶紧过来帮忙,将他推到夙云心床边,罗刹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打开后里面是一根根的银针,犀利的闪着寒光。 “准备一碗清水。“樊铭宇吩咐一声,樊凝尘起身,倒了一碗清水递了过去。 他握起夙云心的手指,让血液堆积在之间,罗刹用银针刺下,一滴黑色的血液溢了出来,滴到了清水中。 罗刹端着那碗水走到了光线比较明亮的地方,仔细辨认,然后将从腰间的布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的透明液体滴了一滴进去。 很快,那碗水变成了青色,又回到透明,罗刹像是已经了解了毒的性质,回身禀告:“太后,皇上,娘娘体内的毒乃是一种媚毒,名为合欢散,来自……“他欲言又止,不想把话说得那么清楚。 想必宫里生活久了的人,一听到合欢散这个名字,就知道这种毒是来自于太医院配置,由前朝妃嫔们偶尔使用,目前在场的人中,属于前朝妃嫔的就只有太后一人。 “你胡说什么?就你空口一说,谁能相信?”宝月站出来,喝斥罗刹,月霖锐瞪了她一眼,她又扁扁嘴,乖乖的站回到太后身边。 罗刹的眼神比月霖锐还要冷上十倍,再加上那双血目,简直可以吓死人了,宝月真后悔自己多嘴,搞得这么骑虎难下。 “噌!”的一下,罗刹的手快速的从腰包里拿出了之前用过的那个小瓶子,扬言道:“太后,皇上,臣这个药瓶里的药并没有毒,只是会帮助毒药的药性发挥到最大,刚刚臣就是用它的这种特性来辨认娘娘血液中的毒,到底是什么毒,如果姑娘不信,臣可以以身试药。” “自说自夸罢了,哀家不想看你的小玩意。”毒的名字一被戳穿,太后就有点坐不住了,直接否决了罗刹的试药想法。 可罗刹固执的很,绝对不允许别人对他的专业产生怀疑,就拿着那个药瓶走到了欧阳漠面前。 “大人之前并不在宴席上,臣与大人素未蒙面,想必大人应该不会像太后所说,偏袒与臣是吧?”罗刹将瓶子递到了欧阳漠面前。 欧阳漠眉头一簇,心想:“这关我什么事啊?”可看罗刹的样子,他要是不喝,可能会直接被杀人灭口了吧。 “好吧,我喝一口。”欧阳漠端着瓶子,豪爽的一仰头,那瓶子的药液进入他的口中,冰凉如霜,立刻让他提神醒脑,精神一震。 罗刹心疼的抢回他的瓶子,再看欧阳漠忍不住大笑起来:“好东西啊,皇上,太后,臣立刻觉得神清气爽了不少。“ 罗刹配合解释:“臣的药里面含有大量挥发性强的薄荷,有提神醒脑之功用。“ 月霖锐点了一下头,看欧阳漠没事,就把那碗毒药端了起来:“如果那个药没事,这就说明这碗药一定就是毒药了,宝月不信,可以自己试试。“ “不,不,奴婢信了,奴婢信了。“宝月忙摆手,哪里还敢不识相。 太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这次她又没有得逞,这件事处处都对她不利,也不能再追究下去了。 “母后,这件事可能另有隐情,不管下毒之人究竟是谁,总要先把皇后就醒,再做定夺,您说是吧?”月霖锐打了个圆场,想让太后知难而退。 追究下去无非就是说他房事不行了,都不能在一夜之间满足了夙云心,解除药力,还能说什么? 但反过来,下毒的人是太后宫里的孙姑姑,到时候可就不好看了。 “哀家也是这样觉得,那就由樊使臣率领他的精英队伍对皇后好好诊治,需要什么药材,用品尽管去太医院拿,吩咐太医院极力配合,太晚了,哀家身体不适就不在这里久留了,不过哀家还是要提醒皇帝,这毕竟是皇后的寝宫,多少都是要避嫌的好。”最后还不忘要咬上一口,这个太后真是有意思。 樊铭宇摇摇头,让罗刹准备给夙云心解毒,同时也吩咐辛明雪和韩玄去去药材。 他们这边还没开始办事,外面就听到太后大叫一声:“哪个不长眼的在门外站着,是不是想让哀家摔死,俞贵人?你好大的架势啊,难道还要让哀家绕着你走是吗?” “不,不是的太后,臣妾知错了,臣妾没有看到您……”俞贵人来了一会儿了,看屋里人多情况严峻,就没有进去里面,留在外面看热闹。 谁知太后自己话都没有没有说完就冲了出来,她本来想要过去扶一下,挑拨几句,不料太后步伐慌乱,一下子就撞到了她身上。 【作者题外话】:预告:本书将于6月21日上架,所以夕之前说的六万字的爆发是在21号的凌晨,请大家多多关注,答应你们的男主逆袭,两人感情变动都在其中哦,还有一些大家期待的剧情,也会在后续发展中出现,6月21号,夕和你们相约爆发,不见不散哦 第六十五章 保护不当 这一撞,把太后摔得不轻,再一听俞贵人说什么“没看到“一类的话,顿时火冒三丈:“你看不到哀家是吗?连你都可以不把哀家放在眼里?” “臣妾不敢,臣妾一向都是对太后毕恭毕敬的啊。”俞贵人忙跪倒在地。 “什么都不用说了,哀家还没有老,事事看得清楚,传旨下去,俞贵人对哀家不敬,出言不逊,特降为答应,剥夺碧悦轩掌宫之位,即刻起搬到偏殿,闭门思过,不得外出。”季太后的话就如同晴天霹雳,打击的俞贵人头都抬不起来。 “……不过,看在曾经你我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份上,本宫还是劝你,不要去看这个热闹,看不好,你的名位就要没了。”慧嫔的警告还在耳边回荡,没想到就真的这么准,应验了。 “太后,太后饶了臣妾吧,臣妾不是故意的,太后……“俞贵人成了枪靶,死不明不白。 季太后回头看了一眼月霖锐,他们只是淡淡的往这边望了一眼,就再也不理会俞贵人,继续忙着照顾夙云心。 果然是没错的,在皇帝的心里只有夙云心一个人。 季太后冷哼一声,甩袖离去,再也不理会俞贵人的苦苦哀求。 “皇上……“被降为俞答应,她心里还抱着一线希望,回过头来哀求月霖锐:”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你要给臣妾做主啊,您向太后求个情吧。“ 月霖锐和季太后水火不容,还会为了她去求情?一边的宫人都冷艳相待,更别说皇帝本人了。 “拖出去,别让她在这里吵吵嚷嚷的。“月霖锐一声令下,断了俞答应所有的希望。 她被两个太监架出去的时候,就看着月霖锐在无比温柔的照顾着夙云心,心中的怨念全都堆积在了夙云心身上,有朝一日,她一定要让夙云心加倍奉还。 凤藻宫里终于安静了下来,樊铭宇看着月霖锐对其他妃嫔的态度,心里有了点底,即刻催促辛明雪和韩玄去取药。 月霖锐想了一下,说:“太后的旨意不知道传达到了没有,若有人阻拦就拿朕的玉佩给他们看,说是朕的旨意,要他们全力配合。” “是。”辛明雪带着韩玄离开,罗刹和樊铭宇研究了一会儿,罗刹翻了一下眼皮,故意说道:“也不知道娘娘怎么就会中了这种麻烦的毒,看这毒沉积已久,想必是刚入宫之时就已经在她体内了。” 话音一落,旁边围着的人都把视线对焦到了月霖锐身上,他这个皇帝逃不开指责。 “干什么,这毒又不是朕下的,你没看到刚刚的情势吗?还猜不出来?”月霖锐说完又有点后悔,他干嘛要和他们解释这些? “那你怎么没有中毒?”罗刹瞪了他一眼,看他面色红润有光泽,和夙云心死气沉沉的脸色来比,简直有天差地壤之别。 “朕……”月霖锐的话都没有说完,樊铭宇就喝止了罗刹的猜测:“罗刹,不得对皇上无礼,身在宫中不论是谁都难免有不防之时,娘娘当初又何尝不是这样,那时候咱们都在她身边,她多少要比现在的境况好一点,皇上内功深厚,中了毒只要能够凝神调息,顷刻便会没事,娘娘的身体和他是无法相比的。” 这话说得,好像他们都能好好的保护夙云心,到了月霖锐这,就只能看着她受伤害,束手无策,这看似是在维护,其实比罗刹的指责更加伤人。 后面几个男人,包括欧阳漠的眼神都变的不好起来,月霖锐百口莫辩,看他好歹都在全力的救治夙云心,就先忍了:“说什么都没用,她现在的身体到底怎么样?很严重吗?” 樊铭宇翻了一下夙云心的眼皮,摇摇头说:“臣等也不是很清楚,只能治一步看一步,反正娘娘体内的余毒是不能再拖下去了,您的内功只能帮她压制毒性,不能完全清除毒素,还有她的寒疾……“ 樊铭宇摸了摸她的掌心,担忧的皱起眉头:“她为什么会有这么重的寒气堆积在体内,寒气压着毒素,爆发不出来,也清理不掉啊。“ 樊凝尘偷偷的看了一眼月霖锐,除了她也就是月霖锐知情,不过看样子,他是不打算坦白告之了。 可没想到稍稍沉寂一会儿后,月霖锐开口说道:“朕没有用内力给她压制毒素,其实她的毒是在朕与她大婚当晚,太后送来的酒水里中下的,当时她以为置身在冷水之中就能解毒,所以就泡了一个晚上。“ “你让她一个人在冷水里呆了一个晚上?“樊铭宇不敢置信的说道,什么仪态,礼仪都忘了,这一刻他没有上去给月霖锐一拳就算客气了。 “你知不知道她是一个女人,女人素体柔弱,怎么能在冷水里面呆一整个晚上,那还不如你用内力替她疗毒呢。”樊铭宇说着,紧紧的抓住了夙云心的手,心疼不已:“我就知道,我不该让她来冯国,这里的人都把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喂,你别说的好像朕蓄意谋杀她一样行不行?当时朕也中了毒,你想让朕跟没事人一样给她运功疗毒?你怎么不吃点合欢散和她坐在一起试试看?”月霖锐怒了,说话都口无遮拦,当下所有的人又都愣了,各自陷入沉默。 那一幕别说是深爱着夙云心的樊铭宇和月霖锐,就是旁边四个夙云心的忠实手下,恐怕都熬不住啊。 樊凝尘俏脸微红,轻咳一声,示意他们说话注意分寸。 月霖锐尴尬的站起来,负手走到一边,整个耳根都变得通红。 可旁边的男人没有一个笑他,反而还觉得他有几分男子气概,竟然在那种情况下也没有把夙云心怎么样了。 樊铭宇望着他的背影,有点不太相信他的话,樊凝尘接替了月霖锐坐到床边,樊铭宇盯住了她,用眼神向她询问这事是真是假。 樊凝尘点了一下头,小声说:“早上我们回去的时候,娘娘是一个人躺在床上的,只是……” “如何?”樊铭宇紧盯着樊凝尘,其余人的视线也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欧阳漠眼睛尤其瞪的大,今天晚上真是精彩,让他补上了很多不能亲眼一睹的精彩剧情。 第六十六章 床前,争执不休 “娘娘早上起来的时候是躺在床上的,而且……只裹着被子,没有穿衣服。“说到最后一句,即便是樊凝尘如男子一般洒脱不凡,也有点难为情了。 众人一听,所有的视线又都飞向月霖锐。 月霖锐深吸一口气,回头不得不再解释一番:“对,是朕回去把她从冷水里抱出来的……“ “你……”罗刹的眼睛变得更红了,像是要喷火一样。 “闭嘴,等朕把话说完行不行?要不是看在你们都是她手下的份上,朕现在就能把你都拖出去斩了。”月霖锐从来没被人这样指责过,心里大大的不爽。 “你试试看啊冯国的皇帝!”罗刹的怒气不在月霖锐之下,他们俩今晚算是杠上了。 “罗刹,让他把话说完。”樊铭宇拉了罗刹一下,他立刻收敛神色,乖乖的站到一边,月霖锐一看更加生气,感情那他就是和自己有脾气啊。 “皇上,这些人都是娘娘的衷心部下,对娘娘的情况比较在意,还是请您尽快说清楚吧。”樊铭宇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朕不想说吗?是你们一直打断朕!”月霖锐指了一下罗刹,罗刹的脸顿时一冷:“是你自己磨磨唧唧的……” “可以了,罗刹你再嚷嚷一句就给我出去!”樊铭宇大喝一声,罗刹霎时没了脾气:“臣不敢。” “唉,你……”月霖锐恼火的追究上去,樊铭宇拦住他,提醒道:“皇上,现在没有人打断你了。” 月霖锐狠狠的瞪了罗刹一眼,深吸一口气,静下心来说:“她进了浴室之后朕就离开了,等朕解了毒回去的时候就看到她还在浴室里,全身泡在木桶的冰水中,就把她抱了出来,所以朕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冰水里面跑了多久,不过估计来说,怎么都要有大半个晚上。” 罗刹在那听得直咬牙,月霖锐望着他,随时都想和他打上一场。 “那个……皇上,你抱她出来的时候,她就是没穿着衣服了吗?还是……”欧阳漠提了一个不该提的问题,月霖锐脸红脖子粗的瞪了他一眼,樊铭宇把话抢了过去:“是啊,皇上,臣也很想知道当时的细节。” “有必要吗?”月霖锐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有助臣的治疗。”樊铭宇认真的说道。 月霖锐望了一眼昏迷中还在紧蹙眉头的夙云心,认命的回答:“她是穿着衣服泡在木桶里的。“ “那也就是说,是你这个……什么,给她脱的衣服了?“樊铭宇及时的回身给了罗刹一个警告的眼神,才没有让他说出过激的话来。 “那不然呢?让她穿着湿衣服冻一个晚上?“月霖锐好笑的反问一句。 “那你也不能趁人之危啊!“罗刹嚷嚷回去,得理不让。 “趁人之危?哼,真是好笑,她是朕的皇后,那一晚是我们俩的新婚之夜,朕就是把她怎么样了你们又能说什么?这不是正常合理的吗?难道朕和朕的皇后做什么还需要你们允许的?再者说,转天她还不是不经大脑的在喜帕上面做了假,当时她怎么就不想想自己的名节了?”月霖锐好久没有生这么大的气了,一时说得多了。 欧阳漠赶紧绕过樊铭宇挡在他身前:“皇上注意言行,注意……” “注意个屁,这是朕的皇宫,还没有人敢在朕的地盘和朕翻脸,你们几个最好能把她救活,不然一个个的给朕提头来见。”月霖锐吼完,床上那位受不了了,一股脑的坐起来,气冲冲的瞪着他们这些人,声音低沉的说道:“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这还有个病人呢?吵什么吵啊?” 夙云心起的急了,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衣服松开了,露出一侧的香肩。 罗刹,茯苓等人一看,赶紧转过头,欧阳漠也急忙立正,目不斜视。 樊铭宇倒是没有避嫌,只是责怪的看了夙云心一眼,下意识的上前要替她拉好衣襟。 “樊铭宇,这事是你该做的吗?”月霖锐一个箭步冲过去,一脚揣在轮椅上。 好在茯苓就在旁边,赶紧扶住樊铭宇,其余三人摆开阵仗,作势要和月霖锐一拼高低。 月霖锐挡在夙云心身前,也摆开架势,樊凝尘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们,给夙云心拉好衣襟。 夙云心这才明白这事因为什么而起,无力的摆了摆手:“别闹了你们,本宫要休息,都出去。” “听见了吧你们,出去。“月霖锐指着面前的那些人,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你也出去。“夙云心补充一句,月霖锐一听,回身质问:”你让朕出去?“ “商蔷,茯苓,请皇上出去,铭宇,罗刹留下,凝尘你去准备茶水,告诉凤藻宫的其余宫人,今晚的事不得声张,关上宫门,除非有本宫或者皇上的懿旨,否则不得出宫,欧阳漠,叫你的人在后宫都留着点神,本宫不希望今晚有任何对凤藻宫不利的消息传出去。“夙云心分明还在病中,却能设想的这样周到。 月霖锐不禁对她刮目相看,态度也变得柔和下来。 “是。“众人各自领命之后,欧阳漠和樊凝尘出去,名为商蔷的蓝衣帅气男子和茯苓一起推着月霖锐到了寝室之外:“请皇上在此等候。“ 樊铭宇和罗刹留在屋里,夙云心虚弱不堪的坐在床边和他们说着话。 月霖锐不死心的往里面看,可这两个看似柔弱儒雅的男子功底都不低,他们简直成了一睹不透风的墙,让月霖锐什么都看不到。 无奈之下,月霖锐只能用内功催化耳力,让他可以听的清楚夙云心和樊铭宇的对话。 “怎么把自己的身体搞成这样?你让我怎么和先皇交代?“樊铭宇内疚不已,好像是他造成了夙云心的恶疾。 “你别和辛玉珏那个老家伙一个语调行不行?我只是小毛病,你一定能有办法治好的是不是?“夙云心的言语中透漏出了对樊铭宇的无限信任。 月霖锐听着,内心一阵纠结,曾几何时,他们俩也是这样的信任彼此。 “这,我也没有多大的把握,只能说是先把毒放出来,再慢慢调理你的身体。“樊铭宇和罗刹对视一眼,罗刹也认同了他的说法。 【作者题外话】:今晚十二点整,夕与大家相约爆发,不见不散哦 上架了,夕想对你们说…… 亲爱的读者亲们,感谢你们陪伴我这么长一段时间的努力,你们看的津津有味,我写的也就有滋有味,故事进行到了这,肯定你们都有很多疑问,答案就在后面的收费章节里。 可能你们会觉得我这样安排有点过分,好不容易看到精彩的时候,故事就要收费了,可是亲们大多数写手都是在这样讨生活,我只是其中一枚罢了,对于你们来说看书是休闲,但我对于我来说写书是事业。 我希望继续得到你们的爱戴,把平时买包纸巾,矿泉水,冰棍的钱分给我一点,这便是我之后一个月的生计了,写手就是这么可怜,一天的血汗只换得这样一些回报。 但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比起这些我更愿意看到你们积极地在留言区和我讨论剧情,那很有成就感,所有也请大家看书的同时多满足一下我的虚荣心吧。 说了这么多言归正传,夙云心和月霖锐之后会发展成什么样的?我来先透漏一下: “别弄得好像朕把你怎么样了似得,昨天是你主动的好吧?”月霖锐起身,看了看地上被撕扯成碎布样的衣服,无奈的叹了口气:“平时看你一本正经的,没想到你疯起来这么肆无忌惮,你看看朕的衣服。” “你胡说什么,那是本宫的衣服,你才是禽兽不如,竟然趁人之危,本宫是病人好不好?”夙云心抓紧了被子裹住身体。 “你失忆了吧?昨晚是谁先扑过来亲朕的?” “是你先把我抱住的!”夙云心急着辩解,唯恐落了下风。 ………… “能这样静静的抱着你,是我这两年来最大的奢求,我以为这将是永远的奢求,可你还是回来了,回到我的身边,我月霖锐,在此向你保证,此生都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也不会让你再有机会离开我身边,否则我愿承受……“ 月霖锐的毒誓还未出口,夙云心下意识的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两人视线对上,月霖锐欣喜的笑了起来,握紧了夙云心的手:“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全把我忘了,也是我不对,让你在外面漂泊了两年。“ 好了,就透露这么多了,从这里看来,是不是飞速的发展?更多精彩就在本书的VIP章节。 【塔读消费标准】 每1000字消耗3塔豆。 【充值方法】 步骤一:注册塔读帐号。 步骤二:点击首页最上方的“充值”,进入充值中心。 步骤三:选择充值付费的方式,有以下方式: 1.移动、联通、电信手机充值卡充值(最划算,一般报亭超市都能买到)。2.支付宝和银行卡快捷支付都需要用手机支付宝支付(有支付宝的用户很方便)。3骏网、盛大、征途游戏充值卡(这个也很好买)。4.短信/话费支付(支持移动、联通和电信,超快捷超方便,但不是很划算,因为移动、联通和电信要收取50%的渠道成本。)5.银联POS(使用安卓客户端的用户只要有银行卡就可以)。 如果您还有疑问,请登录塔读,阅读充值中心温馨提示,或联系塔读客服咨询,客服会及时帮您解答。 客服电话:400-678-5158 最后,鼓掌撒花,庆祝《女皇归来》完美上架,剩下的就要看亲们的热情有多少了,夕先在此谢过。 第六十七章 最合适的人选 “放出来?”夙云心想起了那天无比煎熬的感觉:“把那种毒放出来,我会不会……又不能自控?” “会,但我会想办法帮你压制。”樊铭宇握紧了她的手,想让她安心。 夙云心望了一眼寝室之外,正好隔着珠帘和月霖锐对上一眼,霎时间她的小脸一红:“不行,有没有别的办法?” “如果用药调理,药效治疗不到根本,可能会很慢。”樊铭宇说很慢,在夙云心听来就好像看到了好多副汤药。 那比要了夙云心的命还要难受,她为难的皱了皱眉:“不行,我不喜欢喝药,就没有别的办法?” “只有这两个办法,但如果是把毒放出来,大概只要一晚上,你就能安然度过。”樊铭宇给了她一线希望。 夙云心考虑了好久,才犹豫着点了点头。 “你一个人留下?”她试探着问道。 樊铭宇仔细思量了一下说:“除了我,你要再选一个人。” “什么意思?”夙云心脸色一僵,感觉心里慌乱起来。 “我要给你施针打通血脉,帮助毒素排出,同时还需要有一个人帮你运气,周旋百脉。”樊铭宇把治疗的过程详细的讲述给夙云心听,让她有个准备。 “还要用针?”夙云心垂头丧气的倒在**上,抱紧了双肩:“我不要,饶了我,我最怕那玩意。” “别这么小孩子气,我保证不疼还不行?”樊铭宇轻揉着她的长发,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 “真的不行,不管怎么样我都是怕,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夙云心还想讨价还价。 “毒素不放出来堆积在你身体里,很快就会让你的脏腑虚弱,皮肤长斑,到时候你的问题就不是喝药扎针能解决的了,可能要刮骨疗伤。”樊铭宇吓唬着她,可她后面都没有听清,只听到了长斑,就立刻精神起来。 “那你觉得谁比较合适?”夙云心的变化逗乐了樊铭宇,他无奈的笑了起来:“你怎么还是老样子?” 月霖锐在外面听着,断断续续的也没听清,偶尔能听到夙云心撒娇似得语调,倍感火大。 “他们在干什么呢?都说了半天了,樊铭宇你该出来了。”月霖锐不耐烦的吼道,身前两个人就是挡着他,不让他前进一步。 “走开!”月霖锐冷冷的说道。 “皇上您还是在这里等候。”茯苓笑了一下,请他坐下。 “朕不坐,你们俩给朕滚开。”月霖锐再也没办法让自己冷静的等候,光想着樊铭宇和夙云心在里面相处,他就火大的要命。 “皇上的内功深厚,之前他也替你运气过,我觉得他是个比较合适的人选。你觉得如何?”樊铭宇看了看外面的情况,提供给夙云心一个合适的选择。 她远远的看着月霖锐那傻呵呵的焦急吵闹的样子,心里一阵烦闷:“就没有别的人选了吗?” “如果我没有腿疾,倒是可以一个人帮你治疗,但现在情况特殊,凝尘和明雪功力不足,我带来的韩玄等人定力不够,恐怕难以担当此大任,至于那个欧阳漠……”樊铭宇对他还不太了解。 “他肯定不行。”夙云心想起了那一晚两人独处时的尴尬情景,他真假难辨的告白令她心有余悸。 “那不然……”樊铭宇的话还没有说完,夙云心就做出了决定:“我想好了。” 正巧这时后月霖锐推着茯苓和商蔷两人冲进来,力大如牛,夙云心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就让他帮我运气。” 樊铭宇一愣,脸色凝起一抹失望之色,如果夙云心坚持,他就是拼了命也会一个人完成治疗。 可到了关键时刻,夙云心还是选择相信月霖锐,这便是注定的情缘了吗? “那就这么定了,我去准备一下。”樊铭宇冷静的说道,将脸上不合时宜的神色收敛,摆摆手,让茯苓和商蔷下去。 月霖锐不解的看着他们俩:“你们在说什么?朕是她的丈夫,怎么都应该有知情权。” 夙云心白了他一眼,冲着外面的樊凝尘招招手:“凝尘。” 樊凝尘赶紧凑上来,夙云心在她耳边轻声交代着什么,随后樊凝尘带着茯苓,商蔷两人离开,宫门紧闭。 樊铭宇示意罗刹过来推他,两人到书房那边,樊铭宇写下之后要用的药方,由罗刹前去准备煎药。 寝室中,就只剩下月霖锐和夙云心。 想着之后要做的事,夙云心忧心忡忡,不安的看了月霖锐一眼。 月霖锐被她看了一愣,缓缓的坐到了**边:“到底有没有什么治疗的方法?你们决定了什么事?” “你帮我运气疗毒,由铭宇替我针灸,加快毒素排出,只有清除了余毒,我的身体才能慢慢的好起来。”夙云心气息游弱,语速缓慢,又因为生病没有了往日的威仪,顿时让人觉得她温柔无比。 月霖锐心里瞬间也变得柔软起来,轻轻的握紧了她的手:“你就是不肯和朕好好说话,若是那一晚你就这样温顺,现在还用受罪疗毒吗?” 夙云心一听,眼神变得冰冷,狠狠的甩开他的手:“皇上,你别自作多情行不行?我这是没力气和你废话,况且铭宇说你是这些人里面定力最强,内功最高的,不然你以为我愿意让你来啊。” 这前后的变化太大,月霖锐直傻眼:“你,你这个女人,就不能和朕好好说话。” “你这样趁人之危的无赖我为什么要和你好好说话啊,我告诉你,咱们俩的事还没完呢,不要以为我现在虚弱不和你计较,这事就算过去了,没门,你等着我好了,我一定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夙云心大放狠话,气的月霖锐从**上跳起来:“你……” “干什么?你还想打我啊?你有种就给我打,看现在是你的人多,还是我人多。”夙云心也有底气,瞪着他就像是看见了仇人。 月霖锐倍感无语,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和夙云心坐在一起好好的说句话? “哼,铭宇从来识人准确,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你有定力的,分明就是一个大**。”夙云心想着过去的种种,这家伙对她的威胁无处不在,哪有定力一说? 第六十八章 冰释前嫌 “喂,你够了,朕对你有想法那是正常好不好?你是朕的妻子,朕再对你敬而远之那就不正常了。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月霖锐一再强调他忘情的行为纯属正常,可夙云心就听不进去。 “对,你对妻子有想法是正常,那你对别的女人有想法也是正常吗?”夙云心言有所指,本以为月霖锐就无话可说了,没想到他反而沉下气来,解释道:“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朕和她们都没什么。” “没什么?皇上,你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吗?没什么她们能那么嚣张的跑到我这来叫嚣?”想起那两个人的态度,夙云心就一肚子的火。 “对俞贵人的封赏纯属只是为了气你,朕到你这来,你反而让朕离开,你让朕如何咽得下那口气?再说了,朕不也是顺了你的意吗?”月霖锐不想让她再因为这事纠结,索性把实话说了出来。 “气我?皇上好大的肚量啊。”夙云心冷冷一笑,别开脸去。 “朕不是要秋后算账,只是想告诉你,朕和她没什么,只是在她的房中和她下了一晚的棋,你若不信,小李子可以作证,他当时也在房中。”拿出要解释清楚的决心,不管夙云心态度怎么不好,月霖锐都忍了。 “小李子是你的人,当然和你一个鼻孔出气,你说你和俞贵人没什么,那谁给她的胆子到我这正宫皇后殿里来闹?”仔细想想,俞贵人并没有做出什么特别过分的事,夙云心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生气。 现在琢磨琢磨,她这是生的什么气啊?还让别人以为她是因为妒忌生怨,难道她真的是妒忌了? 想到这,她再抬头看看月霖锐,那宽阔的肩膀,帅气的容颜,诚恳的眼神,莫名其妙的就越看越顺眼了呢? “朕要是知道她会这样恃**而骄,早就把她打入冷宫了,不过在你昏迷的时候太后已经责罚了她,现在她被降为答应了,禁足在碧悦轩里。”月霖锐说着,脸上不带有任何怜香惜玉之色,看来他所说不假。 夙云心感觉自己的底气正在不断流失,眼神游移,不敢去直视月霖锐的眼睛。 月霖锐以为她还在生气,就接着说:“至于慧嫔你就更没必要怀疑了,朕给她名分完全是为了兄弟情谊,她是欧阳漠同父异母的妹妹。” “什么?”夙云心心中一惊,这新闻也太劲爆了:“可不对,他姓欧阳,而慧嫔……” “慧嫔在名册上面的名字是杨藕晴,反过来念不就是欧阳晴吗?当年欧阳大将军接受变故,分裂兵权,只身驻守塞外,留下了欧阳漠送入宫中,名义上说是陪读,其实就是人质,提防欧阳将军喧宾夺主。” 话说到这,夙云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笑道:“不用说,这主意一定是太后出的。” 月霖锐点了一下头:“那时候朕刚刚登基,朝中大臣偏向司马宰相和太后一方,可以说朕根本没有实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战疆王一家遭受迫害,他离开之后,他名下都城的住所和各处的别院都被抄家,晴儿和她的母亲被迫流离失所,她母亲在这期间病重不治,离开了人世,她辗转进宫,无奈出身低微,相貌又不很出众,一直遭人欺凌。” “所以你就给了她一个空名分?”夙云心觉得这做法不对,应该将她送出宫去,可转念一想,慧嫔兴许是自愿留在宫中的。 “欧阳漠觉得愧对这个妹妹,就求朕给了她一个名分,朕也说过要她出宫,或者收她为义妹,给她一个好的将来,可她不要。”这话就很明显了,慧嫔必定是深爱着月霖锐,才宁愿独守空城也要留在这险恶的后宫。 那就难怪她对夙云心那般态度了,她们都爱疯了这个皇帝,可皇帝的偏偏就在夙云心这里,偏偏夙云心又对他爱答不理。 “皇上真是万人敬仰啊,那臣妾是不是要好好恭喜皇上?”夙云心酸酸的说道。 “恭喜什么?你明知道朕的心都在你这里,对其他的女人根本没有兴趣,樊铭宇也来了,你该不该好好的问问他,当年那个人是不是你?”月霖锐又把话绕回到了原点。 夙云心望着他,恼火的反驳:“我就不是,即使这副皮囊是,我这个人也不是,在我的记忆里,我不曾离开过仙都的皇宫,不曾到过冯国一次,如何与你有一段过去?” 她该怎么解释自己是穿越而来的灵魂,即使他们所有人都深爱着这一幅皮囊,爱的人却不是她,她怎么能心安理得的享受他们的感情? 樊铭宇是这样,月霖锐也是这样,还有欧阳漠,罗刹,韩玄,这些人的爱意她该怎么对待? “你或许是忘了,但那就是发生过的,不容你抵赖。”月霖锐抓住了夙云心的手,让她正视这些问题。 夙云心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喊了一声:“闭嘴,我就是不想面对,你能奈我何,现在嫁给你的人是我,不是你当年的那个人,如果我不是那个人你是不是打算把我打入冷宫,重新立后?” 月霖锐愣了,他不懂夙云心一直在固执什么,可看着她发红的眼眶,他又放弃了追究。 “罢了,朕对你做不了什么,如果你非要说你不是,那就不是,反正你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朕此生唯一的皇后。”月霖锐无力的收回手,在那一瞬间,夙云心看到了他掌心的疤痕,那是前不久他为夙云心挡下了那个茶碗,留下的伤。 樊铭宇在书房这边,隔着这么大老远的都能听见他们吵,真是要命了,他无奈的摇摇头,一提笔,突然觉得腿上一疼。 “罗刹。”樊铭宇强忍着疼痛唤道。 “是,大人您需要什么?”罗刹以为樊铭宇有什么拿不到的东西,需要他帮忙。 可没想到樊铭宇说:“给我一颗止痛的药丸,我在这只能坚持一炷香的时间,等时间到了我会去门口那边,你在那等着我。” “是。”罗刹没有问他为什么,只是照着做了。 第六十九章 借酒壮胆 罗刹的药都是经过他精心的提炼,药效比一般大夫做的药丸要强大的多,樊铭宇深知这一点,还说只能坚持一炷香的时间,他的身体是严重到了什么地步? 罗刹始终没办法放心,可止痛丸又不能多饮。(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 “大人,你的身体也不能再这样硬撑着了。”罗刹低声相劝,樊铭宇摆摆手,淡然一笑:“我自己也是大夫,我知道自己的情况,你无需多说,照我说的话做就是了。” “是。”罗刹收好药瓶,推着樊铭宇回到寝室那边。 这时候樊凝尘和茯苓走进来,用一块大油布做成了布帘子的样子,挂在了寝室两侧,然后再把纱帘放下来,这样不但能保暖,还能有隔音的效果。 樊铭宇吃了止痛丸,腿上的疼痛减轻不少,让他可以维持住脸上淡定的笑意:“罗刹,你去煎药。” “是。”罗刹把自己催化药力的药液交给樊铭宇,转身走了出去。 樊凝尘和茯苓挂好之后就也出去,顺便关上了殿门。 如此一来,正殿之中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 外面的人除了要熬药的罗刹和韩玄外,其余人按照樊凝尘的吩咐站在距离正殿百米之外的地方等候。 凤藻宫是大,可也没有那么大,夙云心错误估算了百米之外这个数字,结果那一行人正好坐在了凤藻宫门口的台阶上,无奈的数着星星。 “哎呦,娘娘这是要干什么啊?”辛明雪双手托着下巴,无精打采的说道。 樊凝尘又开口吩咐:“娘娘说了,怕咱们休息的时候无聊,让茯苓给咱们吹奏一曲。” “嗯?娘娘这么疼我啊?”他们都休息,茯苓却要吹笛子,凭什么? “娘娘的吩咐自有她的道理……”樊凝尘严肃的喝道,茯苓扁扁嘴还是有点不太愿意。 这时候,一向聪慧商蔷笑了笑,说:“娘娘是怕媚毒被趋化,自己情动难抑,让咱们听到什么声音?” 樊凝尘俏脸一红,“铿锵”一下拔出了宝剑:“就你知道得多。” 商蔷保持着笑容,一点都不把她的剑放在眼里:“哎呀,苦了皇上和樊大人,要受苦喽。” “我,我去小厨房那边熬药。”辛明雪僵硬的站起来,一溜烟的跑了。 茯苓拿出了竹笛,诚恳的说道:“那我还是吹,搞不好还能帮他们宁宁神。” 一曲笛音响起,樊铭宇也将那小药瓶交到了夙云心手中。 夙云心看着那个小药瓶,半天没有动静,三番两次的鼓起勇气,又在药液快到嘴边的时候泄了气:“那我喝了啊?” “嗯。”樊铭宇摆弄着梳妆台上的银针,一一用酒擦拭,没空搭理她。 “那个……”夙云心看着那银针就心虚了,那小药瓶又被她搁置下。 “又怎么了?”月霖锐坐在她的身后,看她这样来来回回的墨迹,佩服之极:“你再不喝,天都要亮了。” 夙云心回头瞪了他一眼,不服气的说道:“皇上日理万机,嫌臣妾耽误你时间是吗?不想呆在这你可以走啊,没人拦着你。” “你……”月霖锐看她那不识好歹的样子,倍感无语。 “我怎么了?挨针的又不是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夙云心牙尖嘴利起来也是可恨的紧。 月霖锐摇摇头,冷哼一声:“朕还不会惧怕那小小银针,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没出息啊。” “我怎么就没出息了……”夙云心还要反击,樊铭宇适时的回过头来:“可以了,你们俩别吵了,要是真那么害怕就喝点酒壮壮胆子。” “我真的可以喝酒?”夙云心眼睛一亮,其实和月霖锐斗嘴时她已经不那么紧张,一看到樊铭宇,她又害怕起来。 “别乱来了,有人疗伤的时候喝酒吗?”月霖锐不满的喝止道,要不是樊铭宇说银针透体可以加深运气效果,就不用脱下衣服了,他会连樊铭宇都赶出去。 运气的时候最怕心神烦乱,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伤己伤人。 夙云心回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用你管吗?” 月霖锐忍不住笑了一下摆摆手:“确实不用朕管,真不知道你以前的皇帝是怎么做的,区区银针而已,也能怕成这样,需要用喝酒来消除忧虑?” “你再废话,我就让铭宇刺穿你的笑穴,让你笑一个晚上。”夙云心阴险毒辣的威胁道。 “哼,你也就舍得对朕这样狠心,你别忘了,现在可是朕要替你疗伤的。”月霖锐摆起了架子。 “谁稀罕。”夙云心嘴硬到底。 “别闹了你们俩,她是真的害怕,不是闹着玩的,有劳皇上出去拿一坛桃花酒。”樊铭宇说话倒是客气,不过用人用的有点猖狂。 皇上也是他能使唤的了的? 可这屋里除了他,也就没有个健康的别人了,他只能认命,起身下**,挑开布帘走了出去。 “吱呀”一声,正殿的门开了,外面三个人瞪大了眼睛,看出来的人是月霖锐,不禁傻了眼。 “竟然是他?”商蔷咧嘴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我本来以为他能坚持的久一点。” 茯苓一听这另有所指的话,差点没把竹笛给吞进肚子:“你别胡说了,搞不好我们都要受牵连的,就当做没看见,知道不?” 月霖锐听到了他们这边的说话声,正好也不知道凤藻宫的酒放在哪,就冲着他们喊道:“有酒吗?给朕找一壶酒来。” “完了,借酒消愁。”茯苓感慨的投去同情的目光。 “我看是借酒壮胆。”商蔷唯恐天下不乱的来了这么一句,樊凝尘狠狠的瞪了他一下,低声吼道:“闭嘴你,你要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说完,樊凝尘跑了过去,给月霖锐到小厨房那边找酒。 等待的功夫,月霖锐故意站在窗边,听他们俩在里面说什么。 樊铭宇趁夙云心还算清醒,就把心里一直担心的问题问了出来:“这段时间,你们俩有没有……同房过?” 夙云心瞪了他一眼,脸颊通红:“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我又不是真的来和亲的。” “可他看上去还是像以前那样在乎你,为了你可以不惜一切。”樊铭宇以为夙云心会被再次打动。 第七十章 酒后情迷 “那,那只是做做样子罢了,我是他的皇后,他总不能对我太过冷漠了。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夙云心撇撇嘴,一脸的不在乎。 “他对你要是做做样子,那他对他的那两个妃嫔算是什么?那才是做做样子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樊铭宇阅人无数,一眼就能看出月霖锐对她们是假情还是真意。 “我没有放在心上,他爱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管我什么事啊?”夙云心固执的望向一边的烛火,迫切的想要掩盖掉她心中的窃喜。 “你这个样子特别像是吃醋了,”樊铭宇实话实说。 “怎么连你都这么说?我才不可能吃醋的好吗?”夙云心极力辩解,可她越是着急,那嫉妒的痕迹就越是明显。 月霖锐忍不住笑起来,真想快点进去看看夙云心逞强的模样。 桃花酿作为冯国的国酒,基本上每一个宫殿里都有几坛陈酿,可凤藻宫好久没人住了,估计这陈酿的年头可就多了。 樊凝尘找酒没费多大劲儿,但她担心这酒的后劲儿,上次欧阳漠一坛一年份的,辛明雪喝了还浑浑噩噩了一整晚,更别说这一坛了。 一看到酒,樊凝尘还没来及解释这酒的情况,月霖锐就急着抢了过去,回到了正殿之中。 “唉……”樊凝尘伸手想要阻止,却从窗边听到里面樊铭宇的声音:“行了,酒来了,你就赶紧着。” “你别催我了,我这已经很怕了。”夙云心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怕什么啊,肯定不是第一次了,快点喝,喝了好办事。”月霖锐“咣”的一声,把酒放在**头,言语中带着各种无耻。 樊凝尘再也听不下去了,“蹭蹭”的跑回到茯苓旁边,一拍他的肩膀说:“吹笛子,快点。” “你怎么了?”茯苓单纯的望了她一眼,看她脸都白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商蔷一笑,点破玄机:“准时听到不该听的了呗。” “闭嘴!”樊凝尘再次拔出了剑刃,商蔷摆摆手假模假样的做个求饶的姿态。 茯苓神色一囧,乖乖的继续吹奏短笛,悠扬之声四起,笼罩了整个宫城。 凤藻宫寝殿中,夙云心抱着酒坛子,头一次露出了要英勇就义的慷慨表情。 “你还别说,她这就真是第一次动针。”樊铭宇笑了笑,转身继续倒腾着那些银针,漫不经心的说道:“这两年中,我不曾让她病倒过。” 月霖锐扶着夙云心,看着她着急蹙眉,一连喝了好几口酒,不禁也有点自责,不管是因为什么,夙云心始终是在他眼皮底下病成这个样的,他怎么都不能置身事外。 “以后,朕也不会让她再生病了。”月霖锐深沉的说出承诺。 樊铭宇的手僵了一下,回头看着他们俩,夙云心肆无忌惮的倒在月霖锐的怀里,抱着酒坛,兴许是感觉到这桃花酿甘醇无比,又忍不住多喝了几口,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月霖锐深情款款的看着她,轻轻的为她拂去脸颊上的发丝,对她的**溺,连旁人看了都会融化。 时间好像在这一瞬回到了两年之前,樊铭宇每次看到他们在一起心里都在痛,可能看到夙云心高兴,他真的比得到任何珍宝都要高兴,故而他退让了,放心的把夙云心交到了月霖锐的手中。 “行了。”樊铭宇推着轮椅到了**边,抢下了那酒坛:“我是让你喝酒壮胆,不是让你醉死过去。” 可夙云心只想着快点让自己不怕,酒就喝得多了,晕晕乎乎的眯着眼睛,都没办法自己坐正。 樊铭宇无奈的摇摇头,掏出手帕给她擦了擦嘴角,把药瓶递给月霖锐,说:“给她灌下去。” 月霖锐抓着那药瓶,将她软趴趴的身体扶起来,谁知她突然一转身,抓住了月霖锐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之上,一双眼睛迷迷糊糊得带着朦胧魅惑,十分迷人。 “你是真的喜欢我吗?”她的话让月霖锐吓了一跳,再看她小脸绯红,摸着滚烫,不禁有些担心:“她……” “没事,喝多了,说胡话而已。”樊铭宇倒显得十分镇定,冷冰冰的将月霖锐的悸动打回谷底。 月霖锐一想也是,夙云心之前对他的态度那么差,怎么可能突然变的温柔,也不知道这女人看他心里想着的是谁,索性就一把抓着夙云心的下巴,把药瓶里面的液体粗暴的灌进了她的嘴里。 “唔……”夙云心挣扎一下,那透明的液体洒出来一些,顺着她光洁小巧的下巴流向她丰盈的胸前。 月霖锐像是中毒了一样,紧盯着她的身体看,完全移不开视线。 也不知道是谁喝了酒,月霖锐反而觉得自己快要醉了,内心燃起了一团无名火,生生要把夙云心这美妙的人儿吞没。 樊铭宇整理好了银针,还没回头就先问了一句:“灌进去了吗?” “哦,行了。”月霖锐慌忙的回过神来,端正态度。 “扶她坐正。”樊铭宇挪到了**边,手里一口气握着二十几根银针,难怪夙云心会怕成那样,谁看了这架势不怕? 月霖锐把夙云心的身体扶正,让她靠在自己双臂之前,他用双掌撑着她的身体,等候樊铭宇的吩咐。 “咝……”樊铭宇刚要动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一手捂住自己的膝盖,眉头紧蹙。 没想到那颗止痛丸的药效这么快就过去了,樊铭宇失策了。 “你怎么了?”月霖锐打量着他,关心一句。 “没事。”他嘴上说着没事,可额头却已经溢出了冷汗。 “一会儿叫人收拾一下偏殿,你就暂时先住在偏殿,方便照顾。”月霖锐的心又软了,一看到樊铭宇忍着腿疾给夙云心治病,他就莽撞的给了樊铭宇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利条件。 说完他又有点后悔,樊铭宇却已经谢恩:“那就多谢皇上安排了。” 月霖锐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脸上的表情就跟哑巴吃了黄连一样,有苦说不出。 罢了,大不了他也在这边住着,樊铭宇住偏殿,他就住在正殿,看谁先得月。 第七十一章 交托,承诺 打完了如意盘算,月霖锐看樊铭宇的表情还是那么狰狞,不禁有些汗颜,就作势要下去扶他:“你还能坚持?” 他忙摆手,自己用银针在双腿上封住穴道,勉强止痛,然后才对月霖锐说道:“皇上,你的任务艰巨,臣坚持不了可以随时退出,但您一定要给她运气,直到毒素全部排出体外,如果可以,最好能连她的寒气一起给逼出来,半路退缩只会让毒气和寒气入侵更深,到时候就难以治疗了,她这个人特别怕疼,特别的怕苦,让她治病比让她打仗还难。” 月霖锐不悦的沉下脸色,警告他:“别总是摆出一副你比朕了解她的样子,她是朕的女人。” “可是臣当初明明确确的把她从悬崖下救回来,当时她就已经命在旦夕,如果皇上视她为挚爱,又如何会让她置身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毫不理会呢?”樊铭宇这么多年一直想问的话终于问了出来。 当年的月霖锐意气风发,英俊潇洒,是许多女人的梦中情郎,夙云心甘愿的陪伴在他身边,为他扫除异己,也得到他的信任。 那时候他们两就像是同飞的比翼鸟,难分彼此,就连一直珍爱着夙云心的他都几乎要放手,成全他们携手与共。 可谁知道最后的结局竟然是劳燕分飞,夙云心一身重伤的被他带回仙都,他也为了救夙云心摔断了双腿,在海水里泡的久了,难以医治,就此落下残疾。 “我曾经发过誓,再也不会让她受到任何威胁,也不会让他回到你的身边,可事与愿违,当她那天兴致勃勃的跑到我身边,说她想到了一个好方法能让仙都壮大,那方法就是和亲到冯国,回到你的身边。”樊铭宇说着,眼圈都要红了。 月霖锐能体会他的感受,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跑到以前的**身边,心里尤如刀割,樊铭宇入宫之前,他也是这样的感觉。 “她是回来了,就又变成了这个样子,你是冯国的皇帝啊,如果连你都保护不了她,理解不了她,那她还能在这里依靠谁?”樊铭宇的质问让月霖锐哑口无言,他确实忽略了很多,在夙云心和他斗气的时候,他就真的撒手不管了。 “嗯……”迷迷糊糊中的夙云心嘤咛一声,全身散发出了细汗,那沉醉的香味再次扑鼻而来,樊铭宇立刻纠正心神,全神贯注的下针。 “皇上,准备运气。”樊铭宇提醒一句,月霖锐也坐正了身子,开始给她运气。 “唔……嗯……”酒醉之中,夙云心几乎没有抵抗药力的能力,她忘情的**,双手开始胡乱的抓着自己的衣服。 樊铭宇抓起旁边的被子,给她挡住了前身,懊恼的说:“真不该让她喝酒。” 这样一来,他就看不到夙云心的身体,只能凭借感觉,手探入被子里面盲目下针。 “行不行啊你?”月霖锐担心他针错地方,那很有可能使血脉瘀滞,难以打通。 “今天的话多了,没有抓住最好的疗伤时机,皇上,臣已经是个废人,即使能守在她的身边,也只会以君臣相称,请皇上以后对她多加包容,就如您所说,她已经是你的皇后。”樊铭宇想要消除月霖锐心中的芥蒂,让他安心的为夙云心治疗,快速的下了两针后他就已是满头大汗。 月霖锐自然知道他的用心,可看他这样痛苦,又怕他会有差错。 “你放心,朕知道该怎么做,倒是你,一定下针准确啊。”月霖锐担忧的说道。 “皇上不必担心,这是我用命就回来的人,我就是再把命赔上,也不会让她收到半点伤害。”樊铭宇不顾汗如雨下,咬着牙,强忍着疼痛下针,每一针都精确无比。 月霖锐感受到他的决心,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故也郑重的做出保证:“从今天起,朕会好好守护她,就像她那时候守护朕一样,至于那些伤害她的人,朕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热,好热……”夙云心撩开了被子,樊铭宇就势闭上眼睛,银针全部出手,可刚刚有几针插在了自己的腿上,数量就有点不够。 月霖锐的内功灌入,毫无阻隔,在夙云心的体内散开,助她镇定下来。 “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了皇上,今天我有些失误,错算了银针,你可能要多耗费些真气了。”樊铭宇说出这句话,像是废了好大的力气。 “无妨,朕为了救她也能不惜一切,何况是一些真气,你去休息。”樊铭宇凝神下来,目不转睛的说道。 樊铭宇功成身退,无力的点了一下头,闭着眼睛转动轮椅,转身后才睁开眼睛,一点点的朝门外挪去。 这时不知道是谁打开了门,把他接了出去。 月霖锐趁机大声喊道:“吩咐宫人,给樊使臣收拾偏殿居住,一切照皇贵待遇,不可怠慢。” 外面除了罗刹,没有别的宫人,只有看到门又开了,刚刚跑过来的樊凝尘听到了这话,她答应一声,即刻传旨,让宫人收拾偏殿,商蔷和茯苓一起过去,加上罗刹三人帮助樊铭宇治疗伤势。 “大哥,陛下怎么样?”樊凝尘先问了一下夙云心的情况。 茯苓用毛巾给樊铭宇擦了擦汗,商蔷也拿出了崭新的衣衫,罗刹准备了药和银针,给樊铭宇治疗。 一切都在等着樊凝尘,她却说什么都不肯离开。 “没事了,你回房休息,今晚都不要打扰他们。”樊铭宇说完,十分苦涩的笑了一下。 这一笑,看的樊凝尘心都快要碎了。 “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轻轻的抱了一下兄长,就被茯苓推到了房间外面:“你就别添乱了,我们还有好多事呢。” 樊凝尘的心如何能不乱,正殿之中就剩下夙云心和月霖锐了,樊铭宇又这样说,难道他们俩真的发生什么了吗? 樊铭宇守在夙云心身边这么长时间,甚至连双腿都赔上了,难道他就甘心放手了吗? 想到这,樊凝尘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她也不管什么礼仪分寸,直接跑向了正殿门口。 第七十二章 为何而来 “茯苓,我不放心这丫头,你过去看看,顺便告诉小厨房那边,药热着,今晚不用送过去了,罗刹给我准备药浴。(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樊铭宇气息不稳,说话都相当费力。 好在这三人总在他身边侍候,从不让他费心,罗刹快步挪出了浴桶,商蔷跑出去准备热水。 正殿门前,樊凝尘迟疑着抬起手,刚要敲门,茯苓就跑过来,拉着她跑到了凤藻宫大门前的台阶上。 “放开!”樊凝尘甩开他的手,转身还往正殿去。 “你想做什么?大人吩咐过,不能打扰他们的。”茯苓看着她,觉得她不是莽撞的人,这样做肯定有原因。 “这不关你的事?你只要照顾好我大哥就行了,我做事还由不得你过问。”樊凝尘停下了脚步,却不想多做解释。 “大人让我去小厨房吩咐一声,今晚的药不用送到正殿了,顺便来看看你,他不放心,果然,你想要阻止疗伤的过程,你是想害死娘娘吗?”茯苓将樊铭宇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想让樊凝尘明白,大局为重。 “大哥就真的要成全他们了吗?大哥真的甘心?”樊凝尘蹙眉吼道,总觉得胸口发闷。 她突然这么大声,吓了茯苓一跳:“你小点声,大晚上的你要吓死谁啊,我看你还是别管了,既然连大人都……” 茯苓想要劝解一下,可樊凝尘摇摇头,根本听不进去,最后她无奈的叹了口气,颓废的坐在了台阶上:“你去做你的事,我一个人静一静。” 茯苓知道自己也什么资格,也没本事劝慰她,只能赶紧去小厨房那边传话,谁知他前脚离开,后脚樊凝尘就窜了起来,举着随身的短剑冲向正殿。 “凝尘……”茯苓一听身后有动静,急忙回头去阻拦,无奈距离太远,他根本赶不上。 风驰电掣之间,另一把长剑挡住了樊凝尘的短剑,只是一击就震得她远离开正殿的大门。 樊凝尘站稳身形,再一看面前的人,竟然还是上次那位穿着武者装的冷酷男人。 “姑娘现在收手,我可以饶你一命。”添翼冷冷的说道,双眸中不带半点色彩,他绝对不会因为樊凝尘是女人就手下留情。 “挡我路者死!”樊凝尘恼火的冲了上去,“铿锵”两下,她又被挡了下来。 茯苓没办法只看热闹了,他刚往前一步,欧阳漠从天而降,按住了他的肩膀:“唉,这里交给我就行,都是自己人,伤不了凝尘姑娘的,她需要静一下,你赶紧去办事,然后和樊使臣说一声,让他抽空劝劝自己这个妹妹。” 茯苓对欧阳漠还不算太信任,可他确实有事在身,再一看那边,添翼和樊凝尘几下过招,动静太大,怕惊扰了正殿里的主子,就几招过去,引着樊凝尘冲向了御花园。 “我去追,你别忘了和樊使臣说一声。”说完,欧阳漠施展轻功,飞快的追了上去。 茯苓没有办法,只能去小厨房跑了一趟,再去和樊铭宇禀报。 此时的樊铭宇正泡在一种墨绿色的液体中,脸上的表情还是不太舒服,茯苓一看他的情况,话到嘴边就没有说出来。 “你们两个都去休息,全在这看着我没有多大用,茯苓留下来就行。”樊铭宇有意的吩咐道,罗刹和商蔷离开,留下了茯苓一人。 “凝尘不听话了?”樊铭宇看他半天不开口,试探着问道。 茯苓摇摇头,把欧阳漠的话说了一遍。 樊铭宇点点头:“欧阳漠是战疆王的儿子,为人忠信,可以信赖。” 茯苓看着他这样憋不住又问一句:“大人,您的身体这样,咱们为什么还要进宫?” “我不能放任她在宫里不管啊,她向我求助我怎么能忽略呢,你是不是和我呆久了,都忘了主子到底是谁?”樊铭宇的语气有些严肃下来,茯苓单膝一跪,恭敬的回答:“女皇陛下对茯苓有知遇之恩,茯苓不敢忘怀,若陛下有事用我,我必会赴汤蹈火,可是大人您不同啊,您的身体……” “不用多说了,既然都已经来了,就顺其自然,这皇宫的潮气是对我的身体不好,可只要能陪伴在她身边,我反而更能安心,去把蛇毒拿来。”樊铭宇要是能在仙都养伤,可能身体还不会恶化的这么严重,一路舟车劳碌,他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 蛇毒是西域珊瑚蛇的毒,罗刹亲自提炼,毒性之强堪比鹤顶红十倍,可现在樊铭宇却要用这种毒液来麻痹神经,以抵挡痛苦。 “是。”茯苓端着装蛇毒的小药瓶走过去,放在他的手边,然后扶着他从浴桶里坐起来,帮他往腿上擦拭毒药。 “小心点,不要碰在手上。”樊铭宇盯住一声,茯苓仔细的用竹堑涂抹,闷闷的回答了一声:“是。” 凤藻宫外,添翼还算聪明,带着樊凝尘绕到了冷宫附近,两人再大打出手,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了。 欧阳漠就站在一边的树上,静静的看着他们俩打,樊凝尘的招式已经没有什么理智可言,她每一攻都用尽全力,纯属要是发泄。 添翼看得出她的意思,也不想和她纠缠,几下就把她的短剑打飞。 “你这样是打不赢我的。”添翼冷漠的说道,用剑尖点过短剑一端,那短剑立刻飞到了樊凝尘手上。 “打不赢也要打,看招!”樊凝尘不愧是将军之后,那固执的劲儿上来还真是无人可挡。 添翼今天也算是遇上对手了,欧阳漠仔细看着他们俩的招式,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们俩的招式同出一辙,不管樊凝尘出什么招,添翼都能做出准确的应变,然后把那招式还回去。 从没听说添翼有这种看一遍就能学以致用的本事,他们俩这是闹得哪处? 樊凝尘只顾着冲动,发泄,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输在了哪,等她筋疲力尽后,添翼高大的身影站在她面前,将短剑再一次的递回到她手中:“还打吗?” 樊凝尘不服输的去接短剑,却在手触碰到短剑的那一刻自动松开,再一看她自己的手,已经满满都是伤痕,虎口处也被添翼的剑气震得发麻。 第七十三章 情动难抑 “哼,哼哼……”作为剑士,樊凝尘觉得自己十分悲哀,该保护的人保护不了,先关心的人关心不到,就连敌人,她都无法战胜,现在连剑都拿不住,还有什么资格和人家挑战? 她无助的笑了两声,眼泪默默的滑落下来。(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 “女人就是麻烦,打不赢就哭,拿着,自己包扎。”添翼丢在地上一瓶创伤药,转身离开。 樊凝尘窝囊的难受,哭得更是厉害。 欧阳漠无奈的摇摇头,朝着添翼追了上去:“喂,你可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啊,人家都哭了,你还那么冷漠。” 添翼看了他一眼,将长剑收了起来:“你也不是在旁边看着?” “那不一样,她的目标是你。”欧阳漠坏坏的一笑,拍了拍添翼的肩膀。 “我只是皇上的影子,不是谁的目标,欧阳大人今晚要是闲,倒不如去怜香惜玉一下。”添翼冷漠的拍开他的手,纵身闯入月色。 “靠,宁愿去听窗跟儿也不愿意去找个美人聊一聊,真是根木头。”欧阳漠叹了口气,转身朝着樊凝尘的方向跑去。 等他到的时候,樊凝尘已经不见了踪影,唯有那瓶创伤药,还在地上被冷落着。 “唉……可惜了一瓶上好的金疮药,我收了。”欧阳漠捡起那瓶药,快速赶往凤藻宫。 正殿中,月霖锐察觉到了刚刚外面的动静,不禁有些分心,稍过一会儿那些动静又没了,他就猜到是添翼解决了。 “嗯,好热……好热……”夙云心满身香汗,也不顾身上还带着银针,就往下拽衣服。 月霖锐不敢再想着外面的事,闭目凝神冲起内力,全心关注为夙云心运气逼毒。 **散本来没有多厉害,但一直压抑在身体里就很容易伤身。 现在夙云心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百脉不畅,毒液也就很难往外挥发。 “太难受了,唔……我的身体怎么会变成这样?”夙云心不安的扭动着身体,酒劲儿和药效一起冲上来,让她难以抵抗。 更难以抵抗的是月霖锐,不管他怎么逼着自己全神贯注下来,可只要闻到那醉人的体香和夙云心隐隐约约发出来的声音,他就感觉自己血脉喷张,几近崩溃。 要命的是夙云心还把衣服扯开了,他的手真真实实的触碰到了那带着香汗的柔滑肌肤,诱人的质感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 “别乱动了,你也要静下心来,不要被药效带走了神智。”月霖锐提醒夙云心一声,希望她还能听得到声音。 在内劲儿的趋化下,夙云心有了少许的意识,她迷惘的睁开眼睛,呼吸急促,房间里已经没有樊铭宇的身影,就只剩下他们两个。 “月霖锐……”她想要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威严一点,可碍于**散的药效,她的声音发出来粘腻的要命。 月霖锐狠狠的吞了一下唾沫,闷闷的答应一声:“嗯。” “樊铭宇呢?”没想到夙云心是要问樊铭宇的事,月霖锐不禁有点郁闷:“腿疼,出去了。” “他就放心把你和我放在一起离开?”夙云心话说得有点急了,忍不住又从嘴边溜出去两声低吟,月霖锐抿了一下嘴,想笑没笑出来:“那你要问他了,现在别废话,安静下来,专心一点。” 后面的话也不知道是说给夙云心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夙云心闭了闭眼,怎么都觉得安静不了,浑身燥热不安,她就好像是坐在火盆里。 “我要喝水。”夙云心念叨一声。 两人一共侧目看到了桌上的水杯,月霖锐纳闷,那里什么时候有人倒了一碗水来着? 夙云心想都没想,看房间里没人能帮她,就用她的超凡之力,让那碗水飞到了她的面前。 看到那水里面散发着淡淡的青色,月霖锐猛地想起来了,那是罗刹用来验毒的水。 “等等……”他大喝一声,无奈双手离不开夙云心的身体,而夙云心不听他的话习惯了,压根就没打算理他,直接把水喝了个干净。 丢开水碗,夙云心觉得嘴里面有一股子瑟瑟的味道,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这什么水?”夙云心终于想起来身边还有月霖锐这么大活人。 月霖锐无奈的松了口气,认命的说道:“看来我今天晚上非要为你耗尽功力了,你这个笨女人,你又喝下毒药了,那是罗刹用来验你身体里面**散毒的水。” 夙云心一听,整张脸垮了下来,顿时就感觉身体里面刚要被压下去的火焰又冒了上来,逼得她只想快点把衣服都脱掉,再畅快淋漓的享受一把…… 念头到这,她咬了咬牙,回头盯住了月霖锐。 月霖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逼着自己移开视线:“你别这么看着我啊,我承认,我的自制能力有点差。” 夙云心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柔柔的,软软的,看得人心里发痒。 月霖锐只得加重了内功消耗,不料他的大手被夙云心一把握住,放在了脸颊之上:“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又是这个问题,月霖锐微微蹙眉,强迫自己不去看她的眼睛:“你别乱来,如果现在我中断运气,你体内的毒气就会反侵回去,更难医治。” “别管那些了,你以为我现在就受得了吗?再这样下去,别说我的身体等不到反噬的那一刻就会垮掉,月霖锐,你回答我。”夙云心坚持要等候月霖锐的答案,一双眼眸柔情似水。 月霖锐的神智都变得恍惚,尤其是夙云心唤出他名字的那一刻。 “你确定你知道我是谁?”月霖锐一时情迷,被她所牵动。 “我当然知道。”夙云心整个身子转过来,嫣红的薄唇轻触着他的指尖,又微微张开小嘴,湿滑的舌尖对着他的指尖轻轻撩动。 那一刻,电流涌动,刺激的月霖锐的心都差点要跳漏了一拍。 她从来不曾如此动人,那半裸的娇躯,魅惑的眼眸,诱人的双唇,都在考验着月霖锐的道德底线。 外面还有很多牵挂着夙云心的人,如果他以疗伤为名把她怎么样了的话,明天他还不被大卸八块? 想到这,他闭上眼睛,双掌提气又继续给夙云心疗伤。 第七十四章 黑暗催化情愫 突然,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攀上月霖锐的脸颊,挑拨着他脆弱的底线。(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 “夙云心,你会后悔的,赶快静下心来,就像刚才那样,你可以做到的,快啊!”在他一声大喊下,夙云心的小手停下了动作。 他缓缓睁开眼,再看夙云心的视线,果真清醒了不少。 “好点了吗?”月霖锐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他的功力和定力够不够他不知道,反正这一晚是对他功力和定力的最大考验了。 夙云心茫然的看着他,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真的清醒还是假的清醒。 “夙云心?”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抬起眼眸,愣愣的瞅着他。 “冷静下来,别去胡思乱想的。”月霖锐引导着她,同时快速打通她的筋脉,让真气在她的经脉中运行,助她排出毒素:“很快就好了。” 被这样一番折腾,月霖锐有点虚脱,夙云心还是没精打采的样子,不知道是什么个情况。 “喂,你好歹说句话啊。”月霖锐实在看不惯她这种样子,想听她说说现在的情况。 “我好难受。”夙云心的声音都是带着哭腔,看来已是被折腾的不轻。 “我承认,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很坚强的人,我的坚强都是做给那些人看的,因为他们说一个好的皇帝就必须这样,可谁又愿意做皇帝,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在平民百姓之家,至少还能开开心心,自由自在的过上一辈子。”她说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月霖锐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我怕苦药,我也怕针,我更怕那些凶神恶煞的人,我不想面对这些,我也……”夙云心望了一眼身上的银针,颤抖着大哭起来。 月霖锐感觉她差不多也清醒了,就一手运气,一手腾出空来,给她把那些银针拔掉。 “放心,以后凡事都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也不会再让那些凶神恶煞的人靠近你一步。”月霖锐的声音十分轻柔,带着让人迷惑的磁性,夙云心呆呆的望着他,看他把自己身上惧怕的银针拔出,那一刻,她感觉自己从未有过的信任他。 而那种信任感十分熟悉,她脑海中猛然蹦出了两人一起泛舟湖上,一起谈天说地,一起站在高处,望着脚下灯火辉煌的城池。 “你抱紧我了,可别把我摔着。”夙云心咧嘴笑笑,埋首在他胸前。 “放心,我绝不会让你掉下去的。”月霖锐的话说的坚定,可在下一秒,他有力的手就把夙云心推向了悬崖。 “啊!”夙云心眨眨眼,心智畅清,眼前的景象也回到了当下一刻,月霖锐好奇的打量着她,狐疑的问道:“你怎么了?” “我……”夙云心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可在刚刚胡乱的记忆中,她恨极了面前的这个人,再一看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她二话不说伸手就给了月霖锐一巴掌。 “唉,你……”月霖锐捂着脸,恼火不已:“我刚刚救了你,你知道吗?你这一巴掌是怎么回事?” “我……”夙云心拉好了衣衫,不知道怎么解释。 看她也好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任务就比较轻松了,月霖锐也不再那么紧张,索性拉着她的手往**上一趟,闭上眼睛重重的叹了口气。 夙云心翻身就要下**,无奈身子还虚,突然一晕,她也躺到了**上,靠在月霖锐身边。 “你别乱动了,我现在帮你把体内的寒气逼出来,我所剩的真气不多,能维持多久算多久,你就乖乖的躺好,行吗?”月霖锐说话有气无力的,看他脸上掩盖不住的疲倦之色,夙云心多少有些自责。 “对不起,我刚刚……”她试着要解释,月霖锐摆摆手:“无妨,我都习惯了。” 这话说得,让夙云心情何以堪? 月霖锐握紧了她的手,掌对掌间,真气仍在灌入,夙云心感觉自己头脑越来越清醒,不得不感叹月霖锐的功力深厚。 他用另一手挑起被子,盖在夙云心身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夙云心也很累了,可她就是没有办法让自己平静的休息,酒劲儿还在药效减少了,但也还在,她能感觉月霖锐炽热的气息游走,也能感觉到他强烈的心跳,她好想去抱抱那温暖的胸膛,又僵持着不敢靠近。 寝室的烛火频频晃动,太长时间没人搭理,烛火就要熄灭了。 夙云心起身想要去续一下烛火,月霖锐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灭就灭了,无妨。” 他刚说完,烛火就真的灭了,寝殿之中陷入一片昏暗,伸手不见五指。 现在正值春末夏初,夜晚的冷意还没有完全消退,月霖锐出了许多汗,又只身躺在外面,终于熬不住打了个喷嚏。 夙云心也没多想,下意识的就把被子撩开,让他躺了进来。 她才冰凉下来的小手一触碰到月霖锐温热的大手,立马就像是触电一般弹开,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气氛变得**起来,她故意的往**边躲了躲,可不管拉开多远的距离,她都能感觉到月霖锐炽热的气息。 “别动了。”月霖锐嘱咐一声,夙云心不听,又往**边挪了一下,谁知这一下她就挪了个空,“啊”的一声之后,她的身子被月霖锐有力的大手接住,抱入怀中。 “都告诉你不要动了,怎么就是不知道听话呢?”月霖锐责备着,夙云心能感觉到他滚烫的双唇就在自己的头顶。 “多少次不让你做什么,你就是不听,每次都让我给你收拾烂摊子,你知不知道……唔……”月霖锐的话被夙云心情不自禁的一个吻堵住,他的唇滚烫如火,她的唇冰凉如水,水火相容,再难分彼此。 被这一个吻激化,她忘记了所有的顾忌,脑海中只想着月霖锐的温柔,他的好,他孤寂的背影,他冷漠逞强,他为她种下了大片的桃花,陈酿了好多的桃花酒,他为她撑起了一片天,而她却选择了远走。 当初为什么离开她已经无从追究,她只知道,现在,她回来了。 月霖锐也再没有理智去问她后不后悔,黑暗之中,他们急促**的呼吸证明了彼此的心声。 第七十五章 良宵醉人 夙云心的唇间带着芳香的气息,让月霖锐沉醉不已,他终于能让自己毫无顾忌的尝她的芳香。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以前都是他霸道主动,现在换成了夙云心主动,她灵巧的舌就像是曼舞时的缎带,会在他的舌尖起舞,**他内心深处的渴望。 “嗯……”月霖锐心中压抑太久的火焰爆发,他急忙收回真气,双手抱紧了夙云心的娇躯,轻抚着她的纤腰,柔滑的颈子,最后捧住了她的小脸。 黑暗中她的感觉身体热得不行,好像那药效还没完全散去,依旧在侵蚀着她的身体,尤而她的一双眸子变得晶晶发亮,带着像小狐狸一般的皎洁。 月霖锐还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就听到“呲……”的一声,他身上昂贵的龙袍被扯下来一块。 “你……”月霖锐倍感无语,一般这种事都是男人来做的? 于是他也很不客气的扯开了她的纱衣,然后她又继续,他也不停,两人进入了撕扯衣服的愉悦中,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两人玩够了这游戏,他们身上的衣服也荡然无存。 夙云心依旧在上面占了主导位置,她撩动着长发展现妩媚,完美的身躯紧贴在月霖锐炽热的胸膛上,不等月霖锐抱住她,她就缓缓向下…… “咝……”月霖锐皱紧了眉头,双手下意识的抓紧了她:“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你喜欢的事。”夙云心的声音从黑暗传来,那样的娇媚如水,月霖锐总觉得她是被药力催化才变成这个样子的,以前这女人总是羞涩的藏在他身下。 “你确定你现在是清醒的吗?”月霖锐抓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 “比你清醒。”夙云心挣脱开他的手腕,将他双手交叠按在他的头顶上,另一只手缓缓的向下,抓住了某处。 “你……你这都是和谁学的?”月霖锐火大的挣脱开她,把她压在了身下。 他不想去想夙云心这两年过的什么日子,难道她真的和很多男人在一起过,就像传闻中那样的水性杨花? 不然她之前的羞涩哪去了,这要命的主动招式都是和谁学来的? “讨厌,放开我!”夙云心挣扎了两下,月霖锐越想越气,就硬是抱着她的身体狠狠贯入,他要让她受到惩罚。 “啊!”夙云心疼的弓起了身子,整个人顿时清醒了下来:“月霖锐!” 她不是处子之身,这一点月霖锐十分清楚,因为之前拥有她的人就是他,她的疼痛是因为身体的生涩。 传闻都是假的,他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 “你给我滚开,放开我!”夙云心开始拼命挣扎,可她不管怎么乱动就是没有办法把月霖锐推开。 “我不想冒犯你,是你……我也有错,我早就该先想到你是因为药效未退。”月霖锐重重的叹了口气。 听到他的话,夙云心也冷静下来,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她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的,她也在向往着他的温暖。 现在两人坦诚相见,身体相融,黑暗之中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夙云心能感觉到内心的渴望,那不是来着于药效,而是她真实的想法。 今夜,就让她放肆一回。 这念头一定,夙云心突然反击,将月霖锐压倒在**上。 “啊!”月霖锐毫无防备,可怜的脑袋撞到玉枕上,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 但很快夙云心的举动就让他忘记了疼痛,她上下其手,生涩的举动完全是复制了他之前所为。 月霖锐真觉得像个傻瓜,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怀疑爱人,还要抱着一种惩罚的心态,现在报应来了? 畅意席卷了他的心智,让他无法再保持镇定心态。 夙云心的主动简直让他欲罢不能,只是让他比较郁闷的是他内力消耗过度,刚刚有太过紧张,导致全身都没有多少力气反击,以至于夙云心大方的占据上风,让他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这一晚,夙云心前所未有的疯狂,就像是欧阳漠所说,身体的感觉不会骗人。 那不是**散的药效所致,是她的身体心甘情愿的向月霖锐靠拢,在他怀里,她仿佛才能做回原来得自己,一个小女人,依附在男人的身边,做成功男人背后的半边天。 月霖锐也难得的释放,要知道他等这一刻等了两年多了,他都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他对夙云心的思念,如果早知道这毒最后还是要用这种方式来解,何必一开始他们要彼此痛苦的克制? 搞得他内力几乎都要耗尽,这还不知道要恢复多久才能回来,郁闷的是这成就了夙云心的痴心霸业,将她女皇的威仪尽显无余。 这样贪婪的驰骋到四更天,外面天色蒙蒙亮起,夙云心才浑浑噩噩的睡下,月霖锐试探了一下她的气息,确定她已经稳定下来,这才安心,抱着她一起睡去。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之后,外面窸窸窣窣的有了些动静,好像是花公公过来催促月霖锐上早朝了。 月霖锐刚要起身,欧阳漠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花公公,皇上昨晚为娘娘疗伤劳累了,现在可能还没有起来,劳烦你去和各位大臣们说一声,今日不早朝了,有什么要紧的折子递上来,回头皇上看过再另行传召。” “啊?那……老奴就去说了啊。”花公公心里没底,毕竟打从月霖锐继位以来,他一向注重政事,从未因为什么事不早朝过。 “没事,你就去传旨,皇上要是真的为这事怪罪下来,我一并承担,绝不连累公公。”欧阳漠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花公公才放心了,快步离开去前朝传旨。 他走后,月霖锐松了口气,躺下来继续睡觉,忘情的抱紧了怀里的人儿。 夙云心似乎有所察觉,细微的嘤咛一声,月霖锐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抬起了手,可她只是转过身子埋首在他温暖的怀里,睡得更沉了。 月霖锐郁闷的一笑,他真是快被这个女人的反复无常折腾疯了,不过昨晚怎么说都是她主动,就算她翻脸不认人,月霖锐也不怕和她理论。 想到这,他大方的抱紧了夙云心,轻抚着她柔顺的长发,光洁的后背,满足之极。 第七十六章 幸灾乐祸的一群人 殿门外,添翼站到了欧阳漠身边,酷酷的说:“谢谢。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 他是影子,不方便站到人前,如果不是欧阳漠出现,他可能会直接把花公公和跟他一起来的小太监打昏,或者杀掉。 “不用客气,我也是顺便而已,昨晚喝了一口罗刹调配的那个药水,提神的要命,到现在我都没有想睡的感觉,估计再这样下去,我就可以接替你的班了。”欧阳漠揉揉太阳穴,眼皮下面出现了深深的黑眼圈。 “那就更要谢谢了,我已经挺长一段时间没有放过假了。”添翼把手搭在欧阳漠肩上,幸灾乐祸。 “甭客气,只要在那之前我别死掉就行。”欧阳漠靠在殿门的梁柱上,叹了口气。 有这两个门神守着,里面的人可以安心的睡了。 不过这一安心也太过头了,早饭没醒,欧阳漠给他们推掉了,没吃。 午饭的时候辛明雪又来送,欧阳漠的意思是还是不吃,这辛明雪可不愿意了,就站在门口嚷嚷着:“人是铁饭是刚啊,疗伤就不用吃饭了啊,还有昨天熬的药,药总要喝的。” “他们还没醒。”欧阳漠一再的强调,挡住宫门。 “你怎么知道啊?说不准他们醒着呢。”辛明雪不想就这样让步,和欧阳漠僵持起来。 “他们醒着不出来,你说在做什么啊?那就更不能打扰了好吗?”商蔷坏笑着走来,今日他换了一套白色的衣服,广袖之下用墨色挑染出两朵含苞欲放的荷花,十分雅致。 头发也变了造型,头顶用金冠固定了一部分头发,另外一部分就散在肩后,黑发飞扬的,相当妩媚。 再加上他本身气质儒雅,一双凤眼饱含桃花,说话间流波顾盼,简直就是个妖孽。 欧阳漠这样的姿色在宫里走动久了还被人说了不少闲话,要是换成商蔷,恐怕早就被私立为皇后了。 辛明雪听了商蔷不怀好意的话,忍不住俏脸一红,手里端着一托盘的饭菜直接抛了过去:“你胡说什么!小心娘娘一会儿收拾你。” 商蔷一手就接住了这些饭菜,摇了摇头:“非也非也,你现在嚷嚷,要是吵到了他们,才要惹娘娘生气了呢。” “你们一大早的能不能不要吵啊,樊大人昨晚也很辛苦的,偏殿又小,也不知道他休息的怎么样?”韩玄一脸担忧的走来,一身緞蓝色的长衫十分符合他寒冰掌的气质。 欧阳漠看着这两人,频频摇头,开始猜想樊铭宇带他们来的目的,应该不止是他们本身具有超凡能力而已。 “大人昨晚只留了茯苓照顾。”罗刹冷冷的出现在正殿拐角的位置,一双如火一般的眸子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收敛了许多,乍一看和普通人一样。 “你们这一个一个到底有没有把娘娘放在眼里,昨天你们都躲哪去了?一个人都不见了。”辛明雪昨晚一直想来正殿看看,可樊凝尘不在,她自己也不敢来,就这样耗到了天亮。 “你倒是把娘娘放在心上了?那昨晚你在哪?”商蔷好笑的看着她,将手中的饭菜交回到她的手中。 “不过话说回来,就是再怎么折腾,都这个时辰了,也差不多可以醒了。”商蔷看似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将一向以花花公子之态示人的欧阳漠都给比了下去。 他这边刚说完,里面夙云心就懵懂的睁开了睡眼,这一晚睡得真是难得的踏实,就是有点热,还有点累。 夙云心动了动身子,发现热源正是从她背后那边散发出来,不光是这样,更有一双禄山之爪按在她的身体上,一只抓住了她一侧丰盈,另一只放在她的纤腰之上。 记忆飞快的冲破了混沌回到她的脑子里,昨晚的一幕一幕清晰之极。 完了,冲动了,名节不保! “月霖锐!”她大喝一声,将月霖锐整个从**上丢了出去。 “哎呦……”月霖锐被摔蒙了,谁能想到与他共度良宵的美人第二天以这种方式叫醒他? “你干什么啊?”月霖锐赤身**的坐在地上,夙云心一看,又忍不住尖叫起来:“啊!” 这次她的声音提升到了一定额度,外面站着的一行人都听到了。 商蔷满意的点点头,补充一句:“和我算的刚好不差。” “你有病是?看娘娘一会儿怎么收拾你……”辛明雪骂了他一句,刚要在门外说话,欧阳漠赶紧捂住她的嘴,和下面一干人说:“想看热闹的闭嘴。” 不知道这是出于什么默契,所有人都闭上了嘴,侧耳倾听。 “别叫了,别弄得好像朕把你怎么样了似得,昨天是你主动的好?”月霖锐起身,看了看地上被撕扯成碎布样的衣服,无奈的叹了口气:“平时看你一本正经的,没想到你疯起来这么肆无忌惮,你看看朕的衣服。” 夙云心突如其来的敌意让月霖锐再度披上了皇帝的伪装,口口声声用“朕”自称。 可他越是这样,夙云心就越觉得和他距离过远,昨晚的柔情荡然无存。 “你胡说什么,那是本宫的衣服,你才是**不如,竟然趁人之危,本宫是病人好不好?”夙云心抓紧了被子裹住身体,除了脸,每一寸肌肤都包裹的严实,生怕再被他占了便宜。 “你失忆了?昨晚是谁先扑过来亲朕的?”月霖锐看她裹得严实,也觉得自己这样光着不妥,就把地上碎了的衣服捡起来,将就着披在了身上。 可惜了他的一件龙袍,那可是纯正金线织的啊,这女人竟也能扯得开。 “是你先把我抱住的!”夙云心急着辩解,唯恐落了下风。 “是你自己蠢的差点掉下**,朕是好心接住你,谁知道你反而过来轻薄朕。”月霖锐想起了昨晚一直被她压在身下的滋味,虽然身体上舒畅不已,但心里上还是难以接受的。 “轻薄?月霖锐这种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夙云心恼羞成怒的大吼道,抓起枕头朝着他丢了过去。 月霖锐正好接住枕头,抱着挡在胸前,笑道:“朕为什么说不出口?明明就是你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别又用失忆搪塞朕啊,昨晚也不知道是谁在上面不停的……” 第七十七章 犀利的手段 “啊……你给我闭嘴!”夙云心双手捂住耳朵,不想去听那些羞人的言语。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外面一群人听得眼都红了,商蔷啧啧称赞:“不愧是女皇陛下,喜欢女上位。” 听他这一说,辛明雪的脸都变成了猴屁股。 里面月霖锐笑着看她抓狂的样子,感觉挺有意思,就走到**边拉紧了她的棉被。 夙云心一愣,不知道他又想做什么,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月霖锐就猛的捧住了她的小脸,狠狠的亲了一口:“这就当做朕找回一点补偿,时候也不早了,起来吃点东西。” 夙云心愣愣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下一秒突然爆发,房间里茶壶茶碗,桌椅板凳全都飞起来,朝着月霖锐飞了过去:“你这个无耻之徒,纳命来!” “喂,你别以为朕不敢还手啊,朕是不想和自己的女人计较。”月霖锐故作大方的说道,其实真的是内力还没恢复,手无缚鸡之力啊。 “谁是你的女人,你给我滚出去……”夙云心发了疯的把视线中所能看到的东西全都抛向月霖锐。 月霖锐左躲右闪勉强抵抗,他可不想光着身子跑出去,太丢人了,要是被人看到了,以后他这个皇帝也不要做了。 “啊,翻脸了,肯定是皇上满足不了咱们女皇陛下啊,”商蔷这话说的特别让人觉得不舒服,说月霖锐那啥也就算了,还把夙云心拉上,说的她好像很有经验似得。 “你闭嘴!”欧阳漠用手肘拱了他一下。 他敏捷的挡住,听着里面的动静,点了点头:“嗯,咱们陛下似乎用上了五成功力了,皇上要挺不住了。” 欧阳漠白了他一眼,反驳道:“吾皇为救你们陛下消耗了太多内力,现在正是虚弱,你们陛下就是占了上风也不光彩。” “你说什么?”三个男人一同不满的盯住了他,摩拳擦掌。 “好,当我没说。”欧阳漠识相的闭上了嘴,要是别人他还能以一敌三,可面对这三人,还有一个擅长用毒的,他可没有那个自信。 “你们在干什么?”茯苓推着樊铭宇走了过来,看他们一群人围在正殿门口,辛明雪手里端着饭菜可却被欧阳漠紧捂住了嘴,场面有些诡异。 樊铭宇似乎是喜欢暗色的衣服,昨天一身黑,今天又换了一身藏青色,他的脸色看上去还可以,只是有一些不太健康的白。 茯苓和衣照顾樊铭宇一晚,还没来及换衣服,脸上略显疲惫。 这些人一看樊铭宇来了,急忙站正了身子,商蔷下意识的往辛明雪身前挡了一下,说:“我们是在感慨,皇上的内力果然雄厚,就真的坚持了一晚上啊。”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韩玄在后面拍了他一下,尴尬的笑了笑:“其实也不是,我们只是在研究这凤藻宫正殿的门梁。” 樊铭宇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他们俩,视线挪到了罗刹身上,这个耿直的汉子应该不会和他们苟同。 “皇上和娘娘还没出来。”罗刹简单易懂的回答道。 “是这样啊,你们不用故意瞒着我,没什么的。”樊铭宇爽朗的笑了起来,这大度劲儿比月霖锐强得多了。 欧阳漠以前就知道樊铭宇这个人,但他只知道樊铭宇是夙云心的忠实手下,对他的事不是很了解,因为那时候月霖锐常常往宫外跑,他就要留在宫中做个内应,所以很少出宫。 欧阳漠出神的这一片刻,辛明雪就从他的手里逃了出来,端着饭菜站到了一边。 樊铭宇看了看她,问道:“明雪有什么话说嘛?” 辛明雪眼珠转了转,听樊铭宇说不在意,就想着不用瞒他了,直接说:“其实皇上和娘娘刚才……” “唉……”四个男人一起扑过去,捂住了她的嘴。 “大人,小女孩不懂事,以讹传讹,您还是先去用膳,小厨房那边都准备好了。”商蔷站出来打了圆场。 樊铭宇扫了他们一眼:“也好,那我就先去吃饭,不过明雪啊,他们现在可能需要的不是食物而是衣服。” 他说完,茯苓推着他离开,他的提醒让辛明雪再度红了脸。 “放开,你们这群坏人,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跟你们偷听这些啊,我去吃饭了,你们自己看着。”辛明雪把饭菜往欧阳漠手里一塞,转身跑了。 其余三人笑了笑,拍了拍欧阳漠的肩膀,爽快的离开,把责任都推到了欧阳漠身上。 “唉,你们,太不够意思了。”欧阳漠无语的摇摇头,让他进去送衣服,他还想多活两年呢。 可若是不进去,恐怕月霖锐这辈子也不敢出来了。 无奈之下,欧阳漠派了小李子去怡心殿拿衣服,然后让他给送了进去。 正殿中依旧是昏暗一片,小李子一开门,一道强光照射进来,夙云心迷了一下眼睛,有些不适。 她已经穿戴好了衣服,坐在软榻上,神色恍惚,旁边的寝室用大油布遮着,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看小李子进来,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小脸通红。 小李子还是比较有分寸,头一直没抬,没和夙云心对视,就像机器人一样过来把衣服放在了油布帘子之外,恭敬的说了声:“请皇上更衣。”然后原路退出了房间,关好房门。 正殿中又回到了昏暗中,夙云心冷哼一下,看油布帘子里面探出来了一只手,她快速上前,一脚踩在衣服上。 那只手拽了拽衣服没拽动,月霖锐就不悦的打开帘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月霖锐此时十分狼狈,里面是残破不堪的明黄色里衣,外面披着夙云心的一件披风,威仪的发冠还有些散乱,东倒西歪的在头顶上晃悠。 夙云心嘴唇动了动,想要笑没敢笑出来。 “你闹够了?”月霖锐黑着一张脸,无奈的看着她。 “没有。”夙云心收敛笑意,冷冷的说道:“这是本宫对你昨夜冒犯的惩罚。” “冒犯?朕是你的夫君知道吗?昨夜的事说到哪都是合情合理,倒是你这手段从哪学的,非要这么彻底吗?”月霖锐抖了抖自己的衣服,一条一条的十分滑稽。 第七十八章 结怨而忘 夙云心的衣服被毁坏的部分很少,月霖锐下手还是比较有分寸的。 再说,这里就是她的寝殿,就算她的衣服都被毁坏了,她也能随时从柜子里面拿出衣服换,可月霖锐就惨了,别说是衣服全都不能穿,想换衣服都不知道求谁。 好在小李子识相的给送进来了,还被夙云心虐在脚下。 夙云心又想笑,可还是被她给憋了回去:“你别胡说了,这衣服是谁撕得还不一定呢,搞不好是你自己弄成这样,嫁祸本宫。” 月霖锐一听,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她黑幕一般的长发散在肩后,不禁伸出手去,爱怜的轻抚:“朕嫁祸你?图什么?” 不管说什么,还是他一大早上没衣服啊,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哼,这样你不就能无耻的一直呆在本宫的寝殿里了吗?”夙云心恼火的拍开他的手。 “哈,好笑,朕什么时候想呆在你的寝殿里不合规矩了?何苦要用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方法?”月霖锐又挑开披风展示了一下他好笑的衣服。 夙云心终于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看着她展露笑意,月霖锐心里也跟着变得舒畅,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被他这样抱着,感觉真的很安心,好像他们俩本就该是这样的。 夙云心的心难得的沉静,她也终于明白自己昨晚为什么在药效减弱之后,还会做出这种动情之事,月霖锐的怀抱真的让她太依恋了。 “能这样静静的抱着你,是我这两年来最大的奢求,我以为这将是永远的奢求,可你还是回来了,回到我的身边,我月霖锐,在此向你保证,此生都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也不会让你再有机会离开我身边,否则我愿承受……” 月霖锐的毒誓还未出口,夙云心下意识的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两人视线对上,月霖锐欣喜的笑了起来,握紧了夙云心的手:“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全把我忘了,也是我不对,让你在外面漂泊了两年。” 夙云心不敢去看他眼中的深情,那只是她下意识做出的反应,她拽了拽手没拽出来,便固执的侧开了脸。 月霖锐指尖勾过她的下巴,让她的视线回到自己身上来,望着她倔强的眼神,月霖锐心里燃起一种久违了的满足感:“以前我不明白心里的满足感从何而来,以为号令天下,高坐金殿,便是我想要的,但现在我懂了,那些俗物远不及你在我的身边,这样看着我。” 夙云心蹙了蹙眉,莫名其妙的,她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两年前你无故离开,我是恨透了你,时至今日我才弄清楚了一些事端,我不怪你现在把我忘了,那一定是你出事之前怪我没有出现保护你,结怨所致,我会想办法把当年的事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但在此之前,答应我,别再把我推开了好吗?” 月霖锐的指尖轻抚着夙云心的脸颊,动作轻柔就如昨夜一般,夙云心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主动伸手抱住了他。 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愿去想,如果这只是她偷来的奢侈感情,那就让她贪婪的沉醉一会儿,她孤军奋战了这么多年,也该有一个肩膀让她依靠了。 殿外,几个吃完了饭闲着没事的人又回到了宫门之前,坐在台阶上乘凉,看着久久没有打开的大门。 欧阳漠嘴里咬着一根青草,细嚼其中涩味,可还是耐不住性子,对身边的小李子问道:“你确定把衣服放到皇上面前了?” 小李子恭敬的低着头上前:“回大人的话,奴才进去的时候娘娘在殿外坐着,寝室里面用油布遮着,奴才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这一听,众人来了兴致,商蔷坏坏的凑过去,小声的讯问:“那你可看到,娘娘的脸色如何?” “奴才没敢细看,只是轻轻的扫了一眼,觉得娘娘的脸色有些恍惚,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小李子如实回答。 商蔷手托下巴琢磨了一下,说:“以娘娘的实力,如果爆发起来,会不会把皇上灭了?” 欧阳漠听了这个推断,差点从台阶上摔下来:“你别开玩笑了,皇上有那么弱吗?” 韩玄和茯苓回过头来,冲着他意味深长的摇摇头:“错,你是没有见过我们陛下的实力,看看我们四个,加上明雪,凝尘……一起上,都不见得能碰到她的衣角。” 辛明雪听后,也在旁边附和着点头。 欧阳漠愣了一下,开始有些相信商蔷的猜测:“那现在怎么办?” “说起来,刚才他们俩吵架声之后,就再没听到皇上的声音呢。”韩玄提醒他们一句,欧阳漠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皇上要是真死在了皇后的**上,他这个一直守在门外的臣子岂不成了共犯? “你们别胡说了,我这心里忐忑不安的呢。”欧阳漠安抚着自己的小心肝,感觉月霖锐还是不至于那么弱。 “哎呦不可能的啊,要是娘娘真的使出全力,那这屋顶早就塌了,咱们还能在这看着呢?”辛明雪打断这些无聊人的猜测,手托下巴盯着正殿的大门,幽幽的说:“再说了要是真是全力以赴,娘娘的身体恐怕……” “唉……”旁边三人急忙捂住她的嘴,怕她又把夙云心的秘密泄露,欧阳漠虽然不见得是坏人,但怎么说都是冯国的人,他知道的越少越好。 “干什么?你们神神秘秘的,娘娘的身体怎么样?”欧阳漠看出了古怪,忍不住追问下去。 辛明雪却已闭嘴不谈,商蔷接过来话,说:“娘娘的身体会破裂,在火中重生,变成凤凰,飞回到仙都去,待千年之后重归人形。” 欧阳漠郁闷的瞪了他一眼,冷笑三声:“好笑吗?你们当我是傻子啊。” “唉,话不要说满哦,我们陛下本来就是仙子后裔,所以仙都才能如此富饶,看看你们冯国,乌烟瘴气,好好的一个皇帝还要被太后牵着鼻子走。”茯苓牙尖嘴利的给了欧阳漠一计重击。 欧阳漠火气一冲,旋即又平静下来,笑着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仙都现在的情形,你们陛下的烦恼也没比吾皇少多少。” “噌!”四个人一起回头瞪着他,脸色沉重。 第七十九章 太后到访 茯苓嘴硬的替夙云心申辩道:“娘娘不可能和你说这些,是不是你知道了什么?” 辛明雪想了想,指着欧阳漠的鼻尖说:“一定是你趁那夜把娘娘灌醉,偷看了我们的秘密。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 “胡说,才没有,这就是她自己和我说的。”欧阳漠拍开她不礼貌的手,理直气壮的环起双肩。 “就是那样,娘娘才不会傻呵呵跟你说这些呢。”辛明雪一口咬定她的想法是对的。 “这我可没说,你自己别挖坑啊。”欧阳漠笑起来,提醒辛明雪言辞中的不当。 “我才……”辛明雪还要反驳,旁边三人的脸色已经变得相当难看。 商蔷蹲下身去,揪住了辛明雪的一缕黑发,说:“娘娘被他灌醉,你在干嘛?” “我……”辛明雪望了一眼欧阳漠,结果人家笑看热闹,不理她的求助。 “你把娘娘丢给这个**,然后跑了是不是?你还真是衷心啊,就算咱们的秘密泄露也不能人家,因为不是他聪明,是你太大意啊。”商蔷的话一语双关,欧阳漠听着就不痛快了。 “喂,别拐着弯的骂人,以为我听不出来啊。”欧阳漠脚尖踢了一下商蔷的衣摆,以示警告。 “唉,我就最珍贵我的衣服,你可别乱来啊,小心引起两国不和。”商蔷不悦的拍了拍衣角,夸张的说道。 “你少来了,我踢你一下就两国不和了,你当你是谁啊?”欧阳漠嘲弄的一笑。 商蔷站起来,和他对视,两人身高差不对,气势也不想上下。 单打一个,欧阳漠还是有那个自信的。 “你们两个别闹了。”罗刹推着樊铭宇走了过来,樊铭宇指了指正殿的大门说:“他们还没有动静?这都什么时候了。” “是呢,我们不也在着急吗。”商蔷拍了拍欧阳漠的肩膀,笑呵呵的说道,好像刚才的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欧阳漠被他无缘无故骂了两句,心里正不爽,一抖肩膀,让他落了个空。 樊铭宇瞪着商蔷,商蔷也不敢造次,就只能忍了,来日再报这一仇。 “咱们现在是在冯国的地盘上,不必在仙都自由,我带你们来可不是想看着你们喋喋不休的,要是没有事做,就都给我去扫院子,这么多的花瓣,不怕你们没事做。”樊铭宇冷下脸来的样子十分吓人,这些人谁也不敢出声了。 可笑的是连欧阳漠都有点忌惮他,真是在月霖锐身边呆久了,后遗症没治啊。 “那个,咱们在这呆着,那些宫人为了避嫌谁都不敢出来打扫,依我看你们还是各自回房休息,我在这守着就行了。”欧阳漠提议道。 现在凤藻宫里面的人多,昨天太后败阵离开,心里正有一口怨气无处发泄,那些宫人们心里都清楚,要是他们乱跑,太后正好过来找茬,他们一个个的肯定脱不了告密的嫌疑。 尤其是映月和小郑子,两人整个就躲在房里装病,不敢出来。 “也是,那就劳烦欧阳大人了。”樊铭宇接受了欧阳漠的提议。 茯苓第一个跳起来,舒展舒展筋骨:“太好了,我要好好的睡一会儿。” 一晚上没有休息,他确实最有资格说这话,樊铭宇没有责怪他,只环顾四周,看不到樊凝尘的人,便问道:“凝尘呢?” “昨晚和添翼打了一场,打输了不高兴,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明雪姑娘去她房里看看。”欧阳漠朝着辛明雪努努下巴。 “凝尘还有打输的时候,没想到冯国皇宫里也有这等高手?”商蔷好奇起来,望了一眼欧阳漠:“添翼是谁?” “不方便告诉你,我们冯国高手可多着呢。”欧阳漠吹嘘一番。 “我早上去凝尘的房间看过了,她不在啊。”辛明雪的话惊了所有人,商蔷也忘了去追究欧阳漠的谎话。 “那凝尘会在哪?她受伤了?”韩玄紧张的站起来,盯住了欧阳漠。 “没有啊,就是手上有点淤青,不至于的怎么样?”欧阳漠心虚了,他昨晚就该好好找找樊凝尘。 樊铭宇想了一下,对韩玄和茯苓吩咐:“你们去找找,我这个妹妹性子高傲,从小在剑法上的修为很高,很少输过,估计这会儿又躲在哪伤神了。” “不至于,胜败乃兵家常事,她这么经受不了打击?”欧阳漠故意把话说的大声了一点,不知道添翼听到没有。 茯苓无奈的哭丧起脸:“我真是没有休息的命。” “先去找,回来再休息。”韩玄拍拍他的肩,两人朝宫门外走去。 谁知他们俩的手还没碰到大门,外面就传来一阵细微的敲门声。 三声急促之音,两声短音,小李子一听,忙说:“大人,有情况。” 欧阳漠示意他去开门,门打开后,一个小太监偷偷摸摸的走进来,一看这么多人都在,不禁吓了一跳。 “有什么事?”小李子催促那小太监一下,他才回过神来,在小李子耳边嘀咕了一阵。 小李子一听,脸色一沉,忙吩咐他再去盯着,将他送出了大门外。 旁边的人看着他们俩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禁郁闷又心急的说:“冯国皇宫的人都是这么小心的吗?” 欧阳漠白了说话的商蔷一眼,反击道:“是仙都的人习惯性的不小心。” “你……”商蔷无话可说,狠狠的瞪了辛明雪一眼,后者无奈的嘟起小嘴,一脸委屈。 小李子回到欧阳漠身边,将这紧急的事传达:“大人,太后那边有了动静,可能是要过来,小德子在太后殿外侍候,还不得知太后是因为什么事大动肝火。” “可能要过来?”欧阳漠再次确定,周围一群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 “是。”小李子点了一下头。 “那就别愣着了,”樊铭宇着急起来:“叫后面的宫人出来,打扫庭院,咱们都在这,不能让太后抓到一点把柄。” “是!我这就去。”辛明雪起身要走,樊铭宇又叫住她:“你别去了,让韩玄去,你和欧阳漠去敲正殿的门,最要收拾的是里面,罗刹你去把药热上。” 第八十章 太后到访 下 “是!”罗刹转身离开,欧阳漠和辛明雪却半天没动,怕这会儿进去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樊铭宇一看,无奈的摇了摇头:“茯苓过来推我。” 茯苓急忙起身推着樊铭宇打头阵,这些人就一起浩浩荡荡的冲向正殿。 “皇上,娘娘,太后就要来了,你们俩先开一下门,里面需要收拾。”樊铭宇敲了一下门,示意他们俩该起来了。 夙云心一听,慌忙推开了月霖锐,小脸煞白。 “你紧张什么?进屋里去躺着,没关系的。”月霖锐指了一下寝室,夙云心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提起裙摆跑了进去。 一看寝室里还一片狼藉,夙云心突然有种恨透了月霖锐的感觉。 她一个人也收势不及,索性她也不管了,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躺在上面开始装死,还把纱幔放了下来,让别人看不到她的样子。 月霖锐快速的穿好了衣服,在樊铭宇不耐烦之前,打开了殿门。 外面一片人紧张兮兮的看见月霖锐一身工整龙袍,不禁松了口气,可他的头冠就有点滑稽了,东倒西歪的耷拉在脑袋上。 欧阳漠笑了起来,大步走进去:“皇上,原来你穿好衣服了……啊。” 本来还想高兴的,再看屋里乱的那样,目光所及几乎没有一件完整的家具,就连那个大书架都倒了,他不禁愣在当场,目瞪口呆。 这会儿他是真的相信夙云心有那种摧毁世界的威力了。 “别愣着了,谁都不许多看,多问,赶紧收拾。”樊铭宇让茯苓抬着他跨进门槛,一行人慌忙开始低头收拾。 月霖锐这会儿都有点尴尬了,尤其是樊铭宇冲着他投来了一个责怪的眼神。 “朕……”月霖锐刚一开口,樊铭宇冲着身后的茯苓吩咐:“请皇上坐下,让茯苓为您梳头。” 月霖锐这才想起自己这滑稽的造型,忍不住耳根一红。 “啊?可是我只为大人梳头的。”茯苓还抱怨起来,月霖锐和樊铭宇一起瞪着他,他才不得不屈服,搬了个凳子过来,让月霖锐坐下,手头利索的为他梳头,整理发冠。 樊铭宇看那些人都跑到一边去收拾,没人管寝室那边,就又不耐烦的吼道:“明雪,商蔷,过来把这油布摘下来,收拾里面。” “是!”这两人对视苦笑一下,用轻功飞到了房梁之上。 “唉……”月霖锐伸出手去想要阻止他们,可他的话都没说完,那油布就落了下来,里面更加的破乱不堪,尤其是满地的碎衣服,更是触目惊心。 “喝!”辛明雪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从房梁上面掉下来。 好在**还是完整的,在纱幔的遮挡之下他们没看见夙云心的情况,但谁都猜得出来,她肯定是躲在**里面。 “快,别愣着了。”樊铭宇大喝一声,大家都忙忙碌碌的开始收拾。 樊铭宇看外面也没地方藏这些碎家具,就让他们把油布摆开,将那些垃圾放在里面,时局很快就被掌控。 月霖锐一看,松了好大一口气,不禁有些庆幸,还好樊铭宇在这安排一切,要是让他自己收拾残局,还不知道要有多尴尬。 “天呐,龙袍?”辛明雪捡起地上一片碎布,确定了那是月霖锐的龙袍。 “毁坏龙袍是大罪啊。”她后怕不已,担心太后借题发挥。 正想着,外面传来通传之声:“太后驾到。” “完了!”辛明雪愣在当场,手足无措。 “傻啊,龙袍在皇上身上穿着呢。”商蔷把她手里的碎布抢过来,揉成一团,塞进了衣柜,其余被摔坏的东西全都被他们放到油布里,再拉着油布两端,将它悬到了书房那边的房梁上,这样一来,正殿就能看出干净清爽来了,算是勉强完成了任务。 等太后从外面缓缓的走来,收拾完庭院的宫人并排站好,叩见太后。 屋里的这些人也来不及出去了,就都站在了已经梳洗整齐的月霖锐身侧,樊铭宇从容淡定的将轮椅挪到了**边,小声说道:“别怕。” 夙云心听到樊铭宇的声音,顿时觉得心里踏实不少。 “把手伸出来。”樊铭宇给夙云心诊脉,同时,小李子在外面打开了殿门。 “参见太后。”众人跪倒行礼,月霖锐微微低头:“儿臣参见母后。” “嗯,皇上也在啊,看来众位使臣都是**未眠的照顾皇后啊。”太后在孙姑姑的搀扶下,坐到了软榻上,却迟迟没有让他们起来。 月霖锐看她坐下了,就自作主张,让他们平身,太后睨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凤藻宫的奴才们真是越来越懒惰了,侍候主子的事都要假手于人,一个个在外面站着,看来哀家要好好的责罚才是。”太后一进屋就开始找茬,言语中责怪他们不懂分寸。 “母后,是樊使臣交代皇后病情过重,屋里的人不能太多,儿臣才让他们在外面等候传召。”月霖锐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才让那些人逃过一劫。 “那现在这屋里的人就不多了?”太后犀利的眼神扫过众人的脸,像刀子划过一样冰冷。 “回太后的话,臣身体不便,想要进来给皇后娘娘诊脉,需要有人抬着才能进来。”樊铭宇诊脉过后,推着轮椅回到正殿,也正好屋里就有上商蔷和茯苓两人在,韩玄和罗刹在外面站着。 除了这两人外,其余的就是欧阳漠和辛明雪,他们一个跟着皇帝,一个跟着皇后,都是固定的职位,太后自然没有办法怪罪。 “就是这样,也是要避嫌的,这毕竟是皇后住的地方。”太后还是咬着不放,欧阳漠和商蔷,茯苓三人行了个礼,走到了外面。 太后这才满意,将视线转到了樊铭宇身上:“那樊使臣,皇后的病情如何?” “已经大好。”樊铭宇恭敬的回答。 他们在说话间,站在太后身侧的孙姑姑眼神一直没停着,在屋里来回的看,同时给太后打着暗号。 月霖锐就知道太后把孙姑姑带来准没好事,只有她熟悉各宫状况,屋里有什么不妥,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第八十一章 睚眦必报 不过现在正殿里的变化也太明显了,除了软榻和梳妆台没动之外,所有的家具包括门庭之上的“冥心”匾额都不见了。 “这屋里是怎么回事?房梁上挂两块布又是怎么回事?”太后好奇的看了看书房那边的房梁,两大块油布鼓鼓囊囊的挂着,好似暗藏玄机。 “这……”月霖锐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回太后的话,这是仙都的风俗,屋里有病人在,房梁就要被遮挡上,以保全病人不受房梁上面落下的尘土侵害,屋里的家具也是臣让他们搬出去的,准备搬一些花草进来,帮助娘娘凝神。”樊铭宇这胡编的借口挺搞笑,不过他说的一本正经,可信度还是比较的高。 太后又望了一眼,和颜悦色的笑道:“皇后已经嫁到我冯国来,以后这种**风气也该适可而止了,花草一类可行,但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好好一个正殿里面没几件像样的摆设也不行啊。” 季太后别的话都还好,就是那句**风气,让人觉得十分别扭。 樊铭宇等仙都来的人听了都有点不太高兴,虽然这风俗本来没有,都是胡编的,可这态度就是不让人待见。 “母后,各处有各处的风俗,皇后虽然已经嫁过来,但在病重之时,儿臣还是允许他们按照仙都的方法医治,毕竟咱们太医院的众位御医不是也没有办法医治吗?”月霖锐把太后的话堵了回去,樊铭宇等人是乐了,可太后就更不高兴了。 她冷冷的瞪了月霖锐一眼,心想:“这死小子有了皇后都忘了自己是哪国的了。” 孙姑姑眼神游走,突然盯住了寝殿中的什么,快步跑过去,打开了柜子。 当下,商蔷心中一惊,辛明雪倒吸一口凉气,往外面瞪着商蔷,用眼神传达:“都是你擅作主张” 商蔷挑挑眉,不服气的回瞪她。 辛明雪倍感无语,这自大鬼,要是想让他认错太难了。 盼只盼着这些人们都不识货,看不出这是龙袍的布料,可大家都不是傻子,谁看不出来啊? 孙姑姑是宫里的老宫人了,就是别人认不出来那是龙袍,她也能一眼看出。 “太后,您看……”孙姑姑把龙袍的碎片从柜里面拿出来,交到了太后面前。 那一块块碎的不成样子的明黄色金丝布料,上面绣着暗青色的花纹,不是龙袍还是什么。 “这是龙袍?大胆,毁坏龙袍是死罪,是谁这么大胆。”太后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旁边一干人等急忙下跪。 樊铭宇都无语了,这些人办点事就这么马虎,销毁证据都不知道销毁的彻底一点! 他也只能低头,暗自想着该如何解决这么问题。 “皇后的柜子里面藏着毁坏的龙袍,太后,这分明是皇后对皇上不敬,说不准还是做了诅咒一类……”孙姑姑顺藤摸瓜的猜测着,太后更有把柄可以给夙云心定罪。 “大胆皇后,还不快站出来认罪!”太后对着寝室中的**榻吼道。 夙云心在**上都不知道该骂谁,咬着牙,犹豫着该不该下**。 “太后,娘娘还在昏迷中。”樊铭宇站出来替夙云心解围:“如果不是昏迷,刚刚皇后就出来给太后您请安了。” “请安?她什么时候给哀家请过安,还不是要哀家这把老骨头大老远的过来看她吗?”樊铭宇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太后还在为这件事耿耿于怀。 “母后言重了,皇后不是不想去给你请安,只是身体一直抱恙,还没有办法去,再说,母后的身体不是也常说不适吗?万一皇后勉强去了,再把恶疾传染给你,那就不太好了。”月霖锐也挡在夙云心的**榻之前,不让太后发难。 想着夙云心这一会儿发烧一会儿晕倒的毛病,太后所有忌惮,生气归生气,找茬归找茬,真要让她被传染上,那可就麻烦了。 “哀家也不是要追究此事,”太后转了话风,用手帕小心的捂住了口鼻:“只是这龙袍之事,兹事体大,不容小视,哀家要皇后给一个交代。” “母后!”月霖锐站到了太后面前:“龙袍之事不用追究了,这是儿臣的责任,试问在这皇宫之中,除了儿臣还有谁能拿到龙袍?” “你的责任?你别告诉哀家这是你自己弄坏的龙袍,藏在皇宫的宫里?”太后说完,就有点后悔,她说的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是母后说的这样。”月霖锐感觉背脊发凉,自己为什么要承认这种事啊,可已经承认了,他只能硬着头皮强撑下去:“怪只能怪尚衣间的宫人非要把龙袍做的这么复杂,有时候儿臣比较没有耐性。” “噗……”商蔷在门外忍不住要笑,太后瞪了他一眼,他又把笑憋了回去。 茯苓暗地里踩了他的脚一下,低声说:“你还有脸笑,那都是你的责任。” “又不是我撕坏的,怪我有什么用?”商蔷理直气壮的反驳回去,惹得茯苓无话可说。 太后看了看那些布料,边缘粗糙分明就是撕坏的,要说夙云心看似柔弱,倒也不像是有这种力气的人。 “罢了,”太后将那些布料丢到地上,这要追究下去,他们谁脸上都没光。 哪有做太后的天天扒着皇上的私事看? “龙袍之事哀家不追究了,只是想提醒皇帝,龙袍制作不易,以后可要适当压抑情绪,避免造成浪费啊。”太后良言相告,月霖锐只能尴尬的接下。 “儿臣知道了。” “皇帝新继位不久,沉迷后宫也是难免,但皇帝应该要记得国事为重,早朝不能耽搁。”太后终于把话说到了重点上。 月霖锐叹了口气,虚心受教:“是,儿臣会自省,母后放心。” “那就走,司马宰相还在议政殿等候面圣,皇后既然已经大好,皇帝应该就舍得离开了,这屋里的人也该散散了,这毕竟是皇后的寝宫,不是仙都的皇宫。”太后的话尖酸刻薄,茯苓和商蔷均是憋了一肚子的气。 待她起身往外走去,刚出殿门,不知道从哪一声鸟叫,一只乌鸦飞过来,叼住了她头顶的一颗明珠,爪子抓在她的头发上,疼得她尖声大叫。 第八十二章 自作孽不可活 “啊!护驾,快来护驾,这是什么东西?”太后惊慌失措,她还从来有遇上这么惊悚的事过。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太后您小心啊,奴婢给您赶走。”孙姑姑忙挥舞手臂打开那只乌鸦,可乌鸦得不到明珠就是不走,无奈之下,孙姑姑抓下那颗明珠,将它丢出去老远,乌鸦才满意的离开太后的头顶,朝那明珠飞去。 “啊”乌鸦怪叫一声,叼着那明珠飞走了。 太后惊魂未定,脸色苍白,孙姑姑忙叫人来搀扶,大叫着:“找御医来,快点找御医。” “太后不必麻烦了,这就有现成的大夫。”商蔷笑着靠过去,指了指樊铭宇说道。 太后恶狠狠的瞪了他的笑容一眼,撂下一句:“不用!”狼狈的离宫而去。 月霖锐也回头看了他一眼,从他的笑容来看,怎么都觉得是他故意所为,可来行凶的分明就是乌鸦,难道仙都的人还有操控动物的本领? 发生了这样的事,月霖锐不得不去太后宫里表示关怀,欧阳漠就和他一起离开。 出门之后,月霖锐和欧阳漠对视一眼,欧阳漠点了点头:“就是他,我看见了,乌鸦出现的时候他把什么东西放在嘴里,吹出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当时太后惊魂未定,吵闹声大,别人都没有注意到。” 月霖锐点点头:“看来樊铭宇这次来带的都是不一般人,让映月和小郑子避避嫌,你派他们去别处做点事,这段时间后宫里面的情况一定要盯紧,尤其是朕不在后宫的时候。” “是,臣会安排好的。”欧阳漠领旨,纲要和月霖锐一起离开,余光所见凤藻宫大门之外,樊凝尘没精打采的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 “皇上先行,臣安排一下就去。”欧阳漠和月霖锐说了一声,转身朝樊凝尘跑去。 月霖锐也没有再理会他,带着小李子匆匆离开。 “凝尘姑娘!”欧阳漠叫住了魂不守舍的樊凝尘:“你跑到哪去了,大家都在找你。” 樊凝尘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那大黑的眼圈十分吓人。 “你,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胜败乃兵家常事,你没有必要放在心上,看那个添翼老得,估计都要比你大好几岁了,比你厉害一点也属于正常啊。”欧阳漠想要安慰她一下,可说出的话都有点蠢。 樊凝尘冷冷的看着他,嘴边吐出一个字:“滚!” 欧阳漠感觉一个钉子打在了脸上:“凝尘姑娘我好心劝你,你也不用这样。” “不用你管。”樊凝尘又丢给他四个字,继续往凤藻宫里走去。 欧阳漠本来真想不管了,可看她无力垂着的手,上面还有未经处理的伤痕,不禁动容,又腆着脸上去,强行抓起了她的手。 “你……”樊凝尘刚要说话,欧阳漠快速的点住了她身上两个穴道,她就既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了,只能干瞪着眼。 “姑娘家的怎么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这伤口放纵着不管会落下疤痕的。”他拉着樊凝尘的手,掏出怀里的金疮药,小心翼翼的给她上药,怕她疼,还轻轻的吹了两下。 然后需要包扎,他手头也没有手绢一类的东西,看了看樊凝尘身上,她似乎也不是带这种东西的人,索性就从衣服的内里扯下一块布,给她包上。 “这样好了,记得换药,不用谢了。”说完,他解开樊凝尘的穴道,转身走了。 樊凝尘愣愣的看着他,又看了看那包着伤口的布,狠心的一把扯下来,丢到了门外,同时还有那瓶金疮药,一起丢了出来。 欧阳漠刚走不远,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那金疮药的药瓶和里布都在地上摆着呢,他忍不住摇摇头,走过去捡了起来。 樊凝尘已经不见踪影,搞不清楚她的脾气怎么这么倔。 “难不成这倔脾气还有传染的吗?”夙云心身边的人也不用都和她一个脾气?欧阳漠摇摇头,将沾着金疮药的里布丢掉,收好金疮药的药瓶,悻悻然的离开了。 正殿中,紧张氛围散去,樊铭宇的脸色却又让大家紧张起来。 “大人,太后已经走了。”茯苓走到他身边,小声的提醒。 樊铭宇扫了他一眼:“我知道太后走了,可你们也太不知分寸,商蔷,尤其是你。” 樊铭宇点了商蔷的名字,也恰到好处的制止住他想逃走的举动。 “大人,我只是不想让那个太后太嚣张。”商蔷笑了笑,请求原谅。 “她是嚣张,那是因为她是冯国的太后,月霖锐还没有掌握实权,你以为你做这种蠢事出口气就有用了吗?咱们能出现在这里全都是因为云心是皇后,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牵扯到她的安危,你没看到太后的样子,她没犯错,太后还不停的指责她,要是你的错误被太后当成把柄,你觉得她会对皇后怎么样?” 樊铭宇气的不轻,一顿火骂出来,他旋即捂住了双膝,眉头紧蹙。 “大人,樊大哥……”茯苓和辛明雪都紧张的凑到了跟前,察看他的情况。 身为罪魁祸首的商蔷自责的低下头,单膝跪地:“我愿接受惩罚,请大人息怒。” “那好,收拾正殿的活交给你一个人来做,茯苓推我出去。”樊铭宇强忍着疼痛,罗刹也过来帮忙,责怪的瞪了一眼商蔷。 商蔷平时洁癖的要死,让他做这种脏乱差的活,算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 离开之前,樊铭宇还叮嘱一句:“谁都不需帮忙,明雪你去给娘娘准备热水沐浴。” “是。”辛明雪可算有翻身的余地了,冲着商蔷吐了吐舌头,跑了出去。 商蔷巴巴的看着那些东西,无奈的叹了口气,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他算是领教了。 两个时辰之后,商蔷差不多把屋里收拾干净,该扔的东西都让凤藻宫的宫人遮掩着丢到了后宫的垃圾处理站,毁尸灭迹。 小李子和一些人巧妙的偷偷搬了新的家具进来,将正殿的一切恢复原样。 商蔷的工作这才算是大功告成,他狼狈的回到屋里梳洗,休息。 茯苓熬了一整晚,也要休息,留下的罗刹和韩玄照顾樊铭宇。 “樊大哥。”辛明雪偷偷跑来,敲了敲偏殿的大门。 第八十三章 感觉不一样 韩玄打开门,将辛明雪迎了进来,樊铭宇上前询问:“什么事?” “娘娘不起来,也不肯吃东西,凝尘也是一样,关在房间里,不肯见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辛明雪诉苦道。 “这样啊,那就麻烦你再去热一次饭菜,她们俩的事交给我就行了。”樊铭宇叫罗刹推着他先去了樊凝尘的房间,辛明雪就蹦蹦跳跳的跑去了小厨房。 “凝尘。”樊铭宇敲了敲门,唤了一声。 樊凝尘对这个大哥向来敬重,哪敢给他吃闭门羹,赶紧过来打开了门:“大哥。” 樊铭宇看她脸色不好,手上还真的有受伤的痕迹,就叫罗刹把他推了进去,又找来伤药要给她治疗。 “不用了。”樊凝尘缩回了手,樊铭宇不悦的看了她一眼,她又乖乖的把手伸了出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樊铭宇检查过她的伤痕,笑道:“原来是已经上过药了,这药不错,只是没有包扎。” 他吩咐罗刹去取纱布,自己和樊凝尘闲聊起来:“你这样是想给谁看啊?” “没有给谁看,就是有事想不明白。”樊凝尘不敢去看樊铭宇的眼睛,倔强的小脸上含着怨气。 “什么事?大哥能否帮你解答?”昨晚茯苓过来带了欧阳漠的话,他还没有机会和樊凝尘好好聊聊。 “大哥不是很在意娘娘的吗?为什么要……”樊凝尘的话说不下去了,她没有立场去逼问樊铭宇这些事。 “如果你是因为这件事而不开心,那大哥谢谢你的关心,你说得对,我是很在意云心,可我知道我这残旧之躯不可能再给她幸福,所以我宁愿放手,看着她幸福。”樊铭宇的答案很简单,简单地让樊凝尘接受不了。 “可是,可是父亲说,你的身体是因为她才变成残疾,为什么你就能甘心呢?”樊凝尘纠结的是这个问题。 樊铭宇淡然一笑,揉了揉自己的膝盖:“我为她残疾,是因为我爱她,我愿意为了她付出自己的一切,别说是一双腿,就算是生命,我也毫不在意,但我的这种表达方式只代表了我个人,不代表我这样付出了,就必须要让她做出什么回报。” 樊凝尘皱了皱眉,摇摇头:“我不懂。” “你是不懂,或许有一天你也有了所爱之人,就能明白大哥现在的感受,反过来说,如果是你,你会不会为了她不惜一切?”樊铭宇知道这三人从小感情就好,尤其是凝尘一向视夙云心为心中的偶像。 “当然,我会保护她到最后一口气。”樊凝尘坚定不移的说道。 “是啊,那你若是为她残疾了,你可是愿意让她什么都不要了,留在你身边照顾你,度过余生?”樊铭宇的话终于让樊凝尘释然,她摇了摇头说:“不愿意。” “对啊,这就是大哥的感受,她现在什么都忘了,也正好她可以坦然去寻找自己的幸福,大哥只要从旁相助就好,不用再担心她会因为愧疚做出什么傻事来,这不是很好嘛?”樊铭宇笑了笑,樊凝尘也跟着笑了笑。 “可是大哥,我还是觉得你不值,你怎么就能相信月霖锐能照顾的了她?”樊凝尘的情绪平复下来,但难免心有余悸。 “我不知道,但你不放手,她就也得不到,倘若她得到了再失去,那你在她心里的地位就会更上一层,我何乐不为呢?”樊凝尘一想,觉得挺有道理,樊铭宇过去拉了拉她的手,让她开心一点。 “谢谢大哥。”樊凝尘由衷的感谢。 “我的好妹妹,是大哥要谢你,现在好好休息一下,我去正殿看看她。”樊铭宇说完,罗刹正好推门进来,他让罗刹给樊凝尘包扎了一下伤口,两人离开。 樊凝尘看了看那白色的纱布,想起了欧阳漠给她包扎的里布,那家伙就是爱多管闲事。 正巧一阵风吹过,一个白色的布条挂在了樊凝尘房间的窗框上,她走过去一把抓过来,发现正是那沾着金疮药的里布。 “你是不懂,或许有一天你也有了所爱之人,就能明白大哥现在的感受……”樊铭宇的话在她耳畔回荡起来,她猛地摇摇头,将那块里布丢出房间,紧紧的关上窗户。 正殿中,纱幔紧闭,夙云心像个缩头乌龟,不敢出来。 樊铭宇好笑的看着**榻,知道夙云心是因为尴尬,就摆摆手让罗刹出去。 “好了,出来,再不出来就憋坏了。”樊铭宇用轻松的语气说道。 夙云心踌躇着,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看了看外面除了樊铭宇没有别人,她才慵懒的走出来,赤着一双脚站到了地上。 刚刚沐浴过,她身上仍保持着迷人的花香,不过那远不及她本身的体香迷人。 “穿好鞋,你的身体才刚好。”樊铭宇呵斥她一声,她不情愿的看了樊铭宇一眼,坐在**上穿好鞋子。 “过来。”樊铭宇看她一头乌黑的长发还散着,就挪着轮椅到了梳妆台前。 夙云心惆怅着走过去,被他按在凳子上。 樊铭宇已经好久没有给她梳过头,自打她登基以来,侍候她的人都是专业的宫人,她便再也不需要樊铭宇了。 这次机会挺难得,樊铭宇下手很小心,不会弄疼她,又把她的长发梳顺。 然后他拿起了一根簪子,作势要给夙云心挽发。 夙云心在镜中看到就站了起来,眼神古怪的瞅了瞅他,突然蹲下身子趴在了他的膝上。 樊铭宇微微一怔,那抬高的手就半天没有落下。 看着她乌黑的发丝垂在他的腿上,这种滋味简直只有在梦境中才能出现。 樊铭宇嘴角僵硬的动了动,轻轻的帮她把头发挽起,用簪子固定。 弄好了头发,她还是没有起身,像个贪婪的孩子,不想动弹。 “怎么了?”樊铭宇狐疑的问道。 其实夙云心是想试试,在同样爱护她有佳的樊铭宇怀里,是不是也能有那种奇特的感觉。 可她在樊铭宇的怀里躺了好久,总觉得和在月霖锐怀里不一样。 虽然他们的胸膛都很结实,也都很温暖,可就是感觉不一样。 “我累了。”夙云心找了个借口,就在他的怀里躺着,腿麻了,索性就坐在地上。 第八十四章 本宫亲下厨 上 “你知道我盼着这个时刻盼了多久吗?可我怎么都想不到,这一刻的来临是在冯国的皇宫。(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樊铭宇脸上还是带着习惯性的淡定笑容,可他的眼中却充满了哀伤。 他们第一次的亲密拥抱,是在她再次成为了别人的女人之后,这是上天跟他开了多大的一个玩笑? 夙云心抬头看了一眼樊铭宇,他脸上的苦涩消失了,变成了淡然的笑意。 在仙都的时候,夙云心确实依赖信任他,可那时候她只想着国家大事,根本没有时间去儿女情长,对樊铭宇的爱意她也只是敬而远之,只享用他的衷心。 如果她早一点看开,不纠结于他们的爱是针对谁的事,那她和樊铭宇的情况是不是早就和现在不一样了? 在月霖锐的怀里呆久了,为什么她再也没办法说服自己说:“都是男人的怀抱,有什么不同?” “为什么当初我来冯国,你不阻拦我?”夙云心抓着他的手,放到了自己脸上。 樊铭宇蹙了蹙眉头,淡淡一笑:“因为我以前和你保证过,你做任何事我都不会阻拦,只会帮你。” “现在的结果也是你想要的吗?”夙云心打量着他,眼眸之中凝起了一片泪花。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樊铭宇把话丢回去给她,她愣了一下,低下了头。 是她,那就是她主动地,是她情不自禁想要去靠拢月霖锐的怀抱。 可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别想这些事了,既然做了就坦然面对了,反正你还是你,没有什么不同啊,之后的路也还是要走,不能说你逃避,太阳就不出来了?”樊铭宇用木梳往窗边一弹,窗户被木梳震开,木梳反弹回来,安稳的落在梳妆台上。 窗户打开,一阵带着夏日暖风的气息扑进来,吹散了夙云心的阴云。 是啊,她还是她,即使后悔也没用,她就该站起来好好面对。 “谢谢。”她笑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樊铭宇。 樊铭宇抖了抖自己的衣摆:“下次要抱我提前说一声,不要把我的衣服弄折了。” 夙云心故作恼火的瞪了他一眼,上前跪直了身子紧紧的抱住了他:“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让我能够安心。” “你真这样想,我就也安心了。”樊铭宇的脸上再难保持笑意,反手抱住她。 “娘娘,我知道你没有胃口,所以我给你……”辛明雪端着托盘走进来,放到软榻旁边的矮桌上,再往寝室一看,正好看见这两人刚刚从怀抱分开,她不禁一愣,尖叫着跑了出去。 半路撞上了樊凝尘,她刚刚换好了衣服准备来看看夙云心的情况,没想到就被辛明雪一下子撞倒在地。 “干什么啊?我刚换的衣服。”樊凝尘急忙站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你什么时候能消停一点?” 辛明雪惊慌失措,大叫着:“我不知道,我没有看见娘娘抱着樊大哥,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什么,什么?”樊凝尘有些惊讶的看着她跑远,一个箭步冲进正殿。 夙云心和樊铭宇从寝室里走出来,两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这个明雪真是夸张。”樊铭宇摇摇头,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和一叠新做出来的桃花糕,满意的点点头:“她的厨艺真是快得到你的真传了。” “还差得远呢。”夙云心摆摆手,招呼着樊凝尘说:“一天没有看见你,过来一起吃点?” 樊凝尘尴尬的瞅了一眼他们俩,僵硬的站到桌旁,偷瞄着他们俩的举动。 好像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樊凝尘放心了,开始好好吃饭。 “你一天没出来,能看见谁啊,一会儿晚膳的时候把大家都叫来,陪你好好的吃一顿,感觉你又清瘦了不少。”樊铭宇一连给夙云心夹了几次菜,看她瘦弱的身体总觉的心疼。 “唉……每天吃饭都吃不好,一大堆的规矩,要么就是山珍海味,改天我要自己开小灶做饭吃才行。”夙云心大口大口的吃了几口饭菜,滋味十足,突然来了灵感,说:“今晚我下厨,给你们弄点好菜。” 樊凝尘和樊铭宇均是眼睛一亮,不管什么君臣之仪,直接欢呼起来:“那太好了,我们都好久没有吃到你做的饭了。”他们对夙云心的手艺就是毫无招架之力。 “唉……也不知道小厨房里面的材料还够不够,都剩下了什么呢,我都不知道。”夙云心有点发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那我现在就派人去取材。”樊凝尘饭都没吃两口就跑了出去,那个迫不及待的样子好像又回到了往日的活力。 樊铭宇笑了一下,继续给夙云心夹菜,让她可以好好的吃完,才有力气下厨。 一听说夙云心要下厨,尝试过他厨艺的人都跟着期待不已,最夸张的是商蔷,竟然亲自要烧火帮忙,针对大洁癖的他来说,可实属不易。 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欧阳漠的耳朵里,政事还没忙完,他就凑到了月霖锐的身边,小声说:“皇上是否为臣尝过娘娘亲自做的饭菜而耿耿于怀?” 月霖锐抬头瞪了他一眼:“这事你要是不说朕还忘了,你说朕该怎么罚你?” “臣将功补过,据可靠消息,凤藻宫那边正一派火热,娘娘扬言要亲自下厨款待樊使臣等人。”欧阳漠透漏的消息让月霖锐为之一振,什么国家大事都抛到了脑后。 “你说的是真?”月霖锐眼睛一亮。 “反正皇上的事也忙完了,不如就过去看看?”欧阳漠伸手把他手下还没批阅完的折子放起来,冲着他默契一笑。 两人快步离开议政殿,也没有让宫人跟着,就一路窜向凤藻宫。 而此时的凤藻宫里还真的是一派火热迹象,宫人们都被关在房间里,限制行动,夙云心穿着简便的衣装,长发轻挽,手脚麻利的游走在灶前。 “明雪把这个西瓜雕花,内瓤留下,商蔷火太大了,要烧干了,减小一点。”夙云心吩咐她们工作,自己也在忙个不停,一根胡萝卜在她手下十秒钟不到就被切成了大小匀称的萝卜丝,可见其刀功犀利。 第八十五章 本宫亲下厨 下 “小一点?怎么小一点啊?”商蔷从来没有做过这种灶间的活,今日肯来帮忙还是一心只为了讨好夙云心,他只知道往里面放木柴,火就能旺,怎么让火小一点眼瞅着锅灶里面就要烧干了,樊铭宇推了一下韩玄,韩玄授意,过去一个寒冰掌,降低了炉灶的温度。(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 “哎呦,多谢了。”商蔷松了一口气,夙云心过来揭开炉灶,里面可是一只开胃大菜,八宝鸡。 “哇……”旁人闻到了香味,都不禁感叹:“好香啊,一会儿谁也别跟我抢。” “好了,茯苓和罗刹去正殿放好桌子,差不多可以上菜了,我都忘了韩玄的绝技,过来帮一下忙。”夙云心把韩玄叫住,让他往西瓜里面放些冰霜。 月霖锐和欧阳漠来到凤藻宫门外,看大门紧闭,就没有惊动他们,而是从侧面的墙壁跳入。 夙云心已经完成了四道大菜,均是色香味俱全,香味飘满了整个凤藻宫。 这两人刚一进来就被香味深深的吸引,不能自拔。 “皇上,臣所言不假?”欧阳漠贫嘴起来,不禁想起了自己的陈酿,早知道就该一起带来。 闻到这惊人的香味,月霖锐更加妒忌自己不曾尝一次夙云心的手艺,而欧阳漠这个混蛋却能先尝到口。 “额……皇上到正殿一坐,臣去小厨房看看。”欧阳漠收敛神色,不敢再嘚瑟。 月霖锐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朕不会再给你捷足先登的机会,朕也去小厨房。” 正好韩玄和商蔷刚把樊铭宇推去正殿,辛明雪也去采摘桃花做辅料,樊凝尘去选酒,小厨房里就剩下夙云心一人,拿着菜刀和鲤鱼搏斗。 这两人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落日之光。 “喂,谁啊,别挡着我……”夙云心一抬头,看到来人是月霖锐,不禁一愣,手上的力道松开,那只活蹦乱跳的鲤鱼又跳回到木桶中,水花惊起,溅了夙云心一身。 “哎呀!”好好的力气白费了,夙云心恼火的瞪了他们一眼,低头继续忙活,可那只鲤鱼变得狡猾了,滑溜溜的怎么都不让她抓住。 月霖锐还从未见过炉灶间的夙云心,只见她衣着简单,发丝凌乱,小脸上也有一些烟灰痕迹,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可看着她,月霖锐觉得十分温馨。 如果他们不是这样的出身,可能在市井之间的夫妻就该是这样,丈夫早出晚归工作,妻子在家做饭,等他回来,看到忙碌的妻子,一天的疲劳都觉得值了,心满意足。 “哎呦,哼!”夙云心抓不住那只鲤鱼,气的火冒三丈,把菜刀丢到了案板上。 她以为那一下能让菜刀固定在案板上,可谁知道菜刀松动,从案板上面滑落下来。 眼瞅着菜刀就要落在夙云心身上,月霖锐和欧阳漠一起上前,不过关键时刻,月霖锐推了欧阳漠一下。 借着那向前的冲劲儿,他刚好一手挽住夙云心将她带离案板边上,一手接住了菜刀。 动作潇洒不凡,力道轻柔,完美至极。 欧阳漠反而有些狼狈,在台阶上被他推得踉跄一下,差点摔倒。 “你……”夙云心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中的菜刀,知道是自己不小心,可这样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还是让她觉得尴尬不已。 月霖锐放开她,将菜刀随手一丢,“咣”的一下,菜刀就落在了案板上,死死的钉进案板。 夙云心瞪眼看了看,推着他到了一边:“你快出去,谁让你们来的,这凤藻宫里面就没有人看见你们了?” 韩玄和商蔷笑着走过来,一看月霖锐在这站着,不禁一愣:“参见皇上。” 两人先行礼再说,夙云心嚷嚷着:“行什么礼,把他给本宫带到正殿去。” 月霖锐咧嘴笑起来,因为夙云心说的是把他带到正殿,而不是把他赶出去。 “不必了,朕也来帮忙。”月霖锐说着就开始解龙袍上面的衣扣,很快衣襟大开,露出了里面明黄色的里衣。 夙云心尴尬的挪开视线,低头继续假装忙碌,大吼着:“你们两个聋了啊,快把他带走。” 韩玄和商蔷对视一眼,迟迟没有上前,这功夫,月霖锐已经把龙袍脱下来交到欧阳漠手中,就穿着里衣,挽起衣袖走到夙云心身边,一伸手,就替她把水桶中的鲤鱼捞了起来,丢到案板上。 兴许是那一摔把鲤鱼摔晕了,它竟然就乖乖的躺在那一动不动,搞得夙云心特别没有面子。 “这该死的鲤鱼。”夙云心咒骂一句,开始烧火热油。 “皇上不是说龙袍复杂难脱?臣看来,这不也挺好脱的吗?”商蔷贫嘴一句,又提起了晌午时候那尴尬的境地。 夙云心白了他一眼,大声喝道:“商蔷,你很闲是?过来烧火!” 商蔷耸耸肩,乖乖的过去烧火,夙云心拿了另一块案板切配菜。 月霖锐抬手刚要下刀,夙云心看了他一眼,制止住:“别,太残忍了。” “说朕残忍,那你不是要吃它吗?油都热了,难道你要生榨?”月霖锐不满的说道。 夙云心冲着韩玄使了个眼色,韩玄走到案板边上,冲着那鲤鱼挥下一掌,当下鲤鱼冻成了半冰的状态,夙云心再接过刀,熟练的剁下鱼头,劈开它的身体。 “有什么不同?”月霖锐觉得她做的事和自己要做的事没有什么两样。 可韩玄解释道:“血不会流出来。” 月霖锐再一看,果然是不那么血腥,鲤鱼的肝脏也得到了很好的保存,可以直接取出,不用担心划破鲤鱼的内脏。 “嗯,好办法。”月霖锐毫不吝啬的点头夸赞。 夙云心白了他一眼,推搡着他的身体往门口走去:“厨房是女人的天下,你还是到外面去。” 商蔷在旁一听,委屈的抬起头来:“娘娘好像我也是男人,你怎么不让我出去啊?” “好啊,那你也出去。”夙云心回过头来,冷冷的瞪着他,他想走都不敢迈开步子了:“不必了,我是心甘情愿留下帮你的,呵呵。” 看着他们打打闹闹的,月霖锐也跟着笑起来,冯国的皇宫一向都是冷冰冰,这样热闹的气氛太难得了。 第八十六章 关心则切 “自打娘娘进宫来,皇上笑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欧阳漠把大实话说出来,没想到却惹得月霖锐一双怒视。 “什么意思?以前皇上都不会笑的吗?”韩玄纳闷的看着月霖锐,打量着他脸部结构:“还有人不会笑的?” “皇上不是不会笑了,是这皇宫之中再也没有什么让他可以高兴的事。”欧阳漠言语中所指就是夙云心牵动着月霖锐的一颦一笑。 夙云心回头看了一眼月霖锐,脸色一囧,尴尬的背过身来,不敢和他对视。 月霖锐倒是坦然,只狠狠的对欧阳漠说:“你今天晚上不想吃饭是?” “臣不敢,臣也去帮忙。”嘴上这样说着,他却和韩玄站到了一边,眼神古怪的打量着这两个人。 夙云心如坐针毡,一直感觉浑身别扭,好不容易挨到了饭菜都准备好,她已是满头大汗。 “擦擦脸!”月霖锐拿了毛巾递给了夙云心。 “哎呦!”商蔷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夙云心一看他,他又赶紧闭嘴。 “我不热,你拿开。”夙云心嘴硬的推开月霖锐。 可月霖锐却一把抓住了她的下巴,板着她的小脸面向自己,亲自拿毛巾擦去了她脸上的汗水和烟尘,温柔举动羡煞旁人。 夙云心还在挣扎,一看毛巾上面的脏污,不禁明白过来,有点尴尬的蹭了蹭脸,跑出了小厨房。 “皇上,臣也很热呢。”欧阳漠得瑟的探过来一张大脸,月霖锐看了他一眼,直接把毛巾丢到了他脸上:“自己擦!” 正殿中,一桌的好饭菜令人食指大动,月霖锐已经很久没有对饭菜这么动心了。 夙云心功成身退,洗过脸之后,就被请到了正座上,本来那个位置该是月霖锐的。 樊铭宇轻咳一声,提醒道:“你们不要胡闹了,皇上还在这里。” “是!”众人的脸色收敛,请皇上上座。 “不用了,朕也觉得皇后是功臣,理当由她来坐。”月霖锐都开口了,夙云心就是不想坐也得坐了。 看她一张小脸未施粉黛,素雅之极,却有着一种百合般清新之色,美得直叫人叹息,比起这桌子饭菜,她更加让人赏心悦目。 月霖锐不禁又开始嫉妒,看这群男人们不以为然的样子,夙云心又不拘小节,他们在仙都肯定经常这样吃饭了,这两年间,他到底错过了多少? “皇上这边请。”茯苓给皇帝搬来了椅子,他也没去急着穿龙袍,就随意的坐在了桌子边上。 这样一来,夙云心的左手边是月霖锐,右手边就是樊铭宇,旁边往外是那四个恬不知耻的抢位男人,欧阳漠,辛明雪和樊凝尘都被挤到了她的对面。 “可以开始吃了。”商蔷拿起了筷子,有点按耐不住。 “等一下!”罗刹用筷子打了一下他的手背,让他安静下来。 月霖锐还在,他们怎么都没有办法放开拘束。 这时,月霖锐笑了笑,举起酒杯:“今天,朕没有穿着龙袍,你们也不用把朕当成皇帝,就像你们平时在仙都那样,尽管痛快玩乐。” 他这么说完,旁边的人谁都不敢动,只有欧阳漠举起了酒杯。 月霖锐看着他们,又看看樊铭宇,樊铭宇端起酒杯,笑道:“皇上说错了,我们在仙都可不敢和陛下这样喝酒,所以今天也是难得的恩**,各位,举杯。” 听了樊铭宇的话,月霖锐心里平衡多了,他们一起高举酒杯,畅饮而尽,然后开始没大没小的抢菜。 夙云心盯着酒杯惆怅半天,不知道还该不该喝。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抬起手来,樊铭宇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月霖锐在另一边按住了酒杯,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别喝了。” 说完,月霖锐冷冷的看了一下樊铭宇的手,樊铭宇即刻放开,开始给夙云心夹菜:“多吃点饭菜比较好。” 夙云心看了看他们俩,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月霖锐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来,你以前就给爱吃鱼,多吃一点。” 樊铭宇不动声色,给夙云心盛了一碗汤:“你的胃不太好,吃饭之前先喝汤会舒服一点。” “还是先吃点主食……”月霖锐拿碗给夙云心盛饭。 “甜点一会儿被他们抢光了,你爱吃这个,我给你留下。”樊铭宇抢了两块甜心。 这一来一去的,夙云心的面前摆了一大堆的食物,搞得她难以下咽。 “可以了你们两个,我自己有手,我自己吃行吗?”夙云心警告他们一声。 看她面前的东西确实太多了,两人都觉得有点过了,便各自别过头去,喝着闷酒。 酒过三巡,罗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和樊铭宇禀报:“大人,娘娘今日还没有喝过药呢。” “那不行,必须要喝,去把药热来。”樊铭宇吩咐罗刹热药,旁边的夙云心听见了,眉头拧成一团:“我都挨了针了,还要喝药啊?” “这是为了调养你的身体,听话。”樊铭宇哄着她,又叫辛明雪给她准备了点冰糖。 “我好不容易吃顿饭,你还要这么折磨我?”夙云心就是不想喝药。 “别胡闹,不喝药身体怎么能好?”在这一点上,月霖锐和樊铭宇站到了统一战线,一同逼着她喝药。 夙云心哀怨连连,就是不想喝,一看罗刹把药端来,她索性捂住嘴,头也不抬。 “听话!”樊铭宇拿出了大人训斥孩子的语气,夙云心就是不抬头。 这时候月霖锐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拍拍夙云心的肩说:“让你一个人喝药,你肯定不愿意,要不然咱们玩个游戏,输了的人喝酒,你喝药。” 夙云心想了想,笑了起来:“行!不过我丑话在先,我玩游戏可是从来没输过。” 在现代的时候每逢有酒场他们必玩真心话大冒险,每次她都不输,号称酒场小天后。 到了这边,她好久都没有这样玩过了。 “好,那咱们就来玩猜谜。”月霖锐的一句话把夙云心打入谷底,这古代人绉绉的玩法真让她受不了。 不过大话已经放出去,她还能说什么? 第八十七章 猜字谜 “来来来……谁先来。”商蔷兴致勃勃的大喊着,欧阳漠自信满满的开口说:“我有一个,你们先来猜,我在山底下,月在半天挂,砍柴不见木,王里是一家,四句话,打一个成语。” “成语?”大家都认真的想起来,唯有夙云心,一点头绪都没有。 “怎么样?没人猜得到?皇上,要是没人猜到,是不是就要一起罚酒?”欧阳漠正在为自己的大获全胜沾沾自喜。 樊铭宇淡淡一笑,道:“是岂有此理。” 欧阳漠脸上的笑意淡去,抱拳奉陪:“好,那我喝。” “不光是你喝,大家没猜出来,都要喝。”月霖锐把所有的人拉上,大家都心悦诚服喝酒,只有夙云心一百个不愿意的端起药碗,喝了一小口。 “这不行,我们都是喝了一酒杯的,你也要照做。”月霖锐拿过一个酒杯,给她往里面到了一些汤药,她无奈的看了月霖锐一眼,不想喝。 “愿赌服输啊。”月霖锐不让她有拒绝的机会,她只能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樊铭宇一愣,眼瞅着夙云心心甘情愿的喝下了汤药,心里不由得感慨起来。 他陪在夙云心身边,总是把她当成孩子一样哄着,捧着,她不喜欢喝药,他就给她煎不苦的药,再用冰糖调制,让她喝,却从来没想用别的办法,让她可以自己接受喝药。 他一直在帮着夙云心逃避,不像是月霖锐的做法,鼓励她,用激将法,帮助她面对问题。 他们两个对夙云心都是深深的爱意,但很明显他们爱护夙云心的方法截然不同。 也难怪一向好强的夙云心当初会选择月霖锐,樊铭宇终于意识到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 可这已经形成了习惯,现在改还来得及吗? “该我了,我来出一题。”商蔷拍拍胸脯站起来,到书桌旁拿起纸笔,在上面写下一个闻字,但是到最后一笔的时候他把门下面多写了一横,将“门”封死了。 写完之后拿到众人面前,卖弄:“你们看,这是什么成语?” 众人又开始绞尽脑汁,夙云心茫然的看着那个字,脑海中一片空白。 樊铭宇胸有成竹,他想说出答案,可一看夙云心愁眉苦脸的样子,就拉过她的手,边写边说:“你看闻字里面是一个耳朵,把耳朵挡上……” “充耳不闻?”夙云心试着说出来,商蔷脸上的笑容一僵:“有这么简单吗?娘娘都猜到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愿赌服输,你们喝!”夙云心高兴起来,难得她也有赢的时候。 大家都喝了酒,她逃过一劫,不用喝药。 这时候辛明雪站起来,有点晃悠的说道:“你们老是说我采不好,我也给你出个谜。” 说着,她走到书桌旁,弯七扭八的写了个“斌”字:“打一个成语。” 这次太简单了,别说是他们这些采出众的古人,就连夙云心都猜到了。 “得了,我们也不打击你,咱们一起说。”在欧阳漠的招呼下,大家一起说道:“武双全。” 辛明雪长大了小嘴,无奈的端起酒杯。 “别喝了,你都醉了。”夙云心拦住了她,樊凝尘拖住她的身体,抢过了酒杯:“不能喝酒别逞强。” “就是啊,你看你的字写的,难看死了。”商蔷嘲笑辛明雪一句,一下子话题转到了字体上面,夙云心默默的退到了人群之后。 “要说字,还是大人的字好看。”茯苓站起来夸赞道。 “非也非也,真人不露相,字好乃是我家皇上,”欧阳漠举着酒杯站起来,指了指月霖锐。 “好啊,那就让他们写字,比一比。”茯苓和欧阳漠叫嚣起来。 “写什么?”茯苓看了一眼退到后面的夙云心,怕她觉得没人理她了,就把她也拉了进来:“娘娘来定。” “啊?”夙云心也不知道写什么好,抬头一看,想到了那冥心二字,当初刚来这凤藻宫的时候,就觉得那两个字写的很妙,应情应景。 “唉?”她退后两步仔细看了看,怎么都觉得门庭之上空空的:“那‘冥心‘二字呢?” “如果娘娘是说您房间里的匾额,那它已经被您发怒的时候毁坏,让臣搬出去扔掉了。”商蔷有点不是滋味的说道,那段经历可以说是他人生的污点。 “摔坏了吗?”夙云心有点失望,那时候太生气了,也没有注意到这些,那两个字她还挺喜欢的。 “冥心是吗?”月霖锐拉起夙云心的手,带着她到了书桌之前,摊开纸张。 “你要干什么?”夙云心试着要挣脱开他,生怕他要让自己来写。 “听着,写字难看就要练,你从小到大就被人们惯着,难道都不知道要用心练字吗?”他将夙云心拽到书桌前,一手按住纸张,一手提笔塞到她手里。 不等她反驳,再用大手抓住她的小手,按着她在纸张上面写下:“冥,心。” 看着那熟悉劲练的两个字,夙云心愣了愣,笑了起来:“你别告诉我这两个字本来就是你写的啊。” “那当然,凤藻宫的一切都是朕为朕皇后亲手布置,不光是这冥心二字,就连外面的凤藻宫三个字,都是朕亲手写下。”月霖锐望着她,深情的说道。 这一刻旁边的人们都成了电灯泡。 “咳咳……大人,该你了。”商蔷想要打个圆场,可樊铭宇摆摆手:“不用比了,皇上已经赢了。” 这话蕴意非凡,月霖锐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 夙云心却笑不出来了,这里是他精心布置,东暖阁也是他精心布置,这个皇宫里究竟还有多少是他布置给以前那个夙云心的呢? 她在干什么?自己和自己吃醋吗?以前那个夙云心已经命丧黄泉,却还有这么多人**爱着她,而自己从现代到古代,似乎永远都只是一个人,除了能这样贪婪的作为她的替身,去享受本该属于她的爱意,自己一无所获。 “这局结束了,”夙云心冷下脸来,逃开他的怀抱回到了桌边:“时间还早呢,咱们接着玩。” 第八十八章 二虎争锋 夙云心突然的冷漠让月霖锐不禁一愣,怀里一空让他也难免失望,心里疑惑着,夙云心为什么还是那么急切的要逃开他。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众人也都纳闷,什么时候她的玩劲儿这么高昂了? “快点,我的药还没喝完呢,你们是陪我玩,还是都回去睡觉?”夙云心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所有人都在纳闷,她是怎么回事。 可看着那一桌子饭菜,又顾念着夙云心说一不二的性子,他们妥协了,重新围到了桌边。 “很好,现在本宫的玩法,给你们找找乐子。”夙云心笑起来,阴冷无比。 她好像又带上了女皇的威仪面具,让人不寒而栗。 “那就试试娘娘说的新玩法。”樊铭宇率先开了口,同时拍了一下夙云心的手。 月霖锐轻轻将那两个字收了,放好,想着回头再给夙云心重做一块匾,挂在门庭上,随后就也回到了桌旁。 “玩什么?”大家都不禁好奇,只有辛明雪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这样。”夙云心把中间甜点的空盘子倒过来,底朝上,然后在上面放了一根竹筷,竹筷的分量比较重,转动中不会脱离盘子,这样刚刚好。 “好,现在开始,转到谁,谁就来选真心话或者大冒险,真心话不用解释了,就是转的人问问题,被指到的人必须实话实说,不然罚酒,大冒险就是转的人说一个惊险刺激的事让被指到的人去做,做不到也要罚酒。” 夙云心解释完这个游戏的规则,大家不禁都跃跃欲试,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把视线对准了夙云心。 夙云心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自己挖坑自己跳了。 “那我就先来了啊。”夙云心抢了第一个转动筷子的机会,不让他们有机可趁。 夙云心转了一下,筷子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她自己这边,她吓了一跳,没想到筷子一晃,对准了樊铭宇。 “哎呀,看来我运气不错。”夙云心深吸一口气,盯着樊铭宇看了看:“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樊铭宇无奈的摇摇头,说:“真心话。” “那好。”夙云心想了一下问了一个很劲爆的问题:“你的第一个女人是谁?” 樊铭宇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好半晌,他嘴唇都没有动,直接端起酒杯一口饮下。 “喂,这样就没意思了。”夙云心的兴致下去了大半。 “你说了,可以拒绝回答,喝酒就行了,冯国的桃花酿远近驰名,不好好尝尝就白来一趟了,现在是不是该我了?”樊铭宇坐在轮椅上伸出手去,无奈桌子太大,他没有办法够着。 茯苓起身打算帮他把筷子和盘子挪过来,可他摆摆手,掌心提气,指尖轻轻一弹,那筷子就快速的转动起来,力道精准的没话说。 别看他双腿不便,实力也不容小视啊。 筷子好大一会儿才停下来,夙云心都快看的不耐烦了,一眼瞅见那筷子指向她,不禁吓了一跳,可最后停顿的时候筷子的尖端还是偏了,指在了月霖锐身上。 “好,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樊铭宇学着夙云心的口气,冲着月霖锐问道。 “真心话。”月霖锐的选择和樊铭宇一样。 夙云心有点紧张,不知道樊铭宇会问出什么样的问题来。 “你的第一个女人是谁?”他问出来的问题竟然是和夙云心的一样。 一时间,夙云心都不敢回头,把后背留给了月霖锐,潜意识中她怕月霖锐的答案是她,可又不想他说出别的女人来。 “就是她啊。”和樊铭宇不同,月霖锐大方的承认,大手还搭在夙云心的肩上,以示占有权。 “放开!”夙云心抖了抖肩膀,脸上表现出不太高兴的样子,其实心里暗藏欣喜。 “行了,那该我了。”月霖锐玩心大起,抬头看了一眼欧阳漠,开始恰到好处的下了力道。 筷子转了两圈,果然停在了欧阳漠那边。 “这不公平,皇上,咱不能这么算计自己人啊。”欧阳漠摆出一脸委屈。 “玩乐而已又不是上战场,别那么认真了,说,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月霖锐才不听他那一套,直接提问。 欧阳漠知道他们一定想让他选真心话,好从他嘴里得知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怎么都不让这些人如愿,果断选择了:“大冒险。” 谁知听到他的答案后,月霖锐没有失望,反而笑了起来。 完了上当了,欧阳漠再想更改已经不行,月霖锐说出他让欧阳漠的做的大冒险是:“你和商蔷掰腕子,输了就要喝酒。” 商蔷还在一边坐着偷乐,哪知道月霖锐会点上他的名字:“管我什么事?” “不敢来吗?是不是你自己认为比不上欧阳漠的力气大?”月霖锐用上了激将法,商蔷和欧阳漠本来就不愉快,被他一击更势如水火。 “好,来就来!”两人坐到了软榻上,就着上面的矮桌开始比试。 一开始两人都不想上下,到后面好歹身为名将之后的欧阳漠表现出了超凡的耐力,将商蔷一点点的打压下去。 “我不服,再来!”商蔷说什么都不相信自己会输给欧阳漠,樊铭宇伸手拍拍他的肩,劝慰道:“欧阳大人的父亲是大名鼎鼎的冯国战疆王,虎父无犬子,你觉得你能胜过他?” “那老子也不能代表儿子啊,咱们再来比过。”商蔷还是不服气。 “得了,咱们又不是玩掰腕子,过来。”韩玄也上前安抚商蔷,他十分不甘的喝了酒,又开始狡辩:“这局我无辜受害,怎么都该我来进行下面下一局?” “好,这权利给你。”欧阳漠小人得志,展现出了无比的大方。 商蔷利用巧劲又把筷子转到了欧阳漠那,两人算是对上了,欧阳漠还是选择大冒险,不过这次商蔷提出看谁眼力好。 让樊铭宇拿一些铜板,只在一个铜板上面做个标记,然后把铜板扔到半空,看他们俩谁能抓得准。 结果樊铭宇一抛,大家就都跟着东抓西抓的,到最后一个铜板都没有落在地上。 第八十九章 舍命陪君子 欧阳漠打开手心,他抓到的铜板不是有标记的那个,商蔷得意的笑了笑,打开手心,却也不是那个铜板。 夙云心当时看得真切,月霖锐最坏,偷偷的抢到那个铜板,把它藏了起来。 “在这呢,这局你们俩都输,喝酒。”月霖锐把铜板拿出来,放到了桌上。 两人均是纳闷,都不知道月霖锐什么时候出的手,无奈之下,两人只能喝酒。 “你这是要做什么?把他们俩灌醉吗?”夙云心不懂月霖锐这样三番两次挑拨的原因。 “这样不是很好玩吗?我想借他们耍宝逗你笑笑。”月霖锐的目的十分单纯,夙云心一听反而有点不乐意:“那你这也太胡闹了,他们俩……” “没关系的,一醉泯恩仇,男人之间的隔阂就是要这样才能消除,这四人之中只有商蔷话最多,欧阳漠算是替朕出战。”原来他还有这个想法,夙云心摇摇头,觉得他没有必要:“你是冯国的皇帝,何必要和他们打成一片?” “他们是你的手下,不和他们沟通好,日后难以服众啊。”月霖锐想的还挺多,不知道为什么,夙云心听他这样说心里冉生出一种要把仙都交给他打理,自己退居后宫安享后半生的念头。 在他们谈话间,这两人争斗不休,他们也都算厉害,对着游戏各种作弊,每一次的力道精准都能指中对方,十几个回合下来,商蔷总算是被桃花酒无穷的后劲儿打到,晕晕沉沉的倒在软榻上。 欧阳漠也醉的不轻,可好歹还能保持清醒,算是险胜了。 “哼哼,跟我斗!”欧阳漠小样的还得瑟起来,夙云心打算结束这个游戏,可韩玄,茯苓还跃跃欲试,他们一直没玩上手呢。 如此一来游戏只能继续了,从夙云心开始,她也不是故意的,没想到就指中了樊凝尘,这丫头还就偏偏选了真心话,夙云心也没什么想问的,就找了一个坏坏的问题,说:“你喜欢的男人是谁?” 樊凝尘冷冷的回道:“没有。” “啊?”夙云心有点失望,樊凝尘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下一局樊凝尘开始,可真是天意,她自己都能转到自己身上,她也懒得多说,直接喝酒,后面几局不管是谁转,都很奇怪的指到她,可谁都没有作弊的嫌疑,樊凝尘不想回答问题,也不想做无聊的事,就一直喝酒,喝酒。 她也是很少喝酒的主儿,几杯下肚就已经撑不住了,韩玄和茯苓十分无奈,老想玩一下就是没有机会,最后一转,还是指向了樊凝尘。 “我看你别玩了,一边喝酒去,这样下去也没完没了的。”茯苓不满的叫了起来,樊凝尘看了他一眼,举起了酒杯。 这时醉的迷迷糊糊的欧阳漠坐了起来,一把抢过她的酒,灌进了自己的肚子里,喃喃说道:“女人少喝酒的好,带着她休息去。” 欧阳漠指的是睡了好久的辛明雪,看他不拘小节的用了自己的被子喝酒,樊凝尘脸颊微微发热,她却只把那个当做是酒劲儿上来了,忙拖着辛明雪出了正殿。 她们走后,韩玄和茯苓这才是刚刚开始,又兴致勃勃的玩了个大半夜,酒喝了不少,他们也都尽兴了,除了月霖锐和樊铭宇还能保持清醒,其余的全都放倒了。 看他们东倒西歪的躺在软榻上,趴在桌子上,夙云心想扶也扶不过来,索性就把屋里的被子和披肩都拿出来,给他们盖上一点,算是有个交代。 桌子旁,月霖锐和樊铭宇对视一眼,月霖锐举起一个酒坛,抱着盘膝坐在地上,大口饮着。 樊铭宇也跟着挪到地上,盘膝抱起一个酒坛。 “你不是不能喝酒吗?”月霖锐好奇的看着他,不知道这家伙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今日高兴,就舍命陪君子。”说完,也仰头畅饮一番。 两人不死不休默契十足,你一眼我一语的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听上去似乎都离不开夙云心,可他们谁都没有看夙云心一眼,也没有提到她的名字。 男人喝酒,好像就非要喝倒了才行,不然就不算尽兴,等夙云心收拾好了被褥出来,他们俩也已经醉倒了。 “哎呦,非要这样吗?”夙云心望着这两个坐在地上的大男人,都是叱咤风云的角色,没想到醉起来也是这样狼狈。 樊铭宇腿疾不便,他很少喝酒的,那天在酒席上还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月霖锐敬酒,没想到才一天就破功了。 夙云心的能力不可以常用,早上打动一番肝火就废了不少了气血,好在有樊铭宇,他的中药里面一定有疗养的成分,喝下之后,夙云心感觉精神了不少,现在差不多也能再用一次了。 **只有一张,在这两个男人中,夙云心选择了樊铭宇。 月霖锐还没有完全的醉晕,半眯着眼睛,警惕的察看着夙云心的举动,确定了她只是把樊铭宇放在**上,给他脱了鞋,盖好被子后,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才算落下。 等她回来,月霖锐趁着她低头搀扶的时候,伸手把她抱进怀里。 “喂!你……”夙云心刚要发怒,月霖锐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举动:“别吵醒他们,我只想抱抱你。” 他也是醉的够呛,说话的声音都不对劲儿了,夙云心没有挣扎,就让他抱着,坐在了地上。 可月霖锐一把环住她的纤腰,将她抱起挪到了自己身上,这样她就等于是整个坐进了月霖锐的怀里。 “地上凉,不要着凉了,陪我做一会儿就好。”月霖锐抱紧了她,大手炽热无比,那温度让夙云心不由得想起了昨晚的点点滴滴。 “你,的身体好一点了吗?”夙云心开口打破了尴尬,避免自己再胡思乱想。 “没有,哪有那么快啊。”月霖锐抬手握了握拳头,还是感觉有些无力:“消耗容易,修炼难,习武之人最忌讳消耗真气。” “那你还非要给我疗伤?”夙云心把责任推到了他身上。 第九十章 深宫桃园 月霖锐无语的笑了一下,轻轻的点了一下夙云心的鼻尖,**溺的说道:“这不是因为你怕吃药吗?你的身体变成这样和我脱不了干系,看到樊铭宇可以那样体贴入微的保护你,我实在嫉妒的难受,别说是这一身的真气,就是要我的血,我的命,我都会毫不犹豫的给你。” 夙云心凝望着他坚定的眼眸,心中一阵悸动,却还是嘴硬的说:“别胡说了,我要你的血,你的命做什么?” “随你的便,反正我就知道,没有了你,我活的一点滋味都没有。”月霖锐又把她抱的紧了紧,眼睛一亮,突然想起什么,便说:“想看看这两年朕为你做了什么吗?” “嗯?”夙云心打量着他,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按了一下头。 月霖锐旋即站起来,晃悠了两下,拉过茯苓身上的披风,披在夙云心肩上,抱着她一起跑到了正殿之外。 “去哪?”夙云心关好正殿的大门,这时候刚过午夜,整个皇宫静的出奇。 “苏林长廊。”月霖锐话音一落,大手环住夙云心的腰肢,抱着她一起冲入夜空。 两人从屋顶抄近路快速的来到苏林长廊的顶上,刚一落地,月霖锐就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你怎么样?身体不行还逞强,可以走过来的啊。”夙云心扶住他,两人坐到金光闪闪的瓦片上。 月霖锐摆摆手,一抱她,还是让她坐在了自己身上:“这点力气还是有的,就是酒喝多了,有点晕,你看看这里,这每一棵桃树都是我亲自种下,你说你喜欢世外桃源,我便想在宫里给你做一个世外桃源出来,这样你以后在这住着也能开心啊。没想到桃园做成了,你却迟迟未归。” 月色之下,这一片桃园很美,可夙云心还是能看得到外围的宫墙,那醒目的朱红色无时不刻的提醒着她,一入宫门深似海。 “以前的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这片桃园一定不是我想要的。”夙云心侧过头认真的看着月霖锐。 她想要从月霖锐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可无奈夜色朦胧,她始终都看不清楚。 “你不是很喜欢桃花吗?”月霖锐有些不解。 夙云心淡淡一笑,指了指不远处的宫墙:“如果我没猜错,以前的夙云心之所以不想进宫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喜欢的桃花,一定是开在漫山遍野,随遇而安的桃花,而不是宫墙之中,只能被人修建装饰的漂漂亮亮,却忘了花要怎么开的桃花。” 月霖锐蹙眉想了一下,终于释然:“难怪,你跑得那么快,我刚一登基,你就不见了。” “怕你把我抓进宫里当皇后啊。”夙云心说笑一句,月霖锐抱紧了她,气息在她锁骨上轻轻一叹:“可你这不是又回来了?” “所以我说我忘了以前的事,如果还记得,一定不会回来的。”夙云心推开他的头,看他还穿着单薄的里衣,就把披肩打开,将两人一起围住。 整理好后,月霖锐忍不住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低声说:“你知道我有多喜欢现在的你吗?” 夙云心听到这话有些欣喜,可还是要较真:“那以前的我呢?你就不喜欢了?” “不是,是我以前年轻气盛,很多问题看不透彻,我以为你帮我,是想看着我坐上皇位,和我共享富贵,所以我工于心计而忽略了你的用心,现在想起来,以前你和我每天在一起,我想的却不是要如何让你开心。”月霖锐的脸色黯淡下来,双目凝视前方,沉浸在以前的记忆了。 “不许想了!”夙云心挡住他的双眼,她不想让月霖锐独享那些她没有的回忆:“你这样说的,好像你更喜欢以前的夙云心,你觉得对不起她,愧对于她,所以现在才会对我好,可我明白的告诉你,那个夙云心已经死了。” 月霖锐想起了樊铭宇的话,是他拼了命的把垂死的夙云心带回仙都。 夙云心犹豫了一下,还是很严肃的说道:“我其实真的不是你以前喜欢的那个人了,我是从21世纪穿越过来的一个灵魂,当初仙都的太子夙云心意外受伤,命在旦夕,是仙都的女皇为她用尽气血,启动了神圣的阵法招魂,我是她错招来的灵魂,可她看到我醒了就以为女儿活了,交代了一些事之后就一命呜呼,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月霖锐狐疑的盯着她看了看,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哎呦我没发烧!”夙云心拍开他的手,不耐烦的从他身上跳起来,不想一脚踩空,差点就掉下去,还好关键时刻月霖锐也站了起来,拉着她回到自己怀中。 “你就不能安静的呆一会儿,总把自己搞得这么危险?”月霖锐忍不住责备一声。 看着他关心的眼神,夙云心更加烦躁,用力推开了他,不过这次她能自己站稳了。 “还有你们这些人,一个一个都把我当成了以前的那个人,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身体是她的,可灵魂不是了,明明就换了一个人,你们难道一点都察觉不到吗?还大言不惭的说多么爱她,多么了解她,可结果呢,你们都没有发现。”夙云心说着一步一步的后退。 “你先别说了,这里太高,我先带你下去。”月霖锐冲着她伸出手去,夙云心却痛苦的摇摇头,转身腾空冲入黑夜,动作远比月霖锐所用的轻功潇洒轻盈许多。 她不会轻功,这样的飞行完全依靠仙都人们所说的仙术,耗费的是她的气血。 飞行了一阵下来,她就有点头昏眼花,眼瞅着前面就是凤藻宫了,她想坚持一下,回去再说,可就在这时,两道黑鹰从凤藻宫窜出来,刀剑相冲,争锋不下,从宫墙一直打到凤藻宫的竹林中。 夙云心在半空中正好看了个清楚。 突然,竹林猛烈的“簌簌”一响,两道杀气迎面而来,夙云心眼睛瞪圆,完全没有躲避的余地。 “小心!”后面突来一道冲劲儿,推着夙云心落向竹林中。 第九十一章 暗器有毒 月霖锐穿着的披风被暗器击中,脱离了他的身体飘入夜空,缓缓落入竹林。 同时这两人也在急速下坠,夙云心被很好的保护在月霖锐的怀里,只是受了惊吓,并没有受伤,可她却清晰的闻到了一股子浓烈的血腥之味。 等他们俩一落地,月霖锐就拉着夙云心躲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躲避,夙云心二话不说抓着他的肩头看,上面森森的溢出黑血,分明就是中毒的前兆。 “我没事……”月霖锐还想逞强。 “什么没事,暗器有毒!”夙云心按住月霖锐,她不是罗刹,分辨不出那是什么毒,反正电视里面常演,先用嘴把毒吸出来,人就会没事。 当下,她也不管自己会怎么样了,撕开月霖的锐衣服,露出他肩上的伤口,用嘴把毒吸了出来。 嘴里面含着毒素,夙云心就觉得双唇直到口腔都在发麻,这种感觉很不好,直冲大脑。 “你干什么啊!快点吐出来!”月霖锐来不及阻止她吸毒,再一看她僵在那,就一把掌拍在她的后背,逼着她把毒吐了出来。 一口黑血落在了他们身边的大石头上,十分醒目。 夙云心愣愣的看着,脑子都变的空白一片。 这毒这么厉害,她只是碰了一下,还没有喝下去就这么大的药效,月霖锐还能逞强。 若不是他前来相救,这一个毒镖打中了她,从半空掉下来,不死也残废了。 他为什么总是要对她好?这让她的心还怎么冷的下来? “说话啊,云心,云心你说话啊。”月霖锐晃了晃她,她茫然的看着月霖锐帅气的脸庞,眼前逐渐发黑,最后失去了知觉。 等知觉再次恢复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一真嘈杂,她仔细辨认是茯苓和辛明雪正在责备月霖锐。 “你们好吵啊。”夙云心睁开双眼,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樊铭宇,他正拿着银针,从她的脸上拔出来。 夙云心下意识的坐起来想要躲避,可冲劲儿大了,她又开始晕,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倒。 “唉……”樊铭宇急忙伸出手去,却有一只手先他一步拖住了夙云心的头。 人们的视线都聚集到了月霖锐的脸上,这其中也包括夙云心。 “放……”夙云心开口说话,猛地发现自己的舌头有点大,说话的声音怪怪的。 “我……”她急忙盯住了樊铭宇,害怕的指着自己的嘴。 “没大多问题,暗器上面只是一些麻醉剂,等药效过了就没事了。”樊铭宇替她解释着,从月霖锐手中接过她的头,拖着她慢慢的放到了**上。 夙云心一听没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边站着很多人,屋里还亮着烛光,估计她也没有昏过去多久,再想多问什么,又碍于舌头大不好说话,只能憋着,眼睛巴巴的看着樊铭宇。 “你没有昏睡多大一会儿,刚刚攻击你的人是一个蒙面刺客,他太狡猾了,打赏了你们之后就跑了,我们都醉倒了也没有注意到他具体做了什么,似乎不是为了杀人而来,可能是来刺探情报。”樊铭宇真是天才,夙云心一句话没说,他就明白夙云心想要问什么。 可夙云心记得当时是两个黑影,如果大家都醉倒了,和那个刺客打斗的人又是谁? “救了咱们的人是皇上的暗卫,名叫添翼。”樊铭宇补充道。 听到添翼这个名字,樊凝尘的脸色明显不好了些,可这种时候也没人注意到她。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先睡一会儿,等药效过去,咱们再来调查此事。”樊铭宇轻轻的拍了拍夙云心的肩膀,让她安心,给她盖好了被子,放下纱幔。 月霖锐关切的眼神就这样被挡住,夙云心幽幽的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她没有睡着,耳边依然能听到樊铭宇的声音。 “以后不能再这样放肆了,最起码都不能全都醉倒,今晚就这样,我来守夜,你们去休息,明天开始大家轮流守夜,也不能把那些宫人都关着了,凤藻宫可能已经被什么人盯上,咱们不能掉以轻心。”听到这,夙云心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月霖锐担心夙云心的情况,反正冷风吹久了也睡不着了,就陪着樊铭宇守夜。 两人坐在正殿外面,月霖锐伤口包扎好了,穿回了龙袍,欧阳漠离开的时候给他搬了个椅子放在外面。 望着宁静的夜空逐渐失去了光芒,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这一晚终于要过去了。 “我还是没能好好的保护她。”月霖锐开口说道,脸上充满了愧疚,这不是冲着樊铭宇,也是在告诫自己。 “这种事难免,你不是为了救她还受了伤吗?这就已经够了。”樊铭宇刻意避开了后面的事,他怎么都没料想到夙云心会为了救他而以口吸毒。 还好只是麻药,要是别的要命的毒药,她现在已经魂归西天了。 这一点他们俩都很清楚,后怕不已。 “真的不能再掉以轻心了。”月霖锐握紧了拳头。 “你要做的还不只是要保护她,要尽快地把冯国变成你自己的国家才行。”樊铭宇提醒一句,让月霖锐感慨良深。 的确,冯国现在名义上是他的国家,可还有很多暗藏的叛逆之人,让他防不胜防。 以前他一个人,还不用担心那么多,现在他多了一个牵挂。 “这个我明白,可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马上解决的问题,每一个国家都难免会有污秽,比起这些,我更想知道她当年是怎么掉下悬崖的?”月霖锐感觉今天的事和当年的事脱不了干系。 “我也不知道,等我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她和一群黑衣人周旋在悬崖边上,我都来不及打跑那些黑衣人站到她身边,她就掉了下去,我为了救她就也跟着跳了下去,还好悬崖下面是大海,我们俩算是保住了一命。”樊铭宇说着,脸上祥和的笑意淡去,陷入了记忆中的绝望。 “我怕那些人还在悬崖周围找我们,我就拖着她在海上飘着,不敢靠岸,等到天亮才有渔船出现,救了我们。” 第九十二章 奉太后之命 “当时她身重剧毒,身上还有好几处刀伤,在海水里泡了一晚,刀口都已经发白,再没有鲜血可以流出来,气息也很微弱,随时都有可能咽气。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樊铭宇眉头紧蹙,双手做出一个捧着什么的姿势,表情绝望。 “我不敢怠慢,直接带她回仙都,先女皇费劲了气血才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醒来以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的双腿也就此残疾,奉先女皇之命,全国封锁消息,不许任何人提及她曾经离开过仙都的事,所以这些人都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她出去了一趟,回来就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当年那些害她的人,我也无从去追究。” 樊铭宇讲述完毕,脸上又恢复了一些轻松的表情,月霖锐感同身受,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你为她做的一切,这算我欠你的一个人情。” “不用这么说,我帮她并不是要你的人情。”樊铭宇拍开了他的手。 月霖锐没有怪他,倒是为了要调查当年的事开始犯愁。 樊铭宇什么都不知道,夙云心又什么都忘了,时隔两年,再想找当事人恐怕也难,这追查起来要从何下手? “如果你不知道从哪下手,不如就研究一下这个。”樊铭宇拿出一个十字星镖,月光下,那飞镖闪烁着奇特的光芒,锋刃处微微发红。 “这就是刚刚射中我的飞镖?”月霖锐接过来看了看。 “好在是射中了你,不然商蔷都不知道从哪开始找,他的鼻子比猎犬都要灵敏,你可否认识这飞镖的来历?”在刚刚那种紧张情况下,也只有樊铭宇才能冷静的派商蔷先去找线索,以免有人捷足先登,破坏了线索。 他是一个很好的军师,有他在夙云心身边,难怪夙云心很多自理方面的能力都比较差,比如写字。 “这飞镖我还不曾见过,你若是放心交给我,我就去查。”月霖锐这样说着,却先一步把飞镖收了起来。 樊铭宇还能说什么,只能说:“这是皇上的地盘,理应由你来查,现在欢聚也欢聚过了,兴致也尽了,该是办办正事的时候了,皇上若信得过臣,请在宫中给臣开辟一条方便之道。” “哼!说的客气,朕不给你们开,你们自己就不会开了?云心这边一病,明雪那就拿着你的方子跑了回来,你觉得朕会猜不到吗?”月霖锐冲着樊铭宇笑了笑,看着天边都露出了太阳的一角,就站起来舒展舒展身体。 “好了,朕差不多该去早朝了,这边你就多加小心,以后信鸽在凤藻宫放,朕会叫人在御花园里养一堆鸽子,混淆视听。”月霖锐这样一说,算是给了他所要。 “臣谢过皇上。”樊铭宇抱拳相谢,月霖锐摆摆手,招呼了欧阳漠离开凤藻宫早朝去了。 樊铭宇也没闲着,有很多事要开始着手安排了,早朝之后,月霖锐就以“好久没有听到鸽子的声音了,都不知道春天来了没有?”之名,让人在御花园里养了一群鸽子,很快那“咕咕”的声音就传遍了整个皇宫。 樊铭宇这边也刚好把他需要的信鸽又找了回来,先写了信给还在冯国边境驻扎着的将士报个平安,然后和夙云心整理这两天的奏折,丝丝缕缕的堆积了太多,也该处理一下了。 夙云心就用了欧阳漠说的办法,让辛玉珏和官一派相互监督,有事就报,夙云心可以在中确定出仙都真正的局面。 樊铭宇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不禁又对欧阳漠另眼相看。 光忙着处理这些事,早膳都没有传来吃,还不到晌午,夙云心就饿得不行了,辛明雪忙去小厨房做饭,四菜一汤上了桌,夙云心和樊铭宇刚坐下,外面一行人就敲开了凤藻宫的大门。 “什么人啊?”夙云心心有不安,筷子都没敢再动,赶紧叫辛明雪和樊凝尘收拾那些仙都的机密件。 这边收拾好,那边一行人也进来了,孙姑姑打头,后面站着十几个宫人,其中还有已经被欧阳漠指派出去的小郑子和映月。 “参见皇后娘娘。”孙姑姑到了正殿前,标准的行礼,态度一丝不苟,她身后的宫人都跟着照做,一板一眼的僵硬之极。 夙云心一看见她那张古板的老脸就觉得讨厌,摆摆手说:“本宫正在吃饭呢,你们来做什么?” “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奉太后之命,带这些比较能干的宫人,取缔娘娘宫里那些不会干活的宫人,同时教授娘娘冯国皇宫里的规矩,尽快让娘娘适应现在的身份,以免有失国体。”孙姑姑说完话,也不管夙云心同意不同意,朝着身后一挥手,就开始指挥。 “你们两个去后面把那些不中用的宫人叫出来,带他们去别的宫里打杂,你们三个去把院子扫一扫,你们几个打扫正殿,偏殿,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必须打扫完。”她这一说,还真的有人拿出了一个香炉,点上了一根香。 计时开始,那些宫人手脚麻利的开始工作,速度之快,效率之高令人咋舌。 孙姑姑又走到夙云心身后,看了一眼那桌上的饭菜,冷冷的说:“皇后娘娘早膳,午膳,晚膳的时间都是有规定,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时间之外不许用膳,来人,收桌子。” 夙云心一听恼了,不管他们怎么折腾都行,饭总要让人吃。 “等等,到底是本宫是皇后还是你是皇后啊,本宫要吃饭都得先听你的话是吗?”夙云心按住桌子,就是不让那些人收拾。 “皇后娘娘,奴婢是奉了太后娘娘之命,如果皇后有什么不高兴可以直接去和太后说,奴婢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合规矩,皇后也可以和太后说,可这饭菜奴婢是按照规矩办事,只能收了,还请皇后娘娘见谅。” 孙姑姑搬出太后来压人,夙云心恼火不已:“不许收,你不是说特殊情况除外吗?本宫现在就属于特殊情况,还不能吃嘛?” 夙云心觉得自己是个病人,怎么都需要多吃一点,可谁知孙姑姑睁开小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说:“娘娘可能会错了意,奴婢说的特殊情况指的是后宫妃嫔怀有身孕者。” 第九十三章 特殊情况 “你说身孕?”夙云心震惊的再度确认一遍,生怕是自己听错了。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没错,宫规里规定,只有怀有身孕的妃嫔才可以加餐,随意用膳。娘娘如果真觉得自己可能已怀有龙种,奴婢即刻为您传太医,只要有两名太医确诊娘娘真的怀有身孕,奴婢这顿饭侍候着您吃。”从孙姑姑的脸色来看,她是怎么都不相信夙云心怀孕了。 “你……”夙云心气的无话可说,却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只能可惜的看着辛明雪做出来的饭菜被倾倒一空。 “为了方便樊使臣为娘娘治病,皇上特别开恩请樊使臣住在凤藻宫的偏殿,但这个恩典也是有限制的,不是说大人随时都能和娘娘坐在一起,这样冯国的后宫会贻笑大方的,请樊大人回偏殿,娘娘到了需要诊脉的时间,再请大人过来。”孙姑姑下令之后,立刻过来两个小太监,搬着樊铭宇的轮椅,给他挪了出去。 “唉……”夙云心的政事还没办完呢,樊铭宇这就要被禁足了。 “够了!本宫之后会和太后请求收回成命,你现在给本宫出去。”夙云心伸手指了指大门,孙姑姑连看都不看她,直接冲着两名宫女说道:“身为皇后,仪容要端庄,发饰要能陈显得出皇家威仪,衣着举止一处都不能马虎,你们两个请娘娘梳妆。” “是,请娘娘随奴婢梳妆。”两名宫女上前来,其中一位就是映月。 夙云心虽然早就知道她身份不同一般宫人,倒也不用这么明目张胆的摆着太后的架势回来。 “别动,你们今天要是动本宫一下……”夙云心的话都没有说完,这两人就自动推着她坐到了梳妆台前。 “唉……”夙云心倍感绝望,她还能怎么做,真的把这些人都杀了吗? 辛明雪和樊凝尘看情况不对,赶紧把那些要命的机密藏在身上,假装配合收拾,一个去房间里藏好机密,一个小心的跑出去通知月霖锐这些事。 两天没有好好休息,月霖锐坐在议政殿里都不能全神贯注的批阅奏折,过不一会儿就开始打盹,不管人多么坚强,都是承受不住身体的自然反应啊。 “皇上,要不休息一下。”欧阳漠提议道。 月霖锐摆摆手,揉了揉太阳穴:“昨天就落下了一堆,再不好好处理就会让那些人有机可乘了。” “可是您太累了啊,昨晚还受了伤。”欧阳漠毫不避讳的说道,反正议政殿里也没有人。 可月霖锐还是小心的瞪了他一眼:“最近处于非常时期,事事都要小心,朕给你的十字星镖呢?带出去了吗?” “已经通知下去了,外面的人正在查,最近召回不少当年的手下,办起事来效率有所提升,皇上静候佳音。”欧阳漠指的是月霖锐入宫决定不再战的时候,解散的那一群铁血的亲信。 司马常赫总觉得月霖锐没有兵权,就不对他这方面的事多加防范,其实月霖锐手上的兵,远比司马玉烈手上的兵多得多了,而且还一个比一个的衷心。 “嗯,交给他们朕也放心,去叫小李子给朕泡一杯浓茶来。”月霖锐坚持要继续工作。 欧阳漠忧心的看着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索性就听话了,走到了议政殿外。 可他和小李子还没说话,就看到殿前的大理石台阶下,辛明雪鬼鬼祟祟的冲着他招手。 欧阳漠咧嘴一笑,跑过去说:“明雪姑娘这是做什么?大中午的还这么高的精神头儿,兴致不错啊,不过这里不是你玩的地方,去御花园,那里养了不少鸽子,你肯定喜欢。” “滚,本姑奶奶没空和你开玩笑,你去告诉皇上,太后又派人来凤藻宫抄家了,这次情况严重,让他一定想想办法,不然娘娘可就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丢下这么一对莫名其妙的话,辛明雪转身就跑开,一点不给欧阳漠多问的机会。 欧阳漠分析着这些话,其中夸张的成分比较大,但好歹都是传递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太后又跑到了凤藻宫找事了。 怎么这后宫里面就没有一天能消停呢?欧阳漠回头看了看议政殿的大门,这一耽误月霖锐又不知道要熬几个通宵。 “皇上……”欧阳漠回到了议政殿中,惆怅着要不要和月霖锐讲明。 “嗯,刚才听到外面有辛明雪说话的声音,怎么回事啊?”月霖锐头也不抬的问道。 “明雪姑娘来,其实是来报信的。”欧阳漠试探着回答,月霖锐一听,果断放下了毛笔:“什么意思?说清楚。” “太后又去凤藻宫找事了,听明雪的意思,好像还比较严重。”欧阳漠不敢把辛明雪的话原封不动的说给月霖锐听,只能总结了一下,给了他一个讯息。 月霖锐皱了皱眉头,也是头疼不已:“早知道会这样,还真不如不让她进宫。” “皇上以前不立后宫的决定是对的,那是明君之举啊。”欧阳漠现在才懂得月霖锐的痛苦。 “说什么都晚了,走,去看看怎么回事?”月霖锐站起身来,欧阳漠跟着他往外走。 这时候门外出现了付有海的身影,他笑呵呵的过来:“奴才叩见皇上,欧阳大人。” “你来干什么?”看见他准没好事,这是月霖锐的经验之得。 “奴才奉太后之命,等皇上忙完了国事,请皇上去寿康宫小坐。”付有海恭敬的弯着身,传达着太后的意思。 月霖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反问道:“太后在寿康宫吗?没出来……逛逛?” “太后这两天受了惊吓还没好,御医吩咐了要多休息,太后很听御医的嘱咐,一直在宫里休息,不曾出来过,皇上这样问是……”付有海故作不懂。 月霖锐一想,回头盯着欧阳漠吩咐:“你把刚刚朕批过的折子收拾好,朕去一趟寿康宫看望母后。” 他的话很明显,是要欧阳漠留下,抽时间去凤藻宫看看,确定一下辛明雪的话是真是假。 “是。”欧阳漠领命,看着月霖锐和付有海走远,他就带着小李子朝凤藻宫走去。 此时的凤藻宫里庄严肃穆,一尘不染,和原来的随和样子判若两样。 第九十四章 棋局已好,引君入瓮 欧阳漠有些震惊的看着凤藻宫的变化,还没进门就觉得一阵冷风抚面,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再看正殿之中夙云心已经被装饰成了一颗圣诞树,身穿大红色绣金凤的宫服,头戴凤冠,左右搭配金簪步摇,脖子上面还必须要佩戴明珠项链,彰显华贵。 她现在算是明白孙姑姑那句举手投足都要彰显皇家威仪是怎么回事了,身上带着这么多沉重的东西,除了板着脸也没有想笑的感觉了。 手腕上面都佩戴着两个镯子,一抬手“叮当”作响有些滑稽。 她脸上的妆容更是夸张,红唇厚粉,还要弄额前的花妆,这又不是唱戏! 折腾了一番下来,她整个人疲惫不堪,饥肠辘辘,往正殿一站,辛明雪和樊凝尘看着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鼓掌了。 “娘娘您还好?”辛明雪从来不会给她带这么多的饰,她也不允许自己佩戴这么多的首饰,这下好了,一口气全带上了。 “本宫很好。”夙云心坚忍不拔的劲儿又上来了,孙姑姑越想让她难看,她就越要强撑到底。 “去告诉皇上,来救火啊。”欧阳漠和小李子吩咐一声,小李子扭头就撤,他已经被夙云心看见了,索性就进去冒一冒险。 “娘娘该用午膳了。”孙姑姑这句话是今天最悦耳的话,夙云心重重的叹了口气,眼中有了些光彩:“那就传膳。” “是……”孙姑姑刚出去,欧阳漠就走了进来,左右看了看,确定太后不在,他就小声的问道:“这什么情况?” 夙云心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都怪月霖锐那个该死的后妈。” 欧阳漠一听,脸色都白了:“娘娘三思啊,祸从口出,不过你这一身还挺奇怪的,貌似这是只有在祭天礼仪上才会出现的凤袍装扮?我可是好久没见过了。” 他突然明白了辛明雪的话,这样折腾下去,夙云心怕是真的要死了。 夙云心一听,更加确信了孙姑姑是要玩死她这个不懂冯国规矩的可怜人。 他刚说完,孙姑姑回来,严肃的轻咳一声,给欧阳漠行礼:“欧阳大人为何而来?” “我是替皇上来看望娘娘的,孙姑姑在此不知所为何事?”欧阳漠打起了官腔,和孙姑姑站在一起还比较配套。 “奴婢奉太后之命,前来打理凤藻宫的内外事宜,教授娘娘冯国的宫规。”孙姑姑又把这一套搬了出来。 夙云心不耐烦的打断他们周旋,厉声说道:“欧阳大人既然来了,不如就和本宫一起用个午膳,正好把偏殿的樊使臣也一起请来。” 孙姑姑一听,走到了夙云心身边,提醒她:“皇后娘娘,这样不合规矩。” “如何不合规矩了?欧阳大人是皇上的亲信,本宫是冯国的皇后,我们俩一起代替皇上款待使臣,有何不可?难道孙姑姑是想让外面的人笑咱们冯国不懂待客之道,怠慢了使臣吗?冯国现下正处紧张时期,这事要是传出去,必会引起两国不和的,到时候可是孙姑姑承担这个责任?” 扣大帽子的说话方式谁不会,夙云心三句两句下去,孙姑姑就老实了,乖乖的吩咐人上酒席。 夙云心松了口气,她可是饿坏了。 欧阳漠还不知道夙云心唱的是哪出,趁着孙姑姑出去的时候就上前询问,夙云心直接丢给他一个白眼,说:“本宫快死了,让这老家伙烦的一直没吃饭。” “原来是这样,那你只能继续拖延时间了,太后把皇上叫去寿康宫,恐怕一时半会儿的是出不来了。”欧阳漠投给夙云心一个同情的眼神。 “哼,等他还不如自救,等本宫吃饱喝足,就跟她耗!”夙云心每每受气,她都觉得这是月霖锐无能造成,心里就一阵憋火。 “凝尘,你去告诉铭宇,那些事就按照我和他刚刚商量的办,让他用本宫的笔迹回信,省得麻烦,尽快回,本宫想要看看效果如何,叫他们先忍忍,让本宫和这老家伙斗一斗。”她要是狠起来也是相当可怕的。 欧阳漠看的一愣,不禁暗暗庆幸得罪她的还好不是自己。 比起他们这边有吃有喝的,月霖锐的处境就要难受多了,他一进寿康宫,宫人就说太后在花园里下棋,他还纳闷太后哪那么大兴致,还下棋呢? 到了后面的花园一看,原来不是她自己下棋,司马宰相的小女儿,司马玉萱进宫来了。 太后和司马家是远亲,论起来司马玉萱要叫太后一声表姑妈的,自然可以常到宫里来坐,不过之前司马宰相很不愿意他的女儿入宫,今天不知道刮得什么风,司马玉萱竟然进宫来了。 她坐在一颗青松之下,翠锦的绿色和她一身橘红罗裙相称,十分雅致,长发轻挽,一半披在肩上,一半用金簪银饰固定在上,做出一个好看的造型,光看着这样的背影就不难分辨她的傲人之姿。 “太后,皇上来了。”宝月上前和太后支会一声,太后抬起头冲着他招招手:“皇帝来了,来来,你看看这是谁。” 月霖锐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谁,这女人曾在举国上下的庆典上扬言一定要成为他的女人,把她老爹气了个半死,从那之后,月霖锐就讨厌看到她进宫,司马宰相也不愿意让她进宫了。 “臣女参见皇上。”司马玉萱款款起身,低头行礼。 月霖锐刚要伸手,迟疑了一下又把手缩了回来,淡淡的说道:“起来。”然后就把视线挪到了太后身上:“母后身体可好些了?” “嗯,好多了,多亏了玉萱进来陪哀家欢心,唉,对了,你不是也喜欢下棋吗?母后这可就要输了,你来替母后赢了这一盘,时间差不多了,母后要去喝药。”太后拉着月霖锐坐下,自说自唱的离开了花园。 这满布青松的花园就剩下了月霖锐和司马玉萱。 月霖锐无奈的叹了口气,想着太后这狡猾的女人不知道又想做什么,啥时候关心起他下不下棋来了。 司马玉萱已经坐回到位置上,他也只好坐下,看了看黑白两棋的状况,他执的黑子已经有输的迹象。 “皇上,该您了。”司马玉萱娇声说道。 第九十五章 一同赴约 月霖锐抬头看了司马玉萱一眼,她小脸绯红,妆容精致,眉宇间和司马玉烈很像,只是她更娇柔一些,司马玉烈则充满了英气。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唉……”月霖锐拿着黑棋看了看,叹了口气。 “皇上怎么了?”司马玉萱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无辜大眼问道。 月霖锐放下黑棋,又看了看她的白棋,说:“你们精心布置好了这样棋局再把朕叫来,意欲何为?” “啊?”司马玉萱脸色一僵,急忙又笑着掩饰过去:“皇上在说什么啊,臣女不明白。” “这棋局是藏书阁里面百密棋局的第十五个局,朕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破解了,你现在摆出来让朕玩,岂不是小看了朕?”月霖锐只字不差的说出这棋局的出处,司马玉萱再也无法遮掩,起身跪倒在地。 “还有,太后还带着护甲呢,你见过谁下了这么多的棋子还带着圆润纤长的护甲吗?真是可笑。”月霖锐发现了这里情况不对,太后分明就是想用棋局把他留在寿康宫,看来凤藻宫那边真的有情况。 “皇上息怒,臣女只是想投君所好,博皇上一笑。”司马玉萱急着解释,挡住了月霖锐的去路。 “博朕一笑也要用你的真本事啊,生抄来的,一点变动都没有算什么本事?枉费了一本好棋局,你下次要找就找点朕没看过的东西,省的还这么丢人。”月霖锐甩开衣摆,从她身边直接绕了过去。 太后在寝室里不烦不燥的整理着指甲,宝月急匆匆来报:“太后,皇上走了。” 她刚说完,司马玉萱垂着头走进来,把耳环,簪子什么的统统往地上一丢:“这算什么啊?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走了。” “怎么搞的?你就不能说点他爱听的哄哄她吗?你父亲好不容易答应了让你进宫,你就这么给哀家长脸?”太后气得够呛,本以为司马玉萱的姿色能把月霖锐迷住,可她太天真了。 司马玉萱漂亮是漂亮,可和夙云心比还差得远呢。 她唯一的优势可能就是比夙云心年轻两岁,别的就没有了。 司马玉萱一看太后真的生气了,就拉住她的手,哀求道:“姑妈,我一定要留下来,我要做贵妃。” “做什么贵妃,以咱们家的权势,你怎么都要做皇后啊,等着,时机很快就到了,咱们一步步的来,宝月安排房间,让司马小姐住下,哀家想让她多陪陪。”季太后冷冷的说道,低头看了看司马玉萱那漂亮精致的小脸蛋,伸手给她擦了擦眼泪。 凤藻宫中,酒席刚摆完,樊铭宇在茯苓,商蔷,韩玄和罗刹的陪同下前来,表情严肃,这次他们要把规矩做足。 “臣等叩见娘娘,娘娘千岁。”樊铭宇因为身体不便没有下跪,其余人都是双膝下跪,十分恭敬。 夙云心别扭的摆摆手:“平身,众臣请坐,今日本宫和欧阳大人代替皇上款待各位,希望你们尽兴而归。” “谢皇上,谢娘娘。”樊铭宇等人这才入座。 这桌子酒席来自御膳房,看上去可比夙云心的手艺差得多了,闻着都是油腻腻的味道。 这御膳房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做个饭老是觉得油腻就好吃。 夙云心一看又没有什么胃口,只能找了些清淡的尝,还在时不时的和樊铭宇打打官腔。 孙姑姑就在她身后站着,随时监视。 夙云心有点烦了,瞅着樊铭宇优雅不凡的尝着菜肴,玩心大起,便放下筷子说:“樊卿可有家室?” 樊铭宇愣了一下,抬头回答:“回娘娘的话,臣还不曾成家。” “看樊卿样貌出众,学富五车,非一般人家的女子肯定是看不上的,不如你就在我冯国的皇宫里选一选,看上了谁,本宫替你向皇上求个人情。”夙云心笑着冲他挑挑眉。 樊铭宇脸上呈现出无奈的表情,淡然的说道:“娘娘好意臣心领了,只是臣残缺之躯不想连累哪家女子终身,还是不谈及婚事的好,娘娘,臣敬您。” 樊铭宇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夙云心却被他的话勾起惆怅,半天没有动静。 等她魂不守舍的拿起筷子吃菜,吃了一会儿,孙姑姑在她耳边轻声提醒:“娘娘,身为皇后您不可以对一个菜肴下三次筷子,您对这道菜已经下过三次筷子了。” 夙云心握了握拳头,忍无可忍的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说道:“本宫连吃饭都要受限制吗?” “皇后娘娘息怒,这就是规矩,奴婢只是给您提醒。”孙姑姑那张脸真是让夙云心讨厌至极,她一拍桌子站起来,将头上的头饰抓着丢到了地上。 “本宫受够了,身为冯国的皇后都要受你们这样的管制,一道菜都不能吃三口,这皇后还有什么意思,本宫不做了还不行?”夙云心火大的吼了起来,可她没有注意到,在她拍桌子的时候,月霖锐已经进了凤藻宫。 他倒没有对夙云心的话生气,只是恨透了太后。 终于,孙姑姑走了,不是战败了,而是去太后那边告状了。 夙云心万般无奈的坐在桌边,看着一桌子的食物难以下咽。 “娘娘,好歹吃点,您都一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有什么事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不怕啊。”辛明雪安慰着她,给她把头发弄好。 樊铭宇抬头看了一眼月霖锐,轻轻的叹了口气:“这种事以后还会不断,总要想个办法解决才行。” 月霖锐都没有说话,夙云心就负气的接过话茬:“没办法解决,出发是那个老太婆死了,或者我先死了。” “胡说什么呢?”月霖锐呵斥一声,他知道夙云心为难,可她越是这样,危险就越大。 “我说错了吗?还是皇上有什么好的提议?”夙云心看着他,眼中满是怨气。 “朕会想办法解决的。”月霖锐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却被她冷漠的甩开。 这时,付有海来传旨:“太后请娘娘去寿康宫一见,皇上您留步,太后只说了让娘娘一个人去。” 樊铭宇一听,向月霖锐投去了焦急的眼神,月霖锐毫不犹豫的站起来,拉着夙云心手说:“朕要去哪还由不得你一个奴才来限制,走,和朕去见太后。” 第九十六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明雪,凝尘你们都跟着,把佩剑留下,省的再生事端。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樊铭宇还是不放心,总觉这一次见面不会那么简单。 夙云心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为什么要惧怕,对一个老太婆如此的卑微,这些事都怪月霖锐,是他让自己如此受人摆布。 可看着月霖锐坚定的走在前面,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她的心又狠不下来去把错全都推到他的身上。 寿康宫中,太后没在正殿接见夙云心和月霖锐,而是让辛明雪和樊凝尘在正殿那边守候,宝月再次把他们带到了后面的花园。 司马玉萱还在那,认真的布了一个棋局,以至于皇上皇后驾到的时候,她都没有察觉。 “玉萱,皇上和皇后来了。”季太后淡定坐在棋盘桌边上,着早春上供来的好茶,见这两人来了,就招呼了司马玉萱一声,让她起身行礼。 司马玉萱慌忙站起来,跪倒在地:“臣女司马玉萱,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夙云心一进来就发现了这个妙龄女子,她的容貌和身段和宫里的那几名秀女,妃嫔来比都出色了太多。 宫里不常出现这般年华的女人,但凡出现了,准和月霖锐脱不了干系,何况欧阳漠也说了,去凤藻宫之前,他就是在寿康宫中。 想到这,她斜眼睨了一下月霖锐,月霖锐却不看她,从容的拉着她给太后行礼,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司马玉萱一眼。 “儿臣参见母后。”月霖锐行礼之后,看旁边夙云心盯住了太后旁边的孙姑姑,脸色阴沉。 “皇后不打算给哀家行礼吗?”季太后等不下去了,索性站起来,先把司马玉萱扶起来,然后走到了夙云心面前。 夙云心冷冷的盯着她,气不打一处来,尤其看着她作威作福故意摆出来的肃穆脸色,夙云心就根本没法让自己心服口服的行礼。 “皇后头一次来母后这里,有些认生,请母后念在她大病初愈,先不要为难她了。”月霖锐上前来,挡在夙云心面前。 “为难?哀家怎么敢为难她呢?要是皇上觉得哀家让皇后行礼都是为难,那冯国的宫规还要不要了?”季太后气势凛人,视线甚至都能穿透了月霖锐的身体,直射到夙云心身上。 “皇后她……”月霖锐还想为夙云心辩解,可太后都把话说成这样了,他再袒护夙云心就有点过头了。 无奈之下,夙云心绕过了月霖锐,站到了太后面前,解释道:“臣妾不是不想行礼,只是觉得这是第一次来面见太后,一定要行大礼,是皇上挡住了臣妾,臣妾想等皇上行礼之后闪开一点,臣妾再行大礼。” “原来是这样啊,那是哀家错怪皇后了,你看,皇上还以为哀家要为难与你,都快和哀家翻脸了。”季太后阴阴的笑起来,退后两步:“那皇后现在可以行礼了。” 夙云心咬了咬牙,双手合到额前参拜,下跪,准备行大礼,可还没等她跪下,太后就冲上前来,拉住了她的手臂:“唉,哀家和你闹着玩的,你身体刚好,如果哀家就这样看着你行了大礼,皇上会心疼的。” “臣妾谢过太后垂爱。”夙云心站直了身子,疑惑的看着她,不懂她这是又要耍什么花样? 太后抿着嘴笑了笑,拍了拍夙云心的肩膀:“穿着华丽,言行得体没有什么不好,自古皇家就是人们议论的焦点,不容许有丝毫差错,落下话柄,让外人对咱们皇家说三道四。孙姑姑对你兴许是严厉了一点,可也是关心则切,你是皇后,遵从宫规并良好的运用,打理后宫,是你的责任。” 夙云心眯起眼睛打量着她,这样突如其来的和蔼肯定不是好事。 “臣妾谨遵太后教诲。”可她也只能先听下,再做定夺。 “你我婆媳一场,还从来没有好好相处过,其实你撇去之前敏感的身份不说,也是一个乖巧伶俐的孩子,走,和哀家逛逛,哀家这院子里还有很多的奇花异草,是御花园里看不到的。”季太后拉住了夙云心的手腕,月霖锐一看,急忙上前。 还没等他说什么,太后就识破了他的意图,扬言道:“皇上就不用跟着了,哀家又不会吃了你的皇后,你之前不是说棋局简单吗?玉萱这次是费尽了心思,亲手布了棋局,你还不陪她玩一局,说不定等你们玩完了这一局,哀家也就把你的皇后带回来了。” 夙云心这一听才算明白,原来太后有撮合这两人的意思。 她现在算是明白自己无故被管制是怎么回事了,太后是要警告她,做皇后的本分。 “母后,儿臣最近国事烦心,没有心情下棋,还是让儿臣陪您转转。”月霖锐说着,要站到夙云心和太后中间,拉开她们俩的距离。 可没想到夙云心伸手拦住了他,亲自推着他坐到了棋桌旁:“皇上,别枉费了人家一番好意,你就陪着这位姑娘下棋,臣妾陪太后咣咣。” 说完,她重重的按了月霖锐的肩一下,月霖锐只感觉双肩一麻,随即那麻木的感觉从双肩下坠到双腿,他急忙动了动身子,发现整个下半身都不能动了。 “唉……既然你这么说,那朕就下棋。”月霖锐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看司马玉萱布置出来的如同孩童游戏一般幼稚棋局,执起了黑字。 “多谢皇后娘娘成全。”司马玉萱连忙谢恩,却连看都没看夙云心一眼,两只眼睛只放在了月霖锐身上。 “没想到皇后这样识大体,哀家很是欣慰,走。”太后向夙云心招招手,她转身离开棋桌,人走了,倒把一颗心忘在了棋桌旁。 “呵呵,皇上这样走就要丢子了。”司马玉萱笑起来,声音如黄莺出谷,很是好听。 夙云心皱了一下眉头,加快了脚步。 太后带着她往花园的另一头走去,在那繁花锦簇,绿树成荫,大雨过后,夏季就这样悄然无息的来了,促使树木花草更加繁盛的生长。 夙云心倒没觉得这里和御花园有什么不同,赏花的同时她总忍不住往棋桌那边看,偶尔听到那里传来的笑声,她就觉得心里发闷。 第九十七章 取悦君主之人 不就是下棋吗?谁不会啊,夙云心也看了看司马玉萱弄的那个棋局,根本就不是多厉害,他们没事在那笑什么? “坐下来休息一下。”太后坐到了花丛中的大理石圆桌旁,上面已经摆放好了糕点和花茶,看来是早有安排。 夙云心微微行了个礼,收敛神色坐在了石凳上。 季太后着花茶,眼皮一挑:“皇后可知道那女子是谁?” “臣妾还不熟悉冯国各府的名媛千金,故而不知。”夙云心看着那点心一点胃口都没有,脑海里挥散不去都是那女人的脸。 “她名叫司马玉萱,是哀家的表亲,大宰相司马常赫的小女儿,论起来她要称哀家一声姑妈的,这孩子自幼静好学,琴棋诗画无一不通,厨艺女工也都是精湛,年方十八,上门提亲的人就已经是多不胜数。”太后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夙云心的反应。 夙云心撇撇嘴嘀咕道:“这也没什么啊?” “嗯?”太后没听清她的话,她急忙辩解:“臣妾是说这样优秀的姑娘定要好好斟酌一户好人家才是。” “可是以现在哀家和宰相的身份,在冯国已经没有什么人家的少爷能配得上玉萱了,况且玉萱也从小就有意向,要嫁入宫门。”话说到这,重点差不多也来了。 夙云心侧过头来,盯着她笑道:“太后的意思是?” 外面一个宰相,后宫一个太后,光这两个天天烦着月霖锐还不行,还要再加上一个司马玉萱? “哀家的意思很明显了,皇后的意思呢?”太后没有直接回到夙云心的问题。 “臣妾觉得这事还得是看皇上的意思,毕竟他才是这里的主人。”夙云心把决定权交到了月霖锐手上。 “他是皇宫的主人,但后宫的主人是你,身为贤后要懂得取悦君主。”太后肯定是知道月霖锐不会答应,所以就想要从夙云心这打开这道方便之门。 “太后是说玉萱姑娘便是取悦君主的人?”夙云心掐指一算,她的那一股子力道差不多该消了,月霖锐可以动了。 “皇后觉得不是吗?你看他们多开心?”太后指引着夙云心朝那边望过去,结果她们俩刚看过去一会儿,月霖锐就站了起来,阴着一张脸绕到了花园的这一边。 夙云心强忍着笑意,看着月霖锐那张黑漆漆的脸,问道:“皇上可否开心了?” “开心?”月霖锐不悦的盯着她:“一点没有。” “皇帝何出此言?哀家一直都听到你们在笑啊。”太后站起来,望了一眼司马玉萱,那丫头愣在棋桌旁,双肩颤抖,看似是要哭了。 “是她一直在笑,儿臣未曾笑过,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下了两盘棋,儿臣都是以黑子吃光了白子完胜,就她这样的技术,母后还是不要再逼着儿臣和她下棋了。”月霖锐毫不避讳的说道,声音也没有刻意压低,司马玉萱听到了,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趴在棋桌上痛哭起来。 “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宝月带她下去。”太后低声吩咐,转而冲着夙云心说:“皇后是不打算考虑哀家的提议了?” “太后若是以取悦君主的目的出发,臣妾觉得玉萱姑娘做的还不够呢。”夙云心也直言不讳,搞得太后很没面子。 “好,那你们请回,哀家要休息一会儿。”说着,太后往正殿走去。 夙云心和月霖锐对视一眼,两人对彼此的遭遇就都明了,月霖锐朝她伸出手去,她笑了一下,撇开脸从他身边走过去,不打算再被他牵着走。 月霖锐趁她走过的时候紧紧的拉住了她的手,低声说:“朕这样把你带进来的,就得这样把你带出去。” 他们以为这一关过去了,可没想到正殿里又发生状况,辛明雪和樊凝尘不知道怎么回事,把恒王殿下按在地上,气势嚣张盖主,以下犯上之罪证据确凿。 “明雪,凝尘!”夙云心大喝一声,她们俩才万分不甘的站起来,辛明雪还气不过的给了恒王腰上一脚。 “哎呦,哎呦呦……”恒王躺在地上不停的哀嚎,毫无形象。 太后明明是先过来了,可这会儿她才从耳房跑过来,急切的扶起恒王:“恒儿,你这是怎么了?” “母后,你要给儿臣做主啊,她们两个贱婢打我,他们竟然敢打我,你看看,你看看我这身上。”恒王矫情起来,撩起衣袖给太后看。 他身上根本没有伤痕,可太后就是紧张得不行,狠狠的瞪了夙云心一眼,冲着辛明雪和樊凝尘吼道:“你们两个公然殴打恒王,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来人,给哀家把她们俩拖出去。” “太后息怒,是臣妾管教不利,但她们俩从来不会这样暴躁,还请太后给臣妾一个机会,问问清楚。”夙云心下跪求饶,挡住了上前来的付有海一行人。 “皇后的意思是,恒王自己找打吗?”太后的语气越发冰冷,可夙云心心知肚明,她这是故意找茬,就为了司马玉萱不能进宫一事。 “太后,是恒王殿下进宫来不分青红皂白戏弄明雪,我们俩才会动手阻止,我们并没有殴打恒王。”樊凝尘跪地解释,太后根本不听她的话:“你一个小小奴婢怎么敢这样说话?凤藻宫到底还有没有规矩?” “母后,明雪和凝尘二人来自仙都,在仙都她们都是身份特殊之人,是儿臣允许他们不以奴婢自称。”月霖锐挡住这些人,站到了最前面:“而且,儿臣可以保证,她们所说属实。” “皇帝,你不管你的弟弟,反而要偏向外人吗?她们就算在仙都地位再高,在冯国也不过是奴婢身份,这是恒王,他就是做了什么,也自有哀家做主管制,怎么都不能公然把他按在地上打?”太后又开始不讲理了,刚刚说夙云心是贤后,现在又一口咬定她们是外人。 辛明雪红着一张小脸,冷冷的看着恒王,恒王怕的不行,生怕自己会突然被火焰吞没。 “明雪,跪下。”夙云心吩咐一声,辛明雪万般不愿的跪倒在地:“娘娘,臣没有错,是他**臣在先,臣是仙都的圣女……” “哼,何为圣女?”太后轻蔑的笑了起来。 第九十八章 偏袒无效 “太后,圣女乃是仙都除了女皇之外地位最高的人,她们未来会继承司法一职,掌管仙都祭祀礼仪,占卜天象等神圣工作,由于身份特殊,她们会终身守护纯洁之体,如有不慎便是亵渎神灵。(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 樊凝尘目光如炬,盯着太后,一字一句的耐性解释,其中也有一些夸张的成分,比如亵渎神灵那些,那只是大司法辛玉珏有事没事拿来吓唬辛明雪的,据夙云心研究,并不真实。 她这样说只想塑造出辛明雪神圣不可侵犯的地位,好让恒王知难而退。 夙云心大意了,她根本没有考虑到辛明雪的美貌在宫里也会引起这样的风波。 “亵渎神灵?好笑,那是你们仙都的神灵,这里是冯国!”太后袒护儿子到底,如果夙云心等人不拦着,可能她今天就要把辛明雪赐给恒王了。 “母后,不论是冯国还是仙都头顶上都是同一片天,仙都之所以能在战乱中避世而存,定有他们的特殊之处,神灵之时还是不要乱说的好,您可能还没有见过,明雪可以凭空产生,并操控火焰,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月霖锐的脸色冷了下来,眼神中带着浓重的威胁,再看那辛明雪,樊凝尘一个个面带不善,还有夙云心,她那日在宴席上同时操控着火与水舞蹈,实力也不俗。 此时的寿康宫中都是一些宫女太监,恒王虽然懂些武艺,可若和这些人拼起来,可能连人家一只手都打不过,现下撕破脸,只会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搞不好这些人恼羞成怒,会把她们母子杀了,然后称霸后宫。 “参见太后,皇上,皇后,恒王殿下。”殿门口,司马玉烈突然出现,解了太后的燃眉之急。 “司马将军来得正好,哀家不管什么神灵不神灵的,我冯国的皇贵一样不可侵犯,这两名女子殴打恒王,你把她们俩给哀家拿下,打入天牢。”太后可是找到救兵了,走到司马玉烈面前,拉着他,逼向在前的樊凝尘。 司马玉烈是战疆王一手提拔出来的得意门生,有冯国第一勇士之称,武功修为在军中无人可及,对付这两个女人肯定没有问题。 “母后……” “太后……” 当下,夙云心和月霖锐一起挡到辛明雪和樊凝尘之前,想要阻止下这场灾祸。 在太后的拉扯下,司马玉烈依然稳重如山,刚毅英俊的深邃眸子绕过所有人,盯住了红着眼圈的辛明雪,她委屈的样子引人怜爱。 “太后,”司马玉烈挣脱开了太后的手,跪倒在地:“太后臣在宫中是作为恒王殿下的教学老师,不是御林军,如果太后想要捉拿什么人,请传召御林军来。”他退身混乱之外,给了太后重重一击。 “你说什么?你……”太后恨恨的咬了咬牙,心想,自己这是什么命啊,弄了个侄女没出息,侄子有点出息还不向着她。 “母后,明雪和凝尘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明雪圣女身份不容亵渎,恒王**明雪在先她们才出手维护……”月霖锐看司马玉烈没有出手,稍稍的松了口气,再度替她们向太后解释。 “皇上不用再偏袒了,这里没有其他人,恒儿一向体弱,胆小怕事,他不可能做出那么不得体的事来,归根究底是谁的错,他们三个说了都不算,但眼见为实,咱们出来的时候就是看到她们把恒王压在身下殴打,这就说明了她们俩有罪。” 太后往司马玉烈身边站了站,不管他动不动手,反正那些人要是出手了,他也不能看着他的太后姑妈挨打,这多少给了太后一些底气。 “可正如太后所说,没有证人,所以也不能否定明雪和凝尘的话是假的。”夙云心大胆进言,僵局又回到了原点。 “那好,既然皇后和哀家各有说辞,那就把恒王禁足宫中,这两位打入天牢,再对这件事进行详细调查,付有海,去把御林军调来。”太后一声令下,付有海扭头就走。 “站住!”夙云心忍无可忍,站起来说道:“太后不要太过偏袒了,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何况王爷呢?要打入大牢,那就一起打入,要在宫里禁足,就一样禁足,太后若不能让臣妾心服口服,恐怕难以服众,这事若是传出去,太后将如何安抚冯国百姓悠悠之口?” “你在威胁哀家?”太后迎上前去,和她对视,却被她充满戾气的眸子看的心里一惊。 “臣妾只是讲道理,太后身为后宫的长辈,历经两朝,应该知道要以理服人,您让臣妾学习宫规,不也是这个意思吗?”夙云心眼神实在太冷了,季太后几乎都要从她的眼中看到了血红的杀戮。 眉心一簇,季太后移开视线,妥协道:“罢了,那就一同禁足宫中,再做定夺。” “太后,臣有一事禀告,恒王殿下之前不认真学习,几次逃到御花园里玩乐,臣跟随之下曾经撞见他企图对明雪姑娘轻薄,恒王殿下是早就对明雪姑娘有所动心,故,臣以为,今天的事……”司马玉烈突然开口作为证人站到了夙云心一边。 这对今天的僵局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转机,夙云心和樊凝尘都不禁一愣,辛明雪眼中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月霖锐看看他,又看看辛明雪,眼神变得更加锐利。 “司马玉烈!”太后恼羞成怒,急忙呵斥住他,转而对夙云心说:“就算是恒王有意辛明雪,也不代表今天的事就是恒王的错,皇后管制属下不当,违背宫规,哀家罚你们三人禁足凤藻宫,抄写冯国宫规百遍,明日午时之前交到哀家手上,哀家会考虑从轻发落,不然你们还是一样都要进天牢。” 月霖锐一听,还是觉得不妥,太后这样决绝简直没有把他这个皇帝当回事。 他还要上前争辩,夙云心拉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 争辩无益,说来说去她除不掉夙云心身边的人,就要给她一点苦头吃。 “哼哼,多谢母后做主。”恒王得意的笑起来,冲着辛明雪一阵得瑟。 “闭嘴!你也一样,回宫抄宫规去,司马玉烈为师不当,一同受罚。” 第九十九章 共患难 出了寿康宫,虽然要受罚,可夙云心还是觉得松了一口气,回身瞪了月霖锐一眼,她没有说什么,就带着辛明雪和樊凝尘往凤藻宫走去。 她们前脚进了凤藻宫的大门,后脚孙姑姑就到了,手里端着厚厚一本册子,上面烫金大字写着“宫规”。 “请皇后娘娘抄写百遍此本宫规,奴婢要在这段时间里关闭宫门,樊大人也请暂且搬出凤藻宫。”孙姑姑招招手,一群太监将樊铭宇五个人围住:“大人请。” 月霖锐上前一步,挡住那些人:“大胆,朕还在这里,你们就敢对朕的贵宾无理!” “皇上,奴婢等也是奉太后之命。”孙姑姑一板一眼的说道,根本没有把皇上当回事。 “哼,这个皇宫是朕的,不是太后的,朕敬重太后,并不代表朕要处处被太后牵制,孙姑姑,你最好搞清楚这一点。”月霖锐狠狠的盯着她,让她再也无力反驳。 “奴婢知错,还请皇上赎罪。”孙姑姑跪倒在地,其余宫人也跟着跪倒。 夙云心的眼中依旧没有什么波澜,淡然如水。 “既然你们这么称职,那今晚就由你们守在凤藻宫宫外,负责照顾皇后娘娘的需求,太后只说了禁足惩罚,可皇后就是皇后,怎么都不能怠慢了,你说是孙姑姑?”月霖锐也给了她一个惩戒,好让夙云心出口气。 可夙云心压根不关心这事,眼神沉重的看了一眼樊铭宇,转身朝月霖锐问道:“皇上打算如何安排樊使臣等人?” “先挪到铭轩阁,就在天明湖中央的小岛上。”月霖锐把他和欧阳漠的基地让了出来,在那方便避嫌,也可以减少他们和太后产生摩擦。 夙云心也觉得那里是个不错的安排,点了点头,给了樊铭宇一个安心的眼神。 “多谢皇上厚待,臣等感激不尽。”樊铭宇谢恩,由欧阳漠带着他们一行人前往铭轩阁。 他们离开后,夙云心头也不回的走向正殿,凤藻宫朱红色的大门紧紧关闭,也挡住了月霖锐的视线。 “娘娘,都是我的错……”一进屋,辛明雪跪倒在地,乖乖认错。 樊凝尘也没有沉住气,她也跟着跪下:“娘娘,臣也有错。” “你们两个都起来。”夙云心背对着她们,心乱如麻。 “娘娘……”两人异口同声的哀求,夙云心摆摆手,一滴眼泪潸然落下:“不是你们的错,是我连累了你们,是我做错了决定。” “娘娘。”辛明雪没忍住,也跟着哭了起来。 “娘娘,到底怎么回事?”樊凝尘觉得这事没有那么简单,太后那不讲理的态度太决绝了。 “别问了,收拾一下,我想睡会。”夙云心卸了妆,换了轻便的衣服,躺在**上呆了一会儿,怎么都睡不着。 脑海中挥散不去司马玉萱的模样,不光是她,还有慧嫔,俞贵人,这些女人都是后宫中本就该存在的人物,她能挡得住这一个,还能挡住三千个吗? 傍晚时分,夙云心慵懒的起**,看辛明雪和樊凝尘已经在抄写那要命的宫规了,就活动活动筋骨,加入她们。 “娘娘,您还是先吃点东西。”辛明雪指了指正殿中央的大桌子,上面摆着各种各样的点心,茶,还有一些复杂的菜色,香味浓烈的汤水。 “这是……”这不是中午宴席上的菜色,比起中午那些,这些食物要精良许多:“你们做的?” “当然不是啦,我们忙着抄写这个破宫规,哪有时间去做啊,皇上不是给咱们留了个孙姑姑吗?这都是我要来的。”辛明雪皎洁的一笑,可想而知她是怎样的一番挑剔,才弄来了这些美味。 “哼,你也真是的。”夙云心淡淡一笑,还真觉得有些饿了,就坐在了桌旁。 刚要吃,月霖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难得你的胃口还这么好,看来朕来得正是时候。” 夙云心举着的筷子僵了一下,她不情愿的站起来,行礼。 “不用多礼了,朕是偷偷跑进来的,那个老太婆还在宫门外守着,暴晒呢。”月霖锐说着无比畅快的笑起来。 “那皇上来这做什么?不怕太后抓到了,再为难臣妾吗?”夙云心冷冷的睨了他一眼,低头开始吃饭。 “朕当然是来帮忙的啊,就你的字迹,哪怕是抄完了宫规百遍,恐怕也会给太后一个不满意的借口,再次为难,索性你就休息,朕来替你写。”月霖锐捏起一块红豆酥,一边吃着,一边走得到桌旁。 “皇上就不必麻烦了,太后又不是瞎了,怎么会不认识你的笔迹呢?恐怕到时候还会连累臣妾啊。”夙云心阴阳怪气的来了这么一句,月霖锐拿着毛笔的手停顿一下,抿嘴一笑:“朕会做的不漏痕迹,你就放心。” 提笔铺开纸,他才发现没有砚台,辛明雪和樊凝尘在软榻上对桌而坐,砚台在她们那里。 “明雪,跑一趟,去多要些笔墨纸砚来。”月霖锐下巴努了努宫门之外。 辛明雪沉着小脸放下笔,有些不悦的说道:“皇上,这宫规是谁定的?这么长,不是太后故意整我们的?” 月霖锐摇摇头:“不是,冯国的宫规就这么多,历经三朝补写,这已经算少得了。” “切,我们仙都就没有这么多事,不能以下犯上,不能配装不齐,不能妆容不当,不能谈笑喧哗,这比坐牢都难受。”辛明雪口无遮拦的抱怨着,遍起小嘴。 “你最好相信朕,这比天牢里的待遇舒服多了,快去,一会儿还有很多人来帮忙呢。”月霖锐先把纸展开,做个准备工作。 “还有谁啊?”辛明雪疑惑的皱起眉头。 “去明雪,要写那么多,少了必备的笔墨可不行。”夙云心放下筷子站起来,走到樊凝尘身边,挽起衣袖替她磨墨。 “娘娘,这使不得。”樊凝尘伸手阻止,夙云心却移开她的手,笑道:“没有什么使不得的,这罚的是咱们三个,我自然要与你们共患难。” “可这是我们俩闯的祸。”樊凝尘自责的垂下眼帘。 “不怪你们。”夙云心若有所指的瞪了一眼月霖锐,继续磨墨。 第一百章 团结就是力量 等辛明雪取了笔墨纸砚回来,又有一行人轻盈的落在了凤藻宫的后院。 “什么人?”樊凝尘警惕过度,猛然惊起,却发现进来的人是樊铭宇他们。 “大哥,你们怎么也来了?” 樊铭宇在茯苓和商蔷的帮忙下进了正殿,那四个馋鬼立刻被桌上的美食所吸引,食指大动。 “既然来了就先吃一点,待会再帮忙。”夙云心倒是不客气,接过了辛明雪手中的砚台,点水磨墨:“我呢我就先给你们磨墨。” “辛苦娘娘了。”商蔷窃喜不已,和茯苓争锋相对,抢夺好吃的点心。 韩玄吃的还算静,罗刹拿了几块点心,倒了一杯茶,递到樊铭宇手上。 “不必了,我还不饿,我先来写。”樊铭宇看了看樊凝尘写的,又看了看辛明雪,视线最后落在了月霖锐身上。 “皇上在写什么?”樊铭宇觉得他不可能是在模仿夙云心的笔迹。 “创造一个皇后的特属笔迹,现在教她好好写字有点迟了。”月霖锐提起手下的纸张,让樊铭宇看了一眼,那字体娟秀,带着傲骨之姿,确实像是一个女皇所写出来的字体。 樊铭宇点点头找了地方铺开纸张:“那我和你一起写皇后娘娘这一份,你们四个分开,分别模仿凝尘和明雪的字迹,动作要快,今晚咱们还有很多事要商量,可不是光来做这些的。” “啊?”商蔷四人愣了一下,急忙叼着食物开始找笔写字。 “我不要模仿明雪那难看的字,我要写凝尘的。”商蔷坐到了樊凝尘身边,仔细模仿着她的字体。 韩玄和他站到一队,罗刹和茯苓没有办法,只能去学习辛明雪的字迹。 “干什么你们俩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我的字真的有那么难看吗?”辛明雪抱怨起来,一脸的不服气。 “自己看看呗。”商蔷把樊凝尘和月霖锐写的跟她写的放到一起,差距立刻就显现出来。 “好,我努力写的好一点还不行吗?”辛明雪颓废的垂下头去,想要努力写的好看一点,却更加难看。 “不好意思各位,我来晚了。”欧阳漠从房梁上跳下来,看大家都在用工,就捡了一块点心塞进嘴里,坐到了出于略势的辛明雪身边:“就你这字,模仿像了简直就是侮辱我们啊。” 茯苓和罗刹深表赞同,辛明雪瞪了他一眼:“不想帮忙就闪开,这里不缺你。” “不一定哦,就你们写的最慢了。”欧阳漠指出他们的另一个差距,辛明雪不说话了,委屈的低下头。 “呵呵,我在这呢,别哭啊。”欧阳漠揉揉她的长发,惹得她狠狠的推过去一团火。 欧阳漠一掌将火焰熄灭,笑道:“不惹你了,要开始用工了。” 说着,他提起毛笔,和辛明雪共用一个砚台。 樊凝尘在对面偷偷的看了他一眼,稍一晃神,鼻尖上的墨汁滴在手下的纸上,一篇就快完成的宫规,算是作废了。 “哎呦凝尘,你专心一点。”商蔷抓过那张纸揉成一团,给她重新换了毛笔。 樊凝尘没说什么,继续埋首写字,可她的视线就是会是不是的往欧阳漠脸上挪去,无法自制。 就这样,他们这一边的速度慢了下来。 “这不行啊,我们这边太慢了。”商蔷看了看这屋里,已经没有闲着的人了。 “太后没有规定她们三个谁多写,谁少写,只要写完了就成,无所谓的。”樊铭宇盯了商蔷一眼,让他闭嘴。 商蔷是个不服输的人,尤其是和欧阳漠。 “可你不是说还有别的事要做吗?怎么能耽误在我们这。”商蔷还是抱怨不止。 这时,月霖锐想起了一个人:“添翼。” 他对着正殿门外呼唤一声,一个鬼魅般的身影出现,今日添翼穿了一身黑色劲装,衬托的他小麦色的肌肤更加冷酷十足。 这就是传说中战胜了樊凝尘,救过他们一命的添翼,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他身上,樊铭宇盯着他,尤其觉得眼熟。 “皇上有何吩咐?”添翼郁闷的看着这些人,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去帮樊凝尘写一点,朕知道你的字写的也不错。”月霖锐用人很不客气,添翼惟命是从,只能坐到了樊凝尘身边。 随着他阴冷的气息靠近,樊凝尘的心更加烦乱,根本没办法用心抄写。 人多了,写得多了,消耗也就多了,夙云心一晚上没写字,却是这些人里面最累的一个,她要不停的磨墨,手腕都酸疼不已。 人多力量大,好在夜过半他们是完成了任务,大家都累得不行,倒在原地昏昏欲睡。 “天亮之前,我们都要回去,现在可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樊铭宇强忍着睡意,挪到了夙云心和月霖锐面前。 月霖锐神色倦怠,他揉揉太阳穴,将写好的宫规放整齐:“这事要怪只能怪朕,朕早该和太后表明决心。” “你的决心有用吗?不管你怎么说,太后决定的事,就是不容置否。”夙云心白了他一眼,吩咐辛明雪和樊凝尘先去休息,让其他人原地小歇片刻。 可辛明雪和樊凝尘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说什么都不走。 “朕不会让那个女人进宫的。”月霖锐一口说定,态度坚决。 “哪个女人?”樊铭宇还是没有听明白他们之间的意思。 夙云心做出解答:“太后想让司马宰相之女,司马玉萱进宫伴驾,我们俩都没点头,结果她就搞出了恒王**明雪这一出,想要除掉明雪和凝尘,给我点颜色看看。” 她说的简单明了,现在谁都听明白了,辛明雪和樊凝尘对视一眼,将视线挪到了月霖锐身上:“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们还说呢,恒王是吃饱了撑的,那么大胆子,进屋就对明雪出言**。” “**她?那恒王眼睛有问题?”商蔷嫌弃的看了看辛明雪,摇了摇头。 辛明雪丢给他一团火焰,表示警告:“本姑娘怎么了?你这个自大鬼有什么资格挑剔本姑娘?” “时间不多,没必要做无聊的争辩,”樊铭宇瞪了他们一眼,转而对夙云心说:“太后没达成目的,不会就这样罚罚你们算了,她一定还有别的手段。” 第一百零一章 一举多得 “是啊,这也是朕所担心的。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月霖锐皱起眉头,他实在不想再让夙云心他们因为自己的疏忽受到伤害,可太后出招总是让人防不胜防。 “其实没有必要担心,我已经决定和太后妥协,让司马玉萱进宫。”夙云心活动活动手腕,端着一碗茶,坐在了凳子上。 “你在说什么?”月霖锐走到她身边:“你……你没有必要用这种方式和朕怄气?” “怄气?皇上多虑了,臣妾现在很冷静,尤其是在磨了这么多的墨之后。”夙云心淡淡一笑,睨了樊铭宇一眼:“我之前给你的信你看过了吗?” “看过了,我想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了。”樊铭宇与她默契的相视而笑。 月霖锐有点不痛快,故意挡住了他们的视线:“说清楚,你到底要做什么?” “司马常赫不是你的头号劲敌吗?太后也是仗着司马常赫才敢这样压制与你,如果司马玉萱进宫,你好好利用的话,就能牵制太后和司马常赫。”夙云心一语惊醒梦中人。 欧阳漠拍了一下手掌,精神大作:“没错,这是个好办法,让女儿去对付爹。” “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司马玉萱是什么人,她进宫,这后宫就永无安宁之日了。”月霖锐惆怅不已,要想用司马玉萱牵制司马常赫,除非他先把司马玉萱哄得开心,要让他整天对着那个女人,还不如死了算了。 “可这是缓和太后和皇后关系的唯一方法,只要宫里有了别人,皇后趋于劣势,太后才不会整天想着为难皇后。”樊铭宇说出了这办法的另一个好处。 月霖锐冷静下来,认真的想了想,这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办法,只是要委屈了他。 “如果皇上担心司马玉萱会在后宫无法无天,不如就再找一个能牵制她的人。”夙云心又给了月霖锐另一个提议。 “你可真贤惠啊,你这是要帮朕充实后宫吗?”月霖锐不悦的说道。 “皇帝的后宫不论用何种方式,迟早还是要被充实的,皇上何必抗拒呢,后宫是牵制前朝的最好方式。”放下茶碗,夙云心轻揉着手腕。 月霖锐拉过她的手,替她轻轻的揉着,他的力道刚刚好,很快疼痛就得到缓解。 “那你有什么好的推荐吗?”月霖锐没去看她,语气依旧保持着火气。 “之前那个俞贵人的父亲不是在朝为官吗?”夙云心刚一出口,月霖锐就放开了她的手腕:“你是故意的,你是想让朕焦头烂额吗?” “皇上掌管天下事物,叱咤战场,难道还斗不过后宫的女人吗?好好利用的话,这可是皇上夺权的大好时机。”夙云心自己揉着手腕,感觉怎么都不舒服,就走到了樊铭宇身边,让他帮忙揉揉。 樊铭宇看了月霖锐一眼,推开了夙云心的手:“凝尘,你来,用上活血化瘀的药膏效果更好,罗刹,给她药膏。” “是。”罗刹从腰包里拿出一个青色的小瓶子,交给樊凝尘。 “娘娘。”樊凝尘走到夙云心身边,夙云心责怪的看了樊铭宇一眼,抬起手腕,放到了樊凝尘手上。 “皇后可真是为朕着想啊。”月霖锐的语气越发不畅。 “皇上过奖了,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分内事,还请皇上尽快处理此事,不过等皇上要和太后摊牌的时候,务必让臣妾去说,臣妾还有事和太后作交换。”夙云心皎洁的一笑,精明之极。 “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朕还以为你今天拒绝太后是因为……”月霖锐颓废下来,他真是想太多了。 夙云心大费周章的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能和太后谈判,让她放樊铭宇等人出宫。 经历了这么多,他以为他们俩已经能够走近了,可她还是为了樊铭宇等人放弃了他。 “你就以为朕为他们的事没有任何安排吗?你就觉得朕连放他们出宫的权利都没有?为什么你要做这样的决定,朕在你心里就只是一个筹码吗?”月霖锐旁若无人的盯着她,目光暗淡。 “皇上你我都是君主之位,应该知道大局为重,这件事既然势在必行,与其防范,不如先做打算,一举多得,咱们之所以能成为君主,就是因为咱们比一般人更懂得如何利用别人的价值。”夙云心的话就像是一把利刃,深深的戳进月霖锐的胸口。 “哼,所以朕也算是在发挥余热了是吗?”月霖锐点了点头,转身走向门外,“噌”的一下消失在黑暗之中。 添翼和欧阳漠起身,快速的追了上去。 剩下的人全都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夙云心,直到看见她脸上的伤感之色,众人才松了口气。 “娘娘,听你这么说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呢,还好你是故意的。”商蔷一语道破玄机。 “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等你们出宫,务必要想办法扶住月霖锐夺回皇权,只有这样,咱们才能尽快的开始筹备仙都到冯国的大桥。”他们的时间不多,三年眨眼即过。 “你不用这样勉强自己,其实很多事,可以用其他的方法解决。”樊铭宇挪到她身边,轻轻一叹。 “你说的其他方法都太漫长了,我要捷径。”夙云心嘴硬的反驳。 “即使违背内心的感受,也要捷径?”樊铭宇又问一遍。 夙云心“噌”的一下站起来,冷冷的看着他:“对。” “好,那就请陛下记住今天与臣所讲的话,来日不要后悔才是。”樊铭宇给茯苓使了个眼色,茯苓过来推他,五个人往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樊铭宇抬手示意茯苓停下来,回身对夙云心说:“你总觉得自己能够掌控全局,你就从没想过,我们有时候也能做一些事吗?如果你不这样的一意孤行,今天的一切都不是这样的。” “你想说什么?”夙云心不懂他的意思,她到底做了什么罪不可恕的事了吗? “软榻的下面有一条暗道,直通宫外,这条暗道就连月霖锐都不知道,只有你我知道。”樊铭宇说完,让那四个人抬着他飞出宫墙。 辛明雪狐疑的愣了一会儿,跑到软塌边,将上面的软垫和毯子挪开,就只剩下光秃秃的泥灰石案,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第一百零二章 没你难入眠 “骗人的?”辛明雪扁扁小嘴,放弃了寻找。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夙云心若有所思的走过去,对着石案敲了敲,她发现有些地方是实音,而有些地方是空心的。 她对着那些空心的地方用力按了按,那地方石灰板就浮了起来,呈现出一个暗格盖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条很粗的麻绳,绳子中间还参杂着钢丝,坚固之极。 夙云心看出了端倪,又从另外三处找到了同样的暗格,分别各在软榻的一边,里面都有绳子。 “这是做什么的?”辛明雪拉着两头的绳子,夙云心用力拽了拽另外两头,“吱呀”一声,软榻中间裂开,向下塌陷,正好出现了一个一米见方的入口。 仨人均是吓了一跳,慌忙松开手,那扇门就紧紧关闭,表面上看一点痕迹都没有,当真是巧夺天工。 樊铭宇说,这是他当年和夙云心完成的。 可夙云心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倒是这机关的设计和现代的很多技术类似,不得不令人深思。 “这件事一定要保密,把东西收拾好,你们俩下去休息。”夙云心摆摆手,颓废的回到**上。 浑浑噩噩的睡不着,也想不明白当年那个夙云心的真正身份,眼瞅着就要天亮了,夙云心纠结不已。 黎明时分,半睡半醒间,她感觉身边多了个气息,带着浓烈的酒味,她猛地睁开眼睛,看见了月霖锐憔悴的脸。 “你……”夙云心惊呼一声,月霖锐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别说话,我就想静静的看看你。” 夙云心细嗅着他手上的味道,感觉很是熟悉,好像就是大婚当晚,那个抱着她回到**上的人留下的气息。 她狐疑的看了看月霖锐,别开头去。 月霖锐顺势推搡着她,坐到了**边。 “你想干什么?”夙云心小声说道,现在孙姑姑等人还在外面,惊动了他们,这事就更没完没了了。 “我已经三天没有好好休息了,我想睡一会儿。”说着,他重重的倒在枕头上,沉沉的一声叹。 夙云心看着他的脸色,确实很差,算起来,他也真的是没有好好休息,都是因为自己…… 夙云心犹豫了一下,拉起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月霖锐睁开眼睛,看了看屋顶,伸手很自然的将夙云心拉进怀里。 “为什么要那么说话,你不知道会伤我的心吗?”月霖锐还在纠结昨晚的事。 夙云心皱了皱眉,翻身从他怀里逃出来,躺到了**的最里面。 “唉……”月霖锐缩回了手,嘴角却扬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打从那晚过后,我总觉得这里比东暖阁舒服,以至于夜夜无法安睡,你说我这样是不是中了毒?” 夙云心还是没有说话,月霖锐翻了个身,伸手把她拉入怀中:“不管是利用也好,关心也罢,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了,我离不开你,我真的离不开你。” 夙云心浑身僵硬,她轻咬着嘴唇,却压抑不住内心的澎湃,其实她又何尝不是这样。 在享受过那种安眠的滋味后,没有了他的怀抱,她竟觉得这**太大了,怎么睡都不舒服。 渐渐的,疲倦席卷了两人的意识,他们相拥,安然睡去。 “娘娘,娘娘不早了,差不多该去应付太后了,你起来吃点东西啊。”辛明雪轻快的声音传来,夙云心睁开眼睛,猛然发现月霖锐还在。 两人惊悚的瞪着彼此,四肢像八爪鱼一样相互纠缠,就在辛明雪准备拉开纱幔的前一秒,月霖锐死死的抓住了两扇纱幔,坐正了身子。 “娘娘?你干什么啊,还不起来!”辛明雪在外面死活的拽了拽,竟然没拽动。 “娘娘,别闹了!” “我……”夙云心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我没穿衣服呢,你先出去,我马上就起来。” “没穿衣服怕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你没穿衣服的样子,快点啦,时候不早了,一会儿那个孙姑姑进来,就麻烦了。”辛明雪还在拽着纱幔,月霖锐手脚并用,就是不打开。 “哎呦,我睡得不好脾气也不好啊,你别把我惹急了,赶紧出去!”夙云心急吼一声,辛明雪愣了一下,答应着,转身跑出门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这两人才松一口气。 “朕为何在这?昨晚朕明明记得……”月霖锐揉揉太阳穴,想起了昨晚在慧嫔那喝酒,喝得不省人事。 夙云心白了他一眼,推着他下了**:“要是不想被发现就赶紧走,以后别喝了酒跑到我这里来撒疯。” 月霖锐站在**边,仔细打量着夙云心,两人为什么抱在一起,睡在一张**上,还睡的这么安稳。 “坏了,早朝!”月霖锐看看外面的天色,都日上三竿了。 “还早什么朝,都成了午朝了,还是找地方避一避。”夙云心坐到了梳妆台旁,用木梳梳理着长发,故意对他态度冷淡。 “现在外面肯定都在找朕,朕能去哪?”月霖锐考量着,要不要破罐子破摔,就这样大大方方的走出去算了。 “樊铭宇他们那倒是可以避一避。”夙云心提醒一句,月霖锐灵光一闪,慌忙往外跑去。 “等等!”夙云心拦住他,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看:“大婚当晚,是不是你去而复返?” “是,不然你以为还有谁能进得了朕的寝殿?没时间了,快点让开。”月霖锐推开她,鬼鬼祟祟的出了殿门,跃出宫墙。 夙云心看着他离开,摇头一笑。 “娘娘……”辛明雪和樊凝尘闯进来,两人紧张兮兮的看着她:“娘娘,刚才出去的是不是皇上?” “闭嘴你们两个,快点过来给本宫梳妆,多问一句就把那宫规多抄一边。”夙云心恼羞成怒,威胁着她们闭嘴。 “我们不敢,就当没看见呗。”辛明雪坏坏的笑了笑,样子像极了商蔷,夙云心上前揪着她的耳朵,骂道:“都被商蔷带坏了,我看是该把他们放出宫去了。” “娘娘饶命啊,我是无辜的。”辛明雪委屈的求饶着,夙云心可算是网开一面,松了手。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孙姑姑就带着大批人马杀了进来,夙云心早就准备好了堵她嘴的东西,三人抱着昨晚抄写的宫规,迎了出去。 第一百零三章 无端责罚 夙云心三人走到寿康宫门口,正好和恒王,司马玉烈撞见,两方人马相互瞅了瞅,恒王大摇大摆的一甩头,走进寿康宫。 司马玉烈在后面托着厚厚一沓子抄写的宫规,冲着夙云心微微施礼。 “司马将军不必多礼,昨天还要多谢你出言相护。”夙云心说着,侧过身去,走在前面。 司马玉烈跟在她身边,辛明雪和樊凝尘自动走在了他们后面。 “臣只是实话实说。”司马玉烈不以为然的回道。 夙云心站到了寿康宫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心虚低着头的辛明雪,又看了看司马玉烈,淡然一笑:“将军先请。” 司马玉烈恭敬的行了个礼,昂首挺胸的走进寿康宫,留给她们一个伟岸的背影。 他挺拔的英姿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即使是这种显得人古板,老土的藏青色的长衫。 “回头好好谢谢他,他是因为你才顶撞太后的,太后表面上没有责怪,私下里不知道对他怎样数落。”夙云心睨了辛明雪一眼,大步往寿康宫中走去。 辛明雪偷瞄了樊凝尘不怀好意的颜色一下,忙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太后端正坐在正殿,翻看着司马玉烈抄写的宫规,从夙云心的角度看去,那些纸张上的字迹都是出自一个人之手,看来,恒王并没有把太后的责罚放在心上。 “臣妾参见太后,太后福寿安康。”夙云心带着辛明雪,樊凝尘行礼,太后就像是没有看见他们,自顾自的翻看着那些纸张。 司马玉烈手上还有很多,难道她是想看完了再搭理夙云心她们吗? 夙云心咬了咬牙,感觉双腿有些发麻,身子晃了晃,辛明雪在后面扶了一下她,她才又能站稳身子。 “知道哀家为什么罚你?”太后眼皮都没抬,阴阴的对夙云心说道。 夙云心深吸一口气,回答:“因为臣妾初来乍到,不懂冯国宫规。” 太后笑了笑,摆摆手让司马玉烈站到一边,可还是没有让夙云心起来:“这已经是皇上第二次没有早朝了,如果哀家没有猜错,皇上昨天晚上还是和你在一起?” 夙云心心里有些发虚,可一想太后肯定没有证据,只是猜想,要是有证据,还能让她自己安然的过来,肯定早就找了大批人马把她绑过来了。 “回太后的话,臣妾昨天晚上一直都在用心抄写宫规,不曾见过皇上。” “哼,那你说说,皇上为何失踪了呢?议政殿,御花园,怡心殿,甚至是欧阳漠的住处,全都没有,各宫妃嫔处也都找了,慧嫔说皇上在她那里呆过一阵,后来又走了,你说他能去哪?”太后对宫里的事了若指掌,如数家珍一般悉数道来。 夙云心冷笑一声,自己站直了身子,旁边辛明雪和樊凝尘也跟着摆脱了这种无聊的责罚。 “太后的问题臣妾无法回答,皇上在哪应该问那些侍候皇上的宫人,臣妾的大门有孙姑姑守着,谁能进去?慧嫔说皇上走了,那太后就相信,臣妾是皇后,太后为何不信臣妾的话?” 太后瞪着她,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说:“因为你有前科”? “罢了,你说你很用心的抄写了宫规,那就背来听听。”太后端起桌上的一碗茶水,没打算就轻易的放过夙云心。 辛明雪和樊凝尘吓了一跳,昨晚大家都抄写了,只有夙云心一直都在磨墨,没有抄写,她怎么可能背的下来? “黎明即起,各宫宫人洒扫庭除要内外整洁。” 既昏便息,关锁门户,必亲自检点。 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宜未雨而绸缪,毋临渴而掘井。 自奉必须俭约,宴客切勿流连。 器具质而洁,瓦缶胜金玉;饮食约而精,园蔬愈珍馐。 祖宗虽远,祭祀不可不诚;子孙虽愚,经书不可不读。 夙云心张嘴就背出了昨晚那么厚一册子的宫规,惊叹四座。 辛明雪和樊凝尘不禁松了口气,这才想起来,夙云心过目不忘的本领。 太后紧盯着她,见她从容淡定,似乎成竹在胸,便不再为难:“好了,用心就行了,你们抄写的宫规放下,日后定要严以律已,不可再犯。” 自始至终,夙云心等人就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这句不可再犯着实有点过了。 “谢太后。”就是再不服气,夙云心也还是乖乖的谢了恩。 “皇上驾到。”外面传来一声通传,月霖锐大步款款走进来:“儿臣给母后请安了,今早闹了个乌龙,让母后担心了。” “哀家担心没什么,就怕耽误了国事。”太后和月霖锐说着话,可眼睛却定在夙云心身上。 “国事没有耽误,欧阳漠已经替儿臣将折子收了,一会儿臣就要去批阅的,昨晚喝了点酒,去铭轩阁找樊使臣下棋,不想太过疲劳,耽误了早朝。”月霖锐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夙云心轻轻的撇了一下嘴,不动声色的遮掩过去。 “皇上不要过分贪玩了啊。”太后不悦的说道,语气很是尖酸。 “要怪就怪母后,非要让儿臣与司马玉萱下棋,搞得儿臣闷气难疏。”月霖锐把责任推到了司马玉萱身上,看太后还有什么话说。 “太后,臣妾抄写宫规之时仔细想过了,深觉太后安排司马姑娘入宫是进过深思熟虑的,臣妾太过鲁莽,意气用事,才会顶撞了太后,今天趁着皇上也在,臣妾想……” “闭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里是朕的后宫,还轮不到你来替朕做主!”不等她把话说完,月霖锐狠狠的呵斥她一句,转身负气离开。 太后握了握拳头,皮笑肉不笑的说:“皇上也真是的,就是不喜欢后宫多点人,皇后既然有这个心思,那就要先说服了皇上才行啊。” “太后体恤皇上,是皇上身在福中不知福,臣妾会劝说皇上的,如果没有别的事,臣妾先行告退。” 夙云心并没有因为月霖锐的态度而生气,反而还有些高兴。 出了寿康宫,月霖锐就站在明心湖旁边,负手而立,等候着她出现。 第一百零四章 为情所困 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月霖锐转过身来,责怪道:“你太沉不住气了,这话要是说早了,就不管用了。(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 “无妨,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夙云心胸有成竹的扬起嘴角。 “你是说你是故意这样说的?”月霖锐蹙起眉头。 “没错,你的回答和反应都在本宫预料之中,这样太后就没有办法了,她会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会让本宫对你好言相劝,如此一来,本宫就有了把柄,可以和她谈谈条件。” 夙云心顺了顺胸前的长发,即使身着女装,也难以掩盖她威严英气。 月霖锐都快要忘了,她曾也是一位至高无上的女皇。 “好,很好。”月霖锐冷冷的望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夙云心知道,他这次一走,就再也不会回头了。 “娘娘,非要这样吗?”樊凝尘看不得樊铭宇伤心,更看不得夙云心伤神:“其实大哥他们都有办法的,你何必非要这样做?” “凝尘,你不明白,我现在也不明白自己。”夙云心走到湖边,站到月霖锐之前站的位置,明心湖风平浪静,可夙云心看来,却是波光粼粼。 她真的可以不这样做的,这样的结局,就是她心里所要的吗? 这时候,司马玉烈从寿康宫里出来,正好恒王没有和他一起,辛明雪想了想,跟樊凝尘使了个眼色,匆忙的追了上去。 夙云心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看到辛明雪雀跃疾走的身影,不禁忘情一笑:“能这样放纵一场也好,不要去打扰她了,她有分寸的,走。” 两人率先回凤藻宫去,任由辛明雪去找司马玉烈郑重的道个谢。 “司马将军。”她从来速度就很快,追上司马玉烈的步伐不成问题。 司马玉烈转过身来,凛然一笑:“辛姑娘,何事这样着急?” “想谢谢你,那天帮我说话。”辛明雪站到他面前,整理整理长发,一身白衣,脸颊绯红,她娇俏的模样也有几分迷人之姿。 “这个在下已经说过了,纯属实话实说,不想让太后有什么误会罢了。”司马玉烈睨了她凌乱的发梢一眼,不自主的伸手给她捋顺。 辛明雪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司马玉烈的手悬了空,可他却为此感到高兴:“皇宫里是危机四伏的,你能保持这样的警惕心是好事,以后多加注意,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 “等,等一下!”辛明雪再次唤住他:“我,我……” “辛姑娘有话直说,如果在下能帮忙,一定尽力。”司马玉烈倒是豪爽。 辛明雪低着头,一双纤长的睫毛抖动着,难以遮掩羞涩:“我喜欢你。” 她的声音很小,司马玉烈却听得十分清楚。 他定睛瞅着辛明雪,突然咧嘴笑起来:“姑娘还是不要说笑了,以姑娘的身份,在下一介武夫,是配不上的。” 辛明雪的脸色僵了僵,旋即也笑起来:“都说将军为人正直不近女色,看来是真的,那我回去要和凝尘说,这个赌我是输了,将军好走,告辞。” 她急匆匆的跑开,那雀跃的发梢再次凌乱。 司马玉烈看着她离开,几度握紧了拳头,却都没有出声,直到她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他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转身走开。 在他们走后,恒王从寿康宫方向的草丛后站出来,面露凶光:“原来是这么回事,还说是什么圣女,根本就是个贱人!” 凤藻宫里,难得相安无事,夙云心总算可以安静下来,疗养身体,练练字,喝点药,赏赏桃花。 说句实话,她真的很喜欢桃花,每每看到桃花花瓣黯然飘落,她的心就无比的宁静。 不过比起日光下的桃花,她更喜欢月光下桃花,意境不同,主要是也凉快。 夏天就要到了,天气从清爽走向闷热,知了偶尔会叫上一阵,更让人烦躁。 尤其是古代人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胳膊肘上还要挽个纱,真心是要命的热。 午后没有什么人,她就只穿着一件里裙,单薄的都能看见里面紫色牡丹花肚兜,关着殿门,大敞着窗户,在正殿中休闲。 樊凝尘端了酸梅汤和中午的汤药过来,看见夙云心的打扮,不禁吓了一跳。 “娘娘,这样可不行!”她赶紧关上殿门,又要去关窗户。 “别关,别关,太热了。”夙云心叹了口气,拿着扇子又紧扇了两下。 “这还不是最热的时候呢,你现在穿这样,以后怎么办啊?”樊凝尘对此表示担忧。 不穿呗,夙云心无所谓的想道,可古代的装束里面似乎没有这一项。 “以后再说以后的,看你穿的这么严实,我都跟着热。”夙云心抢过酸梅汤想要先喝,樊凝尘按住她的手,先把中药端了过去:“娘娘,大哥交代了,一定要好好喝,按时喝,身体才能恢复的,三个月内还不能使用仙术了哦,一下都不行。” “知道,知道。”夙云心端起中药:“喝药是必须的,这皇宫里,身体不好都挨不过年。” 说完,她一口把药饮尽,又赶紧的喝了两大口酸梅汤:“嗯,好多了,明雪呢?” “还在房间里关着呢,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回事,回来之后也没有请安,就一个人躲到了房间里,午膳都没吃。”樊凝尘抱怨着,她不知道辛明雪的心思,夙云心却能猜到一些。 “罢了,让她自己静一静,人的成长总是要有各种的受伤,我睡一会儿,你自己也休息一下,昨晚都没有睡好。”夙云心打了个哈欠,喝了樊铭宇的药,就是想睡觉。 她这边睡下了,樊凝尘收拾了收拾,没有回房休息,而是跑到了议政殿。 听说皇上还在里面,只要有皇上在的地方,那个人也一定在。 小李子把樊凝尘带进议政殿,月霖锐正埋首批阅奏折,用心程度比夙云心强多了。 欧阳漠不知道跑哪偷懒去了,不见踪影。 “叩见皇上。”樊凝尘向他行礼。 “何事?”因为夙云心闹得,月霖锐对樊凝尘的态度都不好了,说话眼皮都不抬一下。 不过樊凝尘不在意这些,她直截了当的请求:“请皇上把添翼借给臣一用。” 第一百零五章 任性的决战请求 “添翼?”月霖锐抬起头来:“你找添翼做什么?” “想再和他一较高下。(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樊凝尘毫无隐瞒,直截了当。 “他不会和你打的。”月霖锐知道添翼的脾气。 樊凝尘一点都没有为此动摇,反而说:“所以臣来找皇上,让皇上下旨,赐臣一战。” “朕为何要答应你的无理要求?”月霖锐眉心微蹙,质疑的看着她。 “皇上今天不答应没关系,明天臣还回来,后天还回来,皇上一天不答应,臣就每天都来。”樊凝尘的决心相当坚定。 “行了。”月霖锐被她打败了:“果然是将军之后,你这种骨气朕很欣赏,可添翼的武功可能都在朕之上,整个冯国几乎没有人可以和他对抗……” “多谢皇上指点,臣执意如此。”樊凝尘打断了月霖锐的话,坚持不懈。 月霖锐深深的叹了口气,冲着大殿空旷的地方唤道:“添翼。” 添翼出现,冷冷的盯着樊凝尘。 “你都听到了,你欠人家一个交代,朕就不下旨了,你自己看着办,不处理好,别回来,没想到你的事还能烦到朕这来。” 月霖锐倍感无语,抬手揉了揉眉心之间,感觉有些头疼。 “走。”添翼径直往门外走去。 樊凝尘跟上去,两人快速的消失在大殿之外,小李子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再一看月霖锐忧心忡忡的样子,也没敢打扰,退出了殿外。 此时,欧阳漠刚从樊铭宇处出来,他可不是来偷懒的,是奉了皇上之命,前来给他们安排饮食起居,务必要让他们舒适,尤其是樊铭宇,他的腿沾不得潮湿。 打点好铭轩阁,欧阳漠刚上岸,小李子就跑了过来:“大人,有件事奴才想要和您说一声。” “说。”欧阳漠整了整衣衫,一边往议政殿走,一边听他汇报。 “凤藻宫的凝尘姑娘过来找添翼大人,说要比武。”小李子小声说道。 “什么?”欧阳漠止住了脚步,看着他:“皇上准了?” “准了,奴才看皇上很累的样子,也没敢吵他,可这件事似乎也没有那么简单,奴才觉得凝尘姑娘挺倔的。”小李子斟酌着词汇,不敢造次。 欧阳漠急的握紧了拳头:“她何止是倔,简直就是和驴一样,不撞南墙不回头啊,你去议政殿看着皇上,皇上这两天不痛快,你务必小心侍候,我去找找他们。” “是。”小李子扭头就跑。 欧阳漠也不知道从哪找这两个人,只能先从冷宫那边开始找起。 要比武,总要找个没什么人的地方,要说这皇宫里,冷清的地方一共就那么几处,最冷清的就数冷宫。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热度减退,夙云心从**榻上下来,睡了一身的汗。 梦里面尽是月霖锐的身影,寂寥的让人心痛。 “凝尘,凝尘……”她扇着扇子,冲着外面呼唤两声,没人回答。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映月走了进来:“娘娘,凝尘姑娘出去了,还没回来。” “出去了?什么时候出去的,出去多久了?”夙云心紧张的问道。 樊凝尘不是贪玩的人,她要是出去了肯定有事。 “在您午睡之后就出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映月如实回答。 差不多两个时辰,她能去哪? 夙云心想了一下,又问:“辛明雪呢?” “还在房里,没有出来。” “这个丫头真是的,不知分寸,你来给本宫更衣,咱们出去找找凝尘。”夙云心丢掉扇子,心里开始凌乱起来。 映月给她快速的换好了端庄的衣衫,梳头的麻利劲儿比辛明雪不在话下。 夙云心不禁对她刮目相看,从这两天的表现来看,她的心倒不是全向着太后的。 “小郑子呢?”夙云心扶着映月的手臂,走到殿门之外。 太阳的余热还没有完全褪去,一看皇后出来,立马有宫人给她打上伞,传召御轿。 “不用麻烦了,小郑子!”夙云心呼唤一声,小郑子赶忙走到她身前:“娘娘有什么吩咐?” “去议政殿那边打听打听,樊凝尘去过没有。”夙云心细想着,但愿樊凝尘没有去过那边。 “是。”小郑子转身就跑,夙云心斟酌一下,又唤住他:“只是打听就好,今天的事不论如何都不能外传,就像平常一样,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件事如果传到了不该传的地方,你和映月……” 话说到这,这两人已经明白了夙云心的意思。 她们急忙安排一下,映月陪着夙云心先去了铭轩阁,小郑子则跑到了议政殿打听。 铭轩阁在明心湖中间,要坐船过去,夙云心看了看那波光粼粼的水面,总觉得不踏实,就没有上船。 转而对摇船的奴才问道:“今天可有什么人见过樊使臣?” “回娘娘的话,欧阳大人来过,其次再无他人。” 夙云心听后,心里更加不踏实,她没来樊铭宇这,那就肯定是…… “娘娘,娘娘……”小郑子气喘吁吁的跑来,跪倒在夙云心身边。 夙云心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凑上前来,小声的在夙云心耳边说:“小李子公公说了,凝尘姑娘找皇上请命,要和添翼大人比武,两人已经出去了,到现在添翼大人没回来,皇上也在纳闷呢。” “这个沉不住气的丫头!”夙云心负气的甩了一下衣袖,带着这两人朝议政殿走去。 她刚到议政殿门,月霖锐也正好出来,两人对视一眼,又各自移开视线。 “臣妾参见皇上。”夙云心行礼,月霖锐没有说话,只是摆了一下手,让她起身。 “臣妾不是有意来打扰皇上处理国事,只是想知道皇上如何看待凝尘和添翼一事?”夙云心的态度似乎是要责问。 月霖锐好笑的瞪了她一眼,冷漠的说:“真是有趣,你的人跑到朕这里来胡闹,朕没有追究你,你反而找朕来责怪,皇后意欲何为啊?” 夙云心皱了一下眉,一口气窜上了胸口。 “既然皇上这样说,那就当臣妾没有来过,待臣妾找到凝尘,会亲自带着她来给皇上请罪。” 说完,夙云心转身要走,却又停在半路:“倘若凝尘回不来了,皇上也当做从来没有臣妾这个皇后。” 第一百零六章 无辜的刺客 “倘若凝尘回不来了,皇上也当做从来没有臣妾这个皇后。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 那纤细的身影冷漠偏执,在月霖锐瞳仁中挥散不去。 两年前她突然消失,两年后她华丽归来,却忘记了一切,不再对他信任有加,不再对他柔情似水。 “皇上,皇上……”小李子在旁呼唤,月霖锐回过神来,他手上的笔已经在纸张上面停留了太久,洁白的宣纸被晕染了一片黑团。 那双深邃精睿,曾经冷漠无情的眸子,蒙上了一层哀伤。 “欧阳漠呢?”他轻声问道,放下毛笔,将那张纸揉成一团,丢到了案下。 “去找凝尘姑娘和添翼大人了,还没回来。”小李子不敢隐瞒,只能实话实说。 原来连欧阳漠都不放心这样两个人,他做的决定是太草率了。 “走,去凤藻宫。”月霖锐起身,摆驾凤藻宫。 此时凤藻宫里一片宁静,宫人们各做各的事,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夙云心不在,他便坐在正殿等候,小宫女给他上了茶,他却无心尝。 环顾四周,这个平时老是让他挂心的地方,因为没有了佳人在,也变得十分无趣。 软榻上面空空的,他那块匾额还没有做来。 “本宫就知道会出事,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了问题,这个凝尘……还有那个月霖锐,他也真是,怎么就……” 夙云心焦急的声音从宫门外传来,她一身华贵艳丽宫服,妆容肃穆典雅,这让她绝色的容颜显得有些冰冷,正如她此时的眸。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倔强的脸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边,融化了她眼中的冰冷。 可她的眉心仍然紧蹙。 “臣妾叩见皇上。”甚至没有进屋来,她就在院子里行礼,不想靠近月霖锐。 “平身。”月霖锐走上前几步,盯住了她身后的欧阳漠。 从欧阳漠的脸色和夙云心的焦急看来,樊凝尘和添翼应该是还没找到。 “备膳,今晚朕在凤藻宫用膳,映月,请皇后娘娘回房休息,欧阳漠,你去做你该做的事。” 欧阳漠愣了一下,他该做的事?难道还要他去接着找? 这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他在外面找人吗? 这皇上,还真是一点都不爱惜他这个臣子啊。 “是。”欧阳漠负气的领命,转身离开,同时戴上了小郑子和小李子。 夙云心僵持在院子里的桃花树下,盯着月霖锐,一动不动。 桃花瓣潇洒的飘落下来,散在她的肩上,发上,美妙之极。 月霖锐走到她身边,伸出手去。 夙云心下意识的躲了一下,月霖锐坚持向前,把她肩上的桃花瓣扫开:“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不能动气,休息去,欧阳漠熟悉皇宫,会找到的。” 她以为他不会再温柔,不会再担心,不会再来凤藻宫了。 可为什么他一如从前,甚至更加深情款款。 余晖的光泽在他的眼眸中落满了金色,那张棱角分明,英俊不凡的脸何时褪去了冷漠? “娘娘。”映月适时的拉了夙云心一下。 夙云心就僵硬的收回视线,在她的牵动下回到了寝殿中。 卸妆,更衣,她脑海中一片空白。 换了一套比较清凉的翠色衣衫,夙云心坐到了桌前,月霖锐自斟自饮着桃花酒,却没有给她一杯。 这顿饭吃的很别扭。 两人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饭后,天色也暗了下来,欧阳漠没有过来汇报情况,小李子和小郑子都没有回来,看来还是没有找到。 月霖锐也没有走,他就坐在了书桌旁,叫人把奏折都搬到了这。 掌灯,凝神,他执笔办公,夙云心就坐在软榻上看书。 看着看着就烦了,她看了看外面,天都已经黑透了,还是没有消息。 偏偏辛明雪那丫头还偷偷的喝了酒,醉的不省人事,完全没有人能替她分忧了。 樊铭宇那边他们谁都不敢惊动,生怕他们沉不住气出来找,这可是后宫,不是一般男子能随便活动的。 “娘娘,娘娘……”小郑子跑了进来,夙云心急忙站起身来,书本掉到地上也不在意。 “怎么样?”她紧张的问道。 “没有消息,大人已经派人在宫外搜查了,说是加强巡逻,不敢把动静闹大。”小郑子回来是告诉夙云心这个消息。 这没有让她觉得好过一点,反而更加担心。 她的心从来没有这样慌乱过,她们三人的心也从来没有这么涣散。 她忽略了樊凝尘,高傲的她决不允许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 这次请命,她一定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出去的,如果添翼真的下手狠一点,那她…… “传令下去,就说有刺客闯入议政殿,让司马玉烈带着御林军大肆搜索皇宫内外,将这封信带给司马玉烈。”月霖锐抬起手来,那白皙修长的指尖夹着一个白色的信封。 这是他什么时候写的? “是!”小郑子忙跑过去,双手接过信封,跑出了凤藻宫。 不过片刻功夫,外面的动静大了起来。 夙云心眉心紧蹙,那些火把正在凤藻宫的门口聚集。 “过来给朕磨墨。”月霖锐吩咐道,想让她分散一下注意力。 夙云心望了他一眼,踌躇着挪到了书桌旁。 拿起磨石,她的手腕不禁打颤,稍微握了握拳头,手腕还是会颤抖。 “进展什么?你身为女皇不可能没有见过人多的场面?”他温热的大手,盖在了她冰凉的手背上,传递给她温暖和力量。 这一刻,夙云心真的好想扑到他怀里,将担心和紧张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踏踏踏踏……”门外脚步声大作,夙云心收回视线,垂眸磨墨。 御林军统领进来,看到月霖锐在,赶紧行礼:“末将叩见皇上,末将奉了司马将军之命,要搜查后宫……” 月霖锐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解释:“是朕的命令,有刺客潜入了议政殿,还好朕在皇后这里,才得以安然,凤藻宫的樊凝尘与欧阳大人都已经追了出去,你们配合搜索,一定要捉拿刺客归案。” “是!末将领命。”一行人快步离开正殿,留下一些人将凤藻宫团团包围,紧密保护,其余人奔向后宫其他地方。 “你这样做合适吗?如此一来,添翼就成了刺客了。” 第一百零七章 意外收获 “无妨,朕相信添翼能够处理这种场面,还有,”月霖锐抬眸,冷静睿智,如夜空星辰:“朕也相信添翼不是那种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凝尘不会有事的,他有分寸。(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 “嗯。”夙云心点点头,继续为他磨墨。 “不用了。”月霖锐看了看她还有些肿的手腕,轻轻的拉到了身边:“还疼吗?” 夙云心盯着他,眼中再也无法云淡风轻。 “皇上继续忙,臣妾有点累了。”夙云心挣脱开手,转身朝寝室走去。 月霖锐抿嘴一笑,墨色的眸眯成了一条线。 夙云心在偏殿沐浴,然后回到寝殿休息,躺在**上,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兴许是天气还热,也兴许是放心不下樊凝尘,更多的绝对是外面盈盈亮着的烛光。 在她印象中,月霖锐觉得不是一个好皇帝,最起码不是一个有权有势的皇帝。 可他就真的忙碌到了半夜。 夙云心几次挑开纱幔偷偷看他,都能看见他认真无比的端坐在烛光下,执笔的手修长白皙,像是一件精致的工艺。 冯国内忧外患,不必仙都有天险做防,还能暂避一时。 边境的战乱就没有停过,两年前的战火影响冯国到现在都没有达到真正的繁华。 国库不能动,国库一动必然会涣散军心,可民心不能不安,民能载舟,亦能覆舟。 “还没睡吗?”月霖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边,隔着沙曼,他听到夙云心一声轻叹:“在想什么呢?” “想你所想的事。”夙云心的前面两个字差点让月霖锐误会了,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至少夙云心不会就这样坦然的说出来。 “呼……”纱幔打开,月霖锐和衣坐到了**边。 夙云心惊了一下,往里面挪了挪。 月霖锐会错了意,竟直接的躺了下去。 夙云心这下郁闷了,她总不能把皇帝踹下**,虽然她也这样做过。 “干嘛不躺着?”月霖锐好笑的看着她,拍了拍旁边的枕头:“你还是对朕那么大戒心?” “没有。”夙云心淡淡的否决一句,却远远的躺到了**角里面。 “哼……”月霖锐笑了起来。 他坐起身,脱掉龙袍,穿着简便的衣衫躺回到**上。 “你不去沐浴吗?”看着他明黄色的里衫,夙云心有些不安。 “不用了,躺一会儿就要早朝去了。”月霖锐不以为然的说道,闭上了眼睛:“能和你躺在一起,哪怕只是这样,朕也安心。” 夙云心深有同感,可她不敢说出来,一旦挑破了这层纸,她该居于何位? 她就真的做他的皇后,做那个女人的替身,一辈子窝在这个后宫里面,明争暗斗吗? “其实,你可以办个工厂。”夙云心小声的说道。 “什么?”月霖锐睁开眼睛,深邃的眼中多了一层光泽:“说下去。” “冯国现在女人多,男人少,奖励耕种她们也种不了多少,不如办个工厂,那女人们为边疆的战士多做衣衫,以寄相思,让将士们在驻营时闲暇下来耕作,一方面可以锻炼身体,一方面自给自足,不用再受军粮限制。” 夙云心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月霖锐听着,不禁激动的坐起来,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你真是朕的良娣。” 夙云心脸一红,推开他轻咳两声:“富饶之地种水稻,偏远荒芜之地种高粱和玉米,耕种之余还要注意留水,不论是雨水还是井水,都要留在城中,以防敌军以此作为下手之利。” “对,对,你设想的比朕要周到的多了。”月霖锐再也睡不着了,挑开纱幔下**去。 重新穿好龙袍,他传召花公公等人收拾奏折,回议政殿,召司马宰相等人商讨国事。 这家伙也真是心急,大半夜的找谁商讨啊,他也真是把司马常赫豁出去了。 他这一走,**上空了,夙云心的心也空了。 **未眠,早上的时候有人来叫她,说是樊凝尘回来了。 她一身的伤,衣服破烂不堪,说是出去比武,倒看着像上了战场似得。 可她脸上是带着笑容的,肯定是解决了什么心病。 刺客当然是没抓住,添翼应该又回到月霖锐身边了。 不知道为什么,夙云心有些羡慕添翼,他能一直跟随在月霖锐的背后,保他平安无事。 募得,夙云心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为什么她替月霖锐解决了问题,比给仙都解决国事时更要高兴? 她向往那种感觉,希望每天都能看到月霖锐孩子一般,激动的坐起来,抱着她,说她是他的良娣。 这种滋味就像是夏天躺在了冰里面,畅快不已。 她中毒了,中了情的毒。 樊凝尘的房间,辛明雪坐在一边的矮凳子上,脸上两个深深的黑眼圈。 樊凝尘被包的像个木乃伊,躺在**上动弹不得。 夙云心坐在**边,轻摸着她掌心的裂痕,那是生生被剑气震裂的。 “怎么就这么任性,非要搞成这样才肯罢休。”夙云心不是责备,只是有些心疼。 “臣知错了,娘娘责罚。”樊凝尘的眼眸恢复了往日光泽,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责罚你什么,罚你一个月都不许离开**?”夙云心笑起来,拉起了她的手,同时也把辛明雪的手拉过来:“之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许再这样任性,有事咱们一起解决,要决斗一起去,要喝酒一起喝。” “谢,娘娘。”辛明雪眼眶一热,哭了**了,她还是能流出眼泪来。 夙云心摸摸她的头,疼爱的将她抱在怀里。 “娘娘,其实昨晚我们真的去抓刺客了。”樊凝尘忍不住,还是把这些事告诉了夙云心。 原来这两人决斗中无意间发现了两个诡异的身影,在皇宫暗处行动,看他们的样子,目标是樊铭宇等人。 这樊凝尘还能允许? 她和添翼商量了一下,比武暂停,两人一起追着刺客跑到了宫外,欧阳漠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抓住了一个,另一个跑了。 清晨的时候他们在护城河里发现了那个人的尸体,是服毒自尽的,败于司马玉烈的围剿。 “那个活着的呢?”夙云心猜测,这次的刺客和上次凤藻宫出来的那位,是同一波。 “被欧阳漠关起来了,交由皇上发落。” 第一百零八章 计划有变 不等夙云心找上门去询问,傍晚时分,樊铭宇和月霖锐就一起来到了凤藻宫。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请脉为名,实则商讨大事。 “到底怎么样?你们俩看来是都知道了什么事,只有我不知道了。”夙云心坐在软榻上,一边让樊铭宇把脉,一边打量着这两个精明的男人。 “如皇后娘娘所想,那人和上次凤藻宫的刺客是同一波,他们身上所带的暗器一模一样,所用的毒也相差不多,罗刹判断,应该是来自南国的一个神秘组织。” 樊铭宇收回手,同时也把要说的话说完。 “什么组织?他们想做什么?”夙云心一头雾水。 可对面两个男人明显还知道什么。 “接着说。”夙云心盯着他们,等候最终的答案。 月霖锐负手而立,冷峻高大的身影被夕阳拉长,阴沉,寂寥:“恐怕是,因为你。” “我?”夙云心皱了皱眉:“为了得到仙都?” 月霖锐点点头:“他们惧怕与你的能力,所以要将你抓住,擒贼先擒王。” “看你这话说的,他们才是贼好?”夙云心白了他一眼,十指相扣,揣摩对策:“查不出他们的真实情况?” “查不到,朕的人和樊使臣的人已经在全国散开,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才是月霖锐最担心的,对方如此神秘,谨慎,不留痕迹,对夙云心的威胁太大了。 “外面查不到,那有没有可能在宫里?”夙云心睨了他们一眼,三人视线相交,便知道了彼此的想法。 “宫里的情况复杂,不可能大肆侦查。”樊铭宇摇摇头,否定了月霖锐的想法:“你不要太急于攻心,那只会打草惊蛇,昨晚那一出已经够大了。” “司马常赫在要人了。”月霖锐透漏了一点前朝的情况:“那老家伙似乎想要极力隐藏什么,司马玉烈和他闹得很不高兴。” “你错了,那个被司马玉烈抓住的刺客不是服毒的,而是死后被人灌得毒,他的手法很残暴,一掌震碎了刺客的心脏,试问皇城中除了皇上和欧阳大人,还有谁有这么深厚的内功?” 答案显而易见,樊铭宇所指就是司马玉烈。 如此说来,要对夙云心下手的人就是司马常赫。 “咱们没有证据。”樊铭宇补充一句,按耐住月霖锐躁动的心。 “我不能容忍这么大威胁的存在,除了他,前朝,后宫都能平息。”月霖锐这么多年受着牵制,和这老家伙脱不了干系。 “这不是你说除就能除的,如果可以这样做,你不早就搞定了?依我看,等不行,咱们就主动出击,我会想办法激怒他,让他再次对我下手。” “不行!” “不可……”樊铭宇和月霖锐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夙云心淡淡一笑,站起身来:“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我这个办法就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太危险了,他绝对不会亲自动手,还不清楚他手下的本事,万一他们得手……”月霖锐不敢想,他绝不能再失去夙云心。 “不会的,好歹我都是皇后,再说了,这世上能杀掉我的人还不存在呢。”夙云心自信满满的笑起来。 樊铭宇拉住她,推着她坐到软榻上:“这世上能杀死你的人太多了,你不许犯险。” “那你想怎么做?”听他这样说,夙云心就知道他一定是有办法了。 “很简单,扰乱军心就行,咱们还有一个活的刺客,可以利用他,来报复主子。” 这个办法得到了最多的认可,于是,行动开始进行。 当天晚上,欧阳漠亲自看守刺客的时候被刺客弄伤,刺客逃走。 第二天早朝,月霖锐大发雷霆,听了司马常赫的决定,将欧阳漠打入天牢,并下令,全国通缉刺客。 樊铭宇等人为了避嫌,主动要求御林军看守铭轩阁,足不出户。 这样一来,就摒除了能牵连到的所有人。 下一步,夙云心在御花园伺机而动,巧遇太后和司马玉萱,在凤藻宫设宴,请司马玉萱到场,取悦皇帝。 “一切准备就绪,就差东风了。” 夙云心坐在梳妆台前,镜中她倾国倾城的小脸妆容精致,发鬓奢华,今天她要做一个贤惠的皇后,自然是要好好打扮一番的。 橘色薄纱长裙,搭配淡青色的底衫,轻装上阵,让人倍感清新。 相较之下,司马玉萱一身紫色宫服就显得有些宣兵夺主,就连慧嫔和刚刚被放出来的俞答应都被她比了下去。 身份就代表了地位,尤其是在后宫,这一点被无线的夸大。 凤藻宫的庭院里头一次挂上了大红的灯笼,桃花树下,摆上了酒席。 太后端坐正位,夙云心和司马玉萱一人一边守着她,下面两位就是慧嫔和越发没有地位的俞答应。 “今日皇后身体康复,后宫祥和,后宫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哀家心里高兴,准许你们肆意畅饮,歌舞升平。”季太后在这一群后宫中,毫不逊色。 三十出头,她还在大好的年华,再加上**的好,那张小脸依旧水嫩。 夙云心迎着她的意思笑了笑,举起酒杯:“臣妾多谢太后。” “臣妾等谢过太后。” 一杯饮下,这醉人的桃花酿让人们放松下来,俞答应不高兴的自斟自饮,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月亮。 司马玉萱总是和太后有话说,虽然太后也不见得喜欢听,但只要她看着司马玉萱,就能陈显出司马玉萱身份不同。 慧嫔倒是惬意,冲着夙云心端起酒杯,夙云心陪着她饮下一杯酒。 第二杯了。 辛明雪为她倒上酒,退后的时候往她身边靠了靠,樊凝尘守在宫门的位置,一身白衫英姿飒爽,气韵不凡。 “太后,臣妾敬您。”夙云心端起酒杯,这是一个契机,待她酒杯落地的时候,刺客就要来了。 “太后,皇后贤惠,我们等应当效仿,臣妾也敬您。”慧嫔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得乖巧起来,故意起身站到了太后桌前。 俞答应不敢落后,也站了过来,不过她站的位置比较靠后,司马玉萱睨了她一眼,直接走到了太后身边:“姑妈,我也敬你。” “好好好,都坐下,坐下。”季太后挺高兴,一杯酒刚下肚,夙云心还没来及放下酒杯,就听远处“嗖”的一声,一枚十字标划破了夜空。 “有刺客!”夙云心大叫起来,俞答应吓了一跳,转身就跑,不想她跑的不是位置,正好挡在了夙云心桌前。 “啊!”十字标正好打在她的身上,疼得她扑倒在地,大哭起来:“救我,快点来人救我啊。” 可大家都簇拥着太后,没人管她。 “护驾,护驾,保护太后。”御林军第一时间冲了进来,将樊凝尘挡在了外面。 什么时候御林军的反应这么快了? 夙云心尽量镇定下来,总觉得那十字飞镖偏离的出奇,那哪里是打向司马玉萱,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 这个添翼,到底是怎么回事? “铿锵!”凤藻宫正殿顶上传来打斗的声音,两个黑影交叠,扑朔迷离。 夙云心仔细盯着那两个身影,樊凝尘突然暴起,抢过御林军的长剑冲了上去。 她前脚离开,后脚“嗖嗖嗖”三声,飞镖又到。 一飙打在司马玉萱身上,夙云心松了口气,总算是完成了任务。 可另外两镖都是冲着她来的。 这怎么回事啊? 辛明雪“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用盘子挡住了飞镖,同时饭菜溅起,打在了太后身上。 “大胆!”孙姑姑大叫起来,冲过来二话不说给了辛明雪一巴掌。 辛明雪被打懵了,上前就嚷嚷着:“你们太后需要护驾,我们皇后就不能有人保护吗?你没看见那一镖一镖都是冲着皇后来的吗?” 第一百零九章 局中局,当局者迷 “明雪!”夙云心呵斥辛明雪一声,再看季太后的脸上,那笑容狡猾,精明。 这是她今晚笑得最灿烂的时刻,夙云心突然明白,这根本不是他们的计划,而是有人乱入,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坑坑坑……”长剑舞动,五名黑衣人挡着添翼的剑,愣是将他逼到了庭院中。 满园的大红灯笼,照亮了添翼的脸。 “硁硁!”樊凝尘站到他身前,长剑挡住了他的脸:“走!” 她大喝一声,以一人之力迎战五人,添翼本来是可以走的,可樊凝尘不敌那五人,他竟又退了回来,与樊凝尘并肩作战。 完了,他们都中计了。 这是一早就设计好的,有人知道樊凝尘在意的人是添翼,也有人知道添翼的身份,更清楚这一连串的计划。 会是谁? 谁会去高密? “来人,刺客和皇后是一伙的,先把皇后拿下。”孙姑姑大喝一声,御林军举起长矛,冲向了夙云心。 “你们谁敢!”辛明雪挡在夙云心前面,双掌之间凝聚起一片火团。 御林军愣了两秒,后面立马有人冲上来,拎着两桶水,泼向辛明雪。 真的有人告了密,那人了解他们的全部弱点。 夙云心站到了前面,伸手一抓,那些水凌空停住,她再一甩袖,水也被移到了别处。 御林军一看,纷纷退后,不敢贸然上前。 “娘娘。”辛明雪也看出了端倪,只有樊凝尘还在当局者迷,和添翼为伍,共同进退。 “今晚的计划有变,现在咱们都难逃一死了。”夙云心蹙起眉头,回头看了一眼太后等人:“太后,请听臣妾解释。” “你不用解释了,眼见为实,你还伤了这么多人,罪难饶恕,来人,给哀家把她拿下,打入天牢!”季太后威仪十足,一声令下,御林军就朝着夙云心扑了过来。 她不能再伤人了,否则只能更难解释清楚。 “娘娘退后……”辛明雪上前一步,夙云心拉住她的手腕,摇了摇头。 御林军过来,看她们没有反击,就打算拿下她们就好,可慧嫔身形一动,故意撞了一个御林军一下,那人猛地冲上前去,长矛的一角,刺入了夙云心的侧腰。 “啊!”夙云心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去,慧嫔难以掩饰,就坦然的对上了她的质疑。 是她。 欧阳漠的亲妹妹? 的确,以欧阳漠对她的**爱,有什么话是他不能说的呢? 这个女人当真是狠毒了心肠,才会冒着这样的危险,也要置她于死地。 太后拉住了慧嫔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在太后的庇护下,谁能治慧嫔的罪? 夙云心闭上眼睛,双手张开,巨大的磁场产生,辛明雪被震得飞了出去。 “娘娘!”辛明雪大喝一声,樊凝尘眼尖,跳过去将她接住。 与此同时,夙云心吸引了长矛到身边,反震回去,打到了一片御林军,宫门的防守薄弱下来,这是唯一逃出去的机会。 “走!”她冲着辛明雪和樊凝尘做了个口型,这两人犹豫着,不肯离开。 添翼一狠心凑过去,拉着她们俩窜出凤藻宫。 走了就好,走了就好。 夙云心放心下来,跪在地上束手就擒。 她不会离开,她要给这些人一个交代,她如果也走了,这些人就有借口大举进攻仙都了。 战乱是可怕的事,不到万不得已,两国绝不可以轻易交战。 等到月霖锐躲开司马常赫的纠缠时,夙云心已经被关入天牢中,欧阳漠被赐戴罪立功,即刻全国通缉罪犯,归案。 这个计划真是天衣无缝,他们自以为是,却一败涂地。 两人一进一出,欧阳漠看夙云心一身是血,不禁一阵心寒。 “娘娘,你这是……”欧阳漠拦住了她。 “不得交谈,欧阳大人,没事了你就快点出去。”身后的狱卒推了欧阳漠一下,欧阳漠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咒骂道:“不长眼的奴才,你也知道我恢复了身份,还敢这样和我说话?” “大人说什么都行,就算是要治小人的罪,小人也没有办法,这是太后特别吩咐的,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不许见罪犯。”狱卒也是为难,太后的命令谁敢违抗。 “罪什么犯?这是皇后娘娘。”欧阳漠与他强调,夙云心叫住他,摇了摇头:“欧阳大人,还是快回到皇上身边去,我身上都是小伤,不打紧的。” 褪去了华丽的外衣,夙云心的面容看上去十分憔悴,宫里一定有大变化,为什么他们的计划会变成这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欧阳漠不肯死心,上前拉住了夙云心的手:“你伤在哪?怎么就是小伤,我看很严重,来人,快传御医。” “大人别为难小的了,这里是天牢,不是后宫了,她是罪犯,请不动御医的。”狱卒为难的说道。 欧阳漠不甘心的自己给她把脉,趁这个空挡,夙云心拉住了他的手:“大人不用如此,我已经是戴罪之身,受不得大人恩惠,大人快回到皇上身边,皇上现在更需要你的辅佐。” 话说完,夙云心也松开手,欧阳漠握紧了拳头,凝眸看着她,心里一千一万个舍不得,最后还是转身离去。 “皇后娘娘,这边请把。”狱卒不敢怠慢,说不准哪天这位仙都的女皇,冯国的皇后娘娘还会重回后宫,只能好好招待。 找了一件比较干净点的牢狱,狱卒将她请了进去。 这地方潮湿阴暗,充满了霉味,偶尔能看得见蟑螂和老鼠怕过,蚊子更不用说,基本上到处都是。 她也没有什么好挑剔的,这里已经算不错,旁边几处简直更容不了身。 “娘娘稍后,容小的打扫一下。”狱卒大概整理了一下,赶走了蟑螂和老鼠,那些蚊子就只能将就着了。 夙云心坐在地上,一身白衣沾满了尘土,她突然想笑,自己来到古代,什么都闯过了,玩过了,却还没有进过天牢。 这下好了,她也能如愿以偿。 腰上伤口不深,好在那御林军还不是饭桶,没有被慧嫔一撞就整个扑过来,夙云心闭目凝神,调息着身体,血可以止住,可疼痛怎么都消退不去。 外面的人,心急如焚,心痛之感不比她的伤痛轻。 欧阳漠出了天牢,上了马车,回宫复命,到了马车上,他才展开收心,上面夙云心用自己的血写下一个字,兰。 兰,寓意兰花,今天在场的后宫中人,能和兰花扯得上关系的就只有他的妹妹,慧嫔娘娘了。 他的确和妹妹叙旧的时候提起过这些人,言语中暴露了一些他们的弱点和情感,但他怎么都没想到,他这个心思细腻的妹妹会把这些事都记下来,反将他们一军。 到了议政殿,月霖锐正坐在里面出神,外面大批的御林军防守,说是保护,其实是限制他的行动。 “皇上!”欧阳漠一进门,就跪倒在地:“都是臣的疏忽。” “她和你说了什么?”月霖锐苦苦再等,就是想要听听夙云心的意思,这个传达的人,非欧阳漠莫属。 欧阳漠颤抖着手,给月霖锐看了看掌心的字,他微微蹙眉,握紧了拳头。 “请皇上看在臣的面子上,饶了她。”欧阳漠还在偏袒他这个妹妹。 “饶了她?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局面吗?你知道她闯了多大的祸?”月霖锐冷言相对,他根本无法保持平静。 “这都是臣的错,如果皇上要怪,就怪臣。”欧阳漠叩头下去,不敢起身。 “添翼,凝尘,明雪,在外面被全国通缉,他们不可能回仙都去,你务必要比司马玉烈先一步找到他们,保他们安全,宫里的事朕会尽量周旋,这是你将功赎罪的机会。” 第一百一十章 最毒妇人心 “是,臣这就去。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欧阳漠都来不及换衣服,急忙带着人马冲出宫去。 他刚走不久,太后就派人来找月霖锐,说是有要事相商。 月霖锐早就心里有数,话不多说,就随着付有海去了寿康宫。 此时的寿康宫也是被御林军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太后和司马常赫也会担心那些**级别的杀手会突然的折回来,对他们进行报复。 正殿中,太后正在喝药,她没有受伤,就是简单的受了惊吓。 月霖锐进来,也没有给她行礼,就冷冷的看着她,听她有什么话。 季太后撩起眼皮,淡然的扫了他一眼,摆摆手,让身边的宫人都下去。 宝月最后一个离开,替他们关上了殿门。 “你到底要做什么?以现在冯国的实力还不足以和仙都对抗。”月霖锐直接摊牌,告诉她事态紧急。 “可她明明就是和刺客一伙,这一点在场的多人都能做证,今天若不是玉萱替哀家挡了那一下,哀家这把老骨头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太后拍拍胸脯,夸张的说道。 “那些刺客是什么人你最清楚。”月霖锐再也没有借口和她客气。 “哀家自然清楚,他们是樊凝尘,辛明雪,还有一个叫添翼的男人。” 太后冷笑一下,带着红宝石戒指的手端起了茶水,细细尝。 “你开条件。”月霖锐没有耐性再和她周旋,越这样拖延下去,夙云心的处境就越危险。 一想到她受了伤,还要呆在那么危险的地方,他就坐立难安。 “很好,”太后放下茶碗,拿起了她心爱的玉如意,一边把玩,一边说道:“哀家要奖励玉萱,护驾有功。” “可以。”这个条件,月霖锐早有预料。 “哀家要给恒儿御林军兵权。”太后的野心还是很大。 “兵权在司马玉烈那,”月霖锐提醒她一句。 “那又如何,哀家就是要这个兵权。”季太后拍了一下桌子,不给他缓和的余地。 “好,朕明日就把御林军总统领的职位给恒王。”月霖锐神色淡然,不为所动。 季太后愣了一下,对他的态度有点不解:“你倒是大方。” “那是因为你太狠毒。”月霖锐的心都在她的手上握着,他还能做什么? “烈儿不能做个闲职,不如就把欧阳大将军的兵权拿回来,反正他老了,交权也是迟早的事。” 周旋一圈,说到最后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她和司马常赫算计的倒好,如此一来,皇宫内外所有的兵权都归他们了。 “好。”月霖锐沉着片刻,还是答应了。 太后满意的笑起来,冰凉沁骨的玉如意放到太阳穴上,轻轻的按摩:“那就行了,哀家累了,你回去。” “不,你的条件朕答应了,朕只要你答应一件事,否则,你我就好好的拼上一拼,到最后谁占便宜还不一定。” 大权在他们那,但月霖锐玩起狠来,谁都不及他左右。 战场上拼杀了两年,他杀过的人,染过的血汇聚成一种沉重的戾气,每每在他威慑之时,就会凝聚在眸。 一瞬之间,他的眼睛变得邪魅无比,令人不寒而栗。 太后手一晃,玉如意掉到了地上,摔成两截。 玉石俱焚,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你说。”太后缓缓开口,眼中得意之色荡然无存。 “今晚,皇后就必须回到凤藻宫里。”至少要在他眼皮底下,让他看着放心。 “哼,她是罪人,只能呆在大牢中。”季太后说完,月霖锐眼神更加凄寒,他往前一步,太后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好,哀家就答应你,放她出来,但她只能被秘密的圈禁在凤藻宫中,对外还要宣称她在天牢里,而你和玉萱大婚之前,都不能和她见面。” “你提出的条件,朕都没有和你讨价还价。”月霖锐再次上前一步。 太后猛地站起来,退后几步,站到了寝殿门边,那六个黑衣人就在里面警戒。 “你现在要是动手,不见得能占到便宜。”太后又有了几分底气。 月霖锐嘴角一扬,那笑犹如地狱死神:“你以为他们能做什么?” “至少能保住哀家的命!”季太后也不怕翻脸了,直接退到了那些黑衣人之后。 月霖锐一点都不怕,这些人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强大的内功散出,压迫的那些人呼吸困难,就连季太后都觉得心跳一滞,脸色霎时就白了。 “哀家手上还有樊铭宇他们的命。”她费劲儿的说出这些话,气息不定,跌坐在地。 月霖锐收回真气,平定心神:“大婚当天,送他们出宫,否则,当晚就是你们这些人被抬出皇宫之时,朕不和你们动手,不是因为怕,而是不想动了冯国的根基。”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寿康宫。 季太后整个人倒在地上,好半天才能缓过神来。 “废物,你们这群废物,都给哀家滚出去。” 那些黑衣人离开之后,太后传召宝月,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慧嫔呢?” “已经去了天牢,估计现在事都要成了,还是太后深谋远虑。”宝月恭敬的低着头,扶着太后躺到**上。 “哼,他想和哀家斗,还太嫩了点,你去传旨,让夙云心回凤藻宫来,就让……映月看着她。” “是。”天牢中,慧嫔已经到了多时,两个美人对视,夙云心即使一身麻衣,脸上还脏兮兮的,也比她漂亮了百倍。 慧嫔淡淡的笑了一下,将手中的篮子放到了她的面前:“娘娘受苦了,臣妾来迟。” “你何必要装好人,皇上又不在这里。”夙云心动了动身子,坐直了起来,看了看她篮子里面的东西。 “不是毒药,是来给你包扎的,若不包扎,臣妾怕你熬不过今晚。”慧嫔拿出里面的创伤药和纱布。 夙云心睨了她一眼,总觉得她没有这么好心:“谁让你来的?” “皇上。”慧嫔吐出那两字,嘴角一扬:“先让臣妾来给你包扎,不然一会儿皇上来了,肯定是要担心的。” “他要来?”夙云心眉心一簇,看了看身上的血迹。 “放心,臣妾给您也准备了衣裳。”慧嫔看了一眼牢狱之外的随身宫女:“素月。” “是。”名叫素月的宫女走进来,将手里的一个包袱打开,里面是一套干净的素色衣裙,还有一件黑色的披风。 她打开披风,双手撑住,把夙云心挡在中间。 慧嫔凑了过去,一边解开她的衣衫,一边说:“皇上还不知道今天的事是怎么回事,他只一心的着急娘娘的情况,太后把他叫去了,欧阳大人被派到了外面寻找刺客,只能由臣妾先来,为娘娘搭理一切。” “你是想让我帮你隐瞒泄密的事。”夙云心瞪了她一眼,眼神从她的脸上挪到了纱布上。 她天生就会草药味敏感,那金疮药的味道确实很浓,应该没有问题。 “娘娘就是聪明,臣妾什么都瞒不过您,日后,就算您能回宫,地位也肯定大不如从前,臣妾这是为了你好。”慧嫔把纱布给她包在伤口上,对着她的腰肢缠了一圈,又一圈。 “我就不是冯国的皇后,也还是仙都的女皇,她不敢把我怎么样,倒是你,做这种事的时候就不怕伤了你大哥的心?” 夙云心的话惊了慧嫔,她手上的力道稍微加重,伤口立刻传来疼痛。 “娘娘真是个明心的人。”慧嫔为她包扎好伤口,帮着她把衣服换好。 素月收起披风,又站到了牢狱之外,像个木头人一样,只知道听话,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 伤口上的疼痛感还在继续,夙云心瞪着她,捂住了伤口:“你动了什么手脚?” 第一百一十一章 故人相见不相识 “臣妾怎么敢对娘娘动什么手脚,娘娘可是皇上的心头宝啊。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慧嫔狡猾的说着,眼中诡异的神色被她很好的收拢,却还是能被夙云心察觉。 这药一定有问题。 夙云心伸手抓了一下,慧嫔按住了她:“娘娘不想放弃回宫的机会,应该也不想看着两国人民为了你生灵涂炭?” 这女人真是抓心抓得紧,也不直到欧阳漠到底还和她说了什么? 夙云心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放弃了自救:“你太傻了,机关算尽,你以为我死了,他就是你的了吗?” “没有你,至少他能多看我两眼。”慧嫔终于不再伪装,细长的眼眸中透出了深深的哀伤。 “你永远都不知道懂得那种滋味,一个人守在孤寂的宫殿里,哀怨的望着大门,久久也等不到那个人,无聊了就数着地上的砖块,你知道凝翠宫有多少砖块吗?有多少支兰花?兰花下有多少虫洞……” “哼,哼哼……”夙云心咧嘴笑起来。 “你笑什么?”慧嫔伸出手去,抓紧了夙云心的下巴:“你在与他饮酒作乐的时候,我就在数着那些无聊的东西,我心里有多恨,有多怨,你能懂吗?他那么爱你,你却要把他推开,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失神落魄,你能想象看着喜欢的人为别人伤心的滋味吗?那感觉犹如刀割。” 她的另一只手按住了夙云心的伤口上,狠狠的按压着,让她痛不欲生。 “毒素很快就会渗透到你的身体里,你永远都看不到他了。他也永远不会再想看见这样的你。”慧嫔的笑容最后一闪而过。 夙云心的视线变得模糊,凝聚在脸上的焦点涣散,逐渐陷入黑暗。 她的衣服被重新换过,从指间触及的质感来辩解,似乎是宫女的服装。 她的脸有些痒,奇痒难当,慧嫔最后摸了她的脸一下,也不知道上面有什么东西。 “你到底要做什么?”她的声音变得沙哑,听上去就不像是她该有的声音。 “你……” “还是省省。”慧嫔挥开她指责的手,得意的笑起来。 这时,牢房的门开了,有人走近来,搀扶住了她的手臂。 “娘娘,这边……” “啪!”慧嫔给了那人一巴掌:“她不再是娘娘了,懂吗?” “是,奴婢知错。”这声音是映月的。 夙云心知道映月一直一来都是太后的人,可她似乎对自己从没恶意。 在皇宫中有太多的人身不由己,小郑子和映月都是其中之一。 她握紧了映月的手,就像是快要溺水的人抓住了岸边的草。 映月感觉到她的无助,小心的搀扶着她走出牢狱。 “你要带我去哪?”此时,夙云心的声音就像是一个老妇人,沧桑之极。 “哼哼哼。”慧嫔毫不遮掩的笑起来:“当然是如皇上心愿,带你回宫,至于要不要认皇上,就看你的自知之名了,另外再告诉你一件事,皇上答应了太后,要迎娶司马玉萱。” “呵呵……”夙云心听到这,还是逞强的露出笑容:“那你又要去数砖头了,那个司马玉萱也是个十足的美人。” “啪!”慧嫔毫不留情的给了她一巴掌,那震耳欲聋的感觉让夙云心心尖一颤。 这到底是什么毒,竟让她浑身无力,连一点仙法都用不出来,甚至想要站直了走路都难。 她只能依靠着映月,才能勉强站稳。 “你现在连个奴婢都不如,也敢取笑本宫?”慧嫔的气势上来了,她再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站在队伍最后面的普通女子了。 夙云心本来还想说什么,映月一把抓住了她的掌心,快速的写了个“不”字。 夙云心现在看不见,也不是逞强的时候,只能先忍了。 慧嫔看她消停了,就径直往外走去。 映月搀扶着她,边走,边在她掌心小心的写着:“大婚,放人。” 她的意思是月霖锐答应完婚,太后才决定放人,这个放人说的是她,也包括了樊铭宇他们吗? 夙云心返回去写下:“他们。” 映月聪慧机灵,回了她两个字:“安好。” 出了天牢,外面是两辆马车,慧嫔上了一辆马车,映月扶着夙云心也上了一辆,到了马车中,趁着马车行驶时动静大,映月爬到夙云心肩膀处,小声的说:“樊大人他们都好,皇上和太后约定,完婚之后放人,凝成姑娘他们还没消息,欧阳大人已经出宫去查了,皇上的意思是,要赶在司马大人之前。” 确实是这么回事,夙云心点点头,握紧了她的手。 现在她的声音难听,一说话很容易被发现,她只能继续在她的掌心写字。 “这是什么毒?” “不知道,不过奴婢会想办法让罗刹大人过来给你看看。”映月知道,那些人中就数罗刹精通医毒。 夙云心忙摆手,写道:“不行,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的情况。” 否则那些人一定会沉不住气报复,一定会想办法造反,到时候就真的像慧嫔说的,两国人民为了她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那她就成了千古罪人。 她答应过先女皇,要带着仙都的人们走向和平,而不是战乱。 “奴婢知道了。”映月感慨于夙云心的胸怀,敬佩的低下了头:“那您的身体……” “我有办法自己解毒。”夙云心相信这种毒只要毒不死她,她的仙法就一定有办法自救。 之前的媚毒是因为被寒气压制,可她现在刚中毒,清理的话应该来得及。 她缓缓调理身体,尝试控制自己身体里的气血按照之前月霖锐给她疗伤那样周游全身,将毒素从汗液排出体外。 为了不让夙云心察觉,他们所用的毒并不是很强势的那种,要控制不难。 颠簸中,马车进了宫城,很快,就到了凤藻宫门口。 夙云心已经满身大汗,喉咙处的疼痛好了一点,伤口处的疼痛也好了一些,可她还是浑身无力,脸颊也痒的难受,双眼依旧看不见东西。 “娘娘,奴婢扶着你下马车。”映月扶着夙云心下来,凤藻宫门口空无一人,荒凉之极。 这里再也不是往日的东宫之首,而是另一个冷宫般的存在。 马车走后,两人站在凤藻宫前,映月扶着她,小心翼翼的上着台阶。 “映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夙云心的心猛地漏掉了两拍,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念过这个声音,她多么希望自己能扑进他的怀里,狠狠的大哭一场,倾诉一下那些人是怎么虐待她的。 可是,她什么都不能说,说了只会让事情更乱。 樊铭宇或许就出不了宫了,月霖锐也会跑去和司马常赫,太后等人翻脸,到时候冯国皇宫内乱,南国以及边牧小国便会趁机挑起战事。 映月刚要开口,夙云心掐了一下她的掌心,她旋即止步,先行了个礼:“奴婢叩见皇上。” 夙云心僵持了一会儿,还是转过身来,低着头说:“奴婢叩见皇上。” 月霖锐狐疑的看了看她,那蹒跚的样子不像是个年轻的宫女:“她是谁?” 映月回答:“是从别处调来的老宫人,太后的意思是让奴婢两人侍候娘娘。” “哼,好手段。”月霖锐觉得太后连找人侍候都找这么老的,到里面还不知道谁侍候谁。 “皇上,此地不宜久留。”她是太后派来监视月霖锐和夙云心的,完婚之前,不许他们见面。 “朕知道。”月霖锐负手而立,重重的叹了口气:“她真的回来了?她在里面吗?” 第一百一十二章 野心难测 “皇后娘娘当然回来了。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慧嫔带着一行人,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态度谦卑,带着和顺的笑容。 月霖锐回头看着她,面露疲惫:“你来看过了?” “嗯,已经看过了,她在里面休息,臣妾亲自给她包扎了伤口。”慧嫔贤惠的说道。 夙云心听着,忍不住嘲弄的一笑。 月霖锐瞪了她一眼,上前一步:“主子们说话,你何故发笑?还是宫里的老宫人,就这么不知分寸?” 一腔怒火,发泄在了夙云心身上,她能感觉到月霖锐的气息,就在面前,可她怎么都没办法抬起头来,胆怯的将头越埋越深。 “皇上,还是不要在这久留了,以免再生事端。”慧嫔若有所指的提醒,说的是映月和那个她一手打造的“老宫人”。 “走。”月霖锐有些恍惚,不知道为什么,他能闻到夙云心身上特有的香气,那通常都是她出汗的时候才会散发出来的。 这个味道距离他这么近,好像夙云心就在他的面前。 老宫人低着头,不敢言语,他开始有些怀疑,这人虽然驼着背,可那一头青丝却如墨染的一般黑亮。 他不由得伸出手去,慧嫔一把拉住他,小心翼翼的扶着他走到了一边:“皇上,她们都是太后的人,你不要和她们有太多的接触。” 月霖锐知道她的心思,这时候装好人也没用,她的把戏早就被看穿了。 只是,她若还想装好人,那就不会对夙云心不利,这一点是月霖锐可以利用的。 故而,他温和的笑了笑,拍了拍慧嫔的手背:“你多心了,这个皇宫还是朕的,没有人敢在这对朕怎么样。凤藻宫朕不能进去,就只能靠你细心打理了。” “是,臣妾照顾皇后也是应该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找到宫外的人,解释清楚这一切才好,皇上有消息了吗?”慧嫔好似故意这样问,在一边听着的夙云心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千万不要说,千万不要说……”夙云心给了欧阳漠提示,不知道他告诉月霖锐实情了没有。 月霖锐同样狐疑的盯着慧嫔看了看,把手臂从她的怀里撤出来:“时候不早了,朕要去前殿等候消息,你回去,早点休息。” “好,臣妾恭送皇上。”慧嫔被他突如其来的眼神吓了一跳,笑容僵持着,目送他离开。 “哼哼……”夙云心再度笑起来:“自作孽不可活。” “你……”慧嫔上前两步,还想打她,不想她先下手为强,从脚步声辨认了她的方向,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慧嫔被这一巴掌打了一愣,踉跄着从台阶上摔下来,倒在地上。 “无论如何,本宫还是皇后,皇上一日不废后,你见了本宫就要行礼,动手的事还是不要让别人看见的好,否则最后遭殃的还是你自己。”夙云心笑起来,那红艳的唇,英挺的鼻,即使容颜被毁,也还是掩盖不住她威仪气势。 慧嫔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夙云心伸手招呼着映月,扶着她走进凤藻宫。 “锁门,把门给她锁上,一天只给她送一顿饭,我就看她还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慧嫔恼羞成怒,叫她的宫人守着凤藻宫,既然皇上和太后都把夙云心交给了她,那她就要好好照顾照顾了。 转天早朝,月霖锐就公布了司马玉萱入宫及恒王为新御林军统领的事,另外他修书一封,先送到了边疆欧阳老将军的手中,告诉他宫中情况,让他让出兵权,七日之内,司马玉烈前往边疆,接手兵权。 “为什么要把司马玉烈派到边疆去?你不是答应了哀家,要把兵权给他,还给哀家耍花样!”早朝后,太后公然带着司马常赫闯到了议政殿,和月霖锐理论。 月霖锐不动声色的批阅奏折,头也不抬的说:“既然要接受兵权,就要连老将军的任务一起接手,边疆战乱未停,他就不许回宫。” “这……”太后再偏袒,也不能眼瞅着边疆失守。 “不行,绝对不行,烈儿是老臣唯一的儿子,他不能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皇上务必要把兵权调回都城。”司马常赫嚣张至极,他已经不是在恭请,而是命令。 “司马宰相是在和朕说话吗?”月霖锐放下笔,冷冷的盯着他。 四目相对,凛冽之光一闪而过,斟酌片刻,司马常赫低下了头:“请皇上见谅,老臣爱子心切,气急攻心,才会顶撞皇上。” “无妨,只要司马宰相还知道自己是臣,朕是君就行,要兵权就只有这一个选择,否则就留在宫里,做个闲职,边疆不能失守,否则战乱会继续蔓延,想必司马宰相也不想看到那一幕?” 司马常赫还能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老臣明白。” “明白就好。”月霖锐摆摆手,让他们离开,继续低头批阅奏折。 太后和司马宰相走出议政殿,气焰灭了大半。 “一定要想办法弄到实权,这个皇帝威胁太大了。”司马常赫捂紧了拳头,老谋深算的脸上露出了狐狸一般的阴险表情:“你刚刚为什么不说话了?” “你宁愿边疆失守?”太后瞪着他,捉摸不透他的态度。 “那又如何?冯国迟早是我的天下,区区莽野之众,能有什么作为?”司马常赫一点都不把南国的人放在眼里。 可当初建立冯国时,南国险些就要把根基不稳的冯国给灭了,要不是战疆王领兵有方,英勇对战,现在冯国早已经不复存在。 那时候季太后虽然还小,可她就已经知道了战火的可怕,这个司马常赫,他不会不知道。 回到寿康宫,司马玉萱迎上来,高高兴兴的问道:“姑妈,什么时候开始筹备婚礼啊。” 太后睨了她一眼,咧嘴一笑:“乖,已经在筹备了,皇上日理万机,你也不能对婚事太过着急,反正都是十拿九稳的事了。” 她拉着司马玉萱坐到软榻上,亲昵的说着:“玉萱啊,姑妈今天和你父亲说了好久的话,他可是责备你了,最近也没有和他请过安。” “哼,以后我就是娘娘了,谁还和他请安?姑妈你说我做个什么妃?贵妃?”她眼睛一亮,太后的脸色沉下来:“刚进宫就这么沉不住气,妃位是那么好拿的吗?就算哀家是太后,也不能纵容你为所欲为,先做个嫔位,将来你若争气,产下皇子,再给你妃位也不迟。” 司马玉萱不太高兴,可还是点了点头:“也行,反正宫里也没有别的人了,我也不怕他能跑到哪去。” “别天真了,夙云心还没死呢。”季太后喝了杯茶,想起了刚刚想说的话:“哦,对了,最近你父亲忙什么呢?和哀家说了没两句话就跑了,神神秘秘的。” “就是啊,还怪我不给他请安,平时忙得都看不见人,前两天还从外面来了两个很奇怪的人,看打扮不是冯国的,他招待他们在聚宝楼好吃好喝的……” “你是说,他和南国的人见过面?”太后听出了端倪。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南国的人……”司马玉萱努力回想着。 “孩子,听姑妈的话,大婚之前按理说女儿家要住在家里,哀家会派孙姑姑去你家,教你宫里的规矩,还有大婚需要注意的礼仪,这一次咱们要办的漂亮,不能让宰相家的女儿委屈了,轿子会从宫外一直抬到宫里来,好吗?” 季太后**着她,那种虚荣是所有的女人无法抗拒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 看着我,明白的告诉我 “对,那必须的,只有我有这个虚荣,什么尚书家的女儿,将军家的长女,都不够资格。”司马玉萱被抬举的美滋滋,一口就答应下来。 这会儿别说是让她带人进府,就是让她喝毒药,她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去。 太后要弄清楚,她的这个表哥到底还可不可靠,如果月霖锐不能做皇帝,那唯一能继承皇位的就只有她的儿子。 宫外,仍旧是人心惶惶,官兵到处搜查刺客,而那刺客的画像画的男俊女俏,怎么看都不像是刺客。 傍晚,都城大门紧闭,重兵把守,凡出入者必须要有官府证明,或者令牌。 一辆马车停在城门之前,驾车的人是司马玉烈的亲信,他拿着的必然就是司马玉烈的令牌。 “大人要出城?”官兵看了令牌还是不放行,死活要问个究竟。 司马玉烈挑开马车的帘子,冷冷的看了官兵一眼:“如何?你怀疑我吗?” “不不不,只是例行检查,小人等不敢怠慢。”官兵是欧阳漠那边的手下,奉了欧阳漠的令,不管谁的车,就是皇驾,也要查。 “车上只有我一个人。”司马玉烈强调着,给亲信使了个眼色,马车开始缓缓移动。 “等一下!”欧阳漠骑马跑来,带着一行官兵,拦住了他:“司马将军这么晚了要去哪啊?” “城外有我的别院,想去那边放松一下,这两天抓刺客太紧张了,头疼的病又犯了,欧阳大人要去吗?”司马玉烈再度挑开车帘,态度柔和了一些。 “不去了,刺客一天没抓到,我就没心情休息,司马将军下车,以身作则。”欧阳漠跳下马,抽出了官兵腰间的佩剑。 “欧阳大人何必呢。”司马玉烈摇了摇头,无奈的起身,从马车上下来。 欧阳漠看了一眼马车中,没人,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他狐疑着,始终不相信司马玉烈单纯的理由。 “大人可以放行了嘛?”司马玉烈笑着问道。 欧阳漠皱了皱眉,准备放行,可就在这时,司马常赫的人马也跑来凑热闹。 “烈儿!”司马常赫老当益壮,坐在高高的黑马之上,俯视这两人。 “爹!”司马玉烈恭敬的行礼,欧阳漠也跟着行了个礼,脸上的表情十分不情愿。 “欧阳大人的搜查太过简单了,抓刺客全城戒备,任何人都不能通融,来人……”司马常赫从身后使了个颜色,有两个人走过来,拿着长剑往马车底部,马车中央刺去。 司马玉烈表面上不动声色,可却隐隐的握紧了拳头,欧阳漠打量着他的举动,大笑起来,一把抢过了那两个人的剑,交到了自己人的手中。 “大宰相真是铁面无私,可你要是再这样搞下去,马车就要塌了,到时候可别让我陪你们家的马车啊,走,今晚城里我盯着。”欧阳漠拍了拍马屁股,司马玉烈向着司马常赫行礼,上了马车。 司马常赫不紧不慢的笑了一笑,随着他们出了城。 他们走后,欧阳漠结果那两把剑看了看,不出所料,其中一把剑上面果然沾着丝丝血迹。 “坏了!”他翻身上马,扬鞭出城。 司马玉烈的别院在都城与落雁都之间,位置不是很偏,别院很雅致,内设有奢侈的温泉。 他只身进屋,在下人的帮助下脱去铠甲,活动活动筋骨,司马常赫跟进来,一马鞭打在他的身上。 “爹!”司马玉烈跪倒在地,其实他并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 “搜!”司马常赫吩咐一声,他带来的人快速的将别院里外搜了个彻底,顺便也把那马车拆了粉碎。 “大人,没有。”结果没有让司马常赫失望,他点点头,扶起司马玉烈:“还好,你没有做出让我失望的事。” “儿子不敢。”司马玉烈低着头,额角溢出了汗。 “这些天你也累了,我就不打扰你了,明早早朝要到,为父一定会给你争取到兵权。”司马常赫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只有我的儿子才配做九五之尊。” 司马玉烈微微蹙眉,嘴角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爹,其实就是去边疆也好,天高皇帝远,儿子可以做更多的事,在都城里,反而更容易受限制。” 司马常赫还不是只手遮天,总有一些不怕死的言官,使劲儿的盯着他们看。 为了司马玉烈的名声,司马常赫不会得罪死所有人,要不然他早把那些人统统杀光。 听着司马玉烈的话,他的眼中露出了赞许之色:“不错,在边城更好勤加练兵,如果你心意如此,那为父就不阻挠了。” 司马常赫看着他,笑容更深:“是爹的好儿子,将来天下必然是咱们的,休息。” 他难得露出慈父的笑容,替司马玉烈擦了擦额头的汗。 “我送您出去。”他主动提出来,跟在司马常赫身后往外走。 一路上到处察看,别远离很乱,他的亲信们正在收拾,马车已经散了,一片狼藉。 站在屋檐下,司马常赫让他的人出去等,他则转身有对司马玉烈交代了到边疆之后要做的事,同时给了他一个火印。 “这个火印很重要,你收好,到了边疆等候为父的吩咐。” “是。”司马玉烈收好火印,猛地一抬头,发现一个红色的水滴正从屋檐上滴落下来。 下面正好就是司马常赫。 他心一下子提起来,赶紧过去,双手在司马常赫头顶拍了一下。 “啪!”司马常赫吓了一跳,退后两步:“你干什么?” “有蚊子,野外的蚊子就是多。”司马玉烈抿嘴一笑,搓了搓掌心,里面是血红的一片。 司马常赫皱了一下眉头,埋怨道:“还是这么顽劣,你……” “爹,我只是和你闹着玩的。”他上前簇拥着司马常赫,送他出了大门。 站在门口,确定司马常赫的人马走远了,他才吩咐两名亲信守住别院前后门,他一个人冲进房间。 还是那件温泉房,一路的鲜血洒到了**畔。 欧阳漠一身白衣都已经被辛明雪的血染红,辛明雪面无血色,手捂着腰上的伤口,痛苦不堪。 司马玉烈赶紧拿来药箱,作势要给她解开衣裳。 “你干什么!”欧阳漠拉住他:“男女有别你不知道吗?你的别院里就没有女人?” 司马玉烈盯着他,摇了摇头。 欧阳漠倒吸一口凉气,再看辛明雪的样子,怕是不止血就要出事了。 “我负责,我会对她负责,我不会背叛皇上,不会背叛娘娘的,你信我。”司马玉烈不善言辞,他是被逼无奈,才会做出这样的保证。 欧阳漠把刚才司马常赫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这父倆是要谋反,他还能信任吗? “欧阳漠,我信他。”辛明雪虚弱不堪的说道,她坚定的眼神投向这两个男人,欧阳漠还能说什么,他叹了口气,大步走出房间,为他们关上房门。 房间里就剩他们俩了,司马玉烈反而有些尴尬,辛明雪望着他,他果断扯下辛明雪的腰带,蒙在双眼上。 刚要动手,辛明雪按住他的大手。 “你干什么?不止血你会死的。”司马玉烈有些焦急,另一只手盖在辛明雪的小手上,要把她移开。 “不,我想知道,你对我,是不是真心,还是只怕我死在这里?”辛明雪固执的看着他,等待他的答案。 司马玉烈头一次感受到比上战场更大的压力,他心跳加速,狂乱不安,还好是蒙着双眼,他不用面对辛明雪那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 刚想到这,辛明雪伸出手去,将他眼上的缎带扯了下来:“看着我,明白的告诉我。” 第一百一十四章 美人心计 半个时辰之后,司马玉烈走出了那间屋子,欧阳漠在门外站着,两人对视一眼,司马玉烈低着头,大步离开。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欧阳漠觉得他的眼神有点怪,还以为是辛明雪出了什么事,赶紧跑进屋里。 辛明雪换了一套干净的男装,衣服有些大,让她看上去有点滑稽,不过这样舒服,至少没有那么多的血迹。 **榻上的血迹还没有清理,用被子盖住,隐隐约约透出一些来,还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欧阳莫不是没有见过血,跟着月霖锐身边出生入死那是随时准备,他惊的是这个看似柔弱的姑娘,竟在这样大量失血中,挺了过来。 他上前,拉起辛明雪的手腕,辛明雪刚一挣扎,就看他是要把脉,故而放松下来。 “气息还算平稳,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疗伤之法?再好的创伤药也不可能有这么神奇的效果。”欧阳漠狐疑的看着她。 先前他冲进来的时候,正好司马常赫刚进屋,这老家伙为人谨慎,不把马车拆了肯定不罢休。 他立马翻找马车,先一步找到了机关,辛明雪躺在暗格中,一身的血。 伤口很深,一动就会流血,好在没有伤在要害上,她是用衣服不停的擦拭,把血吸起来,才没有落在地面上,引人怀疑。 她的机灵和胆魄,临危不乱令欧阳漠刮目相看,可是她的儿女情长,又让人颇感担忧。 “我有宝贝。”辛明雪纸一般惨白的小脸上还能挤出一个笑容,实属不易。 纤细白皙的指尖捏着一个小瓶子,里面已经是空的了,但香味还在,淡淡的清新宁人。 “凝血丸,止血,生血,可救人一命。”辛明雪炫耀似得说道,将瓶子放到了欧阳漠手上:“还好没有都被娘娘拿走,我留了一颗,保命,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 “你怎么会落在他的手里?”欧阳漠端详着那个瓶子一会儿,又把视线转移到她的脸上。 “在皇城外被人堵了,我让凝尘和添翼先走。”辛明雪轻描淡写的回答:“我最后掉进了护城河里,再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在他手上了,还好,他没有把我叫出去。” “那也不能证明他就是好人。”欧阳漠把话题转到正轨:“你凭什么信他?” “不凭什么,我就是要信他,不完全出于私心,你放心,我还没到被儿女情长冲昏了头的时候,刚刚你也听见了,他们要造反,皇上和娘娘正在危机中,我不能让他们趁虚而入,我要跟着他去边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辛明雪的眼睛突然变得明亮起来,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伟大的事。 事实上这件事确实很伟大,只是这样的事由她来做,合适吗? “你别乱来,你的娘娘不会允许……” “我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就算和你在一起,我们都被通缉,你也保不了我,倒不如我跟着他走,你去找凝尘和添翼,他们还在危险中,可能还没出城呢。” 话虽这样说没错,欧阳漠还是放心不下,可辛明雪态度坚定,谁都看得出,这不只是因为那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还有她的私心。 今晚,欧阳漠没有回城,现在回城太危险,容易被人识破。 转天早上,他趁着人多的时候入城,直奔皇宫。 三个人找到了一个,他可以回去和月霖锐交代一声了。 顺便也把司马常赫和司马玉烈的事告诉他,令欧阳漠没想到的是,月霖锐早就知道。 “来看看这个。”月霖锐走到书架旁,拿下一个很不起眼的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封封的信件,全部都是手抄板,但和司马常赫的笔迹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上面的字体都是很古怪的,好像是暗号。 “这是他和南国人来往的证据,他以为就他知道往朕的身边放人,朕就不知道往他身边留人吗?”月霖锐眼中精光一现,这场仗他还没有输呢。 欧阳漠想了一下,想起了昨晚的那个人,他拿着剑刺入马车,好的剑客,剑刺入人体肯定有感觉,可他却没有声张,欧阳漠本来还在想,那人怎么会这么迟钝呢,原来是自己人。 “皇上英明。”欧阳漠笑起来,这段时间这是他第一次笑。 “问题还没完全解决,如果明雪要去,就让她去,走的时候你去送一下,告诉她,朕给她的玉佩能在任何时候保她一命,关键时刻再用。” 听月霖锐的意思,想必是军中也有他留下的人马,只是一旦曝光,那些人就失去了价值,所以一定要慎用。 欧阳漠点点头,谨慎的记下:“是,臣会转告给她。”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不用担心明雪的处境,她是跟在云心身边的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学不到七分,总有三分的,她也该长大了。”月霖锐意味深长的说道。 欧阳漠尴尬的看了他一眼,有点心虚的回应:“我,我知道啊,你和我说这个干嘛?” “怕你动心啊。”月霖锐拍拍他的肩膀,绕到了案前:“凝尘和添翼还没消息,云心的情况我也不清楚,太后的暗卫都在凤藻宫周围呆着,朕想接近,一点机会都没有。” “找人的事臣会加紧行动,其实他们三个里面武功最差的就是明雪,如果她都没事,想必别人也都没事,至于娘娘那边,可能真的要等到你大婚之后……” “你错了,明雪为什么要一个人留下掩护他们,这说明他们两人有一个或者两个人都受了伤。”月霖锐双手交叠,有些不安。 “添翼的实力朕比较放心。”言下之意,受伤的人是樊凝尘。 欧阳漠猛地抬起了头,眼神中掩盖不住担忧:“那臣现在就去……” “别忙,你去樊铭宇那一趟,问问他有没有什么地方,曾经透露给凝尘过。”全城的人都在找,如果找不到,那就是有人把他们藏起来了。 欧阳漠毫不犹豫的冲到了殿外,都忘了行礼。 这么紧张?难道他猜错了,这家伙喜欢的不是明雪? “皇上……”议政殿外,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月霖锐倒吸一口凉气,低头假装忙碌。 慧嫔走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宫女,手里端着一个食篮。 “皇上,臣妾做了些点心……” “嗯,放着。”月霖锐头也不抬,话也不让慧嫔说完。 慧嫔的眼神黯淡下去,将篮子放到了案边,刚要打开,月霖锐摆摆手:“别忙了,朕还不饿,你先出去,以后不许送来议政殿,这里不许后宫妃嫔进入。” “是,臣妾以后不会送来了。”慧嫔往外走,步伐缓慢。 “皇上。”她忍不住回过头来,盯着月霖锐。 月霖锐抬起头,冲着她挤出一个笑容。 “皇上晚上来臣妾这边吃饭,臣妾做了皇上喜欢吃的……” “行了,朕知道了,你先回去。”月霖锐再度低下了头。 慧嫔的笑容凝住,她转身,往外走,一身翠色的衣衫消失在门外。 刚出了议政殿,她的脸色就变了,冲着身边的小宫女说:“交代下去,今天中午不许给凤藻宫送饭。” 月霖锐不吃,夙云心就也不能吃,她心里这口气,总要有地方撒才行。 凤藻宫中,夙云心穿着简单的衣裙,坐在长廊中,肚子饿了一早上,太阳这么热,看来是到中午了。 “映月……”她呼唤一声,映月从后殿跑过来,手里端着一碗稀粥。 “娘娘。”她迟疑着,不敢把稀粥递上去。 “午膳没来?”夙云心抱着一丝希望,紧闭的双眼看不到门庭冷漠。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处境堪忧 “没,来。(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映月的回答让夙云心的脸色黯淡下去,身体受了伤,她需要好好的补养,可现在的处境特殊,两天了,她一口热汤都没有喝上。 映月手中的稀粥还是早上她从别的宫人碗里要来的,稍微热了热,多少都能充饥。 可这对于一个皇后来说,实在是有些…… 映月踌躇着,上前一步,她没开口,夙云心就闻到了饭香:“是什么?这么香?” 她双目紧闭,黑发披散在肩后,沧桑彷徨,可她的嘴角却洋溢着恬静的笑容,仿佛你在沙漠之中,看到了一朵绚丽的花朵。 “娘娘。”映月跪倒在地,双手捧着碗:“午膳没人送了,这是奴婢给你准备的。” 夙云心依然在笑,丝毫没有介意:“原来有东西吃啊,你不早说。” 她接过碗,闻了闻,那淡淡的米香让她觉得很知足。 一滴不剩的喝完,她拍拍肚子,感觉饱了。 “好了,就这样,如果晚膳送来,再叫醒我。”夙云心回到房间里,忍着委屈,忍着伤口的疼和胃里的不适,眼泪就算要流,也不是现在。 她不会服输的,如果她倒下,那冯国和仙都就会被有心人玩弄在掌心。 黑暗中,她摸索着,到了**边,肚子还是很饿,她不想睡,生怕这样睡了就醒不了了。 她睁开眼睛,通过这两天的恢复,她可以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些东西,碍于映月的身份,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她。 环顾四周,一切还都是原来的样子,厅里也是一样。 和大家一起饮酒作乐的事好像才在昨天发生过,今天他们就已经各自为战,面对难题。 她的明雪,她的凝尘,早知道会有今天,她怎么都不会把她们带出来的。 如果她更早一些知道,曾经的夙云心来过这里,那她也不会再到这里来。 月霖锐…… 那个让她又爱又不敢爱的人。 猛然抬头,她发现了那块冥心的牌匾,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块匾额又回到了凤藻宫。 夙云心抿嘴一笑,她慢慢的走到书桌旁,自己磨墨,裁纸,提起毛笔,一笔一划,她头一次尝试面对自己的难题,认真的克服。 这样努力地练习着,她竟不觉得饿了。 傍晚,宫人送来晚饭,这次伙食不错,明显的有肉有汤。 映月一打听,才知道是皇上到了慧嫔那,今晚,他会歇在那边。 不知道是不是眼睛不好了,其余的感官就会变得很强,夙云心以前听不到那么多闲言闲语的,现在居然会听的那么清楚。 难怪,慧嫔会这么好心。 “吃。”举起筷子,这饭菜的丰盛让她感觉很不适应,还有点难以下咽了。 “娘娘……”映月呼唤一声,递过去一条手帕。 夙云心低着头,没有接,也没有说话,一行行的血泪从她的眼中流下来,滴在碗里。 她突然感觉胸口发闷,一扭脸,鲜血伴着食物的残渣,吐了一地。 “娘娘!”映月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跪到她的身边:“娘娘,你怎么了?你别吓奴婢。” “没事,对不起,我把地弄脏了。”夙云心声音沙哑,像个老太婆,连带着她的花容月貌都开始变得憔悴不堪。 “没事的娘娘,没事的,奴婢去找皇上来,奴婢去找皇上。”映月起身要走,夙云心拉住她,摇了摇头:“永远,不要让他,知道,我……” 话没说完,夙云心昏死过去,她不让映月去找月霖锐,映月就不敢去,生怕她醒来,再气急攻心。 默默的守着她,看着她,她却一直没有醒来。 “皇上……”欧阳漠走进怡心殿,三天了,他有了点线索,才敢来见月霖锐:“皇上,臣已经有了线索,大概知道在哪了,只是臣不敢去搜,也不敢声张,怕……” “你做的很对。”月霖锐负手站在窗边,看着东暖阁外繁花盛开的景象。 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亲自为夙云心布置,为她们大婚准备的,所以他不允许别人踏入,明日的大婚,他将地点挪到了西暖阁。 “皇上,明日的事……”今天有点尴尬,欧阳漠几次不知道怎么开口。 “照办就行,让那些奴才们把婚服拿出去,朕不会再穿,晚上你安排一下,朕要和樊铭宇说两句话,然后你送他们走。” “是。”欧阳漠答应着,遵从他的吩咐。 这一日终于还是来了,皇宫中到处张灯结彩,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搞得比迎娶皇后还要隆重。 这一切都是太后和宰相主办,谁都不敢多言,月霖锐纵容他们,为的只是趁乱让樊铭宇等人离开,否则,他担心太后会出尔反尔。 慧嫔早早的就穿好了喜庆的衣服,来到寿康宫陪伴太后,可太后看见她,却不是很高兴。 对坐镜前,太后一边梳妆,一边从镜子里打量着容光焕发的她:“听说你留了皇上一晚。” 慧嫔小脸一红,气息依然淡定沉稳:“皇上经常在臣妾那里留宿,太后知道的,无非就是下棋,聊天。” “但愿如此,哀家不喜欢被人欺瞒。”对于后宫的伎俩,季太后这位两朝妃嫔,知道的太清楚了。 “臣妾不敢。”慧嫔态度恭敬,也没有什么家庭背景,她除了听话,应该也做不出什么逾越的事。 太后对她还是放心,转过身,拉过她的小手,盈盈说道:“你放心,等玉萱入宫,坐稳了位子,哀家不会亏待与你,至少也会让你坐一个妃位。” “谢太后垂爱,臣妾一定为太后鞍前马后,也会尊敬玉嫔姐姐如亲姐姐的。”慧嫔乖巧懂事,比起司马玉萱机灵许多,太后对她也没有那么多的偏见了。 “走,随哀家去看看,花轿来了没有。”太后牵起她的手,两人一起朝怡心殿走去。 司马玉萱也才刚刚入宫,孙姑姑回到太后身边,一边保持仪态,一边向太后小声的汇报着这几日的情况。 太后表面保持笑容,可心里早已经阴沉不定。 该应付的事应付完,月霖锐就一分不多停留的跑到了西暖阁之外,和欧阳漠忙前忙后。 其实也没什么非要他忙的,就是故意这样装的忙,不想回婚房中。 “都安排好了吗?”月霖锐最不放心就是今晚樊铭宇他们离开的事。 月霖恒接手了御林军管制,他一定会盯紧了这边。 “差不多了,只要先把恒王殿下灌醉,之后的事就好安排了。”欧阳漠神秘的笑了笑,然后带着两个人跑到了恒王身边。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灌他,天不黑,他就不省人事。 拿了御林军的调动令牌,欧阳漠跑到了御花园中,支开了看守铭轩阁的御林军。 “皇上!”欧阳漠朝御花园招呼一声,月霖锐矫健的身影如同苍鹰一般,飞向铭轩阁。 刚落地,樊铭宇五人就迎了出来,樊铭宇焦急的问道:“云心一起走吗?” 月霖锐摇摇头,有些为难:“还不行。” “我一定要带她走。”多在宫里一天,就多一分的危险。 月霖锐没有说话,他何尝不知道现在夙云心的处境,可她毕竟是皇后,皇后如果失踪了,恐怕难堵悠悠之口。 “你们先走,我会再找机会,送她出宫。”月霖锐下定了决心,樊铭宇也只能放弃坚持。 几人一起用轻功离开铭轩阁,欧阳漠带着他们走,月霖锐必须要回到怡心殿那边,不然离开太久,太后就要起疑了。 “一会儿一放烟花,你们就走。”他最后嘱咐一句,快步离开。 樊铭宇等人坐上马车,从御花园绕小路前往官道,准备出皇城。 第一百一十六章 火烧凤藻宫 “轰,轰……” 烟花璀璨,如天雷震响了整个宫城。 夙云心吓了一跳,从**榻上爬下来,浑身无力,双眼所见皆是模糊。 “映月……”她呼唤一声,屋里没有人回应,也没有点灯,只能看到外面一亮一亮的。 “映月!”她大声一点呼唤,那难听的苍老声音,让她无语。 御花园中,拉着樊铭宇等人的马车融合在众臣的马车中,准备一起离开。 车上的五人看着外面的烟花,各有所思。 商蔷愤愤不平的挑起一双桃花眼,道:“咱们陛下入宫的时候,有这种待遇吗?” 韩玄睨了他一眼,摇了摇头:“陛下从来不会在意这些。” “可月霖锐不能不为她做。”樊铭宇沉不住气了:“走,咱们一定要带着云心一起离开,我一刻都等不了了。” 樊铭宇抽出他一直准备的拐杖,支撑着身体凑熬了马车边上,四个人帮忙,让他拄着拐杖站到了马车之下。 “走!”樊铭宇一声令下,他们一起冲向凤藻宫,两人负责引开那些暗卫,另外三人翻墙而入。 “映月,映月你到底在哪啊……”夙云心已经摸索着走到了门边,刚拉开门就听到外面有些动静。 有什么人进来了。 是月霖锐还是樊铭宇? 现在宫里只有这两个人会为他冒着这个险。 “哒哒哒……”这是拐杖触碰到地面的声音,夙云心抬起头,看打了三个模糊的黑影。 她下意识的退后一步,紧紧的关上房门。 那三人被他挡在门外,其余两人也在这时翻墙进来。 “娘娘呢?”商蔷焦急的问道,看凤藻宫里花瓣满地,到处狼藉,不禁有些担心夙云心的处境。 “不知道。”茯苓推了推正殿的门,夙云心使劲儿的抵住,不让他们进来。 “你们是谁……”夙云心苍老的声音也不怕他们认出来,直接把他们轰走:“这里不许人进来,你们快走。” “皇后娘娘在哪?”商蔷敲敲门,态度很不客气。 “她不在这,你们到别处去找。”烟花的声音还在继续,他们的对话需要很大声才能听到。 夙云心不想见他们,尤其是现在,她身体很虚弱,脸上的红还没退去,声音也没有恢复。 心里紧张,她都没有注意到有人打开了窗户。 好像外面没有声音了,她小心翼翼的打开门,模糊的视线看不到外面的人了,她才放心的吐出一口气。 这一来二去的紧张,让她虚弱的身体有些撑不住,身子一晃,就要倒在地上。 突然,一只大手伸过来,随即又是两只手,将她紧紧的拖住。 烟花的声音终于消失了,凤藻宫里安静一片,夙云心耳边尽是叹息,甚至还有隐隐的抽泣声。 “你们……你们怎么进来的?快点出去,快点离开这里……”她挡住自己的脸,挥舞着手挡开他们。 可他们就像是铁人一般,一动不动。 “陛下,我知道是你……”商蔷柔情似水,揪心的蹙着眉,冲着夙云心伸出手去。 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夙云心的脸,就被她慌忙的躲开。 “你们认错人了,我只是一个宫人。”夙云心心虚的解释着,可那乌黑的长发却将她的身份暴露。 没有人比他们更熟悉夙云心的美,即使容颜毁了,即使声音变了,她还是夙云心,永远的至高无上。 “陛下……”商蔷抓着她的手,不让她在躲避。 茯苓点燃了正殿里的灯火,夙云心感觉到面前亮了起来。 她还是下意识的挡住了脸,樊铭宇握紧了拳头,坐在椅子上:“过来。” 他的声音沉稳内敛,隐隐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商蔷抱着夙云心,将她带到樊铭宇身边。 夙云心再也忍受不住,趴在他的膝上,轻泣出声。 平时她还能忍得住,故作坚强,一看到亲人,她就再也忍受不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们对你做了什么?”樊铭宇痛心不已,他再一次的选择了信任月霖锐,结果夙云心再次变成了这样。 虚弱的像只流浪猫,蜷缩在他的膝盖上。 “罗刹!”樊铭宇招呼一声,罗刹已经准备了好了解毒的药剂。 一股子清泉入体,夙云心感觉好了一点,至少喉咙不再那么灼热。 樊铭宇又给她把了把脉,眉心蹙的更紧了。 “还好我们执意来了,若不来,你都熬不过这两天了。”樊铭宇将她拖起来,强健的手臂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她瘦了好多,隔着薄薄的衣服能摸到的都是骨头。 夙云心温顺了下来,埋首在他的颈间,除了落泪,她什么力气都没有。 “我带你回家。”樊铭宇轻拍着她的头,大掌抵在她的背后,为她灌入真气。 夙云心气息微弱,半天没有回应。 “我知道你担心冯国和仙都会起冲突,放心,都有我呢。”樊铭宇睨了韩玄一眼,韩玄立马明白要做什么。 他走出去,将大门用冰掌封住,再回来时,茯苓和商蔷已经把暗道的入口打开。 准备好了的灯火,罗刹在前,韩玄断后,商蔷背着夙云心,茯苓搀扶着樊铭宇,一起进入暗道。 最后,韩玄点燃了烛火,正殿中大火肆虐。 暗道口阻挡了火焰,他们能够安然的离开,但外面的人不知道,等映月出去找药材回来,凤藻宫已经融入一片火海。 “着火了,着火了,快来人啊,快来救火啊,娘娘还在里面,快点来人啊……”映月急了,到处找人来帮忙,可大家都在喂皇上的婚宴忙碌,谁都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怡心殿,孙姑姑正在做她最喜欢的差事,司马玉萱一身大红罗裙,面颊红润,带着羞怯之色,小心翼翼的拿起了胭脂纸。 刚要染朱唇,就听外面一声哭喊:“皇上救命啊,皇上……” 是映月的声音,月霖锐立马站起来,冲到了门外,司马玉萱不甘心的跟出来,就看到了映月一身狼狈,黑烟熏染的小脸脏兮兮的。 她跪倒在地,泣不成声:“皇上,凤藻宫着火了。” “什么!怎么回事!来人,都给朕去凤藻宫救火!”月霖锐说完,第一个冲了出去。 司马玉萱不敢置信的看着凤藻宫的方向,生怕是夙云心刷的花样,可那边真真切切的是大火漫天,那血一般的红色比烟花更加璀璨。 “不,不可能,千万,不要……”月霖锐心急如焚,他的心狂烈不安,几乎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等他赶到凤藻宫的时候,欧阳漠也刚到,两人对视一眼,一起冲入凤藻宫中。 “咣!”大门被他们踹开,巨大的火焰带着热浪席卷而来。 只有正殿着了火,偏殿和其他地方火势还小,宫人们急忙救火,唯有正殿是怎么都救不回来了。 “映月!”月霖锐眼见回天乏术,便把映月叫到了面前:“到底怎么回事?” 映月懊悔莫及,现在她什么都不会隐瞒了,直接坦白交代:“回皇上的话,娘娘中了毒,声音和容貌尽毁,身体也虚弱的不行,宫人们都不给这里送饭,奴婢只好出去给娘娘找药材,找吃的,没想到才出去一会儿,回来这里就变成了这样。” “你说什么?”月霖锐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脑海中闪过了那天的老宫人,他本来还在诧异,老宫人怎么会有那样一头美轮美奂的青丝,身上怎么会和夙云心一样,带着醉人的体香。 原来,那就是夙云心,是他有眼无珠,佳人就在面前,却没有认出来。 他终究还是再一次的错过了她。 她在受苦,而他却在和别的女人拜天地! 第一百一十七章 死罪能免,活罪难逃 大火烧了一个多时辰,宫里所有的人,就连来参加婚宴的贵宾都跑来帮忙,就是这样,也没有成功的救出里面的人。(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 奴才们披着湿被子,一次又一次的闯进火海,出来的时候都说没有看到人。 月霖锐向要亲自去,可他只要一动,身边就是一群人下跪,说什么都要拦着他,搞得他十分无语。 好不容易看着火灭了,房梁都塌了下来,宫人们只抢出来了一些家具和书籍一类的没用东西,那些东西无时不刻的在提醒月霖锐,夙云心离开了。 他深吸一口气,胸口隐隐作痛,他强忍着,避开了欧阳漠的阻拦,进了那黑漆漆的废墟中,**榻的位置空无一人,别的地方也没找到人的影子。 “皇上莫急,娘娘可能逃出去了。”欧阳漠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心里一直不敢相信,夙云心会被火烧死。 “朕也是这样认为。”月霖锐牵强一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皇上去外面等着,让宫人们再好好看看,到底是因为什么起的火。”欧阳漠扶着月霖锐,两人一起站到了外面。 映月还在地上跪着,眼神涣散。 “映月,把你隐瞒朕的全部如实报来,不然朕会把你凌迟处死。”月霖锐冷冷的说道,眼中尽是冰霜。 “奴婢知道,就是皇上不说,奴婢也没脸活在这个世上,娘娘待奴婢如亲人一般,奴婢却把娘娘推入火海,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奴婢就是冒死请命,也不会隐瞒皇上半分。” 映月说着,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揪的月霖锐的心都跟着疼了起来。 “你说她中毒,何人下毒?”月霖锐开始审问,逐渐理清头绪。 “是,慧嫔娘娘。”映月低着头,恭敬的说道:“是太后娘娘授的意,那毒来自宫外,毒性**,不会马上置人于死地,会慢慢的消磨人的气血和意识,最后虚弱而死。” 月霖锐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好像要嗜血的战神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欧阳漠晃了晃神,跪倒在地,他早就才想到事情会变得不可收拾,却没想到他的妹妹真的能狠下心,杀一个无辜之人。 “毒性危机生命,你为什么不报!”月霖锐盯着映月,时刻准备将她碎尸万段。 “奴婢也是在刚刚跑到太医院偷偷询问了御医,才知道这毒这么厉害,之前奴婢不知道毒这么厉害,娘娘也一再的嘱咐,不让皇上知道她的情况,她说她可以自己疗伤。” 月霖锐闭了闭眼,感觉心痛的无法呼吸,回头望了望那些原本陪在夙云心身边的东西,他随手拿起一沓子烧了大半的本子,上面竟满满都是他的字。 冥心,冥心,冥心…… 这两个字曾是他握着她的手写下,他告诉她,字在练,练久了就能写得好看。 她在做,表面嘴硬,可其实她都把那些话放在了心里。 “那都是娘娘每天练得字,她其实……”映月哽咽了一下,月霖锐丢到那个本子,回头瞪着她。 “娘娘的眼睛从天牢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看不见了,她都是靠着心来写的。” 这句话,是月霖锐心上的最后一击,他彻底崩溃了,再也无法冷静。 那鬼魅的身影冲向凝翠宫方向,欧阳漠心里一急,追了上去。 “咣!”凝翠宫的大门被月霖锐一脚踹开,慧嫔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着她的长发。 “皇上……”她眼神平淡,似乎从凤藻宫大火开始,她就知道了自己的下场。 “你这儿蛇蝎妒妇,朕从来就没有想着要把你留在身边,若不是看在欧阳漠的份上,你现在已经在天牢之中,朕恨不得要把你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剁碎了喂狗。”他眼神凄厉,带着让人惧怕的阴冷气息。 慧嫔早就做足了准备,可这一刻她还是有点惧怕不安。 “皇上要杀就杀,臣妾毫无怨言,就是在给臣妾另外的机会,臣妾也会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慧嫔态度坚决,她越是这样,月霖锐就越是恨得难受。 “那就受死!”月霖锐抬起手掌,那一掌下去,别说是慧嫔,就连欧阳漠都要命丧九泉。 “皇上手下留情!”欧阳漠冲过来,跪倒在他面前:“皇上请听臣一言。” “让开!”月霖锐不想再听他的辩护。 “皇上!是太后指使她这样做的,她也是无辜的啊。”欧阳漠想要把责任都推到太后身上,可月霖锐摇摇头:“如果她受太后威胁,大可以找你这个哥哥,或者朕来求助,何必要真的下杀机,她不无辜,云心才是真的无辜。” 那双眼睛蒙上了猩红,慧嫔惧怕的退后一步,伸手捧住了肚子:“她不无辜,臣妾肚子里面的孩子才无辜,皇上,这是你的孩子。” 她的话没有让月霖锐的脸色好看一点,反而更加激怒了他:“你这个处心积虑的女人,你的话朕不会再听一句。” 他再度举起手来,冲过了欧阳漠的防线,欧阳漠快速挡在他面前,推着他冲到了门外。 “皇上,还有转机的,娘娘的尸体没找到,她没死。”欧阳漠试着给月霖锐一线希望:“她为什么不愿意把自己的委屈告诉你,就是怕你冲动行事啊,一切都要以冯国的根基为重。” “你还想护着你妹妹,你就不想想,她给云心下毒的时候有没有想着冯国的根基,朕绝不会给她看到明天太阳的机会。”月霖锐和欧阳漠对打,一招一式完全没有客气。 欧阳漠阻拦有些吃力,只能在靠近他的时候尽可能多的告诉他一些讯息,让他冷静下来。 “皇上,臣还没有告诉你,樊铭宇等人也不见了。”欧阳漠就是发现他们不见了,才往凤藻宫跑,结果发现凤藻宫着了火。 “你说什么?你没送他们出宫?”月霖锐放松了手上的力道,欧阳漠加紧攻击,牵制着他,将他困在一颗大树之下。 “臣去安排的时候他们就走了,马车上只剩下了樊铭宇的轮椅,刚才咱们俩踹门的时候,臣也发现了大门上面的冰霜,落地不化。” 那个大的火势热烤下都没有化,那就不是一般的冰,而是韩玄的寒冰掌。 月霖锐想了一下,放开了欧阳漠:“他们把她带走了?” “是,臣觉得大有可能,罗刹是个解毒的高手,樊铭宇又是医术超群,他们一定有办法救娘娘的,娘娘从来不喜欢皇上滥杀无辜,您不要在这种时候违背了娘娘的意思啊。” 欧阳漠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月霖锐却还是不肯放过慧嫔:“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她不是喜欢虐待人吗?那就让她尝尝被虐待的滋味,传令下去,慧嫔打入冷宫,隔一天给她一顿饭,不许人侍候她,不许探望,不许徇私。” “可是皇上,她还有孩子……”欧阳漠依旧于心不忍。 “别再和朕提那个孩子,那是在提醒朕,她有多么的居心叵测,来人!把她压下去,从今天起,她不再是慧嫔。”月霖锐甩袖离开,头也不回。 慧嫔静默的站在门边,深吸了一口气,惨淡的笑起来。 欧阳漠望了一眼她,摇了摇头。 “先这样,我会再想办法。” “你不怪我?”慧嫔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欧阳漠移开视线,背对着她:“我不怪你,我是恨你,恨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恨你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可你毕竟还是我的妹妹,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 “哼,所以你背过身去吗?”慧嫔嘲弄的笑起来,外面的宫人走进来,拉着她走出了凝翠宫。 第一百一十八章 伺机报复 从那天起,后宫变得一派祥和。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宫人们用五天的时间才从凤藻宫的废墟下面找到了一条被毁掉的暗道。 宫里的暗道全部都是当年夙云心一手打造,当然也包括议政殿里的那些,夙云心说,这是要给他留一条后路,其实还有一些后路,是给她自己留的。 月霖锐知道之后,一面封锁了消息,一面心中黯然,他再一次的将她置身危险中,这一次离开,她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宫里搜查刺客的事也在这时候平息下来,这是月霖锐单方面做出的决定,太后没有多管,她要得到了的都得到了,想要铲除的也铲除了,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可怜了慧嫔,成为了这事件的最终受害者,为了平息仙都的质问,他们对外声称皇后依然在病中,移到了一处比较安静的地方修养。 那个所谓比较安静的地方,就是冷宫。 慧嫔代替了夙云心的存在,在冷宫里做一个养病的娘娘。 因为有了这层蕴意,她的生活条件好了一点,至少有**,有被褥,也有一些基本的生活设备了,但是饭菜还是隔一天一送,只有一餐,一碗米饭外加几根蔬菜。 院子里有井,水倒是能随便用,月霖锐以为她说怀孕了是危言耸听,找借口不受罚,其实是真的,她很幸运的怀上了皇上的孩子。 但不幸的是,月霖锐真的不要这个孩子。 他不许别人给她水喝,要想喝水就要自己打水。 现在孩子月份小,稍微不小心就有可能流产。 无论如何,她都要留下这个孩子。 女人的心在有些时候比男人都要坚强,三天没有喝水了,杨藕晴趴在**上,一动不动,偶尔觉得饿了,就咬一口**头的馒头,一块馒头,都有点变质,却支撑着她撑过了三天。 “吱呀!”门开了,看到那月色下那个高大的身影,她不禁一喜,可在看清了来人的真实模样后,她又黯然失色。 欧阳漠偷偷的给她送饭来了,一个篮子,照杨藕晴的意思,里面装了腌菜和馒头,放在阴凉的地方可以放置好多天,足够她支撑更久。 “你还在做梦,你真的觉得在你做出那些事之后,他还会原谅你?”欧阳漠将篮子放到**边,淡漠的看着她。 刚刚她脸上的变化,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他毕竟是我孩子的父亲。”母凭子贵,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个孩子,如果再是个男孩…… “你想多了,他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如果不是我一再的阻拦,他会用尽各种办法,把这个孩子弄掉。”欧阳漠提起水桶,里面的水已经见底了。 他又打了一桶水,放在屋里,看她还是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转身就要走。 “告诉他,我是目前唯一能帮他牵制司马玉萱的人。”杨藕晴想要声明,自己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哼!你不用再给自己找价值了,他不会心软的。”欧阳漠走出冷宫,随着小李子一起离开。 “大人,一个月只许一次,这个月咱们已经来过两次了。”小李子提醒着。 “知道,可那孩子毕竟是皇上的。”欧阳漠也颇感无奈。 最近,月霖锐很忙,他散开人脉,全面搜集司马常赫叛国的证据,同时拉拢御林军副统领,将月霖恒这个总统令架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一刻不敢停,只要停下来,他就会想起那漫天的大火,夙云心凄惨的身影,她在绝望中,默默的练习他的字迹。 她就像两年前一样,在他的背后,小心翼翼的爱着他,身心疲惫,肩负着那么多的责任。 可他再一次的忽略了她的感受,将她推入祸害。 映月自责,其实责任在他。 是他太冲动了,为什么不多想一下那个计划,太后和司马常赫历经两朝,都是两个成精的狐狸,他们什么想不到,什么做不出? 事到如今,他逼着自己快点做出点成效来,让夙云心看看,他才是冯国的皇帝,掌权天下的人。 只有在那时候,他才敢出宫去,寻找她的踪迹,也才有理由,请求她再次回到皇宫来。 司马玉萱成功的进了宫,每天都期盼着皇上能来她的宫里,可除了新婚当晚的小坐片刻之后,两人甚至都没有面对面的说过话。 “姑妈,这算什么夫妻啊!”司马玉萱连连抱怨,整天往太后那跑,搞得她都心烦意乱。 “你就别抱怨了,夙云心的死让他意志消沉,总是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再接受别的人,既然都进来了,那就忍忍,来,这个你拿回去,晚上睡觉的时候点燃,可保证你**安眠,省得你胡思乱想。” 太后冲着宝月招招手,宝月拿着一个小红盒子走过来,里面是一种气味宁静的香料,和太后这屋里的香味差不多。 司马玉萱不懂香料,但觉得这个味道好闻,就乖乖的手下,每晚,都让宫人点燃,才能安睡。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月霖锐命人将凤藻宫重建,即将开工,宫里的一切设计都由他亲自监督,力求完美无缺。 之前得夙云心提醒,他在民间开办了工厂,收益效果不佳,人民对朝廷推出的项目不信任,造成工厂损失惨重,司马常赫大肆宣扬这件事,让月霖锐很没面子。 但他忍了,每每在前朝不痛快,他就回到后宫,对着司马玉萱有说有笑,并且暗示凤藻宫是为了她建的,只是前朝有事扰心,让他无力专心建造。 听了这话,司马玉萱就会跑出宫去,和司马常赫大闹一场,司马常赫自幼就惯着这个女儿,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可司马玉萱回到宫中,就自以为立了功,会加倍的纠缠月霖锐不放。 “皇上其实不用困扰,臣观察过玉嫔娘娘的寝宫,她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香料,里面参杂着大量的麝香,这种麝香长久用来,会使女子不孕,听宫人说,她只是晚上才点那种香料,可到白天,那香味还在房间里散不出去,由此可见,她已用了很久,恐怕身体早就……” 欧阳漠后面的话没说,月霖锐也心知肚明。 “哼,就是这样,朕也不会碰她,那香料别人没那么大胆子往她宫里送,要是别人送的,太医早该察觉了,到现在都没有动静,想必该是太后送过去的。” 月霖锐负手站在明心湖岸边,眼中闪过一丝精睿,一个有趣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形,这次,他要让司马常赫好好的大哭一场。 “去安排一下,朕今晚歇在玉嫔那。” 欧阳漠愣了一下,不明白他这是怎么回事,刚说完不碰司马玉萱,自己就反悔了。 “你帮朕准备两样东西。”月霖锐回身,嘴角微微一扬。 欧阳漠凑到他身边,听他的吩咐。 当碗,司马玉萱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喜形于色,忙吩咐宫人准备好吃的,好喝的,还大肆沐浴,差点把整个御花园的花瓣都摘光。 太阳刚下山,月霖锐御驾便到,她急忙迎出去,一身淡粉色的纱裙,衬显着她的婀娜多姿。 月霖锐皱了皱眉,有点受不了她身上的香味:“起身。” “皇上,臣妾等候你多时了。”司马玉萱娇羞的一笑,挽着他的胳膊走进正殿。 两人对桌而坐,月霖锐提出要喝点酒,司马玉萱就陪着,喝着喝着就醉了。 好歹都是个大家闺秀,酒这种东西不常碰,要灌醉她十分容易。 支开了所有宫人,月霖锐从饭桌旁站起来,脸上的假笑褪去,凝上了冰霜。 “出来。”房梁上,欧阳漠和一个陌生男子已经等候多时。 第一百一十九章 无法战胜的自己 月霖锐打量着那个男人,欧阳漠低声解释:“是从新入选的暗卫中挑选出来的,曾跟过你上战场。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 月霖锐想了想,了然,确实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将士之一,对他忠心耿耿。 “叩见皇上。”那人行礼,月霖锐摆摆手,让他起身。 这人与他身高差不多,都是习武之人,体魄强壮。 月霖锐看着他笑了笑,下巴朝着司马玉萱指了指:“就是这个女人。” 那人早就知道了要做什么,直接点了点头,抱起了司马玉萱。 “外面的宫人朕都已经支开了,你只管办你的事,没人会打扰你,玩的尽兴就好,明天四更时侯,朕会回来。”月霖锐再次强调了一下时间,那人郑重的点头,眼神之中带着感激。 若不是皇帝允许,有哪个男人能碰到后宫的女子。 司马玉萱不得月霖锐喜欢,可在别的男人眼中,这可是个十足的美人。 “走。”月霖锐转过身,和欧阳漠一起从窗户跳出去。 在他们离开不久,寝殿的烛光全部熄灭。 铭轩阁,樊铭宇等人走后,这里又被空了出来,容他们俩暂时偷闲。 “皇上,这是另一件东西。”欧阳漠将一个药包递给月霖锐,里面是一种让女子月信错乱的药。 “好,过段时间,就开始给她服用,映月不是已经在她宫里了吗,让她下手。”月霖锐知道映月因为在他和司马玉萱大婚当晚通风报信,一直被司马玉萱视为眼中钉,百般欺凌,这次算是给了她报仇的机会。 “是。”欧阳漠收好那药,眼神黯淡下来:“皇上这样做,是不是有点……” “你心软了?谁当初对她心软过?中了毒,还要断水断粮,受尽屈辱,她不光是朕的皇后,还是仙都的女皇,她比司马玉萱更要矜贵,可她却忍下了。” 每次想到这,月霖锐的心就似被针扎一样的疼。 “你该觉得朕仁慈,只是找了一个男人来,而不是把朕的暗卫都叫来。” 月霖锐想了想,若有所思的颔首一笑:“其实也可以,让她多享受一下朕的恩**也不错。” “皇上……”欧阳漠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好。 “在这皇宫里没有人是无辜。”月霖锐冷冷的看着他,打消他心里的优柔寡断:“按理说,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懂得世态炎凉。” “是,就是因为臣懂,才不想过多的牵连,皇上这样对司马玉萱,可想过辛明雪,她可是在司马玉烈那。”欧阳漠提醒他,不光是咱们有人家的把柄,人家那也有咱们的人。 “他不会的,若是他无心明雪,那日在寿康宫就不会挺身而出了,明雪也不是傻子,她能烧你,还不敢烧司马玉烈吗?”月霖锐双手交叠,想起了以前凤藻宫的种种。 那段时间似乎成为了支撑他努力下去的源泉,只有走下去,才能有机会回到那时候的生活。 “暗访的结果如何?”月霖锐表面放弃了追查,是不想让太后起疑,让她们觉得夙云心死了,最好不过。 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至少要让他知道夙云心真的还安全。 “找过娘娘以前在冯国的手下,他们都已经各自成家,不知道娘娘的事。”欧阳漠说着,跪倒在地:“臣失职。” “不管你的事,她多大的本事朕清楚,她若不想让咱们找到,咱们就肯定找不到,罢了,下一局棋。”月霖锐故作精神,走向棋盘。“阿嚏,阿嚏……”夙云心连续打了两个喷嚏,忍不住又盖紧了被子。 落雁都的聚宝楼中,天字一号套房,夙云心优哉游哉躺在里面,大半个月来,没有下过**。 “关上窗户,陛下会着凉的。”茯苓嚷嚷一句,商蔷心不甘情不怨的关上了窗户:“屋里太热啊。” “屋里热你就出去呗。”韩玄瞪了他一眼,罗刹坐在**边,陪着樊铭宇。 六个人在这里住着,巧妙的躲过了欧阳漠的搜查。 他应该想不到,这些人就大大方方的住在落雁都最好的酒楼里,吃好喝好,还让他找不到。 “我不想出去,外面太烦了。”商蔷最受不了那些自以为很有钱的暴发户到处拍桌子撒钱,照他的话说,那是铜臭气息太重。 “唉……什么时候你们能不围着我了。”夙云心有点委屈的看了一眼樊铭宇。 “等你好了,能下**了。”樊铭宇第一百次强调。 “我已经能下**了。”夙云心拿着枕头边上的小镜子看了看,脸上的伤也好了,容颜依旧。 “不行,余毒未清。”樊铭宇抢过那镜子,放到一边。 罗刹断了汤药过来,夙云心皱起了眉头:“还要喝多久?” “喝到你好了为止。”樊铭宇给茯苓使了个眼色,茯苓过来扶起夙云心,监视她喝药。 “不喝了,心情不好。”夙云心推搡着药碗,茯苓也拿她没有办法。 “陛下,良药苦口利于病。”茯苓劝慰着,可夙云心还是摇头。 “大人,你说。”茯苓只能向樊铭宇投去求助的眼光。 “好好喝了,明天带你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樊铭宇深邃的眸带着神秘的色彩,深深的吸引着夙云心。 “当真?”夙云心眼睛一亮,只要能离开这个破地方,她一百个愿意。 “当真。”樊铭宇点了一下头。 夙云心急忙抢过药碗,一口气喝光。 其实药不苦,她就想矫情一下,如果不这样活跃一下气氛,她的心肯定没办法放松下来。 那日的一场大火,月霖锐是不是以为她死了?所以才没有出来找一趟? 就算来找了,她也不会回去,外面的世界虽然纷乱,却能自由的笑,大方的哭,还能肆意的撒火,不用端着架子,展示什么皇家威仪。 将就了最后一晚,第二天一早,韩玄和罗刹找了马车来,小心的将夙云心挪到马车上,六个人一起朝着落雁都的港口行去。 “要去哪?”一路上,夙云心都没有把车帘放下来,好奇的打量着外面的景象。 落雁都真不愧是号称比都城更加繁华,街道上车马如龙,开店的,做小买卖的比比皆是,满街都是吆喝声。 看到这些景象,夙云心满脑子都是钱啊,钱啊,一个现代人稍有点头脑,想在古代做点赚钱买卖太容易了。 她不该出生在皇贵之家,而是要在市井中,好展示一下她的经济头脑。 “感觉熟悉吗?”樊铭宇盯着她,一双眼睛晶亮。 “为什么要觉得熟悉?”夙云心微微蹙眉,这地方不会又和她从前有什么瓜葛? 商蔷等人也是一脸的纳闷,对于夙云心之前的故事,他们都不清楚。 “这地方还是因为你的一句玩笑话而被命名的,这里之所以繁华,全都是因为你当年的治理有方,谁能想想,这里三年前还是一片荒芜,人民尝尝要受天灾侵害,民不聊生,一年间,你让这里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却在治理好后,大方的交出了管理权。” 听樊铭宇说着,旁边五个人都不禁张大嘴巴,就连夙云心自己都不禁感叹,以前的夙云心也为未免太厉害了。 难怪,月霖锐和樊铭宇这样优秀的两个男人都要为她倾心。 “所以,现在要去哪?”夙云心有种感觉,他们要去的地方,肯定也和以前的她有关。 “在港口附近有处房产,是你的。”樊铭宇挑开车帘,补充了一句更加惊人的讯息:“这条街以前也是你的。” 夙云心这下不敢往外看了,以她的现在的实力,是怎么都无法超越以前的夙云心了。 第一百二十章 追溯 世界上有一种人,永远无法超越,那就是已经死去的人。 虽然她还代替夙云心在活着,可真的夙云心已经死了。 月霖锐和樊铭宇所爱的都是她,而她就只能顶着她的容貌,承受这两位的沉重爱意,什么时候她才能把话说清? 说清了,也要他们俩能相信才行啊。 “唉……”夙云心叹了口气,躺回到马车上。 樊铭宇凑过来,给她掖了掖被子,柔声说:“还有一段路程,困了就睡会儿。” 夙云心没有回话,只用被子盖住了脸庞。 其实能毁容也不错,至少以后这个她就是她自己了。 可看着镜子里面那不忍直视的脸,她又没有办法狠下心,对自己这么残忍。 惆怅着,在马车里面晃晃悠悠的她还真的有点困了。 小睡一会儿,再等醒来,马车已经停了。 樊铭宇在马车上陪着她,另外四人下了马车,先去打点。 “好了!”过了好大一会儿,商蔷才带着一点小激动的挑开车帘,先把樊铭宇扶了出去。 离开皇宫后,樊铭宇就没有轮椅了,每天就是坐在椅子上,陪着夙云心。 这会儿,不知道从哪给他找来了轮椅,他可以悠然自得的活动了。 “我能自己走。”看着樊铭宇下了车,夙云心就自己爬了起来。 看他们都在扶着樊铭宇,她就逞强的跳下了马车。 谁知脚才一落地,就感觉头昏眼花,面前发黑,直直的往后倒。 “唉……”好在商蔷和罗刹眼疾手快,及时托住了她:“主子不要拿我们的小心肝开玩笑了,还是乖乖的再趟一些日子。” 有了前车之鉴,夙云心不敢再逞强,小心翼翼的在他们的搀扶下,走到了滨海一户大宅门前。 这宅院坐落的好,临海靠道,院前宽敞,周围也没有的什么建筑,一眼就能看到这院子里的清雅。 朱红色的大门两扇开,上面狮头环扣,醒目精神,门前两头白玉石麒麟,雕琢的栩栩如生,可护家宅。 对应着大门是一栋小楼,一共三层,均是金瓦红柱,十分华丽,除了一层,往上两层一站,基本上都能看到广阔的海境,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海景房了。 进了园,青石瓦砖铺地,道路两旁都有大理石砌成的小水池,里面莲鲤成群,一条条红鲤都有夙云心的手腕粗细,可见是有人细心照料,养的很好。 水池之后是一片小花园,从两侧的青石路通往小楼后面。 左右两侧还能看到两栋小楼,大概只有两层高,两栋楼盖的一模一样,雨檐下挂着青铜风铃,风一过,那清脆宁心的声音分外悦耳。 他们没有进正面的三层楼,也没有去两侧的小楼,而是往后绕,顺着两侧的绿意葱葱来到了后院。 隔着一扇月亮门,后面是一个小四合院,院子里面和冯国皇宫里一样,种满了桃花,这个季节正是桃花瓣落满地的时候,可这个小院子比她的凤藻宫还要干净,青绿色的草坪如同地毯一般,一尘不染。 顺着四合院往深处看,还有一个月亮门,但是门闭着,不知道是通往哪。 樊铭宇带着他们停在这个小四合院里,冲着院子里面招呼一声:“老王!” 正房的门开了,一个头发花白,穿着得体的半百老人走出来,盯着这一行人看了看,目光最后落在了夙云心身上。 一时间,那老者严肃挑剔的面容融化,一双精干老练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水雾:“掌柜的,真的是你……” 他激动的跑到夙云心身边,仔细的打量了这个清楚,最后跪倒在地:“掌柜的,你可算是回来了,都两年了,我替你守着这院子,就怕等不到你回来,我这把老骨头就要完了。” “额……”夙云心被他哭的一愣,就连月霖锐她都一点印象没有,何况这皇宫之外的老伯呢? 求助的目光投向樊铭宇,樊铭宇笑了笑,给她使了个眼色。 这意思就是自己看着办。 以前在朝堂上,他也总是用这种眼神来看夙云心,搞得她郁闷不已。 “那个,老王,起来。”夙云心端起点架势,老王一听,乖乖的起身:“掌柜的,先去休息。” 似乎是看出了夙云心身体不适,老王引着她往那扇紧闭着的月亮门走去。 原来这小四合院还不是他们居住的地方,这所宅子,到底有多大啊! 小月门里面是一处如同世外桃源的地方,和这个的四合院的大小差不多,但布置却差的很远。 小院中间一个荷塘,池水冒着袅袅白烟,笼罩在碧绿色的荷叶和淡粉色的荷花周围,恍若仙境。 巴掌大的夜明珠镶嵌在荷塘中央一条石子路上,照明又增添了几分仙气。 杨柳垂岸,弥漫着淡淡花香,隐隐约约能看见前面一处小宅,那是用竹子搭成的一处雅致房子,凌驾于荷塘之上。 小房子不大,却分了三间,和现代的格局差不多,客厅及两侧的卧室。 远远的看着小房子,觉得里面不错,可夙云心怎么过去呢? 老王还是走在前面,拨开荷叶,直接蹋在了水面上。 夙云心微微一怔,想不到老王其貌不扬,却是个武林高手。 “掌柜的,这边走就行。”他回头冲着夙云心一笑,解开了她的疑惑。 原来荷叶下面是打着暗桩的,那些木桩正好可以容得下一只脚,结实稳固,走在其中就像是凌波水上,恍若仙子一般。 夙云心笑起来,较有兴致的松开了商蔷的手,慢慢的走向老王。 到了小房子里,门口的风铃就响了,那清脆的声音很迷人,让人心境沉醉。 夙云心不由得盯着看了看,总觉那一片湛蓝色天空下的青铜风铃有些眼熟,好像这一幕曾是她的最爱。 “掌柜的还记得啊。”老王说笑道,指了指旁边的摇椅:“你以前最爱坐在这里看天,白天看云,晚上看星,一看就看上好长时间,有时候都忘了吃饭。” 夙云心望了一眼旁边的摇椅,木桌,脸色有些僵硬,又是以前夙云心的事,不知道为什么,她打从心里排斥。 客厅里,简单的摆放着书桌,书架和一个待客用的小桌子,靠窗的位置有一处软榻,上面的矮桌摆放着棋盘。 两侧的卧室挂着纱帘,看不见里面的布置,老王指着右侧的房间说:“掌柜的看看里面缺什么不,我再叫人去准备。” 夙云心走过去,挑开纱帘,里面竟是一张现代的大**,**尾和**头帮着纱幔,淡紫色的纱将**整个包裹在中。 白色的**单垂下来,居然还能见到类似**一般的装饰。 旁边的家具也都是现代的样子,白色的梳妆台,度过水银的化妆镜,雕花的大衣柜,散发着阵阵红木特有的馨香。 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桌两椅,桌上放着一大盆的吊兰,枝叶茂盛,长长的藤蔓都从桌上垂下来,盖去了桌子的大半。 窗户敞着,外面的白烟时不时的涌进来,成了天然的加湿器,不光改变的风多么干燥,都不会让她有半点不适。 这一切真像是在做梦。 夙云心的脸色沉下来,她握紧了掌心,指甲镶嵌入肉里面,疼的锥心。 “铭宇,你留下来,别人都去休息。”夙云心突变的脸色让众人有所忌惮,面面相视一阵,樊铭宇摆摆手,让他们放心离开。 别人的住所都在小四合院里,距离这边有些远。 夙云心听着他们的脚步声消失,才冲着樊铭宇谨慎的问道:“当年的事我一直不想追究,但现在我想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了然 “你说的她,是谁?”樊铭宇好笑的看着夙云心,伸手拉过一把椅子,让她坐在椅子上,为她轻轻的规整发丝。 “以前的夙云心,你最爱的那个人。”夙云心垂下眼帘,很明确的告诉樊铭宇,自己不是那个人。 “你还是这样认为?”樊铭宇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她这样的语论。 “那不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但那真的不是我。”夙云心纠结的摆弄着小手,那白皙修长的手指美则美矣,却不是她的那一双。 记忆中,她是一个大公司的白领,每天工作的很苦逼,她的手又粗又短,一看就是丫鬟手,受罪的命。 以前的她不漂亮也不高贵,现在虽然好,却让她失去了很多。 自由,欢乐,还有她想爱的人,都早一步爱上了这个身体的前任主人。 “别胡思乱想的,那只是你的错觉,其实你从来没有离开过。”樊铭宇拉紧了她的手,他的手习惯性的冰凉,不管是在这种闷热天气,还是冬天。 夙云心担忧的看了看他的腿,问道:“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还好,住在这里会比在皇宫里舒服,你还记得这吗?咱们偶然间发现了一个温泉,你说温泉的水好好利用能治百病。” 原来外面冒着白烟的水是温泉水,难怪会有这样神奇的景象。 “那你可以好好的恢复身体,等你好了,咱们就……”回家,这两个字在她心口凝聚起来,又缓缓散开,嫁到了冯国,她还有家吗? “我会带你回家的,现在皇宫里的人都以为你死了,只有欧阳漠还在派人私下寻访,这里他们已经来过了,不会再来,你大可以安心的住在这里,不用担心有人打扰,你不想做的事,我不会让你做,你不想面对的事,我就来帮你面对。” 听着他的承诺,夙云心倍感安心,可她纠结的问题还是没有找到答案。 “我就这么好吗?值得你为我这样付出?看你这模样俊俏的,找一房好媳妇,不就完了。”他是个好男人,而她却不是个好女人。 天底下,只有那纯洁的像水,温柔的像水一样的女人才配得上他。 “我不会离开你的,以后再不要说这种话了,这里住着会比皇宫舒服,你好好睡一觉,配合温泉药浴,过不几天,就能康复了。” 夙云心点点头,表情还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别这样了,你就是你啊,有什么不同的?你非要这样找个理论吗?在我看来,以前的你,和现在的你,都是你而已,如果非要说什么不同,那就是以前的你比较自信,不会随意信任别人,更不会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摆出来,你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掌控全局。” 樊铭宇形容中的人似乎是一个女神,当之无愧的女皇。 夙云心现在懦弱,畏惧,不自信,一点小病**了大半个月,又中毒,又被人利用,还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换做以前的她,可能早就把太后等人震住了,哪还用这样狼狈的逃出宫来? “比较起来,我更喜欢现在的你。”樊铭宇的一句话,让夙云心的低沉拨开阴云。 “为什么?”夙云心不明白,他们不都是爱上了之前那个她吗? “因为现在的你才像一个女人,需要男人的保护和照顾,你让我觉得自己有点用了。”樊铭宇自嘲的笑了一下,拍了拍她的手背:“对于我现在这样,一个废人,还能在你身边为你出谋划策,你也不嫌弃,这就够了。” 夙云心定睛瞅着他,感觉以前的夙云心是不是有点冷血,太女汉子了? 就像是大婚那日月霖锐所说,女人还是该在男人背后…… 可她不是一直都在月霖锐的背后吗? 顷刻间,夙云心明白了,以前的夙云心太把月霖锐当做中心了,不管事么都是为了他好,旁边的人全都忽视了。 所以她才会把月霖锐惯坏,让他高傲的不可一世,冷漠待人。 但从她出现,月霖锐正一点点的转变,樊铭宇也是。 他们的转变全是因为她,不是因为以前的夙云心。 面对这样的她,他们选择了改变,而不是离开。 也就是说,她其实也是很有个人魅力的,并不全是笼罩在以前那个夙云心的阴影下。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夙云心笑了起来,她知道自己之后要做什么了,重叠的一双影子,现在终于有了不交叠的地方。 “明白了就好。”樊铭宇误解了她的意思,伸手将她拉入怀中,紧紧的抱着。 他虽然身体有残疾,可那个胸膛依旧广阔,结实,可以依靠。 夙云心被他身上淡淡的草药味熏的红了脸,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竟有一种在**的感觉。 “那个……我累了,”夙云心推开他。 “好,休息。”樊铭宇自己转着轮椅出去,夙云心正担心他该怎么离开,茯苓就恰好的出现了,推着他的轮椅去了对面的房间。 “我就住在这,有什么事叫我就行。” 还能有什么事啊?难道真要一个残疾人照顾吗? 夙云心扁扁嘴,回头走到**边,身体还是虚弱不堪,走两步路都觉得飘飘然。 躺到**上,听着风铃的声音,闻着淡淡的花香,她沉沉的睡了去。 梦里,她的想法融入实际,一点一滴壮大,不就是把现代的东西照搬过来吗?有钱有权谁不会做! 醒来之后,她整个人都感觉神清气爽了不少,先振作精神处理这段时间落下的国事,商蔷动手将宫里的信鸽招到了小四合院里。 添翼和樊凝尘还没找到,不过看樊铭宇一点不担心的样子,估计是已经有些线索了。 难得和辛明雪联系上了,这家伙竟然和司马玉烈跑去了边疆,司马玉烈接手了兵权,欧阳大将军成了辅佐,但司马玉烈对欧阳将军还算尊敬,军中大小事务实则还是听从大将军的安排。 司马常赫果然有叛国之心,这样的人不能留了,也不知道月霖锐有什么打算,夙云心这边要开始做一些防范了。 辛明雪这步棋是她没有想到的,一开始她还挺生气,可看辛明雪言语之间充满了冷静沉稳,也不禁欣慰,这丫头难得经受考验,也该长大了。 只是她和司马玉烈的问题,夙云心就不好和辛玉珏交代了,那老古板要是知道她的宝贝徒弟跟着别的男人跑了,还不带军推平了冯国? 对此,夙云心只能保持能瞒多久算多久的态度了。 转眼间又过半月,她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对于冯国现在的状况也了解的差不多,正准备大展身手,樊铭宇却突然说要走了。 “驻扎海境那边的将士需要安抚,我不回去不行,你在冯国出了这么大的事,民心难平啊。”樊铭宇有些担心,这段时间各种流言蜚语从宫里传来出,直指夙云心。 什么她**被抓,打入冷宫,还说她公然带着五名男**在皇宫招摇,气的皇帝一把火把他们全烧死了。 没有人站出来解释,那些听不得女皇不是的将士就要爆发了。 也不知道月霖锐是不知道这事,还是知道,不想管呢。 夙云心听后,一阵无语,对于民间的各种想象力,她已经无力解释。 “罢了,你去,带着我的令牌回去,告诉他们我没事,务必不要让这些以讹传讹的话散播到仙都去。”不然,那必然又是一团麻烦。 “好,那我带着韩玄和茯苓走,商蔷和罗刹留下,他们对你有帮助。”樊铭宇考虑周全,罗刹能帮助夙云心清除余毒,调养身体,商蔷掌控信鸽,帮助她接受外来的信息。 “长途跋涉,只有他们俩在旁照顾,可以吗?”夙云心担心的还是他的身体。 第一百二十二章 神秘金主 “无妨,经过这几日治疗,已经好了很多,温泉的水果然是个好东西,回到仙都,也要好好开发开发才行。”樊铭宇由衷的夸赞道,伸手揉了揉膝盖,已无疼痛。 “那当然了,”夙云心皎洁的笑起来:“必须要好好开发开发的。”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千万别乱来啊,这还是在冯国,宫里的人可不希望你还活着。”好不容易消停了,樊铭宇不想让她再回到危险之中。 她自己也不想回去,宫里的生活太过拘谨,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反过来说,她也不想回仙都,即使是自己的地盘,可也有很多她推不开的烦恼。 “好了,我都知道,要不是我现在身体虚弱的不能远行,就和你一起回去了。”夙云心找了个很不充足的理由。 樊铭宇拉住她的手,眼中尽是柔情,他明白她的心思,故也没有点破:“过段时间,我回来接你。” 海边的阳光要比皇宫里绚烂了许多,照在他的脸上,为他镀上了一层光泽。 夙云心愣了两秒,巧妙的将手从他掌心抽出来,拍了拍他的肩:“好,那你要快去快回啊,如果月霖锐敢派人欺负咱们的军队,别客气,给他点颜色看看。” “哼,他不会的。”樊铭宇对此还是比较有信心的,现在的月霖锐以前不如两年前那般暴戾。 “我只是先给你做个防备,以防万一,去,早点出发。”夙云心看着他们上了马车,为了减轻负担,茯苓亲驾马车,韩玄在马车里面陪着樊铭宇,可以用寒冰掌的招式制造冷气,帮助樊铭宇摆脱夏日的闷热。 看着他们走远,夙云心有些惋惜,眼神暗淡下来。 “主子舍不得大人?那不如就和他一起走呗,大不了行程慢一点,早晚都是会到的。”商蔷的一张俊脸挡住了夙云心的视线,坏坏的笑袒露着他的本性。 “我只是有点舍不得那天然的空调啊,别以为铭宇走了你就能给我无法无天了,进去干活。”夙云心睨了他一眼,揪着他的耳朵回到了院子里。 “主子饶命,你这手劲儿太大。”商蔷直求饶。 “看来是好了。”罗刹识破了夙云心的情况,叹了口气。 夙云心瞪了他一下,松开商蔷,轻轻的咳嗽两声:“昨晚好像有点着凉了,老王,我昨天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夙云心有点懊恼,真该让樊铭宇把这两个活宝都带走,省的她在这施展不开。 好在这两人也并没有想要阻拦她做什么,老王将她以前的财产和地产总结了一下,厚厚的两堆账本放到了她的面前。 “这么多?”她看了看那厚厚的本子,有点头疼。 “是,都是按照你的吩咐,按照你习惯的记账方式记下的,一目了然。”老王慈祥的笑着,翻开一页给夙云心看了看。 里面不是白纸一张,而是有特制的表格,每一页都记录的清楚,最后一行做出总结。 账目相当的清楚,她的财产无限多,地产分散的有点乱,最为集中的就是海边这几块地,以她这栋宅子往东,足足有几十亩地的大小。 “掌柜的想做什么?”老王小心的询问着,好多年没有再陪着夙云心做生意,这会儿不由得激动起来,一双眼睛铮铮亮。 夙云心其实还没有想好,只是想要试一试。 她拿出一张白纸,将自己想象中的设施画出来。 不愧是跟过一个现代人做生意的老管家,接受能力就是强,一点都不惊讶,还帮着夙云心出谋划策,以目前的工匠技术提出不足。 很快,一个崭新的项目繁衍出来,这将是夙云心在冯国的第二个辉煌。 当然,她自己是这么坚信的。 第二天,老王就找来了很多工匠,开始在空地上面开工。 钱有的是,就差时间和人手,夙云心要求在上秋之前完工,这个工程略显紧蹙。 工人们没日没夜的忙,夙云心对他们也好,下雨就休息,太热了也休息,一天二十四小时提供着绿豆汤,藿香正气水,以防有人中暑晕倒。 要知道,她可是一个很好的掌柜,有了这样的待遇,来这里的工人越来越多,看样子,她的目标有望提前完成。 不过这段时间可是忙坏了罗刹,不为了别的,就光是工人们的藿香正气水提炼就废了他好大的功夫。 人家可是仙都宫廷**良医,这么当市井大夫用,太浪费资源了。 为了让他心理平衡,夙云心还给了他一个比较好点的工作,那就是调制温泉水药浴,要好好的利用温泉,加上草药的疗效,形成一种能让人沐浴过后就给身体达到一定好处的效果,以此吸引顾客。 另外她还特别找来了穴道的书籍,仔细翻开,让老汪提前招了漂亮水灵的小丫头们,跟着她学习足疗。 本来这事罗刹教最好不过,可惜人家那高傲的性子,让他教这个,估计两天就把那些小丫头都吓死了。 到现在还有工人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有两天晚上不怕死的遇上他,生生被吓出了病来。 从此,夙云心就给了罗刹一道不人性的命令,晚上不许出门。 比起他,其实夙云心自己更加无奈,为了不让别人认出她来,她每天面对外面的人都是要蒙着面纱,那神秘婀娜,出手大方的形象,让这个休闲地方还没建好就吸引来了很多的雅客围观。 为了掩人耳目,夙云心开始换成了异域风情的装扮,深蓝色的罗裙搭配民族风十足的银链和腰带,以前的衣服都让她小心翼翼的送了人。 之后,老王再向别人介绍,就说她是外面来的女豪客,有钱过来做买卖,因为风俗问题,所以要整日的蒙着脸。 落雁都是个各民族,各国人民繁杂的地方,就算来了个外国人,他们都不觉得稀奇,可有钱的异域女人就成了人们茶余饭后议论的对象,一时间大街小巷都开始传她的故事,这一来一往的就到了宫中。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居然会有这么大的财力和影响力,在落雁都起了不小的声势啊。”月霖锐看着折子,偶尔想起了这个人,不禁念叨起来。 “是呢,臣派人去查过,结果一无所获,她向来谨慎,不会轻易见客,外出时也是蒙着脸,说是风俗问题,基本上没人知道她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欧阳漠想了想,忍不住笑起来:“不知道她是太美了,还是太丑了。” “冯国各处的名士都去观望,你说她是美,还是丑?”月霖锐放下毛笔,盯住了欧阳漠:“不如你走一躺好了,朕想知道她的真面目。” “皇上是在怀疑……”欧阳漠的话没有说下去,看到月霖锐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心中已明了。 当晚,他就独自出了城门,一路赶往落雁都。 到了目的地附近,他在一处隐蔽的地方换上夜行衣,冲上民宅屋顶,小心翼翼的朝着拿出宅院靠近。 院落很大,黑漆漆的略显寂静。 旁边施工的地方倒是人多繁杂,夜里凉爽,工人们趁着这时候开工,正是火热。 老王游走在其中,给他们鼓劲儿,同时监督工程按照他们的计划完成,不能差一丝一毫。 欧阳漠站在屋顶远远的看了一眼那边,确定没有女人的身姿,就往那黑漆漆的院落中跑去。 小四合院里,只有一处微微亮着烛火,他靠过去,刚走到门边,就听到里面一个低沉妩媚的声音说道:“你出去,我自己洗就行了。” 他赶紧藏到了厅廊之上,看着一个小丫鬟走出来,关上了房门。 光听那声音欧阳漠就能判定得出,这人一定不是夙云心。 第一百二十三章 防范于未然 夙云心的声音沉稳内敛,又带着小女人一般的娇脆,令人过耳难忘。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她离开的这段时间,欧阳漠经常会想起以前的事,最加难忘就是那一晚,他们俩对月饮酒,她喝的晕晕乎乎之际,说要让他做个妃子。 “呵……”欧阳漠再度忍不住笑出声来,就是这一声,惊动了屋里的人。 “谁!”欧阳漠藏身到远处,盯着那房门看,反正都来了,不如就看一看这人的真实模样。 过了好大一会儿,她穿着翠色的薄纱罗裙走出来,肌肤暗淡,眼睛修长,嘴唇微微有些厚,却在眉宇间透着无穷的魅惑之色。 她小心的打量着四周,警惕的用面纱蒙上脸颊,只露着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似能勾人一般,百转千回,梦幻缭绕,确实有让男人一见倾心的资本。 欧阳漠点点头,转身冲入夜色中,消失了踪影。 他离开之后,罗刹和商蔷从暗处走出来,冲着那新请来异域舞姬摆摆手。 那舞姬恭敬的退了下去,房门中夙云心一身藕色的长袖罗裙,手执纱扇摇曳着走出来,一双如星辰般明亮的眼眸透露着精锐之色。 “我就知道他们一定会沉不住气,过来看看。” “主子真是料事如神啊,不枉费我们苦苦的受了五个晚上。”商蔷打了个哈欠,他终于能好好的睡一觉了。 夙云心瞪了他一眼:“就你抱怨多,你看人家罗刹,要不是我的功力没有那么强,也不会洗个澡都拉着你们在门口啊。” 话说这,商蔷**的一笑,深深一嗅,夙云心身上的清香扑鼻而来:“主子趁早休息,我反正都帮了,就业顺便给你暖**可好?” “你是皮痒了难受是?暖**也行,那你就和老王一起睡得了。”夙云心扇子一晃,指了指旁边的工地那边。 “主子太冷情了,以前还说要给我一个名分的。”商蔷故意撒娇,一点点的靠过去。 夙云心的脸色瞬间冷下来,霎时间,院子里的石块,树木,花草,还有屋里的屏风桌椅都开始颤抖,缓缓的飘了起来。 “别,别,我知道错了。”商蔷赶紧求饶,不然肯定就是一顿痛打。 “算你识相。”苏运喜放松下来,那些东西也恢复了原样。 她摇晃着扇子,往自己的小院走去,看了一眼门口的灯笼,摘下来,给自己照个亮。 “主子。”罗刹冰冷的声音唤住她,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小壶。 “这是什么?”夙云心不解的问道,看那白玉的小壶里面透着黑漆漆的光泽,她不禁有点心虚。 “罗刹,商量一下,今晚你给我暖**好了。”夙云心谄媚的凑上来,罗刹却对她完全不感冒:“主子白天才刚说过,不要以为大人不在这就能得意忘形,还是把药喝了。” “唉……”夙云心知道他这人耿直的像根木头,只能认命的把药喝了。 第二天一早,欧阳漠早朝之前就到了怡心殿门前,月霖锐走出来,正好和风尘仆仆的他撞了个对头。 “怎么样?”两人默契的往议政殿方向走去,月霖锐负手在前,他恭敬的跟在后面。 “皇上猜错了,真的是一个异域女子,很有风情魅力,值得男人倾心。”欧阳漠嘴上这样说着,心理却对那人一点印象都没了,那种女人向来都不是他心中所想的。 “原来如此,那就这样,盯着落雁都那边一点,这个异域女子突然兴师动众的,我担心她是和朝廷的人有所牵动。”如果不是夙云心,那就有必要小心一点了。 月霖锐加快了步伐,将后面的宫人拖的远一点,才小声的和欧阳漠商量:“药用的如何?” “差不多能见成效了,连续了半个多月,今晚还继续吗?”欧阳漠指的是暗卫入宫,每天换一个,都差不多换了一圈了。 司马玉萱每天晚上不是被灌醉就是弄晕,她根本不知道枕边人到底什么样,更加猜想不到那个人天天都换样。 “继续,当然要继续了,你没看到她这两天见到朕就脸红,看来是乐在其中,如果不继续怎么能让宰相的千金满意呢?宫中吊进来的暗卫玩够了就把宫外的人调进来,就当是朕给他们的衷心发放福利。” 月霖锐冷冷一笑,如同地狱的死神,将司马玉萱打入谷底。 有朝一日,若她知道了,该要多么的痛不欲生? 可看月霖锐的意思,他心里面的那口气,还没消呢。“姑妈。”司马玉萱每天一早起来都要去太后的寝宫请安,皇上早朝的时间,她就陪着太后聊天。 今天,她身体不适,故而起得晚了,浑身酸软无力,头还有点晕晕沉沉,进屋的时候看太后正在吃饭,忍不住一股子恶心劲儿冲上脑海,她转身跑出去,蹲在大门外干呕了好半天。 太后等人都被惊动,一路的赶出来察看,孙姑姑看了看太后,太后也在看着她,两位见多识广的过来人心中明了。 太后拉起了司马玉萱的手,对宝月吩咐:“去准备一碗酸梅汤给娘娘。” 司马玉萱茫然的太起头来,宝月去准备酸梅汤,她就和太后进了屋。 油腻的饭菜扯下,酸梅汤端了上来,她喝了一口,果然觉得胸口的闷气下去了,畅快不少。 “好喝,再来一碗。”司马玉萱抹抹嘴,显得有些贪婪。 最近看她面色不太好,皮肤也没有往日的光泽,大黑眼圈遮盖不掉。 “这几日皇上都歇在你那?”太后询问着,脸上的神色越发凝重。 “是啊,每天晚上都和臣妾聊天喝酒,还……”司马玉萱脸颊一红,羞涩难当。 太后淡淡的笑了一下,端详了她一眼,深深的往她身上闻了闻:“哀家给你的香料,你可是天天都用?” “嗯,前段时间总是用,可最近一段时间都有皇上陪着,就不用那些香料凝神了,每天都不够睡的,臣妾都不知道皇上的精力那样旺盛,每晚不到天亮都不放过臣妾,这觉都不够睡的了。”司马玉萱揉揉太阳穴,故作矫情的说道。 太后的脸色整个黑了,她没想到月霖锐会来这么一手,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当初是她让司马玉萱进宫,现在还能说让她滚出去吗? “传御医来。”太后吩咐一声,孙姑姑早有准备,立刻派宫人去传。 等了好大一会儿,来的人不是太后时常用的周御医,而是一位看似有些陌生的御医。 “臣,叩见太后娘娘,玉嫔娘娘。” “你是何人?”太后谨慎的问道。 “臣是上个月新上任的太医。”这人头发花白,气定神闲,似乎医术了得。 自从夙云心伤了个风寒都被太医院说治不了之后,月霖锐就速出搜索名医,入宫为官,想必他就是从民间找来的医术高明之人。 新人好收买,却也容易叛变,太后最不怕的就是和这种人打交道。 “那好,你过来给玉嫔娘娘把把脉,她胃气不和,你看看给点什么药好?”太后提前给了暗示,就看这人懂不懂规矩了。 “臣遵旨。”他凑到司马玉萱身边,摆出工具,恭敬的跪着,指尖轻轻的按在司马玉萱的寸关尺三脉上,细细斟酌。 只见他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凝神,一会儿又面漏难色,司马玉萱都看着着急,他才缓缓道:“的确是胃气不和,待臣开药方,请娘娘好生调养。” “嗯。”司马玉萱总觉得这人不对劲儿,太后又不懂医术,怎么一说就和御医说的一样?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有苦难言 “既然不舒服,那玉萱你就先回去休息,御医留下,稍后你开了药方,哀家让人去取药。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太后有意要支开司马玉萱,她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早已起疑。 “臣妾先行告退。”司马玉萱心事重重的离开寿康宫,她没有走远,就在御花园的必经之路等着,她要看看那个御医到底有没有隐情。 司马玉萱走后,御医再次跪到太后面前,等候她的吩咐。 “情况如何?”太后低声问道。 “回太后的话,是有喜脉征兆,可这时间尚浅,臣不好辨认,不如请其他御医来,再仔细辨认一下?”这人也是聪明,竟和太后打起了太极。 “这种事不能随便生长,玉嫔身份特殊,她若有身孕,恐怕会促使宰相大人在宫外生事,这事你要保密,给哀家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事成之后哀家必有重赏。”太后端详着她的玉如意,招招手,让孙姑姑给他拿了两块宝玉,作为奖励。 “这……”御医不敢拿,犹豫着没有出手。 “你姓什么叫什么?”太后又开口问道,眼神变得尖锐。 “臣姓夏,名叫吉安,太后吩咐的事臣不敢……那毕竟是皇子啊。”夏御医有些惶恐,这三方势力得罪了谁都不好过。 “你要知道,这天下永远都是皇家的天下,这个孩子会给皇家的天下带来威胁,你替哀家,替皇上排除了威胁,哀家和皇上不但不会怪罪你,反而会嘉奖与你,事成,你便是太医院之首,”太后站起身来,亲自扶起他,不给他反驳的机会:“这件事一定要做的漂亮,哀家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有了身孕,跑到哀家这里来哭哭啼啼。” “是……”夏御医应下了,心事重重的开了一个药方,上面的药材表面看是调理身体的,实则都带着化瘀的药效,食用久了便会怀胎。 太后点点头,满意的笑了起来:“你果然是个聪明人,宝月,去抓药。” 宝月拿着药方出去,司马玉萱一看出来的是她,就赶紧躲了起来,一想这里人多繁杂,如果她拦住御医一定会被人看见,索性自己离开,叫宫女留下。 夏御医好半天才离开了寿康宫,司马玉萱派的宫女急忙上前阻拦,说玉嫔娘娘身体又不舒服,死活把夏御医拉到了玉嫔的寝宫。 “夏御医是吗?告诉本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寝殿大门关闭,司马玉萱露出一副凶恶模样,逼着御医说实话。 没想到这御医倒嘴软,脸上带着为难的表情,却一五一十的将太后的嘱咐说了一遍。 “娘娘,老臣行医多年,只会救人,不会害人啊,太后的命令太狠了,何况这是皇子,老臣实在不敢,还请娘娘斟酌,饶过老臣一命。” 司马玉萱一听,又喜又悲。 喜的是她竟然怀上了月霖锐的孩子,悲的是太后对她如此狠毒。 她自己也明白,父亲位高权重,如果她再有了孩子,必然会让父亲的实力加强,到时候难免有谋反之心,可她怎么能不要这个孩子?这是她和她心爱之人的结晶啊。 “夏御医!”司马玉萱从软榻上起身,亲自将夏御医扶起,自己反而跪在了他的面前。 “娘娘,这使不得啊,你这是折煞老臣。”夏御医扶住她,和旁边宫女一起,扶着她坐到椅子上。 “请夏御医务必保我母子,我可以保证我父亲绝对不会谋反,冯国永远都是月霖家的天下。”司马玉萱再三保证,夏御医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跪倒,为她把了把脉。 “娘娘身体无恙,就这么养着,小心走动就好,臣已经给天后开了方子,为了给太后交代,药方中都是活血化瘀的药,药来了,你只管倒掉,千万不要喝。”夏御医嘱咐着,司马玉萱双眸含泪,点了点头。 “多谢夏御医垂怜。” “老臣也是出于无奈,娘娘保重啊。”夏御医起身,匆忙的离开。 午膳过后,宝月送来汤药,司马玉萱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没有起来,让她放在一边,回头再喝。 等她一走,立刻吩咐人倒掉。 回寿康宫后,太后问喝了没有。 宝月不敢怠慢,如实回答:“放着了,说是身体不舒服,不想起来。” “混账!应该看着她喝下去!”太后丢掉手中的书籍,恼火不已:“晚上,孙姑姑你去送,一日三餐的让她喝。” “是!”孙姑姑犀利的抿嘴笑笑,这种勾当,她可是行家。 时间如流水,转眼就到了下午,打听着宝月受了责罚,晚上可能是孙姑姑过来送药,司马玉萱就觉得有些不好,慌忙叫人找皇上过来。 月霖锐早就知道了这事,推脱着,没有出现,坐看这两方人马,勾心斗角。 “夏吉安那边安排的不错,找他来算是对了,太后没有让事情声张出去,如朕所料,她选择了相信夏吉安。”月霖锐高坐龙椅,运筹帷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皇上英明,臣心悦诚服。”欧阳漠抱拳作揖,淡然一笑:“等他们反目成仇,皇上这口恶气也算能出了。” “朕知道你想说什么,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月霖锐知道杨藕晴的事一直都在欧阳漠的心上挂着,随着他们计划的推近,杨藕晴那边也越来越难过。 他都对欧阳漠的特殊照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还让他怎么做,夙云心的毒是她下的,月霖锐怎么都没有办法原谅她。 “臣明白。”欧阳漠其实只是想让妹妹过得好一点,在冷宫里她反而更安全,如果让太后知道了她有身孕,说不准会马上下手。 到时候他再想保护都难。 “过两天就是端午了,朕想要得个清闲,自己呆呆,你另外找人陪。”言下之意,就允了他入冷宫陪妹妹的事。 欧阳漠一阵欣喜,叩首谢恩。 “你去忙,朕要去玉嫔那里,火候不够热,朕要去加点火。”月霖锐站起身来,吩咐小李子跟随,欧阳漠就让他想去哪去哪,如果不让他多照顾,等到分离的时候,他一定会内疚不已。 到了司马玉萱寝宫,孙姑姑正在逼着她喝药,不喝药就不能吃饭。 司马玉萱想尽了办法推脱都不行,可那碗药是药喝下去,她就完了。 “皇上驾到!”月霖锐及时出现,司马玉萱如获大赦,急忙跑到他身边:“皇上,你可是来了,臣妾一点当主子的命都没有,吃个饭还要被人盯着。” 孙姑姑行了个礼,不卑不亢的说:“娘娘何出此言,奴婢是为了让娘娘早点好起来。” “你生病了?”月霖锐扶起司马玉萱,故作怜惜的问道。 司马玉萱狂摇头,有苦难言,一张小脸挂满了泪珠:“没有,臣妾没有生病。” “那要喝什么药?”月霖锐看了一眼那碗汤药,不等司马玉萱回答,就冲着孙姑姑说:“不必为难她了,药放着,等吃了饭,朕看着她喝。” 孙姑姑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没有办法交代,故而坚持道:“皇上,太后又吩咐,务必让娘娘饮下,这药是调理她身子的。” “这样啊?”月霖锐回首,盯住了司马玉萱。 “不,根本不是这样!”司马玉萱大惊失色,生怕皇上降旨,非让她喝不行。 “皇上,臣妾有难言之隐,你让她走,你让她走啊。”司马玉萱有些激动,月霖锐冷冷的笑着,嘴里却说着**的关心话:“你先别激动,这样对身体不好,孙姑姑也是为了你好,太后还是你的姑妈呢,她不会害你的。” “不……”司马玉萱有口难言,眼泪“嗒嗒”的往下掉。 第一百二十五章 后宫的牺牲者 “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朕给你做主。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月霖锐拉着司马玉萱的纤纤玉手,用柔情对她施加压力。 孙姑姑一脸谨慎的看着她,心里掂量着,她到底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当着孙姑姑的面,司马玉萱不敢说,她怕说了会引起太后更大的不满,她现在在后宫里,一切都要听太后的安排。 “说啊?”月霖锐催促着。 司马玉萱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又谨慎的看了看孙姑姑,摇了摇头:“臣妾没有什么……” “不对,一定是有些人和你说了什么对?孙姑姑,你是宫里的老宫人了,你应该知道,主子说话,你该做什么?”月霖锐冷眸微抬,让旁边不知分寸的孙姑姑吓了一跳。 “是,奴婢知错。”她退后两步,已经让司马玉萱看不到她的表情了,可司马玉萱还是什么都不敢说。 月霖锐笑意越来越深,下面这出戏是他一直想做的。 “大胆奴才,你到底和玉嫔说了什么,她为什么这么怕你,就算你是太后身边的人,你也是个奴才,玉嫔是主子,是朕的爱妃,岂容你随意威胁?” “奴婢没有,奴婢不敢!”孙姑姑跪倒在地,狠狠的看了一眼司马玉萱。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之前对皇后也是,现在对玉嫔又是这样,朕心爱的女人都要被你们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吗?来人,给朕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月霖锐表面是生气了,可他的眼中却是激动的神色,司马玉萱胆颤心惊的看了看他,恍惚着,以为自己看错了,忙上前求饶:“皇上,孙姑姑年纪大了,经不起这样打,还是饶了她,她没有说什么,是臣妾自己害怕喝药。” “是啊,皇上,奴婢不敢和娘娘作对,奴婢没有啊。”孙姑姑也跟着附和两句,其实心里就知道,月霖锐不敢真的打她。 “本来是要多大几下的,可就是看她年纪大了,朕才只打她二十,你就不要求情了,性子软在这皇宫之中是万万活不下去的,作为朕的女人,不许这样。”月霖锐伸手扶起她,挥挥手,让小李子等人把孙姑姑拖了出去。 这时候,孙姑姑的脸色才变得凝重起来,慌忙求饶:“皇上,奴婢是奉太后之命前来的,奴婢是奉了太后的命令啊,皇上……” “不要再给太后抹黑了,玉嫔是太后心爱的侄女,怎么会忍心看玉嫔如此为难?还不是你这奴才兴风作浪,拖出去打,重重的大。”月霖锐这句“重重的打”等于是给孙姑姑挖了坟墓。 司马玉萱眼睁睁的看着孙姑姑被打的半死,心里不安,却也在月霖锐的蛊惑下,变得强势。 她不能让这个孩子受到伤害,那她就要变成太后那样的人,谁都不能怪她,她只是为了自保。 当晚,司马玉萱亲自送孙姑姑回寿康宫,告诉太后她的身体没事,要是有人再来让她喝药,那皇上会心疼的。 孙姑姑就成了杀鸡儆猴的鸡。 可司马玉萱不知道,月霖锐不光是心疼她,也为了公报私仇,借这个理由,挑拨太后和司马玉萱的关系,同时给夙云心报那时候受委屈的仇。 好一个一箭双雕,太后就知道,他不会那么沉得住气,他的报复远不止是将慧嫔打入冷宫而已。 “你这个傻丫头!”太后凝望着司马玉萱,恨在心头:“你别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 “如果说起利用,谁能比得过太后姑妈的手段?请姑妈不要怪罪,玉萱只是为了能在这后宫之中有一席立足之地。” 司马玉萱脸上的天真褪去,蒙上了一种精明,那种脸色,太后在后宫很多女人脸上都见过,却没想到司马玉萱也会变成这些人的一员。 “和哀家唱反调,你会后悔的。”太后从来不会让任何人凌驾于她之上,就算是她的亲人都不行。 “随便姑妈怎么说,反正臣妾的意思是传达到了,臣妾告退。”司马玉萱款款行礼,叫人把孙姑姑丢在地上,优雅的转身离开。 季太后冷冷的看了看孙姑姑,甩甩手,叫人抬了下去。 当晚,孙姑姑高烧病重,太后几度传召御医,御医久久不来,第二天一早,孙姑姑就去了。 她算是这三方势力第一个牺牲者,太后也终于明白,当下的情势还没有风平浪静。 冷宫中,杨藕晴听到了这个消息,忍不住笑起来。 欧阳漠替她准备好了吃的东西,还给她拿了新的被子和衣服,叮嘱道:“不许再惹是生非了,好好的养着,皇上可能会放你出去的。” “不可能的大哥,你没看到孙姑姑的下场吗?这是皇上的报复,他的心里只有夙云心一个人,那些伤害过夙云心的人都要死。”杨藕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最近这两天她一直不舒服,东西吃不下,吃了就吐。 她整个人都瘦了两圈,脸上的光泽都黯淡了。 欧阳漠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把了把脉:“情况还好,你别不吃东西,想吃什么告诉我,皇上已经允许了让我来看你。” “没有什么想吃的,怀孕不是都这样吗?你不用关心我,现在应该多陪着皇上,千万别让他轻举妄动,宰相和太后的势力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瓦解的。”杨藕晴在这时候还在关心月霖锐的事业。 欧阳漠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点点头,起身离开。 宫外的聚宝楼,位于都城中心位置,是上流社会人们的聚集地,各大臣和皇贵都喜欢到这来聊天吃饭,一呆就是大半天。 这地方是宰相司马常赫的地盘,里面的人但凡见到他的人,都当做上宾招待。 天字号景观包房中,夙云心端着一碗茶,和商蔷端坐在桌旁,桌上已经大大小小的上了十几道菜,都没有她喜欢的菜色。 商蔷就更是不满意,频频摇头:“和你的手艺差远了,真不知道为什么咱们要到这来。” “聚宝楼,迎宾楼,惠芳阁,这三大酒楼是咱们的最大劲敌,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觉得这里的菜不好吃,那怎么外面还有这么多人啊?”夙云心睨了一眼楼下,外面排队等着的人还有不少,正是吃饭的时间,大家都认准了这里。 “切,那是他们没有吃过真正美味的东西。”商蔷不以为然,突然他“唉”了一声,指着楼下的一辆马车说:“司马常赫。” 夙云心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果然看到了司马常赫穿着一身银灰色长衫,威仪十足的下了马车,直接绕过那些排队的人,被店小二恭敬的请到了楼上。 夙云心绕到了门口,轻轻的拉开一点门缝,就看司马常赫坐进了他们旁边的包房,过了不一会儿,又有两个人也进了他的包房。 那两个人夙云心不认识,但很有可能是冯国的权臣。 “有办法偷听到他们说什么吗?”夙云心觉得他们肯定不会说什么好事,心里有些好奇,如果是要伤害月霖锐,还是提早防范的好。 “你就这么关心月霖锐?”商蔷喝着茶,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这些事。 夙云心瞪了他一眼,低声道:“帮还是不帮?” 商蔷抿了抿嘴,无奈的站起身来,对着那墙轻轻敲了敲,这一个比较没有那么结实的地方,指尖像锥子一样,用力一打,墙上不动声色的出现了一个小孔,刚好可以听到他们那边的动静。 夙云心拍拍他的肩膀,笑了起来,贴在墙上仔细偷听。 “哼,他就是一意孤行,非要弄什么工厂,这下好了,赔钱的买卖,国库更空了,看他明日早朝如何交代。” 第一百二十六章 民心不可违 司马常赫冷笑两声,把玩着手上的扳指,得意道:“他不听老夫的话,自然是要受点苦头的,你们联系工厂周围的人,今天就把剩余的工人遣散,明天一早找他算账。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 “是,卑职这就去办。”那两人离开,司马常赫一个人喝着酒,快活不已。 夙云心脸色沉下来,吩咐着商蔷在他的房间里留下点香料,不一会儿的功夫,大量的苍蝇,蚂蚁钻进他的房间,足实让他恶心了一把。 “这次算他运气好,下次再做坏事,就不只是这点小儿科的了。”商蔷驾着马车,和夙云心穿梭在街上。 虽然不想管月霖锐的事,可能好好的收拾一下那个司马常赫,感觉还是挺畅快。 夙云心半天没说话,商蔷不安的挑开车帘,看了她一眼,她正坐在后排,透过车窗端详着外面的人来人往。 “主子在想什么?”商蔷疑惑着问道。 “那个皇家工厂在哪知道吗?”夙云心还记得,这个工厂是她给月霖锐出的主意,本来是想帮他分忧解劳,没想到反而成为了这些人把柄,对皇帝权势进一步打击。 看来司马玉萱入宫也丝毫没有给司马常赫带来任何压力,他反倒是更加嚣张了。 整个国丈做的舒服啊。 “主子,咱不管这事行吗?”商蔷和她商量着,尽管她可能根本听不进去。 “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过去看看,快点!”夙云心吩咐着,他只能照办。 黄加工厂盖在都城西门附近,占地挺大,设备都是最好的设备,他不想亏待了将士家属,可那些家属并不买账。 夙云心下了马车脸上蒙着面纱,走进工厂。 “站住,你是什么人?”工厂门口有官兵把守,硬是把她拦住。 “我想过来找份工作,这里不是皇上办的工厂吗?”夙云心打听着,却不想那两个官兵不讲理,直接把她推到了门外。 “干什么动手动脚的,你们欠揍是?”商蔷扶住夙云心,挡在了她的身前。 “哎呀,你什么人啊,胆子还挺大!”官兵不服气的走过来,商蔷刚要出手,夙云心拉住他,小声叮嘱:“不许惹事,这两个人伤不了我,你乖乖去一边等着。” 然后拉开他,自己凑了上去:“这位兵哥不要生气,我弟弟不懂事,我只是想来找份工作,不是说将士家属都能在这得到工作吗?” “什么工作?皇家的工厂也是你们能随便来的?快点滚出去。”官兵的态度还是蛮横,一点都不讲道理。 夙云心气得够呛,正好理论,旁边过来一个妇人,穿着粗布麻衣,看似一副质朴样,拉住了她:“姑娘,还是算了,这朝廷办事就是这么回事,你想在这找工作还不如去街上看看。” “大姐你知道这工厂是怎么回事吗?”夙云心和她走到了人少的地方,小心的打听着。 “哼,还说呢,打着为民服务的口号骗我们这些老百姓的力气,干了活不给工钱,还不许走,那些人还在里面被困着,两天前就硕放人,到现在都没放呢,这皇帝,也不知道还想让我们怎么样!”这人说着,眼圈都红了。 男人被拉去打仗,女人在家养家糊口,没想到还遇上这种不讲理的官兵。 确实是苦,怪只能怪月霖锐手下没有个能帮他体恤民情的人。 夙云心今天是撞上了,如果不来,她还以为工厂开办的很好呢。 “这个傻子!”夙云心咒骂一声,又和这大姐说了两句,了解到还有很多在这个工厂里办公的妇人没有拿到工钱,都在这周围等着,看看皇帝能不能发发善心。 她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拿不到钱也没法过日子。 夙云心倒是知道,今天下午那些人就会都放出来,他们要等工厂空了,才能找月霖锐理论。 一定要想个办法,不能让这些人得逞。 夙云心看着工厂四周,没有主街繁华,西门,刚好就是去落雁都的必经之门。 猛然间,她想到了一个主意。 “商蔷去打听一下工厂的总负责人是谁。”夙云心上了马车,让商蔷出面办事。 商蔷听说了这可怜女人们的事,心里也是不服,帮不帮月霖锐还在其次,反正不能让司马常赫太得意。 一经打听,那所派遣的工厂负责人刚好不是司马常赫的手下,可也被司马常赫打压,不敢出头。 他已经拟好了明天的折子,辞官,退隐,再不理会工厂之事。 “大人,外面有人求见,说是要给大人出个主意,解决工厂的问题。”管家前来通报,工厂主事一听急忙跑到门外,只见一白衣男子风度翩翩,气韵不凡,负手而立,如皇贵入市,他不敢怠慢,上前详问:“敢问公子是……”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明天早朝之前你把这封信交给欧阳漠,然后把这折子递上去,就行了。” 一封信和一本奏折,管事捧在手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放心的递上去,保你不会有事,如若不然,明天早朝就是你的大难之日了。” 司马常赫会把责任推到皇帝身上,皇帝不能自己贬职,只能怪罪他这个管事,到最后,死的人一定是他。 如果能不死,什么都要试试。转天早朝,工厂主事头一次进入金殿,位于百官最后一位,等候传召。 欧阳漠站在队伍的第一位,他想把信递上去,可怎么递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不要惹火上身才好。 正犹豫着,小李子走到了他面前:“大人可有什么准备?工厂的事。” 主事如获大赦,赶紧把折子和信交了出去:“请公公走一趟,折子给皇上,信交给欧阳漠大人。” “这……”小李子不解,看了看信封,上面什么都没写。 “公公只管递上,一切责任有我担着。”他也只能豁出去了,清早天气清凉,他却汗流浃背。 小李子点点头,将折子递了上去,那封信收在衣袖中,在路过欧阳漠身边的时候,假装掉了折子捡东西,欧阳漠也跟着低下头去,问:“情况怎么样?” 小李子没说话,把信给了他。 欧阳漠将信藏进衣袖,愣了一会儿,站到殿外,打开看了看,神奇一般,那字迹竟然是月霖锐的字。 简简单单,只有四个字:“分割工场。” 另外夹带着一短则介绍,说的是一个叫做王靖的男人。 他纳着闷,回到殿前,月霖锐也刚刚过来,行礼过后,他打开折子,看到了同样的内容。 同时还有一封转卖协议,说是愿以一千万两白银的价钱买下工厂一半的股权,签字人的名字是王靖,还按了手印。 王靖是谁? 月霖锐早知道工厂的问题,也知道是司马常赫从总做耿,这件事他已经透漏给司马玉萱,这两天她正闹着脾气,和她父亲争执不休,但司马常赫已经在收网中,完全不听女儿的话。 无奈之下,月霖锐已经准备好早朝的一场闹剧,却没想到来了这么个救星。 “皇上,边疆告急,军需短缺,国库空虚,您主张的工厂全无收获,臣以为……”司马常赫的话刚起了个头,月霖锐便胸有成竹的笑起来,那自信的笑容把司马常赫笑了一愣。 “司马宰相多虑了,国库和工厂的问题朕已经解决了。”月霖锐将折子递给小李子,由他转给司马常赫看。 看完了折子,司马常赫愣了,居然有人愿意用买下两个工厂的钱买下工厂一半的股权,从此朝廷和人民一起办工厂,民心自然会稳固。 好办法啊,这个月霖锐又胜了一筹。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后宫,前朝 “哼。(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司马常赫几乎是把折子丢回到小李子手中,笑言:“皇上这是国库的银子,不能儿戏啊,这个王靖到底是个什么人?” 欧阳漠这才了然,上前给司马常赫做答:“宰相大人,这王靖祖籍山东,农民出身,现在落雁都和都城里有三家粮店,算是有钱的大户了,两个儿子都在战场杀敌,听说朝廷办工厂体恤百姓,又有人从中作梗,便站了出来,愿意与朝廷同办工厂,安抚民心,同时慷慨出资,慰劳军队。” “平民所说不能为实,若有差池,岂不让朝廷成了笑柄?”司马常赫这意思是不同意合办。 “宰相大人刚刚不是还说国库空虚,情况紧急吗?怎么现在又来阻挠?要说王靖的两个儿子,您应该不陌生,他们都在司马将军队伍中,一个名叫王腾,一个叫王兆。”信中还提到了这两个人,设想的周到。 这两人都是司马玉烈的亲信,王腾为左前锋,鞍前马后,冲锋在前,王兆是副将军,享有特权,司马玉烈不在军中,一切小大事物都由他说了算。 如此被重用的两个人,怎么都不可能和月霖锐勾结,反过来给司马常赫好看。 这下,司马常赫无话可说。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先表示一下诚意,这一千两白银即刻交上。”司马常赫还要为难,一千两白银,光是用马车拉都要拉上半天了。 “司马宰相,这一点就不要强求了,给与其期限让他交上就行,毕竟这不是个小数目啊……”月霖锐冷冽的瞪着司马常赫,告诉他该适可而止。 司马常赫却丝毫不动摇,说什么都要坚持要钱。 “回禀皇上,王靖的一千两白银已经在卑职的府上,只要今日早朝皇上同意了协议上的事,银子即刻便可入国库,下早朝,皇上就可派人去卑职府上点查。”工厂主事站出来解决了这两人争辩。 一时间朝中众臣议论纷纷,谁都不知道这个王靖到底什么来头,办事效率倒是挺高。 好像他早就知道了司马常赫要为难月霖锐,故而提早做出了防范。 这一招刚好堵得司马常赫没话说。 “好,王靖这人果然是个生意人,这笔买卖,朕做了。”月霖锐按了印,协议生效,并且说明,工厂的管理和经营全部交给王靖搭理,工厂主事从旁协助,随时呈折子上报。 由,欧阳漠早朝后前往西城门处点查银两。 最后,月霖锐盯着司马常赫,铿锵有力的做出总结:“朕希望以后冯国都是太平盛世,不要再让居心叵测的人肆意破坏。” 司马常赫眼都红了,却只能行礼叩拜,为了以防万一,月霖锐命户部尚书俞商明为廉洁公,监管西城区一片,并将原来和司马常赫有所勾结的官员从西城区调配到远处任职。 这一大调配让司马常赫断了不少手脚,可他还没有办法反驳,今日之事,他算错了一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下朝后,司马常赫脸色阴沉的吓人,谁都不敢上前去多说什么,倒是在宫门附近,玉嫔娘娘拦住了他,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搞得他更加郁闷。 “你这个不孝女,为父让你入宫是让你胳膊肘往外拐的吗?”司马常赫不敢造次,只小声回骂,气焰发挥不开。 司马玉萱得理不饶人:“正因为你是本宫的父亲,才不能让你在对皇上不利,爹,女儿已经有了皇上的骨肉,你再这样折腾,女儿难在后宫自保啊。” 司马玉萱知道,那个俞商明就是现在那个俞答应的爹,既然皇上当朝封赏,肯定也会给俞答应一个提升的机会,他不见得是喜欢俞答应,但为了牵制前朝,就一定要给后宫一个平衡。 这样一来,司马玉萱的位置就难做了。 司马常赫一听,半天没有缓过劲儿来,再看女儿有些微微发福的身材,转而一笑:“你说的是真?” “当然是真,但你不能和太后姑妈说,她不想让我留下这个孩子,她要逼死女儿啊,爹爹你别再让女儿为难了,至少等女儿生下皇儿……”司马玉萱说着,就有点撑不住,一腔的委屈化作眼泪。 “别别,这里人多繁杂,你千万不要失态。”司马常赫退后一步,跪倒在地:“玉嫔娘娘放心,臣自当为君分忧。” 司马玉萱这才破涕为笑,和司马常赫闲聊几句就会后宫。 可惜皇上的恩泽已经搬下,俞答应回归俞贵人之位,又追究其当日护驾太后有功,赏中宫贵人封号,侍奉太后左右。 回归原位是皇上的意思,后面的加的一定是太后的意思,她相拥俞贵人牵制司马玉萱,可司马玉萱又怎么会让她如意? 小宫女即刻出宫,让司马常赫在宫外散播消息,就说玉嫔娘娘已经怀有皇子。 听到这边的暗斗,月霖锐只是一笑,并没有设法阻拦,反正这也是他的一步棋子罢了。 欧阳漠从西城回来就已经是下午了,但看他丝毫不减疲惫之色,看来是一切顺利。 “皇上,臣不负所托,银子都入了国库,并有重兵把守,工厂也开始招工,但你想不到,那个王靖就是上次你让臣去查探落雁都异域女子家的管事,这事做的漂亮,准是她在背后指使。”欧阳漠说着,眼睛一亮:“皇上当年战马豪情,曾达到西域那边,是不是留过什么情?” 月霖锐瞪了他一眼,嘲笑道:“你看朕有那个闲心吗?” 不过仔细一想,如果不是这样,那个异域女子又为什么帮他? 或许是他无人人家,人家反而早有情愫。 “你见过她的样子,画下来给朕看看。” 欧阳漠开始磨墨,准备作画,一边忙活着,一边还忍不住说笑:“皇上最近美男计用的恰到好处,听说司马常赫在宫门那被玉嫔拦住,好好的一头骂,气的司马常赫没话说,最后还得下跪行礼。” 月霖锐没说话,他这段时间是有点太积极了,这要是都传到民间…… 画像画完了,只见一异域风情女子,眼眸斜长带着妩媚柔情,嘴唇微厚却养着恬静笑容,是个美人,不过月霖锐完全没有印象。 “不认识吗?”欧阳漠确认一下。 月霖锐摇摇头:“不认识,你再去打探,或许情况没有这么表象。” “你的意思是,臣让有心人给恍了?”欧阳漠想了想,也确实有这个可能。 “一个异域女子有这么多钱你觉得可能吗?就算她和那个王靖关系匪浅,那他们又怎么知道今日朝堂之事,安排的如此妥当,还知道提前递信给你,也知道军中的情况。”这一切的一切绝对不是巧合。 月霖锐有种预感,能做的如此缜密的人,除了夙云心再无其他。 欧阳漠也想到了夙云心,只是觉得不太可能。 “臣之前查过,樊铭宇等人回到了仙都驻扎的营队中,添翼和凝尘可能也一起过去了,如果娘娘没有跟过去,那军队里面的人不会突然就消停了,仙都那边也没有再说什么。” “或许不是她亲自所为,但一定有她插手的可能,必须要查清楚。”如果她还在都城里,那司马玉萱和俞贵人的事就有她气的了。 果不出月霖锐所料,落雁都海边的宅子里,夙云心垂着脸坐在荷塘边的藤椅上,摇晃着,看着天,现在她终于有点明白,当初那个夙云心为什么喜欢这个地方了。 整日为他奔波,为他忙碌,为他算计一切,却还要忍受他和别的女人周旋,不管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总逃不过流言蜚语,添油加醋,她还不能责怪,只能默默的支持。 第一百二十八章 明月阁 自古君王走的都是这样的路,前朝后宫,前朝后宫,虽说后宫不能干政,却在隐秘中总有线牵连,一朝荣辱都在其中,说不清,道不明。(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 现在夙云心只想怪,为什么要让他做皇帝,做皇帝不好玩,又累又忙,一天到头连个觉都睡不好,好不容易睡个觉,还要想着身边的女人是哪家的女子。 如果当年是她在,一定不会让月霖锐走上皇位。 即便是今日他要恨她,总有一天他也会明白的。 “哼!还没见过这么不长脸的人。”她没怎么样,商蔷却在屋里砸开了东西:“帮了他,帮成了白眼狼,早知道管他干嘛?” 罗刹端着药从荷塘里款款走来,一身黑衣飘然若仙,夙云心抿嘴一笑,接过药,什么都没说,直接喝下。 她这么痛快,罗刹反而有点茫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倾家荡产的给了月霖锐结局了难题,结果人家封赏后宫,又是得子又是得妃,欢喜的很呢?”商蔷冷笑着,气冲冲的将手中的书本摔在地上。 “摔完了自己收拾啊,没人替你收拾残局,罗刹别管他,让他闹,你陪我去看看老王那边,这件事要和他串通好。”夙云心起身,重新蒙好了面纱。 罗刹瞪了商蔷一眼,转身和夙云心一起离开。 “喂,你们两个……”商蔷刚要追,突然后院这边来了信鸽,他只能先去看看信鸽带来了什么消息。 这一只还好,不一会儿的功夫来了好几只,商蔷应接不暇,忙活大半天,晒得他都郁闷了。 这信鸽带来的消息更让他郁闷,惆怅着,逐一收了,斟酌着给夙云心那些比较合适。 钱都给了国库,剩下的要维持这么大的工程有点难度,夙云心吩咐老王出手一栋房产,才能勉强的维持工程。 这次她不再是只求工程完美,而是要求里面的功能齐全,她要把这里建设成第二个聚宝楼,当大臣们在这商讨国事时,就能先让她知道。 月霖锐既然已经坐上了皇位,与其替他惋惜,后悔,不如助他一帆风顺。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竟也走上了和之前夙云心同样的路。 疲倦闷热,夙云心有点不适,回到房中休息,商蔷就把新来的消息呈上。 “我看不下去,太热,你就念。”夙云心拿起一把纱扇,半倚在软榻上,一边扇风,一边望着窗外的荷塘。 这地方真好,白天凉快,晚上暖和,荷花的清香带着白烟袅袅看着就让人心静。 她现在有点怀疑,当初的夙云心不是被人害死的,而是心境疲倦,累死的。 “樊凝尘和添翼已经到了大人那,他们俩可真是相依为命了,添翼受了重伤,大人正在帮他医治。”商蔷总结了一下把意思传递给夙云心听。 “嗯,回信告诉他,尽力保添翼恢复,让凝尘从旁协助,不用担心我这边的情况。”夙云心淡淡的回答,眼睛眯着,有点犯困。 外面垂柳上的知了叫的正吵,吵得人更困。 “明雪来了消息,说是那边都按照你之前的吩咐打点好了,不会有差错,何况王腾和王兆都是皇上的人,对她知无不言,惟命是从,她和司马玉烈一直保持着礼节,从未违背大司法的规定。” 商蔷说完,望了夙云心一眼,她眼睛已经完全闭上,八成是要睡了。 “嗯,告诉明雪自己知道分寸就行,各处要小心,还要照顾好欧阳大将军,皇上并没有放弃大将军,只是暂时缓和朝中情况。”夙云心的声音越发慵懒,商蔷接过扇子,后面的内容都可以不用告诉她了。 “主子睡,没别的事了,我给你扇风。”商蔷抱着她回到**上,坐在一边给她扇风,其余的信他也没处藏,就塞在了夙云心的**底下。 好好的过了两个来月,炎热的酷暑即将过去,秋天就要来了。 拼力一搏,夙云心好歹是完成了她心目中的工程,里面的各项准备也都完善。 夙云心给它起名明月阁,寓意海边的一轮明月。 明月阁主楼高五层,这算是皇宫之外最高的楼层了,楼层越高,海景越美,为了增加海景的美观,她还收拢这附近沿海一带的村民,让他们到这来打渔,收网。 每到潮起潮落时就能看到身材婀娜的少女们替家人来收网,迎着朝阳,夕落也别有一番意境,是人雅客最爱。 一层二层为大厅,以上都是雅间设计,每一处都有不同的主题,有小桥人家,平原大漠,沧海孤舟,还有富丽豪城,各种布置都达精美上选,夙云心亲自操刀,力求完美。 主楼之后是两栋副楼,均是高三层,侧立在主楼两边,中间用长廊相连。 就是这个悬空的长廊废了夙云心好大一番力气,还让商蔷和罗刹带着一群轻功了得的人帮忙,才算建设完成。 不过力气没有白费,比起雅间,这地方的景致才是最美,长廊通体用钢筋支撑,坚固之极,多少人站在上面都不怕会掉下来。 这三栋楼就是明月阁的全部内容,后院便是厨房,热水房和马棚。 前面的主楼负责接待餐饮,后面的两栋楼就负责住宿和休闲娱乐。 除了温泉,药浴,足疗按摩,针灸推拿等现代化的设备,夙云心还和落雁都的各大名坊联合,让她们自愿接客的漂亮姑娘来这里招揽客人,费用比在自己门上高出了一倍,两方抽成,剩余的全是姑娘自己的。 赚钱多了,来的人也就多了,不过夙云心不许她们招摇,就都绘制成美照放在图册里,有需要的客人看图册点名,再从各处接来,直接送入客人房间,力求给客人一个安静,全面舒适的休息空间。 原来宅子的大门被夙云心封了,一律都从明月阁的大门进入,不过另有一条长廊通往这边的小院,这里常年经老王打理,环境幽雅,不能什么人都来。 夙云心设置了贵宾区,只要再明月阁消费过百两,或者预存钱财达百两的客人都算是贵宾,可以进入贵宾通道。 里面的一切设备比明月阁主楼还要精美,奢华,提供的服务也更是一流,无论是上茶的丫头还是画册上的美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保障质。 其中贵宾区又分等级,只要一些朝中大人,权贵来,直接都提供上等服务,送入宅子后面的两栋小楼中。 那里安静,紧闭,不但可以安心享受玩乐,还可以畅谈国事,家事,高枕无忧,比他们自己家里都安全。 为了能走到这一步,夙云心一开始就挑明,让王靖和月霖锐保持距离,虽然是合作关系,却让王靖的态度持在和月霖锐对立方,如此撇清关系,才能保证权臣来访。 至于夙云心住的小院就被完全封闭,种满了药材和苍天的大树,入口设在了明月阁后厨小院,没人能够私自进入。 从高处往那看,就只能看到一片树林,对外他们宣称那里是种草药和蔬菜的地方,也就没人会对那感兴趣了,可其实夙云心在里面住的正舒服。 那才是整个明月阁的首脑所在。 这两个月中,宫里格外安静,但司马常赫和月霖锐却很默契的对她这几番调查,都被他们巧妙的躲了过去。 对外,人们只知道这地方是王靖的,但王靖为什么这么有钱,谁都不知道。 当年的夙云心就是个传奇,除了冯国个别人和先皇之外,几乎就没人见过她,生意场上她还是可以安心来往,但到了朝廷这边,都一律要王靖出面才妥当。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天大的秘密 说起那个问题工厂,它已经在夙云心的安排下蒸蒸日上,除了给军队的衣服被褥供给外,其余就是给明月阁做毛巾,毛毯,浴袍和被褥。 另外也负责将这些东西拿来消毒,浆洗,身为皇家工厂,这里的设备高级的让人放心,与明月阁来往的路程也不过半个时辰,有了这一道安检,明月阁就更加上档次。 举国上下,能有皇家工厂供给的酒店就业只有明月阁了。 王靖是个人才,他知道夙云心的用心,百姓不敢进工厂帮忙,是因为以前的口碑不好,其次是百姓不相信朝廷能办好事。 有了一半百姓的股份,王靖又保证不会断了工作,不会拖欠工钱,来往工作的人也就多了起来,才两个月而已,国库充盈,边疆也再没有急件上朝。 就连欧阳大将军都难得书信给欧阳漠,说月霖锐这个工厂办得好。 当年被贬一事,高傲如他,叱咤战场多年,说是没有怨气也是不可能的,如果不然他也不会一封信都不给欧阳漠。 因为这事,欧阳漠难得接到了父亲亲笔书函,感动的一塌糊涂。 他把这书函拿到杨藕晴的面前,一遍一遍的给她读,她的心也不免有了些温度。 “父亲这些年,可安好?”杨藕晴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小时候有父亲和哥哥守护的时光,现下也只有父亲的只言片语才能让她笑得出来。 “好,好着呢,我派了人在那边照顾,他现在把一切都交权了,反而过得开心,每天不是喝茶就是打猎,人都胖了。”欧阳漠无奈的笑了笑,他真想脱离朝中一切烦恼,跑到边疆大漠去,陪着父亲喝茶,打猎。 “呵呵,父亲也算能安享晚年了。”杨藕晴摸了摸肚子,四个月了,已经看出肚皮圆了,她知道,肚子再大一点就要瞒不住了:“大哥,如果这孩子能生下来,是女孩你就送到父亲身边,让她替我尽孝,承欢父亲膝下,若是男孩,你就好生教养,保护着,等他长大再送回宫中,交给皇上,任凭皇上处置。” 这是月霖锐的第一个孩子,若是男孩,那就是冯国的大皇子啊。 欧阳漠笑不出来了,望着她的肚子,期盼里面是个女孩。 司马玉萱那边已经作威作福的享受了三个多月的孕妇待遇,她并没有真的怀孕,再拖下去就要瞒不住了。 打从她怀孕的消息公布,太后就扶植俞贵人上位,放弃了她,每天夏御医为她把平安脉,口口声声说胎儿稳健。 月霖锐安排着,找个时间,把“孩子”推到太后身上,做掉。 为此,他对两方都很好,一边安抚着俞贵人有了身孕就赐予妃位,一边哄骗着司马玉萱,剩下皇子,她便是贵妃。 太后虽然对俞贵人好,可也不会纵容其产下皇子,对她来说,能做皇上龙椅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她的儿子,所以月霖锐绝对不能有后。 故,她对俞贵人用的是和司马玉萱同样的手段,月霖锐也对俞贵人用的是他的“福利政策”,在这后宫中,除了夙云心他不会碰别的女人,这是他的原则。 对于这些想要得到他的女人,他只能给与这种待遇,至少还圆了他们一个侍驾得**的梦不是。 计划在一点点的推近,司马玉萱那边已经停了药,改用另一种破血的药,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大量出血,形成流产的假象。 “唉……”月霖锐最近费神太多,每到午后时间,他都会觉得头晕脑胀,可他又不会纵容自己休息片刻。 工厂那边的良好运行解决了他燃眉之急,外患平息,可内忧还不断,俞商明和司马常赫斗的水生火热,月霖锐有意将自己的势力向俞商明靠拢,帮他斗败司马常赫,可司马常赫这么多年积攒的势力太大,不是一口就能吃掉的。 那个王靖倒挺厉害,开业几日而已就默默的将都城里三大酒楼打垮,拉拢了一大片权臣前往消遣,成了人们享乐的不二去处。 要知道,那三大酒楼其实都是司马常赫的产业,这样一闹,司马常赫就损失不少。 据探子来报,司马常赫暗自卖掉了两处别院,以支撑他的家大业大,他频频向边疆写信,要求司马玉烈练兵,司马玉烈回信说练,可都没有真的行动。 欧阳漠和辛明雪还能保持着偶尔的联系,已经能确定,司马玉烈是和他们一条心,并不赞同父亲叛国,南国那边他已经垄断,两个月内都是他假装用南国使臣的笔迹给司马常赫写信,让他还怀有胜利在望的梦境。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月霖锐唯独担心,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果和司马常赫翻脸,他会不会狗急跳墙,毕竟那刺客的事还没有查到蛛丝马迹,他背后的暗卫到底有多少,实力有多强,无人得知。 想到这,月霖锐就是一阵心烦。 起身,他要出去走走。 小李子跟在身后,两人一起来到刚建好的凤藻宫。 这里一切如常,月霖锐烦心的时候就会来这里走动,想着曾经的轻松日子,想着夙云心难得的柔情,心里就会好过一点。 那些信鸽有时候还会飞到这来,月霖锐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给那些信鸽带上一些思念之语放出去,可总是有去无回。 信鸽还会回来,就是从来没有带回来回信。 夙云心真的走了,有时候月霖锐总会在想,那个在王靖背后的人是不是夙云心,可以前他只顾着享受夙云心给他的便利,并没有多加留心夙云心身边的人,导致现在,他对夙云心留在民间的势力一概不知。 还记得那封给欧阳漠的信,上面的字迹和月霖锐的字迹一样,当时月霖锐心里还怀揣着希望,可当他看到欧阳漠拿回来那异域女子的字迹时,不禁又失望。 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一个陌生女子的字迹和他的字迹一样? 他倒宁愿相信,那都是夙云心布置的假象,来迷惑他,背地里帮着他,就像以前一样。 可经历了这么多,他怎么还能安心的享受夙云心的好? 他真的好想将她供养起来,让她每天开开心心的生活,无忧无虑,自己为她撑起一片天。 提笔,落字,月霖锐写道:“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写完后绑在信鸽的腿上,放飞,然后他回到议政殿,拟案,着手建设仙都和冯国的跨国大桥。 出奇的,这个方案没有收到太后和司马常赫的阻挠,大家都想要吃一口仙都那肥肉,谁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月霖锐允许他们有这种想法,若无利可图,他们一定不会同意这个方案,可他不会允许他们从中破坏。 一封书信和圣旨一起到了樊铭宇手上,书信中写明了月霖锐军中的亲信和可用之人名单,叫樊铭宇为冯国钦差,全面监督大桥建设,同时月霖锐也料到了司马常赫的不放心,便也任命司马常赫的人,水师提督马毅辅佐监督。 如此一来,樊铭宇有了权力,却也有了一个麻烦,这些都不要紧,要紧的是他再也没办法抽身离开,去接夙云心回家。 这大桥是夙云心外嫁的主要目的,既然落在了他的手上,他就必然会办好一切。 添翼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右手筋脉的伤势不好恢复,可能以后握剑都有困难,这伤是因为樊凝尘才受的,樊凝尘为这事一直耿耿于怀,直到,她准备用一生来照顾添翼的时候,樊铭宇告诉了她一件天大的秘密。 添翼,本名樊铭澈,是樊凝尘的二哥,樊铭宇的弟弟,樊大将军的次子,他的一套剑法,处处压制樊凝尘的招式,就是如此而来。 第一百三十章 情伤难愈 樊凝尘听后,根本接受不了,谁能想到,她爱上了自己的哥哥?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这就是事实,我给他疗伤的时候见过他身上的胎记,左肩之后一个半月胎记,这是咱们樊家男子特有的痕迹,我身上也有。”樊铭宇拍了拍自己的左肩。 樊凝尘自然是见过那胎记的,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个二哥。 “樊家的剑法精妙,传自祖上,外人根本不能学到,你能感觉得到,他的剑法处处压制你的剑法,你就是怎么努力都打不过他。其实这事我早就怀疑,只是一直没有告诉你。” 樊铭宇知道樊凝尘接受不了,就一点点的讲给她听。 “在你出生之前,他是父亲的骄傲,剑法和佣兵之道都不比我差,论其剑法,更在我之上,父亲经常带他出兵,一次外出他逞强掉入海中,从此了无音讯,父亲找了好多年都没有找到,为了避免母亲伤心过度,两人才又要了个孩子。” 那孩子便是樊凝尘,真是可笑,如果添翼不失踪,那她就不可能出事了。 樊凝尘的眼神黯淡下去,她早该想到,却不想接受,她好不容易让自己的心安静下来,想要守护着这个人一辈子,没想到却爱上了自己的哥哥。 “他,知道了吗?”樊凝尘最想知道添翼的感受。 樊铭宇点点头:“我先和他说明的。” 难怪,樊凝尘觉得这家伙最近总躲着自己。 之前的一个月中,他就是再冷漠,也会隐隐的对她好。 “那大哥如何决定?”樊凝尘只能听樊铭宇的安排了,毕竟他才是最能沉着安排这件事的人。 “我已经和父亲说明了这件事,父亲很高兴,添翼也没有反感,所以明日他便会启程去仙都,接替父亲位置,驻守仙都边境,让他和父亲好好相处,但愿能帮助他找回童年的记忆,至于你……” 樊铭宇还没想到要怎么才能让妹妹的心重新回到平静。 樊凝尘深吸一口气,抱拳跪地:“我请求,接替添翼之前的位置,去冯国皇宫做暗卫。” 樊铭宇愣了一下,伸手轻抚着她的长发,这个一向倔强好强的妹妹,似乎在一瞬之间成长了。 “也好,我会和皇上说明此事,你以后要处处小心,如此,你在皇宫,明雪在边疆,添翼在仙都,咱们各自为战,一切都为了两国和平,待到功城之日,陛下自当论功行赏。” “我不要赏赐。”樊凝尘的声音变得冷绝。 “那你要什么?”樊铭宇笑着看着她。 樊凝尘安静下来,她不知道自己要什么,这茫茫天涯,除了守护能守护的人,做她该做的事,大局为重,她还能做什么? “在宫里有事可以和欧阳漠商量,他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樊铭宇提醒一句,转身离开,边走边说:“有些事及时改正还有机会挽回,大哥要你快刀斩乱麻是不想你后悔终身,如果你平静不下来,那就回去仙都,嫁人算了。” 房门关上的一瞬间,樊凝尘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再见到夙云心已经是三日之后,入宫之前,她想要见见她挚爱的陛下。 夙云心已经从樊铭宇那听说了添翼的事,没想到机缘如此弄人,樊凝尘本就是个心思细腻,不爱表达的姑娘,这一番遭遇她该怎么接受? 这才多少时日没见,她瘦了好多,肌肤都变的黝黑,头发也剪短了,束在头顶,在穿着男子的装扮,和一个男人没什么不同。 “凝尘……”夙云心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伸手摸着她的脸颊,感觉一阵心痛。 “凝尘叩见陛下。”樊凝尘冷漠的行礼,两人之间已不如往日亲热。 夙云心皱起眉头,上前紧紧的抱住她:“不许进宫了,在这陪着我,让我照顾你。” 商蔷,罗刹,茯苓,韩玄都是仙都的贵族之后,个个相貌出众,才华横溢,她随便挑选一个都比添翼那木头强,为什么偏偏要让她经受这样的折磨? “我已经和大哥说好了,见过陛下一面,就进宫,宫里现在情势比较紧,光有欧阳漠一个人怕是不行,大桥在建,大哥说月霖锐的压力会增大。” 樊凝尘机械的说着,大局为重,大局为重,就这四个字让她们三个人分别各处,见面无期。 “不许去,月霖锐要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好,那就不配做皇帝了,宫里情势紧,你去了才危险,司马常赫暗地里的组织还没有查清,我这边也毫无头绪,你去了,也没用。”夙云心拉住她,那柔弱的小手满是茧子。 “听我的,我还是你的陛下。” 樊凝尘点了点头,可在第二天一早,她还是留书入宫,添翼的事伤她太深,这种滋味不是一般人能够经受的住的。 她在信上心酸的写道:“我看不得你们同情的目光,只想身入暗处,得一平静心。” 原来这才是她的目的,这丫头,想得太多了。 夙云心叹了口气,那封信掉到地上,随风一滑,溜进**底。 她急忙趴下身去寻找,结果看到了一大堆的信,一封是樊凝尘的,其余的都是她熟悉的笔迹。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他什么时候写了这么多的信来?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商蔷!”夙云心恼火不已,一想就知道是商蔷所为。 商蔷不敢隐瞒,只能招了,这信打从他们住进来就不断传来,肯能是信鸽飞错地方,会跑到原来的凤藻宫去。 也就是说,月霖锐经常回到凤藻宫去? 新欢在前,难得他还忘不掉旧爱。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写下这两句,夙云心放飞了信鸽,然后又写了一封信,叫人交托到欧阳漠手上,没有落款,没有太多内容,只写下:“凝尘已入宫城。” 当晚,铭轩阁里翻了天,月霖锐激动不已的跑进来,看欧阳漠也坐在里面端详着一封信,立刻把自己手中的纸条递上:“你看看,你看看,朕就说她一定在冯国没走,你看见了,她回信了,终于回信了。” 欧阳漠接过来一看,上面的两句诗似乎没啥意境:“皇上,这不值得高兴?” “至少朕知道她已经没事了。”月霖锐颓废下来,这么多天强打着精神,他感觉身心疲惫,好不容易接到了夙云心的来信,那颗心再也承受不住。 “看看这个?”欧阳漠将信递过去,月霖锐一看,叹了口气:“这是樊铭宇已经和朕说过了,添翼竟然是樊家的人,难怪那么优秀。” “可是我到处找过了,不见凝尘的影子。”欧阳漠有点担心,她是入宫了,但人在哪呢? “多大个人了,丢不了的,可能在哪伤神了,你不用找她,回头她回来找你的,司马常赫在宫里没有多少人,自从太后和他闹翻之后,太后的人对他很谨慎,樊凝尘现在来,正好钻了空子。” 深吸一口气后,两人一同叹了口气,而后相视苦笑。 “这段时间都太紧迫了,放个假皇上,咱们出去寻寻乐子。”欧阳漠提议道。 “去哪?”这样问着,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地方。 “当然是现在热门的明月阁了,正好今晚那里正式开业,听说还有各大名坊的头牌到场献舞,那正是人山人海,咱们这会儿去,快马加鞭的没准能赶上头场。”欧阳漠手下倒是藏了两匹好马,是当年欧阳大将军留下的,以这两匹马的脚程,不出一个时辰准能到落雁都。 “好,咱们就去凑凑热闹,叫人把宫里安排好,朕去换衣服。” 第一百三十一章 午夜表演 明月阁择选良辰吉日,开业大吉。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之前都是试营业,就已经将都城里的三大酒楼击垮,现在正式开业,更是一片盛世,令人激动不已。 头一次,坊间各大红牌到场,连夜的节目不断,凡持有贵宾身份的客户可享受五折服务优惠,八折餐饮优惠,这种活动可是史无前例。 夙云心坐在后院里,接手四处而来的讯息,什么大人到了,高官入场,谁谁送来的词和匾额等等,她都逐一过目。 并吩咐下去,但凡宾客消费过十两都赠送果盘。 秋天是个丰收的季节,水果繁多,小小果盘不会让她损失多少,反而顾客会因为这点优待更加喜欢这里。 今晚的客人太多了,各处红坊都空了,姑娘们全都来这里上工,负责按摩的技术姑娘都要忙不过来,整个明月阁几近崩溃。 老王在前面迎客,顾不上后面的程序,后厨已经加大了人手,前后都是人,可还是供不应求。 夙云心尽量保持沉稳,安排着各处所需,难免也有疏忽。 “吩咐老王,大厅那边减少闲客入座,把贵宾区空出来一层,安排其他人。”夙云心揉揉太阳穴,做买**她做皇帝都要累。 罗刹和商蔷更是忙得不行,罗刹要准备各种药浴,还要看人而行,提供给他十个住手,外加一个商蔷,都忙不过来,看来今晚不能做到十全十美了。 主场表演告一段落,老王贴出了客满的招牌,晚来的客人概不迎接,为了弥补他们,就给了他们第二天优先入场的权利。 开业盛世延长到了五天,夙云心也算是仁至义尽。 “今晚的盈利全部送到国库去,让欧阳漠点查,存在哪个钱庄也不如放在国库安全。”夙云心放下笔,她可算能够喘口气了。 月霖锐和欧阳漠赶到时,门口还是人山人海,尽管门口贴着客满的招牌,可慕名而来的人们仍不肯散去。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说是异域舞姬会在半夜的时候首次表演。 这消息回馈到夙云心这的时候她正为难,舞姬是有,一共就三个人,其中一个比较漂亮的,是之前冒充她的那个,今天还刚好被客人点了名,没空演出。 眼瞅着时间就要到了,那些不肯走的人如果知道没有表演,他们该多失望? 夙云心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商蔷:“你要是扮成个女人,或许有几分姿色。” “算了,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得了。”商蔷丢给她一个白眼,就算来自仙都那种风俗特殊的地方,他也有自己的尊严,扮女人行,但不能出场卖弄**! “那行,你不去就只有我去了。”夙云心坐在梳妆台前,拔掉长发上的玉簪,一头长发散落开来。 “这也不行……”商蔷急了,按住了夙云心的手。 “那你说,怎么办?”夙云心盯着他,那精锐的目光烧的他一阵心虚。 “那,还是,我来。”商蔷执拗的扶起夙云心,自己坐到了梳妆台前。 夙云心笑了笑,开始给他上妆。 商蔷是算上樊铭宇五个人中最漂亮的,他那种阴柔之美不亚于女人,唯独比较郁闷的是他的身材有点太壮了。 夙云心叫了几个丫鬟进来,还把剩余两名舞姬找来,将她们的衣服重新改良。 大红色紧身的鱼尾裙搭配灯笼袖的短款上衣,中间露着一点点的肚皮,手臂上若隐若现的纱,既能遮挡住商蔷粗壮的手臂,又能显露出他的妩媚。 头纱是一定要的,就像印度那边的装饰一样,可以让异域风情发挥到最大。 这些古代人根本不懂什么,夙云心只教了他们几个动作,随着音乐反复之间就能完成一段歌舞。 唱歌的当然都是真正来自西域的那些人,他只要跟着动动嘴就行了,再说了还有面纱遮挡,一定没问题的。 涂上了特殊的护肤染料,画上了妆容,商蔷整个变了模样,娇媚的让人动心,大红色的舞衣被夙云心精心定制了很多的钻石和亮片,让他的一双眼睛更加亮眼的同时,也遮挡了他很多男人的一面。 然后肚子上还要点缀上亮片,商蔷这边当然是夙云心亲自服务,弄得他很不好意思。 “脸红了啊。”夙云心看他铁青的一张脸泛起了红润,不禁觉得好玩:“今晚寡人叫你侍寝可好?” 她调皮的指尖勾起他的下巴,玩味的一笑。 商蔷反手抱住她,大胆的回答:“那你可说话算话,奴家可是等着你哦。” 这下夙云心愣了,换成她红了脸。 “你……”不等夙云心发火,商蔷带着一群人跑出了后院,直奔主楼。 ,夙云心远远的看着他,什么都好,就是他太过于高大,怎么看都觉得鹤立鸡群,千万不要露出破绽才好。 夙云心有点担心,还是决定跟着去看看。 绕过众人的目光,她来到后台,商蔷正在楼梯上,准备上台。 一听说真有异域舞姬表演,外面等候的人有点乱,老王吩咐了等他信号再出场,便出去维护秩序。 乐师那边都安排了,就差老王一声令下。 夙云心心里有点不安,好像要有什么事发生。 她却不知道,外面等候的人中也挤着欧阳漠和月霖锐。 头一次,他被人拒之门外,还要站在一群乱民之中,观看表演。 欧阳漠到是兴致很高,一再的安慰他不要着急。 “唉……听你的,今晚就当是体恤民情了。”好在两人够高,不然连台上什么人都看不见了。 后台,夙云心慌了的握紧了拳头:“怎么这么久啊,到底怎么回事?” “别着急,我都不紧张……”刚说完,商蔷一个得瑟的转身,从楼梯上扭了下来,一屁股摔在地上。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了,谁都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他是和夙云心闹着玩的。 “你干什么啊?快点起来!”夙云心小声的嚷嚷着,踢了踢他的大腿。 “别,别,我疼!”商蔷冷汗直流,夙云心一看,不像是装的,忙叫人把罗刹找来。 这人也是倒霉,竟然这一下就把骨头摔裂了,还伤在那种地方。 商蔷欲哭无泪,脸上的妆容都在汗水的浸透下花了。 “他不能上台了,叫两个人过来,抬他去后院休息。”夙云心让自己冷静下来,先把商蔷抬走,叫罗刹给他治伤,总不能看他落下残疾。 然后回过头来,她冲着那些舞姬说道:“给我上妆,我替他出场。” 老王还不知道后台发生了这样一场闹剧,等到秩序维持好了,就叫人吩咐后台可以表演了。 那人过去后,好大一会儿,都不见台上有人出来,一时间,观众们又乱成一片。 夙云心也是为难,商蔷的衣服太大了,她需要马上改,把肩上多余的布料都剪掉。 如此一来,她等于成了三人中露的最多了,可时间来不及了,她也只能豁出去了。 好在是来得及化妆,身上白皙的肌肤都染上了迷离的棕色,眼妆再一画上,顿时显得她娇媚动人,比起商蔷大块头美人,她才是真正的柔美。 两个正宗的舞姬都被她给比了下去。 听着外面的喧哗,她补妆的同时,吩咐其余舞者准备,换上红色舞衣一起上台,乱花渐欲迷人眼,多分散观众的注意力,减少别人对她的注视,人多繁杂,万一有人认出了她,就麻烦了。 喧哗中,灯光暗了下来,从楼角上投下两道光柱直冲台中,欧阳漠和月霖锐也正不耐烦,突然心尖一滞。 “呼”的一下,舞台周围垂下大红色的纱帐,将舞台布置成了一个梦幻般的场景。 乐声轻起,空明的号角之音仿佛将他们带到了荒芜的大漠之上。 第一百三十二章 露馅了 站在通往舞台的楼梯上,夙云心的心里还是觉得不安,紧张的感觉比她头一次上朝不在话下。 前面已经上去了许多穿着汉服舞衣的女子,她们先做暖场,在夙云心的嘱咐下配合她们的舞蹈渲染。 一切都是临时准备的,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其实不成功又能怎么样?只是一个娱乐场所而已,何必处处苛求完美? 夙云心想了一下,释然的笑起来,她吩咐丫鬟,去通知各坊还没有接客,或者接过客闲下来的漂亮姑娘们,能穿得少就穿的少一点,最好都换上红色的衣裳,如果她们出错了,就让那些姑娘们上台救场,如果没有出错,那就在演出结束后一起冲上台去。 同时还交代,这段乐声过后,换成《春江花月夜》,今天她要把自己的高雅会所暂时当花楼用了。 都是这些人挤兑的,让她一再陷入被动。 看时候差不多了,夙云心带好了面纱,带着两名舞姬在众舞者的簇拥下上了舞台。 灯光之下,她舞姿妖媚,风情万种,勾魂的眼神顿时征服了全场观众,一时间喧哗褪去,舞台下只有阵阵的乐声,伴着赞叹,低吟,夙云心往台下一望,皆是仰慕的眼神,目瞪口呆的表情。 这不是她第一次万众瞩目,高高在上,但这种感觉又和做皇帝不一样,现在的她更像是众男人心目中的女神,甘心倾尽所有,仰慕沉迷。 她忍不住得意的笑起来,舞姿更加自信,举手投足间游刃有余的展现着柔美,牵动着所有人的心。 灯光下那纤细的手臂,修长的玉指,盈盈一握的腰肢,仿佛都带着蛊惑人心的咒语,令人一望就不能自拔。 月霖锐的眼神尤为炽热,他打从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传说中的异域舞姬的真实身份。 她眼中的英气被妩媚的妆容掩盖,却掩饰不掉她高高在上时,那一种威仪的姿态。 他以为她走了,永远的离开了冯国,却没想到她竟然在市井之中,成为了歌姬? 不,这是有点不对,就算她再怎么沦陷,也不至于的到这种地步,樊铭宇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她这样胡闹。 除非,这都是她任性而为,完全没有和樊铭宇商量。 不过就此看来,她身上的伤是好了。 这时,她背对观众,向后一个深深的下腰,腰肢柔软令人称奇,胸前白花花的**袒露在灯光下,刺激着观众们的心,同时也让月霖锐差点气急攻心。 “你到底怎么安排的?”月霖锐看不下去了,拍了拍欧阳漠的肩膀。 “我已经订了贵宾室,就在琼阁楼台五号房,一会儿可以去休息,你就再站一会儿,这种节目皇宫里都少见。”欧阳漠正是看的津津有味,怎么都没想到上面卖弄**的妩媚女人就是夙云心。 哪怕是觉得眼神和身段像,也不敢去想,夙云心会变成了风尘女子。 他只管安心的看得入迷,都不知道后面站着的人已经不见了。 月霖锐先是叫人告诉了他贵宾室的位置,然后偷跑到了后台,等到夙云心表演完毕,人们意犹未尽之时,大批的风情女子冲上台,开始新的一番表演。 观众们的亢奋到了极限,都忍不住欢呼起来,白花花的银子就被丢到了台上。 夙云心有些慌乱,几乎都是手脚并用爬下舞台,她也不等别人说什么,直冲向后院。 她那颗慌乱的心就在刚刚强烈的波动起来,舞蹈收尾的时候,她在人群中看到了欧阳漠的影子。 但愿她没有被认出来。 “唔!”走到偏僻处,一双大手将毫无防备的她拉住,拖到了黑暗的地方,旋即一双冷魅的眸子凑了上来,还伴随着一个带着玩味的嘲弄声:“好一个异域舞姬,风情万种啊。” 夙云心倒吸一口凉气,微带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下一秒,她就已经被点了穴道,又被他扛在了肩上。 欧阳漠还在兴致勃勃的看着,心里琢磨着刚刚那舞姬的模样,一回头问道:“唉你说刚才那人……” 有点像夙云心这几个字还没说出来,发现身后没人了,他这才知道,自己没有看错,刚才那人就是夙云心。 想必月霖锐是先一步找夙云心算账去了,完了,那他今晚去哪消遣? 贵宾室中,安静,昏暗,充满了两人灼热的呼吸。 夙云心像个木头热一样不能动,被他丢在**上,黑暗中,他一双眸子如同觅食的饿狼,带着危险暴戾的气息,逐渐笼罩过来。 她有点心虚,不敢去看他的视线,可一想,自己为什么要心虚,有今天的下场还不都是他害的? 想到这,她的眼中蒙上的怨恨的神色,月霖锐的气势渐渐的弱了下来。 “你到底怎么回事?宁愿在这做舞姬也不愿意回宫?”月霖锐解开了她的穴道,内心的纠结终于得到了释放。 “做舞姬自由,不像后宫,天天被人算计。”夙云心没有吵闹,直接从**上坐起来,一身火红色的衣衫暴露着大片肌肤,闪闪的亮片反射着窗外昏暗的光芒。 月霖锐越看越觉得刺眼,伸手一拽,将她头上的纱扯了下来。 却没想到那纱和上衣后面改过的衣服都是连着的,他这一拽就把她的上衣整个扯了下来,里面红色的绸缎肚兜毫无防备的展露出来,将月霖锐的眼睛染上了猩红。 他动作太快,夙云心完全没有来得及反应,只觉得身上一凉,衣服就到了他的手上。 “你这个……”夙云心恼火的大叫起来,月霖锐赶紧按住她,捂住了她的嘴巴。 “别吵了,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看一下有什么要紧,要是把别人叫来了,你这样……” 夙云心一脚踹开他,气冲冲的吼道:“你别开玩笑了,这里都是我亲自布置的,隔音效果比皇宫的那些低质量房好多了,你就是闹翻了天也没有人能够听得见。” 她说完就后悔了,她说这个干吗,如果月霖锐不知道这事,没准还能有点顾忌,这下她肯定跑不了了。 愣了两秒,看月霖锐眼中的笑意越发强烈,夙云心起身就跑,不想没有人家速度快,一把又让他给抓回去,按到了**上。 本来就穿的单薄,在这样一拉一拽的,她的裙子“呲”的一声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从脚腕直到臀部。 因为时间来不及,她腿上并没有上染料,那白嫩的肌肤映着月色,刺激着月霖锐的心火。 一双大手轻轻的落在她的大腿上,莫名的激起她心中一丝丝的期待。 “别乱来啊,这可是我的地盘。”夙云心提醒着他,抬头看了一眼**角的位置。 每一个房间她都留了通道,可以通过那里传到地下,那里有人专门偷听各个房间的情况,如果有人议论国事,那她就能最先知道情况。 这下完了,自己找了自己的道。 “那又如何,你还是我的皇后呢,谁管得着?”他低下头去,轻吻着她的唇,那魂牵梦绕的香甜终于让他再度尝到,回味之中,心中感慨不已:“我就知道,能这样费尽心思,设想周到的人,除了你再无其他。” “知道我帮了你,你还不放开我?你就是这么对待恩人的?”夙云心推搡着他,小脸因为缺氧有点泛红,头晕脑胀。 “不放,现在放开了,我怕就再难抓到你了。”月霖锐不敢去回忆自己之前的日子都是怎么熬的,她红艳的菱唇,乌黑柔软的发丝,如凝脂一般柔滑无比的白皙肌肤,无一不在牵动着他的心,能再这样抱着她,简直如梦境一般。 第一百三十三章 别撕衣服…… 月霖锐迷惑了,他埋首在夙云心的锁骨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淡而特殊的香气袭来,充斥满他的双肺,贯彻全身,那真实的感觉告诉他,这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的。(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 逐渐的,他将她紧紧抱着,脑海中的相思凝聚成沉沉的渴望,可让他有点不爽的是之前台上的一幕,她展示着她的柔情,视线中却是满场的男人。 这一瞬间,他恼火冲上来,动作变得粗鲁。 夙云心一下子惊醒,推开他,从**上跳了起来,跑到**头,伸手按住了通道入口上的开心,这样一来这条通道就算关闭了,便没人再能听到这屋里的情况。 月霖锐有些诧异,如果那一刻她逃跑,他一定来不及追,可她竟然跑到了**头。 他笑了,再度扑了过去。 “你终究还是舍不得离开我……”月霖锐紧紧的抱着她,在摸到她腰际的疤痕时,忍不住愣了一下。 夙云心没有挣扎,她始终逃不过内心的真实感觉,她不愿意离开冯国,不就是等的这一刻吗? 月霖锐从背后抱着她,大手环在她的腰际,猛然间,摸到了一个凹凸不平的疤痕。 “还疼吗?”月霖锐轻轻的揉着那个疤痕,想象着那钻心的疼,还有杨藕晴给她弄上的毒。 “已经不疼了。”夙云心的声音有点哽咽,难以忘记那**,她变成了一个又丑又老的宫人,站在他的面前,他完全认不出来。 她猛然抓起月霖锐的手,在他的手背狠狠的咬了下去。 月霖锐皱了一下眉头,没有反抗,就让她发泄,这是自己应得的。 看他不动,夙云心反而下不去嘴了。 甩开他的手,她抓过被子,披在身上,坐在了**边:“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不气了?” “是我不对,一直以来我对你的了解都太少了,以后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再让你置身危险之中。”月霖锐卑微的蹲在她的面前,看着她固执的小脸。 四目相对,他们能看穿彼此真诚的心。 夙云心淡淡一笑,质问道:“你拿什么保证?” 月霖锐深思一阵,站起身来:“你等着看,过两天就能看到成效了。” “什么成效?是玉嫔娘娘要临盆了还是俞贵人也有了皇子?”夙云心尖酸的话让他微微一怔,稍微一想,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你吃醋了?”他缓缓的弯下身,捏着夙云心小巧的下巴,精雕细琢过一般,那细致的小脸散发着迷人的气息,却也因那古怪的棕色染料,弄的有点可笑。 “吃你个大头鬼的醋啊,举国上下有谁不知道这些事,臣妾还没恭喜皇上呢。”夙云心拍开他的手,说着,起身就要行礼。 看她那倔强的样子,月霖锐上前抱住她,狠狠的吻着她的小嘴,将她的心逐渐融化。 一开始夙云心还在挣扎,可到后来,她还是拗不过自己的心,承受着他的吻,内心充满了眷恋和不舍,更多的还有不甘心。 小手抓紧了他的衣襟,那力道似乎要将那衣襟扯破。 月霖锐抓住她的小手,安抚着,轻柔的在她耳边说:“今晚饶了我,别撕衣服,这可是在宫外。” 夙云心报复性的笑了笑,手上一用力,“呲”的一声,他身上昂贵的丝线华衣裂开了一道口子。 月霖锐一愣,脸上的表情有点僵硬:“你,你这是故意的!” “谁让你妻妾成群了?本宫今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都不知道谁才是当家的人!”夙云心将他拽到**上,狠狠的将他压在身下。 月霖锐哭笑不得,想着要反抗,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力气。 又是这一招,她身上的神秘力量完全将他压制。 “别闹了!”月霖锐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明天又要有得难堪了。 “呲……”随着刺耳的声音响起,夙云心坏笑着,长发披肩,柔情尽显。 比起刚刚在舞台上的表现,此时的她才如含苞待放的玫瑰一般,迷人醉心。 那淡淡的芬芳逐渐的散开,吸引着月霖锐忘记了一切后顾之忧。 今晚,就让他们再次放肆一回。 这**,前院后院都忙碌不堪,商蔷还受了伤,罗刹分身乏术,一直也没有注意到夙云心不见了。 等到第二天的晌午,大家休息过后,缓过劲来,才发觉掌柜的不见了,这才前院后院的找起来。 商蔷以为夙云心在面前帮忙,老王和罗刹以为夙云心在后院休息,这下完了,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不见了。 一番折腾下,老王想起了一个人,便说:“昨晚登记的顾客名单中有欧阳漠的名字,会不会……” 罗刹想了想,否定了这个想法,欧阳漠不可能把夙云心怎么样,要万一不是欧阳漠,而是有人打着欧阳漠的旗号过来的话,就有可能了。 要查这个不难,只要去地下问问情况就知道了。 果不其然,昨晚有一个房间动静不对,好像有夙云心说话的声音,之后通道就被房间里的机关关闭。 能做到这些的,也只有夙云心了。 罗刹叹了口气,叫老王准备衣服送过去,没再说什么,就自己去忙了。 老王也是过来人,以前就知道一些掌柜的和皇上之间的事,只是没想到他们仍旧打得火热。 那房间中,正一屋的**。 满地的衣服碎片不说,空气中还弥散着香汗淋漓的味道,**之极。 两人折腾了一整晚,到早晨才刚刚睡下,夙云心光着身子,只在腰间搭着一点被子,慵懒的像个小猫,趴在月霖锐宽阔的胸膛。 “咳咳……”月霖锐被压得有点不适,睁开眼看了看,夙云心那漂亮的脸蛋映入他的眼帘。 只是有点滑稽的,她脸上带着棕色的染料,妆容也有点花了。 “咣咣!”外面传来敲门声,月霖锐没敢应声,赶紧抱紧了夙云心起身,将**上的纱幔放下,同时将她用被子裹好。 他弄好了一切,房门也正好开了,进来两个小丫鬟,一点都没敢往这边看,直接绕到了寝室对面的房间。 “呼啦”两人打开了那扇敷着白纱的竹片门,那两扇门竟然是左右横向开的。 月霖锐昨晚还在纳闷,那边是做什么用的,偷偷地在纱幔的缝隙中看着,看她们打开后,里面是一个很大的浴房,中间凹陷下去一米见方的水池,打开角落的开关,水池里面注入热水。 她们手脚麻利的准备好了沐浴用,又把换洗衣服给他们端进来,这才退出房间,关好了房门。 她们走后,夙云心从月霖锐的怀里站起来,光着身子大方的站到了**外,回头看了一眼月霖锐。 月霖锐忍不住笑起来,指着她的小脸。 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扯下纱幔披在身上,走向浴房。 在洒满了花瓣的池水中,她将长发挽起,清洗着肌肤,很快她素净美好的容颜恢复如初,甚至比在皇宫的时候更加清新脱俗,如同出水的荷花,粉嫩动人。 月霖锐远远的看着,也大方的走过去,夙云心瞪了他一眼,背过身去。 月霖锐走入池水中,那温热的水灌溉过他全身的肌肤,带着花瓣的香味和淡淡的草药味,顿时让他感觉神清气爽,疲倦散去。 “这是谁的主意?”难怪这里的生意好,这样匠心独运的设计,谁不喜欢? “多余问。”夙云心扁扁小嘴,依偎在池边,白皙的手臂如莲藕一般,在池水中撩动。 月霖锐凝望着那波动的水面,如同他繁乱的心弦。 伸手将美人揽入怀中,他紧紧的抱着,嘴角透出呢喃:“躺在我身上比靠着池子舒服。” 夙云心偷偷的笑了一下,就让他抱着,没有再离开。 第一百三十四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 就这样紧紧的抱着,轻抚着那比水还要顺滑的肌肤,是月霖锐两年来的最大梦想,有时候也会想,能让时间停在这一刻,他宁愿倾尽所有,哪怕是皇位。 “有些事我觉得要和你说一下。”月霖锐能感觉到夙云心的肩膀微微一颤,她应该能感觉到月霖锐将要说的话是什么内容:“我不想听。” 难得好好的待一会儿,非要在此时煞风景吗? 夙云心有点恼火,挣脱着他的手臂。 月霖锐抱住她,就是不放手,在她耳边轻轻说着:“你放心,从来没有人介入过咱们之间,对于后宫的女人我连逢场作戏的心思都没有,她们只是我牵制前朝的手段,你也知道这段时间前朝很乱。” “你没有心思人家怎么有的身孕?”夙云心白了他一眼:“你真当我是三岁的小孩子?” 月霖锐淡淡一笑,抓着她的双肩:“她没有身孕,那都是我让欧阳漠给她吃了一种药,可以让她有怀孕的错觉,另外那夜夜陪伴她的人也不是我,就算侥幸有了孩子,也不是我的。” 夙云心一愣,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内容后,不禁有些震惊,心里责怪他的狠心,那些女人毕竟都是爱他的啊,尽是家庭出身有不同,可也没有多大的罪孽,要让他这样羞辱,同时她又有些欣慰,他交代的意思不就是想说明,他的女人只有她一个人吗? “你这是什么表情?”月霖锐看不透她的心,这古怪的表情让他捉摸不透。 夙云心摇摇头:“其实就算那都是真的,我心里也能接受,你是君王,自古君王多薄情,我不能怪你,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心向君王。” 月霖锐抱紧了她,抓着她的手,十指相扣:“可自古君王为博美人一笑作出的荒唐事也不在少数,朕绝对是其中之一。” “你做了什么荒唐事?”夙云心看着他,眼中缓缓露出笑意。 “昨晚的事算不算?”月霖锐睨了一眼满屋子的狼藉,到处都是衣服碎片。 “切,你还是撕了我的衣服呢。”夙云心不以为然,指着地上那些红色的布片,那可是她好不容易折腾出来的衣服啊,就被他那么轻易的毁坏了。 “我不是故意的好,你这是有心的。”月霖锐强调一句:“好歹朕都是一国之君,总被你这样折腾还像话?以后这毛病得改改,还有,以后不许把朕按在下面。” 月霖锐还是为这事憋火,堂堂一个大男人,**上的事不能做主太丢脸了。 “随你的便,本宫的‘爱妃‘也不少了,他们都愿意让本宫压在身下,你若不服,那以后不用来了。”夙云心故意气他,起身抓起浴巾。 他不禁又想起昨晚的一切,伸手一拽,让夙云心整个又倒进温泉水中。 “唔……”夙云心毫无防备闷头一热,月霖锐笑着钻到水底,压在她身上,让她动弹不得,以嘴对嘴的方式将氧气度给她。 “咣咣”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两人在水底睁开双眼,因为都没有穿衣服,故而谁都没敢出声。 还是那两个小丫头,进屋看了一眼半开的**榻上没人,敞着门的浴房里也没人,两人吓了一跳,惊呼着跑出去。 “掌柜的不见了!” 听到这惊呼声,夙云心狠狠的瞪了月霖锐一眼,推开他的怀抱钻出水面。 月霖锐也急忙跑出来,生怕这会儿会有男人跑进来关心一下,看到不该看的。 “嘭”的一记掌风,房间紧紧关闭。 罗刹在外面听到丫鬟们的叫声,刚要进去看看,房门即刻在他面前紧闭。 感受到那强悍的内力,罗刹愣了两秒,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丫鬟,冷冷的说道:“别一惊一乍的,下去,掌柜的没事。” 这两人也懵了,明明看到没人,谁知这会儿又有人了。 夙云心快速的穿好衣服,也不等着月霖锐,就跑出了房间。 等到月霖锐换好他们准备的衣服追出来,夙云心早已经不见了踪影,门口多了两名店小二,恭敬的招呼着他:“请公子离开,小店要关门整顿,请您晚上再来。” “我要找人!走开!”月霖锐推搡着他们,想要去找夙云心。 可这两人就是不让他过去,好说歹说的把他推到了门外。 “咣”的一声,明月阁的大门紧闭,经过**的忙碌,门外高高悬挂的大红灯笼都燃尽了烛火。 看看时间不早了,再不回宫,宫里又要乱套了,月霖锐没敢久留,先回宫再说。 要说起来,欧阳漠怎么不知去向,昨晚光想着夙云心的事,把这家伙忘了个干净。 罢了,反正一个大活人又丢不了,索性他也不管了。 快马加鞭,月霖锐冲回宫城,可等他赶到,早已经是午后烈阳高照,别说是早朝,大臣们可能都在家睡了一觉了。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说的他现在这种情况,到自己的地盘还不敢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得从围墙之外偷偷的绕进皇宫,一路还得避开御林军,大白天的,这谈何容易? 好不容易到了怡心殿,欧阳漠正带着两名御医守在怡心殿前,门反锁着,宫人们都在外面,叫了几次门,都没人回应。 “皇上,皇上时候不早了啊……”花公公小心翼翼的敲着门,着急又不敢声张。 “花公公还是再等等,皇上昨晚劳累,怕是没有这么早起来。”欧阳漠叫住他,这会儿他就是喊破了喉咙,屋里也不可能有人开门。 “可是不应该啊,皇上从来不会耽误到这个时辰的。”花公公怕是不担心皇上的问题,而是担心宰相和太后会找来,怪他失职之罪。 “一般是不会,但皇上昨晚就感觉不适,还非要硬撑着批阅完那些折子,这才导致他没有起来,我这已经把御医带来了,就再等等,如果一会儿皇上不出来,咱们再想办法进去。”欧阳漠嘴上淡定无比的说着,心里却在咒骂,这个月霖锐到底要贪恋温柔乡到什么时候? 月霖锐远远的看到这副景象,直接绕到了东暖阁那边的窗户,趁着没人跳了进去。 他刚进屋,太后就找上门来,听了一番欧阳漠的说词,压根不信,招招手让人撞门:“你们还真沉得住气,都知道皇上不舒服还敢让他一个人在里面待着,万一真的有什么不测,你们谁担待的起?欧阳大人担待的起吗?” “臣不敢,一切听太后娘娘安排。”欧阳漠退后一步,让出大门的位置,背脊冷汗直冒。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万一真的没人,那他就装不知道呗,反正昨晚那家伙也是这样没义气的丢下他。 太后是闻讯而来,早有准备啊,不然谁会待两个这么丑又十分强壮的宫人在身边? 欧阳漠还想着撞门撞不开还能推脱一会儿,没想到这两个人上去,两下就把门撞开。 太后带着御医等一行人冲进寝殿,欧阳漠走在最后,他可不想看见什么不好的一幕。 “大胆!谁让你们……咳咳咳……”这是,月霖锐的声音! 欧阳漠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挤到了前面,看月霖锐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只穿着明黄色的里衣躺在**上,被褥裹得严实。 他睨了一下太后震惊的脸色,忍着笑扑过去,跪倒在地:“皇上,是臣疏忽,没有顾虑到你的身体,御医,御医快点来给皇上看看?” 两名御医一前一后的走过来,给月霖锐把了把脉,当下,御医的眉头紧蹙,像是有什么为难。 “御医,皇上的身体如何啊?”太后紧盯着他们,轻声问道。 她的语气是轻,可无形中全是压力,御医掏出手绢擦擦汗,欧阳漠在后面捅了一下他的膝盖。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丧子之痛 御医轻咳一声,旋即开口说道:“回太后的话,皇上是长时间疲劳过度,身体透支,导致龙体虚弱,才感染了风寒,让皇上多休息几日,臣再给好好的开几副调理的汤药,就能药到病除。(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 “是吗,那皇上可要好好的调理了,宝月,你去和御医一起拿药,煎好了再给皇上送来。”太后还是不相信月霖锐会突然病倒,亦或是说,她得到了什么风声? 宝月上前来,跟在御医身后,这一下欧阳漠有点急,花公公等人都是太后的人,定不会帮着他们隐瞒,可若御医被他们带走,一定会露馅的。 毕竟月霖锐又没事,哪需要用药? “母后不必麻烦了,宝月是你的贴身侍婢,让她好好照顾你就行,煎药的事让花公公去安排。”月霖锐开了口,眼神若有若无的看了宝月一眼,她下意识的退后两步,总觉得月霖锐的眼神即使这样虚弱着,也很可怕。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就安心养病,这段时间哀家会安排恒儿和宰相大人处理国事,替你分忧。”太后精明的算计着,丝毫不给月霖锐休息的机会。 这样他哪还能安心的了? 正在僵持中,外面通传:“玉嫔娘娘到,俞贵人到。” 司马玉萱款款走来,身后跟着一干宫人,俞贵人被挤到了最后面,她今日一身莲花粉色宫服,微微有些肥大,沉陷着她日益丰盈的身躯别有一番风味。 这打扮,如果不是知道内情,一定会以为她是真的有了身孕。 “臣妾参见皇上,给太后请安。” “既然有了身孕就不必多礼。”太后移开视线,催促着宝月:“去煎药。” “是!”宝月和御医往外走,路过司马玉萱身边,被她一伸手,拦住:“宝月,你是负责照顾太后的,以前宫里没有我们这些妃嫔,你可以代为照顾皇上,可现在我们都在这看着,难道你把我们都当了摆设吗?”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想着孙姑姑的下场,宝月退后两步,回到了太后身边。 太后现在正准备用司马常赫,故而没有理由和司马玉萱对着干,索性就把这差事给她,又寒暄了两句离开了怡心殿。 “皇上尽可放心,你的药,臣妾会叮嘱人好好煮,”司马玉萱睨了一眼映月,映月迎着御医出去抓药。 月霖锐还真的能放心了,他这一步棋走的,总算是有点价值。 “有你为朕分忧,朕很放心,你有了身孕不用太过劳累,朕……咳咳咳……”月霖锐假模假样的咳嗽起来。 欧阳漠急忙起身,推搡着玉嫔等人往外走:“娘娘还是回去,臣会在这里照顾的,你有了身孕,不能接触皇上,万一染上了风寒,会伤害到胎儿的。” 玉嫔没有办法,只能大局为重,暂时离开。 月霖锐总算得了安静,欧阳漠回过头来,看了看他,低声笑骂:“活该你,谁让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外面的,你是寻着乐子了,我可是白忙活一场。” “你怎么都想不到,那地方就是云心开的,她还是像从前一样,愿做朕的左右手。”月霖锐说的高兴,脸上的苍白都逐渐消失。 回到以前那样?欧阳漠不敢想,毕竟以前的夙云心和现在夙云心比起来,他更喜欢现在这个人。 活得比较真实,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嘴上刻薄,可心里柔软。 “你还是好好歇着,不装出点病来,你的左右手都救不了你,我的去前朝看看,怕是太后要兴风作浪。” 欧阳漠离开后,月霖锐躺在**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折腾了一晚上是有点累了,可他脑海中尽是夙云心的身影,挥散不去,枕边却空空无人,好不寂寞。 她如果在宫里多好,那他还能有个说话的人。 可现在的情势不利,夙云心在宫里只会继续成为众矢之的,受到威胁。 他这个皇帝做的真是窝囊,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左右琢磨着不舒服,月霖锐起身,招呼小李子,通知欧阳漠那边,可以动手了,当下也只有这样做才能让太后和司马常赫反目成仇,从而推翻了太后打算掌权的野心。 之后,连续五天,月霖锐都以身体不适,国事繁忙为借口,不入后宫,玉嫔和俞贵人连他的影子都摸不着,这一烦躁,司马玉萱又用上了之前太后给的凝神香,不想才用了两天就觉得浑身疼,尤其是小腹间难受的不行。 找了夏御医来看,竟说是有滑胎征兆。 两天前还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要滑胎,司马玉萱十分不解,就让人宫里宫外的彻查,最后夏御医指明,是那宁神香中含有大量的麝香,会导致司马玉萱身体虚弱,胎儿不保。 凝神香,凝神香…… 这是太后给她的啊,她终究还是容不下这个孩子。 不,司马玉萱反应过来,这凝神香不是她有孩子之后送来的,是她刚入宫时就有的,这说明,太后就不想她有孩子,是那几日皇上来的勤快,她没有点这个香,才勉强怀上了孩子。 也多亏了她速来体健,才能保证孩子健康的活到了现在。 “去,去把司马宰相找来,快,快去。”司马玉萱指着门外,手指都在凌空颤抖,说完话,突然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转天醒来,终还是回天乏术,夏御医只能宣布孩子死亡。 看着那一盆一盆的血水从司马玉萱的寝殿中端出来,司马常赫再稳如泰山,也禁不住一阵揪心。 最后,夏御医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看到司马常赫在门外,赶紧行礼。 “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司马常赫想要知道具体情况,来了个小宫女拿着玉嫔的牌子找他,也没说清楚,就说玉嫔娘娘的孩子可能要保不住了。 夏御医一个御医能说什么,含糊着说了玉嫔身弱,孩子坐胎不稳啥的,交代过去,最后还于心不忍的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有些成形的死胎。 司马常赫只看了一眼就闭上眼睛,摆摆手让他拿走。 夏御医惋惜道:“可惜了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啊,就这么没了。” 他这么说着,司马玉萱从屋里晃晃悠悠的走出来,衣衫不整,满身是血,惨白的小脸上布满了泪痕。 那句话像是一把刀子割在她的心上,她像疯了一样扑过去,抓住那个盒子。 夏御医吓了一跳,一不小心将那盒子掉到地上,那血胎也就落在了盒子外面。 司马玉萱看了一眼,嚎哭起来:“爹,这是我的孩子,这是我的孩子啊,太后容不下他,之前三个月孩子都一直好好的,就这两天我用了太后派人送来的凝神香,才无缘无故的滑了胎,是她那个蛇蝎毒妇,害死了我的孩子。” 那双手带着鲜血,抓紧了司马常赫的衣襟,一腔的恨意发泄出来,求他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月霖锐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冷笑,为了能够对这件事避而远之,他直接假装晕倒在门外,反正之前就装病,一直也没说好,现在晕倒也在情理之中。 “皇上,皇上……来人啊,皇上晕倒了。”花公公大叫着,惊动了司马玉萱和司马常赫等人,夏御医急忙过去医治,一行人抬着月霖锐回到怡心殿中。 夏御医诊治,说皇上是旧病未除,心痛欲绝导致的气脉不畅才昏倒,需要好好的调理一阵。 诊治过后夏御医就回府了,当天晚上,夏御医家大火,因救火不及,他一家人都死在火中。 月霖锐为此心寒不已,再无心上朝,司马常赫和司马玉萱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皇宫里但凡说实话的人,都会死。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两虎相争 转眼间,又过三日,月霖锐坐在怡心殿中发呆,魂不守舍的,旁人看着,都以为他在为自己失去的第一个孩子伤心,可其实他在想什么时候抽空出去一趟,心里思念夙云心,思念的紧。(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 欧阳漠前来看望,将一干宫人支了出去:“皇上,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夏吉安一家已经送往边疆,暂由我父亲代为保护。” “嗯,用不了多久就会没事了,导火索已经点燃了,不怕它不炸。”月霖锐冷冷的笑着,起身望了望窗外:“后宫什么情况?” “太后和司马玉萱闹得正厉害,太后请了别的御医来看司马玉萱,说她不曾怀孕,都是因为吃了不得当的药所致,可司马玉萱和司马常赫都不信,夏御医的死也都被归到了太后身上,太后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欧阳漠小声的禀报,然后从衣袖里拿出一本奏折。 “这是司马常赫今天早上递上来的折子,说是恒王殿下贪玩弃学,纨绔不羁,有负圣恩,请皇上另外斟酌御林军统领人选,以免扰乱朝纲,树立不正之风。” 月霖锐接过折子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欧阳漠接着说:“不过这次廉洁公习惯性的和他唱反调,太后拉拢住俞贵人一支也不是白费功夫的。” “无妨,廉洁公只是朕压制司马常赫的棋子,用与不用都是朕说了算,现在先保持僵局,让他们闹,不出大事,朕不出头,你暗中观察就好,不用表明立场。”月霖锐躺回到**上,继续蹂躏着那可怜的橘子。 欧阳漠抢过来那柑橘,替他包了,放在手中:“恒王最近在都城闹得挺厉害,要不要惹点事?” “不必麻烦,就他那性子,你不帮他,他都能自己翻了天,把今天早朝的事传到寿康宫,告诉小郑子,跟紧了恒王,一有大动静即刻来报。” 凤藻宫出事之后,月霖锐就把能用的人分散开,映月放在了玉嫔身边,小郑子派去了跟着恒王,太后一点都没有察觉,只是对映月稍微谨慎了些。 现在也该是映月功成身退的时候了,不然被太后查到她身上,就要麻烦了。 “你今晚把映月带出宫,出宫之前让她到司马玉萱面前唱一出好戏,弄个以死明志什么的,一定要让司马玉萱恨透了太后。” 欧阳漠遵照月霖锐的吩咐,让小李子将早朝的消息夸大其词的传到了寿康宫,其实就是他们不这样做,太后也早有耳闻,只是他们的夸大其词,会给起到一些火上浇油的作用。 太后恼火不已,可自己的儿子不成器她也知道,立刻叫人传召恒王入宫,对他一番臭骂,并且不许他再出宫,就在宫里憋着。 与此同时,映月那边向司马玉萱说明,自己是太后的眼线,太后让她给司马玉萱下毒,可她和司马玉萱主仆一场,心中不忍,宁愿自己服毒,也不想加害主子。 司马玉萱正是伤心的时候,再来这么一出,整个人都崩溃了,直接找上寿康宫去理论。 太后就觉得好笑,看着她一副气势冲冲的样子,骂道:“想不到哀家一世英名,竟然你一个小丫头指着鼻子骂,你可知道那映月之前是凤藻宫的奴才?你大婚之日也是她冒死前来,通报皇上凤藻宫大火,坏了你的洞房花烛夜?” “太后,奴婢是将死之人,也不想再对不起主子,既然您说到这个份上……”映月跪倒在司马玉萱面前,说:“娘娘,是太后吩咐奴婢去的,也是太后吩咐奴婢放火,烧死了皇后,只有这样皇上心痛之余才会没有心思顾念新欢,娘娘只能备受冷漠,独守后宫,太后打从一开始就不想你得到皇上的**爱。” “你胡说!付有海!给哀家把这个胡说八道的小贱蹄子拖出去,乱棍打死,拖到明心湖里喂鱼。”太后气的不轻,最近莫须有的罪名多了,她无力反抗,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宫女都能给她乱扣帽子。 “谁敢!”司马玉萱一脚踹开付有海,凄冷的站在太后面前:“姑妈,我叫你一声姑妈,是因为把你当成亲人,你怎么能如此待我,若不想我进宫,直说就行,何必要帮我,还要把我打入地狱,现在想想,你何尝不知皇上自幼熟读兵法,棋谱,宫里的棋谱他肯定早就玩腻了,你还让我去准备,教皇上好一顿的羞辱,你利用我爹压制皇上,以我入宫为要挟给自己的儿子铺路,还把我哥派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做将军,你真是我们的亲人,还是你的心根本就不在我们身上?” “母后,儿臣把兵符先给你还不行,我就想出去玩一会儿……”恒王正好跑进来,手里拿着一道黄符,那是兵符,可以不经皇上,直接调动御林军。 “玉萱?你在这干什么?”恒王还不知道宫里正闹得厉害,凑上去和司马玉萱说笑。 司马玉萱推开他,盯着他手中的黄符,退后两步,眼神凄厉的盯着太后,指着她,嘴里喃喃的想要说什么,最后只变成一丝笑意。 “娘娘!”映月起身扶住她,一行人晃晃悠悠的离开寿康宫。 太后看着司马玉萱的样子,不用多想就知道她在琢磨什么,狠狠的瞪了恒王一眼,道:“今晚你哪都不许去,给哀家好好收着宫城,再不拿出点样子来做做,你就完了。” 是夜,司马玉萱书信一封,让映月出宫去投奔司马常赫,以司马常赫宰相身份,定能给映月安排一条活路,同时也向司马常赫说明,太后有心扶植自己儿子上位,兵符必须要夺下来。 为了保证安全,司马玉萱将自己的玉牌给了映月,还给了她一支玉镯,那是她自幼就戴在身上的,乃是司马常赫在她及笄时所送,代表了他们的父女之情。 “映月,今日你豁出命去也要与我坦诚相告,我便拼了命也要护你安全,你出宫去找我爹,看到这镯子,他一定会保你周全。” 映月点点头,再三叩谢,将镯子当着司马玉萱的面戴在了手上。 可映月这一去就了无音讯,第二天人们在明心湖里发现了映月的尸体,映月平日里的宫女姐妹都去送了她最后一行,司马玉萱听到消息也去看了,映月惨白的脸上满是伤痕,都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 身体也被泡的臃肿,比原来胖了一圈,可她身上分明带着司马玉萱的玉牌,还有她给的玉镯。 经目击的宫女说明,是恒王殿下亲自带兵将她逼进湖里,小宫女哭的不成样子,断断续续的说:“映月姐姐一直说自己替娘娘办事,不是刺客,可恒王殿下还是一口咬定她是刺客,硬是把她的脸划伤,丢进了湖里,我看见了,我会怎么样?娘娘,娘娘要救我啊。” 司马玉萱痛心不已,将那小宫女收到自己宫中,断不许恒王靠近。 他们杀了映月,还想毁尸灭迹,若不是她给了映月玉牌和镯子,光靠这幅惨样,谁还能认得出来? 太后谋逆之心已明,司马玉萱亲自出宫和父亲商讨这事,就算自己的孩子将来做不了皇帝,怎么都轮不到恒王来做皇帝。 司马常赫心恨难平,尤其是他的外孙,都没有来及见上一面,他书信一封,传到边疆,将这件事说明,叫司马玉烈速速带精兵回城,将兵马驻守城外。 议政殿中,欧阳漠快步走了进来,抱拳行礼,月霖锐放下毛笔,轻声问道:“如何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无辜的小棋子 “都安排好了,用孙姑姑的尸体代替了映月,演了一出好戏,那小宫女接替映月的位置进了玉嫔的寝宫,玉嫔今日出宫和司马常赫谋划怎么对付太后去了,刚刚从宰相府上出来了信使,快马加鞭的前往边疆,信中的内容已经被复制下来,请皇上过目。(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欧阳漠递上一封信。 月霖锐看了看,冷冷一笑:“司马常赫要调动兵马了,也不知道这老家伙几时这么沉不住气,还是他打算趁这个机会,闹一闹朕,让朕处置恒王?” “还不知道他的具体目的,两种可能性都有,司马玉烈过两天可能就要收到信了,皇上,咱们该早作打算。”欧阳漠担心司马玉烈忠孝难两全,最后还是会真的调动了兵马过来。 月霖锐斟酌了一下,朝着欧阳漠勾勾手指:“咱们可以这么办……” 转天,宰相府里进了刺客,目标是要刺杀宰相,司马常赫身边的暗卫功夫了得,府中又有很多的剑客护院,他没有受伤,却有所察觉,再一打探,果然,他两天前派出去的信使在半路被劫杀,了无音讯。 不用说了,这一定是太后的手段,他更是恨在心头,第二天早朝就故意制作了假的证据,说是有人刺杀他,并抓住了刺客一名,那人招认是受恒王派遣。 太后地位不凡,不能轻易动摇,相比之下,一直不受百官待见的恒王就成了待宰的羔羊,要想打压太后,就得从恒王下手。 月霖锐听闻只说让司马常赫将刺客上交由廉洁公,再仔细审问,以防从中有冤屈,言下之意,他还是不想对恒王动手。 司马常赫十分不爽,但还是交出了一个假刺客,那人是死士,到了廉洁公府上就服毒自尽,司马常赫趁机反咬一口,说廉洁公和恒王勾结,蓄意谋害朝中大臣。 一时间,朝廷人心惶惶,众臣都担心会牵连其中,不知道哪天就在睡梦之中掉了脑袋。 由此,明月阁成了他们最好的归宿。 藏在这,外人都不让进来,安稳的睡一觉,最是妥当。 夙云心本还算计着这两天大臣们怎么来的多了,细查之下才知道,宫里出了这么多的事。 难怪,月霖锐那家伙回去之后就没了声,他是想加快排除异己的速度,以方便早日将她接回宫中。 可这谈何容易,钉子已经深埋入土,再想拔出来就得先挖地三尺,光是离间计,恐怕难以坚持太久,万一被识破,还有可能将两方怨恨惹上身,到时候他这个皇帝也不要做了。 夙云心急的在房间里来回溜达,她要想个办法,激化这件事更快速的发展,让司马常赫和太后没有办法静下来思考这件事合不合理,既然都做了,就只能默默的支持他了。 “掌柜的。”夙云心正在犯愁,外面传来了老王的声音,他踌躇着没有进屋来,就隔着竹门在外面呼唤。 夙云心疑惑的走到门边,看了看老王的脸色,打开门:“什么事?” “今天来了个比较特殊的客人。”老王低着头,两只手不安的揉搓着,眼神变得有些狠。 夙云心从来没见过老王这样,狐疑的问道:“什么人来了?你的仇人?” 老王猛地抬起头,点了两下:“掌柜的或许不记得了,但我这辈子都不会忘,三年前,我还有个小女儿,十六七岁,长得格外俊俏,娘娘喜欢她的机灵,就天天带在身边,不想被这恶霸看了去,愣是抢走了,再回来的时候,就给我送回来了一具尸体,当时大局为重,皇上登基在即,掌柜的让我忍了,我就忍了,这一忍两年多,掌柜的,今天你怎么说?” 老王对夙云心最基本的尊重还在,可夙云心却完全记不得自己曾经做过这样残忍的事。 不用说,一定是因为月霖锐,她把苦往肚里咽,还要连同身边的人一起受着委屈。 “到底是什么人?”夙云心的火气也起来了,她真的不想再用以前夙云心的方式,让她身边的人打掉了牙往肚里吞。 “是恒王殿下。”老王终于把憋了两年的话说了出来。 夙云心一愣,叫老王先派人招待着恒王去贵宾楼里坐着,容她想想对策。 老王对夙云心还是信任的,他就隐忍着,照做,离开。 夙云心身体晃了晃,跌坐在椅子上,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当年的事没有那么单纯。 先皇病重,这个恒王和月霖锐都是皇子,再有季太后盛**保子,怎么都应该是恒王继承王位的可能性大。 以当时那个夙云心的聪慧和眼见,她一定知道季太后的想法,所以她会给恒王一个坎,抹黑他,让他不入先皇的眼。 这个坎就是老王的女儿。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她到底做了多少缺德事? 如果不是她从中搭线,恒王这种酒囊饭袋怎么可能从当年那女中诸葛的手上带走那小姑娘呢? 老王信任她,断不会猜忌她,伤痛之时只能说是女儿命不好,同时恨透了恒王。 夙云心深吸一口气,起身叫了罗刹来。 “主子有什么吩咐?”罗刹这两天刚刚不忙了,脸色还有些暗沉,明显是休息不好造成的。 “你帮我打听一下,现在那个廉洁公俞商明可有儿子或者什么在乎的人?”夙云心也没有别的人能用,只能再让他跑一趟。 恒王这个时间来,可定会在这边逗留很久,夙云心有的是时间安排。 老王一直沉不住气,可为了夙云心的精心布局,还是要笑脸相迎,对恒王礼数周到。 “主子想做什么?”罗刹皱起眉头,之前她和月霖锐的事都还瞒着樊铭宇呢,现在又想闹出什么来? “你先去打听,我有很重要的事。”夙云心有些魂不守舍的,罗刹也就没有多问,出去走了一圈。 半个时辰后回来,说是俞商明确实有个小儿子,刚十五,一直捧在手心里疼爱,可这个小儿子不争气,十分贪玩,总是都城里的纨绔子弟混在一起,吃喝玩乐。 这就是大户人家的可悲之处,穷富不过三代,都是早有定数。 “派人出去,通知都城里的各大名坊,今日明月阁有恒王殿下驾到,凡到场官员及其家属,均可免费享受皇室待遇。”夙云心说着,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罗刹想了想,还是照做了,很快明月阁的空前待遇传遍都城,就连皇宫里都得到了消息。 欧阳漠将这件事告诉了月霖锐,月霖锐担心着,却不能即使出城,现在他要是有什么举动,怕是夙云心也会曝光。 可他不动,也分辨不出夙云心这是有什么计策,还是向他求救? “朕不能轻举妄动,你把这消息传到寿康宫,如果是云心是向朕求救,太后自然会料理此事。” 欧阳漠领命离开,月霖锐再也无法平静,看着手中的折子,迟迟没有落下笔。 他的心狂乱不安,恨不得马上奔到夙云心的身边,但愿她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傻事来? 到了傍晚,俞商明的儿子俞仲兴终于来了,在夙云心的安排下,两人挑选上了同一名姑娘,并在这位姑娘刻意的挑唆下大打出手。 本来想让恒王得到些教训,可夙云心没想到,恒王再不济也是司马玉烈的徒弟,手上功夫不在话下,俞仲兴年纪不大,学的也少,再加上身体单薄,竟然两下没挨住,背过气去。 老王一看,嘴角冷冷的扬起,以为这都是夙云心的安排之中,有人想要上前救治,他都故意阻拦,没有出手,到最后,等俞家的人赶来,俞仲兴已经咽气。 第一百三十八章 伯仁因我而死 “是谁,谁如此大胆?”俞商明哭红了眼,这可是他俞家的独苗啊。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是本王。”恒王敢作敢当的站出来,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一开始他根本不知道这人就是俞商明的儿子,后来知道了,也晚了:“是他自己非要和本王作对,不禁打还敢逞强,死了也活该,廉洁公你这是怎么教儿子的?” “你……你!”俞商明差点背过气去:“你打死我孩儿,还说这种丧尽天良的话,我今天一定要奏明圣上,还我孩儿一个公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我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哼,随你的便。”恒王仗着有太后撑腰,怎么都不至于的闹大,最不济就是罚闭门思过两天,也就罢了,他不带怕的,自顾自得回屋寻乐,惹得俞商明恼羞成怒,带着儿子的尸体跪倒了金殿之前。 月霖锐半夜就被叫了起来,一听说俞商明来了,不禁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事的会是恒王,怎么都没想到死的是俞商明的儿子。 他现在才知道夙云心的巧妙安排,不禁佩服在心,顺着她的意思演了一出好戏。 当晚,俞商明请旨捉拿恒王,杀人偿命,太后就是有心偏袒,可也不能公然偏袒,只能先让俞商明出出气,把恒王从明月阁的套房**上拉下来,一丝不挂的丢到了天牢之中。 司马常赫接到消息,前来缅怀,再三刺激着俞商明,口口声声说道:“看见了?和老夫的外孙一样,太后只想自己的儿子好,别人想要权势,就得先断子绝孙。” 这句话把俞商明惹恼了,两人联手抓着恒王不放,好好的痛打一顿不说,第二天早朝还夺了恒王的兵权,司马常赫趁机宝鉴自己的儿子,司马玉烈回城,让他重新做御林军统领,边疆那边暂时由原来的欧阳将军做副统,管理军中上下。 月霖锐遂了他的愿,反正他不知道,真正管理军中上下的人,其实是辛明雪。 这丫头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到底是跟在夙云心身边的人,举手投足之间就让军中将士佩服的五体投地,愿意衷心效劳,现在的边疆军民一条心,过的小日子蒸蒸日上,再不是原来的漫天风沙蹉跎岁月。 下了早朝,月霖锐一直都笑个不停,看见欧阳漠,就说:“云心这一招用的漂亮。” 欧阳漠有点郁闷的看着他,惋惜的道:“可廉洁公的儿子是真的死了,这不像是她的作风。” “不,你错了,是她告诉朕为达目的,为天下大局,必要时候可牺牲小棋子,当年她所利用的小棋子也不在少数,这才成就了朕今日地位,她也是名君主,你可不要小视了她。” 月霖锐的话没有让欧阳漠展眉,反而觉得更加不安,他总觉夙云心回来以后变得不一样了,这种事她肯定做不出来。 到了晚上,他没有和月霖锐说一声就自己跑出了宫城,直奔落雁都。 明月阁还是如同往常一样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他没有进大门,而是从后面的围墙翻了进去。 “嗖嗖嗖……”他刚进墙中,还没落地,机关牵动银针,环环相扣,让他无法喘息。 不管怎么躲避,最后还是难免中了一击,一瞬间,他觉得伤口一麻,全身立马动弹不得。 黑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走来,一双血红的眸子如同地狱的恶魔。 “哼,竟然是你?放着大门不走翻墙,活该你倒霉。”罗刹冷笑着,拍了拍欧阳漠的伤口。 他皱了一下眉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就被他扛到了身上,带进了庄园中。“算你运气好,我正准备去把麻醉剂换成毒药。”罗刹给欧阳漠解毒,让他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欧阳漠郁闷不已,好在能说话了,就笑道:“你是怕太后派人来报复?放心,她现在还没有这个闲工夫,恒王在天牢里半死不活的,她正愁着怎么给儿子脱困呢。” 罗刹瞪了他一眼,没搭话,走到桌旁打开了药箱中的一个小药瓶。 他背对着欧阳漠,欧阳漠也没看到他在做什么,就自顾自的接着说:“要说你们的手段也够狠的,这一下就把太后打得毫无寄托,怕是以后再难嚣张了,也算是报了当日……唔……” 欧阳漠的话还没有说完,罗刹就拿着麻醉剂的手帕捂在他的嘴上,他瞪大了眼睛,浑身还不能动,只能震惊的看着罗刹。 罗刹平淡的说道:“主子不是你想象中的人,如果你今天是来说这些话的,那就不用说了,回去和你的皇帝说,我们主子到底还要为你那个狗皇帝,受多少罪?” 话说到这最后,也不知道欧阳漠听进去了没有,他无力的闭上眼睛,昏死过去。 罗刹将他丢到软榻上,再不理会。 里屋,商蔷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咱们可怜的主子,也不知道是看上了月霖锐哪?要说咱们几个都不错啊,她怎么就不动心呢?” 罗刹叹了口气,拿了条手帕走进里屋。 而他们都不知道,此时月霖锐也进了庄园中,有了欧阳漠在前面扫路,他很安全的走了进来,看到那荷塘深处的竹屋不禁一愣。 记得以前夙云心说过,她有一个避暑胜地,在一处谁都不知道的地方,月霖锐想去看看,都被她阻止,她说,她要为自己留下最后一点空间。 原来她说的地方真的存在。 “丁玲丁玲……”风铃的声音在屋檐下响起,很好听,让人心神安宁。 屋里依稀有说话的声音,从声音听来,应该是夙云心没错。 他轻轻的推开了竹门,然后从里面关闭。 夙云心坐在软榻上,一手拿着纱扇,一手拎着酒坛,脸上尽是哀伤的神色,嘴里念念叨叨的。 月霖锐还以为她正春风得意,等着他来,再好好的要一要赏赐。 可没想到她确实这般失意模样。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走近了才发觉,她念叨的是这句话。 她苦涩的笑了笑,仰头吞下一大口的酒,酒水从她的嘴角溢出来,浸湿了她单薄的衣衫。 她真的是醉了,手里都抓不住酒坛,手一松,酒坛滑落下来,险些砸在她的脚上。 月霖锐及时伸出手去,替她接住了那个酒坛,放到一边。 然后他抓起旁边的毛巾,给她擦了擦脸。 夙云心挥手阻拦,娇嗔的发出一阵软绵绵的声音,十分媚人。 “你走开,我不用你管。” “你知道我是谁吗?”月霖锐好笑的看着她,丢开毛巾,将她揽入怀中。 夙云心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看了看他棱角分明的俊脸,冷笑起来:“魔鬼。” 这两个字将月霖锐满腔的激动化成冰冷,他笑意散去,谨慎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夙云心又摇摇头:“不对,你不是魔鬼,是我一手把你捧成了魔鬼,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又是这段话,念叨的月霖锐很是郁闷,他拉住夙云心,抱着她进入内室。 屋里的家具摆设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不过只是短暂的惊讶,他就镇定下来,将夙云心放到了**上,双手捧着她的小脸,一字一句的强调:“听着,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就算将来有什么报应,有什么罪孽,都会将在我一个人的身上……” “不!”夙云心大叫一声,伸手抱住了月霖锐。 罗刹刚好从外面经过,一听到夙云心的叫声,慌忙跑过来,却在门外止住脚步。 “我不要你受罪,我不要你经受报应,如果真的有报应,那都让我来背,我来背……”夙云心人是喝醉了,可心里十分清楚。 第一百三十九章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不管是以前的她,还是现在的她,都是深爱着这个男人,她宁愿自己做坏事,让他安心的做皇帝,为他不择手段,铺平登基之路。 可她也是个女人,也有脆弱的一面,那还是个孩子,就因为她的一点点安排,就将那孩子推上了绝路,或许他们都有不同的命运,都是因为她这个外来的人,导致了命运就此了结。 “你太傻了。”月霖锐轻柔着她的长发,抱着她,像是抱着一个受了伤的孩子。 罗刹知道谁来了,这时候进去只怕会让他们尴尬,何况夙云心需要他来安慰,而不是他们这些手下。 淡淡的叹了口气,罗刹回到房中,看了看那两个昏睡中的男人,提笔写信,将信鸽放出。 恨,是最难承载,也是最沉重的感情,若情非得已,月霖锐绝不想让夙云心承受这些,可她非要这样傻傻的去做,在他的身边,真的不是她想要的世外桃源。 但现在,他又怎么舍得放她离开? “是我对不起你,我答应你,一定会给你一片真正的世外桃源。”月霖锐轻吻着她的额头,用自己的体温化作力量,希望能帮助她走出噩梦。 夙云心的眼泪滑落下来,一颗一颗,晶莹无瑕。 月霖锐细细的尝那苦涩的眼泪,将它们吞进肚子里。 夙云心看出了他的举动,竟主动勾住了他的脖子,献上深吻。 唇舌**,她几乎忘记了要呼吸,只在他的唇间抢夺着那苦涩的泪,她一点苦都不要让他受,月霖锐也同样纠结,等到两人认清那眼泪已在火焰中消失,那深深的焦躁与渴望又将意识吞没。 又是**的疯狂承欢,月霖锐都留下后遗症了,每次都不想让夙云心扯他的衣服,有时候夙云心并没有那么疯狂,可他既然说了,不撕好像又不好玩。 何况喝了酒,做出什么过分的事都值得被原谅。 放肆如她,再一次侵犯皇威,月霖锐却没有再客气,这一次无论如何都在将她压在身下。 这次比较吃亏,夙云心喝了酒,头昏脑胀的没有力气,就让他占了先机。 月霖锐使尽浑身解数,一定要让她尝到男人主动的美好,让她以后都甘愿承欢,而不是霸道的在这种事上,也要做一回女皇。 情到深处,月霖锐突然想起了什么,紧紧的抱着她,亲吻着她的肩头,在她耳边轻声低语:“给我生个孩子?” 夙云心猛地瞪大了眼睛,脑海中“轰隆隆”的作响,强烈的冲击下,快感袭来,她却只想着这句话。 第二天一早,月霖锐因为不能错过早朝,天还没亮就起来,轻轻的吻了吻夙云心的额头,给她盖好被子:“睡,我要回去了,抽空再来看你,记住,这段时间什么都不要管,也不要去想宫里的事,只静静的等着,我来接你就好了。” 夙云心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听见没听见,嘤咛一声转过身去,继续睡。 月霖锐无奈的摇摇头,对她满是**溺,可也郁闷衣服怎么办? 走到外厅,就发现有一套衣服放在桌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人,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换好了衣服,打开房门,樊凝尘和罗刹就在外面,月霖锐有点小小的尴尬,可还是强拿出皇帝的威严,走了过去。 樊凝尘微微行礼,道:“皇上,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宫里也都已经打点好,小李子公公会在宫门接引您回去换衣服,早朝。”月霖锐点了点头,不得不说樊凝尘是个细心谨慎的人,有她在,倒比欧阳漠安排的好。 “那我先回去,等欧阳漠醒了,你送他回去,不要误了早朝,这两天麻烦事太多……”月霖锐话说到这,点到即止,樊凝尘抱拳领命,带着他从正门出去。 这个时间大家还都在睡梦中,没人注意马车离开。 驾车的人是一个看上去很憨厚的年轻小伙子,一路沉默寡言,却能将马车驾驶的快而平稳。 夙云心身边尽是这种能人,这样的女人若是让她远离政事倒是屈才了。 可这样的女人偏偏有一颗多愁善感,柔弱不堪的心,又让他怎么舍得看她如此伤神? 只要她能自由,快活,这个皇帝做与不做又有什么意思? 有时候觉得,自称为我,比自称为朕,舒服多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欧阳漠才缓缓醒来,具体说,他不是自愿醒的,而是被颠簸醒的。 他正在一辆疾驰的马车上,时间就要来不及了,樊凝尘也不能再等,只能把欧阳漠丢到马车上,无奈她什么都会,就是不会驾驶马车,只能另外找人驾车。 驾车的人把马车开的跟雪雕飞行一般,速度之快令人乍舌,转眼间,落雁都的繁华景象就被他们落在了身后。 为了不让欧阳漠颠簸撞到头撞死,樊凝尘好心的坐在他身边,将他的头放在自己腿上。 等欧阳漠醒了,看到这一幕,不禁笑了起来。 樊凝尘注意到腿上有动静,低头一看,见他正睁着眼睛,二话不说用力一推,自己坐到了角落。 欧阳漠凄惨的撞到马车上,头晕脑胀。 “哎呦,你既然都帮了,就不能帮到底啊,这马上就要早朝了,你想看我死在朝堂上啊?”欧阳漠说着,想要动弹动弹身体,不想还是动不了,只能巴巴的望着樊凝尘:“我怎么还是动不了?” 樊凝尘凑过去看了看,摸了摸他的手腕,还是一样的无力:“不可能啊,罗刹说你醒了就能好了。” “咣!”马车又颠簸一下,欧阳漠像个布娃娃似得滚到一边,眼瞅着就要撞到头,樊凝尘伸手挡了一下,顺势将他扶起来,枕在自己腿上。 欧阳漠抿了抿嘴,打量着她故作冷漠的小脸,忍不住笑起来。 “笑什么?”樊凝尘瞪了他一眼。 “看见你就想笑,把自己晒得这么黑,弄的跟男人一样,你是想用这种办法叫添翼心疼吗?”话音一落,樊凝尘再次推开他。 “咣咣……”欧阳漠的头连撞两下。 “喂,你别这么绝情行不行?就不能聊聊敏感话题啊?”这次不管欧阳漠说什么,樊凝尘就是不搭理他。 等快到皇城的时候,欧阳漠自己爬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整理衣衫。 回去换衣服是来不及了,只能将就着先把早朝混下来。 樊凝尘恶狠狠的瞪着他,声音似从牙缝里挤出来:“原来你根本没事。” “对啊,我本来就没事,只是不想让你这么不开心,逗你玩罢了。”欧阳漠坏坏的笑起来,感觉马车停下来,他就挑开车帘,露出自己这张比名牌都要好用的脸。 “是欧阳大人,放行!”守城兵放行,马车又开始行驶起来。 欧阳漠安心的坐回到马车上,樊凝尘盯着他,冷冷一笑。 “你笑什么?”欧阳漠疑惑道,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樊凝尘笑得更美了,冲着欧阳漠勾勾手指,从怀里掏出手绢。 欧阳漠以为她要亲自给自己擦擦脸,就凑过去无耻的笑着:“没想到你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没想到,樊凝尘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趁着他张嘴准备大叫的时候,把手绢往他嘴里一塞。 “唔……”欧阳漠欲哭无泪,抱着肚子跪倒在樊凝尘面前。 樊凝尘笑意退去,再度勾起欧阳漠的下巴,警告道:“不许拿我的事开玩笑,如果不是看在你要早朝的份上,这一拳我会打在你的脸上。” 欧阳漠眉心紧蹙,有苦难言,他现在是明白什么叫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了,掏出嘴里的手绢,刚要说话,外面的马车夫轻声说道:“大人,到了。” 第一百四十章 缓兵之计 欧阳漠瞪了樊凝尘一眼,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下了早朝我再找你算账。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 “你若找得到我再说。”樊凝尘起身,跳下马车。 欧阳漠缓了缓劲儿,也下了马车,樊凝尘站在车边,还没有走,这会儿大臣们都在朝堂中,没人会注意外面的情况,樊凝尘倒是大方,就这么站着,看欧阳漠笑话。 他是真的直不起来腰,可为了争一口气,愣还是站直了身子。 樊凝尘看了他好半天,话在嘴边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欧阳漠看她这样就知道没有好事,转身就走。 樊凝尘的脚步声就在身走,前面就是大殿了,她难道要跟着欧阳漠进大殿吗? 终于,欧阳漠停下来,回头瞪着她,樊凝尘拉着他站到一边,从他背后捏下来一片干叶子。 这一定是从罗刹房间里带出来的,他要是就这么进入大殿,肯定会被众臣说衣衫不洁,到时候又是麻烦。 将那树叶交到欧阳漠手中,樊凝尘退后两步,飞身冲向远处。 欧阳漠拿着那树叶看了看,抿嘴一笑,回到马车那边,将他丢掉的手绢捡回来,塞进怀里。 “大人,就等你了。”小李子急的出来迎他,正好就看见他在门外徘徊。 等欧阳漠进了大殿站好,月霖锐这才从后殿出来,众臣行礼。 站着还好,这一跪下牵动到那一拳打的地方,疼痛再次袭来。 欧阳漠皱了皱眉头,再起身的时候就站不直了。 偏偏今天比较麻烦,对于恒王的处决各人立场不定,但目前的两方势力,司马常赫和廉洁公都想要恒王死,那别人的意见就基本上可以忽略了。 大局已定,可月霖锐还是给了太后一个缓和的机会,故作心痛的说再给兄弟一个机会。 司马常赫和廉洁公死活不肯放人,月霖锐只能暂时退朝,容后再议。 就这样,又僵持着拖了下来。 月霖锐回到后殿,欧阳漠也急忙跟了上去,一路上都是皱着眉头,走路的样子有点奇怪。 “你到底怎么了?一句话都不说,光看着朕一个人唱戏?”月霖锐对他有些不满,说是让他及时回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刻。 “哼,别提了,我……”欧阳漠觉得有点丢脸,又把话憋了回去:“没事,不过看司马常赫和廉洁公的意思,这次恒王不死都难了。” “朕不会让他死的。”月霖锐搁下这么一句话,搞得欧阳漠摸不着头脑:“皇上的意思是?” “因为俞仲兴的事云心耿耿于怀,心情低落,如果恒王再因为这事死了,她恐怕会一蹶不振,朕不想看见她那么难过。”月霖锐的心思不在朝中,而是考虑到了夙云心的感受。 欧阳漠笑起来,心里的结也解开:“我就知道她不是那么心狠的人,她真的不一样了,不再会为了谋权而牺牲无辜。” “她谋权也是为了朕,所以朕更加义不容辞,要保护她不再被卷入这圈子,太后不会就此罢休的,也当是朕给她一个机会。”月霖锐负手走在前面,欧阳漠望着他的背影,思量着他的话。 原来变了的人不只是夙云心,还有月霖锐,他不再对人冷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杀了恒王是能打击太后,让她再没有野心,同时权衡朝中两方势力,接下来就要看他们俩斗个你死我活,权势回归,指日可待。 可那样一来,后宫将永无宁日,太后是没有野心,但她一定会肆意报复,不惜一切代价。月霖锐不是在设想,而是真的很想要在这个皇宫中给夙云心一处世外桃源,真正的世外桃源不能有纷争,不能有困扰,太后是夙云心目前在皇宫里的最大劲敌。 与其这时候加一把火,倒不如给她一点帮助,希望她还能有点良心,知道感恩戴德。 早朝之后,太后就轻驾出宫,来到司马常赫的府上。 “宰相大人,这次恒王入狱你敢说你一点手段没用?怎么就那么巧,他和俞仲兴起了冲突,这件事哀家怎么都想不明白,但哀家可以告诉你,没有了恒王,那司马玉烈也就不可能再有兵权。”太后的气势丝毫不弱,那尖锐的言语惹得司马常赫一笑。 “哼,太后与其在这和老夫说这种有用没用的话,倒不如去求求俞商明,或许他还能念在都是丧子之痛的份上,放过恒王一马。”端起茶碗,他悠闲的着茶,大势已去,对他来说,现在的太后毫不为惧。 季太后眼中几乎都要喷出来火来,上前一把打翻他的茶,冷冷的笑道:“哀家还是太后,那是先皇的儿子,你们这些乱臣贼子自以为可以扳倒哀家吗?” 太后冷笑两声,坐到了司马常赫旁边:“表哥私通南国一事,哀家手上都有证据,如果恒儿死,那你就要跟着死,你司马一家都要跟着死。” 私通叛国,那是要诛九族的罪,九族者,儿女,妻室,亲属,姻亲都在其中,自此司马一族将永远从冯国消失。 司马常赫狐狸一般眯起眼睛,脸上露出了危险的气息。 季太后摆摆手,无所谓道:“表哥不要觉得可以杀人灭口,哀家既然敢这样来,就有把握能够走出去,历经两朝,哀家这个太后也不是吃白饭的,你要和我斗个鱼死网破……” 她眼神凄厉,却在这一瞬间弱了下来,她抓着司马常赫的手,跪倒在地:“你可想过,最后获利的人是谁?咱们毕竟还是最亲的人,这些年相扶相持,将来谁做皇帝不一样?哀家在此保证,恒儿的地位永不会在烈儿之上。” “太后言重了。”司马常赫的脸色放松下来,杀气也散了不少,他扶起太后,让她坐好。 两人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分析一下,太后才把手上的一些证据拿了出来:“这是十几位御医,以及民间名医的诊治结果,他们都说玉萱没有过身孕,都是因为吃用了一种药材,让她的身体产生了那种类似有孕的反应,所谓的皇子根本不存在,那都是月霖锐想出来离间他们的奸计,你看现在玉萱魂不守舍的样子,这就是他要的结果。” 司马常赫妻妾无数,可就只有这两个孩子,司马玉萱是小女儿,自然是**爱有加,她何尝受过这样的委屈? 如果真的是月霖锐的计谋,那他可就要好好的算算这个账了。 太后走后,他还在思量着这件事,如果月霖锐真的不像他所想的,因为夙云心的死而就此认命,意志消沉,那他就很有可能做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布置。 仔细想想,当日的妥协,或许只是他的一步缓兵之计。 司马常赫越想越觉得不妥,立刻派人偷偷的前往边疆一探究竟,为了以防万一,这次他派了两方人马,一前一后到达,总不能全都在路上出了事。 这些人刚走,宰相府里的探子就给了月霖锐消息,拿着那密报,月霖锐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看来边疆那边的事要瞒不住了,就算把这些人都拦下,以后司马常赫还是会派人过去。 司马玉烈现在已经在回城的路上,再有两日也该到了。 “皇上,需要叫明雪拦住那些人吗?”迟迟得不到吩咐,欧阳漠有点着急。 月霖锐还在犹豫,欧阳漠上前,再次提醒:“皇上,这种时候不能心软啊。” 月霖锐点点头:“的确不能心软,朕本想给太后一个缓和的机会,但她偏偏不愿意向朕靠拢,那就不能怪朕心狠了,你马上飞鸽传信给辛明雪,让她准备好应对,务必将这两方人马阻拦,先囚禁起来,不要声张。司马常赫不可能突然起疑,这事一定和太后有关,查一查,要尽快给朕答案,朕要知道太后和司马常赫到底说了什么。” 第一百四十一章 冷宫里的秘密 “是!”欧阳漠快速离来,前往凤藻宫,那里还留着樊铭宇之前布置的养鸽处,凤藻宫建好后,月霖锐表面上不多在乎,也从不踏入一次,其实私底下经常会去看看,也让人小心的饲养着那些信鸽。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现在那些鸽子倒成了这三方人传递讯息的最好工作,鸽子飞一个来回,和快马的脚程刚好差了一天左右,足以让辛明雪好好的布置一番。 和月霖锐一样,他不能让凤藻宫的信鸽曝光,故而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入凤藻宫。 翻墙而入,这里一切如旧,却带着丝丝荒凉。 凤藻宫建好后,月霖锐没有再让任何人住进来,只留了一个宫人在这打扫,最近这里又来了一个,那便是映月。 后院的鸽笼附近,映月正在打扫,还能回到凤藻宫服侍,也算是圆了她的一个心愿。 那段时间,夙云心中毒在此,她与夙云心朝夕相处,是她做宫人一来最轻松,最惬意的时刻,夙云心从不把她当成奴才,就算有一口饭,也是两个人分着吃。 映月颇受感动,那份情谊比亲身的姐妹还要重,却不想一把大火,断了她的情意。 若不是隐约的从欧阳漠口中得知了夙云心没有死的消息,她可能就真的在明心湖里沉下去了。 “大人!”她微微行礼,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以前她总是阴暗的低着头,欧阳漠还从来都没有正式的打量过她的模样。 “嗯,最近可有什么消息?”欧阳漠看了一眼信鸽,鸽笼开着,供应它们吃喝,吃饱喝足它们就会到处的飞,传递着三方讯息,不用你多加训练,便已经是最好的信使。 这便是商蔷的本领,夙云心手底下真是能人辈出,就连这个映月跟了夙云心一段时间,看上去都不一样了。 “信鸽没有什么消息,不过……”映月扬起嘴角,下巴朝着偏殿的方向指了指。 欧阳漠不解的望了一眼,旋即懂了。 原来樊凝尘入宫之后一直藏在这。 他们都不怎么往这边来,难怪找不到她的行踪。 “她住在这很久了吗?”欧阳漠望着房门,迟迟没有走过去。 “没有,也就是奴婢来的那日,她也就进来了,和奴婢两人相互照料,之前留守的宫人让奴婢派到了别处,皇上对奴婢的意思也是赞同。”映月放下扫把,作势要去敲门。 欧阳漠抬手拦住她:“让她休息,晚上她要值夜,很累,你在这就多照顾她。” “是,这个奴婢义不容辞。”映月笑了笑,行了个领命的礼:“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了。”欧阳漠视线停留在房门上,想了一下又问:“皇上知道她在这?” “之前都不知道,今早皇上叫小李子来问过,奴婢就如实答了。” 原来月霖锐早想到了樊凝尘入宫会住在这里,早上他迟迟未归,月霖锐是怕他跑到了樊凝尘的房里来嘛? 这家伙,总是想得太多了。 “好了,你去忙。”欧阳漠也该做正事了。 偏殿中,樊凝尘一字不差的听着他们的对话,却没有想过要现身,正如欧阳漠所说,她晚上会很忙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躺在**上,她辗转反侧,不能入睡,心里想着添翼,想着以前两人对战,又相互扶持着投奔到樊铭宇身边,如果他们不去那,就一直这样糊里糊涂的生活下去,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命运,就是这么的捉弄人。 二哥,天知道她从哪冒出个二哥来? 晚上,因为司马常赫突然起疑,月霖锐也决定要开始做点让他不要疑心的事,旋即点了玉嫔的名,到了她的寝殿,用膳,然后便歇下了。 有意无意间,他会故意将朝堂上左右为难的处境说给司马玉萱听,并且装着无奈,说太后不顾念母子一场情分,几度要把他闭上绝路。 说着,念叨着,司马玉萱就困了,躺在月霖锐怀里睡去。 月霖锐推了推她,确定她睡着了,就下了**,将撒在蜡烛中的迷香撤了,敞开窗户,坐在一边用内力将体内的迷香药效散去。 “凝尘!”他对着暗处呼唤一声,樊凝尘没有及时出现,他皱了一下眉头,稍微提高了音量:“凝尘!” “皇上有什么吩咐?”大敞着的窗外,樊凝尘一脸冰冷的托着下巴,看着他。 月霖锐吓了一跳,埋怨道:“你哪这么大怨气,吓了我一跳,工作的时候能不能别带着怨气,以前添……” 月霖锐的话哑然而止,他端详着樊凝尘越发冰冷的脸,叹了口气:“去把她的衣服脱了。” 樊凝尘没有言语,跳进屋里,月霖锐走到外面,却隐隐约约听到屋里传出撕衣服的声音,顿时一脑门的黑线。 过了好大一会儿,樊凝尘从窗户跳出来,丢给他一句:“好了!” 月霖锐该怎么解释自己没有那个癖好,不用把妃子的衣服都撕碎啊…… “还有吩咐吗?”樊凝尘问了一句。 月霖锐摆摆手:“朕自己待会儿,你回去休息。” 樊凝尘也不行礼,也不说话,转身就走。 真是冷的像块冰一样,倒是和添翼很像,可谁又能想得到,他们是兄妹? 刚准备走,月霖锐有点不太放心司马玉萱,怕樊凝尘会一怒之下把她宰了。 故而回屋去看看,只见司马玉萱躺在被褥中,**上地上都是衣服碎片,这作风和夙云心同出一辙。 月霖锐叹了口气,默默的将衣服碎片收掉,顺便探了探司马玉萱的鼻息,还好,她还活着。夜半无声,打从出了那种爱上哥哥的笑话之后,樊凝尘的睡眠就少了,话也少了,唯独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和欧阳漠说的有点多,看到他背上的干树叶,鬼使神差的就伸了手。 其实,管她什么事? 冷宫附近,她坐在假山上,静静的看着月亮,今晚的月色不错,这地方没有宫人来往,宁静之极。 到处可见,她和添翼对持的镜头,好像走马灯似得,在她脑海中一遍一遍的回放。 她放弃了一身孤傲,选择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却没想到她的一片真心,成了笑话。 “噌!”面前闪过一个黑影,跳入了冷宫之中。 樊凝尘眼前一亮,赶紧冲过去,可进入冷宫之后,她看到的却是另外一副景象。 杨藕晴的肚子已经藏不住了,白天她都躲在被子里面不起来,只有到了晚上,她才会站起来走动一下。 有了月霖锐的默许,欧阳漠来的次数多了,她的生活条件也有了改善。 马上就上秋了,天气容易冷,杨藕晴又有怕冷的毛病,故而今晚欧阳漠打算把冷宫破损的地方修一修,最起码不透风了。 刚把材料放下,樊凝尘就跟了进来。 三个人对着看了看,杨藕晴下意识的退后一步,破旧的广袖宫服挡住了有些隆起的小腹。 欧阳漠和杨藕晴? 樊凝尘有点接受不了,她冷冷的看着这两个人,没有打算离开,也没有开口追问。 “不是你想的那样。”欧阳漠知道,她还不知道杨藕晴的身份。 “我想的什么样?”樊凝尘上前一步,摸住了腰间,那是她藏着配剑的地方,一把软剑,削铁如泥,自打太后不许她待剑入宫后,她就改成了软剑。 “别乱来啊,你听我解释!”欧阳漠挡住了杨藕晴。 “你没必要和我解释太多。”樊凝尘淡淡说着,退后了两步,纵身一跃跳出冷宫。 “唉……”欧阳漠想要追,回头看了一眼杨藕晴,犹豫下来:“我改天再来修。” 杨藕晴倒是不在意房子的问题,比起这些,她更担心这孩子的问题,如果樊凝尘把话传出去,或者告诉了夙云心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疑人不用 欧阳漠没有追上樊凝尘,她的轻功越发的出色,一转眼就不见了人。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欧阳漠也没有别的心情了,就在凤藻宫偏殿门前等,等了**,都要早朝去了,她都没有出现,解释的事只能暂时作罢。 月霖锐收买人心的计划再一次成功,司马玉萱将他的话记在心上,给司马常赫施加压力,司马常赫顺势改变立场,说恒王殿下误伤,罪不至死,撤职,永禁宫中也就罢了。 可廉洁公怎么咽得下那口气,这时候就是太后出马了,她让俞贵人住在自己宫里,不许她外出,也不许她和外界联系,等于就是将她软禁,如果俞商明仍旧咬着恒王不放,那他要失去的就不只是一个儿子了。 为此,俞商明的态度也软了下来,这一击反驳的恰到好处,可如此一来,太后手上的把柄也用的差不多了。 手段用尽,就为了一个恒王,月霖锐准了他们的提议,恒王撤出一切官职,爵位,幽禁存香阁,每日抄写经书百遍,为俞仲兴超度。 存香阁位于皇宫最为偏僻的地方,荒芜的不成样子,比冷宫还要冷清,并且月霖锐说了不让人侍候,这更是要了恒王的命。 打从生下来,这恒王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活着,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太后心里难受,可这也是目前最能让俞商明咽下这口气的方法,只能暂时忍了,明面上不加理会,其实暗地里还是会派人多加照顾。 另外,俞商明提出儿子离世心痛不已,要求将女儿带出宫中,在家小住一段时间,陪着他渡过伤心阶段。 这在历代朝中都是史无前例的,后宫妃嫔一旦进宫,除非是老死一日,否则不得出宫。 可月霖锐还是破例准了,他要把太后手上握着的牌一点点的抽掉。 这次的风波就这样暂时平息下去。 月霖锐还不敢松懈,一面吩咐人不得把宫里的情况传给夙云心听,一面开始大肆查探司马常赫的暗部人员,到底有多少。 这时候,司马玉烈回城了,他只带了一支军队,几十人而已,驻扎在城外,他只身前往宫中面圣。 月霖锐以叙旧为名,将他留在宫中,暂住铭轩阁,与后宫的纷扰隔绝。 司马常赫一听深觉不妥,而他派去边疆的人,竟又了无声息了。 夜,寂静难耐,带着危险的气息,笼罩起整片冯国大地。 夙云心优哉游哉,坐在摇椅上,望着屋檐下的风铃。 “上秋了,夜里风凉。”罗刹走过来,为她披上一件纱衣。 夙云心静静的看了他两眼,心里有疑惑,却又不太好意思问出口。 罗刹察觉到她有话要说的样子,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找了个借口开溜:“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还要去看着商蔷。” “那家伙自己摔成这样活该,就让他老实会儿,罗刹,你多大了?”夙云心好奇的看着他,那张有点黑的帅脸精雕细琢,看不出他的真实年龄。 “二十三了。”罗刹忐忑不安的回答。 “何时入宫的?”夙云心指的宫是仙都的皇宫,事实上这些人,包括樊铭宇在内,都是她后宫的人。 “十七。”罗刹偷偷看了她一眼:“主子想起什么了?” “大好的青春都在我身上浪费了,你们可曾恨我?”夙云心伸手挽过他的手,他的手圆润修长,指节处微微发白。 和练剑的人不一样,他掌心没有茧子,茧子都长在手指上,近距离接触,能闻到他手上有淡淡的草药味,不太难闻,反而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罗刹有点惶恐,不知道夙云心这是要唱哪处? “陛下……我们对您没有恨,只有敬。”罗刹跪倒在地,恭敬之极。 一般的男子入宫多半都是要孤老终身的,可夙云心让他们学习自己喜欢的东西,让他们可以自由来往,回家也好,从军也罢,不曾限制他们的生活,对于后宫的身份,只是浮云罢了。 所以他们都宁愿陪在夙云心身边,助她成就大业,不管做什么,都心甘情愿。“都二十三了还不能成家,没有恨,耽误的久了也就成了恨,等过段时间我写封信回去和大司法说明,放你们自由,从此可自行婚配,其实这件事从我外嫁的时候就该解决,一直拖着你们,都是我的疏忽。”夙云心放开他的手,缓缓的站了起来。 “陛下不再需要我们了?”罗刹追问着,跟着她进了屋。 “不是不需要,我当然更喜欢你们能像现在一样陪我,做我的得力助手,可我不能这么自私啊,跟在我身边,你们的身份永远都是这样不明不白,你们将来怎么样?就这样一辈子跟着我?” “可是陛下……” 夙云心抬起手,示意他不用再多说,将他推到门外,关上了房门。 “陛下,我们的心都在你身上,你就是赶也赶不走的,现在冯国时局还乱,就不能让我们再为你尽心尽力?”罗刹不肯离开,夙云心也没有再听他的话。 皇宫中,樊凝尘守在铭轩阁门外,月霖锐,欧阳漠和司马玉烈在里面说话。 原来,辛明雪并没有成功的抓住那些人,至少不是全部都抓起来,还有两个跑了出来,半路让司马玉烈堵截到,杀了。 “我父亲的手段我很清楚,明雪早晚有一天会曝光的,瞒不了多久。”司马玉烈在边疆呆了一段时间,皮肤都变得粗糙黝黑,却遮盖不住他忠肝义胆,英雄豪情,看似更加具有男人魅力。 月霖锐对他仍旧没办法完全相信,但他确实也难得,自愿留下,牵制司马常赫。 “那你可知道你父亲暗处还有多少兵马?”这一点月霖锐手中掌握了一些,欧阳漠将那个名单递给司马玉烈看。 司马玉烈看过,只是摇头:“这都是小人物,父亲的兵马都在关外,南国伺机而动,都是听从了父亲的指令,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联系的,反正我这一条线从未用过,父亲似乎对我也有些怀疑,他的人还不止是这些,如果要清算,恐怕朝堂之上有一半余都要归纳在中。” 这一点月霖锐不是没想过,可若要进行大肆的调配,司马常赫不会坐视不理。 “那就把他们调配开,掉不走的就想办法暗杀掉。”欧阳漠最近戾气十足,动不动就提出打杀,他有点沉不住气了。 “杀可能不行,毕竟是朝廷官员,会闹得人心惶惶。”司马玉烈否决了他的提议。 月霖锐看了一眼司马玉烈,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啊,要把他剔除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若要调配,可能要在臣在宫里这段时间进行,父亲会有所顾忌。”司马玉烈拿过名单,又写上两个权臣的名字,然后将名单重新勾画:“照这样的次序,以赏为名,可以远调,毕竟他们都年事已高,秋后从科举考试中选取人才,皇上可以自行培养有才华之人。” 欧阳漠和月霖锐对视一眼,还是没有当即就按照他的计划办,第二天早朝,他们只施行了一小部分。 司马常赫果然没有说什么,倒是说想念儿子,想让司马玉烈回家。 月霖锐当然不能放行,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司马常赫能挡过去,太后那边就不好说了,刚下了早朝她就把月霖锐找了过去,说是要充实后宫,广纳待嫁美女。 月霖锐一口否决:“母后还是不要为难儿臣了,皇后的事还有玉嫔的事让儿臣身心疲乏,请母后不要再为儿臣擅作主张。” 第一百四十三章 指婚 太后似乎早就知道月霖锐会拒绝,也没有勉强,转移了话锋:“皇上若没有这个心思也就罢了,反正后宫空虚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哀家想要操心也操心不过来,可司马宰相请求哀家为其子司马玉烈指婚,哀家不好拒绝,所以想和皇上商量一下。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 “这儿臣也不好说,不如太后看看人选,儿臣在为斟酌,其次也要看看司马玉烈自己的意思。”月霖锐觉得有些不安,是不是司马常赫知道了辛明雪的事? “那就请皇上放行,让司马玉烈到哀家的寿康宫来坐坐,哀家这个姑妈可是要好好的为他挑选一下人选的。”太后的目的达到了,绕了一圈还是因为这事。 “儿臣但觉无妨,就看司马将军自己的意思了。”月霖锐把事儿都推到了司马玉烈身上,看他如何解决。 下午,司马玉烈就到了寿康宫中,不出所料,司马玉萱,司马常赫都在,他逐个行礼,看到妹妹的憔悴,不禁有些伤神:“玉嫔娘娘要保重身体啊。” 司马玉萱咬了咬嘴唇,刚想说什么,太后笑呵呵的打断她:“先不要说玉萱了,今天是为了你的婚事才找你来商量。” “太后,臣心系边疆安宁,还不想这么早就完婚。”月霖锐早给了他提示,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要推掉。 辛明雪在边疆陪伴他这么久,任劳任怨,他不能就此辜负了辛明雪的一片真心。 “婚姻大事,怎么能你自己说了算?太后会给你找好人家的女儿,不会委屈了你,这事就这么定了。”司马常赫下了令,之后不管司马玉烈在怎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们都不听了。 最后无奈之下,司马玉烈提出要回到铭轩阁住,意思是要在后宫避嫌,太后和司马常赫已经有点为难他,就没有再驳了他的这个想法。 离开寿康宫,司马玉烈心事重重,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太后和父亲改变想法? 司马常赫突然态度这么坚决要给他指婚,难道是察觉到什么了吗? “哥,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司马玉萱叫住了他,看他不愿意的样子,就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司马玉烈盯着她看了看,点了一下头:“嗯。” “难得,你也有不听话的时候,你不用怕他们,这两个人狼狈为奸,都不顾我的死活,你若能自由,我会想办法帮你,大不了就是远走高飞,气死他们。”司马玉萱说着这种玩笑话,脸上露出来的却不是笑容,而是一种与她天真的小脸很不搭调的狠绝。 “你怎么了?”司马玉烈还不知道司马玉萱的遭遇,只觉得她是在后宫被感染了,伸手摸摸她的小脸,怜惜道:“早知道你会变成这样,就不让你入宫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司马玉萱安然失神,恍惚着离开。 司马玉烈百感交集,便在御花园里随处溜达,正好撞上了欧阳漠。 看他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欧阳漠就知道了据婚一事肯定不顺利。 “走,我正好有空,咱们去铭轩阁里坐坐,喝杯茶?”欧阳漠知道他肯定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在御花园这种地方,人多繁杂,不是说话的地。 回到铭轩阁,欧阳漠把宫人都支开,亲自泡了一壶碧螺春。 茶香四溢,司马玉烈却一点都不知道欣赏:“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辜负明雪,如果他们逼我,我会不顾一切,哪怕是背井离乡,远走高飞。” 像他们这种出身的人早有这种觉悟,婚姻根本不能自己选,可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有这样的运气,遇上了辛明雪这般,古灵精怪,一腔热血的女子,为她,即使倾尽所有,都值。 “你先别冲动,还是再想想,其实你和明雪怎么都不能在一起的,她是仙都的圣女,圣女这一生都要保持纯洁,不能和男子有所接触。”欧阳漠提醒他这一点,给他倒了一杯茶:“现在是仙都那边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如果知道了,免不了一顿埋怨,搞不好还要开打的,以咱们当下的水兵实力,根本没有办法和人家较量。” “那皇后,现在……”司马玉烈琢磨着,说不定能从夙云心这里得到认可。 “她就算是女皇,也没有办法纵容圣女嫁人,你别忘了,辛明雪还有个要命的师傅,我听说那人可不怎么开明啊。”欧阳漠的话可不是危言耸听的,司马玉烈自己也听说过辛玉珏的事,额头明显溢出汗水。 “那我……”耿直如他,朝堂上精锐非凡,到了儿女情长,他就有点闷葫芦。 “别再说什么远走高飞的话,你能放下你的父亲不管,她呢?也不要她的国家和师傅了?还是想点现实的办法,当务之急,我看还是拖着好了。”欧阳漠拍拍手起身,该说的话都说了,不宜久留,呆久了反而会让太后等人起疑:“你先喝茶,我去和皇上商量一下。” 月霖锐也郁闷,这种事他能有什么好办法?自己的婚姻都还悬着呢。 两情相悦的人不能在一起,要拆散他们又各自不甘心,两难,两难。 “皇上不打算告诉娘娘这事吗?”樊凝尘从暗处走出来,提醒月霖锐,夙云心还没死呢,总要管管闲事的。 何况这事是关于辛明雪的终身大事,如果要瞒着夙云心,搞不好她哪天知道了,大闹一场。 欧阳漠凝望着她,眼中千言万语,她却只当看不见。 月霖锐忧心忡忡,也没有注意到他们俩这情况,想着宫里的人都没有办法,或许夙云心能有什么办法也不一定,从司马玉烈的态度来看,他的心是向着他们这边的。 商议之下,月霖锐通知司马玉烈暂时拖延,自己决定出宫一趟,亲自和夙云心商量这件事。 但他还没来得及走,就听玉嫔那边出了状况,傍晚赏花的时候她不知道怎么的掉入湖中,至今仍在昏迷。 “皇上……”欧阳漠觉得这事太巧了,不像是偶然那么简单。 太后那天和司马常赫说的话月霖锐也知道了,司马常赫断不可能再轻信了太后,只是为了太后那句恒王的地位不会再司马玉烈之上罢了。 “朕今晚不出行了,你们俩替朕走一趟,务必要把这件事办好,天亮之前赶回来。”月霖锐交代着,心里颇感遗憾,好不容易又能见到夙云心了,结果成了泡影。 “皇上还是不必麻烦了,让我一个人去,我会和娘娘说清楚,欧阳大人还要早朝,来来往往的太过辛苦。”樊凝尘请命独往,欧阳漠好笑的看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你是怕我累啊,还是不敢和我单独相处?” 樊凝尘瞪了他一眼,抱拳请命,不搭理他。 月霖锐看了看欧阳漠,使了个眼色,询问着:“你们俩怎么回事?” 欧阳漠做出无奈的样子,耸了耸肩,月霖锐嘲弄的一笑,说:“还是你们俩一起去,朕比较放心,有些情况你也不太清楚,欧阳漠还是比较明白。” “皇上,我执意如此,要是他去,那我就不去了。”樊凝尘转身要走,欧阳漠冲着月霖锐摆摆手,让他不要多言,自己追了上去。 最终还是欧阳漠和樊凝尘一起跑这一趟,因为欧阳漠告诉她,如果她不去,那就求皇上指婚,成全他们两个。 站在明月阁大门之前,看着里面人来人往,灯红酒绿的,樊凝尘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欧阳漠好笑的看着她,说:“叫你打扮的女人一点,和我进去还不至于的尴尬,瞧瞧咱们这样,不太搭调啊。” “这种地方,不就是男人来的吗?我这样刚刚好。”樊凝尘看都不看他一眼,迈步走进明月阁中。 第一百四十四章 良策难求 老王像往常一样在前面接待客人,这段时间不如之前忙碌,可VI的客户多了很多,每天这里都有大批的银子进入国库,之前老王还有点不痛快,自打恒王被处置了之后,他心里畅快多了。(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 就如夙云心所说,死不是最让人难受的惩罚,那反而是痛快的,要让人生不如死,才是痛快。 “我要见你们掌柜的。”樊凝尘走到了老王面前,冷不防的来了这么一句。 “我就是啊。”老王见她眼生,笑呵呵的答道。 樊凝尘愣了一下,后面欧阳漠展着折扇,搭上了樊凝尘的肩膀:“我们说的是后院里的那个掌柜。” 老王的笑僵了僵,吩咐小二带他们去贵宾套房里休息,自己再去传话。 贵宾套房中,温馨**,宽敞却不明亮,昏暗的红色烛火令人感觉心里不安。 樊凝尘选了个靠窗的椅子坐下,慢慢的等。 窗户开着,外面乌云满布,似乎是要下雨了,不知道他们今晚能不能赶回去。 欧阳漠到是挺有兴致,上次来没机会进这里的套房看看,这一来果然不同凡响。 竹木打造的桌椅带着清新的意境,房间里的鲜花摆设更叫人心静,一扇美人出浴的屏风分割出内外两室,里面布置淡雅的**榻令人耳目一新。 倒是另外一边用竹帘子挡住的房间,他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他好奇的走过去,推了一下没推开,不禁疑惑起来:“这是墙吗?”他敲了敲,又不像是墙面的质感,可那门又推不开。 樊凝尘翻了个白眼,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走过去左右一推,将那扇门打开。 “啊,原来是这样开的。”欧阳漠恍然大悟:“你怎么知道的?” 樊凝尘不想理他,只淡淡的说:“仙都的门大多都是这样的。” 欧阳漠点点头,走进那房间中,中央是一个方形的池子,很干净,一尘不染,散发着淡淡的热气,旁边一个木架子,挂着两条很大的毛巾,两套很别致的纱衣。 低处有一个竹筒,从水池的侧壁嵌入,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这个樊凝尘也没怎么见过,两人都在好奇的端详着。 欧阳漠蹲下身去,不想碰到了木架上面的铃铛。 铃铛“玲玲”一响,惊动了外面的小丫鬟,也把这两人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樊凝尘狠狠的瞪着他。 “我什么都没做啊?”欧阳漠一脸的无辜。 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范宁车以为是夙云心来了,就打开了门,没想到门外站着两个穿戴着翠色衣衫的小丫鬟。 “你们干什么?”樊凝尘不悦的问道。 “你们摇了铃,听掌柜的吩咐,我们要为二位准备沐浴。”在前的小丫鬟回答。 “谁要沐浴!”樊凝尘皱起眉头,下意识的就想把他们赶走。 “别,我要,我要。”欧阳漠嚷嚷起来:“难得你们掌柜的有这份心,赶了一路风尘,是该好好洗洗,来,我也看看你们的新鲜玩意。” 樊凝尘回头瞪了他一眼,他却无耻的招呼着那两个小丫头,一点不管她的感受。 “哼!”樊凝尘要走,欧阳漠眼尖的发现,叫住她:“外面都是什么情况你应该清楚啊,别到时候她来了,又找不到你。” 樊凝尘望了一眼门外,都是男人搂着女人们的**景象,不禁恼火的关上门,坐到了内室中。 小丫鬟们手脚麻利的放好了热水药浴,还告诉欧阳漠这套房中的尊贵享受等等,没想到欧阳漠还真不客气,不但更衣沐浴,还叫了姑娘上来唱曲。 樊凝尘憋着火,看他惬意的泡在热水里,心头一阵恨。 这时候,夙云心姗姗来迟,还没进屋就听到有人唱曲,她不禁皱了皱眉头,也不知道还要不要敲门,可这两人点了名要找她,不来见见又不安心。 屋里,樊凝尘正好坐不住了,走到门边,目不斜视不去看欧阳漠**的上身,走到了门边。 “吱呀”一开门,她看到披着黑色斗篷的夙云心,一口怨气这才吐出来:“娘……主子,你可算是来了。” 夙云心望了望屋里的情况,看来不是她想像的那样啊。 “出去。”夙云心进屋,挥挥手让唱曲的姑娘离开,关上了房门。 欧阳漠倚在浴池中,只露出一点点的胸肌,这樊凝尘就不敢看了,夙云心倒是大方,直接坐到了椅子上,端详着欧阳漠的身体。 “你倒是大方。”欧阳漠被她看得心里发毛。 “不大方也不行啊,你们点了名叫我来,不就是想让我看你洗澡吗?”夙云心解开斗篷,樊凝尘习惯性的接了过去,同时顺手给欧阳漠关上浴房的门。 “娘娘别理他,我们来是有正事,太后要给司马玉烈指婚,司马玉烈不愿意,怕是会委屈了明雪,可司马常赫的态度也挺坚决,不知道这……”樊凝尘的话说了一半,只听身后:“呼啦”一声,欧阳漠穿着单薄的浴袍走出来,那白色的薄纱几乎挡不住他的身体,更别说他还放荡的袒露着胸前的肌肤,厚颜无耻。 “娘娘在这你也敢这样!”樊凝尘恼火不已,将那件斗篷丢到了他身上。 “为什么不敢,娘娘都没说什么,你急什么啊?”欧阳漠坏笑着,故意不穿那件斗篷,看着樊凝尘尴尬的样子,觉得好笑。 “哼,这你就错了,我不说话是因为我想看你还能放肆到什么境地,一起攒着,回头写信给皇上,让他处置。”夙云心这一招用得好,欧阳漠谁都不怕,就怕月霖锐那个大醋坛子。 “得了,咱们说正事。”他不得不正色下来,披上了斗篷。 夙云心大概也知道了事情的原位,道:“你们以为宫里的事能瞒得住我吗?我又不是傻子,只是这两天乏了,不想管,可明雪这事,我不能不管,法子不是没有,但我想看明雪的态度。” 樊凝尘点点头,这才是重点。 “那你想怎么办?”欧阳漠好奇夙云心的打算。 “我明天就会起程去一趟边疆,我要找明雪问问清楚,哦,对了,我也可能会见到你的老爹啊,怎么样?要不要我把这段时间你的所作所为告诉他?”夙云心指的是欧阳漠对樊凝尘的挑逗,可樊凝尘却想到了杨藕晴。 “别,千万别,还是让他安心养老,除了明雪的事,朝中的事尽量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如果你打算去边疆,那我们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呗?”欧阳漠怎么想都觉得为难,要拖延太后和司马常赫,谈何容易? “不光是要拖延时间,还要让司马玉烈也把想大婚的态度表现的积极一点,让他不停的挑剔,要做大将军还是御林军总统的夫人,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胜任的,朝中没有公主可言,郡主一类就更不存在,一般人家的姑娘司马常赫肯定也看不上眼,所以你们不用担心他们逼婚的事,就让司马玉烈大胆的挑,能有多挑剔就有多挑剔,最好把太后和司马常赫都挑剔的烦了,我这一路去可不近啊,没个三五天的下不来,如果司马玉烈坚持不住,那就让月霖锐陪着他一起挑,务必要等我的消息,再做定夺。” 这一点不难想到,就算夙云心不说,欧阳漠和月霖锐也知道让司马玉烈挑剔一点:“如果坚持不到呢?恐怕挑剔的烦了,司马常赫就要用强硬手段了。” “不会,他不会的,这老头子爱子如命,司马玉烈要是不喜欢,一口咬定配不上司马家的身份,司马常赫定不会强求,另外,还有一个办法可行,但这有点冒险,要看你们能不能里应外合好了。”夙云心皎洁的一笑,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夜半鬼声 欧阳漠突然有点笑不出来,这是夙云心要兴风作浪的前奏啊。 回去的路上,欧阳漠一直在想着夙云心之后告诉他们的话,忍不住笑了又笑。 “你们没有好的办法,娘娘说了办法,你又笑,笑什么笑?”樊凝尘没好气的说道。 此时刚过凌晨,天气难得的闷热,好似要有大暴风雨来临了。 “这种办法她都能想得出来,也亏得她了。”欧阳漠摇摇头,笑容却有点僵硬,抬头望望天色,他有些担忧的加快了回城步伐。 樊凝尘知道他惦记的是什么,只跟着默默的加快速度。 凌晨三点多钟,天色已经暗的伸手不见五指,这样的夜晚最适合作怪。 欧阳漠和樊凝尘把夙云心的话和月霖锐一说,月霖锐大呼好办法,当即决定马上行事。 欧阳漠心里有点不太愿意,可也是觉得这样的时候千载难逢,还是认可了。 但愿这雨不要那么快的下就好了。 来到凤藻宫,几个人找映月合计一下,计划开始了。 月霖锐早就给司马玉萱迷晕了,为了能让她尽快醒来,还用了一点点真气。 “嗯……”司马玉萱迷迷糊糊的醒来,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月霖锐正装模作样的抱着她,紧闭着双眼。 她欣慰的笑了一下,伸手给月霖锐盖了盖被子。 “娘娘……”一声空灵之音出来,司马玉萱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樊凝尘拿着一块冰,在**底下藏着,不停的扇啊,扇啊,让那种如同地狱一般的冰气笼罩上整个**榻。 司马玉萱浑身僵硬,脸色惨白,她微微的回身,看到了站在**边的映月。 “娘娘,我死的不瞑目,阎王都不肯收我啊,娘娘救我啊。”映月故意用颤抖的声音说着,穿着一身白衣,长发散乱,脸上满布各种疤痕,血淋淋的极为恐怖。 “啊!”司马玉萱尖叫起来,这时欧阳漠在外面一记深厚的掌风,睡得**榻都跟着摇晃,司马玉萱吓得钻进月霖锐的怀里,可月霖锐对这发生的一切完全没有反应。 “皇上,皇上……”司马玉萱闭着眼睛,用力摇晃着月霖锐,他愣是没醒,再摸他的身体竟然也是冰凉一片,探探鼻息,没有了。 他没有呼吸了。 “啊!”又是一声惨叫,司马玉萱晕了过去。 映月推了推她,确定她是真的晕了,才招呼着大家进屋来。 “计划成功了。”欧阳漠摸了摸司马玉萱的脉搏:“她受了惊吓昏了过去,接下来还去太后的寝宫吗?” 月霖锐看了一眼外面,正是最黑的时候,便点了点头:“去,为什么不去,但这次要让凝尘帮帮忙。” “我?”樊凝尘不解的看着月霖锐,心中冉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两人不愧是夫妻,竟然都这么邪恶。 樊凝尘和夙云心的脸型有点像,身高也差不多,光是映月装鬼肯定吓不住太后,一定要找个有点分量的人。 到目前为止,他们都不知道明月阁的幕后老板是谁,所以他们一定也不知道夙云心还活着。 映月找了套白色的衣服给樊凝尘换上,然后再给她化妆,动作倒是挺快,那妆也不用多精致,为了起到吓人的目的,月霖锐提议让她半边脸正常漂亮的妆容,另外半边脸就弄得血淋淋的,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妆容完毕,光看着樊凝尘漂亮的半边脸,欧阳漠还有点小心动:“其实你也挺漂亮的啊,为什么平时不打扮打扮?” 樊凝尘侧过头瞪了他一眼,脸一转,给他看了看另外一边,欧阳漠顿时有点撑不住,退后两步:“行了,我错了。” 樊凝尘抿着嘴,想笑又没有笑出来,表情有点奇怪。 欧阳漠到是笑了出来,伸手沾了一下红色的染料,在她眼角下划了一道红,好像血红色的眼泪。 月霖锐看着他们俩,催促道:“别玩了,天就要凉了。” “行了,走。”欧阳漠推搡着樊凝尘,一行人到了寿康宫。 外面的人都已经打点好,能弄晕的弄晕,他们进去的时候一路畅通,宝月值夜,不过已经睡着了,让她看到也好,省的太后觉得是自己在做梦。 映月已经把衣服撕烂,再撒上红色的染料,然后趟到了地上,樊凝尘一手握着鞭子,一手拿着刀子,刀子也被做了手脚,满满的都是血。 月霖锐和欧阳漠在外面守着,以防半路有人过来。 “啪!啪……”鞭子声震惊四处,太后皱了皱眉头,转醒过来。 “娘娘别打了,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不该背叛您……”映月哭着,在鞭子的抽打着频频挣扎。 “什么人,敢在哀家的房中哭闹?”太后睁开眼睛,黑夜中看不清楚面前的人,只觉得是一个站着,一个躺着的黑影,还有哭声。 这时,外面响起了雷声,“轰隆”一个闪电,照亮了樊凝尘恐怖的脸,那黑漆漆烧焦的皮肤,血红色的眼泪,一头披散开的发,凌乱不堪。 太后迷迷糊糊的一看,顿时瞪大眼睛:“你……你……” 她指着樊凝尘,就真的当成了夙云心,指着她,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啪!”又是一鞭子落下,地上的人也露出脸来,映月! “娘娘,映月知错了啊。”映月哭求着,却被樊凝尘打得“遍体鳞伤”。 “你……夙云心,你不是死了吗?”太后不敢置信,却没有轻易认为她们是鬼,她故作镇定,用手抱住了被子:“宝月,宝月……” 门外的宝月被唤醒,她急匆匆的跑进来,正好又是一个闪电,樊凝尘的脸被闪电的光芒照亮,吓得她尖叫一声“鬼啊”昏倒过去。 “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是鬼,哀家的房中有符印,鬼怪不侵。”太后还相信她的手段。 樊凝尘冷冷的瞪着她,映月还在求饶,她弯下身,一把抓过映月的头发,对着她的脖子狠狠的一下。 为了要求逼真,她不能光让地上留下染料,以太后的心思,必然会有所察觉。 她将染料包收起来,那一瞬间将刀子反手到自己的手腕上,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映月察觉到了她的举动,一瞪眼,樊凝尘赶紧给她使了个眼色,这会儿要是破功,可就白忙活了。 映月只能瞪着眼,惊悚的“死去”,倒在地上。 樊凝尘没有止血,就让手腕的血一直流淌,一路滴在地毯上,走向**边。 太后浑身发抖,不停的往**榻里面缩,她让自己不要相信,可“夙云心”的模样又太过惊心。 “你已经是个死人了,还要和哀家作对吗?”太后不愧是坏事做尽,连鬼都不怕。 “谁害死了我,我就要找谁算账,火是你让她放的,她已经死了,该你了。” “轰隆”一个闪电,“夙云心”狰狞的脸,流着血的利刃被闪电照亮! “咣”的一声,太后昏死了过去,樊凝尘没有杀她,只是把刀子刺进了**榻中,发出声响,让她害怕! “别乱来!”欧阳漠惊呼一声,冲了进去,樊凝尘急忙丢掉刀子,给自己止血。 月霖锐和欧阳漠探了探太后的鼻息,确定她只是晕过去,才松了口气。 “你刚刚弄的太逼真了,我们都被你吓到了。”欧阳漠故作轻松的笑笑,拔出了那刀子,在太后胸前的衣服上做了个痕迹,让她觉得自己被刺穿了。 鲜红色的血迹浸透了她的里衣,醒目的留下来一片红。 “这染料是怎么弄的?还挺像真的血。”欧阳漠手上摸到了点血迹,因为太黑也没有注意到是真是假。 刚要辨认,就看到外面雨声大作,“呼啦啦”的打在窗户上,那动静比他们装鬼都要吓人。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不许你死 “不能久留了,快点收拾一下,走了。”月霖锐叫着映月,四个人一起冲入雨中,快速的离开寿康宫。 那把匕首就一直在欧阳漠那,被他藏在了衣袖中。 月霖锐要会司马玉萱那,以防司马玉萱被雨声惊醒,同时带着司马玉萱曾经送给映月的镯子,放到了司马玉萱的梳妆台上。 映月回到凤藻宫,樊凝尘手腕上受了伤,本来就要回到凤藻宫休息包扎的,可她看到欧阳漠慌忙的冲向冷宫的方向,就猜到,他放心不下那个杨藕晴。 心里一阵发闷,她犹豫着,站在凤藻宫的门口。 映月拉了她一下:“凝尘姑娘还是快跟我去包扎,那么深的伤口再淋了雨,肯定不好恢复了,万一失血过多……” “行了,你先进去休息。”樊凝尘推了她一下,冲入雨中。 冷宫,杨藕晴大着个肚子正在受罪,简陋的房间中,风雨都挡不住,灌得屋里都是,被子都湿了。 欧阳漠赶来的时候有点迟了,不过她还是一脸的感激:“大哥,你身上怎么有血?” 杨藕晴吓了一跳,无奈烛火被风吹灭了,她看不清楚。 “没事,不是真的血,就是闹着玩的,你躲到里面去,不要滑到了。”欧阳漠让她躲避,自己则冒着风雨跑到屋顶,用那把匕首劈开木板,定在房梁上,挡住雨水。 这场雨来的太大了,不管他怎么努力,还是不停的有雨往屋里灌! “啊!”杨藕晴一声惊叫,欧阳漠急忙跳下来,进屋一看,竟然是樊凝尘。 她还是一身鬼装扮,这才把杨藕晴吓了一跳。 “别怕,她是凝尘。”欧阳漠上前安慰着妹妹,樊凝尘看他们俩相拥,转身拿着木板冲上房顶。 伤口只是用身上衣服的布料简单包扎了,被雨一冲,她再一用力,就又裂开,鲜血顺着屋檐,一点点的流了下来。 “没事的,我稍后再给你解释,你先呆在屋里,不要乱动,我去帮忙。”欧阳漠扶着她坐好,上到房梁上。 盯着风雨,他笑着拍了拍樊凝尘的肩膀,她猛地回过头来,脸上的妆容都被冲洗干净,那一张无暇的小脸带着不似常人的惨白,暴露在一道闪电之下,黑发碎落,贴在她的脸颊上,竟有一种触目的美感。 欧阳漠心尖一颤,仿佛被深深的刺痛。 “你脸色不太好,还是下去休息,我一个人来就行。”欧阳漠大喊着,樊凝尘完全听不进去。 欧阳漠知道她的性子,也就没有勉强,急忙把屋顶修好,两人回到屋里,就修理房门。 终于在快天亮的时候,冷宫不再冷了,欧阳漠点燃了炭火,烤烤被子和衣服,杨藕晴倒了杯,看了一眼樊凝尘。 她一身白衣,青丝披肩,苍白的脸上带着冰冷。 身上有些淡红的痕迹,看不出来是染料还是鲜血。 她有点晕,摇摇欲坠,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她要死了吗? 死了也好。 看着欧阳漠对杨藕晴无微不至的样子,给她烤被子,又给她披上披风,嘴角莫名的一扬。 “哥,凝尘姑娘的样子有点怪。”杨藕晴有点害怕,樊凝尘的样子比昨晚看上去更像是回阳的鬼。 “别理她,她就是这个样子。”欧阳漠继续忙碌,如果不把被子烤干,杨藕晴盖着一定会生病的,吃的喝的还好弄到手,要是想要弄点药材,可就有点费劲了。 再说了杨藕晴现在根本不能吃药,一定要好好养着。 “吱呀!”大门敞开,一阵风吹了进来,外面雨还在下,樊凝尘却没有等着雨停,直接跑了出去。 “喂……”欧阳漠追到门边,却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 “这人,真是的……”欧阳漠摇摇头,对樊凝尘的冷漠十分无奈。 “大哥,你没有和她解释清楚吗?”杨藕晴走过来,拍了拍大哥的肩膀。 “这几天太乱了,我还没有来得及……”欧阳漠话说到这,低头的功夫看到了门框上面还有血迹。 他伸手摸了摸,那种腥味不像是染料冒充出来的,又想起昨晚的匕首,上面也有这样的液体,离开的时候樊凝尘又有提醒,说是地上的血不用清理了。 如果是染料,太后醒来一验便知,就不会相信真的有鬼,除非是真的血,才能让她害怕。 “这女人!”欧阳漠急了,也没有和杨藕晴说一声,大步冲出冷宫,现在还有一个时辰就要早朝了,他也顾不上那么多。 凤藻宫偏殿,樊凝尘半倚在**边,鲜血有点止不住,却已经没有特别多的血流出来,她要死了,眼前的景象正在一点点的变浑浊。 能做的事就剩下这么多了,她其实早就该死,活在世上,也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却在最后一刻看到一个人踹开了房门。 “樊凝尘,你这个傻子,我不会让你死的!”欧阳漠抱紧了她,将她放倒在**上。 樊凝尘此时气息游若,眼瞅着就要咽气,映月听到动静也跟着跑进来,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凝尘姑娘,怎么会这样啊?” “映月,趁着现在人少,你去和小李子说,我不上早朝,告诉皇上,我受了伤,急需创伤药和止血药,越多越好,立刻派人送到我的住处。”欧阳漠说完,抱起樊凝尘去了他在宫中的住所。 一处类似铭轩阁一般的存在,远离后宫的喧哗,就在御花园的一片竹林中,环境比较简陋,宫人也少。 对他来说,这不过是个睡觉的地方,平时他愿意住哪都行,就连东暖阁,他都住过,这里是最早太后赐给他的地方,本来是为了软禁他所用。 紫竹院,这是他给自己这处小院子起的雅名。 将樊凝尘放到**上,他琢磨着事情不会那么平安,索性拿出那把匕首,对着樊凝尘的手腕割了下去。 血留在地上,满满的一片,他抱紧了樊凝尘,将其余的血灌入她的口中。 “别死,听到了没有?”欧阳漠又用手抵住她,强行用真气护住她的心脉,不让她停止跳动。 过了好大一会儿,樊凝尘转醒过来,看了一眼欧阳漠,无力的眨眨眼。 欧阳漠可算是把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忍不住一笑:“我说过了,不让你死,你就不能死,现在你的命是我的了,知道吗?” 他也没有多少血可以耗了,忙给自己点穴止血,将刀子丢到地上,做出一副他被人伤了的假象,然后把被子,毯子一类的柔软物铺到**底下。 “你先委屈一下,我估计一会儿御医就要来了。”欧阳漠将她放到,小心翼翼的让她躺好。 樊凝尘实在没有力气,说不出话来,眼角却忍不住眼泪,一直的流。 **单盖下来,挡住了欧阳漠的脸,他坐在**榻下面,握着自己的手腕,过了不大一会儿,月霖锐和御医果然赶来,同时还有付有海等一行人。 欧阳漠假装被吓破了胆,看见皇上就频频磕头:“皇上,有鬼啊,有鬼,您一定要救臣一命啊。” “到底怎么回事?”月霖锐扶着他,躺回到**上,御医忙给他安神,止血,他浑身衣服还带着潮气,别人猜不到是淋了雨,反而觉得是汗。 付有海看了一眼地上的匕首,用手绢隔着,收了起来。 欧阳漠注意到了这一点,没有点破,假装受惊不小,断断续续的说看到了夙云心来索命,要让他们一个个血流尽。 月霖锐都不知道他这是唱的哪出,可他确确实实是受了伤,只能让他好好休养,留下小李子照顾,还让御医开了安神的药和大量生血的药,嘱咐他好生调养。 第一百四十七章 危险的女人 如此一来,闹鬼等于是发生在三处,而且是同一晚发生,司马玉萱已经起不来**了,躺在**上虚弱不堪,尤其是看到了那镯子,整个人吓得魂飞魄散。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太后更甚,当付有海把那匕首带回去给她看过,她更加确信了那不只是一个梦境,里衣上的血迹和刀口触目惊心,她猛地咳嗽两声,感觉什么力道牵动着心脏,一口气没上来,晕死过去。 紫竹院中,小李子将药煎好送了进来,欧阳漠端着药不喝,转身走向**边。 此时**上纱幔遮挡,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你先下去。”他对小李子吩咐着。 小李子出去把门关好,他才冲着**上,轻声说道:“起来喝药。” 里面没有反应,欧阳漠将碗放到一边,拉开了纱幔。 樊凝尘睁着眼睛,躺在**上,头发凌乱,小脸惨白,嘴唇都毫无血色。 “喝药。”欧阳漠再次强调一句,右手有伤,他不能动,只能一手端着碗,吩咐她自己起来。 “你也受了伤,你自己喝。”樊凝尘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过头去,面向**里面。 欧阳漠也是个倔脾气,再次把碗放到**边,伸手将樊凝尘拉了起来。 “你干什么?”樊凝尘挣扎着,推了他一把,不想这一下推在他手腕上的伤口处,“咝……”欧阳漠皱了皱眉头,樊凝尘的手就僵在他的手边。 “别闹了,我可以再让他去重新煎药,你把药喝了,听话。”欧阳漠收回手,即使动作很快,可樊凝尘还是看到了伤口处溢出了鲜血。 “你这个人真是傻。”樊凝尘接过药碗,一口喝完。 “随便你怎么说。”欧阳漠笑了,扶着她躺好。 他起身要离开,樊凝尘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只能冷冷的提醒道:“把伤口重新包扎。” “知道了。”欧阳漠答应一声,走出房间。 房门外,月霖锐站在那,他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欧阳漠:“原来你这是英雄救美啊。” “也不能算,是她舍命帮我在先。”欧阳漠将碗递给小李子,与月霖锐一起坐到了院子里,大雨过后,雨过初晴,竹林里格外的凉爽。 欧阳漠将昨晚的事一一说了,月霖锐点点头:“难怪,太后吓得不轻,昨晚掉在她宫里的血,都是真的血,毫无破绽可言,司马玉萱精神不是很好,在她听说了皇后跑到太后宫中索命之后,整个人更不舒服了,今天说要回娘家去住,有了俞贵人的先例,朕也不能不答应。” “其实都好,你可以落个清静,娘娘的意思也是要如此,这样再没有人有那个闲工夫逼樊铭宇完婚。”欧阳漠动了动手腕。 “伤口还没长好,你别乱来了,这段风波过后,前朝可以安静几天了,你在这里修养,好好照顾咱们的功臣啊。”月霖锐咧嘴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离开。 随后,寿康宫有人来报,太后要在凤藻宫做法事超度,月霖锐不得不把映月暂时挪到冷宫附近的假山之后,那有一条暗道,可以让她暂时藏身。 同时,在宫外,从不信鬼神之说的司马常赫也在给女儿做法事,为了能让她安心下来。 两宫的宫人全部进行调换,宝月也给吓坏了,被太后遣送出宫,据说可能是疯了。 这件事被月霖锐封锁下来,所有受到牵连的宫人都被他送到了工厂中,或者给与一些银两,让她们自寻出路。 这一番换血,倒给了月霖锐更多的可乘之机,方便将人送到太后寝宫,进行另一番的监视。 超度过后,闹鬼风波平静下来,月霖锐等人也在没心思没他们玩这些,唯独让他不爽的是,那些所谓的法师非说凤藻宫后院的信鸽是邪灵化身,愣是都给弄死了。 如此一来,月霖锐便再也不知道宫外的情况。 可在三天之后,欧阳漠居住的紫竹院来了消息,小李子亲自上议政殿通报,告诉月霖锐,夙云心已经安全出城,从水路往边疆,顺风顺水的现在已经上岸,再过半天就要到边疆了,辛明雪亲自远迎,两人已经见面。 “这消息从哪来的?”月霖锐不敢置信,那些信鸽分明都被弄死了。 “是凝尘姑娘想的办法。”小李子如实回答。 月霖锐不知道樊凝尘还会商蔷的本领,追过去看看,才知道樊凝尘身上带着特殊的香囊,可以随时召唤信鸽来,重新建立养鸽处。 “多谢。”看着月霖锐过来,欧阳漠冲着樊凝尘笑了一下,道了声谢。 樊凝尘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没有回话,倒是冲着月霖锐行了个礼,转身进屋去。 两三只信鸽在新的鸟笼休息,看的月霖锐一阵心安。 他立刻回了信,让信鸽把信带了出去。 “朕不是很明白,你和樊凝尘有仇吗?”月霖锐打量着欧阳漠,总觉得这家伙不像是那种讨女孩子讨厌的人。 “没有仇,这只是她一种害羞的方式。”欧阳漠恬不知耻的回答,谁知这时,屋里“桄榔”一声,一个茶壶被丢了出来。 欧阳漠和月霖锐赶紧闪,才没有被打中。 “你确定吗?”月霖锐好笑的看着他,摇了摇头:“算了,朕还想安安稳稳的做皇帝呢,你自己看着办。” “恭送皇上!”欧阳漠有点后怕的盯着那窗口,生怕再有什么暗器被丢出来,樊凝尘的脾气真是让他防不胜防。边疆大漠之上,此时已是风沙不断,凉意浓浓,辛明雪一身暖黄色的衣衫,搭配淡紫色的短款披风,青丝挽在脑后,顽劣与倔强褪去,多了一分英姿飒爽和从容淡定,脸上的皮肤也黑了不少,却看着比以前在夙云心身边的时候胖了。 两人坐在桌前,相互对视,看了好久,才相视一笑,夙云心伸出手去,轻轻的摸着她的脸颊,说:“看来以前你跟在我身边是吃不好喝不好啊,现在反而胖了呢。” “军中生活比较规矩,什么时候起**,什么时候吃饭都是特定的,一旦按时吃喝了,人就容易胖了。”辛明雪说的轻巧,以前她可不是这么规矩的人。 为了司马玉烈,为了她追求的感情,她真的付出了很多。 这比夙云心想象中的她,要强了不知多少倍。 “你长大了。”夙云心感觉欣慰不已。 “人都会长大的。”辛明雪跪在夙云心面前,深深的磕了个头:“多谢姐姐这么多年的招抚。” “你这是要和我拜别吗?”夙云心点了点她的鼻尖,拉着她起来:“有什么好对策了?” “没有……”辛明雪低下了头,可她眼中的精明却不是像她表现的那样低落。 “如果真的没有的话,那可能你的心上人就要娶别人了啊,我只能让他们暂时拖住太后和司马常赫,等时间久了,他们缓过劲儿来,还是会让司马玉烈提早完婚的。”夙云心吓唬着她,她反而嫣然一笑:“其实我给师傅写了封信。” “什么!”夙云心跳了起来:“我都还不敢和大司法说呢,你胆子可真不小。” “师傅生气归生气,可怎么都不会让我受委屈的,我已经和师傅说了,我们俩心心相惜,早已经私定终身,就是她不让我嫁给司马玉烈,我也不能再担任圣女一职。”辛明雪说的坚决,态度不容置疑,从她的脸上,夙云心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不是现在的她,而是以前的那个夙云心……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最近旅途奔波太累了吗?为什么她总是会出现这种幻觉? 第一百四十八章 斩断战火 “娘娘?”辛明雪看夙云心有点不对劲儿,一时有些担心:“娘娘是不是太累了?” “有一点,不过没关系,你快点和我说说你的想法,我再帮你斟酌一下。(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夙云心当务之急还是最担心辛明雪的情况。 但她的担心有点多余了,辛明雪聪明伶俐,只要认真的对待一件事,也不是束手无策的。 现在司马常赫最在意他手上的权势,就如夙云心所说,现在冯国上下的待嫁女子都不能入他的法眼,可他又在担心会有什么缠住司马玉烈,所以就要尽快逼着司马玉烈完婚。 她要让她的师傅陪着她演一出好戏,假装让辛玉珏在夙云心不在的时候做出叛国的举动,主动提出和司马常赫两家联姻,掌管仙都,司马常赫又以为夙云心已经死了,如此便可高枕无忧,让司马玉烈准备接手仙都大小事务。 等到辛明雪和司马玉烈完婚,两人到了仙都,天高皇帝远,还是司马常赫自己答应的完婚,看他到时候还能找谁撒火。 当下的问题就是,辛玉珏会答应辛明雪来演这样一场戏吗? 那个一向视国法如天下大事一般的老古板,不会亲自跑来灭了辛明雪? 等待是最漫长的,一封信发出去,再等到回信,至少要三五天的时间,那还是比较快的,万一在海上遇上风浪,信鸽飞不动的话,还有可能会耽误两天,亦或是辛玉珏看到信直接无视,那就再也等不到回信了。 两人好久没见,就选择在同一个房间休息,为了掩人耳目,就说夙云心是辛明雪的家乡大姐,过来看她了,对于其他人,也只说辛明雪是司马玉烈的红粉知己,边疆这里,就算你是皇后,也没有人能辨别真假。 这些战士常年驻守在这里,别说是皇上,就连什么大官都没有见过,在辛明雪来这里之前,他们都靠着朝廷派发的军粮和军需用活着,十分艰苦。 第二天一早,辛明雪就带着夙云心在四处逛逛,将军府中,一点都没有庄严肃穆的感觉,里里外外但凡能够种植花草树木的地方全种的是菜。 “姐姐你看,这里都是大哥寄来的种子,他不想让我过得苦,就给了我好多书信,告诉我种菜的方法,你看看,这是咱们仙都的葵菜,还有豆角和丝瓜,那边是一些果树,刚刚收获完,比起仙都的丰收是差了一点,可能让将士们吃上水果,还是不错的。” 辛明雪如数家珍,带着夙云心在将军府里走了一圈,半路上还看到了欧阳老将军,他风采依旧,脸上看不出半点沧桑,经受了那么多的事,还能笑呵呵的面对,真是难得。 老将军看到夙云心,也不方便行礼,就冲着她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好久不见了,改天过来喝一杯,咱们叙叙旧,你先和这丫头逛着,我要把我的菜好好的浇一遍。” 说着,老将军卷起裤腿,拎着水桶开始浇菜,看动作有模有样的。 夙云心看的出奇,老将军再度笑道:“我以前也在这边种过菜,可惜都活不了,顶多能中上两颗玉米,这种子好,那井选的也是地方。” “井?”夙云心顺着他指的地方望过去,只见在将军府厅廊两侧真有两口大水井,稍微靠近,就能感觉到井底的清亮。 “这里很难找到水的,也是大哥告诉我要自己挖井,还让商蔷送了两只老鼠来,那东西最能偷活,渴它们两天他们就会自己找水了,可怜,这地方荒芜的连老鼠都没有。”辛明雪到底是从苦日子里熬出来了,笑容沉静的让人心碎。 “好妹妹,你受苦了。”夙云心拉起她的手,她却直摇头:“不,这偏偏是我此生最愉快的生活,自己种菜,自己看着收获,自己挖井,看到水从井里涌出来,那种滋味比我学会了师傅教的法术还要欣喜,姐姐,我很好,真的。” “那就好,如果你师父不答应,我就是闯宫殿,也会把司马玉烈带出来,让他和你远走高飞。”夙云心不想让辛明雪的努力白费,有**就该终成眷属。 “还没到那个份上呢,姐姐别这么多愁善感的,走,我带你去看看我们中的白桦。”辛明雪似乎比原来更加乐观,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很难将她打败。 城门外,沙漠的边缘,树立起一排排的白桦,挡住了大部分风沙,白桦还不够粗壮,但看情况都能生长起来,再过两年,恐怕这沙漠就再也没有办法侵蚀这座小城了。 “敌军一直没有再入侵,老将军重新上任让他们颇感惊恐,我也发出去信函,只要他们不再入侵,就告诉他们得到水源的办法。”在沙漠的另外一头,就是冯国多年的宿敌,他们野心勃勃,战争无休无止。 辛明雪很聪明,知道用他们短缺的东西来牵制他们,如此便可减少战乱,但那还不是最安全的办法,一定要让他们彻底的死了进攻的心。 夙云心观察一下城中的地形,如果要守,还是比较容易,城外的白桦林也围出了一片没有沙暴的地方,夙云心望着那里,提议道:“就在那边弄一个集市,每到一段时间就让那些游牧民族的人过来进行商贸,彼此交换各处所需,城中的人民也可以从中获取利益。” 辛明雪想了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等时间长了,彼此信任度高了,就可以允许两国通婚,等冯国和游牧人成为了姻亲之国,那就不用担心他们的野心会再成为战火。”夙云心说完,辛明雪的眼中露出了惊喜的目光:“还是姐姐有办法,我这就去和老将军商量。” 中午,三人坐在一起聊天吃饭,辛明雪激动不已的将夙云心的办法说给老将军听,可他还是有自己的担心,毕竟两国战乱不断,想要让他们过来贸易谈何容易,另外也担心会有探子混进来,打听军情。 “一开始会很难的,但时间久了便能成就大业,这是能减少战火的最好办法,咱们现在有自己的菜,自己的水果,这是他们短缺的,可以利用种植业,在民间大肆发展,然后让城中的百姓出去卖菜,游牧人多得是牲畜肉类,以此交换,既能保证咱们的牲畜不会因为短缺粮食而一再的浪费掉,也能牵动两国人民的感情。”夙云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减少老将军的疑虑。 “哼,你还不了解他们的脾气,如果知道了咱们这里水源充足,又有自己的蔬菜水果,他们便会毫不留情的跑来占有,战火反而会加速蔓延。”老将军不快的喝了口酒,咒骂一声:“他们就是野蛮,从来不用脑子想事。” “既然如此,咱们就可以利用这一点了,让他们来学习种植蔬菜的办法,给他们种子,让他们自己种,等到他们也能成功的种植,自然就不会嫉妒这边的土地。” “可是……”辛明雪皱起眉头:“他们也能种的话,还为什么要到咱们这里来买?” “因为他们种的供不上吃,游牧人人口繁多,牲畜也多,简单的种植根本供不上吃喝,给他们蔬菜只会让他们越来越馋,而且咱们可以种更多稀奇的蔬菜,让他们得不到,只能花钱来买,从而加紧防范,给他们点厉害看看,想吃的东西得不到,打又打不进来,他们只能选择友好妥协,甚至是来往通婚,老将军威名在外,还担心他们大举进攻吗?”夙云心抿嘴笑了笑,端起酒杯,敬了老将军一杯。 第一百四十九章 有孕 老将军若有所思的喝了杯酒,大笑起来:“早知道你这丫头有办法,当初就不该让你走了,唉……一转眼两年多,这两年谁都不好过啊。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 他皱着眉头,想起了未能见上最后一面的爱人和深入宫门,一心为月霖锐的女儿,如果他还如当年一般权势盖天,怎么会让女儿和爱人受这么大的委屈? “欧阳将军不必伤神,人生在世不称意,十有**,却也有风水轮流转一说,您教出了好门生,会改变冯国的时局。”夙云心指的是司马玉烈,只要他不与司马常赫为伍,事情就好办的多。 “唉……照我说,他们三个加起来都不如你啊,你的想法能救人民与水火,就拿我说,那时候要不是你告诉我缓兵之计,我可能就在都城和他们拼了,要是当初那么做了,现在我欧阳一家就没了。”欧阳老将军惋惜的说道,冲着夙云心端起酒杯。 “你先等等。”夙云心有点摸不着头脑:“是我让你走的?” “是啊,你不记得了?当时先皇病重,危在旦夕,我奉先皇之命,守护皇宫内外,那时候漠儿还是御林军统领,我让他看住当时的皇后一行人,也就是现在那个季太后,司马常赫与她为伍,时刻都准备让恒王登基,而我们就要听从先皇之命。先皇迟迟不肯说出继位人选,还是你进宫了一趟,才让他有了定夺,当着我们的面,说让现在的皇帝继位……” 老将军酒后话多,不知不觉的就说的有点多了,夙云心听着,眼前隐隐约约显露出当年的景象,就像是看幻灯片一样,不停的来回走动,她一幕一幕看得清晰,好像就是她亲自走了一回。 “而后你就告诉我,新皇短时间内还没办法掌控大局,太后上位,必定会铲除异己,身为先皇心腹的我必然是首当其冲,你就让我交出一部分兵权,退到边疆,漠儿留在宫中,作为皇帝的左膀右臂,不出三年,新皇绝对能强大起来,到时候就是我风风光光回都城的时候。” 老将军说着,眼神中露出向往的表情:“唉……话说,这三年时间就快到了,老狐狸也要沉不住气了,有你在,我看**不离十,月霖家的天下终于能站稳了。” 夙云心有点笑不出来,辛明雪在旁边打量着她,因为那段故事被仙都的先女皇封锁了,所以没有人知道她消失的那段时间做什么去了。 “原来你那时候在冯国还有一段辉煌历史啊?”辛明雪瞪大了眼睛,对夙云心佩服不已。 可夙云心自己却觉得有点头疼,她这么神机妙算,为什么没有算到自己会有一劫呢? 午饭过后,夙云心有点魂不守舍的,这时候也是边疆最热的时候,为了避暑,人们通常都在房间里休息,不出来。 夙云心也以喝多了为名,躺在**上发呆,脑海中浑浑噩噩一片,让她颇感不安,有什么东西,好像要冒出来了。 就这样,她一直睡啊,梦啊,梦里面尽是当年的种种,她站在高处,望着眼下一片灯火通明,那是她亲手为月霖锐创建的一个繁华都城,她说了港口之处必回人家繁杂,这种地方不能在都城里面,否则会对皇帝的安全有威胁,这地方刚好合适。 “你说,这里叫个什么名字?”月霖锐从背后拥着她,亲吻着她的耳垂。 她放眼窗外,喃喃道:“像一只大雁在这似得,又靠在水边,就叫落雁都。” “好,就依你。”月霖锐温柔如水,对她疼爱有加。 可他的疼爱永远都是有限制的,比如每天起**,枕边都是一片冰冷,每次她希望身边有个人陪伴,都是她自己的影子。 她可以为他倾尽所有,可他永远都是国事在前。 有时候她都在想,做皇帝真的是他的出处吗? 可当前冯国的时局,若不是他做皇帝,这地方就算完了,仙都归在避世之处,不能参与战乱之中,若冯国不是月霖锐做皇帝,不出五年,冯国必会向仙都进攻。 仙都迟早有一天会沉没的。 “三年之内,仙都必沉,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先女皇沧桑的面容停格在她梦境的边缘,原来,仙都会沉没的话不是那女皇算出来的,而是她说的。 以前的夙云心还真的是料事如神。 昏昏沉沉的醒来,竟然已是第二天的中午,辛明雪看她醒了,就凑了过来,给她倒了碗水。 “姐姐好点了吗?都怪我一直没有注意到,你再发烧。”辛明雪很小心的看着她喝水,懊恼的说着。 夙云心抬起眼来,望着她清澈的眸子,细问道:“我发烧了?” “是啊,从昨晚你就在发烧,一直说梦话,我叫了大夫来看,都说你是太劳累了,他们开了方子,我也煎好了药,你看看是不是喝点?”辛明雪把药端过来,顺便拿了一盘果脯。 “边疆这里不比都城……” “没关系的。”夙云心端起那碗药,皱了皱眉头,那种苦涩的味道真是要命。 可发烧会让人更加不舒服,上次她还差点因为发烧小命呜呼,更加不敢怠慢,索性就喝了,还能多难受。 一口喝完了药,她急忙抓起一块果脯丢进嘴里,细细的尝着,眉头越皱越紧。 胸口好像有一股子气,愣是推着那些汤药和果脯往上走,而不是往肚子里面下。 “唔……”一种恶心的感觉冲上脑海,她急忙冲下**来,跑到了外面,也没来及找个合适的地方,一口涂在台阶下面,果脯连带着汤药,还有一些昨天中午就没有消化完的食物残渣,一股脑的吐了出来。 吐完了,她心里也舒服了,一口浊气叹出来,她坐在台阶上,有些无力。 “姐姐……”辛明雪吓傻了,有些手足无措,还是将军府里的丫鬟们跑过来,扶着夙云心回到了**上,这下端水的端水,递毛巾的递毛巾,不敢怠慢。 “到底怎么回事?”老将军也闻讯赶来,看到夙云心那灰土的脸色,摇了摇头:“这样不行啊,是不是有点水土不服?” 夙云心哪里知道,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辛明雪又找了大夫来,实在把不出什么脉象,胃气不和是真,还有些微微滑脉,大夫观察着夙云心,小声问道:“姑娘可曾有了夫家?” 夙云心脸颊一红,微微的点了点头。 “那就有可能是喜脉了,不过月份尚浅,还查不出太确定,但姑娘的样子看上去倒是像,先暂时按照有孕来照料,精心一些,等过一个月再仔细把把脉,便能确定了,好在之前的药吐了出来,应该不会伤到身体,老夫为你开两幅安胎药。”大夫的话如同一块大石头,坠入了夙云心的心房中。 沉沉的,惊叹有余。 “给我生个孩子?”还记得月霖锐的那句话,仿佛就在昨天,怎么突然她就怀孕了? 其实两个人不是第一次同**了,之前她也没有刻意的避孕,都没有孩子,怎么这次倒巧了。 前两天她还在为这件事纳闷,想要问问罗刹没有说出口来,只想着自己不会离开月霖锐了,总要给这些人一个安顿。 这孩子来的也太快了。 “哎呀,还好没有什么闪失。”辛明雪三魂七魄去了一半,这路途遥远,颠簸不停,夙云心这一路上赶来,好在没有出什么问题,要不然她和司马玉烈怎么过意的去? “你别一惊一乍的,搞得我更不自在。”夙云心红了红脸颊,刚要起身,辛明雪一把按住她:“姐姐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就行,千万别动了,卧**休息。” 第一百五十章 有喜登门 夙云心瞪了辛明雪一眼,有些无奈:“都说了我会不自在的,你还来这套。(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 “我真的不敢让你乱动了,万一有什么闪失,我可怎么交代,这可是冯国和仙都的第一个孩子啊。”辛明雪比夙云心更加激动,小脸都多了一层光泽。 其实也是,她是仙都的女皇,登基两年,都不曾与后宫有所出,月霖锐更是如此,这是两人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两国的结晶。 只是这孩子有点来的不是时候,现在两国都正乱。 “姐姐,不许胡思乱想的了,有孩子不能想太多的,我去……”辛明雪想了一下,说:“酸梅汤还是有的,想喝吗?” 夙云心想象着酸梅汤的酸楚味道,不禁有些流口水,还真的很想喝一碗。 辛明雪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了答案,坏坏的一笑跑出去。 刚出去了一会儿她又跑会来,将两张小字条塞到她手中:“这是都城那边和樊大哥那边来的消息,你看看。” 夙云心倚在**头,率先翻开了都城那边的小字条,映入眼帘的是月霖锐刚劲有力,又荡气回肠的小字,他说了闹鬼的事比较有成效,目前太后和司马常赫还没有缓过劲儿来,问问她们这边有什么办法了没有。 夙云心笑了笑,看着他的字,心里就感觉有一种暖洋洋的气流在传递。 又打开了樊铭宇的字条,她的心立马跌入到谷底,仙都那边传来消息,说仙都沿海山脉开始有滑坡现象,这便是仙都要沉没的先兆了,不是还有三年的时间吗?怎么这么早就出问题? 另外一条消息也不让人愉快,樊铭澈,也就是添翼,在继承了樊大将军的将军之位后,经由大司法指婚,娶了大司法的另一个弟子,也就是商蔷的亲妹妹。 他才回去多少时间啊,大司法和樊大将军也太着急了。 可话说回来,也不能怪他们啊,谁知道樊凝尘和添翼能有一段情,樊大将军子女都不在身边,好不容易回去了一个,失而复得的欣喜堆在心头,自然是希望喜上加喜的。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樊凝尘? 等辛明雪回来,手里捧着一大碗的酸梅汤。 夙云心伸手接了过来,有点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这酸梅汤可真是足味,酸的人牙根都软了,可就是这种味道,才能让她感觉身心舒畅,看来她还真是怀孕了,不然怎么受得了这种酸度? “还行?厨房的大娘去年刚得了孙子,她就是这么给她儿媳妇弄的,说是喜欢酸味的是儿子。”辛明雪一双眼睛贼亮,带着坏坏的笑容。 “贫嘴,你懂什么啊,樊铭宇来的信你看了吗?”夙云心放下碗,开始说正事。 “看了,我正琢磨着该怎么办呢,凝尘受得了吗?”辛明雪也为难,也不明白为什么老天爷要让樊凝尘经受这么多。 “不能瞒着她,否则到最后知道了,反而更加痛苦,直接告诉她好了,你写信,发到皇宫。”夙云心想了一下,补充一句:“我的事先不要和月霖锐说。” “为什么啊,让他高兴一点多好?”辛明雪激动了半天了,她倒更想看看月霖锐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表情。一定很逗。 “还没确定呢,万一空欢喜一场,你不是把他得罪了,听我的,先不要说。”夙云心坚持己见,辛明雪也没有办法,走到书桌前开始磨墨:“那我就说让他们再拖延几天,静待佳音好了,樊大哥那边怎么回?” “告诉他密切关注仙都地形的变化,随时有情况,随时来报,还有,你把你的事和他说了,他就在海边,方便通信,让他劝劝大司法。”夙云心说完,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两封信,心里有些不安。 辛明雪看她的样子,偷偷一笑,将身上一直带着的玉佩丢给了她。 “什么啊?”夙云心吓了一跳,可一看到那块龙纹玉佩,忍不住嘴角一扬。 “这该属于你了,老是戴在我身上,烫手。”辛明雪可算能松一口气,当时月霖锐为了气夙云心,把这玉佩给了她,后来懂事了点再想想,总觉得不妥当。 夙云心嘴上没说什么,却有些窃喜,嘴角的笑意都按耐不住。 她不让辛明雪把她有孕的事告诉月霖锐,可辛明雪怎么忍得住啊,反正她不会过来看信,索性就在信的最下面画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但是她故意的把女子的肚子画的很大,腰上还缀着一块龙纹玉佩。 这两点她都点的十分明显,想必月霖锐看到不会不明白的。 这封信千里迢迢飞了三日到达都城,月霖锐正在批阅折子,司马玉烈和欧阳漠坐在紫竹院里下棋,樊凝尘也不避讳司马玉烈,站在鸽笼旁边,喂鸽子吃东西。 还是那三四只,他们不敢多养,太后因为闹鬼的事留下了后遗症,不许后宫里饲养鸽子,所有的鸽子都被拖进御膳房处决,欧阳漠这里因为比较偏僻,养上几只也不会太明显。 “将军!”欧阳漠又赢了一把,司马玉烈苦涩的一笑,抱拳道:“欧阳大人好棋艺,在下甘拜下风。” “唉,司马将军过誉了,论起兵法你可愿在我之上,今天怕是有什么心事?”欧阳漠整理棋盘,走到旁边拎起了他的宝贝紫砂壶。 “喝一杯。”喝茶养性,可司马玉烈却把茶当做酒,一口饮下。 “不烫吗?”欧阳漠好奇的看着他。 司马玉烈恋上比吃了黄连都难看:“你说我该怎么办?太后今日又把我叫过去,让我看那些女人的画像。” “可不是,你现在的架势比朕都要大了。”月霖锐从屋里走出来,活动活动筋骨。 “皇上就不要挖苦臣了。”司马玉烈太过耿直,一点都不会开玩笑。 “不是说了让你尽量挑剔了吗?你还怕什么,就说都不喜欢呗。”欧阳漠提醒他一句。 “可就怕这种办法拖延不了多久啊。”司马玉烈担心的太多,负担太重。 “别怕,走一步看一步,我相信明雪那边也在想办法的。”月霖锐端起一碗茶,细细的味。 樊凝尘在一边听着,也不禁跟着着急,辛明雪可是圣女啊,圣女要出嫁,唉……大司法能受得了吗? 正巧这时一只信鸽飞入竹林,落在鸽笼之上,樊凝尘吓了一跳,“啊”的叫了一声,那三个男人好奇的看向这边,她急忙低下头,取了信,给月霖锐拿了过去,然后一溜烟的逃进屋里。 “呵呵,难得她也有害怕的时候。”月霖锐摇摇头,展开了信,内容都没来及看,就看到下面一个小像,是一女子大着肚子,腰间还佩戴着一块龙纹玉佩。 “哎呀坏了!”月霖锐会错了意,将信丢给司马玉烈:“你这家伙,明雪都已经有了身孕,你怎么不说呢?这还不方便吗?挟天子以令诸侯啊。” “啊?”司马玉烈也吓了一跳,信都不敢接,跪倒在地:“皇上明见,明雪乃是仙都圣女身份,臣敢爱慕却不敢对她有半分亵渎,这有身孕之时更是荒谬之谈。” 欧阳漠一听,把信捡起来,看了个仔细,脸色一变再变,最后眼神古怪的落到了月霖锐身上。 “皇上,这字是明雪的字,她要暗示的肯定不是自己有身孕了,你再仔细看看。”欧阳漠把信递过去,让司马玉烈站起来。 月霖锐看完了信的内容,越发觉得心慌,突然向后踉跄一步,旁边两人赶紧扶住他,让他坐下。 欧阳漠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司马玉烈还是摸不着头脑,月霖锐深吸一口气,猛然间大笑起来:“朕有孩子了,朕要做父皇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情有独钟 “那可要恭喜皇上了,不过信上面没有提及只字片语,恐怕是娘娘还不愿意让明雪通知咱们,皇上可不要太高兴,漏了马脚。(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欧阳漠脸色有点古怪,却还是保持了冷静态度,提醒月霖锐不要得意忘形。 “对,对。”月霖锐点了点头,拍拍胸口:“是不能太激动,这件事一定要保密。” “那另一件事呢?”欧阳漠指的是信上面提及樊铭澈一事。 月霖锐回头看了一眼屋里,樊凝尘正隔着房门,看着他们三个。 月霖锐果断把信交给了欧阳漠,道:“你自己看着办,朕要去冷静一下。” 说着,月霖锐就往外走,司马玉烈跟着他,支支吾吾的说:“我也要去太后宫里拖延时间了啊。” “皇上,司马兄……”欧阳漠接着这烫手的山芋,不知该如何是好。 樊凝尘的身体才刚刚好一点,现在真的要让她接受这种事吗? “吱呀”房门开了,樊凝尘走屋里走出来。 这两天她在这里养伤,欧阳漠威逼利诱的让她穿女装,那纤长的裙摆让她的身姿看上去十分迷人,几次望着她的背影,都有一种似乎看到了夙云心的感觉。 月霖锐也有同感,所以大家都下意识的让她穿女装,可她自己还不知情。 倔强如她,若是知道了,恐怕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到底怎么了?”樊凝尘站到了欧阳漠的面前。 欧阳漠到是利索,直接把信递给了她。 上面说的很清楚,而且是辛明雪的笔迹,消息来源可靠。 樊铭澈与大司法二徒弟商薇,择日完婚,普天同庆。 当下樊凝尘很冷静,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欧阳漠率先进屋,把屋里值钱的古董和锋利的东西都藏起来,以免殃及无辜。 等他再出来,樊凝尘回到了鸽子笼旁边,自顾自的喂鸟,不像是受了什么打击的模样。 “你……”欧阳漠不知道是不是该说点安慰的话。 樊凝尘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出奇的平静:“想不到安慰的话就算了,反正我也不需要安慰,我和大哥常年不能陪伴在父亲左右,二哥回去尽孝,也是应该的。” “你能这么想就好。”欧阳漠一度觉得有点尴尬。 “你还想说什么?”樊凝尘望着他,脸上的表情有点怪,欧阳漠仔细的打量着,好像是她那种英气不见了。 才穿了几天女装啊,怎么变化这么快? 樊凝尘被他看得别扭,冷漠的转过身去。 欧阳漠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转身回屋。 过了好大一会儿,都不见樊凝尘进屋来,欧阳漠有点好奇,站在窗户边上望一眼,下面竟然没人了。 这种特殊时期,她可千万别乱跑啊。 欧阳漠急忙跑出去,到处寻找,紫竹院里都不见那纤细的身影。 “唉……”他皱起眉头,让小李子在宫里四处找找,不要声张。 凤藻宫没有,议政殿那边也没有,她能去哪? 傍晚,欧阳漠拎了两壶桃花酒坐在院子里等樊凝尘回来。 一壶酒没有喝完,樊凝尘就溜达回来,低着头,头发有些散乱,衣衫也充满了泥泞,看样子似乎是从什么地发走过沾上的泥水。 “你去哪了?”欧阳漠端着酒碗,伸手拦住了她。 樊凝尘避开他的手,直接往屋里走。 “我再和你说话!”欧阳漠“咣”的一下放下酒碗,起身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管不着。”樊凝尘冷冷的回答,她的脸上重新凝上了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 “什么叫我管不着?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我就有资格管你。”欧阳漠有点急了,抓住了她的手腕,指尖有些粘腻,抬起她的手腕一看,那伤口竟然又冒出血来。 “你这人……”欧阳漠的火气一下子涌上来,他狠狠的拽着樊凝尘,拖着她进屋,拿出了药箱:“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再敢伤害你的身体,我就……” 樊凝尘抽开了手,手中多了一把匕首,架在脖子上:“如果你要这条命,我就给你。” 说完,她毫不留情的对自己下手,欧阳漠及时的一记掌风打过去,将她的匕首震飞。 同时他的人也冲过去,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的心。” “什么?”樊凝尘眯起眼睛,眉头紧蹙,不敢置信的惊呼一声,想要推开欧阳漠,却被他强硬的力道牵制,动弹不得。 “为什么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他就那么好吗?你的心里就装不下别人?”欧阳漠松开她,两人面对面,樊凝尘还是一副冷漠的表情,眼神中甚至还带着一些些恨意。 “你恨我?”欧阳漠有点不相信。 “不,我就是觉得厌烦。”樊凝尘推开他,转身往外走。 欧阳漠冷笑两声,大声说道:“那我觉得,添翼之所以这么快就要完婚,肯定也是和你现在一样的想法。” “你说什么?”樊凝尘猛地止住脚步,回头间,一把软剑亮在了欧阳漠面前。 “恼羞成怒要杀人灭口吗?你就这么一点出息?”欧阳漠捡起了地上的匕首,握在手里:“如果你要玩,那我就陪你玩玩。” 话音一落,他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冲了出去,速度之快不亚于辛明雪。 樊凝尘眼睛一瞪,很快识破了他的快攻招数,退后两步让到了门外,欧阳漠脚尖一点台阶,也跟着冲了出去。 他的力道很大,招数完全没有留情,樊凝尘挡了两击,手腕上的刀口又开始隐隐作痛,鲜血流出更多。 刚刚还因为这事在生气的欧阳漠,现在反而变得冷血,看樊凝尘力道不敌,就一直往她受伤的地方攻。 樊凝尘现在才明白,这男人是真的要她的命,不是在开玩笑的。 “铿”的一声,樊凝尘挡开他的攻击,退后两步,将剑换到左手上,紧握。 欧阳漠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强大的功力冲击而来,樊凝尘继续退后,抓住一边的竹木,腾空而起。 欧阳漠追上去,两人就在竹林之间穿梭,体力的消耗樊凝尘也消耗不起,只能在追打的空挡找寻得胜的机会。 几番回头迎敌,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添翼的影子,以前他们也是很认真的对打,一攻一退,纠缠不休。 现在他果断的选择了别的女人,是要让她永远的忘记吗? 夙云心,辛明雪,还有她,三人之中唯有她能力最差,现如今,就连命运也变得如此可笑。 她不是嫉妒,她比谁都愿意她们俩个得到幸福,至于自己的幸福,不如就来世再寻。 “铿,铿……”两声,樊凝尘挡开欧阳漠的攻击,却在第三下放弃了阻挡。 欧阳漠力道不减,借着向下的冲劲儿,匕首到了樊凝尘的颈间。 只要稍微一用力,她的脖子便会被斩断。 这时候,她竟然释然的笑了,笑得美轮美奂,乌黑的发凌乱翻飞,恍然若仙。 欧阳漠握了握拳头,再没有冷静的面对,手腕一转,那匕首直直的刺入竹木中,他则展开双臂,紧紧的抱住了樊凝尘,炽热的唇狠狠的吻着她,一是要给她点教训,二是自己多年愤愤不平的心,终得祭奠。 其实他和樊凝尘一样,跟在主角身边,努力的想要深爱一个人,却得不到结果。 比较起来,他比樊凝尘更加可笑,他爱上了皇上的女人,即使心里每次都在滴血,却还是要笑着恭喜皇上,替他们俩铺平道路,准备周全。 他心里的苦谁知道? 就算和夙云心说了,她也只会当做玩笑,一笑置之。 他曾想过,什么时候才能有另一个人出现,想夙云心一样倔强,高傲,不识好歹,钟情一人,这个人居然这么快就出现了,让他毫无防范。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夜入贼人 樊凝尘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有那么一刻的错觉,竟也觉得这样也挺好。(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 她真的累了,疲倦于永远都要保持清醒,永远要守护别人,她一直都希望能有个人来守护她,无论谁都好,哪怕只一天都好。 她真的好累。 双手不自觉的抬起,抱住了欧阳漠,那颗柔软的心,在此时打开,平静依然。 欧阳漠带着她轻轻的落地,大手勾着她的纤腰,不舍得放手。 四目相对,两人的心情都平静下来。 “喝一杯。”欧阳漠淡然一笑,邀请她共饮。 樊凝尘红着脸颊,冷着脸,本来还觉得尴尬,可说起喝酒,她便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坐到石桌旁,欧阳漠拎起一壶酒,仰头就是一口,樊凝尘也拎起酒壶,欧阳漠放下自己的酒壶,按住她,给她把酒倒在碗里。 樊凝尘看了一眼,没有反驳,头一次选择了顺从。 欧阳漠知道,她一定是累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反正不会是因为他的个人魅力,樊凝尘还不是那种会为帅哥倾倒的人。 “在这等我。”欧阳漠上了台阶,回到屋里拿了药箱,小心翼翼的给她把伤口重新包扎,又看她掌心满满都是细小的裂痕,也不多说,就直接一起包上。 看着他体贴入微的举动,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樊凝尘有点不太适应,尴尬的找酒喝。 “伤的这么厉害就不要喝酒了。”欧阳漠按住她的手,将她碗里的酒喝掉。 这回樊凝尘有点不愿意了:“你管的真多!”她把碗抢回来,放到了自己面前。 “哼,也许是。”欧阳漠笑了一下,脸上满布着哀伤,把药箱收好,放到了一边。 拎起酒壶,他狠狠的又是一口,而后望了一眼樊凝尘,郁闷的说道:“其实咱们俩的命运一样,都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 “你胡说什么?”樊凝尘有点恼火,刚要起身,欧阳漠按住她,紧紧的拉住了她的手:“你比我还要好一点,我喜欢上了君主的女人,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我,甚至没有正眼看过我,对她来说,我就是皇帝身边的亲信,从来不是她的朋友。” 樊凝尘倒吸一口凉气,她不知道欧阳漠说的人是谁,不过通过猜想来说,她认为是慧嫔。 “你不想看见他就能不看了,可我还要每天都看着她,看着他们两个亲亲爱爱,相拥而笑,同**共枕,我就只能在门外守着,替他们打点一切,有时候我觉得看着她开心,也就足够了,可有时候心里不舒服,还是会埋怨,她为什么就不能喜欢上我?可悲吗?” 欧阳漠有点醉了,眼神朦胧的看了樊凝尘一眼。 樊凝尘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就举起碗,与他对饮。 “还好,这世上还有你,如果你没有别处可以去,就留在我身边,咱们心里都住着另外一个人,咱们能明白彼此的心,有时候烦闷了,有个人陪着,总比没人陪,自己喝闷酒的好。”欧阳漠重重的叹了口气,想着远在天边的那个人,心里一阵空虚,眼泪瞬时就掉了下来。 樊凝尘没想到他会哭,下意识的就握紧了他的手。 同是天涯沦落人,有这一点在,两人的心便能靠的更紧。 欧阳漠哭着,喝着,醉得一塌糊涂,他抱着樊凝尘的腰,求她不要走,求她不要再冷漠相待。 樊凝尘终于有点高兴,觉得上天还是怜悯她的,至少给了她一个能相依相伴的人。 “这一世,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咱们就将就着,相伴到老,我不过问你心里的人,你也不要再提起那个人了。”樊凝尘抿嘴一笑,笑容难得的舒心。 欧阳漠却在这时睡着了,也不知道他听没听到这段话。 月光从竹林上空洒下来,照亮着他们两的脸,好像明天会变得更好一些,他们心里都又暖了起来。 同样面对着月光未眠的还有一个人。 边疆大漠上,夙云心。 她不是没睡,是吓醒了,又一次的从噩梦中醒来。 她梦见了很多人追她,她用尽了全力也不能抵抗,她好像还怀着孩子,一路都在流血,孩子肯定是要保不住了。 她的心里只有绝望,她好恨,好怨,那些追她的人们蒙着脸,一个个举着锋利刀刃,大喊着:“太子有令,杀无赦。” 太子,那时候冯国的太子不就是月霖锐吗? 梦里的画面还在继续,她巧笑嫣然,劝说月霖锐将老王的女儿引到恒王面前,让他动心,把人带走,再劝说那姑娘失了贞洁不如早死,以免让父母蒙羞。 是她一手毁掉了那个花季的生命,是她口口声声告诉月霖锐,王者,必须要独断绝情。 登基之后,不利于他的人,一定要除掉,以免除后患。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在他心里,对他最大威胁的人是自己,他竟然会派人来杀她。 月色清幽,带着令人无眠的美色,她心寒不已,紧紧的裹着被子,也感觉不到半点温度。 这是梦境吗?还是真实存在的回忆,如果是真的,那她可真是太可悲了,为了这个男人算计一生,就不知道他心里处处在算计着自己。 “月霖锐,你的心到底是什么样的?”夙云心第一次对月霖锐的感情产生怀疑,可怎么想,都觉得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还记得在凤藻宫前,他极力相救,身中暗器,若那暗器不是麻醉剂而是别的毒药,他可就死了啊。 除非…… 夙云心越发的感觉冷了。 可能吗?他可能有那么深的心机,要在她和樊铭宇面前演一出戏? 那些刺客怎么查都查不到,他推说是司马常赫的手下,可辛明雪调查过,司马常赫派来的人身上并未带着类似的暗器。 “月霖锐,我还能相信你吗?”她抬手放在肚子上,她感觉到里面正有一个小生命微弱的成长,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多之前,她怀着身孕,等候新皇登基后来接她,结果就等到了一群杀手。 她要这个答案,她要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不能再等了。 她起身,没有点灯,借着月光写下一封信,让樊铭宇尽全力帮她调查当年之事,那些追杀她的人,那些杀了她孩子又毁了樊铭宇一双腿的人,到底是谁。 写完后,她打开房门,鸽笼就在后院,她记得辛明雪说过。 她试着往后院寻找,路过老将军房门前附近时,她看到有一个黑影正在廊中,鬼鬼祟祟的对着老将军的房门,不知道在做什么。 那人没有发现她,她急忙退后两步,藏在树后面,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那人。 只见他拿出一支长长的竹管,又掏出一个小瓶子,夙云心立刻想到了毒,即刻动用仙力,将旁边的一棵大树连根拔起,朝着那人丢了过去。 “咣!” “什么人!”房门被大树撞破,那人也在毫无防备之下被树撞到了屋里,老将军闻声起来,正好看见那黑衣人。 “咣咣!”屋里传出了刀剑相撞的声音,夙云心担心老将军会出事,连忙跑过去帮忙。 刚好她走到门边,那黑衣人也窜了出来,月光之下,两人对视一眼。 夙云心不禁瞪大了眼睛,想到了梦中的凶神恶煞之人,下意识的退后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将军也冲了出来,举着一把大刀,看夙云心魂不守舍的坐在地上,还以为受了伤,也不追那人了,跑到夙云心身边:“怎么样娘娘?受伤了吗?” 夙云心摇摇头,伸手指着那人的身影:“抓住他,一定要抓住他,抓活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前因后果 老将军听令,二话不说招呼府里的人抓贼,就这么一番折腾,那人还是跑了,老将军一阵惋惜,频频埋怨自己身手不如当年。(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 夙云心惊魂未定,等到辛明雪赶来的时候她已经浑身冰凉。 “姐姐!”辛明雪吓了一跳,赶紧把她扶起来,吩咐下人叫大夫。 夙云心摆摆手:“那人可能是看到我的样子了,万一是司马常赫派来的人,咱们再声张就会惹来麻烦,下令,全城戒备,关闭城门,一定要抓住那人。” 消息散播出去,城门也关了,可连续找了三天,愣是没有一点线索。 夙云心整日不安,老想着边疆的事要是让司马常赫知道了会怎么样,越想就越是无法入眠,每到夜晚人静之时,她的脑子里面就会出现那种可怕的画面,一面是她和月霖锐再一起甜蜜的时刻,一面是她独自面对恐慌无助,罪恶感时的痛苦。 由此可见,以前那个夙云心离开的时候是有多么痛苦,她为什么还要回来,找这种痛苦受? 终于,辛明雪收到了大司法辛玉珏的回信,她是同意了,两方人约好落雁都见面。 可以离开边疆了,夙云心总觉得是这里的特殊气候让她无法不胡思乱想,回到落雁都,或许就能好一点。 连夜启程,快马加鞭,他们几乎没有怎么休息,赶回了落雁都。 夙云心一回到家里,就浑浑噩噩的躺在**上大睡,辛明雪便忙着和罗刹,商蔷叙旧,顺便布置好明月阁里外,以防有人趁机捣乱。 边疆那边还在全城戒备中,每日进出人都要登记,可那个黑衣人仍旧没有消息。 没有消息,没有消息,难道那人能被蒸发了吗? 夙云心难以平静,直到第二日看到樊铭宇。 **头,他静静的坐着,凝视着夙云心的一颦一笑。 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平静祥和,他就是具有这种气场,能让人安静下来。 夙云心重重的叹了口气,伸手拉住他略带粗糙的手,枕在脸颊之下。 “这几天你休息不好?”樊铭宇腾出另一只手来轻抚着她的长发,柔声说道。 夙云心点点头:“老是想到很多事。” “我把过你的脉象,很乱,你需要好好的休息,明雪的事我会安排,你不用费心了。”樊铭宇总是能让她安心。 “大司法也来了?”夙云心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 “来了,在前园里休息。”听他的意思,他们是刚刚才到。 “你不累吗?”夙云心松开他的手,示意他也去休息。 他却摇摇头,手离开的时候抓住了夙云心的手腕。 夙云心下意识的缩了一下,可他抓的用力,她也只能就让他看看。 樊铭宇的脸色严肃起来,夙云心也跟着提心吊胆:“怎么了?”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这是我的疏忽。”樊铭宇沉重的开了个头,夙云心突然就觉得不好了,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 “别说了,我不想听。”她转过身去,在被子里面的手轻轻的盖住了肚子。 “不听也不行,我不想让你自欺欺人。”樊铭宇抓住她的肩膀,想让她面对事实。 夙云心的眼泪瞬间滑落,她不敢去面对,这样她如何面对? “听着,你以前有过一个孩子,不过在那次意外中,孩子没了,咱们在海水中泡了太长时间,你的身体受到了严重的损伤,被救活的时候就已经没有生育的能力了。”樊铭宇抓着她的肩膀,硬是要她面对事实。 “不,你骗我,你就是不想我有月霖锐的孩子,对?”夙云心恨恨的瞪着他,想要用自己的强势逼着他软弱下来。 “我没骗你,是我和大司法以及仙都的各御医一起确诊的,先皇还要求他们一定要保密,所以你才对自己的身体一无所知。”樊铭宇说完,放开她的肩膀,她愣愣的看着**头,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夙云心沉静了一会儿,才问出这个问题。 樊铭宇知道她的记忆已经在慢慢的恢复,就是隐瞒也隐瞒不了多久了,只能如实的回答:“其实很早以前你就发现了仙都要沉没的事实,那时候你就在努力想办法,怎么才能不让仙都沉没,直到后来,办法用尽,你就想着要去别的国家找寻新的地方来安置仙都的子民,你当时的想法和现在的想法一样,就是冯国。” “那时候的冯国局势很稳定,但皇帝年事已高,手下的人们全都对皇位虎视眈眈,最有机会的就是二皇子和三皇子。二皇子乃是出自皇后,为名正言顺的正室之子,三皇子是皇帝最**爱的妃子所生,也是万众瞩目,唯独大皇子,母亲早亡,又性格阴暗,不受皇帝**爱,可你偏偏就选择了他,扶植他上位,重整冯国。” 夙云心静静的听着,脑海中那些景象一幕幕都在,她真实的感觉得到月霖锐那时候看待她的目光,带着一种憎恨和怀疑,他不相信夙云心,更不愿意站出来争夺皇位。 可他是大皇子,就算不去争,也有人会把他当做眼中钉,肉中刺,生在皇家,不是你不想要,就能不去面对的。 夙云心那时候很辛苦,默默的为他做事,为他付出,还要在最后被他骂多管闲事,直到后来,他慢慢的被感化,对她不再那么冷漠。 她欣慰的抓着他的手,说:“就让我当你的棋子,帮你打下这么天下。” 他当时自然是欣然接受的,可在隐隐约约之间,夙云心仍旧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不信任。 所以她买下了这个地方,做了这个院子,她可以在这里放松,偷闲,却不告诉月霖锐。 她也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留下心中的一片净土。 篡夺皇位,她真的是机关算尽,利用季太后的权势打压当时的皇后,将二皇子谋害致死,并告诉季太后会支持三皇子登基,可等到最后见过皇帝,她和皇帝说明一切后,皇帝欣然写下遗诏,大皇子月霖锐登基为王。 当时季太后气的要死,可好在她也是改装之后才和季太后见面,她就是想要追查夙云心,也毫无办法。 直到大局已成,他们才知道夙云心的存在,才知道太子背后那个相当危险的女人。 不过她当时用的名字是云心,若是季太后和司马常赫知道当时的云心就是现在的夙云心,恐怕就是灭了皇帝,也不会让她嫁到冯国来了。 所以说到最后,她真的是为了月霖锐不惜双手沾满了鲜血,那一条一条的人命仿佛就在她的面前,挥散不去。 “我就不明白了,你当时为什么要那样帮他?早知道会落得如此下场,你倒不如自立为王了。”樊铭宇现在说起那些事,还是会觉得夙云心很委屈。 这件事,只有她自己能明白,谁都明白不了。 因为那不光是这一世的事了,还牵连着她来这里之前的事。 直到今日,她终于想起了现代时候的事,原来她不是地震而死的,而是自杀,所以她的灵魂才不能进入正道,就在空间中飘离,那被称作孤魂野鬼。 在现代,她在一个大公司里做项目主管,大学才毕业两年,她的实力就得到上司的认可,那时,她的上司就是现在的月霖锐,可当时他并不是叫这个名字,程杰,好像是这样叫的。 他高大帅气,有才华有理想,还是一个十足的富二代,可他不喜欢富二代的称号,所以他从家族事业里跳脱出来,立誓要做自己的事业。 第一百五十四章 联姻大业 她那时候也很傻,就像夙云心那样,陪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奋斗,将一个小公司成功的打造成了一个大的企业,两年间股票上市,前途无量,他终于得到了家族的认可,但那认可的结果是,他得到了一份婚约。(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 她的青春,她的心血,全都灌注在那一个男人身上,可到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她不服,她好怨。 正好这时候全城警报,说是地震要来了,她就是没有走,留在他们的公司里,等待着上天的审判。 谁知在最后的关头,程杰出现了,他把她推离的火海,自己死在一片废墟当中。 程杰的家人对她恨之入骨,她又何尝不是对自己恨在心头,如果能重来,她宁愿死的是自己。 所以,她自杀了,也在那片废墟上,那里聚集了他们最快乐的时光,值得她沉睡在那。 可谁又能想得到,她又活了。 重生在一个皇室之家,她成为了至高无上的太子,不过那时候她还在襁褓之中,与其说重生,她更觉得那是投胎了,只是她还保留了前一世的记忆。 她试着在仙都找寻过程杰,只可惜,她一无所获。 或许他们俩这一世注定就没有缘分了。 可天注定,他们俩还是相遇了,在冯国,他也是皇室中人,是一个失意的大皇子。 夙云心在见到他的第一时间就决定,要扶植他上位,然后嫁到冯国来,既能避开仙都的灾祸,也能壮大冯国,两全其美。 但她万万没想到,月霖锐会对她痛下杀手。 那时候她还怀着他们的孩子。 那或许不是他所愿的,也或许根本他就不知情,假传圣旨这种事太常见了。 要不然夙云心再回到他身边的时候,他也不会这样的纠结了。 回顾往日种种,他们是真爱对方的,只是在不对的时候,他们又相遇了。 可笑的是她的记忆被封锁之后,她仍旧选择完成了自己当年的想法,嫁到冯国。 缘分这种事,有时候就是这么玄妙。 既然没有身孕,那她可以喝药了。 一连半个多月,夙云心躺在**上睡了醒,醒了睡,除了喝药和吃饭,大部分时间都在**上渡过,也不刷牙洗脸,也不梳头穿衣,每天浑浑噩噩度日。 在樊铭宇的布置下,大司法和司马常赫牵上了线,大司法假意透露,说是已经知道夙云心死了,仙都不可一日无主,所以她想和冯国最高权威的人商量一下两国的政策。 两人的地位在两国之中不相上下,她说的又句句在理,司马常赫根本无处怀疑。 正好这时候司马玉烈正在为选妻的事头疼,司马常赫就故作聪明,提出也要辛玉珏的徒弟,联姻。 辛玉珏自然要同意,只是她很为难,就说只剩下一个小徒弟了,正是准备接替已经死去的辛明雪来继任圣女的。 司马常赫暗示她,继任圣女,不如继任皇位,再有他们从旁协助,便可安然称皇。 这样一来,司马常赫就自然能够掌握两国权势。 辛玉珏每次看到回信都气得不行,可为了辛明雪,她还是不得不装着险恶的样子给那老狐狸回信,一来二去两人也算是共谋了大计,司马常赫把这个想法给太后递了上去。 能够重新拉拢冯国自然是好的,这样一来,他们也不用为夙云心的死做什么解释了。 后宫中整日不得不安宁,恒王天天闹着要出来,俞贵人,不,现在应该叫人家燕妃了,死了个弟弟反而升了位分,也算是她够聪明,知道利用月霖锐的怜悯之心。 有了高的地位,她开始每天盯紧了恒王,只要他有一点风吹草动,立刻就向皇上禀报,搞得太后想要偏袒儿子一下都不行。 于是太后提出条件,如果能让恒王脱离苦海,那她就愿意促成这一段姻缘。 这件事,樊铭宇提前写了飞鸽传书到宫里,和月霖锐说明,让他必须给司马常赫一点优待。 果不其然,司马常赫请求在八月十五月圆之时让恒王出来与太后团聚,月霖锐就怀着一颗怜悯之心准了。 这事可把廉洁公气得不行,可为了司马玉烈,月霖锐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辛玉珏这时候恰到好处的请求来见,带着仙都的公主。 有月霖锐和司马常赫里外唱戏,自然就没有人去查这个公主什么来历,当日,只见她一袭白衣,青丝披肩,白纱挡住了大半张脸,一双水眸恬静可人,美丽不可方物。 司马玉烈一直对太后选出的姑娘挑剔不已,却对这位公主一见倾心。 司马常赫高兴的不行,既能顺了儿子的心,又成就了他的一番霸业,何乐而不为呢? 太后和月霖锐以皇后仍在病重不能相见为名,挡了辛玉珏求见的请求,其实她也不是真的很想见,天天在宫外,看见夙云心那病怏怏的样子就心烦,她都担心,哪天夙云心不会真的就断了气? 见到司马玉烈,真觉得这家伙一表人才,辛玉珏才气顺一点。 宫宴上,三方人寒暄一段,太后便提出赐婚一时,辛玉珏一开始有些推脱,不过太后态度强势,她也就假装勉强答应了。 这出戏算是就唱完了。 当晚,辛玉珏没有让假公主在宫中留宿,而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到了落雁都。 名义上是住在明月阁,其实这根本就是他们的大本营。 “行了,这出戏算是完了。”辛玉珏冷冷的看着辛明雪,再看看那一群群男女女女,百感交集:“商蔷,韩玄,你们跟着我回去。” 大司法点名了,早先夙云心就有授意,这些“妃嫔”她都不要了,让大司法代为安排,叫这两个人走,看来是有了什么安排。 “我不走!”韩玄站到了樊铭宇身后,商蔷坐在椅子上,表示同意态度:“就是啊,当初让我们进宫我们就进宫,现在想让我们走,我们就走吗?太欺负人了。” “那你想怎么样?”夙云心歪着脑袋打量着他,恢复了几分女皇的威仪。 商蔷愣了一下,跪倒在地:“陛下,就让商蔷陪伴在你身边,明雪走了,凝尘也不能在您左右侍奉,我们再走了,你一个人不会觉得寂寞吗?” “不会。”夙云心冷冷的回答,脸上不带半点笑意:“跟大司法回去,不然以抗旨罪名处置。” “要是这样,那我宁愿死!”说着,商蔷举起一把刀子。 夙云心瞪了他一眼,那把刀子立马从他手中飞离出来,死死的钉入墙中:“你要是真愿意死,也别死在我眼前,死回你父母身边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们若让你死,你再死,也不迟,罗刹,明日一早将他们送上船,若有违抗,毒晕了带走。” “是。”罗刹领命,脸上却没有半分嘲笑的意思。 现在是他们,那以后会不会就变成自己了? 夙云心的态度让所有人都愣了,她好几天不起**,怎么一起来就变成了这样? 说完这些话,夙云心起身往后院走去,前院就留给这些人休息。 樊铭宇示意一下茯苓,茯苓推着他,追了上去。 “陛下为何如此冷漠?”樊铭宇叫住了她。 站在月亮门前,夙云心站住脚步,一身碧色薄衫,衬显着她消瘦的身姿,瘦的好像一阵风都能吹走,令人心疼。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若不能好好的珍惜,就要提前放行,你放心,你们一个个的我都不会亏待,大司法会给你们好好的安排。”夙云心撂下这句话,大步离开。 茯苓看了看樊铭宇,脸上露出伤心的表情:“大人,陛下已经允许大司法在朝中换血了,当初支持陛下,压制大司法的一行人全部都被遣送还乡,现在又到了咱们,陛下到底想做什么?”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一如从前 樊铭宇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说,转身推着轮椅要走,茯苓赶紧凑上去,推着他离开。 夜,辛玉珏来到夙云心的房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陛下睡了吗?” 夙云心坐在厅中,她知道辛玉珏一定会来:“进来。” 茶水热着,夙云心倒了杯茶,看辛玉珏推门而入,就让她坐下茶。 这一向严谨的大司法难得没有拘束,乖乖的坐到了她的对面,深深的了一口她的茶,点了点头:“陛下的手艺还如当年,是先皇最爱的味道。” “我就知道大司法会喜欢喝这个茶。”夙云心的记忆已经恢复,她不是穿越重生而来,而是一直就是在这个地方的,只是中途失去了记忆,忘掉了那个该爱的人,所以才会以为自己是半路杀来的。 记忆中,女皇很喜欢和辛玉珏一起喝茶,两人像是多年的姐妹,喜欢在朝堂之下对坐饮茶。 夙云心之所以能学的一手好茶艺都是因为女皇教的,她很疼爱自己,能给的全部都给,辛玉珏也很疼爱她,即使有些时候会有些嫉妒女皇对她的付出。 女皇因为救她而死,这是给了辛玉珏一个重重的打击,所以她开始处处和夙云心对着干,让她不能好过。 “陛下給臣的信……”辛玉珏开了个头,夙云心摆摆手说:“没有外人在,你我不必君臣相称。” 辛玉珏淡淡的笑了一下:“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我想就让时间回到以前那样,我不喜欢做皇帝,而现在仙都的情况也不适合再有皇帝,咱们都该退了,给他们安排好了幸福的生活,也该开始实行迁移政策了。”夙云心又给辛玉珏倒了杯茶,嘴角带着笑意,说着这种令人绝望的话。 辛玉珏即使不想接受,也没有办法摇头:“难得你还能把那些事都想起来。” “先皇的心血没有白费,我成长了许多,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夙云心忘了这外面的月光,将一碗茶双手奉礼,洒在地上。 “是啊,若不是坚信你才能改变仙都的命运,她也不会……其实你说得对,仙都再也不需要什么司法,圣女,大臣,就连军队,都该解散。”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一下子全部都成了泡影,难得她还能说的这么淡然。 夙云心叹了口气,给两人又满上茶:“有了联姻,大桥的建设会更加顺利,但我也担心,这事瞒不住多久,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明雪那孩子有的是她自己的想法,我倒不担心她,主要是仙都现在的情况,恐怕会没有办法支撑那么久。”话说到这,一个想法从两人脑海中成形。 也就是在同时,两人脱口而出:“先建桥,在完婚!” 说完之后,夙云心就大笑起来:“没想到我想要完成的事没有完成,反而让明雪做了功臣。” “那就这么决定了,我明天就和司马常赫说明情况,另外也会在仙都那边安排人手,尽快修建大桥,早日接头,大桥就能早点修建完成。”辛玉珏激动的拍了一下桌子。 “如此,这大桥可能就不必浪费三年之久,说不定半年就行了。”万众一心,力量肯定是无敌的,不过夙云心还有担忧:“修建之余也不能掉以轻心,得让樊大将军派海军驻守,以防其他国家妨碍两国联盟。” “知道,这一点我会安排好的。”辛玉珏站起来刚要走,想起了她的那碗茶,回过头来一口饮尽。 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喝茶,即使这样做有**份,也舍不得放走一口好茶。 “想喝茶随时来讨,何必这样的可怜?”夙云心笑了笑,将一小壶茶重新沏满水,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抱过小茶壶,露出一脸严肃:“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 夙云心也不示弱,站起来负手道:“有你这么和女皇说话的吗?” 而后两人都笑了,夙云心打从恢复记忆以来,就没有笑过,这次真是难得了。 辛玉珏离开后,她的笑意又被隐藏起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开心了。 人生就是一种很玄妙的关系,但她决定去爱了,却发现这个人不能爱了。 之后的两天,月霖锐有来找她,可她都让罗刹挡着,不见。 也把没有怀孕的事告诉了月霖锐,和他说了个明白,其实都是误会一场。 月霖锐脸上露出了些许失望之色,夙云心站在远处看着,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男人,尤其是像他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总是希望能有个孩子,承欢膝下。 只是夙云心这辈子,是没有办法完成他这个愿望了。 后宫,偏僻孤冷的冷宫之中。 月霖锐和欧阳漠去了外面,樊凝尘留在宫里内应,今晚起风了,有点凉意,她不禁想起了冷宫中的那个女人。 提着篮子,烧了两道小菜和一碗热汤,趁着月色,她推开了冷宫的大门。 杨藕晴最近一直躺在被子里面,一有人进来她就装死,不想让别人发现她的肚子。 月份越大,她就越没有办法隐藏,如果被太后知道了,她肯定就是死路一条。 她死了不要紧,这是她和月霖锐的孩子,她一定要保住。 可樊凝尘不知道这些,她听了欧阳漠的话,以为这孩子是她和欧阳漠的。 他们说好了,不计较对方以前的事,只盼着之后能相扶相持。 所以她自然也是要帮他照顾一下这个可怜女人的。 “你……”杨藕晴有点惊讶,来的人不是欧阳漠,竟然是樊凝尘。 看了看她手中的篮子,杨藕晴下意识的退后一步,缩在墙角,像个受了伤的小动物。 “我没有恶意。”樊凝尘将篮子放在她的面前,里面一荤一素,还有一壶热汤,香味扑鼻,暖意浓浓。 杨藕晴正浑身冷得不行,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樊凝尘不来,她明天一定会着凉,生病的。 可谁知道那些饭菜有没有毒,如果樊凝尘知道这孩子是皇上的,她一定不会留着这个孩子。 她毕竟是皇后的人。 发现了杨藕晴脸上的惧怕之意,樊凝尘拿起筷子,在每一个盘子里面都夹了一口,很细致的觉着,然后咽下,汤也喝了一点:“我不会害你的,我和欧阳漠有过约定。” 杨藕晴听到了大哥的名字,心里还稍微好了一点,往前挪了挪,看着那饭菜蠢蠢欲动。 樊凝尘看得出她好久没有开荤了,欧阳漠自己不会做,也没有时间做,大晚上的若是找御厨肯定会被质问,大动干戈的可能还会让月霖锐不满意,所以只能一直委屈着杨藕晴。 还好樊凝尘在夙云心和辛明雪身边待着,耳濡目染的也动了点厨艺。 她将饭菜拿出来,先给杨藕晴盛了一碗汤:“我的手艺不好,你将就着吃点,就当是暖和暖和身体也好。” 杨藕晴终于感激的笑了起来,端着汤碗一口饮尽,也不管烫不烫的。 受了这么多罪,其实她都明白夙云心的不容易,何况当时她还中了毒,容貌毁了,声音也没有了,身体还滨临死亡。 可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仍旧会为了留住心爱的男人不惜一切,哪怕要冒险消灭他最爱的女人。 “呼……很好喝了,谢谢。”杨藕晴开始对着饭菜大快朵颐,樊凝尘盘膝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她。 她挺好的,不是那种出尘的美,和夙云心,辛明雪都没法比,可她却有自己独特的气质,孤傲冷艳,这一类的女人会吸引男人的眼球。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樊凝尘多余的问出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 爱屋及乌 杨藕晴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樊凝尘,又低头吃饭:“我肯定是离不开这里了,孩子生下来,我会让欧阳漠送到边疆去。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 边疆,一定是要给欧阳老将军了,这倒是一个比较好的去处,皇上看在老将军的份上,多半不会追究孩子的事,只是这个杨藕晴,可能就够呛能活得了了,最起码也要被终身幽禁了。 “如果你放心,我会帮你照顾孩子的。”樊凝尘想着以后的日子,怎么都要和那个孩子碰面的。 若是欧阳漠的孩子,她也可以接受。传统女**屋及乌的心里她还是有的。 杨藕晴又是一愣,脸上的表情有点僵硬:“你想把孩子怎么样?” 樊凝尘没听出她话中的意思,自顾自的说道:“我樊家的剑法超群,兵法也是独一无二,虽然没和老将军交过手,不过肯定也是不相上下的,其次我大哥在仙都也算是上知天下知地理的人才,交给我应该不会错,到时候我就和他说那是我的孩子,看他也没有办法不倾囊相授。” 话说到这,樊凝尘还有一点小快感,好像她就真的快要有一个孩子了,能抱到大哥和那个莫名其妙的二哥面前炫耀一把,说起来,这孩子应该比樊铭澈,也就是添翼的孩子还要大呢。 杨藕晴有点傻眼,看她一脸无害的样子,难道是真心要收养她的孩子不是? “你……为什么……”杨藕晴不明白。 “因为欧阳漠啊,我说过,我们俩之间有约定,如果是他的孩子,我想我必须要接受的。”樊凝尘说的很认真,杨藕晴听得很纳闷。 半天她才反应过来,原来大哥为了保护她,把这个孩子说成是自己的,再拉拢樊凝尘,方便了孩子日后从夙云心手里保命。 大哥还真是聪明,杨藕晴狡诈的一笑,再面对樊凝尘的时候就换上了一副感激涕霖的模样。 这一晚,她们俩聊了很多,杨藕晴心机很重,一直在强调孩子的事是她自己一厢情愿,主动献身,是她牵连了欧阳漠,皇上是知道这情况的,所以才只惩罚了她,而没有惩罚欧阳漠。 这让樊凝尘认为欧阳漠是个负责人的好男人,更加为之动心。 在宫外,吃了夙云心闭门羹无功而返的月霖锐就一直郁闷的看着欧阳漠不停的打喷嚏,欧阳漠推脱说是因为感染风寒,可月霖锐知道,这八成是樊凝尘在念叨他。 能有人惦记真好啊,今晚他就比较惨了,不但失去了孩子,还失去了女人。 真不知道夙云心是怎么想的,搞错了就搞错了吗,以后还能再有机会有的,干嘛要这么固执? 憋了两天的火气,司马常赫上朝,说是赐婚一事另有定夺,月霖锐一听,原来是要大桥,等到大桥修好,就能让两人完婚。 这件事出于两国利益,司马常赫没有反对,太后自然也就没有反对的立场,廉洁公频频受挫,基本上已经不在朝堂上有什么地位,就像月霖锐说的,他能扶植这么一个人,也能把这个人推翻。 夙云心打得好算盘,等到大桥修好了,她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自然可以借着已死的说法,从此消失。 他绝对不会再给她消失的机会。 “司马宰相,对于这件事,朕认为先完婚比较好,若是要等到大桥修好,那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司马将军还有任务在身,不能在宫中久留。”月霖锐的意思是不支持了。 “皇上,烈儿势必会留在宫中,接替恒王御林军统领一职。”司马常赫这不是提议,而是生生的命令。 月霖锐睨了他一眼,冷漠的说到:“宰相大人可能是忘了,御林军统领一职是朕任命而不是由你任命的,司马玉烈将军之位是朕亲自给的,怎么可以说不去就不去?传旨下去,下个月完婚,之后司马将军就要回到边疆去,御林军统领一职由欧阳漠暂时接任。” “什么?欧阳漠可是罪臣之子。”司马常赫一口否定。 “什么是罪臣?论起战功,欧阳老将军一马当先,司马宰相若要这么说,可就是要寒了老将军的心了,寒了他的心也就是让那些常年跟着他驻扎边疆的人寒心,到时候军心不定,司马宰相打算如何安抚?”其实司马常赫才不在乎那些,可月霖锐的态度强横,他也没有办法多说什么。 就这样大婚没有能够成功的延迟到大桥修好之后,辛玉珏,夙云心和樊铭宇坐在一起商量一番,决定顺着月霖锐的意思做,就让辛明雪和司马玉烈先完婚。 转天一早,辛玉珏就带着一脸不愿意的商蔷和红着眼圈的韩玄离开了落雁都,同时樊铭宇也要回去重新监督大桥的建设,一定要尽快完成这栋救命的桥梁。 辛明雪留下,她会在明月阁中以公主之名嫁到宰相府中,然后再和司马玉烈一起到仙都进行另外一番仪式。 这流程上报之后,月霖锐十分不满,依他所言,即是公主又为什么要在明月阁那种复杂的地方出嫁?而且在冯国也从来没有女子出嫁之后还要男子随她去娘家重办仪式一说。 他要求,公主在皇宫中出嫁,一切仪式按照冯国的礼仪办,如果非要想回仙都,也不能再办仪式,顶多就是回去娘家看看而已,但那也要在大桥修好之后,方能回去。 大桥本来是夙云心牵制月霖锐的,没想到现在发到让他成了把柄。 关于这一点,司马常赫竟也同意,辛玉珏已经回国,不管她怎么和司马常赫闹意见,这老狐狸也不听了,反正人留下了,皇帝也赐婚了,这仙都就是他囊中之物了。 可若是照着月霖锐的方法办,辛明雪就要即刻进宫了,宫中司马常赫和太后的眼线居多,她该怎么不露出马脚来? 月霖锐这一招用得太卑鄙了。 “姐姐觉得要怎么做?”打从边疆回来,辛明雪就习惯性的和夙云心姐妹相称。 夙云心也没有反对,倒觉得这样听着挺顺耳:“月霖锐是要让我献身,上次的闭门羹他吃得很不痛快啊。终究还是帝王脾气退不掉,臭毛病一堆。” “额……”辛明雪不知道这话要怎么接,就望着罗刹,想想办法。 “我倒是有一种药,饮用过后会使整个人的容貌发生变化,但这种药能维持的药效只有一个时辰,而且副作用很大,轻则腹痛不止,重则可能导致无法生育。”罗刹说完,夙云心和辛明雪的脸色都变了。 “怎么会有这么郁闷人的药?”夙云心望了一眼辛明雪,摇了摇头:“不行,你不能用。” “没有别的办法了啊姐姐,如果我被认出来,那咱们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辛明雪知道轻重,难得她师傅都同意了,再有变革恐怕另生事端。 “那也不行,我再想想办法。”夙云心皱紧了眉头,最后决定入宫一趟。 这一去有些冒险,可若能和宫中的樊凝尘里应外合倒也不是难事。 这件事只有樊凝尘知道,欧阳漠那边,依照夙云心的意思,没有让他得知。 樊凝尘投了欧阳漠的令牌,穿上他的衣服,和小李子串谋,说是要出去办事。 小李子知道她的身份,自然不会阻拦,还安排了机灵嘴紧的小太监跟随,她只出去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马车就有点沉了,小太监没敢多问,等到过城门的时候樊凝尘照旧露出衣服一角和令牌,让守城的人以为车上的人就是欧阳漠。 “原来是欧阳大人,放行!”守城的人一喊,旁边正要出城的司马常赫就注意到了,那马车有点笨重,好像车上不只是欧阳漠一人。 第一百五十七章 再入险境 “宰相大人请出城门。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检查过司马常赫的马车,守门兵将令牌递还,可司马常赫却不想走了。 “走,给我跟着那辆马车。”司马常赫命令车夫调转马车,跟上了欧阳漠的马车。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跟进了后宫,这一路太顺利了,让夙云心不免有些难安。 挑开车帘,她没敢探头出去看,反而是将戴在身上的小镜子拿了出来。 往后面照照,果然是有一辆马车,跟着他们。 “凝尘,认识这辆马车吗?”夙云心询问一句,樊凝尘摇摇头,她不常在宫中走动,对这些事不太了解。 前面驾车的小太监是小李子的人,应该可信,她便走过去小声询问。 小太监一眼就看出,那是司马常赫的马车。 “坏了!”夙云心忐忑不安的心变得狂乱,她果然不该贸然进宫来。 “没关系,我去引开他。”樊凝尘还穿着欧阳漠的衣服,从背影来看还挺像的,只是她太过消瘦,若是对欧阳漠稍微熟悉一点的人就能马上看穿。 “不行,再等等。”夙云心拿住樊凝尘,吩咐小太监加快车速,在御花园里面打转,然后往城门绕。 “娘娘,你这是要做什么?”马车开始剧烈颠簸起来,地面上的鹅卵石小路经车轮碾压“咯咯”作响。 樊凝尘学着夙云心的方式用小镜子查探那辆马车,那车夫竟也熟悉御花园的道路,往返间紧紧跟随。 “往城墙下面绕,速度要加快。”夙云心没有急着回答樊凝尘,而是对驾车的小太监一再的吩咐。 再回过头来,看樊凝尘和辛明雪一脸不解的样子,便笑笑,解释道:“现在是下午,天色还亮,等到天色暗一点,樊凝尘就不那么容易被怀疑了,到时候就可以让她引开马车,以她的轻功绝对能够逃脱,咱们也可以找地方藏身。” “这倒是个好主意。”辛明雪脸上露出笑意,她们都是很信任夙云心的。 只是若有什么不测,她依旧留了一手。 手心里一直握着从罗刹那里拿来的药,只要吞下,她马上就能变成另外一个人,就是辛玉珏来了都认不出来。 这件事夙云心并不知道,罗刹给她药的时候也再三嘱咐,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毕竟那副作用太伤身体了。 辛明雪当然不想自己受苦,可若是到了那个紧要关头,她就不能不用了,否则前功尽弃。 在城墙之下的小道绕了两圈,天色也逐渐暗了下来,司马常赫明显看出他们有拖延的嫌疑,开始有点不耐烦。 “追上去,我敢保证,他一定有问题。” 后面的马车加快速度要追上来,夙云心一看,连忙让小太监调转车头。 司马常赫一愣,让马车停在原地。 他以为欧阳漠终于要下来面对他了,可谁知道那马车缓缓的靠近,就在两辆马车距离最近的时候,夙云心立刻吩咐那小太监加快速度,马车就像离玄的箭,疾驰而去。 司马常赫被耍了一通,再想跳转马头就没有那么快了。 这给他们争取了不少的时间,夙云心让小太监快速的绕到一处宫殿之外,他们也没看清楚是什么宫殿,就下了马车,然后夙云心嘱咐小太监继续驾车往宫外走,司马常赫一定会去阻拦,到时候就让他一口咬定,车上只有欧阳漠一个人。 “若是真的被逼问的紧,就说欧阳漠大人从这里下的车,让他们过来搜就行。”夙云心也不想牵连旁人。 司马常赫到时候一定会更加有疑心,急着追查她们,也就没有时间顾得上惩罚这小太监了。 最后夙云心还交给他一句话:“你脱身之后,即刻甩开跟踪的人,去通知小李子,让他想办法在凤藻宫接应我们。” 现在这小太监已经知道来的人是谁了,看着夙云心不免有点紧张,可出于对皇帝的忠诚,他还是照做了。 马车继续往前行驶,夙云心等人藏在了那处宫殿中。 进去之后才发现这里是舞女们排练舞蹈的地方,这三个人一个做欧阳漠般的打扮,另外两个都穿着黑色的大披风,连脸都看不见。 那群舞女也都吓坏了,看上去她们还都很年轻,自己在这里联系,连个女官都没有。 “这位,这位是欧阳大人吗?”有一个稍微有点见识的走到了樊凝尘面前,那总是一身白衣的潇洒君子给了姑娘们很深的印象。 看来她们还没有在圣驾前表演过,所以谁都不知道欧阳漠的样子,才会误会。 樊凝尘一听,倒也端起架子:“正是,本大人是来看看你们在八月十五宫宴上的舞蹈准备的怎么样了,这是我专门从宫外请来的两位教学女官,你们都跳跳看,不许偷懒啊。” 舞女们受**若惊,她们的好坏从来就没有人过问,难得来了一位风度翩翩的大人,自然是要好好的表现。 乐声再起,她们认真的跳舞,樊凝尘则带着夙云心和辛明雪进入了后殿。 “不是要教咱们跳舞吗?他们怎么进去了?”一个小姑娘怯生生的问道。 “少多嘴,大人的事也是你能管得?让你跳你就跳。”旁边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舞女呵斥着她,这些人就照常舞蹈。 后殿中放的都是舞女的衣服和乐器,根本没有后门一说,再看窗户,外面就是荷塘,要出去就得动用轻功,飞出去。 可后面是一个花园,难免不会被路过的宫人看到。 三个人合计一下,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可就在她们准备出去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司马常赫一行人走来,这次他们还夸张的带了御林军。 “好大的架势啊,欧阳漠不是御林军统领吗?”夙云心为难的皱起眉头,三人藏身在一片衣架后面,繁琐的舞衣挡住了她们的身影。 “这样不是办法,他们一定会进来搜的。”樊凝尘望了一眼窗外,御林军已经将这里包围,外面传来舞女们惊呼的声音,看来是司马常赫开始行动了。 “我出去,引开他们,你们另想办法离开,最后凤藻宫见,可以把?”樊凝尘看了她们俩一眼。 夙云心拉住她,小心翼翼的凑到窗户边上,外面得天色已经黑的朦胧,若是只看见一袭白衣,看不见人脸,肯定会以为她就是欧阳漠。 “听着,我掩护你出去,你一定要小心,实在不行就拿出这块玉佩来,见玉佩如见皇上。”夙云心将辛明雪给她的龙纹玉佩拿出来,放到了樊凝尘掌心。 有了这块玉佩,就是遇见太后,也不用担心会丧命,到时候月霖锐也该过来接应了。 “娘娘放心,我现在的身手比以前好了,对皇宫也算熟悉,不会出事的。”但为了让夙云心放心,她还是拿了玉佩。 外面喧哗的声音越来越近,夙云心抓起一个铜鼓,冲着另一边的窗外扔出去。 “噗通!”落水的铜鼓惊动御林军,他们纷纷往这边跑来:“什么人!有人跳水了!” 前殿的司马常赫也被惊动,跟着跑了出去,等他们用火把看清楚水面上飘动的是铜鼓时,司马常赫火冒三丈:“蠢货,你们都没长眼吗?” 这话刚说完,那一袭白衣从荷塘上腾空而起,直奔御花园方向。 “欧阳漠!追,给我追。”司马常赫一声令下,他的人手都追了出去,旁边御林军却有点犹豫,人家是御林军统领,让他们追自己的头,这叫怎么回事? “你们干什么?还不快点追!若是欧阳漠带了刺客进来,你们还有脑袋保他吗?”司马常赫的威胁比较有用,御林军一干众人面面相视,无言以对,还是决定先追了再说。 第一百五十八章 冤死的刺客 司马常赫看人都走了,也要去追,可再一想欧阳漠是一个离开的,那分明是要引开他们,给什么人留下逃跑的机会,他可不会给欧阳漠这个做好人的机会。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再次回到舞女们练舞的大殿,她们都胆颤心惊的蜷缩成一团,躲在乐器架子的后面,司马常赫看了她们一眼,直接往后殿走去。 后殿中昏暗一片,除了舞衣和乐器之外看不到什么其他,他试着翻腾一些舞衣,想要从中找出藏匿的人来,可找了半天怎么都找不到。 抬眼一看,那窗户开着,好像还有什么黑漆漆的东西挂在窗户边上,司马常赫焕然觉醒,那人是换了舞女的衣服,混进舞女之中了。 他立刻冲出去,狠狠的盯着那些无辜的舞女,大声吼道:“你是何人!” 谁知那些舞女们受惊,大喊着:“救命啊……”就一起往门外冲。 司马常赫傻了眼,这些人头发一样,穿着一样,身高肌肤颜色都差不多,他要从哪找到那个他根本不知道是谁的人? “站住,你们都给我站住!”司马常赫疯了一样吼着,可这些人什么都不听,就知道往外跑。 等他再冲出去,就看到两个摔在门口哭的小舞女,哭的妆容都花了,其余的全都如逃亡之鸟,不知去向。 “可恶,可恶啊……”司马常赫一阵头疼,找着那些跑得最快的开始追去。 他前脚离开,后面两个小舞女就爬了起来,对视一笑。 “姐姐,你这办法真行。”辛明雪抹了抹脸颊上的五颜六色,对夙云心竖起大拇指。 “我这也是冒险了,抓住了他气急攻心之后,就只认为跑的最快,最远就是咱们,可咱们就是不费那个力气。”夙云心用舞衣的衣袖抹抹脸,两人手抓着手惬意无比的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怡心殿中,月霖锐刚说回来休息一会儿,这两天和夙云心生气,再加上廉洁公不停的闹,他真是有够受的。 才把龙袍脱下,就听见外面一阵喧哗,他连衣服都没来及穿就跑了出去,只见一群御林军将欧阳漠围在其中,个个凶神恶煞,旁边还有司马常赫带在身边的随从,也是摆开架势,随时都要动手的模样。 “住手!这是朕的寝殿,你们也敢刀剑相交的,是要干什么啊!”月霖锐呵斥他们,御林军一个个的下跪行礼,那些司马常赫的随从却全不把月霖锐放在眼里:“大人有命,捉拿刺客。” “放肆!”月霖锐大喝一声:“御林军,将这些无法无天的乱民拿下!” 御林军接旨,调转气焰,对准了那些刚刚还与他们并肩作战的人。 他们也不敢硬碰硬,就丢掉武器,跪倒在地:“皇上,宰相大人刚刚发现了欧阳大人的马车,他和我们兜了半天圈子,还试图藏匿刺客,宰相大人也是为了后宫的安宁,才让我们出手捉拿刺客的。” “刺客?”月霖锐看了一眼欧阳漠,这两个人下午一直在一起,啥时候他有空去偷运刺客了? 这边还没弄明白,就听御花园那边又是一阵喧哗,月霖锐恼火不已,担心是司马常赫假借抓刺客的名义要在后宫捣乱,欧阳漠当下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樊凝尘。 “朕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先把这些人打入天牢,其余人和朕前去捉拿刺客。”月霖锐先把司马常赫的人马按住,这样就不怕他还能兴风作浪。 这老匹夫不会这么沉不住气啊,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 御林军在前打头阵,小李子拿了件披风出来,给月霖锐披上,欧阳漠也凑了过来,小声嘀咕着:“不是凝尘惹出什么乱子了?” 小李子一听,询问道:“今天下午,大人可曾让凝尘姑娘出城办事?” 欧阳漠眼睛一瞪,算是明白了:“坏了,准是凝尘把……” 月霖锐这两天做事有些偏激,想着夙云心那边差不多就要有动静,他以为是飞鸽传书什么的,谁知道夙云心会大胆到自己跑到宫里来。 “真是要命了,快去把司马常赫按住,朕要先见到云心,才能想对策圆。”月霖锐握紧了拳头,心里越发的不安。 御花园那边频频传来女子尖叫的声音,惨厉的让人心惊,这司马常赫最好别对夙云心做什么,否则他一定会亲手把他大卸八块。 司马常赫正在凤藻宫前,看到一个舞女就抓,抓到那舞女就惨叫,这都是多亏了夙云心的洗脑。 打从司马常赫一进屋,她就小声的和舞女们说司马常赫是个**不如的老**,就喜欢鲜嫩的小姑娘,一抓到就恨不得把肉都吃掉,借此滋补他的身体。 小姑娘们深信不疑,所以才会这么害怕。 夙云心和辛明雪郁闷的看着司马常赫在凤藻宫门口胡闹,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离开一下。 完全没有机会进去,这下怎么办啊? 远处,大批的御林军正在靠近,两人假装坐在路边哭,也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可就在这时,御林军中间月霖锐和欧阳漠从她们俩身边走过,眼睛直视前方,步伐极快,压根没有低下一点头。 完了,她们俩伪装的太好了,完全被无视掉了。 夙云心失望之极,这是她第二次被月霖锐这样无视了,看来缘分那种事还真是难说的呢。 “姑娘……”等御林军的队伍离开之后,小李子凑了过来,招呼着她们。 “小李子?”辛明雪笑起来,拉着夙云心的手说:“看来也不是全都没认出咱们,至少还有一个人认得。” 夙云心勉强的笑了笑,这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安慰。 “娘娘,皇上已经看见你了,就是他不能直接过来照顾,否则会让宰相大人看出破绽,奴才奉皇上之命,送两位去铭轩阁司马大人那,先做躲避。”小李子的话让夙云心心头一暖,嘴角也忍不住扬起一抹笑意。 “你看姐姐,皇上还是惦记着你的。”辛明雪急忙给月霖锐说好话,可夙云心却摇摇头,提醒道:“还不是说话的时候,快走。” 小李子带着她们绕到明心湖附近,那个驾马车的小太监就在湖边的小船上等候,两人上了船,无奈舞衣的裙摆太大,辛明雪的衣服挂在了岸边的杂草上。 夙云心一时着急,用力一拽,也没注意到衣服被扯破了。 小李子送走了她们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就要赶紧回到月霖锐身边,天色太黑,故而也没有注意到岸边的情况。 月霖锐那边,御林军将司马常赫包围起来,司马常赫一愣,大吼道:“你们这群饭桶,快点给我去抓那些舞女。” “司马宰相。”月霖锐冷厉的声音从御林军之后传来,他带着一抹邪魅的笑,站到了司马常赫面前:“宰相大人真是好大的兴致啊,**作乐也不看看地方,这里是后宫!” 司马常赫愣了一下,再看周围,哪里还有他的人,欧阳漠就站在月霖锐的背后,他不得不去猜想,这都是月霖锐布的局。 “老臣鲁莽,不过老臣确实是看到了刺客伪装成舞女的样子,才在后宫中抓刺客的。”司马常赫放开手底下的舞女,跪倒在地。 “这就是你说的刺客?”月霖锐过去看了一眼,那舞女已经被司马常赫掐死,一脸的晦气,眼睛大睁着,恐怖之极。 反正死无对证,司马常赫就指着她说:“这就是刺客。” “是吗?”月霖锐笑了笑,吩咐御林军将其余舞女带来,让她们一个个的辨认这舞女,她们哭哭啼啼,一口咬定这是她们在一起的姐妹,从来不会武功,更别说是刺客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不肯罢休 月霖锐走到司马常赫面前,居高临下的问道:“司马宰相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被摆了一道,司马常赫自然是无话可说,但他也不相信月霖锐会为了一个舞女就把他正法。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老臣……”司马常赫刚要说话,旁边一个舞女就怯生生的说道:“不过我们之中确实有两个不是本来就和我们一起的人,那是欧阳大人……” “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再说啊,你的话很有可能会让宰相大人左右为难的。”欧阳漠上前,强大的气势逼迫着那小姑娘,吓得她愣是不敢再张嘴。 “你别怕,知道什么就告诉皇上,老夫定会保你无忧。”司马常赫这话谁信啊,刚刚就被他活活掐死了一个。 小姑娘知道祸从口出,也不敢再说别的,只含糊地说了:“欧阳大人过来检查她们练舞。” 司马常赫这算是抓到了把柄,上禀皇帝:“皇上,老臣确实是跟着欧阳漠进去的,谁知道找了半天,欧阳大人倒没影了。” “司马宰相是眼花了,今天一下午欧阳漠都和朕在一起,这一点议政殿的宫人和怡心殿的宫人都能做证,若是不够,朕还去了一趟寿康宫请安,太后也能证明欧阳漠和朕在一起,那么请问他如何分身,跑去吸引你到舞局去的呢?”月霖锐就是要咬死这个理,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让司马常赫受点罪。 “老臣确确实实是看到了欧阳漠,御林军和臣的随从都能证明。”司马常赫还是不改口。 月霖锐负手一笑,眼神冷魅:“你说的那些随从之前在怡心殿以下犯上,不把朕的命令当回事,已经让朕全部打入天牢。” 司马常赫握了握拳头,一口老牙咬的“巴巴”响:“那御林军也能作证。” “是吗?你们谁看见了欧阳大人?”月霖锐环顾四周,可谁都不敢说话。 月霖锐补充道:“前段时间宫里闹鬼闹得厉害,太后请人做了法事,才能消减不少,是不是你们又见了鬼了?明天通知太后,还得在做一场法事啊,司马宰相这次也算着了道,你若能主动承认错误,安抚着舞女的家人,朕便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皇上,老臣还没有糊涂到人鬼不分的地步。”司马常赫不能承认,要是认了,之后就会被月霖锐以老糊涂的形象定格,再想揽权就要受到阻挠了。 “朕知道你的能力,可鬼是不会放过任何人的,行了,闹了这么久,后宫也都被惊动了,朕要去向太后请安,司马宰相也回去,这舞女纯属无辜,你若处理不好,就不必上朝堂了。”月霖锐转身要走,不想季太后已经赶来。 浩浩荡荡的摆驾人前,闹鬼风波之后,季太后的脸色一直都不是很好,今天又一闹,她连妆容都没有修整好就跑了出来,看上去不如往日肃穆了。 “儿臣参见母后。”月霖锐行礼,旁边一干人等都跟着下跪:“参见太后。” 太后一抬手让他们平身,上前两步,走到月霖锐身边:“这大晚上的你们这是吵闹什么呢?这里是后宫,不是菜市场。” 月霖锐淡淡一笑,不急不躁的说:“母后这事就要问司马宰相了。” 季太后瞪了司马常赫一眼,看他一身狼狈,衣衫不整,大汗淋漓,旁边舞女一个个也是衣衫不整的,还有一个倒在地上,那看样子,似乎是没气了。 现在被闹鬼的事搞得,一看到死人季太后就心慌,更别说还是在凤藻宫门口。 若不是有人来报说是司马常赫出事了,她怎么都不会再跑到这个地方来。 “司马宰相,你身为两朝元老,深知宫中规矩,为何做出这等荒唐的事来?”季太后也是烦了,上来什么都没问就先把司马常赫骂了一顿。 司马常赫不敢相信太后也是这个态度,抬头睨了她一眼,抱拳道:“老臣是被人陷害的。” “哼,被人陷害?那司马宰相倒是说说,是谁陷害了你?是欧阳漠还是这个已经死无对症的舞女?”月霖锐一句话就把他堵死,他现在也百口莫辩。 这样僵持下去只会让司马常赫更加难看,无奈,太后摆摆手说:“司马宰相年纪大了,难免有疏忽的时候,皇上就念在他两朝为官,功不可没的份上,饶过他这一次。” 说完,太后亲自过去把司马常赫扶了起来,还命人准备马车,送司马常赫回去。 付有海过来搀扶着司马常赫,一行人这就要离开。 “朕也没有要为难司马宰相的意思,倒是那个死掉的舞女,需要让他好好的处理一下,否则民心惶惶,又要骂朕是昏君了。”月霖锐不依不饶,跟着司马常赫和太后后面,他们俩想要甩掉他完事,门都没有。 “皇上以为要如何解决?”一行人听在明心湖岸边,司马常赫推开付有海,昂首挺胸,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月霖锐好笑的看着他,指了指那一群舞女:“人都是父母生养,司马宰相今天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惊扰后宫,涣散民心,朕觉得司马宰相要表个态?” 刚刚还说只对那个一个死去的舞女负责就行了,现在又给他拉上了这么多人。 司马常赫真是一招跌败满盘皆输:“臣会给皇上一个交代。” “那,未达到众受牵连者满意之前,司马宰相就在府里休息,再者您这么大年纪还到处的追小姑娘,肯定耗费不少力气,也该休息休息的。”后面这话才是月霖锐的真正目的。 司马常赫眼神凛冽,狠狠的瞪了月霖锐一眼,再看那些舞女,已经被御林军带走,看来是要被月霖锐“保护”起来了,那她们满不满意的,还不是月霖锐一句话的事? 这样说来,司马常赫什么时候能回到朝上,还是个未知数。 心里一腔怨愤,司马常赫低头暗骂,不想一看岸边的草丛,好像有什么东西挂在那。 他急忙跑过去,抓起那布料一看,竟然是那些舞女衣服的材料。 司马常赫记得非常清楚,她们都被他控制在凤藻宫周围,因为那附近比较冷清,也比较空旷,方便抓人,根本没人跑到湖边上来。 就是跑过来了,以那草丛到湖面的距离来看,若不是掉入湖里,就是上船了。 刚刚那小姑娘也说了,还有两个人混在她们之中,也就是说,肯定有两个人跑到了船上。 明心湖中间有一处避暑的阁楼,名为铭轩阁,那是月霖锐总去偷闲的地方。 那地方以前樊铭宇住过,现在正住着他的儿子,司马玉烈。 船本该在岸边,这会儿不在,就说明了人在铭轩阁。 想到这,司马常赫老谋深算的笑起来,抓着那布料回头喝道:“皇上,这就是证据,那两个人肯定就在铭轩阁。” 月霖锐背在身后的手紧紧一握,没想到夙云心和辛明雪小心了半天,竟然留下了这么要命的证据。 而在铭轩阁上,夙云心也发现了辛明雪的衣服被扯破了,此时再想弥补已近晚了,透过窗户往外看,他们能清楚的看到岸边有很多的火把在那徘徊。 “怎么办姐姐?”辛明雪有点慌了,司马玉烈倒还镇定,拉着她们俩躲到内室中:“你们藏着,我去应付。” “不行,你老爹可不是那么容易应付的。”夙云心知道司马常赫的脾气,不见棺材不掉泪,他认为有人偷偷进宫了,就一定要找到那个人,才肯定罢休。 “对,他不找到我们不会走的。”辛明雪也认同这一点,想当初就是他万般谨慎,在自己儿子的车上刺了她一剑,这个仇她还没有机会报呢。 第一百六十章 捉贼心切 “那你们想怎么做?”司马玉烈也是有点为难,一方是他的父亲,一方是他爱的人,两边他都不得罪,更不想看到她们谁受到伤害。(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 夙云心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现在再跑出去,肯定来不及了,若是藏在湖里…… 她正想着,辛明雪突然抬手,趁着两人都毫无防备的时候,一口吞下了什么。 夙云心猛地瞪大眼睛,掐住了她的嘴巴:“你吃了什么?吐出来,快点吐出来啊。” “姐姐事到如今,咱们只有这样才能让司马常赫服气,他上次捅了我一剑,现在我要让他自己打自己的脸。”辛明雪说完,无助小脸,眉心紧蹙,一副很痛苦的模样。 夙云心在想别的办法都无济于事,辛明雪药都已经吃了。 “她吃了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啊?”司马玉烈着急的不行,扶着辛明雪靠在墙上。 “她过一会儿就没事了,你听着,这会儿可不是让你选择的时候,你要真心喜欢明雪,早晚都是要和你父亲对立的,你没得选,一会儿他们进来,你要么把我们供出去,要么就把责任都揽在身上。”夙云心明白辛明雪的意思,她也是想要考验一下司马玉烈,当这种冲突真的存在,他会选择谁。 岸上,司马常赫说什么都不走,就是非要到铭轩阁搜查,一开始太后和月霖锐还站在统一战线,不认同司马常赫过去搜查,难道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相信了吗? 可到后来,太后没有办法只能和月霖锐说:“给他船,他要是不上去看看,可能今晚就要死在明心湖了。” 月霖锐表面上带着笑容,其实心里已经有些不安,夙云心和辛明雪到底能不能顺利躲过去? 现在小李子和欧阳漠都在明显的地方站着,如果谁突然不见,以此时司马常赫的敏感状态,一定会发现的。 “还能怎么办?”月霖锐趁着宫人们去找船的空挡,回头和欧阳漠低声说道。 欧阳漠耸了耸肩,示意他也没有办法。 “怎么去了这么久啊?”司马常赫又开始不耐烦。 确实是小李子带着人去的,月霖锐的意思是要刻意的拖延时间。 可铭轩阁中的夙云心等不了啊,辛明雪这药的药效只能持续一个时辰。 于是,司马玉烈走到了铭轩阁之外,冲着这边大喊道:“发生什么事了?” 岸边昏暗,他看不清楚火把下面的人也是正常,司马常赫一听,心中一喜:“烈儿,可有什么人上了铭轩阁?” 司马玉烈直摇头:“没有啊,我正在休息呢,没看见人。” “胡说!”司马常赫急了,盯着铭轩阁旁边的小船说:“没人,船怎么在那边,快点把船划过来,为父要上去检查。” “还是不用了,真的没人……”这不是司马玉烈装的,而是他真的紧张,对于辛明雪的药夙云心并没有和他解释清楚,只告诉他之后若是真有人上来,该怎么办。 光说这些有什么用,他心里一直挂念着辛明雪的情况,看她的样子,实在太痛苦了,用不用传召御医?可她现在的身份特殊,又不能真的把御医找来…… 司马常赫看司马玉烈的样子,知子莫若父,想着他可能在故意偏袒什么人,或者是被人挟持了才会这样,忙说:“你别乱动,为父过去救你。” 这话说的搞笑,司马玉烈好歹一个将军,前任的御林军统领,武功修为和月霖锐不相上下,哪里还用他去救。 “司马宰相不要太紧张了,铭轩阁不会有……”月霖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司马常赫大喝一声,整个人腾空而起,强大的内功波动让旁边站着的太后都不禁退后两步,差点摔在地上,月霖锐距离他也不算远,那种劲道传过来,让他也不禁一愣。 谁能想到司马常赫这把年纪了还有这等修为? 两朝为官,能和欧阳老将军并驾齐驱掌管冯国大权,他们一直以来都小瞧了这个人。 只见他一路踩在水面,如同轻雁一般在水上拂过,内功的强势波动将水面都真的波光粼粼,火把之下,散发着骇人的力道。 若不是知道对满是他的儿子,他们可能会以为这老家伙过去杀人了。 可若他这种力道不减直冲入铭轩阁,很有可能会伤到夙云心和辛明雪。 “来人,都冲过去保护司马将军。”月霖锐情急之下,召唤御林军一起冲向铭轩阁。 他和欧阳漠理所应当冲在最前面,明黄色的披风随风抖动,发出犀利的响声。 那如同鬼魅一般严峻的脸色更让人不禁心寒。 御林军都是各军队中挑出来的佼佼者,武功修为虽然不如他们这些人,但要飞过明心湖到达湖中央的铭轩阁还是没有问题的。 月霖锐一声令下,众人前仆后继冲了出去,内功的力道齐发,让周围不懂武功的人大受惊吓,尤其是最近比较虚弱的太后,竟连连后退,最后一个没站稳,一屁股摔在地上。 虽然是有很多的宫人在后面给她垫底,但那也没有让她好到哪去。 月霖锐的武功不比司马常赫差,就是起步晚了,两人也是差不多到达司马玉烈身边。 司马玉烈退后两步,有意的往司马常赫那边沾了一点,挡住他冲进屋的机会,率先让月霖锐站稳。 “司马大人,这里可不想有什么人给司马将军威胁啊。”月霖锐站稳,旁边一干御林军也到了,全线戒备,将铭轩阁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下他又有点后悔,是不是激动过头了,这样司马常赫不能做什么冲动的事,同样的夙云心和辛明雪也别想找机会跑出去了。 欧阳漠站在最后面,偷偷的往屋里看了一眼,只见房间昏暗不明的点着一支蜡烛,桌上摆着茶碗,清清楚楚的三个碗,还都是喝了半杯的模样。 这个司马玉烈,藏人也不知道周详一点,这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 “哎呦,咳咳……”欧阳漠假装咳嗽着,一溜烟的跑进屋里。 司马常赫也跟着往里面冲:“外面没有,不见得屋里也没有。” 月霖锐和司马玉烈默契的借着回头往屋里走的劲道,挡了司马常赫一下,欧阳漠就有机会抓着茶杯。 无奈他还没有做什么,司马常赫突然转了个弯,快速的绕过面前的两堵人墙,冲进了屋里。 当下,欧阳漠“啪”的一下按在桌子的一边,桌子猛然倾斜,“哗啦”上面的茶具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欧阳漠故作震惊的看着面前一脸铁青的司马常赫,道:“宰相大人何故这么紧张,我只想喝口水而已啊?看你把我吓得,水壶都打翻了。” “欧阳大人想要掩饰什么啊?”司马常赫咬着牙。 “这又不是我的房间,我能掩饰什么?”欧阳漠把责任推到司马玉烈身上,反正司马常赫拿自己的儿子没有办法。 “是啊爹,屋里真没人,你这么紧张让御林军也跟着紧张,再这样下去,这铭轩阁就要被拆了。”司马玉烈打着马虎眼,司马常赫却不买那个账。 “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喝什么茶?”司马常赫一边问着,一边在房间里左右察看,**上的被褥有翻动的痕迹,看来司马玉烈是真的刚从**上起来。 “父亲知道的,我喜欢睡觉前饮一些淡绿茶解渴,边疆苦燥,我这个毛病就一直没有改过。”司马玉烈说的合情合理,司马常赫也不能说什么。 在房间里转过一圈,他低头看了一眼欧阳漠的脚下,那些茶杯的碎片散落的到处都是,唯有一块分外扎眼。 第一百六十一章 公主威仪 司马常赫朝着那些碎片走过去,欧阳漠和月霖锐等人也同时发现了情况不对,再想销毁证据已经来不及了,司马常赫伸手一抓,那碎片就是想有了磁性一样,被他抓在手里。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那就是之前夙云心或者辛明雪用过的茶碗,本来没有什么,可偏偏在白瓷质地的边缘落下了一片淡红色的唇印。 三个男人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费了这么半天的劲儿,功亏一篑了。 “为父的好儿子,你大晚上的喝茶还喜欢涂上女人的朱红吗?到底是谁,出来!”随着司马常赫一声大叫,外面的御林军也跟着全部警惕。 窗户都被打开,盯着屋里的每一处。 司马常赫也到处观察着,这时候,内室中传出一些动静,似乎有人要开门出来。 司马常赫猛地暴起,冲了过去,这一晚上他受的屈辱全都是因为这个人,不管是谁,他都要先灭了再说。 与此同时,御林军的人也都在跟着举着刀子冲进来,伴随着门开的刹那,司马玉烈也冲了过去。 “住手,这人是仙都的公主!”司马玉烈挡在司马常赫的身上,用自己的身体保护身后的人。 那人穿着和舞女一模一样的舞衣,脸上用白色的纱绢遮挡,杏仁状的眸子流波顾盼,带着微微的怒意。 “都退下!”月霖锐微微的松了口气,让御林军撤走。 司马常赫气的不轻,没想到最后忤逆他的人竟然就是他的儿子。 “烈儿,你闪开,为父还没有蠢到要让你们这些人糊弄。”司马常赫气势不减,死活都要把那个女人杀之后快。 “她真的是公主,父亲……”司马玉烈说什么都不让,两人就僵持在原地。 这时候,那位公主不愿意了。 “闪开!”她冷声喝道,那声音娇吟如黄莺出谷,甜美若琴音回旋,十分好听,可那并不是辛明雪或者夙云心的声音,这让月霖锐和欧阳漠都不禁一愣。 司马玉烈更是纳闷,回头睨了她一眼,心跳差点静止。 已经变了模样的辛明雪看上更加迷人,带着一种威严的姿容,迷惑众生。 司马常赫紧盯着她,感觉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有点不太一样,可女人家的容貌怎么说呢?化妆和不化妆都很不一样的。 “本公主受了这么多的罪进来,可不是为了让你们怀疑,打打杀杀的,宰相大人,我师父可是把我交给你们家的,你就这样对我吗?”她绕开司马玉烈站到了司马常赫面前,那咄咄逼人的气势,水汪汪的眼眸,让司马常赫一阵错愕,手上的力道也就减轻了。 “父亲,这其实只是孩儿的一时贪恋,孩儿想要见见公主,就叫人冒充欧阳大人,把公主偷偷的请进宫来,没想到闹出这样的误会,还请父亲原谅。”司马玉烈低头认错,抱拳行礼。 那公主一脸的不满,压根不看司马玉烈,直接走到了月霖锐面前:“皇上在这就好了,是他派人说皇上要召见,我才跟着那人过来的,谁知都是一场骗局,本公主虽然来自仙都,是异国之人,可还没有到白痴的地步,怎么能让你们如此戏耍,皇上明见,明日我便会写信给我师父,退了这场婚约,回仙都去。” 都已经站的这么近了,月霖锐和欧阳漠还是没有看出端倪来,这到底怎么弄的,从神色到模样,轮廓,甚至是声音,全都变了,难道和夙云心一起进宫来的人不是辛明雪而是别人吗? 可看司马玉烈如此袒护,若不是辛明雪,他干嘛要这么紧张? “这……”月霖锐有些烦恼,怀疑自己是不是也被别人利用了。 那公主察觉到他的怀疑,跪倒在地:“皇上,仙都早有礼数,未出嫁的女子外出都要蒙面,尤其是我等身份特殊,更不容大意,若皇上不确信我的身份,大可叫我的师姐辛明雪,或者皇后娘娘等人过来一验究竟。” 说着她摘下面纱,露出一副娇滴滴,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见犹怜。 欧阳漠和月霖锐目瞪口呆,好像在看大变活人一样。 可现在让他们去哪找辛明雪和夙云心? 不过她似乎有所提示,只说到了辛明雪和夙云心的名字,并没有说到樊凝尘,看来她必然就是这两者中的一人化妆而成,可这化妆的技术也太犀利了,竟然看不出破绽。 “额……这个时间,恐怕皇后娘娘已经休息了,她身体不好,还是不要打扰她了。”欧阳打了个马虎眼,含糊过去。 司马常赫还是一副不信的样子,凑过来问道:“你如何证明你的身份?” “孩儿能给她证明。”司马玉烈又站了出来。 司马常赫瞪了他一眼,心想:“待会儿再找你算账!”然后盯住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少女。 她倒是不卑不亢,站起身来,回头看着司马常赫:“宰相大人应该知道,仙都的圣女都有不同凡人的能力,我师姐辛明雪会的,我全都会,而且师傅也说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说着,她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晃动着一团火焰,随后,两根,三根,她每伸出一根手指,那火焰就越发强烈,直到最后五团火焰容成了一团大火,那炽热的温度,几乎要把司马常赫的胡子烧掉。 司马常赫紧紧的皱着眉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如果仙都有这么多的能人异士,那还有必要隐居在海上吗? 内室中,隐藏起来的夙云心跟着着急,本来这药带来的痛苦就大,辛明雪还要冒险动用仙术,这不是找死吗? 司马玉烈看的揪心,他知道这人是辛明雪,看来那药就是让她改变了模样。 这样使用仙术是很耗费体力的,他很清楚,故而急忙上前,抓住了辛明雪的手腕,将她拉到身后:“父亲,她是孩儿此生必娶的女人,若不能娶她为妻,孩儿宁愿终身不娶,父亲要再为难,孩儿只能……” 看着司马玉烈紧蹙的眉头,司马常赫炸掉,孩子长大了,为了心爱的女人也有被逼急得时候。 何况为了仙都和冯国的权势,他这口气咽不下去也要咽。 这样的女人才有资格配得上他的儿子,日后大业在手,还要她助阵。 为了这种种的种种,他忍了。 一张老脸,很费劲的扯出一个笑容,缓缓的跪倒在地:“老臣参见公主殿下,请公主殿下恕罪,老臣只是护驾心切,并无冒犯之意,小儿对您一往情深,还请公主见谅。” 这时候,太后和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恒王也赶来了,在门外,恒王再此见识到了仙都的女人掌握仙术的能力,不禁又是傻了眼,羡慕的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死了一个辛明雪,又来一个更加漂亮的公主,可这要命的人儿怎么又落到了司马玉烈的手上? 他不甘心,好不甘心。 太后脸色更是难看,见司马常赫跪倒在地,看来这出戏又是落败告终,亏得她费了那么力气赶来。 “咳咳……”太后走进屋里,打个圆场:“既然是公主来了,那就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了,皇上还是早日为他们选个好日子完婚,依哀家看,八月十六就不错,日子也近了,让公主住在宫中,好好的准备一下。” 辛明雪握紧拳头,想要反驳却感觉浑身无力,眼瞅着就要倒下,嘴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司马玉烈看着她,见她脸色越来越难看,琢磨着是不是又有什么不适,慌忙请命:“皇上,今晚之事公主受惊不小,都是臣的罪过,有什么事不如明日再商议,还是让公主先去休息,若是让仙都那边知道了,恐怕……” 第一百六十二章 要命的副作用 司马常赫站起身来,冷冷的瞪了司马玉烈一眼:“亏你还知道礼数,婚事已经定下,你何必这么着急?若是怠慢了公主殿下,这个罪名你担负的起吗?” “孩儿知罪,但这都是为情所困,孩儿愿接受任何惩罚。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司马玉烈跪倒在地,将一切责任揽在身上。 司马常赫折腾半天,真是白折腾了,还把老脸赔上。 这出戏唱到这也该收尾了,月霖锐叹息一声,道:“今晚的事就此告一段落,公主暂时在宫中休息,司马宰相即刻回府,司马玉烈罚面壁三日,不得有人探望,至于婚事,容后商议。” “臣领旨。”事到如此,司马常赫也无话可说,乖乖的认了命。 司马玉烈对这种责罚根本不放在心上,因为那所谓的禁足面壁根本只是做做样子,他之后就可以借此出去看望辛明雪了。 月霖锐望了一眼小心翼翼将面纱戴好的辛明雪,问道:“公主意下如何?” “一切听皇上吩咐。”辛明雪低着头,倒显得乖巧起来。 司马常赫脸上这才有了点笑意,以为公主不舍得司马玉烈,不想态度坚决的断了这场婚事。 可恒王就不愿意,急急忙忙跑出来,指着司马玉烈说:“不公平,这不公平,凭什么他做错事就关三天算了,我就要一直禁足啊,而且他凭什么娶公主,我是恒王,我是冯国的王爷,这个公主怎么都该我来娶!” 全部的人都在盯着他,尤其是太后和月霖锐,脸色各异。 “呵,呵呵,今天动静太大了,恒王也是关心哀家,才跑来一起护驾的。”季太后给儿子打个圆场,可恒王哪里识趣,愣是不理会,就直直的看着月霖锐,理论。 “你不服是吗?如果不服,那明日咱们就把你的事翻出来重新审审……”月霖锐放他一条生路,这家伙还不知足呢,恬不知耻说要娶公主,就他这样的,谁跟了他算是谁倒霉。 “皇帝多虑了,他只是说着玩的。”季太后拉住了恒王的胳膊。 恒王气懵了,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人,包括自己的生母都要偏袒着司马玉烈,那个木头人,一板一眼的有什么好? “我不是说着玩的,我说的就是事实,你凭什么管着我,要不是你当初用的那种卑鄙手段,现在皇位就是我的。”恒王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太后心头一惊,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混账,让你禁足还改不了你的臭脾气,来人,把恒王拿下,杖责二十,关回到他该去的地方。” 生怕月霖锐借题发挥杀了恒王,季太后这一招算是够狠了。 “凭什么打我?母后难道连你都要欺负我吗?母后……你不是我才是……”恒王口无遮拦,被人拖出去的时候还要乱喊。 太后心里一急,大吼道:“打晕了带出去!” 御林军自然愿意照做,直接一掌劈在恒王脑后,他翻了个白眼,晕死过去。 付有海跟着御林军的人一起带着恒王出去,这屋里总算安静下来。 司马常赫看的一愣,不明白太后这是唱的哪一处,本来就够乱了,还把这个要命的孽子带出来添乱,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 “太后既然亲自给恒王惩戒,那朕就不追究了,再有下次,朕就不得不深思熟虑一下,朕的这个兄弟,到底能不能对朕臣服。”月霖锐额角青筋暴徒,隐忍着怒火,若不是辛明雪和夙云心还在这里,他一定要把恒王拿下。 “皇帝大可放心,有哀家一日,这孽子必会臣服。”季太后给与保障,亲自去监督杖责恒王。 她前脚刚走,就听“咣”的一声,辛明雪扮成的公主倒在地上昏昏沉沉。 司马玉烈正在跪在她身边,赶紧爬过去,扶着她躺到**上。 月霖锐反应也是快,在司马常赫正准备大呼“叫御医”之前,喝令欧阳漠:“你精通医术,去给公主看看,怎么回事?” 欧阳漠回答的也快,一边说着“是”一边就冲到了**边。 司马常赫看着,都以为是仙都公主的身份特殊,已经死了个皇后,月霖锐当然不能再让公主在冯国的土地上出事,所以才会如此。 欧阳漠把过脉,觉得辛明雪脉象很乱,好像有一种气息在她浑身乱窜,改变了她原来的筋脉流向。 狐疑的看了司马玉烈一眼,司马玉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内室中夙云心急的要命,可她又不能冲出来,若是这会儿沉不住气,辛明雪的牺牲就白费了。 “到底如何?”月霖锐站在远处,询问道。 司马常赫也在远处探望着,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其实欧阳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转过头,还要摆出一副笑脸,说:“无大碍,是公主今日受了惊吓又气急攻心,有点血脉不畅,稍作调理就行了。” “好,那就让公主暂时歇息在玉嫔的住所,调排人手过来侍候,务必要小心照顾,司马宰相,咱们走。”月霖锐转身离开,司马常赫也没有久留的借口,深深的望了一眼司马玉烈,跟随着月霖锐的步伐离开。 随后夙云心小心翼翼的从内室中探出头来,冲着欧阳漠打了个暗号。 欧阳漠一看,咧嘴笑起来,这次他是真心抒怀的笑了:“要命啊,你们来也不说一声,吓得我这小心肝……” “少贫嘴了,赶紧安排,明雪现在的身体很不好。”夙云心焦急的望着辛明雪,额头都溢出了冷汗。 稍过片刻,过来一些宫人带辛明雪走,在欧阳漠的安排下,夙云心就换上了宫人的衣服,混在那些人中,一起离开了铭轩阁。 玉嫔还在宰相府中生活,寝殿空着,让辛明雪住也算合适,只是照夙云心的意思,没有让辛明雪住在正殿,而是住在了偏殿。 侍候辛明雪的人都是欧阳漠派来的,都是可信之人,其中还有带她们进来的那个小太监,以及接替映月照顾玉嫔的那个小宫女,他们都认出了夙云心,却很识趣的装作没看见,夙云心还穿着宫人的衣服,就理所应当的在辛明雪身边照顾。 为了周旋司马常赫,月霖锐是陪着他一路散步到马车附近,看着他离开,司马常赫自然是放心不下,之前那小姑娘也说了,是两个人混进来,最后只找到了一个人,他怎么能放心? 旋即嘱咐太后那边调派人手,看住公主,可太后今晚光顾着安抚恒王,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付有海倒是随便找了两个人混进来,都让欧阳漠迷晕了,关在他们自己的寝室中。 终于能平静下来了,罗刹说得对,这种药的副作用很强,看着辛明雪大汗淋漓的在**上打滚,夙云心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大概这样折腾了一个时辰,辛明雪才恢复了些力气,已经变回自己模样的小脸,苍白的要命。 可她还是挤出一个笑容,安慰着夙云心:“没事儿姐姐。” “什么没事,你这样子也叫没事?”夙云心懊悔不已,这种事局,她真不该冒险入宫。 “明天我就带你走。”夙云心承诺着,她现在只想回家,那里才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阴谋诡计,她们才能无忧无虑。 “不,我要嫁给司马玉烈,不管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仙都的人们,咱们努力了这么久,不能让一切都付水东流,姐姐,我没事,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辛明雪从一个小毛丫头变得如此懂事,看着她这番模样,夙云心反而说不出话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司马玉烈鬼鬼祟祟的跑进来,看见夙云心在,低头就要行礼。 “行了,哪那么多事。”夙云心摆摆手,遮掩着抹了抹脸颊上的眼泪。 第一百六十三章 去意已决 “你好好的陪一会儿明雪,但时间不能太长,她需要多休息。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夙云心抹了抹眼泪,拍了拍辛明雪的小手,转身离开偏殿。 殿外,樊凝尘和欧阳漠守着,一看夙云心出来,樊凝尘就迎了上来:“她没事?” 夙云心摇摇头,看了一眼欧阳漠,拉着樊凝尘走到一边:“带我去鸽笼那边。” “好。”樊凝尘带她到了欧阳漠居住的紫竹院,夙云心写下向罗刹求助的信,放飞了信鸽,才算是松了口气。 “那到底是什么药?怎么会这么厉害?”樊凝尘忍不住问道,夙云心刚要回头,一见身后月霖锐和欧阳漠走来,她神色一淡,向樊凝尘使了个眼色。 樊凝尘离开,欧阳漠舔着脸不走,夙云心瞪着他,他走到石桌旁,燃上炭火,将茶壶放上,默契的冲着夙云心一笑。 夙云心也跟着笑起来,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如果自己当初选择的是欧阳漠而不是月霖锐,会不会现在就少了一点痛苦? “你们聊。”茶壶半开,欧阳漠放上茶叶,离开。 夙云心坐到了桌旁,熟练的操作着茶具,清洗,倒茶,重新注水,拨弄炭火。 月霖锐好似明白了什么,心里隐隐不满,却没有说什么。 夙云心抬眼看了看他,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月霖锐连衣服都没有来及换就跑来,还穿着里衣,而她也还是穿着宫人的衣服。 那日在凤藻宫门口,她亦是穿着宫人的衣服,他就没有认出来。 “不喝吗?”夙云心歪着脑袋打量着他,那种笑容和以前一模一样。 月霖锐有些错愕,犹豫着坐到了石凳上,那茶的味道甘甜,带着微微的苦涩。 夙云心自己倒了一杯,也跟着喝,可她似乎很喜欢这种味道。 “以前不知道你也喜欢这种茶。”月霖锐记得,她害怕喝苦药,却能受得了这种微苦的茶? “我也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喜欢这种味道的,还好有人替我记得。”夙云心淡然一笑,将茶杯放下,又倒一杯。 月霖锐却没有再让她倒:“你没有话要和我说?” “有,有很多的话,但不知道该怎么说?今晚很累,很紧张,我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以前的日子似乎每天都生活在这种境地,她不得不苦中寻乐,所以喜欢这种微苦的茶,喜欢坐在屋檐下,看着风铃晃动。 “为什么进宫不和我说?”月霖锐还有些恼火:“万一今天弥补不及,你们俩可能……” “我也很后悔带明雪来,我只想着有些话和你说清楚。”夙云心放下茶碗,端详着月霖锐。 他似乎没怎么变,岁月让女人变得成熟沧桑,却让男人看上去更有魅力。 注意到夙云心的眼神有点奇怪,好像是叙旧,再见故人的感觉,他刚要询问,夙云心就开口说道:“我的记忆恢复了。” “什么?”月霖锐记得,她从来就不承认这些的。 “我说,我的记忆恢复了,我就是夙云心,以前的我,现在的我根本就是同一个人,你们都没错,错的是我。”夙云心自嘲的笑了笑,像喝酒一样,饮下苦涩的茶,眼泪含在眼眶中打转,她说了不再哭的,却还是忍不住。 月霖锐皱着眉头,总觉得这事没有这么简单,他本来该高兴地,因为不管以前的,还是现在的夙云心,都是他的妻子。 可为什么,他揪心的疼,就是高兴不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月霖锐试着问道。 夙云心轻轻的舔了舔嘴唇,纠结的咬了一下薄唇,尽量保持着微笑的姿态,说:“我不可能再回到你身边了,不管是以前的夙云心还是现在的夙云心,都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月霖锐不敢置信的站起来,好笑的看着她:“你是想告诉我,我也见鬼了吗?” “哼,但愿如此,”夙云心一点都害怕,月霖锐的一举一动再难牵动她的心。 “为什么?到底怎么了?”月霖锐想到了那个莫须有的孩子,难道是她伤心了:“关于那个孩子,我只想说……” “我想说的更多。”夙云心打断了他,站了起来:“我以前有过一个孩子,就在你登基的当晚,你派了杀手来杀我,导致那个孩子死在我的肚子里,我也为此差点丧命,若不是樊铭宇拼死相救,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就真是个鬼了。” “这……”月霖锐回想当初,他只顾着登基大业,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夙云心有什么异常,或者说,他那时候真心是忽略了夙云心的感受,但有一点他能够肯定:“我从来没有派人杀过你,你该相信我!” “我知道,这一点漏洞百出,现在想想也觉得可笑,可当时我真的命悬一线,孩子也没了,我为此恨透了你,不想再活过来面对这些事,所以固执的选择了死亡,不接受任何治疗,是我的母亲,仙都的女皇用她的命换了我的命,封锁了我的记忆,我才活了过来,这件事我不怪你,可我没有办法再让自己站到你身边。” 纠结,内心的痛苦无人能知,就好像你一直爱着一个人,到最后却发现那个人是你的杀母仇人,即使还爱着,也不想再见到他。 月霖锐也懵了,当年的事他一无所知,他还为此恨极了夙云心,等他会去接夙云心的时候,那房子已经烧毁了,她永远的离开了。 事过境迁,他们才知道,事实并非所见所想,唯独不变的还是那颗彼此相爱的心。 “我可以弥补,我可以做任何事弥补!”月霖锐冲着她伸出手去:“只要你回到我身边。” “好,那我要你不要这个皇位。”夙云心看着他,表情很认真。 月霖锐愣了,他曾经这样想过,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看,你根本放不下,你给我布置了宫殿,给我种了那么多的桃花,你可曾想过我到底要什么?皇位,这是一个华丽的枷锁,让你永远被困在这个昏天暗地的地方,你逃不掉,难道也想把我困在这?”夙云心摇摇头,退后两步:“我很累,不想再过以前的生活,担惊受怕,夜夜难眠。” “不会了,以后就不会了,我已经……”月霖锐想说出自己即将掌权的事,可夙云心还在摇头:“没用的,就算没有了太后,没有了司马常赫,只要你是皇上,以后就还会出现另一个太后这样的人,另一个人司马常赫那样的人,无休无止,这就是君主的悲哀。” 月霖锐哑口无言,这也是他偶尔会厌倦宫廷生活的原因。 “你不用说什么丧气的话,撇开一切不说,你是一个好的君主,体恤民情,狠冽断事,不优柔寡断,为儿女私情所困。你这样的人很适合做一个君主,如果你为了我放弃这一切,那我就成为千古罪人了,听着,你该好好的做这个皇帝,但凡王者,都是这样,没有所爱,他们要的是大爱。” “哼,哼哼,你以为我爱听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月霖锐听明白了,夙云心去意已决。 “其实也不怕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以前我就看出了仙都终有一日会沉没,来到冯国,找上你都是因为想要建立一所大桥,在冯国掌控权力,这样就能在仙都沉没的时候给那些无辜的人一线生机,失忆之后,我还是照着原先的计划嫁了过来,这可能是缘分,现在一切都说明了,咱们缘分已断,如果你还有一点顾念我之前的付出,为你所做的一切,那就把大桥修完,保证我国的子民可以在冯国安居乐业,我以女皇的名义保证,他们都是好子民,会给冯国带来更加高速的发展。”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大婚祝福 心狠狠的痛着,眼泪也忍不住要留下来,可月霖锐却站直了腰板,保留着作为皇帝最后的尊严。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夙云心背过身去,不再看他,淡然说着:“等明雪大婚之后我就会离开,明月阁,以及老王名下的粮店等财产留出老王养老所得,其余的最后全部会归给朝廷,你若无心经营,也可以让仙都的人帮忙经营,以确保军队充裕,子民安居乐业,那些财产能保证冯国十年之内国库不会亏空,若经营得好,你所在位期间,都不用再为国库的问题困扰。” “你会去哪?”这是月霖锐的最后一个问题,这女人既然什么都为他设想周到,他还能说什么? “回家。”夙云心短则的两个字,回答了他的问题,之后两人的对话算是结束。 背对背,他们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自此也走上不同的人生。 夙云心终于能摆脱君主的痛苦,月霖锐也终于不会再为这个女人伤神,从此君王再无牵挂。 这**,天空突然阴霾,一连三天,大雨如瓢泼而下。 欧阳漠的地方被夙云心和樊凝尘所占,他只能自己跑到别处休息,反正皇宫大得很,不缺他住的地方。 到是月霖锐,整日买醉,晕晕沉沉,仗着司马常赫也没有上朝,一切都算安生。 司马玉烈和辛明雪大婚的日子定在了八月十六,那是个不错的日子,正好大雨过后,天气也凉爽了,适合婚庆。 为此,八月十五的宫宴取消了,太后里外张罗着婚事,就想快点断了恒王的念想,这孽子都快被那个什么妖孽的公主迷得昏头转向了,每天口口声声都是那个女人。 以身体不适之名,那公主很少出来见人,就是出来了也是蒙着面纱,见人就低着头,太后有时候觉得古怪,可那日见过她的真正模样了,也就没有多想。 还有五日就到大婚了,司马玉烈难耐的兴奋,司马常赫也难得安生的做个慈父,在家安排着迎娶公主。 月霖锐难得正常的开口说话,一共两句,第一句是婚礼大办,举国同庆,第二句是冯国与仙都的大桥要加紧建设,工程谨慎,不许有任何差池。 欧阳漠一一照办,可转过天来,月霖锐又说,将宫中所有的桃花斩尽,从此宫中不许再饮桃花酒。 这下欧阳漠明白了,他们俩不只是吵架了,而是吵得很严重了。 “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欧阳漠急切的追问着夙云心。 “大婚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夙云心避开他的问题,说起了别的。 “都安排好了,不会有差池的。”欧阳漠没好气的回答。 “那罗刹的药呢?” “明天就能送到宫里,已经重新调配,减小了副作用,明雪只要再吃一回,就能完事了,皇上恩准他们大婚之后回边疆生活,司马常赫也没有反对。”欧阳漠的语气更加不善。 夙云心笑了笑:“那就好。”然后低头继续绣她的鸳鸯戏水。 “别绣了,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欧阳漠有点急了:“最近他不吃不喝,就是喝酒,早朝也不上了,闹得朝中人心惶惶,这就是你想看见的?” “他会好的。”夙云心头也不抬。 “你怎么变得这么狠心?”欧阳漠声音大了,樊凝尘听不下去了,抓着他丢到了外面:“够了,你可知道她这段时间是怎么过的?你知道她为什么要绣花?你看过她的手吗?” 这三个问题问的欧阳漠哑口无言,为了让他们俩都好起来,欧阳漠和樊凝尘串谋,晚上趁着夙云心睡着的守候,欧阳漠死活把醉醺醺的月霖锐搬了过来。 夙云心旁边本来是樊凝尘再睡,她为了不让心里太难受,就总是喜欢拉着樊凝尘的一只手。 等樊凝尘离开,她稍微警觉,就急忙又拉住了那只手。 可樊凝尘的手怎么会变得这么粗糙,还很大,很暖,就像…… 夙云心不敢置信的睁开眼睛,瞬间,眼泪夺眶而出。 这个熟悉的脸,熟悉的气息,带着浓重的酒味。 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 夙云心抽泣着,又不想哭出来,就咬住了自己的手背,那已经有很多的齿痕,都是她在晚上不想哭出来,就狠狠的虐待自己。 感觉到身边有一个颤抖的娇躯,月霖锐也睁开了眼睛,看见夙云心在咬自己的手背,而她的手背已经溢出血来,不由得一惊,脑海中出现了欧阳漠的话:“你该去看看她是怎么过的,你就明白了。” 现在他果然明白了。 大手包裹住她无骨的手,紧紧的握住。 夙云心抬起头来,两人对视,一切尽在无言中。 他们抱头痛苦,狠狠的发泄,将这段注定没有结局的爱永远的掐断。 第二天,两人默契的选择了相视一笑,然后分开。 月霖锐不再借酒消愁,每天勤政,关心大桥建设事宜,夙云心依旧是每天绣着那个鸳鸯戏水的图样,这是她要送给辛明雪的礼物。 距离大婚还有三天,夙云心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吩咐仙都那边大肆欢庆,辛明雪是以公主的身份出嫁,绝对不能寒酸了。 而她可能有办法参加辛明雪的婚礼了,她要趁着那日来往的人多,混出去,搭成送嫁的船,离开冯国。 月霖锐知道了这个消息时候哦,只给了欧阳漠一个简单的答案,“极力配合。” 好似很冷淡,可欧阳漠知道,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努力了。 这两天他不喝酒了,却又有了新的毛病,总觉得头疼,好像还在喝酒的状态,晕晕乎乎的。 有时候批阅奏折也会写错,故而欧阳漠又多了一个新的任务,那就是要监督他批阅之后的奏折,如果有错误,立刻改正,否则只会让司马常赫抓住把柄,说他的不是。 玉嫔回宫了,要给哥哥庆祝婚礼,在家里被呵护了一个多月,明显的胖了不少。 她总是会去辛明雪那里坐坐,辛明雪为了不让她认出来总是搪塞着,不多见面,她倒是没有多怪,还总为哥哥和父亲多说好话,她以为辛明雪还在怪罪那日哥哥和父亲的鲁莽。 距离大婚还有一天,仙都的嫁妆已经送到了宫中,成吨的矿石,堆成小山的金银珠宝,还有一对雪雕,哪都是辛明雪最爱的宝贝。 不过雪雕不能在大漠生存,过了大婚还是要让它们回到仙都,但夙云心已经下令,那两只雪雕以后就是辛明雪的私有财产了。 另外还有大司法的亲自护送,这也是给了冯国天大的面子,可其实她还是为了自己的徒弟,这是她一辈子的心血,如同女儿一般的疼爱,他们所做的一切只是不想让辛明雪在异国他方受到委屈。 月霖锐很是配合,极为重视这件事,亲自迎接,还特准他们都住在皇宫中,樊铭宇,樊铭澈,商蔷,韩玄等人也都来了,难得的再聚首。 晚上,夙云心到了辛明雪的房间,说是要给她祝福。 本来这件事该由大司法辛玉珏来做的,可辛玉珏说什么都不肯,硬是让夙云心来,夙云心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朱红色的檀木细齿梳,顺在辛明雪的乌黑长发上,梳妆台前,明镜之中,她娇羞的容颜如花朵一般,令人着迷。 “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夙云心说着古老的祝福词,像是长辈一样带着深情,祝福的笑容,这一生,她总算是帮别人得到了她所不能及的幸福。 眼眶里噙着泪水,也不知道谁先抽泣着,大家就都开始哭。 “别哭,明天眼睛会肿的。”夙云心捏着辛明雪的小脸,以前她总是喜欢这样逗她,以后可能再也碰不到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紧急情况 “我不怕,我今晚就要哭个够。(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辛明雪傻呵呵的说着,抱紧了夙云心,又跑去拥抱樊凝尘,最后躺在辛玉珏怀里,撒娇了好半天。 “师傅,你就像我的亲人,我这一辈子都爱你。”辛明雪用力的哭着,似乎要把所有的不舍都发泄出来。 “傻丫头,以后做了别人的妻子,就要独当一面了,不能再这么哭哭啼啼的。”辛玉珏也难得有了长辈的样子,不再严厉的让人害怕。 樊凝尘看着,百感交集,脸上的表情很是好笑。 夙云心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肩膀,说:“放心,以后你和欧阳漠大婚的时候,我也给你使劲儿的办,嫁妆不会比明雪少的。” 樊凝尘笑了一下,竟没有反驳,看来她是真有了待嫁之心。 这一晚,她们谁都没睡,谈天说地,彼此依靠,没有君主,也没有长辈之分。 女人们这样,男人们也不得安宁,商蔷等人跑去闹司马玉烈,说他去了他们心爱的小妹,怎么都要付出点代价。 可司马玉烈喝酒千杯不醉,武功天下无敌,他们怎么都为难不了,就连韩玄的寒冰掌,都让他捉摸了去,例无虚发,他们只能甘拜下风。 樊铭宇倒是难得有了空,和月霖锐,欧阳漠,樊铭澈一起对坐喝酒。 和樊铭澈倒是好久没见了,听说他的新**有了身孕,樊老将军正喜上眉梢。 这次再见到樊凝尘,两人之间没有了先前的尴尬,可也没有像亲人一样亲密无间。 他们之间,可能注定这辈子就是这样了。 因为樊凝尘闹得,他和欧阳漠有点尴尬,两人各自喝着,不到半夜就回房休息,留下了月霖锐和樊铭宇。 “唉……她以后就要靠你照顾了。”月霖锐喝着闷酒,他很长时间没有这样放纵自己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樊铭宇凝视着他,儒雅的姿态魅力不凡。 “若不是因为当年的事,你也是个意气风发的男人,现在恐怕就没有我的事了。”月霖锐自嘲的笑了起来,摇摇头,继续喝酒。 “她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樊铭宇看出了端倪。 “嗯,说了很多。”月霖锐重重的放下酒杯,心里仍旧为当日的事有些不畅:“她说了从来没有爱过我,一切都是为了那座桥,为了她的子民。” “就这样?”樊铭宇笑了起来,拍拍月霖锐的肩膀:“你就信了?” “我是不信,可不信能有什么办法?她已经要回去了。”月霖锐的潜台词就是,我拦不住她了。 “那她有没有和你说过,她有过你的孩子?”樊铭宇提到了重点。 月霖锐眉心紧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过。” “然后呢?”樊铭宇有点着急:“她就没有再说别的。” 月霖锐误会了他的意思,急切的说:“说了,说了我派去了杀手,说了你拼死相救……” “不是这些,当年她受伤之后身体亏损严重,已经没有生育的能力了,之后她失了忆,这件事就被我们隐瞒下,没再提过,也就是前段时间,她以为自己怀孕了,高兴了好一阵子,后来被我说穿,她才在沉痛中恢复了记忆。” 月霖锐听着,脸色变得沉重,记忆犹新,他想起了那时候两人在**间,他轻声说:“给我生个孩子。”夙云心那震惊羞涩,满含期待的表情。 她一定是很想有个他们俩的孩子,可惜她知道了自己做不到,深受打击。 当一个女人明白了自己不能给所爱的男人一个孩子的时候,她们通常都会选择退让,默默的离开。 月霖锐一下子明白过来:“哎呀,她这是犯的什么傻?我怎么会在意那些?” “可是你是一国之主,后继无人,你不会觉得遗憾吗?”樊铭宇道破玄机,月霖锐的脸色也暗淡下来:“我会难过,但我也不要因为这个就是去她。” “可她不愿意做这个罪人,她说过你是一个好君主。好的君主不该后继无人。”樊铭宇自己倒了一杯酒,这酒有点烈,不如桃花酒好喝:“唉……不喝了,这酒不好喝,你自己想想,我又不是新郎官,我要去睡了。” “等等,那两年,你和她……”月霖锐不相信一直深爱着夙云心的他会这么沉得住气,这也是他一直耿耿于怀的。 樊铭宇就觉得好笑,怎么会有一个君主对自己这么的没信心? “你觉得她为什么到现在才知道自己不能生育?”这句话像是天雷滚滚,打在月霖锐的心房。如果夙云心真的像外界所说男**无数,她早就该知道了自己的问题,何必到现在才来纠结? 虽然失去了记忆,可她仍旧坚守着心中的爱,冥冥之中回到了月霖锐的身边。 这就是缘分,他们之间的缘分不会就这样断开。 “听着,我不许她走,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明天不能让她上回仙都的船,至少要让她留在冯国的国境内,很快,我很快就能接她回来,我不会再让她离开了。”月霖锐说的坚决,樊铭宇也乐见其成。 突然,月霖锐笑着笑着就不笑了,伸手捂住脑袋。 “你怎么了?”樊铭宇看着他,按住了他的脉象。 下一秒,樊铭宇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你最近经常头疼?” 月霖锐好了一点,就点了点头:“是啊,可能是前段时间喝酒喝太多了。” “不是。”樊铭宇否定了这件事,翻开他的眼睑看了看,忧心忡忡:“有人给你下了蛊,还好我发现得早,等到蛊虫成熟,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蛊?”月霖锐吓了一跳,他的饮食起居都是欧阳漠的人安排的,怎么会有人有可乘之机? “一定是有人趁你失意之时动了手脚,这事不能怠慢,我要叫罗刹进宫,明天找机会给你好好的确诊一下,他对蛊虫的研究比我多一点。”从樊铭宇紧张的状态来看,月霖锐似乎很严重。 “等等,计划改变一下,明天让夙云心回仙都。”月霖锐第一时间冷静下来,既然有人对他动手,如果那些人也发现了夙云心没有死,肯定也会对她下毒手。 樊铭宇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这也是个让她避难的办法,我会让罗刹留在宫里,代替凝尘的位置,让凝尘和云心回仙都,罗刹能监视你的饮食起居,也顺便帮你控制蛊虫,你的计划恐怕要尽快施行,不然后患无穷。” “以你所见,这蛊虫还能有多久成熟?”月霖锐小心的问道。 “我还不太能肯定,不过从你能自己控制疼痛来看,估计刚刚才种下不久,一般要成熟都需要三到五个月的,你不用太担心了,可咱们不能等到蛊虫成熟,具体要怎么做,必须要让罗刹入宫。”樊铭宇越想越觉得不踏实,如果月霖锐死了,那仙都,冯国,甚至是夙云心就都没有将来了。 “不行,我现在就让韩玄和茯苓出宫,快马加鞭的去接罗刹,你让守城兵放行,就说是去落雁都娶公主喜欢的陪嫁物。”樊铭宇紧张起来,月霖锐却变得深沉。 韩玄和茯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樊铭宇突然变了脸色,肯定是有急事,他们二话不说,上马就走。 欧阳漠还给他们提供了上好的御马,可樊铭宇说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就没有跟欧阳漠透露一句关于月霖锐的事,说也只是说自己腿疾犯了,需要罗刹的药。 这倒是个不错的理由,欧阳漠也便没有多心。 天刚刚发亮,罗刹就到了宫里,依照樊铭宇让茯苓带去的信,将自己的宝贝药材和实验器具全部带上。 第一百六十六章 亲情,杀机 说起也怪,樊铭宇说他要换药,可就是不让茯苓和韩玄等平时照顾他的人进屋,反而让月霖锐进去了,说是月霖锐的功力能帮他恢复,怎么以前没有听说内力能帮他的腿疾恢复?早知道这样也行,他们四个谁不能帮忙一下啊,又不是上次救夙云心,还要考验自制能力的。(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眼瞅着就要天亮了,辛玉珏来安排他们去准备大婚的事,樊铭宇房门口也就清静下来。 罗刹一时也没有办法辨别蛊虫的来历,因为种类多,毒性强,等到能辨别的时候往往就是发病的时候,到那时就是辨别出来,也回天乏术,来不及救治。 罗刹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一点点的刺激月霖锐,看他最哪一种毒的反应和蛊虫的感觉最像。 这可是要废去好大的精力,也会让月霖锐尝尽痛苦。 但这是唯一能够活下去的方法,只有提前知道了蛊虫的毒性是哪方面的,罗刹才能着手调配解药。 银针,沾取毒药,为了不让月霖锐露出明显的伤痕,全部都在头皮里面试。 头皮本来就薄,平时拔掉一根头发都会疼半天,何况是用银针刺入,灌毒。 “没关系的,我受得了。”为了活着,为了能给夙云心将来,为了冯国的未来和仙都子民的未来,月霖锐无论如何都要挺着。 樊铭宇倒是体贴,给了他一块纱布让他咬着。 第一滴毒液渗入,毒性强烈,犹如一颗炸弹在他脑中爆发,他立刻咬紧了纱布,握紧拳头,还不能提起真气抵抗,只能挨着。 “是不是这种感觉?”罗刹问道。 月霖锐摇摇头,罗刹赶紧给他解毒,等到毒性减退一点,月霖锐说:“没有这么强劲,是那种有点麻,有点晕的感觉,就好像喝醉了酒没清醒过来一样。” 他费力的解释着,罗刹想了想,又给他试了另外一种毒。 月霖锐毫无防备,整个人倒在地上,抓着头皮:“差不多了,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 “差不多不行,再试试。”罗刹可能是来报复社会的,月霖锐深深这样觉得。 一直折腾到天大亮,婚礼就要开始,月霖锐才摆脱了痛苦,找到了根源。 那是一种情蛊,于是为情所困就越是严重,只要不去想就能延缓蛊虫成长。 可月霖锐怎么能不想? “解药很简单,就是忘情丹,吃了,忘记了情爱,就能解毒。”罗刹收拾着药箱,感觉这蛊虫完全没有挑战性。 月霖锐想了想,那种麻木,晕乎乎的感觉不是就是爱情给人的滋味吗? 如果要忘了夙云心,那他宁愿中毒死了算了。 “先去参加大殿,你是皇帝一定要到场的,去换一下衣服,罗刹尽量配置一些克制的药物,这药就是针对他来的,那人也知道,他必死无疑。”因为他就不可能忘记夙云心。 下毒的人到底是谁? 大典即将开始,辛明雪拜别了夙云心和辛玉珏,只身踏上了幸福之路。 一路上鲜花铺地,张灯结彩,还有烟花礼炮,雪雕在半空中不断的抛洒喜糖,场面欢喜之极。 夙云心笑望着,收拾东西,淡然的说道:“该走了。” 樊铭宇赶来,说了他的安排,樊凝尘随夙云心,辛玉珏回国,罗刹留下,其余人都到大桥的一线帮忙,务必要把大桥尽快修好。 夙云心倒是没有意见,只是这样一来她和欧阳漠就很难见面了,可为了大局着想,她还是答应了。 那一天,月霖锐给辛明雪和司马玉烈主持婚礼,远远的看着他再高台之上,气度不凡,举止高雅,夙云心嘴角缓缓的扬起,别了,我最爱的人。 大婚之后,司马玉烈和辛明雪回到边疆,趁着举国同庆的时机,那个一直藏在边疆的眼线终于出了城,快马加鞭回到了司马常赫身边。 “什么!你说什么?”司马常赫快疯了,他都以为这探子死了,可谁知道原来是被困住了,辛明雪没死,夙云心也还活着,这根本就是一个大骗局。 他当即杀到边疆,司马玉烈却翻脸不认人,死活没让他进程。 月霖锐,夙云心,好毒的计策,让他失去了一个儿子不说,还失去了大业。 回到宫中,他想要找月霖锐理论,可想了想还是跑到了太后宫中,这话一说,太后就乐了:“不错,哀家早就发现樊凝尘在欧阳漠那呆着,也就猜想到了,夙云心肯定没死。” “那你不早说!”原来她也知道,司马常赫气得要死,一拍桌子,那桌子立刻散成一片。 “你别着急啊。”太后屏退左右,小心的凑到了司马常赫身边:“如果夙云心死了,那月霖锐就死不成了,我就是要看着夙云心弄死月霖锐才行。” 司马常赫一听,就知道太后做了什么手脚,太后狡猾的笑了笑,将她利用燕妃在欧阳漠的酒里下毒一事说了个明白。 “那是情蛊,他只要想起夙云心就会头痛不止,渐渐的意志消沉,最后等蛊虫成熟,他就必死无疑,到时候哀家会亲自告诉夙云心,月霖锐为什么而死,那她还不跟着殉情吗?那场面,多么的美妙啊。”太后也是快被这两个人逼疯了,尤其是闹鬼的那一次,若不是之后发现了信鸽,找到了樊凝尘,她还以为自己真的遇到了鬼。 “好主意,确实是个好主意,不过我那逆子是回不了头了。”司马常赫懊悔不已,不管夙云心和月霖锐怎么死,他的儿子是回不来了。 “唉,你也别这么说,不是还有恒儿呢吗?不管是谁做皇帝,只要咱们好不就完了?”太后这话一出,司马常赫就要翻脸,太后急忙拦住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道:“现在烈儿就想着**,不会在意你的好,你也不用和他唱反调,这样会饶了你们父子之情,过段时间,你就给他写信,说想明白了,还是父子之情重要,那辛明雪别的不说,总是有一身的好本领,他们俩若是诞下一个男孩,必定是国之栋梁。” 听到这,司马常赫有点明白了。 太后继续说:“恒儿是什么料子我很清楚,我只是让他暂时作两天皇帝,好让我这么多年的心愿了解,出出这口恶气,等到烈儿的孩子长大,我一定会让恒儿退位,给那个孩子做皇帝,到时候天下还是司马家的,没有变,你若不信,我现在就让恒儿写下退位书,教给你。” 本来就是个激将法,没想到司马常赫小心驶得万年船,直接答应了。 没办法,太后只能和司马常赫到恒王的住所,把这件事说明,恒王听得十分高兴,只要能让他做皇帝,之后谁做皇帝都无所谓了,他就乖乖的写了退位书,并按上了手印。 司马常赫想着,也不怕他们说话不算,兵权都在司马玉烈手上,到时候他们不退位,让司马玉烈杀过去就行了。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静静的等候。 司马常赫也要安生的调理他和儿子的感情,好让司马玉烈的心重新回到他这边来。 一晃就是三个多月,樊凝尘在仙都一直都和欧阳漠保持通信,可最近几天不知道怎么了,欧阳漠不再给他回信,信鸽飞回来的机会也少了。 为此樊凝尘给了辛明雪发去一封信,让辛明雪帮忙打听。 由于司马常赫好心好意的说起父子之情,司马玉烈已经完全被软化,带着已经有两个月身孕的辛明雪回到了都城中小住,已解父亲思儿之苦。 司马常赫果然对辛明雪特别好,这让他们都放松了警惕,直到接到了樊凝尘的来信,辛明雪才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第一百六十七章 皇帝病重 大概七天之前,月霖锐突然病倒,到底什么病,无人得知,御医乃至冯国上下大夫全都束手无策。(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 欧阳漠一直不肯死心,到处找人给月霖锐治病,三天前,莫名的失踪了,了无音讯。 而这件事被司马常赫和太后里应外合的封锁了消息,远在仙都的夙云心和樊凝尘毫不知情。 樊铭宇其实早就知道这件事,他也没有办法,但他不知道欧阳漠失踪,故也没有向樊凝尘说明。 大桥正在最关键的接头阶段,仙都和冯国的人民对头相望,眼瞅着就能修好了。 司马常赫突然下令,暂停大桥修建工程,樊铭宇上书问明原因,都以皇帝病重为理由,给推了回来。 辛明雪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儿之后要求进宫一趟,被司马常赫拦下了,还以安胎为名,将她关在房间里,不许她外出。 司马玉烈不管怎么说,司马常赫都有他的道理,最后,司马玉烈问急了,司马常赫就直接告诉他,宫里要有变动,他是把辛明雪当成自己人才不愿意她出来搅合。 对于这件事,司马玉烈不知道该采取什么态度,一方是他的父亲,一方是月霖锐,他再度陷入两难。 好在,司马常赫还没有丧心病狂,好歹让他和辛明雪见面,安抚辛明雪的情绪。 辛明雪答应他,不会参与到政变之中,但请他进宫看看情况,至少知道月霖锐死了没有,欧阳漠到哪去了。 司马玉烈答应着,找了个机会进宫。 现在恒王已经是春风得意,没人管了。 他重新获得了御林军统领的职位,并在宫中扬言,他就要成为皇帝了。 太后听到风声,心急如焚,忙把他叫到身边:“你这孽子,太糊涂啊,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现在月霖锐还没死呢,咱们不是说好了等两虎相争,从中获利吗?你这么着急放出风声,会惹上大祸的。” “怕什么?现在宫里就我最大,你少管我,等我当上皇帝,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辛明雪抢过来。”恒王握紧了拳头,一脸的嚣张。 “你……你……”太后气的够呛,抬手就要打他:“没出息的东西,为了个女人……” “我就是为了女人,怎么样!你别想再管我!”恒王抓住太后的手腕,将她推到了地上。 恒王这是要翻天了,太后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她一手捧出来的好儿子,潸然泪下:“好,好,你这么大逆不道,哀家也不想管你,你以后可别后悔。” “是你以后别后悔。”恒王转身离开,自此真的再没有踏入寿康宫一步。 太后一辈子机关算尽,使尽手段,为的就是给儿子争一口气,结果,现在为了夙云心身边的一个丫头,让她的儿子都不要她。 狠狠的斗了一辈子,没想到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太后恼火的想着,一口气没上来,晕死过去。 “太后,太后,传御医,快传御医啊。”付有海还算忠诚,一直没有离开。 太后这病是因为寒心,怕是再难好起来了。 御医们开了方子,宫人们煎好了药,太后却没有心情喝药,她还活着干什么?有什么盼头? 恒王没人管了,更加放肆,在宫里宫外作威作福,扰乱民心,搞得冯国上下,人心惶惶,人们现在才体会到,月霖锐其实是个不错的皇帝。 司马玉烈站在怡心殿前已经好半天了,御医在里面,即使没有对策也要每天请平安脉。 终于,御医走了出来,司马玉烈迎上去,还没开口,御医就摇了摇头:“不行啊,心脉都没有力气了。” 司马玉烈一听,这不就等于死了吗? 走进怡心殿中,月霖锐头发都掉光了,带着一个明黄色龙纹帽子,眼神空洞,望着房梁,全身枯瘦如柴,皮肤呈灰白色,好似死人一般。 “皇上。”他也没有顾及礼节,直接走到了**边。 月霖锐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你来了?” 司马玉烈皱了皱眉,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他的父亲一步一步把皇帝逼到了这幅境地。 “明雪好吗?”月霖锐虚弱的问道。 “好。”司马玉烈有点难受,小声的回答。 “欧阳漠找到了吗?” 对此司马玉烈就不知道怎么说了,司马常赫说欧阳漠是月霖锐偷派出宫办事去了,可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现在连月霖锐自己都这么问。 “还在找。”司马玉烈敷衍一句,月霖锐闭上了眼睛,看似十分疲惫。 “给朕发一封信,到仙都去,朕要见她最后一面。”月霖锐的一番心思恐怕早就飞到了仙都。 司马玉烈从怡心殿出来,就打算发飞鸽传书,可司马常赫盯得紧,不让他发。 恒王更是谨慎,宫里连一只信鸽都没有。 不但如此,小李子,还有之前跟在皇后,皇上身边的人全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让人很不理解。 司马玉烈隐隐觉得,政变就要开始了。 再三犹豫着,他还是于心不忍把这些事告诉了辛明雪,辛明雪也没有对他为难,只是说:“你想想办法,让他们最后见一面,我保证听话,不离开这个房间。” 看着爱妻苦苦哀求,司马玉烈就是铁石心肠也受不了啊,趁着司马常赫进宫的时候,他去了一趟明月阁,辛明雪说过,老王是夙云心的旧部下,忠心耿耿。 而老王现在是冯国最大的,最有实力的商人,司马常赫谁都敢动,唯独他需要斟酌斟酌。 司马玉烈把信送到了老王这里,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四个字:“皇帝病危。” 这封信跨过茫茫大海和联盟大桥,飞到了夙云心手里。 她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原本还在和辛玉珏下的棋顿时就乱成一团:“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一切不是都在月霖锐的掌控之中,为什么他会突然出事了? 夙云心一边命人准备船只,一边叫樊铭宇打探情况,谁知回信很快就来了,樊铭宇告诉夙云心,三个月之前月霖锐就中了情蛊,只要他想念夙云心想的多了,情蛊就会成熟,无药可医。 “为什么……”一时间,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不管她怎么假装坚强,怎么努力忘记,在这一刻她都忍不住了。 她想他,无时不刻的在想念,回想着他的好,他的笑,他的一笔一画,就都让她忍不住心痛到死。 “月霖锐,你不能死,你绝不能死!”颓废了三个月,夙云心终于又精神起来,召集将士,分水路两军,水军从冯国落雁都之外驻扎,陆军强行都建大桥,勉强搭上一个简易的桥梁,快速到达都城四周,潜行待命。 辛玉珏率领一干惊动仙术之人,在海面制造水雾,越浓越好,最好能让冯国的人再也不敢出海,同时她带着由商蔷,韩玄,樊凝尘等五名精锐人士率先到达冯国,打探情况。 她一分钟都不能等了,若是见不到月霖锐最后一面,她会让整个冯国的宫殿一起沉入大海。 过了**,夙云心等人到达冯国。 皇帝病重的消息并没有外传,冯国依旧是平常的繁华模样,只是人们茶余饭后都不禁会念叨念叨那个昏庸无度的恒王。 司马常赫惯纵恒王知法犯法,看来是要等着来日灭了恒王啊。 亏得他还有那么大的自信,以为自己能够坐稳了皇位。 太后病重的事倒是人人皆知,不过都说是恒王气的。 太后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当务之急,夙云心不是要打听他们的事,而是要先找到欧阳漠。 欧阳漠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月霖锐,除非他是被人抓起来了。 而这个人,最有可能就是司马常赫。 他要打压月霖锐周围的势力,欧阳漠就是第一个。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复仇之夜 在赌城中打探一圈,夙云心吩咐手下住在不同的客栈,如果住在一起,可能会让司马常赫的人有所察觉。 到了晚上,大家在宰相府的门口聚集,然后从后门缓缓进入。 宰相府现在的防守比皇宫还要谨慎,夙云心等人步步为营,要前进十分困难。 最后樊凝尘急了:“我去引开他们,你们尽快找到欧阳漠。” 夙云心知道她的心情,就也没有阻拦,给了她信号筒,如有万一,马上发信号求助。 樊凝尘收好信号筒,故意发出动静,让那些武功高强的护院听到,他们一看有人,立刻就追。 可这些人也不是傻子,看樊凝尘往外面跑,就兵分两路,一部分人去追,还吩咐了要抓活的,另一部分人留在原地,继续守候。 夙云心看的着急,这样樊凝尘就白忙了。 可夙云心注意到,他们并不是全在原地,也有些人急匆匆的往后院跑。 她猛然一惊,对一个手下吩咐:“你也过去引开一部分人,但你走的时候就大喊一声‘救到欧阳大人了,撤退’,明白了吗?” 夙云心要让他们自乱阵脚,带着她们去找欧阳漠,这人点点头,跳到了房顶上,大喊一声:“救到欧阳大人了,撤退!”然后就跑。 院子里的人都傻了眼,纷纷往后院跑。 夙云心一边带人跟着他们,一边小心的注意院子里的情况,司马玉烈和司马常赫都没有出来,看来是都不在府中,也难怪会有这么多人防守,难道政变就在今夜? 政变也就是说……月霖锐要出事了! 夙云心越想心越慌,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好旁边商蔷扶了她一下。 夙云心手冰凉,紧张的不行,眼瞅着那些人进了前面的一条暗道,夙云心冲着商蔷大喊:“没有时间了,杀进去,一个不留。” “是!”唯唯诺诺的可不是商蔷的作风,一听到要杀,他立刻来了精神,和韩玄打着头阵。 他一剑,见血封喉,韩玄在后面一击寒冰掌,将那人的血和声音一同冰封,这样就不怕会再把人引进来。 所有人都在前面,夙云心跟在最后,关上了暗道的门。 一路畅通无阻,那些所谓的高手看着厉害,但在商蔷和韩玄等人的面前也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顺着通道到达底层,鲜血铺地,夙云心强忍着作呕感,紧跟队伍。 底层是一个水牢,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也找不到欧阳漠的人。 可看那些人急忙忙的往这边跑,没有人也不可能。 “把水牢升起来。”夙云心吩咐着,韩玄将水牢升起,那巨大的竹架子下面还真的吊着一个人,蓬头垢面,一脸乌黑。 就在所有人都在注意着那个人的时候,地上有一个装死的人,快速的拍地而起,冲出地牢。 不等夙云心吩咐,就有手下追了出去,夙云心就专心的打量着那个人,心里默默的祈祷,那人不是欧阳漠。 “带上来!”夙云心的声音都开始颤抖,商蔷也忍不住有点担心,欧阳漠和他也算不打不相识,多少有点交情,按理说他的武功不错,怎么都不至于落得这般田地? 人被救上来,商蔷脱下自己白色的外衫,将他脏兮兮的衣服盖住,又用手绢擦了擦他的脸,他竟然,真的就是欧阳漠。 “天哪!”夙云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意气风发,潇洒不羁的男人,怎么会被折磨成这样? “欧阳漠!”她扑倒在地,也不知道能碰哪,不能碰哪,好像他浑身的骨头都被打断了。 欧阳漠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是夙云心,隐隐就笑了起来,声音微弱的说:“其实我早就知道,来救我的人一定是你。” 夙云心揪心的难受,她轻轻的托起欧阳漠的头,将他抱在怀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司马常赫造反了,我再给皇上找大夫的时候误撞了他的暗部所在,就被他抓了起来,他给我灌了不少毒药,还有**散,全身的筋脉也都被打断了,我已经废了,能说的话都说了,什么都说了。”欧阳漠显得有些绝望,他所指的话中包含了很多。 夙云心没有问,他就挑出重点:“司马常赫知道了司马玉萱的事,可能已经进宫报复了,慧嫔,她怀着皇上的孩子,那是皇上的骨肉。” 说话间,他想要抬起手,可费劲儿的抬到了半空,又无力的落下,夙云心知道他想说什么,主动接住他的手,向他保证:“我一会儿就进宫,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欧阳漠点点头,松了一口气:“还有凝尘,我答应她要陪伴她后半辈子,现在可能做不到了。” “别胡说,罗刹就在都城,不管你受伤多严重,他都能有办法治好的。”夙云心不想让他就此放弃,他却摇头:“没用的,我也是大夫,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样,救不了了,我只是想要撑着这最后一口气,见你最后一面。” 听到这,夙云心突然有些哽咽,脑海中一片空白,她一直都知道欧阳漠的心意,可就从来没有正视过,他们之间这层纸,总不能捅破。 “我告诉凝尘,我和她一样,心里都有一个喜欢而又不能在一起的人,所以我懂她,她那个傻姑娘,竟然以为我喜欢的人是慧嫔,其实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 急促的脚步声停在地牢门口,夙云心没有抬头,就猜到来者是谁。 她也听到了欧阳漠的话,所以才迟迟没有下来。 “我骗了她,让她有了误会而没有解释,利用她的善良照顾我妹妹,是我的不对,今生不能照顾她,愿来世我还能遇到……她。”欧阳漠说到后面,语速突然加快,一说完就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夙云心泪如雨下,半天不能从这个事实中缓过劲来,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樊凝尘似乎也察觉到了,这才跑下来,撕扯着欧阳漠的衣服,大喊着:“你醒醒,你给我醒醒,你答应要陪着我的,就不能食言,你说来世,你可问过我,来世还想不想遇见你?” 樊凝尘从来不哭,夙云心认识她多年,几乎都没有见过她哭,上天再一次剥夺了她的幸福,这不公平。 夙云心握紧了拳头,“噌”的一下站起来,冲着韩玄吩咐道:“让樊铭澈带人杀进城,阻拦者格杀勿论,将皇宫包围,如果司马常赫的人出来了,就让他们命丧黄泉,其余人,马上跟我入宫。” “凝尘,你不用去了,带欧阳漠到一个安静的地方,休息。”夙云心知道,樊凝尘现在心里很乱,肯定没有办法进宫。 樊凝尘点点头,眼睛望着欧阳漠,泪水不停地流,看夙云心要走了,她掏出怀里的一块玉佩,交给了她。 没有过多的语言,夙云心就明白她的用意。 这玉佩能保那孩子一命。 皇宫现在已经全面被封锁,要进去非要走捷径不行,仙都的军队最快的还要一个多时辰才能到,他们必须先做一些安排。 留下两个人解决西城门的守门将士,等到一个时辰左右,发信号,让大军从西城门进去,其余人全部进入暗道。 那是之前樊铭宇带着夙云心逃命用的,出口在凤藻宫,可暗道被毁,半路如果强行从地面出去,应该能到御花园附近。 慧嫔被关在冷宫,夙云心一直都知道,可却没有多加理会,谁又能想得到,她还真的怀上了月霖锐的孩子。 如果月霖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孩子就是冯国的将来! 暗道中,商蔷等人在前面挖向地面,夙云心就等的不耐烦了:“你们闪开。” 商蔷愣了一下,带着手下绕到后面,夙云心动用全身的气血,仙术愣是把地道冲裂。 她率先飞出去,见拿刀的人就杀,一路血流成河,终于进入冷宫之中。 第一百六十九章 命悬一线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杀这么多人,但在这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两年之前,她不杀这个人,这人就会把她杀死。 刚刚上冬,夜里的风就已经很冷了,冷宫之中尤其更甚。 司马玉萱,付有海等人带着一群嬷嬷围绕在杨藕晴身边,陪着她分娩。 孩子的头一出来,他们就给塞回去,就是不让孩子生下来。 已经这样折腾了好半天了,杨藕晴绝望之极,估计孩子早该没命了。 她也不敢使劲儿了,可宫缩还是会有,一阵阵的折磨着她。 “住手!”外面一声大喝,所有人都回过头去,只见冯国的皇后夙云心一身雪白绒装,站在那,身后跟着几名手下,个个凶神恶煞,犹如天降神兵。 杨藕晴也傻了眼,不知道夙云心现在来是要救她,还是要报仇。 “孩子是本宫的,今天谁要对孩子不利,就是和本宫作对,识相的全都站到外面去。”夙云心冷冷的活着,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威仪的皇家气势。 同为妃嫔,司马玉萱就显得十分卑微,她抓紧了衣袖中的匕首,缓缓的朝夙云心走去。 “凭什么?凭什么你能得到一切,我却只能被他那样折磨,他的心里从来就没有我!”司马玉萱加快了步伐,夙云心一步都没动,就是瞪了她一眼,她就整个人飞到了院子里,撞在墙上,一动不动了。 付有海等奴才吓得不行,急急忙忙站到了院子里,俯首称臣。 夙云心看了一眼杨藕晴,也不敢用那些坏心肠的老妈子,索性自己掀开了杨藕晴的被子,一边吩咐着商蔷关门到外面守候,一边威胁着那些奴才,准备些干净的衣服和水进来。 可她们都不想这个孩子生下来,谁会带来那些,要是出去拿,八成就会惊动太后的人。 “算了,不用了。”夙云心盯着杨藕晴,杨藕晴害怕的发抖,却凄厉的笑了起来:“真没想到,最后是你救我?” “我也不想,只是受人所托。”夙云心将被子扯成一大块一大块,看见屋里还有水,就把毛巾浸湿,擦拭着杨藕晴身体周围的血迹。 “替我谢谢他。”杨藕晴自然知道那人是谁,她只怕自己撑不过今晚了。 夙云心眉心一蹙,没有搭理她,按了按她的肚皮,她立刻疼的呲牙咧嘴:“你干什么?” “我只能帮你到这了,孩子要不要,看你了。”夙云心说完,脱下披风,盖在她的上身,等待她用力。 杨藕晴深吸一口气,又开始使劲儿,可她气血都消耗的没了,哪里还有力气,一番折腾下来,夙云心总算是又能看到孩子的头。 杨藕晴大张着嘴巴,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呼吸,夙云心一狠心,抓住了孩子的头,愣是把他拽了出来。 如果这是天命所归的孩子,一定能好好的活着,若不是,就是谁来了都救不了他。 一切都看天命了,夙云心抱过孩子,用之前司马玉萱的那把匕首剪断了脐带。 很奇怪,孩子没有哭,一身的通红。 夙云心急忙用湿毛巾擦拭着他的脸,将他口鼻中的脏东西都清理出来,可他还是没有哭。 难得的一个皇子啊,难道…… 杨藕晴没有听到哭声,也急着抬起了脑袋,至见夙云心抓起头上的一把簪子,锋利的一端对准了孩子的脚心。 当下杨藕晴吓得不行,可一想若是要杀他,肯定就不会对准脚心了。 孩子感觉到痛处,可算是叫出来,一边叫一边咳嗽,肺里面的脏东西都出来了。 夙云心松了口气,用披风将孩子包裹,放到了杨藕晴身边。 杨藕晴这才舒心的笑了,忙解着衣服,夙云心帮她一把,这孩子就能吃上生母的一口奶了。 “这孩子……”杨藕晴不想他是个皇子,若是皇子毕生事端,一生注定不凡。 夙云心掏出那块龙纹玉佩,放到了孩子的怀里:“他是当今的太子。” 杨藕晴一愣,盯住了夙云心:“你真的愿意……” 夙云心背过身去,不再看她,这其中的原委是她最不想接受的。 再回头,杨藕晴已经笑着闭上了眼睛,双手还紧紧的抱着孩子,夙云心探了探她的鼻息,她死了。 “有什么话,你们去下面说,我带话是带不到了。”抱起孩子,夙云心偶也不回的离开冷宫,望了一眼那些宫人,她凄冷的一笑:“这孩子是本宫的孩子,当今的太子,你们可还有话说?” “没有,没有……”宫人们频频求饶,只有付有海还在一边发愣。 夙云心果断下令,杀掉付有海,将尸体送到寿康宫,让太后看看她那些亲信的下场。 “娘娘,司马玉萱呢?”商蔷上前问道,司马玉萱只是被震晕,并没有死。 “将她送到宫外,先关起来。”一人留下护送司马玉萱,其余的跟着夙云心前往怡心殿。 此时怡心殿才是重兵把守,想要突围进去,根本不可能。 “娘娘,这怎么办?”商蔷想要找到突围的地方,可夙云心却自信满满的回答:“咱们就走进去。” “站住,来者何人!”御林军一行人挡住了夙云心的去路,夙云心拿出那块龙纹玉佩,大声说道:“本宫是冯国的皇后夙云心,诞子归来,本宫要见皇上,你们速速让开,否则均以抗旨罪名,杀无赦。” 话音一落,商蔷,等人将夙云心围在中间,一路往里面走,有不怕死的冲上来,就是剑下亡魂。 怡心殿中,司马常赫正在做最后的狂言,司马玉烈站在旁边,还有恒王,这其中司马玉烈站的距离月霖锐最近,不让父亲对他有任何伤害。 “今晚,皇位必须易主,你考虑清楚月霖锐,要命还是要皇位?”司马常赫逼迫他妥协,可他半死不活的躺在**上,就不说话,假的让位书已经拟好,就是找不到玉玺在哪。 宫里上下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可就是不见玉玺。 就在这时,外面打斗声近,司马常赫还没来及防备,夙云心等人就冲了进来:“司马常赫,你要以下犯上,诛君叛国吗?本宫在此,你还不下跪?” “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收到消息,可惜已经晚了,月霖锐活不成了。”司马常赫突然暴起,攻向月霖锐。 月霖锐还是无动于衷,关键时刻,司马玉烈替他挡下一击。 “孽子,你想做什么?”司马常赫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早知道他会坏事,就不会待他来了。 “父亲孩儿还是冯国的边疆将军,为吾皇护驾!”他站到了月霖锐身边,说什么都不会让司马常赫伤害月霖锐,就是不知道月霖锐还能不能好好活着。 夙云心“哈哈”一笑,抱着孩子往前一步:“司马常赫,你机关算尽,怎么都想不到冯国也会有太子?这孩子是本宫诞下,是冯国的未来,皇上也曾授意,本宫的孩子就是将来的皇帝,特有玉佩为证。” 那龙威玉佩象征皇帝,不容置疑,司马常赫郁闷的看了看那孩子,惊呼道:“你把玉萱怎么了?” “关起来了,如果她的父亲是叛国的贼人,那她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夙云心用上一切能用的把柄,一定要保住月霖锐的命。 看到他虚弱不堪,枯瘦如柴的躺在**上,很难想象,他这段时间到底是怎么过的。 “夙云心,你可真是能耐,可惜我今晚就是要称皇。”司马常赫豁出去了,拿着让位书跳出窗外,恒王一听,急了:“不是我做皇帝啊?你这老家伙,骗人!” 恒王追了出去,却被司马常赫一掌打在地上,当场就咽了气。 夙云心根本不会为他惋惜,赶紧跑到了月霖锐身边,欧阳漠已经走了,他不能再撒手不管。 第一百七十章 等待的季节 “你,你怎么样?月霖锐,是我啊。(百度搜索彩虹文学网)”夙云心不知道他会变成这样,如果早一点知道,她就是死,都不愿意离开他的身边。 可说来也纳闷,刚刚还一副要咽气模样的月霖锐突然睁开眼睛,身体还是枯瘦如柴的,可眼睛却是晶晶亮:“放心,我没事。” “你……”夙云心懵了,他这样也算没事?这不是回光返照? “别胡思乱想的,我真的没事。”他低头看了一眼那孩子,心里有点纠结,夙云心一看他的视线不对,急忙把孩子揽入怀中:“这是我的孩子,这是冯国皇后的孩子。” 夙云心强调着,月霖锐随着一笑,没有多问,其实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从哪冒出来的孩子。 “欧阳漠呢?”月霖锐问的是司马玉烈。 司马玉烈还是不敢相信月霖锐起死回生,缓缓的跪倒在地:“在宰相府里。” “不,”夙云心打断他的话:“欧阳漠已经走了,这件事我不能瞒你。” 月霖锐只是眉头一皱,君主的脸上很难看出太多情感,这就是君主。 “罗刹,率领众人包围皇宫,捉拿司马常赫。”月霖锐吩咐一声,罗刹从暗处出来,领命:“是!” 一时间,从皇宫各处窜出来无数义军,代替皇上诛杀乱臣贼子,司马常赫很快就落入法网,他还不敢相信,自己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 其实他的每一步都在月霖锐的掌握之中,唯独这个情蛊,确实是让月霖锐受尽折磨。 所以他就将计就计,司马常赫为人谨慎,若不是看到月霖锐真的快死了,一定不会露出马脚。 他是两朝权臣,如果没有十足的证据,要扳倒他堵住悠悠之口也太难。 正好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今晚死的人已经够过了,月霖锐没有让杀戮继续,罗刹研究了一种能让人忘记前事的药,效果极强,真的是一吃就忘,而且绝对不会像夙云心这样,半路又想起来。 月霖锐恩赐司马常赫和司马玉萱一人一粒,用药过后,两人忘记以前的事,便可绕过一死。 司马玉烈在最后关头大义灭亲,护驾有功,月霖锐留下了他大将军一职,恩准他带着家人去边疆度日,为国镇守边疆,将功赎罪。 司马玉烈一口就答应了,这对他司马家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泽,可有一点,他请求和辛明雪解除婚姻,让辛明雪可以留在都城。 辛明雪得知这消息后一巴掌打得司马玉烈吐血:“夫妻恩情是那么容易说断就断的?我因为你已经没有亲人了,那还要把我送到哪去?” 司马玉烈当即清醒,能得妻如此,死而无憾,于是这些人当晚就启程,天明之时已在都城之外。 所有因为司马常赫聚集起来的恶势力全部烟消云散,月霖锐需要好好整顿一下,赏善罚恶。 恒王,念在太后的面子上,给了他王爷的体面,办了丧失,慧嫔也照妃子的身份给了大葬,算是对得起她太子生母的身份了。 其余像罗刹,商蔷等人都给了封赏,从此在冯国为官,就连樊铭宇和樊铭澈都一样封赏,有了很好的官位。 冯国的朝堂**之间耳目一新,大部分都换成了月霖锐的亲信。 只可惜欧阳漠没有看到这一天的来临。 事后,欧阳漠被火化,樊凝尘亲自跑了大漠一趟,替皇上,也替欧阳漠接欧阳大将军回朝。 欧阳将军喜悲参半,对于能否回朝一事已经不在意了,这些年他在边疆倒是过的快活,不想再回到都城。 儿子和女儿都没了,好在有个好外孙,能在夙云心的**下茁壮成长,他也算没有遗憾了。 月霖锐没有勉强,正好他在也能看着司马常赫,以免这老家伙冲破了药效,贼心不改。 太后自愿离开宫中修行,不愿呆在那个伤心之处,她为了儿子拼了大半辈子,最后却被儿子打入冷宫,她还有什么脸面留在宫里? 月霖锐准了,并许她太后之位不变,她可以随时回宫。 太后走的时候笑得很灿烂,但之后听回报的宫人说,半路经过一条半结冰的河流时,太后坠入河中身亡,尸体都不知道被冲到哪去了。 一时间,后宫冷清的令人难受。 月霖锐不再招纳秀女,所有的秀女和不愿留在宫里的宫人全部遣散出宫。 好不容易,他以为自己给夙云心重新准备了一块清静之地,再找夙云心,她已经走了。 樊铭宇交给月霖锐一封信,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孩子她代为抚养,等到孩子十岁之后,送回宫中。 月霖锐终究还是没有留下她,宫里的这些桃花也不必再种上了。 一年后,仙都沉没,好在大桥已经完工,仙都上的人们大多带有富裕的矿产和海产来到了冯国,过着富裕的生活,从而也加强了冯国的经济发展。 夙云心最后离开的仙都,她亲自将那栋她努力得来的大桥炸毁,因为那日后必将成为冯国的漏洞,容易被人从海上进攻。 在都城千里之外的一处山脉中,樊铭宇为夙云心她们寻了一块和仙都地形差不多的地方,夙云心别出心裁,在这里开起了学院。 一个好的国家,人才要从孩子抓起,比如恒王,比如司马玉烈,这都是鲜明的例子。 月霖锐很赞同这个提议,从国库拨款为她建造一处如仙境般的学院,名为仙都。 樊铭宇,罗刹,商蔷,以及樊凝尘和辛玉珏,都陪着夙云心办起了学院。 欧阳老将军随后也来凑热闹,论起兵法和战斗经验,没人能敌得过他。 令夙云心惊讶的是,太后也来,那次跳河她没有死,在一处尼姑庵里修行了两年,清苦的日子她又过不下去,就找到了夙云心门上。 要知道男子的学习重要,女子也同样重要。 太后历经两朝,最明白权臣之后那点枕边风的重要性,所以以她以身作则,用自己的作为负面例子,教那些小姑娘们,如何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女人,好妻子。 五年后,冯国上下一片祥和,这是人们乐见其成的,夙云心也高兴。 那孩子她一直没有起名字,只告诉他,他就是冯国的太子,从小就培养他吃苦耐爱,兵法剑术,如何勤政爱民。 还没到十岁,这孩子就沉不住气,总想着往皇宫里跑。 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皇帝,夙云心还是比较放心,终还是放行了,让欧阳将军代为走一趟,送回了宫中。 这么多年一直有个孩子在身边,怎么都是好的,现在他走了,夙云心感觉生活都没有了重心。 学院里不缺孩子,冯国的人们都知道,仙都这所学院教课的老师都是曾经冯国的大人物,能把孩子送到这里来学习,是他们的荣耀。 小到三四岁,大到已经入朝为官,都会时不时的来院学习。 比起那些绉绉的大人,夙云心更喜欢和孩子们在一起玩。 欢笑嬉戏中,樊铭宇的出现打断了她的寻乐:“你从来没有过问他的事,你就不好奇吗?” “好奇什么?”夙云心打发了孩子自己去玩,坐到了樊铭宇身边,其实她还是好奇的。 “月霖锐没有喝过忘情丹,他是让罗刹冒险打开头颅取出的蛊虫。”樊铭宇平淡的说着,好像那就是过家家一样的事。 “什么!”夙云心怎么都没想到,是这样的危险:“他不要命了?” “他觉得不能忘记你,但又不能丢下你一个人死掉,这是唯一能两全其美的办法,以前你生死一线,他不能陪在你身边,现在他该……” “行了别说了。”夙云心已经好久没有哭过了,那一年,她得眼泪几乎都要掉光了:“我还有事呢。” 说完,她起身跑向那些孩子们,继续和他们玩投壶。 也许是心思乱,不管她怎么投,都是输。 “院长不能耍赖皮,你要自罚。”孩子们不依不饶,夙云心笑得比哭都难看,樊铭宇就在旁边坐着,笑得云淡风轻。 夙云心负气的背过身去,拉着孩子们说:“我给你们唱个歌?” “好。”孩子们倒是好糊弄,夙云心想了想,脑海中反复穿梭都只是那样一些简单的歌词。 “等夏天等秋天,等下个季节,要等到月亮变全,你才会回到我身边,要不要再见面,没办法还是想念,突然想看你的脸,熟悉的感觉,不牵手也可以漫步风霜雨雪,不能相见也要朝思暮念。只想让你知道,我真的很好,爱一生,恋一世,我也会等你到老,只想让你知道,放不下也忘不掉,你的笑,你的好,是我温暖的依靠。” “院长你怎么哭了?”孩子们安慰着她,她却不顾一切的泪流满面。 不去想他,不去见他,真的就不能忘记,不管他是不是皇帝,不管他在什么地方…… 背后,有脚步声接近,夙云心不知道是谁来了,急忙擦拭着眼泪。 “孩子们,院长的老朋友来了,你们乖,和老师去别得地方玩好吗?”樊铭宇招呼着孩子们离开,夙云心恍然一心,擦拭眼泪的动作也变得缓慢下来。 “我终于可以留在你身边了。”时间没有让月霖锐显得苍老,反而让他变得更加精壮,出类拔萃,夙云心喜极而泣,回过身,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那就先入院学习五十年,我给你办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