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女皇商》 第1章 恶毒婆婆 1 夜色如墨,笼罩着整个京城,家家户户都熄了灯火,唯独城南柳家,却是比白日里还要忙碌。 “啊……” 偌大的宅院中,撕心裂肺的痛呼从傍晚时分开始,就一直断断续续,没有停歇,越是到后面,那声音就越发的痛苦。 兰苑,女子坐在软榻上,平日里早早就睡下的她,此刻面色凝重,丝毫没有睡意,一双秀眉,随着屋外传来的痛呼越皱越紧。 “兰姨娘,天色晚了,奴婢伺候您早些睡吧。”一旁的贴身丫鬟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话刚落,便招来女子狠狠的一瞪。 冯湘兰赫然起身,方才压抑在心中的情绪,此刻尽数爆发了出来,“睡,睡,睡,叫我怎么睡得着?她就要生了,万一真的生下个儿子怎么办?” “夫人她……”丫鬟瑟缩了一下,但想到那平日里待下人甚好的夫人,还是禁不住低声喃喃,“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夫人可不要出事才好,啊……” 冯湘兰一巴掌狠狠的打在那丫鬟的身上,怒气更甚,“你这jian婢,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出事?她要是真出事才好,一尸两命,也省得我提心吊胆。” 她最怕的,就是她生下男婴啊! 丫鬟捂着脸,在暴怒的冯湘兰面前,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默默的退到一旁,心中暗自为夫人祈祷,千万要顺利的生下孩子,夫人那么好的人…… “不,不行,我一定要去看着。”冯湘兰目光闪烁,越发的不安,只要一想到,夫人有可能生下男婴,她就坐立难安。 冯湘兰披了件披风,便匆匆的出了房间,朝着锦华园走去,刚经过花园之时,看到从其他三个方向出来步履匆匆的三人,身体一顿,那三人不是府上其他三位妾室又是谁? 四人见到彼此,略显诧异,但仅仅是片刻,各自眼底都划过一抹了然。 “我道只有我关心夫人的安危,没想到,三位妹妹也都心系着夫人而睡不着啊。”开口的是住在梅苑的二姨娘梅映雪,看了三人一眼,心照不宣。 “夫人就要生下柳家的长孙,侯爷的长子,身为柳家的一员,自当要尽一份心力。”四姨娘鞠莺莺嘴角一扬,缓缓开口,此话一出,其他三人原本脸上撑着的笑意,瞬间垮了下去,四姨娘了然一笑,看来,她们都不希望夫人生下男孩儿呢! 目光落在唯一一个没开口,素来低调娇弱的三姨娘身上,表面上一片平静,可那闪烁的目光以及紧握的双手,早已泄露了她此刻的情绪,四姨娘禁不住意有所指的道,“竹萱姐姐,侯爷的妻妾中,就数你和夫人关系最好,又是夫人的陪嫁丫鬟,素来姐妹情深,夫人若生下了男婴,竹萱姐姐自然也会沾光,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们其他姐妹啊。” 姐妹情深吗?其他三位姨娘敛眉,遮住眼底的不以为意,在她们几个姨娘中,就要数这平日里不怎么说话的三姨娘衣竹萱最是矫情深沉,表面上一副好姐妹的样儿,可最不希望夫人生男孩儿的,恐怕就是这衣竹萱了吧! 呵呵!姐妹情深?笑话!在朱门大户的柳侯府,哪有姐妹情? 衣竹萱暗地里做的那些个见不得光的事情,她们可是一清二楚,也就那善良的夫人,把人家当姐妹看! 衣竹萱扬了扬唇,声音如她的外表一般,温柔如水,“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都是一家人不是吗?夫人待我们都好,她生下男婴,是咱们柳侯府的福气,这个长孙,是老夫人期待很久的呢。” 老夫人,柳家的大家长,在柳家,可是老佛爷一般的存在。 柳家嫡系几代一脉单传,老夫人心心念念的盼望着柳家少爷能够生一个儿子,在柳家,谁都知道,谁先生下了长孙,就等于是真正的飞上枝头,可这些年,饶是柳侯爷娶了一妻四妾,有了三个女儿,却也终究没有得到儿子。 如今柳家在京城,已经站稳了脚跟,跻身望族之列,柳少爷更是异xing封侯,老夫人对于长孙更是急了。 她们都想生下长孙,可偏偏,肚子却迟迟传不出好消息,而现在,夫人就快要生了…… 千万不要生下男婴才好啊!不然…… 四个女人沉默着,心中的焦急越发浓烈。 “啊……”不远处夫人的院子里又传来一阵剧烈的痛呼,四人没有再理会对方,忙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匆匆跑去…… 院子里,无数的丫鬟端着热水进进出出,产房中,女人的阵痛依旧在持续着,安谧躺在床上,浑身早已经被汗水浸湿,面色苍白的她,依旧在不断地用力,推挤着肚中的小家伙,双手抓着被单,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要生下孩子,一定要让孩子平安的生下来。 “爹爹,为什么过了这么久,娘还没有生下弟弟?” “爹爹,娘好痛苦,柳儿想进去看娘,柳儿替娘呼呼,娘就不痛了。” 产房外传来四岁女儿脆生生的声音,安谧苍白的唇情不自禁的上扬,她的女儿,一个知道心疼娘亲的小丫头! “已经是一团乱了,你还要跟着添乱,来人,将小姐送回房间,好好看着。”男人烦躁的声音不耐的响起,不用想,安谧也知道是谁,她的丈夫,柳家一脉单传的少爷柳湛,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出,他此刻皱眉发怒的模样。 “不,不要,爹爹,柳儿要看娘,柳儿要看弟弟……”女儿的声音越来越远,似乎是被强行带离了这里,安谧心中微微抽痛,为女儿心疼,想告诉那带走女儿的人,叫她别用力,柳儿最怕疼了! 柳家的女儿,从来得不到宠爱。 尽管她的柳儿可人讨喜,人人夸赞她聪明伶俐,可终究是女儿,柳家,要的是儿子!可那终究是她安谧的女儿啊! 儿子啊…… 安谧咬着牙,一边用力,一边看着自己依旧隆起的肚子,怀孕之初,婆婆请了道长,那道长说她肚中怀的,一定是个男婴,那之后,婆婆和丈夫,都对她呵护备至,可她的心里总是不踏实,总是感到悲凉。 万一是女儿……安谧咬了咬唇,无论是男女,她都会疼她的孩子! “夫人,用力,再用力,就快要出来了。”产婆兴奋的催促道。 安谧收回神思,听着产婆的指挥,不断的用力。 “哇……” 婴儿的啼哭骤然响起,安谧听着那清亮的声音,心里松了一口气,生了,她终于让孩子平安的生下来了,她的孩子!听这声音,生命力似乎很旺盛! “生了,夫人生了,恭喜夫人。”产婆高兴的抱着婴儿,将婴儿包好,目光落在婴儿身上的某处,脸色怔了怔,但仅仅是片刻,又恢复如常,抱着包好的婴儿,出了产房。 产房外,焦急等待着的几人,在听到婴儿啼哭的那一刻,皆是神色各异,此刻看到被产婆抱着的婴儿,几房姨娘皆是捏紧了手中的绣帕,心中无法平静下来。 第2章 恶毒婆婆 2 “恭喜侯爷,夫人生了……生了个小姐!”产婆抱着婴儿,迎上满脸期待的男子。 男子原本欲接过婴儿的手一僵,脸上的笑容也顿时隐去,取而代之的满脸的阴沉。 而原本满心担忧的四个女人,在听到“小姐”二字之时,浓烈的狂喜席卷而来。 小姐?哈哈,原来是一个女儿啊!不是儿子,不是!这下,她们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 不过……单单是放心还不够,三姨娘衣竹萱微微蹙眉,“产婆是弄错了吧,老夫人先前寻了一个道长,他断定姐姐的肚中必是个小少爷,怎么会……呀……老……老夫人!” 衣竹萱还未说完,便看到一威严的妇人走来,猛地跪在地上,形色慌张,但心里却是雀跃着。 老夫人来了! 她倒是要看看,一心盼望夫人生儿子的老夫人,在夫人又生下个女儿之后,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衣竹萱这一喊,所有人都注意到老夫人的到来,其它几房姨娘福身行了礼,冯湘兰瞥见老夫人紧绷着的脸,眸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老夫人,姐姐痛了这么久,必定十分辛苦,湘兰娘家的哥哥前几日给兰儿送来些补品,湘兰这就去……” “辛苦?她有什么辛苦的?”冯湘兰话还没说完,柳老夫人便凌厉的打断她的话,在贴身丫鬟的搀扶下,走到产婆身旁,目光瞥见那襁褓中的婴儿,眼底的嫌恶丝毫没有掩饰。 冯湘兰暗自扬起一抹笑意,老夫人的反应,在她的预料之中呢,这一下,她们的夫人怕有的受了! “哼!”老夫人怒哼一声,推开产房门,气势汹汹的走进去。 虚弱不堪的安谧看到来人,想挣扎着起身行礼,可方才生下孩子已经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只能柔声叫着,“娘,媳妇儿……” “娘?不要叫我!我可没有你这个儿媳妇儿,就知道给我生赔钱货,你嫁进柳家几年了?连一个儿子都生不出来,留着你,还有什么用处?”柳老夫人怒声喝道,丝毫不顾她刚生产完的虚弱,语气不容置喙,“湛儿,我要你现在就写下休书,休了这个没用的女人!” 安谧心中一怔,休了她?安谧不安的看向自己的丈夫,对方阴沉的面孔,更是让她不安,“爷……” “湛儿!”柳老夫人拔高了语调,不悦的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 柳湛没有看安谧一眼,转身出了房门,那决然的背影,刺痛的安谧的双眼,柳湛,她的丈夫,竟对她没有丝毫怜惜与留恋! 仅仅是片刻,柳湛折返了回来,手中拿着一张纸,上面的内容,不用多想,就知道是什么,休书!给她的休书! 柳湛不发一语,面无表情的将休书放在她的手中,安谧紧握着那一张纸,上面的字迹,她看了七年,再熟悉不过,“无所出”三个字,让她觉得讽刺,看了一眼房中的人,她的丈夫,她尽心侍奉多年的婆婆,苦涩蔓延开来,“我没用了吗?” 她想问,如果没有她,柳家又会否在八年的时间内,便从一个普通商贾之家,一跃成为如今京城的望族? 她为柳家做了那么多,到最后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一纸休书! 就因为她接连生了两个女儿么? 安谧怎能甘心?! “娘……柳儿要看弟弟……”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方才被带走的柳儿,满脸期待的进了门,她没有听见娘亲叫了,娘亲是不是不痛了? 一双可人的双眼,在房中搜寻了一遍,终于看到被产婆抱着的婴儿,立即跑了上去,心想着,她要当一个好姐姐,要将所有的好东西都留给娘亲生的弟弟,可是,小小的身体还没有走近,一只手便将她抓住狠狠一推。 “啊……”柳儿重重的摔在地上,双手磨破了皮。 “柳儿……”安谧心疼的唤着女儿,挣扎着想要起身,却看到柳老夫人不知何时已经将婴儿抱在了手上,那眼底闪烁着的狠辣,让安谧心中的不安更加的浓烈,她要干什么? “哇……”似乎感受到危险,原本平静的婴儿,也哇哇的哭了起来,更是揪痛了安谧的心。 柳老夫人冷冷一笑,将手中的婴儿缓缓举起,安谧似乎意识到她要做什么,惊恐的睁大眼,苦苦哀求,“不,不要,她是我的孩子,求你不要……夫君,侯爷,你休了我可以,不要……不要让她伤害我的女儿,不要……啊……” 可是,她的哀求却没有让柳老夫人的铁石心肠软化,更没有让柳湛有丝毫的动容,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柳老夫人将婴儿举过了头顶,心里一横,一咬牙,狠狠一用力,将婴儿砸在地上。 砰地一声,脑浆崩裂,婴儿的哭声戛然而止,房间里,所有的一切都静了…… 安谧浑身颤抖着,看着地上那血肉模糊的一团,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我们柳家,不养赔钱货!”柳老夫人冷冷的开口,好似方才摔下的,不过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罢了。 安谧目光缓缓移向柳老夫人,双手紧握成拳,心中的恨意急速高涨,那骇人的眼神,饶是柳老夫人,也不由得一慎,身子晃了晃。 “啊……她……她的肚子!”衣竹萱突然惊恐的叫道,这一呼,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安谧的肚子上,方才,柳老夫人亲手摔死刚出生的婴儿,就已经将她们吓呆了,此刻看到安谧方才平坦的肚子不断的胀大,更是不由自主的吞了下口水。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快,快请大夫啊。”产婆惊慌的开口,产妇最忌讳的就是动气啊,这……这肚子,甚至比方才还未生之前还大,这……这可是会要人命的呀! “不许请大夫!”柳老夫人厉声喝道,冷冷的看着安谧,死了正好! 房间里,谁也不敢动。 “娘……娘你怎么了?”柳儿从地上爬起来,已经哭成了泪人儿,“还有弟弟……弟弟怎么了?” 安谧眸光动了动,努力撑着身体,挣扎着想从床上下来,单薄虚弱的她,重重的从床上摔下,更是引得柳儿泪流不止,疼痛与恨意笼罩着安谧,她咬着牙,艰难的朝着前方爬,所有人看着这一切,神色各异。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安谧终于到了婴儿的身旁,小心翼翼的将血肉模糊的身体抱在怀中,悲痛万分,“女儿,娘的女儿……” “娘……”柳儿的叫声,让安谧身体怔了怔,转眼看向哭红了眼的柳儿,抬手抚去女儿脸上的泪水,“柳儿乖,娘没事,娘……娘对不起你……娘不能……”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她几乎已经感觉到了生命在不断的流逝,可她……放心不下她这么小的女儿,柳儿太小了,甚至不知道,娘亲所生下的不是弟弟,小得甚至没法认识到,她刚出世的妹妹,已经死了!被她的祖母,亲手扼杀! 第3章 含恨重生 如果她死了,柳儿该怎么办? 同样,她也不甘心。 安谧紧紧的搂着怀中刚出生便柳老夫人亲手摔死的女儿,心中的恨,肆意交织,无法压抑。 高高鼓着的肚子,似乎在吞噬着她的生命,她要死了吗?不,她不甘啊! 她便是死,也要尽最后的力气,让这可恶的妇人,让她绝情的丈夫得到报应! 可她能做什么? 安谧一一看向房间中的每一个人,目光最后落在柳老夫人和柳湛的身上,竟是哈哈的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在房中回荡,异常的诡异,“哈哈,儿子……柳湛你想要儿子,柳老夫人你想要孙子,可我的女儿有什么错,让你这般狠心的扼杀,老天若有眼,我便用生命诅咒,诅咒你们柳家永远都得不到你们想要的男婴!我会在天上看着你……看着你们,遭到报应,断子绝孙,血债血偿!” 安谧倾注了所有的恨意和生命,最后一个音落下,人也跟着倒地,但诅咒在房间里回荡,经久不息,几乎所有人都脸色惨白,神色各异。 断子绝孙? 四房姨娘各自揪着手中绣帕,看着地上凄惨而亡的两母女,竟是前所未有的恐惧,不约而同的看向她们的夫君柳侯爷和柳老夫人,安谧死了,这是她们希望看到的,没了安谧,正室夫人的位置就空了出来,她们人人都有机会,可……安谧的诅咒,依旧如一只手,扼着她们的喉咙,断子绝孙啊…… “哼,胡说八道,胡言乱语,什么断子绝孙?什么报应?我柳家家大业大,还怕找不到一个会生儿子的女人?”柳老夫人正了正色,恢复了方才的冷冽与严厉,目光扫过在场的四房妾室,“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一个个的都给我努力点,谁要是先生下了长孙,这正室夫人的位置,就是她的!” 此话一出,四房姨娘心里一喜,挥开方才的恐惧,雀跃起来。 正室夫人啊…… 不就是一个诅咒吗?怕什么? 安谧死得好,死得太好了! 她不过是一个商贾之女,竟占了正室夫人的位置! 以前,花那么多心思来算计这安谧,现下好了,死了,她们也省心了! 安谧听见那些声音,不由得皱眉,她感觉到自己漂浮在空中,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那几房姨娘没有开口,她却似乎听到她们在说什么? 嘴角扬起一抹讽刺,这便是她们的心声么? 她平日里待她们都甚好,却没有想到,表面上对她和善的几人,却是藏着这样的心思,巴不得她早些死吗?甚至……三番四次的算计于她! “娘……”女孩哽咽的唤着,趴在安谧的尸体上,不断的摇晃,“娘,你怎么了?哇……娘,柳儿怕……娘……你别不说话呀……” 安谧心里一怔,柳儿! 她死了,她那留在这世上的女儿怎么办? 安谧漂浮着的灵魂想要走向女儿,可有一人却先上前,一把将她的柳儿从地上提起来,一巴掌扇过去,怒声呵斥,“哭什么哭?叫什么叫?你这短命的娘已经死了,吵到了老夫人,仔细你的小命,真是晦气!再哭,再哭就早些见你的娘去!” 安谧看向那恶言怒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衣竹萱,那个和她姐妹相称的女人! 她平日里对柳儿疼爱有加,可现在……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吗? 呵呵……可笑!这就是平日里口口声声说着姐妹情深的女人吗? 可恨啊! 目光扫过房中的众人,伪善的姐妹,绝情的丈夫,狠心的婆婆,最后落在她那刚出世便夭折的女儿身上…… 如果人生能够重来一遍,便是倾尽所有,她也要逆天改命! 柳儿……安谧看着柳儿隐忍哭泣的委屈模样,想上前抱抱她,可身后一个巨大的引力拉扯着她,她还来不及挣扎,便被吸附了进去…… 荣锦城,安府。 炎热的夏季,头顶上,毒辣的太阳烤得人昏昏欲睡,饶是府上的下人,都躲在阴凉处做事,可这么大的太阳,有一女子此刻却跪在太阳底下,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下,落在地上,迅速的干涸。 不知道过了多久,面前的房门打开,从屋子里走出一个十三四岁少女,少女一身藕色衣裳,裙摆上绣着的莲花,随着女子走路的动作,更是活灵活现。 “五小姐,您醒了。”门外的贴身丫鬟翠容立即迎了上去,将冰镇好的酸梅汁端给刚午睡醒来的小姐。 安心荷喝了一口,目光落在太阳底下跪着的那个人身上,眉心紧皱,眼里划过一抹不悦,“这都没被晒死,这么jian的命,竟这么耐CAO!” 似是不满她还能坚持这么久,安心荷大步上前,狠狠的朝着那人一脚踹去,正好踹在她的胸口。 女子原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此刻受到如此巨大的冲击,整个人轰然朝着身后倒去,砰地一声,头重重的撞在地上。 巨大的声响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惊,五小姐竟下这样的狠手,要知道,这一踢,说不准是会要人命的啊! 胸口剧烈的疼痛,让安谧皱了皱眉,但依旧是下意识的唤着,“柳儿……” “柳儿?谁是柳儿?”安心荷走到安谧的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角轻笑,“难不成摔傻了?呵呵,或许,是被太阳晒傻了!” 安谧微微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这才能睁眼,完全将眼前的人看清,只是,看到那张脸时,安谧却是一怔,安心荷?她怎么会看到安心荷? 四年前,她随着柳家迁往京城,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同父异母的五妹了不是吗! 这是怎么回事?安谧挣扎着想要起身,她要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可是,身体刚一动,胸口剧烈的痛便席卷而来,喉头一紧,血腥味儿在口中弥漫开来,下一刻,哇的一声,鲜红的血液喷洒而出…… “呀……我的衣裳……”安心荷惊跳而起,这是她最爱的一件衣裳,如今却被这安谧溅了一生血,心中的不悦更是高涨,狠狠的瞪向安谧,却看到她满口的鲜血,禁不住吓了一跳,“啊……” 安心荷脸色一白,狠狠的道,“满身鲜血,真是晦气得很,快来人,将她给本小姐弄走,免得脏了我的地儿,你给我记住了,竟敢弄脏我的衣服,改日再找你算账。” 说罢,便甩了甩衣袖,回了房间…… 安谧躺在地上,没有再试图起身,此刻,她正处于巨大的震惊之中,她记起来了,这一幕,曾经发生过! 当年安心荷的那一脚,踹断了她的肋骨,甚至伤及五脏六腑,她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月才能下床。 “快,小心着点儿,快将她抬回她的屋子去。” 安谧感觉到自己被移到了木板上,睁着双眼看着一路上熟悉的景物,耳边传来下人们低低的谈论声…… 第4章 复仇开始 “真是可怜,她也是安家的小姐,哎,同样是安家的小姐,怎么……” “可不是,怪只怪她命苦,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怕是比丫鬟还不如。” “哎,她娘亲还曾是……那般尊贵的身份,人没了,连女儿也……” “快别说了,夫人最是忌讳二小姐的娘亲,若是传到夫人耳里,我们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在安家,她确实是丫鬟的命啊! 安谧消化着这一切,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想到柳侯府发生的一切,安谧缓缓的闭上了眼,无数的画面在眼前一一闪过,昔日的姐妹,无情的丈夫,狠心的婆婆……柳儿的哭喊……刚出生的女儿血肉模糊的样子…… 安谧的手紧紧的压在心口,老天终于开眼了吗?听到了她的心愿,怜惜她的仇恨,竟让她回到了八年前,重生啊! 既然人生有机会重来,便是倾尽所有,她也要逆天改命! 安谧被送回了她的院子,说是她的院子,实际上就是下人房,安府里所有的妈子丫鬟,都住在这个偏僻的大杂院儿中,她这个安府的二小姐,在这大杂院儿中没有特别的优待,也只不过是拥有一个单独的房间罢了。 将安谧送回房的家丁们,把她安置在木板床上,就立即离开,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对于这个不得势的二小姐,他们犯不着多费心思。 安谧躺在木板床上,强忍着胸口的剧痛,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在安府,她早已经尝尽了人情冷暖,纵使那些人口中说着她是如何如何的可怜,可却鲜少有人敢冒着得罪夫人的危险来亲近她。 只因她不受夫人待见! 自从娘死后,她就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了,空顶着安家二小姐的头衔,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丫鬟,日子没有一刻不在水深火热之中,身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说明。 她的伤重吗?不,比起她以前受过的,断了肋骨的伤,不过是中等罢了,视她为眼中钉的夫人以及她的女儿们,可是时时刻刻以折磨她为乐呢! 比如被命令从假山上跳下,再比如寒冷的冬天泡在池子里,而这一切,那母女都会笑看着,许多次,若不是她命大,她早就死了! 眸子紧了紧,看来,她的命,阎王爷都拒收啊!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安谧抬眼看去,一个身影匆匆的迎上来,“小姐,你怎么了?奴婢听说五小姐伤了你,啊……好多血,怎么办?小姐,奴婢……奴婢这就去找大夫。” 话落,那瘦弱的身影便慌忙的跑出了房间,虽然是短短的片刻,即便是多年没见,安谧依旧记得这个丫头,那关切的语调,一如既往的让她心里一暖。 霜月,她曾经的丫鬟之一,也是极少数在她落魄之后,依旧对她关怀备至的人。 可是……安谧想到什么,眉心微微蹙拢,前世,这么一个善良的丫头,却那么薄命。 “安谧,霜月已经去替你请大夫了,你忍着点儿,我……我手头还有些事情,就……就不陪着你了,我……我改日再来看你。”正当安谧沉思之时,另外一个声音响起,让安谧的身体下意识的一怔。 顺着声音看去,看到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的时候,心中的恨意肆意交织。 衣竹萱,站在门口不敢进来,满脸不安的女子,不是衣竹萱又是谁? 曾经,她和霜月都是服侍自己的丫鬟,甚至前世在她嫁入柳家之时,做了她的陪嫁丫鬟的衣竹萱! “安谧……”衣竹萱咬了咬唇,安谧看她的目光,让她如坐针毡,可是,想到自己所站的地方……她不该随霜月那丫头来的,若是被别人看见,一状告到夫人那里,夫人和大小姐若是知道自己和安谧走得近,这对她,无疑是百害而无一利啊。 “安谧,我先走了。”衣竹萱不敢再多待一会儿,刚转过身,想要离开,可还没来得及迈出一步,身后便传来安谧的声音。 “竹萱……你等等。”安谧看着那身影一僵,眸子微微收紧,怕和她走近了,会替她自己招来祸端吗?呵……那么,她又怎能让她离开? 衣竹萱站在原地,并无动作,安谧敛了敛眉,虚弱的开口,“竹萱,你进来一下可好?” 衣竹萱眉心紧皱,一脸为难,沉吟片刻,终究是转身,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走到安谧的床前,握住安谧的手,关切的道,“安谧,你可吓死我了,竹萱该跟小姐一起的,明知道五小姐唤你过去,定不会有什么好事,竹萱宁愿被五小姐踢伤的是自己,小姐也不会如此受痛。” 安谧看着眼前衣竹萱的模样,眼底的关切,似没有丝毫弄虚作假的痕迹,脑中浮现出灵魂悬空之时,所看到的衣竹萱对柳儿的举动,安谧眸光闪了闪,好一个衣竹萱,竟这般会演戏,若不是知道她的真面目,无论是谁都怕会被骗了去。 “是吗?我一直都知道,竹萱待我最好。”安谧柔声开口,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目光越过衣竹萱,看到门外一个身影闪过,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拍了拍衣竹萱的手,“你快去做你的事情吧,别做不完,又遭夫人责罚。” 衣竹萱如获大赦,心里一喜,“好,那我就先走了。” 说罢,便匆匆的出了房间,安谧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原本挂在嘴角的柔和笑容,隐约夹杂了些微的诡谲,衣竹萱啊衣竹萱,怕还不知道,她最害怕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吧! 想到方才从她门前闪过的身影,安谧敛眉,如果她猜的不错,这个时候,那人已经到夫人那里告状去了吧。 在这安府,随处都有夫人的眼线呢! 衣竹萱,她越是想和她撇清关系,她越是不会让她如意,感受到胸口的疼痛,她这伤,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的,不过,想来衣竹萱这段时间也不会好过! 依安夫人以及大小姐五小姐对她的忌讳,只要自己还没好到任她欺凌的程度,那恐怕就只有衣竹萱这个和她‘亲近’的人,来承受她们的刁难了! 呵!再次见到昔日“姐妹”,她怎能不好好“照顾”一番?这就当是她给衣竹萱的见面礼了! 安谧闭上眼,脑海中,刚出生的女儿血肉模糊的样子挥之不去,柳儿的哭声经久不息,安谧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痛,柳家,以及那些算计过她的人,可要好好的等着,等着她的复仇! “大夫,快进来,就是这里,我家小姐就在里面,你快帮她看看,她吐了好多血。”霜月担忧的声音在屋外响起,打断了安谧的沉思。 安谧睁开眼,正看见霜月领着一青衫男子进了房间,安谧对上那张脸,曾经熟悉的轮廓,让她皱眉,脑中浮现出一些片段,心中禁不住苦笑,老天真是会安排,有些事情,躲都躲不掉,比如眼前这个低调的大夫,记得前世,也是他替自己看诊啊。 第5章 利诱陷阱 可谁能想到,这一袭青衫,形容略显憔悴的大夫,竟有着那般尊贵的身份! 那青衫男子对上安谧的眸子,略显诧异,这女子,都已经虚弱得这般模样了,眼神却依旧如此清明有神,若换成平常女子,怕早已经呼痛不已了吧! 当下,青衫大夫不由得多看了安谧几眼,想到自己此行来的目的,青衫大夫立即走向床榻前,“小姐,请容在下替你看看伤。” 方才进这院子之时,他就已经十分诧异了,那霜月姑娘口中唤着小姐,可他此刻所处的院子,分明就是简陋的下人房,一个千金小姐,竟住在这下人房中,房间里,除了这张木板床,就剩下一张木桌,以及一个松垮了的凳子,这……当真是有趣! “霜月,既然大夫已经来了,你且下去吧。”安谧视线越过青衫大夫,沉声交代道。 “这怎么行?霜月要守着小姐,霜月在这里,还可以替大夫搭把手,等会儿大夫开了药方子,霜月还要替小姐煎药……”霜月急切的道,满心只有小姐身上的伤,吐了这么多的血,她身上的伤到底有多严重啊? “行了,这里有大夫在,你能搭什么手?至于药……”安谧的眸子沉了沉,她怎能让霜月替她做这些,若是让安夫人等人知道了,霜月定会吃不了兜着走,霜月是目前唯一待她好的人了,她可不能陷她于危难,至于药么……她还有一个人可以使唤不是吗? 衣竹萱,她有的是方法,让她不好过! 见霜月依旧站在那里不愿离开,安谧面露不悦,“叫你下去,你还愣着干什么?当真是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吗?” 霜月心中一怔,立即忙不迭的道,“小姐,奴婢听……小姐你别动怒,奴婢听,奴婢这就下去。”说话之间,委屈的看看安谧,又将视线转移到青衫大夫身上,“大夫,请你……请你好好看看小姐,她的伤……” 霜月瞥见安谧的眉心皱得更紧,生怕小姐动怒让身上的伤更重,不敢再多说什么,忙退出了房间。 哎…… 安谧心中长长的叹出了一口气,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霜月这丫头,以前因为和她走得近,受了多少责罚,她都记得一清二楚,一直以来,她对她都是尽心尽力,这一世,她却不忍心看到霜月受到伤害,从今之后,她要用她的方法,来护着这丫头! “故意将她赶走,是为何意?”青衫男子缓缓开口,一改他往日里看诊绝不和患者多聊的习惯,心中竟然想和这个女子交谈几句。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安谧回神,对上青衫男子含笑的双眸,禁不住微怔,方才这双眼眸,都还内敛着光华,此刻却多了几分神采,想到这男子的身份,安谧扯了扯嘴角,他本就是精明之人,看穿她是故意将霜月赶走,倒也寻常。 “有劳大夫替小女子看伤了。”安谧柔声道,并没有回答,瞥过对方俊美的脸庞,即便是形容憔悴,也掩盖不了他的风华,反倒是平添了几分颓废慵懒之美,也难怪那些女子趋之若鹜,想着方法“生病”,请他看诊了! 青衫男子微微蹙眉,但片刻又舒展开来,眸光闪了闪,“是在下唐突了。” 他何时这般失态过?竟然交浅言深! 罢了,人都有不可说的秘密,就连他不也……想到什么,青衫男子敛了敛眉,“听闻霜月姑娘说,小姐伤在胸口,在下冒犯了。” 说罢,修长的双手缓缓探向安谧的身子,安谧蹙眉,前世,他为她检视过,虽然知道他是大夫,不必太过在意男女授受不亲的礼,可……想到方才这男子眼底的神采,安谧倏地抬手,抓住他的手腕儿。 “小姐这是……”青衫男子不解的看着安谧,随即眼底划过一抹了然,扯了扯嘴角,“在下是大夫,检视伤处是必须的,小姐若是觉得不方便,可以不将在下看成男人,或者不将在下看成人。” 这话让安谧一怔,她本想直接告诉他,自己断了肋骨,他这么一说,倒是显得她小气了! 别开眼,安谧终究是松开了手。 青衫男子嘴角扬了扬,微微拉开她的衣襟,神情变得严肃而专业,安谧余光瞥见他的举动,眼神动作和前世一样,没有丝毫邪念,心里自在了不少,这男人,是正人君子! “小姐的伤可不轻,肋骨断一根,怕是要卧床休养好一阵子,在下替小姐开一副药,调理一下内伤。”青衫男子走到桌子旁,拿出笔墨纸砚,弓着身子认真的写着,一边写一边交代,“这些时日最好不要动,平日里的营养也不可忽视,这对伤处的愈合有帮助。” 等到青衫男子写完,拿着药方,转身看向床上的安谧,似想到什么,眉心皱了皱,“霜月姑娘不在,小姐的药,在下去抓好,熬好了再给小姐送来吧。” 安谧一惊,诧异的看向那青衫男子,熬好了给她送来?前世可没有这么一出啊! 这大夫,未免也太过好心肠了。 “不,不用劳烦大夫了,大夫将药方放在桌子上,小女子会有法子抓药熬药的。”安谧急忙道,欠这大夫人情事小,她拿着药方还有用处呢! 没想到安谧竟然拒绝,青衫男子拧了拧眉,脸色微僵,更让他震撼的是,他竟然鬼使神差的想亲近这个女子,他觉得这是不好的现象,可话已经脱口而出,“既然这样,那药方我就放在桌子上了,小姐好好休养,在下名唤青岚,明日在下再替小姐复诊。” 复诊?说出这话,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见安谧微皱的眉,青岚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大步走出了房间,复诊?哪有这么快复诊的? 可他却不后悔方才的话,甚至有些期待明日的到来。 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可自从他进了房间,自始至终,都没有听见这女子喊过一声痛,尤其是这女子的怪异……摇了摇头,还真是不寻常。 安谧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眉心久久无法舒展,复诊?如果她记得不错,前世,他第二次来替她看诊,是在十多天之后,那次还引起了不小的风波,而这一世…… 明天?安谧想到前世发生的事情,眸中的颜色更深了几分,看来,这一世的风波,怕又避不开啊! 安谧挥开脑中的思绪,见一丫鬟从她的门口经过,立即叫住了她,请她帮忙给衣竹萱带了个口信,想起那丫鬟被她叫住时,那脸上流露出唯恐避之不及的害怕,安谧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就因为安夫人不待见她,所有人都怕接近她引祸上身,避她避得远远儿的,可有人却是想避也避不开。 “安谧,你怎么能让人带口信来找我呢,你不知道,若是让夫人和大小姐她们知道我和你亲近,我恐怕……”衣竹萱一进房间,就一脸不悦的朝着安谧吼道。 安谧躺在床上,胸口的疼痛快让她整个身体散了架,可想到要做的事情,饶是再多的痛,她也能忍得,扯了扯嘴角,冷笑,这就抱怨了吗? 第6章 姐妹刁难 “竹萱是怕受到牵连吗?如果你怕,你可以不来的呀。”安谧不紧不慢的道,话落果然看到衣竹萱的脸色僵了僵,心里浮出一丝讽刺,眼底一片冰冷。 她怎么可能不来呢! 衣竹萱心中一沉,想到什么,目光闪烁着,脸上立即扯出一抹笑容,走到安谧的身旁,关切的道,“安谧,我不是怕被牵连,我是担心你的身体,你需要休息,我们是好姐妹,即便是冒着被夫人知道的危险,我也要来看你的啊。” 天知道,不久前她从安谧这里离开之后,不多久,就接到大小姐让人传来的消息,说是让她今夜晚饭之后,到大小姐的院子里去,当下她听到这个消息,吓出了一身冷汗,今晚,大小姐会对她做什么? 她明明知道,现下这种情况,她是不能再接近安谧了,可是,想到安谧托人带的暗号,她却不得不来。 “安谧,你说……”衣竹萱拉着安谧的手,正要提及“正事”。 “竹萱,既然是姐妹,你应该不介意帮我抓药熬药吧,你知道,我现在没法动弹,只能靠你了。”安谧打断她的话,她如何会不知道这衣竹萱要说什么,她自然不会让她如意。 抓药熬药?万一夫人和大小姐她们知道……衣竹萱一脸为难。 “竹萱不愿意?那我只能花钱让……”安谧皱了皱眉,故作惋惜的咬了咬唇。 “不,我愿意,我怎么会不愿意呢?我们是好姐妹不是吗?”衣竹萱急切道,生怕安谧真的花钱让别人帮她。 不错,银子?衣竹萱最缺的就是银子! 安谧知道,若不是用银子诱惑衣竹萱,她是决计不会来的。 衣竹萱的情况她最是了解,她也曾算是望门之后,家道中落之后,全家迁到荣锦城,本来剩下的钱财,也够普通人家生活了,可她那好赌的哥哥却输光了所有的家财,又不事生产,嫂子便将她卖作奴仆。 她的月银几乎都被嫂子搜刮而去,霜月是个孤儿,平时也鲜少替她自己置办东西,而安谧自从被当丫鬟使唤之后,每月便也只有领到二两银子的月银,前世,她怜悯衣竹萱,和霜月一起,每月只要有了月银,几乎都全数给了衣竹萱。 现在想想,安谧只觉得可笑,她的善意,换来的却只是衣竹萱的口蜜腹剑! 这是多么的不值得!而这一世,她显然不会再那么傻。 昨日,是安府发放月银的日子,安谧今天以银子为饵,便料定了衣竹萱必会冒险前来。 衣竹萱因为银子而来,又怎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将银子拿去请人熬药? 安谧扯了扯嘴角,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安谧,那银子……”衣竹萱小心翼翼的开口,今日,她无论如何都要拿到银子,前天,嫂子捎信来催了,按照惯例,明天嫂子怕会亲自来拿,若是嫂子拿不到那么多银子,她又该有麻烦了。 安谧伸手摸了摸枕头底下,目光若有似无的看着衣竹萱那张美丽的脸,似乎知道她在拿银子,衣竹萱脸上明显浮出一抹欣喜的笑容,曾经,她因为这笑容感到幸福,可是现在……想到前世衣竹萱对她的心思以及在她死后,衣竹萱对柳儿的粗声呵斥,安谧眸光敛了敛,手从枕头底下伸了出来,拉住衣竹萱的手,柔声道,“竹萱,这个你拿着。” “好,谢谢你,安……”衣竹萱兴奋的道,可是,话还没说完,在看到手心里的铜钱之时,脸色赫然僵住,“这……” 以往都是二两银子,怎的此刻她的手心只有这么点儿? 衣竹萱大致数了数,脸色更是难看,总共怕不超过五十个! “安谧……” “竹萱,你也知道,我受了伤,今日是圣医堂的大夫来看的诊,其他的都付了诊金,就剩下这些了。”安谧皱了皱眉,此刻方才想起,刚刚那大夫走的时候,似乎没有收过诊金,他怕也不在乎那些银子吧! “这……”衣竹萱一脸为难,那她到哪里去凑剩下的银子? “竹萱,你别急,你先拿着,等下个月发了月银,我再全部给你,好吗?”安谧安抚的道,她知道,衣竹萱便是嫌弃银子少,也会看在下个月的月银上,不会推辞替她熬药。 果然,衣竹萱咬了咬唇,沉吟片刻,不悦的道,“算了,下个月一定记得全部给我。” 许是太过忧心如何应付贪婪的嫂子,衣竹萱的语气甚是不耐,那模样,好似安谧的月银理应供奉给她一般。 安谧只是淡淡的看着,没有应声,笑话,她怎会再怜惜这个虚伪的女人分毫? 衣竹萱将铜钱揣进怀中,没有再继续多留,拿药方之时,眉心还是皱了皱,要去抓药,怕还要费些银子,五十来个铜钱,除去抓药的,怕是所剩无几了。 哼,若不是为了以后能将安谧的月银纳入口袋,她才不会做这费心的事情。 衣竹萱出了房间,安谧这才闭上眼,她知道,再次从这个门出去,衣竹萱的日子铁定不会好过。 果然,当天晚上,安谧在房间里听到外面丫鬟偷偷摸摸的谈论着衣竹萱被大小姐传唤去的事情,这一晚,衣竹萱没有回下人房。 翌日一早,安谧一醒来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闹,依稀之中,安谧听见有人惊慌的唤着衣竹萱的名字,以及昏死过去云云,不用想安谧也知道,昨晚未归的衣竹萱定是在大小姐那里受了责难! 昏死过去了吗?这还仅仅是刚开始而已! 到了晌午时分,在房里休养的安谧见到推门而入的来人,眉心下意识的皱紧,今日的他,依旧是一身青衫,但似乎比昨日那件旧一些,安谧禁不住暗自挑眉,那些个王公贵族,只要是有一点儿身份的,怕都不会穿这么旧的衣裳,可这个男人,似乎乐在其中。 青岚没有说话,径自进了房间,今日的他,除了带着平日里出诊时必带的箱子,另外一只手还提着一个食盒,安谧疑惑的看着他。 青岚微微一笑,那笑容干净而纯粹,将食盒摆在房间里唯一的木桌上,一边从食盒中端出盘子,一边开口道,“正巧是吃午饭的点儿,就干脆将饭菜带来这里吃了。” 安谧微微蹙眉,脱口而出,“也正巧,公子带了两副碗筷!” 拿着碗的手一僵,但笑不语。 安谧敛眉,他怕是知道,她如今这境况,三餐定成问题,才刻意带了吃的来吧! 也是,自从昨夜霜月偷偷的带了一个馒头进来,今天一早到现在,她还没吃过东西,也着实饿了,有吃的,她自然不会推辞他的好意。 她当务之急,是要养好身体啊! 可是,她如今无法动弹,又怎么上桌吃饭? 正如是想着,一勺粥就送到了她的唇边…… 安谧微怔,抬眼对上一双含笑的双眸,澄澈明净。 喂食?饶是前世,就算是夫君柳湛,都不曾对她表露过如此亲昵的关怀,大金朝民风素来严谨,对女子教条的捆绑一直严重,一个陌生男子的喂食举动,若是放在前世,安谧是决计会羞得不知所措,但是,这一世,她不一样。 第7章 他要负责 她现在无法自己用饭,也只能这样吃了。 “谢谢。”安谧扯出一个笑容,随即将送到唇边的粥含入口中,没有丝毫扭捏。 青岚诧异的挑眉,他本是怀着些微的捉弄,就是想看这个女子在面对他的喂食之时,会有怎样的反应,呵呵,看来,他是不该将她和其他女子混为一谈啊。 吞下碗中最后一勺粥,安谧抬手擦了擦唇角,想到什么,眉心微蹙,“公子若是没事的话,还是早些离开吧。” 青岚端着碗的手僵了僵,好看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若有所思的看着安谧,“小姐这是在赶人吗?你吃好了,我可还没开始吃呢。” 说罢,便在安谧微惊的目光下,径自坐在那张破烂的凳子上,自顾自的吃着带来的饭菜,虽然在这简陋的房间里,虽然是简单的饭菜,但他用餐时举手投足的优雅,好似此刻他正坐在富丽堂皇的宫殿中吃着上等的美味珍馐一般。 安谧一时之间有些晃神,他这样的身份,理应锦衣玉食,和那些王孙公子一道附庸风雅,可为何会在这小小的荣锦城当一个大夫? 就算是前世之后的几年间,也没有听闻过他来此的原因,或者,是没人敢说! “安谧这jian妮子,不过是教训了她一下,就要死要活的,姐,你得好好惩治惩治她……” 闪神之际,门外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安谧微怔,一抬眼,就看到了五小姐安心荷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怒气冲冲的样子,一看就是来者不善,而她的身后跟着的,正是安家的大小姐安心莲。 安谧不由得皱眉,果然如她所料的,该来的,还是会来,而这一世,似乎还来得早了。 安心荷一到门口,看到坐在房中背对着门口坐着的人,那高大的身影,分明就是一个男人,当下,眼睛一亮,好似抓住了什么一般,“好一个安谧,还说病得下不来床,我看,分明就是借故在房中私会臭男人,这样不知检点,丢尽我安家的脸,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安心荷说着大步冲向安谧,那眼里的恶毒,似乎要趁此机会,将她往死里整一般,安谧蹙眉,就在安心荷走到床边,伸手要将她拉起来之时,一只大掌却是握住了那只手腕儿。 “啊……谁敢……”安心荷吃痛,素来刁蛮娇惯的她,在安府一直都是横着走的,谁敢阻拦她教训人? “小姐说的臭男人,可是指在下?”温和的声音响起,似乎还带着笑意。 安心荷咬着唇,上下打量了这个男人一眼,在看到男人英俊的脸庞之时,眼底闪过一抹惊诧,但随即目光扫过他身上的衣裳,再普通不过的青衫,不是什么权贵吧,当下便扬起下巴,“指的就是你,你这奸……” “心荷,住口!”安心荷还没有说完,门口传来的声音便打断了她的话,安心莲敛去在见到青岚时的吃惊,一改方才来时的冰冷态度,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步履盈盈的走进房。 那举止,饶是谁看来,都会赞其优雅,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可是,在安谧看来,那不过是安心莲虚伪的表象罢了,她又怎会不知道安心莲的本来面目? “青岚公子,心莲的妹妹素来口无遮拦,心莲替她向青岚公子赔不是,青岚公子莫要怪罪才好。”安心莲没有想到,圣医堂的青岚大夫会在这里,也亏得她反应快。 青岚虽然是一个大夫,但是,却是比荣锦城的一些公子少爷更具魅力,更受欢迎,要知道,他那一身儒雅,以及和煦的笑容,可是迷煞了许多人啊! 她的那些手帕交中,不少倾心于这个青衫大夫,甚至有千金小姐花尽心思讨好,可这青岚大夫的眼里,似乎从来都只有病人。 她安心莲不会因为他受人欢迎而对他多看两眼,她之所以将青岚大夫放在眼里,却是有其他的原因。 记起上次跟哥哥去州府老爷家拜访,无意间听见的事情,安心莲脸上的笑容更是温柔优雅,好似要迷倒对方一般。 安谧看在眼里,心里了然,前世安心莲对这青岚大夫,不也十分上心吗? “青岚公子为何在此……”安心莲见青岚不语,继续开口。 “青岚是大夫。”青岚丢开安心荷的手,淡淡的道,他是大夫,这里有病人,他自然是来看病的。 安心莲微怔,目光扫过桌上的饭菜,这明显不会是安府准备的,脸色变了变,大夫看诊,还带上饭菜?这是哪门子的大夫? 瞥见那个空了的碗,安心莲视线落在床上的安谧身上,好一个安谧,连卧病在床都不安份,竟然有本事让对那些千金小姐的追求都不理会的青岚大夫亲自送菜送饭,如今安谧无法动弹,如何能自己吃东西?猛然,她好似明白了什么,安心莲的眼色更是变了变。 青岚喂她吃的吗?哼,果真是个狐媚子! 安心莲心里不悦,但脸上却依旧笑着,不过,安谧却太明白那笑容的意义。 前世,安心莲也是撞见青岚大夫在她房中,单单是因为替她看诊,那之后安心莲就变着方法的折磨刁难,而眼下……青岚大夫替她送饭,这怕更是让安心莲心里不舒坦了。 “我家的丫鬟让青岚大夫费心了,改日心莲再亲自登门致谢。”安心莲知道今日不能再收拾安谧,她素来心思深沉,深谙察言观色,看青岚大夫的脸色,虽然他是笑着的,可那笑容却没有直达眼底,想必是因为方才心荷的放肆,今日明显不是相处的好时机。 “姐,这安谧……”安心荷不甘的开口,她们是来刁难安谧的,可还没达到目的呢,怎么能走? “住口。”安心莲打断她的话,睨了她一眼,意有所指的笑道,“青岚公子要替她看诊,你在这里只会打扰到青岚公子,这是咱家,你关心她,想看她,随时都可以,何必急于现在,再说了,一月之后,便是咱们荣锦城首富柳家筹办的品绣会,你不是一直都喜欢刺绣吗?你的作品可做好了?” 经安心莲这么一提,安心荷立即转移了注意力,眼睛更是一亮,是啊,一个月后的品绣会!脑中浮现出一个俊朗的身影,脸上一抹嫣红,她一定要好好表现,她要让他看到她! 安心莲礼貌的和青岚告了辞,便领着安心荷离开,安谧看着这姐妹二人的背影,思绪停留在方才安心莲的话上。 一个月之后便是品绣会,前世,那个她人生转折的地方,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便和柳家有了牵扯。 攥着的手紧了紧,安谧的眸子凝聚起一抹深沉,这一世,她也不会让自己错过这个转折点,而这一次,一切都会由她来掌控! 安谧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想着方才安心荷的反应,安心莲说安心荷一直都喜欢刺绣,可在她看来,安心荷喜欢的不是刺绣,而是柳家大少爷! 安心荷喜欢柳湛吗?安谧敛眉,耳边骤然响起青岚温和的声音,“你还笑得出来,方才那女子说想关心你随时都可以,何必急于现在,看来,你的日子怕是要更加水深火热了。” 第8章 明摆着抢劫 安谧回神,对上他的含笑的双眸,敢情他在幸灾乐祸吗? “男颜祸水,青岚公子是精明人,应当知道这水深火热是因谁而起。”安谧扯了扯嘴角,似乎丝毫不在意方才安心莲意有所指的威胁。 青岚挑眉,不以为意,沉默了片刻,“看来,我应当负起这个责任了。” 安谧但笑不语,负责?他要怎么负责? “如果青岚公子觉得愧疚,可否帮安谧一个忙?”安谧想到什么,眸光微转,她本就有一些计划,先前是打算让霜月偷偷的替她去办,可现下,有这么好一个人可以利用,她何乐而不为呢? “说来听听。”青岚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开口。 安谧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些铜钱,摊在手心里,“青岚公子下次再来替安谧看诊之时,劳烦顺道替安谧带一些丝绸料子以及各种绣线。” 青岚的动作顿了顿,探寻的看着安谧,思及方才从安心莲口中得到的信息,“小姐也是为了一月之后的品绣会?” “是,也不是。”安谧并不隐瞒,是为了品绣会,但却不全是为了品绣会,想到在脑中成型了的计划,安谧眼中的深意更浓。 青岚见她点到为止的回答,笑了笑,也没有继续深究,从她的手中接过铜钱,爽快的道,“好,小姐要的东西,青岚会尽快送来。” 青岚又在房中待了片刻,便起身离开,安谧躺在榻上,身体无法动弹,但思绪却异常活跃,思考着她的计划,思考着即将到来的一月之后的品绣会,她倒是很期待,再次见到柳家人的场面,而在这之前,她还有一些事情必须做。 翌日,青岚再次来到房间之时,安谧依旧诧异,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帮她买好了她要的材料,这一次他来,依旧是带着药箱,带着饭菜,甚至还带了一碗药,一副将她所有的事情都包在了他身上的模样。 安谧喝了药,吃了粥,道了谢,二人在一个房间,就这么静静的待着,就连安谧也觉得,这样的气氛怪异得很,她知道这青岚大夫平日里等他看诊的人非常多,他怎的就这么得闲? 青岚在房中坐了约莫两柱香的时间,便起身离开,安谧一直以为他是回了圣医堂,可但霜月趁着天黑进了她房间之后,她才知道,并非如此。 “大小姐现在哪有心思管我们啊?今天,青岚大夫邀大小姐出游,连五小姐也一起邀去了呢,所以,她没有时间再来为难咱们了。”霜月开心的道,偷偷的将她晚饭时藏的馒头拿出来,递给安谧,“小姐你快吃,今天的馒头还热着呢。” 安谧看着霜月纯真的笑容,心里微暖,现在也就这丫头关心着她,不,或者还有一个人,想到青岚昨日里说的话,负责?原来这就是他负责的方式啊,还真是一个善心人,他邀请那两姐妹出游,让她们无暇分身来刁难她,而她可以安心养伤,她应当好好感谢他才是。 “咦,小姐,这是你绣的吗?好别致的花样和针法!”霜月看到安谧身旁的绣了一部分的绣帕,拿在手中仔细端详,“霜月还没见过绣得这般好的绣帕呢,可是……小姐的手艺怎么突然这般好了?” 安家精于刺绣,名下的产业就包括绣坊,府上的丫鬟婆子,对刺绣也都并不生疏。 安谧笑笑,自然不能告诉霜月,她的手艺之所以会这般好,是因为,前世的那八年不断的精进,精进到现在便是躺着,只有手能动,也丝毫不会影响到她的技艺。 “小姐,你绣这个是要做什么?”霜月越看越是喜欢,她想,如果将这绣帕绣好之后,拿去卖的话,那肯定会有人出大价钱。 霜月如是想着,却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将心中所想的说了出来,安谧听了,眼底的笑容更浓,“说不定还会让人趋之若鹜呢!” “真的?”霜月更是兴奋。 “要不,咱们试试?等我绣好这些之后,你偷偷的替我拿出去,送到柳记绣铺去寄卖,可好?”安谧柔声道,眼底的神色让人捉摸不透。 “柳记绣铺?为什么不放在咱们安家……”霜月皱眉,疑惑的问道,安家也有自己的布庄,布庄里也可以寄卖绣品不是吗? 安谧扯了扯嘴角,安家?放在安家的绣铺里,就达不到她的目的了! “安家可不是咱们的。”安谧幽幽的开口,神色更是暗了暗。 霜月见安谧脸上的黯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怜惜的握住安谧的手,“是啊,安家容不下小姐,小姐,你放心,霜月会永远跟着小姐的,等小姐绣好之后,霜月就将它们送到柳记绣铺去寄卖。” 安谧心里一暖,想到前世霜月的早逝,眉心微皱,她也希望她们能永远相伴,可是……命运……是否又会如前世那般,早早的带走霜月? 想着前世霜月之死的蛛丝马迹,眼底映着霜月纯真的笑容,安谧反握住霜月的手,心里浮出一抹坚定,“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永远都跟着我。” 她既是要逆天改命,为何不能改霜月的命? 前世,临死之时,她护不了刚出生的女儿,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那恶毒的婆婆摔死,她也无法护得了柳儿,看着她被衣竹萱欺负,无能为力,那种无法保护自己在意的人的滋味儿,着实是太难受了,她不愿再尝到失去的痛苦,所以,她要护霜月,便是与天斗,她也在所不惜! 她要强大,迫切的需要强大,而第一步,便是从将绣品送入柳记绣铺开始! 荣锦城,城东街道,已是接近傍晚时分,但这城东最繁华的街道上,依旧人潮攒动,林立的店铺中十分热闹,尤其是柳记绣铺中,更是人满为患。 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柳记绣铺的招牌,还因为此刻在柳记绣铺中的人。 一袭青衫的男子一进了这家店铺,便有许多人跟着陆续进来,大部分都是女子,且进来之后,那些女子看似在选商品,可只要是明眼人一看,就明白,真正吸引她们的不是店里的东西,而是此刻正在选着东西的人。 “青岚大夫,您看看这个,这绸缎是店里新到的货,质量上佳,您再看看这个,呵呵,这也是不错的料子,若是用来绣花,保证更加能够衬得绣上的东西活灵活现。”掌柜的亲自招呼着,满脸的热络,要知道,如果青岚大夫看上的话,那些个跟在青岚大夫身后的千金小姐们,还不趋之若鹜吗? 青岚大夫平日里多数在圣医堂中,鲜少到这些地方来,他自然要好好抓住这次机会,他几乎能够想象得到,今日的营业额是多么的可观了。 青岚还没说话,站在青岚身旁的安心荷便不悦的嘟哝道,“青岚公子要买缎子,可以上我们安家的铺子啊,到这柳记绣铺作甚?” 安心莲皱眉,扯了扯安心荷的衣袖,正要给她使眼色,让她休要多话,便听得一个爽朗的笑声从门口传来。 “这位姑娘的意思是,我们柳记绣铺的东西,比不上安家铺子的了?”话落,所有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男子,身高八尺有余,身形修长,又不失健硕,峨冠博带,一袭银袍裹身,精致的穿着,更衬得男子器宇轩昂。 第9章 踏入陷阱 “少东家,您怎么来了?”掌柜的见到自家主子,立即迎上前,少东家可是可是荣锦城首富唯一的儿子,他自然怠慢不得。 “我若不来,咱们柳记绣铺,怕就要被人给比下去了。”柳湛目光扫过安心荷,意有所指的道。 安心荷看到竟是柳家少爷,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乱了节奏,再柳湛目光落在她身上之时,脸上热气翻腾,一片嫣红。 “我……不,不,柳……柳记……”此刻,平日里伶牙俐齿的安心荷,竟然不知所措起来,她想好好在柳湛面前表现,可一开口,竟是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呵呵……你们看见了吗?原来,安家五小姐,竟是结巴啊,哈哈。”铺子中不知是哪家小姐大声说道。 此话一出,在场的女子,皆是哄堂大笑,安心荷脸上更是红得不像话,从脸上一直蔓延到了脖子根儿,不过,这一次,而是恼红的,她安心荷怎能受这样的羞辱?尤其是在她喜欢的柳家少爷面前?! 当下便要冲上去,亏得安心莲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腕儿,给她使了个眼色,这心荷,也不看看这是在什么地方,在谁的面前! 她不在乎柳家少爷怎么看心荷,她在意的是青岚公子怎么看她,她是心荷的姐姐,心荷自己丢脸,也会连带着丢了她的脸。 安心荷虽然心有不甘,可在亲姐姐的眼神下,不得不压下xing子,咬着唇,跺了跺脚,气鼓鼓的站在一旁。 安心莲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柳少爷,舍妹失态了,整个荣锦城的人都知道,柳记自然是最好的,谁都比不上。” 柳湛挑眉,淡淡的看了安心莲一眼,这个女人倒是圆滑! 不过,他也不会跟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转身面的着青岚,笑意满面,“青岚兄,上次青岚兄治好家母的病,小弟甚是感激,一直想表示谢意,可又一直不得机会,这样吧,今日青岚兄看上什么东西,随意拿便是,都算小弟的。” “柳少爷真是慷慨。”青岚不以为意的笑着,突然,视线触及到某个地方,眼底闪过一抹诧异,随即大步上前,走到那柜台前。 所有人的注意力本来都在青岚的身上,见他的举动,也是跟着上前,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吸引了青岚大夫的目光。 “掌柜的,可否替我将那一方绣帕拿出来看看。”青岚抬手指着目标,温和的开口。 众人看着他指的地方,皆是满脸诧异,那可是女子用的绣帕啊! 粉色的绸缎,上面点缀着精致的花鸟图案,看着活灵活现,生动至极,在场的人都便是不会刺绣,也会品评一些绣工,而能绣这样的绣帕,必定是技艺非凡,而这方绣帕,当属精品。 可青岚公子要这个吗?莫非他是要送给哪个女子?是心仪的女子吗? 周围冲着青岚公子而来的女子们,脸色都是沉了沉,那个女人会是谁?众人想到什么,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转向站在青岚公子身旁的安心莲的身上,据说,这些时日,青岚公子每日邀安家姐妹出游。 荣锦城,心仪且主动追求青岚公子的女子不在少数,可却从来没有人有机会和青岚公子出游,更何况是青岚公子主动邀约了,这意味着什么? 难不成,安家大小姐安心莲就是青岚公子心仪之人,而他手中此刻摩挲着的绣帕也是要送给她的? 不仅仅是这些女子有这样想,就连安心莲本人心里也雀跃起来,身旁那些女人投注过来的嫉妒的目光,更是让她心情大好。 “我就要这个了。”众人神思各异之时,青岚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坚定的道,方才经过柳记绣铺,想着应该再替安家那躺在病床上的小姐补一些绸缎与绣线了,遂进了绣铺,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在这柳记绣铺中看到这个绣帕。 这分明就是安谧绣的啊!他也是在替她送饭送药时瞥了几眼,但却不会记错,这确实是她的东西! 她绣这些东西,是拿来寄卖的吗? “这个卖多少?”青岚看向掌柜的,却发现,他的脸色似乎有些为难。 “青岚兄,你若是喜欢这绣帕,拿走便是,不用……”柳湛也是看到了这绣帕的精致,不过,好的绣工他见得多了去了,并不稀奇。 “这可不行,柳少爷是开店做生意,青岚怎能白拿?银子是一定要付的。”青岚推辞道,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想过占柳湛的便宜,知道这绣帕是安谧所绣,他更是不能占了安谧的便宜。 “这个……这绣帕是别人放在店里寄卖的,那人开价五十两银子一张……”掌柜皱了皱眉,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的人的反应。 果然,他的话一落,一室的抽气声此起彼伏,在场的人皆是哗然,神色各异。 五十两银子?一块出自上等绣娘之手的绣帕也不过一两银子,可这绣帕竟然要五十两银子,这不是明摆着抢劫吗?还是抢得连人亵裤都不放过! 在场的女人们不约而同的看向青岚,这下青岚大夫会发怒吧!五十两银子买一块绣帕,便是傻子也不会白白的当这个冤大头啊。 柳湛脸色也是沉了下去,当下便有些怒了,谁竟然开出这么离谱的价格?他倒是想看看,到底是怎样的绣工,竟这般狮子大开口。 不过,当务之急他是要解除此刻的诡异气氛,他可不容许明天外面传出柳记绣铺抢钱的谣言! “你这掌柜是怎么当的?这么离谱的价格,竟然还让对方放在这里寄卖,你……”柳湛面色愠怒。 “五十两银子吗?”青岚打断柳湛的话,摩挲着手中的绣帕,脸上的笑容依旧如春风般和煦,“值得!” 说罢,便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交到掌柜的手中。 直到手中莫名多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掌柜的嘴依旧吃惊的大张着,就连柳湛看青岚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探寻,更不用说在场的那些小姐们了。 值得?他们都没听错吗?五十两银子可足以买好多东西了,而这青岚公子,竟然花了五十两买一张绣帕,还说值得! 莫不是他要送这绣帕之人在他心里十分重要,让他不惜花大价钱也甘之如饴? 众女子看向安心莲,眼底更是多了一丝嫉妒,这个安心莲,当真是走了八辈子的好运了,竟得了青岚大夫的青睐! 安心莲心里优越感前所未有的高涨,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青岚会将绣帕送给她,安心莲心里激动万分,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高贵优雅的微笑,她在等,等青岚亲自将绣帕送到她的手上,最好是当着这些仰慕青岚大夫的女人的面儿。 哼,这些女人嫉妒吗?越是嫉妒,她越是开心! 柳湛的心思却在那张价格高得离谱的绣帕上,深色的眸子深不见底,沉吟片刻,终究是朝着掌柜的开口,“掌柜的,可还有这样的绣帕?拿一张出来,给我看看!” 第10章 对她羞辱 他方才还想,等到所有人都走后,他再来看看这绣帕到底是怎样,竟叫价五十两银子,可此刻,他却是等不及了,迫切的想要看看,这青岚公子说“值得”是为哪般! 掌柜的这才回过神来,忙转身,从身后的柜子中拿出十来张绣帕,“少东家,所有的都在这里了。” 那十来张绣帕中,各色花样丝毫不同,花鸟鱼虫,山水风景,梅兰竹菊,样样皆有,柳湛大步上前,拿出一块在手中仔细正反的端详着,似要将它看透一般。 所有人都注意着柳湛的反应,只见随着时间的往后推移,这首富公子的脸色越来越怪异,最后抓着那绣帕的手竟隐隐颤抖着,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找到了,找到了!”柳湛口中呢喃着,更是伸手一把抓住掌柜的领口,急切的问道,“人呢?快告诉我人呢?” 掌柜的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吞了一下口水,对主子的反应更是摸不着头脑,“少……少东家……您要找谁?” “来寄卖这绣帕的人!”柳湛几乎是用吼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一定要找到那个人,尽快的找到! 掌柜的瑟缩了一下,颤颤巍巍的道,“属……属下不知道,那个女子带着黑纱斗笠来的,看不清她的脸,只来了一次,就是将这些绣帕送来,就没有再出现过了,属下……” 柳湛丢开掌柜的的领子,眉心紧皱,看不清脸?这样看来那人是不想被人看出来了。 看了看手中的绣帕,柳湛眼底更是凝聚起一抹坚定,无论怎样,他都要就那人给找出来! “对方既然将绣帕放在这里寄卖,那就一定会再出现来取银子,你好好留意着,如果那女子再来,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通知我!”柳湛阴沉的交代道,想到什么,柳湛握紧了手中的绣帕,甚至没有再和青岚大夫寒暄几句,大步走出了柳记绣铺,似急着去做什么事情一般。 等到柳湛离开,整个柳记绣铺中一阵更为诡异的沉默弥漫着,在场的人心中皆是好奇,这首富公子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就因为这绣帕?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掌柜面前剩下的绣帕,若有所思。 青岚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柳湛在找那个绣绣帕之人吗?安谧?本来得知她一块绣帕开价五十两,他就已经很吃惊了,没想到,柳湛竟然也那么激动的想要找她,当真是有趣,不,是更加有趣了! 将绣帕揣在怀中,青岚没有再理会什么,大步走出了柳记绣铺,心中竟然有些期待明日去给安谧送药送饭的时间快些到来。 安心莲见青岚离开,眉心皱了皱,他的绣帕还没有当着这些女人的面儿送给她呢,怎么就这么走了?心里浮出一丝失望,但顾不得许多,安心莲也只能提着裙摆,赶紧的追了上去。 留在绣铺中的女子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似在探寻着对方心里所想。 “掌柜的,这绣帕我要一块,这是五十两,你收好了。” 突然一个女子开口,快速的从掌柜面前拿了一块绣帕,交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这举动无疑是点燃了一室的热情,剩下的女子立即轰然而上,冲到了掌柜的面前,要知道,就剩下十来张绣帕,可绣铺中的女子,可不止那点儿啊,几乎是谁都想拥有那绣帕。 青岚公子都说值得,还有柳家少爷的反应,五十两换一张绣帕,虽然贵得离谱,但不亏! “我要一张……” “给我一张,快点儿……” “啊,这是我的,你这jian人,抢什么枪……” “什么是你的?我先付了银子,就是我的!” 仅仅是一瞬的时间,剩下的十来快绣帕便被一抢而空,甚至有好几个女子为了抢夺绣帕大打了起来,掌柜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场景,张嘴结舌,“这……这……” 在那人送这些绣帕来这里寄卖开出五十两的高价之时,他还在担心,会不会连一张的卖不出去呢,可现在……这是他眼花吗? 柳记绣铺的混乱依旧持续着,而青岚一行人在上了马车之后,便直接朝着安府而去,马车上,青岚一脸温和笑容,似想着什么有趣的事,平日里叽叽喳喳的安心荷,此刻想着方才在柳家少爷面前丢了脸,颓丧着脸,也没有心思说话。 安心莲从上马车之时就想开口问青岚方才买的那张绣帕,可想到她的矜持,却又几次打住,心中想着,青岚总会送给她,若是她先沉不住气,那怕是会被人给低看了。 可一直到马车在安府外停下,几人下了车,青岚都没有提起送安心莲绣帕的事情,安心莲这才急了,见青岚转身欲走,安心莲也顾不得许多了,立即上前抓住青岚的衣袖,“青岚公子……” 青岚微微蹙眉,回头,笑容满面,“安大小姐可还有事?” 有事!自然是有事! 安心莲敛了敛眉,依旧保持着她大小姐的优雅,“青岚公子,那绣帕……” “绣帕?”青岚从怀中掏出那张绣帕,皱了皱眉,似不解的道,“绣帕怎么了?” 安心莲脸色变了变,她都这么暗示了,他还不顺着台阶送给她吗? “这绣帕甚是好看,心莲十分喜欢,不知……”安心莲斟酌着,该如何要才更好,只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某人打断,说出来的话让她当下变了脸色,气血翻涌…… “安大小姐若是想要绣帕,自己去买便是,相信安大小姐应该不缺这点儿银子。”青岚丝毫没有留情,这些时日,他主动邀安家这对姐妹出游,为了什么他心中太明确了,不过,他却不愿安心莲误会了他的意思,而显然,安心莲是误会了啊! 话落,安心莲脸上倏地一红,再由红变青,再是惨白,煞是精彩。 青岚挑眉看了安心莲一眼,转身上了马车,一直等到马车掉头走远,安心莲这才回过神来,心里充斥着怒气,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极力的隐忍着,可那模样,却好似轻轻一戳,整个人就会爆炸一般。 “姐,青岚公子他……他怎能这样羞辱你?哼,我安家的小姐会买不起一块绣帕吗?他……”安心荷愤愤的道。 “你给我闭嘴!”安心莲厉声喝道,一改平日里优雅大家闺秀的模样,手紧紧的攥着。 安心荷微怔,看了看自己姐姐的脸色,好似想明白了什么,却没有闭嘴,而是呵呵一笑,“姐,心荷以为青岚公子有意于你,可现在看来,怕不是那样吧,你说,他买那块绣帕,是要送给谁?五十两银子都肯出,可是好舍得呢!” 这更是激起了安心莲心里的愤恨,她所在意的就是这个啊! 她以为那绣帕是送给她的,可是却怎么也没有料到…… 谁?那个女人是谁?青岚竟然花了五十两买那块绣帕,那人在他心里必是十分重要的! 想到此,安心莲更是不甘,“我安心莲想要东西,谁也休想抢走!” 第11章 已经上钩 想到她曾在州府大人府中偷听到的秘密,青岚这块肥肉太大了,她决计不能拱手让人,便是用尽手段,她也要得到,谁若是跟她抢,她必定让那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阴狠森然,让人头皮发麻,她倒是要看看,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柳府。 刚刚入夜,整个柳府就挂满了灯笼,三步小灯,五步一大灯,将整个柳府照得通亮,让这座首富家的宅邸更显气势恢宏。 柳湛手中攥着绣帕,神色难掩激动,出了柳记绣铺,他半分也没敢耽搁,直接奔回了柳府,形色匆匆,连一路上遇到的下人也觉诧异,少爷这般匆忙,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柳湛进了府邸,目标直奔佛堂,他的娘亲柳夫人素来喜欢礼佛,这个时辰,应当是在佛堂诵经。 到了佛堂外,柳湛正要急切的推门而入,守在门口的一女子便上前将他拦住,“哥,娘正在礼佛,切不可打扰,絮儿已经将饭菜都准备好了,哥哥不如现在去饭厅,娘等会儿就该出来了。” 柳湛睨了一眼自己的妹妹,本该是首富家的千金小姐,穿金戴银的条件她分毫不缺,可是此刻却一袭素衣,柳家的女儿,纵然是首富千金又如何?从来都得不到半点儿怜爱! “让开!”柳湛想到自己有要事找娘亲,语气甚是不悦。 柳絮瑟缩了一下,扯了扯嘴角,“哥哥,你知道娘她不喜……” “谁在外面吵吵闹闹?柳絮,守个门你都守不好,你说你还能有什么用处?当初真后悔……”屋子里传来一个唯一冰冷的声音,片刻,门吱嘎一声,从里面被打开,一个贵妇人便赫然立于门口,目光落在柳絮的身上,眼底尽是嫌恶。 “娘……絮儿……”柳絮身体一颤,立即跪在地上,诚惶诚恐,虽然眼前的是自己的亲娘,可她总感觉一股莫名的压抑,娘从来都不亲近她。 柳家的女儿,从来不得长辈喜欢! 姑姑曾说,要做柳家的女儿,是一件极辛苦的事情,只因为,她们不是儿子! 在柳家人眼里,她们的唯一作用便是到了适婚年龄,被送给那些柳家希望攀附讨好的人。 而她的命运…… “还不快滚,看着你心里就烦,晦气!”柳夫人皱眉,不愿多看自己的女儿一眼,好似那不是她的女儿一般。 柳絮不敢柳絮,忙行了礼,退了下去。 柳夫人转眼看向自己的儿子,这才扬起一抹笑容,语气丝毫不若方才那般冰冷,态度更是大相径庭,柔声道,“湛儿,有什么事情非要急着找为娘?” 柳湛想到自己的收获,面上一喜,“娘,你看看这是什么?” 柳夫人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自己激动万分的儿子,从他手中接过一张绣帕,“好,那让我看看,到底什么东西能够让你这么兴奋,你……” 话说到此,柳夫人倏然顿住,整个身体也是一僵,反复看着手中的绣帕,神色也是变得激动起来,“这……这……这是……” “娘,我们找到了,这张绣帕上的刺绣手法,和《绣鉴》上画的一模一样,要不是过于复杂,《绣鉴》又没有记载方法,我们柳家也不至于还要去寻找会这个的人。”柳湛眼中闪着晶亮的光芒,要知道,为了寻找会这种方法的人,他们甚至不惜花下大心思筹办了半月之后的品绣会。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人呢?快把那个人带来见我。”柳夫人急切的吩咐道,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种绣法占为己有。 柳湛脸色一跨,“娘,那人还没寻到。” “没寻到?怎么能没寻到?湛儿,我命令你,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将这个人给找出来,你明白了吗?你爹快从都城回来了,再不久就是你爹的六十大寿,你的这个贺礼尤为重要,如果你能让你爹高兴了,说不定还能早些当这个家。”柳夫人神色加深了些许,虽然在外人眼里,柳家就这么个少爷,无论怎样,柳家最终都要落到柳湛的手中,可是……想到什么,柳夫人眼底一冷,她儿子的东西,谁也休想抢走! “娘放心,湛儿知道,这个人出现了,那半月之后的品绣会……”柳湛皱了皱眉,探寻的询问。 “自然要如期举行,你现在不还没找到那个人吗?品绣会只要是会刺绣的,想参加的,都有资格参加,说不定那人也会对这品绣会感兴趣,这品绣会不仅不能取消,还要加大奖励的筹码,让我想想,怎样才能将那人吸引过来……”柳夫人敛眉沉思,眼里的神色依旧势在必得,便是这段时间找不到那人,她也要让那人自动送上门来! “还是娘亲想得周到。”柳湛见柳夫人眼里那坚定的光芒,心中更是兴奋,他的娘亲一直都是一个狠角色,有她替自己谋划,要不了多久,他便不再会是首富之子,他要让整个荣锦城的人都知道,他柳湛才是荣锦城名符其实的首富! 而眼下,他要尽快找到这个绣帕的主人,他柳湛想找的人,还没有找不到的! 那日,柳记绣铺以五十两一块的高价卖出绣帕的事情,很快便在整个荣锦城传了开来,包括连青岚大夫都买了一块,众人都揣测着,青岚大夫那绣帕去了何处?不过,在看到安府大小姐安心莲每日频繁的出入圣医堂,和青岚大夫交往甚密的情况来看,那绣帕怕早已经在安府大小姐的兜里了,但却没人看她拿出来用过。 当然,其他抢到绣帕的千金小姐们,这段时间也是拿着那连青岚大夫都不惜花大价钱的绣帕,出席着各个小姐们的交际场合,荣锦城地方虽不大,但各家千金小姐们的派头却是十足的。 这一日,平日里长聚在一起的小姐们都相约到了安府的花园,安心莲作为今日小聚的主人,自然是全场的焦点,今日的她,刻意穿了她最喜欢的那件紫红的衣裳,优雅之中,更是多了几分凌人的气势,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心莲,听闻青岚公子的买下的那块绣帕,已经送给你了,可这么些时日,你手上的绣帕换了又换,可好像都不是那一块啊,你看看啊,这就是我那日买到的,也难怪青岚公子肯花大价钱,这拿在手中仔细一看啊,还真是值五十两银子。”秦家小姐笑笑的道,当着众人的面儿繁复的翻看着手中的绣帕,炫耀之意不言而喻,要知道,这整个荣锦城,可也就只有十来人拥有呢,而她就是其中一人,怎能不开心? 刚下得了床不久,便被府中管事指派了工作的安谧和安府的丫鬟一起送上点心和茶,正巧听见这秦家小姐的问话,低着头,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青岚的那块绣帕吗? 她自然知道那绣帕还在青岚的手上,不过,她这个素来好面子的大姐……想到什么,安谧嘴角的笑意更浓。 “既是青岚送的东西,心莲自当好好收藏着,怎能随意拿在手上?万一掉了,青岚虽然不会生气,但心莲心中也是不好受的呀。”安心莲故意去掉“公子”二字,说到“青岚”二字之时,更是丝毫不掩饰小女儿的娇态与幸福,那模样,任谁一看,都会禁不住更加肯定——这安家大小姐和青岚公子关系真的非一般啊! 第12章 当街认娘 安谧听了,眼底划过一抹了然,果然啊!安心莲必定会打肿脸充胖子。 其他女子听了安心莲的话,脸色皆是沉了下去,安谧将她们的反应看在眼里,这些小姐们,习惯了攀比,且多数都对青岚大夫有意,见安心莲表现得和青岚如此亲昵的模样,自是不会开心的,突然,安谧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如果有一天,青岚没有将绣帕送给安心莲的事情一拆穿,呵呵……那怕是有好戏可看了! 送完了点心和茶,安谧便随着其他丫鬟一起,退出了花园,一走出花园,手腕儿便被一只小手给抓住,安谧顺着那手往上,对上一双满是兴奋的眸子,呵呵的道,“霜月,怎么了?” 霜月没有说什么,只是拉着她到了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防备的看了看四周,确定真的无人之时,才开口,“小姐,卖出去了,卖出去了!你知道吗?那一五十两一张卖出去的绣帕,是咱们的,是咱们的呀!” 安谧嘴角微扬,原来,这丫头这般激动是为了这件事情啊! “柳记绣铺以五十两一张的价钱卖出绣帕的事情,你早和我说过,不是吗?”安谧敛眉,她将绣帕送到柳记绣铺,并且开出那么离谱的价格,是料定了这一点会引起柳湛的注意,前世夫妻那么多年,他的这点xing子,她还是了解的,可她没有料到,青岚竟然在这其中阴差阳错的帮了她的忙,推动了事情的发展,现在的情况比她想象中的好得太多了,她是应当好好感谢感谢他才是。 霜月嘟了嘟嘴,“可……可之前霜月不知道那绣帕就是小姐绣的呀,但刚刚霜月看到秦小姐手中的绣帕了,绝对不会认错,那就是小姐绣的!” 安谧但笑不语。 “啊……”突然,霜月惊叫一声,又猛地捂住嘴,好似害怕被别人听见一般,再次用她那双澄澈的双眸看了看周围,随即拉着安谧的手,难掩兴奋,“小姐,五十两一张……那我们……我们岂不是……岂不是发财了?上次送了十五张过去,按照和柳记绣铺的约定,和他们五五分成……这……这该是多少银子啊?啊……小姐,霜月这不是做梦吧?” 安谧敲了霜月额头一记,引得霜月蹙眉,但仅仅是片刻,霜月又喜笑颜开,“霜月感觉得到痛,那么霜月就不是做梦了,发财了……” 好多银子!要知道,她一月的月银也才二两呢! “瞧你高兴的,这就算发财了吗?那以后赚到更多的银子,你怕不得高兴疯了?”安谧怜惜的道,她知道霜月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但她却不一样,并且,她要的也不止这么简单而已。 霜月呵呵的傻笑着,想到什么,霜月忙开口,“小姐,我这就去柳记绣铺将银子取回来,那么多银子,要揣在怀里才踏实。” 说罢,正要转身走,却被安谧拉住了手腕儿,“小姐,你这是……” “现在还不能去。”安谧敛眉,眼底有什么一闪而过,这些时日她虽然在府中,但对于外界的事情,她也是略有耳闻,除了从霜月这里得到消息,青岚每次送药送饭之时,也会和她聊起外面的事情,她记得,前几天青岚说过,首富公子柳湛,正在大力寻找那十几张绣帕的主人。 寻找她吗?她将绣帕送到柳记绣铺,就是为了引柳湛上钩,既然他已经在寻找她了,她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的让他找到。 柳湛啊柳湛,这个游戏,她有的是兴致陪他玩下去! “为什么?”霜月不解,就像她当初不解小姐为什么让她带着黑纱斗笠去送绣帕,以及将绣帕的价格定得那么高一样,可仔细一想,小姐这么做,定是有她的缘由,而她,只要支持小姐的决定便是,还没待安谧回答,霜月又径自开口,“小姐说不能去,霜月就不去了。” 她的体贴让安谧心中一暖,霜月这丫头,真是让人不喜欢都不成。 突然,安谧想到什么,交代道,“明日我要偷偷出府一趟,你尽量找些粗活儿做,远离主屋,免得大小姐她们寻不到我,再迁怒于你……” 品绣会就在几天之后,而这几天,她还有另外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要亲自去做,明日啊…… 精明的眸子闪了闪,如果她记得不错,前世这个时候,那个人……他已经来了荣锦城! 翌日,安谧悄悄的出了安府,循着前世的记忆,安谧到了城东最繁华的地段。 正巧,她今日所到之处离柳记绣铺不远,安谧刻意绕到柳记绣铺前,看着这块熟悉的牌匾,安谧面容出奇的平静,可只有她知道,越是这平静的表像之下,身体里仇恨的血液在急速的涌动着,前世,柳家看中了她的绣技,为了让那绣技成为柳家独门,不惜让堂堂的首富公子娶她,成亲之后,她自然对柳湛有求必应,掌管起柳家的绣铺生意,这里,她来过无数次,可每一次,都非此刻的心情。 脑中浮现出临死前的那一幕幕,安谧隐忍着身体的颤抖,柳家的仇,她永远也忘不掉!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猛地,一阵熟悉的麝香拂面,安谧的拳头下意识的握紧,看着从自己身旁经过锦衣男人的背影,就算是化成灰她也认得,那不是柳湛又是谁? “少东家,您来了。”掌柜的亲自迎了出来。 “嗯。”柳湛淡淡的应道,想到什么,希冀的开口问道,“那人来取银子了吗?” 这些时日,他的所有精力都花在了找人上,他每天都要到绣铺中,就是为了能够得到那女子出现了的消息,可是,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而这一次,他希望能够得到不同的结果,可是…… “回少东家,那人还未出现。”掌柜的苦着脸,小心翼翼的道。 仅仅是一瞬,心中的希望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失望,脾气更是暴躁,“难道还凭空消失了不成?我就不信,她会永远不出现!” 过了这么多天,他心里急了,眼看着品绣会快到了,爹也快回荣锦城了,他若再找不到那女人…… 越是想,柳湛越是烦躁不堪,不耐的转身,倏地对上一双神色复杂的眸子,柳湛蹙眉,打量着眼前那个娇小,面容略显苍白的女子,目光扫过那双纤细的手,似想到什么,大步上前,“你可是来取银子的?” 安谧自始至终看着柳湛的举动,她知道,他找她找得急了,急到逢人就问了吗?这可不像前世那冷静的柳湛! “公子在说什么?”安谧凝眉,故作不解的问,下一瞬便看到了柳湛脸上的失望与黯然。 柳湛别开眼,没有说什么,转身走进了柳记绣铺。 安谧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浮出一丝畅快,失望吗?那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他要找的人曾站在他的面前,不知又该是怎样的心情?! 她一定不会错过那一刻,更是期待那一刻早些到来。 “啊……柳儿怕……” 正如是想着,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带着哭腔,传进的安谧的耳里,“柳儿”二字让安谧倏然僵住,柳儿……她的女儿! 第13章 渤海王 “柳儿怕……” “马惊了,快让开!” 伴随着女孩儿无助的声音,烈马的嘶鸣让安谧一怔,倏地回神,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匹马从前面飞奔而来,街道上的人群一哄而散,唯独一个小女孩儿,似是摔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却没有人上前将那小女孩儿抱开。 前世,柳儿无助的哭喊,敲打着安谧的心,她是柳儿的娘亲,柳儿那么依赖她,可是,她却眼睁睁的看着柳儿受欺负,怎么也无法靠近,强烈的无力感笼罩着安谧。 心一阵一阵的抽痛,安谧紧紧的揪住胸口,在她死后,她的柳儿又会有怎样的命运? 脑中不断闪现着柳儿的一颦一笑,最后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将她彻底淹没。 “柳儿……”安谧低低的呢喃,痛苦的摇着头,目光聚焦在路中央哭喊着的女孩儿身上,她的柳儿……她的女儿…… 电光火石之间,安谧顾不得被马蹄践踏的危险,毅然冲了上去…… 她不忍再看她的女儿受到任何伤害! 安谧牢牢的将小女孩护在怀中,几个翻滚,终于在马蹄快要踏过她们身体之时,将女孩带到了街旁安全地带,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发不出一丝声音,这女子,是不要命了吗?刚才差一点儿就…… 安谧感受到怀中小小的身体依旧在颤抖着,心中一怔,几乎是本能的开口,“柳儿别怕,娘在这里。” 神奇的,听见安谧的安抚,怀中的女孩儿渐渐平息了颤抖,从她的怀中探出头来,看着这张满脸关切的脸,“娘……你是柳儿的娘吗?” “是,我是柳儿的娘。”安谧激动的点头,抱着怀中的女孩儿,她真的好似抱着自己的女儿,心中说不出的踏实。 小女孩竟瘪了瘪嘴,猛地抱住安谧的脖子,“娘,柳儿怕……柳儿好怕……” 这哭声,让她的心都快碎了,忙将怀中的小身子搂得更紧,“柳儿不怕,有娘在,柳儿什么都不用怕。” 原本还吃惊于这个女子这般不顾xing命的救人举动的人,听到二人的对话,皆是恍然大悟,原来是小女孩儿的娘,也难怪那般不顾生死了! 可正此时,一个高大男子粗暴的推开人群,看到那小女孩儿,立即将她从安谧的怀中拉出来,焦急的上下检查着小女孩儿的身体,“柳儿,告诉我,哪里痛?可有受伤?” “柳儿……”怀中的女孩被拉开,安谧心里一空,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抓住她的女儿,可是,在看到那个将柳儿拉出她怀中的人之时,身体却是一僵,是他! 而眼前的柳儿……不是……不是她的女儿,可……可给她的感觉却太像了! 安谧静静的起身,默默看着那男子对柳儿关切的模样…… 柳儿脸上还挂着泪水,看到熟悉的脸庞,立即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舅舅,柳儿没事,柳儿不痛,柳儿没有受伤。” 男子又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连丁点儿的擦伤都没有,这才放心下来,站起身子,面容一改方才的担忧与关切,目光冷冷的扫过紧随他而至的几名奴仆,“你们是怎么照顾小姐的?” 几人诚惶诚恐,齐齐跪在地上,“主子……小姐她……” “舅舅,不怪他们,是柳儿自己贪玩儿。”柳儿仰着头,拉了拉男子的手,似想到什么,脸上一喜,兴奋的道,“舅舅,柳儿找到娘了。” 柏弈蹙眉,正要开口告诉她不能乱说话,柳儿却已经松开了他的手,兴匆匆的跑到安谧的身旁,伸出双手,半抱住安谧的腿,头靠在她的身上,得意的对着她的舅舅道,“柳儿找到娘了,她就是柳儿的娘哦。” 柏弈的脸色顿时黑了下去,安谧心里一股兴奋铺天盖地的袭来,即便明知眼前的柳儿不是她的女儿,但听见柳儿的话,她依旧难掩激动,甚至想紧紧的把柳儿抱在怀中,但是,理智却告诉她,眼下,她却不能这么做! 安谧看了看脸色发黑的男人,她知道那个人会在城东一代流连,她还想着该如何才能求见得到这个从京城来的贵人,却没有想到,他们竟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柏弈,他便是她今日要找的人啊! “柳儿,不能胡说,她不是你的娘亲。”柏弈浓墨的眉峰紧皱着,心里愠怒,但在柳儿面前,他从来都不忍太过凌厉的苛责。 柳儿小小的脸蛋皱了皱,知道自己似乎惹舅舅不高兴了,可……想到她的娘亲,柳儿满脸委屈的咬了咬唇瓣,“可……可舅舅说过,这个世界上,舅舅和娘亲是最爱柳儿,绝对会保护柳儿的,刚才娘保护柳儿,她是柳儿的娘亲。” 说话之间,柳儿将手放入了安谧的掌心,抬眼看了看安谧,乖巧的一笑,“娘是最爱柳儿的,对不对?” 饶是平常人看了那笑容,都无法忍心在她面前说半个不字,更何况“柳儿”这个名字触动着安谧的心扉,几乎是下意识的,安谧柔声开口,“对,柳儿的娘是最爱柳儿的。” 这话让柳儿欢呼不已,更是神采飞扬,好似刚才受到的惊吓瞬间烟消云散了一般。 不过,有人的脸色却是更黑了些,柏弈这才认真的打量起这个方才救了柳儿的女子,身子瘦弱,脸上明显病态的苍白,无法想象,这样的身体,竟然敢在马蹄下救人,他感激这个女子救了柳儿一命,可是……娘亲? 柏弈的眸子紧了紧,瞥见她身上的丫鬟打扮,眼底划过一抹了然,随即面上浮出浓烈的鄙夷。 “这位姑娘,此地不是谈话的地儿,可否跟我上楼一叙?”柏弈有礼的道,可在别人眼中的礼貌,在安谧的眼里,却是冰冷的客套。 安谧扯了扯嘴角,将她的客套看在眼里,却是没有拒绝的点了点头,对于她找他的目的,确实不宜在此地说,他开口相邀,正好解决了她的顾虑呢。 柏弈淡淡的扫了安谧一眼,眼底的不屑更浓,一把把柳儿抱在手臂上,朝着附近的酒楼大步走去。 安谧紧随其上,跟着柏弈到了酒楼的雅间,看着柏弈将柳儿交给下人,哄着她去找好玩儿的东西,那怜爱疼惜的模样,让安谧看得禁不住入了神,她曾听闻这柏弈xing格多变,行为乖张,甚至是暴戾,但却没有想到,他竟还有这样的一面。 舅舅?柳儿唤柏弈为舅舅,那么柳儿的娘…… “说吧,你要什么好处?”安谧正想着,一个冷冽的声音便打断了她的思绪。 安谧抬眼对上这双冰冷的眸子,不由蹙眉,“什么?” 好处?什么好处? 柏弈冷哼一声,嘴角擎起一抹嘲讽,眼中亦是丝毫不掩鄙夷,“要我说的更明白些吗?你救柳儿,不就是为了银子吗?你要多少银子,只要你开得出口,我都如你所愿,像你这样的人,我是见得多了,说吧,要多少?” 第14章 交易对峙 这句话无疑是刺激到了安谧,他将她看成这样的人了么?为了银子救柳儿?呵!好笑!若不是有事求这个男人,她倒还真想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并且大声的告诉他,不要乱侮辱人! 安谧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仅仅是片刻,再次对上柏弈双眸之时,眼底已经是一片平静,“渤海王……” “你……”柏弈眸子一紧,杀意迸发,这女子竟然知道他的身份! “渤海王,您请息怒,小女子知道您的身份,但并无恶意,小女子承认,此番前来,确实有目的,可是,小女子想让王爷知道,我救柳儿并非有所求。”安谧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话落,明显从柏弈的脸上看到了不相信,眸光微转,“难不成柳儿有难,王爷会袖手旁观?” “不,本王不会。”柏弈急切的否定,就算是有生命的危险,他也会奋不顾身。 只是,他刚说完,便看到眼前的女子眼底闪过一抹得逞,柏弈眉心皱得更紧,这女人,竟然敢激他! “哼,好,既然你救柳儿无所求,那么,现在你可以走了。”柏弈自顾自倒了一杯热茶,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品着。 安谧蹙眉,走?她好不容易进来了,能够有单独和柏弈说话的机会,她的正事儿还没办,又怎能走? “王爷,小女子名唤安谧,今日有事和王爷商议。”安谧正了正色,一瞬不转的留意着柏弈的反应。 商议?那双好看的浓眉挑了挑,安谧是吗? “看在你救了柳儿的面儿上,本王就给你一个机会,说说吧,有什么事情是要和本王‘商议’的?”柏弈刻意加重“商议”二字的语气,和他商议事情,这女子未免太看得她自己了! 安谧将他的不屑看在眼里,却是不以为意,“安谧今日来,是想和王爷做一笔交易,也可以称之为合作。” “哈哈……”安谧的话刚落,柏弈却是大笑出声,好似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交易?合作?就凭你?!” 安谧坚定的对上柏弈不屑的双眸,一字一句的道,“对,就凭我!” “方才你救柳儿的时候,没摔傻吧!”柏弈浅浅的抿着茶,“若是摔傻了,可得治,需要的银子本王出,本王可不想柳儿背负负罪感。” 安谧嘴角抽了抽,她这不是拐着弯的骂她傻吗?素来就听闻这渤海王嘴巴毒,今日一见,果真不假! 安谧敛了敛眉,不以为意的道,“是,堂堂渤海王是何等的尊贵,当今皇上的几个封了王的皇子中,多数是在自己的封地,可就渤海王特别,即便是有自己的封地,却依旧可以常年在京城住着,可见皇上对渤海王是多么的看重,如此尊贵的渤海王,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子,毫无身份可言,怎么配和渤海王谈交易呢?” “如此看来,你倒也有自知之明。”柏弈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笑看着眼前的女子。 安谧亦是扯出一抹笑容,“不过……王爷不想知道,安谧想和王爷做什么交易?” 柏弈挑眉,他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挑起了他对这“交易”的兴趣,不过……开口就意味着他在和这女子的对峙中输了,输?这个字,从来都不在他的字典里。 安谧却刻意忽视他的沉默,径自开口道,“安谧是想用‘消息’换渤海王无条件的支持!” “消息?有什么消息值得本王‘无条件’的支持?”柏弈冷哼,他可不认为,这女子值得上他“无条件的支持”! 安谧看了柏弈一眼,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学着他方才的模样,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随即坐下来,细细的品着,自始至终,嘴角都带着笑意,她既然会来找渤海王,就已经有万全的把握,做成这笔交易! 而至于那消息……想到什么,安谧的笑意更浓…… 柏弈看着眼前的女子,浓墨的眉峰不由皱了皱,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这般放肆,更何况还是一个女人!呵!她胆子倒是大! 不过,安谧眼中那势在必得的光芒,柏弈没有丝毫遗漏,心中不禁对她口中的“消息”与“交易”生出了几分兴趣。 可是,安谧却好似对那茶爱不释手,小口小口的抿着,笑意嫣然,她是故意的,故意迟迟不开口,就是要看到底谁先沉不住气,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房间里弥漫着茶香,一阵沉默,终于,杯盏重重的落在了桌子上,柏弈的语气隐隐含着不悦,“本王可不是请你来这里喝茶的!” 在谈判桌上,他从来不允许对手过多的放肆,而眼前这个安谧,实在是挑战了他的底线。 引起他的兴趣,玩弄于鼓掌之间?这样的人,还从来未曾在他的面前有好的下场。 安谧眸光微转,知道不能再继续沉默下去,要不是为了试探渤海王对她提出的交易的兴趣,她也不会这般大胆,要知道,眼前这人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同时也是一只危险猛狮,一旦伸出利爪,对手只有被撕吞入腹的份儿,不过,她的目的已经达到,要不是渤海王对她提出的交易有兴趣,恐怕以她方才的这般放肆,他早就将她给丢出酒楼了吧! “渤海王来荣锦城之前,是否在京城?”安谧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目光直视着柏弈,没有丝毫畏惧之色。 柏弈冷笑,不以为意,“你既知道本王是渤海王,也知道本王是几个封王有封地的皇子中,唯一一个被允许在京城居住的王爷,不难猜出本王是从京城而来,凭着这点儿,你就想和本王做交易?兴许本王太过无聊,才会想听听你口中所谓的‘消息’,若不是看在你方才救了柳儿的份儿上,本王定要将你赶出去,若真是那样,可就不好看了啊,本王看,还是你自己走出去吧!” 安谧敛眉,听着柏弈的逐客令,眼中的笑意反而更浓,浅浅的抿了一口茶,声音一如方才的平静,“王爷,如果安谧不仅仅知道你是从京城而来,还知道在此之前,您在京城和姚家谈了一大笔生意,如果生意做成了,王爷起码会赚进上百万两黄金,王爷看中了姚家茶园的实力,可如今,姚家茶园距离收成还有一个来月,此时长得好,可不代表能顺利收成啊!” 她知道,这个时候柳家老爷正在京城,而目的嘛,自然是为了姚家茶园的生意,柳家在荣锦城是首富,可是,却不满足现有的地位,柳家一直在积极的寻找打入京城的机会,姚家茶园是一个契机,如果柳家成功的和姚家谈下生意,那么柳家就等于是打入了京城的茶生意圈子,可前世,因为姚家茶园选择了和渤海王合作,柳家老爷自然铩羽而归,可是,谁能料到,前世柳家在姚家茶园的失败,反而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大量茶园不如预期的收成,最终导致了姚家和渤海王双双失败,渤海王损失了钱财事小,安谧也知道,钱财在堂堂渤海王眼里,并算不得什么,可自尊呢? 那次投资失败,可是渤海王踏入商海以来唯一的败绩啊! 第15章 达成共识 这么一个追求完美,尊贵无比的男人,自然是容不得有这样的瑕疵存在…… 此话一出,柏弈端着茶杯的手倏然一怔,紧锁着安谧的那双精明的眸子倏然收紧,“你到底是谁?” 他和姚家的生意还未公开过,为什么这个女人却知道这些事情? 安谧呵呵一笑,眉宇之间更是自信满满,眼神中的光彩,亦是晶亮了不少,“安谧不过是一个寻常女子罢了,安谧说过,安谧从来都没有恶意,只是想和渤海王做一个交易罢了。” “你胡言乱语,就不怕本王杀了你。”柏弈眼中的颜色暗了几分。 “小女子知道,王爷要杀安谧,不过是捏死一蚂蚁一样轻而易举,可是……柳儿兴许会吵着找‘娘’。”安谧开口,没有想到,柳儿会成为她的护身符。 柏弈脸色一黑,这女子,还真是聪明,看她那泰然自若的样子,是料定他不会让柳儿伤心,可……该死,他也确实因为这个原因受制于这女人! “王爷,你不需要生气,我们的合作定会是双赢。”安谧试图平息着他的怒意,她看中了渤海王,他会是她的贵人,她自然不能彻底的得罪。 柏弈不着痕迹的深吸了一口气,一瞬不转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合作?本王又如何能确定你的消息是真是假?即便你的消息是真的,那本王只管撤资,终止和姚家茶园的合作就行了,何必要和你合作?又让你从本王的身上捞到好处?” “呵呵,安谧相信,渤海王不是如此斤斤计较的人,再说了,渤海王又如何能知道,安谧有这个消息,而没有其他的消息呢?说不定,这个消息只是安谧送给渤海王的见面礼,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安谧意有所指的道,看到柏弈眼底隐约有思考之意,嘴角扬起的弧度又大了些许。 “可否告知本王,你是如何知道那些‘消息’的?”这样一个女人,瞧那模样是丫鬟的打扮,又满脸病态,这年纪不像是走南闯北的人,况且,大金朝的女人想走南闯北也是难事,可她却知道他不为人知的消息,难道是神棍不成? 柏弈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虽然大胆,但是,却挑起了他的兴趣。 “如果时机到了,安谧自然告知,毕竟,对于盟友,要坦诚相待不是?”安谧四两拨千斤的回应,意思再明显不过,想要知道她的消息从何而来,那么,便答应她的交易提议,可便是答应了她的提议,也要看她的心情,愿不愿意告诉他了! “哈哈,有趣,本王倒是真想知道,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谁给你的自信!”柏弈淡淡的道,俊美的脸庞,看不出喜怒。 安谧但笑不语,沉默片刻,遂开口道,“那么王爷,可否谈合作了?” 柏弈眸子一紧,看了安谧一眼,“说说,你要本王怎么支持你?至于合作,在商言商,本王总要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才行。” 安谧嘴角一扬,“这是自然,安谧想要的支持很简单,王爷可知道,几日之后就是品绣会了?荣锦城首富柳家公子举办的品绣会!” “整个荣锦城都传开了的事情,本王又怎么会不知?本王刚得到消息,柳夫人提高了筹码,许诺参赛获得第一的人,将被柳家少爷八抬大轿迎进柳家的门。”柏弈喝了口茶,突然皱眉,神色复杂的看着安谧,一番打量,“怎么?你该不会是对那首富少奶奶的位置有兴趣?” 安谧轻哼一声,迎娶么?前世不也是为了将她的绣技占为己有而娶她吗?看来,这柳家找那绣帕的主人迟迟未找到,终于是急了,不惜抛出这样的诱惑! “王爷猜错了,安谧要的支持,虽和品绣会有关,但却不是为了想当首富家的少奶奶。” “那你想要什么?”柏弈来了兴致。 想到她的计划,安谧眸中幽深了几分,手也微微收紧,她想要的么?她想要的自然是给柳家一份大礼! 而她现在……嘴角微扬,从怀中拿出一个荷包,双手递到柏弈的面前,“渤海王,你可看得出,这荷包上的端倪?” 柏弈接过荷包,仔细端详着,仅仅是片刻,眼底有一丝惊诧一闪而过,神色复杂的打量了安谧一番,视线相对之时,安谧就已然知道这个聪明的男人确实不凡。 “柳家少爷要寻的人是你!”柏弈肯定的道,他虽然对刺绣不了解,但是,那双利眼却是十分厉害,首富公子对“一方绣帕”有兴趣,他正巧让人寻来看过一眼,确定那绣帕定是和手中的这个荷包出自一个人之手,不过…… “王爷觉得,这荷包若是面世,能否引起那些个千金小姐的疯抢?王爷的利眼,是否看出了商机?”安谧喝着茶,余光却是留意着柏弈的神色,见那深邃的眸子闪着晶亮的光芒,心中便有了底。 安谧料得不错,这终究是吸引了柏弈,他又如何看不出其中的门道?他现在更加确定,柳家少爷所办的品绣会就是为了寻找这手艺! 摩挲着手中的荷包,柏弈的脸上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终于,柏弈含笑的双眸看着安谧,“你应该找柳家少爷才对,他对这东西的兴趣,应该会让你满意。” 安谧蹙眉,脑中浮现出过往的一幕幕,最终定格在柳湛将休书递给她时,那绝情冰冷的脸上,心中的恨肆意高涨,“王爷,安谧自是知道柳家少爷对此有兴趣,而且还是很浓的兴趣,他的兴趣确实让安谧满意,可此满意非彼满意,安谧绝对无可能和他合作!” 敏锐如柏弈,自然听出了安谧语气中的决然以及隐忍的恨意,眸子不由得紧了紧,看着安谧的眼神微变,恨?这女子对柳湛有恨! 此刻,他突然想明白了什么,扯了扯嘴角,笑得意味深长,那张本就俊美无俦的脸庞,在笑容之下,更是璀璨夺目,“你想对付柳家!本王可以答应和你的交易,不过,本王所给的支持,也仅仅是出资而已,至于其他的事情,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安谧回神,心中一怔,欣喜跃然于脸上,“谢王爷,现阶段,安谧对王爷的所求,也仅仅只有在资金方面而已。” 柏弈愣了愣,突然大笑出声,这女子还真是坦白!不过,这份自信却是让他不由得多看她两眼,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子有什么本事! “王爷,既然咱们已经达成共识,那王爷可否赐安谧一件信物,以便……”安谧对上柏弈的双眸,柔声开口,眼中隐隐闪着诡谲。 “你是怕本王赖账吧!也罢!”柏弈打断安谧的话,扯下腰间佩戴着的玉佩,“这个你拿着,你要的资金,凭着这个玉佩,也可以到钱庄支取,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都不会有人为难你。” 安谧但笑不语的接过玉佩,怕他赖账吗?不,她不怕!堂堂渤海王,自然不屑做赖账的事情,紧握着手中的玉佩,安谧嘴角的笑意更浓,她知道,这会是她的附身符! 第16章 女人之争 想到柳湛方才焦急寻找那绣帕主人的模样,安谧的手紧了紧,现在,是时候寻个机会,让柳湛和柳家人找到他们想要找的人了,她很期待那一刻的到来啊! 安谧收好玉佩,目的已经达到,她也不便多留,福了福身,便告辞离去,走到门口之际,她却倏然顿住脚步,微微侧脸,不疾不徐的开口,“王爷,方才安谧所说的消息,虽无法拿出依据,但安谧希望王爷能够赌一把,相信这个消息,终止和姚家茶园的合作,至于违约金……他日安谧出头之时,这违约金可算在安谧的头上。” 姚家茶园如今的状况,急需合作伙伴,渤海王一撤资,那么,柳家必然会成为姚家唯一的选择,而那之后的灾难…… 安谧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柳家不是想进军京城么?她就制造一个机会,让他们得意一下,可紧随而至的打击,她可不会有丝毫的怜惜! 没有等柏弈回答,安谧走出了雅间,雅间里,独独剩下柏弈一人,手中依旧拿着方才那个荷包,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视线却停留在安谧消失了的地方,嘴角竟不自觉的上扬。 要赌么?柏弈心中也不确定。 姚家茶园不能顺利收成么?他倒想验证一下事情是否真的! 不过,他现在更加感兴趣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来人。”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随即就有人进了雅间,虽是中年,但身形却时年轻男子般健硕,面容温和,老练沉稳,“主子有何吩咐?” “季叔,听闻柳家少爷举办的品绣会有五个品绣嘉宾,本王倒是有兴趣……”柏弈眼中的光彩熠熠生辉,直觉告诉他,品绣会上方才那安谧定会出现,不仅如此……或许还有好戏可看,有好戏,他自然不能错过! “主子,只要让柳家知道渤海王来了荣锦城,邀请函自然会送上。”季叔胸有成竹的道,心中虽然诧异柏弈为何突然对品绣会生出了兴趣,但却没有开口询问缘由。 “那这就去办吧。”柏弈淡淡的交代道,突然想到什么,“柳儿呢?” “小姐正吃着点心,不过……小姐将许多点心留了下来,说是要……”季叔小心翼翼的留意着柏弈的神色。 “要什么?”柏弈想到柳儿,眼神柔和了许多。 “小姐说,要将点心留给她的‘娘’吃。”季叔担心的道,方才他虽然有事不在场,但也听闻了那姑娘将柳儿小姐从马蹄下救了的事情。 柏弈浓墨的眉峰皱了皱,但仅仅是片刻,又舒展开来,高大的身躯赫然起身,“本王去看看柳儿。” 柳儿从小就怕生,就和他这个舅舅亲近,可就因方才安谧救了她,就真将她当娘亲看待了,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这厢,安谧直接回了安府,刚回到自己的屋子,便看到一抹藕荷色身影站在门口,安谧心中一怔,随即便听得安心荷嚣张的声音传来,“哼,你倒是安闲,忘了你的身份了吗?” 安谧冷笑,身份?她是什么身份?安府的丫鬟?亦或者是安府二小姐?! 安心荷见安谧不说话,心中更是一怒,大步上前,扬起手,便朝着安谧的脸打下去,可手扬在空中,却倏然僵住,正防备着的安谧微微蹙眉,诧异这安心荷为何不打下来了,抬眼看向安心荷,却见她狠狠的道,“安谧,你给我听着,今日我不打你,不代表我不敢打你,还不快走,爹爹他们回来了,唤你去大厅呢,我警告你,要是你敢在爹爹面前多说一句话,我安心荷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罢,甩一甩衣袖,大步离开。 安谧站在原地,眼神复杂的闪烁着,吃不了兜着走么?她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任人欺负的安谧了,她倒是要看看,安心荷有没有本事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方才安心荷口中的消息,安谧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爹回来了!记起前世的这个时候,出门经商的爹是该回来了,除了他回来了,还带了其他的人呢! 想到那人,安谧嘴角扬了扬,亦是转身朝着大厅的方向走去,这个时候,安夫人也该在大厅了吧! 想到前世,有好戏,她怎能错过! 安府大厅,此时气氛异常的诡异,中年的安家老爷安越锋坐在主位上,手中端着茶杯,原本刚毅的脸上,满是笑意,眉宇之间掩盖不住他此刻愉悦的心情。 安夫人以及两个女儿安心莲安心荷,平日里只要安老爷一回府,个个都高兴的分着安老爷从外地带回来的礼物,可这一次,大厅上,满满一箱子都是给她们带的珠宝首饰,可三人却一点儿也提不起劲儿,目光灼灼的停在大厅中一老一少的两个陌生女子身上,那眼神,似乎要将二人给灼穿。 安谧一进大厅,便感觉到那剑拔弩张的气氛,暗自扯了扯嘴角,上前给安老爷行了礼,安老爷淡淡的瞥了一眼,应了一声,见安谧丫鬟的装束,不由皱了皱眉。 “你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安越锋不悦的道,那双眸子看不出冷暖。 安谧敛眉,正要开口,安心莲却率先道,“爹,你可要管管二妹了,打扮成丫鬟,准是又偷偷跑出府去了,指不定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若是坏了咱们安府的名声,可又如何是好?” 安心莲先发制人,一点儿也不留情,要知道,自安谧的娘亲死了后,安老爷对这二小姐虽然冷淡,但好歹也是荣锦城的大户人家,哪有让自己女儿为奴之理?这传出去只会让安老爷遭人笑话,可安夫人母女三人却看不得安谧安生,幸得安老爷常年经商在外,走南闯北,在府上的时间很少,安府几乎是这母女三人的天下,别说下人们惧于*威不敢乱说,就连曾经的安谧,也被阻断了所有向安老爷说明真相的机会,这母女三人几乎无孔不入。 此刻,安心莲故技重施,安谧是再熟悉不过的了,眼底一抹讽刺一闪而过,若是放在以往,接下来,就是这母女三人添油加醋,颠倒黑白的“讨伐”她的时间了,可是,此时的安谧却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感受到安老爷明显的怒气,安谧好似没有听到方才安心莲的“指控”一般,抬眼,目光瞥过那中年妇人,落在湖蓝色外卦的年轻女子身上,眼底神色复杂,看上去却是一片平静,“爹,这两位客人是……” 安谧一句话,成功的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她的身上移开,仔细的留意着几人的反应,那中年妇人和蓝衣女子笑容更是浓郁了几分,相反的,安夫人母女三人尤其是安夫人,脸色更是黑了下去。 “呵呵,巧玉,来……”安老爷一改方才的冷冽,面容又变得柔和,起身,朝着那中年妇人伸出手,这亲昵的举动,却是刺痛了安夫人的眼。 “老爷!”安夫人唤道,她不笨,在这两个女人进了安府的门,她就觉得事情不寻常,她绝对不允许她担心的事情发生。 第17章 赌约交锋 安老爷蹙眉,厉声喝道,“你也知道我是老爷!” 安夫人心中的怒气更是高涨,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帕子,极力的压抑着心中的怒意,安老爷转脸看向已经到他身旁站着的中年妇人,笑意又跃然于脸上,“巧玉,以后就在这家好好住着,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安越锋迎进门的五姨娘,你初来乍到,生活上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吩咐下人。” 安越锋顿了顿,转向安夫人,吩咐道,“芳菲,我的话你可听好了?以后,你们便是姐妹,一定要相互照应,融洽的相处,你的xing子要强,若让我知道你欺负了巧玉……” “锋哥,你怎能这么说姐姐?”金巧玉扯了扯安越锋的衣袖,“姐姐知书达理,定不会为难巧玉的。” “你才是这般知书达理,一点儿都没变。”安越锋不顾所有人在场,拍了拍金巧玉的手背,将那双手包覆在大掌之中。 这一幕,犹如一根刺,深深的扎进安夫人的心里,捕捉到安老爷话中的端倪,一点儿都没变?这意味着什么?这女人和老爷是旧识了?! 安谧瞥见安夫人的身体隐隐在颤抖,嘴角不着痕迹的扬了扬,目光重新落在了那年轻女子的身上,虽是早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但此刻,她还是开口,“恭喜爹爹,恭喜五姨娘,这位……” “湘兰是巧玉的女儿,不过从今之后,亦是我安越锋的女儿,湘兰和你们年岁相当,日后你们姐妹,也要好好相处!”安越锋交代着,湘兰虽是巧玉和她前夫之女,可湘兰的乖巧,让他甚是喜欢。 “哼,我才不要和狐狸精的女儿做姐妹,娘亲是个狐媚子,女儿也好不到哪里去,湘兰是吗?你怎么不跟你娘一起将我爹迷得晕头转向,好捞个六姨娘当当!”安心荷素来不懂隐忍为何物,心中不快,一股脑儿的发泄出来,如一个泼妇一般指着年轻女子大骂。 可话刚说完,安老爷脸色一沉,扬起手,一巴掌重重的打在安心荷的脸上,啪的一声,巨大的力道将安心荷打退了几步,幸得安夫人在身后将她扶住,才不至于摔在地上。 “爹……”安心荷吃痛,整张脸瞬间高高的肿起,委屈的看着安老爷,爹素来疼她,今日竟为了这个jian女人打她!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老爷,她是你的女儿,你怎能……”安夫人心疼的道,怎么着也要替女儿讨个公道。 “道歉!”安越锋凌厉的打断安夫人的话,语气不容置喙,额上青筋暴露,大吼道,“给我向湘兰道歉!” 安谧看着这一切,湘兰,冯湘兰,不错,前世柳湛娶了她之后,纳进的妾! 记得前世的品绣会,安谧眼底讽刺隐隐闪烁,他们的纠葛,皆是始于品绣会啊! 此刻的冯湘兰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淡淡的笑容,好似眼前发生的事情和她无关一般,前世,冯湘兰最擅长的,不就是暗地里引火,再隔岸观火吗? 现在,她竟觉得这笑容格外刺眼,安谧敛眉,此刻,她才该是那隔岸观火之人! 安心荷狠狠的瞪着那年轻女子,恨得牙痒痒,道歉?要她安心荷给这么一个女人低头?没门儿!可是,可感受到爹的怒气,却又不得不忍下来,“对不起。” 几个字,似从牙缝中挤出来,任凭是谁都看得出那其中的不甘,冯湘兰自然也看得出来,不过,安心荷这没脑子的女人,她自是不会放在眼里,脸上温和的笑着,柔声道,“心荷妹妹一时失言,湘兰不会放在心上的。” “爹,你和五姨娘连日赶路,想来也累了,心莲这就让别院安排好五姨娘和湘兰妹妹的住处,她们也好早些歇息。”一直沉默着的安心莲热络的开口,知道今日这两母女赢了,对峙下去,她们讨不到好,不过来日方长,况且,也不过是一房妾室而已。 安老爷皱了皱眉,沉声道,“不用在别院安排住处了,就安排在府邸住下吧。”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皆是神色各异,安夫人母女三人皆是黑了脸。 “老爷,这绝对不行!”安夫人立即反对,要知道,安府的规矩,祖宅是正室夫人的住所,安老爷虽然有几房妾室,可是,都被安置在了别院,当年,安谧的娘亲被安越锋安置在了祖宅,这无疑是侵犯到了她的权威,那时,她没能阻止,后来花了好大的心思,才弄死了那女人,今日,她绝对不能让这个金巧玉住进来,绝对不会允许再有人挑战她的权威! 气氛再次bi近诡异紧张,安谧饶有兴致的挑眉,她又如何不知道安夫人忌讳着什么,安夫人是出了名的善妒啊,想前世,金巧玉可是费了一番心思才成功的住进祖宅,可这一世……安谧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她势必要推她们一把! 这安府的宅邸中,人多才热闹啊! 安谧皱眉,面露为难,“爹,咱们家的规矩,当家主母才能住在祖宅,五姨娘她……” 安谧话说到此,恰到好处的停住,没有继续说下去,点到即止,如此赤裸luo的将安家的规矩摆在这里,看似维护安夫人的话,可是,安谧却知道,听的人不同,亦会产生不同的效果。 明着是帮安夫人说话,实际上,却是助了金巧玉一把。 果然,原本就怒气高涨的安老爷,面容更是凌厉,一双浓墨的眉峰紧拧成一条线,整个人好似随时都会爆发一般。 金巧玉是一个会察言观色的主,见此情形,自然不会什么都不做,扯了扯嘴角,“锋哥,既然姐姐说不行……” “什么不行?这个家有我在,还轮不到她来做主!”安越锋的怒气终于在此刻彻底爆发。 安夫人没有想到安老爷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脸色更是难看,“老爷,你……你当真要为了这个女人,这般对我?我才是这个家的主母。” 一心想着金巧玉是如何乖巧懂事的安越锋,又思及二人的过往,看到安夫人的反对,心里更是厌恶,“就这么决定了,巧玉和湘兰就住在这里,你若是不愿和巧玉同住在一个屋檐之下,那就搬到别院去。” 说罢,一甩衣袖,大步朝着大厅之外走去,走到门口,安越锋却是倏然顿住脚步,似想到什么,回头对着一屋子神色各异的女人开口道,“我回来,也是听闻了柳家少爷举办品绣会的事,咱们安家,以绣坊起家,素来以精湛的绣技著称,既是品绣会,就必须有咱们安家露脸的地儿,心莲,心荷,谧儿,包括湘兰,都得去参加,若是拔得头筹,我必有重赏,可都明白了?” 方才还陷在不甘与愤怒,欣喜与得意中的两方母女,皆是暂时收敛好情绪。 “老爷放心,心莲,心荷定会全力以赴,不会辜负老爷的期望。”安夫人扯出一抹笑容,恢复了那个端庄的主母模样,好似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是啊,锋哥,湘兰的刺绣技术你也是看到过的,你不也夸赞她那双手精妙无双吗?”金巧玉亦是跟着附和道,眉宇之间的得意,若有似无的宣示着方才和安夫人对峙中,她金巧玉的胜利。 第18章 品绣会 安越锋满意的点头,这才转身离开大厅,大厅中,少了这安府的男主人,气氛瞬间陷入一种更加诡异的状态,安谧留意着在场的几人,脸上虽然都带着笑容,但是,那笑容的掩盖之下,却似有千万把刀子射出来。 想到方才的失败,安夫人牙齿紧咬,沉默许久,终于开口道,“巧玉啊,既然老爷让你住进来了,日后,咱们姐妹,可要好好相处。” 住进来了又怎样?她无法阻止她住进来,并不代表,金巧玉能够长久的住下去!她余芳菲的眼里,怎能容下这么大的一粒沙子?她迟早要把她收拾了! “还要姐姐多照顾了。”金巧玉朝着安夫人点头,娇弱无害。 安谧看着两房夫人你来我往,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大小姐,五小姐的刺绣是谧儿见过最好的,方才爹说湘兰小姐的绣技出众,不知会让人怎样的惊艳?” 安谧的话,无疑是不着痕迹的点燃另一方战火。 不说安心莲要强,就连安心荷也是决计容不下冯湘兰强过她们! 果然,安心荷不屑的冷哼,“野地里的无毛鸡,能玩出什么花样?惊艳?依我看,是要贻笑大方吧!” 方才那一巴掌,就因这冯湘兰而起,此刻爹爹不在,她怎能错过羞辱她的机会?! 冯湘兰对她的刺绣素来自信,娘亲又是渤海王封地中数一数二的绣娘,怎容得下安心荷羞辱?不过,她却不像安心荷那般沉不住气,扯了扯嘴角,冯湘兰不怒反笑,“心荷妹妹,不如咱们比一场。” “比就比,谁怕谁!”安心荷扬了扬下巴,自信满满,“怎么比?” “品绣会……谁能拔得头筹!”冯湘兰知道,她和娘亲要在这安府站住脚,品绣会是十分重要的一战,野地里的无毛鸡吗?冯湘兰的手紧了紧,拖油瓶又怎样?寄人篱下又怎样?她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有看不起她的机会! “好,就这么定了,我告诉你,如果你要是输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安心荷要十倍百倍的报复方才的那一巴掌,等她有了一个光明正大的名目,看爹还怎么护着这jian人! 两房小姐较着劲儿,安夫人和五姨娘也较着劲儿,大厅中,虽然一片宁静,可看不见的硝烟早已弥漫了一室,安谧想到品绣会,暗自敛眉,思及她的计划,目光幽幽的落在冯湘兰那张美丽的脸上,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呢! 她现在更是期待品绣会的到来。 按照品绣会的规矩,第一轮参赛者交上自己事先准备好的作品,第二轮才是现场刺绣,这些时日,安心莲,安心荷,冯湘兰等人,各自准备着自己的作品,反倒是安谧,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她的身上,每日偷偷的出府,直到很晚才回府,没人知道她的行踪,更没人知道她在做些什么。 品绣会这日,安府外,早早的聚集了要出发去品绣会的众人,安心莲安心荷姐妹,冯湘兰皆是在场,当然也少不了安府的当家主母余芳菲,今日这样盛大的场合,她当然不会缺席。 马车上,安夫人余芳菲目光落在送冯湘兰上马车的金巧玉身上,二人视线正好相对,余芳菲灿烂的一笑,看到金巧玉落寞的别开眼,眼底的得意更是不言而喻,笑容更是开怀,哼,再怎么着也不过是个妾,今日品绣会这样的场合,就没有她金巧玉出席的份儿! 这个金巧玉,她已经捎信让为官的兄长查她的底细,她倒是要看看,这狐狸精是从那个狐狸窝中跑出来的! 一行队伍终于动了起来,安谧正巧和冯湘兰一辆马车,马车上,冯湘兰倒是十分的热络,安谧只是笑笑,并不多言,突然,风吹起了帘子,正此时,一辆马车疾驰而过…… “季叔?”冯湘兰瞥见马车前坐着的人,神色微变,低声道,“季叔素来不离渤海王的身边,难道……难道渤海王,他也来了荣锦城……” 冯湘兰绞着手帕,神色怪异至极,甚至没有察觉到她自己低低的呢喃,已经被旁人听了去。 安谧敏锐的捕捉到这其中的端倪,怎会放过探寻的机会?眸子一紧,试探的道,“湘兰妹妹认识渤海王?” 冯湘兰身形一怔,抬眼对上安谧的双眼,立即摇头,“不认识,湘兰怎么会认识渤海王呢?那般尊贵的人物,又岂是我们这样的人,认识得起的?” 说到最后,冯湘兰越发的不自然。 不认识?连渤海王身旁的季叔都认识,如此欲盖弥彰的否定,安谧怎会看不出来?反而更加相信这冯湘兰是认识渤海王的! 这对她来说绝对是一个新消息,她记得,这冯湘兰在被爹爹带回来之前,是在渤海王的封地,想到此,安谧眸中的颜色深了些许。 饶是前世,她也不知道这冯湘兰和渤海王相识,看方才她那模样,看来,事情怕是不简单啊! 而此刻,另外一辆马车上,小女娃坐在锦衣男子的腿上,偎在他宽阔的胸膛,一双灵动的眸子骨碌碌的转动着,仰头望着抱着自己的男人,双眼溢满期待,“舅舅,今天柳儿真的能够见到娘亲吗?” 那日,她带着点心去找娘亲之时,房里就只剩下舅舅一人,娘怎能不等她就走了呢? 听到柳儿对安谧的称呼,柏弈好看的眉峰皱了皱,似在犹豫什么,沉吟片刻,终究是扬起一抹笑容,抚了抚柳儿的发,“对,等会儿就能见到了。” 他本来要再次纠正柳儿,安谧不是她的娘亲,可是,想到柳儿这几日落寞的小脸,却又不舍,昨天晚上,她告诉柳儿,今天就能够见到安谧了,柳儿兴奋得一晚上没睡觉,今早天一亮,她便兴匆匆的到他的房间,拉着他,要他带她去见娘亲。 他倒是有些哭笑不得,就是因为那日安谧救了她,柳儿便如此喜欢安谧吗? 娘亲?柏弈敛了敛眉,深邃的眸子看不出丝毫情绪,柳儿需要娘亲,可是,早在几年前,姐姐就…… 思及那段过往,柏弈缓缓的闭上眼,遮住不断变化翻涌着的情绪。 而柳儿,再次从她最信任最依赖的舅舅口中听到肯定的回答,神色更是兴奋了起来,小小的身体亦是在柏弈的怀中扭动着,三两下从怀中摸出一个锦盒,宝贝似的护在怀中,“太好了,太好了,柳儿终于可以把点心给娘尝尝了,柳儿喜欢,娘亲也一定会喜欢,舅舅,舅舅,你说是不是?” 欢快的声音打断柏弈的思绪,睁开眼,双眸有些诡异的泛红,看着柳儿的娇颜,低低的叹了口气,温和的脸上溢满笑容,“是,她会喜欢的!” 安谧,那个敢和他做交易的女子! 他已然查清了她的身份,荣锦城安府的二小姐,安府在荣锦城,算是大户,可她那日来见他时的打扮分明就是一个丫鬟,看来,没了娘亲的庶女,要在安府那样的地方生存,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 几天前,安谧带着他给的玉佩到钱庄支了一千两银子,他原本可以让人去查她用这些银子在做些什么,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至于为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 第19章 私生女 不过,想到今日的品绣会,柏弈的嘴角扬了扬,今日,他可是冲着安谧而去的啊!他今天一定要弄清楚,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直觉告诉他,今日,她定会让他吃惊不小! 柳儿一路叽叽喳喳,直到马车停下…… 品绣会的场地设在柳府,从几天前开始,柳府就开始筹备品绣会的事宜,这次品绣会,柳家甚是看重,柳家的目的,不仅仅是要找出他们想要的那个人,还期待能够在各方来客面前,展现柳府的风范。 柳湛将州府大人送进了花园,特意交代人好好招呼着,复又出了府院,过了这么些时日,他还是没有找到绣那绣帕的人,原本平静的心情浮躁了起来,眼底凝聚起一抹坚定,今日,他决计要将那人找出来,可是,若是找不到呢? 柳湛脸色变了变,娘亲好几次询问,若是他的答案再让娘亲失望…… 昨日收到京城捎来的信,爹和京城姚家茶园的生意没有谈成,爹的心情定不会好,若他再找不到那绣帕的主人……不,他不能让自己找不到,无论如何,他都要将那人给找出来! 正如是想着,目光触及到一抹身影,柳湛原本冷冽的脸上立即浮出一抹笑容,朝着那一抹青衫迎了上去,“青岚公子,多谢你今日拨空前来。” 青岚依旧是一袭青衫,虽显陈旧,但眉宇之间的气质,在这富丽堂皇的柳家宅院面前,丝毫不显逊色于突兀,温和的面上亦是回敬一个笑容,“柳少爷见外了,青岚也想见识见识品绣会的盛况,听闻周边的城镇都有人闻讯前来参加品绣会呢,柳少爷今日定能如愿找出优秀的人才了。” 青岚是何等聪明,上次在柳记绣铺就看出了柳湛找绣那绣帕之人的急切,再加上这些时日,首富公子找人的事情在荣锦城都传遍了,几乎无人不知。 想到绣那绣帕之人,青岚含笑的眸中高深了些许,他知道安谧会来,所以,在柳湛邀请他担任品绣嘉宾之时,他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 “今日,定能找到。”柳湛坚定的道。 正此时,不远处,几辆马车停下,马车上,安夫人余芳菲领着安心莲安心荷两姐妹先后下了马车,随后是另外一辆马车中冯湘兰和安谧。 一干女眷朝着这边而来,柳湛和青岚自然是看见了,对柳湛来说,安家在绣坊上实力,是他也必须要忌惮的,而青岚,视线不自觉的落在了安谧的身上。 平日里见到的她,皆是丫鬟的打扮,发上没有一点儿装饰,面容病态的苍白,今日小姐打扮的她,穿着一袭白衫,脸色红润了不少,竟有几分出尘的味道,让人一眼便发现了她的存在。 柳湛和青岚迎上了走来的几个女子,安心荷倾心柳湛,安心莲又对青岚倾慕,一见到二人,皆掩不住欣喜。 “心荷见过柳少爷,柳少爷,今日心荷准备好了绣品,定会好好表现。”安心荷不若以往的飞扬跋扈,面上泛红,小女儿的娇态十足,为了今日,她准备了好久,今日的品绣会,她定要拔得头筹,不仅仅是为了能够赢了和冯湘兰的赌约,最重要的是要在心爱的男人面前好好表现,她要让他的眼里,有她的存在。 况且,听说,柳家还许诺了今日最优秀者少奶奶的地位,如果她能拔得头筹,那么……首富家的少奶奶啊,安心荷想着,心里更是热血沸腾了起来。 安心莲倒是内敛许多,展现出她自认为最美的笑容,倾了倾身,打着招呼,“青岚公子,柳少爷。” 安谧将这姐妹二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敛眉,遮住眼底隐隐闪烁着的精光,想到什么,嘴角向上扬起…… “娘……” 正此时,一个声音传来,下一瞬,饶是安谧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一个小小的身体便扑到了她的身前,搂着她的腿,小脸埋在她的腿上,撒娇的道,“娘,柳儿终于找到你了。” 安谧嘴角抽了抽,这才反应过来,是她,柳儿!那日她在马蹄下救下的女孩儿,和她前世的女儿同名的女孩儿! “娘,你告诉柳儿,你以后不会趁柳儿一不留意就消失了好不好?”柳儿终于仰起头,满眼期待的看着安谧,固执的想要一个承诺,她喜欢有娘的感觉,那日她感受到了,娘的怀抱好温暖,她想要一直拥有这样的温暖。 安谧扯了扯嘴角,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拒绝么?告诉她,她不是她的娘亲?可是……一想到她失望的脸,她不忍!她心里甚至将她当成了她的柳儿,可是……这个柳儿的身份…… 安谧纠结犹豫之际,不经意的抬眼,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的落在她的身上,神色各异…… 青岚浓眉微蹙,眼中温和的笑意,带着探寻的看着安谧,娘?给她送药送饭这么长时间,他倒是不知道,她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可……这怎么可能? 柳湛这才注意到安谧的脸,她不是那日他在柳记绣铺外碰到的女子吗?那时的她,脸色苍白,又是丫鬟的装束,但他以他的记忆力,决计不会认错,心中生出无数的疑问,看她此刻大家小姐的打扮,眉心皱得更紧,这是怎么回事? 一干女人,则是看着好戏,被一个这么大的女孩儿叫娘,哼,这么多人都看着,看她以后如何嫁人! 安心莲目光瞥见青岚停在安谧心中的视线,心中的不悦骤生,思及那张她始终没有得到的绣帕,以及青岚曾经给安谧送药的关怀举动,安心莲眸中凌厉的几分,她虽然不觉得安谧有那个本事让青岚喜欢,但,此刻,安谧夺去了他的注意力,就是让她心里不舒坦,她习惯处处刁难安谧了,前些时候,要不是分身乏术,她怎能让她过了这么一段安稳的日子? 可是……这样的场合发难,损的可是她安心莲的温雅形象,眸光微转,安心莲扯了扯嘴角,倾身靠在身旁安心荷的耳边,用只有二人听得见的声音,低低的道,“心荷,姐姐不得不提醒你,你瞧,柳家少爷看安谧的眼神那般专注,莫不是看上她了……” 此话一出,无疑是点燃了安心荷的怒气,柳少爷看上安谧?这怎么行!柳湛是她安心荷的,安谧休想和她抢! “哼,好你个安谧,原来你还藏着这么一个私生女啊,果然是不知检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你倒是说说,谁是那个奸夫!”安心荷气势汹汹的走到安谧面前,一手抓住揪住安谧的手腕儿,今日,她定要当着柳少爷的面儿,让安谧的颜面扫地,绝了柳少爷看上她的可能。 安谧手腕儿吃痛,微微蹙眉,“私生女”三个字,更是让她眸子一紧,即便知道眼前的柳儿不是她的女儿,她也不允许有人这么侮辱柳儿! “她不是私生女!” 可安谧还没开口,男人浑厚的嗓音,带着怒气,掷地有声,仿佛在他开口之时,周围的空气,好似被吸走了一般。 第20章 另眼相待 众人的目光顺着声音,齐齐的看过去,赫然看见一英伟男子,朝着这边而来,一袭黑色锦衣,衬着昂藏的身躯,更是让那俊美无俦的五官,增添了些微的凌人气势,每朝前迈进一步,都给人带来莫名的压力,让人顿觉呼吸困难。 这人是谁?周围不少人脑中都冒出这个疑问,但知道此人身份的几人,脸色却是变了变,柳湛看到贵人,神色激动起来,前些时日,他听闻渤海王对品绣会有兴趣之后,立即派人送上了邀请函,特请他为品绣嘉宾,即便对方收下邀请函,可他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可今日,渤海王竟然来了,他怎能不激动? 堂堂渤海王,且不说皇上对他的器重,就单单是凭着他在大金朝商业领域的地位,也是人人趋之若鹜的! “渤……”柳湛难掩喜悦,立即迎上前去。 可刚迈出一步,唤出一个字,那厢安心荷便不知天高地厚的道,“呵!难道你就是那奸……啊……” 安心荷话还未说完,啪的一声,一巴掌便重重的打在她的脸上,让所有听见那响声之人,都傻了眼,心中禁不住一颤。 巨大的力道让她倒在地上,这一巴掌,比那日安越锋打的力道重了不知多少倍,打得安心荷脑袋一片空白,耳里翁鸣。 安谧看着这一幕,心中大觉畅快,以前世她听闻的关于渤海王的作风,xing情乖张多变,前一秒,还满脸笑意,温润无害,下一刻,说不定就变成了人人望而生畏恶魔,甚至是掌控人的生死。 渤海王对他皇姐留下的女儿视如己出,怎容她安心荷如此侮辱? 看来,她倒是不必做什么,自有人替她出气,收拾这嚣张跋扈的安心荷! 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安谧乐得在一旁看好戏。 安心荷从那一巴掌带给她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一抬眼,正好瞥见柳湛紧皱的眉峰,意识到此刻狼狈的她心中一怔,当下暗自大叫不好,她怎能让柳湛看到这样的她,他会对她有怎样的看法? 安心荷心里慌了起来,不,不行,她绝对要扳回一城,可是,她该怎么做?眼珠转动着,突然,她好似想到什么,立即起身,娇弱的捂着脸,委屈的咬着唇,看到那脸色阴沉得吓人的男人,心中打了个突,可想到在柳湛面前丢的脸,她却是豁出去了,楚楚可怜的指责,“你……你竟然打女人!” 安心荷想要以弱者的姿态,得到柳湛的同情,可是,她却没有料到,等待她的并非如她所想的那般…… 柳湛的眉心皱得更紧,眼底对这安家五小姐更是多了几分嫌恶,这女人,若是得罪了他的贵客,他定不会轻饶,可此刻,他更加想知道,渤海王的怒气是为哪般! 柏弈淡淡的瞥了一眼安心荷,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却隐约夹杂着些微的危险,一字一句的道,“我从不打女人,也不屑打女人,我这双手,专打jian人,尤其是嘴jian的人!” 话落,因为这边的动静而聚起来的越来越多的围观者轰然大笑……就连安谧看到安心荷那瞬间胀红的另半边脸,也忍俊不禁。 好一个专打jian人!安心荷飞扬跋扈,自视甚高,怎容得下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尤其是在柳湛面前,如果她料得不错,此刻安心荷,怕是连杀了柏弈的心都有了吧! 可要堂堂渤海王死,安心荷显然没那本事! “你……你……”安心荷更加恼羞成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柳儿是我的宝贝,岂容你如此侮辱!”他素来护短,谁也休想欺负到他在意之人的头上,柏弈锐利的视线淡淡的扫过柳湛,意有所指的道,“之前还以为这荣锦城首富公子举办的品绣会是多么的高端,可若是这样的女子,也允许参与其中的话,那这品绣会……” “不,不,不,她不在参加品绣会的女子之列。”柳湛立即开口道,生怕被这安心荷所牵连。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各有所思起来,这男人到底是谁,竟让首富公子的态度如此恭敬,恭敬之中,甚至夹杂了些微的畏惧。 安心荷还陷在方才的愤怒不甘之中,听到柳湛的话,脑袋轰的一声,什么?她不在参加品绣会的女子之列?这怎么行?她为了这个品绣会,可是期待了好久……怎能因为这个男人功亏一篑? “柳……柳少爷,不能这样,心荷要参加品绣会,一定要。”安心荷急了。 “我方才的话,已经是决定了。”柳湛却只是冷冷的摇了摇头。 “你这个奸夫,你……”安心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整个人都乱了,甚至忘记了方才那一巴掌的教训,张牙舞爪的朝着柏弈冲去,俨然一个泼妇。 柏弈微笑着站在原地,眼底隐隐闪着不屑的光芒,柳湛却是吓坏了,若这安心荷真的冲撞到了渤海王,那他柳湛怕也要跟着受牵连,当下眼疾手快的扯住安心荷的手腕儿,重重的推开,怒声喝道,“你这疯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口中的‘奸夫’是谁!他你都敢惹,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么?” 安心荷脑袋懵了懵,转眼看向柏弈,在那双眸子之下,她竟是觉得压抑至极,心里的恐惧骤然升起,她……她难道真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了? 柳湛的态度也更是勾起来其他人的兴趣,在荣锦城,何时出了这么一位让首富公子柳湛都如此小心翼翼侍奉着的人物了? 这人,到底是谁? “是……是谁?”安心荷的不安越发的浓烈。 柳湛瞥了一眼柏弈的神色,见他面色如常,这才放心的道,“敢在渤海王面前放肆,当真是不要命了,还不快向渤海王请罪。” 渤海王?周围的人看那英伟男子的眼神骤变,立即跪在地上,齐齐道,“参见渤海王。” 渤海王啊!那个大金朝最富盛名的王爷,传闻,他十岁开始便纵横商海,无往不利,几乎是点石成金,早就坐拥金山银山,此刻,他竟然到了他们荣锦城,这如何能不让他们吃惊? “渤……渤……渤海王?”安心荷好似被雷劈了一下,脑袋片刻空白之后,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恐惧,她便是再无知,渤海王的大名,她还是听闻过的,据说此人,虽不是皇室嫡出,但却深得皇上器重,她竟然得罪了渤海王,这……安心荷目光不安的闪烁着,她该怎么办? 柏弈微微皱眉,阴沉的表情,昭示着他的不悦,他出游,从来不喜张扬,没想到,这次他不过是到品绣会凑个热闹,竟这般麻烦!看来,此次之行,怕是不平静了啊! 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安谧,他希望这一切值得! 柳湛敏锐的察觉到柏弈的神色,心中大叫不好,忙斥责安心荷,“你这jian婢,还不快滚!” 安心荷身体一颤,滚?可她的品绣会怎么办? 一直在一旁担心着的余芳菲立即上前,却是连情都不敢求,老练如她,明白两害相权取其轻的道理,心荷不能参加品绣会,她还有心莲,心莲会替她挽回面子,可心荷如果再激怒渤海王的话,那牵连可就广了。 第21章 拭目以待 堂堂渤海王的怒气,别说是心荷承受不起,哪怕是安家,也是无法承受的啊! 心中暗自埋怨着心荷的莽撞,忙上前拉着安心荷,急急的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安心荷心中虽然不甘,但却只能任凭娘亲拉着她离开,安谧看着二人的背影,好看的眉毛微微皱着,就这么离开吗?这可不行! 今日这出戏,若是少了安心荷怎么行呢? 安谧敛眉,赫然开口,“慢着!” 余芳菲和安心荷停住脚步,皆是看向安谧,余芳菲眼中不悦骤生,“安谧,你这jian丫头,你想干什么?你想害死心荷不成?” 安谧扯了扯嘴角,讽刺的意味儿甚浓,余芳菲啊余芳菲,就这么防备着她吗?呵!放心,她会让她防不胜防! 不过此刻……安谧没有理会余芳菲那凌厉的目光,看向柏弈,径自拉着一只依偎在她身边的柳儿的小手,朝着柏弈福了福身,“王爷,她和安谧同姓安,王爷可否卖安谧一个面子,不再追究方才之事,这品绣会,可是五小姐期待了好久的事情,这般被排斥在外,未必对她太过残忍了些。” 所有人都听着她说完这番话,几乎是每一个人的心里在第一时间内,就暗自嘲笑了一番,这女子,也太将她自己当一回事,她的面子?堂堂渤海王,又怎会将她的面子放在眼里? 这女子,是要自寻其辱吧! 大家都看着好戏,就连安心莲也是勾了勾嘴角,虽然她疑惑,那个小女孩为何会叫安谧“娘”,但她对安谧太了解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安府,哪有机会结交渤海王这样的权贵?更别说让渤海王对她另眼相待了! 唯独青岚平日里那双平静的眸子,风云变幻着,让人捉摸不透,没有人注意到,早在柏弈出现的那一刻,青岚一贯温雅的面容之上,有了些微龟裂的痕迹。 安谧何时和柏弈有了交集? 柏弈饶有兴致的笑看着安谧,那双精明的眸子熠熠生辉,有趣!安谧竟然为安心荷求情!以他得到的消息,她在安府之中,不是饱受此人的欺凌吗?就在一个月前,她的肋骨还是被这五小姐踢断的,她此刻竟然为安心荷求情,这倒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柏弈的目光紧锁着安谧的脸,似乎是想将她看穿一般,可是,他看了许久,安谧的脸上都没有丝毫破绽,想到那日安谧和他的交易,柏弈眸光闪了闪,收回了视线,浑厚有力的嗓音飘然而出,“好,本王就看在你的面儿上,让她参加这次的品绣会,不过,这人情,本王要你还,如何?” 安谧微怔,对上柏弈那双似笑非笑,让人捉摸不透的眸子,嘴角隐隐抽了抽,堂堂渤海王,还在乎她还的人情? “安谧欠王爷一个人情。”安谧敛眉道,堂堂渤海王能够给她面子,就已经很不错了,这人情,她还就她还吧! 如此一出,在场的人早就傻了眼,尤其是那些等着看好戏的人,他们是眼花了吗?还是听错了?渤海王说了什么? 看在她的面儿上?看在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的面儿上? “谢王爷,谢王爷。”安心荷兴奋的道,她终于可以重新参加品绣会了,这真的是老天在庇佑她啊。 柏弈看也没有看安心荷一眼,只是冷冷的道,“你应该谢的是安二小姐。” 安心荷愣了愣,看向安谧,沉默片刻,终究是别扭的道,“心荷谢谢二姐姐求情。” 安谧但笑不语,将她的别扭看在眼里,谢?她可不屑安心荷的谢意,若是到时候,她还能这般说出谢字才好啊!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神色都变了,余芳菲脸上的表情甚是复杂,安谧素来都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此刻,竟然帮了心荷,要感谢吗?哼,感谢?她自然不会!安谧是她的女儿啊!她怎能感谢? 安心莲脸色早已白了几分,渤海王怎能对安谧另眼相待?现在倒好,好戏没看成,倒是让安谧赚尽了风头! 就连柳湛看安谧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这女子,竟能让渤海王卖她面子,就连他说话,渤海王也未必会放在眼里吧,可见,这女子怕是不简单啊! “王爷,时间不早了,请王爷移驾府内。”柳湛热络的上前,似想到什么,忙道,“王爷,这是青岚公子,荣锦城医术最精湛的大夫,今天,也是品绣嘉宾。” 柳湛介绍着,柏弈锐利的视线扫过那一袭青衫,熟悉的脸庞,让他脸上的笑意更浓,就在方才,他就认出他了,只是,还没顾得上招呼。 “好久不见,没想到大……”柏弈含笑的对上青岚的眸子,说到此,却是倏然顿住,好看的眉皱了皱,似思索着什么,停顿了片刻,又继续道,眸中的光彩异常诡谲,“我们是有好些年没见了吧?青岚……大夫!” 大夫?好一个大夫! 青岚面色微僵,在看到柏弈的时候,他就已然料想到,他是躲不掉了! 面上迅速的绽放出一抹笑容,俊朗的五官更显明快,“是有好些年没见了!渤海王可好?” 对上柏弈那深邃的眸子,青岚才放心了些许,若是他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揭穿他的身份,刚才他就做了! 柏弈笑意更浓,优雅的耸了耸肩,“你看本王这样子,自然是好的,只是,有些想念青岚罢了。” 青岚不着痕迹的敛眉,想念?他们的交情与关系,这个词,从柏弈的口中说出来,怪异至极。 “不过,青岚……大夫……倒是朴素了不少,让人不太习惯啊!”柏弈意味深长的再次上下打量了青岚一番,眸中的意味儿,更是让人捉摸不透,倏地皱眉,关切的道,“是不是过得不好?” 青岚扯了扯嘴角,“过得好与不好,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二人你来我往,气氛异常的诡异,所有人都听着二人的对话,一头雾水,明明二人说话之时,脸上都带着笑容,分明就是故人的叙旧,可总是让人觉得,这话中有话。 但有一点,有些人却是看出了端倪。 安心莲在一旁紧紧攥着手中的绣帕,目光一瞬不转的停在青岚的脸上,她曾偷偷从州府大人的口中听闻这青岚是从京城而来,身份不简单,哪怕只是一个朝廷大官之子,她若是攀上了,她也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可怎么也没有料到,青岚竟然和渤海王是旧识,这意味着什么?她还能不明白吗? 青岚的身份也许比她想象的还要尊贵! 当下,安心莲在心里更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这青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至于安谧……安心莲冷冷的瞥了安谧一眼,只见她面带微笑,却没有和大家一样看着渤海王和青岚,而是低着头,看着地面,心中不由得冷哼,她承认安谧是一个美人胚子,那美貌完全承袭了她的娘亲,平日在安府,一直被她们压制着,丫鬟打扮的她,也是清秀可人,今日盛装的安谧,竟更是光彩照人,甚至有她所没有的气韵,这让她嫉妒! 第22章 好戏开场 但她不会让安谧再有这般抛头露面的机会! 而此时的安谧,心中却是跟明镜一般,柏弈和青岚自是旧识,她虽不知道青岚为何隐居在荣锦城,可是,记得前世,在品绣会之后不久,青岚大夫便离开了这里,之后在京城有一次无意看见,她才从旁人那里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前世品绣会可没有这么一出故人相逢的戏码,而这一世…… 安谧抬眼看了柏弈和青岚一眼,眼中的深意更浓。 正此时,一直看着二人互动的柳湛,更是热络起来,“原来二位是旧识啊,那实在是太巧了,今日,我柳府真的是蓬荜生辉啊,来,大家不要在外面站着了,里面请,里面请……” 柳湛的热情招呼打断了二人之间这诡异的气氛,柏弈优雅的朝着青岚点了点头,示意他先进门,随即转过身,在众人的目光之中,蹲在地上,柔声朝着那一直依偎在安谧身旁的小女娃伸出手,“柳儿,上来舅舅抱。” 方才还气势凌人,就连笑容都让人头皮发麻的渤海王,此刻从他的身上,竟然感受不到半分的戾气。 柳儿撅了撅嘴,仰头望了望安谧,灵动的双眼转动着,沉吟片刻,松开安谧,扑到柏弈怀中,却是在他的俊脸之上印上一个响吻之后,快速的从他的怀中跑开,重新回到安谧的身边。 “柳儿……”柏弈蹙眉,有些不解的看着柳儿。 “舅舅,柳儿要娘亲抱,可……可好?”柳儿期待的看着疼爱她的舅舅,方才她亲了舅舅一下,舅舅该会很开心,舅舅开心,她要什么,舅舅都会满足她。 柏弈这才恍然大悟,明了柳儿的心思,嘴角却是抽了抽,起身走向柳儿,轻抚着她的头,抬眼对上安谧的视线,“柳儿就劳烦二小姐了。” 二人的距离近得诡异,就连柏弈吐出的气息,她亦能感受得到,安谧听到柏弈的话,心跳加快了些许。 察觉到她脸上微微泛红,柏弈晶亮的双眸闪了闪,终究是一个女人,逃不了他的魅力! 在场所有看着这一幕的人,也是神色各异,暗自猜测着这个安府的二小姐和渤海王到底是什么关系,那个叫做柳儿的小女娃,唤渤海王舅舅,可却唤安府二小姐为娘亲,这倒是奇了怪了,猜不透啊! 安夫人,安心莲等人却是眉峰紧蹙,她们不知道安谧是如何结交了渤海王,但安谧和渤海王关系匪浅,这一点,她们是不愿意看到的! 安谧,那个人的女儿,她就该死死的被她余芳菲踩在脚下! 想到此,安夫人看安谧的视线更是凌厉了几分,但此刻的安谧,却没有闲暇去注意安夫人的目光,满心只想着身旁的小女娃。 “来……”安谧蹲下身子,向柳儿伸出手,即便是知道眼前的柳儿不是她的女儿,但她也想抱她,那日,在马蹄之下,她怀中暖软的身体,和她前世抱着女儿的感觉一模一样,让她舍不得放手。 柳儿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如新生的ru燕一般,扑进安谧的怀中,同样在安谧脸上重重的印上一个响吻。 安谧微怔,愣了片刻,彷如回到了前世,柳儿一撒娇,也是喜欢亲她的脸啊! 心中的激动,排山倒海的袭来,彻底将安谧淹没,激荡的情绪让她牢牢的将柳儿抱在怀中,好似有人会和她抢一般。 这超乎寻常的反应,自是没有逃过敏锐的柏弈的双眼,当下,柏弈精明的眸子紧了紧,看安谧的神色充满了探寻,他总觉得,柳儿唤安谧娘亲,而安谧,有时好似也真的将柳儿当成了她的女儿一般,那毫不掩饰的母爱,他曾见过…… 想到什么,柏弈浓眉微蹙,挥开脑中的思绪,注意力重新转移到安谧的身上,他所查到的消息,这安府二小姐虽已经及笄,但却没有婚嫁,更何况生孩子了! 这女人,越是和她相处,越是能够从她的身上发现更多的解不开的谜团,让人想要探寻…… 思及方才她的脸红,柏弈自嘲的扯了扯嘴角,看来,她的脸红是源于激动,激动又源于柳儿,并不是因为他的魅力啊! 何时对女人来说,柳儿的魅力竟也超过他了? 这女人,果然不寻常,让人觉得奇怪的地方太多了! 更可怕的是,他竟有亲手解开这些“奇怪”的缘由的欲望,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摇了摇头,柏弈挥开脑中的思绪,朗声道,“走吧,别耽搁了柳公子的品绣会,本王可是想看看这荣锦城绣娘们的手艺呢!” 他今日的目的,不就是想看看这安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么? 俊美无俦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他会拭目以待! 一行人在柳湛的热络招呼下,进了柳府,许多来参加品绣会的女子,早早的便聚集在了柳府的花园中,安谧抱着柳儿,紧随在柏弈的身后,一路上,无数的视线焦灼在她的身上,探寻的,嫉妒的,不以为意的,安谧一概一笑视之。 重活一世,她知道她要的是什么,别人的眼光,再也影响不了她分毫! 花园中,柳夫人和州府大人热络寒暄着,远远看见柳湛领着一群人朝着这边而来,眼光锐利的她,几乎是第一眼就看见了其中最亮眼的身影,她虽是妇道人家,可年轻的时候,跟随着丈夫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世面,突然,柳夫人身形微怔,听闻湛儿给渤海王送了邀请函,那人莫不就是渤海王殿下? 当下,柳夫人立即起身,满脸笑意的迎上前,“湛儿,贵客到了,怎的不通知为娘亲自去门口迎接?可别怠慢了贵客!” 说罢,便朝着渤海王福了福身,“老妇招待不周,贵客莫要怪罪才好。” 一行人已经停了下来,柏弈精明的眸子审视着眼前的妇人,明明知道他的身份,却碍于他可能忌讳当面昭示身份而选择闭口不提,但她该有的礼,却是分毫不差,让人抓不出丝毫毛病,这妇人,要比柳湛内敛圆滑得多了。 “柳夫人无需多礼,柳老爷呢?还没有回来吗?前不久,在京城,我还见过柳老爷一面,他这次京城之行,好像不怎么顺利啊。”柏弈一脸无害的笑,果然,看到柳夫人的脸色僵了僵。 柳夫人没想到渤海王会提及此事,面露尴尬,虽然老爷此行低调,但精明如他,亦是看出了柳家京城之行的目的,在这渤海王面前,根本就不是秘密。 前些时候收到老爷的家书,姚家茶园是和渤海王合作了啊! 心中有那么些不甘冒了出来,不过,即便是不甘,她也什么都不敢做,柳家虽是荣锦城首富,便是在州府大人面前也说得上几句话,可在堂堂渤海王眼里,柳家就什么都不是了。 敛去心中所思,柳夫人复又笑意满面,“老爷的事情从来都不告诉老妇,男人们的事,妇道人家,也不敢多问。” 四两拨千斤应对,让柏弈再次见识到了这个妇人的圆滑,也更是让一旁一直看着柳夫人的安谧,嘴角不屑的轻扬,眼底凝聚起浓浓的讽刺。 第23章 初选结果 前世,她们曾经是婆媳,这个婆婆素来是一个狠角色,这一点,她一直知道,看着这张脸,一如既往的雍容华贵,她的存在,甚至比在场许多年轻姑娘家都更具魅力,可是,没有谁比安谧更知道她的真正嘴脸。 脑中浮现出前世的一幕幕,她刚出生女儿被这恶毒妇人狠狠摔死,那冰冷的刺痛再一次袭上她的心扉,眼前,柳夫人的笑脸,和那时她冷冽的面容渐渐重叠,安谧下意识的紧握住手,压抑着心中不断激荡着的恨意。 “娘……娘,柳儿痛。”柳儿突然轻呼出声,委屈的脸靠在安谧脖间,似已经已经默默的忍了好久,低低的声音,就在安谧的耳边,似乎怕别人,尤其是怕离她们最近的男人听见。 安谧身体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抓着的是柳儿的手腕儿,忙松开,赫然看见手腕儿上微微的泛红,心里的自责蔓延看来,正要开口,却听得柳儿颤颤的声音再次在耳边低低的响起。 “娘,嘘……柳儿不痛了,别让舅舅发现,不然,他就不会让娘抱着柳儿了。”柳儿朝着安谧眨眨眼。 安谧心中一紧,这句话无疑是触到了她的心里,柳儿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暗自抚了抚她手腕儿上的红痕,“娘不会再让柳儿痛了。” 柳儿啊,是怕柏弈怪罪她吧! 这样的柳儿,无论是不是她的女儿,都是那么的惹人怜惜,牵动着她的心! 可是,柏弈是谁?早在柳儿轻声呼痛的时候,就已然留意到了她们二人的举动,本来心中已是愠怒,可是,柳儿对安谧的维护,却是让他的怒气骤然抽干。 好一个安谧! 精明如他,也是察觉到了安谧情绪的波动,一双深邃的眸子紧了紧,是什么让她如此?目光扫过正热络和他寒暄着的柳夫人,眼睛一亮,是她吗? 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安谧,柏弈嘴角扬了扬,而这个时候,柳夫人刚让人唤来了柳家小姐,急切的向柏弈介绍着,“贵客,这是小女柳絮,年方十七,如今尚未许人家。” 柳夫人此举,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渤海王莅临柳府,这是多么难得的事情,渤海王的身份,哪怕是柳絮只是当一个侧室,就已经不得了了,这对柳家来说,无疑是攀上了一棵大树啊! 况且,渤海王如今尚未娶妃,若是柳絮争气,能得到渤海王的疼爱,那么…… “絮儿,还不快陪贵客说说话。”柳夫人越是想,心中越是激动,刻意把身旁的柳絮朝前推了推。 柳絮被急急的唤来,却是没想到娘亲竟又给她介绍男人,可本来尴尬的她,在看到面前的英伟男子之时,脸刷的通红,这……这男子,生得好俊! “贵……贵客……”柳絮支支吾吾,心中小鹿乱撞,身为柳家的女儿,她知道她的命运,她迟早会被当成礼物送给别人,可那个人如果是眼前的男子…… 柏弈的思绪依旧在安谧的身上,收回神思,精明的他,看了一眼眼前羞涩的女子和柳夫人,便立即明白了这唱的是哪一出! 淡淡的敛眉,并没有打算配合这母女二人的算计,沉声道,“柳夫人,品绣会的时辰是否到了?” “呵呵,是,是,是,贵客请这边入座。”柳夫人心里虽然失落,可却不敢得罪渤海王,心有不甘的瞪了尴尬的柳絮一眼,这jian丫头,果然是个赔钱货,这点事都做不好,留着还有什么用处? 若是往常,她定少不了教训,可此刻,这么多人在场,柳夫人也只能压下不悦,转头吩咐柳湛,“湛儿,快些安排开始。” 柳湛点头,随即召集参加品绣会的女子,到了花园中专门设立的场地,片刻,所有女子都站在了一起,安谧将柳儿交到柏弈的手上,正要转身走向其他女子之时,却听得旁边青岚温润的声音缓缓传来。 “二小姐,你定能拔得头筹。”青岚笑容如春风扑面,安谧的绣技,他是见识过的,就连柳湛也在找她,不是吗? 安谧顿住脚步,朝着青岚点了点头,但笑不语,收回目光之时,不经意间,视线竟撞进柏弈深邃的双眸中,只见他那张俊朗的脸上,似笑非笑。 安谧敛了敛眉,拔得头筹吗?前世,也就是她拔得头筹的啊! 可这一世……嘴角微扬,敛眉,遮住眼底的光芒,转身走入人群之中…… 花园之中,柳湛站到了专门搭建的台上,看着台下各色女子,目光在其中慢慢的搜寻了一遍。 他要找的人,就在这里面吗?一想到此,柳湛心中激动了起来,朗声对着众人道,“感谢今日各位前来,大家想必知道,这次品绣会,胜出的人……” 话说到此,柳湛顿了顿,想到娘的决定,眉心下意识的微皱,思来想去,沉吟片刻,终究是开口道,“今日胜出的人,柳湛将八抬大轿,迎娶过门。” 话落,在场的女子一片哗然,个个面露喜色,更是跃跃欲试,虽然先前有传闻,但那终究是传闻,此刻从柳家少爷口中亲自听到这句承诺,那意义就更是非凡了。 首富少奶奶啊!叫她们怎能不激动? “大姐,你听见了吗?八抬大轿,迎娶过门,那是何等的风光啊,大姐,我就要是柳湛的妻子了。”安心荷最是难掩激动,眼中闪烁着的光芒,好似她已经成了首富少奶奶一般。 安心莲看着妹妹的激动,扯了扯嘴角,心荷对柳湛的心思,她一早便明白,首富少奶奶这个身份,曾经对她也是有一定的吸引力,可是,在确定了青岚这个目标之后,她的心也就大了,目光落在台上嘉宾席中那一抹青色的身影上,眼中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她要的,是更加尊贵的身份! “心荷妹妹,这品绣会还没开始呢,你怎的就能说得这么确定呢?”站在安谧身后的冯湘兰冷冷的道,她可没有忘记她和安心荷的赌约,而至于首富少奶奶的身份…… 冯湘兰不着痕迹的看向台上的某个人,渤海王……他依旧那般意气风发,不,是更加丰神俊朗,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他方才看到她了吗? 她没有想到,会在这品绣会上再次遇见渤海王,更加没有想到,他竟然和这安府的二小姐有牵连,他们是什么关系? 冯湘兰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看着就在她面前的安谧,心中有无数的疑问盘旋着。 她刻意避着渤海王的视线,可心里,却是极其渴望他看到她,他看见她会是怎样的表情?脑海中浮现出当年他暴怒的模样,心中一颤,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出,蔓延了整个身体,渤海王的盛怒,谁也承受不起! 可是……今日的品绣会……冯湘兰目光不安的闪烁着,她若想在这品绣会上有所表现,就势必要暴露在渤海王的目光之中,到时…… “哼,我们走着瞧,你可别输不起!”安心荷冷哼一声,她定要让这冯湘兰好看! 第24章 故意使坏 安谧听着这二人的你来我往,淡淡的扯了扯嘴角,一抹冷意在眼底凝聚,正此时,柳湛已经宣布了规则,品绣会分为两轮,第一轮是在场的参赛者,各自呈上已经绣好的作品,让嘉宾品评,选出最优者,很快,负责收绣品的侍女,便挨个到了现场的女子面前,收了各自手中拿着的绣品,到了安谧的面前,安谧从怀中拿出她早就准备好的荷包,放在了侍女的托盘上。 收好的绣品被送到了台上,柳湛第一个迫不及待的在众多绣品中翻找着,安谧看着他的急切,眼底的讽刺更浓,他就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会那绣技的人吗? 想到她为他准备好的礼物,安谧的嘴角微微上扬。 “没……没有……怎……怎么会没有?”柳湛脸色煞白,眼底难掩失望,心中亦是不甘,甚至是顾不得众人在场,再次仔细的找了一遍,可是,这一次,他依然无功而返。 一旁的柳夫人瞧见柳湛的神色,老练的她,也看出了什么,脸色当下便沉了下去。 “柳少爷,你是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吗?瞧你这模样,看来,是没找到了。”柏弈俊朗的脸上,满是笑意,但那笑意却没有直达眼底,那双精明的眸子中,闪着看好戏的神色,这安谧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青岚也是微微蹙眉,他和柏弈一样,知道柳湛要找的人,就是安谧无疑,可是,安谧在场参加了品绣会,他看着她交出了绣品,可为何……青岚沉默的将视线转向安谧,正看见她嘴角微微扬起的笑意,心中一怔,她是故意的,故意不让柳湛找到她! “没,没什么。”柳湛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压下心中的失落。 柏弈但笑不语,此刻,他倒是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更加的期待了。 “既然没什么,那我们也该行使我们的职责了,柳家邀请我们来,我们自然要为柳家选出最优秀的人才了,对了,此人还是柳家少奶奶啊!可马虎不得。”柏弈淡淡的笑道,转眼看向青岚,“你说是不是?青岚……大夫?” “这是自然。”青岚淡淡的应承。 这二人一开口,就连同为品绣嘉宾的州府大人也没有说什么,柳湛立即便安排侍女将绣帕送到几人的面前,此次品绣嘉宾,共五人,渤海王,青岚,州府大人,以及柳夫人和柳湛母子。 这一轮中,每一个品绣嘉宾都能选出一个作品,作为下一轮的比拼者。 每一个绣品后,都贴着绣者的名字,仅仅是一眼,柏弈便看见了那个名字,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伸手将那绣品拿在手中,仔细的摩挲着,看着那荷包上的针法,柏弈一双精明的眸子闪烁着。 若不是这上面写着“安谧”二字,他还真不确定,这个荷包和那日安谧给他看的那个荷包出自一人之手,且不说这个荷包的针法无法和那个荷包相提并论,就连这细致的程度,也不及其他的绣品。 几乎是直觉告诉他,安谧她是故意的,故意隐藏她的本事,故意不想被选中吗? 呵呵,有趣!他倒是觉得,事情不只是这么简单而已啊! 再次看了看手中安谧所绣的荷包,握紧在了手中,那双深邃的眼眸,依旧让人捉摸不透。 很快,其他几人也选好了看中的绣品,五个绣品,被五个嘉宾拿在手中,在场参加品绣会的女子,皆是屏气凝神的看着台上,紧张又期待。 那五个人,可是首富少奶奶的人选啊! “既然大家都选出了一个中意的,那就宣布结果吧,贵客,您先请……”柳夫人朝着柏弈点头,态度极尽讨好。 柏弈视线瞟过泰然镇定的安谧,极其高深的一笑,“不急。” 柳夫人微露尴尬,但终究是没说什么,起身,目光一扫众人,朗声道,“那便由老妇开始吧,被念中名字的,自就能参加下一轮的角逐了。” 说罢,看了看手中绣帕上附上的名字,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老妇看,这安心莲姑娘所绣的绣帕,实在是不错。” 此话一出,所有女子皆是羡慕的看向安心莲,但安心莲却是微微蹙眉。 “而我选中的,是冯湘兰小姐的作品。”柳湛朗声道,“冯湘兰小姐在哪儿,可否到前面来。” 第二名女子揭晓,安心荷的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狠狠的瞪着冯湘兰,她竟然被选中!而她呢? 而此时,台上的某人听到这个名字,也是瞬间变了脸色,原本那双深邃惬意的眸子一紧,浓烈的危险之意激射而出…… 冯湘兰从人群中站出来,感受到那一道凌厉的视线,从心底窜出一阵寒意,他看见她了! 果真是怒气不小啊,便是不看,她也能猜想得到,柏弈的眼神,怕是要将她碎尸万段! 当年的事情,便是过了这么久,就算是听见“冯湘兰”这三个字,也能让他动怒吗? 想到当年的事情,冯湘兰身体又是一个寒颤,咬了咬唇,心里的恐惧,彻底的将她笼罩,此时此刻,她该怎么办? 冯湘兰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努力找回了些微的理智,大胆的往前再迈出了一步,故意忽视柏弈那怒气横生的眸子,走到众人的面前,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福了福身,“小女子冯湘兰,见过各位。” “冯湘兰?”柏弈咬牙切齿的咀嚼着这个名字,手中的荷包,已经被他捏得变了形状,“听闻我大金朝,有个冯氏望族,不知道小姐可与那冯氏望族有关?” 冯氏望族,世代受皇族庇佑,出了一位冯皇后不说,年轻一代,更是有好几个青年才俊在朝为官,势力不容小觑。 冯氏主脉虽不在京城,可是,却丝毫不影响冯氏望族在大金朝的超然地位。 所有人都看着冯湘兰,眼中皆是吃惊,这女子,竟然和冯氏望族有关? 就连安谧看冯湘兰的眼神也变了变,好一个冯湘兰啊!竟隐藏得这么深,就连前世,那么长的时间内,她也分毫没有透露过她的身份? 以她对冯湘兰的了解,若是身份尊贵,自然不会不提,她不提起,怕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啊! 苦衷?安谧的目光转向台上的柏弈,顿时恍然大悟,冯氏望族一门在渤海王的封地内,不难解释他们相识,想到方才在马车上,冯湘兰那异常的举动,安谧嘴角扬了扬,敏锐的她,已经猜出了什么,这冯湘兰的苦衷,怕就是渤海王啊! 前世渤海王没有出现在这品绣会上,冯湘兰自然没有和渤海王再遇的机会,而这一世……安谧看到冯湘兰在柏弈那锐利的目光之下,明显慌乱了的神色,眼中的笑意越发的浓郁。 有趣! 冯湘兰在柏弈的目光下,如锋芒在背,扯了扯嘴角,“您误会了,小女子早已不是冯家人,小女子随母亲,如今已是荣锦城安府的人。” 冯湘兰半分不敢隐瞒,她知道,她便是不坦白,她冯湘兰的事情对柏弈来说也不会是秘密,况且,她言语中有意无意传递的信息,却是在告诉他,她已经和冯氏望族没有丝毫关系! 第25章 揭穿身份 “哦,是吗?”柏弈眸光微敛,没人看得清他眼底的情绪,早已不是冯家的人了吗?冯家!脑中浮现出当年的那一幕,锐利的眸子猛地收紧,冯家,迟早有一天,他会让冯家的所有人付出代价! 而这个女人……柏弈将视线从冯湘兰的脸上收回,眼底一抹不屑与鄙夷一闪而过,是不是冯家人,可不是她说了算的,况且,当年的事情…… “渤海王……”柳夫人素来懂得察言观色,这冯湘兰和渤海王之间,怕是不单纯啊,她和当场的所有人一样,都想知道这其中的缘由纠葛,可老练的她,却知道,渤海王的事情,不是他们能够当面探寻的,遂压下好奇,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这另外三个人选……” “继续吧!”柏弈淡淡开口,无人看得出他的喜怒。 柳夫人这才给州府大人递了一个眼色,州府大人立即道,“安心荷请出列。” 方才还沉浸在对冯湘兰的嫉妒中的安心荷,听见自己的名字,心里一喜,掩饰不住雀跃,忙上前,刻意走到距离柳湛最近的位置,“是我,是我!柳少爷……” 柳湛蹙眉,思及在府外的事情,心里一阵厌恶。 安谧将此二人的反应看在眼里,眼底光芒闪烁,安心荷和前世一样,第一轮被选中了啊,不过……想到什么,安谧眸光微敛,她期待和前世一样被选中的人,不仅仅是安心荷一人啊! “衣竹萱!” 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念出了这个名字,顿时,在场的好些人,脸色都变了变,原本兴奋自己被选中的安心荷听到这个名字,脸色立即沉了下去,就连一贯鲜少在众人面前露出优雅大家闺秀风范之外的神情的安心莲,也是皱了皱眉。 衣竹萱,安府的丫鬟! 她竟然也来了参加品绣会! 这女人,果然不是一个安分的主。 衣竹萱从人群**来,似是早料到她出现,会让安府的夫人和两位小姐不开心,可为了她的前程,她却不得不这么做,她不能让自己永远在安府当一个被人使唤的下等人,而品绣会,无疑是她飞黄腾达的大好机会,她绝对不能放过,扬了扬头,无视安心莲安心荷的视线,大步上了台。 安心荷见她的姿态,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正要教训几句,却看到台下不远处安夫人递来的眼色,方才警惕起来,这个场合,容不得她放肆。 压下心中的怒气,安心荷咬了咬牙,这jian婢,等回了府,她再好好的收拾她! 安谧看好戏一般,看着几人的神色,但笑不语,她早就知道这衣竹萱的心思,前世,她发现衣竹萱偷偷准备参加品绣会的作品,遂说服了爹爹,让衣竹萱一道参加,而这一世,她自然不会傻傻的帮她,她心里清楚,即便是没有她的帮忙,凭着衣竹萱那不甘人下的心思,自己也会想办法参加。 不过现下看来,这衣竹萱回安府后的日子,怕是更加不好过了吧! 正如是想着,一个浑厚的嗓音传进她的耳里,却是让她身体一怔,当下便抬头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是对上一双笑意深厚的双眸。 那似笑非笑的双眸的主人,不是柏弈又是谁? 等等,她听见了什么……安谧眉心紧紧拧成一条线,似乎是在说服自己,方才是听错了,才会听见了“安谧”二字。 “安谧,安府二小姐,这荷包是本王见过,最具特色,最精巧细致的物件了,让人爱不释手啊!”柏弈看到安谧那震惊的模样,方才因为愤怒而坏了的心情,骤然大好,这安谧,果然是故意不想被选中啊,可是…… 这女人,太过内敛,太过神秘,好似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就是有一种,让他使坏的冲动,禁不住想看她脸上笑容龟裂掉的模样,就如现在…… 安谧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最具特色?最为精巧?天知道,她所交上去的那个荷包是怎样的拙劣,怕是连乞丐都看不上眼,他竟然有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但片刻,她的眼底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一步一步的走上台,却是没有和其他四个女子站在一起,反倒是走到柏弈的面前,视线对上他的目光。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二人,尤其是先前就猜测这安府二小姐和渤海王关系匪浅的人,更是遐想连篇,这安府二小姐,是要干什么? “安谧谢王爷赏识。”对视良久之后,安谧这才福了福身,用足以让所有人听得见的声音,朗声开口,但倏地,声音却是陡然一转,低得怕只有柏弈能听见,“王爷这般故意使坏,很好玩么?” 柏弈好看的眉峰微扬,摩挲着手中的荷包,那双精明的眸子波光流转,闲然的在荷包与安谧的身上游移,竟是当着所有人在场的人的面儿,猛地附身靠近安谧,在她的耳边气息轻吐,“既然要和本王做交易,本王自然要看看你的本事,看看你到底有没有那个资格。” 使坏?他喜欢这个词,尤其是将这个词实践在她身上的感觉,格外畅快! 安谧敛了敛眉,再次抬眼之时,眼底的光彩更是耀眼,“原来王爷是在考验安谧啊,如果安谧让王爷失望了呢?” “失望?”柏弈淡淡的笑容人畜无害,“本王有预感,二小姐不会让本王失望!” 说话之间,柏弈竟是抬手,温柔的大掌轻抚过安谧耳旁的发,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将它别在耳后,那举止神态,好似面对着自己心爱的女子,顿时引得周围的人,抽气声此起彼伏,看二人的神色,越发的暧昧了起来。 他们听不清二人的对话,但这举动,却是满足了他们所有的臆测,方才便觉得这安府的二小姐和渤海王关系匪浅,此刻,更是加深了心中的猜测,这等亲密,分明就是恋人之间才有的啊! 一旁的青岚,浓墨的眉峰微微收紧,柏弈放在安谧耳旁的手,在他的眼里格外刺眼,而安谧……那脸上的笑容,让他心里好似被什么东西堵着,她没有拒绝柏弈的亲密举动,莫非…… 挥开脑中的思绪,青岚拒绝去想安谧和柏弈的关系,但心里的不断弥漫开来的不悦却是怎么也无法散去。 “安夫人哪,恭喜啊,看来你们家二小姐,可要攀上高枝了。”人群之中,一贵妇人对着身旁的余芳菲热络的讨好,“二小姐虽不是安夫人亲生,但终归是要叫安夫人一声大娘,若二小姐得王爷青睐,指不定哪天安夫人就成了王爷的丈母娘了,我们荣锦城还没出过王爷丈母娘呢!” 安夫人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维持着优雅贵妇的姿态,身旁妇人的讨好,却是让她的心里更加的不快,王爷丈母娘?若换成她的亲生女儿,她自然乐得高兴,可若换成安谧……心里重重的冷哼一声,她宁愿安谧嫁给乞丐! 可看着台上的两人,安夫人眸中风云变幻,这安谧……她绝对不允许她攀上任何“高枝”! 第26章 剑拔弩张 安谧早已及笄,故意留她在安府,不管其婚事,是想让她蹉跎岁月,再过个几年,她饶是生得再漂亮,定也难以嫁出去,可现在……看来,她不得不做些什么了! 安夫人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我们安家,是该有大喜之事了。” “啊?”那妇人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忙附和道,“恭喜,恭喜啊!” 妇人继续热络的在安夫人耳边说着好听的话,而台上的两人依旧僵持着,安谧感受到众人的视线,却是没有避开渤海王如此让人遐想连篇的举动,意有所指的道,“王爷这是在给安谧树敌吗?真是太坏了,现在,恐怕有好多人都嫉妒着安谧,恨不得将安谧给撕碎了吧!” 柏弈挑眉一笑,眼露赞许,聪明的女人! 女人们的嫉妒,从来都是可怕的,不过,他倒不认为那些人有那个本事将安谧给撕碎。而能和他做交易,想得到他支持的人,自然不会那么简单! “放心,本王可舍不得你被她们给撕碎了,你还得证明,你有本事值得本王的支持呢!你说是不是?二小姐!”柏弈眨了眨眼,那笑容之中,除了精明内敛之外,还多了几分调皮之意。 安谧但笑不语,后退一步,微微福身,转身走向其他被选中的四人,转身之际,正对上那四人各色的目光,安心莲隐含的不悦,安心荷表露在外的嫉妒,冯湘兰嫉妒掺着探寻及不甘,就连衣竹萱也是皱眉看着她,好似在质问,她何时和渤海王有了这么近的关系,却又没有告诉她一般。 安谧看在眼里,刚站到衣竹萱身边,便听得衣竹萱的声音传来,“安谧,你和渤海王是什么关系?” 质问的语气让安谧眼底划过一抹冷意,讽刺的扯了扯嘴角,“你该唤我二小姐!主子的事情,下人无需多问,这一点,你还没学会吗?如此不懂规矩,他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曾经,她和衣竹萱同在安府的时候,二人之间,衣竹萱反倒更像是主子。 可这一世,她会让衣竹萱知道,什么是本分! 衣竹萱碰了个钉子,身体一怔,“你……” 安谧目光一扫,衣竹萱要出口的话,竟硬生生的僵在了口中,在那样的视线之下,她竟感到无形的压力,让她透不过气。 在她眼中,安谧素来好掌控,可是,这一刻,她觉得,眼前的安谧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让人把握不住。 安谧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嘴角扬起一抹满意的笑,而此时,柏弈目送安谧之后,坐回了位置,刚坐下,耳边便传来一个冰冷声音…… “她不适合你!”青岚的声音,没了往日的温润,透着森森冷意,就连脸上,也没了一贯的笑容。 柏弈微微蹙眉,看向身旁的英伟男子,敏锐如他,只是一眼便看出了些微的端倪,他所认识的青岚,无论是哪一面的他,都不会轻易表露他真实的情绪,可此刻……柏弈饶有兴致的看着青岚,为了安谧么? 呵呵,有趣!安谧,对青岚影响竟如此深吗?这倒是一个新奇的发现! 单是能够让青岚对她有心,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对安谧有更高的期待。 “她不合适本王,难道就适合你吗?逃避了几年,你当真忘了你自己的身份?”柏弈眸中的颜色深了些许,直视着青岚的眸子,毫不留情的将他逃避的事情摊开在他的面前,“别忘了,这些年,那些人可没有忘记你的存在,终有一天,你还是要面对你该面对的一切!” 话落,果然成功的看见那张儒雅的俊脸上僵了僵,柏弈更是来了兴致,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微微倾身,似乎故意要激怒青岚一般,“她知道你的身份吗?该是不知道吧!你说,如果本王真将她留在身边,她是唤你青岚,还是该随本王唤你一声……大皇兄!” 桌子底下,青岚的拳头紧紧握着,眼底的凌厉激射而出,“你不许对她胡来!” 柏弈挑眉一笑,意有所指的道,“看来,你是真看上她了,本王的大皇兄可鲜少有这般暴怒的时候啊!尤其是在我们兄弟面前。” 青岚暗自低咒一声,他竟忘了此刻面对的是谁,柏弈,当今皇帝第三子,沉稳内敛,又狂狷乖张,素来擅长胜人于无形,他从来不敢小觑了他啊,可此刻……青岚压下心中被柏弈故意激起的情绪,敛了敛眉,嘴角微扬,再次抬眼对上在柏弈目光之时,眼中已是一片波澜不惊,“老三,我是在逃避京城的事,也知道,有些事,我迟早要面对,可老三,单单只有我在逃避吗?你莫要忘了,当年筠皇妹……” “住口!”柏弈脸色骤变,额上青筋隐隐暴跳。 青岚眼底一抹得逞一闪而逝,柏弈知道他的要害,他又怎会不知道他的痛脚? 而柏弈的痛,便是当年筠皇妹的事情,目光落在那个叫做冯湘兰的女子身上,冯氏望族的人么?想到方才柏弈看到冯湘兰的反应,青岚嘴角不着痕迹的上扬,看来,他们兄弟,一个都安生不了,这便是生于皇室的代价。 “几年不见,我不知道筠皇妹的女儿都这般大了,照理说,我也是她的舅舅,身为舅舅,还没给外甥女一个见面礼,实在是太失礼了。”青岚摩挲着手中的茶杯,说得云淡风轻,但听在柏弈的耳里,却是不折不扣的威胁。 威胁?青岚要的就是威胁,他的三弟,谁也难以摸透他的心思,但是有一点他却明白,筠皇妹的女儿,是他的弱点! 柏弈深邃的眸中风云变幻,青岚的意图,他怎会不清楚?他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他在意之人! 高深的眸光扫过站在对面不远处的那一抹倩影,意味深长,“成交!” 聪明人一眼便明白这两个字的含义,青岚用柳儿做威胁,换他不对安谧“胡来”,呵!胡来?他柏弈从来没打算对安谧胡来,这笔买卖,怎么看,都是他赚了。 青岚心里松了口气,视线落在安谧身上,那溢在她脸上的笑容,让他心里格外平静,自从几年前,他毅然从京城消失,来到这荣锦城,什么东西都入不了他的眼了,而安谧那顽强的眼神,却是让他眼中一亮,他没有想到,这女子竟在他的心里,激起了一片涟漪。 可……想到什么,青岚俊眉微蹙,他不得不承认,柏弈有句话触到了他的心里,安谧不适合柏弈,难道就适合他吗?他终究是要回去面对他该面对的一切啊! 就像柏弈说的那样,那些人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他的存在! 他甚至预感到,这一天,似乎等不了多久了。 二人的交锋,无声无息,纵使精明的人看出了其中的不寻常,也不敢开口探寻,安谧静静的看着二人之间的暗涌,眼底一片清明,想着前世这二人之间的纠葛,安谧的眉峰蹙了蹙,同为天之骄子的二人,虽为兄弟,却只能亦敌亦友。 “几位小姐,柳府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谁能拔得头筹,就端看各位小姐们的本事了,絮儿,你亲自领各位小姐下去。”柳湛的声音朗然响起,让端看着柏弈与青岚之间诡异气氛的人收回神思,方才记起,今日的大事,可是选出品绣会的魁首。 第27章 明修栈道 柳湛话一落,一直默默的站在柳夫人身后的柳絮缓缓走到安谧等人身旁,步履盈盈,姿态优雅,微微颔首,“几位,请跟我来。” 几人跟随着柳絮而去,安谧在经过柳湛之时,刻意看了他一眼,瞧见他紧皱着的眉峰,安谧的嘴角不由得扬了扬,这表情对她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记得前世,每次焦急忧虑之时,他那双眉峰便怎么也舒展不开,而此时此刻,柳湛是担忧找不到他想找的人吗? 微微敛眉,遮住眼底闪烁着的晶亮,柳湛啊柳湛,今日,你决计会再次看见他苦苦寻而不得的好东西! 按照原来的计划,她不会在这五人之列,也就便于她做她要做的事情,可是,脑中浮现出柏弈那似笑非笑故意使坏的双眸,安谧好看的眸子微微收紧,柏弈让她进入这五人之列又如何,诚如他所说,她不会让他失望,她要做的事情,照样要做,只是麻烦了不少罢了。 麻烦吗?她可不怕麻烦!安谧扬起一抹笑容,加快了步子。 很快,几人便到了距离看台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这里,早早便摆上了五个位置,五个人各自入了座,其他看好戏的人也都快速的围了过来。 “安谧……”安谧身旁的衣竹萱轻声唤道,意识到什么,却是猛然改口,“二……二小姐……” 安谧淡淡挑眉,“何事?” 衣竹萱咬了咬唇,挣扎片刻,终究是开口道,“二小姐,你和渤海王如此亲近,不会对魁首有兴趣吧,这魁首,是要做柳府少奶奶的。” 她的绣技,她素来自信,只是平日里她懂得在外人面前掩饰自己罢了,连大小姐也绝对不会是她的对手,可是,安谧……她清楚安谧在刺绣上面的天分,她想夺得魁首,安谧是她唯一的忌惮! 安谧瞬间便明白了衣竹萱的意思,衣竹萱这就开始对柳府少奶奶的位置有意图了么? 意味不明的笑笑,“柳家可是荣锦城的首富,柳少爷一表人才,得许多人倾慕呢,竹萱是看上柳少爷了么?” 衣竹萱脸上一红,要说柳家少爷,在渤海王,甚至在青岚公子面前,确实成不了焦点,但在荣锦城,却是难得一见的好归宿,对她来说,渤海王太高不可攀,青岚公子不过是贫寒大夫,并非她所求,但柳湛却是可以期待的,而且也有机会抓住,不是吗? “安……二小姐,你能否……”衣竹萱小心翼翼看着安谧,“能否……让着竹萱,你放心,竹萱若得了魁首,定会感激二小姐,竹萱一直将二小姐当成姐妹的,这一点,你最是知道的呀。” 衣竹萱眼中异常的热切,安谧看在眼里,心里生出浓浓的讽刺,当成姐妹?还真是好一个当成姐妹啊! “知道,我自然是知道,竹萱,我不会和你争!”安谧敛眉,眼中闪烁着的光彩温柔无害。 “真的?”衣竹萱心里一喜,这安谧,她方才还以为她变得不一样了,害得她小心翼翼的应付,可此刻一看,哼,还是那么好把控。 安谧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想到什么,复又继续道,“竹萱,希望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她是不会和她争柳湛,因为柳湛根本不值得,要和衣竹萱争的,会另有其人! 而她要做的……便是亲手将他们推到一定高度,再亲手将他们推入地狱,这是他们欠她的,这一世,她会加倍讨回! 衣竹萱得了安谧的承诺,心里更是欢喜起来,不着痕迹的看向台上柳湛,眼底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这种低jian贫苦被人使唤的日子,她过得太久了,她不要再继续下去,想到前段时间大小姐和五小姐对她的刻意刁难,对于今日的魁首,衣竹萱心里更是坚定。 “我会得到的。”这个好机会,她绝对不允许就这样从她身边溜走,她要牢牢抓住,绝不放手! 安谧将她的自信看在眼里,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会得到吗?那她便等着! “几位小姐,若准备好了,便开始吧!今日,便以园中的美景为主题,各自绣一副绣品,限时一炷香!”柳湛朗声道,话落,随即引起一片哗然,众人面面相觑,安心莲,安心荷,冯湘兰,衣竹萱等人,无一不变了脸色。 一炷香的时间?这……饶是在平时,一方小小的绣帕,也要花好些时间才能绣好,可……这样的场合,对绣品更是极为考究,一炷香的时间,谁能完得成? 衣竹萱方才势在必得的气势,好似被撕开了一个洞,瞬间虚了不少。 安心莲和冯湘兰也是皱了皱眉,沉不住气的安心荷甚至开口道,“柳少爷,这……一炷香的时间,是不是太短了些?” “五小姐觉得,无法在一炷香时间内绣出好东西来么?”柳湛淡淡的道,态度更是强硬,“如果五小姐不行的话,可以立刻退出,柳湛以及柳家都不会强求。” 要知道,今日的魁首,可就是他柳湛的妻子,这个诱惑,本该是吸引那个人的筹码,可是,方才没有找到他所寻的东西,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担心,他若是无法从今天这些人中找到那个人该怎么办? 难道真要他柳湛娶这其中一个? 目光一扫这几人,眼底多了些微的不屑,论身份,这里没有一个人配得上他柳湛,要他如此便赌上他的婚姻?不,这绝对不可能! 规定时间,他是在为自己留后路,一炷香,确实很难完成一副精致的东西,这正是他要的,如果找不到他要找的人,那么,他便有办法让这些人知难而退。 心中如是盘算着,柳湛满意的扬起一抹笑容。 安心荷脸色一僵,忙开口道,“不过是一副绣品而已,一炷香又怎样?” 退出?笑话,她怎么能退出? 众人都看出了柳湛的态度,一炷香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无法更改,便也只能接受,一旁看好戏的人,却是因为这一炷香的时间,心里兴奋起来,期待着看这一炷香的时间内,这几人能绣出怎样的作品来。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柏弈浑厚的嗓音响起,自始至终,目光都不着痕迹的落在安谧的身上,想到他方才所看到的,在柳湛说出“一炷香”的时间时,几乎是所有人都脸色突变,可安谧,她的眼里却是一片平静,又是那种一切尽在掌控的泰然。 她这般泰然,看来,方才他故意的使坏,也没有被她看在眼里了! 想到此,深邃的眸中光彩益发晶亮了几分,对安谧,又多了几分期待。 堂堂渤海王发话,谁也不敢耽搁,柳家大小姐柳絮亲自点燃了线香,当着所有人的面儿,五人见此,都各自拿了针线,分毫也不敢浪费。 安谧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一脸专注的几人,前世,她也是专注于此次品绣会的人之一,半分也不敢怠慢,可这一世……安谧目光落在面前展开的白色绸缎上,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左手轻抚着上等的料子,右手捻着绣花针,从背面儿刺入绸缎之中,眸光流转,细细的针刺穿布料,没入了她左手的手指,看着手指上的鲜血溢出,渐渐在白色的布料上晕染开来,安谧满意的扯了扯嘴角,但下一刻,却是陡然一窒,猛地收回手,惊呼出声,“啊……糟糕!” 第28章 暗度陈仓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她吸引了过来,众人看着这个安府二小姐,满脸疑惑,瞧见她手上的鲜红,方才明白过来,禁不住露出嘲讽之意。 这二小姐,怕是没有什么能耐的,这刚下针,就刺伤了手,这分明不该是一个刺绣能手的水平,看来,她能进入这五人之中,怕是因为渤海王的照拂吧! 当下,众人更是觉得,此二人的关系不单纯。 安心莲,安心荷,冯湘兰,衣竹萱等人分神瞥见安谧的状况,皆是眼露不屑,竟一开始就弄脏了布料,真是不济事! 安谧感受到众人的视线,却是不以为意,望向对面不远的台上,正对上柏弈含笑的双眸,安谧眉心微皱,一张脸,难掩焦虑与不安,“安谧手拙,让血弄脏了白缎,不知可否……可否再赏安谧一张白缎?” 柳夫人眉毛微皱,撇了撇柏弈,“当然可以,柳家不缺这么一张白缎,来人,快去给安二小姐拿一匹白缎。” 老练如她,亦是早已看出这渤海王对安二小姐似乎非同一般,她可没有忘记,此人,正是渤海王选中的,渤海王的面子,无论如何,她都是要给的! 片刻,丫鬟便送上了白缎,柳絮亲自将白缎送到安谧面前,正要亲自换下原先被鲜血污脏了的那一块,安谧却是先一步接过白缎,有礼的道,“柳小姐,让安谧自己来吧,这般劳烦大家,已是不该,不敢再继续让柳小姐费力,所以,还是让安谧自己来吧。” 柳絮看了安谧一眼,对上她温和真切的眸子,沉吟片刻,终究是开口,“如此也好,那这便交给你了,你快些吧,时间所剩不多了。” 柳絮最后的提醒,让安谧嘴角扬了扬,心里浮出一丝感激,想起前世柳絮的命运……安谧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惜,柳家女儿的命运,素来悲凉,前世的柳絮如此,那么她的柳儿…… 安谧一想到前世在她死之后,柳儿的境遇,心里就一阵紧缩,隐隐抽痛。 “安二小姐,你怎么了?”柳絮的声音在安谧的耳边响起,拉回了安谧的神思。 安谧扯了扯嘴角,摸了摸方才从柳絮手中接过来的白缎,“没什么,我没事。” 她怎么了?这个时候,她要做的不是担心伤心,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些,她不能再耽搁了! 眸中一抹坚定凝聚起来,安谧感激的看了柳絮一眼,等到柳絮离开身边,她这才将白缎铺好,没有人注意到,她在铺上这张心的白缎之时,却没有换下原先被弄脏的那张。 安谧重新开始绣之时,其他四人,已经绣了一部分,每一个人都专注于手中的针线,在白缎上勾勒出她们的刺绣功底,安谧亦是认真的拉这手中的一针一线,平针、套针、绕绕针、锁链针……一针刺入,绣线拉出,动作都极尽完美,这倒是让方才那些认为她不济事的看好戏的人,有些傻眼,这动作极其熟稔又优美,一看就是刺绣能手啊! 就连柳夫人看安谧的神色也是变了变,甚至禁不住想上前看看,她此刻白缎上所展现的东西。 在场的,不只是柳夫人有这样的念头,可即便是有,谁也不敢妄动,但柏弈却是一个异类,一有这个想法,柏弈便起身,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之中,走向了专心刺绣的几人,一直走到安谧的身旁,才停了下来。 目光落在安谧面前的白缎上,但看到那上面所绣的成果,脸色却骤然一黑,嘴角忍不住隐隐抽搐,“这……就是你绣的?” 看着那般熟稔的技巧,可白缎上的东西……柏弈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副好的绣品,讲求绣面儿的平、齐、细、密、匀、顺、和、光,可他此刻所看到的,别说是光泽等上等的要求了,那凹凸不平的线,针脚极其粗糙,甚至比方才他手中的那个荷包还绣得拙劣,让人一看,便禁不住叹息:好好的一张白缎,便这样被毁了! 安谧微微抬眼,瞧见柏弈眼中的惋惜,不以为意的扯了扯嘴角,依旧是那般泰然自若,“回王爷的话,王爷不是看着安谧在绣吗?眼见为实的东西,还能有假?” 柏弈浓墨的眉峰皱得更紧,深邃的眸子紧锁着安谧,似明白了什么,恍然一挑眉,竟是爽朗的笑道,“安二小姐要绣出这样难得的绣品,怕是很花心思。” 瞧她那不紧不慢的模样,他此刻看到的怕是表象了,而至于隐藏在表象之下的真实……柏弈俊朗的脸上,笑得高深,瞥了一眼依旧专注于手中的针线的安谧,柏弈转身大步朝着原来的位置走去。 所有人,无一不留意着方才的一切,想从其中探出些微端倪,可方才渤海王的反应,以及二人的对话,却是让他们心中越发的疑惑,更是想看看安府二小姐面前的刺绣,是一副怎样“花心思”的作品。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刺绣的五人越发的专注,终于,柳湛的目光瞥了一眼燃尽的线香,朗声道,“时间到,各位小姐,请在各自的绣品上,标上名字。” 五人一听,安心莲,安心荷,冯湘兰,衣竹萱的脸色皆是僵了僵,这么短的时间,饶是她们怎么赶,终究还是没法完成,几人各自望了一眼身旁的,隐约瞧见对方的也似乎未完成,这才稍微安下心来。 很快便有丫鬟上前,一一将五人面前的绣品收在一起,当那丫鬟走到安谧面前,瞧见她所绣的东西,禁不住噗嗤一声,眼露鄙夷,这才隐隐明白方才渤海王话中的意思,忍不住开口道,“要绣出这样粗糙的东西,当真是要花心思啊!” 此话一出,倒是引来了安心莲,安心荷,以及冯湘兰,衣竹萱的好奇,近处的她们,立即上前,看到安谧面前的绣品,心里顿时得意起来,嘴角扬起的笑意,丝毫不掩不屑。 “我就说,她能绣出什么好东西!”安心荷翻了个白眼,安谧在安府,大部分时间,都在做下人做的事情,便是会刺绣,技艺也不会有多精湛。 其他几人,嘴角的笑意更浓,尤其是衣竹萱,她是知道安谧的刺绣功底的,要说方才她还有那么一点儿担心,安谧会不会如承诺的那般让着她,现在看来,她是真的在让着她啊! 现下,没了安谧和她竞争,她势必会是今日的魁首! 安谧将几人的反应各自都看在眼里,却是不以为意的捧着她所绣的东西,缓缓走到那个收绣品的丫鬟身旁。 “这位姐姐,劳烦你了。”安谧的目光幽幽的落在丫鬟手中托盘中的某一件绣品上,眼底不着痕迹的闪着诡谲的光芒,就在安谧将自己的绣品放在托盘上之时,身体却是猛地一个踉跄,失去平衡的身体,立刻朝着面前的丫鬟倒去。 “啊……”那丫鬟来不及躲闪,眼看着安谧扑倒在她的身上却无能为力,跟着失去平衡的她,往后一仰,手中的托盘,亦是连带着被高高的抛出,丫鬟心里一惊,第一时间便想救下托盘中的绣品,要是弄脏了那些绣品,她是要遭到责难的啊! 第29章 达到目的 仓惶的她,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不小心撞到另一边的安心荷,安心荷惊呼一声,几乎是本能的伸出手,抓住安心莲和冯湘兰,几人稳不住身体,齐齐倒下,站在安心莲和冯湘兰身后的衣竹萱,自然没能幸免于难。 一时之间,几人摔在地上,顿时乱作一团,与此同时,被抛高的托盘也重重的落在地上,几人的绣品经过混乱的抓扯,散落在几人的身上。 所有人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皆是愣了片刻,柳湛和柳夫人当即皱了眉,脸上一片尴尬。 直至始终,目光都停留在安谧的身上的青岚,见安谧摔倒,却是赫然起身,大步上前,可刚走一步,便被身旁的柏弈拉住,青岚蹙眉,对上柏弈似笑非笑的双眸。 “安谧一定不希望你现在去,坏了她的好事!”柏弈意有所指的道,方才的混乱,是因安谧而起,而他也丝毫没有错过安谧眼底隐隐闪烁着的光芒,他在等,等着看安谧主导的这一出好戏。 青岚眉心越皱越紧,转眼看向安谧,正巧瞧见她嘴角不易察觉的上扬,这才恍然,她是故意的!可是……她要干什么? 心里的担忧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浓的好奇…… “啊,对不起,对不起!”安谧满脸慌张的起身,一边道着歉,一边胡乱的收拾着凌乱落在几人身上的绣品,鲜少有人看得出,她那双精明的眸子在寻找着什么。 突然,安谧目光落在一个绣品上,眼睛一亮,但又很快的敛去,快速的收拾好所有散落的绣品,便又转身寻托盘,没人留意到在她转身背对着众人之际,她暗中的小动作。 等到安谧将所有绣品重新放在了托盘上之时,摔成一团的其他几人也都被扶了起来,安谧一转身,便招来几人的一瞪,安心荷率先发难,“安谧,你怎的这么不长眼?看我……” 说到此,安心荷故意压低了声音,狠狠道,“等回了府,看我怎么收拾你!” 安谧不以为意的敛眉,丝毫没有将安心荷放在眼里,径自将托盛放绣品的托盘交到那丫鬟的手中,诚惶诚恐,“对不起,这位姐姐,绣品我都抢救回来了,幸好没有什么损坏,柳夫人该是不会怪罪,你看看,这是否是五份?” 那丫鬟心里也是愤怒,可终究是一个丫鬟,那么多夫人小姐看着,她也不好刁难什么,随意翻了翻绣品,点了数,确定没少,才接过托盘,朝着品绣嘉宾所在的看台上走去…… 安谧看着那丫鬟上了台,将绣品交到了柳絮的手中,再由柳絮呈到了柳夫人面前,柳夫人一一翻看着面前的绣品,但她的目光落在某一处时,整个身体却是倏然一僵,神色难掩激动的将那绣品拿在手中,细细摩挲,口中不断喃喃,“是它,就是它,找到了,终于找到了!快,看看这是谁绣的……” 柳夫人一出口,方才意识到自己正面对着这么多的人的双眼,但方才的激动,却早已经被人看进了眼底,想到什么,柳夫人立即正了正色,恢复了些微的镇定,改口道,“瞧我,一看到好东西,就忍不住激动,老妇失态了,不过,这品绣会的魁首,已然出现,老妇甚是满意。” 话落,在场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看柳夫人的神色,怕真的是对她手中的那件绣品十分满意啊,几乎是每一个人,都在猜测,那绣品到底是五人之中谁绣的? 早就心系青岚的安心莲一片泰然,但安心荷,冯湘兰以及衣竹萱等人,却是紧张起来,紧紧的盯着那件绣品,无一不希望,柳夫人手中握着的是自己的作品。 安谧敛眉,看似平静的眸中,波光流转,前世婆媳那么多年,她自是知道这个柳夫人的内敛,在这么多人面前展露如此激动的情绪,呵!看来,她对这种绣法的期待,超出了她的预期啊! 好,很好,柳夫人越是期待,越是让她满意! “不知柳夫人可否让大家看看柳夫人赞不绝口的绣品,这魁首是否名符其实!”柏弈朗声开口,目光不着痕迹的瞟向安谧,却只见她依旧泰然自若,眼底的笑意不知不觉越发浓厚。 安谧眸子眯了眯,以她对柳夫人的了解,在柳家还没有完全掌握这种稀世绣法之前,她是绝对不会将那绣品公之于众。 果然,柳夫人怔了怔,面露为难,她柳家寻这东西,就是要独占,若是当众公开,有同行看出这其中的巨大利益,那无疑是自找麻烦,这样的事情,她怎么能做? 可……渤海王……堂堂渤海王开口,她能回绝? 但老练如她,很快便有了应对之策,慈祥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容,更是温和,“贵客,展示给大家也就罢了,毕竟,这是我柳家的事情,不过,贵客若是有兴趣看看,老妇自然奉上,絮儿,快将这绣品,送到贵客面前,让贵客看看。” 柳夫人给柳絮使了个眼色,特意让柳絮来做这件事情,意图是再明显不过了,她在尽力制造机会将柳絮推向渤海王,只希望,柳絮能够让她满意才好。 柳絮明了柳夫人的意思,她讨厌柳夫人对她的态度,若此刻是别人,她定万分心不甘情不愿,但那却是渤海王……传闻,他精明睿智,极富商业头脑,年纪轻轻便驰骋商海,无往不利,所向披靡,令人敬,又听闻,他xing情乖张,对待敌人,从不手软,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令人畏。 往往这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最是迷人! 脑中浮现出那俊美无俦的面容,柳絮心里一热,脸也不由自主的红了红。 “果然不愧柳夫人看中的魁首。” 头顶传来清朗浑厚的声音,柳絮这才察觉,自己已经带着绣品到了渤海王的面前。 柏弈摩挲着手中的刺绣,熟悉的绣法,让他嘴角的笑意更浓,这才是她的水平,和那日安谧给他的那个荷包出自一人之手,她事先藏拙,又是为了什么? 内敛的眸子微转,想到方才亲眼所见安谧所绣的东西以及那一团混乱,柏弈的眼神更深了几分,藏拙吗?安谧怕不仅仅是藏拙而已啊! 目光落在角落处的落款上,那个名字,让柏弈猛地蹙眉,似陷入更大的疑惑中,隐隐投注在安谧身上的眼神,越发的带着探究。 众人看着渤海王微变的脸色,却完全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紧蹙的眉峰终于渐渐舒展,锐利的视线一一扫过安心莲等人,一时之间,气氛更是紧绷,几人各自都明白,渤海王已然知晓了魁首是谁,他此刻的一举一动,或许都能透露出讯息。 安心荷,衣竹萱二人,心好似要跳出来了一般,心情随着渤海王的视线起伏不定,心中暗自祈祷,一定要夺得魁首才好啊! 在那一束视线落在她身上之时,冯湘兰心里却是一紧,仓惶的低下头,好似害怕什么东西在那双利眼之下无所遁形。 终于,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下,柏弈眸中泛着笑意,朗声道,“名符其实,当之无愧的魁首,恭喜你……安……心荷小姐!” 第30章 未婚夫妻 “安心荷”的名字一出口,衣竹萱和冯湘兰已经变了脸色,心中咯噔一下,安心荷?怎么可能?怎么会是她?她得了魁首,那她们呢? 与此同时,几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的看向那个幸运儿。 “是她啊!安府的五小姐,听闻安府五小姐嚣张跋扈,不若大小姐安心莲贤惠温婉,看来,传闻有假啊!” “是,是,是,能绣得出让柳夫人和渤海王都赞不绝口的东西,自然是有些本事的,不愧是安家的女儿啊!怕是从小受着熏陶……” “恭喜啊……安五小姐……” 一时之间,众人竞相道贺,安心荷愣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得了魁首,在众人的道贺声中回过神来,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她真的得了魁首吗? 这是她一直都期待的啊!想到今日的魁首便是柳湛的妻子,安心荷的心里更是激动了起来,神色之间,也是多了几分得意。 此时此刻,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安心荷的身上,却没有人留意到,在柏弈说出“安心荷”的名字之时,他的目光却是灼灼的盯在安谧的身上。 旁边的青岚好奇的走到柏弈身旁,在看到柏弈手中的绣品之时,平静的眸子紧了紧,那……那不是安谧所绣的吗?他的怀中便有一张安谧亲手所绣的绣帕,她决计不会认错安谧的手艺,可是……那落款上,却分明是“安心荷”的名字! 这是怎么回事? 青岚素来聪明,联想起一切,很快便看出了些微端倪,顺着柏弈的视线,捕捉到安谧的身影,内敛的眸光微闪,从安谧的身上,他看不出丝毫失败的失落,反而是达到目的的快意! 安谧是故意的,故意让安心荷夺得魁首,可是,她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柳夫人,柏弈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柳夫人能否成人之美?”柏弈浑厚的嗓音再次响起,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柳夫人微微蹙眉,但仅仅瞬间便舒展开来,“贵客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老妇一定竭尽所能。” 柏弈好看的眉峰微挑,视线不着痕迹的扫过一脸平静的安谧,眼底的诡谲一闪而逝,可虽然消失得快,安谧还是感受到了,当下心中便是一颤,暗道,这柏弈,又要干什么? “柳夫人得到了魁首,不知可否将这一幅绣品让于本王?”柏弈眼中的笑意甚是无害,刻意用了本王的自称,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他看中了他手中的绣品,势在必得,哪怕是用权势压人,他也要得到。 柳夫人微怔,老练如她,自是明了柏弈的意思,心中便是有万分不舍,她怎能傻得为了这么一个绣品,得罪了渤海王? 压下心中的不舍,暗自盘算着什么,随即,柳夫人扯出一抹笑容,热络的道,“王爷既然喜欢,老妇自当送上,可这绣品尚未完成……以老妇看,不如这样,老妇请安家五小姐将整块白缎绣完,改日再送到王爷手上……” 柳夫人心里盘算着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将柳絮推向渤海王。 可柏弈是什么人?饶是久经商场的大商贾都不敢在他的面前算计什么,更何况是一个柳夫人?一眼便看穿了她眼中的算计。 当下,柏弈便打断了她的话,“不用了,既然已经在本王的手上了,还何必这么麻烦?季叔,将它给本王收好了。” 说话之间,柏弈将手中的绣品随手一抛,准确无误的落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季叔手中。 看见柳夫人有些僵硬的脸色,心中浮出一丝快意,脑中浮现出方才她的话,禁不住冷哼,让安家五小姐将整块白缎绣完么?可她又怎知道,这根本就不是安心荷绣得出来的啊! 他倒是期待,柳夫人得知安心荷并非他们寻找的人时,会有怎样精彩的表情! 目光不着痕迹的落在安谧的身上,嘴角的笑意更浓,这便是安谧所要的吗?呵呵,有趣,就连他也禁不住想参与其中了呢! “柳夫人,既然魁首是安心荷小姐,那作为嘉奖,是否该是要兑现柳家的承诺了?”柏弈好看的眸中波光流转,故意提醒着大家不要忘记了柳湛方才当着众人的面儿所许下的承诺,谁拔得头筹,他柳湛便八抬大轿,迎娶进门! 安谧微怔,抬眼,正对上柏弈含笑的双眸,倒是有些不自然了起来,这柏弈,方才还刁难,故意给她使绊子,眼下怎的就帮着她了呢! 看他那不怀好意的眸光,安谧但笑不语,那分明就是火上焦油,有等着隔岸光火的姿态啊。 柳家遇上柏弈,只能是不幸! 看来,她找柏弈作为盟友,这一步棋,走得甚是好,柳家,遭遇柏弈,又遇上她,只能是不幸中的灾难! “这是自然,柳家素来讲求诚信,这也是为商之道,许下的承诺是一定要兑现的,今日,有渤海王和各位客人在此做见证,老妇就代我家老爷向安家提亲。”柳夫人朗声道,并不排斥,在她的眼里,找出那绣技的主人,并且要收为己用才算是大功告成,而婚姻是最好的绳索,尤其,那人竟然是出自安家的小姐,她更要先下手为强。 如此盘算着,柳夫人起身,在丫鬟的搀扶下,缓步走下台,到了安心荷面前,亲昵的拉着她的手,满意的点头,“果真不愧有一双巧手,手巧,人也讨人喜欢。” 陷在欢喜中的安心荷被这么一夸赞,心里更是喜不自胜。 “心荷丫头,可愿做我的儿媳?以后唤我娘。”柳夫人声音更是柔和,好似带着无尽的诱惑。 安谧听在耳里,脑中浮现出前世的画面,心里一阵讽刺,前世,柳夫人不也是用这般温柔的语调诱惑着她吗?如母亲的呢喃,带着疼宠之意,当时便融化了她的心,让她渴望,更让她义无反顾的跳入柳家的陷阱之中。 而这一世……那对象是安心荷…… 安谧目光幽幽的落在安心荷的身上,眼底的讽刺更浓,一直就倾慕着柳湛的安心荷,哪受得了这样的诱惑,果然如安谧所料的,安心荷当即便难掩兴奋,“愿意,愿意,心荷愿意!” 一连几个愿意,没有丝毫矜持,让众人禁不住暗生嘲讽,就连柳夫人的心里,也生出些微的不悦,按理说,他首富柳家的少夫人必须是内敛温雅,优雅贵气,有大家风范的闺秀,眼前这安心荷……柳夫人不着痕迹的敛眉,也罢,为了柳家的发展,她也只能接受这个儿媳。 脸上堆满了笑容,柳夫人拉着安心荷的手,走到安夫人面前,“安夫人,你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啊,明日,我便让人上门提亲,以后咱们可就要是亲家了,安夫人,该是不会反对吧。” 在得知安心荷得了今日魁首之后,便满心得意的安夫人,听柳夫人如是说,脸上更觉有光,“柳夫人过奖了,柳少爷一表人才,又是商场能手,听闻尽得柳老爷真传,能嫁给柳少爷,是我们心荷的福气。” 第31章 暧昧交锋 安谧转身,正对上柏弈似笑非笑的眸子,好似已经将一切都看穿。 安谧敛眉,柏弈是谁,堂堂渤海王,理应是看出来了,既然他已经看出来了,她若再是装傻,那就显得虚伪了。 扬了扬唇,安谧的声音温和而镇定,“安谧谢渤海王方才将那绣品收为己有。” “呵!你倒是知道感恩,不过……”柏弈一瞬不转的盯着安谧,更是朝着安谧靠近了几分,倾身倚在安谧的脸旁,如此近的距离,安谧下意识的想往后退一步,拉开二人的距离,可她还没有来得及有所动作,一只手臂便拦住了她的后腰,顿时,安谧整个人被禁锢在某人的手臂和胸膛之间,暧mèi的气氛陡升,抬眼看向那罪魁祸首,他却是一脸无害的笑意,深邃的凝视中,只有她的存在,隐约之间,若有似无的透露着些微迷惑之意。 若是寻常的女人,被这样一个身份尊贵,英俊不凡的男子如此专注的看着,怕是早就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了,可眼前的人,却是安谧,她最是知道面前这男子的手段,他的笑容越是灿烂,怕越是危险,一旦被那笑容引诱,到最后,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聪慧如安谧,又怎会让自己陷入其中? “那些人已经在猜测安谧和渤海王的关系匪浅了,渤海王还和安谧站得如此近,让人看了去,明日怕要传出安府二小姐就要成为渤海王王妃谣言了。”安谧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没有退缩,反倒是将手置于面前男子健硕的胸膛,指尖轻点,挑逗之意甚浓。 对待柏弈,断不能用常人的思维! 果然,下一瞬,那好看面容上的灿烂笑容便僵了僵,眼底划过一抹嫌恶。 安谧也和那些女人一样,觊觎着渤海王王妃的位置么?这个想法让他心底突生一股不悦,失了捉弄她的兴致,一手探入她的袖口,轻轻一扯,一件未完成的刺绣便被拉了出来,落入柏弈的手中,随即放开揽在安谧腰间的大掌,拉开二人的距离。 安谧瞧见他手里的东西,微微皱眉,但此刻和柏弈已然拉开了的距离,却是让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眼底的得逞一闪而过。 像他这种身份的男人,最是忌讳女人觊觎他们妻子的位置啊! 敏锐的柏弈捕捉到她得逞的眸光,心中微怔,瞬间便明白过来,这个安谧,她是故意的!故意说那番话让他厌恶,让他失了兴致,也就自然而然的能摆脱他的钳制了。 呵c一个安谧,为什么他总是有小瞧了她的感觉? 都说女人太聪明了不讨喜,可他倒是喜欢和聪明的女人打交道! 心中方才突生的不悦瞬间消散,柏弈摩挲着手中的绣品,“你还没回答本王方才的问题,将那么好的作品让给别人,不觉得太可惜了吗?本来你才是今日的魁首,该你成为柳家少爷的未婚妻才对。” 安谧嘴角勾起一抹讽刺,“首富少爷的妻子,这身份确实让人羡慕,很多人想得到,可谁又知道,首富少夫人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我安谧,也不屑!” “好一个不屑!”这回答让柏弈俊朗的眉峰一挑,看安谧的眼神,更是专注了几分,不屑?确实是不屑,这一点,从那日在酒楼之中初次见面,他就已然感受到了安谧对首富少夫人的位置不屑,不仅仅是不屑,她对柳家,似乎还存在着一股莫名的恨意,虽然她表现得很淡,但内敛如她,越是淡,他越是能够猜想得到,隐藏在她心底的恨意是怎样的浓烈。 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柏弈深邃的眸子又暗了几分,从不惜用鲜血污了白缎开始,安谧就在策划着一切,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绣出另外一幅绣品,又故意制造混乱,巧妙的掉包,就连他也不得不佩服安谧刺绣的技艺与缜密的心思,而她的目的…… 柏弈若有所思的看着安谧,沉吟片刻,遂开口道,“故意将安心荷推给柳家,让柳家白欢喜一场,等到柳家发现安心荷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呵呵,可又有好戏可看了!安谧,咱们商量一件事情可好?” “渤海王不妨说来听听。”安谧炸了眨眼,轻声道。 咱们?商量?从堂堂渤海王的口中听到这两个词,倒是让她吃惊,安谧几乎是下意识的,心中立即产生了警惕,但表面上却是一切如常。 “你说,咱们都已经是盟友了,你要对柳家做什么,可否让本王知晓个一二?”柏弈满心的好奇,他隐隐感觉出安谧是要对付柳家,呵,一个弱小的女子,竟要对付荣锦城的首富,这怎能不让他多留意几分? 盟友?安谧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她喜欢这个词,通过今日,渤海王该是对她有邢定了吧! 不过……安谧灿烂的笑容一如方才柏弈的笑容那般无害无邪,“王爷那般精明,安谧在王爷面前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秘密可言,至于安谧要对柳家做什么,既然咱们已然是盟友,那王爷何不一步步的看着安谧要做些什么,这样才更有趣,王爷,你觉得呢?” 柏弈好看的眉峰皱了皱,紧盯着安谧,一阵沉默,随即,却是猛地哈哈大笑出声,“本王觉得,你更有趣!” 安谧身体一僵,嘴角忍不住隐隐抽搐,被柏弈盯着,又是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扯了扯嘴角,“王爷真会开玩笑。” 柏弈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笑得更是兴致昂扬,“玩笑吗?可不见得是玩笑啊!” 说罢,柏弈意味深长的看了安谧一眼,将从安谧身上拿到的安心荷所绣的绣品,揣在了怀中,这东西放在他这里,是为了防备着安谧。 柏弈转身大步离开,转身之际,嘴角轻扬,带着几分自嘲的摇了摇头,商场诡谲,防人之心,他一直都有,但对于女人,他从来不屑去防备什么,因为,如今的他一眼就可以看穿女人的心思,可安谧却是不同,安谧,太过内敛,太过神秘,又太过精明镇定,他不得不防啊! 走出几步,猛然想到先前安谧在酒楼之中对他说的话,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季叔……” 一声唤,一直候在不远处的季叔立即抱着熟睡了的柳儿上前,“主子有何吩咐?” 柏弈顺手接过柳儿,抱在怀中,看着柳儿那纯真无邪的睡颜,想到的,却是安谧的身影,浑厚的声音从口中飘然而出,“立刻传信回厩,告诉少商,立即取消和姚家茶园的合作。” “主子,这……”沉稳的季叔此刻也不由得吃惊的长大了嘴,主子怎能做这样的决定? “立即去办,至于违约金……按照合约的约定,照付给姚家!”柏弈的语气坚决,已然决定了的事情,没有让人置喙的余地。 这是安谧带给他的信息,此刻,他倒是真的想来赌一赌,他倒是要看看,安谧能不能带给他更大的惊喜!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32章 忠告挑衅 姚家茶园是一个香饽饽,争抢着和姚家茶园合作的人不在少数,就连荣锦城的柳老爷,先前也在厩寻求机会,王爷若是取消了和姚家茶园的合作,怕是把机会让给了别的商家了吧! 季叔欲言又止,可终究是不敢多说什么,他跟随王爷多年,知道王爷的性子,他所做的决定,向来不容人改变,默默的退了下去。 留下抱着柳儿的柏弈站在远处,定了片刻,似在思索着什么,听见沉稳的脚步声,柏弈一抬头,看到迎面走上来的人,嘴角微微上扬。 那一袭青衫,不是青岚又是谁? 柏弈挑眉,一派闲然的等着对方走近,兄弟两人,皆是用让人捉摸不透的目光看着对方,终于等到青岚走到柏弈的面前,但他却只是顿了顿脚步,复又绕过柏弈,擦身而过。 柏弈俊朗的眉峰皱了皱,回头看见不远处的安谧,方才恍然大悟,青岚是为了安谧而来啊! 嘴角扬起的弧度大了些许,柏弈看着青岚的背影,意有所指的道,“本王怎么没早发现还有荣锦城这么个好地方,倒是大皇兄更有眼光,大皇兄,你放心,柏弈回厩,断然不会提起在这里见过大皇兄的事情。” 青岚顿住脚步,微微蹙眉,却是没有转身,“多谢老三的好意,等回了厩,我再设宴相谢。” 他心里明白,他不可能再继续在荣锦城待下去了,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他宁愿自己回京,也断不能让那些人在厩之外发现他! 柏弈但笑不语,明了他的意思,青岚这是要主动回京了吗? 厩?柏弈眸中的颜色深了些许,似有什么东西在凝聚着,似笑非笑的转身,大步离开…… 青岚走向安谧,在安谧面前停下,温和的眸子紧锁着安谧,“我送你回安府。” 青岚的直接让安谧微怔,不知为何,眼前的青岚依旧温雅得让人如沐春风,可是,安谧却总感觉,此刻的他有些不一样的气势。 “走吧!”见安谧没有动作,青岚出声催促。 安谧回神,想到什么,“我……我还不能走。” 青岚看安谧的眸中多了几分疑惑,安谧看在眼底,扯了扯嘴角,“我是说,今日心荷得了魁首,又确定了和柳家少爷的婚事,实在是安家的大喜事,作为她的二姐,我自然应该到席上去祝贺。” 青岚的眉心皱得更紧,沉吟片刻,渐渐的舒展开来,“走吧!我陪你过去。” 他听说过安谧在安家的处境,安家的两个嫡出小姐,根本就不将安谧当成姐妹,而接连发生的这一切,也不难明白安谧在计划着什么,只是,至于她到底在计划着什么,安谧不说,他便也不问。 安谧没有回绝,点了点头,随即和青岚一起朝着某个方向而去,脑中想着前世,她所知道的关于青岚的事情,再不久,他该离开荣锦城,回厩了吧! 回了厩,对于他来说,又是另外一片天地了,皇室的明争暗斗,朝廷的权力倾轧,终将掩去他此刻平静与温和,想着前段时间,青岚默默对她的帮助,安谧满心的感激,竟不自觉的脱口而出,“青岚公子……” 青岚停住脚步,专注的看着她,“你要说什么?” 安谧欲言又止,沉默片刻终究是开口道,“青岚公子他日离开了荣锦城,我们无法相见之时,可否请青岚公子记着安谧一句话?” 离开了荣锦城?她怎么知道,他会离开?事实上,一想到离开,他竟然有些不舍,而至于不舍什么,他好似明了,却不敢去承认。 敛了敛眉,青岚道,“什么?” “请青岚公子一定要记得,他日若出现一个让你全心全意去信任的人,也请公子不要将要害暴露在那人面前。”安谧想着前世发生的事情,仔细斟酌着,该如何说,才能让青岚不起疑,又能听进去,这也算是她感激青岚对她的帮助了。 皇室、朝廷的权力中心,从来就是风云复杂,血雨腥风,若是天性冷然,那便不会全心信任任何人,可青岚却是生性纯良之人,有些事情,他必须去经历,但她不希望青岚以鲜血为代价。 青岚若有所思的看着安谧,暗自咀嚼着她的话,探寻着她话中深含的意思,他竟有一种预感,好似安谧所知晓的,比他想象中的多得多,比如,他的身份…… 她知晓他的身份?眸子一紧,青岚下意识的排斥着这个猜测,怎么会?安谧出生在这荣锦城,过往再单纯不过了,她哪有机会知道他的身份? 青岚眸中温柔如水,紧盯着安谧,似下了什么决定一般,猛的开口道,“安谧,若有一天,我离开荣锦城,你可愿……” “好你个冯湘兰,你在安什么心?你的意思是不服吗?就连渤海王也说我是名符其实的魁首,你说,你是不是输了,怕先前的赌约,我会为难于你……所以你才在这里酸言酸语?” 正当安谧专心的听着青岚接下来的话的时候,门内却是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呵斥声,打断了青岚的话,便是只听那声音,安谧也知道那呵斥之人是谁,除了安心荷那跋扈又没脑子的性子,谁会这样当众这般嚣张呢? 安谧转头看去,安心荷气势凌人的模样映入眼帘。 “心荷妹妹,你可别动怒,今日可是你的好日子。”冯湘兰扯了扯嘴角,心中暗道,这安心荷,还真是一个一点就炸的个性,这样的人,想跟她斗,注定会死的很难看。 敛了敛眉,冯湘兰柔声道,“湘兰的意思是说,方才心荷妹妹的绣品,我们大家可都是没见到过的,自然想见一见,恐怕,不止湘兰有这样的想法,在座的其他人,也和湘兰一样,想看看心荷妹妹的佳作吧!” 话落,当真有人附和,“是啊,品绣魁首的作品,应该很值得一见!” 安心荷脸色更沉,她怎不知道冯湘兰这贱人,什么相见她的绣品,她分明就是在找茬! “可方才心荷所绣的东西,在渤海王的手中……”有人开口道,有些惋惜,渤海王手中的东西,他会拿出来给大家观赏吗? 不会!绝对不会!这一点,冯湘兰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正是知道,便是渤海王在这里,他也不同意拿出来,尤其是她要看,他更加是不会让她如意,想到此,笑容之中多了些微的苦涩,当年的事情,即便她们都付出了代价,渤海王的怒气,怕依旧没有消弭。 挥开脑中的思绪,冯湘兰正了正色,继续道,“心荷妹妹的绣技在手中,再绣一副便是,这一次,没有时间限制,心荷妹妹可绣一副完整的,那岂不更是踌。” 要绣一副完整的,照今日这时辰,怕是晚了些,若是明日的话……那么她……嘴角不着痕迹的扬了扬,心中暗自盘算着。 “好,既然大家要看,心荷绣便是,不过,以我看,光是心荷绣,那可不好玩,不如让湘兰也一起绣,这样才好,柳夫人,你说如何?”开口的是安夫人余芳菲,此刻的她脸上温和的笑着,但眼底的算计,却是让安谧捕捉到了。 安谧的心中更是来了兴致,这余芳菲,要做什么?目光瞥了一眼冯湘兰,她的不甘,该是激起了余芳菲的不悦了吧,冯湘兰心思深沉,可这余芳菲也是一个老狐狸啊! 呵……这两人么?这下又有好戏可看了!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33章 策划算计 “哦?这倒也好。”柳夫人附和道,多看了冯湘兰两眼,这个女子的绣品,方才她也是看过,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上品,若没有安心荷,这冯湘兰怕就该是今日的魁首了,“湘兰是吧?就按安夫人说的做,你觉得如何?” 柳夫人紧盯着冯湘兰,那目光,让冯湘兰根本无法回绝。 安夫人心中暗自冷哼一声,忙开口,“湘兰的刺绣其实是极好的,这如果不同意,不明就里的人,怕还要说湘兰是怕了心荷,不敢……” “湘兰没说不同意,只是……”冯湘兰下意识的开口,怕了安心荷?哼,她怎么会怕安心荷? 安夫人脸上浮出一抹笑容,眼底的得意流转,她等的就是冯湘兰这句话啊,还没待冯湘兰说完,安夫人迅速的出口打断,“没有不同意,那就是同意了,如此甚好,反正在场的人都在,也就请明日到安府来替心荷和湘兰做个见证,也顺道让有些人心服口服。” 冯湘兰心中咯噔一下,方才意识到,自己被安夫人算计了,当下心中的怒气便将她笼罩着,可这么多人在场,她却也不好发泄,只能沉默的低着头,手紧紧的攥着,那双眼中,似在盘算着什么。 哼,让她心服口服?那她们便走着瞧! 随后,宴席的气氛一直多了些诡异,直到宴会结束,安谧随着安家的人在回府的路上,那气氛依旧弥漫着。 和来时一样,安夫人带着两个女儿乘坐一辆马车,安谧和冯湘兰坐来时的那辆马车,马车上,安谧猛然想起青岚在送她离开之时,那奇怪的眼神,似乎有话对她说一般。 “安谧,若有一天我离开荣锦城,你可愿……” 青岚的声音在安谧的耳边响起,可愿……可愿什么? 当时被安心荷打断,直到安谧后来想起问青岚之时,青岚却说没什么,但他那表情,却不像是没有什么。 可愿……青岚到底想对她说什么? “谧儿,你和渤海王……是怎么认识的?” 安谧正思索着,耳边传来冯湘兰探寻的声音,回过神来,安谧对上冯湘兰好奇又似压抑嫉妒的眸子,心中了然,这冯湘兰嫉妒她么?因为方才在品绣会上,柏弈和她的互动? 谧儿?冯湘兰对的她这称呼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不着痕迹的扬唇,笑得温和无害,“也谈不上认识,只是曾经有幸见过一面罢了,你不也说过,渤海王怎是我们这样的人能够随意认识得了的呢?湘兰,明日你和心荷……你可有把握?” 安谧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一提起这件事情,冯湘兰眼里竟是凌厉,竟也忘了要在安谧面前掩饰什么,“怎么?你不信我能赢她?” “信,怎么不信?只是……只是心荷毕竟是今日品绣会的魁首……”安谧暗自留意着冯湘兰的反应,只见她的眼里满是不屑。 “哼!魁首?什么魁首?那绣品除了柳夫人以及渤海王几人,我们谁都没有看过,谁知道有没有什么猫腻,况且,明日……”冯湘兰冷冷的道,话说到一半,却是不再继续说下去。 安谧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不用问,安谧心中已经了然,看来,明日,这冯湘兰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而安夫人余芳菲呢? 眸光微敛,安谧沉默了下来,没有注意到,冯湘兰的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她的身上,嘴角的笑越发的冷了几分。 呵,她已经知道,该怎么施行她的计划了! 而此时,另外一辆马车上,气氛甚佳,安心荷此刻还沉浸今日多了魁首,成了首富少爷未婚妻的事情中,一脸灿烂的笑容,煞是得意。 “娘,你说,柳家什么时候会选日子娶我过门儿啊?我可不愿等太久,首富少夫人,这太有面子了。”安心荷一上马车就一直说个不停,似想到什么,撅了撅嘴,期待的看着安夫人,“娘,要不这样可好,明日,等柳家来提亲之时,你跟他们说说,早些把婚事办了,反正,我也已经及笄了。” “你就这么急着嫁给柳湛?你羞也不羞?心荷,你莫要忘记了,明日可不只是提亲而已,冯湘兰挑衅的事情,还摆在那里呢。”安心莲瞥了一眼安心荷,一个首富少夫人,就让她如此兴奋,她才不会如此目光短浅,她怎么想怎么觉得青岚的身份不简单,若她抓住了青岚,一个首富少夫人的位置算什么? 安心莲看了一眼安夫人,微微皱眉,“娘,你为何让心荷应了冯湘兰那小贱人的要求?那小贱人,分明就是在故意找麻烦。” “姐,你莫不是不相信我的技术,那冯湘兰既然想看我的刺绣,那我就让她输得心服口服,哼,加上之前的那个赌约,到时候,我安心荷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她!”安心荷狠狠的道,心中已经在盘算着该如何让冯湘兰好看。 安夫人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这丫头,要怎么让收拾她是一回事,可你得想想,该怎么做得更狠,更让她有苦吐不出,这一点,你得多学学,以后嫁入了柳家,勾心斗角的事情还多着呢,柳夫人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安心荷暗自翻了个白眼,心想,她只要想法将柳湛迷得团团转便好,管她柳夫人做什么? 安夫人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继续道,“你以为我安排冯湘兰和你一起绣,是真想看你们一较高下?今日的品绣会,胜负已定,我又怎么会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安心莲和安心荷两姐妹一听,更是来了兴致,“娘,那你是要做什么?” 安夫人嘴角擎起一抹高深的笑,“借刀伤人!” 金巧玉那贱人,住进了祖宅又怎样?她会让她后悔住进了祖宅,更后悔让老爷将她带到荣锦城来! 首先,她便要拿她的女儿来开刀。 金巧玉,想跟她斗,她会让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两姐妹蹙眉,安心莲率先道,“借刀伤人?娘是要教训那冯湘兰?可又要借谁的‘刀’?” “安府是我们母女三人的,即便我没生下儿子,以后安家也只能是你们两姐妹的,谁也休想抢,你说在安家,除了我们之外,还有谁不是自己人?”安夫人冷笑道,这么多年,她都没能生下儿子,如今已更是无望,幸亏她有手段,老爷妾室所生的儿子,要么死,要么伤残,要么也是只能待在别院之中,无法插足安府的事业。 “娘,你是说……”安心荷也是恍然明白,双目吃惊的大睁着,“安谧?安谧便是娘口中的‘刀’?” ------题外话------ 亲们,凉凉今天开了个读者群,诚邀各位新老朋友加入,群号:317114854,以后方便大家交流,探讨剧情神马的,还有催更哦,凉凉在这里等你们昂~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34章 女人争锋 安夫人眼底的笑意更冷,“那个女人的女儿,能够为咱们做些事情,也不枉费安家养她这么多年。” “可……可今日看安谧和渤海王的关系……”安心莲蹙眉呢喃,若是以安谧为刀,让渤海王知道了,这…… 安夫人明了安心莲的顾虑,面色微沉,倒是安心荷冷哼了一声,“怕渤海王干什么?我是咱们荣锦城首富公子的未婚妻,强龙不压地头蛇,再说了,咱们荣锦城又不是他渤海王的封地,他再是权势滔天又怎样?” 安夫人和安心莲相视一眼,却是没有说什么,但她们倒是比安心荷多了许多心思,荣锦城即便不是渤海王的封地,以渤海王的地位,她们也是惹不得的,况且,今日柳夫人对渤海王的态度,她们也看到了,柳家都不敢得罪渤海王啊! 但,即便是知道忌惮渤海王,安夫人的心里依旧没有打消她的计划,以安谧为刀,对付冯湘兰,打击金巧玉,一石三鸟,何乐而不为? 不能取消计划,那除了更加小心以外,便只有手段更狠了,定要让那渤海王也无法护着安谧。 心中如是盘算着,安夫人嘴角满意的扬了扬,眼底的阴冷,让人心中生寒。 这厢,一行人回了安府,刚下了马车,便遇到同样从外面回来的安家老爷安越锋,见安越锋从马车上下来,安夫人立即高兴的迎上前去,可刚走出一步,身子却是倏然僵住。 “小心着点儿,算了,还是让我抱你下来,今日让你受累了。”安越锋柔声道,语气中满是怜惜。 那语气,让余芳菲这正室夫人原本还热情的心瞬间冷却,死死的盯着站在马车上,被安越锋握住手的女人,不是金巧玉那贱人又是谁? 金巧玉不若余芳菲那般有夫人的威严,作为一个女人,她最是知道自己的利器是什么,此刻的金巧玉,自然也看到了门口的几人,当然也不会忽视掉余芳菲僵掉的脸色,想起今早余芳菲在去品绣会之时,那眼底的得意,金巧玉嘴角不着痕迹的扬了扬,转眼看向安越锋,娇柔似水,“老爷对巧玉真好。” 安越锋就是爱极了金巧玉全然崇拜他的模样,心情更是大好,一伸手,也顾不得有这么多人在场,一把将金巧玉打横抱起,金巧玉顺势双手圈住安越锋的脖子,轻靠在安越锋的胸膛,心中甚是踌,正室夫人么?正室夫人又如何?关键是要得到老爷的爱啊! 老爷的疼爱,她金巧玉定要霸占着! 金巧玉嘴角上扬的得意落在余芳菲的眼里,手攥得更紧,眼底激荡着的恨意,异常灼烈。 安越锋抬眼,看见余芳菲沉下去的脸色,浓眉微蹙,却是并没有理会,径自朝着安府大门走去,可金巧玉又怎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在安越锋抱着她走到余芳菲身旁之时,金巧玉骤然开口道,“老爷,放巧玉下来吧,姐姐她……” “不妨,今日你跟着我巡察绣坊,又传授那些绣娘绣法,走了太多路了,累着了,我抱你进去也是应该的。”安越锋沉声开口,并没有打算放金巧玉下来。 金巧玉咬了咬唇,歉然的对上余芳菲的眼,“姐姐,今早你们走后,老爷又折返回了府,看巧玉在府中无聊,才带着巧玉出门的,幸亏巧玉对刺绣略懂皮毛,还能帮得上老爷一些忙,姐姐,老爷对妻妾向来体贴,你莫要放在心上……” 金巧玉看上去诚惶诚恐,好似害怕余芳菲这个正室夫人有半分介怀,可那眼底隐隐闪烁着的挑衅与炫耀没有逃过余芳菲的眼,更是被安谧清晰的捕捉到。 嘴角扬了扬,安谧眼底的讽刺渐渐浮现,这金巧玉,是半分也没有将余芳菲放在眼里啊,而以余芳菲的性子,又怎容许金巧玉如此放肆的挑衅? 安谧目光不着痕迹的转向余芳菲,却只见她眼底的怒气未消,不过,脸上却已经浮上了一抹笑容,淡淡的瞥了金巧玉一眼,“巧玉也是说了,老爷对妻妾向来体贴,你又是老爷的妾,我又怎会放在心上?” 哼,金巧玉在告诉她,老爷让她插手外面的事业吗?她帮得上忙?这女人,还真是不简单,且没安什么好心! 可那又怎样?终究不过是一个妾室罢了,她会让她连妾都做不安生。 眸光微转,余芳菲不屑的看了金巧玉一眼,随即转向安越锋,端庄温婉的道,“老爷,有个好消息,今日品绣会,咱们心荷得了魁首。” “哦?真的?”安越锋面上一喜。 “当然是真的,不仅得了魁首,柳家少爷要娶咱们的心荷为妻呢,柳夫人明日就要派人来提亲了。”余芳菲满意的看着安越锋的反应,她的丈夫,她怎会不了解,他早就想和柳家攀上些关系了啊。 “那真是太好了!”安越锋素来内敛,但此刻也掩不住兴奋之意,“柳家明日就要来提亲,我们安家可不能怠慢了。” “可不是吗?柳家可是首富,咱们安家也不能在未来亲家面前失了面子,方才芳菲还在想着,看老爷是否有时间,咱们商量商量明日的事情,免得芳菲一人想得不周到,怠慢了柳家,不知老爷是不是有时间……”余芳菲眸光微敛,似试探的开口。 话刚落,安越锋便接口道,“有,自然是有,咱们这就去商量。” 金巧玉一听,却是不依了,“老爷,咱们不是说好了,等会儿你要陪巧玉……” “巧玉,我改日再陪你,眼前的事情,真的很重要。”安越锋打断金巧玉的话,皱了皱眉,将金巧玉放在了地上,“今晚你早些歇息,不必等我。” 说罢,便转身大步进了府邸。 留下金巧玉一脸的不甘,这是什么情况?方才她还占着上风,怎么一转眼……不必等他?意思就是他今晚不回去她的房间了?他怕是要留在余芳菲那里吧! “妹妹,今日天朗气清,今晚的夜色定是美极了,你若是睡不着,看看夜景也好。”余芳菲的声音在金巧玉耳边响起,金巧玉对上余芳菲得意的眸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余芳菲冷哼了一声,转身带着两个女儿进了门。 安谧瞧了方才的一出戏,也并没有多留,只是,刚踏进门,便听得金巧玉不悦的斥责声从身后传来。 “这是怎么回事?以你的绣技怎能让她的女儿得了魁首?” “娘,先不说这个,我今日看到……他了!”冯湘兰知道娘亲的不悦,可有些事情,她必须要先让她也知道。 “他?谁?”金巧玉皱眉。 “渤海王。”冯湘兰留意着娘亲的脸色,果然,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娘亲的身体明显一僵,眼底的恐惧不断的蔓延了开来。 “渤……渤海王……”金巧玉口中喃喃,脸色苍白,好似这三个字便代表着“恶魔”一般。 ------题外话------ 亲们,凉凉新开了个读者群,诚邀各位新老朋友加入,群号:317114854,以后方便大家交流,探讨剧情神马的,还有催更哦,凉凉在这里等你们昂~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35章 当年过往 停下来的安谧,听到这含着惊恐的声音,来了兴致,不仅仅是冯湘兰和柏弈相识,就连金巧玉也认识么? “你说……你说你今日看到他了,怎么会?该怎么办?湘兰,你是不是看错了?快告诉我,是你看错了!”金巧玉的神色更是无措了起来,慌乱的抓住冯湘兰的手,此时的她,哪里还有方才争风吃醋的劲头? 安谧正打算听个究竟,冯湘兰却是眼尖的瞥见了安谧,忙扯了扯嘴角,“娘,咱们先回屋。” 说罢,硬是扯着金巧玉,绕过安谧,朝着她们所住的院子走去,经过安谧之时,冯湘兰若有似无的瞪了她一眼,那眼中的警告,一点儿都不含糊, 安谧笑笑,一副无害的模样,让冯湘兰安心了不少,这个安谧,虽然不知道怎么和渤海王有了联系,但通过她来安府这几日,对安谧过往的打听,她是打心里没有将她放在眼里的。 一个从小没了亲娘,在嫡母以及嫡姐妹的打压折磨下,只能默默的承受的女子,有什么是值得她提防的? 等到冯湘兰搀着面色苍白,神色慌乱的金巧玉离开,安谧嘴角的笑意,这才多了几分诡谲的意味儿。 看金巧玉这反应,看来,她们和渤海王是过往匪浅啊! 金巧玉和冯湘兰母女回了院子,一关上门,金巧玉便抓着冯湘兰不放,“湘兰,你快告诉我,你刚才所说的都不是真的对不对?” 冯湘兰敛了敛眉,无奈的道,“娘,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看错,我怎么能把他认错呢?是渤海王,他就在荣锦城。” 她谁都能认错,唯独不可能将他认错啊! 金巧玉身体一晃,眼中的惊恐更浓,口中不断喃喃,“可该怎么办?怎么办?” 冯湘兰沉默不语,眼底一片凝重,金巧玉的不安却在不断的疯涨,猛地,她甩开冯湘兰的手,歇斯底里的大吼,面容狰狞,“他还想怎样?当年筠公主的死,锦兰是有错,可锦兰她已经死了,我们母女也被冯家驱逐,他是不是还想将我们赶尽杀绝?” 冯锦兰,冯湘兰,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姐妹,本是冯氏望族的千金小姐,可……冯湘兰脑海中浮现出当年发生的事情,眸中的颜色越发的暗了几分。 沉默了许久,冯湘兰才低低的开口安抚着金巧玉,“娘,姐姐她已经为当年的事情付出了代价,我想,只要我们不引起渤海王的注意,也许,他也不会继续迁怒于我们。” 渤海王的怒气,今日在品绣会上,她依然感受得到,可现在,她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罢了。 “真的?”金巧玉失了主意。 冯湘兰点了点头,“我告诉你这事儿,就是要让你留意着,如若遇见渤海王,断不能让她发现你,这里毕竟不是他的封地,说不定过些时日他就离开了。算了,不说这事儿了,娘,我们眼前的事情,是余芳菲母女……” 一提起余芳菲,金巧玉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方才发生的事情上,看了冯湘兰片刻,责备的道,“你怎能让安心荷那贱妮子得了魁首,你的绣技是得我真传……” “娘,你觉得现在责备湘兰有意义吗?”冯湘兰不悦的道,她对自己的刺绣技术素来有自信,可怎料得到,那安心荷竟能胜了她?一想到,她的心里也是气愤不平。 金巧玉脑中浮现出余芳菲那得意的嘴脸,手紧紧的攥着,“不行,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安心荷嫁到了柳家,柳家是荣锦城的首富,若安心荷真嫁了去,那我们母女在安府,就更没有立足之地了。” 方才老爷的态度她看在眼里,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她是再明白不过的了。 “湘兰也这么觉得,先前打听过安心荷的性子,素来饶不得人,且不说那天我和她的赌约,就算是没有赌约,只要安心荷真成了首富少夫人,哪怕还没成为首富少夫人,只是首富少爷的未婚妻,她怕也要对我们极尽刁难。”冯湘兰敛眉,淡淡的道,听不出丝毫担忧。 金巧玉对自己的女儿,又怎会不了解,当下便若有所思的看了冯湘兰一眼,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看你这模样,当是有法子了?” “法子,自然是有,明日可不仅仅是柳家来安府提亲的日子,也是我的机会,我要让所有人知道,那魁首不过是浪得虚名。”冯湘兰锐利的眸子紧了紧,眼底的狠意迸发,随即,将明日要和安心荷再比一次的事情告诉了金巧玉。 金巧玉一听,眉心却是紧紧的皱着,“你就有把握,明日能够赢了安心荷?” 毕竟今日得了品绣会的魁首,说不定真的有过人之处,赢了倒还好,可万一输了,余芳菲怕是决计不会放过奚落她的机会。 冯湘兰诡谲一笑,“自然是有把握,娘,你说,我还赢不过一个废人吗?” 不管安心荷到底有没有真本事,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心里早就盘算好了,她倒是要看看,一个绣娘,毁了双手,还能如何拿针刺绣。 金巧玉明白冯湘兰的意思,嘴角的笑亦是变得阴冷,废人?若安心荷成了废人,看明日的提亲会演变成什么情况,越是想,越是兴奋起来,不过,猛然想到什么,金巧玉微微蹙眉,“湘兰,这是安家,毕竟我们初来乍到,你要做什么,还是要小心着点儿。” “娘,你放心,有些事情,咱们用脑子就好,何必亲自动手?”冯湘兰高深的一笑,眼底的算计丝毫不加掩饰。 “呵呵,你和锦兰两姐妹,都是聪明的女子,锦兰那丫头,要冲动一些,但也懂得算计一些,倒是曾经的你显得单纯,我还想,你该是要有锦兰那般的性子才好,才不会容易被欺负,可……可谁知,锦兰命不长,好在,你如今很有自己的想法,娘对你的担心,也少了许多。”金巧玉喃喃道,提到另外一个死去的女儿,面上依旧有哀伤。 冯湘兰扯了扯嘴角,看不明她的思绪,只是,那双眸子中甚是复杂。 “罢了,你且说说,咱们不亲自动手,可以让谁来动手?”金巧玉睨了冯湘兰一眼,瞧见冯湘兰眼底的阴暗,叹息了一口气,每当提起锦兰,伤心的不只是她,锦兰和湘兰两姐妹,一直姐妹情深,想到死去的锦兰,湘兰何尝不是痛? 冯湘兰敛了敛眉,勾起嘴角,高深的一笑,“娘无需操心,湘兰心里早就有合适的人选!” 脑中浮现出安谧的身影,冯湘兰的笑容更是邪恶。 不错,她心里早就有合适的人选,那人选正是安谧无疑。 和渤海王关系不简单么?哼,就凭着这一点,她冯湘兰就有理由和她安谧过不去,想到她的算计,冯湘兰利眼眯了眯,明日,她定会让安府鸡飞狗跳!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凉凉新开了个读者群,群号317114854,有兴趣的亲,欢迎入驻~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36章 虚伪女人 入府,安夫人便将安老爷迎到了她的杏园,明着是商量明日柳家提亲的事,但明眼人都知道,余芳菲是在利用这次机会,绑住老爷。 安老爷在,安夫人母女三自然不会当着安老爷使唤安谧,便早早的让安谧回了房,且下令让她在安老爷在府中的这段时间,安分着点儿。 安谧想到安夫人在低声“吩咐”她的时候那眼中的谨慎,不禁觉得好笑,这么多年,余芳菲从来没有为这事这般谨慎,追其缘由,安谧自然是心知肚明,她的那个爹虽然很少在安府,但一年总是有些时候在家,可即便是在家,他也不曾注意过她这个女儿竟是住在下人房那么简陋的地方。 可见,这爹对她是有多不关心了。 余芳菲此时这般谨慎,可见这次,余芳菲是有多重视柳家的提亲以及对付金巧玉母女二人了,重视到无暇顾及她了么? “小姐,你绣的那般好,怎让五小姐得了魁首,若是小姐得了魁首,明日,柳家提亲的对象就该是小姐你了。” 耳边霜月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安谧的沉思,安谧瞧见霜月那微嘟着,满是惋惜的嘴,呵呵的笑道,“你就这么希望我嫁出去?” “当然,小姐嫁出去,就名正言顺的离开了安府,也不用再受那母女三人的折磨刁难了。”霜月说到此,眼中多了些微怜惜,只要在安家一天,安夫人以及两位嫡出的小姐,就不会让小姐好过,小姐这么些年,真的是太难了。 安谧微怔,心中某处柔软被触及,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霜月,我若离开安家,定会带着你一起走。” 话落,安谧意识到什么,猛地蹙眉,这句话似曾相识…… “霜月,我带你一起嫁到柳家,反正是可以带一个陪嫁的,你可愿意?” “愿意,这样霜月就能一辈子照顾小姐了,可……可是……只能带一个吗?那竹萱怎么办?” 前世的对话在安谧的脑中回荡,安谧的眉心越皱越紧。 “咦,竹萱,你怎么过来了?”正此时,霜月惊奇的叫道,开心的笑着迎了上去,拉着门口衣竹萱的手进了屋,“你来得正好,小姐方才说,若是离开安家,要带我们一起走。” 衣竹萱的态度却是冰冷,方才安谧的话,她自然是听见了,可她说的是“你”,而并非“你们”啊! 衣竹萱心里虽然有些不是滋味儿,可却在心里冷哼,离开安家?安谧有什么本事离开安家? 可是,猛然想到渤海王,衣竹萱却是怔了怔,万一安谧真得了渤海王的青睐,那么…… 想到此,衣竹萱立即扯出一抹笑容,“那自然是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照顾小姐,像以前那样。” “对呀,像以前那样。”霜月欢喜点头,好似在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安谧皱眉,霜月这丫头怎的这般单纯? 衣竹萱先前的不屑,她是全然看在眼里的,她是不信她能离开安家吧! 思及前世,在她确定成为柳家少爷的未婚妻后,衣竹萱对她可甚是讨好呢。 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安谧敛了敛眉,声音听不出情绪,“竹萱,你怎么来了?” 经安谧一提,衣竹萱这才想到自己今晚来的目的,放开霜月的手,衣竹萱猛地跪在地上。 霜月吃惊的叫了一声,安谧却是饶有兴致的扬了扬唇,“竹萱,你这是干什么?” “小姐,竹萱知错了,竹萱不该瞒着小姐去参加品绣会,竹萱只是……只是不想埋没了一身的技艺。”衣竹萱咬着唇,楚楚可怜的模样,煞是惹人怜。 安谧的眼底一片冰冷,听着衣竹萱的一字一句,并不打算开口。 衣竹萱本以为安谧至少会说些什么,可此刻,她竟觉得自己有在演独角戏的感觉,心中极不是滋味儿,但她还是不得不尴尬的继续道,“小姐,竹萱并不是想要攀龙附凤,对柳家也不敢存丁点儿的觊觎……” “哦?我知道了,我们相处这么些年,竹萱的为人,我还不清楚吗?”安谧淡淡的道,心中的讽刺更浓,她可没有忘记衣竹萱在品绣会上,让她相让的事情,不想攀龙附凤?不敢对柳家存半点儿觊觎么?哼,她又怎会相信衣竹萱的说辞?衣竹萱越是这样,越是能证明她的虚伪罢了。 衣竹萱心里一喜,但脸上却更苦了几分,好似忧虑着什么大事,“可……可是,夫人和大小姐、五小姐她们……” 安谧不着痕迹的挑眉,呵!这才是衣竹萱的真正目的吧!终究是害怕余芳菲母女三人的责难么?所以,现在是来找她帮忙了么? 看衣竹萱一脸纠结为难,安谧却也不开口,看好戏般的盯着衣竹萱欲言又止的模样,似笑非笑。 “小姐,你要帮竹萱啊……夫人她们……”衣竹萱豁出去了,虽然安谧在这安府没有什么地位,可终究是个小姐,如今老爷又在,说不定能起到什么作用,再说了,就算是起不到作用,安谧替她求情的事情,若是被夫人和两个嫡出小姐知道,那也是不会放过安谧的,只要安谧转移了夫人她们的怒气,那她就相对好过些了。 衣竹萱如是盘算着,以安谧的性子,只要她恳求她,她一定不会拒绝她。 可是,她又怎知道,在她拿过去的标准来衡量安谧的时候,就已经犯了天大的错误。 安谧正想听听衣竹萱怎么说服她帮忙,却听得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隐约有人轻声开口,“大小姐,这下人房可不比咱们院子里平顺,大晚上的又看不清路,您小心着点儿走,可别磕着了。” 话落,没有传来回应的声音,大小姐?安心莲大晚上的来这里做什么? 一直以来,安心莲到下人房也只是为了找她,每一次找她,可都没安什么好心啊! 来者不善,让安谧的心里警惕了起来,思索着什么,安谧目光扫过目的还没有达到的衣竹萱,正好撞见她眼底的惊恐空与慌乱,嘴角不屑的扬了扬。 仅仅是片刻,安心莲的身影果然出现在了安谧的门口,安心莲看到房内除了安谧还有旁人在,原本那张冰冷的脸又冷了几分。 嫌恶的看了一眼房中的简陋摆设,安心莲最终还是迈入了房间,扫了房中的两个丫鬟一眼,见到衣竹萱,目光在她身上多停顿了片刻,仅仅是那片刻,就让衣竹萱险些透不过气来。 “你们两个还不快滚。”沉默片刻之后,就在衣竹萱以为大小姐要拿她开刀之时,安心莲的声音在房中响起,丝毫没有掩饰她的不悦。 她认出了衣竹萱,那个贱丫头,竟那般不知本分,私自去参加品绣会,她怀着什么心思,是路人皆知的事情,对于有着这样野心的丫鬟,她和娘亲都不会纵容,可是,即便是要惩处,也不是现在,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安心莲想着娘亲的交代,目光转向了她今晚的目的——安谧! 霜月和衣竹萱不敢多留,衣竹萱忙逃似的出了门,霜月却是咬着唇,担忧的看了安谧许久,安谧接收到她的目光,朝她安抚的笑笑,示意她离开。 等到房中只剩下安谧和安心莲二人,一室的沉默让气氛显得分外诡异,安谧猜测着安心莲今晚来此的目的,并不想打破这沉默。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心莲像是终于耐不住了,趾高气昂,冷冷开口,“安谧,你给我听着,今晚,我有事情让你去做!” “何事?”安谧敛眉,头微低,在安心莲眼里,那是害怕服从,但却没有人看见安谧眼底隐隐闪烁着的光芒。 大晚上的跑来告诉她有事让她去做,那这要她去做的事,怕不简单吧! 安谧思索着,心中的好奇更浓。 ------题外话------ 凉凉新开了个读者群,群号317114854,有兴趣的亲,欢迎入驻~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37章 心生杀意 安心莲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扬了扬下巴,依旧是命令的语气,“这个你拿着,明天找准时机,将这东西洒在冯湘兰的手上,你就算是将这事儿办成了。” 安谧好看的眉毛微挑,似惊恐的对上安心莲的眸子,“这是什么?大……大小姐是要杀了湘兰小姐吗?” “杀她?我杀她干什么?只不过是给她一些教训罢了。”安心莲冷哼一声,不耐烦的瞪了安谧一眼,“你听着,这事儿要是办不好,仔细你的” 安谧不再多言,揪着手中的瓷瓶,那模样,似忌惮着安心莲的威胁。 安心莲达到了目的,也不愿在这简陋的房间里多留,又交代了安谧几句,便出门,带着丫鬟离开,房间里,只剩下安谧一人,安谧的嘴角这才微微扬起,摩挲着手中的小瓷瓶,似笑非笑。 想着方才安心莲的回答,只是要给冯湘兰一些教训吗?方才安心莲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可不是这么告诉她的啊,若有机会置敌人于死地,安心莲自然不会心慈手软的只是教训而已。 看着手中的小瓷瓶,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安心莲让她来做这件事情,是要借刀杀人么?呵!将她当成刀子使?眼底的阴沉不断的凝聚起来,明日来安府的人一定不少,即便是她按照安心莲所说的做了,伤了冯湘兰或者是杀了冯湘兰,她也怕是脱不了干系吧! 好个一石二鸟的借刀杀人之计! 安谧正想着,门外响起叩叩的敲门声,安谧蹙眉,这个时候,谁还会来她这里? 安谧敛了敛眉,还是上前将门打开,一开门,看到来人,安谧却是怔了怔。 “二小姐,这么晚还来打扰你……”冯湘兰一脸抱歉的道,可说话之时,已经自顾自的进了门,甚至还主动将门给关上了。 安谧看着她的举动,却不多言,脑中思索着什么,如果她猜得不错,这冯湘兰这么晚来她这里,定是和明天的事情有关吧,想到此,安谧来了兴致,脸上绽放出一抹和煦的笑容,“不打扰,不打扰,反正我这不也还没睡呢吗?” “那就好啊,二小姐,其实,湘兰今晚来,是有事情求二小姐帮忙,不知……”冯湘兰皱着眉头,本就是一个美女,这般皱眉,更是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求她帮忙?今晚这是吹了什么风,一个个的都有事情让她去做吗? 安谧在心里讽刺的笑笑,口上却道,“湘兰小姐何必说求?有什么事情只管说便是,你和五姨娘初来安府,许多事情尚不清楚,安谧能够帮忙的,自然二话不说。” 听她这么说,冯湘兰面上一喜,亲昵的拉着安谧的手,“我就知道,二小姐是一个热心的人。” 安谧但笑不语,等待着冯湘兰说明来意,冯湘兰也不耽搁,似想到什么,一张脸垮了下去,叹息了一口气道,“二小姐,今日品绣会,湘兰也不知是那一根筋搭错了,竟然那般挑衅心荷,回来了路上一直觉着这事儿做的欠妥,回到府中后,娘亲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是将湘兰责备了一番,娘说,如今我们进了安府,已经是安家的人,和心荷都是姐妹,在品绣会的那般作为实在是不该,湘兰也思来想去,越是觉得自责,若是因为这一点儿,而坏了大家的关系,那就是湘兰的罪过了,明日和心荷的比试,不该有。” 冯湘兰认错的态度极为真切,若不是前世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连安谧都会被她精湛的演技给骗了去。 “湘兰小姐若是知道错了,去向夫人和五小姐认错便是,相信夫人和五小姐都不会记着这事情。”安谧开口道,语气听不出情绪。 “可……哎,你也知道,自我和娘亲进了安府,夫人一直不待见我们,湘兰若是去认错,怕是连夫人的面都见不着的。”冯湘兰叹息的道。 “那湘兰小姐要怎么办?”安谧疑惑的看着冯湘兰,眼底却是一片清明。 冯湘兰等的就是安谧这一句,连称呼也是突然变得亲昵,“谧儿,你看这样如何,我准备了一个礼物,是要送给心荷赔罪的,你帮我送过去可好?” “礼物么?”安谧呢喃着,若有所思,“是什么样的礼物?” 冯湘兰的眼睛避闪了一下,呵呵的笑道,“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聊表心意而已,若是心荷会接受,那再道歉,那胜算也会大点儿。” 安谧嘴角含笑,沉默着,片刻之后,才开口道,“那好,你把礼物放在我这里,等明天我再替你送过去,如何?” 话落,便看到冯湘兰的兴奋跃然于脸上,“真的,那太好了。” 说罢,便起身出了门,片刻,折返回来,手中已经多了一个食盒,冯湘兰提着食盒走到安谧面前,“其实就是一些点心,湘兰知道心荷小姐爱吃这家店的点心,所以,方才专程去买的。” 安谧瞥见那食盒上的某个标记,眉峰微挑,“这家的点心可不好买呢?每日都是限量发售,贵得离谱,且不是谁都能买得到的,湘兰小姐真是有心了。” 冯湘兰笑笑,没有说什么,只是将食盒交到了安谧的手上,“这就要麻烦你了。” “不麻烦,麻烦什么呢?”安谧淡淡的应付着,提着食盒,二人又寒暄了几句,冯湘兰便告辞离开,离开前,冯湘兰还婉转的交代她,千万不可以偷吃,这是为心荷小姐准备的,她若想吃,她以后再专程请她。 房间里,再次剩下安谧一人,安谧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子上,又从怀中拿出方才安心莲交给她的瓷瓶,将两者放在一起,嘴角的笑意,深不可测。 打开食盒,安谧将里面精致的点心拿了一块出来,瞥见墙角的啃着木头的老鼠,安谧想也没想的将点心抛了过去,吓得老鼠立即逃窜,只剩下那块点心静静的躺在那角落。 安谧看了那点心一眼,扯了扯嘴角,遂将桌上的两样东西收拾起来,准备入睡。 这一夜,安谧又梦到了前世临死前的一幕,柳儿和那被摔死的孩子的哭喊声在她梦中,一直没有停息。 “女儿……”安谧猛地惊醒,入眼室内简陋的摆设,提醒着她此刻所在之处。 是梦! 手触碰到被打湿了的枕头,安谧微微蹙眉,起身下床,准备将枕头拿出去晒一晒,可刚迈出一步,目光落在墙角的某处,立即顿足脚步。 墙角处,昨夜她丢在那里的点心缺了一角,而点心的旁边,却是多了一只老鼠。 死了的老鼠,耳鼻口眼,皆是流出鲜血,那模样惨不忍睹。 虽然早料到这点心不会那般简单,但这一幕还是让安谧怔了怔,看向冯湘兰送过来的那个食盒,冯湘兰也是起了杀心吗? 且是借她的手去杀,这冯湘兰和余芳菲母女对付对方,都还惦记着她安谧呢! 缓步走到了放食盒和小瓷瓶的地方,目光在两者之间游移,看不出丝毫喜怒。 片刻,安谧的唇向上扬了扬,眸子亦是冷冽了几分。 很好啊!既然她们这么抬举她,她怎能让她们失望?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38章 生猛猴急 安府,从天刚亮开始,整个府上的下人就忙碌了起来,昨日,五小姐在品绣会上夺得魁首,可谓是风光至极,而今日,柳府要来人提亲,这等大事,安府的上上下下自然不会怠慢了。 就连原本有事的安越锋,今日也没有出门,专程等着柳府的人来提亲。 大厅中,余芳菲亲自指挥着下人布置着一切,昨夜安越锋留宿在她的房中,这让她神色之间,更是多了几分得意,尤其是在看到金巧玉母女进了大厅的时候,那份得意更加彰显得淋漓尽致。 金巧玉心里不甘,可也只能忍着,想到昨夜湘兰说的话,心中才好受了些,看余芳菲指挥着下人的张狂样,不屑的扬了扬唇,余芳菲这贱人,看她能得意多久! 金巧玉不知道,此刻的余芳菲心中所想,竟是和她一模一样,那不屑与恶毒,甚至还要浓烈得多,瞧见大女儿安心莲走进来,余芳菲立即大步上前,低声道,“我让你办的事情,你可办好了?” 安心莲扬了扬唇,笑颜如花,“娘吩咐的事情,心莲哪一次没有办好过?你放心,今日,州府大人会来,心莲也让人给捕头使了银子,他们早早的便会在安府附近等着,只要这边一有动静,他们便会冲进来,到时候……” 安心莲话说到此,却是没有继续说下去,意有所指的对上余芳菲的双眼,二人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意思不言而喻。 “心荷呢?”余芳菲询问道,还未待安心莲回答,那双利眼瞥见家丁引着进来的人,忙热络的迎了上去,“州府大人,欢迎欢迎……” 这厢,大厅中,异常的热络,而在安府的另外一处,房间里也是分外热闹。 “你们手脚给我麻利点儿,今日是本小姐的大事,若是装扮妆容有半分瑕疵,本小姐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安谧端着点心进了房间,便听见安心荷狠狠斥责下人的声音,暗自扯了扯嘴角,这安心荷,嚣张跋扈的劲儿,若是嫁到了柳府,怕会更加热闹了。 “你来干什么?”安谧正想着,安心荷不悦的声音便再次响起,引回了安谧的注意。 安谧想到此次来的目的,敛了敛眉道,“五小姐,湘兰小姐吩咐送些点心来,是你最爱吃的那家点心店买的,还是湘兰小姐亲自专程去买的呢。” 安谧不着痕迹的留意着安心荷的神色,果然不出她所料的,在听到“湘兰”二字的时候,那双眉毛皱了,饶是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了她此刻脸上的不爽。 安心荷撇了撇安谧手中的点心,冷冷哼道,“她能安什么好心?那贱人亲自去买的东西,莫不是下了毒?” 安谧身体微颤,忙道,“五小姐切莫要乱说,湘兰小姐她……” “哼,你吃,本小姐要看着你吃。”安心荷打断安谧的话,利眼微眯着,不怀好意的看着安谧。 “这……这是湘兰小姐送给五小姐的……”安谧面露为难,心底却是没有半分慌张。 “本小姐让你吃你就吃,还磨蹭什么?你若不吃也行,本小姐便让人喂你吃。”安心荷见安谧的反应,更是觉得事情不寻常。 安谧眉心紧皱着,敌不过安心荷的强势,为难的拿了一块糕点,看了看安心荷,在她瞪视的目光下,终究是将糕点放入了口中,细细嚼着,心中暗叹,果真不愧是那些小姐们趋之若鹜的糕点,味道当真是不错。 在安心荷的目光中,安谧吞下了整块点心,安心荷一直注视着安谧,似在等待着什么,等待着什么呢?安谧不着痕迹的泛起冷笑,是在等着她中毒身亡吧! 呵呵……那她就要让安心荷失望了,看着眼前的点心,想到自己一早去做的事情,眸中微微闪了闪。 等了一会儿,安心荷依旧没见到安谧有什么中毒的迹象,眉心不由得皱了皱,失望朝着安谧摆了摆手,“把东西放下便下去吧,省得在这里碍眼。” 安谧没有说什么,将剩下的点心放下,随即转身出了房门,转身之际,那嘴角扬起的弧度越发大了些许。 毒么?除了安谧,没人知道,方才她所送进去的点心,看着和昨夜冯湘兰送来的无异,但实际上,早非原来的点心了。 以安心的性子,无论是她送去的,还是冯湘兰送去的,她都不会放心吃,让她试吃早在安谧的预料之中,她又怎能让自己中了冯湘兰的毒? 可即便是自己不中毒,安心荷出了事,她安谧也是跑不掉的! 冯湘兰,你可真会算计! 可她安谧,却不是任凭人算计的主。 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那是昨夜安心莲交给她的,想到她昨晚的交代,安谧眸中的深邃渐渐凝聚,丝毫没发现,此时,不远处的假山旁,一双精明的眸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这是什么?”浑厚的嗓音带着笑意,悦耳至极,在安谧的耳边响起,说话之时,已经眼疾手快的夺过安谧手中的瓷瓶,拿在手中仔细的把玩着,似在研究着什么。 安谧猝不及防,手上一空,心里一惊,看到来人,眼底一抹诧异闪过,但随即看到男人打开了瓷瓶的盖子,心里大叫不好,忙阻止道,“王爷,那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 打开瓷瓶的手怔了怔,重新盖上了盖子,柏弈笑看着安谧,“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我还以为是什么上等灵药呢?难不成是毒药?” 安谧蹙眉,不理会柏弈的话,伸手想要拿回瓷瓶,可安谧终究是一个女子,她的个子又怎比得上身形高大的渤海王,柏弈见她的手伸来,拿着瓷瓶的手快速的上扬,将瓷瓶高高举起,眼中的笑意更浓。 安谧跳了两下,已然在不知不觉间攀附着柏弈宽阔的胸膛,却依旧够不着。 “看你这么心急,怕真的是毒药了,不过,我们现在这模样,让人看了去,不明就里的人怕还以为安府二小姐一直如此生猛猴急呢。” 低低的笑声从头顶传来,安谧这才看到柏弈眼中闪烁着的促狭之色,那张俊脸近在咫尺,似笑非笑,煞是迷人。 安谧甩了甩头,方才意识到二人此刻的距离似乎太近了些,几乎是身体贴着身体……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39章 亲自提亲 安谧忙后退一步,拉开二人的距离,对上柏弈脸上的笑意,安谧蹙眉,这柏弈,他是故意的! 敛眉,几乎是在瞬间,安谧便恢复了平静,扯出一抹笑容,镇定且疏离,“王爷,这笑话并不好笑,还请王爷将东西还给安谧。” 柏弈怔了怔,方才她脸上还微微泛红,分明就是羞涩尴尬的模样,可怎的这么快……眼底的笑意弥漫,摩挲着手中的瓷瓶,眸光微转,“还给你可以,不过可否让我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安谧看了柏弈一眼,倒也不打算隐瞒,“王爷不是说了吗?这里面是毒药。” 柏弈微露惊诧,当真是毒药? “你要干什么?”柏弈看着安谧,对他手中的毒药的用途,充满了好奇。 “不是我要干什么,而是有人想要我用它干什么。”安谧嘴角扬起一丝讽刺,不过,现在这东西在她的手上,到底要怎么用,也就由不得某些人了,抬眼,对上柏弈探寻的双眸,“王爷现在可否将它还给安谧了?” 柏弈挑眉,明了安谧的意思,看来,有人将她当成刀子使了么? 不过,安谧怕不是那种任人利用的女子吧! 嘴角若有似无的扬了扬,看来,今日他突发奇想的来安府,不惜从后墙入,也并非不值啊! 扬了扬手中的瓷瓶,“喏,还给你。” 安谧怔了怔,没想到他这就还给她了。 “怎么,不要了么?”柏弈笑意更浓。 话落,安谧立即伸手,将瓷瓶从柏弈的手中夺过,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得后门外传来细微的动静,安谧好看的眉峰蹙了蹙,立即警惕了起来,上前贴近门扉,专注的听着门外的动静。 “捕头,这安府能发生什么事?犯不着我们大家都守在这里吧。” “呵,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大户人家的勾心斗角与阴谋算计,岂是你这粗人能够懂的?”另一人笑笑的道。 “去去去,你又懂什么了?安府大小姐使了银子,管他什么勾心斗角,我们只管按照她的吩咐在这里等着,一有动静,咱们进去抓人便可,都给我好好等着,今晚有好酒好肉你们吃。”捕头拍了拍鼓囊囊的钱袋,给了几人一个威严的眼色。 安谧和柏弈听着外面传来的对话,安心莲使了银子,让他们在这里等着抓人么? 抓谁? 柏弈好看的眉毛扬了扬,看来,今日这安府,果然不会太平啊,他也是在好奇,这安心莲要抓的人是谁。 柏弈不知道,但安谧却是清楚得很,联想起一切,安谧嘴角微微上扬,双眸微沉,原来安心莲打的是这样的主意啊,利用她对付冯湘兰,再给她安个杀人或者是伤人的罪名,抓入大牢么? 呵!安心莲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啊! 她本就不打算让安心莲如意,现在,得知这个消息,她更是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牢狱之灾?呵!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敏锐的柏弈留意到安谧微微的异常,浓眉微蹙,沉声道,“她计划要抓的,不会是你吧!” 她方才也说了,是有人要她拿这毒药做什么,安谧一犯案,那些捕快正好进来抓人! 安谧瞥见柏弈眼中的好奇与肯定,暗道果真不愧是渤海王,这样便猜到了,不过…… 安谧眸光微转,诡谲闪烁,意有所指的道,“也许是我吧,不过,谁说得准,会不会可能有意外发生呢?” 说完,高深的一笑,不再理会柏弈那满含探寻与兴致的目光,握紧了手中的瓷瓶,大步朝着大厅的方向走去…… 身后的柏弈看着那窈窕的背影,这女人,分明比起初见时只是少了几分病态,依旧是略显消瘦的身体,但在他的眼里,他竟然觉得分外动人。 他这是怎么了?那身影都已然消失了,他还在这里愣着,摇了摇头,柏弈收回深思,想着方才安谧的话,追向安谧的方向。 大厅里,分外热闹,安越锋和安夫人亲自招呼着来客,除却州府大人,还有荣锦城的一些望族,在听闻柳家要向安家提亲之后,竞相前来道贺,虽说今日这提亲之礼是安家和柳家的事情,可想攀上一些关系的人,也都来了。 柳家提亲的人还未到,大厅里早已经挤满了人。 余芳菲自然乐得合不拢嘴嘴,心想着,心荷可是给她长脸了,现在提亲都是这番盛况,那等到心荷嫁到了柳家,安府的地位还指不定怎么高呢。 看着安越锋和客人相谈甚欢的模样,再瞥了一眼角落处脸色难看的金巧玉母女,当下心里便冷哼,这狐狸精,以为和老爷有些过往,就能绑住老爷么?经过这一次,老爷更不会小看她们母女了,哼,金巧玉想和她余芳菲斗,不自量力! 安谧进了大厅,便感受到两束目光朝着她这边看来,不用想,安谧也知道是谁,除去冯湘兰和安心莲这两个企图将她当刀使的女人,还会有谁? 这两人都存着一样的心思,唯一的不同便是此刻二人对她的态度了,一个佯装着和煦,满眼期待,另外一个,依旧是那般凌厉,好似她生来就该被她奴役使唤一般。 安谧看了二人一眼,接过丫鬟端着茶的托盘,朝着安心莲走去,不过,在经过冯湘兰之时,低低的声音飘然而出,“点心已经送了。” 冯湘兰一听,心里一喜,送了就好啊! 嘴角扬起一抹恶毒,安心荷那贱人,什么魁首,什么首富的未婚妻?没了性命,看她如何消受这一切。 安谧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扯了扯嘴角,送是送过去了,不过……呵呵…… 端着托盘,缓缓走到安心莲的面前,还未待安谧开口,安心莲便出口问道,“准备好了吗?” “大小姐请放心。”安谧轻声开口,并不多说,便端着茶水朝着安越锋的方向走去,刚走到安越锋身旁,便听得外面传来家丁的传报。 “柳夫人,柳少爷到。” 一时之间,大厅内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口,柳夫人和柳少爷,今日提亲的主角啊! 柳夫人亲自来提亲么?看来,柳家对这门亲事,相当的重视啊! 安谧也是顺着声音看去,前世,柳夫人和柳少爷亲自来提亲,而这一世,也果然没让她失望,今日,有这两人在,戏才更好看不是吗?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40章 互相算计 柳湛和柳夫人迎面而来,安越锋和余芳菲率先迎了上去。 “柳夫人,柳公子大驾光临,实在是让我安府蓬荜生辉啊,来,快请,快里面请。”安越锋热络的道,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柳夫人和柳湛身后那几个大箱子,饶是内敛如他,眼底也不由得亮了亮,首富果然不愧是首富,提亲便如此大手笔,放眼整个荣锦城,哪家提亲的聘礼有这么多?即便是在厩,这也算是大手笔了,提亲就如此,那么成亲又会是怎样的盛况? 安越锋越是想,越是满意,见到周围那些宾客吃惊羡慕的目光,心里更是踌,心荷能攀上这等好的亲事,实在是他安家的福气啊。 精明如柳夫人,瞥见安越锋朝她身后一望之后,眼神中的细微变化,心中了然,安越锋在想什么,她又如何能看不出来? 呵!他柳家提亲,聘礼自然不能含糊,况且,只要娶了安心荷,她手中掌握的刺绣技术,又哪是这些聘礼能够及得上的? 这安越锋,还是以绣坊发家,竟没察觉到自己女儿的能耐,反倒是便宜了他们柳家,想到什么,柳夫人敛了敛眉,挥开脑中所思,满脸笑容道,“安老爷客气了,今日,老妇是来替湛儿向你们安家提亲,这等重要的事情,本该是我家老爷来才不算失礼,但你也知道,我家老爷三个月前便去了厩,至今还被事情缠着无法脱身,所以,老妇一个妇道人家前来,安老爷和安夫人可不要见怪才好。” “柳夫人说哪里的话?既是提亲,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这一家人,怎么能说两家话?”余芳菲热络的上前,亲昵的拉着柳夫人的手,更是拉近了两家的距离。 说话之间,不忘朝角落处的金巧玉瞥去一眼,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能和柳家成为一家人,可不是随便谁都有那个本事的! “是是是,看这样子,这门亲事,安老爷和安夫人都不会反对了。”柳夫人开口。 安越锋愣了愣,哈哈的笑道,“柳少爷一表人才,又是难得一见的商业奇才,日后必定会将柳家推向更加繁荣的盛况,心荷有幸能和柳少爷成为夫妻,做一个贤内助,也是她的福分不是?加上这小两口,男才女貌,堪比天作之合,我们又怎会有反对之说?” 安越锋一席奉承,着实说得柳夫人心花怒放,听得柳湛自得满满。 柳夫人听到“贤内助”三个字,笑容之中隐约镀上了一层冰,她已经让人将过往有关安心荷的一戌评都搜集了一下,看到的内容,着实不甚让她满意。 嚣张无礼,飞扬跋扈,一个女子,一个要嫁进他们首富柳家的女子,自然不能是这样的性子,若是没有那让她也心痒痒的绣技傍生,安心荷是怎么也休想进得柳家大门的,别说是妻,便是一个妾,她也不会允许。 可终究是看在那一身本事上……罢了,柳夫人的心里也早就算计好了,只要安心荷嫁到了柳家,以前那些个性子,可就由不得她了,柳家的媳妇儿,必须是上得了台面的,这才配得上她的儿子,配得上柳家少夫人的身份。 “心荷呢?怎的还没出来吗?”柳夫人如是想着,扫视了大厅一周,没有看到安心荷的身影,遂开口问道。 说来也巧,正此时,安心荷在丫鬟的簇拥下,刚到了门口,听到柳夫人提起自己,心里甚是欢喜,尤其是一抬眼便看见她所喜欢的男人,想到今日他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向她提亲,更是掩不住喜色,完全忘了先前娘亲和姐姐让她矜持些的交代,提着裙摆便跑到柳湛的面前,望着那张俊脸,双目冒着痴迷的火花,“柳少爷,你亲自来了,心荷好高兴,心荷……” “心荷!”安夫人脸色微变,暗斥这心荷不长眼,给她使了个眼色,安夫人口气变得柔和了些许,“心荷,还不快来给柳夫人见礼。” 安心荷在安夫人的瞪视下,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忙正了正色,恢复了先前佯装的优雅,走到柳夫人面前,福了福身,“心荷见过柳夫人。” 柳夫人扯了扯嘴角,掩去眼底的不悦,从手腕儿上拿下一个玉镯,交到安心荷的手上,轻拍道,“好,真是一个俊俏的姑娘,这个拿着,就当是今天的见面礼了。” 安心荷收下,忙戴在腕间,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安谧看着那镯子,眼底一抹讽刺隐隐浮现,这镯子,她并不陌生,前世,这便是柳夫人送给她的礼物啊!今日,竟戴在了安心荷的手上,这不就是她想看到的吗? 她想看到的,可并不止这些而已啊! “恭喜心荷妹妹,恭喜柳夫人,柳少爷,湘兰见过柳夫人,柳少爷。”一直在一旁沉默着的冯湘兰赫然开口,举手投足之间的优雅,一看就非安心荷能比。 柳夫人转身见到冯湘兰,记起她昨日的绣品也属上等,再看她的长相和举止,倒也喜欢,也记起了昨日冯湘兰和安心荷相约的事情,心里盘算着,今日安府来了这么多宾客,若是让安心荷和冯湘兰一较高下,那是再好不过了,她的目的是替柳湛物色更多贤内助,若是冯湘兰赢了,她倒是不介意,让这个女子替湛儿做妾。 如是想着,柳夫人扬起笑意,“安夫人,我倒是记得,昨日的约定,大家可还记得?” 经柳夫人这一替,几乎是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浮出了各色笑容,冯湘兰正要提这事儿,没想到柳夫人先提起,正好是如了她的意啊,想到自己昨晚准备的点心,安心荷若是吃了,算算时间,怕也等不了多久了吧! 安心荷啊安心荷,别怪她用这般狠辣的手段,怪只怪,她碍了她的眼,成了她的威胁,她决计不会让自己因着先前的赌约受半点儿委屈。 安夫人和安心莲嘴角也是扬起了一抹诡谲的笑容,安夫人瞥了一眼安心莲,安心莲再看了看安谧,随即转眼给安夫人使了个安心的眼色,安夫人这才放下心来,用让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道,“没忘,没忘,怎么能忘,今日是大喜的日子,给各位找点儿乐子也是好的,另外,也让大家见识见识湘兰的绣技。”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41章 突然疯狂 安夫人话说到此,目光扫过金巧玉,最后停在冯湘兰的的身上,“湘兰,你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啊,更不要让你娘亲失望。” “呵呵,姐姐,湘兰这丫头,从来不会让人失望,这一点,你就无需担心了。”金巧玉如何没听出余芳菲语气中的不屑?自从决定跟随安越锋来荣锦城,就已然决定了她和余芳菲二人之争必定要分出输赢,当初嫁入冯家,她是正室主母,即便这几年被冯家驱逐,沦落贫困,可骨子里依旧是高高在上的。 在安府,她是一个入侵者,可是她却在不断的告诉自己,她和锋哥的感情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存在,若不是当年她选择了嫁入冯家,现在安越锋的正室夫人是她金巧玉才对,她余芳菲哪有机会在这里嚣张? 余芳菲心里冷冷的哼了声,等会儿,这金巧玉还能这般泰然,就算是她的本事了。 如是想着,余芳菲没有理会金巧玉,根本就不屑将她当成对手,转身对着众人道,“各位,且都先请坐下来,谧儿,准备白缎针线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做吧。” 安谧被点到名,尤其还是那样亲昵的称呼,当下便明白了过来,谧儿?平日里,余芳菲可是鲜少这般叫她啊,而此刻……呵,她是在给自己制造机会么? “是,谧儿这就去。”安谧福了福身,放下手中的托盘,在众人的目光中出了大厅。 安谧刚出了门,门外的宾客也不少,安谧感受到一道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抬眼,看到那视线的主人,不由得微微一愣,方才还一身锦衣出现在安府后院儿的渤海王,此刻身上竟是多了个斗篷,黑色的斗篷从他的头上罩下,微微遮住了那张俊脸。 安谧蹙眉,恍然明白他的意图,他是怕人认出他么? 也对,堂堂渤海王在安府出现,必定引起骚动,而他……看他眼底闪烁着的看好戏的光芒,安谧嘴角扬了扬,既然是看戏,如果引起过多的人的注意,那就不好了。 安谧敛眉,想着自己要做的事情,加快了步伐。 大厅中,有些身份地位的,都落了座,身份地位不够的,便也只能寻个地儿站着。 “柳夫人,你看,柳少爷和心荷都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既然已经有了婚约,是不是该早些寻个良辰吉日,将二人的亲事给办了?”趁着安谧去准备的当口,余芳菲和柳夫人热络的寒暄着,状似无意的提起此时,柳家这个香饽饽,要抓得越牢越好啊,若是让人钻了空子,那就得不偿失了。 老练人柳夫人,一眼便看穿了余芳菲的心思,呵呵的道,“这是自然,我也正想和安老爷安夫人提这件事情呢,我打算这回去就让人选日子,寻思着我家老爷也快回来了,不久便是我家老爷的大寿,这若是双喜临门,喜上加喜,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越早将安心荷迎进门,她也好了了一桩心事,毕竟,夜长梦多,若是等到安家发现了安心荷的价值,那就不好了。 两个女人各自盘算着,金巧玉听得二人的谈话,瞥了笑颜如花的安心荷一眼,倾身问身旁的女儿,“湘兰,你可安排好了?” 冯湘兰蹙眉,安排好了吗?她打听过,安心荷对那家的点心甚是喜欢,只要摆在面前,是不可能不去吃的,而方才,她事先派去探听消息的丫头告诉她,那盘点心少了两个,可是……看安心荷此时的气色……似乎还没有出现什么变化。 越是想,冯湘兰的心里有些不安,可仅仅是片刻,她便挥开了那份不安的思绪,原因无他,只因她已然察觉到安心荷原本那柔和的面色变了变,呵,已经要发作了吗?嘴角扬起一抹狠毒的笑,低声对金巧玉道,“娘,你放心,好戏应该快开始了。” 正说着,安谧便领着几个丫鬟,将准备好的东西送了上来,众人也都停止了寒暄,余芳菲率先起身,走到安心荷的身旁,柔声交代,“心荷,莫要太较真儿了,湘兰毕竟初到荣锦城,你让着她点儿也无妨,柳夫人柳少爷自然也不会怪你。” 可安心荷此刻却听不进她的话,此时的她,只感觉身体里好似被烧着了一般,又好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她的骨头,酥酥痒痒的,心里的烦躁也骤然而生,终于是忍不住,开始抓自己的身体。 余芳菲见到她的不寻常,眉心微蹙,“心荷?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她怎么了?安心荷只知道痒得难受,是啊,她是怎么了? “娘……”安心荷轻唤出声,“我好痒。” 突然,她好似意识到什么,狠狠的瞪向安谧,点心,对,安谧今早送到她房中的点心,难不成真的有问题?安谧!这……不,不是安谧,安谧哪有那个胆子?是冯湘兰,她记得安谧说过,那点心是冯湘兰托她送的,思及此,安心荷目光转向冯湘兰,看到对方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脑袋轰然炸开。 果然是她! 安心荷咬了咬牙,也顾不得在场的这么多人在,当下便甩开余芳菲的手,朝着冯湘兰冲过去,“冯湘兰,你这贱人!” 突如其来的一吼,让所有人都是一惊,余芳菲的脸色比起方才,更是难看了几分,心荷这是疯了吗?她知不知道她在干什么?这么多人都在,尤其是柳夫人和柳湛都看着呢! 余芳菲瞥了柳夫人和柳湛一眼,只见二人皆是变了脸色,余芳菲心里大叫不好,忙上前,试图将安心荷拉住。 安谧瞧见她的举动,讽刺的扯了扯嘴角,别人不知道安心荷是怎么回事,她还能不知道吗?已经发作了吗?时间刚好啊! 此时的安心荷又岂是余芳菲拉得住的? 果然,余芳菲还没来得及追上安心荷,安心荷便靠近了冯湘兰,伸手便朝着她的脸上抓去,冯湘兰猝不及防,她原本还沉浸在安心荷突然转变带给她的喜悦中,没有想到,安心荷竟这样冲了过来,别说躲闪,就连反应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脸上便硬生生的被安心荷的长指甲划出一道血痕。 疼痛让她惊醒,再看她面前近在咫尺的安心荷,那凶狠的目光,似要将她吞下去一般……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42章 当众伤人 安心荷抚了抚脸颊,不甘的瞪了冯湘兰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在众人看来,她似乎是意识到不合时宜,压下了怒气,好写好戏的人,心里倒有些失望,看两个美丽的女人扭打在一起,那画面,当真是吸人眼球。 “五妹,快去给柳夫人和柳少爷道个歉,你方才失态了。”安谧一边扶着安心荷朝柳夫人的方向走,一边提醒道,声音很大,几乎在场的人都听得见。 安心荷正要按照安谧所说的去道歉,可是,还没来得及去做,耳边便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 “安心荷,你该喝茶了。” 安心荷几乎没有丝毫停顿,便朗声道,“我要喝茶。” 大厅中,原本有好些个丫鬟在伺候着,听到安心荷的话,皆是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第一时间便想将茶送上去,可是,她们终究是晚了一步,此时,早已经有一个人端着茶迎了上去。 “五小姐,您的茶,这是您最爱喝的雪美人。”丫鬟恭敬之中带着讨好,雪美人是茶界第一的姚家茶园所出的茶,这种茶,极其罕见,每年的产量不超过十斤,深得一些大家小姐的喜爱与追逐,安心荷一直酷爱这种茶,不仅仅在于它的香醇,还由于它的稀少,极其虚荣的她,用这雪美人来彰显她的品味与富贵,在这荣锦城,怕连首富家的大小姐柳絮,也喝不上这种茶吧,可偏偏她安心荷就有的喝。 果不其然,众人听闻这“雪美人”三个字,皆是神色复杂的看了安心荷一眼,而那送茶上去的丫鬟……安谧瞥了眼那身影,嘴角不着痕迹的上扬,衣竹萱,她就知道,这第一个送茶的人,定会是衣竹萱无疑。 问她如何这般确定?呵!她对衣竹萱还不了解么?即便是前世受了她的蒙骗,但在死的那一刻,一幕幕过往在她的脑海闪现,她就已经将这人看清楚了。 衣竹萱一直都是一个有野心的女子,不仅有野心,还有些小聪明,反应比府上的其他丫鬟可快多了,加上她的企图心,安谧还有什么能不确定的呢? 尤其是在她先前偷偷参加品绣会的事情正惹得余芳菲母女三人不快,此刻,她又怎会错过每一个讨好安心荷的机会? 衣竹萱端着茶,走到安心荷的面前,心中暗想着,自己方才提起‘雪美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五小姐的高雅“品味”,定讨好得了五小姐,若是能够让她对先前的事情高抬贵手,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衣竹萱心中如是盘算着,这个机会,她一定要利用好了! 只是,她却没有想到,她的心思亦是在别人的揣测之中,此举,只会将她推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安心荷瞥了一眼茶杯,缓缓端起,众人早就放下了警惕,唯独门外人群中的柏弈,那双深邃精明的眸子,似探寻,似沉思,随即转换成了然,似明白了一切。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会喝了这杯茶之时,安心荷原本平静了的眼神猛然一转,凌厉之色激射而出,紧紧攥着手中的茶杯,甩开安谧的手,又朝着冯湘兰冲了过去,这一次,甚至比方才还要气势汹汹。 “冯湘兰,你这贱人,我让你不得好死。”安心荷狠狠道,手一扬,茶杯中的水顺势从杯中倾倒而出。 众人看着那水直袭冯湘兰,皆是一惊,方才平静下来的心,更是紧缩在一起,敢情方才安心荷隐忍不发,是准备着这一茬啊。 他们就说,安心荷被打了一巴掌,怎能就这么算了? 余芳菲蹙眉,心中甚是复杂,她一方面不希望安心荷继续弄出乱子来,可是,已经是这么个情况了,再乱又怎样? 于是,在看到安心荷此番举动的时候,并没有去阻拦。 而当事人冯湘兰看着那朝自己袭来的水,心中也是一怔,不过,却没有避闪,但条件反射的伸手,挡在面前。 说时迟那时快,水没有丝毫悬念,准确无误的洒在了冯湘兰的身上…… “啊……”凄厉的惨叫声赫然在大厅里响起,众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眼前发生的一切是怎么回事。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惊呆了,看着冯湘兰沾湿了的手上不断发生的变化,哧哧的声音在大厅里显得尤为诡异,愣愣的开着他们事先没有料到的情况。 冯湘兰身上,但凡是沾到了“水”的地方,皆是好像被灼伤了一样,迅速腐烂。 余芳菲和安心荷率先反应过来,她们二人对于冯湘兰此刻的情况是在清楚不过的,那是一种强烈具有腐蚀性的毒物所致,而那毒物,就是昨夜安心莲亲手交给安谧,让她趁机洒在冯湘兰手上的东西啊。 冯湘兰不是自信她的绣技比心荷好么?哼,那么,她们便毁了她的手,看她如何再拿得动针线,如何刺绣! 如今,结果顺了她们的意,可是,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明明就该是安谧动手,如今,动手的人又怎么会成了心荷? 她们还特意使了银子,叫上了荣锦城的捕快,就是想等到安谧伤了冯湘兰之后,一举将安谧也给拿下,虽不是杀人,但安谧也逃过不了伤人的罪责,更何况,还有州府大人亲眼看着呢! 可是,她们一切的算计,在此刻反倒成了她们自己的威胁。 “这是怎么回事?”余芳菲赫然出声,她是在质问安心莲,亦是在质问安谧,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如此一吼,倒是吓醒了惊呆了的衣竹萱,衣竹萱脸色早已惨白,猛地跪在地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安心荷倒也没有消停,见冯湘兰痛苦的模样,更是上前,扯住她的头发,继续大骂。 金巧玉也回过神来,再也顾不得许多,猛地上前将安心荷推开,护住痛苦的冯湘兰,大声叫着,“来人啊,快,大夫,快叫大夫。” 此话一出,许多人都反应过来,眼前这情况,也顾不得看戏了,忙往外传着话,整个安府,顿时炸开了锅。 安谧看着这一幕,一切似乎都在她的预计之中,即便此刻现场不乱,她也有办法让它乱起来,如今这状况,倒是合了她的意。 目光瞥见柳夫人以及柳湛的神色,却只见他们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 扯了扯嘴角,安谧眸中若有所思,这样的动静,足以惊动外面等着的捕快们了吧。 余芳菲母女想借她伤人,再将她送入牢狱么? 哼,今日,她就要让她们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题外话------ 凉凉的读者群,317114854,搜“真爱未凉读者群”亦可找到。欢迎入驻~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43章 湘兰毁容 这厢,大厅之中一团混乱,在后门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捕快们听到这动静,面上一喜,捕头率先发话,“打起精神,有事情了,走,跟我进去。” 一群人一到大厅,便厉声喝道,“发生了什么事?” 大厅之中,原本在混乱声中就显得分外高亢的呼痛呻yín声,在捕快到了之后,大厅安静了些的情况下,更是显得凄厉。 捕头顺着那声音,看见了身子躺在地上,头靠在金巧玉怀中的的冯湘兰,顿时倒抽一口凉气,那痛苦呻yín的女子,双手的皮肤三分之二被腐蚀,露出里面鲜红的肉,甚至流着黄水,一双手许是因为疼痛使然,不住的颤抖着,目光往上,捕头看到女子的脸,再是一怔,不仅仅是她的手上被腐蚀得如此厉害,就连左脸颊靠近腮后耳朵的位置,也是毁了。 虽然不如手上那般严重,但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这点儿伤,足以影响她的一生。 捕头禁不住摇头,暗想,可惜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 “是她,你们抓住她,是安心荷干的,她要杀了我的女儿,快呀,你们快抓住她啊。”金巧玉在慌乱中回过神来,气得眼泪都掉了出来,颤抖着手,指着安心荷,严厉的控诉着她的罪行。 捕头微怔,安心荷?这……想着是安府的大小姐使银子让他们前来,要抓的人怎么会是安心荷? “金巧玉,你休得胡说,方才一切只是意外。”余芳菲反应过来,忙挺身将安心荷护在了身后,她虽然还没有弄清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将这事儿给压下来。 捕头皱了皱眉,安府如今攀上了柳家,况且,今日柳家提亲,对象又是安心荷,安心荷如今已然是半个柳家人了,安府他可以不放在心上,可是,柳家,他却没有那个胆子不放在眼里。 一时之间,捕头没了主意,猛然看到州府大人,捕头像是找到了救兵,忙跪地行礼,“大人,您也在,您看这……” 捕头索性就将这烫手的山芋丢给州府大人。 州府此刻也在纠结之中,方才的一切大家可都看着,安心荷叫嚣着要杀了冯湘兰,说是故意伤人,那也无可厚非,可是,安家……柳家……冯湘兰虽是安家的人,可终归是一个拖油瓶,可安心荷就不一样了。 “这……”州府大人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他可不能为了一个冯湘兰以及所谓的“眼见为实”,而得罪了荣锦城的首富啊。 可是,他刚吐出了一个字,便听得耳边一个惊诧的声音低声传来,“呀,那不是渤海王吗?” 州府大人一听这三个字,顿时将要出口的话吞了下去,视线赶紧搜寻,果然在门外的宾客群中,看到了那抹身影,虽然带着斗篷,可隐约露出来的脸,他却不会认错,那就是渤海王无疑? 渤海王到安府来干什么?又如此低调的打扮,是不愿让人认出他么?可是,他即便是不愿让人认出他,他也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突然,州府大人感觉一道凌厉的视线从斗篷底下激射而出,他竟是不自觉的身体一颤,一股冷汗从额上冒了出来。 “在场的都是人证,本府也将事情看得一清二楚,人证物证俱在,还不快将安心荷给本府拿下,听后处置。”州府厉声道,此话一出,好些人神色微变。 安谧嘴角却是不着痕迹的微扬,此时的她,在方才的混乱之中,已然站在了靠近州府的位置,不错,方才轻声说出渤海王在场的声音,正是安谧。 州府大人心中在想些什么,安谧如何能捉摸不透呢? 即便是这么多人都看着,他也有可能混淆视听,或者是找个什么借口,将此事给圆了过去,安谧怎能让州府坏了她的好事? 果然,这个州府大人还是有些畏惧柏弈的,现在,她倒是庆幸柏弈来看这一出好戏,无意中倒是减少了她不少的麻烦。 目光瞥向某些人,安谧的心中更是踌。 柳夫人和柳湛二人,眉心皱得更紧,若是安心荷手上没有他们寻的绣技,他们可管不得安心荷如何,可是……方才的一切,他们都看着安心荷叫嚣着要杀了余芳菲,再造成了眼前的这一切,事实如此,又该怎么办? 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安心荷入狱?那他们所寻的东西…… 不,绝对不可能! “州府大人,老妇觉着这事情有蹊跷之处,是这个丫鬟送上的有问题的茶水,也可能是这丫鬟居心不liáng,州府大人,今日是我柳家和安家的好日子,可不能随便冤枉了好人。”柳夫人沉声开口,语气中的威胁,明白人都听得出来,她是在告诉州府大人,不要与柳府为敌。 州府大人如何不清楚这点,可,渤海王在,若是他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决策,他怕是会受到更大的牵连啊。 “呵!既然这样,那两个都该押走!” 正当所有人都等待着看州府大人有何反应之时,浑厚清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众人一愣,皆是顺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这不看还好,一看皆是面露吃惊。 渤海王?在趁些人都去了昨日的品绣会,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英伟俊秀,贵气逼人的男人。 此时的柏弈,已经解开了斗篷,迈着步子走进了大厅。 “渤……渤海王,您……您怎么来了?”柳夫人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想着方才柏弈的话,心中大叫不好,渤海王在,事情怕是更加棘手了啊。 “怎么?本王不能来么?不欢迎本王?”柏弈淡淡一笑,眼底的危险之意,丝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 饶是柳夫人也是一怔,倒是安越锋率先开口,“没,怎么会?渤海王大驾光临,安府蓬荜生辉。” 柏弈挑眉,但笑不语,大厅中,除却冯湘兰那依旧狰狞与疯狂的呼痛声,其他皆是沉默,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至极。 柏弈扫视了一周,在目光越过安谧之时,那双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异样,随即朗声道,“州府大人,你的捕快还不抓人么?” 州府大人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忙给捕头使了个眼色,捕头也自然不敢怠慢,立即挥手示意手下的人将安心荷和衣竹萱拿下。 “不,不能,不许你们碰心荷。”余芳菲见捕快冲了上来,更是急了,心荷这一入狱,且不说安府的名声,她的名声,许多事情都怕是要受到影响的啊。 而一旁的衣竹萱早已经吓傻了,呆呆的跪在那里,脸色惨白,好似被抽干了血一样。 安谧看着眼前的一切,此时的心异常的踌,随即便听得柏弈浑厚带着怒气是声音,响彻整个大厅,“有人阻拦衙门办公,一律打入牢狱!” ------题外话------ 亲们,凉凉把读者群放在了简介的末尾,方便亲们好复制哈。位置有限,尽早进来哦~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44章 动了手脚 大厅中,原本和捕快纠缠着的余芳菲心中咯噔一下,失了力气。 谁也不敢质疑堂堂渤海王的话,余芳菲心知,自己若再是阻拦,就真的会被一起打入大牢,不,她不能入大牢,如今这安府,有了金巧玉在,她离开安府,怎能安心? 且不说牢狱中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以金巧玉的心思,说不定便趁着这个机会鸠占鹊巢了。 此刻,摆在她面前的,是两难的境地,余芳菲似想到什么,转向安越锋,“老爷,您说句话呀,你快替心荷求求情。” 可安越锋是一个老练的,只是皱了皱眉,一阵沉默,让他说话,他能说什么?在渤海王面前,他安越锋什么都不是,若是开口,必定会将自己牵连进去啊。 安越锋的反应让余芳菲的心一沉,“她是你的女儿啊,你怎能如此无动于衷?” 安越锋明显不悦,这女人,就知道拖他的后腿,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责他! “湘兰,你……你醒醒,你别吓娘亲啊。”突然,金巧玉哭天抢地了起来,众人看向她,只见她怀中原本被痛苦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冯湘兰已经晕厥了过去。 可便是没了那痛苦的呼喊声,看了冯湘兰的模样,都禁不住皱眉摇头,连连惋惜。 柏弈目光淡淡的落在那被腐蚀了的脸上,深邃的眸中冷了几分,这张脸,是他所痛恨的,毁了,倒也好! 而那妇人……呵,没想到,金巧玉的本事还不小,竟成了安越锋的妾,脑中浮现出某个画面,柏弈的手紧握成拳,直到眼底的阴沉渐渐消失,紧握的拳头才松开。 金巧玉似察觉到那道凌厉的视线,身体一颤,头也不敢再抬起来,想到湘兰昨晚的交代,心里更是不安,她要她避着渤海王,可她避无可避啊,此刻在柏弈的面前,她好似砧板上的鱼肉。 安谧敏锐的察觉到柏弈的反应,脑中也是思索着,她好奇,她虽然知晓柏弈和金巧玉母女有过过往,也大概猜得出那过往并不愉快,不过,她却更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柏弈眼底明显有那般浓烈的恨。 “将人带走。”柏弈的声音冷了几分,一甩衣袖,出了大厅。 捕快们不敢再怠慢,大厅中也没人敢说一句话,大家都明显感受到了渤海王的怒气啊,皆是诚惶诚恐,谁还敢去捋虎须?不要命了么? 捕快押着安心荷和衣竹萱离开,二人都异常的温顺,都好似被吓得傻了。 留下大厅中的宾客们,见如此,也都各自散了去,不多久,大厅里便只剩下安府和柳家的人,金巧玉见柏弈离开,便又哭闹了起来,安越锋面露不悦的吩咐人将昏死了过去的冯湘兰抬进屋子,也早已遣人去找大夫。 对于今天发生的一切,安越锋是没有料到的,此刻他最担心的,便是心荷和柳家的亲事…… “柳夫人……您看这……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心荷是个善良的孩子,断然不会……”安越锋皱眉开口道。 倒是让柳夫人心里浮出一丝讽刺,这安越锋,方才渤海王在,让他说句话,他选择明哲保身,此刻又来跟她解释了,安心荷是个善良的孩子?哼,这怕是她这些天听到过最大的笑话了。 精明如柳夫人,自然是看得出安越锋的心思,扯了扯嘴角,打断他恶心人的话,“安老爷,心荷的善良,我自然知道,你且放心,这门亲事,柳家不会而取消,心荷是湛儿未来的妻子,柳家自然要护着,柳家在州府大人面前,应该还有些面子在,我会吩咐湛儿走走关系,无非是送些的银子的事情罢了,你们便在家,等着心荷回来就是。” 听了这话,安越锋和余芳菲立即兴奋了起来,“如此……如此就再好不过了,能够和柳家结成亲家,是我们安府的福气啊,日后,柳夫人若有什么事情,交代一声,安府必定不遗余力的去办。” 柳夫人淡淡的笑笑,没有说话,沉默了片刻,才寒暄几句,告辞离去。 二人出了安府的大门,上了马车,一直没有说话的柳湛开口了,“娘,都已经这样了,那安心荷就是一个刁蛮任性,嚣张跋扈的主,你为何还要坚持这门亲事?现在都知道我柳湛要娶这么个女人,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柳夫人瞥了柳湛一眼,“湛儿,有些事情你得往长远看,眼前的面子算什么?许多流言传传也就淡了,可有些利益却是长远的,再说了,你以为今日提亲又马上退婚,这就没人说了吗?到时候还怕要传得更难听,你呀,当务之急是讨好你爹,赶紧想办法娶了安心荷,哄着她,将她那绣法弄到手才是正事儿,让你爹看到你爹能耐,好早日将柳家的大权交到你的手上,别以为没人和你争抢,你爹和外面那贱女人的……” 柳夫人话说到此,却是倏然顿住,似想到什么,眼底的恨意迸发。 “娘……”柳湛蹙眉,探寻着娘话中的意思。 “好了。”柳夫人苍茫的打断柳湛,“务必想办法将安心荷给弄出来。” 而此时,安府下人房的一个房间中,安谧坐在桌子前,想着方才柳夫人对安越锋的承诺,不由得嘴角扬了扬,从怀中拿出一方绣帕,这绣帕,正是她亲自所绣,那对母子果然将这绣技看得如此之重啊,想将安心荷弄出来么?呵呵…… 吱嘎一声,门赫然打开,安谧抬眼,看到来人高大英伟的身影,眸光闪了闪,瞬间归于平静,“渤海王还没走么?” “专程来看本王的盟友,何必急着走?”柏弈笑笑,径自关好门,瞥了一眼房里,“堂堂安府小姐,竟住得这么简陋,安越锋一个做父亲的舍得,本王这个盟友,倒是有些舍不得了。” 一边说着,见房中唯一的凳子被安谧坐着,竟丝毫也不避讳的走到那张木板床旁,闲然的坐下,好看的眉峰不由皱了皱,这床太硬,她每晚睡在这上面,会舒服么? “谢渤海王关心了。”一个大男人坐在她的床上,无论是谁,都有些含羞,可安谧只是笑笑,柏弈的来意,她如何会不知道呢?若是她处在柏弈的位置上,也会对某些事情好奇,想到方才他的帮忙,安谧敛了敛眉,也罢,让他知道也无妨。 起身从枕头下拿出一个盒子,重新坐回到凳子上,将盒子放在面前,并不急着打开,瞥见柏弈吃惊的神色,嘴角微扬。 “你……”柏弈吃惊,安谧这是要干什么?是他猜想的那样吗? “你不是想知道,我动了什么手脚吗?”安谧没有等他说完,似笑非笑的打断了他的话。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45章 不是敌人 柏弈看安谧的眼色变了变,“你倒是舍得告诉本王?” 他之所以方才不离开,此刻在这里,就是想知道安谧到底动了什么手脚,他不得不承认,他对安谧的好奇,超出了他的预期,仅仅是因为想对盟友多做了解吗?不,他知道不是,他可没有那么多的的闲暇时间去了解别人,可安谧,总是能够引起他的兴趣。 看着安谧脸上的笑容,她如此坦荡的主动告知,倒是出乎了他的预料之外。 安谧嘴角微扬,“安谧即便是不说,以渤海王的本事,查出来也是迟早的事,安谧何不卖一个顺水人情给渤海王,算是安谧对渤海王的讨好罢!” 柏弈轻笑,睨了安谧一眼,“讨好?你是真的想讨好本王?这本王可看不出来。” 这世上,想要讨好他的人,数不胜数,可安谧却不在其中,这女人,即便是第一次见面,又有求于他,也看不出她哪个举动是有意讨好他,就连劝诫他放弃和姚家茶园的合作,在他看来,也仅仅是为了表现她的诚意,是交易的一部分,和讨好没有半点儿关系。 想到姚家茶园的事情,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安谧让他放弃和姚家茶园的合作,并不只是为了他而已,思及此,柏弈挑眉笑笑,她的神秘,他总是看不透。 安谧但笑不语,并不纠缠在是否是讨好的问题上,打开摆放在面前的盒子,柏弈见她的举动,终于敌不过好奇心的驱使,从木床上起身,高大的身躯立于安谧的身侧。 那盒子打开,柏弈所见到的东西,让他不由得皱了皱眉,盒子中,是一只虫子,通体血红,好似被鲜血浸染过一般,这便是安谧动的手脚? 虫子? 突然,柏弈心中一怔,似恍然大悟,转眼便对上安谧含笑的双眸,“这……这是蛊!” 安谧的神色没有因为柏弈猜出来而有丝毫波动,柏弈看到这个,以他的精明,猜不出来才不正常呢。 “这是母蛊,喂了我的血,便听我的意志使唤。”安谧只是说到此,她知道,柏弈已经明白了一切。 “所以,那子蛊下在了安心荷的身上,你在控制她,控制她当着众人的面儿发疯,伤了冯湘兰,最后连她自己也脱不了干系,而你,便可以置身事外。”柏弈目光紧锁着安谧,将一切都理清了,难怪他隐约看见,安谧偶尔无声的双唇开合。 只是…… “你如何能确定,你所准备的‘茶水’,会被人送到安心荷的手上?”柏弈眼底多了些微的探寻,自始至终,安谧嘴角都挂着淡淡的笑意,云淡风轻的模样,让他不由心生赞许。 安谧起身,点燃了桌上的烛台,“如果你对某些人特别的了解,就不必担心这些问题了。” “你……那丫鬟……”饶是柏弈素来镇定,此刻面上也浮出惊诧之色,那丫鬟也在安谧的算计之中,她确实掌控了一切啊。 安谧明了柏弈的意思,但笑不语,正是由于对安心荷的了解,她可以肯定安心荷必定在自己尝了点心确定无毒之后,管不住自己的嘴,而衣竹萱,就更不用说了。 安谧借了烛台的火,往盒子里一丢,盒子里的蛊虫一沾到火,吱吱吱的扭动了几下身体,很快便化为灰烬,安谧这才满意的合上了盒子,“现在,母蛊一毁,子蛊也就会跟着消失,便是查也查不到踪迹呢,安心荷,是有口也说不清了。” 柏弈紧盯着安谧,没有说话,那双深邃的眸子,掩饰了他所有的情绪。 安谧瞥了柏弈一眼,不以为意的笑笑,“怎么?渤海王觉得安谧可怕?这样一个深谙算计,蛇蝎心肠的女子……” 柏弈回神,依旧是盯着安谧看,不过,这一次,目光之中有了笑意,但也是不说话,就这样看了安谧许久,就连安谧在那诡异的目光之下也流露出了些微的不自然,这才听得柏弈开口,“不,本王倒觉得你合本王的胃口,你做这些事情,定是有你的缘由,要说‘深谙算计’,倒不如说是‘心思缜密’,‘蛇蝎心肠’么,确切的该是‘性情中人’,所谓的善良与恶毒,权看人怎么想,那日你能不顾性命,在马蹄之下救了一个素未蒙面的女孩儿,本王看不出你哪里恶毒。” 一番话,让安谧愣了神,随即回神,呵呵一笑,“渤海王这是在替安谧镀金么?无妨,善良也好,恶毒也罢,只要问心无愧,只要活得潇洒,我可不介意世人的眼光。” 不介意世人的眼光? 柏弈好看的眉峰扬了扬,嘴角的笑意亦是扩大了几分,这世上的女子,皆是受着世俗的束缚,他没有想到,安谧倒是连世俗的眼光都不怕。 “看来,本王是找到了一个好的合作者。”柏弈朗声道,似想到什么,摇了摇头,“不,本王更应该庆幸,和你是盟友而不是敌人。” 安谧但笑不语。 随后,房中片刻沉默,柏弈不经意间瞥见桌子上的那张绣帕,从怀中拿出那个荷包,摩挲着上面绣着的花纹。 安谧见他的举动,不由得皱眉,那荷包……分明就是那日他为了证明她就是柳湛要找的人,拿给柏弈的证物,他竟然带在身上么? 安谧别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柏弈沉默片刻,开口道,“你是从哪儿弄来的这蛊毒?” “渤海王理应听说过,南疆一带善于培育蛊毒,荣锦城离南疆虽然不近,要弄到蛊毒的方法也还是有的。”安谧倒也不隐瞒,这蛊毒,是她一早去寻了某人,花了好大的心思,才得到,想到那人,安谧的眸光敛了敛。 柏弈微怔,南疆?南疆原本是独立存在的一个国家,十多年前,被大金朝攻下,遂成了大金朝的附属国,如今受着大金朝的管辖,要培育出如此厉害的蛊毒,那人一定不简单吧。 柏弈看了看安谧,却也没有探寻她究竟是从何人手得到蛊毒,而是转移开话题,“安心荷如今已被押入大牢,你要如何处置她,本王或许能够帮上些忙。” 安谧一听,眼睛赫然一亮,“你真能帮我?那安谧还真有事,需要渤海王的相助!” ------题外话------ 凉凉建的群,方便大家交流,群号:317114854,简介末尾有群号,那里可以方便复制,欢迎勾搭昂~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46章 东临王 “说来听听,能为你效劳,也是本王的荣幸不是?”柏弈笑笑的道,对于安谧,他着实是不能小觑了啊。 安谧不理会他眼底的促狭,思及某些事情,眸光微转,“王爷,荣锦城虽比不上你的王都,更比不上厩的繁华,但在东部地区,也算是一颗明珠,如果渤海王能用一分的心思在荣锦城,相信以渤海王的本事,便是将荣锦城首富的名头纳入囊中,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还是按照在荣锦城的财富算哦。” 柏弈看安谧的眼神深邃的了些许,一语道破,“你是想利用本王来对付柳家?” 安谧倒也不否认,对上柏弈的眸子,“渤海王会是这其中获利最大的,荣锦城这块香饽饽,渤海王不会舍得丢下吧。” 安谧那眼神,似乎要看尽柏弈的心底,柏弈的心猛然一紧,这安谧……好像知道他对荣锦城有想法一样,不错,荣锦城虽然不在他的属地,但这里的资源,对他的吸引力却是不小,而这一次,他表面上是来游玩,实际上的目的,也只有他的心里知道。 可安谧……柏弈好看的眉峰紧紧的皱着,好似从一开始,他的许多事情,在安谧面前都不是秘密,她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这是一个谜,一个好似魔咒一般吸引着他,让他忍不住想要继续探寻出谜底的谜! 这女子,比他想象中的精明,也比他想象中的更危险。 快速的敛去眼底的情绪,眸中一片深邃,“你觉得东临王会让人本王在他的属地为所欲为?” “你们是兄弟。”安谧试探的开口,果然,在话落之时,从柏弈那张俊美的脸上看到了些微的讽刺,心里划过一抹了然,看来真如前世听闻的那样,渤海王和东临王素有嫌隙。 当今皇帝封了王的子嗣中,北方有渤海王,东边儿有东临王,西方有秦王,三人的势力最盛,而南方,目前南湘王得势,但安谧却是知道,再过个两年,南方的局势,便会是惊天逆转。 想到那人……安谧敛了敛眉,蛰伏的野兽,终归是要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挥开脑中的思绪,安谧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柏弈的身上,顿了顿,继续道,“有安谧在,渤海王无需抛头露面,只要做一个强有力的后盾便可。” 柏弈眸中的颜色变了变,看着安谧,渐渐浮出一丝笑意,“瞧你说的,怎么听怎么觉得本王是你的贤内助一般。” 安谧微怔,瞥见柏弈玩笑的表情,嘴角也不由得抽了抽,但瞬间便恢复镇定,“渤海王意下如何?” 柏弈心中明白,安谧提出的,对他产生了诱huò,若能借着安谧的名义,那实在是再好不过了,不过…… “本王考虑考虑。”柏弈敛眉道。 安谧倒也不失望,他说考虑,已经是让她欣喜不已了,“王爷请慢慢考虑,不急,另外,方才王爷提起的安心荷的事情,我想柳家不会让柳湛未来的媳妇儿深陷牢狱过久,不过,让柳家多忙忙,也是不错的,王爷,您认为呢?” 柏弈挑眉,立即明了安谧的意思,“如你所愿。” 随后,柏弈在房间中又坐了会儿才离开,不过,二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坐着,房间里,异常的平静,但是,房外,却早已乱作了一团。 大夫到了安府,替冯湘兰看了诊,饶是青岚,也是摇了摇头,冯湘兰的伤,似是被什么东西灼伤,伤得极重,他已经做了最有效的处理,可是,要想恢复,却依旧难上加难。 得知这个消息,金巧玉哭得更是厉害,和安夫人打在一起,一时之间,吵得安府不得安宁,青岚不喜吵闹,趁着乱离开了房间,本要出府的他,不经意间,却是朝着下人房的方向走去,等到他自己察觉过来,对面已然站着一个他不愿看见的人。 柏弈?青岚看了看柏弈身后的方向,意识到他从哪里出来,眉心不由得皱了皱,方才安谧和柏弈在一起?! 心里正有些不是滋味儿,柏弈已经淡笑着迎上前来,瞥了一眼青岚背在肩上的药箱,“青岚大夫来安家看诊么?怎么?伤者伤得不轻吧。” 青岚倒也不避讳,“那双手是毁了,脸也……只怕,湘兰小姐今后的日子难熬了。” 柏弈嘴角扬了扬,眼底的冷意积聚,“难熬么?呵!让青岚大夫也束手无策,怕真的要该难熬了。” 青岚不语,柏弈沉吟片刻,深深的看了青岚一眼,继续道,“青岚大夫是要去看安谧么?不巧,她方才有些事情,现在怕不在房中,呵呵,青岚大夫,咱们改日再见。” 说罢,看青岚眉心皱得更紧,绕过青岚,大步离去…… 独留下青岚站在原地许久,才继续朝下人房迈出步子,到了安谧房外,房门已是紧闭,柏弈没有骗他,安谧果然不在。 心里有些失望,青岚倒也没有多留,出了安府。 接下来的时间,安府终日都回荡着金巧玉的哭喊声,安谧倒是没有去看过冯湘兰,只是,听进去伺候了的丫鬟谈起,那冯湘兰可谓是毁了,醒后的冯湘兰受着疼痛的折磨,每次看到自己的手,便会吓得昏厥过去。 柳夫人和柳湛为了安心荷的事情奔走着,可几天过去了,依旧没有什么作用,甚至连州府大人的面儿都没见着。 安谧自然是知道,州府大人为何避而不见,想必是柏弈暗中施加的压力。 柳家想将安心荷弄出来么?又怎会那么容易? 这一日,安谧一早出了府邸,在城中饶了一圈儿,便往城外走,刚到了距离城门口不远的地方,便听得一阵喧闹。 “别打我的孩子,她好歹也是李家的孙女……” “不过是个赔钱货罢了,带着这个赔钱货从我眼皮子底下滚,看你这被李家休了的贱人,能活多久!” 安谧下意识的顿住脚步,几乎是不自觉的朝着那边走去,人群之中,一个年轻的妇人搂着浑身伤痕的女儿,自己身上也是破烂不堪,而那个开口赶人的老妇……手中握着一根长棍,又朝着那对母女的身上打下去。 年轻妇人几乎是下意识的用身体将怀中的女儿护住,一棍子重重的落在年轻妇人的身上,打得年轻妇人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安谧的手紧了紧,她几乎看到了临死前的自己,瞥了一眼那老妇,目光凌厉,满脸杀意,而她身旁的年轻男子……淡漠的看着这一切…… 而这时,老妇手中的长棍又高高的举了起来…… “住……”安谧心中一凛,浓烈的愤恨袭上心头,她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人重复她的遭遇? 可是,刚叫出一个字,另外一个声音却是压过了她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这般吵闹!”声音透着些微的慵懒与不耐,所有人顺着声音看去,一辆豪华的马车上,男子峨冠博带,一手撩起车帘,目光扫向这边的人群,不怒自威。 安谧看到那张脸,身体竟是一怔,是他!东临王! 这荣锦城,可都归他管辖啊!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47章 推入火坑 安谧敛眉,心想,是了,没想到这么快他就来了,事实上,她本就料想到,若是渤海王到了荣锦城的事情一曝光,东临王作为这荣锦城的土皇帝,怎能不来? 他是要防着柏弈对荣锦城动什么心思啊! 不知为何,在场原本看着热闹的人,在这男子面前,都有些被震慑了,那年轻妇人似看出这男子的尊贵,忙艰难的抱着怀中的女娃,匍匐到马车前,“公子……求公子为民妇主持公道。” “你这贱人,真要我打死你不成?”老妇脸色变得更是难看,说着便举起长棍,上前几步,就朝着年轻妇人打下去。 “啊……”重重的一棍,再次落在年轻妇人的身上,年轻妇人强忍着痛,“公子,民妇本是正妻,奈何丈夫花心风liú,民妇又没生下儿子,丈夫不断纳妾,如今,丈夫看上了梅家小姐,这次非纳妾,而是娶妻,民妇无奈被丈夫休弃,可这叫民妇日后这么活?” 当地的民风,被休了的女人,不为世人所容,哪怕是从妻降为妾,她也甘愿,她只求能够平静的将女儿抚养成人。 那年轻妇人的丈夫脸色沉了沉,周围的看客有不以为意的,也有指责那老妇和那丈夫的,可马车上的男人,却只是皱了皱眉,眼底只有淡漠。 “姐夫,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马车内传出一个在女子的声音,轻柔如羽。 安谧一听,姐夫?那女子该是厩玉家的二小姐了,厩玉家和冯家一样,同为大金朝的望族,不过,玉家却处于厩,玉家如今的当家人身居左丞相的高位,几个儿子也跻身朝堂,可想而知玉家在厩的地位。 三年前,玉家大小姐嫁与东临王为妃,那抽礼的盛大豪华,之后很久人们都津津乐道,不过,一年前玉家大小姐却因为难产而亡,如今东临王尚未重娶,但这小姨子倒是时常跟在他的身边。 “没事。”东临王淡淡的道。 “是吗?姐夫,这是你的属地,你应该主持公道,这样百姓才记得你的好,对姐夫也会更加的景仰。”玉玲儿柔声道。 东临王眼底划过一丝不悦,但神情却没变,沉默不语。 玉玲儿见东临王没说什么,眸光微转,试探的道,“姐夫,不如这样,让玲儿来处理可好?” 荣锦城是东临王属地中,除却王都之外最大的一个城市,若是她能有机会露露脸,好好表现,不仅能让姐夫高兴,还能让荣锦城的百姓对她留下好印象。 东临王不着痕迹的瞥了她一眼,依旧是那般淡淡的表情,玉玲儿的心思,他怎能看不出来呢? “那便去吧。”黑眸微敛,沉声开口。 玉玲儿心里一喜,就着东临王挑开的帘子,下了马车。 曾经的玉家两姐妹,在厩就是出了名的美女,这两年玉玲儿出落得更是动人,此刻站在荣锦城的百姓面前,那份天下之人皆要为她的美臣服的气势展露无遗。 配上那温婉亲和的笑容,更是显得出众,玉玲儿伸手将年轻妇人和她怀中的孩子扶起来,柔声道,“这位大姐,你且放心,马车上的是东临王,他会替你们主持公道的。” 那年轻妇人一听,痛苦的脸上终于浮出一丝笑容,“东临王……东临王……” 老妇和那年轻妇人的丈夫一听马车上的是东临王,脸色倏地一白,猛地跪倒在地,周围的百姓也都各自跪在地上,齐声开口,“参见东临王……东临王千岁……” 玉玲儿看着跪了一地的人,心中得意迅速膨胀,脸上的笑容更是无懈可击,“大家都起来吧,王爷不喜如此的阵仗,至于此事……这位大姐嫁给你多年,又生了一女,断然不能休,这休妻之事,必须作罢。” “可……可梅家小姐……梅府,可是暨城的大户……”年轻妇人的丈夫忍不住开口,暨城可是东临王的王都,是比荣锦城还要繁华的存在,他好不容易攀上了梅家小姐,怎能如此功亏一篑。 安谧身体一怔,梅家?暨城大户的梅家! 除了她所知的暨城大户梅家,还能有哪个梅家呢? 梅映雪所在的那个梅家! “咱们大金朝,素来有平妻的风俗……”玉玲儿缓缓开口,话落,在场的好些人神色都变了变。 平妻?安谧眼底划过一抹冷意,而那老妇人和中年妇人的丈夫眉心皱了皱,面露难色,若是换做别人,平妻倒也好办,可梅家小姐说了,要做只做正妻,就连他的那些个妾室,以后都得慢慢的遣散了,她又怎容得下一个平妻存在? “大姐,如此安排,你可是满意?”玉玲儿倒也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径自问着那年轻妇人。 年轻妇人沉吟片刻,终究还是无奈的点头,平妻又如何?只要不被休弃,只要还有出路,只要能看着她的女儿长大,她已经别无所求。 安谧蹙眉,心道这年轻妇人糊涂! 玉玲儿满意的拍了拍年轻妇人的手,朝着众人盈盈一笑,便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上,东临王自始至终看着这一切,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吩咐车夫继续驾车往前走。 马车下,安谧瞥了一眼已经开始动了的马车,又看了看那年轻妇人以及她身旁的女娃,嘴角轻扬起一抹讽刺,轻声呢喃,“这不是将这母女二人往火坑里推吗?不被休,怕也要被日后的大户小姐折磨,谁说女子就得依附着男人了?这年轻妇人,真是糊涂!” 这句话说得虽然轻,但也落入了那年轻妇人的耳中,身体明显的一怔,不安的看向了安谧…… 马车上,玉玲儿一上了马车,便迫不及待的邀功,“姐夫,你说玲儿这么安排可恰当?” 东临王意味不明的扯了扯嘴角,正要开口,却听得马车外女子的声音隐约传来…… 谁说女子就得依附着男人了?这年轻妇人真是糊涂! 眉峰一挑,东临王暗道这荣锦城还有想得如此透彻的女子! “停车。”东临王沉声吩咐。 车夫停下了马车,玉玲儿方才顾着邀功,加上耳力又不如练家子的东临王,没有听见方才安谧的话,皱了皱眉,疑惑的道,“姐夫,怎么了?” 东临王倒也没有去回答玉玲儿,抬手轻轻挑起了马车窗的帘子,下意识的想要见见那个说出‘谁说女子就得依附着男人’的话女子! 看过去,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个清雅的女子,身上的打扮并不繁复,这种清新脱俗反倒是让人眼前一亮,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什么,脱口而出,“你叫什么名字?”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48章 当她是天 马车下的安谧,目光正巧朝着这边看来,瞧见马车上的东临王正看着自己,不由得怔了怔。 片刻没有得到回答,东临王眉心皱了皱,似乎不喜自己的问题被人忽视,再次开口道,“你叫什么?” 安谧方才意识过来,嘴角抽了抽,敢情这东临王是在问她么?他问她的名字作什么? “民女名唤安谧。”安谧垂首开口,二人的距离不远,那轻柔的声音徐徐飘进东临王的耳里。 安谧?谧?本是安宁,平静之意,可分开来便是言,必,皿,皿似血,这女子……东临王看安谧的眼光深了些许。 “姐夫,那是谁啊?”玉玲儿意识到什么,忙凑上前来,似乎是要看个究竟。 东临王却在那一瞬间放下了帘子,“没有谁,驾车走。” 东临王一吩咐,马车便动了起来,玉玲儿没有见着马车外面的人,心里有些不悦,但面上却依旧是那优雅温婉的笑容。 姐夫素来很少主动对上什么感兴趣,今日,他竟在荣锦城开口问了一个女子的名字,这让她不得不留意,安谧?方才她听见的,似乎就是这个名字! 安谧……安谧……玉玲儿暗自咀嚼这这两个字,眼中被温和笑意覆盖了的冰冷,慢慢的呈现,她管她安谧也好?安什么也罢,有她在姐夫的身边,就绝对不会容许任何女人有机会靠近他。 而此时的安谧,看着马车渐行渐远,神色却没有太多的变化,东临王问她名字,定也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不过,想到什么,安谧的眸光却是沉了沉,对于东临王,以后或许还有打交道的时候。 前世,随着柳湛的生意越做越大,她也有许多见权贵的机会,而东临王,她也是见过几次,但也仅仅是见过,并无其他的交集,不过,便是没有其他交集,她通过观察,也是了解这东临王的一些习性。 “这位小姐……” 安谧正思索着,身旁便传来一个瑟缩的声音,安谧转头,便看见一脸凄苦,形容憔悴,嘴角还残留着丝丝血迹的女子,不是方才那个被打的年轻妇人又是谁? 安谧瞥了一眼被年轻妇人抱在怀中的小女孩,“夫人唤我何事?” 那年轻妇人尴尬讽刺的扯了扯嘴角,“小姐,别唤我夫人,我的情况,你也是看到了的……” 年轻妇人眼底一抹悲伤一闪而过,顿了顿,继续道,“小姐,你方才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听闻那梅家小姐强势霸道,我这般强求的留在李家,怕是整个李府的人都容不下我们母女,最后怕只能落得更加凄凉的下场,可我一个妇人家……带着这般大小的女儿,倒是不怕吃苦受难,唯独担心这么小的孩子跟随我流离失所,你也知道,女子被休……” 安谧倒也听出了这年轻妇人的意思,她是进退两难啊,在这大金朝,被休的女子从来得不到好下场。 想着前世临死之前,柳湛冷漠的塞进了她手中的休书,心中恨意再次浮现,为何被休的女子便只能如此呢?为何男人的无情,却要女人来承担代价? “你可想好你该怎么选择了?”安谧看着那年轻妇人,对方的神色渐渐的从恐惧,挣扎,最后渐渐趋于平静与坚定。 安谧已然明了了她的决定,随即果然听得那年轻妇人开口道,“日后,便只有我和女儿相依为命。” “那倒不一定。”安谧笑笑道,见那年轻妇人面露疑惑,继续道,“你可会刺绣?” 那年轻妇人怔了怔,忙不迭的点头,安谧眼里的笑意更浓,“那我倒是可以为你提供一条谋生的路,至少,今后你和你的女儿不会因为生活发愁。” “这……这……”年轻妇人神色难掩激动,忙得跪在安谧的面前,“小姐真的要帮我?” 离开李家,她最愁的便是生活问题啊! 安谧点头,“谈不上帮,应该说是你自己帮你自己。” 年轻妇人将女儿也放在地上,让她跪着,不停的在安谧面前磕头,许是因为柳儿的关系,这种年纪的小女孩,最是能够触碰到安谧心底深处的柔软,那女孩儿满面是泪,身上甚至沾染了她娘亲的鲜血,安谧又怎舍得她这般磕头,忙将女孩儿拉起来,“我在前方的茶坊等你,你解决了这边的事情,便可以来找我。” 说罢,安谧抚了抚那小女孩的头,随即转身离开。 年轻妇人愣了片刻,此刻的眼中,全然是坚定,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儿,紧紧的将她的手握住,随即起身,朝着那对母子走去…… 茶坊内,安谧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那边的动静,她分明看见年轻妇人在那对母子面前说了什么,那母子开始是惊讶,随即而来的是笑容满面,想必是正合了他们的意。 安谧并没有等多久,年轻妇人便带着女儿找来,安谧给了些银子,让茶坊的人备了辆马车,三人上了马车,出了城,马车上,安谧知道了那年轻妇人的名字,名唤程瑛,二十二岁,本不是荣锦城人。 安谧问她,为何会嫁到荣锦城来?又怎么不向娘家人寻求帮助?程瑛的眼中更是黯然了些许,只道是当年遇人不淑,又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信了男人的爱,却不知道,这份爱并不能长久。 聪慧如安谧,自然知道对于有些事情,程瑛不愿提,她不愿提,安谧自然也不便探究。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车终于到了荣锦城外的一个小村庄,三人下了马车,朝着村口走去。 三人刚到了村口,便遇见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儿,那男孩儿看到安谧,面上一喜,兴奋的朝着她跑了过来,可是,仅仅是跑了几步,又好似想到什么,忙折返了回去,一边朝着村子里跑,一边大声叫着,“姑娘来了,姑娘来了……大家快出来,姑娘来了。” 这叫声非常响亮,片刻,各家各户的人都从屋子里面出来,小跑着迎了上来。 程瑛看着那些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诚挚的敬仰与感激,而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献给她身旁的这个年轻女子的! 程瑛看向安谧,她是她的恩人,可她的恩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子?这里的村民,似乎都已将她当成了天! ------题外话------ 不要小看了这个村庄哦,嘿嘿~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49章 盛世火焰
第50章 跪地求她 安谧从寡fù村离开,并没有直接回安府,而是吩咐车夫载着她去了大牢。 马车刚到了大牢外不远,便听得前方传来一个狠狠的声音…… “你们可知道本少爷是谁,平日里得了本少爷不少的银子,这个时候,帮点忙都不肯,你们他娘的就是一群白眼儿狼。”那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气与挫败,甚至夹杂着些微的不可一世。 安谧嘴角扬了扬,这声音饶是化成灰,她也认得啊! 除了柳湛,还会有谁?安谧不用想也知道,柳湛来这里是为何,不过,看来,显然是碰了钉子。 “柳少爷,不是我们不肯让你进去,上面有规定,实在是让我们为难,柳少爷……” 安谧的马车终于在大牢前停下,听得外面的柳湛愤怒的爆了几句粗口,终究还是悻悻然的离开,安谧微微掀开帘子,从外面只能看见她一半的身子,瞧不清楚脸,柳湛转身欲走,正巧看到身旁停靠的马车,不知为何,心里那股怒气更是旺盛,甩了甩衣袖,尽是愤怒。 等到柳湛上了马车,安谧这才走下马车,直接走到守门狱卒面前,低声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那狱卒听了,眉心微皱,似因什么事情而纠结,探寻的打量了安谧一番,终究还是让安谧进去。 那厢在马车上的柳湛,看到那女子这么轻易的就被放了进去,脸色更是一沉,重重的甩下帘子,厉声吩咐,“回府!” 安谧进了大牢,耳边的哀嚎声便此起彼伏的传来,不多久,安谧便在狱卒的引导下,到了一个牢门外,目光扫视了牢中的几人,终于在其中寻到了那一抹身影。 “竹萱……”安谧轻声唤道,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 那在角落里蜷缩着身子的女子,猛地一抬头,看到安谧,忙起身,踉跄的跑过来,从铁栏内伸出手,似想抓住安谧这根救命稻草,可她的手只能在空中,什么也抓不住,“安谧,救我……快救我出去……” 安谧淡淡的扯了扯嘴角,看着她挥舞着的手,敛了敛眉,上前几步,凝视了衣竹萱片刻,皱眉道,“竹萱,你又忘了你的身份了!” 衣竹萱一怔,愣了片刻,重重的跪在地上,眼里盛满了恐惧,“小姐,求你想办法救奴婢出去,奴婢不要待在这里,这里不是人待的地方。” 衣竹萱话刚落,身后牢中的几个囚犯便上前将衣竹萱推到在地,狠狠地踢了她几脚,不悦的道,“什么不是人待的地方?你这贱人,死囚就不是人了吗?” 衣竹萱吃痛,神色更是痛苦,隐忍的眼底,隐约有愤恨在闪烁着,可她却一点儿也不敢反抗,连吭也不敢吭一声,因为她知道,若是叫了,她的下翅更惨。 安谧看着这一幕,心中了然,死囚么?欺负新到的犯人,怕该是这些死囚唯一的乐趣了,而衣竹萱……再次打量了一遍牢中的衣竹萱,身上的衣服,残破不堪,甚至沾染着血迹,可想而知,在这里,衣竹萱的日子,怕是难过极了。 “小姐,救我出去……”衣竹萱等到那些死囚散开,复又匍匐着爬到安谧的面前,抬头仰望着安谧,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出去,无论如何,一定要出去! 安谧却是皱了皱眉,一脸为难,“竹萱,你不知道,冯湘兰的手毁了,脸上也毁了容,就连青岚大夫也束手无策……” 衣竹萱一听,脸色更是惨白了下去,神色慌乱的摇头,“不,小姐,那不是我做的,那分明就是五小姐……” “可大家都看着,那茶水是你送上去的,你以为夫人会放了你?”安谧眼底泛出一丝冷意,满意的看着衣竹萱恐惧的模样,那时的衣竹萱怕是丝毫没有想到,这送茶水,会将她自己送入牢狱吧! 她的算计么?安谧不过是利用了衣竹萱的野心罢了! 衣竹萱有口不能辩,只能慌乱的摇着头,是啊,夫人怎么会放了她?便是出了大牢,夫人也不可能放过她,夫人甚至有可能为了保住安心荷,将所有的罪责推到她的身上,而她,分明就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她不过是想讨好五小姐而已,却没有料到,竟是落得这般境地。 替死鬼?这三个字,让她心里一寒,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衣竹萱不安的喃喃,“小姐,你帮我……你帮我啊……” 帮她?她怎么会帮她?可笑! 安谧瞥了一眼方才欺压衣竹萱的那些死囚,淡淡的道,“竹萱,你知道我在安府的地位,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 衣竹萱身体一软,好似所有的希望在这一刻崩塌了。 是啊,她怎么忘了?安谧在安府,自己都过得艰难,她怎么帮得了她呢? 可是,猛然,她好似想到什么,眼里的希望又燃了起来,“渤海王不是对你另眼相待吗?他便是不喜欢你,你有路子,你可以求他,甚至……小姐,若你成了他的女人,看在你取悦他的份儿上,他不会不帮你的!” 安谧一怔,心中只觉好笑,衣竹萱是什么意思?是让她用身体去换得渤海王的帮忙?可是帮谁?她安谧需要帮助吗? 这衣竹萱未免也太天真无耻了些!当真以为她安谧和她就不分你我了吗?或许前世不分离我,但这一世……衣竹萱显然是高估了她自己! “我不能在这里多待,该走了。”安谧淡淡的开口。 安谧说罢,便转身离开,留下身后不断叫着她“小姐”的衣竹萱,想着衣竹萱那神色慌乱,满脸不安的模样,心中竟是觉得格外的踌,对未来不安吗?在这牢里多受点教训也好! 身后衣竹萱的声音渐行渐远,临出大牢之时,她听见衣竹萱一声痛呼,不用想,她也知道,衣竹萱在受着怎样的对待。 出了大牢,安谧便吩咐车夫载她回府,到了里安府最近的那条巷子,安谧让马车停下,从马车上拿了一个包裹,这才绕道从安府后门进了门。 一路上,安谧想着碰了一鼻子灰的柳湛,想着在牢中慌乱不安的衣竹萱,以及安心荷,今日,她没有见着安心荷,但她却知道,有柏弈的“关照”,安心荷的日子怕也不好过。 柏弈……哪天得去找找他,有些事情,需要商谈…… 安谧如是想着,到了房间门口,推门而入,可是,一抬眼,便瞧见屋子里多出的男人。 “二小姐,可是让本王好等啊!” 那坐在她的床上,似笑非笑,眉宇之间透着慵懒之意的英俊男人,不正是柏弈又是谁? ------题外话------ 姐妹们,凉凉开的群,方便大家交流,真爱未凉读者群:317114854,简介末尾处也有群号,方便复制~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51章 要她嫁人 他怎么来了?看这模样,似乎已经等了许久,想着她带回来的东西,正巧,既然他来了,也不用她专程去找他了。 安谧进了房间,关上了门,将包裹放在桌子上,神色没有丝毫波动,“王爷有何贵干?” 柏弈倒是对她的淡漠倒是没有半点儿吃惊,反而觉得她这样的冷漠与众不同,想想来的目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我答应你的提议。” 安谧正要打开包裹的手怔了怔,顿时明白他的意思,他答应她的提议,他在荣锦城发展事业的提议! 他会答应,是在她的预料之中,不过,他今日答应……这又有什么契机么?敛眉一想,安谧似明白了什么,一抹精光从眼底一闪而过,“想必渤海王已经取消了和姚家茶园的合作,姚家茶园合作的新对象,是否就是柳老爷?” 柏弈微怔,停驻在安谧脸上的目光幽深了几分,看不清他的情绪,“你倒是料事如神!” 他是来告诉她这个消息的,可没想到,一切似乎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他每一次都提醒自己,不能小觑了安谧,可每一次面对安谧,总还是有一种将她小看了的感觉。 安谧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渤海王是精明之人,而不久之后,王爷定会为取消和姚家茶园的合作而感到庆幸。” “哦?是吗?那本王就等着这天了,不过……在那之前,你是否该告知我这个盟友,下一步,你要做什么?”柏弈在安谧面前,总是有些挫败,猜测她的心思么?她的心思,怕是隐藏得比谁都深,着实难猜,看着这么个姑娘家,却是比那些久经商场的老狐狸,都难以对付。 安谧眸中亮了亮,下一步要做什么吗?她的心中自然有计划! 而她的计划…… “柳老爷不久就大寿了。”安谧平静的开口,但在这平静之下,却是隐隐有暗流涌动,“柳少爷又即将娶我的五妹为妻,可谓是双喜临门啊,既然是双喜临门,那这份贺礼,自然不能含糊,要准备得大大的才好。” 柏弈是精明人,立即便听出了其中的玄机,整个人更是来了兴致,“怎样的大礼才配得上双喜临门的柳家?” “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安谧精心准备的大礼,自然要柳老爷高兴了,还得让柳少爷和柳夫人高兴!”安谧意有所指的道,沉默片刻,顿了顿,继续开口,“王爷,安心荷在牢中也有些日子了,柳少爷也是碰了一鼻子的灰,都是要当新郎的人了,别让新郎没有新娘可娶才好啊。” “你是要将安心荷放出来吗?”柏弈明了她的意思,专注的看着安谧,笑笑的道,“你这女人,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是千方百计的将那女人送进了大牢吗?怎的又要将她放出来?” “让她进监牢,是要挫挫她平日里的锐气,也让余芳菲母女尝到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儿,另一方面,让柳家为此时忙碌碰壁,不也乐得痛快?我要的,可不仅仅是安心荷受牢狱之灾!”安谧淡淡的开口,渐渐的,眼底凝聚起来的阴沉愈发的浓烈。 柏弈自是明白安谧的意图,柳家千方百计的要娶安心荷,不就是为了安心荷那“难得一见的绣技”? 可要是柳家人知道,他们费尽艰辛,甚至不惜牺牲掉柳家少爷的婚姻的女人,并不是他们所寻找的人……想到此,柏弈内心深处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因子,异常的活跃了起来。 看着安谧,柏弈深邃的眸中,神色复杂的变换着,过了好半响,这才开口道,“期待你为柳家准备的贺礼。” 安谧但笑不语,将打开了的包裹往柏弈的方向一推,“我打算开一家绣铺,也已经衙了址,伙计也找好了,就等择日开张。” “哦?”柏弈伸手摩挲着包裹中的绣品,一眼便辨出都是些上等的物件,似笑非笑道,“看来,你暗地里倒是做了不少事情,选在哪儿开?” “渤海王应该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在酒楼吧。”安谧坐了下来,神色多了些微诡谲,“就在那酒楼的隔壁。” 柏弈一怔,第一次见面的酒楼?他自然是记得,不过…… 酒楼的隔壁,那……那不是和柳记绣铺相对而立? 呵!瞬间,柏弈明了安谧的意思,“你是要向柳家宣战了么?” 他似乎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呢! 安谧没有回答,亦是没有否认,宣战吗?说宣战,也没有什么不妥! “可衙了开张的日子?”柏弈对此时甚是好奇,甚至有插一脚的冲动。 “还未。”安谧沉声道,眸光微转,“不过,柳湛大婚之日,便是新店开张大吉之时。” 以柳夫人和柳湛的心思,想必是要在柳家老爷大寿之前,将安心荷给娶进门,这才能牢牢的霸占着安心荷的“绣技”,向柳老爷邀功不是? 果然如安谧所料的那般,在柏弈的安排下,安心荷被放了回来,不过,柳家自然也是付出了不少的银子,安心荷回到安府的当天,柳夫人便亲自上门,和安越锋余芳菲二人商量了两家联姻的日子,就定在柳老爷大寿的当天! 这就意味着,在同一天,亦是安谧的绣坊开张大吉的日子啊。 安心荷回到安府,余芳菲自是高兴不已,虽然几天的牢狱之灾,让安心荷受了不少皮肉之苦,可到底是回来了,加上又有喜事临近,安府一派喜庆。 自敲定了和柳家的联姻日期,安越锋在荣锦城的商场上更是混得如鱼得水,大多数时候忙着生意上的应酬,白日里鲜少在府中,这也让余芳菲母女对安谧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那天那药水,本该在安谧的手上,可最后……她们也是想不透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毫无疑问,她们对安谧,更是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这一日,安心莲特意让安谧送点心到花园,花园里,除却安心莲,还有余芳菲和安心荷。 安谧一到,便感觉到一道视线紧锁着她不放,眼色深沉,不怀好意,她知道,那是余芳菲! 不怀好意么? 余芳菲上一次就是想将自己送入大牢啊!只可惜…… 正想着,便听得余芳菲幽幽的声音传来,“安谧,你也有十七了吧,你娘亲死得早,可怜连婚事都没人张罗,我是你的嫡母,这些事情,理应落在了我的身上,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嫁得人了!” 安谧心中咯噔一下,嫁人?果然是不怀好意啊! 她又会将她嫁给谁?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52章 恶毒心肠 “娘,你关心她的婚事作什么?”一旁的安心荷睨了安谧一眼,眼底明显的不屑。 余芳菲还未开口,倒是安心莲放下手中的茶杯,笑意嫣然,紧盯着安谧,柔声开口,“娘是当家主母,又贤良淑德,自然要关心那些庶出子嗣的婚事,把她留得久了,我们只当是舍不得二妹和我们分离,可外人怕是要误传娘亲对庶子庶女的幸福毫不关心的谣言了,二妹生得美丽动人,虽然是庶出,但好歹我们安家也是首富的亲家,自然要寻一个配得上二妹的人,才不会辱没了我们安家如今的地位不是?” 安心莲说着虚伪的话,眼睛都不眨一下,听在安谧耳里,更是觉得讽刺,舍不得她吗?呵!这母女三人怕是巴不得她去死呢! 安心荷冷冷的看着安谧不做声,余芳菲的神色之间却更是热络了起来,眼底的恶意也越发的浓烈,微微皱眉,似十分为难,“到底该嫁给谁家的公子才好啊?” “娘,就隔壁那条街的付家公子付老六就不错啊,虽是很少接触,但也听那条街的人说了,付家老六,为人老实,又有男子气概,关键是有个好营生,二妹嫁过去,倒是不用愁吃穿,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安心莲呵呵的道。 “那这般说来,倒是一桩好姻缘。”余芳菲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安谧听着这母女二人的一唱一和,眼底的讽刺更浓,付老六?隔壁街的付老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为人老实吗?听闻专干一些鸡鸣狗盗的事情,又风liú好sè,夜夜流连青lóu柳巷,曾传闻,睡了人家姑娘却拿不出银子,被老bǎo让人打断了腿,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 有男子气概?哼,听闻那付老六曾买了一房妻子,可成亲不到一年,那女子便硬生生的被打死,临死时肚中还怀着孩子,死像极为凄惨,呵!果真是有男子气概啊! 而至于那能够让人不愁吃穿的“好营生”,不过是杀猪罢了。 这对母女,是要让她嫁给付老六么?这摆明了是要将她往火坑里推啊! “夫人,安谧愿在府中伺候夫人,小姐……”安谧敛眉,似诚惶诚恐的道。 安谧话还未说完,便听得余芳菲冷冷打断她的话,“不用再说了,迟早都是要嫁人的,难得这么个好姻缘,错过了,可就可惜了,好了,你先下去吧,等心荷的婚事办完了,就办你的婚事。” 余芳菲挥了挥手,安谧倒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余芳菲的心思,她自然明白,她要将她以这样的方式,丢出安府,看着她越凄惨越好啊! 嫁给付老六吗? 呵,安谧转身走出几步,眼底的冷意肆意弥漫开来。 安谧渐行渐远,花园中的母女三人,更是肆无忌惮了起来。 “娘,姐姐,原来你们是要将安谧嫁给付老六啊,哼,这不错,嫁给那付老六,准有她的好日子过,说不定嫁过去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折磨死了。”安心荷兴奋的道。 安心莲却是皱了皱眉,“只怕安谧不会那般听话。” 不知为何,她越来越觉得安谧有些古怪,那古怪是从何而来,她不清楚,但总是有一种不安,那种不安在心荷入牢之后,更加的浓烈。 “不听话?不听话便先让生米煮成熟饭,成了那付老六的人,她便是不嫁,这辈子也是到头了。”余芳菲浅抿了一口茶,恶毒的开口。 此话一出,安心莲,安心荷姐妹相视一眼,笑得更是邪恶。 她们都知道,安谧若真是失了身,那可比嫁给付老六还要惨啊! 那安谧和渤海王暧mèi不明,青岚公子又对安谧那般关切,安谧无论是嫁给付老六,还是失了身,这两条路都会绝了! 安心莲心里如此思索着,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安谧,不过是一个没了娘亲的庶女,永远也休想有机会比她安心莲更尊贵! “娘,料想那安谧不会听话嫁人,倒不如按照娘说的,这样逼她一逼,先让生米煮成熟饭,正巧……”安心荷眼神之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眉开眼笑,说出的话,却是让人听了心中生寒,“正巧我要和柳少爷成亲了,我和柳少爷的洞房花烛夜,若也能是二姐姐的洞房花烛夜,那这就是喜上加喜了,也不枉费那么一个难得的好日子。” 余芳菲一听,眉心皱了皱,“这……怕不吉利。” “娘,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女儿大婚,就当是送女儿一份礼物还不成吗?”安心荷嘟着嘴,撒娇道。 “娘,便由着心荷的心思吧,反正对付安谧,也是迟早的事,让心荷开心开心也好。”安心莲敛眉附和,这提议很少不错,到时候,安谧的心里,怕是更加难受得慌。 余芳菲沉吟片刻,终于是点头,“你好好当你的新娘,其他的事情,我会让人安排。” “娘,你太好了,这个礼物,女儿非常喜欢。”安心荷挽住余芳菲的手臂,满意的靠在她的肩上,亲昵的撒着娇。 母女三人心中各有所思,都没有察觉到,在不远处一抹高大的身影隐藏在阴影处,将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听在耳里。 自始至终,男人的眉心都紧皱着,原本一贯温和的眼中,一抹厉色迅速的弥漫开来,几次想上前,终究是忍住了,神色复杂的看了那边的母女三人一眼,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男人隐忍着,转身朝着安府大门走去…… 圣医堂内。 青衫男子负手而立,眼底一片阴沉,就连一室的空气,也似乎让人感到压迫。 一中年男子,一袭素衣,留着八字胡,正是圣医堂的所有人顾明,进了房间,感受到青衫男子不若往日的气质,不由得皱了皱眉,快速的将门关上,遂走到青衫男子面前,“主子,你有心事?” 青岚皱了皱眉,沉吟片刻,却是不答反问,语气有些被打扰的不耐,“堂主有何事?” 顾明自知主子没有将心事说出来的意思,不敢再深究,想到自己来的目的,顾明上前了一步,“主子,东临王已经到荣锦城了,主子是不是要暂时避避……” 主子在荣锦城隐姓埋名好几年,一直相安无事,可最近也不知道是吹了什么风,先是渤海王,如今又来了个东临王,主子在荣锦城的事情,怕是迟早要让厩的人知道啊。 东临王?青岚嘴角扬了扬,勾起的笑容竟和平日里的温和大相径庭,“来了又如何?我们兄弟,好久没聚了,正好,现在聚齐了三个!” “主子……”顾明看向青岚,摸不透他的心思,主子是要去面对厩的一切了吗? 可是……顾明想到什么,眉心微皱,挣扎了许久,终究是小心翼翼的留意着青岚的神色,开口道,“主子,那人也来了,老奴想,他此番并不是游历,你们好歹……主子是否要去见见他?”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53章 大婚之日宾客齐聚 顾明话落,瞧见自家主子没有吃惊,脸上也并没有过多的变化,胆子似乎又大了些许,“主子,当年娘娘临终前的遗愿……” “住口!”青岚锐利的眸子一眯,厉声喝道,吓得顾明身子一颤,诚惶诚恐,自从主子隐匿在荣锦城,便没有这般愤怒过,饶是更早以前的主子,也不若此刻……小心翼翼的看了主子一眼,只见他阴沉的脸色,让人心生战栗。 “你下去吧,以后母妃的事情,你休要多提,今天,我不出诊。”青岚冰冷的声音从口中流泻而出,不再多言。 顾明垂首退了下去,小心翼翼的从外面关上了房门,房间里,复又剩下青岚一人,那人来了荣锦城,从那天去了安府出诊,他就已然知道他来了。 他了解了冯湘兰受伤的经过,特意去了大厅,在大厅里,他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平常人感知不到,但他却…… 以血养蛊,蛊虫也会染上主人的气息。 如今这天下,怕也只有那人承袭了这等本事,更加让他不悦的是,在安谧的房门外,他也发现了那气息!那人和安谧接触过么?他来荣锦城到底又是什么目的? 大掌不自觉的紧握成拳,无论他怀着什么样的目的,也休想将安谧牵扯进来! 脑中浮现出那一抹身影……眼底多了一丝柔和,思及方才在安府无意间听到的余芳菲母女三人的算计,眉峰越蹙越紧,原来,安夫人母女三人,是如此容不下安谧啊! 荣锦城,要说最近的大事,就要数首富公子和安家五小姐成亲的事情了,据说,成亲的日子就定在首富老爷大寿之日,取双喜临门之意,自从日子敲定的那天起,两个府中就分外的忙碌了起来。 据说,柳老爷回了荣锦城,知道两家的婚事之后,满意不已,甚至放出了话,柳家要花大价钱,必定让这次的婚礼空前的盛大。 坊间有传闻,有人要在柳记绣铺对门开一个绣坊,得知这消息的人,皆是面露不屑,在柳记绣铺对门开绣坊,这明显就是要和柳记绣铺争生意嘛,可柳记绣铺,又岂是谁都能争得赢的?这怕是自寻死路啊! 日子便这样一日一日的过去,终于到了成亲这日一早,整个安府,上至安夫人,下至厨房的粗使丫头,三更时分便早早的就起来了。 按照荣锦城的婚嫁风俗,新娘一早便要起来梳妆打扮,等着新郎的迎亲队伍上门。 安心荷所住的院子中,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安谧昨晚便得了余芳菲的吩咐,要她一早到安心荷的身旁伺候着,安谧刚进了门,便听得屋子里丫鬟奉承讨好的声音…… “五小姐,你今日真漂亮,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天仙也不过如此呢!” “什么五小姐?你糊涂了不成?从今天起,就该唤少夫人了,首富家的少夫人,坐拥金山银山,可不是谁都有那个命的,少夫人,您说是不是?” 丫鬟的奉承,让安心荷心里甚是开心,看着镜中穿着大红喜袍的女子,少夫人……柳湛的妻子……首富少夫人……说不定再过不久,等柳湛当了家,她不就是首富当家主母了吗? 一想到此,安心荷笑得更是得意,看了看身旁陪着她的安心莲,“姐,柳湛是柳家唯一的少爷,这少夫人也仅此一个,我确实是好命啊!” 安心莲笑笑,“你是好命!” 心荷都这般好命,她也决计不会让她自己的命差了去,想着青岚,安心莲眼底的光芒更加的热切。 安谧的心里,却是浮出一丝讽刺,柳家唯一的少爷么?有些事情,又岂是大家表面上看到的这样?想着前世柳夫人暗地里做的事情,安谧眸光敛了敛,柳夫人最不愿见到的,怕就是世人知晓柳家私生子的存在吧!偏偏那人不比柳湛差啊! 这对柳夫人来说,确实是个威胁,所以,前世,她那般算计,让那对母子死得不明不白,可这一世…… 安谧若不利用这一点,就太浪费了不是? 若是在柳老爷的大寿之日,那人出现了……呵呵,那事情就更好玩了,想着前些时候,她接连几天晚上偷偷出府,不惜连夜赶路去拜访的人,安谧嘴角不着痕迹的扬了扬。 身为儿子与弟弟,老子的大寿,大哥的婚礼,怎有缺席之礼? 想到此,安谧心中更是雀跃了起来,她几乎迫不及待的想看到那人出现在众人面前会造成的轰动,她想,柳夫人那般强势的人,那一刻的表情,定会十分的精彩! 而这……只是她为柳家今日的喜事,所奉上的开胃菜罢了。 “安谧!”安心荷的声音重重的传来,安谧回神,抬眼看向对方,却是见她脸上似笑非笑之间隐约流露出的恶意,安谧微怔,却是不动声色,“五小姐有何吩咐?” “今日,可是我们的大日子啊。”安心荷勾起嘴角,意有所指的道。 安心荷却是瞪了安心荷一眼,似给她使了个眼色,遂对安谧道,“安谧,今天你就不用跟着去柳家了,好好待在府中,听见了吗?” 安谧敛眉,“是。” 安谧表面上如是答道,心里却是思索着方才她察觉到的异常,安心荷那眼神,分明就是恶毒至极,她们的大日子?安谧暗自咀嚼着这句话,总是觉得十分的怪异。 直觉告诉她,怕是没有什么好事情的! 不过……不让她去柳家,倒是省去了她不少的麻烦, 安谧正想着,便听得外面传来喜婆一阵热闹的喧哗,随即一阵鞭炮唢呐的喜庆声传来。 “呀,新郎来了,五小……不,不,少夫人,柳家少爷来迎亲了。”丫鬟忙热络的道,整个房间内,气氛都高涨了起来。 安心荷甚至激动的起身,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冲出去,第一时间看到柳湛新郎打扮的模样,可刚以有动作,安心莲便提醒道,“心荷,今日你可要好好注意你的仪态,无论是安家的小姐,还是柳家的少夫人,都得端庄优雅,今日,全城的人,可都看着呢!” 安心荷这才暂时压下心中的激动,嘴角微扬,端起大家闺秀的优雅模样,任安心莲替她将喜帕盖在头上,正要被丫鬟扶着出门,却听得喜帕底下的安心荷再次开口了,“安谧,你来扶着本夫人!” 她要让安谧扶着她上花轿,从今以后,她要独享她的幸福与威风,而安谧……今日,就是她的地狱! 安谧微怔,本夫人?这安心荷还正当自己是柳家的少夫人了么? 顺不顺利,还不一定呢!想着她今日的安排,安谧倒也没多说什么,扶她吗?送她一程也好! 安谧温顺的走到安心荷身旁,从另外一个丫鬟手上接过安心荷的手,等到安谧扶上了她,安心荷这才迈步,在安谧的搀扶下,朝着房间外走去…… 安府的大厅里,宾客满堂,十分的热闹。 安越锋和余芳菲高兴得合不拢嘴,看到新娘子被搀扶着到了大厅,余芳菲忙上前,拉着安心荷的手,“快,快,外面姑爷都等了好一会儿了,咱们快婿去,别误了吉时!” 说罢,便招呼着往外走,原本在大厅内的宾客,也都簇拥着,往安府大门外走去…… 整个张灯结彩的安府大门,今日里,更是显得喜庆辉煌,高头大马上,一身喜袍的新郎官儿柳湛,英挺倜傥,饶是心中因为新娘是安心荷而依旧存有厌恶,但此时此刻的他,俊脸上也全然洋溢着意气风发的笑,今日,不仅仅是他大婚的日子,还是他柳湛走向辉煌的日子啊! 安心荷这女人品行不得他喜爱,可是,拥有他们柳家寻找多年的绣技,想到父亲回来之后,得知这消息的高兴,柳湛嘴角更是向上扬了扬,父亲心情大悦,甚至暗示,要将柳家更多的产业交予他去打理。 看来娘亲说的不错,他此次立了大功,父亲将当家大权交到他手上的日子,定也不远了。 一想到此,看着那被簇拥着走出安府大门的新娘子,心中便也没有那么多的排斥了。 “吉时已到,新郎官迎新娘子上花轿。”喜婆的声音在热闹的喧哗中,也是异常的高亢。 所有人都看着新郎和新娘的身影,不过,有几道视线,却是准确无误的落在新娘身旁的女子身上。 柏弈笑看着安谧,对今日柳家和安家的大婚充满了兴趣,看安谧这模样,似乎胸有成竹啊,今天,怕有他意想不到的精彩。 青岚亦是在人群中,思及那日他所听到的,紧皱着的眉心,久久无法舒展。 远处的阁楼上,东临王负手而立,是她,那日在城门口的那个女子,叫什么来着?安谧?对,是安谧,记起这个名字,就连他自己心里也觉得诧异,他何时去留意过一个女子的名字?而那女子,也不过是一面之缘,便让他记住了,不知不觉,看安谧的神色,越发的幽深。 安谧搀扶着安心荷,缓缓走向花轿,周围传来宾客们的声音,恭贺的,夸赞的,奉承的,讨好的,遥想前世,她处在安心荷的此刻的位置,心情激动,紧张,含羞,亦是对这个男人和未来的婚姻满心向往,可是,等待她的又是什么? 前世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快速的闪过,此刻,安谧心中更多的,除了讽刺,便是冷漠。 终于,到了柳湛的面前,安谧抬眼,看着他得意的朝着新娘伸出手,那笑容,让人炫目。 得意么?前世,她身处安心荷的位置,盖着喜帕的她,看不到他的任何表情,不过此刻看到,她心想,应该是一样的吧,无论是这一世的安心荷,还是前世的她,都不过是柳家的一颗棋子罢了,唯一的不同……想到什么,安谧眼底的诡谲渐渐的弥散开来,扶着安心荷的手,交到柳湛伸出的大掌之上,清朗的声音,一字一句,“祝新郎新娘,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题外话------ 各位亲们,文文明天就上架了,谢谢各位姐妹长久以来的支持,想一下子看多多过瘾的亲有福了,老读者都知道,凉凉上架后都是万更的哇~ 大家想必也看出来了,这次安心荷的大婚,肯定是不会太平的(咱们安谧怎么会让她得意太久了,该是个头了,嘿嘿),具体的精彩,会一步步的呈现~想知道女主如何一步步的复仇么?想知道女主怎样一步步创造自己的美好未来吗?想知道女主和文中的男人们会有怎样的纠葛,最后花落谁家吗?嘿嘿~凉凉现在就码字去…… 让亲们的支持来得更猛烈些,凉凉写的也会更加的带劲儿啊,爱你们~ 亲们可以点击放入书架,将文文收藏了,好方便阅读接下来的章节哦~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54章 正式宣战示主权不相让 1
第55章 正式宣战示主权不相让 2 最后四个字,似更加点燃了在场的气氛,周围的人竞相附和。 “白头到老,早生贵子,要多生几个才好啊……” “柳少爷年轻身健,少夫人又是多福多贵之人,定不久就会替柳家添得一个大胖小子。” “新郎新娘郎才女貌,生的儿子,定也是人中之龙。” 众人都知道,柳家素来一脉单传,男丁并不旺盛,这番讨好,定能迎合这首富公子的心,果然,柳湛一听,心情大悦,他怎么忘了,安心荷还有替他生孩子的作用,若是能快些生个儿子,父亲一高兴,说不定就会更快将柳家的当家大权交到他的手上了。 如是想着,柳湛看了一眼搀扶着新娘的安谧,这一眼看去,竟是觉着这女子的眼,分外清澈,清澈得那般迷人,竟让他在这样的诚,微微闪了一下神。 “姑爷,吉时已到。”余芳菲那双眼是何等的老练,察觉到柳湛的一眼,心底浮出一丝不悦,朗声提醒道,不着痕迹的瞪了安谧一眼,心中暗想,这安谧,是有几分姿色,竟让柳湛在这种诚闪神,让她的面子往哪里放?哼,好在不用担心安谧太久,想着今日对安谧的安排,余芳菲扬起的嘴角多了几分冷意,看来,这个决定,是没有做错,得早日让安谧这祸害消失,她才能彻底的安心。 柳湛心里怔了怔,猛地收回神思,笑了笑道,“借二小姐吉言。”顿了顿,目光扫视了当场一周,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朗声继续开口,“等心荷为柳家添了长孙,我柳湛定会摆一百桌流水席,持续一月,感谢各位对柳湛以及对柳家的关心。” 柳湛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又沸腾了起来,皆是沉浸在喜悦欢庆的气氛当中,赞叹着柳家果真不愧是首富,一百桌流水席,又是一个月,那吃的,可就是银子啊。 果然是大手笔。 安谧听着柳湛信誓旦旦的承诺,眼底的讽刺,更是弥漫开来,一个月的流水席吗?呵!那也得要他柳湛有这个机会才行啊! 早生贵子! 听起来就好笑,想着前世柳夫人和柳湛心心念念的盼着长孙儿子,可终归是没有那个命,而这一世……她安谧倒是要亲眼看看,柳夫人和柳湛,到底能不能得偿所愿! 而今日……安谧不着痕迹的看了柳湛一眼,不知道,他在得知某些真相之后,又会是怎样精彩的表情? 想到此,安谧的心中,越发的期待了起来,正是在这期待之中,同时也在所有宾客的目光之中,荣锦城的首富少爷握住了新娘子的手,牢牢的抓在大掌之中,猛地,竟是一把将新娘打横抱起,顿时,引得周围的宾客一阵抽气声,随即而来的是更加热烈的欢呼。 “新郎新娘,天作之合……新郎新娘,佳偶天成……” 一声声的吹捧,甚至高过了鞭炮和唢呐的声音,柳湛满意的看着制造出来的效果,嘴角上扬,那时不可一世的自傲,在荣锦城,他柳湛可也是一方人物,而他所要的远不止这些,他要得到更多的人的仰视与迎合! 而娶了安心荷,便是他辉煌开始的第一步,此时的他,对未来充满了极大的野心,可他又怎知道,未来等待他的,是无尽的深渊,而此刻抱着安心荷一步一步走向花轿,正是他走向深渊的开始…… 安心荷心里狂跳不止,她没有想到,柳湛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不过,心里更多的,却是得意,瞧,所有人都看着柳湛抱着她上花轿,荣锦城的嫁娶风俗,可没有抱上花轿这一说啊,相信,不出一个时辰,整个荣锦城的女子,都会羡慕她安心荷,看看,柳湛,是多么的珍视她! 柳湛将安心荷安稳的放在花轿上,这才回到安府门口的安越锋和余芳菲面前,恭敬的拱了拱手,“岳父,岳母,小婿带心荷先回府了。” 这可是柳湛第一次唤安越锋和余芳菲岳父岳母,原本就因为柳湛抱安心荷上花轿而欢喜得合不拢嘴的两人,更是满意这个女婿,安越锋忙道,“去吧,别误了吉时,以后,心荷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好好照顾她。” 柳湛但笑不语,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上了马,朝着迎亲的队伍一挥手,鞭炮唢呐再次响起,整个迎亲的队伍也开始朝着原先设定好的线路,朝着柳府的方向而去…… 安谧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便是从背影看,也看得出他的意气风发,得意吗?可又能得意得了多久呢? “呵呵,便也只有我的女儿有那般的好命,首富家的少夫人,呵呵,那是何等的尊贵啊,可有些人一比……哼,当真是各有各的命,老天安排好的,便是想反抗也不成,瞧,那副模样,怕是连个乞丐都不会要她吧,哈哈……”余芳菲意有所指的道,斜睨了一眼站在偏僻处的金巧玉,她就说过,这金巧玉想跟她斗,不自量力! “你……”金巧玉哪气得过余芳菲这等的得意,可刚要开口,安越锋却是冷冷的吼道,“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都给我消停点儿,夫人,今日是心荷大婚的日子,同时也是亲家的大寿,按照风俗,我们是不宜去柳府的,但作为姻亲,亲家的大寿,我们可缺席不得,等会儿你和心莲便陪我一起,去给亲家老爷贺寿。” 余芳菲嘴角一扬,又是得意的看了金巧玉一眼,“是,老爷。” 安谧将余芳菲的得意看在眼里,眼底划过一抹不着痕迹的光芒,今日,柳家的那出好戏,自然要有他们这几个观众,才显得更加有意义不是? 而她……想着她还要做的事情,安谧眸光微闪,一转眼,却是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柏弈,他正在不远处看着她,俊美无俦的脸上,依旧是那一贯的似笑非笑,而此时,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好像是在说:丫头,好好干! 安谧嘴角抽了抽,再看柏弈,却已不见了柏弈的身影,敛了敛眉,安谧这才低调的避开众人的视线,走进了安府的大门…… 阁楼上,东临王站在窗户,依旧望着先前的那个方向,不过,视线停留之处,却是换了地方。 “姐夫,这荣锦城的首富少爷成亲,排场倒是不小。”玉玲儿看着迎亲的队伍从楼下的街道经过,话虽如此,可眼底却没有半点儿赞叹的意思,她见过的盛世婚礼……想到几年前轰动厩的大婚典礼,玉玲儿的眸光沉了沉,转眼看向身旁的男人,“若是姐姐还在……” 东临王眉峰一皱,玉玲儿忙道,“对不起,姐夫,我不该提起姐姐让你伤心的,对了,那首富少爷成亲,也是给姐夫你送了请帖,姐夫是不是要去凑凑热闹?毕竟,荣锦城是姐夫的属地,这柳家是荣锦城的首富,姐夫看在这点儿上,给他们个面子,出席首富少爷的大婚典礼,定能让那首富柳家对姐夫感恩戴德。” 首富家少爷的大婚,看方才那阵仗,想来去道贺的宾客不会少吧,来了荣锦城这么久,姐夫却一直闭门不出,甚至很少人知道,他们荣锦城的王已经来了,今天现身,应该是个不错的时机。 而她……而她所希望的,就是在更多的人面前,站在姐夫的身旁啊! 东临王似没有听见玉玲儿的话,目光所及之处,虽然有些距离,但他依旧清楚的看见了柏弈和安谧对视的那一眼,柏弈的眼神……东临王眉心皱得更紧。 玉玲儿小心翼翼的留意着东临王的反应,见他皱眉,忙到,“姐夫,你若不愿意去,咱们就不去,玲儿今日陪你下棋可好?” 高大的男子依旧没有回应,而此时的楼下,安谧正背过身去,走进安府,一双眸子紧锁着她的背影,浓眉紧拧……那青衫男子…… 东临王看着那人,眼底明显闪过一抹诧异,大皇兄,呵!没想到,失踪了这么久的大皇兄,竟然在他的荣锦城!而他方才看安谧的眼神,分明就盛满了担忧与关切。 安谧……安谧……他以为,她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却没有想到……普通吗?和老大,老三都有牵扯,怎么能普通啊! 好看的嘴角向上扬了扬,眉心也渐渐的舒展了开来。 玉玲儿终于见到他的笑容,以为他是中意她下棋的提议,心中一喜,“姐夫……” 可刚叫出这两个字,男人赫然转身,朝着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站在房间角落处的贴身侍卫,“替本王查一个人,她叫安谧,本王要知道她的一切,以最快的速度,将查到的结果交到本王的手上。” “是。”贴身侍卫楚扬坚定的领命,随即出了跟着东临王出了房间。 房间里,独留下玉玲儿一人,愣了片刻的她才回过神来。 安谧?玉玲儿口中咀嚼着这个名字,猛然,她好似想到了什么,对了,是她!那日他们刚到荣锦城时,姐夫问了她名字的那个女人! 这些时日,她以为姐夫将那个什么安谧,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可没有料到……姐夫要查安谧?为什么要查安谧? 直觉让她的心里生出浓烈的不安,那张美丽的脸蛋,因为扭曲而变得有些狰狞,这个安谧,她不得不防啊! 安府。 众人都在前院热闹,平日里在后院的一些丫鬟,此刻也在前院伺候着,花园一僻静处,正是前院回后院的必经之地,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刻意压低了声音,“今日迎亲的阵仗,可真是盛大,都快从咱们安府门口排到街尾了呢,五小姐嫁得好风光啊。” 安谧敛了敛眉,“确实是风光,我听闻柳家少爷娶五小姐,是因为品绣会那日她的绣品呢,你说,要是当日柳夫人和柳少爷看中的是别的绣品,那今日的新娘子……” “那今日的新娘子,不就不是五小姐了吗?对了,五小姐平日里的绣品也不见得有多出色,怎的就被选中了呢?实在是想不明白。”霜月皱着眉,不解的摇了摇头。 “呵呵,这就是命了,不过,我倒是听说一个传闻……”安谧似不经意的开口。 霜月来了兴致,“什么传闻?” 安谧犹豫着,瞥了一眼四周,似确定周围没人了才分外谨慎的开口,“我说了,你可别传出去,如今五小姐成了首富家的少夫人,夫人的地位在安府更是不可动摇了,万一她听见这些闲言碎语,追究下来,你我都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霜月忙不迭的点头,满眼好奇与期待。 安谧敛了敛眉,更是压低了声音,“我听闻,那日五小姐的绣品有猫腻。” “啊?是什么猫腻?”霜月追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倒是想想,那绣品自始至终都没有被大家所见,本来柳家提亲那日,倒是可以有机会看看五小姐的当众刺绣的,可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安谧说到此,眉心皱了皱,声音之中多了些微的惋惜,“可惜了湘兰小姐,那么如花似玉的女子,又是如花般灿烂的年纪,手毁了,无法刺绣,脸毁了,以后可怎么嫁人?哎,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快些走吧。” 说罢,安谧和霜月便朝着前院的方向而去,转身之际,安谧不着痕迹的瞥了某个方向,嘴角扬起一抹诡谲的笑意。 等到两人走后,假山之后才走出一个身影,正是要回她自己的院子的金巧玉,脑中不断的回想着方才她偷偷听到的话,是真的吗?那安谧所说的传闻! 猫腻?到底是什么猫腻? 一双阴沉的眸子紧了紧,脑中浮现出冯湘兰那受了伤的手与脸,以及湘兰可想而知的命运,最后跳出的,是余芳菲那得意的笑以及冰冷的讽刺。 方才她所听到的无论是真是假,有一点她不得不承认,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安心荷成了柳家的少夫人,那么她金巧玉在这安府,哪怕是凭着和锋哥的那么一点儿“旧情”,她也没有翻身之日了,甚至还会被那余芳菲肆意羞辱,狠狠的踩在脚下。 不,不行,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余芳菲那贱女人那般得意,一抹厉光从眼底一闪而过,金巧玉脑中快速的盘算着,她该做些什么?渐渐的,一个计划在脑中成型,她要赌上一赌,若是输了,也不过是被余芳菲踩得更狠,但若是赢了……也许,她就有翻盘的机会了。 对,就这样!金巧玉咬了咬牙,眼底的神色多了一丝冷意,随即转身朝着朝着后院儿走去…… 而已经走远的安谧和霜月,却是突然停住了脚步。 “小姐,你让霜月和小姐方才演那么一出戏,那个偷听的人会相信吗?”霜月眨巴着那双纯净的眼眸,就连她也弄不懂小姐的用意。 安谧高深的一笑,“不管她信不信,但心会蠢蠢欲动,她不会坐以待毙。” “那她会做什么?”霜月越发觉得,自己跟不上小姐的节奏。 “做什么?”安谧眸光闪了闪,金巧玉会做什么吗?以她的性子,决计会赌一把吧!金巧玉不甘屈于人下,也明白在安府她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有这一次机会,她怎会不赌一赌,闹一闹? 闹么?呵!她怕是不知道,在她动了这个心思之时,就已然不知不觉沦为了她安谧的棋子,一颗用起来不会磕着手的棋子。 霜月等不到安谧的回答,便也不多问,过了片刻,安谧才开口,“霜月,今日,要交给你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霜月眼睛一亮,跃跃欲试。 安谧瞧见她的模样,不由笑了笑,“扮成你那日去柳记绣铺寄卖绣品时的模样,是时候将咱们寄卖的银子拿回来了。” “呀!”霜月惊呼一声,笑意满满,忙不迭的点头,“好,好,好多银子呢!” 小姐这么久没提起那银子,她还以为小姐忘记了呢! 安谧给了霜月一个去领银子的时间,这才往下人房的方向走去,一路走,一路盘算着她今日要做的事情,想想,今天还真是忙碌的一天,不过,值得不是吗? 不知不觉到了房门外,安谧推开房门,突然,身后一个巨大的力道,紧接着,后背紧贴着一堵软软的胸膛,安谧心里一惊,那是一个人,一个身形高过她许多的男人! 那男人一手快速的关上门,唇便落向安谧的脖子,安谧心中一阵嫌恶,“等等!” “等什么等?女人在怀,老子可没有等这一说。”男人粗犷的声音,透着心急。 安谧警铃大作,感觉到身后那唇又压了下来,手也在她的身上摸了一把,安谧咬了咬牙,几乎是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的一脚踩在下去,重重的踩在了那男人的脚上。 男人猝不及防,脚上吃痛,大叫了声,安谧心神一转,弯曲的胳膊肘,顺势往后顶去,男人呻yín一声,察觉到怀中的女子要挣脱,立即抓住她的手腕儿,力大无穷。 安谧挣脱不得,但已经转过身来,看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你……” “你这臭娘们儿,还挺狡猾,老子今日不让你看看老子的能耐,还怕降服不了你了,不过,老子就喜欢这样的火辣有野性的女人,够味儿!”男人吐了口唾沫,眼里的光更是下流,打量了安谧一番,轻佻的道,“呵呵,生得真不错,老子这辈子是有福了,捡到这么一个漂亮的媳妇儿。” “安心莲让你来了!”安谧已然确定了这个男人的身份,联系起那日在花园中,余芳菲母女三人的盘算,不难想出这点,虽是问句,但语气却是分外的肯定。 好啊!她没有想到余芳菲母女竟这般狠! 她们要干什么?想到安心荷今早说的那意味不明的话,她此刻也是明白过来,今天,是我们的大日子?大日子,好一个大日子啊! 心里的怒气,如野草一般迅速的疯长着,一发而不可收拾。 而那厢付老六涎着一脸下流的笑,“呵呵,她说了,你是要嫁给老子的,今天日子好,让我们提前洞房,哈哈……快让老子也来尝尝千金小姐的滋味儿,看看是不是老子想象的那般**。” 说罢,手上一用力,想将安谧重新拉回到他的怀中,正此时,砰地一声,方才关上的门轰然打开,安谧和付老六同时看向门口,看到来人,安谧心里一喜…… “老子……”付老六刚来得及说出两个字,门口两个男人中的一个就快速的冲上来,一抬腿,便踢掉了他抓着安谧的手,巨大的力道,甚至让他重重的撞到了墙壁上。 而另一人,一把将安谧护在怀中,轻抚着她的背脊,似在安抚她受惊的心。 “啊……啊……” 房间里,气氛十分的怪异,除却拳头声和那付老六被打得嗷嗷直叫,如杀猪般的声音,一点儿其他的声音也没有。 安谧被柏弈的一只长臂圈住,微微从他的怀中抬头,却是看见他紧绷着的下巴,从这个角度望去,异常的刚毅,此刻的柏弈,和之前每一次在她面前的柏弈都不一样,他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可此刻,她看到的却是一只凶猛的雄狮,眼中所迸发的盛怒与杀意,让人看了,禁不住心生颤栗。 传闻,渤海王性格多变,行为乖张,甚至是暴戾! 是因为她差点儿遭遇那付老六的恶手,才让他这般愤怒吗? 安谧没来由的皱了皱眉,一转眼,视线落在和柏弈一同进来的令一个男子身上,一袭青衫,平日里的儒雅大夫,此刻,却用那双替人看病的手,给着付老六惨烈的教训。 她一直知道,在荣锦城,身为大夫的青岚,并不是真的青岚,他是大金朝的大皇子,前世,她曾远远望见过他冷漠如霜的脸,此刻见到往日温文儒雅的公子,这般暴打一个男人,那视觉的冲击力,着实是让安谧惊了一惊。 “杀了他!”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如刀锋让人心中生寒。 青岚的身体怔了怔,下一瞬便从长袍下的靴筒中抽出一把匕首,刀锋凌厉,散发着森森冷意。 付老六被打得找不到北,平日里有些力道的他,在青岚的拳头之下,竟毫无招架之力,看到青岚手中锋利的匕首,付老六意识到什么,眼里的恐惧更浓,“别杀我……饶命,别杀我……” 青岚眼中已经烧红了愤怒的火焰,若是方才来晚了一点儿……眸子一凛,握着匕首的手一紧,猛地朝着付老六落下去……这条贱命,他不会放过! “慢着!” 就在匕首快要落在付老六身上的前一秒,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匕首没有落下,付老六心里一喜,看向安谧,似寻到了救命稻草,“小姐饶命,饶了我这条狗命。” 握着匕首的青岚眉心皱了皱,看向安谧,柏弈深沉的眸子也是紧了紧,视线落在安谧的身上,“你休要妇人之仁,此人必死,没得商量!” 说罢,柏弈松开怀中的安谧,步伐凌厉的上前,夺过青岚手中的匕首,眼中的杀意迸发得更加炽烈。 那付老六好似看到了阎王降临,就连求饶也忘记了,安谧见此情况,眉心皱了皱,眼看着柏弈手中的匕首,就要直插付老六的心脏,立即眼疾手快的上前,抓住柏弈的手腕儿。 柏弈冷冷的看向安谧,这女人,同情想伤她的人?还想以德报怨吗? 安谧似看清了他眼底的指控与不屑,对上他的目光,扯了扯嘴角,“我安谧,从来不是自诩心善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哼,便是十倍百倍、乃至是千倍,我都要让他一毫不差的偿还。” 柏弈看安谧的眼色变了变,握着匕首的手渐渐的松了些微的力道。 一旁青岚的目光,也是紧锁着安谧,没有了方才殴打付老六的凶狠暴戾,但也不若往日的儒雅,浑身散发的气息,似从冰窖中淬炼过一般,眸光之中的阴沉,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他才开口道,“此人是安夫人母女三人安排的。” 安谧一听,诧异的看着青岚,眼底的疑惑丝毫没有掩饰,他是怎么知道的?语气这般笃定! 柏弈听了青岚的话,瞬间明白了过来,眸中愤怒更甚,不过,看安谧的眼神,却是舒缓了许多,似乎已经猜测到安谧的心思。 青岚看出安谧的询问,沉声道,“我无意间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她们要将安谧嫁给这个畜生,还想在之前……” 说到此,青岚倏然顿住,眼底的愤怒异常的灼烈。 柏弈和安谧是何等聪明的人,青岚说了这些,他们已然明白他未说完的话会是什么,余芳菲母女要将安谧嫁给这个付老六,还想在之前设计安谧**于他。 “该死的,这母女三人,还真是恶毒。”柏弈轻啐一声,想到安谧**于人,心里没来由的冒出一股更浓的火,恨不得将那母女三人给碎尸万段。 难怪青岚方才匆匆的寻安谧,他是料到安谧处境不安全吗? 幸亏啊,幸亏方才他们及时赶过来了。 “安谧感谢二位相救。”安谧福了福身,此时的她,早已经恢复了平静。 青岚和柏弈眸光微敛,似乎有些不喜安谧道谢,这个“谢”字,让他们感觉到距离,而这个距离,他们都不喜欢。 “你不会就此算了吧?”柏弈看了安谧一眼,他所认识的安谧,该是有仇必报的,他本不喜深谙算计的女子,可是,安谧却让他觉得,女子多点儿算计的心思,至少能保护自己,这样……很好! 安谧嘴角一扬,那笑容之中,泛着冷意,“算了?安谧若是就此算了,就太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二位的相救了,所以,安谧才要阻止二位杀了此人。” 柏弈和青岚眼底看着安谧,眼底皆是充满了兴趣。 “你要怎么做?”青岚的声音恢复了些微的温度。 安谧斜睨了地上的付老六一眼,付老六立即战战兢兢的,满脸诚惶诚恐,哪里还有半点儿方才欺辱安谧时的模样?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这个女子的手上。 他后悔了!他后悔起了色心,后悔受了诱huò,如今,却是将自己推到了这样的境况,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 被这三人看着,他甚至觉得,自己好似在受着凌迟一般。 “这付老六,倒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宿,为人老实,又有男子气概,关键还有一个好营生……”安谧缓缓开口,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顿了顿,安谧看向柏弈,“渤海王,此人暂时交到你的手上,可好?” “这有什么问题?”柏弈爽快的答应,俊美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如罂粟一般绝美,目光落在付老六上,那高大的身躯缓缓蹲了下来。 付老六浑身冒着冷汗,眼前男人虽然笑着,可那笑容却比凌厉的刀子让她惧怕。 “告诉本王,方才你是那一只手碰了她?”柏弈的声音缓缓响起。 付老六怔了怔,他还没有来得及下手,只是隔着衣服……可在这个男人面前,付老六哪敢不答,抬了抬右手,又抬了抬左手,下一瞬,便看到眼前这男子脸上的笑容变得阴鸷。 柏弈眸中一道厉光一闪而过,手起刀落,几乎是同时,在场的其他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付老六猛地捂住痛处,而他的左手连带着大掌,生生的落在地上。 那一刀,利落的从他的手腕儿处,斩断了他的左手! “啊……”疼痛让付老六痛不欲生,刚叫出一声,那厢柏弈又开口了。 “先斩你一只手,当是暂时的教训,你若再喊,引来了旁人,本王的手段还多得是,保证让你生不如死。”柏弈冷冷的看着手中染了血的匕首,重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付老六惨痛的模样。 话落,付老六饶是再痛,也不敢叫了。 似是满意付老六的听话,柏弈扯了扯嘴角,丢开手中的匕首,“自己想法止血,若是不小心死了……呵!” 柏弈冷笑一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这更是让人惧怕。 柏弈没有看任何人一眼,手背在背上,便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却是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站在原地的安谧,好看的眉峰微皱,“还不出去?这肮脏的血很好闻吗?” 安谧微怔,从方才柏弈一系列的举动所带给她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那已经走出门外的背影,嘴角抽了抽,但却没有说什么,跟着柏弈出了门。 青岚在原地站了会儿,瞥了一眼隐忍着痛苦的付老六,眸光微沉,柏弈的怒气,他多久没看到过了? 安谧……为何你竟让柏弈也这般…… 也?青岚嘴角勾起一抹自嘲,摇了摇头,安谧啊安谧,他该拿她怎么才好! 安谧跟着柏弈出了房间,一路想着,经过刚才这么一出,她是时间离开府邸,去做她要做的事情了,正想着,却听得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知道该是青岚无疑,却没有想到,青岚快速大步绕过她,和柏弈并肩而立。 柏弈顿了顿,若有所思的看了青岚一眼,却没有继续往前走的意思。 安谧怔了怔,也停住了脚步。 青岚面容阴沉,似沉思了片刻,又深深的看了安谧一眼,在那目光之下,安谧竟是觉得头皮一麻,随即便听得青岚的浑厚的声音分外坚定的响起,“屋里那人,是我的!” 这句话是对柏弈说的,安谧却是蹙眉,怎么突然提起屋子里那人?青岚……这个大金朝的大皇子,是在宣誓对屋子里那男人的所有权?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诡异至极。 安谧觉得诡异,柏弈却是在片刻诧异之后,明了青岚的心思,这哪是在宣誓对屋子里那臭男人的所有权?青岚分明就是在告诉自己,对于安谧,他势在必得! 呵!从小到大,这个大皇兄深谙隐忍之道,都说大皇子懂得谦让,不喜欢争,但他却知道,他的大皇兄,从来都不像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样。 为了一个安谧,他要打破他一贯的伪装了吗? 柏弈眸光微敛,眼神缓缓转移到安谧的身上,若有所思的审视着,两个男人先后看过来的视线,皆是让安谧如坐针毡,这两个男人的身份,都是安谧惹不得的,惹不得,还躲不得么? 索性,安谧福了福身,“青岚公子……渤海王,安谧先下去了。” 说罢,不待两人作出反应,便转身,昂首挺胸,步履却是快得出奇。 这举动,让两个男人都是怔了怔,方才青岚对安谧宣誓所有权,虽说得隐晦,但安谧人在这里,更能激起他心底的狂意,可没料到,她突然这么一走,心里倒是有姓落落的,那滋味儿,他一点儿都不喜欢。 “哈哈……”柏弈倏地大笑了起来,这女人,真是聪明!她便是不知道青岚的真实意图,也知道,方才的气氛不简单,索性就逃了,留下他们二人……呵呵……柏弈的笑容渐渐的敛去,眸中的深沉快速的积聚了起来,沉吟片刻,锐利的视线看向青岚,不紧不慢的开口,“抱歉,大皇兄,不该是你的,就永远都不会是你的,那人,我柏弈要了!” 那人,指的是安谧!二人心照不宣。 柏弈笑了,笑得自信满满,笑得势在必得,青岚蹙眉,渐渐的,眉心舒展了开来,嘴角也是一扬,“各凭本事!”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各凭本事,看谁能抱得美人归!对于安谧,他不会相让。 柏弈好看的眉峰微挑,“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他喜欢竞争! 不过……柏弈想到什么,眼底的邪恶渐渐的弥散开来,眉心微微皱了皱,“不过,有些事情有猩惜啊,大皇兄,本王没有将你在荣锦城的事情透露出去,不过,老四也来了荣锦城,你说,他若知道你在他的属地,他会替你隐瞒吗?藏着皇后娘娘暗中寻找的大皇子,这罪名,老四怕担待不起啊。” 青岚脸色明显一僵,柏弈呵呵的大笑一声,满意的看了青岚一眼,随即迈开步子,转身离去…… 留下的青岚却是扯了扯嘴角,柏弈是在告诉他,他若逼不得已离开荣锦城,对于安谧,自己也鞭长莫及吗?不,他决计不会让距离成为他的阻碍! 安谧自是不知道两个男人为她争锋相对,此时的安谧,已然从后门儿偷偷的出了安府,直接朝着某个方向而去。 荣锦城的街道上,柳湛的迎亲队伍正浩浩荡荡的朝着柳府的方向前行,这婚典,一如事先柳家说的那般声势浩大,按照柳家原先的安排,这次迎亲队伍,会绕着荣锦城一圈,早在好些天前,就已然设计好了路线,这个路线中,将所有柳府在荣锦城的产业都串在了一起,意在彰显他柳家的家大业大。 当然,柳记绣铺作为柳家大力发展的事业,又加上娶安心荷之后,会给柳记绣铺带来的辉煌,柳记绣铺在这条路线上,更是重点之中的重点。 距离柳记绣铺不远处的一个巷子里,两个女子各自坐在骏马之上,闲然的勒着缰绳,并排而行。 “哼,真不知道你脑子是不是烧坏了,不过是荣锦城的一个男人罢了,能有多大的能耐?咱们梅家好歹也是暨城的大户人家,别说他身份配不上咱们梅家,就算他是这荣锦城的大户,单单是凭着他已经娶妻娶妾这一点儿,你就不该一门心思的想着嫁给他,难道你还想给他当妾不成?”左边的女子,一袭白衫,白衫上错落点缀着鲜艳的玫红,倒是像极了她的名字——梅映雪。 “姐姐,我怎么会做妾?李郎给我的信上已经说了,他已经休了他的那个妻子,连带着那个女人生的女儿都一并赶走了,可见,他对那女人是没有什么感情的,李郎的妻子以后就是你的妹妹我,梅凝香,至于其他的妾室嘛,我并不放在眼里,只要我嫁到了李家,即便是李郎不将那些妾室给送走,我自己都有办法将那些女人给处理了。”梅凝香冷哼了一声。 梅映汛了一眼自己的妹妹,皱了皱眉,“你那李郎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药,让你这般神魂颠倒?” 想到什么,梅凝香的俏脸红了红,语气暧mèi的道,“姐,男女之间的情事,等你遇到未来的姐夫了,你就懂了。” 梅映雪又怎会不明白自己妹妹的意思,这妹妹,怕早就被那李郎给吃干抹净了,想必是床上极尽讨好,才迷了凝香的心,不过,梅映雪却没有多说什么,已然生米煮成熟饭,她也只能嫁那李郎了。 她的这个妹妹,平日里的心思就不少,加上有梅家做后盾,嫁到李家之后,断然也不会受欺负,不过……想着方才妹妹的话,梅映雪眸光闪了闪,未来的姐夫?她看上的男人…… 梅映雪正想着,却没注意到二人的马刚到了街道的转角,突然,剧烈的鞭炮声大作,身下的马儿一惊,似疯了一般,狂乱的嘶鸣乱窜,梅映雪心中大叫不好,牢牢的抓住缰绳,可是,毕竟是女子,哪敌得过烈马受惊后的疯狂? 而这厢,以柳湛为首的迎亲队伍迎了上来,察觉前方的混乱,皆是一惊。 “外面发生了什么?”花轿内的安心荷的声音传出来,略显不悦。 “少夫人,前方的马惊了,少夫人不用担心,这些事情,有人会处理。”跟着花轿的喜婆回答道。 安心荷喜帕下的眉峰皱了皱,眼底一抹不悦凝聚,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竟在这个时候,她嫁人的路上惊了马?耽搁了她拜堂的吉时怎么办?若是放在平时,她定不会放过那人,可是……想着此刻她不能下轿,便也只能忍了下来…… 花轿外的队伍虽然停了下来,但却没有人去帮前面马上的人制服烈马,就连柳湛,也脸色阴沉中夹杂着冷漠看着前面的一切,听着马上的女子轻喊着救命,无动于衷。 终于,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马上的女子,终究是被甩了下来,重重的一声,甚至听得见骨头折断的声音…… 而那匹马也在甩落了主人之后,朝着这边飞奔而来,柳湛眉心一皱,这才开口道,“快,制服住那匹马。” 身后迎亲队伍中的下人,立即朝着那马迎了上去,费了些劲儿,才将那受了惊的马制住,前方没了障碍,柳湛这才重新吩咐队伍前行…… 另一边,察觉到梅映雪的马发狂的梅凝香第一时间下了马,却也在亲眼看到梅映雪被马摔下来之后,吓得呆了,站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听见梅映雪那痛苦的呻yín声,这才回神,忙冲到梅映雪的身边,手足无措,“姐姐,你怎么样了?你别吓我……” 梅映雪只觉得浑身都痛,正要开口,那便的唢呐声重新响起,甚至将她的呻yín声都淹没了过去。 柳湛骑在马上,朝着这边越来越近,不过是一个摔了的女人罢了,若是方才耽搁了他的吉时……正如是想着,却不料目光一瞥,看到地上的女子,柳湛却是瞬间怔住。 梅家大小姐?她没有好好待在暨城,到荣锦城来作什么? 柳湛来不及多想,忙翻身下马,梅家在暨城是难得的大户人家,尤其又和柳家有些生意来往,他也是在一次跟随父亲拜访梅家老爷之时,偷偷瞥见过一次梅家大小姐的身影,在他看来,若不是因为安心荷手上有他们柳家寻了多年的绣技,他倒是觉得,暨城的梅家和他柳家才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方才从马上摔下来的人是梅家大小姐? “梅小姐……”柳湛焦急的轻唤道,快速的审视了一遍梅映雪的状况,想也没想的将梅映雪抱起来,梅映雪在荣锦城伤成这个样子,若是他柳湛没有看到便罢了,如今梅映雪在他的迎亲队伍前受伤,若他见着不帮忙,这事儿又让暨城梅家知道了,那势必会影响两家的关系,要知道,梅家老爷对这个大小姐可是十分的疼爱。 众人看到新郎官儿将那女子抱起,神色皆是变了变,有下人立即上前轻声提醒道,“少爷,今日你大喜……老爷和夫人以及一府的宾客都在等着您将新娘子迎回去,切莫要错过了吉时才好啊。” 柳湛一怔,眉心紧紧的拧成一条线,看了看怀中的女子,女子不知何时,早就痛得昏死了过去。 “公子,你救救我姐……快救救我姐……”梅凝香早就失了方寸,看到梅映谚死,更是吓得哭了起来。 柳湛犹豫不决,沉吟了片刻,这才将梅映雪交到身旁一个下人的手上,“立即送到圣医堂,让大夫给看看,另外……梅小姐这几日怕是动不得,寻一处屋子,暂时将梅小姐安置好。” 柳湛交代道,随即转身上了马,那下人说得不错,今日他成亲才是大事,至于梅家小姐,这般安置,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又看了那下人手中的梅映雪一眼,柳湛这才吩咐队伍,重新动了起来。 柳记绣铺对面的楼上,女子一袭锦衣,雪白的颜色,除却白色锦缎上点缀着的刺绣,右边儿领口处的一朵火焰异常的惹人眼球,好似雪地里的一抹血,又仿佛云上跳跃的火精灵。 女子还是姑娘家的打扮,发上没有点缀太多的东西,但一眼看去,这份清雅却是能够直击人的心扉。 面纱隐隐遮住女子的脸,没人看见面纱下女子微微勾起的嘴角,只知道,女子的目光冰冷的落在窗外的街道上,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远处的唢呐声越来越近,女子眼底的深意更浓,等到迎亲的队伍出现在了视线当中,女子这才吩咐着身旁的一个年轻女子,“走吧,程瑛,吉时快到了。” 说罢,便转身迈着轻灵的步子,出了房间,程瑛立即紧随而上,今日是绣坊开张的日子,她不知道姑娘为何将时间定在此刻,但她却知道,姑娘素来都有姑娘的想法,而她,这个从姑娘身上得到希望的人,只会无条件的追随姑娘的脚步。 新绣坊开张,外面围观凑热闹的人并不多,毕竟,今日荣锦城首富少爷娶妻的事情,要比一个绣坊开张,更加重要得多了。 铺面外,牌匾用红绸遮着,牌匾之下,几个铺子里的伙计站在那里,每一个伙计的领口,皆是绣着和方才那女子领口上,一模一样的一朵火焰。 白衣女子带着程瑛站到了最中央,依旧望着迎亲队伍走来的方向,高头大马上,柳湛满脸笑意的对着围观他迎亲的百姓挥手致意,高高在上的接受着众人的羡慕与恭贺。 到了柳记绣铺外,柳湛按照计划的吩咐迎亲的队伍停了停。 猛地,对上一束异样的视线,柳湛顺着看过去,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个白纱遮面的女子,女子看他的眼神,总是让他觉得有些怪异。 “吉时已到,揭牌匾。”女子清脆的声音响起,在这喜庆的唢呐声中,好似一股清流。 女子的话一落,程瑛便走到一旁,轻轻一拉绳索,下一瞬,原本遮盖着牌匾的红绸,轰然飘下,“盛世烈焰”四个烫金的大字便赫然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 金灿灿的光芒,在阳光下,更是刺得人睁不开眼,几乎是所有人都因为这样的大手笔吃了一惊,那四个大字,即便是空心的,也要花费不少的黄金吧,说不定,还真是实心的呢!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那可是真黄金啊。” “盛世烈焰,这家绣坊的主人是谁啊?” “这……这么大手笔,也不怕夜晚被人撬了去?” 就连柳湛也没有想到,会是黄金大字镶成的牌匾。 盛世烈焰?这就是前些时候坊间传闻的那家绣坊?开在他柳记绣铺的对面,分明就有几分分庭抗礼的意味儿,他和父亲皆是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绣坊而已,又怎敌得过他家大业大的柳家? 哼,那绣坊迟早会关门大吉。 可是……这……柳湛锐利的眸子眯了眯,看着那在白纱覆面的女子,眼里多了几分审视。 安谧满意眼前的一切,心想,这柏弈送的东西还不赖! 不错,这牌匾正是柏弈所送,记得那日他将它送来之时是怎么说的? “本王照拂的绣坊,门面儿怎能寒酸了去?” 呵呵,他还真是不差银子,不过,那模样倒是让她第一次觉得,这渤海王除了深谙算计,又狡猾多端之外,还有可爱的一面。 嘴角扬了扬,安谧挥开脑中的思绪,抬眼对上对面柳湛那双探寻的双眸,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缓步上前,微微朝柳湛点了点头,悦耳的声音流泻而出,“恭喜柳少爷新婚大喜,小女子特意准备了一份贺礼,还望柳少爷笑纳。” 安谧敛了敛眉,朝程瑛使了个眼色,下一瞬,程瑛便捧着一个盒子上前,那盒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看起来倒是格外的精致。 柳湛目光落在那锦盒上,眉峰拧得更紧,这个女人便是这家绣坊的老板吗? 她在柳记绣铺对门开业,明摆着是在对柳家宣战,可她却又在此刻送上新婚的贺礼,这女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而她……又是谁? “柳少爷……”程瑛将锦盒送上前,似在提醒对方接手。 柳湛一怔,看了看锦盒,又转眼看了看那女子,无论这女子安得什么心,无论这盒子里是什么东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他柳湛若是不收,大家还要认为是他的不大气了。 正要开口示意人收下,安谧却先一步开口,意有所指的道,“柳少爷该不会怕了小女子的贺礼吧!小女子诚心相贺,柳少爷却这般防备,让小女子好生伤心呐。” 众人一听,或多或少受了些女子话中的引导,看柳湛的神色变了变。 柳湛脸色一沉,该死的,他是中了这女子的计了,她分明是故意让他难堪啊! 心中的不悦冒了出来,但他却是努力的强忍着,他知道,他身为一个男人,又是柳家的少爷,若是当众和这么一个女子纠缠个几句,怕又有人要说闲话了。 大户人家,越是尊贵,越是要注意百姓们的舆论。 微微呼吸了一口气,柳湛脸上浮出一抹笑容,朗声道,“这是哪里的话?柳湛多谢姑娘的贺礼,来人,替本少爷收下。” 柳湛一吩咐,随行的家丁立即上前从程瑛的手上接过锦盒。 安谧嘴角的满意又浓烈的些许,却是柔声道,“柳少爷,不打开来看看吗?” 柳湛眉心一皱,打开来看看?这女子安了什么心,他还不确定呢,谁知道她在这锦盒中动了什么手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打开锦盒,这未免也太冒险了,他柳湛不笨,又怎会容许有任何的不确定发生? 扬了扬唇,柳湛拱了拱手道,“多谢姑娘的贺礼,柳湛还赶着将新娘子迎进门,拜堂的吉时快要到了,实在是耽搁不得,还请姑娘原谅,柳湛暂时就不打开了,不过,打不打开,都不会影响柳湛对姑娘的谢意。” 顿了顿,柳湛似想到什么,朗声道,“既然姑娘送上了贺礼,柳湛也是知礼的人,柳湛在此诚心邀请姑娘去柳家喝杯喜酒,姑娘若是有空,不妨赏脸……” 这女子将绣坊开在柳记绣铺的对面?哼,挑战他柳家吗?既然是这样,那么,他便让这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女子,去见识见识他柳家的人脉,今日来参加他柳湛成亲大典以及父亲寿宴的人,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那可不仅仅是荣锦城这弹丸之地的土豪乡绅了,就连暨城的名门,凡是和柳家有生意来往的来往的人,都在受邀的宾客当中。 他便让她知难而退,快些亲自将这什么“盛世烈焰”的牌匾给摘下来。 柳湛如是盘算着,却是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提议正中安谧下怀,饶是安谧也没有料到,柳湛会邀她去喝喜酒,既然这样,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她便也不用想其他的法子混进柳家看那一趁戏了。 “如此,小女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安谧盈盈一点头,却是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被柳府家丁端在手上的锦盒。 呵!她可是提醒过柳湛打开的,可他不打开,却也怪不得她了! 或者,事实上,在安谧计划着送出这件贺礼之时,就已然十分确定,柳湛不会当众打开锦盒,而不打开的后果……眸光闪了闪,面纱遮盖下的嘴角,一抹邪恶渐渐的浮现了出来。 柳湛啊柳湛,不打开锦盒,你可是要后悔的呀! 而她要的,不就是想看他后悔的样子吗? 呵! 有随行的家丁提醒着柳湛要抓紧时间,柳湛便也不再耽搁,带着迎亲的队伍继续前行,安谧在迎亲队伍之后,让程瑛准备好了马车,跟随着队伍朝着柳府的方向前行。 柳家的宅邸在整个荣锦城,无疑是宏伟的,今日的柳府在喜庆之中,更是显得威仪。 柳府门口,核对请帖的下人忙得不可开交,却也不敢有丝毫的疏漏,来柳府的人络绎不绝,每一个人的手上,皆是带着价值不菲的贺礼。 柳府的大厅内,柳家老爷柳铉热络的招呼着宾客,今年随时柳铉六十大寿,可柳铉无疑是保养得极好的,那模样看上去,最多不过五十岁的样子,此刻的他,人逢喜事,更是神清气爽,看上去得意非凡。 柳夫人站在她的身侧,尊贵温婉,却又不失当家主母的干练,而她,在宾客女眷的恭贺吹捧声中,进退有度。 “都说柳老爷对柳夫人甚是疼爱,果真是不假的。” “那是,你看看啊,那些个男人们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唯独柳老爷,家财万贯,却只宠着柳夫人。” “柳夫人,快些教教她们这些小辈,要如何才能拴住男人的心呐?” 众女眷附和着,柳夫人依旧是那般优雅的笑着,但没有人察觉到在那笑容之下,却是有冷漠与恨意交织,心里更是讽刺,独宠她一人么? 那那个女人的儿子是怎么来的? 不过,这些她自然不会在外人面前表露出来,心里有多恨,有多狠,她眉宇之间的笑容便又多无懈可击,“哪有什么可教的啊?我家老爷不是贪念女人身体的人,我这个做妻子的也只是守好一个妻子的本分,生儿育女,相夫教子,替老爷打理好这个家,我的心意和对柳家的付出,老爷是看在眼里的,倒也不忍心让我被那些妾室的勾心斗角所烦心。” 至于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么?哼,她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众女眷听了,又是一番热络的奉承附和。 “老爷,夫人,少爷的迎亲队伍已经到了街角,快抵达府邸了。” 正此时,柳府的管家匆匆的进来通报,一下子,整个大厅更是热闹了起来,原本坐着的立即起身,柳铉和柳夫人也激动的站了起来,吩咐着下人,“快,快,吉时快到了,快些准备一下,少爷一将新娘迎进来,就立刻拜堂。” 下人听了,忙有条不紊的准备了起来,柳铉和柳夫人理了理衣裳,坐在了主位上,周围的宾客也都各自站在两旁,让出了一片大大的空处。 不多久,柳湛便将安心荷迎了进来,跨了火盆,按照习俗行了礼,新郎新娘二人这才到了大厅之中。 安谧依旧是轻纱覆面,看着二人行了这些礼,自始至终,她的脸上都带着一丝轻讽的笑。 “这身打扮,你说,有多少人认得出,你便是安府的二小姐安谧?” 突然,身后一个戏谑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安谧微怔,一回头,果然看到那男人似笑非笑的脸,不是柏弈又是谁? 柏弈重新打量了安谧一遍,方才远远望见,她的脸上虽是蒙上了面纱,但单单是这双眼,他就认出了她来,微微皱眉,自己对她……是不是太了解了些?他们相识可不久啊! 眸光微闪,柏弈看向某个方向,复又开口道,“你说……青岚会如本王这样,一眼认出这样的你么?” 安谧蹙眉,心想他突然提起青岚干什么?还未待她回答,耳边又响起了他浑厚充满磁性的声音,“唔,本王猜,他认不出!你说呢?” 说罢,依旧是没有等安谧有任何反应,便转身,朝着另外一边走去,转身之际,嘴角上扬的弧度又大了些许,他也想待在安谧身边啊,可……他此刻若在安谧身边,难保不会让青岚起疑,进而认出安谧来。 私心里,他不想让青岚看到这般迷人的安谧啊!所以,他也只能忍忍,远远的看着安谧了,至于相处……来日方长嘛! 此时的他,却没有察觉到,另外一双眼,却是瞧见了他方才的举动。 自从进了柳府大门,东临王的视线就有意无意的留意着某人,他来荣锦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本是为了老三而来,却到现在还没有和老三打过照面,今日,他们兄弟该聚聚了,除了老三或许还有老大。 留意到他的三哥靠近了某个女子,这怎能让他不让他警惕。 可是那个女子是谁? 猛然,微风吹起那女子的面纱的一角,东临王的身体却是一怔,虽然只是一瞬,也仅仅只有一个侧脸,可是,他却已经认出了她来! 脑中浮现出一个女子的身影,那日在城门街道上的女子,方才在安府门口的身影,和目光中那白纱覆面的神秘姑娘渐渐重合,东临王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笑意。 安谧,那个安府的二小姐? 呵!有趣! 方才还在安府的千金小姐,此刻摇身一变,却成了柳府参加婚礼的神秘女子,这怎能不让他心生好奇? 更何况,她还戴着面纱,是不想让人认出她吗?她要干什么? 越是想,东临王心中的兴趣便越是浓烈,甚至没有再去留意他的三哥,目光紧锁着那一抹白色的倩影。 “新郎新娘一拜天地!”大厅中传来喜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眼底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东临王大步走进了大厅,刻意靠向了安谧所在的方向。 大厅中,所有人都围观这新郎新娘拜天地,安谧站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却是能够将整个大厅的情况都纳入眼中,瞥了一眼柳湛神色之间的得意以及柳夫人脸上那优雅端庄的微笑,安谧眼底闪过一抹诡谲,好戏,是该开场了呢! 脑中浮现出前世的一幕幕,安谧眸中的笑,多了几分阴沉。 等会儿,这二人,是否还会像此刻这般高兴? 扯了扯嘴角,安谧越发期待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柳湛,柳夫人……我安谧的大礼,你们可要好好享受! 那厢,柳湛迎着众人的视线,牵着红菱另一端的安心荷,二人跪在地上,准备行礼,拜了天地,拜了高堂,一切进行的都十分的顺利,等到夫妻对拜之后,便是礼成,安心荷便如愿成了柳湛的妻子,而柳家也名正言顺的掌握了安心荷一手的绣技。 “夫妻交拜……” 柳湛和安心荷相对而立,可还没有来得及拜下去,却是有人开口喊道,“不能拜,他们绝对不能拜!” ------题外话------ 感谢大家的支持,凉凉继续去码字~明天争取早点儿更新~拜谢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56章 正式宣战示主权不相让 3
第57章 正式宣战示主权不相让 4
第58章 成亲风波当众认私生子 1
第59章 成亲风波当众认私生子 2
第60章 成亲风波当众认私生子 3
第61章 成亲风波当众认私生子 4
第62章 揭开真相休妻当场决裂 1
第63章 揭开真相休妻当场决裂 2
第64章 揭开真相休妻当场决裂 3
第65章 原来是她柳母气得吐血 1
第66章 原来是她柳母气得吐血 2
第67章 原来是她柳母气得吐血 3
第68章 原来是她柳母气得吐血 4
第69章 彻底疯了当场撞破私情 1
第70章 彻底疯了当场撞破私情 2
第71章 彻底疯了当场撞破私情 3
第72章 彻底疯了当场撞破私情 4
第73章 凄惨下场母女后悔莫及 1
第74章 凄惨下场母女后悔莫及 2
第75章 凄惨下场母女后悔莫及 3
第76章 众人唾弃自私母女相残 1
第77章 众人唾弃自私母女相残 2
第78章 众人唾弃自私母女相残 3
第79章 生不如死肆意羞辱渣男 1
第80章 生不如死肆意羞辱渣男 2
第81章 众表白出乎众人意料 1
第82章 众表白出乎众人意料 2
第83章 众表白出乎众人意料 3
第84章 惨遭灭门诡异暧昧的吻 1
第85章 惨遭灭门诡异暧昧的吻 2
第86章 疯狂屠杀手段嗜血残忍 1
第87章 疯狂屠杀手段嗜血残忍 2
第88章 疯狂屠杀手段嗜血残忍 3
第89章 震怒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1
第90章 震怒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2
第91章 震怒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3
第92章 自尝苦果宠她无法无天 1
第93章 自尝苦果宠她无法无天 2
第94章 针锋相对大放光彩 1
第95章 针锋相对大放光彩 2
第96章 针锋相对大放光彩 3
第97章 撕破脸皮打的就是你 1
第98章 撕破脸皮打的就是你 2
第99章 头破血流毒舌毫不留情 1
第100章 头破血流毒舌毫不留情 2
第101章 头破血流毒舌毫不留情 3
第102章 巧妙应对狠心逼良为娼 1
第103章 巧妙应对狠心逼良为娼 2
第104章 巧妙应对狠心逼良为娼 3
第105章 恨意骤生让他们加倍偿还 1
第106章 恨意骤生让他们加倍偿还 2
第107章 共枕而眠成亲日故意坏他好事 1
第108章 共枕而眠成亲日故意坏他好事 2
第109章 共枕而眠成亲日故意坏他好事 3
第110章 疯狂报复亲手让他生不如死 1
第111章 疯狂报复亲手让他生不如死 2
第112章 接连打击意外小产牢狱之灾 1
第113章 接连打击意外小产牢狱之灾 2
第114章 接连打击意外小产牢狱之灾 3
第115章 温柔陷阱幸灾乐祸针锋相对 1
第116章 温柔陷阱幸灾乐祸针锋相对 2
第117章 温柔陷阱幸灾乐祸针锋相对 3
第118章 他的秘密故意当面揭开身份 1
第119章 他的秘密故意当面揭开身份 2
第120章 血债血偿倾吐心事好戏登场 1
第121章 血债血偿倾吐心事好戏登场 2
第122章 血债血偿倾吐心事好戏登场 3
第123章 彻底决裂沉重打击完全崩溃 1
第124章 彻底决裂沉重打击完全崩溃 2
第125章 趁火打劫逼上绝路互相毁灭 1
第126章 趁火打劫逼上绝路互相毁灭 2
第127章 趁火打劫逼上绝路互相毁灭 3
第128章 踏进万劫不复的陷阱 安谧抬眼,看着满脸笑意的朝她走来的柏弈,敛了敛眉,“什么好消息让王爷这般高兴?” “高兴,自然是高兴,不仅高兴,还踌,呵……你可知道,本王方才去钱庄之时,看到了谁?”柏弈径自坐了下来,随手拿起安谧喝过的茶,自然而然的往口中送去。 安谧眉心皱了皱,却是没有开口说什么,对付他的这些举动,她便依旧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敛眉,安谧淡淡的开口,“看到了谁?” “柳湛!”柏弈放下茶杯,重重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柳湛?安谧睨了柏弈一眼,那兴奋的模样,莫不是有关于柳家的什么大消息? 对他们来说的好消息,那对柳家来说,必然就是坏消息了,心中明了了这点,安谧对柏弈口中的那个“大大的好消息”顿时充满了好奇。 可柏弈察觉到安谧眸中闪烁着的兴致,却是故意久久不开口,这让安谧的眉心紧了紧,眼底划过一抹不悦,赫然起身,“安谧记得,今日要去一趟织坊,就不陪王爷闲聊了。” 话刚落,原本柏弈脸上那得意的神色顿时僵住,立即拉住安谧的手腕儿,本想在说之前讨些甜头的柏弈,心中暗道这安谧的狡猾,终究还是开口道,“今日,那柳湛匆匆的出了天祥钱庄,神色十分可疑,本王便进了钱庄,问了那掌柜,你猜,柳湛为何如此行色匆匆?” 安谧敛了敛眉,眼底闪着盈盈波光,“从钱庄匆匆出来?莫不是柳家资金出了问题?” 柏弈好看的眉峰一挑,眼里对安谧的欣赏又多了几分,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子! “柳家在天祥钱庄的银子,全数被柳靖拿着柳铉的印鉴领了去,除了天祥钱庄,还有永泰钱庄和万兴钱庄,都是这样,现在,那柳湛怕是焦头烂额了!”柏弈说到此,嘴角扬起的邪恶越发的浓郁。 安谧身体一怔,心中也是兴奋了起来,“好,太好了,当真是太好了!” 柳靖?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柳靖竟然在这个时候来了这么一手,柳靖拿了银子,理所应当是离开荣锦城了,那柳靖既然会这么做,怕是已经做足了准备,柳湛便是想找,怕也是难得找到的! “这几天,柳家要债的人可不少!”安谧坐了下来,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细细的品着,柳家如今的情况,柳湛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吧,面对要债的人,可却是拿不出银子,呵…… 她也几乎能够想到柳湛此刻的表情,眸光敛了敛,一抹精光从安谧的眼底一闪而过,温柔如水的声音从那面纱底下缓缓流泻而出,“王爷,如果你是那柳湛,面对那么多要债的人,该如何办?” 柏弈嘴角勾起一丝轻讽,“拆东墙补西墙,便也只能借了,可谁会将银子借给如今的柳家?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安谧嘴角的笑意浓了些,“自然是有人的,王爷会支持安谧的,是么?” 柏弈怔了怔,看安谧的神色变了变,“你是要……” 柏弈没有说完,安谧但笑不语,二人却是极有默契的相视一笑,随即柏弈看着安谧,哈哈的大笑出声,“如果我是那柳湛,定不会惹你这样的女人!” 安谧冷哼了一声,可惜了,柳家前世便惹到她了,那么这一世,柳家便注定不得安宁。 “现在,柳湛势必会封锁柳家钱财被卷的消息,不过,他越是要封锁,我们越是不能让他如意,我想,有必要让那些柳家的债主们知道这件事情才是,王爷说是不是?”安谧对上柏弈的双眸,意有所指的道。 柏弈挑眉,“你说是,自然也就是了,你放心,不出明日,该知道的人,一个都不会落下!” 安谧点了点头,想到前一世柳家一步一步的荣耀,那柳湛是多么的意气风发,而这一世……呵!她倒是要看看,柳家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当晚,渤海王便荣锦城最豪华的酒楼设宴,受邀的宾客竟皆是和柳家曾经有生意往来的人。 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柳家的门外,便已经热闹非凡,喧闹声越过高墙,传进了府内,房间里,柳湛被那喧闹声吵醒,加上这些时日都没有好过的心情,立即对对着门外大声吼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吵闹?” 此时,柳府的下人已经在外伺候着了,瑟瑟的回禀,“回大少爷的话,不知道门外是怎么回事,方才还不停的敲门,说是要大少爷把银子交出来,奴才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敢开门。” 柳湛一听到“银子”二字,立即惊坐而起,银子?莫不是那些找柳家要债的人?以往都是在铺中解决的,这一次,怎么跑到家里来了? 莫不是……想到什么,柳湛身上立即冒出一丝冷汗,不敢做丝毫耽搁,迅速的起了床。 柳府门外,众人都等着柳府开门,气势汹汹的模样,异常骇人。 “柳湛,快开门,再不开门,我们就砸门了。” “对,给我砸!” 柳湛刚到门口,便听得这气势汹汹的威胁,脸色立即白了白,对着身旁的下人吩咐道,“开门!” 这是柳家的祖宅,怎能容许他们砸了? 家丁忙上前,把门打开,这刚一打开,外面的人便一哄而进,饶是柳湛也是吓得后退了数步,看了看来人,柳湛心中有些不安,但依旧是正色道,“各位,这么大清早的,找柳湛可是有事?” “哼,自然是有事,柳湛,你们柳家上次购我玉石的欠款,今日就将它结了吧。”其中一人开口道。 柳湛一听,神色微怔,扯了扯嘴角,笑道,“云老爷,我的管事不是说了吗?再过个几天,过个几天一定将银子全数奉上。” “哼,过几天,今日结不是一样么?难道,今日柳家拿不出银子不成?”云老爷冷哼道,其他人顿时也跟着闹了起来,“对啊,柳家是不是已经落魄到拿不出银子了?” 柳湛脸色大变,“怎么会?我们柳家怎么可能拿不出银子?” “好,那既然拿得出,那今日便拿出来!”云老爷丝毫也不相让。 柳湛脸色僵了僵,“云老爷,这总还得给我时间准备不是?” “好,给你一天时间准备,明天一早,我就要看到银子,不然……我就让人砸了你们柳家的祖宅!” “对,明天就要看到银子,不然就砸!” 柳湛脸色顿时铁青了下去,这下可如何是好?明天他若是拿不出银子,这些人怕真有可能砸了柳府,可他到哪里去拿那么多银子来填补这个窟窿? 柳湛更加焦头烂额了起来,好不容易打发掉这些人,柳湛浑身的无力感,该怎么办?现在又该向谁求助? 柳湛的脑中浮现出许多人的名字,想到可能面对的屈辱,柳湛却也不得不提起精神,明日一早是期限,今日,他必须找到肯把银子借给他周转的人。 柳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大步走出了柳府…… 荣锦城,一处酒楼的雅间内,柳湛满脸堆满了笑,神色极为奉承,“陆世伯,只要借小侄周转一下变成,下个月,等到下个月,姚家茶园获利的银子便会到账了,到时候,一定尽数还给陆世伯,陆世伯,你也知道,柳家最近发生的这一系列大大小小的事情,小侄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会来找陆世伯开口借银子。” 那被柳湛唤作陆世伯的中年男人叼着烟,淡淡的瞥了柳湛一眼,却也不说话,柳湛心里有些不安了,方才,他已经走了好几家,可是,却没有一家将银子借给他,甚至有几个连他的面儿都没见,直接将他拒之门外。 柳家如今落难了,个个都是看着好戏,柳湛心里满心的愤怒,如果他柳家度过了这个难关,再次发达起来了,他定要让那些人后悔今日的决定! 不过现在……他必须解决眼前的事情才行,柳湛小心翼翼的留意着陆世伯的脸色,“陆世伯,您看……” “柳湛啊,你唤我一声陆世伯,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柳家现在需要银子,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不是?”陆老爷抖了抖烟上的灰,幽幽的开口。 柳湛面上一喜,终于看到了希望,“对,陆世伯,您大仁大义,这次您若是帮了柳家,来日柳家发达了,一定会谨记着陆世伯的大恩大德,日后,陆世伯让柳湛上刀山下火海,柳湛都在所不辞。” “呵呵……世侄啊,你这就言重了,哪还能让世侄上刀山下火海?这顺道帮忙的事,又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自然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陆世伯说得对!”柳湛立即兴奋的附和道,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下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陆老爷说到此,眉心却是皱了皱。 柳湛身体一怔,忙道,“陆世伯您有话但说无妨。” 陆老爷敛了敛眉,“我本是不想说的,可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不是?再加上,我也是个生意人。” “陆世伯您放心,柳湛还您银子之时,定会算上立即,连本带利的归还,小侄不会让陆世伯吃亏。”柳湛立即开口道,算上利息又如何?关键是得度过柳家现在这个难关才行啊,利息这一点,他是一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陆老爷却是摇了摇头,呵呵笑道,“世侄,和我说利息,就太见外了不是?我怎能收你们柳家的利息呢?这话若是传出去,不知道的人怕还说我趁火打劫了。” 柳湛微怔,眉心却是皱了皱,试探的道,“那陆世伯的意思……” “是这样的,这按规矩呢!你找我借银子,这数目可不小,我便是自己安心,我家里那妇道人家,怕也要念叨了,所以,我就想,是不是该有什么抵押……呵呵,这权且是为了让你伯母放心,你不知道,她每天那唠叨劲儿……你也知道,你陆世伯我,别的缺点没有,就是对家里那妇道人家……”陆老爷脸上浮出一丝尴尬。 柳湛敛了敛眉,陆老爷惧内的事情,整个荣锦城都是知道的,那陆夫人在外温温和和的,对谁都是有礼,可听说在府上,可不是一个小角色,若换做别人,怕是早就将那样的夫人给休了,可偏生这陆老爷就是吃这套,还疼得不得了,一度这事儿还成了荣锦城上流社会的笑话。 “为了让陆伯母安心,是该那些东西抵押的,可……”柳湛开口,可刚说到此,话便别陆老爷打断。 “世侄同意拿柳家祖宅和良田店铺做抵押就好,这下我家中那妇道人家怕是没话说了,还是世侄懂事知礼。”陆老爷哈哈的笑道,起身走到柳湛的面前,欣慰的拍着他的肩。 柳湛却是怔了怔,拿柳家的祖宅和店铺做抵押?这…… “陆世伯,这祖宅和店铺还有良田……”柳湛面露难色,这祖宅又怎是能够抵押的? 陆老爷见柳湛如此,脸色立即沉了下去,“怎么?世侄不干么?” 柳湛脸色微僵,“没,没有……” 不干?他这是求人家借银子,他哪还有资格不干? “没有就好,那这样,我让人准备契约,再着人去准备银子,你也回去准备准备,把柳家祖宅的地契和那些铺面和良田的所有权状都准备好,看你什么时候要银子,咱们就签约,如何?”陆老爷征询着柳湛的意见。 柳湛的心中始终有些不安,敛了敛眉,沉吟片刻,终是开口,“陆世伯,您看,这抵押的东西,是不是太多了些?” “多?哼,这算什么多?”陆老爷皱了皱眉,眼底隐约浮出一丝不悦。 “这柳家的祖宅和店铺若是卖出去,已经是我要借的那些银子的十多倍有余。”这还不多么? 陆老爷脸色突变,冷哼了一声,“既然如此,那柳少爷便将那些东西卖了去,何必找我陆某借银子?哼,怕我把那些东西吞了么?只要你把银子还给我,那些抵押依旧是你柳家的!” 卖?他不是没想过,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内,怕是连买家都找不到,再加上,卖了出去,他又怎么舍得?这是柳家最后的家底了啊! “不早了,我在这儿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家里那妇道人家,怕又该唠叨了,柳少爷,我先走一步了。”陆老爷拱了拱手,绕过柳湛,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柳湛一惊,这是唯一一个肯借钱给柳家的,现在他如何能够放他走? “陆世伯,且慢。”柳湛转身将陆老爷叫住,立即追了上去,堆着满脸的笑,开口道,“陆世伯,是小侄的不该,请陆世伯息怒,陆世伯说得不错,不过是抵押而已,暂时放在陆世伯那里,也没有什么不妥,陆世伯,小侄这就回去取地契和所有权状,还请陆世伯您将银子准备好,谢谢陆世伯了。” 陆老爷眉心依旧紧皱着,默了片刻才冷冷的开口,“我不过也是想帮你而已。” “是,是,是,柳湛一定会记得陆世伯的大恩大德的。”柳湛点头应和着。 “只要如期将银子还给我就成,终于大恩大德,我怕还是承受不起啊。”陆老爷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快去准备吧,我不想耽搁太多的时间。” “好,小侄这就去。”柳湛点了点头,忙急切的出了房间。 出了房间的他,自是没有看到陆老爷脸上那隐隐闪着诡谲的笑意,“这柳家,何时得罪了渤海王?这下,怕是要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柳家,在荣锦城当了这么多年的首富,也该盛极而衰了,不……以他看,这态势,怕不仅仅是衰而已啊! 不多久,柳湛便折返了回来,怀中揣着陆老爷所要求的那些东西,看着房间里陆老爷已经准备好的银子,柳湛眼里的光芒立即灿烂的许多,“陆世伯,您的速度还真快?” “呵,不过是吩咐下人做的事情而已,来,快些将这契约签了吧!签了这些银子就暂时是你的了。”陆老爷淡淡的开口。 柳湛目光落在那契约上,伸手拿过来,看了好些遍,确定上面没有丝毫陷阱,这才在上面签了字,还盖上了专属于柳铉的印鉴,可是,将地契以及所有权状交给陆老爷之时,柳湛的眉心还是皱了皱。 但很快,便又舒展开来,等到一月后,姚家茶园的款项一到,这些东西,他还是会拿回来的。 想到此,柳湛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今晚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的觉了。 柳湛让人搬着银子离开,临走之时,陆老爷还特意交代他一定要按时还银子,柳湛称是,让陆老爷放心,可离开之后的他,丝毫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已经踏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陷阱。 陆老爷看着手中的地契与所有权状,将它们揣在怀里,大摇大摆的出了酒楼雅间,可他却没有回府,而是去了盛世烈焰,从盛世烈焰的后门儿进了去,告知了伙计,要剑焰姑娘和渤海王,伙计没有多问,便立即将他带进了安谧的房间。 房间内,柏弈和安谧正下着棋,安谧一颗子正拿在手中,陆老爷就已经到了,安谧抬眼看着陆老爷那满脸的笑容,嘴角也是扬起了一抹笑意,“王爷,这一局我赢了!这猎物已经跳到陷阱里了呢!”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二更送上~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129章 惊天消息最后打击措手不及 1
第130章 惊天消息最后打击措手不及 2
第131章 惊天消息最后打击措手不及 3
第132章 当众毁灭丧家之犬真相隐现 1
第133章 当众毁灭丧家之犬真相隐现 2
第134章 秘密曝光狗急跳墙互相残杀 1
第135章 秘密曝光狗急跳墙互相残杀 2
第136章 秘密曝光狗急跳墙互相残杀 3
第137章 踩在脚下伤她者的惨痛代价
第138章 告知真相设计逼她承认 1
第139章 告知真相设计逼她承认 2
第140章 柏弈之怒当众揭穿她的身份
第141章 挑拨离间自己寻死柏弈逼问
第142章 催促提亲,他要回京 1
第143章 催促提亲,他要回京 2
第144章 兄弟联手设下陷阱
第145章 暧昧不明狡猾柏弈算计得逞
第146章 妒火攻心各方算计狠心出卖
第147章 狠心刺杀安谧所给的羞辱 1
第148章 狠心刺杀安谧所给的羞辱 2
第149章 表明身份当众揭开面纱 安谧的声音,带着笑意,好似真的就是见着了很久不见的客人一般,但是,那声音在柳夫人的耳朵里,却好似一根刺,扎着她的耳朵生疼。 柳夫人看向站在渤海王身旁的那个白纱遮面的女子,眼中的恨意,丝毫都掩饰不住。 安谧将柳夫人那难看的脸色看在眼里,淡淡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柳湛,“柳夫人,和你的儿子好好聚聚吧,记得还有柳老爷,今日这样的诚,柳老爷没来吗?” 说罢,安谧转向州府大人,皱了皱眉,“州府大人,柳铉老爷是上一任的商会会长,这样的诚没来,是不是说不过去?我想,柳老爷必定也是很想来的吧,是州府大人没有邀请到吗?” 安谧的声音回荡在众人的耳里,众人皆是猜测着,这焰姑娘将这柳夫人请进来,又明显是有意让州府大人将柳铉请来,到底是有何用意。 众人猜不透,可是,有一点他们却是清楚的,这柳湛想要刺杀焰姑娘,如今落到焰姑娘的手上,怕是不会有好下场吧? 谁会留下这么一个后患,随时算计着她的命呢? “焰姑娘说的是,本府这就着人去请柳老爷出席。”州府大人热络的开口道,随即转身吩咐捕快亲自去请,这说是请,可是,却是去了五六个带刀的捕快,那模样,哪里像是去邀请,分明就是要捉犯人的架势。 “你莫要欺人太甚。”柳夫人狠狠的道,看安谧的眼神,似要将她碎尸万段一般。 安谧好看的秀眉一挑,面纱下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却是没有理会柳夫人的叫嚣,欺人太甚?到底是谁欺人太甚? 柳湛都这般来刺杀她来了,她还能忍么?这一家子,她从来没打算放过他们,这些时日不对他们做什么,并不代表她就将他们忘记了,她是想让这一下子,在没有了原先的风光之下,会是怎样的苟延残喘。 安谧锐利的目光打量了柳夫人一番,这模样,没有半分当初贵妇人的气质,完全和一个乡野村妇无异啊! 想到什么,安谧面纱下嘴角扬起的弧度又大了些许,事实上,在她进商会之前,就已然留意到这鬼鬼祟祟的柳夫人了,不仅仅是柳夫人,在商会外面,还有一个人在徘徊,她也是没有错过。 眸光微敛,安谧朱唇轻启,“安老爷,你的女儿也来了,何不带她一起进来?在门外,好像显得咱们商会照顾不周似的。” 被点到名字的安越锋一怔,女儿?他的女儿分明就是她不是?但是……安越锋猛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眼底凝聚起一抹不悦,但是,这么多人在场,他也是不好发作,堆着一脸的笑意,呵呵的道,“我这就去叫她进来。” 安谧满意的点了点头,给一直站在自己身旁护着自己的柏弈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这才向众人开口道,“大家都喝着,方才小女子的三杯酒可都是喝了,现在,该轮到你们了。” 安谧突然这么说,让所有人都是愣了一愣,他们以为,这焰姑娘将外面的“客人”叫进来,定是有好戏可看呢,可是,此刻,她竟然是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 可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吗?众人看着地上跪着,一脸愤恨与不甘,恶狠狠的瞪着焰姑娘,那模样好似恨不得将焰姑娘给吞下肚的柳湛,以及那满脸凌厉,防备的看着焰姑娘的柳夫人,以及刚被安越锋带进来,神色局促,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安心莲,这几人的存在,都是证明了方才可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啊。 在场的这些在商场上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之道的男人,心中禁不住感叹,这焰姑娘,饶是他们也捉摸不透啊。 不过,柏弈的嘴角倒是扬了扬,安谧此刻不发作,可并不代表,等会儿不发作啊,安谧是在等柳铉的到来吧。 果然,不多久,柳铉便到了,以往,他出场,哪一次不是有下人簇拥着,可是,这一次跟在身后的却是换成了带刀的捕快,这今昔的两个对比,不仅仅是在场的人都禁不住感叹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就连柳湛在以往这些巴结他的人面前,所有的骄傲,似乎都在这瞬间碎裂一地。 柳铉这些时日,在破屋中逃避着一切,就是害怕这些人这样的视线啊。 可是,他看到几个捕快找到他的时候,他明白了,有些事情他便是想逃也逃不了了,不仅仅如此次,柳湛怕是触怒了焰姑娘了吧,不然,谁还能让州府大人如此兴师动众的来找他? “草民参加东临王,渤海王,参见州府大人。”柳铉跪在地上行礼,他知道这一跪,就是将尊严放在对方脚下踩,更是要让人看笑话,可是,他却是不能让人有任何机会对他发难。 只是,他的意图却是没有逃过有些人的眼。 “呵!柳老爷,多日不见,你教育儿子的功夫见长啊,你可知道你柳家的公子,方才差一点儿就伤人了。”柏弈冷哼了一声,语气冰冷侧骨,他此刻的怒气,可不是装出来的,只要一想到,方才柳湛差点儿伤到安谧,他的心里就怎么也无法平静,若不是知道安谧有她自己的打算,柳湛此刻哪还能如此轻松的跪在这里? 柏弈眸光微敛,顿了顿,还没有等柳铉辩解,就继续说道,“虽然是差一点儿伤了人,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本王记得,那日在焰庄外,本王可是警告过你们,她不是你们这肮脏的人可以碰的!” 柳夫人和柳铉的身体皆是一颤,他们可没有忘记那日渤海王的怒气所带给他们的教训,尤其是柳夫人,此刻听渤海王提起,她好似有感受到了当时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与恐惧。 霎时,二人的脸色皆是白了白,这柏弈,话中的意思就是不会放过他们,那他又会如何对付他们? “柏弈,我只恨没有杀了她!我若不死,必会要她的命!”柳湛心中的不甘交织着,冲冲的吼道。 “湛儿……”柳铉怒神呵斥,瞥了一眼柏弈,却只见他那双幽深额眸中又暗了几分,心中大叫不好,这柳湛,是脑子进水了吗?要想杀焰姑娘,若是不能一举成功,那之后,事情只会更难办,就如现在,落入了渤海王和焰姑娘的手中,还能有什么指望吗? 想到柳家在焰姑娘的对付之下的下场,柳铉心中越发的不安了起来。 柳夫人却是和柳铉相反的态度,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柳家的仇,势必要报!” 安谧好看的眉峰微挑,面纱下的的笑意越发的浓了些,原本已经坐下的她,赫然起身,在众人的目光之中,缓缓的走向柳湛,目光却是落在柳夫人的身上,默了片刻,温柔的语调这才响起,“报仇吗?你不死,就必要我的命?呵呵,大家也都听着了,这样的情况,小女子又该如何办?” 安谧眼底浮出一丝不屑,要她的命?这一次要不了,以后也休想有机会,况且,和柳家的恩怨…… 众人交头接耳了起来,皆是猜测着这焰姑娘会如何做,不过,有一点,他们却是明白,柳家这些丧家之犬,想要和焰姑娘斗,那怕是没有丝毫胜算的机会啊。 “柳夫人,既然你们母子二人都这么说,那我们的恩怨,也是该了解了,记得那天小女子说过的话吗?”安谧似笑非笑的对上柳夫人的双眼,淡淡的开口。 柳夫人微怔,这焰姑娘对她说过的话,何其多,可几乎是下意识的,她知道她所指的是那句话。 至死方休! 身体一颤,至死方休?这焰姑娘…… 看柳夫人的反应,安谧就知道柳夫人已经明了了她的意思,眸光微敛,“不过,在此之前,小女子有一件事情想要对所有人宣布。” 宣布事情?众人更是来了兴致,皆都看着焰姑娘,满脸的兴致,等待着她开口。 柏弈好看的眉峰也会微微扬了扬,似乎猜出她要做什么。 安谧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尤其柳家三口以及安越锋和安心莲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缓缓抬手,众人看着她的举动,更加屏气凝神起来,他们也似乎猜到了她的意图。 这焰姑娘,是要揭开面纱了吗? 安越锋愣了愣,安心莲也是愣了愣,他们都是没有想到,他们费尽心思的想要揭开焰姑娘的面纱,如今,焰姑娘却要亲自表露身份了吗? 可是,在愣了一下之后,他们却是有着不同的反应,安越锋嘴角扬了扬,斜眼看了一眼身旁的陆老爷,暗自冷哼道:等看到了焰姑娘的脸,看他会不会后悔方才在他面前那般得意。 安心莲却是在祈祷着,那面纱之下,千万不要是她最不希望的那张脸啊! 与此同时,柳铉柳夫人也是一瞬不转的看着焰姑娘。 安谧的手已经到了耳后,轻轻一拉,下一瞬,那张面纱便在那力道之下,脱离了原本的束缚,从安谧的脸上滑落。 那张脸,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重,众人倒抽一口气,就算是安越锋和安心莲,这两个看安谧看了无数遍的人,此刻也是有性惊于面纱之下的那张容颜。 依旧是那张脸,可是,他们却是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安谧,明明是一张脸,可是,此刻的安谧,穿着一身白衣,眉宇之间尽是超凡脱俗的气质,尤其是那好似俾睨天下的气势,让二人都看得呆了,让他们禁不住在心中问自己,那真的就是安谧吗? “那是……” “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那……那不是安家的小姐吗?二小姐……好像,好像叫安谧来着。” 一时之间,众人沸腾了起来,皆是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焰姑娘就是安府二小姐安谧吗? 原来……众人看了看渤海王,难怪当初传闻渤海王对安府的二小姐走得极近,后又突然传出渤海王和焰姑娘关系暧mèi,他们还都以为这渤海王移情别恋,安府二小姐凄惨被抛弃,可是,现在竟然让他们知道,这焰姑娘和安府二小姐是同一人,这意味着什么? 看来,这渤海王对焰姑娘……不对,应该说是对安府二小姐还真是情深啊! 此刻看焰姑娘和渤海王站在一起,更是觉得此二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相配极了。 众人惊诧的讨论声中,安越锋和安心莲的愣神没有持续太久,安越锋确定了焰姑娘就是安谧,听着那些人的耳语,此刻心中更是洋洋得意了起来,哼,看吧!这焰姑娘就是她安越锋的女儿,看那些曾经将他小瞧了的人,以后会怎么对他卑躬屈膝,讨好巴结,想到此,还不由得淡淡的瞥了陆老爷一眼。 “安老爷,没想到,焰姑娘竟是……贵府的千金,安老爷当真是教女有方啊。”有人开口道,那陆老爷的脸色却是有些黑了下去。 众人也都明白,以渤海王对安府二小姐的专情,二人陈其美事,可能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情了,到了那时候,安越锋可就成了堂堂渤海王的岳父了啊,这在荣锦城,可不是一件小事。 “呵呵,那是我的女儿有出息。”安越锋呵呵的道,得意之色肆意彰显。 安谧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但是,眼底流转而过的那一丝讽刺,却是真实存在的,他的女儿吗?这安越锋的心中盘算着什么,她一早就知道,可是,她会他利用吗? 不,她不会给安越锋丝毫的机会,不过……安谧目光扫过另外一人,落在安心莲的身上,此时,安心莲脸色甚是难看,安谧看过去的时候,正好和她的视线相对,很轻易的,她便从安心莲的眼里,看到了不甘。 是啊,是不甘。 这安心莲素来都是自视甚高的,一直以来,就想要将她踩在脚下,今日,让她看到,她曾经万般欺负,也不敢有丝毫抗拒的人,此刻竟是踩在了她的头上,她自然是不甘心的,不但不甘心,她怕是还将她恨得牙痒痒吧! 可不甘心又怎样?她要的就是安心莲的不甘心。 “你……”要说吃惊最大的,莫过于柳家的几人了,柳夫人,柳湛,乃至是柳铉都是看着安谧,他们虽对这安谧没有过多的了解,但是,却也认得她,安家的女儿?焰姑娘又怎么会是安家的女儿? 柳湛的脑中猛然浮出一协面,那一日,他到处寻找着那个在柳记绣铺寄卖绣品的人,曾在柳记绣铺的外面看到过这张脸,那个时候,柳家就已经踏入这个女人的陷阱之中了吗?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柳家? 柳湛心中疑惑,柳夫人和柳铉的心中,也是盘旋着这个疑问,那日,这焰姑娘对他们表现出来的仇恨,是他们亲眼见到的,有什么仇恨值得上至死方休四个字? 如今,明了这焰姑娘的真实身份,他们的心中更是疑惑了,他们柳家何时的罪过这个安府二小姐? 那安心荷吗?可是,思来想去,他们倒是觉得,安心荷也不过是那陷阱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因为柳家给安家的耻辱吗?可是,直觉却告诉他们,这安府的二小姐,或许根本就没有将安家放在眼里。 可到底是为什么? 安谧承受着众人的视线,缓步朝着柳夫人走去,柏弈看着她的举动,却是眉心微皱,也跟着起身,靠近了安谧身旁,一副护卫的姿态,没有丝毫掩饰。 众人也都停止了耳语,看着安府二小姐走到柳夫人的面前停下,柳夫人的手紧握成拳,安谧脸上的笑容,在她的眼里,尤为刺眼。 “柳夫人不是一直想知道小女子是谁吗?现在柳夫人也看到了,这结果可否让柳夫人满意?”安谧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之中带着几分鄙夷与不屑,但更多的却是居高临下的自信,这倒是比那鄙夷和不屑更加让柳夫人的心里不是滋味儿。 满意?她怎能满意? “为什么?”柳夫人紧咬着牙,坚定的对上安谧的双眼,一字一句的道,“柳家和你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好一个无冤无仇!”安谧冷哼一声,原本温润的眸中,一抹厉色迸发出来,饶是那写着的众人也都是因为那眼神中的凌厉一怔,这个安府二小姐,这份气势,让他们也有些震慑。 “柳夫人……”安谧嘴角微扬,眸中的颜色变得深了些,俯身靠近柳夫人的耳边,“柳夫人,咱们的恩怨,可能从前世就存在了,这一世,我安谧的目的,就是要让你们柳家都跌进万劫不复的深渊,一个个的都下地狱。” 柳夫人身体一颤,竟是后退了一步,瞪着安谧,“你……” 安谧眉毛一扬,呵呵笑道,“怎么?柳夫人是怕了吗?方才柳夫人不还说,柳家的仇势必要报的吗?难道是我听错了?” 柳夫人咬了咬唇,眼里划过一抹狠意,柳家的仇,自然要报,哪怕是同归于尽,她也不能让这安府的二小姐这般逍遥。 安谧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眸光闪了闪,扫过柳湛,柳铉,以及柳夫人,嘴角的笑意多了几分邪恶,朗声开口,那声音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今天趁着大家都在,又是这么好的日子,柳夫人,柳老爷,柳家大少爷,咱们来做一个游戏如何?”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么么大家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150章 毫不留情玩弄于股掌之间
第151章 自相残杀不肖子孙惨遭报应 1
第152章 自相残杀不肖子孙惨遭报应 2
第153章 血染当场最大的赢家
第154章 不留情面当众给他难堪
第155章 腹黑狡猾让他吃了闷亏 1
第156章 腹黑狡猾让他吃了闷亏 2
第157章 狠毒算计阴险勾结
第158章 遭遇山贼戏剧性的转变
第159章 相见甚欢一场好戏
第160章 惩治渣女 安心莲怔了怔,抬眼对上颜冰的眼,瞧见她脸上绽放的笑容,心中不由得打了个突,扯了扯嘴角,“回去取银子啊!” “呵呵,你可知道我要的是多少?”颜冰给自己倒了杯酒,悠然自得的品着。 “老大方才不是说了?三倍的银子,三十万两。”安心莲努力让自己的脸上堆满了笑意,心中却是如刀子在割肉,三十万两,还真是山贼头子,真的是抢啊! 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 “呵!谁说是三十万两?”颜冰冷哼一声,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安心莲微怔,看着眼前的红衣女人,心中竟然有不好的预感在恣意的滋生着,“什……什么意思?” 她决计不会相信,这山贼头子的胃口会变小了,三十万两,怕是只有增加没有减少的可能啊。 颜冰眉毛一挑,不怀好意的道,“安心莲,你可给我听好了,我要的是三十万两……” 安心莲皱眉,怎么?数目没变吗?可是…… 下一瞬,颜冰的声音再次响起,“黄金!” 这两个字吐出来,犹如平地惊雷,黄金?三十万两黄金?这个山贼头子,竟然要三十万两黄金! “你……”安心莲脸色倏然胀红,三十万两黄金意味着什么?可是比先前的三十万两白银,多了好多。 “我?我怎么?你该不会是不想付吧?”颜冰冷笑一声,端着酒杯,起身走到大厅中,“你该是知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又是爱财如命的人,你若是不想付,我心情可不好啊,这心情一不好,若是做出什么对姑娘你不好的决定,那……呵呵,我在这里,就要先和你说声对不起了。”颜冰紧盯着安心莲的因为愤怒而胀红的脸,哼,这个女人有胆子跟她做交易,她看在银子的份儿上,也不是不行,不过,这个女人敢欺瞒她,她当真以为她颜冰是个女人吗? 安心莲神色慌张了起来,三十万两黄金,她是不想付!可是…… “怎么会?我这就回去筹集三十万两黄金,今早给老大你送过来。”安心莲强扯出一抹笑容,言不由衷的道。 颜冰看着她那张脸,嘴角轻扬起的讽刺越发的浓了些,这个女人,竟是这么虚伪的么? 正好,她最是讨厌虚伪的女人了,今天,就让她来好好的戏弄一下她! “回去?安心莲,恐怕你不能回去。”颜冰敛眉,再次开口道。 “什么?为什么?”安心莲一惊,不能回去?“这不回去怎么给老大你筹集银子啊,三十万两黄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谁说非要你回去才能筹集银子了?再说了,三十万两黄金确实不是一个小数目,正是因为这样,就更加不能让你回去了,你若是趁机逃了,那我找谁要三十万两黄金去?”颜冰伸手,轻拍着安心莲的肩,恣意享受着捉弄她的快感。 安心莲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可是……” “你就别可是了,还有什么可是的呢?况且,你不过是一个女子,即便是哪一个大家族的千金,也很难在很短的时间内筹集到三十万两黄金吧,不如,我来给你提个意见,你就写一封信,我让人送出去,你可以嘱托谁替你筹集,再将黄金送到我的凌峰关,到时候,我看到我要的东西之时,就立马放了你。” 颜冰语气中甚至多了些诱huò,想到安谧的安排,眸中的光彩越发的耀眼。 “不,还是让我亲自筹集才稳妥。”安心莲急急忙忙的道,让别人筹集?她能让谁筹集啊? 爹吗?她有些不确定,爹爹会不会顾忌她这个女儿! 她可不笨,爹对利益的看重,可是大大的超出了对自己的疼爱与在意。 万一爹听闻安谧已经死了,却又不管不顾她的生死,该怎么办? 安心莲眉心紧皱着,怎么也无法舒展开来,她要回去,她决计不能一个人待在这个山贼窝里,她不能任人宰割。 可是,现在又怎有她做决定的份儿? “我叫你留下,你就留下,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吗?不知好歹!”颜冰骤然一怒,拔高了语调,那声音的凌厉,让人心中生寒,随即对着厅中的手下吩咐道,“老七,现在就给我准备笔墨纸砚,让这安心莲小姐,好好的写封信。” “是,老大。”老七立即领命下去,很快便拿了笔墨纸砚上来,丢在桌子上,“快写,再敢违背老大的命令,看我老七不打破你的头!” 安心莲身体一怔,在这样的强势威逼之下,她根本就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只能在这些山贼逼迫的目光中走到桌子旁,拿起了笔,可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写。 心中一阵纠结,到底要怎么写,才能够让爹不得不拿着银子来赎她? 安心莲努力的思考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才写好了一封信,忐忑的交到红衣女子的手上,“劳烦老大将这封信送出去,我爹看了这封信,一定会将三十万两黄金尽快筹集好,给你们送来的。” “是吗?”颜冰看着信上的内容,呵呵一笑,“原来,你和你那爹,都希望那个女人死啊,果然,龙生龙凤生凤,有你这么残忍的女儿,自然也有个心狠的爹。” 安心莲被说得脸色惨白,随即听见颜冰的声音再次响起,“老二,给我拿刀来。” 安心莲一听拿刀,心中禁不住一颤,浑身防备的看着颜冰,那二当家迅速的将自己手上的刀递到颜冰的手上,颜冰握着刀柄,轻松的在手中把玩着,目光偶尔若有似无的落在安心莲的身上,更是让安心莲好似如坐针毡。 “老大,你……你这是干什么?”一阵诡异的沉默之中,安心莲终于是承受不住了,看着那锋利的刀锋,心中隐隐颤抖着。 “干什么?呵呵,你想知道吗?”颜冰诡谲的一笑,眸子倏然一凛,朗声吩咐,“给我将她给按住了。” 此话一落,厅中的几个山贼,立即一哄而上,安心莲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双手就被几个壮汉给牢牢的束缚住。 “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安心莲努力的挣扎着,想要挣脱这几个人的束缚,尤其是看着颜冰手上的刀,她更加的害怕了起来。 “呵呵,你急什么?等会儿不就放开你了?”颜冰呵呵一笑,朝着安心莲一步步的逼近,她不得不承认,她还真是一个邪恶的女人,此刻看安心莲脸上的恐惧与不安,她竟是觉得分外踌。 “别过来,你别过来,我答应给你三十万两黄金,我这不是已经写信让我爹尽快筹集了吗?你不能杀我,不能!”安心莲叫嚣着,那声音因为激动,甚至有些沙哑。 可是,她说不能,又有什么用? 颜冰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叫做安心莲的女人,她正玩得高兴,又怎会因为安心莲的恐惧而作废了? 颜冰走到安心莲的面前,握着手中的刀,用刀被抬起安心莲的下颚,嘴角微扬,“你可别激动啊,你这一激动,若是不小心,碰到子刀子,你那张美丽的脸,怕就要毁了,那多可惜啊。” 安心莲哪里敢动?此刻更是心惊胆战,便是叫也不敢叫了。 “呵呵,还是一个听话的女人,既然听话,那么,就好好的把手给我。”颜冰冷声道,目光在安心莲左手和右手上游移,偶尔皱眉,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 安心莲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浓烈,她哪里敢将手给她?此刻只能苦苦哀求着,“求你,别杀我,别伤我,我会把三十万两黄金都准备齐,一分也不少。” 安心莲现在有些后悔了,她以为,这些山贼都是见钱眼开的,只要得了钱,就断然不会对她怎样,可是,她还是料错了。 若是这个山贼头子真的杀了她,那么,她所算计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现在,安谧死了,她只要稍微动些手段,就能将原本属于安谧的东西,全数占为己有! 所以,她不能没了性命,她要活着! “我求你,你别动我,大不了我给你六十万两……对,六十万两黄金,你最爱银子了不是吗?”安心莲急切的道,紧盯着颜冰的眼,似乎期待着她能够被自己说服。 听到六十万两黄金,颜冰果然眼睛一亮,安心莲的心里亦是浮出一丝希望,“就这么好吗?六十万两黄金。” “呵呵,你还是真是大方得很,我在想,你到底是哪家的千金,能够将六十万两黄金送到我的手上,你就那么有银子吗?”颜冰眸光闪烁着,想到方才信上的内容,心中对这个安心莲的鄙夷,更加的浓烈了几分。 “对,我有银子,你要的就是银子啊。”安心莲立即附和。 可是,颜冰眸子却是一凛,对上安心莲的双眼,猛地一把抓住安心莲的手,哈哈的大笑道,“你放心,你说六十万两黄金,就六十万两黄金,我可不会傻得将到手的好处推出去,不过,为了让你的爹爹有点儿紧迫感,我还得从你的身上拿一件东西才行!” 说着,在安心莲的惊恐声中,拉着她的手,往桌子上一按,重重的砍了下去……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么么大家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161章 设计陷阱
第162章 想要一条命
第163章 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余芳菲,安越锋,安心莲都是脸色苍白的看着颜冰,这和方才有什么不同? 唯独不同的,是多了余芳菲这条命参与了进来罢了! “怎么?你们反正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该是好好商量,我也是通情达理的人,我只是跟你们说了我想要的,剩下的由你们自己决定,到底谁的命留下!”颜冰眼里恶作剧的光芒越发的浓烈了些。 颜冰话刚落,安越锋眸子一愣,立即指着安心莲和余芳菲,“她们,她们任何一个的命都可以,你随意拿去,我只要能够离开这里。” 安心莲和余芳菲脸色一沉,那一霎那,余芳菲和安心莲竟是不约而同地指着对方,异口同声的开口,“让她的命留下!” 颜冰看着这三个本该是亲人的人,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却听得一个声音在厅中响起。 “安老爷只要离开吗?就这么走了,就不会有遗憾吗?”女人的声音,冰冷中带着讥讽。 安越锋,安心莲,余芳菲三人皆是一怔,不是因为那话中的内容,而是因为他们对这声音的熟悉。 安谧?怎么会?这怎么会像是安谧的声音? 几人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想要确定那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一个屏风挡住了他们所有的视线,可是,那声音,依旧在他们的耳边回荡。 安谧不是已经被这个山贼头子给杀了吗?怎么会现在还能在这里听到她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安越锋越发不安了起来,看着闲然自得的喝着酒的红衣女子,猛然意识到什么,“安谧的尸体呢?你既然杀了安谧,那安谧的尸体呢?” 他真的是太大意了,竟然连这一点都没有事先确认,都是这安心莲骗他的事情,才让他失了分寸。 颜冰呵呵一笑,“尸体?一个大活人,哪来什么尸体?” 安心莲脸上顿时惨白,身体一个踉跄,“不会的,你说了,你杀了安谧,也杀了渤海王,他们已经死了,所以我才会答应你筹集银子,你现在是在骗我们对不对?” “呵呵,骗你?是啊,我是骗你的,不过不是现在,而是之前的都是骗你的。”颜冰放下酒杯,赫然起身,一步步的走了过来,“我若是不骗你,怎能将你们都引到这里来?你们刚才也听见那声音了,还不相信吗?看来,还得真的让你们亲眼看见,才能作得了数呢!” 说着,目光看向那屏风,嘴角的笑意浓了些,大步走向屏风,“谧儿,快婿来吧,他们好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你了呢!罢了,就让他们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活着,也好让他们安心了。” 话落,一抹身影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安越锋,余芳菲,安心莲三人终于看到那张脸,神色一怔,是她!安谧! 不仅仅是安谧,她身后跟着的,还有渤海王啊! 此刻,安谧脸上淡淡的笑着,柏弈却是面无表情,可是看在安越锋三人眼里,却比恶魔还要吓人。 “你……你们……”随着安谧和柏弈朝着他们三人走来,安越锋竟下意识的往后退,活着,他们真的还没死? “抱歉让你们失望了?我们没死成。”安谧柔声开口,瞥了一眼三人惊恐的神色,“不但没死成,倒还得了一个惊喜,你们还真是好样的啊,这么大费周章的要我的性命,我该怎么感谢你们呢?” 安越锋心中咯噔一下,忙扯了扯嘴角,“谧儿,你误会了,这事情与我无关,是心莲的主意,她说等你死了,你名下的所有东西,就是我们安府的了,我是受了诱huò才会犯了糊涂……” “爹,你胡说,你明明也是赞同的。”安心莲没想到安越锋这么快就将一切推到她的身上,既然他这么无情,那么,就休怪她也无义了,“安谧,我承认,我是嫉妒你,可是这事情,都是爹爹在主导,我只不过是被他利用了。” “哦?这可如何是好?我该相信谁呢?”安谧盈盈一笑,他们真当她是傻子吗?他们都巴不得她死,现在推卸责任,不过是更加让他们显得自私罢了! 对上安越锋和安心莲那慌乱的眸子,安谧继续开口,“正好不巧了,我好像谁都不信呢!” 安心莲和安越锋咯噔一下,“谧儿……” 这下该如何是好? “呵,谧儿,你说吧,要怎么处置他们?那日砍了这个女人一根手指,还真是不过瘾,她要你的命,就该拿命来抵,才痛快!”颜冰冷哼一声。 “对,这三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撞到咱们手上,不能让他们好过。”二当家也是附和道,那粗犷的声音,更是听得人心里生寒。 “不,这都是误会,安谧,我是你爹,你可不能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啊。”安越锋有信了,这群山贼,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啊! “你这老不休,大逆不道?谧儿是你的女儿你都杀,还好意思说什么大逆不道?哼,别忘了,你要杀的人中,还要渤海王,你可知道这是怎样的大罪?”颜冰怒喝道,“来人,把这几个人给我绑起来,今天,我非要痛快了!” “息怒,你请息怒……”余芳菲慌了,“冤有头债有主,这事与我无关!” 余芳菲见几个山贼朝他们逼近,瑟瑟的退了一步,那些个凶神恶煞的山贼,她是真的打心里面惧怕的,若是连累在其中,她就太不甘心了! 可是,已经入了狼口,她又哪里还有资格想全身而退? 安谧冷声一笑,却是没有多说什么,倒是柏弈嘴角一扬,厉声喝道,“都绑了!” 一得了命令,几个属下一点儿也不含糊,立即将三人的手臂架着,三人如临大敌,可是,哪里有反抗的机会? 几乎是让人不费吹灰之力的,就被制服着动弹不得,那安越锋倒是反抗了一下,可是,就是因为那一下反抗,反倒是被二当家一脚狠狠的踩在地上,更加是动弹不得。 “放开我……快放开!”安越锋想要起身,被人踩在脚下,他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 抬眼狠狠的瞪着那一脸淡然的安谧,心中的怒气更盛,似乎他所受的羞辱,都是这个安谧带来的,当真是一个祸害! 可惜,这次竟然没真的死了! 自私的他全然归咎到安谧的身上,心里却是半分也没有悔意。 “给我安静点儿,小心老子打烂你的头!”二当家怒喝道,又狠狠的在安越锋的脸上踩上一脚,回头朝着颜冰请示道,“老大,要如何处置?” 颜冰嘴角一扬,眼中的诡谲凝聚,“谧儿,柏弈哥哥,我这凌峰关可有一个好玩的地方,每次遇到不听话的人,我都会将那人带到那个地方去,每次那些人从那里回来,可都是对我服服帖帖的。” 颜冰如实说着,当场就有好一个魁梧的汉子身体隐隐颤抖了一下。 安谧和柏弈相视一眼,也是来了兴致,柏弈哈哈的道,“既然有好玩的地方,自然要好好见识见识,况且,他们给冰儿你送来了这么大一笔黄金,若是不感谢,那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谧儿,你觉得呢?”颜冰拉着安谧的手,眉宇之间竟有些讨好之意。 安谧瞥了一眼安越锋安心莲三人,依旧是那淡得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容,“看他们的样子,好像也是很期待的呢!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去看看吧!” 安谧一同意,颜冰那双眸中闪烁的光芒竟是更加的亮了几分,“二当家,将他们给我带走!” “是,老大。”二当家应和道。 “不,我不去,别带我去……不要……”安心莲浑身颤抖着,眼里充满了恐惧,她在这凌峰关的后山可是住了好些时日的,心中不好的预感异常的浓烈,好似这一去,就没了任何回头路了。 “呵,姐姐,瞧你怕的,你杀我,我都不怕,现在,又不是送你下地狱,你害怕个什么劲儿?”安谧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这点胆量,想要成大事可不行啊!” 安心莲咬了咬唇,狠狠的瞪着安谧,“安谧,我知道你想报仇,你有本事,就痛痛快快的一刀杀了我!” 安谧好看的眉峰一挑,走动安心莲的面前,迎上她眼里的不甘与愤恨,“痛痛快快的杀了你?那不是便宜你了吗?安心莲啊安心莲,你我虽然是姐妹,可是,你也应该清楚,这些年你们是怎么对待我的,我安谧,不是圣母,甚至自认不是善良之辈,有仇我就要报仇,有冤我自然要抱怨,本想着,你们安安分分的,咱们的恩怨,过些时候再来解决,却没想到,你却是自己这般不知好歹,哼,安心莲,这次你没杀了我,却落在我的手上,就注定了你不会有好下场!” 安谧眸中的神色异常凌厉,伸手轻抚着安心莲的脸颊,尖锐的指甲猛地一用力,狠狠的划过安心莲的脸颊…… “啊……” 伴随着一阵惊呼,一道血痕浮现在安心莲的脸上,安谧得意的一笑,“咱们的账慢慢的算!” ------题外话------ 大家元奠乐,新的一年,事事顺心,天天开心,哈哈,谢谢姐妹们的支持,么么大家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164章 想死,由不得你
第165章 拉她陪葬
第166章 到达京城
第167章 宫里召见
第168章 给她教训 1
第169章 给她教训 2
第170章 给她教训 3
第171章 皇帝赐婚 1
第172章 皇帝赐婚 2
第173章 表明心意 1
第174章 表明心意 2
第175章 故人相遇恶毒算计 1
第176章 故人相遇恶毒算计 2
第177章 心怀不轨的表白 1
第178章 心怀不轨的表白 2
第179章 请旨赐婚算计利用 1
第180章 请旨赐婚算计利用 2
第181章 女人扎堆儿,风云乍起 1
第182章 女人扎堆儿,风云乍起 2
第183章 给她教训当场提亲 1
第184章 给她教训当场提亲 2
第185章 以死相逼,安谧吃醋 1
第186章 以死相逼,安谧吃醋 2
第187章 当众拒婚惹皇上震怒 1
第188章 当众拒婚惹皇上震怒 2
第189章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第190章 请旨赐婚二人联手 1
第191章 请旨赐婚二人联手 2
第192章 凄惨下场小产毁容 1
第193章 凄惨下场小产毁容 2
第194章 沉重打击接踵而至 房外的嫔妃,乃至是宫女,都看着紧闭的门扉,恨不得冲进去看看房间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有那个胆子,只能各自在心里暗自猜测着各种可能性。 房间里,独独剩下容妃和冯皇后二人,而刚才的那一声承载着痛苦和惊恐的呼声,确实是出自容妃之口,此刻的她,已经醒了,醒来的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刚才被马蜂围攻的画面,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更是钻心蚀骨。 “好痛……”容妃呢喃着,感觉整张脸紧绷着,就连说话声音也有些变了。 冯皇后走到窗前,目光落在容妃那包扎满纱布的脸,皱了皱眉,忙抓住容妃想要触碰她脸的手,“容妃妹妹,你可不能碰,本就这副模样了,若是再碰出什么问题,那可如何是好?” 容妃看着冯皇后那紧皱的眉峰,神色微怔,她的语气满是担忧,可是,她从她担忧语气之中听到的却是幸灾乐祸,可是,初醒来的她,心中却是有很多疑问,比如,她现在是什么模样? 在被马蜂蛰的时候,她的就已经在恐惧后果了,此刻更是急切的想要知道,却又害怕知道,不过,内心虽然挣扎,可她终究还是问出了口,“我怎么了?” 此时的她,甚至忘了在皇后面前,她该有的自称,好在冯皇后并不介意,冯皇后敛眉,遮住眼底闪过的恶意,既然她问了,她怎能瞒着她呢? 只是,她该告诉她那件事情才好啊! 冯皇后幸灾乐祸的想着,容妃见她犹豫,更是担心了起来,“我到底怎么了?” 冯皇后抬眼对上容妃的眼,叹了口气,“容妃妹妹,你别担心,孩子虽然没了,可是你还年轻,孩子终归是会再有的不是?” 轰的一声,容妃如遭雷击,在那一刻,她的脑袋好似被全数掏空了一般,一片空白,愣了片刻,她的耳边再次回荡着冯皇后的话。 孩子没了?孩子没了?! 容妃下意识的伸手,触碰着小腹的位置,隐约感觉那里似乎有些疼痛,可是,她依旧不愿意相信冯皇后说的话,扯了扯嘴角,顾不得这动作会给她紧绷着的脸带来怎样的疼痛,轻摇着头,低声呢喃,“怎么会?皇后娘娘,你说的是假的对不对?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渐渐地,容妃看冯皇后的眼神多了几分凌厉与恨意,最后更是大声朝着冯皇后吼道,“皇后娘娘,臣妾知道,臣妾今天让你不痛快了,可你也不必这么编排故事,你竟敢诅咒皇上的子嗣没了,我定要告诉皇上,看他怎么教训你!” 冯皇后嘴角勾起一抹不屑,想到刚才皇上的态度,不错,他承认皇上对容妃肚中的孩子甚是看重,可是,那又怎样?如今孩子没了,皇上连看都不想来看她一眼,这世上,最无情的男人,恐怕就是坐在高位上的那个帝王了吧。 “容妃妹妹,本宫骗你做什么?本宫更是不敢诅咒皇上的孩子,你若是不信,本宫也没有办法。”冯皇后淡淡的开口,嘴角勾起的冷笑,让容妃心里更是沉了下去。 难道是真的?不,这怎么会是真的? 容妃依旧不相信,可是,小腹处的疼痛,却是让她不断的贴近着现实,越发的相信冯皇后所说的话。 冯皇后瞧见她的神色,继续开口道,“容妃妹妹,孩子小产的事情倒也不怪你,想想被那么多的马蜂折腾了那么久,你能活下来都已经是幸事了,本宫刚才也说了,孩子你以后也可以有的。” 容妃这个时候哪里听得进冯皇后这般温柔的安慰?反倒是将冯皇后的“好意”,理解成她的幸灾乐祸,容妃狠狠的瞪了冯皇后一眼,“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干的,这皇宫之中,怎么会有马蜂?怎么会袭击我一人,冯皇后,一定是你,是你在背后搞的鬼,你要害我肚中的孩子,是你……我要告诉皇上,我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皇上……” 容妃挣扎着想要从床上起来,可是,只要她一动,就会牵扯出一串疼痛,钻心刺骨。 冯皇后只是站在床边看着她,倒也不阻止,她就是要看这容妃怎么折腾,她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自找苦吃罢了。 “我要告诉皇上……冯皇后害了我们的孩子……冯皇后你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不得好死……你……啊……”容妃一边咒骂着,一边下床,最后竟是不小心重重的从床上摔了下来。 冯皇后眼中的神色更加冷了几分,站在地上的容妃面前,丝毫没有将她扶起来的意思,反倒是冷声道,“容妃,你这般不知好歹,落得如此下场,可不是你活该吗?” 这里没有旁人,容妃既然认定了是她动的手脚,她何必再伪装下去? “果然是你!”容妃抬头,那眼神恨不得将冯皇后一口吞了。 “呵呵,是本宫?可是证据呢?容妃妹妹,你刚才有句话是说对了,你今天确实让本宫不痛快了,你以为你怀有身孕,就是拥有了一张王牌了吗?你能够怀孕,却没有那个本事保住你肚中的胎儿,在这后宫之中,不是你所想的那般简单的,而本宫的手段,也并非你所想的那般仁慈,看看,这就是本宫给你的教训,你今天才宣布你怀有是身孕,本宫今天就让你失了这张王牌,怎么样?你现在可还有心思和本宫作对?”冯皇后蹲下身子,迎上容妃那愤恨得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眼神,心中更是得意,“你这般看着本宫又如何?你就算知道这是本宫做的又如何?本宫告诉你,你不会有证据的。” 她可不会告诉她,她在她的衣服上动了手脚,而现在,那衣服上的蛛丝马迹也早已经被清洗得一干二净。 “不,我可以告诉皇上,她会替我做主的,冯皇后,你别高兴得太早,我要让你给我的孩子陪葬。”容妃咬了咬牙,坚定的道。 可冯皇后好似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陪葬?呵呵,容妃,刚才才叫你不要小瞧的本宫,你现在这么快又犯了,容妃,你这脑子,也想和本宫斗,吃亏的终究是你自己罢了,再说了,你现在怎么跟皇上说?皇上又会相信你的话吗?” “会的,他一定会相信的,皇上那么喜欢这个孩子,那么疼我……”容妃一字一句的道,一心想着,她一定要让冯皇后付出代价。 “哈哈……”冯皇后笑得更是开怀,那笑声之中的讽刺也是更加的浓烈,伸手抬起容妃那张被纱布包裹着的脸,冷冷开口,“容妃,太医说过,最好是不要让你看见你如今的模样,不然那只会让你更是伤心,可是,咱们姐妹这么些年,本宫若是瞒着你,是不是太不厚道了些?” 容妃脸色一僵,“你……你什么意思?” 她的心里浮出一丝浓烈的不安,冯皇后的声音更是让她的身子发颤,头皮发麻。 “什么意思?本宫会让你知道的。”冯皇后嘴角一扬,丢开容妃的下颚,起身走到房间里的梳妆台前,随手拿了一面小铜镜,又到一旁拿了一把剪子,再次走到容妃面前之时,她脸上的邪恶益发的浓郁。 “你……你要干什么?”容妃看到冯皇后手上的剪子,浑身防备了起来,“你……来人,救命……” 可她的声音,却无法叫得太大,冯皇后蹲下身子,再次开口道,“容妃妹妹,你别害怕啊,这房间里,就你我二人,本宫若是杀了你,也太明显了些。” “你……你要干什么?”容妃吞了下口水,身上的伤口又是一阵痛,可是,再多的痛,都抵不过她此刻心里的不安,不错,是不安,冯皇后说的不错,这房间里就她们二人,若是她真的死了,那冯皇后就是凶手了,冯皇后不会这么傻。 可是,她却更是知道,冯皇后不会这么善良。 “我么……”冯皇后嘴角一扬,眼里划过一抹高深,伴随着而已,随即拿起手中的剪子,在那纱布上一剪,下一瞬,那纱布就松了,冯皇后这才继续开口道,“容妃妹妹,本宫说过,不想骗你,所以就让你看清你现在的自己啊,不要太感谢本宫,咱们好歹姐妹一场不是?” 冯皇后说这话的时候,一边替容妃解开脸上缠着的纱布,一边将刚才放在地上的铜镜拿了起来,直到容妃脸上的纱布都解完了,冯皇后这才将镜子对这容妃。 心中异常痛快,容妃啊容妃,不知道失去孩子的打击重,还是毁了容貌的打击对你来说更重一些啊,不过,有一地冯皇后却是清楚,无论这两者给容妃带来的打击,哪一个更重,这两者重叠在一起,足以让容妃承受不住了。 如是想着,她的心里更是浮出一丝期待,不禁想到了安谧,这安谧可也不是一个仁慈的主,若不是她提的这个建议,她还不能这么快看到容妃这般凄惨的下场呢,真该叫安谧也来看看容妃此刻的模样,但她却是知道,就算是叫安谧来,安谧定也不会来,那个女子可是聪明得很,聪明得超出了她的想象,她避着这些事情还来不及,又怎会因为一时的痛快,而让她自己有可能陷入被怀疑的可能之中呢? 那女子,懂得明哲保身,更是懂得隔岸观火,所以,她才拉自己一起,参与这个计划,她冯皇后竟也成了安谧利用的工具罢了。 不过,这一次,就算是做工具,她也是痛快的,谁叫她比任何人都更希望容妃万劫不复,没有再翻身的机会呢? 此刻,容妃终于看到了铜镜中的自己,铜镜中,那张脸……是她吗?不,怎么会?铜镜中的那张脸,甚至不能称之为脸,原本白皙的肌肤上,竟是无一完好之处,四处密布着恐怖的红肿与疙瘩,原来的一张脸,几乎是变了形状。 “不……不会的,这不是我……不是……”容妃口中不停的呢喃着,摇着头,刚才肚中的孩子没了,对她的打击都不如此刻的大,这张脸,就连她自己都不忍看,更何况是别人? “皇上……”容妃目光闪烁着,更是不安,她这个样子,皇上看到了吗? 若是皇上看到了,那么……她想,若是皇上看到了,那么她得到的怕不会是怜惜,而是嫌弃吧,这么一张连她自己都嫌弃的脸,皇上怎么会…… 冯皇后好似看出了她的心中所想,嘴角微扬,柔声道,“容妃妹妹不用担心,皇上还没有来看过妹妹。” “是……是吗?”容妃心里一喜,这就好,皇上没有看到她这个模样就好,她无法相信,皇上看到她这副样子,会是怎样的反应,可是,她却是知道,她绝对不会想看到皇上的反应的。 “皇后姐姐,求你,求你在我的脸好之前,一定不要让皇上来看我。”容妃猛地抓住冯皇后的手,可是,她被包扎着的手,却也抓不到她,即便是这样,她依旧是一脸祈求的看着冯皇后,似乎是想要从她的身上得到一丝同情与怜惜。 容妃终归是太天真了,冯皇后巴不得让她去死,又怎会对她有丝毫同情与怜惜? 冯皇后皱了皱眉,随即,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好,本宫知道你的顾忌,你是害怕皇上看着你这张脸,嫌弃吧?呵呵,也对,这么一张脸,谁看着不嫌弃呢,就连本宫看着,也觉得恶心至极,这后宫美人这么多,皇上看了你一眼,以后就再也不想看到你了吧!” 容妃脸色僵了僵,这虽然正是她心中所想的,可是,此刻听冯皇后说出来,心中总是觉得不是滋味儿。 冯皇后将她脸上的难看看在眼里,她可不会顾及她的心里是否好受,相反的,容妃也是难受,她越是要在她的伤口上撒盐,这才显得痛快不是? “容妃,其实你也不用担心,方才本宫叫皇上跟来看看你,可是,他见到你失了孩子,这张脸又被马蜂蛰成了这副模样,也就没来了,哎,说不定,那个时候皇上就掀起你了呢,所以啊,你也不用担心,皇上是不会来看你的。”冯皇后的语气更是尖锐了些。 “你……”容妃此刻也是认识到,冯皇后此刻是在故意打击她,紧咬着牙,刚才的忍辱相求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愤恨,心里郁结着一股怒气,冷哼了一声,“冯皇后,你别得意得太早,等我身上的伤好了,皇上终归是会将目光放回到我的身上,而不像你,你老了,只会更老下去。” 冯皇后最恨的就是容妃自视年轻美貌,嘲笑她的年纪,此刻容妃这么不怕死,那么,她就更加不用手下留情了。 “哈哈……容妃妹妹啊容妃妹妹,你以为你能够好吗?你也不想想,这样全身的伤痕,就算是太医给你用上了上等的生肌药材,也不见得能好啊,再说了,就算是真的能够好,那等你好了,又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皇上的身边早就没了你的位置,你也知道,这后宫之中,一个毁了容的嫔妃哪天若是死了,也不过是件平常的事情罢了,没有人会过多的去理会。”冯皇后大笑着,似在丝毫不加掩饰的嘲笑着容妃的天真。 容妃以为,她会让她活到身上的伤都好了的时候? 容妃啊容妃,这个后宫,你这点儿心思,是玩不转的! 想到刚才容妃对她的算计与冤枉,冯皇后眸中的颜色,越发的阴沉了些,这个女人,她会让她在痛苦中流逝掉所有的生命。 “你……”容妃心中一怔,顿时觉得眼前的冯皇后前所未有的可怕,是啊,曾经的冯皇后,就算是在背地里动什么心思算计,在外人面前,她的脸上也是带着笑容,在别人的眼里,就算是知道她的狠,也更加知道她的温良贤德,她没有想到,真正冯皇后当着你面儿狠的时候,竟是她从未曾想过的骇人。 她完全相信冯皇后所说的话,冯皇后完全有可能在这段她养伤的日子里,让她没有再翻身的机会。 可是,她在冯皇后这样的自信之下,她的心里却是不甘,她刚怀有身孕,有了肚中的孩子,她的未来,可谓是一片光明,可是,一切都来得这么措手不及,都是冯皇后,都是这个女人! “我可以将一切都告诉皇上,是你害我,是你……”容妃叫嚣着,那声音听在人的耳里,分外凄厉。 “本宫害你?呵呵,容妃,还是那句话,你要有证据,尽管去告诉皇上便可,不,本宫可以替你将皇上叫来,你且当面对他说,本宫是如何害你的,本宫倒是想看看,皇上是否会听你的话,然后将本宫治罪呢!”冯皇后得意的看着容妃,果然看到容妃眼中的神色变了变,她是知道,她这模样,根本不敢让皇上见到吧。 “怎么样?你想好了没有?是否让本宫叫皇上来?”冯皇后见容妃没有做声,出声催促道,容妃眼里的恐惧明显更加浓重了许多。 “不,不要……” “皇上驾到!” 容妃摇着头,慌乱的呢喃,可她的话刚落,却是听得门外传来太监传报的声音,整个人一怔,害怕的蜷缩着身体,恨不得就此消失。 冯皇后眼里的邪恶却更浓了些,嘴角一扬,“容妃,现在也由不得你我了!”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么么大家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195章 打入冷宫自作孽不可活 门砰地一声被打开,容妃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第一时间转过了身子,目光不安的闪烁着,甚至连手中的铜镜掉在地上打碎了都没有察觉,她本想欣喜,皇上来看她,正好证明了皇上冯皇后刚才的话是错的,她更想大声的告诉冯皇后,她即便是受了伤,皇上也会记着她,关心她,可是,她却是不敢。 她害怕,害怕让皇上看到她此刻的模样,接连证实了冯皇后另外的话,这副模样,连她看了都会觉得倒尽胃口,更何况是皇上呢? 那一刹那,无数的念头闪过,最后,她的脑中只留下了一个念头:不能让皇上看到她此刻的模样,千万不能! “这是怎么了?”明德帝进了屋子,他本是不愿过来,想到容妃被送回寝宫之前的模样,他就禁不住眉峰紧皱,实在是太吓人了,可是,刚才听人了太医的汇报,他终究还是走了这么一遭。 太医明明说,容妃的伤口都悉数处理好了,可是……地上散落的一堆纱布,又是怎么回事? 冯皇后敛去了方才和容妃独自相处时的凌厉尖锐,此刻的她,又恢复了那个端庄优雅,对后宫妃子关怀备至的一国之母,“皇上,容妃妹妹醒了之后,硬是要将这纱布拆了,臣妾怎么也拦不住,这……这伤口若是恶化了,那又如何是好?” 背对着大家的容妃身体一怔,几乎是咬碎了银牙,这个冯皇后,当真是睁眼说瞎话,这纱布明明就是冯皇后亲手拆了的不是吗?她想反驳,可是,想到她如今的模样,容妃却是不敢出声,以免引起任何波澜。 “自己受了伤,还不好好顾惜着自己,就算是恶化,也是自找的。”明德帝冷声道,脸色更是沉了下去,容妃没有好好保护好肚中的孩子,已经让他不悦了,此刻,还要继续添乱,这女人,这些年骄纵惯了,一直这性子,该是好好的受受教训,怕才能够收敛。 容妃脑袋一懵,自找的?皇上素来对她疼爱有加,何曾对她说过这般重的话?刚刚在大殿之上,他对她都恩宠有加,可是,一转眼…… 她不禁想到了冯皇后刚才所说的话,他看过了她满身伤痕的样子,连看也不来看他一眼…… 心中的讽刺汹涌的袭来,容妃紧咬着唇,问声细语的道,“皇上,臣妾错了,皇上,您还是回去吧,臣妾想……想休息……” 冯皇后听了她的话,嘴角却是勾起一抹得意,容妃这态度,让她甚是踌,可是,这却不是她满意的结果,皇上不来便罢了,现在,皇上既然来了,又怎能让他白来? “妹妹,你这是什么话?皇上心中惦念着妹妹,专程过来看妹妹,可现在,皇上连见都没有见到你,你怎能赶皇上走?” 该死的冯皇后!容妃心里早已经将冯皇后给诅咒了千百遍,这个女人,她是故意要留下皇上,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她怎会不知道? 可是,她怎能如了她的意? “皇上,臣妾受了伤,有恐侮了圣颜,臣妾并无赶皇上之意。”容妃强忍着心中对冯皇后的怨恨,她在心里不断的提醒自己,这个时候她不能怒,不能让事情更加恶化下去,她需要时间来治疗伤口,恢复容貌,她相信,只要她小心翼翼的隐忍,不再如先前那般放肆,她终归还是有机会的。 明德帝皱了皱眉,想到刚才在太液池旁看到的容妃的模样,眼里一抹嫌恶一闪而过,“罢了,等你养好了伤,朕再来看你。” 容妃心里一喜,“臣妾谢皇上恩准,臣妾一定好好养伤。” 皇上答应了等她伤好了之后来看她,就一定不会食言,而她,一定要尽力挽留资上。 可冯皇后却不乐意了,她怎会给容妃机会?伤养好了?哼,她要让皇上以后想到容妃,记起的就只有她现在这张恐怖的脸,眼底闪过一抹恶毒,容妃,你越是不愿意让皇上看到你的模样,本宫越是要推你一把。 “容妃妹妹,你这般坐在地上着凉了可怎么办,快些起来。”冯皇后突然开口,立即上前,试图将地上的容妃给扶起来,可是,刚触碰到容妃的身体,容妃就好似看到豺狼虎豹一般,下意识的想要躲闪。 冯皇后似早就料到她的反应,皱了皱眉,“容妃妹妹,你这是干什么?你给本宫使性子是一回事,伤了你自己的身体,那可是你自己受罪。” 冯皇后一边说着,一边唱作俱佳的紧紧抓住容妃的手,这个时候的容妃,力道又怎能大得过冯皇后?当下,挣扎着的容妃就被冯皇后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这蛇蝎女人,你放开我!”冯皇后的强势似击碎了容妃的理智,刚才不断提醒着自己必须保持冷静的她,此刻炸了开来,努力挣扎着,想要挣脱冯皇后的桎梏。 “成何体统!”一旁看着的明德帝怒声喝道,这一句斥责,明显就是针对容妃的,“皇后是为了你好,你却不领情……” 容妃心里的讽刺更浓,为了她好?这冯皇后都是在演戏,她的城府还真是深的可以,在别人眼里,她是好人,可是,他们又怎知道这冯皇后表面上关心她,心里定是在算计着,将她推入更深的深渊。 而此刻,冯皇后的目的,又是什么? 容妃心中思索着,浑身防备,倏地,她似乎明白了过来,冯皇后想要皇上见到自己的脸吧,所以她才这般费尽心思,哼,好恶毒的女人! 容妃肯定不会让冯皇后如愿,她几乎用尽全身力气,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引起的痛,努力让自己背对着皇上,可突然一抬眼,见得冯皇后眼里蕴含着的笑意,心中一颤,下一瞬,原本和她街着的冯皇后却是不着痕迹的松了手,反应过来的她,却是已经稳不住自己的身体,整个人朝着身后仰去…… “啊……容妃妹妹……你别摔着了。”冯皇后惊呼出声,面上除了关切,就只剩下担忧,可是,那声音听在容妃的耳里,却恨不得将冯皇后碎尸万段。 别摔着了?她故意松了手,就是要让她摔着吧! 冯皇后嘴角隐约有一抹笑容扬了起来,若是容妃以为,她的目的是让她摔着,那就是太天真了,她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怎会仅仅是让她摔着而已呢? 刚才听了冯皇后的惊呼,在容妃身后的明德帝,几乎是本能的反应,伸出了手,原本要摔在地上的容妃,腰上一只长臂,让她心一松,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容妃心里一喜,她是被皇上接住了吗? 哼,冯皇后,你的算计终究是落空了,可是,刚这样想,容妃的脸色就僵了,突然一个念头跳进她的脑海,容妃好似被雷劈了一下,皇上…… 容妃躺在明德帝怀中,感受到的不是温暖,而是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这是继得知失了孩子,毁了容,紧接着而来的第三个打击,皇上他…… 此刻的明德帝清楚的看到了容妃那张伤了的脸,满满都是红肿的疙瘩,有些因为刚才上了药,还残留着一些难以名状的液体,这哪里是一张脸? 明德帝眉心一拧,眼里除了嫌恶,就没有再剩下任何东西,这还是容妃吗?这张脸,还能好吗? 明德帝脑中浮现出容妃以前的样貌,可是,最终都会被眼前这张让人恶心至极的脸取代,他甚至无法接受,容妃先前睡在他身旁的画面! “啊……”容妃猛地遮住脸,想要阻挡明德帝的视线,他看到了,他完全看到了,他不仅仅是看到了,她还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太多的情绪,嫌恶,恶心…… 容妃终于是承受不住,惊叫了出声,现在该怎么办?她该怎么挽回皇上…… 容妃脑中千丝万缕纠缠在一起,找不到丝毫头绪,她即便是闭着眼,眼前仿佛也能看到明德帝的表情…… 突然,身子被一个力道抬了起来,容妃还未反应过来,明德帝就将她推到了冯皇后的面前,而他的眼,再也不愿看容妃一眼,只是淡淡的交代,“容妃,你好好养伤吧。” 很明显,那声音冷了许多,丢下这句话,明德帝片刻也不愿在这房里停留,他后悔了,怎会想着来看容妃的,如今可好,讨了一身的晦气。 “皇上……”容妃见明德帝离开,顿时更加慌了,想要上前阻拦,可是,却又害怕皇上见到她如今的脸,再次面露嫌恶,可是,她该怎么办? 直到明德帝走出了房间,容妃的依旧没想出办法,那一抹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容妃眼神慌乱的闪烁着,“糟了……怎么办?该怎么办?” “呵呵,还能怎么办?容妃妹妹,你也看到了,皇上都被你吓走了,也亏得你没有向皇上告状,你猜,你刚才若是告状,皇上会不会对你更加厌恶?哈哈,你可有看到皇上刚才的表情?本宫了解皇上,本宫敢打赌,以后,皇上是绝对不会再对你有任何念想。”冯皇后得意的笑着,此刻,明德帝离开,她也不需要丝毫伪装。 容妃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冯皇后的话无疑是彻底的点燃了她所有的恨,“你故意的……你故意的……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这就是冯皇后的目的,她要她被皇上看到她这副模样,她让她被皇上彻底的厌倦。 容妃说着,就张牙舞爪的朝着冯皇后打去,可冯皇后却不会让她如意,冯皇后见容妃气愤交加,心里早就乱了章法,嘴角勾起一抹不屑,这容妃在她的眼里,不过是一个狼狈的手下败将,就算是容妃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皇上也不会再过问,现在的容妃,还不是任凭她想怎么就怎么! 冯皇后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微微伸出脚,刚好触碰到容妃的脚踝处,容妃身体一个踉跄,砰地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 “啊……”容妃痛呼出声,嗷嗷直叫。 冯皇后看着她此刻的狼狈,嘴角的幸灾乐祸更浓,冷哼一声,“容妃啊容妃,想杀本宫,得看看你的本事,告诉你,以前你得宠的时候,最多也只能耀武扬威,对本宫的地位,不会有任何的影响,而你现在失宠了,你认为,本宫还会顾忌什么吗?” “不,我……我没有失宠……”容妃叫嚣着,失宠两个字在她看来,好似洪水猛兽一般。 “没有吗?容妃,你若愿意活在你自己编织的谎言中,那本宫就如了你的愿吧。”冯皇后呵呵一笑,深深地看了容妃一眼,眸中的笑意多了几分诡谲,视线缓缓的从容妃身上收回的片刻,容妃的身体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容妃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问道,“你要干什么?” 冯皇后没有回答,只是缓步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 突然打开的门,让在门外偷偷听里面动静,却听得不真切的嫔妃们皆是愣了愣,看冯皇后脸上的笑容,目光再绕过冯皇后,落到容妃的身上,顿时,一阵抽气声此起彼伏。 天哪!那是容妃吗?那怎么会是容妃? 在场的嫔妃都呆了,仅仅是一瞬间,脑袋里就飘过了太多的思绪,可到了最后,她们的眼里都隐约浮出了一丝笑意,难怪皇上刚才出来之时,脸色那般难看,若换做她们,脸色怕会更难看吧。 冯皇后将各个嫔妃们的神色看在眼里,嘴角一扬,朗声吩咐道,“容妃受了伤,这个寝宫太过喧闹,不宜养伤,寒玉,你着手安排一个僻静的宫殿,立刻让容妃住进去,这对她养伤是有好处的。” 僻静的宫殿?在场的人都不笨,皇后口中的僻静的宫,指的就是冷宫吧! 众嫔妃心中各有所思,在这后宫之中,进了冷宫的女人,就很难再有翻身的机会,容妃……又如何承受得住冷宫的凄凉? 不过,承受不住又如何?这个女人平时也嚣张够了,是该受受苦了! 容妃愣了片刻,这才明白冯皇后的意思,她……她要将她送进冷宫? “不,冯皇后,你不能这么安排,皇上不会允许……”容妃冲忙的追了出来,门口的嫔妃们看着,皆是嫌恶的后退了几步,可容妃却已经顾不得这些人的反应,抓住冯皇后的衣袖,“冯皇后,你有本事,等我好了……” “哈哈……”冯皇后不屑的笑出声来,“妹妹你说的什么话?你还是乖乖的到冷宫去好好的休养着,说不定等你好了之后,皇上还会看你一眼,你们说是不是?” 冯皇后最后这一句,自然是问的门外的一干嫔妃了。 “对啊,容妃,皇后娘娘说的话有道理,再说了,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给你安排养伤的地方,也是对你一片热心,你应该好好谢恩。”其中一个嫔妃开口道。 “不错,安心养伤吧,争取朝日回到这里来,争取朝日伺候皇上。” 另外一个嫔妃开口,却是引起其他嫔妃的哂笑,还能回到这里,还能伺候皇上吗?哼,冯皇后将容妃送进冷宫,怕不会这么轻易的让她回来吧,再说了,单是想想刚才皇上离开时那紧皱的眉峰与阴沉的脸色,她们就知道,容妃若是真的要天真的等这一天的到来,那么,她还真是有的等了。 “寒玉,还愣着干什么,带人送容妃娘娘过去。”冯皇后朗声催促道,眉宇之间尽是胜利者的得意。 “是,娘娘。”寒玉福了福身,给在场的宫女使了个眼色,“没听见皇后娘娘的吩咐吗?容妃娘娘受了伤,又小产了,你们还想让她自己走不成?” 容妃自己不走,那当然是由她们拖走了。 原本容妃宫里的宫女哪里敢违背冯皇后的意思,再说了,如今的容妃,自己的前程都是一片灰暗,她们跟着她,只会倒霉受到连累,索性,听皇后的话,说不定日后还能谋得一个好差事。 心柔首先走上前,拉着容妃的手,和其他几个宫女一起将挣扎的容妃架了起来。 “放开我……你们放开本宫……”容妃极力的想要挣脱,可是,她一个人的力道,又怎么敌得过几个宫女? 难道她的命运就只能这样了?不,想到冷宫,她的心里就下意识的恐惧了起来,不,她不能让自己的后半生在冷宫中度过,更加不愿意让冯皇后这般得意。 “你等着……你们给我等着……”容妃叫嚣着,声音在距离房间越来越远。 不多久,容妃就被带出了她的寝宫,由寒玉领头,往冷宫的方向走去,容妃凄厉的叫声依旧在空气中回荡,走到一处,几人却是停了下来。 寒玉看着前面站着的安谧,眉心微皱,可仅仅是片刻就舒展里开来,“安谧姑娘在这里可是有事?” 安谧对上寒玉的目光,朝着寒玉友好的点了点头,“寒玉姑姑,这是……” “哦,皇后娘娘吩咐了,将容妃娘娘带到僻静的宫殿,有助于养伤。”寒玉如实说道,总觉得这安谧看着无害,却高深得很。 安谧缓缓上前,目光落在容妃的身上,“哦?是吗?僻静的宫殿?呵,可不是冷宫吗?哪里是适合养伤啊.玉姑姑,可否容安谧和容妃娘娘寒暄几句?”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么么哒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196章 以牙还牙柏弈的算计 寒玉看了一眼安谧,随即给其他几个宫女使了个眼色,几人便一起退了数步,将空间留给安谧和容妃。 容妃在看到安谧之时,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急切的道,“安谧,你救本宫,你快替本宫想办法,冯皇后那贱人想将本宫送到冷宫去,本宫不能去冷宫,那样的地方,本宫怎能待得住?安谧,你快些想办法啊,到底该怎么才能让本宫不去那鬼地方?” 容妃满脸的狼狈,只能从她的眼里看得出她此刻的焦急与无助,可是,这些东西对安谧来说,却是讽刺,安谧嘴角微扬,就这样淡淡的看着容妃,对她的求助,没有半分动容。 “安谧,你说话呀,你还愣着干什么?”容妃皱了皱眉,不悦的道。 安谧眸中的笑容更浓了些,终于如容妃所愿的开口了,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容妃愣在当场。 “容妃娘娘,马蜂的滋味儿还好受吗?”安谧笑颜如花,眼里尽是温柔,满意的看着容妃的反应,嘴角隐隐多了丝不屑。 容妃脑袋轰的一声,那一瞬间一片空白。 “什么意思?”容妃紧盯着安谧,消化着安谧的话,她的脑中已经有了些猜测,可是,她却是不敢相信,可安谧脸上的表情,却让他对他的猜测越发的肯定,“怎么会呢?不是本宫想的那样对不对?” “那请问容妃娘娘,你想的是怎样的?”安谧眉毛一扬,这个时候的容妃,对她已经没有丝毫威胁,没了肚中的附身符,没了让皇上宠爱的容貌,便是手指想,也能想得出这样的女人在这后宫之中,以后会是怎样的艰难。 冷宫?容妃此番进了冷宫,怕就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吧。 也许让她进冷宫,不过是第一步罢了,冯皇后这样精明狠辣的人,断然不会给她自己留一个隐患在,这容妃的下场,只有一条路。 容妃突然呵呵的笑了起来,“安谧,原来……是你!” 她就算是再不愿接受,她也是相信了她的猜测,她无缘无故被马蜂蛰,小产毁容,这件事情和安谧脱不了干系,她以为是冯皇后,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安谧竟然也在其中插了一脚。 “不,容妃娘娘你错了,安谧不过是出了个主意而已。”安谧丝毫没有避讳,对上容妃的眼,“怎么样,容妃娘娘,你能引来蝴蝶,却没有想到,你也能引来马蜂吧。” 容妃身体一怔,突然一个踉跄,“为什么?” “容妃娘娘,你不笨,可是,有些时候,你却是太过狂妄嚣张,往往不将别人的意志看在眼里的,终归是容易激起别人的愤怒,而你……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吗?我安谧,最不喜欢的,就是受人欺负,受人陷害,受人算计,你现在可明白了?” 安谧一字一句的道,就算对方是后宫妃嫔,可那又如何?容妃总有她的敌人,她不能亲自出手,她却可以联合她的敌手出手不是? 而现在的容妃,不就已经从云端高高跌下了。 “哈哈……”容妃大笑出声,眼神之中更是闪烁着疯狂,“安谧,你狠,没有想到,你竟然和冯皇后那贱人联合起来……你答应过本宫,要帮助本宫的不是吗?” 而她刚才还天真的想要寻求安谧的帮助,现在想想,在安谧的眼里,她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吧。 “答应?容妃娘娘,如果你不算计我,我怎么会想到要回敬你呢?别忘了,是你先对我不安好心的,我只是礼尚往来而已。”安谧冷哼一声,淡淡的开口,“容妃娘娘,你还是安心的去你的冷宫住着,看在相识一场的份儿上,安谧在这里也得好好的提醒你一句,这后宫,尤其是冷宫之中,最是不干净了,这一点,你比安谧应该更加清楚才对,若是哪天晚上睡下去,第二天睁不了眼,容妃娘娘可要事先留下遗言才好啊。” 安谧说着,瞧见容妃眼里的慢慢蔓延开来的恐惧,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了些,她知道,容妃应该会明白她的意思。 好心提醒吗?不,安谧自认她自己没有那么善良。 她的目的吗?安谧眸光微敛,她的目的还不简单吗?换做是谁知道她自己的处境不安全,都会满心忐忑与防备,而这最是折磨人的东西。 对于一个需要静心养伤的人来说,这可没有丝毫好处啊。 “安谧姑娘,你好走。”寒玉一直留意着二人的动静,虽然听不清楚她们都说了什么,可是,她却能够通过容妃的反应,猜出些什么,想到刚才在御花园中,冯皇后和安谧的“密谈”,寒玉笑得诡异。 “多谢寒玉姑姑。”安谧点了点头,大步离开。 留下的容妃那张红肿的脸若是完好的话,定能清楚的看到她铁青的脸色,寒玉瞥了她一眼,“容妃娘娘,咱们走吧!” 容妃回神,想到即将要去的冷宫,下意识的想逃,可是,她脑中刚闪现出这个念头,几个宫女就再次将她架住了,想要挣扎,可挣扎带来的的疼痛,却让她痛得呲牙咧嘴。 “放开本宫……放开……”容妃继续叫嚣着,那声音却没有人会去理会,直到慢慢消失在花园中…… 冷宫里,凄凉冷清,但是,皇宫里其他的地方,却依旧热闹非凡,丝毫也没有因为容妃的事情有所改变。 夜渐渐浓了下来,太液池旁,嫔妃们以及百官的夫人千金各自都拿着自己做好的花灯,准备着放入太液池中。 “皇后娘娘,容妃已经送过去了。”寒玉完成了冯皇后交代的事情,回到了冯皇后的身旁。 “哦?她可有闹?”冯皇后眸光微敛,淡淡的开口。 “闹了,容妃死活不肯安分的待在冷宫里,奴婢为了让她消停,让人将她关在屋子里,整个房间都封死了。”寒玉小心翼翼的留意着冯皇后的神色,果然见到她嘴角扬起的弧度大了些,心中明白,她这事情是做对了,不过,寒玉依旧诚惶诚恐的道,“奴婢擅自做主,娘娘恕罪。” 冯皇后看了寒玉一眼,呵呵一笑,“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什么恕罪不恕罪的?” 冯皇后目光落在地上那一个破了的花灯上,捡起上面的纸条,看着上面的内容,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容妃啊容妃,平安生下龙子这个愿望,她怕是永生都不能实现了! 眸子一紧,冯皇后冷哼一声,亲自将手中的纸条撕得粉碎,手一扬,抛进了太液池中,很快,那些纸碎片就随着水流走。 这一仗,她冯皇后才是胜利者,可是……想到什么,冯皇后的眉心不由得皱了皱,不,她胜利得不够彻底,若是云袖能够如她所愿的,跟在皇上身边,那她才是算是胜利得漂亮。 如今,就算是没有了容妃,她也必须让云袖成为皇上的人,虽然皇上今晚承诺了她,会在她的寝宫留宿,可是,她在后宫这么多年,有一点却是明白的,这后宫之中,从来不缺什么年轻的女子,就算容妃如今从云端跌落了下来,过不了多长时间,又会有其他的年轻女子顶上去,与其让一个不受她控制的人得了宠,在她面前恃宠而骄,倒不如让她自己能够控制的人来坐上那个位置。 可是,云袖……却莫名其妙的被指给了渤海王,想到此,冯皇后心里就不是滋味儿。 “娘娘,安谧姑娘也在那边放花灯呢。”寒玉指了指不远处,低声在冯皇后的身旁提醒道。 冯皇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安谧刚放下了一盏花灯,现在的冯皇后,更加是不会小觑了安谧,突然,冯皇后眉心皱了皱,原因无他,只因在安谧的身后,突然多出了一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柏弈。 冯皇后眉毛一挑,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安谧对她来说,依旧是一个不错的利用工具。 而此时,柏弈的眼里只有安谧,此刻的他,眼中尽是温柔,柏弈支开了流光和依霏,缓缓走到安谧身后,从水中,安谧就已经看到了柏弈的倒影,她却没有点破,只是静静的看着。 “你许了什么愿望?”身后的声音终于响起,在黑夜中更加显得低沉。 安谧瞥了一眼随着水飘走的花灯,“希望能平安离开这里。” 柏弈脸色一沉,可仅仅是一瞬,又恢复了原来的笑容,没有说什么,不过,他的眼神却是分外坚定,就算是离开这里,也休想脱离他! “王爷不用陪未婚妻?”安谧敛眉,淡淡开口,刚才她似乎还看见云袖跟随在柏弈的身后,她不得不承认,云袖的美丽是许多人都望尘莫及的,和柏弈站在一起,更是郎才女貌,任谁一看,都会觉得是天作之合的一对璧人。 可想到柏弈的意思,不由得摇了摇头,那么一个绝世佳人,怎不得柏弈喜欢呢? 安谧本是无意识的一句话,招来的却是柏弈的一番促狭。 “怎么?你吃醋了?”柏弈眼里似笑非笑,果然看到安谧的脸色僵了僵,心中虽然明白安谧并非吃醋,但他依旧想看她的平静被他打破的样子。 那目光微微闪烁的模样,他觉得甚是可爱,柏弈心中的满足更浓了些,向前迈出一大步,继续开口道,“你不用吃醋,现在她是本王的未婚妻,说不定到了明日,她就不是了。” 柏弈笑得意味深长,安谧对上他的眼,只是一个视线交汇,她就知道柏弈心里在算计着什么,看柏弈此刻的表情,似乎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成竹在胸,她没有想到,柏弈的动作竟然这么快,看来,今日这盂兰盆节的好戏,还没有结束啊。 脑中浮现出云袖那张美丽的脸,以及明德帝对她的威胁,安谧的眸子冷了冷,她竟然越发的期待看到明德帝吃瘪的表情,只是……安谧想到什么,眸光不由得沉了些,“以王爷的聪明,应该不会让皇上怀疑到你吧。” “你这是在关心我?”柏弈心里一喜,安谧对她的关心似乎越来越多了,这对他来说,可是一个天大的好兆头啊。 安谧蹙眉,却是白了柏弈一眼,“在这宫中,王爷是安谧的靠山,安谧自然不希望王爷有什么事情。” 柏弈呵呵一笑,“罢了,你放心,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任何事情。” 想到他的安排,柏弈那精明的眸中闪过一道光亮,明日,他只要等着收网就成。 而此时,明德帝早早的回了御书房,将未批阅完的奏折看完,到了深夜,秦公公才提醒道,“皇上,皇后娘娘方才吩咐人来传话,说是准备了些美酒,皇上忙完了,就可以过去了。” “嗯。”明德帝淡淡的应了一声,想到今天冯皇后的大度以及他今天的承诺,看天色也已经晚了,随即起身道,“那就走吧!” 秦公公得了命令,立即张罗着一切,吩咐摆驾皇后寝宫。 皇后寝宫里,果然如秦公公所说的那样,冯皇后准备好了美酒,穿着一身性感的华服,坐在桌子旁,等待着明德帝的到来。 “派人去看了吗?皇上可过来了?”冯皇后微微皱眉,急切的问道,曾经,皇上也曾说了要到他的寝宫歇息,却被容妃那贱人拖住,这事情她一直记在心里,如今容妃已经被她送到冷宫去了,可难保不会出现其他什么人…… “娘娘,奴婢刚才吩咐人去传话了,皇上批阅奏折,可能过不久就该过来了吧。”寒玉在一旁开口道。 冯皇后叹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在弥漫着,好似有一块石头在心里压着,怎么也不是滋味儿。 一抬眼,却是看到一抹娉婷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冯皇后不由得皱了皱眉,“你怎么还在这里?皇上不是将你赐婚给了渤海王吗?” 一想到这件事情,冯皇后更是不悦,看云袖的这张美丽的脸,怎么看心里怎么堵得慌,这可是赤luǒ裸的在提醒着她,今晚她的失策啊。 云袖倒是没有因为冯皇后的语气而有什么异样的反应,依旧是平静的给冯皇后福了福身,“回娘娘的话,云袖始终是皇后娘娘的奴婢,被指给渤海王,并非奴婢所愿。” 云袖说到渤海王之时,那静若潭水的眸中似有了那么一丝波动,可仅仅是片刻,却又归于宁静,好似那一丝波动,根本没有出现过一般。 云袖的话是在告诉冯皇后,她依旧听从冯皇后的差遣! 冯皇后利眼眯了眯,上下打量了云袖片刻,那双深沉的眸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冯皇后嘴角才勾起一抹笑意,起身迎向云袖,“呵呵,云袖啊,从第一眼见你,本宫就知道你是一个忠心的丫头,本宫有意将你安放在皇上的身边,可如今……哎……” “皇后娘娘……”云袖猛地跪在地上,面上的神色比起方才的平静,多了些祈求与慌乱,“娘娘,您要为奴婢做主啊。” “哦?这是怎么了?”冯皇后蹙眉,有些不解云袖此刻的举动是为了那般。 “皇后娘娘,奴婢不愿嫁给渤海王,求娘娘做主,替云袖推却了这门婚事。”云袖抬眼望着冯皇后,眼里盛满了真诚。 冯皇后默了片刻,扯了扯嘴角,“云袖啊,咱们大金朝的封了王的皇子中,就数渤海王最是优秀,且不说他的英俊,就单单是他的财力,就有许多千金小姐削尖了脑袋想当他的王妃了,你如今被皇上赐给了他,你倒还不愿意了,这又是为何?” “娘娘,云袖虽然出身卑微,可是却不笨,渤海王确实是优秀的,可是,渤海王的眼里却容不下别人,除了哪个叫做安谧的女子,云袖不愿嫁入渤海王府之后,被束之高阁。”云袖咬了咬唇,话虽如此,可她的心里却并非这样想,事实上,就算是嫁入了渤海王府,被束之高阁,对许多女人来说,也都会心甘情愿,而她也不例外。 毕竟,渤海王的美好,可比皇上要吸引人多了,可是……她却不得不让自己走到皇上的身边。 而她唯一欣慰的,就是刚才和渤海王的谈话,想到什么,云袖微微敛眉,遮住眼底的光华。 “呵呵……”冯皇后呵呵的笑了两声,“渤海王是个痴情种,可他还不是亲口请求皇上给你们赐婚?” “娘娘,云袖虽不知道渤海王请旨赐婚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但云袖却是明白,渤海王并非是因为喜欢云袖。”云袖如是说着,耳边却是再次响起方才渤海王对她说的话,她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太过精明了,所以,才看准了她会听从他的安排。 “哦?你倒是看得透彻,不过,本宫该如何帮你呢?”冯皇后敛眉,她也是不愿看到这门婚事成了,毕竟,云袖在宫里的作用,比嫁给渤海王要大得多了。 云袖眼睛一亮,“皇后娘娘,也许奴婢有办法!”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么么大家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197章 桃代李僵掌握她的命脉 “你有办法?”冯皇后利眼眯了眯,看云袖的眼神,深沉了些,她有办法?这意味着什么?她还是有备而来么? “是,奴婢有办法,可奴婢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云袖试探的道,对于她的办法,冯皇后可能会有的反应,她也是有些不确定,可是,如今她初来乍到,羽翼未丰,不得不将这冯皇后放在眼里。 冯皇后沉默了半响,这才开口道,“你说来听听。” 云袖小心翼翼的留意着冯皇后,好似豁出去了一般,“皇后娘娘,若是生米煮成熟饭,那么……” “你什么意思?”冯皇后身体一怔,打断云袖的话,生米煮成熟饭,是她和皇上将生米煮成熟饭吗? 有一片刻,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出现过,可是,算计皇上,一旦被揭穿,谁来承受皇上的怒气? 云袖说出了口的话,已经没有收回来的道理,索性放开了胆子,“娘娘,只要有一个机会,奴婢一定会让皇上看上奴婢,奴婢以后,愿意为皇后做牛做马。” 云袖刻意加重了“皇后”二字的语气,她是在告诉冯皇后,她要为皇后做牛做马,而并非是冯家。 冯皇后是个聪明的人,这么一句话,她自然是听明白了,云袖是爹送来的人,就算云袖答应了她,会听她的命令,可若是遇到冯家和她利益相悖的事情,云袖终归是会站在冯家的立场上。 彻底的收服云袖,让她只听命于她,这是她一直都在想着的事情,而如今……冯皇后微眯着,这似乎是一个机会,一个让云袖彻底听命于她的机会! “好,本宫答应你,会替你留意一个机会,如你所愿,不过……本宫又怎会知道,等到你如了愿之后,会不会将你刚才的话,都抛诸脑后,故意装傻呢?”冯皇后嘴角一扬,她答应帮云袖,但是云袖也必须将她的诚意拿出来才对。 云袖想必也是极其希望成为皇上的妃子,所以才这般急切的向她求助,所以,她想得到她的诚意,该也不是一件难事,可是,冯皇后却是没有料到,她还没有得到云袖的诚意,云袖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她怒火高涨。 “皇后娘娘,今晚就是一个机会。”云袖大胆的对上冯皇后的眼。 冯皇后愣了片刻,很快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放肆!你……” 冯皇后厉声喝道,目中激射出一道厉光,“你竟然有这样的心思!今晚就是一个机会?呵呵,你倒是想得美!” 今晚,皇上承诺了她要到她的寝宫歇息,她也准备好了一桌美酒,就等着皇上来,可这云袖倒是好,竟然打在今晚的主意,呵呵,她是不是太小瞧了云袖的放肆了?还是,云袖这女人根本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云袖身体一怔,立即跪在地上,慌张的道,“娘娘,皇上有意将奴婢赐给渤海王,若是咱们不赶紧些,说不定,奴婢就真的成了渤海王妃,到时候,谁来为娘娘办事?娘娘不过是舍弃了今天一晚,只要奴婢得了机会,日后定会知恩图报,时常提醒皇上来皇后寝宫歇息,还请皇后娘娘体恤奴婢的心急。” “哼,心急?你倒真的是心急啊!本宫就怕,你这心急,是心机吧!”冯皇后默了片刻,冷冷的道,眼底一片深沉,但是,她不得不承认,云袖的有些话,确实让她动摇了。 云袖的美丽是有目共睹的,他虽然不知道皇上皇为何会突然兴起将云袖赐给渤海王,可是,皇上前些时日对云袖表露出来的喜欢,她是看得出来的。 所以,她相信,生米煮成熟饭之后,皇上会对这个女子沉迷,而她虽然是失去了今天这么一晚,可是,云袖能够给她带来的好处,却也是不可估量的。 要答应她吗?她的心里却终究有那么一口气堵着,答应她,她还是有那么些不甘心。 空气中一阵沉默,云袖依旧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但她却也能感受得到冯皇后看她的视线当中所蕴藏的凌厉,可是,表面上慌张的她,心里却是平静如水,她相信,冯皇后会妥协,而这也正是在渤海王的掌控之中。 冯皇后的优点,是她能精明的审时度势,权衡得失,而这一点在此刻,也正是她的缺点,她越是权衡得失,就越是容易陷进她的算计之中。 果然,冯皇后凝视了地上跪着的云袖许久,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别开眼,淡淡的开口,“好,本宫答应你,不过,还是那句话,本宫怎会知道,等你如了愿之后,又会不会记着你刚才对本宫的承诺。” 她要的是云袖彻底对她的服从! 云袖是个聪明的女子,自然也是明白的,“娘娘希望云袖怎么做?” 冯皇后眸光紧了紧,视线重新回到了云袖的身上,那眼神,任凭是谁被她看着,都会感觉到头皮发麻,那模样,好似在盘算着什么。 终于,过了不知道多久,冯皇后这才开口道,“本宫希望你做什么,你就会做吗?”。 “任凭娘娘吩咐。”云袖坚定的对上冯皇后的眸子,当她从冯皇后的眼中,读出了些许狠辣的时候,云袖的心里还是怔了怔,这冯皇后,要做什么? “呵呵……好,任凭本宫吩咐吗?那本宫就不客气了。”冯皇后呵呵的笑了起来,眸子一凛,给寒玉使了个眼色,“将本宫放在箱子中的小瓷瓶拿出来。” 寒玉一听,眉心不由得皱了皱,那眼中的惊诧,更是让云袖有些不安。 寒玉没有说什么,听从冯皇后的吩咐,没过多久,当她回来之时,她的手中已经多了一个小瓷瓶,很精美的小瓷瓶,可是,在云袖的眼中,却是觉得分外刺眼。 那里面装的是什么?云袖很明白,这一定不是简单的东西,不然,也用不着冯皇后这般慎重的拿出来,云袖看着那瓷瓶到了冯皇后的手中,冯皇后脸上的笑容明显灿烂了许多。 “知道这是什么吗?”。冯皇后嘴角扬起的弧度大了些,摩挲着手中的瓷瓶,那动作有一种说不出的邪恶。 “云袖不知。”云袖应道,“还请娘娘示下。” “呵呵,云袖啊,这可是好东西,你可曾听过南疆的蛊?”冯皇后话落,果然看到云袖眸光闪了闪,隐约有震惊与害怕流窜,冯皇后,心中浮出一丝满意,“南疆盛产蛊,南疆多年前臣服于我大金朝,那边带来的宝贝可不少,本宫手中的蛊,就是从南疆得来,你刚才也说了,任凭本宫吩咐,那么,现在,本宫就要你吃了它。” 云袖身体一怔,“娘娘……” 蛊?那吃下去,她就彻底的被冯皇后控制了吧! “怎么了?害怕吃?呵呵,你放心,它虽然是蛊毒,可是却要不了你的命,本宫只不过是要寻求一个保障,万一有一天,你不听本宫的话了……呵呵,本宫知道,云袖你不但人貌美如花,心思也是玲珑剔透的,你不会不听本宫的话,所以,这东西就算是吃下去,也没有差别不是?”冯皇后上前,亲自将云袖扶起来,那语气分外柔和。 吃与不吃,都没有差别,可是,她就是要她吃下去,就算云袖想着背叛,她到时候也会身不由己。 云袖啊云袖,刚才她还想着,是需要掌握住云袖的一个重要把柄就行了,可是,云袖这般急切的想要今夜占去皇上对她的宠爱,那么,她自然要让她多付出一点代价。 云袖嘴角抽了抽,那张美丽的脸露出为难之色,也是有一种独特的风情,冯皇后却甚是喜欢她此刻的表情,敛了敛眉,再次催促道,“云袖,你不想吃吗?罢了,本宫不逼你……” 冯皇后刚说到此,云袖便开口道,“皇后娘娘,云袖吃。” 冯皇后满意的一笑,“呵呵,好,那这就给你吧。” 说着,冯皇后将手中的瓷瓶递给了云袖,云袖接过瓷瓶,倒也没有再有任何犹豫,“谢皇后娘娘恩赐。” 云袖知道,她必须吃!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云袖在冯皇后的目光之下,倒出了一颗药丸,放入口中慢慢咽下,冯皇后利眼眯了眯,“云袖啊,以后每三个月,本宫会让你吃一种药丸,那药丸会平息你体内蛊毒作祟,只要你听话,本宫不会亏待你。” 冯皇后心里得意了起来,如今,云袖是被她彻底的抓在了手中了,而这颗棋子,她定要让她发挥出最大的效用,为了她的儿子! 云袖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如今,她已经如了冯皇后的愿,那么,接下来…… “皇上驾到!” 正此时,大殿之外传来太监的传报声,冯皇后眉心一皱,看了云袖一眼,“寒玉,带云袖下去,等会儿本宫自有安排。” 寒玉听了命令,领着云袖进了内堂,冯皇后理了理衣裳,确定她的妆容完美无缺,才朝着门口迎了上去,明德帝进了门,瞧见的就是冯皇后满脸笑意温柔相迎的画面,想到今日冯皇后所表现出来的温雅大度,见冯皇后正要行礼,忙上前,拉着她的手,“皇后,让你久等了。” “臣妾等皇上,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是有些担心皇上,这么晚还在看奏折,会不会饿,会不会累。”冯皇后温柔的道,将贤惠演绎得淋漓尽致。 “呵呵,还是皇后最贴心。”明德帝满意的笑道,“天色晚了,咱们先歇息吧。” 说着,就要往内堂走,可冯皇后怎能让他这么进去? “皇上……”冯皇后立即叫住了明德帝。 “怎么了?”明德帝回头,眉心微皱。 冯皇后扯了扯嘴角,“皇上,今日是盂兰盆节,臣妾还没有和皇上好好喝上一杯呢。” 明德帝的目光这才落在了那一桌子的酒菜上,随即听得冯皇后的声音继续传来…… “皇上,臣妾专程准备了这桌酒菜,等了皇上许久……” “好,既然皇后想喝酒,那朕便和你喝一杯吧。”明德帝心中竟浮出一丝歉疚。 冯皇后心里一喜,忙拉着明德帝坐下,自己亲自倒了两杯酒,恭敬的将一杯递给明德帝,二人就喝了起来。 准备这桌酒菜的最初目的,冯皇后是要让二人多些情调,可是,此刻,这桌酒菜之于冯皇后的目的,已经不再是那么单纯了,在她答应了云袖的请求之时,她就知道,只能将明德帝灌醉,她们生米煮成熟饭的计划才能成型。 如今,云袖是柏弈的未婚妻,还是皇上亲自指婚,若是皇上清醒着,他决计不会要了云袖。 冯皇后一心想着,不能让云袖这颗棋子嫁给渤海王而浪费了,却也没有想得太多,只要生米煮成熟饭,那么,她就有办法随意编一个理由,就能取消了云袖和柏弈的婚约。 冯皇后思量之时,二人好几杯酒已经下肚,冯皇后异常的热情,明德帝倒也没拒绝她的敬酒。 “皇后,今晚就喝到这里吧。”明德帝阻止了冯皇后再次倒酒,人也跟着起身。 冯皇后微怔,对上明德帝的眼,笑笑的放下了酒瓶,“好,皇上,您请先进房,臣妾想换一身衣裳。” 明德帝蹙眉,这个时候了,还换什么衣裳?不过,他倒没有过多理会,今天他着实是有些累了,便挥了挥手,有些不悦的转身。 冯皇后如何不知道明德帝是生气了,不过,她也不得不这么做,一直灌酒,不是办法,不过,她也不只灌酒一个办法,想到她的安排,冯皇后咬了咬牙,看着明德帝进了房间,以她对明德帝习惯的了解,她知道该怎么做。 等到一女子走进寝房之时,明德帝已经侧身躺在床上,背对着她,显然是不愿理会冯皇后了,可来人却是敛了敛眉,熄灯上了床,安分的躺在明德帝的身旁。 黑暗之中,听见二人的呼吸声,渐渐从平缓趣于急促,明德帝只觉得,身体有些燥热,不过,他都归咎于刚才的酒产生的后劲儿,身边传来女人的体香,让他心中也跟着躁动。 明德帝素来不是一个禁欲之人,即便是刚才有些不悦冯皇后的麻烦,此刻却也是跟着自己心中的欲望而动,一翻身就牢牢的将身旁的“冯皇后”禁锢在身体之下。 房间里,暧昧的气氛高涨,黑暗中,明德帝根本看不清女人的脸,饶是他再精明,他的自信让他在皇后寝宫根本没有防备之心,更是不会去想,身下的“冯皇后”,会是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房间,冯皇后一夜未眠,寒玉伺候在身侧,看着冯皇后紧皱着的眉峰,终于还是开口道,“娘娘,这样可好?若是皇上发怒,那……” 冯皇后眸子眯了眯,发怒?她不是没想过,而她也已经想到了对皇上的说辞,明日,她不但不会让皇上因为此事而迁怒于她,她还会让皇上更觉得她贤惠。 而云袖……冯皇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是她的棋子,那么,就得顺着她的安排,云袖今晚得了她本该得到的宠幸,那么,明日就该付出更多的代价。 “寒玉,明日本宫让你动手打人,你可不要含糊,给本宫使了劲儿的打。”冯皇后淡淡的开口,那眼神之中流转的,尽是说不尽的狠辣。 寒玉不明白冯皇后的意思,可是,从冯皇后的神情中,她却明白,明日有人会遭殃,脑中浮现出云袖那张美丽的脸,寒玉眉心皱了皱,会是云袖吗? 很快,她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看来,刚刚一颗蛊毒,还没有让皇后解气啊! 对啊,现在云袖正和皇上躺在冯皇后的床上翻云覆雨,冯皇后心中的这股气,自然是不小! 嘴角勾起一抹不着痕迹的冷笑,寒玉领命道,“是,娘娘。” 这一夜,冯皇后寝宫中的暧昧的欢愉很久才停歇下来,而冯皇后一夜没睡,到了天际刚亮,延福宫的安谧也早早的醒了,她隐约知道,今日一早有好戏可看,而这出柏弈主导的戏码,她自然不能错过。 渤海王府,季叔站在柏弈的身后,平日里渤海王也早起,不过,起来之后都会去练剑,可今早,王爷就已经穿好了进宫的衣裳,季叔皱了皱眉,“王爷,这个时候,宫门怕是还没开。” 柏弈明亮的眸子多了些笑意,“等到本王到了宫门口,也差不多是开门的时候了,今日的好戏,还得本王出场。” 一想到今天就可以收获许多东西,柏弈心里就异常的兴奋。 赐婚吗?他会让父皇后悔这次赐婚! 柏弈眸子一凛,大步出了房间,骑着马就朝着皇宫的方向奔去…… 而此时的皇宫之中,一切都还很静,可是,在这静谧之中,却隐隐流窜着些微诡异,天又亮了些,皇后寝宫之中,秦公公候在大殿门外,等着时辰一到,就叫皇上起床准备早朝,眼看着就要到叫皇上起床的时间了,屋子里却是突然传来一阵凌厉的怒喝…… “你这贱人!好大的胆子!”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么么大家 第198章 出手教训当场撞破 “你这贱人,好大的胆子!”伴随着冯皇后的怒吼,啪的一声,似有谁重重的挨了一耳光,紧接着,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外面的秦公公立即跑进去,此时,寝房的门大开着,秦公公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衣衫半裸的女子跌在地上,手捂着脸,抬眼看着冯皇后,那眼里闪烁着的光芒,甚是复杂。 而冯皇后一身得体的装束,若是脸上没有那骇人的凌厉,倒和平日里端庄威仪的冯皇后没有什么差别,屋子里另外一人,则是坐在床上,眉心微皱,眸中似乎有震惊在弥漫着。 这是什么情况?秦公公蹙眉,这画面足以让人遐想连篇,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他第一时间将门给关了起来,皇上的态度未明,这事情可不能传了出去啊。 “娘娘……”这一巴掌饶是云袖也没有想到,可是,此刻在明德帝的面前,她却也不能质问冯皇后为什么要这么做,只能委屈的看着冯皇后。 秦公公听到这声音,身体更是一怔,好似被雷劈了一下,那一瞬间整个人懵了,这声音……是云袖姑娘啊! 若是放在以往,皇上即便是不小心临幸了那个宫女,这事情也是好处理的,端看皇上的态度了,皇上若是喜欢,赐人家一个名分就行了,可是,这个人竟然是云袖姑娘?! 要知道,昨日皇上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给云袖姑娘和渤海王赐了婚,现在这情况,是皇上竟要了自己儿子的未婚妻,这事情若是传出去,那还怎么得了? 秦公公此刻庆幸刚才他机灵的将门给关上了。 而此时的明德帝,看到云袖,心中的滋味儿百般交织着,脑中闪过无数的念头,云袖?昨晚的人是云袖?不该是皇后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明德帝自然明白这事情意味着什么,不单单是临幸了一个宫女而已啊! 明德帝瞪向冯皇后,联想起昨晚冯皇后的举动,他有太多的理由去怀疑她,可是,她从冯皇后的眼里,看到的却只有愤怒,如果这事情是冯皇后安排的,她此刻的愤怒又是为了什么? 演戏么?明德帝利眼眯了眯,眸中带着审视,倏地,寒玉竟是跪了下来,仓惶的道,“娘娘,您息怒,这……这事情……” 寒玉目光闪烁着,一会儿看云袖,一会儿看着冯皇后,那模样,好似十分为难的样子。 冯皇后眉心皱了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是她?” 冯皇后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看向明德帝,急切的道,“皇上,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 明德帝原本皱着的眉峰更是拧得紧了紧,语气也冰冷得吓人,“果然是你动的手脚!” “不,皇上,臣妾不知道是她,臣妾是有苦衷的!”冯皇后慌乱了起来。 “你有何苦衷?朕可没有忘记,你先前就是想将这女人安排给朕做妃子的,昨日,朕将这女人赐给了渤海王,定是你不甘心,所以才设计了这一出,对不对?”明德帝一跃下床,那凌厉的气势,吓得冯皇后也是仓惶的跪在了地上,不停的摇着头。 “不,不是这样的,皇上,您听臣妾解释……” “皇上,不关皇后娘娘的事,这是奴婢的过错……”寒玉也紧跟着认罪,明德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个人,虽然极力隐忍着怒意,但依旧有些怒火中烧。 冯皇后不得不承认,明德帝的猜测全是说对了,可是,她却不能让这事实被明德帝所信,“皇上,臣妾确实是打算让其他的女人伺候皇上一晚,可是,却千万不敢如皇上所说,设计云袖姑娘来伺候皇上,皇上,臣妾身为皇后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轻重的,云袖如今已经不再是臣妾身旁的宫女,她是渤海王的未婚妻,难道臣妾会不知道,皇上若是要了云袖,传出去会是什么后果吗?那是亲自打我大金朝脸面的举动,臣妾断然不敢有那么大的胆子,做这样的事情,昨晚臣妾是故意请皇上喝酒,是因为臣妾身子突然不适,没有办法伺候皇上,所以才想着拖延时间,安排其他的人,可臣妾要安排的人,也只是宫里清清白白的宫女,可怎料想到,会变成了云袖,臣妾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还请皇上明察。” “皇上,这确实不是皇后娘娘的错,昨晚,皇后娘娘让奴婢安排此事,奴婢安排了芙儿,可……可没想到……”寒玉解释着,正此时,外面传来宫女惊慌的叫声…… “啊……死人了……死人了……” 明德帝顿时变了脸色,给秦公公使了个眼色,秦公公立即出门,过了一会儿,再次进门之时,已经带回了一个消息,“皇上,一个宫女刚刚悬梁自尽了,好像叫芙儿。” “混账!”明德帝怒喝出声,他本是要找那芙儿问个清楚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没有想到,竟然是死无对证了,明德帝心里前所未有的憋屈,他被算计了,可是,他却不太确定自己到底是被在场的哪一个人所算计。 冯皇后吗?还是云袖! “云袖,你对芙儿做了什么?”冯皇后怒声质问道,目光凌厉的射向云袖。 云袖对上冯皇后的双眼,从刚才被挨了一巴掌,直到现在,她也从冯皇后的话中听出了些名堂,冯皇后啊冯皇后,她是故意的,故意要将责任推到她的身上,虽然冯皇后会留着她一条命,毕竟,若是她真的想要她死,那么,她也有么,她也有太多的方法,昨晚也不会让她吃下蛊毒,借以控制她。 冯皇后的目的,只是要给她一个教训,看来,昨晚自己大胆的和冯皇后做那一场交易,终究还是让这冯皇后心里不痛快了。 云袖心里浮出一丝讽刺,她明白,为今之计只有顺着冯皇后的意思,咬了咬唇,云袖刻意加大了力道,让她的唇角流出一丝鲜血,可想而知,一个绝世美人,衣衫半裸,如此近乎自残的行为,着实是让人怜惜的,就连愤怒满怀的明德帝,心里也不由得柔软了一分。 “皇上,奴婢有罪,是奴婢,奴婢买通说服了芙儿,许诺了给她好处,所以,才有昨晚的一切,可皇上,奴婢也是有苦衷的啊!”云袖跪行几步,抓住明德帝的衣摆,楚楚可怜的望着这个俯视着她的男人,“皇上,奴婢知道奴婢这么做是死罪,可是,奴婢的心在皇上的身上啊!” 云袖的一句话,已经清楚的说明了一切,这是她承认了,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错,和冯皇后没有丝毫关系。 云袖这举动,对冯皇后来说,无疑是让她满意的,可是,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却是让冯皇后皱了皱眉,心想,这女人果然是个聪明的,知道她的优势在哪里,更加知道该如何利用她的优势,有哪个男人能够面对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女如此卑微的告白?终然是铁石心肠,怕也会软化下来。 可是,冯皇后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今天要让这云袖浮出代价,她可不会让她用可怜来收买了皇上的心,冯皇后眸子一凛,怒声喝道,“云袖啊云袖,你当真是糊涂啊!你倾慕于皇上,你大可在昨日不接受赐婚,可如今你倒好,昨天皇上为你和渤海王赐婚的事情,百官都是知晓的,皇上甚至是下了圣旨,这消息很快就会传遍厩,如今,你这么一出,是将皇上推到了怎样的位置?” 明德帝刚才心里突生的柔软强硬了几分,云袖心里打了个突,冯皇后啊冯皇后,难道你终究要这般咄咄逼人吗? “皇上,奴婢愚钝,奴婢没有想过后果,若是奴婢想到会有怎样的后果,哪怕是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愿做出这样的事情,让皇上为难。”云袖急切的道,目光不安的闪烁着,“皇上,你杀了臣妾吧,臣妾做了如此伤皇上和皇室颜面的事情,罪该当诛!” 云袖主动请罪求死,倒是让冯皇后的心里更冷了些,这个女人,她是要以退为进么? 云袖正是知道,冯皇后不可能要她的命,所以,她这般以退为进,反倒是对她自己有利。 “你……”明德帝眸子一眯,“你确实是有罪啊!” “皇上,这女人杀不得。”冯皇后开口,看明德帝蹙眉,分光后继续道,“皇上,云袖如今是渤海王的未婚妻,昨日才赐婚,而今日若是就传出云袖的死讯,那怎么跟渤海王交代,再说了,也更加让大臣和百姓们猜想这其中的端倪啊。” 明德帝认同冯皇后的话,冯皇后说的不错,云袖不能死,至少是现在不能死。 可是,如今云袖已经非清白之身,想到昨晚的荒唐事情,虽然是这云袖故意设计,可是,他终究是占了儿子未婚妻的身子,心中不免对柏弈生出了一丝愧疚。 明德帝的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事情怎么会是这样的? 这事情若是让柏弈知道了,那么……明德帝紧拧着的眉心怎么也舒展不开来,心中思索着,到底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才万无一失。 “皇上,臣妾担心,渤海王知道了此事……”冯皇后担心的道,此刻的她,少了羞怒,更多的是身为皇后为皇上着想的贤惠,“都是这云袖惹的祸!可她对皇上,也是出于真心,才会如此愚钝。” 明德帝瞥了云袖一眼,眼神说不出的复杂,冯皇后看在眼里,明德帝的反应正是她希望看到的,她不能让云袖死,也不能让云袖好过,也更加不能让皇上对云袖彻底的厌恶。 她还要利用云袖在皇上身边好好待着,为她办事呢! “皇上,云袖在臣妾寝宫待了一段时间,是臣妾没有将她教好,才会出了如此的乱子,寒玉,你现在就给本宫好好教教云袖这宫里的规矩。”冯皇后眸子眯了眯,无论如何,她昨晚心里的那一口气,她必须出了才行。 一想到昨晚整夜无眠,冯皇后心中的冰冷,更加浓了些。 对于冯皇后的命令,明德帝也没有阻拦,这也正在冯皇后的预料之中,明德帝的心里还纠结着该如何给渤海王一个交代,对云袖虽然有怜惜,可是,此刻的愤怒,还是要比怜惜多些的。 寒玉领了命,立即上前将云袖拉了过来,云袖倒也没有阻拦,她自然知道,今日这顿教训,她是逃不了的,冯皇后是在宣泄昨晚的郁结,更是在告诉她,她的一切都掌握在她的手上! 所谓的“教教她规矩”,无非就是让她受些上的折磨,果然,云袖被寒玉拉了过去,迎面而来的就是寒玉的一个巴掌,啪的一声,在房间里异常响亮,甚至,比刚才冯皇后打的那一巴掌还要用力。 云袖只能咬牙承受着,只要让冯皇后将这口气出了就好了,不过,她的心里却已经将此事记了下来,冯皇后啊冯皇后,有句话叫做风水轮流转不是? 寒玉跟在冯皇后身旁多年,一套打耳光的功夫,可谓是练得炉火纯青,很快,云袖原本一张美丽的脸,就已经被打得红肿。 “皇后娘娘饶命啊……奴婢知错……知错了……”云袖哀求着,那模样似真的无法承受这疼痛。 在云袖的眼里,明德帝似乎有些不忍,冯皇后眼里多了些得意,索性,她口中的求饶越发的可怜,房间里,只有巴掌声和云袖的求饶声…… 冯皇后嘴角勾起一抹不着痕迹的得意,云袖啊云袖,这是昨晚你挑战本宫权威的利息! 那么接下来……冯皇后心中早就盘算好了一切,这个时候,她要为皇上献策,替皇上想办法,该怎么给渤海王一个说法,实际上,她的目的,是怎么将这件事情彻底的平息。 她心里已经有一套完美无缺的方案,不但能够让云袖继续有机会跟着皇上,还能够让先前的赐婚好似没有发生过一般。 “皇上……”冯皇后开口,可正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 “王爷,您不能进……您……” 太监似乎极力的在阻拦他们口中的“王爷”,一时之间,门内的几人皆是慌了,明德帝,冯皇后,乃至是寒玉和秦公公,都怔了片刻,心中隐隐有一个让他们害怕的猜测,他们口中的王爷是谁? 如今在厩,能够被称为王爷的,唯独渤海王一人啊! 果然,下一瞬便传来了一个男人的怒喝…… “给本王让开,本王听见她的声音了……” 这正是渤海王的声音啊! “秦公公,快……快阻……”明德帝反应过来,立即吩咐道,饶是他也有信了,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千万不能让柏弈进来,撞破这一幕! 第一次,他这个皇帝,心里竟出现了害怕的情绪。 而冯皇后也是有些呆了,柏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所预料的一切当中,可没有柏弈的突然出现啊,更或者说,她心中所要献给皇上的计策,完全是渤海王不知情的情况下,可如今,要是被渤海王当场撞破了,那么,她昨晚所想的那些计策,就全数没有作用了啊。 秦公公回过神来,立即领命,想要出去将渤海王阻拦住,可是,他刚到了门口,砰地一声,门就从外面被人推开了,那推开房门的人,正是渤海王柏弈! 柏弈推开门,第一时间看到地上跪着,捂着脸嘤嘤啜泣的云袖,眉心皱了皱,立即上前,将她护在怀中,“云袖……这……这是怎么回事?” 柏弈怒声质问,云袖下意识的朝柏弈的怀中缩了缩,他来了,终于来了,她心中明白,按照二人的约定,柏弈这是在演戏,可是,不知为何,这具强健的体魄,能够让她感到莫名的安心,而她此刻,竟然有些贪婪的想要汲取他身体的温暖。 柏弈俊美无俦的面容紧绷着,明德帝眸子紧了紧,他知道,柏弈喜欢的人是安谧,但此刻换做是任何一个男人,自己的未婚妻这副模样,便是不爱,也不会不愤怒。 这可关系到一个男人的尊严啊! 冯皇后的脸上也是一片凝重,突然,反应过来的他,立即正色道,“渤海王,本宫倒是要问问你,这是本宫的寝房,岂容你这般唐突的闯进来?” 柏弈淡淡的瞥了冯皇后一眼,视线再转向明德帝,“父皇,百官大臣正等着父皇早朝,可父皇久久不止,儿臣和大臣们都恨担心,所以儿臣才打探了父皇昨夜的住处,来了皇后寝宫,可是,没有想到,父皇耽搁的理由……” 柏弈一字一句,毫无破绽。 冯皇后眸子紧了紧,想要再继续责怪渤海王,可是,却找不到丝毫突破口,她的心里反倒是更加乱了起来。 空气中,一阵沉默,明德帝和冯皇后看着渤海王额上暴跳着的青筋,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给他一个怎样的交代。 他们都想逃避的事情,却没有想到,竟发生得这么快。 他们想逃避,可柏弈却由不得他们逃,利眼一眯,丝毫没有顾忌的对上明德帝的双眸,咬牙切齿,“父皇就是这么对儿子,这么对儿子的未婚妻的吗?”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么么大家 本院,请勿转载!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199章 父子对峙皇帝之怒 章节名: 柏弈字字珠玑,明德帝的脸色更是难看了些,他身为帝王,何时受过臣子这样的质问,可是,对于这件事情,他便是想为自己辩解,也没有立场。 事实摆在眼前,已经不容他辩解。 “王爷……不怪皇上,是奴婢……奴婢倾慕之人是皇上,这一切都是奴婢自愿,并非皇上的错。”云袖紧紧的抓着柏弈的衣裳,急切的为明德帝开脱,整张脸已经被打得红肿不堪的她,此刻脸上挂满了泪水,娇柔中的楚楚可怜,让人不胜怜惜。 她这般宁愿将过错揽在自己的身上,也要护着明德帝的举动,不得不说,还是让明德帝心中有一抹柔软划过。 只是,柏弈却是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好啊,看来你们都忘记了,昨天赐婚的事情了,你们这是将我至于怎样的境地?” 柏弈说着,狠狠的推开了云袖,那一堵强健有力的体魄一离开,云袖的心里就浮出了一抹失落,咬了咬唇,“王爷……” 云袖对上柏弈愤怒悲伤的眼,心中怔了怔,若是这是他的真实反应,那该多好,可是,昨日柏弈跟她达成协议时的冷静面容,却在不停的提醒着她,这是一出戏,她不得不承认,柏弈的演技是难得的精湛。 她虽然和柏弈相识不久,可是,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却非常的清晰,他是那种不屑让自己对任何女人表示出亲昵的男人,而刚才,他却为了演好这场戏,那么靠近她,而这其中的原因……云袖脑海中浮现出安谧的身影,亦是想起在大殿上,渤海王为了安谧,抗旨拒婚的事情,心中更是羡慕起那个叫做安谧的女子来。 那安谧,能够得到渤海王这般的宠爱,该是有什么过人的本事吧。 “柏弈,你听朕说,这事情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一直沉默着的明德帝终于开口了。 “交代?父皇能给儿臣怎样的交代?再赐儿臣更多的美女,呵呵……指不定那些美女还没有进渤海王府,就又已经先上了父皇的床。”柏弈冷哼一声,丝毫没有因为眼前的人是皇帝而有丝毫的顾忌。 现在,他掌控着大局,他清楚的知道,就算明德帝对他没有多少愧疚,那至少,他也会担心,这件事情会闹得人尽皆知,所以,明德帝势必会好好的处理这件事情。 如柏弈所料,明德帝确实是十分的慎重,听了柏弈的话,明德帝的眉心皱得更紧,“柏弈,这一次是意外。” “意外?谁能保证,没有下一个意外呢?”柏弈呵呵的笑了出来,“父皇,儿臣昨日已经听了你的安排,接受这门婚事,可是,还未过门儿,就被戴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还是由父皇给儿子戴的,父皇可知道儿子此刻的心情?” “柏弈……朕说了,这并非是朕的本意,云袖赐给了你,就是你的人!”明德帝拔高了语调,若是换成其他的皇子,他不会这般放低姿态,可是,柏弈不一样,他不能失去这个儿子,更是不能失去他对他的忠诚。 “好,若是父皇让儿子听命,那儿子继续娶云袖便是。”柏弈扯了扯嘴角,丝毫不掩饰他那笑容之中的讽刺。 明德帝微怔,眉心皱得更紧,看来,云袖和柏弈的婚事,只能到此为止了,想想昨日才定下的婚事,今日就已经遇到这样的状况,明德帝心里莫名的憋屈,事情怎会是这样的结果?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柏弈,这门亲事,朕会下旨,将它取消了。”明德帝心里纵然有万般不甘,却也不得不这么做。 柏弈的心中浮出一丝得逞,他就说过,会让父皇后悔昨日的决定,而取消婚约,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柏弈不得不承认,在某薪面,他是一个异常贪心的人,比如安谧的情,又比如此刻明德帝的退让! 柏弈苦涩的一笑,“父皇,这婚约还是不取消了吧,反正即便是取消了这个婚约,父皇也终归是会再给儿子赐婚,这又有什么差别?” “你……”明德帝眸子一紧,心中有些愠怒,他都已经让出一步了,这柏弈,还要继续纠缠下去吗? “柏弈,你未免也太大胆了些,皇上是好意,你倒是不领情了,你这般故意刁难,是将皇上的面子搁在哪儿?”冯皇后见明德帝发怒,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来踩渤海王一脚。 这个渤海王的突然出现,已经打破了她的计划,现在她的心里也还憋屈得难受呢,可此时的她,又怎知道,她也不过是柏弈算计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柏弈却是没有理会冯皇后的斥责,依旧是不掩他的讽刺,“父皇,你放心,儿臣即便是娶了云袖,也不会将你们的事情外传。” 不外传吗?明德帝知道,就算是柏弈不外传,他也深深的伤了柏弈的心,以后,恐怕他们父子间的关系,就很难再修复好了。 明德帝眸子眯了眯,脑中百转千回,竟觉得这事情比朝堂上的事情还要让人伤脑筋,此时的他有些心力交瘁,无奈的道,“那你想怎样?” 他想怎样?明德帝不知道柏弈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啊! “儿臣斗胆,儿臣想要父皇的一个承诺。”柏弈迎着这个机会,刚才做的这一切,目的就是让明德帝觉得无力,而此时,正是他的机会。 明德帝眸子眯了眯,“承诺?什么承诺?” 冯皇后也紧张了起来,承诺?这柏弈想要什么承诺? 她下意识的想到了继承人的位置,心里更是防备了起来,若是柏弈以这件事情要挟皇上立他为太子,那该如何是好? “父皇……” “皇上……”冯皇后焦急的打断了柏弈的话,一时之间,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冯皇后,冯皇后在明德帝和柏弈的目光之下,扯了扯嘴角,心中知道,她必须开口阻止,“皇上,渤海王借以此事,向皇上要承诺,实属不妥,若是他要的是咱们大金朝的江山,难道也要遂了他的意不成?皇上是大金朝的一国之主,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皇上要了就要了,渤海王便是不愿再娶云袖,那只管娶他愿意娶的人就行,若是有什么过分的要求,那就是渤海王不忠不义了。” 冯皇后一心想阻止柏弈提出伤及她和她儿子利益的要求,却是没有想到,她的这番话,最后竟是帮了柏弈一把。 柏弈心中浮出一丝讽刺,依旧是严肃的道,“父皇,皇后娘娘,儿臣不是贪婪之人,也懂得分寸,皇后娘娘所说的话,也是再在理不过了。” 明德帝和冯皇后皆是皱了皱眉,心中猜测着,这柏弈所要求的承诺,到底是什么承诺。 “你且说来听听。”明德帝低沉的声音响起,那黝黑的眸子中,又恢复了许多沉静。 柏弈也不再耽搁时间,朗声一字一句的道,“儿臣恳请父皇,让儿臣的婚事由儿臣自己做主,谁也不得干预。” 渤海王话一落,冯皇后和明德帝愣了片刻之后,终于回过神来,有什么东西瞬间在脑中清晰了起来…… 他要他的婚事由他自己做主? 明德帝紧盯着自己的这个儿子,要说精明,在他的所有儿子之中,柏弈无疑是数一数二的,可他却没有料到,他儿子的精明,竟然用在了算计他的方面! 呵! 明德帝利眼微眯着,心中有一股强烈的想笑的冲动,他算是彻底的明白,他的儿子在最初如他所愿,请旨赐婚之时,就已经在计划着这一切,而……这云袖…… 云袖会是他的帮手吗? 不过,此刻去追究这个,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他更应该将心思用在应付柏弈上。 答应他的要求吗?明德帝心里万分不甘,可是,他即便是不甘又能如何? 空气中一阵沉默,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柏弈知道,明德帝已经猜出了他的算计,倒也没有再演戏的必要,“父皇意下如何?” “你……是在威胁朕!”明德帝胸口堵着一股气,手早已经紧握成了拳头。 相对于明德帝此刻的愤怒,柏弈却是一片平静,“父皇,儿臣并非是威胁,只是,在为自己的幸福争取罢了!” “为你的幸福争取?那安谧对你来说就是幸福?你别忘了,她是什么身份!”明德帝怒喝道,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个叫做安谧的女人,柏弈才连他都耍了。 想到昨日自己让安谧所做的事情,哼,他以为她按照他的意愿做了,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那个安谧,一肚子小心思,指不定柏弈设计的这一出,跟她也脱不了干系! 想到此,明德帝眸中的愤怒与凌厉,更加的浓烈了,柏弈好似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淡淡的开口,“父皇,这事情和安谧没有半点关系,只是儿臣的主意,儿臣只想要一个满意的结果,还请父皇赎罪。” “混账!”明德帝眸子一凛,“你的眼里,还没有没有朕这个父皇!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想自己决定,没门儿!” 明德帝怎愿如柏弈的意,答应了他,就等于是服输了,他皇帝的威仪往哪儿摆?! 想到什么,明德帝朗声吼道,“来人,将安谧给朕带来!”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么么大家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200章 逼他退让达到目的 柳夫人一出口,方才意识到自己正面对着这么多的人的双眼,但方才的激动,却早已经被人看进了眼底,想到什么,柳夫人立即正了正色,恢复了些微的镇定,改口道,“瞧我,一看到好东西,就忍不住激动,老妇失态了,不过,这品绣会的魁首,已然出现,老妇甚是满意。” 话落,在场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看柳夫人的神色,怕真的是对她手中的那件绣品十分满意啊,几乎是每一个人,都在猜测,那绣品到底是五人之中谁绣的? 早就心系青岚的安心莲一片泰然,但安心荷,冯湘兰以及衣竹萱等人,却是紧张起来,紧紧的盯着那件绣品,无一不希望,柳夫人手中握着的是自己的作品。 安谧敛眉,看似平静的眸中,波光流转,前世婆媳那么多年,她自是知道这个柳夫人的内敛,在这么多人面前展露如此激动的情绪,呵!看来,她对这种绣法的期待,超出了她的预期啊! 好,很好,柳夫人越是期待,越是让她满意! “不知柳夫人可否让大家看看柳夫人赞不绝口的绣品,这魁首是否名符其实!”柏弈朗声开口,目光不着痕迹的瞟向安谧,却只见她依旧泰然自若,眼底的笑意不知不觉越发浓厚。 安谧眸子眯了眯,以她对柳夫人的了解,在柳家还没有完全掌握这种稀世绣法之前,她是绝对不会将那绣品公之于众。 果然,柳夫人怔了怔,面露为难,她柳家寻这东西,就是要独占,若是当众公开,有同行看出这其中的巨大利益,那无疑是自找麻烦,这样的事情,她怎么能做? 可……渤海王……堂堂渤海王开口,她能回绝? 但老练如她,很快便有了应对之策,慈祥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容,更是温和,“贵客,展示给大家也就罢了,毕竟,这是我柳家的事情,不过,贵客若是有兴趣看看,老妇自然奉上,絮儿,快将这绣品,送到贵客面前,让贵客看看。” 柳夫人给柳絮使了个眼色,特意让柳絮来做这件事情,意图是再明显不过了,她在尽力制造机会将柳絮推向渤海王,只希望,柳絮能够让她满意才好。 柳絮明了柳夫人的意思,她讨厌柳夫人对她的态度,若此刻是别人,她定万分心不甘情不愿,但那却是渤海王……传闻,他精明睿智,极富商业头脑,年纪轻轻便驰骋商海,无往不利,所向披靡,令人敬,又听闻,他性情乖张,对待敌人,从不手软,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令人畏。 往往这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最是迷人! 脑中浮现出那俊美无俦的面容,柳絮心里一热,脸也不由自主的红了红。 “果然不愧柳夫人看中的魁首。” 头顶传来清朗浑厚的声音,柳絮这才察觉,自己已经带着绣品到了渤海王的面前。 柏弈摩挲着手中的刺绣,熟悉的绣法,让他嘴角的笑意更浓,这才是她的水平,和那日安谧给他的那个荷包出自一人之手,她事先藏拙,又是为了什么? 内敛的眸子微转,想到方才亲眼所见安谧所绣的东西以及那一团混乱,柏弈的眼神更深了几分,藏拙吗?安谧怕不仅仅是藏拙而已啊! 目光落在角落处的落款上,那个名字,让柏弈猛地蹙眉,似陷入更大的疑惑中,隐隐投注在安谧身上的眼神,越发的带着探究。 众人看着渤海王微变的脸色,却完全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紧蹙的眉峰终于渐渐舒展,锐利的视线一一扫过安心莲等人,一时之间,气氛更是紧绷,几人各自都明白,渤海王已然知晓了魁首是谁,他此刻的一举一动,或许都能透露出讯息。 安心荷,衣竹萱二人,心好似要跳出来了一般,心情随着渤海王的视线起伏不定,心中暗自祈祷,一定要夺得魁首才好啊! 在那一束视线落在她身上之时,冯湘兰心里却是一紧,仓惶的低下头,好似害怕什么东西在那双利眼之下无所遁形。 终于,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下,柏弈眸中泛着笑意,朗声道,“名符其实,当之无愧的魁首,恭喜你……安……心荷小姐!” “安心荷”的名字一出口,衣竹萱和冯湘兰已经变了脸色,心中咯噔一下,安心荷?怎么可能?怎么会是她?她得了魁首,那她们呢? 与此同时,几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的看向那个幸运儿。 “是她啊!安府的五小姐,听闻安府五小姐嚣张跋扈,不若大小姐安心莲贤惠温婉,看来,传闻有假啊!” “是,是,是,能绣得出让柳夫人和渤海王都赞不绝口的东西,自然是有些本事的,不愧是安家的女儿啊!怕是从小受着熏陶……” “恭喜啊……安五小姐……” 一时之间,众人竞相道贺,安心荷愣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得了魁首,在众人的道贺声中回过神来,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她真的得了魁首吗? 这是她一直都期待的啊!想到今日的魁首便是柳湛的妻子,安心荷的心里更是激动了起来,神色之间,也是多了几分得意。 此时此刻,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安心荷的身上,却没有人留意到,在柏弈说出“安心荷”的名字之时,他的目光却是灼灼的盯在安谧的身上。 旁边的青岚好奇的走到柏弈身旁,在看到柏弈手中的绣品之时,平静的眸子紧了紧,那……那不是安谧所绣的吗?他的怀中便有一张安谧亲手所绣的绣帕,她决计不会认错安谧的手艺,可是……那落款上,却分明是“安心荷”的名字! 这是怎么回事? 青岚素来聪明,联想起一切,很快便看出了些微端倪,顺着柏弈的视线,捕捉到安谧的身影,内敛的眸光微闪,从安谧的身上,他看不出丝毫失败的失落,反而是达到目的的快意! 安谧是故意的,故意让安心荷夺得魁首,可是,她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柳夫人,柏弈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柳夫人能否成人之美?”柏弈浑厚的嗓音再次响起,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柳夫人微微蹙眉,但仅仅瞬间便舒展开来,“贵客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老妇一定竭尽所能。” 柏弈好看的眉峰微挑,视线不着痕迹的扫过一脸平静的安谧,眼底的诡谲一闪而逝,可虽然消失得快,安谧还是感受到了,当下心中便是一颤,暗道,这柏弈,又要干什么?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201章 兑现承诺柏弈的腹黑
第202章 三人对饮兄弟密谋 柏弈不待青岚回答,就自顾自的率先做了决定,深深的看了青岚和安谧一眼,狡猾的一笑,大步绕过二人,朝着院门外走去。 呵呵,笑话,他自然不会给机会青岚拒绝了,哼,想喝酒吗?他奉陪就是! 青岚看着柏弈的背影,眉心紧紧的皱在一起,柏弈什么心思,他自然了然于心,“咱们走吧!” 原本因为柏弈的狡猾举动忍不住嘴角抽搐的安谧,尴尬的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一处僻静清幽的别院内,灯火通明,这是大皇子府的产业,静雅别致,安谧一进园内,看到院子的布置,就觉得莫名的熟悉,走了几步,安谧心中恍然大悟,柏弈亦是了然于心,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一袭青色锦衣的青岚,淡淡开口道,“没想到大皇兄竟有这般雅致,若不是清楚的知道这是在厩,刚才一进门,怕还以为进了荣锦城的安府呢!” 不错,这院子是青岚亲自画的设计图,让人按照荣锦城的安府布置的,为了此事,他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青岚微微一笑,那一刹,安谧似看到在荣锦城的那个青岚,让人如沐春风,暖人心脾,“不过是怀念那些时光,多些念想罢了。” 事实上,这院子是他为安谧准备的,他和安谧相识,就是在安府,那可以说是他最怀念的一段时光,青岚温柔的目光丝毫没有因为柏弈在场而有所避讳,幽幽的落在安谧的身上,有些欲言又止,他不止一次想,若是将这宅院送给安谧,安谧会否接受,可每一次,他只要想到安谧可能会有的拒绝,竟有些害怕这个念头。 “谧儿……”青岚心中犹豫片刻,轻缓道,心中一个声音格外的清晰:开口送给她,即便是她拒绝接受,那他也不会因为没有开口而留有遗憾。 前些时候柏弈所做的事情,让他压力倍增,无论外界怎样传父皇取消柏弈和云袖婚事的缘由,通过他的人汇报上来的消息,知道更多的内情,柏弈啊柏弈,他把所有人都耍了,甚至包括父皇! 父皇同意了柏弈的婚姻由他自己做主的事情,虽然没有公开,但对他来说不是秘密,柏弈如今手中的筹码,已经大到让他担心的地步。 “谧儿若是想念荣锦城,将这院子当做家,解解思乡之愁,也是一桩美事。”青岚终于开口说出邀请,凝视着安谧,明显看到安谧怔了怔,随即眸光微微一闪,青岚心中咯噔一下,从她那微闪的目光之中看到了拒绝的苗头,一抹失落顿时油然而生。 柏弈看在眼里,他是知道安谧心中的打算的,她刚刚在渤海王府才提过要回荣锦城的事情,没有打算留在厩的她,又怎会接受青岚的这份“好意”? “大皇子殿下,安谧谢大皇子殿下的好意,安谧此番进京,是蒙皇上召见,委以盂兰盆节为各位嫔妃刺绣制衣的事情,如今盂兰盆节已过,安谧的任务也已经完成,安谧也没有留在厩的必要了,所以,近日安谧就该回荣锦城了,那也不存在思乡的心情,大皇子的心意,安谧心领了。”安谧如何不明白青岚的心意?对他,她的心里充满了感激,他这样的盛情,她更是承受不起,好在已经要离开厩,只要她一离开,青岚终究是会放下。 青岚脸色微怔,已经有心里准备她会拒绝,可是,没有想到,她已经打算离开厩了? 青岚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柏弈,却只见柏弈神色如常,一副泰然的模样,顿时,青岚的心便安了下来,以他对柏弈的了解,在得知安谧要离开厩,他还能如此淡定,必定是想好了后招,他这是胸有成竹啊! 想当初,柏弈千方百计的设计安排安谧不得不进厩,费了那么大的心思,又怎会让安谧轻易的离开? 思及此,青岚俊朗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一抹笑意,“也罢,我只是说说罢了,谧儿既然要回荣锦城,那是用不着这宅院了,若是谧儿你还将我当朋友,决定了什么时候走,一定要通知我一声,我也好相送。” 安谧见青岚反应轻松,也是松了口气,“好,劳烦大皇子费心了。” 青岚却是皱眉,“今晚别将我当成什么大皇子,咱们是以朋友的身份喝酒,自然该唤我青岚不是?难道,谧儿打从心里,还是没有将我当成朋友么?” 在安谧的心里,青岚自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朋友,唤他大皇子,是刻意拉远二人的关系,此刻青岚这般说,她倒是不好再继续大皇子长大皇子短了,更想着,反正她也要离开厩,索性就痛快起来,“青岚说的哪里的话?在安谧心里,你一直是朋友。” 青岚听了,心中满意与苦涩交织,满意安谧如他所愿,一声青岚,让他感觉安谧不再那么刻意的回避着他,可一句一直是朋友,却是让他心里莫名的苦涩,他知道此刻在安谧心里,他一直是朋友,但也只是朋友罢了! 一旁站着的柏弈,听着二人的对话,精明如他,二人话中的深意,他都听在耳里,了然于心,这青岚对安谧的心思,终究是没有打消啊! 敛了敛眉,柏弈很不适时宜的打断二人,“不是要喝酒吗?还站在这里作甚?” 青岚对上柏弈的眼,眸中的颜色深了些许,扯了扯嘴角,“只顾着说话了,倒是让三弟等久了,这边请。” 青岚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率先走在最前面为二人引路。 不多久,二人便到了院中一个凉亭内,凉亭里,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几坛酒,桌旁的侍从见自家主子来了,恭敬的行了礼,退了下去,青岚引着安谧入座,柏弈倒也没有拘束,自顾自的坐下,率先打开一坛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一口喝下,酒香醇正,入口让人心旷神怡,饶是柏弈都禁不住赞道,“好酒!” 柏弈替安谧将酒杯满上,随即是青岚的,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青岚,暗道这青岚为了和安谧的这个约定,倒是下了不少的心思,想起安谧初到厩那晚,要不是他出手快,那日,青岚就已经和安谧将当日的约定兑现了吧。 他知道自己无法阻止青岚兑现约定,当日的出手破坏,也不过是让青岚知道他的立场罢了。 柏弈不得不承认,这一次的酒,确实是要比上一次,他率先抢到的酒要香醇些许,柏弈一边喝着酒,深邃眸子的颜色越发的暗了些许。 青岚好不容易得了这次和安谧喝酒的机会,虽然有柏弈这个摆脱不掉的第三者在场,但很快,青岚就全然就爱当这个人不存在,端着酒,目光只在安谧的身上,“第一杯,敬我们重逢。” 青岚表现得十分爽快,安谧若是扭捏,就不该了,安谧端着酒杯,跟着喝下,那酒香醇,但酒劲儿却不大,眸光敛了敛,连准备酒都这般体贴人。 谁若是得了他的疼爱……想到前世,直到她临死前,大皇子府虽未娶正妃,但侧妃也有几个,顿时,安谧心里多了些安慰,重新为二人斟满酒,“那么第二杯,安谧祝青岚早日遇到你的真命天女!” 她虽不知道前世大皇子和二皇子谁是争夺皇位的胜利者,这一世,她私心里还是希望青岚能够坐上那个位置,帝王之家的明争暗斗,一旦上位,必定会铲除异己,无论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其中一人登上皇位之日,便是另外一人身首异处之时。 现实就是这么残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青岚端着酒杯的手怔了怔,甚至有一滴酒不着痕迹的洒出了酒杯之外,早日遇到真命天女? 但很快的,青岚就已经恢复如常,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承你吉言!” 说罢,仰头一口喝下杯中的酒,虽是一样的酒,可前一杯入喉,甘甜弥漫,清新四溢,可是这一口下去,青岚只觉得满腹的苦涩。 “第三杯,敬那日的相遇!”青岚呵呵一笑,再次开口道,仓皇的倒酒喝下,一气呵成,似急切的想要用这第三杯酒冲淡心中的苦涩,回忆起当日在安府的病床上看到这个女子的时候,那时的她,身体瘦弱不堪,但那双眼迸射出来的复杂,却让他诧异,甚至忍不住想要去探寻,可是,他却丝毫没有料到,这探寻,竟然搭上了他的一颗心,从此之后,他的心里就多了一个特别的地方,只容得下某个女人的存在。 安谧嘴角微微含笑,但谁也看不出那一丝笑意意味着什么,安谧没有说话,只是跟着青岚一杯又一杯的喝酒,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酒坛空了几个,许是青岚喝得太急,形容之间隐约多了些醉意,安谧也已经有些头晕,唯独一同坐在这张桌子上,却被某人刻意当做不存在的柏弈,依旧不紧不慢的喝着,没有丝毫醉意,那双利眼反倒是更加充满光华。 突然,青岚端着酒杯起身,身体却是突然一个踉跄,坐在他身旁的安谧几乎是下意识的起身将他扶住,但这一副,青岚却是靠在了安谧身上,一把抓住安谧的手腕儿,迷蒙的眼中醉意十分明显,“谧儿,我喜欢你的刺绣,喜欢你替我做的衣裳,真想一辈子都穿着,可是……可是,这衣裳若是穿破了该怎么办?谧儿……你说该怎么办?” 青岚的声音传进安谧的耳里,像极了无助的孩子,让人忍不住疼惜怜爱,可安谧依旧是理智的,青岚言语中隐含的深意,她可没有忽视,“若是破了,补补就好,再说,等你娶了妻,自有她替你做衣裳,到了那时,安谧这粗浅的手艺就不值得一提了。” “不,不一样,别人补好的,不一样,别人做的衣裳,也不会一样,谧儿……”青岚急切了起来,顿了顿,迷蒙的眼中似坚定了什么,凝视着安谧的眼,一字一句的道,“留在厩可好?” 若是她在,就算他只是远远的看着她,在这条和冯皇后二皇子一党的斗争中,他想到有她在,他的心里也不会那么孤寂寒冷,他也会有更多的动力,得到那个他不得不得到的位置。 话说出口,安谧眉心紧了紧,留在厩?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去留的打算,不单单是因为柏弈,就算是因为青岚,这厩她也是待不得的。 青岚对自己的心意,很有可能成为他的一个隐患,成为敌人利用的隐患! “青岚,你醉了。”在青岚期待的目光之下,安谧沉吟了片刻,终究是开口道,话落,那双眸子暗了几分,目光也从安谧的脸上移开,口中喃喃,“醉了,我醉了……醉了……” 若不是醉了,明知道安谧的答案,为何又会这般不管不顾的问出口? 他醉了,还醉的不轻啊! 青岚站直了身体,端着手中的酒杯,再次对上了安谧的眼,“这一杯,当是为你践行吧。” 一口喝下,青岚坐了下来,重新替二人将酒满上,好似刚才那一个小插曲没有发生过一般,又继续喝了起来,安谧自然作陪,直到真的醉了,安谧才倒在石桌上,竟沉沉的睡了过去。 柏弈蹙眉,伸手轻抚着安谧的发,缓缓开口,“你已经将她灌醉了,现在你该清醒了吧!” 话落,那个原本满眼迷蒙尽是醉意的男人眉心一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终究是瞒不过你。” “呵呵,堂堂大皇子,又怎会让自己轻易的醉了?你的酒量不止于此,亏这个小傻瓜平日里聪明得很,倒是被你蒙过去了。”柏弈说着,看着安谧的眸中掩饰不住疼惜,“她当你是朋友。” “这朋友二字,还真是沉重。”青岚叹息了一口气,起身出了凉亭,不多久回来之时,手中已经多了一件披风,小心翼翼的搭在安谧的身上,再次坐下之时,比起刚才和安谧喝酒时的温和,此时的他面容之间,多了一丝冰冷的伪装。 “咱们喝一杯如何?”青岚对上柏弈的眼。 柏弈耸了耸肩,“大皇兄相邀,三弟自当恭敬不如从命,这一杯,我敬你。” 二人相视一笑,一起仰头一饮而尽,一杯酒下肚,青岚看了看睡熟了的安谧,“她要离开厩,你准备怎么留?” 柏弈深邃的眸子微敛,他不得不承认,这世上青岚是极少数了解他的人之一,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让安谧离开厩啊! 眸光微转,柏弈呵呵一笑,“办法倒是有,不过,若是有大皇兄相助,那自然就再好不过了。” 他不可能让安谧离开厩,但也不愿意就这么让青岚坐收渔翁之利,他也不想安谧离开不是吗?既然这样,也该出出力才对。 青岚微怔,哈哈的笑了起来,“能帮得上的地方,你开口就成。” 柏弈的意图二人心照不宣,柏弈啊柏弈,还真是一直狡猾的狐狸,安谧遇上这只狐狸,不知道是幸运还是灾难,但他遇上这只狡猾的狐狸,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父皇已经同意你婚姻由你自己做主,那你下一步要做什么?娶谧儿吗?”青岚浅浅的抿了一口酒,试探的开口。 柏弈浓墨的眉峰一挑,“大皇兄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得很!” 虽然眼线之类的,在他们看来,不是稀奇的事情,可这是父皇都极力藏着掖着的事情,他竟能知晓,看来,他还是小看了这个大皇兄了。 “不及三弟的能耐。”青岚敛眉道,再次对上柏弈的眼,“三弟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要娶谧儿吗?” 柏弈但笑不语,在他看来,这是不用问的事情,他自然是要娶安谧的,这是他设计这一切的初衷不是吗? “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柏弈迎上青岚的对视,十分狡猾的给着模棱两可的答案。 青岚眉心更是皱了起来,沉吟片刻,“呵呵,三弟,无论你什么时候娶谧儿,父皇都会将她视为眼中钉,你这是将她推上刀锋浪口,置她于危险之中,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方法,能够让父皇没有办法成为你们的阻碍。” “哦?”柏弈眉毛一挑,“说来听听。” “若父皇不再是皇帝,那么……”青岚眸子一紧,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知道,一柏弈的聪明,不需要多说,他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柏弈微怔,如青岚所料的,顿时就明白了青岚的意思,父皇不再是皇帝,自然就无法再阻止他娶安谧,但,若父皇不再是皇帝,那谁又是皇帝? 如今皇位继承人的两大争夺者,正是大皇子和二皇子啊! 柏弈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呵呵一笑,“大皇兄,你这是在拉我进你的阵营吗?” 青岚丝毫没有顾忌的对上柏弈的眼,“不,三弟的才能,自然不堪屈居于人下,我只不过是想找一个同盟者,同时也给三弟一个同盟者,老二登基,冯家当道,你我都休想独善其身,而谧儿……” ---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203章 达成协议虎视眈眈
第204章 进驻京城安谧发怒
第205章 用命一赌&皇帝的心思
第206章 惨被软禁破坏婚事
第207章 各方算计狠心舍弃
第208章 故意发难
第209章 当众伤人
第210章 有力还击 玉老爷一听渤海王受了惊吓,原本稍微安了的心,复又紧张了起来,顾不得伤口的疼痛以及不断外流的血,玉老爷慌忙的解释着,试图安抚柏弈的情绪,“王爷,老朽该死,老朽教女无方,惊扰了王爷,罪该万死!” 玉老爷此刻恨不得将玉玲儿给撕碎,他的这个女儿,尤其是在他的大女儿死了之后,一直被他们娇惯着,现在可好,终于闯出事端了啊! 万一渤海王揪着这个事情不放,就算是他刚才挨了这一刺,这事情怕也是不好解决的啊! 玉老爷狠狠的瞪了玉玲儿一眼,暗自在心里低咒了一声,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不孝女! 玉玲儿满目的惊恐,她想要上前,可是却害怕那玉老爷流出来的鲜血,此刻,她似乎有些清醒了,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似乎要压下她的害怕,“爹……快,大夫呢?大夫呢?” 玉玲儿知道自己闯祸了,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此刻得罪的人并非是玉老爷,而是渤海王啊! 刚才玉玲儿再次撞伤了额头,玉老爷就已经吩咐人去找大夫了,而正此时,大夫也已经被请到了门口,玉玲儿见着大夫,立即开口道,“快,快进来,我爹他……” 那烛台还插在玉老爷的身体里,若是不取出来,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玉玲儿不敢想,她甚至顾不得自己额头上的伤也很严重,她明白一点,这个玉家,若是爹倒了,那么,玉家就不再是原来的玉家了,那么,她怎么匹配得上姐夫?怎么能和姐夫在一起? 可是,这个时候,玉老爷哪里有心思去看大夫,眼下最重要的,是渤海王啊! “你这不孝女,还不快给渤海王跪下!”玉老爷厉声喝道,似乎因为说话的力道过大,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又似乎是因为急火攻心,口角溢出一丝鲜血。 玉玲儿愣了愣,抬眼看向柏弈,对方嘴角似笑非笑的勾起,明明是笑容,却看得她心中一颤,跪渤海王?凭什么? 就算是她差点儿伤到了渤海王又怎样?这不是还没伤到吗?再说了,她要伤的人是安谧! 玉老爷对自己的女儿自然是了解的,当下看到玉玲儿那倔强的眼神,就明白了什么,更加有些恨铁不成钢,“还愣着干什么,跪下!” 玉老爷满脸凶恶,那是玉玲儿不曾见到过的,玉玲儿被这一吓,砰地一声跪在地上。 玉老爷呼出了一口气,再次看向柏弈,扯出一抹讨好的笑容,“王爷,玉玲儿刚才定是被猪油蒙了心,她年少,不知道天高地厚,王爷就看在老朽的面子上,不要和她计较了。” 柏弈敛眉,嘴角隐约浮出一丝讽刺,不咸不淡的道,“面子?这普天之下,在本王的眼里,除了父皇的面子,本王日日牢记着,端还没有在意过谁的面子,玉老爷难不成认为你的面子能够大得过父皇么?” 玉老爷身体一怔,他的面子哪里能大得过皇上?这不是大逆不道吗? “不,不,不……”玉老爷忙不迭的摇头,突然意识到,就算是自己挡下了玲儿的这一刺,玲儿想要对安谧不利的企图,也已经刺激到了渤海王,渤海王,怕是不会那么容易的放过玲儿,放过玉家啊! 因为流了血,又加上心中的担忧,脸色更加苍白,玉老爷面对渤海王,可谓是绞尽了脑汁,突然,他好似想到什么一般,眼里迸发出一丝希望,“王爷,玉家有一处宅子在城西,若是王爷看得上眼,还请王爷收下,权当是玲儿给你赔罪了,玲儿,还不快开口!” 玉玲儿明了玉老爷的意思,可是,心里依旧不甘,城西那座宅子?那是玉家除了祖宅之外,最豪华的一座了,她的那些哥哥嫂子,可是心心念念的惦记着那座宅子,就连她的心里也盘算着,要是在她出嫁之时,爹能够将那座宅子作为陪嫁,现在要给渤海王? “玲儿……”玉老爷再次开口喊道。 玉玲儿回神,虽然心里不甘,可是终究是咬了咬牙,“玲儿鲁莽,惊扰了王爷,还请王爷见谅,收下宅子压压惊!” 曾听闻,为何渤海王能够在商场上如鱼得水,端端几年间就能够大金朝的商场上占据了大半壁的江山,不仅仅是因为他有头脑,还因为他唯利是图,哼,这处宅子,够他压惊了吧! 可是,她和玉老爷一样,错估了柏弈的心思,如今的柏弈,坐拥金山银山,哪里会因为这么一座宅子的好处而动摇? 比起得到这座宅子,柏弈反倒是更喜欢找茬! 不仅仅是柏弈,就连安谧心中也浮出一丝恶意,没待柏弈开口,安谧倒是从柏弈的身后走了出来,幽幽的声音在灵堂之中响起,清婉动人,“一个宅子,未免太小家子气了吧!” 玉老爷和玉玲儿的目光齐齐的看向安谧,那清婉动听的声音在他们听来,却是让他们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玉老爷这等精明的人,一眼就看出,这个安谧非等闲之辈啊! 是啊,能够让渤海王为了她,甘愿以身体挡住危险的,能是什么平常的女人么?她的本事,怕是不小的! 玉老爷心里禁不住叹了口气,玲儿啊玲儿,又怎会是这个女人的对手?自始至终,这女人都静静的站在那里,嫌少说话,静得几乎让人不会刻意去留意她的存在,但此刻她出声了,接下来她又要干什么? 柏弈嘴角扬起的笑意浓了些,就连冯裕的眸子也是紧了紧,随后双手交叠在胸前,一派闲然,摆明了看好戏的兴致浓烈。 “玉老爷,玉小姐,知道的会说你们玉家真心实意的因为惊扰了渤海王而愧疚不已,可不知道的,怕还要说渤海王是重利之人,不,不对,该是说,是会因为一处破宅子而欢喜的小人……”安谧似笑非笑的道,时而皱眉,时而摇头,唱作俱佳。 玉老爷心中咯噔一下,这个安谧,这顶罪名加在他玉家的身上,无疑是让渤海王对玉家的怒气,又更上一层啊! 玉老爷一看渤海王的脸色,明显更加阴沉了些,心里大叫不好,“王爷,你听我说,老朽半点儿不该有这样的心思……” “罢了,玉老爷,压惊这回事,咱们就不计较了吧,你这伤……”柏弈眸光微敛,口中说着不计较,可是,那语气,却半点儿都没有不计较的意思。 “不,老朽的伤不碍事,方才小女让王爷受了惊,实在是无心之失,若能解王爷之怒气,老朽甘愿请罪!”玉老爷知道,这事情若是不此刻解决,留在这里,反倒是会让柏弈以后对玉家更加针对,玉老爷此刻豁出去了,无论如何都要让渤海王把这气消了。 “哦?甘愿请罪么?”柏弈嘴扬了扬,眸中泛着冷光,幽幽的落在玉玲儿身上,这女人,当真是胆大包天,敢伤安谧,罪该万死! 玉玲儿被他盯着,心底泛出一丝凉意,正恐惧之间,渤海王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玉老爷这么想要本王解气,那本王就却之不恭了,谧儿,你说说,本王该怎么追究刚才的事情才好?” 玉玲儿身体一怔,下意识的抬眼,正对上安谧平静的双眸,就在对视的那一瞬,那眼里的平静,泛出一丝笑意,裸的嘲笑! 玉玲儿紧咬着唇,恨不得打掉安谧脸上的笑,可是,她此刻却是明白了,渤海王要怎么处置这件事情,全然掌握在安谧的手中啊! 这一点让玉玲儿心里更是憋屈。 安谧将玉玲儿的嫉恨看在眼里,眸光闪了闪,淡淡的道,“怎么追究?王爷,你身为皇上的子嗣,皇室血脉,身份尊贵,这一点整个大金朝的人,怕没有人不知道的,玉小姐是厩望族之女,心中更是知道这一点,她知道王爷的尊贵,却依旧行刺,欲伤及王爷,这便是明知加故意了,可是……” 安谧说到此,不由得皱了皱眉,默了片刻,继续开口,“王爷,到底该怎么追究,您倒是问倒我了,安谧愚钝,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王爷对大金朝的律法了解得更为透彻,还请王爷示下。” 安谧此番一说,听来是没有想到任何追究之法,可是,她却是给了玉玲儿极为有力的一击! 柏弈嘴角一扬,眼底划过一抹促狭,冯裕眉心微皱之后,也禁不住挑了挑眉,就连玉老爷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是变得铁青,这个安谧,还真是一个心思深沉的主,她字字句句,最终是将玉玲儿往行刺王爷的路上推了啊! 行刺王爷,这可是大罪! 玉玲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狠狠的瞪着安谧,“安谧,你胡说,我没有要行刺王爷,我要的是你的命!” 安谧好看的眉峰一挑,心中冷哼了一声,要她的命?她的命可不是那么好要的,这一点,她会让玉玲儿领悟到! 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安谧耸了耸肩,意有所指的道,“玉小姐行刺的是谁,大家都看着,不是吗?” 行刺王爷的罪名,够玉玲儿担待了!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么么大家 本院首发,请勿转载!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211章 不放过她 玉玲儿心里更加慌了,她看了看柏弈,对方嘴角的冷意,让她明白,这个时候,端看安谧怎么说,就算白的被安谧给说成了黑的,这个渤海王怕也会毫不犹豫的点头,承认安谧所说的话是对的! 玉玲儿心中憋屈极了,在厩,她说的话,向来都是有一定分量的,可是,在这个时候,她却认识到那些所谓的“分量”,在这个安谧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这安谧,被渤海王捧在手心里,谁也对她莫可奈何吗?这中情况,该死的令人讨厌! 玉玲儿最后将希望寄托在了冯裕的身上,扯了扯嘴角,满眼期待的道,“冯将军,你素来都是正义的人,你刚才也都看着,我没有要行刺渤海王,你要帮玲儿作证啊!” 玉玲儿说着,见冯裕似乎有些事不关己的看好戏的姿态,眸光闪了闪,“冯将军,请你看在咱们是未婚夫妻的份儿上……” 玉玲儿刻意提起此事,就是希望冯裕能够说一句话,帮她摆脱安谧的“欲加之罪”,可是,她终究是太过天真了些,若说玉夫人没死,玉家没有这个丧事,那么,他不会看着玉玲儿不管,毕竟,且不说玉玲儿是他冯裕的未婚妻,就是看在玉家以后会是冯家的助力这一点,他出面帮忙,也是当然不让的事情。 可是,现在这情况……冯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玉小姐,我冯裕素来正义,自然要维护正义和真相。” 玉玲儿心里一喜,倒是安谧微微皱了皱眉,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冯裕,正撞上他看过来的视线,那模样,极为轻佻,安谧怔了怔,随即听得他的声音继续响起…… “玉小姐,若有人问起刚才的事情,本将军实在不好隐瞒你刺杀渤海王的真相啊!”冯裕眉心微皱,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话一落,玉玲儿原本满怀期待的笑容瞬间定在了当场,愣了愣,似在消化着冯裕的话。 仅仅是片刻,玉玲儿就回过神来,“不,你……你胡说!” 安谧嘴角一扬,淡淡的笑了,“玉小姐,连你都承认冯将军是一个正义的人,那么他说的话,又怎会是胡说呢?” “你……”玉玲儿心里憋屈极了,越是看安谧脸上的笑容,越是觉得刺眼,一张脸因为愤怒憋得通红。 “我怎么?”安谧好看的秀眉一挑,丝毫不掩饰她此刻的得意,她知道,玉玲儿这样的人,越是让她看不惯,却无可奈何,越是能够折磨她的那颗不可一世的心,单是看她此刻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她撕吞下肚的模样,安谧就觉得踌至极。 玉玲儿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她想撕烂安谧的脸! 刚才怎么就让这安谧给避开了?那烛台该插在安谧的心口才对啊! “玲儿,你给我过来!”玉老爷将眼下的情形看在眼里,知道今天渤海王不降罪,是绝对不会罢休的了!他也明白,并非是柏弈不放过玉玲儿,而是安谧不放过她啊! 玉玲儿愣了愣,原本跪着的她,忙爬到玉老爷身旁,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和伤口已经凝结了的鲜血,“爹,快让大夫将这烛台……” 她的关心,让玉老爷心中禁不住叹了口气,随即依旧果断的扬起了手臂,啪的一声,那一巴掌打在玉玲儿的脸上,迅猛得让玉玲儿根本来不及躲避,甚至来不得及反应,几乎将玉玲儿打得懵了过去。 玉玲儿抚着脸,懵了的她回过神来,只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痛在脸上蔓延着,她不解的看着玉老爷,“爹……” “你这个混账东西,竟然敢冲撞王爷!”玉老爷强忍着痛,厉喝出声,这一次,玉玲儿是惹上大麻烦了! 玉玲儿很快便明了了玉老爷的怒气从何而来,自己惹上这么个麻烦,平白害得爹受了这么重的伤不说,如今,一个刺杀王爷的罪名架在了她的身上,她有口难辩,这事情一个弄不好,连累了整个玉家可有如何是好? “来人,请家法,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不成!”玉老爷顾不得身上的伤,挣扎着起身,他的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与其让玉玲儿被渤海王处置,还不如他亲自来,这样对玲儿,对玉家,都是利大于弊。 可是,他的心思,旁人又怎会看不出来? 柏弈,安谧,乃至是一直看着好戏的冯裕,嘴角都不约而同的浮起一抹冷笑,等到管家将玉家的家法拿了上来,冯裕更寻了个地方坐下来,看好戏的姿态更加浓了。 安谧看着那粗长的棍棒,几乎能够想象得到,这棍棒打在人的身上会是怎样的疼,玉玲儿这娇滴滴的身子,可又承受得住? 安谧瞥了玉玲儿一眼,淡淡的敛眉,那眸中的嘲讽,也只有她自己心中明了。 玉老爷让人请来了家法,此刻已经箭在弦上,他必须得赌一赌,也许玲儿受了家法,让渤海王和安谧消了气了,这事儿就能这么过了,暗自呼吸了一口气,玉老爷吩咐道,“给我打,打到渤海王满意为止!” 管家怔了怔,看了看玉玲儿,小姐这么娇弱的身子,这样的棍棒打在身上,她又能承受得住几下? 可是,老爷的命令,他却不得不听从,管家拿着家法到了玉玲儿面前,眉心紧皱着,“小姐,得罪了!” “啊……” 管家的话刚落,棍棒就打在了玉玲儿的身上,玉玲儿痛得呲牙咧嘴,整个身体也被那力道推在了地上,玉玲儿从小到大,只看过别人收家法,她自己哪里承受过? 以往,都是她看着好戏,而今日……玉玲儿感觉到背都好似要被打断了一般,匍匐在地上的她,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又一棍子落下,玉玲儿嘴角更是流出一丝鲜血。 灵堂上,就剩下棍棒接触皮肉的声音,一时之间,气氛异常的诡异,那棍子打在玉玲儿的身上,玉老爷也心如刀割,这毕竟是他的女儿,再说了,若是真的打坏了,玉家失去了玉玲儿这么张牌,那损失,是无可估量的啊! 玉老爷的手紧紧的握着,他下了动家法的命令,可要收手,却不是他能决定的了,玉老爷看向能够做决定的柏弈和安谧,却只见柏弈和安谧只是淡淡的看着,连神色都没有丝毫波动。 玉老爷冒出了冷汗,眼看着玉玲儿连叫喊都没有了力气,可柏弈和安谧二人依旧神色如常,丝毫没有要让管家住手的意思,玉老爷急了,终于开口,“王爷,安谧姑娘,小女受到了责罚,你们看……” 玉老爷意有所指的道,柏弈听在耳里,瞥了一眼地上的玉玲儿,“玉小姐身子娇贵,还真经受不住这样的家法伺候,瞧这打得,背后的衣裳都染了血了,这太残忍了些,这灵堂上这般见血,不知道对仙逝的玉夫人,是不是不敬啊。” 玉老爷心中微喜,“王爷能饶恕这混账东西便好,她也知道错了……” “呵,好一个饶恕!”玉老爷还没有说完,安谧便冷冷的开口,玉老爷脸色一僵,可在柏弈的面前,却半分也不敢对安谧无礼,只能将心中的不悦往肚子里吞,暗道,这个安谧,该不会还要抓着这件事情不放吧!如今玲儿都已经这般下场…… 安谧只是那么冷冷的一哼,便没有再继续说什么,但仅仅是这一哼,有人却已经明了了她的心思,柏弈嘴角扬了扬,看了玉老爷也玉玲儿一眼,安谧没有打算放过玉玲儿,那么,他也爱莫能助了! “玉老爷,谈不上饶恕,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家法是玉老爷你主张的,瞧把这玉小姐打的,她已经这般模样了,本王倒是有些担心,她怎么承受得住家法之外的东西呢?哎……” 柏弈好看的眉峰微蹙,无可奈何的模样,玉老爷心中一怔,所有的希望跌落谷底,“王爷,求你开恩……” 渤海王这意思,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那“刺杀王爷”的罪名吗? “玉老爷,你无需担心,玉家对皇室的忠心,父皇也是知道的,再说了,你刚才奋不顾身的替本王挡去玉玲儿的刺杀,你也是大功一件,本王不会忘记,至于玉玲儿小姐……玉老爷,这一事归一事,你说是不是?”柏弈朗声开口,顿了顿,继续道,“这家法就停了吧,留着点儿力气也好!” 留着点儿力气,承受他的责罚! 玉老爷身子一晃,脑袋一晕,整个人好似被雷劈了一下,顿时觉得有些支撑不住了,他千算万算,终究还是没能保住玲儿! 这个女儿,真不知道她脑袋里想的是什么,这下可如何是好? “来人,将玉小姐带走!竟敢刺杀本王,本王要好好审审!”柏弈朗声吩咐,玉老爷刚听得这一句,还没有来得有任何应对之策,脑袋一懵,整个人轰然晕了过去…… “爹……”玉玲儿虚弱的叫喊着,门外渤海王府的人已经进来将玉玲儿给架了起来,拖着就往灵堂外走,“爹救我……救我……” 玉玲儿的求救,玉老爷早已经听不见,朦胧之间,玉玲儿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双眸,心中的恨意更浓,安谧,她在嘲笑她的失败啊!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么么大家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212章 两大腹黑 玉玲儿咬牙切齿,可是,终究是无可奈何,直到她整个人被拖出了灵堂,灵堂里这才安静了下来,管家张罗着照顾昏死过去的玉老爷,冯裕看了一出好戏,瞥了这混乱的灵堂一眼,幸灾乐祸的道,“明日这玉夫人下葬,怕有些萧条了啊!” 说罢,丝毫不顾在场玉家下人的目光,哈哈大笑着走出了灵堂,看着冯裕的背影,柏弈微微一哂,上前拉着安谧的手,“咱们走吧!” 管他明日玉夫人下葬会是怎样的情况呢。 柏弈和安谧二人刚出了玉府,还没有来得及上马车,一辆马车便在玉府门外停了下来,马车上下来的人,让柏弈和安谧皆是一怔,正在愣神之际,那人已经朝着他们迎了上来。 “好久不见,三皇兄,安谧姑娘!”东临王一袭白色锦衣,那张冷峻的脸,即便带着笑容,也让人感觉到他从内而外散发的冰冷。 那双眸子在扫过安谧的时候,微微顿了顿,但仅仅是片刻,又恢复了一贯的冰冷。 按照规矩,没有皇上宣召,被封了王,赐了属地的王爷们,是不得回京的,而此刻,东临王突然出现在了厩,二人眉心微微皱了皱,但很快,精明的二人便明白,东临王的出现是因为什么,即便是玉家大小姐死了多年,但东临王依旧是玉家的女婿,岳母离世,他这个做女婿的,自然要回京。 这本是再合情合理不过的,可是,柏弈看东临王的眸子却是紧了紧,他的这个四弟,心思深沉得很,此番回京,怕没有那么简单啊! “安谧见过东临王。”安谧福了福身,面上没有太多的情绪。 东临王知晓安谧的性子,瞥见安谧和柏弈如此近的距离,眸光闪了闪,眼底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三皇兄,安谧姑娘,你们这就要走了吗?不再进去坐坐?” 进去坐坐?安谧想到方才发生的事情,嘴角禁不住抽了抽,只怕玉家现在一团乱,早就不欢迎他们了吧! 柏弈嘴角扬了扬,朗声道,“四弟,我们就不耽搁你进去看玉夫人了。” 东临王凝眉,正此时,却是听得前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只是,那声音听起来,却比往日要凄厉许多,东临王顺着看过去,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上,许是里面的挣扎,将马车的帘子掀起了一角,东临王明显的看到了马车中的玉玲儿,额上沾染的鲜血,异常刺眼。 “姐夫……姐夫,救我……”玉玲儿也在这个时候看到了东临王,心里顿时充满了希望,姐夫来厩了,姐夫不会看着她不管的! 东临王微微一怔,一眼便明了马车上押着玉玲儿的人是渤海王府的侍卫,“三皇兄,这是干什么?” 柏弈眉毛一挑,“玉家小姐刺杀本王,你说本王这是在干什么?” 刺杀柏弈?玉玲儿哪里那么大的胆子?再说了,玉玲儿为何要刺杀柏弈? 东临王是个精明人,很快便看出了其中的端倪,怕该是玉玲儿想对安谧不利吧! 这个玉玲儿,当真是太放肆了! “姐夫,救我!”玉玲儿大声喊道,她知道,自己这般被渤海王带走,铁定没有好下场,现在姐夫是她唯一的希望。 东临王看了马车上的玉玲儿一眼,眉心更是紧了紧,“三皇兄,玲儿素来娇惯,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三皇兄不要和她计较。” “呵呵,连本王都刺杀,这等娇惯,也未免太严重了些,以本王看,她这么大胆妄为,和玉家的平日里的教育,怕是有极大的关系,玉小姐和老四你也走得极尽,不知道她这刺杀是否……”柏弈嘴角一扬,意有所指的道,明显看到东临王神色怔了怔,呵,老四想替玉玲儿说情,门儿都没有! 东临王在心里暗叫这个柏弈老狐狸,一张嘴就是不饶人,可是,玉玲儿……东临王眉心皱得更紧,可玉玲儿不能有事,玉玲儿的存在,对玉家,对他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东临王知道,要让柏弈放人,那可能只是妄想罢了,为今之计…… 东临王目光转向安谧,这个时候,怕也只能寄希望于安谧了啊! “安谧姑娘,在荣锦城,咱们好歹也是朋友。”东临王说得含蓄,但这里的都是聪明人,他是什么意思,便是不用想,柏弈和安谧心中也是了然。 在荣锦城之时,东临王也算是帮过安谧的忙,二人多少是有些交情的,柏弈敛眉,老四这是在挟恩要求安谧说情啊! 看来,玉玲儿在老四的眼里,确实是有兄量的。 柏弈倒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安谧,他相信安谧自会有她的决定。 安谧承受着二人的视线,却是一阵静默,不错,东临王在挟恩相求,她若是不答应,倒是显得她忘恩负义了,不过,玉玲儿这一次栽在了她的手上,她就没有打算这么放过她,即便是有东临王求情也不行! 这厩,有太多的人对她虎视眈眈,皇后,冯裕,还有那个皇帝,若是这个玉玲儿平日里再弄出什么乱子,让她心力交瘁,那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面对东临王的这般态度……安谧眸光敛了敛,很快的,她抬眼对上东临王眸子的时候,嘴角也跟着扬起一抹笑意,心中有了应对之策,“东临王的意思,是让安谧替玉小姐说说情?以东临王曾经对小女子的恩惠,这点儿事情,就算是安谧没有把握渤海王能够听安谧的求情,安谧也是要竭尽全力试一试的,不过……” 安谧徐徐开口,一说到不过,东临王眸子下意识的收紧了些,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的浓烈,这安谧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啊。 果然,安谧顿了顿,继续开口道,“玉玲儿小姐刺杀王爷是大罪,我若出面说情,可是冒着很大的风险,若是让别人误会了,这刺杀也和小女子有关,那小女子又该如何是好?” 东临王眉心皱得更紧,这个安谧,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没待东临王问,安谧就已经解了他心中的疑问,“若是玉小姐亲自开口,那小女子看在玉小姐和东临王两人的面儿上,哪怕是承受着被误会为共犯的风险,也实在不好拒绝啊!” 东临王的嘴角抽了抽,面上隐隐多了一丝怒意,这个安谧,她这分明是在拂他的面子,她在言下之意,自己和她的交情,犯不着她出言说情,这无疑是在他的脸上狠狠的打了一个巴掌啊! 他没有想到,安谧竟然这般不给面子! 心中不悦,但东临王却也没有说什么,按照安谧所说的,要让玉玲儿亲自开口求安谧说情,这事情……东临王皱了皱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马车,马车上的玉玲儿,显然也是听到了安谧的话,从她眼里的不敢与愤怒中,他感到情况不妙,以玉玲儿的性子,怕是不会在安谧面前折下面子。 东临王心中一怔,刚要开口提醒,哪知道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玉玲儿死死的瞪着安谧,东临王和安谧的距离,让她更加恨起了安谧来,哪里还会接受安谧求情,让她开口求她帮忙,更加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几乎是想也没想,玉玲儿就大声拒绝,“哼,本小姐不要你的求情!” 她就不相信,非要这个安谧求情,才能让她摆脱现在的困境,姐夫那么强大,他一定有办法! 玉玲儿话落之际,明显察觉到安谧原本笑着的嘴角,弧度又大了些许,在气愤与不甘中的玉玲儿,自然不会知道,她的反应,正是安谧想要的,更或者说,这分明就是在安谧的算计之中。 “玲儿!”东临王厉声喝道,却早已经来不及,他此刻也恍然明白过来,这个安谧是故意的! 东临王对上安谧的眼,果然看到她眼里一闪而逝的得逞,顿时,禁不住在心里低咒一声,他怎么忘了,安谧也是一个腹黑狡猾的主。 甚至不待他想到任何挽救之策,就听到安谧幽幽的叹了口气,“既然玉小姐都这般说了,那安谧也就无能为力了,还请东临王不要怪罪才好,至于咱们的交情,以后有事情,东临王权且开口就行,只要安谧能做到的,一定竭尽全力!” 安谧的话,说的滴水不漏,让东临王想要发怒刁难,也寻不着端由,她明明说了,日后有事,她定当全力相助,言下之意,这件事情,就算是他继续用“交情”二字来相求,她也会是一样的答案了! “呵呵……老四,这事情并非一般,就算是安谧求情,本王也不一定会改变决定,老四,你还要去悼念玉夫人,三哥就不耽搁你了。”柏弈呵呵的笑道,安谧的态度已经在这里了,她不会就此放过玉玲儿,那么,他要做的,自然是将老四的责怪揽在他自己的身上。 柏弈和东临王告了辞,扶着安谧上马,在东临王的目光中,两辆马车渐行渐远,只留下东临王稍微握紧了大掌,眼神深邃而复杂……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么么大家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213章 阴谋策划 玉玲儿以刺杀渤海王的名义,被关进了渤海王府,这消息,很快传到了皇宫里,明德帝听了,只是微微皱了皱眉,随后又专注的处理国事,一旁伺候着的秦公公心中明白,很显然,皇上是打算对这件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或者皇上的态度,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儿,毕竟,稍早他的意思,是让玉家自觉的处理了玉玲儿,却没想到,他们竟是留下玉玲儿,而用玉夫人代之,呵,玉夫人死了又如何? 玉玲儿落入渤海王的手里,即便是不死,怕也是要脱层皮的,他的这个儿子,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主。 而至于冯皇后,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玉家就来人了,玉家大少爷亲自送来了不少的物件,言语中虽然婉转,但冯皇后却听得明明白白,这玉家分明是要让她去周旋求情啊。 若说以前,无论玉玲儿犯了什么错,她也会尽全力保她,得到了玉玲儿,就得到了玉家的支持,可是,如今的情况,她是巴不得玉玲儿能死在渤海王府里。 一来,玉家和渤海王府必定结缘,二来,玉玲儿一死,玉家就不敢再贸然站队。 冯皇后玉家派来那人一番求助之后,冯皇后只当是没听见,以累了要休息的名义,硬是将玉家大少爷给赶了出去。 玉玲儿被关进了渤海王府第二日,就是玉夫人出殡的日子,玉老爷昨日受伤,本就不轻,加上忧思上心,直到玉夫人的灵柩被抬出了玉府,他仍旧在昏迷中,玉府中的一切大事,都由玉家的几个男子主持着。 这葬礼,比起其他京中贵族,明显要寒酸许多,玉夫人下葬之后,玉老爷才清醒过来,第一件事情,依旧是询问玉玲儿的情况,玉家的几个儿子以及东临王都站在床前,只能是沉默着摇头。 “这该怎么办?快想想办法啊!”玉老爷一夕之间,明显老了许多,原来大家族家主的气势,此刻因为慌乱无措荡然无存,目光扫了一眼面前垂头无奈的几个儿子,禁不住哀叹一声,“玲儿那不孝女,当真是将给咱们玉家惹了大乱子了,早知道如此,平日里就不该那般骄纵着她,现在……现在……哎!” 玉老爷各种情绪交织,一口气竟然显得有些急促,有些堵,随之而来是一阵疯狂的咳嗽,周围的玉家少爷顿时更加慌了手脚,唯独东临王站在那里,只是眉心微微皱着,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房间里,一阵混乱持续之际,东临王低沉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这倒不是也没有办法!”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将视线转移到了东临王的身上,众人愣了片刻,玉老爷迫不及待的道,“王爷,你有什么办法?” 玉老爷这么一问,东临王却是不说了,只是沉默着,嘴角微扬,平静得好似没有看见玉老爷脸上满溢的焦急。 玉老爷眉毛紧了紧,老练的他顿时明了东临王的意思,忙道,“王爷,玲儿姐姐走了好些年了,当年,咱们联姻之时,早就已经达成了共识,王爷想得到的,玉家一定倾尽全力支持,如今,也只能指望玲儿,来让你相信,咱们玉家对你绝无二心,玲儿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玉家即便是不遗余力的支持王爷,王爷也会对玉家心生嫌隙,难免怀疑玉家的忠心,这些年,玉家放任玲儿跟着你,就是希望,她能接过当年她姐姐的位置,老天明鉴,玉家全然是为了王爷着想!” 东临王听在耳里,淡淡一笑,“玉家的忠心,本王自然心中有数,只是玉夫人一死,什么都无法兑现,这又该如何是好?” 玉老爷不会不明白东临王的意思,现在,玉家无法用玉玲儿来安抚东临王,但是,玉玲儿的作用却没有失去,只要三年一过……可现在…… 玉老爷暗地里叹了口气,心道,这一次玉家也只能豁出去了,再次抬眼之时,他的眼里除了冷然之外,还有那么一丝坚定,沉声对他的几个儿子吩咐道,“你们都且下去吧,只留王爷在此就好。” 玉家的几个兄弟知道父亲该是有什么话要单独对东临王说,几人对视一眼,默默的退了下去,房间里,只剩下东临王和玉老爷两人,片刻宁静之后,玉老爷这才开口道,“劳烦王爷将那幅画取下。” 东临王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副山水名画,东临王知晓他让他拳定有深意,过去将画取下,原本那画的后面,却是有一个暗格,东临王敛了敛眉,身后传来玉老爷的声音,“王爷,那暗格中的东西,王爷请好好收着,他日,定对王爷有莫大的用处。” 东临王蹙眉,心中也是疑惑着这里面到底是什么,竟然能让玉老爷说出这么一番话,带着好奇,东临王打开了暗格,只见得里面一个锦盒,东临王没有犹豫,将盒子拿在手中,打开一看,看到里面的东西之时,原本那冷然的神色明显一怔。 “这……”东临王难掩惊讶,看向床上的玉老爷,这失踪了多年的东西,怎么会在玉家?况且这东西…… 东临王想到什么,原本脸上的惊讶,更是多了些厉色,若是父皇知道玉家藏着这东西,只怕是灭满门的大罪啊! 玉老爷明白东临王心中所想,叹了口气,“不错,这是当年失踪的玉玺,当年玉玺失踪之后,先帝大力搜寻无果,遂重新造了玉玺,后来,这一个阴差阳错被先父找到,那时,先父本是要上交,可是,最终还是将这东西留在了玉家,这件事情,就只有我和先父二人知道,如今,先父早已仙逝,现在,就你我知晓。” 东临王听了来龙去脉,眸子之中更是多了几分深沉,他明白,这玉玺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这件东西落入了他的手中,就会像刚才玉老爷所说的那样,以后对他争夺皇位大有益处。 东临王心中顿时激动了起来,但是,面上却是一片平静,淡淡开口,“岳父大人,你可知道,这玉玺的事情,一旦传了开来,会是什么后果?” 玉老爷一怔,明了东临王的意思,“王爷,老朽知晓轻重,这关系到玉家,关系到王爷,玉家和王爷,依旧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所以,即便是没有联姻,玉家也不敢背叛,只会支持东临王殿下。” 他也明白,在东临王夺得皇位之前,这玉玺会是联系玉家和东临王的纽带,但是在东临王夺得帝位之后,那玉玺也就失去了作用了,到了那时,还是得靠玲儿才行! 所以……玉老爷顿了顿,继续道,“还请王爷看在这玉玺的份儿上,一定要救救玲儿,让她安然无恙。” 东临王敛眉,玉老爷拿这玉玺出来,换他的帮忙,是在他预料之中的事情,若是没有这玉玺,他也不会让玉玲儿有事,因为,他知道,只要玉家认为玉玲儿会是他以后的妻子,那么,玉家就会对他忠心,若是失了玉玲儿,那状况……也不是他希望看到的啊! 呵,掂了掂手中的玉玺,东临王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微小的弧度,这可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啊! “岳父大人,咱们是一家人,玲儿是玉家人,本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东临王朗声道。 玉老爷心里一喜,眼里也多了些希望,“那王爷刚才所说的方法到底是什么法子?” 玉老爷是相信东临王的,在他看来,东临王知隐忍,有勇有谋,所以才会将赌注放在他的身上,只要他说有你法子,那玲儿就是真的有希望了。 在玉老爷难掩期待的目光之中,东临王沉默了片刻,这才开口,“渤海王最在意的人是谁?” 玉老爷微愣,脑中顿时浮出渤海王挡在安谧身前的画面,顿时脱口而出,“安谧,对,那个安谧!王爷的意思是要……” 东临王没待玉老爷说完,便开口道,“若是安谧用安谧来交换玲儿,本王的三皇兄,怕不会不做这个买卖。” 玉老爷也明白了过来,眼里难掩兴奋,甚至连剧烈的动作牵扯出的伤口的痛,也感受不到了,朗声道,“对,渤海王为了那个叫做安谧的女子,连玲儿手里的烛台,他也敢挡,那女人怕是比他生命还重要,用安谧来做筹码,一定能够让渤海王妥协,一定能够将玲儿换回来。” 玉老爷眸子转了转,眸光渐渐暗了下来,“只是,听闻那安谧住在渤海王府,渤海王府向来守卫森严,如何才能将安谧控制在我们的手上?得了那安谧,定要……” 东临王脑海中浮现出安谧的模样,眸光不自然的柔和了些,一眼瞥向玉老爷,一字一句的开口,“有句话你得记住了,用安谧还玉玲儿可以,可是,若是安谧伤了一根头发,本王都会追究到底,其他的什么心思,本王劝你,最好不要有!” ------题外话------ 今天凉凉想说一些心情,今天我突然想开了很多事情,选择原谅,放了别人,也放了自己,这是最大的解脱,心中释然,才会自在,才会真正的快乐,最后会发现,身边很多很多人,都会因为你的解脱而为你高兴,如果有解不开的心结,不妨试着去解开,凉凉今天很开心,原谅了几年前重重伤害了我的父母~也祝姐妹们开心自在~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214章 皇后召见 许是东临王的语气太过冷森严厉,玉老爷听来,心里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再次看着东临王之时,他的心里也是明白了什么,有些事情在他的心里渐渐清晰了起来,终究是禁不住暗暗叹了口气,难怪玲儿对那安谧会有那般恨不得杀了她的举动,根本的原因,应该是来自东临王吧! 而那个安谧……玉老爷想着安谧的模样,眸子不由得眯了眯,他以为绝世倾城的女人是祸水,可事实不然,那安谧生的不错,可是,要说容貌绝世倾城,那还是算不上的,不过,他不得不承认,细细看安谧,身上散发的气质,倒是比那些姿色艳丽的女子要迷人得多,不然,怎能让渤海王那么上心,就连东临王对那安谧的心思,怕也是不简单的啊! 玉老爷心中沉静了下来,不得不在心里,再一次好好的将安谧审视了一番,至于审视的结果,他似乎有预感,这安谧在以后的时间里,怕是一张举足轻重的王牌,断然不能小觑了啊。 玉老爷心中思绪万千,实际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玉老爷忙开口道,“是,是,是,我们要的只是交换玲儿,若是那安谧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以渤海王的性子,也不会善罢甘休,渤海王可是一个香饽饽,日后说不定还能结盟。” 东临王嘴角微微一扬,隐约带着些轻蔑,玉老爷是一个聪明人,断然不会将他的警告当成耳边风。 东临王没有再多说什么,将手中的玉玺收好,没有再在房间里多做停留,至于怎么让安谧落入他们的手中,这他决计不能插手,老三的怒气,可不是好承受的啊,但玉家现在的情形,也只能豁出去了,断然也没有底二条路让他们选择不是? 渤海王府内,玉玲儿一被带到府内,就被关进了柴房,柴房这等粗糙的地方,对于玉玲儿这样的千金大小姐来说,却是她所不能忍受的,关着的这一夜,玉玲儿在柴房里大吵大闹,可渤海王早就下了令,无论她如何,任何人都无须理会,第一夜的上半夜,玉玲儿就喊哑了嗓子,下半夜终于安静了些,只是偶尔传出奇怪的呜咽声。 到了第二日一早,下人给玉玲儿送饭之时,看到的玉玲儿,比起被丢进柴房之时,更加狼狈不堪,一看到下人手上拿着的馒头,平日里,那是素来都是山珍海味的她根本就不屑一顾的,但许是真的饿得慌了,一看到有吃的,就立即夺了过去,坐在地上就狼吞虎咽了起来,那模样,就连送饭的下人看了,也不由得一声轻笑。 玉玲儿在渤海王府内,被关了整整三天三夜,其间除了有下人送来分量很少且难以下咽的食物,玉玲儿就没有见过其他人,她额上的伤口没有医治,经过这几天,更加的红肿,那伤口赫然在额际,甚至看着有几分狰狞。 但安谧出现在玉玲儿面前之时,看到这伤口,心中禁不住叹了口气,这伤,即便是好了,额上都会留下难看的疤痕了,玉玲儿之前,虽然比不上云袖的绝世,但好歹子也是一个在厩也排的上名号的美人,呵,她这不是自找的么? 想到玉玲儿对她的杀意,安谧眸中微微泛出一丝冰冷,有句话说得好,自作孽不可活! “你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吗?你到底要对我怎么样?”玉玲儿瞪着刚刚进了门的安谧,恶狠狠的道,但是,因为虚弱,她的话,明显没有往日那般有气势,更加不似那日拿着烛台,想要了安谧的命的女人。 安谧淡淡的对上她凶狠的眼,反倒是笑得更加云淡风轻,“笑话?玉小姐是个笑话吗?呵呵,即便玉小姐是个笑话,我对你也是没有兴趣的,又何来故意来看你笑话之说呢?至于到底要对你怎么样……” 安谧眉心微微蹙了蹙,顿了顿,继续开口道,“玉小姐刺杀的人是渤海王,将玉小姐带到渤海王府的也是他,你若是想要知道,他怎么处置你的话,该是问渤海王殿下不是吗?问我?呵,我可无可奉告。” “你……”玉玲儿咬着牙,安谧这平静的置身事外的模样,让她恨得牙痒痒。 玉玲儿努力将自己的怒气平息下来,安谧越是平静,她越是不能愤怒张狂,乱了手脚,所以,几个深呼吸下来,玉玲儿也平静了不少,但是,也只是表面上做给安谧看的平静罢了。 玉玲儿嘴角亦是扬起了一抹笑意,冷哼了一声,“安谧啊安谧,我告诉你,渤海王又如何?我玉家在大金朝的地位,可不是一般的,我爹爹和哥哥们,一定会为我周旋,替我向皇上求情。” 安谧眉毛一挑,“是吗?那就期待玉老爷和玉家的少爷们能够有所收获了,不过,我倒是听说……” 安谧说到此,话端突然停住,玉玲儿强装出来的平静淡然顿时崩塌,“你听说了什么?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玉玲儿不安了起来,该不会是爹爹他们真的放弃了她的吧? 一想到此,原本就十分虚弱的玉玲儿,脸色顿时惨白不堪,她期待着安谧的回答,可是,安谧却不再开口,玉玲儿再三纠缠,安谧只是淡淡的笑着,最后甚至退出了柴房。 “安谧……你把话说清楚!”玉玲儿叫嚣着,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竟扑了上来,可扑上之际,门正好关上,将二人隔离了开来,玉玲儿在柴房里听到安谧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只能不停的拍打着门,心中惶恐不安。 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口中也在不停的念叨着,爹爹他们会救她的,一定会救她的,他可以去求皇上,皇上会念在玉家的份儿上,不追究这件事情,对,还有皇后娘娘,她现在的身份还是冯裕的未婚妻不是吗?她不会放任她被渤海王处置的…… 可是,她越是想,心里越是不安,却是不知道,这正是跳进了安谧的陷阱里,要对玉玲儿怎么样,那是柏弈的事情,师出有名,无伤大雅,而她要做的,就是在心理上折磨玉玲儿。 安谧不用想也能够猜得出在她离开之后,玉玲儿的心里会是怎样的纠结。 安谧正打算去柳儿的院子,身后跟着的流光看到脚步急促朝着这边赶来的依霏,眉心皱了皱,片刻,依霏就已经到了安谧的面前,目光闪烁之间,带着担忧的看着安谧,“小姐,宫里来人了,王爷……王爷不在……” 宫里来人?安谧敛眉,瞥了一眼依霏的神色,看这样子,似乎宫里来的人是要找她啊! “谁的人?”安谧开口问道,脑中浮现出两个声音,眉心下意识的皱了皱,宫里人找她,肯定没什么好事,无论是明德帝还是冯皇后,安谧的心中禁不住叹了口气,这厩的是是非非还真是要将她牵扯进去啊。 “皇后寝宫派来的人,说是皇后娘娘让小姐进宫赏花。”依霏严肃的道,“小姐,王爷不在,咱们可不能去,皇宫可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那冯皇后……” 依霏想说那冯皇后传小姐进宫,定没安好心,可是,还没有说完,安谧就打断了她的话,“宫里派来的人可回去了?” 这一问,依霏的脸更是垮了下来,摇了摇头,“没有。” 那些人分明就是得了冯皇后的令,一定要带小姐进宫,没有请到小姐,他们哪会回去? “走吧!”安谧敛眉,只说了两个字,便改变方向,朝着王府大厅走去。 依霏和流光愣了愣,相视一眼,忙追了上去,异口同声,“小姐,你可不能进宫。” “冯皇后的态度摆在这里,若是我不进宫,倒是正如了她的意了,随便治我一个什么抗旨不尊的罪,就够我受的了,她是等着我不进宫呢!”安谧云淡风轻的道。 “可是……” “流光,你跟着我进宫,依霏,你留在王府,若是王爷回来,就说我受皇后娘娘所邀,进宫赏花。”安谧镇定的对二人吩咐道,脚上的步子也没有慢下来。 流光和依霏对看一眼,二人的默契,流光一眼就明白依霏眼神中流露的意思,她是在告诉她,一定要护小姐周全。 流光点了点头,加快了步子追上安谧,而依霏却没有如安谧吩咐的那般留在王府等渤海王回来,而是从后门率先出了王府,她必须早点找到王爷,王爷早点赶去皇宫,小姐越安全,无论那冯皇后这次唤小姐进宫是有什么目的,她都不能让小姐在那样的危险之中待得太久。 安谧到了大厅,和宫里来的人寒暄了几句,就跟着他们一起出了王府,上了一辆马车,流光一直随侍在侧,可如了宫门,马车却是停了下来。 马车上的安谧和流光皆是微怔,正要询问,马车外太监的声音就传了来,“安谧姑娘,让你的侍女下来吧,皇后娘娘只请安谧姑娘一人前往,还请安谧姑娘见谅。”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么么大家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215章 多出的姐妹 流光一听,脸色更是沉了,作势就要去和那太监理论,可刚有所动作,就被安谧拉住了手腕儿,流光转脸对上安谧,安谧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对外面的太监道,“那就劳烦公公就找个地儿安置一下渤海王府的侍女了。” 安谧故意突出流光是渤海王府的侍女,就是在提醒那些太监,流光可是渤海王府的人,他们也得给几分面子。 “是,是,是。”外面的太监附和道。 安谧给流光使了个眼色,流光心里虽然不甘,但却不得不听从安谧的吩咐,流光下了马车,马车继续前行,到了内宫外,安谧这才下了马车,由太监领着,朝着皇后寝宫而去。 皇后寝宫外,有些珍奇的鲜花开得绚烂,冯皇后悠闲的喝着茶,视线虽在花朵间游走,但仔细看会发现她的注意力没有在赏花上。 寒玉在一旁伺候着,看到太监带着安谧进来,寒玉低声在冯皇后的耳旁说了句,“娘娘,安谧姑娘来了。” 冯皇后抬眼,果真看到安谧朝着这边走来,这些时日不见,这个从荣锦城那个小地方来的女子,浑身散发的气质,比起先前更加高贵了些,那步履盈盈的端庄,好似厩大家族教出来的大家闺秀,冯皇后利眼眯了眯,这般女子,也难怪渤海王……呵……甚至是连青岚也…… “民女参见皇后娘娘。”安谧到了冯皇后跟前,行了礼。 冯皇后收回神思,放下茶杯,朝着安谧招了招手,呵呵的道,“安谧,你过来,到本宫身边坐。” 冯皇后态度热络,这让安谧心里更加警惕起来,就像依霏所顾虑的那样,冯皇后找她进宫,决计不仅仅是真的要她陪着赏花,安谧没有推辞,谢了冯皇后赐座,便走过去,坐在冯皇后的身侧。 刚一坐下,冯皇后就拉着了她的手,“安谧啊,你出宫有些时日了,多日不见,本宫还真是想念,在渤海王府住得可好?” “回皇后娘娘的话,渤海王热情好客,自然是照顾得周到。”安谧进退有度的回答,沉静的面容,让旁人看来,只感受到她的温婉。 可是在冯皇后眼里,却不敢把这个安谧看得太过简单了,冯皇后敛了敛眉,想到今日找安谧来的目的,眸光沉了沉,“渤海王怕也只是对安谧姑娘你热情了,这些年,他可从来不曾对哪家千金,有向对你这般照顾周到的呢,你们在一起,倒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柏弈这孩子,母妃死得早,本宫也一直操心着他的事情,本宫也是想早写到柏弈能够娶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哎,且不说云袖了,是云袖她自己没有福气,安谧啊……柏弈的幸福,就要交给你了。” 安谧微怔,目光闪了闪,“民女惶恐,民女不过是一介平凡女子,断然担不起这等重任,也不敢有丝毫不该有的遐想。” 明德帝最忌讳的就是她和渤海王有所牵扯,若是她一个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落入了明德帝的耳中,只怕是更加麻烦,这后宫之中,她要做的,只有小心翼翼。 冯皇后见她如此,也并没有罢休,敛眉,语气中多了些试探,“其实,大皇子倒也不错,若是安谧姑娘愿意,本宫倒也不介意去做这个媒人。” 冯皇后仔细的留意着安谧的神色,明显看到安谧的秀眉皱了皱,但仅仅是片刻,又是一片惶恐,安谧忙起身,垂首在侧,“娘娘,无论是大皇子殿下,还是渤海王,都是安谧高攀不起的,还请皇后娘娘莫要开玩笑了。” 冯皇后似乎没有料到安谧这般直接,一时之间,若是她再说些什么,倒是显得她有些过分了。 不错,她得知青岚对这安谧的心思也不简单之时,脑中闪过无数的想法,甚是在昨日,向皇上试探,提议将安谧赐婚给青岚,可是,却招来皇上的大怒,冯皇后心中不悦,即便是知道将安谧指给青岚,对她只有好处,不但断了青岚想娶雍侯府千金的可能,还让他和渤海王之间,生了嫌隙,这可是一石二鸟之计,可是,她却也不敢再惹得皇上不快,只得将这事情从心里压了下来。 今日找安谧进宫,一来是想探探安谧的意思,若是能够让安谧主动有这心思,那就是太好不过了,可是,安谧的态度……冯皇后心中有些不悦,这个安谧,实在是太难以控制了。 冯皇后默了片刻,一时之间气氛有些诡异了起来,正沉默之际,有太监步履匆匆的走了过来,对着冯皇后禀报道,“娘娘,司马小姐到了,是否传她过来?” 安谧眉毛一挑,敢情今天冯皇后不止让她一个人进宫作陪啊,司马小姐?安谧的脑中下意识的浮现出一抹紫色的倩丽身影,会是那日在盛世烈焰见到过的司马妍吗? 想到那一日司马妍的小小心机,安谧嘴角渐渐浮出一抹笑意,但那笑意之中夹杂着的情绪,却是让人揣测不透的。 安谧正在思索期间,冯皇后的声音便高兴的响起,“当然,快些让司马小姐过来。” 那太监立即领命下去,不多久,便带着一个娉婷女子,步履盈盈的走了过来,安谧一看,果然是那日的那个女子,只是,今日的她穿着的是白衫,更是显得端庄飘逸。 司马妍朝冯皇后行了礼,对上安谧之时,嘴角扬了扬,对安谧的热络倒是超出了安谧的预期,“这是安谧姑娘吧,我们那日见过的,只是不知安谧姑娘,还是否记得我了?” 安谧微愣之后,面上也浮上了笑容,“司马小姐本就是让人一见就难以忘怀的人,安谧自然是记得的。” 司马妍似更开心了起来,“安谧姑娘才是让人一见就难以忘怀的人呢,不,不仅仅是让人难以忘怀,甚至让人一见就喜欢。” “司马小姐谬赞了。”安谧应和着。 “你们两人,仅仅是见过而已吗?怎么本宫觉得,你们好像是认识了许久的朋友,更像是感情很好的姐妹,这该是缘分吧,本宫倒是有个提议,不如,本宫就做主,你们义结金兰怎么样?”冯皇后眼睛一亮,看似突然跳进脑海中的想法,可在安谧看来,总是觉得有些事先有准备一般。 很显然,冯皇后的这个提议如了司马妍的心意,司马妍难掩兴奋的拉住安谧的手,“太好了,如果这样,那就真的是太好了,谢谢皇后娘娘的恩典,不过……” 司马妍顿了顿,目光柔柔的落在安谧的身上,“不知道安谧姑娘,是否嫌弃妍儿了。” 那期待害怕受伤的神情,楚楚可怜的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让人感觉酥到了骨头里,安谧看着这张倩丽的容颜,余光所及之处,同时瞧见冯皇后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心中禁不住浮出一丝讽刺。 嫌弃?堂堂雍侯府的千金小姐,哪容她嫌弃?再说了,只要她嫌弃的话一出口,不仅仅是驳了司马妍的面子,还拂逆了冯皇后的意思,说不定,冯皇后就等着挑出她的什么毛病,惩治她呢,她怎能让冯皇后如了意? “安谧身份卑微,只怕是折辱了司马小姐的身份。”安谧敛眉道,“若是司马小姐不介意,那安谧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安谧此话一出,倒是冯皇后眉峰不着痕迹的皱了皱,以她对安谧的了解,她该是拒绝的不是吗? 可惜了……冯皇后不着痕迹的看了安谧一眼,眸中隐约夹杂了几分不悦,但仅仅是片刻,那份不悦就消散开来,忙开怀的道,“如此甚好,没想到,本宫今日倒是成就了一段姐妹情缘,妍儿啊,本宫听说了前些时候,皇上最近有意要将你赐婚给大皇子,此事若是成了,你就是我们自家人了,而安谧……呵呵,也不是外人,说不定哪一日,你们能亲上加亲,姐妹和睦呢!” 冯皇后话落,安谧眉心微蹙,随即心中浮出一丝嘲讽,冯皇后啊冯皇后,看来她今天将她们二人招进宫来,目的是要挑起她们之间的嫌隙吗? 这个司马妍,凭着她那日在盛世烈焰对青岚的态度,就看得出来,她对青岚是有意的,而皇后有意无意的话,是故意要容让司马妍恨上她吧! 安谧抬眼,对上司马妍的眼,却只见司马妍眼里皆是温和,那一股温婉娴雅,好似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一般,“那样才好呢!妍儿真的是极喜欢谧儿的,谧儿该不会讨厌我吧?” “怎么会?”安谧呵呵笑道,她知道这个司马妍是一个心思深沉的主,她越是平静,于是代表着她危险,这个时候,大家都在演着戏,她也自然要陪着不是? 只是……如果冯皇后和司马妍真的以为她是一个任凭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那她们就大错特错了! 她们能让她无所选择,冯皇后能够这般离间她和司马妍,她怎能不做些什么回敬呢?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么么大家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216章 离间回击遭遇劫持 “既然谧儿你不会,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我要虚长你一岁吧,那我就当仁不让,当这个姐姐了,谧儿妹妹,你没什么意见吧?”司马妍温婉娴雅之中,更是平添几分热络。 司马妍的目光落在安谧的身上,似乎是在等待着她的反应,安谧脸上只是淡淡的笑着,倒也不说话,让人猜不透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瞧你高兴的,以后,你们姐妹二人可要好好相处啊!”冯皇后呵呵的道,落实了安谧和司马妍的关系,目光幽幽的在安谧和司马妍的身上扫过一遍,眸中闪着的深意,让人心里生寒,都是女人,况且在后宫中,她见过太多女人间的争锋嫉妒了,司马妍此刻脸上笑着,可心里是什么模样,她又怎会不知? 姐妹?哼,这姐妹二字到底有多沉重,那可就不知道了! 三人表面上笑着,可都是各有自己的心思,看似平静得再寻常不过的气氛中,却有着让人不易察觉的诡异。 “妍儿姐姐,刚才你没来之前,皇后娘娘还说,要撮合我和大皇子殿下,安谧还真是惶恐,现在更是不安了,大皇子殿下若是得了妍儿姐姐这样的女子为妃,心里哪还容得下别的女人?安谧断然也不敢有其他的心思啊!”安谧呵呵的笑道,像极了开玩笑,可是,二人的反应,明显都是一僵。 安谧甚至听见皇后身后伺候着的寒玉,微微倒抽了一口凉气,而此时的冯皇后,原本握着茶杯的手倏然一紧,连茶水都洒了出来。 “呀,娘娘……”寒玉留意到冯皇后被茶水打湿了的衣裳,忙张罗着,可刚一开口,却意识到什么,看了一眼冯皇后的脸色,更是黑了下去。 冯皇后原本僵住的脸,一时之间也难掩尴尬,安谧看在眼里,心中轻笑,她也有挂不住的时候吗? 冯皇后暗暗在心里埋怨了寒玉一声,最后却是不着痕迹的瞪了安谧一眼,这个安谧,倒真是会找麻烦! 她这么一说,岂不是让司马妍和她之间也存了嫌隙? 冯皇后的眸子紧了紧,好一个安谧,果真是一个精明的主,冯皇后想要发怒,可是,此刻当务之急,却不是斥责安谧,再加上,当着司马妍的面儿,她什么也不好做,只能暗暗将怨气往心里咽。 再一看司马妍,面上明显有些不自然,冯皇后敛眉,也顾不得身上打湿了的衣裳,放下茶杯,亲昵的拉着司马妍的手,呵呵的道,“妍儿,本宫也不过是试探试探,还好安谧对青岚无意,本宫也算是放心了。” 冯皇后心里可谓是咬碎了银牙,她本以为离间了安谧和司马妍,她一方面可以利用安谧,另一方面,司马妍也自然会对付安谧,可是,却没有料到,安谧来了这么一出,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她也不得不做出此番妥协。 安谧的嘴角微微上扬,她要的,就是冯皇后的这句话。 离间计吗?可不只她冯皇后一个人会,她安谧也会啊!并且,她的挑拨可还要比冯皇后更直接易懂一些。 司马妍扯了扯嘴角,她不傻,安谧敢在皇后面前这么说,断然是不敢冤枉了冯皇后的,她说的撮合一事,看来是真的了,这个冯皇后,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司马妍心里对冯皇后颇有微词,可对方终究是皇后,她便是心里有微词,也不敢表露出来,很快,她就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方才那温雅端庄的笑容又浮现在脸上,好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大皇子殿下身份尊贵,多些女人,还能帮妍儿伺候大皇子殿下,谧儿妹妹若是愿意,妍儿高兴还来不及呢!” 司马妍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心里却是明白,无论安谧对大皇子有意无意,她所了解到的,大皇子对安谧的心意却并不单纯,她怎能不防着呢! 冯皇后听她这么说,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要不是这司马妍对她来说还有用处,她怎会这般对她解释? “你能这么想就好,如此通情达理,体贴贤惠又相貌动人的女子,还真是青岚的福气,也是我们皇室的福气,本宫这就找个时间,对皇上说说,催催你们的婚事,好早些办了。”冯皇后一番夸赞,司马妍一听早些办婚事,脑中浮现出青岚那俊朗的身影,脸上顿时有一抹娇羞浮现。 冯皇后看在眼里,眼底有一抹不易察觉的东西一闪而过。 “那就恭喜妍儿姐姐了。”安谧开口道。 三人坐下来,又是一番寒暄,冯皇后刚才在安谧那里吃了个瘪,心中莫名的郁结,寒暄之间,冯皇后有意无意的挑着安谧的刺儿,可安谧都是从容应对,半分也没有让她得逞,冯皇后留二人在宫里用了晚膳,这才让二人离开。 司马妍和安谧在皇后寝宫告了辞,一起出宫,一路上二人十分的热络,一直到了宫门口,司马妍也似乎不愿就此和安谧分别。 “谧儿,不如咱们坐一辆马车,我先送你去渤海王府如何?”司马妍满眼期待的看着安谧,那眼神,让谁看了都不忍心拒绝,安谧倒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只不过,司马妍根本就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径自上了马车,“谧儿,你来厩,又是渤海王府的贵客,我若是不能将你安全送到,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心里还会过意不去,来,谧儿,我拉你上来……” 司马妍朝安谧伸出手,流光看了这司马妍一眼,眉心不由得皱了皱,这女子未免也太自作主张了一些,小姐又怎需要她来送?不过,她更是庆幸,小姐安稳的从皇后寝宫出来了,心里松了口气,想着小姐的聪慧,便是冯皇后又如何?那冯皇后一来对王爷也有些顾忌,二来,小姐自己的聪慧,也不容冯皇后讨到好! “快点儿啊,谧儿妹妹!”已经上了马车的司马妍催促道。 安谧扯了扯嘴角,也伸出了手,这个时候,若是驳了司马妍的面子,无疑是自找麻烦,送她回渤海王府么?她要送,就让她送吧! 安谧上了马车,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有司马妍在马车中,流光坐在了车夫的旁边,马车里,偶尔传出女子的娇笑和动人的声音,而安谧更多的是平淡。 马车到了一处巷子,夜色中,突然一群黑衣人齐齐跃下,惊得马一阵嘶鸣,一阵混乱之后,马车听了下来,马车中,安谧和司马妍二人都警惕了起来,马车外,流光目光扫过将马车团团围住的一群黑衣蒙面人,已经处于戒备状态。 “你们是谁?”流光声音中透着寒气,已经完全不似平日里那般无害。 这让一干黑衣人怔了怔,更是让马车上的司马妍明白了什么,看来,这个安谧的侍女,不简单啊! “哼,小丫头识时务点儿,我们要马车中的人,你最好是给我们滚开!”为首的黑衣人冷哼一声,这个侍女看来是个练家子的,可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女人,再加上,他们这么多人,根本不需要将这么个女子放在眼里。 流光眸子眯了眯,正要让安谧小心些,马车帘子便被掀了开来,原本在马车中的安谧,半个身子露在马车外,看了外面的黑衣人一眼,脑中快速的转动着,很快,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你们要的人是我吗?” 为首的黑衣人蹙眉,那眼神已经给了安谧答案,还没等那黑衣人有所反应,安谧再次开口,“玉家要请我过府一叙,大可直接让人到渤海王府传一个话,我自己过去就是,这般大费周章,未免也太看得起小女子了!” 为首的黑衣人身体一怔,安谧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玉家,这些人是玉家派来的。 也对,在这厩,会有这般动作的,也只有两个人,一是冯皇后,可她才刚出了皇宫,自己今日又是被冯皇后召进宫,若是出了什么事,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冯皇后,冯皇后不会这么傻,即便是要对付她,也会选择其他的机会。 不是冯皇后,那么就该是另外一个人了! 玉老爷g呵,她可没有忘记,玉玲儿现在在渤海王府呢!玉家怎会没有动作?而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劫持自己,来和渤海王做交易? 呵,玉老爷果然是太看得起她安谧了啊! “哼,休要多说废话,是你自己下来跟我们走,还是我们将你带走!”为首的黑衣人粗声粗气的道,“若是后者的话,那我们可不会怜香惜玉!” “哦?是吗?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怎么个不怜香惜玉法!”安谧眉峰一挑,“这马车上,可不止我安谧一人,雍侯府的大小姐也在这马车上,你是不是该回去好好问问你的主子,是否连司马小姐也一并带走?” 那黑衣人蹙眉,而马车上司马妍心中却是咯噔一下,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跟安谧走这一遭,竟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玉家劫持安谧,这事儿她在场,怕是不能置身事外了!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么么大家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217章 形势逆转 章节名: 马车中的司马妍为难的当口,外面的黑衣人也留意到了马车中除了安谧之外,还有其他人在,当下,为首的黑衣人蹙眉,他知道,司马家的大小姐在这里意味着什么,雍侯府在朝中的威望,虽然比不得玉府,可是,却也是让人不容忽视的,可是…… 想到主子的交代,为首那黑衣人顿时下定了决心,“都给我带走!” 司马妍脸色一白,神色之间明显有慌乱浮现了出来,看着那些黑衣人一有动作,司马妍下意识的扯住了安谧衣裳的一角,“谧儿妹妹,这……这是……” 安谧瞥了司马妍一眼,有些惋惜无奈叹了口气,“妍儿姐姐,看来,我是要连累了你了。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司马妍分外不是滋味儿,看那些黑衣人心里就有懈怵,有邪想说却又不好说出来,她现在是要和安谧拉近关系,若这个时候撇下安谧而去,日后在她若是再和安谧有进一步的就交集,二人之间也必然有了隔阂,可是…… 司马妍想到什么,咬了咬唇,这个时候也只能豁出去让自己跟着安谧去冒这个险,司马妍坚信了这点,脸上这才敛去了不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谧儿妹妹,你别怕,你是渤海王府的贵客,又从皇宫出来,若没有及时回渤海王府,渤海王不会不寻,若是到时候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看谁担当得起!” 司马妍说到最后,算得上是气势凌人,可她的娇弱,在这些黑衣人的面前,却没有丝毫威胁力,不过,为首的黑衣人却是明白,主子之所以交代将这安谧带走,不能伤及她一根头发,怕也是因为畏惧渤海王吧! 不过,为首的黑衣人却是冷冷的哼了一声,给旁边黑衣人使了个脸色,黑衣人顿时一哄而上,马车上的司马妍强装镇定,看了安谧一眼,却只见她的脸上依旧淡淡的笑着,好似眼前这些凶神恶煞的男人,不过是几个跳梁小丑而已。 司马妍看到安谧这个状态,心中划过一抹不寻常的滋味儿,收回视线之时,她也努力压下了心里的那一丝不安,镇定的看着那些黑衣人朝着马车涌来。 此时的流光早已经和黑衣人打在了一起,黑夜中,流光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手起刀落,不消片刻,就已经有好几个黑衣人流血倒地,为首的黑衣人愣了愣,虽然早已知道,安谧身旁的这个丫鬟并非等闲之辈,但却也没有料到,这个丫鬟竟然有两下子。 那领头的黑衣人见自己的手下都被流光阻拦缠着,眸光闪了闪,没做多想,便一跃而起,落在马车前,手中的剑已然落在了安谧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口,刻在安谧如玉的肌肤上,泛着冷光,就算是一旁的司马妍也吓了一跳,可是,平静之后,她看着那冰冷的刀锋,脑中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若是这一刀划下去……她的眼前甚至幻出安谧浑身染满鲜血的画面。 可安谧……安谧并没有因为脖子上架了一把刀而有丝毫恐惧,那面上的神色在森然刀光的映照下,更加平静,她猜得出玉老爷派这些人来劫持她的目的,玉玲儿还在渤海王府,若是他们真的敢对她有丝毫伤害,激怒的柏弈,对玉家对玉玲儿都没有好处。 “住手!”那黑衣人厉声喝道,在一旁和其他黑衣人缠打在一起的流光看了过来,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唤道,“小姐……” 流光紧握了手中的剑,这个时候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要那黑衣人手中的剑有丝毫偏差,受伤的就是小姐啊! “两位小姐,抱歉了,劳烦二人跟我走一趟了!”那黑衣人得意的开口,“二位请跟我进马车!” 安谧扯了扯嘴角,一直强装镇定的司马妍终于按耐不住了,“你要带我们去哪儿?” 司马妍心里终究是憋屈至极,这一次还真是算计错了! 黑衣人森森一笑,“等马车到了,司马小姐自然也就知道了。” 可是,刚说完这一句话,那黑衣人就感觉到脖子上一凉,身体一怔,立刻明白那凉意来自哪里,此时,一把利刃正架在他的脖子上,而身后那人出现得无声无息,更是让他从脚底泛出一丝寒意,直窜他的全身,心里胆怯起来的他,猜测着身后这人的身份,却已经见到安谧的脸上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 “马车到哪儿才算到呢?”清朗的声音在夜色中,似被寒冰淬过一般,冷得让人心底发寒。 那黑衣人不敢回头,这声音的威严与气势,让他明白,身后这人并非等闲之辈,突然,只感觉到架在脖子上的剑一偏,下一瞬,一道血痕出现在脖子上,疼痛让他心生恐惧。 “要带走他们,那就带本王一起走吧!”柏弈再次开口,这一次,黑衣人顿时明白了身后这男人是谁,那一刻,脚都软了一下。 渤海王?他……主子说,今日渤海王有皇命在身,至少今日是不会回城,所以,他们才会选择今日这个契机,可渤海王却出现了,这是怎么回事? 黑衣人哪里还有心思追究这是什么回事?感受到身后渤海王散发出来的凌人气势,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下该怎么办?主子交代的任务不仅仅泡汤了,现在这情况…… “没听见本王说的话吗?”柏弈手中的剑又用力了几分,面上明显多了一丝愤怒,目光瞥向安谧,确定她安然无恙,心中稍有放心的同时,愤怒急速的窜动着,幸亏他赶回来及时,若是再晚了些…… 柏弈眸子眯了眯,眼里迸发出的危险,让司马妍都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直觉告诉她,玉家这一次怕又激怒到这个阎王爷了! 黑衣人打了个颤,连想法子的心都乱了,想到老爷的交代,他若是无法带回安谧,本就是没完成任务,若又将渤海王带了去,这无疑是罪加一等,可是,若是他不按照渤海王的话去做,他完全可以肯定,他的小命怕就会交代在这里了。 仅仅是片刻,那黑衣人心里就已然有了决断,求饶道,“渤海王息怒,渤海王饶命,这就走,这就走!” 柏弈和安谧对视一眼,二人的眼里皆是露出鄙夷的神色,玉家派来的人,也不过就这副德行! 安谧和司马妍坐回了马车,柏弈挟持着为首那黑衣人,而早在柏弈出现的那一刻,流光就放下了心,继续和其他黑衣人打斗了起来,那些黑衣人一个个在流光面前倒下,最后一个手起刀落,原本的黑衣人,就只剩下被渤海王挟持着的那一人。 正此时,不远处另外一拨人涌了过来,马车上的司马妍通过撩起的帘子,看到这一幕,心里又紧张了起来,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本以为这些人和黑衣人是一伙的,可是,新来的黑衣人中的一人朝着渤海王拱手唤了声主子,司马妍这才明白,原来这些人是渤海王的人?可是,他们要做什么? 柏弈瞥了一眼地上那些死了的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诡谲,只是朗声吩咐了一句,“走吧!” 城东郊外,一座别院,独立在湖畔,显得异常孤独,别院内,一片黑暗,仅仅只有一个房间照出一个弱弱的烛光,这别院,看着不起眼,在外人眼里,这是某个商贾金屋藏娇的地方,可实际上,这是玉家名下的产业。 房间里,玉老爷躺在床上,伤口依旧未愈的他,面容上依旧有疼痛造成的纠结,可比起前几天,他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本该在玉府内好好养伤的他,偷偷到了这里,原因无他,他在等人,等他安排的人将安谧带来。 自从从东临王那里得到了这个方法,他就在计划着,等待着机会,而今日,这机会难得遇见,只要带回了安谧,那么,将玲儿从渤海王的手中救出来,就简单了。 可是,此时的他,又怎知道,除了他所等待的安谧已经在来的路上,和安谧同来的,还有他最畏惧的人呢? “老爷,人回来了。”一中年侍从推门进来,恭敬的禀报,话落,明显看到玉老爷脸上一喜。 “哼,将人给关起来。”玉老爷眸子眯了眯,眼里有狠意闪烁,虽然他身上这伤是玲儿所刺,可是,要不是那安谧让玲儿那般嫉妒,玲儿也不至于会干出这傻事,追根究底,都是那安谧的错,此刻,他真的有好好折磨折磨这个女人的想法,可是,想到东临王的交代,玉老爷眉心微皱,终究是叹了口气。 “是。”侍从领命,正要退下去,却听得玉老爷再次开口,“等等,扶我起来!” 他想去看看那个安谧,便是不动她一根手指头,也得看看她此刻的模样才能解他的心头只怨! 侍从愣了愣,随即上前,还没有来得及将玉老爷扶起来,门口就传来一个男人冷冽的声音,“玉老爷,这么晚了,就不劳烦你起来走这一趟了!” 本书由首发,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218章 怒踹质问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玉老爷身体一颤,抬眼便看向门口,当看到门口那个气势凌厉的男人之时,玉老爷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房间里一片沉寂,玉老爷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可片刻空白之后,脑袋里闪过无数的东西,这是怎么回事?渤海王怎么出现在了这里?不是安谧吗? 玉老爷不笨,他的心里兴许已经有了答案,可是,他潜意识里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柏弈淡淡的瞥了玉老爷一眼,看似平静极了,但一开口,语气中的阴阳怪气,让人心底生寒,“玉老爷,你不好好的在玉府养伤,倒是有闲情逸致啊!” 玉老爷便是再不愿接受眼前的这个事实,也不得不继续坐在床上了,也不顾的还未痊愈的伤口,一把推开扶着他的侍从,赶紧踏下床,重重的跪倒在地上,“王爷,老朽不知你大驾光临,未曾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玉老爷不敢提起安谧的事情,虽然他隐约知道,渤海王此番出现在这里,定是和安谧的事情脱不了干系,可这个时候,能够装傻,就装一分傻,可是,这傻又能装得了多久? 玉老爷努力的想着办法,可是,突然感受到渤海王看他的目光更添凌厉,好似被刀子扎了一下,身体顿时不断冒出冷汗。 “你不知道本王大驾光临?好一个不知道本王大驾光临!你不是已经派了人去接了么?”柏弈倏地拔高了语调,说话之间,人已经到了玉老爷的面前,丝毫没有犹豫的一脚踹在玉老爷的胸口。 噗地一声,猝不及防的一脚,让玉老爷一口鲜血破口而出,心里怒气丛生,他好歹也是好朝中的官员,又是玉家的主事者,平日里,谁不是对他恭恭敬敬,阿谀谄媚的?便是皇上也会给他留三分薄面,可是,渤海王的这一脚,他便是心里憋屈,也终究不敢表现出来。 玲儿还掌握在渤海王的手上,看眼前这局面,安谧的事情,明显是搞砸了,现在的情况,无疑是他完全被渤海王制约着,就算是渤海王用刀子凌迟他,他也只能受着,更何况是刚才的这一脚? “王爷,一定是哪里造成了您的误会了,老朽只是想请安谧姑娘过府一叙,没有半点对她不利的意思。”玉老爷感觉在渤海王那凌人的气势之下,随时都可能窒息一般。 柏弈轻嗤一声,“误会?玉老爷请人过府一叙的方法,还真是有些特别,不过,本王告诉你,你那些派去请安谧的人,除了一个替我们带路的,都没有办法回来给你复命了。” 玉老爷脸色一白,怎会不明白柏弈的意思? 那些都是他暗地里培养出来的人,可这就夭折在了柏弈的手中吗? 心里的不甘持续蔓延,可不甘又怎样?他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和血吞。 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平息渤海王的怒气! “王爷,那些人定是违背了我的意思,死有余辜!”这个时候,玉老爷也只能尽量将事情往那些死人身上推。 可是,柏弈又怎会相信他的说辞,轻笑一声,“呵,确实死有余辜啊,不过,那个没死的,该如何是好?” 玉老爷心中咯噔一下,柏弈厉声喝道,“将人带进来!” 柏弈话落,门外,刚才劫持安谧的黑衣人就被推了进来,除了他之外,同时进门的,还有安谧和司马妍。 玉老爷司马妍,神色怔了怔,心中虽有无数疑问,可这个时候,他也没有余力去追究这些缘由,再是看到安谧那完好无损,嘴角略微勾起嘲讽的模样,心中莫名一股郁结之气堵着,不上不下。 “老爷,属下无能……”那黑衣人神色慌乱,脖子上的鲜血让人触目惊心,似乎又经历了什么,眼中甚至有恐惧在闪烁着。 玉老爷脸色一沉,忙开口打断,“你给我住口!你私自给我闯了什么祸?” “老爷……”那黑衣人没有料到玉老爷会是这个反应,但很快就明白过来,老爷是要彻底的将责任都推在他的身上吗? “你这混账东西,我玉家待你和你的家人不薄,你胆敢做出违命之事,你到底安的什么心?”玉老爷不让黑衣人有任何说话的机会,这个时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推卸责任,他甚至巴不得这黑衣人死了才好,死无对证! 可是,他这般推卸责任,在柏弈和安谧的眼里,完全是一个跳梁小丑的可笑行为,就连司马妍在一旁看着,也觉得这玉老爷愚蠢得可以。 渤海王认定了玉老爷的罪责,哪里还容得下他狡辩? 安谧的嘴角勾起的讽刺越发浓了些,偏偏要戳穿玉老爷的把戏,“没想到堂堂玉老爷的伎俩,不过也只剩下了用家人做威胁!” 玉老爷何曾被一个小女子这般讥讽过? 被戳穿了的他,心里恼羞成怒,却也不得不极力压制着,反倒是朝安谧讨好的一笑,“安谧姑娘,这个混账你要怎么处置都随你!” 安谧秀眉一挑,美丽的脸上光彩照人,“怎么处置都随我吗?” “是,是,是。”玉老爷连说三个是,也许只要安谧发泄了怒气,渤海王那里就好说了,可是,但安谧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他心里的期望,就彻底的没了。 安谧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可惜我对怎么处置他没什么兴趣,有句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一只替罪羊而已,换做是玉老爷在我的位置上,怕也不会对他有什么兴趣吧!” 玉老爷心里咯噔一下,安谧是什么意思? 冤有头债有主?她的意思,是要追究他了? 不过是一个小城镇来的小丫头片子而已,玉老爷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老朽不明白安谧姑娘的意思。” 安谧轻笑一声,还在装傻吗?还是真当大家是傻子? “不明白她的意思吗?用不着明白,本王明白就好!”柏弈朗声道,他一开口,这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压抑了许多。 玉老爷听了他的话,总觉得心里的那份不安骤然滋长,一抬眼就对上渤海王那双深邃得好似能够将人吸进去的黑眸,从脚底窜出一阵凉意,直冲脑门。 正此时,依霏从门外进来,在柏弈的耳边说了什么,随即,柏弈的嘴角溢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幽幽的目光落在玉老爷的身上,更是让他打了个寒颤。 “将人带进来吧。”柏弈淡淡开口。 依霏领命下去,玉老爷的喉咙倏地一紧,将人带进来?谁?他不笨,几乎能够想到那人会是谁。 但他却不愿相信,可当依霏将一个女子推了进来之时,玉老爷便是不愿相信,也不得不相信了。 “爹……”被依霏带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玉玲儿,不过,在渤海王府待了几日的玉玲儿,早已经不是平日里在众人面前那个打扮得精致的千金小姐,且不说那脏乱的衣裳,单单是那一头蓬松凌乱的头发,就让这个原本光鲜亮丽的千金小姐看起来狼狈至极。 “爹,你救我!”玉玲儿看到玉老爷,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不要再待在渤海王府,那柴房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玉老爷看到这副模样的玉玲儿,心中一紧,他这不是为了救她吗?可是,最终的结果,却是出乎他的预料。 玉老爷没有回应玉玲儿的求救,他的脑中思索着,渤海王这个时候将玲儿带来,到底有何目的? 一旁看着这一切的司马妍,眉心不着痕迹的皱着,似乎是在消化着眼前的这一出是由何而来。 “玉老爷,让我猜猜你的目的如何?”柏弈眉毛一扬,目光紧锁着玉老爷,顿了顿,继续说道,“玉老爷想绑了谧儿,再用谧儿威胁本王,以玉小姐换谧儿么?” 这算计,玉老爷还是用了些心思的,不过……柏弈看着玉老爷越发惨白的脸色,明显有被说中心思的尴尬与不安,不屑的轻笑一声,“呵呵,可惜了,你应该多派一些高手,那样,才能得偿所愿,你玉家养的那些人,还真是不济了些!” “王爷……”玉老爷想要狡辩,可柏弈根本就没有让他有丝毫的机会。 “玉老爷,你的女儿刺杀本王在先,你又这般要挟持本王的人,你说,本王该怎么做呢?”柏弈似叹息的道。 玉老爷惶恐更甚,可一句“本王的人”听在安谧的耳里,却是瞬间一懵,脸上窜出一阵不寻常的绯红,热气也立即直冲脑门。 安谧瞥了柏弈一眼,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脑袋里不断的回响这四个字,最终慢慢化作心里的一股暖流。 安谧的心是暖的,可房间的气氛,对某些人来说,却是冷得可怕,玉老爷觉得柏弈脸上的笑容,比阎王都还可怕,就连司马妍看到眼前的这情形,心中也明白,看来,今日玉老爷怕是难讨渤海王的怒气了啊。 司马妍明白,柏弈之怒,完全是因安谧而起,司马妍不由得多看了安谧两眼,似乎是在审视着这个女人。 明明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可却有本事,不仅让大皇子对她另眼相待,甚至让渤海王也对她这般维护。 安谧啊安谧,你的存在,对我来说,到底是缘是劫!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么么大家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219章 惨被遗弃 “爹,你救我,你一定要救我!”恐惧的不仅仅是玉老爷,玉玲儿冲冲的想要奔向玉老爷,似是要寻求庇护,可是,还来不及有所动作,依霏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儿。 “你给我安分点儿!”依霏咬牙道,她恨不得亲手好好教训这玉玲儿,先前她企图置小姐与死地,现在,连同她的爹,也想对小姐不利,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玉玲儿这些时日受了不少的委屈,可骨子里终归还是高高在上的,“你这贱婢,放开我。” 依霏嘴角一扬,一抹邪恶浮现,放开?呵,依霏心里冷哼,不仅没有放开,手上反倒是越发的用力,依霏是练家子的,玉玲儿这种娇弱的千金小姐,哪里受得住,顿时痛得呲牙咧嘴,口中不断谩骂着,完全跟泼妇没什么两样,就连司马妍看着,也皱了皱眉,眸中有淡淡的鄙夷泛开。 “玉小姐,你放心,你爹会救你的。”玉玲儿的谩骂声中,安谧突然开口。 玉玲儿愣了愣,对上安谧的眼,总是觉得那双眼,明明看着很平静,可是,却在不经意的一刹,透着如刀子般凌厉的狠。 玉玲儿愣神之间,安谧的声音继续幽幽的传来,“不过,先前他可能计划着用我来交换你,可惜了,如今我没如他所愿的落在他的手上,他手上没有筹码,不知道怎么谈这一场判,怎么救你了。” 玉玲儿感受到安谧语气之间的嘲讽,咬牙切齿,厉光乍现,“那天那一刺,怎么没有杀了你!” 安谧秀眉一扬,呵呵一笑,意有所指的道,“那天你要刺杀的明明是渤海王,不是吗?” 玉玲儿一怔,看着安谧,却只能恨得牙痒痒。 安谧不屑再理会玉玲儿,对她来说,柏弈如何处置这件事情,才是值得期待的,安谧看向柏弈,正对上柏弈看过来的视线,二人目光交汇,那一刹,安谧明显感受到柏弈原本凌厉的目光柔和了些,但仅仅是刹那,柏弈眸光便和他的语气一样冷硬。 “玉老爷,你现在想要拿什么和本王换玉玲儿?”柏弈朗声开口,话是对玉老爷说的,可目光却是紧锁着玉玲儿,“前日,本王已经将玉玲儿刺杀本王的事情呈报给了父皇,父皇说,这事由本王自己做主,这些时日,本王也在想着,到底该如何处置一个想要置本王于死地的女人,好在不是白想,倒也想出了些东西,玉老爷和玉小姐是否愿意听听本王的方法?” 玉玲儿身体一颤,玉老爷心里也是咯噔一下,直觉告诉二人,渤海王所谓的方法,不会是他们愿意听的。 玉老爷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柏弈并没有理会这二人意愿的意思,顿了顿,继续道,“按理说,刺杀皇室,理应问斩,玉老爷那日以身救本王,算是有功,可今日之事,本王再想庇护玉家,就算是本王有这肚量,玉老爷这般正直的人,怕也不会厚着脸皮用功劳来求本王开恩。” 玉老爷微怔,他心里确实在想着,是否可以用功劳来求他开恩,可柏弈无疑是截断了他的路子,若是他再开口,就真的是厚着脸皮了,玉老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脑中百转纠结,他现在做什么都是徒劳,就好比任人宰割的鱼肉,玉老爷心里不断的暗哀叹,这个时候,若是东临王在,倒也能够为他想想法子,该怎么应对渤海王。 “我倒是觉得,万箭穿心或者是五马分尸也不错。”安谧骤然开口,似笑非笑的道。 话落,明显看到玉玲儿面上的惊恐浓了些。 柏弈更是来了兴致,“哈哈,这比一刀下去就结果了性命,要有趣得多了。” “安谧,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玉玲儿狠狠的道,这辈子,她栽在安谧的手上,无疑是最大的耻辱。 安谧耸了耸肩,对玉玲儿的指责丝毫不以为意,蛇蝎心肠吗?她不过是吓吓玉玲儿罢了,单是说说,就被吓到了吗?玉玲儿敢置她于死地,这胆子也不过如此! 玉玲儿又是一番叫骂,可在场的人,都只当她是疯狗乱吠,倒是玉老爷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你给我闭嘴!”玉老爷厉声喝道,这没脑子的女人,她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她这样的举动,只会让事情更加的恶化下去。 现在,他心里已经明白,或许,玲儿是保不住了,这个时候,他一定要拿捏好取舍,争取将对玉家的损害降到最低。 “爹,这个女人她要害死我呀!”玉玲儿心里不甘的叫嚣道。 玉老爷暗暗叹了口气,没有理会玉玲儿,而是面对着柏弈,“王爷,老朽先前护女心切,听信了别人的谗言,才会做出这等事情,老朽愿意承担这王爷的追究,小女刺杀王爷,罪不可恕,听凭王爷处置,可老朽素来一心为皇室做牛做马,还请安谧姑娘饶恕老朽这一次的无心之过。” 玉老爷还是不笨的,一番话,将玉玲儿推了出去,随渤海王处置,而承认这一次劫持是针对安谧而去,安谧虽得渤海王喜欢,但终究不是皇室,这性质可就要轻得多了。 柏弈和安谧嘴角一扬,隐约有一抹轻笑浮现,玉玲儿却是沉浸在玉老爷所说的话中,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脑袋中不断回响着那一句话,怎么也消化不了,罪不可恕,听凭王爷处置?爹他是什么意思? “爹……我没有刺杀他!”玉玲儿心里更乱了,她的心里或许已经猜出了爹的意思,可是,她却不愿意相信。 她先前还将希望寄托在爹的身上,可是,如今连爹都将她当成一颗弃子的话,那她还能寄希望于谁? 玉老爷看了玉玲儿一眼,却是没有理会她的叫嚣,他现在最关心的,是渤海王对今日这件事情的处置,“安谧姑娘,老朽真的是一时糊涂,老朽在这里给你赔罪了,希望你大人大量,不和老朽计较。” “玉老爷,这可不是她计较不计较的问题了,本王的人你也敢动,你说本王该不该追究?况且,你口中的安谧,日后是本王的王妃,你今日所做之事,还能用‘赔罪’二字,就能蒙混过去吗?”柏弈倒也没有丝毫避讳,玉老爷心中的计量,他怎会不明白,可他偏偏不让他如意。 玉家敢动他的人,就应该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玉老爷眼睛倏地大睁,反应过来,才明白柏弈的意思,不仅仅是他,还有司马妍,就算是安谧也因为这一句话愣了。 柏弈如此毫不避讳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宣布安谧的地位,意味着什么? 司马妍嘴角浅浅的扬起一抹笑意,似安心了许多,她巴不得安谧早些真正的成为渤海王的人。 玉玲儿咬了咬牙,对她来说,安谧让姐夫有兴趣,就已经是罪不可恕了,便是安谧成了渤海王妃,也依旧无法消除她的嫉恨。 渤海王妃?只要成了渤海王妃,她的身份就不可同日而语了,不过是荣锦城的一个小庶女,她凭什么? 玉玲儿心里更加不平衡,看向安谧,那张脸竟浮出一抹嫣红,此刻的安谧,犹如一个璀璨的发光体,美不胜收,眼神之间流转着的甜蜜,更是让人嫉妒。 “这……”玉老爷口拙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渤海王会这么说,安谧若真成了渤海王妃,那他所做的事情,就不是那么容易摆平的了。 玉老爷后悔了,他一方面埋怨那些派出去的手下无用,另一方面后悔自己听了东临王的话,去做这愚蠢的事情。 现在可好?无疑是将自己送到了砧板上,任柏弈宰割。 柏弈眉峰轻轻一挑,“玉玲儿自然是听凭本王处置,就算是千刀万剐,你玉家也没有能力干涉,而你……” 柏弈说到此,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但是,那诡异的眼神,却比说出怎样尖锐的话,都还要骇人。 玉老爷浑身冒着冷汗,想要追问,却又不敢,只能在恐惧中不断的猜测着,然后在各种猜测中,不断加深恐惧。 他知道,自己这次的举动,是彻底的将渤海王激怒了,而渤海王怕是不会放过玉家,渤海王是在对他宣战了啊! 玉老爷心中百转千回,还没有来得及想到挽救的办法,柏弈的声音便再一次开口了,“玉老爷,本王今晚突然造访打扰了,你且快些起来好好的休息养伤吧。” 玉老爷微怔,没待他回过神来,柏弈便一甩衣袖,走到安谧的身旁,“来人,玉玲儿刺杀本王罪名落实,立即将她送到天牢,等本王得了父皇的旨意,择日处斩。” 柏弈说罢,复又将门外的流光叫了进来,吩咐她送司马妍回府,柏弈拉着安谧的手腕儿,临出门时,意味深长的看了玉老爷一眼,虽然是一眼,却是传递了太多的信息,甚至在柏弈和安谧等人都出了房间,玉老爷整个人还僵在那里,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闪现着:玉家,这一次怕是栽了!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220章 柏弈的报复
第221章 香消玉殒含恨而亡
第222章 指责挑衅
第223章 陷阱与教训
第224章 挑拨离间
第225章 谁是棋子
第226章 巧妙化解
第227章 青岚的宣告
第228章 两桩婚事,嫁衣风波
第229章 警告教训,仓皇而逃
第230章 现实与打击,阴谋再现
第231章 成亲迎娶,风波再起 衣竹萱在冯裕的耳边,声音说得极轻,便只看到冯裕起初是眉心深锁,渐渐的,那紧皱着的眉峰舒缓了开来,似乎是深思着衣竹萱的话,直到衣竹萱在他的耳边把话说完了,冯裕依旧是那一个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原本自信满满,认为冯裕一定会因为她的这个提议眼前一亮的衣竹萱,此刻也有些担心了起来,她的这个主子,素来都是她把控不住的啊。 房间里,空气都好似凝固了起来,衣竹萱定定的看着冯裕,等待着他的反应,脑海里先前的念头却更加的坚定,她不会让安谧那么幸福! 终于,冯裕锋利的眉毛一扬,若有所思的看着衣竹萱,眼神让衣竹萱更是紧张了起来,默了半响,才听得他冰冷的声音低沉的响起,“当年将你收在身边,就是看中了你的这股狠劲儿,哪个女人,能有你这么狠,哼,当真是蛇蝎心肠的女人。” 衣竹萱身体一怔,想到刚才被冯裕的大掌扼住咽喉,那种生死被牢牢的掌控在别人手上的感觉,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格外清晰,甚至感觉自己的脖子正被冯裕的那一只大掌紧紧地握着一般。 冯裕顿了顿,先前盯着衣竹萱面容的锐利视线在她的身上打量了一遍,眸子倏然一凛,那一刹,许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太吓人,衣竹萱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很显然,这反应深深的取悦了冯裕,冯裕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一字一句的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就算是你有多恨安谧,你都要将你的那份狠心,给我好好的收起来,若是让我知道,你以后再敢如此……” 冯裕虽然笑着,但丝毫不影响他言语中的警告之意,反倒是让衣竹萱更加觉得冯裕的警告并非是玩笑。 衣竹萱不笨,冯裕虽然是警告,但是,言下之意,却是告诉她一个信息,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这个提议! 接受了么?接受了就好啊! “是,仅此一次,这一次,奴婢也只是为了主子着想,日后,安谧姑娘也就是奴婢的主子,奴婢该替主子细心照料都来不及,又怎会有那雄心豹子胆恨她?对她心存算计呢?”衣竹萱诚惶诚恐的道。 是啊,她只需要这一次,便能毁了安谧以后的幸福,以后自然就不会再去算计什么了,以后,她有的是时间和机会看着安谧痛苦,她便只需要看着就好啊! 冯裕眸子眯了眯,想到衣竹萱方才所说的话,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突然觉得心情大好了起来,甚至看摆在那里的新郎礼服也不再那么刺眼。 这一日,注定不会平凡,厩两桩大婚势必会轰轰烈烈,早在几日前,就惊动了整个厩的百姓,都想着,这一日不能错过大皇子娶妃,冯将军娶妻的盛大场面,可有一人,却是丁点儿也没有心思去凑这个热闹。 安谧原本打算就在渤海王府内,闭门不出,可是,计划终究赶不上变化。 一大早,柏弈就命人送了衣裳来,安谧看到那华贵的宫装,就知道,柏弈让她换上这身衣裳是为了什么,他想让她去参加婚礼么? 安谧皱了皱眉,想到青岚,若是这个时候,她和柏弈站在一起,是不是会更加激起他的心中的不悦? “拿回去吧。”安谧坐在榻上,淡淡的吩咐送衣裳来的丫鬟。 “可是……”丫鬟满脸为难,可是王爷吩咐了,要让姑娘换上这衣裳啊,可姑娘的意愿,她也不敢违背,王爷所送的这件衣裳,已经表明了安谧姑娘在府中,在王爷心中的地位,看来,再过不久,姑娘就不只是姑娘了。 丫鬟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细声讨好的道,“姑娘,王爷吩咐了,请姑娘换好衣裳,王爷在大厅里等。” 安谧扯了扯嘴角,等她做什么?去参加婚礼么? “回去告诉王爷,就说,我今日身体不适,就不出门了。”安谧开口,语气坚定,依旧坚持自己的决定。 “这……”丫鬟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看了一眼房间里一直伺候小姐的流光和衣霏,似在求她们帮忙说说话。 流光和衣霏对视一眼,她们看了那衣裳一眼,就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心里也甚是欢喜,正盘算着该怎么说服小姐将这衣服换上之时,思绪却被外面传来的声音突然打断。 “身体不适?”浑厚的声音传来,端着衣服的丫鬟忙退了开来,慌忙行礼,安谧抬眼看着朝她走来的柏弈,一袭华贵的锦衣将他挺拔的身躯包裹得更加挺拔,眉宇之间的英气,甚至让安谧愣了愣神。 “身体哪里不适?我吩咐人进宫找太医来给你看看。”安谧愣神之间,柏弈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目光幽幽的落在安谧的身上,似笑非笑的道,好似一眼就将安谧的心思看穿了一样,什么身体不适,不过是借口罢了。 安谧明了柏弈的意思,瞥了柏弈一眼,淡淡开口,“劳烦王爷了,只是宫里的太医太过金贵,安谧的身份,寻常的大夫就已经足够了,王爷不如替安谧寻一个寻常的大夫吧。” 那意思,摆明了就是要装病下去,即便是被揭穿,也依旧改变不了她的意思。 柏弈的嘴角禁不住抽了抽,这女人,还真实难伺候! 敛了敛眉,柏弈从丫鬟的手中拿过衣裳,放在了安谧的身旁,再次面对安谧之时,他的眼里已经是势在必得的决心,今日,就算谧儿万分不愿,他也得让她跟在他身旁,参加这个婚礼,想到自己的计划,柏弈的眸子里,隐隐有诡谲之光在闪烁着。 她这个主角不去,他的计划又怎能成行? “有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柏弈眉心突然皱了起来,状似为难的开口。 柏弈何时曾这么犹犹豫豫过?当下,安谧心里就被勾起了好奇心,脱口而出,“有什么事不能说的?倒让王爷卖起了关子。” 安谧话一落,瞧见柏弈眼睛明显一亮,安谧心中咯噔一下,恍然明白了什么,禁不住暗自低咒了一声,这个柏弈,是故意挖了个坑,让她跳呢! 现在的情形,他得了准许,要说的事情,怕也是让她连拒也无法拒绝的。 看安谧懊悔的模样,柏弈嘴角的笑意越发浓了些,他爱极了她这个样子,谧儿素来都是聪慧的,也只有这样的时候,他才感觉得到自己是能够掌控住这个女人的。 果然如安谧所猜想的那样,柏弈既然得了准许,自然会顺水推舟,眉心反倒是皱得更紧,一脸愁容的道,“柳儿她……” “柳儿怎么了?”安谧没想到,柏弈开口说的,会是柳儿的事情。 柏弈心中一喜,亦是禁不住吃起柳儿的醋来,无奈的看了一眼安谧的紧张反应,叹了口气,“方才我以为你身体无恙,对柳儿说了,今日你会跟我一起参加大皇兄的婚典,现在可好,你身体不适,看来,我这个做舅舅的,怕是要失信于柳儿了。” 安谧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顿时松了口气,想着自己方才的反应未免也太大了些,明知道这柏弈等着她往他的陷进里钻,可事情牵扯到柳儿,她就没了方寸,情不自禁的扯了扯嘴角,即便是知道此柳儿非彼柳儿,她依旧会因为这两个字激起不小的波澜。 “王爷足智多谋,想来安抚一个小女孩儿的能耐还是有的。”安谧敛眉,已经镇定了下来。 可柏弈的戏,还没有结束,顿了顿,继续道,“这倒是,谧儿,你放心,安抚她虽然要费些心思,不过,终归不会无功而返,你且在府上休息,我这就赶过去,希望柳儿可不要太过任性,听了你不能去的消息,闹了大皇兄的婚礼,大皇兄是心怀宽广,不会计较什么,若是被皇后等人抓住了话柄,这可就不好办了。” 柏弈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无奈之中夹杂着些微的急切与担心,说话之间,人已经走到了门口,只给安谧留下了一个背影。 安谧愣了愣,很快便消化了柏弈的话,若是让柳儿在婚礼上闹了起来,那后果…… 柳儿虽是皇上的外甥女,可是,要说其受宠爱的程度……安谧眉心再次紧皱了起来,再次明白了柏弈的故意。 柏弈的身影早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安谧看了一眼摆在自己身旁的衣裳,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身旁的两人吩咐道,“流光,衣霏,替我更衣。” 房间里的三个丫鬟对视一眼,流光忙上前将衣裳拿了起来,“是,小姐。” 流光和衣霏二人一直都是手脚麻利的人,很快就替安谧换上了衣裳,自安谧穿上这衣裳之时,安谧就感受到三个丫鬟看她的眼神异常热切。 安谧想着柳儿,也顾不得许多,匆匆的朝着门外走去…… 两场大婚同时举行,两场大婚都需皇上和皇后亲自主持,原本该分开的两场大婚,最终决定,让两对新人一起拜堂。 一大早,两个新郎分别到雍侯府和丞相府迎亲,而明德帝和冯皇后早已经在宫中等着这两对新人的到来。 丞相府和雍侯府本就在一条街上,站在各自的门口,甚至都能够看到对方的门楣,这条街上,早已经挤满了人,两匹高头大马上,大皇子青岚和冯裕将军各自领着两个迎亲的队伍,朝着这条街行进。 两个队伍交汇之时,马上的二人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对视一眼,眼里有太多让外人看不清的情绪,但面上,二人都是笑着的,礼节的点头,以示对对方的恭喜。 当两个队伍走在一起时,就算是在场围观热闹的百姓,也看出了些微端倪。 “这……冯将军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瞧这阵仗……” “是啊,大皇子毕竟皇子,说不定,以后就是皇位继承人,冯将军这样,也不怕人说闲话?不怕招来祸端么?” “呵呵,谁是继承人还不是没定么?别忘了,冯将军的背后也有一个继承人,他能这么大张旗鼓的让迎亲队伍盖过大皇子的风头,自然心里就不怵的。” 这人这一说,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再看这如两条长龙的迎亲队伍,更是若有所思。 围观的看客将这当戏看,事不关己,可是,雍侯府门口站着的中年男人,原本高兴的脸上,在看到两个迎亲队伍之时,笑容明显僵了僵,目光远远瞥见丞相府外杨丞相,对方眼里的得意,让他心里更是不悦。 那老匹夫的女儿,嫁的不过是一个将军,就算是冯家人又怎样?大金朝可不是冯家的天下,他的女儿嫁的可是大皇子,说不定以后会是母仪天下的女子,现在倒好,这迎亲队伍的阵仗,倒是输了那老匹夫一筹。 他和那老匹夫一直暗中较劲,如此情形,他心里怎能踌了? “大皇子殿下……”司马侯爷心里再是不踌,可看到大皇子下了马,终究还是掩饰住心里的情绪拱手行礼,他是臣子,这一点,他必须明白。 青岚又如何看不出这个未来丈人的不悦,敛了敛眉,却是不以为意,“岳父无须多礼,司马小姐……” 青岚意有所指,催促着新娘出门。 司马侯爷看了青岚一眼,呵呵的道,“什么司马小姐?贤婿,今日之后还叫司马小姐,未免太生疏了,你们可要成为夫妻了啊。” 司马侯爷的心里带着试探的意思,观察青岚的神色,以为他怎么着也会给个面子,叫一声妍儿,可等了片刻,青岚却没有丝毫反应。 大皇子是何等精明的人,不会听不出他的意思,可他依旧好似没听见他说什么一样……司马侯爷想到前些时日,妍儿在他面前的哭诉,眉心不着痕迹的皱了皱,很快明白一点,这桩婚事,只是各取所需的合作而已。 心里叹了口气,司马侯爷很快恢复了热络,也好似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对着府门内吩咐道,“大皇子已经到了,叫小姐抓紧些,莫要误了吉时。” 很快,新娘被送了出来,司马妍穿着安谧亲自刺绣的大红嫁衣,就算是盖头遮住了脸,整个人也让人有说不出的惊艳,但穿着这身嫁衣的司马妍,心里却怎么也没法因为今天是她的大喜日子而开心。 青岚的心里一日无她,青岚一日心系安谧,她就因为嫉妒而发狂,心里又怎能舒坦? 不过,过了今日,她算是名正言顺的大皇子妃了,这一点,是她唯一得意的了。 在看到司马妍出门的那一刻,青岚的身体明显怔了怔,这举动虽然细微,但是,眼尖的司马侯爷却是察觉到了。 “妍儿今日真是漂亮极了。”司马侯爷赞道,方才以为妍儿没有任何俘获这位大皇子的心的他,此刻有了些希望,他的女儿在厩,可是数一数二的才女,等日后二人成了亲,多了些相处的机会,谁说大皇子不会喜欢上妍儿呢? 可他却不知道,此时青岚看到司马妍,心里的激荡是为那般。 袖口之中,青岚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这身嫁衣,只是一眼,他就认出了这是出自谁的手,就算先前知道司马妍的嫁衣是安谧做的,可此刻看着这身嫁衣穿在司马妍的身上,他的心似乎比想象中难受得多。 想着那天安谧在盛世烈焰的所说的话…… 祝福么?该死的祝福! “走吧!”青岚冷冷的开口,分毫不像是一个新郎官儿此刻该有的反应。 司马侯爷愣了愣,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有时间探索青岚突如其来的冷淡是因为什么,青岚已经转身,利落的翻身上马。 司马妍咬了咬唇,眸子不甘的眯了眯,听到司马侯爷催促着她快些上花轿,便也没有耽搁,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花轿。 迎亲的队伍再次出发,而另外一边,丞相府外的两个新人也都各自上轿上马,不过,比起雍侯府这边的诡异的气氛,丞相府这边可要热闹喜庆得多,尤其是新娘子杨静玉,早就乐开了花。 今日之后,她就是将军夫人了,身份地位,皆不可同日而语,将军夫人……呵呵,多有面子! 花轿里的杨静玉掩不住高兴,可却不知道,此刻人群之中,一双妖孽媚惑的眼睛,更随着她的花轿移动了好半响,那双眸子之中的算计与不屑,似要将人吸附进去……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232章 柏弈密谋,皇后挑起事端
第233章 请旨赐婚,非她不娶
第234章 赐侧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235章 柏弈的大手笔,天价未婚妻
第236章 故人拦路心怀不轨
第237章 小人心思,入驻渤海王府
第238章 成亲风波,青岚的决心
第239章 两方博弈,背后算计
第240章 香消玉殒,和她周旋
第241章 撞破秘密,安谧的愤怒 桑昆和札木合只求此行能一击而中,几乎将所有的主力兵力尽数调动了起来,在营外集结,除了外圈寻岗的哨兵之外,就只留下些散兵妇孺看守牲口珠宝,程灵素他们又在营中的偏僻之处,因此倒也没什么人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清澈的斡难河,是所有蒙古人血脉的源头。深不见底的河水清冽如冰,大草原绵延起伏,在高头骏马的铁蹄下,腾起团团碎雪般的绿影,几乎和青天练成一线,仿佛只要纵马一直沿着草原跑,就能冲破层层白云,跑到天的那一头。 斡难河源上,勇敢豪迈的蒙古将士,能歌善舞的热情姑娘,人声鼎沸,王罕远逃,桑昆殒命,札木合就擒,人人都为威震大漠的铁木真举起欢庆的酒杯。 所有人都去了斡难河源,铁木真的大营里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不闻丝毫人声。 某一座营帐外,一只小小的木鼎立在帐幕的一角,通体深黄,几乎与暗黄的帐幕融为一体。若非细看,就算是仍然像平日里那般人来人往,也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个精致似玉却只有一只手掌大小之物。 一个瘦弱的年轻人仿佛凭空出现一般,站在离那木鼎半丈之处,一动不动。一件普普通通的蒙古袍子穿在他身上空落落的大出许多,随着风呼啦啦地翻转。 “你要走了?”他忽然抬起头,一张绝不该在他这个年纪出现的异常枯槁的脸仰了起来,说得是汉语,声音嘶哑,好像年久失修的木质窗棂,在寒风中吱吱嘎嘎地作响。 帐幕忽而一动,程灵素从帐中走出来,肩上负了一个小包,手里捧着一小盆花星河血全文阅读。见了这奇怪的年轻人,她却微微一笑,好像见到了许久不见的熟人:“还以为你赶不及回来,这趟要白跑了。这才点了这鼎想碰碰运气,没想到,到底总算还来得及见上一面。” 一边说,她一边换过一只手捧着花,走到帐幕下,将那木鼎拿起来,托在手中。 那年轻人似是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见他像躲避洪水猛兽似的样子,程灵素叹了口气。将手上的花盆放在地上,寻了块巾帕出来,将那木鼎细细包裹起来。 “我是个生意人,东西既然卖给你了,就别再叫我看到。”那年轻人惨白的脸色虽然有所好转,话音中却还是听得出几分颤意。他摸索着从袍子里拿了个布囊出来,扔给程灵素,“这是你上次要的东西,先看看罢。” 程灵素接过来,将那包好的木鼎系在腰间,这才打开那个布囊。只见里面包裹着一柄仅有手指长短的小刀,刀刃极薄,锋利异常,还有四根长短不一的金针。 “如何?”那年轻人仿佛不愿错过她任何一丝一毫的表情,紧紧盯着她的脸色。 “没错,就是这样。”程灵素用食指和拇指拈起那柄小刀,又放了回去,和金针一起包好,放入怀中,“谢谢你啦。” “那我要的报酬呢?”年轻人明显松了口气,眼中露出一丝渴望。 程灵素捧起花盆,送到他面前:“这盆花,都给你罢。摆一瓶酒在花盆边上,每隔三个月采下一朵蓝花,埋在土里,莫说蛇蝎之类的毒物,周围十步之内可保寸草不生,虫蚁绝迹。” 那年轻人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这么说……以后再也不会有毒虫爬到我身上了?” 程灵素点头:“这蓝白两色的花,相生相克,只要中间那株‘醍醐香’还在,蓝花你自己也可以种。” 年轻人心里激动,接过花盆的手有些不稳,干脆紧紧地将盆抱在怀里。 “我真的要走啦。” 那年轻人一听这话,立刻转身就走。 程灵素提高声音,在他背后说道:“这些年多亏了你四处替我寻这寻那,虽说是交易,我却是真的获益不少,这花种本就是你寻来给我的,只是叫我给养活了而已。所以,这次……算我还欠你一份帐,你若以后有事,只管来寻我。” 而那年轻人却一直低着头,眼里只管低头盯着那盆花,也不知听没听到她这番话。 程灵素又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斡难河源的方向,那里的喧闹声一波一波地划破草原的上空。她牵了帐前的青骢马,翻身上马,辨明了方向,策马往南而去。 “华筝筝!”才走出十余里,只听头顶几声雕鸣,划破长空,身后马蹄翻飞,马鞭声啪啪的犹如一个紧接着一个的爆栗,越来越近。 程灵素拉住马,回头看着原本应该还在斡难河源大会上的拖雷单人匹马,一骑飞驰而来。两头才学会飞翔的小白雕在空中打了漂亮的盘旋,双翼展开,侧身从她马前掠过。 拖雷奔到她马前半丈之处猛地勒住缰绳。飞奔的马匹陡然收住脚步,一声长嘶,前足提起,人立起来。 “华筝,”拖雷满头大汗,七手八脚地从马鞍旁解下个皮囊,驱马靠到程灵素马旁,系到她的马鞍边上,“爹爹虽然会生气,但你总是他的女儿。什么时候玩厌了,想回来了,不要怕,只管回来。” “拖雷哥哥……”程灵素原以为他是来阻拦她的,心里正盘算着要如何解释,却没想到平日里看似大大咧咧的拖雷却忽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淡定修仙路。 拖雷从马上探过身去,伸臂轻轻的在她肩头一拢:“你往南行,便是金国,金人喜欢用诡计,这次王罕突然发兵攻打爹爹,就是受了金国王爷完颜洪烈的挑拨。他们和我们草原上的儿女不一样,说了话常常不算的,你可得小心,别被人骗了去。” 程灵素扑哧一笑,点点头,抬头打了个呼哨,两头白雕长鸣一声,分别落在两人肩头。 程灵素伸手逗弄了一下雕爪,白雕低头将利喙在她掌心里反复蹭了蹭,又复扑腾了下翅膀。 “快走罢,爹爹要是发现了你我都不在,该派人来寻了。”拖雷挥挥手,要将停在程灵素肩上的白雕赶开。哪知白雕极具灵性,反而抬头往他手背上啄了一口。 雕性凶猛,纵然还没长大,这一口也着实啄得不轻。看着拖雷抱着手背上的一个红印目瞪口呆的样子,程灵素忍不住大笑起来。 清脆的笑声和草原上呼呼作响的轻风交织在一起,碧绿的草尖翻起层层碧色的波浪,如同也在应和着这最美的乐曲翩翩起舞。 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如此大声地笑过了,方才缠绕心头的一点离愁别绪好像也随着这笑声中远远飘了出去。药王庄也好,蒙古大漠也罢,程灵素本就是说走就走的性子,此时心中踌,拍了拍拖雷的肩膀,道了声“保重”,便掉转马头,头也不回策马往南而去。 两头白雕蓦地展翅,好像两朵缀在马后的白云,悠悠然在空中划过两道优美的弧线,随即一个错身,一左一右,远远望去,四蹄翻飞的青骢马犹如肋生双翼。马背上的少女长发飞扬,恍若身在天外。 头顶上层层叠叠的白云,轻缓优雅地慢慢飘动,时不时露出一线碧蓝清澈到了极致的天色。放眼远眺,绵延的草原大漠,接天连地,仿佛永无尽头。 程灵素放马跑了一阵,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响,眼前一片开阔的景致,只觉得心里满满的甚是踌。 这莽莽黄沙,青青草原,方向辨识不易,即使是行惯了这条路的行商脚客也要小心翼翼地行个十数里便停下来确认一番,然而程灵素却没这顾虑。两头白雕直冲长空,雕视极远,远远就能看到那些行商线路上的歇脚客店,青骢马紧紧跟着雕影,从未错过任何一处宿头。 这么走了几日,过了草原大漠,便到了黑水河边,白雕一声长鸣,率先飞到了大道旁的客店上空打了个回旋。 程灵素深深吸了口气,知道自己终于是踏上了中原的土地。正要驱马往那客店驰驱,却忽然听到一阵似曾相识的驼铃之声。 眉尖微微蹙起,这驼铃声与平素里在那些行商队伍中听到的截然不同,而更不同的,却是这驼铃的来源——果然,再走近一点,四匹雪白的骆驼靠在路边,时不时地仰头晃脑,带动颈下的驼铃铃铃作响。 作者有话要说:先交代下灵素妹纸这些药物花草滴来源~某年轻人不算纯打酱油,以后还是会有很重要滴作用滴哇~ 告别了草原大漠~大漠圆月还木有去过,不过草原却是见过滴,那连续绵延真的就跟windows一样咩~[这是毛比喻?!] 先上两张圆月当年见到蓝天白云草场萌马的照片~真是巨美咩~ 以下是圆月和基友就这一章的一段对话 圆月【苦闷】:男主总是消失肿么破~ 基友:把他的jj留下! 圆月:jj还在四处风liú…… 欧阳克: 如果您觉得网不错就多多分享本站谢谢各位读者的支持 ,! 第242章 以她之命,祭奠亡魂
第243章 尔虞我诈,谁引谁入陷进
第244章 落入陷进,原形毕露
第245章 形势反转,落入陷进
第246章 告发,主持公道
第247章 借刀杀人,沦为弃子
第248章 跪地求饶,安谧的质问
第249章 凄惨下场,鲜血祭奠
第250章 沉重打击,亲手毒杀
第251章 好戏登场,暗中的较量 第二日一早,狱卒将消息迅速的传到了皇宫里,亲自禀报的狱卒看到昨晚出现在天牢里的冯皇后也在皇后身旁,出了冯皇后,渤海王也随侍在侧,和皇上正对坐着下棋。 狱卒心里一惊,这局面俨然是他的没有料到的,一时之间,竟是忘记了先前就准备好了的说辞。 明德帝的眉心不由得皱了皱,拿着白字的手微微顿了顿,久久没有落下,面上俨然是被打扰了兴致的不悦。 冯皇后看在眼里,柔声道,“有什么事情就快说吧,皇上正和渤海王下棋,叨扰了兴致,你可担待不起!” 狱卒一愣,回过神来,心里明白,这里那里是闪神害怕的地儿?一个不小心,可是要掉脑袋的啊!他自然担待不起! 狱卒跪在地上,急急忙忙的开口道,“皇上,娘娘,天牢之中的犯人冯裕,昨晚畏罪自杀了。” 明德帝身形微怔,但很快,眼底便划过一抹淡淡的精光,柏弈听在耳里,嘴角亦是不着痕迹的扬起了一抹笑意,畏罪自杀?当真是畏罪自杀么? 柏弈看了一眼冯皇后,眸光闪了闪,据他所知,冯家老太爷要后天才能到京城,他还以为,冯裕即便是会“畏罪自杀”,也要等到冯家老太爷来了京城之后,至少也要见上一面不是? 可却没有想到,竟比他所预计的时间还早了许多,不知道这“畏罪自杀”到底和谁有关?是冯皇后?还是冯老太爷? 不过他倒是觉得,和这两人都脱不了干系,若是冯皇后的主意,那么,为什么她不早些动手,为何要在冯老太爷到京城的前两天动手?若是冯家老太爷的主意,可冯老太爷在京城,没有爪牙不是? 不,若说是爪牙,倒不是没有?冯皇后不就是冯老太爷在京城的手么? 仔细一盘算,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柏弈的心里迅速的有了底。 呵!那冯裕,当真是可怜得很,这么早早的就被人弃了!甚至,那冯家老爷子见也不打算见他最后一面了么? “这是怎么回事?”明德帝故作愠怒的质问道,心里却是格外的平静,平静之余,似乎有着掌控一切的优越感,冯裕死了,这不正是他要的吗?可是,他所要的,并非仅此而已! 冯皇后微愣,扯了扯嘴角,在狱卒开口之前,先一步说道,“皇上,是这样的,昨晚臣妾去了一趟天牢,心想着裕儿犯了这么大的错,臣妾身为他的姑姑,自当为皇上好好教育他一番,却是没想到,刚到了天牢,就听闻裕儿自杀的消息,臣妾迅速的进了牢房,果然看到裕儿躺在地上,本宫盛怒,裕儿他是天牢的重犯,还未等皇上审问,就做了这样的事情,许是真的认识到他自己的错了,也是害怕了,可是,狱卒却也有看官不力的嫌疑,所以,臣妾一怒之下,赐死了那个看管的狱卒,这事儿臣妾做得太欠考虑了些,还请皇上责罚!” 冯皇后说到最后,一脸的凝重,甚至是起身,走到明德帝的面前,双膝跪在了地上。 明德帝一听,并不吃惊,心中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这天下终究是他的天下,纵然是冯皇后又如何?纵然是家大势大的冯家又如何?可是,还不是得按照他的意思,做任何事情! “真是这样?”明德帝的声音依旧阴沉的可怕。 “臣妾不敢有丝毫的隐瞒,皇上可以询问狱卒,狱卒将这一切的经过都看在眼里的。”冯皇后看了那狱卒一眼,因为冯皇后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转移到了狱卒的身上。 承受着所有人的视线,狱卒更好似要窒息了一般,可是,他还要“作证”,忙不迭的点头,“是,皇后娘娘所说非假。” 明德帝面上的愤怒似乎舒展了些,不过,眉心依旧紧皱着,似有越皱越紧的迹象,平静的声音,在大殿之上缓缓响起,“皇后是冯裕的姑姑,虽然冯裕做了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总就是血脉亲情,皇后平日里又对冯裕十分器重,因为他”畏罪自杀“而迁怒于看守的狱卒,也是人之常情,至于惩罚,倒是可以免了。” 冯皇后一听,心里一喜,一口气长长的舒展了出来,“皇上明察,谢皇上体恤。” “不过……” 就在冯皇后以为这事情这般轻松的就这么过去了的时候,明德帝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声音带着说不出的为难,冯皇后一抬眼,看到明德帝紧皱着的眉峰,心里咯噔一下,“皇上……可是有什么不妥?” “不妥,大大的不妥啊!”明德帝摇了摇头,整个殿上,又因为他的话,而陷入了凝重之中,明德帝深深的叹了口气,“朕原本打算,等冯老太爷进京,好好处理冯裕的事情,却是没想到,冯裕竟在天牢之中就这么畏罪自杀了,前方传来消息,后天冯老太爷就该到达京城了,他一死,朕该如何向冯老太爷交代啊?” 说到最后,明德帝又是深深的叹了口气,柏弈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父皇果然是一只老狐狸,明明按照他的算计,就是希望冯家人自己处决了冯裕,这样,对他来说,便不欠人任何东西了,反倒是冯家,似乎还欠了父皇的,如今事情都按照着父皇的算计在发展,他倒是为难了起来,呵!父皇这出戏,演得倒是不错! 不过,他倒是更加希望看到,冯老太爷到了京城,又会是怎样的局面? 想到冯老太爷,柏弈拿着黑子的两个指尖,竟不由自主的不断用力,似将那黑子当成了某人,要将他捏碎一般。 冯皇后眉心皱了皱,此刻竟才突然明白,皇上下令让爹来京城的目的,莫非他就是要逼爹出手么? 这么一来,皇上便免去了许多麻烦,倒让他们冯家处于这样为难的境地!就算冯家将这事儿怪在皇上的身上,那也名不正言不顺啊! 冯皇后的心里莫名的堵得慌,一直以来,他似乎都太小瞧了睡在她枕边的这个人了! 这个时候,就算冯皇后的心里有如何的复杂,她都必须掩藏起来,扯了扯嘴角,劝说着明德帝,“皇上,这事儿臣妾会和爹说,爹是明事理之人,裕儿在天牢中畏罪自杀,这和皇上并无关系,就算是裕儿没死,他也是戴罪之身,做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最终也只能是一死罢了!” “这……”明德帝长长的吐出一个字,眉峰微皱,似乎在盘算着这方法到底是否可行,可一切,都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谁都看得出谁的虚伪,谁也明白,对方的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终于,明德帝好似想透了什么,叹了一口气,“便只能如此了,这样吧,后天冯老太爷就要到京城了,朕会吩咐下去,让人准备一个洗尘盛宴,邀请百官为冯老太爷接风,皇后意下如何?” 百官接风?这可是不小的对待了啊! 皇上这是在打了冯家一棒子之后,再个一个甜枣么? 到最后,似乎倒成了明德帝不计较冯裕所犯下的错,不迁怒冯家,给冯家莫大的恩典了,冯家却也必须要对他感恩戴德! 冯皇后心里终于猜透了明德帝的心思,柏弈也是将明德帝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前者心里翻山倒海,说不出是怎样复杂的滋味儿,后者的心里却是觉得莫名的畅快。 后天的洗尘宴,呵!他的心里越发的期待了呢! 这个洗尘宴对柏弈来说,是莫名的期待,但是,对冯皇后来说,心里却是格外的忐忑,谁能料到,洗尘宴上,会发生什么事情? 可是,就算是她不希望有着洗尘宴,她又能左右皇上的决定么?皇上虽然是询问的语气,可是,却容不得其他人又否定的回答啊! “皇上如此对冯家,爹一定会受宠若惊,一定会谨记于心,感谢皇上的恩德。”冯皇后敛眉,满脸的笑意,柔和的附和着明德帝的决定。 明德帝将冯皇后的顺从看在眼里,呵呵的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下来了,皇后,你可能累了,先回宫歇息吧!至于你……” 明德帝的目光落在了那狱卒的身上,在这里待了这么久,那狱卒却分毫也听不出刚才帝后之间的交锋,此刻听到皇上提到了自己,顿时诚惶诚恐了起来。 明德帝顿了顿,继续道,“回去将冯裕的尸体收拾好,他虽然是罪人,可也曾为我大金朝做了不少的事情,单单是看在冯老太爷和皇后的面子上,也是要好好厚葬他的,这样,你先将冯裕的尸体送到他暂居的府邸内,好好设个灵堂,供人祭奠吧!” 祭奠?冯裕顶着谋逆的罪名,谁还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去祭奠? 谁都明白这道理,可是,皇上既然这般吩咐了,谁能不照着去做? 狱卒忙不迭的领命,随后退了下去,冯皇后心里虽然万分憋屈,可还是不得不强忍着,就算是出了大殿,她依旧保持着平静,可跟在她身后的寒玉却是知道,此刻的皇后越是隐忍,爆发的时候,就越是骇人! 大殿之上,明德帝已经和柏弈继续下起了棋来,脸上的笑容,便是在一旁候着的秦公公,也感受得到他心中的畅快,柏弈也自然看得出来,看着棋盘上的格局,柏弈的眸光闪了闪,手中的黑子落下,刚一落下,明德帝便落下了白子,哈哈的道,“朕赢了!柏弈,今日,你的状态不佳啊!” 柏弈敛了敛眉,遮住眼底闪过的精光,“管他状态如何,儿臣输了,终究是输了!” 明德帝微怔,片刻笑得更是开怀,“对,有些事情,看的是结果,至于过程如何,大丈夫不拘小节不是?”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沉默了片刻,渐渐的,明德帝的眸子多了几分深沉,“柏弈,后天,冯老太爷就到了,当年之事……” “父皇请放心,儿臣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血气方刚,不懂事的儿臣了。”柏弈嘴角微扬,打断了明德帝的话,这些年,他早已经沉淀了下来,当年之仇,他是不会忘,更不能忘,不过,至于何时报仇,他倒是不急了,有时候不急,才走得稳,他要的是最后的结果,不是吗? 明德帝眸子紧了紧,“那就好,你是聪明人,什么事该做,什么事该什么时候做何时,朕想你的心里都有底,朕不会担心,亦是不会干预!” 柏弈微怔,抬眼对上明德帝的眸子,从他的眸子里,他看到了恨,但是那恨却是隐藏得极深,他恍然明白,父皇的恨是针对冯家,虽然不知道,这恨当中有多少是因为皇姐的事情,可是,他去探究这个,就没有多大的意义了不是?他明白,父皇恨冯家就够了! 他一直以来都在等待时机成熟,而越是到最近,他越是觉得时机快到了,而这段时间,他对冯家的恨,也是越发的浓烈了起来。 柏弈又陪明德帝下了一盘棋,才告辞离去,回到渤海王府,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安谧。 花园里,安谧正专注的刺绣,眉宇之间竟是笑容,宁静而温和,柏弈看到安谧,先前心中仇恨的杂质顿时全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浓烈的爱和宠溺。 看到她,他好似看到美好的未来。 柏弈先是远远的看着安谧,在花园中的佳人,仿佛是一副美丽的画卷,让人不忍去破坏那美好的意境,可是,单单是远远的看着,又怎能满足得了他的心? 终于,还是忍不住上前走了过去,安谧感受到有人靠近,却是没有动作,单是听声音,她就已经知道来人是谁。 柏弈想到方才在宫中得知的消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安谧,终于开口打破了宁静,“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冯裕他死了!”安谧抬眼对上柏弈的眼,代替柏弈将那个好消息说了出来。 柏弈愣了愣,“你是如何知道的?” 他以为,这个消息该是他带给的呢!心中划过一抹失落,可那失落很快被安谧接下来的话驱散。 安谧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目光再次落在手上的绣品上,一边刺绣,一边道,“王爷给我的两个丫鬟能干!” 原来是流光和依霏! 柏弈呵呵一笑,目光闪了闪,“那我还有另外一个消息,该是流光和依霏无法探知到的。” 安谧刺绣的手顿了顿,“哦?那是什么消息?” 柏弈在安谧身旁的石凳上做了下来,目光却一刻也没有从安谧的身上离开,“父皇要将冯裕的尸体安置在他暂居的府邸内,还要厚葬!” 安谧眸子果然如柏弈所料的一凛,柏弈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他就知道,仅仅是让冯裕这般死了,不足以解她的心头之恨! “是吗?”安谧回过神来,眸光闪了闪,似在盘算着什么。 厚葬?冯裕做的哪些事情,怎配得上厚葬? 安置在他的暂居的府邸内吗?那当真是太好了! 柏弈一眼就看出了安谧心中所想,沉默了片刻,继续开口道,“若是要动手脚,那也要选一个好的时机,这样或许会有更好的效果也不一定!” 安谧疑惑的看向柏弈,有些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更好的效果么? 柏弈明了的安谧的疑惑,呵呵一笑,“后天,父皇为冯老太爷举办了一个洗尘宴,这么久不见,本王自然要送些礼物才合适!” 而这一份礼物的分量,必然是不能小了! “洗尘宴么?”安谧眸子紧了紧,眼底有一抹精光一闪而过,“那该是大场合了,不知我能否参加。” 柏弈的笑容扩大了些,更是发出浑厚的笑声,“那是自然,如今你是本王的未婚妻,身为未来的渤海王妃,你自然不能缺席!” 安谧心里一喜,那就太好不过了! 后天,洗尘宴么,看来她得好好计划计划,有些事情该怎么做了! 给冯老太爷举办洗尘宴的事情,很快就传了开来,与此同样盛传的消息,便是冯裕在狱中畏罪自杀的事情,每一个听到这两个消息的人,心中都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心中都在猜测着,这怕是宴无好宴啊! 不过,有一人和安谧柏弈一样,对这洗尘宴是格外的期待,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时候被冯老太爷借由冯裕的手送进宫,本打算送到明德帝的身旁伺候的女子,云袖! 这些日子,云袖在宫里,被派到了最辛苦的浣衣局里做事,她受了多少苦,只有她自己知道,冯皇后承诺了她,让她在宫中沉寂一段时间,再对她做安排,可是,自那之后,冯皇后就再也没有理会过她,她甚至知道,她之所以会在这浣衣局里受苦,都是冯皇后暗中授意。 可是,她即便是知道,她也丝毫不做声,她在等,等待着机会,而眼下,机会似乎快要来了! 云袖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捧着一叠洗好了的衣裳,抬眼看向前方的院子,一院子的萧索,似乎昭示着住在这里的主子,是有多么的不得势! 不过,就算是不得势,或许哪一天也能为她所用不是? 如是想着,云袖缓缓走了进去,轻声唤道,“容妃娘娘,奴婢给你送衣裳来了!” ------题外话------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么么大家 第252章 女人结盟,洗尘风波
第253章 洗尘宴风波,苦肉计
第254章 暗中较量,不只是苦肉计
第255章 尔虞我诈,惨死当场
第256章 当场磕头,吃亏不小
第257章 暗中动手脚,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