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推星》 第一章鬼吸血 我叫小五,今年二十二岁,无意之中接触了招魂师这个职业,自此以后,便接二连三遇到了一系列诡异的事情。看到了普通人一辈子都看不到的东西,从那以后,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鬼魂这个东西,绝不是信者有,不信则无的东西,而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一切都从我四爷爷那一间鬼屋说起。 四爷爷的那一间鬼屋建在村东头的沙土岗子上,门前有一棵上百年的老槐树,极其好认。村子里的人,都说一到晚上,四爷爷那一间鬼屋里面就会有小孩的啼哭声。 我四爷爷老伴死得早,膝下也无儿无女,常年一个人守在屋中,屋子里面夜半传出来的小孩的啼哭声自然是鬼发出来的了。 我们家族里面的人都是讳莫如深,因为他们都知道四爷爷养鬼,而且是养小鬼。 有一天,我突然接到一个北海的客人的电话,想要托我买一只小鬼,转运的小鬼,我那时候资金紧张,那个客人给的钱也多,我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我和我叔伯兄弟老虎就把目标锁定在我四爷爷的鬼屋里面,想要进去看一看那小鬼是什么样子。有没有合适的,有的话就偷来一只。终于有一天,我四爷爷走亲戚,去我大姑奶家串门,我和老虎拿着家伙,就去了我四爷爷家。翻墙进去,打开屋门,进到四爷爷的屋子里面,我和老虎都是面面相觑。 原来这这屋子里面顶上是一架横梁,将两间屋子并成一间。靠着北侧墙壁之上摆放着七座神龛,七座神龛之中有六口神龛之中摆放着木头制成的人俑,每一具木头人俑都是涂上七彩,这些木头人俑身量不高,眉眼口鼻,一应俱全,只不过在这木头人俑的眼睛都是闭着的,看上去颇为古怪。 我心中一呆,心道:“难道这些木头人俑就是四爷爷养的那些小鬼?”心中狐疑,再次向其他地方望去,只见这屋子的东面和西面两侧墙壁之前都是摆放了一架木制的书架。只不过这些书架上放置的却不是书,东面书架上放置的是一只只还没有上色的木头人俑,大概有三四十个之多,而西面书架上,则是错落摆放着一口口的涂了黑漆的棺材,每一口棺材只有骨灰盒那般大小,自下而上,错落有致的码放,看上去也是透出一股诡异。 我皱皱眉,对老虎道:“老虎,六叔说四爷爷的屋子里有小鬼,我怎么没看到?难道是那些神龛里面的木头人俑?” 老虎看了看,也是皱着眉头,对我道:“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要不咱们找找看?” 我道:“这屋子里除了这七座神龛,其他的也就是那些小棺材了,咱们打开一口看看。” 老虎点点头,道:“好。”随即跟我走到西面书架跟前,看了看那些小棺材,老虎犹豫了一下,便即顺手将书架中间的一口黑漆棺材取了出来,然后打开棺材盖,我急忙走了过去,走到老虎身前,和老虎一起,探头向里面望了过去。 这一望之下,我和老虎都是一呆,只见那一口黑漆小棺材之中,赫然竟是一只白瓷小碗,白瓷小碗中间竟是有一碗底的暗红的血。 那血似乎时日已久,颜色发暗,大白天的看到,我心底竟是升起一丝隐隐的恐惧。 我低声对老虎道:“四爷爷的屋子里,怎么还有这种东西?” 老虎摇摇头,眼睛里面也是有一丝畏怯,低声道:“你说这是什么血?” 我嗅了一下,那一碗底的血竟是发出腥臭的气息,我一呆,心道:“这是什么血?怎么还有些腥臭?” 我摇了摇头,对老虎道:“我猜不出来。” 老虎将那小棺材拿在手中,看了看,皱眉道:“小五,你说这些小棺材里面是不是都是这些黑血?” 我迟疑了一下,道:“也许吧。”而后抬起头来,看了看那书架上面,一口口的小棺材,心里竟是更加紧张起来。 我心里升起一丝恐惧,对老虎道:“老虎,要不咱们回去吧,那什么小鬼,咱们不要了。” 我这句话刚刚说完,只听得这屋门忽然砰地一声关了起来。 老虎吓得啊的一声大叫,手中的那一口小棺材落在地上,棺材之中的那一只白瓷碗也滚了出来,碗底的黑血沿着碗边慢慢流了出来。 我颤声道:“老虎,这门怎么自己关上了?” 老虎颤声道:“是不是风,风吹得?” 我和老虎却都知道,我们进来的时候,外面天空万里无云,风和日丽,哪里会突然刮起一股大风,将这屋门吹得合了起来? 老虎眼睛里面露出畏惧之色,对我道:“要不,咱们走吧。” 我刚想答应老虎,忽然间,就见从门背后面慢慢走出来一个小孩。这个小孩身上所穿的衣服和那七座神龛里面,供奉的那些木头人俑上的一模一样,都是颜色鲜艳。 只是这小孩脸色惨白,一双瞳孔却是漆黑发亮。 这小孩出来之后,竟是并不看我和老虎一眼,而是双目盯着地上那一只白瓷小碗,盯着白瓷小碗之中的那一碗底的黑血,而后胸膛不住起伏,突然之间,那小孩奔了过来,奔到那白瓷小碗跟前,猛地趴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吸起地上的黑血来。 我和老虎被吓得差点叫出声来——适才我和老虎进到这屋内的时候,就没有看到四爷爷这屋子里有人,怎么会突然之间,冒出这么一个小孩? 我心里募地升起一个念头——这一定是四爷爷养的小鬼——一定是! 老虎眼睛向我望了过来,在他的眼睛之中,满满的都是恐惧之意。 我们两个人此刻都是同样心思,都是想赶紧离开这里,想要将这小鬼捉走的心思,早已经无影无踪。 我和老虎刚刚想迈步,逃出门外,就在这时,那一只小鬼已经站起身来,只见它嘴角边依旧残留着一丝暗红的血迹,一双漆黑的瞳孔竟然在这瞬息之间,变成猩红色,鲜血一般的红。 这嘴边留着暗红血迹的小鬼,竟是直勾勾的盯着我和老虎,嘴角边慢慢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我和老虎都是大叫一声,转身就往门外奔了出去。 这一刻,我和老虎只想着赶紧逃之夭夭,再也不捉什么小鬼了。 我刚刚奔到门口,就听见老虎一声大叫,叫声之中满是痛苦。 我急忙停步,转过头去,向老虎望了过去,只见那一只小鬼竟是一口咬在老虎的脖子上,老虎反过手来,使劲拍打那一只小鬼。 那一只小鬼竟是身子凌空,死死的咬着老虎不放。 我看到老虎脖子上的鲜血顺着那小鬼的嘴巴,咕咕流了进去。 我吓得一颗心砰砰直跳,我知道再有片刻,老虎就会被那小鬼吸干鲜血而死。 我情急之下,掏出随身带的那一把老虎钳子,奔到那小鬼旁边,向着那小鬼的脑袋,便砸了过去。 这一下砸到那小鬼的脑袋之上,只听小鬼发出扑的一声,跟着那小鬼松开口,落到地上,一颗脑袋转了过来,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我手里拿着老虎钳子,急忙来到老虎身前,想要搀扶老虎逃出门外。就在这时,只见老虎身子一晃,倒在地上。 我大惊失色,此刻也顾不得身旁还有一只专门吸食鲜血的小鬼,扑到老虎身上,大声叫道:“老虎,老虎——“ 老虎的脖子上那个伤口还在咕咕流着鲜血,我急忙将手上的老虎钳子放到地上,脱下身上的外套,将外套堵住老虎的伤口,然后抱着老虎向门外边冲了出去。 我还未冲到那屋门,那一只小鬼募地一跃而起,扑到我的后背之上,我只觉得身后似乎被什么重物死命压住,只觉得自己每走出一步都是万分艰难。 我回过头来,只见那一只小鬼趴在我肩膀之上,正自歪着头,用它那一双猩红的眼睛看着我。 然后就在我骇然之际,一颗心就要停止跳动的时候,那一只小鬼募地向我吹了一口气。 我只觉得一股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而那气息更像是刀锋一样,刺得我脸颊生疼,然后我周身就似乎被点了穴道一样,动弹不得。 我慢慢的倒向地上。老虎也被我拖着一起倒在了地上。 依稀之中,我看到那一只小鬼,脸露狰狞的微笑,慢慢将一张嘴向我的脖颈下面凑了过来,然后我便觉得脖颈下面一痛,跟着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之中,我被痛醒,想要睁开眼睛,只觉得自己的眼皮沉重,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然后我就看到看到让我魂飞魄散的一幕,只见神龛之中的那六具木头人俑齐齐的站在我和老虎身前,低垂着头,不知道何时,这六具木头人俑已经睁开眼睛,都是双眼通红的看着我和老虎,在这六具木头人俑旁边,还有一个小孩,一个双目猩红的小孩,也是满眼诡异的看着我,那正是适才喝了我和老虎鲜血的那一只小鬼—— 第二章过阴身 那一只小鬼和其他六具木头人俑都是眨也不眨的看着我和老虎,那通红的眼睛之中,似乎在端详,琢磨,似乎在看两个食物一样—— 我心中一阵恐惧,竟然迷迷糊糊的又晕了过去。临昏迷之前,似乎听到一阵大门开启的声音。随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待得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我已经躺在我们家的大床上,床前站着五六个人,都是我们家的人,我爸爸,我妈妈,我爷爷,四爷爷,六叔,六婶都是神情紧张的站在我的床前。 我只觉得浑身虚弱无力,但是看到一家人都在我身前,我知道,我自己的这一条命是捡回来了。 我虚弱的挨个招呼:“爸妈,爷爷,四爷,六叔六婶,你们都来了,老虎呢?” 我爸见我醒来,松了一口气,随后脸色一板,向我大声喝道:“你个缺德孩子,怎么好端端的去你四爷爷家捣乱?这不差点死了,还差点连累了老虎,你,你这个不懂事的东西——”说着,说着,就吹胡子瞪起眼来。 六叔忙劝慰道:“大哥别生气了,老虎不是好好的吗,现在小五也没事了,这就行了,两孩子淘气,记住这一次的教训也就行了。” 我爷爷也是骂我爸道:“老大,你干什么?你小时候淘气捣蛋我说你什么了?” 我爷爷最疼我,护着我说话,我爸立时不敢吭声了,口中嘟囔着道:“都是您给惯得。”随即带着我妈,还有我六叔六婶走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了我爷爷还有站在一旁,脸色铁青,极其难看的四爷爷。 我爷爷瞥了一眼我四爷爷,随即咳嗽一声,对我四爷爷道:“老四,别生气了,小五这个小子也不是故意的放走你那几只小鬼,等过两天小五身体好了,我和老大再去捉几只小鬼回来。赔给你。” 四爷爷跺了跺脚,大声道:“那几只小鬼是我好不容易捉来,都已经快四岁了,就被小五和老虎这两个小子给放走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我也有些抱歉,随即对我四爷爷道:“四爷爷你别生气,回头,我跟爷爷一起去捉几只小鬼送给你。” 四爷爷皱眉道:“小鬼好捉,那胎灵呢,那一只胎灵我也是足足养了四五年了,现在被小五和老虎放走了,这怎么算?” 我爷爷气呼呼的道:“胎灵算什么?我一样赔给你。” 我四爷爷长出了一口气,斜着眼,看着我爷爷道:“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忘了。” 我爷爷梗着脖子,粗声道:“自然是我说的,那些什么小鬼的现在别提了,现在咱们先想想咱们将小五和老虎身上所中的这鬼诞尸气去除了。” 我心里一动,心道:“什么叫做鬼诞,鬼的口水吗?还有那尸气又是怎么回事?” 四爷爷看着我,皱起眉道:“老虎只被那胎灵咬了一口,流了些血,脖子上的伤口只是有了一些鬼诞,倒是并无多大关系,我已经让老六去取了一些黑狗的口水,给老虎的脖子上的伤口洗一下,然后将糯米熬成汁水,慢慢涂抹在老虎的伤口之上,过得几天之后,伤口愈合就好了。” 我爷爷点了点头,道:“看来老虎的身体倒是不碍事。” 四爷爷也点点头,道:“是啊,老虎不碍事,就是小五的伤口有些不好处理。小五被那胎灵咬了,中了鬼诞,然后逃到门口的时候,又被那胎灵吹了一口尸气,体内已经有了尸毒,而且小五的身子本来就是至阴之体,阴气太盛,这一次恐怕难以逃过此劫了。” 我心里一寒,心道:“四爷爷说的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我死了?还有那至阴之体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这个至阴之体,被那四爷爷屋子里面养的胎灵咬了一口,然后又吹了一口尸气,就活不长了?” 我爷爷瞪着四爷爷,大声道:“老四,你胡说什么呢?” 四爷爷看着我,眼神之中露出可怜的神情,然后摇了摇头,这才对我爷爷道:“我说什么你也明白的。” 我爷爷哼了一声,急忙扯着我四爷爷的手,将我四爷爷拉到外屋,然后就听得我爷爷在堂屋,压低了声音,对我四爷爷道:“老四,小五的这一条命真的没有救了吗?” 我心里一动,急忙竖起耳朵倾听,这毕竟是关系到我性命的一件事情,我怎么能不关心? 只听我四爷爷唉声叹气道:“大哥,你也是招魂师,你也懂得的,是不是?小五的这条命怕是活不长了——” 我心里一沉,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袭来,心中暗暗道:“难道自己真的要死了?” 我心里懊悔不已,想不到自己一时贪图便宜,想去四爷爷的屋子里面偷个小鬼,竟然将自己的性命搭了进去。 正自心中自怨自艾之际,忽听外面我爷爷声音提高道:“小五可是咱们徐家的长孙,老四,你就不能想出一个办法吗?” 堂屋之中沉默片刻,便听得我四爷爷慢慢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 我爷爷立时沉默下来,我心中奇怪,心道:“四爷爷为什么要这么说,那个办法又是什么?”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听得我爷爷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就按你说的去办吧。” 接着,就听得我四爷爷声音中露出一丝喜意,对我爷爷低声道:“你放心,大哥,小五这个孩子,以后跟着我,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我所有功夫都会传给他。”顿了一顿,我四爷爷声音之中带着兴奋道:“小五这个孩子,天生至阴之体,又生在七月十五,百鬼开天门的时候,嘿嘿,这等身子,可是咱们五斗米门中一百年都不见得遇到的人才,要不是当初,你将小五的那一根六指砍掉,小五身上的阴气更重,造化更大。” 我心中奇怪:“什么是至阴之体,那五斗米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什么百鬼开天门,那又是什么意思,回头等我身体好了,我一定让我爷爷详详细细的告诉我。” 只听我爷爷唉声叹气道:“老四,我当初就是不想让小五走上这一道,没想到,他还是要进这一门,算了我什么都不说了,你先将小五身上的尸毒去了吧。” 我四爷爷低声道:“好,我这就带小五过阴身去——” 我心中奇怪:“带我过阴身,那又是什么意思?” 只听得外面堂屋之中,我爷爷和四爷爷的声音越来越低,二人低声商量了一会,这才起身走了出去,跟着就听到我爷爷吩咐我六叔背上我,跟着我四爷爷出去一趟。 我爸要跟着去,被我爷爷拦住了。 我爷爷低声道:“你不要去,你去了,你会受不了的。” 我爸颤声道:“小五不会有事吧?” 我爷爷沉默一会,低声叹了口气,道:“这都是小五的命。” 随后就听得脚步声从外面传了过来。门帘一掀,六叔走到我床前,将我背了起来,我有气无力的道:“六叔,我们这是去那?” 六叔低声道:“给你换命去。” 我心中一凉,心道:“我真的要死了吗?”我忍不住问道:“六叔,我是不是要死了?” 六叔迟疑了一下,对我道:“你不会死的,有你四爷爷在,你就不会死,永远也不会死。”说罢,背着我,就走了出来。到的门口,只见我四爷爷早已等候在那里,我爷爷和我爸,我妈,六婶他们却都不知道去了那里。 我心里暗道:“是不是他们怕我难过,或者怕看到我这个要死的样子,心中难过,这才躲着不肯见我?”我心中一酸,心道:“看来我真的要死了。哎,好端端的去什么四爷爷家看小鬼啊,这倒好,把那胎灵和小鬼都放跑了,自己还性命不保。” 我抬起头,只见四爷爷正目光冰冷的看着我。看了我一会,这才对六叔道:“六子,跟我走。”说着,就拿着一支手电,深一脚浅一脚的向村外走去。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六叔背着我,就这样跟着四爷爷一路向南,走出五六里地,来到运河边上,一处高高的土堆旁边,而后对我六叔道:“六子,你将小五放到这个土堆下面,正南方,头朝北。” 六叔答应一声,随即将我放了下来,我只觉浑身无力,也只有任由六叔将我放在地上,头南脚北的躺好。 我的眼睛向前望去,正好可以看得到眼前,那一座巨大的黑黢黢的土堆。 我心里一寒,心道:“这个土堆,怎么看着像是坟堆呢?”斜眼看去,果不其然,只见这土堆的附近是一座座的坟茔。只是较之这一座巨大的坟堆小了许多。 夜风吹来,坟堆上的野草随着夜风不住摇来摆去。 四爷爷走到我身前来,俯下身来,看着我的眼睛,对我低低道:“小五,一会看到什么都不要叫喊,知道吗?你只要不叫,你这一条命就算保住了,你要是叫了,嘿嘿,四爷爷我也是保不住你。” 我点点头,道:“四爷爷,我知道,我一定不喊。” 四爷爷满意的点点头,而后从怀中取出一只朱砂盒子,然后在我身旁用画了一个圆圈,圆圈的一端留了一个尺许来长的口子,口子正正对着那运河。然后,四爷爷又从衣袋之中取出一个布袋,打开布袋,从里面抓出一把糯米,而后慢慢向河边撒去,一路撒到河边,这才转身走了回来,而后招呼我六叔道:“六子,咱们俩躲到那杀皇堆后面。记住千万不要说话。” 六叔答应一声,随即跟随我四爷爷躲到了黑黢黢的大坟堆后面。 坟堆前面,湿漉漉的草地之上,只剩下了一个躺在鲜红的朱砂圆圈之中的我。 我看着远处,心里不住嘀咕:“四爷爷这是要做什么?”正胆战心惊的时候,就看见月光之下,从那河堤下面,慢慢爬上来一个浑身漆黑的人影—— 那人影头发长长的覆盖下来,遮住面颊,浑身湿漉漉的,向我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我那时候一颗心几乎都要停止了,因为我知道,那个黑影一定不是人—— 第三章鬼上身 那个浑身漆黑的人影,一步一步走到我的身前,而后慢慢俯下身来,望着我。我几乎能够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清冷的月光之下,那个黑影一点一点向我靠近。 我想要喊,但却喊不出声音来。 我的双眼望着那黑影的脸孔,可是那黑影的长发垂下来,遮盖住它的脸孔,我只看到黑影的一双从长发之中露出的眼睛,那一双眼睛似乎像寒冰一样,望到我的身上,几乎都能将我的全身冻住。 就在我的一颗心砰砰直跳的时候,那个黑影慢慢俯下身来,一点一点趴到我的身上,我只感觉到一丝冰冷的寒意,我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那黑影慢慢没入我的身体之中,影踪不见。 随即在那黑影整个没入我身体的时候,我就觉得全身彻底被一股冰冷的寒意冻住。 夜风也在这时候,变得更加的寒冷起来。掠过我的面颊的时候,就好像是刀锋一般,刺骨生疼。 就在这时,四爷爷和六叔急忙奔了过来。 四爷爷奔到我身前,从衣袋之中取出一块圆圆的物事,一把掀开我的衣服,将那块圆圆的物事,贴在我的胸膛之上,靠近心脏的位置。然后死死的盯着我。 六叔站在一旁,也是神情紧张。 我依旧是说不出话来,可是就在这时,只见我的身体里面忽然有一块人形的东西募地从我的腹部冒了起来。 那一块东西似乎是在我腹部里面,奋力将我的肚皮顶了起来,顶出寸许来高,活脱脱的竟似是一个人头。而且那一块凸起的人头位置,更是呈现漆黑之色。 六叔吓得脸色惨白,对我四爷爷颤声道:“四叔,这过到小五身体里面的鬼魂要出来了。” 四爷爷双眼瞳孔收缩,而后右手从衣袋之中快速用手指夹出一张黄色符箓,而后左手取出几粒糯米,将那糯米撒到那人头凸起的黑色部位,右手跟着一伸便是将那一张写着古怪字符的符箓贴了上去。 我的肚腹之中竟是隐隐的传出来一声惨呼,跟着那一个人头凸起的部位随即缩了回去,六叔额头的汗水这才少了一些。 可是,还没过的一分钟,就在我脖颈下面,那一个人头却又猛地冒了出来,这一次露出来的那一张人形脸孔,在肌肤下面更显诡异。 六叔吓得又是大叫起来,急忙道:“四叔,你看,那鬼魂又出来了。” 四爷爷左右开弓左手糯米洒下,右手符箓贴上,不一刻功夫,就在我身上贴下了五六张符箓。 只听得我腹中的那个声音随即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呼,自此之后,这才不再我身上冒出了。 而我的身体也慢慢解除了冰冻。我的手脚竟似可以慢慢移动起来。 四爷爷看着我,低声道:“小五你觉得怎么样?” 我试着感觉了一下,只觉得自己的四肢除了寒冷之外,其他的倒没有什么异样。就连被四爷爷鬼屋之中,那一只胎灵咬过的地方也不再麻木了。 我对四爷爷低声道:“四爷爷,我没事,就是手脚有些凉。” 四爷爷看着我,沉声道:“其他地方呢?有什么异样?” 我动了一下身子,只觉得周身上下,除了胸口那一处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冰冰冷冷的。 我随即对四爷爷说了自己身上的情况。 六叔在一旁担心的道:“四叔,小五身上不会有事吧?” 四爷爷摇了摇头,对六叔道:“不碍事,小五的这一条命现在算是捡回来了。” 六叔这才脸上神情一阵放松。 四爷爷转过头来,盯着我,低声道:“小五,你去四爷爷的屋子里,被四爷爷养的胎灵咬了一口,中了鬼诞,而后又被那胎灵喷了一口尸气,本来必死无疑,现在四爷爷用这运河里面过路的阴魂给你过到了身上,你身上的尸毒就不会发作了。” 我身上一寒,颤声道:“四爷爷,那过路的阴魂是什么?现在在我身上吗?” 四爷爷脸色凝重,看着我慢慢道:“过路的阴魂自然就是鬼了,是这运河里面的水鬼,水鬼一般都是下河游泳玩耍的,被淹死的人,死了以后,尸体被打捞起来,埋了,但是这水鬼的灵魂却是一直在这河中央飘飘荡荡,刚才四爷爷就是用糯米将这河里的水鬼引了上来,引到这朱砂圈子里面,然后过到你身上——” 我吓了一跳,心中暗暗心惊,心道:“看来适才趴到我身上的就是那一只水鬼,那样的话,那一只水鬼岂不是就进到我身体里面了?” 我现在身体冰凉,是不是就是因为身体里面有了那一只水鬼的原因? 我战战兢兢的将心里的疑问对四爷爷说了。 四爷爷点点头,低声道:“是啊,小五,你现在身体里面就有了那一只水鬼,你身体现在其实和一具尸体没有什么两样——” 我更是吓得脸色发白,颤声道:“四爷爷,我现在是尸体?” 四爷爷脸色凝重,低声道:“你现在是人,可是你现在的身体的各项指标其实和一具尸体,并没有两样,只有你的心脏部位,已经被我用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护心镜给护住了,所以你的周身上下全都冰冰冷冷,只有一颗心脏是热的,你明白吗?” 我还是有些迷糊,心里暗道:“怎么叫我又是人,又是尸体啊?” 四爷爷低声道:“你中了我养的那一只胎灵的尸毒,本来只有用僵尸体内结成的尸丹才可以去除,可是咱们现在去那里找到那尸丹?恐怕找到了以后,你已经死了。没办法,只有将你过阴身,度一只鬼魂到你的体内,这样一来,你的身体和尸体并无两样,那尸毒就并不会发作,蔓延开来,你才能够活下去,知道吗?然后四爷爷才可以为你去寻找那尸丹,解除你身上的尸毒。” 我这才渐渐有些明白,可是转念一想,还是有些担心,我对四爷爷道:“四爷爷,可是我身体里面有了这一只水鬼,不会有什么影响吗?” 四爷爷皱起眉头,想了想,道:“不会的,你本身阴气就重,这一只水鬼进了你的体内,就仿佛进了一间冰冷的屋子一样,和它之前所待的河水并无太大不同。我又用祖师爷的镇邪符镇住了这一只水鬼,所以这一只水鬼就会安安静静的在你的体内待着,并不会捣乱。” 我心中有些不大相信,但是当次之际,也没有其他办法。 四爷爷看着我,随即对我六叔道:“六子,将小五背着,跟我走。” 六叔随即将我从那鲜红的朱砂圈子里扶了起来,而后将我背负在他的背上,一路跟着四爷爷又向来时的路上走了回去。 我趴在六叔的背上,想到自己以后,就要在身体里一直装着一个水鬼,这样生活下去,也许今后一直就像个尸体一样,生活下去,心中就难过不已。 我看着前面四爷爷佝偻的身子,忽然就大声道:“四爷爷,你一定要救我——” 四爷爷听到我呼唤他,站住身子,月光之下,慢慢的转过身来,一双冰冷的眼睛盯着我,看着我脸上求肯的眼神,四爷爷眼中的冰冷慢慢的就化了,随即柔声对我道:“小五,你是咱们徐家的长孙,你以后还会有重要的事做呢,四爷爷不会让你死的。” 我听着四爷爷这么保证,我心里这才放下心来。 六叔一路背着我,回到我们徐家所住的那个村子——保驾营。 站在村口的十字街那里,六叔迟疑一下,问四爷爷:“四叔,是去你们家还是我大伯家?” 四爷爷低声道:“当然是我家了。” 六叔答应一声,随即跟着四爷爷,一路将我背到四爷爷的鬼屋之中,进到院子里,我又是一阵胆战心惊,颤声道:“四爷爷,我有些害怕——” 四爷爷奇道:“你怕什么?” 我低声道:“我怕你家的小鬼和胎灵。” 四爷爷笑骂道:“那一只胎灵和六个小鬼都被你和老虎给放跑了,你害怕什么?” 我这才放下心来。向着四爷爷嘿嘿一笑。 四爷爷哼了一声,对我六叔道:“将小五放到我屋子里面的床上,然后你就回去吧,顺便告诉你大伯,小五今天就在这里睡了——”顿了一顿,四爷爷又道:“以后小五都在这里睡了。” 六叔答应一声,将我放到屋里的床上,然后给我盖上被子,这才转身离去。等到这屋里只剩下我和四爷爷的时候,我满是诧异的问道:“四爷爷,你说的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第四章至阴之体 四爷爷歪着头道:“那一句话?” 我想了想,道:“就是刚才你说的那一句,我以后永远跟四爷爷在一起睡了,这一句啊。” 四爷爷看着我,慢慢道:“四爷爷的意思就是说,你以后跟着四爷爷,当四爷爷的徒弟。” 我又惊又喜,道:“真的?” 四爷爷点了点头,道:“这个还有假?”四爷爷看着我,眼睛眯了起来,笑道:“你知道吗?四爷爷想收你做徒弟的这个念头已经有二十二年了。” 我一呆,心道:“二十二年?那不是从我刚一生下来,就想收我做徒弟了?” 四爷爷似乎看出我心里的想法,对我道:“是啊,从你刚一生下来,四爷爷就想收你做徒弟,因为你是至阴之体,而且你又天生有六指,所以从你一生下来,四爷爷我就想要收你为徒。” 四爷爷眯起眼睛,似乎沉浸在回忆里面,而后对我慢慢道:“小五,我现在还记得,生你那一天,是七月十五——” 我心里嘀咕道:“七月十五,那不是鬼节吗?看我妈生我的这个时候,哎——” 在四爷爷的慢慢讲述之中,我才知道原来生我那一天,正是七月十五的晚上,天上是一团一团的黑云,密密麻麻的,黑云之间的夜空却是亮白亮白的,仿佛一座大门一般,看上去吓死人。 四爷爷看到这夜空的异象,随即心头一紧,跟我爷爷说道:“这是百鬼开天门的异象,这可是大凶之兆,老大这个孩子生在这天恐怕不大好。” 我爷爷的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似乎非常害怕。 我三爷爷这时候跟也我爷爷低声道:“这百鬼开天门的异象,一百年都遇不到,想不到今天碰上了,老大这个孩子不好生啊。” 果不其然,不出我四爷爷和三爷爷的预料,我妈生我足足用了三个多小时,早晨七点的时候,才将我生了出来。 生完我的时候,我妈就昏死了过去。 更加让大家感到害怕的是,刚刚出生的我,左手上竟然有六根手指。 我爷爷不由分说,出去不知道从哪里踅摸来一把刀子,一刀将我左手上那一根多出来的手指砍了下去。 我疼得哇哇大哭。 我爸听到声音,奔了过来,看到我手上满是鲜血,又看到我爷爷手上那一把带着血的刀,立时就急了,对我爷爷道:“您这是干什么?” 我爷爷缓缓道:“我这是为了这个孩子好,这孩子阴气太重,这多出的这一根手指更是不吉,剁了他,这孩子以后就不会有鬼魂跟着了。” 我爸爸狠狠瞪了爷爷一眼,急忙抱着我,去找大夫,将我的手包扎了起来。 那一根手指最终还是没有被接上,因为我爷爷说了,那一根手指不吉,接上的话,日后我就会常常被鬼魂跟随。 我爷爷随后给我起了一个名字,叫无福,说这个是以毒攻毒,就像乡下孩子取什么阿猫阿狗,二蛋之类的名字,好养活,不会被不干净的东西盯上。 等我长大了一些,我妈嫌这个名字不好听,于是就给我改名叫徐五福,说是音同字不同,五福临门的意思。嘿嘿,这一次我爷爷也不管了,毕竟他已经老了。 四爷爷讲完这一番话之后,看着我,满脸惋惜之意,对我道:“只是可惜你那一只鬼指啊,就那样被你爷爷生生给砍去了。”说完,四爷爷叹息不已。脸上满是遗憾的神色。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四爷爷说我是至阴之体,说我生在百鬼开天门的时候,可是我心里还有一些不明白。 我问道:“四爷爷,什么是五斗米?” 四爷爷看着我,嘿嘿一笑,眼睛之中露出一丝诡秘,慢慢道:“小五,你先回答我,你当不当我徒弟?” 我迟疑一下,四爷爷慢慢道:“小五,四爷爷就是五斗米招魂师,你要是当我徒弟,以后你就也是五斗米招魂师,四爷爷自然会将咱们门里所有门规禁忌全都告诉你,这五斗米的含义也会给你解释的明明白白的,可是你要是不当四爷爷的徒弟,不当这五斗米招魂师,这五斗米的含义自然不能让你知道,这是规矩,你懂吗?” 我心道:“我现在除了一颗心是热的,其他都是冰冰冷冷的,跟一具尸体没有两样,我答不答应四爷爷,都没有区别,那就不如答应了吧。” 我向着四爷爷点了点头,对四爷爷道:“我答应你四爷爷,等我好了,我就当你的徒弟,学习这五斗米招魂师。” 四爷爷大喜,口中道:“好孩子,四爷爷等着这一天,等了二十二年了。” 我望着四爷爷,等他解释,谁知道四爷爷走到我跟前,又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我几眼,这才对我低声道:“小五,你现在是我的徒弟了,以后就是五斗米的传人了,等你过得几天,身体恢复好了以后,四爷爷再详详细细的跟你说一下,咱们五斗米门中的事情。现在你的任务就是将养身体,休息好了。” 我点点头,这一夜来,被六叔背来背去,虽然并不累,但是在那杀皇堆跟前,身子僵硬躺在朱砂圈子之中,一颗心却是战战兢兢,始终未曾彻底放松,身体虽然不累,但是一颗心却是疲惫的很,听得四爷爷这么说,我于是合上眼,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被一阵极低极低的话语声惊醒。 我侧耳倾听,只听得两个人在外屋说话,其中一个是四爷爷的,另外一个却是我爷爷的。 我心里一喜,正要坐起身来,招呼,忽然听得四爷爷低声道:“大哥,小五刚刚睡熟,你就别惊醒他了,让他好好休息。” 我听四爷爷这么说,也就不敢动了,毕竟四爷爷说我睡着,我要是再起来,可就又惊扰到这二人了。 我就听的我爷爷唉声叹气,道:“老四,现在小五身体里面被那水鬼上了身,到底有没有危险?”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道:“原来我爷爷也知道了,我身上有那水鬼上身的事情。” 只听我四爷爷低声道:“那有什么危险?小五是你孙子,也是我孙子啊?我难道就不疼他吗?告诉你,这水鬼上身,只是权宜之计,只是让小五身上的尸毒不再蔓延开去,回头我出去一下,找找看,看看那里有那千年的尸王,找到那么一只,然后取出那尸王体内的尸丹,给小五服下去,小五身上的尸毒就会彻底而愈。在这期间,你们只要注意别让小五靠近什么江河湖海之类的所在,就行了。” 我心中一呆,心道:“不许靠近有水源的所在,这是为什么?” 我爷爷似乎也是好奇,低声道:“那是为什么?” 四爷爷低低道:“小五身体里面过了一只水鬼,现在在小五体内被我用镇邪符困住,发作不了,可是这水鬼不能见水,只要一见到水源,什么江河湖海的地方,这等所在,小五体内的那一只水鬼就会立时发作,而我的镇邪符遇水则消,自然就会让那只水鬼逃走,在没找到那尸丹之前,这一只水鬼只能在小五体内困着,不能让它逃脱,否则的话,小五身上的尸毒就会再次发作。明白了吗?大哥。” 我心中暗道:“原来如此。看来我这几年是不能去玩水了,去游泳馆也不行了。” 我爷爷喃喃道:“原来是这样。”顿了一顿,我爷爷又问道:“可是小五要是渴了,要喝水怎么办?总不能连水也不喝吧?” 四爷爷沉声道:“一杯两杯的水没有关系,我说的的江河湖海这种特别大的水量,才有可能让我的镇邪符失去作用。不过,要是运动量大,口渴的很,也不能喝的白水太多,多喝一些酸奶,果汁什么的,只要尽量别多喝白水就行了。”顿了一顿,我四爷爷嘿嘿笑道:“不过,小五身体里面有了一只小鬼,以后当了五斗米招魂师就会事半功倍,那些小鬼胎灵什么的,以后遇到小五就会引为同类,这样招起魂来,就简单的多。” 第五章禁忌 我爷爷默然一会,叹了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哎,没想到我苦苦拦着二十多年,最终小五还是没有逃脱这个五斗米招魂师的命运——” 四爷爷不高兴,对我爷爷低声道:“大哥,你这样贬低咱们五斗米,对你有什么好处?我就是不明白,你和我同样都是五斗米招魂师,为什么,你就这样对咱们五斗米抵触?” 我爷爷嘿然一声道:“我就是因为做了两年的五斗米,这才坚决反对,我问你,老四,你在五斗米门中比我年头多,你可曾看见过,五斗米师有好下场的?” 四爷爷一时哑然无语。 我爷爷继续道:“你现在孤身一人,你难道忘了是怎么回事吗?你老婆是怎么死的?你儿子是怎么死的,你闺女是怎么死的?你难道都忘了吗?——我要不是抽身的早,我现在恐怕也是和你一样,孤家寡人,那里还有这几个孩子,那里还能儿女双全?” 四爷爷默然半响,足足有数分钟之后,这才涩声道:“可是咱们祖师爷传下来的功夫,终究不能在我手上失传了吧?”顿了一顿,四爷爷继续道:“更何况,你看小五,生下来的那一天遇到的正是阴日阴时,还是七月十五,而且天上还有百鬼开天门的异象,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在说,小五天生就是一个五斗米招魂师的料呢?” 我爷爷不耐烦了,对我四爷爷道:“算了,我不跟你多说了,反正小五已经交到你手里了,是生是死你就看着办吧。” 这一句话说完,随即便听得脚步声响,我爷爷似乎气冲冲的走了。 我闭上眼,心中有些迷茫,心道:“难道这五斗米招魂师不是什么好职业,弊大于利?四爷爷至今孤身一人,难道真的如爷爷所说,是干了这一行的缘故?” 翻来覆去,迷迷糊糊之中我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只觉自己周身力气已经恢复,除了手脚冰凉之外,其他的倒没有任何影响。 我心道:“看来身体里面住着一只水鬼,也没有什么异常啊,是不是我四爷爷昨天晚上故意吓唬我爷爷的?” 我起身找来一枚镜子,然后看着镜子之中自己的一张脸,只见自己脸色有些苍白,那一天被那胎灵咬的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两排浅浅的印痕。而被那胎灵喷出的那一口尸气,却是已经变成了一块黑斑,留在我脖颈的一侧。 我看看并无异常,心中正自高兴,一抬头,看到镜子之中自己的一只左眼的瞳孔竟然有些异样,心中一呆之下,随即将镜子往跟前凑了凑,凝神一看之下,我心里立时一震,一股寒意,从脊背一直寒到脚底。 原来,在我左眼的瞳孔之中,那一个黑黑的瞳仁的地方,此刻显现出一个满头长发,双手垂下,浑身湿淋淋的黑色人影。 在那黑色人影,遮盖住的头发之间,一双诡异而又凶狠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我一颗心差点停止了跳动,手一抖,那一枚镜子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四爷爷从屋外掀开门帘,走了进来,看到我魂不附体的样子,眉头一皱,对我低声道:“怎么了?小五?” 我看着四爷爷,颤声道:“四爷爷,我,我左眼里面有一只鬼——” 四爷爷眉毛一竖,走到我跟前,目光盯着我,看了数秒钟之后,这才神情一松,对我道:“傻小子,怕什么?那一只鬼,就是昨天晚上四爷爷过阴身,过到你体内的那一只水鬼,此刻它在你身体里面,老老实实的待着呢,你怕什么?它又出不来?” 我颤声道道:“四爷爷,那一只水鬼真的出不来?” 四爷爷胸有成竹道:“这个自然。四爷爷还能骗你不成?” 我这才略略放心,心道:“看来以后要多戴眼睛了,买一个黑超戴上,免得自己的左眼里面的那一只鬼吓到别人。” 四爷爷对我说:“赶紧吃饭,吃完饭,我带你拜祖师爷。” 我点点头,随即跟随四爷爷到村子西头的早点铺,买了两碗老豆腐,四块钱的煎饼果子,吃了起来。 乡里乡亲的看见我四爷爷都是和我四爷爷打招呼,我四爷爷只是点点头,脸上却是带着一丝喜色。 我知道四爷爷是收我为徒高兴的,我心里也有些开心,以前这个看上去古里古怪的四爷爷,没想到接触一来,竟然也这么好说话,看来外间的传闻都是假的。 我和四爷爷吃完饭,慢慢溜溜达达走回四爷爷的鬼屋。离得远远的,就看到我爸我妈还有六叔六婶,老虎几个人都站在四爷爷门口等着。 我和四爷爷急忙走了过去。 我爸我妈,六叔六婶,还有老虎跟四爷爷打完招呼以后,都是围在我身前,上上下下的打量我。 四爷爷佝偻着身子,咳嗽一声道:“小五,说完话,就进来,我带你拜见祖师爷。其他的人就不要进来了。”说罢,竟是转身迈步走了进去。 我摸了摸老虎,笑道:“老虎你没事吧?” 老虎摇了摇头,道:“我昨天就好了,听说四爷爷带你晚上过阴身我就没看你来。” 我爸脸色凝重,看着我,没有说话。我妈伸手摸了摸我的脸,然后又摸了摸我的手,眼圈一红,差一点就哭了出来,转头对我爸道:“徐大力,你看小五怎么两手冰凉啊,脑门都是凉的。” 我爸没有说话,我六叔沉声道:“大嫂,四叔说了不碍事的,四叔说小五过了阴身就是这样子。”六叔没有敢跟我爸妈具体说我如何被水鬼上身的事情。 我安慰我爸妈道:“我现在没事,好着呢,早晨我都喝了两碗老豆腐,现在是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我爸沉声道:“那好,以后你跟着你四爷爷,记住不许淘气,不许胡闹,还有,不许到有水的地方,知道吗?” 我心里暗道:“看来,我爷爷是将那些禁忌都告诉了我爸爸。” 我点点头,道:“爸妈,六叔六婶,老虎你们回去吧,我没事。我去找四爷爷去了。” 说完这一句话,我就转身,迈步走了进去。进到四爷爷的鬼屋的门口,回头望去,只见我爸妈六叔六婶还有老虎都在门口看着我。 我爸妈的眼睛里面满是关切担忧,老虎的眼睛里面竟然有一丝羡慕之意。 我心道:“看来这五斗米招魂师还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 我掀开门帘,迈步走了进去。 只见四爷爷已经坐在堂屋之中,一把沙发之上,静静的看着我。看我进来,然后四爷爷站起身来,走到堂屋正中,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堂屋后墙之上,挂着的一张纸质发黄的人像道:“小五,这就是咱们五斗米的祖师爷——” 我抬起头,向那张人像望去,只见那一张人像身穿一身汉服,高冠博带,一眼望去就是古时候的人。 这人像留着两撇鼠须,双目却是炯炯有神,看来这画师的笔力的确可以,将这么一个人像画得这么栩栩如生。 四爷爷对我道:“这个人就是咱们五斗米的祖师爷张鲁,你给他磕六个头吧。”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磕六个头,但还是依言,跪在地上,咚咚咚咚咚咚连磕了六个头。 四爷爷看着我道:“知道为什么要你磕六个头吗?“ 我站起身来,摇摇头,道:“不知道,为什么啊四爷爷?” 四爷爷沉声道道:“这六在过去就是个阴数,而咱们五斗木招魂师又是在阴世讨生活,和阴间的鬼魂打交道的人,所以咱们五斗米门中,入门之后,就要向祖师爷恭恭敬敬的磕六个头,第一以示尊敬,第二就是意味着咱们是要向阴世讨生活的人,是这个意思。” 第六章鬼卒 我这才明白,四爷爷对我道:“你既然入了咱们五斗米门下,四爷爷就给你五斗米门下所需要的东西。”随即取出一定灰不拉几的帽子,递给我,还有一张四四方方的,有一张手帕大小的的东西也递到我手上。 我接了过去,先看了看那个帽子,只见那帽子普普通通,就是咱们家那一种粗布做的,只不过在帽子前面,缝了一粒米的图案。我心道:“这是什么破帽子,干什么用?鬼见了会害怕吗?”心中不大明白,随即又拿过来那一张手帕大小的东西,看了看,只见那东西似乎是什么皮做的,皮面上用朱砂和黑漆画着六个稀奇古怪的图案。 我问四爷爷道:“四爷爷,这都是什么?” 四爷爷指了指那一张看上去跟手帕一样的东西道:“这个嘛,就是咱们五斗米门下从祖师爷那一代传下来的招魂符——” 我一呆,看着那招魂符,心道:“这招魂符怕不有上千年吧?怪不得这么旧了。” 四爷爷似乎看出我心里的想法,对我点点头道:“这个招魂符应该有一千多年了,你祖师爷张鲁昔年在汉中称侯,被曹操封为镇邪中郎将,所秉持的便是咱们五斗米数万教众,昔年祖师爷手中便拿着这一张招魂符,替汉中百姓招回了无数亡魂,嘿嘿,今日四爷爷将这招魂符给你,就希望你将咱们五斗米传承下去。” 我点点头。 四爷爷对我道:“这个帽子嘛,就是咱们五斗木初入教的信物,你戴上这个帽子,只要遇到五斗米的其他传人,就会知道你是咱们五斗米的刚刚入教的弟子,这帽子上面用针线缝的这一粒米的图案,就代表你的身份,刚刚入门的弟子,称为鬼卒——” 我心道:“我又成鬼卒了?我不是尸体吗?是什么都行,只要不是死人就行。”我暗暗安慰自己。 四爷爷继续道:“这鬼卒为第一步,等你招魂师的功夫慢慢增进以后,就会上升为祭酒,负责门下弟子的勘察培养,其后更上一步,便是监察祭酒,监察祭酒上面就是一等祭酒,最上面则是治头大祭酒了。” 我心里一呆,心道:“这五斗米还带升级的?难道是打鬼升级吗?那可好玩了。” 我向四爷爷问道:“这治头大祭酒和鬼卒有什么区别吗?” 四爷爷点点头道:“治头大祭酒头上戴的帽子绣着五粒米。” 我心道:“原来五斗米是看谁帽子上的米粒多,谁就官大本事大啊。这和什么丐帮的那个什么几袋弟子倒是差不多,丐帮的是打架之前,先数一数对方身上的布袋,谁背的布袋多,谁就级别大,级别相差太多的就不用打了,这个五斗米的门下,只要先看看对方脑袋上的帽子,谁上面绣的米粒多,谁就本事大,差的太多也是不用打了。” 我笑嘻嘻的问道:“四爷爷,戴上这帽子,手里拿着这招魂符就可以驱鬼招魂了?” 四爷爷笑骂道:“哪有这么简单,四爷爷告诉你,咱们五斗米门下最重要的是一本书——” 我奇道:“什么书?” 四爷爷缓缓道:“这本书的名字叫做镇南遗书。” 我诧异道:“那是什么?” 四爷爷慢慢道:“镇南遗书上,所写的都是昔年祖师爷留下来的一些驱鬼招魂的功法,以后我慢慢传给你,现在四爷爷先传你几句口诀,你自己牢牢记住——” 我听到有什么口诀咒语,心中一喜,立时来了精神,随即聚精会神的倾听起来。 只见四爷爷戴上一副老花镜,然后站到那一副五斗米祖师爷张鲁的遗像下面,双眼眯起,摇头晃脑的念诵了起来。 只听他慢慢道:“生前一炷香,死后五斗米。人死如灯灭,魂来鬼推星。白天莫过坟,夜路莫问人。袖中米一斗,鬼颤魂也抖……” 只听他念到:“世上有太平,天下无太平。一宗三门派,千古留美名。”这才停了下来。 我心中喃喃道:“什么叫做魂来鬼推星?前面一句倒是很简单,人死如灯灭,那不就是说人死了的意思吗?” 四爷爷转过身来,看着我,慢慢道:“都记住了吗?” 我想了想道:“记住了,不过有些不大明白。” 四爷爷目光闪动,问道:‘那些不大明白?” 我老老实实的回答:“好些不大明白,什么叫做生前一炷香,死后五斗米,还有那白天莫过坟,夜路莫问人,人死如灯灭,我倒是明白,不过后一句,魂来鬼推星,又不明白了。” 四爷爷低声道:“这生前一炷香,死后五斗米,是说人死之前,弥留之际会有一炷香的时间那时候,人还没有完全断气,还有一股气留着,这个人还可以活一炷香的时间,然后在这一炷香的时间里面,这个人就可以留下一些话语,见一见最想见的亲人,然后就死了,死了以后,这个人的灵魂还不会一时便去,会在这个人的尸体上方停留五斗米的时间——” 四爷爷看我不明白,随即起身从沙发背后,拿出一个木头做的物事,对我道:“这个就是斗,过去装米用的,过去的要大一些,咱们五斗米招魂师用的要小一些,记住,要是有人找你将家中亲属的魂招回去,最好就在这五斗米的时间之内,而且也在这五斗米的方圆之内——” 我还是有些糊涂,心道:“五斗米的时间那是怎么算?还有五斗米的方圆又怎么衡量?不太懂。” 四爷爷提起那个斗,让我看,道::“小五,你看这上面是不是有一个口子,这个口子现在用一个木板插住,封死,只要这斗里装满了米,然后一拔出这个插板,这个漏斗就会将米漏下去,这个就是一个大号的沙漏,明白了吗?那五斗米装在这沙漏之中,然后拔出插板,让那米一粒粒的漏了下去,到得五斗米漏完,这个人的灵魂估计也就上路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这一次才明白。但还是有一个地方不明白,随即问道:“那五斗米的方圆又是什么意思?” 四爷爷道:“五斗米的方圆就是,将这五斗米绕着那尸体的外围里许之内,用这米洒出一个圆圈,那一只死人的灵魂绝对就会在这一里地之内。” 我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似信非信,心道:“难道那个死人的灵魂就不会在一里地之外?” 四爷爷继续道:“至于那白天莫过坟,夜路莫问人吗,就是告诉你一些禁忌,切记切记,白天有什么婚嫁的事情,或者一个人的时候,最好不要经过坟地,否则的话,会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粘上来,而对于晚上,更是不要在四处轻易停留,野外无人的时候,偶然遇到的那可不一定是人——” 四爷爷的眼睛看着我,四爷爷说完这一句话的时候,我心里竟然猛地一寒。 我心道:“这两句话倒是真的,我记得有一次我就是在十三四岁的时候,有一次自己逃学,路过一片坟地,大白天的就碰上了鬼打墙了,一直到了黄昏,七绕八绕的才转了出去。” 我问四爷爷道:“那人死如灯灭,魂来鬼推星呢?” 四爷爷刚要回答,突然之间,只听得隔壁的屋子里面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孩童的哭声。 那哭声只哭了一声,便即停了下来。 大白天的,我都被那突如其来的哭声吓得心脏碰碰直跳。因为我知道,四爷爷屋子里面的六只小鬼和那一只胎灵已经被我和老虎放跑了,现在那屋子里应该空无一人才对,可是那一声凄厉的小孩哭声却是真真切切响起的,这是怎么回事? 我咽了口唾沫,颤声道:“四爷爷,你,你隔壁屋子里,怎么,怎么还有小孩的哭声?” 四爷爷双眼眯起,对我沉声道:“来,小五,我带你去看什么叫做鬼推星——” 随即拉着我的手,走出屋外,来到隔壁的那两间装有微型棺材和那几具神龛的屋子前,推门而入,进入屋中,只见屋子之中,不知道何时已经摆放了一张过去的那一种八仙桌。 八仙桌好像是黄梨木做的,样式古旧,看上去也有七八十年的历史了。 八仙桌上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罗盘,这罗盘甚是奇怪,在罗盘的内盘南北两角之上,各有一个铁铸的小鬼双手紧紧抱住罗盘的内盘,似乎正要使劲转动这罗盘。而在这罗盘的东面,海底针指向的方向,一滴暗红的鲜血正自从那海底针指向的地方,慢慢冒了出来,最终慢慢氤氲开来,变成一个满脸痛苦的小孩脸孔的图像。 那小孩的眼睛之中一双瞳仁竟是鲜红鲜红的,吓得我差一点叫了出来。 第七章胎灵 我颤声道:“四爷爷,这,这是你那只胎灵啊。” 四爷爷点点头,对我道:“不错,这就是那一只胎灵,现在这推星盘已经推衍出了这一只胎灵的具体位置,咱们现在就去,将那只胎灵捉回来。” 我点点头,道:“我听四爷爷的。” 我只觉得那一只推星盘上的鲜血化成的胎灵眼睛盯着我,而我的那一只左眼竟是被那鲜血扯得隐隐作痛。 而我左眼里面的那一只鬼影似乎就要从我眼球里面冒出来一样,我急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四爷爷看到我古怪的样子,一怔,随即会意,问我道:“小五,是不是你眼睛痛?” 我点点头,道:“是啊四爷爷,我左眼里面有鬼影,我一看到那鲜血,就感觉隐隐的被那鲜血里面幻化出的胎灵的眼睛盯着,那胎灵眼睛一看我,我的左眼就扯得生疼。” 四爷爷点点头道:“这个正常,这是那一只胎灵和你体内的那一只水鬼阴气相同,这才互相吸引,待得你入了五斗米时间长了,这一股鬼魂之间的相吸的感觉就会少了,慢慢就会消失。” 我心里暗道:“这样还好,要不然的话,我这只眼睛可受不了。” 我看着四爷爷道:“四爷爷,咱们什么时候去?” 四爷爷沉声道:“现在就走,那一只胎灵还没有逃走的太远,就在咱们东面,杀皇堆背后的鬼村那里。” 我心中一凛,心道:“怎么那胎灵逃到了鬼村,这可不太好办。” 原来那鬼村在杀皇堆背后,早些年间还有几户人家,文革的时候,据说得了一场瘟疫,那里剩余的住户,死的死,逃的逃,所以那鬼村就只剩下数十间空荡荡的断壁残垣了,再没有一个人住在那里,那里也就成为了一座鬼村。 村里人都说,那鬼村晚上会有人影晃动,而有的时候更是在夜半时分,传来一个个女人的哭泣声。 奇怪的是,那鬼村里面传来女人的哭泣声之后,相隔十余里地的我们保驾营的我四爷爷的鬼屋里面也随即响起孩童的哭声,似乎我四爷爷的鬼屋里面的小鬼,和那鬼村里面的女鬼约好了一样,遥相和呼起来。 村子里面的人感到诡异而又神秘,只不过保驾营村里面大半的人都姓徐,都是我们老徐家的人,所以也都隐忍不发。 我以前不明白,现在入了这五斗米门下,这才明白,想必我们徐家人都知道我四爷爷是五斗木的门人,知道我四爷爷会招魂,会养鬼,所以对于夜半的鬼泣声也就习以为常,不以为然了。 四爷爷随即收拾了一些东西,这才招呼我和他一起出发。 我将那鬼卒的帽子装进衣袋之中,这个帽子可不能轻易戴上,要是被老虎他们看到,还不把我笑话死?至于那一张招魂符倒是可以随身带着。 我问四爷爷道:“四爷爷,咱们去捉那胎灵,用不用带什么家伙?” 四爷爷一晃手中的一个布袋,对我道:“有这个就够了。” 我看看那一只布袋,见那布袋灰扑扑的,布袋上面还有些暗红的印迹,心中道:“这个破袋子管用吗?” 四爷爷见我脸上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嘿嘿一笑,道:“傻小子,看见这布袋子上的血迹了吗?告诉你,这都是鬼血,这一只布袋也是你祖师爷留下来的,叫做百鬼囊,也不知道装过多少只鬼了。” 我这才对那布袋刮目相看起来。 四爷爷带着我,走出保驾营,沿着村后面的那一条杂草丛生的小径,慢慢向杀皇堆走去,绕过杀皇堆,才能到的了那鬼村。 我们一边走着,四爷爷一边跟我说着一些五斗米门中的规矩,我听得是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就到了那杀皇堆的一侧,距离运河也就只有一二百米之遥,我就感觉身体那运河里面似乎有一股极大的力量将我拉扯过去,我身体里面更是似乎有一只鬼魂在慢慢的醒了过来。 我吓得急忙大叫道:“四爷爷——” 四爷爷似乎明白我现在的处境,急忙伸出手,一把拉住我,而后侧身挡在我的一侧,我这才感觉那一股巨大的吸引之力小了许多。而后四爷爷拉着我的手,从那杀皇堆旁边匆匆而过,我们二人加快脚步,一路走到鬼村边上,那一股强大的吸力这才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心里暗暗骇然,心道:“看来四爷爷所说的一点不错,以后我是不能去河边玩了。” 我和四爷爷站在距离鬼村还有五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隔着这五百米的距离,我就看到这鬼村上方,竟然隐隐的有一丝黑气慢慢流动。 现在还是上午十一点多,但是这鬼村上方的黑气竟似让这鬼村仿佛到了黄昏一般。 放眼望去,只见数十间屋子都是破破烂烂的伫立在阳光之下,断壁残桓,院子里面的草长得都有一人来高,有些破屋子的屋顶瓦片之间也是冒出尺许来高的蒿草。 我心里一阵寒意升了起来,我对四爷爷低声道:“四爷爷,你确定那一只胎灵就在这鬼村里面?” 四爷爷肯定的道:“不是我确定,是那一只推星盘推演出来的,那一只推星盘从来没有错过。” 我还是有些半信半疑,四爷爷眼睛望着前方,低声对我道:“小五,你跟着我往前走,你只要一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就赶紧告诉我,你现在体内有那一只水鬼,所以身体会更灵敏一些,遇到这些胎灵会比我早一些知道。” 我低声道:“好,四爷爷。”随即四爷爷带着我,一步步的踩着地上的蒿草,慢慢沿着鬼村中间那一条大街走了进去。 刚刚走出一里多地,我就觉得左眼不住跳动,眼睛里面那一种生疼的感觉又来了,我急忙站住脚,对四爷爷道:“四爷爷,我的眼睛又疼了。” 四爷爷也当即站住脚步,我和四爷爷站在这大街之上,一个向南,一个向北,四处搜寻。 我的目光一点一点扫过那些破败不堪的屋子,在掠过一座屋子的时候,目光在那屋子的窗户那里陡然间看到一双猩红的眼睛,那一双眼睛在窗户后面,一人高的蒿草里面,正自死死的盯着我。 我大叫一声,道:“四爷爷,你看,那只胎灵在这里——” 四爷爷急忙转过身来,向那屋子里面望去,这一眼看到那胎灵,我感觉四爷爷也是立时紧张起来。 那一只站在窗户后面蒿草之中的胎灵,竟然并没有逃跑,而是死死的看着我和四爷爷。 我都感觉到身旁四爷爷的呼吸都急促起来,而我的心脏也是不住碰碰跳动。 我咽了口唾沫,向后倒退一步,看到这一只胎灵,我心里毕竟还是特别害怕,毕竟我曾经被这胎灵狠狠的咬了一口。 四爷爷伸出一只干枯的右手,一把拉住我,那一只手冰冰冷冷,吓得我又是大叫一声。 适才四爷爷拉着我从那杀皇堆旁边经过的时候,也是这一只干枯的手,可是那时候,我心里只有紧张,却没有感觉到四爷爷的手有什么恐怖的地方,这一刻遇到胎灵的时候,那胎灵虽然没有靠近我和四爷爷,只是站在那一人高的蒿草里面,可是我全身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一颗心都要跳了出来,所以四爷爷刚一抓到我的手,我吓得立时大叫起来。 四爷爷低声喝道:“小五,别叫。别吓跑了胎灵。” 我这才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可是一双腿还是在不由自主的颤抖。 抬眼望去,只见那一只胎灵依旧站在一人高的蒿草里面,躲在窗户后面,死死盯着我,我左眼里面的那一只鬼影似乎也在不住的挣扎,将我的眼睛扯得生疼。 我心里害怕极了,心里不住喃喃道:“四爷爷,四爷爷,你快点将这胎灵抓住吧。” 第八章诱饵 四爷爷从衣袋之中掏出来一把糖果,递给我道:“小五,拿着这些糖果,一会那胎灵过来,就给胎灵一颗。——记住,胎灵过来的时候,千万不要大喊大叫,更不要害怕,胎灵不会伤害你的,你现在此刻体内有水鬼,身上便有阴气,那胎灵会将你当做同伴的。我布置一下,免得这胎灵跑的不知去向。” 我接过四爷爷手中的糖果,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心道:“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四爷爷随即从身后的布袋之中取出那一盒朱砂,又在我的身旁数米开外,绕着我的身子画了一个圆圈,圆圈的一端,朝向胎灵的一侧留了一个半尺来宽的缺口。然后四爷爷这才慢慢走到一旁的一堵矮墙旁边,蹲了下来。 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我这里。 我心里暗暗叫苦,心道:“四爷爷这是又将我当做一个活的诱饵了,先前那一次是诱使那水鬼过来这朱砂圈子里,继而钻进我的身体,这一次却是将这胎灵诱进朱砂圈子之中,抓住。难道进了这五斗米的门中,当鬼卒的第一件事就是当诱饵吗?看来这个鬼卒也不好当啊。” 我咽了口唾沫,看着远处那一只躲在破屋子窗户里面蒿草丛中的胎灵,心里暗暗道:“这胎灵该不会真的就这么轻轻易易的上当?”心中对于四爷爷的这个糖果攻势有些不大相信。 我见那胎灵并不移动脚步,心中有些着急,于是就将那糖果剥开糖纸,取出里面的糖果,然后向那胎灵晃了晃。 那一只胎灵看着我手中的糖果,双眼之中的狞恶之意竟然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馋涎之意,似乎这糖果对于它来说,是世上最好的东西。 我心道:“看来四爷爷的糖果攻势要奏效。” 果不其然,那一只胎灵从草丛之中慢慢走到屋门口,迟疑了一下,然后又踩着蒿草慢慢向我走了过来。 胎灵的双脚落在地上,发出擦擦的声音。每一步都似乎踩在我的心上一样。 我看着那胎灵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阳光之下,胎灵身上的一身五彩斑斓的衣服更是显得诡异万分。 我攥着糖果的手,竟是紧张的微微出汗。 那一只胎灵慢慢走到朱砂圈子之前,在那半尺来宽的缺口那里停顿了数秒,这才慢慢走了进来,一步一步走到我的身前,仰着头,看着我,而后慢慢伸出它的一只小手。 胎灵的一只手掌掌心向上,隐隐的可以看到在胎灵的手掌掌心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字符。 那个字符已经模糊不清,看不出具体是什么字来。 胎灵望向我的双眼之中,也没有了那一丝邪恶,但是我看到胎灵距离我如此之近,还是心中突突乱跳。急忙将右手之中的那一颗拨开了糖纸的糖果递到胎灵的手中。 胎灵接过那一颗糖果,慢慢将手收回,而后将那颗糖果送入口中,慢慢咀嚼起来,脸上更是露出满意的神情。 我抬头向躲在远处矮墙后面的四爷爷望去,只见四爷爷已经佝偻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 眼看再有十来米就到了那朱砂圈子的前面,就在这时,那一只胎灵正要转身离去,我急忙左手伸出,晃了晃,对那胎灵示意——这里还有。 胎灵猩红的眼睛一亮,随即停住脚步,慢慢伸出手,我于是将那剩余的几颗糖果俱都递到胎灵的手中,便在此时,四爷爷也已经到了那朱砂圈子的缺口,而后便看到四爷爷松了一口气,而后取出那一只百鬼囊,将那百鬼囊放在那缺口之中,对准那胎灵,一声大喝。 那胎灵吓了一跳,一只手拿着那些糖果,随即转过身来,向着那朱砂圈子外面便奔了出去。 我急忙喊道:“四爷爷,这胎灵要跑了。” 四爷爷摆摆手,示意我不要出声。然后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一只胎灵。 瞬息之间,只见那胎灵奔到朱砂圈子的边上,胎灵的双脚一触到那朱砂,立时便似被烧灼了一般,只听那胎灵痛的大叫一声,急忙转了回来,一双脚上也已在这瞬息之间被烧灼的焦黑了起来。 我这才稍稍放心,原来这个胎灵逃不出这朱砂圈子。只见那胎灵猩红的眼睛一转之下,随即迈步便向那朱砂圈子的缺口奔了过去,奔到那朱砂圈子的缺口那里,一头就扎进了那百鬼囊之中。 四爷爷随即一把将那百鬼囊的口子捏紧,随后取出一根绳索,将那百鬼囊的袋子口使劲扎了起来。做完这一切,四爷爷这才呼出一口气,笑道:“小东西,看你还逃走不逃?” 我走到四爷爷的跟前,低声道:“四爷爷,是我和老虎不好,将这胎灵放跑了。” 四爷爷嘿然一声道:“也不能全怪你和老虎,这胎灵养起来甚是麻烦。”于是便跟我细细讲了起来。 原来这胎灵乃是取自十月怀胎,已经生出来的死胎,四爷爷趁着生养这一个死胎的人家,将这死胎扔到荒郊野外的时候,偷偷摸摸的给拾了来,收拾一番之后,就做成了胎灵。 这胎灵有魂,肉身经过我四爷爷的制练之后,肉身不腐,所以是一个半阴半阳的东西,待得养到五年之后,就可以凭着这半阴半阳的灵性,寻找一些埋藏在地底下的物事,所以这胎灵又被我们五斗米的门下称呼为寻宝童子。 有了这胎灵,寻来的那些物事,五斗米的祭酒才可以衣食无忧,不过近些年来,国家对于地下的那些冥器之类的物事,交易管理的有些严苛,这胎灵找来的物事也就不好轻易出手。 这胎灵喜欢甜食,糖果之类的东西,所以四爷爷就每天给这胎灵两块糖果。 谁知道我和老虎去的那一天,四爷爷出门,走亲戚,去的时间长了一些,那胎灵嘴馋,忍不住就自己走了下来,四处踅摸糖果。偏偏在这个时候,撞到我们,老虎一害怕之下,便将那棺材打翻在地。棺材里面的生血洒了出来,被这胎灵闻到,立时上前吸了一口。 鬼不能见生血,胎灵吸血之后,它掌心的镇鬼符也就模糊不清,就此失效。胎灵这才施暴,将我和老虎狠狠咬了两口。随即带着那六只小鬼逃了出来。 那六只小鬼则是留着施法推星盘作为助力的,据说那推星盘乃是祖师爷传下来的吃饭家伙,推星盘,百鬼囊,招魂符号称五斗米的门中三宝。 这推星盘还在其他两宝之上,足以相见这推星盘的重要。 推星盘上铸的那两只小鬼,更是四爷爷亲自捉来的,一直养了四五年,这才将小鬼的魂魄转移到了那铁铸的小鬼身上,据说推星盘最多的时候,可以有万鬼推星,两鬼推星,就可以测知胎灵,小鬼的走向方位,而那万鬼推星更是可以测知一个国家的命途如何。 四爷爷现在只是一个祭酒,也就只能驱动两鬼推星。 四爷爷说,只要到了那治头大祭酒的境界,那么驱动百鬼夜行,推星测命还是没问题的。 我艳羡不已,心中暗道:“就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达到那治头大祭酒的境界,到时候也来上一个百鬼夜行,推星测命。 四爷爷沉声道:“咱们现在回去,看看那推星盘上显没显示出那六只小鬼的下落。” 我随即背起那百鬼囊,跟着四爷爷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回保驾营。走到那运河边,杀皇堆的时候,四爷爷还是挡在我的身侧,免得我被那河水之中的巨大吸力,将我身体里面的那一只水鬼唤醒过来。 第九章转运小鬼 一路走回保驾营,四爷爷的鬼屋之中,已经过了十二点。 到了家,四爷爷先带着我到了那装有神龛和棺材的屋子之中,看了看那桌子上的鬼推星盘,只见那星盘之上,此刻还未显现出那六只小鬼的踪影。 四爷爷有些失望,对我道:“要是这六只小鬼不丢,再过得三四年,四爷爷再找到一只小鬼,就可以将这推星盘进化成九鬼推星盘,到那个时候,四爷爷可以测算的范围就会又多了一些。” 我心里有些内疚,安慰四爷爷道:“四爷爷,那六只小鬼跑不了的。” 四爷爷看着我道:“借你吉言吧。”神色之间有些萧索落寞。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随即对四爷爷道:“四爷爷,你那六只小鬼里面有没有转运的小鬼?” 四爷爷摇了摇头,道:“那六只小鬼都是我练来,催动这鬼推星盘的,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随即将那名北海的客人,需要买一只转运小鬼的事情一一对四爷爷说了。 四爷爷沉默片刻,这才缓缓道:“你是不是已经答应人家了?” 我为难的道:“是啊。” 四爷爷沉声道:“既是如此,那么咱们徐家的人便不能轻易失信于人,到得晚上,我跟你去捉一只转运的小鬼好了。” 我大喜,对四爷爷道:“多谢四爷爷了。” 四爷爷嘿嘿一笑。摆了摆手,叫我出去休息。 我们吃了中饭,我便在四爷爷的屋子里休息,一觉睡到黄昏,我起来的时候,四处踅摸看不到四爷爷,情知四爷爷一定在那装有棺材和神龛的屋子里,于是便悄悄走了过去。推开门,迈步进屋,只见四爷爷佝偻着身子,正在屋子中央的桌子上写着一些什么,那一具身穿五彩斑斓的衣服的胎灵此刻正被四爷爷放在那鬼推星盘的中间位置之上。 鬼推星盘两侧的那两只铁铸的小鬼,分立在那胎灵两侧,两双鬼眼似乎正在死死凝视着那一只胎灵。 屋子里面的灯光昏黄,我迈步走到四爷爷的身旁,只见四爷爷手中握着一杆毛笔,正自在那胎灵的两只摊开的手掌之上,来来回回的写着一些符箓。 那符箓弯弯曲曲,仿佛鬼脸一般。 我心中暗自奇怪,只见此时那胎灵一双眼睛已经闭合起来,躺在鬼推星盘之上,一动不动。竟似熟睡一般。 我心里暗道:“想不到这胎灵竟然也这般老实,一点也没有我第一次见到这胎灵时候的凶神恶煞的样子。莫非四爷爷这在胎灵掌心所写的这镇鬼符大有神效?” 只见四爷爷在胎灵掌心写完之后,随即将胎灵抱了起来,依旧放到靠墙一座神龛之中,就那样端端正正的摆放好,而后又在那胎灵的身前放了两颗糖,口中低声道:“这一次不许再下来了,要不然的话,我就将你铸入那推星盘里面。” 天色黄昏,灯光暗淡,四爷爷这样佝偻着身子,站在那破旧的神龛之前,对着神龛里面,那一动不动,闭着双眼的胎灵说话,我竟然感到一股阴森森的感觉,似乎四爷爷身上也有一股阴气一般。 我哑然失笑,心里暗道:“我现在就是一具半人半尸的鬼卒,我身上的阴气应该更重,我感觉到四爷爷的身上阴气重,也许在别人看来,我或许身上也是有这么一股阴气存在。我和四爷爷倒好,都是半只脚踏上阴世的人。” 四爷爷转过身来,对我道:“小五,走,我带你捉那转运小鬼去。” 四爷爷眼睛向门外望去,慢慢道:“现在已经黄昏,咱们用这鬼推星推一下,看看那里可以找得到那转运小鬼——” 我心里一震,心道:“这鬼推星盘真是包罗万象啊,胎灵找得到,那转运小鬼想不到也能找到。”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四爷爷如何行事。 只见四爷爷慢慢走到那桌子之前,然后取出一根银针,刺破食指,一滴鲜血随即从指肚冒了出来。 四爷爷眼睛眯起,慢慢伸出那一根带血的食指,轻轻点在那北面那一只铁柱的小鬼的嘴巴之上,说也奇怪,那一滴鲜血竟然慢慢钻进那铁铸的小鬼的嘴巴之中,慢慢消失了。 就在我看的目瞪口呆的时候,只见鬼推星盘上的北面那一只铁铸的小鬼竟然慢慢转动起来,它这么一动,立时带动南面的那一只铁铸的小鬼推动这星盘内盘,缓缓动了起来。 我心中砰砰直跳,我想不到的是,这没有任何人力作用的鬼推星盘,竟然真的自己动了起来,而且是被推星盘上两只铁铸小鬼推得动了起来。 这神奇的一幕,看的我一颗心不住碰碰跳动。 随着这铁铸的小鬼缓缓推动,一滴殷红的血线沿着那内盘上的一个极细极细的凹槽缓缓流转,最后流进海底针的针尾,数秒之后,顺着那海底针的针尾慢慢流了出来,啪的一声落在内盘乾位之上。 那一滴鲜血红的刺目。 四爷爷目光收缩,看着那鬼推星盘,口中喃喃道:“乾卦,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小五,咱们走,那转运小鬼出现了,就在正南,咱们现在就去。” 我一呆,随即应道:“好。”心里却是暗暗琢磨,四爷爷怎么知道那转运小鬼会在正南出现? 四爷爷似乎看出了我心里面的疑惑,对我沉声道:“刚才四爷爷用鬼推星盘推演了一下,星盘上指向的便是这乾卦,乾卦的卦象,九五乃是极阳极盛之象,人活世上,运道最好的便是这九五之象了,世人得此之象,非富即贵,放在过去一千年前,那就一定是一个帝王了,所以得了这九五之象的放在现在,虽然不能贵比王侯,但是运道之强也是常人不具备的了。 咱们这个鬼推星盘上面,推演测算的都是阴世的鬼魂,所以这鬼推星盘上显现出的小鬼便是运道最强的转运小鬼,所在方位,便是正南,咱们只要向着这正南而去,找到什么人家有刚刚夭折的小孩,那么就极有可能便是这推星盘推演出来的那一只转运小鬼。” 我这才明白,心中对于四爷爷的钦佩之意便又多了一分。 四爷爷随即收拾东西,递给我一个拨浪鼓道:“给你拿着这个。” 我一呆,奇道:“这个干什么?” 四爷爷沉声道:“小鬼吗,喜欢的便是这些小孩玩的东西,你拿着这一只拨浪鼓,跟着我,到了那死人家的外面,然后站在暗处,只要一摇晃这个拨浪鼓,那个转运小鬼要是在一旁的话,听到这拨浪鼓的声音就会乖乖的跟你走了。” 我哦了一声,收起那一个拨浪鼓,心道:“我一会看看四爷爷教我的这个灵不灵。” 四爷爷带着我,一路走出鬼屋,沿着保驾营的长街来到我家门口,我开着我那辆破捷达,载着四爷爷向正南方而去。 沿着保驾营,一路向南,四五里地之外,便是羊村了。 我们来到羊村镇上,将车停在广场之上一侧的停车场,随后就跟着四爷爷下了车,慢慢沿着羊村的大街小巷转了起来。 天色慢慢黑了起来,四爷爷叫我摇晃起来那一把拨浪鼓。 我慢慢摇动,一边四处踅摸。 来到体育馆一侧,便看到小巷口停着好些车,更有好些男男女女脸色悲戚的从那巷子之中进进出出。 四爷爷招呼我走了过去,走到门口,向站在门口的路人一打听,四爷爷眼中立时一亮。 原来这一户人家,正是死了五岁的儿子。 这一户人家父母都是工商局的,爷爷奶奶更是退居二线的干部,好不容易生了一个小子,自是宝贝的不得了,谁知道就在五岁的这一年,突然死了。 临死的时候,双眼翻白,望着上方,口中啊啊的叫不出声来,一张小脸更是隐隐泛出黑气。叫了几声之后,就死了。 第十章蛇盘顶 父母都是痛不欲生,连忙送去医院,最后还是没有救活过来。 今天是给这个小孩子入殓的日子。 四爷爷听完街坊的述说之后,随即将我拽到一旁,低声道:“小五,这个半路夭折的孩子,也许就是一个转运的小鬼,咱们俩将它带走。” 我点点头。 四爷爷随即告诉我,趁乱混进去,然后站在这院子的南面角落,慢慢摇动那一个拨浪鼓,将那夭折的小孩子的鬼魂引到南面墙角。然后四爷爷就用百鬼囊将那小孩子的鬼魂收走。 我答应一声,随即转身走了进去。 这一户人家的亲戚很多,再加上白事帮忙的,进进出出的很多人。谁也没留意我。 我慢慢走到那院子的南面墙角,然后将手中的拨浪鼓掏了出来,右手拿在身后,慢慢晃动起来。 刚刚晃动了两三下,就看到灯影下面,一个四五岁的脸孔带着一层黑气的小男孩从正屋的小棺材下面慢慢钻了出来,而后双眼迷茫的看着院子之中。 说也奇怪,那些来来去去进进出出的亲戚就好像看不到他似得,竟是从他身旁匆匆而过。 我心中一阵紧张,心道:“这个小男孩难道就是那个四爷爷口中所说的,有九五鸿运的小鬼?” 我右手之中的拨浪鼓慢慢加快了频率,那个小男孩眼睛缓缓移动,最后落到我的身上,然后我就看到那小男孩的一双漆黑的大眼盯着我,慢慢走了过来,一直走到我身前。这才站住脚步。 我心道:“看来这个小男孩就是那个转运的小鬼了。” 我咽了口唾沫,慢慢伸出手,想要拉住那个小男孩的手,慢慢领出去,带到四爷爷的身前,谁知道我这一手拉去,却是从那小男孩的手上穿了过去。 我只觉手上一凉,似乎五根手指在冰凉的河水之中穿过一样,我突然就醒悟过来,这个小男孩已经不是人了,是一只鬼魂,所以只有一个冰冷的虚影,并无实质,这个小鬼和那胎灵不一样,胎灵有体,小鬼无身,我是触摸不到他的。 我急忙抬头,踅摸四爷爷去了那里,一抬头,就见四爷爷从门外佝偻着身子,手拿着那一只百鬼囊,目光闪动,慢慢走了进来。 四爷爷的双目笔直的望着那一只转运小鬼,慢慢走到那小鬼身前,正要将那百鬼囊向那转运小鬼当头套去。 就在这时,只听得屋内那一口棺材之中,募地发出来碰的一声响,似乎是那棺材之中,有什么东西向上跳了起来,猛地撞到棺盖之上,这才发出这么碰的一声大震。 我和四爷爷都是一震。 低头向那转运小鬼望了过去,只见那转运小鬼听到这声音,竟然吓得满脸恐惧,急忙蹲下身去,而后伸出手,向着那屋内棺材指了过去。 转运小鬼的一根手指颤颤巍巍,竟是似乎因为恐惧,而不住颤抖。 我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只见院子之中的亲戚朋友还有帮忙的街坊四邻都是向那屋门口围了过去。 四爷爷蹲下身去,低声向那小鬼问道:“那屋子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让你害怕?” 转运小鬼脸上还是满脸恐惧,连连点头。 四爷爷目光闪动,更是压低了声音,道:“那你知道是什么吗?” 转运小鬼点点头,随即伸出手指,在地上写了三个英文字母——SHE。 我一呆,心道:“这个小鬼这么小就追星了?还喜欢SHE?”心中不禁对这个小小的追星族有些刮目相看。 四爷爷看着那地上的三个英文字母,也是点点头,对那转运小鬼,道:“这个东西现在还在屋子里吗?” 转运小鬼满脸恐惧的点点头,而后伸出一根手指向上指了指。 就在这时,屋子里面又是传来碰的一声响。 似乎那棺材里面的物事又动了一下。 这时候,围在堂屋门口的人群之中有人忽然就低声喊了一句:“不好,这一定是诈尸啦。大家快闪开。” 随着他这一生吓唬,围在那堂屋门口的人哗啦啦都是奔出院子外面。 堂屋里面只剩下,小男孩的父亲母亲。 只见那小男孩的母亲呆呆的走到那棺材跟前,伸出手,摸着那棺材,口中喃喃道:“佳俊,你是不是舍不得妈妈?妈妈也舍不得你,你要是舍不得妈妈,你就再来一下,好不好?让妈妈知道你也舍不得妈妈。”说着,那母亲就双手不住抚摸着那一口棺材。 蹲在角落里面的转运小鬼,听到他母亲这样凄然的诉说,一双眼睛立时红了,慢慢站起身来,向那堂屋里面走了过去。 四爷爷手里举起那一个百鬼囊,一下将那转运小鬼当头一套,将那小鬼收了进去,而后又用一根绳索捆住,系好,递给我,低声道:“拿着,小五。” 我伸手接过,只觉得百鬼囊里面的那一只转运小鬼不住挣扎了几下,见挣不脱,也就乖乖的不动了。 就在这时,那棺材里面又是传来一声大震,那个母亲脸上一片迷惑之后,随即露出惊喜之意,随即招呼里面的小鬼的父亲道:“佳俊他爸,你看这孩子有回应呢,你说,佳俊是不是还活着?” 佳俊爸爸摇了摇头,沉声道:“佳俊已经死了。” 佳俊妈妈凄然道:“不,佳俊没有死,佳俊不会死的。” 四爷爷慢慢走了过去,走到堂屋门口,然后咳嗽一声。 佳俊爸爸和佳俊妈妈都是转过身来,看到四爷爷之后,都是一怔。 佳俊爸爸随即走了过来,向四爷爷道:“请问您是?” 四爷爷没有回答这两个人的问话,而是沉声道:“你们家的堂屋顶上有一条蛇,不弄死的话,以后你们再生孩子,还是被这条蛇害死。” 佳俊爸爸满脸愕然,似乎不大相信四爷爷的话。 四爷爷淡然道:“不信就算了。” 转身就要带着我离开这里。 那佳俊爸爸见我四爷爷不像开玩笑的样子,急忙拦住道:“老爷子,您稍等——”然后就招帮忙的拿梯子,上到这堂屋的吊顶之上,看看吊顶里面到底有没有蛇。 我心里嘀咕:“四爷爷怎么知道那屋顶里面有蛇的?哦,是了,刚才那个转运小鬼在地上写的那三个英文字母就是蛇,我还以为是SHE,谁知道是那个转运小鬼告诉四爷爷,屋顶上有蛇。” 我脸上一红,幸亏四爷爷和其他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那堂屋的吊顶之上,没有人注意到我,要不然我这一张脸可往那搁? 佳俊爸爸找来帮忙的那个人,顺着梯子爬到屋顶,然后拿着一支手电筒向那黑漆漆的吊顶里面照了过去,这么一照之下,那个帮忙的徐老三脸色大变,哎呦一声从那梯子上跳了下来。那一架梯子也随即倒向另外一侧的墙壁之上。 徐老三落到地上,转身就奔到屋外,然后这才站在院子门口,伸出手指,指着屋里,对佳俊爸爸颤声道:“郭学文,你们家吊顶里面有蛇——而且是,是一条大蟒蛇——” 佳俊妈妈吓得魂不附体,双脚不住颤抖。 佳俊爸爸急忙招呼大家都退到屋外,然后立即打了119。这屋子吊顶里面有蟒蛇,他可解决不了。 刚打完电话,只见刚才徐老三打开的吊顶那个缺口那里,慢慢探出一颗硕大的青绿斑斓的蛇头来。 守在院门口的众人都是啊的一声大叫,急忙散了开去。院子里面只剩下我,四爷爷还有佳俊的爸爸妈妈四个人。 那一条蟒蛇足足有小孩的手臂那么粗,一颗蛇头之上,更是有三根白色花纹一直通向蟒身之上。 我心里一惊,心道:“这可是蟒蛇里面的三条白线啊。” 第十一章鬼镜照明堂 蟒蛇无毒,可是在我们这一带,运河四周的村子里面,都说这三条白线最毒。 运河一带,菜瓜蛇最多,像这种三条白线少而又少。 只见那一条三条白线慢慢从吊顶爬了出来,而后啪的一声落到地上,随即绕着佳俊的棺材转了几圈,随后一颗硕大的蟒头猛地一撞,将那佳俊的棺盖撞了开来。 佳俊的棺材本来就是小一号的棺材,棺盖也是浮搁在上面,没有下葬之前,是不会钉上棺盖的。所以这一条三条白线才会这么轻轻易易的撞了开来。只见那三条白线撞开这棺盖之后,随即身子一扭,便即爬了进去。 佳俊爸妈都是惊得呆在那里。 我也是不明白,这一条三条白线蟒蛇进到棺材之中要干什么。 四爷爷却是脸色大变,口中低声道:“不好,这一条三条白线要借运。” 我脑子之中一阵迷糊,还未明白,四爷爷说的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四爷爷已经奔到佳俊爸爸的身前,着急道:“你们家的棺材钉在那里?赶紧给我拿来,要不然这一条大蟒蛇对你们家的这个孩子不利。” 佳俊爸爸虽然也是没有明白,我四爷爷说的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但看在我四爷爷适才料事如神的这一手功夫上,自是不敢怠慢,急忙转身奔到厢房之中,取出来一盒长长的棺材钉,递给我四爷爷,道:“老爷子,这个要干什么用?” 我四爷爷急的跺脚道:“锤子呢?光有棺材钉有什么用?” 佳俊爸爸又急忙跑去拿来了锤子。 四爷爷从那盒子里面取出四五根棺材钉,然后招呼我道:“小五跟我来。” 我一只手拿着那一只百鬼囊,口中答应一声,随即跟着四爷爷奔进堂屋,来到那一口佳俊的小棺材跟前,抬眼望去,只见那一条三条白线蟒蛇此刻已经整个爬进小棺材之中,整个蟒身绕着佳俊的瘦小的尸体盘成一圈,此刻那一颗硕大的蟒头正慢慢靠近佳俊的脑袋。 四爷爷双眼瞪了起来,口中低喝一声,然后将其余的棺材钉递到我空着的一只左手之中,而后四爷爷左手拿着一根棺材钉,募地向那蟒蛇的蛇头伸了过去,右手的榔头跟着砸了下去,只听扑的一声,那一枚长长的棺材钉穿过蛇头,钉在那棺材底板之上。 剧痛之下,那一条蟒蛇的蛇尾随即翻转过来,四爷爷大声道:“给我压住。” 我右手拿着百鬼囊,左手拿着棺材钉,情急之下,合身一扑,使劲压在那滑溜溜的蟒身之上,口中急忙道:“四爷爷快点。” 四爷爷一伸手,从我手中又拿过来两根棺材钉,口中含着一根,手里拿着一根,随即便钉在那蟒蛇三条白线的腰部,随后又在蛇尾钉了一根棺材钉,那一条蟒蛇这才慢慢不动了。 四爷爷一鼓作气,又将剩余的几根棺材钉俱都钉在这蟒蛇之上。 我数了数,一共有九根之多。 剩下的那些钉子,四爷爷又递给了佳俊爸爸。 四爷爷做完这一切之后,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擦了擦脸上飞溅的蛇血,四爷爷对佳俊爸爸道:“这下可以了。” 看着那棺材之中,盘成一圈,紧紧围住佳俊尸体的三条白线,我还是不大明白,这蟒蛇借运是什么意思,而四爷爷这么做又是什么意思。” 佳俊爸爸也是一脸迷茫,四爷爷将那棺盖拾了起来,更新盖到那棺材之上,而后低声道:“这里不方便说话——有些事,我要跟你说一说,你这个孩子还有救。” 佳俊爸爸和佳俊妈妈都是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佳俊爸爸颤声道:“老爷子,你是说我这个孩子还没有死?”一句话说完,随即想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随即招呼四爷爷和我一起到了里屋之中。 到了屋中,四爷爷低声嘱咐道:“不要让其他人接触那一口棺材,也不要下葬,就这样停灵一百天,我保准你儿子活过来。” 佳俊妈妈颤声道:“老爷子,我儿子真的能够活过来。” 四爷爷淡然道:“我这么说了,你要信就信,不信我也没办法。” 佳俊妈妈连忙道:“我信,我信。” 佳俊爸爸也是急忙赔笑道:“老爷子,我们都信,就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这条蛇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家的堂屋吊顶里面?这条蛇落到我儿子的棺材里面,那又是为了什么?我听老爷子说那蟒蛇借运,有些不大懂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这两个人最大的疑惑,是自己的儿子明明已经死了,为甚么还能活转过来,这一点对于他们来说,至关重要,毕竟要将这个儿子的尸体停灵一百天,也要对亲戚朋友街坊四邻有个交代。 四爷爷这才慢慢跟他们解释出这个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一条蟒蛇三条白线想必是有人处心积虑,要对他们郭家不利,这才将这蟒蛇放入他们郭家的腹壁之中,而后这一条蟒蛇慢慢成长,一点点大了起来,随即由这腹壁爬到了吊顶里面。 那小男孩佳俊一定是偶然路过这里,被这蟒蛇喷了一口毒气,这才毒死,毒死之后,小男孩佳俊被装入棺材之中,这一条蟒蛇想要将佳俊从棺材里面吸走,这才从堂屋顶上,不断吞吐,以至于棺材内佳俊的尸体不住上升,撞击棺盖,这才发出碰碰之声。后来蟒蛇被我们发现之后,竟然铤而走险,从那堂屋吊顶爬了下来,爬到佳俊的棺材之中,想要盘住佳俊的尸体,吞噬佳俊身上的鸿途大运,这才被四爷爷用棺材钉钉死在棺材里面。 小男孩佳俊身上的运势太强,以至于招惹来了这三条白线,所以中毒而死,但是此刻经我四爷爷用了这九钉锁龙之后,小男孩佳俊身上的运势非但不会被借走,还会巩固在尸体里面,这九钉锁龙之后,这一条三条白线更是会给佳俊源源不断的提供生气,这生气就来自这一条三条白线的蟒身之上。直到一百天之后,这蟒蛇的尸身生气慢慢耗尽,到那个时候,再将小男孩佳俊的鬼魂移入佳俊的尸体之中,佳俊就会复活过来。这期间,必须要将这佳俊的尸身连同那蟒蛇三条白线的蟒身装入冰棺之中,以免腐烂。 小男孩佳俊身上的运势太强,如果被这一条蟒蛇借走,恐怕就再也难以复活,可是要不借走,佳俊就算活了,恐怕以后还是会多病多灾,所以要将佳俊身上的运势去除一些,这一点就只能从佳俊的鬼魂身上做了,那就是将佳俊的鬼魂带走一百天,在这一百天之内,让佳俊鬼魂之上的运势被他人使用,转移,然后佳俊的鬼魂才可以平平安安的回来,再进入身体之中,转而复活过来。 佳俊爸妈听完四爷爷的这一番话,喜极而泣。 佳俊妈妈颤声道:“我们的儿子还能活过来——” 佳俊爸爸也是笑中含泪,道:“是啊,佳俊妈,儿子有救了。” 二人相拥良久,佳俊爸爸这才想到一个问题,咬牙切齿的道:“老爷子,你知道是谁这么恨我们家吗?” 四爷爷沉声道:“这个需要找找看。找出一些线索来,才能知道是谁这么狠毒,竟然用了这么可怖的手段对付你们郭家。” 佳俊爸爸急忙道:“老爷子,你找出我们郭家的这个仇家,多少钱我们都给。” 四爷爷不悦道:“我来到这里,是跟你们郭家有缘,可不是为了钱而来。” 四爷爷说的义正词严,我肚里暗暗好笑,心道:“什么有缘,还不是为了那一只转运小鬼而来。” 佳俊爸爸连忙道:“老爷子说的是。您说吧,都有什么要求?我现在就去做。” 四爷爷沉声道:“你先去将这灵棚拆了,告诉街坊邻居,亲戚朋友,白事取消,待得三两天后,没人注意的时候,我和我孙子再来,给你们找出祸害你们郭家的仇家是谁。” 佳俊爸爸急忙点头,而后又急忙摇头道:“老爷子,我现在就去招呼大家散了,然后老爷子在这里待一宿,明天下午的时候,就可以查探查探了。” 四爷爷迟疑一下,点了点头。 就这样,佳俊爸爸四处通知,一天的时间,亲戚朋友俱都散去,小院里面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只有堂屋正中,摆放着那一口装着佳俊尸体的冰棺。 我和四爷爷在郭家待了一夜,第二天起来,在屋里坐了一上午,和佳俊的父母说了一会子话,吃过午饭,四爷爷便即招呼我悄悄溜了出来,沿着这附近转了一圈,然后又复回到郭家门口。 四爷爷抬起头来,眼睛望着对面一户人家的门楼上。 只见阳光照耀之下,那一户人家的门楼正中四面镜子,镜子被日光一照,一晃一晃的射入郭家的院子之中,最后竟然落入郭家堂屋的大镜子上。 郭家的堂屋正中,墙上有一块巨大的靠山镜,那四面小镜子的反射出来的日光正正射在那靠山镜上。 四爷爷看到那四面小镜子,眯起眼睛看了一会,这才口中低声喃喃道:“原来都是这鬼镜照明堂的缘故。” 我低声问四爷爷道:“四爷爷,什么是鬼镜照明堂?” 四爷爷没有回答我,而是低声道:“小五,你站在这里,看那郭家屋里的靠山镜,镜子上是不是有四个影子?” 我一呆,转过身来,顺着四爷爷的手指方向望了过去,只见在郭家的靠山镜上,果然有四个淡淡的白色人影,虚虚的,阳光之下,看到这四个白色虚影,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竟是不由自主冒起了一丝寒意。 第十二章鬼影狰狞 那四个虚影有高有矮,竟似是四个人投影到那一面靠山镜上。若是不留神,或者角度不对,是绝对不可能看到这靠山镜上的四个虚影的。 四爷爷看了看那靠山镜,然后招呼我道:“你去将那郭学文叫过来。” 我答应一声,随即进屋将佳俊爸爸郭学文叫了出来。 四爷爷招呼郭学文站到他自己的身前,而后低声道:“看见那四个鬼影子了吗?” 郭学文一怔之下,随即抬眼望去,看到那四个鬼影子,郭学文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噤,回过头来,向我四爷爷颤声道:“老爷子,那是什么?” 四爷爷低声道:“那虚影,是你们家对面这门楼下面那四枚小镜子投射过去的,这四也是阴数,而且死和死同音,所以这四便是一个不吉利的数字,这四枚镜子更是紧紧挨在一起,正对你们家的堂屋,四枚镜子之中应该在死尸之上放了半年左右,所以这镜子之上便有了那死尸的阴气,阴气叠影,便透过镜子,投射到了你们家的堂屋,而有了那靠山镜的一返照,又将这鬼影子射到堂屋正中的吊顶之上,这阴气这才催动那一条三条白线四处作祟,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就在你们家的堂屋下面地基里面还迈着一件不干净的东西。” 郭学文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眼睛向对门看了看,眼中满是仇恨,随后对我四爷爷道:“老爷子,这鬼影子是不是有什么不吉利的地方?” 四爷爷嘿然一声道:“岂止不吉利,那是太不吉利了,这在风水之中有一个名堂叫做,鬼镜照明堂,这是要慢慢败去你们家的运气,让你们家家道中落,而后家破人亡,到的最后子嗣断绝。” 那郭学文倒吸了一口凉气,恨恨道:“我不知道我们家和对门到底有多大的仇怨。” 四爷爷沉声道:“你先找人将你们家正屋地基里面的东西挖出来,烧了,然后再将对门这四枚镜子取下来,在镜子上涂上公鸡血,然后放在烈日之下暴晒三天,再将这四枚镜子埋到一处高高的水淹不到的地方,就可以了。这样一来,这镜子里面的那四个鬼物也就不会再次出来害人了。” 郭学文连连点头道:“好,老爷子,您和这位小兄弟先进屋坐着,歇一会,我办完这些事情,就回来陪你们说话。” 四爷爷点点头,随即招呼我进到里屋之中。 过了不一会,就听到外面人声喧哗,我和四爷爷站到窗前观看,只见十来个瓦匠手中拿着各种工具,进到院子之中,佳俊妈妈便指挥着众人,去到那堂屋中间,将桌椅挪到一旁,将那口佳俊的水晶棺放到后面靠墙一侧,然后这些瓦工便挥舞起手中的铁锨,钢镐之类的物事,刨开地上的瓷砖,向地下挖了开来。 众人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那郭学文也已经已经将对面门楼下面的那四枚镜子取了下来,放在院子之中,而后又取来一只大公鸡,拿过一把匕首,顺着那大公鸡的脖子下面一匕首割了下去。 这一匕首割了下去,那大公鸡一声啼鸣,随即不住挣扎,鲜血随即从脖颈上的伤口咕咕滴落下来。郭学文左手紧紧攥着大公鸡,让那大公鸡脖颈之中流下来的鲜红的鸡血滴到那四枚镜子之上。 这时候,只见那四枚镜子之上都是冒出一缕缕的灰白色的烟气,而后众人竟是听到那四枚镜子之中竟似传来一声声微弱的但却极其凄厉的惨呼声。 我和四爷爷急忙奔了出去,到得那四枚镜子之前,举目望去,只见那四枚镜子上面竟是隐隐的现出四个人影,那四个人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只是眉目模模糊糊,只能依稀看到这四枚镜子上的人影大小,是男是女。 此时此刻,这四枚镜子上的人影被那鸡血一喷,竟是由虚化实,那虚影竟然变成一张张仰头向上狰狞可怖的脸孔,在殷红的鸡血映衬之下,那四张脸孔更是让人感到恐惧异常。 滴滴鲜血之中,那四枚镜子上的四张狰狞的脸孔竟然慢慢从镜面之上浮凸出来。 一点一点升起,这一幕看的郭学文脸上变色。 四爷爷一把夺过那一只公鸡,而后再次夺过郭学文手指的匕首,用力在那公鸡脖颈下面一划,这一划之下,那公鸡血流如注,四爷爷随即拿着这公鸡在那四枚镜子的镜面之上一阵涂抹,直至将那四枚镜子的镜面俱都涂得满是鸡血之后,这才住手。 再看那四张镜面之上的脸孔,慢慢沉了下去,最后恢复如初。 四爷爷脸上紧张的神色这才慢慢松弛下来。 四爷爷沉声道:“就这样晒着,连晒三天,这镜子里面的四具尸魂就会灰飞烟灭。” 郭学文连连道谢。 就在这时,堂屋里面的那十几名瓦工也是大叫一声,声音之中竟是满是惊恐之意,我和四爷爷,郭学文急忙奔了进去,只见堂屋正中,那一个被十几名瓦工挖出来的那个五六米深的土炕里面,赫然现出一具骸骨来。 这一具骸骨身上穿着一身女子的衣服,长发覆面,露出一双黑洞洞的眼孔来,看上去甚是怕人,最为诡异的是,这女子骸骨的腰部竟然还系着一根红腰带。 这女子的骸骨躺在坑底,身下垫着一块油布,油布之上还有五色丝线。一只已然白骨的手臂之上,竟然戴着一只白玉做的手镯。 郭学文和佳俊妈妈看到这一幕都是惊得呆在那里,眼中露出恐惧之色,郭学文颤声道:“老爷子,这是,这是——” 四爷爷似乎明白他的意思,随即双目望着坑底,那一具腰间裹着红腰带的女子骸骨,沉声道:“这是阴尸镇黄泉,嘿嘿,鬼镜照明堂,阴尸镇黄泉,三条白线借鸿运,这是跟你们郭家多大的仇啊。” 郭学文一时间不知所措。 四爷爷转过头来,低声对我道:“这宗法术,都是极其阴毒的办法,只有怨毒无处可解,这才会安排下这么狠的手段,尤其是这阴尸镇黄泉,不仅对仇人狠,还对自己狠。” 我有些不明所以。 四爷爷低声道:“阴尸镇黄泉,埋得时候,这个女人还是活的,是活生生的人,而这女人应该是自愿被家人埋到这郭家的地基里面,埋葬的时候,身下放上五谷丝线,油布挡阴,红腰带随身,而后被活生生埋了,你想这个女人对自己该有多狠?这么狠的人,对郭家是有多么大的仇恨啊。” 我听着都是脊背冒汗,想到这个坑底的女人,竟是自愿被人活埋在这里,而只是为了向郭家复仇而来,这一份怨恨真是想都不敢想。 太可怕了。 郭学文发了一会呆,这才转过身来,对我四爷爷道:“老爷子,这一具女尸该怎么处理?” 四爷爷沉声道:“这个要找出这个女尸是谁来,然后才能对症下药,否则的话,你将这女尸的骸骨取出来,扔了,这骸骨的怨毒也是无法消除,你看这坑底,四周的泥土,是不是都是带着一丝丝的黑色?” 我和郭学文顺着四爷爷的手指方向望了过去,果不其然,这堂屋坑底的泥土都是带着一丝丝的黑意。 郭学文和他老婆立时脸上变色。 四爷爷低低道:“这个就是这女尸的尸毒——”而后四爷爷凑到郭学文的耳朵旁边,低低道:“你让这些刚才挖了坑的这些民工都赶紧洗手,然后回去,回去以后,千万别出去,这些人已经中了尸毒,不过并不太重,只要将养十天半个月就会慢慢好了,只不过在这几天就是不能见阴——” 郭学文有些糊涂,我也不大明白,心中暗道:“什么叫做不能见阴?” 四爷爷低低解释道:“就是不能夜晚出去,这些人你多给一些工钱吧,免得人家在你这里干了活,还要被女尸的尸毒上身。——你现在积一些德,以后你儿子的命途就会安稳一些。” 郭学文急忙点头,回去屋里取了钱,挨个分发,让这些瓦工一个个回去了。然后又特意嘱咐这些瓦工千万不要夜晚出去。这些人一一答应。 四爷爷目光看着这些多领了二百块钱的瓦工,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回去,摇了摇头,双眼露出一丝悲悯之意,低低对我道:“这些人就算回去,也还是要大病一场。” 我低声道:“四爷爷,难道这些人得的尸毒跟我中的一样?” 四爷爷看着我,点了点头,低声道:“不过你的要重得多,他们只是沾染了一点。” 就在这时,一个满头白发的八十来岁的老者,在一个中年男子的搀扶下,慢慢走了进来,到堂屋之中,看着那堂屋坑中的那个女子骸骨,眼圈竟然红了,口中更是颤声道:“是她,我知道是她,一定是她——” 我站在一旁,心里嘀咕道:“这个老头是谁?怎么,难道他还认得这坑里面的那个女尸吗?真是邪门了。” 第十三章丼中人 郭学文急忙过来,介绍道:“老爷子,这是我爸——”然后指着那一位中年男子道:“这个是我大哥。” 我心里暗暗好奇,心道:“看这个老爷子怕不有八十来岁了?郭学文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莫非是老年得子?” 言谈之中,我们得知郭家的老爷子叫郭远,他大哥叫郭学良,是收养来的。郭远结婚之后,每次老婆怀胎,七八个月之后,都是半路流产,迫不得已,只有抱了一个养子郭学良,随后经人指点,他老婆再怀孕的时候,就躲去娘家,这才后来有了郭学文和他的妹妹郭学芳。 只见郭远站在那坑边老泪横流,口中不住喃喃道:“是她,是她?” 四爷爷使了一个眼色,示意郭学文去询问老爷子。 郭学文随即试探着问道:“爸,你认得这一具女尸?” 郭远点点头,道:“这坑里的是对门吴家的彩凤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还真的被四爷爷说对了,真的是对门干的。只不过对门用的这些手段也太狠了一些。” 郭学良搀扶着郭远进了里屋,郭学文也招呼我和四爷爷进去。到得里屋,郭远红着眼圈,给我们讲了一段故事,我们这才明白,郭家和吴家的这一番恩恩怨怨。 原来郭远年轻的时候,和对门的吴家的女儿彩凤有过一段私情,二人私定终身,彩凤有了身孕,郭家不同意,说吴彩凤不检点,而且更是在这羊村镇上传了出去,闹得吴家灰头土脸,吴家一怒之下,将吴彩凤肚子里的孩子给打掉了,后来这吴彩凤就不知去向,下落不明,有人说,吴家将这个吴彩凤嫁到了远处,有人说吴彩凤被吴家给沉了猪笼,死了,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想不到几十年过去,竟然在郭家的堂屋下面,地基之中发现了吴彩凤的尸骨。 郭学文迟疑一下,问道:“爸,你确定那是吴彩凤的尸骨?” 郭远叹了口气,颤声道:“我认不得彩凤的骨头,可是我认得彩凤手腕上的那一只镯子啊,那一只玉镯子还是我送给彩凤的。” 郭学文恨恨道:“既然是这样,那咱们郭家跟他们吴家就势不两立,咱们一定要找他们算账。” 郭学良皱眉道:“怎么算账?他们吴家只有一个半聋不聋的老头看家,其他的孩子都在广州呢。” 郭学文眼中冒着火,大声道:“那就赶紧给他们吴家打电话,那一边联系吴家的那几个孩子,咱们这里现在就去找那个看家的老头去,这里先不要动——” 四爷爷沉声道:“我和小五跟你去。” 郭学文正等着四爷爷这一句话呢,连忙道:“麻烦您了,徐老爷子。” 郭学文已经知道我四爷爷的姓名了,知道我们是保驾营的人。 言语之间就又多了一些客气。 九河下梢,京津二百四十里,羊村这一带,我们保驾营一说起来,也是赫赫有名的,除了保驾营是乾隆皇帝亲口御赐的以外,还因为大运河羊村这一带,流传着许许多多的传说。 这些传说大多和保驾营有关。 所以知道保驾营的人,比知道羊村的人还要多。 郭学文随即安排他哥哥郭学良搀扶着老爷子郭远在这里坐镇,他自己则带着四爷爷和我,一路出了门,来到对门吴家的门口前。 只见吴家的大门洞开,两扇破旧的大铁门已经锈迹斑斑,向里面望去,只见门里面的天井之中,也种着一棵硕大的老槐树,那槐树枝干低垂,槐树叶密密麻麻,将这院子更是衬得阴森森的。 天井之中,落叶满地,左侧是一颗老槐树,右侧靠墙一米开外,则是一眼水丼。井口上一块四四方方的石头之上满是青青的苍苔。 再向里面望去,只见迎面是三间瓦房,瓦房上面的瓦片上满是蒿草,似乎这屋子好久没有人拾掇了一样。 郭学文大着胆子,走到那堂屋门前,大声喊道:“有人吗?” 屋里面空荡荡,没有人回应。 四爷爷站在天井之中,眯起眼睛,四处打量。我则背着那百鬼囊,跟在四爷爷的身后,也是来回踅摸。 郭学文喊了几嗓子之后,见无人答应,随即迈步便冲进屋中,转了一遭之后,郭学文这才从屋里,满脸郁闷的走了出来,看着四爷爷和我道:“那个半聋不聋的老头子不在,这吴家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这一句话刚刚说完,忽然听的那一眼水井之中忽地传来一声咳嗽,跟着便听的水井之中,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低低道:“胡说八道——” 这声音竟然从那水井之中发出,吓了我一跳。 郭学文也是机灵灵打了一个冷战,看了四爷爷一眼,低声道:“老爷子,你看这水井,水井里面是不是有鬼?” 四爷爷嘿然一声,道:“大白天的不会有鬼,人不走阴,鬼不见白,老话已经说了,不会有鬼的,嘿嘿,顶多是装神弄鬼。” 郭学文这才放下心来,迈步走到那水井跟前。 我和四爷爷也走了过去,三个人站在那水井口,俯身低头向下面望去,只见这一眼水井差不多有十三四米深,井底已经干枯,堆满了落叶,一个浑身脏脏的一只眼的老头,此刻正坐在井底,看到我们三人围拢来,看着他,那一只眼的老头,慢慢抬起头来,一只眼睛之中,射出一股警惕的光芒来,不住打量着我们三人。 郭学文低声道:“这就是吴家那个半聋不聋的老头。” 我低声道:“郭大哥,你骂他他一定听得到的。” 郭学文撇了撇嘴道:“聋子还听得到?” 我笑着低低道:“你没听过贼聋子贼聋子吗?你说他好话他听不到,你骂他他自然听得到的。” 果不其然,只听那井底的一只眼老头,喃喃骂道:“你们才是聋子,你们全家都是聋子。” 我伸了伸舌头。 郭学文哼了一声,大声道:“吴老头,你们家吴彩凤的尸体怎么埋到我们家地基里面,太缺德了吧?” 那吴老头机灵一下,随即一呆,跟着立即站起身来,双手撑住井壁,竟然快速异常的爬了上来,我们三人急忙闪开,退出去三四丈开外。 那一只眼的吴老头,紧紧盯着郭学文,颤声道:“彩凤的尸体挖出来了?” 郭学文听得是大怒,骂道:“吴老头,真是你们家老吴家办的这缺德事?我去你妈的。”上前就要踢向那吴老头。 我急忙拉住,将郭学文拽到一旁,我心道:“这老头骨瘦如柴,还禁得起你这么狠的一脚?” 郭学文笃自气的胸膛鼓鼓的。 那一只眼的吴老头,扑通一下,坐到水井的井沿上,呆呆发愣。 四爷爷使了一个眼色,我立时明白,随即将郭学文拉到外面门口,四爷爷看左右无人,这才低低道:“郭学文,你去将这老头的头发取下来一些,然后再从这老头身上抽出一些血来,将那头发烧成灰,而后和那老头的血混在一起,做完这一切之后,来到你们家的堂屋的土坑那里,将这混了吴老头的头发灰的血,再和那公鸡血搀和到一起,撒到那吴彩凤的尸骨之上,这样就能去除那吴彩凤身上的怨毒,然后再将吴彩凤的尸骨刨出来,找一个河边,背阴的地方埋了,从此以后,你们郭家就再也不会有这源源不断的晦气了。” 郭学文答应一声,随即赶紧招呼人去办这两件事。 我也不知道,郭学文是如何让那吴老头乖乖听命,我只看到过了半个小时之后,郭学文就端着一只瓷碗,满眼兴奋的走了进来,然后来到那堂屋土坑之前,慢慢走到吴彩凤的尸骨那里,而后将瓷碗里面的一碗鲜血慢慢浇到吴彩凤的身上。从头至脚。一点一点浇了过来。 浇的时候,只见那鲜血每浇到吴彩凤身上的一个地方,吴彩凤那一个地方就募地一跳。看上去就像那吴彩凤的尸骸要复活一样。 我心里暗暗吃惊,心道:“四爷爷调配的这什么鸡血,竟然这么厉害。” 郭学文一路从头浇到脚下,浇完之后,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将手里的白瓷碗,放到一旁。 四爷爷忽然开口道:“一会将那女尸挖出来一会,将这白瓷碗,放到坑底就可以了,这白瓷碗里面有鸡血,可以驱鬼镇邪。” 郭学文喜道:“原来如此。”随即将那白瓷碗放到一旁,这才出门而去,不一会功夫就又找来了几名路边的干小活的临时工,每个人给了四百块,让他们将这女尸抬出去,抬到城南的乱葬岗那里埋了。 那几名蹲猫的临时工,看着那浑身是鸡血的吴彩凤的尸骨,也是脸上变色,但还是看在钱的面子上,一个个战战兢兢的将那吴彩凤的尸骨,用麻袋装了起来,而后两个人抬着,出门而去。剩下的几个人正要将那土坑埋了,郭学文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随即对其中一名临时工道:“你去,将这白瓷碗放到坑底。” 那一名临时工答应一声,拿起那一只白瓷碗,慢慢下到坑底,刚刚将那白瓷碗放到坑底,摆好,忽然脚下轰隆一声,整个坑底募地陷落下去。 那一名临时工立时被激起的烟尘裹挟着掉了下去。 我和四爷爷都是吃了一惊。 第十四章尸变惊魂 郭学文更是大惊失色。其他几名临时工也都是脸上变色,口中大声道:“喂,喂,小罗,小罗——” 烟尘四起,一直过了十来分钟,这才缓缓落了下去。 待得这烟尘散去之后,这坑底便出现了一个大洞,洞口里面冒出一股股阴森森的寒气。 还有一股股发霉的味道慢慢冒了上来。 那名叫小罗的临时工掉下去之后,一直没有上来。 那几名临时工脸上着急,正要下去,跳到那地洞之中,看看那掉下去的小罗是死是活。 四爷爷急忙摆手,止住众人道:“大家别下去,这地洞下面也许有尸毒,下去必然无救。“ 我明白,其实,四爷爷的意思是,这坑里面四周的泥土有尸毒,这些临时工再下去,势必会过多接触这四壁的泥土尸毒,而导致中毒,倘或因为尸毒而死,那便是给这郭家又多了一些恶业,将来佳俊复活以后,恐怕会消减佳俊的福报。 郭学文立时明白,急忙止住那些临时工。 那些请来的工人立时鼓噪起来,口中大声道:“那小罗呢,小罗怎么办?” 郭学文目光望向四爷爷,眼中满是求助。 四爷爷冷哼一声,道:“闹什么闹,我和我孙子下去,将那姓罗的背出来。” 四爷爷随即看向我,我看了看四爷爷,知道四爷爷这是锻炼我呢,当即点点头,道:“我自己下去吧,四爷爷,就是背一个人上来嘛,很简单。” 我知道四爷爷一定是因为我身上有水鬼,有尸毒,所以已经对着坑里面的泥土之中的尸毒脱敏,那坑中泥土四壁的尸毒伤害不到我,四爷爷这才让我下去。 四爷爷点点头,道:“你自己小心。”随即便沉默不语。 我慢慢溜到坑底,然后小心翼翼的走到那大洞之前,看了看下面,只见下面黑漆漆的一片,我大声喊了几句:“罗大哥。”不见有人回应,心中暗道:“这下面到底有多深,也不知道,随即抬起头来,对郭学文道:”郭大哥,你去找一根绳子来,我系着绳子下去,要不然冒冒失失的跳下去,说不定就踩到罗大哥的身上,——你再找一支手电筒来。” 郭大哥转身去了,不一会就拿来了一根绳索和一支手电,手电递给我,绳子一端我绑缚在腰间,另外一端,由那些临时工一起拽着,然后将我慢慢送入那黑漆漆的洞中。 我进到洞中,只觉一股腐臭的气息迎面扑了过来,心中不由得一阵碰碰直跳。 慢慢落到地上之后,我打开手电,四下里照了一下,只见自己置身所在,竟然是一处巷道之中。 这巷道四壁,是一块块的青砖,青砖之上似乎年代已久,都有一些破损的痕迹。地上更是湿漉漉的,两侧的墙角更是有水印隐隐透了出来。 巷道南北走向,郭家堂屋之中的这个无意之中露出来的大洞,正在这狭长的巷道之上的一个点上。 这巷道有一人多高,站在里面丝毫不觉得局促,距离上面的洞口足足有七八米之高,我抬头上望,四爷爷和郭学文,还有那些临时工都是站在上面,低头而望。 四爷爷脸上波澜不惊,郭学文和那些临时工却是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我慢慢转过身来,手电四下照去,只见地上有一条长长的拖行的痕迹,但却看不到适才掉下来的那个姓罗的民工。 我呆了一下,心道:“这么短的时间,那个姓罗的那里去了?” 郭学文在上面喊道:“小五兄弟,看到那姓罗的吗?” 我抬头,大声道:“等一会,我找找看。” 我心道:“此时还不能跟这些人说那姓罗的失踪的事情,要不然众人一慌神,事情更不好办了。现在就由我这个招魂师亲自找一找,嘿嘿,我这个鬼卒看来要派上用场。”心中对于四爷爷安排我下来,这个任务,竟然莫名的有了一些成就感,后来转念一想,不过是找个人,找到以后,背上去,也算不得什么太大的事情吧? 不对,不对,四爷爷让我下来,恐怕是知道这下面不干净,有一些邪气的东西,所以这才要我下来历练历练。 我解开绑缚在腰间的绳子,手中拿着那一只手电,一步一步向巷道里面走了过去。 这一条巷道笔直的向南延伸出去,也不知道到底有多长,曲曲折折的走出数十米之后,隐隐的感觉这巷道竟是往西南方偏了过去,又走出百十米,我只觉得前方的黑暗之中,腐臭的气息越来越浓。 我心中一凛,心道:“这臭气怎么和那一天,那只胎灵俯身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的时候,那一股尸臭的味道差不多呢?”心中狐疑,脚下便放缓了一些。手中的手电也在这黑暗之中,不住向前晃去。 我一点一点向前走去,不住看着地上的哪一行拖行的痕迹,又走出了数十米,这才突然发现 左面砖墙之上竟然出现一个一人高的角门。 那拖行的痕迹,竟是顺着这角门拐了进去。 我心中一动,慢慢走到那角门之前,到得那角门门口,那一股腐臭的气味更是浓烈起来。 我只感觉有些不大对劲,慢慢将手电向那角门里面照了过去。 这一照之下,我差点尖叫出来。 原来,这角门后面,竟是一间小小的青砖砌成的房间,大概有十三四个平方左右。房间靠北面的地上,此刻正仰面朝天躺着一个人,看那个人的身上衣服正是那姓罗的临时工。 那姓罗的一动不动,似乎还昏迷不醒。 在这姓罗的临时工的身前,此刻正蹲踞着一个身上长着一身白毛的男子。 这男子遍体长毛,在手电映照之下,显得是那么的恐怖。 我的手电从这男子的身上,慢慢移动到了这男子的脸上,只见这男子脸上皮肤干瘪,竟是皮包骨一般,赫然怪异的是,这男子的脸上竟是一丝白毛也没有,只露出两个黑洞洞的眼孔。 我看到这男子脸孔的一刹那,心中猛然一震,手中的手电立时吓得掉在地上。触到开关,手电立时熄灭。 整个巷道之中立时一片漆黑。 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动的比平时快了数十倍。 我现在已经知道,适才我看到的那个根本就不是什么人,而是一具僵尸,一具遍体长满了白毛的僵尸。 爷爷曾经说过,这僵尸被埋在棺中时间久了,就会慢慢蜕变。 有的僵尸身上长出长长的毛,长出遍体白毛的,便是僵尸之中极其厉害的白毛煞,也有的叫做白毛凶的,遍体生出黑色细毛的,那就是黑毛煞。白毛煞和黑毛煞都是尸煞之中最厉害,最为恐怖的一种,因为尸煞不仅有着遍体尸毒,更是会被人所用,借尸还魂,夜间游荡出来,四处伤人。 只是这样一只白毛尸煞为什么会在这运河边上的阴森森的古巷道之中出现,真是让我匪夷所思。 第一次遇到白毛尸煞,说不害怕,那都是骗人的。 我知道此时此刻,只要有人在我耳边一声喊,我的魂都能飞出来,恐怕那时候,我只能让四爷爷先将我的魂招回来。 我屏住呼吸,慢慢蹲下身去,要拾起那一支手电,刚刚蹲下来,就听得房间里面一阵脚步声,似乎那一只白毛尸煞站起身来。转过身,向门口走了过来。 这古巷道之中,只有我一个人,那白毛尸煞转身而来,那不就是向我而来吗? 我吓得一哆嗦,心中暗道不好——一定是适才自己手电落地,掉到地上,这才将那白毛尸煞惊动—— 我心里暗道:“这可怎么办?”此时我已经蹲到地上,急忙伸出一只右手不住在湿漉漉的地上,来回踅摸那一支掉在地上的手电。 没有手电,我现在就跟一个瞎子一样。而那白毛尸煞却是行走自如。 我右手胡乱拨拉了一阵,都是没有找到那一支手电,我心急如焚的这个当口i,只觉得那白毛尸煞已经走到门口。 我虽然看不到,但是我的嗅觉可还没有失去,我已经隐隐约约的闻到一股尸臭的气味慢慢向我逼近。 我吓得不敢再去踅摸那一支手电,急忙将身子向后,慢慢靠去,而后当身子靠到那古巷道的墙壁的时候,心里这才稍稍一阵放松,而就在这时,那一股尸臭更是慢慢向我逼近过来。 第十五章白毛尸煞 我吓得心脏碰碰乱跳,手脚都不敢动弹,就那样紧紧贴在古巷道的墙壁之上。跟着就感觉那一具白毛尸煞慢慢欺身过来,到了我的身前,我虽然看不见,但是那白毛尸煞身上的尸臭,还有僵尸身上独有那一股气味,让我能够强烈的感觉到那一具白毛尸煞就那样直勾勾的站在我面前,死死的望着我。 我的后背冷汗慢慢流了下来。 过得一会,我便觉得那白毛尸煞也是慢慢蹲了下来,片刻之后,那白毛尸煞又慢慢站了起来,而后将手中的一个物事,对准我,募地一按,一束白光照在我身上——这一只白毛尸煞竟然捡拾起地上的那一支手电,而后打开手电,照在我身上。 黑暗之中,这一束白光突如其来,让我眼前顿时一片漆黑,过得一会,我这才慢慢适应过来,抬眼望去,只见那一只白毛尸煞身子在手电之后,影影绰绰的,更是显得恐怖无比。 白毛尸煞脸孔上的那两只黑洞洞的眼孔落在我身上,死死的盯着我,竟似要看透我一样。 被僵尸这样盯着,那感觉真的难受至极。 我强自镇定,慢慢取出那一只五斗米师的帽子,而后戴在自己头上,手上更是抓了一把糯米在掌心,只要这白毛尸煞再往前半步,我这手中的一把糯米就向白毛尸煞扔了过去。 我感觉我心脏碰碰乱跳的同时,我的左眼之中也是突然扯拉的生疼,似乎左眼之中那一只水鬼,已经感应到了身前的这一只白毛尸煞,竟是要出来相见一般。 我心中大惊失色,心道:“要是这样让那水鬼从我的左眼之中钻出来,那我的这一只左眼就会立时瞎了。” 我急忙将右手抬了起来,将右手之中的那一把糯米贴到自己的左眼之上,我只听得我左眼里面一声惨叫,随后那水鬼便即和我失去了感应。 我这才放下心来,正要将右手放了下来,然后用右手之中的那一捧糯米掷向面前的那一只白毛尸煞。 那一只白毛尸煞还未及等我出手,忽然鼻翼动了几下,似乎在嗅闻一些什么,然后看着我,那黑洞洞的眼孔之中,竟然挤出来两颗白惨惨的眼球,那白眼球向我目不转睛的又看了片刻,白眼球之中竟然露出了迷茫之色,过得一会,这白毛尸煞竟然向后转身走了出去,竟是拿着我的那一支手电径直走进古巷道一侧的小屋之中。不再理睬于我。 我坐在那里,喘了一口气,想了一会,这才明白过来,那白毛尸煞一定是闻到我身上的尸毒气味,这才以为是同类,不再理睬我。 我心里愤愤然:“谁他妈的跟你是同类,你是僵尸,白毛煞,老子是鬼卒,专门对付你们的。不过老子现在刚刚入门,道行还浅,拿你没办法。” 我调匀呼吸,慢慢站了起来,而后蹑手蹑脚的走到小屋门口。探头望去,只见那一只白毛尸煞,此刻又站在那姓罗的临时工的身前,看着那小罗,白毛尸煞嘴角边竟然流出一丝口水。 口水滴答滴答落到小罗的脸上,小罗慢慢醒转过来,一睁眼,看到眼前的这么一个遍体白毛的凶物,小罗妈呀一声,身子向后,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正要向门口逃了过来。 那一只白毛尸煞一伸手,一下子便即抓住小罗的后背,一把按倒在地,跟着便慢慢俯身下去,一张丑陋的脸孔慢慢贴近小罗的脸孔。 小罗忍不住大声喊叫:“救命啊。” 我见再不出手,这小罗就会立时被那白毛尸煞吃掉,急忙奔了过去,右手之中的那一把糯米猛地向那白毛尸煞身上洒了过去。 那白毛尸煞促不及防,身上立时被糯米撒中。 白毛尸煞仿佛被烙铁烫着了一样,立时放开手中的小罗,跳到一旁。趁着这个功夫,我急忙奔了过去,一把拉起小罗,大声道:“赶紧跟我走。” 小罗见到我,大喜,急忙跟着我,向外面奔了过去。 那一只白毛尸煞口中发出格格的怪声,迈开大步,便向我和小罗追了过来。 我急忙掏出衣袋里面剩余的糯米,一把把的向那白毛尸煞洒了过去,只可惜我衣袋里面的糯米有限,洒出去两三把之后,便已经手中空空如也。 我暗暗叫苦,急忙招呼小罗道:“咱们快跑。”拉着小罗,就向郭家堂屋洞口的方向奔了过去。那一只白毛尸煞从后面迈开脚步,腾腾腾的追了过来。 更让人感到可恨的是,那一只白毛尸煞手中还拿着我掉落在地,被它捡拾起来的那一支手电。 奔跑之际,那一支手电光不住晃来晃去,在这古巷道之中,竟是宛如鬼影一般,更是吓得小罗脸色苍白,我心里也是不住乱跳。 刚刚奔出数十米,忽然间前面一个高高大大的人影挡在巷道之中,那人影手中拿着一根火折子,竟是出现的无声无息,吓得我大叫一声,我差一点就撞到那人影身上。 我急忙大喊道:“赶紧闪开,僵尸活了,要杀人呢,你不要命了。” 那人影还是一动不动,双脚岔开,挡在那里。 我和小罗要过去,势必要这人侧身让开身子。 我心里纳闷,心道:“这个冒失鬼是从那里钻出来的?这么拦在这里也不怕僵尸将他咬死?你不怕,我们科不陪着你作死。” 我对那男子道:“哥们,让开点,让我们赶紧逃命。” 谁知道那个人影竟是口中低声喝道:“小白,不许胡闹。” 跟在我们身后阴魂不散,紧紧追来的那一只白毛尸煞竟然募地停了下来,手中拿着的那一支手电也不再乱晃,竟是对于眼前这个人言听计从。 我和小罗都是呆在那里。 我看着眼前的那个人,只见那个人一米八几的样子,长得眉清目秀,看上去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只是不知何故,这个人的两条眉毛在火把的映照之下,竟然是灰白的,而且白色的更多一些,其中间或夹杂着几根灰色的眉毛。 要不是有这灰白的眉毛影响,眼前的这个人十足十的是一个花美男,只因了这白眉毛的缘故,这个人便只能打八分。 我见那白毛尸煞竟然听这白眉毛的话,心中感到微微佩服,于是对小罗道:“小罗,你先走,我和这个哥们说几句话。” 小罗答应一声,急忙如飞奔逃了回去。 我站在这巷道之中,看着那白眉毛。 白眉毛也看着我,皱了皱眉,缓缓道:“你要跟我说些什么话?” 我见这白眉毛淡定自若的神情,心中竟是微微有些生气,不由得对他道:“这白毛尸煞怎么这么听你的话?” 白眉毛慢慢道:“是我养的,不听我的话,不是找死吗?” 我心里更是生气,道:“要是你养的,你就看好了,别让它到处乱跑,刚才差一点吃了人呢。” 白眉毛看着我,打量了我几眼,这才不屑道:“五斗米门下都这么讨厌吗?哼,你自己都中了尸毒,自身难保,还来管别人的闲事?” 说罢这一句话,这白眉毛竟然再也不理我,转过身,迈步向那白毛尸煞走了过去,走到那白毛尸煞身前,沉声道:“小白,走了。”随即迈步向着这古巷道深处慢慢走了进去。 那一根火折子散发出来的火光渐渐远去。行出十余米后,忽然之间,一道白光从那白眉毛所在方向飞了过来,啪的一下落到我的手中,我急忙接住。一看,正是那一支适才被白毛尸煞捡起来的手电筒。 我呆在那里,看着那白眉毛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惊骇,这个人手上的准头怎么这么牛叉?一下子便将这手电掷到我手上? 过得数十秒,突然我肩膀被人轻轻一拍,在这黑漆漆的巷道之中,有人这么突如其来给我来上这么一下,立时吓得我心都要跳了出来。 我急忙转身,正要张口骂街,一抬头,却见身后那个人佝偻着身子,一头白发,正是我四爷爷。 原来四爷爷担心我有危险,不放心,还是顺着绳子溜了下来。 我有些感动,道:“四爷爷,你怎么来了?这里这么黑,你还是上去吧?” 四爷爷没有说话,而是鼻子不住四处嗅闻,过得一会,忽然望着我,开口道:“这里有僵尸,快带我去,看那僵尸在那里——” 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对四爷爷道:“四爷爷,你真的好本事——”于是就将适才遇到那僵尸和白眉毛的事情,一一对四爷爷说了。 四爷爷脸色一变,口中喃喃道:“赶尸匠也来了——这巷道里面倒是好热闹。” 我心中奇怪,问四爷爷道:“四爷爷,那白眉毛是赶尸的吗?看上去好年轻啊。” 四爷爷沉吟片刻,对我道:“回去再跟你细说,咱们走。” 随即带着我,顺着原路一路返回,到得洞口那里,我和四爷爷抓着绳子上去,四爷爷随即吩咐郭学文将那洞口用木板堵上,而后再将那土坑填实,那一只盛过鸡血的白瓷碗自然还是放在坑底,用以驱邪镇鬼。 四爷爷而后吩咐这些人,包括郭学文,不得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尤其是郭学文堂屋下面发现古巷道的事情,传到外面,四爷爷低声告诫,这古巷道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擅自进去,会死无葬身之地。 那惊魂稍定的小罗在一旁连连点头佐证。 四爷爷这才带着我告辞而去,郭学文一直送出我们道巷子口,这才回去收拾。 我和四爷爷开着我的破捷达,一路回到四爷爷的鬼屋之中。进了屋,四爷爷喝了一杯茶水,这才跟我讲起了那运河边上,那地下古巷道的事,我这才知道,那一条古巷道原来有那么多诡秘的事情。 第十六章白眉赶尸 原来这个古巷道很早很早以前就有了,一直在运河边上。只是谁也没有具体看到过这一条古巷道的所在。 想不到这一次,却是被我们无意之中发现了。 大运河的传说很多,最有名的还是关于乾隆下江南的事情。 据说乾隆下江南,路过羊村这一带,看到杀皇堆,这么大的一个宛如荒坟一样的土堆,堆在运河边上,大感好奇,于是就随意一问,当得知这个土堆叫做杀皇堆的时候,乾隆皇帝不高兴了,这是多么不吉利的事情。——杀皇堆?那不是预兆着要杀他自己吗?于是就提笔给这个杀皇堆改名,叫做沙古堆。至于沙古堆旁边的那个村子,徐家村,也顺手改名为保驾营。这样一来,乾隆皇帝这才安安稳稳的睡觉了。休息好了之后,又下江南而去。 这羊村一带,也就留下了沙古堆和保驾营这两个村落。 可是就算连乾隆爷也不知道,那杀皇堆其实古已有之。在隋炀帝的时候,这杀皇堆就已经存留在这运河边上了。 隋炀帝修这大运河的时候,闹得天下大乱,老百姓怨声载道,黎民百姓民不聊生。不至于此,那些富庶人家也是跟着倒了霉,被隋炀帝横征暴敛,穷人恨他,富人也恨他。这燕赵一带的富户,听说修完了这大运河之后,那隋炀帝极有可能沿着这大运河一路乘船来到北京,于是便暗中派人,于夜晚偷偷摸摸的开工,在这运河边上,杀皇堆一带,挖出了一条长约数里的地下巷道,而后预备等到那隋炀帝经过这大运河之际,暗中埋伏兵马,在这巷道之中,突然袭击,将那暴虐的隋炀帝刺于运河之中。 奈何,这大运河修好之后,那隋炀帝并没有来到这里,只不过到了江州,就此打住,这一条古巷道也就此慢慢荒废。而那设计挖掘这古巷道的那个富商死了以后,被埋葬在这运河一侧,紧紧挨着这古巷道,他的那一座坟墓也是随着岁月的变迁,越来越大,也是越来越荒凉。 后来慢慢变成一座大的荒凉的沙土岗子,当地人都叫做杀皇堆。 只不过这些都只是传说而已,至于那坟墓里面是不是昔年那一个建造古巷道的那个人,那就谁也不知道了。而这一条古巷道又到底是不是专门用来猎杀隋炀帝的,更是不得而知。 运河之中,稀奇古怪的事情太多了。 我又想起一件事情来,随即问道:“四爷爷,那个白眉毛的,又是怎么回事?” 四爷爷眼睛眯了起来,慢慢道:“那个是赶尸的门下。” 接着,四爷爷就说起了这赶尸的来历。 原来,这赶尸匠也是师传五斗米的祖师爷张鲁。 张鲁一生共收了四名弟子,其中一个学了招魂之法,做了招魂师,另外一个修习了渡鬼之术,便成为了一个渡鬼人。第三个弟子学了这一门赶尸的秘术,做了赶尸匠。 赶尸匠和招魂师,渡鬼人都是并不服气,都是觉得自己得到了五斗米的真传,为什么祖师爷并没有将那鬼推星盘传给了他们,而是给了大弟子招魂师。是以暗中都是和招魂师暗暗作对。 渡鬼人只是暗中使坏,但并未公开翻脸,那赶尸匠却是在一次口角之中,愤然离去,临走之前,告诉招魂师和渡鬼人,以后有事不要求到他们门下,就算求到了,他们也是绝不会理睬。 所以这天下赶尸匠其实都是五斗米的后人,镇南遗书之中,那个一门三宗派,千古留美名,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招魂师,渡鬼人,为门规所限,千百年来,门下弟子鲜少为恶的,倒是赶尸匠的门下弟子参差不齐。 赶尸匠门下弟子有一个特点,就是只要是赶尸匠的门人,嫡传弟子,那就是天生的眉毛灰白,起始为灰,慢慢变白,最后变为纯白的眉毛。 所以你只要看到那赶尸匠之中,长着白眉毛的赶尸匠,十有八九是赶尸匠的嫡传弟子。也就是说和咱们五斗米门下大有渊源。 我这才明白,心道:“原来,那个古巷道里面遇到的白眉毛也是五斗木门下的人。还真的是大有缘分,估计那个白眉毛也知道这些五斗木门中的秘奥,所以才在关键时刻,招呼那个白毛尸煞走了。” 四爷爷看着我低声道:“你遇到的那个白眉毛,既然能够驱赶白毛尸煞,一定厉害的很,你以后可要小心了一些,赶尸匠的人都是脾气古怪,也许是跟僵尸接触多了的缘故。” 我心里暗暗道:“那我以后天天跟小鬼亡魂接触,是不是也会变得古怪起来?” 这一句话我却没有敢问。 古巷道的事情掠过不提,从那以后,我就住在四爷爷的家里,每日里跟随四爷爷学习那五斗米门中的秘术。 那一只转运小鬼,也被我卖给了北海的那个买家。 那个北海的买家,买了转运小鬼三天之后,就给我打来电话,电话之中,这个买家老陈兴奋的道:“小五兄弟,太感谢你啦,你都不知道,我现在这一家店有多火,从中午一直忙到晚上,还有人吃不上,现在每天的流水,比过去最高峰的时候还要高了三倍还要多。” 我笑道:“那是你运起好。” 我顿了一顿,对那买家老陈道:“不过,你别忘了,一百天之后,我可要去将这只转运小鬼收回去。” 买家老陈连连道:“没问题,没问题。” 很快就过了两个多月,距离一百天还有一个礼拜的时候,我打通了老陈的电话,告诉他,我就要去他那里,将转运小鬼带回去,要不然的话,这个转运小鬼佳俊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买家老陈又是一连声的道:“没问题。你来吧。” 我于是带着老虎,坐上飞机,就去了北海,下了飞机,再打老陈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了。 我一呆心道:“这个老家伙,不会临时摆我一道吧?”急忙带着老虎向老陈开的那一家火锅城赶了过去。 到了门口,时间正是中午,果不其然,这陈记火锅城的生意是出奇的火爆啊,门外两侧停着的汽车排的满满当当的。进到屋里面,更是没有空座。 我走到柜台前,问服务员,“你们老板呢?” 服务员警惕的看了我们一眼,竟是不答反问道:“你们是来吃饭的?听口音像天津的。” 我皱眉道:“我是来找你们老板有事,你就说他在那里?” 老虎往我身后一站,双手叉腰,眼睛瞪了起来,凶神恶煞一样。 那个服务员眨眨眼,道:“老板啊,不再。” 我哼了一声,心里暗暗道:“看来这个老陈真的要跟我耍花活,这是要将那转运小鬼留下来,不给我们了。那怎么行?佳俊的身子现在还在那冰棺里面躺着呢。我们就此走了,佳俊可就活不了了。” 我沉声道:“你给你们老板打电话,我在这里等他半小时,半个小时不来的话,后果自负。” 那个服务员看我神色不善,急忙奔到大堂经理那里,跟大堂经理嘀咕了几句,然后向我和老虎指了指。 大堂经理点了点头,也没有走过来,而是掏出电话,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向着我和老虎嘿嘿一阵冷笑。 我心里暗道不好,心道:“这小子是不是要找人来收拾我和老虎啊?强龙不压地头蛇,算了,我和老虎还是避避风头,回头再找这个老陈算账。” 我伸手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那个服务员,冷冷道:“这个给你,告诉你们老板,想通了的时候给我打这个电话。” 那个服务员接过名片,念道:“通灵招魂师,阴阳代理人,专门招魂赶鬼,专治疑难杂症——”还没念完,我和老虎已经走到门口。 那个服务员向我低声笑道:“先生,有空来我们火锅城尝一尝我们的手艺啊。” 我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老虎则是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瞅了那小子一眼。然后低声对我道:“小五,太他妈的气人了,真想揍他一顿。” 我摇摇头,对老虎道:“别理他,我自有办法。” 我带着老虎走出火锅城,刚刚走出去数十米,到了对面街道的一家肯德基的门口,便看到有一辆面包车,风驰电掣般冲了过来,到了那陈记火锅城的门口,车子还未停稳,车门便已经拉了开来,七八个浑身刺青的大汉,从车里冲了出来。 第十七章复活 我冷笑道:“老虎,你看那个老陈真的不地道,他自己早就吩咐好了,让手下人看到我们过来,就找人教训我们一顿,然后赶我们回去,这个转运小鬼是不打算给我们了。” 老虎无奈的道:“那怎么办?他们这么多人,打是打不过啊。” 我冷笑道:“我让他生意怎么好起来的,怎么黄下去。” 我随即和老虎进了肯德基,一人吃了一份炸鸡,悠闲的看着远处陈记火锅城里面那些打手失望的走了出来。四处踅摸了一下,这才上车离去。 那个大堂经理随即出来,四处张望一下,这才翻身进去。 我对老虎道:“老虎,你在这里留着看戏,我去将那陈记火锅城里面的人都赶出来。” 老虎诧异道:“你自己一个人怎么赶?用不用我帮忙?” 我摇了摇头道:“不用。” 老虎随即老老实实的坐在肯德基大堂里面,靠在窗户一侧,静静的看着我。 我慢慢走出那肯德基,来到陈记火锅城的对面,慢慢观察起来。只见这火锅城正对面是一栋大厦,大厦的幕墙玻璃在夜色之下,被长街之上,一盏盏街灯映照的异常奇幻。 我看了看那大厦的玻璃幕墙,立时有了主意,随手从背包之中取出两枚圆镜,一枚放在火锅城一楼空调外机的上面,另外一块我拿在手中,而后取出朱砂在手中的那一枚圆镜上面用朱砂画了一个鬼脸的图案。而后将这有着鬼脸图案的小镜子,也放在陈记火锅城一楼空调外机的架子上,和之前放的那一枚圆镜形成一个角度,夜风吹来,上面有鬼脸的那一枚圆镜不住晃动。 我抬起头来,清晰的看到那一个鬼脸图案已经被反射到对面玻璃幕墙之上,而后玻璃幕墙又将那鬼脸图案反射到对面陈记火锅城的大堂之中的后墙之上,随着夜风转动,那鬼脸图案,也是慢慢的摇晃起来。 如此反射几次,那鬼脸图案已然模模糊糊,但就是这样,更是让鬼脸图案投射到陈记火锅城后墙上的那一个鬼影更加骇人。 期初,没有人注意,到得后来,有一名食客一抬头,看到那鬼影,不住摇晃,吓了一跳,随即指指点点起来,过不到片刻,火锅城一楼的食客全都知道了这个事情,都是纷纷侧目,向那鬼影望去。 我知道此时此刻,只要再加一点火,这些人就会吓得一哄而散。 我慢慢走到一侧的墙角,站在黑暗之中,而后取出百鬼囊和招魂符,复又取出一把匕首,在我的手指指尖刺破一个小小的口子,挤出一点血来,而后滴在那招魂符上的字迹符箓之上,口中念动四爷爷教给我的招魂咒,念动数下之后,果不其然,只见那陈记火锅城的二楼之上,慢慢从窗户之中飘出来一个身穿一身黑衣的,脸孔白惨惨的小孩。 那个小孩正是佳俊的鬼魂。 正是我卖给老陈的那一只转运小鬼。 那转运小鬼眼神迷茫,身在半空之中,还在四处寻找什么。我知道这转运小鬼一定是在寻找我的踪迹,于是就口中加速念动招魂咒。 不一会功夫,那一只名叫佳俊的转运小鬼就轻飘飘的来到我的面前,我打开百鬼囊,将转运小鬼收了进去。 转运小鬼非常听话,进去之后,也不闹腾,就在这百鬼囊之中,老老实实的待着。 我转身站了起来,刚要走,心道:“不行,这样一走了之,那老陈也不过是运气没了,嘿嘿,他以后说不准还会骗人,我要送一只倒霉鬼给他。” 我挥动招魂符,继续搜寻这一条街道附近的鬼魂,看到那些老死的,或者病死的我都放它们过去,直到最后来了一个,我这才心中喜悦,因为来的这个鬼,我太满意了。 这个鬼一身湿漉漉的,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脸上还有女人抓挠的痕迹,一条腿瘸拉瘸拉的。 我搜了一下这只鬼的魂,发现这一只鬼这一个月来,先是喝酒把门牙摔掉了两颗,后来打牌输了八万多,几乎是全家的收入,没钱了,就去偷,结果被人堵在家里,打了一顿,钱没偷到,腿还打瘸了,脸上也被那一家的女主人挠花了。 走投无路之下,想要碰瓷赚一些钱,谁知道那个司机刹车不灵,这个倒霉蛋刚刚到了那一辆车的跟前,还没假装躺下,就被那辆车给撞到河里,淹死了。 这个人也太倒霉了。 这个倒霉鬼正是我需要的。 我取出一张黄纸,用朱砂画了一个符号,然后将这张纸在那倒霉鬼的背上一贴。那倒霉鬼随即双目茫然,慢慢走进那陈记火锅城之中。 服务员看到这一身湿漉漉的倒霉鬼进来,自然是要哄走,可是刚一走到这倒霉鬼的身前,便已经闻到这倒霉鬼身上的臭气,急忙掩面躲到一旁。 那大堂经理皱着眉头走了过来,手一沾到那倒霉鬼的身子,立时吓得向后跳开,口中大叫道:“鬼,有鬼,这个人是鬼_——” 我在外面的黑暗之中暗暗冷笑,心道:“鬼都是无形无质的,你能够摸得到才怪,现在是晚上,你还可以看到,到得白天,嘿嘿,你就看不到了。不过我要这倒霉鬼在这里一百天,一天不多一天不少。谁让你不给我的转运小鬼。” 我知道,我现在已经将转运小鬼装在我的百鬼囊里面,那老陈的所有好运气已经没了,今后有的只是霉运了,因为我已经将一只倒霉鬼,放在他的陈记火锅城里面,我要这一只倒霉鬼,在这里足足一百天,然后我再超度他,往生极乐世界。 这是我和一只鬼的约定,我一定会遵守。 人要是不遵守约定,鬼都会给你惩罚。 我希望以后,那个买家老陈能够明白这个道理。 我走到肯德基,招呼老虎出来。 我们二人沿着长街,从陈记火锅城的门口走过,只见一波波的食客,从火锅城里面蜂拥而出。 老虎呆了,看着我,满眼佩服,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笑道:“对付这种无赖,就要用无赖的办法。”随后我和老虎打车去了机场,坐了第二天的飞机回到天津。 回到四爷爷的鬼屋,我将那百鬼囊取了出来,笑着对四爷爷道:“四爷爷,完璧归赵。” 四爷爷点点头,道:“好。” 我看他神色间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不觉有些好奇,问道:“四爷爷,难道我出去这两天出了什么事情吗?” 四爷爷看着我,低声道:“不是,我这几天总有些心神不定,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我笑道:“四爷爷,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说是吧?” 四爷爷默然片刻,叹了口气,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叫我拿起那百鬼囊,跟着他,去羊村,将这转运小鬼佳俊的鬼魂再送回到郭家。 我当即答应,随即拿起百鬼囊,开着我的捷达,载着四爷爷一路到了羊村,到了郭家的门口,老远的就看到郭学文站在门口,向街口张望。 看到我们前来,郭学文眉花眼笑,急忙迎了过来。 一路将我们迎进屋中。 四爷爷也不废话,告诉郭学文将院门紧闭,而后打开那冰棺,做完这一切之后,就让郭学文和佳俊妈妈,佳俊的爷爷,大爷都出去,整个堂屋之中只留下我们祖孙二人。 四爷爷待郭家人都走了以后,随即取出朱砂来,手指蘸着朱砂,在冰棺里面郭佳俊的尸体胸膛那里,画了一个符文,我认得那是一个入字,殷红的入字。 而后四爷爷从我手中拿过那一只百鬼囊,打开百鬼囊,对着那殷红的朱砂入字那里,一指,口中低声道:“去。” 我站在一旁,只见那百鬼囊之中,一道灰白的虚影慢慢升腾而起。 那虚影眉目口鼻正是转运小鬼佳俊的。只见佳俊的虚影缓缓飘到冰棺之中,他自己的尸身那里,而后盘旋数秒之后,这才缓缓凝聚,宛如一股烟雾般,从那朱砂入字那里,缓缓进入佳俊他自己的尸身之内。 整个虚影进入之后,只见冰棺之中,那一具蟒蛇三条白线的尸身募地里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引一般,整个蟒身瞬时塌陷干瘪下去,与此同时的是,小佳俊的尸身竟然慢慢丰盈起来,似乎那一具三条白线的生机在这瞬息之间俱都跑入了小佳俊的身体之中。 小佳俊的脸庞也慢慢红润起来,过得几秒钟之后,小佳俊竟然慢慢的睁开眼,看到我和四爷爷站在冰棺前面,小佳俊的眼睛里面露出一丝迷茫之色,而后转过头来,四处踅摸父母,看不到父母在身边,小佳俊的嘴巴一扁,立时哭了起来,口中叫道:“爸爸,妈妈——” 郭学文和佳俊妈妈在外面院子之中,早就等的心焦,此刻听得屋里面佳俊大声喊爸爸妈妈,二人立时冲了进来,奔到那冰棺之前,看到佳俊睁开眼,郭学文急忙将佳俊抱了出来。 佳俊妈妈接了过去,死死抱住。眼泪立时就流了下来。 小佳俊见到妈妈哭,他自己反而不哭了,反问道:“妈妈,你为什么要哭啊?” 四爷爷和我见这一家人团圆,心中也是颇感欣慰,随即向郭学文告辞,走了出去。 郭学文千恩万谢的一路送出到了大门口。又随手掏出一个大红包,交给四爷爷,道:“徐老爷子,这里是十万块钱,虽然不多,但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千万收下。” 四爷爷看了看,随手一摆,淡然道:“你去捐给灾区吧。” 我差点将舌头咬了下来,心里暗暗琢磨:“四爷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风亮节了?” 我们告别郭学文,上了车,刚要启动车子,眼睛余光一撇之下,只见对门吴家的天井里面,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阳光一照之下,那个人的双眉竟然是灰白灰白的—— 我心里募地一跳—— 第十八章尸骨必还乡 那个人正是那一天我在古巷道里面遇到的那个白眉赶尸匠。 我一呆转过头来,刚要跟四爷爷说,只见四爷爷的目光也望着那里。原来四爷爷也发现了那个白眉赶尸匠。 四爷爷低声对我道:“走,咱们看看去。” 我和四爷爷随即下了车,将车子停在一侧的胡同里,然后悄没声的溜了回来。 来到吴家的大门口,只见吴家大门依旧洞开,四爷爷迈步直入,我随即跟在四爷爷的身后走了进去。 进到院子之中,抬眼望去,只见落叶满地,那一棵大槐树已经光秃秃的,屋里屋外我们转了一圈,都是没有看到人。 四爷爷的目光随即落到那一口枯井那里。 我和四爷爷慢慢走了过去,来到井口,探头下望,只见枯井之中也是一地的落叶,落叶倒似乎被人踩踏过的痕迹。 四爷爷低声对我道:“咱们下去看看。” 我对四爷爷道:“还是我自己下去吧,您在这里歇一会,我看看下面有什么古怪。” 四爷爷点了点头。 我随即双手撑着井壁,慢慢溜了下去。到得井底,赫然发现井底的东面井壁之上有一块井壁,似乎和周围的井壁颜色不大一样。 我用力一推,那一块井壁竟然应手而开。 井壁后面赫然是一条一米多高的通道,通道之中是一条斜而向下的石阶,一直通向黑暗之中。 我喜道:“四爷爷,这里有个小门,门后面是一条通道。” 四爷爷听完之后,双目闪动,随即转过身子,双手十指勾在井壁之上,倒退着溜了下来。站在井底,四爷爷看了看那井壁上的小门,门后面的那一条通道,缓缓道:“这一眼枯井应该就是那古巷道的一个入口,那赶尸的一定是进去了。咱们进去看看。”说着,四爷爷竟是不等我说话,佝偻着身子,迈步便钻了进去。 我生怕四爷爷出什么危险,也急忙跟了过去。 顺着这倾斜向下的石阶,走出十来米之后,前面便出现一条南北向的巷道。 我心里暗自佩服,心道:“这个枯井里面的通道果然通着那古巷道。” 我和四爷爷进到那古巷道之中,四处看了看,只见这古巷道地面之上依旧是湿漉漉的,我取出手电,向北面照了一下,只见北面巷道之中黑漆漆的。地上也没有什么足印。 手电向南照去之时,只见地上却是多了几行足迹。 其中两行足迹之上,竟然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我一呆,抬头看向四爷爷,只见四爷爷脸上依旧不露声色,沉默片刻,对我道:“跟在我后面。” 我答应一声,心里却是暗暗做好了打算,只要前方一有危险,我就立时冲出去。挡在四爷爷的前面,绝对不能让四爷爷置身险地。 我和四爷爷向前走出三十来米之后,便看到地上躺着一具尸骸。 那尸骸浑身破破烂烂,一颗脑袋被啃去半边,剩下的半个脑袋之上只有一只独眼。 我心头一震,原来这个人老吴家那个半聋不聋的独眼龙。想不到这独眼龙却惨死在这古巷道之中。 我心中第一个念头,这一定是那年轻的白眉赶尸匠,饲养的那一只白毛尸煞所干的。 四爷爷站定脚步,一双瞳孔收缩起来,而后向着古巷道远处黑漆漆的深处,低声喝道:“喂,赶尸的,都是五斗米祖师爷一脉,这就出来相见吧。” 我心里暗道:“四爷爷这样喊,管用吗?” 谁知道四爷爷这样喊了十几秒种之后,远处黑暗之中,果然迈步走出一人。 那个人正是那一日我遇到的那个有着一双白眉毛的赶尸青年。 那一只浑身白毛的尸煞却不知道去了那里,或许藏在暗中埋伏? 我暗暗警惕,手里掏出一把糯米,握在掌心,准备那白毛尸煞突然出来的时候,我就一把糯米撒过去。 四爷爷看到那白眉青年,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随即住口。双目盯着那白眉青年足足有一分钟之久。 良久良久,四爷爷这才微微眯起眼睛,沉声道:“小伙子,高姓大名啊——” 白眉青年迟疑一下,这才慢慢道:“我叫石敢当。老爷子是徐家的人吧。” 四爷爷嘿然一笑道:“小伙子倒是把细,看来老石把什么都告诉你了,不过有没有告诉你,咱们招魂的和赶尸的一体同源,都是五斗米的门下?” 石敢当慢慢道:“正因为知道,所以日前才放了这位兄弟一马,要不然我的一只小白可不会客气。” 我心里骂道:“你就吹牛吧,你那只小白不吃我,是以为和我同类,之所以追我,其实是追那个掉入巷道里面的临时工小罗。” 四爷爷点点头,慢慢道:“徐某承你的情,这就告辞了。”说罢,招呼我转身离去。 我不知道四爷爷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但是四爷爷发话了,自然是言出法随,随即转身跟在四爷爷的身后,就要离去。 就在我和四爷爷走出十来米的时候,突然间听到身后那石敢当沉声道:“且慢。” 四爷爷停住脚步,慢慢转过身来,佝偻着身子向那白眉青年石敢当问道:“还有事吗?小伙子。” 石敢当犹豫了一下,还是沉声道:“我想请徐老爷子帮一个忙。” 四爷爷沉吟道:“那要看是什么忙了?我帮得上的自然可以,帮不上的老朽也是无能为力啊。” 石敢当迟疑一下,于是将事情的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原来这石敢,当的父亲叫做石天星,也是子承父业,做了一辈子的赶尸匠。 这石天星赶尸之余,还有个爱好,那就是倒斗摸金,就是俗话里面说的盗墓。起先这石天星是以赶尸为生,但时日一久,哪里有那么多的尸体让他送回家乡?所以后来这石天星便不以这赶尸为主业,而是以赶尸为辅,以盗墓为主。 石天星驯养了一具白毛尸煞,每日里白天便带着这白毛尸煞四处游荡,假装赶尸,其实却是四处踅摸那大斗。 一般的老百姓看到石天星的诡异摸样,再看到那白毛尸煞的凶神恶煞的样子,都是避之犹恐不及,那里敢上前询问?是以石天星一路走来,着实的倒了几个大斗。 这一年来到运河边上,石天星带着白毛尸煞偶然间闯到老吴家,便没了影踪。 只逃出了那一只白毛尸煞回到老家。 石敢当那时候还小,看到爷爷从白毛尸煞手中接过来的那一只带血的手掌,老泪横流。 石敢当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心里害怕,上前去问爷爷,爷爷颤声告诉他,你爸爸也许遇难了。 石敢当母亲早死,只和爷爷在老家相依为命。此刻,听得爷爷说起父亲可能不幸遇难,心中倒也并不如何难过。 待得石敢当长大以后,爷爷临死之前,谆谆告诉石敢当,一定要将他父亲石敢当的尸骨找到,然后送回老石家的祖坟,要让石天星的尸骨落叶归根。 石敢当点头答应。 爷爷这才阖眼,与世长辞。 石敢当处理完爷爷的丧事之后,这才让白毛尸煞引路,一路来到这运河边上,找到了老吴家。 逼迫这老吴家那个半聋不聋的一只眼,带着他自己还有那一只白毛尸煞下到古巷道之中。 到了古巷道之中,石敢当带着白毛尸煞足足找了三个多月,还是没有找到父亲石天星的尸骨。 无奈之下,石敢当将那一只眼,逼迫到巷道之中,让那个一只眼,说出自己父亲的下落,可是那个一只眼,却是死活不说,也或许真的是不知道,总之后来,石敢当一怒之下,便让那白毛尸煞吃了一只眼的半颗脑袋。 也就在一只眼刚刚死去不久,我和四爷爷就赶了过来。 石敢当也是听到我四爷爷的说话,这才现身出来,其实也是寻求我四爷爷相助之意。 四爷爷皱眉道:“小伙子,你怎么就知道,你父亲的尸骨就是在这古巷道里面?” 石敢当叹了口气,跟我们说了起来。 原来这白毛尸煞,经过石天星的饲养,已然大有灵性,并不如僵尸一般呆呆蠢蠢,这一次,石敢当带着这白毛尸煞前来,就是希望凭借着这白毛尸煞的一丝记忆,找到父亲石天星的尸骨。谁知道这个白毛尸煞将石敢当带到这羊村小镇的时候,进入老吴家的院子,还比较兴奋,可是后来顺着那一眼枯井下到古巷道之中的时候,白毛尸煞走出百十米的时候,就是再也不敢往前了,每次往前,这一只白毛尸煞都是脸上露出畏惧之色。 这是石敢当从来没有遇见过得。 也许那百米之后的古巷道之中,就藏着什么让僵尸都害怕至极的东西。 石敢当看着我四爷爷,缓缓道:“也许我父亲的尸骨就在那百米巷道之后的漆黑深处。” 我心中冒起一个疑问,忍不住道:“石敢当,这只白毛尸煞不敢往里走?怎么你也不敢往里走吗?你自己进去不就知道了吗?” 石敢当苦笑一下,道:“你以为我没有试验过吗?我到了那百米之前,刚要迈步往里,便感觉有一股大力将我挡在那里,我想要冲进去,可是就感觉那空气里面隐隐的有东西挡在那里,就是进不去——” 我心里暗暗纳罕:“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这白眉赶尸的也束手无策?” 第十九章五斗米门中的隐秘 四爷爷看着那石敢当,沉默了片刻,慢慢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 石敢当沉声道:“什么要求?” 四爷爷眼睛望着石敢当,缓缓道:“我这个孙子,中了尸毒,被我过了阴身,将那尸毒控制住了,不过这毕竟不是长久的办法,所以我们帮你在这古巷道里面找到你父亲的尸骨,事成之后,你要给我这个孙子一颗尸丹,解除我这孙子体内的尸毒。怎么样?” 我心里暗暗惊奇,心道:“四爷爷怎么知道眼前这个白眉小子有尸丹?”转念一想,立即明白,这赶尸匠相较于招魂师来说,毕竟多了一些接触僵尸的机会,得到那尸丹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这个叫什么石敢当的,他自己没有尸丹,恐怕他家里也会藏着一两颗尸丹。 石敢当竟是没有问我四爷爷,为什么这么肯定他手里有尸丹,而是点点头,斩钉截铁道:“徐老爷子,我答应你,只要在这古巷道里面找到我父亲的尸骨,我就负责将这位小兄弟身上的尸毒祛除。” 这个石敢当虽然没有说,手中有尸丹,但是他这样打包票,就是已经答应我四爷爷了。 四爷爷对他道:“带我们去。” 石敢当随即转过身来,迈步向前。 我和四爷爷紧紧跟随其后。走出十来米的时候,只见前面黑暗之中,一个白乎乎的东西,蹲在地上。 我用手电一照,只见那东西遍体白毛,一双眼睛满是凶光,此刻被我的手电一照,立时站了起来,向我龇牙咧嘴,作势要扑过来一样。 石敢当喝道:“小白,不许胡闹。” 那一只白毛尸煞这才收敛起眼睛里面的凶光,走到石敢当的身侧,站住。 四爷爷这一次是亲眼看到这一只白毛尸煞,眼睛不禁眯了起来,而后低声问道:“石敢当,你这只白凶跟随你多少年了?” 石敢当沉声道:“这只白凶跟我十四年了,跟随我父亲也有二十多年了。” 四爷爷点点头,眼睛之中露出一丝警惕之意,对石敢当道:“这白凶跟随你们四十来年了,体内杀性依旧强烈,你自己可要小心一些,这白凶跟随人久了,一遇反常之事,就会狂性大发,继而弑主。” 石敢当沉声道:“我爷爷临死之前也跟我提过这一件事情,我已经计划好了,等我找到我父亲的尸骨之后,就将这白凶放了。” 四爷爷皱眉道:“放了?那怎么可以?最好是将这白凶带到帝陵古墓之中,然后让它永远在里面,省得出来伤人。” 石敢当点点头,道:“老爷子说的是。” 我们跟随石敢当一路来到此前,石敢当和那白毛尸煞止步的地方,我手中的手电照了出去,只见狭窄的巷道之中,在这里竟然出现了一条过门石。 那过门石漆黑如墨,只在过门石的中间,有一条隐隐的红线,那红线竟然似血一样,殷红刺目。 石敢当站在那过门石之前,低声道:“就是这里。” 那白毛尸煞站在这里,也是脸上露畏惧之色。 我站在这里,抬眼向前方的巷道之中望了过去。这一望之下,竟似那前方巷道之中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吸引着我的注意力,向那里目不转睛的看去。 隐隐的竟似有一股森寒的气息,从前面黑暗的巷道之中流泻出来。 那一种寒气竟似要钻进我的骨子里一样。 我定了定神,继续向前望去,只见前方黑暗的巷道之中,忽忽悠悠的飘过来一个身穿一身白衣的女子。 那白衣女子长发覆面,遮盖住了整个面孔,只依稀在发丝之间露出一双漆黑的带着狞恶之意的眼睛。 那眼睛里面的怨毒似乎有形有质,看得我毛骨悚然。 只见那白衣女子飘到这过门石之前,募地加速,猛地向我们三个人身上一扑而来。 那白毛尸煞竟然眼露恐惧之意,将身子贴到一侧的砖壁之上,石敢当,四爷爷和我也是急忙向后退出数步。 那白衣女子身子到的那过门石之前,募地整个身子散了开来。 胳膊手脚四肢俱都化为一只只的虚影,飞到我们三人身上之后,这才宛如烟花般消失无踪。 四爷爷招呼我和石敢当闪身躲过那些虚影,并且低低告诉我们,那些虚影其实就是这古巷道里面的鬼魂,不死的阴气所化。触碰到了身上以后,就会让肌肤干瘪老化,丧失水分。 那阴气更加会慢慢上行,逼到心脏部位,就会无药可治。 阴气和尸毒一样可怕。 四爷爷说,幸好,我体内本来就有尸毒,而且又随身带着招魂符,百鬼囊,这才不致阴气袭体。纵使沾染一些,也无什么大碍。 我低低道:“四爷爷你也要注意啊。” 四爷爷淡然道:“我本来就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在乎什么阴气尸毒?” 我转过头来,看了看那石敢当,心道:“这个白眉毛的为什么也不怕?” 石敢当似乎看出来我心中的疑惑,低声对我解释道:“我已经喝了炼尸油,一点点阴气也不用理会的——” 四爷爷转过头来,看了那石敢当一眼,淡然道:“更主要的是,你们赶尸匠得了祖师爷秘传的一门气功吧,我听说那一门气功练好了,不仅可以刀枪不入,还能够阻挡这阴气尸毒,对不对?” 石敢当脸色微变,低声道:“这个,这个,确实是有的——只是老爷子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这个石敢当的意思,是没有想到我四爷爷竟然知道他身上的一些秘密。 四爷爷淡然道:“你别忘了,招魂师和赶尸匠都是祖师爷一手传下来的,是一门三宗而已,这三宗虽然后来练习的法门大不一样,但是基础之道,还是从五斗米上来的。嘿嘿,五斗米,五斗米,你如果真的知道了五斗米的含义,你就明白我是怎么知道了。”顿了一顿,四爷爷低声道:“还有一件事情,你大概不知道——” 石敢当竖起耳朵倾听。 我也是心里好奇,心道:“怎么赶尸匠门中的秘密,还有他们自己不知道吗?” 只听爷爷低声道:“你们修习的这一门气功,练好了之后,威力无穷,可以刀枪不入,鬼气不侵,但是有一点大大的弊病,这一门功夫练得就是气,运气,养气,然后使得这一股气贯穿全身,四肢百骸之间,一运起功来,整个人体表都如同被一股气流覆盖一般。充盈不散。只不过这气运完之后,终究要有个走向,你们所练的这个气功的出口就是在眉毛上的攒竹穴上。时间一久,这从攒竹穴上冲出来的废气,便将眉毛的颜色变得灰白起来。练得这功夫越久眉毛就会变得越白,我说的对不对?” 石敢当听得目瞪口呆。 我更是听得心头翻江倒海,心道:“原来赶尸匠的两条白眉毛是这么来的,这赶尸匠所练的,这个什么气功,还是不练也罢?副作用太大了。出门在外,别人一看就知道是赶尸的,说个媳妇都没人跟,难道最后娶个鬼新娘?” 我忽然想到,我们招魂师该不会也有什么副作用吧?一念转过,随即想起,自己不就是因为进了四爷爷这个招魂师的鬼屋,这才导致被胎灵咬了,中了尸毒。而唯一可以暂时缓解这尸毒的办法,竟然是让一只水鬼上身,使得自己到现在都是半人半尸,就连白毛尸煞那么凶悍的僵尸看到我都不屑一顾,引为同类,这不就是身为招魂师的副作用吗? 一念及此,我心里总是感觉有些尴尬。 身为招魂师,是好还是不好?这估计是我以后必须要长期思考的问题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当口,四爷爷已经取出了那一顶五斗米的帽子,端端正正的戴在头上。那两粒丝线缝制的米,在四爷爷的头上显得甚是好笑。 我看着四爷爷的这一身装扮,想笑又不敢笑。 一双老头鞋,头戴白帽子,白帽子上还用丝线绣了两粒米。我那顶帽子上的米粒是用青色丝线缝的,四爷爷脑袋上的这一顶五斗米招魂师的帽子却是用红色丝线缝出的两粒米。像朱砂一样红的米粒。 再加上四爷爷身上穿的那个对襟大褂,活脱脱一个不伦不类的老糊涂。 只不过四爷爷现在的一双眼睛却是丝毫没有老糊涂的样子,而是锋芒毕露,像是一把刀一样,望着前方。 只听四爷爷低声喃喃道:“该来的都来吧。” 这声音竟似是和前方黑暗之中隐藏的那些东西说话。 我心里一寒,心道:“四爷爷莫非真的看出了什么?难道前面古巷道之中还有着比胎灵更厉害的东西?” 第二十章冤魂路 我心里暗暗嘀咕,也学着四爷爷的样子,戴上那一顶鬼卒的帽子,然后一只手拿着手电,一只手将那招魂符揣在兜门里,随时准备用那招魂符,对付这巷道里面的小鬼阴魂。 四爷爷告诉石敢当,这过门石有一个明堂,叫做猛回头,意思是到了这里,那就必须回头了,要不然的话,前面可会有无数的冤魂等着,因为前面就是一条冤魂路,一条满是冤魂的古巷道。招魂师可以招一个两个的魂,十个八个也没问题,可是要是前面这一条古巷道里面有无数冤魂的话,恐怕只能自保,照顾不到他。石敢当要是想要跟随我们二人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办法,蒙住自己的眼睛,看不到那冤魂,那些冤魂也就对他无能为力。 冤魂最大的可怖之处,就是在于冤魂的眼睛和你对视久了,就会让你不知不觉,被冤魂控制精神,肉体,最后精神崩溃而死。 石敢当皱眉道:“那小白就不能跟着咱们进去吗?” 四爷爷告诉他,想要小白进去,也要将小白的眼睛蒙住,这样一来,小白也就不会害怕恐惧了。 我嘀咕道:“不用这么费事吧?既然不能看到那冤魂,那就不如闭上自己的双眼好了,这样一来,和蒙住双眼不是一样的道理吗?” 四爷爷听到我的嘀咕,沉声道:“闭上双眼,功效虽然一样,但是你忘了,要是危机一来,或者遇到什么情况,人就会不由自主的睁开双眼,这样的话,你就有可能看到不该看的一幕。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的双眼蒙住为好。” 石敢当随即点点头,脱下上衣,将白毛尸煞的双眼罩住,而后取出手帕,将自己的双眼也蒙了起来。 我问道:“四爷爷,我还用吗?” 四爷爷看着我,对我道:“你将一只眼蒙住好了,你的另外一只眼里有水鬼,你就用左眼看出去,那些冤魂就不会聚集到你身边来,鬼魂同体,不会为难你的。” 我有点发愁,将一只眼睛遮住,有些困难。脑子里飞快想着办法,忽然想到自己兜门里还放着几个创口贴,心中一动,急忙取了出来,然后将手帕叠了叠,遮盖在右眼之上,而后勇创口贴将手帕贴在眼睛之上,这样,我的一只右眼就全然看不到了。 四爷爷嘱咐我道:“用你的左眼里面那一只水鬼的视角去看前面的巷道。” 我心里琢磨,怎么用左眼的水鬼视角去看前面?琢磨了一会,这才明白,四爷爷是要我召唤出我身体里面那一只水鬼来。 我暗暗冥想,过得不一刻功夫,就感觉左眼有些肿胀,一阵阵寒气从左眼的眼球里面丝丝缕缕的冒了出来。 我取出一枚镜子,向那镜子之中望去,一望之下,顿时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原来自己的左眼之中,已经隐隐约约现出一只浑身湿漉漉的水鬼的影子来。 那一只水鬼的影子慢慢放大,一点一点,占据了我的瞳孔,最后水鬼的其他部位慢慢隐去,留下来的只是水鬼的一只眼睛,那一只眼睛里面有无穷无尽的怨毒和仇恨。 这些怨毒和仇恨,此刻正从我的左眼之中射了出来。 我知道,此时此刻,我的这一只眼已然不是我的了,而是属于那一只前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被沉溺到运河里面的水鬼—— 四爷爷也许并没有注意到我眼中的异样,也许注意到了,但或许这正是他要的结果。 四爷爷一伸手从兜门里取出一副墨镜,戴上,这才招呼我们道:“跟着我走。”随即当先迈步,跨过了那一块猛回头的过门石。 我急忙跟了过去。 石敢当也举起手中的一根竹杖,在地上敲敲打打,仿佛瞎子一样,跟在我和四爷爷的身后。 那一只白毛尸煞则是亦步亦趋的跟在石敢当的身后,跌跌撞撞的步步跟随。 刚刚走出十来米,我的一只左眼便看到前面又是数道黑影飘了过来。 这些黑影,一个个都是蓬头垢面,身上也是污秽不堪,手中拿着挖掘用的锄头,铲子,眼神迷茫的向我们三人,走了过来。 四爷爷低低的道:“注意,别碰他们,这些亡魂应该都是挖掘大运河的河工,挖掘之中,有的便累死在这里,就地掩埋。” 我低低的答应一声,随即刻意往巷道一侧躲了开来。 四爷爷低声喝道“别躲,越躲,这些亡魂越往你的身上去。你跑得再快,还跑的过鬼魂吗?” 我立时醒悟过来,随即定了定神,依旧跟随在四爷爷的身后,亦步亦趋。说也奇怪,那些亡魂看到四爷爷就好像浑然不觉有这么个人一样,从他身旁飘了过去,来到我的身前,停顿了片刻之后,这才飘向我身后,一直飘到石敢当的身前。 我停下脚步,转身望去,只见这些河工的亡魂飘到石敢当的身前的时候,将石敢当团团围了起来,对那白毛尸煞却是没有围攻。 我心里一阵紧张,急忙加快脚步,奔到四爷爷的身后,对四爷爷道:“四爷爷你看——” 四爷爷回过头来,看了看,淡然道:“不碍事。石敢当继续跟着我们往前。知道么?” 石敢当沉声道:“我知道。”大步而前,竟是全不理会那些围聚在他身旁的那些河工的亡魂。 那些河工的亡魂见石敢当不为所动之后,也就呼啦一下散了开来,继续向前面那过门石飘了过去。 我这才暗暗送了一口气,心里对于四爷爷大为佩服,心道:“幸亏刚才四爷爷让那石敢当蒙住双眼,要不然的话,那石敢当倘若被河工亡魂的寒气所袭,睁开眼来,看到这么多河工的亡魂围在他的身旁,要想继续镇定自若,向前而行,恐怕是万万不能的了。” 要我面对这么多河工亡魂的围攻,我可也是万万做不到心如止水。 我和石敢当,白毛尸煞跟在四爷爷的身后,慢慢向前行进。一路之上,又遇到了好几拨河工的亡魂,这几波亡魂过去之后,前面巷道之中,突然飘飘忽忽来了十余名面目狰狞的兵士。 这些兵士一个个手中都是拿着长枪大戟,我一只左眼看着,也是心中耸动。虽然知道这些兵士都是亡魂,那些长枪大戟都是虚影,我也是暗暗心惊。 迷迷糊糊之中,也不知道经过了几波亡魂,也不知道脚底下走过了多少里程,四爷爷突然停了下来。 我和石敢当,随即也停了下来。 那白毛尸煞不明所以,继续往前。 石敢当急忙喝止。然后低声问道:“老爷子,出什么事了?” 四爷爷低声道:“大家都靠墙。” 我和石敢当听得四爷爷声音之中,甚是凝重,心中知道前面情况一定不大对劲,都是赶紧将身子贴在一侧的墙壁之上。 我举起手电,向前面照了过去。 黑暗之中,只见前方十来米开外的古巷道的地面之上,竟然盘膝坐着一个女子,那女子身上穿着一身猩红的衣裙,面前点着三根香。 那三根香袅袅升起,快到古巷道的顶端的时候,募地一折,向我们三人所在逼了过来。 这三根香,看上去竟然也是猩红的颜色。 四爷爷脸色微变,低低道:“这是冥香,千万碰不得。” 我心中一寒,心道:“四爷爷曾经跟我说过,这下到帝陵古墓之中,最怕的就是碰到冥香,那冥香乃是鬼魂所点,点燃之后,不遇到活人,不吸取到人血,不会熄灭。难道对面古巷道之中,端端正正坐着的那个身穿一身猩红衣裙的女子,也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女鬼?” 抬眼望去,只见那身穿猩红色衣裙的女子,眼睛望着我们三人,嘴角边竟是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四爷爷低声道:“你们二人小心,我去将那女鬼杀了。”随即身子猛然冲了出去,遇到那三缕冥香之际,四爷爷身子一矮,随即滚倒在地,竟然骨碌碌向那身穿猩红衣裙的女鬼滚了过去。 那三缕猩红的冥香则是向着我和石敢当,还有白毛尸煞冲了过来。 我担心四爷爷的安危,急忙大声道:“四爷爷你自己小心。” 四爷爷此时已经滚到了那红衣女子的身前,一双手闪电一般抓住那红衣女子的胸前衣襟,就在这时,只听得轰然一声大震,红衣女子身前的巷道立时塌陷,原来在那红衣女子身前的巷道之上,竟然有一块翻板机关,四爷爷竟是失足落了下去。 烟尘四起之中,只见四爷爷死死揪着那红衣女子,落了下去。瞬息不见。 那一块翻板随即弹了起来。 我的心立时一痛,虽然跟这个四爷爷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四爷爷对我的好,那是有目共睹,此时此刻,我亲眼见到四爷爷为了制住那红衣女子,竟然舍身一搏,从而掉入机关暗洞之中,生死不知。 我怎么能够不难过? 就在这时,那三缕要人命的猩红色的冥香瞬间逼到我和石敢当,白毛尸煞的胸前。 第二十一章鬼血留痕,红衣无迹 那猩红色的冥香扑到我们三人身前之际,石敢当和白毛尸煞蒙着双眼,都是丝毫不觉,而我睁着一只左眼,却是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三缕冥香分别扑向我们三人。 我大骇之下,急忙向后靠去。可是身子此时已经紧紧贴在这古巷道的砖壁之上,那里还能躲得过去。 我吓得大叫出来,眼睁睁的看着那一缕冥香向我胸膛扑来。 就在这时,我左眼更加剧痛,跟着便觉得那扑向我胸膛的冥香猛地飞了起来,竟似乎被我左眼之中的一股吸力吸引。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一缕冥香被我左眼吸了进去。最终,所有腥红色的冥香都钻进我的眼睛之中。 出人意料的是,我的左眼竟然感觉到一丝舒泰。似乎那一缕冥香钻入我的左眼之内,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伤害,相反的,身体感到十分舒服,尤其是左眼,那一只隐藏了水鬼的左眼。 我抬起头来,呆呆的向石敢当望了过去,只见石敢当也是背脊紧靠石壁,一动不动,那一缕猩红色的冥香,在石敢当的胸前徘徊数次,都是钻不进去,看来四爷爷所说的石敢当身上有气功,这个事是千真万确。 就在这时,只听那一只白毛尸煞募地一声惨嚎,跟着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只见他双手不住撕扯着胸口的白毛,一丛丛的白毛被揪了下来。 适才攻向它的那一缕冥香此刻已经无影无踪。 攻向石敢当的那一缕冥香,似乎知道石敢当身上无孔可入,随即一转,竟然也向那白毛尸煞扑了过去。 扑到白毛尸煞的身前,募地钻进白毛尸煞的胸口之中。 我大奇,心道:“四爷爷不是说,这可怕的冥香只吸附活人身上吗?怎么现在连一只僵尸也不放过?”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一只白毛尸煞,不住撕扯自己胸口的白毛,似乎痛苦难忍。 过得数秒之后,那白毛尸煞猛地一只手伸了进去,竟是伸进它自己的胸膛之中,将一颗血淋淋的心脏掏了出来,而后掷到地上。 我骇然失色,不明所以——这白毛尸煞本是一个僵尸,怎么可能在身体里面有活人的心脏?这是怎么回事?” 再看地上那一颗血淋淋的心脏上面,好多猩红色的冥香缠绕,远远望去,恐怖至极。 那冥香缠绕之下的心脏,竟是比空手指还要可怕。 我急忙转过头去,就在这时,只见那白毛尸煞猛地撤开头上的外衣,张牙舞爪向石敢当扑了过去。 我吓得大叫一声:“石敢当,赶紧闪开。” 那石敢当情急之下,扯开蒙在眼睛上的手帕,看到那白毛尸煞向他扑去,口中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原来还真的要弑主。”身子一闪,避了开去。 那白毛尸煞继续向他追去,追出五六米之后,石敢当闪身逃开,跟着一脚狠狠蹬在这白毛尸煞的背心之上。 这么一蹬之后,那白毛尸煞便冲了过去。跌跌撞撞的奔出数米之后。竟是一脚踏在那翻板之上,扑通一声落了下去。 我和石敢当站在古巷道之中,一颗心都是砰砰直跳。 石敢当眼睛看了一遭之后,随即落到那一颗血淋淋的心脏之上,眉头露出厌恶之色,随即走了过去,从身边掏出一个酒壶,打开酒壶,向那心脏之上倒了一些酒水一样的液体,随后右手取出火折子,一晃之下,将那火折子打着,凑到那心脏之上,只听又是轰的一声,那心脏之上立时烈焰升腾。 熊熊烈火立时将那心脏吞噬。 烈火之中,我只见到那一颗心脏之上所有的猩红血线募地化成两张鬼脸,不住扭曲,最后慢慢在烈焰之中化为乌有。 那一颗心脏也变成一团焦黑。 那两缕冥香散去无踪,而进入我眼里的那一缕冥香呢?怎么办? 我心里暗自打鼓。 石敢当恨恨道:“我父亲给这白毛尸煞换的一颗死刑犯的心脏,这才让这白毛尸煞恢复灵性,谁知道关键时刻,竟然还是要弑主,僵尸就是僵尸。” 我此刻关心的是我四爷爷的安危,我对石敢当道:“我去找我四爷爷去,你自己回去吧。” 石敢当皱眉道:“老爷子去了那里?”他刚才被手帕蒙眼,所以并没有看到我四爷爷和那红衣女鬼掉下去的场面。 我哭丧着脸,道:“四爷爷和一个女鬼掉到前面翻板陷坑里啦。” 石敢当脸色变色,招呼我道:“走,咱们救你四爷爷去。”说着,就迈步奔了过去,到得那翻板陷坑那里,石敢当这才停住脚步。而后拿出手中的那一杆竹杖,在那翻板上一碰,只听啪的一声,那翻板又翻了过去,露出下面黑漆漆的大洞。 我这个时候,也已来到石敢当的身前,看到石敢当掀开翻板,我急忙用我手中的手电照了下去。 这一照之下,只见下面空无一物,不仅那红衣女鬼不见了,四爷爷也不见了,就连刚刚掉到下面的白毛尸煞也是影踪全无。 我呆了一呆,有些不知所措。 石敢当看那翻板下面竟然又是一条甬道,皱了皱眉,对我道:“我下去看看,你要不然在这里等着?” 我急忙摇头道:“四爷爷是生是死,我怎么着也要知道吧?” 石敢当点头,随即涌身一跃,跳了下去。 我急忙跟在后面也跳了下去。 石敢当落地甚是稳当,我落在地上的时候,却是仰面朝天,摔了一个屁股蹲。 我龇牙咧嘴的站起身来,看了看手里的手电,幸好,手电还一点没坏。 我拿着手中的手电向前照了过去。只见这古巷道下面的这一条甬道更加潮湿,似乎一侧便是河水一般。 我心里一动,心道:“莫非我和石敢当现在所处的方位就是在运河的一侧?” 石敢当一手持着火折子,一手拎着那一根竹杖,慢慢向前面走了过去。 我急忙跟在身后,走出数十米之后,前面甬道已经到了尽头。再往前走,这甬道前方便出现一座穹顶般的墓室,墓室呈圆形,四周的墙壁之上,不知何故竟是掏出了一个个洞孔,每一个窟窿之中,都是端端正正放置着一具小孩的枯骨。 那些小孩死前似乎岁数都不太大,看那骨骼最大的也就五六岁左右。 这砖墙上的洞孔都是按照那些小孩的骨骼大小掏出来的,竟是都严丝合缝。 这一幕看的我头皮发麻。 四爷爷鬼屋之中,藏着一只胎灵,就已经让我心中害怕了,可是这穹顶般的墓室里面,竟然出现了成百上千的小孩枯骨,这该是多么壮观且恐怖的场面啊。 我头皮隐隐发麻的当口,只觉得自己的左眼又有些跳动起来。 我抬头一望,不经意间,竟是似乎看到这穹顶板的墓室上方,一只只灰色的小孩眼睛死死的盯着墓室中央,一口黑漆棺木之上。 那些小孩的灰色眼睛和它们的身体一样,都是青嘘嘘的颜色,要是没有水鬼眼睛,我估计也是看不到这些小孩死去的亡魂,留下来的憎恨的眼神。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顺着那些小孩憎恶的眼神,落在那一口黑漆棺木之上。 这偌大的穹顶墓室里面,竟然没有那白毛尸煞和四爷爷的影踪。 他们去了那里?有没有遇害? 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四爷爷。 石敢当走到我身旁,对我低低道:“你四爷爷没有理由突然消失,我那只小白也是不可能就这么快蒸发了,这墓室里面一定有古怪——”说着,石敢当手持火折子,慢慢俯下身,看着地上的痕迹,过了十来秒之后,石敢当忽然叫了一声,道:“在这里了。” 我急忙奔了过去。 只见石敢当此刻已经走到南面砖墙之前,指着地上留下来的一点黑色的血迹,道:“你看,这里有血迹,血是黑色的,正是我那只小白留下来的尸血——” 我心道:“鬼的血是黑色的?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说。”低头看那一滴血迹的时候,只觉那血迹真的泛着淡淡的黑气,还有一股死尸的臭味从那黑血上面飘散出来。 我正低头查看的同时,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听得这砖墙后面,竟似乎有一个老头冷哼了一声。 这一声冷哼虽然很轻,但是此刻这墓室之中死寂一片,石敢当也没有说话,所以便是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出来,更何况是一个老头的冷哼之声? 我大吃一惊。 石敢当也是一呆。目光看向我,低声道:“这个声音应该不是徐老爷子——” 我咬牙切齿道:“肯定不是。”我虽然和四爷爷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对于四爷爷的声音还是听得出来的。 这砖墙后面的声音,是那么的陌生,还是我第一次听到。 这墓室之中,砖墙的后面竟然还有人,这个人还发出冷哼之声,这实在是出乎我和石敢当的意料。 我屏住呼吸,将耳朵慢慢贴了过去,侧耳倾听—— 第二十二章机关暗算,僵尸睁眼 那一声冷哼却是再也没有传出。而就在这时,我和石敢当都是感觉到脚底下有轻微的抖动传了过来。 我一怔之下,急忙低下头去看,这墓室的地面,却是没有看出丝毫异常。 可是那抖动慢慢变成咯吱咯吱的响声,随着这响声越来越大,我已经感觉到整个脚底下都在慢慢移动起来。 我心头一沉,心道:“这是怎么回事?” 石敢当忽然一声惊呼,道:“你看——” 我急忙转过头来,扭身看时,只见我和石敢当来的时候的那一条甬道左侧,此刻正从砖墙之内慢慢伸出来一扇厚重的铁门,那铁门正自慢慢向右侧推进,眼看再过得片刻,铁门就会关闭,将我和石敢当关在这穹顶般的墓室里面。 我大吃一惊,急忙招呼石敢当:“还傻站着干什么?快逃。” 拉着石敢当的手,便向那铁门奔了过去。 我们二人刚刚奔到那铁门之前,那一扇铁门已经无声无息的关闭。 只差一点,我们就逃了出去。 我和石敢当颓然的站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安慰他道:“别担心,我四爷爷不会死的,咱们只是暂时被困在这里,” 石敢当点点头。 我心道:“既然走不了,那就索性在这里待住了。”我向四处望去,只见适才这一阵转动之下,靠着东面砖墙一侧,竟然露出一间墓室。 墓室并不太大,只有七八个平方,墓室之中此刻竟似躺着一个人形物事。 我和石敢当急忙奔了过去。奔到那墓室之前,这才看出来,原来墓室之中的那个人形物事,竟是那个白毛尸煞。 白毛尸煞此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然僵毙多时。 白毛尸煞的胸口,此刻还有一个碗口大的伤口,血迹模糊。看上去触目惊心。 在这白毛尸煞的身后,靠墙一侧,地面之上放着一件猩红色的衣裙,衣裙一侧还有一顶白帽子,白帽子上绣着两粒米。 我心中碰碰乱跳,急忙奔了过去,将那一顶白帽子一把抓了起来,拿在手中,然后转过头来,对石敢当激动的道:“石敢当,这是我四爷爷戴的帽子啊,怎么在这里?” 石敢当低声道:“你四爷爷是五斗米之中的祭酒了?” 我点点头,既然石敢当知道这些,那么我也不用隐瞒,我对他道:“我现在是鬼卒,也是四爷爷领我进门的。” 石敢当看着地面上那一袭红裙道:“那个又是谁的?” 我恨恨道:“就是适才那个点燃冥香的那个女人。” 石敢当目光闪动,慢慢道:“应该是女鬼才对。” 我恨恨道:“是女鬼的话,我要将她的魂收走。” 石敢当抬起头来,看了看四周,这才神色凝重,缓缓道:“这里应该是一处机关,咱们进到这里,然后砖墙后面的人启动机关,将咱们困在这里了。” 我点点头,心里暗自郁闷,忍不住大声骂道:“躲在墙后面的王八羔子,有种的你出来,跟老子会一会。” 任由我怎么骂,那砖墙后面的人就是不接茬。 石敢当走到我身前,低低道:“我看这墓室好像一个圆盘,既然能够顺时针,那么自然也就可以顺时针转动。我听爷爷说,五斗米门下,只有你们招魂师才有鬼推星盘,你看这个像不像那鬼推星盘?” 我琢磨了一下,心中暗道:“别说,这石敢当所说的还真的是差不多。这一间穹顶墓室真的和四爷爷桌子上摆放的那一座鬼推星盘差不多。只不过这墓室里面多了一口棺材。” 我点点头道:“有点像。” 石敢当低声道:“那你就用那鬼推星盘的操控之法,让这墓室再次转动起来,不就行了?” 我苦笑道:“大哥,你以为那鬼推星盘是那么好练的吗?告诉你,我四爷爷也只学会了两鬼推星,我可是连入门都没有入呢,只不过是会了一些法决罢了。” 我抬头,看着这墓室穹顶上方密密麻麻的小孩眼睛,心里暗道:“要是真的学会了这鬼推星盘,操控这百鬼推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一幕。” 石敢当一时无语。过得片刻,石敢当皱眉道:“咱们总该要想个办法,终究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我皱眉道:“有什么办法好想?要是四爷爷在这里就好了。” 自己虽然跟四爷爷学了三个月的驱鬼招魂,但是被困在这样一个密闭的空间里面,所有驱鬼招魂的法术都失效了,一时间一筹莫展。 石敢当慢慢走到那一口黑柒棺材之前,伸手掀了掀,一掀之下,那棺材盖纹丝不动。原来这一口棺材已然被钉上了棺材钉。 石敢当毫不气馁,竟是伸手从背后的背包之中取出专门起钉子的羊角锤,将黑柒棺材四角的棺材钉一根根的起了出来。 随后,石敢当招呼我:“来,小五,跟我把这棺盖抬到一旁。” 石敢当知道我的名字,一定是先前听我四爷爷这么叫我,这才知道的。 我走了过去,跟着石敢当一人一面,将这棺材盖慢慢抬起,放到一旁地上。然后站在棺前,向棺材里面望去。 只见这棺材之中赫然躺着一个身穿铁甲的相貌威武的大汉。 这大汉容貌似乎并非汉人,长手长脚,脸皮黑黢黢的,不知道死前做了什么处理,脸上的肌肉竟然没有消失殚尽,脸孔也没有塌陷,双目紧闭,竟似和睡着了一样。 石敢当戴上手套,在这棺材里面一阵掏摸,不多一会,就从这死尸的左手一侧,摸出一块腰牌来。 只见那腰牌上刻着一行稀奇古怪的文字,我可是一个字也认不得。 石敢当皱了皱眉,想来他也不认识这几个字,于是又将那一块腰牌放了回去。 就在石敢当将这腰牌放下来的刹那,黑漆棺材之中的这一具僵尸募地睁开眼来。 我吓了一跳。 那石敢当似乎早已经见怪不怪,只是一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只黑漆漆的大碗,而后将那只大碗猛地扣在棺中那一具僵尸的胸口之上。 我一呆,心道:“这是做什么?” 拿着这一只大碗就可以降服这僵尸吗? 说也奇怪,那僵尸睁开眼睛,眼睛之中冒出的那一股阴森森的煞气,被这大碗扣上之后,那煞气竟然慢慢消退。一双眼皮也随即慢慢合上。 适才紧紧握着的一双骨节奇大的双手,也缓缓放松开来。 紧接着,石敢当将那火折子交给我,然后又取出那一只酒壶,倒了一滴黄色液体在他自己的掌心,而后右手蘸了几滴液体,点在那棺中僵尸的眉心之上。 就在石敢当将那液体点在棺中僵尸眉心的时候,我就看到那僵尸的眼皮下面,一双眼睛似乎动了一下,这才停止。 我心中好奇,忍不住问道:“这一只大碗怎么这么神奇?竟然还能够将这僵尸镇住。” 石敢当将那僵尸胸口的大碗拿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这才装入自己的背包之中,向我低声道:“你们招魂师门中有三宝,百鬼囊,招魂符,鬼推星盘,我们赶尸匠门中也有三宝,这就是其中一宝,叫做移神碗。” 我一呆,心道:“移神碗?我看叫做镇尸碗还差不多。” 我斜眼看着这石敢当,心道:“这小子懂得还挺多,我们门中的事情他好多都知道了。不过这个人的言语之中,好像也是不尽不实,哪有人叫什么石敢当的,估计是假名。” 我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真的叫石敢当?” 石敢当笑了一笑,道:“这个自然。”看我神色之间半信半疑,这石敢当随即解释道:“我父亲从泰山路过,看到一条长街之上,立着这么一块石头,就叫做泰山石敢当,觉的这个名字好,写出来好看,叫着也响亮,回到家,正好赶上我刚刚生出来,于是就顺理成章的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顿了一顿石敢当低低道:“不过我爷爷不太喜欢,说我这个名字,倒过来念,就成了当赶尸,那样岂不是一辈子当个赶尸匠?我父亲沉默片刻,告诉我爷爷,人的命天注定。要想一辈子当个赶尸的,也需要缘分不是?” 我心里暗暗道:“看来石敢当这个名字和我的那个徐无福倒是半斤八两,都不是什么好名字。嘿嘿,乡下人叫阿猫阿狗的活的更长一些。” 石敢当跟我说话之际,我手中的那一只火折子募地里无风自动,火折子上面的红火也陡然间变成了绿油油的。 我大吃一惊,急忙抬头望去,只见站在我身旁咫尺之遥的石敢当的一张脸孔也是被那火折子上面的绿火映衬的须眉皆碧。 整张脸绿油油的,这么一望之下,竟是比那棺中的僵尸的那一张脸孔还要让人感到恐惧。 第二十三章百鬼一拜,斗转星移 我吓得口中啊的一声,那一只火折子随即落向地面。 石敢当一伸手接住,稳稳的拿在手中,而后看着我,奇怪道:“你的脸怎么绿了?” 我咽了口唾沫,对石敢当颤声道:“你的脸也绿了。” 说完这一句话的时候,我只觉脑袋上方一阵头皮发麻,似乎有什么东西慢慢落了下来。 我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慢慢抬起头,这一望之下,差一点又叫了出来。原来在这穹顶般的墓室上方,那密密麻麻的青嘘嘘的胎灵一个个飘了下来。而且还在不住下沉,一眼望去,只怕有数百只之多。 我的一颗心碰碰大跳起来,心中暗道:“这么多的胎灵,就是四爷爷来了,也估计应付不了。” 我抬头看向石敢当,见石敢当脸上茫然,我一震,低声道:“石敢当,你看不到这些东西吗?” 石敢当警惕的问我:“什么东西?” 我低声道:“胎灵啊。” 石敢当茫然的摇了摇头。 我叹了口气,心道:“看来还是隔行如隔山,我们招魂师可以看到胎灵,小鬼,这石敢当却只能对付僵尸粽子。” 石敢当看我神色紧张,脸色也凝重起来,问道:“胎灵在那?” 我低低道:“就在咱们俩的头顶上面。” 我看到石敢当的双眼瞳孔收缩,我似乎都能感觉到石敢当的头皮根根立了起来。 我抬头望去,只见那些胎灵慢慢落了下来,一直落到那黑漆棺材的上方,这才齐齐停止,跟着这些胎灵一个个泛着死灰色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那黑漆棺材之中的那一具僵尸,而后这些胎灵默然片刻,竟然猛地向那黑漆棺材里面冲了下去,数只胎灵一冲而下,一口咬在那棺中僵尸的脸上。而后扯下一块血肉,这才飞身而起,这一波刚完,接着第二波再次冲了下去。 片刻之后,那僵尸的头颅已经露出森森白骨。 我心中一寒,心道:“这些墓室里面的胎灵似乎和我四爷爷鬼屋里面的那一只胎灵又有些不大一样,似乎是这些小鬼的亡魂才对。只不过这些小鬼的亡魂都是虚影,啃噬到了那僵尸的脸上,竟然也可以将那僵尸血肉吞噬,这也是我这一辈子没有遇到过的事情。”而适才我手里的火折子火苗变成碧绿,估计也是这些小鬼亡魂吹得。 我隐隐约约的听得砖墙后面传来一声喃喃低骂。 接着又没有了声响。 就在这时,棺中僵尸脸上那一块被石敢当点了黄色液体的部位,也全都被这青嘘嘘的小鬼亡魂啃噬干净。 棺中僵尸竟然募地一挣而起,坐了起来。 石敢当眼疾手快,急忙取出那一只移神碗,一下就扣在这棺中僵尸的胸口之上,那僵尸竟是在破损的喉咙之中发出一声嘶哑的怪异声音之后,再次仰天而倒。 那些小鬼的亡魂随即涌了过来,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小鬼亡魂将这棺中僵尸扯得身上战甲七零八落,里面包裹的尸布,还有这棺中僵尸身上的肌肤血肉统统扯得稀烂,这些小鬼亡魂这才慢慢退出那一口黑漆棺材。 一双灰色的带着死意的眼睛死死的看着我和石敢当。 我心惊肉跳。石敢当估计也是有些发虚,急忙将那移神碗拿了起来,抬起头来,向墓室上方望去,而后对我低低道:“那些胎灵走了吗?” 我压低声音道:“还没呢。这些好像还不是胎灵,胎灵有形有质,这些都是虚影,应该就是墙壁上那些洞孔里面的小孩的亡魂。” 石敢当听得我说那些小孩的亡魂还没有走,口中念念有词,随即将那移神碗托举在手,另外一只手则是高举火把。 我心中暗自嘀咕,听这石敢当念诵的咒语似乎和我们招魂师传下来的驱魂咒差不多,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驱魂赶鬼的功效。 我抬起头,看着那些小鬼的亡魂,只见其中一只亡魂募地飘到石敢当的火折子之前,距离有一尺来远的时候,募地一伸头,向那火折子上端的火焰喷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喷出,那一只火折子上面的火苗立时大长,且变成碧绿之色,石敢当吓了一大跳。 那一只小鬼的亡魂做完这一切之后,随即飞了起来,来到那亡魂之前,静静的看着我们。小孩亡魂眼中的那一股怨毒之意,随即也消失无踪。 我心道:“看来这还是一个调皮的小鬼。”心中琢磨,多半对我们并无恶意。 我心里还在琢磨之际,那一只小孩的亡魂竟然一招手,带着数百只亡魂齐齐飘落到地上,然后站到我们身前,竟是向着我和石敢当跪了下来。 这些小孩的亡魂向我和石敢当一跪,我立时惊得呆住。心里喃喃道:“这是要干什么?要求我别将它们的魂招走吗?” 石敢当看我脸上神色古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问我道:‘怎么了?小五。” 我战战兢兢的道:“那些,那些小孩的亡魂现在就跪在咱们俩面前呢。” 石敢当也有些傻眼。 我只看见那一只为首的小孩亡魂慢慢走了过来,而后从衣袋之中取出一枚錾子,然后用那錾子尖在这墓室的青砖之上,刻下了歪歪扭扭的三个字——多谢啦。 这三个字一看就是小孩写的。 我亲眼看到,可是石敢当却是看不到这些亡魂,在他的眼中,想必就是空中莫名其妙出现一枚簪子,而后这簪子自己在地上写了三个字。 石敢当脸色发白。 我心里却渐渐凝定下来,我现在已经知道这些小孩的亡魂对于我们并没有恶意,也许是适才石敢当的那一只移神碗制住棺中僵尸,这些小孩的亡魂,这才对我们感激涕零。 我心里忽然一动,心道:“这些小孩的亡魂能不能帮我们一把?”于是我就开口道:“你们能不能帮我找到设计这机关的人?然后送我们出去?” 我不知道这些小孩的亡魂能不能够听到,但我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将这些话说了出来。 谁知道那为首的小孩亡魂看着我,凝视片刻,慢慢点了点头。而后一摆手,这些小孩的亡魂随即四散开来,眨眼间不知所踪。 我正在心中疑惑之际,只听得身旁脚下都是传来格格的机关转动之声。 随着这声音响起,这一间穹顶般的墓室又再次缓缓转动起来。 我和石敢当都是大喜。 砖墙之后,却是传来一个苍老男人的恼怒声音。 十来分钟之后,这穹顶墓室这才停止转动。我和石敢当急忙四处查看,只见此时墓室的南面墙壁之上现出一间斗室,斗室之中,一个满头白发的苍老男人此刻正恶狠狠的盯着我和石敢当。 这男人的眼神就像饿狼一样,看上去让人胆战心惊。 我低低的对石敢当道:“你怕不怕?” 石敢当哼了一声,道:“僵尸我都不怕,我还怕人?”随即将那移神碗收了起来,手中拿着那一根竹杖,迈步走了过去。 我急忙跟在石敢当的身后,手中攥着一把糯米,心道:“不管这个老头是人是鬼,我先撒一把糯米给他尝尝。” 到得那斗室之前,我向那老头大声道:“你快将我四爷爷交出来?” 那个老头皱眉道:“你四爷爷是谁?我可不认识。” 我大声骂道:“老头,别装蒜了,刚才不是你将我们俩困到这里的吗?怎么现在又不敢承认了?我四爷爷就是保驾营的徐禄,我们徐家专门抓鬼的,你应该也听到过,聪明的,赶紧将我四爷爷交出来,要不然的话,让你就算做了鬼也会后悔。” 那老头眼中露出一丝诧异之色,喃喃道:“保驾营的徐禄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大怒,骂道:“你他妈的才死了呢。”一把糯米向那白发老头掷了过去。 那老头脸色一沉,厉声喝道:“好,我现在就代你那死去的四爷爷教训教训你。”身子一闪,鬼魅般绕过石敢当,一把向我胸口抓了过来。 我大吃一惊,心里暗暗叫苦:想不到眼前这个老头身手这么好。 正要掉头逃走,忽然就听得不远处一个熟悉的声音,冷冷道:“老七,住手。” 那白发老头听得有人叫他,急忙停下来,回过头来,向那一侧砖墙望去,只见砖墙北侧,不知道何时,站着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头,那个老头正是带我入五斗米的引路师父四爷爷。 我大喜,叫道:“四爷爷。” 急忙奔了过去,一把拉住四爷爷的手,甫一入手,我只觉得四爷爷的手更加冰了,好像握在我手里的就是一个大冰块一样。 石敢当也拿着那一根竹杖,走到一旁,看到我四爷爷好像和那白发老头认识,石敢当也就并未贸然出手。 白发老头双目瞪着四爷爷,满脸惊愕的神情,道:“老四,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还活着?” 这已经是这白发老头第二次说四爷爷是个死人了,我心里竟然升起一丝寒意,心中暗暗嘀咕:“莫非我身旁的四爷爷真的是个死人?否则的话,为什么我手里握着四爷爷的这一只手,这么冰?” 一念之间,我的一颗心也碰碰乱跳起来。站在我身旁的四爷爷,此时此刻对于我,也已成了一个恐怖的事情,因为我不知道四爷爷到底是不是鬼…… 第二十四章尸蜕藏魂,星盘锁人 四爷爷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低声问我道:“小五,你怕了吗?” 我听到四爷爷声音里面的那一股质询之意,心中募地想起,身旁的这个可是我四爷爷啊,是跟我爷爷一起长大的亲兄弟,我是他的孙子,四爷爷就算做了鬼,也不会害我的。 我相信。 我使劲攥了一下四爷爷冰冷的手,坚定的摇了摇头,然后道:“四爷爷,小五不怕,”顿了一顿,我心中热血上涌,对四爷爷道:“四爷爷,不管你是人还是鬼,你永远都是我的四爷爷。” 我看着四爷爷,四爷爷也侧头望着我,他眼中的那一股寒意慢慢褪去,一只手似乎也多了一丝暖意。然后看着我,对我柔声道:“小五是好孩子。” 白发老头满脸羡慕的看着四爷爷道:“老四,这个孙子不错,不错。” 四爷爷眼睛望向白发老头,慢慢道:“老七,小五这个孩子是老大的亲孙子,是咱们徐家一百年来少见的有着幻阴指的孩子,我已经让他入了咱们五斗米的门下,以后五斗米发扬光大就靠这小子了。我之所以迟迟不入轮回,就为了这一天——”随着四爷爷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我只感觉身旁四爷爷的手渐渐冰冷下去,过了一会,我手中募地一空,侧身一看,身旁佝偻着身子的四爷爷此刻已然消失不见,只有在地上有一件四爷爷穿的对襟大褂,一双老头鞋,还有一个半透明的人皮一样的东西堆在地面之上。 那东西就好像一个人形的壳一般。 我脑子之中一阵糊涂,看着地上的这几件东西,忍不住大哭道:“四爷爷,你去哪了?四爷爷。” 想到四爷爷这几个月来,对自己的照顾无微不至,更是悉心传授自己五斗米门下的功夫,而自己竟然还不曾多陪四爷爷一些日子,心里就难过万分。 石敢当听我哭的这么悲痛,脸上也是恻然。 白发老头慢慢走了过来,看着我叹了口气,对我道:“小五,起来吧,你四爷爷早就死了。这只不过是他的尸蜕。” 我满眼是泪的站起身来,看着白发老头,颤声道:“为什么?四爷爷为什么早就死了。” 我心里还有一个问题:“你又是谁?” 白发老头又是叹了口气,这才对我慢慢对我说出一番话来,我听完了以后,更是震惊莫名。 原来这白发老头叫做徐寿,和我爷爷,四爷爷,是一门三兄弟,他们三人,老大徐福,老二就是我四爷爷徐禄,老七就是现在这个白发老头徐寿。 之所以叫老四,老七,这是按照徐家的大排行来算的。 三人都曾经入了五斗米门下,学习这招魂师的功夫,只不过我爷爷没有长性,学习了两年之后,只懂得一些皮毛,便不再跟随太爷爷学这功夫了。 四爷爷和七爷爷却是一直学了下去。终得大成。二十多年以前,有一次,四爷爷和七爷爷在鬼屋里面研究一些镇南遗书上面的功夫,突然之间被仇家找上门来,一番打斗激杀之后,来人仓皇逃去。 四爷爷也是伤重不治,死了。 七爷爷将四爷爷埋在房子后面一棵枫树下面,随即便追了下去。 追到这运河边上,终于将那仇家追到,尽数杀了,而七爷爷也是受伤不轻。 七爷爷挣扎着来到河边,终于坚持不住,迷迷糊糊的倒了下去。再次醒来的时候,不知何故已经到了这古巷道下面的地下墓室之中,被困在这斗室里面。 七爷爷突然发现,这墓室竟然和五斗米祖师爷传下来的那鬼推星盘极其相似,心中随即起了好奇之念,正好左右无事,就在这古巷道的地下墓室之中研究了起来。 饿了就钻出古巷道,溜到镇上买些吃食。然后继续回到这古巷道之中,研究这墓室之中的秘密。 这一研究就是足足二十来年,越是研究越是对于古巷道之中的这个仿佛星盘般的墓室生出敬畏之感。 似乎这星盘般的墓室即使研究一百年,研究到死,也是研究不透。 这一日,七爷爷正在这星盘墓室之中研究着,便听到古巷道之中传来的脚步声。 这星盘墓室有一处机关,只要上面古巷道之中的任何一个点有人触动,便会激发显现出来。 这一处星盘墓室就仿佛昔年张衡亲在造的那一架地动仪一样,千里之外,一动之际,地动仪的龙口就会吐出龙珠。 这古巷道下面的星盘墓室也是一样,只要古巷道上面有人走过,或者发出剧烈响动,这星盘墓室便显现出来。 我越听越是神奇。 七爷爷看着我满脸好奇之意,随即带着我走到那斗室之中,然后对我道:“你看,就是这个——” 石敢当也跟了过来。 我凝目望去,只见斗室之中有一个四四方方的石台,石台之上是一个圆形石盘。石盘之上用利器刻出一条条的石缝,那石缝贯穿南北,中间又分出几个分叉,分叉的一端是一个圆环,圆环之上有八个虚点,其中一个虚点是黑色的,一个虚点是红色的,还有一个虚点是白色的。 我看的有些迷糊。 石敢当凑了过来,看着这圆盘上的图案,忍不住道:“看这个图形像是这古巷道啊。” 我看了看,确实,这个圆盘和那古巷道的走向一模一样,看这个样子,这个圆形石盘上面那一个圆环一定是这彷如星盘的墓室了。只是那圆环上的三个不同颜色的虚点又是什么意思? 我忍不住询问七爷爷。 七爷爷看着那石盘上三个虚点,眼睛之中露出畏惧之色,缓缓道:“这星盘墓室之中的白色虚点就是这一间斗室,这斗室里面有一扇小门可以通往古巷道之中。至于其他的那两个虚点,想必也是代表这星盘墓室之中的其中一个斗室。” 我听得脑袋有些大了,问道:“难道这星盘墓室里面还有好几间这样的斗室?” 七爷爷点点头,道:“不错,一共有八间,不过其中五间并没有显示在这石头星盘上面,石头星盘上面只显示出了三间。” 我明白,也就是说,那黑色红色白色三个虚点代表三间特别的屋子。 七爷爷继续讲了起来。原来七爷爷听到有人进来,立时开动机关,又将这星盘墓室里面的一只女鬼放了出去,这古巷道里面本就有无数的亡魂,七爷爷本意是希望这些亡魂将我们几人拦住,倘若拦不住的话,到了那猛回头过门石之后,就让那一只女鬼点燃冥香,将我们几人杀了。谁知道四爷爷抱着那一只女鬼一起滚落翻板。我们乘势就冲了进来。 七爷爷和四爷爷二十多年不见,一时竟是不识。本来嘛,这么多年不见,又加上四爷爷形貌大变,佝偻着身子,换做我是七爷爷,估计也认不出来。 可是我还是不大明白,四爷爷为什么死了二十多年了,就没有人看出来四爷爷早已不是人了吗? 七爷爷叹了口气,告诉我——四爷爷死了被他埋了以后,想必是一颗魂魄不去,五斗米门中未曾找到一个合适的传人,四爷爷的魂魄终究不舍,这才借尸蜕还魂,每日里只为找到一个合适的传人,四处留意奔走。只不过四爷爷他终究不是人,会有一些异常的举动,只不过我们这些人没有注意罢了。 我心里这才恍然而悟。这才明白,四爷爷为什么每次在家庭聚会的时候,总是不吃饭,光喝酒,而且每次喝酒之后,地上总是有一大滩湿漉漉的痕迹。现在想来,那一定是四爷爷借机将酒倒了。 四爷爷的手终年冰冷,也一定是这个缘故。 那几次吃早点的时候,四爷爷将煎饼果子都给我,只和老豆腐,想必也是这个原因。 七爷爷看着我,眼中神色复杂,慢慢道:“刚才老四临去的时候,说你有幻阴指,我看看。” 我呐呐道:“我多出来的那一根手指,在出生的时候就被我爷爷砍掉了。” 七爷爷眼睛一亮,急忙抓起我的两只手,激动的道:“是那一只手?” 我奇道:“是左手,怎么了?” 七爷爷抓住我的左手,反反复复的看,似乎看到了宝贝一样,然后笑道:“傻孩子,知道为什么叫幻阴指吗?” 我摇摇头,道:“不知道。” 七爷爷眼睛盯着我,慢慢道:“因为你这多出来的一根手指,可以感知鬼魂的存在,这一根手指就跟阴阳眼一样,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你这根手指若是不砍掉,继续长着,就叫探阴指,砍掉之后,你这根手指,虽然没有了,但是功能还是保留着,只要周围有鬼魂存在,你心念一动,这根幻阴指就会感觉出鬼魂的具体方位,所以才叫幻阴指。这一回明白了吗?” 我恍然而悟。可是还是有些不大明白,问道:‘可是,四爷爷就是鬼魂,我为什么感觉不到呢?” 七爷爷沉声道:“那是因为你四爷爷身上多了一层尸蜕的缘故,尸蜕可以隔绝这些死人亡魂的气息,所以你就感觉不到。” 我看着四爷爷的尸蜕,心中又有些难过起来,心道:“四爷爷这一次心愿达成,估计是真的走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四爷爷?” 第二十五章一死人一活人,生生死死不休 石敢当突然开口道:“老爷子,你在这里这么多年,有没有看到我父亲?” 七爷爷皱眉道:“你父亲是谁?” 我于是将石敢当的来历,简单跟七爷爷说了,然后又将石敢当带着白毛尸煞来到运河这里,寻找父亲的事情一一讲了,最后我才道:“七爷爷,你要是知道这位石大哥的父亲的话,你就帮他一个忙吧。” 这还是我第一次叫这个白发老头七爷爷,不过为了石敢当,叫他一声也无妨。 七爷爷皱皱眉,道:“这个我倒是不知道。” 七爷爷说他来到这里,这么多年,陪伴他的只有这星盘墓室里面数百只小孩的亡魂,还有墓室之中那一口孤零零的黑漆棺材。 那黑漆棺材之中的那一具身穿战甲的僵尸,乃是大元朝的一位都护,乃是忽必烈派来修建这大运河的。 这古巷道来历却是很早很早的了,那都护来到这里之后,彻夜修缮这北运河。其间,听说那隋炀帝的时候,修建这大运河的麻叔谋,曾经吃过一种叫做含酥脔的食物,甚是美味,于是就让这附近的商户进献。 这些附近的商户那里敢推辞,于是就进献这寒酥脔给这位都护大人。 都护大人吃了一口之后,立刻吐了出来,口中喝道:“这是那位麻叔谋吃的寒酥脔吗?我要吃麻叔谋吃过的那一种寒酥脔。” 众人都是脸如土色,这才知道原来这位都护大人竟然要吃人肉。 原来昔年大隋朝的麻叔谋所吃的那寒酥脔,最主要的一味食材就是五六岁甚至更小的孩子的肉身,砍掉手脚四肢,蒸熟之后,这便可以食用,这种东西在大隋朝就是天怒人怨的东西,谁知道这一位都护却是甘之如饴。想要品尝品尝。 众人无可奈何之下,只有派人去偷去抢,偷来那些小孩,蒸熟之后,将骨头剔出,献给都护大人。 都护大人吃了以后,果然感觉美味无比,随即也效仿起来。 这一年之中,就吃了数百个小孩。 后来,有人捅到忽必烈那里,这才被忽必烈将这位都护大人撤职查办。元人之残暴,一至如斯啊。 后来,当地的百姓就将这数百名小孩的尸骨挨个找了出来,慢慢拼凑到一起,在这运河边上,古巷道的一侧,建了这么一座大墓,将这数百名小孩的遗骨,放置在墓室之中四壁墙上,专门修建的洞孔之中。其后又有一位燕赵慷慨悲歌之士,前赴大都,将那残暴的都护大人抓了来,亲手杀死,将都护大人的尸身放在这棺木之中,以慰这些冤死的小孩的亡魂。 这里后来荒草长了起来,也就被人们取名孩儿冢。 孩儿冢在这运河边上,又是荒草丛生,一到夏天,蚂蝗便多了起来。这里又被人们称为蚂蝗堆。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以讹传讹,竟然变成了杀皇堆,说是这里埋葬着一位意图刺杀隋炀帝的刺客。 我这时才明白,那些小孩的亡魂为什么在看到棺中僵尸的时候,会纷纷上前,咬上一口僵尸的肉,这是在报复棺中这一位都护大人,昔年对待他们的行为。 这就是轮回。 我和石敢当无意之中将这棺盖打开,也就遂了这些小孩亡魂的心愿,这才向我们一拜,这才将我们放了出来,要不然一定会将我们活生生困死在这星盘墓室之中。 七爷爷看着石敢当,缓缓道:“我来到这里之后,这星盘墓室里面的八间斗室之中,我去过六间,只有其中这黑色红色两间没有去过。” 石敢当目光一亮,道:“老爷子,你说是不是我父亲的尸骨在黑红两间斗室之中?” 七爷爷脸色凝重起来,慢慢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七爷爷的眼睛之中竟似乎有一些畏惧之意。 石敢当大惑不解。我也是不明白,心道:“难道那两间斗室里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不成?” 七爷爷慢慢道:“那红色斗室有一扇石门,石门之上写着六个字,我看了那六个字,我就打消了进去的念头。” 石敢当此次就是为了找寻他父亲而来,要知道他父亲石天星是生是死,所以自然不肯就此罢手,而是执着的问道:“老爷子,要不然你带我们去看看——” 七爷爷看着石敢当眼中希冀的神色,迟疑一下,点了点头,随即走到那圆形石台之前,慢慢伸出手去,转动那石台,转动之下,我和石敢当站在七爷爷寄身的这一间斗室之中,看着门外青色的砖墙慢慢移动开来,过了五六分钟,砖墙停止,我和石敢当走出斗室,抬眼望去,只见东面墙壁之上露出一扇石门,石门之上果然是阴刻着六个字。 活一人死一人。 这生死二字在门的中间,上下对称。东西两边则是两个一人。 这六个字黑漆漆的,不知道是大漆还是特殊的颜料,总之是一眼望去,触目惊心。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魔咒一样。在这六个字的两边,各有一个用利器削出来的掌印。 掌印有寸许之深。 石敢当喃喃道:“活一人死一人,死一人活一人?” 我看着石敢当,慢慢道:“也许是一人死,一人活?” 七爷爷幽幽道:“不管是什么,总之是要进入这墓室,就要有一个人死去。” 七爷爷看着我和石敢当,缓缓道:“你们二人谁进去?” 石敢当坚定的道:“当然是我进去。老爷子,我是来找我父亲的,不管他是生是死,我都要见他一面。” 七爷爷指着石门之上,沉声道:“那好,那你就将手按在那个掌印之中,然后试着转动,我——我没有试过,不过应该是这么开法。” 石敢当迈步走了过去。 我心里飞快转动,心道:“这石门之上的活一人死一人,听七爷爷的话里似乎是说,要有一个人死了,才可以开的了这个石门,否则的话,这个开石门的人必死无疑。我们前来三人,四爷爷已经死了,而我现在体内还有一只水鬼,也勉强可以算得上半个死人,这样的话,是不是我和石敢当各自上前,然后手掌深入那个掌印之中,慢慢转动石门,这样一来,应该死的只能是我了,是不是这个意思?”脑子中不住揣摩这石门上六个字的意思,突然之间,我脑子之中一念闪过,我立时大叫起来,向那走到石门之前,刚刚将一只右手伸出去的石敢当叫道:“等一等。” 石敢当一呆,转过头来,奇道:“怎么了?小五?” 我有些兴奋,道:“石敢当,七爷爷,你们说这六个字,是不是还可以读成——一死人一活人?” 七爷爷眼睛一亮,道:“你是说倒过来?” 我急忙点头,道:“对啊,这六个字倒过来是不是就成了一死人一活人?那样的话,咱们只要找到一个死人,然后再将这死人的手掌切下来,按在这石门上的掌印之中,这样是不是就能骗过这个能够杀人的石门?” 七爷爷点点头,眼中露出赞许的神色,对我道:“你说的有些道理,只不过去那里找到一个死人?” 我想了想道:“那个元朝都护的僵尸岂不是就是现成的?” 七爷爷连连点头,随即招呼我和石敢当来到这星盘墓室的中间,来到那一口黑漆棺材之前,探头望去,只见黑漆棺材中间的那一具大元朝的都护僵尸,此刻已经肌肤血肉俱无,周身上下只剩下了一具白骨骷髅。 我伸了伸舌头,道:“幸好,那些小鬼还给我们留下了这僵尸的白骨,要是连这些白骨都啃没了,那我们才叫无计可施了。” 石敢当点点头。 我随即从石敢当那里借过来一副手套,戴在手上,虽然知道我自己身上有尸毒,但是还是以防万一,这尸毒毕竟不是多多益善的事情,要是人民币,多多益善倒是真的。 我戴着手台,从背包之中取出一把匕首,将那都护僵尸的一只手腕齐齐斩断,然后拿着这一只僵尸的白骨手掌,来到那生死门前,将那僵尸的手掌按了进去,随后我的五根手指,也紧紧贴了上去,跟着转过头来,对着另一端的石敢当,道:“我准备好了。” 石敢当此时也已经将一只手掌按了进去,随即对我沉声道:“开始吧。” 我随即将手掌按在那一只僵尸的指骨之上,使劲转动起来。只听这掌印里面发出格格声响,十几秒之后,我只觉手上一轻,原来那掌印凹槽里面传来一股诡秘的吸引之力,竟是将那一只大元都护僵尸的手掌指骨吸了进去。 我一呆,随即向那石门上的掌印望去,只见那掌印之中,竟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洞孔。 洞孔之中,竟似隐隐有一股红光闪烁。 我心中好奇之下,将我的一只左眼凑了过去。就在这时,我只觉得那小小的洞孔里面,竟然传来一股极其强烈的吸力,立时将我的眼睛吸了过去。 我只觉得眼睛一阵剧痛,似乎我的整个眼球都要被扯了出去。 第二十六章借尸还魂,七爷送命 我心头大骇之下,急忙用力将脑袋后仰,但饶是如此,我依旧感觉到眼睛里面有什么东西被扯了出去,吸到了那洞孔里面。 我急忙躲到一旁,从背包之中取出一枚镜子,探这左眼向那镜子里面看去,这一看之下,立时一怔,原来我左眼里面那一只水鬼的影子赫然不见。 我呆在那里,心里一片茫然,心道:“这可如何是好?那水鬼被这石门之上的神秘洞孔吸了进去,那我身上的尸毒岂不是会立时发作?” 我再用镜子照时,只见脖颈之间的那一块黑色的尸毒斑点倒还是原来那么大,并没有扩散开来。 我心里这才稍稍安心。 抬头看时,只见那一扇石门此刻已经打开,那石敢当已经迈步走了进去。 我用左眼看去,一只眼不大方便,我这才发觉自己右眼遮盖的那一块布还没有扯去。于是伸手将创口贴连同那一块布撕了下去。 这才睁大双眼,向那石门后面望了过去。 只见石门后面依旧是一座小小的斗室,斗室之中,靠着东面墙壁之上掏出来一个一人高的洞孔,洞孔里面此刻正盘膝端坐着一个眉清目秀的中年男子。 这男子眉目清秀,但是脸上的胡须却是留的很长。 中年男子摆着一个古怪的姿势,坐在那洞窟里面。 斗室之中,除了这个中年男子之外,只在地上横着一根竹杖。这一根竹杖和石敢当手里面的那一根一模一样。 石敢当看到这竹杖,不由得脸色大变,奔了过去,俯身拾起那一根竹杖,回过头来,向我颤声道:“这是我父亲石天星的——” 我点点头,心道:“看来他父亲石天星真的来过这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这才将这一根竹杖留在这里。” 我和七爷爷站在门口,和石敢当一起打量着这斗室四周的墙壁,只见三面墙壁,只有西面石壁之上写着一些字迹,字迹歪歪扭扭:“我叫石天星,我来找长生诀的,这里没有。我去长白山找找看。” 字迹断断续续,看上去也不只能算通顺。 石敢当脸上微微有些惭色,道:“我父亲文化不高。——看来他没有死在这里,我这就放下心了。” 我有些不以为然。 那一扇石门此刻慢慢合拢。 我急忙招呼石敢当出来。 石敢当刚刚奔出斗室,那石门便即合拢,又复和原先一样。 我对七爷爷道:“七爷爷,用不用再次打开,我刚才将眼睛贴在那里的时候,我眼睛里面的一只水鬼被那门上的一个小小的洞孔吸进去了,我刚才还没有找到斗室里面有什么古怪呢。” 七爷爷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恐惧之色,道:“不能打开了,刚才你没有看到那洞窟里面的那个石人脸色有些难看。” 我浑身一震,失声道:“什么?那个是石头人吗?怎么我看着跟真的人一模一样?” 七爷爷低声道:‘自然是石人,只不过身上穿的是真人的衣裳,你没看脸上吗?脸上能够看得出是石人,不过那石人的一双眼睛却是有些古怪,似乎是什么宝石做的。” 我这个时候,也已经想了起来,那个中年男子的眼睛是有些古怪,一眼望去的时候,就好像能够将你吸引过去一般。 我心里募地一动——脑海中猛地想起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刚才那个有着强大吸力的源头,莫非就是来自这个石人的眼睛之中? 那一只水鬼莫非就是被这石人的眼睛给活活吞噬了,否则的话,为什么我和七爷爷在这斗室之中没有发现水鬼的影踪? 我心里暗暗一寒,心道:“看来那石人的眼睛真的类似黑洞一类的物质,可以吞噬灵魂,我还是别靠近的好。” 我皱了皱眉。 七爷爷立时发现,问我道:“怎么了?” 我叹了口气,随即将自己如何中了胎灵的尸毒的事情,还有四爷爷如何带我到那运河边上,将那水鬼的身体度到我的身体里面,强行压制住了尸毒,此刻水鬼一没,我体内的尸毒眼看就要扩散。 七爷爷看着我,沉默一会,这才带着我来到先前那一间有着圆形石盘的斗室之中,而后对我道:“小五,既然你叫我七爷爷,七爷爷也不能让你白叫,我这手里也没有什么见面礼,这就把你身上的尸毒给你去除了吧。“ 我大喜,道:“多谢七爷爷。” 七爷爷哈哈一笑,道:“我跟你爷爷是亲兄弟,他孙子就是我孙子。还客气什么。” 随即让我走到那石台之前,然后七爷爷一伸手,对石敢当,道:“借你的移神碗给我用一下。” 我一怔,心道:“七爷爷怎么知道石敢当有移神碗?”一念转过,随即明白,适才我们二人在星盘墓室之中出手之际,七爷爷一定也已经看到石敢当所用的那一只移神碗了。 石敢当随即取出移神碗,递给七爷爷。 七爷爷随即将那只移神碗放到圆形石台之上,随即对我道:“你将食指的指肚割开,滴一滴血到这碗里。” 我不明所以,还是依言做了。 七爷爷随即取过我手里的匕首,也在自己的食指之上割破一个口子,滴了一滴血在那碗里。然后七爷爷将那碗底的鲜血摇晃了一下,片刻之后,待那碗底的鲜血摇晃均匀,七爷爷随即右手伸出,在碗底鲜血之中蘸了一下,随即用这根带血的手指,在我右手掌心飞快的化了一个符箓,符箓的下端最后一个笔画宛如宝剑一般,顺着食指指根一直延伸到了指端。然后七爷爷这一根食指随即抵在我那根食指之上。 我只觉得身体里面似乎有一股寒意,从脖颈之上一路向下游走,一直来到胳膊,再沿着胳膊一路前行,来到手腕之上,随后从掌心一路向那根食指冲了过去。 我的双眼清清楚楚的看到有一个黑色斑点,从我的这根食指,一路延伸到了七爷爷的掌心之中。 七爷爷随即收回手指。 我再看时,那一点黑色斑点就此停留在七爷爷的掌心之中。 七爷爷笑而不语。 我有些发傻。急忙取出那一枚小镜子,照了一照,只见自己脖子上的黑斑果然不翼而飞。 我呆呆的看着七爷爷,心中有些迷茫:“七爷爷那尸毒是不是到了你手上了?” 七爷爷看着我似乎有些难过的样子,随即安慰道:“傻孩子,我都多大了,也该去下面报到了,再说这一点尸毒算什么,七爷爷想要去除的时候,自然会有很多办法。” 我这时候已经彻底明白,我体内的尸毒,七爷爷根本不是给我去除,而是用了一个什么办法,转移到了七爷爷自己的身体里面。 我心中感激,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石敢当看着七爷爷的眼神,却是有些奇怪,只见石敢当忽然开口问道:“老爷子,你怎么会使我们赶尸匠的借尸还魂这一门功夫?” 我心道:“借尸还魂?我看是借我体内的尸毒,害了七爷爷他自己。” 七爷爷哈哈一笑道:“这叫借尸还魂吗?我还真不知道。”一句话还未说完,七爷爷突然脸色发黑,一股黑气从他肩膀冒了出来,迅速异常的冲向他的脸孔。 就在这刹那之间,七爷爷的半边脸孔已经发黑。 我大惊失色,叫道:“七爷爷,你的脸怎么黑了?” 七爷爷诧异的道:“我的脸黑了吗?给我你的镜子,我看看。” 我低过镜子,七爷爷伸手刚要接过去,忽然向后仰头栽倒地上。 我和石敢当都是骇然失色,急忙蹲下身去,将七爷爷扶了起来。 只见七爷爷的脸色已然全黑,仿佛被墨色染过的一样。 我脑子之中一片混乱,这是怎么了? 七爷爷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丝歉然道:“小五,跟你没关系,是我大意了,我没有想到这尸毒这么厉害——” 我将七爷爷的手掌摊开,果不其然,七爷爷的手掌之上,那一点尸毒的黑斑已经消失不见。看来就在这瞬息之间,那尸毒已然冲上七爷爷的手臂,进而进入四肢百骸之中。 石敢当脸上露出一丝懊悔之色,低低道:“我适才也是没有想到,这位老爷子竟然会我们门中的借尸还魂功夫,要不然就会提醒了,这尸毒第一次中在人身之上,发作起来还缓慢的很,要是第二次传到别人身上,那发作起来就是刹那间的事情。” 我回过头来,怒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石敢当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我大哭道:“七爷爷,我一定要将你救活,你放心。”此时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刚刚见了一面的七爷爷,我心里竟然也是存了一命换一命的想法,我是宁愿我自己再中尸毒,也不愿意让这个白发满头的七爷爷死去。 因为我知道,这个虽然和我只有一面之交的七爷爷,对待我却是和四爷爷对我一样,推心置腹,生死以之。 我刹那间明白了,七爷爷为什么要给我将这尸毒渡到他自己的身上,想必是今日伤心四爷爷的魂赴幽冥,又知道自己风烛残年,更是不忍心大哥的孙子就此一命呜呼,这才甘愿舍身以换。用他的一条命,换我一条命。 只因为我是徐家的孙子,只因为我是那个有着一只幻阴指的五斗米唯一传人,我想,最大的原因还是我是徐家的血脉,我的血管里面流着的是和他一样的血—— 第二十七章天降霉运,如影随形 我心中难过,忍不住流下泪来。 七爷爷满脸歉然道:“小五,你别怪这位小兄弟,是我自己不好。我不应该大意。不过,我临死之前看到你,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老大有这么好的孙子,我心里开心啊。” 我哭道:“七爷爷,我也是你的孙子——” 七爷爷咳嗽一声,笑道:“是啊小五,七爷爷说错了,你也是我的孙子。七爷爷要死了,你过来,我跟你说——” 我知道七爷爷现在是在弥留之际,随时会死,急忙将耳朵贴到七爷爷的嘴巴跟前,只听七爷爷在我耳朵边低低道:“记住,你四爷爷屋子里那一张祖师爷的画像要随身带着——” 我急忙点头。满面泪痕道:“我知道的,七爷爷。” 七爷爷颤声道:“还有,还有——” 我急忙将耳朵又凑了过去。 只听七爷爷低声道:“还有那鬼推星盘,其实,其实不是星盘,而是,而是——”随后声音竟而断绝。 我抬头一看,七爷爷已经死了。七爷爷最后说的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我竟然没有明白。 鬼推星盘,不是星盘,还能是什么? 哎,七爷爷最后一句重要的遗言,我竟然没有听到,我心中难过,眼泪簌簌而下。 石敢当急忙将我扶了起来,而后对我道:“七爷爷已经死了,你还是节哀顺变吧。”对于我适才的无礼,石敢当竟然也没有恼怒。 我对石敢当道:“对不起啊,刚才我有点情绪不好。” 石敢当一笑,没有说话。 随后石敢当和我将七爷爷的尸身火化了,毕竟七爷爷身上含有尸毒,背到外面不大现实。 我将七爷爷的骨灰装到一个布袋里面,背在身上,再将四爷爷穿的那一身衣服,还有那个祭酒的帽子也装到背包之中,这才跟着石敢当从墓室之中走了出来。 那些孩儿冢之中的小孩的亡魂一直送我们出了古巷道,这才起身回去。 到得大路之上,石敢当和我告辞,我问他,他去那里,他说要去长白山继续寻找他父亲石天星去,他是一个孝子,我自然不能拦阻,我告诉他,好好保重自己。 石敢当将他那根竹杖送给我,告诉我,这是他们赶尸匠的门中三宝之一,打尸鞭,要我拿在身边,以后要是遇到僵尸粽子什么的,这一根打尸鞭也可以保护我。我想了想,也就没有推辞就收下了。而后我们二人依依惜别。直到看不到石敢当的身影,我这才开着捷达,回了家。 到得保驾营的家中,正好,家里人都在,我就将这一日来的见闻一一告诉了他们。 我爷爷,我爸妈,六叔,老虎他们都是震骇不已。于是大家拿着家伙,来到四爷爷的鬼屋后面,挖下去一米左右,果然看到一具尸体,那一具尸体已经腐烂,只从尸体身上残存的衣衫之上才可以依稀看到四爷爷的影子。 我爷爷让六叔去买了两口棺材,就在四爷爷的鬼屋后面,将四爷爷的尸体和七爷爷的骨灰埋了。然后我爷爷指着他们二人的坟头,对我爸爸道:“老大,将来我死后就葬在这里,陪着他们。” 一句话说的大家都有些伤感。 忙了几天丧事,我这才回到镇上,到了店里,我雇的那个接电话的小妹,对我道:“有个姓陈的给你打了一上午的电话了。” 我皱眉道:“姓陈的?是谁?” 刚刚坐下,电话就又响了起来。我伸手接过,刚将电话拿到耳朵边,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声骂道:“姓徐的,你做事不要做得这么绝,知道吗?小心你全家死光。” 我急忙将听筒拿到一边,而后隔着老远对那听筒里面的人道:“去你妈的,老陈,我告诉你,老子当初怎么跟你说的,将借将还,再借不难,你他吗的借了我的转运小鬼去,一去不还,我到了北海,打你电话你还关机,你玩我,姥姥,告诉你,我上一次跟你是客气的,你要是再敢来烦我,我免费送你五十只倒霉鬼去,你信不信?” 电话那一头咯噔一下没了声音。 我心里暗道:“老子是谁?老子现在是五斗米门下唯一的招魂师,我四爷爷在阳间钦点的幻阴指传人,我怕你?姥姥,惹毛了我,我还真的给他去孩儿冢弄五十只小鬼去,烦都烦死他。” 我暗暗得意。 过不多久,电话那头又传来了北海老陈的声音,这一次却是没有了怒骂,而是变成了求肯的声音道:“徐兄弟——我求你了。” 我冷笑道:“你叫我什么?” 北海老陈急忙改口道:“徐爷爷,我叫你徐爷爷行吗?” 我冷冷道:“有事吗?有事说事。哪有那么多屁话。” 对于这个老陈,我算是看透了,用人是爷爷,不用你了,你就是孙子,就凭他将我和老虎在那北海摆一道,还想收拾我们俩,这个事情上,我就永远不会原谅他。 老陈求肯道:“徐爷爷,我求你了,你让那个鬼走开吧,我这酒楼不干了还不行吗?我求你了。” 我一怔,心道:“难道上次我放在那个北海老陈记火锅城的那一只倒霉鬼还没走?” 我心里大感兴趣,口中敷衍道:“老陈,什么鬼?我怎么不知道?”我可不会承认是我在老陈的火锅城里面放了一只倒霉鬼。 老陈跟我不住诉苦。 原来老陈在我走了以后,找来的那帮人,白白给每人二百块钱,谁想到那些人刚走,那一只倒霉鬼就进了他们的火锅城里面。随后客人一哄而散。 老陈火锅城里面的伙计厨师都吓坏了,手里拿着墩布,锅铲之类的随手找到的东西,战战兢兢的围到那满身散发尸臭的倒霉鬼的身前,众人都是掩着鼻子,作势要哄那一只倒霉鬼出去。 那倒霉鬼只是不理不睬。众人赶得急了,那一只倒霉鬼就往人群之中一冲。 众人随即身上都被倒霉鬼粘上了尸臭,都是吓得四散逃开。 无奈之下,只有报警,可是警察来了,也不管用,棍棒根本就打不到,开枪射出去之后,枪子都是透过那倒霉鬼的身体射到柜台里面。 大家都吓坏了。这时候,都知道这一定是鬼。 老陈也知道一定是鬼,可是他只知道从我手里买了一只转运小鬼,从来没想到这里还又来了一只这么凶悍的坐在火锅城里不走的倒霉鬼。 老陈那时候已经想动了是不是我捣的鬼。可是,我已经被他请的那些人吓跑了,那时候又不好意思向我服软认怂,请我回去,将那只倒霉鬼请走,于是只有硬着头皮,去请来了青城山的一位道士。谁知道这位道士,还没有来到北海,刚刚坐上飞机,那架飞机百年不遇,就偏偏失事了。 没办法,老陈又得电话请青城山的师父出马,再来一趟,这一次青城山又派来了一位道士,可惜的是,就是这么巧,这一趟火车就出轨了,撞上了对面另一列疾驰而来的列车。 等老陈再请第三个道士的时候,这位道士学了个乖,让老陈派车接他过去。老陈无奈,只有派车去接,去的时候没出什么事情,到得接上那个青城山的道士,上了车,就一路状况不断,先是被人蹭了一下,然后又是被人抹了一下,随后就是被人追了尾。好在那位青城山的道士没有受什么伤,只是受了惊吓,急忙下了车,告诉司机,坚决不去,就算是赔钱,也是不去北海,做这一场法事了。 司机没办法,只有开车回去,说也奇怪,这一路之上,就再也没有出过事。 在这一来一去的几天里,那一只倒霉鬼白天就隐没无踪,晚上就出来吓人。 老陈无奈之下,想要白天开门接一下生意,谁知道,白天只要客人一来,这火锅城里面便会出现乱七八糟的事情,有的客人会莫名其妙摔一跤,地上明明擦得干干净净的,还是会平地摔跤。 有的客人吃着饭,筷子会伸到鼻孔里。有的客人更离谱,本来是端起碗来喝汤,不知道怎么的,那一碗热汤就倒到自己的脑袋上。 如此几天以后,这陈记火锅城算是在北海这一片出了大名了,再也没有人敢来陈记火锅城吃饭了。 因为街坊四邻都沸沸扬扬的传着,老陈家是住着一只倒霉鬼,谁在他们家火锅城吃饭,谁就会倒霉。 老陈迫不得已,只有关门。可是这还不算完。 他手底下的员工,只要在这里还干的,都会倒霉,喝凉水会呛着,骑自行车会扎胎。开车会爆胎。走路会摔跤。所以,他手底下的员工没有几天就走的干干净净。现在陈记火锅城里里外外就剩下老陈家的一家人了。 老陈实在没办法,只有将这陈记火锅城盘点一下,卖了出去。 老陈总以为,自己这一次该摆脱那一只倒霉鬼了吧?谁知道,回到家中,一进门,就看到那一只浑身湿漉漉的倒霉鬼正坐在他家里,两眼直勾勾的看着他。 老陈跟我说,他真的要疯了。 我心里暗暗冷笑:“你这叫咎由自取,怪的谁啊?”我问老陈:“你想怎么处理?” 第二十八章赶鬼驱邪,四象锁灵 老陈在电话里面带着哭腔,道:“你将这一只鬼赶走,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我假装沉吟一下,道:“我是招魂师,赶鬼驱邪的事情也做,不过费用可能会高一些。” 老陈听我答应给他赶走那一只倒霉鬼,口中急忙道:“费用不是问题,你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我假装沉吟一下,道:“这样吧,我先去看看,看那只鬼的厉害程度,在跟你谈费用的问题,毕竟,还没有见到那只鬼之前,我给你许诺,打包票,然后做不到,那样我岂不是变成跟你一样的人了?哈哈。” 电话里面虽然看不到老陈脸上的表情,但是我依然可以想到老陈此刻必定是脸上尴尬无比。 随后,我和老陈商定了时间,老陈自然是越快越好。 老陈给我和老虎定了下午的机票。估计晚上就可以到达。 我答应下来,随即电话通知老虎,在我这里碰头。 半个小时之后,老虎就探头探脑的出现在我这家店的门口。 我招了招手,叫他进我的办公室。 老虎一进来,笑嘻嘻的道:“怎么?又有发财的道了?” 我笑着将老陈给我打电话的事情对他说了。 听完我的这一番话以后,老虎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对我道“这一回咱们可得好好敲一会竹杠了。” 我哈哈笑道:“不错,这一次咱们要大敲特敲。不过咱们俩这一次去要分工,我负责赶鬼驱邪,你负责敲竹杠。” 老虎笑道:“敲竹杠我拿手。” 我们立即收拾行装,吃过中饭,就去了机场,坐在飞机之上,我还在心里琢磨,那一只倒霉鬼将老陈给祸害成什么样了?” 我们到了北海,老陈早早在机场外面等着我们。看到老陈的那一刹那,我几乎都认不出来了。 之前,我和老陈在交易那转运小鬼的时候,曾经和老陈见过一面。那时候的老陈虽然不是很胖,但是一百四五十斤的样子,看上去很壮。这一次见到老陈,却是活脱脱瘦了形,足足瘦了三十斤,脸上看上去皮包着骨头。 老陈身后还跟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 我看到那女孩子的一瞬间,心里猛地一震,心里暗暗道:“漂亮的女孩子我见过不少,但是这么漂亮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看到这个女孩子的瞬间,我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老虎也是直流口水。 老陈咳嗽一声,但还是不敢对我怎么样,赔笑道:“徐先生,我是陈家让。” 我笑道:“我认识你,咱们打过好几次交道了,上次不是你还派了几个打手想要教训教训我们兄弟吗?” 老陈脸上一红,急忙道:“误会,都是误会。”随即给我介绍:“这个是我女儿陈鱼。” 我笑着伸出手,向那陈鱼道:“陈小姐的名字真好,名副其实,有沉鱼落雁之美啊,认识你很荣幸。” 谁知道陈鱼并不领情,冷冷的看着我,而后冷声道:“徐先生,听我爸爸说过了,幸会。”口中说着幸会,脸上却是一副极其不不愿意看到我的样子。 我心里暗骂:“你以为你是谁啊,范冰冰吗?老子才不稀罕理你呢。”心里这般想,但是还是对这位陈鱼姑娘食指大动。 我心里暗暗琢磨如何将老陈变成我的老丈人。 第一步,自然是要将老陈家的这一只倒霉鬼赶走。 我转过头来,对老陈道:“陈先生,过去的事嘛,咱们就算了,大家都是朋友,今天我来,就是为了给你分忧解难,那一只什么鬼,自然是手到擒来。” 老陈听了我的话,大喜,急忙将我和老虎请上车,带着我们一路去了他家。 到得他家楼下,已经是十点半了。 老陈的家是一栋自建的别墅。屋子很大,此刻里里外外的都开着灯。 下了车,我刚刚站在老陈别墅的门口,我的左手那一根幻阴指便开始隐隐的痛了起来。 我心里暗暗吃惊,心道:“怎么,几个月没见,那一只倒霉鬼阴气又盛了吗?” 老陈,还有他的女儿陈鱼,老虎都跟着下了车。 我对三人道:“你们三个人在这外面等着,我自己进去。” 老虎有些担心,问道:“你自己行吗?小五,要不还是我跟你一起进去吧。” 我笑道:“你瞧好吧。”口中这样说,心里也是有些嘀咕。随即将那装有百鬼囊的背包取了出来,拿在手中,那一只五斗米鬼卒的帽子也戴在脑袋之上,兜门里面装上一捧糯米,匕首红线,都拿在手里。总而言之,招魂师的全套家伙都带齐了,这才迈步向那别墅大门走了过去。 老陈和老虎,陈鱼三个人站在别墅门口,眼巴巴的看着。 我迈步走到门口,看到别墅大门开着,心里暗道:“这是老陈留的门,还是那一只倒霉鬼有恃无恐?” 我咳嗽一声,迈步走了进去。 四处打量一下,见并没有那一只鬼的踪影,心里暗暗奇怪:“莫非那一只鬼看到我前来,特意躲起来了?” 我沿着别墅大厅转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那一只鬼的踪影,不由得感到有些奇怪。——自己的幻阴指明明感觉到那一只鬼的阴气存在,怎么没有发现? 当下沿着客厅走廊走了一圈,来到通往二楼的楼梯那里,刚刚走到这里,突然之间,这别墅的灯光一下子灭了。 整个别墅立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别墅外面,老虎惊慌大叫道:“小五,小五,你没事吧。” 那老陈在一旁低声道:“不会有事的。” 我心里暗骂道:“这个便宜老丈人不大地道啊,你这是盼着我出事,还是盼着我不出事?” 我大声道:“我没事。” 大门口的三人这才放下了心。 我说完这一句话,忽然之间,就感觉前面黑暗之中的楼梯之上,似乎多了一个人。 那个人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黑暗之中,静静的看着我。 我心里一寒,心道:“这个人的感觉怎么跟那一只倒霉鬼给我的感觉不一样啊?这个人的身上的阴气更重。” 我急忙掏出手电,一按开关,手电瞬间亮了起来,照向前方。 适才那个隐隐绰绰的人影突然不见了。 我定了定神,拿着那一只手电慢慢走了上去。一直走到二楼,手电四处照了过去,只见二楼是四间屋子,靠着外面是一间洗手间,洗手间的门现在半开半闭着。 我慢慢走了过去。我的脚步声在这二楼楼上显得空旷辽远。每一步踏上去,都好像踩在我自己的心上一样。 我来到洗手间的门口,抬眼望去,只见洗手间的里面也是没有半个人影。 我正要转身离开,突然之间,洗手间的水龙头没有预兆的打了开来,哗哗的水流声立时将我吸引了过去。 我走了进去。那水流声又突然停止。 整个二楼也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砰砰直跳。慢慢走到洗手间的镜子前面。我将手伸到那水龙头下面,陡然间水流又冲了出来,一下子将我的手打湿了。 我一呆,急忙用力将那水龙头拧紧。 手忙脚乱一番之后,水龙头这才关住。 我抬起头来,看着镜子之中,自己那一张狼狈的脸,突然之间,在那镜子之中,在我身后咫尺之遥竟然又出现一张湿漉漉的脸孔。 那一张脸孔之上满是泥污,看上去肮脏不堪。只是从那宛如乱草般的头发下面,射出来一双凶狠眼神的正是那一日,被我偶然发现,送入老陈家火锅城的那一只倒霉鬼。 相隔这么几天,这一只倒霉鬼眼中的凶光更加狞恶起来。 我猛然转过身来,右手掏出一把糯米,猛地掷在那倒霉鬼的身上。 那倒霉鬼发出一声惨呼,随后便飞一般的向门外逃了出去。 我取出招魂符,放在门口地上,跟着将那一根红色丝线掷了出去。 跟着在门口取出四张黄色的符箓,这是四爷爷留给我的四象锁灵符,掏出打火机点燃之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扔一张。 十几秒之后,只见东面卧室走廊那里,那一只倒霉鬼脚上缚着红色丝线,满脸痛苦的样子,一步步走了过来。走到我面前之后,看向我的眼光之中满是怨毒之色。 我取出百鬼囊,将那倒霉鬼收在囊中。随即将地上的招魂符拾了起来,依旧装入背后的背包之中。 四爷爷曾经告诉过我,这招魂师想要由鬼卒升为祭酒,就多招魂,多驱鬼,然后随着百鬼囊之中的厉鬼冤魂的数目越来越多,招魂师的功力就会慢慢提升,直到百鬼囊之中,鬼魂的数目达到一定阶段的时候,鬼卒自然就会升为祭酒。 好像昔年四爷爷由鬼卒升为祭酒,用了十八个鬼魂这个样子。 当时我还天真的问四爷爷,既然由鬼卒升为祭酒只用了十八个,那么升到治头大祭酒岂不是也很简单? 四爷爷叹了口气,告诉我,这个招魂师想要增加级别,越到后面越是艰难。 到得最后,恐怕要成千上万个鬼魂才可以。 第二十九章人死为鬼,鬼死为聻 我这个人没有什么贪念,只要攒够十八个鬼魂,升到一个小小的祭酒就知足了。 我收起百鬼囊,迈步走下楼梯。来到别墅门口,站在台阶之上,招呼老陈道:“陈老板,一切搞定。” 老陈和陈鱼,老虎三人急匆匆奔了过来。看到我脸上的水渍,有些诧异,然后老陈有些将信将疑道:“那一只鬼赶走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 看到陈鱼望向我的眼光之中,升起了一丝敬佩之意。 老陈随即和陈鱼走了进去,四处查看。 老虎将我拉到一旁,口中埋怨道:“小五,咱们还没提钱呢。” 我一呆,随即想起,确实忘了这个茬。脸上有些尴尬,随即对老虎道:“你放心,这一次这个老陈一定不敢少给。” 老虎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老陈和他女儿陈鱼转了一圈之后,见没有什么异状,这才下楼。然后请我和老虎到了一家名为北海渔港的饭店,给我和老虎接风洗尘。 酒席之间竟是绝口不提这费用的事情。 我心里暗暗道:“你个老狐狸,虽然你可能是我未来的老丈人,但也不过是百分之一,不,千分之一而已,现在还是乖乖的给老子把帐给结了。亲是亲,财是财,这个不能混为一谈。” 我对老虎使了个眼神。 老虎立即会意,咳嗽一声,对老陈道:“陈先生,我们哥俩这大老远的从北方来到这南边,可不是为了你这一顿饭来的。” 老陈嘿嘿一笑,道:“我知道,我知道。”随即对陈鱼道:“闺女,你跟这两位徐先生说——” 我顿时来了兴趣,心道:“怎么?这陈小姐也有业务给我吗?”当即笑吟吟的看着陈鱼。 陈鱼看着我,点点头,对我道:“是这样,徐先生,我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二位——”随即这位陈鱼姑娘跟我们说起了发生在她们公司的一件诡秘的事情。 原来这位看上去年纪轻轻的陈鱼姑娘竟然还是一家公司的总经理。 她们公司是一家外贸公司,专门做进出口贸易的,公司不大,只有十来个人,其中女性居多。前几天,出纳小张因为要生孩子,所以辞职不干了,出纳就缺了一个人。于是陈鱼就去招聘了一个同样年纪轻轻的小女孩来。 公司发生的奇怪的事情,就发生在这个小女孩的身上。 这小女孩来了以后,还是干起了原来小张的那个出纳的工作。 小女孩姓马,大家都叫她小马,刚来的时候,挺机灵的一个小孩。大家都很是喜欢。谁知道干了三个月后,过了试用期,这个小马就有些神情恍惚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每天总是加班到很晚,一个出纳有什么工作要加班到那么晚? 可是这个小女孩每天就喜欢加班,总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加班。 陈鱼就有些奇怪。于是就暗暗观察起来。 于是就发现了这个小女孩的奇怪的地方。 原来,公司加班等到没有人的时候,这个小女孩就在自己的电脑那里,对着电脑傻笑,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我听到这里,打断陈鱼的话,问道:“那个小马都说了什么话,你们有没有录下来?” 陈鱼摇了摇头,道:“没有录下来,只不过公司有监控视频,录下了这个小马在公司加班的全过程。”顿了一顿,陈鱼道:“我笔记本电脑上有一部分。” 我示意她现在打开电脑看一下。 陈鱼随即打开了电脑,将笔记本电脑放在桌子上,进入系统,然后打开那个视频文件。 我和老虎,老陈都围了过来。 只见视频文件之中,小马一个人坐在电脑后面,一会在键盘上熟练的打字,一会停了下来,面对着电脑呆呆傻笑。而后又张口好像跟电脑里面的某个人说着什么一样。 我看了看,倒没有发现这个叫小马的姑娘有什么异常,就好像她和网上的什么人在聊天一样。 我皱眉道:“这个小马不是在正常的聊天吗?有什么不对吗?” 陈鱼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恐惧的表情,对我道:“不是的。我曾经在小马不在的时候,查过小马的电脑。小马的电脑上面只显示了和一个人聊天。” 老虎哂笑道:“那也很正常啊。” 陈鱼脸上的恐惧之情更加浓了,只听她慢慢道:“怎么会正常?那个和她聊天的小王,早就在一年之前出车祸死了。” 老虎的脸色一变。老陈却只是炸了眨眼。我心道:“看来陈鱼一定和老陈说起过这一件事情。” 我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叫小马的姑娘一直在和一个鬼魂聊天?” 陈鱼点点头。告诉我们。那个小马每天晚上聊完天以后,第二天总是神情疲惫,来到公司以后,陈鱼试着询问起她昨夜晚上加班的事情,她总是脸上神色迷茫。似乎把自己昨天和人聊天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陈鱼知道公司一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存在,于是就跟老陈商量,老陈趁机就介绍了我,陈鱼这一次回家也是为了找我去她们公司,给她们找出这隐藏在办公室里面的鬼魂。 毕竟,知道有这么一只鬼魂存在,陈鱼这些日子来,都没有睡好觉。 我对陈鱼说,好。想了想,又让陈鱼先打十万块进入我的账号之中。 陈鱼皱眉道:“怎么这么多?” 我看了看老陈,老陈脸上有些尴尬。 我笑道:“这是连同这一次给你爸爸赶走那一只鬼的酬劳,二合一,你已经赚便宜了。” 陈鱼没有再说话,点点头,随即打了一个电话,吩咐公司的会计,将十万块打入我指定的账号之中。 半个小时之后,我的手机提示钱已到账。 我对陈鱼笑道:“明天我和老虎,去你们公司。你放心,有我在,一切OK。” 陈鱼这才放心。 吃过饭,我和老虎告别老陈和陈鱼,找了一家宾馆住下。告诉了陈鱼我们所住的宾馆。然后一觉就睡到天亮。 第二天起来,陈鱼老早就等在宾馆大堂里面。 我笑道:“这么早,是不是怕我们拿着钱跑了?” 陈鱼摇摇头,笑着解释,说她自己习惯早起,一个人开公司事事都要亲力亲为,所以在她的字典里面从来没有晚起床这个字眼。 也许是我们答应了替她除去那一只鬼魂的原因,今天陈鱼的心情好了很多。 我们坐着陈鱼的车一路到了陈鱼的公司。进了公司之后,只见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我大奇,陈鱼笑道:“我特意放假,让这些小孩休息一下。” 我心中对于陈鱼的好感又多了一些。 陈鱼带我来到小马工作的那一张电脑桌前,指着桌子上的那一张电脑,道:“就是这个电脑。” 我刚刚走到电脑跟前,我的那一根看不见的幻阴指又是传来一阵灼痛。 我心里一沉,心道:“看来这办公室里面的确有鬼。” 我指挥陈鱼道:“你把办公室的窗帘都拉上。不拉上窗帘,这办公室里面的阳气太重,那鬼魂就不会出来。” 陈鱼这才明白,喃喃道:“怪不得小马白天从来没有在电脑上和那个车祸死去的小王聊天过。” 百叶窗合上以后,屋里立时阴暗下来。 我坐在那一张电脑桌前,慢慢打开电脑。片刻之后,电脑切入系统。桌面上蓝天白云。没有什么异常。 我取出招魂符,将招魂符摊开,一角搁在电脑液晶屏的上端,然后三分之二垂了下来。随后从口袋之中取出一把糯米,在液晶显示屏前面的桌面之上摆了一个字符——入。然后取出匕首,割开食指,滴血为引,一点那一张招魂符,口中一声喝,随即只见那招魂符一闪就进入了电脑的系统桌面之上。 在那微软经典的桌面之上,蓝天白云之下,那一张招魂符瞬间变得有十余米方圆大小。平铺在地上。 站在我身后的老虎和陈鱼都是看的目瞪口呆。然后就看到从那微软桌面的远处,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似乎被一个强大的力量拉扯着慢慢爬了过来。一直爬到那招魂符的上面,这才似乎浑身筋疲力尽,倒在地上—— 我看着那液晶显示屏上面的那一具浑身是血的男子,暗暗冷笑,心道:“一个被车祸撞死的路倒尸,亡魂不走,还能闹出什么道道来?” 只见那招魂符慢慢收紧,缩小,与之一起缩小的还有那浑身是血的男子。 这招魂符缩小到极致,就会将那鬼魂裹挟起来,带出电脑,送入我带的百鬼囊之中。 我向电脑椅子上一靠,舒舒服服的看着面前电脑之中的那个鬼魂。 只见那不断缩小的鬼魂,拼命挣扎,而后竟然用一只带血的手指,在那蓝天白云的背景之下,使劲写出了一行血字——你收了我,我变成聻,也不会放过你—— 那一行血字,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之下,显得是那么的刺目。刺得人心都隐隐生出一丝畏惧来。 我心里一寒,心里暗暗道:“这一只鬼,心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怨毒?” 第三十章人面如鬼,花颜不再 我心里一沉,我知道鬼可以收,但是尽量不要让被收的鬼带着怨恨走,如果强行将满是怨毒仇恨的鬼带走,对于收他的人,那些积聚在鬼魂心里的无穷无尽的怨毒仇恨就会变成一个个无解的诅咒。会让收它的招魂师不得安宁。法力也会慢慢下降。 因为诅咒也是一种能量。 世间很多事情都是一样,比如你思念一个人,时间久了,你的思念就会被对方感知。 你爱一个人,对方更是会慢慢感知到,对方的心里就会生出喜悦,甜蜜,就算不接受你的爱情,对方也会有愉悦的感觉。 恨也同样如此,你恨一个人,被你仇恨的那个人就被被你的仇恨念力所干扰,睡不好觉,心神不宁。 诅咒就是利用一个人仇恨的力量,慢慢将你影响。 普通人的诅咒已经有如此大的影响了,更何况鬼魂的诅咒? 鬼魂的诅咒更是可以让一个人疯狂。 招魂师因为是处于沟通阴阳两界的这个人,自然更会被鬼魂的诅咒影响,除非那一种级别到了治头大祭酒的境界,可以指挥千万鬼魂的时候,才可以不被鬼魂的诅咒干扰,影响,而我现在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鬼卒,我可不想让这鬼魂诅咒侵入我的身体。 我伸出手指,在键盘上敲打下一行字——你还有什么心愿,我可以带你了结。完成你的心愿之后,我会将你带走—— 我随即招手,将那电脑里面的招魂符停止收纳那一只鬼魂。 那一只鬼魂慢慢凝定,而后伸出他的那一只带血的手指,在微软的蓝天白云的屏幕上写下——我想看一眼我的女朋友,然后我就可以安心的走了—— 屏幕外面的我还有老虎,陈鱼,都是一呆。 我心里暗暗道:“原来这个鬼魂心里有执念,这才不肯离去,看来我还要费一番功夫,将他的这个女朋友找到,然后让他们见一面,这个鬼魂才肯走。虽然有些难度,但是能够成就这个鬼魂的一番情意,我倒也是心甘情愿。” 我点点头,随即在屏幕上打下一行字:“没问题,但是你要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这样我才好找。而且找到之后,我让你们见过以后,你就不可以再在这里逗留,赶紧入了轮回,知道吗?” 屏幕上那个浑身是血的鬼魂点了点头,道:“我明白。我答应你。”随后那个鬼魂便在电脑屏幕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王云昭,马金锁—— 我在键盘上打下一行字来:“王云昭是你的名字?马金锁是你女朋友的名字?” 屏幕里面王云昭点了点头。 我继续打字:“你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了。”随即我将那招魂符从屏幕里面招了出来。一伸手,退出了电脑系统,关闭了电脑电源。 电脑立时黑了下来。 屏幕之上最后闪过的画面,是王云昭那充满期待的眼神。 我知道自己不能辜负他。 我不会辜负任何一个人。 我站起身来,对老虎道:“老虎,咱们去找这个马金锁去。” 陈鱼忽然伸出手,对我道:“你等一下,我想想,这个马什么锁这个名字听着这么耳熟啊。” 我一呆,心道:“耳熟?”忽然想了起来,对陈鱼道:“你昨天不是说你们公司那个有些古怪的出纳就叫小马吗?难道跟她有些关系?” 陈鱼听我一提醒,猛地醒悟过来,兴奋道:“是啊,我想起来了,那个小马叫做马银锁,你说,是不是跟那个马什么锁有关系?” 我提示道:“马金锁。” 陈鱼道:“是啊,我打电话,将那马银锁叫过来。” 陈鱼随即打起了电话。 半个小时之后,一个长的眉清目秀的小姑娘俏生生的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陈鱼,怯生生的道:“陈总,你找我?” 陈鱼点了点头,招呼她道:“你坐下来吧。我问你一点事。” 那个马银锁随即坐了下来。 我打量了这个小姑娘几眼,只觉得这小姑娘眉宇间还是有了一丝淡淡的黑气,似乎是被电脑里面那个王云昭的鬼魂所侵袭,这才染上了一丝鬼气。 我知道,这个马银锁要是和那王云昭再接触下去,用不了三个月,就会骨瘦如柴,阳气尽泄,无疾而终。 这么年轻就死,实在可惜。 看来我一定要找到那马金锁,让那个马金锁和王云昭见上一面,那王云昭心里了无牵挂,这才会安心上路。 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才不会就此死去。 陈鱼看着马银锁,默然一会,没有说话。 马银锁有些局促不安,十根手指不住指尖轻触,似乎心里有些忐忑。 过了一会,陈鱼这才问道:“小马,你叫马银锁,那你有没有一个叫马金锁的姐姐或者妹妹?” 马银锁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一直跟着我妈,我们家就我一个孩子。” 陈鱼有些失望。 我听出了这马银锁话里面的玄机,忍不住问道:“你是单亲家庭?” 马银锁迟疑一下,慢慢点了点头。 我心里慢慢升起一个念头:“也许这个马银锁还有一个姐妹,只不过被他父亲抚养,而她母亲不愿提起,是以这个马银锁才不会知道。” 我看着马银锁,问道:“我们能不能见一见你的母亲?” 马银锁又是迟疑一下,还是慢慢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姑娘心底善良,不会拒绝别人。 我们收拾了一下,随即跟着马银锁,去了马银锁的家。 见到马银锁的母亲,我们都是一愕。 原来马银锁的母亲,四十来岁,却是满脸皱纹,看上去有五十八九岁的样子,十分苍老。 马银锁跟她母亲介绍了我们几个人的来历之后,她母亲脸上立即露出不耐烦的样子,大声道:“有什么好问的?我不知道,你告诉他们,我什么都不知道。”随即砰地一声关上了屋门。 马银锁转过身来,脸上带着尴尬的神色,低声对我们道:“我母亲就是这样,脾气很暴躁,从,从我记事的时候就是这样。” 陈鱼眉头皱了起来,看向我,无奈的道:‘徐先生,现在怎么办?” 我想了想,对陈鱼和马银锁,道:“我来说服这位阿姨。” 我想好了说辞,随即走到门口,沉声道:“阿姨,您听我说,您女儿马银锁现在被鬼缠上了,如果不将那一只鬼赶走的话,恐怕,您的女儿过不了三个月就会死了。” 我这句话说完,里面的马银锁的母亲还没有反应,屋子外面,马银锁却是脸色大变。 陈鱼拉住马银锁的手,示意她别说话。 屋里面还是没有反应,我继续道:“那一只鬼曾经跟一个叫马金锁的姑娘谈过朋友,后来出了车祸,死了,现在那一只鬼已经缠上了银锁姑娘,我们正在想办法将那一只鬼赶走,可是那一只鬼提出一个条件,要见一见这位马金锁姑娘,见到这位马金锁姑娘以后,这一只鬼立时就走。不再纠缠银锁姑娘。所以我们现在来问一下,您知不知道那位马金锁姑娘的下落,要是知道的话,就告诉我们,我们好跟那位马金锁姑娘联系,让她出来一下,和那一只鬼见上一面,让那只鬼了无遗憾,就此离去,这样银锁姑娘也不会被鬼缠身了,我们言尽于此,您自己考虑吧。”我转过身来,招呼陈鱼和老虎道:“我们走。” 我们走到院子门口,里屋门随即吱呀一声打开了,马银锁的母亲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张纸条,对我们道:“你们按照这个地址找去吧,马金锁和她那个死鬼老爹在一起呢。”随后,银锁的母亲跟我们讲起了昔年往事。 原来马银锁的母亲一胎生了两个女儿,分别取名金锁,银锁。马父想再要一个儿子,马母就坚决不愿意。马母说已经有了两个女儿,再生儿子就怕负担不起,两个人于是就天天打架,马母一怒之下,就带着两个女儿走了,马父要回了一个,于是二人协议离婚,两个女儿一人一个,分别抚养。 马父再婚,第二个老婆生的还是个女儿,这一次马父也死了心,老老实实的打工赚钱,将马金锁和另外一个女儿抚养成人。 我们按照马母给的地址,找到了马父。 马父却告诉我们,金锁就在家里,只不过不愿意见人。 马父说金锁自从出了车祸以后,一直待在家里,除了父亲之外,几乎就没有见过其他人。 连她最好的朋友也不见。 我们都是一呆。 我心里更是暗暗叫苦,心道:“那个王云昭只有这一个要求,要见一见马金锁,谁知道这个金锁姑娘还是这么固执,坚决不见,这可如何是好?” 没办法,我还是要说服这个马金锁。 于是我将跟马母的那一套说辞又对马父说了一遍。 马父看着银锁,满脸愧疚,道:“这个孩子,我照顾的太少了,我对不起她,这样吧,我进去再说说看。” 我点点头。 我不知道那个马金锁姑娘为什么这么抵触,去见一见她昔日的恋人,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过了十来分钟,马父满脸疲惫的走了出来,看着我道:“金锁让你们进去。有一句话要跟你们说一下。” 我们都是莫名其妙,随即跟着马父走进了屋中,来到马金锁住的里屋,进门之后,只见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孩子,正自静静的坐在床上,背对着我们。 我心里一动,心道:“想不到这个马金锁和她的妹妹银锁一样,都是身材婀娜,看样子长得也一定是眉清目秀,娇艳如花。——那个叫王云昭的小子倒是有福。找了个这么漂亮的老婆。” 我们进去以后,那马金锁没有说话。 我们默然片刻,我终于忍不住了,正要开口,那个马金锁忽然道:“你们觉得我这个样子,王云昭见了会不会害怕?”说着,马金锁转过头来。 我们几人在看到马金锁的一刹那,都是脊背冒出一阵冷汗。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第三十一章,只为见你,自剜双目 原来这个马金锁背后看着背影婀娜多姿,这一转过身来,那一张脸孔简直惨不忍睹。脸上疙疙瘩瘩,鼻子也整个被烧融了,两只眼睛一大一小,嘴巴更是和鼻子连到了一起。 这张脸简直比地狱里面来的魔鬼更可怕。 老虎不敢再看,急忙转身。 陈鱼也是不知所措,急忙转过脸去。 马银锁看了一眼,吓得跑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马父神色没有变化。 马父应该是早有准备,日日见到的也就习以为常。而我却是吓得呆在那里。 马金锁将那一张骇人的脸孔慢慢移了过来,我吓得步步后退。 马金锁停住脚步,冷笑一声,道:“你怕了吧?哼,你们都怕了,那个王云昭怎么会不怕?” 说着,马金锁慢慢转过身去。凄然道:“你去告诉马金锁,我不想看到他——”顿了一顿,马金锁的声音里面透着难过,道:“我是真的不想看到他,我醒来之后,看到我自己的这个样子,我都害怕我自己,我好几次都想到死,可是爸爸让我好好活下去,不要死,因为我还有爸爸,而爸爸也需要我。我这才活了下来,可是,可是,我真的不要云昭看到我现在的这个样子,我希望我在他心中永远是最美丽的金锁。那个爱他,恋他愿意陪他一辈子的金锁。我心中也会想着他,念着他,你告诉他,我会好好活下去的,其他的不用说。” 我心中一酸,我此时已经明白,这个被那一场车祸引燃的大火烧毁了面容的女子,其实心中还是深深爱着那个叫王云昭的男子,只不过她不想那个她深爱的男子看到她此刻骇人的面容。 她只是希望在那个深爱的男子心中保存她最美好的颜容。 我叹了口气,我知道不能强求,此刻我只有回去,再慢慢开导王云昭,让他就此离开这个已经不属于他的人世。 我们带着无奈回到陈鱼的公司,一路上我向陈鱼问了一个一直困惑我的问题:“为什么那个王云昭车祸以后,鬼魂会逗留在陈鱼的公司,始终不去? 陈鱼告诉我,因为王云昭就是死在他们公司楼下那个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下面。 王云昭下班以后,要带着前来找他的女友回家,到了这个路口,然后被一辆闯红灯的水泥罐车被撞到一旁的墙壁之上,将汽车撞翻,这才引燃。 王云昭当场被方向盘挤压而死。而那马金锁却是被后来引燃的大火烧的面目全非。后来被人救了出来,送到医院。 只是那时候马银锁还没有来,所以谁也想不到那个车祸里面死里逃生的女孩居然是马银锁的姐姐。 也许后来,王云昭就是因为马银锁的容貌和马金锁相像,这才在夜半时分和马银锁一直聊天,一直徘徊不去。 爱,就是一种执念,使得王云昭始终不愿离开,就算借着这夜半时分,看看那酷似马金锁的脸孔的马银锁,王云昭也是心甘情愿。 我们到了公司,打开电脑,片刻之后,浑身是血的王云昭又出现在屏幕之中的蓝天白云之下。只见他满眼迫切的看着我。眼神之中满是期待。 我实在不忍打击他,但是事实如此,也是无可奈何,我只有在键盘上打字告诉他;“马金锁不愿意来看你。” 王云昭怔在那里,呆呆发愣,过了好一会,王云昭这才用手指在屏幕上写下一行字——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似乎都能感觉到王云昭心里的郁积的那一种愤懑。 我叹了口气,继续打字道:“金锁说她会好好活下去的,要你也好好走吧。” 王云昭几近疯狂,在屏幕上打字,道:‘我不信,我不信,她一定是有苦衷,这才不来见我,你们不告诉我实话,我就绝对不走。” 我瞪着他,打字道:“你不走,我可以强行收走你。” 王云昭快速打字道:“干脆,你连那个女孩子也一起收走吧。”说着,抬起头来,我们似乎都能感觉到他眼睛里面的那一股疯狂之意。 我知道王云昭这是威胁我,可是我只能就范,我皱眉,慢慢打字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王云昭一个字一个字的在屏幕上写下来:“我要见金锁,就一面,见完我就走。”写罢,抬起头,满眼渴求的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心道:“看来只能告诉他实情了。” 我慢慢打字道:“金锁在那一场车祸之中,被大火烧的毁容了,她不敢来看你,她怕你看到了害怕,她说希望你心里永远记着她最美好的颜容,所以她不愿意来看你。” 液晶显示屏里面的王云昭一时间呆在那里,直勾勾的眼神看着我们,口中喃喃说着一些什么。 我看着他的口型,似乎在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心里复杂难言,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才好。 我心里堵得难受。我知道任何一个男子知道自己心爱的人变成那样一副模样都会心碎,都会难过—— 良久良久,王云昭的眼神这才回来,然后看着我们,在屏幕里面用那根手指写下一行字——你去告诉她,我爱她,不会在乎她变成什么样,我只想见她一面—— 我摇摇头,在键盘上打字道:“你不在乎,但是她在乎,你明白吗?” 王云昭愣愣的看着我们,看着我打出来的那一行字,忽然间凄然一笑,然后在屏幕上打下一行字——如果我看不见了,是不是她就不会在意,她就会来见我? 我们都是一呆,都是不明白王云昭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突然之间,只见王云昭伸出一双手,将手指伸进自己的眼窝之中,竟是硬生生将自己的两只眼珠挖了出来。 屏幕外面的我和陈鱼,老虎,马银锁都是骇然失色,谁也想不到那王云昭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 一时间都呆在那里。 只见王云昭将那两只眼球掷在地上,而后慢慢蹲下身去,用那满是鲜血的手指,在屏幕上写下——现在她可以来见我了,我看不见她了,我只要听一听她的声音—— 然后王云昭双手撑在屏幕上面,我们看着屏幕里面的王云昭;两只眼眶之中鲜血不住流了下来,慢慢的滴到地上。 那一滴一滴鲜血之中似乎也都在求肯着我们。 我打下一行字:“我带她来见你——” 可是这时候的王云昭已经看不见了。 他只是站在蓝天白云之下,站在屏幕里面,双眼滴血的看着我—— 我和老虎飞快奔出公司,开着陈鱼的车一路奔到马金锁的家。马父看到我们又会来,也是吃了一惊,诧异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着急道:“我们带金锁去看王云昭。” 马父皱眉道:“她不是不去吗?” 我急忙道:“您带我们去见她吧,这一次金锁一定会跟我们一起去的。” 马父这才同意。带着我们到了金锁的屋里。我对金锁道:“金锁,这一次你一定要跟我们一起去。” 金锁摇摇头道:“我不去,我不要云昭看到我这么吓人的脸。” 我叹口气,道:“金锁,王云昭看不到你的脸了,他,他为了见你,已经将两只眼睛弄瞎了。” 金硕浑身一震,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过了十几秒,金锁颤声道:“他怎么这么傻?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心里也是难过:“他就是为了见你。”哎,我心里此时也是难过万分,我想不到电影之中的情节真的出现在现实之中。一个人死了,变成鬼,为了见他最爱的女子,竟然将自己的双眼弄瞎。 这样就算到了阴间,他的双眼也不会复明,那一条对于他始终阴森黑暗的阴间路,他又该如何走? 老虎大声道:“金锁,傻不傻的,你到是去见他啊,要不然你就真的没机会了。”说着连连跺脚。 金锁颤声道:“我跟你们去。” 我们开着车,风驰电掣般赶了回去。进了办公室,我拉着金锁的手,奔到那一张电脑桌前,我看着液晶显示屏上王云昭笃自血流满面的脸孔,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出一行字:“王云昭,金锁来了。” 那一行字在电脑屏幕上显现出来,但是王云昭依旧看不见。 王云昭神情茫然的看着前面,一滴滴鲜血依旧从他的眼眶之中流了出来。 他看不见,他就是看不见—— 金锁扑到屏幕前面,抱着显示屏,向着里面大声道:“王云昭,我来了,我在这里——” 王云昭还是看不见,王云昭的神情茫然,我们几个人恨不得将这电脑砸了,可是这电脑一砸,这世上就真的没有王云昭了。王云昭就连最后一个愿望也实现不了了。 我和老虎几乎同时喊了起来,王云昭,金锁就在你面前—— 隔着电脑屏幕,王云昭听不到我们撕心裂肺的呼唤,而他双目已经瞎了,也看不见我们打给他的字,世事就是这么残酷,他最爱的人就在他的面前,他看不见—— 金锁放声大哭,我和老虎也是眼泪流了下来。 陈鱼和银锁早已泣不成声…… 面对着这样的情景,由不得你不哭,由不得你不哭出声来…… 第三十二章宁做伤心鬼,不为无缘人 金锁使劲晃动着屏幕,口中不出道:“王云昭,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你倒是看看我啊。”哭的声嘶力竭。 我心中难过,可是我也无能为力。我现在功力不够,还不能够将自己传进屏幕之中,否则的话,进到电脑里面,也可以告诉王云昭了。 我们五个人眼睁睁的看着电脑屏幕里面,那个王云昭脸上茫然的神色慢慢变为满脸的失落。而后王云昭的身子慢慢滑到地上,只见他眼神涣散,似乎所有的生命就要在电脑里面消失。 金锁那一双眼睛之中满是绝望。 王云昭趴在地上,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慢慢在地上移动,我们眼睁睁的看着王云昭用那只带血的手指在地上,写下了一行字——金锁,我走了,你自己保重,我在天堂里面等你—— 这几个字写完,王云昭的那一只手往前一划,就此一动不动。 王云昭的三根手指,食指,中指,无名指紧紧靠在一起,拇指和小指则是向里卷曲着,就此死去。 他的那一双眼睛之中,生命之火慢慢熄灭。 金锁又是放声大哭。银锁抱着金锁,脸上也是满面泪痕。 金锁抽泣道:“他告诉我他爱我,他到死都爱我。”一边说,一边告诉了我们原委。 原来马金锁和王云昭两个人约定,伸出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根手指并在一起,就是告诉对方,我爱你。 电话铃声响三下,是我爱你。 敲门三声,也是我爱你。 三根手指竖起来,也是我爱你。 ………… 我心里一酸,抬起头,看着电脑屏幕之中的王云昭,心里暗暗道:“我虽然不知道这个王云昭是怎么样的人,但是就冲王云昭的这一份感情,他就绝对不是什么坏人。” 就在这时,只见电脑之中的王云昭慢慢消散,最终化为了一团人形的黑影。 那黑影慢慢从屏幕之中的地上站起来,静静的看着我们。 黑影就好像一团雾一样,看不清面孔。 金锁呆呆的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那一团黑影,似乎不明白王云昭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只见那王云昭向后倒退着慢慢走远,一边走一边向我们挥手,不,应该是向金锁挥手。 王云昭挥了三下手,然后就渐渐消失在电脑屏幕的深处。屏幕上依旧是一片蓝天白云,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心里一沉,此时此刻,已经知道了那王云昭为何会变为一团黑雾。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 王云昭在现实世界之中已经被车祸撞死了一次,在电脑屏幕里面活着的只是他始终不甘心,不愿离去的灵魂。 而这一次,他的灵魂也彻彻底底的死了,死在他自己的手中。 他为了见自己最爱的人,宁愿死去,鬼死了却只能化为聻。永世不堕轮回。 在黑暗之中飘浮,像雾一样。孤寂冷清。 永生永世沉浮在悲伤之中,也许这就是他要的结果,既然看不到自己所爱的人,那么入不入轮回也是无所谓的吧。——就让自己化作一阵漂浮的雾也好,终日悲伤也好,毕竟心里还始终思念一个人。 终究胜过轮回之后,将所有记忆抹去的那个人。 那个就算再见到自己最爱的人,也终究不识的无缘人。 他是宁可化作这终日伤心的雾,也不要做那无悲无喜的无缘人。 …… 我转过头去,看看银锁,只见银锁眉间的那一抹淡淡的黑气,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这才放下心来,毕竟那王云昭在化为聻之前,将所有投诸在银锁身上的鬼气带走。 我看着金锁,对金锁沉声道:“金锁,王云昭希望你保重自己,所以你一定要坚强。”顿了一顿,我又道:“人和人的约定可以不必遵守,但是人和鬼的约定绝对不能违背,知道吗?” 我这句话一语双关,说完之后,侧头望了望陈鱼。 陈鱼正自抬头看着我,目光之中有一抹玩味的意思。 我知道她已经明白我的意思。 金锁点点头,红着双眼对我道:“我明白,徐先生,你放心好了,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银锁搀扶着金锁慢慢离去。 我对陈鱼道:“陈总,你们公司不干净的东西已经没有了。我们这就走了。” 我本以为陈鱼还会假意挽留一下,然后我就正好就坡下驴,在这北海多待一些时日。可是,谁知道陈鱼礼貌的道:“那好,徐先生,钱我已经打给你们了,公司还有些事情,我就不多耽搁你们时间了。” 我心里暗骂:“你个小滑头。”话已经出口,自是不能再更改,只好告辞。 我和老虎坐飞机回到天津。到了店里,我马上把卡里的十万块钱,转了四万给老虎。 老虎舔了舔舌头,眨眨眼,嘻嘻笑道:“有点多了吧?” 我哈哈一笑,道:“自家兄弟,客气什么,以后有业务还要找你呢。” 老虎这才笑嘻嘻的收了起来。 我告诉店里面那个小张,多发几条在网上,什么淘宝,58,天猫都发一些。 小张随即按照我打的那一张宣传词,发了好些信息在网上。 什么五斗米唯一传人,九河下梢第一招魂师,都一一写在上面。反正是怎么吹怎么写。现在不是都流行这个吗?我却没有想到,这些貌似夸张的广告词最终给我带来了一场滔天大祸。 广告发出去的第二天,就有一个电话打了过来。电话里头是一个复姓司徒的客人,说是要我去他那里,有一项业务要我去做。 我心里暗道:“业务?无非是赶鬼驱邪,招魂猎魔罢了,还能有什么事情?”当下我告诉他,我这收费可贵,要他有个心理打算。 那个复姓司徒的客人连连道:“钱不是问题。” 我心道:“既然钱不是问题,那就没有什么是问题了。” 问好了他的地址,于是我就电话招呼老虎过来。 一个电话,老虎立马就赶了过来。 我对老虎笑道:‘这一次依旧你给我当保镖,事成之后还是四六分成。” 老虎哈哈一笑,点点头,其实老虎自然知道,我出去招魂驱邪,用不着什么保镖,只不过我年纪轻轻,出去之后压不住场子,而老虎块大,脸上又满是横肉,看上去比较恶。带他出去,可以充充场面。 总不能让外面人说保驾营徐家出来的招魂师都是一些乳臭味干的小毛孩吧。 我毕竟还是年轻了一些。 这个司徒家住在北京朝阳区一个拆迁小区里面,我们坐上地铁6号线,草房下了车,七拐八拐到了一个小区门口。 一个看上去满脸愁容的中年男人,正站在路边不住焦急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我看了看这个人,随即拨通了那个司徒的电话。 果不其然,这个站在路边焦急等候的人正是那个司徒。 我笑着走了过去,招呼道:“司徒先生——” 那个司徒看到我,脸上一喜,随即道:“是徐先生?” 我点点头。 这位司徒先生随即将我和老虎请到他们家。 坐下以后,这位司徒先生随即跟我们讲了起来。 原来这位司徒先生,叫司徒福,家就是这里,老土著,拆迁了,分了几套房,以前上班,自从拆迁以后,也就不上班了,家里的几所房都出租,一年的租金就有十多万,自然是比上班富富有余了。 司徒福老婆不生养,无儿无女,父母也早早去世了,夫妻两每日里优哉游哉,过的是不亦快哉。 老婆喜欢打麻将。而他却喜欢旅游。以前是穷游,骑一辆破自行车,现在有钱了,于是就买了一辆车,四处转悠。 自驾游玩腻了以后,这位司徒先生兴趣又转移到了徒步游上面,结识了一些驴友,背着包,然后去到一些荒山野岭之中,几个人搭起帐篷,在野地里露宿。 那一次诡异的经历就发生在这一次野地露营之中。 那一次,司徒福又和两男三女进了山,在一处溪水旁边住了下来。 那两男三女有一对是夫妻,还有一对是情侣,剩下的就只有司徒和另外一个女的了。 那个单女不喜欢说话,大家在一起行走的时候,也是偶尔说三两句话就戛然而止。 司徒有心用话头挑逗几下,但看那个单女并不接茬,也就放下了这个念头。 夜晚宿营的时候,自然是那一对夫妻一个帐篷,那一对情侣一个帐篷,而司徒和那个单女各自住着一个帐篷。 夜半时分,正在睡袋之中,睡得正香的司徒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醒来的时候,只觉得一双滑腻的手正在自己身上摸索。 司徒福吃了一惊,睡意全消,随即醒了过来,慢慢伸手摸去,只觉得自己身旁,是一个赤裸的身子。触手所及,肌肤柔滑如脂。 司徒福激灵一下,急忙伸手就要摸一旁的手电。 那一只柔腻的手臂紧紧抱住他,不让他动弹。 司徒福心中一阵迷糊,也就伸出手紧紧抱住那个光滑的身子…… 第三十三章颠鸾倒凤,鬼脉种身 司徒福和那个女人颠鸾倒凤,一番嬉戏之后,随即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来,身边却是没有了那个女人的踪影。 司徒福起身穿好衣服,在他想象之中,昨夜和他颠鸾倒凤的那个女人一定是日间和他们一起徒步旅游的那个单女,他试着上前搭话,却是被那个单女依旧冷漠的拒绝了。 司徒福心里纳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个单女白天依旧冷漠如冰,可是到了夜晚,依旧有一个女人钻进他的睡袋之中,投怀送抱。 司徒福心里暗暗琢磨,既然你不愿意被别人知道,那我也就装作不知,就这样不声不响,闷声发大财好了。 这个艳遇一直持续到这一次的旅行结束,众人告别之后,各自散去。 司徒福也以为这一次的艳遇之旅就此结束,于是就回了家,继续过他自己的生活。 司徒福爱打呼噜,和老婆分房睡。自己一个屋。夜半时分,司徒福睡着之后,只觉得自己的被窝里面又多了一个光溜溜的身子。 司徒福迷迷糊糊的以为是自己的老婆,可是摸了一会之后,却是立刻感觉出来大不一样。 毕竟二十多岁的女孩子的肌肤,和自己老婆的肌肤自然是大不相同。 司徒福兴奋之下,那里管其他?随即翻身上去,一番激情之后,就又沉沉睡去。第二天醒来,身旁那里还有那个女子的身影? 司徒福闻了闻,似乎空气之中有一些淡淡的清香。 司徒福很是奇怪,于是就起身查看了一下房间,只见防盗门紧紧闭着,没有开启的痕迹。 他问了老婆以后,老婆也说自己锁了门,不会有人进来的。 司徒福心中就有些嘀咕起来。到得晚上,夜半时分,司徒福想着自己千万不要睡,看看自己所住的这个屋子有什么异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迷迷糊糊的就睡去了。梦境之中,那个女子又来到他的被窝里面,和他颠鸾倒凤一番。 司徒福想要停止,可是身子动不了,只有任由那个女子行事。 就这样一连两个月,司徒福说自己实在弄不了了,可是睡梦之中那个女子却是始终索要,司徒福心里知道自己一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于是这才四处寻找办法,偶然的从网上看到我留下的信息,于是就跟我联系上了。 我听完司徒福的这一番话,盯着司徒福的双眼看了看,果不其然,司徒福的双眼下面已经有了黑色印迹。 我知道那是酒色过度留下的征兆。 我对司徒福道:“司徒先生,伸出手,我给你把把脉。” 司徒福不明所以,但还是依从我的吩咐,伸出手。 我轻轻扣住司徒福的脉门,按照四爷爷教给我的方法,将手指搭在他的寸关尺上,这么一搭之下,立时发觉这个司徒福的体内脉象之中果然有一缕极细极细的鬼脉,那鬼脉此时虽然极细,但是却已经显现出了极强的生命力。 这鬼脉假以时日,一定会将其他阳脉吞噬,到那个时候,眼前的这个司徒福就会变成一个活死人了。 我看着司徒福,眉毛皱了起来,而后对他道:“你伸出舌头,我看一下。” 司徒福随即伸出舌头。 我心中一沉,原来这个司徒福的舌苔之上满是密密麻麻的黑点,看上去触目惊心。 我低声道:“你是不是和那个女人舌吻了?” 司徒福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然后问我道:“怎么了?徐先生,我这个,这个不严重吧?” 我冷笑道:“不严重?你的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了。” 司徒福大惊失色,结巴道:“怎么会这样?” 我冷冷道:“和你睡这两个月的是一个女鬼,你不知道吗?我告诉你,你现在体内已经多了一条鬼脉,这是跟女鬼睡觉的时候,不知不觉被那女鬼种在你体内的,而且你和那女鬼舌吻的时候,沾染上了鬼诞,所以你的舌苔之上才会密密麻麻的生满了黑点——” 我看司徒福将信将疑,于是从背包之中取出一枚镜子,递给司徒福道:“你自己看看。” 司徒福接过那一枚镜子,然后张开嘴,伸出舌头,这么一看之下,那司徒福吓得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小镜子啪的一声落到地上。 一时间六神无主。看着我,然后就在这大街之上,给我咚咚咚咚的磕了好几个头,口中央求道:“徐大师,你千万要救救我。” 我皱眉,将他拉了起来,然后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 司徒福想了想,道:“我家有一套房,现在没人租,咱们去那里说话。” 我点点头,随即带着老虎,跟在这司徒福的身后,来到司徒福的一处出租屋里面,坐好了之后,我这才跟司徒福细细讲到:“你身上被那女鬼种下的这一条鬼脉,现在还只有三停,到得这一条鬼脉长到五停的时候,你就是一个活死人了,全身无知无觉,身体跟僵尸一样,只有心脏还能微微跳动。” 司徒福苦着脸道:“那不就是植物人了吗?” 我摇摇头,道:“那时候的你比植物人痛苦多了。植物人并没有感觉,而你还有感觉,只是动不了,你身上所有的感知都有,就是不能动,你明白吗?” 司徒福脸如土色,双腿不住颤抖。 过了好一会,这才对我央求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徐大师。” 我摇摇头,道:“这个不好说。” 我这一句话让那司徒福更加脸色惨白。 司徒福颤声道:“还请大师救命。” 老虎在一旁嘿嘿道:“徐大师的意思呢,就是你要破点财,徐大师是看你不像大方的人,这才给你指点一下,这是在告诉你,你想要命呢,还是要钱?要命呢,就要破财,要钱呢,就要舍命,懂了吗?司徒先生。” 司徒福脸上肌肉颤了几下,似乎十分纠结,过了好一会,这才苦着脸道:“徐大师,我要命,没有命,我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我淡淡道:“其实我们保驾营徐家收费还是合理的,你去天津扫听扫听,只要一提天津武清保驾营的徐家,谁不知道价格合理,童叟无欺?这个嘛,既然你找到我了,我也不跟你多要,咱们就按照我上一次的价格,十万,怎么样?” 我这一次倒是没有说谎,上一次接北海老陈的那个单子,最后老陈的闺女陈鱼给我转账十万,我现在还有些后悔,要是不接那十万块钱,是不是就有机会让那个老陈当我的便宜老丈人? 司徒福脸上肌肉颤了几下,显然是大为肉疼,这也难怪,这十万块也是他半年的租金收入。过了一会,司徒福这才点点头道:“没问题。” 老虎立时在一旁接口道:“我们的规矩是先付钱。” 司徒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忍着肉疼,去银行给我们转了十万块。 听到手机里面的提示音,我和老虎都是微微一笑。 我心道:“想不到钱这么好赚。看来咱们这个招魂师还真的是一个稀缺职业啊,一般人不懂,二班人不明白,也没人敢打折。嘿嘿打折的话,老子就偷偷摸摸的赶走一个女鬼,送他一个捣乱的小鬼。” 司徒福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知道司徒福这是要我立即给他将那女鬼赶走。 我问道:“咱们看病就要知道病根,我问你,你出去旅游的时候,有没有捡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带在身上?”我提示他:“这个女鬼不会无缘无故的缠上你,一定是你自己将那女鬼招了来。” 司徒福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一拍大腿,对我道:‘我想起来了,我曾经在一条河边的溪水里面捡到过一枚铜镜,那一面铜镜上面都是铜绿,我到家花了一天的功夫,才将那铜镜的镜面擦出来。” 这时候,我已经隐隐猜到司徒福之所以被那女鬼缠上的原因了。 那一面镜子就是罪魁祸首。 过去的女子梳妆打扮的时候,用的就是铜镜,一般都是随身携带一面小小的铜镜,就好像现代的女人一样,出去都是背着一个包,包里面放着镜子,梳子,手机等等随身物品。 过去的女子没有LV包,但是很多大家闺秀都会带着一个香囊,香囊里面就装着这些随身的物品。 司徒福一定是偶然捡到这一面铜镜,好奇之下,据为己有,想不到却由此引祸上身。 我告诉司徒福,一定是那一面镜子搞的鬼。 司徒福一时间呆在那里,脸上神情显得懊恼无比,口中不住埋怨着自己:“我真是手贱,没事捡什么破镜子。” 我安慰他道:“别着急了,司徒先生,既然咱们找到病根了,那就一切都好办。咱们现在先将你体内的鬼脉抽出来。要不然的话,这鬼脉在身,对于你的身体终究是有大碍的。” 司徒福连连点头。 我让司徒福坐在椅子之上,双手垂下,先拿起他的一只右手,跟着取出一把匕首,将朱砂点在匕首的尖上,而后沿着司徒福的脉门上割了一个一字创口,割开之后,再用匕首尖在那脉象之上一根根挑了起来,最终找到那一根漆黑的鬼脉,而后右手抓住那一根鬼脉,口中招呼司徒福道:“有一些痛,你可要忍着点。” 司徒福别过脸去,不敢去看。 我右手慢慢将那一根漆黑如墨的鬼脉,从司徒福的胳膊里面拽了出来。 第三十四章,血流阴毒去,铜镜迫鬼出 那一根鬼脉抽出来之后,竟然仿佛大有灵性,在我手中不断上下跳动,宛如灵蛇一般。 司徒福吓得不知所措。手腕上的伤口还在咕咕流血。 老虎急忙奔了过去,将司徒福手上的伤口止住血,然后拉着司徒福站到一旁,看我对付那一条鬼脉。 我按着那一条鬼脉的一端,招呼老虎给我抓住鬼脉的另外一端,而后我的一只手从背后背包之中取出装有糯米的那个袋子,招呼司徒福把这糯米袋子打开。 司徒福手上的伤口血流已经止住,随即奔了过来,帮着我解开那糯米袋子,我随即从里面抓住一把雪白的糯米。随即沿着那一根笃自不住跳动的鬼脉之上洒了过去。 那糯米洒在鬼脉上面,便即被牢牢粘住,我将这一条鬼脉尽数撒上糯米之后,这一条鬼脉这才不再跳动。再看那糯米之上,竟是一点一点变黑。而那条抽出来的鬼脉却是一点一点变灰变白,似乎这粘在鬼脉上的雪白的糯米正在一点一点的将那鬼脉之上的死气抽离出去。 司徒福站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过了十来分钟,整个鬼脉尽数变成白色,而那粘在鬼脉上的一粒粒糯米却是变得尽数黑了。 我轻轻一抖,那些漆黑的糯米纷纷落到地上。 我招呼司徒福道:“你去找个塑料袋,然后那个笤帚,将这地上的黑糯米尽数扫起来,装到塑料袋里面,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掘地三尺,将这黑糯米埋在下面,记住了吗?千万不要让这黑糯米被人发现,挖走,这黑糯米里面是这条鬼脉上面的死气,阴毒,一定要深埋。不能露出来。” 司徒福答应下来,急忙去找笤帚和塑料袋,找到之后,立刻将这地上的黑糯米扫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装入塑料袋之中,提了下去。 片刻之后司徒福回来,我告诉他,这一次给你把你舌苔上的鬼诞去掉,这个也是女鬼身上的毒物,早去早安心。” 此时的司徒福对我是言听计从,随即按照我的吩咐,来到厕所的马桶那里,我让他张开嘴,伸出舌头,对着马桶,然后告诉他:“除去舌苔上的鬼诞倒是不用那么麻烦,只要将你的舌头割开一个口子,让那舌苔上的鲜血流出来,那鬼诞就会随着那鲜血被冲到下水道里面。这一次还是有些痛,你千万要让忍着点。” 司徒福脸上的肌肉又跳动了一下,这才使劲点点头,对我道:“徐大师,你就动手吧。千万别客气。” 我心里暗自好笑,但为了保持我招魂大师的尊严,我强自忍着微笑,板着脸,点点头,随后取出那一把匕首,在司徒福的舌苔之上划了一个十字创口。 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流到马桶里面。 司徒福垂着头,看到马桶里面他自己舌苔上流下来的鲜血,竟然都是漆黑如墨。 司徒福又是吓了一大跳。 司徒福舌苔上的鲜血滴答滴答流了下来,一直由黑色转为红色,最后变为鲜红的颜色,我这才招呼司徒福仰起头,然后给他舌头上上了一些云南白药。止住血。这才对他道:“司徒先生你现在身体没有事了,我们现在去你家里,将那只女鬼赶走。” 我看了看我那只百鬼囊,心道:“看来这一只百鬼囊今天又有收获了。” 我现在心里的想法,就是赶快找到十八只鬼,好收了他们,升到祭酒的境界,那样一来,我就可以催动四爷爷留下来的那一只鬼推星盘了。 祖师爷留下来的那一本什么镇南遗书,我也要去四爷爷的鬼屋里面,找找看,看看四爷爷藏在那里,找到以后,我就要按照那镇南遗书上的法门一一修炼。 毕竟,我是五斗米招魂师这一宗门下的唯一传人了,我不修习那镇南遗书上的功夫,对不起列祖列宗,更对不起四爷爷。 司徒福说话有些口齿不清,无奈之下,只有做个手势,让我们跟着他走。 我们跟在司徒福的身后,一路来到他家。一开门,只见他家里乌烟瘴气,司徒福的老婆又在屋里和另外一男两女正自搓麻,摆长城。 司徒福皱着眉头,走了过去,对他老婆道:“素芬,让大家都散了吧,我现在请了一位徐大师来,给咱们家去去邪气。” 他老婆素芬一瞪眼,大声道:“你怎么来的就是时候?我们这刚刚摸上牌,等我们打完八圈再说。”说着,抬起头来,对其余三人道:“咱们继续。” 司徒福对我两手一摊,脸上现出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低声对他道:“看来你没有将你和那女鬼的事情跟你媳妇说,是不是?” 司徒福脸上一红,低低道:“这种事怎么说?又不是什么好事。来来,我带你们去我屋里。”随即将我和老虎带了进去。 我们二人进到司徒福的屋里,关上门,司徒福这才从靠窗的一个樟木箱子里面取出一个红布包裹的物事来,打开一看,正是司徒福口中所说的那一面铜镜。 那铜镜镜子不大,只有手掌般大,圆圆的,我拿在手中,镜面上便微微显现出我的脸孔来。 我心里一动,心道:“这一个铜镜倒是看不出什么古怪。” 随即将那招魂符取了出来,五斗米祖师爷传下来的招魂符,说是符,其实是一张布。这一张布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年代久远,已经泛着乌光,布上的歪歪扭扭的符箓,却是在时光流逝之中,并没有走样,依旧是那样清清楚楚。 我将那招魂符覆盖在那铜镜之上,而后将这一面铜镜放到桌面之上。刚刚放下,就见那铜镜忽猛在招魂符下面一跳,随即又复归于原位。 我慢慢取下那招魂符,再看那一面铜镜,只见铜镜之上,适才还光可鉴人的镜面,此刻却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白色的气息。 那灰白色的气息,均匀散布在铜镜之上,模模糊糊的竟是像极了一个人的脸孔。 那一张脸孔因为看不清楚,尤为让人感到心悸。似乎那镜面里面的那一张脸孔随时有可能钻了出来,咬上我们一口。 司徒福看的暗暗心惊。 我看了看那镜面,随即对司徒福沉声道:“司徒先生,你还是跟你媳妇做一下工作,让他们先行离开,要不然的话,一会将那鬼魂招出来,恐怕对你媳妇他们几个人不利。——这屋里最好只留下相关的人,其他的最好都离开。” 我话里的意思已然说的明明白白,我和老虎自然是要留在这里,而司徒福因为是这事件中人,自然也不能离开,除了我们三人,其他人都可以离开。 司徒福有些为难的看着我。 我慢慢道:“我倒是不介意,我就怕一会鬼魂出来的时候,要是万一上身到他们几位身上,我可无能为力,我虽然可以让那鬼魂出来,但是被鬼魂上身的人势必会遭受一些痛苦,这些痛苦可是要他们自己承受的。” 我心里暗暗道:“早些时候,我和老虎去四爷爷的鬼屋,被那胎灵咬了一口,中了尸毒,随后被四爷爷用过阴身的办法,将运河里面的水鬼度到我身上,那一份难受我可是知道。不能距离水太近,不能游泳,不能洗澡,种种禁忌,嘿嘿,你们是没有尝到那种鬼上身的滋味,无论是被动的还是自愿的,这鬼上身都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其间的风险太大了。” 司徒福想了想,这才道:“好,我去跟他们说一说。”过了一会,司徒福满脸沮丧的回来了,对我道:“我媳妇说了,她们正好没有看过跳大神的,这一次巧了,遇到了正好开开眼,麻将他们也不打了,就等看我捉鬼。” 我心里暗怒,心道:“拿小爷当跳大神的了?”我随即淡淡道:“你去跟他们说好了,如果那女鬼出来,上了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身上,我可概不负责,要是同意的话,那就留下来。既然不怕死,我们也拦不住。” 司徒福有一些犹豫,口中道:“这个,这个,不大好吧?”说话依旧是含糊不清。 我淡淡道:“司徒先生,我们来是给你招魂赶鬼的,我们只负责将那女鬼赶出来,不再你的屋子里,至于那一只女鬼跑到其他人的身上,那我们可就鞭长莫及了。” 老虎在一旁嘿嘿笑道:“司徒先生,徐大师的意思是,十万块就办十万块的事情,超出了范围,那就要额外收费了。” 司徒福听到我们提钱,脸色又是大变,口中含含糊糊的道:“我去说服他们走。”不一会,司徒福就走了回来,这一次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他老婆,以及那三个牌友。 只听那三人嘻嘻哈哈的道:“没关系,我们出了事,跟你们没有半点关系。我们就在这里看着。”说着就都站在司徒福的屋子门口,满脸笑意的看着我们。 那笑容之中满是嘲讽,似乎是在等着我和老虎出丑。 我默不作声,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看了看窗外,此刻太阳还很毒,要等着天黑,女鬼身上阴气大盛的时候,将那一只女鬼逼出来,恐怕还要两三个小时,既然这几个人想看,那么我现在就将这一只女鬼从镜子里面逼出来—— 第三十五章女鬼现身,借体而遁 我吩咐司徒福将所有门窗关好,将窗帘放下来,而后打开空调,调到最低。再让司徒福找来一个水盆,盛上半盆的冰水,做好这一切之后,我便慢慢拿起桌子上的那一面小小的铜镜,缓缓放进水中。 铜镜入水的一刹那,镜面上那个隐隐约约的人脸慢慢清晰了起来。 随着放在冰水之中的时间加长,那铜镜上面的人脸是越来越清晰,十几分钟之后,那铜镜上的人脸已经清清楚楚的浮现出来。 只见那镜子上的人脸是一个妙龄女子的脸孔。 那张脸眉目如画,微微闭着双目,睫毛长长的好像蝴蝶的翅膀一般。整张脸过于精致,让人过目难忘。看了一眼之后,就会心生喜悦之感。 只不过这女子的脸有一点不好,就是太过苍白。以至于让这张精致的脸有了一丝病态的美丽。 众人都是看的呆了。 那两名男牌友看着镜子之中的那一个女子精致的脸孔,不禁大流口水。 另外一名女牌友和司徒福的老婆也都是眼生羡慕嫉妒之意。 那一名女牌友喃喃道:“这个女的长得真好看。” 司徒福的老婆撇了撇嘴,道:“好看也不能当饭吃。”随后抱紧双肩,对司徒福抱怨道:“空调开得也太低了吧,我都快冻死了。” 我暗暗冷笑,这屋里的几个人竟似乎都没有注意到那镜子里面慢慢浮现出的其实就是那一只女鬼的脸。 我之所以要司徒福关上窗户,放下窗帘,打开空调,就是要让这屋子阴寒之气积聚起来,这样那一面古老铜镜里面的女鬼才有可能迅速复活过来。 人不走阴,鬼不见阳,任何鬼魂在阳气太盛的地方都不敢现身出来,所以那些身体虚弱的人就会容易招来鬼魂,那些体质好的,阳气旺盛的人,鬼魂就不敢轻易靠近。 青天白日更是鬼魂的大忌,除非是借尸还魂,或者寄生在他人身体里面,鬼魂才可以在白天行走。 司徒福呆呆的看着那镜子之中的美丽的脸孔,似乎他也没有想到跟自己睡觉的那个女鬼长得是如此让人销魂蚀骨,意动神迷。 只听司徒福喃喃道:“原来这个女人长这个样子。”看着司徒福的表情,竟然有些色授魂与起来。 竟然忘了他老婆对他的抱怨。 司徒福老婆看他这一副模样,大怒,大声道:“我把这个破镜子给你扔了。”随即伸出一只右手,猛地深入那一盆冰水之中,竟是要将那镜子抓了起来。 我急忙大叫道:“千万别动。”伸手一拦。可是这司徒福的老婆的一只手已经伸了进去,抓到那镜子之上,就在这时,我们几人都是看到那镜子之中的那一张闭着双目的女子募地睁开雅眼睛,只见那女子眼睛之中冒出一缕凶光,跟着一张嘴就将那司徒福老婆伸入冰水里面的那一只手死死咬住。 司徒福老婆痛的大叫一声,向后一挣,随即一只手缩了回来。 水花四溅之中,我们几个人都是看到司徒福老婆的一只手笃自被那一颗头颅死死咬住,头颅的另外一半还连着那一面铜镜。 似乎那一颗头颅要从那一面铜镜之中跃然而出,扑向司徒福的老婆。 此时此刻,这屋子里面只有十七八度的温度,我们已经冷的不行,但是这一颗头颅从那水盆之中募地飞出,头颅后面还连着那一面古老的铜镜,这一幕诡异的场面还是将我们吓得脊背直冒冷汗。 我心底暗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右手取出一张四爷爷给我的驱邪的符箓,而后拿着那一张符箓便往那铜镜之上拍了过去。 谁知道那司徒福的老婆被那只女鬼死死咬住手掌,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口中大叫着:“鬼啊,鬼,救我——”向后不住倒退。 我口中骂道:“别跑。” 其他三名牌友也是吓得魂不附体,都是呆在那里,竟连跑都忘了。 老虎上前一把将司徒福的老婆拦腰抱住。我这才奔了过去,将那张驱邪符贴在那一面铜镜之上。铜镜里面的那一张女鬼的脸孔募地转了过来,恨恨的看了我一眼,这才慢慢消失在那铜镜之中。那一面铜镜啪的一声落到地上。 老虎这才放开司徒福老婆,司徒福的老婆只吓得脸色惨白,呆呆的看着一只右手,只见她的右手之上鲜血淋漓,被那女鬼咬的那个口子此刻已经发黑。 司徒福连连跺脚,对我道:“徐大师,我老婆被那鬼咬了,怎么办?” 我沉声道:“别着急,你赶紧扶着你老婆去屋里躺下来,我将这女鬼收了以后,再去给你媳妇解那女鬼的阴毒。” 司徒福连连答应,急忙扶着他老婆去了隔壁屋。 其他三名牌友站在那里,依旧哆哆嗦嗦。眼中都是恐惧之意。 其中一名牌友呐呐道:“徐大师,这,这世上还真的有鬼啊?” 那一名女牌友慢慢向后退去,看样子是要转身离开这里。 我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转头去看那一面掉在地上的铜镜。这一看之下。立时心里一沉,原来铜镜里面的那一张精致的女子脸孔此刻已经无影无踪。 那一面铜镜之上此刻只剩下了一滴滴的血迹。 我急忙转身,取出那一张招魂符,放在地上,然后再将那一面铜镜摆在这招魂符的上面。 那两名男牌友和老虎都是大张着眼睛,不明白我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我口中念念有词,只见那一面铜镜慢慢转动起来,最后铜镜停止转都给,镜面上的那一滴滴血迹已然凝结成一条血线,指向门口。 我迈步奔到门口。只见防盗门已经打开,那一名女牌友已经不知所踪。 我心里暗暗叫苦。想不到自己一番苦工,到得最后还是功亏一篑。——那女鬼在水盆里现身之际,我就要用招魂符将那女鬼的魂魄制住,而后用百鬼囊收走,却不料关键时刻,被司徒福的老婆伸手破坏了,这么一打岔的功夫,那一面铜镜落到地上,铜镜里面的那一只女鬼的阴魂竟然趁着我们不注意,进了那一名女牌友的身体里面,而后借机溜走。 我适才还以为那个女牌友是因为害怕胆小在,这才急匆匆溜走,现在想来,一定是知道我不好招惹,急忙借着那一名女牌友的身体遁去。 我拿出手电,然后让那两名男牌友走过来,对着手电光,照了照这二人的眼睛,发现这二人的瞳孔之中并没有那女鬼的阴魂,这才放心,而且确定下来,那一只女鬼此刻一定是寄居在那女牌友的身体里面,逃之夭夭。 此刻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找到那一名女牌友,将她追回来,然后将她身体里面的那一只女鬼赶出来。 司徒福走了过来,看我脸上神色凝重,忍不住问道:“徐大师,怎么了?” 我将这事情的前前后后和司徒福和那两名牌友说了,然后冷冷的道:“都是你老婆闯的祸。” 司徒福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而后苦着脸道:“徐大师,你将那女鬼抓回来,我再给你两万。” 老虎在一旁一瞪眼,不满道:“什么?才两万?要不是你老婆,现在那女鬼已经被徐大师给抓住了。现在又要大费周折。这么劳师动众的,才加两万?” 司徒福咧嘴道:“我,我再加四万。” 老虎摇摇头道:“四万不吉利,六万吧,六六顺,以后你们家的日子就会越来越顺。” 司徒福最终还是咬牙同意了。 我心里暗暗道:“看来老虎还真的是一个谈生意的料,以后还要多多带着他。就这么一会功夫,多收入六万。” 我对司徒福道:“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找那个女牌友。——对了,那个女的叫什么?” 旁边一个男牌友急忙道:“她叫赵小花。” 我心里暗暗嘀咕:“都快四十了,还叫赵小花?”转念一想,自己差点哑然失笑——赵小花这个名字一定是她父母给起的,一直叫到现在,难不成老了还改成赵老花不成? 我招呼老虎,司徒福还有那两名男牌友一起去。司徒福还担心他老婆的伤势,我不悦道:“你放心,你老婆死不了的,你老婆只不过是被鬼咬了一口,那个叫赵小花的才是真的危险。” 只有我知道,被鬼控制了的人,也许会做出极其反常的事情来。 因为那个身体已经不属于她了,已经属于那个占据她身体的那一只阴魂。 我们现在必须第一时间找到赵小花,将她身体里面的那一只女鬼的阴魂赶走,否则的话,赵小花必死无疑。 我们按照男牌友的指点,一路星驰电掣般赶到赵小花所住的那个小区。刚到小区门口,就见到一辆宝马冲了出来。 车上的一位男牌友眼尖,一眼看到,向我们大声道:“赵小花,开宝马的就是赵小花。” 我急忙转过头来,向那宝马车里望去。只见宝马车里,坐在驾驶室里的那个女子,正是赵小花,只不过此刻的赵小花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我心里一沉,我知道,我所最不愿意看到的情景出现了,那一只女鬼的阴魂最终还是牢牢控制了赵小花…… 第三十六章奇门锁鬼,灰鼠噬魂 宝马车一闪而过。我急忙招呼司徒福掉过头去,追那辆宝马。 司徒福手忙脚乱的掉过车头,向那宝马追了过去。 那一辆宝马越来越快,距离司徒福的帕萨特距离越来越远。老虎看到司徒福开车这么肉,从后座探起身来,对司徒福大声道:“停车,我来开,你这也太慢了,等你追到那个宝马,估计里面的赵小花都死了。” 司徒福停了车,老虎打开车门,一个箭步跳了下去,拉开驾驶室的门,将司徒福扯了下来。司徒福上了后座,老虎已经发动车子,一脚地板油,那辆帕萨特猛地冲了出去。 这速度就像离线的箭一样,笔直射了出去。 推背感汹涌而至。我心里暗道:“老虎还是老虎,开车就是一个字猛。” 我们一路追着那一辆宝马,一直开出了两三个小时,早已经冲出了市区,进入到河北境内。跟着那一辆宝马一路驰到一处叫做黑龙潭的地方。 那一辆宝马这才缓了下来。 这黑龙潭是当地建造的一处休闲驿站,里面有专门为过路这里的房车停靠的停车场。 宝马就停在了停车场里面,而后赵小花下了车,慢慢走向黑龙潭边。 黑龙潭足足有十余亩方圆大小,水面之上漂浮着一些落叶。不时的有飞鸟从潭水上掠过。 我们将车也紧靠在那宝马旁边停了下来,我背着背包,拿好百鬼囊和招魂符,衣袋里面再装上一把糯米,随即招呼老虎,司徒福还有那两名男牌友一起过去。 那两名男牌友都是战战兢兢跟在我们身后。 我们包抄到了那赵小花的身后,大概有二十来米开外,这才停了下来。 那黑龙潭周围此刻游人不多,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包括我们在内。距离赵小花所站立的位置,数米开外,一个十八九岁的身穿一身白衣的女孩子,正自坐在岸边的一个自制的椅子上,静静垂钓。 女孩子长发飘飘,只看到一个侧脸,还有一截雪白的脖颈。阳光一照,那女孩子的脖颈泛出丝丝柔光。就好像那阳光给那女孩子的脖子上洒了一层淡淡的金辉似的。 我和老虎的目光立时被吸引了过去,看了数秒之后,我心里立时告诉自己——这一定是个尤物。 只见这女孩子的手中拿着一根黑漆钓竿,长长的钓线此刻正垂在水面之上,浮子静静飘着,一动不动。 我心里有些纳闷,心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年轻的女孩子来这里钓鱼,而且长得这么漂亮,太少有了。”心里正自纳闷的时候,突然之间,只听那赵小花静静的说道:“我来了,你怎么还不现身?难道你是要我下去找你吗?” 这赵小花的声音听起来娇柔婉转,那里像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的声音? 跟随我前来的那两名男牌友脸色大变,低低对我道:“这个不是赵小花——” 我心道:‘我知道,还用你说?”急忙从手中取出招魂符来,让老虎拿着,展开招魂符,让他慢慢晃动招魂符,而后我自己慢慢再向前走了几步,对着赵小花的背心十多米开外的地方,取出朱砂在地上按照四爷爷所教的画了一个奇门锁鬼的阵法,朱砂在地上鲜红刺目。随后我取出那一把糯米在这奇门锁鬼阵前洒下两行糯米,这叫做引路米,好让那女鬼乖乖入彀。进到这奇门锁鬼阵里面。 做好这一切之后,我随即来到奇门锁鬼阵后面,取出一张黄色符纸,点燃了起来,而后取出百鬼囊静待收那女鬼的阴魂。 远处这休闲驿站的管理人员正在聊天,谁也没有注意到我们几个人。 我们都是屏住呼吸,静静的看着那一张黄色符纸慢慢变成一团灰烬。而后那灰烬似乎有灵性一般,绕着那奇门锁鬼阵之中转了一圈,再从那引路米之中飘了出去,随即飘到赵小花的身后,落在赵小花的脚踝之上。 我心里暗暗紧张,我也是第一次用这奇门锁鬼阵,不知道灵不灵光。 据四爷爷说,这奇门锁鬼阵,只要不是太邪太恶的厉鬼冤魂,都会将其拿住。那一张黄色符纸是四爷爷早就书写好的迷魂符,据说迷魂符烧成灰了以后,再从那奇门锁鬼阵之中走了一圈之后,沾染到那阴魂的所在,那阴魂就会迷迷糊糊的跟随那迷魂符的灰烬,进入到那奇门锁鬼阵之中,到那时候我就可以信手擒来。 这百鬼囊之中便又多了一只鬼魂,距离我从鬼卒升为祭酒就又近了一步。 虽说是一小步,但对我来说,却是一大步。毕竟这是我用奇门锁鬼阵捉住的第一只鬼。 我们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正在钓鱼的女孩子似乎发觉了什么,也是微微侧头,似乎在看着我们。 只见赵小花身子一阵颤抖,而后就在这青天白日之下,我们就看到一个人形的黑影,慢慢从赵小花的身体里面走了出来。 那人形黑影影子苗条,正是一个女子的身体。只不过我们只看到模模糊糊的黑影,看不到那人影的脸容五官。毕竟在这阳光之下,那女鬼无法显形。 黑影似乎有些迷茫,而后慢慢被那一团迷魂符的灰烬带着,来到那糯米之前,迈步进了奇门锁鬼阵。 进入阵中之后,那一个黑影瞬间缩小,凝固成一团黑气,在那奇门锁鬼阵中四处冲突,来回奔走。 似乎一刹那之间,进了这奇门锁鬼阵的这一只女鬼募地醒悟过来。 我正要将那只女鬼收入百鬼囊之中,突然之间,从那奇门锁鬼阵中心的泥土下面,泥土一翻,募地钻出来一只灰毛老鼠来,只见那只灰毛老鼠一张口咬住那女鬼的虚影,一口吞了下去,随即两只小眼滴溜溜一转,头向下一扎,立时又钻进地下,转眼不见了踪影。 我们都是看的目瞪口呆,谁都想不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我更是傻在那里,心中喃喃道:“这世上还有能够吃鬼魂的老鼠?四爷爷可从来没有跟我说起过。” 我四处踅摸,心道:“那只灰老鼠会跑去那里?看那灰老鼠的样子,竟似乎是人饲养的一般。莫非这附近还有什么高人?” 我转头看了看,这河边附近,除了我们几人,就是站在岸边的赵小花和那个独自钓鱼的女孩子了。 那赵小花身上的鬼魂出去以后,立时醒悟过来,转过身,看到她那两个牌友,不由得奔了过来,拉着其中一个牌友的手,颤声道:“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来到了这里?” 那个男牌友满脸惊讶,问道:“你不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了?” 赵小花急忙摇头,道:“我在司徒他们家里,正站着看这位徐大师捉鬼,忽然间身上一寒,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我都不知道怎么会来到这里。”说罢,赵小花看着身后远处,那静悄悄的潭水,脸上露出后怕的神情。 我和老虎收起招魂符,又将那奇门锁鬼阵用脚趟了几下,免得被人看出门道来。 一边收拾,一边注意观察着四周的一切。突然之间,我就看到在那河边,那正在钓鱼的白衣女孩子的身前地上募地钻出来一只灰毛老鼠。 我大吃一惊,原来那只灰毛老鼠正是适才吞掉我即将到手的那一只女鬼的灰毛老鼠。可是它怎么会在那白衣女孩子身前出现? 我立时呆住,呆呆的看着那个女孩子,从身旁地上的一个秀气的背包里面取出一个黑黝黝的袋子,然后打开袋子,那一只灰毛老鼠探头将那只女鬼吐了进去。 那个白衣女孩子随即淡定的将那袋子收好,随后又放到身旁的背包之中。 我看的目瞪口呆。 这一次不光是因为那能够吞吃女鬼的灰老鼠,更是因为那个白衣女孩子手上的那个黑黝黝的袋子。 那个袋子我也有一只,是四爷爷传给我的,告诉我那叫百鬼囊。是我们五斗米门中独有的百鬼囊。 我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这个女孩子也有一只百鬼囊?难道她也是我们招魂师的门下?” 老虎见我呆在那里,走到我跟前,推了我一把,笑道:“怎么?没见过美女啊?” 我心里乱糟糟的,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将招魂符收了起来,将那百鬼囊拿在手中,定了定神,这才向那白衣女孩子走了过去。 走到那白衣女孩子的身旁,站定,我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观察着那个女孩子。 只见这女孩子竟是少有的美丽,一双大眼睛就跟眼前的这一眼潭水一样,深邃看不见底。竟似藏着许许多多的秘密。 这白衣女孩子看到我站在她的身旁,竟是泰然自若,依旧握着她的那一只钓竿。 漆黑的钓竿握在她雪白的手掌里面,更是显得黑白分明。 看到这个女孩子这么淡定,我终于忍不住了,向她打了个招呼:“你好。” 那个白衣女孩子这才将那双黑白分明,深邃如梦一般的大眼睛转了过来,静静的问我:“有事吗?” 第三十七章夜色茫茫若梦,双眸灿灿如星 在这个明媚如画的女孩子面前,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傻。呆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道:“我看你那只袋子有些眼熟——” 白衣女孩子淡淡一笑,道:“你说百鬼囊吗?” 我心猛地一跳,道:“就是百鬼囊,你怎么也有这么一只百鬼囊?” 我双眼盯着白衣女孩子。 那女孩子看着我,微微一笑道:“你猜。” 我咳嗽一声,心里暗暗嘀咕:“这怎么猜?”顿了一顿,我看着她道:“你不会也是我们招魂师的门下吧?” 白衣女孩子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我不是招魂师。” 我心里有些微微失望。但那女孩子话锋一转,对我道:“不过我跟你们有些渊源。所以这一次来帮你。” 我一呆,问道:“你来帮我?你认识我?” 白衣女孩子点点头道:“这个自然。徐五福。” 我心头大震,看着眼前这个双眸似深潭般幽静的女孩子,心中的那一份震惊无以言宣。——我心头只回荡着一个念头:“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看来这一次在这黑龙潭边的遇见,一定不是偶遇,是她苦心设计好的。” 我心中立时警觉起来,慢慢道:“你要帮我?你还把我捉到的那一只阴魂偷走?” 白衣女孩子淡淡道:“不是我偷得,是我这只小灰偷吃的。小灰喜欢吃鬼魂,你四爷爷没跟你说起过吗?” 我心中又是一震,这个女孩子居然认得我四爷爷。 我告诉她,我四爷爷早就死了。 白衣女孩子脸上露出一丝黯然之色,随即喃喃道:“看来爷爷说的是真的了,我们遇到的不过是一只鬼罢了。”说完这一句话,这个白衣女孩子抬起头来,看着我,道:“那只阴魂女鬼你带着对你会有损伤,还是我来将它慢慢炼了。你把那一面铜镜也给我,我给你三只怨鬼,这样你也不吃亏。” 说着,那白衣女孩子站起身来,拿起那一只百鬼囊,静静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心道:“我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总之,做这一笔交易我也没有吃亏。” 我将那一面女鬼的古老铜镜交给白衣女孩子,那个白衣女孩子将三只鬼装入我的百鬼囊之中。我心里这才稍稍舒服一些。 我笑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白衣女孩子迟疑一下,慢慢道:“反正以后早晚要告诉你,我叫拓跋星。” 我心里嘀咕:“拓跋星?听着像鲜卑人。” 拓跋星一双星眸看着我,似乎看出我的想法,笑道:“我祖先是鲜卑人,所以复姓拓跋。” 我心道:“拓跋星挺好的,只要不是扫把星就行。”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这个叫做拓跋星的女孩子以后就是我的幸运星。 我笑道:“拓跋星,我走了。” 拓跋星点点头,对我道:“记住,这几天你身上有鬼气,最好不要晚上出去,夜路莫问人,知道吗?” 我心道:“我终日和鬼魂打交道,身上怎么不沾上一星半点的?”不过这个拓跋星姑娘毕竟是好心,我可不能好心当驴肝肺。 我点头,要了拓跋星的手机,和QQ号码,告诉她以后联系。 和这么美丽的姑娘常常联系,自然是我愿意的事情。 拓跋星告诉了我号码之后,又嘱咐了我一遍,然后还特意告诉我,要我将网上的那些信息都删除了,要不然这些日子我就会大祸临头。 我口中应付着,心中却是暗暗好笑:“我一个招魂师,鬼都不怕,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和拓跋星道了别,随即跟着司徒福他们上了车,依旧由老虎开车,送到司徒福家的楼下。上了楼,将司徒福老婆被那女鬼咬的伤口清洗了一遍,然后将糯米熬成汁,敷在上面,告诉司徒福,连着敷几次,再上些云南白药就好了。 司徒福连连点头。 正要送我们下楼。老虎笑眯眯的看着司徒福,道:“司徒先生你还忘了一件事呢?” 司徒福眨眨眼,故意装糊涂道:‘什么事?” 老虎伸出手,比划了一个六的手势,然后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司徒福。 司徒福还要眨眼装傻的时候,老虎嘿嘿笑道:“司徒先生,不瞒您说,这位徐大师的那只百鬼囊里面现在已经有了四只鬼了,要不然,让徐大师留下一只给你们夫妻闲着没事解解闷?” 司徒福脸色一下子惨白如纸,急忙摆手道:“这个万万使不得。你们几位稍待,我去给徐大师转账去。”说着,匆匆而去。 我暗中向老虎伸出一根大拇指。 老虎嘿嘿一笑。 片刻之后,那司徒福就匆匆回来。我的手机里面也传来悦耳的提示音。 我笑道:“司徒先生太客气了。” 司徒福脸上现出尴尬之色,干笑道:“应该的,应该的。”还是将我们送到楼下。 那两名男牌友送惊魂未定的赵小花回去。我和老虎则来到一个海鲜楼下吃饭。 一边吃一边聊。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夜色降临,华灯初上,这酒楼里面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突然间,我一抬头,就看到那拓跋星正坐在距离我们斜对面十来米之外的一张桌子前独自吃饭。 拓跋星斜对着我们。我看到拓跋星半张雪白的脸孔,突然心里一动,心道:“这个拓跋星是不是跟踪我们来到这里?” 我向老虎示意一下,老虎回过头来,也看到了拓跋星,也是一怔。然后低低问我道:“怎么回事?” 我摇摇头,道:“也许是偶遇吧。别理她,继续吃饭。”心中想起,在黑龙潭边的那一次貌似偶遇的相会,心里还是隐隐嘀咕了一下。 我一边吃饭,一边注意着那拓跋星的行动,只见她正在吃饭的时候,突然一挥手,向后一甩。有什么东西向我快如闪电一般飞了过来。 我哎哟一声,急忙跳了起来,心中又惊又怒,心道:“万万没想到啊,竟然还是个敌人。” 我刚一站起,那老虎脸色一变,指着我脚下颤声道:“蛇,小五,你脚下有蛇——” 这老虎最怕蛇了。 我也是吓了一跳,急忙回过头来,只见在我脚底下,竟然躺着一条毒蛇。这毒蛇周身黑褐色,夹杂着一些黄绿色的网状斑点。上学的时候,我们学过,这种蛇叫做莽山烙铁头,极其稀少。据说只在湖南宜章的莽山里面才有。 可是这大北京的首都,一间酒楼里面怎么会出现这莽山烙铁头了? 这一条蛇蛇头上此刻插着一根钢针,钢针钉死在地面的地板砖的缝隙之中。 这一根钢针就这样将这凶名远播的莽山烙铁头钉死在酒楼的大堂里面。 我脊背之上冒出一丝冷汗。看来适才那拓跋星不经意间的一回手,竟然不是对付我,而是杀死这一条莽山烙铁头。我心中对那个双眸灿灿如星的女孩子又多了一份好感。可是我和老虎刚刚来到北京,无亲无故,也没有结下什么仇家,是谁这么对我恨之入骨,要将我除了呢? 想到此节,我心里的怒火便涌了上来。 我一拍桌子,大声骂道:“他妈的,是谁暗算老子,放这条毒蛇出来咬我?” 我知道,这一条剧毒的莽山烙铁头一定是这饭店里面吃饭的食客,放出来的。 我们哥俩现在在这,虽然人生地不熟,但是又不是荒郊野外,自然有胆气和那放蛇的叫板,大不了报警,这莽山烙铁头可是珍惜物种,据说比大熊猫还要珍贵,擅自带到这里,自然是不合法的了。一报警的话,肯定将那放蛇的先抓起来。 老虎也是站了起来,看到那莽山烙铁头已经死了,老虎的气势又立时冒了出来,口中大声吆喝道:“他妈的,是谁暗算我兄弟?有种的站出来。” 大堂之中,其他看到那莽山烙铁头的食客,也都纷纷鼓噪起来。服务员和大堂经理都慌了马脚,急忙安慰大家。有的服务员更是去酒楼后院拿来一把铁锨,要将那一条看上去色彩斑斓的莽山烙铁头铲走。 就在这时,只见大堂角落里面一个身穿一身奇怪衣服的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迈出一步,来到那服务员的身前,一把踩住那一把铁锨,脸上露出狞恶之色,低声喝道:“不许动,这是我的蛇。” 那服务员吓了一跳。伸手指着地上的那一条烙铁头,道:“先生,这里是酒楼,不可以带这毒蛇进来的。” 谁知道那个身穿奇装异服的男子,脸上一板,向那服务员低声骂道:“老子愿意,你管得着吗?”随即伸手一拉胸前的衣襟,只听嗤啦一声,那衣襟撕了开来,露出黑乎乎的胸毛。 众人都是不明白这男子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没过的数秒钟,就见这男子的肩膀后面,两侧的腰间慢慢探出三四颗三角形的蛇头来,蛇信吞吐,看的酒楼中的食客都是惊声尖叫起来。 第三十八章鬼手捉人下黄泉,玉女原是渡鬼人 众人惊声尖叫之中,这身穿奇装异服的男子,募地一声大喝道:“是谁他妈的杀死我的灵蛇的?给我站住来。” 我心中一寒,心道:“这个男的看着不像咱们汉人,难道是苗疆来的养蛇人?不过他这么叫板,自己总不能让那拓跋星站出来吧?毕竟拓跋星是一个小姑娘,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没理由让女孩子保护自己吧?” 我看着那男子胸口不住跃跃欲试的毒蛇,心里发虚,但还是走到那男子身前,大声喝道:“你瞎嚷嚷什么?”看着那些毒蛇,我心里还是有些瘆的慌,毕竟那些毒蛇不是鬼魂,不是我能够掌控的。我不怕鬼,但却有些怕蛇。 那男子双眼募地落到我的身上,森然道:“是你小子杀了我的灵蛇?”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吓唬他道:“这莽山烙铁头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你偷盗烙铁头,信不信我报警?” 我这句话已然暴露出了我怕蛇的本质,已然漏了怯。 那男子没有听出我言语里面的软弱之意,哼了一声道:“杀了我的灵蛇就要给我的灵蛇陪葬。” 说着,迈前一步,向我逼了过来。 我心里迅速琢磨,该如何应对,口中骂道:“老子是人,跟你的蛇怎么能相提并论?” 就在这时,拓跋星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我的身旁,向着那奇装异服的男子,冷冷的道:“一个蛇奴也想来北京撒野?告诉你,就是你师父蛇王来了,也得乖乖的爬着走。” 我心里一震,心道:“怎么?这个拓跋星看出这小子的来历了?还是什么蛇奴?蛇奴后面还有蛇王?这是要对付我的节奏吗?可是我跟那蛇王素不相识啊,我们天津保驾营徐家跟蛇王应该也没有什么冤仇啊,这是怎么回事?” 那蛇奴目光一凛,森然道:“臭丫头,没你什么事情。滚一边去。” 拓跋星冷笑道:“你是不是瞎啊?刚才就是我杀死的你这条破长虫,怎么不服气?” 蛇奴浑身一震,目光随即向拓跋星逼视过来,而后森然道:“是你杀的灵蛇,你就要给我的灵蛇偿命。” 说罢,双臂一振,两条灵蛇立即从他的袖口里面钻了出来,蛇头昂起,蛇眼更是露出狞恶之意。 我吓得心脏碰碰直跳,但还是伸手将拓跋星拦在背后,口中低声道:“拓跋星,你赶紧走,我在这里拦着他。” 拓跋星在我身后柔声道:“谢谢你啦,不过,我不怕他。”说着,竟然是伸手将我的手臂推开,走到我身前,对着那蛇奴冷声道:“既然你自己想死,那么就怪不得我无情了。”随即口中念念有词,我和老虎都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拓跋星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那蛇奴也是莫名其妙,口中厉声道:“现在我就送你去见阎王爷。”这一句话还未说完,那蛇奴突然脸色大变。跟着低头向脚下望去。 我和老虎的目光都是被蛇奴脸上奇怪的表情吸引,随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 只见这酒楼大堂的地面之下,就在蛇奴的脚底下,募地从地板砖的缝隙之中,伸出来四只漆黑的手臂,四只手臂分别抱住蛇奴的一只大腿,向地下扯了进去。 那蛇奴的双腿就是不由自主被那四只漆黑的手臂拉了进去。 蛇奴大骇之下,急忙催动手中的烙铁头向那漆黑的手臂咬了过去。 但是那些烙铁头咬在那些漆黑的手臂之上,立时通体发黑,松开口,掉落在地面之上,一动不动,竟然死了。 我和老虎都是骇然失色,想不到那四条漆黑的手臂,竟然比莽山烙铁头还毒。 我的那一只看不见的幻阴指,又在隐隐的痛了起来。 此时此刻,我已经明白,这个站在自己身旁的,这个眉目如画的女子拓跋星一定也是我们五斗米门中的人,只不过道行比我深的多了。 我只能赶鬼,驱邪,而这个拓跋星却是已经能够御鬼役魂了,让这鬼魂为她所用,这一点却是我远远不及的了。 眼前酒楼大堂之中,那四条突兀从地下伸出来的漆黑的手臂,其实就是鬼手,地下一定有两只鬼,被拓跋星招来,意图将这蛇奴拉入地下。 就在我心中思潮起伏的时候,那蛇奴已经被那两只鬼手扯入地下大半个身子,那几条莽山烙铁头也是惊慌失措,纷纷从蛇奴的身上爬了出来,正要离去。地面之下,募地钻出来一颗黑漆漆的头颅,那头颅之上肌肤血肉俱都没有,有的只是一颗白骨骷颅头,和那骷髅头骨之上两只黑洞洞的眼孔,和一张同样黑洞洞的嘴巴。 酒楼大堂里面的剩下的服务员和大堂经理,还有一种食客,都是吓得魂飞魄散,有一个人更是颤声喊道:“有鬼啊。”众人都是落荒而逃。 那鬼头颅冒出地面,募地一张嘴,吐出一股黑气,那黑气喷到那几条莽山烙铁头的身上,那几条适才还灵动无比,狞恶万分的烙铁头一下子失去了灵性,掉在地上,扭曲几下,俱都死了。 适才还色彩斑斓的几条莽山烙铁头被那黑气一喷之下,身上立时变得漆黑如墨。 酒楼大堂之上,只剩下我和老虎,拓跋星,还有那个身子依旧被那四条鬼手慢慢扯下去的蛇奴。 蛇奴此刻脸上满是绝望之色。口中不住大声道:“救命啊救命啊。” 这凄厉的声音传出去老远。 这声音还未落下,那一只鬼头颅募地一转身,一口咬在蛇奴的脖颈之上,蛇奴惨声惊呼中,脖颈上的鲜血激喷而出,顿时将那只漆黑的鬼头颅染成了殷红之色。 殷红的鲜血从那鬼头颅上慢慢流了下来。鬼头颅咬的更加紧了。 那蛇奴一时未死,看着近在眼前的那一只鬼头颅,眼中的绝望之意更加浓了,想要大声呼喊,可是他咽喉已经被咬破一个窟窿,声音也就发不出来。最终那蛇奴被鬼手拉扯着,慢慢沉入地下。 我和老虎看的都是呆住,我一颗心更是碰碰大跳。 这是什么功夫?难道也是我们五斗米门下的功夫吗?怎么这么厉害?这么恐怖? 大堂之中恢复平静,地面之上,也只有适才蛇奴站立的地方,残留着几块破碎的地板砖,还有一大滩鲜红的血迹。 拓跋星沉声道:“我们走吧,小五,再过一会,派出所的人就来了。” 我点点头,抬起头看了看那酒楼大堂的监控,心里暗道:“我们走了?派出所的警察来了,会不会调取监控,查出我们的来龙去脉?” 拓跋星似乎看出我的担忧来,对我低声道:“我在动手之前,已经将这大堂的监控破坏了。” 我心里暗暗佩服。心道:“想不到这个拓跋星不仅法术这么高明,且还心细如发。什么事都被她预先料到。” 老虎在前,我和拓跋星在后迈步走出酒楼,刚刚踏出门口,拓跋星,突然将我使劲一拉,拉的贴近她的身体。 我都闻到了拓跋星身上那一股好闻的体香。 我心里一荡,心道:“这个拓跋星不是对我有意思吧?”心念还未落下,就听得身旁地上碰的一声巨响。 我吓了一跳,急忙又拉着拓跋星向一旁走开几步,这才回过身来,这一看顿时吓了我一跳,只见我适才站立的那个门口地上,一棵发财树连同花盆重重的落在地上。 这要是我被拓跋星晚拉了一步,这一只重有二十来斤的花盆就会结结实实的砸在我的脑袋之上。 我心里一震,心道:“这么会功夫,拓跋星就又救了我一命。” 这酒楼是租的这公寓楼的底商,上面是公寓楼。我抬头望去,那里看得出来是那一层楼的业主扔的?我喃喃骂了几句,也就只能当做我自己点背。 点背不能怪社会,命苦不能赖政府。 我和拓跋星走出十几米,站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这才开口向拓跋星道:“谢谢你啊,拓跋星。今天你都救了我两条命了,你真是我的幸运星。” 我这几乎话里面带了一丝调笑的味道。拓跋星也没有生气,而是郑重其事的对我道:“我跟你说过了,夜晚尽量不要出来,你偏偏不听?还跑了出来。” 我伸了伸舌头,心道:“这个拓跋星我跟她不熟啊,怎么说话跟我妈似得。” 拓跋星沉声道:“记住了,这几天你要避避风头,你身上的晦气还没去呢。”我点点头,道:“好,我听你的,不过我有点奇怪,你怎么懂得那么多?你是怎么知道那个人是蛇奴的?你又是怎么知道那一家酒楼大堂下面有鬼的?这些我都想知道,还有你到底是不是我们招魂师的门人?” 拓跋星看了看四周,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明白,于是就和老虎打了一个的,住进了一所五星宾馆,要了两件屋子。 拓跋星在一旁忽然开口道:“开三间。” 我心里一喜,心道:“看来这拓跋星是要和我们一起住在这里了,正好,我可以和他彻夜长谈。”于是就开了三间房间。 到了屋里,老虎和我们打了一个招呼,随即回去他的房间睡觉。我给拓跋星倒了一杯水,然后静静坐了下来。听她讲话。 拓跋星双手抱着杯子,目光在杯子上停留了一会,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我静静的道:“我先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我说过我不是招魂师,但是我和你们大有渊源,其实我也是五斗米门下的,我是一个渡鬼人……” 拓跋星这一句话让我心头一震,她后面所说的话,更是让我大吃一惊。 第三十九章古城借兵魂,走鬼除蛇奴 我记得四爷爷曾经告诉过我,昔年的五斗米的祖师张鲁,传下来三个弟子,其中一个习得他的招魂之术,就做了一个招魂师,另外一个得了他的渡鬼之法,做了一个渡鬼人,第三弟子练得是赶尸秘术,做了一个赶尸匠。 我那日在古巷道之中遇到的白眉青年石敢当就是赶尸匠,想不到今日遇到的这个眉目如画的女子竟然也是我们五斗米门下的,只不过是渡鬼人的后裔,怪不得她跟我说,和我们招魂师大有渊源。 拓跋星告诉我,他爷爷之前曾经受过我四爷爷和七爷爷的恩惠,所以这一次从一个地方得到消息,说是有不明身份的人,要来天津对付我们保驾营徐家。而她爷爷想到我们昔日的恩情,这才派她前来相助我们。 我问拓跋星是谁要来对付我们保驾营徐家,拓跋星却说并不太清楚,听说不止一波人。 我骂道:“怎么还有还几波啊?我们保驾营徐家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了?真他妈的邪门了。” 拓跋星白了我一眼,道:“注意素质。”、 我伸了伸舌头,笑道:“我就是气不过,我都莫名其妙,不知道得罪什么人。” 拓跋星傲然道:“有我保护你,你怕什么?” 我哈哈一笑,心道:“这倒也是,眼前这个拓跋星可是比我功夫厉害的多了。” 我心中还有一事不大明白,于是就问她道:“你那个百鬼囊是怎么回事?怎么你也有一个?” 拓跋星告诉我,昔年祖师爷张鲁传下来三大弟子,为了给每个弟子防身,特意赐了每个弟子手中三件物事,这三件物事后来就成为了这三宗门下的宝贝。 其中我们招魂师门中三宝,是招魂符,百鬼囊,还有那鬼推星盘。而她们渡鬼人门下三宗宝则是渡鬼印,百鬼囊,勾魂手。除了渡鬼印勾魂手和我们门中三宝并不一样之外,那百鬼囊并无不同。 这渡鬼印又叫走鬼印,那是因为昔年这位习得渡鬼之法的第二弟子曾经被魏王曹操封为走鬼大将军。 我羡慕道:“原来姑娘是大将军的后人,失敬失敬。” 拓跋星知道我开玩笑,也不以为忤,笑道:“你们招魂师还不是承继了祖师爷的,镇邪中郎将的职位?你们镇邪中郎将更是祖师爷的一脉亲传,比我们走鬼大将军可是又近了一些。” 我皱眉道:“可是我这个五斗米招魂师可还是个半吊子,只会一些普普通通的法术,跟你是不能相提并论。我们招魂师没落了。”我故意唉声叹气。 拓跋星正色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听爷爷将,你们镇邪中郎将传下来的招魂术有七十二门功夫,厉害的很呢,门中弟子一个小小鬼卒就可以招魂赶鬼,到得鬼卒之上,还有什么祭酒,祭酒之上还有监察祭酒,什么治头大祭酒,更是厉害的不得了,你现在还只是刚入门吧?鬼推星盘会使用了吗?看你这个样子,估计是没用过。”说着,拓跋星抿嘴一笑。 我脸上一红,见她对我们招魂师门中知道的这么详细,也就不隐瞒了,老老实实的对她道:“是啊,我就是刚刚入门的一个鬼卒,还不是祭酒,那鬼推星盘也没有用过。” 拓跋星眼中露出向往之色,对我道:“我爷爷说,咱们五斗米门中,最神秘最厉害的就是那鬼推星盘了,那鬼推星盘上面有很多秘密,不光是可以退星测命,据说有了那鬼推星盘,就如同有了一座宝库一样,谁有了鬼推星盘,谁就有了天大的财富。” 我皱皱眉,心中暗道:“四爷爷的那一架鬼推星盘,就那样摆在他的那一间鬼屋里面,上面落满了尘土,也不见有什么珍贵的,莫非那看上去古旧的鬼推星盘上面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心里纳闷,实在想不通那看上去又破又旧,除了显得年代久远的鬼推星盘,上面会藏着什么富可敌国的珍宝。 忽然之间,我心里一动,问道:“拓跋星,你说,那些要找我们家麻烦的人,是不是为了我四爷爷那一架鬼推星盘啊?” 拓跋星皱了皱眉,摇摇头,对我道:“我感觉不大可能,这鬼推星盘,毕竟是我们五斗米门中的秘密,估计不会被外人知晓。我们五斗米门中除了招魂师,渡鬼人,还有一门赶尸匠,可是赶尸匠也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串通外面人来盗取祖师爷留下来的宝贝。” 我这才稍稍放心。 拓跋星又继续道:“咱们门中还有一件物事,据说也是了不得。” 我大奇,问道:“那是什么?” 拓跋星告诉我:“那就是祖师爷传下来的那一本镇南遗书。祖师爷江湖上的名号叫做镇邪中郎将,其实魏王曹操封的正式官职名为镇南中郎将,他留下来的那一本记载咱们五斗米门中的秘术的书,后世就叫做镇南遗书。这本镇南遗书上所载的法术据说是包罗万象,应有尽有,得了这本镇南遗书的人就可以掌控咱们招魂师,渡鬼人,赶尸匠三门的死穴要害,所以这本书自然是千万不能被其他人得到。” 我哑然失笑道:“不会吧,这本书我四爷爷教过我。” 拓跋星奇道:“教过你?你难道会这镇南遗书上的功夫?” 我摇摇头道:“四爷爷就是传给我一些口诀,没有什么的,不信,我背给你听听。”于是我就将那四爷爷教给我的镇南遗书,当着拓跋星的面给她背了出来。什么生前一炷香,死后五斗米。人死如灯灭,魂来鬼推星。白天莫过坟,夜路莫问人。袖中米一斗,鬼颤魂也抖。世上有太平,天下无太平。直到背到一宗三门派,千古留美名这才停了下来。 拓跋星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这才抬起头来,问我道:“就这些?” 我点点头,道:“就这些。” 拓跋星看着我,慢慢道:“一定是你四爷爷还有什么没给你交代,你所说的这镇南遗书跟我爷爷讲的对不上号。” 我一呆,心道:“那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如眼前这个拓跋星所说,四爷爷对我还有所藏私不成?” 拓跋星又问我道:“那你看过那镇南遗书没有?” 我老老实实的回答,没看过。 拓跋星告诉我,那你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找找,可千万不能让那镇南遗书落到坏人手里。 我点头答应,心道:“你不说,我回去以后也会好好找一找,最起码先将那一架鬼推星盘藏起来。”管它是不是有拓跋星所说的那么神奇,先据为己有再说,放在我手里那是天经地义,谁让我是镇邪中郎将招魂师的唯一传人? 我笑问拓跋星:“你是怎么知道那酒店大堂下面会有鬼魂的?你的本事那么大,被你御鬼役魂不新鲜,不过那么凑巧被你招出鬼魂来,我还真的有些纳闷。” 拓跋星眼波流动,嫣然道:“北京城里面的秘密太多了,你知不知道北京城是一座八臂哪吒城。” 我点点头道:“我倒是听说过,就是不知道什么意思。” 拓跋星告诉我,北京城当年修建的时候,是按照八臂哪吒来修建的,据说是为了镇住原来这里的一条苦海孽龙的。我爷爷说,其实是当初的刘伯温为了不让这北京城的龙气外泄,这才修筑了这么一座八臂哪吒城,来牢牢守住城下面的龙脉。守护北京城的可是何止这八臂哪吒城,还有那千千万万的士兵,普通老百姓,昔年大清兵攻城死了多少人?这些人死了可是魂都在这里。四处飘着,我那一天招的就是埋在这一片地下的兵魂。那个蛇奴不过是一个来自苗疆的蛮子,会一些小小的驱蛇的法术,又那里敌得过这老北京城大地下面,死了几百年的几个兵魂呢?我这次招了三个兵魂,还是看得起他呢。哼。” 我对拓跋星此刻是深深佩服,心中暗道:‘这个女孩子看着比我还小几岁,竟然能够驱使这老北京城下面的兵魂来给她,除去那蛇奴,真是了不得。”我心里就升起了邀请她去我们保驾营做客的念头。 我对拓跋星道:“大将军,能否赏光去我们天津保驾营耍一遭啊?本人全程陪同,包吃包住包玩。” 拓跋星摇摇头,道:“我这几天还要钓鱼呢。” 我大失所望,道:“钓鱼?改天再钓就行了?” 拓跋星摇摇头,道:“不行,我少钓一天鱼,你们保驾营徐家就会多死一个人。” 我一呆,心道:“你钓鱼跟我们保驾营徐家有什么关系?” 第四十章龙潭钓鬼,怪鱼吞魂 拓跋星看着我满脸不解的神色,眼珠一转,告诉我道:“我钓的其实不是鱼——” 我一呆,更加奇怪起来:“不是鱼,那是什么?” 拓跋星慢慢道:“我钓的是鬼。” 我吃了一惊,心道:“还有用鱼竿钓鬼的?” 我看着拓跋星,眨眨眼道:“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拓跋星抿嘴一笑,道:“你明天跟我去就知道了。” 我差点在她的温柔攻势下投降,可是转念一想,急忙推辞道:“我明天该回去了。我都好几天没回家了。” 拓跋星一双星眸望着我,缓缓道:“我钓鬼其实不是给我自己钓的,而是给你们保驾营徐家。你跟着我去钓鬼,十天之后,我跟你回去,我可以保证你们徐家不会有人出事,早一天,晚一天我都不敢保证。” 我心里有些纠结,心道:“怎么这个拓跋星钓鬼跟我们徐家还扯上关系?我应该不应该相信她?” 拓跋星看我纠结,随即正色道:“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你自己决定。你也不用问我为什么,我现在告诉你,你也不见得明白。” 我一时无语,想了一会,我还是决定,相信这个拓跋星一次,看在她救我两次的份上。 我点点头,道:“好,明天我陪你去钓鬼。” 拓跋星站了起来,对我笑道:“好啦,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 我一呆,奇道:“不是定了三间房吗?你难道不在这里住?” 拓跋星摇摇头道:“我在望京那边租了房子,我现在回去。” 我奇怪,心道:“那她这第三间房子租给谁的?” 拓跋星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对我道:“你别管了,那间多余的房子自然有人来住。” 我笑道:“好。” 拓跋星这才转身离去。 我站在窗户那里,看着拓跋星从楼下大堂走了出来,然后上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心里暗道:“她本事这么大,倒也不用担心她的安全。估计不会有人猪油蒙了心,来打她的主意。随随便便就可以招出一个兵魂的主,谁敢惹她?” 我随即洗漱一番之后,随即躺下就睡,临进入梦乡之前,心里还在琢磨,拓跋星让我多定的那一间房是给谁预定的? 那个人又是怎么样的来历? 我这一觉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这才被拓跋星的电话铃声惊醒。 我闭着眼睛,接了电话,迷迷糊糊的问道:“谁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道:“大懒猪,起床啦,是我,拓跋星。” 我这才醒过闷来,我定了定神,醒了醒盹的,问她道:“你在哪里?” 拓跋星大声道:“就在门口。”说着就挂了电话。 我一呆,还没等我放下电话,门口就咚咚咚的想起敲门声。 我心里有些郁闷,心道:“这个臭丫头,不过是跟我才认识一天而已,怎么就装的跟我很熟似得?难道是对我有好感?不会吧,我长得也不算太帅,又不是像王思聪那么有钱,也不是官二代,只不过是个屌的不能再屌的屌丝而已,算了,别胡思乱想了,赶紧起来吧。” 我急忙穿起衣服,房间门口的敲门声就一直没停。 我好不容易捯饬完了,这才急匆匆打开房门,将拓跋星放了进来。 拓跋星走了进来,四处转悠一遭,然后又去洗手间看了看,这才脸上带着狐疑的神情看着我。 我摸着脑袋,莫名其妙。问她:“你找什么?” 拓跋星眼珠一转,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笑道:“长夜寂寞,你没有找个小姐陪陪?” 我脸上一红,瞪了她一眼道:“你以为我是那种人吗?” 拓跋星嘿嘿笑道:“你不是那种人,那你是那种人?” 我将脖子一挺,道:“小五是光明磊落的中国好男儿。” 拓跋星噗嗤一下笑了,道:“好了,我不逗你了,咱们去钓鬼。” 我奇道:“真的去钓鬼,去那?” 拓跋星点点头道:“我这么大的人了,还能够骗你这个小孩?” 我被她说得无语,心道:“你比我大吗?也就比我胸大,其他的那里比我大了?”不过这一句话却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我跟老虎说了一下,让老虎自己回家,我和拓跋星在这里再住上十天再走。 老虎答应下来,我于是就和拓跋星拿着她那套钓具,又去了黑龙潭。 来到黑龙潭,坐在拓跋星自制的那一把椅子上,当然坐在那一把椅子上的只有拓跋姑娘,我吗,就只能席地而坐。 我看着拓跋星将那根黑漆漆的钓竿掷入潭水之中,而后静静的等着。 我心里暗道“这黑龙潭难道里面有鬼?可是即便有鬼你这根钓竿也不见得钓的上来啊。更何况我的那一根幻阴指,始终没有感觉。这黑龙潭的潭水也就黑了些,深了些,那里像是有鬼的样子?” 过了大概有十来分钟的样子,我看到那一根钓竿的浮子往下一沉,我急忙告诉拓跋星,道:“来了,来了。有东西上钩了。” 我还是不大相信拓跋星这个什么钓鬼的说法。 拓跋星将那钓竿往上一提,只见一条灰白色的大鱼从那潭水之中一跃而出,拓跋星随即往后一拉,那一只灰白色的大鱼,啪的一声摔到地上。 那一只灰老鼠也不知道何时,嗖的一声窜了出来,一口咬住那一只大鱼,随后将那只大鱼咬着,献宝般送到拓跋星的跟前。拓跋星将鱼钩去了出来,继续上了鱼饵。那鱼饵也甚是奇怪,竟然是一根骨头。 我看着心中暗自奇怪,只是却还是没有看到半个鬼的样子。 我对拓跋星道:“幸运星,你钓的鬼呢?” 拓跋星指了指那一条灰白色的大鱼,道:“诺,就在这鱼肚子里。” 我一呆,心道:“开什么玩笑?” 心中半信半疑,但还是走到那大鱼跟前,伸手将那灰白色的大鱼拿了起来。就在我手指接触到大鱼的一刹那,我的那一根看不见的第六指幻阴指竟然真的强烈的痛了起来。 那一条灰白色大鱼已经被连摔带咬,弄得半死不活。我一只手拿住鱼身,另外一只手将鱼嘴张开,举目向那鱼口之中望去,这一望之下,心中顿时一寒。 只见那鱼口深处,竟是依稀的可以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头颅。头颅之上满是粘液,此刻正自抬起头来,一双满是狞恶的眼睛,正自盯着我。似乎只要能够稍稍动弹,那一颗头颅就会从鱼腹里面飞了出来,攻击于我。 我吓了一跳,急忙将那鱼嘴合拢。 一颗心笃自碰碰乱跳。 这鱼腹里面竟然真的有一只鬼。只不过这一只鬼已经缩小成鬼胎,被那大鱼吞入腹中。 拓跋星此刻已经又将那一根钓竿掷了下去,而后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睛之中带着一丝笑意。良久良久,拓跋星这才对我道:“我有没有骗你?” 我一时无语。 过了一会,我这才定了定神,问道:“这些鱼是怎么回事?怎么肚子里还有鬼胎?” 拓跋星笑道:“看来你四爷爷跟你相处时间不长,有些事情都没有告诉过你。” 我汗颜,心道:“这丫头猜的倒是很准,四爷爷的确带我的时间不长。” 拓跋星继续道:“这些灰白色的大鱼叫做噬魂鱼,专门喜欢躲在阴湿的水底。有些地方管这种鱼叫做食人鱼,其实它们不仅食人,而且还吞噬骨头,甚至死者的亡魂。所以我爷爷给它们起名叫做噬魂鱼。这些鬼胎却是这黑龙潭里面的尸骨沉积久了,这些亡魂无处可去,随即化形成胎,将灵魂寄居在这鬼胎里面,妄图有人落入水中,好伺机过去,借那落水人的尸身,投胎转世,轮回之后,再塑人身。死一人,才能活一人,这是阴世的规矩。活一人,必须要死一人,这条规矩谁都不能破了。” 顿了一顿,拓跋星正色道:“我来这黑龙潭钓鬼,其实是为了你们保驾营。我计算过了,你们保驾营徐家有一百八十二口,而除了徐家还有三十四口外姓,这样一来,就是一共二百一十六口人。我百鬼囊里面已经有了十六只鬼了,我只需要在这黑龙潭里面,再钓上二百只鬼,这样就可以将这些鬼换到你们保驾营徐家村的人们的身上,这样一来,那些坏人去暗害保驾营徐家的时候,每一只鬼就可以替换一条人命。死一人,活一人,阎王爷的这一条规矩谁也改不了。所以我这才想出这个瞒天过海的办法。——这样才能救你们保驾营徐家村人的性命。” 说完这一番话,拓跋星目光炯炯的看着我,似乎在说,这一次你明白了吗? 拓跋星说的这一番话,我是听明白了,可是看她神色那么郑重其事的样子,我却是心里暗自嘀咕:“难道真的有那么手段厉害的人物,要来对付我们天津保驾营徐家?听拓跋星言语之中的意思,如果不加以阻止,那些人竟然可以将我们保驾营徐家满门灭口?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什么原因,让这些人如此处心积虑的对付我们保驾营?” 第四十一章鬼卒晋祭酒,女神变女友 我没有询问拓跋星这个问题。我知道,此时此刻,就算问她,她也不会告诉我这个问题,倒不如等着她自己来说。 到了该我知道的时候,她自然会告诉我。 有些事情就是如此。 我问了她另外一个问题:“这些鱼腹里面的鬼胎如何变成魂?收入百鬼囊之中。” 拓跋星看着我道:“将你的百鬼囊给我,我告诉你怎么做。” 我依言,将自己的百鬼囊取了出来,递给拓跋星。 拓跋星打开百鬼囊,然后将囊口对准鱼嘴,而后口中念念有词,不一刻功夫,我便看到那一只噬魂鱼的鱼腹瘪了很多,随后拓跋星将那百鬼囊递给我,道:“好了。” 我心中一动,暗道:“这么就好了?”随即打开百鬼囊的囊口,向里一望,只见百鬼囊之中,此刻除了先前的四只鬼魂之外,又多了一个,这个鬼魂似乎有些迷茫,畏缩在百鬼囊的一侧,和其余四只鬼魂遥遥相对。并不靠近。 我心里暗自惊讶,心道:“拓跋星,这是用的什么功夫?”低头再从那鱼嘴望进去,只见鱼嘴深处的那一只鬼胎已然完全干瘪,那一颗黑乎乎的头颅都缩小成黄豆大小,看来那鬼胎此刻已然只剩下一具尸蜕而已,那鬼胎里面的魂,已经进了我的百鬼囊之中。 我向拓跋星笑道:“多谢你啦。” 拓跋星微微一笑,对我道:“不用客气,我听我爷爷说起过,鬼卒要升到祭酒,需要十八个鬼魂才可以,你百鬼囊里面现在有五只鬼魂了,我现在再给你钓十三只鬼魂就可以让你升一级。你就可以做一个祭酒了,到那时你也可以催动你四爷爷的鬼推星盘了。” 我大喜,忍不住道:“拓跋星,你真是我的幸运星。” 拓跋星抿嘴一笑,转过头去,阳光之下,拓跋星的一张侧脸也都显得异常美丽。 那丝丝缕缕的日光,将拓跋星脸上的汗毛都映出了一丝丝的金辉。 我对这个拓跋星的爱慕之意又多了几分。 拓跋星被我看得脸上微微现出红晕。过得一会,只见她依旧望着前面静静的潭水,忽然低低道:“小时候,你就这样看我,还没有看够吗?” 声音低微,但是在我心里却是犹如心湖上落下一粒石子,激起涟漪无数。 我心里一震,心道:“难道这拓跋星以前认得我?听她言语之中的意思,似乎是在我小的时候,就跟我在一起?可是我自己怎么没有一点印象?” 我摸着自己的鼻子,不敢接茬。 拓跋星似乎也害羞了,只是自顾自的在那里钓鬼。十来分钟之后,就又钓上来一只。然后拓跋星就又将那一只鬼魂给我装入百鬼囊之中。就这样一直钓鬼,钓到晚上,已经够了十三只鬼魂了,拓跋星将最后一只鬼魂装入我的百鬼囊之中,然后将所有钓上来的噬魂鱼一个个扔到那黑龙潭之中。那些噬魂鱼刚刚扔到潭水之中,便看到黑龙潭里面水花四溅,一条条灰白色的噬魂鱼翻滚着冲出水面,撕咬被拓跋星取出鬼胎的那些噬魂鱼。不一刻功夫,便看到水中血花四溅,那十来条取出鬼胎的噬魂鱼顷刻之间就被它的同类夺取了性命,尸骨无存。 片刻之后,那些吃饱了的噬魂鱼又钻入水底,黑龙潭上面又是一片安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看的暗暗心惊,心道:“要是有人偶然一个不留神落入这黑龙潭之中,那还不顷刻之间便被这些贪婪凶残的噬魂鱼瞬间吃掉?” 拓跋星似乎见怪不怪,随即对我道:“走,咱们回酒店,我帮你从鬼卒升为祭酒。” 我有些汗然,心道:“怎么?这个拓跋星似乎真的连我们门中的这么隐秘的事情都懂。这鬼卒可以升为祭酒,我是知道的,可是具体如何升级,我就稀里糊涂,不明所以了。想不到这拓跋星竟然知道。” 我跟着拓跋星收拾东西,一路打的赶回酒店。进入我房中,关好门。 拓跋星让我坐到椅子上,脱下上衣。 我有些忸怩,不好意思道:“这个,这个还是算了吧?” 拓跋星笑着撇了撇嘴,口中嘀咕道:“你小时候,我什么没看过,现在倒怕了?” 我终于忍不住,问道:“拓跋星,听你口气,你从小就认识我?” 拓跋星看着我,眼珠转动,慢慢道:“你真的忘了?”看我依然想不起来,拓跋星随即提醒道:“我是星星——” 我突然想了起来,在我三岁的时候,村子里面来了一个浑身肮脏的乞丐,乞丐的手里还牵着一个小女孩。那个老乞丐驼着背,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就说自己叫做驼子,驼子说,他们家乡地震,地震之后,他的儿子儿媳妇一家都被埋在倒塌的房子里面了。就他和他的孙女星星在镇上赶集,活了下来。 家破人亡之后,驼子就和他孙女星星四处流浪,来到这里。 我爷爷就将他接到家里,管吃管住,在我家住了一年,这才离去。 那个叫星星的小女孩我时常带着她,牵着她的手,在我们保驾营的附件转来转去,四处溜达玩耍。杀皇堆,那个鬼村,我们都去过。 我爸妈还跟驼子说,把星星就养在我们家,等星星长大了,做他们的儿媳妇。 那时候的星星还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笑着答应道:“好啊,好啊。”一转头,就去问驼子:“爷爷,什么叫儿媳妇?” 驼子就哈哈笑。 后来,到了年根底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驼子有一天晚上和他的孙女星星就突然不见了。也没有跟我们告别。 我妈妈说我还难过了好几天,后来在妈妈的安慰之下,这才好了。 想不到时隔二十年,我和星星竟然在北京城里再次相见。 我汗颜道:“你,你都长这么大了?” 拓跋星嫣然一笑道:“你不也是长这么大了?而且还会害羞啦。”说罢抿着嘴又是微微一笑。 我看她眼波流动,那一种妩媚让我怦然心动。 我呆呆的看着拓跋星,忍不住道:“星星,你越来越好看了。” 拓跋星脸上飞起红晕,更添娇媚。娇嗔道:“你的嘴巴越来越油滑了。” 我一囧,心道:“我这还算油滑啊?” 拓跋星顿了一顿,接着道:“不过,我很喜欢。” 我心里一甜,心道:“你喜欢就好。” 拓跋星低声道:“那个蛇奴要打要杀的时候,你挡在我身前,那时候我就知道你还是小时候那个,无论我有什么危险都会冲在我身前,替我挡住的那个重情重义的小五,我,我心里真的很开心。”越说越是声音低了下去。 我的一颗心更是碰碰跳了起来,对她道:“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说完这一句话,我突然有些后悔,心道:“拓跋星她本事这么大,那里用的到我来保护她一辈子?” 谁知道拓跋星听完我的这一番表白,抬起头来,那一双眼睛更是亮如星光一般,里面满是喜悦,只见她静静看着我,对我道:“你要记住你这一句话,你是男人,可不能反悔。” 我昂头道:“这个自然,小五说过的可有不算数的吗?” 拓跋星的眼睛之中满是倾慕之色。 我知道拓跋星这是在向我表白情意,我刚才也回应她了,此刻我的心里也是特别开心。 想不到我的这个幸运星竟然还是和我少年时候的玩伴,曾经一起去过鬼屋,杀皇堆,一起童言无忌的那个小小女孩,最幸运的是,这个女孩子还对我心有好感。 我心里暗暗感叹,想不到屌丝也有翻身的时候,也会有女神倾慕啊,我想,像拓跋星这么美丽,且又有大本事的女孩子一定是不少男孩子的女神,嘿嘿,现在这个女神属于我啦。 女神在一旁笑着道:“这一次该脱衣裳了吧?” 我嘿嘿笑道:“你喜欢看,我就全脱光了也行。” 拓跋星脸一红,笑骂道:“你脸皮太厚了,谁想看你的躶体啊,我是想让你早些从鬼卒升为祭酒,这样的话,那些坏人来的时候,你也可以给我帮上一些忙。” 我这才明白,哦了一声,随即脱去上身的衣服。坐在椅子之上。 那拓跋星拿过来我的那一只百鬼囊,随后也取出一只朱砂盒子,纤纤玉手伸入那诛杀盒子之中,随后指尖轻点,在那诛杀盒子之中点了一点朱砂,而后将那诛杀在我前胸后背分别点了十八个猩红的印迹。 每一个印迹都点在我的要穴之上。随后这才打开我的那一只百鬼囊,口中念念有词。 百鬼囊甫一打开,一股冰寒的阴气随即四散开来。 我身上一冷,但还是强自忍住。抬眼望去,只见百鬼囊之中慢慢飘出来十八只鬼魂,那十八只鬼魂飞出之后,立时尖声惨叫,随后瞬间被我身上的那十八个红点吸了过去。 第四十二章朱砂灌顶,阴气入体 瞬息之间,那十八只鬼魂就被拓跋星点在我身上的十八个朱砂红点吸到我身旁,随后变为十八团黑气吸入我的体内。 那红点随即也一同消失不见。 那鬼魂化形的黑气进入我的体内之际,我只觉得那十八个穴道之中,都是不约而同的钻进来一股阴寒之气。 那阴寒之气进入我的体内,随即顺着我的经脉进入四肢百骸之中,最后一起汇聚到了我的丹田气海之中。 我只觉得十八个鬼魂黑气,最初在我的气海里面先是你来我往,互不相容,到得最后,却是渐渐融为一体。 变为一团黑气弥漫在我的气海之中。 我心里有些害怕,之前曾经被我的四爷爷过到我身上一只运河水鬼,那时候我就是周身不舒服,而且那一只水鬼最后跑到我的左眼之中,只要一遇到水源的地方,我的那一只左眼就扯得生疼。幸好在那古巷道之中,被那星盘墓室里面的生死门机关所破,将我眼中的那一只水鬼吸入生死门内,我这才解除了心头大患。 可是如今,拓跋星又将十八只鬼魂种入我的的丹田气海里面,那么我不是比昔日身上有那一只运河水鬼的时候,更加危险? 我心中怔忡不定,我虽然知道拓跋星不会害我,但是她这般做,却是何用意,我心里还是茫然一片。 拓跋星看我脸上神色古怪,似乎猜到我心里所想,随即给我解释道:“我现在给你体内种下这十八只鬼魂,是为了让你晋级,由鬼卒升为祭酒,你没看到那十八只鬼魂进入你的体内的时候,都是头前脚后,钻入之前你身上被我点的那几点朱砂印内。这叫做朱砂灌顶,是专门用来磨去这鬼魂体内的毒性,只剩下阴气进入你的体内。而你又是至阴之体,这些鬼魂的阴气只会增加你体内操控鬼魂的法力,却不会伤害到你。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我这才心中释然,于是跟拓跋星述说了之前曾经淘气,中了四爷爷鬼屋里面的胎灵尸毒,其后被四爷爷带我到了运河边上,杀皇堆旁边,招来一只水鬼,让那水鬼的阴身过到我身上,其后我便出现了种种异常之处,左眼更是时时跳动,一遇水源左眼更是疼痛欲裂。其后自己虽然被古巷道的生死门解除了水鬼之厄,但依旧是惊弓之鸟,想起来笃自心有余悸。是以这才对这十八只鬼魂进入自己体内,忐忑不安。 拓跋星嫣然道:“你放心,我要欺负你一辈子的,我才不会让你这么早就死呢。”说着,拓跋星嘻嘻一笑。 我心里一荡,忍不住道:“那我先欺负欺负你。”跟着从椅子站起来,一步迈到拓跋星的身前,伸出双臂就要向拓跋星抱了过去。 拓跋星一张粉面羞得通红,急忙将手臂向我推来。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只觉握在自己手中的这一只手柔腻光滑,更是宛如无骨,心中更是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拓跋星的脸孔更加红了,扭捏道:“小五,你不能这样,只能我欺负你,不许你欺负我的。” 我看到拓跋星那一张灯光下越发娇艳的脸孔,心里忽然升起一丝羞愧之意,心中暗道:“拓跋星待我这么好,我怎么可以这样?”随即退了回去,急忙穿上衣服。 拓跋星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看到我突然间老实下来,像个小学生一样,规规矩矩,拓跋星眼睛之中又泛出了笑意,笑道:“这样子才乖。” 我摸着自己的鼻子不说话。 拓跋星奇怪道:“你在想些什么?” 我情绪慢慢稳定下来,慢慢道:“我在想,你现在和小时候真的不大一样。” 拓跋星奇道:“我小的时候怎么了?” 我微微一笑道:“以后再告诉你。” 拓跋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红,急忙改了个话题,对我道:“你看看你身上现在是不是有些不一样了?” 我心里奇怪,心道:“有什么不一样?难道鬼卒升为祭酒,身上还会有什么变化吗?”暗自提了一口气,在周身转动,突然发现自己却是跟以前有些不同了,感觉自己的双眼似乎看的更远了,身体也似乎轻盈了许多。 我心里纳闷,心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那十八只鬼魂阴气的作用?改天回到家以后,一定试一试,看看自己是不是可以操控那一架鬼推星盘了。 拓跋星和我在宾馆里面又说了一会话,这才告辞。第二天又早早来到这宾馆来找我。我们继续去那黑龙潭钓鬼。 前几天还比较顺利,每天都可以轻轻松松的钓上来二十来只鬼魂。可是到了七八天以后,钓的就越来越少,似乎那黑龙潭里面的鬼魂都快要被拓跋星钓干净了。 我提议道:“星星,你再随便从别的地方招几只鬼魂来,不就够了?” 拓跋星跟我解释道:“这黑龙潭里面的鬼魂阴气重,比其他几处的鬼魂又自不同。比如那一日在朝阳区那一处酒楼大堂下面招出来的那几只兵魂,却是阴气不够,但是凶悍之意,比这黑龙潭里面的鬼魂可要强了太多太多。可是咱们是要将这鬼魂种入保驾营徐家村人的身上,那些凶悍的兵魂种入之后,恐怕会改变被种了鬼魂的人的脾气秉性,让那被种魂之人以后变得暴虐,这样就不是我的本意了。” 我心里一凛,心道:“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讲究。” 我和拓跋星在这黑龙潭又钓了两天,见再无收获,拓跋星数了数她那一只百鬼囊里面的鬼魂,已经有了两百只之多,随即对我道:“差不多了,咱们这就走吧,去保驾营。现在这百鬼囊里面有二百只鬼魂了,剩下几只不够也没有办法,到了你们保驾营,只好安排几个人先出去避一避。” 我点点头。随即跟拓跋星收拾东西,到了北京南站,坐上由北京开往天津武清的动车,一路到了羊村,下了车,打了一个的,径直开往保驾营。 到了保驾营的村口,见村里面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异常,我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到了家,跟我爷爷和爸妈他们见了面。当他们得知眼前这个眉目如画,眼波盈盈的女孩子正是昔年和驼子爷爷一起来我们家待过一年的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星星的时候,都是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我爷爷嘿嘿笑道:“乖孩子,来的正好,我家小五也够岁数了,你们两个正好结个亲。”一句话说的拓跋星脸上绯红。 我急忙岔开话题道:“爷爷,爸妈,星星来咱们家有正事的。” 于是,拓跋星这才将有坏人对付我们保驾营徐家的事情一一说了,而且还说出了应对之法。 告诉我爸妈,取两百个黄色符纸来,然后将那两百只鬼魂附在这符纸之上,分别发给两百名村人,让他们拿回家,烧成灰,喝下,这样一来,这喝了符灰的徐家村人也就多了一条命。 至于少了的六只鬼魂,没有办法,只能让六名村人先躲出去,暂避一时。 我妈妈听得拓跋星说的神乎其神,脸上有些半信半疑的神情,扭过头去,看向我爸爸,似乎再问,这个姑娘说的是真是假? 我父亲和我爷爷对望一眼,低声道:“拓跋姑娘不会骗我们,所以现在咱们就按照拓跋姑娘的吩咐去做。” 于是我爷爷就找来六叔,分头去说服徐家村人。 我们保驾营徐家村人,有一百六七十人都是徐家人,自小都知道一些关于徐家人的来历,知道徐家人都是五斗米祖师爷张鲁的大弟子的后人,所以对我爸爸和我六叔所说的那一番话,都是相信不疑。而其余几十名外姓人却是一半一半,有的信,有的不信。 我爸爸和我六叔就将那两百张上面附了鬼魂的符箓,一一分发给大家,然后让大家烧成纸灰喝下。 那些不信的,我父亲就劝说他们先出去暂避一时。 不相信的人之中,其中两人坚决不走,也不服下那纸灰,我父亲也没有办法,只有听之任之,另外四个村名却正好借机旅游,买了机票走了。 谁知道一天之后,却传来了噩耗,那四名出去避祸的村民。刚刚下了火车之后,便在车站之上,被一伙身穿奇装异服的人给杀了。 噩耗传到我们保驾营徐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我们听到这个消息,都是心里一沉。 我心里更是暗暗打鼓,心道:“别是拓跋星说的那一伙坏人真的来了?” 第四十三章蛊毒之客,分金校尉 拓跋星摇了摇头,对我道:“也许是意外吧。那些人估计不会花这么大力气,去外面杀人,而且那样也太招摇了。” 我们于是也就拿那四名村名的死亡当做一个意外。 谁知道就在这一天下午,还有两名没有服下鬼魂纸灰的村民突然之间暴毙。 我们知道这消息的时候,心里都是一沉,我和拓跋星,还有我父亲,六叔,老虎几个人急忙赶了过去。 这两名村民是两口子,素来不信邪。两口子都在家务农,偶尔打些零工,膝下无儿无女,就这两口子过得也是自在的很。 谁知道今天村子里的罗二哥家里的窗户纱扇想要换一下,于是就去招呼他们两口子,到了他们家,却是赫然发现这两口子脸色发黑,都是僵毙在床上。 罗二哥吓坏了,急忙报了警。 我们赶去的时候,警察还没来。 我和拓跋星进了屋,看到这两口子漆黑的脸孔,拓跋星立时瞳孔收缩,低声道:“可能是那蛇奴的同党来了。” 我看这两口子脸上的黑气,倒也是特别像是中毒的样子。听得拓跋星说是蛇奴来的时候,我心里倒是稍稍一松,想起拓跋星对付那蛇奴那么轻松,于是就低声道:“这蛇奴来了就是找死,碰上你这个大高手,来一个死一个。” 拓跋星摇摇头,低声道:“话可不是这么说,要是蛇奴来了自然没有什么好怕的,就怕是那蛇奴的师父,蛇王来了,恐怕就不大好对付。” 我和拓跋星商议之间,那110已经来了。出了人命,这110来的倒是很快。 一个满脸大胡子的警察大声呵斥我们:“无关人员赶紧散开,现场破坏了案子可不好破。” 我和拓跋星对望了一眼,拓跋星点点头,我随即招呼我父亲,六叔,老虎他们慢慢退了出去。屋里只留下了那几名匆匆敢来的110警察。 我们刚刚走出去十来米,屋里面又是传来一声惊呼,只听一名警察颤声道:“蛇,毒蛇——” 随后便看到那几名警察蜂拥而出,脸上都带着惊慌恐惧之色。 我心里一动,心道:“看来真的是蛇奴他们来了。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 拓跋星招呼我们去。到了我家,拓跋星让我们关上房门,然后大家商议这一次的事情。 拓跋星说,这一次那些人是有备而来,应该只是为了你们五斗米招魂师门中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东西,现在还不得而知,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找到这一件东西,然后悄悄的溜走,躲到一处地方,避过这一阵风头,估计那些人找不到招魂师留下来的东西,也就知难而退了。大家看怎么样? 我想了想,也是觉得拓跋星这个釜底抽薪的计策不错,他们找不到那一件东西,难道还赖在这里不成?这样也好让保驾营的徐家村人少了许多后患。 我爷爷首先拍板,道,就这么办,听星丫头的。 我爸妈都是点头同意。随后做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这五斗米门下,此刻在保驾营徐家的也就只有我爷爷和我了。 我爷爷学了两年招魂师的功夫,就嫌枯燥,退出招魂师门下。所以正八经的招魂师,也就只有我徐五福一个人了。 拓跋星的一双星眸看着我。 我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开口道:“星星,现在你跟我去四爷爷的屋子里,找那镇南遗书。然后咱们躲起来。” 拓跋星点点头。我于是站起来,和拓跋星出门,来到我四爷爷的鬼屋里面,首先是去找那一架鬼推星盘。 进到那有着胎灵的屋子里面,只见那一架古旧的鬼推星盘此刻还静静的摆放在屋子正中的那一张八仙桌子上。 鬼推星盘上面满是尘土,但饶是如此,那两只铁铸的小鬼还是栩栩如生,似乎要活起来一样。 拓跋星看着那一架鬼推星盘,目光之中有好奇之意,喃喃道:“原来这就是鬼推星盘。” 我低声道:“你是不是也会用这鬼推星盘?” 拓跋星慢慢点了点头,然后跟我道:“咱们五斗米门中,其实招魂师和渡鬼人的功夫相差无几,且法术也都是相似,所以我爷爷说,五斗米门下的那一门三宗派,千古美名留里面所指的一门三宗,其实不是说的咱们招魂师和渡鬼人,招魂师和渡鬼人应该算作一门,而另外一门则是那赶尸匠,赶尸匠乃是祖师爷的第三弟子传下来的功法,和咱们招魂师渡鬼人的功夫大相径庭。 赶尸匠主要是以尸为灵,尸灵护法,赶尸只不过一种掩人耳目的手段而已。只不过当年这一门手段在普通人的眼睛里面特别神奇,这才越传越是邪乎。当年魏王曹操这才封祖师爷的第三弟子为移神司马。而赶尸匠手中传承下来的那一只海碗也就被称作移神碗。” 我心里一动,心道:“移神碗?那是不是白眉石敢当手里拿着的那一只?那一只移神碗倒是十分神奇,居然可以定住僵尸。” 拓跋星慢慢道:“我听我爷爷说,其实,五斗米门下还有一门,叫做蛊毒客,乃是祖师爷张鲁的第四弟子传下来的一支,这一门蛊毒客专门炼制各种虫蛊之术,用这蛊虫寻找那些埋藏在地下的宝藏。当年魏王南征北战,粮饷匮乏,所以就专门找来了一些盗墓贼,建成一支队伍,取名为摸金校尉,专门用来挖掘古墓,盗取冥器,用来充实军需之用。可是这盗墓贼却是良莠不齐,有的更是将盗来的冥器私自藏了下来。其后,魏王曹操见这摸金校尉效果不大理想,也就另谋打算。后来遇到这祖师爷张鲁的第四弟子之后,对这第四弟子的虫蛊寻金的功夫艳羡不已,一番试验之后,竟是比他自己手创的摸金校尉还要神奇灵异,随即跟张鲁一说,便将这祖师爷的第四弟子招致麾下。封为分金校尉一职,专司寻金觅宝。 后来魏王一死,曹丕即位之后,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什么摸金校尉,分金校尉统统解散。 祖师爷这个第四弟子解散之后,却并没有回到蜀中,而是四处游走,用那手中的虫蛊寻金觅宝,偶尔还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后来江湖上的一些人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集合了数百人,将这第四弟子打伤,据说祖师爷的这第四弟子不敌之后,随即隐姓埋名逃到了苗疆,苗疆那一脉养蛊人据说都是昔年这分金校尉的后裔。” 我这才明白,原来这一门三宗派竟然是这么个意思。 看来四爷爷也是有所不知。 拓跋星还告诉我,昔年她爷爷带着她来到这天津保驾营,其实就是来找四爷爷,验证一下门中的功夫,还有告知四爷爷,七爷爷他们,那些蛊毒客有可能对他们不利。 我有些纳闷,奇道:“可是我们招魂师既然和那蛊毒客都是五斗米门下,那蛊毒客为何还要对付我们招魂师?” 拓跋星摇摇头,叹气道:“我也说不好,我爷爷推测说,那些养蛊之人经年累月和虫蛊待在一起,脾气秉性已然和常人大异。所以蛊毒客认为招魂师得到祖师爷的真传,而他们并没有得到,由嫉生恨,也未可知。” 我心里一凛,心道:“拓跋星这一句话说的大有道理,可是按照她这样说,我和她都是经常和鬼魂打交道的人,那么是不是也和常人不大一样呢?” 我心里暗暗道:“看来,我在其他人的眼睛里面也一定是一个怪物。” 我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一次对付我们的有可能是和咱们同为五斗米门下的蛊毒客一支所为?” 拓跋星点点头,道:“我是说,有这种可能,我也不敢肯定。只不过那蛇奴既然来自苗疆,便有可能是蛊毒客请来的帮手。” 我心中一凛,心道:“如果真的如拓跋星所说,那么自己面对的可就更加艰难了。” 拓跋星叹了口气,道:“希望这些人是为了那镇南遗书而来,否则的话,就不知道又会死多少无辜的人了。” 我嘿然道:“有苦难找警察。” 我说完之后,自己都觉得不好笑。 这个世界之上,毕竟还有很多事情,是警察解决不了的事情。比如说,那警察就连那毒蛇都怕,更何况是那神秘莫测的蛊毒客了。那蛊毒客所使用的虫蛊一定更加变化多端,更加诡秘难测,更加可怖…… 拓跋星看我脸有忧色,安慰我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毕竟咱俩刚才只是一番设想,也许根本就不是什么蛊毒客呢。再说了。即使那蛊毒客来了,咱们不是还有这鬼推星盘吗?我爷爷不是说了吗,咱们五斗米门里面最神秘最可怕的就是这鬼推星盘了。那蛊毒客要是来了,咱们就用这鬼推星盘对付他。” 我点点头,心道:“也只能如此了。” 我将那鬼推星盘拿了起来,老实不客气的装入自己的背包之中,我此刻是这五斗米招魂师的唯一传人,这鬼推星盘自然是当仁不让的归于我了。 我装好了这鬼推星盘,想了想,又将那胎灵装了起来,随手又从四爷爷的抽屉里面,拿出一把糖果,装在衣袋之中。 嘿嘿,现在我左边衣袋里面是一大把糖果,右边衣袋是一大捧糯米。 糖果喂胎灵,糯米打小鬼。不知道那胎灵知道我这左右两只衣袋之中,装的这两样东西,会有何感想。下一步,就是寻找那一本珍贵的镇南遗书了。 我和拓跋星在这四爷爷的鬼屋里面,来来回回的找了好几遍,却是连那镇南遗书的一点影子也没有看到。 我心里暗暗嘀咕——那镇南遗书到底被四爷爷藏到了那里?…… 第四十四章字若灵蛇,回环曲折 我和拓跋星已经在四爷爷的鬼屋之中找了好几遍,都是没有找到那一本镇南遗书的踪迹。 我心里暗暗有些失望。 拓跋星又四处察看了一遍,最终还是摇摇头,拓跋星的脸上也是失望之意,溢于言表。但还是安慰我道:“没关系的,小五,咱们找不到,那些人也找不到,既然都找不到,那些坏人也许就会知难而退,就此放弃,这样一来,对于保驾营徐家村也是一个好处吧。不过现在咱们还是先躲避一下,毕竟这鬼推星盘也是不能落到那些坏人的手里。” 我点点头,随即四处看了看,然后目光落到四爷爷堂屋里面那一张挂在后墙上的,祖师爷的画像的时候,心里暗道:“这一张祖师爷的画像,可也不能让那些坏人看到,否则的话,被那些坏人看到,要是心生歹念,将这祖师爷的画像顺手牵羊,岂不是也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我随即将那祖师爷的画像取了下来,卷成一团,装入背包之中,然后再将四爷爷的祭酒帽,百鬼囊都收了起来,装在一起,收入我的背包之中,想了想,去那里躲避好呢?心中转念之下,突然想起一个去处,随即对拓跋星道:“星星,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保管那些坏人找不到。” 拓跋星笑道:“好,现在到了你的地方,我就客随主便。” 我带着拓跋星走出四爷爷的鬼屋,然后将鬼屋屋门锁好,出了院子,再将四爷爷的院门也是用一把大锁紧紧锁住。随后站在四爷爷门口的那一棵老槐树下,看了看四周,见保驾营徐家村里的大街上稀稀拉拉的只有两三个来往的行人。 我知道其他人一定是去那两名被蛇奴的莽山烙铁头毒蛇毒死的村名家里看热闹。此刻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我和拓跋星于是就悄悄溜回了家中,跟我父母,爷爷说了一句,然后这才招呼老虎跟着我们出了门。 我们都知道,这保驾营没有我和拓跋星,那些前来找我们五斗米麻烦的人,估计也就会就此离去。 但我临走之前还是嘱咐了我父母和爷爷几句,让他们不行的话,也出去暂避一时。 我父母答应会好好照顾自己,但也要我好好照顾拓跋星。 我一口答应,拓跋星对我这么好,且还是为了我们保驾营徐家,这才千里迢迢的赶了来,我怎么能不一心一意的对待拓跋星? 我让老虎开着我那辆破捷达,一路来到羊村火车站,买了票,随即让老虎开车回去。 老虎开车走了以后。我和拓跋星这才慢慢走出火车站,上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告诉出租车司机将我们拉到镇上,来到一处超市买了一些矿泉水,还有面包之类的食物,带着这些东西,又坐车来到郭学文家门口, 我和拓跋星下了车,从看看四周无人,我这才带着拓跋星迈步就进了对面吴家。 来到吴家的院子之中,我四处看了看,见吴家的院落里面依旧渺无人迹。我这才放下心来。我抱着矿泉水还有食物,带着拓跋星来到那一眼水井之前,然后对拓跋星笑道:‘星星,咱们做几天井中人。” 拓跋星不明其意,睁着一双星眸,满眼迷惑的看着我。 我笑着站到井台之上,而后双脚撑着井壁,慢慢下到井底,随后站在井底,仰头向拓跋星招呼道:“星星,下来。” 拓跋星随即也照猫画虎,照着我的样子,溜下了井底。看到井底一侧那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拓跋星一呆,喃喃道:“想不到这井底还另有天地。” 我低声跟拓跋星说了这井下面的机关,还有那一条古巷道,古巷道深处那一座星盘墓室,而后对拓跋星道:“咱们现在就去那星盘墓室之中,躲到我七爷爷先前所待的那一间斗室之中,在这里面待上十天半个月,到那个时候,我估计那些坏人也没有这么大的耐心,早就走了。” 拓跋星大是好奇,对我道:“走,带我进去看看。” 我随即抱着矿泉水箱子,背着食物,钻进古巷道之中,而后将这井壁的机关通道封上,然后带着拓跋星,一路沿着这地下古巷道,慢慢来到那星盘墓室之中。 那星盘墓室之中,墓室顶部那些漂浮在空中的小孩的亡魂看到我进来,都是脸露兴奋之色,随即慢慢飞了下来,有的拉着我的手,有的飘到我的头上,摸摸我的头,有的则飞到我和拓跋星的身前,漂浮半空,好奇的看着我和拓跋星。 拓跋星先是一惊,随后看到这些小孩的亡魂,对我们并没有恶意,这才渐渐凝定下来。低声问我道:“这里面怎么这么多小孩的鬼魂?”、 我于是跟她讲了这些小孩鬼魂的来历。 拓跋星这才明白,原来这些小孩都是大元朝死在那一名都护手下的亡魂。 拓跋星随即向它们微微一笑。 那些小孩亡魂也是调皮的一笑。 我笑道:“你们自己去玩吧,我和姐姐去爷爷的斗室里面歇息一会。 那些小孩的亡魂竟似乎听得懂我的话,一个个都是飞了上去,飞到墓室的顶端,自顾自的嬉戏玩耍去了。 拓跋星暗暗好奇的,对我道:“看来这些小鬼都十分听你的话啊。” 我点点头道:“是啊,我将他们的仇人给制住,这些小鬼这才报了仇,所以这些小鬼对我心存感激。” 我领着拓跋星来到七爷爷生前的那一间斗室之中。 拓跋星看到那一张石台上的圆形石盘,又是吃了一惊,对我道:“怎么这里也有一架鬼推星盘?” 我对拓跋星道:“这一架石盘好七爷爷发现的,只不过这石盘并不是鬼推星盘,只不过和咱们五斗米门中的鬼推星盘极为相似。这一架石盘据七爷爷说,是用来控制外面这一间星盘墓室的。” 拓跋星喃喃道:“星盘墓室?” 我点点头道:“是啊,七爷爷告诉我,外面这间墓室和咱们五斗米门中的鬼推星盘极为相似,也是按照天上的二十八宿来修造的。咱们五斗米的鬼推星盘上面不光有二十八宿,还有奇门八卦,而这星盘墓室也是按照奇门八卦建造的,有八门,七爷爷说这八门分别代表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是按照诸葛武侯的八阵图来的。” 拓跋星低头看着那圆形石盘上的黑红白三个虚点,然后缓缓道:“既是如此,那么这石盘上的黑点应该就是死门,那红点就是伤门。这白点就是生门了。咱们所处的就是在这个白点生门之上吧?” 我点了点头,道:“是。前些日子,我和七爷爷开那死门,差一点就被死在那里,那死门之上有一行字,就是跟你那一日说的一样,活一人死一人。” 拓跋星慢慢道:“活一人,死一人,据说是阎王爷定下的规矩,谁也不能破。可是这一句话只是在咱们五斗米门中才世代相传,这一座古巷道下面的地下墓室的门上怎么会有这么一行字?”沉吟了片刻,拓跋星对我道:“你带我去看看?” 我心里有些畏惧,低声道:“你想好了?那一座死门很恐怖的?” 拓跋星抬起眼睛,看着我,缓缓道:“我猜测,这古巷道的地下墓室一定和咱们五斗米大有关联,也许在这星盘墓室之中隐藏着什么秘密,是咱们不知道的。所以我一定要看看。” 我见拗不过她,于是就点点头,随即走到那圆形石盘之前,慢慢转动那石盘。只听身前这墓室四周传来格格声响,片刻之后,外面的星盘墓室已经停止。 我和拓跋星打开生门斗室,进入到了外面墓室大厅之中,抬头望去,只见那一座死门赫然呈现在我和拓跋星的面前。 那死门之上,那一行六个回环字赫然在望。 一人死,一人活。 只是与那一日,我和七爷爷看见的这六个字不一样的是,此刻这六个回环字上,竟是满是血迹。 黑漆的大字之上,淋漓着一些暗红色的血迹。那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点点滴滴从那六个字的一笔一划之上慢慢流了下来。 我心中一震,心中竟是感到一丝莫名的恐惧,只因为这黑漆大字上的暗红色的血迹,竟是那一日没有的。——这血迹又是从何而来。想到那一日,自己差点被这死门后面的那一股诡异的力量,硬生生扯进死门之中,我的心就紧张的砰砰跳动起来。 第四十五章此门之后,有死无生 我对拓跋星说了自己此刻的感受,拓跋星安慰我道:“别紧张,这星盘墓室奇门八卦既然是人为制造的,那便有迹可循,可以破解。咱们俩只要小心行事,就不会有什么意外。” 我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有些怔忡不定。 拓跋星问我道:“上一次,你们是怎么打开这死门的?” 我想了想道:“上一次是用的那一口棺材里面的元朝都护的一只手臂,放在这死门之上的一个掌印凹槽里面,这死门之上的一人死一人活,这个意思就是要必须用一个死人来交换一个活人,这样才可以打开死门。我用那都护的僵尸手臂替换,瞒骗过这死门,这才得以进入,只不过也是只进去了片刻功夫而已。” 拓跋星沉声道:“那么这一次,你去将那元朝都护僵尸的另外一只手臂取来,咱们照猫画虎,依旧再进去一次。我想要看看这死门里面到底有什么奥秘。” 我点点头,随即迈步走到墓室中间那一口元朝都护僵尸的黑漆棺材之前,探头望去,只见那一具元朝都护的僵尸此刻依旧静静的躺在棺材之中,身上肌肤血肉俱都被那小孩亡魂吞噬的干干净净,棺木之中只剩下一具少了半只胳膊的白骨骷髅。 我取出匕首,将那元朝都护的另外残存的半只白骨手掌切削了下来。而后我戴上手套,拿着这一只僵尸的白骨手掌来到那死门之前,看着拓跋星道:“我已经准备好了。” 拓跋星点点头,随即走到死门上面的另外一只掌印之前,对我道:“我也准备好了。” 我和拓跋星四目相望,而后同时将手掌慢慢贴到那掌印里面。只不过拓跋星是用她自己的一只纤纤玉手,而我则是用的那一只元朝都护的一只白骨手掌。 我们二人将手掌同时印在那死门的掌印凹槽上面的时候,就听得那死门两侧发出格格声响,随即死门慢慢打了开来。 石门打开之后,迎面便是那一间斗室,斗室之中那靠着东面墙壁洞窟里面的那一具仿佛真人一般的石像映入我和拓跋星的眼底。 我对拓跋星道:“星星,这死门只开启片刻功夫,你要想琢磨这死门里面的机关,那就赶快进去。赶快出来。” 拓跋星点点头,随即迈步走了进去,进到那死门斗室之中,四处查看,最后目光落到那一具仿若真人的石像身上。而后目光望着那石像的双眼,竟然似乎被那石像的双目吸引,呆呆凝视起来。 我站在门口,不住打量着这死门的石门,心中暗暗道:“就是不知道这一次这一个死门石门会开启多久?是不是像上次一样,只开启一分多钟就立即关闭?”心中暗暗嘀咕,谁知道就在我心里嘀咕的时候,那一扇死门石门竟然慢慢合拢。 我急忙大声喊道:“星星,快出来。死门要关闭了。” 谁知道我这般大声喊,那拓跋星就如同听不见一般。 我大惊,急忙提高声音道:“星星,拓跋星,赶紧出来。”我声音提高了很多,但是拓跋星却还是浑如不觉依旧站在那一具石像之前,呆呆的看着那一具石像的双眸。 我心里暗呼不好,那石像的眼睛有古怪,别是将拓跋星整个人吸的神志不清,迷迷糊糊的听不到我的呼唤吧。 我情急之下,也顾不得生死安危,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就在我的身子刚刚进入到了那死门石室之中,忽然的就感觉一股巨大的推力,将我从那死门石室之中猛然推了出来。 我大叫一声,身不由主的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推了出去。随后那一扇死门石门猛然合拢,顿时将拓跋星关在里面。 我眼前一黑,心中一阵剧痛,身子扑通一下坐到地上。看着眼前那红色石门,看着石门之上那六个黑漆大字,我心里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我知道,这是因为我即将再也看不到拓跋星,那一扇厚重的死门已然将我和拓跋星,那个美丽的让人心疼的姑娘,硬生生隔在石门的两边,一边是生,一边是死,而恰恰是将我放在了生的这一边,将我心上的这个女孩子放在了死的那一边—— 那个刚刚跟我表白心意的女孩子,那个刚刚说完要欺负我一辈子的女孩子,此刻已然在死门的另外一边,生死不知…… 不,这死门之上早已经写明了,要想进入这死门里面,就必定是死一人,才能活一人。 活一人,就注定了会死一人。 我活了下来,而我心爱的姑娘就注定会死在那石门里面—— 我的心在这一刹那之间痛如刀割,我心爱的女子现在就在这石门里面,也许就此死去—— 不,我不要她死。我站了起来,奔到那石门之前,使劲捶打那一座厚重的石门。 石门发出碰碰声响,但却一动不动。 这石门之上的机关就是死一人活一人,需要两个人的掌印同时印在那掌印凹槽之中,才可以开启。否则的话,任何一个人独自开启,都是杀身之祸,灭顶之灾。 我此时此刻,脑子里什么也不愿去想,我才不管什么生死,我只要我挚爱的那个女子活下来。 我大声喊着:“拓跋星拓跋星——” 我发觉我再如何喊得撕心裂肺,都是没有人听得到,因为隔着这么一扇厚厚的石门,因为隔着生和死…… 我的心依旧痛如刀割,怎么办?脑海之中想起了拓跋星对着我盈盈一笑,跟我轻轻说道:“我要欺负你一辈子……” 想起拓跋星跟着我,并肩坐在黑龙潭边钓鬼,一只只鬼魂装入我的百鬼囊之中,想起小的时候,我和拓跋星手牵着手,慢慢走过杀皇堆,去了那阴森冷寂的鬼村,被那鬼村吓得胆战心惊,而后我们双双抱在一起,躲在一处屋角,直到我爸妈找到我们…… 我突然发现,原来在我小的时候,心里就已经那么深深的喜欢上了拓跋星,喜欢有她的岁月,喜欢有她的星空,喜欢这个在夜空之下,向我明媚微笑的女子—— 而这个有着一双星眸的女子,此刻就在我身前的那一扇石门之后,生死不知…… 我慢慢握紧双拳,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将拓跋星救出来。如果实在救不出来,那么我愿意和她一起死,死在这石门里面,死在这死门之中,我想我也会是幸福的,因为我毕竟和我心爱的这个女子死在了一起—— 我拿起掉落在地上的那一只元朝都护的僵尸手掌,而后使劲按在那死门左侧的掌印之中,而后身子一晃,迅疾无伦的奔到另外一侧的掌印之前,伸手就按在那掌印凹槽之中,而后我双目死死盯着面前的石门。只见石门缓缓而开。 我急忙向石门里面望去,只见在那石门之中,拓跋星此刻笃自站在那一尊石像之前,神情恍惚。 那石门刚刚打开一尺来宽,我便即飞身冲了进去。 我冲到那拓跋星的身前,抓住拓跋星的双肩,使劲摇晃,口中不住大声道:“星星,是我,我是小五——” 只见拓跋星双眼迷茫,依旧看着前方那一尊石像的双眸。仿佛此时此刻,这拓跋星的眼睛里面只有那一尊石像。 那一尊石像一只眼睛之中笃自散发着妖异的光芒,另外一只眼睛之中则是散发着柔和的光。看来这所有的秘密都在这一尊石像的眼睛之上,尤其是那一只妖异的眼睛。 拓跋星一定是被这尊石像下了诅咒,这才被迷惑心神,被石像控制。 我知道此时此刻,只有将那尊石像的双眸打碎,或者才可以破除种在拓跋星身上的这一个魔咒。 我转过身去,正要再冲出这一间斗室,去到外面找一些东西,将这尊石像的眼睛砸烂,可是一转头之际,却见到那一扇石门此刻已经慢慢合拢。 十几秒之后,这一间死门斗室的石门已经完完全全的合拢,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 我似乎都能感觉到这斗室之中,那氧气正自慢慢的消失。我知道再有片刻之后,也许我和拓跋星就会下到阴曹地府,就会去到幽冥,和那些被我和拓跋星捉来的鬼魂为伴,可是我依旧不后悔,是的我一点也不后悔,因为我和拓跋星毕竟在一起了。 无论是活着在一起,还是死在了一起,只要我和她在一起,我就无怨无悔。 我使劲将拓跋星抱着,拖到一旁。 拓跋星还是双眼迷茫,似无所觉。丝毫不知道我的存在。 我心里一痛,抱着拓跋星低声道:“星星,我是小五,我在这里——” 拓跋星还是一无所觉。 我将拓跋星抱起,放在一旁的地上,然后站在一侧,恨恨的看着那一尊石像,看着石像上那一只妖异的眼睛,我虽然侧着身子,站在石像的一侧,但似乎还能感觉到那石像眼睛在向我看来。 而且看向我的那一只妖异的眼睛之中,依旧有一股极强极大的吸引之力,拉扯的我的一只左眼生疼。 我急忙转过身去,虽然自知在这死门斗室之中最终不能幸免,但是此时此刻,只要有一线希望,我还是不想就此放弃。 我转过身来,四处打量这一间斗室,只见这斗室之中,除了东面那一座在石壁之上掏出来的洞窟之外,北面是一片空白,西面石壁之上是石敢当父亲石天星留下来的歪歪扭扭的几行字迹。——“我叫石天星,我来找长生诀的,这里没有。我去长白山找找看。” 西面石壁之上,除了这几行字迹之外,便没有任何其他印迹了。 我的目光随即转到南面那一扇已经关的严严实实的石门之上,却是赫然发现这一扇石门之上,那掌印凹槽里面的那一个小小的洞孔已然消失不见。更为诡异的是,这一扇石门之上,竟然慢慢浮现出了一行行的字迹。 这一行行的字迹还在慢慢鼓起,就仿佛这字迹突然活了一般。 我看着那一行行活起来的字迹,心里冒出了一丝寒意——原来那一行行的字迹,竟是在述说着这死门斗室里面的秘密…… 第四十六章血引之阵,血行化龙 原来,那石门之上的那一行字迹写的是——孤阴不生,独阳不长。男入女不入,女入男不入。一人死,一人活。石人死,世人活。世人死,石人活。不死不活,不入轮回。 我呆呆的看着这石门上的字迹,心里暗暗琢磨道:“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那孤阴不生,似乎是说女子进了这死门之中,就不会活着,但要是两个女子也许就可以存活?独阳不长,莫非是一个男人也是无法存活?看来那一日,石敢当的父亲石天星进到这石门之中,一定有同伴陪同而入,否则的话,他也不能独自离去。那男入女不入,女入男不入,这两句话倒是很浅显,似乎是说,男人进了,就不能让女人进来,女人进来就不能让男人进来,否则的话,这死门斗室就会让进来之人有去无回。那石人死,世人活,世人死,石人活,莫非跟这一尊石像有关?还有那不死不活,不入轮回又是什么意思?” 我心中一团迷雾,但此时此刻,我心中最关心的就是这拓跋星。 我该如何让拓跋星醒转过来? 我看着一旁痴痴发呆的拓跋星,心里难过不已,想到拓跋星为了自己,这才来到这古巷道之中,此刻却是被这死门斗室之中的石像妖异的眼睛弄得如今,痴痴傻傻的样子,自己却又束手无策。自己真是无能。 我暗暗道:“自己还算是什么五斗米门下的招魂师呢,此时此刻,却连自己心爱的女子也保护不了,反而让那石像将拓跋星的灵魂迷惑,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将拓跋星的魂招回来?” 我心里思索四爷爷教给我的法术,募地里想起四爷爷教给我的那一套血引阵法来。 这一套血引阵法,用起来有些血腥残酷,但是效用倒是十分明显。 我将心一横,心道:“算了,如果这血引阵法不灵,那么我和拓跋星一块死了得了。” 我将拓跋星背靠在那石壁之上,盘膝坐下,而自己则坐在拓跋星的面前,也是盘膝坐到地上。随后取出那一架鬼推星盘,将鬼推星盘放在我和拓跋星的中间,担在我和拓跋星的双腿之上。跟着将拓跋星的一只右手食指,按在鬼推星盘的西面毕月乌的位置之上,而我也是伸出一根食指,左手食指,按在这鬼推星盘东面角木蛟的位置之上。 这手法乃是按照男左女右,左青龙右白虎二十八宿之上的位置,四爷爷告诉我千万不能点错。 就比如这一次,我将拓跋星的右手食指点在那毕月乌的位置之上,是要让她的心不再被魔像束缚,似鸟飞起,乌鸦虽然在世上俗人的口中不吉,但其实在我们五斗米门下,乃是一种灵禽。而我的食指点在那角木蛟之上,是要用我的血流之术,引导那血脉之中的那血脉灵性,化形为龙,冲击那石像魔性在拓跋星心中结成的那一重厚厚的壁障。 蛟龙为水中王者,力气巨大,倘或我能将我体内的这血脉化形为蛟龙的话,也许就能让拓跋星的那一颗被魔怔住的灵魂归入她的体内。 我食指点在那角木蛟位置之上,角木蛟位置之上,有一个凸起来的尖刺,宛如龙角,我食指用力,指尖在那龙角尖刺之上一按而下,只觉指尖一阵剧痛,一滴鲜血随即从我的指尖缓缓流了出来,顺着那鬼推星盘上的阴刻凹槽慢慢流了过去。 我另外一只手伸了过去,抓住拓跋星的那一根食指,按在毕月乌的尖喙之上,拓跋星的指尖随即也有一滴鲜血慢慢流了下来。 我抬头望向拓跋星,只见拓跋星的双目依旧无神,痴痴的望向前方。 这指尖上的一点疼痛丝毫没有将拓跋星的灵魂唤回来。 我放下拓跋星的指尖,然后催动那鬼推星盘上的两只铁铸小鬼慢慢推动星盘。随着星盘缓缓转动之下,我手指上的那一抹血流正自和拓跋星指尖流出来的鲜血会合。 只不过我指尖的鲜血流到这鬼推星盘阴刻凹槽的三分之一的地方,便即缓缓停了下来。 看来是阴刻凹槽里面的鲜血还是不够,所以到达不了鬼推星盘另一端,和拓跋星指尖流出来的那少量鲜血会合。 我一咬牙,指尖在那角木蛟的尖刺之上再次用力一按。随着一阵局通过传来,我指尖的伤口又大了一些,血流的速度立时便快捷了许多。 我不忍心让拓跋星疼痛,所以只有让自己指尖的血流速度加快,这样才可以很快的让我身体里面的鲜血和拓跋星体内的鲜血融合到一起,这样才有机会让我的血脉化形成龙,冲击拓跋星体内被那尊石像妖异眼眸魔性结成的屏障。才可以让拓跋星被封印住的灵魂脱出捆缚。 我忍着指尖剧痛,让那鲜血一滴一滴流到鬼推星盘的阴刻凹槽里面,一点一点向那鬼推星盘中间冲了过去。 另一面,我使劲催动那两只铁铸小鬼推动星盘,加快速度,以便使得我的鲜血和拓跋星的鲜血尽快融合。 我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指尖流出的鲜血,缓缓沿着那阴刻凹槽,向另外一端的毕月乌位置流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中,我都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感觉自己体内的鲜血竟似越来越少,而我的身体也是越来越虚弱。 就在这时,我指尖流出的鲜血来到鬼推星盘上面的毕月乌的前方,和拓跋星指尖流出的鲜血融合到了一起。 然后就看见那鲜血似乎猛然一变,竟似有了生命一般,然后迅速异常的向着毕月乌前方冲了过去,而后快捷无伦的来到毕月乌的尖喙所在,而后一冲而上,竟是从拓跋星的指尖倒灌而入,猛然冲了进去。随后剩下的那些血流,也是其疾如风,化成一条蜿蜒流走在鬼推星盘阴刻凹槽里面的血龙,冲进拓跋星的食指那一个创口之中。 那星盘之上的两只铁铸小鬼似乎也疲惫不堪,终于停止推动。 我看到这一套血引阵终于成功,将我体内的血脉化形成龙,送入拓跋星的体内,我心里一宽,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即晃了一晃,猛地向后倒了下去。就此人事不知。 迷迷糊糊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只觉自己嘴唇边一阵湿润,我感觉口渴不已,随即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只觉得自己嘴边血腥的气息,传了过来。 我慢慢睁开眼睛,只见眼前一张美丽的脸孔此刻正在我的眼前,而我已经平躺在地上。 那一张美丽的面孔正是拓跋星的。只见拓跋星脸上神情紧张,咬着嘴唇,正自拿着一把匕首,不住在隔着她自己的手腕,而后便是一滴滴的鲜血从她雪白的手腕上流了下来,落到我的嘴唇上。 我大吃一惊,这才知道原来我适才口中的湿润,竟然是拓跋星手腕之中割出来的鲜血。 我大声道:“星星,你干什么?你不要命了吗?” 我虽然感觉自己已然使尽了全力,但是听在我自己的耳朵之中,都是有气无力。原来自己适才失血过多,已然浑身酸软无力。 拓跋星见我醒来,脸上一喜,急忙停住手上的动作,将那匕首掷到一旁,俯身看着我,颤声道:“小五,你没事了吗?” 我摇摇头,道:“还没死呢。你怎么能够这样?你这样会害死你自己的。星星——” 拓跋星没等我说完,眼圈一红,随即坚定的道:“刚才你那样不顾性命的救我,你都不怕,我怕什么?你要是死了,我,我也不想活了。”说着,说着,拓跋星的眼圈又红了起来。只听她低低道:“小五,你不顾性命的救我,难道我就不明白你的心意吗?” 我心里一暖,柔声道:“星星,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拓跋星一双眼眸静静的看着我,柔柔的道:“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我心里甜丝丝的,慢慢挣扎着要坐起来。 拓跋星急忙扶着我,将我扶了起来,然后靠在墙壁之上。 我望着那一尊石像,恨恨道:“都是那一尊石像捣的鬼。一会,待我身体好一些了,我将它砸了。” 拓跋星点点头,眼睛看向那一尊石像,但随即一掠而过,不敢再看那石像那一只妖异的眼睛,低声道:“适才我看着这石像的时候,迷迷糊糊的似乎一颗心魂都飞到了远方,到了一处白茫茫的所在,四处都是光,什么也看不清楚——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忽然就听到一丝声音在喊我,可是我无能为力,就是转不过身去,我知道一定是你在喊我,在找我,可是我就跟中了梦魇一样,动不了一丝一毫——” 第四十七章石人死,世人活 我点点头,道:“刚才你那个样子,就跟魔怔了一样,把我吓坏了。” 拓跋星看着我道:“那你在外面,怎么又进来了?” 我看着拓跋星,慢慢道:“你在这死门里面,我怎么能不进来?” 拓跋星的眼睛望着我,也是缓缓道:“可是你进来了,也许就永远出不去了。” 我点点头,道:“我知道。我进来了就没有想出去。这里有你,外面有什么?”我知道拓跋星一定明白我的意思,就算是死,死在一起又有何妨?终究是胜过了在外面的孤孤单单。 拓跋星眼睛湿润了,低声道:“小五,你这样说,我很开心。我,我也愿意和你死在一起。” 我看着拓跋星,看着拓跋星这一张美丽到让人心疼的脸孔,慢慢道:“不,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在这个世界上快快乐乐的活下去。这个世界这么美好,还有很多很多的地方,咱们俩没有去过,我还要和你一起去走遍这个世界呢。” 拓跋星的眼睛一亮,更加明媚动人。然后嫣然道:“好,小五,你记住今天你说的话,咱们俩谁都不许死,要好好活着。” 我点点头,然后对拓跋星道:“你来看看这石门上的字迹,是不是有些什么提示?如果咱们参悟透了,就可以从这里逃出去。” 拓跋星随即扶着我,慢慢站了起来,走到那石门之前,凝神而望。看了片刻,这才低声道:“我看这石门上的字迹,似乎是这死门斗室破解的秘密,你看,这石人死,世人活,一定是说咱们将这石门打碎,就可以活着出去。而倘然咱们不幸死了的话,这一具石像就有可能活转过来。” 我点点头,道:“刚才我也想过,应该便是你分析的这个道理,不过那最后一句,不死不活,不入轮回,我却还有点不大明白。” 拓跋星皱皱眉头,道:“我也不大明白。”顿了一顿,道:“咱们现在走一步算一步,先将这石像打碎了再说。” 我点点头,可是如何将这石像打碎却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情,毕竟此时此刻,我和拓跋星手里,除了这一架鬼推星盘之外,便只有一把匕首,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东西。 我想了想,忽然想出一个办法来,然后对拓跋星道:“星星,咱们用我四爷爷这一架鬼推星盘,怎么样?” 拓跋星不大明白,我给她解释如何用这鬼推星盘,将那石像推到打碎。 我沉声道:“咱们用这绳子将这石像绑上,而后咱们俩试一试能不能将这石像拉倒,不能的话,就将这绳子捆在石像之上以后,再将另外两端缚在这星盘上的两只小鬼的身上,而后咱们催动这铁铸的小鬼,让这小鬼拉动这石像试一试。倘若小鬼不行,我再将外间墓室之中的那数百只小孩的亡魂招过来,借着那数百只亡魂之力,估计这石像一定可以推倒。” 拓跋星点点头,道:“好,咱们现在就试一试。” 我和拓跋星都已经感觉到这死门斗室之中的氧气越来越少,要是不赶紧行动的话,估计我和拓跋星去什么威尼斯,什么埃及一日游的计划就要彻底泡汤了。 我取出背包里面的长绳,然后缚在那一尊石像之上,双眼尽量不跟那石像的那一只妖异的双目接触,绑缚好了以后,我和拓跋星抓着这长绳,用力拉去,长绳绷得笔直,但那尊石像还是一动不动。 我心里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随即将那根长绳分别绑缚在鬼推星盘上的那两只小鬼之上,然后将那鬼推星盘放到石门之前,距离那石像远远的,免得万一石像倒塌下来,砸坏了鬼推星盘。 然后我和拓跋星站在一侧,我口中念动法决,催动星盘上的两只铁铸的小鬼,拉扯那根长绳。 只见那长绳绷得笔直之后,跟着便听得格格声响,那一尊石像还是一动不动。 我心里一沉,心中暗道:“看来,还是要将那数百只小鬼的亡魂请出来,借用那数百只亡魂之力,也许还能将那石像拉动。” 我只是不知道,以我现在的相当于祭酒的法力,能不能将那数百只小孩的亡魂挪移到这死门斗室之中,毕竟这死门斗室和外间墓室隔着一座厚厚的石门。 这石门就是阻隔阴世和阳世的生死门。 门内是死,门外是生。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戴上四爷爷的祭酒帽子,而后站在石门后面,慢慢念动咒语,然后我就感觉到外面墓室之中,那些小孩的亡魂,感应到我的咒语之后,一个个都是飞身到了这石门之前,我心里一喜,心道:“下面就看这些小孩的亡魂能不能透过这一堵石门进来了。” 我心里有些模模糊糊的念头,不知道这真实的石门,遇到那虚化的亡魂有没有阻隔之力? 不过,在此时此刻,我和拓跋星都是束手无策之下,现在这个办法也是聊胜于无,终究好过在这里等死。 我催动口中的咒语,只觉得隔壁那些数百只亡魂竟然真的一个个慢慢靠近石门,而后从石门之上缓缓穿了过来。 我站在石门之前,眼睁睁的看着那一个个灰白色的小孩亡魂,缓缓从石门之上浮现而出。 那些小孩的亡魂穿过石门之后,一个个围聚在我的身前,满眼好奇的看着我,似乎在等我命令。 我大喜,于是赶紧告诉它们,让它们抓着那一根长绳,跟那两只铁铸的小鬼一起,将那石像拉倒。 那些小孩的亡魂听了我的命令之后,竟是没有听从我的吩咐,而是一个个围聚到了那一尊石像背后,都是用尽全力,向那石像推了过去。 这数百只小孩的亡魂齐齐发力,再加上前面两只铁铸的小鬼,我和拓跋星也在一旁使劲,这样齐心协力之下,只见那一尊石像摇了两摇,晃了两晃,随即轰隆一声,从那墙壁上的洞窟之中跌了出来,轰然一声摔倒在地。 那一石像摔倒在地之后,石像的两只眼珠随即骨碌碌滚了出去。 其中一只乳白圆润,竟是一颗珍珠。另外一颗,泛着一股黑气,看上去诡异非凡,那一颗妖异的眼珠一直滚到石门底下爱,这才停住。 我和拓跋星都是一声欢呼。抬眼望去,只见这石像底下,是一个六角形的底座。底座之上并无其他异常。 我和拓跋星一声欢呼之后,随即又是怔住。只因为我们并没有看到石人死,世人活的场景,这死门的石门依旧紧闭。 一个小孩的亡魂看到那一颗黑黝黝的眼珠,大为好奇,不禁飞了过去,蹲在那眼珠之前,和那眼珠对视。 我看到这一幕,急忙阻止,口中大声道:“快些闪开。” 但已然不及,只见那一只小孩的亡魂嗖的一下被那黑黝黝的眼珠吸了进去,一下子影踪不见。 其他小孩的亡魂吓得急忙离那眼珠远远的,似乎都是害怕被那眼珠吸了进去。 我取出百鬼囊,心道:“我将你装到我的百鬼囊之中,我看你还能吸走百鬼囊吗?” 我随即戴上手套,走到那一只黑黝黝的眼珠之前,将那眼珠拾了起来,放入百鬼囊之中。 果不其然,这一颗诡异的眼珠,再也没有任何异动了。 我和拓跋星随即继续琢磨这死门斗室之中的隐密——到底如何叫做石人死,世人活? 拓跋星走到那六角形的石头底座之前,双手在那石头底座上抚摸了几下,而后双手一左一右,握着那六角形的底座,而后往左使劲一转。那一只六角形的底座纹丝不动。 拓跋星不死心,继续握着那石头底座,而后往右边这么一转。只听扎扎声响,这六角形的石头底座竟然缓缓转动开来。 石头底座这么一转之下,下面随即显出一个六角形的洞孔来。 黑漆漆的洞孔之中,散发出一股古怪的味道。 我低声对拓跋星道:“星星,这下面又有一个暗洞,是不是就是暗合那一句话——不死不活,不入轮回?” 拓跋星眼珠转了几下,随即沉声道:“咱们下去看看。反正咱们现在也是出不去,下面这个地洞就算是龙潭虎穴,咱们也要闯上一闯。” 我心里暗暗佩服,心道:“想不到拓跋星,言语之间也是这么大有豪气。” 她都这么豪气,我这个男子汉,更是不能在自己的女人面前露怯,我当即点点头,道:“好,咱们就下去看一看,这下面是否有什么轮回。” 我随即走到那六角形的地洞之前,拿出手电,向下面照了照,只见下面是一个深约十来米的地洞。这么笔直跳下去,大概不是摔断了腿,就会扭到了腰。 我于是将那根长绳从鬼推星盘上取了下来,栓到那被摔成两半的石像之上,而后将鬼推星盘拾了起来,背在背上,这才走到那六角形的地洞之前,对拓跋星道:“星星,我下去,先探探路,有危险你就不用下去了。” 拓跋星嫣然道:“那怎么行?咱们俩说好了,同生共死的,那就必须要患难与共才行。” 我笑道:“好,那我死了,咱俩就共葬一穴。”说完,我自觉不大吉利,急忙呸呸了两口,这才拉着那一根长绳,慢慢溜了下去。 我脚步落到实地,心里刚刚一宽,就觉得身后黑暗之中,似乎有一双眼睛在静静的看着我。 我身上的汗毛立时就立了起来…… 第四十八章不死不活,不入轮回 我站在地上,一颗心砰砰直跳,心里暗道:“不会这么邪性吧?这地洞里面似乎已经被封住无数年了,怎么还会有活人存在?” 我定了定神,慢慢转过头去,只见自己身后是一堵砖墙,砖墙之前站着一个身穿一身黑衣的男子。 这男子双目之中,眼神早已凝固,只是眼睛之中的那一抹绝望的眼神经年之后,还是依旧显现出来。 似乎这男子死前经历了一番极其惨烈的搏斗,激斗之后,被人所杀,而死前,这男子满眼绝望而亡。 在这男子的胸膛之上,只露出一杆铁枪的枪柄。 我心里一寒,心道:“看来这个人是被人活生生钉死在这地洞之中的。 我打开手电,慢慢照着这地洞四周,发现置身所在的这个地洞,竟然也是一处人工挖掘出来的地下墓室。 这地下墓室竟是甚为宽阔,一条曲折的墓道缓缓向前。 我正要招呼拓跋星,忽听身旁长绳一动,那拓跋星已经顺着那一根长绳溜了下来。 我低声道:“星星,这里和上面一样,也是一间墓室,只不过不知道埋葬的是谁。” 我心里竟是隐隐有一丝感觉,似乎这地下墓室之中埋葬的应该和我们五斗米门中大有关系。 拓跋星拉着我的手,慢慢向前而去。 我们一路走出数十米之后,这曲折回环的墓道终于到了尽头,尽头处是一扇洞开的石门。 石门后面是一座圆形墓室。 圆形墓室之中,中央位置摆放着一口棺木。棺木的棺盖在一旁的地上。棺木之前,地上跪着一个黑衣女子。 这黑衣女子的一颗头颅已经被砍了下来。只剩下一具无头的尸身,双膝跪倒,在那棺木之前。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一惊,急忙四处望去,只见在墓室的南面角落之中,那一颗女人的头颅赫然在望。 那女子头颅双目也是大睁,似乎死不瞑目。女子的一双眼睛之中,也满是惊慌恐惧之意,似乎死前收到了极大的惊吓。 我心里暗道:“看来这黑衣女子和那男子是一伙的,一路来到这里,竟然最后都丧了性命。就是不知道是被谁给杀了。” 我和拓跋星慢慢走到那棺木之前,抬眼望去,只见棺木之中,此刻躺着一个中年男子。 这中年男子胸口之上的衣衫血迹斑斑,只是时日已久,已然变成了暗红之色。 拓跋星看了看这中年男子的脸孔,又复看了看我的脸孔,低声道:“小五,你看这棺材里的这一具尸体,似乎和你长相有些相似。” 我凝神看了看,似乎这棺中的男子确实和我们家人相似,尤其是眉眼五官之间,依稀有我爷爷,四爷爷,七爷爷他们的影子。 我心里一沉,心道:“看来这中年男子一定和我们家大有关联。” 心中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随即目光向那棺中的男子的双手望了过去。 这一望之下,我心中立时又是一阵巨震,只见这男子的左手之上果然也是多出了一根手指。 这棺中男子果然也是一个六指人。 我慢慢点了点头,道:“这位前辈是我们保驾营徐家的人。” 拓跋星眼睛之中露出疑惑之意,似乎在说,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指着那棺中人的左手,沉声道:“我听我四爷爷说起过,我们保驾营徐家历代的真传弟子都会生出六指,没有六根手指的也有可能是招魂师,但是肯定得不了徐家的真传。” 拓跋星奇道:“那你也有六根手指了?” 我点点头,随即伸出一只左手,对拓跋星道:“我刚刚生下来的时候,手上就多了一根手指,我爷爷说我多出的这一根手指不吉,于是就拿刀给我砍掉了。” 拓跋星点点头道:“我倒是听我爷爷提起过,说是咱们五斗米门下,四大宗门都是各有特征,你们天津保驾营徐家的招魂师有六根手指。那湘西饮马川赶尸匠石家的则是天生白眉,而那云南苗疆草鬼寨的蛊毒客门下的弟子眼睛里是天生重瞳。我们辽东拓跋家的渡鬼人则是有着一双阴阳眼。” 我心道:“你的阴阳眼可是不容易看出来,至于其他的三个门派,那可是容易分辨。” 拓跋星目光向那棺中望去,忽然咦了一声,脸上露出惊奇之色,对我道:“小五,你看,你们这位徐家的人在这棺材里面还留下了了字迹——” 我一呆,随即向那棺壁四周望去。这一望之下,立时心中一震。原来这棺材四壁果然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迹。 每一个字都是暗红色的,似乎是这棺中人用血写出来的。 刚才我和拓跋星来到这棺材之前,第一眼就被这棺材前面的无头女尸吸引,随后又被棺中人的脸孔所惑,这才没有注意到这棺壁四周的密密麻麻的血字。 我和拓跋星细细望了过去,越看越是心惊。 原来这血字所讲述的是这个棺中人的来历,和他所经历的这一切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个棺中人临死之前,生恐五斗米徐家的后人,倘然有一天进到这墓室之中,看到这一切,不明原委,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所以才在临死之前,用自己的手指,蘸着自己身上的鲜血,写下了这一行行的字迹。 这位棺中人果然是我们徐家的人,按照辈分,应该是我爷爷的叔伯,是我的太爷爷。 这位太爷爷叫做徐如山。也是五斗米徐家的招魂师。 对于五斗米招魂师的功夫十分精通,精通之后,更是对着五斗米门中的功夫佩服不已。知道这五斗米祖师爷张鲁留下来的功夫神妙难测,那鬼推星盘更是内含无数玄妙。 太爷爷偶然来到这运河边上,竟是发现这运河边上的一条古巷道之中,留下了先祖留存下来的一座星盘墓室。 这星盘墓室做成二十八宿周天星阵,里面暗藏无数秘密。其中的奇门八卦,更是将诸葛武侯的八阵图藏于其中。倘然有人误入这奇门八阵之中,便会被这奇门八阵困住,出去不得。 太爷爷一看到这星盘墓室之后,立时大感兴趣,一番探究之后,更是对着星盘墓室之中的奇妙构造惊叹不已。 惊讶于这星盘墓室为何会建造在这古巷道之下,为何上面还有一座孩儿冢掩盖其形,而对于这星盘墓室建造在这运河边上更是心中疑惑不已。 于是,太爷爷就在这星盘墓室四周,用那鬼推星盘来回测算,竟然给他测算出一个惊人的秘密来。 这一个秘密竟然和传说之中的八臂哪吒城有一些关联。 原来那北京城号称八臂哪吒城,是当初刘伯温为了所住,苦海之中的一条孽龙,这才将老北京建造成八臂哪吒的模样,而那条孽龙其实就是一条老北京地下的龙形水脉。 这一条主龙虽然锁住,不得脱身,但这主龙之下,还有子龙,龙有九子,这龙脉也有九条子脉。九条子脉向东而去,蜿蜒归聚到了一起,汇成一条大河,那便是九河下梢的海河了。 这悄然而出的九龙脉其中一条支脉,流到天津武清的时候,在北运河边上一拐,形成一个龙吐珠的格局。 而这星盘墓室所建造的地方就是这龙吐珠的那一颗珠子的位置,乃是大吉大利的美穴地。 风水大运的所在,也就是这星盘墓室保佑了运河边上的保驾营徐家,一代一代的兴旺下去。 太爷爷发现了这个秘密之后,更是大为兴奋,于是就在这星盘墓室之中,苦心研究,参研那祖师爷张鲁传下来的镇南遗书上的功夫,更是在这星盘墓室四周放置了不少阴魂,用来抗御进入这星盘墓室的强敌。 毕竟这龙吐珠的格局,风水大运的美穴地,徐家的祖先发现的了,其他人自然也能发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身藏重宝,就会招来祸患。 果不其然,太爷爷在这星盘墓室下面,不到一年,就招来了两个强敌。 这两个人正是那苗疆草鬼寨的高手,是一对夫妻二人。 二人也是不知道从那里得知,保驾营徐家手中有五斗米祖师爷张鲁留下来的一本镇南遗书,还有一架神鬼莫测的鬼推星盘,于是就千里迢迢的从苗疆赶了来,一路来到保驾营,寻到保驾营徐家。一番威逼之后,我们保驾营徐家的人,都是斗不过这凶狠恶毒的夫妻二人,无奈之下,只有将这夫妻二人引到那古巷道之中,希望让太爷爷以那星盘墓室之中的机关,将这夫妻二人杀死—— 第四十九章非我门人切莫入。足踏黄泉死不知 谁知道这苗疆草鬼寨的夫妻二人功夫十分厉害,到了这古巷道的星盘墓室之中,不仅仅破了这生死门,进入到了轮回石室之中,更是将太爷爷打的重伤。太爷爷催动这鬼推星盘,最终用机关铁枪将那男子钉死在墙壁之上,随后太爷爷逃到里面圆形墓室之中,那女子尾随而至。被太爷爷催动招魂法术,换出随身的护法阴魂,将那女子的头颅砍了下来。 那女子临死之际,脱手飞出毒刀,还是插入了太爷爷的胸膛里面。 太爷爷情知自己不久于人世,这才用手指蘸着自己身上的鲜血,将这一切原原本本的写在这棺壁之上,希望后来的保驾营徐家人知道,这星盘墓室的秘密。 我这才明白,原来这星盘墓室是保驾营徐家祖先占住的一处风水大运的美穴地,是保佑徐家子子孙孙的鸿运的。 想到那黑衣男女竟然又是苗疆草鬼寨的蛊毒客,我心里便是恨意升了起来。 我对拓跋星道:“星星,这一次如果真的又是那苗疆草鬼寨的蛊毒客前来,那么我发誓,这一辈子都会让那些草鬼寨的人不得安宁。” 拓跋星看我咬牙切齿的样子,急忙安慰我:“也许是,也许不是,咱们还是在这里避上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再说。” 我点点头。随即沿着这墓室里面走了一遭,没有看到这轮回石室的出口在那里。心中暗暗纳闷,心里琢磨:“那死门石门之上写的石人死,世人活,难道是瞎写的?如果不是的话,那么这一间轮回石室之中,应该有一道通道通往外面啊。” 琢磨一会,我看到那一口棺材,忽然心中冒出一个问题:“这一口棺木又是从何而来,是什么人打造的?放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处?难道是太爷爷生前就知道了自己即将死在这里,所以才提前给自己造了这么一口棺材?” 心中越想越是不大可能,一个念头慢慢再心底升起——莫非这棺材之中还有什么机关不成? 我走到这棺材跟前,伸手慢慢放在这棺材之上,触手竟是冰凉,我心中一凛,然后用手敲了敲这棺材。直觉告诉我,这一口棺材是石头制成的石头棺材。 我将心中疑惑告诉了拓跋星。 拓跋星眼睛一亮,慢慢道:“也许就如同你猜测的一样,这一口棺材里面也许就是机关通道。” 我大是兴奋,随即决定将棺材之中的太爷爷的尸骨抱出来,然后看看这棺材里面到底有没有机关。 我小心翼翼的将太爷爷的尸骨抱了出来,放到一旁的棺盖之上,随后向棺材下面望去,只见这棺材底部铺着一层木板。木板之上雕刻着一些诡异的图案。 图案上是阴曹地府,万鬼舞动的场景。 我皱了皱眉,慢慢将那木板拾了起来,木板底下赫然出现一个六角形的石台。 这石台高出棺底数寸。跟先前死门里面的那一个六角形的机关一模一样。 我和拓跋星都是大喜。对望一眼,我们二人眼中都是喜悦之意。 因为我知道,这六角形的下面一定是机关。 我跳进棺材,蹲下身去,伸出双手,将那六角形的机关向左转动。这么一转之下,这六角形的机关立时打了开来。现出棺材下面的一条石阶通道来。 我用手电照了照,只见这通道之中,黑漆漆的,一直向南延伸而去。 我招呼拓跋星道:“星星,咱们沿着这机关看看通向哪里。” 拓跋星点点头,随即跟着我从这石阶通道钻了进去。一路向南,曲曲折折又折返向北,转了几圈之后,只见前方到了尽头,尽头处一块木板遮住一个乡下的洞口。 我和拓跋星将木板挪到一旁,随后翻身跃了下去,这才发现我们竟然又回答了那古巷道之中,是在那星盘墓室的前面不远。 我这才明白,所谓的轮回石室原来是这么个意思,是说这个轮回石室可以让人由死到生,返回到前面的星盘墓室之中,就好像人死了之后,鬼魂进入轮回一样。由死复生,生生不息的样子。 我和拓跋星也是由死到生,走了一圈之后,这才回到这星盘墓室之中,心中立时轻松无比。 我们迈步走进那星盘墓室,念动法决,将死门斗室之中的数百只小孩亡魂招了回来,而后替我们守住这墓室的入口。 我和拓跋星回到那生门斗室之中,喝了几口水,吃了一些食物,这才坐在地上,靠着墙壁,略事休息。 待得精力渐渐恢复,拓跋星又对我道:“咱们去那黑色墓室看看。” 我一惊,对她道:“那可是伤门,而且颜色标黑,似乎比那死门还凶,,你要是进去了,受了伤,那可怎么办?” 拓跋星嫣然一笑:“没事的,我这一次不进去,就在外面看一看。不会有事的。” 我听拓跋星再三保证之后,这才答应她。 我们转动斗室之中的那圆形石盘,星盘墓室格格转动之下,最后停了下来。 我和拓跋星走出生门斗室,来到外面,只见墓室西面此刻一闪黑漆石门呈现在我们二人面前。 这一次的石门之上,却是用朱红的大漆写着四行大字。 这四行字看在我和拓跋星的眼睛之中,触目惊心。 只见这四行字写的是:招魂驱鬼五斗米,追命夺魄三生香。非我门人切莫入。足踏黄泉死不知。 这四行字字迹暗红,竟是刺得我和拓跋星的眼睛灼灼生疼。 我皱皱眉,低声道:“这里恐怕还有什么机关,你看,这五斗米就是说咱们祖师爷流传下来的五斗米,威力十足,可以招魂驱鬼,而那三生香,却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我心里琢磨,突然间一闪念,想了起来,会不会是那冥香? 拓跋星不解其意,问我:“什么冥香?” 我这才将自己和四爷爷还有赶尸匠石敢当一起下到这星盘墓室之中的时候,在门口遇到那红衣女鬼点燃三根冥香,要取了我们性命的事情,跟拓跋星说了。 拓跋星伸了伸舌头,笑道:“那冥香这么厉害?看来咱们要小心了。”顿了一顿,拓跋星对我说道:“不过你看这门上的字迹,似乎是说除非是咱们五斗米门中之人,否则的话,进入这门里面就会一只脚踏上黄泉,死无葬身之地。那么咱们都是五斗米的门人,应该没有问题。” 我见拓跋星还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心中不忍打扰她的兴致,于是嘱咐她:“打开门之后,我可要第一个进去。——你跟在我身后。要不然我可不让你进去。” 拓跋星满口答应。 我这才走上前。 这伤门和死门一样,都是在门上左右各有一个掌印凹槽。 拓跋星走到另外一侧,我们二人将手掌贴在那掌印凹槽之中。心念转动,那伤门缓缓开启。片刻之后,便打了开来、 我和拓跋星站在这门口,向那伤门里面望去,只见这伤门之中较之先前那一间死门斗室大了有两倍有余。这一间伤门斗室之中也是靠着西面墙壁有一座神龛,只不过神龛之中供奉的不是石像,而是在洞窟里面的石壁之上雕刻了一条长着一双翅膀的飞龙。 龙头浮凸在石壁之上,龙角峥嵘,栩栩如生。 我看那伤门石门并不合拢,这才放下心来,和拓跋星慢慢走了进去。进到里面,四下里望去,只见这伤门斗室之中,除了那西面石壁洞窟里面的那一条龙形浮雕之外,其他几面墙壁倒是并无什么异常。 我心中暗暗纳闷,心道:“这伤门也并没有什么古怪厉害之处,为什么会叫做伤门?”眼睛四下里梭巡,一抬头,竟然看到头顶之上,隐隐的有水草晃动。 我一呆之下,随即招呼拓跋星道:“星星,你看这是什么?” 拓跋星的一双星眸随即抬了起来,向上面望去,这一望之下,也是和我一样,都是一怔。 随即低声道:“这上面是水啊。” 拓跋星的这一句话,立时让我心头一亮,我立时明白过来。兴奋道:“原来咱们到了运河水底。这一间伤门就是在这运河水底。” 拓跋星点点头。 我们二人向那上面望去,看了一会,这才明白,原来这伤门斗室的上面是一块水晶,整个将运河河水隔绝,所以我们才可以在这伤门斗室之中看到这一幕奇景。 我心里暗暗奇怪:“这伤门上面是河水,这又是为了什么?难道这河水也是什么杀人的机关吗?” 我和拓跋星在这伤门里面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机关,这才慢慢走了出来。随后我们二人再次将手掌贴在那掌印凹槽里面,按动机关,将这伤门关了起来。 我沉声道:“看来这伤门并没有什么古怪,也许是徐家的祖先故意用来吓唬人的。” 拓跋星摇摇头,道:“也许这里面另有什么秘密,咱们暂时没有看出来而已。” 我和拓跋星就在这古巷道下面的星盘墓室之中住了下来。 每日里就是在这星盘墓室里面研究一下,那一架鬼推星盘上的奥妙之处。其他时间,看看四爷爷的遗物,想一想那一本珍贵至极的镇南遗书会在那里。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半个月就过去了。 我们的食物和饮水也消耗了一大半。我和拓跋星商量,再过得几天,就出去转一下,然后再补充一下食物。 天天在这里吃面包什么的,嘴巴都闹意见了。 这一天,我和拓跋星正要出去,脚步刚刚踏出星盘墓室,来到那甬道之中,突然间只听得前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远处的黑暗之中,向星盘墓室这里游动过来。 我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祥的感觉…… 第五十章白骨灵蛇,吸魂夺魄 我举起手电,向远处照了过去,这么一照之下,心里顿时一寒,原来远处黑暗之中,竟然慢慢游过来四五条莽山烙铁头。 那几条莽山烙铁头通体花花绿绿的斑纹,在手电的照耀之下,让人胆战心惊。 我急忙拉着拓跋星退回星盘墓室之中,随即将墓室石门合拢。 拓跋星沉声道:“想不到那苗疆蛇奴来的竟然是如此之快。就是这一次不知道有没有蛇王到来。” 我和拓跋星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先躲入生门斗室之中,生门斗室后面有一条通道,迂回通到古巷道的外围,所以要是那蛇奴等人进入星盘墓室之中,我们还可以有时间偷偷溜走。 当下我和拓跋星随即进入生门斗室,开启机关,将石门关上。留下数百只小孩亡魂在那星盘墓室之中,对抗那些自外面攻进来的敌人。 生门斗室之中,石门之上有一个洞孔,洞孔之中蒙着一块小小水晶,那水晶从外面看不清楚,一片模糊,但是从里面却是可以看得到外面的一举一动。 这一个洞孔就和防盗门上的猫眼一样。 我将眼睛贴在那猫眼水晶之上,只见那星盘墓室外面的石门不住震动,过得片刻,竟是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 我心里一凛:“这外面一定有能够开启这墓室机关的能工巧匠。所以才会这么轻松的将这石门打了开来。” 石门开启之后,先是涌进来七八条莽山烙铁头。 那些莽山烙铁头进来之后,一个个昂着蛇头,狞恶的四处梭巡。 随着这些烙铁头进来之后,紧随而来的是三名身穿黑衣的男子。 这三名男子都是二三十岁,一个个面上带着乖戾之气,目光望向这星盘墓室的时候,眼睛之中带着浓浓的警惕之意。 跟在这三名男子身后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 这中年男子留着两撇山羊胡,双眼微眯,不住打量着这星盘墓室。 在这中年男子身旁,还有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 这青年男子身穿深色西服,眼光不住转动。 这几个人我都是并不认识,我于是退后数步,对拓跋星道:“星星,你看这几个人是什么来历?” 拓跋星将眼睛凑到那猫眼水晶跟前,看了一看,随即转过头来,脸上露出凝重之色,对我道:“前面三个人是蛇奴,后面那个是蛇王。旁边那个年轻人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我问道:“你认得蛇王?” 拓跋星点点头的,低声道:“我小的时候,我爷爷曾经带我去过一次苗疆,亲眼目睹过一次蛇王杀人。那蛇王发现我们之后,还意图将我和爷爷杀人灭口,不过后来还是被我和爷爷逃之夭夭了。” 我心里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一日拓跋星在北京酒楼看到那个蛇奴一眼就认了出来。 原来此前,拓跋星和她爷爷就和这苗疆蛇王打过交道。 我低声道:“既然这几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人,那么咱们就催动这小孩亡魂,让这些小孩亡魂将这些人赶走。” 拓跋星点点头,道:“好,就这么办,赶不走的话,就让这些亡魂将这几个人杀了。” 我随即念动口诀,催动那数百只小孩亡魂。 随后将眼睛贴在那猫眼水晶之上,向外面望了过去。 只见外面星盘墓室之中,那五个人慢慢走进墓室之中,那三名蛇奴脸上傲慢之意依旧,只见那三名蛇奴回过头来,向蛇王似乎说了一句什么话,那蛇王慢慢点了点头,而后眼睛冷漠的向着这墓室看了一眼。 站在蛇王身旁的那个男子也是阿谀一笑,堆出一脸的笑意。和蛇王说了几句话,而后五个人继续向前走了进来,踏步来到那墓室正中那一口元朝都护的棺材之前,这才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那数百只灰白色的小孩亡魂慢慢飘落下来。 那五个人浑如不觉。 我天生的幻阴指可以感觉到那小孩亡魂的存在,此前看到这些小孩亡魂的时候,又是因为我的那一只左眼之中有一只水鬼的存在,这才可以清清楚楚的感知到那些小孩的亡魂。而拓跋星则是因为渡鬼人天生的阴阳眼,否则的话,拓跋星也不会看到这些小孩的亡魂。 此时此刻,这星盘墓室之中的五个人,没有我们五斗米门下的这一份眼通阴阳的功夫,又怎么可能看得到那些小孩的亡魂? 我的一只眼睛透过猫眼水晶,首先看到的是数只小孩亡魂慢慢飘身到了那三名蛇奴身上,而后猛然张口,一口咬在那三名蛇奴的后背之上。 那三名蛇奴猝不及防,被咬的剧痛,都是发出一声惊呼,随即惊慌失色,招呼蛇王,似乎是让蛇王给他们看看背后,有什么古怪。 就在这时,那数百名小孩亡魂在空中,俯身而下,一拥而上,将那三名蛇奴尽数包围。 星盘墓室之中,我只看到那团团灰气将三名蛇奴裹挟到了一起,而后那亡魂的阴气便即扑到三名蛇奴的身上,那三名蛇奴的两只腿随即被亡魂阴气慢慢腐蚀。 那三名蛇奴脸上骇然失色,看着各自的双脚慢慢化为一摊血水。随后扑通扑通扑通倒在地上。 那亡魂阴气慢慢上行,一点一点沿着三名蛇奴的双脚向上而去。片刻之后,三名蛇奴的双腿俱都化为血水,腐蚀干净。那亡魂阴气毫不停留,一点点向上而去,就在三名蛇奴的恐惧声中,慢慢侵蚀到了三名蛇奴的胸膛之处。 死并不可怕,但是看着自己一点一点被死神夺去性命,且又是无可奈何,谁也阻拦不了,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蛇王脸上微微变色,站在蛇王身旁的那一个年轻人也是脸上露出惊恐之意,口中急忙向那蛇王求救。 可是为时已晚,那数百名小孩亡魂已经兵分两路,其中一半已经向蛇王和那一名年轻人扑了过来。 那年轻人尖叫声中,已经被团团亡魂阴气包围,小孩亡魂扑到年轻人的身上,张口撕咬。 每一口下去,这年轻人便发出一声惨呼。随着小孩亡魂的增多,这年轻人身上一块块肌肤变灰,变黑,变得血肉模糊,眨眼之间,那小孩亡魂就将这年轻人和那三名蛇奴化为一滩滩血水。 只有那一个蛇王笃自站在原地,神情紧张。在他身旁四周的小孩亡魂却是不知何故,竟是不敢轻易靠近蛇王。似乎蛇王身上有一股什么特殊的物质,让那些小孩的亡魂心中惊惧,不敢距离太近。 我心中一凛,凝目看着那蛇王,只见蛇王慢慢坐了下去,双手放在膝盖之上,跟着右手从背后背包之中取出一个长方形的黑漆漆的盒子。打开盒子,只见那盒子之中放着一具蛇骸。 那蛇骸有一尺来长,白骨嶙峋,看上去甚为古怪。 蛇王将那盒子放在自己膝盖之上。跟着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口中的念动,那些围聚在他身旁的那些小孩的亡魂,似乎都脸上生出怯懦之意,纷纷要向四周飘散开去。 我暗暗纳闷,不知道那盒子之中放的蛇骸之上有什么古怪。 就在这时,只见那蛇骸的白骨舌头募地一抬,跟着蛇身竟然一跃而起,飞到半空之中。 那蛇骸竟似活了一般,一口将一只小孩的亡魂吞了进去。随后那蛇骸毫不停留,身子在半空之中来回穿梭来去,一口一个,竟然将那数百只亡魂一一吞了下去。 到得后来,那蛇骸之上已然看不出白骨嶙峋,有的只是一团团的黑气,黑气如龙,附着在那蛇骸之上,使得这辗转腾挪在半空之中的蛇骸宛如一条黑龙一般。 我大吃一惊,急忙招过来拓跋星,让拓跋星看看这一条蛇骸是怎么回事,竟然这么厉害,竟然将那数百只小孩的亡魂全都吞入腹中。 拓跋星来到那石门之前,凝目从那猫眼水晶之中望了出去。这一望之下,立时脸色一变,回过头来,对我沉声道:“这是蛇王的化骨灵蛇,据说是蛇王昔年在缅甸丛林里面得到的一具蛇神的骸骨,这蛇神骸骨,可以吸纳亡魂,厉害异常,想不到这蛇王竟然将这蛇神骸骨请了来。” 我这才明白,适才那些小孩亡魂为什么不敢凑近蛇王的身体,原来是怕了蛇王身上的这一具蛇神的骸骨…… 只见那蛇神骸骨吸纳完了所有小孩的亡魂之后,随即身子盘旋在那蛇王的头顶。黑气凌空,宛如在蛇王头顶戴了一顶诡异的王冠。 那蛇王募地双眼一翻,一双狞恶的眼神,向着生门所在望了过来—— 第五十一章蛇神骸骨,雾化为龙 拓跋星转过头来,低声对我道:“小五,用鬼推星盘杀了这蛇王。” 我点点头,心道:“看来现在也只有用这鬼推星盘了。”只是用什么办法杀了这蛇王,我一时间还是没有半点头绪。 拓跋星眼睛贴在那猫眼水晶之上,而后对我低声道:“那蛇王走过来了。” 我心里一沉,脑子之中飞快转动着四爷爷教给我的那些法术,突然之间,我想起四爷爷教给我的那血引阵来,我心中暗暗道:“那血引阵曾经被我施用了一次,将拓跋星救活了过来。现在我要是逆运这血引阵,是不是可以将那蛇王杀了?” 我记得四爷爷说过,这血引阵,要是逆运的话,那就不叫血引阵了,而是叫做重楼飞血了,这逆运血引阵之后,我和拓跋星身上的血形之龙,就会激荡而出,血龙如刀,刺入敌方的胸膛,而后将敌人的体内鲜血激活,从而使得敌人体内鲜血不受他自己控制,在他自己体内来回奔突,最终冲上头顶百会穴上,从百会穴上一冲而出。 这蛇王既然是为了我们而来,那么我们也就不用客气。 我随即告诉拓跋星,用这逆运血引阵的重楼飞血杀了那蛇王。 拓跋星点点头,随即和我坐在生门斗室之中,随即盘膝坐倒,我将那鬼推星盘再次取了出来,而后这一次我伸出右手,拓跋星伸出左手,我的右手食指按在那毕月乌的尖喙之上,而拓跋星的左手食指则按在那角木蛟的龙角之上。我和拓跋星同时发力,我们二人的指尖随即流出一滴滴鲜血。 鲜血顺着鬼推星盘的阴刻凹槽慢慢向中间流了过去。 与此同时,我按动这生门机关,让那石门缓缓打开。 石门打开尺许缝隙之后,我和拓跋星同时向外面望了过去,只见外面星盘墓室之中,那个蛇王此刻正缓缓走了过来,在这蛇王的头顶,那一具蛇神骸骨此刻正静静而又诡异的盘在蛇王头顶之上,蛇头黑气如雾,不住盘旋来去。 蛇王一双眼睛看到我和拓跋星,立时啊哈一声,迈步走了过来,口中喝道:“原来这古巷道里面真的有人。笃那小子,我问你,你是不是保驾营徐家的人?是的话,赶紧将那镇南遗书交出来,要不然的话,蛇爷爷可让这龙神将你吃了。” 说话间,那蛇王就奔了过来。 我和拓跋星都是立时紧张起来。 我们二人的鲜血还未交会相容,那蛇王要是来到我们二人之前,突施偷袭,我们二人恐怕都要受伤。 我急忙催动血流,只见我指尖流出的鲜血迅速异常的向另一端流去。 那蛇王迈开大步疾奔而来。就在蛇王奔到生门之前的时候,我指尖的鲜血已经和拓跋星指尖的鲜血会合到了一起。 只见那一架鬼推星盘上的铁铸的小鬼猛然间推动星盘,那鬼推星盘募地转动起来。 星盘正中阴刻凹槽里面的那一缕鲜血募地一旋,陡然间从那星盘之上飞了起来。 半空之中,那一缕鲜血便化成一把血刀,一刀刺入蛇王的胸口。 蛇王大吃一惊,他似乎万万没有想到那星盘上激荡而起的那一缕鲜血竟然可以变成一把血刀。而这血刀竟然如此锋利,一刀刺进他的胸膛之中。 蛇王一声大叫,随即蹬蹬蹬向后退出数步,这才勉强将身子站定,跟着双手一挥,阔大的袖子之中立时飞出七八条莽山烙铁头来。 就在鬼推星盘上的鲜血化为血刀飞出之际,我已然按动生门的机关,那一扇石门随即缓缓关闭合拢。 就在这时,蛇王袖子之中掷出的那几条莽山烙铁头已经飞了进来。 那几条烙铁头落在地上之后,随即身子扭动,向我和拓跋星追了过来。 我心里一晃,还未及做出反应来,那一架鬼推星盘上面的铁铸的小鬼募地自行转动起来,星盘阴刻凹槽里面的剩余血线猛然间旋转而出,激射到了那几条莽山烙铁头的身上。 那几条莽山烙铁头蛇头宛如被刀剑割下的一般,瞬息之间,那几条烙铁头一分为二。尸骸落在地上。 我心里骇然,看着那一架鬼推星盘,心里暗暗道:“想不到祖师爷传下来的这鬼推星盘真的如此厉害,关键时刻,还自己出手,救了我和拓跋星。——真是好东西。” 那石门缓缓关闭,我奔到那猫眼水晶之前,透过那猫眼水晶向外面望了过去,只见那蛇王脸上露出恐惧之色,然后低头看着自己的胸膛,似乎他的身体里面此刻正发生着什么恐惧的事情。 紧接着,只见蛇王头顶百会穴上宛如泉水一般,喷出一道高达数米的鲜血凝成的血水之花。 那血花笔直向上,一直喷了足足有数十秒钟之久,这才缓缓落下,随着这血花落下的还有蛇王满是鲜血的身体。 只见蛇王砰地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就此死去。 蛇王的双眼之中笃自露出怀疑不信之色,似乎并不相信自己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被生门斗室里面的我和拓跋星杀死。 那蛇王仰面朝天,死在地上。我心里这才一松。只见那一具形如黑龙的蛇神骸骨此刻还漂浮在半空之中,看到蛇王死去,那蛇神骸骨竟似没有了灵魂一般,开始四处疯狂摆动起来。 转了数圈之后,那蛇神骸骨,竟然飞到生门之前,蛇眼死死盯着生门上的那一处猫眼水晶,而后猛地身子一弓而后一伸,蛇身如箭一般飞了过来,砰地一声,撞到那猫眼水晶之上。 这蛇神骸骨竟然撞的那猫眼水晶微微一震。 我心里一惊:“这蛇神骸骨好大的力气。” 原以为那蛇神骸骨撞了一下之后,就此离去,谁知道那蛇神骸骨宛如发疯了一样,不住撞击那生门猫眼水晶,被蛇神骸骨撞了数十下之后,那猫眼水晶竟然裂出了一个口子。 随即那蛇神骸骨变为一缕黑烟,从那细小的裂隙之中钻了进来。 钻进来之后,那蛇神骸骨随即复又变成一条黑气凝成的黑龙,飞起半空,向我扑了过来。 我吃了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拓跋星右手一翻,袖子之中飞出一枚黑乎乎的手臂,那一枚手臂前端镶着一把铁手,铁手一勾,勾住那蛇神骸骨的头颅,往下一拉,而后打开百鬼囊,竟是硬生生要将那蛇神骸骨拉进百鬼囊之中。 那蛇神骸骨那里肯轻易服从?身子一扭,一颗蛇头随即从那铁手之中飞了出去。 我从衣袋之中取出一把糯米,猛地洒了过去。 这一把糯米尽数洒在蛇神骸骨的身上。那蛇神骸骨身上的黑气随即一散,露出下面的森森白骨来。 拓跋星铁手再次一勾,而后一抬手中的百鬼囊,兜头就将那蛇神骸骨装了进去。 跟着拓跋星快速异常的将那百鬼囊的袋子系紧,那一具蛇神骸骨在那百鬼囊之中来来回回的不住冲撞,我取出一枚锁魂符箓,贴在拓跋星的百鬼囊的袋子之上,片刻之后,锁魂符箓发生效力,那百鬼囊之中的蛇神骸骨终于慢慢停止,一动不动了。 拓跋星对我低声道:“我用渡鬼印在这百鬼囊之上,连续镇压十八天,这蛇神骸骨就会老老实实的听命于我了。哼,这蛇王是万万没有想到,来到这天津保驾营,不仅送了一条老命,还将一个宝贝送给了我。嘿嘿,那我就笑纳了。” 拓跋星和我正说着,就听得从那猫眼水晶的缝隙里面,传来一阵极轻极轻的脚步声。脚步声慢慢来到星盘墓室之前,这才停了下来。 随后便听得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四师姐,你说那蛇王会不会没有来啊?” 这一句话说完,跟着又听的一个娇媚的女子声音道:“这巷道里面到处都是莽山烙铁头身上的气味,那蛇王怎么没来?我看啊,不光蛇王来了,估计连他的几个徒弟也来了。” 这一句话说完,那二人的脚步便即迈步而入,我将眼睛贴在那猫眼水晶之上,凝目望去,只见从古巷道之中慢慢走进来一男一女。 这一男一女年纪都不太大。看上去也就二十露头的样子。 这二人来到这墓室之中,看到躺倒在地,满身鲜血的蛇王,都是吃了一惊。 那男子四处看了看,看到地面之上的四摊血水,又是吃了一惊。凝神看了一会,这才站起身来,对那女子道:“四师姐,你看这蛇王竟然被人杀了,而且还是死在这墓室之中,你说杀这蛇王的人,是不是就是保驾营徐家的人?” 那四师姐冷冷道:“这还用问?咱们刚一来,便去搜查了那保驾营徐家,却没有发现一个是招魂师门下的人,嘿嘿,我估计,保驾营徐家的人,听到咱们草鬼寨来人之后,吓得不敢跟咱们面对,这才逃之夭夭。” 先前那个男子摇摇头,笑道:“我看不见得。要是按照我猜测,那保驾营徐家的招魂师,一定是怕咱们将那镇南遗书抢夺了去,这才巴巴的藏了起来。” 那四师姐冷冷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保驾营徐家的招魂师以为就这样可以躲得过去吗?做梦。”说着,迈步走到墓室中间,目光四下里一望,而后大声道:“保驾营徐家的招魂师听了,赶紧的出来,将那镇南遗书交出来,否则的话,我现在就让人将你们徐家杀个鸡犬不留。” 我心头大怒:“看来自己是躲不过去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些人既然不放过我们保驾营,那么说不得,就跟他们大干一场。” 第五十二章星盘引魔,鬼手抓魂 我转身将那鬼推星盘放在那一个圆形石台之上,而后取出匕首,刺破手指,将那两只铁铸的小鬼额头都抹上鲜血,随后招呼拓跋星道:“你在这里守着这星盘,我出去会一会他们。” 拓跋星摇摇头,告诉我:“我和你一起去。” 我看着拓跋星,慢慢道:“我是保驾营徐家的人,他们这一次也是为了我而来。我不能不去。” 拓跋星看着我,眼中也是坚定无比,沉声道:“我答应了你要和你在一起,就是任何事情都要一起,无论生死。” 拓跋星将那任何事情这四个字说的斩钉截铁,我听了心中一暖,我此时要是再推脱,就是矫情了。 我点点头。随即按动机关,那生门石门缓缓开启。 星盘墓室里面的那一男一女看到站在生门里面的我和拓跋星,都是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二人相互对望了一眼,那女子掏出一个手机,然后打了一个电话,只听她在电话之中慢慢道:“大师哥,我们找到保驾营徐家的招魂师了,就在运河边上的那个古巷道下面,你快点来吧。”随后放下了电话。 我目光炯炯望着他们。 那一男一女也目光灼灼望着我和拓跋星。 我冷冷道:“二位是来找我的吧?” 那女子冷冷一笑道:“你既然知道,那就不用我们废话了,你将那镇南遗书交出来,我们就留你一个全尸,否则的话,让你死无全尸。”说罢,这女子满脸狞恶的看着我。 我仰天哈哈一笑。 那站在一旁的男子大声喝道:“你笑什么?难道我师姐说的不对吗?” 我止住笑,冷冷道:“你们俩这个牛皮也吹得太大了。” 那个男子哼了一声,右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和尚化缘用的钵盂,那钵盂上面有盖子,那个男子将钵盂的盖子打开,而后口中一声呼啸,钵盂之中立时钻出三只蝎子来。 这三只蝎子都是通体碧绿,看上去诡异非常。 那个男子正要催动那三只碧绿蝎子向我攻来,那四师姐伸出一只手,拦了一下,然后目光望向我,冷冷道:“小子,你到底说不说?” 我没有理睬这二人,而是取出招魂符,拿在手中,跟着另外一只手,拿出一把糯米,而后在生门之前的地上用糯米洒出两条横线,拦在我和拓跋星的身前,而后又取出朱砂,在那糯米横线之前写下一个猩红的殺字。 我心里暗暗道:“这些苗疆草鬼寨的人既然如此狠毒,那就说不得,只有将这些来人杀了。” 我现在布下的这朱砂血阵和那鬼推星盘结合起来,据四爷爷说有极其凶狠的功效。 我这还是第一次用,倒是没有看过这朱砂血阵的神奇之处。 这还是幸好,拓跋星给我在黑龙潭钓了十多只鬼魂,凑足了数,要不然我还是鬼卒的话,升级不成祭酒,我就不能操控这鬼推星盘,更是不能引动这朱砂血阵和鬼推星盘结合起来。 那对面苗疆草鬼寨的二人看到我布下的这一个阵法,眉头一皱,似乎也有些警觉。 那四师姐低声喝道:“小子,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要是惹恼了姑奶奶,姑奶奶一刀一刀将你分尸。” 我冷笑一声,按动生门一侧的机关。 这星盘墓室的石门慢慢合拢。 那草鬼寨的男子见我如此,随即低声喝道:“找死。”随即一挥手,那三只碧绿的蝎子随即快速异常的向我和拓跋星扑了过来。 拓跋星冷笑一声,道:“这三只追风蝎也想来示威吗?”竟是不理不睬。 那一个草鬼寨的男子听到拓跋星说出这蝎子的名字,先是一惊,但见拓跋星并无什么厉害的手段对付,这才放下心来,而后嘿嘿一笑道:“追风蝎先来追你的命。” 话音未落,那追风蝎已经游动到了那朱砂血阵之前,只见拓跋星一挥手,我的眼前就看到三抹银光一闪,那三只追风蝎随即就被钉死在地面之上。 那三只蝎子的背部都是露出一根银针的针尾。 那草鬼寨的男子大怒,口中喝道:“你敢杀我的灵蝎?”正要扑了上来。却被那四师姐一把拉住。 那四师姐伸出手来,解开背后的背包,而后取出一只竹筒,将竹筒放在地上,慢慢打开竹筒。 竹筒一开之后,便看到那竹筒之中,钻出数十条青灰色的蜈蚣来。 那些蜈蚣钻出来之后,百足舞动,看上去甚是恐怖。 四师姐眼睛眯起,冷笑道:“让你也尝一尝我的蜈蚣阵。”口中随即喝了一声去,那数十条蜈蚣随即就向我和拓跋星站立的地方游动过来。 我心里看的发毛,但还是挡在拓跋星的身前,低声道:你快进去。” 拓跋星沉声道:“小五,这些蜈蚣伤不到我的。” 我知道拓跋星本领甚大,听到她这么说话,心里稍稍一宽。随即催动那朱砂血阵。 那朱砂血阵是以朱砂为引,以鬼推星盘为介质,引得这星盘墓室附近的恶鬼凶魂前来助阵杀敌。 我目光向前方望去,心中暗暗着急,那鬼推星盘所引来的恶鬼凶魂怎么还不出现? 就在我焦急的时候,只见那星盘墓室靠近石门一侧的上面,慢慢有一团黑影从那墙壁之上显现出来。 那黑影仿佛如同一团黑气,慢慢浮现。 黑影越来越大,到的最后,竟然几乎占据了那星盘墓室三分之一的墙壁。 我心里暗暗一喜,只不过并不知道招来的这个是什么恶鬼,竟然是这么一个庞然大物。 拓跋星也是眼中露出骇然之色。 就在这时,那数十条青灰色的蜈蚣已然奔到那朱砂血阵之前。 拓跋星募地右手又是一挥而出,只见面前一阵白光闪动,那数十条蜈蚣身上都是被射中了数十颗雪白的糯米粒。 这些雪白的糯米粒,在拓跋星的一只纤纤玉手之中,竟然变成了极其可怕的武器,竟然一下子就将这些蜈蚣杀死当场。 拓跋星笑着伸出手来,只见她一只白白嫩嫩的手掌之中又抓着一把雪白的糯米,笑盈盈的对我道:“小五,你看我也有。” 在这生死一发的星盘墓室之中,拓跋星竟然还是旁若无人,淡定自若的这般盈盈笑着,这一幕将那草鬼寨的一男一女气的七窍生烟。 那男子脸色铁青,向那四师姐道:“四师姐,这二人太嚣张了。” 那四师姐眼中露出杀机,慢慢道:“这二人是找死。” 我心里暗暗道:“也不知道是谁找死。”我抬头望去,只见那星盘墓室石门一侧的那个巨大的黑影已经慢慢从墙壁之上透了过来。 那黑影悬浮在那墓室顶端,隐隐约约之中,似乎可以看到这黑影竟是眉眼口鼻,五官俱全。而这黑影的两只前爪已经缓缓伸了下来。 那两只前爪竟是比磨盘还要大。指尖黑气缓缓而下。一点一点抓向那草鬼寨一男一女二人的头顶。 那二人笃自不觉。 那草鬼寨的男子笃自向我恶狠狠的道:“小子,等我大师哥来了,就有你好看的了。” 一句话还未说完,那鬼魂黑影募地一只爪子抓下,一把将那草鬼寨的男子抓了起来,跟着用力一捏。只见那草鬼寨的男子一声未吭,头颅碎裂,身体骨骼更是被捏成粉碎。随后将那草鬼寨的男子尸身掷到地上。 鬼魂黑气的另一只爪子此刻也已抓到那草鬼寨女子的头颅之上,还未及用力,那草鬼寨女子竟然吓得晕死了过去。 我暗暗冷笑:“什么东西,刚才还凶巴巴的,怎么真的遇到这鬼魂了,就吓成这个样子?” 那鬼魂的爪子继续合拢,只听咔咔数声,那草鬼寨女子的头颅也已被那巨大的鬼魂爪子挤得粉碎。随后那一只鬼魂的爪子随即放开。 那一具草鬼寨女子的尸身软瘫在地上。从这女子的尸身各处不住咕咕流出血来。 片刻之后,这草鬼寨女子的身上,嗖嗖不停,又是爬出来数条蜈蚣毒蛇。 这些蜈蚣毒蛇显然都是剧毒之物,不过比起来那蛇王的莽山烙铁头还差了一些。 那一只巨大鬼魂杀死这二人之后,随即身子慢慢飞起,悬浮在这星盘墓室的空中,一动不动。 那鬼魂的双目也慢慢合拢起来,那一股从鬼魂身上散发出来的逼人煞气,也就此消失不见。 拓跋星看着这巨型鬼魂,眼中突然一亮,低声道:“我知道这鬼推星盘招来的这一只鬼魂是什么了。” 第五十三章赑屃之灵,灯芯奇虫 我一呆,问道:“是什么?” 拓跋星低声对我道:“你看这巨型鬼魂,看上去就是一个赑屃的样子。我听爷爷说,这运河里面曾经有一座王八驮石碑,据说是乾隆年间的,后来不知道去了那里,现在看来,那王八驮石碑一定是掉到了这运河之中,而那驮石碑的王八其实就是赑屃。” 我又是一呆,问道:“你是说,被鬼推星盘招来的是那赑屃的鬼魂?” 拓跋星点点头,对我道:“这世上万物都有灵魂,不光是人,树有树灵,山有山魂,那赑屃在这运河之中待得时间久了,自然会被这河水浸润,生出灵魂,这一次这个鬼推星盘一定就是招来的赑屃的灵魂。” 我不太相信,但是看着那巨型鬼魂待在墓室顶端,看那鬼魂黑气的形状,倒是和一只硕大的王八并无什么区别。 我心里暗暗道:“也许真的如星星所说,这鬼魂就是一只赑屃之灵。” 我对拓跋星道:“星星,咱们现在怎么办?” 拓跋星想了想,对我道:“刚才听这一男一女说,那草鬼寨的大师兄转眼就来,咱们还是避一避的好。那大师兄既然是草鬼寨弟子之中的第一高手,那咱们还是暂避锋芒,省的和那大师兄斗个两败俱伤。” 我点点头,道:“星星,我听你的。” 拓跋星嫣然一笑,道:“乖。” 我心里甜丝丝的,随即进到生门之中,将那鬼推星盘背在背上,随后便跟拓跋星向那古巷道之中走了过去。 我和拓跋星沿着那古巷道刚刚走出数十米,只见前面黑暗之中,飘飘忽忽的在空中浮着一盏碧油油的灯火。 那灯火竟似有人托浮着一般,从远处向我们飘了过来。 我和拓跋星都是一奇,随即站在古巷道的一旁,止住脚步。 只见那一盏碧油灯飘到我和拓跋星的身前,募地悬在半空。那灯火之中灯芯之处竟然冒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那外面酷似灯盏的就是这碧绿虫子的两只翅膀。 那虫子也是通体碧绿,睁着一双黄豆大的眼睛盯着我和拓跋星。 我和拓跋星这才看清,原来这碧油灯并不是一盏灯,竟然是一只长了双翅,可以在空中飞动的虫子。 我一呆。心中暗暗奇怪,心道:“这是什么虫子?还能飞?还长得这么可爱?” 忽然间,那一只碧绿虫子向我振翅飞了过来。 我见它向我飞来,急忙用手一挥。想要将那只古怪的虫子拍到一旁。 谁知道我这么一挥手,站在我一旁的拓跋星急忙向我大声道:“别碰那虫子。” 我心中一震,急忙收回手,可是我的手背已经和那只虫子沾了一下。 我只觉自己手背一阵火辣辣的疼,再看自己的手背之上,已然粘上了一抹碧绿的痕迹。 那一只虫子又复向我头部冲了过来。 拓跋星急忙将我一拉,拉到她自己的身后,跟着她右手一挥,那一只铁手随即再次飞了出去,只一下便将那只碧绿的虫子勾到头部。 那铁手何等厉害,这一下,便将那碧绿虫子砸到地上,那只虫子立时死了。 拓跋星急忙将我拉到一旁,离开那一只碧绿的虫子足足有数米开外,这才停住,然后将那铁手之上沾染了碧绿虫子的地方,用手帕擦干净,这才小心翼翼的将那铁手收了起来。随后拿起我的一只右手,抬眼一看,脸上神色立时大变。 我一怔,讪笑道:“没事的,星星,我只是被那虫子碰了一下——” 拓跋星颤声道:“你看你这手上——” 我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手上,适才被那碧绿虫子碰到的那一块地方,此刻已然变成深碧之色,那沾染了碧色的肌肤已然溃烂,流出淡绿色的血液来。 我一惊,心中碰碰直跳,颤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拓跋星拉着我,急忙退回到了那星盘墓室之中,然后来到那生门斗室之中,按动机括,将那生门斗室的石门关好,做好这一切之后,拓跋星这才拉着我,来到斗室后面,坐了下来,看着我的手,拓跋星的眼泪就又流了下来。 我心里一慌,急忙道:“星星,你别哭,你一哭,我心里可难受了。我只不过是沾了那虫子一下,不会死的。” 拓跋星看着我,满眼悲伤,颤声道:“不是的,小五,你不知道那虫子的来历。” 我听拓跋星声音之中露出的恐惧之意,似乎那一只碧绿虫子十分可怖,当下喃喃道:“这虫子难道还能比那鬼魂的阴毒还可怕吗?四爷爷在我身上过了一只水鬼我都没有死,这小小的虫子怕什么?” 拓跋星眼睛看着我,颤声道:“你不知道的,那碧绿虫子叫做灯芯虫,是苗疆草鬼寨的一种奇毒的毒虫,这灯芯虫本来是白色的,并没有什么剧毒,可是苗疆草鬼寨的草鬼婆用那碧蚕卵喂食这灯芯虫,时间久了,这灯芯虫就身上含着剧毒了。灯芯虫也才会慢慢变成这种碧绿的颜色。” 我一怔,呐呐道:“那碧蚕卵很毒吗?” 拓跋星眼中露出绝望之色,看着我,慢慢道:“那碧蚕卵和鹤顶红,孔雀胆都是十大奇毒之一,你说毒不毒?” 我心里一寒,看着拓跋星绝望的眼神,心中知道自己这一次应该是中了无药可解的剧毒了。 自己这一次或许真的变成鬼卒了,不过不是阳间的可以招魂驱鬼的鬼卒,而是真的阴世的鬼卒了。 我只觉脊背冒出冷汗。 拓跋星看着我,我看着拓跋星,过了一会,我这才脸上露出一笑,我知道这一丝笑容一定是假的不得了。谁在知道自己死期临近的时候,都不会开开心心的笑出来的。 我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我也怕死。可是当我看到拓跋星那绝望的带着悲伤的眼神,我心里就告诉自己,千万不能让星星难过,自己这一次全都怪自己没有经验,那么冒冒失失的去用手挡什么那灯芯虫。 我只觉自己手背上越来越痒,低头一望,只见手背上的伤口,那流出来的颜色更是深了一些。 我知道自己要死了,可是我不能让拓跋星心里难过。 我看着拓跋星,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而且让自己的这临死之前的笑容要显得阳光一些。 我笑着道:“星星,我没事的,刚才在那死门斗室里面我就死了一次,现在只不过是又死了一次,没关系的,你自己快走吧。”我指着生门背后的那个通道,对拓跋星道:“星星,你现在赶紧走——” 我这样催着拓跋星离开,是因为,我已经听到隐隐的脚步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这生门斗室之中,石门上的那个猫眼水晶被那蛇神骸骨撞出了几条裂缝,所以外面的声响就可以清清楚楚的传了过来,传到这生门斗室之中。 我现在听到的那个脚步声一定是那草鬼寨大师兄传过来的,也就是放出那灯芯虫的主人。 我现在这个样子,死不足惜,我可不能连累星星和我一起在这里送了性命。 拓跋星看着我,眼圈红了,低声道:“你,你这样,我怎么可以走?” 顿了一顿,拓跋星摇摇头,坚定的道:“我不走。” 我只觉自己现在手臂渐渐酸软,身体里面的力气也似乎渐渐失去,我心里暗道:“我现在就是要逼也要逼得星星离开这里,要不然她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我可不想和她在这里同归于尽。” 我拼着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拔出匕首,抵在我自己的咽喉之上,然后向拓跋星大声道道:“你走不走?你不走,我现在就死在这里。”拓跋星大惊失色,颤声道:“你干什么?” 我大声道:“拓跋星,我不要看到你,你赶紧给我走。” 拓跋星看着我,凄然道:“小五,你这个样子,我,我怎么能走?” 我心里一痛,我知道拓跋星是不忍心将我一个人留在这生门斗室之中,可是现在不逼得她走,一会那草鬼寨的大师兄要是来了,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我都已经这样了,就不能再连累她了。 我大声道:“好,你不走是吧?那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遂了你的心愿。” 说着,我使劲将那匕首向我咽喉刺了过去。 可是我此时身上已经中了那灯芯虫体内碧蚕卵的奇毒,手臂渐渐僵硬,要想使出这么一丝力气,也是要使出我全身上下仅存的那一点力气。 那一把匕首只在我的咽喉之上刺出一点口子,一滴滴鲜血流了出来。 拓跋星脸上难过至极,看着我,颤声道:“你不要这样,小五,我,我走好了。”说着,说着,拓跋星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大声喊道:“那你快走啊。” 拓跋星跺了跺脚,奔到那生门往外的机关通道跟前,哭着奔了进去。 我心里一痛,但随即一阵轻松,我知道拓跋星离开了,她不会有事,我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下来。 我松开匕首,只觉得自己咽喉一阵隐隐作痛,知道自己适才刺伤了咽喉,可是这一点小伤不算得什么。 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慢慢走到适才拓跋星离去的那个通道,然后将那通道机关合拢,这样那草鬼寨的人来到这生门之中的时候,不仔细观察,是看不出那机关通道的。——这样一来,就又给拓跋星向外面逃脱,多出了一点时间。 然后我这才慢慢转过身来,做到这斗室中间,背靠着那一座圆形石台,耳中听着那脚步声慢慢来到外面星盘墓室之中。 那脚步声在星盘墓室之中停顿了一会,这才慢慢走到生门墓室之前。我心中暗暗道:“不知道这草鬼寨的大师兄长得什么样子?有我帅吗?哈哈。” 这一声笑完之后,我直觉自己的头脑之中一阵晕眩…… 第五十四章蛊毒门下,五仙宝典 我迷迷糊糊的望着那生门的石门。只见那石门慢慢打了开来,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目光冰冷的看着我。 我也回望着他。 我心里暗道:“这个人应该就是那草鬼寨的大师兄吧?哈哈不过没我帅。” 我向他微微一笑。 那个草鬼寨的大师兄慢慢走了过来,走到我的身前,看着我,缓缓道:“我叫独孤行。” 我笑着道:“我叫小五。”一笑之后,只觉自己头脑中一阵剧痛。 那独孤行冷冷的看着我,慢慢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我的姓名吗?” 我一呆,心道:“为什么告诉我你的名字?你有病呗。” 我都是快要死的人了,我哪有心情聊你的这些问题? 我看着他,笑骂道:“因为你有病。” 那独孤行眼睛盯着我,慢慢道:“因为我不想让你死了都不知道是死在什么人的手里的。”顿了一顿,那独孤行咧嘴一笑,慢慢道:“你看,我是不是很仁慈?” 我破口大骂,道:“仁慈你个姥姥。”我喊得声音越大,我的脑袋就越是晕眩。 独孤行看到我身子摇摇晃晃,眼看要倒下去的样子,迈步走了过来,而后伸出一只手,从衣袋之中取出一粒丹药,然后左手伸出,捏住我的嘴巴,右手将那丹药塞入我的口中。然后捏着我的喉咙,微微用力,我喉咙疼痛之下,不由得张大了嘴,那一粒丹药随即进入我的肚腹之中。 我只觉自己鼻端闻到一股臭烘烘的气息,不由得大声骂道:“你这是什么破药?竟然是臭的,烂的。” 独孤行退后数步,向我微微一笑,道:“这是百虫香露丹,里面可是有一百种毒虫哦。” 独孤行脸上的神情十分得意。 我却是听得喉咙作呕,心中发毛,忍不住伸出手,探入喉咙,要将那百虫香露丹吐出来。 独孤行摇摇头,道:“不用费力气了,那百虫香露丹进入肚腹之后,随即就划开,用不了几秒钟的。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死的,这百虫香露丹虽然可以解了那碧蚕卵的剧毒,但是你体内也已经有了这百虫,嘿嘿,等到过得一年半载,这百虫醒过来之后,就会在你肚腹里面开一个派对,一个个钻出来欢庆胜利,到那时候你就是那百虫最好的食物了。” 我听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大声道:“你这个混蛋,你还不如杀了我。” 独孤行笑道:“杀了你也可以,不过你要告诉我那一本镇南遗书在那里。” 我恨恨道:“我哪里知道?” 独孤行看着我,脸上露出狐疑之色,慢慢道:“你不是五斗米招魂师的传人吗?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看着独孤行,满脸不屑道:“我是招魂师不假,但是,招魂师就一定知道那镇南遗书的所在吗?那我问你,我听我四爷爷说,你们苗疆草鬼寨有一本五仙宝典,你难道知道在那里吗?我估计你连听都没有听过。” 我这一句话纯粹是唬他的,我从来没有听四爷爷说起过什么五仙宝典,不过倒是从拓跋星那里知道,蛊毒客门中也是有三宝,分别是分金钵,聚宝盆,五仙鼎。这蛊毒客的门中三宝都是召唤各种虫豸毒物的。我想既然有五仙鼎,那么我就随口编出一个五仙宝典来,唬一唬这个什么草鬼寨的大师兄。 谁知道这个独孤行听到我说出那五仙宝典之后,一直淡定自若的脸上竟然是微微一变,然后向我冷笑道:“想不到你倒是博学多闻,倒也知道我们草鬼寨五仙宝典的大名,嘿嘿,看来你小子还真的是招魂师的传人。” 我心中暗道:“乖乖隆的东,竟然被我蒙对了。哈哈。” 我向那独孤行哈哈一笑,道:“老子是瞎猜的,你也不用当真。” 我知道我越是这么说,这小子就越是不会相信。 独孤行看着我,目光不住闪烁,然后慢慢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么我也不妨告诉你。” 这独孤行随即跟我说出一番话来,我听得暗暗称奇。 独孤行告诉我,他们草鬼寨真的有一本秘籍,就是叫做五仙宝典,据说是草鬼寨第一代祖师婆婆传下来的。 我一呆,喃喃道:“怎么还是个女的?” 独孤行白了我一眼,不屑道:“我们草鬼寨蛊毒门下,历代的掌门都是女子,第一代祖师一脉单传,只生下了一个女儿,那个女儿后来就做了我们蛊毒门的第一任门主。后来历任门主也就都是女子。” 独孤行告诉我,那五仙宝典上记载的便是草鬼寨如何炼制五仙的法决,五仙法决历来是草鬼寨蛊毒门的不传之秘,历来只有门主才会。直到上上任的门主掌管之际,那草鬼寨忽然无缘无故失了一场大火,大火一起,竟是将草鬼寨烧为一片焦炭。那一本五仙宝典自然也是不能幸免。 上上任门主见宝典失去,大为内疚之下,竟是破门而去,声称不找到那五仙宝典绝不会回到草鬼寨。 草鬼寨的继任门主随后也发动蛊毒门下,一起想办法,寻找那五仙宝典的下落。 我诧异道:“可是你们蛊毒门的五仙宝典不是烧毁了吗?怎么找到我们招魂师的门下来了?” 独孤行嘿然一声,慢慢道:“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那五仙宝典就是从镇南遗书上撕下来的几页残篇。而镇南遗书正是五斗米祖师爷亲自流传下来的诸般法术,蛊毒客也是五斗米门下一支,既然那五仙宝典失去了,那么找到这全本的镇南遗书岂不是更好? 我心里有些疑惑,心道:“那镇南遗书既然是那五仙宝典的全本,里面内含五仙宝典的诸般法门,那么为什么我们招魂师和渡鬼人,赶尸匠等人全都并不知晓,否则的话,有几个人练会了那五仙法术,自然也可以对付这蛊毒客了。” 独孤行有些不耐烦了,对我道:“你也不用想了,赶紧将那镇南遗书交给我,我就留你一个全尸。” 我心里暗骂:“怎么蛊毒门的都是一个调调,都是要给别人留一个全尸?老子偏偏不喜欢。” 我正在思谋该如何忽悠这个来自苗疆的草鬼寨大师兄,忽听星盘墓室门口脚步声响,我心中一凛,心道:“又有人来了?” 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我现在已经是剧毒在身,性命在顷刻之间,那草鬼寨要是再有人来,我可真的是死翘翘了。 我向星盘墓室之中望去,这一望之下立时一呆。原来从那古巷道外面走进来的乃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那女子一身白衣,眼眼圈微红,咬着嘴唇慢慢走了过来。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拓跋星。 独孤行听得身后脚步声响,也是急忙转过身来,看到拓跋星,也是一怔。 我大声道:“你是什么人?怎么来到这里了?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不要命了?赶紧走。” 我一边大声喊着,一边向拓跋星拼命使眼色。示意她赶紧离开。 我装着不认识拓跋星,心里希望拓跋星能够明白我的意思,赶紧离开这里。 谁知道拓跋星直如不见,迈步走到独孤行的跟前,站定,这才沉声道:“你将那百虫香露丹的解毒要给他,我带你去拿那镇南遗书。” 那独孤行脸上一喜,急忙开口道:“你知道那镇南遗书在那里?” 拓跋星点点头。 我心里大急:“这傻丫头那里知道什么镇南遗书?她不过是想哄骗那个独孤行给我解药而已。” 我向独孤行大声道:“你别信她的,我们天津保驾营招魂师门下,现在只有我一个唯一传人,我都不知道,她怎么知道?” 独孤行脸上露出疑惑之色,看看拓跋星,又看了看我,然后这才对拓跋星道:“这傻小子说的有些道理,你怎么说?” 我大怒,骂道:“你才是傻小子,你们全家都是傻小子。” 那独孤行却是直如不闻,只是双目灼灼望着拓跋星。 拓跋星看着独孤行,慢慢道:“我复姓拓跋,来自辽东盘龙岭,你应该知道吧?” 独孤行眼睛眯了起来,看着拓跋星,上下打量了一会,这才慢慢道:“原来你也是五斗米门下的,你是渡鬼人?” 拓跋星点点头,道:“这一次我说的话,你该相信了吧?我们渡鬼人和招魂师一体同源,自然知道那镇南遗书的所在。渡鬼人知道,招魂师不一定知道,招魂师不知道,渡鬼人也全都知道,你现在赶紧的,给他服下百虫香露丹的解药,否则的话,我改变主意,那一本镇南遗书你可就得不到了。” 说完,拓跋星也是一双星眸静静的看着那草鬼寨的大弟子独孤行。 独孤行眼珠转了转,随即沉声道:“好,不过,你也要服下一粒百虫香卤丹,你服下这百虫香露丹,我这才相信你是诚心诚意的带我去取书,要不然,我给这小子服下了解药,你们俩逃之夭夭,我去那里找人?” 说罢,独孤行从衣袋之中又取出一粒臭烘烘的丹药,拿在自己的掌心之中。掌心向上,望着拓跋星。 似乎在说,你现在服下这一粒丹药,我才可以相信你。 拓跋星双眼望着那一粒淡黄色的丹药,迟疑一下,慢慢伸出手去。 我大惊失色,急忙大声道:“拓跋星,这丹药不能吃——” 第五十五章蝎魔之魂,魂飞魄散 我知道拓跋星是为了救我,可是她这样做,只有害了她自己。 我大声道:“拓跋星,你不能吃这丹药——” 可是拓跋星看着独孤行手中的那一粒丹药,还是慢慢伸手接了过去。 然后一张口,将那粒丹药送入自己口中,这才看着独孤行,慢慢道:“你现在可以给他解药了。” 独孤行沉默片刻,这才点点头,道:“好。”随即从衣袋之中又复取出一粒丹药,递给我,道:“这是百虫香露丹的解药,你吃了就可以解了你体内的剧毒。” 我看着那一粒丹药,心中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是难过,是愤怒?是无可奈何? 我大声道:“我不要什么解药。”我抬起头,望向拓跋星,更加大声道:“拓跋星,我只要你好好的活下去,你知道吗?” 拓跋星的眼睛看着我,慢慢升起一丝感伤,只听她幽幽道:“小五,我也是一样,我只要你活下去。”说罢这一句话,拓跋星竟是再不理睬于我,而是抬起头,对独孤行沉声道:“我带你去拿那一本镇南遗书。” 独孤行满脸警觉的点点头。随后拿着那一粒丹药,冷冷的问我道:“这一粒丹药,你到底要不要?” 拓跋星也将目光看向我,她的一双星眸之中满是求肯之意,似乎在告诉我,我要是不吃这一粒丹药,那么她就白白送死了。 我心中苦涩,接过那一粒丹药,吞了下去,而后眼睁睁的看着那独孤行和拓跋星走出生门斗室。 我此时心中的愤怒不可遏制,我随即念动口诀,将那赑屃之灵招了出来,我要让那赑屃之灵杀了草鬼寨这个大弟子。然后我就可以从他身上搜出那百虫香露丹的解药。 拓跋星将那独孤行带到那伤门之前,而后沉声道:“那一本镇南遗书就在眼前这一间斗室之中。” 独孤行站在那伤门斗室之前,凝目观望。就在这时,那星盘墓室一侧的墙壁之上慢慢浮现出那赑屃之灵的巨大黑影,那赑屃之灵慢慢从墙壁上俯身下来,两只硕大的爪子,慢慢向那独孤行抓了过去。 那独孤行似乎突然察觉出来,猛地一回头,就看到那赑屃之灵的巨大黑影已经渐渐来到他的身后,那两只爪子的虚影更是落到他身后丈许之遥的地方。 那独孤行浑身一震,募地一挥手,袖子之中立时飞出一团黑气。 那黑气慢慢升起,升到半空之中,竟然变成一只黑气凝聚而成的蝎子虚影。 拓跋星眼中露出惊惧之意,低声道:“你这是蝎魔之魂,这般恶毒的东西,你竟然敢用?你就不怕折损你的寿命吗?” 拓跋星这蝎魔之魂四个字一出,我心头立时一震,想起前两天拓跋星跟我说起过的这草鬼寨供奉的五仙,其中一个就是那蛇神骸骨,另外一个便是这蝎魔之魂了。 现在看来,那蛇王也是草鬼寨的编外弟子了,而这独孤行更是持有这蝎魔之魂。 只听独孤行冷笑道:“别人用这鬼魂对我,那么我便不能还击吗?告诉你们渡鬼人和招魂师,我们蛊毒客也会操控这鬼魂,而且是鬼魂之中最毒最邪恶的蝎魔之魂。” 话音说完,只见独孤行操控着那蝎魔之魂向那赑屃之灵扑了过去。 星盘墓室之中,募地升起一丝冰寒之意。 我从生门斗室之中奔了出去,奔到伤门之前,一把抱住那拓跋星,然后将拓跋星拉向我适才所待的生门之中。 我是要借着这蝎魔之魂和赑屃之灵争斗之际,好赶紧带着拓跋星逃出这里。 那独孤行哼了一声,冷笑道:“想走?没这么容易吧?”右手一挥,一条极细极长的宛如灵蛇一般的鞭子募地从他的另外一只袖子之中飞了出来,一下子卷向拓跋星的腰际。 拓跋星急忙拔出匕首,一匕首向独孤行飞过来的辫子斩了下去。 这一下斩落,只听得发出铮得一声响,我和拓跋星都是吃了一惊,这才知道原来独孤行那一条宛如灵蛇一般的鞭子竟然是用钢丝做成的。 独孤行冷笑一声,那一条鞭子竟然收了回去,而后冷声道:“这个小妹妹一惊服下了那百虫香露丹,不能动用力气的,否则的话,气血上行,那百虫遇到热血便会苏醒的更快一些。嘿嘿,到那个时候,这个如花似玉的妹子恐怕就只能到九幽黄泉了。” 我大声喝道,你这个狗贼,老子跟你拼了。正要向那独孤行扑了过去,身子一动之际,只觉得墓室之中突然阴气大盛,而且一阵冷风如刀刮来,我和拓跋星都是身不由主的被这股突如其来的阴风推得向后蹬蹬蹬退出去数米开外,我的脊背更是撞到了那生门的石门之上,我只觉得自己脊背一阵剧痛传来,忍不住哎呦一声。 拓跋星目光急忙向我看来,颤声道:“小五,你没事吧?” 我见到拓跋星身中剧毒,但还是如此关心我,心中一阵难过,低声道:‘我没事。” 我抬头向那墓室之中望去,只见此时此刻,那墓室顶端的赑屃之灵和那蝎魔之魂此刻已经翻翻滚滚打到了一起。 那赑屃之灵仗着自己体型巨大,竟是不住挥舞鬼爪,向那蝎魔之魂攻了过去。 那蝎魔之魂也是挥舞两只巨螯不住攻向赑屃之灵。 星盘墓室之中,那森森寒气,就是这赑屃之灵和蝎魔之魂的虚影散发出来的。 那阴气如刀,竟是逼得我和拓跋星在门口站不住脚。 独孤行笃自抵挡了一会,但也是被那阴风如刀,渐渐逼得退回到了生门门口。 我见独孤行退回到了生门门口,随即掏出一把匕首,猛地向独孤行刺了过去。 独孤行左手那一条灵蛇鞭子募地一抽之下,将我手中的匕首抽落在地,而后慢慢走进生门,向我冷笑道:“死小子,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我恨恨道:“你逼着星星吃了你的百虫香露丹,赶紧取出解药,要不然我跟你没完没了。” 我手中虽然没有了武器,但是我气势不能输。 我可不能给我们保驾营徐家丢脸。 独孤行脸上露出一丝狞笑,迈前一步,手中的那一条灵蛇鞭从地上卷起那一把匕首,而后募地向我胸口刺来,口中更是狠狠道:“既然你想死,那么我就送你一程。” 我其时身上虚弱,流血过多,已然没有多大力气,适才更是使出浑身力气,这才将拓跋星拉了回来,此刻面对着这么一把匕首,竟然无力反抗。 拓跋星猛然扑了过来,挡在我的身前,右手一挥,那一把勾魂手立时飞了出来,将那把匕首再次击飞。 独孤行脸上更是露出怒意,而后向着我和拓跋星森然道:“我先杀了你们两个狗男女,然后我再去那门里面找那一本镇南遗书。” 只见独孤行右手的灵蛇鞭收了起来,跟着左手摸出一把枪来,黑洞洞的枪口抬了起来,眼看就要扣动扳机,向我和拓跋星射了过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心里竟然有了一丝放松,或许是因为拓跋星为了救我,而服下了那百虫香露丹,而我明知拓跋星此时无药可救,也就内心之中深深盼望能够和拓跋星死在一起。 我看着独孤行,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沉声道:“你杀了我吧。” 拓跋星似乎也明白了我的心意,脸上也是露出一丝宁静,眼睛竟是不看那独孤行,而是盈盈看着我。 独孤行似乎都要气的发疯了,手中扳机竟是扣不下去,只见他胸膛不住起伏,看着我和拓跋星,森然道:“想死?没这么便宜。我要让这丫头,受尽千般苦楚才死。”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件物事来,那是一个小小的盒子,打开盒子,那盒子之中竟是装着一盒香膏,这香膏和汽车之中那一种差相仿佛。 只见独孤行脸上带着狞笑,将那香膏慢慢递到拓跋星的鼻子跟前,而后不住晃动。 我只觉得一股淡淡幽香从那盒子之中散发出来,钻入我的鼻孔。 我心中一阵紧张,我虽然不知道那盒子里面是什么东西,但是我知道眼前这个独孤行一定不怀好意,这盒子里面的淡淡幽香也许就是能够夺去拓跋星的毒物。 我急忙向拓跋星道:“星星,千万不能吸这香气。” 拓跋星似乎也知道这香气大有古怪,急忙闭住呼吸。 那独孤行却是狞笑着道:“没用的,傻小子,这香气是一个引子,叫做引魂香,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引魂上路香,这个小丫头闻不闻都是一样的,我这个阴魂上路香是给她肚子里面那一百只毒虫的虫卵闻的,只要那些虫卵闻到这引魂上路香,那些虫卵立时就会苏醒过来,嘿嘿,你这位心上人也就立时上路了,哈哈。”说罢,那独孤行似乎十分得意,竟然大笑起来。 第五十六章拓跋之氏,土行神术 我心中一寒,想不到那独孤行这般狠毒,竟然用这引魂上路香催动拓跋星肚子里面的虫卵复苏,我心中怒火上涌,正要向那独孤行扑了过去。 忽然之间,便听到那独孤行一声尖叫,随即低下头去,看着这生门斗室的地面。 我和拓跋星都是吃了一惊。随即顺着独孤行的目光望了过去。只见独孤行双眼恐惧的望向地面,地面之上赫然出现一双手臂,那手臂肌肉虬结,抓住独孤行的双脚之后,猛然一扯,便将独孤行拉的摔倒在地。紧接着地面之上轰然一声大响,一个灰衣老者从地面之上募地一跃而出,老者身上泥土纷纷落下,只见这灰衣老者站起身来,一只左脚踏在独孤行的胸膛之上,脚尖用力,踩得独孤行的胸膛骨骼格格作响。 拓跋星看到这灰衣老者,大喜之下,颤声道:“爷爷,这个草鬼寨的坏人欺负我。” 我怔了一下,看着那灰衣老者,心中暗道:“原来这个威武霸气的老头,是星星的爷爷。” 想到又来了一个大有本领的渡鬼人,我心里立时一松。 那拓跋星的爷爷眼睛立了起来,瞪着独孤行,大声喝道:“欺负我孙女的人,都得死。”跟着,左脚用力踩了下去。 那独孤行此刻竟如全身被绑缚一般,动弹不得,看到这拓跋星的爷爷竟是要一脚踩死他的样子,独孤行不由得慌了神,口中颤声道:“前辈饶命。” 拓跋星的爷爷眼睛瞪的溜圆,口中大声喝道:“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到吗?欺负我孙女的人都得死。”跟着左脚用力踏落。 独孤行急忙道:“前辈,我这里还有那百虫香露丹的解药,你不要了?” 拓跋星的爷爷竟是直如不闻,一只左脚加力,猛然踏下,那独孤行一声惨呼,跟着便是看到独孤行胸口骨骼塌陷,随即口中狂喷鲜血,跟着脑袋一歪,眼见是不活了。 这脾气火爆的拓跋星的爷爷这才收回了左脚,冷笑道:“你身上解药,老子不会自己拿吗?”随即伸出一双蒲扇般的大手在,在这独孤行的身上一阵掏摸,不一刻功夫,便掏出一把丹药,有红有黑,有黄有绿。 我指着那一粒黄色丹药,对拓跋星的爷爷道:“那一粒黄的就是。刚才我就吃下了这么一粒解药。” 拓跋星的爷爷看了看我,但还是依言,挑出那一粒黄色解药,递给拓跋星道:“乖孙女,快些吃了。” 拓跋星张口吞下那一粒丹药。这才对我介绍道:“小五,这是我爷爷。”随即又对灰衣老者道:“爷爷,这位就是那一年咱们在保驾营住的时候,那个徐爷爷的孙子小五。” 拓跋星的爷爷打量着我,脸上的严肃之意慢慢褪去,而后对我哈哈一笑,道:“小五,想不到你都这么大了,当年我看见你的时候,你才只有那么高——”说着,这灰衣老者比划了一下。 我依稀记起,这个拓跋星的爷爷好像叫做拓跋野,说话当年就是这么大嗓门,想不到一别经年,二十年后,还是这个声如洪钟的样子。 我对拓拔野道:“爷爷还是这么好气色。不过爷爷怎么从土里面钻出来?真是让人意想不到。那独孤行要是知道爷爷有这么一门土行的功夫,一定后悔死了。” 拓拔野哈哈一笑,道:“我们拓跋一族,生下来以后,稍微长大一些,就要学习这土行之术。否则的话,那就对不起我们这个姓氏了。” 我不大明白拓拔野的这个意思。 拓跋星向我笑道:“我们拓跋一族的姓氏,这个拓跋的拓字就是土的意思。那个跋字则是后的意思,我们拓跋一族也就精于土行,暗杀之术,昔年我们拓跋族的渡鬼人这一支脉拜入祖师爷张鲁门下的时候,就是带艺投师。” 我这才明白,原来这个拓跋一族大有来历。 拓拔星嗔道:“爷爷,你怎么来的这么晚?你要是再晚出手一会,你孙女的这一条小命就被这坏人给夺走了。” 拓拔野脸上露出惭色,道:“是爷爷不好,爷爷知道他们天津保驾营徐家出了这么一个事情,于是就派你前来助阵,可是爷爷还有一些事情,耽搁了,等爷爷做完这一件事情,紧赶慢赶的到了这保驾营的时候,那些草鬼寨的人已经来了。而且来的不止这三人,爷爷将他们草鬼寨的外围那几个人都杀了,这才急忙赶了过来。所幸的是,我孙女吉人天相,还是等到了爷爷到来。”说着,拓拔野伸出大手,摸了摸拓跋星的头发,眼中满是慈爱之色。 拓跋星笑道:“爷爷,既然你来晚了,我就罚你将外面那一只蝎魔之魂收了去,那蝎魔之魂是草鬼寨的五仙之宝,咱们得了也是大有好处。” 拓拔野点点头,道:“好。”随即迈步走到生门斗室门口,向外面望去。 我听得这拓拔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也是好奇,不知道拓拔野会用什么办法,将那号称五仙之宝的蝎魔之魂收了去。 我和拓跋星都是站在拓拔野的身后。 抬眼望去,只见那蝎魔之魂此刻正笃自在外面星盘墓室的顶端,和那一只赑屃之灵翻翻滚滚缠斗。 星盘墓室之中阴气更是森冷如冰。 我和拓跋星站在门口,都是感觉到一股股的寒气如刀锋一般,扑面而来。 我们二人都是抵抗不住,随即向后退出数步。 那拓拔野却是浑如无事。双眼抬起,看了看那星盘墓室之中的纠缠黑气。一伸手从背后背包之中取出一只黑黝黝的袋子来。 紧接着,拓拔野打开袋子,口中念念有词,那袋子之中随即冒出一股股的黑气。 黑气飘出来之后,随即升起半空之中,渐渐凝聚成了一个人形。 那人形张开嘴,竟似随着拓拔野的口型,一字一句喃喃而语。 星盘墓室顶上的那一只蝎魔之魂,听到这人形黑气喃喃而语之后,竟是在半空之中乱了阵脚,一下子被那赑屃之灵吞噬了一只巨螯。 那蝎魔之魂随即转身飘落,被那人形黑气裹挟着,飞回了那一个袋子之中。 拓拔野随即将那袋子拾了起来,而后系好袋子,这才看着那依旧漂浮在半空之中的赑屃之灵,眉头皱了起来,口中喃喃道:“这么大一个赑屃之灵,我这百鬼囊虽然装的下,但是恐怕这赑屃之灵到了这百鬼囊之中,又和那蝎魔之魂再斗了起来。” 拓跋星目光闪动,随即对我道:“小五,你用百鬼星盘将这赑屃之灵抓起来。” 我点点头,道:“好。”随即走到那鬼推星盘之前,催动那鬼推星盘,那两只铁铸的小鬼慢慢转动起来。 片刻之后,只听那星盘墓室之中,传来一声低沉的吼声。这吼声如雷,隐隐激荡。 我心头一震,心道:“莫非这是那赑屃之灵发出的吼声?”随即奔到那生门斗室门口,抬眼望去,只见那墓室顶端的赑屃之灵不住挣扎,似乎不愿被那鬼推星盘吸进斗室之中。 可是那鬼推星盘何等大力,我和拓跋星只见那星盘墓室顶端的赑屃之灵,渐渐向生门斗室飞了下来。 赑屃之灵的黑气慢慢缩小,随后变成磨盘大小,再变成尺许方圆,缓缓飞入生门斗室之中,落到那鬼推星盘之上。 赑屃之灵的黑气将那鬼推星盘笼罩其中,又过的十来秒钟之后,这赑屃之灵黑气慢慢散去,再看那鬼推星盘之上,那两只铁铸的小鬼已经停住,那赑屃之灵影踪不见。 我一怔,揉了揉眼睛,走到那鬼推星盘跟前,向那星盘之上望去,只见那一只赑屃之灵已然凝固在那鬼推星盘之上,停留在那两只铁铸的小鬼之间,昂然做势,神态凶猛,看来已经和这鬼推星盘化为一体。 拓跋星也是看的目瞪口呆。 那拓拔野走了过来,双目发光,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对我道:“小五,这一只赑屃之灵,这一次化到了你的星盘之上,以后你催动这星盘之际,这一只赑屃之灵可抵得上数十只小鬼呢,异宝,异宝,你小子这一次可发达了。哈哈。” 我心中一动,心道:“听拓拔野所说,莫非这鬼推星盘不仅可以吸收小鬼亡魂,还能吸收这各种动物之灵?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话,这鬼推星盘真的是神妙莫测了。” 第五十七章雪白虫卵,殷红血脉 拓跋星笑道:“小五恭喜你啊。” 我将那鬼推星盘拿了起来,递给拓跋星道:“星星,给你吧。” 拓跋星急忙摇手道:“这是你们招魂师门下的宝贝,我怎么能要?” 我摇摇头道:“只要你喜欢,这鬼推星盘你拿去就好了。” 我心道:“在我心中,你最重要,这鬼推星盘再好也不过是个身外之物。” 拓跋星脸上露出感动之意,对我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还是不能要。” 我将鬼推星盘收了起来,对拓跋星道:“那好,那你什么时候想要,你什么时候拿走好了。” 拓跋星点点头。 站在一旁的拓拔野眼中也是露出赞赏之意。 就在这时,我突然觉得肚腹之中一阵剧痛,我忍不住哎呦一声叫了出来。跟着便即站立不住,身子摇摇晃晃。就要摔倒在地。 拓跋星大惊失色,看向我道:“你怎么了?小五?” 急忙上前,搀扶住我。 我慢慢坐到地上,额头冷汗一滴滴落了下来,我只觉自己肚子里面剧痛如绞,忍不住对拓跋星道:“不知道怎么了,我肚子忽然间就痛的厉害。” 拓拔野迈步奔到我身前,伸手搭在我的脉门寸关尺上,凝眉思索了一会,这才看向我。 我看到拓拔野的双眉之间满是忧色,心中不由得一沉,对拓拔野道:“爷爷,你就直说好了,我刚才都已经死过两回了,这一次就算无幸,我也任何后悔的了。” 拓跋星瞪了我一眼的,道:“乌鸦嘴,别胡说八道,听爷爷的。” 随即睁着一双星眸望向拓跋野。 拓拔野看着我,慢慢道:“你刚才是不是也服下了那百虫香露丹?” 我点了点头。 拓拔野沉声道:“刚才我搭你的脉象,发现你的脉象之中有几条古怪的虫脉,似乎你体内有那草鬼寨的剧毒虫卵就要复活。” 我心里一寒,随即想到适才拓跋星也被逼服下了那百虫香露丹,随即急忙对拓拔野道:“爷爷,你快看看星星,星星她适才也吃下了那百虫香露丹,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拓拔野脸色更加凝重,随即伸手将拓跋星的一只纤纤右手拉了过来,而后搭在她的脉门之上,一探之下,脸色更加沉重起来,而后看着我和拓跋星,慢慢的道:“星星体内也有五六条虫脉正自慢慢复苏。” 拓跋星看着我,又复看了看拓拔野,这才呆呆道:“爷爷你的意思是说,我和小五身上都中了那百虫香露丹的剧毒,那草鬼寨的大弟子独孤行那个坏人给我们的解药都是假的?” 拓拔野点点头,叹了口气。 我看着拓跋星那一张明媚的脸孔,心里暗暗道:“绝对不能让星星就此死去。”心中飞速转动,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自己昔日给那司徒福解除他体内所中的鬼毒之际,就是用的四爷爷教我的手法,将那司徒福体内的那条鬼脉拔了出来,那么自己此刻是不是还可以照猫画虎,用相同的手法,将拓跋星体内的这几条虫脉拔出来呢? 我于是将自己心里的这个想法跟拓拔野和拓跋星二人说了。 拓拔野喜道:“你四爷爷的这个办法一定管用。——你现在将星星体内和你自己体内的这几条虫脉拔除,然后剩下的余毒,爷爷给你们想办法去除。” 我点点头,随即招呼拓跋星坐了下来,而后颤巍巍的从地上拾起那一把匕首,然后让拓跋星伸出一只手腕,放在我的身前,我左手慢慢抬了起来。 此时此刻,我每动一下,都是身上冒出虚汗,肚腹之间更是剧痛无比。可是为了拓跋星,我此刻就算是万刀临身,我都要坚持下去。 我额头冷汗慢慢滴落,我左手拿过来拓跋星的一只雪白的皓腕,而后右手匕首尖在拓跋星的手腕上用力割出一个一字伤口,而后右手用匕首尖在拓跋星的手腕伤口之中慢慢挑起一根根血脉来。从中细细分辨那一根才是虫脉,片刻之后,便找到一根虫脉,而后我右手拽着那一根虫脉,慢慢将那虫脉拉了出来,然后掷到地上。 那一根虫脉掷到地上之后,没过的片刻,那虫脉之上便即爬出一粒粒宛如米粒大小的虫卵来。 虫脉之上,殷红一片,其上更是浮动游走着一颗颗宛如米粒的虫卵,这一幕看着让人胆战心惊。 拓拔野向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口中喃喃骂道:“他妈的,这草鬼寨真他娘的缺德,回头老子一把火将这草鬼寨烧了。” 我则忍着肚腹之中的剧痛,依旧一根根的将拓跋星身体里面的虫脉挑了出来,一共拽出来六根虫脉,这才算干干净净。而我也是累的额头冒汗。 我肚子之中更是疼的要命。 我忍着剧痛,给拓跋星将手腕伤口包扎好了,这才向后一仰,倒在地上。 拓跋星大声叫道:“小五,小五,你不能死啊。”说着,拓跋星就眼泪流了下来。 我眼前一阵晕眩,我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我现在的虚弱的身子,是无法给自己拔出那虫脉了,我低声对拓跋星道:“星星,我就要死了,我死了以后你就将我埋在我们保驾营村子后面就行了。” 迷迷糊糊之中,我看到拓跋星泪眼朦胧,拼命摇头道:“小五,你不会死的,爷爷,爷爷你快救救小五——” 我腹中一阵剧痛,随即晕了过去。 依稀之中,似乎听到拓跋星在拼命大叫:“小五,小五,你醒醒——” 我心里一阵安慰,我知道自己死前,有一个女孩子为自己流泪,为自己难过万分,这就已经足够。 因为这世界我来过,爱过,我就已经无悔。更何况这个世上还有那么一个美丽的女孩子爱过我……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辆车上。身旁坐着的正是雪肤花貌的拓跋星。而在前面驾驶室开车的正是拓跋星的爷爷,拓拔野。 拓跋星看到我醒了过来,脸上露出一阵喜色,道:“小五你醒了?” 我呐呐道:“这里不是阴曹地府吧?” 拓跋星摇摇头,道:“你啊真傻,你没有死,你知道吗?” 坐在前面驾驶室的拓拔野哼了一声道:“有我在,这小子怎么会死?”语气之中显得老气横秋,但言语之中也有着一份超人的自信。 我低头望去,见自己手腕之上也是有一个一字型的伤口,心里立时明白,一定是拓拔野给我割开了我手腕,拔出那几条虫脉。 我虚弱的道:“是爷爷救我的?” 拓跋星点点头,道:“是啊,爷爷看你昏了过去,没办法只有他自己上了,他虽然不会,但照着你那时候的样子,照猫画虎,倒也学了个十足十,这不,将你体内那五条虫脉都拔了出来。爷爷说,你和我现在身子里还有些余毒,要赶回我们辽东盘龙岭老家,然后爷爷从老家地窖之中取出那两株千年的丹参,给咱们俩吃了,咱俩身体里的余毒就不碍事了。” 我又惊又喜,道:“那丹参那么厉害?” 前面开车的拓拔野哼了一声道:“爷爷那丹参号称活死人肉白骨,难道是白叫的?只不过给你们两个人吃了,有点浪费了,实在可惜啊可惜。” 我心中一暖,知道这个老爷子言语里面虽然假装吝啬,但其实是一个十足十热心肠的好人。 拓跋星伸了伸舌头,笑道:“爷爷,你那丹参,等我以后给你找来十棵八棵的还给你,小气的爷爷。” 拓拔野又是哼了一声道:“爷爷不用你们还了,你们记着,早点给爷爷生个胖嘟嘟的重孙子来,给爷爷抱抱,可比什么都强。哈哈。”说着说着,拓拔野自觉得意,哈哈大笑起来。 我一呆,抬头向拓跋星望了过去。 我可没有想到拓跋星的爷爷说话这么直白,这么可爱。——这是要我当他们拓跋家的准女婿的节奏啊。 我是求之不得,拓跋星虽然曾经对我表露了那一份心意,但女孩子的心思谁能猜得到呢? 我向拓跋星望去,拓跋星此刻也向我望了过来,看到我望着她,脸上募地一阵绯红,低声对我道:“小五,爷爷,爷爷是开玩笑的。” 我向拓跋星眨眨眼,道:“也许爷爷没有开玩笑。” 拓跋星的脸更加红了,急忙转过头去,低声道:“你们俩都欺负我。” 我想到在那古巷道星盘墓室之中,拓拔野所说的那一句霸气的话语——谁欺负我孙女,我就杀了谁,我咳嗽一声,低低道:“我可不敢欺负你。我欺负你的话,爷爷就不会放过我。” 拓拔野听到我说的这一句话,又是哈哈笑了起来,道:“小五说得对,谁欺负我的乖宝贝孙女,我就杀了谁。——不过,小五你例外。杀了你,我就没有孙女婿了。” 我笑道:“那我也不会欺负星星,星星早就说了,要一辈子欺负我。” 拓跋星低着头,眼睛之中露出笑意。 我们三人一路说笑着,一路向辽东开去。 几天之后,我的伤势渐渐好了。我便替换拓拔野开车,出了山海关之后,一路向东,数天之后,车子终于在一条气势磅礴的山岭下面停了下来。 我们三人下了车。我抬头望去,只见远处山岭宛如一条苍龙。龙头向东,龙尾向西,蜿蜒进了群山之中。在那山岭之上,白皑皑的一片,满是积雪。 拓拔野指着山上对我道:“小五,爷爷就住在那山岭之上。” 我连连点头,道:“好地方,这地方太大气了,怪不得拓跋爷爷这么大岁数了,还一副鹤发童颜的样子,一定是这盘龙岭的龙脉气运加身,是不是拓跋爷爷?” 拓拔野刚要回答我的话,眼睛望向那盘龙岭上,忽然之间脸色一变,低声道:“不好,有人袭击咱们盘龙岭。” 第五十八章登萍渡水,踏雪无痕 我心头一震,急忙抬头向那盘龙岭上望去,只见盘龙岭上此刻一片死寂。岭上的一片房屋,静悄悄的,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拓跋星低声告诉我,盘龙岭上这一片房屋都是他们拓跋家厚土屯的,一共有十来户人家,这些房屋都是拓拔野亲自动手造的,建造之时,就在这村子的东面房屋旁边埋了一棵树。 那一棵树是假树,只要有人闯到盘龙岭上来,村子里便有人将那棵假树推倒,这样一来,大家就都知道,一定是有人闯入盘龙岭厚土屯了。 我心中暗道:“好么,这不是消息树吗?手法好古老,不过倒是很实用。” 拓拔野募地身形一展,向那盘龙岭上扑了过去。 我和拓跋星急忙跟了过去。 我脚下没有轻功,勉勉强强的跟在拓跋星的身后,奔到盘龙岭上厚土屯的屋子时,只见一间间屋子都是屋顶积满了雪,白皑皑的,看上去就好像给这些屋子戴了一顶白帽子。 白帽子之下是一片死寂的宁静。 那宁静仿佛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够听得出来。 我和拓跋星来到厚土屯村子口,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的气息。 那血腥气四处都是,似乎是从这一间间屋子之中散发出来的。 我心中有一种不祥的感。 拓跋星和我还未及进到第一间屋中,中间三间瓦房之中已然传出来一声大叫。 这一声叫喊正是拓跋星的爷爷拓拔野发出来的。叫声凄惨,声音之中更是满是悲愤之意。 我和拓跋星急忙奔了过去,奔到那屋子之中,只见拓拔野此刻正自蹲在一个满脸是血的老者身前,眼中满是悲愤之意,向那老者大声道:“老二,老二,你醒醒,你醒醒——” 那个老者双目紧闭,已然气绝身亡。 拓跋星也是双拳攥紧,眼中露出悲痛之意,低声对我道:“这个人是我的二爷爷——” 我看到那拓跋星的二爷爷胸口满是鲜血,一个碗口般大的伤口之中,此刻还在汩汩流着鲜血。 我向四处望去,只见这屋子里面还躺着两具尸身,一男一女,看样子似乎是这二爷爷的儿子媳妇。 我正自心中骇然之际,忽然听得门外雪地上有簌簌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奔到屋子门外便即停了下来。 拓拔野猛然转身,身形一晃之下便即奔出屋门,跟着便听得外面一个男子颤声道:“师父,是我,我是李进啊。” 我和拓跋星急忙奔了出去,只见雪地之上,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此刻正自站在门口,脸色煞白看着拓拔野。 拓拔野此刻已经是双眼通红,盯着那男子,厉声道:“刘禁,怎么是你?” 那刘禁咽了口唾沫,这才看着拓拔野,结结巴巴的解释道:“师父,你走了之后,我就一直在这厚土屯里面,和二师叔,三师叔他们在一起。谁知道昨天晚上,我和二师叔三师叔他们喝酒,喝多了,二师叔,三师叔他们就睡去了。我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半夜醒了过来,肚子忽然好痛,我就去厕所解手,谁知道刚刚蹲下,便听得外面雪地之上有人悄悄将咱们厚土屯围了过来。来了好些人。这些人一上来就下了杀手,将咱们屯里的人见人就杀。我知道敌不过他们,这才急忙溜了出来,将那棵消息树悄悄放倒,然后躲到一旁藏了起来。我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们,那些人太多了,都是好手,我要留着自己,回头告诉师父都是些什么人,我就一直藏在屯子后面的树林里,一直等到师父前来,我这才悄悄溜了出来,和师父会合。” 拓拔野上上下下打量了那刘禁几眼,神色这才稍稍缓和,点了点头道:“好,刘禁你做的很对,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要是没有你提示,师父还不知道厚土屯发生了这么大事。”顿了一下,拓拔野的眼睛之中露出凶光,大声道:“这一笔账没有完,是谁杀了咱们厚土屯的人,我一定一个一个将他们揪出来,一个一个杀死。” 刘禁连连点头,道:“是,师父。”眼光看向我又复看向星星,这才向拓跋星点点头。 拓跋星跟我和那刘禁做了介绍,我这才知道,这个刘禁是拓拔野收的弟子,最小的一个弟子,所以拓跋星还要管他叫做小师叔。 我和拓跋星,刘禁跟随着拓拔野,在这厚土屯转了一圈,只见每一间屋子之中都是血流漂杵,厚土屯的一百多号人,竟然除了刘禁之外,没有一个活口。 也许刘禁要不是半夜闹肚子,恐怕也会死在这一场大屠杀之中。 拓拔野双眼通红,满脸悲愤之意,在雪地之上来来回回的转了几圈,这才吩咐刘禁道:“你去报警。” 报警这么大的事情,不经过公安局是不行的。 刘禁点点头,取出手机报了警。 拓跋星看着拓拔野,低声道:“爷爷,要不要把大哥哥叫来?” 拓拔野迟疑一下,点了点头。 拓跋星这才从身后背包之中取出一枚烟花,一抖手,那一枚烟花飞上半空之中,缓缓散落。 烟花的形状是一个土堆的形状。 我心里暗暗道:“星星看来这是要用烟花传讯,将那个什么大哥哥叫来,就是不知道这个大哥哥又是什么人?难道本领很大吗?” 这厚土屯距离最近的乡镇也有百十里开外,所以报了警之后,也要过上一两个小时警察才能来。 拓拔野又吩咐刘禁去附近山村,招呼一些山民来,然后等警察来了之后,勘验完了,便即将这些人埋了。 乡下人的习俗,毕竟还是入土为安。 刘禁领了吩咐而去。 我和拓跋星站在雪地之中,看着那拓拔野神情茫然的呆立在雪地之中,心中不免有些酸楚。 过了十几秒钟之后,只见东面远远的一座山坡后面,也是飞起了一朵烟花。 那烟花飞到半空之中,久久才落了下来。 这一次的烟花却是一个人参的形状。 我心里纳闷,心道:“这个大哥哥难道是一个人参吗?真是奇怪。” 又过了十来分钟之后,就见到远处一个人影快如电闪一般奔了过来。 那个人就仿佛在雪地上飞一般,看得我目瞪口呆。 我呐呐道:“原来传说之中的踏雪无痕,登萍渡水的功夫还真的有啊,就是不知道那个来人是不是真的踏在雪上,没有一丝痕迹?” 我站在那里,望着远处那个人影疾奔而来。望山跑死马,那个人脚下功夫那么了得,但也还是又足足奔了半个小时这才来到我们三人身前。 拓跋星大声道:“大哥哥,你快来,我们家出事了。” 那个人停住脚步,站到我们三人身前。我凝神望去,只见这个人二十来岁年纪,眉清目秀,身上穿着一身白西服,看上去帅气无比。 我虽然经常自吹自擂,但是这一次看到拓跋星口中的这个所谓的大哥哥,也还是心中升起一丝妒意,只因为眼前这个人太帅了。 帅的让男人嫉妒。我留神看了看这男子来时的雪地之上的痕迹,发现虽然不是真正的踏雪无痕,但是在那白皑皑的雪地之上,也是只留下了一点淡淡的痕迹。 拓跋星给我和那男子介绍道:“这个是我的大哥哥李进,这位是小五。来自天津。” 李进看着我,点点头,没有说话,而是目光转向一旁,鼻端嗅闻了一下,随即皱眉道:“怎么血腥气这么浓?” 拓跋星脸上难过,低声道:“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坏蛋,将我们拓跋家厚土屯所有人都杀了,只跑了一个刘禁。” 李进英俊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愕然之色,低低道:“是谁这么狠毒?” 跟着李进迈步走到拓拔野的身旁,拓拔野向他点点头,道:“你来了正好。这一次可能要你帮帮忙了。” 李进沉声道:“前辈的事就是我的事情。更何况为了星星,我也要将对付厚土屯的人揪出来。” 这李进说的斩钉截铁。 我听得却是有些不是滋味,心道:“这个大哥哥李进和星星是什么关系?怎么言语之中却似乎十分熟悉?而且显然很是亲热。” 拓拔星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眼睛望着李进还有她爷爷拓拔野。 只听拓拔野沉声道:“李进,你跟我来,你也来看看这杀死我们厚土屯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历。”说着,拓拔野当先走进那屋子之中。 李进也随即跟了进去。 拓跋星拉着我的手也跟了进去。 进到屋中之后,拓拔野走到二爷爷的尸体之前,指着二爷爷的尸体,缓缓道:“老二的胸口这一个大洞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生生咬开的,倒像是什么猛兽。可是,我适才看了一番,却没有看到这猛兽的足迹。” 李进蹲下身躯,看了看那二爷爷身上的创口,眉头皱起,而后飞身出屋,绕着这厚土屯转了一圈,然后指着远处树林,沉声道:“拓跋先生,你们看那里——” 第五十九章雪地伏兵,丹参成精 拓拔野和我还有拓跋星都是奔出屋门,向那远处的树林望去。 只见雪地之中,那一片树林里面歪歪扭扭倒下了几棵树。 这荒山野岭之中,大雪封山,又怎么会有树木轻易倒下?除非是有什么野兽从林中路过,或者有人将那树木砍倒。 事不关己关己则乱。适才拓拔野一定也已经看到这林中树木倒塌的一幕,只不过他应该没有这其中的关联。此时经由李进提醒,拓拔野立时醒悟过来,身形一展,随即便向那树林之中奔了过去。 李进拓跋星,还有我急忙跟了过去。 一路奔到那树林之中,只见地面之上并没有什么痕迹,倒是在那树林之中的数棵松树之上,依稀发现了一些人的足迹。 李进指着地面之上一些依稀留下来的残痕,对拓拔野沉声道:“拓跋先生,那些坏人应该就是从这里逃走的,想必那些人杀了人之后,就随即倒退着来到这树林里面,一路走,一路用东西将逃走时候的足迹掩埋了起来,随后到得这树林之中,又从这树林之上的树梢逃走,为的是不留痕迹。” 拓跋星奇道:“可是那些人为什么这么做?人都杀了,还怕被别人发现什么踪迹吗?” 李进看着面前的树林,缓缓道:“那些人这么做,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些人和你们拓跋家一定是有世仇,要是被你们发现足迹,估计就立时猜了出来,是谁做的。” 拓跋星眼睛眯起,看了看我,又复看了看拓拔野,然后沉声道:“大哥哥这么说,那就一定是草鬼寨的人来了。” 我点点头,道:“我也这么想的,那草鬼寨的人前往天津,意图谋害我们保驾营徐家,没料到被你和爷爷搅了他们的好事,这些人于是就一路跟了来,来到这辽东的厚土屯——”说到这里,我心中突然掠过一丝不祥的征兆,急忙对拓拔星低声道:“星星,你说那些人会不会根本就没走,而是在这树林之中埋伏?” 拓跋星脸色一变,急忙望向拓拔野。 拓拔野刚要说话,突然之间,在我们四人面前数米开外的雪地之上,一大蓬白雪募地飞了起来。 白雪飞舞之中,从雪中地面之下,募地窜出来一只遍体黑毛的巨型藏獒。 那藏獒满脸狞恶,飞出来之后,张口血盆大口,一口就向距离它最近的李进扑了过去。 拓跋星大声道:“大哥哥小心。” 那李进右手一晃之下,手中竟在这片刻之间多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跟着欺身过去,这一闪身正好来到那巨型藏獒的肚腹之下。李进手中匕首一划而过,一道鲜血随即激射而出。 血花四溅之中,那李进已然从藏獒的肚腹之下,飞了过去。 那一只藏獒落到地上,不住惨声长嚎。藏獒肚腹之下的伤口足足有一尺来长,这一下鲜血宛如泉涌一般,流了出来。 我心中暗暗震惊,心道:“这大哥哥李进的手底下功夫好厉害,就这么一匕首,就将这藏獒杀了。看那藏獒的样子,估计坚持不了多久。” 随着这藏獒嘶吼之后,我们四人的四周雪地之中,募地又是一阵大动。随即便有十多个人各自从树林的积雪下面冒了出来。 看来真的如我所料,这些人竟是杀死厚土屯的众人之后,竟又埋伏在这树林之中,而且还故意掩盖了踪迹,诱骗我们,让我们以为这些人早已离去,其实还是在这树林之中的积雪底下挖坑埋伏。 这些人身穿的都是工厂的工作服,脸上蒙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一个个手中都是拿着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们。 我正要取出鬼推星盘,催动这龙岭周围的鬼魂,出来对付这十几名冒出来的杀手。 拓跋星一只手伸了出来,在她的背后摇了摇,示意我不用出手。 我心里暗道:“星星这么有把握,看来她爷爷拓拔野或者那大哥哥李进都可以轻松应对。” 我随即静静观看。只听拓拔野冷声道:“你们几个狗杂种是草鬼寨的吗?居然下手这么狠,嘿嘿,我拓跋家族的人怎么得罪你们了?你们杀了我们厚土屯的那些身有武功的人,还可以原谅,居然将那些妇女孩子都杀了,就凭这一点,送你们去地狱都不为过。”说着,正要出手。 那李进一摆手道:“我来解决这些败类吧。” 拓拔野点点头,这才止住脚步。 那些杀手之中,一个男子冷笑道:“什么厚土屯,都是一些窝囊废,老子还以为厚土屯的人多么大的本事呢,谁知道那么草包,老子杀也杀的没有意思。嘿嘿,你们这几个人来了正好,杀了你们就算完成任务。” 这一句话说完,那男子沉声道:“开始。”随即就要扣动扳机。 其余十几名杀手也都脸带冷漠的看着我们,似乎我们几个人已经成了他们的枪下鬼。 李进眼睛眯起,身子一转,右手之中陡然间飞出数把飞刀。 拓跋星也是同一时间出手,只见雪地之上半空中飞刀和银针出没,跟着便听得那十几个杀手都是惨呼声连连响起,这些人都是被李进的飞刀和星星的银针射在咽喉之中,立时到底,手中枪还未开火,这些人都已经毙命于这雪地之上。 李进走到这些人身前,伸手在这几人身上一阵掏摸之后,取出几张信用卡,还有一些钞票,这才走到拓拔野的身前,沉声道:“拓跋先生,这些人应该是被人雇来的杀手。” 拓拔野冷冷道:“一定是那草鬼寨的人雇的,哼,这一笔账我们一定跟他们算一算,他们杀了我们厚土屯多少人,我们也杀他们草鬼寨多少人,一个不能少。” 我心里一寒,心道:“看来这老爷子是动了真怒了。” 拓拔野回过头来,对我和拓跋星道:“咱们走吧,一会那些警察来了,咱们就走不了了,现在我带着你们到厚土屯的地窖之中,取出那几根丹参给你们服下。”顿了一顿,拓拔野目光望向李进,对李进道:“李进,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要不然你待在这里也有麻烦。” 李进点了点头。 拓拔野随即掏出手机给刘禁打了电话,安排他如何应对警察的盘问。电话那一端刘禁不住答应。 拓拔野这才招呼我们一路向这盘龙岭的龙头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这盘龙岭甚是狭长,足足有几十里之遥,拓跋家族的厚土屯则是建造这盘龙岭的一处背风的山坳里面,拓拔野口中所谓的那个地窖则是在二十余里开外的老龙头山峰的一处天然形成的山洞之中。 拓拔野之所以藏得这么隐秘,便是为了万一有一日仇家找上门来,将他自己历年来集藏的宝贝搜走。而那地窖冰窟藏在二十余里之外,那是任谁也想象不到的。 我们四人一路在雪地之上,向前而行。想着拓跋家族厚土屯死的那么多人,其中还有好多无辜的村民,拓拔野就不住咒骂,拓跋星则是不住安慰她爷爷,让他不要生气,否则气坏了身子,又如何去那草鬼寨报仇雪恨? 拓拔野这才稍稍止住。 一路之上,李进也不说话,只是不住观察周围的动静。 突然之间,李进停下脚步,指着前方冰雪之中一个猩红的小点,对我们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我们凝目望去,只见那个红点距离我们有数十米开外,红点在雪地之中甚为显眼。 我们都是心中好奇,随即加快脚步,向那红点奔了过去。奔到距离那红点还有十来米的时候,只见那红点赫然是一个全身长满红色根须的人参,这一株人参足足有两尺来高,已然长成人形,通体红色,红如鲜血一般。 这一株人参中间还系着一根红绸布。 我一呆之下,不禁愕然道:“星星,这不是人参吗?” 我这一句话说出,那一株赤红人参募地转过身来,只见它头上眉眼五官俱全,只是周身之上布满根须,看上去颇为古怪。 那一株赤红人参看到我们四人,竟是急忙转身,迅即异常的向远处如飞而去。也不见它如何双足疾奔,但却其疾如风。 李进脸上一喜,大声道:“这是参娃娃,快追。”身子一长,竟然向那赤红人参追了过去。 拓拔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大声道:“星星,小五,这可能就是爷爷藏在这地窖冰窟里面的那两株丹参之一,快去追,可别让这参娃娃跑了。” 说话间,拓拔野也是急忙追了过去。 我心中不解,向拓跋星问道:“这不是人参吗?怎么成了参娃娃?” 拓跋星拉着我就跑,向那只急速奔跑的丹参追了过去,一边追,一边口中低声对我解释道:“咱们辽东深山老林里面,就会有这人参,那人参之中,九品为王,已然很是罕见。九品之后的参王就会体表成为红色,就是所谓的丹参了。那丹参年深日久之后,再一变就会变成人形,幻化成人,体型如童子一样,到那个时候就是所谓的参娃娃了。” 第六十章糖果缚魂,参娃再困 那赤红丹参跑的飞快,我,拓跋星,拓拔野,李进四个人一路追了过去。竟是追到了那老龙头那里。 老龙头是这盘龙岭的主峰,峰顶是一个阔约里许的平台,平台两侧各有一块巨石耸立,远远望去,就好像一条龙的两根龙角一般。 那一株赤红丹参就奔到两块巨石的中间部位,停了下来,而后竟然转过身来,看着四人。 李进和拓拔野几乎是同时奔到那丹参前面十来米的地方,这才站住。而后我和拓跋星这才赶了过来。来到这两块石头中间的雪地之上,看着前面不远处的那一株丹参,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这一缕预感就和适才在那厚土屯村子外面雪地里,那一刻的感觉差不多。 我刚要提醒拓跋星和李进,拓拔野他们,突然之间,那两块巨石之上,又募地出现两个浑身赤红的参娃娃。 那一抹赤红在阳光之下,竟然显得异常刺目。某一个角度照出来,竟然和那朱砂的颜色差相仿佛。 拓拔野和李进都是迈前一步,向那只赤红丹参走了过去。 拓跋星口中还哄骗道:“不要跑了,爷爷不捆着你了。”一面说,一面走了过去。 就在拓跋野和李进迈步走前数米之后,那雪地之上募地向下陷落下去。 雪地上顿时出现一个数丈方圆的大坑,顿时将拓拔野和李进陷落下去。 我和拓跋星站在那大坑的边缘,眼看这惊人一幕发生,我立时抱着拓跋星向后退出数米开外,这才停了下来。 那大坑之中翻翻滚滚,一直有十来分钟之久,这才停了下来。 陷坑之中也不再有尘土飞起。 我呆呆的看着站在对面坑边的那一只看上去可爱异常,显得是那么呆萌的赤红丹参,心里暗自凛然,心道:“想不到这丹参娃娃这么可怕,竟然还会将人引到这陷阱之中来。看来这丹参的的确确如拓跋星所说,已经成了精。” 拓跋星看着雪地之中的那个大坑,怔了一怔,随即转过头来,对我道:“我要去救我爷爷还有大哥哥,小五,你回去吧。” 我瞪了她一眼,道:“你说什么呢?你和爷爷为了救我,这才不惜冒险来到天津保驾营,而后这才动手得罪了那苗疆草鬼寨的人,这一次你们拓跋家厚土屯被灭门,也一定是因为我们保驾营的原因,现在爷爷掉下去了,我怎么能袖手旁观?我和你一起下去。” 拓跋星眼中露出感激之色,对我道:“多谢你啦,小五。” 我沉声道:“你跟我还客气?不过咱们在相救爷爷之前,要先将这三只丹参引过来,抓住,爷爷他们掉到下面,要是受了伤,这三棵丹参正好可以给爷爷他们疗伤。” 拓跋星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 我看着那三只丹参,心中暗暗琢磨:“怎么才能将这三只参娃娃抓到手?”心中想了想,决定还是动用鬼推星盘的力量。 这鬼推星盘既然可以从那运河河水之中招出来那一只赑屃之灵,那么将这三只参娃娃拘到我和拓跋星的手中自然不是问题。 我看了看那三只参娃娃的位置,而后将那一架鬼推星盘放在地上,我心道:“这三株丹参既然化形成为参娃娃,那娃娃都是喜欢甜食。于是我就取出三颗糖果,剥去糖纸,将三颗糖果放在鬼推星盘上的角木蛟和亢金龙之上。角木蛟的位置上放置两颗,亢金龙的位置上则放了一颗。 这角木蛟在二十八宿上为东方七宿之首,有两颗星如龙之双角,而这盘龙岭的老龙头上两颗巨石此刻正如这苍龙七宿的龙之双角,暗合星位,而那两株丹参娃娃此刻正站在这角木蛟的位置之上,另外一只引领我们来的参娃娃此刻却是站在那亢金龙的位置之上,乃是居中龙颈。 我将这三颗糖果分别放置于这角木蛟和亢金龙的星位之上,便是要用这鬼推星盘上的神秘力量,引诱的那三只参娃娃入我彀中,被我所缚。 拓跋星则是站在一旁,手中拿着一只布袋,等着那三只参娃娃的到来。 我催动鬼推星盘,那鬼推星盘上面现在除了两只铁铸的小鬼之外,又附上了一只来自北运河底的力大无穷的赑屃之灵,这一番推动之下,那鬼推星盘立时飞快转动起来。 我站在星盘一侧,都能隐隐感到这一处雪地的四周的空间之中都有一种隐隐的神秘的力量流动。 那力量催动角木蛟和亢金龙位置上的三颗糖果香甜的气息远远的飘了出去。 果不其然,那站在亢金龙位置上的参娃娃首当其冲,被那鬼推星盘上的力量所蛊惑,再加上那糖果的引诱,竟然绕过那陷坑,慢慢向我们走了过来。 站在角木蛟位置的两只参娃娃也是脸上神情渐渐迷茫,随即露出一丝迷惑之意,从那巨石之上飞身而下,也是迈步从雪地之上,向我和拓跋星走了过来。 我和拓跋星都是闭住呼吸,神情紧张,双目盯着那三只参娃娃慢慢走了过来。 尤其是我的心底,更是紧张不已。我这虽然不是第一次催动这鬼推星盘,但是用这鬼推星盘捕捉这通灵的参娃娃却还是第一次。 我心中对于这参娃娃也是越用越是叹服不已,我知道这鬼推星盘真的不愧是我们五斗米门下的第一异宝。 我在这鬼推星盘上发现的功效,已然不仅仅是推星测命,招致各种小鬼亡魂,还能够将那龙之九子的赑屃之灵招出来,为其所用,更能将辽东深山老林里面这九品参王化形的参娃娃迷魂惑魄,至于其他的用途,我想一定会在日后的慢慢熟悉之中,一点一点显现出来。 我静静的看着那三只参娃娃神情迷茫的走到鬼推星盘之前,站定,鼻端不住翼动,似乎在深深品味着那糖果的香甜气息。 拓跋星慢慢走了过去,分别用银针刺出,刺在这三只参娃娃的后颈穴道之上,将这三只参娃娃刺得晕倒在地。 随后拓跋星又从背包之中取出三根带有法力的红绳,将这三只参娃娃的腰间系住。 这三只参娃娃被那红绳系住之后,竟然慢慢萎缩变小,最终又变成三株散发着奇香的赤红丹参。 这赤红丹参之上眉眼五官俱都栩栩如生,只不过眼睛的部位,却是闭着双目,似乎在闭目养神。 我将那三颗糖果绑缚在三根红绳之上。 这是我自愿给它们的,我可不能骗它们,毕竟这三只参娃娃大有灵性,我连鬼魂都不愿意欺骗,我怎么能够欺骗三只这么可爱萌动的参娃娃呢? 拓跋星将这三株丹参收进袋子之中,而后背在背上,这才对着我道:“小五,你这只鬼推星盘这么厉害,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够测出我爷爷和大哥哥他们现在俩,在下面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危险?” 我沉声道:“应该没问题。” 我随即取出两张黄色符纸,在符纸之上写下拓拔野和李进的名字,然后将这黄色符纸点燃之后,将那符纸的纸灰撒到那鬼推星盘之上。随后又用匕首刺破食指,滴了一滴鲜血在那铁铸的小鬼的额头之上,而后催动小鬼,再次转动起来。 星盘之上,那两只小鬼缓缓推动星盘,星盘上的那一只赑屃之灵也在慢慢从星盘之上浮起,变为一只磨盘大的赑屃,也在推动那鬼推星盘不住转动起来。 我和拓跋星则是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那星盘。 只见星盘之上的阴刻凹槽之中,我的那一滴鲜血正自缓缓流动,最后从阴刻凹槽的一侧滴落到了雪地之上。 那一滴鲜血随即慢慢化了开来。随着鲜血化开,那鬼推星盘上的空中,距离星盘一尺高的地方竟然在空中凭空出现一个红艳艳的气泡。 气泡之中,血光流动。流动的血光之中,隐隐现出一座地下阔大的洞窟,洞窟之中,拓跋星的爷爷拓拔野此刻正自和那位大哥哥李进,摸索着沿着一条甬道慢慢前行。 那一条甬道的两侧之上,刻满了一幅幅的图案。图案之上赫然竟是万鬼夜行,群魔乱舞…… 拓拔野和李进摸索前行,在他们二人身后,便是那狰狞的万鬼图—— 我和拓跋星看的心惊肉跳之际,那鲜红色的气泡啪的一下破灭了。 那一架鬼推星盘也就此停止。不再转动。 我的心里却是隐隐不安:“适才这气泡里面象征的到底是什么?是说拓拔爷爷身后有鬼魂牵缠,还是其他什么寓意?” 我心里已经隐隐想到:“无论是什么寓意,都是不大吉利,不,不是不大吉利,是大为不吉……” 第六十一章鬼吟离歌,魂似漂泊 阴魂不散,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事。 我看着那地下深坑,只觉得那深坑宛如一张大嘴,不住吞噬这天地间的生气。心里暗暗担忧:“拓跋爷爷和李进该不会真的有事吧?”似乎那深坑之中有一种力量拉扯着我,必须要下去一探。 我转头看那一架鬼推星盘,却看到那鬼推星盘之上,那两只铁铸的小鬼身上的颜色此刻更加黑了。 我心里的不安更加浓重了。我对拓跋星道:“星星,咱们赶紧下去,要不然爷爷和李进恐怕会有危险。” 拓跋星点点头。 我随即从背后背包之中取出一根长绳,而后又取出一根铁钎子,将那铁钎子钉入一侧的雪地之上,这才将那长绳结结实实的栓在铁钎子之上。随后将那一根长绳掷了下去。 待那一根长绳不再晃动之后,我这才抓着那一根长绳溜了下去。 我跟拓跋星约好了,我到了下面,要是发现洞底没有什么危险,就扯动长绳三下,让她知道,倘或半路发现什么危险的话,那我就扯动长绳一下,让拓跋星将我拉上去。 我抓着长绳,一路向下慢慢溜去。目光不住在这洞壁四周查看。 只见这洞壁四周竟是直如刀劈斧削的一般,直上直下。看上去让人头晕眼花。 我一路强自忍住心里的那一股不适,慢慢溜到洞底,四处一望,只见这洞底四处竟是一个宛如葫芦状的洞窟。 这洞窟底部更是有数条长长的通道宛如蛛网一般通向四面八方。 拓拔野和李进此刻却是影踪全无。 我心里一沉,心道:“看来拓拔野和李进真的进了这其中的一条通道之中,可是这二人为何擅自进去,也不和我们二人联系一下?真是奇怪了。” 我抬头向上望去,只见上面的洞孔宛如一只眼睛一般,透着一点天光,拓跋星已经变成了一个极小极小的影子。 我看了看自己带的这一根长绳,心中暗道好险,要是少了一些,估计也到不了这洞底了。 我站在下面摇动长绳,连摇三下。 那站在上面洞口的拓跋星会意,立即抓着长绳,慢慢溜了下来。 到了洞底,拓跋星松开手中长绳,四处打量,看到这洞底那几条宛如蛛网般的通道,拓跋星一怔,随即口中喃喃道:“爷爷去了那里?” 我急忙安慰她道:“别着急,咱们试着给爷爷打个电话,联系一下他。” 拓跋星这才勉强定下神来,随即取出手机,只见手机到了这洞窟之中,竟然是没有丝毫信号,我和拓跋星的心都是沉了下去。 我看着那几条通道,然后对拓跋星道:“咱们循着这地上的足迹,也许就能够找到爷爷了。” 我和拓跋星随即低下头去,在这几条通道口细细查看足迹,片刻之后,便在向南的通道那里,看到有两个人杂乱的足迹。 拓跋星一喜,指着地上那脚印甚宽的足迹,对我道:“我认得这个,这个脚印是我爷爷的。咱们快进去。” 我抬起头,看了看那一条黑漆漆的通道,心里暗暗发憷,但是为了星星,我也要豁出去。 我背起鬼推星盘,戴上四爷爷的祭酒帽,然后将那招魂符揣在怀里,手里摸了摸衣袋之中的糯米,心里这才渐渐凝定下来,然后对拓跋星道:“咱们走。” 我和拓跋星一前一后,慢慢向那通道里面走了进去。刚刚走出数米,便听得那通道深处,似乎隐隐传来一阵喃喃低语。 这低语声像是歌声,又像是一个人在这幽暗深邃的通道之中,轻声自语。 我和拓跋星都是一呆,随即都是凝神倾听。 只听这声音低声道:“走鬼印,渡鬼人,盘龙岭上锁亡魂。勾魂手,鬼见愁,相逢莫忘米五斗。 百鬼囊,锁无常,千魂万魄囚明堂—— 我和拓跋星站在那阴测测的通道之中,听着这隐隐约约的低语声,心头都是升起一丝莫名的恐惧来。 我也终于听明白了,原来这真的是有人在这地下洞窟之中唱着这鬼魅般的歌谣。 而且这声音竟然还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我心里暗暗纳闷:“莫非这地下洞窟之中还藏着什么女子的冤魂?” 拓跋星听着这歌声,一张粉面也渐渐苍白起来,而后看着我,她的眼中竟是充满了恐惧之意,而后低声对我道:“小五,这是鬼唱的离歌。” 我不大明白拓跋星的意思。 拓跋星给我解释道:“我们辽东这里,有人死了,就会请人在死者的灵前,请人来唱歌,热闹一番,尤其是岁数大的老人死了,叫做老喜丧,更是会大操大办,老人的子女,尤其是女儿,就会出钱,请人唱歌。热闹一番之后,这才出殡下葬。我们拓跋家的人也是如此,家里有老人死了也会唱歌,我们拓跋家的人管这个叫做唱离歌。 可是几年前,我二奶奶死的时候,出完殡了,晚上还是有人在我们厚土屯的村子后面,在坟地里面唱离歌。我们家里的人纳闷,就去看看是谁在坟地里面唱离歌,可是找了一番之后,却是什么也没有找到。可是第二天晚上,第三天晚上依旧有人在唱,一直唱到头七,这才停止。头七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在夜晚,到坟地上的树林里面哼唱了。” 我听得心里发毛,忍不住问道:“就一直没有找到什么人在晚上哼唱吗?” 拓跋星摇摇头,眼中露出一丝恐惧,慢慢道:“我们拓跋家的人都说是鬼唱的离歌。” 我一呆,心道:“星星为什么说到这鬼魂的时候,会眼露恐惧?她们拓跋家的人是渡鬼人,怎么也会怕鬼?” 拓跋星似乎看出我心里的疑惑,慢慢道:“咱们五斗米门下,虽然是渡鬼招魂,但是并不是所有的鬼魂都可以为咱们掌控,有些是不被咱们掌控的,而且咱们也控制不了。——我二奶奶死后,有鬼在我二奶奶的坟上唱离歌,我爷爷就拿着渡鬼印前去驱赶,可是那鬼,第二天晚上还是来了,依旧在我二奶奶的坟上唱歌,一直唱了七个晚上。” 我呐呐道:“就是唱的这一首离歌吗?” 拓跋星点点头,道:“是啊,可是这一首离歌总是唱的不全。我没有听过全的,那一只鬼也没有唱过全的,而且更奇怪的是,我们村里听过这一首鬼离歌的人,说法都不大一样,有的说是男人唱的,有的说是女人唱的。而且说的人都不像是那种经常说谎的人。” 我也是暗暗诧异,心中暗道:“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拓跋星看着我,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是迟疑一下,还是没有说。 我忍不住问道:“你想说什么?星星?” 拓跋星看了看我,终于慢慢道:“我觉得我爷爷和大哥哥李进他们掉到这洞窟下面,也许就是因为听到了这鬼唱离歌的原因,这才循着声音找了下去,因为这一首离歌里面似乎包含着我们辽东盘龙岭厚土屯拓跋家的一些隐秘。” 我心里暗暗道:“这倒是,这渡鬼印,勾魂手,百鬼囊那是你们门中三宝。听这鬼离歌里面的意思,似乎这盘龙岭下面还埋藏着什么亡魂,这一首离歌应该很久很久了,离歌里面的亡魂岂不是也是很古老很古老的一个鬼魂了?” 一想到这一座地下洞窟里面,深邃的黑暗深处,还潜伏着一只古老的亡魂,我心里就有些隐隐惊惧。 拓跋星继续道:“我听我爷爷说,在他小的时候,就已经听过有人唱这离歌了,不,是有鬼唱这一首离歌。我爷爷所以印象这么深,这一次掉到这洞窟下面,一定是听到这鬼离歌的声音,这才心中好奇,找了下去。” 我点点头,道:“咱们去找爷爷,也循着这声音的来处,也许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找到爷爷呢。” 拓跋星点头,随即跟着我,我晃动手电,向前照去,然后和拓跋星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着洞窟里面走了过去。 走出十来米之后,这通道的一侧石壁之上便渐渐现出一些壁画来。 这壁画是有人阴刻在这石壁之上,壁画上还上了一些颜料。所以使得壁画上的人物栩栩如生。可是这壁画上画的又大多是地狱下面的场景,所以就着手电的那一点微光看过去,这壁画上的那些鬼魂就显得有些怕人。 我们在这通道里面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手中手电晃动之下,那些壁画上的鬼影就不住晃动,竟似要从那石壁之上复活过来一般。看得我暗暗心惊。 我急忙取出两张四爷爷生前写就的辟邪符箓,给了拓跋星一张,让她揣在衣袋之中,我也取出一张,揣在兜门里面,贴着那些糯米紧紧挨着。 这辟邪符和糯米的双重功效,还不能挡得住一些鬼魂的阴气吗? 我壮起胆子,和拓跋星继续前行,刚刚走出二十来米之遥,只听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拓跋星似乎也听到了那声音,招呼我停住脚步,我和拓跋星都是回过头去,向来时的通道望去。 只见在我们二人身后,十来米之遥的地上,趴伏着一只不大的灰扑扑的老鼠。 那灰老鼠身上遍体黑毛,只有在头顶之上有一缕白毛从头顶一直通到灰老鼠的尾部。看上去颇为诡异。 那一只头顶白毛的灰老鼠看着我们,吱吱叫了两声。 拓跋星看着这灰老鼠,脸色突然一变,对我颤声道:“不好,这是棺材鼠,咱们快逃。” 我心里奇怪,不明白为什么一只小小的棺材鼠竟然让这个曾经钓鬼的女孩子这么脸色大变?这一只棺材鼠很可怕吗? 第六十二章胆小之鬼,吊死亡魂 拓跋星拉着我,就向那通道里面奔了过去,一边跑,一边神色紧张,对我道:“你不知道,这棺材鼠的来历,这棺材鼠生长在那阴暗潮湿的地方,最喜欢的就是啃噬死人的尸体。而且这棺材鼠喜欢成群结队,一只出现,身后往往会有成百上千只棺材鼠出现,几十只棺材鼠咱们可以轻易杀死,要是成百上千只棺材鼠一拥而上,你说咱们怎么对付?” 我苦笑道:“那看来只有一个办法,逃了。” 拓跋星拉着我的手,一路向前奔去。奔跑之际,我回过头来一看,只见在那只灰色棺材鼠的身旁果然又出现了数十只。 拓跋星所预料的竟然如此准确。 我和拓跋星加快脚步,继续向前奔去,奔出百十米之后,前方通道渐渐向下倾斜而去。甬道两旁的石壁之上,那些彩绘的壁画之上,那些地狱的场景更加可怖。 似乎我们渐渐走下去的就是一条通往地狱的通道。 我和拓跋星一路向前,地势越来越深,我们二人感觉身上的冷意也是越来越浓。似乎我们二人已经渐渐走到了这老龙头的山腹下面。又向南行了百十米之后,这地下通道竟然分出了一个岔口。 我和拓跋星低头查看这地下的足迹脚印,却是赫然发现,这地面之上的足迹脚印消失无踪。 什么时候消失的我们也都是并不清楚。 我心里一沉,抬起头来,看了看拓跋星,拓跋星也正抬起头来,看着我,拓跋星的眼睛之中也有一丝忧虑。 只听她低声道:“小五,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我回忆了一下,似乎我们是在遇到那些可怕的棺材鼠的时候,这才加快脚步,跑起来的,那个时候我们就已经忘了注意地上的足迹。 现在想要原路返回,恐怕又会和那些棺材鼠狭路相逢。 我正要取出鬼推星盘,测一下我和拓跋星二人的具体方位,忽然之间,那一曲鬼离歌又隐隐约约的响了起来。 这一次我们都是清清楚楚的听到,那鬼离歌是从东面的那一条岔道之中响起来的。 我和拓跋星都是面面相觑,我心里暗道:“这鬼离歌竟似在我们迷路的时候,响起,似乎是指引我们前行的方向一样,这暗中唱这离歌的鬼魂对我们是好意还是坏意?” 只是当此之际,已经容不得我和拓跋星多多考虑。 我将心一横,对拓跋星道:“星星,咱们继续,要是这鬼魂对咱们不怀好意,咱们就将这鬼魂收了。” 拓跋星点点头,随即跟着我,一起沿着那东面岔道拐了下去。 一直走出里许,前面岔道又拐了一个弯,转过这个弯之后,一眼望去,前面赫然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甚是宽大,通道两侧各有三间墓室。 墓室门半开半闭。我和拓跋星慢慢走到第一间墓室门前,我将手电向里面照了过去。手电光照耀之下,只见这一间墓室之中,竟是空荡荡的并无一物,我们都是心中纳闷。 我心中暗暗琢磨:“这老龙头山峰下面竟然有这么一座地下墓室已然十分奇怪,这墓室之中还空无一物,也是奇了,莫非有人先前来过这里,将这墓室之中的东西取走了?” 我心中疑惑之际,随即和拓跋星转而来到对面的墓室门口,手中手电照耀之下,只见这一间墓室之中倒是摆放着一些盆盆罐罐的东西。 那些盆盆罐罐看上去也都是年代十分久远的东西,我心中好奇,迈步就走了进去,进到这墓室之中,竟然是立时感到寒意袭人。 我慢慢走到那一排盆盆罐罐之前,站住。我那一根可以感知阴魂的幻阴指竟然动了一下,随即有一股隐隐的剧痛传了过来。 我心中一沉,看来这墓室之中竟是有阴魂存在。 拓跋星似乎也感知到了这墓室之中的阴魂,随即走到我身旁,低声道:“小五,这几只陶罐之中应该都是亡魂。” 我慢慢走到左面第一只陶罐之前,只见这陶罐上面封着泥封,我伸手将那泥封拍碎,向那罐子里面望了过去,只见这陶罐之中,赫然摆放着一颗人头,那人头双眼大睁,死不瞑目,眼神虽然已经凝固,但是眼神之中的怨毒却似乎经历千年之后,依旧长存。 我看着那一颗人头,我的那一根幻阴指跳的更加厉害,凝神望去,只见这陶罐之中,那一颗人头的一侧,一颗亡魂此刻正自满怀怨毒的盯着我。 看到我望着它,那一颗亡魂瑟缩一下,向后躲了躲。 我心里一叹,心道:“这颗亡魂生前一定是被人吓破了胆,死后竟然不敢出离这一口陶罐,而是始终躲在这陶罐之中,真是可怜。” 我转头再看那其余几只陶罐,打开泥封之后,里面都是一颗颗的人头,人头之旁都是蹲着一只亡魂。 我用百鬼囊将那几只亡魂都装了进去,从祭酒升为监察祭酒要需要三十六颗亡魂,遇到这些孤魂野鬼,我自然是要将这几只亡魂收集起来。 走出这一间墓室,继续向前,来到前面一间墓室之中,只见这墓室之中竟然是吊着几只吊死鬼。 那几只吊死鬼舌头伸出老长,脸容狰狞可怖,这几只吊死鬼的亡魂却是都一一漂浮在墓室的半空之中。看到我和拓跋星进来,这十几只吊死鬼的鬼魂募地飞到我们头顶,而后鬼魂的身子倒挂下来,我们都能感觉到那十几只鬼魂头上的长发虚影,落到我和拓跋星的头顶之上。 鬼魂的寒气迫人而来。我眼睛眯起,冷冷的道:“不知死活的东西。” 右手举起百鬼囊,挨个就要将那些吊死鬼的鬼魂收了进去。 可是那些鬼魂看到我手中黑黝黝的百鬼囊,竟是一下子逃了开去。 我取出招魂符,将那招魂符拿在手中,跟着右手洒出糯米,在地上洒出一条阴魂路。 那些吊死鬼的鬼魂,似乎被那糯米的阴魂路所迷,竟然一个个飘了下来,落到地上之后,一个个沿着那糯米结成的阴魂路走了过来。走到我身前,我打开百鬼囊,一个个收了进去。 收完之后,我数了数,心中一阵高兴,这一次竟然收了十三个,加上前面的那五个,一共是十八个,距离三十六只鬼魂的数目已然到了一半。 要是前面几个墓室之中,再有这么多的鬼魂,恐怕我今日在这地下洞窟之中便能升到监察祭酒。 我和拓跋星在这墓室之中转了一圈,发现这墓室之中除了这十几只吊死鬼之外,并没有其他异常之处。我和拓跋星随即便走了出来,来到另外一间墓室之中。 这一间墓室之中却是摆放着四口大缸,缸中满是一股粘稠的液体,也分不清是什么,我和拓跋星走到那大缸跟前,探头向那缸中望去,只见这大缸之中的液体呈现出一股暗红之色,我闻了闻,那缸中的液体还隐隐的有一股血腥的气息。 我这才恍然而悟,对拓跋星道:“这缸里面是血。” 我只是不明白,这墓室之中摆放这一口血缸是什么意思?” 正疑惑之间,那血缸之中募地探出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来。 那人头满脸污血,眼睛之中满是仇恨之意,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和拓跋星。 我心中一沉,急忙向后退出数步,一只手将拓跋星拉到我的身后,我虽然知道拓跋星的功夫较之我还高了许多,但是男人的本能还是让我心中升起,要保护拓跋星的欲望。 我盯着那一只缸中冒出来的人头,只见那人头笃自缓缓上升,露出一具满是污血的尸体。 这一具尸体之上并没有什么鬼魂凝聚,似乎那鬼魂已经离去,进入轮回,而这尸体却笃自留在这墓室之中,苦受折磨。 我看着这一具满身是血的僵尸,心中竟然有了一丝熟悉的感觉,心念电转之下,已然想起,这一具尸体竟然和那赶尸匠石敢当饲养的那一具白毛尸煞差不多,只不过那一具遍体白毛,这一具通身污血,除了这两点不同之外,这满身污血的尸骸竟是和那白毛尸煞并无不同。 我心里暗暗嘀咕:“难道我今天又遇到了一具尸煞?” 那满身污血的尸骸募地从那大缸之中跃了出来,我吓了一跳,急忙拉着拓跋星向后又退出数米。 抬眼望去,只见那尸骸落地之后,身子直直的站着,一双腿之下竟是没有双脚脚掌,似乎双脚被人砍去,就靠着这一双腿的腿骨直直立在那里。 这一幕情景既诡异又可怖。 第六十三章石门浮雕,萨满人面 拓跋星紧张道:“小五,这是血煞,血煞身上的血都是有毒的,可千万不能触碰到。” 我点点头道:“我明白。”心中却是暗暗叫苦。 这血煞我倒是听四爷爷说起过,说是属于僵尸的一种,我们招魂师对付那鬼魂有一套,可是要是对付这僵尸的话,就不大在行了。 对付僵尸最拿手的是我们五斗米门中的赶尸匠。 湘西饮马川的赶尸匠。 就是之前我遇到的那个石敢当他们那一脉。 我正自犹豫,心中琢磨如何对付这血煞的时候,那一只血煞募地双手前伸,一双满是污血的双手竟是向我咽喉笔直抓了过来。 我从衣袋之中掏出一把糯米,一把掷向这血煞的脸孔之上,我知道这糯米对付鬼魂极为有效,但是对付这血煞却是不知道管不管用。 那雪白的糯米募地掷到那血煞的脸上,一下子沾到那血煞的脸孔之上,血煞竟是脸上肌肤颤动,跟着将双手缩了回来,在脸上使劲抓挠,似乎这糯米沾在这血煞的脸上十分不舒服。 我转身拉着拓跋星的手,奔出这一间墓室,随后将墓室的石门关了起来。——这血煞对我没有丝毫用处,我也就不用在它身上多耽搁功夫。 我拉着拓跋星再次向前,只见其他三间屋子之中也是放置了几具僵尸,我们这一次没有惊动这些僵尸,而是迈步向前,走出十余米之后,这才停下脚步。 我问拓跋星:“你说这墓室的主人,为什么要在这几间墓室里面放置了这么多的鬼魂僵尸之类的这些不干净的东西?” 拓跋星目光闪动,对我缓缓道:“也许这墓室的主人就是为了让这些僵尸鬼魂之类的不干净的东西来阻止那些盗墓者进入墓室,只不过却是遇到了你我,这些东西这才一无用处。” 我心中暗暗道:“拓跋星所说的倒是十分在理。可是这老龙头山腹之中的墓室又是谁的墓室?” 我和拓跋星继续向前,沿着这通道走出数十米之后,便看到前面赫然是两扇厚重的石门。 这两扇石门紧紧关闭。 石门又高又大,石门之上更是阴刻着一些图案。 左右石门之上都是刻着一只鹿回头的图案。 那两只鹿都是简单几笔勾勒,但是却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我心中暗道:“这石门之上雕刻着这么两只回头鹿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墓室里面的主人,崇拜这回头鹿吗?” 在这两只鹿回头的图案上方,在石门的顶端,浮雕着一张人面。 那人面一半是男人的脸孔,一半是女人的脸孔。 这一半男人的脸孔浮雕在左面半扇石门之上,而那女人的半张脸孔则是浮雕在右面半扇石门之上。 两个半张面孔由于石门紧紧关闭,是以这才紧紧结合在一起。形成一幅诡异的图案。 这半男半女的面孔此刻就浮雕在石门之上,眼神平伸,似乎看着前方。 我手中的手电照在那半男半女的面孔之上,竟是给那一张人面又增添了一丝神秘而又诡异的气息。 我看着这厚重的石门呆呆发愣,心中琢磨,这是怎么回事,一回头,却赫然发现,拓跋星此刻正自仰着头,也是呆呆的看着那石门发愣。 神情之中有些惊喜,又有些隐隐的忧惧。似乎这石门让她想起了一些什么。 我心中一动,正要询问拓跋星。 拓跋星慢慢开口道:“这石门上雕刻的这两只动物就是我们鲜卑人的瑞兽——马鹿。” 我心头一震,心道:“难道这石门后面是鲜卑人的墓室?看那历史书上记载,鲜卑人游牧为生,最早的起源倒是在这兴安岭附近,可是真的有这么凑巧,我和拓跋星就稀里糊涂的一只参娃娃带到她们鲜卑人祖先的墓室之中?又或者这石门后面葬着鲜卑人的帝王公侯?” 我心里一时间心乱如麻。 只听拓跋星继续慢慢道:“我们鲜卑人以这马鹿为瑞兽,是因为圣武皇帝时期,我们鲜卑人南移,却被阻于山谷之中,久困不出,最后被这瑞兽带着,这才走出了山谷,后来我们鲜卑族人就一直将这马鹿当做我们的瑞兽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那这鹿回头是什么意思?” 拓跋星眼睛抬起,看着石门上那一副诡异的人面,慢慢道:“这是要告诉来人,到了这里,就必须要回头,否则的话就会有祸患灾殃。”顿了一顿,拓跋星一抬手,指着石门上的那一张诡异的人面,对我道:“你看,那个就是我们鲜卑人的萨满。这石门之上浮雕着这萨满的意思也是说,只要进了这石门,便会有萨满降下神罚,惩治进入这石门之后的恶人。” 我心中一寒,这萨满我倒是听说过得。 我知道萨满是鲜卑人的国教,萨满巫师更是被鲜卑人敬仰。只不过经历了这么多年历史变迁之后,现在已经很少听过有萨满巫师的存在了。 现在想来,在过去鲜卑人的心目之中,这萨满一定是神一样的存在,否则的话,就不会有人在这石门之上浮雕着这萨满的脸孔来警示后人不得进入。 拓跋星指着那一张萨满的人面,缓缓道:“萨满祭神之时,一般都会戴上面具,所以祭神的时候就会分不出男女。而萨满之中也是男女都有,所以这门上的萨满的人面就是半男半女,意思就是萨满有男有女。” 我慢慢道:“那咱们还进去不进去?”看着这厚重的石门,石门上诡异的萨满人面,还有那警示后人的鹿回头,我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感觉。 似乎这石门之后,真的藏了什么什么恐怖的物事,我和拓跋星打开石门,进去之后,恐怕真的会就此葬身在这石门后面了。 拓跋星还没有说话。我们二人就听得身后通道之中,有咚咚咚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和拓跋星急忙回头望去,只见那通道之中,那一具血煞竟然不知道如何打开石门,跑了出来,那血煞浑身污血,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尸臭的气息,双腿蹦着,一下一下的向我们这里蹦了过来。 我心中一阵紧张,对于这个自己不知道如何下手的血煞,我心里真的是有些犯怵。 眼见那血煞慢慢蹦了过来,我无奈之下,也只有掏出匕首,站在拓跋星的身前,心中一横,心道:“你要是敢上前来,我就先捅你十七八刀,让你从血煞变成一个血葫芦。” 心念一转,这血煞已经浑身污血,早已经是一个血葫芦了。心里暗暗道:“那就让你由血葫芦变成一个瓢。” 我正心中暗暗嘀咕之际,那血煞蹦到石门之前,十来米开外的地方,竟然一个转身就往来时的通道奔了回去。 看那样子,竟是比刚才蹦过来的时候还要快捷一些。 我和拓跋星都是怔在那里,不大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 我心底喃喃道:“难道这血煞竟是不敢到这石门之前?这石门真的这么厉害?” 心中正自嘀咕的时候,通道那一端忽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随着这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那通道彼端便即出现一群灰色的鼠群。 这鼠群怕不有成百上千只,密密麻麻的蜂拥而来。 拓跋星和我都是脸上神色立变,原来这些潮水般涌来的正是适才在那通道之中,和我们不期而遇的那些棺材鼠。 这些棺材鼠此刻已经结成一个鼠阵,从远处通道,涌动而来。 整个通道之中都是棺材鼠的灰影。我和拓跋星此刻就是想要顺着原路逃回,也是无法可想。 我心中一凉,心道:“难道真的就这样变成这些死老鼠的盘中餐了?” 我抬头望去,只见这些棺材鼠来的好快,顷刻之间已经到了那血煞之前。 那血煞似乎被这些密密麻麻的棺材鼠吓得一动不动。 那些棺材鼠却是毫不客气,一拥而上,立时将那具血煞卷在鼠阵之中。 片刻之后,那一只适才还极度凶悍的血煞就已经变成一具枯骨,而那枯骨之上还盘踞着数百只棺材鼠,正自不住啃噬着血煞的白骨。 又过了两分钟,那一具血煞就连白骨都被这些棺材鼠吞入了肚腹之中。这一幕看的我和拓跋星都是脸色发白。 我心里暗暗叫苦:“此时此刻,就算我们打开石门,恐怕也是跑不过这些牙尖嘴利,奔跑如电的这些棺材鼠了。怎么办?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死在这石门之前吗?” 我向拓跋星望了过去,却见到拓跋星此刻一双星眸也正转了过来,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拓跋星的一双星眸之中却是没有惊慌,有的是一丝淡定。 我一呆之下,心中嘀咕道:“星星该不是被吓傻了?” 只见拓跋星望着我,低声且坚定的道:“小五,这一次咱们俩终于死在一起了。” 她的这一句话之中,竟似有一丝满足之意。 我心里一动,立时想到这拓跋星是因为我上一次,在那运河古巷道的地下星盘墓室之中,不幸中毒,而我为了不让拓跋星和我一起同归于尽,这才以死相逼,逼迫的拓跋星远走。这一次的言语自是说,我这一次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她逼走了。 我心里一阵感动,伸出一只左手,紧紧握着拓跋星的手,低声道:“星星,咱俩这一次就死在一起。” 在这一刻,我忽然觉得,那些向我和拓跋星潮水一般席卷而来的棺材鼠又有什么可怕?大不了是一死,又能如何呢?只要和自己心爱的人死在一起,死又有何惧? 我转过头来,不再理睬那些棺材鼠,而是向着拓跋星微微一笑。 拓跋星也是向着我盈盈一笑。就在我们将生死置之度外之际,我们二人的耳边又是传来那一阵离歌,鬼离歌。 我和拓跋星都是心头一震,因为我们这一次都是清清楚楚的听到那鬼离歌,就是从这有着萨满诡异人面的石门后面传出来的—— 那歌声清清楚楚的唱到—— 走鬼印,渡鬼人,盘龙岭上锁亡魂。勾魂手,鬼见愁,相逢莫忘米五斗。 百鬼囊,锁无常,千魂万魄囚明堂。风从虎,云从龙,阴阳路上雾重重。此为生死界,遇鬼莫怨人。阴生阳不走,死后亦无痕。亦无痕…… 这唱歌的人是谁?是人还是鬼? 石门后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到底是不是鲜卑人藏着无数秘密的嘎仙洞? 也许这一切只有打开石门才能知道了…… 可是那无数凶残的棺材鼠距离我们只有咫尺之遥,我们又怎么有机会打开这石门?…… 喜欢鬼推星的书友们,糖衣有事情告诉大家—— 这一本书明天要上架了,写文码字总会有上架的那一天,看书的人也会有走有留,不管是去还是留,糖衣都感谢你们,毕竟是你们陪着糖衣这本书中的人物慢慢成长起来。 比如小五,长得还算英俊洒脱,至少在他自己眼里自己是这个模样,虽然他也常常自称屌丝。 小五有些坏,有些懒,但大毛病没有,对待喜欢他的拓跋星始终如一。 而拓跋星也是那么爱他,虽然他们之间会有些小小矛盾,会有一些波折,但是只要最后的结局是美好的,生命之中有些波折又如何呢? 谁的人生会一帆风顺?没有吧? 这本书是写小五和拓跋星的故事,也是写五斗米门中的故事,五斗米是一个古老的传承,师从张鲁,后来传下招魂师,渡鬼人,赶尸匠,蛊毒客四大支脉。其中保驾营徐家,却是渊源深远。 大秦的时候,便有了保驾营徐家,据说徐家最早的祖先是徐福,后来徐家的子孙拜入五斗米祖师张鲁的门下,也是另有所图,和厚土屯的拓跋家一样,都是带艺投师—— 后来又听说,那名满天下的徐霞客也是保驾营徐家的一个支脉。 这徐家拜入五斗米门下,为的是什么呢? 苗疆草鬼寨的蛊毒客没有这么简单,同样的,辽东盘龙岭的拓跋家更是皇室后裔,在他们门中更是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湘西饮马川的赶尸匠石敢当的祖先,其实也有一个秘密—— 这五斗米门下的四大支脉其实都是有各自深埋心底的隐秘,这些隐秘,我慢慢讲,你慢慢看—— 明天上架,爆发十更,爆爆爆,给那些喜欢鬼推星的朋友—— 第六十四章地洞伏行,铁剑临头 鬼离歌响了起来,而我和拓跋星距离死亡又近了一些。我看着拓跋星,拓跋星看着我。我心里暗暗道:“这离歌是不是这石门后面的鬼为我们二人而唱?难道是知道我们二人即将告别人世?” 拓跋星似乎看出我的心思,低低道:“如果死的时候,有一个人在我们身旁唱歌,我觉得就算死,也不会再寂寞了吧?” 我低低道:“是啊,有人陪着咱们,咱们就不会寂寞。” 这鬼离歌依旧在石门里面慢慢的唱着,那些潮水般涌来的棺材鼠突然停止不动。 这一瞬间的突然寂静,让我和拓跋星都是感到有些奇怪。 我和拓跋星回过头去,看向那一群棺材鼠。只见那群棺材鼠奔到距离我和拓跋星还有十米的时候,竟突然停止。鼠群都是一动不动,似乎也在聆听那鬼离歌。 我和拓跋星都是一怔。还未及醒悟过来是怎么回事,那些棺材鼠脸上齐齐露出恐惧之色,而那鬼离歌也陡然间由高到低,募地里变得宛如一个人在暗夜低吟一般。 那低吟声更是越来越低,到的最后,竟似直如不闻一般。 鼠阵最前面的百十只棺材鼠猛地高高跃起,半空之中,便即口喷鲜血,随后落到地上,仰面朝天,露出毛茸茸的肚腹,就此死去。 其余的棺材鼠,都是转身就逃,黑暗之中,只见这些棺材鼠背脊上的那一缕白毛醒目异常。片刻之后,这些凶残无比的棺材鼠便即套的无影无踪。 石门地面前方,只剩下了百十只死去的棺材鼠。 我和拓跋星愕然无比,想不到竟然看到这一幕。 难道这些棺材鼠和那一具血煞一样,提前感知了这石门背后的危险,这才急忙转身而去?而那百十只突然死去的棺材鼠又怎么解释? 我听了听,只听那一首鬼离歌已然消失,寂灭不闻。 我看看拓跋星,拓跋星又看看我,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苦笑道:“这是怎么回事?” 拓跋星转过头来,看着面前的那两扇厚厚的石门,慢慢道:“一定是这石门搞的鬼。” 我苦笑道:“石门搞鬼?难道这石门有杀死那些鼠群的力量?” 拓跋星慢慢道:“这石门虽然不能直接杀死棺材鼠,但是这石门里面一定有什么秘密,让这些棺材鼠害怕恐惧,这些死去的棺材鼠也是被这石门里面的那些恐怖的东西吓死的。” 我转过头来,看着那石门,心中暗暗道:“这石门里面有些什么呢?”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随即对拓跋星道:“这石门关闭的如此之严,拓跋爷爷和李进哥哥一定不在这里面,咱们不如去别的地方去找。” 拓跋星摇了摇头,对我道:“你忘了一件事情,我们鲜卑人拓跋家族都是会土行之术,这石门虽然厚重,但是挡不住我们。” 我一呆,心道:“难道拓拔野真的和那李进从这石门下面钻进去了?” 可是这地上我却没有找到丝毫痕迹。 拓跋星沉声道:“我来找找看。”随即蹲在地上,从这石门一侧,由左至右转了一遭,似乎一无所获,这才复又退后数步,来到那石门之前七八米的地方,然后在地面之上又转圈查看了一遭,这才来到一处所在,对我兴奋的道:“找到啦,小五。” 我急忙奔了过去,只见在这石门一侧,靠近石壁的地方,地上有一块土色稍稍显得新了一些。手电照在这地面之上,颜色稍稍不同。 只见那一块地面只有丈许方圆大小,中间用什么坚硬的东西划了一个小小的三角形。 我一呆,心道:“拓跋家的暗号是三角形的吗?”心念一转之下,随即明白,这三角形乃是拓跋家的标志,那意思乃是一座土堆。 拓跋星兴奋的道:“爷爷给我们留了这么一个标记。” 我知道拓跋星的兴奋大多是因为看到这土堆的标志,所以料定爷爷未死,这才连上露出如此兴奋之意。 我心中也是十分高兴,毕竟得知拓拔野和李进还未有什么危险,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下了地。 我对拓跋星道:“咱们赶紧挖开,看看能不能追上爷爷他们。” 拓跋星点点头,我于是取出随身带的一把小铁铲,顺着这标记,挖了起来,不一刻功夫,便看到这下面是一块四四方方的木板,掀开木板,下面赫然是一条通道。通道甚是狭窄,但是一个人钻上钻下倒是没有任何问题。 通道之中的足迹正是拓拔野和李进的。 适才我和拓跋星一路走来,半途丢失了拓拔野和李进的足迹,大概是因为这通道之中黑漆漆的一片,而那二人脚步又是落地甚轻,是以足迹并不明显,而这地洞之中泥土是拓拔野新翻得,自然留下了二人清清楚楚的足迹。 我喜道:“爷爷果然循着这地洞进去了。” 拓跋星道:“咱们进去。”说着就要迈步跳进去。 我急忙拉住拓跋星道:“你跟在我后面。” 拓跋星一怔,随即甜甜一笑,我知道她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怕这地洞之中有什么危险,所以这才让拓跋星跟在我身后。 拓跋星点头道:“好。”随即老老实实的跟在我身后。 我跃入洞中,只见这地洞挖的倒甚是宽阔,足可以让一个人在这地洞之中缓缓向前移动。 我心里暗暗佩服拓拔野的家传的土行之术,想不到就这么短短的时间之内,就被拓拔野挖出这么一条通道来。 我和拓跋星一前一后,慢慢向前而去,约莫着行出十来米之后,感觉已然来到这石门之内了,我只觉得这石门后的地洞之中,竟是冰寒的刺骨,似乎这石门里面和石门外面,仅仅是隔了这么短的距离,便已然是两个世界一般。 我心中暗暗好奇。脚下正行走之际,突然碰到一件东西。发出轻微的一声响。 我急忙用手中的手电照了过去,手电照耀之下,赫然发现竟然是一部手机,而且是一部大屏幕的老年机。 我心中一动,急忙捡了起来,看了看,只见这手机不知何故已然关机。 我拿着那一部手机,转头递给拓跋星道:“星星,你看这手机你认得吗?” 拓跋星看到那手机,一声低呼道:“是我爷爷的。”急忙接了过去。 拓跋星打开手机,只见那手机电量微弱,信息栏里面有一条未发信息。 拓跋星打开那条未发信息,只见上面写得是:石门里面---- 这四个字下面戛然而止。 我心里一动,心道:“拓拔野的手机为什么在写了四个字之后,就没有写下去?而且未曾发出,一定是因为发生了突然的变故。可是这地洞之中能够有什么突然的变故呢? 我心中纳闷,抬头看向拓跋星,只见拓跋星的眼睛之中又有了一些忧惧之意。似乎适才刚刚放松的心情一下子就又紧张起来。 我低声安慰她道:“别怕,爷爷本事那么大,不会有事的。” 拓跋星点点头道:“但愿如此吧。” 我和拓跋星继续向前而去,刚刚走出十来米,鼻端突然闻到一丝血腥的气息,我心中一沉,手电四下里照了过去,果不其然,就在这地洞一侧的泥土之上,有些新鲜的血迹。 那血迹不知道是拓拔野还是李进留下来的。 我皱了皱眉,继续往前,就在我刚刚往前走出两三米的时候,突然那之间,我只觉头顶之上一阵异动,我急忙向后一闪,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黑乎乎的铁剑从我头顶之旁一插而落,那一把铁剑距离我的脑袋只有零点零一公分…… 第六十五章虫洞穿梭,杀人无形 我的脸色一下子惨白如纸。 我心念电闪:“这地洞已经到了石门里面,难道这石门里面埋伏有杀手刺客?然后等着有人进到这墓室之中,便突然出手?可是我和拓跋星从这地洞钻进来,这石门里面的人又怎么会知道的?” 我心中暗暗纳闷之际,只见那一把铁剑刺到地洞的泥土之上,随即向上缩了回去。 我心知不好,这一把铁剑也许还会再次从上面刺落。急忙转头向拓跋星望了过去。一只右手更是从背后抽出那一把鬼推星盘。 我的右手刚刚抽出鬼推星盘,那一把铁剑便已经瞬间出现在拓跋星的头顶之上。 我吓得一颗心碰碰大跳,口中大声道:“星星蹲下----”然后一只右手将那鬼推星盘募地挡在拓跋星的头顶之上,只听得当得一声大震,那一把铁剑结结实实的刺在那鬼推星盘之上。 这一下将我的右手虎口都是震得发麻。 拓跋星也是吓得脸色发白。 我此时此刻,再也顾不得其他,急忙催动鬼推星盘上的赑屃之灵。 只见那赑屃之灵慢慢从星盘上漂浮了起来,随后漆黑的身子缓缓隐入那地洞上方的泥土之中,瞬息不见。 我知道这赑屃之灵已经进到这石门后面,这才稍稍放心,毕竟有这赑屃之灵替我们挡着,我们也许就能平平安安的钻出这地洞。 当下我拿着那一只鬼推星盘,随时随地防备那暗中杀手的突然袭击,然后脚下加快,带着拓跋星一路向前。 好在这地洞并不太长,片刻之后便已经到了尽头,我正要探头出去,只见那洞口募地出现一张人脸,只是这一张人脸太过恐怖。 原来在这一张人脸之上,鼻子的部位竟是一马平川,似乎那一只鼻子被人活生生的削去,而在那嘴唇的地方,竟是人为的将嘴巴豁了开来,将这一张嘴巴一直延伸到了耳际。在这张脸孔的眼睛的部位,却是黑洞洞的两个眼孔,原来这个人的两只眼睛已经被人活生生的剜掉。 此时此刻,就是这么一张古怪而又邪恶的脸孔募地里出现在这地洞出口,将我吓得魂飞魄散。 这一幕场景,任谁见了都会心胆俱裂的。 我向后一退,手中急忙取出匕首,便要往那张鬼脸之上刺了过去。 那一张鬼脸疏忽间消失无踪。 我向后一倒,坐到地上,只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一刻,碰碰直跳。似乎要跳出胸膛来。 拓跋星来到我身后,低声道:“小五,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急忙站了起来,而后手中握着那一把匕首,挡在自己的面前,而后慢慢钻了出去。 拓跋星跟在我身后,也相跟着钻出地洞。 我左手拿着匕首,右手用手电在这地洞上面一照,只见这地洞上面,正是在那石门之后。 此刻我和拓跋星所站立的位置,就是一处宽阔的山窟之中。 这山窟甚是阔大,向前一直延伸过去。 石门后面的半空之中,我的那一只赑屃之灵此刻在这半空这不住来回游动,巨大的黑影在这洞窟顶端显得更加诡秘莫测。 适才那一只从地面刺向我和拓跋星的铁剑,此刻却不知道去了何处,就连那一只诡秘的恐怖人面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似乎那人面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和拓跋星慢慢向前走去,那一只赑屃之灵依旧漂浮在半空之中,跟随在我们身后。 有了这赑屃之灵,我和拓跋星心里还稍稍放心一些。 我和拓跋星刚刚走出数步,陡然间头顶又是一阵寒气扑了过来,我抬头一望,只见那一把铁剑此刻正自从洞窟的顶端募地一向我头顶刺了过来。 那一把铁剑的剑柄之上此刻却是突兀出现一只黑漆漆的手臂,那一只手臂紧紧抓住铁剑,向我凌空刺落。可怖的是,那一把铁剑的手臂之后,却是并没有任何人影。 我一催那赑屃之灵,那赑屃之灵随即如一阵狂风一般卷了过去,黑气蒸腾立时将那黑手连同那一把铁剑卷在赑屃之灵的黑气之中。 那一只黑手死死握着那一把铁剑在半空之中,和赑屃之灵大战起来。 我看的暗暗心惊,低声道:“星星,这石门后面的这个洞窟怎么这么邪门?那铁剑竟然可以自己飞到半空,还能任意杀人。” 拓跋星低声对我道:“这石门后面一定有一个萨满,那只断手是假的,真的手臂一定在萨满的祭坛之上,那萨满在那祭坛之上,用这虚影黑手就可以控制那一把铁剑杀戮进来的人。” 我心里一寒,低声道:“这不是超能力吗?那萨满可也太可怕了。” 拓跋星目光追着那一把在赑屃之灵黑气之中的铁剑,低声道:“咱们控制鬼魂的功夫,在别人看来不也是超能力吗?这世上不可知的东西太多了,隔空取物,千里传音,御剑飞行这些功夫,过去都是在武侠小说或者仙侠小说里面才能够出现的,可是现在不是据说都可以实现吗?” 我点点头,心中还是有些疑惑。 那隔空取物倒是真的看过一些视频,有些便是介乎于魔术和魔法之间,而那千里传音,似乎只在双胞胎,尤其是同卵双胞胎之间发生过。一个双胞胎哥哥在伦敦,一个双胞胎弟弟在东京,二人心中传念,说一些话,对方虽然相隔万里之遥,都能够第一时间感知到,这就是千里传音的功夫了。 至于那御剑飞行却还没有看见过,不过听说龙虎山的一些道士就在本门之中的教技大会之上表演过这些功夫,虽然飞的不是太远,但也足足有数里之遥,这些事情还是经由龙虎山的一些俗家弟子口中传出来的。 这石门后面倘然真的有鲜卑族人的萨满的话,那么这一手黑手断臂铁剑杀人的功夫似乎也是不足为奇了。毕竟萨满巫师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之中,从来就占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地位。 萨满就是神秘的象征,萨满就是诡异力量的代表。 拓跋星目光随着那铁剑黑手不住转动,然后低声道:“我们鲜卑人祖先流传下来的传说之中,说这萨满和天上的星宿有关,说这萨满可以役使天上星宿的力量。所以,这萨满就算是站在天涯海角,距离你有万里之遥,也可以在瞬间要了你的命。” 我低声道:“萨满这么可怕?” 拓跋星点点头,神色凝重,慢慢道:“萨满在我们鲜卑人的心中,就是神秘力量的象征。前几年有一位西方的科学家就研究过,说是萨满的力量有可能来自于虫洞。” 我心中一震,心道:“萨满的力量来自于虫洞?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拓跋星缓缓道:“那个科学家研究以后,得出一个结论,萨满施展巫术的时候,为什么可以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杀人于无形之中,就是因为萨满掌握了驱动虫洞的秘密,所以杀人的时候,虽然隔了那么远,但是经由虫洞,萨满的力量一下子就可以传送到那被杀之人的面前,从而一下子结果了对方的性命,随后萨满再藉由那虫洞传送出去,这就是萨满能够在瞬息之间隔着千里之遥取人性命的秘密。而咱们国内的科学家也研究过,据说那古人的御剑飞行千里,其实也就是和萨满虫洞穿梭的这个秘密有关。” 我听得是心里惊涛骇浪一般----我心底不住思索着:“难道拓跋星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古时候的萨满真的可以经由虫洞穿梭杀人于瞬息之间?” 拓跋星所说的已经超出我的认知范围了…… 第六十六章七十二面,萨满吞魂 我看着这石门后面的洞窟,心里竟是升起一丝恐惧之意。我不知道这石门后面的洞窟里面有没有萨满,我只知道,我现在遇到的每一件事情都已经超出我的认知范围。 我看着头顶那正在不住和黑手短剑厮打的赑屃之灵,心中暗暗希望赑屃之灵胜利,这赑屃之灵要是输了的话,恐怕我和拓跋星可以仰仗的东西就真的不多了。 拓跋星也是抬起头来,看着那赑屃之灵,只见赑屃之灵和那黑手铁剑缠斗和十来分钟之后,募地伸出两只爪子,一把抓住那一把铁剑,猛地将那铁剑折为两半。 那一把铁剑一分为二,当的一声重重的落到地上。 跟着那赑屃之灵再次挥出两只爪子,抓住那一根断臂,使劲一折,那断臂也被这赑屃之灵折为两半。那断臂黑手募地消散,影踪不见。 我松了一口气,刚想让那赑屃之灵休息一会,就在这时,前面黑暗之中募地现出一张脸孔,我看到这一张脸孔顿时心头大骇,原来这一张脸孔正是我在地洞出口看到的那一张。 只见这诡异人面足足有磨盘大小,漂浮在半空之中,而这脸孔还在渐渐扩大。片刻之后,这充斥洞窟一面石壁的诡异人面募地一张口,随即那赑屃之灵便被这一张诡异人面的巨口吸得,飞了过去。 半空之中,只见这赑屃之灵恐惧异常,整个偌大的身子宛如被一股莫名的漩涡吸引一般,翻翻滚滚向那诡异人面的巨口飞了进去。 我大骇之下,急忙将那鬼推星盘放在地上,催动咒语,想要将那赑屃之灵收纳回来。可是就是这瞬息之间,那一张巨口已经吸得那赑屃之灵形成的黑气,大半进入了那巨口之中。 我感到一丝丝寒意从心底升起,怔了一怔,就在我愣怔的这个时刻,那一张巨口已经将那赑屃之灵尽数吞如了它的那一张巨口之中,随后这一张诡异人面那一双黑洞洞的眼孔死死的盯了我和拓跋星一眼,这才慢慢散去。 这洞窟之中又复恢复了一片死寂。 似乎都可以听到我和拓跋星的心跳之声----砰砰砰砰---- 拓跋星看着我,目光中的恐惧之意更加浓了,慢慢道:“这一张脸孔好像就是萨满的七十二张脸孔之一。” 我一呆,心道:“都说那孙悟空有七十二变,怎么这萨满也有这七十二面?” 拓跋星缓缓道:“萨满的大巫师据说有七十二张脸孔,混迹人世,其中一张脸孔就是鬼面,无常之脸,也许我们刚才看到的这一张脸孔就是萨满的七十二面之一的鬼面,无常之脸,据说看过这一张脸孔的人都会被萨满带到阴间。” 我干笑一声的,道:“咱们是招魂师,渡鬼人,可不怕这鬼面,无常之脸,大不了咱们到阴间去渡鬼去。” 拓跋星摇摇头道:“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我爷爷在我小的时候,就跟我讲过,看过萨满的鬼面的人,没有一个活着的。” 我听得心里一寒,但还是安慰她道:“星星,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就活着吗?” 拓跋星怔忡不定,看着我,慢慢点了点头,然后低低道:“小五,希望咱们在这里不出什么事情,也希望我爷爷和大哥哥他们也不出什么事情,平平安安的离开这里。” 我沉声道:“是啊,咱们还要找那草鬼寨报仇呢,这厚土屯拓跋家满门的血海深仇还要咱们报呢。咱们不会死的。” 一提到拓跋家的血海深仇,拓跋星眼中的怔忡之意尽去,随即恨恨道:“小五,你说的不错,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 我沉声道:“星星,走咱们继续找爷爷和大哥哥去。” 拓跋星点点头,跟着我继续往里走去。这洞窟越往里走,越是阴冷冰寒,似乎进了冰窖一般。走出数十米之后,这洞窟的两侧果然结了很厚很厚的冰。再往前走出数十米,冰层更加厚了,我和拓跋星行进的这个洞窟,更仿佛是一条冰冻的甬道。 我渐渐的感到有一些寒冷,毕竟我没有练过什么功夫,我转头看了看拓跋星,却见拓跋星却是若无其事,我心里暗暗佩服。 我们又向前走了十几米,突然感觉这两侧的冰壁有些奇怪。我随即停了下来,看着两侧的冰壁,原来这冰壁之上,此刻竟是浮现出一层层人形的浮雕。 那浮雕眉眼口鼻俱都依稀仿佛,看上去就和一个人并无不同。更为奇异的是,这冰冻甬道两侧的浮雕全都是一般高矮,竟似是有人故意雕刻上去的一样。 有的浮雕的人像一侧的手中还似乎拿着武器,那些武器都是并不相同,有的像是长枪,有的像是大斧。只不过这些长枪大斧都被包裹在厚厚的冰层之中。 我看的暗暗奇怪。 拓跋星也是站在我身旁,眉头皱起,随后慢慢道:“小五,你看这些像不像武士?” 我凝神看去,这些冰层之中的浮雕人影还真的像是一个个手持兵器的武士。 我心中竟是浮起了一丝奇怪的想法,心中暗暗嘀咕道:“莫非这些还真的是武士,死后被人冰冻在这通道两侧的冰壁之中?” 我心中好奇,取出匕首,在身旁距离我最近的一具浮雕武士的身旁,那一把疑似长枪的冰壁上挖了几下,只见冰屑簌簌而落。片刻之后,我手中的匕首便将那一把长枪的枪头挖了出来。 凝目看去,只见这枪头之上满是铁锈,枪头下面露出的一截枪杆之上还有这暗红色的血迹,似乎这一把铁枪杀过不少的人,沾染过不少的人血。 我心中震撼,喃喃道:“星星,你看这一把枪竟然是真枪----” 拓跋星也是眼中露出惊奇之意,低声道:“怎么会是这样?” 我用手中的匕首慢慢将那把铁枪枪杆外面的冰层剥离,里面竟是露出了这一杆铁枪的枪身,和一只握着铁枪枪杆的人手。 那一只人手之上皮肤又黑又糙,似乎是常年征战沙场的武士。 我看着这一只人手,心中的惊奇又多了几分。 拓跋星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一言而中,这冰冻的洞窟两侧冰壁里面竟然真的有一尊手握铁枪的武士。 我伸手将那一杆铁枪提了下来,握在手中,只觉触手冰凉,那铁枪之上也是传出来一丝寒意。 我知道这一杆铁枪在这冰壁之中时日既久,自然而然的便生出冰寒之意。 我拿着铁枪,看了看,只见这一杆铁枪的枪杆之上,写着神麚二字。 我皱皱眉,心里暗道“这个是什么字?这一回可丢脸了,不过是在星星跟前,倒是没有多大关系。”我咳嗽一声,对拓跋星道:“星星,这个念什么字?我还不认得。” 拓跋星看了看那个字,对我道:“这个是神麚,麚是公鹿的意思,这个神麚是我们鲜卑人太武皇帝的年号。” 我这才明白,可是为什么这么一个年号刻在这么一杆铁枪之上,我却还是不大明白。 拓跋星看着这一杆铁枪,看着铁枪枪杆上的这两个字,目光闪动,慢慢道:“这神麚是太武皇帝的一个年号,可也是太武皇帝的一支禁卫军,是太武皇帝的亲兵,据说当年太武皇帝就是带着这一支神麚军南征北战,东讨西杀,创下了赫赫威名。我们拓跋人世世代代以这太武皇帝为骄傲。听我爷爷说,太武皇帝死了以后,他的儿子景穆帝拓跋晃般遵照他生前的心愿,将他的遗体葬在了我们拓跋人的圣地嘎仙洞之中。” 我心中一凛,心道:“难道这冰封的洞窟就是鲜卑人的圣地嘎仙洞?” 第六十七章神麚武士,冰冻人俑 我心中好奇,问道:“星星,这个洞窟难道就是嘎仙洞?” 拓跋星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都是听我爷爷说的这些鲜卑人祖先的故事。”顿了一顿,拓跋星继续道:“我爷爷说,景穆帝将太武皇帝葬在那嘎仙洞中以后,生怕有人前去移动太武皇帝的骸骨,所以就将太武皇帝生前统帅的神麚军之中最忠诚的三百武士都一一带到嘎仙洞之中,随后用冰水兜头浇灌下去,寒冬腊月,这冰水临头,立时将这三百武士冻成一具具冰俑。 这冰俑手中的武器也一并冻结在这冰壁之中。” 我一呆,奇道:“可是这样做又有什么用处呢?” 拓跋星脸上也是露出一丝不忍之色,慢慢道:“据说这样做出来的冰俑,不为外人所知,而后待得有外人进入这嘎仙洞之后,这冰俑之中的神麚武士就会破开冰壁出来,将进入这嘎仙洞的来人杀死。” 我晒然道:“这都是些迷信吧?” 拓跋星慢慢道:“有时候,老人的话可不能不信,也许这冰俑就会破冰而出呢?” 我笑道:“可是咱们俩在这里有一会了,怎么没见这些冰俑之中的神麚武士出来呢?” 我这一句话刚刚说完,站在我身旁的那一具冰壁之中的神麚武士外面的冰层竟然发出嘎的一声轻响。 我一呆,随即目光望向那冰壁。 只见那神麚武士外面的冰壁裂开了一条缝隙。隐约之间看到里面的衣袍。 我心中暗暗叫苦,心道:“自己刚刚还和拓跋星抬杠,不相信这冰俑里面的神麚武士出来,可是这么一转眼的功夫,这神麚武士外面的冰壁便裂开一条缝隙,难道这神麚武士真的要出来? 我眼睛盯着那冰壁,只见那冰壁之上又是嘎的一声,又有一条横的裂隙慢慢裂开。随着这两条裂隙裂开,冰壁里面的这一具神麚武士前胸的衣袍也露了出来。 紧接着,我的目光竟然看到这神麚武士露在外面的那一只又黑又糙的手掌的食指动了一下,随后拇指也动了一下。我咽了口唾沫,对拓跋星苦着脸道:“星星,这冰俑里面的神麚武士真的要活啊。” 拓跋星脸色微变,急忙取出渡鬼印,念动锁魂咒,施法在那冰壁之上。 只见数条黑色烟气从那渡鬼印上飘了出来,飞到那冰壁之上,慢慢落到那神麚武士外面的冰层之上。 那些黑色烟气仿佛一根根极细极细的绳索一般,将那冰层严严实实的捆了起来。 黑色烟气凝结成的绳索一端深入冰壁,竟是要将那冰俑牢牢捆住。 我心里这才一松,心道:“看来星星的这一枚渡鬼印也很管用啊,不弱于我的招魂符。” 拓跋星的脸上神色也缓了一缓,可是就在我和拓跋星神情刚刚放松之际,那冰俑里面的神麚武士突然双臂抬起,猛地向外一震,这么一震之下,那神麚武士外面的冰壁立时被震得纷纷碎裂,落了一地。 随之掉落在地的还有拓跋星那施法在冰层之上的丝丝黑索。 那丝丝黑索仿佛大有灵性,掉落在地之后,宛如蚯蚓一般,又在地上来回转了几圈。 那冰壁里面的神麚武士抖落开身上覆盖的层层冰壁之后,竟是双眼睁开,往前迈出一步,从那冰壁之中走了出来。 神麚武士左脚落下,正正踩在那几条宛如蚯蚓一般不住摆动的丝丝黑索之上。 那几条黑索随即发出几声诡异的叫声,这才一动不动。 那神麚武士双眼抬起,眼中是一片雾蒙蒙的冰寒之色,看上去,这神麚武士的双眼真的跟寒冰一样,眼睛顾盼之际,也是森冷逼人。 我暗暗叫苦:“这冰俑里面的神麚武士还真的活了,这可如何是好?那拓跋星的渡鬼印竟然失效,我的招魂符估计也是不起作用。” 拓跋星退后数步,跟我站在一起,脸上神色凝重,对我低低道:“这冰俑里面的神麚武士,是一具冰冻的僵尸,不是鬼魂,我这渡鬼印里面的游魂丝才不起作用,反而被这冰冻僵尸身上的寒气冻住,碎成数段。” 拓跋星和我正在说话的时候,那一具破冰而出的神麚武士竟然目光抬起,向我和拓跋星望了过来,跟着张开嘴巴,口中发出格格的声音,一只右手也抬了起来,向我遥遥一招。 我心道:“这神麚武士要什么?难道是要我手中的这一杆铁枪?这铁枪可不能给他。给了他之后,这神麚武士要向我和拓跋星发难怎么办?” 我心中打定主意,坚决不给神麚武士这一把铁枪。 谁知道那神麚武士,见我不给他那一杆铁枪,竟然迈动脚步,向我奔了过来。 我抬起手中的手电向那神麚武士晃去。 那神麚武士竟然不躲不闪,似乎这手电的光亮并不能让他目眩神迷。 我心中一沉,心道:“小五啊小五你可真笨啊,这神麚武士那是冰冻的僵尸,怎么会跟人一样,不能被强光照射?” 我见神麚武士向我追了过来,急忙拉起拓跋星的手,向前面洞窟之中奔了过去。 这冰窟之中一路往前,约莫百十米之后,前面赫然出现冰砖砌成的台阶。我和拓跋星顾不得前面是什么危险所在,一路沿着那冰砖台阶奔了上去,到得上面一看,不由得叫了一声苦,原来这台阶上面竟然是一处断崖,断崖下面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任何东西。在这断崖之上竟然摆放着三口巨大的石棺。 这三口石棺每一口都是有寻常石棺的数倍有余。我和拓跋星奔到这放置着三口石棺的断崖之上的时候,那一具神麚武士正从后面追了过来。 好在那神麚武士刚刚从冰壁之中出来,膝盖关节行动之际,不太灵活,所以被我们拉下了很远,可是这距离虽遥,但终究会奔到这断崖之上,毕竟这冰窟之中只有这么一条通道,而这通道的最终端就是这摆放着三口莫名石棺的断崖。 我和拓跋星站在那断崖之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筹莫展。 这冰俑里面出来的神麚武士,招魂术全然无效,渡鬼印也是徒劳无功,似乎我要用那鬼推星盘恐怕也对付不了他,因为这一具神麚武士毕竟只是一句冰冻的僵尸,僵尸无魂,又岂能用寻常渡鬼招魂的功法对付他? 眼看着那一具神麚武士慢慢奔了过来。我情急之下,奔到那三口巨大石棺的一侧,看着北面第一口石棺,然后双手伸出,试了试,那石棺棺盖倒是并不太沉,我勉强可以托的起来。 我随即将那杆铁枪向那断崖之下掷了出去。 这一杆铁枪既然已经无用,那么不如将这铁枪掷的远远的,免得被这神麚武士看到。 我将那杆铁枪掷出去以后,随即双手用力,托开那一口石棺的棺盖,看到石棺里面竟是摆放着一只鹿的尸骸,不由得一呆,心道:“这石棺之中怎么竟然摆放着这么一具鹿的尸骸?看这鹿骸似乎和那石门之上马鹿的形貌相似,莫非这就是拓跋星他们鲜卑人的瑞兽马鹿?可是这么一口石棺之中摆放着这么一具瑞兽又是什么象征?” 我心中微一迟疑,刚才我就想打开石棺,藏在这石棺之中,可是谁想到这石棺里面竟然是一只鲜卑人的瑞兽马鹿的尸骸? 我犹豫一下,随即走到第二口石棺跟前,伸手托着石棺的棺盖,将这石棺棺盖抬了起来,向里望去。 这一眼望去,我的心里又是猛然一震。 第六十八章将军百战,埋骨石棺 原来这一口石棺之中,竟然也是一具尸骸,不过这里面的尸骸,并不是马鹿的尸骸,而是一具身穿战袍的将军的尸骸。这将军满脸胡须,顶盔掼甲,看上去威武至极。只是闭着双睛,肌肤之下倒是没有丝毫干瘪之意。 我心中暗暗纳闷,心道:“这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口之中是马鹿的瑞兽尸骸,一口石棺之中是一具将军的尸骸?”正要将那石棺棺盖放下,抬眼间那一具神麚武士已然奔了过来。 距离我和拓跋星只有数十米的距离。我急忙招呼拓跋星:“星星,赶紧过来,咱们躲到这石棺里面去。” 我闻了闻,这石棺里面虽然是一具将军的尸骸,但是棺材之中并没有太多的味道,倒是可以暂时到这石棺之中暂避一时。 我跳进棺中,戴上手套将那石棺之中的那一具将军的尸骸抱了起来,入手感觉甚是轻软,我心里又是一阵狐疑,随即想起,这石棺之中的僵尸显然是身份尊崇,死后尸骸自然是经过处理,这才变得如此轻软。 我低头一闻,只觉得这将军尸骸的身体上面,香气扑鼻,我顿时明白,一定是将这僵尸肚腹之中的内脏清除,而后里面填以香料之物,使得这僵尸不致腐烂。 我将这一具僵尸搬到石棺另外一侧,随后将这僵尸背靠着棺壁坐了下来。 那石棺之内倒是甚大,那一具僵尸这样背靠石壁,也只占了不大的地方。 我随即招呼拓跋星钻了进来,然后轻轻将那石棺棺盖托了起来,盖在石棺之上。只在南面一角留下一条缝隙。 缝隙之中垫了一把匕首的刃锋,然后我就和拓跋星从这匕首刃锋的缝隙之中偷偷望了出去。只见那一具神麚武士的僵尸一路奔了上来,踏上冰砖建造的台阶,来到这断崖之上,那神麚武士看到这断崖之上的三口石棺,立时停住,随即慢慢走了过来。 那神麚武士走过来之后,我竟然看不到他了。我一怔,随即听到我和拓跋星所藏身的这一口石棺之前,传出来咚咚咚咚跪地磕头的声音。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具神麚武士竟然在见到这一口石棺之后,磕起头来。 那么这一口石棺之中所埋葬的应该是一位大人物啊?难道是生前管辖这神麚武士的将军统领? 我和拓跋星都是默不作声,听着那神麚武士咚咚咚咚的磕头声,过了片刻之后,那神麚武士磕完了头,这才站起身来,然后绕着这石棺又复转了一圈,最后走到那断崖之前,垂头而望,望了片刻,竟然双腿抬起,向那断崖下面纵身一跃。 我在那石棺之中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一怔,心道:“这神麚武士是干什么去了?难道是自尽而去,为了追随这石棺之中的这一位将军?可是也不大像啊?” 我心中正自疑惑之际,忽然听得远处通道之中竟然传来一阵极轻极轻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竟是向着这个断崖走了过来。 我心中一动,心道:“这石门冰窟之中,竟然又来了外人,这来人是什么人?看来自己还是和拓跋星在这石棺之中躲上一会,要不然被这外面来人发觉了,说不定就会动起手来。” 我和拓跋星藏身在那石棺之中,一动不动,静静听着远处那两人一前一后慢慢向这断崖之上行来。 那两个人的脚步声来到这断崖之上以后,随即绕着这断崖上的三口巨大石棺转了两圈,这才停了下来。 我心中碰碰直跳,心道:“你们这两个人可别掀开棺盖,掀开棺盖的话,说不得老子可就给你们二人一个惊喜。” 我手中暗暗拿出鬼推星盘,只要那二人稍有动作,我急催动这鬼推星盘,就算这二人是活人,我也要将这二人的魂捉了去。 所幸的是,这二人竟然并没有动手掀开石棺的棺盖,而是站在左边第一口石棺之前嘀咕起来。 只听第一个人说道:“史老大,你们黑水沟子那十几个人下手够狠啊。这盘龙岭厚土屯的那些鲜卑人打死也猜不出,杀死他们的就是距离他们不过一百多里的黑水沟的这些鱼贩子。” 这个人说完这一句话,我心里一沉,再抬头看那拓跋星,只见拓跋星的眼睛之中满是恼怒愤恨之意。 我心道:“这两个人就是这么巧,竟然来到这石门冰窟里面,又是这么巧,来到这断崖之上,竟然还就站在我们藏身的石棺一旁,说着这么隐秘的事情,又偏偏被我们听到。 嘿嘿,回头不将这二人杀死,那就真的对不起那厚土屯死去的那一百多口子人了。 我伸出手,按在拓跋星白皙的手背之上,示意拓跋星不要轻举妄动,先听听这二人都说些什么。 只听另外一个粗豪的男子声音低低一笑,笑声之中满是得意之色:“云轻扬啊,你是草鬼寨的三弟子,草鬼寨门下那么多人,除了那独孤行和方小舟之外,这些弟子之中也就是你了。这一次你们草鬼寨的大师兄带队前来,自然还是要以你和大师兄为重,这一次杀了那厚土屯的一百多号人,那也是有赖云兄弟的帮忙啊。” 那云轻扬哈哈一笑,道:“史老大客气啦,咱们兄弟谁跟谁啊。” 我心里一阵奇怪:“这什么云轻扬,听这史老大说,竟然是草鬼寨的三弟子,而且这一次前来辽东,竟然是和那草鬼寨的大弟子一起同来,可是那草鬼寨的大弟子独孤行不是死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我侧头去看拓跋星,只见拓跋星的双眼之中也满是疑惑之意。 我侧耳倾听,心道:“看来只有在这二人的口中才能够听到这其中的缘由了。” 只听那史老大低声道:“云兄弟,你这一次给我们这么好的机会,回头你们大师兄给我转账之后,我直接给你打过去二十万怎么样?” 那叫云轻扬的嘿嘿一笑,道:“史老大这么客气,做兄弟的要是推辞可就有些见外了,那兄弟就却之不恭了。” 史老大嘿嘿笑道:“自家兄弟不用客气,只是做哥哥的有些不大明白,你们苗疆草鬼寨和辽东盘龙岭拓跋家那些人隔着这么十万八千里呢,怎么就结上了这不死不休的仇呢?” 那云轻扬低声道:“史老大,这里左右没人,我就跟你说说,你可别对别人说起,你要是吐露了一个字,我可要挨大师兄的骂了。” 那个史老大低声道:“这个自然,兄弟你就放心好了,我史老大是什么人?唾口唾沫都能在地上砸出一个坑的人?我说过的话自然算话。” 那云轻扬这才低声道:“史老大,你不知道我们苗疆草鬼寨本来是去的天津,对付天津武清的保驾营的徐家,可是这盘龙岭上的老头拓拔野偏偏要和我们草鬼寨作对,派了他一个娇滴滴的孙女去了天津武清,将我们这一次的行动给搅了,最为可恨的是,这盘龙岭的拓拔野,还将我们请去的蛇王,以及蛇王的几个徒弟都给杀了,杀了这些人不算,还将我们苗疆草鬼寨的十大弟子之中的老二杨天定,老四凤姑,老五林少春给杀了。你说,我们草鬼寨还能放过他吗?” 我心里一沉,心中暗道:“原来这一次盘龙岭的惨祸还真的是因为拓拔野老爷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缘故,可是这什么云轻扬却是不知道,那个蛇王和蛇王的弟子,还有那个草鬼寨的老四凤姑还有老五林少春都是我和拓跋星给杀的,跟拓拔野可没有半点关系。拓拔野只是杀了那个什么大师兄独孤行,这个草鬼寨的老二杨天定又是怎么回事?” 我脑海之中,在那古巷道的星盘墓室之中可没有这么一个人物…… 第六十九章灵尸护法,延魂续命 我依旧侧耳倾听,只听那云轻扬继续道:“这一次我们师傅本来就只是派了蛇王还有老四老五这几个人去了,可是那老二杨天定知道以后,竟然偷偷溜了出去,拿着大师兄的腰牌出去,冒名顶替,谁知道竟然一去送了性命。师傅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随即便派大师兄赶了过去,到了那天津保驾营的时候,一番寻找,终于在那北运河的边上,一座地下古巷道之中,发现了老二,老四老五他们还有蛇王等人的尸首。一番查探之后,便知道了是那拓拔野那个老家伙出的手,帮的忙,所以这才使得我们草鬼寨去的那几个人功败垂成。前功尽弃。这不,大师兄一怒之下,就派我先行辽东,和你们会合,然后请你们出马,将那盘龙岭上厚土屯的人全都杀死,以泄我们草鬼寨的心头之恨。” 我心中暗暗琢磨:“不可能这么简单,那草鬼寨的人难道就为了一时泄愤,就将那盘龙岭厚土屯村子里面的一百多口人全都杀死?这其中必然还有其他缘故。” 那黑水沟的史老大似乎也猜出这其中的不合常理,低声笑道:“云兄弟,你说这其中难道就没有其他原因?那我可不大相信你们草鬼寨就为了一时泄愤,就万里迢迢的来到这辽东,将拓跋家灭门,这里面肯定另有原因。”顿了一顿,那史老大哈哈一笑道:“兄弟,你要是不说,我也不问。” 那云轻扬低低一笑,道:“史老大,你真是聪明,咱们兄弟既然相交这么多年了,那么我也不瞒着你。我们这一次来,倒是真的为了一件东西。不,确切的说,不是为了一件东西,是一个秘密。” 那个史老大听说是秘密,似乎更加凝神倾听起来。 我也竖起耳朵,听着这个云轻扬讲述。 只听云轻扬沉声道:“这个东西就是保驾营徐家才有的,一个叫做鬼推星盘,另外一个叫做镇南遗书。这两样东西都是当年三国时候,镇邪大将军张鲁留下来的宝贝,张鲁有四大弟子,我们草鬼寨的祖师爷就是张鲁的第四弟子,当年被魏王曹操封为分金校尉的那一位,可惜我们这一位祖师爷不受张鲁的宠信,最后竟是因为一些小的事情,找个借口,就将我们草鬼寨的祖师爷赶了出来。我们草鬼寨的祖师爷一怒之下,这才来到苗疆,手创这草鬼寨蛊毒客一门,和那镇邪大将军张鲁门下的其他三支互不往来。 可是我们苗疆草鬼寨不招惹别人,别人却来招惹我们,时隔经年以后,传了数十代,我们草鬼寨的名声也越来越大。有一年那湘西饮马川的赶尸匠石家的后人,竟然偷偷来到我们草鬼寨,偷盗我们草鬼寨的五仙宝典。 那饮马川石家的后人,被我们草鬼寨的一番虫豸阵围攻之下,中了剧毒而走。临走之前,却是放了一把大火,将我们草鬼寨烧了个干干净净,那一本没被他偷走的五仙宝典,却是不幸,在这一场大火之中,被烧成飞灰。 我们草鬼寨的掌门人一怒之下,立即追了过去,一直追到饮马川的附近,这才将那赶尸匠石家的后人追到。 那赶尸匠石家的后人也真是了得,中了我们草鬼寨的断肠断魂草的剧毒之后,竟然还将那断肠断魂草的剧毒逼到胸腹之下,而后每日靠着他们赶尸匠的随身灵尸护法,日日吸毒这才苟延残喘到了饮马川。 我们草鬼寨的掌门人怎么能够放过他,又是在这赶尸匠石家的后人身上下了三种剧毒,每一种剧毒都是无药可解,而后隐身在暗中,刻意偷听这赶尸匠石家后人的言语。 这赶尸匠石家后人勉强带着半条性命回到饮马川石家。半夜就死了。 临死之前,将他的独生儿子叫到身前,拼着他自己的剩余力气,将这其中秘密一丝不漏的告诉给了他的独生儿子。 而我们草鬼寨的掌门人因为在窗外偷听,也就一丝不漏的听到了。 我们草鬼寨的掌门人听到这一番消息之后,大为震惊,这才明白那饮马川的赶尸匠这一位石家后人为什么这么不顾性命危险的前往我们草鬼寨,偷盗那一本五仙宝典。原来都是为了这其中藏着的秘密。 我们草鬼寨的蛊毒客隶属于五斗米门下的一支,却是最不受祖师爷张鲁的待见,是以这其中的诸多秘密并不知道。 昔年五斗米的祖师爷张鲁分别留赠给四大弟子三件宝贝,留给我们草鬼寨蛊毒客的是分金钵,五仙鼎,聚宝盆。留给他们饮马川赶尸匠的则是移神碗,打尸鞭,炼魂油。留给辽东盘龙岭厚土屯拓跋家的则是渡鬼印百鬼囊,勾魂手,而最为重要的东西却是留给了天津保驾营的徐家,徐家招魂师门中三宝则是百鬼囊,招魂符,鬼推星盘,其实应该还有一宝,就是那一本五斗米祖师爷张鲁记载他所有功法的镇南遗书。除了这些东西之外,五斗米祖师爷张鲁还将一些羊皮残片分别给了四大弟子,至于这些羊皮残片是些什么东西,当时却没有告诉这四大弟子,只说让这四大弟子好好保存。 其后我们草鬼寨的祖师爷被张鲁气的一怒之下,远走苗疆,这羊皮残片之中的秘密也就此湮灭无闻了。 待到镇邪大将军张鲁临终之际,只将这个羊皮残片之中的秘密告诉了其他三个弟子。 原来这羊皮残片之中有一个大秘密,这个秘密就是,这一些羊皮残片乃是一个地图,这些羊皮残片拼凑起来,就是一张地图,这一张地图之上标注了一个五斗米祖师爷张鲁历年积聚的惊世宝藏。当年五斗米祖师爷积聚百万教众,称霸汉中,几乎就要自立为王,你想想就他手下该有多少财富?民间传说这张鲁富可敌国,也是并不为过,后来魏王曹操为何要和张鲁联姻,其实恐怕也是为了张鲁的无数教众,还有张鲁积聚起来的那些财富。 这些宝藏被张鲁藏到了一个秘密所在,只有找到这一张地图才能找到那惊世宝藏的所在。 而光找到这些羊皮残片还不行,因为这羊皮残片上标注的藏宝图里面还有各种杀人的机关暗器,这些机关暗器都是用祖师爷亲自手创的五斗米文所写,而这五斗米文艰涩难懂,需要一本特制的书来解读,这一本解释五斗米文的经书就是镇南遗书,据说这一本镇南遗书之上不仅仅有镇邪大将军张鲁的所有法术,其中更是将五斗米文的种种释义标注其上,所以要想看懂那羊皮残卷,就必须要得到这镇南遗书,否则的话,光是有一些羊皮残卷依然到不了那惊世宝藏的大门门前。 纵使得到前面这两样,羊皮残卷和镇南遗书,依然缺了一样,那就是鬼推星盘,因为前面那两样东西,只能够让持有者平平安安的来到那惊世宝藏的门前,却还是进不去,想要进去的话就只有得到那一架鬼推星盘。 鬼推星盘就是开启这惊世宝藏的大门的钥匙。 说到这里,那云轻扬停了下来,向着那史老大低声道:“史老大,这一次你明白了吗?我们此次前来,主旨不是为了那厚土屯的那些拓跋人,而是为了拓跋人手中所掌握的那些羊皮残片。” 我心中如雷霆一般,轰轰而过,我心道:“这个云轻扬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第七十章三生石前,有死无还 我心中不敢相信,我手中所有的这一架鬼推星盘,竟然是开启五斗米祖师爷张鲁藏匿的惊世宝藏的大门的钥匙。可是我想起,昔日在那古巷道之中,我们保驾营徐家的七爷爷临死之前,似乎也曾经对我说过----其实这鬼推星盘,不是,不是----下面的话却是因为七爷爷伤重不治,终于没有说完。我现在才明白,也许七爷爷临死之前想要对我说的那一句话,其实就是,这一架鬼推星盘其实并不是单纯这么简单,更是开启五斗米祖师爷张鲁的宝藏大门的钥匙。 拓跋星也是似乎难以相信,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我。 我低声向她唇语道:“也许这奸贼所说的就是真的。” 只听那云轻扬接着道:“我们草鬼寨的掌门人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随即就返回到了苗疆草鬼寨,而后将这个秘密告诉了下一任的掌门人,这才飘然而去,前去寻找那镇南遗书和鬼推星盘的下落。 那五斗米祖师爷张鲁的大弟子师承了招魂师这一脉,早些年间住在汉中,后来五斗米祖师爷张鲁死后不久,这招魂师这一支脉却突然迁移而走,不知所终,江湖上也没有了这一号。我们暗中寻访,却还是没有丝毫线索。想不到前些日子,我们草鬼寨的一个弟子,在网上购物的时候,四处浏览网页,突然之间看到一则网站信息,那个网站的信息上写的就是五斗米唯一传人,九河下梢的招魂师,八百里大运河的捞尸人,信息下面还留了地址电话。地址上便是这天津保驾营,我们草鬼寨的人听到这个信息,都是立即沸腾起来,想不到那么多年的寻找,终于被我们找到这五斗米招魂师的下落,真是不容易啊。” 藏在石棺之中的我,满脸通红,内心之中更是羞愧万分,我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个贪念,竟然让保驾营徐家,隐匿这么多年的努力,一旦之间化为流水。 都是我的错。我心中暗暗愧悔,后面那云轻扬的话语便漏了几句。只听云轻扬继续道:“……五师弟打了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女孩子,五师弟说找一个招魂师,那个女孩子随即告诉了我们地址,还有联系方式,我们也没有想到这么轻轻易易的就问出了这个招魂师的联系方式,都是颇为兴奋,掌门人随即安排老四凤姑,老五林少春二人先来这天津保驾营探探路,为了以防出现什么差错,我们掌门还请来了蛇王和他的几个弟子助阵,可是没想到这几个人一去就没有回来。掌门人和这几个人手机失联之后,随即派遣大师兄和我出来,我们一路来到那保驾营,找到老四老五还有蛇王等人的尸骨之后,一番查探,知道这些人是被那保驾营的那个小子和盘龙岭拓跋家的那个老头所杀,于是就一路追了下来。沿途之上,就看到了保驾营那个小子和拓跋老头还有老头的那个孙女一路往辽东而去,大师兄和我商量一下,这才将你请了出来,我们赶到这拓跋老头的前面,和你会合之后,这才出手,将这些厚土屯的人满门杀死,第一是为了斩草除根不留后患,第二就是要让这拓跋家的老头心慌意乱,后面应付起来也就容易的多。 大师兄接到了一个电话,这才吩咐我们,到这村子外面守着,别让那拓跋老头和那保驾营那个姓徐的小子跑了,大师兄料事如神,那拓跋老头不知何故竟然没有被你们黑水沟那些兄弟捉拿,竟是一路往这老龙头山峰而来,幸好我们一路跟踪的紧,要不然还真的让这几个人跑了。史老大,你说这冰窟里面是什么来头?这么大,里面显得还这么阴气森森的,要不是有那两个小鬼在前面带路,这冰窟石门咱们就进不来。史老大,你在这辽东待得时间久了,这里应该有些了解吧?” 那史老大鬼鬼祟祟的道:“知道是知道一些。”史老大顿了一下,随即低声道:“这盘龙岭上据说有鲜卑人的一座古墓,有人说不是古墓,是一座大洞,是什么仙洞,据说是鲜卑人祖上祭神的什么仙洞,哦,想起来了,叫做嘎仙洞。到底是古墓还是嘎仙洞我也说不太好,毕竟今天我也是壮着胆子进来的,要是没有你,我也不敢进来。” 那云轻扬奇道:“这是为什么?这嘎仙洞里面有什么古怪吗?” 那史老大说话的声音更加低了,道:“岂止古怪啊,嘎仙洞还有一个入口,是在这老龙头的山峰另一面,这附近的山民有些人下到那山谷谷底去,有时候在谷底仰头,就能看到这嘎仙洞的那个入口,有些胆子大的想要爬到这嘎仙洞来,爬到一半,就感觉头晕目眩,赶紧就溜了下来。还有一些不怕死的强行爬到那洞口,就被这洞里面的神秘吸力吸了进去。死了十几个人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进入这嘎仙洞了。 那些山民后来也就只敢远远的观看,有人说,最可怕的是一次在谷底看到一只熊瞎子和山猫打架,那山猫打不过熊瞎子,就逃到那嘎仙洞的入口那里,刚刚到了那里,就被洞里面的巨大吸力吸了进去。 那一只熊瞎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跟着爬了上去,爬到那洞口下面,想要转身往下逃去的时候,那个洞口之中伸出来一张大嘴,一张口就将那熊瞎子吞了进去。 那么大个的一个熊瞎子竟然也被那嘎仙洞给吞了,吓得这附近的山民更是没人敢到那洞口附近了。大家都说这嘎仙洞是一个鬼洞,里面有鬼,只是谁也没有看见过,也许看见过的人都死在这嘎仙洞里面了。” 那云轻扬低声道:“看来这个洞里面真的有些古怪,咱们可要小心一些。” 那史老大低声道:“你还是赶紧给大师兄打个电话,告诉他我们在这嘎仙洞里,让他赶紧来。咱们捉到那拓跋老头和那个姓徐的小子,赶紧离开这里,我总是感觉这洞里面不干净。” 云轻扬低声道:“好,我现在就打电话。”过了一会,只听那云轻扬懊恼道:“妈的,到了这破洞里面,一点信号也没有了。” 那史老大沉默下来,似乎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说,过了一会,那史老大忽然咦了一声,对云轻扬道:“兄弟你看,这石棺上有字啊。” 这二人似乎刚刚看到这石棺上的字迹。 我和拓跋星却由于躲避那神麚武士,并没有在这石棺前后停留过久,是以也没有发现这石棺之上的字迹。 此刻听得这史老大说这石棺之上还雕刻有字迹,我心中一动,心道:“这石棺之上有什么字迹?”抬头向拓跋星望了过去,只见拓跋星也是眼中升起一丝好奇之意。 随即便听得脚步声响,我透过那石棺棺盖下面的缝隙,看到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来到那石棺之前,手中拿着一只手电,手电向那石棺前面的棺板上照了下来。 过得数秒之后,这个男人口中低低道:“这个是三字,后面是生,这一句话是三生石前----” 听这声音就是那苗疆草鬼寨的第三弟子云轻扬。 只听那云轻扬继续慢慢念道:“后面这四个字是有死,无前----”顿了一顿,这个云轻扬将那八个字连起来念了一遍,:“三生石前,有死无还----”念到后来,这云轻扬的声音竟是不知为何,竟然颤抖起来,声音之中更是充满了恐惧之意。 第七十一章太武皇帝,灭仙屠佛 云轻扬的声音颤抖,竟是在第一次读这后面四个字的时候,读错了最后一个字。可以想见这云轻扬是如何恐惧了。 史老大低声道:“云兄弟,你怎么了?” 我正在心里纳闷,身旁忽然伸过来一只手,一下子抓住我的手,那一只手冰凉,吓得我差点站了起来。我急忙侧头,见握着我的一只手的竟然是拓跋星。 我心里这才一阵放松。可是看到拓跋星眼睛之中的恐惧之意,我刚刚要放松的心情又紧张起来。 我用唇语低低道:“怎么了?” 拓跋星也用唇语回答我:“三生石前,有死无还----”说着这八个字的时候,拓跋星的双手更是冷的如冰一般。 我心里一动,心道:“莫非拓跋星也知道这八个字的意思?”心中暗暗感叹自己入这五斗米门下太晚了,四爷爷几乎很少跟自己讲过这些事情。所以自己在拓跋星的面前,就跟个傻子一样,也幸好拓跋星能够这样一往情深的爱着自己。 看来自己以后一定要恶补这些知识了,免得被别人看不起。 拓跋星没有跟我解释,那石棺外面的那个云轻扬就自己解释了起来,只听他对史老大低低道:“这三生石据说是阴间必须要走的路,过了三生石之后就是望乡台,望乡台,望乡台,人在望乡台,两眼泪不干,鬼上望乡台,一去魂不来----”顿了一顿,那云轻扬低低道:“咱们,咱们这是到了阴曹地府了?” 那史老大似乎被云轻扬的这一番话吓到,颤声道:“云兄弟,你可别吓我,我胆子小,这里怎么就变成阴间了呢?” 那云轻扬依旧声带恐惧道:“史老大,你去咱们来时的路上看看,你看那石门下面的地洞还有吗?” 那史老大答应一声,急忙飞奔而去。 我听得那脚步声一路向来时的方向狂奔而去。 云轻扬就那样呆呆的站在石棺旁边,口中喃喃道:“三生石前,有死无还----大师兄,大师兄你在哪里?我和史老大难道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声音栖栖遑遑,竟似真的到了阴曹地府一般。 我心中暗暗纳闷:“难道这三口石棺真的是什么三生石吗?可是我们明明在这石棺里面也没有见有什么危险啊?” 片刻之后,那史老大的脚步声又从远处飞奔而来。史老大奔到这三生石断崖之上的时候,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颤声道:“云兄弟,不,不好了额,那地洞没了,那石门也消失不见了,咱们咱们这真的是到了阴曹地府了吗?” 我心中一沉:“那地洞不见了还情有可原,也许是被人挖土填实了,也许是这史老大一时心慌意乱没有找到,可是那两扇厚重的石门那么高,那么大,怎么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云轻扬叹了口气,对那史老大道:“史老大,咱们也许就困在这里了,这里是望乡台,望乡台上是三生石,这三口石棺也许就是三生石了。” 那史老大颤声道:“为什么是三生石?” 云轻扬沉声道:“阴间的三口石棺据说其中一口葬着过去,一口葬着现在,一口葬着未来,每个人都有三生,三生石棺之中埋葬的就是一个人的前生后世,还有现世的这一具躯壳。” 我听得这云轻扬解释,这才明白,心里不过却是又升起了一丝迷惑:“按照这云轻扬所说,这三口石棺之中埋葬着的就是一个人的三生三世,那么我先前看到的那一口石棺之中的那一具马鹿应该就是这个人的前生了,此刻在我们这一口石棺之中躺着的这一具尸身应该就是这个将军的现在,那么另外一口石棺之中是什么?这个将军的未来是什么呢?” 忽然听到这云轻扬说我们现在置身所在的或许就是阴曹地府,我此刻竟然没有太多的慌张,反而想起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我的神经也许真的是很大条。 我侧头望向拓跋星,只见拓跋星的目光此刻却是聚集在那对面被我放着坐倒的那一具将军的尸骨之上。 我低声用唇语问拓跋星:“星星,如果这里真的是阴曹地府,你怕不怕?” 石棺外面,那个云轻扬手中的手电光亮,只从这缝隙之中透出少许,落在拓跋星的一张粉面之上,只见拓跋星的一双星眸转了过来,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反而用唇语反问我道:“那你呢?小五,你怕不怕。” 我点点头,用唇语道:“我很怕的。” 拓跋星眼睛之中似乎闪过一丝失望之意,但随即消失不见,继续用唇语问我道:“你是招魂师,怎么还会怕?” 我静静的看着拓跋星,慢慢用唇语道:“以前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怕,大不了一死也就是了,后来,有了你之后,就不一样了,我总是觉得这阴间这么冷,这么黑暗,一点也不好玩,要是你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阴曹地府里面,那该有多寂寞啊,我可不想你这么寂寞,这么难过,可是要是有我陪你在这阴曹地府里面,我觉得还是不好玩,这里终究没有阳光,没有水,要你在这里,什么都没有的一个冰冰冷冷的世界里面,我可真的不希望,我希望的是你可以开开心心的活着,每天可以有阳光照着你起床,有干净的水喝,有一份舒适的生活,可以闲暇的时候看看电影,四处旅旅游,这该多好。” 拓跋星听着我的言语,眼睛慢慢湿润,似乎她已经明白我的意思。过得一会,拓跋星嫣然一笑,用唇语道:“这里有水啊,据说前面望乡台下面就是忘川,忘川里面怎么会没有水?” 我使劲摇了摇头,道:“这一辈子打死我都不会喝那忘川的水的,我不要忘记你,我要永永远远的记住你。” 拓跋星的眼睛慢慢红了,慢慢伸出一只手,握着我的的手,似乎在告诉我,她此时此刻和我的心思一样,她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我。 拓跋星将嘴唇靠近我的耳朵,用极低极低的声音对我道:“我也要永永远远的记住你,小五。” 我的心一甜。 拓跋星忽然低下头,将我的手拿了起来,然后在我的手背之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我吃了一惊,一颗心更是急速的跳动起来,心中满满的都是甜蜜和喜悦。 我看着拓跋星,拓跋星也抬起头来,凝视着我,用唇语慢慢道:“小五,咱们俩都不会死的。” 我一怔,不明白拓跋星为什么会这么肯定? 只见拓跋星用唇语继续道:“我刚才研究了一下,这里应该就是我们太武皇帝的陵墓,只不过他的这一座陵墓建在这嘎仙洞之中,而且是依照这嘎仙洞之中的洞窟里面的形势,依形而建,按势而造,所以这里面的望乡台,三生石都是天然的按照这嘎仙洞的洞窟里面构造而来的。古时候的帝王陵墓有很多都是仿照阴间的格局来建造,所以这太武皇帝的陵墓里面也就有了这望乡台,有了这三生石棺,也许在这望乡台的下面还有奈何桥----” 我心里突然掠过一丝闪念,低声用唇语对拓跋星道:“如果这里真的是鲜卑人太武皇帝的陵寝,那么这三生石棺里面应该葬的就是你们鲜卑人的太武皇帝了?“说话之间,我的目光就已经落到石棺彼端那一具坐着的将军尸骸的身上---- 那一具僵尸双手垂下,双目微闭,但是死后经年,身上依旧流露出来那一股王霸之气。我心里微微一动:“难道真的如我所料,这一具僵尸就是鲜卑人纵横天下,南征北战,灭了无数仙佛的那一位太武皇帝?” 第七十二张章僵尸索命,蜈蚣缠身 拓跋星低声用唇语对我道:“这一具将军尸身应该不是我们鲜卑人的太武皇帝,太武皇帝不会这么草率将龙骸葬在这里,这一定是一具虚骨遗骸。” 我一呆,低声用唇语道:“什么叫虚骨遗骸?” 拓跋星低声道:“虚骨遗骸就是用一具假的尸骨冒充本人,放在这里。不过这一具将军的尸骸虽然是假的,但一定也是大有来头,看着将军的气势,极有可能就是太武皇帝手下神麚武士的统领之类的官职。” 我这才明白,心道:“做个皇帝,死后还有这么多的花头。”再一想起那魏王曹操死后不也是建造了七十二座疑冢吗?古时候的帝王恐怕都是一样的多疑多虑,恐怕别人会惊动他的死后骸骨。 这么一想,拓跋星的这一番猜测倒是若合符节。 我们在石棺里面用唇语低声说话,却没有注意到石棺外面那黑水沟的史老大和草鬼寨的云轻扬二人竟是将我们身旁的那一口石棺打开,大概是看到那一口马鹿的尸骸,那史老大向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口中骂道:“真他妈的晦气,这里面怎么会有一口死鹿的骸骨?” 那云轻扬沉声道:“这三口石棺,分别代表过去现在未来,就是不知道这里面有马鹿的石棺是代表过去还是未来?” 史老大低声道:“那一定是代表过去了,未来恐怕这马鹿谁都不会将它这么郑重其事的安葬在这棺材里面。也只有那鲜卑人才会将这马鹿当做神祗。” 这二人说话之间,已经走到我和拓跋星藏身的石棺跟前,我心中紧张,急忙取出鬼推星盘,想了想,又将那鬼推星盘收了起来----这鬼推星盘既然这么珍贵,那可不能轻易露白,被这两个坏人看到,万一我收不了他们二人的魂,反而被这二人将我的这一架鬼推星盘抢了去,那我可是得不偿失,更是我们保驾营徐家的千古罪人了。 我取出招魂符,将一丝阴魂之力推送到那将军的体内,那将军被我的阴魂之力控制之下,立时睁开双眼。 我心里暗喜,随即将拓跋星拉到我的身后,我挡在拓跋星的身前,这样一来,即使那黑水沟的史老大和草鬼寨的云轻扬同时出手,也不会伤到拓跋星。就在这时,那史老大和云轻扬已经走到这棺盖一端,二人几乎同时出手,落在这棺盖之上,将这棺盖移开一道缝隙。 就在这棺盖露出一道缝隙的时候,我募地催动阴魂之力,那一具将军的僵尸随即长身而起。猛地向那站在棺盖之前的史老大,双手掐了过去。 那史老大哎呦一声,急忙向后逃了出去。 那云轻扬见这僵尸窜起,也是脸色大变,口中低声道:“不好,这僵尸是要诈尸了。”跟着撤身向后,奔出数米开外,一抬手掏出一把手枪,向着那僵尸身上就是碰碰碰连开三枪。 子弹打在这将军的僵尸身上,只是从这僵尸身上洞穿了三个窟窿,那僵尸却浑如不觉,迈步从石棺之中一跃而出,向那云轻扬笔直追了过去。 云轻扬见子弹都打不死这僵尸,大骇之下,只有拔步飞奔,绕着这石头棺材不住转圈。 那史老大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似乎想不到这僵尸这么厉害。 那僵尸追赶了云轻扬一阵,似乎知道追他不到,随即身子一转,竟然向那史老大追了过去。 史老大哎呦一声,向云轻扬奔了过去,口中不住颤声道:“兄弟快救救我。” 云轻扬骂道:“史老大,咱俩分开跑,这样聚到一起,会被这僵尸一锅端的。” 那史老大被云轻扬这么一骂,这才醒悟过来,急忙奔到第一口石棺之前,绕着这石棺跑了起来。 那云轻扬站在一旁,见那僵尸暂时不在追踪自己,这才稍稍放松,眼光不住转动,似乎在想办法对付这一只僵尸。 那史老大奔跑了一阵,被那僵尸追的气喘吁吁,口中不住呼唤那云轻扬道:“云老弟,你倒是快想个办法啊,要不然一会我累都累死了。” 云轻扬眼睛盯着那僵尸,慢慢从衣袋之中取出一个朱红葫芦,然后走到这两口石棺的中间,随即将那朱红葫芦的葫芦嘴打了开来。 葫芦嘴一开,从那朱红葫芦之中竟然跳出一只通体赤红的蜈蚣来。 这一只蜈蚣体型并不太大,但是钻出那朱红葫芦朱红,气势竟然十分骇人。蜈蚣爬在地上,一颗头颅不住转动,似乎在等着它的猎物到来。 我和拓跋星在石棺之中都是暗暗称奇,心道:“这一只赤红的蜈蚣一定是这云轻扬从草鬼寨带来的毒物。就是不知道这一只小小的赤红蜈蚣能不能对付的了这霸气威武的将军僵尸? 那云轻扬将这一只赤红的蜈蚣仿出来之后,似乎他自己也是十分害怕,急忙躲到一旁,而后眼睛看了看那赤红的蜈蚣,再看了看那被僵尸不住追逐,玩命奔逃的史老大,这才招呼道:“史老大,绕着这蜈蚣跑过来,记住,可不能距离这火蜈蚣太近,要不然就连你也要被这火蜈蚣给杀了。” 我听到这火蜈蚣三字,心头一凛,随即转过头来,目光望着拓跋星,用唇语低声问道:“星星,这火蜈蚣是什么来头?很厉害吗?” 拓跋星在我身后,也是用唇语低声道:“岂止厉害,这火蜈蚣是毒物之中的一霸,这火蜈蚣据说禀赋南方朱雀之火,天生阳属之性,每一行动之际,触碰到物事之上,都是宛如被烈火烧炙一般。稍微弱一些的东西,被这火蜈蚣从上面爬过之后,都会烧出一道裂痕。宛如刀割一般。这火蜈蚣还不能离人太近,否则的话,这火蜈蚣就会立时窜到人身之上,因为人身追上禀赋温和,很少有天生至阳至刚之人,或者天生至阴至柔之人。 至刚容易折,至柔不易断。这至刚之人形如烈火,遇到这火蜈蚣之后i,也是宁愿和这火蜈蚣同归于尽,也是不愿被这火蜈蚣吓跑,而那至柔之人却是早早规避,不会和这火蜈蚣接触。你看,那一只朱红的葫芦也是一个异宝,你想想,这朱红葫芦竟然可以装的下这无物不毁的火蜈蚣,岂不是更为了得?” 我低声道:“是啊,那朱红葫芦又是什么材质?” 拓跋星依旧用唇语对我道:“那朱红葫芦据说是用制造航空飞船的导热陶瓷制造的,可以抵抗的了三千度的火焰,你说是不是一个异宝?” 我心中对那葫芦欣羡不已。随即低声用唇语对拓跋星道:“看来这朱红葫芦是唯一可以装的下这火蜈蚣的东西了。” 拓跋星低声对我道:“那也不见得,这水克火,只要你找一个冰箱来,将那冰箱的温度调到最低,将这火蜈蚣放到冰箱里面,这一只火蜈蚣同样无计可施。” 我点点头,心道:“拓跋星说的对,水克火,只要找到极寒之物,自然可以将这只火蜈蚣冰冻住。” 我抬起目光,向那只火蜈蚣望了过去,只见那一只火蜈蚣此刻正目光望向那僵尸,眼中似乎冒出了炙热火焰。 那史老大听到云轻扬呼唤,急忙向这火蜈蚣飞奔而来,奔到这石棺之间,还要小心翼翼不要距离这火蜈蚣太近,这其间的距离可是有些难以掌控。有好几次史老大奔过这火蜈蚣的身侧,那火蜈蚣的眼睛立时落到史老大的身上,吓得史老大竟是不敢停留,再次飞奔而去。 第七十三章火焰蜈蚣,死神附体 那一只僵尸跟的太近,竟是寸步不离史老大的身后,一双灰白的双目死死的盯着前方玩命奔跑的史老大。 云轻扬不住跺脚,着急道:“史老大,你再往我这里来一些,好让这火蜈蚣够得到那僵尸,要不然,你就是跑到天亮,也没有用。” 云轻扬的意思就是要让这史老大距离火蜈蚣近一些,好让火蜈蚣闻到那僵尸的气息,飞扑到那僵尸的身上,只是史老大疲于奔命,竟是不敢停留,再加上史老大生恐被那火蜈蚣扑到他自己身上,这才不敢靠的太近。 史老大听得这云轻扬不住催促,忍不住将心一横,似乎知道就算这样一直绕着这石棺奔跑下去,也终究不是一个了局,这才猛地向那火蜈蚣身前奔了过去,奔到距离火蜈蚣还有一米多远的距离,这史老大这才将身子一侧,往一旁斜刺里奔了过去。 谁知道就在这么一瞬间,那一只火蜈蚣猛地将身子一掠而起,竟然弹跳到史老大的背脊之上。 我和拓跋星在那石棺之中,正好透过那一道被史老大和云轻扬打开的缝隙,看到那火蜈蚣弹跳到史老大的身上,跟着便听的史老大一声惨呼,我和拓跋星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只火蜈蚣从史老大的背上沿着脊背一路向上,火蜈蚣游动过得地方,都是皮开肉绽,鲜血立时涌了出来。 史老大惨声长呼之中,身子不由得向那云轻扬奔了过去,奔出数步,史老大便已经受不了背后的疼痛,扑通一声扑到地上。 只见那一只火蜈蚣此刻已然由史老大的脊背一路上行,从脖颈越过,来到头顶,跟着便顺着史老大的鼻孔爬了进去。 火蜈蚣从史老大的一只鼻孔爬进去之后,那史老大的鼻孔之中汩汩流出鲜血。 史老大跟着不住大声呼痛,过的一会,史老大猛地一声大叫,跟着身子往上弹了起来。 一弹之后,这史老大这才结结实实的摔到地上,再也不动了。 那云轻扬看到这一幕,也是脸上现出恐惧之色。似乎就连他自己也想不到会是这么一个结局。 我这才明白,适才云轻扬被那僵尸追赶之际,一直不肯拿出这火蜈蚣的原因,看来便是因为这一只火蜈蚣难于控制,一经放出,恐怕后面的事情便不是云轻扬可以掌控的了。 云轻扬哆哆嗦嗦的站到那第三口石棺的后面,战战兢兢的看着那一具僵尸,还有死在片刻之前,被火蜈蚣钻入体内,活活杀死的史老大。 我心中暗暗感叹:“人的性命竟然如此脆弱,适才还活蹦乱跳,只一瞬间便即变成一具冰冷的僵尸,躺在地上。” 只见那将军的僵尸慢慢走到那史老大的尸体跟前,双目下垂,死死的盯着那史老大满是恐惧的一张脸孔。看着史老大那笃自流着鲜红鲜血的一只鼻孔。 看着史老大临死之际,笃自不肯闭上的眼睛,那眼睛之中除了有满满的恐惧之外,似乎还有一丝愤恨。 那一具僵尸俯身站在那里,似乎在端详着那死去的史老大,就在这时,只见史老大的口中募地弹出一只赤红的东西来,那一个赤红之物,只一下便即弹到那一具僵尸的口中。 那一具僵尸愕然之际,似乎还未醒悟过来,那赤红之物已经进入他的肚腹之中。 我和拓跋星清清楚楚的看到那赤红之物,正是那只火蜈蚣,那一只凶残无比的火蜈蚣。跟着我和拓跋星看到了更加诡异的一幕,只见那一具将军的僵尸募地里肚腹之间现出一条长长的缝隙,那裂缝笃自不住向下,从胸腹之间一直通到双腿之间,而后那裂缝沿着这僵尸的背后上行,一路通到脖颈那里这才绕着僵尸的脖颈转了一圈,随即轰然一声,那一具分成两半的僵尸倒在地上。 那一颗被分开的僵尸头颅也骨碌碌滚出去十来米远,这才停了下来,跟着那头颅之中一团赤红光影一闪而出,那一只火蜈蚣出现在那头颅之前,那火蜈蚣竟然回过头来,看了看那僵尸,这才似乎颇为满意的游动到了那朱红葫芦之前,随后顺着那朱红葫芦嘴钻了进去。 我心中暗暗惊叹,想不到这一只火蜈蚣这么厉害,竟然在顷刻之间,让一个活人变成了死人,让一具僵尸变成两半,尸骨分离。 好厉害的火蜈蚣,好恐怖的火蜈蚣。 空气中一片死寂,我和拓跋星都是心脏砰砰跳动。 我鼻端竟然还闻到一股淡淡的焦臭的气息,似乎是这一只火蜈蚣从僵尸体内爬出来的时候,那僵尸身上被火蜈蚣烧炙之后,这才发出来的气息。 云轻扬咽了口唾沫,这才慢慢走了过来,来到那朱红葫芦之前,距离那朱红葫芦还有十来米的时候,云轻扬脸露惧色,停住脚步,双眼盯着那朱红葫芦,似乎是害怕那葫芦之中的火蜈蚣再次一跃而出。 谁知道那朱红葫芦之中的火蜈蚣竟似睡着了一般。那一只朱红葫芦也是一动不动。 云轻扬咬了咬牙,鼓足勇气,迈步走了过去,右手拿起地上的那一只葫芦塞子,正要塞住那朱红葫芦。谁知道就在这一刹那,那一只火蜈蚣募地从那朱红葫芦之中窜了出来,一下子咬到云轻扬的嘴唇之上,云轻扬痛的一声大叫,张开嘴巴,那一只火蜈蚣随即闪电般从云轻扬的嘴巴钻了进去。 云轻扬啊的一声大叫,随即双手扼住喉咙,似乎在阻止那火蜈蚣的下行。 可是就在云轻扬手指扼住喉咙的时候,他的喉咙之上也是和那僵尸一样,裂开一条缝隙,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那一条裂隙继续下行,闪电一般向下而去,随着鲜血的涌出,那裂缝一直延伸到了云轻扬的肚腹之下。 云轻扬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的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肚腹之上,那一条不住涌出鲜血的裂缝,忽然间一声惨呼,身子向后摇摇欲坠,几秒之后,云轻扬的身子便即倒了下去。 石棺之前,血流漂杵,顷刻之间还活生生的两个人,此刻全都变成了一具满身是血的尸骸。 云轻扬临死的时候,似乎笃自不相信,自己带来的这一只火蜈蚣,竟然在这嘎仙洞之中要了他自己的性命。 我和拓跋星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心中也都是碰碰而跳。 我心里暗自骇然,心道:“这哪里是一只火蜈蚣,这就是一只可以瞬息之间要人性命的杀手啊。这杀手此刻似乎还无解。”我心里暗暗道:“要是那一只火蜈蚣从云轻扬的尸体钻出来,爬到我们所待的这一口石棺之中,我和拓跋星该怎么办?” 想了半天,也是无法可想,无计可施。 我心里立时有了主意,既然没有办法,那就赶紧将这石棺棺盖盖上,不留那可以让火蜈蚣钻进钻出的缝隙,那一只火蜈蚣对我们也是无计可施。 我急忙站起身来,将那头顶被云轻扬和史老大推开的棺盖又回复原位,石棺之内又是一片漆黑,我和拓跋星坐在这石棺之中,这才觉得有一丝放松。 那火蜈蚣进不来,我和拓跋星便暂时没有危险。 石棺之内,只有我们先前留下的一条极细极细的缝隙,可以看到外面,可是此时此刻,云轻扬和史老大已经死了,那云轻扬手中的手电也已经落到地面之上,手电照着棺底,我们也只能透过那一丝隐约的光线可以看到外面洞窟之中的一些情况。 地面之上躺着的两具尸骸,还有那一具僵尸,我们便全然无法看见。依稀之中,我们似乎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那声音正是适才那一只火蜈蚣从地面爬行知己发出来的。我心中一阵紧张,因为我感觉的到,那一只可怕的火蜈蚣似乎正向我和拓跋星藏身的石棺爬了过来。 第七十四章上了望乡台,一去魂不来 那一只火蜈蚣爬到我们的石棺之前,在石棺的棺盖之上来回游动了几圈。 我都能听到这火蜈蚣在棺盖上游动的时候,烧灼那棺盖的声音,想必这棺盖已经被这火蜈蚣烧出一条印迹来。 那火蜈蚣最后停在那棺盖的缝隙之前,这才停了下来。 我和拓跋星正自暗暗心惊,不知道那一条火蜈蚣能不能从这棺盖的缝隙之中钻进来的时候,那一只火蜈蚣突然从那缝隙之中喷出一口炙热的气息。 我和拓跋星急忙向石棺的另外一端躲了过去。一直躲到那石棺的一侧,依旧被那火蜈蚣喷出来的炙热的气息灼到脸上。 拓跋星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我大吃一惊,急忙问道:“星星你怎么样?有没有被灼伤?” 拓跋星低声道:“我被那气息喷到脸上了,脸上有些痛。” 我急忙打开手电,向拓跋星的脸上照了过去。只见拓跋星的左脸之上有一块红红的印迹。但却没有溃烂,我这才放下心来。 我低声对拓跋星道:“没事的星星,你脸上只是被烧了一下,有一些发红。” 拓跋星这才放下心来。 那一只火蜈蚣在缝隙那里喷了一会气之后,见没有效力,也就就此不动。就在这时只听远处望乡台断崖下面,传来一阵嗤拉嗤拉的声音,似乎是什么东西在岩壁上拖动,发出来的声音。 我心中一怔,心道:“难道又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从那望乡台下面爬上来吗?那望乡台下面可是忘川河啊。” 我和拓跋星都是侧耳倾听。只听得那望乡台断崖下面传来的声音竟是越来越近,不一刻功夫,那一个声音便已经到了这望乡台上面。 随即那声音缓缓逼近我们所藏身的那一条石棺。 我们在石棺之中已然听到这声音正是一个人的脚步声,这脚步声之后,还有一个声音在地上拖动的声音,似乎是这个来人手上拖着一件东西,慢慢走来。 我心中好奇,心道:“那望乡台下面有什么东西爬上来?是人?不大可能,这嘎仙洞太武皇帝的陵墓里面千年囚闭,虽然有一个入口,但是那山谷一侧的入口也是没有人敢进入,这里应该不会有人进来。如果不是人的话,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个发出脚步声的只能是一具从望乡台下面爬上来的僵尸,因为鬼魂可以漂浮空中,鬼魂无声,是不会也不可能发出声音的。 这到底是一具什么样的鬼魂,竟然拖着东西爬上这望乡台的断崖上面?我心中暗暗嘀咕。 我转过头去,望向拓跋星,只见拓跋星也是眼中疑惑,似乎也是不明所以。 只听那脚步声来到我们所藏身的石棺之前,跟着便听得空中有东西募地飞起,似乎是那一火蜈蚣飞了起来。我心中暗道:“这一条火蜈蚣一定是发现了那个僵尸,这才飞身扑了上去,最好是这条火蜈蚣和那僵尸打个你死我活才好。” 跟着我便听到外面一阵翻翻滚滚的声音,随后这声音一路远去,片刻之后,便听得这声音来到望乡台的断崖之前,随后声音便即消失不见。 我和拓跋星在那石棺之中良久良久,也不见有任何异动,这才慢慢推开头顶的石棺棺盖,站起身来,拿着手电向四处照了过去。 手电照耀之下,只见那一只朱红葫芦还依旧静静的躺在地上,那朱红葫芦里面的那一条极其可怖的火蜈蚣却是影踪不见。 适才爬上来的那一具僵尸也是不知道去了何处。 我一怔,看着地上那云轻扬和史老大的尸身,心中暗道:“难道刚才那一具僵尸和那一条火蜈蚣掉到望乡台断崖下面去了?” 我正自心中琢磨的时候,拓跋星忽然一拉我的手,低声道:“小五,又有人来了。” 我一呆,急忙侧耳听去,只听远处果然有两个人的脚步声慢慢走了过来。 我心中暗道:“这又是谁?是人还是僵尸?听那声音正是从自己适才和拓跋星一起过来的那一条通道之中想起的,看来一定又是不怀好意的人,进入这嘎仙洞。 我四处看了看,发现也只有我们刚才藏身的这一口石棺还能藏住我和拓跋星,望乡台上一马平川,除了这三口石棺之外,并没有其他遮掩的地方,此时此刻,我们又不能不问来人是谁,上前冒冒失失的和这来人干上一场,当次之际,最好的办法还是到这将军石棺之中躲上一躲。 没有了那一条可怕至极的火蜈蚣,我们躲进棺材之中的时候,也可以将那缝隙留的大一些。 打定主意之后,我随即招呼拓跋星继续蹲下去,然后将棺盖再次慢慢合拢,流出一条可以看到外面的缝隙,这才静静坐下来,和拓跋星靠在一起。 突然之间,我心中冒出一个念头,要是可以的话,就是这样,肩并肩和拓跋星在这石棺之中,一直到老,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我转头向拓跋星望去,只见手电的亮光照耀之下,拓跋星的脸庞竟是异常的美丽,那一双眼睛更是深邃如梦,明亮的似那天上的星光一般。 拓跋星被我看得一张脸有些微微发红,然后就见她眼波流动,低声道:“我有什么好看?” 我低声道:“你就是好看啊,我就是看一辈子也看不够。” 拓跋星噗嗤一笑,低低道:“就怕等我老了,满脸皱纹褶子了,到那个时候,你就不想看了。”我急忙表白道:“不会的,不会的,星星,我可不是那一种人。再说了,我要是不想看你,你也可以将我绑在那里,让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你。” 拓跋星眼珠转动,嘻嘻笑道:“到时候你才不会这么听话,再说了你不会闭上眼睛的吗?” 我摇摇头,对拓跋星道:“有你在我身前,我怎么舍得闭上眼睛?” 拓跋星脸上一红,低声道:“小五,你就一张嘴巴甜。”说完这一句话,拓跋星将那手电拿了过来,随即按灭。 我一怔,道:“怎么了?” 拓跋星低声道:“你没听到那脚步声又近了一些吗?手电开着的话,恐怕一会就被别人发现咱们俩躲在这里了。” 我脸上一红,心中暗暗惭愧,幸好这时候星星把手电关了,石棺里面伸手不见五指,拓跋星才不会看到我脸上的囧态。 我适才和拓跋星说话,一时间色授魂与,竟然忘了那渐渐逼近的来人。 来人是敌是友全然不知,自然不能让这二人知道我们藏身在这石棺之中。 我和拓跋星凝神倾听,只听那两个人的脚步声来到这望乡台下,停顿了一下,这才迈步上来。 其中一个男人一边走,一边口中嘀咕道:“师兄,你看这条路,上宽下窄,面如弓背,背如弓弦平列,这,这上面是不是望乡台啊?” 另外一个粗豪的声音低声喝道:“就算是望乡台又怕什么?你又不是第一次跟我来倒斗摸金了,咱们每次都是这么胆小?” 那个师弟低声道:“师兄,你没听过吗?一天不吃人间饭,两天就过阴阳界,三天就到望乡台,望乡台,望乡台,上了望乡台,一去魂不来,这歌谣里面可说了,这望乡台可不是随随便便上去的,上去了恐怕就下不来了。”这师弟声音之中竟是带着一丝恐惧之意。 那师兄大声喝道:“刘大年,你要是害怕,你就留在这望乡台上面,我自己一个人上去----” 我和拓跋星在石棺之中侧耳倾听,听到这师兄喊出这个名字,拓跋星的眼睛一亮,,低声用唇语对我道:“小五,我知道这两个人是谁----” 第七十五章望乡台上,魔鬼花杀人 我心中诧异,低声用唇语询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两个人是谁?” 拓跋星低声用唇语道:“这两个人是长白山下的两个参客,那个刘大年胆小如鼠,他师兄叫张大春,两个认识一个师父教出来的,曾经在长白山上当了几年的参客,后来在一次火拼之中差点死在长白山上,这两个人跟我大哥哥李进认识,也不算太熟,在一起喝过几次酒,我和爷爷也就因此认识了这二人,只不过最近几年没了这两个人的消息,后来有人说这二人嫌弃采参利润太低,这才去做了盗墓贼。想不到今天在这嘎仙洞里面遇到了这两个人。” 我这才明白。心里暗暗道:“这采参确实没有盗墓来钱快。采参长年累月在山上,有时候一年一年遇不到一只七品参。更别说那九品参王了。有的参客一辈子也不见得挖到一支九品参。那盗墓却又不同,找到一个大墓,挖出来几件冥器,就够一辈子吃的了。更何况即使不算那大墓,就是那乡野间的孤坟野冢,挖开了以后,里面都差不多有几件金银玉器之类的好东西,到那市场上好歹一卖,就是千八百的,比参客是强胜百倍了。 只听那师兄张大春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冷哼了一声,随即迈步向这望乡台上走了上来。 那胆小鬼刘大年犹豫一会,这才急忙赶了上来,一路气喘吁吁的道:“师兄,你倒是等等我啊。” 师兄张大春冷冷道:“你不是不上来吗?” 刘大年嘿嘿一笑,道:“咱们师兄弟有福同享,做师弟的怎么可以让师兄独自一人上这望乡台呢。” 说话间这二人已经走了上来。 我和拓跋星凝神倾听,只听这二人的脚步声来到望乡台上之后,在这三口石棺之前停了下来,忽然间那刘大年啊的一声惊呼,似乎是看到了这地上云轻扬,史老大还有那一具僵尸的残骸。 刘大年颤声道:“师哥,你看这三人怎么会,会这么惨啊?” 那云轻扬和史老大都是被那火蜈蚣裂尸而死,那一具僵尸也是破体而亡。 这两人一尸的惨状,任谁看了都是心惊胆战。 张大春过了一会,这才低声道:“大年,别胆小,这地上的这三个人一定是看到这三口石棺,想要打开石棺,取出冥器,然后在分赃的时候,闹了起来这才火拼而死的,一定是这样,你看那个朱红葫芦就一定是个宝贝。” 刘大年颤声道:“师哥,你看那个好像不是活人,似乎,似乎是一具僵尸----” 我心中暗道:“这个胆小鬼倒是眼镜够毒,一眼就看出那僵尸与众不同。” 只听张大春低声道:“说不定这地上死的这两个人就是为了那一具僵尸身上的东西,这才大打出手。” 刘大年迟疑道:“可是,可是那两个人的死状,好像不是互殴而死的。” 这刘大年一定是看出这地上两个人的死状极其惨烈,可是又说不出原因来。 张大春似乎词穷,忍不住骂道:“偏你就有这么多问题,咱们进来这嘎仙洞是来盗宝的,可不是让你来个十万个为什么的,你要是这么好学,以前怎么不见你努力了?哼,师傅要是知道你这样,早就被你气死了。” 那刘大年嘟囔了几句,听得张大春不满,也就不再说话。 张大春的脚步声随即走到我们身旁那第三口石棺之前,停了下来,随即听他喃喃自语道:“这口石棺外面这么漂亮,又是雕刻的这么多的花纹,一定里面大有名堂。大年,跟我将这石棺打开。” 那刘大年答应一声,随即奔到那第三口石棺一侧,站好之后,随即对张大春道:“师兄,我准备好了。” 张大春沉声道:“咱们两人一起用力,知道吗?” 那刘大年哦了一声,二人随机同时发力,口中喝道:“起。”随即听的格格声响,那一口石棺棺盖被这二人给抬了起来,二人将石棺放到一旁地上,随即凑到那石棺之前,向那棺中望了过去。 这一眼望去之后,二人都是脸上露出讶然之色。 我和拓跋星蹲在棺中,透过那一丝缝隙,看到这二人脸上的这一副诧异的神情,都是一怔,我心中暗暗道:“那第三口石棺,未来棺中放置的到底是什么?” 心中狐疑,可是也只能蹲在这石棺之中,偷偷观看。只见那张大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低声道:“这是什么?” 那刘大年皱眉道:“这是一朵花啊,师哥。” 那张大春没好气的道:“我知道是一朵花,可是你难道没有想过吗?为什么这么一口棺材之中,放置了一朵这么大的花?这里面难道没有古怪吗?” 那刘大年不说话了。 石棺之中的我心中也是大为好奇,不明白为什么那一口未来之棺中,放置一朵花? 那朵花是什么样子的?放在棺中是什么意思? 我侧头望向拓跋星,拓跋星看见我望向她,眼睛之中有疑问,拓跋星摇了摇头,似乎在告诉我,她也不大明白,为什么那一口石棺之中放置了一朵花。 刘大年看着那棺中,忽然鼻子深深吸了一口,对张大春道:“师哥,这棺中的这一朵花,这么好闻。你也闻闻看。” 张大春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将身子凑到那石棺之前,深深闻了一下,这才点点头,道:“确实好闻。” 张大春皱起眉头,似乎还是不大明白,为什么这石棺之中会放置这么一朵花。 这一件事情也太过匪夷所思。 二人站在那石棺之前,思谋了十几秒钟之后,似乎都是全无头绪。 那张大春对刘大年道:“师弟,咱们打开这一口棺材看看里面有什么古怪的东西。”随即便欲迈步向我们藏身的这一口石棺走来。 可是张大春转身看到刘大年的那一刻,却是被吓得脸色立变,只见那刘大年脸上带着痴痴傻傻的笑意,竟是呆呆的看着那棺中的那一朵花,一动不动,全然忘了自己。 张大春大惊失色,向那刘大年大声招呼道:“刘大年,你怎么了?” 走了过去,伸手一拉刘大年,刘大年却仿佛丢了魂一样,任由张大春拉着自己,走到一旁。 我和拓跋星在那石棺之中看到这一幕,也是心头震骇不已。 我低声道:“星星,你看这两个人是怎么了?” 拓跋星声音之中有了一丝恐惧道:“那刘大年似乎被招了魂。” 我们二人正用唇语低声说话,只见那张大春的神色似乎也突然变了,变得和刘大年一样痴痴傻傻。然后张大春放开刘大年,二人都是走到那石棺之前,对着那棺中的那一朵花呆呆发愣。 突然之间,那刘大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撒到那石棺之上,那张大春随即也是喷出一口鲜血,也是撒到面前的石棺之上。 二人的身子都是相继歪倒,看着二人的模样,竟是在这瞬息之间,死了。 死了?! 我心头震骇,眼睁睁的看着这二人在我和拓跋星的面前死去,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心里只是生升起一丝莫名的恐惧来,我不知道那第三口石棺之中,为什么那一朵花竟然可以在一瞬间要了这张大春和刘大年的性命? 那一朵花是什么样子?莫非是来自地狱之中,开在忘川河畔的魔鬼花? 我慢慢伸出手去,握着拓跋星的手,只觉得拓跋星的一只手也是冰凉,似乎适才的这惊人一幕也让拓跋星心中巨震…… 第七十六章僵尸发疯,怒发如狂 我和拓跋星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一只石棺之中,会出现如此诡异的一幕? 就在我和拓跋星不知所措之际,远处又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奔了过来。 这脚步声来的好快,每一下响起都是距离这望乡台近了十来米,似乎这来人足不点地一般。 我心中暗暗觉得这来人的脚上功夫似乎比那大哥哥李进差不了多少。 我心中暗道:“今天这望乡台上好热闹,我们在这石棺里面刚刚待了这一会功夫,便来了这么三拨人马。就是不知道这一次来的是谁? 那来的两人脚步声落地之后毫不停留,一直奔到这望乡台下,依旧快速异常的奔了上来。到得这望乡台上之后,借着那缝隙,我依稀看到来的二人竟然都是光头,穿着僧袍,我心中一呆:“怎么这嘎仙洞还来了和尚?这和尚不会也是为了这嘎仙洞里面那太武皇帝陵墓之中的冥器吧?” 我看向拓跋星,只见拓跋星的目光也望向我,拓跋星的一双星眸之中也是满眼迷惑。 只见那两个和尚都是手持火把,奔到这望乡台上之时,看到这满地的尸骸,都是吓了一跳。 其中一个眉目清秀的和尚低声道:“这里怎么这么多死人?” 另外一个眉间有一个刀疤的和尚低声笑道:“这里是望乡台,望乡台上怎么会没有死人?” 先前那个和尚低声道:“智光,我总觉得咱们这一趟辽东之行,有些不大吉利。刚刚进到这嘎仙洞里面,就遇到这么多的死人。 那个智光和尚对他道:“是啊智秀,我也感觉有些不大吉利,这几天心里总是有些不好的感觉,这不一进入这嘎仙洞,就看到这么多血腥的尸体。” 我心里暗暗道:“智光?脑袋倒是很光,其他的那里光了?那个叫什么智秀的,倒是长得挺秀气。” 只听那智秀低声道:“这两个人身上带着洛阳铲,一定是盗墓的,那一个身上穿这奇装异服的,似乎不像咱们汉人,倒像是苗疆一带的,那个黑大汉倒是这辽东一带的,我和师傅有一次吃饭的时候,就看见过这个人,师傅还和这个人喝了几杯酒呢。” 我心里一动,心道:“这个和尚言语之中似乎认得那个黑水沟的史老大,而且这个和尚的师傅还跟那个史老大喝过酒,看来这个和尚和他的师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听那个智光道:“智秀,你看这二人是怎么死的?怎么脸上身上也没有什么伤痕啊?” 只见那个智秀和尚慢慢走到那张大春和刘大年的身前,低头看了看,这才抬起头来,沉声道:“这二人竟似是中毒而死,你看,这二人口中喷出的鲜血都是黑色,只是这望乡台上有什么剧毒呢?”说话之间,这二人已经慢慢走近那第三口石棺。 距离那石棺还有数米之遥,那智秀和尚突然止步,侧耳倾听起来。 这智秀和尚只要再走近数步,便会闻到那石棺之中的花香,便会如同那张大春和刘大年一样,被迷失了魂魄,随即口喷鲜血中毒而亡。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这个智秀和尚停下了脚步。 那智光和尚奇道:“怎么了?智秀。” 智秀和尚微微皱着眉头,对智光道:“你听那望乡台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爬了上来。” 智光侧耳倾听,藏身石棺之中的我和拓跋星也是侧耳听了起来,原来先前那个嗤拉嗤拉从望乡台断崖下面渐渐上行的那个声音又慢慢响了起来。 我心中好奇,心道:“莫非是适才和那一条可怕的火蜈蚣滚下断崖的那个僵尸又爬上来了?那个僵尸竟然没有死,也真的是一奇了。” 石棺外面,智光和智秀两个和尚都是目光炯炯望着那一座断崖,似在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从断崖下面爬将上来。 片刻之后,只见一具身穿武士衣袍的僵尸手中握着一杆铁枪,从那断崖下面慢慢爬上望乡台。 第一次我们没有看到这武士,这一次我们藏身的这口石棺的缝隙刻意留的大了一些,这才可以借着外面那两个和尚手中的火把,看到爬上望乡台的这一具僵尸赫然正是被我和拓跋星从那冰壁之中冰俑里面挖出来的那一具神麚武士。 我心中暗暗嘀咕,看来适才和那一条火蜈蚣一起滚落山崖的一定也是这神麚武士了。之前我竟然没有想到,这水克火,冰也是水的一种形态,那火蜈蚣再如何厉害,遇到这冰冻而成的神麚武士,也一定是束手无策。 那一条火蜈蚣不知去向,看来一定是被这神麚武士杀死了,或者是落入那忘川河中,淹死了。 水克火,那火蜈蚣掉到忘川河之中,一定活不了。 那一具神麚武士爬到望乡台上之后,先是俯伏在地,爬上一会,就在我以为这神麚武士不会再起来的时候,那神麚武士竟然慢慢的站了起来,只见他手持那一杆铁枪,一双灰蒙蒙的眼睛慢慢从智光和智秀两个和尚的脸上掠过,这二人脸上肌肉都是跳了一下,随即双眼眯了起来,满眼紧张的盯着那个神麚武士。只见那神麚武士似乎对这二人视若无睹,随即目光再次从这望乡台上掠过,最后目光竟然落在那一具将军的尸骸之上。 神麚武士灰蒙蒙的眼神在看到那一具将军的残骸之后,似乎双眼里面冒出一丝亮光,跟着这神麚武士手持铁枪,向那将军的残骸奔了过去。 智光智秀两个和尚兜率宫吃了一惊,不大明白这一具神麚武士为何会对那地上的一具残骸大感兴趣。两个和尚的四只眼睛随即望了过去。 我和拓跋星也是在石棺之中,目不转睛的看着石棺外面发生的这惊人一幕。 只见那神麚武士奔到将军的残骸之前,将手中的那一杆铁枪放到一旁,随后扑倒在地,跪在那一具残骸之前,一双灰蒙蒙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一具将军的残骸,似乎不大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石棺之中的我和拓跋星面面相觑。 石棺外面的智光和智秀两个和尚也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似乎这两个和尚也不大明白,为何一个刚刚从望乡台下面爬上来的僵尸,会对一具望乡台上面的僵尸残骸大感兴趣。也许此时此刻,在这两个和尚的心中都是在回荡着一个问题:“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那一具神麚武士呆呆的看了那将军的残骸十几秒钟之后,募地伸出双手,要将将军的残骸收拢---- 只见神麚武士将那将军的两半残骸合拢到了一起,而后又奔出十几米之外,将那将军的一颗被火蜈蚣切开的头颅又捡了回来,随后双手恭恭敬敬的端起那一颗将军的头颅,摆放到了那尸身的脖颈之上。 那神麚武士似乎并不满意,又将那一颗头颅来来回回的摆弄了几次,但是摆放到了那将军尸身的脖颈之上的时候,还是会有一丝裂隙。 神麚武士灰蒙蒙的眼神之中似乎喷出了怒火,只见他拾起地上的那一杆铁枪,枪尖在地上一刺,猛然间站了起来,一双灰蒙蒙的眼睛在这望乡台上一转。最后落到了那智光和智秀两个和尚的脸孔之上,随即那神麚武士的眼睛也是眯了起来,跟着迈开大步,向智光好智秀冲了过来。 看这样子,这神麚武士竟似要和智光智秀两个和尚拼命一般。 那智光立时呆了,口中喃喃道:“这个僵尸是不是疯了?怎么找上咱们俩了?” 第七十七章天眼寺,恶和尚 智秀口中大声喊道:“管它是不是疯了,咱们先抄家伙。”随即将手中那一根火把放在一侧的石棺之上,右手一翻,竟然从背后拔出一把砍刀来。 这砍刀应该就是那一种砍柴的短刀,只不过比那砍柴刀长了一些,还锋利一些。 那智光见智秀拔出砍刀,也是照猫画虎,随手将他自己手中的那一根火把也放到一旁的石棺之上,顺手拔出一把刀来,这一把刀和智秀的那一把砍刀一模一样,也是一把特制的砍刀。 两个和尚一左一右,手握砍刀,向那神麚武士迎了过去,我也是在心底深深佩服这二人的胆色,毕竟面对着这么一具诡异的手持一杆锈迹斑斑铁枪的神麚武士,换做是我,估计也会退避三舍。 那神麚武士见这两个和尚迎了上来,随即挥起手中的那一杆铁枪,一枪横扫,向智光和智秀二人的面门扫了过来。 智光和智秀都是往两边一闪,避开锋芒,而后双双加快脚步,奔到这神麚武士的身旁,同时提起手中的砍刀,一刀砍了下来。 这一刀砍落,这一具神麚武士竟是来不及躲闪,被这二人手中的砍刀结结实实的砍到身上。 只听当得两声大震,那神麚武士丝毫未受损伤,只在这神麚武士的左右两个肩膀之上,现出两个白印。 智光和智秀二人都是大惊失色,只听智光大声道:“智秀,这僵尸是不是生前练过金钟罩铁布衫啊?” 智秀低声喝道:“别说话了,先想办法,将这僵尸办了。” 智光哦了一声,随即挥动手中的砍刀,向着这神麚武士的身上乱砍,似乎是在寻找这神麚武士身上的练门。 我心里暗道:“这神麚武士乃是冰俑之中破冰而出的一具冰冻武士,怎么会有练门?之所以这神麚武士这么刀枪不入,还不是因为被冰冻冻住的缘故。这冰冻的神麚武士虽然有这么一个刀枪不入的好处,但是也有一个不利的地方,那就是行动不便,不会宛如那两个和尚一样迅疾如风。 这智光和智秀两个和尚都是手持砍刀,砍上一刀之后,便即远远的奔了出去。 二人奔出的方向还并不一样,这样一来,就让这个神麚武士首尾难顾,不知追向那一边了。 这神麚武士被这两个和尚宛如耍弄孩童一样,耍的团团转。片刻之后,那智光便有些稍稍松懈,笑着对智秀道:“嘿嘿,智秀,师傅要是看到咱们将这僵尸耍的团团转,一定会说咱们给天眼寺露脸了。师傅非奖励奖励咱们不可。” 那智秀嘿然道:“露不露脸的,只要别现眼就行。” 我心中一震,心道:“天眼寺?那是什么所在?” 我眼睛随即从外面那两个和尚身上离开,落到拓跋星的脸上,而后用唇语低声问道:“星星,这天眼寺是什么所在?也是一个门派吗?” 拓跋星点点头,对我低声用唇语回答道:“是啊,这天眼寺据说和河南嵩山的少林寺一样古老,那少林寺据说有七十二项绝技,而这天眼寺据说有八十一门神通。 那少林寺在河南嵩山,这天眼寺却是在甘肃敦煌,两座寺庙都是在北魏年间兴建,其间一度天眼寺声名凌驾于少林寺之上,只不过在太武皇帝灭佛之后,这天眼寺被太武皇帝的手下神麚武士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干净净。自那以后,这天眼寺这才趋于衰落,那些未曾在太武皇帝灭佛运动中罹祸的天眼寺僧人,随即于沙漠之中一座荒废的古城之中,另外造了一座天眼寺。 这沙漠之中的天眼寺却是随着那沙漠古城时隐时现,天眼寺的僧人也就此越来越少,毕竟很少有人愿意到那黄沙漫天的古城之中晨钟暮鼓,每日念经礼佛,因为那大沙漠说不好就将进入其中的来人吞噬。 天眼寺的僧人越来越少,到得最后,已经很少有人听过这个门派了。只不过我爷爷昔年有一次从那甘肃的腾格里沙漠路过,被风沙所阻,在一座沙城之中躲避那风沙,无意中结识了几个僧人,一番攀谈之后,知道那几个僧人就是天眼寺的僧人,我爷爷急忙离开,那些僧人询问我和爷爷的姓名的时候,我和爷爷都是编了一个名字,瞒过他们。” 我心中一动,心道:“这拓拔野为什么要随便编一个名字瞒骗那些天眼寺僧人?” 拓跋星见我脸上露出迷惑之意,似乎知道我心中所想,低声用唇语解释道:“那个灭佛的太武皇帝拓跋焘就是我们鲜卑人的祖先,太武皇帝灭佛也就是灭了这些天眼寺的列祖列宗。这些天眼寺的僧人自来和我们鲜卑人拓跋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我这才明白,原来是这么一个原因,看来这天眼寺和拓跋家族有世仇啊。 拓跋星继续用唇语低声道:“我爷爷说,那些天眼寺的僧人都是拿刀拿枪的,看上去就不像什么好人,看那意思竟是在那沙漠之中打家劫舍,做一些不要钱的买卖。那一次看到我爷爷,也是看出来我爷爷身有武功,这才不敢轻举妄动,要不然的话,恐怕也会将我爷爷和我一起杀了,将我们随身带的财物抢走。哼,这些天眼寺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人。” 我伸了伸舌头,低声用唇语道:“那这些天眼寺的和尚岂不是都是强盗了吗?” 拓跋星点点头,用唇语恨恨道:“可不是吗?你没听见刚才这两个和尚说,他们师傅跟黑水沟的那个史老大喝过酒,而且还不是一次,那个史老大就是一个黑社会老大,专门做些没本钱的买卖,他们既然走到一起,又是什么好人了?” 拓跋星接着低低道:“这天眼寺的和尚不光跟我们拓跋家的人有世仇,跟咱们五斗米也有仇。” 我更是好奇,满脸诧异的看着拓跋星。只听拓跋星用唇语跟我解释道:“这太武帝灭佛,其中一大半还是受了一个宰相崔浩的影响,这个崔浩原先就是一个五斗米的门徒,后来将他自己所学的五斗米改良一下,变成一个天师道,随后蛊惑太武帝也加入了天师道。太武帝更是自封为太平真君,建立天师道场,随后更是将年号改为太平真君,十足十的成了一个道教徒。随后这才在崔浩的蛊惑之下,大肆兴起灭佛运动。 这天眼寺这才被毁于一旦。所以说,那天眼寺的僧人和咱们五斗米门下也是有着深仇大恨。我估计这一次,这两个天眼寺的和尚来到这嘎仙洞,其中一定有这么一个因素。就是不知道那石门消失不见,这两个天眼寺的和尚又是怎么进来的?这一点我就弄不明白了。” 我心里暗暗道:“这个五斗米根源这么深,结下的仇家也这么多,不光有天眼寺的和尚,还有苗疆的草鬼婆,真是麻烦头顶,想到自己以后就要和这苗疆草鬼寨的蛊毒客为敌,又要对付这大沙漠之中,那隐藏在变幻沙城之中的天眼寺的和尚,我的头都大了。 转念一想,自己幸好有拓跋家的这个祖孙俩帮助自己,还有那个飞刀极其厉害的李进,心里这才勉强好受了一些,心念一转,随即又想起一个人来,这个人一定也是会帮助自己,而且这个人的功夫也是和这拓跋星不相上下。实在是一个大大的臂助。 一想到这个人,我的心里就又轻松了不少,简直有些小高兴呢。 第七十八章十足蛛魔,漆黑如墨 我心里正暗自高兴,一抬头,却看到那两个天眼寺的和尚智光和智秀已经和那一具神麚武士斗到了那望乡台断崖之前,那神麚武士虽然并不灵活,但是胜在刀枪不入,智光和智秀两个和尚每一刀砍在这个和尚的身上,只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白印。 智光智秀二人无奈之下,只有慢慢将那神麚武士引到那望乡台的断崖之前,随后智光猛地滚到地上,而后用手中的砍刀护住自己,向那神麚武士滚了过去。 智秀在一旁依旧挥动手中砍刀,吸引那神麚武士的注意力,就这样,片刻之后,智光和尚滚到那神麚武士的身前,右手松开手中的砍刀,双手齐出,一把抱住那神麚武士的双臂,跟着用力一搬,那神麚武士在这智光和尚的大力之下,仰身向后跌倒。 这神麚武士随即和智光和尚滚到了一起,一人一尸缠斗一会,随即骨碌碌的向着那望乡台断崖下面滚了过去。 那智秀大叫一声道:“智光。”声音在这空旷的冰窟之中来回激荡,可是那智光还是和那神麚武士一起落到望乡台的断崖下面了。 智秀脸上失神,随即又在那望乡台断崖之上喊了几声,却是丝毫不见回声。正自低头而望,突然之间,在他身后数米开外,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天眼寺的和尚好功夫啊,这一份同归于尽的功夫当世无人能及。” 智秀募地回过身来,看着站在他身后的那个不知道何时突然出现的黑衣人。 我和拓跋星也是心中凛然,我们二人也是没有注意到,这个黑衣人是何时出现,这个人的言语之中似乎有讥讽那天眼寺之意。看样子,那智秀立时就要和这黑衣人打了起来。 果不其然,那智秀眼睛眯了起来,向着那黑衣人森然道:“阁下何人?高姓大名?” 那黑衣人淡淡道:“我的姓名从来不给死人说。” 这一句话更是明显的挑衅了。 那智秀一双俊美的眼睛露出森森杀意,冷冷道:“小僧却是不吝啬送那些无名之辈上西天大路。” 那黑衣人冷冷道:“天眼寺的老和尚见了我都要规规矩矩的,你一个小和尚,嘿嘿,未免太自负了。” 智秀也是冷冷一笑道:“自负倒是未必,不过杀你这等狂妄自大之人倒是有那么七八分的把握。小子,佛爷送你上西天----”一句话说完,那智秀右手之中的那一把砍刀募地脱手飞出,向那黑衣人疾风一般斩了过去。 那黑衣人冷笑道:“小和尚找死----”一抖手,一股掌风激荡而出,将那急砍而来的砍刀,震得倒飞而回。 那一把砍刀飞回之际,竟是比攻向那黑衣人的时候还要快上三分。 智秀伸手急忙一捞那砍刀的刀柄,一把握住,然后正要再次掷出,突然之间,那智秀一声惨呼,只听当啷一声,智秀手中的砍刀落在地上。跟着便看到智秀抱着一只手臂,抬起头来,跟着一双眼睛向着那黑衣人嘶声道:“你是草鬼寨的?你到底是谁?” 那黑衣人冷冷一笑,道:“算你有点见识,好,我就告诉你,我叫独孤行。” 那智秀脸上露出惊惧,恨恨道:“你是独孤行?草鬼寨的大弟子?” 黑衣人点点头,道:“不错。” 我和拓跋星都是大吃一惊。 我心头暗道:“原来这个人才是那独孤行,看来那个云轻扬所说的一点不假,那一次在天津北运河古航道里面的,那个是一个冒牌的独孤行,这一次这个正主来了,这个独孤行好厉害的身手,我和拓跋星都没有感觉到这个人的脚步声,这个独孤行就已经悄无声息的来到这望乡台上,就是不知道这独孤行有没有发觉到我和拓跋星? 我心里一阵紧张。 那智秀抱着一只手臂,似乎他的那一只手臂已经中了独孤行的剧毒,只是怎么中的毒,我却没有看清楚。 拓跋星用唇语低声跟我说:“那个独孤行是在用掌力将那砍刀逼回去到时候,就将那毒物飞了出去,放置到了那砍刀之上,这才使得那智秀中了暗算。” 我这才明白。 只听那独孤行冷冷道:“小和尚,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我就留你一个全尸,要不然的话,你中了我的蝮蛇诞。死的惨不堪言。” 那智秀眼睛瞪着独孤行,眼睛之中满是怒火,大声喝道:“老子就算死,也不会如你的愿。”竟然转过身来,足下加快脚步,向那断崖之前奔了过去。 独孤行就那样冷冷的看着那智秀和尚。似乎并不相信这个智秀和尚敢跳崖自尽。 只见那智秀和尚奔到望乡台断崖之前,足不停步,竟然真的纵身跳了下去,半空之中,传来那智秀和尚的厉声喝道:“独孤行,我们天眼寺的人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草鬼寨。” 那喊声慢慢散去,望乡台上又是一片宁静死寂。我从那缝隙往外看去,只见那草鬼寨的大弟子独孤行站在石棺之前,一身黑衣,说不出的诡异,跟着就见他慢慢转过身来,向望乡台下面走了过去,一边走,还一边低声道:“这一次你跟着我,一定让你吃个饱。” 我心中奇怪,听这个独孤行说话,似乎是在和他身后的什么人说话呢,可是我怎么没有看见他身后有什么人? 我试了试自己的幻阴指,似乎也没有感觉到疼痛。 直到那独孤行慢慢走下断崖,消失在远处,我这才侧头低声对拓跋星道:“星星,你说那独孤行刚才怎么那么奇怪,似乎再跟什么人说话一样。” 拓跋星眼睛之中露出一丝惊惧,慢慢道:“那个独孤行身后是有一个东西,你没有阴阳眼,所以你看不到,我刚才看见了----” 我一怔,心道:“难道我的幻阴指失灵了?要不就是距离太远的原因。” 我低声问道:“你看到那独孤行背后是什么东西?” 拓跋星眼中的惊惧之意更加浓了,低声道:“我看到在那独孤行的头顶,有一只蜘蛛的残影。那蜘蛛有十条腿,其中三条腿是漆黑的,剩下七条腿是淡淡的灰白色。” 我听到拓跋星所说的这一句话,心中猛然一沉,低声道:“十足蛛魔?” 拓跋星缓缓的点了点头。脸上神情更是凝重。 这十足蛛魔我也曾经听星星说起过,说这十足蛛魔也是草鬼寨所供奉的五仙残魂之一。 寻常蜘蛛有八条腿,这蛛魔却是有十足,而且每杀死一人,吞噬一人的精魂之后,这蛛魔的一只足影就会凝实一些,杀死百个人之后,这蛛魔的一只足的足影就会变得漆黑,宛如实质。只不过这所杀的一百个人却不是那么好找,要找阴气十足的至阴之人才可以,否则的话,杀了那至阳之人,吞了那至阳之人的精魂,这蛛魔就会被那阳火将残影烧去一足。 其间半点错误不得。 这十足蛛魔十足俱都漆黑如墨之后,随身带出,便可以吞噬万物生灵,到那时这个十足蛛魔就会跟那宇宙之中的黑洞一般,具有强大的吸力,将无论活人死人,精魂灵气俱都一一吸走,被这十足蛛魔的阴气黑洞吞噬。 我心中一沉,低声对拓跋星道:“这个独孤行炼制这种邪恶的东西,就不怕被诅咒吗?” 拓跋星低声道:“这种人早已经没有了人性,他们那里会在乎别人的死活。” 突然之间,拓跋星住口不说,抬起头来,眼睛看着头上的棺盖,眼睛之中露出恐惧之意…… 第七十九章贪嗔痴恨,人生四毒 我一呆之下,刚想问问她是怎么回事,我的右手幻阴指募地一阵隐隐作痛。 我在这一瞬间,也已经感觉到了,在我们的这一口石棺之上,似乎有一个极其强烈的魂魄正在上空漂浮。 那魂魄阴气之浓,已经超过我的想象。 拓跋星忽然瞪着我,用唇语低声道:“不要说话,更不许动弹,知道吗?” 我有些莫名其妙,点了点头。 拓跋星随即拔出随身带的匕首,募地向自己手腕上割去。 我大吃一惊,急忙伸手向拓跋星拦了过去,拓跋星又是瞪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管她。 我呆呆的看着拓跋星,刺破自己手腕,而后鲜血流了出来,拓跋星随手将她手上的鲜血抹到我的脸上,身上,衣服之上。 不一刻功夫,我的全身就被拓跋星抹得全身都是鲜血。 那鲜血一没,拓跋星又换了一只左手,继续割开自己的手腕,流出鲜血,然后用鲜血在我身上涂抹。 我大惑不解,但是知道这一定跟外面石棺上方的那一具漂浮的巨大魂魄有关,而那魂魄极有可能就是草鬼寨大弟子独孤行背后随身带的那一只十足蛛魔。 拓跋星一直将我身上俱都抹遍,而她的手腕伤口之中也是鲜血干涸,不再流出,我看着拓跋星的脸孔慢慢因为失血变得惨白如纸,但又不敢询问于她,生恐自己一出声,就招来更大的祸患,那样一来,拓跋星这一番良苦用心也就付诸东流。 拓跋星终于停止,而后靠在棺壁之上,侧耳倾听,过得片刻,这才轻轻松了一口气。 我也感觉到那一股十足蛛魔的巨大阴魂慢慢离开这里,那阴气的压迫之感也渐渐消失。 又过了十来分钟,这望乡台上一片死寂,我这才向拓跋星询问道:“星星----” 我刚一说话,拓跋星忽然头一歪,向我身上倒了过来,我急忙一把抱住拓跋星。 我伸手搭在拓跋星的寸关尺上,一摊她的脉细,似乎拓跋星的脉细极其微细,似乎拓跋星的生命就如同那断线的风筝一般,只要稍稍一松手中的丝线,就会随风而去。 我知道拓跋星如此模样,都是因为适才给我身上摸了太多的鲜血,她自己失血太多的缘故。 我心中一阵难过,忽然间脑子一亮,明白过来,这拓跋星一定是害怕那一只十足蛛魔发现我的踪迹。 适才那十足蛛魔去而复返,就一定是因为我是一具至阴之体,我身上散发出强烈而浓厚的阴气,这才使得那十足蛛魔吸引而来。 那十足蛛魔倘或闻到我身上的气息,那么一定会透过这棺盖,将我身上的至阴之气吸个干干净净,我身上的至阴之气吸没了,我也就魂赴幽冥了。 拓跋星想出的这个办法,就是割开她自己身上的血,用她身上的血涂抹在我的身上,将我身上的至阴之气遮盖住,不让那十足蛛魔闻到。 拓跋星不是至阴之体,且身体内从小被她爷爷喂了无数的人参,至于那九品参王都吃了好几棵,所以她体内的阳气比一般的男子还要多许多。 她体内的鲜血也就饱含了太多的阳气,所以给我涂抹在我的身上,那阳气上冲,同样也是至阴之体的那一只十足蛛魔就不会闻到我身上的那至阴之气了。 所以那十足蛛魔在这石棺上空盘恒了一阵,便即离去,便是这个缘故。 我看着拓跋星,眼泪差一点流了下来,我心中暗暗道:“傻丫头,你怎么这么笨啊?你不会割我自己的血吗?那样的话,我的血中也有些微的阳气,再加上血腥之气,估计也可以将我身上的之阴之气遮盖住。” 我将拓跋星抱了过来,横在我的双腿之上,而后拿过来那一只匕首,将我的左手手腕同样割开一道口子,将口子横在拓跋星的嘴巴之上,然后右手捏开拓跋星的嘴唇,将我手上的鲜血向拓跋星的口中灌了进去。 一只不行,再割右手,右手割完了,流不出来,再从我的手臂上割一个口子,就这样我也不知道给拓跋星灌了多少口鲜血,终于拓跋星醒了过来。 拓跋星醒来的时候,看到我正将她的脑袋放在我的双腿之上,给我割腕灌血,急忙颤声道:“小五,不要,我没事的。” 我见她醒了过来,心中高兴,对她道:“我在给你喝几口。” 拓跋星使劲撑着自己,坐了起来,坚决摇了摇头,对我道:“我没事的。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我将身子靠在棺壁之上,这才松了一口气,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要不然可担心死我了。” 拓跋星看着我的脸孔,心疼的道:“你脸色这么苍白,你,你不应该这样的,我其实只要休息一会就好了。” 我看着她道:“你都晕过去了,怎么会自己好转?再说了,你不应该割你自己身上的血,你可以割我的,我皮糙肉厚,不怕疼的。” 拓跋星摇摇头道:“我,我怕你体内鲜血的阴气还是太多,不如用我自己的,我小的时候爷爷经常给我人参吃,我身体很棒的,流一些血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说到人参,拓跋星立时想了起来,随即从背后背包之中取出那三株赤红丹参,对我笑道:“我都忘了,咱们手里有这个丹参娃娃,怕什么?你吃两棵,我吃一棵就可以了。”说着将那丹参递给我两棵。 我接了过去,将那丹参使劲咬了一口,只觉的一股甘甜的汁液进入我的肚腹之中,立时感觉浑身舒泰。我大喜之下,立即将这棵丹参接连几口吞了大半,只觉自己体内一股烈火不住在身体的四肢百骸之中流动,那一种感觉真的舒服极了,似乎适才所有的疲惫不适统统不见。 我抬起头,看到拓跋星正自慢条斯理的吃着手中的那一株丹参。 看到我囫囵吞枣一样吃完那一株丹参,拓跋星嫣然一笑,道:“小五,你怎么属猪八戒的,吃这丹参跟吃人参果似得,几口就完了。” 我哈哈一笑,道:“是啊,我还就是属猪的,我是天蓬元帅的后人。” 我看到拓跋星的脸色也渐渐恢复正常,心中喜悦无限。 我和拓跋星在这石棺之中又休息了一会,这才掀开石棺的棺盖,迈步跨了出来,站在这望乡台上,看着这一地的尸骸,想到片刻之前,这望乡台上就死了四五个人,黑水沟的史老大,草鬼寨的云轻扬,盗墓的张大春,赵大年,还有那来自大沙漠里面沙城天眼寺的智光智秀两位和尚,我低声喃喃道:“看来这望乡台还真的不是什么好地方,怪不得人家说,望乡台,望乡台,一上下不来,这几个人就因为上了这望乡台,这就死在上面了。” 拓跋星沉声道:“这几个人归根结底还是死在他们心里的贪念上面。” 我沉声道:“是啊,世上人都说这蛇,蜈蚣,蝎子,壁虎,蟾蜍这五毒厉害,其实那贪嗔痴三毒更加厉害。尤其是一个贪念,害了多少人。” 拓跋星慢慢道:“还有一个恨,也是一毒,恨更可怕。” 我点点头。心里暗道:“这嘎仙洞里面,前前后后来的这几个人,不是为了贪念而来,就是为了恨。那盗墓人张大春和刘大年就是为了这嘎仙洞里面太武皇帝的冥器而来,却没有想到,刚刚进入石门之后,就死在这望乡台上,那天眼寺的智光智秀来到这里,一定是为了天眼寺和拓跋家的仇恨而来,却不想也就此死在这望乡台上,哎,这贪嗔痴恨,害了多少人啊。” 就在我心里暗暗感慨之际,那一首募然消失的鬼离歌却在此时突然又响了起来…… 第八十章神麚武士,不死不灭 走鬼印,渡鬼人,盘龙岭上锁亡魂。勾魂手,鬼见愁,相逢莫忘米五斗…… 歌声婉转悠扬,竟似是从那望仙台下面,忘川河上飘来的。 我和拓跋星急忙奔到那望乡台断崖上面,我们此刻却忘了那断崖下面一片黑漆漆的哪里看得到半点踪影? 那鬼离歌却是独自从断崖下面飘了上来,但是鬼离歌的声音一会远,一会近,忽远忽近,若隐若现。我们再听得一会,那鬼离歌的声音竟似要慢慢远去。 我急忙拉着拓跋星的手,向望乡台下面奔了过去。 这望乡台上面上宽下窄,上来的时候殊为不易,此时此刻想要下去,更是大大不易。 我和拓跋星手拉着手,慢慢下到那望仙台下面,打开手电,四处寻找,终于在望乡台下面台阶的一侧,看到一个黑黝黝的通道。通道不知通向何处。 我硬着头皮,拉上拓跋星钻了进去。 进到这通道之中,没走出数米之遥,便看到半空之中漂浮着一只亡魂。 那亡魂眼神迷茫,似无所觉,竟是从我们头顶一飘而过。 我心中一动,心道:“要不要捉它回去?” 心中一闪念之际,那一只亡魂已经飘然飞了过去。 我心中随即放下捉这亡魂的念头,拉着拓跋星继续往前。又走出数米,只见前方赫然又是一只亡魂眼神迷茫向我飘了过来。 这一次,没有用我说话,拓跋星便即开口道:“快,小五,用你的百鬼囊将这亡魂捉了。” 我急忙答应,伸手取出百鬼囊,将那只亡魂收了起来。 我手中的这一只亡魂刚刚收完,远处又一只亡魂飘了过来。 我大喜,随即手拿百鬼囊,边走边收,一路竟是收了十来个亡魂。我估计,再有几个就够数了,自己也就可以由祭酒升为监察祭酒了。 这通道曲曲折折,我们竟似走了有数十米之多,这才走出洞口,眼前一阵水汽扑面而来。我将百鬼囊收了起来,举起手电,向四周一照,只见自己此刻和拓跋星已经到了一条河水之旁。 那一条河水之上冰凌流动,冰凌之下,便是宛如青色琉璃般的河水了。 我心里一动,低声对拓跋星道:“星星,你说这是不是忘川河了?” 拓跋星一双星眸来回转动,看了看这四周,随后慢慢点了点头,道:“这条河应该便是那忘川河了,可是这忘川河上为什么河水是这么清澈?不是说忘川河上死过无数的怨魂,河水是血红色的吗?” 我低声道:“星星,你不是说过吗?这里并不是什么真的阴间,而是你们鲜卑人太武帝的陵墓所在吗?这里不过是仿照那阴间造出的这么一条忘川河罢了。” 拓跋星神色之间有些失落,低低道:“我刚才一瞬间竟是有一些恍惚,哎,我真的好像看看那真正的忘川河是什么样子……” 我拉着拓跋星的手,沉声道:“我可不想你看到,最好这一生一世都不要看到。” 拓跋星听到我的说话,回过头来,向我嫣然一笑,道:“我也就是心中有一些好奇罢了。” 我们二人抬起头来,向背后望去,只见在我们身后就是那望乡台,数十丈之高的望乡台,此刻在这下面,仰头上望,那望乡台竟似有百丈之高。 我看着这望乡台,心里暗道:“那天眼寺的两个和尚从这么高的望乡台上掉落下来,摔也摔死了。” 我随即低头向那忘川河水之中寻找那两具天眼寺和尚的尸身,目光转了两圈,也还是没有看到那忘川河上有那天眼寺智光智秀两个和尚的尸身。 我心里暗暗纳闷,心道:“看这忘川河上河水似乎并不流动,那两个和尚的尸身掉落到了这里,应该不会飘走啊,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眼睛随即又向那岸边四处寻找,拓跋星也是跟着我四处梭巡,忽然之间,我的手电落到远处一个黑乎乎的人形之上。 那人形躺在忘川河的岸边,一动不动。 我的手电慢慢在这人形之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到这人形的脑袋那里,那人形依旧一动不动。 拓跋星忽然凑了过来,低声道:“那个人形似乎是那神麚武士。” 我心头一震,心道:“怪不得我看着这么眼熟,原来真的是那神麚武士。适才我看到之时还有些不敢认。这一具神麚武士是怎么跑到这岸边的?难道他还没有死?” 我心中正自暗暗琢磨,那一具神麚武士的脑袋忽然动了一下,我心中一惊,急忙将手电关了。眼前立时一片漆黑。过了一分钟之后,我和拓跋星这才慢慢适应这周遭的环境,眼睛望出去,也可以看到一些些的微光了。 那忘川河上的河水也泛出点点波光,让我们也能稍稍看出一些事物。 远处岸边的那一具神麚武士,距离我们有十几米之遥,此刻我们看到的便是这神麚武士的模模糊糊的黑影了。 我和拓跋星都是躲在那通道一侧,静静伫立,看着那忘川河边,那一具神麚武士。 只见那神麚武士竟然慢慢站起身来,跟着转过身来,似乎在寻找什么。 我心中暗道:“他是在寻找他的那一杆铁枪吗?” 只见那神麚武士头颅转动,似乎神情有些茫然。在这岸边转了一遭,那神麚武士这才迈步向数米外的河堤上走了过去,来到河堤之前,那神麚武士蹲下身躯,弯腰从水中掏摸着一些什么,过得有一分来钟,那神麚武士从河水之中满满摸起来一杆物事。 借着那淡淡的波光,依稀之间,那一杆物事就是神麚武士掉落的那一杆铁枪。 我心里暗自纳闷:“这神麚武士怎么这么执着?竟然对于这么一杆铁枪都要寻找回来?” 只见这神麚武士手持铁枪慢慢向我们走了过来。 我和拓跋星急忙闪身到了一侧,距离那神麚武士越远越好,我们可不想再被这神麚武士追的落荒而逃。 只见那神麚武士慢慢走到这望乡台下,随即双手伸出,抓着这岩壁,竟是慢慢向上爬了上去。而他手中的那一杆铁枪也已被他挂在腰间的一个铁环之上。 神麚武士攀爬之际,他腰间的那一杆铁枪贴在岩壁之上,发出嗤拉嗤拉的声音,听上去刺耳异常。 我这时候才终于明白,原来那嗤拉嗤拉的声音竟是这一杆铁枪从岩壁之上经过时发出的刺耳的声音。 我心里暗暗惊奇:“这神麚武士竟然这么顽强,简直就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心中随即想起,在那冰冻通道之中,还有二百九十九具和他一模一样的神麚武士,被制成冰俑,封冻在那冰壁之中,要是将这些冰俑武士全都放出来的话,恐怕就是无论什么人都是不敢挡在这些神麚武士的身前,因为这些人就是打不死,打不烂,刀枪不入的小强。 我仰着头,看着那神麚武士的身影慢慢向上爬去,片刻之后,便即没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我心中暗暗嘀咕:“莫非这神麚武士又要到那望乡台上,将那将军的残骸归拢起来,跪拜一番?看来我虽然是招魂师,拓跋星虽然是渡鬼人,但是对于鬼魂的心思,鬼魂的世界我们还是不大懂。女孩的心思我猜不到,这鬼魂的心思恐怕我更是猜不到。” 我转过头去,正要招呼拓跋星,赶紧离开这里,却见到拓跋星的一双眼睛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适才那神麚武士,躺身在那河岸边上的地方…… 第八十一章九曲回环,命若琴弦 我一呆,心道:“拓跋星在看什么?”正要拧亮手中的开关,拓跋星急忙阻止我,低声道:“你看那个东西,是不是那一条火蜈蚣?” 我心中一凛,急忙望了过去,只见那适才神麚武士躺着的河堤之上,果然有一个赤红的小点。刚才被神麚武士所挡,并没有看到。待得那神麚武士离开之后,我和拓跋星又目光没有离开神麚武士,是以并未发觉,待得神麚武士上到那望乡台断崖之上,没入一片漆黑之中,拓跋星这才看到那一个红点。 我低声道:“咱们还是离开那火蜈蚣远一些,不要招惹到它。” 先前那火蜈蚣连连杀了好几个人,我心里都有阴影了。 拓跋星低声道:“你看那火蜈蚣和咱们在望乡台上看到的不大一样了,似乎有些呆呆蠢蠢的。” 我一怔,再次望了过去,只见那一条火蜈蚣果然少了几分狠辣,多了一丝呆呆蠢蠢之意。 我心中暗暗奇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和拓跋星站在黑暗之中看了片刻,那一条火蜈蚣只是在那河堤上来来回回的行走。不离那河堤附近。 我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是不是这火蜈蚣掉落到这忘川河之中,无意之中喝下了这忘川河的河水,忘了它此前的凶狠? 我将这个想法低声跟拓跋星说了,拓跋星目光闪动,慢慢道:“要是如此的话,倒是可以将这火蜈蚣抓到,将它为咱们所用。” 我点点头,但是心中对于怎么抓住这一条火蜈蚣却是没有半点把握。 拓跋星低声对我道:“你把手电给我。” 我依言,将手电递给拓跋星。 拓跋星随即将手电放到地上,然后拧亮开关,一道白光向那河堤之上,火蜈蚣的所在照了过去。 而后拓跋星招呼我躲到一旁,数米开外,静静观看。 只见那一条火蜈蚣看到这手电的光柱之后,果然慢慢游动过来,一点一点从那河堤之上,向手电所在游了过来。 那火蜈蚣游到手电跟前,随即围着手电转了几圈之后,这才停了下来,百足爬上手电,挨挨擦擦。 那手电之上被火蜈蚣爬过的地方都出现了一条焦黑的痕迹。 拓跋星取出百鬼囊,口中念动咒语,那百鬼囊之中随即出现一条黑色烟雾。 那黑色烟雾慢慢凝成一股烟柱,缓缓向数米外的手电上面的火蜈蚣奔了过去。 片刻之后,便将那火蜈蚣裹挟其中,拓跋星随即收起这一缕黑色烟雾,那黑色烟雾随即缓缓钻进百鬼囊之中,消失不见。 拓跋星将百鬼囊收了起来,而后取出一张符箓贴在那百鬼囊之上,片刻之后,那一张符箓之上渐渐现出一只蜈蚣的图案,只见那符箓上的蜈蚣低眉敛目,似乎甚是温顺。 拓跋星脸上露出喜色,对我道:“成了,这火蜈蚣的一点魂魄被我给收了。从此以后咱们不用害怕这火蜈蚣了。” 我心里也是一宽,那火蜈蚣太过凶残,以至于想到火蜈蚣我都是心头惊悸。 我问拓跋星道:“你说这火蜈蚣先前那么凶悍,怎么落水之后,会变得这么温驯老实了?” 拓跋星看着那忘川河里面缓缓流动的河水,低声对我道:“也许这嘎仙洞里面这一条忘川河的河水真的可以让人忘掉前尘往事,你看就连这一条小小的火蜈蚣喝了这忘川河的河水之后,都是变了性子。” 我点点头,道:“看来还是这忘川河的河水有古怪。” 心中暗暗道:“这嘎仙洞里面的隐秘太多了,这也许就是那鲜卑人太武帝为什么将铃木建造在这嘎仙洞里面的原因吧?” 拓跋星收起那百鬼囊之后,这才和我一路沿着这忘川河,继续向前而去。 这忘川河上一侧是一条天然形成的通道。通道一侧是黑漆漆的冰壁,冰壁之上每隔百十米便有一盏鲛人灯悬挂在冰壁之上。 我们一路向前,走出百十米之后,便看到这路旁的冰壁之上竟然有数具尸骸,那尸骸都是紧紧贴在冰壁之上,脸孔向着冰壁里面,竟似是被冰壁之上冒出来的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拉扯到了冰壁之前,随后被杀死,尸身就此紧紧贴在冰壁之上了。 看到这一幕,我和拓跋星都是暗自戒备,不让自己距离那冰壁太近。 我们一路小心翼翼的向前而去,行走到了一座小桥旁边。 这一座小桥乃是冰块砌成,横跨在这忘川河上。 我心头一动,心道:“传说那忘川河上有一座奈何桥,这难道就是那奈何桥?” 我和拓跋星走到桥头,用手电照去,只见这一座小桥更显晶莹剔透。小桥之上栏杆都是冰块所砌,冰雕的栏杆之上却是阴刻着一只只的鬼脸图案,看上去和这冰雕玉砌一般的小桥有些不大协调。 踏上小桥,只见桥板之上,雕刻着八个大字,九曲回环,命若琴弦。 我皱起眉头,心道:“这八个大字是什么意思?”侧头看拓跋星,拓跋星看我的眼光之中满是疑惑,也是摇了摇头,似乎在告诉我,她也不大清楚。 我心中疑惑,但还是带着拓跋星迈步走了过去。 这小桥就算是奈何桥,我都要闯过去,更何况这小桥只不过写了这么八个莫名其妙的字来。我又有何可怕? 我和拓跋星走过小桥,只见小桥对岸乃是一面黑漆漆的石壁,石壁之上有两个同样黑漆漆的洞口,两个洞口之上都是写着一个奇怪的文字。 这个字我可看不懂。 拓跋星目光望着那两个洞口之上的字迹,目光闪动,缓缓道:“这两个字,一个是生,一个是死。” 我一怔,呐呐道:“生死门?” 拓跋星点了点头。 我诧异道:“这不是跟我们保驾营北运河边上的那个古巷道里面星盘墓室之中的生死门一样吗?” 拓跋星又是点了点头。 我皱皱眉,心道:“一边是生,一边是死?选择哪一个?” 拓跋星也是一双星眸静静的看着我,我想了想,低声道:“置之死地而后生,咱们走这个死门----”我心里暗道:“就算是死门又如何?我和拓跋星两个人,一个是招魂师,一个是渡鬼人,我们二人难道还怕什么生死不成?更何况我和拓跋星在一起,已经算是出生入死好几次了,这一次就算真的遇到杀机重重的死门,我相信我和拓跋星也能逢凶化吉,死里逃生。” 拓跋星看着我这么胸有成竹的样子,眼睛一亮,嫣然道:“好,咱们就走这死门。” 我笑道:“你不怕跟着我走这死门会有危险吗?” 拓跋星笑道:“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再说了,我感觉你说的对,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笑道:“我不怕,是因为我有你这个幸运星,可以逢凶化吉,就算有危险,也一定可以死里逃生。” 拓跋星抿嘴一笑道:“那你就是我的幸运草。” 我笑道:“做你的幸运草很好啊,至少这一辈子你就可以永无烦恼,幸运到老。我喜欢。” 拓跋星眼中露出笑意,低声道:“你太肉麻了。” 我笑道:“肉麻也是只对你一个人。” 拓跋星脸上一红,不再说话,似乎我说的这几句话她甚是受用。 我嘿嘿一笑,拉着拓跋星的手迈步走进那死门之中。----这死门之后,就算真的是无尽杀机,让我和拓跋星葬身其中,我相信,拓跋星和我都不会后悔---- 因为我和拓跋星活过,爱过,就算真的死了,也是死在一起,那么还有什么可后悔的呢? 第八十二章如鬼如魅,似真似幻 我和拓跋星走近死门通道之中,手电光亮照耀之下,只见这死门通道里面竟是一条从山腹之中凿出来的一条通道。通道曲曲折折,两侧都是黑漆漆的冰岩,触手冰冷至极,我们二人沿着这通道一路盘旋,也不知道走出多远,前面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点碧油油的灯火。 我我心里一动,急忙将手中的的手电关掉,随即拉着拓跋星的手,向那灯火之处走了过去。 望山跑死马,看着那灯火很近,但是我和拓跋星还是足足走了有十来分钟,这才走到那灯火之前,到得那灯火之前,我们二人都是颇为气馁。 原来这一盏灯火竟然是一盏鲛人灯,只不过这鲛人灯里面的灯油不知何故,竟是燃点起来,色做碧绿,看上去诡异莫名。 我们四处梭巡,只见这灯火之后的通道竟是渐渐向上,盘旋而去。我和拓跋星都是打了一个主意,既然已经来到这里,那么说什么也要走过去。 我们继续迈步向前,又是走出了里许之遥,前面地势渐渐低了下去。远远的黑暗之中,竟是又亮起一盏碧油油的灯火。 我心里暗道:“该不会又是一盏鲛人灯吧?”我们二人走到那灯火之前,这一次又是怔住,只见那冰壁之上赫然还是一盏散发着幽幽碧光的鲛人灯。 我皱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拓跋星目光闪动,慢慢道:“咱们在那桥上看到的那八个字,九曲回环,说的也许就是这个通道曲曲折折,宛如黄河九曲一般。那么咱们后面应该还要遇到七个这样的鲛人灯,这才名副其实。” 我苦笑道:“那可要把咱们累死了,我可不希望遇到。” 可是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路还是要走下去,毕竟,那拓拔野和李进还在这嘎仙洞里面,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我们还是要尽快找到他们二人。 我和拓跋星一路前行,又是连过了七盏鲛人灯,这才走到这一条通道的尽头。通道尽头处,缓缓上行,是一个十来丈之高的石台,石台之上有一尊冰雕人像,面朝前方,手中握着一把大弓。整个人像被冰冻在那冰雕之中。 我和拓跋星看到这冰雕人像,都是心里暗暗发虚,我低声道:“星星,这个人像该不是又是那神麚武士吧?” 拓跋星慢慢走到哪冰雕人像之前,凝神看去,过了一会,这才回过头来对我摇了摇头,道:“这个人像不是神麚武士。” 我这才稍稍放心。可是我刚刚放松的心,被拓跋星下一句话又立时惊的提了起来。 只听拓跋星沉声道:“这个冰雕里面的人像和那石棺里面的将军一样,穿的都是相同的制服,看来也是将军级别的将领,也许就是那三百神麚武士的统领,神麚将军。” 我心里暗暗叫苦,心道:“这神麚武士都是打不死的小强,这个神麚将军岂不是更难对付?”我低声嘱咐拓跋星道:“咱们这一次打死也不让这神麚将军脱离出来了,一个神麚武士都那么难以应付,这个神麚将军要是破冰而出,岂不是更加的难以应付?” 拓跋星点点头道:“不是难以应付,是以咱们现在的实力,根本就应付不了,也许等你成了治头大祭酒还可以勉强应付的来。” 我苦笑道:“那要等到何年何月啊,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祭酒,上面还有监察祭酒等等,要练到治头大祭酒那般境界,我估计最少要收到一千个亡魂才行。” 我和拓跋星正自低声说话,忽然听到前面石台下面传来了那一阵熟悉的歌谣声----百鬼囊,锁无常,千魂万魄囚明堂。风从虎,云从龙,阴阳路上雾重重…… 这歌谣那一首我和拓跋星都耳熟能详的鬼离歌。而且听这声音,那鬼离歌正是在这石台下面传过来的。 我和拓跋星急忙住口,对望一眼,急忙伏低身子,向那石台边缘走了过去,到得那石台边缘,我和拓跋星低声将身子趴在那石台之上,而后慢慢探出头去。 只见这石台下面赫然是一座圆形的洞窟,洞窟一侧,靠着我们这一侧,地面之上有一个圆形的平台,圆形平台之旁放置着一杆灯盏,灯盏也是一盏鲛人灯,射出碧油油的光芒来。在那碧油油的鲛人灯盏一旁,站着一个身穿一身黑衣的女子。 那黑衣女子长发披肩,看上去如鬼如魅。 那圆形平台后面则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看那洞口的样子,竟似和我们这条死门通道的出口一样。 我心里一动:“难道那下面洞口就是那个生门的出口?而那圆形是不是就像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石台一样?只不过我们这个石台之上放置的是一具冰冻的神麚将军,而下面石台之上则是站着一个一身黑衣的女人。 那黑衣女子长发垂肩,看不清面目,只能看到那个黑发女子,双眼望着前方,那个黑漆漆的洞口。 那个黑衣女子似乎在等着什么。 我和拓跋星侧耳倾听,只听那一首鬼离歌隐隐约约的又从那石台下面,站立着的黑衣女子的口中发了出来。 我看了看拓跋星,低声用唇语道:“星星,你用你的阴阳眼看看这个女子是人是鬼?咱们这里距离那黑衣女子太远,我的幻阴指感觉不到。” 拓跋星点点头,随即一双星眸向那下面站立的黑衣女子望了过去。 过了良久良久,拓跋星这才转过头来,用唇语回答我道:“我也看不太好,那女子身上有一层黑气,隐隐约约的将那女子罩在那黑气之中,看不清是人是鬼----” 我心里一沉,心道:“在这嘎仙洞之中,不是人不是鬼的那么就只有僵尸了?可是僵尸又怎么会唱这么一首悠扬婉转的鬼离歌?” 我心中纳闷不已。 只见那黑衣女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低声哼唱着那一首鬼离歌。 我心中更加疑惑了:“这个黑衣女子竟似是在等什么人到来?难道这一首鬼离歌就是唱给那到来之人的?可是什么人会从那生门之中走出来呢?” 我心中的这一个念头刚刚冒出来,便看到一个浑身浴血的男子从那生门之中走了出来,那个男子光着头,头顶之上有戒疤,一看就是个和尚。 我瞪大眼睛,仔细一看,这个和尚我竟然还认得,这个和尚赫然就是那个天眼寺的智光和尚,就是那个抱着神麚武士一同落下望乡台断崖的那个智光和尚。 我心头一震,低声用唇语对拓跋星道:“原来那个天眼寺的智光和尚没有死。” 我心中又冒出一个念头,这个智光和尚没有死,那么那个智秀和尚也肯定没有死。 现在看来,我和拓跋星在那忘川河的岸边四处梭巡,没有看到这天眼寺的两个和尚的尸身,原来是跑到这生门通道之中了。只是为什么我们后来到得那九曲回环,命若琴弦的生死门前,反而比这个智光和尚先到了这里? 看来我们一定是走对了,这死门里面才是捷径,而那智光和尚却是走的生门之中,多走了很多冤枉路,这才被我们超越,让我们走到了他的前面。 只见那智光和尚满脸都是血污,身上也是好几个伤口,笃自在往外渗出殷红的鲜血。 智光和尚看到那个黑衣女子,竟是退后一步,双眼之中冒出了一丝惊惧之色,随后恶狠狠的道:“你这婆娘,是人是鬼?” 第八十三章我命由我不由天,巨蟒送尔入黄泉 我的心中也是转着这个念头:“这个黑衣女人是人是鬼?” 那个黑衣女人看着那天眼寺的智光和尚,良久良久没有说话。 那智光和尚一挥手中的那一把砍刀,厉声喝道:“再不说话,和尚可就大开杀戒了。” 那黑衣女人忽然冷冷一笑道:“我是命婆。” 那智光和尚听到这个黑衣女人说话了,这才神情稍稍放松,对那黑衣女人沉声道:“孟婆?” 那黑衣女人摇摇头,慢慢道:“我不是孟婆,我是命婆。孟婆是我的姐姐,我姐姐专门给人家喝孟婆汤。” 智光和尚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自称命婆的黑衣女人,然后冷冷道:“那么你呢?” 命婆慢慢道:“我吗?我是这生门的守门人,每一个过了生门之人,我都会回答他一个问题,所以有人又叫我问命婆婆。” 智光和尚哈哈一声笑,而后笑容一收,厉声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更用不着问你,婆娘,闪开吧。” 那黑衣女人看了看那智光和尚,而后慢慢道:“大和尚,我看你杀心这么重,还是赶紧顺着原路回去吧,再往前走,你就没有命来问婆婆了。” 那智光和尚眼睛瞪了起来,向那命婆问道:“婆娘,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愿意往那里走,你管的着吗?” 那命婆叹了口气,身子往一旁一闪,随即对那智光和尚道:“好,那你就去吧。”言语之中竟是满满的怜悯之意。 那命婆闪身让开之后,智光和尚迈开大步便即向前方奔了过去,竟是没有再看这命婆一眼。 片刻之间,这智光和尚便即走到这洞窟的中央,那命婆忽然又唱了起来。 这一次还是唱的那一首鬼离歌。 只听那命婆低声哼唱道:“百鬼囊,锁无常,千魂万魄囚明堂。风从虎,云从龙,阴阳路上雾重重。此为生死界,遇鬼莫怨人。阴生阳不走,死后亦无痕。亦无痕----” 这命婆低声哼唱,那走到洞窟中央的智光和尚募地转过头来,大声喝道:“傻婆娘,快别哭了,哭的老子心烦意乱的。” 一句话说完,那命婆果然住口不唱。 那智光和尚颇为满意,正要迈步向前,忽然洞窟顶端募地落下来一条水桶粗的巨蟒,那巨蟒浑身发出灰白之色,募地一张口,将那智光和尚吞了进去。 智光和尚还未及发出一声惊呼,整个头部便被那巨蟒吞入口中。只见智光和尚双足乱踹,那巨蟒却是慢慢吞噬,我和拓跋星都是眼睁睁的看着那智光和尚的身子被那巨蟒一点点吞入腹中。然后那巨蟒身子盘成一圈,蟒头昂了起来,向着那命婆点了一点,似乎在向那命婆昂首致意。 那命婆慢慢转过身来,脸露微笑,也是向着那巨蟒点了点头。 那一条灰白色的巨蟒这才转过身来,慢慢顺着石壁,游动到了这洞窟顶端,钻进一眼磨盘大的洞口之中。 消失不见。 那命婆的脸上露出满意之色,慢慢转过身来,似乎在继续等待着那生门洞口出来之人。 我心中暗暗惊惧,心道“这哪里是什么问命婆婆,这简直就是要命的婆婆,一言不合就招呼巨蟒出来,将来人杀死,吞入肚腹之中。这个要命的婆婆为什么要这么做?” 拓跋星眼中也是露出惊惧之意。 我们二人正在犹豫下一步该如何行动的时候,就在这时,那生门洞口又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一脸清秀,光着头,还是一个和尚,而且还是一个我和拓跋星认识的和尚,那个天眼寺眉清目秀的智秀和尚。 只见智秀和尚从那生门之中走了出来,身上虽然也有一些伤口,但是智秀和尚的一张脸孔之上还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看到这命婆站在生门门口,这智秀和尚竟然上前行了个礼,打了个稽首,恭恭敬敬的道:“这位姐姐好。” 这个智秀和尚竟然称呼那个心狠手辣的命婆为姐姐,我和拓跋星都是听得目瞪口呆。 我心道:“想不到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脸皮这么厚,看来这小子不死,以后一定能够出人头地,一般人是比不上的。” 那个命婆似乎听到这个称谓极其开心,笑眯眯的道:“大师好有礼貌。敢问大师来自哪里啊?在那座宝刹虔心礼佛啊?” 那智秀和尚听得命婆问话,更加恭敬了,沉声道:“小僧在一个籍籍无名的天瞳寺修佛。” 我一呆,心道:“这个小和尚说谎,可是他为什么要说天瞳寺?哦是了,瞳孔就是眼睛,这个小和尚就是变了个说法。其实还是说的天眼寺。” 那命婆脸上露出茫然之色,慢慢道:“天瞳寺?没听说过。” 智秀和尚笑道:“小僧都说了,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寺庙了,姐姐去那里听说?姐姐在这里却是做什么?难道是给小僧指引迷津吗?那可多谢了。” 那命婆笑眯眯的道:“大师真是聪明人,一猜就中,我叫命婆,在这里,是来给诸位来到嘎仙洞的贵宾,解答问题的。大家都叫我问命婆婆。” 我心里嘀咕道:“还是叫你要命婆婆的好,这个小和尚一会就葬身在你那一条巨蟒的口中了。” 只听命婆笑眯眯的道:“大师有什么问题需要我解答吗?” 那智秀和尚目光闪动,迟疑一下,这才对命婆道:“命婆,我身上中了蝮蛇诞的剧毒,不知道什么解药可以解毒?” 命婆怔了一下,呐呐道:“蝮蛇诞?那是苗疆草鬼寨的毒物啊,你是在哪里中的这剧毒?” 那智秀和尚又是迟疑一下,道:“就是在这嘎仙洞里面。” 命婆沉吟道:“这么说,这嘎仙洞里面来了草鬼寨的人物了?” 智秀和尚点点头道:“正是。婆婆姐姐,小僧是听说这嘎仙洞里面有异象出现,这才特意来此,观瞻异象的,谁知道就遇到了一个人,被那人下了剧毒,哎,小僧这就要死了。”说罢,这智秀和尚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趴在那石台之上,心里暗暗道:“你是什么好东西了?你和那个草鬼寨的独孤行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都不是好东西。” 只是此时这一句话却是没法说,更何况那命婆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可犯不着提醒那个心狠手辣的恶婆婆。 命婆眼睛看着智秀,慢慢道:“你放心,你不会死的,你到前面,顺着洞窟中央的那一条路,记住是左面的哪一条路,一直向前,过了这洞窟之后,看到一个黑色洞口,然后就走进去,顺着那条通道一直往前,记住千万不要回头,到了那通道的尽头,看到一扇石门,打开那一道石门,在外面那一座桥的旁边,找我姐姐孟婆,去要解药。” 那智秀和尚大喜,似乎他没有想到随随便便说的一句话,竟然得到这么一个答案。而看这个命婆的样子,又不像是随随便便开玩笑的样子,当下智秀和尚向着命婆,又是行了一礼,口中连声道:“多谢婆婆姐姐了。”这个智秀和尚嘴巴还真的是甜。 命婆点点头,然后递给智秀和尚一块黑乎乎的药膏,对他道:“你拿着这一块药膏,就可以平平安安的通过那一条通道了。” 智秀急忙伸手结果那一块药膏,然后拿在手中,随后千恩万谢的去了。 待他走后,那命婆目光望着智秀和尚的背影良久良久,目光闪动…… 第八十四章一缕孤魂,万千蛇阵 我心中纳闷,为什么这个命婆竟似乎对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非常好,竟然给他指点明路,要他顺着这洞窟之中的通道出去,找她的姐姐孟婆拿解药解毒。 这命婆这么做,有何用意? 我一时间心中迷惑不已。 就在这时,那生门之中又慢慢走出来一个脸容冰冷的男子。这个男子也是穿着一身黑衣。 黑衣对黑衣,倒是相映成趣。 这个黑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那草鬼寨的大弟子独孤行。 只见独孤行走到哪命婆之前,站定,随即目光冷冷的看着那命婆。 命婆看着独孤行,慢慢道:“我是命婆,从这生门之中出来的人,都可以问我一个问题。”顿了一顿,命婆抬起头来,看着站在她身前的那个独孤行,缓缓道:“年轻人,你有什么问题问我?” 独孤行双眼慢慢的眯了起来,随后缓缓道:“你要我问你?” 独孤行的脸上带着一丝诡秘的笑容。 那命婆迟疑一下,眼睛望着独孤行,缓缓道“是的,你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独孤行冷笑一声,慢慢道:“既然你让我问你,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说到这里,那独孤行故意顿了一顿, 命婆不耐烦的看着他。只听独孤行慢慢道:“你是要死还是要活?” 独孤行的这一句问话,不仅让那命婆吃了一惊,而且也让趴伏在石台之上的我和拓跋星大吃一惊。 我心里暗暗道:“这个独孤行口气还真的是大啊。竟敢这么跟这个命婆说话。也许这个独孤行还不知道眼前这个命婆的厉害呢。” 那命婆脸色一变,眼睛瞪着那独孤行,冷冷道:“你知道我命婆是谁吗?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独孤行哈哈一笑,随即脸色一板,向那命婆喝道:“给我滚,要不然我对你客气,我背后的十足蛛魔可不会客气。” 那命婆脸色更是难看。看着独孤行。独孤行也是冷冷的看着她,满眼不屑。 命婆忽然身子一晃,那碧油油的鲛人灯下,只见那命婆身子慢慢在空中消失,十几秒之后,便即无影无踪。适才还态度冷漠嚣张霸道的命婆一瞬间,就被这独孤行的一句话吓得无影无踪。 拓跋星低声用唇语对我道:“看来这命婆还真的是一缕孤魂,只不过在这嘎仙洞之中待得久了,这才有了灵性。看来这嘎仙洞之中,一定有人利用这命婆做一些事情。就是不知道这命婆口中的那个孟婆又是什么来历?难道也是这嘎仙洞之中被囚禁在这里的一缕亡魂?” 我心中也是索然无解。 我望向下面,只见那独孤行眼睛在这洞窟之中游目四顾,转了一圈之后,这才迈步走了过去,沿着洞窟之中左面的那一条路,一路向前而去,片刻之后,便即消失在这洞窟的尽头,那一扇黑漆漆的洞口之中,也许片刻之后,这独孤行就会穿过那一条山洞,而后走出洞口,看到那孟婆了,就是不知道孟婆遇到这个嚣张狂傲的独孤行,却又会是怎么样的一番景象? 适才听那命婆所说,那一条山洞通道之中大有古怪,杀机重重,那个独孤行单身一人能够过得去吗? 我和拓跋星看着这下面洞窟,再无声息,这才慢慢的站起身来,商量了一下,知道还是要顺着这石台下去,从那洞窟之中横穿而过,然后沿着那左面通道一路向前,穿过山洞,穿过石门。 计议已定,我和拓跋星随即用长绳拴在那一具冰冻的神麚将军身上,而后将那绳子掷到石台下面,我和拓跋星随即拉着那一根长绳慢慢溜了下去。到得下面,我一抖手,将那石台上面栓了活扣的绳子拉了下来,随后收起,继续放到背后的背包之中,留备后用。 我和拓跋星正要迈步向前,眼前忽然一花,那命婆不知道何时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和拓跋星的身前。 我手上那一根看不见的幻阴指,募地一阵疼痛。 此时此刻,我这才确定,眼前这个命婆的的确确是一缕亡魂。 只见命婆站在我和拓跋星的身前,眼睛盯着我和拓跋星,打量了我和拓跋星几眼,这才慢慢道:“我叫命婆----” 我还没等她说完,就接了过去,道:“你叫命婆,是这生门的守门人,所有从生门之中走过来的都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你还有一个姐姐,叫做孟婆,专门给人喝孟婆汤的。” 命婆看着我,愕然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我哈哈一笑,看着命婆,冷冷道:“刚才有个年轻人问了你一个问题,是不是?” 命婆无语,慢慢道:“是啊。这你也知道。” 我笑道:“那个年轻人问你的问题是你要死还是要活?你不敢回答,于是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是不是?” 命婆看着我,一张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而后森然道:“你是谁?” 我笑道:“我是我,我还能是谁?既然你要我问你一个问题,那我就问你----你想要怎么死?” 那命婆一呆,随即脸色大变,正要飘身而去,我从衣袋之中募地取出一大把糯米,猛地掷到命婆的身上。 命婆大声呼痛的时候,我早已打开那百鬼囊,兜头一罩,就将那命婆罩在百鬼囊的蒙蒙灰气之下,只见命婆的身子慢慢缩小,最后被灰气裹挟着进了那百鬼囊之中。 我心中暗道:“你一个小小的亡魂,还不是完完全全的魂魄,也想和我们俩人动手?我们俩一个招魂师,一个渡鬼人,专门对付鬼魂的,今天算你运气不好,流年不吉。遇到我们是你的不幸。” 我将那百鬼囊收了起来,而后跟着拓跋星,一路从这洞窟之中,左面的那一条通道穿了过去,一路走到对面的冰壁之前,果然发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我和拓跋星慢慢走了进去。 先前听那命婆说这通道里面大有古怪,我和拓跋星早已做好了准备。走出百十米之后,只听这通道之中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由远而近的响了过来。 这声音我和拓跋星竟是听见过,而且不止一次的听到过。 第一次是在北京朝阳区一座酒楼之中的大堂上,第二次是在天津北运河古航道的那一间星盘墓室之中,那两次都是蛇王和他的弟子蛇奴放出来的那些莽山烙铁头。 这声音一定又是群蛇来了。 一条两条蛇我们不怕,几十条我们也能解决,可是要是这山洞之中的群蛇太多的话,恐怕我们也应付不来。 拓跋星和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们便即慢慢退后,准备着万一不敌,就从这山洞原路返回,退回到安全地带,再另想办法。谁知道我们刚刚转过身子,便听得我们来时的路上也是群蛇的嘶嘶之声大作,竟似有无数条毒蛇从来路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我和拓跋星面面相觑。眼见前后通道都被蛇阵堵死,我心里暗自恼怒,取出百鬼囊,对着那百鬼囊之中的命婆低声喝道:“命婆,现在我们进到这山洞里面了,我要你现在立刻将这些毒蛇赶走,要不然的话,我就将你这一缕亡魂打散,让你永远入不了轮回,你信不信?” 那命婆在百鬼囊之中不住求肯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唯一的一块雄黄膏给了那个小和尚了,你就是逼我,将我现在就打入十八层地狱,我也是没有丝毫办法啊……” 我怒道:“你没有,我现在就让你魂飞魄散----” 第八十五章五仙残影,镇鬼降龙 命婆在那百鬼囊之中惨声求饶。 我置之不理,取出一张分焚魂符,就要将那命婆那一缕孤魂烧个魂飞魄散。 就在这时,拓跋星却忽然让我住手。 我诧异道:“怎么?” 拓跋星取出她的那一只百鬼囊,然后对我低声用唇语道:“我百鬼囊里面的那一只蛇神骸骨不住的动弹,似乎要出来。” 我心中一动,心道:“那蛇神骸骨乃是草鬼寨的五仙残影之一,十分厉害,那蛇神骸骨说不定就能够制服这一群毒蛇呢。” 我这才住了手,低声对那百鬼囊之中的命婆道:“你给我老实点。” 拓跋星此时也已经打开那百鬼囊,将那蛇神骸骨放了出来。 那蛇神骸骨甫一出来,我和拓跋星周围的寒气立时大盛,只见那蛇神骸骨募地仰头,身子在山洞之中来回这么一摆,那些毒蛇立时被吓得噤若寒蝉,一动都不敢动了。 我心中大喜,心道:“看来这蛇神骸骨真的有用。” 拓跋星低声用唇语对我道:“这蛇神骸骨虽然只是一具骨头,但是毕竟昔年是蛇神的尸体,这蛇神一出,天下万蛇俱都胆战心惊,这些蛇洞里面的毒蛇自然不敢抗拒。刚才我们竟然忘了这蛇神骸骨了。” 我笑道:“是啊,刚才一紧张就给忘了。” 我和拓跋星见那些群蛇不敢再围攻我们,心里顿时一宽,我低声道:“那智秀小和尚手中握着这命婆的雄黄膏,自然不怕这些毒蛇,可是那独孤行难道也有什么秘诀可以平平安安的过了这蛇洞吗?” 拓跋星缓缓道“你忘了这独孤行是哪里的人了吗?他是苗疆草鬼寨的人,草鬼寨的人供奉五仙,五仙之一就是这蛇神骸骨,草鬼寨的这些蛊毒客终日和毒蛇为伍,自然不会惧怕这些毒蛇了,相反这些毒蛇遇到蛊毒客的时候,反而会躲得远远的。因为长期杀蛇吃蛇之人身上都有一股气味,这一股气味便会令那些毒蛇退避三舍。蛊毒客长期用毒蛇炼制虫蛊,身上自然而然的也就有了这些气味,所以这蛇洞里面的毒蛇对独孤行避之犹恐不及,那里还敢上赶着攻击独孤行?” 我点点头,正要说拓跋星说的有理的时候,我百鬼囊之中,那一个命婆忽然开口,大拍马屁道:“这位姑娘说的每一句都在理,姑娘你是诸葛亮转世吧?这么聪明。” 我和拓跋星相视一笑。 我对那百鬼囊之中的命婆喝道:“我再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老老实实的告诉我,要不然的话,我让你尝一尝我的手段。” 那百鬼囊之中的命婆连声答应道:“我一定老老实实的交代。我知道政府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一定不敢违抗政府的命令。” 我心里暗自好笑,心道:“这个命婆,怎么说的跟进过监狱似得?这口气明显就是一个女犯人。她一个常年在这嘎仙洞里面的命婆,又怎么会知道这些?真是好笑。”我心里忽然一凛,心道:“不对,这个命婆说不准就到过外面,拓跋星跟我说起过,那一年她二奶奶死的时候,就有人在她二奶奶的坟前,哼唱这一首鬼离歌?而且星星还说就在她爷爷小的时候,村子里有人死的时候,也听过这一首鬼离歌,这样推算下来,至少在这六七十年间,这个命婆应该不止一次的出去过。” 我停下脚步,向那百鬼囊之中的命婆喝道:“那好,我问你,你去没去过那盘龙岭的后土屯?” 那个命婆在百鬼囊之中嗫喏道:“这个,这个----” 我怒道:“你别这个那个的,快说,你到底去没去过?” 命婆终于低声道:“这嘎仙洞就是在盘龙岭上,你说我去没去过?” 这一句话自然是承认去过了。 我喝道:“你还去过不止一次,对不对?” 百鬼囊之中那个命婆沉默了一会,这才慢慢道:“我去了大概有十几次吧,最早的一次是在几十年前了。我都不记得确切是那一天了。” 我缓缓道:“看来在那坟前唱那一首鬼离歌的就是你了?” 那命婆慢慢道:“鬼离歌?是什么?” 我缓缓道:“就是那一首----”我于是将那鬼离歌一字一句念了出来,念到那此为生死界,遇鬼莫怨人。阴生阳不走,死后亦无痕的时候,命婆忽然插口道:“这个是鬼离歌吗?我可不知道,教给我这一首歌谣的人,告诉我这叫做洞仙歌。” 我心中一动,眼睛望向拓跋星,只见拓跋星也是双眼望着我,眼中露出一丝诧异之色,随后拓跋星低声问道:“为什么叫洞仙歌?” 那命婆呐呐道:“我也不大清楚,不过好像是这嘎仙洞里面这个洞主人亲自谱的这一首歌谣,所以就叫洞仙歌吧。嘿嘿,这也是我猜的。” 我慢慢道:“那洞仙歌就这么几句吗?” 命婆沉声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教给我歌谣的那个人,就传了我这么几句,可是我曾经听过,那个人唱的时候,似乎很长很长的。” 我问她道:“命婆,那你为什么老是出去,到人死的时候,去唱这一首洞仙歌呢?” 拓跋星听我问这个问题,也是凝神看着那百鬼囊,听那百鬼囊里面的命婆如何解释。 只听命婆缓缓道:“我也是被人吩咐这么做的,哼唱这一首洞仙歌的主人,让我每到死人的时候,就去后土屯里面,那死人的坟前,唱这一首洞仙歌,我也不知道他让我这么做有什么用意。闲暇无事的时候,那个教我洞仙歌的人,就让我来到这生门之前,让我问一些问题给那些能够从生门之中过来的人。那个教我洞仙歌的人,告诉我说,那些能够从生门之中过来的人都是极其厉害的人。这些人里面,他又要我挑选那些听话的,长得好看的留下来,其余的都可以让这嘎仙洞里面的护法吃了。” 我一呆,问道:“护法?是那条巨蟒吗?” 那命婆连忙夸赞我道:“是啊是啊,小哥你真聪明,那一条巨蟒就是这嘎仙洞的护法。这蛇洞里面的这些灵蛇则是五百蛇侍。” 我骂道:“他妈的,你给老子数一数,这些蛇是仅仅只有五百吗?我看五千都打不住。” 那命婆在百鬼囊里面连忙赔笑道:“那就是我说错了,是五千蛇侍。” 拓跋星沉声道:“这么说来,那老龙头山谷下面那些想要进入这嘎仙洞的山民都是被这巨蟒护法给吞吃的了?” 命婆急忙道:“是啊姑娘真聪明,那些山民要是有姑娘一半的聪明,就不会傻兮兮的去到这嘎仙洞里面来,进来的都是有去无回,这些年来,咱们这护法不知道吃了多少愚笨的山民了。” 我骂道:“谁跟你咱们咱们的,是你们----” 命婆急忙道:“是我们。我说错了。”竟是对于我的言语不敢有半句违逆。 我心中又是一沉,心道:“看来这个命婆只是一个棋子,或者说是一个奴仆,被人利用的。利用这个命婆的人一定就是这个传她洞仙歌的这个人。这一首洞仙歌之中难道还有什么秘密?” 拓跋星这时候忽然用唇语对我低声道:“小五,我猜教这个命婆洞仙歌的这个人,一定是想用这个洞仙歌告诉我们后土屯拓跋家的人一些什么事情,只不过这些事情比较隐秘,所以这个教命婆洞仙歌的人,这才让命婆在我们后土屯死人坟前不断唱歌,是希望藉此引得我们到这嘎仙洞中来……” 第八十六章干尸婆婆,非人非鬼 我心中暗暗思量,可是那是什么事呢?要通过这么繁琐的形式,要用这么多年,一遍又一遍的不辞辛苦的用一首洞仙歌来表达?也许这个答案只有等见到那个教命婆洞仙歌的人,才能够知道了。 我继续问那命婆:“你在这个嘎仙洞里多少年了?” 命婆在百鬼囊之中沉默一会,慢慢道:“我也忘了,是一百年还是二百年了?反正没有二百年,也有一百来年了,我刚刚到这嘎仙洞的时候,大清还没有亡国呢。” 我哼了一声,道:“你倒是活的挺长的。” 命婆在百鬼囊之中赔笑道:“是啊,是啊,不是说好人不长寿,祸害遗千年吗?我就是那个祸害。” 我差一点就笑了出来,心道:“这个命婆看来也是个见风使舵,欺软怕硬之人,要不然咱们被我抓到那百鬼囊之中,我问什么就说什么,有一说一,实话实说呢,这倒是有崔永元的风范。” 我笑骂道:“你倒是不谦虚,可你比得上那秦桧,张邦昌吗,比得上那武则天,慈禧吗?那些人才是真正的祸害。” 命婆听我言语温和下来,嘿嘿笑道:“是啊,是啊,我只不过一个小祸害,那些人是大祸害。我跟他们比,是小巫见大巫。” 我笑道:“我问你,你在这生门外面,有没有见到过一个白胡子老头,还有一个长得挺帅的小伙?” 命婆急忙道:见过,见过,就在那个小和尚刚刚进来,不久之前,那个老头和小伙被我放了过去。我身上另外两块雄黄膏也是给他们带走的。” 我心里一震,转过头去,用唇语低声对拓跋星道:“星星,看来爷爷和李进他们两个人就在前面。” 拓跋星脸上的神情一松,对我道:“这嘎仙洞是我们鲜卑人老祖宗的所在,洞里面又有我们鲜卑太武皇帝的陵墓,估计我爷爷到了里面,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就算有什么危险,有我们鲜卑人祖宗的阴魂在这嘎仙洞里面护卫,想必我爷爷他们也会逢凶化吉的。” 我点点头,道:“但愿如此。” 我刚才和拓跋星说话的时候,用的是唇语,到了最后这一句话的时候,才没有用唇语,那百鬼囊袋子之中的命婆接口道:“什么但愿如此?” 我心中好笑,心道:“这个命婆为人又话唠,又是个张八,嘴还挺欠。” 我训斥她道:“没你什么事,我告诉你,你好好的在这百鬼囊袋子里面待着,我不问你,你不许说话,知道吗?” 那百鬼囊之中顿时没了言语。 我又问了一句:“命婆你听到了吗?” 那命婆这才在百鬼囊之中嘀咕道:“小哥,你不是不让我说话吗?” 我这才醒悟过来,哑然失笑。 拓跋星看着我抿嘴一笑。 我咳嗽一声,对那命婆道:“好了,你在里面好好待着吧,我有什么问题再来问你。” 那命婆哦了一声,就此一言不发了。 我想了想,随即补了一句道:“无论遇到什么人,就算是你姐姐孟婆,没有我的吩咐,你也不许说话。” 说完这一句话,我这才招呼拓跋星道:“咱们走吧,星星。”随即我和拓跋星一前一后,头上有那蛇神骸骨护卫,慢慢沿着这蛇洞前行,那蛇洞之中的五千蛇侍早已躲得不知去向。 一路走到这蛇洞的尽头,果然看到一扇石门。那石门微微开启一道缝隙,缝隙之中,一股潮湿的水汽慢慢涌了进来。 拓跋星收起那一具蛇神骸骨,这才跟着我慢慢打开石门,走出石门之后,只见石门外面又是一座狭长的洞窟,洞窟一侧有一条河水蜿蜒从冰壁之中流了出来。 一条小桥从这河水之上连通两岸。 这一次,在这小桥的前面,有一座小小的石碑,石壁之上写着三个篆文。 拓跋星低声对我道:“这三个字就是奈何桥了。” 我游目四顾,只见奈何桥另一侧的岸边,只有一株古槐,槐树枝桠之上没有半片树叶,几根古怪的枝干歪歪斜斜的向上伸展而去。 我心道:“枯藤老树昏鸦,这里有了一棵老树了,现在只差枯藤和昏鸦了。” 我眼睛望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那孟婆的影子。我心中纳闷,于是用唇语对拓跋星道:“那个孟婆怎么没有看到?” 拓跋星低声用唇语回答我:“也许咱们再往前一些,那孟婆就出现了。” 我点点头,随即迈步向前,走到哪小桥上的时候,低头向那忘川河水之中望了过去。 这一望不要紧,立时吓了我一跳。只见忘川河水水底赫然躺着十几具女子的尸骨。 那些女子身上的衣衫还未腐烂,依旧在水底,被河水一映,显得光彩如新。可是那十几个女子的脸孔之上却是满布灰气,眼睛大睁,眼神之中是无限的绝望之意。 这忘川河的水底无一例外,都是女子的尸骸,没有一具男子的尸骸,这一幕让我看的是暗暗皱眉。 我低声向拓跋星用唇语问道:“星星,你看得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吗?” 拓跋星摇了摇头,似乎在说,我看不出来。 我想要问询那个命婆,可是又有些不甘心。 我和拓跋星慢慢走过这一座奈何桥,我的脚步刚刚落到那奈何桥下面的地面之上,奈何桥旁边的那一棵古槐树的旁边募地现出一个黑衣女人来。 这个黑衣女人的一张脸孔和这古槐树的树皮一样,丑陋不堪。 这黑衣女人看上去只怕没有六十,也有五十多了,一张疙疙瘩瘩的脸上,面无表情。只是一双眼睛静静的看着我和拓跋星,然后伸出手来,一只宛如枯树皮的手掌之中端着一只青瓷大碗,碗中盛着一碗黑乎乎的液体。 那液体竟然散发着一股浓香。我闻到这一股香气之后,浑身舒爽,心里不由得暗暗诧异:“这老女人手中的这一个大碗之中,盛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异香扑鼻?” 那老女人伸着手,慢慢张开口,口中干巴巴的道:“小哥,来一碗老婆子的孟婆汤喝吧。” 我心里一动,心道:“这个老婆子还真的是孟婆?奈何桥边专门给人喝她的孟婆汤的那一个孟婆?” 这个孟婆是人是鬼?我的那一根幻阴指却是一点也没有察觉出来。 我看着面前那个突如其来出现的孟婆,低声用唇语对拓跋星道:“星星,你看看这个孟婆是人是鬼?是不是也是一缕残魂?” 拓跋星一双星眸随即落到那孟婆的身上,过了好一会,拓跋星这才用唇语告诉我道:“这个老婆子身上有一些鬼气,但又不是全然都是鬼气缠身,在这老婆子的身上还有骸骨存在。” 我心里一惊,低声用唇语对拓跋星道:“难道这老婆子是半人半鬼?或者半尸半魂?” 拓跋星又用她的阴阳眼看了看,这才用唇语回复我道:“这个老婆子身上没有魂,应该只有鬼气,尸气,这老婆子应该是死了以后,尸骨被葬在这奈何桥边,而后这一具尸骸被那尸气遮掩,咱们看不到,待得咱们过来之际,这老婆子散去尸气,这便现身出这一具骸骨来,只不过骸骨之外,还穿着一袭黑衣,而这老婆子的脸上肌肤也没有消失殆尽,这才呈现出现在这个样子。” 我心里暗暗道:“那么就是说这孟婆是一具干尸了,一具披着一袭黑衣的干尸婆婆?” 知道这眼前的孟婆是一具干尸以后,我再看着这孟婆的时候,心里就泛起一丝古怪的感觉…… 第八十七章花开无叶,叶生无花 似乎有一些畏惧,但是又有一些好奇。不知道眼前这个干尸婆婆,是不是和那命婆一样,也在这嘎仙洞里面待了一百来年了? 我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看着那宛如枯树皮的孟婆。只见那孟婆还是保持那个姿势,手中拿着那一只大碗,向我慢慢道:“小哥,来一碗孟婆汤吧,很好喝的。” 我看着她,慢慢问道:“那个小和尚喝了吗?” 孟婆眼睛眯起,目光一闪,慢慢道:“小和尚喝了。” 我看着孟婆,缓缓道:“其他人呢?” 孟婆沉默一会,这才继续道:“那个背上有蜘蛛的没有喝,那个老头也没喝,还有一个使飞刀的小伙子喝了。” 我哦了一声。也没有表示喝还是不喝。 那个孟婆又是干巴巴的道:“小哥,喝一碗孟婆汤吧。” 拓跋星站在一旁,忽然开口道:“我来喝一碗。”说罢,伸手就要接了过去。 那孟婆一只手缩了回去,慢慢道:“女人不能喝。----老婆子的这一碗孟婆汤是只给男人喝的。” 我一怔,拓跋星也是脸露诧异之色,对那孟婆道:“为什么女人喝不得?” 那孟婆俩上露出不屑之意,缓缓道:“女人就是喝不得,那里有那么多的为什么?”随即目光转向我,冷冷道:“小哥,这一碗孟婆汤你喝不喝?” 我看着孟婆,慢慢道:“喝了就可以过去,还是不喝也可以过去?” 孟婆淡淡道:“喝不喝都可以过去,不过喝了老婆子的这一碗孟婆汤对你大有好处,所以婆婆劝你还是喝了的好。” 拓跋星忽然用唇语对我传音道:“小五,这一碗孟婆汤里面一定有古怪,这个孟婆更是大有古怪,她这么说,男人喝的,女人喝不得,也许女人喝了反而没事,男人喝了也许就会出现什么危险。你最好还是不要喝。我刚才试探这个孟婆,这个孟婆果然不给我喝,这样也好,咱们俩谁也不喝。” 我点点头,这才抬起头来,对孟婆道:“孟婆,你这碗孟婆汤我们是不喝的了,你还是留着自己喝吧。” 孟婆脸色变了变,慢慢收起手中的那一碗孟婆汤,缓缓道:“小哥,你可想好了,我这一碗孟婆汤可不是什么人都给喝的。” 我笑道:“我早就想好了。” 那孟婆倒也不拦阻,随即走到那奈何桥上,将那一碗孟婆汤向河水之中倒了下去。 那一碗孟婆汤倒在河水之中,慢慢沉了下去,河底的那十几具女人的尸骸都是募地睁开眼睛,看到那孟婆汤,急忙闪身避了开去。 我心中一凛,心道:“看来这孟婆所说的没有错,这一碗孟婆汤女人沾不得。 拓跋星也是目光闪动,瞳孔慢慢收缩。 那孟婆倒完了这一碗孟婆汤,随即淡淡的对那河中说道:“这么好的东西,没人稀罕,哎,真是可惜了。” 那些河中的女子的鬼魂似乎都是十分害怕这孟婆,都是仿佛游鱼一般远远的游了出去。 孟婆做完这一切之后,随即对我缓缓道:“小哥,向前一直走,看到一个圆形的拱门,进去就是了,里面有你想要的一切----” 我一呆,问道:“我想要什么?你也知道?” 那孟婆干巴巴的脸上此刻却忽然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而后低低道:“你想要的,你想知道的,那个拱门后面都会告诉你。” 我看着孟婆,心里暗暗道:“这个老婆子所说的是真是假?” 我心里琢磨了一会,还是无从判断,但还是淡淡的对那孟婆道了一声谢。这才转过身去,拉着拓跋星的手,一路往前走去。约莫走出数十米之后,我站住脚步,回头望去,只见那奈何桥边,早已经没有了那孟婆的身影,有的只是那一株古槐的诡异的枝干。 我拉着拓跋星的手,继续往前,一边往前,一边向那百鬼囊之中的命婆,问道:“命婆,我问你,你这个姐姐孟婆手里的那一碗孟婆汤里面是些什么东西?” 命婆似乎憋了很久,在百鬼囊之中对我抱怨道:“小哥,那一碗孟婆汤是解毒的,你怎么不喝啊?你不喝那一碗孟婆汤的话,估计过不了彼岸花道。” 我和拓跋星低声一怔,目光对视一眼,都是满眼疑惑。 我用唇语问道:“星星?这彼岸花道是什么东西?” 拓跋星用唇语回答我道:“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我倒是听说过这彼岸花。” 我用唇语问道:“那彼岸花是什么?” 拓跋星用唇语告诉我:“彼岸花是开在黄泉路上的一种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开无叶,叶生无花,花叶不相见,据说这是恶魔花,专门开在忘川河上,为了给离开这人世的亡魂一个指引。彼岸花也是接引之花,是接活人去那轮回之路的。----那彼岸花道也许就是一条开满彼岸花的路----” 拓跋星的一双星眸向前望去,眼中满是忧色。 我心中一震,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于是用唇语对拓跋星道:“星星,那一口望乡台上的三生石棺之中,那一口未来棺之中是不是就是放的一朵彼岸花?” 拓跋星点点头,眼中忧惧之意更加浓了。 我转头对那百鬼囊之中的命婆低声喝道:“你怎么不早说?” 命婆叫苦不迭道:“小哥,是你不让我说话的,你说了,不管遇到什么人,你不许我私自说话。” 我哼了一声,对那命婆道:“以后这等对我们有利的事情,自然可以说,要不然的话,我留着你在这百鬼囊之中做什么?还不如早些让你上路。” 那命婆吓得连连求饶,对我道:“是我错了,小哥,以后我一定早早提醒。” 我问那命婆道:“那现在怎么弥补?”我心里暗道:“难道现在还回去向那孟婆要一碗孟婆汤?这样也太没面子了,再说了那孟婆又突然消失不见,不知道我和拓跋星回去之后,有没有可能再找到孟婆。” 看来只有威逼眼前这个命婆了。 只听那命婆叫苦道:“我说小哥,那一碗孟婆汤可是来之不易,你不要了,我姐姐还不倒了?这个时候咱们就算再回去,找我那个姐姐要孟婆汤,估计她也不肯给的了,我那个姐姐脾气古怪的很,吃软不吃硬,除非你们回去认错,也许还能有一线机会。” 这命婆话还没有说完,那拓跋星冷冷道:“命婆,要我们回去认错?你可想的太美了,再说了,那彼岸花道又有什么了不起?难道没有孟婆的解毒汤,我们就过不去吗?真是笑话。” 百鬼囊之中的命婆被拓跋星一顿训斥,只有连声说道:“姑娘说的是,姑娘神仙之体,自然不会怕那什么恶魔花了。” 顿了一顿,那命婆还是提醒我道:“不过,小哥我还是提醒你,那彼岸花花香含有剧毒,你可要小心一些,别被那花香毒倒,否则的话,你可就变成这嘎仙洞里面一具僵尸了,嘿嘿,以后就要日日夜夜和命婆在一起了。” 我呸了一声,骂道:“和你在一起,别做你的梦了,和你在一起,我还不少活好几年,我还是和我的幸运星在一起的好。” 那个命婆不知道我说的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有在那百鬼囊之中不做声,暗生闷气。 我心中暗道:“难道星星有什么好办法,可以抵挡的了那彼岸花?” 我于是用唇语低声询问拓跋星。 这一问之下,我这才知道,原来拓跋星真的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好办法,可以无惧那彼岸花的花香之毒。 第八十八章曼珠沙华,彼岸之花 拓跋星用唇语告诉我,原来他们拓跋家精通土行之术,藏身于泥土之中,可以土行数里之遥,而这土行之术另外一个必须要会的功夫就是龟息功。 这龟息功说白了,就是要将自己的呼吸控制的如同那乌龟一般,气息微弱,渺不可查。 只有这龟息功练到一定境界了,才可以修习那土行术,否则的话,被人在自己土行之际,堵住后面的通道,没有氧气进入,恐怕立时就会憋死。而有了这龟息功之后,就算拓跋家的人在地下土行之际,被人发现,也尽可以藏身地下,直到敌人离去,这才出来。 拓跋星告诉我的就是一会到了那彼岸花道之中,虽然无法防止那花香之毒的侵袭,但是她可以和我用那龟息功闭住呼吸,不去嗅闻那彼岸花的花香之毒。 拓跋星知道我并不会什么龟息功,随即用唇语低声对我道:“我现在教给我那龟息功的法决。”于是让我盘膝坐到地上,随后拓跋星坐在我的对面,用唇语教给我那龟息功的法决。 我刚练习了几句,那命婆似乎在百鬼囊之中察觉出来,好奇的问道:“小哥,怎么不走了?” 我没好气的对她道:“我正自和美女谈心呢。你少说话,别打扰我。” 那命婆哦了一声,言语之中似乎十分好奇。 我猜这命婆一定是在心里嘀咕,那个美女难道就是和我一起来的那个丫头吗? 我抬起头,只见拓跋星望着我的双眼之中满是盈盈笑意,似乎是我刚才说的那一句话让她大为开心。 我笑道:“美女,咱们继续。” 拓跋星点点头,随即将那龟息功的法决一句句传了给我。 我背诵了四五遍之后,已经熟悉了,拓跋星于是就让我按照那龟息功的法决,试着演习一遍。 我试着运起龟息功,随后闭住呼吸,只觉自己的身体一如平常一样,丝毫没有什么难受的感觉。 随后我向拓跋星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拓跋星知道我已经将她们拓跋家的龟息功掌握完全,随即目光闪动,对我盈盈一笑,用唇语道:“小五,你这么聪明,这么难的龟息功,都是没用半个时辰就学会了,那么我再将我们拓跋家的土行术教给你吧。” 我笑道:“难不难?” 拓跋星摇了摇头,用唇语道:“不难,比龟息功简单的多了。这土行术,就是依靠人的臂力,还有一些利器,便可以在土中行走,那臂力每日练习,时间久了,慢慢的就增加了,而后你在土中行走的能力也随之增长。” 我笑道:“既然这么简单,那我肯定学了。”随后拓跋星就将她们拓跋家的土行术又传了给我。 我在这嘎仙洞的忘川河边,一坐一个小时,终于将拓跋家的两大秘术,土行术和龟息功学会了。 拓跋星见我学会了这两门功夫,似乎比她自己还开心。 拓跋星将一把铁铲递给我道:“这是我们拓跋家的开山铲,你先拿着用,等我以后踅摸到了更好的,再给你。” 我心中感动,心道:“星星待我真好,我可不知道如何报答她,也许只有用这一辈子慢慢还她的这一份情分了。” 我们二人慢慢站了起来,随后拓跋星对我道:“咱们走吧。” 我点点头。 那百鬼囊之中的命婆接口道:“小哥,你们准备好了吗?你可别死在那彼岸花道里面,要不然的话,我这一缕残魂你还是先放我出来吧,你死了的话,我可是要一辈子待在这黑漆漆的袋子里面了。我可不想这样。” 这命婆抱怨不已。 我低声喝道:“你放心,我死不了。再说了,你不是在这嘎仙洞里面待了这么长时间了吗?怎么这里难道不是黑漆漆的?以前一直都没事,怎么现在还挑肥拣瘦起来了?” 那命婆急忙赔笑道:“我只是担心小哥的安全。” 我哼了一声,道:“我告诉过你了,我死不了。你自己管好自己就行了。” 说完这一句话,那命婆这才不再说话。 我和拓跋星一路向前,沿着这冰窟之中的忘川河一侧,缓缓而行。行出里许之后,前面道路更加狭窄,我们已然只能贴着这河岸的一侧,缓缓而行。再行出十来米,我的手电照耀出去,前方竟然是一片火红。 那一片红,在这黑暗的洞窟之中,募地显现,倒是让我吓了一跳。 我喃喃道:“难道那就是彼岸花?”我手中的手电落到前方那一片火红之上,只见那火红正是一朵朵开的如火如荼的花朵。 那花朵丝丝缕缕垂了下来,将我手电的光亮映照到了一侧的冰壁之上,那冰壁反射我手电的光亮,又将那血红映照到了地上,使得地上也是一片火红。 就在我和拓跋星看的如痴如醉的时候,那百鬼囊里面的命婆忽地开口,提醒我道:“那彼岸花道,又叫做火照之路,忘川河一旁的无数朵彼岸花,连接在一起,看上去异常美丽,很多人到了这里,看到这彼岸花之后,都会迷失本性,最后被那花香之毒所侵袭,死在这彼岸花道之上,做了花下之鬼,小哥,我可提醒你了,你们俩尽量不要看那彼岸花,看多了可就被那彼岸花所迷惑了。到时候死了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这一次没有骂她,毕竟这一次命婆终究是出于好心。 拓跋星忽然开口道:“命婆,我问你一件事----” 命婆听得拓跋星问她,急忙恭恭敬敬的道:“姑娘请问,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心里对于这个命婆的反感也少了很多,我和这个命婆相处久了,就发现这个命婆不仅知道的很多,像个万事通一样,而且做人还挺有眼色,知道我对那拓跋星很好,所以言语之间也就对拓跋星极尽恭敬之事。 这是没有将她从那百鬼囊之中放出来,如果放出来的话,我估计早就对我和拓跋星大拍马屁了。 这个命婆只有一样不好,就是啰嗦,话唠。只要一让她说起话来,她就可以将一件事的前进后果,来龙去脉一一给你说个仔仔细细。 让你听的厌烦了为止,除了这一点话唠之外,这个命婆还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很能见风使舵。 所谓千穿不穿,马屁不穿,对于拍马屁的人,外人看着厌烦,身在其中的人却是只有享受。 拓跋星听得命婆这般恭敬,声音也柔和了许多,只听她对命婆道:“命婆,我听说这彼岸花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曼珠沙华,是不是?” 那命婆急忙赞叹道:“姑娘你真聪明,连曼珠沙华都知道。” 我心里暗暗好笑,心道:“不知道曼珠沙华的人估计不多吧?” 只听拓跋星慢慢道:“曼珠沙华有个传说,不知道是真是假。”顿了一顿,拓跋星继续道:“据说那曼珠沙华是两个妖精,一个是花妖,叫做曼珠,一个是叶妖,叫做沙华。这两个妖精终年守在彼岸花的旁边,可是却没有见过面。因为彼岸花,花开无叶,叶生无花,花叶不相见。所以这两个妖精没有见过面。 这两个妖精想啊想啊,就想要见一次面,无论如何也要见一面。最终这两只妖精违背了神的旨意,见了一面,曼珠看到沙华的时候,彼岸花开的更加鲜艳,更加美丽,可是这一件事最终被神知道了,于是惩罚它们,将它们放逐到了这黄泉路上,做那万千魂魄的接引人…… 第八十九章相见欢,恨无常 拓跋星说完这一句话,顿了一顿,一双星眸望向我手中的百鬼囊,慢慢道:“命婆,我问你,你可知道这嘎仙洞里面,这忘川河旁边的彼岸花上有没有这曼珠和沙华两只妖精?” 我心中一动,心道:“星星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来了?难道她真的相信那个古老的传说?” 拓跋星眼睛盯着那一只百鬼囊,似在等那百鬼囊之中的命婆说话。 那命婆沉默片刻,这才慢慢道:“姑娘,我在这嘎仙洞里面一百多年了,可是我也没有到这彼岸花道上待过一个小时,所以姑娘你问的这个问题,我是实在回答不上来。” 拓跋星随即沉默下来,过得片刻,这才用唇语对我说道:“那曼珠沙华是花妖,叶妖,如果真的有的话,给你这个鬼推星盘附在上面,你的鬼推星盘威力还会大一些。” 我眼睛一亮,对拓跋星道:“难道世间还真的有这花妖叶妖?” 拓跋星用唇语慢慢道:“世上不可知的事情太多了,也许就存在着这花妖叶妖呢。” 我点点头。 拓跋星低声嘱咐我道:“记住千万不要呼吸,用龟息功,扛过这一条彼岸花道,咱们就算大功告成。” 我点点头,看着远处的那犹如火海一般的彼岸花,默默运起龟息功,而后当先而行,目光更是尽量不去看那彼岸花。 拓跋星跟在我的身后,也是迈步前行。 我们二人一路走到那彼岸花旁边,我依旧大步前行,忽然间身后被人扯住,我吃了一惊,急忙回过头来,只见在我身后扯住我的手臂的正是拓跋星。 拓跋星看着我,然后松开手,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指了指忘川河边,一簇开的如火如荼的彼岸花,示意我看一下。 我这么一看之下,立时心头大震,只见那一簇彼岸花的花瓣之上,果然有一个形如小人的花萼,而在那花瓣之下靠着根部,却又有一片叶片之上,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形图案。 我心里一动,这个时候又不能开口说话,生怕就是用唇语都会被那花香之毒侵袭进身体之中。 我当下拉起拓跋星的一只手来,然后在拓跋星白皙的掌心写下了四个字:“曼珠沙华?” 四个字后面带了一个问号。 拓跋星点了点头。随后左手在我掌心,也是写下了四个字:“咱们将这曼珠沙华捉走。这花妖和叶妖其实都是这彼岸花的花灵,咱们捉了以后,日后找到铁匠,铸造两个铁质的彼岸花,而后再将这两个花灵挪入那铁的彼岸花之上,这样一来,你的那一架鬼推星盘也就有了更大的法力了。” 我心道:“既然你已经决定,那么我只好配合你了。再说你也是为了让我增强法力,我怎么可以让你独自冒险?”当下在那拓跋星的掌心,我用食指写下一个好字。 拓跋星随即取出渡鬼印还有百鬼囊,而后将那勾魂手也戴在她的右手手腕之上,这样一来,出手之际,就不会和那彼岸花接触。拓跋星做好这一切之后,随即走到那一株彼岸花旁边,蹲下伸子,右手勾魂手小心翼翼的向那形如人形的花萼慢慢接近。到得那花萼之旁,那花萼上的曼珠似乎发现了拓跋星的企图,竟然自行折断,而后花萼飞起,竟是向那一株彼岸花的叶片下面落了下去。 看这样子,这花萼上的花妖曼珠,似乎是要和那叶片上的叶妖沙华相会,而后逃之夭夭。 拓跋星左手百鬼囊一沉,而后将百鬼囊的一侧对准那叶片上的叶妖沙华,而后右手勾魂手立即斜着圈了过去。 这么一兜一转之下,那花妖曼珠,和叶妖沙华都是被拓跋星的勾魂手逼得向那百鬼囊的袋口那里飞了过去。 百鬼囊的袋口之上有拓跋星贴在上面的渡鬼符的法力,那花妖曼珠和叶妖沙华刚刚飞到那百鬼囊的袋口附近,就被百鬼囊之中冒出来的一缕黑气吞噬了进去。 那一缕黑气一卷之下,随即缩回百鬼囊之中。 我忍不住赞道:“星星,好手段。”这一句赞叹之后,立时发觉竟然忘了拓跋星的嘱咐,竟然开口说话,我心知不妙,急忙闭嘴,运起龟息功来,闭住呼吸。 拓跋星也是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来,拉着我走到一旁,然后将那百鬼囊,渡鬼印,勾魂手都收了回去,这才用她的纤纤手指在我掌心写字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 我试着运行了一下身体,感觉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于是笑着笑拓跋星摇了摇头。 拓跋星这才放下心来,随即将那花妖和叶妖曼珠沙华的百鬼囊递给我,示意我先收下,回头出去再说。 我点点头,这才和拓跋星继续往前,沿着这忘川河一路向前,走出百十米之后,这彼岸花慢慢减少,我们复又走出数十米,这忘川河岸边的彼岸花终于不见。前面遥遥的出现一个拱形石门,我和拓跋星走到这拱形石门之前,只见这石门开着一条缝隙。我轻轻将石门推开,向里面望去,只见这石门后面赫然是一间更为阔大的圆形洞窟。 石门之后,先是一条转圈的石台,石台下面便是这圆形洞窟坑坑洼洼的地面。忘川河从这洞窟一侧的一个洞口流了出来,而后绕着洞窟转圈的石台旁边的水槽一路流了过去,最后从东面一个一人高的水洞之中穿行出去。 那水洞之中黑漆漆的一片。 这洞窟之中,四角石台之上,都是立着一支鲛人灯,灯盏之中点着碧油油的灯火。 我心中好奇,不知道这嘎仙洞之中,为什么到处都是碧油油的灯火。 灯火照耀之下,这偌大的洞窟之中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碧色。 碧色掩映之中,洞窟中央,那坑坑洼洼的地面之上,站着五个人。 其中一个是一个光头和尚,穿着一身僧袍,僧袍之上满是血迹。但这和尚的僧袍虽然满是血迹,和尚的脸上神情却是淡定自若,丝毫没有紧张的神色,只不过目光偶尔转到一侧的一个身穿一身黑衣的年轻人的身上之际,这个眉清目秀的和尚的眼中就随即露出一丝仇恨之意。 那个一身黑衣的年轻人,却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似乎谁都没有放在心上。 而对这年轻人虎视眈眈的还有不远处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那老者眼光犹如刀锋一样,死死的盯着那个年轻人。 白发老者的身旁,是一个身形高大挺拔的男子,那男子剑眉星目,一双眼睛却是盯着远处那水洞之前的上方。 在这四个人的身侧,还有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男子,这个中年男子留着两撇小胡子,脸上神情甚是乖戾,这个小胡子也是盯着前方水洞上方的一处所在。 看到这洞窟之中的几人,我和拓跋星又惊又喜。 因为这几个人,除了那个矮矮胖胖的小胡子之外,其余几个人我们都认得,那几个人一个是天眼寺的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智秀,另外一个神情冷冰,看上去嚣张狂傲的小子正是草鬼寨的大弟子独孤行,那个下令杀死后土屯一百多号人的冷血独孤行。 另外两人一个是拓跋星口中的大哥哥李进,另外一个则是我和拓跋星心里始终惦记牵挂的拓跋星的爷爷,拓拔野---- 我心中暗暗纳闷:“这四个人凑到一起不新鲜,新鲜的是,这四个人竟然没有立时动起手来,这又是为什么?难道是这洞窟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牵扯了这四个人注意力?还有最最重要的是那个大哥哥李进和那个小胡子,眼睛在看着什么?那水洞上方莫非有什么诡异的地方,吸引了这两个人的注意?” 第九十章冰壁石雕,诡异人面 我大喜,正要迈步走了进去。拓跋星急忙拉住我,低声用唇语道:“小五,咱们先别进去,一会等爷爷他们出手的时候,咱俩给那个草鬼寨的独孤行一个突然袭击,那个独孤行杀了我们后土屯那么多人,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他。” 我点点头,这才止住脚步,和拓跋星隐身在拱形石门之后,透过那一条缝隙,看着洞窟里面的五人。 过得一会,我渐渐看出一丝端倪来,只见那独孤行和天眼寺的智秀和尚都是目光望着那一条水洞的上方,这洞窟里面的五个人只有拓拔野是目光寸步不离独孤行。 我心中奇怪,随即目光顺着那水洞上方望了过去。只见那水洞的上方竟然有一处冰壁显得有些古怪。那石壁之上竟然有一个地方像极了一张人脸。 那人脸模模糊糊,看不清具体形状,只是有一个隐隐约约的样子。其中较为奇特的是,在那人脸的眼睛部位竟是有两只小小的洞孔,而在那人脸下方,嘴巴的地方,也就真的有一条横向的裂缝。 我心中一凛,心道:“难道这冰壁之上又出现了什么神麚武士,神麚将军?可是仔细看了看,却又不大像。” 我转过头去,低声用唇语对拓跋星道:“星星,你看那个水洞上面的石壁是不是有些奇怪?” 拓跋星凝目望去,随后点点头,对我道:“那一块冰壁一定有古怪,似乎那冰层下面的石壁之上有一张人脸。这些人都是紧盯着那一张人脸,莫非那人脸之上有些什么秘密不成?” 我心头转动,想到已经找到了拓拔野和李进二人,心里稍稍放松一些,但是这二人在这洞窟之中神色如此古怪,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当即决定问一问命婆,毕竟命婆在这个嘎仙洞之中,待了一百多年,这里面的情况,她自然懂得比我们多得多。 我转身拉着拓跋星,向后走出二十来米,这才停了下来,而后对着那百鬼囊之中,低声道:“命婆,我问你,这拱形石门后面的洞窟之中,有一个水洞,水洞里面是什么?” 问完之后,我和拓跋星都是目不转睛的望着那百鬼囊。 只听百鬼囊之中的命婆沉声道:“水洞?拱形石门里面的那一个?” 我低声道:“是啊,命婆,你小点声。” 命婆这才压低声音,对我道:“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中暗道:“这个命婆还真的是啰嗦。”我低声道:“自然是真话了。快说。” 命婆低声道:“说真话吗?那就是我也不知道那水洞里面有什么。” 我这个气啊,我低声喝骂道:“你是不是又皮痒了?命婆。” 命婆叫苦道:“我哪里有啊?小哥,你不是要我说真话吗?我是真的不知道,不过那水洞上方是不是有一张古怪的人面?” 听到命婆的这一句话,我的心立时提了起来。 转头看拓跋星,只见拓跋星的眼睛也是一亮。 我定了定神,随即对命婆道:“那水洞上方的确有一张人面,你是怎么知道的?” 命婆低声道:“我就是在那水洞下面学会的那一首洞仙歌。” 我心中一凛,低声道:“你说你是从那水洞下面学会的那一首洞仙歌?” 命婆点点头,道:“是啊。” 我心中更加好奇了,问道:“那个教你洞仙歌的人呢?她是男是女,又是怎么教你的?” 命婆急忙解释道:“我怎么知道那个人是男是女?那个教我洞仙歌的人就是在那冰壁里面,我站在那冰壁之下,也看不到那个人的脸孔,也不知道那个人是男是女?” 我感到十分好奇,心道:“不知道男女还有可能,毕竟隔着一个石壁,可是难道还听不出那个人声音是男是女吗?难道那个人跟李玉刚似得,可以将声音随时转换?” 我低声吓唬道:“命婆你这句话里面不尽不实,看不到那个人我信,听不出那个人的声音是男是女,我可不信。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命婆叫苦道:“小哥,我真的不骗你,我站在那冰壁之下,听那个人教我洞仙歌的时候,只听得那个人的声音宛转悠扬,比女人还女人,可是在和我对话的时候,却又显得颇为阳刚,声音之中还带着一丝霸气,你说,换了是你,你能够听得出来?” 我一呆,心道:“还有这一种事情?” 我侧头看了看拓跋星,只见拓跋星点点头,似乎相信了命婆的话。 我沉声道:“好吧,我暂且相信你。不过你还没有跟我说那个人的声音是从那里来的呢。” 命婆低声道:“那个人的声音就是从那冰壁上面,那一张人面之上,那人面的嘴巴之中慢慢出来的。”顿了一顿,命婆继续道:“那个人教会了我这半首洞仙歌之后,随即就吩咐我伺机去盘龙岭上的后山屯里面,等着,等到有人死了,我就在那个死人的坟前,哼唱那一首洞仙歌。我唱了几十年,也没有见几个人到来,不过这几天来的人,似乎比过去几年还多。这我可就不知道是为什么了。” 我低声问道:“那个教你唱歌的人呢?后来就没有找你再来这洞窟之中人面冰壁之下吗?” 命婆低声道:“这几年只有过一次,我去了之后,就告诉我,继续在那生门门口,做一个守门人,等我再过两百年之后,就放我的这一缕孤魂回去。” 我奇道:“送你回去那里?” 命婆在百鬼囊之中叹了口气,道:“自然是送我到我该回去的地方。” 我心道:“这是命婆的**,她既然不想说,那么我也没必要强求,让她说了。我只问她一些关于这个嘎仙洞的事情。” 我对命婆道:“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赶紧说。”命婆在百鬼囊之中连连道:“没有了小哥,有的我都告诉你了。” 我哼了一声,低声道:“算你识相。”随后转身用唇语对拓跋星道:“看来那冰壁之上果然大有古怪。咱们还是躲在那石门外面,听一听,然后再做决定。” 拓跋星点点头,随即跟我再次来到那拱形石门之后,隐身偷看。 只见那洞窟之中,那个长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矮胖男人,不住的在这洞窟之中踱来踱去。 似乎等的十分焦急。 那天眼寺的小和尚智秀却是沉得住气,一言不发,只是目光不住在众人身上梭巡来去。待得众人望向他的时候,这个天眼寺的小和尚却又急忙转过头去。 独孤行,李进,目光却是一直望在那冰壁人面之上,似乎也在等着什么。 那拓跋星的爷爷拓拔野看到那小胡子不住走来走去,拓拔野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是难看,忽然之间,拓拔野就一声大吼道:“小矮子,你别走来走去的好不好?走的人都烦死了。” 那小胡子一声大吼,双眉立时就竖了起来,口中大喝道:“什么你他妈的骂我小矮子,你说,我那里小了,我哪里矮了?死白胡子,你今天给我说明白,你要是说不明白的话,我今天要了你的命。” 说着说着,这小胡子一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根皮鞭来。这皮鞭足足有七八尺长,平时就绕在这小胡子的腰间,用的时候,一抽就抽了出来,倒是利索的很。 拓拔野看到这小胡子的这一副滑稽的样子,忍不住哈哈一笑道:“矮胖子,你问问大家,你这个样子,难道还不矮吗?” 那小胡子更是大怒,手中一晃,那一条皮鞭便向拓拔野的脑袋抽了过来。 第九十一章飞刀斩毒蛇,草鬼斗拓跋 李进身子一晃,就要迎了过去。拓拔野一伸手,拦住李进,低声道:“我来对付这个矮胖子。”说话间,小胡子的那一条长鞭便即扑到拓拔野的头前,拓拔野右手闪电般抓了过去,一把抓住那小胡子的皮鞭,而后向后猛地一拉,口中喝道:“小矮子,松手。” 谁知道那小胡子却是死死抓住他的皮鞭不放,身子更是被拓拔野拉的笔直飞了起来。 半空之中,那小胡子右手出拳,一拳向那拓拔野迎面打了过去。 拓拔野左手募地伸出,一把抓住那小胡子的手臂,硬生生将那小胡子打来的那一拳抓住。 小胡子一张脸涨的通红,拓拔野双眼盯着那小胡子,口中喝道:“我拓拔野和你无怨无仇,今日不跟你为难,你去吧。”右手一扬,那小胡子随即飞了出去。 半空中,那小胡子一个翻身,落到地上。 虽然这小胡子身形又矮又胖,但是这一手轻功却是耍的漂亮至极。 拓拔野忍不住也是赞了一声好功夫。 那小胡子落到地上之后,这才歪着头,看了看拓拔野,嘿然一声道:“白胡子老头,你的功夫也不赖啊。比我强。” 这个小胡子倒是实诚。 拓拔野看了看他,对他道:“矮子,我要杀人了,你去一边,别误伤了你。” 那小胡子奇道:“你要杀人?杀谁?我周龙最爱看热闹了,哈哈,这个热闹不能不看。” 拓拔野眉头一皱,沉声道:“周龙?五龙鞭周龙?我听说是个大块头,你怎么变得这么矮了?”那周龙哈哈一笑,脖颈摇了摇,身子晃了一晃,片刻之后,这个适才还矮矮胖胖的周龙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个彪形大汉。 只见周龙大声笑道:“拓拔野,我这次还矮吗?” 拓拔野和其他几人的眼光立时落到这周龙身上。 天眼寺小和尚智秀眼睛之中也露出一丝羡慕之色。 李进瞳孔收缩,缓缓道:“缩骨功,不错不错。” 拓拔野点点头,慢慢道:“原来不是矮子,那好,站在一旁看我如何杀人吧。” 周龙哈哈一笑,道:“好。我给白胡子老头观战。”随即提起那一条鞭子,走到一旁。 李进迈步走到拓拔野身前,沉声道:“拓跋先生,还是我来吧。” 拓拔野伸手一拦,沉声喝道:“不用,李进,你在旁边给我看着,我要亲手杀了这个心肠恶毒的贼子。”说话间,拓拔野迈步走到那独孤行的身前,眼睛再次死死的落在那独孤行的身上。 独孤行的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睛从远处的冰壁之上收了回来,而后看着拓拔野冷冷的道:“拓拔野,我现在不想杀你,我还有事情,你闪一边去,等我办完眼前这一件事情,我再来和你打一架。” 拓拔野的眼睛眯了起来,大声喝道:“有什么事情比生死更重要吗?你派人杀了我拓跋家后土屯的一百多号人,将我后土屯灭门,这血海深仇,你竟然要我等到以后?告诉你,你爷爷我等不得了,你爷爷我现在就要杀了你,替我拓跋家枉死的那些怨魂复仇。” 独孤行冷冷道:“你抬头看看,那冰壁之上那一个人面,是不是快出现了?那个唱鬼离歌的人就要出来了,你现在和我斗上一场,你要是死了,恐怕你拓跋家埋在这嘎仙洞的秘密就永远不知道了。”顿了一顿,独孤行慢慢道:“你现在还和我斗吗?” 拓拔野沉默片刻,双眼之中满是复杂的神色,过得一会,拓拔野忽地一抬头,对那独孤行道:“一码是一码,拓跋家的秘密再如何重要,也及不上为我们拓跋家后土屯一百多号人的性命来的重要,你不要说了,现在就动手吧。” 拓拔野双眼死死的盯着独孤行。 独孤行的眼睛也是死死的盯着拓拔野,沉默一会,独孤行嘴角边忽然露出一丝讥诮之意,冷冷的道:“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会怕你吗?拓跋老头?” 拓拔野冷笑道:“费那么多话干嘛?你要是再不动手,老子可就动手了。” 站在一侧的天眼寺的小和尚智秀看向独孤行的眼光之中也是有些不善。 独孤行眼睛之中露出毒蛇般的狞恶之意,只听他冷笑一声,森然道:“既然你们找死,那可就怪不得我了。”腰背一弯,募地双手齐出,瞬息之间,在这独孤行的手中出现了十七八条吐着鲜红信子的毒蛇。 这些毒蛇和那一次蛇王带来的一模一样,都是剧毒无比的莽山烙铁头。 独孤行随即双手一掷而出,十七八条莽山烙铁头,带着一股股的腥气,向拓拔野飞了过去。 其中两条莽山烙铁头,在半空之中一拐弯,竟然冲向那天眼寺的小和尚智秀。 那智秀哎呦一声,脸色立时变得惨白如纸,先前他已经吃过独孤行的一个大亏,中了独孤行的蝮蛇诞奇毒,好在有命婆的指点,这才在孟婆那里喝了孟婆汤,又吃下一粒专门解除蛇毒的解药,这才侥幸死里逃生。想不到这个独孤行和拓拔野火拼之际,又打起了他的注意。 眼看智秀就要伤在独孤行的莽山烙铁头之下,就在这时,半空之中十余道白光一闪而过,暗十余条剧毒无比的莽山烙铁头随即被这白光斩落,掉了一地。 这十余把飞刀却是李进射出的。其中两条飞刀还解了天眼寺小和尚智秀的围。 天眼寺小和尚智秀吓得脸色惨白,过了好一会,这才缓过身来,对李进道了一声谢。 随后急忙退到一旁,躲得远远的。 此时此刻,这个天眼寺的小和尚智秀似乎也已经知道自己和这几个人的功夫相差太远,站在一旁,只有危险,可捡不到半点便宜。 刚才那一刹那,就在独孤行飞出十几条莽山烙铁头的时候,我差点喊出声来,好在拓跋星及时捂住握得我的嘴巴,这才没有发出声音。 拓跋星对我低声道:“咱俩慢慢进去,绕到那独孤行的背后,见机行事。” 我急忙点点头。心中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急忙用唇语低声对拓跋星道:“那独孤行那个贱人有一个十足蛛魔,你想好了怎么对付吗?” 拓跋星摇了摇头,皱起眉头,用唇语对我道:“没想好,不过,我觉得用那蛇神骸骨,似乎可以和那十足蛛魔斗一斗,只不过那蛇神骸骨似乎和那十足蛛魔也就在半斤八两之间。一会,那独孤行和我爷爷打起来的时候,估计肯定会用那十足蛛魔,而我爷爷手里似乎还有一个蝎魔之魂,到时候,我爷爷看那独孤行施出那十足蛛魔,就一定会用那蝎魔之魂克制那十足蛛魔,到时候,我再召唤出那蛇神骸骨,再那独孤行的背后,给他来一下。”我点点头,低声用唇语道:“这个办法好。” 我和拓跋星随即蹑手蹑脚的推开拱形石门,走了进去,然后沿着那石台,慢慢向那五人靠了过去。 此时此刻,独孤行和拓拔野正在彼此凝视着对方,双方眼神都是凶恶如野狼一般,似乎要将对方吃掉。 李进站在一旁,看到我们二人,脸上一震,我和拓跋星此时正在那独孤行的背后,拓跋星急忙使了一个手势,示意李进不要出声。 李进会意,随即神色不变。 那周龙目光闪动,也是并未出声,天眼寺的小和尚智秀眼中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神情,就在这时,那独孤行伸手一招,那一只巨大的十足蛛魔慢慢的在独孤行的头顶浮现。 一股极冷极寒的阴气随即在这洞窟之中弥散开来…… 第九十二章大获全胜,草鬼败走 片刻之后,只见一只硕大无朋的蜘蛛虚影赫然悬浮在洞窟的顶端。 那一只蜘蛛三条腿都已经凝实,成为漆黑之色。另外七条蛛足还是灰白之色。似乎还要假以时日,才能变得如那三条蛛足一般漆黑完满。 天眼寺的小和尚智秀看到这十足蛛魔,更是脸色惨白,又是向后悄悄退出去数米开外。 那周龙却是眼前一亮,看到这十足蛛魔,似乎周龙大感兴奋。 李进则是神色有些紧张,低声向拓拔野道:“拓跋先生,小心,这是草鬼寨的五仙残影之一的十足蛛魔。” 拓拔野鼻孔之中哼了一声,道:“十足蛛魔?哼,看我如何对付它。” 这一句口中的它自然是指那悬浮在半空之中,看上去狞恶凶悍的十足蛛魔了。 只见拓拔野取出百鬼囊,解开袋口,口中念念有词,数秒之后,那百鬼囊之中也是慢慢飘出一只巨大的虚影来。 这虚影赫然是一只有着两只巨大蝎螯的蝎子的幻影。 那独孤行瞳孔慢慢收缩,口中低声道:“蝎魔之魂,果然是在你这里,我要杀了你,为二师弟报仇。” 独孤行随即催动头顶上房顶十足蛛魔,向那蝎魔之魂扑了过去。 这洞窟上方本来是一片空荡荡的洞顶,此刻却是被两团巨大黑影遮盖的密不透风,那两团黑影之中,一只体型庞大的蜘蛛,和一只同样体型巨大的蝎子,正在黑雾之中翻翻滚滚,来回征战。 十只蛛足半空之中划动开来,每一只蛛足都是一把刀锋一般,恨恨斩向对面的蝎魔之魂。 那蝎魔之魂同样毫不退缩,两只巨型蝎螯舞动开来,每一次都在间不容发的一刻,挡住了那蜘蛛的一只攻来的蛛足。 那一只十足蛛魔,攻击之势宛如狂风暴雨一般,刹那之间就攻击了一百来下,那蝎魔之魂更是用两只蝎螯,来回击打,密不透风一般,将十足蛛魔的攻击一一迎了回去。 数秒之后,这十足蛛魔和那蝎魔之魂几乎同时向后,倒退出去,分别漂浮于这洞窟的两侧,黑影如雾,不住滚动开来。 寒气更是如冰,直将众人的脸颊,手脚冻得生疼。 独孤行眼神也是冰冷如刀,冷冷的盯着站在对面,宛如一棵古松一般,笔直站立的拓拔野。 拓拔野双目如炬,也是死死的盯着那站在对面的独孤行。 这二人的眼睛宛如刀锋来回征战。 几乎是同时之间,拓拔野和独孤行都是发出进攻的手势,那蝎魔之魂和十足蛛魔听得召唤之后,立时又翻翻滚滚的向对方扑了过去。 我看的心惊胆战,低声用唇语对拓跋星道:“该动手了。” 拓跋星点了点头,将我递过来的她的那一只百鬼囊接了过去,随后念动法决,从百鬼囊之中招出了那一只蛇神骸骨。 蛇神骸骨招出来之后,慢慢升起两米来高,拓跋星随即伸手一指那独孤行,那一条蛇神骸骨宛如吃了兴奋剂一般,募地白骨身躯一展,整个身子立时飞了出去,宛如闪电般向那独孤行的背后冲了过去。 李进,周龙,天眼寺的小和尚智秀都是站在那独孤行的对面,看到拓跋星招出蛇神骸骨之后,都是眼露喜色。 那独孤行还正在纳闷,这些人为什么神情如此古怪之际,就觉得自己脑后,忽然传来一阵疾风,独孤行似乎知道不好,立时身子一个健步,窜了出去。 拓跋星催动蛇神骸骨追了过去。 那蛇神骸骨体型巨大,几乎和那十足蛛魔一般大小,一动之际,几乎可达十几米之遥。那独孤行虽然脚步迅疾,但是在这蛇神骸骨的追击之下,竟是来不及回过头来,看看身后追击他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独孤行一路无法回头,只有奋力向前奔了出去,一直奔到那冰壁之前,那蛇神骸骨笃自紧追不舍。 无奈之下,那独孤行只有募地钻入那水洞之中,向那水洞之中箭一般游了进去。 谁知道那蛇神骸骨在拓跋星的催动之下,竟是阴魂不散,庞大的蛇身白骨募地一沉,也是钻入那冰壁下方的水洞之中,继续追击而去。一人一蛇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那十足蛛魔没有了独孤行的催动,片刻之后,便即现出了败势。 这十足蛛魔本就和蝎魔之魂还有那蛇神骸骨,同属于苗疆草鬼寨的五仙残影之一,威力几乎相差无几。 十足蛛魔要是和蝎魔之魂同时有人操控,斗将起来,自是不分伯仲,可是现在十足蛛魔没有了独孤行的操控,就宛如一把大凶的兵器,没有了主人一般,自是威力大减。 又斗了十来分钟,那十足蛛魔气势不敌蝎魔之魂,被那蝎魔之魂一只蝎螯撕扯下来一只漆黑的蛛足,那十足蛛魔立时就变成了九足蛛魔。 九足蛛魔似乎有些胆怯,立时下沉,落到地上之后,身形一晃之际,庞大的身躯随即变成一个拳头大小,嗖的一声,飞奔而去,眨眼间逃到那水洞之前,竟是扑通一声跃入水洞之中,竟去寻找它的主人去了。 那一只蝎魔之魂在都洞窟之顶盘旋几圈之后,这才缓缓下落,来到拓拔野的身前,向着拓拔野,晃动两只巨型蝎螯,似乎在讨赏一般。 拓拔野哈哈一笑,口中赞道:“好宝,乖,爷爷给你好东西吃。”一伸手从那百鬼囊之中取出两只鬼魂来,扔到那蝎魔之魂的身前。 那两只鬼魂笃自迷迷茫茫,看到那体型如此庞大的蝎魔之魂,立时骇然失色,正要张口呼救,那蝎魔之魂,也是同时张口,募地一吸。 这一吸之下,宛如巨鲸吸水一般,顿时将那两只鬼魂吸入肚腹之中。 随即那蝎魔之魂砸吧了两下嘴巴,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拓拔野哈哈一笑道:“好了,好了,等爷爷下一次捉到两只更好的,喂你,这一次先将就一下吧。宝贝进去。”一拍那百鬼囊的袋子,那一只蝎魔之魂随即身形一晃,渐渐缩小,缩成拳头大小之际,这才飞身而起,化成一缕黑雾,钻入拓拔野的百鬼囊之中。 我和拓跋星奔到拓拔野的身前,拓跋星一把抱住拓拔野,眼泪扑簌簌的就落了下来,而后哽咽着道:“爷爷,你掉到这洞窟下面,我都担心死了。——我我怕再也看不到你了。” 拓拔野哈哈一笑,伸手摸了摸拓跋星的满头乌发,柔声道:“傻丫头,爷爷怎么会有事呢?爷爷不会死的,爷爷要看到你结婚,嫁人才会走的。” 拓跋星宛如一个小女生一般,仰着头,望着拓拔野,摇头道:“我不嫁人的,我就要守着爷爷。” 拓拔野眼睛抬起,瞟了我一眼,随即低声对拓跋星笑道:“你不嫁人,真的吗?我就怕你舍不得那个小五。” 拓跋星脸上一阵绯红,顿足道:“爷爷你欺负我。” 拓拔野又是哈哈一笑,道:“爷爷说过的,谁要欺负你,爷爷就杀了他,可是你说爷爷欺负你,爷爷总不能把自己杀了吧。” 拓跋星说不过拓拔野,只有转过头来,看着我,瞪了我一眼道:“小五,还不快来见过我爷爷。” 我苦笑,心道:“星星这是说不过她爷爷,转过来欺负我一下,嘿嘿,不过我就是喜欢被她欺负。哎,没办法啊没办法。” 我走到拓拔野的面前,恭恭敬敬的道:“爷爷你好,我和星星很担心你,这不,你和这位大哥哥掉到下面,我和星星就马不停蹄的追下来了。” 第九十三章冰壁传音,六选其三 若觉得本站不错请分享给您的朋友:.. 拓拔野笑道:“小五是个好孩子。看你这么担心爷爷,我这个宝贝孙女,以后就是你的了。” 拓跋星的脸更加红了,嘟着嘴道:“我才不要他呢,他那么笨。” 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解释道:“星星,我是很笨,不过我会笨到这一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人。” 拓拔野眼睛一亮,笑道:“看来还是笨点好。你说是不是?李进。” 李进微微一笑,道:“是啊,恭喜拓跋先生得了这么一个好孙女婿。” 拓拔野笑道:“应该是这么笨的孙女婿。” 二人相视一笑。 拓跋星白了李进一眼,假装嗔怒道:“大哥哥,我白为你担心了,你还取笑我。” 李进叫苦不迭道:“我那有取笑?我为你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几个人这么一通说笑,我的脸也是暗暗发红,不过看着这几个人都是这样一副开朗,随和的样子,我心里又有一些高兴,毕竟和这些人在一起,不用太过拘束。说话也可以很随便。 天眼寺的小和尚智秀看到拓跋星,眼睛发呆,直直的看着拓跋星。 周龙向那智秀咳嗽一声,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道:“小和尚,你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智秀一张脸立时红了,急忙掉过头去。 那周龙走到我们身旁,目光打量着拓跋星,笑道:“不过这位姑娘的确是长了一副倾国倾城的貌,也难怪那小和尚看的发呆了。” 拓跋星听到这个周龙称赞自己,也是颇为高兴,向着周龙道:“矮胖子,你刚才的那一手功夫也帅的很啊。” 周龙假装瞪起眼,道:|小姑娘,你从那里看到我矮了?我又那里胖了?小姑娘长得很好,不过眼力是没有的。” 拓拔野哈哈一笑,道:“周龙,我孙女没有看出来情有可原,可惜我也没有看出来,你竟然是一位练过缩骨功的大高手,老夫真是走眼了。” 周龙摆摆手,道:“惭愧啊惭愧,我这一点微末的功夫,跟阁下比起来那可是小巫见大巫了,就是适才你招出来的这个宝贝,我就万万抵挡不了。”顿了一顿,这周龙这才继续道:“拓跋先生来到这里,难道也是为了这嘎仙洞冰壁人面之中的秘密?” 拓拔野沉声道:“我们是失足掉到这里,而后被一阵歌声引领,到了这里,不想正好遇到我的那个仇人——” 周龙奇道:“那个小子那么年轻,怎么跟拓跋先生结的仇?” 就在这个时候,站在一旁偷偷看着拓跋星的智秀忽然开口,恨恨道:“那个小子是苗疆草鬼寨的独孤行。” 周龙有些诧异,似乎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竟然知道那苗疆草鬼寨的名字。 拓拔野也是抬起头,看了看那智秀,沉声道:“小和尚好眼力,那个人正是苗疆草鬼寨的独孤行。”顿了一顿,拓拔野声音渐渐变得沉重起来:“那个独孤行杀了我们盘龙岭厚土屯一百多号人,其中还有一些不会武功的妇女儿童。” 周龙眼睛瞪了起来,大声喝道:“这个独孤行这么心狠手辣。他跟厚土屯有仇吗?” 拓跋星很恨道:“那个独孤行还不是为了我们拓跋家的一些祖传的东西。” 拓拔野看了看拓跋星,这才对那周龙点了点头。 拓跋家那些羊皮碎片的事情,自是不能在这里,同周龙说。 周龙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那么咱们下次见到这个草鬼寨的小子的时候,就不用客气,直接将那小子杀了就是。” 拓拔野恨恨道:“杀了都不足以消除我心头之恨,这小子要是没死,我就将这个小子挫骨扬灰。” 周龙咳嗽两声,转开话题,对拓拔野道:“拓跋先生,这嘎仙洞据说是你们祖先太武皇帝的陵墓,难道拓跋先生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吗?” 拓拔野点点头,道:“不错。这嘎仙洞虽然早有传说,可是一直没有找到这嘎仙洞的入口,那老龙头山峰的断崖之上虽然有一个洞口,但是据说那个洞口有很多山民被吸了进去,我们盘龙岭厚土屯的人也未曾想过来这嘎仙洞之中,寻找什么宝贝,所以这嘎仙洞虽然距离很近,但是我们厚土屯拓跋家的人也是没有踏进来一步。” 周龙慢慢道:“拓跋先生说是被那一阵歌声吸引,这才进来的,周某人其实也是被那歌声引进来的,一路到了这里,看着这冰壁人面,等了这么长的时间,没有等来那唱歌的人,但是却等来了诸位。” 拓跋星奇道:“爷爷你们到这里多长时间了?” 拓拔野沉声道:“也不算太长,一个时辰吧。我和李进来了之后不久,周兄就来了,随后是那个小和尚,又过了半个多时辰,这个独孤行这才来了。我开始还不知道这个小子就是草鬼寨的独孤行,后来越看越是奇怪,从这小子的身上也闻到了一丝虫豸的气息,我用言语套问之下,知道原来这个小子就是暗中派人前往咱们厚土屯下手的那个幕后指使,独孤行。他妈的,你爷爷我忍无可忍,这才和这小子打了起来。”顿了一顿,拓拔野看着拓跋星道:“星星,幸好你来了,要不然爷爷可要吃大亏了。” 拓跋星嫣然道:“有我在,爷爷不会吃亏的。” 我厚着脸皮,在一旁敲边鼓道:“还有我呢,我也不会让爷爷吃亏的。” 拓拔野笑道:“是啊是啊。” 就在我们言笑晏晏的时候,那冰壁人面之上募地传来一声阴冷的声音:“就这么几个人吗?” 这个声音突如其来,听得我们都是心头一震。 那周龙脸色一变,低声道:“这个声音出现了。” 拓拔野低声道:“这个人的声音不是你二奶奶死的时候,那个哼唱鬼离歌的那个人。” 拓跋星低声道:“是啊,这个自不是,那个人已经被我们抓住,关在小五的百鬼囊之中。” 拓拔野偶尔了一声,回过头来,看了看我,这才目光转了过去,继续看着前面,那一座冰壁。 周龙咳嗽一声,大声道:“这里几个人还不够吗?” 那个声音随即又传了出来:“凑合吧。有三个人也可以了。” 这个声音真的如那命婆所说,不阴不阳,分不出男女来,竟是偏于中性。 我们几个人都是面面相觑。 这里明明是我,拓跋星,拓拔野,李进,周龙,还有那个天眼寺的小和尚智秀六个人,这还不算上我百鬼囊里面的那个命婆,算上命婆的话,那就七个了。而冰壁里面的那个人为什么偏偏说是三个人?这是什么意思? 我抬起头,在那冰壁之上不住梭巡,只见那冰壁人面的那一双眼孔后面竟似真的有一双眼睛在静静的看着我们六个人。 那一双眼睛也是冷若寒冰。 而适才的那个声音似乎是从冰壁人面的嘴巴之中发出来的。 这是魔法?还是诡异的不可思议的嘎仙洞的奇景?亦或者是这嘎仙洞之中那个暗暗藏匿的那个鬼萨满做出来的一副故意让我们匪夷所思的情景? 只听那冰壁后面沉默了片刻,那个声音又传了出来:“那个小和尚,还有使飞刀的,站在女娃娃旁边的那个小子,你们三个到这水洞前面来——” 这个声音平和而淡定,但却有着一股让人无法拒绝的坚定。 我一呆,转头看那李进,发现李进的双眉皱了起来,再看那天眼寺的智秀,只见那智秀也是满脸愕然之意,似乎并不明白,为何这个冰壁人面里面传出来的声音,为什么偏偏选中我们三个人? 第九十四章鬼面传令,禁婆勾魂 天眼寺的智秀咬了咬嘴唇,随即迈步上前,走出数步之后,回过头来,看到我和李进都是站在原地不动,那智秀和尚急忙又退了回来。 李进目光闪动,看了看那冰壁上的人面,缓缓道:“这里有六个人,你为什么要挑我们三个人前去?阁下要是不说明原因的话,我们是不会去的。” 拓跋星在李进身后也是大声道:“是啊,大哥哥说的好,你吧讲明白理由,我们是万万不会去的。小五不会去,大哥哥也不会去。” 拓拔野也是大声喝道:“那冰壁后面的,不要在里面装神弄鬼,有什么事情,出来说。” 周龙也是骂了起来:“我们为什么不能去?难道就因为我们不是小白脸?告诉你,老子现在虽然又矮又胖,但是昔年也是一个小白脸,很俊的,你可别狗眼看人低,看不起我们这些老白脸。” 这个周龙已经变成现在高高大大的彪形大汉,但口中却还是说自己又矮又胖,别人说他矮胖,他立时就跟人家急了,他自己说了,却是没事。 这个周龙也太双标了。 拓拔野笑骂道:“周龙你是老白脸,我可不是,我是正八经的辽东汉子。” 那个冰壁人面之后又传出来冷冰冰的声音道:“没有理由,只有你们三个人可以去。” 周龙大声道:“不行,你不说出理由,这几个朋友不会去的。” 那个冰壁人面后面沉默了一会,这才缓缓道:“女人不能去,老头不能去——” 拓跋星大声道:“为什么女人不能去?你这是歧视。” 拓拔野也是吹胡子瞪眼睛,大为生气。 那周龙大声道:“我不是女人,我也不老,为什么我不能去?” 那冰壁人面后面随即又传来冷冰冰的声音道:“胖子也不能去。” 周龙大怒,道:“你那只眼睛看到我胖了,你出来看看,我这样算胖吗?算胖吗?” 那个冰壁人面后面的声音冷冷道:“你自己说的,你自己又矮又胖,所以你不能进去。” 周龙怒道:“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吗?我还说你是一头猪呢。你难道就是一头猪吗?” 周龙说完这一句话的时候,那冰壁里面立时沉默下来。 周龙似乎有些得意,正要继续谩骂。忽然间周龙整个人的身子募地升了起来,紧接着周龙双眼大睁,一张脸憋得通红,跟着舌头慢慢伸了出来。 我们几个人站在那里,看到这惊人的一幕都是吃了一惊。 天眼寺的智秀脸色又变得惨白起来,那个李进也是瞳孔收缩。 我手上的那一根看不见的幻阴指又隐隐作痛。 我低声对拓跋星,道:“是不是这洞窟里面有鬼魂?” 拓跋星抬起头,一双星眸望着那周龙的上方,眼中露出一丝恐惧,道:“就在周龙的上方有一个黑漆漆的影子,那个影子似乎是个女人,只不过长发覆面,看不出面目来。那个女人死死的扼着周龙的咽喉。 拓拔野低喝一声:“给我住手。”正要生前营救那周龙,毕竟周龙也是这盘龙岭附近的知名人物。 拓拔野脚步刚刚一动,那周龙已经从半空掉了下来,只见周龙舌头伸出,双眼大睁,已经被人扼死了。 适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一眨眼就被杀死在这洞窟之中。众人心头都是一寒。 我抬头望去,凝聚念力,这才慢慢看到一个淡灰色女子身影静静的漂浮在那洞窟的顶端。 那女子长发覆面,一双冰冰冷冷的眼睛从那长发之中,死死的盯着我们五个人,似乎只要谁再敢反抗,这个漂浮在半空之中的女子立时就会再次出手。 那女子露出的一双手臂也是灰白灰白的,竟似是死神的手—— 我看的暗暗心惊,此时此刻,我已经知道,眼前这个女子不是人,是一具鬼魂,而且是一具极其厉害的鬼魂。否则的话,以我的幻阴指不会这么久没有感知到。 这一具女子的阴魂,应该早就隐藏在这洞窟的顶端,暗中窥伺着我们,只要那冰壁人面后的人发出指令,这个一直隐身漂浮的阴魂,便会立时出手。 这一具阴魂强大到我们都一直没有发觉。直到这阴魂出手,直到这阴魂散发出森森鬼气来,我们这才感觉出来。 拓拔野眼中也是露出一丝惊惧来,低声对我们道:“这是禁婆。” 我们都是一呆,李进低声问道:“拓跋先生,这禁婆是什么?” 拓拔星和我也是目光望向拓拔野,那天眼寺的小和尚智秀看到那周龙已死,脸上的惊惧之意更加浓了,急忙奔到我们身旁,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看着那宾冰壁人面。 拓拔野低声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对我们道:“禁婆是一种恶鬼,据说是女人被凌辱死后,一缕冤魂始终不散,这才凝结而成的一个恶鬼,这个恶鬼就是禁婆。只是这嘎仙洞里面怎么会出现禁婆,却是想不明白。”顿了一顿,拓拔野低声道:“这禁婆很难对付,因为这个禁婆无知无识,更没有意识,就如一个傀儡鬼魂一样,只可以被操控她的那个人指挥。操控禁婆的那个人会和禁婆结一个血誓,滴一滴鲜血在禁婆的头顶百汇穴上,让这滴鲜血进入禁婆的脑袋之中,随后这个禁婆就会被这个人掌握操控。 一个禁婆一辈子只会有一个主人,这个主人死了以后,禁婆体内的一滴鲜血也就化开,这禁婆也就死了。” 我一怔,低低用唇语问道:“禁婆怕血?” 拓拔野点了点头,继续用传音入密的功夫道:“是的,只不过禁婆怕的是它主人的血,可不是什么人的血都怕的。而且要它主人的血,进入到这禁婆的体内,这禁婆才会破体而死。” 我这才明白,看到拓拔野的双眼之中也有畏惧之意,似乎这禁婆竟是较之先前的那十足蛛魔还要难以对付。 我心里暗暗琢磨道:“该如何得到禁婆主人身上的一滴鲜血?” 突然之间,那冰壁人面背后又传来那冷冰冰的声音道:“小和尚,上船来。” 我们都是一怔,随即目光向那冰壁下面的水洞望去,只见不知道何时,那水洞之中竟然出现一条小舟。 暗小舟形如弯月一般,舟身却是黑漆漆的,浮在那忘川河上,竟是不知何时,突然出现。 这一条小舟的出现竟然也如同那冰壁后面的那个声音一样,突如其来。 只见那一条小舟静静的浮在忘川河上,小舟的舟头坐着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黑衣女子长发覆面,长发间露出的那一丝眼神冷冽如冰。 这黑衣女子竟然和那禁婆一样,只不过这黑衣女子有形有质,不似禁婆那般如鬼如魅。 这黑衣女子手中拿着两只漆黑的船桨,正自静静的看着我们。我心中暗暗纳闷:“这划船的女子又是什么来头?看着划船的黑衣女子竟似不像是鬼魂,倒是像僵尸一般。” 冰壁之上,人面之后又复传来冷冰冰的声音道:“小和尚,上船来。” 天眼寺的小和尚智秀,听到这声音,脸上一阵颤抖,但是抬眼间看到洞窟顶端,那依旧漂浮的那一只禁婆,这小和尚智秀脸上更是露出畏惧之色,当下便看到这天眼寺的小和尚智秀咬了咬牙,似乎将心一横,迈步奔了过去,一路奔到那水洞旁边,纵身跃上了那一条漆黑的小舟—— 那小舟无声无息的向着那水洞之中划了进去,转眼之间,便即消失不见,就在那小舟进入水洞的一瞬间,我们几个人都是看到那漆黑的小舟之上,天眼寺的小和尚智秀回过头来,向我们看了一眼,那一眼之中目光复杂…… 第九十五章鲜卑族人,厚土一脉 我们四人看着那小舟慢慢划向水洞深处,渐渐不见了影踪。过得十多分钟之后,又有一只小舟从那水洞深处慢慢划了出来。 小舟之上坐着的还是那个黑衣女子。 那黑衣女子手中持着双浆,依旧坐在船头,静静的看着我们四人。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冰壁之上又传来那个冷冰冰的声音道:“那两个年轻人,你们都上来吧,上船送你们进去——” 我心里暗道:“送我们进去?去到那里我们都不清楚,难道我们就这样被你指使,去到那水洞深处?” 我抬起头,望着那冰壁之上,慢慢道:“既然你不说出让我们去的地方是什么地方,也没有一个理由,让我们进去,那对不起,我们这就打道回府。” 我心里暗暗打定一个主意,既然已经找到拓拔野和李进,那么现在我们平平安安的回去,不再这嘎仙洞里面找什么拓跋人的秘密了,也没有什么不好。 在我心中,只要拓跋星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 拓拔野沉声道:“小五说的对,就是这样。”拓拔野随即抬起头来,向那冰壁之上冷冷道:“阁下既然喜欢玩弄什么玄虚,那么你就自己在那里玩吧,我拓跋野失陪了。”说着,转过身来,招呼拓跋星道:“星星,小五,李进,咱们走。” 我们都是齐齐转身,正要随同拓拔野一起沿着那来时的忘川河边,走回去。 就在这时,那冰壁之上忽然又传出来那冷冰冰的声音道:“拓跋家的人?莫非是来自盘龙岭上的后土屯?” 拓拔野哼了一声,冷冷道:“是又怎么样?” 那冰壁之上的声音沉默一会,这才缓缓道:“如果是拓跋家的人,那么倒不用走了,就一起进去吧。拓跋家的人是有资格进入那回魂冢的。” 我们都是不大明白这个冰壁上的人,口中所说的那个回魂冢是什么意思。 拓拔星沉声道:“你让我们去我们就去啊?那样岂不是太便宜你们了?爷爷咱们走。” 拓拔野点点头,道:“星星说的是,咱们走。”正要再次迈步离去,只听那冰壁之上那个冷冰冰的声音缓缓道:“你们来到这里,就已经出不去了,进来的那两扇萨满石门已经封死了,忘川河上的彼岸花道也已经开满了魔鬼花,你们回去只有自寻死路,死的快一些。” 我们心中都是一凛,我和拓跋星对视一眼,拓跋星的眼睛之中也是满满的忧惧之意。 拓拔野募地转过身来,抬起手来,指着那冰壁上的那一张人面,大声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将我们困在这里,到底有什么企图?” 那冰壁上的声音沉默了一会,这才募地幽幽道:“我只不过是一个活死人。” 拓拔野用传音入密对我们三人道:“你们给我拦住那个禁婆,我去将那活死人揪出来。” 李进点点头,一双手暗自扣住手中的暗器。 拓跋星取出银针,预备在那禁婆飞下来之际,先将那禁婆钉住。 那几根银针之上都被灌注了法力,虽然杀不死那禁婆,但也应该可以拦的住那禁婆几分钟。 拓拔野吩咐完了以后,口中一声冷笑,随即低声喝道:“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们,那么我就将你变成一个死人好了。” 说完这一句话,拓拔野飞身而起,竟是疾风一般奔到那冰壁之下,而后双手齐出,宛如鹰抓一般,抓到了那冰壁之上,而后身子嗖嗖嗖嗖的就爬了上去,瞬息之间来到那冰壁之上,那一张人面之前,身子将落未落之际,拓拔野右手勾魂手一挥而出,猛地抓入那冰壁之中,随后左手一拳直出,击打在那人面之上,那一张人面立时被打的粉碎。 那人面竟然如此轻松被打碎,这也大大出乎了拓拔野的想象。 一拳击碎那一张人面之后,冰壁之上现出一个洞口来。 拓拔野身子一晃,飞入那洞口之中,跟着拓拔野又是身子一闪,手中提着一个黑衣男子,从那洞口之中飞身而出,随后沿着冰壁一路向下,落到地上,脚步展开,一路疾行,瞬息之后,便即来到我们三人跟前,随后将手中那个黑衣男子重重的往地上一摔,只听那黑衣男子口中发出一声闷哼,随即俯伏在地。过得一会,这才慢慢的转过身来。 那漂浮在洞窟顶端的那一只禁婆,看到自己的主人受伤,急速下降,竟是要和我们奋力一搏,将那自称活死人的那个人呢救走。 那活死人摆了摆手,竟是示意那一只禁婆不要动手。 那一只禁婆脸上惊疑不定,但是似乎对于活死人的命令不敢违背,随即慢慢的升高,继续在那洞窟顶端漂浮。 只是禁婆的一双眼睛却是牢牢注视着这个活死人。 我们见那禁婆并且发难,这活死人也是被拓拔野轻而易举的抓了来,心中立时一松。 我们四人这才向那活死人细细打量,只见这个活死人脸色由于终年见不得阳光,竟是有一种奇异的白。一种病态的白。 这个活死人双手双脚都是软绵绵的,不能行走,看来这个人竟然是一个残疾,这个男子终年生活在这洞窟里面,常年不见天日,已然是一个废人,怪不得这个人自称为活死人,原来真的是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一个半死不活的活死人。 拓拔野冷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高手人物,竟然是这么一个废物,你这样一个人,也配来要挟我们?做梦。” 那个活死人眼睛抬了起来,带着一丝古怪的神情,缓缓道:“你是拓跋家的人?我也是拓跋家的人。” 拓跋星满脸古怪的看着那个活死人,诧异道:“你也是拓跋家的人?那么你叫做什么?” 拓拔野和我,还有李进都是满脸愕然。我们三人谁都不相信眼前这个活死人说的话。 拓拔野冷笑一声道:“我们拓跋家怎么会有你这种见不得光的人?” 那个活死人叹了口气,慢慢道:“我叫拓拔明,日月光明的明,我父亲希望我一辈子生活在阳光之下,可惜的是,我没有如他所愿,我这一辈子几乎都是生活在这嘎仙洞之中,在这暗无天日的洞窟之中。” 拓拔野呆呆的看着那个活死人,似乎还是不能相信。 只听那个活死人继续道:“鲜卑拓跋家的人精通土行之术,龟息之功,而且还有一双可以看透阴阳两界的阴阳眼,对不对?土行之术和龟息功我都会,那阴阳眼我也有,你们不信吗?” 这个叫拓拔明的男子,慢慢闭上双眼,过了片刻之后,这才睁了开来,而后竟是慢慢的背诵了起来。 我听这拓拔明背诵的正是那拓跋星刚才传给我的那一套土行术的法决,心里更是惊骇无比。我心道:“不管怎么样,这个拓拔明是一定和拓跋家大有关联的了,否则的话也不会将这一套土行术的口诀背的这么滚瓜烂熟,这么一个熟悉的程度,可不是一两个时辰能够达到的。就这拓拔明背的这么流利,就是让我现在背,我都背不了这么流利。” 我呆呆的看着那拓拔明,拓跋星,拓拔野,李进三人脸上也满是惊骇之意。 这拓拔明背完这土行术之后,竟然毫不停留,又将那龟息功的秘诀也背了起来。背到三分之一的时候,拓拔野急忙打断他,而后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这个活死人,满是疑惑的道:“你真的是我们鲜卑人,是我们拓跋家厚土一脉?” 第九十六章忘川河水,百鬼浮沉 拓拔明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道:“我希望我不是鲜卑族人,可是我偏偏是。” 拓跋星不爱听了,傲然道:“前辈既然是鲜卑族人,怎么还满心遗憾?难道鲜卑族人不好吗?我可是以身为鲜卑拓跋族人为荣。” 拓拔明看着拓跋星,苦涩道:“小姑娘,你要是在这洞窟里面待上几百年,你就不觉得有什么幸福的了。” 我看着这个拓拔明,心中暗暗惊骇心道:“怎么?难道这个拓拔明在这嘎仙洞里面待了几百年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我又看了看那拓拔明的脸孔,这拓拔明的一张脸只有四十来岁的样子,哪里有几百岁的模样? 我可不信。 拓跋星也不信,冷笑道:“难道你比我爷爷还老?” 这一句话,拓拔野听在耳朵之中,却是不大受用,拓拔野看了一眼拓跋星,呢哝道:“星星,爷爷在你心里很老了吗?” 拓跋星眼波流动,急忙笑着解释道:“爷爷,我的意思是说,这个人的年龄怎么可能有你大?我可没有说你很老的意思。” 拓拔野这才释然,对那拓拔明沉声道:“我不管你多大岁数了,我就是问你,刚才你为何要拦着我们,不让我和星星进去,反而让这两个年轻人进去?” 那拓拔明苦笑道:“那回魂冢里面,老人去了没有用处,女孩子去了也是白去,只有这两个年轻男子去了才有用处。” 我们四个人都是心头疑云大起,拓拔野问道:“他们二人去了有什么用处?你倒是说说看。” 拓拔明慢慢道:“你们去了,自然知道,现在你和这位姑娘也可以去了,既然都是拓跋家的人,这嘎仙洞里面自然是没有不可去的地方。因为这里就是咱们鲜卑人的祖地。” 拓拔野摇摇头,对那拓拔明道:“我还是想提前知道,我这个人就喜欢什么事都搞得明明白白的。” 拓拔明摇摇头,道:“你们去了自然会明白,此刻也不用我来告诉。你就算杀了我,我现在也不会告诉你的。” 拓拔野本来有威胁之意,但是听得拓跋明这么说,这一句威胁的话自然不便说出口了。 拓拔野打量着这拓拔明,看了足足有一分钟,那拓拔明就那样仰着一张惨白的脸孔,任由拓拔野端详。过得一分钟之后,拓拔野这才缓缓道:“我问你,那一首鬼离歌是不是你唱的?” 拓跋星急忙低声对拓拔野道:“爷爷,那一首鬼离歌不是这个人唱的,那一首鬼离歌是命婆唱的。” 拓拔明点点头,道:“不错,那一首洞仙歌正是我教那命婆学会了,而后到这盘龙岭上哼唱,如果盘龙岭上的后土屯有人死了,我便吩咐那个命婆去哼唱七天七夜,直到头七回魂夜这才回来。” 拓拔野眼睛盯着那拓拔明慢慢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们几人都是心头有这个疑问。 那拓拔明看着我们四张近在咫尺,逼视着他的脸孔,慢慢道:“我这么做,自然是为了让你们知道这个嘎仙洞和五斗米门下有极其重要的关联,你们才可以心中好奇,有了好奇之念,也就可以进到这嘎仙洞中,来找寻拓跋人留在这嘎仙洞里面的秘密了,要不然的话,恐怕这个秘密就要石沉大海,永无人知了。” 拓拔野眼睛盯视着拓拔明,冷冷道:“什么秘密,能够让你们可以费了百十年的时光来做这么一件事情?” 拓拔明眼睛望向那个水洞,慢慢道:“你们进去了,自然就知道了,我不过是一个活死人,是这嘎仙洞的一个唱歌的人,那个秘密就在那个水洞的深处,忘川河的那一端。” 拓拔野又是冷冷的盯视着拓拔明,足足有一分多钟之后,确定这拓拔明绝对不会开口讲出那个秘密之后,这才点点头道:“好,即使如此,那么就劳烦你送我们进去。” 既然确定眼前这个活死人不是敌人,拓拔野的口气也就客气了许多。 拓拔明点点头,随即吹了一声口哨。 拓拔明的这一声口哨吹起,我们四人都是吓了一跳。因为近在咫尺之间,这口哨又是尖锐至极,所以我们都是没有防备,险些吓到。 拓拔明这一声口哨响起之后,只见从那水洞的里面又飘飘荡荡划过来一只小舟,还是和先前的那一只一样,通体漆黑,形如弯月,划船的还是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 那两条小舟一前一后,停在那水洞之前,忘川河上。 拓拔明对我们点了点头,道:“你们可以去了。”顿了一顿,拓拔明特意嘱咐我们:“记住,在那水洞之中不能回头,一直往前,看到岸边有一个极大极深的深坑的时候,就可以停下来,然后顺着那深坑慢慢走下去。那深坑里面就是回魂冢。” 拓拔野点点头,随即招呼我们三人,迈步向前,来到那水洞之前,距离那两只小舟只不过两三米的距离,拓拔野和李进上了第一条小舟,我和拓跋星上了第二条小舟。 我们四人刚刚做好,那两只小舟便被那两名神情冷漠的女子划着,向水洞深处划了过去。 那两名划船的女子手劲很大,一划之下,就是数米开外。 我在小舟之中看的暗暗心惊。心念浮起,用我那一只幻阴指暗暗感知前面黑衣女子的身上有没有阴煞之气,有没有僵尸的尸骸之气。 良久良久,我终于确定前面划船的这个黑衣女子,绝对不是什么鬼魂,应该就是僵尸之流,随后被这嘎仙洞之中的主人用什么功法,将这僵尸练成了一个划船的舟子,这僵尸力大无穷,做这划船的舟子倒也若合符节。 我和拓跋星坐在这小舟之上,只觉舟行甚快,顷刻之间便已经过去了里许之遥。 这水洞之中黑漆漆的一片,我手中的手电照耀出去,也只照到十来米开外,再远就看不清楚了。 小舟行走之际,我忽然想起那拓拔明所说的那一句话来。他嘱咐我们,在舟上,千万不要回头去看。 我心中好奇,心道:“那个拓拔明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心中好奇之下,随即拿起手电,慢慢转过身来,向身后一照。 手电照耀之下,我立时被我身后看到的这一幕惊的魂飞魄散。 原来,在我身后,此时此刻,在这小舟的后面,黑漆漆的忘川河上,竟是在这十来米的河道之上浮动着数十颗女子的披着长发的头颅,这数十颗女子的头颅眼睛大睁,死死盯着我所乘坐的这一条小舟,同时也阴魂不散的跟在这小舟的后面,女鬼的身子在河道之上载浮载沉,若隐若现—— 我差点尖叫出声来。我虽然是招魂师,但是这么多的女鬼的可怕的头颅聚集到了一起,还真的是第一次看到。 这些女鬼的头颅披着**长发,和那禁婆相差无几,看上去让人心里发毛。我急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一双手也是冰冰凉凉。 拓跋星坐在我的前面,看着小舟两侧急速流过的河水,低声对我道:“小五,你说这忘川河水,为什么会这么宁静,这么清澈?这河水喝了真的可以忘掉从前的一切吗?” 我大吃一惊,急忙告诉拓跋星道:“这个忘川河水可千万不能喝,不干净的。” 拓跋星呆了一下,问道:“为什么啊?” 我正要解释,忽然之间,就觉得有一只湿漉漉的手臂搭上我的肩头…… 第九十七章为人莫入回魂冢,一入此门魂不回 我大骇之下,知道这必定是身后,忘川河里面的女鬼。 我心里此时已经没有了要收起这么多女鬼的念头,此时此刻的我,只想着将搭在我肩头的女鬼的手臂移开。 我右手使劲往后一扯,跟着手肘向后猛地一撞,这么用力一撞之下,我身后的女鬼果然被我撞的翻身普通落在水中。 拓跋星听到我身后的声音,吃了一惊,急忙转过头来,向我身后望去,这么一望之下,立时吓了一跳。 拓跋星一双星眸都瞪得圆了起来,向我道:“小五,怎么这么多女鬼,这一次你可发了。” 我叫苦不迭道:“发什么啊,星星,我现在看着这些女鬼就恶心。”就在这时,又有一只女鬼爬到我们的这一条小舟之上,伸手向我抓了过来。 拓跋星笑道:“你不敢抓,看我的。”拓跋星一伸手,拿过我那一只百鬼囊,随即打开囊口,口中念念有词,而后从她自己的衣袋之中取出一张张黄色符纸向我身后掷了出去。 拓跋星每一张符纸掷出,便是有数只女鬼的阴魂在那河水之中被钉住,动弹不得,随后被拓跋星用勾魂手一一拉起,送入我的那一只百鬼囊之中。如此这般,一直忙活了半小时,这才将那百十只鬼魂一一收到我的百鬼囊之中。 拓跋星松了一口气,对我笑道:“小五,等这里的事情忙过了,出了这嘎仙洞,我就帮你升到那监察祭酒。” 我大喜道:“好啊,多谢你啦。” 拓跋星眼波流动,垂头道:“跟我你还客气?” 拓跋星脸上竟是露出少见的女儿羞态。 我心里一动,适才那一番被百余只女鬼在后面死死盯视的惶恐感觉立时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心碰碰直跳。 我轻轻握着拓跋星的手,只觉小舟在这忘川河上向前快速驶去,眼前虽然水洞两侧漆黑,但是在我和拓跋星的心中却是温暖无限。 在我心中更是希望,眼前这忘川河可以永远无休无止的一直向前,这样我和拓跋星的这一份甜蜜就可以一直延续下去。 可惜再长的河道都有到达尽头的时候,就在我的心里甜蜜无限的时候,小舟在一处河岸边停了下来。 我诧异的看着前面那划桨的黑衣女子,问道:“到了那回魂冢了吗?” 那黑衣女子并不说话,我心中正自奇怪,那黑衣女子忽然张开口来,向我一咧嘴。 我赫然发现这黑衣女子竟然口中没有舌头,我心中骇然,万万没想到这黑衣女子做了僵尸之后,还会被人将舌头割掉。难道那嘎仙洞中到那个主人,就连这女子做了僵尸,也还害怕那女子泄露嘎仙洞的秘密吗? 我心中忽然想起一个另外一个人来,就是那个脸色惨白,四肢残废的拓拔明,难道那个拓拔明也是因为怕他出去,泄露了这嘎仙洞的秘密这才将那拓拔明四肢折断,弄成一个废人? 我心里隐隐升起一丝寒意。 拓拔野和李进都已经跳下小舟,站在岸上。 我和拓跋星也相继跳下小舟,走到岸上,抬眼望去,只见距离岸边不远的地方,果然有一个四四方方的深坑,这个深坑宛如一个漏斗一般,上宽下窄,深坑中间有一条冰做的台阶,一路向下延伸而去。 我看着这深坑,和那一只延伸向下的台阶,心中忽然一动,随即招呼拓跋星道:“星星,你看这个台阶像不像咱们刚刚进入者洞窟的时候,误打误撞上的那一座望乡台。只不过望乡台的那一条冰做的台阶,是一节一节向上,而现在这个深坑台阶,却是一节一节向下的。” 我看着拓跋星的眼睛,我知道,拓跋星一定懂得我的意思。 果不其然,拓跋星看着我,慢慢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眼前的这个深坑其实就是一个倒置的望乡台?” 我点了点头。拓跋星目光四处望去,口中喃喃道:“那么这望乡台上是不是也有三生石?”目光在这深坑四周转了一圈,也是没有找到,可是拓跋星的眼睛向那深坑里面望去之时,却是突然眼睛一亮,对我道:“小五,你看,那不是三生石吗?” 我顺着拓跋星的眼睛向下望去,只见那深坑之底,还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平台,平台的东面赫然又出现一个拱形石门。 石门关闭,在石门之前,西面的平台之上,品字形的放置着三块巨大的石头。 那三块石头不正是三生是吗? 我心中一动,心道:“看来这嘎仙洞里面的构造也是大有古怪,这一处深坑建造的和那望乡台一模一样,只不过是一个倒置的望乡台,而那三生石也被放置在这深坑之底,这是有什么象征的意义吗? 拓跋星招呼我和拓拔野,李进,一起走了下去。 这深坑的石阶怕不有百十丈之高,我们一路走到深坑的坑底,回头望去,那深坑上面竟是犹如悬崖断壁一般高耸。 这深坑的角度更是罕见的达到了九十度,到得深坑坑底,我们四人打量了一番,这才走到那三块巨石跟前,细细端详。只见那三块巨石只是三块石头,可不是内藏尸骸的石棺了。 三块石头之上都是刻着一些图案。其中第一块石头之上刻着的还是那一只瑞兽马鹿,第二块石头之上则是刻着一个土堆的形状,第三块巨石之上则是用利器刻着一个脸孔朝着背后的男子,那男子身上衣服全都是朝向前面,唯有一颗头颅转了一百八十度朝向背后。看上去有些古怪。 李进好奇,迈步走到那第三块石头之前,伸手轻轻一摸,突然之间,便看到那第三块巨石募地爆裂开来。 那第三块巨石就好像被人放置好了的引信,只要有一点火星,立时就炸了开来。 好在李进早有防备,脚下向后倒退开去。 我和拓跋星则是被那拓拔野,一手一个,拉出去数米开外。 那一块巨石炸裂开来,好在那石屑纷飞,落到我们的身上,倒是没有多大妨碍。 待得烟尘散去,我们回过身来,再次走到那第三块碎石之前,只见那碎石下面隐约的好像有字。 我一呆,心道:“这巨石下面有什么字呢?”随即迈步走到那碎石之前,戴上手套,将那些碎石拨拉开来,露出下面的字迹来。 只见在那原来巨石的所在,清清楚楚的现出两行大字来——为人莫入回魂冢,一入此门魂不回—— 我抬起头,看着远处的东面那一处拱形石门,心中暗暗道:“难道那一个石门之后,就是那拓拔明所说的回魂冢?拓跋星要我们进去,可是这一块巨石下面,为什么写了这么两行大字,这两行字似乎在警告或者提示我们,不要进这回魂冢,那么我们是该听谁的?是听那拓拔明的?还是按照这三生石上面的提示去做?这回魂冢我们到底是进还是不进的好?” 我回头望向拓跋星,只见拓跋星此刻一正皱着眉头,看着那地上的那两行大字,口中不住喃喃念叨:“为人莫入回魂冢,一入此门魂不回,爷爷,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拓拔野也早看完了这地上的两行大字,听得拓跋星问他,随即撇了撇嘴,不屑道:“这是在警告咱们,吓唬咱们,让咱们不要进去,嘿嘿,你爷爷我可就不信这个邪,我偏偏就要进去。”顿了一顿,拓拔野大声道:“星星,小五,李进,你们三个,跟在我后面。”说着,这拓拔野竟是迈开大步,向那拱形石门走了过去。 这拱形石门之后,是步步杀机,还是万千凶煞,看来也是挡不住这拓跋老爷子的脚步了。 本站网址:..,请多多支持本站! 第九十八章小和尚,大骗子 我和拓跋星跟随那拓拔野一路走到那拱形石门之前,拓拔野伸手推了推那拱形石门,那石门纹丝不动。 拓拔野一怔,随即伸手再次用力,推了推那拱形石门,那拱形石门依旧是纹丝不动。 我沉声道:“爷爷,这石门应该是有机关控制。估计里面有人在控制着这机关,所以咱们推之不动。” 拓拔野骂道:“这个拓跋明这明明是戏耍老子。” 我转头看着那三生石,剩余的两块石头,对拓拔野沉声道:“拓跋爷爷,我猜这机关一定是在那剩余的两块石头之中。” 拓拔野奇道:“你怎么知道?” 我沉声道:“爷爷你想,这三生石摆放在这里,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为何要摆在这里?这其中一定是跟这拱形石门后面的回魂冢有关。这三块石头,其中最后一块已经被咱们触发,散落一地,那石头下面写的是两行字,这两行字是要咱们离开这回魂冢的意思,据我猜测,这回魂冢之前,写就这两行字的人,应该不会知道前来这回魂冢的就是他苦苦寻找的人,否则的话,写这两行字的人才不会让这两行字将真正的拓跋家的人拒之门外,所以剩下的那两块石头之中也一定是藏着秘密。这个秘密是什么呢?以我看来,就一定是这拱形石门回魂冢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应该只有真正的鲜卑拓跋一族的人才能看的明白。” 拓拔野看着我,皱了皱眉道:“你这一切所说也只不过都是猜测,要打开这石头才能知道。” 我笑而不语,心道:“你打开不就知道了吗?” 拓拔野随即带着我和拓跋星,李进再次返回那剩余的两块石头之前,还未及说话,我们都是听到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从深坑上方的台阶之上,一级一级的走了下来。 我们都是回头而望,只见在那深坑台阶之上,那天眼寺的小和尚智秀,不知何时忽然出现,此刻正沿着那倒置的望乡台上面一级一级的走了下来。 看到我们几人,天眼寺的小和尚智秀,脸上露出尴尬一笑。 我一呆,诧异道:“你怎么在这里?” 在我的心中,我还以为这个天眼寺的小和尚智秀,被那回魂冢的人打开石门,放了进去,谁知道这个智秀竟然在我们身后出现。 只见这个智秀和尚脸上更是尴尬,呐呐道:“小僧被那小舟接到这岸边之后,那个控舟的女子随即离去,我看看四面无人,心中害怕,这才隐身躲了起来,随后看到诸位来了之后,小僧心里稍安,这才走了出来,和大家会合。” 拓拔野眼睛眯起,淡淡道:“小和尚武功不怎么高,这藏身的本领倒是不小。” 智秀脸上更加尴尬,急忙赔笑道:“让老爷子见笑了。” 急忙躬身行了一礼。 这智秀和尚其实比我和拓跋星也只小了两三岁而已,但是看上去齿白唇红,眉清目秀,一副娃娃脸,怎么看怎么显得年轻。 这一番客气,倒是让拓拔野心中少了几许敌意。 拓拔野也不忙着开启那三生石打量了一下这个智秀,慢慢道:“小和尚宝刹那里?怎么来到了我们这辽东苦寒之地?” 那智秀目光闪烁,赔笑道:“小僧来自天瞳寺,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所在,老爷子一定不认识。” 拓拔野想了想,皱眉道:“天瞳寺?倒是真的没有听见过。” 李进也是皱皱眉,似乎也是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拓跋星白了那智秀和尚一眼,走到拓拔野的身前,对拓拔野低声道:“爷爷,你别被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给骗了,他说自己是来自天瞳寺,都是骗人的。” 那智秀和尚大吃一惊,急忙辩白道:“这位女施主,我们天瞳寺的和尚从来不骗人的。你,你可不要胡说。” 此时此刻,这个天眼寺的小和尚智秀,一心一意要拉上我们几个人做他的保镖,自然要极力取得我们的信任,此刻听得这个雪肤花貌的女孩子竟然对她爷爷说,他是骗子和尚,自然着急,自然要极力辩解了。 拓拔野不明其故,低声问道:“怎么?星星,这个小和尚很老实啊,怎么会是骗子?” 说着,拓拔野看了看那智秀和尚。 智秀和尚急忙点头道:“;老爷子目光如炬,看人很准的,小僧可百分之百,不百分之一千,不是骗子,小僧要是骗子的话,让小僧永堕十八层地狱。” 我看着那智秀和尚,冷冷一笑道:“你还说自己不是骗子,我问你,你是不是天眼寺的和尚?还说自己是什么天瞳寺的和尚?你这不是骗子还是什么?” 拓跋星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爷爷,我刚才就是想要跟你说这个来了,这个和尚说他自己是天眼寺的,现在又说他自己是天瞳寺,哼,一点也不老实。” 这一番话说完,那拓拔野的脸上神色不善,冷冷的打量着智秀。 李进也是脸色一沉,望向智秀和尚的眼睛之中满是冰冷之意。只听拓拔野啊哈一声,向那智秀道:“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么一个看上去老老实实的小和尚竟然是一个大骗子。——你说,你现在怎么解释?” 说罢,拓拔野迈步向前,距离那智秀和尚又近了一步。 那智秀和尚脸色惨白,眼珠不住乱转,似乎想要转身而逃,数秒之后,这天眼寺的小和尚智秀却突然做出一个惊人的举动,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奔了下来,奔到拓拔野的身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把抱住拓拔野的一条腿,口中颤声道:“老爷子,小僧真的不是骗子,我师父说起过,我们天瞳寺就是天眼寺,天眼寺就是天瞳寺,师父还告诉我们,让我们出去行走江湖之际,看到不熟悉的陌生人,那就告诉对方我们是天瞳寺的人,我问师父为什么这么说,师父说我们天眼寺以前声名不大好,如果说了我们是天眼寺的人,估计会有人向我们寻仇,如果告诉对方,我们是天瞳寺的,这样对方就不会对我们生出敌意来,老爷子,我说的这可都是实话啊,一点也没有掺假,这位姑娘也不知道是在那里听到的,也许只听到了只言片语,所以有了一些误会,老爷子,你可是世外高人,你可一定要明辨是非啊。”说着竟是眼泪鼻涕的流了下来。 我和拓跋星看着这个小子这么表演,一时间也是无话可说,这小和尚说的似是而非,似乎是那么一回事情,可是我和拓跋星怎么听着,怎么感觉有些不大对劲。 可是我和拓跋星一时又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 拓拔野瞳孔慢慢收缩,缓缓道:“哼,幸好你师父还知道你们天眼寺声名不好,教你说这个谎话来掩盖身份,嘿嘿,也不能不算精明啊,小和尚,听你这一番话,虽然说不上是大骗子,但是你也绝不老实。” 智秀和尚将一颗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口中不住说道:“老爷子,小僧绝对是个老实和尚,老实极了。” 拓拔野哼了一声道:“你起来吧。” 那智秀和尚这才慢慢站起身来,取出一方干净的手帕,将脸上擦干净,这一番擦拭之后,这一张脸又是红是红,白是白,齿白唇红。眉清目秀。 拓拔野点点头对智秀和尚道:“我不管你老实不老实,只要你在我身旁老老实实的,我就对你的过往一切一概不究——” 第九十九章黑白双煞,心狠手辣 智秀和尚连连点头,道:“老爷子敬请放心,小僧一定老老实实的,不会有任何异心。” 拓拔野冷冷的道:“你最好别有什么异心,这里这几个人,任何一个人抬手都能要了你的命。” 智秀和尚脸色立变,口中连连道:“是是,老爷子。小僧一定谨记。” 拓拔野这才向他点了点头,慢慢走到那三生石前,此时此刻,这三生石已然只有两块。拓拔野看着最左边那一块上面雕刻有瑞兽马鹿的石头,然后右手在那石头之上用力一拍。 一拍之后,身子随即闪了开来。 只听得又是轰然一声大震,那瑞兽石头爆裂开来,石屑纷飞,落了一地。 片刻之后,烟尘落地之后,只见那瑞兽石头所在的地面之上赫然出现一个鹿头,那鹿头黑黝黝的看上去竟似铁铸的一般。 拓拔野走到那铁鹿头之前,看了看那铁鹿头,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看着那铁鹿头,心中微微一动,想起拓跋星跟我说起的那拓跋人的瑞兽传说,说起缘何会将这马鹿视为鲜卑人的瑞兽图腾。 我心中喃喃道:“回头鹿,回头鹿。莫非——”心中一动,随即走到那铁鹿头之前,沉声对拓拔野道:“爷爷,我来试一试。” 拓拔野眼睛看着我,点了点头,随即让开地方。 那天眼寺的小和尚智秀目光闪动,看着我,眼睛之中似乎有怀疑之色,似乎并不相信我能破解这三生石上面的机关。 李进也是目光炯炯的看着我,目光闪烁。 只有拓跋星的眼睛之中看向我的时候,是信任,是盈盈笑意,是一往情深。 我走到那铁鹿头之前,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抓住那铁鹿头,心中暗道:“回头鹿,鹿回头,那自然是将这铁鹿头由东往西转动。”心中如此想,手中使劲这么用力一扳。 那铁鹿头果然扎扎响动,那一颗铁鹿头便即由东往西转了半圈。 转了这么半圈之后,我急忙回头向那拱形石门望去,只见那石门纹丝不动。 我的脸上立时火烧火燎的,没想到想要在拓跋星的爷爷面前露一小脸,却最终现一大眼。 我呐呐着正要说话,承认自己预测错误,谁想到就在我刚一张口之际,那拱形石门突然缓缓打了开来。 石门打开,一股阴风随即从那石门里面冲了出来。 我们五个人都是急忙闪在一旁,直到那拱形石门里面的阴风宣泄出去以后,我们这才走到哪拱形石门之前。 拓拔野低声道:“小五,想不到你们保驾营的徐家,竟然连我们嘎仙洞的机关也能够破解,嘿嘿,我拓拔野佩服的很。” 我伸了伸舌头,对拓拔野道:“老爷子,你可别寒碜我了,我这不过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这是误打误撞碰巧的,做不得准的。我刚才只不过是想到那三生石上既然雕刻有鹿回头的图案,想必和这三生石下面的机关有关,所以这才冒险一试,想不到还真的被我碰到了,这也就是我的运气好罢了。” 拓拔野笑道:“小五,不要太谦虚了,记住谦虚过分就是骄傲。我这么一个宝贝孙女喜欢上你,你身上自然有你的优点,要不然我这个宝贝孙女,怎么不喜欢别人?偏偏喜欢你呢。哈哈,你说是吧?小五。” 拓跋星的脸又红了,低声道:“爷爷——”意思是要拓拔野不要再说。 拓拔野笑道:“没事的,傻丫头,小五又不是外人。” 听到拓拔野所说的这两句话,我的心里也是暖洋洋的。我笑着对拓拔野道:“也许是我的脸皮厚吸引了星星吧。” 拓跋星白了我一眼,撇撇嘴道:“你听过那个女孩子喜欢男人脸皮厚的。” 我和拓拔野都是哈哈一笑。 拓拔野笑道:“你还别说,当年你奶奶就是喜欢爷爷脸皮厚,后来这才嫁给了爷爷。看来,小五这是师从爷爷啊,以后肯定会得到爷爷的真传的。” 我们几个人正自低语之际,忽听得那拱形石门里面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道:“既然都已经来了,那就进来吧。” 这个人的声音竟然和那活死人拓拔明一样,不男不女半阴半阳,说不出的诡异。 我们都是心中一凛,互相望了望。那拓拔野哼了一声,道:“这是我们嘎仙洞,我们还怕什么?”一摆手,道:“我们进去。”随即当先而入。 我和拓跋星,李进紧紧跟随在那拓拔野的身后。那天眼寺的小和尚智秀,目光闪动一阵之后,随即也跟了过来。只是距离我们有五六米之遥,竟是并不跟我们走在一起。 我们五人进到这拱形石门之后,抬眼望去,只见这拱形石门之后,又是一座圆形的洞窟,洞窟四周有一圈石台环绕左右,那一条忘川河的河水从石台一侧的一个洞口之中流了出来,最终绕着这石台转了一圈,汇聚到了洞窟中央一个洞口之中。 那洞口甚大,忘川河的河水流到那洞口之际,随即被洞口下面的一股巨大吸力,吸引着向下而去,河水在那洞口处汇聚成一个漩涡,漩涡之中偶尔有白骨从那河水之中流了下去。 那一个漩涡竟似吞噬灵魂的洞口一般,看得人目眩心驰。 在这漩涡的两侧,各自坐着一个黑衣人,一男一女,那女子长发覆面,低垂着头,看不清面目,那男子端端正正的坐着,眼观鼻,鼻观心,目光微闭。 适才的那一句话,竟然不知道是从这一男一女两个人谁的口中发出来的。 拓拔野咳嗽一声,迈步走到那石台之前,沉声道:“我们来了,两位有何见教?” 那男子慢慢的抬起头来,我们看到那男子的脸容之际,竟是心头一震,原来这个男子的脸上竟是一半白皙如玉,另外半张脸孔之上却是不知道被什么人割得满是疤痕,看上去异常可怖。 拓跋星低声对我们道:“那个女子是一个禁婆,大家小心,那个男子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拓跋星说完这句话,那个男子一双眼睛竟是向着拓跋星横扫而来,那男子的眼神竟是如刀似剑一般,拓跋星竟是不敢直接面对,急忙转过了头。 我心中暗自一沉:“看来那男子的耳音极其灵敏,适才拓跋星的一番话,已经被那男子听到耳朵之中,我可要挡在拓跋星的身前,可不能让星星有什么损伤。” 我身子一动,随即挡在拓跋星的身前。 那男子一声冷笑,慢慢道:“居然还怜香惜玉,你连自己都不能保,你还怜什么香惜什么玉?” 我正要开口说话,突然之间,只觉得自己腰上一紧,跟着自己便被身不由主的横空拽了起来,闪电一般落到那黑衣男子的身前。 拓跋星一声惊呼,吓得花容失色。 那天眼寺的小和尚智秀也是脸上变色,急忙向后退出数步。 李进双眉皱起,手中暗暗扣好了飞刀。 拓拔野一声怒喝道:“将我的孙女婿还给我。” 那黑衣男子左手虚浮,悬在我的头顶,低声喝道:“你们要是上来的话,那就说不得,我现在就将这小子杀了。” 拓拔野那里肯听?迈着大步,便向那黑衣男子的身前冲了过去。广尽扔圾。 那黑衣男子左手抬起,向着身前的一块石头,猛地一掌拍落。 那一块大石头足足有数十斤重,竟然被这黑衣人一掌拍的离开石壁,骨碌碌顺着那忘川河的水道,流向那个漩涡之中,眨眼间被河水一冲,卷入了涛涛漩涡之中,影踪不见。 第一百章阴筋鬼脉,禁魂之索 若觉得本站不错请分享给您的朋友:.. 一掌拍掉落石之后,那黑衣男子左手募地收了回来,依旧悬在我的头顶,作势欲发。而后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拓拔野。 拓拔野只有停住脚步,因为他知道,他只要再往前半步,这个黑衣男子就一定会一掌拍落,拍向我的脑袋。 他可不相信我的脑袋有那石头坚硬。 拓拔野慢慢退了回去。 那黑衣男子眼睛这才慢慢转了回来,看向我,我动了动自己的身子,这才发觉自己周身已经被那黑衣男子用一种透明的极细极细的线,牢牢捆住,动弹不得。 那个男子竟然用这丝线将我从二十来米开外,一下子就拉了过来,拉到这黑衣男子的身前,这一份功力,真的是可敬可怖。 我骇然不已,但是在这黑衣男子的身前,却是不愿露出怯懦之意,我一张口,大声骂道:“你这丑八怪,有种的杀死我。”说着,一口唾沫向着这黑衣男子的脸上吐了过去。 黑衣男子一侧头,我那口疾如飞箭一般的口水立时失了准头,落在水中。 黑衣男子冷冷道:“小孩子长得挺好,就是脾气暴了一些。” 我看着那黑衣男子,大声骂道:“自然是比你这个丑八怪长得好。”随即恶狠狠的瞪着那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右手抓起我,用力一掷,将我掷到他对面那一个禁婆的身前,而后对那禁婆道:“给我看住了这个小子,这小子要是要逃走的话,你就咬死他好了。”说罢,这个黑衣男子阴测测的看着我,眼中带着一丝邪恶之意。 我心中骇然,抬起头,只见那坐在我身旁的一直垂着头的禁婆,慢慢抬起头来,看着我,我看到这禁婆的眼神,心中寒意升起,原来这个禁婆的双眼之中,竟是没有瞳仁,两只眼睛之中的瞳孔放大,看上去空茫茫的,古怪之极,我心里暗暗发慌,心道:“这个禁婆非人非鬼,只听那黑衣人的话,可不知如何对付。” 那禁婆慢慢俯下身来,一颗脑袋几乎凑到我的脑袋之前,而后那一双诡异的没有瞳仁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我,看了有数秒钟之久,忽地那禁婆露出满口白森森的牙齿,向我咧嘴一笑。 禁婆的这一笑竟是异常可怖,看得我心脏砰砰直跳,而后就见到那禁婆慢慢向我的咽喉靠了过来,那那口白森森的牙齿,也是缓缓的向我的咽喉逼近,我几乎都能闻到这禁婆口中发出来的尸臭。 我咬着牙,心中暗暗为自己打气:“小五,别怕,这禁婆杀不了你。” 站在远处的拓跋星可是吓得立时慌了,急忙向那黑衣男子大声道:“你快让那禁婆停止,不许伤到小五,否则的话,我们盘龙岭拓跋家跟你没完没了。” 拓拔野又是厉声喝道:“快些住手,要不然我可不客气了。”口中说话,拓拔野向着站在自己身旁的李进使了一下眼色,李进立时明白,一抬手,一把飞刀风驰电掣般向那禁婆射了过去。 那禁婆听得一侧风声响动,竟是一动不动,待得李进的飞刀射到她身后之际,那禁婆募地一转身,一口咬住那一把李进射过来的飞刀。 跟着嘎嘣嘎嘣竟是将那把咬到的飞刀一寸寸的吞了下去。 这一幕看的我目瞪口呆。 我心中骇然道:“这个禁婆这么厉害,不仅对飞刀并无一丝一毫的畏惧,更是将飞刀犹如吃食物一般吞了下去。” 李进也是吃了一惊,手中的第二把飞刀就没有射了出去。 黑衣男子听到拓跋星的那一句话,双眼募地眯了起来说,随后一摆手,那一只禁婆这才停住,心有不甘的慢慢抬起头来,看着那个黑衣男子,似乎不大明白,这个黑衣男子为什么不让她吓唬吓唬,此刻已经心慌意乱的我。 那黑衣男子眼睛瞪着拓跋星,过了良久良久,这黑衣男子的眼神募地热烈起来,对着拓跋星颤声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拓跋星看着黑衣男子的古怪而热切的眼神,心中竟是微微有些害怕,顿了一顿,这才鼓起勇气,大声道:“我说你要是动一下小五,我们盘龙岭拓跋家的人绝对不会放过你。” 那黑衣男子似乎对于拓跋星言语之中的无礼,并没有太多察觉,而是颤声道:“你,你们是盘龙岭拓跋家的人?” 拓跋星沉声道:“不错。我们就是拓跋家的人。你还不快快放开小五。” 那黑衣男子双眼呆呆的看这拓跋星,过得一会,这黑衣男子忽然大哭起来,口中呜咽道:“主人,主人,咱们拓跋家的人终于来了,我在这里等了三百多年了,这一场终于等到了。” 这个黑衣男子的话一出口,拓拔野,拓跋星,李进,智秀,还有我都是大吃一惊。 我心里暗暗道:“难道眼前这个人也是和那拓拔明一样,是鲜卑拓跋家的人?” 拓拔野冷哼一声,喝道:“原来你也是拓跋家的人,可是你为什么还和我们作对?”广尽鸟才。 那黑衣男子眼睛望着拓拔野,迟疑一下,对拓拔野道:“阁下也是拓跋家的人?” 拓拔野低声喝道:“这个自然,我是拓拔野——”伸手一指拓跋星,道:“这个是我孙女,拓跋星,这个是我朋友李进,你抓住的那个是我的孙女婿。”眼睛一撇那个躲得远远的小和尚智秀道:“至于那个嘛,是甘肃天眼寺的小和尚,我可和他不大熟悉。” 那天眼寺的小和尚智秀,万万没想到这个拓拔野到得这般境地,竟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可是拓拔野的这一句话他又无法反驳。因为这个拓拔野所说的都是实情。 智秀眼珠不住乱动,似乎在想办法逃之夭夭。 那个黑衣男子点点头,道:“原来跟咱们拓跋家都是大有渊源,我倒不能失礼了。” 拓跋星皱眉道:“既然你说你也是拓跋家的人,为什么还不将小五放开?” 那黑衣男子迟疑一下,随即一招手,那禁婆随机不情不愿的抱起我,然后从空中飘了过来,到得我们身前,那一只禁婆随即将我慢慢放到地上,这才飘然而去,继续来到那黑衣男子的对面,垂头而坐。一语不发,似乎又在等待那个黑衣男子的命令了。 拓跋星急忙上前将我扶了起来,想要解开我身上的那透明的细丝,可是那细丝越是解开,那个细丝缠得越紧。 拓跋星怒道:“这个解不开?是怎么回事?”既然已经知道对方也是拓跋家的人,拓跋星可就不会跟他客气了。言语之间也是凶巴巴的,丝毫没有了平日里对我的那一份温柔缠绵之意。 看来在女人的心中,只有她自己的心上人才最重要,其他的都是不值一提,女人对待自己所爱的人永远都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对待她不喜欢的人,却是丝毫不假辞色,其他的女人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样子,可是我的拓跋星却绝对是这个样子,因为在她的心中,只有一个我,而在我的心中,也是同样的只有一个她。 那黑衣男子慢慢道:“那个用血涂抹上,就可以解开,否则的话,就会越来越紧。” 拓跋星怒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黑衣男子缓缓道:“这丝线本来就是从禁婆体内拔出来的阴筋鬼脉,经过处理,才变成如今这么结实的样子,这个丝线有一个名字,就叫做禁魂索。——鬼魂都锁得住,更何况人了?” 第一百零一章瞒天过海,身化顽石 拓跋星点了点头,更不搭话,一伸手,拔出随身带的匕首,用匕首尖在自己手臂上一划,鲜血立时就流了出来,拓跋星随即用左手,蘸着她自己手腕上的鲜血,在那绑缚着我的禁魂索上抹了过去。 拓拔野大吃一惊,喝道:“星星,你干什么?” 拓跋星咬着牙,沉声道:“爷爷,我要救小五啊。” 拓拔野跺脚道:“傻丫头,让爷爷来,你何苦自残?” 拓跋星摇摇头,道:“小五是我自己选的男人,他有了事,自然是我来亲自动手。” 我心里一阵感动,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我知道,星星对我的好,我只有期待来日,再加以补报了。 那禁魂索果然是触血即开,不一刻功夫,我身上的禁魂索都被拓跋星解了开来。 拓拔野这才松了口气,他孙女婿出事,似乎他自己更加紧张一些。 我心里暗暗道:这爷孙两个,都是至情至性之人,别人待他们一点好,他们就要涌泉相报。昔年我爷爷,四爷爷他们只不过是留着这爷孙俩一年,好吃好喝,这爷孙俩就和我爷爷四爷爷他们倾盖如故,经年之后,闻听到我们保驾营徐家有难,这才不顾自身安危,千里迢迢的前来助拳。 却是没有想到将他们自己也拽进了苗疆草鬼寨和我们天津保驾营的恩恩怨怨之中,更是连累的拓跋家盘龙岭后土屯一百多号人惨遭灭门之祸,这都是我们当初始料不及事情了。 可这何尝不是因为这祖孙俩的古道热肠?这才引来的一番滔天大祸? 我心里感激之余,也暗暗发誓,要替后土屯一百多号人报仇雪恨。 拓跋星将我周身的禁魂索解开之后,这才将我扶了起来,站到一旁,关心的问道:“小五,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拓跋星见我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拓拔星转过头来,看着那黑衣男子,沉声道:“阁下倘若是我们拓跋家的人,那么就报上名来,我们鲜卑拓跋家族的人可没有不敢将名字宣之于众的鼠辈。” 那个黑衣男子听的拓跋星这么说,慢慢点了点头,这才缓缓道:“我叫拓跋山。--我在这里已经三百多年了。”坑助医圾。 拓跋山说完这一句话,眼睛之中满是对于岁月流逝的感伤。 拓跋星嘿然一声道:“你还不如说你在这嘎仙洞里面一千年了呢,那样多好。”言语之中满是不信之意。 拓跋山苦笑道:“小姑娘,你爷爷还未出生,我就已经在这嘎仙洞里面了。” 拓拔野冷笑道:“按照你的意思说,我还是个娃娃哩。” 拓跋山竟是点点头,道:“差不多吧。” 拓拔野怒道:“你这贼子胡说八道,竟敢来欺瞒老子,你也太嚣张了。” 那拓跋山苦笑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和拓拔明一直住在这嘎仙洞里面,陪着我的主人,守着这嘎仙洞的秘密,可是慢慢的拓拔明长大了,就不喜欢待在这嘎仙洞里面,一个月之中总会有几天出去,呼朋唤友去酒楼喝酒做乐。 喝酒就喝酒罢了,这个拓拔明竟是随即结交匪类,有一次更是将嘎仙洞里面的秘密泄露了一些出去,这才引得盗墓贼大举来临,嘎仙洞的两个巨蟒护法也死了一个,十大禁婆也损伤八个。我们的主人大怒之下,这才将拓拔明的四肢打断,意示惩戒,第二也是为了不至让嘎仙洞里面的秘密再次传了出去。” 我和拓跋星相互对视一眼,这才明白,原来拓拔明四肢的残废竟然是这样来的,这也算得上是咎由自取吧? 拓跋山看着我们,然后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半边脸上的疤痕,苦笑道:“我这脸上的疤痕也是在那一次的和盗墓贼的大战之中,被那些盗墓贼擒住,其后用刀子在我脸上这样来回划来划去,最后将我变成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拓跋山叹了口气,继续道:“从那以后,我和拓拔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这嘎仙洞。这嘎仙洞也就此封了起来。可是这嘎仙洞里面的秘密呢?难道就真的沉埋于人世吗?我和拓拔明都是不甘心,毕竟嘎仙洞的秘密,被外人知道不可以,但是我们拓跋家的人必须要知道,如果拓跋家的人不知道,那么这个秘密就真的自此而绝了。所以我和拓拔明商量以后,就在我们主人再次沉睡下去的时候,我就让拓拔明换来一只命婆,而后让那个命婆出去,在这盘龙岭上四处游荡,直到盘龙岭上的后土屯之中有人死去,那命婆就会遵照我和拓拔明的吩咐,在那死人的坟前哼唱那一首洞仙歌,哼唱七天七夜,我们就希望命婆如此诡异的行径,可以引得那后土屯拓跋家的人心生好奇,随后在这附近找寻这嘎仙洞,而后万一一个机缘巧合之下,进到这嘎仙洞之中,那么我们就可以让命婆考验他一下,如果可以平平安安的度过命婆的考验的话,那么自然可以见到我们。我们就可以将这拓跋家隐藏在嘎仙洞之中的秘密告诉拓跋家的后人。”顿了一顿,拓跋山满脸感伤的道:“可惜的是,拓跋家的人,在这三百年之中,竟是没有一个人进到这嘎仙洞中,这拓跋家的人距离如此至今,竟是没有一个人进来--” 拓跋山的脸上满是悲戚之色。 拓拔野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盯着拓跋山,良久良久,似在判断眼前这个拓跋山有没有在说谎,过得片刻之后,拓拔野这才缓缓道:“那为什么你不自己亲自出去,将这嘎仙洞之中的秘密,尽数告知拓跋家的后人?” 这个问题很关键。 我和拓跋星,李进都是目不转睛的望着拓跋山,看他如何回答。 只见拓跋山脸上露出感伤之意,随后慢慢掀开遮住自己下身的衣服,我们这才赫然发觉,这个拓跋山的胸膛之下,竟是赫然全无。衣服掀开,更是一股恶臭随即弥散开来。 拓跋星不禁暗暗皱眉。 拓拔野,李进,和我都是默然无语。 我们都知道,以眼前这个拓跋星这样残缺的身子,的的确确是无法从这嘎仙洞之中走出去,那个拓拔明是个废人,眼前这个拓跋山同样是个废人。更何况眼前这个拓跋山也许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半人半尸的活死人。 拓跋山惨然一笑,这才缓缓道:“这一回你们明白了吧?为什么我们兄弟俩出不去,我们兄弟俩既然出不去,也就只能将拓跋家的一些事情,编成那一首洞仙歌,而后传给那个命婆,更是在命婆的身上种下了咱们拓跋家独有的石化咒,那命婆要是不听话的话,那么这石化咒就立时发作,将这命婆变为一块冰冷的石头。” 顿了一顿,这拓跋山伸手指了指这回魂冢之中的四周石台,然后指着这石台四周,散落在周围的一块块巨石道:“你们看,那些人有的是闯进嘎仙洞里面,被我们石化咒变成石头的盗墓贼,也有一些是不听我们的话,而后被我们兄弟俩,变成石头的命婆。” 我们几人抬头望去,只见这洞窟四周的石台下面,果然有一些石头,都是人形,一个个五官必备,眉目俱全,只是模模糊糊的并不太清晰。 我们进来的时候,还在纳闷,这里怎么这么多的石头,一块块都是人形石头,现在才知道竟然是被这拓跋山和拓拔明两兄弟用那石化咒变成的一块块的石头…… 第一百零二章禁婆施威,和尚束手 我们一时沉默无语,不知道该怎么样说才好,就在这时,我百鬼囊里面忽然发出来尖利而刺耳的声音道:“拓跋山,你这个恶贼,原来竟在我身上种下了石化咒--”随后便是一阵辱骂。 我低声喝道:“命婆,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 那命婆口中的污言秽语这才停住。沉默了十几秒钟之后,那个命婆依旧满是愤怒道:“小哥,你给我问问这个恶贼,什么时候给我解了我的石化咒?” 此时此刻,那个拓跋山也已听出来我百鬼囊袋子之中的这个声音,正是他们兄弟派出去的那个命婆,拓跋山叹了口气,缓缓道:“命婆,你既然将拓跋家的人带来了,那么我一会就将你身上中的这个石化咒解开--” 拓跋星冷冷插口道:“命婆,你现在已经是一缕残魂,难道还怕那石化咒吗?” 命婆在我的百鬼囊之中懊恼道:“姑娘,你不知道,我虽然是一缕残魂,但是要是不解开这石化咒,我就逃不开这嘎仙洞,最后入不了轮回路的。哎。这个恶贼害死我了。” 拓跋星这才明白,于是对着那百鬼囊缓缓道:“命婆,你放心,我们就是拓跋家的人,那什么石化咒还不是手到擒来?等出了这里之后,我们立刻给你解开那石化咒。” 命婆大喜,急忙道:“多谢姑娘。”随即又补了一句:“替我教训一下那个恶贼。给我在他身上也种一回石化咒。” 虽然命婆知道这不大可能,因为那拓跋山既然会种石化咒,那么自然也就会解开这石化咒,她自己也只不过是过过嘴瘾而已。 拓拔野沉声道:“拓跋山,要是如果被命婆那一首鬼离歌吸引来的不是我们拓跋家的人呢?你怎么办?”说罢,拓跋野目光炯炯的看着拓跋山,这个自称比他年长二百多岁的拓跋族人。 只听拓跋山淡淡道:“如果不是拓跋家的人,那就更好办了,那就让来人,顺着这漩涡下去,给圣公主陪葬去。” 他这一句话说的虽然极轻极极轻,但是听在远处那天眼寺的小和尚智秀的耳朵之中,自是如雷霆轰轰一般。 那智秀脸色发白,急忙转身,向着这回魂冢门口的拱形石门奔了出去。 这回魂冢之中,只有他一个外人,这个拓跋山不是说过了吗?外人的话,那就简单至极,将外人扔到这回魂冢之中的洞窟中心的漩涡里面,给那拓跋山口中的圣公主陪葬。 这智秀听了怎么不吓得落荒而逃? 拓跋山冷冷一笑,淡淡道:“到了这回魂冢之中,还有人逃得了吗?”跟着右手一摆,口中吆喝一声道:“禁婆,去将他抓回来。” 那坐在他对面的禁婆募地飞身而起,身子一闪之下,便即向那落荒而逃的天眼寺的小和尚智秀追了过去,一眨眼功夫,这禁婆便已经奔到那智秀身后,而后两只惨白的手掌募地伸出,一把抓住智秀的后心衣襟,使劲一提,竟然将智秀凭空提了起来。 智秀吓得骇然失色,口中大叫道:“拓跋老爷子,快快救我。” 拓拔野目光闪动,却是并不出手,要知道那天眼寺和盘龙岭的拓跋家世代为仇,这一次那智秀还是天眼寺派来,专门恶心拓跋家的,这拓拔野又怎么肯出手相救自己的仇人? 智秀的眼睛随即可怜巴巴的望向李进,李进也是默然不语。李进只是一个前来助拳的,怎么会拂逆拓拔野的心意? 便在这时,这天眼寺的小和尚智秀已经被那禁婆提了起来,而后向那洞窟中央的漩涡飞了过去,看这样子,这禁婆还真的要奉命将那天眼寺的小和尚智秀,扔到那漩涡之中。 智秀见李进并不搭理他,于是将目光向我和拓跋星望了过来,口中更是苦苦央求道:“拖把姑娘,小五哥哥,救救我--” 我略一犹豫,看了看拓跋星,只见拓跋星也正望向我,而后向我摇了摇头,我知道拓跋星也是坚决不会相救那个智秀的,毕竟智秀是天眼寺的人,毕竟智秀前来这嘎仙洞,就是为了对付他们盘龙岭拓跋家。 那智秀此时已经被那禁婆抓着衣襟从我们头顶掠过,我们抬起头来,看着那禁婆将智秀硬生生抓了去,随后很快就会消失在那洞窟漩涡之中,我心中竟是掠过一丝不忍。 就在这时,就在智秀的身子从我们头顶一掠而过的时候,我看到那智秀的一张俊美的脸孔忽然扭曲起来,随后智秀的双眼更是露出仇恨之色,向着我们恨恨的大声道:“好,既然你们都不肯出手救我,那么我们就一起去见阎王去。” 说完这一句话,只见那智秀募地双手齐出,一挥之际,无数的银针从他的手中飞了出来,射向我和拓跋星拓拔野,还有李进四人。 我们四人和那智秀近在咫尺,这智秀陡然出手,我们都是大惊失色。 李进身子倒纵而出,飞出数米开外,这才堪堪避过这智秀的银针。 那拓拔野衣袖一挥,挡在自己的身前,那数十枚银针俱都射在他的袖子之上。 我看到那银针来势凌厉,且又快捷无比,大多数的银针更是射向拓跋星的居多。情急之下,手中掏出那一架鬼推星盘,身子一晃之下,挡在拓跋星的身前,我手中的那一架鬼推星盘更是遮盖在我和拓跋星的脑袋之上。 只听丁丁丁丁无数银针密如暴雨一般,大半被我的鬼推星盘挡住,其余的则是射在我的一只露在外面的左臂之上。 我只觉得自己左臂一阵麻痒,倒也没有其他异常,这才急忙将拓跋星拉到一旁,将手中的鬼推星盘放了下来,而后神情紧张的问道:“星星,你没被伤到吧?”在我心中,最关心的自然就是拓跋星了。 拓跋星被这智秀的一阵针雨吓得不轻,脸色也是有些苍白,过了一会,这才缓缓道:“我没事。” 我这才放下心来,急忙向拓拔野奔了过去,此时,拓拔野已经和李进汇合到了一起。 二人都是目光之中满是恼怒的向那禁婆望了过去。坑双向号。 我和拓跋星奔到拓拔野和李进的身前,问道:“拖把爷爷,李进大哥,你们没受伤吧?”李进摇了摇头,道:“我也没事。” 拓拔野白了我一眼道:“你顾着你老婆就可以了。” 我脸上一红,就在这时,只听那漩涡处传来扑通一声大响。 我们几人抬眼望去,只见那禁婆此刻已经飞到那漩涡的上空,一松手,将那天眼寺的小和尚智秀扔了下去。 只见智秀只是一声惨呼,随即便被那漩涡卷了进去。 我恨恨道:“这个天眼寺的小和尚死有余辜。” 李进冷冷道:“是啊,这个小和尚心眼不好,临死竟要拉上咱们给他垫背。哼,他这么死,便宜了他了。” 拓跋山坐在远处,缓缓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天眼寺和咱们鲜卑人上千年的仇怨了,嘿嘿恐怕以后还会要一直持续下去。” 拓拔野傲然道:“和咱们有仇那又如何?我们都是太武皇帝的后人,还怕这些天眼寺的徒子徒孙吗?哼,以后他们要是再来招惹咱们拓跋家,那就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我正要拍手给拓拔野老爷子喊好,突然之间,左臂传来一阵剧痛。 这一阵剧痛突如其来,我一时没有防备,忍不住啊的一声大叫。 我这么一叫,众人的目光都是向我望了过来…… 第一百零三章鬼蝙蝠,剧毒针 拓跋星急忙问我道:“小五,你怎么了?” 我苦笑道:“没事,刚才用那鬼推星盘挡住那天眼寺的小和尚的银针的时候,有几枚银针射到我的左臂上了,那时候我只觉得有一些麻痒,没当一回事情,谁知道突然之间,我的这一条左臂就突然剧痛起来。” 拓跋星脸色一变,颤声道:“小五,刚才你替我挡住了那小和尚银针,你自己一定被银针射中了,快坐下来,记住不要让血脉上行,也不要激动--” 我依言坐了下来,那拓跋星急忙掀开我的左臂,立时啊的一声惊呼,声音之中似乎透出一丝惊惧。 我一呆之下,心道:“难道我中的银针的伤势很重吗?我除了刚才那一阵剧痛,还并没有其他异常啊。” 我的眼睛随即望了过去,这一望之下,我的心也是立时沉了下去。 原来我的一只左臂由手腕到肩膀,已然是漆黑一片,而且还有一条黑线,一直向上延伸而去,似乎已经进了我的心脉附近。 拓跋星呆呆的站在那里,双手不住哆嗦。 拓拔野和李进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也是惊的呆在那里。 李进瞳孔收缩,沉声道:“那个和尚手中的银针怎么这么毒?” 拓拔野看着我,眼神凝重,缓缓道:“那个小和尚是天眼寺的,天眼寺据说有一种毒针,针上涂抹了一种叫做鬼蝙蝠的毒物的唾液,这鬼蝙蝠剧毒无比,中了这鬼蝙蝠银针的人,据说只有三个小时的性命。” 说着,拓拔野的眼睛看着我,眼中露出无奈之色。 我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我抬起头来,看着拓拔野,只见拓拔野的双目之中满是无奈,里面丝毫没有半点欺瞒的意思,我心里暗暗道:“看来拓拔野老爷子所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了,世上真的有这种叫做鬼蝙蝠的剧毒银针,而且很不幸的被我遇到了,而且我就中了这鬼蝙蝠的银针之毒。 我知道拓拔野的意思,那自是说,就算我们现在从这嘎仙洞出去,坐上飞机,不耽误的话,估计也要两三个小时才能到达甘肃,而且要从甘肃找到那沙漠之中的天眼寺,估计没有几天都找不到,这样子的话,我即使到了那甘肃,恐怕也会死在寻找那天眼寺的旅途之中了。 我心中一凉,想到自己只有三个小时的性命,心中竟是无由的有些难过起来。 我看着拓跋星,心里暗暗道:“星星,我恐怕再也不能陪你了。” 可是看着这周围几个人的难过之情,我却只能强自笑道:“拓拔爷爷,李进大哥,星星,你们放心,我没事的,我以前中了尸毒,我四爷爷都给我救过来了,这一点点的伤不算什么。” 我嘴上虽然如此说,但是我知道他们三个人一定不信,就连我自己也都不信。我的这一条左臂都漆黑了,怎么会是一点小小的伤?那是中了很重很重的毒,可是事到如今,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在临死之前还哭哭啼啼的,那样也不是昔日那个快乐张扬的小五了。 也绝不是这个有着一双星眸的拓跋星喜欢的小五了。 既然要死了,那就死个干净,死个痛快,死个无牵无挂。 我将自己的左臂衣袖放下来,省的他们看见难过,而后我笑着对拓拔野道:“爷爷,你以后要好好活着,多活几年,你说的,要看着你这个宝贝孙女结婚嫁人,你说过的就一定要算数,对不对?” 拓拔野有些尴尬,呐呐道:“小五,你,你--” 我知道拓拔野是想要安慰我,我急忙打断他说的话,我对他道:“爷爷你说的我都明白,你就答应我,要看到星星结婚嫁人,好不好?” 我站在拓拔野的面前,背对着拓跋星,看到拓拔野还在犹豫,我急忙向拓拔野眨眨眼,拓拔野这才明白过来。终于点点头。坑双有技。 我笑道:“爷爷你真好。”我随即又走到李进身前,对李进道:“大哥哥,我虽然和你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看的出来,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所以以后照顾星星的责任就交给你啦。” 李进刚想要说什么,我急忙道:“你可不许推诿。我就当你答应了,我知道你会好好照顾星星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迟疑了一下,这才慢慢转过身来,走到拓跋星的身前,看着拓跋星,然后慢慢笑着道:“星星,我再握握你的手好不好?” 拓跋星眼睛红了,慢慢伸出她的一双手,我伸出自己的一只右手,握住了拓跋星的一只右手,只觉得拓跋星的一只右手和我的手一样,也是冰冰凉凉,我笑着道:“星星你的手怎么还这么凉啊,记得以后要多穿衣服,辽东盘龙岭这一带冬天冷,我,我以后不能照顾你了,不过,有李进大哥哥照顾你,我心里就放心了。” 拓跋星眼睛一红,颤声道:“小五,你你不要我了吗?” 我听到拓跋星颤抖的声音,红肿的眼睛,我心里也是一痛,这一阵剧痛竟是比刚才左臂的剧痛还要强烈。 我心里暗暗道:“星星,不是我不要你,是我没办法,我只有三个小时的生命了,我不想你一辈子想着我,念着我,那样的话,以后的日子你还怎么快乐的起来?我要你忘记我,不要想起我,因为我是一个即将死去的人,一个只有三个小时生命的人。” 我笑着对拓跋星道:“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长,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爱你一辈子吧?星星,咱们俩好聚好散,以后你就当没有认识我这个人。” 我知道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一颗心都要碎了,可是我还要说,我不说我就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告诉拓跋星道:“你也要答应我,好好的活,这样我才会开心,你不答应我的话,我就算死了,也不会开心的。” 我伸手将那一架鬼推星盘递给拓跋星道:“这是我四爷爷给我的,我也没有送你什么,这一架鬼推星盘就送给你留个纪念吧。”说完这一句话,我将那一架鬼推星盘塞到拓跋星的手中, 再也不敢看拓跋星一眼,转过身来,使出自己浑身的力气,向着那洞窟中央的漩涡猛地奔了过去。 拓跋星大哭道:“小五,小五你不是这样想的,你是因为你就要死了,不想我难过,是不是?”看见我奔向那漩涡,拓跋星的声音颤抖了起来,跟着嘶声道:“小五,你要干什么?你等等我,你不要这样--”我听到背后拓跋星迈步追了过来。 随后又听见李进和拓拔野的声音同时响起:“小五,你可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啊,小五你停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我不再回答,我知道我只要一停下来,恐怕就再也没有勇气这样去做了,恐怕到时候,我只能死在我最心爱的星星面前,最后尸身**,那样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 我要在星星的心中,永远保存着我最美好的时刻-- 我奔到那漩涡之前,足不停步,就在身后众人的惊呼声中,我的整个身子跃入了冰冷的忘川河的河水之中,被那漩涡激流一带而走…… 隐隐约约之中,我似乎听到拓跋星大哭的声音…… 她是为我流泪的吧? 我心里一酸,但是同时心里也有一丝安慰,毕竟这个世上,还有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孩子为我流过眼泪-- 那一个有着一双美丽的如同星星一般眼眸的女孩子…… 第一百零四章死而复生,墓室冥灯 感谢子子打赏的玉佩,更加感谢子子的体谅 河水冰冷,漩涡激荡,我被那河水一冲,翻翻滚滚不知道带到了什么地方。等我被水流冲出水面,只见自己置身所在竟然是一处极其阔大的墓室之中。 水流是被一处石台圈起,在那水池之中不住翻腾,我伸手扒住石台的一侧,左臂吃力,立时就是一阵剧痛,我急忙缩手,用那右臂支撑着自己,慢慢爬上水台。 拖着湿漉漉的身子爬上水台之后,立时浑身酸软,倒在地上。我背靠着水池石台,四处看去,只见这墓室前方后圆,墓室之中靠着东面中间,放置这一口水晶做的透明棺材。 那棺材之前,一个光头小和尚,正站在那里,神情紧张的看着水晶棺里面的那个尸体。 在这墓室四角,各自伫立着一盏鲛人灯,灯火发出碧油油的光芒。 碧光映照之下,那个光头小和尚我一眼认出,正是那个天眼寺的心狠手辣的小和尚智秀,那个射了我鬼蝙蝠剧毒银针的智秀。 小和尚智秀似乎听到我发出的声音,立时转过身来,看到是我,智秀的脸上先是一阵愕然,而后随即转为淡定,眼睛眯了起来,冷冷的看着我,道:“你竟然没有死。” 此时此刻,这墓室里面已然没有了拓拔野和李进,拓跋星这些人,已然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他,这智秀说话也是不再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瞪着智秀,低声道:“你死了我都不会死的。”这一句话刚刚说完,我心中一阵恶心,肚腹之中难受不已,实在忍不住,一张口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那鲜血落到地上,竟是带着黑色,我看着自己竟然吐出了一口黑血,手脚一阵冰凉,心中暗暗道:“看来自己连三个小时的性命都没有了。” 只觉浑身无力,只有靠在那水池的石台之上,胸口不住起伏。坑双余划。 那智秀看我口吐黑血,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慢慢走了过来,走到我身前一尺之遥,这才停住脚步,笑吟吟的看着我。 我瞪着智秀,怒道:“你看什么?赶紧的,给我滚一边去。” 智秀笑嘻嘻的道:“我在看一个死人如何垂死挣扎啊,你不觉得很好玩吗。” 我知道这智秀是故意气我,我定了定神,慢慢压住心中的愤怒,冷笑道:“反正你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你也会死的,臭和尚。”顿了一顿,我又道:“不,我说错了,你会由臭和尚变成死和尚的,最后也和我一样,躺在这墓室里面等死。” 智秀摇摇头,慢慢道:“我不会死的。你没看到你们那么多人希望我死,看着我死,到最后我都没有死,反而是你,中了我的鬼蝙蝠剧毒银针,才在这里奄奄一息的等死,不过我很奇怪,你为什么也会进入到了这回魂冢之中?” 我心道:“这里是回魂冢吗?那外面拓跋山他们所待的那个地方是什么?”我没好气的回答道:“你管我,我自己愿意。” 智秀也不生气,而是笑嘻嘻的看着我,慢慢道:“我猜,一定是那些人看你中了我鬼蝙蝠的银针剧毒,知道你只有三个小时的性命,无药可解,这才将你扔到这漩涡里面来的?对不对?” 我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拓拔爷爷和李进他们怎么会做出这样事情?告诉你,老子是自己跳下来的。” 那智秀目光闪动,转了一下,似乎捉摸了一下,这才缓缓道:“这样说来,你是自己跳下这漩涡的?你小子胆子不小嘛。” 我哼了一声,向那智秀道:“这个自然,我可不像你,是一个胆小鬼,被那禁婆抓住,是不是都快吓破胆子了?” 智秀正要回答我的话,忽然之间,我身后的水池之中又是一阵水花四溅,似乎又有什么事情发生。 智秀急忙抬起头来,看向那水池。一双眼睛之中也是露出惊愕之色。 我想要回身,可是身子无力,只有一动不动,继续靠在那水池石台旁边。 忽然间一阵水花四溅,我身后的水池之中扑通一声跌出来一具人身,落在我的身旁。 距离我两米开外,就那样仰面朝天躺在地上。 那人躺在我的身旁,脸上水珠落下去之后,一张脸孔清清楚楚的显现在我和智秀的面前。 那个人赫然正是草鬼寨的大弟子独孤行。 我吃了一惊,那智秀更是脸上变色,呆在那里。 过了好一会,那独孤行还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智秀这才渐渐放心,脸上露出笑容,口中喃喃道:“他妈的,吓死老子了,我还以为这个草鬼寨的独孤行还是一个活人呢,嘿嘿,活人我可斗不过他,死人嘛我可不怕。” 一边说,一边向那独孤行迈步走了过去,走到那独孤行的身侧,智秀笃自不放心,伸出一根手指,试着在那独孤行的鼻边探了一探。 这么一探之下,这智秀脸上神色立时又是一变。 我一呆,心道:“怎么?难道那独孤行还活了不成?”凝神向那独孤行的胸膛那里望去,只见那独孤行的胸膛之上微微起伏,我心里一震:“这独孤行竟然是活的,竟然没有死--” 想到这草鬼寨的大弟子独孤行被那蛇神骸骨所追,慌不择路,跳入了那忘川河水水洞之中,我们还以为这个独孤行必死无疑,谁能预料到这个独孤行,竟然在那曲曲折折的水洞之中,一路沿着水道,来到这漩涡之中,而后又被这漩涡冲了上来,也许是独孤行命不该绝吧。 我心里感到一阵不可思议。 尤其是被这独孤行被水流冲到这里,竟然还可以被水流冲出水池,这一幕他又是怎么做到的?而我却还要使力扒住水池的边缘,这才爬了出来。 看来,也许是老天让这个独孤行命不该绝。 我看着那智秀和尚脸上古怪的神情,心中忍不住就想笑。 也许,在智秀心中,盼望的是一个独孤行的尸体,而被水流冲上来的却是昏迷不醒的独孤行,一个活人,这可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智秀眼睛望着独孤行,眼珠转了转,这才脸上露出狞笑,慢慢道:“独孤行,你现在昏迷不醒,你可别说老子不给你机会,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你要是醒了过来,我就放你一条性命,要是三秒钟不醒来的话,那么对不起,老子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我在一旁笑骂道:“小和尚,你就别再这里装了,你要杀就杀了他,还找什么借口?他现在昏迷不醒,你正好杀了他,要不然的话,他醒来的话,你可不是他的对手。” 我冷哼一声,笑道:“三秒钟?你自己说这么一大段话,三十秒都不止,你居然还舔着脸给独孤行三秒钟?笑死我了。” 智秀被我识破,也不生气,笑嘻嘻的道:“我就是这么一说。”转过身来,看着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独孤行,蹭的一下,从背后拔出一把匕首来,对着独孤行低声喝道:“独孤行,小佛爷现在送你去西天极乐净土,你死后可要记得是你佛爷积的功德啊。”说话间,一匕首就向那独孤行的胸膛插了过去。 这一匕首插了下去,这独孤行估计也就立时变了死人。我暗暗摇头,心道:“这个独孤行命也不太好,居然活着到了这里,最后丧命在这心狠手辣,满脸虚伪的小和尚的手里。真是可惜。” 一念转过,想到自己居然为了一个下令杀死后土屯一百多号人的穷凶极恶的刽子手惋惜,我也感到暗暗好笑。 第一百零五章分金钵,聚宝盆,五仙鼎 就在这时,我居然听到当的一声大震,我一呆之下,急忙抬起头来,向那智秀和尚望去,只见那智秀和尚满脸诧异古怪,似乎看到了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手中的那一把匕首还是牢牢的握在他的手中,可是那独孤行的胸膛之上,却是没有鲜血冒出,只是前胸的衣衫被智秀刺破一个洞孔。 智秀喃喃道:“难道这个独孤行居然会我们佛门的金刚不坏功夫?” 看来刚才他这么一下,居然没有将那独孤行刺死,反而差一点将他自己吓死。 我冷笑道:“小和尚,别费事了,那个独孤行命不该绝,你杀不死他的。” 智秀摇摇头,对我道:“这个独孤行要是命不该绝,那么咱们俩可就命不久长了。” 我冷笑道:“我反正只有三个小时的性命了,我怕什么?” 那智秀和尚眼睛看着我,眨了眨,似乎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我看着智秀,沉声道:“早死晚死都是一样。有什么分别吗?” 智秀脸上忽然露出诡秘的一笑,对我道:“你不会死的。” 我一呆,还不明白他这一句话的意思,那智秀已经向我走了过来,走到我的身前,从衣袋之中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檀木小匣,然后打开匣子,从里面取出一粒肉红色的丹药来。 这一粒丹药看上去倒像是一颗活人的眼珠一般,看上去颇为古怪。 我正不明白这个智秀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智秀对我笑眯眯的道:“这是我们天眼寺专门解那鬼蝙蝠奇毒的天眼丹,你快张口吞下,你身上的剧毒立时可解。” 我一呆,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心狠手辣的小和尚会给我一粒解毒丹,既然这个小和尚要给我解毒,那必定是我身上还有对他可利用的地方。既然是这样,那么我就不着急了。 我伸出手,将那粒天眼丹老实不客气的取了过来,而后拿在手中,却是并不立时吞下,我对着那智秀沉声道:“说罢,小和尚,你想要我干什么?” 我知道,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爱,也没有平白无故的恨,这个小和尚平白无故的给我解药,必定是有所图。 智秀看着我,一双眼睛不住闪动,慢慢道:“我要你帮我,杀了那个独孤行。” 我摇摇头,道:“我跟他也无仇无怨的,为什么要杀他?”这一句话刚刚说完,立时想起不对,这个独孤行从苗疆千里迢迢的前来,就是为了对付我们天津保驾营和辽东盘龙岭拓跋家,怎么能够说无冤无仇? 更何况是这个独孤行下的命令,这才有了盘龙岭厚土屯一百多号人的灭门惨祸。 智秀却不知道我心里心潮澎拜,智秀看着我,慢慢道:“可是咱们不杀他,保不准这个独孤行醒过来的时候,就会杀了我们。” 我慢慢道:“好,我帮你。”坑双丸才。 智秀眼睛露出一丝喜色,缓缓道:“咱们俩杀不杀他倒是无所谓,但是咱们至少要保证不被这个独孤行杀了咱们二人。” 我点点头道:“我明白。”随即伸手将那一粒天眼丹吞了进去。 既然可以不死,我想,没有人愿意死的。 我将那天眼丹吞入肚腹之中,只觉一股冰凉的气息随即在肚腹之中化了开来。那一团凉气从我的身体四处经脉之中穿梭来去,片刻之后,我便感觉自己的左手手臂之上,那剧痛渐渐止息。 我心中一动,随即将袖子卷了起来,向手臂上望了过去,这一望之下,心中立时一阵轻松,原来我的手臂之上的黑气,已然渐渐褪去,照这个样子,用不了多长时间,我手上的黑气就会消失殆尽,黑气一除,我体内的鬼蝙蝠剧毒,自是自动解除。 我慢慢站起身来,对智秀道:“咱们将这独孤行用绳子捆起来,要不然的话,恐怕这独孤行醒来之后,咱们二人还是对付不了他。” 智秀点点头,道:“好。” 随即跟我一起走到那独孤行的身旁,我蹲下身子,从背后背包之中取出一根长绳来。 那背包由于是防雨绸的材质,所以并没有被这河水浸湿,里面的百鬼囊还是完好无损,我那鬼推星盘给了拓跋星之后,我这背包里面便空了许多。 那一根绳子是我随身携带,此刻正好拿来派上用场。 我和智秀戴上手套,将那独孤行扶了起来,让他背靠在那水池的石台之上,而后用绳索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看到那独孤行被捆的跟个粽子一样,智秀这才嘴角边露出一笑,笑着对我道:“小五,这下子这个独孤行可动弹不得了。”说着,伸出手,将那独孤行的衣袋之中的物事老实不客气的掏了出来。 独孤行衣袋之中的物事倒是很多,除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之外,还有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头盒子,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类似于和尚出去化缘的钵盂。 智秀笑骂道:“这个独孤行看来真的有出家为僧的想法啊,哈哈,我替我们天眼寺的大师傅收了他。” 我看了看那钵盂,摇摇头,道:“那个好像不是和尚化缘的钵盂,是他们草鬼寨蛊毒客的分金钵,是用来养虫子的。” 智秀吓了一跳,急忙将那分金钵放到一旁地上,口中喃喃骂道:“还有这么古怪的东西?真是邪门歪道,哪有我们天眼寺来的正统。” 我心里暗暗鄙夷,心道:“就凭你那一手鬼蝙蝠的功夫,你们天眼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更何况你们天眼寺的和尚还在沙漠边上打家劫舍,做那强盗的买卖,草鬼寨的要是什么邪魔歪道,你们天眼寺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智秀伸手掏摸,又摸出两个东西来。 其中一个是一个圆盆,盆底甚深,地上也是绘着一些虫豸的图案,有蝎子,毒蛇,蜈蚣等等,我心里一动,心道:“看来这一只盆子,也是他们草鬼寨的蛊毒门中三宝之一的聚宝盆了。只不过别人聚的是金银财宝,他们草鬼寨聚的是虫豸那些让人恶心的毒物罢了。” 智秀伸手将那聚宝盆放到一旁,随手又拿起一只四足小鼎来。这四足小鼎上方有一个鼎盖,鼎盖之上还雕刻着一些花纹。 智秀心中好奇,伸手将那小鼎的鼎盖旋转一下,那鼎盖随即打了开来,鼎盖甫一打开,那鼎盖之中便即散发出一股腥臭,我和智秀抬眼向那小鼎之中望了过去,只见那小鼎之中,竟是盘着一具蜘蛛的残骸。 那一只蜘蛛竟是有九只蛛足,两条蛛足漆黑如墨,其余七条蛛足散发着淡淡的灰白色。 我心里一动,心道:“这一只小鼎之中的蜘蛛残骸,莫非是那十足蛛魔的实体?听拓拔野说,那草鬼寨的五仙残影都是有实体存留在那草鬼寨一众弟子身上,当然都是一些草鬼寨蛊毒客门下的重要人物。拓拔野还说,这五仙残影要有实体存留,才可以发挥出最大威力,否则的话,这五仙残影的实体消失的话,这五仙残影真的就只是一具残影了,发出的威力也只是五仙残影的三分之一罢了。而倘若那实体存在的话,这五仙残影就会渐渐凝实,最后靠着这实体之力,发挥出五仙魔影的最大威力。” 我看着那一具小鼎,心道:“这一具小鼎应该就是草鬼寨的五仙鼎,也是蛊毒客的门中三宝之一。” 我知道,这五仙鼎和我们保驾营招魂师的鬼推星盘,一样,并不是门中所有弟子人手一份,而是只有五尊-- 第一百零六章草鬼弟子,蜘蛛刺青 这五仙鼎据说藏着草鬼五仙的五尊实体,分别放置于草鬼寨五大重要人物之手,这草鬼寨的大弟子独孤行,自是其中之一。 这五仙残影其中的两尊分别被拓跋星和拓拔野祖孙俩所得。 拓跋星得到的是那一具蛇神骸骨,拓拔野得到的则是那蝎魔之魂,只不过这二人所得的都是一具虚影,而那实体藏身的仙鼎却是并未到手,否则的话,以拓拔野的功力,自是会将那五仙残影之中的蝎魔之魂的威力,发挥到极致。饶是现在,经过拓拔野调教过得蝎魔之魂还是远胜过独孤行的那一只十足蛛魔。坑肝双血。 那智秀和尚看到这一尊小鼎,皱了皱眉头,口中喃喃道:“这草鬼寨的邪门歪道东西真多。”随手将那尊五仙鼎放到一旁。 我见那智秀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心中一动,随即伸手将那五仙鼎旋上鼎盖,装了起来。那一只分金钵也老实不客气的装入我的百鬼囊之中。留下一只聚宝盆放在那里。 智秀又在那独孤行的身上翻找了一遍,摸出几张银行卡来,看到这几张银行卡,这智秀眼睛之中立时一亮,随即也是老实不客气的将那几张银行卡揣了起来,而后笑眯眯的回头对我道:“小五,我猜你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所以我就替你保管了,等你以后需要的时候,尽管跟我说。” 我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 我心里暗道:“你这小和尚纯粹是买椟还珠,明明是这五仙鼎价值连城,偏偏要那什么银行卡,这一尊五仙鼎,要是被草鬼寨的人知道了,非得那一百万赎金来赎走不可,可比你那什么几张银行卡值钱的多了。” 智秀在那独孤行的身上又翻找了一遍,见再无收获,这才停手,而后站起身来,看了看那独孤行,笑道:“你这个苗疆蛮子,上次差一点将我毒死,老子现在再射你几枚鬼蝙蝠。” 智秀随手取出几枚银针,向那独孤行身上射去。上一次智秀用匕首向独孤行身上刺落,但是却被独孤行反弹回来,这一次智秀手上加了劲力,手中银针一挥而出。 只听丁丁丁的几声响了过后,智秀那几枚射向独孤行的银针再次被独孤行击飞,落向一旁的地上。 智秀脸上露出尴尬之色,转头向我道:“小五,你看看这个独孤行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连我的银针都射不进去?一会这个贼子要是醒来的话,咱们二人恐怕吃不消。” 我点点头,凝神细看这独孤行,只见这独孤行除了胸膛微微起伏之外,其他并无任何异常,就跟一个死人并无两样。 我伸手在这独孤行的鼻端一探,只觉独孤行的鼻息若有若无,看来这独孤行是在进入那水洞之中,便即封住了自己的穴道,而后将自己的呼吸调匀到了若有若无的境地,这才使得他在被那忘川河水冲入水道之中的时候,不至于在水中太久没有呼吸而死。 我戴着手套,慢慢解开独孤行的前胸衣襟,慢慢将独孤行的衣襟拉开,抬眼望去,只见这拓跋星的胸口之上隐隐露出一角花纹,似乎这独孤行的身上有一个刺青花纹。 我心中一动,将这独孤行的前胸衣衫全都解了开来,凝神望去,只见这独孤行的胸膛之上,竟是刺了一只奇黑无比的蜘蛛。那蜘蛛刺青看上去狞恶异常,最为可怖的是这蜘蛛竟是有十足。 十足蜘蛛! 我心里一寒,心道:“这个独孤行是不是疯了?竟然将那十足蛛魔的图案刺在他自己的身上?我曾经听那拓拔野说过,这草鬼寨的五仙秘法之中,倒是有这么一手功夫,据说是将自己饲养的虫豸,刺青在自己的身上之后,经年累月下来,这刺青的虫豸就会和那五仙鼎之中的虫豸实体,还有那五仙残影相互感应,那五仙之中的虫豸实体就会隔空吸食这施用这五仙秘法之人的肉身,那刺青就是一个连接虫豸和活人身上的一个通道,活人不住补充营养,而那养分最后就会被这刺青通道转移到了那五仙鼎之中虫豸实体之上,不住滋养虫豸实体,让那虫豸实体保持不腐不坏,不生不灭,这样一来那五仙之中的虫豸施展的时候就可以发挥最大的威力了。可是这般用肉身刺青,隔空给那五仙鼎之中的虫豸喂养,无异于以自己的肉身饲养那虫豸,这样做的人少而又少,这样的人可以说是疯了。因为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有可能最终这一具肉身被那虫豸给吞了,这就是反噬其主。” 智秀看着这独孤行胸膛上的蜘蛛刺青,也是骇然道:“这个人竟然在胸口刺了这么一个玩意,看来这个独孤行已经没有人形了,怪不得和他每一次说话时候,这个独孤行都是冷冰冰的。小五,咱们杀了他,绝对不会错的。” 我点点头,我此刻也已猜到,为何这个独孤行脸上总是冷漠如冰,为何这个独孤行杀起人来从不手软,那是因为这个独孤行已经被这十足蛛魔的魔性所侵占了,体内已经没有人性了,那么我和智秀杀了他自然没有错。 我们要是不杀了他,恐怕还会有更多的人会遭了他的毒手。 只是这独孤行长期服用药物,体内已经被药石充满,身体已经是坚如铜铁,刀枪不入,我们二人手中的匕首,银针刺到这独孤行的身上,就如同给这独孤行挠痒痒一般,丝毫不起作用。 琢磨了半天,还是没有什么良策,我皱皱眉,对智秀道:“咱们还是先将这个独孤行牢牢绑起来,而后再慢慢想办法。” 智秀诧异道:“现在不是绑着吗?” 我沉声道:“不是这样,要将这个小子身上的衣衫都脱光,然后再将他绑起来,这样这个独孤行醒来的时候,也想必不会立时站起身来,向咱们偷袭,除非这小子一点廉耻也没有。” 智秀嘿嘿一笑道:“这个主意好。咱们现在就这么办。”不久前,我和智秀还是你死我活的仇人,此刻却是联手共同对付这个刀枪不入的独孤行。 我们二人将那绳索解开,然后将独孤行的衣衫全都解了开来,脱掉,而后这才再次将这独孤行的身子牢牢绑住,靠在那水池的石台之上。而后我和智秀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问道:“小和尚,你刚才在那水晶棺前看什么呢?” 智秀脸上露出一丝神秘之色,低声对我道:“你来,我带你看一样好东西。” 看到智秀脸上神秘兮兮的样子,我心里也是好奇心起,随即站了起来,跟着智秀走到了那一口水晶棺前。 智秀指着那水晶棺,对我道:“你看,这是什么?”我抬眼望去,这一眼望去之后,立时被棺中的一幕惊的呆住。 原来在这水晶棺中,竟然躺着一个身穿胡服的女子,这个女子闭着双目,睫毛如蝶长长的覆盖在眼睛之上,一张脸孔白皙如玉,红唇却是艳艳的,让人看了都是心动不已。 这女子的脸型,身材竟是和拓跋星有些相似。 倘或这棺中女子站起身来,走到拓跋星的身前,别人一定会误认为是拓跋星的姐妹。 我看着这棺中女子,心中竟是有一丝恍惚。似乎体内的气息,被这棺中女子引动起来。 我心中一震,急忙向后退出数步,这才站住脚步--一颗心碰碰直跳,适才那个棺中女子竟似要吞噬我身体里面的至阴之气一般,这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零七章花香有毒,红唇无梦 智秀看着我脸上古怪的神情,不由得呆了一下,诧异道:“怎么了?小五。” 我默然一会,回味着刚才那棺中女子的古怪气息,这才慢慢对智秀道:“我刚才到了这水晶棺的旁边,看着这棺中女子的时候,突然间有一些恍惚,似乎那棺中女子要吞噬我身体里面的气息,你站在这里,没有察觉吗?” 智秀摇了摇头,对我道:“我没有感觉什么不一样啊?” 我看着智秀,心里纳闷,心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身子虚弱,这才出现的幻觉?” 我随即再次走到那水晶棺前,再次将眼睛望着那棺中双目紧闭的女子,忽然之间,便感觉到自己身体内,那至阴之气募地一阵大动。坑肝冬圾。 跟着便有一股极其强烈的吸力从那棺中女子的身上发了出来,顿时将我体内的至阴之气吸了过去。 幸好我早有防备,急忙向后使劲退去。 我使出全身力气,这才将那一股强大的吸力脱开。而我体内的一缕至阴之气,也被那棺中女子吸走了。 我一颗心碰碰直跳,心里不住反复转着一个念头:“这棺中女子不能靠近。” 我急忙转身逃也似的退到那水池旁边,背靠着那水池的石台,我心里还是碰碰直跳。 智秀满脸奇怪,奔到我的身前,问我道:“怎么了?” 我摇摇头,沉声道:“没什么。”心中知道,自己告诉智秀,自己被那棺中女子吸走体内的至阴之气,恐怕徒然让智秀知道自己的弱点,除此之外,别无用处。 我看了看智秀,心中暗道:“这个智秀怎么没有被那棺中的女子吸走体内的气息?莫非智秀体内的气息和我并不一样?” 我随即伸出手,对智秀道:“小和尚,咱们俩这一次算是认识了,以后互为臂助,怎么样?” 我手掌伸了出去,看着智秀,智秀有些莫名其妙,似乎不大明白,我为什么要突然握他的手,但听我言语之中的意思,自是要和他和睦相处,共御强敌,这才点了点头,道:“好说。好说。”伸手握住我的手。 握了一下之后,随即松了开来。 我心中暗道:“这个智秀看来心中还是留着戒心。” 我在这瞬息之间,已经从智秀的手掌之上,感知到了智秀体内的气息的属性。 智秀体内气息,也是极阴之气,只不过那极阴之气,只有那么两三缕而已,并不太明显。 我这才明白,那水晶棺中的女子,为何并不去吞噬智秀体内的那一缕极阴之气,大概是因为嫌弃太少的原因。 我刚要转移话题,眼光一撇之际,只见那水晶棺之中的那个女子慢慢坐了起来,而后一双眼睛竟然也睁了开来。 棺中女子的眼睛慢慢的从这墓室一侧,缓缓扫过另外一侧。掠过我身上的时候,我又感觉到了那一股奇异的气息,那一股似乎要吞噬万物的气息。 我心中一寒,急忙运起龟息功,将身上气息闭住。不致泄露出一丝一毫。 智秀看我瞳孔收缩,似乎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一呆之下,急忙回过头来,向那水晶棺望了过去。 这一望之下,看到那棺中坐起来的女子,也是大吃一惊。 智秀脸色微变,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那棺中女子用双手推开水晶棺的棺盖,而后从那水晶棺中站了起来。随后身子一晃之下,便即从水晶棺之中跨了出来,目光再次从我和智秀的脸上掠过,最后落到那赤身**的独孤行的身上。 就在这时,我看到那棺中女子的眼睛之中似乎一亮。然后我就看到那观众女子身形一晃之下,便即来到那独孤行的身前。 那独孤行此刻还是被我和智秀结结实实的捆着,身上一丝不挂。 我和智秀看到那棺中女子,走到那独孤行的身前,距离我们只有数米之遥,我和智秀急忙闪身走开。走出十多米之外,这才站住,静静的看着那棺中女子,想要对独孤行做些什么事情。 只见那棺中女子走到独孤行的身前,双眼望着独孤行的眼睛,竟是对独孤行身上的一丝不挂,视而不见。 棺中女子双眼望着独孤行,目光闪动,沉默了有十来秒钟,这才慢慢张开红唇,向着独孤行的脸上轻轻吹气。 那独孤行突然阿嚏一声,醒了过来,一睁眼,看到蹲在自己身前的这个女子,不由得一阵紧张。而后似乎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奇怪之处,急忙低头一望,这么一望之下,立时看到他自己身上一丝不挂,不着片缕。不由得一声低呼。急忙扭过头去。 这心狠手辣的草鬼寨的大弟子独孤行竟然面对着这个棺中女子,脸上罕见的现出一丝难为情来。 那棺中女子却是微微一笑。在这墓室四角的碧油油的鲛人灯的照耀之下,这个棺中女子脸上的笑容竟是那么美丽。 我心中一动,心道:“难道是我自己猜错了?这棺中女子并没有什么诡异的地方?” 我凝目向那棺中女子望了过去,只见她望着被绑缚的跟个粽子一样的独孤行,慢慢道:“记住了,我叫拓跋真,是太武皇帝的女儿。” 我心头一震,心道:“这什么这个棺中女子竟然是鲜卑人太武皇帝的女儿,这个女子说的话是真是假?我心中震撼不已,但是想到回魂冢外面,那个四肢残废的拓拔明和双腿尽失的拓跋山,我心里又有些隐隐相信起来,毕竟那两个人也是自称活了三百来岁了--” 独孤行侧着头,不敢跟那棺中女子拓跋真的目光相触,而是低声道:“姑娘,我身上没有穿着衣服,多有不便--” 那个拓跋真慢慢伸出手,将独孤行的脑袋慢慢转了过来,让独孤行的脸孔对着她自己,而后拓跋真嫣然道:“没关系的,我不在乎。” 那独孤行看到眼前这个美艳逼人的拓跋真,忽然之间就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一时间痴痴的看着拓跋真。 拓跋真向着独孤行盈盈而笑。 我和智秀在一侧,看到的只是这个太武皇帝的女儿,鲜卑公主拓跋真的一个侧面,但是我们二人心里也都是脸红耳热。 似乎这个鲜卑公主拓跋真的每一丝笑容都是那么撼动人心,尤其是男人,更是看了她一眼之后,就会被她迷惑。 这个叫拓跋真的女子一颦一笑之际,风情万种。 拓跋星和她比起来,只是一个小女孩。 而她,这个盈盈而笑的拓跋真,已经是一个女人了。 是一个可以令每个看过她的男人着魔的女人。 只见拓跋真蹲在独孤行的身前,笑意盈盈的望着独孤行,良久良久,这才嫣然道:“少年人,你喜欢我吗?” 这拓跋真的声音也是甜的发腻,让人听了鸡皮疙瘩都立时出来。 我和智秀距离十多米开外,还是被这拓跋真的声音魔力冲击,听得面红心跳。 而那背靠在水池石台跟前的独孤行,距离那拓跋真如此之近,更是被拓跋真问的一张苍白的脸立时绯红起来。 独孤行呐呐道:“我,我--” 似乎他此刻脑子中一片混乱,已经找不到适当的说辞了。 拓跋真不再说话,而是慢慢探过头去,宛如美梦的双眸看着独孤行的时候,拓跋真的一张艳艳的红唇已经慢慢的覆盖到了那独孤行的嘴唇之上。 独孤行的双手募地攥了起来,攥的紧紧的,过了数秒之后,这才慢慢松开。 我看到那拓跋真的双眼之中露出一丝笑意,而那笑意却是让我心头一寒-- 拓跋真的一笑,让我瞬间想起了彼岸花香--花香有毒,拓跋真的这一张艳艳的红唇呢?…… 第一百零八章一吻之后,生命消亡 拓跋真的一张红唇吻在独孤行的嘴唇之上,我和智秀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我们二人丝毫也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 我心里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那拓跋真吻着独孤行,独孤行的身子忽然间就憋了下去,就仿佛一个充满了气的气球,突然之间被一根针扎破了一样。 我看到独孤行的眼睛之中忽然露出恐怖之极的神色,似乎亲吻着他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恶魔。 过了片刻,独孤行的身子已然变成一具干瘪的尸骸,那拓跋真这才慢慢松开嘴唇,然后看着独孤行的身子软瘫在背后的水池石台之上。 独孤行的一双眼睛之中,已然没有了丝毫的神采。 我知道独孤行已经变成了一个死人,这个死人身上所有的至阴之气,都被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美艳至极的女人吸走了。 不光吸走了独孤行身上所有的至阴之气,就连独孤行身上所有的生气,也吸得干干净净。 独孤行死了,我呆呆的看着这一切。 心中惊骇不已。 只见那个拓跋真眼睛之中露出一丝喜悦之意,而后俯下身去,将独孤行那一双笃自大睁的双眼抹了一下,独孤行的一双眼睛这才闭上。 拓跋真而后低声道:“你是死在我手下的第一百三十四个男人。”说完这一句话,拓跋真慢慢取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嘴角。这才转过身来,径直向她自己适才躺的那一处水晶棺走了过去。坑肝妖圾。 我和智秀呆呆的看着拓跋真走到那水晶棺之前,迈步跨了进去,而后缓缓躺了下去,慢慢闭上双眼。 我依旧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站在我身旁的智秀却忍不住低低对我道:“小五,你看这个棺中的女人,怎么这么邪门,跟吸血鬼似得,她这么一吻,那个独孤行就死翘翘了,太可怕了,你说咱们,咱们怎么办?是不是赶紧逃走?” 我看了看这墓室四周,只见靠北面的两扇石门紧紧关闭,要想从那两扇石门出去,就要懂得机关才行,否则的话,可就千难万难。要是想从来时候的水池之中翻身游回去,估计也不大可能,那水流如此湍急,我们二人估计都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逆流而上。 可是如今之际,难道只有站在这里等死吗? 等着那个棺中的鲜卑公主,休息好了之后,再来吸我身上的至阴之气? 我抬头看了看那草鬼寨的大弟子独孤行,此刻已然宛如一具干尸一般,静静的靠在那水池的边缘,我心里竟是莫名的升起一丝惆怅--要不是我和天眼寺的小和尚智秀,将那独孤行扒光,让那独孤行赤身**,被绑在那水池边缘,那独孤行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被那鲜卑公主拓跋真吸走生气,可是世事难预料,我们又怎么会想到那个棺中的女子,鲜卑公主竟然会复活过来?而且复活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吸取活人的生气-- 独孤行那么诡异高超的身手,居然被那鲜卑公主一吻之下,吸走体内所有阴气,所有生气,一命呜呼,这鲜卑公主的手段也太霸道了一些。 我这时候才明白,那个拓跋山在那回魂冢外面所说的那一句话的意思--如果不是拓跋家的人,那就更好办了,顺着这漩涡进去,给圣公主陪葬-- 那个圣公主一定就是此刻又躺倒水晶棺中的这个专门吸人阴气的女子了。 独孤行不是拓跋家的人,智秀也不是,我也不是。 我心里竟然升起一丝苦涩,似乎我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注定要死在这一间墓室之中,化身为鬼魂,和这个鲜卑公主在这冷清幽寂的墓室里面作伴-- 智秀看着我,着急道:“小五,赶紧想个办法,要不然咱们俩就困死在这墓室里面了。” 我知道智秀更担心的是,被那鲜卑公主拓跋真吸走生气,他体内阴气不多,但却是生机勃勃,生气是不少的。 我正要说话,一抬头,却看到那水晶棺之中现出一片异象,我一呆,目光望向那里,智秀看到我脸上神情古怪,急忙顺着我的目光望了过去,这一望之下,他也是和我一样,吓了一跳。 原来那一口水晶棺中,那个鲜卑公主拓跋真此刻躺在那棺中,身上竟是浮起了一丝淡淡的白色光点。 那白色光点从拓跋真的体内慢慢飞散而出,在棺中转了一圈之后,随即又落了下来,随后被拓跋真的身体吸收进去。 拓跋真一动不动,她身上的那些光点慢慢落下,消失不见。 过得片刻,那拓跋真又慢慢的坐了起来,缓缓睁开双眼。 智秀吓得脸色更加苍白,低声对我道:“小五,还不快走。” 我低声道:“去哪里?” 智秀呆了一下,跺跺脚道:“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吧。” 我叹了口气,慢慢摇了摇头。 智秀一咬牙道:“好,你不走,我可要走了。”随即身子一晃,就要向那水池奔了过去。 那水晶棺中的鲜卑公主募地身影一晃,便已经堵到了智秀的身前,只听那拓跋真柔声道:“年轻人,这是要去哪里啊?” 智秀没想到这鲜卑公主拓跋真身子这么快,只一眨眼就来到自己面前,智秀哎呦一声,转身就跑。 那拓跋真身子一晃,便即奔到智秀的身后,而后右手一搭智秀的肩膀,低声娇笑道:“这么着急走啊?” 智秀大惊,跟着用力一挣,随即挣脱开那拓跋真的手臂,向我奔了过来。口中更是大声叫道:“小五,快来救我。” 那拓跋真身形又是一晃,便即来到那智秀的身后,口中盈盈笑道:“我又不是鬼,你怕什么?”跟着用力在智秀的脖子后面一吸,随即皱眉道:“小和尚,你身体里面的阴气怎么这么少?” 智秀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急忙道:“小五身上多,你快去吸他的。” 那拓跋真悠悠笑道:“少,我也要。”随即张口贴到智秀的脖子后面,用力一吸。 智秀被这拓跋真用力一吸,只觉天旋地转,立时晕了过去。 那拓跋真看了看昏迷倒地的智秀,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之意,笑道:“没用的东西,下成这个样子。”随即迈步从智秀的身上迈了过去,来到我的身前,静静的看着我。 我也收起心中的恐惧,心道:“反正一会也要被这鲜卑公主吸死了,现在也不用怕她。”随即抬起头来,静静的看着那鲜卑公主拓跋真。 拓跋真目光转动,也带着一丝笑意,盈盈问我道:“少年人,你怎么不害怕?” 我摇摇头,道:“怕也是死,不怕也是死,那怕和不怕又有什么区别呢?” 拓跋真似乎没有想到我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呆了一下,随即嫣然道:“少年人,你很有趣啊。” 我看着拓跋真,沉声道:“你更有趣,杀死人之前,还假模假样的亲吻人家,死了还让人当一个风流鬼。” 拓跋真又是一呆,过了一会,这才笑道:“死在我手下的都是心甘情愿的。” 我呸了一声,道:“胡说八道,我就是心不甘情不愿。” 拓跋真摇摇头,对我道:“你难道没看见,刚才和我深深一吻的那个年轻人,是那么陶醉,似乎要和我吻到天荒地老呢,你说,他有什么心不甘情不愿的?我看他就是心甘情愿,乐意被我杀死。” 我心道:“你的嘴唇之上一定有什么迷药之类的东西,你自己不怕,但是被你吻到的那些人却是受不了……” 第一百零九章一饮忘川水,往事俱不知 拓跋真慢慢向我走了过来,我拿出一只百鬼囊,向拓跋真喝道:“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在那里待着,别走过来,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打开这百鬼囊,放鬼出来咬你。” 我眼见面前的这个拓跋真,并不是鬼,这才决定吓唬吓唬她,要是这拓跋真是鬼的话,恐怕我就吓唬不到她了。 人怕鬼,可没有听说过鬼怕鬼的。 拓跋真果然止步,一双眼睛眯了起来,看着我手中的那一只百鬼囊,忽然开口问道:“你手中怎么会有我们拓跋家的东西?” 我一呆,低头看去,这才看到我手中拿着的竟是拓跋星给我捉了百十只忘川河水里面的水鬼的那一只百鬼囊。 那一只百鬼囊本就是拓跋星的。 我心中一凛,随即想起这个百鬼囊之上一定有拓跋家的气息,这才被那鲜卑公主拓跋真一眼就看了出来。 我冷冷道:“是又怎么样?” 拓跋真目光闪动,缓缓道:“如果你是我们拓跋家的人,那么我或许可以放过你一条性命。” 我心里一声冷笑,心道:“你要是这么说,我还真的不能告诉你,我和拓跋家的关系,要不然还会被你看成为了保全自己性命,这才将女朋友的名字说出来的那一种胆小鬼了。小五我死了多少次了,已经算是九死一生了,难道还怕你这个小小的鲜卑公主?” 我冷冷道:“我不是拓跋家的人。” 拓跋真似乎松了一口气,这才复又脸上堆起笑意,对我道:“你叫小五是吧?你这个名字我很喜欢。你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来,给我闻一下。” 说着,这拓跋真身子一晃,便已经来到我的身前。 我大吃一惊,刚才见过这拓跋真的身手,知道她的身手很快,但是没想到快的这么不可思议。 我想要解开那百鬼囊的袋子,已然不及。那拓跋真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法,我的整个身子就似被点中了穴道一般,动弹不得。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拓跋真扑到我身上,而后将那一张红艳艳的嘴唇贴到我的嘴唇之上,我只觉得体内一阵汹涌澎湃,我体内的至阴之气随即从拓跋真的嘴唇向拓跋真的体内汹涌而出。 我的眼睛和拓跋真的眼近在咫尺,我就可以闻得到拓跋真发丝的清香,可是眼前这个风情万种的女子,就要在顷刻之后,要了我的性命,而此时我却是一动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体内的至阴之气被拓跋真吸走,吸走这些至阴之气之后,恐怕下一步就是吸纳我体内的勃勃生气了。 我心里一寒,此时已经明白,这个活了上千年的鲜卑公主就是靠吸食活人的生气,来滋养她自己的身体,而吸纳至阴之人的阴气,也许是为了让她这一具身体,永不腐坏,永葆青春,至阴之气就如同一个冰窖一般,可以将人的身体保存完好。 眼前的这个鲜卑公主,这么多年下来,我们见到之时,还是一副二十来岁的年纪,一定是这至阴之气的缘故,否则的话,这鲜卑公主早就变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了。 适才这鲜卑公主吸纳完独孤行体内的至阴之气之后,再次从水晶棺中走出的时候,我便已经发现这个鲜卑公主的容颜似乎有些微变化,似乎变得又年轻了许多。 这个鲜卑公主就是一个吸纳男子的妖精。拓跋山之所以,让那禁婆将一干不相干的男子送入这回魂冢漩涡之中,就是为了让这个号称鲜卑圣公主的拓跋真可以一直青春不老,一直活下去。难道这嘎仙洞之中,有着这么一位太武皇帝的女儿,就是这嘎仙洞,数百年来守着的秘密? 如果不是,那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即将死了,心中怎么会转过这么多念头。 我抬眼,只见拓跋真那一张美艳绝伦的脸孔,和我距离只有零点零一公分,拓跋真的一双美目也正情意绵绵的看着我,可是我知道,片刻之后,这个美艳绝伦的鲜卑公主就会站在我的尸体之前,面带微笑,慢慢的告诉我:我是第一百三十五个男子,死在她手下的第一百三十五个男子。 到那个时候,我就只是一个她口中的一个数字而已。 我似乎已经猜到,那个数字都不一定真实。坑华广号。 经过了这么一千多年,难道死在她美艳红唇之下的只有这一百多号人吗? 我不相信。 我动弹不得,只有被拓跋真一点一点,吸走体内的至阴之气。 迷迷糊糊之中,我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只觉得我自己体内的至阴之气已经被那拓跋真尽数吸走,我的胸膛之中已经是空空荡荡。 我感觉全身虚弱,隐隐约约之中,我还有些感觉,感觉到自己体内,丹田之中,似乎有一个极小极小的点。 那一个点仿佛不存在一样,要不是那拓跋真将我体内的至阴之气,全都吸走,干干净净,那个小小的点还显现不出来。 因为那一个点始终被我体内的至阴之气遮盖着,显现不出。可是就在我体内至阴之气被拓跋真尽数吸走的时候,那个小点现出了它本来的样子。 那一个小点慢慢转动,片刻之后,便即变成一个红色的点。 拓跋真的嘴唇还柔柔的覆盖在我的嘴唇之上,我知道这个鲜卑公主是要吸我体内的生气了。 我体内的活人生气,要是被这拓跋真吸干的话,我也会和那草鬼寨大弟子独孤行一样,变成一具干尸-- 可是此刻的我却是无能为力,只有任由那拓跋真体内的吸力再次闯入我的身体。 就在拓跋真体内吸力,将我身体内的生气一带而走的刹那,我体内的那点红点募地吹出一口气,那一口气灼热沸腾,宛如烈火一般,随着拓跋真的那一股强大的吸力,嗖的一下进入了那拓跋真的红唇之中。 那拓跋真啊的一声惨呼,身子猛地向后倒飞了出去,砰地一声落到地上,我整个身子没有拓跋真的扶持,扑通一声也倒在地上。 我倒在地上之后,只有侧头看向那拓跋真。只见拓跋真被那股大力摔出十来米之后,竟是一时之间无法站起,跟着就见到她身体不住发抖,一双眼睛也变得通红,而她的一张白皙的粉面,也是在这瞬息之间,似乎被涂抹上了红漆一般,红得妖异。红的可怖。 拓跋真口中啊啊叫着,每一声叫喊都是从她的口中喷出一丝热气。 我大惑不解,不明白在这拓跋真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只知道,我此时此刻还没有死,我逃脱一劫。 可是这个美艳绝伦的鲜卑公主,为什么在关键时刻,放过了我,我却是一丝一毫也不明白。 我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拓跋真竟然会变成这个模样? 拓跋真啊啊大叫数声之后,似乎身上的热意丝毫没有缓解,只见她眼睛转了转,看到那水池,立时一声大叫,随即快步奔了过去,奔到那水池旁边,竟然将身子俯身在那水池之中,大口大口的喝起水来。 每喝一口忘川河水,拓跋真就是大叫一声,口中依旧喷出一丝热浪。但是数十口水喝了下去之后,拓跋真口中的热气终于慢慢消散。 拓跋真这才停止喝水,而是慢慢站起身来,目光茫然的四处张望,看到我的那一刻,拓跋真眼光之中的迷惑,更加深了一些。只见拓跋真慢慢的走到我的身前,眼神迷茫的看着我,慢慢问道“你是谁?” 第一百一十章太武复生,公主离魂 我心里一沉:“这鲜卑公主竟似忘记了从前的一切……” 拓跋真看着我,慢慢皱起眉头,这个鲜卑公主皱眉的样子竟是也分外好看。只见她好奇的打量着我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拓跋真好奇的打量着这一间墓室,看到那水晶棺更是瞪大了眼睛,满眼惊恐道:“这里怎么会有一口棺材?”神色慌乱,急忙奔到我的身后,双手拉着我的胳膊,颤声道:“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心中暗暗好奇:“看来这个鲜卑公主真的忘掉一切了,这个鲜卑公主似乎对自己也没有敌意了。可是现在自己改怎么处理这件事情,该怎么对待这个鲜卑公主,倒是一个问题。” 杀了她?现在的这个鲜卑公主似乎和片刻之前的那个吸人阴气的鲜卑公主截然不同,此前的那个鲜卑公主眉眼如花,动起手来却是冷血无情,而现在这个站在我眼前的这个鲜卑公主,却似一个娇怯怯的小姑娘一般,需要人保护,需要人照顾。 放了她?她现在孤零零的一个人,全然忘记过去,又怎么在这墓室之中活下去? 我沉默良久,还是没有好的办法。 那拓跋真在我身边,渐渐安定下来。 我转过身,看着她,盯着她的一双美目,只见她的一双美目之中全无半点杂质,看上去真的和夜晚的星星一般无二。 我心中暗自感叹,她们鲜卑拓跋家的女孩子都是长着一双灿如星光的眼眸,真是让人羡慕不已。 这拓跋真要是和拓跋星站在一起,就像是她的姐姐一样。 我看着那拓跋真的眼中并无虚伪做作之意,这才缓缓问道:“你不记得我是谁了?” 拓跋真眼波流动,脸上露出一丝红晕,慢慢低下头,对我轻声道:“我记得你好像叫做小五,我刚才还叫过你的名字,你,你刚才还吻了我--” 这拓跋真的声音竟是越来越低,到得最后,已经是细如蚊鸣。 我心中暗暗叫苦:“不是我吻了你,是你吻了我,好不好?”可是这个问题又怎么跟她说? 我苦笑道:“那别的事情呢?你还记得多少?那个小和尚呢?你还记不记得?”我指了指笃自躺在一旁地上的那个天眼寺的小和尚智秀。 拓跋真摇了摇头,慢慢道:“那个小和尚是谁?我不认得。他怎么也在这里?从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我,我脑海之中只记得你叫小五,你吻了我--”说着说着,拓跋真的脸孔又红了起来,羞涩道:“小五,你这样吻我,我也很欢喜--”竟是不敢抬头看我。 我一时间呆在那里,心里叫苦不迭:“这都什么事啊?这个鲜卑公主喝了忘川水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我叫小五,我吻过她,这要是被星星知道,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咽了口唾沫,期期艾艾的道:“我,我没有--” 我想说,我没有吻过,可是拓跋真的红唇覆在我嘴唇上的感觉,此刻宛然还在,我又怎么能跟这个此前冷血,现在却羞涩纯真的鲜卑公主说谎? 我真的是不知所措了。 就在这时,这一间墓室的左面一扇石门缓缓打开,石门一开,一个身躯高大威武,体型健硕,穿着一身胡服龙袍的中年男子迈步走了进来。 这中年男子我看着竟是那么眼熟,心念转动之后,突然想起,这个人就和我在那望乡台上,那三口石棺之中,中间那一口石棺之中的那个将军容貌有些相像。只是眼前这个中年男子脸上更加威武,行动之际更是多了一份帝王的霸气。 只见这中年男子迈步走近这一间墓室之中,豹眼环顾,看到地上那天眼寺小和尚智秀,眼中露出一丝诧异,随后看到那拓跋真和我站在一起,这中年男子眼中的诧异之色更浓。只见他迈开大步,向拓跋真奔了过来。 来到拓跋真和我的身前,那中年男子伸手向拓跋真抱了过去,口中道:“真儿,你没事吧?” 拓跋真神情慌乱,急忙躲开,躲到我的背后,颤声道:“你是谁?” 那个中年男子一怔,沉声道:“我是你父皇啊,真儿。” 我心中一震,心道:“这个中年男子竟然说是拓跋真的父皇?那么他莫非就是昔年南征北战,纵横天下的那个太武皇帝?” 我心中宛如大雷打过,轰轰而响。 我这时候才知道那个拓跋山所说的那个惊人的秘密是什么了。--原来昔年那个纵横天下的太武皇帝竟然没有死,这个事情要是传了出去,天下震动,太武皇帝昔年杀人无算,更是一手灭佛,诛戮了天下无数佛门中人,那天眼寺就在其中,太武皇帝没死的事情,要是传扬出去,第一个出来找太武帝算账的就是这佛门中人。 天眼寺更是会第一个前来这嘎仙洞,找太武帝算一算昔日的那一笔总账。 我一瞬间不知所措…… 拓跋真只是摇头不信,拉着我的手,向一边扯去,口中道:“小五,咱们离开这里,这里太可怕了。” 那个太武帝拓跋焘皱起眉头,向着拓跋真大声道:“真儿,别胡闹了。”说着上前就要拉拓跋真的手。 拓跋真急忙躲到我的身后,拉着我的手臂,摇摇头,道:“我不认识你,我才不会跟你走,我要跟着小五。” 太武帝眼睛向我瞟了过来,眼光之中竟然露出一丝杀气,而后沉声对我道:“是你这小子挑拨的我女儿不认我了?好,我先杀了你,再来和我女儿相认。”左手抬起,就要向我胸膛拍了过来。 我大怒,向太武帝怒道:“你这个人怎么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啊?我什么时候挑拨过你女儿了?” 那太武帝的左手停在半空之中,冷眼看着我,冷冷道:“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我大声道:“你女儿喝了这水池里面的忘川河水了,这才变得这样。” 那太武帝的左手缓缓收了回去,一张脸上阴晴不定,随即慢慢道:“这忘川河里面的水还有这种功效?我在这里这么多年,我怎么不知道?” 我摆了摆手,道:“那我也不清楚了,反正这位姑娘刚才是没少喝这水池里面的忘川水,至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自己给她检查检查不就知道了。” 那太武帝眼睛望着我,脸上神色不善,慢慢道:“我查完之后,倘若不是你说的这样,是你故意欺瞒于我,嘿嘿,到时候就让你尝一尝我的手段。” 我哼了一声,没有理睬他,我心道:“你个神经病,你以为我是你的臣子手下吗?说话跟我这么嚣张霸道?告诉你,老子才不吃你这一套呢。” 我站到一旁,那拓跋真紧紧跟随在我身边。 我皱皱眉,正要示意那太武帝拉开拓跋真。只见太武帝走了过来,一伸手,快如闪电般的在拓跋真的身上一拍,也不知道这太武帝用了什么手法,那拓跋真立时嘤咛一声,昏晕过去。 太武帝将那拓跋真的身体,缓缓平放到了地面之上,这才蹲下身去,掀开拓跋真的眼皮看了看,而后又伸出一只右手,搭在拓跋真的脉门之上,探了探拓跋真的脉象。良久良久,并未说话。 我站在一旁心里忐忑不安,心道:“这个太武帝该不会迁怒于我吧?他闺女想不起来他这个爹了,跟我可没有半点关系。” 我正心里胡思乱想之际,只见那个太武帝募地抬起头来,一双豹眼冷冷的向我望了过来。 那一双豹眼之中满是杀气。 第一百一十一章玉女离魂,冥火焚身 我心里一寒,脚下不由自主又向后退了数步。 那太武帝慢慢站起身来,一双豹眼盯着我,冷冷道:“你这小子没说实话,我女儿是被一股冥火烧的,心智迷糊了,心脉受损,这才想不起来从前的事情,也认不出我来,我问你,我女儿体内的冥火是怎么一回事?” 我呆了一呆,诧异道:“冥火?那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冥火两个字。” 太武帝瞳孔收缩,募地身子一晃便即站到我的身前,而后右手一探,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我只觉得自己的手腕仿佛被一个铁箍箍住一般,动弹不得。 我大惊失色,道:“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太武帝森然道:“我要查一查你的身体里面有没有什么古怪。” 我大声骂道:“你闺女得了离魂症,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太武帝直如不闻,一只左手随即抵在我的胸膛之上,掌力慢慢送入我的体内。 我身子被太武帝控制,动弹不得,也只有任由太武帝的掌力慢慢进入我的体内。 太武帝的掌力宛如实质一般,顺着我的经脉便钻了进来。 一路来到我的丹田之中,我空荡荡的丹田之中,只有那一粒小小的红点,那红点一直漂浮,看到那太武帝的掌力侵入,竟是迅疾窜了过去,向着太武帝的掌力就是一口烈焰喷了过去。 那太武帝的掌力立时向后迅疾无伦的收了回去。 太武帝左手仿佛被电到一般,立时离开我的胸膛,一双豹眼立时就瞪了起来,向我厉声喝道:“你这小子说话,不尽不实,你说,你的身体里面怎么会有冥火?” 我呆在那里,向着太武帝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什么是冥火。” 太武帝看我不似说谎的样子,目光之中的凶悍之意,这才慢慢收了回来,向我沉声道:“你现在体内的那一个红点就是冥火,你自己运运气,就知道了。” 我一怔,心道:“我身体里面怎么会有冥火?我记得四爷爷一直说我是至阴之体,到了这嘎仙洞之中,怎么又变成了冥火?” 心中狐疑,随即慢慢凝神观想,感觉到自己丹田之中的那一个红点,在自己的心念之下,果然变成一个黄豆大的火球,那火球之上烈焰蒸腾,火焰却是蓝汪汪的,看上去甚是好看。 我一时间不知所措。 我看着那太武帝,皱眉道:“这就是冥火吗? 太武帝点点头,脸上露出怀疑之色,看着我,冷冷道:“你自己真的不知道?” 我点点头,道:“是啊。”随即将刚才拓跋真吸走我体内至阴之气的事情,一一对那太武帝说了。 太武帝沉吟良久,这才缓缓道:“看来是真儿吸走了你体内的至阴之气,这才将深埋在你身体深处的这一处冥火放了出来。”坑每找扛。 我心里暗暗纳闷,我四爷爷说我是至阴之体,怎么会有冥火在我体内?真是奇怪。” 太武帝看着我,慢慢道:“看来倒是错怪你了。” 我心里暗道:“本来就不是我的原因。” 太武帝凝神看着拓跋真,过了一会,这才皱眉道:“我的真儿现在这个情况,虽然不是你亲手造成,但是毕竟是因为你体内的冥火灼烧,这才烧坏了心脉,以至于忘掉过去所有事情,这一点上你难辞其咎,朕也不惩罚于你,只要你陪着我的真儿,直到真儿恢复过来,你看如何?” 我一怔,心中暗暗叫苦:“这是要把我绑在这拓跋真的身上了,可是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呢。” 我急忙摇头道:“不行,我又不是你女儿的保姆,凭什么让我陪着她?再说了我也不会医术,我哪知道什么时候你女儿才能恢复过来?” 太武帝皱皱眉,似乎也是觉得他这样要求我,有些刁蛮,随即语气转为和缓起来,对我道:“这样吧,你陪着我的真儿三个月怎么样?三个月之内,我去找一些药材来,看看是不是可以恢复我女儿的记忆,三个月之后,无论如何,我都放你走,你看怎么样?” 我想了想,心道:“三个月倒是不多,算了,怎么说,这个拓跋真都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个样子,自己就陪他三个月,又有何妨?” 我随即点头,道:“没问题,我就在这里陪这位拓跋姑娘三个月。” 太武帝甚是满意。 我对太武帝沉声道:“那个天眼寺的小和尚呢?是不是也放他走?” 太武帝沉声道:“小和尚--”目光转了过去,望向身后,却见适才那个小和尚已经无影无踪。 我此时也已经注意到了这一幕,心中一沉,心道:“看来那个小和尚就在我和太武帝说话的时候,悄悄起身溜了出去。这个智秀刚才一定是偷偷装死,这才瞒过我们。” 心中对于那个天眼寺的智秀,又多了一份认识。 太武帝皱皱眉道:“这小和尚脚底下倒是挺贼的--刚才你说什么?这个小和尚是天眼寺的?” 我点点头,道:“是啊,就是昔年被陛下灭了的那个天眼寺--” 太武帝一呆,目光闪动,缓缓道:“这个嘎仙洞是不能久待了。” 我也明白他的的担忧,那天眼寺的小和尚既然逃走了,那么自然会将这个太武帝还活着的消息传出去,到那个时候,这个嘎仙洞就会有人源源不断的前来,找太武帝复仇了。 太武帝自然不能再在这里。 我心道:“不能在这里,那么又去那里?” 太武帝目光闪动,望着远处那一口水晶棺,慢慢道:“咱们去一个让他们意想不到的地方。” 在这嘎仙洞里面待了三天,那拓跋真醒了过来之后,还是对我满是依赖,而对她父亲太武帝满是敌意。 我跟她解释了两天,这才勉强让她相信,站在她面前的那个中年男人就是她的父亲拓跋焘。 可是当我给她解释她已经活了一千多年这个事实的时候,拓跋真却是死活不信,她就一直咬定她只有十八岁。 我再多说几句,这个拓跋真嘴巴一扁,就要哭了出来。 哎,这个拓跋真搞得我是大为头疼。 我心道:“就这么三天我都难以忍受,这三个月怎么熬过去?” 这几天之中,我让太武帝顺着嘎仙洞的密道转了一圈,发现拓拔野和李进,拓跋星都已经离去,我听到他们没有受伤,这才心里稍安。 我知道那一日,在自己体内中了天眼寺的鬼蝙蝠银针剧毒的时候,自己说了很多狠话,一定是深深伤了拓跋星的心,自己此刻出去,还是先不要和拓跋星见面,让拓跋星先缓解一下心情。 这三天之中,太武帝也告诉了我很多事情,我这才知道,原来昔年鲜卑拓跋人的一位族人,一直想要光大鲜卑,只是苦于没有功夫,无法召聚太多人,这才在鲜卑拓跋的家族会议之中,大家做了一个决定,让那个鲜卑的拓跋族人投入五斗米祖师张鲁的门下,学习五斗米的神功。 这拓跋族人拜入张鲁门下以后,每日里苦心孤诣,学习那五斗米的功夫,数年之后,已经有了小成,只不过那五斗米祖师张鲁,始终对他藏着一些功夫,并没有全盘将五斗米的功夫传授给他。 张鲁只传授给了这位拓跋族人一门渡鬼之术,并且赠与了这位拓跋族人一只百鬼囊,一只渡鬼印,一把勾魂手,留作他日后行走江湖的防身利器。 这三枚物事,随后也就成为了日后拓跋族人身为渡鬼人的门中三宝。 第一百一十二章不老长生,帝王所期 这位拓跋族人出师之后,励精图治,将自己的这一身功夫,一代一代的传了下去。到得后世,终于一手建立了北魏王朝。 这太武帝都是昔年渡鬼人的后裔。 太武帝后来向道,专门在皇宫之中建了一座道场,更是请来那些修为高深的道士,为其炼制仙丹。以图长生不老。只是那些道士太多是欺世盗名之辈,往往是骗取了这太武帝的金银之外,便即偷偷溜走,不知所踪。 后来太武帝人到中年,更是心生无常之感,于是就偷偷找来一个体貌跟自己极其相似的人,扮作自己的样子,居住在那皇宫之中,而他自己,则带着几名手下,悄悄来到拓跋人的祖地嘎仙洞之中,寻找那长生的秘法。 那几名手下先后死去,只有太武帝拓跋焘一个人居住在那嘎仙洞之中。日夕苦修。后来宫中的宦官宗爱谋反,将那假冒的太武帝杀死。宗爱被诛杀之后,太子继位,大公主拓跋真却不相信父亲这么样就死在一个宦官的手里,于是四处查找,终于被她探查到,父皇太武帝去了祖地嘎仙洞修习那长生之法,于是这大公主就日夜兼程来到这里。 大公主进到这嘎仙洞中之后,和父皇相会,终于知道那死的真的如她所料,是一个冒牌的假父皇,大公主于是就在这嘎仙洞之中住了下来。 后来继位的太子知道以后,随即派人前来这嘎仙洞,和太武帝秘密相会,太武帝告诉太子,自己此生不会再出去,让他好好的当他的皇帝。 太子感动之余,于是就秘密遣人来这嘎仙洞,在这嘎仙洞中,仿照阴间的样式,给太武帝造了一座阴宫,并在太武帝的陵墓之中,也特意造了一个墓室,里面用水晶打造了一口棺材,专门为大公主百年之后所用。 其实,在太子心中,并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什么长生不老之术。 太子离去之后,又特意将几名昔年神麚武士之中的勇武者留在这里,好朝夕伺候太武帝和大公主。 这几名神麚武士被太武帝安排在这嘎仙洞外面的盘龙岭上居住,后来娶妻生子,慢慢繁衍,最后也就在这盘龙岭上建了一个屯子,取名为后土屯。 这个后土屯其实就是护卫太武帝的御林军,近卫兵。只不过岁月变迁,时日即久,这后土屯之中的拓跋族人也就没有人知道则其中的秘密了。 这后土屯的人也就认为自己乃是这辽东盘龙岭上世世代代居住在此的山民。 只知道拓跋家是五斗米祖师张鲁门下的渡鬼人一脉,却是并不知道,拓跋家和那北魏皇族拓跋家大有关联。 直到数百年后,后土屯的拓跋族人之中出了两位出类拔萃的人物,一个叫拓拔明,一个叫做拓跋山。 这二人对于家族的秘密一心想要破解,于是就四处苦苦寻求答案,后来得知这嘎仙洞之中,也许就有二人寻找的秘密,这二人于是就闯了进来。 这二人在这嘎仙洞之中,一路跌跌撞撞到得那回魂冢之中,被太武帝发现,随即收归于手下,让这二人在这嘎仙洞中守候,不让外人进来。 这二人也就此在这嘎仙洞中,一直守候下去,待得这二人年老体衰之际,太武帝亲自将他自己炼制的丹药喂进了这二人的口中。这二人服下灵丹之后,随即老态尽去,回复青春,又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这二人守候数十年之后,因为拓拔明的一些小小疏漏,嘎仙洞中有长生不老之人的秘密随即被泄露出去。一些居心叵测之人便即蜂拥而至,盗墓贼也浑水摸鱼。前来搅局。 一番混战之后,虽然将来人赶走,但是太武帝盛怒之下,还是对拓拔明施以惩罚,将拓拔明的四肢折断。 拓跋山因为在这一次的争斗之中,双腿折断,是以太武帝这才放过拓跋山。 这二人惭愧无地,想到因为自己的疏忽,差一点导致这嘎仙洞全军覆没,太武帝也差一点死于非命。 这二人就懊悔不已。 拓拔明随即和拓跋山商议,引得盘龙岭拓跋家其他的子弟进的这嘎仙洞中,而后将这嘎仙洞的秘密说给这拓跋家的族人听,好让这拓跋族人心甘情愿留在这里,好继续护卫太武帝和大公主。 可惜的是,拓拔明几次三番让那命婆,前去召唤,可是拓跋家的族人却是似乎没有那一丝的机缘,就是阴差阳错,来不了这嘎仙洞。 三百年的时光匆匆而过,就在这拓跋山和拓拔明以为,再也没有机会的时候,拓拔野和拓跋星闯进嘎仙洞中。 只是这二人一个老迈年高,一个却是年轻女子,距离二人心中的期盼总是差了那么一些。 二人这才将拓拔星和拓拔野留了下来,未曾让他们进去那回魂冢。见上太武帝一面,倒是让那个天眼寺的小和尚智秀,和我,机缘巧合,见到了太武帝还有圣公主。 只是圣公主拓跋真却是在吸取我的至阴之气的时候,不幸引动我体内的冥火,将拓跋真的心脉烧损,这才使得拓跋真像得了离魂症一样,迷迷茫茫,忘记从前。 我听完拓拔野的这一番叙述之后,心中暗道:“长生不老?也不知道这些人说的是真是假,可是这已经超出我的认知,在我的心里,这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老的人?” 可是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太武帝拓跋焘,却又不容的我不信,毕竟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我的眼前,我是想不信也不可得。 我心中好奇,对那太武帝试探道:“陛下那长生不老的功夫,是怎么修成的?” 太武帝微微一笑,脸上现出神秘之色,对我道:“这是我拓跋家的不传之秘,朕怎么可以说给一个外人听?” 我气结,心道:“谁稀罕你呢,没准你还忽悠我呢。” 我随即走到一旁。 心中暗道:“这嘎仙洞之中的秘密一定很多,那个太武帝不说,我也不问。” 可是我心中终究好奇,不知道这嘎仙洞之中,有没有萨满,倘或有的话,那个萨满又在那里?或者可以这么说,太武帝之所以长生,就是用的那萨满的秘法修习,这才一活千年之久。 三天之后,我左臂上中的鬼蝙蝠银针剧毒,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 鲜卑公主拓跋真身子也恢复的好一些了。太武帝这才招呼我和拓跋真跟着他,一路沿着这嘎仙洞的密道,慢慢走出嘎仙洞。 嘎仙洞的出口,在一处绝壁之上,我们来到洞口之后,这才绑缚了一根长绳,慢慢向谷底系下去。坑每女号。 到得谷底,我回头上望,只见那绝壁之上的洞口黑漆漆的,仿佛一张大嘴一般,看着让人心头发憷。 我心中暗道:“嘎仙洞,我们走了,这一辈子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嘎仙洞之中的种种遭遇,对于我来说就像一场梦魇一般,让我心中抑郁,久久难忘。尤其是在那回魂冢前面的洞窟之中,我和拓跋星分别的那一幕,现在想来笃自心头难过不已。 最爱的人,你不得不和她分开,我想,换做任何一个人都是会和我这样,心中难过万分-- 我看了一眼那嘎仙洞,转过头来,向太武帝望去,只见太武帝此刻的脸上已然有了一些不耐烦。拓跋真却是若无所谓,似乎在这里等多久都可以。 我正要招呼太武帝离开,眼睛在前面草丛之中一撇,立时呼吸好像停止了一样-- 第一百一十三章皇帝借钱,百姓买单 原来就在我们面前,十来米开外,杂草丛中,一块青嘘嘘的石头之上,此刻正蹲着一只九条蛛足的蜘蛛。 拓跋真看到那一条蜘蛛,不禁一呆,诧异道:“小五,你看这一条蜘蛛九只腿。” 我点点头,心里却是暗暗道:“这条蜘蛛九条腿就新鲜吗?你还没看到这一条蜘蛛十条腿的时候。” 原来这一条蜘蛛,正是草鬼寨大弟子独孤行的那一只十足蛛魔,只不过被蝎魔之魂咬去一条蛛足,此刻已然变成了九条腿了。 拓跋真眼睛看着那蜘蛛,竟是全无害怕之色,反而有一丝兴奋,对我道:“小五,你能不能给我抓住这一条蜘蛛啊?” 我摇摇头,对她道:“不能。” 拓跋真有些失望,问我道:“为什么啊?” 我沉声道:“因为这一只蜘蛛不是真的,是一只蜘蛛的虚影。” 拓跋真的一双眼睛瞪的溜圆,看着我不解其意。 我从一旁的地上拾起一块石头,向那九足蛛魔身上砸了过去。 那一只九足蛛魔身影一晃,随即慢慢消失。 太武帝眉头皱起,问我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慢慢:“这是苗疆草鬼寨的五仙残影其中之一的十足蛛魔的残影。” 太武帝鼻孔之中哼了一声,道:“邪魔歪道。”随即不再说话,而是径直带着我们从这谷底一路慢慢走了出去。 看这太武帝脚步迅疾,似乎经常从这谷底出去过。 我心里暗道:“这太武帝离开这嘎仙洞,偷偷溜出去,是干什么?难道是吃喝玩乐?可是他不是说他自己已经长生不老了吗?怎么还惦念着这人世的这些东西?” 我和拓跋真一路跟随太武帝走出山谷,来到一条小径之上,这小径便在那盘龙岭的下面。 我站在小径之上,看着远处静静的盘龙岭,看着盘龙岭上那几十间屋子,心中一动,想着屋子之中,有没有拓跋星? 那拓跋星会不会想我? 我摇了摇头,心中难过,自己在那回魂冢之中那样说话,自己是没有脸再见拓跋星了。哎,我叹了口气,跟随太武帝和拓跋真一路沿着小径走了下去。走出数十里开外,前面便是一座小镇。到得镇上,我们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我们起来,太武帝便找我借走了几百块,说是要出去置办一身行头。我皱眉道:“你是皇上啊,怎么找我一个老百姓借钱?” 太武帝嘿嘿一笑,道:“皇上也是人啊,朕身上可没有现在通用的人民币,怎么办?只能找你借了。” 我没好气的道:“我可是要高利贷的。” 太武帝眼珠转了一转,点点头,我这才不情不愿的取出钱包,抽出十张递给太武帝。坑每宏亡。 太武帝咧嘴一笑,道:“小五倒是没有那么吝啬,我喜欢。” 我瞪了他一眼道:“你喜欢我还不喜欢呢,记住剩下的钱给我找回来。” 那太武帝点点头,随即拉着拓跋真出去。 拓跋真初时还不肯去,那太武帝低声在她耳朵边说了几句话,这拓跋真就欢天喜地的跟去了。 我大是纳闷,不知道那个太武帝跟他闺女说了一些什么话。 过了两个小时,太武帝和拓跋真二人喜气洋洋的回来了。 我看到这二人,顿时眼前一亮,原来这太武帝出去,给他自己买了一身黑西服,而后又刮了胡子,理理发,整个人顿时精神抖擞,看上去就是一个成熟有型的大叔。 拓跋真也是换了一身白领女性的职业套装,看上去就是一个办公室的女白领。一张粉白的脸更加娇艳动人了。 太武帝向我挤了挤眼,而后一拍自己身上的衣服,嘿嘿笑道:“阿玛尼的,怎么样?” 我吓了一跳,顿时肉疼起来,向着太武帝道:你是不是把我的一千块都花了?” 太武帝白了我一眼,撇了撇嘴道:“一千块很多吗?告诉你,都没够,还是朕将手上的扳指卖了一个,这才够了。” 我一呆,低头一看太武帝手指,果然套在左手拇指上的一个扳指不见了。 我呆呆的问道:“你那个扳指卖了几万啊?” 太武帝笑道:“还几万,八千我就卖给他了。” 我气急道:“你这个笨蛋,你那个扳指最少也能卖上三万,你才卖八千,你可亏大了。” 太武帝不以为然,笑道:“嘎仙洞里面有的是,回头我再拿出几件咱们魏国的玉器,卖它几件换点钱花花。” 我大感肉疼,对太武帝道:“要不然这样,你这一次出门的费用我替你买单,回头你去嘎仙洞拿几件玉器抵我的帐就可以了,你看怎么样?” 拓跋真奇道:“什么叫买单?” 太武帝笑道:“就是刚才你买衣服,我给你付账,这就叫买单。” 我心里暗暗佩服,看来这个太武帝经常偷偷溜出来,否则的话,怎么连买单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是我心里又有些不大明白。这个太武帝既然可以随随便便出来,为什么还要那拓跋山和拓拔明要那命婆出去哼唱洞仙歌来吸引,盘龙岭上后土屯中的拓跋族人? 心念一转,我立时明白,也许那一切并不是这太武帝的意思,而是那拓跋山和拓拔明二人的意思,二人担心没有人护卫太武帝的周全,可是他们那里知道,这太武帝那里用的到什么人保护? 这个太武帝就是一个人精。 一千多年以前就是一个人精,一千年后还是如此。 世俗的这点东西可难不倒他。 太武帝笑着对我道:“小五,我送你几件好了,不,几十件好了。不用抵账。” 我大喜,心道:“这老头倒是大方的很,看来我以后要好好巴结他才是。” 我笑道:“我可没有跟你开玩笑。” 太武帝也是笑道:“我也没有跟你开玩笑--天子无戏言。” 我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太武帝对我道:“三个月后,咱们再来这个地方,我到时候就送你。咱们现在先去一个地方。” 我好奇的道:“去什么地方?” 太武帝故意装出神秘兮兮的样子,道:“天机不可泄露,到时便知。” 我也就不再询问。我们打了一个的士,坐车到了省城,先去找了一个办假证的贩子,做了两本假的身份证。 一本上写的是拓跋焘,一本上是拓跋真。 这二人还是用的他们本来的名字,住址一栏写的是辽宁省锦州市黑山县盘龙岭后土屯一区一排一门。 我心里暗笑,心道:“嘎仙洞还成了一区一排一门了。” 我们三人拿着一真俩假的身份证,坐上了火车,一路来到贵州。我心里纳闷,这太武帝将我和拓跋真带到贵州干什么?” 心里不解,但是太武帝不说,我们二人也就不问。 打了一个的士,然后太武帝随口说了一个名字,那个的士司机点点头,就拉着我们向那个什么雷公坪驶去。 我心里更加纳闷了,心道:“难道这个太武帝以前来过这里?否则的话,那个司机问他的时候,他竟然都没有停顿。真是奇怪。” 太武帝上车就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我却是第一次来这贵州,一双眼睛不停的看着这车窗外的风景。 一路之上,向前急驶。来到一个十字路口,看见前面堵满了人。我们都是一怔。 只见前面堵路的竟然是一个车队,前面车上是一辆婚车,婚车之上竟然坐着两个浓妆艳抹的新娘子-- 一辆婚车之上,竟然坐着两个新娘子,这也是我这一辈子第一次遇到的事情-- 第一百一十四章两个新娘,两只恶鬼 那两个新娘子竟然还是一模一样。 我更加奇怪,拓跋真也趴到车窗那里,向那婚车上的新娘子张望。看了两眼,便回过头来,对我诧异道:“小五,你看那车上怎么有两个新娘子?” 我低声道:“我也纳闷呢,是那个新郎这么有福气,这不是享齐人之福吗?” 只见人群之中吵吵嚷嚷,似乎在争辩着一些什么。 那司机等的着急,随即停了车,下去看看热闹。过了不一会,这个司机便跟见了鬼似得,走了回来。 等他上了车,我问道:“大哥,下面是怎么回事啊?” 那个司机脸上现出古怪之色,对我低声道:“刚才我下去问了一下,原来今天这附近有一个姑娘结婚,新郎家派来婚车来接人,半路之上,那个新娘憋不住了,要小便,没办法,只能让新娘下车,下车之后,那个新娘子就蹲到路旁边一个坟头后面解手。” 我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随即想起四爷爷跟我说起的那五斗米的歌谣:“白天莫过坟,夜路莫问人。”这白天过坟地都要小心谨慎,就怕遇上鬼打墙之类的不干净的东西,这个新娘子竟然敢下车到坟地后面解手? 这个新娘子肯定要倒霉。 果不其然,那司机继续道:“那个新娘子下车解完手之后,再回到车上,车上就出现了两个新娘子。接亲的一下子傻眼了,于是赶紧找来新娘家的人来辨认,新娘家的人来了之后,也是分不出那个是真那个是假的来。没办法,只有打110,有困难找民警。” 我心里暗暗冷笑道:“这新娘子一定是撞上邪了,找警察来就管事吗?” 太武帝此时也睁开眼,看着车窗外的这一切,静静的道:“这是撞邪了。” 我一呆,心道:“想不到这个太武帝也知道。”随即想起,这个太武帝乃是拓跋家的人,按理说也是五斗米祖师爷传下来的弟子,也是渡鬼人,自然也会有阴阳眼了,他要是看不出来才真的奇怪呢。 太武帝目光闪动,下了车,我和拓跋真,跟着也下了车,跟在太武帝的后面。 太武帝龙行虎步,慢慢走到那婚车前面,只见那新娘子娘家的人正在和婆家接亲的人互相争吵埋怨。 就在这时,110民警及时赶到了,我们敬爱的民警同志也是皱着眉,下了警车,来到婚车之前,让那两个新娘子下了车。 那两个新娘子下了车以后,都是神情紧张,脸孔苍白的看着警察,口中争辩道:“警察同志,我是真的,这个是假的,你们赶紧把她抓走--”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说的话都是一模一样,围观在一旁的看热闹的人都惊呆了。 那警察有些不知所措,想了想,随即从身边取出电棒,对那两个新娘子道:“我不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赶紧的给我离开这里。” 那两个新娘子脸上露出畏惧之色,都是伸手指着对方,颤声道:“她是鬼,她是鬼,电她--” 民警无语,这么棘手的案子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 看了看那两个新娘子,那民警拿着电棒,随即对准其中一个新娘子,募地一电。 那个新娘子哎呦一生惨叫,随即化为一阵黑烟,散去了。 民警脸上露出愕然之色,似乎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一击成功。 围观的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众人纷纷议论道:“看来刚才那个新娘子一定是过路的鬼魂,新娘子解手之后,就被缠上了,这才跟着来到婚车之上,变成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新娘子。 那个剩下的新娘子,惊魂稍定,战战兢兢的走到民警身前,口中低声道:“谢谢。” 民警笑道:“别客气,赶紧上车吧,可别耽误了吉时。” 新娘子正要上车,太武帝忽然开口道:“慢着。” 众人都是愕然看着太武帝。 要不是看着太武帝身上穿的阿玛尼,这些乡民早就开口骂上了。 饶是这样,新娘家的人还是皱眉道:“你是干什么的?有你什么事情?” 言语之中竟是满是敌意。 太武帝对那民警沉声道:“警察同志,你用电棒也电一下这个新娘子,说不定这个新娘子也是鬼呢。” 这一句话说出,那些新娘子家的人都是纷纷喝骂道“你才是鬼呢,你们全家都是鬼。你那里的,找不肃静呢。” 污言秽语随即而来。 太武帝冷冷一笑,道:“我言尽于此,你们爱信不信。”随即也不理睬这些人,转身带着我和拓跋真上了出租车。 我转身回过头去的一刹那,眼神一撇之际,似乎看到了那新娘子眼睛里面一丝诡异的微笑。 那一抹微笑似乎可以将人的心冻结。 一笑之后,那新娘子急忙低下头去,脸上又露出战战兢兢的神色,诚惶诚恐的表情。 我心里暗道:“看来太武帝没有说错,这个新娘子果然也是鬼。” 我心里暗暗道:“可是那个真的新娘子在那里呢?” 我想了想,随即走下车,走到哪新郎接亲的人群那里,低声询问,这才知道那新娘子就是在前面不远,那三棵品字形的槐树一旁的坟头后面解手。 解手的时候,还有新郎的大嫂子陪着。 我心头一凛,心道:“那槐树,一边为木一边为鬼,所以人们都说哪槐树是阴间木,可以召聚鬼魂,所以有槐树的地方最好不要下葬安坟,槐树的阴气会使得那树旁边的鬼魂阴魂不散,也就不会踏上轮回之路。” 常人路过这槐树更是容易被古槐树旁边的坟中的阴魂所困扰。容易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这次想必就是如此。 我低声对那新郎的嫂子道:“你们快去看看那槐树后面,也许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说完这一句话,这才快步走回我们的汽车。坑每欢弟。 上了车,太武帝神情古怪的看着我,似乎在纳闷我怎么知道那槐树坟头后面有古怪。 但他也没有问,而是看着那新郎的嫂子犹豫了一下,随即快步走了过去,不一会功夫走到那坟头后面,随即传来新郎嫂子的大声惊呼:“快来人呢,快来人呢,玉芬在这里,这里还有一个玉芬--” 新郎的接亲的家人,还有新娘送亲的家人,都是脸上变色,急急忙忙的奔了过去。 路上立时让出一条道来。 我对司机道:“师傅,咱们走吧。” 司机答应一声,随即开车向前面驶去。 驶出十来米的时候,我转过头去,只见那婚车之前,那个战战兢兢的新娘子,已经不再装模作样,而是站直了身子,死死的盯着我们汽车离开。 那新娘子的眼神之中竟是有一丝怨毒。 我心中一凛,心道:“不好,自己看来要被那一只鬼魂给缠住了,自己虽然有百鬼囊,但是百鬼囊,招魂符只能对付一些能量弱的鬼魂,如果遇到的是那些能量很强的鬼魂,恐怕就不大管用。 我低声对太武帝道:“你说那一只鬼会不会跟上咱们?” 太武帝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反而反问道:“你怎么知道那是一只鬼?” 我看着太武帝,低声道:“你们盘龙岭拓跋家有阴阳眼可以看到鬼魂,我虽然没有阴阳眼,但是我的手指也能感觉到,你信不信?” 太武帝脸色一凝,沉声道:“这么说,你是天津保驾营徐家人了?” 我心里一动,心道:“这个太武帝不简单啊,居然连我们天津保驾营都知道。看来我的这个招魂师的身份也瞒不过他。” 第一百一十五章焚心以火,因情而灭 我点点头,道:“老爷子好眼力。” 太武帝眼睛看了看我,没有再说话,而是继续闭目养神。 那个司机听到我们的几句对话,似乎也是跟听天书似得,全然不懂。 司机师傅载着我们一路向前驶出里许,只见道路一旁,一个花白头发的婆婆,一只手拿着一个篮子,另外一只手牵着一个小小女孩的手,正站在路边,看样子似在等车。 我们的车子驶到那老婆婆的身边,那老婆婆也不招手,只是眼巴巴的看着我们。 我心里一软,车子驶出十几米了,还是叫司机开回去。车子开到那老婆婆的身旁,我打开车窗,探出头去,对老婆婆道:“婆婆你这是要去哪里?要是顺道的话,我们捎带你一程。” 那老婆婆咽了口唾沫,干巴巴的道:“我,我也不知道顺不顺路,我是去雷公坪的。” 我大喜,道:“我们也是去雷公坪,自然顺路,老婆婆,快上来。” 老婆婆也是大喜,急忙拉着那个小女孩上了车,坐到后座之上,那个老婆婆让那小女孩叫我们。 小女孩只有**岁的样子,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小脸蛋红扑扑的,就好像一个苹果一样,看上去特别耐人。 老婆婆却是很老很老的样子,脸上干瘪消瘦,似乎一副吃不饱饭的样子。 小女孩甜甜的叫我:“大哥哥,” 我笑着答应。 小女孩看到拓跋真,一张口却是:“阿姨好。” 拓跋真却是闹了个大红脸,羞涩道:“你,你叫他哥哥,怎么叫我阿姨啊?叫我姐姐才对啊。” 小女孩嘻嘻笑道:“我看你比这个大哥哥大,自然要叫你阿姨啦。” 我心道:“这个小女孩的眼睛看得挺准啊,可是她这一句话的逻辑似乎也并不太对。” 小女孩看着太武帝,眼珠转了一转,道:“爷爷好。” 太武帝假装瞪眼道:“为什么叫我爷爷?快叫我叔叔。” 小女孩笑嘻嘻的道:“有胡子的都是爷爷。” 我笑道:“看你的脸红扑扑的,像个小苹果,我就叫你小苹果好不好?” 小女孩眨眨眼道:“可以啊,不过,我婆婆都叫我小虫。” 我笑道:“小虫那里有小苹果好听啊。” 小女孩想了想道:“那好吧。” 小苹果的婆婆却不爱说话,只是看着我们,嘿嘿而笑。 我们一路来到雷公坪,下了车,那个婆婆对我们千恩万谢,然后牵着小苹果的手,走了。 远远的小苹果还对我们招了招手。 我一只目送这祖孙俩不见了踪影,这才回过头来,给司机结算了车钱。 那司机看着我们,欲言又止,然后转身上车,飞也似的开走了。 走的时候,竟似比来的时候还快。而且看那司机开车的架势,似乎汽油不要钱似的。 我心里暗暗纳闷,看了看这雷公坪,只见这雷公坪有两条街,街道只是似乎没有什么人。 街道两旁商店酒楼似乎也不是很多,看上去,这雷公坪不太繁华的样子。 我低声对太武帝道:“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太武帝点点头,沉声道:“我制造的丹药里面有几味药材是从这雷公坪后面山谷里采来的。”顿了一顿,太武帝低声道:“我给真儿配制的这醒神丹其中有两味主要的药材就在这里。”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太武帝要选择来到这里。 我们找了一家旅店,住了下来。 我和太武帝一间屋子,拓跋真自己一间屋子。安顿好了以后,我们先到外面吃了一顿饭,而后回到旅店,洗漱睡觉,躺在床上,我却一时睡不着。 我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我听到对面床铺之上,那个太武帝没有发出丝毫声音,我就猜到他一定没有睡觉,于是我就低声问道:“皇上,我问你一个问题啊。” 太武帝沉声道:“讲--” 我心里暗自觉得好笑,心道:“你一个光杆皇帝,居然见缝插针的跟我摆起谱来,真是好笑。” 我笑着道:“皇上我问你,你既然是拓跋家五斗米渡鬼人的后裔,那么你有没有渡过鬼魂?” 太武帝摇了摇头,沉声道:“没有。” 我奇道:“那你白学了那渡鬼之术了?不会有的时候感觉到技痒吗?” 太武帝笑道:“我一个堂堂皇帝,能够做那种事情吗?那还不教大臣们笑话?” 我一想,也是啊,这个太武帝虽然不是什么历史上牛叉闪闪的皇帝,但是就凭他那一手灭佛,就赫赫有名,所谓的历史上有名的三武一宗,其中就有眼前这一位。 只不过谁能想到我竟然和这个历史上灭佛灭的惊天动地,且在史书之上大书特书的这个太武帝,今日居然跟我睡在一间小旅店里面。 我想到就觉得好笑。 我看着太武帝,低声道:“皇上,我体内这冥火是怎么回事?一直忘了问你了。” 太武帝低声道:“这冥火属于阴气一种,凡是至阴之体的人,体内阴气极盛,到的最后,这阴气反而凝出一朵火焰。所谓至阴反阳就是这个意思。至阴反阳,至刚化柔,世上的事物到了一个极致就会向另一个面转换。你那冥火就是这么来的。本来火焰之属乃是阳气的反应,可是那冥火则是至阴的属性,属于阴火的一种。这阴火比那阳火厉害的多了。阴火一出,世上无物可挡。” 我伸了伸舌头,喃喃道:“这么厉害?那我不是很牛叉?” 太武帝点点头,道:“你身上有这冥火,自然是很牛叉,只不过你现在还没学会如何操控这冥火,还发挥不出这冥火的威力。就好像一个力士,身上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但是却不会使用。”坑刚农巴。 我有些失望,心道:“看来,我就是那个空有一身蛮力的力士。” 太武帝继续道:“这个冥火还有一点不好的地方,那就是不能动情,只要一动情,这冥火就会从心底烧上来,烧伤自己,如果身体内有了这冥火的人,为了他人,掏心掏肺,恐怕就会最终被这冥火烧的**而死。” 我张大了嘴巴,一时合不拢来,我咽了口唾沫,诧异道:“你不是骗我的吧?怎么会这样?” 太武帝缓缓道:“因为这冥火就是在心底因缘而生,所以最终才会因情而灭。所以身体内有了这冥火的人,绝对不能动情,一动情的话,那就是等于点燃了自己。” 我心里暗暗叫苦,心道:“难道我这一辈子,就不能再见到拓跋星了?可是,可是如果不让我再见到拓跋星,我这一辈子还不如死了的好。” 我就这么想起拓跋星,然后我就感觉到我的丹田之中,那一粒冥火,忽然由红点变为一朵火苗。 火焰升腾,开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可也开在我身体里面最脆弱的地方。 我心中骇然不已,心中升起一个念头:“想不到这情丝真的如火,我这一念想起,这体内的冥火便迅疾点燃起来。” 我心中立时一寒,心中暗暗叫苦:“倘然真的如那太武帝所说,我这一辈子还真的不能再见那拓跋星,因为要是再见到拓跋星的话,我心里的思念就一定不可抑制,而我体内的冥火也一定会点燃起来,一发不可收拾,到那个时候,恐怕拓跋星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在她面前活活烧死……” 我的一颗心慢慢沉入无边大海之中,我望向太武帝,只见太武帝也正在满含同情的看着我-- 我呆呆的问道:“难道就没有破解这冥火焚心的办法吗?” 第一百一十六章心不动,火不燃 太武帝摇了摇头,对我道:“朕是没有听说过,不过这个冥火焚心也很好解决。” 我眼睛一亮,喜道:“如何解决?” 太武帝沉声道:“冥火焚心,只有当你的心动,才会焚心,而你心不动,又如何焚?” 太武帝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我,道:“你明白了吗?” 我叹了口气,喃喃道:“我明白了。” 我心中暗道:“我此刻虽然明白了,但是你要让我做到心不动,我又如何可以做到?那个俏生生的拓跋星要是站在我的面前,你说我自己如何可以淡定如恒?” 太武帝慢慢道:“心静如水,如古井不波,就不会被冥火焚心。” 我看着太武帝,然后慢慢取出一把匕首,起身站了起来。 太武帝奇道:“你干什么?” 我走到门前,一只手拉着房门,而后沉声道:“我要去杀了拓跋真。” 太武帝起先以为我是开玩笑,但是看我神色不像,立时站了起来,脸上神色微变,喝道:“我的真儿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她?” 我冷冷道:“我不愿意被她拖累,然后就在这里陪她三个月,那样跟坐牢有什么区别?我不如现在就杀了她,一了百了。”说罢,我伸手一拉房门,就要作势出去。 太武帝怒火升起,迈步向我奔了过来,沉声喝道:“你要杀真儿,我先杀了你。” 一阵风般奔到我的身前。 我缓缓松开风房门的把手,眼睛凝望着太武帝,脸上慢慢露出笑容。 太武帝怔了一下,这才恍然而悟道:“你这小子,原来是在试探我。” 我苦笑道:“你这一次也明白了吧?要想心不动,那是如何的难啊。” 我适才是做给太武帝看的,我要让他明白,说一说很简单,但是真的要做到,那是很难很难的。就比如刚才我只是这么虚张声势,吓唬一下,这个太武帝就立刻起身拦阻于我,所谓事不关己,自然可以一心不动,安稳如山,可是事关自己的亲人的时候,恐怕谁都不会,也不可能无动于衷了。 我继续躺到床上,太武帝也是回到床上躺好,而后沉默一会,这才对我道:“小五,等真儿身体好了,恢复记忆了,我再给你想办法,除掉你心中的这个冥火。” 我点点头,心里暗道:“那样自然是好了,可是自己的心里为什么在那至阴之气,被拓跋真吸走之后,反而会出现这么一个冥火,这却是我现在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我们保驾营徐家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谁是这个样子的,四爷爷没有,七爷爷也没有。 太武帝又询问了我一些事情,知道我是保驾营徐家的后人之后,一番感叹,道:“想不到保驾营和盘龙岭两家的后人,在经年之后,终于会聚到了一起,看来这也算是咱们五斗米的缘分吧。” 我笑道:“应该是招魂师和渡鬼人的缘分。” 我这一句话刚刚说完,我那一根幻阴指募地一阵剧痛,我心头一震,低声对太武帝道:“皇上,这旅店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来了。” 太武帝一怔,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他们拓跋家的人都有一双阴阳眼,可以在人群之中,分辨出谁是人谁是鬼来,可是对面不见人,或者那一只鬼魂距离稍稍远一些的话,恐怕那阴阳眼就失效了。 而我的幻阴指也有这个弊病,就是稍微远一些,我这个幻阴指也许就感知不到。 我的幻阴指如果隔着距离很远的话,依然感觉得到的话,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这个前来的鬼魂能量巨大,巨大的可以让我的幻阴指相隔遥远都能感知。 我慢慢道:“我的幻阴指可以感觉的到。” 太武帝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我低声道:“小五,你体内的冥火以后练好了之后,对付这鬼魂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冥间的一切都怕这冥火,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心里暗暗道:“原来这冥火还有这种神奇的功效。” 我们二人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只听这旅社外面,偶尔传来一两声的鸦鸣,在这静寂的夜里,更加显得异常刺耳。 我躺在床上,静静聆听,忽然之间,就觉得有一阵微风吹过旅店的门板,那门板发出轻微的一声响。--哒的一下。 这一声响虽然轻,但是我和太武帝都是凝神倾听,所以这门板发出的轻微声响,也就清清楚楚的传入我们二人的耳朵之中。 我心中低声道::“来了,来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来的鬼魂,是不是日间被我搅散的那一个附身在新娘子身上的鬼魂? 耳听得那声音从旅店走廊哒哒的响了过来。坑刚叉才。 我取出招魂符,暗暗戒备。 不一刻功夫,那哒哒的声音走到我们门前,便即停了下来。 跟着我便感觉到一股阴寒的气息,从那门板后面传了过来。 我正要坐起来,忽然听到外面走廊之中,隔壁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紧接着一个破锣嗓子大声道:“是谁啊,这么晚了,吵得人睡不着觉?” 这一句话说完,我房门前的寒气骤然消失。 隔壁屋门口的那个人骂骂咧咧道:“老板呢,你们这屋子是不是闹鬼啊?怎么有人在走廊里面走来走去,也看不见个人影?” 我心中一动,随即迈步走到门前,拉开房门,走了出去,抬眼望去,只见隔壁屋子门口,站着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男子,这中年男子满脸横死肉,一看就是个地痞无赖一般的人物。 我低头向地上望了过去,果不其然,这走廊地板之上,竟然现出两行脚印。 这两行脚印,一直从门口走到我和太武帝所住的屋子门口,这才停住。 我心里暗暗纳闷,心道:“难道来的不是那个我们白天遇到的那个新娘子的鬼魂,而是另外一个水鬼? 对于水鬼我可有经验,毕竟我曾经被四爷爷用水鬼度在我身上。且让那一只水鬼在我身上待了数月之久。 这个矮胖子骂声不绝,那旅店的老板急忙过来,劝解道:“这位先生,有什么事情,回屋说。” 矮胖子眼睛一瞪,大声道:“为什么要回屋说,就在这里说,你这里闹鬼,知不知道?” 那旅社老板脸色一变,低声道:“先生,你可不能胡说八道,我们这是正正经经的国家工商局注册过的,怎么会闹鬼?再说了,要是这里闹鬼,我这旅社还不早黄了?还等到今天?先生进去睡觉吧。” 那矮胖子笃自不忿道:“你说不闹鬼,那你看看这地上的脚印是怎么回事?” 那旅社老板早已经看到这地上的水印,急忙赔笑道:“这个脚印是我家小孩子留下的。”矮胖子眼睛一瞪,道:“你家小孩子?在那里?别蒙我。” 旅社老板嘿嘿笑道:“好,好,我这就给你叫去,先生先休息。” 那矮胖子笃自不干,非要见到旅社老板口中的小孩子不可。 旅社老板无奈之下,只有向着走廊尽头喊了一声:“琉璃。琉璃--” 喊了两声之后,那走廊尽头这才慢慢走出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两只眼睛大大的,只是一张脸过于苍白,似乎营养不良的样子。 那个女孩子出来之后,也不说话,紧紧闭着嘴唇,站在那走廊尽头,怯生生的样子。 女孩子身上穿着一身校服,脚下踩着一双不知道是谁给的红皮鞋。 那皮鞋红的刺眼,更是刺得我的那一根手指隐隐发痛。 第一百一十七章旅店遇驴友,小鬼穿红鞋 我看着那个小女孩,心里莫名的升起一丝寒意。 那个小女孩站在走廊的尽头,走廊顶上的灯光照了下来,照着小女孩的苍白的脸孔,我看到那个小女孩似乎也在看着我。 那一双深邃黝黑的眼眸望向我的时候,我心里莫名的一跳。 我的那一根幻阴指更是动了一下。 我此时已经断定,这个小小的旅社之中,这个小小的女孩子同样的也是一只鬼。 地上的那一双**的脚印也不是这个女孩子的,因为这个女孩子此刻脚上穿着一双红皮鞋。 那矮胖子似乎没有注意到了这些,看到那走廊尽头的女孩子出现,这个矮胖子的怒火这才慢慢消失。而后看着那旅社老板慢慢道:“别让你这个闺女四处跑了,知道吗?大晚上的,多瘆人啊。” 旅社老板连连答应。 那矮胖子这才转身,嘟嘟囔囔的进屋睡觉去了。 旅社老板抬头看了看我,向我堆起笑容,随后转身,走到那走廊门口,拉着那个小女孩慢慢走了。 我转身回到屋中,太武帝低声问我道:“外面怎么回事?” 我低声道:“那一只鬼到了咱们门口,被咱们隔壁的客人给惊走了。” 太武帝皱眉道:“既然那一只鬼走了,咱们也该睡觉了。”这个太武帝似乎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并不介意。 我回到床上躺下来,但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我心中回味着这一天来的经历,募地发觉,不知不觉之中,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三只鬼了,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四只鬼。 前面两只就是在那半路上遇到的那两只装扮成新娘子的坟头鬼,后来又在这旅社走廊里面看到那个穿红皮鞋的小鬼,还有走廊上,走到我们门口,被隔壁客人惊走的那一只水鬼,看来在这雷公坪似乎不太安静。 我慢慢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慢慢掀开窗帘,向窗外望去,只见窗外便是雷公坪的后街,后街有二里多地,长街两旁的民房里面早已没有了灯光。 街上更是没有半条人影。 一条瘦瘦的黄狗从远处慢慢走了过来,走到这旅社门前,忽然间脸上露出惊恐之色,一个掉头,飞快的跑走了。 我心里一沉,竟然连那条黄狗都知道这旅社危险,藏着不可测的杀机,我和太武帝,拓跋真却还偏偏就住了进来。坑刚爪弟。 黄狗逃走之后不久,长街之上又过来一个老婆婆,那个老婆婆手中那个一根棍子,另外一只手里拿着一个脏兮兮的袋子,从长街上走过的时候,看见路边的易拉罐,就会棍子,将那易拉罐扒拉到她身前,随后慢慢弯下腰,将那易拉罐捡了起来。 月光之下,这个老婆婆的身影显得那么孤单。 我心里一阵心酸,心道:“这么晚了,这个婆婆还出来捡垃圾,一定是生活所迫。” 月光照着那个老婆婆的侧脸,我突然之间感到有些眼熟,心念一闪之间,随即认了出来,这个老婆婆正是日间那个小苹果的婆婆。 我心里奇怪,这个老婆婆家里没有子女吗?否则的话,为什么这么晚了,还要这个老婆婆上街来捡拾垃圾卖钱? 我看着老婆婆的身影渐渐远去,心中一动,便想要出去走走。 我转头看了看那太武帝,见太武帝鼻息已起,睡意正香,我也就不打搅他了,于是我慢慢打开屋门,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沿着走廊一路走了过来,来到旅社的大堂之上,却是赫然发现,大堂里面,此刻竟然坐着三个人,围在一炉炭火旁边烤火。 那三个人其中一个正是这旅社的老板。 另外一个脸庞有些微黑,但是脸孔比较清秀,坐在炭火旁边,双手伸出,放在那火上烘烤取暖。 另外一个是一个二十来岁的戴眼镜的男子,那男子眼珠不住转动,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旅店。 我看到那炭火旁边,有一个小小的竹制的椅子,随即走了过去,拉过那一把椅子,坐在三人旁边,向着那三人微微一笑道:“晚上睡不着,就出来转转。” 旅社老板和那个戴眼镜的青年都是向我点头笑了一笑,那个脸庞微黑的男子却是抬起头来,向我看了一眼之后,便又低下头去,继续烤火。 似乎这个世界,只有他自己,其他的都不在他的眼中。 我心中有了一些好奇。我笑着对那二人道:“我叫徐五福,天津的,来这里旅游。你们呢?” 那个戴眼镜的男子笑道:“我叫周涛,他叫王政,我们俩是驴友,道上认识的。” 随即指了指那个脸庞微黑的男子道:“王政骑着自行车已经在路上两年了。我才不到半年。” 我心里一动,心道:“原来这个王政是资深驴友,怪不得对什么都不太感兴趣。那个周涛看来还是处在新鲜之中,事事好奇。” 我脸上假装露出羡慕嫉妒恨,道:“哎,我早些年就想着全国到处旅游,转一圈,可是总是也没有机会,真是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那周涛看着我,噗嗤一笑,道:“你才多大啊,说话跟四五十岁的老头子一样,你是干什么的?” 他这一句话问住了我,我心道:“跟他们说我是招魂师,估计这个周涛一定会好奇,问个没完。”说什么好呢?想了想,心中想起拓跋星口中的那个大哥哥李进来,于是张口就来:“我是参客。” 周涛皱眉道:“参客?干什么的?” 旅社老板笑道:“参客?自然就是挖参的,不过我听说挖参的参客,东北人居多,怎么你一个天津人也跑去东北挖参了?” 我哈哈一笑道:“我是半路出家,改行的。东北距离我们那里又近,很多打工的都去天津,他们来我们天津打工,我们去东北挖参,各玩各的。” 我笑着问那个周涛,道:“你们呢?” 周涛笑道:“我嘛,刚大学毕业,正好出来散散心,回头玩完这趟之后,回去了就要被我老爸逼着去上班了。” 那王政忽然抬起头来,看了看我,眼睛之中露出一抹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会,这才缓缓道:“他不是参客。” 王政的这一句话一出口,旅社老板,周涛和我都是吃了一惊。 我心里暗道:“这叫王政的这个人,跟个闷葫芦似得,怎么看出我不是参客了?” 周涛奇道:“王政,你怎么说这个人不是参客啊?” 那旅社老板也是满脸好奇。 我也是心中奇怪,只听那王政继续低着头烤火,头也不抬的道:“你看他的手,长期玩游戏,手腕那里都鼓起了一点,都变形了,而且这么白皙,你见过那个常年进山的参客,会有这么一双白皙的手?” 我心里暗暗佩服,但还是口中辩解道:“现在的参客,跟以前不一样了,现在都是高科技,装备精良,出去挖参的时候手上都带着手套呢,你以为还像从前一样?我们现在挖参都是卫星定位,看准了那里有九品参之后,随机坐上热气球或者飞机空投过去,一下就是一棵极品参王,挖到一棵极品参王,就够吃一阵子的了,上次我们抓到三只参娃娃,就被我们卖了好几百万。” 我这一番忽悠,将那周涛忽悠的双眼冒光,口中不住问道:“那参娃娃是什么东西?这么值钱。” 我点头道:“这个自然。”随即和他大吹特吹起来。 我说的口沫横飞,周涛听的静静有味,只有那坐在一旁的王政慢慢皱起眉头。 第一百一十八章深入虎穴,藏身苗疆 王政忽然口中低声嘀咕道:“不吹牛皮会死啊。” 我脸上一阵尴尬,周涛急忙安慰我道:“王政就是这个样子,他心眼好,不过不爱和人说话。” 王政说完那一句话之后,随即又住口不说了。 我看那旅社老板也是一副似信非信的表情,心中暗道:“怎么才能让这两个人相信呢?”随即想起,那一日我和拓跋星服食丹参,还剩下一棵,好像被拓跋星扔到了一个袋子之中,那个袋子最后好像装在她的那一只百鬼囊之中,而她的那一只百鬼囊还在我这里,就是不知道那一棵丹参怎么样了,还在不在百鬼囊之中? 我从腰间解开那百鬼囊,随手在里面一摸,果不其然便在那百鬼囊之中摸到了一个布袋,随后我将那布袋取了出来,将百鬼囊收了回去。 炉火旁边的三人不明所以。 我慢慢打开那一只布袋,袋子刚一打开,这旅店大堂之中便充满了异香。 那香气似乎要从我们的四肢百骸之中,钻进去。 炉火旁边的三人都是惊呆了,然后这三人眼睛发直,看着我将那一支丹参慢慢从袋子之中取了出来,而后拿在手中,我笑道:“这就是参娃娃。” 那周涛看的直流口水,王政也是双眼放光,旅社老板呼吸急促,咽了口唾沫,对我结结巴巴的道:“这,真的是参王,九品参王--” 我看着三人,得意的道:“这丹参只要遇土就会逃走,遇水则会变成娃娃的形状。” 周涛向我道:“要不,咱们给他加些水,看一看?” 我摇了摇头,道:“还是别看了。那两只参娃娃已经被我给卖了,现在只剩下这一只了,我要留着做个纪念。”说完这一番话,我将那参娃娃又装了起来,随即将袋子又塞到那百鬼囊之中。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装好之后,我抬起头,只见那旅社老板快速异常的将盯着我的目光收了回去。 旅社老板满脸堆笑道:“小哥,在这里玩几天啊?” 我慢慢道:“我也说不好,看情况吧。”坑刚丸才。 旅社老板脸上有些失望,随即殷勤劝我道:“小哥,在这里多待几天,咱们这苗疆有好多好玩的,好看的,你没事多四处转悠转悠。” 我听到这苗疆二字,心中一震,心道:“怎么?那太武帝这个老头,将我带到了苗疆来了?” 我顿时如坐针毡起来。 要知道那苗疆草鬼寨是我的大对头,这一次苗疆草鬼寨,在大弟子独孤行的带领之下,带着门下二弟子,三弟子,老四老五一起,连带着蛇王,前往天津保驾营寻仇,在那天津保驾营的古航道之中,被杀了数人,老四老五老二俱都被我和拓跋星,拓拔野祖孙俩杀死,其后我们去了辽东盘龙岭,那大弟子独孤行领着其他人一路追了过去,将后土屯的人满门杀死,其后,进到那鲜卑人的祖地嘎仙洞之中,却被火蜈蚣反噬其主,杀死老三,大弟子独孤行最后却在那回魂冢之中,被拓跋真吸走生气而死。 这一番仇恨想必最后都会算在我们保驾营和辽东盘龙岭的头上。 可是如今我却被那太武帝带到了这苗疆,这岂不是自投罗网? 我立时坐立不安起来,我此时再也无心在这里和这三人吹牛打屁,我站起身来,对三人道“失陪了,我出去一会。” 那三人点点头,示意我自便。 我转身走了出去,走到走廊门口,我还感到这三人的目光似乎在追随着我。 我快步走回我和太武帝所住的那一间屋子,进屋之后,我看到太武帝笃自在呼呼大睡,鼾声如雷,我心中动怒,迈步走到太武帝的床前,大声喊道:“老头--” 太武帝吓得机灵一下,坐了起来,只见他眨了眨眼睛,似乎睡意未消,过了好一会,太武帝这才醒过闷来,脸上立时露出一丝不快之意,对我道:“大晚上的,你不去睡觉,在这里撒什么风?” 我低声喝道:“老头,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太武帝点点头,道:“知道啊,这里不是雷公坪吗?怎么了?” 我气道:“雷公坪又在那里?” 太武帝低声道:“在苗疆啊?怎么了?” 我气的肝疼,对他道:“老头你知道这里是苗疆,还带我来?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和你们拓跋家的拓拔野,拓跋星他们是为了避祸,这才躲到辽东盘龙岭的,追杀我们的便是这苗疆草鬼寨的人,你说,咱们这一次到了苗疆,岂不是将自己送到这老虎嘴里了?” 太武帝脸上露出鄙夷之色,低声道:“小五,我问你,那里最安全?” 我一呆,想了想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太武帝笑着骂我道:“我看你小子还没有傻到家,那些苗疆的人追杀于你,现在他们最想不到的地方,就是苗疆,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我们来到苗疆,来到他们的腹地之中,这样一来,咱们就可以在这里安安静静的过上三个月,我估计这三个月之中,这些苗疆追杀你的人,还有那些昔年被我灭佛之后剩下的残渣余孽,也一定将那盘龙岭后土屯翻了一个遍。可惜他们屁也找不到,哈哈。你说,到时候咱们再优哉游哉的回到那盘龙岭,再进到那嘎仙洞之中,这么一待,岂不是逍遥自在的很啊?” 说着,这太武帝就得意的笑了起来。 我这才有些明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感觉着太武帝说的有些道理。 那太武帝继续道:“再说了,我那醒神丹之中,最重要的两位主药,雷公藤和九眼草就在这苗疆雷公坪的附近才有,你说,我不来这里,要去哪里?” 我嘿嘿一笑,对太武帝承认错误道:“是我错了,老头。” 太武帝也不以为忤,随即继续翻身躺倒在床上,继续呼呼大睡。我看了看表,这太武帝从翻身躺到床上,直到呼噜声响起,没有超过四秒钟,我暗自好笑。 我看了看表,时间已经很晚了,于是就准备休息,可是那太武帝的鼾声太响了,打的我头疼不已。我皱眉,起来,走到大堂,想要找那旅馆老板,再要一间房,走到大堂之后,看到那三个人依旧坐在那里烤着炉火。 我招呼一下,对那老板道:“老板,再给我一间房。” 旅馆老板皱了皱眉道:“没有了。” 我奇道:“没有了?不会吧。” 那个旅馆老板摇摇头道:“真的没有了,现在是旅游旺季,很多人来苗疆旅游采风,我这里已经没有空房子了。” 我呆了一下,心道:“这可怎么办?难道还要回去忍受那太武帝那个老头如雷般的鼾声?” 我正犹豫之际,那个热心的周涛忽然开口道:“老板,我们住的旁边那一间房子,不是空的吗?我看你就租给这位小哥吧。” 那旅馆老板脸上神色一变,口中呐呐道:“那个房子不能租的--” 周涛奇道:“怎么不能租了?难道你那间房子里面有鬼?” 旅馆老板急忙辩解道:“那里有鬼?我这旅馆干净的很。” 周涛笑道:“那不就结了?” 我笑道:“老板,我多加一点钱,我和我屋子里面的那个老头实在住不到一起,那个老头的呼噜打得太响了,我是实在受不了,这才找你再租一个屋子的。” 旅馆老板站起身来,带着我,向那间屋子走了过去,沿着走廊,一路来到那间屋子之前,旅馆老板打开屋子,对我道:“诺,就是这里,不过住进来,你可别后悔。” 我心里一沉,心道:“这什么屋子,老板说的这么严重?还要我住进来不要后悔?” 第一百一十九章花颜玉面,女鬼割脸 我站在门前,看了看那房门,只见房门之上放着一面镜子,我心中一阵奇怪,一般门上放镜子都是挡煞的,这屋子里面难道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经常来关顾? 我定了定神,慢慢推开房门,走了进去。进到这一间屋子之中,只见这屋子里面和其他的屋子一模一样,也是有两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一个镜子,镜子扣在桌子之上,靠着门一侧,还有几件简简单单的家具。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东西。 我看了看,觉得这屋子还可以,于是就转过身来,向那老板点点头,道:“没问题,老板,我就住在这里。” 老板这才点头道:“好,那你有什么事情,招呼我。”说完这一句话,这个老板就走了回去。 走回去的时候,脚步似乎很快。 我心里有些狐疑,心道:“难道这个房间真的有什么古怪?可是我的那一根幻阴指明明没感觉啊。” 我随即来到床边,正要脱衣睡觉,想了一想,觉得还是和衣而睡的好。 当即脱了鞋子,上床睡觉,迷迷糊糊的睡到中夜,我突然感觉身上有些冷,我伸手拽了拽被子,却是一拉拉了个空。 我立时醒了过来,醒过来以后,我慢慢睁开眼, 屋子里面没有开灯,月光静悄悄的从外面流泻进来,给这屋子里面每一件家具都镀上了一层银白。 那一张椅子之上,不知道何时,突然就多了一个人。 那个人背影婀娜,身形苗条,看样子就是一个女子。只见那女子托着腮,静静的坐着,看着外面天上的月光。 我心里一震,手上的那一根幻阴指又动了起来,手指指尖传来一阵剧痛,我看着那椅子上托腮沉思的女子,心里暗暗道:“这个女子身上穿着一身新娘装,是不是就是今天在那老槐树下,被我搅散了的那个坟头野鬼?” 我正要取出那一只百鬼囊,和那招魂符,对付眼前这个女鬼,谁知道那女鬼慢慢转过身来,一双明如秋水的眼睛静静的看着我,然后竟然向我轻轻吐出几个字来:“你看我美不美?” 这个女鬼开口说话,而且是询问我这样一个问题,我有些哭笑不得。坑场刚划。 我心道:“你美不美关我屁事?” 可是我的那一根幻阴指不住传来隐隐剧痛,似乎眼前这个女鬼能量很大。要是这样的话,恐怕我没有鬼推星盘,还很难对付的了她。 我只好虚与委蛇道:“还行吧。” 我慢慢坐了起来。一只手从背后慢慢取出百鬼囊。 那一只美艳的女鬼,看着我,良久良久,脸上这才露出一丝讥讽之意,慢慢道:“什么叫还行?是好看,还是不好看?你倒是说说看。” 我被她逼得不耐烦了,再加上我背后的那一只手,手中已经拿好了百鬼囊,招魂符,自思已经有了很大把握,我这才看着她道:“一只女鬼有什么好说的?再好看还能变成人吗?” 那椅子上坐着的女鬼脸上脸色大变,随即站起身来,瞪着我,我看着那女鬼,沉声道:“你瞪着我干什么?我还能怕你不成?” 我正要拿出那百鬼囊,忽然发觉自己的身体,竟然不听使唤,双手僵硬在那里,动弹不得。 我脸上骇然失色,心中狂跳不已,我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鬼对我做了一些什么,但是我身上僵硬,周身动弹不得,一定是这女鬼捣的鬼。 我心里暗骂:“这个旅店老板一定知道这屋子不干净,这才在门口挂上了一面镜子,用来挡煞辟邪的,可是刚才为什么不跟我明说呢?哎,这也怪我,自己好好的屋子不住,竟然跑到这一间鬼屋里面来了。 我看着那一只女鬼,那一只女鬼也看着我,慢慢向我走了过来,走到我身前,然后将那一张美艳的脸孔慢慢贴近我的脸孔。 我想要侧头避开,但是我的一颗脑袋也是动弹不得。 我颤声道:“你离我远一些--” 那只女鬼浑然不理,依旧将她的那一张美艳的脸庞贴近我的脸孔,距离我的脸孔只有咫尺之遥的时候,这才慢慢停住,而后又是问出那一句话来:“我的脸美不美?” 我闭住嘴唇,给她来个装聋作哑,避而不答。 那个女鬼阴阴一笑,随即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慢慢抓住额头前的一侧,跟着用力一扯,只见一片雪白的皮肤被她扯开一个口子,跟着鲜血就立时流了下来。 我看的哎呦一声,想要惊呼,那女鬼伸出一只冰冷的左手,立时捂住我的嘴巴,让我发不出声音来。 跟着这一只女鬼,慢慢的将那一张脸皮极慢极慢的在我眼前撕了下来。 我看的心惊肉跳。 随后那只女鬼,睁着双眼,用那张满是血肉模糊的脸孔,就那么近距离的对着我,向我问道:“你说,我美不美啊?” 这声音还是那么柔美,可是这一张脸孔却是让人魂飞魄散。 我虽然见过无数的鬼,但是今天这么丑陋可怖的脸孔的鬼,这么对自己心狠手辣的女鬼,还是第一次见到。 那一只女鬼看着我惊骇的神情,似乎达到了她的期望,这才微微一笑。 这笑容在那血肉模糊的脸上更显诡异可怖。 我使劲张嘴,想要发出声音,那女鬼似乎猜出我的意图,右手一伸,从衣袋之中取出一粒黑黝黝的圆球来,然后塞到我的嘴中,我知道这一定不是什么灵丹妙药,急忙用力要吐出来,可是我现在整个身子都似乎变得僵硬起来,我不光是身子动弹不了,现在就连我的嘴巴,肌肉都动不得了。 我心里一寒,心道:“这是什么东西?” 只觉得那个东西卡在我的喉咙之中,上下不得。 我呼吸只有靠着鼻子,那一只女鬼做完这一切之后,又随即将我放到床上,躺好,而后将那一张血淋淋的人皮拿在手中,看了看,这才幽幽道:“多美的一张脸孔,怎么就没人喜欢呢?” 概叹良久,那满脸血肉模糊的女鬼慢慢走到我的身前,而后将那一张脸孔轻轻柔柔的放到我的脸上,而后笑吟吟的道:“你觉得怎么样?” 我口中被逼的含着那个东西,动弹不得,只有用眼睛示意,难看死了。 那一只女鬼慢慢走到桌子前面,而后取过那一面镜子,拿着镜子走到我的床前,而后举起手中镜子,将镜子对准我的那一张脸,然后对我道:“怎么样?美不美丽?” 我只见自己的一张脸上多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皮,那一张脸皮倘若没有鲜血的痕迹,倒是美丽的很。可是这脸皮的四周都是新鲜的血迹,衬得那一张脸孔,没有了美丽,反而多了一丝狰狞之意。 我闭上双目,不再去看,此时此刻的我已经成了这一只女鬼的砧板上的肉了,自然是任由她来宰割。 过了一会,我竟听到那个女鬼对我低声道:“看来你是很满意的了,这样吧,我将你的一张旧的脸皮,割下来,然后换上一张新的,怎么样?”随后便是有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慢慢贴上我的下巴。 我顿时吓了一跳,心道:“这个女鬼别是真的要将我的这一张脸皮割下来吧?” 我急忙睁开眼睛,只见那一只女鬼此刻正自笑吟吟的站在我的身前,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刀锋的一端,此刻正抵在我的下巴之上。 我心中一寒,我知道这个女鬼一用力,我的这一张脸就会被她慢慢割了下来-- 第一百二十章阴魂不散,逼迫冥婚 就在这时,我只听门外有人低声唤我道:“小五,小五?” 我想要张嘴回答,可是我的嘴中被那女鬼塞了东西,说不出话来。 我听到这声音正是那太武帝所发出来的,似乎是太武帝一觉醒来,看不到我了,心中担心,这才出来寻找。 耳听得那声音渐渐远去,最终消失不见。 我瞪着那一只女鬼,那一只女鬼血肉模糊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过了一会,那女鬼这才将那一张她自己的脸皮拾了起来,而后往脸上一覆,那一张脸皮竟是连血粘在脸上,竟是掉不下来。 随后那一只女鬼,来到窗前,打开窗户,再次走到窗前,抱起我,将我从窗户之中扔了出去。 我心里暗暗愤恨,想不到我一个堂堂的保驾营祭酒竟然斗不过一只恶鬼,看来那本镇南遗书,一定要找到,要将那镇南遗书上的功夫学会了,这样才不会被鬼欺负。 我被摔到地上,只觉得脊背升腾。 那一只女鬼随即也从那窗户跳了出来,跟着抱起我,一路烟般,沿着这长街向南而去。 我眼睛一瞥,竟然看到在那长街的一端,呆呆的站着那个穿着一双红皮鞋的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神色漠然,看着我被那女鬼带走,嘴唇紧闭。 在她身后十来米开外,那个拾破烂的老婆婆正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在老婆婆的手中,还拿着一根棍子,不住在地上搜寻那些可以卖钱的东西。 奔出雷公坪的长街之后,这个女鬼一路奔到一处坟地,然后来到一处新挖开的棺木之前,站在那里,这才将我放了下来。随后那一只女鬼打开棺木,我立时看到那一口棺木之中,此刻正躺着一个身穿新娘子服装的女子。 那个女子面容苍白,双目紧闭,看上去早已死去多时。 那一只女鬼将我慢慢放到那棺中女子尸体的旁边,这才将那棺盖缓缓盖上,而后只听这女子坐在棺上,低声道:“你今天让我当不成新娘子,让我结不成婚,那好,你就做我的新郎,爹娘说我今生就是孤独的命,可是我不信,我不要一个人在这下面孤孤单单的,有了你陪着我,我死了也不会寂寞了。” 我听得魂飞魄散,心里暗暗叫苦:“原来这个女鬼,竟是要将我葬在这里,和她的一具尸体冥婚,做他阴间的新郎,可是这不是逼婚吗?而且是生生的逼迫我和她的尸体结一个阴婚啊--” 这怎么可以?可是我的手足都是动弹不得,我想要呼救也是喊不出声音来。 我身上冷汗滚滚而落,我心道:“小五啊小五,难道你就死在这棺材里面了吗?” 我只听得外面传来铁铲不住铲土的声音,而后一铲铲的泥土落到我上面的这一具棺木里面,发出碰碰的声音。 我眼前一黑,我知道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个女鬼就会将这一口棺木泥土封好,而我就会被埋在这一座坟墓之中,在这棺材里面和这一具女鬼的尸身终日为伴了。 那铲土声砰砰砰砰不绝于耳。我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那坟墓上的落土声终于消失。随后我就似乎听见一个柔柔的女子声音幽幽的道:“我走了,你在这棺木里面好好保重,等我投胎回来,再来看你。”语声轻柔,似乎在梦中低语一般。 我已经听出这个女子的声音正是适才那个女鬼所发出来的。 而她的这一番低语,自然不会是对我说的,我知道这是女鬼在踏上轮回路之前,跟她的那一具尸骸再说。 那一具曾经承载了她无数梦想的尸身。 此刻她就要飘然离去,自然要前来道别。而我猜测,这个女鬼生前一定是天煞孤星的命,年纪轻轻就死了,然后被父母埋在这坟墓之中,死前一定在这女鬼的灵前反复念叨她没有人要,死了也是孤独命。所以这一只女鬼这才在死后,阴魂不散,一直在寻找一个可以和她结婚的男子,倘然找不到,那么就做一日的假新娘也好。可惜她的这一番心愿,被路过的我给搅散了,这才有了这女鬼前赴雷公坪旅社找我复仇的这一幕。 这一只女鬼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使得我动弹不得,最后被这女鬼抱到这坟地来,将我和她的那一具尸身埋在一起,而后她这才安心上路,踏上她的轮回之路。 那女鬼的声音慢慢消失,这一口棺木之中只剩下了我和旁边紧紧挨着我的那一具女鬼的尸身在一起。 我只觉得这棺木之中氧气越来越少,无奈之下,只有运起拓跋星教给我的那一套龟息功,闭住呼吸,只留一些微的气息,淡淡流动。 这样一来,也可以使得我在这棺木之中,多待一些时间。 一片黑暗之中,我心里暗暗道:“要是太武帝和拓跋真找不到我,该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机缘巧合来到这募地寻找?也许就能发现我身处的这一座大坟有些古怪呢。也许发现了这坟墓的古怪之处,就可以打开坟墓,将我救了出去。”可是我想了半天,还是觉得自己是白日做梦。 这么大的一片坟地,太武帝和拓跋真怎么会找到这里?更何况我这一座坟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标记。世间上的事情不会那么巧的,我心中苦涩,我知道自己也许在这坟墓里面最终会慢慢死去,最终真的会成为一具尸体,陪伴在这女鬼的尸身旁边。 那龟息功虽然可以减缓呼吸,但是也只能延迟一些时间,终究不能像太武帝那般长生不老。 太武帝找不到我,也许会留在这里,等候三个月,然后拿着他配好的灵丹离去,那拓跋真也许会洒下两行热泪,但是回到鲜卑人的祖地嘎仙洞以后,随着时日过去,经年以后,我也许就是拓跋真生命之中的一朵小小的浪花,仅此而已。 而她并不会想到,此刻我已经成为了一具枯骨,躺在苗疆雷公坪的一处坟地之中,身旁还陪着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我心中自怨自艾,不住埋怨自己,要是不张口多那一句嘴就好了,也不致最终沦落到这么一个地步。 墓中无日月,我在这棺中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我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是虚弱,似乎再过得几天,要是没有人救我出去,我可就真的要饿死在这棺材之中了。 怎么办? 没办法。 我的手足经过几天几夜,已经可以活动自如,可是我却是一动不敢动,毕竟在这棺材之中,每动一下都是消耗,我可不能浪费,就在我满腹纠结的时候,有一天,我突然感觉到了头顶的棺木上面,似乎有一些动弹,我似乎隐隐听到了那铁铲铲土的声音。 我心里一喜,心道:“难道我真的有救了?”坑场状亡。 那铲土的声音慢慢大了起来,看来那铲土的人正在加紧用力,好将这坟墓挖出来。我心里一沉,心道:“上面的这几个人挖这坟墓,一定不会是为了我,难道是为了这棺中的这一具女鬼的尸身?” 我微微侧头,看着这棺中女鬼的尸身,只见她双目紧闭,眉宇间似乎有一股淡淡的哀愁,看着这个棺中女子的尸身,我似乎就能想到那一日,这个女鬼的魂魄就在转世离开这里的时候,还亲自和她自己的这一具尸身道了别。 听那女鬼幽幽的声音,我心里猜测:“这个女鬼的生前也是善良的吧?只不过为了一丝执念,这才阴魂不散……” 第一百二十一章人首蛇身,守山之神 我躺在棺木之中,静静听着那棺材外面,一铲铲泥土飞落的声音,心里想道:“这个前来刨开这坟墓的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那棺中女子生前的家人?” 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棺木上面的掘土声突然消失。随后就听到有人低声吩咐打开棺盖的说话声。 我急忙运起龟息功,闭住呼吸。我知道这几天我不吃不喝,已然脸孔苍白,乍一看,绝对像个死人。 我眼睛留出一条缝隙,看着上面棺盖,只听碰的一声,棺盖被打了开来。 几束手电光射了下来,我急忙闭上眼睛,然后就听到一个粗豪的男子声音,低低道:“咦,这是怎么回事?杨老大交代的,这棺材里面只有一个天煞孤星命的童贞女子的尸身啊,怎么现在又多出一个来?” 旁边一个男子低声道:“管它呢,老徐,你就记着,咱们只负责做事,其他的一概不管,那个杨老大不是交代了吗,要咱们将这棺中的天煞孤星命的童贞之女的尸身抬回去,那么咱们干脆连这个男的尸身也一起抬回去算了。咱们买一送一,那个杨老大,估计也不会生气。” 那个老徐低声道:“好,就照你的办。”顿了一顿,老徐低声道:“干脆,咱们就将这一口棺材一起抬出来好了,你们看怎么样?” 其余几个人齐声附和道:“好,就这么办。” 我在棺中闭着双目,心中暗道:“这个杨老大是干什么的?要这个童贞之女的尸体干什么?” 我心中疑惑之际,那几个人已经吆喝一声,将我身下的这一口棺木抬了起来。 我只觉得身子晃晃悠悠,被这几个人抬着放到了一旁的地上。 而后这几个人都是拿起地上的铁铲,铁锨,刷刷刷的向着那墓坑之中填土。 片刻之后,那墓坑便已经填满,而后这几个人又在那上面堆了一个坟头,做的跟原来一样之后,这几个人这才抬起那一口棺木,抬着我和棺木之中的另外一具童贞之女的尸身,踏着月光,一路向南飞奔而去。 我躺在这棺木之中,棺盖依旧盖在上面,身子不住随着这几人的奔跑,来回微微晃动。 我心道:“这些人是要将我抬到那里?”心中疑惑,但又不敢出声,只有任由那几个人将我一路抬着,向南而去。 我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将我抬去何处,但是大致的方位是知道的。 我只觉得这些人奔了一个多小时,这才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跟着便听得那个老徐低声道:“你们将这棺材放在这山神庙的大殿里面,然后找两张板凳架起来,我这就通知杨老大来验货。” 众人都是齐声答应,紧接着又将那一口棺木抬了起来,一路晃晃悠悠来到一个所在,这才将那棺木放了下来。 过了一会,那老徐奔了进来,低声对众人道:“杨老大打电话过来,告诉说将咱们先前准备的那些贡品都摆在这棺材前面,然后咱们就赶紧离开,到山神庙外面候着,等到明天没有什么异常的话,回头就跟咱们结账。” 众人都是默不作声,随后跟随着老徐走了出去。 我在棺材之中,耳听得众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一直到脚步声再无半点传来,我这一颗心这才放松了下来。 我的一颗心一松,鼻端便立时闻到一股扑鼻的肉香。 我咽了口唾沫,慢慢抬起手来,使出浑身力气,将那棺盖推开一条尺许来宽的缝隙来。 这缝隙一开,那肉香更是浓郁,我一连饿了好几天,此时闻到这肉香,那一股食欲便即不可遏制的膨胀起来。 我慢慢将身子爬了起来,而后慢慢探出头去,我知道那老徐等人就守在这山神庙的外面,随时都有可能看到我,我于是就快速探出头,看了一眼这棺材前面。 只见这棺材前面赫然摆放着一只供桌,供桌上摆满了猪头羊头等等五牲祭品,最让我食指大动的是在那供桌之上竟然摆放着一只烧鸡。这些供品一看就是在菜市场随手买来的,可是这些东西对我来说,那可是天大的诱惑,尤其是那一只烧鸡,现在对我来说,就是世上最美的美味了。 我将身子探了出去,快速异常的将那烧鸡拿了起来,而后身子一缩,缩回到了那棺材之中,这才伸手将那棺盖又慢慢挪回原位。只是这一次,我在那棺盖之间故意留了一条缝隙,好让我可以在那棺材之中,观察到这外面的一切。 我躺在棺材之中,伸出手,慢慢撕下来一只鸡腿,迫不及待的啃了起来。 一只鸡腿吃完,紧接着就是消灭第二只。随后就是整个烧鸡,不到半个小时的功夫,一整个烧鸡就被我吃得干干净净。坑场妖巴。 棺材之中,只剩下了一堆鸡骨头。 我看着旁边那一具天煞孤星命的童贞之女的尸身,低低道:“抱歉抱歉,我实在是饿的太狠了,要不然我也给你留一个鸡腿尝尝。” 那童贞之女的尸身一动不动。 我知道我这么说也是白说,毕竟这个童贞之女的鬼魂已经踏入轮回了,此刻留在这里的只是童贞之女的一具尸身,仅此而已。 可是我和这尸身相处这么几日,心里自然是有了一丝奇异的感觉,似乎曾经和这童贞之女同生共死一般。 我吃完那一个烧鸡,心里的饥火这次熄灭。心情也好受了一些。又是略略休息了一会,我心里的好奇之念大起,随即将那棺盖的缝隙拉大一些,这才抬眼向这山神庙望了过去。 只见这山神庙之中供奉着一具高大威猛的神像,这神像竟是一具人首蛇身的塑像,而这人首蛇身的左右双手之中,各自拿着一只武器,一个似乎是一个钵盂,一个似乎是一口四足小鼎。 我心里暗暗奇怪:“这山神也真的是奇怪,竟然手中拿着这两样东西。” 我的眼睛再往这山神庙的四处望去,只见这山神庙似乎建在一处山坡之上,在那山神神像的背后,石壁之上竟是赫然的一口大洞。 那洞口足足有磨盘大小,洞中传出来一股股的阴寒之气。 我心中奇怪,心道:“这个洞穴是怎么回事?莫非里面真的有山神吗?”目光向四处望了过去,只见这山神庙之中甚是破败,除了这一具简单的山神神像之外,便是在这山神庙一侧的一口摆放在墙角的一口大缸,那一口大缸上面扣着缸盖,缸壁之上还贴着一些符箓。 我看了看,发现这些符箓就是龙虎山道士手中写就的一些简单的符咒,似乎是要用这符咒克制住这大缸之中的某些东西。 具体是些什么东西,那就不得而知了。 那缸壁上的符箓,因为年深日久,上面的符箓字迹也已然少了几许昔日的亮泽,而多了一些晦暗之色。 似乎这符箓上的法力也会随着这符箓上的字迹淡化,而渐渐减弱。 我心中暗暗好奇,心道:“这么一口大缸,和那山神庙之中的神像又有什么关联?这两件东西怎么摆放到了一起?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这个老徐口中的杨老大,为什么要将这个天煞孤星命的童贞之女的尸身,搬运到了这荒郊野外的山神庙中,这其中有什么含义吗?” 我心中暗暗纳闷,正在这时,我只觉得那山神神像后面的那个山洞之中,一阵寒气大盛,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那山洞之中钻了出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巨蟒如龙,蟒口吞人 我大吃一惊,不知道这山洞之中会钻出来什么东西。 我眼睛在那条缝隙之中,凝神而看。只见那山洞之中寒气越来越盛,过了片刻,那寒气已经到了山洞洞口,这才停住。 紧接着,一条宛如水桶般粗大的蟒头慢慢从那山洞之中探出头来。 这条巨蟒浑身斑斑斓斓,看上去甚是漂亮。 巨蟒一双眼睛在这山神庙之中四处搜寻着什么,看了一圈,见没有什么异常,这一条巨蟒这才慢慢从山洞之中爬了出来。 这巨蟒整个爬出来之后,我骇然发现,这一条巨蟒足足有十来米长。蟒头昂起,更是吓人。 这一条巨蟒在这山神庙之中来回转了两圈,这才施施然来到那棺材前面的供桌之前,一张口,将那猪头,羊头五牲,吞了进去。 这蟒口之大,太过吓人,而且这蟒蛇一张口,口中竟是喷出来一股臭气,我急忙将身子伏下来,心中暗道:“这一只巨蟒该不会就是这山神庙之中供奉的山神吧,我可别让它看到我,要是不小心的话,被它看到,一张口还不将我吞了,就跟吞这个猪头似得。”坑有介亡。 过了一会,那巨蟒再无声息,我心中好奇,慢慢抬起头来,顺着那缝隙往外望了出去,这么一抬头,只见那巨蟒一颗硕大的蟒头,此刻正停在我所藏身的这一口棺木之前,距离棺首只有寸许之遥,我的一双眼睛和那巨蟒的双目一触,我立时觉得不妙,那一只巨蟒此时也已经发现了我,立时口中发出一阵古怪的声音,跟着那一颗硕大的蟒头,猛然向那棺材一撞。 我只觉得身子一阵,整个巨棺已经向后撞了过去。 这巨蟒的一撞之力何等巨大,顿时将我藏身的巨棺撞到这山神庙的后墙之上。 好在这一口棺材甚是结实,那巨蟒撞来之后,这一口棺材并没有因之损毁。 我在棺材之中,只有双手死死撑住棺壁,不致自己掉飞了出来。 那一只巨蟒似乎发狂了一般,不住发力,用蟒头撞击着这一口棺材,好在棺材后面抵在墙壁之上,那一只巨蟒的蟒头撞击数下之后,这棺材只是发出嘎嘎声响,并没有四分五裂。 我在这棺材之中,却是被这巨蟒撞得头晕目眩,两耳发出嗡嗡声响,心中更是难受的要死。 可是我知道此时此刻,我要是稍一松手,掉在地上,这巨蟒一下吸来,我这一百多斤的身子,可就立时交代给了这巨蟒了。 我只有死命伸手撑住,不让自己从棺中飞出来。 那一只巨蟒见并无奏效,随即巨大的蟒身猛地转了过来,而后卷住那一口棺材,将那棺材头上脚下的倒了过来。 那一口棺材的棺盖,早就在前几次的撞击之中,掉落在地,这一次棺材被巨蟒蟒身卷住,倒置过来之后,棺材之中的那天煞孤星命的童贞之女的尸身立时掉了下来。而我则更是死命撑住棺壁,两条腿也在两侧死死绷住,不让自己掉落下来。 那一只巨蟒看到棺材之中有东西掉落,立时将蟒身松开棺材,向那童贞之女的尸身游了过去。 那一口棺材掉在地上之后,随即骨碌碌翻了一个身,棺材半躺着横在地上。 我在棺材之中,看到那一只巨蟒向那童贞之女的尸身游动过去,心中暗暗叫苦:“这巨蟒看来是要吞了那童贞之女的尸身,吞完之后呢?恐怕就要轮到我了。” 我心里暗暗打鼓,想要趁着那巨蟒不注意的时候,赶紧溜之大吉,可是现在我这一口棺材就在那巨蟒的一侧,距离巨蟒只有十来米之遥,只要我一动弹,那巨蟒立时就会发觉,那巨蟒十来米长的蟒身,一甩之下,就能将我够到,我可不能轻举妄动。 我心中暗暗打定主意,要等这巨蟒全神贯注在那童贞之女的尸身上的时候,我这才一跃而出,赶紧逃之夭夭。 我暗暗调匀呼吸,全身上下都是随时待机而发。一双眼睛更是落在那巨蟒之上,只见那巨蟒游动到了那童贞之女的尸身之前,一双蟒眼望着那童贞之女的尸身,随即慢慢将蛇信吐了出来,在那童贞之女的尸身之上舔了一舔。 一舔之后,似乎感觉甚是美味,竟是慢慢将蟒口长大,就要向那童贞之女的尸身咬了过去。 我心里暗暗骂道:“这个死长虫,什么东西不好吃,偏偏对一具尸体感兴趣。我也真是醉了。” 我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只要那个巨蟒一口吞下那童贞之女的尸身,我便立时飞也似的出去,我可不再这个什么破烂的山神庙里面等死。 可是计划不如变化快,就在那巨蟒刚刚张开口,就要吞吃那童贞之女的尸身的时候,这山神庙里面的那一口大缸募地发出碰的一声,四分五裂。 大缸里面的一些粘稠的液体洒了一地。 然后我就看到那大缸之中现出了一具黑黝黝的人身。 那人似乎是一个矮矮瘦瘦的男子,一张脸上倒是很干净,其他地方却是淋淋漓漓的满是那黑色的粘稠的液体。 这个男子看不出来多大岁数,只见他闭着双目,双手相搭,手上摆着一个奇怪的姿势。 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吃了一惊,心道:“怎么这山神庙里面的大缸之中,竟然有这么一具人身?这是人还是鬼?抑或是一具尸体?” 我的那一根幻阴指并未有隐隐作痛,所以这个大缸之中突然冒出来的人身应该不是鬼魂,那么不是人就是尸体了。 我正在暗暗琢磨,眼前不远处那大缸里面的是人还是尸体的时候,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男子募地里睁开双目。 这个人双目睁开之后,眼睛之中寒光四射,那眼神就像冷电一样。一眼望来,让人全身寒气四溢。 我心中一震,急忙将头缩回棺材之中,急忙运起那龟息功,闭住呼吸,我感觉这个大缸里面出现的这个男人一定大有来头,貌似也不是我能对付的了的。 我现在唯一的应付办法,就是韬光隐晦,藏而不发。让那个大缸之中的人,自己去对付那一条巨蟒。 我一转头,向那巨蟒望了过去,只见那巨蟒听到这大缸破裂的声音之后,竟是望了吞噬那童贞之女的尸身,而是转过来一颗巨大的蟒头,呆呆的看着那个大缸的方向。 一双蟒眼之中竟是满满的都是恐惧之意。 我也是呆在那里,心中不住盘旋着一个念头:“怎么会是这样?难道这个巨蟒山神也怕这个大缸里面的这个矮子?” 那巨蟒的眼神和那大缸之中的男子眼神一触,立时吓得转过头来,整个身子向那山神庙后面的蟒洞奔了过去。 那大缸之中的矮个男子,一跃而起,身子飞出大缸,带着满身**的液体,闪电一般奔到那蟒洞跟前,一下拦住那巨蟒的去路。 那一条巨蟒急忙转头向山神庙外面逃了过去。 那大缸之中的矮个男子,又是一个箭步奔到山神庙的门口,竟是堵住了这巨蟒的去路。 那巨蟒募地抬起头来,口中发出嘶嘶声响,随即张开嘴,似乎要拼命一般,向那矮个男子吞了过去。 那矮个男子竟是不避不闪,任由那巨蟒将他自己吞入腹中,转瞬间这个矮个男子便不见了踪影。 巨蟒吞吃了那个矮个男子之后,眼中没有喜悦,反而是恐惧之意更加浓了,我心中暗暗惊奇,心道:“这个大缸之中的矮个男子出来之际看着气势惊人,怎么一转眼就被这巨蟒给吃了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众人帮忙,惨遭毒手 那一条巨蟒还未曾停息片刻,便即翻翻滚滚起来,偌大的蟒身不住在地上翻滚来去。 蟒身在地上滚动之际,将那山神庙里面的供桌,都打翻在地。 我藏身的那一口棺材也难以幸免,被那蟒蛇尾巴一下子扫中,再次撞到了墙壁之上,震得我胸膛隐隐作痛。 我强忍着没有发出声来。 那一条巨蟒翻滚了几下之后,募地身子往上猛地冲了过去,而后重重的落到地上,砸到那一口山神像上,将那山神像砸的倒了下来。 那山神像倒下来之后,不偏不倚,又砸在我所藏身的那一口棺材之上,只听得轰然一声大响。山神像石屑纷飞,幸好我那棺材质地甚是坚硬,这才没有被砸的断裂开来。 我身子被那一下巨震,震得晃了两晃,随即倒了下来。 我于是顺势就趴在那棺材里面,抬眼望去,只见那一颗巨大的蟒头此刻已经垂在地上,蟒身一动不动。巨蟒的眼睛也是失去了神采。 我一呆,心道:“怎么这巨蟒竟然死了?” 我愣在那里,不知所措,一时间竟然忘了要逃出这山神庙。 过了几秒之后,只见那巨蟒的肚子上募地从里面破开一个口子,鲜血募地流了出来。坑有宏划。 随着这鲜血流出的还有一个一身是血的男子,这男子正是那个矮个男子。 只见那男子一手拿着一把尖刀,尖刀上还滴着鲜血,另外一只手上,提着一颗血淋淋的蟒蛇胆。矮个男子站在地上,四处转悠一下之后,随即将目光落到那童贞之女的尸身之上。只见他目光闪动,慢慢走了过去,来到那童贞之女的尸身之前,伸手摸了摸那童贞之女的脉门,随后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迈步走到山神庙的门口,向着外面大声喝道:“杨老大找来的那些人呢?都给我出来。” 片刻之后,那山神庙外面呼啦啦奔进来五六个人来,为首一个正是那声音粗豪的老徐,只听那矮个男子声如洪钟道:“你们跟我来。” 这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矮个男子是什么来路,为什么对他们颐指气使? 那个矮个男子走出数步,听不到众人的脚步声,这才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对众人道:“你们是不是那杨老大派你们来的?” 众人都是点点头。 那矮个男子嘿然一声道:“杨老大就是我派他找的你们,你们跟我进去,按照我的吩咐做事,而后我回头一人多给你们一千。” 那几个人都是大喜,满口答应下来。 矮个男子随即转身迈步进到山神庙中,那几个帮闲的也跟了进来。 矮个男子招呼道:“你们将这个童女的尸体放进棺材,抬着跟我来。” 那几个人答应一声,随即走到那童贞之女的尸身之前,众人都是纷纷戴上手套,这才将那尸体抬了起来,走到那棺材之前。 我急忙闭住呼吸,将适才那一具女鬼塞到我口中的那个东西,再次含到口中。然后运起龟息功,躺在棺材之中。闭住双目,一动不动。 耳旁听得那几人来到我的身前,那老徐随即低声道:“先生,这里面的这一具男尸怎么处理?” 接着就听到那个矮个男人诧异道:“怎么还有男尸?杨老大这一次是买一送一吗?”说着,自觉风趣,随即哈哈一笑。 紧接着,就听到那矮个男子的脚步声走了过来,走到我的身前,跟着我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扑鼻而来。 我强忍着心里的恶心,一动不动。只觉得一双滑腻的满是血腥气的手指搭在我的脉门之上,我急忙收起体内的那一点冥火,让自己的身体依旧恢复至阴之体。 那拓跋真将我体内的至阴之气吸走以后,我身体恢复数日之后,生机恢复,那至阴之体也恢复如初,只不过那一点冥火却是永远存在了。 那至阴之气宛如磅礴大海,而我的那一点冥火,就好像海中的一轮红日,只不过这红日多半时间都隐没在那海底深处。 那矮个男子手指搭在我的脉门之上,随即发出一声惊呼道:“咦,怎么又来了一具至阴之体?那女子的至阴之体已经颇为奇特,这个男子的至阴之体,更加奇怪了。” 老徐问道:“先生,这个男尸怎么处理?” 我心里暗骂道:“你才是男尸,你们全家都是男尸。” 我心里骂声不绝之中,那个矮个男子已经下了决定:“将这两具尸体都抬回去,我好好研究研究。” 我心里又将这个矮子的祖宗八代问候一遍。 这几个人将那山神像扶了起来,而后将那棺材又翻了过来,而后将那童贞之女的尸身和我都放了进去,最后在那矮个男人的吩咐下,将那棺盖盖上,这才一路向山神庙外面走了过去。 我在棺材之中,侧身看了看身旁的那一具童贞之女的尸身,心道:“我和这个姐妹还真的是有缘,转了一圈之后,又躺回一口棺材之中了。” 老徐出了山神庙的门口,向那矮个男子问道:“先生,我们去那?” 矮个男子沉声道:“打鼓坪。” 老徐随即招呼众人,抬起棺材迈步便行。 我心道:“那打鼓坪在那里?距离这雷公坪远吗?可别太远了,要不然的话,走回雷公坪,都是个问题。” 我被那几人抬着,感觉时间不长,便来到一个所在,而后听得那矮个男子沉声道:“就在前面。”又走了四五分钟,我便感觉来到一个地方,停了下来,而后听得开门的声音,随后我和童贞之女的尸身便被抬了进去,又是一阵关门的声音,最后棺材在一处地方停了下来。 紧接着,便听到那个矮个男子的声音道:“大家歇一歇,然后喝口水,我给诸位算账。”随后便听得那个矮个男子大声道:“老婆子,快去沏一壶好茶。” 不一会功夫,便传来蹬蹬蹬蹬的脚步声,似乎那老婆子端着茶水来了,跟着便听得那老婆子将那茶水碰的一声放到桌上的声音,随后又传来哼的一声,哼了一声之后,那个老婆子的脚步声这才走了。 那矮个男子过了一会,这才对老徐他们道:“诸位喝茶,我去给诸位拿钱去。”随即脚步声也走了出去。 这屋子里似乎只剩下了老徐他们几个人。 我心里暗暗道:“这里看来就是打鼓坪了,就是不知道这打鼓坪距离那雷公坪有多远?现在自己所处的又是什么地方? 我心里暗暗疑惑之际,只听得外面那老徐低声嘀咕道:“这个老婆子倒是脾气很大啊,不知道这个矮冬瓜吃不吃得消。” 其余几个人低声笑了起来,道:“这个矮冬瓜一定有过人的长处,要不然那个婆子看不上他。” 其余几个人都是低声笑了起来。 众人喝了几口茶,其中一个忽然道:“老徐,你鼻子怎么流血了?” 那老徐似乎一抬头,也是低声惊呼道:“小刘,你怎么鼻子也流血了?” 另外一个人低声道:“我怎么感觉眼前越来越黑啊。” 我在那棺材之中听的奇怪,心道:“这几个人怎么了?竟似出了意外似的。”我轻轻将那棺盖推开一条缝隙,便听到屋里传来扑通扑通的落地之声,似乎是那几个人翻身倒地。 我大吃一惊,心道:“这几个人莫非中了什么迷药?忽然间想到迷药不大可能,一定是中了毒药,否则的话,这几个人不会鼻子流血,而且这么快就倒在地上--” 第一百二十四章老实有罪,杀人无因 我正要将那棺材的缝隙推得大一些,好看一看这外面是怎么一个情况,可是就在我刚刚将那棺盖缝隙推得稍微大了一些之后,外面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 听这脚步声正是那矮子的声音。 我急忙停了下来,而后眼睛从那缝隙之中向外望去,只见外面屋子之中电灯昏暗,那个矮子正从外面推门而入,手中拿着一沓厚厚的人民币,看到这满屋子躺着的众人,那矮子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那微笑一闪即逝,而后这矮子装出一副惊讶的神情,向那众人大声道:“几位这是怎么了?难道喝茶喝醉了?不可能啊?快起来快起来。”说着便去搀扶那老徐。 这矮子双手扶着那老徐,将老徐慢慢抬起头来,我顺着那棺材的缝隙向外望去,只见这老徐七窍流血,双眼翻白,眼见是不活了。 此时的矮子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脸上的血迹污垢已经洗去,看样子倒是一个清清爽爽的汉子,只不过个子不高,脸色烧黑而已。坑有欢弟。 这矮子看到那老徐的七窍流血的样子,嘴角边这才慢慢露出一丝微笑,这一次微笑不再收回,而是停驻在这矮子的脸上。 只见这矮子在这屋里走了一圈,在众人的身上都是来来回回的查看了一遍,这才慢慢走到一旁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我看这矮子目光闪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心里暗暗纳闷:“这个矮子也够心狠手辣的,这几个人给他帮忙,他居然将这些人杀了,那他到底图个啥?” 我心里百思不解,眼睛顺着那棺材缝隙,向四周望去,只见在我所待的这一口棺材旁边,赫然又是一口棺材,向远处望去,这屋子里面竟是一口挨着一口,满满的都是棺材。上好了大漆的,油光锃亮的棺材。 我心里一动:“原来这里竟然是一口棺材店。莫非这个矮子居然是棺材店的老板?” 只见那矮子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会,随即走到那老徐的身前,而后双手一用力,竟然将老徐的尸体抱了起来,我更加奇怪,心道:“这个矮子难道是抱着老徐的尸身出去掩埋了吗吗?” 我在棺材之中,透过那缝隙静静的看着那个矮子,抱着老徐的尸身,竟然来到我身旁的一口棺材旁边,而后一只手打开棺盖,随手将那老徐的尸身放了进去,然后矮子这才将那棺盖盖好。 这一具尸体处理好了以后,这个矮子又将其余几具尸体都放入了我身旁的几口棺材之中,而后拿着墩布,将屋子里的血迹一一收拾干净,随后竟然向我藏身的这一口棺材走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以为那矮子发现了什么,急忙翻身躺好,闭上双目,运起龟息功。 那矮子走到我藏身的棺材跟前,一伸手,将那棺盖抬了起来,放到一旁。 我只觉得那屋子里面的灯光昏暗,照在我的眼皮之上,我竟然有些想要睁开眼睛的冲动。 我急忙使劲克制住自己的冲动。隐约之中,感觉那个矮子慢慢俯下身来,看着棺材之中的我和那童贞之女的尸身,口中不住啧啧道:“良材美质,良材美质--” 我心里暗暗道:“这个矮冬瓜是在说我吗?可是他从哪里看出来我良材美质了?我又懒又馋,还又不爱运动,我在我爷爷,我爸,我六叔的眼睛里面都是这个样子,这一辈子,也就我妈和星星夸过我。我妈就别说了,谁让我是她儿子呢,儿子总是自己的好,星星也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才觉得我完美无缺,可是我自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现在又有一个矮冬瓜来夸我,而且夸我是良材美质,这么好的评语,我可担当不起。” 那矮子夸完我之后,随即将那童贞之女的尸身抱了起来,转移到了另外一口棺木之中。盖好棺盖,这才再次来到我那口棺材之前,而后双手抱起我,我都能感觉到那矮子满眼馋涎欲滴的那一种神情。把我恶心的要死。 我这还是平生第一次,被除了我家里的男人,爷爷,父亲之外的男人抱起来,这一种感觉太难堪了,幸亏我运起龟息功,要不然的话,我的呼吸早就将我暴露了。 我被那矮子也抱起来,放到另外一口棺木之中,盖好棺盖之后,这个矮子随即将那一口破烂残损的棺材搬了出去。 我听到外面脚步声消失,于是悄悄推开棺盖,正要探身出去,就在这时,那矮子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竟是两个人的脚步声,除了矮子,还有另外一个人。 我无奈之下,只有在回到那棺材之中,将那棺盖再往回拉上一些,只留出一丝缝隙,可以看得到外面,听得到外面的声音。 片刻之后,那个矮子陪着一个人就走了进来。进到屋中,另外那个人向着矮子笑道:“曲老板,老徐他们替你去挖那个天煞孤星命的那个童贞之女的尸体,也不知道回来了没有?你要是知道他们在哪里,你可千万告诉我啊,老徐他们几家老婆孩子都在等着呢。” 那曲老板眨眨眼,笑道:“杨老大,你这可是说笑了。我让你给我找几个人帮忙,你那几个人去了是去了,忙也帮了,可是我也让他们回去了,而且钱我都给他们捎走了,你让我现在给你去找人,我去那里给你找去?也许这几个人拿着钱,去耍了,谁知道啊。” 那杨老大皱眉道:“曲老板,你可不能这么说,你开着这个棺材店,有家有业的,那几个人都是干苦力的娃娃,家里都是顶梁柱,这么半夜见不到人,你说他们的家人不找我找谁啊?” 我心里一动,心道:“看来这矮子真的是这个棺材店的老板。可是他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呢?” 我心里暗暗疑惑--不大明白,这个棺材店的老板为什么会深更半夜,跑到那山神庙里,躲在那大缸之中?那一口大缸又有什么说处?这个棺材店的老板为什么会在那巨蟒出来之际,募地里打破那缸壁,钻了出来?那一条蛇为什么这么害怕这个曲老板?还有曲老板找这些人将那童贞之女的尸体挖出来,又是为了什么?难道这个童贞之女的尸体上面有什么秘密不成?还有此前,这个曲老板在那山神庙里面说的那几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我心里此刻是一团疑云,找不到半点头绪。 那杨老大似乎也是和我一样的心情,愁眉苦脸,向着那矮冬瓜叫苦道:“曲老板,你说你给那些人结算了钱,可是这是你自己一个人的说法,咱们又找不到人三头六面对个证,你说是不是?这样吧,你给我每个人给四百,我先拿去,给他们的家里应应急。” 那矮冬瓜一听提钱,立时就跳了起来,向着那杨老大大声道:“杨老大,我好好跟你说,你可别不识抬举,你说我什么时候坑过别人,都是别人坑我的,这一次我要是给你了钱,别人该说我理亏了,所以这个钱,我是万万不能给。我现在是言尽于此,你要是不信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不行你就报警吧,让警察给你找人去。” 那杨老大给这曲老板一番抢白,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看着曲老板,杨老大摇了摇头,最终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出去了。 我在棺材里面越听越怒,心道:“这个矮冬瓜怎么这么无耻,明明是他杀死的老徐那些人,他还逼得这个杨老大无话可说--” 第一百二十五章彼之毒酒,我之甘饴 我心里暗暗骂道:“你个矮冬瓜,不知道欺负老实人有罪吗?” 那个杨老大走了以后,矮冬瓜坐在椅子之上洋洋得意,过了一会,矮冬瓜似乎想起了什么,随即张口道:“老婆子,给我整杯酒来,今天我高兴,喝两杯。” 过了一会,只听得那蹬蹬蹬蹬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片刻之后,便即有一个看上去二十**,眉目如花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那女子长得竟然这么好看,我在那棺材里面也是看呆了。 我心道:“怪不得那个老徐他们说,这个棺材店的老板娘看不上这个矮冬瓜,一定是这矮冬瓜身上有过人之处,可是我就只看出了这老板娘的美貌,却没有看出那矮冬瓜有什么过人之处?难道矮也算是一个过人之处吗?或许腹黑才是这矮冬瓜的过人之处吧。” 只见那美貌如花的老板娘板着脸,走了进来,将手中拿着的那一壶酒砰地一声放到桌子上,随即转身就要走。 我心里奇怪:“这个老板娘怎么和谁都是这么一副别人欠她五百万的样子?对待老徐那几个人是如此,怎么对她自己的老公也是这样?” 矮冬瓜一把拉住老板娘的手,嘻嘻笑道:“春花,别走,陪我喝两杯。” 那老板娘冷冷的满含厌恶的看着矮冬瓜,道:“我不喝酒。”顿了一顿,又尖刺的道:“你不知道吗?” 矮冬瓜丝毫不以为忤,依旧笑嘻嘻的道:“我知道啊。” 老板娘脸色更加难看了,低声道:“你知道还问我,你是不是有病?” 矮冬瓜还是笑嘻嘻的,竟似从前被这个老板娘骂过很多次的样子,陪着笑道:“好好,你不喝,我自己喝。”坑住页划。 这矮冬瓜竟真的自斟自饮起来,那老板娘就坐在桌子的对面,冷冷的看着这个矮冬瓜。 矮冬瓜端起一杯酒,凝视着那酒,看了看老板娘。老板娘骂道:“你是不是怕酒里有毒啊?你要是不敢喝,就趁早倒了。” 矮冬瓜犹豫一下,还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那矮冬瓜募地跳了起来,圆睁双眼,大声喝道:“春花,你还真的在这酒里下了毒?” 我在棺材之中也是吓了一跳,心道:“那老板娘还玩真的?” 只见那老板娘募地站起身来,向着那矮冬瓜大声骂道:“曲子平,你这个矮冬瓜,我这一杯酒毒死你,算你不走运,也算是给那些被你害死的人报仇。” 矮冬瓜这一次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了,怒道:“我死不了。让你白高兴。” 那老板娘大声道:“死不了是吧,我接着去配毒酒,继续下毒毒死你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里的。”说着说着,这个老板娘就那样,迈开大步,扬长而去。 我在棺材里面听的是目瞪口呆。我是万万没想到啊,这个世上还有这样一对夫妻,老婆拼命想要毒死丈夫,丈夫却还是若无其事。 我在棺材里面听的也是服了。 只听那矮冬瓜哼了一声道:“我让你永远毒不死我。有本事你就去配制毒酒去。”这一句话说完,这个矮冬瓜脸上渐渐透出一股黑气来。 过了一会,这矮冬瓜身子一晃,似乎要倒在地上。 这矮冬瓜急忙走到桌子旁边,坐在椅子之上,跟着从衣袋之中取出一个黄澄澄的竹筒。竹筒打开,里面游出一条通体雪白的剧毒蛇来。 我看的暗暗惊奇,这一条毒蛇钻出来之后,立即游到那矮冬瓜的身前,仰着头,蛇信吐出,向着矮冬瓜不住发出嘶嘶声响。 矮冬瓜垂下手臂,一根食指伸到那毒蛇跟前,那一条雪白毒蛇随即张口咬住。 就见到一条泛着淡淡黑色的鲜血从那毒蛇的口中流了进去。 片刻之后,这一条雪白毒蛇的身上竟然隐隐的泛出一股黑气来。 矮冬瓜的一根食指的指尖上的鲜血也就慢慢变成鲜红的颜色。矮冬瓜骂了一声,声音之中似乎透着一丝高兴。 又过了十来秒钟,那一条雪白毒蛇随即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竟是肚腹鼓起,好像喝多了那矮冬瓜身上的毒血一样。 矮冬瓜抖了抖手,坐到那椅子上,脸上神色又高兴起来。 我心里暗自惊奇,心道:“看来这个矮冬瓜早有防备,这一条解毒蛇随时带在身上,想必以前他这个老婆没少毒他,这个矮冬瓜这才未雨绸缪,提前做好解毒的准备。这两口子真是够邪门的。” 矮冬瓜坐在那里,竟似不走了。我心道:“你这个矮冬瓜还不早些睡觉,人你也杀了,毒酒你也喝了,还不早早去床上死觉去。” 这个矮冬瓜睡觉去,我才可以悄无声息的悄悄溜走。 可谁知道这个矮冬瓜就是不走,反而好整以暇的端起酒杯,然后对着我一旁的一口棺材招呼道:“老石,出来喝两杯吧。” 我吃了一惊,心道:“怎么,难道我身旁的棺材之中还有活人,不可能啊,我一直在这里,也没有看到有人出来进去的。而且就连呼吸声我也没有听到。” 就在我心里狐疑之际,那一口棺材店棺盖募地打了开来,从里面翻身跃出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中年男子,这个男子脸上胡子拉碴,看上去脏兮兮的,一双眼睛之中精光四射,只见这个男子走到桌前,也不客气,就坐了下来,坐在那矮冬瓜的对面,跟着右手举起酒壶,一仰脖,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 矮冬瓜似乎并不惊奇,而我却是看的目瞪口呆,心里暗暗叫道:“乖乖隆的咚,这可是毒酒啊,我的亲,这个哥们怎么一口气就喝下去了?看样子一点也没有事情。” 我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只见那个喝毒酒就跟和雪碧一样的中年男子,皱起眉头,对那矮冬瓜道:“老曲,你老婆这样对你?你怎么还不杀了?要是换了我的话,我早就一刀杀了。省的她天天一门心思想要把我毒死。你却还养着她,供着她,这是为什么啊?” 我心中也是有这个问题想要问一问这个矮冬瓜,虽然我知道这个矮冬瓜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也是弄不明白,这个矮冬瓜为什么要这么忍着让着那个一心一意要毒死他的老婆? 矮冬瓜看着那个男子老石,苦笑道:“哥,我问你,你喝这毒酒怎么样?什么滋味?” 老石点点头,道:“很好喝啊,怎么?” 矮冬瓜苦笑着道:“你看,这一杯酒对于我来说,就是毒酒,对于你来说,却是甘之如饴,那么这是因为什么?还不是你从小就被你爷爷练习着,经常服用毒药,毒虫毒酒,,所以长大了以后,这一般的毒酒就对你没有什么作用了。” 老师没有明白,棺材之中的我也是没有明白。 只听矮冬瓜继续讲述他的人生感悟道:“我老婆对于你来说,就是这一杯毒酒,而对于我来说,我也是甘之如饴。我老婆每天要是没有骂我几句,我就浑身不舒服。” 老石刚刚举起酒壶喝下去的那一口酒,差一点就喷了出来,老石使劲咽了下去,这才缓了缓神,对矮冬瓜笑骂道:“老曲啊,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建议你去检查检查,最好去那些大医院,小地方估计看不了。”说罢,老石笑吟吟的看着矮冬瓜。 我心里也是暗自骂道:“你那就是有病,贱骨头。” 矮冬瓜摇头晃脑道:“我可没病,我告诉你,我老婆恨我,你肯定知道,可是我老婆为什么恨我,你知道吗?” 这矮冬瓜下面说的一句话让我和那老石都是大跌眼镜。 第一百二十六章冷血无情,夫妻双煞 只听矮冬瓜沉声道:“因为我杀了我老丈人和我老丈母娘。” 这一番话听得那老石目瞪口呆,过了良久良久,那老石这才道:“现在看来你老婆要毒死你,是正确的。” 我也是在棺材之中,心底暗暗道:“照你这么说,你倒是真的该杀。” 矮冬瓜却还是有些得意的道:“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我老丈人,丈母娘吗?” 老石摇摇头道:“为什么?” 矮冬瓜沉声道:“为了我老婆啊。”矮冬瓜顿了一顿,自顾自的讲了起来。 原来这个矮冬瓜几年前看到他老婆的时候,惊为天人,一时间发下重誓,就要娶他老婆春花为妻。可惜的是,那时候春花已经名花有主,矮冬瓜于是就想出了一个馊主意,找来几个乡下婆娘,没事的时候,就去春花的九眼山胡说八道,给春花造谣,说她跟别的男人打了几次胎了,一番搅和之后,春花的那个未婚夫黄了。这个时候,矮冬瓜就得意洋洋的去提亲,无意之中,还把自己雇人挑拨的事情说出来了,气的春花赌咒发誓,这一辈子就是成为老姑娘,也绝不嫁给这个矮冬瓜。 矮冬瓜一怒之下,就雇来两个杀手把春花的父母杀了。而且还找到春花,告诉春花,是他请人来杀的她爹妈,有本事就把他抓起来。 春花也知道无凭无据,光凭矮冬瓜的一张嘴估计法院也不会受理,更不会判他的刑,毕竟矮冬瓜家里有钱,这个打鼓坪附近很多都是他们家的产业。 矮冬瓜找到春花,告诉他,想要报仇的话,那就只有嫁给他,这样才有机会接近他,知道他的种种弱点,了解他的生活习性,才能找到机会杀了他。坑住尤亡。 春花被矮冬瓜一番忽悠,竟然信了这一番话,于是就揣着刀子,嫁给了矮冬瓜,新婚的那一天晚上,就动了刀子,矮冬瓜被送到医院缝了五针。 春花被抓到派出所,关了几天,在矮冬瓜的求情下,放了出来。 从那以后,这两口子就在家里斗开了法,那个春花一心一意要杀死矮冬瓜,矮冬瓜呢,却是只要春花的人在他这里,让他可以天天看到,这个矮冬瓜就心满意足。 所以每一次他老婆打他骂他,杀他,毒他,他都能容忍,矮冬瓜说他自己这是真爱。 我心里暗暗骂道:“真爱个狗屁,那是你自己爱,可春花一点也不爱你,春花对你是真恨。” 老石沉声道:“家务事,谁也说不清。咱们别说了,我问你,我让你找来的那一具天煞孤星命的童贞之女的尸体可找到了?” 矮冬瓜得意洋洋的道:“这个还用说,自然找到了,我跟你说老石,我不光找到了,我还用这童贞女尸将那山神庙里面的那一条巨蟒引了出来,最后被我杀了那巨蟒,取了蟒蛇胆来。诺,就是这个。” 那矮冬瓜随即从衣袋之中取出一个布帕,打开布帕,只见布帕之中包裹着的就是一颗圆溜溜的黑乎乎的蟒蛇胆。 老石脸上露出一丝喜意,对那矮冬瓜道:“这个挺好,也许那个东西就需要这个。” 矮冬瓜嘿嘿笑道:“今天我找了杨老大来给我找几个人帮忙,可笑是那几个人来了以后,替我干完事情,我就随口说了一句,等着我去拿钱,那些人就真的等在这里,我心道,一不做二不休,这些人留着活口,难免出去乱说去,咱们俩去那坟地偷盗童贞女的尸体,还有我这棺材店,也早被别人说献花了,这样倒不如将那几个人统统杀了,这里的事情就不会传扬出去。” 老石皱起眉头,低声问道:“那几个人都死了?” 矮冬瓜得意的道:“是啊,都被我老婆手里的毒茶给毒死了。” 老石一呆,问道:“是你老婆毒的?” 矮冬瓜摇摇头,道:“不是,我老婆沏的茶,我给下的毒。”说罢,嘿嘿一笑。 我心里一寒,心道:“这夫妻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石沉默一会,脸色渐渐凝重起来,然后对那矮冬瓜道:“咱们这件事不能拖了,还就赶紧去做,要不然的话,恐怕就会迟则生变。” 矮冬瓜奇道:“为什么?” 那老石不悦道:“你还问为什么?我问你,被你杀死的这些人难道都是光棍,没有家属?那些家属两天看不到人,就会出来闹事,报警,警察一来,那杨老大势必把你牵扯进去,现在咱们唯一要做的就是赶紧找到那一件东西,而后拿着那一件东西,赶紧跑路。” 矮冬瓜咬了咬牙,道:“现在就去?” 老石点了点头,道:“对,现在就去。” 矮冬瓜皱着眉,想了想道:“好,我听你的。咱们现在就走。” 老石低声道:“我背着那女尸,你跟着我--” 矮冬瓜低声道:“老石,我忘了告诉你,我在那童贞女尸的棺材里面又发现了一具男尸,同样的也是至阴之体,似乎比那女尸的阴气还重。” 老石奇道:“还有此事?你快领我去看看。” 矮冬瓜随即领着老石来到我藏身的那一口棺材前面,我听到这二人脚步声踏步而来,早就翻身躺好,闭住呼吸,龟息功运起,我整个人跟一个死人无异。 耳听得那棺盖被打了开来,随即灯光落到我的脸上,我感觉那矮冬瓜和那老石的四只眼睛也是落在我的脸上。沉默片刻之后,我随即感觉到两根手指慢慢搭在我的脉门之上。 这两根手指冰凉,幸亏现在的我是龟息功运转全身,要不然的话,被这冰凉双指这么一搭,我非得立时跳了起来。 过了片刻,那老石的声音缓缓道:“这男尸的身体里面果然是好多阴气,真是奇怪。” 我心里暗暗骂道:“你才是男尸呢,哼,你就连姓都是姓尸。” 老石沉声道:“老曲,这一具男尸正好用得到。我背着这一具男尸,你背着那一具女尸,咱们现在就出发。” 老曲沉声道:“好。”随即走到另外一口棺材之前,打开棺盖,将那童贞之女的尸体抱了出来,然后背在背上。 我也被那老石背在背上。 我感觉这个老石腰间拴着一根棍子,肩上还背着一个背包,里面装的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 老是背着我,矮冬瓜背着那一具童贞女尸,一路奔出打鼓坪,竟是沿着原来的路奔了回去。 我在路上慢慢睁开眼,一路熟记,万一要是有机会逃脱,我还要循着原路返回呢。 不知不觉,竟又走到了那山神庙门前。 我一呆,心道:“怎么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那矮冬瓜也是抱怨道:“早知道还来这里,我就等在这里,等着你了。”老石嘿然一声,道:“计划不如变化快。谁知道引出来的竟是那一条巨蟒,而不是那东西。要是那个东西被引出来的话,咱们现在就可以直接闯进洞里,给它收尸了。” 我心里暗暗好奇,这两个人口中所说的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要用那童贞之女的至阴之体去引诱?” 矮冬瓜点点头,随即当先背着那童贞之女的尸体走了进去。老石背着我一路也跟了进去。 矮冬瓜和老石一路来到那山神庙中,老石翻手用绳子将我结结实实的绑在他的后背之上,我这个郁闷啊,我心道:“还不如刚才趁着在半路上逃之夭夭了呢,这一下倒好,竟然将我和他绑在一起了。--这是要将我送去给那个山洞里面的东西吃掉吗?” 我心里暗暗害怕-- 第一百二十七章山洞背尸,深潭藏魅 老石背着我,当先爬入那一眼山洞之中,那山洞足足有磨盘大小,老是背着我,在那山洞里面爬行,也并不显得如何拥挤。 矮冬瓜则背着那童贞之女的尸体,跟在后面。一路前行,约莫爬出数十米之后,前面山洞赫然向下,片刻之后,老师背着我来到洞口i,钻出洞去,只见眼前赫然是一眼极其阔大的洞窟,洞窟中央有一眼深潭。潭中汪着一潭浑水。 我心里奇怪,心道:“寻常潭水都是清冽清幽的,今天看到的这一眼潭水怎么会是如今这个样子?” 老石背着我,一路来到潭边,找了一个平坦的地方,将我放了下来。随后将我平躺下来,放在地上。 矮冬瓜此时也背着那童贞之女的尸体走了过来,那老石将那童贞之女的尸体也是平躺放在地上,而后老石取出一些符箓,分别贴在我和那童贞之女尸体的胸膛之上。 我心里暗道:“这个老石是要做什么?” 只见老石对着那童贞之女的尸体,一指,口中念念有词,那童贞女的尸体随即慢慢坐了起来,依然是双目紧闭。过了一会,老石又取出一个朱砂盒子,打开之后,用指尖点了两点朱砂,分别点在那童贞之女的双眼之上,而后口中低喝一声:“给我开。” 那童贞女的双眼竟然慢慢张了开来。 童贞女的双眼睁开之后,眼中依旧是一片迷茫,双眼无神的望着前方。那一眼静静的潭水。 做完这一切之后,那老石松了一口气。 我在刚才老石做这一切的时候,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了这一幕,心里立时明白,原来这个老石,是用那赶尸匠的手法,将这童贞女的尸体坐起来。看来,做完这童贞女的一切之后,下一个就是要将我也这样做上一番了。 我心里暗道:“不用你给我抹朱砂,也不用给我贴符箓,我全都配合你。” 我闭上双目,耳边听到那老石在我身旁念念有词的时候,我就随着老石的话语,慢慢坐了起来。 那矮冬瓜看到这一幕,似乎有些好奇,也有些兴奋,于是对那老石道:“老石,我给这个男尸开阴眼。” 老石随即将那朱砂盒子递给矮冬瓜,随手指点了一下,那矮冬瓜满口应承下来,然后就见他伸出自己的一只胖胖的手指,在那朱砂盒子之中点了一下,这一下,差点将他半根手指都蘸红了,我眯着双眼,用眼底的缝隙偷看着矮冬瓜,看到矮冬瓜这么不知轻重的在那朱砂盒子之中这么用力一蘸。 我心里不由得暗暗骂道:“你他妈的以为是大葱蘸酱吗?这么用力。” 心念间,那个矮冬瓜已经伸着他那根宛如红萝卜的一根手指,向我眼皮点了过来。 我心中害怕这个矮冬瓜,那一根手指不知轻重,再戳破我柔嫩的眼皮,于是就在那矮冬瓜手指将要沾到我眼皮的瞬间,募地睁开双眼。 这一下可吓坏了那矮冬瓜。只见矮冬瓜看了看自己的那一根食指,又看了看我的眼皮,眨眨眼,似乎满心困惑。 我睁开双眼之后,依旧用龟息功控制住自己的呼吸,让自己仿佛一个死人一般。而双眼也是一眨不眨,盯着前面水潭。 那矮冬瓜又是看了看自己的那一根手指,满脸的大惑不解,对那老石道:“老石,你看一下,我怎么只点了一只眼皮,这个男尸就双眼都睁开了?”坑住讨圾。 我听到这矮冬瓜的这一番说话,心中立时一沉,心道:“糟了,糟了,自己光想着不让这矮冬瓜的那一根胡萝卜碰到自己的眼皮了,于是就赶紧配合,睁开了双眼,可是就是忘了那个矮冬瓜还只是只点了自己一只眼皮。这可怎么办?” 我心里想着自己弄巧成拙,谁知道那一边那个老石却是双眼盯着那一眼深潭浑浊的潭水,竟是没有听到那矮冬瓜的说话,可见那潭水之中那一个物事对于老石的重要。 矮冬瓜又说了一句,那老石这才听到,回头看了我一眼,向那矮冬瓜解释道:“也许这个僵尸是过敏体质,你轻轻一碰,这个僵尸就自动睁开了双眼了。” 说完这一句话之后,那个老石又继续全神贯注的凝视着那个深潭。 似乎深潭里面的东西对于他无比重要。 矮冬瓜有些半信半疑,歪着头,又看了我一眼,这才悻悻然的走到那深潭旁边,站在那老石的身旁,也聚精会神的看向那深潭。 过了一会,那老石看到深潭里面一无动静,皱了皱眉,对矮冬瓜道:“老曲,你去将那蟒蛇胆取来。” 矮冬瓜的蟒蛇胆背在他的背包之中,他的背包都放在这深潭一侧的一块石头之上。 矮冬瓜答应一声,随即走到那背包那里,取出那一颗蟒蛇胆,而后再次走到那老石身旁,将那蟒蛇胆递给老石,老石看了看那蟒蛇胆,口中喃喃道:“这一次成不成功,就看你的了。”随手向那蟒蛇胆掷了出去。 那一颗蟒蛇胆划着一个弧线,落到那深潭之中,激起了一朵水花。 那一眼深潭还是一平如镜。 过了片刻,那深潭一无动静,那矮冬瓜有些着急道:“老石,要是将那个东西招不出来,怎么办?” 老石沉声道:“这蟒蛇胆要是招不出来,就用我的血。血引--” 我心里一动,心道:“这个老石说出这血引二字,莫非这个老石也是我们五斗米门中的人?”我再一看那老石的身形体态,果然有一点点的熟悉,心中暗暗道:“这个人怎么好像在那里见过呢?” 矮冬瓜和那老石继续在那潭边等着,二人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是心焦。 我心里也是暗暗奇怪:“这二人到底在这山洞的深潭之中在等什么?等的这么着急,而且不惜用自己的鲜血来引那东西出来?” 我心中暗暗狐疑,忽然想到那个深潭之中的东西一定大有来头,大有古怪,要不然的话,这二人不会这么兴师动众的来到这里,而且还专门派人去挖掘出来一具天煞孤星命的童贞女尸来,这样做的目的便是要为了用这天煞孤星命的童贞女尸来镇住那深潭之中的东西吗?而我却不幸被卷入到了这里面,到现在我还一头雾水,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清楚。看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这二人聚精会神,在那深潭之中的那一个神秘的东西的时候,我自己悄悄溜走。 我侧头看了看那一具童贞女的尸身,只见它依旧一动不动,双目发直,神情茫然的向前方望去。 我心中低低道:“姐们,对不住你了,你自己在这里陪着他们吧,我可要先溜之大吉了。”想了一想,感觉这样不大义气,于是就在心里对那童贞女的尸身低语道:“姐们,我不想舍你而去,可是没办法,前面这个深潭太危险了,我自己恐怕对付不了,你要是想一起走的话,那你就眨一眨眼,你要是不想走的话,那就算我没说。” 我也不知道,我这一番话,那个童贞女的尸身会不会听到,但是我已经尽力了,我抬起头,向那童贞女的尸身望了过去,只见那童贞女的尸身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童贞女的一双眼睛也还是眨也不眨的望向前方。 我叹了口气,心里暗暗道:“没办法,哥们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心中这个念头刚起,我竟然看到那童贞女的眼睛眨了一眨…… 第一百二十八章尸魃现身,僵尸复活 我一呆,心道:“不是我看花了眼吧?”急忙眨了眨眼睛,只见那童贞女依旧是一副一动不动的样子。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道:“看来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我慢慢站起身来,双眼望着前方水潭旁边,那矮冬瓜和老石的背影,一步步向后退去,我准备退出去几十米之后,便即转身飞奔而去。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刚刚退出十来米,那矮冬瓜忽然回过头来,我心里砰砰直跳,急忙停住脚步,闭住呼吸。一动不动。 那矮冬瓜回过头来,只是无意识的一瞥,但是看到我突然间向后走出十来米,矮冬瓜睁大了一双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随即伸手推了推那老石道:“老石,你看这男尸还会自己倒退?” 我心里暗骂:“你才会自己倒退呢,我不是被逼的没办法吗?” 老石也是一怔,回过头来,看着我,皱了皱眉,随即对那矮冬瓜道:“把他抱回来,和那女尸并排摆在一起,说不准这深潭下面的那个东西就要出来了。” 矮冬瓜答应一声,随即奔了过来,奔到我身前,伸手将我抱了起来。 我被这个矮子抱在怀中,心中十分别扭,可是又没有办法躲开,只有任由这矮冬瓜抱着我,又来到那深潭之前,将我放到那童贞女尸身的一侧,矮子放下我,手中取出一把匕首,恶狠狠的对我道:“死僵尸,再跑的话,老子可就给你一刀。” 我心里怒火上涌,心道:“一会老子给你一个教训,让你一辈子忘不了我。” 我现在只能一动不动,静静等着机会。 过不多时,那老石见那深潭之中笃自没有动静,脸色慢慢沉了下来,随后双眉锁紧,伸出双手竟是将他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 老石**着上身,而后拔出一把匕首,脱下鞋子,赤着双足,慢慢走向深潭,走到深潭之中一米深的地方,这才停了下来。 而后这老石将那匕首对准自己胸膛,慢慢划了下来。 随着那匕首刺落胸膛,老石的胸膛之上鲜血立时就流了下来。 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到深潭之上,随即划开,消失无踪。 似乎这深潭遇到这浑浊的潭水之后,就被这潭水慢慢吞噬下去。 老石拿着那一把带血的匕首,双眼眨也不眨的望着那深潭,过了十几秒钟之后,只见那深潭之中募地卷起一道水花,那水花冲天而起,向着四周落下,水花落下之后,随即一阵翻翻滚滚,竟似有一个什么东西,正要从那深潭下面慢慢冒了出来。 老石神色激动,向着那矮冬瓜大声道:“老曲,来了来了,快点准备--” 那矮冬瓜神色也慌张起来,颤声道:“准备什么?” 老石转身飞奔上来,向那矮冬瓜大声喝道:“你这个笨蛋,你难道忘了,我昨天跟你说的事情,要是这深潭里面冒出来的是女的尸魃,那就拿匕首在这童贞女尸上刺一刀,如果是个男的尸魃,那么你就在那个男尸身上刺一刀,这两具僵尸都是至阴之体,在这深潭旁边,和那尸魃如此之近,僵尸互有感应,你刺这僵尸身上,那尸魃就会感觉疼痛,然后我在一旁伺机将那尸魃的头颅砍下来,这尸魃头颅一掉,这尸魃就再无什么威力了,记住了吗?” 那矮冬瓜急忙点头。手中拿着那一只匕首,站在我和那童贞女的中间,一会看看我,一会看看那童贞女。 那老石则是穿起鞋子,身上笃自**,胸膛鲜血也是淋淋漓漓,就这样,手中拿着那一把匕首,双眼死死的盯着那深潭之中。 我心里暗骂:“这个老石真不是东西,原来竟是要将我和那童贞女的尸身作为一个载体,可以影响到那深潭之中的尸魃,他妈的,老子要是不是活人,岂不是就会身上挨上这么几刀?” 我心里也是紧张,双眼盯着那深潭之中的水面。 只见那水面不住翻涌,过得一会,水花更加激荡起来,随着哗的一声大响,那水花之中募地钻出来一个**的女人头来。那女人头长发覆面,遮盖住大半的面颊,一双眼睛只是在那发丝之间向我们逼视而来。 那尸魃的眼神宛如寒冰一般,显得冷酷无情。 尸魃的身子悬浮在半空之中,仿佛下面有什么东西托扶着她一样。 老石不由自主向后倒退半步。 那矮冬瓜先是一惊,随后就是一喜,口中大声道:“是女的,女的。”不由分说奔到一侧的那个童贞女的尸身之前,挥起手中的匕首,向那童贞女刺了过去。 这矮冬瓜一匕首刺入那童贞女的尸身,那童贞女血流早已停止,那矮冬瓜匕首刺入童贞女的尸身,只是在那童贞女的尸身之上刺出一个洞来。 这一下刺落,水潭上方悬浮着的那个尸魃身上也是陡然间多出一个洞来,那个洞里不住流出黑水来。 尸魃口中发出一声怪啸,身子随即飞了起来,向那矮冬瓜便即扑了过来。 尸魃身形如电,一眨眼之间便即扑到那矮冬瓜的身前,矮冬瓜吓得大惊失色,口中妈呀一声,拿着匕首,绕过那童贞女的尸身,向我这里奔了过来。坑介东血。 看样子要从我身旁逃走。我募地右腿一伸,那矮冬瓜猝不及防,扑通一声,被我绊倒在地。跌了个狗吃屎。 那尸魃怪啸一声,只一下便即飘身到了这矮冬瓜的身后,右手五根长长的指爪抓了下来,刺啦一声,将那矮冬瓜的后心衣衫抓破。 矮冬瓜吓得狂叫道:“老石,快来救我。” 那老石赤着身子,猛地从身后一扑而上,将那尸魃的身子牢牢抱住。手中的匕首却是腾不出时间来将这尸魃的脑袋斩落。 尸魃也是奇怪,竟然被这老石抱住以后,浑身动弹不得,似被老石点了穴道一般。 矮冬瓜连滚带爬的爬了起来,急忙奔出十来米开外,这才站住,转过身来。 只听那老石大声道:“矮冬瓜,快将这个尸魃的脑袋砍下来。” 那矮冬瓜答应一声,随即手中拿着那一把匕首,战战兢兢的走了过去,走到那老石和尸魃的身前,一米开外,那尸魃募地喷出一股黑气,黑气扑到那矮冬瓜的脸上,那矮冬瓜立时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一张脸上竟是满布黑气,似乎那尸魃喷出的黑气,瞬息之间钻入了矮冬瓜的身子。 我正站在那尸魃的对面,距离不过三四米,看的清清楚楚,那尸魃喷在矮冬瓜脸上的正是那尸毒之气。 老石急的直跺脚,此时此刻,他的一双手牢牢抱住那尸魃,是腾不出一丝的空来,无法拾起地上的那一把匕首,将那尸魃的脑袋砍落。 当次之际,那还有什么办法来? 我在心里暗暗捉摸,究竟是帮不帮这个老石? 就在这时,突然之间,那个尸魃的脑袋竟然转了一圈,从前面转到背后,正好面对老石。 老石一呆,那尸魃募地一张口,一股尸毒之气,又向那老石的脸上喷了过去。 好一个老石,千钧一发之际,竟是急忙低头弯腰,将脑袋死死顶在那尸魃的后背之上,避过了这至为凶险的一刻。 我眼见老石避过这尸魃的一击,心中想道:“终究不能让这个尸魃,将老石杀死,毕竟自己看着老石有一种莫名的熟悉和亲切之感。 我迈前几步,冲到那尸魃身前,俯身在地上拾起那一把矮冬瓜掉落在地上的匕首,然后猛地向那尸魃的脖颈上一挥而过-- 第一百二十九章坟旁停车,路边招鬼 矮冬瓜的那一把匕首,较之寻常的匕首长出数寸,叫短刀也不为过。这一匕首挥去,只听得擦的一声,那尸魃的一颗头颅随即骨碌碌滚落到地上。 我见那尸魃头颅落地,这才放下心来,急忙将那短刀掷落地上,而后退出数米开外,依旧静静的站在那里。 这尸魃既然已死,那么我倒是不妨在这里待上一会,不用急于逃之夭夭了。 那老石笃自顶在那尸魃的后背之上,口中沉声道:“老曲,那尸魃解决了吗?”刚才这匕首落地和那尸魃头颅落地的声音,老石应该都听在耳中,只不过他一定想不到这个尸魃的头颅是被他一直背在身后的那一具男尸砍掉的。 我看老石笃自不敢松开,心中好笑,随即转过身来,迈步向那山洞的洞口奔了过去。 那老石大声道:“老曲,你干什么去?” 我没有理睬他,而是径直奔到那山洞的洞口,手脚并用,爬了上去,到了上面这才回过头来,向着下面深潭旁边的老石,哑着嗓子大声道:“那尸魃早就死了,你还抱着她的尸体干什么?你傻啊?” 我说完,哈哈一声大笑,随即转过身来,向那洞口里面爬了进去。 顷刻之间,爬出数十米,来到那山神庙之中,我爬出洞口,奔出山神庙,迎面一股冷风吹了过来,我抬头一看,只见此时天上已经晨光初露,晓风拂面,我心头一爽,随即迈开大步,沿着这山神庙前的小路,向那雷公坪奔了过去。 这山神庙在打鼓坪的村子后面四五里开外,打鼓坪东面一条大路就是通向那雷公坪的必经之路,我刚刚沿着小径走到打鼓坪,便看到有几辆警车停在那棺材店的门口,几个警察拿着本子在和一些村民说话,手中本子似乎在记录着一些什么。站在远处还有一些村民,在对着那棺材店指指戳戳。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衫,破破烂烂,经过一夜的奔波,又加上沾染上很多泥土,看上去就像个要饭花子似得,我心道:“我此时此刻可不能往前凑,要是被那些警察看到我,非将我拉住盘问一番不可。” 我转过身来,正要向那雷公坪走去,身后远远的传来一声呼喝道:“你,站住,我问你几句话。” 我假装没有听见,继续往前奔去,后面那个声音大声道:“说你呢,你别跑,给我站住--”紧接着,我身后便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我追了过来。 我心中暗暗叫苦,心道:“糟糕糟糕,我可不想和这些警察打招呼。”脚下加快,向着那雷公坪就奔了过去。 只听得身后传来那警察大呼小叫的声音:“给我站住,再不站住我可开枪了。” 我心里一晃,心道:“不好,这些警察该不是跟我玩真的吧?他们要是真开枪,我可怎么办?”我随即想起看过的一个资料上说,警察开枪的有效距离好像就是八米,距离稍微远了一些,便射不到,我心道:“我此时距离那些警察一定超过八米,那些警察可不一定打的到我。”我于是静下心来,继续往前跑去,一边跑,我一边绕着s形,我可不想被那些警察的子弹击中,这个s形估计,再高的枪法也打不准吧。” 我一边跑着,身后那些警察就大呼小叫的追了过来。追出几十米之后,忽然身后的声音没有了,我一呆,停下脚步,向身后看去,只见那些警察竟然停在路边,远处一辆警车正开了过来。 我心里暗暗骂道:“有本事你们跟我赛跑啊,上警车算什么本事。” 那些警察既然上了警车,那么我也不能11路和他们比赛了。 我放慢速度,向着那雷公坪走了过去。 不一会功夫,那些警察就开着警车追了过来,那警车开到我身前,立时横了过来,车上跳下来几个横眉立目的警察,其中一个满脸麻子的警车看着我,恶狠狠的道:“你怎么不跑了?” 我站住,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跑累了。” 那个麻子警察气的骂道:“跑累了就不跑了,你耍我们呢?” 我打量着这周遭行势,看看有没有可以逃之夭夭的办法,目光转了一圈,突然发现这一辆警车所听的方位不偏不倚,背后正是一座孤坟,那份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坟前也没有什么墓碑,看样子竟是个荒坟野冢。 我心里一动,有了计较,对于眼前这些警察也就不怎么畏惧了。 我笑道:“我真的跑累了。” 我说的是实话。 几天没吃东西,只在昨天晚上,吃了一只供给山神的烧鸡,经过一晚上的折腾,消化的也差不多了,早上这么一跑,我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 那麻子警察脸一板,对我道:“身份证拿出来。” 我伸手将身份证拿了出来,出门在外,这个身份证是必须要带滴。 麻子警察接过来那身份证,看了看身份证,又看了看我,抬起头来问我道:“天津的?” 我点点头道:“嗯哪。” 麻子骂道:“京油子卫嘴子,说的就是你们那里吧?我问你,为什么我们喊你,你跑的越来越快?”说罢,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望着我。 我苦笑道:“警察同志,我喜欢每天早上跑步,这不刚刚跑了半圈,就被你拦下来了,我还要赶紧回去,要不然赶不上旅行社了。我们是组团来这里旅游的。” 我心里暗暗道:“组团是组团,不过是三个人的团。”只有我和太武帝,还有那个得了失忆症的鲜卑公主拓跋真。 麻子还是不想放过我,凶巴巴的问道:“打鼓坪出了命案,你跟我们去局子里面走一趟吧。”说完,就拉着我上车。 我心里暗暗恼怒,心道:“这是你自己多事,怪不得我。”我向那麻子道:“警察同志,把我身份证给我吧,我跟你们走。” 那麻子看了看我,还是将身份证给我了。 我接过身份证,手伸进兜门之中,心中默念那招魂咒,手中捏着一把糯米,在我的兜门里面摆了一个引魂路来。 我心中默念的是:“引魂路,开鬼门,孤魂野鬼走进来。”走到那警车跟前,我故意撒了一把糯米在车的前面。 那个麻子警察一撇眼看到我洒下糯米,一怔之下,问道:“你干什么?”坑介每划。 我装作不明白,道:“我没干什么啊。” 那个警察看了看我的身上,打量了几下,看到我紧紧攥着的左手,命令道:“打开。” 我松开手,一把雪白的糯米掉落在地。 我手一挥,那些落在地上的糯米随即变成一个图案。 那个麻子警察却没有看出里面的玄虚啦,皱着眉,口中喃喃道:“口袋里装糯米,真他妈的有病。” 我心里冷笑,心道:“一会就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那个警察拉着我上了警车,让我坐在后排,我系上安全带。坐在我旁边的一个警察讽刺我道:“还挺惜命啊。” 我笑嘻嘻的道:“我的命很珍贵的。” 那个警察冷笑道:“怎么珍贵法?是不是你有九条命?” 我摇摇头,道:“那倒没有,不过我爷爷说我是至阴之体,而且我生在七月十五,鬼门大开的时候,谁要是遇到我,就要对我恭恭敬敬的,要是对我不敬的话,那就有可能招惹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了。”坐在驾驶室的的那个麻子怒道:“给我住嘴,再说话,老子削你。老子就不尊敬你,咋滴,你还咬我?”麻子侧着头,跟我说话,前面突然出现一个一身白衣的女人,麻子警察一个措手不及,砰地一声将那女人撞得飞了出去-- 第一百三十章小小女鬼,心酸往事 麻子警察一脚将刹车闷死,警车停了下来。 麻子警察看着前面地上,那躺着的那一个白衣女人,脸色变得惨白如纸,颤声道:“我,我撞死人了。” 我心里暗自好笑,心道:“你撞得不过是一只鬼,是我招出来的鬼。” 我也没有想到,这么一招,还就真的招了出来。 坐在我旁边的警察也是脸色发白,呐呐道:“怎么办?” 那个麻子警察顶了点神,咬牙道:“赶紧送医院吧。” 说着就打开车门,将我轰了下去。 我向那麻子警察问道:“警察同志,我还用去公安局报道吗?” 那麻子气不打一处来,向着我骂道:“你没看见出车祸了吗?赶紧走。” 刚才坐在我旁边的那个警察也没好气的道:“让你走,你就走,哪来这么多的废话啊?” 我点点头,心道:“有你们求我的那一天。” 我迈步向那雷公坪奔了过去。 奔到雷公坪的那家旅社,我推门便入,看到大堂之中的那王政和周涛正在那里吃饭。 看到我,那个王政看了我一眼,随即低下头去,继续喝粥。那个周涛却是对我招呼道:“你们屋里的那个老头,出来进去在,找你好几趟了。” 我笑道:“谢谢啊。”随即沿着走廊走了进去,来到我和太武帝住的那个房间,发现里面没人,我匆匆洗了一把脸,换了一身衣服,正要去拓跋真的房间和她打个招呼,谁知道那个拓跋真自己就过来了。看到我平安无恙,那个拓跋真眼圈一红,拉着我的手道:“小五,我以为你自己悄悄溜走了。” 我奇道:“你为什么会这么以为?” 拓跋真扭捏道:“我父亲和你约定三个月之期,我想你一定是不喜欢这三个月被束缚,所以这才偷偷溜走,我早晨看不到你,我心里还难过了一番--” 说着说着,这个拓跋真的眼圈又红了起来。 我急忙安慰道:“不是的,拓跋真,我昨天晚上有点事情,出去了一下,这不早上赶紧回来了。” 拓跋真嫣然道:“你知道我们都在惦记着你,就够了。” 我心里有些发虚,心道:“这个拓跋真不是真的对我有好感了吧?可是我可是名花有主,不,名草有主的人,我可不能对不起星星。” 一想起星星,我的心里就是一痛,不知道三个月之后,回到盘龙岭,我还会不会看到星星。”坑介估巴。 我和拓跋真从早晨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晚上,那个太武帝还是没有回来。 我心里焦急,心道:“这个太武帝去了那里?” 我对拓跋真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你爹去。” 拓跋真道:“我也跟你去。” 我心道:“你一个大美女跟着我,万一被劫了色,我的罪过可就大了,那可万万不行。” 我对拓跋真道:“我还是自己去的好,你跟着我,我还要照顾你,反而不大方便。”拓跋真听我这么说,点点头,道:“好,那你自己小心。”满眼深情的看着我。 我心里一动,心道:“这个拓跋真也是美得很啊,那天介绍给老虎,看他愿不愿意娶一个活了一千多年的美女。” 我将拓跋真安顿好,随即走出房间,沿着这一条走廊,慢慢走到尽头,大堂的一侧,一间小小的屋子门口,蹲着那个穿着红皮鞋的小女孩,我心里一动,我虽然知道那个小女孩是一个小鬼,但是我还是生不起对那小女孩的半点戒惧之心。 我向着那个小女孩微微一笑,正要离开,走向大堂,忽然心里一动,想到自己兜门里面的那几块糖果,于是就掏了出来,拿着那几颗糖果,走到那小女孩的身前,蹲下身去,将那糖果递给那个小女孩,笑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个小女孩手里紧紧攥着那几块糖果,一双大眼睛静静的看着我,就在我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这个小女孩忽然低低开口道:“我叫莹莹。” 我笑了笑,道:“我走了。”转身就要离开,那个小女孩莹莹忽然道:“你去干什么啊?” 我心里一动,于是对那小女孩莹莹道:“我去找那个老爷爷去。” 莹莹看着我,忽然眨了眨眼睛,对我道:“我知道那个老爷爷去了那里。” 我奇道:“你知道?” 莹莹点点头,坚定的道:“我知道。” 我心里更加好奇了,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莹莹昂着头,骄傲的道:“我就是知道。” 我笑道:“那好,那你可不可以带着我,一起去找爷爷去?” 莹莹重重的点点头,道:“好。”随后莹莹伸出她的那一只小手,拉着我的手,向后院走了过去。我握着莹莹的手,感觉有些冰凉,我笑道:“莹莹你的手怎么这么冷啊?” 莹莹点点头,道:“是啊,因为我是鬼啊,所以我的手就很冰很凉。” 莹莹说这一句话的时候,脸上是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 我心里一凛,心道:“很多小鬼,并不知道自己是鬼,而这个莹莹却知道自己是鬼,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她的爸爸妈妈告诉她的?” 莹莹冰凉的小手拉着我,走出后院,来到外面的街道上,街道上冷冷清清的,看不到一个人影出没,只有偶尔的一两只野猫喵喵的叫着走了过去。 我斟酌着语句,慢慢问道:“莹莹,你是怎么知道的?” 莹莹的一双大眼睛抬起来,看着我,问道:“大哥哥你是问我,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一个鬼的吧?” 我迟疑一下,点了点头。看到这个叫做莹莹的小女孩丝毫不避讳谈论这个话题,我也就不再遮遮掩掩。 莹莹看着我,慢慢道:“我前几年就知道了。”顿了一顿,这个叫莹莹的小女孩慢慢道:“我小的时候,就经常得病,每一次得病,爸爸妈妈都是急的不行,爸爸抱着我,就去了医院,我们这里最大的医院,进了医院,大夫给我诊断,过了好几天才出来结果,我也没有问过我爸妈,我的是什么病,不过我爸爸是红着眼圈,我妈妈是哭着走出来的,回到病房里面,妈妈抱着我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对我道: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将你带到这个世上,不该让你受苦。爸爸红着眼睛,抱着我道:咱们不看了,咱们出院。我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我的这个病一定是没救的了,所以爸爸妈妈逼不得已,只好把我带回家。 医院是一个无底洞,不是我们这样的家庭承受的起的。 爸爸拿着剩下那些钱,给我买了一张床,我就天天躺在床上,我吃不下去东西,渐渐的我越来越瘦了。最后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 爸爸看我这个样子,知道我时间不多了,于是就问我道:你想要什么?爸爸去给你买。 我看着桌子上的那一颗糖纸包成的星星,幸运星,眼神就停留在那里,爸爸于是就知道了我的心意,我是要在临死之前,吃上一颗糖,一颗甜甜的糖果。 我们这里穷,我家更穷,我长到那么大,就只吃过一次糖果,那一次还是爸爸带我去走亲戚的时候,在亲戚家里,我偷偷留下来的一颗糖果。 亲戚是好久不去的亲戚,所以买了一些糖果给我吃。 我看着爸爸,爸爸不让我吃,我就不吃,我不能给爸爸丢脸。所以那一天,我一颗糖果没有吃。亲戚临走抓了一把塞到我的口袋里面,爸爸随即就严厉呵斥我,让我将那糖果拿出来。 我将那糖果拿了出来,放到桌子上,我不敢违背爸爸的意思,可是我还是偷偷留下了一颗糖果--” 第一百三十一章瞎婆婆,恶乞丐 莹莹叹了一口气,继续道:“看着那个亲戚尴尬的笑容,我心里有些难受,爸爸是这么倔強,可是他这样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穷人的一点无谓的自尊罢了。我被爸爸拉回到了家里,那一天晚上,我将那一块糖果拿了出来,偷偷吃了下去,那一块糖果好甜。随后我又将剩下的那一张糖纸叠成一颗幸运星,放在我的桌子上,我希望那一颗幸运星可以保佑我,平平安安的长大。可是那一颗幸运星还是没有保佑我,我还是得了绝症,无法医治,我就要死了。 爸爸知道我的心愿之后,红着眼睛出去,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大袋子的糖果,给我吃。 我看着好喜欢,可是我已经吃不下去了。 我感觉我的灵魂慢慢飞了起来,飞到天上,下面是我的那一具尸身,我看着我那一具尸身,似乎是那么陌生。 妈妈哭的死去活来,我知道她心痛,毕竟我是她的第一个孩子,而且他们也这么大岁数了,估计也不会再要了。 爸妈把我葬到后院的这一棵枫树底下,我的尸身在这枫树下面的棺材里面,可是我的灵魂却还是在这上面徘徊不去,我知道爸妈心疼我,我也心疼他们,我要用我的灵魂一直护持着他们,不让他们受伤。 就这样,我就在这里一直住了下去。后来爸爸妈妈将屋子装修了一下,做成这一间旅社,日子也慢慢的好了起来。 爸爸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也是吓了他一跳。 我告诉他,我是他的女儿,我不会害他的。我只是不愿意踏上那孤孤单单的轮回路,我还是喜欢待在这里,哪怕是没有人理我,没有人睬我,我也愿意。 因为这里有莹莹的爸爸,还有莹莹的妈妈。”说到这里,这个叫莹莹的小女孩抬起头来,静静的看着我,她的一双大眼睛之中满是忧伤。 我心里一动,我这才知道眼前这个小小鬼魂不肯离去的原因,因为这里有爱她疼她的父亲母亲,因为这里是她的家。 所以她才不肯踏上轮回路。 我点点头,对莹莹道:“你要是不想走,就留在这里,陪着你爸爸和妈妈,好不好?” 莹莹点点头,随即对我道:“我带你去找老爷爷去。” 随即拉着我的手,沿着这后面屋子之间窄窄的巷道一路走去,走到一处破旧的房屋门口,那莹莹停下脚步,对我道:“大哥哥,那个老爷爷就到了这里,然后走进去了。” 我抬头向这个房屋望去。只见这个房屋只有四间,破破烂烂的,那里像是可以住人的样子?房屋门口,两扇板门都是半开半闭,一眼可以望到那个堂屋里面。 堂屋里面,此刻正有一个年老婆婆在呼噜呼噜抽着水烟。 我暗暗皱眉,心道:“太武帝那个老头,找不到我,难道就出去,来到这里?可是这里的四间屋子都是看的清清楚楚,哪里像是有那个太武帝老头的样子? 我有些狐疑,对那莹莹低声道:“莹莹,你确定看清楚了?那个老爷爷就进了这里?” 莹莹低声道:“是啊,我当时在后院街上玩耍着,就看到那个老爷爷了,老爷爷随即走了进去,我还心里好奇呢?这个屋子这么破,老爷爷为什么要进去?” 我心里暗道:“这个太武帝做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并不稀奇,他要是不做的话,到时少有。可是他自己独自一个人来到这里,莫非跟这个老婆婆有仇?”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让莹莹自己先回去,我来对付这个老婆婆。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总之是要找出那个太武帝的下落来。 我对莹莹道:“好的,莹莹,谢谢你啦,你先回去吧,我去问问那个婆婆,有没有看到那个老爷爷。” 莹莹点点头,随即转身不一会功夫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我站在门口外面的黑暗之中,静静的看着那个老婆婆,老婆婆躺在一张竹椅子之上,依旧闭着双目,不住呼噜呼噜的吸着水烟。 过了一会,那老婆婆抬起手来,看了看墙上的一个石英钟。脸上随即露出不耐烦的神色,随手从衣袋兜门里面掏出一个手机,拔了一个号码,而后对着手机大声道:“你还来不来?老陈他们都已经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们可不等你了。” 我听不到那手机里面的声音,但是听得到这个老婆婆嘴里骂了一句,然后竟是起身,向屋里走了进去。片刻之后,屋里的灯光灭了,静谧的月光将这破烂的四间小屋照的如同在银辉里一般。 我在这屋外等了足足有十来分钟,心中正自思谋该如何进去的时候,突然之间,只见远处巷道之中,月光照耀之下,一道人影快速异常的奔了过来。 那个人影奔到近前,我这才看清,原来来人是一个乞丐。这个乞丐身上衣衫褴褛,脸上也是满是脏污,看上去就是日间在这雷公坪长街上,沿街乞讨的那个乞丐只不过那个乞丐身下装着一副滑轮,似乎是个残疾,而现在这个乞丐,行走如风,又那里看得出半点残疾的样子? 这乞丐奔到破屋的院子门口,低声道:“瞎婆婆,我来了。” 里屋不见一点动静。那乞丐迟疑一下,随即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一端传来的声音,让这个乞丐身不由主的将这手机拿的离开了一些。 乞丐皱着眉,笑骂道:“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大的脾气。”随后关掉电话,快步走了进去。 里屋的门是虚掩的的,轻轻一推就开了,随后这乞丐就走了进去,走进东屋,亮了一下灯,随后数秒过后又灭了。坑介余亡。 我心里一动,心道:“那里屋之中一定有机关。” 我看看四下无人,这才展开身形,奔了进去,来到那里屋窗户下面,侧耳倾听,那里屋一无动静。 我皱皱眉,心道:“这两个人去了那里?莫非这地下有暗室?” 我正心头琢磨,忽然看到这屋子后面一道白烟袅袅上升。 我心头一动,心道:“这大晚上的都过了饭点了,难道还有人在这里做饭吗?” 可是看着那个抽水烟的恶婆娘,可不像是什么会做饭的主。 我心中疑惑,悄悄绕到这屋子后面,只见后院是一个小小的菜地,菜地一侧,一片青翠蔬菜地里,一缕白烟正自慢慢上升。 那烟气竟似是一口大锅蒸煮什么东西,而排出来的水蒸气。 我走到那白烟跟前,凝神向下望去,只见地面之上,居然有一个粗粗的管子,通向地下,那管子足足有碗口粗细,管子之中的白烟笃自在慢慢上升。 我心里琢磨道:“看来这菜地下面一定有什么古怪,我现在就用星星教给我的土行术,将这里打一个洞挖进去,看看那个恶婆子和那乞丐他们在捣什么鬼。 说做就做,我是行动派,可不是拖延派的,我取出拓跋星给我的那一把铁铲,而后沿着那水管一侧就挖了下去。 那菜地里面的泥土甚是松软,我挖的不亦乐乎,没用多大功夫,我便已经向下挖出一条洞穴来。 我正挖的起劲的时候,我手中的铁铲当的一声,铲到砖墙之上。我吓了一跳,心道:“这么快就碰到砖墙了?”于是将那洞窟的尽头周围再挖的打了一些,随后取出一把匕首,顺着那砖缝慢慢刺了下去。 我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惊动到那暗室之中的人,但是没办法,我也只能这样做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太武皇帝,藏身暗室 我用匕首在那砖缝周围来回划动几下,将那灰土松动,而后轻轻将那一块砖挖了出来。砖墙之上立时现出一个窟窿。 此时此刻,我就屈身在这砖墙的外侧,眼睛从那砖墙上露出的这个长方形的窟窿里面望了过去。 这一望,顿时吃了一惊,原来这砖墙后面的的确确是一间暗室,暗室之中,靠着我这一面砖墙,摆放着一口大锅。大锅之中,咕嘟咕嘟的烧着热水,而那太武帝此刻却是赤身**躺在那大锅之中,竟似要被放在这大锅里面蒸熟了。坑介央弟。 我吓了一跳,心道:“这位太武帝又不是什么唐僧,怎么开烧开锅,蒸起来了?你们这是要蒸死老头啊。那还了得?这个老头可是答应我,给我从嘎仙洞里面拿几件玉器的,那可是北魏皇宫里面货真价实的玉器啊,我可不能让我这位财神爷被你们给蒸了。” 目光转动,心头苦思良计。 只见这暗室之中那大锅之下柴火正旺,火苗还一下一下的从那灶膛里面窜出来。 奇怪的是,这个暗室之中却没有人。暗室南面有一个木板门,此刻木板门紧紧关闭,隐约之中似乎可以听到那木板门后面有人在轻轻的低语,似乎在商议着一些什么。 我心里暗道:“事不宜迟,可不能让这个太武帝再被这恶婆子给蒸了。”心中一动,随即想起一个办法来,于是我急忙顺着这通道爬了出去,钻出地面,来到那里屋之中,找到一口大缸,然后在这屋里又找来两个塑料大桶,装汽油的那一种,而后将这两个大桶装满水,拧好盖子,这才将那两只大桶提着,小心翼翼的走了回去,下到那地洞之中,而后慢慢推着那两只大桶,来到这地洞尽头,用匕首又将几块砖起了出来,这几块砖起了出来以后,这砖墙上露出的缝隙,正好对准那一口大锅。 我轻轻打开盖子,将一桶水提了过来,而后轻轻的拧开盖子,将大桶里面的水,向着那灶膛倒了下去。 灶膛外面的干柴一会功夫就冒出青烟,随即熄灭。灶膛里面的却是够不着,也只好作罢。 我又将那大桶里面剩下的那些水,一股脑倒在那大锅里面,沸腾的大锅立时静了下来。 我还怕那大锅继续升温,随即又将第二桶水也倒在那大锅里面。 大锅里面的水差一点都漾了出来。 我见到太武帝再无蒸熟了的危险,心中这才一松,随即想到老是让这个太武帝在这里泡着,也不是个办法,终究不能让这个马上皇帝,到了我的手里变成了一个泡澡皇帝? 太武帝改了名号没有问题,就怕太武帝一个生气,那些开口许给我的东西都收了回去,不给我了,我的损失可就大了,终不能真的将自己给了这太武帝做一个上门女婿?不,应该是上洞女婿? 和那拓跋真要是在一起的话,还真的说得上是洞房花烛呢,嘿嘿,只可惜那嘎仙洞距离后土屯太近了,我那纯情的对别人冷若冰霜,娇蛮任性的对我温柔细语的小星星一定会拿来一把,磨得锋利的剪子来,让我唱一首一剪梅不可。 到那个时候,只要那个剪子咔嚓一声,我就成了民国之后,中华大地硕果仅存的一位太监了。 星星就会扯着我的耳朵,对我道:“小五子,以后还敢不敢出去寻花问柳啊?”我只有回答她道:“回主子的话,小五子连作案工具都被你没收了,还怎么寻花问柳啊?” 我的小星星一定会扬天长笑,常常的笑。 我还是唱那一首,好男人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流泪吧,至少这一首不光不会让那个女人流泪,也不会让自己流泪。 因为唱了这个,就会把根留住。 我心里思绪万千,想了想,觉得还是先将这个太武帝救出来再说。 我从背包之中取出一根长绳,然后结成一个活扣,慢慢将那有绳扣的一头垂了下去,垂到那太武帝的肩膀那里,我试了好几下,都是不能将那太武帝的双肩套到我的绳扣之中。 我耳听得那外面暗室之中,有人站了起来,心里一慌,一狠心,将那绳子的活扣猛地套在那太武帝的脑袋下面,向上一拉,这一根长绳立时就套在太武帝的脖子之上,将那太武帝的脑袋牢牢套住。 我心道:“这一下,该不会将这个太武帝给勒死吧?心念一转,这个太武帝乃是长生不老之身,怎么可能会死?不会的,勒一下死不了的。” 我用力一拉,那一根绳子拉的笔直,那太武帝的身子比我想象的还要沉一些,我这一拉之下,竟然没有将那太武帝拉动。 不过这一下,却是将那赤身**躺在那大锅之中的太武帝扯得醒了过来。 那太武帝仰头向上,看到我用绳子勒着他的脑袋,顿时大怒。刚要张口骂街,我听得那外面暗室之中的脚步声响起,急忙手上用力,将那太武帝提了起来。 太武帝一张脸憋得通红,可是他脖颈被绳子死死勒住,说不出半句话来。 我顾不得其他,双手使劲向上拉扯,不一刻功夫,那太武帝就被我拉到上面的地洞之中。 我刚要喘口气,就听得下面暗室的板门发出吱呀一声响,似乎是有人推开房门。 我急忙招呼太武帝道:“老头,赶紧跟我走。” 太武帝扯下勒在他脖子上的那一根长绳,恨恨的对我道:“你勒死我了。” 我急忙道:“这不是还没死吗?赶紧逃命要紧,要是晚了一会,地下那些人追过来,说不定你就死了,老头。” 我说完这一句话,急忙向外面爬了出去。 那太武帝也是跟在我的后面,向外面爬了出去。 我都能隐隐听到那地下暗室之中,那个老婆子的尖声叫唤,似乎是在招呼其他两个人来追拿我们。 我和太武帝一路奔出地洞,我便向着那倒边奔了过去。 刚刚奔出数步,眼前人影一晃,那个太武帝就已经站在我的身前,向我低声喝道:“停住。” 我一呆,脚下没有收住,一头就撞在那太武帝的肚皮之上。 太武帝肚皮一弹,将我立时弹到地上。 随后太武帝迈前一步,走到我的身前,皱眉道:“我让你停下来,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啊。” 我怒道:“你以为我是豪车啊,有自动刹车系统吗?那能说停就停。” 那太武帝胸膛一挺,傲然道:“那我还不是说停就停?” 我呸了他一声道:“我能跟你比吗?老头,你知道现在全国有多少个和尚等着抽你的筋扒你的皮呢?你是名人,我可不是,我跟你比不了。” 太武帝嘿嘿一笑,道:“什么名人?那就是个人名。我可不在乎这些虚名。”随后看了看我,脸上露出古怪之色道:“那个,那个,我跟你说一件事--” 我低声道:“什么事,你说。” 太武帝有些不好意思道:“把你裤子脱下来,给我,你看我到现在还光着,这也不像样子啊。” 我看着月光下的太武帝,确实是赤身**,一丝不挂,看上去就像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只不过这个婴儿脸容沧桑,还长着两撇小胡子。 我摇摇头,道:“不成,给你裤子我穿什么?” 太武帝为难的道:“那我也不能这样光着啊?”随即后起脸皮跟我道:“要不我再给你几件玉器?”这个光溜溜的太武帝眼见商量不成,随即改变策略,对我玩起攻心计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皇帝身上香,一蒸精华长 我心中暗怒:这个老头老是找到我的弱点。可是没办法,谁让人无完人呢,我小五别的不喜欢,但是啊人人都喜欢的人民币,我也是爱不释手啊。 老头许诺给我的玉器可是可以换好多好多的人民币。 想一想,我都有些小兴奋。 我问道:“老头,给多少?”坑尤有号。 太武帝问我道:“你要多少?” 我狮子大开口道:“来个十五件。凑个整。” 太武帝翻了翻白眼,似乎也没有弄明白,这个十五件,怎么会凑个整? 太武帝一口答应道:“没问题。” 我笑道:“不过裤子我可不能给你。” 太武帝一瞪眼,我笑道:“不过我的这一件西服可以给你,虽然我这一件西服没有你那一件阿玛尼贵,不过我这也是名牌。” 我脱下衣服,那太武帝接了过去,看了看,皱起眉,随即将那西服一围,围在腰间。就像那个孙悟空的虎皮裙一样。 也别说,这个太武帝围起这个西服来,上身**,双脚赤足,全身上下透出一股鲜卑汉子的英武来,看上去让人眼前一亮。 我看着太武帝,赞道:“老帅哥啊,不错不错。” 太武帝得意一笑,竟是默认了。 我对太武帝道:“老头,咱们该走了吧,再在这里聊天,估计那些人要是追过来,非将你再抓进去不可,抓进去再上锅蒸一下。” 太武帝双眉一竖,沉声道:“他们敢。” 我皱眉道:“怎么不敢?刚才不是将你好端端的给蒸了?要不是我发现的及时,你现在都变成唐僧肉了,他们几个人肯定一人一个盘子,在你身上这里割一块,那里割一块,然后用铁钎子一串,再撒上孜然,烤着吃。” 太武帝脸色渐渐凝重起来,而后瞪着我道:“刚才咱们为什么要跑?” 我苦笑道:“那里几个人拿刀拿枪的,要杀咱们俩,你说跑不跑?” 太武帝沉声道:“不跑。咱们现在就找他们去。不杀了他们,我出不了这一口恶气。” 说罢,竟是迈开大步,向那里屋奔了过去。 我急忙喊道:“老头,走错了,这里才是--” 我指了指那一个地洞。 太武帝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冷冷的看着我,沉声喝道:“我一个堂堂的北魏皇帝,怎么能够从那地洞之中钻来钻去?” 说完这一句话,这太武帝立时迈步进屋,跟着就听轰的一声响,似乎里屋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心里暗道:“你穿上衣服,就忘记了?刚才不是你跟在我屁股后面爬出来的?现在说什么不能在那地洞之中爬来爬去了?” 我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人穿上衣服和不穿衣服是两个人。 穿上衣服就是诸多顾忌,不穿衣服就没有那么多的禁忌。 看来人还是要不穿衣服,赤条条的好。 那样也就少了许多虚伪。 我跟在太武帝的后面,冲进了里屋之中,抬眼望去,只见在那床前地上,现出一个大洞。 洞口烟尘弥散,那太武帝已经影踪不见。 我趴在那个洞口,向里面大声喊道:“老头,老头--” 过了几秒钟之后,只听到那太武帝沉声道:“小五你也下来吧。” 我犹豫一下,还是纵身跳了下去,到了下面暗室之中,只见暗室之中那个抽着水烟的那个老婆婆双腿折断,倒在地上。在她旁边,还有一个高高瘦瘦的汉子,那个汉子四十来岁年纪,看上去面相颇老。此刻正站在那老婆子的身旁,满脸恐惧之意。 在这二人的一侧,还有一个乞丐,那乞丐倒是若无其事,神色淡然。 太武帝此刻正端坐在暗室东墙之前的一张太师椅上,双足踏在地上,双臂扶在那太师椅的扶手之上,眼神冰冷的望着三人。而后只听的这太武帝缓缓道:“你们两个不服,可以一起上。” 这言语之中的霸气,让那乞丐和高瘦汉子面面相觑。 那三个人不说话,我便施施然的走了过去,走到太武帝的身旁,看着那三人心道:“就是不知道这老婆子是用了什么手段,这才让这素来谨慎的太武帝阴沟里面翻了船? 我冷冷的看着这三人,慢慢掏出手机,对那三人道:“是你们报警呢?还是我来报警?” 那高瘦汉子脸上露出畏惧之色,急忙道:“误会,都是误会。” 这一句话立时将坐在太师椅上,正自酝酿情绪的太武帝气疯了:“误会,你说是误会?刚才要不是小五,我现在都他妈的被你们给蒸熟了?你知道吗?老子又不是馒头,竟然敢用那个大锅来蒸老子,你说,你这是不是谋杀?” 我心里暗笑,心道:“想不到这个太武帝居然什么都懂。” 这个一向威严不吐脏字的太武帝今天竟然连老子他妈的这等国骂都出来了,看来太武帝真的是被气的够呛。 那个高瘦汉子俩上更是冒出冷汗来,呐呐道:“我妹子是是跟先生你开个小小的玩笑--” 太武帝气的跳了起来,然后双眼死死的盯着那个高瘦汉子,道:“好,我也跟你开个玩笑,小五,你去烧开水,烧开以后,咱们也将这为先生下锅里蒸一下。” 我答应道:“好。”心里暗道:“我要是催动冥火,那还不瞬间就将那口大锅烧开?” 那个高瘦汉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口中颤声道:”这位先生,我们真的不是有意的,谁也没有想到先生这么高的功夫,要是知道先生是练过武术的,那就是打死我们,也不敢对先生有什么想法啊。”说着,不住磕头求饶。 那太武帝却是毫不留情面,对那个汉子冷冷道:“你就算是跪倒明天,我也谁跟你没完没了。”回头对我道:“小五,你不知道,这个女人前年我和她打过一次交道,知道她这里有大量的稀世奇珍,我就决定上她这里碰碰运气,我问这个贼婆娘,有没有雷公藤,和九眼草,这个贼婆娘告诉我,有,不过还有一种药材比那个九眼草要好,我问她是什么,这个贼婆娘就给我拿出一株药草来,让我闻上一闻,我丝毫不觉有异,于是就将那一株草,拿到鼻边,闻了一闻。 谁知道这个草竟然是专门迷惑人的一种能够让人闻了就晕倒的药草。 我闻了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这一次要不是你,我还真的被这几个人活活给蒸了。” 太武帝对我讲述完了之后,随即双目一瞪,向那老婆子大声喝道: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将我给蒸了?” 我心里也是暗暗疑惑,心道:“这太武帝的身份极其隐秘,估计这几个人也不清楚,难道这老婆婆真的是看到这太武帝细皮嫩肉的,想要蒸熟了来吃?现在这个社会变态太多了,喝一杯茶都能喝死,闻一闻草香都要差点被蒸熟了,做人真难啊。” 那高瘦汉子望了望那老婆婆,老婆婆只是摇头,似乎要那高瘦汉子不要对太武帝说出这其中的原因。 可是这关系到太武帝的性命,太武帝怎么能够不问个一清二楚? 那高手汉子终于鼓足了勇气,对那太武帝到:“这个是我们的不好,那个先生来到我们店以后,我妹妹就闻到了先生身上一股极其浓烈的药香,这一股药香和那百年的何首乌,千年的灵芝极其相似,那个时候,我妹妹便动了念头,思谋着你这位先生该不是成精的何首乌转世吧?于是这才升起了这个念头,要将先生抓住,然后上锅蒸一下,看看能不能蒸出精华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婆婆毁目,怨毒无穷 太武帝大怒,骂道:“你他妈的才是何首乌成精了呢。” 那个高瘦男子不敢顶嘴,口中连连应道:“是,是,这位先生说的对。” 我心中好奇,心道:“这个老婆子说太武帝身上有何首乌的香气,是真是假?我怎么没有闻出来?” 太武帝怒道:“你这死老婆子,我问你,那雷公藤和九眼草你这里到底有没有?有的话,给我拿九根雷公藤和九根九眼草,咱们今天的事情就一笔勾销,要不然的话,我们现在立时就报警,将你抓进去,让你去监狱里面过你的下半生去。” 那个高瘦男子急忙央求道:“这位先生,不,这位大哥,你行行好,我这个妹子就是一时糊涂,犯了贪念,可没有真的要冒犯你的意思。” 那个双腿被打折的老婆子哼了一声,对高瘦男子道:“老陈,别理他,他要是报警就让他报警好了,我这么大岁数了,还怕什么蹲监狱吗?” 站在一旁的那个乞丐微微一笑,对那老婆子道:“瞎婆婆,你也不用跟这个大哥这么计较了,你要是有的话,那就拿几根雷公藤和九眼草给这位大哥不就好了?万事好商量。是不是?” 太武帝眼睛盯了这个乞丐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眼睛转到老婆婆的身上,继续盯着那老婆婆。 那老婆婆语气也缓了下来,叹口气道:‘我这里是真的没有,要是有的话,我还不给吗?” 那老陈也脸上露出可怜之色,对太武帝道:“原先是有一些,不过都被草鬼寨的来人搜罗走了,现在是一根也不剩了。” 我听到草鬼寨的这个名字,心中一沉,心道:“终于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名字,看来这草鬼寨真的就在这雷公坪的附近。” 那太武帝转过头来,跟我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即假装不懂道:“草鬼寨?那是什么地方?” 瞎婆婆沉声道:“我们苗疆那些蛊师炼制虫蛊的地方,就是草鬼寨。” 太武帝沉声道:“那草鬼寨里面都是些什么人?如果里面的人好商量的话,咱们就可以过去,找那草鬼寨的里面的人要一些雷公藤和九眼草来。” 瞎婆婆脸上露出畏惧之色,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我奇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刚才你还说是那草鬼寨的人将那雷公藤和九眼草拿了去。” 老陈插口道:“小哥,你不知道,那草鬼寨的人十分神秘,不光我们没有见过,这附近雷公坪的和打鼓坪,九眼洞的人都没有见过那草鬼寨的人,不过听说那草鬼寨里面都是蛊师,修炼虫蛊的草鬼婆,每年七月十五的时候,我们雷公坪外面的那一块四四方方的黑石头上,就会现出一个图案来。有的时候是蛇,有的时候是蝎子,图案的下面还刻着几行字迹,那几行字迹就是他们草鬼寨需要我们供奉的东西,那黑石头上的字迹会保存一个礼拜,然后慢慢消失。随后我们就要在这一个礼拜之中,筹齐了那些东西,然后放到那黑石头之上,然后我们自行离去。到得第二天一早,我们再去看的时候,那个黑石头上供奉的东西就不翼而飞了。每一年的图案不同,所需要我们供奉的东西也就不一样。去年要的就是雷公藤和九眼草,今年眼看这七月十五就要到了,还不知道会向我们索取什么呢。” 老陈看了看那瞎婆婆,脸上露出忧愁之色,低低道:“我这妹子,就是因为发愁今年的供奉需要些什么东西,这才饥不择食,向你这位大哥下手的。” 太武帝骂道:“我又不是吃的,什么叫饥不择食?” 那老陈脸上惶恐,急忙解释道:“我是口不择言,口不择言。大哥莫要生气。” 我向那瞎婆婆沉声喝道:“这个老陈所说的是真的吗?” 瞎婆婆昂起头,向我骂道:“小鬼,你婆婆虽然又老又瞎,可几时骗过什么人?” 我心道:“你这个老婆婆老是真的,我可没看出你瞎来。可你说你自己没骗过人,谁信啊?” 我向那瞎婆婆骂道:“老贼婆你敢说你没骗过人吗?” 太武帝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她。 那瞎婆婆一抬头,看到太武帝,立时气馁,这个太武帝就被她骗了。而且还上锅蒸了一蒸,要不是我及时赶到,这个北魏的太武皇帝可就成了一锅喷喷香的何首乌了。 太武帝瞪着那老陈头,对他道:“就这些了?” 老陈头看了看那瞎婆婆,似乎欲言又止。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顿了一顿,这才脸红红道:“没,没有了。” 我心中狐疑起来,走到那老陈头的身前,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忽然大声一喝:“你在说谎。” 老陈头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口中急忙道:“我没有说谎,真的没有--” 我冷笑道:“你没有说谎,为什么神色这么慌张,一张脸和憋得通红?哼,既然你不说,那么我们就找人来,让你们好好说。” 我从裤子兜门之中掏出手机,假装按着号码。 那老陈头脸色惨白,急忙对我道:“小哥,我说,我说--” 我将手机拿在手中,意味深长的道:“这就对了,你不说,我们也不会强迫你们。” 老陈头这才狠了狠心,对我们道:“每一次供奉之后,我们这些供奉的事物之中,那草鬼寨的人都会选出三件最好的东西,而后告知我们是那三件,然后就可以让这三件东西的主人,跟随那草鬼寨的人,去草鬼寨领取奖赏。” 太武帝对那奖赏没有兴趣,他本来就是北魏皇帝,一国之君,自然对这些金银之类的奖励不感兴趣。坑尤乐才。 我却和他大不一样,我是**丝,我喜欢人民币。听到有了奖励,我立时来了兴趣,问道:“都给一些什么东西?有现钞吗?” 老陈头摇摇头道:“不一定,有的喜欢钱,就给钱,有的喜欢别的东西,就给别的东西。” 我眨眨眼,问道:“你去过吗?” 老陈头摇摇头,道:“我没有去过。” 我有些失望,心道:“没去过你在这里跟我说这么半天,难道是拿我开心来着?” 老陈头看着我,道:“我妹子就去过一次,而且她的眼睛就是在那一次瞎了的。” 我一呆,问道:“这个婆婆瞎吗?我怎么不觉得?” 我随即伸出一根食指,走到那瞎婆婆的身前,在瞎婆婆的眼前晃了一晃,那瞎婆婆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吓了一跳,收回手指,慢慢走了回去,对那老陈头笑道:“看你岁数这么大了,怎么说话也是不尽不实啊?” 老陈头急忙对我道:“我可没有骗你,小哥,我妹子的这一双眼睛就是在上一次去草鬼寨的时候,被弄瞎了,后来经过这么多年,这才慢慢恢复了一些。”顿了一顿,老陈头对我道:“你看她那抽的水烟袋,里面装的不是烟,而是药材,我妹子每天就靠那个药材慢慢恢复眼力。” 我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我抬起头来,看着那个瞎婆婆,对瞎婆婆道:“老婆婆,我问你,你给他们供奉了好东西,那些人为什么还要将你的眼睛弄瞎?” 瞎婆婆抬起头来,眼睛之中流露出无穷无尽的怨毒,慢慢道:“那些草鬼寨的人把我带去以后,给我的眼睛蒙上了黑布,不光是我,而且还有另外两个,随后告诉我们,谁都不许偷看,要不然就将我们的眼睛刺瞎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金丝锦蟒,蛇蜕留痕 瞎婆婆慢慢道:“我那时候口中答应着,可是心里却是不以为然,心里琢磨,我待会就是趁着无人的时候,偷偷摘开这黑布,看一眼这在我们苗疆神奇的草鬼寨。你不知道,在我们这里几乎都听说过这草鬼寨的名字,知道草鬼寨里面的那些蛊师手段神奇,可以轻轻易易的将那些缠绵病榻的人治好,也可以轻轻松松的将一个人杀死。我们这附近,那些忽然之间暴毙的,而且脸上还是满脸黑气的据说就是草鬼寨的蛊师下的手。可是这些都是传说,我们就从来没有见过。 我在这雷公坪开这个小小的草药铺开了四十年了,我也是一次也没有见过蛊师,更没有来过草鬼寨。 这一次还是我运气好,在雷公坪后山采摘这雷公藤的时候,突然发现一座断崖上面,有一个洞口,洞口被山崖上的松树遮挡着,不注意都看不到。我拨开松枝小心翼翼的钻了进去。发现里面赫然盘着一条极大极大的蛇蜕。 那蛇蜕上面五色斑斓,看上去极为艳丽。我伸手摸了摸,只觉得那蛇蜕触手冰凉,而且还极富弹性,我心里暗暗喜欢,心道:这么大的一条蛇蜕,该不会是一条蟒蛇在这里盘踞吧? 我急忙将那蛇蜕收了起来,随后背在背上,下了断崖。那蛇蜕看足足有几十斤重,背在我背上,几乎要将我的脊背压弯了。我背着蛇蜕下了山,没过多久,就到了那七月十五供奉的日子,我看了看药铺之中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于是就将那蛇蜕拿了去。好巧的是,那一年的图案正是蛇,而在那黑石上面的字迹也是要蛇的东西,什么蛇蜕,蛇胆,蛇皮之类的。我拿了那蛇蜕正好符合。 没过几天,黑石头上便写出最好的三件东西,其中便有我的一件蛇蜕,而且黑石头上注明,要我们供奉三件好东西的主人,在那一夜的晚上,就在这黑石附近,背靠黑石站立恭候。 我那里敢不去?我们这里的人,听到草鬼寨的招呼,没有一个人敢违背的。我也不例外。 到了那一夜的晚上,我和另外两位雷公坪的人来到这里,背靠黑石头,刚刚站好,便听得背后有人低声道:谁也不许动。随即过来一人给我们蒙上双眼,让我们坐上了一个东西,那个东西一直拉着我们走了很远很远的一段路途,随后这才停了下来。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那个人这才把我们领到一个屋子之中。 我们在那屋子之中又站了很久很久,也没有人招呼我们。 我心里好奇,于是就将那蒙眼的黑布悄悄拉开了一条缝隙,悄悄观看,只见那另外二人都是蒙着双眼,一动不敢动,我心里暗自觉得好笑,眼睛向着四处望去,只见这屋子似乎是一个大厅,大厅的尽头有一张椅子,那椅子似乎是古藤做的,椅子上面铺着一层五彩斑斓的东西,我一眼看到,那个东西正是我送给草鬼寨的蛇蜕,没想到竟然被这草鬼寨的人当做坐垫。 我心中好奇,再抬眼看看这四周的东西,发现这里每一个东西都是精美异常,而这屋子里面的装饰却是又并不太多,看来真的是所谓贵在精而不在多。就在我叹为观止的时候,那大厅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我急忙将那蒙眼的黑布又扯了下来,紧接着便听到三四个人进了屋子,似乎有一个人坐到了那蛇蜕的椅子之上,跟着便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这几个人送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随后那个带我们来的那个男子的声音恭恭敬敬的道:“这三个都是雷公坪的,今年打鼓坪进献的没有精品。九眼洞和十八坡那里也是没有什么太出色的东西。这个金丝锦蟒的蛇蜕夏天铺在椅子上,可以祛暑纳凉,是一个好东西,最重要的这个蛇蜕既然出现了,那么咱们可以按照这蛇蜕的位置,将那金丝锦蟒抓回来。那五仙残影的蛇神骸骨就可以附着在这金丝锦蟒的身上,这蛇神骸骨也就不必再是一道虚影了。” 那苍老的声音,沉声道:“老六,你说的很对,我这几个弟子里面,其实我最看好的就是你了。你果然办事仔细,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那个老六连声道:“谢谢师父夸奖。这是弟子应该做的。” 我那时候心中便暗暗琢磨道:“这个老六是谁?听这语气,似乎是这个老婆婆的弟子。难道这个老婆婆是草鬼寨的寨主?” 那苍老的声音缓缓道:“这几个人如何奖励你自己酌情安排吧。”顿了一顿,那苍老的声音道:“我累了,我去后面休息一下。” 那老六急忙道:“师父自便。” 那脚步声随即响了起来,慢慢走了出去,似乎沿着走廊绕到后面。 我眼睛蒙在黑布后面,一动不敢动,只听到那老六笑着对我们道:“你们想要什么?”坑引东号。 我身旁的两个人,一个说家里生活困难,女儿病了,现在需要上医院,可是看病的费用不够。那个老六笑道:“没问题,我这里有十万块,给你,应该够了。” 那个男人千恩万谢。 第二个人也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那个老六问那个女人要什么,那个女人嗫喏半天道:“他儿子到岁数了,马上要结婚,女方的家里想要一套房子,可是他们家只是一户普普通通的农民,那里买得起那么贵的房子。 那个老六听完之后,沉吟了一会,随即转身出去,不一会就回来了。然后交给那个女人一把钥匙,对那女人道:“这是县城富源小区三十号楼四门302的一间房子,你可以让你儿子和媳妇在那里住,不给你,只给你白住,等你儿子赚够钱了,再攒钱买好的,这样行不行?” 那个女人大喜,连声称谢。 轮到我了,那个老六走到我的面前,对我道:“你送的那蛇蜕价值最高,你要什么?可以尽管说。” 我心道:“这个老六可真够大方啊,别人要什么给什么。他们草鬼寨也真的是有钱。” 我想了想,正要说话,那老六忽然被人叫了出去,过了一会又回来了,然后对我冷冷道:“你送的东西价值最大,我本来想要满足你一个愿望,可是适才你在这大厅里面私自揭开了蒙眼的黑布,是不是?” 我心里一沉,心道:“他怎么知道?” 我急忙辩解道:“我没有,我刚才只是眼睛有些发痒,我揉一下眼睛。” 那个老六哼了一声,对我道:“不用再编了,我们这里二十四小时都有监控,要不要我调出监控给你看看?” 我哑口无言。 那个老六冷冷道:“本来嘛,我是想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的,没想到你倒给了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草鬼寨这么多年以来,只有三个人掀开蒙眼的黑布,偷看了一下,然后这三个人的下场你知道么?” 我胆战心惊道:“他们怎么了?” 那个老六冷冷的道:“他们嘛,都被仍在后山的蛇窟里面了,估计此刻就连骨头都被那些蛇给吃光了。” 我吓得不知所措,急忙发下重誓道:“你放心,我刚才什么也没有看见,我刚刚掀开眼上的黑布,你们就回来了,真的,我敢发誓--” 那个老六沉默了一会,这才慢慢道:“好吧,看在你进献金丝锦蟒蛇蜕的份上,我就饶你一命。” 我心中大喜,正要说声谢谢,那个老六后面的一句话却让我魂飞魄散-- 第一百三十六章皇帝改姓,更名关月 那一只小鬼和其他六具木头人俑都是眨也不眨的看着我和老虎,那通红的眼睛之中,似乎在端详,琢磨,似乎在看两个食物一样—— 我心中一阵恐惧,竟然迷迷糊糊的又晕了过去。临昏迷之前,似乎听到一阵大门开启的声音。随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待得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我已经躺在我们家的大床上,床前站着五六个人,都是我们家的人,我爸爸,我妈妈,我爷爷,四爷爷,六叔,六婶都是神情紧张的站在我的床前。 我只觉得浑身虚弱无力,但是看到一家人都在我身前,我知道,我自己的这一条命是捡回来了。 我虚弱的挨个招呼:“爸妈,爷爷,四爷,六叔六婶,你们都来了,老虎呢?” 我爸见我醒来,松了一口气,随后脸色一板,向我大声喝道:“你个缺德孩子,怎么好端端的去你四爷爷家捣乱?这不差点死了,还差点连累了老虎,你,你这个不懂事的东西——”说着,说着,就吹胡子瞪起眼来。 六叔忙劝慰道:“大哥别生气了,老虎不是好好的吗,现在小五也没事了,这就行了,两孩子淘气,记住这一次的教训也就行了。” 我爷爷也是骂我爸道:“老大,你干什么?你小时候淘气捣蛋我说你什么了?” 我爷爷最疼我,护着我说话,我爸立时不敢吭声了,口中嘟囔着道:“都是您给惯得。”随即带着我妈,还有我六叔六婶走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了我爷爷还有站在一旁,脸色铁青,极其难看的四爷爷。 我爷爷瞥了一眼我四爷爷,随即咳嗽一声,对我四爷爷道:“老四,别生气了,小五这个小子也不是故意的放走你那几只小鬼,等过两天小五身体好了,我和老大再去捉几只小鬼回来。赔给你。” 四爷爷跺了跺脚,大声道:“那几只小鬼是我好不容易捉来,都已经快四岁了,就被小五和老虎这两个小子给放走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我也有些抱歉,随即对我四爷爷道:“四爷爷你别生气,回头,我跟爷爷一起去捉几只小鬼送给你。” 四爷爷皱眉道:“小鬼好捉,那胎灵呢,那一只胎灵我也是足足养了四五年了,现在被小五和老虎放走了,这怎么算?” 我爷爷气呼呼的道:“胎灵算什么?我一样赔给你。” 我四爷爷长出了一口气,斜着眼,看着我爷爷道:“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忘了。” 我爷爷梗着脖子,粗声道:“自然是我说的,那些什么小鬼的现在别提了,现在咱们先想想咱们将小五和老虎身上所中的这鬼诞尸气去除了。” 我心里一动,心道:“什么叫做鬼诞,鬼的口水吗?还有那尸气又是怎么回事?” 四爷爷看着我,皱起眉道:“老虎只被那胎灵咬了一口,流了些血,脖子上的伤口只是有了一些鬼诞,倒是并无多大关系,我已经让老六去取了一些黑狗的口水,给老虎的脖子上的伤口洗一下,然后将糯米熬成汁水,慢慢涂抹在老虎的伤口之上,过得几天之后,伤口愈合就好了。” 我爷爷点了点头,道:“看来老虎的身体倒是不碍事。” 四爷爷也点点头,道:“是啊,老虎不碍事,就是小五的伤口有些不好处理。小五被那胎灵咬了,中了鬼诞,然后逃到门口的时候,又被那胎灵吹了一口尸气,体内已经有了尸毒,而且小五的身子本来就是至阴之体,阴气太盛,这一次恐怕难以逃过此劫了。” 我心里一寒,心道:“四爷爷说的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我死了?还有那至阴之体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这个至阴之体,被那四爷爷屋子里面养的胎灵咬了一口,然后又吹了一口尸气,就活不长了?” 我爷爷瞪着四爷爷,大声道:“老四,你胡说什么呢?” 四爷爷看着我,眼神之中露出可怜的神情,然后摇了摇头,这才对我爷爷道:“我说什么你也明白的。” 我爷爷哼了一声,急忙扯着我四爷爷的手,将我四爷爷拉到外屋,然后就听得我爷爷在堂屋,压低了声音,对我四爷爷道:“老四,小五的这一条命真的没有救了吗?” 我心里一动,急忙竖起耳朵倾听,这毕竟是关系到我性命的一件事情,我怎么能不关心? 只听我四爷爷唉声叹气道:“大哥,你也是招魂师,你也懂得的,是不是?小五的这条命怕是活不长了——” 我心里一沉,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袭来,心中暗暗道:“难道自己真的要死了?” 我心里懊悔不已,想不到自己一时贪图便宜,想去四爷爷的屋子里面偷个小鬼,竟然将自己的性命搭了进去。 正自心中自怨自艾之际,忽听外面我爷爷声音提高道:“小五可是咱们徐家的长孙,老四,你就不能想出一个办法吗?” 堂屋之中沉默片刻,便听得我四爷爷慢慢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 我爷爷立时沉默下来,我心中奇怪,心道:“四爷爷为什么要这么说,那个办法又是什么?”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听得我爷爷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就按你说的去办吧。” 接着,就听得我四爷爷声音中露出一丝喜意,对我爷爷低声道:“你放心,大哥,小五这个孩子,以后跟着我,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我所有功夫都会传给他。”顿了一顿,我四爷爷声音之中带着兴奋道:“小五这个孩子,天生至阴之体,又生在七月十五,百鬼开天门的时候,嘿嘿,这等身子,可是咱们五斗米门中一百年都不见得遇到的人才,要不是当初,你将小五的那一根六指砍掉,小五身上的阴气更重,造化更大。” 我心中奇怪:“什么是至阴之体,那五斗米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什么百鬼开天门,那又是什么意思,回头等我身体好了,我一定让我爷爷详详细细的告诉我。” 只听我爷爷唉声叹气道:“老四,我当初就是不想让小五走上这一道,没想到,他还是要进这一门,算了我什么都不说了,你先将小五身上的尸毒去了吧。” 我四爷爷低声道:“好,我这就带小五过阴身去——” 我心中奇怪:“带我过阴身,那又是什么意思?” 只听得外面堂屋之中,我爷爷和四爷爷的声音越来越低,二人低声商量了一会,这才起身走了出去,跟着就听到我爷爷吩咐我六叔背上我,跟着我四爷爷出去一趟。 我爸要跟着去,被我爷爷拦住了。 我爷爷低声道:“你不要去,你去了,你会受不了的。” 我爸颤声道:“小五不会有事吧?” 我爷爷沉默一会,低声叹了口气,道:“这都是小五的命。” 随后就听得脚步声从外面传了过来。门帘一掀,六叔走到我床前,将我背了起来,我有气无力的道:“六叔,我们这是去那?” 六叔低声道:“给你换命去。” 我心中一凉,心道:“我真的要死了吗?”我忍不住问道:“六叔,我是不是要死了?” 六叔迟疑了一下,对我道:“你不会死的,有你四爷爷在,你就不会死,永远也不会死。”说罢,背着我,就走了出来。到的门口,只见我四爷爷早已等候在那里,我爷爷和我爸,我妈,六婶他们却都不知道去了那里。 我心里暗道:“是不是他们怕我难过,或者怕看到我这个要死的样子,心中难过,这才躲着不肯见我?”我心中一酸,心道:“看来我真的要死了。哎,好端端的去什么四爷爷家看小鬼啊,这倒好,把那胎灵和小鬼都放跑了,自己还性命不保。” 我抬起头,只见四爷爷正目光冰冷的看着我。看了我一会,这才对六叔道:“六子,跟我走。”说着,就拿着一支手电,深一脚浅一脚的向村外走去。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六叔背着我,就这样跟着四爷爷一路向南,走出五六里地,来到运河边上,一处高高的土堆旁边,而后对我六叔道:“六子,你将小五放到这个土堆下面,正南方,头朝北。” 六叔答应一声,随即将我放了下来,我只觉浑身无力,也只有任由六叔将我放在地上,头南脚北的躺好。 我的眼睛向前望去,正好可以看得到眼前,那一座巨大的黑黢黢的土堆。 我心里一寒,心道:“这个土堆,怎么看着像是坟堆呢?”斜眼看去,果不其然,只见这土堆的附近是一座座的坟茔。只是较之这一座巨大的坟堆小了许多。 夜风吹来,坟堆上的野草随着夜风不住摇来摆去。 四爷爷走到我身前来,俯下身来,看着我的眼睛,对我低低道:“小五,一会看到什么都不要叫喊,知道吗?你只要不叫,你这一条命就算保住了,你要是叫了,嘿嘿,四爷爷我也是保不住你。” 我点点头,道:“四爷爷,我知道,我一定不喊。” 四爷爷满意的点点头,而后从怀中取出一只朱砂盒子,然后在我身旁用画了一个圆圈,圆圈的一端留了一个尺许来长的口子,口子正正对着那运河。然后,四爷爷又从衣袋之中取出一个布袋,打开布袋,从里面抓出一把糯米,而后慢慢向河边撒去,一路撒到河边,这才转身走了回来,而后招呼我六叔道:“六子,咱们俩躲到那杀皇堆后面。记住千万不要说话。” 六叔答应一声,随即跟随我四爷爷躲到了黑黢黢的大坟堆后面。 坟堆前面,湿漉漉的草地之上,只剩下了一个躺在鲜红的朱砂圆圈之中的我。 我看着远处,心里不住嘀咕:“四爷爷这是要做什么?”正胆战心惊的时候,就看见月光之下,从那河堤下面,慢慢爬上来一个浑身漆黑的人影—— 那人影头发长长的覆盖下来,遮住面颊,浑身湿漉漉的,向我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我那时候一颗心几乎都要停止了,因为我知道,那个黑影一定不是人—— 第一百三十七章七月十五,草鬼降临 金锁使劲晃动着屏幕,口中不出道:“王云昭,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你倒是看看我啊。”哭的声嘶力竭。 我心中难过,可是我也无能为力。我现在功力不够,还不能够将自己传进屏幕之中,否则的话,进到电脑里面,也可以告诉王云昭了。 我们五个人眼睁睁的看着电脑屏幕里面,那个王云昭脸上茫然的神色慢慢变为满脸的失落。而后王云昭的身子慢慢滑到地上,只见他眼神涣散,似乎所有的生命就要在电脑里面消失。 金锁那一双眼睛之中满是绝望。 王云昭趴在地上,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慢慢在地上移动,我们眼睁睁的看着王云昭用那只带血的手指在地上,写下了一行字——金锁,我走了,你自己保重,我在天堂里面等你—— 这几个字写完,王云昭的那一只手往前一划,就此一动不动。 王云昭的三根手指,食指,中指,无名指紧紧靠在一起,拇指和小指则是向里卷曲着,就此死去。 他的那一双眼睛之中,生命之火慢慢熄灭。 金锁又是放声大哭。银锁抱着金锁,脸上也是满面泪痕。 金锁抽泣道:“他告诉我他爱我,他到死都爱我。”一边说,一边告诉了我们原委。 原来马金锁和王云昭两个人约定,伸出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根手指并在一起,就是告诉对方,我爱你。 电话铃声响三下,是我爱你。 敲门三声,也是我爱你。 三根手指竖起来,也是我爱你。 ………… 我心里一酸,抬起头,看着电脑屏幕之中的王云昭,心里暗暗道:“我虽然不知道这个王云昭是怎么样的人,但是就冲王云昭的这一份感情,他就绝对不是什么坏人。” 就在这时,只见电脑之中的王云昭慢慢消散,最终化为了一团人形的黑影。 那黑影慢慢从屏幕之中的地上站起来,静静的看着我们。 黑影就好像一团雾一样,看不清面孔。 金锁呆呆的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那一团黑影,似乎不明白王云昭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只见那王云昭向后倒退着慢慢走远,一边走一边向我们挥手,不,应该是向金锁挥手。 王云昭挥了三下手,然后就渐渐消失在电脑屏幕的深处。屏幕上依旧是一片蓝天白云,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心里一沉,此时此刻,已经知道了那王云昭为何会变为一团黑雾。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 王云昭在现实世界之中已经被车祸撞死了一次,在电脑屏幕里面活着的只是他始终不甘心,不愿离去的灵魂。 而这一次,他的灵魂也彻彻底底的死了,死在他自己的手中。 他为了见自己最爱的人,宁愿死去,鬼死了却只能化为聻。永世不堕轮回。 在黑暗之中飘浮,像雾一样。孤寂冷清。 永生永世沉浮在悲伤之中,也许这就是他要的结果,既然看不到自己所爱的人,那么入不入轮回也是无所谓的吧。——就让自己化作一阵漂浮的雾也好,终日悲伤也好,毕竟心里还始终思念一个人。 终究胜过轮回之后,将所有记忆抹去的那个人。 那个就算再见到自己最爱的人,也终究不识的无缘人。 他是宁可化作这终日伤心的雾,也不要做那无悲无喜的无缘人。 …… 我转过头去,看看银锁,只见银锁眉间的那一抹淡淡的黑气,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这才放下心来,毕竟那王云昭在化为聻之前,将所有投诸在银锁身上的鬼气带走。 我看着金锁,对金锁沉声道:“金锁,王云昭希望你保重自己,所以你一定要坚强。”顿了一顿,我又道:“人和人的约定可以不必遵守,但是人和鬼的约定绝对不能违背,知道吗?” 我这句话一语双关,说完之后,侧头望了望陈鱼。 陈鱼正自抬头看着我,目光之中有一抹玩味的意思。 我知道她已经明白我的意思。 金锁点点头,红着双眼对我道:“我明白,徐先生,你放心好了,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银锁搀扶着金锁慢慢离去。 我对陈鱼道:“陈总,你们公司不干净的东西已经没有了。我们这就走了。” 我本以为陈鱼还会假意挽留一下,然后我就正好就坡下驴,在这北海多待一些时日。可是,谁知道陈鱼礼貌的道:“那好,徐先生,钱我已经打给你们了,公司还有些事情,我就不多耽搁你们时间了。” 我心里暗骂:“你个小滑头。”话已经出口,自是不能再更改,只好告辞。 我和老虎坐飞机回到天津。到了店里,我马上把卡里的十万块钱,转了四万给老虎。 老虎舔了舔舌头,眨眨眼,嘻嘻笑道:“有点多了吧?” 我哈哈一笑,道:“自家兄弟,客气什么,以后有业务还要找你呢。” 老虎这才笑嘻嘻的收了起来。 我告诉店里面那个小张,多发几条在网上,什么淘宝,58,天猫都发一些。 小张随即按照我打的那一张宣传词,发了好些信息在网上。 什么五斗米唯一传人,九河下梢第一招魂师,都一一写在上面。反正是怎么吹怎么写。现在不是都流行这个吗?我却没有想到,这些貌似夸张的广告词最终给我带来了一场滔天大祸。 广告发出去的第二天,就有一个电话打了过来。电话里头是一个复姓司徒的客人,说是要我去他那里,有一项业务要我去做。 我心里暗道:“业务?无非是赶鬼驱邪,招魂猎魔罢了,还能有什么事情?”当下我告诉他,我这收费可贵,要他有个心理打算。 那个复姓司徒的客人连连道:“钱不是问题。” 我心道:“既然钱不是问题,那就没有什么是问题了。” 问好了他的地址,于是我就电话招呼老虎过来。 一个电话,老虎立马就赶了过来。 我对老虎笑道:‘这一次依旧你给我当保镖,事成之后还是四六分成。” 老虎哈哈一笑,点点头,其实老虎自然知道,我出去招魂驱邪,用不着什么保镖,只不过我年纪轻轻,出去之后压不住场子,而老虎块大,脸上又满是横肉,看上去比较恶。带他出去,可以充充场面。 总不能让外面人说保驾营徐家出来的招魂师都是一些乳臭味干的小毛孩吧。 我毕竟还是年轻了一些。 这个司徒家住在北京朝阳区一个拆迁小区里面,我们坐上地铁6号线,草房下了车,七拐八拐到了一个小区门口。 一个看上去满脸愁容的中年男人,正站在路边不住焦急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我看了看这个人,随即拨通了那个司徒的电话。 果不其然,这个站在路边焦急等候的人正是那个司徒。 我笑着走了过去,招呼道:“司徒先生——” 那个司徒看到我,脸上一喜,随即道:“是徐先生?” 我点点头。 这位司徒先生随即将我和老虎请到他们家。 坐下以后,这位司徒先生随即跟我们讲了起来。 原来这位司徒先生,叫司徒福,家就是这里,老土著,拆迁了,分了几套房,以前上班,自从拆迁以后,也就不上班了,家里的几所房都出租,一年的租金就有十多万,自然是比上班富富有余了。 司徒福老婆不生养,无儿无女,父母也早早去世了,夫妻两每日里优哉游哉,过的是不亦快哉。 老婆喜欢打麻将。而他却喜欢旅游。以前是穷游,骑一辆破自行车,现在有钱了,于是就买了一辆车,四处转悠。 自驾游玩腻了以后,这位司徒先生兴趣又转移到了徒步游上面,结识了一些驴友,背着包,然后去到一些荒山野岭之中,几个人搭起帐篷,在野地里露宿。 那一次诡异的经历就发生在这一次野地露营之中。 那一次,司徒福又和两男三女进了山,在一处溪水旁边住了下来。 那两男三女有一对是夫妻,还有一对是情侣,剩下的就只有司徒和另外一个女的了。 那个单女不喜欢说话,大家在一起行走的时候,也是偶尔说三两句话就戛然而止。 司徒有心用话头挑逗几下,但看那个单女并不接茬,也就放下了这个念头。 夜晚宿营的时候,自然是那一对夫妻一个帐篷,那一对情侣一个帐篷,而司徒和那个单女各自住着一个帐篷。 夜半时分,正在睡袋之中,睡得正香的司徒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醒来的时候,只觉得一双滑腻的手正在自己身上摸索。 司徒福吃了一惊,睡意全消,随即醒了过来,慢慢伸手摸去,只觉得自己身旁,是一个**的身子。触手所及,肌肤柔滑如脂。 司徒福激灵一下,急忙伸手就要摸一旁的手电。 那一只柔腻的手臂紧紧抱住他,不让他动弹。 司徒福心中一阵迷糊,也就伸出手紧紧抱住那个光滑的身子…… 第一百三十八章黑石刻字,字含杀机 我点点头,道:“刚才你那个样子,就跟魔怔了一样,把我吓坏了。” 拓跋星看着我道:“那你在外面,怎么又进来了?” 我看着拓跋星,慢慢道:“你在这死门里面,我怎么能不进来?” 拓跋星的眼睛望着我,也是缓缓道:“可是你进来了,也许就永远出不去了。” 我点点头,道:“我知道。我进来了就没有想出去。这里有你,外面有什么?”我知道拓跋星一定明白我的意思,就算是死,死在一起又有何妨?终究是胜过了在外面的孤孤单单。 拓跋星眼睛湿润了,低声道:“小五,你这样说,我很开心。我,我也愿意和你死在一起。” 我看着拓跋星,看着拓跋星这一张美丽到让人心疼的脸孔,慢慢道:“不,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在这个世界上快快乐乐的活下去。这个世界这么美好,还有很多很多的地方,咱们俩没有去过,我还要和你一起去走遍这个世界呢。” 拓跋星的眼睛一亮,更加明媚动人。然后嫣然道:“好,小五,你记住今天你说的话,咱们俩谁都不许死,要好好活着。” 我点点头,然后对拓跋星道:“你来看看这石门上的字迹,是不是有些什么提示?如果咱们参悟透了,就可以从这里逃出去。” 拓跋星随即扶着我,慢慢站了起来,走到那石门之前,凝神而望。看了片刻,这才低声道:“我看这石门上的字迹,似乎是这死门斗室破解的秘密,你看,这石人死,世人活,一定是说咱们将这石门打碎,就可以活着出去。而倘然咱们不幸死了的话,这一具石像就有可能活转过来。” 我点点头,道:“刚才我也想过,应该便是你分析的这个道理,不过那最后一句,不死不活,不入轮回,我却还有点不大明白。” 拓跋星皱皱眉头,道:“我也不大明白。”顿了一顿,道:“咱们现在走一步算一步,先将这石像打碎了再说。” 我点点头,可是如何将这石像打碎却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情,毕竟此时此刻,我和拓跋星手里,除了这一架鬼推星盘之外,便只有一把匕首,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东西。 我想了想,忽然想出一个办法来,然后对拓跋星道:“星星,咱们用我四爷爷这一架鬼推星盘,怎么样?” 拓跋星不大明白,我给她解释如何用这鬼推星盘,将那石像推到打碎。 我沉声道:“咱们用这绳子将这石像绑上,而后咱们俩试一试能不能将这石像拉倒,不能的话,就将这绳子捆在石像之上以后,再将另外两端缚在这星盘上的两只小鬼的身上,而后咱们催动这铁铸的小鬼,让这小鬼拉动这石像试一试。倘若小鬼不行,我再将外间墓室之中的那数百只小孩的亡魂招过来,借着那数百只亡魂之力,估计这石像一定可以推倒。” 拓跋星点点头,道:“好,咱们现在就试一试。” 我和拓跋星都已经感觉到这死门斗室之中的氧气越来越少,要是不赶紧行动的话,估计我和拓跋星去什么威尼斯,什么埃及一日游的计划就要彻底泡汤了。 我取出背包里面的长绳,然后缚在那一尊石像之上,双眼尽量不跟那石像的那一只妖异的双目接触,绑缚好了以后,我和拓跋星抓着这长绳,用力拉去,长绳绷得笔直,但那尊石像还是一动不动。 我心里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随即将那根长绳分别绑缚在鬼推星盘上的那两只小鬼之上,然后将那鬼推星盘放到石门之前,距离那石像远远的,免得万一石像倒塌下来,砸坏了鬼推星盘。 然后我和拓跋星站在一侧,我口中念动法决,催动星盘上的两只铁铸的小鬼,拉扯那根长绳。 只见那长绳绷得笔直之后,跟着便听得格格声响,那一尊石像还是一动不动。 我心里一沉,心中暗道:“看来,还是要将那数百只小鬼的亡魂请出来,借用那数百只亡魂之力,也许还能将那石像拉动。” 我只是不知道,以我现在的相当于祭酒的法力,能不能将那数百只小孩的亡魂挪移到这死门斗室之中,毕竟这死门斗室和外间墓室隔着一座厚厚的石门。 这石门就是阻隔阴世和阳世的生死门。 门内是死,门外是生。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戴上四爷爷的祭酒帽子,而后站在石门后面,慢慢念动咒语,然后我就感觉到外面墓室之中,那些小孩的亡魂,感应到我的咒语之后,一个个都是飞身到了这石门之前,我心里一喜,心道:“下面就看这些小孩的亡魂能不能透过这一堵石门进来了。” 我心里有些模模糊糊的念头,不知道这真实的石门,遇到那虚化的亡魂有没有阻隔之力? 不过,在此时此刻,我和拓跋星都是束手无策之下,现在这个办法也是聊胜于无,终究好过在这里等死。 我催动口中的咒语,只觉得隔壁那些数百只亡魂竟然真的一个个慢慢靠近石门,而后从石门之上缓缓穿了过来。 我站在石门之前,眼睁睁的看着那一个个灰白色的小孩亡魂,缓缓从石门之上浮现而出。 那些小孩的亡魂穿过石门之后,一个个围聚在我的身前,满眼好奇的看着我,似乎在等我命令。 我大喜,于是赶紧告诉它们,让它们抓着那一根长绳,跟那两只铁铸的小鬼一起,将那石像拉倒。 那些小孩的亡魂听了我的命令之后,竟是没有听从我的吩咐,而是一个个围聚到了那一尊石像背后,都是用尽全力,向那石像推了过去。 这数百只小孩的亡魂齐齐发力,再加上前面两只铁铸的小鬼,我和拓跋星也在一旁使劲,这样齐心协力之下,只见那一尊石像摇了两摇,晃了两晃,随即轰隆一声,从那墙壁上的洞窟之中跌了出来,轰然一声摔倒在地。 那一石像摔倒在地之后,石像的两只眼珠随即骨碌碌滚了出去。 其中一只乳白圆润,竟是一颗珍珠。另外一颗,泛着一股黑气,看上去诡异非凡,那一颗妖异的眼珠一直滚到石门底下爱,这才停住。 我和拓跋星都是一声欢呼。抬眼望去,只见这石像底下,是一个六角形的底座。底座之上并无其他异常。 我和拓跋星一声欢呼之后,随即又是怔住。只因为我们并没有看到石人死,世人活的场景,这死门的石门依旧紧闭。 一个小孩的亡魂看到那一颗黑黝黝的眼珠,大为好奇,不禁飞了过去,蹲在那眼珠之前,和那眼珠对视。 我看到这一幕,急忙阻止,口中大声道:“快些闪开。” 但已然不及,只见那一只小孩的亡魂嗖的一下被那黑黝黝的眼珠吸了进去,一下子影踪不见。 其他小孩的亡魂吓得急忙离那眼珠远远的,似乎都是害怕被那眼珠吸了进去。 我取出百鬼囊,心道:“我将你装到我的百鬼囊之中,我看你还能吸走百鬼囊吗?” 我随即戴上手套,走到那一只黑黝黝的眼珠之前,将那眼珠拾了起来,放入百鬼囊之中。 果不其然,这一颗诡异的眼珠,再也没有任何异动了。 我和拓跋星随即继续琢磨这死门斗室之中的隐密——到底如何叫做石人死,世人活? 拓跋星走到那六角形的石头底座之前,双手在那石头底座上抚摸了几下,而后双手一左一右,握着那六角形的底座,而后往左使劲一转。那一只六角形的底座纹丝不动。 拓跋星不死心,继续握着那石头底座,而后往右边这么一转。只听扎扎声响,这六角形的石头底座竟然缓缓转动开来。 石头底座这么一转之下,下面随即显出一个六角形的洞孔来。 黑漆漆的洞孔之中,散发出一股古怪的味道。 我低声对拓跋星道:“星星,这下面又有一个暗洞,是不是就是暗合那一句话——不死不活,不入轮回?” 拓跋星眼珠转了几下,随即沉声道:“咱们下去看看。反正咱们现在也是出不去,下面这个地洞就算是龙潭虎穴,咱们也要闯上一闯。” 我心里暗暗佩服,心道:“想不到拓跋星,言语之间也是这么大有豪气。” 她都这么豪气,我这个男子汉,更是不能在自己的女人面前露怯,我当即点点头,道:“好,咱们就下去看一看,这下面是否有什么轮回。” 我随即走到那六角形的地洞之前,拿出手电,向下面照了照,只见下面是一个深约十来米的地洞。这么笔直跳下去,大概不是摔断了腿,就会扭到了腰。 我于是将那根长绳从鬼推星盘上取了下来,栓到那被摔成两半的石像之上,而后将鬼推星盘拾了起来,背在背上,这才走到那六角形的地洞之前,对拓跋星道:“星星,我下去,先探探路,有危险你就不用下去了。” 拓跋星嫣然道:“那怎么行?咱们俩说好了,同生共死的,那就必须要患难与共才行。” 我笑道:“好,那我死了,咱俩就共葬一穴。”说完,我自觉不大吉利,急忙呸呸了两口,这才拉着那一根长绳,慢慢溜了下去。 我脚步落到实地,心里刚刚一宽,就觉得身后黑暗之中,似乎有一双眼睛在静静的看着我。 我身上的汗毛立时就立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阴魂不散,亡命奔逃 我心中难过,忍不住流下泪来。 七爷爷满脸歉然道:“小五,你别怪这位小兄弟,是我自己不好。我不应该大意。不过,我临死之前看到你,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老大有这么好的孙子,我心里开心啊。” 我哭道:“七爷爷,我也是你的孙子——” 七爷爷咳嗽一声,笑道:“是啊小五,七爷爷说错了,你也是我的孙子。七爷爷要死了,你过来,我跟你说——” 我知道七爷爷现在是在弥留之际,随时会死,急忙将耳朵贴到七爷爷的嘴巴跟前,只听七爷爷在我耳朵边低低道:“记住,你四爷爷屋子里那一张祖师爷的画像要随身带着——” 我急忙点头。满面泪痕道:“我知道的,七爷爷。” 七爷爷颤声道:“还有,还有——” 我急忙将耳朵又凑了过去。 只听七爷爷低声道:“还有那鬼推星盘,其实,其实不是星盘,而是,而是——”随后声音竟而断绝。 我抬头一看,七爷爷已经死了。七爷爷最后说的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我竟然没有明白。 鬼推星盘,不是星盘,还能是什么? 哎,七爷爷最后一句重要的遗言,我竟然没有听到,我心中难过,眼泪簌簌而下。 石敢当急忙将我扶了起来,而后对我道:“七爷爷已经死了,你还是节哀顺变吧。”对于我适才的无礼,石敢当竟然也没有恼怒。 我对石敢当道:“对不起啊,刚才我有点情绪不好。” 石敢当一笑,没有说话。 随后石敢当和我将七爷爷的尸身火化了,毕竟七爷爷身上含有尸毒,背到外面不大现实。 我将七爷爷的骨灰装到一个布袋里面,背在身上,再将四爷爷穿的那一身衣服,还有那个祭酒的帽子也装到背包之中,这才跟着石敢当从墓室之中走了出来。 那些孩儿冢之中的小孩的亡魂一直送我们出了古巷道,这才起身回去。 到得大路之上,石敢当和我告辞,我问他,他去那里,他说要去长白山继续寻找他父亲石天星去,他是一个孝子,我自然不能拦阻,我告诉他,好好保重自己。 石敢当将他那根竹杖送给我,告诉我,这是他们赶尸匠的门中三宝之一,打尸鞭,要我拿在身边,以后要是遇到僵尸粽子什么的,这一根打尸鞭也可以保护我。我想了想,也就没有推辞就收下了。而后我们二人依依惜别。直到看不到石敢当的身影,我这才开着捷达,回了家。 到得保驾营的家中,正好,家里人都在,我就将这一日来的见闻一一告诉了他们。 我爷爷,我爸妈,六叔,老虎他们都是震骇不已。于是大家拿着家伙,来到四爷爷的鬼屋后面,挖下去一米左右,果然看到一具尸体,那一具尸体已经腐烂,只从尸体身上残存的衣衫之上才可以依稀看到四爷爷的影子。 我爷爷让六叔去买了两口棺材,就在四爷爷的鬼屋后面,将四爷爷的尸体和七爷爷的骨灰埋了。然后我爷爷指着他们二人的坟头,对我爸爸道:“老大,将来我死后就葬在这里,陪着他们。” 一句话说的大家都有些伤感。 忙了几天丧事,我这才回到镇上,到了店里,我雇的那个接电话的小妹,对我道:“有个姓陈的给你打了一上午的电话了。” 我皱眉道:“姓陈的?是谁?” 刚刚坐下,电话就又响了起来。我伸手接过,刚将电话拿到耳朵边,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声骂道:“姓徐的,你做事不要做得这么绝,知道吗?小心你全家死光。” 我急忙将听筒拿到一边,而后隔着老远对那听筒里面的人道:“去你妈的,老陈,我告诉你,老子当初怎么跟你说的,将借将还,再借不难,你他吗的借了我的转运小鬼去,一去不还,我到了北海,打你电话你还关机,你玩我,姥姥,告诉你,我上一次跟你是客气的,你要是再敢来烦我,我免费送你五十只倒霉鬼去,你信不信?” 电话那一头咯噔一下没了声音。 我心里暗道:“老子是谁?老子现在是五斗米门下唯一的招魂师,我四爷爷在阳间钦点的幻阴指传人,我怕你?姥姥,惹毛了我,我还真的给他去孩儿冢弄五十只小鬼去,烦都烦死他。” 我暗暗得意。 过不多久,电话那头又传来了北海老陈的声音,这一次却是没有了怒骂,而是变成了求肯的声音道:“徐兄弟——我求你了。” 我冷笑道:“你叫我什么?” 北海老陈急忙改口道:“徐爷爷,我叫你徐爷爷行吗?” 我冷冷道:“有事吗?有事说事。哪有那么多屁话。” 对于这个老陈,我算是看透了,用人是爷爷,不用你了,你就是孙子,就凭他将我和老虎在那北海摆一道,还想收拾我们俩,这个事情上,我就永远不会原谅他。 老陈求肯道:“徐爷爷,我求你了,你让那个鬼走开吧,我这酒楼不干了还不行吗?我求你了。” 我一怔,心道:“难道上次我放在那个北海老陈记火锅城的那一只倒霉鬼还没走?” 我心里大感兴趣,口中敷衍道:“老陈,什么鬼?我怎么不知道?”我可不会承认是我在老陈的火锅城里面放了一只倒霉鬼。 老陈跟我不住诉苦。 原来老陈在我走了以后,找来的那帮人,白白给每人二百块钱,谁想到那些人刚走,那一只倒霉鬼就进了他们的火锅城里面。随后客人一哄而散。 老陈火锅城里面的伙计厨师都吓坏了,手里拿着墩布,锅铲之类的随手找到的东西,战战兢兢的围到那满身散发尸臭的倒霉鬼的身前,众人都是掩着鼻子,作势要哄那一只倒霉鬼出去。 那倒霉鬼只是不理不睬。众人赶得急了,那一只倒霉鬼就往人群之中一冲。 众人随即身上都被倒霉鬼粘上了尸臭,都是吓得四散逃开。 无奈之下,只有报警,可是警察来了,也不管用,棍棒根本就打不到,开枪射出去之后,枪子都是透过那倒霉鬼的身体射到柜台里面。 大家都吓坏了。这时候,都知道这一定是鬼。 老陈也知道一定是鬼,可是他只知道从我手里买了一只转运小鬼,从来没想到这里还又来了一只这么凶悍的坐在火锅城里不走的倒霉鬼。 老陈那时候已经想动了是不是我捣的鬼。可是,我已经被他请的那些人吓跑了,那时候又不好意思向我服软认怂,请我回去,将那只倒霉鬼请走,于是只有硬着头皮,去请来了青城山的一位道士。谁知道这位道士,还没有来到北海,刚刚坐上飞机,那架飞机百年不遇,就偏偏失事了。 没办法,老陈又得电话请青城山的师父出马,再来一趟,这一次青城山又派来了一位道士,可惜的是,就是这么巧,这一趟火车就出轨了,撞上了对面另一列疾驰而来的列车。 等老陈再请第三个道士的时候,这位道士学了个乖,让老陈派车接他过去。老陈无奈,只有派车去接,去的时候没出什么事情,到得接上那个青城山的道士,上了车,就一路状况不断,先是被人蹭了一下,然后又是被人抹了一下,随后就是被人追了尾。好在那位青城山的道士没有受什么伤,只是受了惊吓,急忙下了车,告诉司机,坚决不去,就算是赔钱,也是不去北海,做这一场法事了。 司机没办法,只有开车回去,说也奇怪,这一路之上,就再也没有出过事。 在这一来一去的几天里,那一只倒霉鬼白天就隐没无踪,晚上就出来吓人。 老陈无奈之下,想要白天开门接一下生意,谁知道,白天只要客人一来,这火锅城里面便会出现乱七八糟的事情,有的客人会莫名其妙摔一跤,地上明明擦得干干净净的,还是会平地摔跤。 有的客人吃着饭,筷子会伸到鼻孔里。有的客人更离谱,本来是端起碗来喝汤,不知道怎么的,那一碗热汤就倒到自己的脑袋上。 如此几天以后,这陈记火锅城算是在北海这一片出了大名了,再也没有人敢来陈记火锅城吃饭了。 因为街坊四邻都沸沸扬扬的传着,老陈家是住着一只倒霉鬼,谁在他们家火锅城吃饭,谁就会倒霉。 老陈迫不得已,只有关门。可是这还不算完。 他手底下的员工,只要在这里还干的,都会倒霉,喝凉水会呛着,骑自行车会扎胎。开车会爆胎。走路会摔跤。所以,他手底下的员工没有几天就走的干干净净。现在陈记火锅城里里外外就剩下老陈家的一家人了。 老陈实在没办法,只有将这陈记火锅城盘点一下,卖了出去。 老陈总以为,自己这一次该摆脱那一只倒霉鬼了吧?谁知道,回到家中,一进门,就看到那一只浑身湿漉漉的倒霉鬼正坐在他家里,两眼直勾勾的看着他。 老陈跟我说,他真的要疯了。 我心里暗暗冷笑:“你这叫咎由自取,怪的谁啊?”我问老陈:“你想怎么处理?” 第一百四十章山洞避难,众人假死 我没有询问拓跋星这个问题。我知道,此时此刻,就算问她,她也不会告诉我这个问题,倒不如等着她自己来说。 到了该我知道的时候,她自然会告诉我。 有些事情就是如此。 我问了她另外一个问题:“这些鱼腹里面的鬼胎如何变成魂?收入百鬼囊之中。” 拓跋星看着我道:“将你的百鬼囊给我,我告诉你怎么做。” 我依言,将自己的百鬼囊取了出来,递给拓跋星。 拓跋星打开百鬼囊,然后将囊口对准鱼嘴,而后口中念念有词,不一刻功夫,我便看到那一只噬魂鱼的鱼腹瘪了很多,随后拓跋星将那百鬼囊递给我,道:“好了。” 我心中一动,暗道:“这么就好了?”随即打开百鬼囊的囊口,向里一望,只见百鬼囊之中,此刻除了先前的四只鬼魂之外,又多了一个,这个鬼魂似乎有些迷茫,畏缩在百鬼囊的一侧,和其余四只鬼魂遥遥相对。并不靠近。 我心里暗自惊讶,心道:“拓跋星,这是用的什么功夫?”低头再从那鱼嘴望进去,只见鱼嘴深处的那一只鬼胎已然完全干瘪,那一颗黑乎乎的头颅都缩小成黄豆大小,看来那鬼胎此刻已然只剩下一具尸蜕而已,那鬼胎里面的魂,已经进了我的百鬼囊之中。 我向拓跋星笑道:“多谢你啦。” 拓跋星微微一笑,对我道:“不用客气,我听我爷爷说起过,鬼卒要升到祭酒,需要十八个鬼魂才可以,你百鬼囊里面现在有五只鬼魂了,我现在再给你钓十三只鬼魂就可以让你升一级。你就可以做一个祭酒了,到那时你也可以催动你四爷爷的鬼推星盘了。” 我大喜,忍不住道:“拓跋星,你真是我的幸运星。” 拓跋星抿嘴一笑,转过头去,阳光之下,拓跋星的一张侧脸也都显得异常美丽。 那丝丝缕缕的日光,将拓跋星脸上的汗毛都映出了一丝丝的金辉。 我对这个拓跋星的爱慕之意又多了几分。 拓跋星被我看得脸上微微现出红晕。过得一会,只见她依旧望着前面静静的潭水,忽然低低道:“小时候,你就这样看我,还没有看够吗?” 声音低微,但是在我心里却是犹如心湖上落下一粒石子,激起涟漪无数。 我心里一震,心道:“难道这拓跋星以前认得我?听她言语之中的意思,似乎是在我小的时候,就跟我在一起?可是我自己怎么没有一点印象?” 我摸着自己的鼻子,不敢接茬。 拓跋星似乎也害羞了,只是自顾自的在那里钓鬼。十来分钟之后,就又钓上来一只。然后拓跋星就又将那一只鬼魂给我装入百鬼囊之中。就这样一直钓鬼,钓到晚上,已经够了十三只鬼魂了,拓跋星将最后一只鬼魂装入我的百鬼囊之中,然后将所有钓上来的噬魂鱼一个个扔到那黑龙潭之中。那些噬魂鱼刚刚扔到潭水之中,便看到黑龙潭里面水花四溅,一条条灰白色的噬魂鱼翻滚着冲出水面,撕咬被拓跋星取出鬼胎的那些噬魂鱼。不一刻功夫,便看到水中血花四溅,那十来条取出鬼胎的噬魂鱼顷刻之间就被它的同类夺取了性命,尸骨无存。 片刻之后,那些吃饱了的噬魂鱼又钻入水底,黑龙潭上面又是一片安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看的暗暗心惊,心道:“要是有人偶然一个不留神落入这黑龙潭之中,那还不顷刻之间便被这些贪婪凶残的噬魂鱼瞬间吃掉?” 拓跋星似乎见怪不怪,随即对我道:“走,咱们回酒店,我帮你从鬼卒升为祭酒。” 我有些汗然,心道:“怎么?这个拓跋星似乎真的连我们门中的这么隐秘的事情都懂。这鬼卒可以升为祭酒,我是知道的,可是具体如何升级,我就稀里糊涂,不明所以了。想不到这拓跋星竟然知道。” 我跟着拓跋星收拾东西,一路打的赶回酒店。进入我房中,关好门。 拓跋星让我坐到椅子上,脱下上衣。 我有些忸怩,不好意思道:“这个,这个还是算了吧?” 拓跋星笑着撇了撇嘴,口中嘀咕道:“你小时候,我什么没看过,现在倒怕了?” 我终于忍不住,问道:“拓跋星,听你口气,你从小就认识我?” 拓跋星看着我,眼珠转动,慢慢道:“你真的忘了?”看我依然想不起来,拓跋星随即提醒道:“我是星星——” 我突然想了起来,在我三岁的时候,村子里面来了一个浑身肮脏的乞丐,乞丐的手里还牵着一个小女孩。那个老乞丐驼着背,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就说自己叫做驼子,驼子说,他们家乡地震,地震之后,他的儿子儿媳妇一家都被埋在倒塌的房子里面了。就他和他的孙女星星在镇上赶集,活了下来。 家破人亡之后,驼子就和他孙女星星四处流浪,来到这里。 我爷爷就将他接到家里,管吃管住,在我家住了一年,这才离去。 那个叫星星的小女孩我时常带着她,牵着她的手,在我们保驾营的附件转来转去,四处溜达玩耍。杀皇堆,那个**,我们都去过。 我爸妈还跟驼子说,把星星就养在我们家,等星星长大了,做他们的儿媳妇。 那时候的星星还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笑着答应道:“好啊,好啊。”一转头,就去问驼子:“爷爷,什么叫儿媳妇?” 驼子就哈哈笑。 后来,到了年根底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驼子有一天晚上和他的孙女星星就突然不见了。也没有跟我们告别。 我妈妈说我还难过了好几天,后来在妈妈的安慰之下,这才好了。 想不到时隔二十年,我和星星竟然在北京城里再次相见。 我汗颜道:“你,你都长这么大了?” 拓跋星嫣然一笑道:“你不也是长这么大了?而且还会害羞啦。”说罢抿着嘴又是微微一笑。 我看她眼波流动,那一种妩媚让我怦然心动。 我呆呆的看着拓跋星,忍不住道:“星星,你越来越好看了。” 拓跋星脸上飞起红晕,更添娇媚。娇嗔道:“你的嘴巴越来越油滑了。” 我一囧,心道:“我这还算油滑啊?” 拓跋星顿了一顿,接着道:“不过,我很喜欢。” 我心里一甜,心道:“你喜欢就好。” 拓跋星低声道:“那个蛇奴要打要杀的时候,你挡在我身前,那时候我就知道你还是小时候那个,无论我有什么危险都会冲在我身前,替我挡住的那个重情重义的小五,我,我心里真的很开心。”越说越是声音低了下去。 我的一颗心更是碰碰跳了起来,对她道:“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说完这一句话,我突然有些后悔,心道:“拓跋星她本事这么大,那里用的到我来保护她一辈子?” 谁知道拓跋星听完我的这一番表白,抬起头来,那一双眼睛更是亮如星光一般,里面满是喜悦,只见她静静看着我,对我道:“你要记住你这一句话,你是男人,可不能反悔。” 我昂头道:“这个自然,小五说过的可有不算数的吗?” 拓跋星的眼睛之中满是倾慕之色。 我知道拓跋星这是在向我表白情意,我刚才也回应她了,此刻我的心里也是特别开心。 想不到我的这个幸运星竟然还是和我少年时候的玩伴,曾经一起去过鬼屋,杀皇堆,一起童言无忌的那个小小女孩,最幸运的是,这个女孩子还对我心有好感。 我心里暗暗感叹,想不到**丝也有翻身的时候,也会有女神倾慕啊,我想,像拓跋星这么美丽,且又有大本事的女孩子一定是不少男孩子的女神,嘿嘿,现在这个女神属于我啦。 女神在一旁笑着道:“这一次该脱衣裳了吧?” 我嘿嘿笑道:“你喜欢看,我就全脱光了也行。” 拓跋星脸一红,笑骂道:“你脸皮太厚了,谁想看你的躶体啊,我是想让你早些从鬼卒升为祭酒,这样的话,那些坏人来的时候,你也可以给我帮上一些忙。” 我这才明白,哦了一声,随即脱去上身的衣服。坐在椅子之上。 那拓跋星拿过来我的那一只百鬼囊,随后也取出一只朱砂盒子,纤纤玉手伸入那诛杀盒子之中,随后指尖轻点,在那诛杀盒子之中点了一点朱砂,而后将那诛杀在我前胸后背分别点了十八个猩红的印迹。 每一个印迹都点在我的要穴之上。随后这才打开我的那一只百鬼囊,口中念念有词。 百鬼囊甫一打开,一股冰寒的阴气随即四散开来。 我身上一冷,但还是强自忍住。抬眼望去,只见百鬼囊之中慢慢飘出来十八只鬼魂,那十八只鬼魂飞出之后,立时尖声惨叫,随后瞬间被我身上的那十八个红点吸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黑岩石,白蚂蚁,天显神迹 那个浑身漆黑的人影,一步一步走到我的身前,而后慢慢俯下身来,望着我。我几乎能够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清冷的月光之下,那个黑影一点一点向我靠近。 我想要喊,但却喊不出声音来。 我的双眼望着那黑影的脸孔,可是那黑影的长发垂下来,遮盖住它的脸孔,我只看到黑影的一双从长发之中露出的眼睛,那一双眼睛似乎像寒冰一样,望到我的身上,几乎都能将我的全身冻住。 就在我的一颗心砰砰直跳的时候,那个黑影慢慢俯下身来,一点一点趴到我的身上,我只感觉到一丝冰冷的寒意,我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那黑影慢慢没入我的身体之中,影踪不见。 随即在那黑影整个没入我身体的时候,我就觉得全身彻底被一股冰冷的寒意冻住。 夜风也在这时候,变得更加的寒冷起来。掠过我的面颊的时候,就好像是刀锋一般,刺骨生疼。 就在这时,四爷爷和六叔急忙奔了过来。 四爷爷奔到我身前,从衣袋之中取出一块圆圆的物事,一把掀开我的衣服,将那块圆圆的物事,贴在我的胸膛之上,靠近心脏的位置。然后死死的盯着我。 六叔站在一旁,也是神情紧张。 我依旧是说不出话来,可是就在这时,只见我的身体里面忽然有一块人形的东西募地从我的腹部冒了起来。 那一块东西似乎是在我腹部里面,奋力将我的肚皮顶了起来,顶出寸许来高,活脱脱的竟似是一个人头。而且那一块凸起的人头位置,更是呈现漆黑之色。 六叔吓得脸色惨白,对我四爷爷颤声道:“四叔,这过到小五身体里面的鬼魂要出来了。” 四爷爷双眼瞳孔收缩,而后右手从衣袋之中快速用手指夹出一张黄色符箓,而后左手取出几粒糯米,将那糯米撒到那人头凸起的黑色部位,右手跟着一伸便是将那一张写着古怪字符的符箓贴了上去。 我的肚腹之中竟是隐隐的传出来一声惨呼,跟着那一个人头凸起的部位随即缩了回去,六叔额头的汗水这才少了一些。 可是,还没过的一分钟,就在我脖颈下面,那一个人头却又猛地冒了出来,这一次露出来的那一张人形脸孔,在肌肤下面更显诡异。 六叔吓得又是大叫起来,急忙道:“四叔,你看,那鬼魂又出来了。” 四爷爷左右开弓左手糯米洒下,右手符箓贴上,不一刻功夫,就在我身上贴下了五六张符箓。 只听得我腹中的那个声音随即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呼,自此之后,这才不再我身上冒出了。 而我的身体也慢慢解除了冰冻。我的手脚竟似可以慢慢移动起来。 四爷爷看着我,低声道:“小五你觉得怎么样?” 我试着感觉了一下,只觉得自己的四肢除了寒冷之外,其他的倒没有什么异样。就连被四爷爷鬼屋之中,那一只胎灵咬过的地方也不再麻木了。 我对四爷爷低声道:“四爷爷,我没事,就是手脚有些凉。” 四爷爷看着我,沉声道:“其他地方呢?有什么异样?” 我动了一下身子,只觉得周身上下,除了胸口那一处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冰冰冷冷的。 我随即对四爷爷说了自己身上的情况。 六叔在一旁担心的道:“四叔,小五身上不会有事吧?” 四爷爷摇了摇头,对六叔道:“不碍事,小五的这一条命现在算是捡回来了。” 六叔这才脸上神情一阵放松。 四爷爷转过头来,盯着我,低声道:“小五,你去四爷爷的屋子里,被四爷爷养的胎灵咬了一口,中了鬼诞,而后又被那胎灵喷了一口尸气,本来必死无疑,现在四爷爷用这运河里面过路的阴魂给你过到了身上,你身上的尸毒就不会发作了。” 我身上一寒,颤声道:“四爷爷,那过路的阴魂是什么?现在在我身上吗?” 四爷爷脸色凝重,看着我慢慢道:“过路的阴魂自然就是鬼了,是这运河里面的水鬼,水鬼一般都是下河游泳玩耍的,被淹死的人,死了以后,尸体被打捞起来,埋了,但是这水鬼的灵魂却是一直在这河中央飘飘荡荡,刚才四爷爷就是用糯米将这河里的水鬼引了上来,引到这朱砂圈子里面,然后过到你身上——” 我吓了一跳,心中暗暗心惊,心道:“看来适才趴到我身上的就是那一只水鬼,那样的话,那一只水鬼岂不是就进到我身体里面了?” 我现在身体冰凉,是不是就是因为身体里面有了那一只水鬼的原因? 我战战兢兢的将心里的疑问对四爷爷说了。 四爷爷点点头,低声道:“是啊,小五,你现在身体里面就有了那一只水鬼,你身体现在其实和一具尸体没有什么两样——” 我更是吓得脸色发白,颤声道:“四爷爷,我现在是尸体?” 四爷爷脸色凝重,低声道:“你现在是人,可是你现在的身体的各项指标其实和一具尸体,并没有两样,只有你的心脏部位,已经被我用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护心镜给护住了,所以你的周身上下全都冰冰冷冷,只有一颗心脏是热的,你明白吗?” 我还是有些迷糊,心里暗道:“怎么叫我又是人,又是尸体啊?” 四爷爷低声道:“你中了我养的那一只胎灵的尸毒,本来只有用僵尸体内结成的尸丹才可以去除,可是咱们现在去那里找到那尸丹?恐怕找到了以后,你已经死了。没办法,只有将你过阴身,度一只鬼魂到你的体内,这样一来,你的身体和尸体并无两样,那尸毒就并不会发作,蔓延开来,你才能够活下去,知道吗?然后四爷爷才可以为你去寻找那尸丹,解除你身上的尸毒。” 我这才渐渐有些明白,可是转念一想,还是有些担心,我对四爷爷道:“四爷爷,可是我身体里面有了这一只水鬼,不会有什么影响吗?” 四爷爷皱起眉头,想了想,道:“不会的,你本身阴气就重,这一只水鬼进了你的体内,就仿佛进了一间冰冷的屋子一样,和它之前所待的河水并无太大不同。我又用祖师爷的镇邪符镇住了这一只水鬼,所以这一只水鬼就会安安静静的在你的体内待着,并不会捣乱。” 我心中有些不大相信,但是当次之际,也没有其他办法。 四爷爷看着我,随即对我六叔道:“六子,将小五背着,跟我走。” 六叔随即将我从那鲜红的朱砂圈子里扶了起来,而后将我背负在他的背上,一路跟着四爷爷又向来时的路上走了回去。 我趴在六叔的背上,想到自己以后,就要在身体里一直装着一个水鬼,这样生活下去,也许今后一直就像个尸体一样,生活下去,心中就难过不已。 我看着前面四爷爷佝偻的身子,忽然就大声道:“四爷爷,你一定要救我——” 四爷爷听到我呼唤他,站住身子,月光之下,慢慢的转过身来,一双冰冷的眼睛盯着我,看着我脸上求肯的眼神,四爷爷眼中的冰冷慢慢的就化了,随即柔声对我道:“小五,你是咱们徐家的长孙,你以后还会有重要的事做呢,四爷爷不会让你死的。” 我听着四爷爷这么保证,我心里这才放下心来。 六叔一路背着我,回到我们徐家所住的那个村子——保驾营。 站在村口的十字街那里,六叔迟疑一下,问四爷爷:“四叔,是去你们家还是我大伯家?” 四爷爷低声道:“当然是我家了。” 六叔答应一声,随即跟着四爷爷,一路将我背到四爷爷的鬼屋之中,进到院子里,我又是一阵胆战心惊,颤声道:“四爷爷,我有些害怕——” 四爷爷奇道:“你怕什么?” 我低声道:“我怕你家的小鬼和胎灵。” 四爷爷笑骂道:“那一只胎灵和六个小鬼都被你和老虎给放跑了,你害怕什么?” 我这才放下心来。向着四爷爷嘿嘿一笑。 四爷爷哼了一声,对我六叔道:“将小五放到我屋子里面的床上,然后你就回去吧,顺便告诉你大伯,小五今天就在这里睡了——”顿了一顿,四爷爷又道:“以后小五都在这里睡了。” 六叔答应一声,将我放到屋里的床上,然后给我盖上被子,这才转身离去。等到这屋里只剩下我和四爷爷的时候,我满是诧异的问道:“四爷爷,你说的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四十二章蛇笛传音,草鬼相尸 拓跋星看着我满脸不解的神色,眼珠一转,告诉我道:“我钓的其实不是鱼——” 我一呆,更加奇怪起来:“不是鱼,那是什么?” 拓跋星慢慢道:“我钓的是鬼。” 我吃了一惊,心道:“还有用鱼竿钓鬼的?” 我看着拓跋星,眨眨眼道:“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拓跋星抿嘴一笑,道:“你明天跟我去就知道了。” 我差点在她的温柔攻势下投降,可是转念一想,急忙推辞道:“我明天该回去了。我都好几天没回家了。” 拓跋星一双星眸望着我,缓缓道:“我钓鬼其实不是给我自己钓的,而是给你们保驾营徐家。你跟着我去钓鬼,十天之后,我跟你回去,我可以保证你们徐家不会有人出事,早一天,晚一天我都不敢保证。” 我心里有些纠结,心道:“怎么这个拓跋星钓鬼跟我们徐家还扯上关系?我应该不应该相信她?” 拓跋星看我纠结,随即正色道:“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你自己决定。你也不用问我为什么,我现在告诉你,你也不见得明白。” 我一时无语,想了一会,我还是决定,相信这个拓跋星一次,看在她救我两次的份上。 我点点头,道:“好,明天我陪你去钓鬼。” 拓跋星站了起来,对我笑道:“好啦,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 我一呆,奇道:“不是定了三间房吗?你难道不在这里住?” 拓跋星摇摇头道:“我在望京那边租了房子,我现在回去。” 我奇怪,心道:“那她这第三间房子租给谁的?” 拓跋星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对我道:“你别管了,那间多余的房子自然有人来住。” 我笑道:“好。” 拓跋星这才转身离去。 我站在窗户那里,看着拓跋星从楼下大堂走了出来,然后上了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心里暗道:“她本事这么大,倒也不用担心她的安全。估计不会有人猪油蒙了心,来打她的主意。随随便便就可以招出一个兵魂的主,谁敢惹她?” 我随即洗漱一番之后,随即躺下就睡,临进入梦乡之前,心里还在琢磨,拓跋星让我多定的那一间房是给谁预定的? 那个人又是怎么样的来历? 我这一觉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这才被拓跋星的电话铃声惊醒。 我闭着眼睛,接了电话,迷迷糊糊的问道:“谁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道:“大懒猪,起床啦,是我,拓跋星。” 我这才醒过闷来,我定了定神,醒了醒盹的,问她道:“你在哪里?” 拓跋星大声道:“就在门口。”说着就挂了电话。 我一呆,还没等我放下电话,门口就咚咚咚的想起敲门声。 我心里有些郁闷,心道:“这个臭丫头,不过是跟我才认识一天而已,怎么就装的跟我很熟似得?难道是对我有好感?不会吧,我长得也不算太帅,又不是像王思聪那么有钱,也不是官二代,只不过是个**的不能再**的**丝而已,算了,别胡思乱想了,赶紧起来吧。” 我急忙穿起衣服,房间门口的敲门声就一直没停。 我好不容易捯饬完了,这才急匆匆打开房门,将拓跋星放了进来。 拓跋星走了进来,四处转悠一遭,然后又去洗手间看了看,这才脸上带着狐疑的神情看着我。 我摸着脑袋,莫名其妙。问她:“你找什么?” 拓跋星眼珠一转,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笑道:“长夜寂寞,你没有找个小姐陪陪?” 我脸上一红,瞪了她一眼道:“你以为我是那种人吗?” 拓跋星嘿嘿笑道:“你不是那种人,那你是那种人?” 我将脖子一挺,道:“小五是光明磊落的中国好男儿。” 拓跋星噗嗤一下笑了,道:“好了,我不逗你了,咱们去钓鬼。” 我奇道:“真的去钓鬼,去那?” 拓跋星点点头道:“我这么大的人了,还能够骗你这个小孩?” 我被她说得无语,心道:“你比我大吗?也就比我胸大,其他的那里比我大了?”不过这一句话却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我跟老虎说了一下,让老虎自己回家,我和拓跋星在这里再住上十天再走。 老虎答应下来,我于是就和拓跋星拿着她那套钓具,又去了黑龙潭。 来到黑龙潭,坐在拓跋星自制的那一把椅子上,当然坐在那一把椅子上的只有拓跋姑娘,我吗,就只能席地而坐。 我看着拓跋星将那根黑漆漆的钓竿掷入潭水之中,而后静静的等着。 我心里暗道“这黑龙潭难道里面有鬼?可是即便有鬼你这根钓竿也不见得钓的上来啊。更何况我的那一根幻阴指,始终没有感觉。这黑龙潭的潭水也就黑了些,深了些,那里像是有鬼的样子?” 过了大概有十来分钟的样子,我看到那一根钓竿的浮子往下一沉,我急忙告诉拓跋星,道:“来了,来了。有东西上钩了。” 我还是不大相信拓跋星这个什么钓鬼的说法。 拓跋星将那钓竿往上一提,只见一条灰白色的大鱼从那潭水之中一跃而出,拓跋星随即往后一拉,那一只灰白色的大鱼,啪的一声摔到地上。 那一只灰老鼠也不知道何时,嗖的一声窜了出来,一口咬住那一只大鱼,随后将那只大鱼咬着,献宝般送到拓跋星的跟前。拓跋星将鱼钩去了出来,继续上了鱼饵。那鱼饵也甚是奇怪,竟然是一根骨头。 我看着心中暗自奇怪,只是却还是没有看到半个鬼的样子。 我对拓跋星道:“幸运星,你钓的鬼呢?” 拓跋星指了指那一条灰白色的大鱼,道:“诺,就在这鱼肚子里。” 我一呆,心道:“开什么玩笑?” 心中半信半疑,但还是走到那大鱼跟前,伸手将那灰白色的大鱼拿了起来。就在我手指接触到大鱼的一刹那,我的那一根看不见的第六指幻阴指竟然真的强烈的痛了起来。 那一条灰白色大鱼已经被连摔带咬,弄得半死不活。我一只手拿住鱼身,另外一只手将鱼嘴张开,举目向那鱼口之中望去,这一望之下,心中顿时一寒。 只见那鱼口深处,竟是依稀的可以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头颅。头颅之上满是粘液,此刻正自抬起头来,一双满是狞恶的眼睛,正自盯着我。似乎只要能够稍稍动弹,那一颗头颅就会从鱼腹里面飞了出来,攻击于我。 我吓了一跳,急忙将那鱼嘴合拢。 一颗心笃自碰碰乱跳。 这鱼腹里面竟然真的有一只鬼。只不过这一只鬼已经缩小成鬼胎,被那大鱼吞入腹中。 拓跋星此刻已经又将那一根钓竿掷了下去,而后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睛之中带着一丝笑意。良久良久,拓跋星这才对我道:“我有没有骗你?” 我一时无语。 过了一会,我这才定了定神,问道:“这些鱼是怎么回事?怎么肚子里还有鬼胎?” 拓跋星笑道:“看来你四爷爷跟你相处时间不长,有些事情都没有告诉过你。” 我汗颜,心道:“这丫头猜的倒是很准,四爷爷的确带我的时间不长。” 拓跋星继续道:“这些灰白色的大鱼叫做噬魂鱼,专门喜欢躲在阴湿的水底。有些地方管这种鱼叫做食人鱼,其实它们不仅食人,而且还吞噬骨头,甚至死者的亡魂。所以我爷爷给它们起名叫做噬魂鱼。这些鬼胎却是这黑龙潭里面的尸骨沉积久了,这些亡魂无处可去,随即化形成胎,将灵魂寄居在这鬼胎里面,妄图有人落入水中,好伺机过去,借那落水人的尸身,投胎转世,轮回之后,再塑人身。死一人,才能活一人,这是阴世的规矩。活一人,必须要死一人,这条规矩谁都不能破了。” 顿了一顿,拓跋星正色道:“我来这黑龙潭钓鬼,其实是为了你们保驾营。我计算过了,你们保驾营徐家有一百八十二口,而除了徐家还有三十四口外姓,这样一来,就是一共二百一十六口人。我百鬼囊里面已经有了十六只鬼了,我只需要在这黑龙潭里面,再钓上二百只鬼,这样就可以将这些鬼换到你们保驾营徐家村的人们的身上,这样一来,那些坏人去暗害保驾营徐家的时候,每一只鬼就可以替换一条人命。死一人,活一人,阎王爷的这一条规矩谁也改不了。所以我这才想出这个瞒天过海的办法。——这样才能救你们保驾营徐家村人的性命。” 说完这一番话,拓跋星目光炯炯的看着我,似乎在说,这一次你明白了吗? 拓跋星说的这一番话,我是听明白了,可是看她神色那么郑重其事的样子,我却是心里暗自嘀咕:“难道真的有那么手段厉害的人物,要来对付我们天津保驾营徐家?听拓跋星言语之中的意思,如果不加以阻止,那些人竟然可以将我们保驾营徐家满门灭口?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什么原因,让这些人如此处心积虑的对付我们保驾营?” 第一百四十三章尸斑在手,是人是尸 拓跋星笑道:“小五恭喜你啊。” 我将那鬼推星盘拿了起来,递给拓跋星道:“星星,给你吧。” 拓跋星急忙摇手道:“这是你们招魂师门下的宝贝,我怎么能要?” 我摇摇头道:“只要你喜欢,这鬼推星盘你拿去就好了。” 我心道:“在我心中,你最重要,这鬼推星盘再好也不过是个身外之物。” 拓跋星脸上露出感动之意,对我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还是不能要。” 我将鬼推星盘收了起来,对拓跋星道:“那好,那你什么时候想要,你什么时候拿走好了。” 拓跋星点点头。 站在一旁的拓拔野眼中也是露出赞赏之意。 就在这时,我突然觉得肚腹之中一阵剧痛,我忍不住哎呦一声叫了出来。跟着便即站立不住,身子摇摇晃晃。就要摔倒在地。 拓跋星大惊失色,看向我道:“你怎么了?小五?” 急忙上前,搀扶住我。 我慢慢坐到地上,额头冷汗一滴滴落了下来,我只觉自己肚子里面剧痛如绞,忍不住对拓跋星道:“不知道怎么了,我肚子忽然间就痛的厉害。” 拓拔野迈步奔到我身前,伸手搭在我的脉门寸关尺上,凝眉思索了一会,这才看向我。 我看到拓拔野的双眉之间满是忧色,心中不由得一沉,对拓拔野道:“爷爷,你就直说好了,我刚才都已经死过两回了,这一次就算无幸,我也任何后悔的了。” 拓跋星瞪了我一眼的,道:“乌鸦嘴,别胡说八道,听爷爷的。” 随即睁着一双星眸望向拓跋野。 拓拔野看着我,慢慢道:“你刚才是不是也服下了那百虫香露丹?” 我点了点头。 拓拔野沉声道:“刚才我搭你的脉象,发现你的脉象之中有几条古怪的虫脉,似乎你体内有那草鬼寨的剧毒虫卵就要复活。” 我心里一寒,随即想到适才拓跋星也被逼服下了那百虫香露丹,随即急忙对拓拔野道:“爷爷,你快看看星星,星星她适才也吃下了那百虫香露丹,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拓拔野脸色更加凝重,随即伸手将拓跋星的一只纤纤右手拉了过来,而后搭在她的脉门之上,一探之下,脸色更加沉重起来,而后看着我和拓跋星,慢慢的道:“星星体内也有五六条虫脉正自慢慢复苏。” 拓跋星看着我,又复看了看拓拔野,这才呆呆道:“爷爷你的意思是说,我和小五身上都中了那百虫香露丹的剧毒,那草鬼寨的大弟子独孤行那个坏人给我们的解药都是假的?” 拓拔野点点头,叹了口气。 我看着拓跋星那一张明媚的脸孔,心里暗暗道:“绝对不能让星星就此死去。”心中飞速转动,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自己昔日给那司徒福解除他体内所中的鬼毒之际,就是用的四爷爷教我的手法,将那司徒福体内的那条鬼脉拔了出来,那么自己此刻是不是还可以照猫画虎,用相同的手法,将拓跋星体内的这几条虫脉拔出来呢? 我于是将自己心里的这个想法跟拓拔野和拓跋星二人说了。 拓拔野喜道:“你四爷爷的这个办法一定管用。——你现在将星星体内和你自己体内的这几条虫脉拔除,然后剩下的余毒,爷爷给你们想办法去除。” 我点点头,随即招呼拓跋星坐了下来,而后颤巍巍的从地上拾起那一把匕首,然后让拓跋星伸出一只手腕,放在我的身前,我左手慢慢抬了起来。 此时此刻,我每动一下,都是身上冒出虚汗,肚腹之间更是剧痛无比。可是为了拓跋星,我此刻就算是万刀临身,我都要坚持下去。 我额头冷汗慢慢滴落,我左手拿过来拓跋星的一只雪白的皓腕,而后右手匕首尖在拓跋星的手腕上用力割出一个一字伤口,而后右手用匕首尖在拓跋星的手腕伤口之中慢慢挑起一根根血脉来。从中细细分辨那一根才是虫脉,片刻之后,便找到一根虫脉,而后我右手拽着那一根虫脉,慢慢将那虫脉拉了出来,然后掷到地上。 那一根虫脉掷到地上之后,没过的片刻,那虫脉之上便即爬出一粒粒宛如米粒大小的虫卵来。 虫脉之上,殷红一片,其上更是浮动游走着一颗颗宛如米粒的虫卵,这一幕看着让人胆战心惊。 拓拔野向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口中喃喃骂道:“他妈的,这草鬼寨真他娘的缺德,回头老子一把火将这草鬼寨烧了。” 我则忍着肚腹之中的剧痛,依旧一根根的将拓跋星身体里面的虫脉挑了出来,一共拽出来六根虫脉,这才算干干净净。而我也是累的额头冒汗。 我肚子之中更是疼的要命。 我忍着剧痛,给拓跋星将手腕伤口包扎好了,这才向后一仰,倒在地上。 拓跋星大声叫道:“小五,小五,你不能死啊。”说着,拓跋星就眼泪流了下来。 我眼前一阵晕眩,我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我现在的虚弱的身子,是无法给自己拔出那虫脉了,我低声对拓跋星道:“星星,我就要死了,我死了以后你就将我埋在我们保驾营村子后面就行了。” 迷迷糊糊之中,我看到拓跋星泪眼朦胧,拼命摇头道:“小五,你不会死的,爷爷,爷爷你快救救小五——” 我腹中一阵剧痛,随即晕了过去。 依稀之中,似乎听到拓跋星在拼命大叫:“小五,小五,你醒醒——” 我心里一阵安慰,我知道自己死前,有一个女孩子为自己流泪,为自己难过万分,这就已经足够。 因为这世界我来过,爱过,我就已经无悔。更何况这个世上还有那么一个美丽的女孩子爱过我……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一辆车上。身旁坐着的正是雪肤花貌的拓跋星。而在前面驾驶室开车的正是拓跋星的爷爷,拓拔野。 拓跋星看到我醒了过来,脸上露出一阵喜色,道:“小五你醒了?” 我呐呐道:“这里不是阴曹地府吧?” 拓跋星摇摇头,道:“你啊真傻,你没有死,你知道吗?” 坐在前面驾驶室的拓拔野哼了一声道:“有我在,这小子怎么会死?”语气之中显得老气横秋,但言语之中也有着一份超人的自信。 我低头望去,见自己手腕之上也是有一个一字型的伤口,心里立时明白,一定是拓拔野给我割开了我手腕,拔出那几条虫脉。 我虚弱的道:“是爷爷救我的?” 拓跋星点点头,道:“是啊,爷爷看你昏了过去,没办法只有他自己上了,他虽然不会,但照着你那时候的样子,照猫画虎,倒也学了个十足十,这不,将你体内那五条虫脉都拔了出来。爷爷说,你和我现在身子里还有些余毒,要赶回我们辽东盘龙岭老家,然后爷爷从老家地窖之中取出那两株千年的丹参,给咱们俩吃了,咱俩身体里的余毒就不碍事了。” 我又惊又喜,道:“那丹参那么厉害?” 前面开车的拓拔野哼了一声道:“爷爷那丹参号称活死人肉白骨,难道是白叫的?只不过给你们两个人吃了,有点浪费了,实在可惜啊可惜。” 我心中一暖,知道这个老爷子言语里面虽然假装吝啬,但其实是一个十足十热心肠的好人。 拓跋星伸了伸舌头,笑道:“爷爷,你那丹参,等我以后给你找来十棵八棵的还给你,小气的爷爷。” 拓拔野又是哼了一声道:“爷爷不用你们还了,你们记着,早点给爷爷生个胖嘟嘟的重孙子来,给爷爷抱抱,可比什么都强。哈哈。”说着说着,拓拔野自觉得意,哈哈大笑起来。 我一呆,抬头向拓跋星望了过去。 我可没有想到拓跋星的爷爷说话这么直白,这么可爱。——这是要我当他们拓跋家的准女婿的节奏啊。 我是求之不得,拓跋星虽然曾经对我表露了那一份心意,但女孩子的心思谁能猜得到呢? 我向拓跋星望去,拓跋星此刻也向我望了过来,看到我望着她,脸上募地一阵绯红,低声对我道:“小五,爷爷,爷爷是开玩笑的。” 我向拓跋星眨眨眼,道:“也许爷爷没有开玩笑。” 拓跋星的脸更加红了,急忙转过头去,低声道:“你们俩都欺负我。” 我想到在那古巷道星盘墓室之中,拓拔野所说的那一句霸气的话语——谁欺负我孙女,我就杀了谁,我咳嗽一声,低低道:“我可不敢欺负你。我欺负你的话,爷爷就不会放过我。” 拓拔野听到我说的这一句话,又是哈哈笑了起来,道:“小五说得对,谁欺负我的乖宝贝孙女,我就杀了谁。——不过,小五你例外。杀了你,我就没有孙女婿了。” 我笑道:“那我也不会欺负星星,星星早就说了,要一辈子欺负我。” 拓跋星低着头,眼睛之中露出笑意。 我们三人一路说笑着,一路向辽东开去。 几天之后,我的伤势渐渐好了。我便替换拓拔野开车,出了山海关之后,一路向东,数天之后,车子终于在一条气势磅礴的山岭下面停了下来。 我们三人下了车。我抬头望去,只见远处山岭宛如一条苍龙。龙头向东,龙尾向西,蜿蜒进了群山之中。在那山岭之上,白皑皑的一片,满是积雪。 拓拔野指着山上对我道:“小五,爷爷就住在那山岭之上。” 我连连点头,道:“好地方,这地方太大气了,怪不得拓跋爷爷这么大岁数了,还一副鹤发童颜的样子,一定是这盘龙岭的龙脉气运加身,是不是拓跋爷爷?” 拓拔野刚要回答我的话,眼睛望向那盘龙岭上,忽然之间脸色一变,低声道:“不好,有人袭击咱们盘龙岭。” 第一百四十四章马车载尸,湖中现鬼 原来,那石门之上的那一行字迹写的是——孤阴不生,独阳不长。男入女不入,女入男不入。一人死,一人活。石人死,世人活。世人死,石人活。不死不活,不入轮回。 我呆呆的看着这石门上的字迹,心里暗暗琢磨道:“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那孤阴不生,似乎是说女子进了这死门之中,就不会活着,但要是两个女子也许就可以存活?独阳不长,莫非是一个男人也是无法存活?看来那一日,石敢当的父亲石天星进到这石门之中,一定有同伴陪同而入,否则的话,他也不能独自离去。那男入女不入,女入男不入,这两句话倒是很浅显,似乎是说,男人进了,就不能让女人进来,女人进来就不能让男人进来,否则的话,这死门斗室就会让进来之人有去无回。那石人死,世人活,世人死,石人活,莫非跟这一尊石像有关?还有那不死不活,不入轮回又是什么意思?” 我心中一团迷雾,但此时此刻,我心中最关心的就是这拓跋星。 我该如何让拓跋星醒转过来? 我看着一旁痴痴发呆的拓跋星,心里难过不已,想到拓跋星为了自己,这才来到这古巷道之中,此刻却是被这死门斗室之中的石像妖异的眼睛弄得如今,痴痴傻傻的样子,自己却又束手无策。自己真是无能。 我暗暗道:“自己还算是什么五斗米门下的招魂师呢,此时此刻,却连自己心爱的女子也保护不了,反而让那石像将拓跋星的灵魂迷惑,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将拓跋星的魂招回来?” 我心里思索四爷爷教给我的法术,募地里想起四爷爷教给我的那一套血引阵法来。 这一套血引阵法,用起来有些血腥残酷,但是效用倒是十分明显。 我将心一横,心道:“算了,如果这血引阵法不灵,那么我和拓跋星一块死了得了。” 我将拓跋星背靠在那石壁之上,盘膝坐下,而自己则坐在拓跋星的面前,也是盘膝坐到地上。随后取出那一架鬼推星盘,将鬼推星盘放在我和拓跋星的中间,担在我和拓跋星的双腿之上。跟着将拓跋星的一只右手食指,按在鬼推星盘的西面毕月乌的位置之上,而我也是伸出一根食指,左手食指,按在这鬼推星盘东面角木蛟的位置之上。 这手法乃是按照男左女右,左青龙右白虎二十八宿之上的位置,四爷爷告诉我千万不能点错。 就比如这一次,我将拓跋星的右手食指点在那毕月乌的位置之上,是要让她的心不再被魔像束缚,似鸟飞起,乌鸦虽然在世上俗人的口中不吉,但其实在我们五斗米门下,乃是一种灵禽。而我的食指点在那角木蛟之上,是要用我的血流之术,引导那血脉之中的那血脉灵性,化形为龙,冲击那石像魔性在拓跋星心中结成的那一重厚厚的壁障。 蛟龙为水中王者,力气巨大,倘或我能将我体内的这血脉化形为蛟龙的话,也许就能让拓跋星的那一颗被魔怔住的灵魂归入她的体内。 我食指点在那角木蛟位置之上,角木蛟位置之上,有一个凸起来的尖刺,宛如龙角,我食指用力,指尖在那龙角尖刺之上一按而下,只觉指尖一阵剧痛,一滴鲜血随即从我的指尖缓缓流了出来,顺着那鬼推星盘上的阴刻凹槽慢慢流了过去。 我另外一只手伸了过去,抓住拓跋星的那一根食指,按在毕月乌的尖喙之上,拓跋星的指尖随即也有一滴鲜血慢慢流了下来。 我抬头望向拓跋星,只见拓跋星的双目依旧无神,痴痴的望向前方。 这指尖上的一点疼痛丝毫没有将拓跋星的灵魂唤回来。 我放下拓跋星的指尖,然后催动那鬼推星盘上的两只铁铸小鬼慢慢推动星盘。随着星盘缓缓转动之下,我手指上的那一抹血流正自和拓跋星指尖流出来的鲜血会合。 只不过我指尖的鲜血流到这鬼推星盘阴刻凹槽的三分之一的地方,便即缓缓停了下来。 看来是阴刻凹槽里面的鲜血还是不够,所以到达不了鬼推星盘另一端,和拓跋星指尖流出来的那少量鲜血会合。 我一咬牙,指尖在那角木蛟的尖刺之上再次用力一按。随着一阵局通过传来,我指尖的伤口又大了一些,血流的速度立时便快捷了许多。 我不忍心让拓跋星疼痛,所以只有让自己指尖的血流速度加快,这样才可以很快的让我身体里面的鲜血和拓跋星体内的鲜血融合到一起,这样才有机会让我的血脉化形成龙,冲击拓跋星体内被那尊石像妖异眼眸魔性结成的屏障。才可以让拓跋星被封印住的灵魂脱出捆缚。 我忍着指尖剧痛,让那鲜血一滴一滴流到鬼推星盘的阴刻凹槽里面,一点一点向那鬼推星盘中间冲了过去。 另一面,我使劲催动那两只铁铸小鬼推动星盘,加快速度,以便使得我的鲜血和拓跋星的鲜血尽快融合。 我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指尖流出的鲜血,缓缓沿着那阴刻凹槽,向另外一端的毕月乌位置流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中,我都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感觉自己体内的鲜血竟似越来越少,而我的身体也是越来越虚弱。 就在这时,我指尖流出的鲜血来到鬼推星盘上面的毕月乌的前方,和拓跋星指尖流出的鲜血融合到了一起。 然后就看见那鲜血似乎猛然一变,竟似有了生命一般,然后迅速异常的向着毕月乌前方冲了过去,而后快捷无伦的来到毕月乌的尖喙所在,而后一冲而上,竟是从拓跋星的指尖倒灌而入,猛然冲了进去。随后剩下的那些血流,也是其疾如风,化成一条蜿蜒流走在鬼推星盘阴刻凹槽里面的血龙,冲进拓跋星的食指那一个创口之中。 那星盘之上的两只铁铸小鬼似乎也疲惫不堪,终于停止推动。 我看到这一套血引阵终于成功,将我体内的血脉化形成龙,送入拓跋星的体内,我心里一宽,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即晃了一晃,猛地向后倒了下去。就此人事不知。 迷迷糊糊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只觉自己嘴唇边一阵湿润,我感觉口渴不已,随即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只觉得自己嘴边血腥的气息,传了过来。 我慢慢睁开眼睛,只见眼前一张美丽的脸孔此刻正在我的眼前,而我已经平躺在地上。 那一张美丽的面孔正是拓跋星的。只见拓跋星脸上神情紧张,咬着嘴唇,正自拿着一把匕首,不住在隔着她自己的手腕,而后便是一滴滴的鲜血从她雪白的手腕上流了下来,落到我的嘴唇上。 我大吃一惊,这才知道原来我适才口中的湿润,竟然是拓跋星手腕之中割出来的鲜血。 我大声道:“星星,你干什么?你不要命了吗?” 我虽然感觉自己已然使尽了全力,但是听在我自己的耳朵之中,都是有气无力。原来自己适才失血过多,已然浑身酸软无力。 拓跋星见我醒来,脸上一喜,急忙停住手上的动作,将那匕首掷到一旁,俯身看着我,颤声道:“小五,你没事了吗?” 我摇摇头,道:“还没死呢。你怎么能够这样?你这样会害死你自己的。星星——” 拓跋星没等我说完,眼圈一红,随即坚定的道:“刚才你那样不顾性命的救我,你都不怕,我怕什么?你要是死了,我,我也不想活了。”说着,说着,拓跋星的眼圈又红了起来。只听她低低道:“小五,你不顾性命的救我,难道我就不明白你的心意吗?” 我心里一暖,柔声道:“星星,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 拓跋星一双眼眸静静的看着我,柔柔的道:“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我心里甜丝丝的,慢慢挣扎着要坐起来。 拓跋星急忙扶着我,将我扶了起来,然后靠在墙壁之上。 我望着那一尊石像,恨恨道:“都是那一尊石像捣的鬼。一会,待我身体好一些了,我将它砸了。” 拓跋星点点头,眼睛看向那一尊石像,但随即一掠而过,不敢再看那石像那一只妖异的眼睛,低声道:“适才我看着这石像的时候,迷迷糊糊的似乎一颗心魂都飞到了远方,到了一处白茫茫的所在,四处都是光,什么也看不清楚——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忽然就听到一丝声音在喊我,可是我无能为力,就是转不过身去,我知道一定是你在喊我,在找我,可是我就跟中了梦魇一样,动不了一丝一毫——” 第一百四十五章水魅缠身,驼龙翻船 那一声冷哼却是再也没有传出。而就在这时,我和石敢当都是感觉到脚底下有轻微的抖动传了过来。 我一怔之下,急忙低下头去看,这墓室的地面,却是没有看出丝毫异常。 可是那抖动慢慢变成咯吱咯吱的响声,随着这响声越来越大,我已经感觉到整个脚底下都在慢慢移动起来。 我心头一沉,心道:“这是怎么回事?” 石敢当忽然一声惊呼,道:“你看——” 我急忙转过头来,扭身看时,只见我和石敢当来的时候的那一条甬道左侧,此刻正从砖墙之内慢慢伸出来一扇厚重的铁门,那铁门正自慢慢向右侧推进,眼看再过得片刻,铁门就会关闭,将我和石敢当关在这穹顶般的墓室里面。 我大吃一惊,急忙招呼石敢当:“还傻站着干什么?快逃。” 拉着石敢当的手,便向那铁门奔了过去。 我们二人刚刚奔到那铁门之前,那一扇铁门已经无声无息的关闭。 只差一点,我们就逃了出去。 我和石敢当颓然的站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安慰他道:“别担心,我四爷爷不会死的,咱们只是暂时被困在这里,” 石敢当点点头。 我心道:“既然走不了,那就索性在这里待住了。”我向四处望去,只见适才这一阵转动之下,靠着东面砖墙一侧,竟然露出一间墓室。 墓室并不太大,只有七八个平方,墓室之中此刻竟似躺着一个人形物事。 我和石敢当急忙奔了过去。奔到那墓室之前,这才看出来,原来墓室之中的那个人形物事,竟是那个白毛尸煞。 白毛尸煞此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已然僵毙多时。 白毛尸煞的胸口,此刻还有一个碗口大的伤口,血迹模糊。看上去触目惊心。 在这白毛尸煞的身后,靠墙一侧,地面之上放着一件猩红色的衣裙,衣裙一侧还有一顶白帽子,白帽子上绣着两粒米。 我心中碰碰乱跳,急忙奔了过去,将那一顶白帽子一把抓了起来,拿在手中,然后转过头来,对石敢当激动的道:“石敢当,这是我四爷爷戴的帽子啊,怎么在这里?” 石敢当低声道:“你四爷爷是五斗米之中的祭酒了?” 我点点头,既然石敢当知道这些,那么我也不用隐瞒,我对他道:“我现在是鬼卒,也是四爷爷领我进门的。” 石敢当看着地面上那一袭红裙道:“那个又是谁的?” 我恨恨道:“就是适才那个点燃冥香的那个女人。” 石敢当目光闪动,慢慢道:“应该是女鬼才对。” 我恨恨道:“是女鬼的话,我要将她的魂收走。” 石敢当抬起头来,看了看四周,这才神色凝重,缓缓道:“这里应该是一处机关,咱们进到这里,然后砖墙后面的人启动机关,将咱们困在这里了。” 我点点头,心里暗自郁闷,忍不住大声骂道:“躲在墙后面的王八羔子,有种的你出来,跟老子会一会。” 任由我怎么骂,那砖墙后面的人就是不接茬。 石敢当走到我身前,低低道:“我看这墓室好像一个圆盘,既然能够顺时针,那么自然也就可以顺时针转动。我听爷爷说,五斗米门下,只有你们招魂师才有鬼推星盘,你看这个像不像那鬼推星盘?” 我琢磨了一下,心中暗道:“别说,这石敢当所说的还真的是差不多。这一间穹顶墓室真的和四爷爷桌子上摆放的那一座鬼推星盘差不多。只不过这墓室里面多了一口棺材。” 我点点头道:“有点像。” 石敢当低声道:“那你就用那鬼推星盘的操控之法,让这墓室再次转动起来,不就行了?” 我苦笑道:“大哥,你以为那鬼推星盘是那么好练的吗?告诉你,我四爷爷也只学会了两鬼推星,我可是连入门都没有入呢,只不过是会了一些法决罢了。” 我抬头,看着这墓室穹顶上方密密麻麻的小孩眼睛,心里暗道:“要是真的学会了这鬼推星盘,操控这百鬼推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一幕。” 石敢当一时无语。过得片刻,石敢当皱眉道:“咱们总该要想个办法,终究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我皱眉道:“有什么办法好想?要是四爷爷在这里就好了。” 自己虽然跟四爷爷学了三个月的驱鬼招魂,但是被困在这样一个密闭的空间里面,所有驱鬼招魂的法术都失效了,一时间一筹莫展。 石敢当慢慢走到那一口黑柒棺材之前,伸手掀了掀,一掀之下,那棺材盖纹丝不动。原来这一口棺材已然被钉上了棺材钉。 石敢当毫不气馁,竟是伸手从背后的背包之中取出专门起钉子的羊角锤,将黑柒棺材四角的棺材钉一根根的起了出来。 随后,石敢当招呼我:“来,小五,跟我把这棺盖抬到一旁。” 石敢当知道我的名字,一定是先前听我四爷爷这么叫我,这才知道的。 我走了过去,跟着石敢当一人一面,将这棺材盖慢慢抬起,放到一旁地上。然后站在棺前,向棺材里面望去。 只见这棺材之中赫然躺着一个身穿铁甲的相貌威武的大汉。 这大汉容貌似乎并非汉人,长手长脚,脸皮黑黢黢的,不知道死前做了什么处理,脸上的肌肉竟然没有消失殚尽,脸孔也没有塌陷,双目紧闭,竟似和睡着了一样。 石敢当戴上手套,在这棺材里面一阵掏摸,不多一会,就从这死尸的左手一侧,摸出一块腰牌来。 只见那腰牌上刻着一行稀奇古怪的文字,我可是一个字也认不得。 石敢当皱了皱眉,想来他也不认识这几个字,于是又将那一块腰牌放了回去。 就在石敢当将这腰牌放下来的刹那,黑漆棺材之中的这一具僵尸募地睁开眼来。 我吓了一跳。 那石敢当似乎早已经见怪不怪,只是一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只黑漆漆的大碗,而后将那只大碗猛地扣在棺中那一具僵尸的胸口之上。 我一呆,心道:“这是做什么?” 拿着这一只大碗就可以降服这僵尸吗? 说也奇怪,那僵尸睁开眼睛,眼睛之中冒出的那一股阴森森的煞气,被这大碗扣上之后,那煞气竟然慢慢消退。一双眼皮也随即慢慢合上。 适才紧紧握着的一双骨节奇大的双手,也缓缓放松开来。 紧接着,石敢当将那火折子交给我,然后又取出那一只酒壶,倒了一滴黄色液体在他自己的掌心,而后右手蘸了几滴液体,点在那棺中僵尸的眉心之上。 就在石敢当将那液体点在棺中僵尸眉心的时候,我就看到那僵尸的眼皮下面,一双眼睛似乎动了一下,这才停止。 我心中好奇,忍不住问道:“这一只大碗怎么这么神奇?竟然还能够将这僵尸镇住。” 石敢当将那僵尸胸口的大碗拿了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这才装入自己的背包之中,向我低声道:“你们招魂师门中有三宝,百鬼囊,招魂符,鬼推星盘,我们赶尸匠门中也有三宝,这就是其中一宝,叫做移神碗。” 我一呆,心道:“移神碗?我看叫做镇尸碗还差不多。” 我斜眼看着这石敢当,心道:“这小子懂得还挺多,我们门中的事情他好多都知道了。不过这个人的言语之中,好像也是不尽不实,哪有人叫什么石敢当的,估计是假名。” 我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真的叫石敢当?” 石敢当笑了一笑,道:“这个自然。”看我神色之间半信半疑,这石敢当随即解释道:“我父亲从泰山路过,看到一条长街之上,立着这么一块石头,就叫做泰山石敢当,觉的这个名字好,写出来好看,叫着也响亮,回到家,正好赶上我刚刚生出来,于是就顺理成章的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顿了一顿石敢当低低道:“不过我爷爷不太喜欢,说我这个名字,倒过来念,就成了当赶尸,那样岂不是一辈子当个赶尸匠?我父亲沉默片刻,告诉我爷爷,人的命天注定。要想一辈子当个赶尸的,也需要缘分不是?” 我心里暗暗道:“看来石敢当这个名字和我的那个徐无福倒是半斤八两,都不是什么好名字。嘿嘿,乡下人叫阿猫阿狗的活的更长一些。” 石敢当跟我说话之际,我手中的那一只火折子募地里无风自动,火折子上面的红火也陡然间变成了绿油油的。 我大吃一惊,急忙抬头望去,只见站在我身旁咫尺之遥的石敢当的一张脸孔也是被那火折子上面的绿火映衬的须眉皆碧。 整张脸绿油油的,这么一望之下,竟是比那棺中的僵尸的那一张脸孔还要让人感到恐惧。 第一百四十六章仙子凌波,公主擒水魅 太武帝低声对我道:“咱们赶紧跟着那老石下去,看看老石去那里。” 我皱眉道:“真姑娘呢?” 太武帝看了看拓跋真,沉声道:“真儿跟咱们一起去。” 我好奇的看着拓跋真道:“真姑娘会水吗?” 太武帝不屑的看了我一眼,道:“把吗去掉。”随后对我们二人道:“跟着我。”一个纵身趁着那三只尸驼龙晃动那船舷之际,跃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 拓跋真看着我,笑道:“走吧,小五。” 我点点头,随即也跃入水中,刚刚进入水里,那个拓跋真就已经一跃而下,落到我的身旁,在我身边激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我大喜,心道:“这个拓跋真竟然也这么熟悉水性。”转念一想,那嘎仙洞虽然地处辽东盘龙岭荒山野岭之中,可是那嘎仙洞里面却是有一条忘川河。阵向台划。 这个拓跋真姑娘肯定常常在那忘川河中游泳玩耍,只是在那一条偶尔飘过骨头的河流之上,洗澡玩耍,对于我来说,终究是一件不敢想象的事情。 那三只尸驼龙见我们跃入水中,但却笃自不肯放开那一条小船,而是继续使劲摇晃,最终将那小船摇晃的翻了过来,来了一个底朝天。 三只尸驼龙这才懒洋洋的爬到那扣过来的小船的船底之上,懒洋洋的晒起太阳来。 我和拓跋真钻入水底,睁开眼睛,向前面游了过去,片刻之后便即追上了太武帝。 我和拓跋真都是至阴之体,这湖水之中的冰寒对于我们来说,一点影响也没有,只不过我倒是担心那太武帝,毕竟年纪大了,就怕他在这水中时间待得久了,会对他身体大有损伤。 我游了过去,靠近那太武帝,向他打了个手势,然后比划着问他有没有事情。 那太武帝过了一会这才明白过来,向我摇摇头,我们三人这才继续往前。 这湖水之中碧绿深幽,也不知道那太武帝如何分辨那老石留下来的气息,而是一直向东面游了过去。 我们游出百十米之后,前方赫然出现一个黑色的人影,那一个身影静静的伫立在那湖水之中,一头乌发在水中宛如水草一般向上漂浮着。 这个身影赫然是一个女子的身影,只见这女子身影慢慢转过身来,眼睛看着我们,一双眼睛在这碧幽幽的湖水之中,竟也是碧幽幽的。看上去十分诡异。 太武帝看到这女子身影,募地停住,一摆手,我和拓跋真也停了下来。 拓跋真用眼睛示意我::“这是什么?” 我用手势告诉她,这是水魅,和咱们在船上遇到的那一个一样。 刚才我们在船上,我们其实并没有看到这水魅,只不过我看到那水魅的头发被草鬼寨的六师兄斩断,而那水魅的头发,又在船舷的甲板上化成飞灰,飞到草鬼寨的老七的脸上,从而将那老七折磨的发疯之后,跃入湖水之中,不知去向。 那水魅的厉害可想而知。 我在船上,听到那六师兄说出这水魅的名字,再看到那断发,已经隐隐约约的想到这水魅的样子,此刻在这湖水之中又遇到这么一个水魅,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 我游到太武帝的身旁,用手势告诉太武帝,这个水魅很厉害,尤其是水魅的头发,更是不能接触。 太武帝点了点头。随即拔出一把匕首,慢慢向那水魅游了过去。距离那水魅只有数米之遥的时候,太武帝这才停了下来。与此同时,那水魅已经发现太武帝,而后一双碧幽幽的眼睛慢慢眯起,随后她头上的那一头长发随即缓缓落下,而后从后面一根根转到前面,发丝如雨,每一根发丝都是向太武帝飞了过去。 湖水之中,这一幕诡异无伦。 那太武帝右手匕首,从上往下一下划落,太武帝身前的湖水之中,募地现出一条泾渭分明的水墙。 太武帝这一下,竟是将那面前的湖水一分为二,一股劲力阻隔开来。那水魅扑来的发丝,便被这一道水中生发的劲力挡在外面,进来不得。 隔着那一条透明的水墙,太武帝眼睛盯着前方,那一只水魅。只见那一只水魅发丝被阻,立时身子往前一扑,扑到那水墙前方,双手向前,便要推开那水墙。 这一推之下,那水墙纹丝不动,那一只水魅的眼睛随即变化起来,变成诡异的深黑色,而后水魅的瞳仁竟是幽深似这湖水一样。紧接着,水魅的满头发丝慢慢竖立起来,而后贴到前面的那水墙之上,随后顺着那水墙一点点的向上游动过去。 这水魅的发丝竟似无数条细细的灵蛇一般,向着这水墙的上方缓缓移动,看来这水魅竟似要从这水墙的上方攀爬过来。 太武帝皱着眉头,似乎一筹莫展,对付草鬼寨的弟子,他可以施展拳脚,对付眼前这个仅仅靠发丝攻击敌人,且这发丝竟似是致命武器的水魅,一时之间,这个太武帝还真的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拓跋真忽然游了过去,来到太武帝的身边,目光闪动,慢慢道:“我来试一试。” 这拓跋真竟是还叫不出父皇这两个字。 太武帝眉尖一挑,点了点头,随即将身子让开。 那一堵水墙片刻之后就会坍塌开来。 我也心中奇怪,不知道这个拓跋真要用什么办法来对付眼前这一只诡异的水魅。 我也急忙游了过去,站在那拓跋真的身旁,只要拓跋真稍有危险,我也可以及时相救。 只见拓跋真双眼望着那一堵水墙之后的那一只水魅,而后双手缓缓提了起来,抵在那一堵透明的水墙之上,跟着便见到她眉间的那一股阴气螺旋缓缓转动开来,一股黑气随即从拓跋真的掌心,悄无声息的涌了出来,那黑气随即化为一团团黑雾慢慢化开。 黑雾在这湖水之中缓缓上行,最后将这水墙,还有水墙之后的那一只水魅慢慢包裹其中。 那一只水魅还未及醒悟过来,这黑雾已然散开,将水魅四周的湖水冻结在了一起,而后形成一个四四方方的冰块,黑雾如絮状物一般,在那冰块之中若隐若现。 冰块之中的水魅脸上露出骇然恐惧之色,动弹不得。整个水魅的身子连同她的满头黑发俱都冻结在那四四方方的冰块之中。 我骇然不已,太武帝脸上的神色却是露出一丝骄傲。似乎在说,这个拓跋真终于醒悟过来一些了。 我用手势比划,拓跋真怎么会这么神奇的功夫? 太武帝用手势告诉我:这本来就是拓跋真以前就会的功夫。 拓跋真体内不住吸收至阴之气,慢慢的积聚多了,他的体内就宛如一个阴墟一般,里面容乃无尽的至阴之气。 至阴之气本就极寒,稍稍加以利用,就可以将人冰冻。倘或在岸上,无所凭借,那么这一只水魅,非人非鬼,介乎于僵尸和鬼魅之间,体内又没有血脉流动,拓跋真估计就拿这个水魅没有办法,可是在这草鬼寨前面的湖水之中,拓跋真可以借助这湖水,将湖水凝结成冰,而字湖水之中的这个水魅自然也就被冰冻其中了。 这只不过是拓跋真以前就会的功夫,只不过自己不知道她已经想起来了,所以适才才没有招呼她来对付这一只水魅。 拓跋真收回手来,游到我们二人身边,盈盈一笑。竟是无比美丽。 水中的这个拓跋真,隔着这一层碧幽幽的湖水,竟是美得不可方物。 第一百四十七章湖心藏秘,五仙之村 我看着拓跋真,用手势比划道:“真姑娘,你想起来了?” 拓跋真在水中点点头,微微一笑,而后用手势告诉我,只是一点点。 我心道:“一点点就这么厉害,你要是都想起来,那还了得?”自己以前觉得星星就已经很厉害了,直到遇到拓跋真,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拓跋真竟是比星星还要厉害的多。 太武帝看着眼前,那一块四四方方的大冰块,眼中露出一丝笑意,随即招呼我们离开。 太武帝和拓跋真向前游去,我跟在后面,游过那大冰块的时候,忽然童心大发,向那冰块里面的水魅做了一个鬼脸。 冰块里面的那一只水魅周身被冻在那冰块之中,就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能移动,只有一双眼睛之中的眼光可以左右转动,看到我这般气她,这一只水魅眼神之中都似乎冒出一把刀来,要将我寸寸凌迟。 可是我现在有太武帝这么一个大高手,和拓跋真这样一个小高手在我的身边保护我,我哪里会怕这个水魅? 下次再遇到这水魅,我也毫不畏惧,要是这个水魅不识相的话,那就说不得,让我的真姑娘冻她。 要是这水魅冥顽不灵,那就直接冻死。 我跟在太武帝的后面,一路向前游去,心中暗暗道:“我也是至阴之体,我能不能也将这湖水冻成一个大冰块?” 心中动念,随即右手掌心催动体内的那一股至阴之气,试验了一下,但是周围的湖水只是略加寒冷,那湖水别说冻住了,就是一点结冰的意思也没有。 我心里暗暗纳闷,心道:“这是怎么回事?” 前面正在向前游动的太武帝募地回过头来,瞪了我一眼,我有些莫名其妙。 拓跋真稍稍落后几步,来到我身旁,向我打着手势道:“刚才是不是你运功了?” 我点了点头。 拓跋真嘻嘻一笑,用手势告诉我,太武帝没有至阴之气,所以一般的寒冷还可以抵抗,如果我和她要是用这至阴之气的话,那太武帝距离太近,就会无法抵御。 拓跋真施展这至阴之气的时候,是定点,只将一处地方冰冻,其他地方并没有至阴之气。这一种定点施展的方法,可就需要一些技巧了。 拓跋真含情脉脉的告诉我,等出了这里,她就将她自己所掌握的这一门冰冻的功夫传授给我。 我大喜,心道:“这样的话,以后我是不是就遇到这水魅,就不怕这水魅的发丝飞灰了?” 我和拓跋真一路跟随太武帝向东而行,估摸着距离,已经接近那湖中心的小岛,草鬼寨的基地了,我看到太武帝忽然转而向南游了过去。 我心中纳闷,一路跟随着太武帝向南而去,又游出几百米之后,感觉已经偏离那个小岛很远了,我正要上前询问太武帝,忽然之间那太武帝停了下来,然后向我们招了招手,我和拓跋真急忙游了过去。 太武帝脸上有些兴奋,伸出手指指了指前方,让我们看。 我们抬头望去,只见在前方不远处,竟然模模糊糊出现一座城寨。 那城寨外面都是用一人高的木头栏杆紧紧围着,木栏杆里面是一件件高矮不一的木楼。 那木楼一座座挨的很近,整个木楼连接成一座庞大的村落。 我和拓跋真募地里见到这湖水下面的村落,都是心中一惊,我心道:“这湖水下面怎么会出现这么偌大的一个村落,这村落又是干什么的?真是奇怪?” 太武帝指了指那沉浸在水中的这个村落,用手势告诉我们道:“那个老石就顺着这村落的门口钻进去了。咱们追。” 我心中奇怪,忍不住用手势询问他:“老头,你是怎么知道那老石进去的?” 太武帝用手势告诉我:“那老石上船之后,随即将手指割破,引来那水魅和三只尸驼龙,这才逼得那草鬼寨的六师兄和辛青和张小雨逃离小船,而那老石也是借此脱身,跃入水中,老石的意思应该是留着我们在这小船之上,引得那草鬼寨的人不注意他,而后他才可以悄悄溜走。可惜的是,这个老石千算万算,忘了他的手指流血,下到水中之后,虽然被水一冲,那手指的流血四散飘去,但是老石手指上的那一抹尸气,却还是并未消散。 老石借以吸引那些尸驼龙和水魅的就是他手指上的鲜血,因为他体内鲜血有尸气,和僵尸的血液气息相差无几,所以这才吸引的那些尸驼龙引为同类,这才从湖底浮上水面。 那水魅也是被这老石身上的尸血气息引来的。 老石手指上的鲜血尸气,一直在这湖水之中,随着老石的游动,留了下来。 太武帝就是闻着老石身上的鲜血尸气,这才一路追寻过来的。 我这才明白,不过心里也是暗暗纳闷:“这些人的鼻子嗅觉怎么都这么灵敏?那雷公坪的药铺瞎婆婆就别说了,经常拾掇草药,自然嗅觉灵敏一些,那草鬼寨的六师兄也是这么灵敏,那自然是经常和虫豸药草打交道的结果。现在又出来一个太武帝,这太武帝的鼻子嗅觉这么灵敏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用了两千多年的缘故?这也太离谱了了。 我又将这个问题问了太武帝。 太武帝不屑的看着我,然后撇了撇嘴,似乎不屑回答。 一旁的拓跋真笑道:“你忘了?他经常炼丹的,对于这药草丹石的气息自然熟悉的很,而且我们嘎仙洞之中,最多的就是僵尸,你不知道吗?” 我想起了那三百神麚武士,这才恍然而悟。 我向太武帝伸出了大拇指,意思是你厉害。阵向来弟。 太武帝嘿嘿一笑,一摆手,招呼我们,跟他走。 我们随即跟在太武帝的身后,慢慢的向那水中的村落大门口游了过去。 我们游到那村落门口,只见那村落一侧的木栏杆上钉着一块长方形的木板,木板之上不知道用何物涂抹了三个大字。五仙村 我和拓跋真都是皱皱眉,太武帝更是哼了一声,哼了一声之后,这水中立时冒出一串泡泡,这泡泡似乎也是表达着太武帝心中的不满。 太武帝走到那涂着五仙村三个字的木板之前,伸出手,取出那一把匕首,而后在那五仙村的仙字上用力划去,数十匕首之后,那五仙村的村字已经被太武帝划得稀烂,而后太武帝力运手上,用力在那木板之上刻了一个鬼字。 五仙村立时就变成了五**。随后太武帝站在那五**的木板之前,脸上神清气爽,用手势比划道:“我们那嘎仙洞,藏风聚气,且又守着一条天然龙脉,地下又有一条水龙脉蜿蜒穿过,山龙行天,水龙入地,这山水有相逢,双龙并地走,这般格局才可以称的上一个仙字,他这个荒山野岭,一座死湖下面的被水淹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村落,也配得上一个仙字?更何况这村落已然沉入水中,水为阴,这村落之中又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葬了多少鬼,叫做五**都不算太合适,叫做阴**,百**倒还差不多。” 我连忙点头,心中对于这个太武帝所说的这一番话太赞同了。我心道:“就凭那草鬼寨的那个大弟子独孤行带着一群人,前往我们保驾营想要强抢我们保驾营徐家的鬼推星盘和镇南遗书,而且强抢不成,又尾随到了那辽东盘龙岭后土屯,杀了后土屯一百多号人这一件事情,这个草鬼寨湖心下面的这个五仙村就配不起这个仙字。” 第一百四十八章五仙村,草鬼寨 太武帝在那木板之上刻下了鬼字之后,脸上神情大为痛快,而后正要带着我们向那村落里面而去,忽然间鼻端嗅了一嗅,似乎闻到了什么古怪的气息。 我一试着用鼻子闻了一闻,我的鼻端竟然也闻到这水中有一股奇异的臭味。 我一呆,试着寻找这臭味的来源,那太武帝却已经游到那原来是五仙村现在已经被他改成五**的木板那里,而后太武帝拿起那一块木板,低头闻了一闻,不禁眉头皱起,随即将那木板递给我,伸出另外一只手,指了指这一块木板,示意那臭味就来自于这木板之上。 我接过木板,看了看,这一看就看出里面的玄机来了。 原来这一块木板中间,那一个仙字的下面,被太武帝用匕首乱划之后,那仙字下面竟然慢慢渗出一股股的黑水来。 黑水顺着太武帝乱划的字迹下面冒出,印染的这四周的湖水都是泛起微微黑色。 那臭味就是从这木板下面渗出来的黑水之上散发出来的。 我取出我随身带的匕首,在那木板仙字下面使劲划拉了两下,那仙字下面似乎渗出来的黑水更加多了。 太武帝眉头皱起,凝视着那一块木板,忽地似乎想起了什么,募地伸出手一把将那木板夺了过去,而后一伸手将那木板掷的远远的。 然后,太武帝拉着我和拓跋真的手,急忙向那五仙村里面游了过去。 我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知道必定事出有因,随即跟着太武帝向里面游去,游出数十米之后,这太武帝这次在村落里面的一处屋子前停了下来,而后松开我和拓跋真的手,脸上紧张的神情,这才稍稍放松。 我用手势比划道:“老头,怎么了?” 太武帝用手势告诉我,那个木板其实是一块老槐木做成的。 槐木为什么叫槐木,就是因为槐木不干净。你看那槐木一边是木,一边是鬼,木旁有鬼,鬼藏木中,这槐木也分好多种,其中只有一种刨开了里面会有臭味,这臭味其实是尸臭。 这尸臭怎么来的呢?那就是从这老槐木之中渗出来的。 老槐木中间一般中空,里面有洞,有一些尸体上的鳖虫就会将那死人的尸体啃食之后,将尸体的残肢碎肉拉到那老槐树中空的洞里面,那些尸鳖就会藏在这老槐树的洞里面,悄然躲起来,吃它的这些死人肉。这些死人肉对它来说就是美味佳肴了。 有的老槐树被砍伐之后,便取其中一段作为木板,上面写字雕刻一些花卉之类的纹饰。 木板经过处理,里面藏身其中的尸鳖便会被封死其中,倒也不是真死,而是假死,这些尸鳖只要一经风,一经水,就会立时活过来,而且这些尸鳖有一个超人的地方,那就是聚群。一只尸鳖出现之后,往往在它的身边出现无数只尸鳖。 似乎这些尸鳖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耐寒,耐热,水淹不死,火烧不死,毒也毒不死,这些尸鳖几乎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我用手势问太武帝,你说这木头里面会有尸鳖? 太武帝点点头,用手势告诉我,你没有闻到那尸臭吗?那尸臭应该就是那尸鳖藏在槐木里面的死人肉。时间久了,那死人肉也就化为一股股的黑水了。咱们用匕首刺破这木板,就将这尸臭黑水流了出来,那尸鳖也许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醒了过来,那时候,这尸鳖就会呼唤同伴,等到那尸鳖的同伴聚集而来的时候,这个水下村落恐怕就会变成一个鳖城。 我心里暗道:“这么可怕?那咱们还不快走?”随即拉着拓跋真和太武帝就要往里走。 就在这时,我身后的那一间屋子的屋门慢慢打了开来。 这屋门打开之后,一股阴寒的水流随即从里面涌动过来。 我和太武帝,拓跋真急忙闪到一旁。 水流涌出来之后,只见这水流之中夹带着一具女尸。阵向投扛。 那女尸俯身在水中,看不到她的脸孔,只看到这女尸的背影婀娜,身上穿着一身青布衣裙,脚上却是赤着足,一双雪白的天足被湖水泡的时间长了,已经泛出一股惨白之色。 我心中暗骂道:“这什么五仙村,应该叫做百尸村才对。”我们几人忙不迭的向一旁让开,让那尸身飘走。 那尸身缓缓离开,向着村子外面飘去。 我和太武帝,拓跋真随即继续向那村子里面游去,一路之上,只见这水下村落甚是规模庞大,五仙村之中,前前后后一共有五条街,每一条街道旁边都有店铺,店铺里面的东西都被湖水卷走,不知所踪。 我们三人在太武帝的带领之下,一路循着老石的尸血气息来到这水下五仙村的一处高大的屋子之前。 只见这一栋屋子连绵有数十米之阔,竟是建成一个奇怪的八角形状,东西南北都是一样大小。屋子四面都是封的严严实实的,好像一个铁桶一般。整栋屋子竟然没有一扇大门,我们三人站在这屋子外面都是大感奇怪。 老石的尸血气息就是到了这里,这才消失无踪的。太武帝皱皱眉,招呼我和拓跋真沿着东面往西走,而他则和我们相反方向,告诉我们在屋子的另外一面碰头。 我和拓跋真点点头,随即沿着这屋子的一侧,沿着东面向西面游去。一边游动,一边看着这屋子的奇怪,脑子之中更是不住思索着这个屋子的各种可能。 就在我们心中各种疑惑的时候,那一边太武帝已经迅捷异常的游了过来,然后大打手势,招呼我们,跟着他走。 我心中暗自欣喜,心道:“难道这太武帝找到这屋子的入口了?” 我和拓跋真跟随着太武帝一路来到这屋子的北面,只见这屋子北面一块大石斜斜靠在这屋子墙角。大石的一侧紧紧跟屋子挨着。 那大石底下的一侧泥土松动,似乎被人翻起过。 太武帝看着这大石,向我们打个手势道:“那老石一定是搬动这一块大石进入这屋子里面的。” 我也深以为然,不过看到那一块大石如此之巨,那老石竟然可以搬动大石,倒是出乎我的预料。不过想到这水中大石有浮力,老石要是借着这湖水的浮力,搬动这一块大石,倒也不是什么非常之事。 太武帝来到那大石之前,力运双臂,猛地将那大石往外一掀,那一块大石应手而开。 太武帝竟然轻轻松松的将那大石移动开来。 我向太武帝竖了竖大拇指。 太武帝脸上微微一笑,而后伸手指着大石移开之后,那古怪的屋子墙壁之上现出的那一个四四方方的印迹,对我和拓跋真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说:“如何?这古怪的屋子的入口就在这里。” 我点了点头,太武帝随即伸手一推,那屋子下面那个四四方方的印迹,果然是一闪木门,被太武帝这么一推,又加上水流的冲击之力,立时向里面打了开来。 太武帝身不由主的被那水流裹挟着跌了进去。 而我也是感到身后水流汹涌而至,我急忙伸手拉着拓跋真,而后被那水流裹挟着进入了那黑漆漆的洞口之中。 洞口后面,是什么,我都一无所知。 这一座古怪的屋子为什么建造成这么奇怪的样子?而这五仙村之中,还有什么古怪的秘密,我都是一无所知。而这五仙村和草鬼寨之间又有什么关联?为什么在这湖心岛草鬼寨的下面,有这么一座神秘莫测的五仙村,这些秘密看来只有进到这洞口之后,也许才能知道答案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机关妙手,古潭魔影 我拉着拓跋真,一路被水流冲到了那洞口下面,只觉身子急坠,这洞口下面竟然是一眼深窟。而我和拓跋真便随着那水流掉到了那深窟之中,上面水流砸到我的头上,我只觉睁不开眼,身子昏昏沉沉的就落到了那水潭深窟下面。过了一会,只觉头顶水流渐渐消失,我这才睁开眼睛,向四周望去,只见我的一只手笃自死死的抓着拓跋真的手,拓跋真此刻正踏水在我的身旁,一双眼眸,一动不动的看着我,看到我醒来,这才喜道:“小五你醒啦。” 我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这才醒悟过来,自己是和拓跋真,太武帝从那洞口跌到了这下面。 我环顾四周,不见太武帝的踪影,我一呆,问道:“老头呢?” 拓跋真嘻嘻一笑道:“老头追老石去了,让我在这里照顾你。” 我有些惭愧,对拓跋真,道:“不好意思啊,让你照顾我。” 拓跋真一双柔嫩的手掌拉着我的手,游到了岸边。 这水潭深窟下面也不知道多深,好在这水潭两侧,有一圈的石台,石台之上靠着我们身旁一侧的石壁之上,有一条笔直的用铁棍嵌在石壁上的阶梯。 那铁梯一直向上延伸而去。奇怪的是,将我们冲进来的那一股巨大的水流竟是疏忽而来,疏忽不见。 拓跋真和我坐在那石台之上,略事休息。 我正要开口说话,那拓跋真脸上忽然一红,竟然有些忸怩道:“小五,照顾你,是我应该做到的,再说,再说,照顾你我也很开心啊。”说到这最后一句话,拓跋真的脸上更是红晕满颊。 我看着眼前这个拓跋真,心里不由得一荡,心道:“这个真姑娘虽然活了那么多年,但还是美得很啊。我要是老这样对着这个美如仙子的拓跋姑娘,我只怕有一天一颗心难免动上一动,那可就对不起星星了,我离开这里之后,要赶紧离开这个拓跋姑娘。” 我期期艾艾的道:“真姑娘,其实你不必这么做的,我和你只不过是很普通很普通的朋友。” 拓跋真摇摇头道:“怎么会普通呢?你那天那样亲了我,我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那么样的被人亲过,而且,而且,你亲我的时候,我心里也是迷迷糊糊的好欢喜。”顿了一顿,拓跋真痴痴的看着我,眼神之中,满是对我的喜欢喝倾慕。然后幽幽的道:“真的,小五,你不知道,我这辈子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别人,可是就在那一天,你亲了我一下,我就晕过去了,那种感觉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过,我知道我这一辈子不会再喜欢别人了,我心中认定了,就是你,小五。” 我伸出手,捧了一捧水潭之中的水,泼在我自己的脸上。 我心里暗暗道:“这都什么事啊。拓跋真啊拓跋真,可不是我亲你的,是你强迫着亲我的,而且你是为了吸取我体内的那至阴之气,你吸了我体内的至阴之气之后,这才将我身体里面的冥火引了出来,将你烧的迷糊了过去。你可不是因为亲我而迷糊的,是被我身体里面的冥火烧晕的。可是这些自己虽然明白,但是这个拓跋真却不明白。而自己还不能就此直说,那样毕竟伤了眼前这位由冷血无情变为单纯敏感而又善良的女孩子。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赶紧找到那雷公藤和九眼草,让这个拓跋真变回去,哪怕她变得冷血无情,也好过对自己痴心一片。阵反吐才。 我有一个星星就够了。 哪怕见到星星,我心里的冥火烧灼,将我焚毁的寸寸为灰,我也只爱星星一个人。 我知道自己既然此刻不方便明说,那就只能装糊涂了。我于是岔开话题,对拓跋真道:“真姑娘,老头走了这么久了,咱们还是赶紧去找老头吧,免得老头再出什么意外。” 我上次将太武帝救出来之后,拓跋真看到太武帝只将我的一件衣服裹在腰上,就趁黑夜回来,急忙问是怎么回事。 我将一切告诉拓跋真之后,拓跋真笑的肚子都痛了。 太武帝向拓跋真指翻白眼,而且这白眼也附送我好几个。 我知道太武帝向拓跋真翻白眼,是嗔着拓跋真,这个他自己的闺女,竟然也笑话于他,而太武帝对我翻白眼,是嗔着我将这么糗的事情告诉拓跋真,这样一来,他自己也就在拓跋真的面前,更加摆不起父亲的架子。 拓跋真听我又提起这一件事情,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口中道:“是啊是啊,咱们赶紧去,免得老头万一一个不留神,被那老石抓住,要是蒸了的话,还好说一点,毕竟老头有经验了。就怕那老石想出别的什么法子,那老头可就危险了。” 我这么一提太武帝,这拓跋真果然就心思转到别处,不再一心一意的关心照顾我了。 对她的这一番体贴关怀,我还是敬谢不敏的好。 我可不想等到见到星星的时候,被星星拿着一把剪刀,到处追着,要给我来一个一剪没。 我招呼拓跋真抓着那石壁上的铁链,一路向上,我则紧紧跟随在拓跋真的身后,随时出手保护于她。 太武帝让拓跋真照顾我,可我发现还是我照顾她的时候多一些。 我们二人一前一后上到那洞窟顶端,脚落在那实地之上,这才心里一宽,四处打量,只见这洞窟所在,乃是在我们先前进来的那个洞口之旁紧紧相连。 所以我们从那洞口进来之后,这才被那巨大的水流冲到了这洞窟深潭下面。 那屋子的洞口之处另有机关,水流冲进来之后,那洞口随即关闭,外面再大的水流竟是也冲不进来了。 我暗暗叹服,心道:“建造这个洞口的人,也是心思灵巧,竟然可以将这洞口设计成进来之后,自动关闭,而那水流流到这下面深潭之中,竟是毫不见那湖水积聚的越来越多。想必这水潭下面也有什么机关所在,让这水潭深窟之中的积水永远保持那么多,不见多,也不见少。” 我心中暗暗琢磨,既然这洞口机关都造的如此科学,那么这一座屋子,想必也是机关重重,就是不知道这一座大屋子造出来是做什么用的,是给什么人住的?这大屋子之中,如此干净整洁,想必住在这里面的人也是这五仙村的首脑,尊贵的人物。就是不知道这五仙村的主人还在不在这个村子里?说不定早已化成一副枯骨,藏在这大屋子之中的一个角落之中。” 我试着用我的那一根幻阴指,测试一下,但是心念转动数十秒,我的那一根幻阴指,还是没有感知到这屋子里面有什么鬼魂存在。” 我问拓跋真,你是不是也有阴阳眼?可以看得到鬼魂之类的物事? 拓跋真点点头,对我道:“是啊,我从小就有,所以我小的时候常常被人说成怪物。” 我于是对拓跋真道:“那你用你的阴阳眼看一看,这大屋子里面有没有鬼魂之类的不干净的东西?” 拓跋真点了点头,随即慢慢将眼睛从左至右,转了一圈,转了一圈之后,拓跋真摇了摇头,对我道:“我没有看见。” 我心里暗暗道:“没有鬼魂正好,我手头现在没有那鬼推星盘,只有招魂符在手,要是万一遇到一个厉害的大鬼,我可还不一定能够搞定。” 拓跋真的眼睛从右至左,又转了一圈,喃喃道:“还是没有。”最后拓跋真的目光落到我们刚才爬上来的那个水潭深窟之中,忽然之间,拓跋真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一双眼睛之中也满是恐惧的神情-- 第一百五十章天生鬼物,鬼眼伤人 我一呆,问道:“怎么了?真姑娘?” 拓跋真脸上的恐惧之色更加浓了,而后啊的一声向后倒退出去数步,然后捂着一只左眼,颤声道:“不好,我看到这下面有一个不干净的东西,正在慢慢的从那水眼底下,慢慢爬过来。” 我一呆,心道:“那是什么东西?” 急忙向拓跋真问道:“你看清了,是什么东西了吗?” 拓跋真捂着左眼,颤声道:“我刚才按照你说的,用我的一只阴阳眼去看下面,可是突然之间就看见那个东西了。” 我心中着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拓跋真颤声道:“我也不知道,我看到那个东西以后,我就用我的阴阳眼望去,这一眼望去,那个黑乎乎的东西,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抬起头来,和我对视了一眼,我随即就感到眼睛一痛。” 拓跋真慢慢松开手,让我看她的眼睛,我就见拓跋真的一只左眼之中,竟是突然的泛起很多红红的血丝,那血丝充盈其上,看上去异常吓人。 拓跋真看着我眼中的惊讶之情,有些不安道:“怎么了?小五,是不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了。” 我急忙安慰她道:“没事的,你的眼睛就是跟得了红眼病似的。” 拓跋真急忙从身旁衣袋之中取出一枚小小的镜子,在脸上一照,立时吓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我知道拓跋真是为了她眼中的那可怕的血丝,这次失声惊呼,我只有再次安慰拓跋真道:“真姑娘,你放心,你那个红眼病我可以治,待会见到老头,让老头给咱们守着,我就给你拔除那眼睛之中的血丝。” 我心道:“鬼脉我都拔得出来,更何况是这个拓跋真眼睛里面的血丝了。” 拓跋真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我却还是在担心那水潭之中的那个黑乎乎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的幻阴指感觉不到? 我向拓跋真问道:“真姑娘,你再看一眼,那水潭里面的那个东西现在到哪里了?” 拓跋真点点头,在我的鼓励之下,这才鼓起勇气,再次向那水潭里面望了过去,一眼望过去之后,拓跋真又是脸色大变,急忙向我颤声道:“那个黑乎乎的东西,顺着这水眼爬进来了,现在就在这水潭潭底,看样子只要再过几分钟就要顺着这铁梯子爬上来了。” 我心中也是一阵骇然,我随即走到那水潭旁边,顺着那水潭向下望去,只见下面黑黝黝的,什么都看不见,可是越是看不见的东西,就会越害怕。 我虽然看不到那个东西,但是我感觉的到,那个东西此刻正自从这水潭的潭底,快速异常的向上爬来,这个东西我的一根幻阴指竟然查不出来,我心里一阵发虚。 我心里暗暗道:“那个东西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要将它消灭在它的萌芽之中。只是如何对付呢? 我看着站在我一旁的拓跋真,忽然心里一动,想了起来,我急忙对拓跋真道:“真姑娘,那个东西现在还在水潭下面,那么咱们趁着它还没爬上来,先用你的那个至阴之气,冻住它,如果可以冻死,那就最好冻死它。” 我狠狠道。 我心里暗暗道:“对于一切不干不净的东西,我们一定要上纲上线,将其消灭。” 拓跋真皱眉道:“这个不知道冻不冻的住?”阵反团号。 我沉声道:“咱们先试一试也行啊,最少可以阻拦一下这个东西的速度。” 我对拓跋真安排道:“你先将这下面深潭冻住,那样,那个东西估计就顶不上来了,顶不上来的话,那个东西自然就乖乖的走了。” 拓跋真似乎信心不足,犹豫了一下,对我道:“我试试。”我知道她不是怕冻不住那水潭,而是怕冻不住那水潭下面的那个迅速异常奔上来的黑乎乎的东西。 只见拓跋真走到水潭之前,这一次她不敢再往下看,而是闭上双目,一只右手募地向那水潭之中一指。只见她眉心那个阴气螺旋募地旋转起来,而后从拓跋真的眉心募地钻出来一股黑气。 黑气如龙,猛然间顺着拓跋真手指的方向,向下笔直奔了过去。 那一股黑气迅猛异常,顷刻之间扑到那水潭下面,和那潭水一触,随即便听的咔咔声响,那水潭水面顷刻之间变成一大块冰块。 而且那冰冻的速度继续向下延伸而去。又过了数十秒的时间,这整个水潭之中都被那拓跋真的至阴之气冻成了一大块冰坨。 那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自然也在这冰坨之中。 我大喜,随即向那拓跋真道:“好了,真姑娘,这下面估计已经被冻住了,我都听到那冰冻的声音了。” 我从背后防水背包之中,取出那一支手电,随即按动开关,向那水潭下面照了了过去。 这一照之下,只见那水潭冰面之上反射出亮光来,我的这一颗心这才放松下来。 我刚要招呼拓跋真离开这里,去和太武帝汇合,那拓跋真忽然脸露惊恐之色,低低道:“不好了,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又上来了。” 我一呆,心道:“冻得这么坚硬,那个家伙还能破冰而出吗?” 我心念刚起,便听得那水潭之中一阵卡卡的冰裂之声,我急忙拿出手电,向那下面照了过去。 这一照之下,我不由得叫了一声苦,原来那个水潭的冰面此刻已经四分五裂,在那冰坨的裂缝之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身影正自迅速异常的向上冲了过来。 那个黑影所到之处,那些坚冰纷纷破裂。 那个黑影眨眼间就已经冲出冰面,蹲在了那冰面之上,蹲踞着,慢慢抬起头来,只见这个黑影脸上满是毛发,一双眼睛都已经隐在那毛发之中。黑影的身上也是遍体生毛,最可怕的就是这黑影的一双手上,竟然长着两尺来长的指甲。 那指甲慢慢的在冰面上来回划过,发出刺啦刺啦刺耳的声响。 我听得是心底隐隐发寒。 拓跋真不敢和那黑影目光接触,急忙向后退出数步,我心里暗道:“终究不能让一个女孩子保护我吧?”于是我壮起胆子,向那黑影望了过去,此时此刻,那个黑影还正蹲踞在水潭的冰面之上,抬头而望。 我的这一眼恰好和这黑影的双目一碰,我只觉得我的眼睛也是一痛,似乎被电灼伤了一样。 我大吃一惊,心道:“这是什么东西,我这个保驾营的祭酒都不能和这家伙的眼睛相抗。” 我只觉得自己的双眼剧痛,我急忙从怀中取出一把糯米,放在我自己的双眼之上,我的双眼顿时感到一阵清凉。 我将那糯米放到眼睛之上,数秒之后,我便听到那拓跋真的惊呼声,道:“不好了,不好了,那个家伙爬上来了。” 我急忙忍痛睁开眼睛,对拓跋真道:“你先走,我在这里挡它一下。” 拓跋真跺了跺脚,对我道:“那怎么可以?咱们一起走。” 说着,拓跋真就走过来挽着我的手,向里面奔去。 我双手拿着糯米,正自贴在我的双眼之上,被拓跋真这么一搀,只有跌跌撞撞的跟着拓跋真,向里面奔了过去。 向里面奔出数十米之后,我只觉得我的双眼剧痛稍减,我心里这才一阵放松,心道:“看来这糯米可以治疗那怪物的鬼眼伤人之痛。”心中忽然一动:“这糯米既然可以治疗这鬼物所伤的眼睛,那么是不是也可以凭着这糯米,将这鬼物制伏?” 第一百五十一章有鬼朝拜,红颜一问 我将手中的糯米取了下来,抬眼望去,只见那糯米都已经隐隐泛黑。我心道:“这水潭下面的鬼物竟然真的如此可怕。” 拓跋真一边扶着我,向前奔去,一边回头向来处望去,这一望之下立时啊的一声低呼道:“不好,那东西又追上来了。” 我心里一沉,对那拓跋真道:“真姑娘,你还是自己逃走吧,我来对付这个鬼物。”阵反豆才。 拓跋真咬着牙,道:“我不跑,要死就一起死。”说罢,那拓跋真竟然真的停住脚步,扶着我,站到一旁。 我咳嗽一声,低低道:“这样不太好吧。” 我嘴里虽然说着不太好,但是心里却是十分感动,开始觉得自己以前对这个姑娘有些过分,这个姑娘现在竟是一心一意的为我好,一心一意的要和我同生共死。 男人一生之中,如果可以遇到这么一个可以和你同生共死的红颜知己,那么就算即刻死了,又有何憾? 拓跋真摇摇头,坚定的道:“跟你没关系,小五,是我自己愿意的,我愿意和你一起死,真的,以前我不觉得,我会为了一个男人死,可是见到你之后,我才知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就愿意和你一起同生共死。”拓跋真的这一番话说的情深意重。 我心里暗暗感动,可是此时此刻,却不是说感激的时候,我将眼上的糯米向身后的路上扔去,而后忍着眼上的剧痛,拉着拓跋真一路向前,奔出数十米之后,我们看到旁边有一扇门虚掩着,我随即一脚踢了开来,然后拉着拓跋真就冲进了门内。 然后反手关上门。插上门栓,这才靠着门板,喘了一回气。 这才抽出时间来打量这间屋子,只见这一间屋子一共是三间房间,左面是一间卧室,右面似乎是一间书房。 我抬头看了看,见那书房之中只有一个书架,书架之上空无一物。只是摆放了一些盆盆罐罐,我心中大感好奇,但是知道此刻没有时间推敲,于是只有向那卧室里面躲了进去。 进到卧室之前,我伸手将衣袋里面的那些糯米,尽数洒在外屋门口,随后又将那四爷爷给我写就的驱魂符箓拿出几张,贴在卧室门口,我这才拉着拓跋真进了里屋卧室。 刚刚关好卧室的房门,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一阵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竟似是一足立地,单腿蹦着行走的声音,咚咚咚咚咚咚,一下一下传了过来。 我和拓跋真都是面面相觑。 我们似乎没有想到那个从地下水眼之中冒出来的那个鬼物,竟然是一只单腿。可怕的是,这个单腿的鬼物行动之际,竟然是快如奔马一般。 只听那单腿鬼物飞一般向我们二人藏身的地方奔了过来。 我们二人是暗暗叫苦,我心里暗道:“老头,千万千万保佑那个单腿鬼物别找到我和你那个宝贝闺女。要不然你的宝贝闺女可就给我殉情了。” 我正心里暗暗祈祷之际,那单腿鬼物已经追到这屋子门前,竟然推门直入,我正心里暗暗着急,就听得外面忽地传来一声诡异的叫声,那叫声似乎十分凄苦,声音之中更是充满了痛苦之意。 我心里暗暗好奇:“莫非是我的那些洒在门口的糯米管事了?” 我将拓跋真拉到那一张床的后面,低声吩咐她站好别动,这才悄悄走到那里屋门前,将里屋门拉开一条缝隙,随即睁着一只笃自有些疼痛的眼睛,向外面望了过去。 只见外面屋中,那个单腿鬼物,此刻正坐在那地上,满脸痛苦之色,只见它伸出手,一粒粒的从屁股底下抠出一粒粒的糯米,那些糯米竟然被鲜血染红。 单腿鬼物扣完那些糯米之后,竟然慢慢的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盯着这里屋门,而后口中发出咕噜一声,便即向门口蹦了过来。 我大吃一惊,心道:“看来这糯米也只能阻挡一下,并不能让这个单腿鬼物知难而去。 我心里飞速转着一个问题,怎么办?怎么办?当此之际,自是不能和这鬼物硬碰硬。 我的命不足惜,要是让拓跋姑娘死在这里,那可就后悔莫及了。 我急忙向后退去,退到那一张床的背后,然后拉着拓跋真的手,将脊背紧紧贴在那背后的墙壁之上,身子慢慢向下蹲去,我希望我和拓跋真此刻每个人能够有一根隐身草,就可以躲过这一只鬼物的猎杀了。可是我们没有隐身草,所以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单腿鬼物一步一步蹦了进来。 我们躲在那一张床的床后,床上纱帐低垂,流苏及地,我们在背后看不到那纱帐之中有没有人。 我们进来之际,也是丝毫没有注意。可是就在那一只单腿鬼物蹦进这一间卧室的时候,那纱帐的流苏似乎无风自动,轻轻的摇摆了一下。 那一只单腿鬼物忽然之间就跪倒在地,以头抢地,咚咚咚的磕起头来,我和蹲在那纱帐后面的拓跋真都是呆了一下,心中暗暗好奇,不明白这一个单腿鬼物为什么在进到这里屋之后,前倨后恭,杀气凛凛,转而变为一只小绵羊来?这是怎么回事? 我和拓跋真都是不知所措。 我和拓跋真愕然之际,那一只单腿鬼物已经占了起来,慌忙奔出里屋,奔出外屋,远远的去了。片刻之后,便即不见了半点声音。 我有些心力交瘁,听得那单腿鬼物离去之后,身子往后一靠,坐在地上。 那拓跋真也是一阵放松,随即坐到地上,紧紧挨着我。 我有些尴尬,急忙将拓跋真推开。 这样情景太暧昧了,我可对不起星星。 拓跋真有些愕然的看着我,似乎在说:“你怎么了?”眼神之中有一丝迷茫。也有一丝伤心。似乎是在嗔怪我不该将她推开。 我急忙掩饰道:“真姑娘,我来给你看一看你的眼睛--” 拓跋真听得我是关心她的眼睛,就又开心起来,将身子转过来,对着我,左眼睁了开来,眼睛看着我,含情脉脉。 我有些受不了,急忙对拓跋真道:“治疗你这个眼睛的血丝,本来用那个糯米就可以了,可是那些糯米我都用来对付那个单腿鬼物了,现在兜门里面没有一颗了,要不这样,我用我们保驾营的驱魂符,来给你将这眼睛里面所中的那鬼物的余毒清除干净。” 拓跋真喜道:“好啊好啊。”似乎我所做的事情,没有她不愿意的。 我点点头,让她背靠在墙壁之上,而后我取出驱魂符箓,将那符箓贴在拓跋真的左眼之上,而后念动口诀,片刻之后,便看到那拓跋真的眼睛里面的血丝慢慢转移到了那一张驱魂符之上。 那血丝转移到了驱魂符之上以后,那一张上面本来就画着歪歪扭扭字迹的驱魂符上加了这么几十根血丝,更显得诡异起来。 我看的都是暗暗心惊,不知道眼前这一张满是血丝的驱魂符该怎么样处理。 是就地掩埋,还是留着以后驱魂用?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将这驱魂符留着,万一以后有用呢。 我将那一张驱魂符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装入自己的防水背包之中。 拓跋真取出那一枚小镜子,打开我的手电,借着手电的光亮,看了看她自己的那一只左眼,端详了片刻之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我笑道:“我们保驾营的手艺,你还不相信吗?” 拓跋真嘻嘻一笑,就在这时,只听黑暗之中,就在我们咫尺之遥的床榻之上,忽然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保驾营?那么你是徐家的招魂师了?” 这一声突如其来,将我和拓跋真吓得骇然失色…… 第一百五十二章紫衣如梦,长发如云 这个人的声音距离我如此之近,我和拓跋真心里都没有半点防备,这一下都是一颗心碰碰跳动。 我和拓跋真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 我心道:“这个声音就在这咫尺之遥的床榻之上,那么这个床榻上的人,是人是鬼?我的那一根幻阴指距离这床榻如此之近,竟然未曾发出警示来,看来这个人一定不是鬼。” 我拉着拓跋真的手,紧了紧,然后眼神望向拓跋真,示意她不要紧张。 我这才拉着拓跋真的手,慢慢从那床榻后面转了过来。 我们走到那床榻之前,然后向一侧靠后一些,距离床榻有五六米开外,我们这才停了下来。 我慢慢打开手电,向那床榻之上照了过去。 那床榻之上立时传来一声断喝:“不要照。” 这声音显然是个女子,而且声音之中满是愤怒之意。 我心里一沉:“这个床榻上的既然是个女子,那么我和拓跋真就是到了这女子的香闺之中,这样冒冒失失的用手电去照,倒是真的有些无礼。” 我随即将手电按灭。 屋子里立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良久良久,那女子的声音这才慢慢响了起来:“都有五十年了,不,快六十年了,我都没有听到保驾营徐家的讯息了,哎。”听这女子声音之中满是遗憾之意,我心里更加奇怪起来:“这个女子和我们保驾营难道大有关联?”这女子是敌是友一时间却是弄不明白。 我看着那床榻之上,并没有出声。这个人是敌是友都没有弄明白,我自然是不好说话,我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心里忽然一动,适才那一只单腿鬼物来到这女子的香闺之中,却忽然间离去,而且走之前,还在这香闺之中跪拜了一拜,现在想来,那个单腿鬼物应该就是向着这个床榻之上的女子所拜。 那个单腿鬼物和这个女子又是什么关系? 我心中索然无解。 我听到那个女子幽幽的声音问道:“保驾营的徐福,徐禄,徐寿他们现在还好吗?” 我心中一震,那个徐福是我爷爷,徐禄是我四爷爷,徐寿则是我七爷爷,他们三个人是按照保驾营徐家的大排行来的,其实哥三个却是亲生兄弟。 眼前这个床榻上被纱帐盖着的这个女子居然知道我爷爷和四爷爷,七爷爷他们的名讳,我心里那一个吃惊自然非同小可。 我冲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我爷爷他们的名字?” 那个女子沉默了一会,迟疑道:“你爷爷?那个是你爷爷?徐福还是徐禄?那徐寿性子孤僻不会有人嫁给他的。” 我也是迟疑了一下,这才慢慢告诉她道:“我爷爷是徐福,徐禄是我四爷爷,徐寿是我七爷爷。”我在心里暗暗赌了一把,我跟这个女子全都说了,如果这个女子是敌人,那也没办法,如果是我爷爷他们的故人,那么我这一把就赌赢了。 输就输个彻彻底底,赢就赢个满堂红。 我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就站在那里等待那女子的回答。 只听得那女子涩声道:“原来你是老大的孙子--”声音之中竟是充满了感叹苍凉之意。 我心中一震,颤声道:“你是--” 我心中已经隐隐猜出了这个女子的身份,可是我不敢确认。 直听得那床榻上的女子低低唱起一首歌谣来:““生前一炷香,死后五斗米。人死如灯灭,魂来鬼推星。白天莫过坟,夜路莫问人。袖中米一斗,鬼颤魂也抖……” 拓跋真在一旁低低道:“小五,这个人唱的歌谣,倒是和我们嘎仙洞的洞仙歌差不多啊。” 我心中轰轰而响,心中不断转着一个念头:“这个人一定是我们保驾营徐家的,否则的话,她也不会唱这一个歌谣,这个歌谣是五斗米祖师爷张鲁留下来的那一本镇南遗书上的开宗明义第一篇歌谣。 这个歌谣就是将五斗米招魂师的主要功法一一讲了出来。其中还包括了五斗米的几个支派的介绍。 我心中喃喃道:“这个人一定是八姑。” 我父亲他们哥几个在老家农闲的时候,有时候偶尔会提前八姑来,都说这个八姑是爷爷他们那一辈少有的一个巾帼女子。 据说八姑很早的时候就入了招魂师的门下,那时候招魂师还是传男不传女,而八姑却是心中好奇,偷偷学会了这招魂师的各种法门,而后有一天还是被太爷爷发现。 太爷爷震怒之下,便要将八姑打断筋骨,让她变做一个废人。 家里的那些兄弟姐妹们排成两行,跪在地上,都为八姑苦苦求情。 八姑人缘好,又加上聪明伶俐,甚得家族里面的人喜爱。 上到八十岁的婆婆,下到五六岁的孩子,对八姑都是喜欢的不得了。 孩子们见到八姑,都是八姑八姑的乱叫,八姑也就拿出身上的零钱,给孩子们买一些糖果来吃。 那些上了岁数的婆婆们,见到八姑也都会拉着八姑的手不放,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家里面的家长里短。 八姑也是好脾气的在那里倾听。 所以八姑这一次偷学功夫,虽然犯了忌讳,但是全家的人都给她求情,太爷爷也就顺水推舟,将八姑饶了这一码。不过确是有个极为严苛的要求,那就是不让八姑再嫁人,要八姑独身一辈子,永不出阁。 八姑明白太爷爷的意思,那自是因为她偷学了保驾营徐家的功夫,要是出嫁的话,这一门招魂师的功夫难免就流传了出去,如果八姑不出阁的话,那么这一门功夫自然不会流传出去。 这传男不传女的规定就是来自于此。 八姑咬了咬牙,答应了下来,据说那时候八姑已经有了一个未婚夫,八姑硬是生生和那个未婚夫断了,从此以后,就一直留在保驾营徐家。后来过了两三年后,这个八姑忽然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不知所踪,太爷爷也因此大骂了一顿,大大生气了一回,但是也没有丝毫结果,那个八姑还是在保驾营徐家的众人的视线之中消失了。坑岁上弟。 万万没想到的是,我居然在这苗疆草鬼寨的湖心小岛下面和这个神秘消失的八姑,赫然相遇了。 我吃吃道:“你是八姑?” 床榻上的那个女子轻啐了一口,笑骂道:“你是徐福的孙子,你叫我什么?” 我忽然醒悟过来,脸上一红,道:“我应该叫你八姑奶。” 床榻之上的那个女子嘻嘻一笑道:“乖孙子,让八姑奶奶来看看老大的孙子长得是什么样。” 说话之间,只见那床榻之上,一个人影慢慢坐了起来,而后纱帐撩起,一根蜡烛慢慢亮了起来。 那一根红烛此刻就握在床榻之上,那个女子的手中。 那个女子静静的坐在那里,身上穿着一袭紫衣,长发如云,从肩头垂了下来, 柔和的烛光之下,那个女子素面朝天,一张脸上不施脂粉,眉眼更是如花,看着我的时候,一双大眼睛之中满是顽皮的笑意。 我一呆,心道:“这个女子怎么看上去只有二十一二岁的样子,似乎比拓跋真还要年轻好多。--这个人会是八姑?不会吧,那个八姑是我爷爷的妹妹,说起来怎么也有六七十岁了,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子看上去怎么也没有超过二十二三岁的年纪--” 那个女子看我呆呆的看着她,不禁莞尔一笑,娇声道:“乖孙子,这么看着奶奶,有点不礼貌哦。” 我听到这个声音,竟然真的是适才和我说话的那个八姑,心里更是惊骇莫名--眼前的这个女子,居然真的就是八姑-- 第一百五十三章往事如烟,貌美如仙 我呆呆的看着那个女子,吃吃道:“你是八姑?你怎么会是八姑?” 那个女子奇道:“我怎么就不能是八姑了?” 我满脸纠结道:“我爷爷八十多了,都快九十了,你是我爷爷的妹妹,怎么着也有七十来岁吧?可是你的样子,你的样子--” 那个女子更是诧异道:“我的样子怎么了?很难看很老是不是?” 我摇摇头,皱眉道:“正好相反,你太年轻太漂亮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六七十岁的老太太啊。” 那个女子哈哈一笑,眼睛望着我,眼波流动,满眼生春,笑道:“小兔崽子,和你爷爷一个模样,都是嘴特别甜。”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听着这个女子的声音,心中更是满腹怀疑。 这个女子不光是脸容相貌没有丝毫老态,就连声音也都是如银铃一般悦耳。 我心中暗暗怀疑,这个女子该不会是在逗我玩? 站在我身旁的拓跋真也是脸上生出疑惑之意,看着这个女子,呆呆的道:“你真的有五六十岁?” 那个女子嫣然一笑,道:“我今年虚岁正好七十二。” 拓跋真眼中生出羡慕之意,慢慢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保养的真好,让我都嫉妒了。” 我暗暗皱眉,心道:“你嫉妒什么?你都活一千多年了,你还像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你还嫉妒她?你比她可是多活了一千多年呢,这个地球上估计女人们要是知道你的年龄,都会嫉妒你才是。” 我看着那个女子,还是不敢相信。我呆呆的问道:“你真的是我爷爷的妹妹?那个八姑。” 那个女子故意板起脸,道:如假包换,叫八姑奶奶。” 我摇摇头,道:“你长得太年轻了,让人无法详细啊。” 那个女子嗔道:“我叫徐喜,我们哥四个福禄寿喜,正好是排着的,我和七哥挨的最近,我比他小一年。--咱们保驾营徐家的男丁每隔几年都会有一个生出六根手指的来,这个男丁就会被传承为招魂师的嫡传弟子,以后会接任五斗米招魂师的门主--这些事情,该不会有外人知道吧?” 说罢,这个女子静静的看着我。 我这才相信了,毕竟那些事情,我以前都不知道,直到我入了五斗米门下,四爷爷这才一一告诉我。 我点点头,对那女子道:“我相信,你是八姑。” 八姑笑着对我道:“叫八姑奶奶,你怎么老是忘啊?” 我苦笑道:“八姑奶奶我可叫不出来,我顶多叫你八姑,而且我看我叫你八姐还差不多,你长得实在太年轻了。” 八姑眼珠转了一转,笑道:“八姐?八戒,那不是成了孙悟空的师弟,天鹏元帅了?太难听了。” 我笑道:“要不叫你八妹?” 八姑嘻嘻一笑道:“那也不好听,你叫我八妹,我老是想起杨家将里面的八姐九妹。算了你还是叫我八姑吧。反正咱们保驾营的男女老少,无论大小,那时候都叫我八姑,我这个是官称。” 我点点头,道:“我心里叫你八姑奶奶,可是我嘴上叫不出来,这个真没办法,我是实在无法把你和姑奶奶连在一起。” 八姑啐了一口,对我道:“我真的有那么年轻?” 我点点头,道:“真的,比针尖还真。”站在我身旁的拓跋真也是点头道:“你太年轻了,你不是不老,你是一点也没老。” 八姑眼睛之中露出欣喜之意,对我道:“没老就好,要不然回去保驾营,见到我那几位哥哥,他们都不认得我了。那可不好。”说着说着,这个八姑竟然嘟起了嘴,似乎很是担心。 我看着这个八姑一副小儿女的神态,心中暗暗称奇。 我迟疑了一下,这才告诉八姑道:“我那四爷爷和七爷爷已经死了,只剩下我爷爷了。” 八姑脸色立时一变,失声道:“四哥,七哥他们已经死了?他们是怎么死的?是被谁杀死的?快说,我去给他们报仇。”阵名叨技。 我叹了口气,对八姑说起,那四爷爷早在二十年前就死在仇人的利器之下,七爷爷则是为了救我,被我体内的尸毒所侵,死在北运河的古巷道星盘墓室之中。 八姑叹了口气,喃喃道:‘这么说,现在就剩下你爷爷一个人了?” 我点点头,道:“是啊,我奶奶几年前也去世了,现在我爷爷和我爸妈住在一起。” 八姑脸上黯然道:“想不到现在就剩下我和大哥兄妹二人了。”说话间,八姑的俩上慢慢留下两行清泪。 脸上神情更是难过至极。 我看着这个雪肤花貌的八姑,急忙劝慰道:“八姑奶,你别难过了,四爷爷和七爷爷虽然死了,可是还有我们呢。以后你跟着我们回去保驾营吧,我们照顾你。” 八姑点点头,目光抬起来,眼中依旧有着一丝忧伤,对我道:“好孩子,不愧是我们保驾营徐家的孩子。” 八姑沉默了一会,悲伤情绪这才稍稍缓解,对我道:“孩子,我听这位姑娘刚才叫你小五来着?” 我点点头,对八姑道:“是啊八姑奶,我爷爷给我取名叫做徐无福,我妈妈嫌难听,给我改名叫做徐五福,这不,保驾营的人都叫我小五。” 八姑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小五,你现在也是招魂师门下吧?” 我点点头,对八姑道:“是,四爷爷死了以后,魂魄没有离去,一直到我长大,这才将我收进五斗米门下,收了我之后,四爷爷这才离世而去。” 八姑皱眉道:“那我怎么没有看到你身上有那鬼推星盘啊?那百鬼囊和招魂符呢?” 我对八姑道:“鬼推星盘和百鬼囊,招魂符都给我了,百鬼囊和招魂符现在都在我的手里,那一架鬼推星盘被我送给,送给别人了。” 我刚想说,送给一位姑娘了,可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来。我觉得还是不要将我和拓跋星的事情说给八姑听。 毕竟那是我和拓跋星的私事,我将那鬼推星盘送给拓跋星也是心甘情愿。 八姑察言观色,眼珠一转,道:“你送给了一位姑娘吧?” 我汗然,心道:“自己并不想说,可还是被八姑猜到。” 八姑眼睛随即望向拓跋真,眼睛之中满是疑问。 我急忙摇头。 八姑沉声道:“小五,那鬼推星盘是咱们保驾营最重要的东西,那个鬼推星盘和镇南遗书可以说是咱们五斗米门中的两件至宝,可不能随随便便给人啊。” 我心道:“你也不知道我当时的情况,我当时中了那天眼寺小和尚智秀的剧毒,命在旦夕之间,我的性命都只有三个小时的时间,我还有心情管这个鬼推星盘,是不是至宝?” 我也不反驳,只是淡淡道:‘我明白,八姑奶。” 八姑看我脸上神情淡淡的,知道我不喜欢她这么说话,立时该换了话题,对我道:“你们怎么来到了这里?难道也是为了草鬼寨而来?” 我点点头,对八姑道:“我们是为了两位药材而来,而这两位药材全都在这草鬼寨之中。” 八姑奇道:“那是什么药材在,值得你们这么劳师动众来到这里?” 我沉声道:“是雷公藤和九眼草。”我指了指身旁的拓跋真道:“是这位姑娘得了一种病,需要那两位药材做引子,所以我们才来到这里。” 我侧头望向拓跋真,只见拓跋真脸上闷闷不乐,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我心中暗道:‘这个鲜卑公主是怎么了?刚才还晴空万里,现在就乌云密布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不老妖精,少女之心 八姑看了看那拓跋真,眉头皱起,缓缓道:“那雷公藤是清神醒脑的,那九眼草是明目提髓的,这两样东西都是让人吃了以后,大脑清晰,思维敏捷,记忆力增强的,就是不知道这位姑娘得的是什么病?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我?” 我呐呐道:“这个这个--”我不知道该不该和八姑说起这一件事,毕竟这是太武帝和拓跋真二人的私事。” 那拓跋真冷冷道:“什么这个那个的?事无不可对人言。我告诉你,我得了失忆症,记不起从前的事情了,我父亲和小五这才来到这苗疆给我找那雷公藤和九眼草。雷公坪的雷公藤和九眼洞的九眼草都被草鬼寨搜刮来了,我父亲这才带着我和小五到了这里。” 拓跋真这一番话滔滔不绝的说完,那八姑暗暗诧异,似乎眼前这个姑娘不知道为何突然间大发脾气。 我也颇为纳闷,看着拓跋真问道:“真姑娘,你怎么了?” 拓跋真也不看我,只是扭过头去,冷冷的道:“没什么。” 八姑向我使了使眼色,示意我去安慰安慰拓跋真。可是我对这个拓跋真避之不及,怎么还会去招惹于她? 我假装不知。 八姑咳嗽一声,对我道:“小五,你是怎么得罪了这位姑娘?使得这位姑娘生这么大的气?” 我向八姑伸了伸舌头,低声道:“我怎么敢得罪这位姑娘啊?我巴结还来不及呢?” 拓跋真站在一旁,忽然悄悄垂下泪来,对我愤愤道:“你什么时候巴结过我?还不是每次都是我巴巴的来跟你说话,你有什么好?偏偏要我这么上赶着巴结你?” 语气之中满是愤慨哀怨,我汗然,心道:“今天这个拓跋真是怎么了?对我意见这么大?” 我看着拓跋真,低声哄劝道:“拓跋姑娘,我小五要是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跟我明说,我是个糊涂人,有些事情要人告诉我,我才知道。” 那拓跋真只是不说。 还是八姑女子心细,手持蜡烛迈步走到拓跋真身前,柔声安慰道:“拓跋姑娘,你别生气啦,他们男人就是那样,有什么跟八姑奶说说,八姑奶一定给你做主。” 我听得也是骇然失笑,心道:“这个八姑看上去比拓跋真还小那么五六岁,说起话来却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居然以八姑奶自持不疑。” 我听了暗暗好笑。 那拓跋真听得八姑安慰她,忍不住眼泪就簌簌落了下来,哽咽道:“八姑奶,我对他这么好,他,他却将那什么五斗米招魂师的门中至宝鬼推星盘,交给了另外一个姑娘,你说我心里能够好受吗?” 八姑和我这才恍然明白,原来都是那个鬼推星盘惹的祸。 八姑急忙安慰道:“拓跋姑娘,没事,我让我这个孙子,赶明将那鬼推星盘要回来,你看怎么样?” 拓跋真眼泪汪汪的道:“要回来,也不会是原来那一个了,我,我不要。” 八姑一呆,转过头来,向我苦笑一下,随即继续转过头来,对那拓跋真试探着问道:“那拓跋姑娘,你说要怎么办?我让我这个孙子给你一定做到。” 拓跋真满脸委屈道:“八姑奶,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小五,可是小五这些日子一直对我冷冷淡淡的,一直对我若即若离,我也不要他什么,我只要他以后不要对我这么冷淡,好像我剃头担子一头热似得,那样,那样,在我爹爹的面前也不好看。” 八姑大包大揽道:“这个好办,以后我看着我这个孙子,要他一定对你好。来乖孩子这是我保驾营徐家的门中三宝之一的百鬼囊,我现在给你做一个信物,以后我负责让小五一定娶你为妻,你看怎么样?” 说着,八姑徐喜,从衣袋之中取出一件黑黝黝的百鬼囊,递给拓跋真。 拓跋真本是鲜卑皇族,自是没有这些江湖草莽的物事,这些百鬼囊在他们鲜卑拓跋家族的后土屯渡鬼人的手中,也是人手一份,独独鲜卑的拓跋皇族没有百鬼囊。 一来鲜卑拓跋皇族没有用的到这百鬼囊的地方,二来鲜卑皇族一言之下,便有千军万马前来,为其杀敌,那里还用的到这个小小的百鬼囊? 是以这个拓跋真虽然听说过那百鬼囊,但是还是第一次见到。 此刻听得那八姑徐喜说要将这保驾营的招魂师门中三宝之一的百鬼囊,送给她作为定亲的信物,自是大喜过望。 拓跋真双手接过,脸上露出一丝红晕,低声道:这样不太好吧?” 八姑嘿嘿一笑,道:“没关系,我是小五的八姑奶,自然可以做的了主。”顿了一顿,八姑奶对拓跋真笑道:“你放心,我家的小五一定和我大哥一样,对他的老婆一心一意。绝对不会这山望着那山高的。也绝对不会脚踩两条船的,他要是那样做了,哼,看我不将他变成太监才怪。” 说着,八姑徐喜斜眼睨了我一下,随后只见她右手一挥,一道白光向那床榻的一只床脚飞去,擦得一声,那一只床脚被齐齐削去。 那一道白光随即被八姑徐喜一招而回,依旧钻入她的衣袖之中,消失不见。 八姑随即手持红烛,走到那床榻之前,伸手一扶那一只床榻,只见那床榻向后倒了下去,那一根被切的齐齐的床脚此刻笃自直直的立在那地面之上。 我看的目瞪口呆,心道:“这个八姑奶的功夫这么厉害,怪不得我爸妈六叔他们都对这个八姑推崇备至,原来还是有原因的。” 八姑徐喜看着我,笑眯眯的道:“怎么样?小五,你要是不听这个拓跋姑娘的话,我就现在将这飞刀的功夫交给这个拓跋姑娘,让拓跋姑娘对你来个一剪没,不,一刀没。” 说罢,八姑徐喜不怀好意的看着我的下身。 我一呆,我虽然知道八姑徐喜是跟我开的玩笑,但是我还是不由自主的有些紧张起来。 我对八姑眨眨眼,期期艾艾的道:“八姑,有些事情,你不大清楚。”阵名宏巴。 我心道:“你这不老的妖精姑奶奶,你就别再这里给我添乱了,我要是答应你的话,我那头可也要给星星来个一剪没了。哎,做男人真的好难啊。” 八姑奇道:“怎么?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拓跋姑娘重要?” 拓跋真见有人撑腰,立时挺直腰板,对我傲娇道:“小五,你要是再欺负我,我就告诉八姑奶。” 她这八姑奶叫的倒是十分顺嘴。 八姑徐喜连连道:“拓跋姑娘说的对,有事就来找我,尤其是这个小五要是欺负了你,我就揍他,我打不过他,我叫我大哥,小五他爷爷揍他,他爷爷再不行,还有你未来的公公呢。” 我一口老血差一点喷了出来,我心中暗暗叫苦道:“八姑啊八姑,你怎么把公公这个词都捅出来了?这都那跟那啊,我心里可从来没有爱过这个姑娘,再说了,她活一千多年了,我还是个毛头小伙子,我们俩也不般配啊。” 拓跋真点点头,道:“多谢八姑奶。”随即笑吟吟的看着我,似乎我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 八姑笑道:“就这么定了,小五。” 我还能说什么?我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只有被这两个女人,不,两个不老的妖精欺负。 这两个女人,一个活了一千多年,一个活了七十二年,可是容貌却都和年轻的时候一样,丝毫没有改变,而且这二人的脾气竟也是和少女一样,我遇到这二人,真是哭笑不得。 第一百五十五章不传之秘,万里寻踪 我皱着眉,问道:“八姑奶,你怎么也在这里?” 八姑徐喜笑容慢慢消失,沉默了一会,这才缓缓道:“我来到这里五十六年了。我来到这里的时候,那一年我才十六岁,十六岁之前,我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子,每天在家里做一些女红,乘着无人注意的时候,去看一看我爷爷教他们练一些五斗米的功夫,看来看去,我就看会了。看会了以后,我技痒之下,就去无人的地方自己偷偷摸摸的练习。最后还是被我父亲发现了,我父亲一怒之下,就想要将我废掉,可是在保驾营徐家的兄弟姐妹们的帮助之下,我这才被父亲饶了一条性命。 我以为这一件事就此过去,可是过了两个月之后,我父亲,就是你太爷爷悄悄将我叫到他的屋子里面,而后低声跟我说,要我去苗疆来。阵名岁血。 我诧异之下,便即问他我为什么好端端的要来这苗疆? 我父亲随即跟我说起了五斗米的来历,还有咱们五斗米门中的那个秘密--” 八姑徐喜当着拓跋真的面前,侃侃而谈,丝毫没有一点背着她的意思,这一点让拓跋真心中甚是开心。 只听八姑徐喜继续道:“我父亲告诉我,八姑,你现在虽然还小,但是你也是咱们保驾营的一份子,而且你还自己学了那招魂师的功夫,算是半个五斗米的门人了,咱们门中有难,你说你自己会不会帮忙?” 我当时热血沸腾,当即道:“这个自然。” 我父亲随即点了点头,道:好,那这样吧,爹就派你去苗疆卧底,寻找一些羊皮碎片,那些羊皮碎片乃是五斗米祖师爷张鲁留下来的,分发给招魂师,渡鬼人,赶尸匠,蛊毒客,四大支脉的门主,这羊皮碎片合在一起就是一张地图,昔年祖师爷张鲁留下来的藏宝图,祖师爷当年在汉中称霸手下号称有数十万五斗米的教徒,南征北战,更是集聚了无数财宝,随后封存在一座山腹之中,藏宝洞的外面建了两座厚厚的石门,石门之上机关控制,而那开启石门机关的便是那鬼推星盘。 我父亲告诉我说,只要我将那苗疆草鬼寨的羊皮碎片偷来,那么他就可以连同咱们家的那些羊皮碎片,再去联合湘西饮马川赶尸匠石家的那些羊皮碎片,再加上辽东盘龙岭后土屯拓跋家的那些羊皮碎片合在一起,而后找到那藏宝洞的地址,找到之后,就可以用那鬼推星盘将那藏宝洞的大门打了开来。 可惜的是,这四家之中,那湘西饮马川的赶尸匠石家门主答应,那辽东盘龙岭的拓跋家应该也没有问题,只有这苗疆草鬼寨和这三家都是视如寇仇,从来不来往,所以并未接触上。 我父亲对我说,现在是苗疆草鬼寨的七月十五的遴选圣女之期,要我现在就出发,待得七月十五估计也到了那苗疆的草鬼寨,而后我可以显露一些功夫,让那草鬼寨的草鬼婆选中我,作为圣女,这样我就可以慢慢进入到那草鬼寨的圣地五仙村之中。我那时候可不知道这五仙村就在这草鬼寨的下面,在这湖心小岛的下面。我还以为五仙村在这草鬼寨的中心呢。我父亲接着对我说道:“你去了以后,就不要跟外面联系,你拿不到那羊皮碎片就不要回来,因为那羊皮碎片关系重大,没有羊皮碎片,一切都是徒劳。 说完这一切之后,我父亲这样问我:“怎么样?八姑,你有没有信心完成?” 我点点头,大声道:“有。” 我父亲非常满意。于是我就被派往了苗疆草鬼寨,我一路之上晓行夜宿,终于在七月十四赶到了那苗疆草鬼寨的遴选圣女的大会之上。 我改名为细眉,装成穷苦人家的女孩子,进了初选,到了比赛的时候,我稍稍一露功夫,就被选进了决赛之中。最后我还是凭借我在保驾营学习的那些功夫,打败一众对手,进了圣女堂,由一位资深的草鬼婆传授我们功夫。 我由于是带艺投师,所以那个资深草鬼婆对我便特别关照了许多,并且前前后后的问询过我很多事情,比如我是哪里人?跟谁学的功夫,以后会不会在草鬼寨待一辈子?” 我之前已经做过功夫,编了一个理由,就说我这身上的功夫,是跟我父亲学的,我家是云南的因为闹地震,这才逃荒到了这里,后来就在这里定居下来。师傅待我这么好,我以后也不会走了。” 那个草鬼婆十分满意,随即就用心教我,我的功夫更是在那草鬼婆的指点之下,直线上升。后来更是被直接晋升了圣女。 八姑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我这才得空问道:“八姑奶,那个圣女又是做什么的?” 八股冷笑了一声,对我道:“那个圣女就是这草鬼寨就是这草鬼寨下一任的继任掌门人。做了圣女之后,就要为草鬼寨立下三件大功之后,这才可以完完全全的被草鬼寨的寨主信任,这才真的有机会做下一任的掌门人,也就是这草鬼寨的寨主。每一届都会遴选出三名圣女,这三名圣女一名在本门弟子之中来选出,另外两名则是由遴选圣女的大会上选出。择其优者,作为掌门的候选人之一。我被选为其中一名圣女之后,随即被草鬼婆安排和那两名圣女住在一起,衣食住行都要在一起。而后每日里由草鬼寨的大弟子带领,研习这草鬼寨的一些虫豸的练法。 这是第二步,待得第二步完成之后,那便是第三步了,那就是要派遣我们到四处,寻找活人为鼎,联系那虫豸的使用。 这一步就考验这三名圣女,备选掌门的心,狠辣不狠辣了,心狠手辣的话,那就可以再进一步,由掌门亲自训练。 我那个时候,就止步在这第二步之内。 我跟随草鬼寨的大弟子联系功夫法术,渐渐熟悉了之后,大弟子便要我们去草鬼寨的各个寨子寨子,亲自去看,去揣摩去学习。这样才可以快速异常的成长起来。 我就看准这个机会,悄悄溜到各处,去寻找那羊皮碎片。 找了好几天之后,还是没有找到,就在这时,我被那草鬼寨的大弟子发现,这才露出了踪迹,一番追逐之后,我被那大弟子逼的跳了湖。 我跳入这湖水之中以后,便自思绝不能就这样死了,父亲教给我的那个任务还没有完成呢。我怎么可以轻轻易易的就去死? 我抱着一块石头迷迷糊糊到了水底,睁眼看去,正好看到那一块大石,我慢慢游了过去,看到那大石有些古怪,我心中好奇,随即用起全身力气,将那大石推开一条缝隙,那水流立即冲了进去。 我被那湖水裹挟着一路冲到了那一眼水潭深窟之中。这潭水好冷好冰,仿佛冰窖一般。” 拓跋真喜道:“我和小五也是被那水流冲进这深潭之中的。” 八姑向我和拓跋真笑了一笑,继续道:“我被那水潭冲进来之后,我就躺在那水潭之中,迷迷糊糊的不愿意醒来,过得片刻之后,我这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醒过来之后,我就觉得有一双眼睛在好奇的看着我。 我抬眼望去,就看到那一只单腿鬼物正蹲在我的身后,一双眼珠动也不动的眨着,竟是在这里一直看着我醒来。 看到那单腿鬼物的样子,我立时想了起来,这个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一百五十六章太岁厌天,唯惧火烛 我心中一动,问道:“八姑奶,那个单腿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 八姑看着我,缓缓道:“那个单腿的鬼物叫做厌天,是那水潭下面,水眼之中的一个太岁,终年长在那黑暗之中,慢慢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心中一震,心道:“这水眼下面竟然还有活着的太岁,而且那个太岁厌天,长得和人一样,也算是一个诡异的存在吧。” 我倒是听说过这太岁的事情,知道太岁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又有一个别名叫做肉灵芝。山海经之中叫做视肉,聚肉。据说吃了可了延年益寿。 只不过没想到在这草鬼寨湖心水底的五仙村之中,竟然被我们遇到一个长得跟人一样的太岁厌天。 只是这太岁为什么叫做厌天,那却不是我能够了解的了。 八姑似乎看出我心里的疑惑,对我解释道:“这太岁在那水眼之中住的久了,经年累月下来,已然习惯了这黑暗之中的生活,而它最大的缺点就是怕光,只要拿着蜡烛,灯光之类的东西,放在自己身前,这个太岁就不敢靠近,所以人们就管这一种在水眼之中生存的畏光的太岁就叫做厌天,是说它厌恶白天厌恶光亮的意思。” 我这才明白,心里暗道:“嘿嘿,既然这太岁厌天害怕灯光,那么我拿着手电,估计一照,这个太岁就会迅速离去,逃之夭夭吧。” 我想到此节,心里立时胆气壮了起来。 八姑继续道:“我看到那太岁厌天,立时爬上这水潭的铁梯子,一路奔到这大屋之中,那太岁厌天随即也阴魂不散的跟了过来。 一路来到这里,我四处寻找可以发出光亮的东西,寻到了一处,终于在一个杂物间里面,找到数十根蜡烛,我急忙用火石将那蜡烛点亮,而后向着那太岁厌天追了过去。 那太岁厌天被我手中的光亮所吓,竟是不敢动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这大屋之中估计最少也有几十年没见到光亮了,是以这个太岁厌天看到我手中的蜡烛发出的烛光,便即心惊胆战,不敢稍有异动,生怕那光亮伤到它自己。 我拿着那一根蜡烛,低声对那太岁道:“给我滚得远远的,要是被我再看到你,我就用这根蜡烛杀了你。” 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那一只太岁厌天被我手中的烛光照的双眼流泪,脸上的皮肤更是片片掉落,我看再有片刻功夫,这个太岁厌天就会被我手中的烛光烤化。 这烛光虽然微弱,但是对于那太岁厌天来说,却是比什么武器都厉害,都极具杀伤之力。 我知道这种东西,都是颇有智慧,一定会听得懂我所说的话语,所以才对它说出那么一番话来。阵吐丰亡。 我说完这一番话之后,随即将那蜡烛赶紧移开,那一只太岁急忙飞身离开,看那单腿蹦走的姿势竟是十分滑稽。 我心里忽然想起一个念头:“这个太岁厌天少了的那一条腿,是不是被人砍断的?”想到适才那一只太岁厌天那么身形古怪的离去,我心里就是隐隐感觉,必定是跟我想象的一样,那一只太岁厌天就是被人砍去了一条腿。 这太岁厌天如此厉害,竟然伤在他人的利器之下,我想想也觉得那个人极其厉害。 从那以后,我就在这个湖心水底的五仙村里面住了下来。我住在这古怪的大屋子里面,饿了就游到外面,偷偷到那草鬼寨之中偷些吃的,渴了就去这大屋子另外一眼灵泉之中喝水,这样一住就是五十多年。一直到你们到来。” 我奇道:“可是八姑奶,你为什么不从这个湖心逃往外面,回去保驾营呢?” 八姑脸上露出一抹坚韧之意,慢慢道:“我答应我你太爷爷,不拿到那羊皮碎片,绝不会回去。” 我心中升起一丝佩服,慢慢道:“这些年来,你就一直在这草鬼寨之中寻找那个羊皮碎片?” 八姑点点头,对我道:“是啊,我在这水底下的五仙村,只要一有机会,我就会游到上面,偷偷溜到那草鬼寨之中,四处搜寻那羊皮碎片的踪迹,可是我找了几十年,却是连一丝一毫的踪迹也没有。”说到这里,八姑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黯然之色。 似乎为没有完成我太爷爷的任务,而深深遗憾。 我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念头,不忍心让这个长着一张不老容颜的我的八姑奶,就此在这湖心水底的五仙村继续待下去,毕竟人的寿命有限,一张脸可以保持不老,可是一条命如何延续下去? 是人终究有死的时候,除非是像那太武帝和拓跋真那样得了奇遇,这才保有了一个不老不死的身躯。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们都会孜孜以求那长生不老的丹药,从古至今,上至帝王,下到百姓,都是妄想长生不老,毕竟活着,能够一直不死,才可以在这个世界享受到一切。 可以看看太阳,可以走自己想走的路,这一切,都需要有一条命活着,才可以做到。 长生,永远都是人追求的目标,从古到今,到未来,依旧会一直延续下去。 我心道:“看来以后要在这个太武帝身上多下一些功夫了,好好研究一下太武帝的这一副身躯,看看他是如何做到长生不老,如何做到肉身发散奇香-- 我看着八姑,慢慢措辞道:“八姑奶,你还是等我们在这里的事情办完了,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八姑摇了摇头,对我道:“我不回去,你太爷爷交给我的任务,我还没有完成呢。” 我对八姑慢慢道:“太爷爷早已经死了,而且太爷爷在临死之前,就惦记着你,对我爸爸和我六叔他们说,要他们将你找回来,临死之前,太爷爷为了没有看到你,满心遗憾,就算死了,也没有闭上眼睛。” 八姑一怔,看着我,神情有些恍惚,过了一会,这才有些感伤的道:“真的吗?小五?你太爷爷真的这么说的?他真的希望我回去?” 我心道:“太爷爷临死之前,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我是他重孙子,自然可以猜到他的心思,所以我现在说的话,就算是假话,也是善意的谎言,想必太爷爷也不会怪我。” 我点了点头,对八姑道:“是啊,我是亲耳听到的。” 其实,太爷爷死的时候,我哪里知道,我还被我妈抱在襁褓之中呢。 八姑听我如此说,想了想,终于慢慢点了点头,对我道:“好,我答应你,我们一起回去。” 我大喜,那拓跋真也是大喜,拉着八姑的手,红着脸,道:“八姑奶,是不是等我和小五回去,就可以给我和小五,和小五--” 拓跋真失忆之后,已经是一个羞涩的女孩子,自然不好意思说的那么直白。 八姑笑眯眯的道:“这个自然。到时候我和小五的爷爷说去。” 我吓得脸色惨白,急忙道:“这个可不行。” 八姑愕然道:“为什么不行?” 我眼珠转了转,嘿嘿一笑道:“我还小呢,我可不想那么早结婚。” 拓跋真的一张粉面立时耷拉下去,对我道:“我可不小了,再过几年,我都成老姑婆了,到时候你要是不要我,我就要宅在家里了。那我可怎么办?” 我白了她一眼,道:“你可想的真多。” 就在这时,只听外面长街之上,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跟着便有一声惨呼声传了过来。 这一声惨呼声竟然非常熟悉…… 第一百五十七章水源藏谜,寻根溯源 我心里一震,心道:“这个声音竟然是老石的。” 拓跋真也是低声道:“老石。” 我点点头,随即对八姑道:“八姑奶,咱们出去一下吧,外面有朋友来了,估计还受了伤。” 八姑目光闪动,慢慢道:“难道是那太岁厌天,并没有离去?” 随即手持红烛,跟着我们从里屋走了出去,来到外面的通道之中,只见黑暗之中,一个高瘦的汉子,此刻正自手持一杆铁鞭,和那单腿鬼物太岁厌天,正在你来我往的游斗。 那高瘦的汉子正是老石。老石不知道何时被那太岁厌天抓伤手臂,一只左臂袖子被那太岁厌天扯去半截。手臂之上两条长长的血痕。 那太岁厌天身形如鬼似魅,在这黑暗之中,竟是快的如风一般,一双手抓,不住的向那老石身上抓了过去。 不远处,一个满脸贵气的中年男子正袖手站在一旁,凝神观看,眼睛注视着那太岁厌天的一举一动。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北魏皇帝,太武帝。 那个长生不老的皇帝太武帝。 我走出屋子,看到那太武帝,兴奋的大叫道:“老头,我们在这里--” 太武帝听到我招呼,急忙转过头来,看到我和拓跋真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站在一起,脸上露出喜悦之色,急忙快步奔了过来。 来到我身前,向我啪的一拍肩膀,笑道:“小五,你小子还没死啊。” 我白了他一眼道:“我死了,谁帮你找那雷公藤和九眼草?” 太武帝哈哈一笑道:“说的也是。” 我转头看去,只见那老石笃自和那太岁厌天搏命,我急忙对八姑道:“八姑奶,你看是不是将那太岁厌天赶走?” 八姑点点头,道:“好。”刚要拿着红烛吓走那一只太岁厌天,拓跋真笑道:“还是我来吧。”说着,拓跋真向我要过来那一只强力手电,然后转过身来,向那太岁厌天的身上募地照了过去。 那太岁厌天一声惨呼,跟着只见它被那手电照到的地方,都是皮肤瞬息溃烂,一张脸上也是满满的都是被亮光射出的伤痕。 那太岁厌天滚倒在地,口中嘶声喊着,然后整个身子,向那远处的黑暗之中骨碌碌的滚了过去。 不一刻功夫,便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石站在那里呆呆发愣,似乎他也没有想到这么厉害的一只太岁,竟然对光线这么害怕。 我和太武帝,拓跋真,还有八姑一起走了过去,走到那老石的身前,数米之外,拓跋真的一只手电募地射到那老石的脸上。 只见老石脸色苍白如纸,被那手电的光亮射中之后,立时微微眯起眼睛。伸出一只左手挡在眼睛之前,只见他手臂之上鲜血淋漓,一滴滴的落到地上。 我看着老石,心里暗道:“这个老石看上去老实的很,但其实一点也不老实。都说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这个湘西口音的湘西佬一点也不老实。” 我慢慢开口道:“老石,我问你,你为什么要甩下我们单干。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老石皱眉道:“那个丫头,将你那手电拿开--” 拓跋真见老石被照的难受,也就将手电关了,这通道之中只剩下了八姑手中那一根红红的蜡烛。 老石缓了口气,这才慢慢道:“我自己下到这大屋子里面,要是发现什么东西,那就都是我自己的了,要是有你们在,我岂不是还要和你们一起分享?我老石向来不会做这种亏本的买卖。” 这个老石说话,竟然这么无耻的很。似乎将我们甩下,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冷冷道:“这么说,在那雷公坪黑岩石之上,你对我传音入密,告诉我的那几句话都是开玩笑的了?” 我所指的自然就是老石在那黑岩石上,跟我说要是进了那草鬼寨,那就在里面接应。可是这老石到了这草鬼寨的外围湖面之上,就耍起了花招,将那水魅和三只尸驼龙引了过来,推翻小船,老石随即下水,潜入湖水深处。 我们这才循着老石留下来的尸血的气息,一路追到了这里。 老石慢慢道:“我那个时候,倒也不是说的假话,只是到了那小船之上以后,我忽然想起,要是咱们一起到了那草鬼寨之中,恐怕都会身处重重危险之中,即是这样,那就不如我从这水底悄悄的溜进去。”阵长住弟。 我脑子之中飞快转动,慢慢道:“老石你这第二次进入这五仙村,又有什么收获?” 我这一句话其实是炸他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老石有没有来过这里,我知道的就只是老石不老实,说话大有水分,是以我才这么一炸他。 那老石看着我,似乎在推究我到底知道多少事情,随后慢慢道:“这一次没有死,自然就是最大的收获。” 我心里一寒,心中暗道:“老石的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他这一次没有死,那样的话,岂不是他上一次死了?难道这老石真的是一具僵尸,浑身长满尸斑的僵尸?” 只见老石说完这句话之后,随即拿着那一杆铁鞭子,慢慢向身后的黑暗之中退了进去。 没有数秒功夫,这个适才还嚣张跋扈的老石,就突然不见了,就似从来没有在我们眼前出现过一样。 拓跋真愕然道:“老石去那里了?” 我慢慢道:“不用找他,有事情的话,他一定回来再次联络咱们。” 我转头看向太武帝,对太武帝道:“老头你在那里追到那老石的?” 太武帝嘿嘿一笑道:“我刚刚掉落到那水潭之中,我一抬头,就看到那老石已经手足并用,抓住那一根铁梯子向上爬了上去。 我这才在后面急急追赶,一直追到一处水源的旁边,这才停住脚步,那老石停下脚步之后,冷冷的看着我,对我道:“你为什么老是跟着我?” 我也是冷冷的反问他:“你为什么将我们甩掉?” 老石皱眉道:“我是逼不得已。” 我心里暗骂:“现在又不是旧社会,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欺压?” 我对老石冷冷道:“你怎么不说你是情非得已?” 老石愕然,随即告诉我道:“我走了,你别跟着我了。” 老石说完转身就走,我亦步亦趋的跟在老石的身后,老石走出几步,忽然转过头来,怒视着我,对我道:“你别跟着我,听到没?” 我冷笑道:“这个屋子里面这么大的地方,我爱走那里,你管得着吗?” 老石气的无语,随即转身像来时的方向奔了过去,还未及奔出数十米,便遇到了那个单腿的怪物。” 我接茬道:“那个是太岁厌天。 太武帝点点头,对我道:“原来是一只太岁,怪不得这么厉害。”顿了一顿,对我道:“看来这个水底五仙村之中的秘密还真的不少,就光凭着这一座古怪的屋子,就可以看出来造这屋子的人费劲了心思。这一间屋子之中一定藏着什么秘密,否则的话,那个老石不会来到这水底五仙村,来到这五仙村之中这么一座古怪的大屋子之中。” 太武帝皱了皱眉,对我道:“老石到底在找些什么呢?” 我心中也在不住思索,心中暗暗道:“那老石到底想要在这五仙村里面找些什么东西?” 突然之间,我心里一动,想起一件事来,随即兴奋道:“那老石最后去的地方,是一处水源,那个秘密一定在那水源之中--” 太武帝,拓跋真还有八姑的眼睛都是一亮-- 第一百五十八章灵泉水道,遮仙之亭 太武帝对我们道:“走,咱们去看一看。” 我点了点头,招呼八姑和拓跋真一起,跟在太武帝的身后,一路往东而去,来到那一处水源的所在。 只见那水源的四周围着一圈木制的围栏,水源之中,水花四溅,冒出来的泉水清幽冷冽。我一呆,心道:“这一眼泉水会有些什么呢?” 太武帝皱眉道:“咱们大家找找看,也许就能发现一些什么。” 我们都是点点头,随即分了开来,我和拓跋真,八姑在一起,太武帝自己一个人,我们两队绕着这水源四周的屋子转了一遭。 最后终于在距离这水源十多米开外的一间屋子之中,找到了一处绞盘。那绞盘也不知道在这里放置多少年了,我试着推了一下,居然还可以推动。 我心中一喜,随即用力推动绞盘,只听得扎扎声响,似乎那绞盘在不住搅动,而后带动地下的一处机关慢慢转动起来。 越到后来,绞盘的力量越大,太武帝伸手过来,和我一起推动这绞盘,最终绞盘停了下来,这周围的一切均无什么变化, 我们心中纳闷,随即再次来到那水源旁边,这一下却是吓了一跳。 原来那绞盘机关转动之后,这距离十几米开外的水源却突然枯竭,水眼之中只剩下水源地下,浅浅的一滩水。而在这水眼之中,东西两面各自出现一个水洞,西面水洞略高一些,水洞之中还在汩汩留着泉水,慢慢流到这水眼之中,在水底积聚而在东侧的那一眼水洞之中,却是一点水也没有了。干干净净。 我心里一动,豁然开窍:“原来那绞盘机关就是控制东侧水洞的,想必在那东侧水洞之下,有一处石板之类的机关挡住水源里面的泉水向下游流了过去,我们转动绞盘,正好将那挡住泉水的机关打开,这泉水这才源源不断的向下游流了过去。 泉水流尽,这东侧便出现了一条水洞。 八姑皱眉,呐呐道:“这里是这五仙村的灵泉啊,我以前就是靠着这灵泉里面的水来解渴度日的,可是我也从来没有想到这灵泉可以枯竭,这灵泉下面还有一条水洞可以通往别处--” 太武帝目光闪动,慢慢道:“这一条灵泉水道也许就是那老石想要寻找的秘密,咱们现在循着这灵泉水道出去,看看这灵泉水道到底通向什么地方。” 我们几人都是齐声交好,随即还是由太武帝第一个下去,我和拓跋真,八姑,紧紧跟在太武帝的后面,我们下到那灵泉水底,慢慢钻进那一条灵泉水道之中,一路向东钻了过去。 这灵泉水道只有一米多高,在这里只能挨着身子,一路往前,八姑和拓跋真,还有我身子瘦弱一些,还不觉得如何难受,那太武帝却是感到有些气闷,一边走一边低声嘟囔道:“这灵泉水道也太窄了一些,也不能修的宽一些吗?” 好在这太武帝的抱怨没有多久,我们四人也就循着这灵泉水道出来。 灵泉水道的尽头居然又是一眼深潭,好在我们置身所在的这个水洞尽头,两侧微微熬了进去,露出一个小小的平台,我们四人尽可以站在平台之上,四处观察。 只见水道尽头的这个深潭泉水泛着碧幽幽的颜色,泉水四周仿佛一眼深井一般,上面窄,下面宽,倒像是一只葫芦。 这葫芦般的深井之中除了我们这一侧的一眼水洞之外,在另一侧的东面也有一眼水洞汩汩流出泉水来。那泉水清冽,源源不断的注入下面的深潭之中。 那深潭竟然水位不涨,始终保持在一个位置。更让人奇怪的是,那深潭泉水之中,竟然有人在那石壁之上,刻画了一条条的横线,这横线倒似是水位线一般。 我心中暗暗好奇,心道:“是什么人再次划了一道道的水位线,划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处?难道真的是简单的标注这泉水的位置吗?” 八姑来到这里之后,看着这深潭之中的水位线,也是双眼露出惊奇之色。 过了一会,这才低低道:“想不到这里又出现一眼灵泉。” 我抬头向上望去,只见这灵泉深潭的上端,距离下面怕不有几十米之高?远远的只看到一线天光,似乎现在外面已经是白天了。 太武帝和我交换了一下眼神,低声问我道:“小五,你猜这外面是什么地方?” 我想了想,慢慢道:“会不会是草鬼寨那个小岛的广场上方?” 太武帝笑道:“我也猜的是草鬼寨的广场。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不到我们一番奔波,最后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来到这草鬼寨的里面。” 我对八姑道:“八姑奶,你看看这灵泉上面具体是什么地方?咱们好计划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八姑看了看这灵泉上面的那一眼天光,沉默了一会,这才对我道:“这上面嘛,应该就是遮仙亭。我当初只是多次从这遮仙亭外面经过,可从来没有进来过,似乎那些圣女,每隔几天就要到这遮仙亭来一趟,具体进到这遮仙亭里面来干什么,我就一无所知了。毕竟我才不过当了几天圣女,就已经行迹败露,逃了出来。”顿了一顿,八姑继续道:“遮仙亭建造的十分严实,外面更是用玻璃封了起来,似乎是怕尘土进入这一眼灵泉。” 我心道:‘遮仙亭?遮仙亭,和这五仙村有没有什么关联?” 我们正自低声说话,忽然之间,就听得上方在遮仙亭那里,竟似有人打开了这遮仙亭,进到这遮仙亭之中。 我急忙向八姑,太武帝还有拓跋真示意,有人来了。 八姑随即噤声,我们四人都是抬起头,向那上方望了过去,只见在那遮仙亭上方,慢慢悠悠的系下一只水桶。 那一只水桶乃是木板做的,外面箍了一圈皮筋之类的东西,水桶上面还雕刻了一些纹饰,看上去颇为精美。 只见那一只水桶从上面慢慢悠悠的垂了下来,而后落在这水面之上,倒也不将那水桶立时倾侧过来,而是任由那一只水桶在水面上漂浮来去。 我们四人都是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上面打水的人,在想着一些什么。阵广妖血。 过了一会,只听得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子低低道:“乐琦姐姐,你怎么又闷闷不乐起来了?是谁惹你不高兴了吗?” 过了有十几秒钟之后,只听得一个极其动听的女子声音,低低道:“思瑶妹妹,你不知道,我这几天心里很是烦躁--” 那思瑶妹妹奇道:“乐琦姐姐,现在你是圣女了是咱们草鬼寨仅有的三名圣女之一你还有什么烦恼的吗?” 我和八姑相互望了一眼,我心里一动,慢慢将嘴巴凑到八姑的耳朵跟前,低低道:“八姑奶,这个人和你一样也是圣女。” 八姑点了点头,身子往后一缩,似乎很不适应我靠她这么近的距离。 我心里一呆,随即明白,八姑还是处子之身,对于一个男性靠她近的距离,自是心中不由自主的有些戒备起来,虽然我是她的孙子辈的,但也不能例外。 我于是离开数步,靠近拓跋真。 八姑脸上微微一红,但也没有说些什么。拓跋真则是喜悦无限,向我嫣然一笑,我知道她一定是误会我的意思了,但是此时此刻,倒也不方便解释过多。 只听上方遮仙亭里面那个声音好听到让人心醉的女子,慢慢叹了口气…… 第一百五十九章土行如风,拓跋神功 这一声叹气,竟然也如黄莺的叫声一般,清脆动听,悦耳至极,我一呆,想不到世上还有就连叹气也叹的如此好听的女子。 我心中暗暗好奇:“这个叫乐琪的女子,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站在那灵泉水道一侧的向内凹进去的石台之上,仰头而望。触目所及,只有两个模模糊糊的身影,还有那从一侧玻璃之上,偶尔投影过来的点点日光。 我和太武帝,拓跋真,八姑都是聚精会神的侧耳倾听,那上方遮仙亭内传出来的轻声低语。 只听那声音曼妙动听的女子乐琪叹了一口气之后,继续缓缓道:“思瑶你不知道,这圣女并不是我希望的,我只是想做一个平平常常的女子,我可不希望万人瞩目,那样有什么好呢?就算和明星一样,被很多人羡慕,可是还不是回到家中,吃一碗饭,睡一张床--” 我心中暗暗诧异,想不到这个叫做乐琪的女子竟然如此淡泊,听她的声音并不太大,可是如此年纪就能有这么淡泊名利的想法,可是太不容易了。 那思瑶似乎也很是诧异道:“乐琪姐姐,咱们草鬼寨里面就有很多人,想要当圣女呢,你要是不想做,说一句话,后面一定很多人抢,你信不信?” 乐琪慢慢道:“我相信,可是我也也是真的不喜欢做这什么圣女,还不是师父跟我说,要我一定要当上圣女,这样一来,咱们草鬼寨的灵蛇一脉也就可以从此扬眉吐气了。我是不答应而不可得啊。” 我心中暗暗嘀咕:“什么是灵蛇一脉?难道这小小的草鬼寨里面,竟然还分成几个支脉来?” 那思瑶妹妹沉声道:“乐琪姐姐,咱们师父的心总是想得太远,咱们灵蛇一脉就这么区区几个人,还用得着这样争来争去的吗?” 乐琪沉声道:“你不知道,师父争得不是这个圣女的名号,而是做了圣女之后,会有很多好处,第一,可以去草鬼寨的五仙五脉的圣堂去随便观摩,第二可以接触到咱们草鬼寨的很多重要的典籍,第三就是可以到这灵泉圣地来,师父跟我说,这灵泉圣地下面有着很多很多的秘密,希望我能够揣摩出来。” 思瑶笑道:“原来乐琪姐姐担负着这么多的使命啊。” 乐琪苦笑道:“你以为是我愿意的吗?我也不愿意啊,就如同当了圣女之后,就要每隔三天来这灵泉圣地一趟,汲取一些灵泉水回去,好给咱们五仙五脉的灵物喂食。师父说咱们这灵泉水喂养灵蛇,可以让灵蛇长得更加快一些,健康一些,如果打捞到一些灵虫,那就更好了。” 思瑶奇道:“那灵虫又是什么?” 乐琪沉声道:“那灵虫就是这灵泉水之中,自己滋生出来的一种极小极小的虫子,这个灵虫在这灵泉地下,吸食灵气为生,以这灵泉水为食,所以体内便满是灵气,灵蛇要是长期以这灵虫为食,那成长起来,则是更加快速迅捷了。我估计一年才能成长起来的灵蛇,要是长期喂食这灵虫,最多有半年就会发育完全。到时候就可以将这灵蛇送进仙窟之中了。” 我心中暗暗好奇,心道:“听这叫乐琪的女子说,这深潭之中会有无数灵虫,而这灵虫体内灵气堆积,极为丰沛,自是喂养那灵蛇的上好饲料,而那灵蛇喂养长大以后,就可以将这灵蛇放进仙窟,可是这放进仙窟之中,又作什么,这就不得而知了。” 乐琪慢慢道:“我每一次前来打水,可是没有一次打到过这灵虫,哎,是我的运气不好吧,那雨浓圣女已经打过三次灵虫了,我真的是没用。” 思瑶急忙安慰道:“乐琪姐姐,你不要气馁,也许这一次就打到了那灵虫呢?这也说不定呢。” 乐琪缓缓道:“借你吉言吧。我也希望我这一次可以打到那灵虫。”跟着我们四人便见到那一只水桶来回晃动起来,随着水桶的晃动,慢慢倾侧,随后水桶的一侧便即慢慢沉入水中,过了数秒钟之后,那一只水桶被慢慢悬空提了起来。 水桶一路向上,提了上去。到得上面,那乐琪似乎有些失望,对身旁的思瑶道:“还是没有灵虫。” 思瑶安慰她道:“乐琪姐姐,咱们过两天再来,也许就能够打上来那灵虫了。” 乐琪幽幽道:“也许吧。”顿了一顿,这二人这才迈步离开这遮仙亭。 太武帝沉思片刻,这才对我们道:“看来这上面就是那草鬼寨了,咱们上去,偷偷去将那雷公藤和九眼草偷来。” 我点头,对八姑道:“八姑,你也和我们一起去吧,你对这里熟悉,咱们行动的时候,也方便一些。八姑点点头,商量一阵之后,我们决定四个人都上去。阵杂私巴。 只是这灵泉圣地该如何上去,倒是一件麻烦事。 太武帝向我笑了一笑,道:“不麻烦,很简单。”然后对拓跋真道:“真儿,你背着八姑,我背着小五,咱们上去。” 拓跋真答应一声,随即招呼八姑,上到她的背上。 太武帝也走到我的面前,对我道:“小五,你也上来。” 我有些不好意思,道:“老头你这么大岁数了,要你背我,我那好意思啊。” 太武帝笑骂道:“别废话,快上来,别说你这么瘦,就是再来两个胖子,我也背的动。” 我嘿嘿笑着,道:“那老头,我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趴到太武帝的背上,太武帝随即飞身而起,双手抓着那石壁,蹭蹭的就攀了上去。 另外一边,拓跋真也背着八姑,一路从石壁之上爬了上去。 我在太武帝的背上,只见太武帝和拓跋真二人的身影真的跟猿猴似得,又快又稳,不一刻就到了那遮仙亭的上面。 太武帝和拓跋真跃出井台,随后身子纵身到了那遮仙亭一侧的柱子那里,将身形隐住,这才将我放了下来。 另一边拓跋真也将八姑放了下来。 我暗暗佩服道:“老头,你这个爬墙的功夫很牛叉啊,这门功夫是不是叫做什么壁虎游墙功?” 太武帝笑骂道:“别拍我的马屁了,我告诉你,我们鲜卑人拓跋氏族姓名之中的这个拓字就是土,所谓土,便是土行之术,这土行之术,可不光是在土中行走,也包括在石壁之上,陆地之上。那个拓跋的跋字则是后的意思,后的意思就是暗杀行刺,我虽然贵为一代帝王,那暗杀行刺之术,虽然未曾亲自动手过,但是这土行之术,暗杀行刺的诸般手段,我还是会的。”顿了一顿,太武帝指着拓跋真道:“我这个女儿,也是如此。” 我皱皱眉,心道:“怪不得这个拓跋真这么大的本事。” 我问道:“真姑娘,老头说的这些功夫你都会吗?” 拓跋真想了想,这才嫣然道:“好像会,不够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太武帝白了我一眼,道:“真儿甚为鲜卑拓跋家的后人,怎么不会这暗杀行刺的古法,土行如风的神功?” 八姑听得我和太武帝说话,听得是一头雾水,看看太武帝,又看了看我,随即将我拉到一旁,低声道:“这个老头的脑子是不是有些问题?”说着,八姑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脑子。 我笑着摇了摇头,低声道:“小孩没娘,说来话长,这两位的事情,我们出了这里,再跟你详详细细的说一遍。” 八姑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怔忡不定的看着太武帝和拓跋真二人。 第一百六十章百草屋,何首乌,秘宝此中无 我向八姑道:“八姑奶,这里此刻你最熟悉地形,你知道那雷公藤和九眼草藏在那里吗?” 八姑想了想道:“这雷公藤和九眼草我虽然不知道在那里,但是我知道这草鬼寨藏匿药品的地方。” 我喜道:“那太好了。”阵杂尽才。 八姑低声道:“这草鬼寨藏匿药品的地方,叫做百草屋,和草鬼寨藏匿虫豸蛇蝎之类的百虫馆相隔不远,不过百草屋门口每天都有两个人守在外面,和百虫馆门口一样。” 我喜道:“既然你认得路,那么你就带着我们一起到那百草屋中,找到那雷公藤和九眼草。” 八姑沉声道:“那百草屋距离这遮仙亭并不算太远,咱们还是等到晚上,天黑了以后,再行事吧,要不现在出去,这草鬼寨之中处处都是监控,摄像头,就怕咱们走不出十来米,就会被草鬼寨的人发觉。” 我和太武帝都是点了点头。 拓跋真无所谓,对于她来说,似乎只要在我的身边,她就开心的不得了。 我们隐在那遮仙亭的柱子后面,慢慢等着天黑。 心里盼望这天早点黑下来,可是这天色就往往越是黑的慢。 终于这天色慢慢的暗乐下来,我们的心情也慢慢放松下来。这天色一黑,也就意味着我们再也不用在这遮仙亭之中,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的担心着万一有个草鬼寨的不长眼的人,进到这遮仙亭之中,那么我们势必要将那来人或捉或杀。 天色终于彻底黑暗下来,八姑低声对我们道:“你们三个跟在我的身后,我带着你们去那百草屋。” 太武帝和我都是有些兴奋。连连点头。 我们跟在八姑身后,一路从这草鬼寨的房子背后,慢慢穿行过去,一会功夫之后,我们就来到那百草屋的背后,八姑低声道:“要不要我去将那两个百草屋的守卫干掉?” 太武帝摇了摇头,低声道:“咱们就从后面挖一条地道进去。” 八姑还不知道这太武帝有这挖地道的功夫,脸上随即露出讶异之色。 我低声笑道:“老头,你歇一会,这种事情还是我来,我有经验。” 说完这一句话,我看着太武帝,太武帝的脸上微微一红,似乎想到了那一日,他差一点被雷公坪的药铺瞎婆婆蒸了的情况。 八姑不知道这其中的典故,看到太武帝脸色绯红,不由得有些诧异起来。 我走到那百草屋的背后,取出拓跋星送给我的那一把铁铲,手中铁铲不住上下翻飞,只用了半个小时,这个百草屋的背后,就被我挖出一个大洞。 大洞一直通到那百草屋的里面。 我和太武帝,拓跋真,八姑四个人小心翼翼的从那地洞钻了进去。 我适才挖的那个洞口,在外面一丛花丛的背后,轻易不会被人发现。 我们四人进去之后,也就在这百草屋之中,从容不迫的找了起来。 这百草屋之中,足足有三四间屋子那么大,屋子里面靠着墙壁摆满了一列列的木头架子。架子上都是一个个浅浅的笸箩,笸箩之中装着都是草鬼寨从各处村落收上来的药材,药材各种各样,什么都有。 靠着北面墙壁下面的木头架子之上,摆放的却是一个个的四四方方的木头盒子,木头盒子之中,放置的药材更是珍贵,其中那长白山千年的人参就有六七株,那灵芝也有四五支,依次挨着墙壁摆放。这里面最为珍贵的应该就是一株足足有六十多公分的人形何首乌。 那人形何首乌眉眼口鼻俱都齐全,一眼望去,就是上品成形的何首乌。这等何首乌要是拿出去,估计怎么也得是几百万的价格了。 太武帝啧啧称奇,对我低低道:“我的那个嘎仙洞之中,像这种何首乌也不过只有两三株而已,想不到这个小小的草鬼寨竟然也有这么一株。” 可是太武帝和我在这百草屋之中遍寻数遍,却是没有那雷公藤和九眼草的影子,太武帝奇道:“那个瞎婆婆说那雷公藤和九眼草都被这草鬼寨拿来了,可是为什么现在一株雷公藤也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我皱了皱眉,低声道:“是不是这个草鬼寨也有人得了病,需要这雷公藤和九眼草来治病?” 太武帝想了想道:“你等着,我去将那两个看门狗抓进来,咱们审问一下。” 我沉声道:“好。” 那太武帝随即走到门口,然后在里面咳嗽一声,那外面站岗守卫的那两名草鬼寨的弟子,听到太武帝在百草屋里面的咳嗽声,吓了一跳,其中一个急忙打开板门,跟着两名草鬼寨的弟子便即冲了进来。 太武帝早已闪身躲在门后,见这二人进来,立即将百草屋的板门关上,那两名草鬼寨的弟子还未及反应过来,早就被太武帝从背后上前,一脚一个,踢倒在地。 那二人刚想大声呼救,那太武帝双拳齐出,掌风激荡之下,立时封住那二人的哑穴。 二人动弹不得,也说话不得,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太武帝,四只眼睛之中都是露出惊慌之色。 我和八姑,拓跋真慢慢走了出来。 八姑走到那二人身前,看了看,这才抬起头来对我道:“这两个人是灵蛇堂的,估计今天是灵蛇堂的当值。” 那两名灵蛇堂的弟子看到八姑一张口就说出这二人的来历,不禁大吃一惊。 太武帝伸手拍开其中一名草鬼寨弟子的哑穴,冷冷道:“你是要死还是要活?” 那个草鬼寨的弟子立时冷汗流了下来,颤声道:“要活,要活,这位大哥饶命啊。” 太武帝冷冷道:“要活就好好的回答我们的问题,要不然的话,现在就一刀杀了你。” 那一名草鬼寨的弟子连连点头。 太武帝随即森然道:“这百草屋之中,怎么没有了那雷公藤和九眼草?” 那一名草鬼寨的弟子急忙回答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太武帝眼中露出杀气,森然道:“你要是什么都不知道,我留着你还有何用?” 说着,抬起一只手来,对准那一名草鬼寨的弟子的脑袋。 那一名弟子脸上变色,急忙回答道:“这位大哥,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怎么查询--” 太武帝的手掌缓缓停了下来,而后对他道:“怎么查询?” 那一名草鬼寨的弟子看到太武帝手掌缓缓落下,这才稍稍一松,对太武帝道:“我们这里进出的药材都有记载,所有资料都被库管记在一个本子之上,大哥你只要找到那个本子,就可以从上面查询出,这些日子以来,是谁拿走了那雷公藤和九眼草。” 太武帝沉声道:“那个本子在那里?” 那一名草鬼寨的弟子指着这百草屋之中,靠着东侧墙边,一个写字台道:“就在那个写字台的抽屉里面,中间那个抽屉。” 我自告奋勇道:“老头,我去拿。“随即走到那写字台之前,伸手一拉那一个抽屉,那抽屉竟是没有上锁,一拉就开。 我打开抽屉,只见抽屉之中摆放着六大本的册子,我大感头疼,心道,要是自己翻看查找那雷公藤和九眼草被谁取走了,那么估计要用上一个小时。不如拿着这册子,让大家一起翻看。我们四个人,再加上那两个草鬼寨的弟子,正好一人一本。” 我随即抱起那六大本的册子,走回太武帝的身边,对太武帝道:“老头,你看这些册子,太多了,咱们还是分开一些,每个人一本,来查看一下,你看怎么样?” 第一百六十一章锁魂符,勾魂魄 我举起手电,向远处照了过去,这么一照之下,心里顿时一寒,原来远处黑暗之中,竟然慢慢游过来四五条莽山烙铁头。 那几条莽山烙铁头通体花花绿绿的斑纹,在手电的照耀之下,让人胆战心惊。 我急忙拉着拓跋星退回星盘墓室之中,随即将墓室石门合拢。 拓跋星沉声道:“想不到那苗疆蛇奴来的竟然是如此之快。就是这一次不知道有没有蛇王到来。” 我和拓跋星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先躲入生门斗室之中,生门斗室后面有一条通道,迂回通到古巷道的外围,所以要是那蛇奴等人进入星盘墓室之中,我们还可以有时间偷偷溜走。 当下我和拓跋星随即进入生门斗室,开启机关,将石门关上。留下数百只小孩亡魂在那星盘墓室之中,对抗那些自外面攻进来的敌人。 生门斗室之中,石门之上有一个洞孔,洞孔之中蒙着一块小小水晶,那水晶从外面看不清楚,一片模糊,但是从里面却是可以看得到外面的一举一动。 这一个洞孔就和防盗门上的猫眼一样。 我将眼睛贴在那猫眼水晶之上,只见那星盘墓室外面的石门不住震动,过得片刻,竟是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 我心里一凛:“这外面一定有能够开启这墓室机关的能工巧匠。所以才会这么轻松的将这石门打了开来。” 石门开启之后,先是涌进来七八条莽山烙铁头。 那些莽山烙铁头进来之后,一个个昂着蛇头,狞恶的四处梭巡。 随着这些烙铁头进来之后,紧随而来的是三名身穿黑衣的男子。 这三名男子都是二三十岁,一个个面上带着乖戾之气,目光望向这星盘墓室的时候,眼睛之中带着浓浓的警惕之意。 跟在这三名男子身后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 这中年男子留着两撇山羊胡,双眼微眯,不住打量着这星盘墓室。 在这中年男子身旁,还有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 这青年男子身穿深色西服,眼光不住转动。 这几个人我都是并不认识,我于是退后数步,对拓跋星道:“星星,你看这几个人是什么来历?” 拓跋星将眼睛凑到那猫眼水晶跟前,看了一看,随即转过头来,脸上露出凝重之色,对我道:“前面三个人是蛇奴,后面那个是蛇王。旁边那个年轻人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我问道:“你认得蛇王?” 拓跋星点点头的,低声道:“我小的时候,我爷爷曾经带我去过一次苗疆,亲眼目睹过一次蛇王杀人。那蛇王发现我们之后,还意图将我和爷爷杀人灭口,不过后来还是被我和爷爷逃之夭夭了。” 我心里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一日拓跋星在北京酒楼看到那个蛇奴一眼就认了出来。 原来此前,拓跋星和她爷爷就和这苗疆蛇王打过交道。 我低声道:“既然这几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人,那么咱们就催动这小孩亡魂,让这些小孩亡魂将这些人赶走。” 拓跋星点点头,道:“好,就这么办,赶不走的话,就让这些亡魂将这几个人杀了。” 我随即念动口诀,催动那数百只小孩亡魂。 随后将眼睛贴在那猫眼水晶之上,向外面望了过去。 只见外面星盘墓室之中,那五个人慢慢走进墓室之中,那三名蛇奴脸上傲慢之意依旧,只见那三名蛇奴回过头来,向蛇王似乎说了一句什么话,那蛇王慢慢点了点头,而后眼睛冷漠的向着这墓室看了一眼。 站在蛇王身旁的那个男子也是阿谀一笑,堆出一脸的笑意。和蛇王说了几句话,而后五个人继续向前走了进来,踏步来到那墓室正中那一口元朝都护的棺材之前,这才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那数百只灰白色的小孩亡魂慢慢飘落下来。 那五个人浑如不觉。 我天生的幻阴指可以感觉到那小孩亡魂的存在,此前看到这些小孩亡魂的时候,又是因为我的那一只左眼之中有一只水鬼的存在,这才可以清清楚楚的感知到那些小孩的亡魂。而拓跋星则是因为渡鬼人天生的阴阳眼,否则的话,拓跋星也不会看到这些小孩的亡魂。 此时此刻,这星盘墓室之中的五个人,没有我们五斗米门下的这一份眼通阴阳的功夫,又怎么可能看得到那些小孩的亡魂? 我的一只眼睛透过猫眼水晶,首先看到的是数只小孩亡魂慢慢飘身到了那三名蛇奴身上,而后猛然张口,一口咬在那三名蛇奴的后背之上。 那三名蛇奴猝不及防,被咬的剧痛,都是发出一声惊呼,随即惊慌失色,招呼蛇王,似乎是让蛇王给他们看看背后,有什么古怪。 就在这时,那数百名小孩亡魂在空中,俯身而下,一拥而上,将那三名蛇奴尽数包围。 星盘墓室之中,我只看到那团团灰气将三名蛇奴裹挟到了一起,而后那亡魂的阴气便即扑到三名蛇奴的身上,那三名蛇奴的两只腿随即被亡魂阴气慢慢腐蚀。 那三名蛇奴脸上骇然失色,看着各自的双脚慢慢化为一摊血水。随后扑通扑通扑通倒在地上。 那亡魂阴气慢慢上行,一点一点沿着三名蛇奴的双脚向上而去。片刻之后,三名蛇奴的双腿俱都化为血水,腐蚀干净。那亡魂阴气毫不停留,一点点向上而去,就在三名蛇奴的恐惧声中,慢慢侵蚀到了三名蛇奴的胸膛之处。 死并不可怕,但是看着自己一点一点被死神夺去性命,且又是无可奈何,谁也阻拦不了,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蛇王脸上微微变色,站在蛇王身旁的那一个年轻人也是脸上露出惊恐之意,口中急忙向那蛇王求救。 可是为时已晚,那数百名小孩亡魂已经兵分两路,其中一半已经向蛇王和那一名年轻人扑了过来。 那年轻人尖叫声中,已经被团团亡魂阴气包围,小孩亡魂扑到年轻人的身上,张口撕咬。 每一口下去,这年轻人便发出一声惨呼。随着小孩亡魂的增多,这年轻人身上一块块肌肤变灰,变黑,变得血肉模糊,眨眼之间,那小孩亡魂就将这年轻人和那三名蛇奴化为一滩滩血水。 只有那一个蛇王笃自站在原地,神情紧张。在他身旁四周的小孩亡魂却是不知何故,竟是不敢轻易靠近蛇王。似乎蛇王身上有一股什么特殊的物质,让那些小孩的亡魂心中惊惧,不敢距离太近。 我心中一凛,凝目看着那蛇王,只见蛇王慢慢坐了下去,双手放在膝盖之上,跟着右手从背后背包之中取出一个长方形的黑漆漆的盒子。打开盒子,只见那盒子之中放着一具蛇骸。 那蛇骸有一尺来长,白骨嶙峋,看上去甚为古怪。 蛇王将那盒子放在自己膝盖之上。跟着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口中的念动,那些围聚在他身旁的那些小孩的亡魂,似乎都脸上生出怯懦之意,纷纷要向四周飘散开去。 我暗暗纳闷,不知道那盒子之中放的蛇骸之上有什么古怪。 就在这时,只见那蛇骸的白骨舌头募地一抬,跟着蛇身竟然一跃而起,飞到半空之中。 那蛇骸竟似活了一般,一口将一只小孩的亡魂吞了进去。随后那蛇骸毫不停留,身子在半空之中来回穿梭来去,一口一个,竟然将那数百只亡魂一一吞了下去。 到得后来,那蛇骸之上已然看不出白骨嶙峋,有的只是一团团的黑气,黑气如龙,附着在那蛇骸之上,使得这辗转腾挪在半空之中的蛇骸宛如一条黑龙一般。 我大吃一惊,急忙招过来拓跋星,让拓跋星看看这一条蛇骸是怎么回事,竟然这么厉害,竟然将那数百只小孩的亡魂全都吞入腹中。 拓跋星来到那石门之前,凝目从那猫眼水晶之中望了出去。这一望之下,立时脸色一变,回过头来,对我沉声道:“这是蛇王的化骨灵蛇,据说是蛇王昔年在缅甸丛林里面得到的一具蛇神的骸骨,这蛇神骸骨,可以吸纳亡魂,厉害异常,想不到这蛇王竟然将这蛇神骸骨请了来。” 我这才明白,适才那些小孩亡魂为什么不敢凑近蛇王的身体,原来是怕了蛇王身上的这一具蛇神的骸骨…… 只见那蛇神骸骨吸纳完了所有小孩的亡魂之后,随即身子盘旋在那蛇王的头顶。黑气凌空,宛如在蛇王头顶戴了一顶诡异的王冠。 那蛇王募地双眼一翻,一双狞恶的眼神,向着生门所在望了过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五仙堂,恨无常 在这个明媚如画的女孩子面前,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傻。呆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的道:“我看你那只袋子有些眼熟——” 白衣女孩子淡淡一笑,道:“你说百鬼囊吗?” 我心猛地一跳,道:“就是百鬼囊,你怎么也有这么一只百鬼囊?” 我双眼盯着白衣女孩子。 那女孩子看着我,微微一笑道:“你猜。” 我咳嗽一声,心里暗暗嘀咕:“这怎么猜?”顿了一顿,我看着她道:“你不会也是我们招魂师的门下吧?” 白衣女孩子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我不是招魂师。” 我心里有些微微失望。但那女孩子话锋一转,对我道:“不过我跟你们有些渊源。所以这一次来帮你。” 我一呆,问道:“你来帮我?你认识我?” 白衣女孩子点点头道:“这个自然。徐五福。” 我心头大震,看着眼前这个双眸似深潭般幽静的女孩子,心中的那一份震惊无以言宣。——我心头只回荡着一个念头:“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看来这一次在这黑龙潭边的遇见,一定不是偶遇,是她苦心设计好的。” 我心中立时警觉起来,慢慢道:“你要帮我?你还把我捉到的那一只阴魂偷走?” 白衣女孩子淡淡道:“不是我偷得,是我这只小灰偷吃的。小灰喜欢吃鬼魂,你四爷爷没跟你说起过吗?” 我心中又是一震,这个女孩子居然认得我四爷爷。 我告诉她,我四爷爷早就死了。 白衣女孩子脸上露出一丝黯然之色,随即喃喃道:“看来爷爷说的是真的了,我们遇到的不过是一只鬼罢了。”说完这一句话,这个白衣女孩子抬起头来,看着我,道:“那只阴魂女鬼你带着对你会有损伤,还是我来将它慢慢炼了。你把那一面铜镜也给我,我给你三只怨鬼,这样你也不吃亏。” 说着,那白衣女孩子站起身来,拿起那一只百鬼囊,静静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心道:“我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总之,做这一笔交易我也没有吃亏。” 我将那一面女鬼的古老铜镜交给白衣女孩子,那个白衣女孩子将三只鬼装入我的百鬼囊之中。我心里这才稍稍舒服一些。 我笑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白衣女孩子迟疑一下,慢慢道:“反正以后早晚要告诉你,我叫拓跋星。” 我心里嘀咕:“拓跋星?听着像鲜卑人。” 拓跋星一双星眸看着我,似乎看出我的想法,笑道:“我祖先是鲜卑人,所以复姓拓跋。” 我心道:“拓跋星挺好的,只要不是扫把星就行。”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这个叫做拓跋星的女孩子以后就是我的幸运星。 我笑道:“拓跋星,我走了。” 拓跋星点点头,对我道:“记住,这几天你身上有鬼气,最好不要晚上出去,夜路莫问人,知道吗?” 我心道:“我终日和鬼魂打交道,身上怎么不沾上一星半点的?”不过这个拓跋星姑娘毕竟是好心,我可不能好心当驴肝肺。 我点头,要了拓跋星的手机,和qq号码,告诉她以后联系。 和这么美丽的姑娘常常联系,自然是我愿意的事情。 拓跋星告诉了我号码之后,又嘱咐了我一遍,然后还特意告诉我,要我将网上的那些信息都删除了,要不然这些日子我就会大祸临头。 我口中应付着,心中却是暗暗好笑:“我一个招魂师,鬼都不怕,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和拓跋星道了别,随即跟着司徒福他们上了车,依旧由老虎开车,送到司徒福家的楼下。上了楼,将司徒福老婆被那女鬼咬的伤口清洗了一遍,然后将糯米熬成汁,敷在上面,告诉司徒福,连着敷几次,再上些云南白药就好了。 司徒福连连点头。 正要送我们下楼。老虎笑眯眯的看着司徒福,道:“司徒先生你还忘了一件事呢?” 司徒福眨眨眼,故意装糊涂道:‘什么事?” 老虎伸出手,比划了一个六的手势,然后依旧笑眯眯的看着司徒福。 司徒福还要眨眼装傻的时候,老虎嘿嘿笑道:“司徒先生,不瞒您说,这位徐大师的那只百鬼囊里面现在已经有了四只鬼了,要不然,让徐大师留下一只给你们夫妻闲着没事解解闷?” 司徒福脸色一下子惨白如纸,急忙摆手道:“这个万万使不得。你们几位稍待,我去给徐大师转账去。”说着,匆匆而去。 我暗中向老虎伸出一根大拇指。 老虎嘿嘿一笑。 片刻之后,那司徒福就匆匆回来。我的手机里面也传来悦耳的提示音。 我笑道:“司徒先生太客气了。” 司徒福脸上现出尴尬之色,干笑道:“应该的,应该的。”还是将我们送到楼下。 那两名男牌友送惊魂未定的赵小花回去。我和老虎则来到一个海鲜楼下吃饭。 一边吃一边聊。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夜色降临,华灯初上,这酒楼里面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突然间,我一抬头,就看到那拓跋星正坐在距离我们斜对面十来米之外的一张桌子前独自吃饭。 拓跋星斜对着我们。我看到拓跋星半张雪白的脸孔,突然心里一动,心道:“这个拓跋星是不是跟踪我们来到这里?” 我向老虎示意一下,老虎回过头来,也看到了拓跋星,也是一怔。然后低低问我道:“怎么回事?” 我摇摇头,道:“也许是偶遇吧。别理她,继续吃饭。”心中想起,在黑龙潭边的那一次貌似偶遇的相会,心里还是隐隐嘀咕了一下。 我一边吃饭,一边注意着那拓跋星的行动,只见她正在吃饭的时候,突然一挥手,向后一甩。有什么东西向我快如闪电一般飞了过来。 我哎哟一声,急忙跳了起来,心中又惊又怒,心道:“万万没想到啊,竟然还是个敌人。” 我刚一站起,那老虎脸色一变,指着我脚下颤声道:“蛇,小五,你脚下有蛇——” 这老虎最怕蛇了。 我也是吓了一跳,急忙回过头来,只见在我脚底下,竟然躺着一条毒蛇。这毒蛇周身黑褐色,夹杂着一些黄绿色的网状斑点。上学的时候,我们学过,这种蛇叫做莽山烙铁头,极其稀少。据说只在湖南宜章的莽山里面才有。 可是这大北京的首都,一间酒楼里面怎么会出现这莽山烙铁头了? 这一条蛇蛇头上此刻插着一根钢针,钢针钉死在地面的地板砖的缝隙之中。 这一根钢针就这样将这凶名远播的莽山烙铁头钉死在酒楼的大堂里面。 我脊背之上冒出一丝冷汗。看来适才那拓跋星不经意间的一回手,竟然不是对付我,而是杀死这一条莽山烙铁头。我心中对那个双眸灿灿如星的女孩子又多了一份好感。可是我和老虎刚刚来到北京,无亲无故,也没有结下什么仇家,是谁这么对我恨之入骨,要将我除了呢? 想到此节,我心里的怒火便涌了上来。 我一拍桌子,大声骂道:“他妈的,是谁暗算老子,放这条毒蛇出来咬我?” 我知道,这一条剧毒的莽山烙铁头一定是这饭店里面吃饭的食客,放出来的。 我们哥俩现在在这,虽然人生地不熟,但是又不是荒郊野外,自然有胆气和那放蛇的叫板,大不了报警,这莽山烙铁头可是珍惜物种,据说比大熊猫还要珍贵,擅自带到这里,自然是不合法的了。一报警的话,肯定将那放蛇的先抓起来。 老虎也是站了起来,看到那莽山烙铁头已经死了,老虎的气势又立时冒了出来,口中大声吆喝道:“他妈的,是谁暗算我兄弟?有种的站出来。” 大堂之中,其他看到那莽山烙铁头的食客,也都纷纷鼓噪起来。服务员和大堂经理都慌了马脚,急忙安慰大家。有的服务员更是去酒楼后院拿来一把铁锨,要将那一条看上去色彩斑斓的莽山烙铁头铲走。 就在这时,只见大堂角落里面一个身穿一身奇怪衣服的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迈出一步,来到那服务员的身前,一把踩住那一把铁锨,脸上露出狞恶之色,低声喝道:“不许动,这是我的蛇。” 那服务员吓了一跳。伸手指着地上的那一条烙铁头,道:“先生,这里是酒楼,不可以带这毒蛇进来的。” 谁知道那个身穿奇装异服的男子,脸上一板,向那服务员低声骂道:“老子愿意,你管得着吗?”随即伸手一拉胸前的衣襟,只听嗤啦一声,那衣襟撕了开来,露出黑乎乎的胸毛。 众人都是不明白这男子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没过的数秒钟,就见这男子的肩膀后面,两侧的腰间慢慢探出三四颗三角形的蛇头来,蛇信吞吐,看的酒楼中的食客都是惊声尖叫起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笛声催魂,蚀骨销魂 这一番话,直说的那展真噤若寒蝉。 展真脸色惨白,被八姑吓得不敢出声。我在八姑的身后暗暗好笑。 只听八姑森然道:“掌门人让我去找那雷公藤和九眼草来,要亲自炼制那醒神丹,可是我到了那百草屋之中,却没有找到一根雷公藤和九眼草的痕迹。我问了守门的侍卫,侍卫也是忘记了,我们在哪里查询库存的记录,这才知道竟然是被你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拿走了。” 展真被八姑吓唬的都要哭了,急忙辩解道:“我没有,是我师父让我拿的--” 八姑冷冷的道:“你师父的话就是圣旨吗?” 展真急忙颤声道:“自然,自然不是--” 八姑冷声道:“掌门人让我拿那雷公藤和九眼草,那雷公藤和九眼草既然被你拿走了,那我就前来找你要。” 展真冷汗立时就流下来了,对八姑颤声道:“那雷公藤和九眼草,我师父使了一些,雷公藤还有五株,九眼草多了一些,还有七株。” 八姑脸上的神色缓了一缓,对展真道:“掌门人倒是没有告诉我,具体要多少株,你将那剩余的雷公藤和九眼草都给我拿来,我交给掌门人去,到那个时候,我就告诉掌门人,只有这么多了,估计掌门人也不会生气的。” 展真脸上神色这才稍为一缓,看了那八姑一眼,然后对八姑颤声道:“这位姐姐,你在这里等会我,我去将那雷公藤和九眼草取来给你。” 八姑点点头道:“好,我在这里等你,不过你要快一些,否则的话,掌门人在总堂等的急了,我可担当不起。” 那展真点点头,急匆匆的转身而去。 八姑和我站在门口,相视一笑,我们二人谁都没有想到这一番吓唬竟然能是如此简单。看来八姑的这一套方法立竿见影,那展真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回去一定会立时将那剩余的雷公藤和九眼草交给我们。 我和八姑正站在那灵蛇堂的小院门口,静静的等着那展真前来,给我们送来那雷公藤和九眼草。 过得片刻之后,只见那展真神色匆匆而来,手中拿着一个长方形的木制盒子,来到我和八姑的身前,展真立时将那盒子递给八姑,脸上带着一丝惊慌道:“徐姐姐,这个雷公藤和九眼草给你,我是偷偷从师父放在我们房间里面的那个盒子之中偷出来的,然后换上了我自己的一个盒子,你赶紧走吧,要是被我师父发现了,我可又要挨上一顿臭骂了。” 八姑笑道:“你师父的脾气也太暴躁了。” 说罢这一句话,八姑向着展真摆了摆手,道:“哈,我们走了。”说着,转身就走。 那展真急忙退了回去,而后关上院门。阵肝坑扛。 我和八姑一路拿着这雷公藤和九眼草,向那百草屋奔了过去。 我们二人还未及奔出数十米,前面小径两旁的草丛之中,募地冒出来一只银灿灿的小蛇。 那一条银色小蛇昂着头,一条蛇信伸了出来,那一条蛇信竟然也是银色的。 我一呆,心中暗暗发毛,心道:“这里还是灵蛇堂的范围,这一条突如其来的小蛇会不会是灵蛇堂主催动出来的?” 我向身后望了望,只见身后空无一人,那里有灵蛇堂主的影踪? 我正在心里稍稍安慰,却见那八姑脸色一变,随即停了下来,而后抬起头来,一张粉面向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望了过去。 这一望之下,我立时吓了一大跳,原来在那一棵柳树之上,竟然在柳树的树干树枝之上盘踞着无数条毒蛇。 那些毒蛇从树上悬垂了下来,尾巴勾在那树枝之上,身子长长的垂了下来,有的则是险些掉到地上。 整个柳树之上,一根根柳条其实都是一条条毒蛇,只是在月光之下,在这夜色之中,这一条条毒蛇被那夜风一吹,竟然随着夜风不断的摇来摆去。 八姑的眼睛却不是看着这一条条的毒蛇,而是在那树干之上,坐在柳树枝桠上的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婆婆身上。 那个婆婆半张脸孔在月光之下,被映衬的极其可怖,这黑衣婆婆的脸孔之上满是疙疙瘩瘩,看上去极为丑陋。 八姑不说话,那黑衣婆婆也不说话,我心里暗暗嘀咕:“在这灵蛇堂的附近,有这么一个大有威视的人物,恐怕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眼前这个黑衣婆婆就是灵蛇堂的堂主。 我正心里暗暗嘀咕的时候,只听那坐在柳树枝杈上的黑衣婆婆慢慢道:“来到我们灵蛇堂,也不跟我来打一个招呼,就这么想要将我的雷公藤和九眼草带走吗?哼,恐怕就算那个燕七来了,也要跟我打个招呼吧,你这个小妹妹则是太没规矩了。”说罢,这眼前这个黑衣婆婆募地一摆手,那数百条毒蛇募地在空中齐齐的抬起头来,向着我和八姑的方向,齐齐发出嘶嘶之声。 竟是似乎要向我们挑战一般。 黑衣婆婆从衣袋之中出去一根短笛,而后将那短笛握在手中,横笛而吹起来。 这个黑衣婆婆一吹起笛子,那数百条毒蛇都是随着那笛声翩翩起舞,那一条小银蛇却是丝毫不为所动,而是站在那里,冷冰冰的看着我们。 数百条毒蛇舞动之际,竟然慢慢的从那柳树之上攀援而下,随后缓缓的向我游动过来,数百条毒蛇一直游到我的身边,这才停了下来,而后将我和八姑二人,紧紧的包围在里面。 我心里暗暗叫苦想,心道:‘这可怎么办?现在我和八姑可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也没有拓跋星的那一手撒金针的功夫,我也只能一次接一次的将我手中的驱魂符掷了出去,勉强挡住。’ 我转过头来,向八姑望了过去,只见我们保驾营招魂师门中的这个姑奶奶,此刻脸上却是没有丝毫惊惧的神情,而是抬起头向那黑衣婆婆沉声道:“翁敏,我们又见面了。” 这一句话说的淡然,似乎和那黑衣婆婆有多年的经历。 那黑衣婆婆翁敏一惊,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对八姑道:“你认得我?” 八姑淡淡一笑,道::“翁敏,我怎么会不认得你啊,当年我们还一起同船共枕了呢,嘿嘿,这一切你都忘记了吧?” 那黑衣婆婆翁密护身一震,而后双眼盯着八姑,过了一阵,这才脸上露出怔忡不定的神情,低低道:“你是细眉?” 八姑嘿然一声道:“你终于想起我来了,不错,我正是细眉。你看,我还是和从前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 那黑衣婆婆嘿然一声道:“怎么没有。” 八姑脸上神色不动,慢慢道:“你说我那里变化了?还不是和从前一样。” 黑衣婆婆翁敏叹了口气道:“你怎么没有什么变化,你是变得越来越漂亮了。那里像我,已经变成一个没人要的老婆子了。” 八姑沉声道:“我还不是也一样?翁敏,咱们俩也别叙旧了,你让这些毒蛇闪开,要不然的话,我可就用办法将这些毒蛇杀了,到那个时候,你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 那个黑衣婆婆翁敏慢慢收起笑容,缓缓道:“既然来都来了,那就不用走了。” 随即笛声再次响了起来,这笛声响起,那围绕在我和八姑之前的数百条毒蛇全都立时立了起来。 我和八姑暗暗心惊,我心里道:“这个黑婆婆果然了不得,这一手笛声催蛇的功夫,我就掌握不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黑糯米,银灵蛇 这数百条毒蛇,在我和八姑身前,全都昂头而起,蛇信吞吐不停,在这月光之下,这一幕显得是那么的诡异骇人。 我看的是暗暗心惊。心中飞速运转,该用什么办法,来对付灵蛇堂堂主翁敏的这数百条毒蛇的攻击?” 要是一两条的话,还可以勉强应付,可是这数百条毒蛇在我和八姑身前,密密麻麻的,看着就瘆人的很,还别说对付了。 我心里都纳闷,这个灵蛇堂的堂主翁敏是如何将这数百条毒蛇引来,到了这柳树之上?看来适才那个小姑娘展真回去取这雷公藤和九眼草的时候,就已经被这翁敏发现,这翁敏并未声张,而是悄悄出来,将这数百条毒蛇先行分布在这柳树之上,而这柳树又在我们回去的必经之路上,翁敏就在这一条必经之路上伏击我们。 我看向八姑,只见八姑的脸上还是淡然不变,慢慢道:“翁敏,你这蛇阵养起来不容易,你可想好了,可不要被我给破了以后,心中后悔莫及啊。哈哈。” 那翁敏脸色一沉,冷冷道:“细眉,当年你逃走之后,我们还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你又在这里出现,嘿嘿,看来你真的是想在这草鬼寨之中老死是乡了,是吧?” 八姑微微一笑,道:“这里有什么好待得,不是长虫就是一只只虫子,看着就恶心,我过几天就走了,你也不用送我了,咱们这一辈子估计是再也见不到了,来生再见吧。” 那翁敏眼睛眯了起来,嘿嘿笑道:“我看今日恐怕就是你的毙命之期了,你也就不用再巴巴的回去了。” 八姑眼睛露出笑意,慢慢道:“那可未必,死的是谁还不一定呢。”顿了一顿,八姑笑道:“既然你决定了,那么我就先送这些你所谓的灵蛇上西天,给你带路。” 八姑说完这一番话,随即盘膝坐到地上,而后从衣袋之中取出一章黄色的符箓,而后将那黄色符箓点燃,在她自己的面前烧毁,而后又取出一把糯米。 八姑手中取出的这一把糯米竟然是黑色的,黑糯米。 被染了颜色的黑糯米。 我看到这黑糯米,心中暗暗一惊,心道:“八姑奶怎么衣袋之中还装了这染色的黑糯米,这黑糯米又是干什么用的?” 我心中大惑不解,那坐在对面柳树枝杈上面的翁敏也是脸上露出诧异之色来。 不明白这个昔日的圣女细眉,手中拿出这么一把黑黑的糯米有什么作用? 心中好奇之下,翁敏催动那数百条毒蛇的法决便即停了下来。 那数百条毒蛇也都是睁着狞恶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八姑,似乎也是大为好奇。 只见八姑取出那黑糯米来,而后右手将那黑糯米撒到那黄色符箓焚毁后化成的一堆小小的灰烬之旁,绕着那灰烬撒了一圈,然后口中也是念念有词:“勾魂米,招魂符,百鬼千魂入门来。”左手伸出,在那黑糯米的圈子之前,用食中二指在地上划了两下,看上去就跟一个在那黑糯米的圈子上开了一个房门似的。 做完这一切之后,这八姑慢慢抬起头来,眼神竟是涣散开来,一双眼看着前面,口中念诵起来。这一次却是听不明白这八姑所说的是什么了。 随着八姑口中喃喃念诵,我的双眼就看到那数百条的毒蛇蛇头之上竟然慢慢升起一缕缕的白色烟气,这白色烟气又细又长,在每一条毒蛇的蛇头之上缓缓飘出,飞出蛇身之后,随即在空中缓缓飘向刚才八姑用黑糯米做的那一个小小的阵法之中。 数百条毒蛇头上的白烟缓缓飘进阵法之中,随后慢慢凝聚,堆叠起来,数百条极细极细的白烟重新聚合成为了一颗白色的狞恶的头颅,那头颅在那小小的阵法之中,左冲右突,来回不停奔走,过得数秒之后,八姑向我低声道:“小五,拿出你的百鬼囊,打开。” 我依言,急忙取出那一只百鬼囊来,而后打开百鬼囊,将那袋子口对准那个小小的阵法缺口,只听修的一声,那一只白色烟气凝聚堆叠而成的骷髅,立时被我手中的百鬼囊吸了进去。 我心中暗喜,急忙将百鬼囊的袋子系好,防备刚刚被这百鬼囊吸入的那个骷髅逃走。 这百鬼囊吸纳鬼魂之后,就要经过祭练,才能将百鬼囊里面收来的孤魂野鬼降服,否则的话,那些被吸纳而来的亡魂最终还会逃之夭夭。 灵蛇堂的堂主翁敏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一时间呆在那里,做不得声。 八姑冷冷的看着那个翁敏。过了十来秒钟之后,那个翁敏这才醒悟过来,而后对八姑狠狠道:“你,对我这些灵蛇做了什么手脚?” 八姑淡然道:“没什么,我只是将这些蛇魂都收走了,免得它们再出去胡乱伤人。” 我听的八姑这般说话,心中暗喜,不禁想道:“这个招魂师居然还可以将这蛇蝎的灵魂招走,为我所用,看来这个招魂师的各种法门,我还没有尽数学会,以后还是要努力多钻研钻研。” 翁敏大吃一惊,脸色骤变,急忙横笛而吹,催动那数百条毒蛇。 那数百条毒蛇却是无一听命,全都围在我和八姑的身前,一动不动。 翁敏脸色发白,眼睛瞪着八姑,怒道:“你,你--” 八姑悠然道:“我什么?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你只是不相信而已。”八姑右手一招,那一条银白色的小蛇也头顶冒出一丝丝的黑气,随即黑气迅疾向那小小的阵法之中飞了进去,我手中的那一只百鬼囊还未曾将里面的蛇魂收纳,驯服,所以现在已经无法将这银蛇收了下来,八姑见状,向那黑气一指,只见那黑气募地向上飞了过来,飞到八姑的一根食指之上,迅疾被八姑的指尖吸收,那银蛇黑气随即化为一道蛇形刺青,慢慢的在八姑的手指上显现出来。 翁敏更是又惊又怒,向着八姑厉声喝道:“你,你又将我的银龙收了,你太可恨了。”阵场引血。 八姑悠悠道:“还有吗?翁敏,那一年你赢了我,只不过是我让着你而已,你还不知道吧,嘿嘿,可惜的是,你最终还是被燕七打败,让那个燕七当上了草古寨的寨主,蛊毒客的掌门,你太没用了。” 这一番话说的翁敏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最后翁敏怒道:“细眉,住口,你真的以为我打不过你吗?”随着说话声,这翁敏飞身而下,落到地面之上,跟着又横笛吹了起来。 这一次吹得笛声却是和之前并不一样,而是一种古怪的刺耳的声音。 这横笛笛声一出,我们只听得身后远处草丛之上一阵摩擦草地的声音,我心中一震,心道:“什么东西摩擦草地可以发出这么古怪的声音来?” 我急忙回过头来,向着那声音来时的方向望了过去,这一眼望去,只见那来时的方向,一条碗口粗的通体发红的巨蟒从远处匆匆游动而来。 那一条红色巨蟒看上去猛恶异常,移动之际,地上的草丛纷纷倒伏。 我心中一震,随即低声告诉八姑道:“八姑奶,这个什么灵蛇堂的堂主又招来一条红色巨蟒。” 八姑都没有回头,而是微微一笑,对我道:“把你的百鬼囊给我,我给你炼化一下,要不然一会这个蛇魂可装不下了。” 我听得大喜,心道:“这可太好了,有八姑在这里,我这只百鬼囊估计又能收入不少蛇魂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巨蟒通灵,一刀两段 我急忙将那百鬼囊递给八姑,八姑接了过去,左手拿在手中,随即右手食中二指抵在那百鬼囊上,口中念念有词,过了片刻,这才住口。 翁敏站在我和八姑的对面,十来米开外,眼睛冒火的看着我们。 那一条红色巨蟒此刻已经是从草丛之上一路游动而来,来到翁敏身前,红色巨蟒巨大的蟒身一转之下,随即将那翁敏顶了起来。翁敏也顺势坐在那巨蟒的头顶,缓缓被巨蟒顶到半空之中。 这一幕看的我是暗暗羡慕,我心道:“这个巨蟒似乎已经通灵,要不然不会这么听话。”只见那翁敏眼睛盯着八姑,冷冷道:“细眉,你要是现在归顺于我,乖乖的听我的话,那么我还可以留你一条性命,要不然的话,嘿嘿,那我可就无法顾及昔日的同床共枕的那一番情谊了。” 八姑淡淡道:“翁敏,我劝你还是识相一点,你这巨蟒虽然通灵,但还不过是一条蛇而已,未必可以伤人,可是你要是无情无义的话,动用这一条巨蟒,那么我可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你自己掂量着办。”说罢,八姑的眼睛冷冷的看着那灵蛇堂的堂主翁敏。 翁敏胸膛不住起伏,盯着八姑,似乎心中的怒火难以抑制。 八姑拉着我的手,慢慢向那坐在巨蟒头顶的翁敏走了过去。 这一条小径只有尺许来宽,翁敏和那红色巨蟒挡在路上,我们要是想要过去,除非是从一旁的草地上穿行而过,要不然就是将这翁敏和那红色巨蟒赶到一旁。 八姑走到那翁敏和红色巨蟒之前,脸上神色慢慢凝重起来,而后口中一声低喝道:“闪开,再不闪开的话,可莫怪我手下无情了。” 那翁敏脸上神色一阵青一阵红,似乎心中有所不甘,但面对八姑的威势,似乎想要阻拦,却又有些不敢。 八姑走到那翁敏身前,距离那红色巨蟒只有一米多远的距离,这才停了下来,而后抬眼看着翁敏。 看了一眼之后,八姑缓缓从口中说道:“我不喜欢有人挡在我的身前,挡我者,无论是人,还是蛇,都得死。” 一句话说完,只见八姑右手松开我的手,而后从腰间一抽,一把雪亮的刀锋随即从八姑的腰间飞了出来,一刀拦腰将那红色巨蟒一刀斩为两半。 那红色巨蟒还未及等到翁敏命令,不敢擅自行动,但却被八姑这一下突如其来的一刀,一分为二。 红色巨蟒的身子立时倒了下来,那翁美女猝不及防,身子急坠。 翁敏大惊之下,身子想要向后倒飞出去,就在这一刻,八姑手中的那一把雪亮刀锋随即跟了过去,在翁敏的咽喉间一掠而过。 那翁敏也是一声惨呼未出,便即脖颈之中狂喷鲜血,身子落在地上,那一颗人头却是骨碌碌滚到数米开外,撞到一棵大柳树之上,这才停了下来。鲜血狂喷,立时毙命。 那一颗硕大的巨蟒身子重重的落在地上,蟒头随机倒在一旁,距离那翁敏的那一颗满是鲜血,死不瞑目的人头,只有一尺来远。 这一颗蟒头和一颗翁敏的人头都是眼中露出骇然之色,似乎并不相信,这个说话慢悠悠温吞吞的八姑,一眨眼之间就将这一人一蟒给杀了。 我心里也是寒气升起,我心道:“八姑这么厉害,居然并不用保驾营徐家的招魂术,只是单凭一把刀就将这灵蛇堂的堂主的脑袋砍了下来。我之前看着八姑柔柔弱弱的样子,且还是一个年轻女子的模样,竟是丝毫没有想到八姑的手段也是这么厉害,这么出人意料--”阵场夹巴。 八姑一把刀杀死翁敏之后,那一把雪亮的刀锋随即收了回去,隐于八姑的腰间,似乎这一把刀始终如腰带一般,藏在八姑的身上,八姑看着那地上翁敏的人头,冷冷的道:“翁敏,我早告诉过你的,不要逼我出手,你以为我只有那一点点的功夫吗?告诉你,我最厉害的并不是那摄魂之术,而是这一把刀。” 八姑脸上露出一丝悲悯之色,看着那翁敏,慢慢道:“我杀死你,也算成全了你,以后你就不用这么苦心孤诣的要去对付燕七了,告诉你,燕七不是你能够对付的,我都对付不了,你难道就可以了?当年我不过是让着你,嘿嘿,说了你也不信,不过死人是不会相信的。” 八姑转过头来,看着我,看到我脸上愕然的神情,微微一笑,又回复了适才那恬淡温和的八姑奶奶,而后对我笑道:“小五,喜不喜欢我这把刀,喜欢的话,回头离开这里,我就送给你。” 我笑道:“喜欢,不过我不能要。”八姑奇道:“为什么?你是我孙子,我送给你东西,是我心甘情愿的。” 我笑道:“八姑奶,我知道你对我好,不过,我已经有很多好东西了,我要是再要你的这一把刀,回头还要跟你学一下这刀法,嘿嘿,恐怕小五学不来,小五知道贪多嚼不烂,我还是先学学我的这些手里的功夫,再说了,那鬼推星盘和招魂符恐怕就够我学两年的了。” 八姑称赞我道:“乖孙子,人生贪嗔痴三毒,你不贪就是好孩子,我看你遇事不乱不慌,也不会怒发冲冠,这个嗔字也没有,就是这最后一个痴字,恐怕你绕不过去。” 我摸摸鼻子道:“不会吧八姑奶,我觉得我也不太痴啊。” 八姑眼珠转动,看了看我,笑吟吟的道:“但愿吧,不过这痴字有时候不见得不好,不过就是不能太痴了,太痴了,伤心,伤心可比伤身还要难受百倍。伤了身体,最多缓一缓,恢复一两年就会好了,要是伤了心的话,有时候会一辈子也好不了。那个伤口始终横亘在那里,永远也不会好。” 我在心里满满回味着八姑的话,不由得暗暗点了点头,心道:“八姑说的倒是很对。可是一个人又如何能够控制?控制自己还可以?可是命运呢?命运的匪夷所思有时候真的是会让人肝肠寸断的。” 我对八姑道:“八姑奶,你说的对,我明白,可是有时候,我是身不由主。” 八姑叹了口气,道:“人在江湖,总有身不由主的时候,这个谁也没有办法。”说到这里,八姑伸手指了指地上的那个翁敏的尸身,缓缓道:“你看这个灵蛇堂的堂主翁敏,昔年和我同为圣女,我那时候便已经看出这个翁敏为人不够圆滑,太过执着,而她本人的功夫却又不见得太过高明,又有些固步自封,常常以为自己的功夫天下第一,可是这草鬼寨的五仙堂的各个堂口的堂主,那一个不比她的武功好?可是那些人却都是韬光隐晦,谁都不敢冒尖,只有这个灵蛇堂的翁敏天天咋咋呼呼,要自己门下的弟子,一个个都勤修苦炼,对付总堂,这些事情,我一个草鬼寨的外人都看在眼里,那五仙堂的堂主都不知道?那草鬼寨的寨主燕七会不知道?哼,这些也就骗骗翁敏这个傻子罢了,那些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那些人之所以不理会,就是因为这个翁敏太过实在,可以轻易掌控。不怕翁敏闹出天去。今天这个场面,要是换到别的堂主,一定会暗地通知其他堂口,决计不会自己出来,和我单打独斗,这样死了的话,也没有人知道不是?这个翁敏就是太过固步自封,到死也不知道她自己死在什么原因之下--” 第一百六十六章行天之蟾,百足神蜈 我心中暗道:“看来这个翁敏真的如同这个八姑所说,为人没有自知之明,这才死在八姑的这一把刀下,虽然说不上是死有余辜,但是确实是死得冤枉。” 八姑看了看这地上翁敏的尸体,皱了皱眉道:“小五你有什么化尸丹之类的东西吗?” 我摇了摇头,道:“这个真没有。” 八姑想了想道:“算了,就让这个翁敏的尸体躺在这里吧,反正咱们也该走了。就不管这尸体了。” 说罢,八姑带着我,沿着那小径一路往前,走出里许之后,看到前面出现数间房屋,这几间房屋看上去黑沉沉的,门口站着两个草鬼寨的守卫,我一呆,低声问道:“八姑奶,这个地方是哪里?” 八姑抬起头看了看那几间屋子,低声道:“这里是神蝎堂,这神蝎堂的堂主有些神经兮兮的,每天就是怕别人偷他的东西,所以这草鬼寨的寨主燕七专门派了两个人来,给他把守这神蝎堂。” 我和八姑躲在远处的黑暗之中,偷偷说话,估计这么远,那两名守卫也是听不到我们二人的低语。 我对八姑低声道:“我倒是对草鬼寨的一些事情听说过,知道这草鬼寨有那五仙残影,这五仙堂还是第一次听说,就是不知道这五仙残影跟五仙堂有没有什么关系?” 八姑低声道:“这个自然有关系了,而且是大大的有关系。那五仙残影乃是草鬼寨的五仙至宝,以前是分别藏在五仙堂的各个堂口那里,掌握在五仙堂的堂主手中,后来却是被上一代的草鬼寨的掌门要走,其后就落到了那总堂手里,不过后来听说,那总堂手里也只有五仙残影之中的三件,十足魔蛛,蝎魔之魂,还有蛇神骸骨,这三件东西,原来都保存在五仙堂的堂主那里,只不过后来掌门威逼之下,这灵蛇堂,神蝎堂,魔蛛堂三门堂主扛不住掌门的压力,都是乖乖的将这三宗至宝交了出去。而那天蟾堂和圣蜈堂的两个堂主却是一个说出去旅游的时候半路丢失了,另外一个说在外面被人给抢走了,后来也就不了了之。 那天蟾堂的行天之蟾和圣蜈堂的百足神蜈却是就此隐匿了起来。据说这两位堂主都是胡说八道,就是为了不让那两件至宝落入总堂的手中。嘿嘿,这两个堂口的堂主这么行事,那灵蛇堂和神蝎堂,魔蛛堂的堂主听到了之后,都是心中懊悔的不得了。虽然这天蟾堂和圣蜈堂的堂主最后都受了处罚,但是那行天之蟾和百足神蜈终究还是留下来了。”顿了一顿,八姑有些遗憾,低声道:“不过,我在这草鬼寨这么多年,倒还是没有看到过这五仙残影。”阵场见巴。 我低声道:“八姑奶,我倒是看过这其中三个,而且我还知道那五仙残影之中的三宝到了那里。” 八姑奇道:“你怎么会知道?” 我于是将草鬼寨的大弟子独孤行如何带着二三四五,几名弟子一路来到天津,将保驾营徐家一路翻了个遍,将我和拓跋星逼到那北运河古航道的地下星盘墓室之中,那四弟子和五弟子还有蛇王如何进到星盘墓室之中,蛇王如何招出蛇神骸骨来,最后蛇神骸骨被百鬼囊收了进来,那二弟子冒充大弟子独孤行,施展那蝎魔之魂,也最终被拓跋星的爷爷拓拔野收了。其后我们带着这蛇神骸骨和蝎魔之魂一路到了那嘎仙洞之中,那草鬼寨的大弟子独孤行衔尾追来,拓拔野如何用那蝎魔之魂和独孤行手中的十足蛛魔奋力一搏,最后拓跋星施展那蛇神骸骨,在一旁帮忙,那独孤行不敌,逃之夭夭,被那蛇神骸骨一路追到嘎仙洞深处的回魂冢之中,最后死在拓跋真的一张烈焰红唇之下,做了一个风流之鬼。 而那蝎魔之魂还在拓拔野的手上,而那十足蛛魔被蝎魔之魂咬去一只蛛足,变成了九足蛛魔,逃得不知去向,那一条蛇神骸骨也是下落不明。就此失踪在那嘎仙洞里面的忘川河之中了。” 八姑皱眉,喃喃道:“原来还有这种事情。”过了一会,这才对我道:“原来那蛇神骸骨,蝎魔之魂,还有那十足蛛魔都被这草鬼寨的总堂弟子拿到了外面,那蛇王也算是草鬼寨的一个分支,这一次行动却被他拿着蛇神骸骨,想必这蛇神骸骨是那大弟子独孤行偷偷偷出来,借给蛇王的,可是他们一定没有想到那蛇神骸骨就此遗失。” 八姑抬起头来,看着那神蝎堂的几件房屋,嘴角边露出一丝微笑,慢慢道:“要是这神蝎堂的堂主知道他们堂里的至宝蝎魔之魂被人抢走,流落到了那渡鬼人拓跋家的手中,不知道这神蝎堂的人会是什么表情。” 八姑脸上露出微笑,似乎想起来就感觉有趣。 我心道:“这五仙残影之中,我已经看到过三种,就是不知道那行天之蟾,和百足神蜈是什么样子,估计这两家,天蟾堂和圣蜈堂既然自承丢失,也就绝对不会将这行天之蟾和百足神蜈时时取出来,而是深藏密室之中,决计不会让外人知道。” 八姑和我在那黑暗之中,看了一会,见那神蝎堂的门口那两名守卫都是困得不住打晃,不由得心里暗笑,我们二人随即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一路向那百草屋走去。 走过神蝎堂,经过魔蛛堂的院落,来到一处所在,只见道旁是一处有数亩大小的池塘,池塘一侧挨着池塘建了十来间木屋,木屋之中此刻还亮着灯火。 有五六个身穿灰衣的草鬼寨弟子,一个个拿着手电,正自沿着那池塘的一侧,由东往西慢慢的照着,似乎在地上找些什么。 我和八姑相互对望一眼,八姑低声对我道:“咱们别理他们,直接走过去。” 我点点头,随即跟着八姑演着小径走了过去,刚刚走到一半的时候,那个池塘边上的一个草鬼寨的灰衣弟子一抬头,看到我们,随即直起腰,大声道:“什么人?给我站住。” 我一怔,转头去看八姑,只见八姑的脸上若无其事,但是一双眼睛之中,却是露出了丝丝杀气。 我心道:“这个小子是要倒霉啊,他可不知道在他眼前的这个年纪轻轻貌美如花的女子,可是一个出手狠辣无情的女罗刹。” 我低声道:“八姑奶,咱们怎么办?” 八姑低声道:“别理他,咱们走。” 我点点头,随即和八姑迈步继续前行,谁知道那个灰衣弟子偏偏自己找死,竟然从那池塘一侧,奔了过来,一边向我们追来,一边大声道:“你们俩别走,我有事问你们。” 八姑冷哼一声,低低对我道:“小五,你别说话,看我对付他们。” 我低声道:“好.” 随即侧身站到一旁。我和八姑停了下来,那个灰衣弟子也奔了过来,来到我们二人身前,一双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们几眼,这才阴阳怪气的道:“怎么不跑了?” 八姑脸色一伴,沉声道:“我们干什么要跑?你以为你是老虎吗?老虎我们也不怕。” 那一名弟子一呆,似乎没有想到八姑会这么抢白他,不禁呵呵干笑两声道“好男不跟女斗。”,目光转过来,对我脸一板,沉声喝道:“你是哪里的?我怎么看着你面生啊?会不会是偷偷混到我们草鬼寨的坏人?” 八姑脸色一板,冷冷道:“你会说人话就说,不会说,让你们天蟾堂的田老大去跟燕七说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活死人,行尸走肉 那个灰衣弟子脸色一变,低声道:“你这小姑娘是什么人,竟敢提起我们田堂主的名字,还有掌门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吗?” 八姑嘿嘿一声冷笑,道:“燕七的名字,你叫不得,我却是可以随便叫的,五十年前我就这样叫了,燕七也没敢说什么。” 这一番话听得那个灰衣弟子一头雾水。 那灰衣弟子皱眉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可听不明白,我问你,你们从这池塘旁边经过,可曾看到一只浑身冒着金光的蟾蜍吗?” 八姑脸色稍稍和缓下来,这才慢慢道:“原来是为了这个啊,你要是早说,我早就告诉你了。” 那灰衣弟子喜道:“这么说你是看到了?” 八姑干干脆脆的道:“没有。” 灰衣弟子一呆之下,随即怒道:“没有看到,那你还这么大声。” 八姑笑道:“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喜欢大声说话,不行啊?有本事你咬我啊。” 那个灰衣弟子更加愕然,似乎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姑娘这么蛮横不讲理。那个灰衣弟子瞪了八姑一眼道:“你是那一堂的门下,怎么说话这么没大没小的?我怎么也是你师兄不是?跟师兄这么说话?” 这个灰衣弟子哪里知道眼前这个眉目如花的女子其实已经有七十二岁了,比他的奶奶都大了不少。 八姑斥骂道:“凭你也配,告诉你,这个草鬼寨从上到下,没有一个敢让我叫他师兄的,就连燕七也不敢。” 那个灰衣弟子更加不信了,白了八姑一眼,嘲笑道:“你就吹吧,小妹妹,我告诉你,这牛皮可不是随随便便吹的。” 八姑向着我冷声道:“小五,告诉他,你叫我什么?” 我沉声道:“是,八姑奶。” 那个灰衣弟子听到我竟然管这个他口中的小妹妹叫八姑奶,不由得一呆,看看我,又看看八姑,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我对八姑道:“八姑奶,老头还等着咱们呢,咱们这就走吧。”八姑哼了一声,道:“这里有一只癞蛤蟆不住的叫来叫去,真讨厌,回头我让燕七把这个癞蛤蟆给杀了。做成一壶禁口丹,谁要是话多,话唠,就给他喂一粒,让他一辈子说不出话来。” 那灰衣弟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也知道八姑这一句话是讽刺他来的,可是他面对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还真的是下不去手。 我心里暗暗好笑,心道:“你这个傻小子,没事找事,要来找这个八姑奶奶的麻烦,那你不是耗子给猫当伴娘,找死嘛。” 那个小子见说不过八姑,一转头对准我冷冷道:“小子,我看你好像不是我们草鬼寨的,你是哪里的?怎么这深更半夜的跑到我们草鬼寨这岛上来了?” 我一时语塞,想说个瞎话,骗骗这个天蟾堂的小子,可是一时之间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借口。 那灰衣弟子脸上露出坏笑,对我道:“怎么?编不出来了吧?那没办法,跟我去见我师傅,听我师傅发落吧。”阵场司才。 说着,上前就拉扯我的衣裳。 我向后一躲,那八姑也横着身子过来,一把将那灰衣弟子拽开,口中喝道:“你这小子是不是不想活了?” 那灰衣弟子身不由主的向后摔了过去。那灰衣弟子哎呦一声大叫,向着池塘旁边,正自寻找那一只金蟾的其他师兄弟招呼道:“哥几个,这里有个小丫头,手脚很厉害,我可斗不过她。” 池塘旁边,那几个天蟾堂的弟子闻讯赶了过来,而后将我和八姑围在了里面。 八姑的脸色更加凝重起来,我看到八姑眼中的杀气慢慢凝聚,我心道:“八姑,这是要动了真怒了,看来这几个小子要倒霉。” 那几个天蟾堂的弟子还不知死活,纷纷喝道:“小丫头,你是那一堂的?快说快说,这么小没规没距的,竟然敢对陆师兄动手动脚,你不知道陆师兄身子一向不好吗?你气坏了陆师兄,陆师嫂不要陆师兄了,出去给陆师兄戴绿帽子,那可怎么办?” 那个陆师兄骂道:“你才戴绿帽子。” 那个小子哈哈一笑道:“我还没结婚呢,我可带不上绿帽子。” 陆师兄骂道:“小李子,你戴不上,你们家里总有人可以戴的上的。” 那个小李子嘿嘿一笑道:“陆师兄,我们家就没有戴这绿帽子的传统。” 陆师兄骂道:“找你们来的,是让你们教训教训这个臭丫头,可不是让你们来戴绿帽子的。” 那个小李子嘿嘿一笑,对八姑道:“丫头,我说你这么小,给陆师兄认个错,也没有什么吧?” 其他人纷纷附和道:“是啊是啊,小丫头,你给道个歉,我们赶紧的还要去办事呢。” 我心里一动:“办什么事?难道还去找那一只金蟾?” 八姑脸上渐渐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来,我知道八姑心里的火已经上来,这些人再不离开,恐怕就会惹火上身,也就是惹祸上身。 这些人可还是不知死活,还是一味的围住我们两个人。七嘴八舌的胡说八道。 八姑眼睛之中的杀气渐渐浓了,而后只听得八姑森然道:“我再说最后一遍,谁要是不想死的,就赶紧离开,要不然的话,我将你们几个人的魂全都练了,让你们一个个变成活死人。” 这一句话之中的威胁之意跃然而出。 我听了心中一寒,心道:“八姑是要将这些人的魂魄取出来吗?那样的话,这些人还就真的变成一个个活死人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身体,不光是活死人,也是一具行尸走肉。 那几个人却是丝毫不以为意,那个叫小李子的还调笑道:“小妹妹,我自从见到你的这一刻,我就是一具活死人了,我的心,我的魂都给你了,你要不要,你要的话,那就拿走。”说着,那小李子将胸膛一挺,笑嘻嘻的看着八姑。 我心里暗道:“这个小李子还真的是嫌命不够长啊。” 只听八姑站在这几个人的人群之中,冷冷的道:“这是你说的,你自己的心和魂都给我,对吧?” 那小李子嘿嘿笑道:“不光是我的心,我的魂,我的人,我的身体都是你的。小妹妹,你要,你就拿去吧。” 说罢,那个小李子诞着脸,笑嘻嘻的看着八姑,其他人也觉得好玩,深更半夜,在这池塘旁边,在他们天蟾堂的外面,遇到这么一个美艳如花的小姑娘,这几个平日里苦哈哈的草鬼寨弟子怎么不多勾搭几句? 也许这几个人还希望就此勾搭出一段艳遇呢。 只不过他们等来的却绝对不是艳遇,而是他们这一辈子都不想再遇到的杀劫。 只不过这样的一次杀劫,一个人有一次也就一命呜呼,前赴黄泉了。 八姑没有说话,而是目光冰冷的从哪个小李子的身上扫过,而后向那小李子点了点头,这才转过头来,对我道:“小五,你百鬼囊里面好像有几只水鬼啊。” 我点点头,不明白八姑的意思,也就没敢接茬。只见八姑继续冷冷道:“我看你那百鬼囊里面的水鬼似乎是饿了,我现在就放出几只,来让他们充充饥。” 八姑的这一句话说完,那天蟾堂的几个弟子都是脸露愕然之色,其中那个小李子一怔之下,随即笑道:“小妹妹,你可别逗我们了,你身上还有鬼?我看你就是一只鬼,一只让我看了心都酥了的女鬼,对不对?” 八姑没有回答,而是双眼眯起,慢慢打开了那一只百鬼囊…… 第一百六十八章天蟾子弟,化身为蟾 那几名天蟾堂的灰衣弟子满眼好奇的看着那一只黑乎乎的袋子,不明白八姑打开这个袋子要做什么。 那个小李子笑道:“小妹妹,你这袋子是给我的定情信物吗?这个太寒酸了。” 八姑眼睛冰冷,口中慢慢念诵,过了一会,只见那一只百鬼囊之中募地飞出来一只黑乎乎的影子,那个影子如一团黑雾一样,飘到空中之后,随即一晃之下,化成一个人形物事,那个人形物事募地张开大口,一口就咬住了那小李子的头颅,只听咔嚓一声,小李子的一颗头颅被硬生生咬了下来,鲜血立时冲天而起。那个没有了头颅的身子,晃了两晃,随即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剩余的那几个天蟾堂的弟子都是吓得脸色惨白,呆在那里,忽然之间,那几个人发出一声惊呼,随即转过身来,向天蟾堂的住地奔了过去。 八姑一拍手中的百鬼囊,只见那一只百鬼囊在八姑的一拍之下,立时钻出十余只水鬼的阴魂来。 那十几只水鬼的阴魂飞出来之后,立时向那远处奔跑的天蟾堂弟子追了过去。那天蟾堂的几名弟子刚刚奔出十来米远,就被那十几只水鬼追到,一人一口,立时将那几名弟子的脑袋咬了下来,那几名天蟾堂的弟子都是俯身倒在池塘边上,立时死去,有的天蟾堂的弟子的尸身趴伏在池塘旁边,脖颈之中的鲜血汩汩流入池塘之中,立时将那一点池塘染得鲜红。 银白的月光照了下来,照在那几具尸身之上,照在那清冷的水塘之上,似乎给这水塘和这水塘边上的这几具天蟾堂的弟子的尸身抹上了一抹奇异的银辉。 我心里暗暗道:“这几名草鬼寨天蟾堂的弟子确实该死,只是这些弟子死的也太利索了一些。” 只见半空之中,那十几只水鬼的阴魂不停的咀嚼着那些天蟾堂弟子的血淋淋的头颅,其中还有几名水鬼阴魂没有咬到天蟾堂弟子的头颅,而后和其他几只水鬼阴魂,不住抢夺,似乎这些天蟾堂弟子的头颅似是美味佳肴一般。 待得吃了一阵之后,八姑这才将那些水鬼阴魂又收了回去,那些脑袋就被水鬼阴魂抓到那百鬼囊之中,留着以后慢慢咀嚼回味。 八姑看看我,这才沉声道:“这些人死有余辜,不用看了,咱们走吧。” 我点头,正要和八姑一起离去,只见那天蟾堂的板门打开,一个中年男子如飞般奔了出来,向着我们追了过来。 在这中年男子的身后,还有五六名同样身穿灰衣的天蟾堂的弟子。 那几名弟子在中年男子的带领之下,一路追到我们二人身前,那中年男子一摆手,那其余六名弟子随即四散分开,但这六人分开的距离,站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将我们二人又再次包围其中。 我心里暗暗道:“看来又有几个不知道死活的家伙来了。” 八姑冷冷道:“怎么?是不是你们几个也想着陪陪你们那些师兄弟们去?” 那六名弟子脸色一变,都是齐齐向后退出数步,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那个中年男子。 那个中年男子咳嗽一声,这才慢慢开口道:“这位小姑娘--” 他这一句话还未说完,八姑森然道:“田斌,你要是识相的话,那就赶紧离开,省的八姑奶奶一生气,将你也喂这些鬼吃了。” 我心里一凛,心道:“原来这个中年男子就是田斌,就是天蟾堂的堂主,看上去年纪不大啊。” 那个田斌一呆,满脸诧异之色,奇道:“你这个小姑娘认得我?” 八姑冷笑道:“我来到这里的时候,这个世上还没有你呢。” 田斌脸上更是愕然,看着八姑,眼珠不住乱转,似乎不大明白眼前这个小姑娘在说什么话。 八姑冷冷道:“是不是不信我的话?好,我问你,你第一天来的时候,是不是被那灵蛇堂的翁敏给摔了一跤,翁敏看你不顺眼,上来就给你使坏,下绊子,这个事你应该没有忘记吧?还有你结婚的那一天,你喝的酒里面被人下了十里香,这才足足醉了三天三夜,对不对?” 八姑的这些话,只听得那田斌脸上神色更是大变,田斌就如同看到怪物一样,忍不住呆呆道:“你怎么知道?” 八姑冷笑道:“我就在草鬼寨,我怎么会不知道?” 这一句话说完,那田斌脸色更加难看。看着八姑,不由自主向后退了数步,对八姑道:“你是鬼,你不是人--”随即招呼他的几名弟子向后慢慢退了过去。 八姑看着那田斌,冷冷一笑,随即带着我,快步离开。 不一刻功夫,我们距离那天蟾堂就越来越远。 又走了数十米之后,我看再也看不到那天蟾堂的那几个人,这才停下脚步,对八姑满脸佩服道:“八姑奶,真有你的,几句话就将那个什么田斌吓得落荒而走。”阵有尤扛。 八姑笑道:“他不跑行吗?他要是再不跑的话,第一,惹恼了我,我就立时要了他的命,第二,我没准一高兴,就将他的糗事说出来,他以为他屁股还干净啊?哼。” 我笑道:“这个田斌有什么糗事?” 八姑笑道:“太多了,太多了,一言难尽。他还真的以为我是一个小姑娘,可是他大概做梦也没有想到我就是昔日这个草鬼寨的圣女之一细眉。” 我笑道:“谁看到你都不会想到你活了这么多年。而后还这么年轻,我一开始看到你的时候,你要是不说,我都会把你当成小妹妹一样的。” 八姑哈哈一笑道:“乖孙子就是会讨你姑奶奶的欢心。” 我们正谈笑间,八姑忽然停了下来,募地转过身来,向后面望去。 我心中奇怪,不明白八姑看到了什么,于是我也回过头去, 这一望之下,立时一呆,只见在我们身后数米开外地上,此刻正蹲着一只蟾蜍。 那一只蟾蜍遍体银色,看上去异样的好看。 寻常蟾蜍身上都是疙疙瘩瘩,看上去让人心中难受,可是眼前这一只蟾蜍却不是那个样子,而是看上去,就像是中央美院的老师们用白玉雕出来的一件工艺品似的。看上去异常精致。 我一呆,心道:“这个银色蟾蜍是什么时候跟踪我们而来的?真是奇怪。” 八姑眼睛望着那一只银色蟾蜍,低低对我道:“这个就是那田斌的一个秘密之一。” 我一呆,问道:“什么秘密?” 八姑目光闪动,慢慢对我道:“你等着,一会你就知道是什么秘密了。” 我好奇的看着八姑向那银色蟾蜍走了过去,走到那银色蟾蜍的跟前,八姑这才停下脚步,蹲下身子,一双美丽的双目,眨也不眨的盯着那一只银色蟾蜍。 那一只银色蟾蜍似乎有些局促,向后退出数步,这才继续抬头,望向八姑。 只见八姑一双星眸眨也不眨的盯着那一只银色蟾蜍,足足有一分钟之久,这才冷冷道:“田斌,这样好玩吗?” 八姑的这一句话说出,我顿时吓了一大跳,我心道:“什么?八姑竟然叫这个银色蟾蜍为田斌?那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个银色蟾蜍是田斌?这个说什么我也不信啊。” 只见那一只银色蟾蜍眨眨眼,似乎不大懂八姑在说什么。 八姑冷冷的看着它,然后慢慢道:“你要是再不现身的话,那么我现在就抽你的筋,扒你的皮,让你永远都做一个癞蛤蟆,永远都回不来人身。” 第一百六十九章群鬼粥粥,堂主发愁 我心中暗暗纳闷,心道:“八姑奶奶,你跟这个银蟾说这些,它听得懂吗?” 只见那一只银蟾募地从一旁的草丛里面钻去,过不多时,只听悉悉索索的声音之中,那草丛之中满满站起来一个男子,正是适才那天蟾堂的堂主田斌。 田斌满脸尴尬之色,看着八姑,呐呐道:“这个,这个,小姑娘,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八姑冷笑道:“我在这草鬼寨住了几十年了,这一点小小的变形术还看不出来?” 田斌此时似乎已经相信了八姑的话语,低声道:“前辈,打扰了,我这就告辞了。” 八姑忽然开口道:“等一下。” 田斌诧异道:“前辈还有什么吩咐?” 八姑忽然掏出那一只百鬼囊,口中念念有词,而后猛地向那田斌兜头罩了下去。 田斌大吃一惊,急忙用手去遮挡,谁知道田斌的手刚一伸出,就赫然变细变小,不仅仅是他的一只手臂,而且还有他的整个人,都在这瞬息之间被变得如同蚱蜢一般,吸进那百鬼囊之中。 我大吃一惊,急忙走到那百鬼囊之前,探头向那百鬼囊里面望了过去,只见百鬼囊之中,黑压压的一圈都是水鬼阴魂之类的不干净的东西,其中只有田斌一个活人,孤零零的站在那一群鬼魂之中,显得形单影只。 那田斌看到我和八姑凑到那百鬼囊的袋子口那里,看着他,田斌不禁昂起头来,向着八姑颤声道:“姑奶奶,你放了我好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这里他妈的都是鬼啊,我可受不了。” 田斌的语声之中,已然多了一丝惊恐之意,似乎只要让他在这百鬼囊之中,再待上一个小时,他也许就要在那百鬼囊之中崩溃了。 八姑笑着对百鬼囊之中的那个小小的田斌道:“田大堂主,你就在这里面好好的待着,告诉你,像你这等奇遇,这普天之下,还没有一个人有过的。和这么多的鬼魂在一起,在这百鬼囊之中,你可算是享福了。” 田斌怒道:“我享他妈的什么福了?这里又冷又湿,阴森可怖,还有这么多的鬼魂和我在一起,老子都要疯了。老子要出去。” 八姑冷笑道:“你想出去就出去?你问过谁了?你想出去,你问问那百鬼囊里面的那些鬼魂答应吗?” 八姑这一句话刚刚说完,那百鬼囊之中的群鬼立时凑趣道:“这个自然不答应,我们怎么会答应?告诉你门都没有。你想出去,行,先让我们一人咬一口。咬完了,你要是没事,我们就投票表决,放你走。” 田斌气的脸都红了,大声道:“没事才怪,有种的你让我也咬上一口试试。” 那百鬼囊里面的群鬼纷纷道:“好啊,好啊,你赶紧的来咬我,不咬就是我孙子。” 有的道:“不咬是我重孙子。” 有的更是离谱,起哄道:“不咬是我重重重孙子。” 另外一只鬼骂道:“瘪犊子,你倒是咬啊?” 一时间群鬼粥粥,竟是将那田斌说的晕头转向。 八姑笑道:“田斌,你给我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待着,我喊你的时候,你再回答我,要不然的话,我就让那百鬼囊里面的人,一人咬你一口。” 田斌立时不说话了。 我心里暗笑,心道:“就是一只鬼亲这田斌一口,田斌也受不了啊,那鬼诞何等猛恶,我当初就是中了鬼诞,被毒晕在那四爷爷的鬼屋之中。” 八姑随即将那百鬼囊的袋子口系上。 然后将那百鬼囊递给我道:“小五,你拿着,待得八姑奶要的时候,你再给我。” 我点点头,道:“好。”随即伸手将那百鬼囊接了过去。 我和八姑一路继续前行,我心中大是感到通体舒泰。心中暗暗道:“想不到这八姑也是一个大本事的女人,我这里就又多了一个靠山。这个靠山而且还绝对不会背叛我,因为我和她有血缘关系。我是她的亲孙子,她是我的亲亲姑奶奶。” 我和八姑一路前行,迷迷糊糊的便看到前方好像飘起了一层白白的雾。 雾霭一层一层的飘了过来,顿时将这夜色之下的草鬼寨尽数笼罩在这一片白茫茫的大雾之中。 我心中一沉,心道:“糟糕,这草鬼寨竟然起了大雾。我们想要寻找回去的路,就不大方便了。” 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担忧,八姑对我安慰道:“别担心,小五,你八姑奶奶在这草鬼寨之中东躲**了几十年,这草鬼寨的一草一木我都熟悉的不得了。这区区的一点大雾还难得到我?” 八姑说完这一句话,随即带着我,迈步走进白茫茫的大雾之中。 我们一路摸索着向前,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忽然间就身处一处密密麻麻的竹林之中。 放眼望去,四面都是竹子,一根根青翠欲滴的竹子,在这银夜晚,白茫茫的大雾之中,也没有了一丝活力。 八姑喃喃骂道:“他妈的,这林子里面怎么四周都是竹子?一条小路也没有。” 小路没有,这竹林之中的空地之上,长满了一片片的剑麻。 那剑麻也是长得十分古怪,分布的十分均匀,似乎是有人刻意做成这个样子的。 在那剑麻和竹子之间便是一丛丛的小草了,那些小草被雾霭浸湿,看上去每一片叶片上都是水珠,那水珠宛如有生命一般,在那叶片之上来回滚动。 我看到美艳如花的八姑脏话出口,也是感到有些好笑,我没有想到看上去这么文静美丽的八姑奶,居然也有说粗口的那一面来。 我对八姑道:“咱们慢慢找找看,也许就能找到出路了呢。” 这一次八姑没有说话,而是沿着这竹林又复走了一遍,转了一圈之后,八姑满脸失望道:“小五,咱们说不定就会被困在这里了。”就在这时,只听得竹林外面又是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细小的东西慢慢爬了过来。 我心里暗自心惊:“这又是那一位过路神仙来了?” 八姑听到这声音,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低低对我道:“这一定是草鬼寨五仙堂那一家堂口派出来的大军。”阵有讨技。 我和八姑来回打量,一直到了十来分钟之后,只见南面雾霭之中慢慢浮现出了一条整齐有序的蜈蚣队伍来。 这一条蜈蚣大军,足足有上千条之多,看上去触目惊心。 我咽了口唾沫,心中暗暗发虚。 八姑看到这些蜈蚣大军,双眼也是慢慢眯了起来,随后手中拿出那一把黑糯米,沿着我和她自己的身前数米开外,撒了一个糯米形成的圆圈。 这些黑糯米撒完之后,八姑又取出来四张黄色的符箓来,然后分别在这黑糯米的圆圈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方位一一点上,只见那黄色符箓见火之后立时冒起一股淡蓝色的火焰来。 那蓝色火焰烧灼之后,立时将那黄色符箓烧毁,纸灰慢慢落到地上,在那黑糯米形成的圈子里,被夜风一吹,立时飞舞来去。 只是那符箓纸灰在黑糯米形成的圈子之中来回飞起落下,只是不曾出的了那一个黑糯米形成的圈子。 我心中暗道:“看来这一个黑糯米的圈子,有某种磁场,可以将那纸灰留在这里面,不至外泄。这圈子之中一定有某种能量,掌控其中,八姑造出这么一个圈子,想必就是希望这个圈子可以挡得住那上千条蜈蚣来。--看来八姑的招魂术,对付几只,抑或几十只蛇蝎之类的东西,但是对付这宛如行军一般的蜈蚣队伍来,却是力有未逮。” 第一百七十章自相残杀,漫天毒雾 八姑做好这一切之后,这才慢慢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望着前面浓雾,沉声道:“贺老三,出来,鬼鬼祟祟的躲在后面不难受吗?” 我一呆,低声问道:“八姑奶,这个贺老三是谁?” 八姑低声道:“就是这草鬼寨圣蜈堂的堂主,就是布下这蜈蚣阵的那个小子。”阵引央圾。 我心道:“看来是进入那圣蜈堂的地盘了。” 过了一会,只见那浓雾之中,慢慢传出来一个声音道:“小姑娘是谁?是那一堂的门下啊,眼力这么好。” 八姑冷声道:“你别管我是那一堂的,你赶紧的给我将这蜈蚣阵撤走,要不然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那贺老三的声音低低笑道:“你什么时候对我们客气了?我可是听说,你将灵蛇堂的翁敏都给杀了,还有天蟾堂的田斌也是下落不明,嘿嘿,你的本事很大嘛。” 八姑脸色微变,我心里也是一沉,心道:“我和八姑诛杀那个翁敏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到任何人,怎么这圣蜈堂的堂主暗中窥视在侧吗?还有那天蟾堂的堂主田斌被我们抓住的时候,也没有看到有什么人躲在一旁啊。听这贺老三的言语,似乎我和八姑所做作为全都被给他看在眼里了。” 我心念一转,不对,这个圣蜈堂的贺老三一定是没有看到我们如何动手的,只不过是看到了那翁敏的尸身,还有我们抓住田斌的事情,贺老三一定不知道,否则的话,就不会说什么下落不明了。看来这贺老三一切都是猜测的。” 八姑似乎也已经想到了这一点,向那远处的浓雾之中啐了一口,骂道:“不敢出来,那就给我滚得远远的。” 贺老三笑道:“好,那我就滚了。”说完这一句话之后,浓雾之中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 八姑和我面面相觑, 我低声道:“八姑,你说那贺老三真的走了?” 八姑点头道:“或许吧。不过那个贺老三狡猾的很,说不定没有走,就在这暗中看着咱们呢。” 我点点头,看着这面前密密麻麻的蜈蚣,心里暗暗发虚。忍不住低声道:“这些蜈蚣围着咱们,咱们也出不去。” 心里想道:“现在大雾弥漫,自己要是施展土行之术,恐怕会不知道挖到那里,万一要是挖错了方向,那样岂不是糟糕了。自己还是看看八姑有什么办法没有,如果实在没有的话,那么自己也就只能瞎猫碰上死耗子,走一路说一路,挖到那里算那里了。” 八姑冷声道:“贺老三,你他妈的滚了,把你这些蜈蚣也带走啊。” 大雾之中,却是不闻那贺老三的回声。 八姑看着那黑糯米圈子外面的数千条跃跃欲动的蜈蚣,低声对我道:“那贺老三一定暗藏在这附近,哼,他以为我对付不了这上千条蜈蚣吗?我虽然无法将这数千条蜈蚣一下子全都杀死,但是我可以让它们自相残杀。小五,一会给你看一出好戏。” 我心里暗道:“八姑一定是想出了什么好办法,来对付这些蜈蚣。” 只见八姑慢慢走到那黑糯米的圈子之前,而后眼睛盯着外面的一条蜈蚣,点点头,随后左手取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匕首见在她自己的右手食指指尖上轻轻一刺,一滴鲜血随即冒了出来。 八姑左手匕首收了起来,而后右手食指扣住拇指,轻轻一弹,那一滴殷红的鲜血随即飞了起来,落到那一条蜈蚣的头上。 那一条蜈蚣似乎十分好奇,随即转动了几下,跟着在那蜈蚣的周围,十来条蜈蚣都是被那头上被八姑滴血的蜈蚣身上的气息所吸引,纷纷围了过来。 这些蜈蚣似乎是被那鲜血的气息所吸引,围到那一条头顶鲜血的蜈蚣之前,随即各自在那蜈蚣的头上舔了一舔,这一舔之后,那些舔食过鲜血的蜈蚣立时跟发了疯一般,向周围的蜈蚣咬了过去,片刻之间,这十余条蜈蚣都是转身和其他蜈蚣撕咬到了一起。 似乎那些舔食过八姑鲜血的那些蜈蚣,都已经尽数疯狂,翻翻滚滚之中,被蜈蚣咬伤的其余蜈蚣也似乎加入了这疯狂的大军之中,短短几分钟之后,这数千条蜈蚣便都疯狂的撕咬到了一起。 黑糯米圈子外面的那些蜈蚣在大雾之中一番剧斗之后,死伤过半,其余的蜈蚣也都纷纷离去,似乎这里已经成为了一片蜈蚣的墓场。 地上凡是可见的地方,都是一只只的蜈蚣的残骸断肢,看上去触目惊心。 刚才那些蜈蚣剧斗的时候,有些蜈蚣冲到了这黑糯米的圈子外面,被那黑糯米立时阻拦了下来。 黑糯米之上发出一层淡淡的乌光,只要那些疯狂的蜈蚣一靠近这黑糯米的圈子,那乌光立时飞出,将那蜈蚣杀死。所以,到了最后,这黑糯米的圈子之外,也是密密麻麻布满了那些蜈蚣的尸骸。 八姑冷笑一声,向着那夜雾之中沉声道:“贺老三,你那些灵虫都死了,你快收拾你的这些灵虫滚回你的圣蜈堂吧。” 树林之中募地传来一声阴测测的声音,这个声音正是那贺老三的声音,只听贺老三声音之中带着一丝愤怒道:“你这臭丫头,将我的这些蜈蚣全都杀了,我要你的命--” 一句话说完,只听那树林之中一阵嗖嗖声响,我低声对八姑道:“八姑小心。” 八姑点点头,一双眼睛望着前方,只见树林之中飞出来的乃是十余只黑乎乎的东西。那东西在白茫茫的夜雾之中看不清楚,声音甫一响起,那黑乎乎的东西已经飞到这黑糯米的圈子上空,八姑还是纹丝不动,直到那些黑乎乎的东西飞到我们二人身前,八姑这才右手拔出腰间的那一把雪亮长刀,一刀从半空之中划过一道弧光,这一道弧光闪过之后,那飞来的十余道黑乎乎的暗器立时掉落在地。 我低头望去,只见掉在地上的赫然是十余枚形似蜈蚣百足的长长尖刺。 尖刺之上还有软绒绒的细毛,看上去颇为古怪 我正要询问八姑,这贺老三射来的是什么暗器的时候,八姑已经发话了:“贺老三,你这几只蜈蚣刺就别拿来现眼了,当初你炼制这蜈蚣刺的时候,姑奶奶就在你的身边,你还用这个破烂蜈蚣刺来对付你姑奶奶我,哼,做你的梦去吧。” 八姑这一番话说完,那对面树林里寂静无声,再无回应。 我还以为那贺老三知难而退,自己走了,可是我突然之间感觉着周遭的大雾有些奇怪起来。 原来不知道何时,这周遭的漫天白茫茫的大雾,竟是突然间从树林里面冒出来一片带着碧油油的淡绿色的烟雾来。 这一片淡绿色到底烟雾掺杂在这白茫茫的大雾之中,本来并不太过现眼,可是等到那淡绿色的烟雾到了我们之前,二十余米开外的地方,我们便已经看了出来。 眼见那淡绿色的烟雾从四面八方慢慢涌动过来,眼看着我和八姑就会被那淡绿色的夜雾慢慢包围其中,我的心里募地里一阵紧张,脑海之中更是闪起一个念头:“毒雾,这夜雾有毒。” 我急忙向八姑提醒:“八姑奶,这夜雾有毒。” 八姑眼中冒出一股冷冽的寒意,森然道:“这是那贺老三的蜈蚣毒散发出来的毒雾。” 眼见那四周淡绿色的毒雾慢慢合围,我和八姑即将被那蜈蚣毒的毒雾裹挟其中。 我和八姑也已置身于进入这草鬼寨之中,第一次险境之中…… 第一百七十一章碧色火焰,冥火吸毒 八姑用传音入密之术对我道:“小五,你不是学会了那盘龙岭拓跋家的龟息功吗?你此刻就用这龟息功闭住呼吸,然后看我如何杀那贺老三。” 我点点头,随即运起龟息功,身上气息立时全都敛去。 我望向八姑,只见八姑盘膝坐倒,随后双手做了一个奇怪的姿势,做完这一切之后,八姑的身子立时一动不动,宛如僵尸一般,紧接着,只见八姑的后背之上慢慢现出一个虚虚的黑影来。 那个黑影和八姑一模一样,只不过是虚虚的,淡淡的,看不太清,就好像一个虚幻的影子一般。并不真实。 那个影子从八姑的背上出来之后,顿了一顿,随即身子一晃,便往适才那贺老三发出声音的那树林之中奔了过去。 那个影子奔行之快,几乎可以说是迅雷闪电一般。眨眼间便没有了踪影。 我看到这一幕,心里碰碰直跳。 我曾经听四爷爷说起过,我们天津北运河保驾营的徐家,不光是会那五斗米门下的招魂术,而且后来还在这五斗米神功的基础上,又创制出了离魂术。这招魂术,是用糯米朱砂,红绳等等道具,将那将死之人的阴魂找回来,或者,将那在往生之路上的,还未曾踏上轮回的那些亡魂招回来,让他们走到正路上来,免得在阴间一世流离,做了一个无家可归终日流浪的孤魂野鬼。 那离魂术却是将自己的灵魂,跳出身体,而后飞往他处,这样的一个好处就是,这离开身体的魂魄,就会自由自在,想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这个离魂术的缺陷在于,离了灵魂的身体,就如同一个空空的躯壳一般,无所凭借,如果这时候,来了任何一个心怀恶意的人,对着这具躯壳动手,那么这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都是无法抵挡。 这个时候的躯壳就如同一个婴儿一般,手无缚鸡之力,更是浑浑噩噩,没有丝毫意识,这个时候,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乘虚而入,那么这一具躯壳就极有可能就此换主。 换了主人的这一具身体,往往就会做出常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比如从来不会英语的,却是突然一夕之间学会了英语,而且可以流利的对话,比如本来是广东深圳那里的人,足迹从来没有度过长江,但却突然有了一口浓厚的东北口音。 这都是灵魂出窍之后,被别人占据了身体的原因。 此时此刻,就在我身前不远的八姑的这一具身体,就是现在这个情况,只要有人乘虚而入,那么八姑就极有可能被被别人占据了她的这一具身体,从而她的灵魂永远无法回来。 我心中暗暗担心。我心中暗道:“八姑去杀那个贺老三,我可一定要保护好八姑的这一具身体,可不能让八姑的灵魂回来,找不到自己的身体了。” 我站在那八姑盘膝而坐的身体旁边,眼睛望着四处,只见那阵阵碧绿色的烟雾慢慢袭来。从那黑糯米的圈子上一掠而过,渐渐来到我和八姑的身前。阵匠共号。 此时此刻,八姑的身子坐在那里,灵魂早已施展离魂术飞出体外,这里只有一具空空的躯壳,而我则运起龟息功,那些蜈蚣毒雾便对我和八姑没有半点影响。 我目光透过这蜈蚣毒雾,向远处的树林里面望去,只见那树林之中依旧是白雾弥漫,那八姑却是影踪不见。 就在这时,只见远处一个佝偻着身子的年老婆婆慢慢走了过来,这老婆婆手上还拿着一只破破烂烂的篮子,篮子之中有一些刚刚采摘的蘑菇。 这个老婆婆竟然如此熟悉,我一呆,心念转处,已经想到了这老婆婆是谁了。 这个老婆婆居然是我和太武帝,拓跋真他们二人刚刚来到苗疆,在路边遇到的那一对祖孙俩之中的那个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婆婆。 我们还曾经将这婆婆送了一程,这个婆婆和她的那个孙女小苹果,在雷公坪就下车了,后来再也没有见过,想不到居然在这个湖心小岛上的草鬼寨之中,再次遇到了这个年老体衰,走路佝偻着身子,看上去极为可怜的婆婆。 我看到这婆婆一路向我这里走来,不由得大吃一惊,随即对这个婆婆大摆手势,让这个婆婆不要靠近我和八姑所待的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毒雾太浓了,稍有疏忽,这个老婆婆就会毒死在这里。 那个老婆婆竟似没有看到我的手势,而是继续向前,向我们这里走了过来。 片刻之间,那个老婆婆就走到了那一片毒雾之前,眼看着再有一会,这个老婆婆就会走进那毒雾之中。 我大惊失色,急忙张口大声喊道:“老婆婆,不要过来,这里有毒。快闪开,快闪开。” 那个老婆婆听到我的喊声,一呆之下,立时站住,随即抬起头来,呆呆的看着我。 我大声叫道:“这里有毒,快走。” 这两声喊过以后,我只觉那碧油油的毒雾募地从我的口中钻进了一丝,我大吃一惊,正要闭嘴,只觉得自己的嘴唇竟然似被冻住了一般,竟是动弹不得。 我急忙止住呼吸,可是那碧油油的毒雾竟似通灵一般,竟然从我的口中钻了进去,刹那之间进入我的体内。 我心中暗暗叫苦,心道:“糟糕,糟糕,我中了那贺老三的蜈蚣毒雾,这可怎么办?” 眼看着那碧油油的毒雾从我的口中源源不断的钻了进去,我却是动弹不得,周身如被冰冻,只有任由那碧油油的毒雾钻进我的身体之中。 我心中暗暗叫苦,只有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那围绕在我和八姑周围的毒雾有了我这么一个缺口之后,随即向我的身体疯狂的涌了进来。 我不知所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碧色毒雾进到我的身体之中。顺着我的身体冲入我的丹田气海之中,我丹田之中的那一点冥火,不知道为何竟然快速异常的转了起来。 那冥火每转一圈,那涌入我身体的碧色蜈蚣毒雾就被那冥火吸走一丝。 随着冥火转动的加快,那涌入我身体的丝丝毒雾都是顺着我的奇经八脉迅速异常的被吸引到了我的丹田气海之中,随后被我丹田之中的那一点冥火尽数吸附上去。 我丹田之中的那一缕冥火随着吸附的毒雾越来越多,最后竟然变成通体碧绿的一点火焰。 那碧油油的火焰在我丹田之中来回游走,看上去是那么的诡异。 我一呆之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么一摸之下,这才突然发觉,自己适才还仿佛被冰冻的身体,此刻竟然可以动了。 我有些纳闷,不明所以,只是知道那些蜈蚣毒雾全都被我吸附到了体内,附着在那冥火之上,将我体内本来艳红的一点冥火,变成了碧油油的碧色火焰。 我心道:“不管它在,只要我没被毒死就行了。”我此刻最关心的就是我自己没被那蜈蚣毒雾毒死,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抬起头,只见那个老婆婆此刻已经慢慢的走到我的身前,抬着头,满脸好奇的看着我,问道:“小伙子,你叫我?” 我有些哭笑不得,心道:“我刚才叫你躲避这毒雾,此刻这毒雾已经被我吸的干干净净,你自然没有任何事情了。” 不过这些事情跟她说,估计她也听不懂。 我向她摇摇头道:“老婆婆,这里很危险,你看,到处都是蜈蚣,你还是赶紧走吧。免得被蜈蚣毒到你。那就不好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不传使命,至宝之躯 老婆婆哦了一声,向我点了点头,道:“小伙子,你是个好人啊。”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转身离去。 我眼看着这老婆婆向林子外面拐了出去,心里这才稍安。 我看着林子里面,看着那白茫茫的大雾,心中暗自为八姑担心,就在这时,只见远处林子之中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从那林子里面飘了出来,在那黑影的手中还提着一个满脸是血,昏迷不醒的中年男子。 我看到那黑色虚影的一刹那,心里一阵放松,心道:“八姑终于回来了。” 那黑色虚影正是离魂而去的八姑,只见八姑的魂魄提着那个中年男子一路奔了回来,来到八姑的身体之前,那一个虚影募地将手中提着的那个中年男子的身体往地上一掷,随即黑色虚影便即缓缓落到那八姑的身体之上,慢慢没入八姑的身体之中。瞬息不见。 只见八姑坐在地上的这一具身体,缓缓睁开眼睛,而后看了看在她身前的这个中年男子,鼻孔之中哼了一声,缓缓道:“这个人就是圣蜈堂的贺老三。小五,你将那百鬼囊打开,我将这个贺老三也放进去,让这个贺老三和天蟾堂的那个田斌在一起。” 我依言打开百鬼囊,八姑随即将贺老三的身体慢慢缩小,变成和田斌一样大小,这才将那贺老三收了进去。 百鬼囊之中的田斌看到贺老三进来,自是喜出望外,本来他自己一个人被八姑抓到这百鬼囊之中,感觉有些窝囊,这一次看到圣蜈堂的贺老三也被八姑抓了进去,和他一起作伴,这个田斌自是高兴不已。 我看着田斌那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心中暗自好笑,随即将百鬼囊慢慢封了起来。 八姑看了看四周围,有些诧异道:“那四周的蜈蚣毒雾呢?” 我皱眉道:“刚才来了个老婆婆,想要在这树林里面采些蘑菇,我看她向我走来,于是就让她感激走。我挥手示意,那个老婆婆却是低着头,没有看见,没办法,我只有大声喊她了,这么一喊之下,我这才感觉那毒雾还在,那毒雾随即将我毒的动弹不得,那些毒雾也就随着涌入到了我的身体里面。” 八姑奇道:“小五,你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大舒服的地方?” 我摇了摇头,苦笑道:“一开始我全身动弹不得,后来那些毒雾全都进入我的体内之后,我倒反而没有什么异常了。” 八姑啧啧称奇,对我道:“看来你四爷爷死了以后,魂魄还留在保驾营等你二十年,没有白等,你的身体真的是一个异数。” 我苦笑道:“四爷爷说我是至阴之体,可是我到现在也没有感觉出来,这至阴之体对于我有什么作用,有什么好处。” 八姑沉声道:“至阴之体的好处太多了,比如修炼功夫的时候,常人要是稍不留意,到达那冲关破窍的时候,就会走火入魔,而你这个所谓的至阴之体,就绝对没有这一种祸患。” 我心中喃喃道:“原来这至阴之体不会走火入魔,这倒是一个好处。” 八姑继续道:“还有这至阴之体要是到了极致,就会如同那个拓跋真姑娘,一样,身体宛如阴墟,里面阴气源源不断的涌了出来,往小了说,这阴墟可以清心明目,保持身体康健,往大了说,这阴墟就可以手出之际,寒气随生,要是血肉之躯,体内有鲜血流动,那么这身体如阴墟之人,就可以一掌拍出,将敌人血脉冻僵。这阴墟之人倘然处在那水中,那就更加的了不得了,可以催动身旁的水流,瞬间结冰,倘然阴气够多的话,那么施法之际,这个草鬼寨外面的整个湖水都可以一瞬间变成一个巨大的冰坨。你说可怕不可怕?” 我心中一凛,想到那一日,拓跋真一掌挥出,将那一只可怖的水魅,整个身子都冻结在这湖水之中,那一幕至今想来,还是心有余悸。 我喃喃道:“八姑,可是我体内这至阴之气好像没有这么大的能力,这是怎么回事?” 八姑笑道:“这个就需要你慢慢修炼了,我看那个拓跋真姑娘体内的阴气,好像是吸纳别人体内的阴气而来,虽然她现在体内较之于你体内的至阴之气多了很多很多,可是她体内的阴墟却不是天生的,而你却不一样,你这个至阴之体本就是一个天生的阴墟,至阴之气可以源源不断的产生,即使被人吸走,那么休息二十四小时之后,你的体内又会媛媛不断的产生至阴之气。所以说,你这个身体就是一件至宝。”顿了一顿,八姑笑着道:“否则的话,以你四爷爷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在你身上浪费二十年?他的魂魄早就托生去了。你四爷爷一直等着你自己觉醒,或者你有莫大的机缘,自动加入到五斗米的门下,那样的话,你才会心甘情愿,作为一个五斗米的招魂师传人。” 我苦笑道:“八姑,你不知道,我是不情愿而不可得啊。”随即我将如何和老虎进入到四爷爷的鬼屋之中,如何被四爷爷鬼屋之中的那一个胎灵咬伤,中了鬼诞和尸毒,四爷爷这才带着我,去了北运河的边上,过了一只水鬼在我身上,保住了我的一条性命。 四爷爷这才从我爷爷的手中,将我领进了五斗米的门下。 我可以说是不情不愿,被逼如此。 八姑点点头,对我道:“你也可以说,是被五斗米选中的,你那一日要是不去你四爷爷的鬼屋,你四爷爷的灵魂估计现在还在那鬼屋之中等着你自己觉醒过来。你现在入了五斗米的门下,以后就是我们保驾营徐家唯一的招魂师传人,八姑奶所学会的东西以后也都交给你。以后咱们徐家的那个使命就可以交给你了。” 我一呆,心道:“什么使命?莫非还有什么任务吗?” 我试探着问道:“八姑奶,是什么使命?是太爷爷交给你的任务吗?” 八姑摇了摇头,道:“是咱们徐家祖上流传下来的,只要是咱们保驾营徐家的人,就算保驾营徐家只剩下一个人,也要竭尽全力去完成它。” 我一呆,心道:“八姑奶所说的这个使命到底是什么?说的这么神神秘秘的?” 我目光望向八姑,意示询问。阵岛肝弟。 八姑低声对我道:“等咱们出了这草鬼寨,我再详详细细的告诉你。” 我心道:“好吧,其实现在不知道也很好,万一要是八姑告诉我,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使命,那我怎么办?我难道就甩手不管吗?那样我还算是保驾营徐家的男人吗?” 我心里暗暗琢磨:“似乎现在不知道那个使命很好,八姑不就是因为被太爷爷分派了一个任务,就此耗在这苗疆草鬼寨,几十年未曾回去,八姑的大好青春都荒废了,最后连一个爱她的人都没有。哎,看来这诺言真的是不能轻易答应啊。答应了而不完成,那就是食言而肥。” 八姑低声道:“这草鬼寨其实还有很多秘密,咱们还没揣摩透,要是再在这里多待几个月,也许我就能参透这草鬼寨的秘密了。” 八姑说完这一句话,我正要张口,忽然间,就见远处的白雾瞬息之间向我和八姑二人的所在支持涌了过来。 这白雾来的突然。来的异乎寻常的快捷迅速,我和八姑猝不及防,顿时被裹挟在这阴冷潮湿的带着森森杀机的白雾里面…… 第一百七十三章魔蛛神蝎,一命归西 八姑低声道:“小五别动。记住了吗?一切有八姑奶在这里。” 我低声道:“收到。” 这白雾来的铺天盖地,竟似是有人从暗中将这白雾猛然催动到了我们身前。阵岛夹圾。 这白雾来的好快。 八姑默然一会,这才沉声喝道:“是那个狗崽子,给我出来--”八姑的声音远远的从这白雾之中穿了出去。但却没有人回应。 过得一会,只听得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心中一寒,心道:“这一次又是什么毒物前来?上一次是那圣蜈堂的堂主贺老三指挥前来的数千条蜈蚣,这一次却不知道是什么毒物了。 八姑凑到我耳边低低道:“千万稳住,不要惊慌,咱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周围已经被我下了黑糯米,那黑糯米不单对鬼魂有效,且对这些毒物也可以起到防护作用,这些蜈蚣长虫之类的东西,只要一接触到这黑糯米,就会被黑糯米里面的阴性侵袭,弹出圈子外面。” 我这才稍稍放心。过得一会,只听那悉悉索索声音已经到了身前不远处,听那声音应该就在那黑糯米的圈子之外。 片刻之后,只听得远处一个男人的声音道:“朱老大,你快回来吧,别在那里现世拉。” 跟着就听得另外一个粗豪男子的声音愤愤道:“我们神蝎堂攻不进去,那么就看你们魔蛛堂的了。” 随即那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慢慢离开。 先前那个男子的声音嘿嘿道:“神蝎堂攻不进去,未必我们魔蛛堂就不行。” 这个男子的声音说完之后,随即口中吹出一阵哨声,那哨声尖锐刺耳,听得人极其不舒服。 我正要低声询问八姑,只听八姑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对我道:“刚才那个朱老大是神蝎堂的堂主,这个莫人是魔蛛堂的堂主,二人向来不和,只要一逮到机会,就互相讥讽。这适才那一阵声音一定是神蝎堂的朱老大将他的那些蝎子派了出来,只不过到了那黑糯米的跟前,就无法前进,这才又退了回去。这朱老大不行了,那莫人这才带着他的魔蛛上来,这魔蛛可要小心一些,蝎子只能在地上爬行,这魔蛛恐怕会从空中过来,偷袭咱们。” 我心中一凛,心道:“那魔蛛要是偷袭而来,恐怕不大好办。” 我心中苦思两侧,转了一圈之后,忽然想到那魔蛛堂的堂主,莫人听声音就在不远处的树林里面,自己是不是可以循着声音的位置,而后从土中穿行过去,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有八姑相助,自己一定可以成功。 我于是走到八姑身前,将嘴巴再次凑到八姑的那一只耳朵之前,用极低极低的声音道:“八姑奶,我看咱们从这里打一个洞出去,然后我将这洞挖到那魔蛛堂的堂主莫人的身前,到时候咱们突然出去,给他一个突然袭击,你看怎么样?” 八姑大喜,随即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对我道:“这个自然好了,不过你挖到那个魔蛛堂的莫人身后的大概位置,你就躲在这洞里,我出去杀了那个莫人。记住了吗?你要是出去,我有可能要照顾你,会分神。” 我低声道:“小唔明白。” 我随即掏出拓跋星送给我的那一把铁铲,蹲下身去,在这草地之上迅即异常的挖了起来。 这草地之上的泥土甚是松软,只几十下的功夫,这草地之上便被我挖出一个大洞。 我钻进洞中,一边向前挖去,一边将挖出来的泥土,堆在两侧的洞壁之上,将洞壁用力夯实。这样一来,这一只地洞又坚固,又结实。 八姑也已钻了进来,随后在我的身后,用泥土将那洞口封死。 我练过龟息功,八姑练过我们保驾营徐家的调息之术,在这封闭的地洞里面待上三天三夜,估计也没有多大问题。 八姑将这地洞封上以后,随即笑着对我道:“小五,这地洞冬暖夏凉,要是没人对付咱们的话,咱们倒是可以在这里老死是乡。” 我笑道:“八姑奶孤身一人,自然没有问题,可是我不行啊,我还有爷爷,爸妈需要我养活呢。” 这一句话说的八姑顿时黯然下来。 只听八姑叹了口气,对我道:“你说的很是啊,我一个孤家寡人,就算是回去,还能怎么样啊?你太爷爷也死了,我回去也就只能看看我哥哥了。” 我呸呸呸了几声,急忙对八姑道:“八姑奶,是我说错了,你不是孤家寡人,你还有好多侄子侄女呢,再说,不是还有我们这些孙子吗?” 我一边向前挖着地洞,手脚也没闲着。 八姑在后面帮我,将泥土贴在两侧的洞壁,夯实。一边回答我道:“我是老婆婆了,你们哪有时间陪我?” 我笑道:“我要是没有,有一个人绝对有。” 八姑奇道:“你说的是谁?” 我笑道:“拓跋真拓跋姑娘,她最多的就是时间。” 八姑笑道:“哈哈,还真的是。” 我们一边说着,一边向前挖去,我凭着感觉,挖到了那魔蛛堂的堂主莫人的身后,这才停了下来,侧耳倾听,只听得上面的土地之上,隐隐的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脚步声就在我们的头顶之上,来回走动,似乎心中颇为焦躁。 我转头向八姑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此时就有人在我们的头顶之上。虽然不知道头顶上的人是谁,但是一定和草鬼寨的五仙堂有关。不是魔蛛堂的人,就是神蝎堂的人。 八姑点了点头,右手一摆,示意我向后退去,我急忙侧身从八姑的身旁钻到地洞后面,随后八姑蹑手蹑脚的来到那地洞尽头,跟着右手拔出那一把雪亮的长刀,刀锋向上,身子募地向上一冲而起。 这一冲之下,立时将那地洞上方刺出一个大洞。 八姑左手护着脸颊,身上,右手持着长刀,窜出洞外,我在那地洞里面,抬眼望去,只见从那地洞之中透出来的点点光影,映着八姑那一个苗条瘦削的身形,八姑的身形却是宛如电光石火,不住的在地洞上方来回游走,八姑手中的那一把雪亮的刀锋更是带起了点点鲜血,跟着便是一阵哭爹喊妈的声音。 片刻之后,这地洞上方便是一阵死寂下来。由喧闹突然回归死寂,我心里竟是一寒,我知道八姑手中的那一把刀又势必是染满了鲜血。 我听到外面死寂一片,似乎就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出来。 我正在犹豫该不该出声招呼八姑,只听得外面传来八姑的声音道:“小五,你出来吧,这些恶徒都死了。” 我答应一声,随即从那地洞跳了出去。站到那地面之上,只见地面上鲜血淋漓,十来具尸身倒在血泊之中,我也看不出来那一个是神蝎堂的堂主朱老大,那一个是魔蛛堂的堂主莫人,此刻在我眼前的只有一具具的死人。 白雾层层叠叠,依旧在我们身旁,四周堆积。 我一时无语。只听八姑冷声道:“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要不是我觊觎着这草鬼寨隐藏的那些东西,这几个恶徒,我早就将他们杀了。那个燕七也太不成器,草鬼寨的手下竟然都是这样一些窝囊废,只会对付一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顿了一顿,八姑冷冷道:“小五,今天我也算是给盘龙岭拓跋家后土屯的那些乡民报仇雪恨了。” 我心中暗道:“看来死在八姑手下的草鬼寨的人一定不少。” 第一百七十四章至阴之体,阴墟宝体 就在这时,只听得那白屋之中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我还猜是谁呢,原来是细眉你这个故人。” 这个生意冷如寒冰,我听到耳中竟是有一丝奇异的熟悉感觉。 我心中暗暗纳闷。 八姑双眼眯了起来,慢慢道:“燕七?” 白雾之中,远远的那个声音,冷冷道:“你还记得我啊。”阵岛丽血。 八姑嘿嘿一笑,道:“我怎么会不记得?当年圣女进位一战,我败在你的手下,我是输得心服口服。--这些年啦,我始终想和你再来一战,可惜的很,我却始终遇不到你。” 那个燕七冷冷道:“你遇不到我,真是笑话,你在我这草鬼寨一待几十年,经常在暗中窥视,你说你找不到我?真是笑话,我又没有藏在那五仙村里--”说罢,那燕七冷冷一笑。 这最后一句话自是另有所指。 我心中一动,心道:“看来这个燕七,草鬼寨的寨主,蛊毒客的掌门一定是早已经知道八姑躲在湖底五仙村的八角怪屋里面,所以这才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而八姑并没有去寻找她,和她一战,想必是为了探寻这草鬼寨暗藏的秘密,还有那志在必得的羊皮碎片。 倘然八姑和这个燕七打起来,无论输赢都是一个不好的结局。 输给了燕七,这草鬼寨那么多的虫蛊,燕七一定不会放过八姑,一定会让八姑死的惨不堪言。要是赢了燕七,这个草鬼寨的人也会倾囊而出,对付八姑,这样一来,仅仅凭着八姑一个人,想要应付草鬼寨这么多人,恐怕也是力有未逮。 八姑嘿嘿笑道:“怎么?你还不服啊,要不然咱们俩现在就打一架。我看看你这几十年有没有长进。” 那白雾之中,燕七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好啊,你我各自往前二十米,这里有一片空地,你我就在这空地之上练练如何?” 八姑沉声道:“好。”回头对我沉声道:“小五,你在这里等着我。” 我热血上涌,对八姑道:“八姑奶,要不让我去跟那个燕七斗一斗?” 八姑摇摇头,道:“你打不过她的。我和她斗的不一定是法术,也许是虫蛊。” 我这才想了起来,这燕七是草鬼寨的寨主,蛊毒客的掌门,自然是精于虫蛊之术,即是如此,那么这燕七又怎么会和这个八姑斗那刀法武功呢?自然是以她之长来攻八姑之短了。 八姑手持长刀,迈步向前走了出去,眨眼间消失在那茫茫的白雾之中。 我心里暗自为八姑提心吊胆。 数秒钟之后,只听得那白雾之中,传来燕七的声音道:“细眉,你还真的敢过来,你就不怕死在我的虫蛊之下?” 八姑嘿嘿一笑道:“要死早就死了,还差在这一会。”一句话说完,便听得那燕七哎呦一声惊呼,跟着口中冷冷道:“好啊细眉,竟然学会偷袭了。” 八姑冷冷笑道:“草鬼寨的人,有光明正大的吗?干什么事情不是猥猥琐琐的,我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你们学的。” 那燕七冷笑道:“你倒跟我们学一些好。” 八姑冷冷道:“草鬼寨有好的地方吗?” 燕七笑道:“当年倒是没有看出你来,倒是一嘴伶牙俐齿。” 八姑冷笑道:“我当初也没有看出你来,居然有那么大的野心。” 燕七哼了一声,道:“少废话,动手吧。” 一句话说完,这二人随即动起手来,过了一会,就听得八姑哎呦一声,似乎已经受伤。 我心里一沉,心道:“八姑在这树林里面,白雾弥漫,看不到对方,一定会很吃亏。可是这眼前树林之中的浓浓白雾该怎么除掉?” 我心里一动,忽然想起适才自己体内丹田气海吸纳那碧色毒雾的时候,那一幕场景来。 我心里立时一动,心道:“自己是不是可以用这个吸纳碧色毒雾的办法来,吸纳这树林之中的白雾?将这白雾吸走,八姑也就不会吃了这白雾的亏了,凭着八姑的身手,对付那个燕七,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我心念一起,随即运气,吸纳。一股白雾随即从我的鼻端进入。 我将那白雾引入丹田气海之中,任其在里面飘荡。过得一会,那一只碧色冥火似乎醒了过来,而后募地一转之下,将那一缕白雾附着在冥火之上。 我心中一喜,心道:“看来这吸纳白雾的法子可以奏效。”当下,我运足气力,使劲一吸,那一缕缕的弥漫在林间的白雾随即从四面八方向我鼻子之中注入,鼻子吸纳的不畅了,我便张开嘴,继续大口吸纳吞入白雾。 随着我体内吸纳白雾的速度越来越快,那弥漫在林间的白雾随即翻翻滚滚的向我这里涌了过来。顿时将我团团围在那白雾之中。 我大喜之下,更加快速吞噬,过了十多分钟之后,这林间白雾已经被我吸得干干净净。 我丹田气海之中的那一缕冥火此刻也在不住的游动来去,将那白雾吸纳附着在冥火之上。 那冥火的碧色火焰外面就像是贴上了一层奶油一般,古怪异常。 我心里暗暗骇然,但是我体内的冥火似乎对我并没有什么影响,我也就置之不理。 我抬头望去,只见二十余米之前,八姑此刻正站在那里,手持那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刀,眼睛望着我,脸上露出诧异之色。而就在八姑的对面,一个身穿黑衣的婆婆脸上蒙着一块黑巾,看不清眉目,就那样颤巍巍的站在八姑的对面,看那样子,竟似是风烛残年一般。 那个老妪也呆呆的看着我,似乎对于我竟然可以吞噬所有的白雾,感到诧异非常。 八姑看着我,愣怔了一会,这才问我道:“小五,你是怎么吞噬的这些白雾的?” 我摸了摸脑袋,苦笑道:“就是和平常一样,运气调息,将那白雾如同吸气一样吸进来,就可以了。” 八姑看着我,脸上神情是惊叹不已。 只见她的左臂之上不知道何时竟然多了一条伤痕。 看这样子,这个伤痕一定是那对面的燕七所伤。只是对面的燕七两手空空,却是不知道她是如何出手,伤的八姑。 那老妪燕七目光闪动,慢慢道:“看来适才那碧色毒雾也是被你这样吸进去的?” 我心中一凛,心道:“适才我吸纳吞噬那碧色毒雾的时候,身前只有一个看上去可怜兮兮的老婆婆,这个老妪燕七怎么知道的?” 我冷冷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燕七似乎想不到我会问出这么一句话来,呆了一下,这才回答道:“我猜的。” 我一时语塞,心道:“这个草鬼寨的寨主,蛊毒客的掌门怎么这么说话?” 八姑冷冷道:“燕七,你不用猜了,我这个孙子小五,可是一具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至阴之体,是一座天生的阴墟宝体,这吸纳林间白雾,自是轻而易举之事,有什么了不起?我这孙子还有很多绝学呢,你不知道罢了。”说罢,八姑得意洋洋的看着那个燕七。 我心里暗道:“八姑这么给我脸上贴金,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让那个草鬼寨的寨主心浮气躁,八姑好趁机出手?” 我眼睛向那八姑望了过去,只见八姑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是一双眼睛之中却是丝毫笑意也没有,且是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似乎随时都可以出手。向那燕七发出致命一击。 八姑的手中有刀,眼中也有一把刀,就连八姑的人也是一把锋芒毕露的刀…… 第一百七十五章飞天虫,裂口蛊 燕七双目转了过来,凝视着八姑,森然道:“既然你求死,那么我就送你上西天吧。” 燕七袖子往地上一甩,只见从她的袖子之中,立时钻出来一只古怪的虫子来。 这一只虫子通体碧绿,身上满是绒绒的细毛,一眼望去,和那白菜之上所长得菜青虫倒是极其相似。阵岛岁扛。 只见这虫子落到地上之后,竟是蠕动着身子,慢慢向八姑爬了过去,八姑一呆,喝道:“燕七,你搞什么鬼?这么一个虫子,你弄来作什么?” 燕七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而是右手一摆,只见那一只虫子立刻从两肋之下长出一对小小的翅膀来,而后这一只碧绿虫子募地飞了起来,猛然间头一低,向那八姑就撞了过去。 八姑双眼眯起,口中低喝一声,随即举起手中的那一把长刀,募地向那一只虫子砍了过去。 那一只虫子竟是不避不闪,猛地撞到了那八姑的长刀之上,随即扑的一声那一只虫子被那长刀一分为二。 碧绿虫子身上激射出来的鲜血立时向八姑溅了过去。 八姑急忙躲闪,但还是有一滴鲜血落到八姑的手臂之上,八姑一呆,皱了皱眉,正要继续挥起手中的那一把长刀,继续向燕七杀去的时候,只见八姑忽然一声大叫,叫声之中充满了痛苦之意,紧接着那一把长刀随即掉落在了地上。 燕七眼含微笑,口中低低喝道:“给我倒,倒--” 八姑却是咬着牙关,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向着燕七,低声喝道:“姑奶奶就是不倒。”这一句话说完,这八姑又是一声大叫,叫声之中满是痛苦之意,我急忙奔了过去,一把扶住八姑道:“八姑奶,你怎么了?” 八姑的脸上冷汗直流,只见八姑咬着牙,低声对我道:“我中了这个燕七的蛊毒了。” 我吃了一惊,低头望去,只见八姑适才被那一滴鲜血激中的那个地方,竟然皮开肉烂,那一滴鲜血就像是一枚种子一样,种在八姑的手腕之上,随即开花结果。 我看到那血肉破烂地方,竟然慢慢鼓起来一个鼓包。 那个鼓包就像是一个粉瘤一般大小,长得速度确是惊人的快,只一眨眼的功夫,那个仿佛粉瘤一般大的鼓包就裂了开来,里面露出一颗黑乎乎的血淋淋的小小人头来。 那个人头就长在八姑手腕上的那个伤口里面,人头之上眉眼五官都是一一俱全,最可怕的是这个小小的人头竟然在看到我和八姑望向它的眼神的时候,向我和八姑笑了一笑。 我心里一寒,情不自禁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八姑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也不大清楚,我知道的还是他们以前的一些蛊术。” 只见那一颗黑乎乎的长在八姑血肉里面的人头,露出笑脸的时候,那笑脸竟然开到耳朵下面,这一张大嘴长在那小小人头之上,显得极不协调。 人头笑过之后,竟然低下头去,继续在血肉里面啃食吞咽。 每一次吞咽,八姑都是脸上一阵剧痛。 八姑看着我,低声喝道:“小五,把那把长刀给我捡起来,将我这一只手腕砍掉。” 我心里一沉,我知道,八姑这是蝮蛇螫手壮士断腕,可是我又怎么能忍心,将这么美艳如花的八姑,砍去一条手臂呢? 我正在犹豫之际,八姑一咬牙,蹲下身去,伸出一只左手,将那把掉在地上的长刀拾了起来。正要砍向她自己的手臂的时候,那个燕七忽然冷笑道:“没有用的,我给你下的是裂口蛊,只要你体内有鲜血存在,这裂口蛊就会存活。裂口蛊就寄生在你的血液之中,除非是你死了,这裂口蛊才会停止吞噬,而这裂口蛊的蛊虫也不会死去,只是暂时休眠,等待重生的机会。” 我听得是心中大怒,大声骂道:“你这老巫婆,居然对我姑奶奶下这么狠的手,我跟你拼了。” 燕七冷冷道:“你这个八姑奶,是想要我的性命,难道我要坐在这里等死,等你这位八姑奶杀死我?天底下恐怕没有这样的道理吧。” 我一时语塞,心道:“这个燕七说的倒也不无道理,现在是八姑和她生死决斗的时候,二人下手都是毫不容情,这个燕七自然更是没有必要对八姑手下留情。” 八姑冷冷道:“小五,别说了,我就不信这什么裂口蛊可以杀得死我。” 燕七冷冷的看着八姑,眼睛之中露出一丝怨毒的深情,慢慢道:“细眉,你看过裂口女那部电影吗?告诉你,我这裂口蛊就是在看完那一部裂口女而得来的灵感。你中了我这裂口蛊之后,二十四个小时之内,要不服下解药,将这裂口蛊的蛊虫从你的体内驱赶出去,等到一过了二十四个小时之后,这裂口蛊的蛊毒发作,你这张保存了七十多年的美丽脸孔就会毁于一旦。你知道你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吗?你就会变成电影之中的那个裂口女那个样子,一条裂痕从你的左边耳朵下面一直延伸到你的右边耳朵下边,你就成了一个人见人怕的裂口女--哈哈,哈哈。”说着说着,这燕七竟然得意的大笑起来。 我恨恨道:“你这个老巫婆,你等着我回来再收拾你。”我知道此时此刻,要找个清静的地方,将这八姑的手腕上的裂口蛊的剧毒出去,要不然的话,恐怕真的会如同这个老巫婆所说,美艳如花的八姑最后就会变成一个裂口女了。 到那个时候,八姑估计会感觉生不如死。 八姑还想骂两句燕七,我低声道:“八姑奶,我先带着你,将这裂口蛊除去,回头再找这个老巫婆算账。” 八姑这才点头同意。 我扶着八姑,慢慢穿林而去。 我身后远远的传来那个燕七狞恶的声音:“啧啧,一个这么美得女人,竟然变成一个人见人怕的裂口女,你说她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小伙子,跟你的八姑奶在这小岛上好好躲起来,记住,二十四个小时之内,想要活命的话,就来我们草鬼寨的总堂,来找我。要是不想活命的话,这小岛一侧有一个断崖,一头扎下去就可以了。” 我站住脚步,回头向那个树林之中,大声喝道:“你这个老巫婆放心,我们是不会死的。” 树林之中随即又传来,那个燕七哈哈的笑声,道:“那样最好,我可不想我少了一个可以随时给我的虫子做实验的器皿。” 我心中大怒,正要转身回去,找那个燕七算账,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终究是打不过那个燕七,现在自己去了,徒然自取其辱,还不如现在找个地方,赶紧给八姑拔出剧毒,将那裂口蛊杀死,以免八姑死于非命。 我扶着八姑一路向前,穿过这一片树林,来到前面一条小径。我扶着八姑,低声道:“八姑,你知道咱们现在去那里?不被人注意吗?” 八姑想了想,这才忍着剧痛,对我道:“我知道有一个地方,绝对不会有人注意。” 我大喜,随即让八姑指路,我则背起八姑,向着八姑指点的地方奔了过去。 一路奔到那个地方,只见那里赫然是一座柴房,柴房之中满满的都是砍好了,码在这里的干柴。 我正要问询八姑,这里是什么地方,八姑已经昏晕了过去,我大吃一惊,也顾不得掩饰身形,走到那柴房门前,一脚将那柴房门踢了开来,抱着八姑就闯了进去…… 第一百七十六章阎王好见,小鬼难挡 进到柴房之中,我将柴房门关上,这才将八姑,放到一旁地上。 我掀开八姑的衣袖,向八姑的手腕上看了过去,只见八姑手腕上那个伤口之中,依旧是血肉模糊,一只裂口蛊正自伏在血肉里面,不停的吸吮吞噬着八姑的鲜血。 看八姑脸色苍白的样子,似乎再有片刻,这八姑就会失血而死。 我心里着急,不知道如何处置才好,心中飞快想着办法。 忽然间想到这个裂口蛊能不能用匕首将它挑剜出去,此时此刻,病急乱投医,无奈之下,也只有试试这一个办法了。 我取出匕首,试着将匕首尖在往那八姑的伤口之中挑了过去。 这一下挑动,那八姑伤口之中的那一只裂口蛊,竟是向里移动,瞬间逃离。 我一呆之下,再次向那裂口蛊刺了下去,那一只裂口蛊这一次却是逃入了八姑的血管之中。 我看的呆在那里。 心中暗暗叫苦,想不到自己弄巧成拙,反而将那裂口蛊更加逼入了八姑的身体。 我一时间有些茫然。 这血管又和那鬼脉不同,鬼脉可以从身体里面硬生生的抽了出来,这血管又如何抽出? 我看着八姑,想到那燕七所说,八姑只有二十四个小时的性命了,过的二十四个小时之后,这裂口蛊就会进入八姑的心脉,让八姑死于裂口蛊的剧毒之下。 怎么办?难道现在就这样眼睁睁的等着八姑惨死在这裂口蛊之下? 我心中难过万分,我虽然和八姑相处时间不长,但我也感觉到八姑体内的那一股和我相同血脉的奔流,我们是留着一样血脉的保驾营的人,我们是一个姓氏,一个祖先,我想到这里,心里立时激荡起一个念头,不行,我一定要将八姑救好,让她好好的活下去。 我看了看八姑,只见八姑依旧昏迷不醒,我低声对八姑道:“八姑奶,你等着我,我一会就回来,我一定会救好你的。” 我心中坚定一个念头,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将八姑救好。 我转身走出柴房,将柴房的门紧紧关上,这才迈步走了出去。 我现在要去的是草鬼寨的总堂,可是我连总堂都不知道在那里?又该如何去? 我看着那黑黢黢的天空,心里忽然焦躁万分,总堂在那里?我是一无所知,我现在只知道那草鬼寨的寨主,蛊毒客的掌门的名字叫做燕七-- 我想到燕七,忽然心里一动:“我既然找不到那总堂,但是我可以将燕七逼出来,让她来找我--” 我当即奔到那几间屋子前面,而后向着那屋子大声叫道:“燕七,燕七--” 我的叫声立时惊动了那屋子里面的人。只听过了一会,屋门砰地一声打了开来。里面窜出来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只见那男子瞪着双眼,向我大声呵斥道:“小鬼,你瞎叫什么?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了?你是那一堂的,你们堂主呢?” 我向着那个男子冷冷道:“我来找燕七。” 那个男子脸色一变,道:“燕七也是你叫的?赶紧的,麻溜的给我滚,有多远就滚多远。” 我看着那个男子,冷冷道:“我要找燕七。” 那个男子怒道:“你这小鬼还没完没了了?” 我冷冷的道:“燕七昨天晚上让我找她,你要是不带我去,我估计你就离死期不远了。” 那个男子被我这么一番话,说的脸上变色,看了看我,打量了我几眼,这才皱眉道:“你小子等着,我去通报,要是没有这么一回事,你小子就等着我狠狠削你。” 我冷冷的看着那个男子。阵团叨血。 那个男子转身离去,飞快的消失在了那黑暗之中。 我在那屋前静静等着,一颗心却是纷乱如麻,不知道八姑现在怎么样了?她手腕上的伤势有没有恶化? 还有太武帝和拓跋真等在那百草屋之中,有没有久候我们不归,心急如焚? 我站在屋子前面,望着黑沉沉的夜色,慢慢将心静下来,因为我知道,就算我心急如焚,那又如何?还不是无济于事。此时此刻的我最好是要冷静下来,然后筹划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重重杀机。 此刻的我已经不是在太武帝和拓跋真,八姑等人的羽翼的保护之下,我此刻有的只是我自己,我告诉自己,我要努力,我要做坚强的小五,我现在要保护好八姑。 过了一个小时,只见那个黑衣男子快步奔了回来,脸上满满的都是诧异之色。 那黑衣男子奔到我身前,对我道:“总堂堂主要我带你去见堂主。” 我知道这个总堂堂主就是燕七,随即点了点头。 那个黑衣男子对我道:“堂主问我,你那个同伴在那里?要我将她也带回去,说是给她医治。” 我沉声道:“就在那一边的那间柴房之中。” 我想了想,绝定还是自己去抱着八姑,去见那个燕七。 也许八姑,不希望这些草鬼寨的人接触她的身体。 我转身奔了回去,来到那柴房之前,打开门,只见那柴房之中,八姑此刻还是昏迷不醒,似乎那裂口蛊厉害至极,八姑中了这裂口蛊,以致就此昏迷,不省人事。 我知道,这一定是裂口蛊之中的蛊毒所为,当此时候,刻不容缓,我一定要赶紧赶到那草鬼寨的总堂,找到燕七,将这八姑体内的裂口蛊蛊毒去除。否则,延迟的话,八姑的这一条性命必定不保。 我抱着八姑,匆匆奔出柴房的门,跟着那一名黑衣男子一路穿房过舍,曲曲折折,来到一处所在,只见面前是一进极大的院落,院落之中摆放着一口巨大的铜鼎,鼎盖严严实实的盖着,也不知道那铜鼎之中有些什么东西。 这院落两边各有十来间屋子,院子后面,穿过一间穿堂屋,走过天井,我和那黑衣男子便即来到后院的三间木屋之前。 这院落的大门洞开,这三间木屋的板门却是关的严严实实的。 黑衣男子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道:“弟子周云,带那人到了。” 屋内只听得一个阴沉的女子声音道:“好了,你下去吧,让那个人自己进来。” 那个黑衣弟子周云点头道:“是。弟子告退。”随即转身迈步走了出去。 那木屋板门随即慢慢打开,一个身穿黑衣的三十来岁的女子站在那板屋门口,冷冷的看着我,看了有十几秒的时间,这才沉声道:“小鬼,将你怀中的那个女人放下,自己进来。” 我一呆,皱眉道:“为什么?” 那个女子冷冷道:“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让你这么做,你就这么做。” 我心中暗暗怒道:“你一个小小的草鬼寨的弟子,也来跟我这么说话?” 我冷笑一声道:“燕七呢?我要见燕七。” 那个女子眼中露出惊慌之色,低声道:“你是不是找死?在这里大呼小叫的,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这里是草鬼寨的总堂。” 我不再理睬她,而是径自大声道:“燕七,燕七,你不是让我来找你吗?我来了,你怎么跟缩头乌龟似得,不来见我?” 那个黑衣女子更是吓得不轻,脸色大变,低声喝道:“你这小鬼不想活了是吧?你想死我们不拦着你,可你也别拉我们下水啊?” 我冷冷道:“我要见燕七,你没听到吗?” 那个黑衣女子低声喝道:“要见我们堂主,就要先过我这一关。” 我随即不再理睬,抱着八姑,径直向里面闯了过去。 那个黑衣女子厉声喝道:“小子找死。”一伸手掏出一把仿佛蝎子尾巴一般的奇形怪状的匕首来,拦在我的身前-- 第一百七十七章密室治病,血虫除毒 我此时此刻,那里管是不是找死?我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让八姑死。 我迈步向那黑衣女子冲了过去,那个黑衣女子手中的匕首便要向我刺了过来。 就在这时,只听得里面屋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喝声:“住手,让他进来。” 那个黑衣女子这才急忙住手,闪在一旁。我迈步直入,进到屋里,只见这屋里大厅很长,竟是几乎有三四十米之深。大厅两侧摆放着一些椅子,椅子上空空如也。大厅的的尽头则是端端正正放着一把花梨木的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女子,那女子脸容枯槁,看上去极为可怖。 我抱着八姑,站在大厅门口,看着坐在远处花梨木椅子上的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也看着我,过了一会这才缓缓道:“你来了。” 这个声音正是此前在那树林之中,和八姑交手,给八姑手腕上种了一只裂口蛊的那个燕七。 草鬼寨的寨主,蛊毒客的掌门,总堂堂主诸多身份加于一身的那个燕七。 此时此刻,我看到这个没有带着黑巾的燕七,心中反而涌起了一丝奇异的感觉。总感觉燕七这一张脸看上去有些古怪。 我看着燕七,燕七看着我,忽然开口道:“你想好了吗?” 我知道这个燕七是在问我八姑的事情,我要想让这个燕七出手搭救八姑,自然是要答应这个燕七一些条件。否则的话,天底下那里会有免费的午餐? 我慢慢点了点头,对燕七道:“只要你将八姑奶身上的剧毒裂口蛊除掉,我就答应你任何事情。” 燕七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讥讽的微笑,缓缓道:“任何事情?” 我点点头,道:“任何事情。” 燕七好奇的看着我,似乎要重新打量我一样,随后慢慢的对我道:“我也不要你做什么事情,我只要你帮我一个忙。” 我看着燕七,沉声道:“先救八姑。” 燕七笑道:“她一时半会死不了的。” 我沉声道:“先救八姑。”在我心里,此时此刻只有这一件事情重要,其他的都无所谓。 燕七盯着我,看了良久良久,这才慢慢点了点头,对我道:“好,我就先救八姑细眉。” 燕七站起身来,对我道:“你跟我来。”随即迈步向后堂走去。 只见这个大厅花梨木椅子后面,是一扇屏风,屏风上绘满了虫豸毒蛇的图案。 燕七从这屏风后面饶了过去,闪身走进一扇角门之中,我随即抱着八姑赶紧跟了过去。 角门后面是一间十来米见方的密室,密室之中靠着北面,南面两面墙壁摆放着一排排的架子,架子上摆放各式各样的盆盆罐罐,还有一些四四方方的各种材质的匣子。 密室正中有一张木床,木床之上放着一张洁净的白布单子。 燕七走到那木床之前,对我沉声道:“将这个八姑细眉放到那木床之上,就可以了。” 我依言,将八姑放到那一张木床之上,随即站在一旁。 燕七看着我,慢慢道:“你可以走了。” 我答应一声,但却没有动弹,我心道:“我可不能走,谁知道你给八姑去除裂口蛊的毒物,会不会再次种上一些其他的毒虫毒蛊?” 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燕七看我不走,奇道:“你怎么不走?” 我看着燕七,慢慢道:“我要看着你给八姑取蛊毒,我才放心。” 燕七斜着眼看了我一会,这才淡淡道:“你要看,那就在这里看吧,我也没有什么背人之处。” 我心道:“你没有吗?那可不见得。”距离燕七近了,我竟然隐隐觉得燕七的这一张脸,似乎不是她的脸一样,因为燕七此刻这一张脸,无论说出什么话来,都是表情僵硬,一动不动,看上去可不像是真的。” 我心里一动,心中暗暗道:“这个燕七莫非用的是人皮面具?现在这个人皮面具可太多了,百度一下就有很多,而且花钱不多,莫非眼前的这个燕七所用的就是一张人皮面具?所以说话的时候,表情总是僵硬,一动不动?” 我暗暗观察着燕七的时候,燕七正自有条不紊的准备着一些工具,只见她从一侧的架子上取下一个四四方方的匣子,又将那匣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条通体猩红的虫子,而后将那只虫子放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八姑的手腕伤口那里,那一只虫子闻到那血腥的气息,立时吼吼的叫了起来,而后迅即异常钻了进去。 眨眼间消失在八姑的伤口之中,我大吃一惊,急忙上前,对那燕七道:“燕七,你给我八姑奶身体里面又下了什么虫子?” 这苗疆草鬼寨,素来以虫蛊闻名于世,这个猩红的虫子,自然是虫蛊无疑了。 我心惊肉跳,心道:“可别我将八姑带到这里来,反而让八姑送了性命。” 燕七那一张冷漠的没有表情的脸孔看着我,冷声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给细眉伤口里面放的这血虫专门对付那裂口蛊的,你等一分钟再看,你就明白了。”阵团系才。 我心中暗道:“你要是对我八姑暗中使坏,我决计放你不过。” 我站在那木床旁边,眼睛盯着八姑的伤口,心里暗道:“一分钟过去之后,要是那血虫不见出来,我就和你拼命,豁出去我这一条性命不要,我也要杀了你。” 燕七也站在木床的旁边,一动不动,双眼盯着躺在床上的八姑的那个手腕上的伤口。 只见八姑手腕上的伤口之中,募地血肉一阵蠕动,紧接着适才那一条钻进去的血虫,倒退着从那八姑的伤口之中爬了出来,在那血虫的嘴上,还死死咬着那一只裂口蛊的脑袋,竟是将那裂口蛊从那八姑的身体里面给拽了出来。 那裂口蛊藏身在八姑的血管之中,这一下被那血虫直接拽出,八姑的血管里面没有了堵塞,立时鲜血汩汩流了出来。 燕七见状,急忙取出一个绿色瓶子,将那瓶子打开,将瓶子里面的大半药膏尽数抹在八姑的伤口之上,随即用手帕死死系住八姑的伤口。 片刻之后,八姑的伤口鲜血慢慢止住。 我看到八姑的脸上血色慢慢恢复,不再像之前那样惨白如纸,心中这才一宽,抬头再看那一只血虫,只见那一只血虫此刻正死死咬着那一只裂口蛊,抬起眼睛,眼巴巴的看着燕七,似乎在问:“我可以吃掉它吗?” 燕七迟疑一下,点了点头,那一只血虫大喜,喉咙之中又发出吼吼声音,随即快速异常的裂口蛊拖到那一只四四方方的匣子那里,倒退着拖了进去,而后在那匣子之中,好整以暇的吃了起来。 最为古怪的是,那此前还在八姑血液里撒欢吞噬鲜血的裂口蛊,此刻遇到了那血虫,竟是老老实实,一动也不敢动,似乎这血虫天生就是裂口蛊的天敌,那裂口蛊遇到血虫,就是被吃的命。 我心中暗暗纳闷。 只见燕七目光从那血虫身上慢慢收了回来,看向我,慢慢道:“你知道吗?这世上太多宿命的天敌,比如猫和老鼠,食蚁兽和白蚁,这血虫和裂口蛊就是天敌。裂口蛊这一种虫子,喜食鲜血,更是藏身在鲜血之中,遇到人类的鲜血就会附着其上,而后大量吞食。而这血虫却是以裂口蛊这一种喜食鲜血的虫子为它的美味佳肴,这也算是生物界的一奇吧。” 停了燕七的这一番介绍,我对那通体猩红的血虫,竟是莫名的生出一丝好感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杳如黄鹤,巨鼎飘香 燕七看着我,对我道:“八姑细眉的身上,这个裂口蛊的蛊毒已经除去,可是这只是治了本,标还没有治,我再给八姑细眉几粒这个百草还魂丹,吃了这几粒丹药,八姑细眉体内的蛊毒就会慢慢好转。” 说完这一番话,燕七的眼睛看着我,似乎在问我:“吃还是不吃?” 我心道:“这个还用说,自然是吃了。” 我向燕七点点头,道:“八姑的伤势好了,我自然就会听从你的安排。” 燕七点点头,对我道:“好,那我就现在给八姑细眉喂药。”随即站起身来,走到那木床的旁边,然后从衣袋之中取出三粒青色丹药,用手捏开八姑的嘴巴,将那三粒丹药送进八姑的口中,然后看着八姑下意识的将那三粒细小的丹药吞入腹中。 过了一会,燕七走到我身前,沉声道:“我听细眉,叫你小五,是吧?” 我点点头,道:“我叫小五。” 燕七沉声道:“小五,我已经将八姑救治好了,现在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八姑的身上伤痕就会完好如初。你也就放心了,不过在这之前,你不可以再见到八姑,你和我到另外一间屋子里面去,从那里你也可以看到八姑细眉--” 我心道:“我既然答应了这个燕七,自然不能反悔,更何况这个燕七听我一口答应下来,而她也没有任何迟疑,想必在她的心中,早就想好了如何应对我反悔的办法,我这时候反悔,徒然显得没有男子汉的气概。” 我沉声道:“好,我跟你去。”燕七随即带着我走出了这一间密室,而后带上房门,顺着外面大厅走了出去,来到外面,沿着一侧的走廊曲曲折折饶了一圈之后,来到一处房门之前,燕七这才将那房门打开,进了屋。 我迟疑一下,也跟了进去。 这屋子之中,也是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简简单单的几件家具。靠着西侧的墙上,有一块方方正正的镜子,镶嵌在墙壁之上。 燕七带我走了过去,来到那一面墙壁之前,然后沉声道:“小五你过来看--” 我走到那镜子之前,抬头向那镜子里面望了过去,只见那一面镜子竟是透明的,可以看得到对面屋子。 此时此刻,对面屋子之中的一切尽数落入我的眼中。 只见屋子中之中,还是那样简简单单,木床之上八姑笃自静静的躺着,看她的脸色已然有了许多红润。再看那一间屋子,里面的那些架子全然不见,不知道被燕七,在这瞬息之间藏到了什么地方。 我心中疑惑,忽然心念一动,心道:“不对,不是燕七将那些架子,还有架子上的盆盆罐罐藏到了别处,而是八姑被燕七之时手下搬到了别的屋子,那自是生怕八姑醒来,一怒之下,将她那一间屋子里面的药材虫蛊尽数打翻。 八姑生起气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心中暗道:“不管这燕七耍什么花样,我就守在这里看着,直到八姑好转之后,我再给这个燕七帮忙去。估计那个忙可不太好帮,一定是这个燕七听八姑说我的身体是一具至阴之体,阴墟至宝,这才费尽心机,让我答应她的条件,帮她一个忙。这个忙会不会要了我的命?” 我心中暗暗嘀咕着,不管怎样,只要八姑不死,八姑活下去,那么我的所有牺牲就都值得。火烧眉毛,且顾眼前。 我看着隔壁屋子之中的八姑,沉声对燕七道:“燕堂主,你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八姑奶今天要是好了,我立时跟你前去。” 燕七脸上依旧冷漠,淡淡道:“好,就这么定了。” 随即对我道:“这个屋子里面的镜子可以看到对面,对面却看不到这里,所以你放心在这里守着,八姑不会发现你的,你说话她也听不见。”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我心里暗暗嘀咕:“你这是告诉我,不用费心跟隔壁的八姑通风报信了,也不用互相串联了,哼,我保驾营的小五答应你的事情,还会改吗?” 我点点头,对燕七道:“我明白。” 那燕七这才转身而去,临走之前,将屋门关上。 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那个镜子之前,隔着一面镜子,看着隔壁,躺在那一张木床之上,呼吸均匀的八姑。 我看着八姑,心里暗道:“希望明天八姑可以平安无事的醒过来。” 我站在那镜子之前,又看了一会,脑海之中困意上来,随即回到那一张木床之上睡觉。 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我急忙起身,奔到那镜子之前,抬眼望去,只见那对面屋中八姑已经站起身来,满眼怒气的在那屋子之中来来回回的走来走去。跟着在屋子之中大声吆喝着一些什么。阵团吉巴。 我从八姑的口型之中似乎看出,八姑在大声呼喊燕七的名字,然后就是让燕七交出我来。 我知道八姑一定是以为我被那燕七抓住,囚禁了起来。 所以这才着急的要将我找了出来。而后我就看见隔壁的屋门一开,那个燕七迈步走了进来,招呼八姑,让八姑赶快离开这里。 八姑坚决不走,而且口中不住的大声呼喊我的名字--小五,小五-- 我似乎都能感觉到八姑声音之中的那一股焦灼-- 我心中一阵温暖-- 想不到八姑对我这么惦念-- 隔壁屋子之中的燕七似乎眼神冷漠下来,随即告诉八姑:“小五已经走了,离开这里,你不要再闹了,赶紧离开。” 八姑更是怒发如狂,口中大声吆喝着,向那燕七打了过去,无奈伤势刚刚好了的八姑,怎么打得到那燕七? 燕七一摆手,随即外面进来两名草鬼寨的身穿黑衣的弟子,这两名草鬼寨的弟子一左一右,架住八姑的胳膊,将八姑拉了出去。 隔壁屋子之中,此刻只剩下了那燕七一个人。 燕七忽然抬起头来,向着我的方向看了看,似乎是在告诉我,她已经将那八姑医治好了,而我也应该践行我的誓言了。 我慢慢走回木床旁边,坐在木床之上,我知道该来的一定会来。 不一会功夫,燕七便推开屋门走了进来。 燕七关上门,看着我,慢慢道:“八姑细眉已经被我派人送出草鬼寨了。” 我点点头,慢慢道:“多谢。” 顿了一顿,我对燕七道:“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的。” 燕七点点头,道:“小五,你不愧是个男子汉。” 我笑道:“你不用拍我马屁,我知道自己,我只不过是一个**丝,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燕七沉声道:“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然后你帮忙将这个人的体内注满至阴之气,你就可以走了。” 我点点头,答应道:“好。”我心里却是暗暗道:“就这么简单?不会吧。” 燕七带着我,走出屋门,再沿着来时的道路,一路曲曲折折来到那大厅之外,天井之中,而后燕七走到那一只巨型大鼎之前,吩咐其他的人道:“掀开那鼎盖。” 这天井之中,还站着十四五个草鬼寨的身穿黑衣弟子,听得那燕七吩咐,随即搬来几架梯子,爬到那巨鼎上面,将那鼎盖打了开来。 那巨鼎一经打开,巨鼎里面便飘散出来一股奇异的香气,那香气非兰非麝,好闻至极,似乎是汇聚了百草之后,才散发出的这一股清香。 这一股香气让人神清气爽。 第一百七十九章水火交泰,阴阳调和 那些草鬼寨弟子将那巨鼎的鼎盖打开之后,随即退了下来,站到两旁。 燕七向我慢慢道:“小五,你要帮助的那个人,就在这巨鼎里面,我就不陪你上去了。” 我心中一沉,心道:“这个巨鼎之中难道还另行藏得有人?真是奇怪。” 但我既然答应了燕七,也就只能冒险进入那巨鼎之中了。 我点点头道:“好。”随即走到那巨鼎的下面,然后踏着那梯子,一步一步爬了上去,到得那巨鼎之上,抬眼望去,只见那巨鼎的顶端,一片雾气迷蒙,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的人影。” 我心里暗骂:“燕七啊燕七,这巨鼎里面哪里有什么人影?” 我回过头去,只见燕七此刻正站在那巨鼎之下,一双眼睛目光炯炯的看着我。 我骑虎难下,心道:“老子就豁出去了,跳到这巨鼎下面,看看这巨鼎下面到底有什么古怪。” 我随即转过身来,爬到那巨鼎的鼎沿之上,跟着纵身便跃了下去。 我只觉得自己的身子穿过那巨鼎上端迷蒙的雾气,一下子落到巨鼎下面。 这一下落地之后,我的屁股先行着地,随即被那巨鼎的鼎底震得屁股生疼。 好在的是,则会巨鼎上面有一层浓浓的雾气,到得这巨鼎里面,反倒没有雾气了。 我吃了一惊,随即抬头,环顾四周,只见身在这巨鼎之中,更加显得这巨鼎里面甚是阔大,向我这么样的男人,估计在这巨鼎里面,装上七八个没有丝毫问题。 我的双眼望到这巨鼎东边的时候,却见东边的鼎壁旁边坐着一个小女孩。这个小女孩我却是认得,正是那一日,我和太武帝,拓跋真他们二人刚刚来到苗疆的时候,在那十字路口遇到的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有一个圆圆的仿佛苹果一般的脸蛋。 我当时管她叫小苹果,这个小女孩愉快的答应了。后来到了雷公坪的时候,小苹果和她的奶奶下了我们的车,一路进了那雷公坪,就此消失不见,想不到在这里又再次遇到这个有着一个苹果脸的小女孩。 而且,最为古怪的是,我和小苹果竟然再次相遇在这草鬼寨总堂的天井巨鼎之中。 小苹果的身后,还坐着一个女子,那个女子眉目如画,一双眼睛也是灿如星光一般。 看上去那个小女孩年纪也并不太大,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看那样子,和那个小苹果倒是有几分相像,我心里一动,莫非小苹果身后的那个女子是小苹果的姐姐? 我看到小苹果,小苹果也是看到了我,然后眼睛之中露出惊喜之色,对我大声道:“大哥哥,你也来了。你来到这里,是来帮我治病的吗?” 我心中一动,心道:“怎么,难道那燕七要我帮助的就是这个小苹果?” 我向小苹果问道:“小苹果,你怎么了?是得了什么病了吗?怎么没去医院?” 小苹果的脸上确实是有一股病态的潮红,只听她叹了口气,道:“我得了一种不治之症,医院的大夫说了,治不好了,所以我就回来这里养病了,婆婆说会给我请来最好的大夫,然后就让我待在这里,说请到大夫,就带来给我治病。大哥哥,你是大夫吗?”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不是大夫,我是一个路过这里的游客。”顿了一顿,我见那个小苹果脸上露出失望之色,随即对小苹果安慰道:“你别担心,我虽然不是大夫,但是我如果可以帮到你的话,那么我也愿意帮助你。”顿了一顿,我继续安慰她道:‘我在这外面的树林里面,还看到你婆婆了呢。那个婆婆年岁有些大了,行动不便,但还是在那树林里面采蘑菇。” 小苹果有些难过,对我道:“我从小得这个病,一直没有好,我就等啊等,一直等到了今年,婆婆这才带我来到这里,告诉我,有人会给我治病,而且不要钱,我心里好开心,婆婆一直养着我,那么辛苦,我可不能让婆婆在我身上再花更多钱了。” 我奇道:“你得的是什么病?” 小苹果奇道:“婆婆遇到你得时候,没有跟你说吗?”阵女农划。 我摇了摇头,心道:“那个婆婆都有些半聋不聋的,怎么跟她沟通?那一天要不是那个婆婆,我还不可能将那碧色毒雾吸进丹田气海之中。” 小苹果还未说话,在她身后的那个女孩忽然开口道:“小苹果得的是气血亏损,先天不足,所以现在只要给小苹果的体内,灌入阴阳之气,那么小苹果的身体就会慢慢好转起来。小苹果现在身体所缺的就是至阳之气,和至阴之气。” 我一呆,心道:“怎么会这样?小苹果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孩而已,怎么就犯了这个气血两亏的毛病?” 我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苹果身后的女孩慢慢道:“小苹果身上所缺,都是最重要的东西,那至阳之气,可以弥补小苹果所亏的生气,至阳之气,就好像植物所必须的阳光一样,而那至阴之气,就好像植物必不可少的水,所以这两样,是缺一不可。而恰恰的是,这个小苹果确是两样都缺,这样就麻烦了。” 说着说着,那个女孩子皱起眉头,似乎在为小苹果担心。 小苹果仰起一张小脸道:“大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小苹果脸上的神情虽然带着笑,但是这笑容之中还是有了一份苦涩,一份感伤。 我心里一酸,急忙对小苹果道:“怎么会啊,小苹果,你这么好,这么能干,你怎么会没用呢?” 小苹果嫣然一笑道:“有大哥哥的这一句话我就开心啦。” 那个小苹果背后的女孩子目光望向我,忽然开口道:“我怎么感觉到你身上的阴气这么重--” 我心中一凛,心道:“这个女孩子似乎不简单啊,就凭一双眼睛都可以看出我身上的阴气十分重,她是在说谎,还是真的可以感知?” 我个人倒是倾向于第一种,否则的话,这个女孩子这么年轻,就能够感知我身上的阴气,那么这个女孩子的实力真是深不可测-- 我看着那个女孩子的眼睛,慢慢道:“是,我是至阴之体,身上有大量阴气,这里草鬼寨的总堂堂主燕七,就是让我来到这里,来帮助一个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小苹果--” 那个女孩子沉声道:“自然是,难道这里还有别的病人吗?”顿了一顿,这个女孩子皱起了眉头,对我喃喃道:“只是小苹果所缺的并不只是一个至阴之体,还要那至阳之体,这一阴一阳结合起来,才有可能将小苹果身上的病治好了。”我奇道:“难道有一具至阴之体还不行?” 那个女孩子摇了摇头,道:这个自然不行。小苹果体内气血两亏,阴阳相差太多,所以光是有一具至阴之体还不行,如果小苹果先吞了这至阴之体,恐怕还未及等到那至阳之体,小苹果就会因为体内阴寒之气,过于旺盛,而就此冰冻成一块冰坨。所以要想治好身体,还是老老实实的等到那至阳之体的到来,先吞了那至阳之气,再来吞噬这至阴之气,这样水火交泰,阴阳调和,小苹果体内的这个病症就会不治而愈。” 我心中一动,心道:“原来还有这种事情,可是我这一具至阴之体已经极为难找,那至阳之体又去哪里去找?” 第一百八十章至阳之体,天眼僧人 我心中刚刚动念,那巨鼎上空,迷蒙的雾气之上,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道:“至阳之体来了,接着--” 随着话音落下,那雾气上空募底坠落下来一个男人。 那男子身形高大,从那雾气上空穿了过来,向着地上重重落下。 只见那个男子光着脑袋,身上穿着一袭袈裟,居然是一个和尚,只不过这个和尚双目紧闭,似乎笃自在那梦乡之中,鼻孔之中不时的还发出呼呼的呼噜之声。 只见这个光头和尚从那巨鼎之上猛然落了下来,而后碰的一声,重重的砸到鼎底。 这一下虽然没有砸到人,但是那一落之力,怕不有数百斤之重?只听碰的一声,那一个光头和尚重重的落到地上。 这一下重砸,那个光头和尚立时就醒了过来。 只见这光头和尚睁着一双大眼,眨巴眨巴了几下,看看那小苹果和小苹果身后女孩子,随后又看了看我,这才将一双眼睛落到那小苹果的脸上,瞪着眼问道:“小孩,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又是什么人?我怎么会在这里?” 小苹果嘻嘻笑道:“大和尚,我先问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来到这里?” 那光头和尚眼珠转了几转,随即问道:“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我暗暗皱眉,心道:“这个大和尚事情还挺多,言语中更是倔得很。” 小苹果笑道:“因为你问我话,我要回答你,可是你要不回答我的话,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话呢?” 这一段话如同绕口令一般,说的那个光头和尚直晕乎。 我在一旁暗暗发笑,心道:‘小苹果说的这一番话,一点错也没有,而且还符合逻辑,让那个大和尚无可辩驳。” 只见那个大和尚眨眨眼,想了一想,这才喃喃道:“好像你说的蛮有道理的啊。” 小苹果抿嘴一笑道:“何止是有道理,那是大大的有道理。大和尚,你还没有说你是哪里的呢?” 那个光头和尚眨巴眨巴眼睛,这才开口道:“和尚来自甘肃,有一个天眼寺,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我就来自那里,我的法名叫做智兴。大家都说我脑子好,聪明,所以就管我叫智多星。智多星智兴,嘿嘿,是不是很贴切啊?” 小苹果莞尔一笑道:“是啊,很贴切,智兴,智慧顶多像个猩猩,所以叫智多星。” 小苹果嘴边微笑,最后声音更是低了几句,让那智兴没有听清。 我听到这天眼寺三个字,心中一动,心道:“那个天眼寺是不是小和尚智秀的哪个门派?后来听到这个和尚自报家门,居然说自己叫做智多星智兴,我心中便忍不住要笑了出来。阵女乒圾。 我心道:”这个智兴在天眼寺一定是个傻子一般的人物,天眼寺的人拿他取乐,这才给他取了一个智多星的外号,这个外号本来就跟他不搭界,他却是以为同门的师兄弟们捧他,这才沾沾自喜,他却没有想到这个是同门师兄弟拿他找乐呢。看来这个智兴智慧不会他昔年的那个智慧如同大海一样深的师兄,倒拔垂杨柳的那一位。 哪一位才可以称得上粗中有细。 只听这位号称智多星的智兴和尚,向小苹果笑道:“这一次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还有你是那里的?怎么会来到这里?用不用我帮忙?” 这帮忙二字刚刚说完,那个站在小苹果身后的那个女孩子忽然张口道:“用,自然要用。现在就用。” 智兴和尚眼睛瞪了一眼那个女孩子,道:“我在问这个小姑娘,你不用插嘴,这个小姑娘眼睛单纯,看上去就没你的心眼多。” 那个女孩子脸上有些微红。随即住嘴不说。 小苹果笑道:“我叫燕飞,燕子的燕,飞天的飞。我就是这个草鬼寨雷公坪的,我是被我婆婆带到这里的,你要想帮我的忙,我自然是求之不得。” 我心中一动,心道:“燕飞?燕七?这个小苹果的名字倒似乎和这个草鬼寨的寨主有些关联。” 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我哑然一笑,心里暗道:“这个小苹果必定是跟这个草鬼寨大有关联,更有可能的是这个小苹果是这个草鬼寨的亲戚,否则的话,那个草鬼寨的寨主,总堂堂主燕七又如何肯这么大费周折的将我胁迫而来,为小苹果治病?” 小苹果眼睛骨碌碌的转动,随即笑问道:“智多星你是怎么到了这里的?” 那个天眼寺智兴和尚嘿嘿一笑道:“我嘛,自然是被你们草鬼寨的总堂堂主请来的。我本来是要去辽东,谁知道半路之上,就被你们的五仙堂的堂主拦住,说是你们草鬼寨的寨主,听到我的大名之后,心中仰慕,这才派你们的那个副堂主将我请来,说你们这里有一个孩子得了奇怪的病,要我才可以治得好。我那时就谦虚了一下,说和尚又不是什么大夫,可不会给人治病,谁知道你们那个副堂主一碟连声的跟我说,只要我到了草鬼寨这里,那个小女孩的病就可以立时而愈,都不用我动手,而且只要我来到这草鬼寨,那么我可以随便在工行农行,中行开一个户头,每个月都会给我打上十万块人民币。” 小苹果哈的一笑道:“没想到大和尚还喜欢人民币。” 智兴和尚嘿嘿笑道:“和尚别的东西不喜欢,对于这个人人都喜欢的人民币,自然也是深深喜欢的。和尚也是人,和尚也不能免俗啊。于是和尚这才千里迢迢的在你们那位副堂主的陪同下,来到了这草鬼寨。到了这草鬼寨,一觉睡到天亮,那个副堂主请我吃饭,吃完饭之后,和尚不知道为什么就犯困,迷迷糊糊的就又睡着了,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 我心中暗道:“原来这个天眼寺的智兴和尚是去辽东,半路之上,被拦了下来,只不过他要是去了也是白去,那嘎仙洞之中,早已经空无一人,那个灭佛的杀了无数和尚的太武帝已经和我,还有他的宝贝闺女,一路千里迢迢的来到了这草鬼寨。刚才听的上面喊什么:”至阳之体来了,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莫非眼前的这个鲁莽愚蠢的大和尚身体则是一具至阳之体?” 我抬眼看去,只见这个智兴和尚肥头大耳,长得又高又壮,倒是和当年倒拔垂杨柳的那个和尚有的一拼。 只不过这个和尚身上是不是那个女人所说的,至阳之体,这个我倒是一时片刻,难以知道。 小苹果身后的那个女孩子双眼冒光,对那天眼寺的智兴和尚道:“大和尚,你来的正好,我这个小妹妹身上得了不治之症,只有大和尚和这个大哥哥可以医治。所以这一次请大和尚来,就是要大和尚相救我这个妹妹。”说着,女孩子的双眼望着那个小苹果,眼睛之中满是伤感。 智兴和尚奇道:“怎么?我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怎么可以将这个小妹妹身上的伤治好?” 那个女孩子沉声道:“大和尚,不要你做什么,你只要将一只手伸了出来,让我这个小妹妹握着,我的这个小妹妹就可以凭借着大和尚手上的阳刚之力,将我这个小妹妹身上的伤治好。” 智秀和尚,双眼一瞪,满脸诧异之色,对那女孩子道:“竟有此事?” 看来这个天眼寺的智多星,心中竟是不敢相信,这个世上还有这么简单而轻而易举的事情。 第一百八十一章丹田玉树,碧气逼人 那个女孩子点点头,道:“这个自然,就是这么简单,大和尚,事不宜迟,就请坐在我这位小妹妹的身前,那位大哥哥也请过来,坐在这个小妹妹的另外一边,二位同时伸出左手,和这位小妹妹的一只手抵住,二位听我发令,我喊开始的时候,二位就可以将自己体内的气息注入这位小妹妹的身体里面,到时候我在这个小妹妹的身后保护,只要小妹妹身子稍有不适,我便喊大家立时停止,怎么样?” 那个智兴和尚想了想,这才点点头,道:“即是如此,那么我就当仁不让了。”说着,迈步走到坐在东面鼎壁之前的小苹果的一侧,坐了下来,而后左手伸了出去,厚大的手掌顿时将那小苹果的一只小手遮盖住了。 我心道:“看来小苹果只是一个傀儡,一切事情都是由那个她背后的女孩子负责。”我心里正在暗暗琢磨,该不该上前帮忙的时候,那个天眼寺的智兴和尚看着我,眉头皱了起来,而后不爽道:“小伙子,怎么婆婆妈妈的,这个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事情你不知道吗?还是赶紧来,给这个小姑娘治好了病,咱们好即刻回去。” 说罢,只见这个大和尚满脸焦急。 我心里暗道:“你是为了你那个每个月都即将有进账的银行卡吧?” 我想了想,还是不忍看着那个小苹果被病痛折磨,随即慢慢走到小苹果的另外一侧,坐了下来,而后也是左手伸出,抵在小苹果的掌心。 小苹果大喜,口中甜甜道:“多谢大和尚,多谢大哥哥。” 那个女孩子则是坐在小苹果的身后,双掌抵在小苹果的后心之上,我心里有些暗暗担忧,我心道:“这样一来,这个小苹果的身体岂不是就变成了一具容纳我和这个天眼寺的大和尚体内阴阳之气的载体了?” 我心里正在隐隐担忧之际,那个坐在小苹果身后的女孩子募底开口道:“开始--” 这一声开始之后,我只觉自己左掌之内一片气息流动,似乎那天眼寺的大和尚智兴已经出手,我的手掌抵在小苹果的另外一只手上,都能感觉到小苹果的另外一只手掌之上,传来的那一股极其强悍霸道的至阳之气。 那一股至阳之气,宛如潮水一般向着小苹果的丹田气海涌了过去。 这一股天眼寺大和尚身体里面的至阳之气,是他自己主动送过去的,还是来自小苹果体内生发出的那一股强悍无伦的吸引之力,我是不得而知了。 我只觉的小苹果身体里面竟似乎有一股吸力,拉扯着我体内的至阴之气向小苹果的身体里面注入进去。 我心中一动,竟是急忙收捏心神,将一股至阴之气化为一丝,这才任由那吸引之力,将我故意放出来的那一丝气息强行拽走。 我静坐不动,只是用脑子不住感知,只觉得那天眼寺的大和尚智兴体内的至阳之气,竟也是源源不断的向小苹果的身体里面注入进去。 只见小苹果的一张脸孔越来越红,到得最后,小苹果的一张小脸,就如同着了火一样,艳艳的十分可爱,更像是一只让人馋涎欲滴的小苹果了。 那天眼寺的智兴和尚,脸上露出洋洋得意之色,似乎在说:“你们看,怎么样?大和尚的至阳之气不弱吧?” 我心里一震,心道:“还记得那一日,太武帝曾经跟我说过,这个世间,除了那至阴之气,结成的阴墟宝体之外,还有一种至阳之气结成的至阳熔炉,这至阳熔炉之中便是天下一等一的阳气,比之我体内的那一缕冥火虽然稍微不如,但是这至阳熔炉里面的阳刚之气,却也是世间极其厉害的。 我心里暗暗道:“看来这个天眼寺的智兴和尚,体内这个至阳之气,已然可以说是结成了至阳熔炉了。” 过的十几分钟之后,这个天眼寺的大和尚就有些受不住了,对那小苹果道:“小姑娘,快将大和尚放开,要不然和尚身体里面的至阳之气被你吸得干干净净,和尚可就无法东行了。只能打道回府。” 那小苹果连连点头,对着智兴和尚想要说话,可是却是不知道为什么,小苹果此时却是说不出话来。 我心道:“这一定是那个小苹果背后的女孩子搞的鬼。” 我抬头望去,只见在那小苹果的身后,那个女孩子双眼之中露出一丝凶光。 这双眼睛的凶光竟然不似人间才有。 只见那个大和尚智兴,越来越是慌乱,脸上冷汗也是哒哒流了下来。 过的片刻,那个大和尚双眼瞪起,大声道:“还不将我放开?”口中一声暴喝,整个身子往后一退。大和尚用力过猛,脑袋向下倒去之时,直接撞到那鼎底之上,立时昏晕了过去, 不过这一下,倒也让他逃脱一劫,就此脱开那小苹果身后女孩子的掌力吸引之厄。 那大和尚智秀既已经脱开束缚,那么此刻,和这小苹果纤纤玉手相连的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我心里一慌,正要使劲脱开束缚,将手挣开,那知道那个大和尚脱开束缚之后,小苹果背后的那个女孩子双手之上的强悍吸力,尽数用在我的身上。 我只觉得我的一只左手牢牢的粘在那小苹果的手掌之上,跟着我体内的至阴之气,便即迅疾异常从我的掌心涌了出去,一直注入小苹果的体内。 小苹果的一张通红脸孔,就在这一瞬间红晕慢慢褪去。过了一会,这红晕退的干干净净之后,一层惨白之色慢慢浮现在小苹果的脸颊之上。 我知道这是我体内至阴之气的体现。 可是我无法阻止,我感觉我自己体内的至阴之气源源不断的向那小苹果的身体里面涌了过去。 我此前有过一次经验,那一次是被拓跋真将我体内的至阴之气尽数吸走,后来这才引动我深藏在丹田气海之中的那一枚冥火,这才烧的拓跋真心脉损伤,以至于失去以前的记忆。 我们今日来到这草鬼寨,寻找那雷公藤和九眼草,都是种因于此。阵女来巴。 我知道我体内的至阴之气,虽然可以被吸纳干净,但是过的一段时间之后,还可以再生,这阴墟之气自是生生不息,源源不绝。 可是我体内的至阴之气要是被吸纳的干干净净的时候,恐怕就又有可能将我体内的那一缕冥火激发,爆燃起来。 到时候会不会对这个小苹果大有损伤,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感应着自己体内的至阴之气,一点点的消失,而小苹果身体里面的至阴之气却是慢慢多了起来。 我的手掌和小苹果的一只小手牢牢粘住,所以,我这才可以看得到小苹果身体里面的诸般情况。 这种看,其实就是用气息感知。 我的气息进入小苹果的身体之后,慢慢看到了一个惊人的一幕:原来,就在小苹果身体里面,丹田气海之中,此时此刻,竟然有一株绿绿的小树苗在慢慢成长起来。 那至阴之气仿佛是水,不住浇灌着那一株小小的绿树苗慢慢拔高,而那丹田气海之中的至阳之气慢慢被那绿树苗吸收殆尽,仿佛阳光一般,滋养着那一株小小的绿树苗。 眼看着那一株小小的绿树苗在小苹果的丹田气海之中,一寸两寸,三寸四寸慢慢的长了起来-- 我看的目瞪口呆,我是怎么也想不到在这小苹果的丹田之中,居然会出现这么一幕奇景-- 第一百八十二章五行五命,冥火焚木 我心中惊骇莫名,我想不到这个乖巧可爱的小女孩小苹果,为什么在她的身体里面,会有这么一幕奇景? 这个小苹果体内的这一棵小树是怎么回事? 我记得曾经跟我说起过,人的身体都是各不相同,有的人是金命金身,有的是人土命土身。每个人的身体都是对应着五行之中的一个元素。 这个理论就和那个性格色彩学是一样的。 性格色彩学说人的性格分为多色彩,有的人是红色性格,有的人是黄色性格,还有的人分别是绿色和蓝色性格。 这套理论其实和过去中国的五行学说基本一样,是按照五行学说演变而来的。 中国的五行学说,是将人分为金木水火土五行五命。 而那性格色彩学里面的四种颜色其实恰恰对应五行之中的五位。 红色对应火,蓝色对应水,黄色对应金,绿色则是对应木。这其中差了一个土,而五行之中土源自于火,这土的颜色应该就是介乎于明黄和赭黄之间。 这性格色彩学不过是借鉴中国古老的五行之术而已。 在五行学说之中,便已经将人分类为金木水火土五行五命。 五行五命,火命之人就会性格有些偏激,行事冲动,水命之人就安安静静,不爱招摇,惹是生非。 只不过这并非一概而论,只是一种学说而已。可是我今天竟然在这个女孩小苹果的身体里面,赫然发现了这么一株碧绿的小树苗。 这一株小树苗在我的至阴之气和天眼寺的和尚智兴的至阳之气的滋养之下,迅速异常的成长起来。 我心里暗自骇然,心道:“难道这个小苹果就是一个具有天生木命之人。这才在她的体内,那一棵树木这才如此具象的呈现出来?那么我呢,我是什么命?四爷爷说我是至阴之体,可是我的丹田气海之中,偏偏有这么一缕冥火始终在来回漂浮?” 我只觉得那小苹果的身体里面,那一株小树苗不住成长,越来越快,那一棵小树苗上的绿色更是随着我体内至阴之气的灌入,越来越是翠绿。 我心中凛然,随着我体内至阴之气的渐渐减少,我心中的另外一个极大的担心,募地出现。 我不知道当小苹果背后的那个女孩协助小苹果将我体内的至阴之气,全都吸走的时候,我体内深藏丹田气海之中的那一缕碧色冥火,会不会募地卷向小苹果的体内?” 小苹果这么乖巧可爱,我可不想小苹果被我体内的冥火所伤。 我向那小苹果背后的女孩大声道:“快放开我。”阵尽尽才。 那个女孩眼中瞳孔收缩,静静道:“快了,快完了。” 我知道她也已经感受到我体内至阴之气的消失殆尽,所以这才跟我这么说,可是她那里知道我体内至阴之气消失之时,就是那冥火汹涌澎湃之时。 我心中着急,大声道:“快将我放开,要不然你会倒霉的。” 那个女孩子那里肯放?一双手笃自死死的抵在小苹果的后心之上。 小苹果看到我脸上惊慌失措的神情,知道事情紧急,想要脱开我的手掌,可是她的一只手掌却是被那背后的女孩子控制,动弹不得,只有满是无奈的看着我,摇了摇头,似乎在说,她也没有办法。 我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体内的至阴之气已经尽数干净,而那小苹果体内巨大的吸力还未曾尽数退去,就在这时,我体内深藏暗处的那一缕碧色冥火募地如鬼魅一般冒了出来,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异常的随着那巨大的吸力冲了过去。 这么一冲之下,立时进入小苹果的体内,而后循着小苹果的奇经八脉,快速异常进入到了小苹果的丹田气海之中,只一瞬间就来到那一株翠绿的小树苗之前,碧色火焰一裹之下,顿时将那小树苗裹挟其中,碧色火焰吞噬之下,那一株适才还碧绿碧绿的小树苗顷刻之间就变得树干枯黄,树叶枯萎,片片落了一地。 小苹果一声闷哼,向后栽倒在地,就此脸色蜡黄,昏迷不醒。 在她身后的那个女孩也是被她向后一撞之下,飞了出去,砰地一声撞到那鼎壁之上,口中狂喷鲜血,那个女孩眼中露出愤怒之意,抬起头来,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我,厉声道:“你这个奸贼,竟然这么阴毒,你,你把小苹果害死了。”这一句话说完,那个女孩子又是口喷鲜血,身子虚弱的靠在墙壁之上。满眼怨毒仇恨的看着我。似乎我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 我此时一只手掌,已经和小苹果的手掌脱离开来,我看着倒在地上,脸色蜡黄的小苹果,再看看那笃自靠在鼎壁之上的那个女孩,我叹了口气,向那女孩子慢慢道:“我说过的,让你放开我,你偏偏不信。” 那个女孩子看我慢慢走近,口中忽然厉声道:“你给我走开,走开--” 我一呆,心道:“这个女人疯了吗?我不过是好心看看她,用不用我帮助。” 我皱了皱眉,随即走向那个小苹果,想要看一看小苹果的伤势重不重。可是我刚刚迈出数步,那个女孩子尖声叫道:“不要靠近小苹果。” 我怔在那里,皱眉道:“我没有恶意的。” 那个女孩子却只是大声叫道:“就是不要你靠近。” 我心中嘀咕,:“不让靠近就不靠近,这样总行了吧?” 随即我走向那个天眼寺的智兴和尚,就在我刚刚走到那智兴和尚的身前之时,那巨鼎上方忽然垂下来一架软梯,那个燕七从那软梯上快速溜了下来,到了巨鼎之底,看到这地面之上天眼寺的智兴和尚和小苹果都是躺在地上,那个女孩子口中更是满是鲜血,燕七一怔之下,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女孩子伸手指着我,恨恨道:“都是这个人害了小苹果的。” 那个燕七转过头来,看着我,双眼冷冷的道:“我让你来救治小苹果,怎么你还把这几个人伤了?” 我急忙解释道:“我可没有伤害这二人,都是她们自己自找苦吃。” 我随即将刚才的一番事情,一一对这个燕七说了。 燕七哦了一声,眼中露出奇怪的神情,随后迈步走到我的身前,一伸手,快捷无伦的抓住我的一只手,跟着一股气息便即顺着这个燕七的手臂传入我的体内。 我体内丹田气海空荡荡,一丝至阴之气都没有了,有的只是那一缕碧色冥火。 燕七皱起眉头,问我道:“你体内的这个冥火颜色为什么是碧色的?难道是在那树林之中吸取的那些蜈蚣的毒雾才染成这个颜色?” 我一呆,一颗心碰碰直跳,心道:“她怎么知道这一件事情?我吸取那蜈蚣毒雾的时候,身旁只有一具离魂的八姑的空壳,还有那个采蘑菇的老婆婆,这个燕七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着燕七,慢慢道:“你怎么知道我吸取毒雾的?” 那个燕七似乎也是一怔,眼睛看着我,忽然开口道:“我自然知道。” 说完这一句话之后,燕七回头走到那小苹果的身前,随即将小苹果抱了起来,然后眼睛看着我,对我沉声道:“你抱着阿九,我抱着小苹果,咱们出去给这二人治伤。” 我点点头,走到阿九的身旁,刚要伸手抱住阿九,那个阿九尖声叫了起来,:“我不要这个坏人抱我出去。” 燕七皱了皱眉,随即转身走到阿九身前,竟是一手一个,抱起小苹果和阿九二人…… 第一百百八十三章菊花未破,和尚安心 燕七抱起小苹果和阿九,来到那软梯之前,随即将那软梯绕在身上,口中一声呼哨,片刻之后,那软梯便即向上缓缓升起,燕七和阿九,小苹果,随即穿过那迷蒙的雾气,转眼间消失不见。 这巨鼎之底,此刻只剩下我和那一个昏迷不醒的天眼寺的智兴和尚。 我抬起头,看看这巨鼎上方,我知道以我现在的功夫,我是决计无法上去,现在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静下心来,然后等着那个燕七,派人垂下软梯,将我和这个天眼寺的和尚救出去。 我转过身来,看看那个智兴和尚,只见这个和尚双眼紧闭,依旧是昏迷不醒。 我心道:“这个和尚也太逊了吧?这么一下就动弹不得了?” 不过想到自己现在也是体内至阴之气一丝全无,我的身体也是虚弱至极,我对于这个天眼寺的和尚的鄙夷之意,也就少了许多。 我坐在智兴和尚的身边,心中还在思索着那个问题:“为什么那个燕七,知道我吸取蜈蚣毒雾的事情?她是如何得知?而且这个燕七身上似乎有一丝熟悉的感觉,总在困扰着我,似乎我此前,在什么地方看过这个燕七似的。” 我暗暗皱眉,就在我苦思之际,我身前的智兴和尚慢慢睁开双眼,看到我坐在他的身前,这个智兴和尚吓了一跳,急忙站起身来,向后退出数米开外,神情紧张的看着我,颤声道:“你这坏人,对我做了什么?” 我心中苦笑,心道:“这么一会功夫,我已经分别被阿九和这个智兴和尚说了两回坏人了。可是我明明是纯真善良好青年啊,怎么就一眨眼之间,变成了女人怕,男人也怕的大坏人了? 而且这个男人还不是一般的男人,是一个和尚,这个和尚脸上的神情,竟似我已经将他那个了。 这个误会可让我尴尬不已。 我苦笑道:‘大和尚,你误会了。我可没有对你怎么样。” 智兴和尚看看我,又看了看他自己,满脸疑惑,诧异道:“你没对我做了什么?你确定?” 我急忙点头,道:“这个自然,我是确定以及肯定。绝绝对对没有对大和尚做过一些什么。这个大和尚请放心。” 智兴和尚还是有些疑惑,皱眉道:“可是,你没对我做过什么,怎么我双腿发虚,酸软无力?” 我哭笑不得,对智兴和尚解释道:“大和尚,那个是你被那个小女孩吸走了你体内的至阳之气,这才导致的,跟我可没有半点关系。” 智兴和尚听我说完这一番话,这才脸上一红,向我眨眨眼道:“要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哎,现在这个社会,太不安全了,女人出去危险,就连和尚出去也有的时候,菊花不保啊。” 我忍不住笑道:“大和尚,外面我不知道,但是在这巨鼎里面,大和尚的菊花不会有人冒犯的。” 智兴和尚嘿嘿一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这智兴和尚说完这几句话之后,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个巨鼎,然后对我道:“那个小姑娘呢?将我的至阳之气吞噬完了,就一走了之了吗?不行,我一定要她给我些补偿,我那至阳之气练起来多么不容易啊,想不到一朝之下,就被那个小姑娘给吸得干干净净--”阵尽帅圾。 我对他道:“那个小苹果被这个草鬼寨的寨主带走了。” 智兴和尚皱眉道:“带走了?怎么不跟我知会一声?” 我心里暗自发笑,心道:“你以为你是谁啊?还知会你?” 我没有说话,智兴和尚在这巨鼎下面迈着步子,四处转了几圈,见这巨鼎四面并无出路,只有上面一条通道,而这通道之高,凭着他的功夫,是万万上不去的。 智兴和尚皱了皱眉,随即又在这巨鼎里面走了几圈,这才在我身前站住,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几眼,这才对我道:“你为什么也在这里?” 我心道:“这个智兴和尚真的有些脑袋不大灵光。” 我笑道:“你为什么到这里,我就为什么到这里。” 智兴和尚哦了一声,对我道:“原来你也是为了草鬼寨给你的那些奖励。” 我心道:“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见钱眼开?我可不是。” 只不过和这个浑浑噩噩的和尚说这些,也没有什么用处。 我和智兴和尚在这巨鼎之中,待了一会,只见那巨鼎上面垂下一架软梯,我对智兴和尚道:“大和尚,有人来接咱们了。” 智兴和尚大喜,随即奔到那软梯之前,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我跟在智兴和尚的身后,爬到巨鼎上面,再从一侧的梯子下来,到得地面之上,却是早已不见了那智兴和尚的身影,看来这个和尚脑筋不大机灵,脚底下抹油的功夫还是蛮快的。 我下到地面之上,一名草鬼寨的黑衣弟子走了过来,对我恭恭敬敬的道:“小五先生,堂主在里面等候先生呢。” 我点点头,心里暗道:“那个燕七还等我做什么?我将那个小苹果误伤了,我体内的至阴之气,也已经没有了,估计要恢复几天,才可以继续充盈起来。” 我随即跟着那一名黑衣草鬼寨的弟子,一路来到总堂之中,进了屋,只见那燕七满脸愁容,坐在椅子之上,看到我进来,这才缓缓站起,对我道:“小五,你可把小苹果给害苦了。” 我苦着脸道:“我可不想的,我在那个阿九帮助小苹果,吸纳我体内的至阴之气时候,就已经提醒阿九了,可是阿九偏偏就不听,我又什么办法?” 燕七皱眉道:“你跟我来,你看看小苹果现在这个样子,可有没有什么办法补救?” 说话间,燕七已经带着我,一路走到里面密室之中,只见密室床上,那个小苹果依旧脸色蜡黄的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燕七盯着我,慢慢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你伤的小苹果,自然还需要你来给小苹果治伤。” 我一时无语,过了一会,这才缓缓道:“我现在体内至阴之气已经一点也没有了,我有什么办法?” 燕七冷冷道:“是你伤的小苹果,你会没有办法?” 我苦笑道:“燕堂主,是我伤的没有错,可是我也是无心之失啊,再说了,我提前告诉那个阿九,阿九执意妄为,难道这也怪我吗?” 燕七被我说的无话可说,过了一会,这才恨恨道:“小苹果两次遇到你,两次都是这么倒霉--” 我被燕七的这一句话,惊得呆住,我问道:“燕堂主,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小苹果见过我--” 燕七自知语失,立时住口不说。 我从侧面看着燕七,只觉的这个燕七,竟是和那一日见到的那个佝偻着身子的小苹果的婆婆极其相似,尤其是侧面,除了眼前这个燕七没有佝偻着身子之外,其他竟是恍如一人一般,就连这个燕七的声音也是隐隐有一丝那个老婆婆的味道。 我厉声道:“燕七,你到底是谁?” 沉默了良久良久,燕七这才慢慢转过身来,一双眼睛静静的看着我,慢慢道:“想不到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我看着燕七,纠正她道:“不是看出来,是你的言语之中露出了马脚。” 燕七嘿嘿一笑,随即从脸上的一角,慢慢往下撕开,随着她手指的用力之下,一张燕七的脸皮就被燕七从她的脸上,慢慢撕扯了下来…… 人皮面具之下,赫然出现的正是那一张老婆婆的慈祥和蔼的脸孔-- 第一百八十四章真真假假,如堕梦中 我瞳孔慢慢收缩,看着那个老婆婆,慢慢道:“原来真的是你。” 老婆婆嘿嘿一笑,腰板慢慢弯了下去,佝偻着身子,看着那床上的小苹果,缓缓道:“我们祖孙俩相依为命,我将小苹果更是视如珍宝一般,此刻这小苹果却要被你打死了,你说怎么办?” 我心里却是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为什么草鬼寨的第六第七弟子会知道我们的姓名,那自是因为这个老婆婆前往雷公坪探听到的。 可是谁又能想到这个手里常年拿着一个篮子,看上去孤苦无依的老婆婆,竟然是草鬼寨的总堂堂主,蛊毒客的掌门人? 原来这个小苹果真的是草鬼寨掌门的孙女。 我沉声道:“你的真名叫什么?” 老婆婆腰板慢慢挺直,迟疑一下,这才对我慢慢道:“老婆子自然叫做燕七了。老婆子也没有骗过你。” 我心头怒火升起,冷笑道:“你还没有骗过我吗?我要是早就知道燕七是你,你就是燕七,我可绝对不会给你帮什么忙。”顿了一顿,我看着小苹果,道:“如果只是为了小苹果,我还会出手相助,可是为了你这个谎言欺骗的老巫婆,我可决计不会出手帮忙。” 燕七冷冷的道:“你答应我帮忙,可不是因为这个,你是因为我出手相救了那个八姑细眉--” 我一时情急,说话没了分寸,这才被燕七抓住把柄。 我心里恼怒,对燕七道:“告辞了,以后你们草鬼寨事情,不要烦到我,你就算找我,我也不会帮忙的。” 那个燕七忽然在我身后道:“那要是八姑细眉呢?” 这一句话,在我耳旁响了起来,我心头立时一阵巨震,我随即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一双眼睛望着燕七,森然道:“你们要是将八姑怎样了,那么我也会用同样的手段对付你们。” 燕七看着我,慢慢道:“八姑细眉只不过是身体虚弱,走出去一会之后,就再次昏晕倒地,我们无奈之下,也只有将八姑细眉抬了回来。” 我听得八姑细眉,又被这燕七抬了回来心中一阵隐隐不安,随即向那燕七道:“燕七,八姑在哪里?” 燕七看着我,沉默了一会,这才走到这密室一侧的墙壁之前,伸手按了按一侧的开关,随即墙壁之上,一个小门打了开来,小门后面依旧是一间斗室,斗室之中,放着一张木床。木床之上躺着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的如花般的女子。 我急忙奔了过去,奔到那床前,凝神望去,只见那个女子赫然正是八姑。 我抓住八姑的手臂,使劲摇到:“八姑,八姑--” 只见那八姑紧闭双目,呼吸全无,我心里大吃一惊,心道:“难道八姑受伤过重,真的去了?” 我将身子凑到那八姑的身前,侧耳倾听,就在这时,只见那躺在床上,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八姑,募底睁开眼睛,一闪眉目向我望了过来,与此同时,八姑的一双手臂募底圈转过来,一把扣住我全身数处穴道。 我立时动弹不得。 我大惊失色,对八姑道:“八姑,是我啊,我是小五,你忘记了吗?” 八姑缓缓坐起身来,反而将被点中穴道的我,慢慢放在床榻之上,而后这才缓缓转过身来,对着燕七慢慢道:“你出去吧,把门带上。” 那个燕七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道:“是堂主。”这才转身离去。 我此时已经被眼前的这个八姑点中了穴道,动弹不得,只有嘴巴还能开口说话。 我心里暗暗纳闷:“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八姑将我的穴道点中?而且那燕七出去的时候,为什么会说--是,堂主--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只见八姑站在床前,静静的看着我,双眼目光闪动,似乎隐藏着很多很多的秘密。 我脑子之中一阵混乱,呆呆的看着那个八姑,心中不住在问:“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八姑走到我的身前,伸出一只手,搭在我的手腕之上,一股强悍的气息随即从我的手腕之上冲了进去。那一股气息循着我身上的经脉,一路到了我的丹田气海之中,这才停止。 那气息随即仰头望着我空空的丹田气海,而后看着那一缕碧色冥火不住燃烧,过了一会,那一股气息往上一冲,便即向那一缕碧色冥火冲了过去。 那一缕冥火本来就闲得无聊,此刻见这一缕气息冲了过来,随即迎头而上,还未及到得那气息的身前,这一缕冥火便是用力一吐,那冥火火焰随即暴涨十尺,将那来临的气息立时裹挟其中,那一缕气息不敌,随即转身逃了回去。 那一缕冥火继续追赶而去,一追一逃,随即从我的身体经脉,一路冲出身体。 只听八姑啊的一声惊呼,随即手臂从我的手腕上震了开来,跟着就见到八姑的雪白的手腕上,留下一处被烈火烧灼过的痕迹。 我心念转动之下,发觉那一缕冥火已经再次返回,到了我的丹田气海之中。继续在丹田气海之中来回自由自在的游动。 我看着八姑,八姑看着我,冷冷道:“小子,想不到你体内的冥火真的这么厉害。我当时还小觑了。” 我看着八姑,心中忽然心念一闪,对八姑道:“原来你才是这草鬼寨的真正寨主,你才是那个燕七--” 八姑眼睛眯了起来,对我笑道:“你现在知道也不晚。” 我的心慢慢沉了下去,我看着眼前这个假的八姑,这个草鬼寨的真正寨主,燕七,心里慢慢升起一丝愤恨来。 因为片刻之前,我还将这个八姑,当做我保驾营的人,当做我爷爷的亲妹妹,爸妈还有六叔他们深深崇拜的那个神通广大的八姑,可是我没有想到,就在数秒钟之后,这个八姑就已经变成了我最陌生的人,变成了这个草鬼寨寨主-- 这个八姑如此处心积虑是为了什么? 我恨恨道:“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冒充我保驾营的人?为什么要冒充我爷爷的亲妹妹?” 原来的八姑,此时的燕七,眼睛冷冷的盯着我,笑道:“不是我要骗你,是你自己亲自来到我的面前,我听你说你是天津保驾营的人以后,我就知道你谁了。天津保驾营徐家是我们盯了十来年的一个地方,遇到你,我又怎么舍得错过?”阵布反圾。 我心中这才恍然,原来自己和拓跋真在那湖底五仙村的那个奇怪的八角屋子里面说话,不巧的是正好这个燕七也在那一间屋子里面,而且无巧不成书的是,燕七正好在那一张床榻之上,也正好听到我和拓跋真的对话,就在那瞬息之间,这个燕七想必就做了那个决定,要冒充保驾营的八姑徐喜前来骗我,这样的话,我一定可以将保驾营的所有自己知道的秘密全部告诉燕七。 果不其然,我在全无防备之下,被这个燕七骗取了信任,更是将我们保驾营的秘密和盘托出,还将辽东盘龙岭上后土屯拓跋家的一些事情,也尽数告诉了这个冒牌的八姑。 这个冒牌的八姑随即将我们三人带到那百草屋之中,而后带着我,前往灵蛇堂,找那灵蛇堂主翁敏要那雷公藤和九眼草。 可是我心里不明白的是,这个冒牌的八姑,真的燕七,为什么要杀死那个灵蛇堂的堂主翁敏? 我把这个问题问了燕七,燕七嘴角边露出一声冷笑,缓缓道:“不是我要杀了翁敏,是翁敏自己找死--” 第一百八十五章口蜜腹剑,心狡如狐 燕七冷冷的告诉我,那个翁敏早已经有了不臣之心,对燕七更是心怀叵测,时时计划将燕七推翻,让她自己坐这个总堂堂主的位置。 燕七想要杀死这个翁敏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有些想不通,问道:“可是你那些功夫,分明就是我们保驾营徐家的功夫--你是怎么做到的?” 燕七摇摇头,脸上露出神秘兮兮的样子,慢慢道:“你说错了,那根本就不是保驾营徐家的招魂术,而是我们草鬼寨的秘传功夫,这个功夫只传给掌门总堂的堂主。其余人概不外传。小五,你以为那个是你们保驾营徐家的法术,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们草鬼寨和保驾营都是隶属于五斗米的门下,都是师从祖师爷张鲁,所以在一些功夫之上,有似曾相识的地方,也不稀奇。” 我默然,心道:“这个燕七的说法倒也并不过分,只是这燕七假冒八姑出手的时候,有一些功夫却是的的确确是我们保驾营徐家的功夫,看来这个燕七一定是此前曾经自己去过天津保驾营,或者派人去过,偷偷学来一些招魂师的功夫,回头详加演练,最后变成这个似是而非的样子。哼,这些人难道还有好人了?这些偷鸡摸狗,鬼鬼祟祟的事情,自然是他们草鬼寨最为擅长了。” 我冷冷道:“这么说来,那神蝎堂和魔蛛堂的堂主朱老大和莫人也都是和你不睦,这一次就借题发挥,被你杀了的了?” 燕七嘿嘿一笑道:“孺子可教也。那两个贼子暗中和灵蛇堂的翁敏勾结,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早就看在眼中,这一次自然真正好借机收拾了他们二人,至于两外两堂的堂主嘛,那就要留他们一马,以观后效。”说罢,这个燕七嘿嘿冷笑不已。 我心念忽然一闪,立时明白过来,随即对燕七道:“那两个人的堂中要不是还有两件五仙残影没有交上去,估计也会被你立时杀了。是不是?” 燕七嘿嘿一笑,也不否认, 我看着燕七,冷冷的道:“所以你遇到我们三人之后,就已经想好了这一切的计谋?翦除异己?” 燕七笑眯眯的点了点头,道:“这个自然,其实就算没有遇到你们,我也会找个机会除掉这几人,只不过你们来的正好,我正好借机杀了那几个人,然后也好栽赃到你们保驾营八姑这个女人的身上--” 我冷笑道:“这个八姑不是你自己编出来的吗?” 燕七摇摇头,道:“不是,这个八姑真是确有其人,也的的确确是你们保驾营的人,也的的确确当过我们草鬼寨的圣女,只不过在最后关头,被我师父发现,这才将她驱逐了出去,这个人从此下落不明,也就成了一个谜。我这一次冒充这个人,就是因为这个人在我们草鬼寨的口口相传之中,已经是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手。别人只听过八姑这个名字,但却基本上没有人见过,所以我冒充起这个八姑来,那是易如反掌。举手之劳而已。” 我心中细细一想,似乎的的确确在爸妈和六叔的口中听过这个名字,适才只不过是气得发昏,这才说出那一句话。 我看着燕七,冷声道:“燕堂主,你为了那个小女孩小苹果,这般大费周折的将我骗来,你就不怕多死了很多的脑细胞吗?” 燕七摇摇头,笑道:“那个小苹果的的确确是我的孙女,只不过一直被那哑婆婆喂养,我这才有功夫处理寨子中的事情,还有蛊毒门中的事情。原先还有大弟子独孤行给我稍稍解除一些疲劳,可是你看现在,自从那个独孤行消失以后,我一直忙的疲于奔命,寨中的事务,我也尽量交给老六掌管。只不过小苹果得了这个怪病,却是心疼不已,我于是翻阅大量典籍,这才查到这么一个偏方,那就是用至阳之气和至阴之气组合,灌入小苹果的身体里面,那样就可以将小苹果的气血两亏的这个怪病治好。”阵布华血。 我看着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燕七,听着她一本正经的述说,心里却是掠过一丝寒意:“这个燕七如此处心积虑,办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留着很多后手,而且他每一件事情都会留下很长很长的伏笔。那么此刻,她对我说的这一件事情,哪一个是真?哪一件是假?我现在还不敢确定,我敢确定的是,这个叫燕七的女子,绝对没有她说的这么简单,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对于她大大有利,她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暗藏深意。” 我迟疑一下,对这个口蜜腹剑的燕七冷冷道:“那么,小苹果身体里面的那一株小小的绿树苗又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了,我也许还可以伸出援助之手。” 燕七低声道:“那个小树苗吗?就是小苹果的本命。每个人都有一条命,这个命却是大不相同,有的人是火命,有的人是土命,而小苹果则是木命。木命之人一般也都是体内经脉上隐隐的有一丝的木命的气息而已,而这个小苹果则是木命的集大成者,她的木命可以在她的身体里面具像出一株小小的树苗来。所以,小苹果的木命也可以说是千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之前,将那天眼寺的智兴和尚请来,就是为的是借那天眼寺的大和尚体内的至阳之气,来将小苹果体内的那本命之木催促成长起来,好让她体内本命之木可以在短期之内树木参天遮天蔽日。”顿了一顿,这个燕七又继续道:“我却没有想到,你体内的至阴之气干净之后,那阿九身上的吸力却又将你体内那一缕冥火点燃,而后你那一缕冥火借着这巨大的吸力,借势冲进了小苹果的体内,将小苹果体内那一株本命之木烧的树叶纷纷落下,那本来已经长大了尺许来高的本命之木瞬间被冥火吞噬。要不然阿九见机得早,她自己连同那个小苹果,都会被你体内的冥火吞噬了。” 顿了一顿,燕七继续道:“所以现在还要借用你体内的至阴之气,将小苹果身体内的那一株本命之木,救活过来。” 我皱眉道:“可是我体内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至阴之气了,要想恢复如初的话,恐怕要等上半个月或者一个月了。” 燕七慢慢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迅速恢复至阴之气。” 我一呆,道:“什么办法?” 燕七沉声道:“我带你到那五仙村的八角屋里面,然后你身子沉入那灵泉寒潭之中,那寒潭之中的阴气虽然没有至阴之气那么极阴极寒,但是吸纳的多了,也会慢慢转化,变为你体内的至阴之气,我估计用不了一个小时,你体内的至阴之气就会回来。” 我想了一想,心道:“这个燕七不会再和自己兜什么圈子吧?” 看了看燕七,只见燕七的那一张粉面之上满是诚恳之色,我心里却是暗暗警惕:“自己那个时候,就是被这一张脸孔给瞒骗了,骗的好惨,自己竟是连连叫了好多声姑奶奶,谁知道这个八姑奶竟然是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冒牌姑奶奶,这让我情何以堪啊?” 我看着燕七,想要从燕七的那一张脸孔之下,看出其中暗藏的杀机来,看了一会,还是一无所察,我这才慢慢道:“要我跟你去吸纳那至阴之气,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第一百八十六章洞窟藏尸,燕家子弟 燕七目光闪动,缓缓道:“什么条件?” 我沉声道:“你不可和太武帝和拓跋真为难。” 燕七听到我说出这个条件,松了一口气,对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个,我跟你说,小五,那个太武帝和你的真姑娘早已经不知道去那里了。我当初将他们留在那百草屋,倒是有意思将他们二人留下,可是我派人去那里的时候,却是早已看不到那两个人了。” 我看着燕七的眼睛,只见燕七眼神坦坦荡荡,并无一丝说谎的迹象,我心里一怔,心道:“难道那太武帝和拓跋真真的离开这里了?也许等不到我们,这太武帝和拓跋真就此离去了。” 我心里微微有些失望。 燕七看着我,对我道:“小五,没有别的问题了吧?那就现在跟我去一趟灵泉寒潭--” 我迟疑一下,点了点头。 燕七这才解开我的穴道,站在一旁。 我站起身来,活动一下手脚,见手脚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对燕七道:“咱们走吧。” 燕七随即带着我,一路走出总堂密室,那个老婆婆则是背着小苹果跟在我们身后,我冷冷的看着那个老婆婆,冷声道:“婆婆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老婆婆脸上依旧镇定,慢慢道:“我叫燕七啊。” 我低声道:“撒谎,不要脸。”这个老婆婆的脸皮好厚,居然同着我的面撒谎。说她自己依然是叫做燕七。 到了有人的时候,这个冒牌燕七则快步走到,我和燕七的身前,昂首挺胸,向前走去。 我和燕七就跟在她的身后,只听见路旁的草鬼寨的弟子看到那冒牌燕七,都是垂手立在一旁,而后恭恭敬敬的道:“拜见堂主。” 冒牌的燕七,一点头,道:“免了。” 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我心里暗道:“原来这个冒牌的燕七,在这草鬼寨之中,都是这样,一直装成燕七的样子,而真正的燕七却是躲在幕后,暗中藏在那五仙村之中,我心中突然一凛,这个真燕七藏在那五仙村之中,莫非在寻找什么东西不成?” 我们四人一路在冒牌燕七带领之下,来到那遮仙亭。 打开亭门,走了进去,看看四下无人,燕七这才吩咐那个冒牌燕七取来一根长长的绳索,然后将绳索的一端绑缚在遮仙亭一侧的井沿上面的一块铁铸的铁环之上,另一端便即向那灵泉之中掷了出去。 冒牌燕七看着燕七,低声问道:“堂主,我还用下去吗?” 燕七看着她,沉声道:“你背着小苹果跟着我们一起下去。” 那个冒牌燕七点了点头。 真燕七随即招呼我道:“我们下去。”说完这句话,真燕七随即抓着长绳,第一个溜了下去。 我紧随其后,跟着溜了下去,一路来到我们上来的那一处石台那里,真燕七随即飞身跃了上去。站在那石台之上,看着我们。 我和背着小苹果一起下来的冒牌燕七,也是飞身跃上石台。 到得石台之上,真燕七看着下面灵泉之中静静的潭水,对我道:“小五,现在就看你的了。” 我点了点头,转过头去,看了看那小苹果,只见小苹果的脸色蜡黄,呼吸倒是并不急促,我心道:“看来只要有足够的至阴之气,这小苹果也许就能救了过来。” 我知道,自己此刻更多的是为了小苹果,可不是身旁这个谎言多多的真燕七。 那深潭潭水距离我所置身的所在,只有十来米之遥,真燕七从身后的衣袋之中取出一根绳子,递给我,低声告诉我道:“小五,你下去之后,只要发现下面有什么异动,随即就将这绳子拉一下,然后我就拉你上来。” 我点点头,随即将那根绳子绑缚在腰间,一个纵身跃了下去。 我的身子接触到了水面之后,只觉得一阵寒冷刺骨而来,那灵泉之中的潭水竟是比冰还冷。 我吃了一惊,急忙运气相抗,气息流转之后,我身上的寒意这才稍稍褪去一些。 我闭上双目,用心感受着这寒潭之中的森森阴气,随后运起气息,这寒潭之中的森森寒气,随即顺着我身体的汗毛孔之中,丝丝缕缕的钻了进去。 我慢慢将这寒气归总到了我的丹田气海之中,过了片刻,只觉那森森寒气到了我的丹田气海之中,果然慢慢变成一缕缕的至阴之气充盈着我的身体。过了半个小时,我的丹田气海之中,已经汇聚了三分之二的至阴之气。 我正在心里暗暗高兴,就在这时,我的脚下,寒潭深处,似乎有一股暗流向我这里急速游动过来,我心中一震,急忙睁开眼睛,只见脚底下,一只脑袋被泡的浮肿的僵尸,浮了上来。 那大头僵尸,一双灰蒙蒙的眼睛看到我,立时向我冲了过来。 我心里还在犹豫,该不该扯动长绳的时候,那一只大头僵尸,已经游到我的身前,一口向我狠狠咬了过来。 我来不及松开绳索,身子往后急速退去,就在这一瞬间,那一只大头僵尸已经咬住我的腰间绳索,顿时将那绳索咬断,那一根长绳随即漂了开去。我大惊失色之下,急忙向一旁游了过去。阵布夹血。 那一只大头僵尸在我身后紧追不放,我被那僵尸追的无路可逃,只有一咬牙,一狠心,向那深潭下面游了过去。 一路向下游去,游到深潭尽头,只见这深潭之底,竟是有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的栏杆。 那铁栏杆中间破开一个大洞,洞下面是一条更加深邃黑暗的通道,也不知道那一条水底通道通向何方? 我将心一横,心道:“不管怎样,先躲一躲再说,这个跟在我身后,步步紧逼的僵尸真是讨厌,这僵尸要是一只鬼魂野鬼的话,我现在立时将它抓了,送进我的百鬼囊之中,让它永世不得脱生。” 心里发狠,还是沿着那一条寒潭下面的通道钻了进去,一路向前,感觉水下压力越来越大,好在我用龟息功,可以几乎不用怎么呼吸,就可以在水下待上几天几夜。 这要是换做旁人的话,估计早就开追悼会了。 我一路向前,感觉之中,这寒潭水底的深洞,越往前,越是宽阔,又游出百十米之后,这前方豁然一阵开朗,原来自己已经到了一处较为开阔的水下洞窟之中, 我取出手电,四下里照了过去,只见这洞窟之中,四面石壁之上,每隔七八米开外,石壁之上便是凿出一个洞孔来,每一个洞孔都有一人来高,洞孔之中,更是摆放着一具具的尸骸。 这些尸骸由东到西排列开来。 只有最后的三眼洞孔之中没有尸骸之外,其余洞孔之中都是一具具的尸骸。 东面第一眼洞孔之中的是一具男尸,其余的都是一具具的女尸。 我心中暗暗奇怪,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我游到东面第一具男尸之前,看着男尸之前洞口一侧的文字,只见那文字乃是篆文,我倒是一大半不认识,剩下的只是依稀看出了一个名字--燕天仇。 我心里一动:“这个燕天仇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随即向第二具尸体望去,这一具尸体乃是一具女尸,女尸的身旁也有两行字迹,最后落款是燕羽。 我的目光向着那其余几具尸体望了过去,只见其余几具尸体身侧的石壁之上,也都是写着一行行的字迹,字迹后面也留了每一个人的名字-- 燕声,燕成,燕凡,燕歌,每一个名字都是燕家子弟-- 第一百八十七章灵泉寒潭,龟息秘法 这洞窟之上的字迹,竟是慢慢变得简单起来,最开始的是篆文,到得最后西面那一具女尸的身旁石壁之上的字迹,就变成了浅白的文字。 我就能看懂大半了。剩下那些看不懂的也都可以从那字面含义,约略猜了出来。 最西面那一具女尸身旁的字迹所留下的最多,我游到那字迹之前,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了起来。 越看越是心惊胆战。 原来这一行字迹说的就是这个洞窟,还有这个洞窟里面所有的尸骸的来龙去脉。 这个洞窟叫做葬仙窟,而这个葬仙窟里面的尸骸都是草鬼寨历届的掌门寨主。 那个叫做燕天仇的男子,就是昔年五斗米祖师爷张鲁的第四个弟子,后来被魏王曹操封为分金校尉的那一个燕天仇。 燕天仇不得张鲁宠爱,后来魏王去世之后,这分金校尉也就此解散,燕天仇就回了家乡,想要回到师父身前,继续跟师傅修习那五斗米神功。 谁知道师父非但不教他,反而还将他赶出门外,燕天仇一怒之下,便即远走苗疆,其后辗转来到这湖中心小岛之上,费尽千辛万苦,历经数十年的功夫,这才造出了这么一座机关重重,满是虫蛊杀机的草鬼寨来。 这燕天仇建好这草鬼寨之后,也就因为心力交瘁,便即于次年死去。临死之前,将这掌门之位,交予了他的女儿燕声执掌。其后每一届的草鬼寨的掌门都是女子担任。就此一代一代的传了下去。 到得后来,这掌门之位老是由上一任掌门制定,大家便都有些意见,于是就想出了这个遴选圣女的办法,由一众候选人之中选出三位圣女来,再然后由这三位圣女分别比试各种功夫,最后由得了第一的那一位担任,但是这圣女遴选的办法虽说是公平,但后来每一次的掌门之位,最后还是落在了这燕天仇的后世子女的手上,确切的说,是落到了燕天仇的后世女子的手中,这其中的原因不说自明。 每一位掌门人去世之前,都要将后事交代之后,这才自行来到这灵泉寒潭的深处,自己进来,找到自己对应的那一口洞窟之中,坐化在这洞窟里面,灵魂也就此留在了这里面,这一眼洞窟也就成了草鬼寨历代掌门人的埋骨之地,葬仙之窟。 每一任的草鬼寨的掌门人临走之前,都会告诉下一任的掌门人,这一件事情,而下一届的掌门人就会在自知不行的时候,悄然离去,来到这葬仙窟之中,和前面历届掌门同归一室。 这一任的掌门,真燕七也曾经被上任掌门嘱咐过,以后离去的时候,一定要进入这葬仙窟,否则的话,那就算不得五斗米草鬼寨的传人,更是对不起五斗米蛊毒客的祖师燕天仇。 但是在这之前,却是一步也不能踏进,否则的话,在祖师爷跟前所立下的毒誓立时就要应验。 真燕七虽然心狠手辣,但是对于她自己的誓言,倒是认真的要命。 师父说自己临死之前,不让自己踏足一步,那么自己就坚决不能去。 是以这化仙窟的秘密这才得以保留。 真燕七一直在五仙村之中所找的那羊皮碎片,其实就在这个葬仙窟之中。只不过这个葬仙窟水下压力极大,又加上则水下冰寒异常,我的体内有冥火飘摇,这灵泉寒潭的水再如何寒冷,我也能够抵挡的住。换做另外一个人来,恐怕早就被冻死在这寒潭的潭水之中。 这也算是我机缘巧合吧,要不是被那一只大头僵尸追赶,要不是那一只大头僵尸恰好咬断绑缚在我身上的那一根长绳,我还不会慌不择路的奔到这葬仙窟之中来。 那石壁之上的文字还记载,为了怕那羊皮碎片丢失,这一位掌门干脆就将那羊皮碎片偷偷带了进来,放到她自己尸身的衣袋之中。 她认为这就是世上最保险的办法了。 这一个办法确实保险,至少在遇到我之前,一直是最保险的。 我游到那尸骸之前,伸手慢慢摸索,终于在那女尸的衣服口袋的一个香囊之中,看到了一个油布包裹。 取出油布包裹,打开一看,只见里面包裹着的果然是一包小小的大概有几十块的羊皮碎片。 我大喜之下,急忙将那油布包裹收了起来,老实不客气的装入我自己的衣袋之中。 然后我又在这个葬仙窟里面转悠了一会,这才顺着原路慢慢游了回去。刚刚游出这个葬仙窟,那一只大头僵尸又在水底晃动着一个大脑袋,向我这里摇摇晃晃的追了过来。 我不紧不慢的向前游着,一直到了那水潭之中,那一只大头僵尸这才笔直的冲了过来。 我不待那大头僵尸近身,随即掏出一把匕首,然后护在自己背后,慢慢游到那石台下面。 我慢慢冒出水面,抬头望去,只见在这荒僻的石台之上,那个真燕七,还有那个冒牌燕七,小苹果都是不见了影踪。 我心中大奇,来不及细想,快速游到那石壁之下,只见一根长绳此刻笃自垂在那石壁之上,另一端浸入水中。 我一只手握着匕首,另外一只手抓住那长绳,快速异常的向石台上攀援上去。 那一只大头僵尸在水中冒出头,看了看我一眼,这才悻悻然的向水底下扎了进去,一猛子不见了。 我爬上石台,四处寻摸痕迹,只见这三人竟是沿着那里侧的洞窟,一直往那一座八角怪屋钻了进去。 通道的另一端,正是这个燕七,将我们带出来的那一条蜿蜒水道。阵布节圾。 我蹑手蹑脚的从这一条水道钻了进去,一路向前,沿途看到地上有些足迹,正是女子的足迹,我心里暗道:“看来那真燕七一定是进到那八角怪屋之中,那老婆婆冒牌的燕七也一定背着小苹果跟了过去,就是不知道那个真燕七带着这二人,进到这里,有什么古怪的打算?” 我一路追了过去,钻出这一条水道,就看到前面空荡荡的,只在路边有几排房子。 我正在思谋,该如何行事?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传来说话的声音:“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那适才和我一起来的真燕七。 我悄无声息的摸了过去,来到那一处屋子外面,只见那屋子大门洞开,里面的说话声音,更是清清楚楚的传了出来。 我趴在屋子外面,侧耳倾听,只听见那真燕七,低声喝道:“于婆婆,你虽然日常对我忠心耿耿,但是今日这一起全都是你引来的错误,你自己说怎么办?” 那个老婆婆满脸恐惧之色,低声对燕七道:“报告堂主,弟子也是决计不知道那小子体内冥火的厉害,要是早些知道的话,也就不会让老六和老七他们俩,去拿雷公坪,将那小子诱骗到这草鬼寨里面来。”顿了一顿,冒牌的燕七,继续颤声道:“堂主,你念念旧情,将我放了吧,我保证一定不会将堂主你亲自来这里的消息泄露出去。” 那个真燕七,低下头,眼睛望着那个冒牌的燕七,笑道:“于婆婆,你放心,我不会生你气的,再说了,那个小五此刻也许已经死了,那灵泉寒潭下面水多么的冷,就算是我,我也决计不敢下去,小五下去了,这么久没有上来,估计已经死了。” 我心里暗暗奇怪:“这个真燕七难道不知道我练过龟息功吗?她就这么有把握,一定死在那一眼灵泉寒潭之中?” 第一百八十八章口蜜腹剑,再度被骗 我心道:“原来这个冒牌的燕七,叫做于婆婆。” 只听于婆婆对那真燕七道:“小五死了,堂主可以放心了,就是小苹果的伤势还没好,这个可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那真燕七慢慢道:“小苹果被那小五体内的冥火所伤,估计是好不了了,既然是这样,那就不如将小苹果身体里面的这一棵本命之木取出来。” 于婆婆颤声道:“这样不好吧,这样的话,小苹果岂不是就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了?” 真燕七冷声道:“做一个普通人有什么不好?总好过做一个终日睡不醒的活死人好吧?” 那个于婆婆颤声道:“可是堂主要是将小苹果的本命之木取走,这个小苹果估计就再也不会醒来了。” 真燕七低声道:“不会的,咱们草鬼寨这么多的灵丹妙药,怎么会让小苹果变成一个活死人?” 于婆婆一时无语,随即叹了口气,对真燕七道:“堂主,我和小苹果这么多年,我不盼望别的,我只要小苹果开开心心的活着就好了。” 真燕七慢慢道:“小苹果体内的本命之木取走,小苹果以后就会是一个普通人,再也没有什么烦恼了,以后也就会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了。” 于婆婆默然一会,慢慢道:“堂主自己决定吧。老婆子给堂主在一旁护法。” 只听真燕七沉声道:“小苹果体内的本命之木好取,但是如何植入我的体内,却是一个问题。”顿了一顿,只听真燕七低声道:“算了先取出那本命之木再说。” 我知道此时再不出去,恐怕这个小苹果体内的本命之木就会被真燕七取出来了。 我当即迈步撞开屋门,闯了进去。 进到屋中,抬眼望去,只见一脸蜡黄的小苹果此刻正躺在一张木床之上,闭着双目,一动不动,而那真燕七则是站在那小苹果的身前,一双手伸了出去,正要伸向木床上的小苹果。 而站在一旁,木床旁边的于婆婆却是脸上露出不忍之色。 我大喝一声道:“住手。” 真燕七和于婆婆都是一惊,急忙转过身来,看到是我,于婆婆脸上露出愕然之色,似乎不大相信我竟然可以从那灵泉寒潭之中活着上来。 真燕七则是双眼眯起,看了看我,慢慢道:“你居然还活着。” 我冷冷道:“我可不会那么轻易的死了。”我看着真燕七,沉声道:“你快放开小苹果,我来给她治伤。” 鱼婆婆大喜,但是身在这屋子之中,有真燕七在此,这个鱼婆婆自是不敢喧宾夺主。 真燕七目光闪动,嘴角慢慢露出微笑,慢慢道:“好。” 随即闪身躲到一旁。 我迈步走了过去,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将右手伸出,直接抵在小苹果的胸膛之上。 那于婆婆一惊,正要出言制止,那真燕七一摆手,示意于婆婆不要说话。 于婆婆这才急忙住嘴。 我掌心抵在小苹果的胸膛之上,这样一来,就可以直接让我体内的至阴之气,通过小苹果的胸膛穴道直接灌入她的体内,这样至阴之气的效果就会事半功倍。 我慢慢催动体内吸纳而来的那些至阴之气,一点一点的注入小苹果的身体里面。 我的气息立刻感觉到那至阴之气如水一般,缓缓贯注到了小苹果体内的那一棵本命之木上面。 那已经枯萎发黄的本命之木慢慢变成淡绿之色,随着至阴之气的输入越来越多,那小苹果体内的本命之木竟然重新恢复生机,且又生机勃勃起来。 到得我体内的至阴之气尽数灌入这小苹果的体内之后,我急忙将手掌抽离开来。 抽离的那一瞬间,我的右手竟似被小苹果胸膛上的一股强大的吸力吸引。我吃了一惊,急忙用力,向后一拉,这才脱开了小苹果体内的那一股强悍的吸力。 我站到一旁,对真燕七,道:“可以了。”阵来肝划。 真燕七目光闪动,慢慢走了过来,走到小苹果的身旁,然后伸手向那小苹果的胸膛之上的要穴摸了过去。 片刻之后,真燕七这才点点头,抬起头来,对我道:“看来小苹果的伤势确实是要好了。” 我沉声道:“只要让那天眼寺的和尚再给小苹果身上注入一些至阳之气,小苹果的伤势很快就能复原。” 真燕七慢慢道:“我会的。” 我看着真燕七,沉声道:“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我走了。“说罢,我就要转身离开,那真燕七忽然开口道:”你那两个朋友,你也带走吧。” 我心里一沉,心道:“我那两个朋友,说的自然是太武帝和拓跋真了。” 我眼睛瞪着真燕七,冷声道:“燕七,你不是说我那两个朋友已经安然离去了吗?” 真燕七目光闪动,对我道:“我跟你开玩笑的,没想到你当真了。” 我气急败坏,道:“你,你这个无赖。” 真燕七脸孔一板,对我道:“你要是不愿意,现在就可以自己离去。” 我被这个真燕七气的胸膛不住起伏,我强行忍住心里的怒气,对真燕七道:“他们在那里。” 真燕七看了看我,神色慢慢缓和下来,而后对我道:“跟我来。” 我随即跟着真燕七,走出这一间屋子,来到不远处的一扇石门之前。 这八角形的古怪屋子之中,竟然还有这么一间有石门的房间,足以想见这石门后面的房间,必定是一个重要所在,那太武帝和拓跋真被关在这里,那土行术估计也是难以施展,否则的话,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寻常的房间可困不住那父女二人。 真燕七站在门口,按动机括,那石门缓缓打开,然后真燕七对我缓缓道:“那太武帝和拓跋真就在里间石室之中,你将他们带出去之后,这个石门不用管它。”说罢这一番话,真燕七径直走了。 过了一会消失在通道之中。 我站在那石门之前,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迈步走了进去。 进到那石室之中,只见石室之中里面还有一间,里间的石门上刻着一个古怪的图案。 那石门之上的图案竟是一个狼头人身的男子,赤手空拳站在那里,在他背后的上方,悬空漂浮着一个恶魔的头颅。 那一个恶魔头颅看上去狞恶无比,但是恶魔的嘴角还带着笑意,所以这笑意也就变成了一丝狞笑。 我心中奇怪,不明白,这个里间石门上会雕刻这么一个图案?是另有所指,还是吓唬来人? 我此时只想快点见到太武帝和拓跋真二人,所以我迈步走了过去,走到里间石门之前,伸手用力推去。 那石门很重,我用了很大的力气,这才将那石门打了开来。 石门一开,那石门里面竟是涌出来一股花香,就在这时,外面石门传来低低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只见那外面石门竟然在机括的操控之下,迅速异常的关了起来。 我大吃一惊,急忙向外面石门奔了过去,奔到那外间石门之前,那一扇石门已经关了起来。 我呆在那里,心里升起愤怒--这个燕七太可恶了,竟然将我骗到这石室里面,这是要饿死我的节奏啊,他妈的。” 我在心底狠狠的骂了一声,这才颓然的转了过来,我心道:“这个石室里面估计一定是空的,是那个真燕七骗我的,这里那会有什么太武帝和拓跋真?” 我心里沮丧无比,想不到自己竟然又被那燕七给骗了。 我心里正在暗暗郁闷之际,忽然发觉那里间石门里面的花香之气,更加浓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石花飘香,石壁鬼影 那花香闻到心里,是一种说不出的甜香,一闻之后,竟是周身舒服。 我一呆,心道:“那个真燕七怎么会在这个石室里面放置花卉?” 我心中疑惑,随即慢慢走了进去,进到里间石室之中,抬眼望去,只见这石室之中靠着一侧的石壁之上,竟是浮雕着一朵石花,那石花足足有一米方圆大小,就被人雕刻在那石壁之上。在这石室的南面角落之中,一根牛油烛慢慢散发出淡淡的黄光。 光芒照耀之下,那石壁之上的那一朵石花,竟似乎跟真的一样。看的久了,那一朵石花竟似要在石壁之上盛开一般。 南面石壁下面,摆放着一具黑乎乎的东西,不知何物,在那北面石壁之上,却是有一个黑漆漆的人影,似乎要从那石头之中跃跃欲出一般。 我看了看那石壁之上的黑影,竟是有一种寒意要从心底升起,而且我那一只幻阴指又有些隐隐的作痛起来。 我心中奇怪,心道:“莫非那个黑影是一只阴魂,躲在这石壁之中?” 四处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那花香的来源。 我心中奇怪,使劲又闻了几下,这才确定那奇异的花香,的确是来自于那一面石壁,来自于那石壁之上的那一朵石花。 我心中大奇,迈步走了过去,走到那石壁之下,站在那石花之前,看了看,这才发现,这一朵石花的颜色和周围岩石的颜色大不相同。 这周围岩石是青嘘嘘的,而这石花的颜色则是红中带着一丝黑气。 站在这石花之下,那奇异的花香之气更加浓郁起来。 我心中暗暗奇怪,不明所以,看着这四周的物事,眼睛落到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上的时候,我心中好奇,迈步走了过去,来到那一团黑乎乎的物事之前,低头望去,只见那东西竟然是一张皮,一张长满了黑毛的人皮,只不过人皮下面的肌肤血肉不知何故,消失无踪,此刻摆放在这里的只有一张人的皮,确切的说,是一具空空的人皮囊。 我心中一动,心道:“这里怎么会有这么一具人皮囊?看这人皮囊体型娇小,竟是一个女人的人皮囊,莫非是被那真燕七所害的女子,被燕七杀了,剔除里面的血肉,这才将这人皮囊放在这里?” 我百思不得其解。想了一会,不再去想。一抬头,眼睛望向那石壁之上的那个黑乎乎的人影,只见那人影竟似乎清晰了一些。 我一怔,揉了揉眼睛,再次向那石壁之上望去,只见那石壁之上的黑影果然是清楚了一些。 我心里暗道“这是怎么回事?”又向那石壁之上的黑影看了看,只见那黑影赫然是一个女子的背影。 那石壁上的女子背影窈窕,腰肢纤细,不盈一握,看来要是真的人,那么一定是一个绝色女子了。” 只见那石壁上的女子背影,一动不动,我都怀疑是自己眼花,又看了一会,发觉那石壁上的女子黑影一动不动,这才转过身来,迈步走出里间石门,到得外面,大喊大叫了一阵,将那燕七的祖宗八代也问候了一遍,心中郁闷这才稍解。 外面没有一点回应,我心里暗暗担心,心道:“那个真燕七,要是将我放在这里,不闻不问,那我岂不是真的就饿死在这里面了?” 心中惶急,随即又四处查找起来,终于在外面石室的一个一侧角落之中看到一个小小的洞口,那个洞口也只有一个老鼠才能进出,我看了看,不禁有些气馁。心道:“该想个什么办法,让那个燕七将我放出去呢?” 左思右想,苦无良策。于是就告诉自己,先在这里安心住下来再说,自己此时千万不能着急,要是自己着急的话,恐怕正好上了那个真燕七的当。阵来坑圾。 我决定静下心来,可是这石室之中,长夜漫漫,终究不能长期坐在这里,傻呆呆的胡思乱想吧? 我想出了一个办法,于是将我背后的那两只百鬼囊取了下来,其中一只是我自己的,被那真燕七将那天蟾堂和圣蜈堂的堂主抓了进来,放在这百鬼囊之中,另外一只则是拓跋星的,星星在那嘎仙洞之中,经过那忘川河的时候,给我捉了好些的水鬼,说是给我冲击那监察祭酒的。 我看到拓跋星的那一只百鬼囊,心里一酸,想起拓跋星来--不知道拓跋星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和她爷爷在一起?有没有好李进喜结良缘? 一念及此,我的心竟是猛地一痛,跟着那丹田气海之中的那一缕碧色冥火募地火焰暴涨。 那火焰烧灼,我的心立时一阵剧痛。我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这一阵剧痛,来的快,去得也快,我剧痛之下,心中立时就忘了想起拓跋星了,而我丹田气海之中的那一缕冥火,只要我念及拓跋星,我的那一缕冥火便即慢慢收缩,回复到了原来的那个大小。 我心中暗自骇然,心道:“看来这个冥火还真的跟人心底的思念有关,怪不得说它是情火,情火一燃,无可抑制,只有将人烧灼剧痛之下,才可以及时醒悟,原来这情火不能燃,一燃之下,便是无可收拾。 我心里暗暗告诫自己,看来只有不再多想星星了,否则的话,对自己的身体无益。 我心里打定主意,随即将我的那一只百鬼囊打了开来,细细一数,那百鬼囊之中,此刻已经有了一百一十只水鬼了。 我看了看,已经足足够了我升为监察祭酒,随即就盘膝坐到地上,而后将那百鬼囊放在膝前,放出那些水鬼来,跟着运起四爷爷传授给我的那招魂术,将那一百一十只鬼魂统统吸入体内,随后我便感觉自己周身发寒,心中知道这一定是那一百一十只鬼魂的阴寒之气,散发出来,这才使得我如堕冰窖。 好在我体内有那冥火不住转动,保护住我的一颗心脉不损,我这才放心大胆的将那一缕缕阴魂之气,转化为我身体的能量,一点一旦吸入我的体内,那些阴魂之气,还未及到了我的丹田气海之中,便被我的身体吸收殆尽,我只觉得周身一阵寒,一阵热,片刻之后,我身上便冒出了一层黏黏的东西,我伸手一抹,那些黏黏的东西随即吸附到了我的手指之上,我一闻之下,那些黏黏的东西竟然有一丝淡淡的臭味。 我心中暗道:“这是什么东西?”心中好奇,想了一想,这才明白,这个东西也许就是四爷爷所说的,升级成为监察祭酒的时候,身体里面将那鬼魂的阴魂吸收了,但是阴魂的那些杂质还是被我自己排出体外。 这些黏黏的发出淡淡臭味的东西,应该就是那些不被我身体吸收的物质。 我慢慢站起身来,只觉得周身神清气爽,我试着推了一下里屋的石门,那石门被我轻轻一推就合拢了,我心里一喜,心道:“看来自己的力气又大了一些。”眼睛向前望去的时候,似乎不用拿手电,烛火,也能看到一些事物了,看来这升级成为监察祭酒以后,我的眼力也大大长进了不少。 我来到外面石门,试着推了一下,但那石门还是纹丝不动,看来这外面石门是以机括,操控,所以我还是打不开。 我心里懊恼,刚刚升起来的那一丝欣喜也就此消失无踪。 我大声骂了几句真燕七,外面依旧是没有人回应,我慢慢走回里间屋里,坐在地上,眼睛抬了起来,看到那石壁之上,那个女子的背影的时候,我心里顿时升起一丝寒意-- 第一百九十章狼毒花蛊,人皮空囊 原来那个石壁上的女子背影,竟然慢慢转过身来,这是怎么回事? 我心中一寒,急忙用我的那一只看不见的幻阴指感觉了一下,只觉得我的那一只幻阴指距离那石壁上的女子越近,我的幻阴指上面传来的疼痛越是强烈。 我急忙向后退去,退到那石门之前,这才慢慢站住。再抬头看那石壁上的女子的时候,似乎那个女子的身影又没有移动了。 我心中怦怦而跳。 我走出里屋,将里屋的石门关上,这才来到南面石壁之前,靠着石壁而坐。脊背靠着石壁,心里这才安心了不少。 心里想着太武帝和拓跋真此刻不知道去了那里?那拓跋真会不会有事? 自己虽然知道,那太武帝乃是人精,但是现在这个社会多么复杂,稍不注意就会被骗,我这个人,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还不是被那个燕七骗的团团转? 心中想着太武帝和拓跋真是否安然无恙?脑子中困意渐渐袭来,我也就靠在那一面石壁之上慢慢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突然就觉得自己身前,怎么那么寒冷? 募底一睁眼,只见自己的身前竟然坐着一个遍体黑毛的人。 这个人一双眼睛泛着绿光,静静的看着我。 这个人距离我如此之近,又是眼冒绿光,顿时将我吓了一大跳。 我一脚向那个毛人踢了出去。这一脚踢出,感觉踢在那空桶上一样,发出碰的一声。 那个毛人的身子随即被我踢得远远的飞了出去。 随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我站起身来,走到那毛人身前,看了看,却是更加惊讶了。 原来这个毛人竟然是我原先看到的那一只人皮囊。怪不得我刚才一脚踢中它的时候,发出空空的声响。 我凑了过去,看向那人皮囊的眼睛,只见这个人皮囊眼睛之中的那一份绿光也赫然不见了。 我心里一松,心道:“刚才也许是我刚刚睡醒,有些迷糊,这才引起的错觉。”阵宏农才。 我随即从那人皮囊的身旁走了过去,进到里屋之中,里屋里面那石花笃自散发着奇异的香气,我的目光从里屋扫过,一眼看到那北面石壁之上的时候,却是一怔,随即一股寒意又从心底募底里升了起来。 原来石壁之上的那个女子身影赫然不见了。 我呆呆的站在里屋之中,心里不住思索:“这石室只有里外两间屋子,外面石门紧闭,那石壁之上的那个人影又去那里了?会不会就在这两间石室之中?更或者就在我的背后?” 我猛地一转头,向身后望去,只见身后空无一人。那里有半点人影? 我心里更加嘀咕起来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道:“不会这么邪门吧?这么两间石室也闹鬼?”我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不怕不怕,小五你自己就是招魂师,还怕什么鬼魂?” 我心里稍安,这才将一只手拿了下来。眼睛无意中从手上一瞥而过,却又是吓了一大跳。 原来我的手背之上,竟然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那种黑毛。 我心里砰砰直跳,心道:“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睡了一觉之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想了想,似乎自己身上没有什么镜子之类的东西,此时此刻我也看不到自己的脸,于是我慢慢伸出手去,慢慢的在我自己的脸上抚摸了一下,这一下摸过之后,我的心里立时冰冰凉凉的,原来我的脸上也是长满了毛发,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毛人。 我呆在那里,心中一片茫然,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我听到我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急忙回过头来,只见那一只被我踢倒的人皮囊不知道何时,竟然又自己站了起来,而后慢慢走到我的身前,距离我一米之外,静静的看着我,我定了定神,也回望着它。 只见那人皮囊的眼睛之中又冒出一丝绿光。 那绿光之中,我竟然可以看到我脸上此刻已经一片长长的毛发。 人皮囊冒着绿光的眼睛静静的看着我,眼神之中,似乎有一丝嘲弄。 我也看着它,我忽然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一切是为了什么,那怕是面前这一位空空的人皮囊给我解释,我也愿意。 我试着张了张嘴,想要问它,我这脸上的黑毛和手臂上的毛发是为了什么? 可是我张了张嘴,但却发不出声音来。 我惊骇莫名,于是试着再次张开嘴,试着询问对面的那个人皮囊,可是任凭我如何张开嘴,我的口中已经是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来。 我张大了嘴,如中梦魇一般,呆呆的看着对面的那个人皮囊。 相对于我现在身上发生的这一些变化,对面的这个人皮囊已经激不起我心里的任何恐惧了。 我现在最恐惧的就是,我为何变成这个样子,遍体黑毛,而且也说不出话来-- 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我看着眼前的这一具人皮囊,瞬间明白了自己和它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个人皮囊是一个女人的尸身,而我则是男人。 除此之外,我们二人身上都是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黑毛。 人皮囊看着我,忽然默默的走了开去,走到一朵石花的石壁下面,这才坐了下来。 我看了看那人皮囊,随即也跟了过去。此时此刻,在这石室里面,可以给我解答唯有这个人皮囊了。 我径直走到那人皮囊的身前,坐了下来,而后伸出手在地面之上,写下了一行字:“你一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对不对?” 我虽然不会说话了,变成哑巴,但是幸好,我还有一双手,可以表达我心里的想法。 我都不知道,我要是没有了这一双手,会不会就此无法告诉别人,我的这么悲惨的遭遇? 我现在急于知道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也猜到坐在我对面的这个人品囊也许就可以给出我想要的答案。 那人皮囊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盯着我,过了良久良久,这才俯下身去伸出一根毛茸茸的手指,在地上慢慢写下了七个字--你中了狼毒花蛊。 这七个字立时在我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我心中暗暗道:“狼毒花蛊?狼毒花蛊?那是什么?是一种蛊毒吗?” 那人皮囊在地上慢慢写道:“狼毒花蛊是一种蛊毒,吸入这狼毒花蛊的蛊毒之后,身体外面慢慢的就会长出黑毛,一双眼睛也变得跟狼一样,发出绿光--” 我心中一寒,心道:“那不是变成一个狼人了?怪不得我身上会长出黑毛,原来都是这狼毒花蛊的毛病。” 我在地上写道:“是不是最后会变成狼人?” 人皮囊点点头,在地上写道:“变成狼人还是好的,这狼毒花蛊中了以后,最多五六年以后,身体慢慢虚弱下去,最后体内的肌肤血肉都会被这狼毒花蛊毒所吞噬干净,最后就会只剩下一具空空的躯壳,就像我一样,我当年也是做了好几年的狼人,最后变成一具空壳的。” 我看着眼前这一具人皮囊,想到人皮囊所说的这些事情,想到自己要做几年的狼人,而后更是会慢慢血肉被吞噬殆尽,变成一具空空的没有血肉的空壳,一想到此处,我心里就浑身冰冷-- 我要变成狼人,此生此世,再也不能见到拓跋星,即使见到了,那也是相逢不识,倘然是这样,那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心中冰凉如水-- 我看着那一具静静的人皮囊,涩声道:“难道这个狼毒花蛊就没有办法破解吗?” 第一百九十一章血浓于水,往事如烟 那人皮囊在地上写下一行字:“没有,至少在我的印象里面没有。” 顿了一顿,人皮囊继续在地上写道:“中了狼毒花蛊的人除了身上长出黑毛之外,还不能说话,我尝试了几十年,都未曾破解。” 我一呆,看着那个人皮囊,呆了一会,这才在地上写道:“你在这里都呆了几十年了?”阵宏每血。 那个人皮囊迟疑一下,这才慢慢写道:“大概有六十年了吧。” 我心中更是沉了下去,写道:“你在这五仙村都六十年了?” 那个人皮囊摇摇头,慢慢写道:“确切的说,是草鬼寨,这五仙村也算是草鬼寨之中的一个部分。” 我看着那个人皮囊,缓缓写道:“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那个人皮囊看着我,写在地上的字迹似乎也艰涩起来:“你说呢?” 我没有回答,我已经隐隐猜出眼前的这一具人皮囊是鬼。 人皮囊顿了一顿,随即缓缓写道:“我已经做了五十五年的鬼了。” 随着这人的字迹落下,这一具人皮囊慢慢倒了下去,紧接着一个黑色影子慢慢的从人皮囊的里面冒了出来。 那人影赫然是一个女子,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一二岁的女子。 只不过这个女子眉眼间竟然和那个真燕七,假八姑有些相似之处。 我看的一呆,那个女鬼慢慢来到我的身前,坐了下来,而后静静的看着我。 我忍不住写道:“我看你有些眼熟--” 那个女子在地上用她那一根惨白的手指,慢慢写道:“我在这里几十年了,从来没有出去过,你怎么会认得我?也许我长得太普通了,会跟很多人相似。” 我摇摇头,继续写道:“不是的,我就是看你眼熟。” 这一次那个女子没有说话。 脸上神情淡淡的。我看了看那个女鬼,心中满腹狐疑:“这个女子到底是谁?为什么时候的鬼魂都被囚禁在这里,不让出去?” 我心中突然一个闪念,冒出一个离奇的想法,我手心一阵潮湿,忍不住在地上写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 那个眉清目秀的女鬼满眼不解的看着我,慢慢写道:“名字不过是个符号,有什么意义呢。你知不知道都一样。” 我见这个女鬼不肯说出她的名字,于是心中灵机一动,随即在地上写道:“生前一炷香,死后五斗米。人死如灯灭,魂来鬼推星--”我刚写完这鬼推星的星字,一抬头,只见眼前的这个女鬼神情呆滞,双眼之中慢慢露出惊喜之情。 我静静的看着她,只见她激动的在我的那一行字的下面,写下--白天莫过坟,夜路莫问人。 袖中米一斗,鬼颤魂也抖--这二十个大字。 我心里激动莫名,而眼前的这个女鬼也是激动不已,我和这个女鬼几乎同时在地上写道:“你是保驾营徐家的人?” 我和她几乎又是同时点头。 我心中高兴,竟然似忘了身上被下的这个狼毒花蛊,忘了自己身上满是遍体的黑毛。我兴奋的在地上写道:“我叫徐五福。家里人都叫我小五。” 那个女鬼在地上写道:“我叫徐喜。” 我忍不住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写道:“你是八姑奶?” 徐喜脸上露出不解之色,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叫她八姑奶。 我激动的在地上写道:“我爷爷是徐福,我奶奶是林佳慧,我是徐福的亲孙子,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徐喜看到这里,眼睛慢慢湿润起来,竟是起身走到我的身前,慢慢抱住我。 我反臂抱住徐喜,我心里一阵温暖,我心里一点也没有感到紧张不适,不像我在那个真燕七,假八姑的身前的时候,那个假八姑总是若有若无的和我保持着一份距离,似乎对于我的亲近有些排斥,我那个时候,还以为是男女之间的诧异,是八姑未曾亲近过男子的缘故,现在我才明白,那是因为我和那个假八姑没有血缘,所以我接触到她的时候,她就会有些害羞。 而我现在和徐喜抱在一起,但却没有丝毫绮念,因为我知道我们的血液里面留着相同的血,徐喜抱我,是那一种源自于长辈的亲热。 我这才没有感到丝毫不适。 良久良久,徐喜慢慢放开我,一双美丽的眼睛看着我,不住端详,看了一会,这才柔柔的在地上写道:“我当年离开保驾营的时候,你父亲才六七岁,没有事的时候,常常的就是跟在我的身后,八姑八姑的叫我,要我带着他还有小六他们一起玩耍,没想到五十多年过去,得胜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哎我们可都老了。” 我摇摇头,在地上写道:“八姑奶没有老,一点也不老。” 徐喜看着我,眼中一亮,慢慢写道:“真的吗?小五。” 我点点头,写道:“真的,比针尖还真。” 徐喜眼睛露出笑意,在地上写道:“小五嘴巴真甜,八姑奶喜欢。” 我看着徐喜那一张依旧还是二十一二岁的脸孔,心里暗道:“鬼是不会老的,鬼的脸孔应该就是一直保持在她死的那一天吧?” 我问徐喜:“八姑奶,你也是被那个燕七抓住,关押在这里的吗?” 徐喜慢慢在地上写字,将她这几十年的经历简单告诉了我。 原来徐喜在进入这草鬼寨当了圣女之后,不久就被识破,无奈之下,只有逃之夭夭,躲到了这湖底五仙村的八角怪屋之中。在这里,徐喜躲了五年,要不是因为太爷爷的一个命令,八姑徐喜也早就打道回府,可惜的是,太爷爷要八姑徐喜一定要找到那五斗米祖师爷张鲁分配给草鬼寨蛊毒客门下的那羊皮碎片,否则不许回来,八姑徐喜这才继续在这五仙村之中,暗中潜藏,伺机偷盗,只是五年之后还是被当时已经是草鬼寨的总堂堂主的燕七发现,追到这五仙村之中,然后将八姑徐喜逼到这石室之中,然后关上石门。 这石室之中,在里间石壁之上,有昔年草鬼寨创派祖师燕天仇留下的一门狼毒花蛊的蛊毒。 这狼毒花蛊的蛊毒厉害非凡,一旦进入这石室之中,吸入那些石壁之上石花的花香,就会被这狼毒花蛊毒侵袭,中了蛊毒。 那石头狼毒花乃是天然形成,本身无毒,只不过被那燕天仇造这五仙村的时候,在这石头狼毒花之上,每日涂抹蛊毒,日久天长之后,这石头花,也就成了狼毒花蛊的蛊源,常人进入这石室之中,只要吸入一点,都会立时中了这狼毒花的蛊毒,而她昔年也是进入这石室之中,立时中了蛊毒。那燕七在石室外面,日日前来逼迫,要这徐喜说出保驾营的秘密,说出那镇南遗书和鬼推星盘的具体所在的位置。 徐喜当时就是坚决不说,更是将保驾营的秘密尽数烂在肚子里。 那燕七以死相逼,告诉徐喜,要是不说出这鬼推星盘和镇南遗书的所在,就让徐喜活活困死在这石室之中。 徐喜一听之下,见反正一是逃生无门,随即一横心,自刎而死。 尸体随即就留在这个石室之中,徐喜的灵魂想要出去,也是毫无可能。因为那个燕七在这石室的四周,设置各种各样的机关,这机关就连灵魂都能锁住。 徐喜的一颗灵魂就此在这石室之中,被囚禁了起来,而燕七不放徐喜灵魂离去的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希图有朝一日,从徐喜的灵魂口中,探出保驾营的秘密来-- 第一百九十二章美艳如花,毒如蛇蝎 只不过这几十年过去了,那个燕七始终没有问出保驾营的秘密,而徐喜也因为被困死在这石室之中,也始终没有找到草鬼寨蛊毒客的羊皮碎片。 徐喜的这一颗灵魂就此一直待在这石室之中,每日里和她自己的那一具人皮囊为伴。寂寞的时候,会和自己说说话,不过当然是在内心之中,自言自语。 寂寞流年里,一天天的就过去了,直到我的到来。 我看这徐喜淡淡的笔触,写下来的这一段惊心动魄的岁月,心中一阵感动--八姑奶徐喜,为了太爷爷的一个承诺,就一直被囚禁在这草鬼寨湖底五仙村的石室之中,一年一年过去。 这一份寂寞流年谁听了都会深深感佩。 我忽然心中冒出一个念头,我要是将那个得自葬仙窟里面的羊皮碎片,交给徐喜,这个八姑奶会不会开心? 我想,八姑奶一定会开心的要命。 我于是伸手从怀中取出那一包羊皮碎片,随即递给徐喜。 徐喜脸上露出愕然之色,不明所以。 我在地上写道:“八姑奶,这是你要找的那个羊皮碎片。” 八姑奶一惊,双眼冒光,就连呼吸一急促起来,随即慢慢打开那一包羊皮碎片,看到里面的羊皮碎片,八姑奶徐喜的眼泪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徐喜拿着那一包羊皮碎片,激动了一会,这才将那羊皮碎片递给我,随即在地上写道:“谢谢你啦,小五,你让八姑奶完成了心愿,八姑奶很开心。”阵宏夹才。 我笑了一下,写道:“你开心就好。” 徐喜点点头,脸上满是心愿达成的满足之感,想了想,这才在地上写道:“这一包羊皮碎片,你还是带回去,咱们保驾营也有一包,辽东盘龙岭拓跋家也有一包,还有那湘西饮马川的赶尸匠石家也有一包,这四包羊皮碎片凑齐了之后,你就可以得到一个宝藏的地图,到时候,你拿着这宝藏的地图,再带上那鬼推星盘,就可以打开这藏着宝藏的石门,取出宝藏--” 我心里暗暗道:“听着这个流程,怎么跟韦小宝去鹿鼎山似的?而且地图都是羊皮碎片,哎,古时候的人们都没什么创意。” 徐喜眼睛看着我,继续写道:“我当初不知道是你,要是知道是你的话,我拼了性命也会阻止你吸入这狼毒花的花香,你也就不会中了这狼毒花的蛊毒了,哎,不过我一定会让你平平安安的出去,到得外面,记住你还有几年的时间,你可以四处寻访,毕竟天下这么大,一定会有解除这狼毒花蛊的办法,事在人为。” 我点点头。 徐喜继续写道:“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出去。” 我皱起眉头,心道:“怎么出去?这石室外面被机括操控,想要出去,谈何容易?” 我摇了摇头,写道:“恐怕一时半会出不去。” 徐喜也是皱起眉头想,想了想,这才在地上写道:“有了,我跟燕七说,我告诉她咱们保驾营的镇南遗书在那里,那样这个燕七就会上钩,我让她将这石门打开,然后放你出去,我再告诉她具体的位置,这样一来,她在咱们保驾营的镇南遗书和鬼推星盘的诱惑之下,势必会答应我的条件。到时候,你就趁机离开这里,而我在这里和这个燕七周旋。” 我看着徐喜,心道:“你不会真的将那镇南遗书的所在告诉这个狡诈如狐狸的燕七吧?” 徐喜似乎看出我心中所想,笑了一笑,随即在地上写道:“第一,我并不知道那镇南遗书的确切位置,第二就算知道了,我也不会告诉那个燕七的。” 徐喜从那人皮囊的衣袋之中取出笔和纸,然后在纸上写好了一行字--燕七,进来见我,我告诉你镇南遗书的所在--然后,将这一张纸团成一团,随即走到那外面石室的那个小小的洞口那里,将这个纸条顺着那洞口掷了出去。 徐喜做完这一切,这才走了回来,来到我的身前,看着我,我也看着徐喜,心中忽然有些难过起来,随即写字道:“八姑奶,我想带你跟我一起回去。” 徐喜点点头,在地上写字道:“等你出去之后,我在这里和那燕七周旋一番,然后我就会想个办法,偷偷溜走,回到保驾营看看我的几个哥哥去。” 我眼睛一转,道:“还有侄子和孙子。” 徐喜脸上露出笑容,点了点头。 过了大概有一个小时之久,只听那外面石门发出格格声响,似乎外面的石门被那个真燕七给操控机括打开了。 我和徐喜起身,来到外面石室,只见那石室石门缓缓打开,那个真燕七此刻站的远远的,躲在外面,看到我和徐喜站在一起,那个燕七眉头一皱。 我和徐喜慢慢走了出去,我看到燕七躲得这么远远的,似乎对于那石室里面的那一个狼毒花蛊也是十分畏惧。 我心里暗自恼怒,心道:“你自己对这个狼毒花蛊都这么深恶痛绝,为什么却是让我进入这石室,感染了这狼毒花蛊的蛊毒?你这个眉眼如花的女子,心肠却是毒如蛇蝎。” 我和徐喜慢慢来到燕七的身前,燕七操控机括,将那石室石门缓缓合拢,然后这才缓缓道:“你想通了?” 徐喜的灵魂淡淡一笑,慢慢点了点头,似乎在说:“我早就想通了。” 燕七一伸手,沉声道:“那好,你就将镇南遗书的所在写在纸上告诉我。” 徐喜慢慢取出纸和笔,然后在那纸上写了一行字--先将小五放出去,然后我再告诉你,镇南遗书的地址-- 燕七接了过去,看了看那纸条上的字迹,不禁微微皱眉,抬起头来,看着徐喜,慢慢道:“万一我要是将这小五放了出去,你却不给我真正的镇南遗书的地址?我岂不是不合算?” 徐喜又取过来一张纸,在纸上写道:“这个本来就是冒险的事情,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说罢,将那纸条递给燕七之后,徐喜随即对我一摆手,招呼我回到那狼毒花蛊的石室之中。 燕七犹豫了一下,还是止住徐喜回去的脚步,对徐喜道:“好,那我答应你。” 徐喜继续在纸条之上写道:“那就按照我的要求来--” 燕七迟疑一下,继续点了点头。随即招呼我道:“小五,你跟着于婆婆出了这草鬼寨,然后坐船出岛。” 燕七说完这一句话之后,随即一声低喝,不远处的黑暗之中,立时钻出一个人来。 这个人正是那于婆婆。 只见于婆婆毕恭毕敬的走到燕七身旁,施了一礼,这才道:“堂主,有什么吩咐?” 燕七沉声道:“你现在带着这个小五出去,然后出的这小岛之后,给我来个信息,我在这里等你。” 那个于婆婆急忙点头,随即走到我身前,对我恭恭敬敬的道:“小五先生,跟我走吧。” 我转头看向徐喜,只见徐喜也正看着自己,一双眼睛之中满是柔和之意,就好像一个老人看着自己的孙子辈一样。那眼神温馨无比。 我向徐喜示意:“我走了。八姑奶你自己保重。” 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将徐喜接走,让徐喜在天津保驾营颐养天年。 我跟着于婆婆,一路走到那灵泉水道之前,然后伏低身子,和于婆婆一起,沿着那灵泉水道一路向那寒潭所在矮身走了过去…… 这一路向前,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只觉得一阵寒气扑面-- 那灵泉寒潭终于到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盘龙岭,后土屯 灵泉寒潭石台上的那一根长绳,此刻笃自在那里高悬,于婆婆和我分别拉着那一根长绳爬了上去。上了遮仙亭,随即由于婆婆带着我一路走出草鬼寨的总堂,来到一处码头之上。 早有草鬼寨的弟子在岸边守候,看到于婆婆前来,那几名草鬼寨的弟子急忙迎了上来,口中恭恭敬敬的道:“堂主好。” 于婆婆点了点头,随即快步走到一只小船旁边,让我和她共做一船。 我上了船,船上的一名草鬼寨弟子急忙发动机器,操控小船向远处的岸边疾驶而去。一个小时之后,这一条小船就已经到了岸边。 下船之后,于婆婆吩咐草鬼寨的弟子,给我找来一匹马,我骑上马,转过头来,看了看那天水相连之处,心中暗暗道:“八姑奶,等我回到保驾营,再召集保驾营的老少爷们前来救你。” 我心中打定主意,随即策马狂奔而去。一路疾驰,到了镇上,买了一张到省城车票,随即在公共汽车的颠簸之中,到了省城。在省城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我站在浴室前,看着镜子之中的自己,已经有些认不出我自己来了。 镜子之中的自己,满脸黑毛,密密麻麻,整张脸孔已经被黑毛占满。而那黑色毛发,更是有越来越浓,越来越密的感觉。 更可怕的是我的一双眼睛竟是在大白天都现出绿光来,这一幕就连我自己都是感到害怕。 我看着镜子之中的自己,忍不住一阵心惊肉跳,心里暗暗道:“难道我自己真的变成狼人了?”只是这变化还是太快了一些,我自己都有些承受不住。 无奈之下,我只有出去,到了卖百货的地方,买了一个大大的口罩,然后又去服装百货那里买了一顶帽子,一个太阳镜,匆匆忙忙的装备了起来。 装备好了之后,我回到酒店,站在浴室镜子前面,再看镜子之中的自己,除了胸口有大量黑毛之外,其他的部分黑毛,大都被遮盖起来,看不到了。 我拿着行李,一路上来飞机,在飞机上众人奇怪的眼神之中,我好不容易到了天津机场。 出了机场,找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司机师傅问我去哪,我写了个纸条,告诉司机去武清,司机师傅随即开车,载着我,一路往武清而去。 半路之上,那个司机师傅不时的回过头来,看看我有什么动静。 出了天津市里,我口有些渴了,于是就拉开旅行包的拉链,正要抽出一瓶水来喝一口。 那个司机吓得一机灵,急忙对我哀求道:“大哥,我可就是一个跑出租的,没什么钱,你要去抢钱,那边有一个atm机,我带你去看看?” 我取出水瓶,示意司机我是喝水的。并没有其他意思。 司机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随后看看我,好奇的问道:“大哥,我刚才还以为你是抢劫的你,吓了我一跳,大哥看你这一副模样,一定是明星,对吧?” 我心中苦笑,但是我没法说话,只有摇摇头。 那个司机诧异道:“大哥,你不是明星?怎么可能?明星都是你这个样子的,戴个大蛤蟆镜,围个大口罩,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你这身边就是没有一个保姆,要不然的话,恐怕就更像了。” 我心道:“我现在这个样子,那里像是明星,倒是像个大猩猩还差不多。” 我一直不说话,那个司机也就没有了交流的**,随即将我送到了那保驾营的村子外面。 我给了车钱,随即下了车,背着旅行包,站在熟悉的街道一头,心里是那么亲切。 突然间,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我大喜,心道:“这不是老虎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快步走了过去,走到老虎身前,想要招呼一声,但是想从口中说出,就是说不出来。发出来的只是呵呵之声。 老虎看到我,一呆,随即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阵,这才又是对我一连串的质问。 你是谁?来这里是干什么? 我本来就说不出话来,对于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一幅伶牙俐齿的老虎,我更是头大如斗。 老虎又问了几句,我心中有些恼怒,再也控制不住,随即一伸手,将我的帽子摘下口罩取下,眼镜也摘了下来,而后向着那老虎大吼了一声,但是那吼声却是并不响亮,只是稍具一些意思而已。 老虎看到我摘下来口罩之后的,那一张面孔,吓得妈呀一声,连滚带爬的奔了出去。奔出数十米之后,这才大声道:“来人啊,来人啊,保驾营出妖精了,大家快来啊。” 不一会功夫,保驾营里面的数百口人,都是蜂拥而出,奔到大街之上。 我看到这个阵势,知道今日势必要被当做妖精,给困在这里,那样的话,恐怕自己的一条性命不保。 我心中低低道:“看来自己是要离开这里了,要不然的话,自己最终会被这些,我此刻既熟悉又陌生的乡亲将我当做狼人来给打死。” 我抬头看了看我家门口,只见我家门口大门紧闭,还上了重重的锁,我心道:“看来我爸妈和爷爷他们估计是借着旅游去避祸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爸妈,爷爷我走了,回头我再来看你们。”阵宏妖号。 我心中一阵感伤,想到自己,如果真的找不到那破解我体内,狼毒花蛊的办法,那么我从现在到以后,也就只有数年的时光了。见到爸妈和爷爷的机会就很少了。 几乎也可以说是渺茫了。我现在就连从小跟我最熟悉的老虎,都没有认出我来,而是连滚带爬的去告状。 我带上帽子,眼镜,口罩,这才奔出酒店,一路沿着北运河向北面漫无目的的走了过去。 走就是走,还有什么可计划好的?最美的风景不是在路上吗? 我定了定神,随即坐上火车,一路向辽东而去。 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想着去一趟辽东盘龙岭?” 难道是为了星星,为了那个自己不曾完成的美梦? 我下了火车,再打了一辆的,这才拐了几个弯,最终车子停到盘龙岭下。 我下了车,给了车钱,这才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这个盘龙岭。 只见盘龙岭下面也有一条小径蜿蜒通入村中。 我站在小径之前,看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后土屯,心里暗暗道:“也不知道拓跋星和拓拔野现在还在不在后土屯的村子里面?他们二人现在还好吗?” 我心中想念拓跋星的念头,更加强烈了,我直觉的感到一股股的冥火火焰,从我心底源源不断的烧灼了起来。 那一股烈焰将我的身体丹田气海之中,烧灼的一片通红。 我忍着剧痛,强行将思念拓跋星的念头止住,而后目光向那山顶遥遥望去,这一望之下,顿时有些好奇,心道:“怎么这后土屯之中竟然还有人活着?” 我眼睛看见的竟然是一缕青烟,似乎是有人在这个时候,开始做饭了。 这个做饭的人是谁?是拓跋星还是,拓拔野这父女二人?又或者是其他的山民? 我看着那远处,如一根烟柱般,笔直向上的炊烟,心里暗暗嘀咕:“怎么这么巧合?自己刚刚回来,就看到有人点火做饭?这个人是敌是友?” 我悄无声息的向那盘龙岭上摸了过去,一路来到那后土屯前,随即伏在一间房屋后面,慢慢的探出头来…… 第一百九十四章老龙沟,白毛狼 只见不远处的那一间冒着炊烟的屋子里面,此刻正有两个人在烧火做饭。 大门敞开着,透过玻璃依稀可以看到那两个人是一男一女,男的烧火,女的在炒菜。 我心里暗道:‘看来这厚土屯之中,又有住户了,就是不知道这些住户和拓跋家有没有什么关系?” 我正在那里悄悄窥探,就在这时,我只觉背后一个人募地一把抓住我,随即我便感到手臂一阵剧痛,我想要转过身来,就听得身后那人大声喝道:“不许动,动一动,我就杀死你。” 我心中暗暗叫苦,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我身后,牢牢按住我的手臂。 我现在虽然是五斗米的招魂师,而且还是招魂师里面的监察祭酒,但是我的功夫都是用来对付鬼的,对付敌人的功夫我可是连拓跋星都不如。更是比那个太武帝相差不知凡几了。 我的手臂被按的生疼,可是我却是无法喊出声来。 只听身后那个人向远处大声喊道:“老李,老王你们几个都来,这里有个偷偷窥探张大哥家里,被我抓住了。” 跟着就听得远处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不一会功夫,我的背后,身前就围满了穿着厚厚冬装的男子。 这几名男子看到我,都是眼睛瞪了起来,其中那个有着满脸胡子的三十来岁的大汉,瞪着我,大声道:“快说,你是干什么来的?是不是拖把老爷子的仇人?哼,这厚土屯一百多号人说不定就是被你们这些王八蛋给杀了的?是不是?” 我想要辩解,可是我中了那狼毒花蛊,一时间蛊毒未曾解除,我可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想要在地上写字,告诉他们我不是坏人。 可是那个大胡子见我挣扎着,立时一拳狠狠打了过来。 这一拳打在我的胸膛之上,立时一阵剧痛传来。 紧接着,那几个人都是伸出手来,在我身上不住招呼,一边打,一边还口中大声咒骂,什么难听骂什么。 似乎这些人,将我当做了,昔日将这盘龙岭厚土屯满门灭绝的那些草鬼寨的弟子。 我被这些人打的七荤八素,最后躺倒在雪地之上,一阵暴打之中,我头上的帽子,眼睛,口罩统统不见了。露出了我脸上的黑毛。 这些黑毛已经越长越冲,覆盖了我脸上几乎所有的地方,除了眼睛和嘴巴鼻子之外,甚至就连我的耳朵都被这黑毛遮盖的严严实实的。 这些人看到我脸上的黑毛都是吓了一跳。都是纷纷退后,退出数米开外,这才站住,停了下来。 一个个面面相觑。 我已经被打的动不了了。只有躺在地面之上,我身上的剧痛不时的传了过来。 我知道这些人都是拓拔野的朋友,一定是得到拓拔家族被灭门的消息,这才来到这里,赶来相帮助拳。看到我这个陌生的人,这才忍不住上前,将我暴打一顿。 那个大胡子看着我,摸了摸他自己的鼻子,口中咕哝道:“这个人怎么一脸黑毛啊?” 另外一个人看着我的眼睛,脸上变色道:“不仅是黑毛,你们看这个人的眼睛冒着绿光,就跟那一日我遇到的那一匹狼一样--” 大胡子咽了口唾沫,眨眨眼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人是一个狼人?” 另外那个人低声道:“是啊,你们没听说吗,咱们这老龙头的山谷里面,以前就出过狼人,好像是谁家的孩子,刚一生出来,就被山谷里面的狼王给叼走了,然后那一只狼王,就把那个孩子慢慢抚养长大,隔壁的那个靠山屯的王二就亲眼看过这个狼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眼前这个--”阵土帅技。 大胡子打量着我,迟疑道:“看样子,这个人真的是你说的那个狼人。咱们把这个狼人抬到老龙沟里面,扔了吧,省的回头拓跋老爷子来了看着堵心。” 其他几个人都是齐声道:“大胡子说的是,咱们就这么办。” 几个人随即走到我的身前,抄起我的手脚,抬着我就向那老龙沟走去。 那老龙沟就在盘龙岭老龙头的下面,一条宽约数十米的山沟。沟里有不少野兽的骸骨。 我全身剧痛,动弹不得,也无法说出话来,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这几个人抬着我,一路来到那盘龙岭老龙沟前。 站在老龙沟的上面,看着下面满是积雪的沟底,我心中一寒,心道:“难道自己真的就死在这老龙沟里面了吗?” 几个人抬起我,向着沟里一扔,我只觉自己身子凌空,落到那沟中,然后骨碌碌的滚出去几十米远,一直滚到那老龙沟的沟底,这才停住。我仰面朝天被扔在那老龙沟的积雪里面。上面那几个乡民,看了看我,这才慢慢离去。 我躺在积雪之中,看着这天上蓝的如琉璃一般纯净的天空,想到自己就这样死在老龙沟里面,和这些野兽的骸骨在一起,我心里就有些绝望。 我不知道我该如何求救? 我现在周身无力,又说不出话来,来上又满是黑毛,看上去和狼人无异,望着那蓝蓝的天空,我心里不住问自己:“我还能活下去吗?” 天色慢慢黑了下来,我躺在积雪之中,只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冷,只有我心口有了那一抹冥火,这才有了一丝暖气,也许我到现在还没有死,就是因为这一丝的暖气。 天色越来越黑,我躺在积雪之中,却是被冻得一点睡意也没有。就在这时,我只听到远处,有一阵野兽奔跑的脚步声。 那野兽的奔跑声竟似乎是一群奔袭而来。我心中一沉,心道:“这要是一群野兽来了,我可是无法抵抗,估计立时就会被这些野兽杀死。” 我试着挪动一下身子,可是我被那些乡民打的遍体伤痕,一动浑身就剧痛难忍。 无奈之下,我也只有躺在这老龙沟的沟底,听天由命了。 我抬眼望去,只见远处黑影急扑而来。这些黑影都是眼睛泛着绿光,看上去恐怖异常。 我心里砰砰直跳,眼见那些黑影似乎有七八十只一路奔到我的身前,这才募底停了下来。 我睁眼望去,清冷的月光之下,只见从远处奔来的赫然是一只只的野狼,为首一只野狼体型硕大,额头有一撮白毛。狼眼之中更是冒出森森寒光。 我急忙转过头去,不敢和这一只野狼的狼眼对视,我生怕,这一只野狼发现我的踪迹。向我扑来。 只不过越是害怕什么,什么东西就会找上来。 我心中担心那野狼,谁知道那一只体型硕大的野狼,还真的就慢慢来到我的身前而后伸出鼻子,在我的身上不住嗅闻。 我心中恐惧之下,只有运起龟息功,将自己的呼吸降到最低,几近察觉不到。 只不过那一只野狼却笃自在我的身上闻个不停。闻了一会,那只野狼竟然将鼻子伸到我胸口的地方,嗅闻我胸口露出来的根根黑毛。 我呆在那里,心道:“这一只野狼要干什么?” 疑惑之际,只见这一只野狼忽地回过头来,向着身后的狼群嚎叫了几声,这几声狼嚎之后,随即从那列成阵型的狼群之中,奔出四只体型健硕的青狼来。这四只青狼来到我的身前,每一只青狼都是叼住我的衣衫裤子,然后使劲咬住,随即向着老龙沟的深处奔了过去。 踏着这皑皑白雪,那四只青狼如风似电,一路向前狂奔。 不一会功夫,四只青狼的身旁,便出现了那一只额头有着一撮白毛的野狼-- 这一只白毛狼,带着狼群,踏着溶溶月色,向那老龙沟的深处疾驰而去。 第一百九十五章狼王救命,拓跋来袭 我身不由己,被那四只青狼拖着,一路向老龙沟的深处拖行而去。我不知道我即将迎来的是什么样的命运,但是我现在周身动弹不得,什么样的命运,我都得接受。 四只青狼一路拉着我,在积雪之上划过,十余里之后,终于在这老龙沟的尽头,一处断崖下面停了下来。 那一只白毛狼竟似是一只狼王,一声长嚎,那狼群就停了下来。 白毛狼王随即奔到我的身前,张口叼住我的胳膊,竟是硬生生的将我向断崖下面的一处洞窟之中钻了进去。 那洞窟外面不大,只有一米方圆大小,里面却是别有洞天,白毛狼王带着我,一路拖到里面,来到一处厚厚的野草垫子上面,这才将我放了下来。 我躺在那草垫子之上,只觉十分暖和,那草垫子竟似是东北三宝之中乌拉草做成的。 我看着那一只白毛狼王,那一只白毛狼王做完这一切之后,随即蹲在我的身前,一双狼眼静静的看着我,狼眼之中,没有了森森寒气,有的竟是一抹安静。 我心中奇怪,不明白这白毛狼王为什么要救我,这一眼洞窟又是什么地方?” 我看到那白毛狼王双眼之中没有丝毫的煞气,心里知道这个白毛狼王,一定是对自己没有恶意。 我随即躺了下去,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既来之则安之。这白毛狼王既然不伤害我,那么我也就将这里当做自己家好了。 身子躺在那乌拉草的草垫子上,脊背一接触那草垫子,立时一阵剧痛传了过来,我龇牙咧嘴,强自躺下。 睁着眼睛,在这洞窟之中,静静的躺了一个多小时,我心念一动:“随即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是不是我变成狼人以后,我身上就有了那狼的气味,所以这才使得那狼王误以为我也是它们狼族中人?看来一定是如此。听那乡民说,那狼王曾经养过一个狼人,也许看到我,这个狼王又勾起了它抚养狼人的那一段经历,所以这才将我从那老龙沟底救了回来。” 我心情放松,立时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梦之中似乎感觉到身上暖洋洋的。 第二天一早,我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只见自己的身上,不知道何时,又罩上了一层乌拉草的草垫子。 这些草垫子十分新,似乎是这附近村民自己编织好的,而后被这野狼给趁着黑夜,偷偷的将这草垫子给偷来了,盖在我的身上。 我心中一阵温暖,就在前几天,那个老虎还曾经将我当成妖怪,昨天后土屯拓拔野他们找来的那些帮忙的乡民,还以为我是坏人,将我一顿暴打,最后看到我遍体黑毛,以为我是狼人,便即将我从后土屯抬了出去,一路扔到那老龙沟的深沟积雪里面,自是希望我自生自灭。而我竟然拜一只白毛狼王所赐,活了下来,而这些野狼还去偷偷的从村民那里,偷来乌拉草的草垫子,盖在我的身上,生怕我畏惧严寒。这一份感情,自是我从来没有体验过的。 我心中感慨,人见到我怕我,害我,打我,伤我,而这些野狼却是将我救了出来,让我活了下来,这些野狼对于我来说,真的是我的救命恩人一样。 只不过它们和我一样,都是不会开口说话。 我从那以后,就躺在那洞窟之中,养伤,第二天,那一只白毛狼王,又去隔壁村子里,将那刚刚生了孩子的,给孕妇补身子的炖鸡,偷了来,给我吃。 我此时手脚已经可以稍稍活动一下,吃着那只炖的香喷喷的鸡肉,我心里竟是有在这洞窟里面,长期住下去的打算。 毕竟我此刻身上的毛发越来越多,毕竟我现在更像是一个狼人,我像狼多一些,像人少一些。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这里距离拓跋星近在咫尺。 我虽然没有看到过拓跋星,但是我知道,拓跋星一定就在这盘龙岭的后土屯里面。 半个月之后,我身上的伤势已经渐渐好转,那一只白毛狼王还是不断的去那隔壁村子里面,给我偷来各种各样的食物,有时候一只活羊,有时候是一只烧鸡。有时候是一斤熟牛肉。生的那些,我都给白毛狼王它们分了,熟的那些也就进了我的肚子之中。 我身上伤势大好之后,我就和这些狼群混在一起,时间长了,我竟然也学起这狼群的狼嚎之声。 几十次之后,似乎我的嚎叫声和那些狼群并没有什么两样。 我竟然渐渐适应了,和这些狼群在一起,有时候我也会独自一个人,偷偷的顺着老龙沟爬了上去,站在距离后土屯几里地之外的盘龙岭上,静静的看着山坡上,后土屯之中那一盏盏温暖灯火。 我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一盏灯是星星的。那一盏灯后面是星星娇美的容颜。 星星会不会想起我? 一念想起,我的心里一阵剧痛传来,我知道我心底的那一缕冥火又熊熊燃烧起来。 我急忙按下心中的思念,让我心底的冥火慢慢回落。 心不动,火不燃。 我只要不想念星星,我的心就不会痛…… 可是近在咫尺,我又如何不思念星星? 我黯然下山,走回那个狼窟,继续待在里面,也许待在那狼窟之中,我的心才会有一丝丝的宁静。 可是这宁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又过了半个月风平浪静的日子,这一日,北风怒吼,天气骤然寒冷起来。 狼窟之外的狼群也都没有出去,而是躲在这狼窟之中,避寒。 那一只白毛狼王也静静的蹲在我的身旁,眼睛看着外面,静静飘落的雪花,似乎若有所思。 突然之间,守在门口的三只野狼,忽然齐声嚎叫起来。这狼嚎声立刻将我惊得抬起头来。阵土欢划。 我抬头望去,只见外面密如棉絮的大雪之中,三个人不知道何时站到了那狼窟的洞口。 我看到这三个人,心中一喜,随后又是一沉。 原来这三个人我都认得,这三个人正是拓跋星,拓拔野还有那个大哥哥李进,一把飞刀使得出神入化的李进。 洞窟里面的一众狼群都是寂静无声。这洞窟里面有狼王存在,所以这些野狼都会听从狼王的指挥。 只见那白毛狼王蹲在我的身旁,一双狼眼之中露出森森寒光。那狼眼之中满是要吞噬了那三个人的霸道与凶悍。 那三个人却是全然不惧。 我知道他们有全然不惧的资本,一个是渡鬼人的后裔,拖把家族的族长。一个是手中银针一挥,便夺人性命的女罗刹,另外一个则是飞刀无双无对的李进。 这三个人对付这群狼,简直是易如反掌。 我的心慢慢沉了下去,这些狼在我生命垂危的时候救了我,我怎么可以让拓拔野,拓跋星还有李进,将这些狼杀了? 而且就在我的眼前? 我做不到。 可是我又如何阻拦?我现在不想让星星认出我,我不想让星星伤心难过,我该怎么做?才能救了这些狼群?才能救了这一只白毛狼王?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那拓拔野抖了抖胡须上的雪花,一双冷电般的目光向着这洞里的所有野狼望了一眼,这才向那拓跋星和李进冷冷道:“就是这些狼群,每天去靠山屯捣乱,不是偷鸡就是偷羊,哼,活的不耐烦了,都给我杀了。” 这一句话宛如寒冰一样,冷冷的说了出来,我的心募底一沉。我不知道那一只白毛狼王能不能逃过这一劫,但是我知道那些野狼绝对无法躲过这一劫…… 第一百九十六章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凝霜 李进目光闪动,看着这洞窟里面的这些野狼,冷声道:“这些野狼该杀,那一只白毛狼王更该杀。” 拓跋星一双星眸也是冷冷的盯着这洞窟里面的狼群,森然道:“爷爷说的对,这些野狼早该杀了。” 我还是再一次听到拓跋星的声音,拓跋星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清脆动听,宛如银铃一样,我的心砰砰直跳。 我不敢抬头,我怕拓跋星看到我,认出我来。 可是过了几秒之后,那拓跋星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我一呆,忽然明白过来,自己现在满脸的黑毛,身上的衣服也已被那一天,一路拖行搞得破破烂烂,没有这一身黑毛,我就俨然是一个乞丐,有了这一身黑毛,我就是一个狼人,更何况我此刻就是和这些野狼在一起,和这只白毛狼王在一起-- 我心里一阵苦涩,慢慢抬起头来,向拓跋星望了过去,只见拓跋星的脸孔还是那么美丽,拓跋星的眼睛还是那么宛如星光一般迷人。只是她的脸孔似乎比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显得消瘦了许多。 我心里一疼,心道:“她,她为什么这么憔悴?难道也是因为思念我的原因?”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竟是怔怔出神。 就在这时,只见拓跋星和李进同时出手,一个甩出飞刀,一个射出银针,只见漫天白光闪动,洞窟之中的十余头野狼被飞刀银针纷纷射中咽喉,倒在地上。 那一只白毛狼王双眼之中露出凶悍之色,随即身子纵身而起,半空之中,就向那拓跋星扑了过去。 我大惊失色,这一只白毛狼王身形似电,这么一扑之下,只怕立时就要伤到拓跋星。 我急忙闪身过去,奔到那拓跋星的身前,伸出双手,使劲向那白毛狼王,挥舞双臂。 白毛狼王一愕之下,身子在半空之中一扭,随即转身向那拓跋星身侧的李进扑了过去。 李进双手飞刀射出,七八把飞刀同时射入白毛狼王的身上。 那一只白毛狼王一声惨嚎,随即身子重重的落到地上,身上鲜血直流。 李进冷笑一声,最后一把飞刀竟是赫然向那白毛狼王的咽喉笔直射了过去。 我心中一沉,这一只白毛狼王将我救了过来,每天给我偷鸡偷羊的给我吃,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只白毛狼王在我面前被李进杀死? 我身形一闪,扑到那一只白毛狼王的身前,再次伸出双手,只不过这一次挡住的不是拓跋星,而是白毛狼王。 适才白毛狼王扑向拓跋星,我挡在拓跋星的身前,是不想让拓跋星受伤,这一次我挡在那白毛狼王的身前,同样的是不希望李进杀死白毛狼王。 那些野狼呆在那里,似乎没有想到我会做出这么一幕。 拓拔野和拓跋星,李进都是一怔。 李进停下手来,看着我,然后低声对拓拔野道:“拓跋老先生,你看这个人是什么路数?” 拓拔野看着我,慢慢打量了几眼,这才缓缓道:“听说这老龙沟里面的狼王收养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长大以后变成一个狼人,满脸的黑毛,看来这个人就是那个狼人了。” 李进目光闪动,沉声道:“要不要杀了这个狼人?” 拓拔野迟疑一下,没有说话。 拓跋星眼睛看着我,似乎她的眼神之中有一丝迷茫,只听她慢慢道:“刚才这个人拦在我和那狼王的身前,似乎是不想让那个狼王伤害到我--难道这个狼人认得我?” 拓拔野摇了摇头,沉声道:“怎么会?傻丫头,这个狼人我都是第一次看到,你怎么会见过?哼,这个狼人和这些野狼在一起,终日与禽兽为伍,就算他心里有一丝善念,咱们今天要是放了他,恐怕这狼人日后狂性大发,还是会伤了很多人命的,丫头,咱们对待这些野狼不能心慈手软,对待这狼人同样如此,知道吗?” 拓拔野顿了一顿,随即对拓跋星道:“这个狼人就交给你来杀掉,其他的野狼和那只白毛狼王,我和李进处理掉。”随即对李进道:“动手吧。” 李进答应一声,随即和拓拔野绕着这洞窟之中转了一圈,二人或是飞刀,或是拳打,不一刻功夫,这狼窟里面的数十只野狼,还有那一只白毛狼王都被这二人杀死。 我终究是没有能够救了那白毛狼王的性命。 这一只白毛狼王的性命也可以说是死在我自己的手里。 毕竟要不是这白毛狼王为了我的身体早日康复,也就不会去偷鸡偷羊,也就不会让这附近村子里面人视如仇敌,这才引得拓拔野和拓跋星李进一起出动,将这狼群诛杀。 洞窟之中满地狼血。 拓拔野和李进踏着这满地狼血,走到拓跋星的身前,看见拓跋星还是没有杀了我,拓拔野眉头一皱,对她道:“要不然还是让李进杀了这狼人吧。” 拓跋星摇摇头,道:“我自己来,你们在外面等着好了。” 拓拔野和李进看了看拓跋星,这才点点头,随即走到洞口那里,静静的看着拓跋星。 拓跋星慢慢走到我的身前,看着我,眼光之中竟似有无数同情。 我心里一动,心道:“拓跋星要跟我说些什么?” 只听得拓跋星看着我,低声慢慢道:“希望你以后改过自新,不要再做什么狼人了。” 说罢这一番话,拓跋星直起身,对我喝道:“你既然身为狼人,那么就是人人得而诛之。你死在我的手中,算你幸运。”说着,取出一根银针,银针脱手飞出,射入我的膝盖之内。 我只觉得膝盖之中,又麻又痒,再也站立不住,身子向后倒了下去。 拓跋星站在我的身前,静静的看了我一眼,这才转身离去,向洞口那里走了过去。 我知道,这一次拓跋星放了我一马,饶了我一命,不,她饶的是那个狼人的命。阵役广才。 她并不知道我是小五。 我看着大雪之中,拓拔野和拓跋星,还有李进三人转身离去,那大雪渐渐覆盖了三人的足迹,这老龙沟又整个处于鹅毛大雪之中。 我试着慢慢坐了起来,看着周遭满地的狼血,心中一痛,这些狼群和我相处这么久,都是如同我的亲人一般,可是我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狼一一死去。 不,我不要这些狼死了,我要救活它们。 那个命如琴弦的小苹果都被我救了回来,这些狼难道我就不能救回来? 我卷起裤管,只见自己的膝盖穴道之上插着一根银针,针尾露在外面,我用力一带,将那针尾带了出来。随即扔到一旁。 我慢慢的站了起来,来到这些狼群之前,四处查看了一下,只见这些八十余条野狼之中,只有十余条野狼被那李进的飞刀割喉而死。鲜血流了一地,其余那些野狼或是被拓跋星的银针射中要害,呼吸已停,或是被拓拔野拳打脚踢,击中这些野狼的要害之处,将这些野狼打的狼口狂喷鲜血,那一只白毛狼王却是被李进的飞刀射中,身上鲜血直流,此时笃自未干。 我心道:‘我先将这狼王救活。” 我伸手摸了摸白毛狼王的心脉,只觉白毛狼王的心脉已停,我心中一沉,心道:“当此之际,要让这个心脉已停的白毛狼王复苏过来,那就只有用非常规的手法,先将这个白毛狼王的狼魂叫回来,然后再激活它的心脉。” 我随即盘膝坐倒,摸出招魂符来,然后从我那破烂的衣服之中取出一把糯米来…… 第一百九十七章糯米招魂阵,狼魂复活 那一把糯米也只有仅存的二三十颗了,没办法,这个时候了,我也只能凑合了。 我将那一把糯米布成一个招魂阵,阵门就开在这狼窟的直对洞口的方位。然后取出一张符箓,在这阵门之内烧了,紧接着我用拓跋真射我的那一枚银针,擦干净之后,随即在我的右手指尖刺破一个伤口,而后伸出那一根被刺破的食指,在我的双眼眼皮之上一抹,随即我便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有些粘稠,天色也变得灰暗起来。 外面的大雪依旧下的正猛。 我依稀看到在洞窟的门口,有一只泛着乌光的狼魂在洞口那里,徘徊不去。 而在洞窟外面,雪地之中,还有八十余只细小的狼魂,此刻正静静的等着那一只乌光狼魂,似乎那些细小的灵魂要和那乌光狼魂聚集到了一起,这才结伴离去。 我心里大喜,但我知道我说不出话来,我只有从衣袋之中取出一张残旧破损的符箓,然后用我食指指尖的鲜血,在那黄色符箓之上写下了几个血字:“各回各家,各归其位。魂归五斗米,急急如律令。” 我这几个血字写完,随即将那章符箓向洞窟门口一甩,那一张黄色符箓随即嗖的一声,飞了出去,一卷之下,将那八十余只细小的狼魂和那白毛狼王的狼魂一起卷了回来,最后落到那糯米招魂阵之中,随即消失不见。 过了数秒钟之后,那糯米招魂阵之中,随即飞出八十余个小小光点和一个大大的光点,分别飞入那八十余只野狼的胸膛之中,那一只大大的光点则是飞入了那白毛狼王的体内。 这些光点飞入群狼的身体之内,这些适才还倒毙在地,一声不出的狼群,募底发出凄厉的嚎叫之声,这嚎叫之声中,则以那个白毛狼王最响。 我大喜,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这狼群终于被我复活了,最起码这些狼魂在这群狼的体内复苏,这些狼我就有可能将它们一一复活。 我看着那些野狼,在一嚎之后,随即再次倒在地上。我知道这些狼,一时半会不会死了,但我还是要尽快将这些野狼一一复活过来。 我用我体内的至阴之气,一一在这些狼的身体之内,灌入一些,这至阴之气,仿佛生命之泉水一般,灌入这些狼的体内,就可以将这些狼的身体里面的生机复苏过来,随后我又用我体内的那一缕冥火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这些狼群体内微弱的生机。一直坚持了三天三夜,这些野狼终于缓了过来,最先恢复还是那一个白毛狼王。 白毛狼王看着我,一双眼睛之中满是感激之意。 我摸了摸白毛狼王,向它笑了一笑,然后咕咚一声就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这几天,我不眠不息,一直忙了三天三夜,终于将这狼群给救了回来,再加上我体内的至阴之气尽数耗尽,我此时已经是油尽灯枯,我体内的那一缕冥火,也消耗的只剩下一点星辰一般微弱。 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赫然躺在一张乌拉草做成的草垫子上,而这一张草垫子正在如飞般,在雪地上向前拖行而去。 拖着这乌拉草草垫子的正是那狼群之中的四匹体型健硕的青狼,而那白毛狼王则是亦步亦趋的跟在我旁边,一双狼眼不住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这些狼群又要将我带到那里,我也不知道选,现在距离我将这些狼群治好,已经有了几天。我现在浑身虚弱无力,只有任由这些狼群将我拖行了。 眼看着这些狼群,在白毛狼王的带领之下,从老龙沟一路奔了上去,竟是直直的冲上了盘龙岭。 有些狼的伤口未曾愈合,这么一番使劲之下,那伤口立时撕裂开来,鲜血落下,一滴滴滴在那雪地之上。 只见这白毛狼王带着这群狼将我一直拉上了盘龙岭的后土屯,在那后土屯的一长溜的房屋之前停了下来。阵役纵扛。 后土屯之中,那些拓拔野请来的帮手,看到这八十几头野狼在一头白毛狼王的带领之下,来到这盘龙岭上,都是相顾愕然。 那大胡子赶紧将拓拔野和拓跋星,李进请了出来。 三人来到后土屯的屋子前面,看到白毛狼王和我,都是一呆。 群狼见到这三人出来,都是往两边一闪,将我让了出来。 我躺在那草垫子之上,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拓跋星,心里心乱如麻。 这是我再次看到拓跋星了,我发觉拓跋星这几天似乎又消瘦了一些。 拓跋星看到我,也是一呆,目光闪动,皱了皱眉。 拓拔野脸色一沉,走到我的身前,对拓跋星冷冷道:“这个狼人怎么还没死?是不是那一日你心慈手软,将他给放了?” 拓跋星脸上微红,低声道:“不是的,爷爷,我杀了他了,也许他另有机缘,这才侥幸不死吧。”拓拔野哼了一声,那里肯信?随即眼睛瞪着我,冷声道:“你带着这么多的野狼来了,是找我们报仇来的吗?”说罢,拓拔野神色不善的看着我。 我急忙摇头。 那白毛狼王见拓拔野脸色阴沉,似乎生气,于是快步奔了过来,奔到那拓拔野的身前,双足一屈,竟是跪了下来,跪倒在那拓拔野的身前。 白毛狼王身后的那些狼群,看到狼王都如此,一个个更是不甘落后,奔到拓拔野的身前,都是跪了下来。 这群狼一跪,拓拔野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拓拔野眉头一皱,大声道:“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 那群狼竟是并不起来。 拓拔野皱起眉头,一时间不知所措。 拓跋星看看我,又看了看那些狼群,低声对拓拔野,道:“爷爷,是不是这狼群让你给这个狼人治病啊?” 拓拔野眼睛一亮,喃喃道:“竟有此事?”随即抬起头来向那白毛狼王问道:“要我给这个狼人治病?”说着,拓拔野伸手指了指躺在乌拉草垫子上的我。 那一头白毛狼王连忙点头。 拓拔野这才明白。 拓拔野看了看那那些跪倒在地的狼群,又看了看那一只狼王,低声对李进和拓跋星道:‘想不到这个狼王和这些狼群倒是有情有义,看来咱们之前好像误会它们了。要不今天就给这个狼人治治病?” 李进看着拓拔野沉声道:“这个狼人治好了之后,可不能再待在这些野狼的身边,虽说这些狼群有情有义,但是毕竟这些是狼,狼有狼性,和人是不同的。” 我心里暗暗嘀咕:“那可不一定,狼是有狼性,可很少见狼骗人的,可是人骗人倒是很多。” 拓跋星低声道:“爷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还是先将这个狼人给救了吧。” 拓拔野点点头,一摆手的,对那狼王道:“我答应你,给他医治,不过我可要告诉你,治好了之后,在这方圆百里之内,我不想在看到你们。” 那一只白毛狼王闻言呆了一呆,随即点点头,那拓拔野似乎也没有想到这个白毛狼王竟然可以听的懂他们的话,吓了一大跳,随即招呼白毛狼王,道:“你们走吧,我答应你们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这一头白毛狼王这才站起身,招呼狼群,然后慢慢的向着山下奔了过去。 这狼王四足迈开,竟是再也没有回头。 白毛狼王它那身体里的倨傲和孤僻,可想而知。 我看着他一只白毛狼王带着狼群,慢慢远去,心里不由得一阵难过-- 第一百九十八章冥火焚心,情难自禁 白毛狼王救了我一次,我也救了它一次,可以说是互不相欠,可是这一次这白毛狼王却是冒着生命危险,将我送到这后土屯来,希冀这个拓拔野可以救我一命,这一次我却是又着实的欠了它一回。 白毛狼王离去,估计是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们还有相见之日吗? 看着那白毛狼王渐渐消失在白皑皑的雪地之中,我的心中酸楚,竟是慢慢流出两行眼泪。 大胡子诧异道:“哎呦喂,你们看,这个狼人还哭了,莫非是舍不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似乎都是觉得十分滑稽。 拓跋星瞪了那些人一眼,没好气的道:“有什么好笑的?”随即走到我的身旁,就要抱起我来。 李进急忙走了过来,对拓跋星道:“我来吧。” 随即一伸手将我抱了起来,抱到拓拔野所住的那一间屋子之中,然后放在那火炕之上。 这才垂手立在一旁。 拓拔野和拓跋星走了进来,站在我的身前,我的眼睛一看到拓跋星,就再也无法移开。 我心里那一粒已经奄奄一息的冥火,募底里熊熊燃烧了起来。 我身体里面一阵剧痛,忍不住张口,口中发出呵呵的声音。 拓跋星脸上一红,似乎没有想到我会一直盯着她看。 拓拔野鼻孔之中哼了一声,冷冷道:“想不到你这个狼人病成这个样子,居然还有闲心看我的这个宝贝孙女。” 拓跋星脸上又是一红,对拓拔野嗔道:“爷爷,这个狼人看着不像什么坏人。” 拓拔野又是哼了一声道:“也不像什么好人。” 我心里叹了口气,心道:“我还是不要看星星吧,看了徒然自己心里难过,而且我要是多看一眼,我的心里那一缕冥火就多烧我一分钟。” 我随即控制自己不再睁眼。 就这样,我体内的冥火这才慢慢消退下去。 拓拔野一探我的额头,发现我的额头跟火炭一样热,皱眉道:“这个狼人好像发烧了。” 我心里暗暗道:“爷爷,我可没有发烧,我只不过是冥火焚心,情难自禁。” 拓拔野又摸了摸我的脉门,一皱眉道:“这狼人怎么好像饿了好几天了?快去给他准备一些吃的。我估计这个狼人是饿昏了,饿的虚弱了,这才昏倒在地的。那些野狼那里懂得这些。” 我心里暗道:“这一次爷爷倒是说的很对。我的的确确是饿昏了。” 拓拔野随即吩咐拓跋星去做一锅米粥来。 拓跋星依言去了,半个小时之后,就端上来一锅热热的米粥。 拓跋星服侍我吃了三碗,我这才住口不吃。 拓跋星笑着问我:“好吃吗?” 我点点头。 拓跋星奇道:“你不会说话?”我又点点头。 拓跋星有些失望,转过头来,对着拓拔野道:“爷爷,这个是一个哑巴狼人,怎么办?” 拓拔野一吹胡子,道:“还能怎么办?凉拌。先让这个狼人住在这里,以后再安排呗。” 有了这一句话,我就在这拖把家族的后土屯住了下来。 过得几天之后,我的身上气力已经渐渐恢复,身子也大好了,我随即起身,向拓拔野告辞。 拓拔野问我:“你去哪里?” 我心里一片茫然,心道:“我去那里?我还能去那里?可是终究不能就这样和这个拓拔野和拓跋星在这后土屯吧?这里虽然是我心中向往,但是我终究还是不能告诉星星,我现在中了那草鬼寨的狼毒花蛊,现在已经变成一个狼人了,而且我只有几年的寿命,不能陪伴星星一直到老。--我再次中毒的事情,决计不能让星星知道,她知道的话,徒然让她多了几分烦恼,没有丝毫其他的作用。” 我摇了摇头。意思是我也不知道。 拓拔野于是沉声道:“要不然你就留在这里,和我们一起,我们不会再伤害你的。” 我心里苦笑,心道:“你那里知道,现在,只要我心念一动,我的身体里面就会有火焰飞舞烧灼全身。” 拓跋星也在一旁嫣然道:“哑巴,你就留在这里吧,你反正也没有地方可去,对不对?那就不如留在这里,和我们在一起。” 这个拓跋星说的我怦然心动,我想着自己可以和星星在一起,哪怕星星不知道我的身份,只要让我可以在她身旁,我就心满意足。 我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我住了下来,每日里和拓拔野,李进一起,和那些拓拔野请来的山民,将这后土屯修缮整理一下,然后又在这后土屯的四周,埋伏了很多机关。 这一次,拓拔野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将这后土屯建造的如同铜墙铁壁一样。 每次干活,我都会跟在拓拔野的后面,给他帮忙。更多的时候,我是坐在我自己的那一间屋子里面,看着窗外变换的云朵,不停发呆。 想到也许到老了,到死了,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拓跋星还不知道,站在她身旁的这个哑巴狼人,就是她昔日深爱的那个男子。 我的心就是一阵难过,随之一股剧痛传了过来。 我慢慢将心绪转移到别的上面,那一阵剧痛这才慢慢消失。 时间过的真快,一睁眼,我就在这后土屯又待了三个月了。 这一日,被拓拔野派去查探消息的李进匆匆赶了回来。 李进进到屋中,看到我在这里,李进立时闭上了嘴巴。 拓拔野笑道:“小李子,不用这么紧张,这个狼人足迹不出后土屯,盘龙岭,什么也不懂的。” 我心里暗自好笑,心道:“既然你不害怕被我听到,那么我还怕什么?” 李进这才哦了一声,对拓拔野道:“老先生,这一次我奉了老先生的命令,一路到了那湘西饮马川的石家,一番打听之后,这才知道,那饮马川赶尸匠的石家,日前遭了一场大火,将这石家烧的干干净净,石家只剩下了一座老宅,我心中好奇,随即赶到那老宅门口,一个老女人拦住了我,问我找谁,我说我找石家管事的。 那个老女人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对我嘟囔道:“石家管事的就只有我一个人没死了。有什么事情就跟老婆子说好了。” 我于是一番问询之后,这才得知那赶尸匠石家的上一代早已经离开石家,不知去向。 而这一代的赶尸匠只有一个小子,那个小子叫做石敢当,也在几个月前,不知所踪。 李进说到这里,随即停了下来,一双眼睛望着拓拔野。 只见拓拔野眉头皱起,对那拓跋星和李进沉声道:“那赶尸匠两代掌门人要是都不在的话,那羊皮碎片一定还藏在那老宅之中,咱们赶紧去,要是万一被别人提了前,那一包羊皮碎片就更加难以得到了。” 拖把星和李进都是点点头。 拓跋星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随即皱着眉头,对拓拔野道:“爷爷,这个哑巴怎么处理?” 拓拔野一怔,随即抬起头来,看着我,对拓跋星道:“这个哑巴,还是带上一起走。” 拓跋星皱眉道:“可是这哑巴要是这样出去,那也太惊世骇俗了,咱们怎么想个办法出来,可以让哑巴不显?” 李进笑道:“那还不好办,给哑巴戴个黑超,带上口罩帽子,这样一穿起来,我估计就算是这个哑巴的奶奶也找不到他了。” 拓跋星和拓拔野祖孙俩立即同意。 李进出去,买了口罩黑超,帽子之类的东西回来,将我裹得严严实实……阵役叼巴。 这一次我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之中的身影,心里暗暗道:“这一次就算是天王老子也认不出我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山村老尸,古宅惊魂 拓拔野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眼,啧啧道:“这样子倒像是个大明星。哑巴,不过你不会唱歌,要是会唱歌的话,给你包装包装,一定火起来。” 李进笑道:“老先生什么词都会用啊,懂得真不少。” 拓拔野哈哈笑道:“这叫与时俱进。” 收拾一番之后,拓拔野拓跋星,李进,还有我四个人就走出后土屯,一路走下盘龙岭,然后在倒边等车。过了一会,来了一辆出租,我们上了车,一路到了机场,买票,候机,两个半小时之后,终于上了飞机,一路到了湖南。 下了飞机,休息一宿,这才打车,直奔饮马川。 到达饮马川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 那饮马川坐落在雪峰山是一侧,说是川,其实就是四面高山,环绕之下的中间一块坡地。 饮马川上面稀稀拉拉的住着几十户人家。 靠着雪峰山的一侧,则是盖着一座庄园,那庄园里面连绵几十间的房屋,外面用一道长长的围墙拦着。 围墙上面,还密密麻麻的插满了碎玻璃。 李进带着我们,来到那古宅的门前,然后低声道:“我那天就是来到这里询问,这才知道这里竟然是赶尸匠石家的老宅,你们看,那一边--”随即伸手一指,只见在那一侧,数百米的地方,地上还有一些灰烬的痕迹--阵役欢圾。 似乎那里几天前,还曾经在那里焚烧过-- 李进低声道:“饮马川这里百分之几十都是姓石。”顿了一顿,李进低声道:“石家的人都不知道去那里了,现在老宅里面只有一个老婆婆在那里看门。” 拓拔野奇道:“男人不用,用女人看门,这是为什么?” 李进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 拓拔野目光闪动,慢慢道:“看来这饮马川也有很多秘密。” 我望着那古宅大门上的铜铃,心里暗暗道:“这饮马川似乎是石敢当他们家的。那石敢当前往寻找他父亲去了,难道一直没有回来吗?” 我脑海之中慢慢浮现起了,石敢当的脸孔,随之另外一张和石敢当极其相似的脸孔,也募底涌了上来。 那另外一张脸孔赫然是那个在草鬼寨遇见过的老石的脸孔。 我这突然一闪念,这才醒悟过来,那老石一定是石敢当的父亲,是他苦苦寻找的父亲。 可是那个老石为什么要这么东奔休走呢? 就在我心中疑惑莫名之际,那个李进已经上前敲门。 过了好大一会,才看到一个老婆婆佝偻着身子,慢慢打开院门,而后走了出来,一双满是浑浊的眼睛,满是好奇的打量着我们。 老婆子看到李进,脸色一般,有些不快道:“小伙子,你怎么又来了?” 李进嘿嘿一笑道:“我来找石大哥,有一笔买卖要跟他谈谈。” 老婆子不高兴道:“不是跟你说了吗?都不在家。” 李进抬起头来,看了看天色,于是就对那个老婆子陪着笑脸道:“老婆婆你看现在天色都晚了,我们就住一宿,等天亮了,我们立马就走。” 老婆婆满脸古怪的看着我们,好像我们四人是什么怪物一样。 我心里有些着急,心道:“这老婆婆怎么跟看贼似的?” 过了一会,只听那老婆婆嘿然一声道:“就一夜?” 李进急忙点头道:“就一宿。” 老婆婆这才慢慢打开铁门,然后将我们几个人都放了进来。 然后关好院门,这才走到我们身前,低声道:“这里面只有一间偏房没有人住了,别的屋子都住满了,你们就凑合凑合一宿吧。” 李进急忙点头,道:“多谢你啦,婆婆。” 婆婆没有说话,而是径直带着我们,一路穿花拂柳,走到一处偏房的卧室之中,那卧室里外通用,看上去也并不如何奢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房间。 婆婆将我们四人带到房间之中,随后又低声嘱咐了我们几句,要我们晚上不要出去,夜太深了的时候,也一定要谨记千万不可出门。 交代完这几句话以后,那个老婆婆这才转身离去。 我们四人进到屋中之后,拓拔野便即皱起眉头,低声对拓跋星和李进道:“你们两个闻到有一股奇怪的气味了吗?” 拓跋星眼睛转动,低声道:“爷爷,你是不是说那外面的尸气?” 拓拔野低低道:“是啊,我正在纳闷,为什么这个院落里面,会有这么大量的尸气?难道这个院落里面藏着很多很多的尸体吗?” 李进低声道:“这个要想知道,那就要偷偷摸摸的观察一番了。” 拓拔野童心大起,低声道:“好,那么李进你和我出去转悠一圈。咱们俩倒要看看,是那里冒出来的尸气。” 说着这二人竟然打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我心中一惊,心道:“这二人出去探查这饮马川秘密,可别遭了这饮马川石家庄人的暗算。” 我急忙奔到拓跋星的身前,给拓跋星比划,可别让这两个人受到什么伤害。 拓跋星点了点头,随即追了出去,这偏房里面此刻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躺在外间的床榻之上,心中想着这三个人,去了哪里?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正在迷迷糊糊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那敲门声砰砰砰的传进我的耳朵之中,我心中一动,心道:“这是谁在敲门?要是拓跋星和拓拔野还有李进他们回来,就绝对不会敲门,他们只会一推而入。 这敲门的只有陌生人,或者那个看门的老婆子,有了什么事情要找我们,这才会前来我们这里。 我慢慢的坐起身来,看着那两扇板门。只见那两扇板门在夜风之中不住的来回轻轻摇晃。跟着又是两下砰砰的敲门声传了过来。 我依旧默不作声,静静坐在那里。 只听得那敲门声竟是越来越急。砰砰砰的敲了起来。我站起身来,心中也是跟那敲门声一样,砰砰直跳。 我压着心跳,慢慢走到那板门之后,正要侧耳倾听一下,就在这时,那两扇板门突然打了开来。 板门一开,一阵寒风从外面募底涌了进来。 我站在门口看了看,见外面竟是空无一人,我心中一沉,急忙就要将那板门关上,就在这时候,只见那板门后面慢慢走出一个身穿一身黑衣的女子来。 那个黑衣女子身上穿的衣服竟然不似现代人的衣裳,看上去竟像是死人穿的衣服一样,这个女子脸上黑漆漆的,半张脸塌陷,另外半张脸则是化着浓妆,一眼望去,让人心胆俱寒。 我看着那个黑衣女子,竟是喘不出气来,双脚也仿佛被点了穴道一样,一动也动不了。 那个黑衣女子慢慢向我走了过来,走到我的身前,一张诡异的脸孔对着我,慢慢吐出几个字来:“你看我好看不?” 我心中害怕,慢慢的向后退去,那个黑衣女子明显就是一个僵尸,只见她看我退后,竟然继续向我逼了过来,而后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的眼睛,又用那极轻极轻的声音,幽幽的问道:“少年人,你看我好不好看呢?” 我心中暗自害怕,看到这个女僵尸一步步逼近,我的心竟是要跳出胸膛。 我心道:“这个女僵尸是要逼我出大招啊。” 我猛地抬起头来,摘下口罩,然后瞪着一双眼睛,张开口,向着那个女僵尸猛地发出喝喝的怪声。 那个女僵尸看到我满脸黑毛,再加上脸上恐怖的表情,竟是咕咚一声,吓得栽倒在地。 我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第二百章僵尸标牌,B5——7 我看着那女僵尸,心里暗自骂道:“他妈的,这一次没吓到老子,反而被老子给吓到了吧?” 我此前一直戴着口罩,就连睡觉也都戴着口罩帽子,我生怕一醒来,不光吓到别人,也吓到自己。这一次摘下口罩,竟然吓到了这一具女僵尸,我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是该欣喜呢,还是该沮丧懊恼? 看着这地上的这一具僵尸,心里快速思索,该怎么处理?想了想,心里暗道:“先将这僵尸捆起来再说。” 我取出绳子,将这僵尸上上下下捆了好几圈,这才放心。 我坐到床上,看着这地上的僵尸,只见这僵尸眼皮动了一下,我心道:“看来这僵尸已经醒了。” 我取出一把匕首,慢慢走到这僵尸身前,跟着用匕首尖在这僵尸的眼皮上慢慢划了一下,这女僵尸立时睁开眼睛,看到我满脸的黑毛这女僵尸又是吓得浑身哆嗦起来。 我心道:“我此时口不能言,倒也没法审问她。”当下拿着匕首,在这女僵尸的脸上来回比划了几下,那女僵尸吓得啊啊大叫。 我这才笑着收回了匕首,转身走到床前躺了下来。 我心道:“等那拓拔野他们回来,让他们处理这女僵尸吧。” 我躺在床上,闭眼休息,刚刚过了一会,只听的那女僵尸的所在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我一怔,急忙坐了起来,向那女僵尸看去,只见那女僵尸竟然身子慢慢缩小,正在从那绑缚的绳索之中脱了出来。 我一呆,急忙起身,走到那女僵尸的身前,跟着按住那女僵尸,将那绳索又勒紧了几分。 这样一来,那女僵尸再也不能脱逃了。 女僵尸看着我,目光之中满是怨毒之意。 我也瞪着她,刚才被这女僵尸吓得魂飞魄散,此刻看的久了一些,似乎这女僵尸的那一张脸孔也看着不那么恐怖起来。 我转身返回床上,继续躺下。 过了一会,只听得远处脚步声传了过来。这脚步声正是拓拔野他们三人。 只听拓拔野他们三人奔了过来,来到这屋子之中,看到地上躺着的那一个女僵尸,李进立即咦了一声。 拓跋星低声道:“爷爷,这里也有一具僵尸。”随即对我道:“哑巴,这个僵尸是你绑起来的?” 我听到拓跋星跟我说话,急忙坐了起来,看着拓跋星的眼睛,点了点头。 拓跋星的眼睛之中露出赞许之意。对我道:“哑巴,你也好本事啊。” 我没有说话,看着拓跋星微微一笑。 拓跋星这样夸我,我心里也很高兴。 拓拔野踢了踢那一具女僵尸,沉声道:“这饮马川石家的老宅里面,怎么这么多的僵尸?” 拓跋星笑道:“这有什么难懂的?这饮马川石家本来就是赶尸的,在他们的老宅里面有这么多的僵尸这就对了。要是没有才反而奇怪呢。” 拓拔野皱眉道:“那么那些僵尸各自有编号,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拓跋星笑道:“那些有编号的应该就是为了他们找起来方便一些。” 李进沉声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看了看地上那一具僵尸,李进目光闪动,问道:“这一具僵尸该怎么处理?” 拓拔野沉声道:“还是将这僵尸搬回先前咱们看的那一间屋子。那屋子里面那么多的僵尸,让这僵尸回去和他们作伴。” 李进答应一声,随即伸手将那僵尸提了起来,迈步出屋,片刻之后,便即走了回来。 然后脸上一阵惊恐之色,低声对拓拔野道:“拓跋先生,那一间屋子里面的僵尸都不见了。” 拓拔野脸色一沉,低声道:“全都不见了?” 李进点了点头。 拓拔野眉头皱了起来,看了看那拓跋星。 拓跋星也是眉头皱了起来,目光闪动,对拓拔野道:“爷爷,咱们看看去。” 拓拔野点点头,道:“好,星星,李进,咱们走。” 回头看了我一眼,对我道:“哑巴,背着你的东西,也跟我们一起走,要不然一会又有那僵尸来找你索命来了。” 我点点头,这才站起身来,跟着拓跋星的身后。鼻端闻到拓跋星发丝上传过来的香气,我心里不由得一荡。 我心底那一缕冥火又微微晃动了一下。好在我及时将心底那一丝涟漪抚平,这才没有让那冥火烧融起来。 拓跋星不知道感觉到了什么,募地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我向拓跋星又是微微一笑。我此时已经戴上了口罩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我知道应该不会吓到拓跋星。 拓跋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竟然微微一红,然后停下脚步,等拓拔野和李进走出十来米之后,这才低声对我道:“哑巴,我看着你的眼睛,我就想起了一个人。” 我有些不明所以。怔怔的看着拓跋星。 拓跋星的眼睛抬起来,看着我的眼睛,她的一双星眸之中,竟是有些迷茫和感伤。 只听拓跋星低低道:“那个人,那个人,我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活在这个世上--” 说着,说着,拓跋星的眼睛之中,竟是慢慢升起了雾。 拓跋星的整个人也变得多了一丝淡淡的忧伤。 我心里一阵苦涩,我知道星星口中说的那个人是谁了,可是我却不能告诉她,那个人还活在世上…… 我怔怔的看着拓跋星,想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心里的那一份绵绵不绝的思念,竟然有些痴了。 拓跋星默然无语了一阵,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我,慢慢道:“哑巴,我只希望那个人还活在世上,平平安安,永无烦恼,即使,即使我们最后不能在一起,但我也希望他能够幸福--” 我心里苦涩难言。 拓跋星看着我,嫣然道:“我是不是很傻?” 我摇了摇头,心里叹了口气,心道:“你怎么会傻?你是我最爱的姑娘。”这个念头刚一想起,我只觉得心里一阵剧痛传来,原来就在这瞬息之间,我身体里面的那一缕命火募地烧了起来,顿时将我烧灼的满心剧痛--阵吗阵巴。 我差点栽倒在地,我急忙捂住胸口,张开嘴,口中赫赫了两声。 拓跋星一呆,问道:“哑巴,你怎么了?没事吧?”急忙扶住了我。 我摇摇头,忍着心里的剧痛,慢慢压抑住心里对于星星的这一份爱恋,那心底的冥火这才慢慢回落。 过了有两分钟之久,我这才抬起头来,示意拓跋星:“我没事了。” 拓跋星满脸关切的看着我,问道:“真的没事了?” 我点头。拓跋星这才放下心来,又看了看我的眼睛,叹了口气,对我道:“咱们走吧。” 随即迈步向前而去。我紧紧跟在拓跋星的身后。一路来到这石家老宅的后面,倒数第二排的房子之前,只见按房子房门已经打开,拓拔野和李进已经走了进去。我和拓跋星迈步而进。进到这屋子里面,只觉的一股浓重的尸气,在这屋子里面徘徊不去。 我心头一凛,心道:“看来这屋子里面此前一定停放了大量的僵尸。”抬头望去,只见这屋子里面靠着东面墙壁之上,还悬挂着一块块的木牌。木牌之上,用了黑墨写着一个个的字迹。 我细细看去,只见那木牌上的字迹并不相同。有的是a3--2,有的是b5--7,有的是m18--24。 我心里一呆,心道:“这些字迹难道就是刚才拓拔野所说的那些古怪的字?怪不得拓拔野不大明白,这给僵尸标上标牌,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第二百零一章五斗米,猎魔人 拓拔野和拓跋星,李进在这屋子之中四处搜寻,却是一无踪迹。 那些适才还停放在这里的僵尸,此刻却是一具也没有了,就在这顷刻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进目光闪动,思索了一会,这才道:“我去将那看门的找来,问问她是怎么回事?”阵吗状血。 拓拔野点点头。 李进随即飞身出去。 这偌大的屋子之中,此刻只剩下了我们三人。拓拔野目光从我身上掠过,最后落到那拓跋星的身上,然后缓缓道:“星星,你推测一下,这石家老宅里面为什么会有这种变故?” 拓跋星目光闪动,慢慢道:“这屋子里面咱们三人刚才来过一回了,刚才在这里的时候,还有二三十口棺材,那些棺材里面还存放着一具具的尸体。可是咱们出来这么一会,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吧,这几十具尸体突然就不翼而飞了,这不用说,一定是给人从这里搬走了搬走这尸体的还绝对不是一个人。可是这些人难道就能凭空消失?肯定有古怪。我估计李进将那看门的婆婆抓来,也没有什么用处,那个婆婆也说不出什么来。” 拓拔野沉声道:“这饮马川石家也是昔年五斗米祖师张鲁流传下来的一个支脉,和咱们渡鬼人一体同源,应该算是有些渊源,咱们倒这里来,这个饮马川的石家竟然不出来招待咱们,还给咱们玩装神弄鬼的把戏,哼,我倒要看看这饮马川有什么本事。”顿了一顿,拓拔野转过身来,看看我,我急忙装出一副眼光茫然的样子,看向外面漆黑的夜空。 我心里暗道:“拓拔野莫非要说出什么隐秘的事情来?不欲被人知道?” 我故意装出茫然不知的样子。 那拓拔野果然看了我一下,便即放心,随即转头对拓跋星道:“这饮马川再如何牛叉,也会被咱们盘龙岭所克。” 拓跋星奇道:“这是为什么?” 拓拔野低声道:“因为咱们五斗米分属五色五行。保驾营招魂师的头上都戴着一顶帽子,帽子上镶着一粒米粒图案,是丝线绣的,而那细线却是红的,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拓跋星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拓拔野嘿然一声,这才道:“因为那一粒红米,就是代表他们属于五斗米之中的红米一脉。咱们其实家里也有一顶帽子,上面则是绣的明黄色的米粒,所以咱们是黄米一脉,这黄米一脉就是土属,而这饮马川他们则是水属,咱们五斗米五色五行,五个支脉的门人体内都是五行之体。咱们盘龙岭后土屯的拓跋家都是土属,所以就是土命之体。你有没有感觉你自己体内有一股流沙一般的东西,在你的丹田气海之中,不住来回转动,那一抹流沙其实就是你体内本命土源。” 那拓跋星一呆之下,随即运气在自己体内流转,过了一会,拓跋星脸上露出欣喜之色,道:“真的啊,爷爷,我体内真的有流沙转动,这真的是我的本命土源?” 拓拔野点点头,随即继续道:“这个饮马川乃是水属,所以饮马川当家的体内就会有本命水源,而五行之中,土克水,所以这饮马川遇到咱们,那就是生生相克,克死他们,嘿嘿,要是他们老老实实的就罢了,要是对咱们耍什么花样的话,嘿嘿,说不得,咱们祭出本命土源将他们的本命之水吸走,让他们饮马川以后也改名落马峰好了,这水都没有了,还称什么川?” 拓跋星兴奋道:“爷爷说的对,饮马川水都没有了,还称什么川?” 我心里暗暗道:“原来是这样,那么我体内的冥火自然就是火属了,看来我们保驾营的招魂师都是火属之人,草鬼寨的那个小苹果,却是木属之人,否则的话,也就不会在她的心底出现那么一个本命之木了。五斗米门下,五行之中,水火木土都齐了,就是不知道那个金字应在什么地方。” 拓跋星时候也想到这个问题,于是问道:“爷爷,我记得小五跟我说过,他们保驾营的四爷爷有一本镇南遗书,书里面提及五斗米祖师爷张鲁只收了四个弟子,其后这四个弟子分别传下了四个支脉,分别是招魂师,渡鬼人,赶尸匠,蛊毒客,这四门涵盖了水火木土五行其中之四,可是这五行岂不是应该分为五个门派,这四个也不对路啊?是不是咱们还遗漏了一个?” 拓拔野赞许的道:“你说的对,星星,这五斗米由祖师爷张鲁创派,自然是一分为五,四大弟子分别创制了四大支脉,招魂师,渡鬼人,赶尸匠,蛊毒客,那张鲁本来甚是高兴,只不过后来这四大支脉越来越是兴旺,那祖师爷心中便有些疑忌,本来嘛,都是五斗米的门下,后来偏偏分出去这么四支,这四个支脉的弟子也都是听命于各自的掌门,对于这个祖师爷也就不大尊敬了。 祖师爷一气之下,也就另行创出一门,这一门全都是他张鲁的子侄,亲自执掌门里的要务,这一门称为猎魔人。专门以暗杀行刺为主。这一门的手下体内则是金属,所以本命为金,和咱们拖把家族的土属一样,都是黄色帽子,帽子上镶嵌着明黄的一粒米的形状。 这一门猎魔人其实传承更加古老,乃是来自于春秋战国时期的鲁班,鲁班爷的一手创制的这猎魔人,只不过后来风流云散,这猎魔人分散各地,到处都是,祖师爷张鲁也就将其中的一些猎魔人聚集到了他的手下,立下了这么一门猎魔人,以本命金属猎杀那些五斗米门中,不听话的那些门人。 这猎魔人具体在那里,住在什么地方,我却是不知道了。” 拓跋星眼睛冒光,兴奋道:“爷爷,原来咱们五斗米还有第五个支脉,不过这些传说,爷爷你是从那里听来的?” 拓拔野笑道:“这个自然是你太爷爷告诉我的,咱们渡鬼人拓跋家本来就深得祖师爷的喜爱,祖师爷张鲁对于其他几个门派,颇有微词,但是对于咱们拓跋家还是照顾有加的,毕竟咱们拓跋家的那个老祖宗,在祖师爷张鲁门下学艺之时,对于师门上下都是谦恭有礼,渡鬼人支脉成立的时候,对于祖师爷也是客客气气,一向尊为太上掌门的,所以咱们这五个支脉之中,只有咱们渡鬼人和猎魔人算是关系最近,只不过后来祖师爷仙去之后,这猎魔人一脉,也就渐渐的不知所踪。 到得后来,五斗米门下知道这猎魔人的更加是寥寥无几,也就只有五斗米几个门主知道一些。只不过有的临终之际会告诉后人,有的则是烂在肚子里,埋在棺材中,也就寂寂无闻了。 所以这世上五斗米门下,知道的大多只有三个门派,招魂师,渡鬼人,赶尸匠,稍微知道多一些的才会知道那苗疆草鬼寨也是五斗米的门下,而那猎魔人,祖师爷张鲁一手传下来的那一支却是几乎就没有人知晓了。爷爷要是不告诉你,恐怕有一天爷爷突然死了,这个秘密就更没有人知晓了。” 拓跋星喃喃道:“五斗米五色五行,原来还有这么多的说法。” 拓拔野嘿然一声道:“所以我告诉你,尽可在饮马川石家老宅折腾,那饮马川石家要是知趣的话,赶紧出来,咱们还是和和气气的,毕竟都是五斗米的门人,要是不知趣的话,嘿嘿,今日恐怕就要土埋饮马川了。” 第二百零二章黑衣女人,古槐树洞 拓拔星眼睛冒光,眼神之中也满是兴奋之色,道:“爷爷,不知道这饮马川和咱们盘龙岭那一家厉害?” 拓跋星的言下之意,自是说赶尸匠和渡鬼人那一门厉害了。 拓拔野傲然道:“这还用说,自然是咱们盘龙岭厉害了,你想啊,这龙遇到水那是什么,自然是一飞冲天,遨游万里了?” 拓跋星抿嘴一笑,她知道爷爷喜欢吹牛,爷爷的这一句话自然不能当真。 就在这时,只听门外一阵脚步声响,李进迈步奔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诧异之色。 拓拔野沉声道:“怎么了?李进。那个看门的婆婆呢?” 李进迟疑一下,道:“那个看门的婆婆也不见了。” 拓拔野一怔,立即站了起来,低声道:“怎么?那个看门的也不见了?” 李进点了点头,拓拔野皱皱眉,对星星道:“咱们看看去。” 说罢这番话,拓拔野随即带着我们一路向着这老宅的大门奔了过去。奔到门口,来到适才那一个老婆婆所住的那一间耳房门前,只见那耳房板门敞开,里面却是空无一人。 拓拔野走了进去,四处转了转,却是满脸失望,这屋里那里有半点老婆婆的踪迹? 拓拔野走了出来,对拓跋星道:“没有人。” 拓跋星眼珠转了一转,忽然对拓拔野道:“爷爷你等一会。”随即身子一扭,竟是窜上这耳房的窗台,而后沿着这耳房窜上院墙,而后再翻上房顶,一路上了一侧的屋脊之上。站在那屋脊之上,小五就好像一个午夜之中静静开放的兰花一样。阵吗亩血。 我看的心醉。 李进侧眼看了看我,见到我眼中的倾慕之意,一怔。 拓拔野却是双目望着那拓跋星,沉声道:“丫头,有什么发现没有?” 只见拓跋星眼睛四处搜寻,忽然间在那屋脊之上低声道:“爷爷,大哥哥,跟我来。”随即纵身而起,身子向着那远处奔了过去。 只见拓跋星的身子在屋脊之上快速奔跑,宛如足不点地一般,奔到一处大屋的屋脊之上,忽然就跳了下去。 拓拔野和李进还有我急忙追了过去。追到那大屋的屋子前面,只见那大屋屋门紧闭,大门上两只铜环在月光之下,熠熠放光。 李进看着拓拔野,低声道:“怎么办?” 拓拔野低喝道:“直接闯进去。”随即身子向后倒退数步,跟着运足力气,猛地向那大门冲了过去。 只听咚的一声大振,那左面大门募底被拓拔野撞了开来。随后拓拔野迈步直接就闯了进去。 李进随即跟在后面,我心中暗暗好笑,心道:“想不到这个拓拔野老爷子脾气还是这么大。” 我跟着奔了进去。穿过这堂屋,来到天井之中,只见那拓跋星此刻正站在一株大槐树下,看着槐树下面的一个年老婆婆,低声喝道:“快说,你们石家人呢?” 那个老婆婆正是我们进来之际,那个看门的老婆婆。 只见那老婆婆苦着脸,颤声道:“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拓跋星奇道:“我又没有说什么外语,你怎么听不明白?你连中国话都听不明白了吗?你还算是中国人吗?” 我和李进,拓拔野也赶到那老槐树的跟前,李进喝道:“是啊快说,要不然婆婆,我们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拓拔野森然道:“老婆婆,石家那些赶尸匠呢?都去了那里?” 那个老婆婆连连摇头,道:“你们别逼我了,我就是一个看门的,什么也不知道。”顿了一顿,那个老婆婆颤声道:“你们要是想知道的话,那就去里面,问问那个女人,里面还有一个女人。” 拓拔野,拓跋星,李进都是一怔,我心里也是嘀咕道:“里面还有一个女人?” 我抬起头,向那大厅望去,只见那大厅的厅门露出一条尺许来长的缝隙来。 月光透过那个缝隙,静静的洒了进去,将那大厅里面照出了一道长长的白色光带。 光带的一头,正正照在大厅后面,隐隐约约之中,似乎那后墙之前,真的有一个黑衣女人。 拓拔野低声喝道:“你要是说谎,回头我将你拉出去喂狼。”说着转身向那大厅里面奔了进去。 李进随即跟了过去。 拓跋星对那老婆婆吓唬道:“看见了吗?我这身旁就是一个狼人,你要是说谎,擅自逃跑,我就让这狼人把你给吞了。你信不信?” 我听到拓跋星这么说,立即伸手将自己的口罩摘了下去,然后张嘴对着那老婆婆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那老婆婆一声惊呼,似乎没有想到我这么恐怖,吓得身子往后缩去,身子紧紧靠在那槐树之上。 拓跋星随即向那大厅里面奔了过去。 我戴上口罩,也跟着奔了进去。进到那大厅之中,只见那拓拔野和拓跋星,李进三人都站在大厅的北面墙壁之前,拓拔野的脸色铁青,口中喃喃骂道:“这个老妖婆,说瞎话都不眨眼。” 我一呆,心道:“这个拓拔野怎么了?” 抬头向那北面墙壁望了过去,只见北面墙壁之前那里有什么黑衣女人?那北面墙壁之上倒是挂着一幅年代久远的人像。 人像倒是一个黑衣女人,只见那黑衣女人眼睛望着前方,眼神幽怨,似乎里面装着无数的心事。 那一张画像纸质发黄,在手电的照耀之下,更显年代久远,那个画像上的女子也似乎来自过去,百十年前,看那装束,不像是近代的女子。 拓拔野喃喃骂道:“那个老妖婆,告诉咱们来这里,问那个黑衣女子?这里那里有黑衣女子?” 李进也是暗暗皱眉,不明白那个老婆婆为什么要谎言相欺。 拓跋星瞳孔收缩,对我道:“哑巴,跟我去将那老妖婆抓来。” 说罢这一番话,拓跋星随即飞身奔了出去,来到那天井之中,大槐树下。 我紧跟着那拓跋星也到了那大槐树的跟前。却只见那大槐树下空无一物,那老婆婆又是不见影踪。 我一呆,拓跋星也是咦了一声,大为好奇,然后绕着那大槐树转了几圈,这才停了下来,跟着一伸手,在那槐树上面使劲一拉,一大块树皮扯了下来。 树皮掉落之后,那一棵槐树之上露出一个深邃的树洞,洞里面黑漆漆的。 这槐树甚是古老,树干都要两人合抱才能抱得过来。 那树洞也是极深,拓跋星用手电照了照,一下竟是看不到那树洞的洞底。拓跋星不禁一呆。 就在此时,那拓拔野和李进也已奔了过来,来到我们二人身旁,看了看那树洞,李进眉头一皱,对拓拔野道:“拓跋先生,那个老婆婆难道是躲到这树洞里面去了?” 拓拔野看到那树洞,也是皱眉道:“一定是,这个老婆婆一定是躲到这树洞里面去了哼,她就是松鼠,我也要将她扯着尾巴揪出来。” 拓拔野刚刚说完这一句话,只听身后大厅里面传来一个幽幽的女子声音道:“没有用的,她是回到她来的地方,你们找不到她的。” 这一句话突如其来,尤其是在这暗夜之中,在这月光之下,那个女子的声音募底传来,我心中一震。转头去看拓拔野和星星,李进的时候,只见这三人也都是脸上露出骇然之色。 只听拓拔野一声低喝道:“哪里来的孤魂野鬼,给我出来。” 这一声低喝,声传里许,似乎在这石家老宅之中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听到。 第二百零三章误会重重,甘心赴死 那大厅里面却是没有了一丝声息。 拓拔野哼了一声,再次奔到那大厅门前,伸手将那大厅的厅门尽数打了开来。 厅门一开,那月光尽数照到这大厅之中,银白色的月光如水,洒落到那大厅里面,只将那一张画像的一角扫到,画像的其余部分,还依旧笼罩在那黑暗之中。 拓拔野厉声道:“大厅里面的孤魂野鬼听着,再不出来,拓跋爷爷就送你们去十八层地狱,永远不堕轮回了。” 大厅里面这才传来一阵女人的声音道:“你也太狠了,你这样的人才会入十八层地狱的。” 拓拔野听到这声音发出,立时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李进和拓跋星也紧跟着冲了进去。 这大厅之中,适才三人曾经转过一遭了,除了那北面墙壁上的那个画像里面的黑衣女人之外,那里有半个活人? 可是这声音明明就在这大厅里面。 拓拔野和李进,拓跋星三人进到大厅之中,四处寻摸,但却还是一无所获。 拓拔野怒道:“给我出来。” 这一声暴喝,只震得那大厅屋顶的灰尘簌簌而落。 可是这一次却是没有任何人回应了。 那个声音就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我站在大厅门口,心里暗暗好奇,心道:“适才那个声音是人还是鬼发出来的?我怎么没有察觉我的那一根幻阴指动弹?” 拓拔野喃喃咒骂,骂了一阵,忽然目光向那北面墙壁之上望了过去。这一望之下,立时呆住,原来北面墙壁之上,那一个画像里面的黑衣女人赫然不见了。 拓拔野一怔,随即招呼李进和拓跋星道:“你们俩过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那个黑衣女人呢?怎么不见了。” 李进和拓跋星赶了过去,站在那拓拔野的身后,抬头向那墙壁之上望了过去,只见那墙壁之上的那一张画像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那个黑衣女人的画像? 拓跋星和李进都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就在这三人都在目光注视着那一面墙壁的时候,我站在那大厅门口,就看到大厅顶部,有一个黑影慢慢的飘了下来。 那个黑影无声无息,飘落到拓跋星的背后,然后慢慢伸出一只左手,向着拓跋星的后心插了下去。 我眼看着那黑影的五根手指竟是漆黑如墨,这样插到拓跋星的后心之中,拓跋星那里还有命在? 可是此时此刻,那三人却似乎谁都没有察觉,那黑影的悄然袭击,而是依旧目光望向那一面墙壁,似乎笃自在研究着这石壁之上,为何突然没有了那黑衣女人的奥秘。 我口不能言,但我还有一双手。我情急之下,一伸手,拿出那一枚拓跋星那一日射向我的银针,一针向那黑影的后心射了过去。 我这出手,和拓跋星差了很多,一出手之际,竟是带起了一丝风声。 可惜的是,我手中的银针刚刚射出,那一枚黑影募底向上飞了起来,堪堪避过那一枚银针,而后飘身到了那屋顶之上,我抬起头来,眼睛望向那屋顶,只见那个黑影赫然正是那画像之中的黑衣女人。 那个黑衣女人贴在那屋顶之上,满眼怨毒的看着我,然后整个身形慢慢隐去。 我低下头,正要走向拓拔野他们,只见拓拔野手中捏着一枚银针,满面怒容。 那一枚银针正是我适才射向那黑影的那一枚。可是此刻却是端端正正的握在那拓拔野的手中。 李进也是满脸诧异的看着我,而那拓跋星目光之中满是失望之意。 我一呆,心道:“我做错了什么?” 只见那拓拔野满脸怒容的望向我,而后对身旁的拓跋星冷声道:“丫头我早就跟你说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看怎么样?这个狼人稍不注意,就要拿银针射你,要你的性命--”阵吗序亡。 我心中一沉,心道:“这个老爷子看来是误会了我,以为是我要杀拓跋星。我该怎么解释?”我抬起头来,一看,只见那一只黑影已然影踪全无。我心里又是一沉,我抬头向他们三人望去只见李进还是满脸诧异,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如此出手暗算拓跋星,而拓拔野还是一脸愤恨的神情,拓跋星呢?却是满眼的失望,只听拓跋星慢慢道:“这一枚银针,是我那一天射他的时候,那一枚银针,那一天我只射向这狼人的膝盖,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这个狼人的性命--” 拓跋星的声音里面带着一丝失落,还有一丝惆怅,似乎是在埋怨自己,不该饶了我一命。 我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沉入无边的大海之中。 就好像此时此刻,那无边的至阴之气慢慢侵入我的四肢百骸之中,充盈在我的身体各个部位,我的身体一片冰凉-- 我丹田气海之中的那一星冥火也发出黯淡的光来。 我心中苦涩难言。是不能言,不可言。无法言…… 只听拓跋星继续道:“我从看到这个人的那一双眼睛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下不了手。” 拓拔野愕然道:“为什么啊,傻丫头,这个可是一只狼人啊。” 拓跋星声音之中有一丝感伤,慢慢道:“爷爷,你难道没有发觉这个人的眼睛很像一个人吗?” 拓拔野愕然道:“像一个人?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像谁?” 拓跋星伤感的道:“像小五,这个人的眼睛像小五,只不过小五的眼睛总是满是喜悦,而这个人的眼睛似乎老是带着一抹忧伤。” 我心中大声在叫着:“不是像,我就是小五,星星,我就是小五啊。” 我心底那一抹冥火又慢慢的燃了起来。 拓拔野呸了一口,对拓跋星到:“他怎么会是小五,小五那么活泼,那么可爱,这个狼人整天阴沉沉的也不会说话,跟小五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星星,快些将这狼人杀了,免得他日后再来伤害你。” 李进静静道:“是啊星星,这个狼人乃是那一只白毛狼王所养大的,虽说是人,但是毕竟喝着狼奶长大的,没有人性,我看还是将这狼人杀了吧。”说着将一把飞刀递给了拓跋星。 我心里怒道:“你才没有人性,我的人性满格,比你的还多。” 只见那拓跋星的一双星眸望着我,眼中复有一种复杂的神情。过了一会,拓跋星慢慢从李进的手中接过那一把飞刀,眼睛望着我。 我心一横,心道:“算了,就算死在星星的手里,也比死在那狼毒花蛊的蛊毒手里的好。” 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用我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拓跋星,我要多看拓跋星几眼,因为我知道,只要星星一出手,我就离开这个世界了,再也看不到星星,再也看不到星星亮晶晶的眼睛。 再也听不到星星带着甜甜的糯糯的声音叫我:“小五小五快起来,你个大懒猪。” 这个世界上也再也没有小五这个人了。所以我一定不能眨眼,我要将星星的身影,星星的眼睛一点一滴都记录到我的脑海之中,就算我死了,我的脑海里面也会定格下,星星最美好这个画面--也许等我踏上轮回路的时候,当我重生的那一刻,我在另外一个世界,第一时间醒来的时候,我心中还能想起,那个有着一双宛如星星一般眼睛的女孩子-- 我看着星星,我的嘴角边慢慢露出一丝笑意--拓拔野骂道:“他妈的这个狼人的思维真是奇怪。临死了还小的出来。” 他却不知道,我正是因为要死了,我才要笑,我要星星记住我微笑的这一双眼睛…… 第二百零四章蝙蝠血煞,毒血鬼手 拓跋星看着我,眼睛之中慢慢露出感伤之意,最终还是把那飞刀放了下来,而后对我慢慢道:“你走吧。我不杀你--” 我呆在那里。 拓拔野也是一怔,奇道:“傻丫头,这个是狼人啊,你怎么不杀他,刚才他可还想要杀你呢。” 拓跋星摇了摇头,难过的道:“爷爷,我看到这狼人的眼睛,我就下不去手,看到他的这一双眼睛,我就想起了小五。”顿了一顿,拓跋星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我真的下不去手。” 拓拔野看着拓跋星,皱起眉头,道:“你是不是又想起小五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那个小五已经死了,死了,不会再活过来了。你就忘了他吧。” 拓拔星抬起头,看着拓拔野,凄然道:“可是爷爷,我忘不了小五啊,我真的忘不了他。”说着,说着,拓跋星蹲了下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拓跋星就好像一个初尝爱恋的女孩子一样,突然间失去了最心爱的男子,于是就募底大哭起来。 不管不顾,只是放声大哭。 也许这个女孩子压抑太久了吧,也许她太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 我站在大厅门口,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 我不知道,我现在此刻要不要上前相认,我不知道,我倘若相认了,拓拔野他们会不会相信我就是那个昔日保驾营的小五,那个爱说爱笑的小五-- 可是我更不知道的是,我现在此刻身体里面的狼毒花蛊,会不会找到解药,如果找不到的话,那么我就真的只有几年的时间可以活了,我就如同一个患了癌症的人,面对着自己可以数的过来的生命,我又怎么忍心,让一个深爱我的,我也深爱着的女孩子,苦苦相陪数年之后,最终还是要阴阳永隔? 这个女孩子也许就会为了我,一辈子难过,一辈子不开心,我怎么可以这样? 我叹了口气,还是决定不要说出来。毕竟说出来,对我对她都不好,而我不说出来,星星的心中还是会永远保存一个开心的,爱说爱笑的小五,绝对不是眼前这个满脸黑毛的小五-- 拓拔野急忙手忙脚乱的去安慰拓跋星,这个他最疼爱的孙女,只要一哭起来,拓拔野就会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拓拔野抬起头来,看到我还站在那大厅门口,忍不住怒道:“你这个狼人,还不快滚。” 我心里一酸,:“我还能到哪里去?天下之大,似乎已经没有我待得地方。保驾营?老虎都拿我当做怪物了。我现在已经是无处可去。更何况别的地方,不会有星星,我待在这里,保护星星。” 我摇摇头。 拓拔野立时明白我的意思,那自是告诉他,我哪里也不去。 拓拔野怒喝一声,随即迈开大步向我奔了过来。 李进目光也转而看向我。 拓跋星听得她爷爷的怒喝声,急忙抬起头来,看到她爷爷向我扑来,急忙带着满脸的泪水,颤声道:“爷爷你不要伤了狼人。” 我看着拓拔野,心道:“无伦你怎么打我,我也不走,我要保护星星。” 一抬头,就看到那星星的背后,石壁之上那一个黑影正自慢慢的从石壁之上缓缓的飘落下来。 我大惊失色,口中赫赫大叫,然后伸手指着那拓跋星的背后。 拓拔野和李进,拓跋星看我像是一个疯子一样,都是一呆,三人几乎同时回过头去,这一下立时发现了那石壁之上的那个黑影。 拓跋星吃了一惊,来不及抹去脸上的泪痕,一抬手,数十根银针激射而出,向那慢慢爬下来的黑影射了过去。 那黑影看到银针射来,募底身子往前一窜,跟着身子飞了起来,竟然像一个蝙蝠一样,从半空之中一掠而过,竟然转了一圈,继而向那李进扑了过去。 拓拔野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对李进喊道:“这个是蝙蝠血煞,可不要沾到她的血,这个蝙蝠血煞的血有毒。” 李进瞳孔收缩,身子往后一退,瞬息之间退出数米开外,这才停了下来。跟着双手齐挥,半空之中白光闪动,数十把飞刀齐齐射入那蝙蝠血煞的胸膛之上。 那蝙蝠血煞口中发出一声怪叫,落在地上。李进迈步走了过去,刚要靠近那蝙蝠血煞,那蝙蝠血煞猛地一张口,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 李进身子急忙闪开,随即手中又是数把飞刀挥了出去。 这一刀飞出,斜斜的将那蝙蝠血煞的脑袋切了下来。 眼看那蝙蝠血煞慢慢化为一团虚影,渐渐消失,地上只有数十把飞刀,和一地鲜血。 那鲜血竟然发出阵阵恶臭。 李进一呆,慢慢走到那鲜血之前,闭住呼吸看了看那地上蝙蝠血,这才退后几步,来到拓拔野的身前,对拓拔野低声道:“前辈,这里怎么出现了这么一只蝙蝠血煞?这蝙蝠血煞又是什么东西?”阵记华巴。 拓跋星也走了过来,站在那拓拔野的身前,静静聆听拓拔野的解释。只听拓拔野沉声道:“这蝙蝠血煞也是那赶尸匠搞出来的玩意。”顿了一顿,这拓拔野继续道:“那赶尸匠虽然也是五斗米祖师传下来的玩意,但是到了这赶尸匠这里,就又多了几分变化。赶尸匠手拿移神碗,手持打尸鞭,行走江湖,专门接一些替人送尸还乡的勾当。行走的夜路多了,就怕遇到鬼,所以这赶尸匠又都给自己造了一个尸煞,专门为自己半夜遇到鬼时候,替自己挡一挡那孤魂野鬼。这尸煞便飘在这赶尸匠的头顶之上,白天钻到移神碗里面,夜晚这才出来,在路上替赶尸匠消灾避难。挡煞拦神。而这赶尸匠不同所以每一个赶尸匠的尸煞也就并不一样。有的是白毛尸煞,身上根根白毛都可以飞出来杀伤敌人。这蝙蝠血煞却是身形敏捷,飞在半空之中,靠这双手杀人,杀人不死的时候,又会喷血毒人。所以说这蝙蝠血煞可怕的很。”顿了一顿,拓拔野心有余悸道:“这蝙蝠血煞最厉害的还不是这鬼手抓人,毒血伤人,而是这蝙蝠血煞有九条命,死了一条还有八条,极为难缠。这蝙蝠血煞缠到一人之后,就会对这个人阴魂不散,始终尾随,直至将这人杀死,才算完结,要不然的话,这蝙蝠血煞就会不死不休。可是咱们人只有一条命,那里敌得过这蝙蝠血煞的九条命?所以和这蝙蝠血煞为敌的,几乎都死在这蝙蝠血煞的毒血鬼手之下了。” 李进皱眉道:“这么厉害?” 拓拔野点了点头,道:“自然,要不然这蝙蝠血煞还不会被这赶尸匠的门主所养。不会将这蝙蝠血煞当做赶尸匠的护体尸煞。” 我心里暗暗嘀咕:“原来那一日,在那北运河的古航道之中的石敢当,身后的那一只白毛尸煞还是一个初级的护体尸煞,比这个蝙蝠血煞远远不如啊。” 拓跋星看看李进,这才对拓拔野苦着脸道:“爷爷,看来我和大哥哥一定会遭到这蝙蝠血煞的追杀了。” 李进也是皱皱眉,似乎有些发愁,毕竟那一条蝙蝠血煞有九条命,而他只有一条,加上拓跋星也不过是多了一条命而已。 拓拔野转过身来,望着站在大厅门口的我,脸上神色忧心忡忡道:“那一只蝙蝠血煞最有可能对付的好像还不是你们,而是这一只狼人--” 我心里一沉,心道:“为什么是我?”…… 第二百零五章灵猫九命,蝙蝠九魂 拓拔野慢慢道:“这蝙蝠血煞很会记仇,要是有人阻碍了它杀人,那么这蝙蝠血煞第一个想要杀的就是这个破坏了它杀人的人。” 我这才恍然而悟,原来是这么一个原因。 拓跋星目光也落到我的身上,而后慢慢道:“狼人,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只点头或者摇头--刚才是不是你发现了那一只蝙蝠血煞,这才发出银针想要射杀那一只血煞,而并不是针对我,对不对?” 说罢,拓跋星,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我。 我不愿面对拓跋星说谎,所以慢慢的点了点头。 拓跋星眼睛一红,低声道:“刚才是我不好,我,我误会你了。你不要怪我。” 我急忙摇了摇头,示意我不会怪她。 拓拔野和李进也是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拓拔野咳嗽了一声,对我道:“那个狼人兄弟,我也错怪你啦,对不住啦,哈哈,你要打就打我两下出出气。可不关这个李进兄弟,和我这个乖孙女的事情。”顿了一顿,拓拔野道:“小兄弟进屋来说话。” 我迟疑了一下迈步走了进去。 来到三人身前,李进也是向我道了歉。 我取出一个本子,一张纸,在纸上写道:“我没事,刚才是我不好,吓到拓跋姑娘了。不好意思。” 拓拔野奇道:“你会写字?” 我点了点头。 拓拔野和拓跋星,李进都是眼中露出诧异之色,拓跋星眼睛一亮,慢慢道:“你的字写得这么好,应该学过文化吧?” 我汗颜,心道:“看来我再多写几个字非露陷了不可。” 我小心翼翼的写道:“我上过小学。”我心道:“我这可没有说谎,我不光上过小学,我还上过初中,高中。大学。只不过大学没上完,就溜回来了。 拓拔野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拓拔野问完我这一句话,拓跋星和李进都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似乎在等我回答。 我心里有些纠结,心道:“这个时候倒是个好机会,我该不该告诉他们,我就是小五,我还没有死--” 可是我却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个样子的小五还不知道会有几年活头,我心里叹了口气,心道:“还是不要告诉他们了吧,省的他们烦恼,本来他们以为我已经死了,也就是心里牵挂一下,思念一下,可是我要是说出这个丑陋的狼人就是我的话,估计这几个人又会添上无数心事,劳神费力,还是不说了。” 我笑了一笑,在纸上写下一个名字--包家英。 拓拔野他们三人都是一呆。 拓拔野喃喃道:“包家英?好端端的一个这么粗豪的男人,怎么取了这么一个女人的名字?是你妈妈给你取的吧?” 我苦笑一下,心道:“是谁给取的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随便取了一个名字,不让你们知道我是小五罢了。” 那拓跋星也是眉头皱了一下,喃喃道:“包家英?这个名字是有些女性化。” 拓跋星看着我,问道:“看你不像是从一生出来,就被那狼王叼走的,你是怎么成了一个狼人的?” 我叹了口气,在纸上写道:“我前几日来到盘龙岭,却是无意中被一些村民打伤,给扔到了那老龙沟里面,要不是那白毛狼王带着一些狼群,将我从那老龙沟的深沟里面,将我拖出来,我就被那积雪给冻死了。” 拓跋星一双星眸看着我,对我道:“是大胡子打的你?对不对?” 我苦笑着没有说话,没有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拓跋星看了一眼拓拔野。 拓拔野怒道:“那个大胡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带着那些人整天打打杀杀,哼,回头我回到盘龙岭,就将那些人给解散了。”顿了一顿,拓拔野问我道:“你说,是那些狼群将你救了?” 我点点头,在纸上继续写道:“狼王救了我,又将我带到那狼窟里面,然后看我身子虚弱,缺乏营养,这才带着狼群去附近的村子里面偷鸡偷羊,后来被你们追到了那里。” 后面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我也就没有介绍的必要了。 拓拔野和拓跋星,李进面面相觑,过了良久良久,那个拓拔野这才皱眉道:“看来从那一天我们去杀狼的时候,我们就杀错了,我们不该杀狼。” 李进看着我,迟疑一下,问我道:“你有没有骗我们?” 我看着眼前这三双眼睛,慢慢的但却坚定的在纸上写道:“我不会欺骗你们的。” 这几个字力透纸背,是人都可以看得出我每一个字透出来的那一股坚定。 拓拔野叹了口气,对我道:“看来是我们对不起你和那狼王了。我们错了。” 要这拓拔野承认他自己的错误,还真的不容易啊。 我在纸上淡淡写道:“没关系,我习惯被人误会了。” 拓拔野看着我,对我道:“小兄弟,我对不起你,我以后不叫你狼人了,我就叫你包兄弟,你看怎么样?”阵记团扛。 我急忙摇头,心道:“这怎么行?以后万一,星星知道了,还不骂死我?” 拓拔野眼睛一瞪,道:“为什么不行?我叫你兄弟,难道还委屈你了?” 我苦着脸,在纸上写道:“我年纪太小了。我可不敢高攀。” 拓拔野白了我一眼,嘟囔道:“小气鬼,看来你还没有原谅我,算了,咱们的事回头再说,大家以后在这石家老宅里面行走的时候,可要记住了,千万要躲开这一只蝙蝠血煞,能够不和他血拼就不血拼,包家英,你跟在我和星星身边,我们保护你,我们是盘龙岭的渡鬼人,这蝙蝠血煞虽然不是鬼,但我们也有办法对付它。绝技不会让这蝙蝠血煞伤害到你。” 我点了点头,心头也有一丝奇怪道:“这蝙蝠血煞为什么会有九条命?” 拓拔野沉声道:“这蝙蝠血煞最喜欢的食物就是猫,吃多了猫肉以后,这蝙蝠体内便有了猫的灵性,猫有九条命,这蝙蝠血煞也就有了九条命,这是借命。有的人死了以后,让人将阴魂锁在家里,而后并不出殡,而是躲在家里,直到有人得病,即将死去,这个先死的人就会借那个人的身体,将那个人的身体强行占据,这也是借命。不过借命的人都活不长。这借命的蝙蝠血煞也存活的时间不长,只有短短的半年时间,所以那蝙蝠血煞的主人,赶尸匠就又相出一个办法来,等到那蝙蝠血煞的阴寿到期的时候,就将这蝙蝠血煞的图形绘在图画之中,而后再将那蝙蝠血煞即将消散的灵魂附着在这画像之上,这样一来,这一只蝙蝠血煞死了以后,就会一灵不散,永远附着在这图像之上了。咱们刚刚进来的时候,我看到这墙壁之上的图像,就感觉有些突兀,奇怪,可是当时并没有想到这个蝙蝠血煞的身上,直到看到那墙壁上的图像里面,那个黑衣女人的身影消失不见的时候,我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些隐隐的猜到了。可惜的是,这个蝙蝠血煞不是鬼,我们空有一双阴阳眼,也无法看到,只有等着这个蝙蝠血煞慢慢现出身形来,才可以看到这蝙蝠血煞。” 李进皱眉,沉声道:“要是这蝙蝠血煞再出来,我就再给他几十飞刀,再杀他八条命,看它到底死不死。” 拓跋星嫣然道:“那样的话,肯定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正要说话,突然感觉到有些异样,一抬头就见在那对面的石壁之上,那蝙蝠血煞的影子又慢慢的浮现出来…… 第二百零六章树洞藏妖,鬼婆接阴 我急忙张口,对着那对面墙壁之上啊啊了两声,李进和拓拔野,拓跋星立时察觉,急忙转身,一起望向那墙壁之上。 只见那蝙蝠血煞一个头颅慢慢的显现出来。 李进右手一挥,数把飞刀向那墙壁之上钉了过去。 那蝙蝠血煞的头颅刚刚冒了出来,就被李进的飞刀钉在上面。 蝙蝠血从那墙壁之上慢慢流了下来,流的一壁都是。 那蝙蝠的头颅却化为一阵虚影,慢慢消失。 我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拓拔野皱眉道:“这一间屋子太过古怪,咱们还是赶紧出去吧。” 拓跋星和李进都是点头同意,我们三人快步走出大厅,来到大厅门口,一抬头,却看到远远的对面过道的门口站着一个年老婆婆,这个老婆婆较之看门的那个婆婆脸容还要老一些。来上的肌肤松垮,透着一股黑气。双眼宛如深潭,黑黝黝的看着我们。 我们都是一呆,拓拔野低声喝道:“干什么的?” 那老婆婆嘎嘎一笑,对我们阴森森的道:“我是接你们去阴间的接阴婆,你们不是想要找那些僵尸吗?嘿嘿,跟我来。就见到它们了。” 说罢,转身就走。 李进哼了一声,一把飞刀射了出去,飞刀去势宛如电闪一样,射到那接阴婆的身上,那接阴婆浑如不觉,依旧迈步前行。 那飞刀从接阴婆的身上穿了过去,飞出数米之后,随即落到地上。 我们几人都是骇然失色。 李进迟疑道:“追还是不追?” 拓拔野低声道:“追,这个接阴婆就算是鬼魂,咱们也追,追上了就把她度了再说。” 说着便迈开大步,向那接阴婆追了过去。刚刚奔出数米开外,就听得天井一侧的那一刻槐树树洞之中,传出来嘎嘎的宛如乌鸦的叫声,跟着一个带着无尽幽怨的年老女子的声音阴森森的道:“快去吧,快去吧,去晚了就来不及上路了。” 这一句话怎么听着,怎么是那么不吉利。 拓拔野浑身一震,随即停住脚步,一转身带着我们奔到那一棵大槐树之前,然后取出手电,向那树洞里面照了过去。 黑黝黝的树洞地下,此刻竟然冒出一个满是阴森怨气的女人的头颅,只见那女人的脸孔朝上,看到我们用手电照向她,这个树洞里面的女人随即咧嘴一笑,对我们继续阴森森的道:“快去吧,快去吧。再不去就来不及上路了。”声音之中竟然带着一股蛊惑人心的味道。 这个女人的声音听得我们心里发麻。 我凝神细看,这个女人竟然是那个此前跟我们说话,给我们开门的那个看宅的老婆婆。 只不过这个老婆婆是如何进到这树洞之中,却是没有人想的出来。 这个老婆婆如何将脑袋向上,身子在树洞里面,这样一个奇怪的姿势,跟我们对话,而且此刻这个老婆婆的脸孔,神色也全然不像是活人的样子,看上去异常可怖。 树洞里面赫然出现的仰面向上的老婆婆,天井之中月光下面的接阴婆,这一系列的变化都是让人措手不及。 李进冷哼一声,森然道:“我还是先送你上路去吧。”右手一抖,一把带着寒光的飞刀,猛地向那树洞之中的那老婆婆的头颅射了进去。这树洞之中的老婆婆,非妖即鬼,杀之无罪。 李进一把飞刀射出,那老婆婆眼看避无可避,竟然一张口,就叼住了那一把飞刀,而后口中含糊不清的继续说道:“乱杀无辜,你这个小子没有救了。” 李进又是冷哼一声,又一把飞刀射了出去,这一次更快更猛。 那树洞之中的老婆婆,似乎见这一次避无可避,一缩头,竟是钻进那树洞深处,无影无踪了,那一把飞刀钉在那树洞一侧的树干之上,刀柄微微晃动。 拓拔星一呆,看着那个树洞,恨恨不已,道:“想不到这个看门的老婆婆也不是人。” 我心中暗道:“现在看来这个看门的老婆婆也不是鬼。” 拓拔野低声道:“咱们快走,追那个接阴婆去,可别让那个接阴婆跑了。现在那个接阴婆是唯一的一个线索。” 说罢,拓拔野当先向着这院子外面追了出去,拓跋星,李进跟在后面。奔出数步之后,那拓跋星回过头来,向我招呼道:“哑巴,跟我来。不要离开我和爷爷太远,要不然那蝙蝠血煞偷袭你,我们可拦不住。” 我点点头,加快脚步,跟在拓跋星的身后。 四人奔出这个大屋,抬头望去,只见那个接阴婆却是不即不离的在前面慢慢走着。 接阴婆的身影在那月光之下,就如同一个黑黢黢的一团人形的迷雾一般,看上去颇为古怪。 我的幻阴指也是丝毫没有察觉出来这个接阴婆,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进眼睛眯了起来,而后手中的飞刀再次接连掷出两把,这两把飞刀再次从接阴婆的身上穿了过去,落到前面地上,随后被那接阴婆轻飘飘的迈步过去,踩在脚底,一掠而过。 我们都是骇然不已。拓拔星低低道:“爷爷,这个接阴婆你看是什么来历?怎么大哥哥的飞刀可以从他的身上破身而过?” 拓拔野一边快步疾行,一边低声道:“这个接阴婆绝对不是鬼魂,应该是那一种尸魅一般的东西,身形如雾,行走如风,它这样不过是等着咱们,是要将咱们引到某个地方去。” 我倒是听四爷爷说起过这种尸魅,据说乃是生长在阴间的一种,由那阴间鬼魂死后的聻气滋生出来的一种物质,这种尸魅可以通灵,传递信息,在夜晚出没之际,就会化成雾状的物质。只不过这尸魅居然可以口出人言,这倒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 只见那接阴婆距离我们始终在十七八米开外,我们快,它也快,我们慢一些,那个接阴婆也就慢一些,幸好这接阴婆走出数十米之后,就在两排屋子的空地之中站了下来。 借着那清冷的月光望了过去,只见那接阴婆身前,此刻竟然出现了一个十来米见方的的黑黢黢的洞口。 那个接阴婆停住脚步之后,募底转过身来,一双深邃如幽潭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我们,而后嘴角向上弯起,慢慢的笑了起来。 一笑之后,这个接阴婆的身子随即缓缓消失,就仿佛不存在一般。 这个接阴婆的身影来的诡秘,离开的时候也是仿佛梦境一般。 我们都是一怔,拓拔野皱了皱眉,还是继续迈步,奔到那四四方方的洞口之前。这才停了下来。阵记宏技。 拓跋星,李进和我都跟了过去,来到那洞口之前,望着那黑黢黢的地洞,都是深深吸了一口气。 只见那洞口下面,是一条斜斜向下的石阶通道。清冷的月光也只照耀到这石阶通道的七八米开外,再往下,就是一片漆黑了。 让人感到诡异的是,这石阶通道上面,一条鲜红的血线,从第一阶石阶一直延伸到了下面。 血线一直通向那一片漆黑之中。 我们鼻子中,闻到的就是一片血腥之气,在这血腥之气后面,似乎隐隐的还有一股浓烈的尸气。 僵尸之气。 李进目光闪动,慢慢道:“拓跋先生,这地洞里面居然有这么浓烈的尸气,看来那一间大屋子里面的僵尸,一定是被人挪移到了这地洞下面去了。” 我心里有些狐疑,心道:“那一间大屋距离这地洞虽然并不算太远,但还是有些距离,那些人是如何在不惊动我们的情况下,将这些僵尸搬到这地洞之中的?” 第二百零七章渡鬼人,一往情深 拓拔野沉声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既然来到这里,那么也不用多想了,这就下去看看。那接阴婆既然将咱们引来到了这里,咱们也不能辜负她的这一番好意是吧?哈哈,只不过下去之后,是谁送谁到阴曹地府那就说不准了。” 李进笑道:“是啊,这饮马川石家的人也太嚣张了,居然使出接阴婆这种阴招,拓跋先生刚才你应该将这接阴婆也一起收了。” 拓拔野嘿嘿笑道:“收倒是可以收,只不过刚才还要这个接阴婆引领咱们找到这入口,嘿嘿,现在这个接阴婆已经完成使命了,咱们自然可以将它收了去。” 拓拔野随即从背后背包之中取出那一枚渡鬼印来,那一枚渡鬼人只有拳头大小,扁扁的,渡鬼印上面阴面刻着一个鬼字,阳面刻着一个渡字。 拓拔野先是将这渡鬼印的阴面放到地上,而后从衣袋之中,取出一些黑芝麻来。 我一呆,心道:“真是奇怪,我们保驾营的招魂师,所用的招魂的是黑糯米,而这个盘龙岭的渡鬼人用的则是黑芝麻,看来渡鬼人所用的这黑芝麻和我们招魂师所用的黑糯米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凝神细看,那李进似乎也是第一次看到,也是凝神而看。 只见这拓拔野手中握着那黑芝麻,然后沿着那渡鬼印四周,转了一圈,第一圈撒完,在东面留了一个缺口,然后又洒了第二圈,第二圈则是在西面留了一个缺口,然后就是第三圈,第三圈只洒了半圈,便即停了下来,而后将剩余的黑芝麻收了回去。这才在背后的背包之中取出一大壶酒来,喝了一口,含在口中,然后对着那第三圈的黑芝麻猛地一口喷了出去。 这一口喷出,立时将那黑芝麻尽数喷湿。 随后拓拔野这才双手掐了一个法决,口中念念有词,我和李进,拓跋星都是凝目望着那渡鬼印,只见被黑芝麻包裹的渡鬼印,慢慢现出一团乌光来,那乌光缓缓发散开来,渡鬼印阴面上的那个鬼字,更是在月光之下,散发出一股骇人的光晕。 随着这光晕的出现,只见那地面之上,距离我们数米开外的一片地上,在那石板的缝隙之间,竟然有一个小小的黑色人影,正自慢慢的从那缝隙之中钻了出来。 那个黑影正是适才将我们引到这石阶入口的那个接阴婆。 只不过是一个小了很多号的接阴婆。 这个微缩版的接阴婆眼中露出迷茫之色,整个身子钻出那地面缝隙之后,随即转过身来,痴痴傻傻的向着那渡鬼印走了过去。走到那黑芝麻布成的第一层圈子之前,接阴婆似乎被那酒气一熏,身子微微摇晃了起来,跟着这个接阴婆就似乎喝醉了一样,慢慢向那黑芝麻的圈子里走了进去。 进到黑芝麻的圈子里面,每踏进一步,这接阴婆就会身体虚弱一分,而她走过之后,那黑芝麻上面的黑色就会慢慢褪去,到得后来,这个接阴婆身上的黑色竟是越来越亮,而接阴婆脸上则是越来越是发白,惨白。等到这接阴婆从那黑芝麻的圈子一直走到那渡鬼印之前,这接阴婆身子已经是摇摇晃晃,跟着就见这接阴婆扑通一声,跪倒在那渡鬼印之前,跟着在这接阴婆的头顶百会穴上冒出一股黑气,那一股黑气盘旋着,向那渡鬼印飞了过去。 过的不一会功夫,就被那渡鬼印上面的那个鬼字所吸收。 那接阴婆随即变为一张薄薄的纸片一般,平铺在地上,夜风一吹,那些黑芝麻骨碌碌的滚到了那纸片接阴婆的身上,跟着那纸片接阴婆就哗啦一声,碎裂,最后变为点点乌光,消散无踪。 空地之上,此刻只剩下了那一枚吸走了接阴婆阴气的渡鬼印。 拓拔野慢慢走到那渡鬼印跟前,伸手将那渡鬼印拿了起来,抬眼望去,只见那渡鬼印上面,那个鬼字吸收了接阴婆的黑气之后,竟然变得熠熠生辉。 过了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这渡鬼印上面的光晕这才慢慢消失。变得和从前一样。 拓跋星看着拓拔野,喜道:“爷爷,这渡鬼印是不是威力又大了一些。” 拓拔野嘿然一声道:“这个自然,咱们的这个渡鬼印和保驾营招魂师门下的那个鬼推星盘一样,都是吸纳的鬼魂越多,这法器上的功力则是越大。这渡鬼印上面的接阴婆吸收了之后,便即为咱们所用。” 拓跋星听到那拓拔野提起那鬼推星盘,脸上有些黯然,低低道:“爷爷,这鬼推星盘还在我的手里,小五却再也看不到了。” 拓拔野嘿然一声道:“女孩子家家的,整日里情情爱爱,世上比小五帅的男子有的是,待得爷爷把这里的事情忙完了,回头让别人给你说一个又有钱又有房的帅哥,好不好?星星。” 我在一旁,听得心里暗自生气,心道:“你个拖把老头,怎么把我说的这么不堪,什么叫世上比我帅的男子有的是?你比我帅吗?这个李进比我帅吗?我看不见得。” 只听拓跋星眼睛一瞪,跺跺脚道:“爷爷,这世上有钱的又有房的有的是,可是我就喜欢一个小五,我谁都不喜欢。在我心里就是小五最帅。” 拓拔野眨眨眼,对拓跋星道:“爷爷比小五帅多了,以后你找个跟爷爷一样帅的怎么样?” 拓跋星使劲摇摇头,道:“我谁都不要,我就要小五,哼,爷爷你要是再欺负我,我就带着哑巴走了。” 拓拔野奇道:“为什么要带着哑巴走啊?哑巴有爷爷对你好吗?” 拓跋星点点头道:“哑巴对我比爷爷对我还好,哑巴从来不说气我的话,哑巴总是默默的保护我,爷爷你说,哑巴难道不比你好吗?” 我心里暗暗感激。 心道:“星星,真的没有辜负我对你的一片深情。” 拓拔野愕然道:“怎么?混到现在,就连这哑巴都比爷爷地位高了。” 拓跋星白了他一眼,道:“谁让你老欺负我的。” 拓拔野苦笑道:“是爷爷错了,好不好?爷爷以后保证不欺负你了,一定给你找个跟小五一样帅的男孩子,好不好?”阵围协圾。 拓跋星摇摇头道:“我不要,我就要小五。”顿了一顿,拓跋星坚定的道:“我这一辈子只要小五。” 这一句话说的斩钉截铁,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 我心里一动,心道:“星星的这一句话是不是,并不是只给他爷爷拓拔野听的?而且也是给站在旁边的那个大哥哥听的?” 拓拔野苦笑着,对李进道:“你看看,我这个孙女被我惯得不成样子。” 李进笑道:“星星对那个小五一往情深,看来不会改变的,那个小五或许不会死,死了怎么能对得起星星这般神情?” 我心里暗道:“我不用你说,我也不会死的。” 拓跋星,对她爷爷拓拔野道:“爷爷,咱们该下去了。”她可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拓拔野点点头,随即招呼李进,还有我道:“李进,你和我在前面探路,星星你和哑巴在后面,你可要保护好哑巴,可别让哑巴被那血煞吞了。” 拓跋星沉声道:“你放心吧,爷爷。我一定会保护好哑巴的。”说着,拓跋星转过头来,看着我,嫣然道:“哑巴,记住跟着我,不要乱走。我说过保护你,我就不会让你有任何闪失。” 第二百零八章石室屋顶,怪眼人面 拓跋野在前,李进紧紧跟随,我和拓跋星在二人身后,从那满是血迹的石阶之上慢慢走了下去。 李进和拓拔野都是分别拿着手电,一路照了下去。手电照耀之下,只见这石阶一路通到下面深不可测的黑暗之中。 我们四人慢慢向下而去,脚步声在这空旷的石阶通道之中来回回荡。 约莫走出数十米之后,这石阶通道便到了尽头。前面通道向前,已然是一马平川。 我看了看这两侧的通道,只见这通道两侧都是花岗岩所制,石头与石头之间的缝隙竟是极其微小。 通道地面也是一块块的青石整齐划一,铺在地面之上。 这通道看起来,建造的时候工程不小。 就在我们打量着这通道之际,互忽听顶端上面,传来一阵格格声响,随之而来的就是那顶端石阶入口,那隐约的亮光陡然消失。 我心头一阵,心道:“看来这通道里面,是有人在开启机关,将我们四个人统统都捆在这地下通道之中。” 我抬头向拓拔野和拓跋星望了过去,只见这二人浑若无事,泰然自若,丝毫没有一丝紧张。 再看一旁的李进,也是丝毫没有紧张之意,我心里一念闪过,立时明白,原来自己竟然忘了,这拓拔野和拓跋星都是拓跋家的人,拓跋家后土之氏,精于那土行术,这个通道再如何关闭,又如何困得住,这两个拓跋家的人? 拓拔野眼睛望着前方,冷冷道:“饮马川,我们来了。”说着,迈开大步,继续前行。 这一条通道十分宽阔,拓拔野和李进并肩而行,都没有觉得有丝毫拥挤的地方。 两边反而还富裕很多。 我和拓跋星跟在后面,向前行出数十米,突然之间,只听得两侧的墙壁后面传来格格声响,似乎是有人在石壁后面打开机关。 拓拔野和李进立即站住,全神戒备,我和拓跋星也是立即停住脚步,我迈步上前,挡在拓跋星的身前,目光左右搜寻,就在这时,只见那两侧的石壁之上募底现出来数十个洞孔,从那洞孔之中,射出数十道乌光。 借着那手电的光亮望去,只见这乌光竟是数十根钢针。 每一根钢针的针尖之上都带着一点碧油油的光点,我心里一凛,这些钢针都是有毒,那碧光就是钢针针尖染了剧毒,使出之际,只要钢针针尖入体,那么就是剧毒攻心,稍有不慎,就会毒发而亡。 只见拓拔野刚要动手,那拓跋星募底神自从我身后纵了出去,然后身形一晃之际,竟然冲入了那漫天钢针之中,只见她身如穿花拂柳,竟是在瞬息之间,将那些钢针都一一收了起来。 我正在担心她不要被那钢针的针尖剧毒所伤,一抬眼之间,看到这拓跋星的双手之上,已然戴了手套,我心里这才放下心来。 拓跋星收完这些钢针之后,竟是双手一抖而出,那些针尖带着剧毒的钢针竟然被他掷了回去,每一枚钢针都是从适才的石壁之上的针孔之中射了进去,不偏不倚,一一返回。 只听的那石壁后面,传来数声惨呼,惨呼声只是响了一下,便即寂灭无闻。 这通道之中,也再无其他声息。 拓拔野冷声道:“想不到这石壁的后面竟然中空。咱们这倒要看看。”拓拔野随即走到左面石壁之前,伸出手在那石壁之上摸索了一阵,而后手掌在其中一处上下来回的走了一遍。 拓拔野的这一只手掌,在那石壁之上来来回回的这么一摸之下,那石壁之上立时簌簌落下无数石屑,紧接着,这石壁之上显露出一个石门的印迹。 原来这石门便开在这石壁之上,只不过后来被抹上石灰,掩盖了起来。 拓拔野双掌抵在那石门之上,掌心发力,猛地一下将那石门推了开来。 这石门一开,里面一股血腥气息随即扑面而来。 拓拔野目光闪动,迈步而入。李进一随即跟了进去。 我和拓跋星跟在这二人身后,走到石壁后面的那一条狭长的甬道之中。 举目望去,只见这甬道之中,有四五具身穿蓝色衣衫的中年男子躺倒在地,一个个口中流出黑血,显然已经中毒而亡。 我心里暗暗一沉,心道:“看来刚才拓跋星一抖手飞出的那几十枚钢针全都射在这甬道之中暗自埋伏的杀手身上,就是不知道这些杀手,是什么来历?难道竟是饮马川石家的人?” 只听拓拔野沉声道:“李进,你看这几个人,衣服之上,都是绣着淡蓝色的水波纹,又是穿着蓝色的衣衫,看来这些人一定就是这饮马川的蓝衣卫。我曾听打听过,知道这饮马川赶尸匠门中弟子都是一身蓝衫,只有掌门和内门弟子才可以自由选择服饰。” 我心中暗暗好奇,心道:“这都什么年代了,穿个什么衣服还有人管?” 李进沉声道:“这些饮马川的蓝衣卫,躲在这暗道之中,伺机偷袭咱们,这就该杀。” 拓拔野点点头道:“不错,这饮马川的人,居然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暗下毒手,死都不怨,咱们跟饮马川的这一次梁子是结定了。” 在这暗道之中转了一圈之后,见前面没有出口,拓拔野随即带着我们三人转身回来,依旧从这石门出去。 我们一路继续向前,这一次倒是风平浪静,一直走出四五百米,只见前面出现一间硕大的石室,石室之中,这一次密密麻麻的摆放着百十具尸体。阵围台技。 每一具尸体之上都有一个编号,什么b2--7,b8--5,不一而足。 李进看着这些尸体,眼睛慢慢的亮了起来,而后对拓拔野道:“拓跋先生,你看这几具尸体,一定是我们在那屋子里面看到的那百十具尸骸,想不到却被他们挪移到了这里。” 拓拔野哼了一声,沉声道:“这饮马川的人将这尸骸搬到了这里,一定是这些尸骸之上,有些什么秘密,看来咱们一定要仔细查看一番才是。” 李进点点头,慢慢抬起头,道:“拓跋先生,你看这屋顶,似乎有移动过的痕迹,看来这屋顶上面应该就是那一间屋子,而咱们离开之后,这屋子就被人打开,然后打开机关,这才将人迅疾抬到这里。” 拓拔野和我,还有拓跋星听得这个李进这么说,都是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来,向那屋顶望了过去。 这一眼望去,只见那屋顶之上果然有些地方并不一样,这屋顶之上竟是如同此前,在那石壁之上看到的那一扇石门一样,清清楚楚的现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足有十来米之宽之阔的印痕。 我心里暗道:“看来这上面也是一个机关石门,这才可以打开,而后派人将那些百十具的尸骸搬到这地下石室之中。” 我们几人正自凝神而望,只见那石室的屋顶之上,沿着那印痕,竟然慢慢留下来一条清晰的血痕。 那血痕宛如有生命一般,沿着印痕缓缓透了过来,最后竟在那石室的屋顶之上,现出一张四四方方的硕大的脸孔。 这一张脸孔图案,有鼻有眼,只不过鼻孔驿动,那眼睛却是似乎紧紧闭合,过了一会,这石室屋顶之上的人面团竟是越来越清晰起来。 我和拓跋星都是骇然失色,拓跋星低低问道:“爷爷,这个是什么东西?” 拓拔野仰着头还没有说话,那石室屋顶上的那一张诡异的人脸图案,募底就睁开眼来…… 第二百零九章鬼推星,收血煞 那人眼猛地睁开,竟然是血红的。 这一双血红的眼睛,随即滴答滴答的滴下血来。 那血流竟是飞快,向我们四人的头顶落下。 我心中一动,感觉不妙,急忙一把抱住拓跋星,向一旁跃了开去。 与此同时,那拓拔野和李进也是急忙闪身躲到一旁。 我们四人退到一旁,那人脸之上的那一双眼睛笃自往下滴着血,每一滴血落到地上,都是发出嗤的一声,那青石地面,便被那一滴血腐蚀了一个洞孔。 我心中骇然,心道:“这血滴如此厉害--”心念电转之际,已然想到这血滴是来自何物了。 我此时竟然忘了我怀中还抱着拓跋星。只见拓跋星的眼睛望着我,低声道:“哑巴,快将我放开。” 我脸上一红,急忙将拓跋星放了开来。 拓跋星的一张脸也是仿佛一张红布一样。 我急忙摇摇手,示意我不是故意的。 拓跋星看着我,眼睛里面露出了感激之意,随即对我道轻声道:“我没有怪你,哑巴。” 我急忙取出纸笔,在纸上写下:“血煞。”两个字来。然后伸手指着那上面笃自滴血的那一张诡异人面。 拓跋星急忙向拓拔野李进道:“爷爷,大哥哥,哑巴说那个诡异的人面还是那蝙蝠血煞变成的。” 拓拔野皱眉道:“这倒极有可能。那血煞被李进杀了两次,估计还有七条命,所以这蝙蝠血煞这一次又变了一个形状,卷土重来,袭击咱们。” 李进低声道:“拓跋先生,你那渡鬼印收服不了这个蝙蝠血煞吗?” 拓拔野摇了摇头道:“我那渡鬼印,对于鬼魂,尸魅什么的大有奇效,可是要对付这什么僵尸血煞的恐怕不大灵光。” 说着,拓拔野眉头微皱。似乎是在为这个蝙蝠血煞发愁,毕竟要是这个蝙蝠血煞真的有九条命的话,那么打死两条命,现在还剩下七条,要是这七条蝙蝠血煞阴魂不散,始终跟着众人,恐怕四人最终会伤在这蝙蝠血煞的手下。” 拓拔野和李进,拓跋星都是看着那屋顶的诡异人面,一时间无计可施,一筹莫展。 只见那一张诡异人面的双眼之中,笃自在不住的往下滴着鲜血,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 最后竟然汇聚成一滩血水。 那血水慢慢从地上鼓起,眼看再有片刻,那血水鼓起来之后,就会变成那蝙蝠血煞的模样,前来袭击我们四人。 当此之际,李进只有再次摸出十几把飞刀准备,拓跋星也是手中握着银针,伺机防身,就在这时,我心里突然一亮,想起我们保驾营招魂师的鬼推星盘来,然后急忙取出纸笔,在那纸上写下鬼推星盘四个字,然后急忙递给拓跋星。 拓跋星一呆,看了看我,似乎不敢相信的样子,拓拔野看着拓跋星脸上神奇古怪,于是问道:“怎么了?星星?” 拓跋星皱眉道:“哑巴告诉我用鬼推星盘。” 拓拔野眼睛一亮,兴奋道:“我怎么没有想到?星星,快,快拿出鬼推星盘来。那鬼推星盘一定可以对付的了那蝙蝠血煞。” 拓拔野随即催促拓跋星赶紧取出那一架鬼推星盘来。 拓跋星看了我一眼,眼中露出诧异之色,随即伸手从背后的背包之中,取出那一架鬼推星盘来。递给拓拔野。 拓拔野伸手接过,随即放置在地上,跟着取出一把匕首,在那食指的指尖上这么用力一刺,一滴鲜血随即滴落下来,落到那鬼推星盘的阴刻凹槽之中,顺着那阴刻凹槽慢慢转动起来。 这一架鬼推星盘缓缓的转动开来,那星盘里面的鲜血随着这星盘的转动,在阴刻凹槽之中,越转越快。阵围以血。 不远处,那一滩血水慢慢涌起的鼓包,竟是被这鬼推星上面的强大吸力所吸,猛地涨裂开来,那一滩血水随即向那鬼推星盘飞了过去,瞬息之间落到那星盘的凹槽之中,随着先前的那一滴鲜血转了起来。 蝙蝠血煞的毒血随即源源不断的被那鬼推星盘吸了过去,到得最后,只听石室屋顶上方募底传来一声怪异的叫声,随即那个诡异人面也同时被那鬼推星盘上的强大吸力,吸引的碰的一声落到地上,将这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却原来那蝙蝠血煞这一次,乃是附着在石室屋顶的青石之上,随着那鬼推星盘的吸力增强,这蝙蝠血煞也身不由己的被吸了下来,落到地上之后,只见那青石之中,一股股殷红的血线沿着那青石的裂隙流了出来,随即被那星盘的吸力,吸引而起,飞了过去。 我们四人都是看到那青石之中,竟是飞出一个黑衣女人的身影,那黑衣女人满脸恐惧之色,一张脸都被那星盘的吸力,拉扯的扭曲起来。 只数秒的时间,那鬼推星盘便即停止了转动,我们四人凝目向那鬼推星盘上望了过去,只见在那鬼推星盘的海底针的一侧,底盘之上,此刻多了一个小小的蝙蝠图案。 拓拔野,李进都是长长出了一口气。 拓拔野笑道:“他奶奶的,想不到这个蝙蝠血煞也不是那么难以对付啊,这么一个小小的鬼推星盘就将这蝙蝠血煞给收了。” 拓跋野伸手,摸了摸那星盘之上两个铁铸的小鬼,笑着对拓跋星道:“星星,这星盘你还是收起来吧,以后用的到这星盘的地方一定不少。” 拓跋星点了点头随即将那星盘凹槽里面残余的血迹,用手帕擦干。随后这才珍而重之小心翼翼的将这鬼推星盘又收了起来。随后拓跋星目光转了过来,一双星眸静静的望着我,对我道:“哑巴,你是怎么知道这鬼推星盘可以用来对付那蝙蝠血煞的?” 言语之间,拓跋星的脸上神色凝重至极。 我心里一沉,心道:“糟糕,糟糕,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我刚才只是想着如何破解这蝙蝠血煞,却是全然忘了,我告诉拓跋星使用这鬼推星盘,已经超出我的狼人的能力范围,这个拓跋星自然是要怀疑了。” 我呆呆的看着拓跋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解答才好。 拓拔野也走到我的身前,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几眼,这才慢慢道:“哑巴,星星问的好,你说你是怎么知道这鬼推星盘的?” 我皱着眉头,硬着头皮,在纸上写道:“是我听爷爷说的。” 拓跋星一怔,拓拔野也是眉头一皱,奇怪道:“我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我急忙在纸条上写道:“爷爷在盘龙岭上说起过的。爷爷都忘了。” 拓拔野摸着自己的鼻子,眨眨眼,一时间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那李进皱眉道:“包家英,我可从来没有听拓跋先生说起过这鬼推星盘可以对付那蝙蝠血煞。这一节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拓跋星听到李进喊出我虚构的那个名字,不由的又是一呆,口中喃喃道:“包家英?包家英,保驾营--”然后一双星眸募底抬了起来,看着我道:“你不是叫包家英,这个包家英是假名--” 我心里一沉,心道:“糟糕,糟糕,自己随便编出来的假名还是被拓跋星给识破了,这可怎么办?” 心中正自苦无良策的时候,突然之间,我们四人的脚下青石都是猛然塌陷下去,地面之上尘土飞扬,我们四人竟然在同一时间掉下了陷坑之中-- 这一下突如其来,我们谁都没有注意,就在尘土飞扬之中,我们四人笔直的掉了下去-- 下面是一个什么所在,我们全然不知…… 第二百一十章真相大白,一往情深 那陷坑极深,我们四人向下落去。半空之中,我向四周望去,只见拓跋星此刻正在我的身旁不远,我急忙伸手一把向拓跋星抓了过去。 这一下竟然被我抓到拓跋星的腰肢,我一把搂住拓跋星,使劲抱住拓跋星,这才眼睛望向下面,看着那下面的坑底猛然冲了上来,我急忙转过身躯,将脊背向后,我只觉脊背一阵剧痛,已经结结实实的落到地上。 那拓跋星伏在我的胸膛之上,丝毫没有受伤。 李进和拓拔野也分别落了下来。李进摔倒在地,骨碌一下,滚了起来。 那拓拔野却是一个趔趄,差点倒地,随即身子稳稳站住。 拓跋星满脸通红的从我身上爬了起来,而后将我也拉了起来。我站了起来之后,只觉得自己的脊背笃自疼痛不已。 再看看这如竖井一般的陷坑,心中暗自一惊,就在这时,只听得上面传来一个阴测测的声音道:“四位的功夫也并不怎么样啊,怎么就这么大的胆子,到了我们饮马川来撒野?哼哼,一会烧成四只烤猪,诸位可别说我们饮马川心狠手辣。” 说着,哈哈大笑声中,上面传来碰的一声大响。 这一声大响过后,随即陷坑之中一片漆黑。 李进取出手电,向上面照了过去,只见这上面陷坑的顶部,竟然是一片漆黑。不知道那陷坑上面是什么材料做成的。 拓拔野眉头皱起,随即施展土行术,在这陷坑的四壁快速攀爬了上去,转了一圈之后,拓拔野这才跃了下来,对李进拓跋星沮丧道:“这陷坑的四壁竟然是铁的。他妈的,竟然把咱们关在一个铁笼子里面。” 李进一呆,诧异道:“铁的?”随即走到一侧的坑壁之前,伸手在那坑壁着之上摸了摸,这才满脸凝重的道:“果然是铁的。” 我心中暗暗叫苦,心道:“这饮马川的人真是可恨,竟然将我们四人困在在这铁板做成的陷坑之中。” 拓拔野皱眉道:“这陷坑三面全都是铁板,上面本来是青石,可是咱们落下去之后,这青石撤去,也就换成了铁板。嘿嘿,这饮马川的人是要将咱们赶尽杀绝啊。他奶奶的。” 李进低声道:“这铁笼子之中,不用什么办法,只要将咱们困在这里,不给吃喝,几天就死了。” 拓拔野摇摇头,道:“这倒未必。我们拓跋家祖传的龟息功,可以数个月不饮不食,也安然无事。” 李进眉头一挑,愕然道:“想不到拓跋先生竟然还有这么一门功夫。” 拓拔野点点头,对李进道:“就是苦了兄弟你了,小兄弟,我现在教你和哑巴练习我们拓跋家族的龟息功,咱们好在这个铜墙铁壁之中,和这个饮马川的人来一个持久战。” 李进道:“如此多谢了。” 拓拔野正要开口传授那龟息功的口诀,只觉得这铁陷坑一阵晃动,随即这个铁板铸成的陷坑便在一阵晃动之后,向前面滑动过去。似乎这铁板制成的陷坑下面竟然有滑轮可以滚动,而且这陷坑下面似乎还有滑道,我们身处的这个陷坑便在一阵咯吱咯吱声中,慢慢向前滑了过去。 我们都是心头一沉,此时此刻,谁也不知道我们脚下的这个陷坑向哪里划去。 迷迷糊糊的过了半个来小时,这个四面都是铁板的陷坑慢慢停了下来。 我们的一颗心也都稍稍一松。跟着就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古怪的声响,我们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外面这个声音是什么意思。 我们四人都是默不作声,静静聆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一会,我只觉得热了起来,抬头一看,只见其余三人也都是感觉热了起来。 拓拔野更是喃喃骂道:“他奶奶的,怎么这里面越来越热了?” 李进目光闪动,慢慢走到那一侧的铁壁跟前,伸手摸了一摸,只觉触手生温,这铁壁竟是滚烫至极。 李进一呆,向着拓拔野沉声道:“拓跋先生,不好了,外面的人可能在用什么机关给咱们身处的这个铁板陷坑加热。” 拓拔野脸色一变,口中不住喃喃咒骂,随后猛地吸了一口气,身子一晃之下,奔到一侧的铁壁之前,跟着双拳齐出,竟然猛地击打在那铁壁之上。 这拓拔野的这一拳击出,怕不有数百斤的力量,一拳打出,那一面铁壁,竟然被拓拔野的这一拳打出一个凹陷。 凹陷的地方和拓拔野的拳头印痕一模一样。 我在一旁看的暗暗心惊。心道:“这个拓拔野老爷子的拳上功夫好厉害啊。” 只见拓拔野暴怒之下,手中的拳头不停的向那铁壁之上击打过去,一拳两拳,三拳,每一拳击出,那铁壁之上就会留下一个拳头的印痕。 我看的暗暗心惊。 拓跋星看的心疼,急忙奔到拓拔野的身前,一把抱住拓拔野,急道:“爷爷,你别这样着急,这样伤害了你的身体。” 拓拔野这才住手,呼哧呼哧的直喘气。 李进也是在这屋子之中来回转动,苦思良策。 只是这陷坑四周都是铁板,铁板之间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所以就没有入手之处。 李进思谋半天,还是一筹莫展。 此时此刻,这四周的铁壁,已然是温度越来越高,我站在这里面,浑身一动不动,也是感觉到热浪扑面而来。 我心中暗道:“刚才外面那个饮马川的人,说要将我们四个人烧成烤猪,原来还真的是如此。” 我看着站在陷坑中央的这三人,拓拔野,拓拔星李进,只见他们三人都是脸上眉头紧皱,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三人此刻脚下都是踩着东西,拓拔野踩着一只硕大的酒壶,李进则是将数把飞刀平放着,堆叠到了一起,而后踩在上面。 拓跋星则是取出那一架鬼推星盘,将那星盘放在地上,一双纤足踩在星盘之上。 三人都是凭借着各自的物品,减少和铁板接触,好让那热浪不至于直接灼烫到身上。 我倒还可以勉强承受。 我走到那一侧铁板之前,将脸颊向那铁板慢慢靠了过去,本拟测试一下这铁板的热度,谁知道那铁板热度非常强烈,我的脸颊稍稍靠近一些,那热浪募底席卷而来,顿时将我脸上的黑毛烧去了大半。 我大惊失色,急忙向后躲了过去。退出数米之后,这才感觉稍稍好了一些,再伸手抚摸脸上,只见自己脸上竟然被那热浪烧去了一大半的黑毛。 我一抬头,只见拓拔野,拓跋星都是呆呆的看着我。 我脸上一阵尴尬,向着拓跋星,尴尬一笑。 拓跋星却如同呆了一般,竟然从那鬼推星盘上走了下来,而后神色间痴痴地向我走了过来,走到我的身前,一双星眸定定的看着我,颤声道:“你,你是小五,你是小五--” 我一怔,心道:“星星怎么看出来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向后退了一步,心道:“拓跋星是怎么看出来的?自己该不该承认?”我一时间彷徨无计。 只见拓跋星还是如同痴傻了一般,看着我,喃喃道:“你是小五,你为什么骗我是包家英?” 我摇了摇头,心中一阵苦涩,心道:“看来自己是真的瞒不住了。”阵扑名巴。 我取出纸笔,在纸上写下四个字--我是小五-- 拓跋星嘤咛一声,晕了过去。 拓拔野急忙奔了过来,而后抱着拓跋星的身体,对我恨恨道:“原来你真的是小五,可是你为什么要骗我家的星星?哼,星星要是伤心死了,我跟你没完。” 我在纸上写字道:“我没有骗星星--我只是不得已。” 我于是将自己在那嘎仙洞之中,如何中了那天眼寺小和尚智秀的鬼蝙蝠的奇毒,其时我只有三个小时的性命,我怎么肯连累星星,于是自愿跳到那漩涡之中,被那漩涡卷走,带到了那回魂冢之中,其后鲜卑公主拓跋真现身,将我体内的至阴之气吸走,我身体里面的冥火出现,将那鲜卑公主拓跋真烧损了心脉,随后太武帝出现,逼迫我答应他,陪着拓跋真三个月,这三个月之中,太武帝则带着我,去寻找那雷公藤和九眼草,好将拓跋真的损毁的心脉修复如初。 其后,我如何跟随太武帝,还有拓跋真一路赶赴苗疆,来到草鬼寨之中,遇到种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最后被我们保驾营的八姑徐喜,以镇南遗书相逼,这才使得草鬼寨的寨主燕七,将我放了回来,我一路回家,被人视为怪物,这才来到盘龙岭后土屯,原本是希望自己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星星居住的这个地方,没有想到刚刚来到后土屯,就被一帮乡民给打了,后面的事情你们就全都知道了。” 李进感慨唏嘘,看着我,慢慢道:“原来小五兄弟背后还有这么多的曲折离奇的故事。” 拓拔野跺足道:“傻小子,那你怎么不早说?你早说了,我们大家也可以一起想想办法。” 我苦笑道:“不是我不想办法,是我实在没有办法,我终究不能告诉星星,我只有四五年的性命,你跟着我,我最后还是要走在你前面。星星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舍得害她呢?” 拓拔野瞪了我一眼道:“你不跟她说,你才是害她呢。我孙女这么掏心掏肺的跟你,你却连跟她同甘共苦的心都没有,你还配做她心里面的那个小五吗?” 我心里愧悔无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这时,只听得拓跋星幽幽的道:“爷爷,你不要埋怨小五了,小五也是为了我好,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现在见到小五了,我就很开心很开心。”说着,拓跋星目光柔柔的看着我,轻轻道:“我真的不怪你,小五,只要你以后不再离开我了,好不好?我,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想你,想你想的好辛苦--” 拓跋星一双星眸如水,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我。 丝毫也没有注意到她脚上的鞋子慢慢冒出一丝烟气。 我心里一阵难过,我忍不住在心里对拓跋星大声道:“星星,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哪怕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我这一念升起,我的心里那一缕冥火立即熊熊燃烧了起来。 我心中一阵剧痛,我这身体里面的冥火似乎比外面铁壁上的灼热更加让我感到痛苦。 我大吃一惊,急忙收纳心念,然后运起身体里面的那一股至阴之气,慢慢将那一缕冥火镇压下去。 我体内至阴之气施展的时候,还是有不少泄露在外,那拓拔野和李进站到我的身侧,忽然间感觉到这一丝丝的凉气,都是大感意外。 李进闻了闻,没有察觉出是从哪里出来的这一股凉气。 拓拔野眼睛瞪着我,忽然低声道:“小子,你快说,刚才那一缕寒气,是不是你放出来的?” 我一怔,心道:“什么寒气?”一念转过,立时明白,那拓拔野口中所说的那个寒气,一定是我适才在身体里面散发出来的森森至阴之气。 我心里嘀咕道:“难道这个至阴之气可以将那热浪消除?” 我试着再运了几下那至阴之气,而后将这至阴之气发出体外,这铁板陷坑之中立时一片寒意袭来。 我大喜,转头去看那拓拔野和李进,这二人也是脸上露出喜色,似乎我这至阴之气真的可以消除那热浪的袭击。 我当即使劲运起那至阴之气,我体内的至阴之气源源不断的散发了出来,过的十来分钟之后,这整个陷坑之中,已然是寒意如冰。 拓拔野和李进几乎要欢呼出来。 第二百一十一章蝎魔之魂,再建奇功 我努力催动体内的至阴之气,运转起来,而后四面八方散发出去。 这至阴之气无形无质,所以那四壁的铁板也无法拦得住这至阴之气。过得片刻,李进走到一侧的铁壁之前,伸手一摸,立时对我道:“小五兄弟,这铁壁也太凉了,可以了。” 拓拔野也觉得这铁板陷坑之中,寒气逼人,于是便即要我停了下来。 我停了下来,看着拓跋星,只见拓跋星也在看着我,一双星眸之中满是痴意。 拓拔野走到我身前,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几眼,随即皱眉道:“小五,现在你可以不用装哑巴了。” 我叹了口气,在那纸上继续写道:“我在草鬼寨中了那狼毒花蛊的蛊毒,身体外面,这才会长出遍体黑毛,而且口不能言--” 拓拔野一呆,道:“听说那狼毒花蛊要是不及时去除的话,恐怕只有三四年的活头。” 我慢慢点了点头。 拓拔野一呆,道:“这么行?你要是死了,我这孙女岂不是就变成寡妇了?我可不会让你死的,小五,你放心,无论我想尽什么办法,都会把你身上的这个狼毒花蛊给你去除了。” 拓跋星被拓拔野说的脸色通红,嗔道:“爷爷,你就知道欺负我。” 拓拔野哈哈一笑,道:“没事,爷爷没事的时候,也欺负欺负这个小子。”说罢,拓拔野看着我,道:“我这孙女见不到你的时候,你知道给你流了多少眼泪吗?” 我心里一酸,转过头去,望着拓跋星。只见拓跋星的脖颈慢慢的红了起来,一张粉面更是显得难描难画。 我用笔在那张纸上写道:“星星,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 拓跋星看着那纸上的字迹,眼睛慢慢湿润,而后对我缓缓道:“小五,那一日你跳入那冰冷的回魂冢的漩涡之后,我那时候的心就已经碎了,我就想跳进去追你,可是我被爷爷拉住了,爷爷告诉我,跳进那个漩涡的人不会活了,我心里空荡荡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爷爷和大哥哥带回了家,回到家以后,我也跟病了一样,每天无精打采,老是想要去那嘎仙洞里面去找你,爷爷不让,一直看着我,我那时候天天祈祷,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一定会看到你,天可怜见,我终于看到你了,小五,这一次不会再是做梦吧?” 拓跋星的双眸静静的看着我,我握着拓跋星的手,眼泪也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星星为我流了这么多的眼泪,我也该还她一次了-- 只是我的眼泪再多,也换不来小五对我的这么多日子以来的日日夜夜的思念…… 我和星星正在卿卿我我着,拓拔野咳嗽了一声,对我嘿嘿道:“那个孙女婿,咱们先想个办法出去,等到了外面,爷爷就去你们保驾营提亲去。” 我和拓跋星都是脸上一红,随即放开握着的手。我抬起头,只见拓拔野和李进都是笑吟吟的看着我。 我急忙转头,四处查看,然后在纸上写字道:“拓跋爷爷,这陷坑四面都是铁板,咱们要想出去,只能从这陷坑上面。” 拓拔野皱皱眉道:“这个问题我也知道,可是要如何出去?我现在心里已经是一团乱麻了。” 我想了想,忽然想起拓拔野在那嘎仙洞之中,曾经用那蝎魔之魂追杀过草鬼寨的大弟子独孤行,最后逼得那独孤行跳入忘川河的水洞之中,一路飘到了那回魂冢之中。 我心里暗暗道:“要是用那蝎魔之魂呢,说不定就能打开这陷坑了。” 我随即在纸上写了出来。 拓拔野看了我写在纸上的那四个字,眼睛一亮,对我道:“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拓拔野随即迫不及待的将他自己的那一只百鬼囊取了出来,而后打开百鬼囊,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一股黑气从那百鬼囊之中慢慢涌动出来。 那黑气不一会就凝聚成形,变成一个体型庞大的蝎子。 那蝎子整个身影竟是遮蔽了半个陷坑。 我们都是闭住呼吸,向那蝎魔之魂望了过去,只见那蝎魔之魂的虚影慢慢升起,来到这陷坑顶端,最后贴在那陷坑上面的铁板之上。 拓拔野一声令下,那蝎魔之魂募底向上挥起两只蝎螯向着上面那铁板撞了过去。 这铁板陷坑只有顶部的铁板是人为放置,其他四面铁板和陷坑底部的铁板都是一体而成,所以这蝎魔之魂一撞之下,那上面的铁板立时被撞了开来。 那邪魔之魂何等力量,昔日在那嘎仙洞之中,和那十足魔蛛都是斗得不相上下,你死我活,此时此刻,将这陷坑顶部的铁板顶开,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拓拔野一声欢呼,随即招呼那蝎魔之魂冲了出去。 这铁板上面还有几名饮马川的蓝衣卫,那蝎魔之魂冲出之际,正好遇到那几名蓝衣卫,蝎魔之魂毫不客气,两只蝎螯连连挥了几下,那几名蓝衣卫随即都被这蝎魔之魂两只硕大的蝎螯夺去性命。 那顶上的铁板打开之后,我们都是欣喜异常,拓拔野随即招呼拓跋星道:“星星,我背着李进上去,你背着小五上去。” 拓跋星点点头。 这拓跋家族祖传的土行术,攀援这墙壁如同壁虎游墙一般,那一日在草鬼寨的灵泉之中,我和真燕七就被太武帝和拓跋真背负着上了那遮仙亭。 这一次,拓拔野又要使出这土行术,只不过我看到拓跋星脸颊消瘦的样子,实在不忍心,让拓跋星背着我。 拓跋星见我有些不好意思,奇道:“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脸涨得通红,拓跋星笑道:“你别害羞,等我老了走不动路的时候,你再来背我。我现在先让你享享福。” 我听得拓跋星这么说,也只有红着脸,趴到拓跋星的背上。 只见拓跋星双手搂住我的两条腿,提气向上窜了出去, 那一边拓拔野也早已背负上李进,纵身向着这陷坑的顶部飞了出去。 我只觉腾云驾雾一般,一路向上,片刻之后,就到了那陷坑顶部,我们四人都是飞出陷坑,站在一侧的通道之中。 拓跋星将我放下,拓拔野也将那李进放了下来。站在那通道之中,抬头望去,只见置身所在竟是一个幽深的洞窟之前,这洞窟之中有两条轨道,轨道的一端就是那漆黑的洞窟,举目望去,只见我们适才所置身的那个陷坑此刻还在那洞窟之中,周围被人掷下去,点燃的木头,此刻已然纷纷熄灭。 洞窟一侧,这通道两端,还有七八具身穿蓝衣的饮马川的弟子,横七竖八的倒在地面之上,一个个不是胸口出现一个大洞,就是头颅破碎,这些都是被那蝎魔之魂所杀,惨死在蝎魔之魂两只硕大的蝎螯之下。 拓拔野非常得意,对我们道:“看来这蝎魔之魂还是很好用,他们草鬼寨的五仙之宝到了咱们的手中,居然也屡建奇功。” 拓拔野抬头,看了看那依旧在通道顶端的蝎魔之魂,想了想,这才眼睛一转,道:“这蝎魔之魂还是暂时收起来的好,要不然被那饮马川,草鬼寨的人看到了,非心声嫉妒将这蝎魔之魂抢走了不可。”阵欢吉才。 拓跋星笑道:“岂止抢走?这蝎魔之魂要是被那草鬼寨的人看到了,那自然是非要夺回去不可,这可是他们草鬼寨的五仙之宝的其中之一,那里还能让它们落到外人手中的道理?” 第二百一十二章草鬼偷袭,赶尸埋伏 拓拔野嘿嘿笑道:“估计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那蝎魔之魂会在我这里。” 拓跋星有些遗憾道:“那个蛇神骸骨要是没有自己跑走了,留在咱们手里,那可又是一件利器。” 说话间,拓拔野已经将那蝎魔之魂又收到他的那一只百鬼囊里面,留待后用。 拓拔野将这蝎魔之魂收好了以后,随即带着我们三人,一路沿着这有轨道的地下通道往上走去。约莫走出里许之后,便即看到这通道前方出现一个竖井,那竖井直通上方,竖井下面是一个十字通道,我们四人便是从这十字通道的东面走了过来。 抬头望去,只见这通道上方遮盖的严严实实,竖井下面却是被砸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印痕。 似乎我们适才就是从这竖井上方掉下来的,而后被人封住那铁制的陷坑牢笼,随即被推到这一侧的轨道上面,而后顺着这下滑之势,就将那铁制的陷坑牢笼溜到那东面地洞之中,而后再燃起大火,意图将那陷坑之中的我们四人统统烧死。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我居然可以用我的至阴之气,将那烈火冰冻熄灭,这恐怕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了。 李进低声问道:“拓跋先生,咱们往那里走?” 拓拔野指了指西面那一条通道说:“咱们去那里看看。” 看样子,这个拓拔野是要在这地下通道之中,转上一圈之后,这才起身离去。 我们三人跟在拓拔野的身后,一路向那通道西面奔了过去,奔出数十米之后,只听得前面隐隐的传来说话的声音,拓拔野摆了摆手,示意我们三人都尽量少出声音。 我们四人蹑手蹑脚的向那西面缓缓走了过去,又走了十来米,只见这通道尽头各自有两间房间,其中一间紧锁,另外一间里面亮着灯光。 我们走到那亮着灯光的屋子一侧,随即将身子紧紧贴在这墙壁之上,侧耳倾听。 只听得屋子里面有两个人,在低声说话,只听得男子的声音道:“刘东强,你说石大姑让咱们呢守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呢?” 那个刘东强嘿嘿笑道:“咱们是兵,人家是官,人家让咱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呗。” 那个人不悦道:“你看看你就这点出息,你和人家刘强东只颠倒了两个字,你就在这地牢里面当保安,人家刘强东就是ceo,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那个刘东强不乐意了,不悦道:“那你和马云还同名同姓呢,也不见你有马云的财命。” 那个马云不乐意了,道:“我跟马云能一样吗?” 刘东强低声笑道:“自然不能一样,你是小兵,人家是中国第一富翁。” 那个马云哼了一声道:“那个马云是云起云落的云,我呢,我是风卷残云的云。” 刘东强揶揄他道:“是啊,你吃饭的时候,经常看到你风卷残云。” 马云不乐意了,道:“就你好,你吃饭还不是跟我一样?” 刘东强低声道:“算了,不说你和我了,你知道现在咱们饮马川正处于危险时期,咱们还是少说话,多办事。” 马云低声道:“是啊,自从那个石大姑来了以后,咱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我还是想念老东家。” 刘东强低声道:“老东家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现在就连少东家也是一去不回,说是寻找老东家的尸骨,可是天下这么大,又去那里寻找老东家的尸骨呢?” 顿了一顿,这刘东强继续道:“这老东家不会来,少东家一去不返,咱们这饮马川这才落到石大姑的手里,嘿嘿,不知道这一次这个石大姑代理掌门又是犯了什么病,居然让咱们都躲到这里--这地下洞窟里面又潮又湿那里住的下人?” 那马云低声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其实那石大姑根本就是一片好意,这一次是怕咱们被那苗疆的草鬼寨的蛊师所伤,这才让咱们躲到这地下通道之中。” 刘东强奇道:“那苗疆草鬼寨的跟咱们有什么仇有什么怨啊?为什么要对付咱们饮马川?” 马云嘿嘿一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告诉你,这苗疆草鬼寨的创派祖师和咱们饮马川的创派祖师还是同门的师兄弟,只不过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这才分道扬镳,咱们创派祖师来到了这饮马川,创下了这赶尸匠一脉,而那草鬼寨的祖师,则是远去苗疆,创下了蛊毒客这一门。咱们饮马川和他们草鬼寨可以说是一体同源。” 刘东强更加好奇道:“那为什么草鬼寨要对咱们大举来袭?” 马云嘿嘿笑道:“我也不大清楚,我也只听了一个大概,据说,是为了一宗宝物,这一宗宝物就在咱们的饮马川。” 刘东强喃喃道:“真是奇了,这是什么宝物?我在这饮马川这么多年了,也没有听说咱们饮马川有什么宝物啊。” 马云讳莫如深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了,据说那一件宝物得了,可以得到天下至宝。可惜的是,这天下至宝是什么,咱们就不得而知了。”顿了一顿,马云继续道:“我听石大姑说那些草鬼寨的人就是为了咱们饮马川这一件至宝而来,而且据说是倾巢出动,这一次咱们的少当家的还久久不归,所以石大哥怕咱们抵挡不住这些草鬼寨的人,于是就让咱们躲到这地道下面,而后又在上面的石家老宅之中,布下了一些疑团,好让那些草鬼寨的人进来之后,心生疑窦,随后便即慢慢的堕入咱们的包围之中。嘿嘿,今日那草鬼寨的先期人马来了四个人,三男一女,都被咱们引诱进来,送到那火炼囚笼之中,想必现在已经化为四具枯骨了。” 我心里这才豁然明白,原来我们四人进到这饮马川里面,竟然被那饮马川的人当成了前来寻宝的苗疆草鬼寨的人,怪不得一上来,就频频使出杀手,最后按动机括,将我们从那满是僵尸的墓室之中掉落到那铁制的陷坑囚笼之中。随即点火,意图将我们烧死在那囚笼里面。 我心里暗暗道:“草鬼寨的人也来了吗?”阵厅广亡。 拓拔野目光闪动,似乎在想着一些什么,过了一分钟,那拓拔野忽然站起身来,迈步向那屋子走了过去。 我们都是一怔,心道:“拓拔野这是要干什么?”但我们和拓拔野同进同出,自是不会离开拓拔野。 我们三人都是迈步跟了过去。 只见拓拔野迈步走到那屋子门前,屋子里面的那两个人立时不说话了,而后一个人沉声喝道:“是谁?” 拓拔野迈步而出,沉声道:“是我。” 那屋内的两个人看到拓拔野高大的身形,不禁一呆,二人随即站了起来。 我们三人此时也已走到这屋门之前,抬头看着这屋子里面的这两个人,只见这二人一个骨瘦如柴,似乎终年吃不饱似的,另外一个满脸麻子,竟是比马云还难看。 只听那麻子到:“你是谁?”听声音这个麻子就是那个叫马云的,风卷残云的马云。 拓拔野冷哼一声,道:“我就是我。” 那个麻子哼了一声,不屑道:“你还不一样的烟火呢。你还就是你,老子问你,你们是不是草鬼寨的?” 我心里一动,心道:“这个小子说话还挺横啊,听这个小子的话语,似乎已经有大批饮马川的人来了。要不然这个马云也不会前恭后倨,说话这般嚣张起来。哼,真是不知道死活。” 第二百一十三章百马影壁,暗藏伏兵 拓拔野双目之中杀机一闪,冷冷道:“跟我自称老子的人,你们知道现在都怎么样了吗?” 那个马云皱眉道:“都怎么样了?” 拓拔野嘿嘿笑道:“都死了。死的惨不堪言。” 那马云和刘东强都是脸色微变,我看到那马云的一只手掌伸在背后,似乎是在捣鬼。 我迈步奔了过去,一把抓住马云的那一只手掌,而后双眼瞪着那个马云。 我向拓跋星望了过去,随后伸手指了指那个马云,又指了指那个马云身后的那个操控机关。 拓跋星立时明白,快步走到那马云身前,向着那马云厉声喝道:“你这个饮马川的,竟然跟我们暗中使坏--”一拳打了出去,打到这马云的太阳穴上,这马云立时昏晕了过去。 那刘东强脸色立变,颤声道:“我,我没有按动机关--” 拓拔野冷笑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肘锤击了过去,这个刘东强也是立时倒在地上,昏晕了过去。 这拓拔野的肘锤何等厉害,这一记肘锤击打在别人的身上,也是会立时昏晕在地,更何况这个饮马川二三流的弟子了。 这刘东强和马云被分别打倒在地之后,拓拔野随即四处打量这一间屋子,只见这一间屋子之中,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只在北面墙壁那里有一个斜斜向上的石阶。 那石阶入口有一人来高,此刻便听得那上面已经有人奔了下来。阵厅叉才。 拓拔野右手一摆,示意我们三人退到一旁,我们三人依言,随即来到一侧门旁,只见拓拔野气沉丹田,站在那石阶入口的另外一侧,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望着那石阶上方。 随着那咚咚咚咚的脚步声响起,只见一个满脸胡子的蓝衣人从那石阶上方奔了下来。 那个胡子刚刚奔出这石阶,来到屋中,便被那拓拔野一掌拍在那胡子的后背之上,那胡子一声不吭,便即晕倒在地。 这个胡子刚刚倒下,只听那石阶入口上方,又是传来一阵阵脚步声,这脚步声更加快捷,拓拔野随即再次闪身避到一旁,刚刚真好,便看到上面有一个身穿蓝衣的男子奔了下来,看到那大胡子,这个男子脸上大惊失色,急忙叫道:“陆师兄,陆师兄--”一边叫着,一边奔了过去,刚刚奔了过去,那拓拔野再次闪身而出,一掌拍出,那个年轻男子,也是如那大胡子一般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顷刻之间,这一间屋子之中已经倒下了四个人。 四个身穿蓝衣的饮马川的弟子。 拓拔野在那世界一侧等了一会,见再无别人下来,拓拔野这才招呼我们四人出来。 那个马云和刘东强依旧昏迷不醒。 拓跋野走到那大胡子和小年轻的跟前,一双手掌在这二人身上啪啪打了几下,这二人立时醒了过来。拓拔野一双眼睛望着那个大胡子和身穿蓝衣的年轻男子缓缓道:“你们俩谁先说,先说的那个人活命,后说的那个人现在就杀了。” 这拓拔野脸容一板,谁都看的出来,这个拓拔野绝对不是开玩笑的人。 两个人都是脸色一变。 那个大胡子急忙道:“我先来,我先来,小于子年强,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那小于子脸上惶恐道:“老黄啊,你可不能坑我啊。”那个小于子似乎知道,只要说的慢了,恐怕就会被咔嚓一下,这辈子也没有机会说了。 只听小于子急忙表白道:“大爷,只要你问到,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我知道的,我统统告诉大爷,我不知道的--” 这一句话说秃噜嘴了,小于子脸上一红。 拓拔野冷笑道:“你不知道的怎么样?” 小于子嘿嘿赔笑道:“我不知道的也不能瞎说,糊弄这位大爷吧。您说是不是?” 拓拔野听得这小于子说了这么一句话,这才脸上神色稍和,森然道:“我问你,你就老老实实的说什么,不要添油加醋,也不要胡编乱造,你如果编造,我可是一清二楚。” 那个小于子急忙点头道:“是,是大爷。” 那个老黄却立刻不干了,向拓拔野张口道:“大爷我也全都知道的,你还是问我吧。”这个老黄是生恐回答晚了,被那拓拔野给杀了灭口。 拓拔野眼睛一瞪,厉声道:“我告诉你们二人,只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话,我绝对不加一指于你们二人身上,不过要是有半点谎言的话,那么这个就是榜样。” 说着,拓拔野打开那百鬼囊,催动那百鬼囊里面的蝎魔之魂钻了出来。那蝎魔之魂只是探出一个头颅就已经占据了这大半个屋子,睁着一双狞恶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小于子和老黄二人。 二人看到拓拔野的那一个黑黝黝的袋子中竟然冒出来,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竟是都看的呆了。 只见拓拔野催动那蝎魔之魂,募底向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刘东强一口咬了过去。 这一口咬落,那刘东强立时被那蝎魔之魂咬成两半,随即一张口吞了进去,那刘东强身上的鲜血都没有流落半点出来。 拓拔野冷冷的看着那小于子和老黄二人,没有说话,这不说话似乎比说话还要吓人。 小于子脸色惨白颤声道:“这位大爷,我绝不会说半句谎话的。” 老黄也是急忙表白道:“是啊,老爷子,我们绝技不会说谎的。”看到这个拓拔野这么厉害,这个老黄对于拓拔野的称呼立时长了一倍。 由大爷直接晋级老爷子。看来这蝎魔之魂的威慑之力还是显而易见的。 拓拔野哼了一声,随即将那蝎魔之魂再次收了起来,而后冷冰冰的道:“你们二人谁也别争,我问到谁,谁就说,听到了没?” 小于子和老黄都是连连点头,这二人都是被适才那一幕显得魂飞魄散。 只听拓拔野沉声道:“小于子,我问你,我们今天来到这饮马川石家老宅,为什么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婆婆?” 小于子怔了一怔,皱眉道:“看门的老婆婆?不会吧,根本就没有什么看门的老婆婆,那个老婆婆是一只树妖,是石大姑请来的,就是为了引诱草鬼寨的人--”说到这里,这小于子看了看拓拔野,见拓拔野听到自己提到草鬼寨这三个字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生气,这才心里稍安。 我心里暗道:“你以为我们是草鬼寨的人,所以提到这草鬼寨的这个名字会生气?你们错了,我们即不是草鬼寨的人,那草鬼寨的人听到别人提及他们的名字,也绝对不会生气的。这个我倒是可以肯定,毕竟我在那草鬼寨之中出生入死走了一圈。” 拓拔野脸色凝重,目光不住闪动,慢慢道:“这么说,这上面的饮马川石家老宅里面,没有一个活人了?” 小于子急忙点头,道:“是啊老爷子,饮马川的人都躲到这地下洞窟里面来了,上面的留守只是一些尸魅树妖之类的东西。这些都是少当家的姑姑,石大姑给请来的。” 拓拔野沉声道:“这个石大姑是谁?” 小于子急忙道:“就是少当家的姑姑。” 拓拔野目光闪动,慢慢道:“现在饮马川还有多少活人,都在这里吗?” 那小宇子急忙道:“不是的,老爷子,这里只是饮马川的蓝衣卫那些外围弟子,在这地下洞窟里面埋伏,其他的那些黑衣卫都在百马影壁的后面藏身呢。” 我心中一震,心道:“百马影壁,那是什么地方?” 第二百一十四章羊皮碎片,饮马川至宝 拓拔野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眉头一皱,问道:“百马影壁?在什么地方?” 小于子眼睛看了看那老黄,似乎有些畏惧,但是鼓足了勇气,对拓拔野道:“老爷子,我告诉你以后,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拓拔野奇道:“什么事情?你先说出来看看,要是老夫力所能及的话,自然没有什么问题,要是老夫办不到的话,现在贸然答应你,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小于子眼睛望着老黄,慢慢道:“我告诉老爷子那百马影壁在那里,老爷子要替我杀死这个黄维仁。” 老黄大惊失色,颤声道:“小于子你为什么要杀我?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 我们四人也都是心中奇怪,不大明白这个小于子为什么要杀死老黄。 拓拔野眼睛瞪着小于子,慢慢道:“杀死这个老黄没有问题,可是我想问你,为什么要杀死这个老黄?” 小于子缓缓道:“不杀死他的话,回头放了他,回到那石大姑身前,这个老黄一定会向那石大姑告状。” 顿了一顿,这个小于子脸上露出凶悍的神情,对拓拔野道:“他不死,我必死,所以我还是想要老爷子答应这一件事情。” 拓拔野目光望着小于子然后又看了看那个老黄,过了一会,这才沉声道:“老黄,你又什么话说?”阵厅余圾。 老黄眼睛瞪着那小于子,冷冷道:“小于子,既然你对我不仁,你也就别怪我对你不义。”说罢,这老黄抬起头来,对着拓拔野沉声道:“老爷子,这百马影壁在那里,我可以领着诸位去,我也知道那个百马影壁的位置,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小于子听完老黄说话,脸色大变,急忙道:“老爷子,我现在就告诉你--” 拓拔野微微一笑,对小于子和老黄道:“既然你们二位都知道,那我就不用着急了,我看你们都要对方死,这倒不是一个棘手的事情,现在你们给我谈谈,我为什么要给你们帮忙?给你们帮忙我有什么好处?” 这一句话说完,拓拔野笑眯眯的看着小于子和老黄二人。 二人都是傻了眼,谁也没有想到竟然变成这个局面。 这二人本来是想要挟制拓拔野答应自己的条件,杀死对方,可是这拓拔野老奸巨猾,却是不上这个当,明明确确的告诉这两个人,我杀死对方,是替你们二人杀的,给你们二人帮忙,有什么好处呢? 拓拔野这个话糙理不糙。 眼前这二人都是要用自己知道那百马影壁的事情要挟拓拔野杀死对方,可是这个事情二人都知道,所以在拓拔野的这里,也就失去了意义。 拓拔野这才点拨这二人,要这二人再说出什么秘密来,才可以换取杀死对方的条件。 老黄立时明白过来,向着那小于子鄙夷了一眼,这才对拓拔野道:“老爷子,我愿意带你们去那百马影壁,而后我还可以带你们去找一件好东西--” 拓拔野一怔,奇道:“什么好东西?” 老黄赔笑道:“那个东西就是这一次,苗疆草鬼寨前来找我们饮马川的麻烦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羊皮碎片。” 这羊皮碎片一说出,这屋子里面的几个人,除了那李进,小于子之外,我们几个人脸色齐变。 我心头大震,心道:“这个老黄是怎么知道那饮马川的羊皮碎片的所在的?” 拓拔野心中也是盘桓着这个问题,只听拓拔野慢慢道:“好,老黄,你说你是如何知道的,这羊皮碎片的秘密?” 老黄眼睛看了一眼那小于子,拓拔野立时会意,向李进使了一个眼色,李进立时明白,右手一挥,一把飞刀猛地飞了出去,正正射中在那小于子的胸膛心脏位置,那小于子一声惨呼,身子向后倒了下去。立时毙命。 这饮马川人躲在暗中伏击我们,倒也怪不得我们杀死他们。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一生一死,俱都有因。 拓拔野眼睛望着老黄,慢慢道:“这一次你可以说了。” 老黄看着躺在地上的小于子的尸身,眼神之中放松了不少。 老黄缓缓道:“我跟老爷子说完之后,老爷子可要保证我生命安全,可不能过河拆桥。” 拓拔野淡淡一笑道:“你看我是那种人吗?” 老黄眨眨眼,对拓拔野赔笑道:“老爷子自然不是那种人。”顿了一顿,老黄慢慢道:“我发现那羊皮碎皮还是在两年前,那时候,少东家还在家里,有一天,少东家要我拿那天一神水去他的屋里,我送过去的时候,只见少东家不再屋里,那屋子里面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张地图,地图正自摊开,地图上在我们饮马川百马影壁那里用红笔标注了一个圆圈。旁边一侧还摆放着一堆羊皮碎片,那些羊皮碎片用一个小小的蓝色手帕裹着。我心里好奇,但也立时想到那羊皮碎片极有可能是我们饮马川的宝物。否则的话不会这么珍而重之的放在这里。 我将那天一神水放到桌子上,随后就走了出去,倘然自己一个人待在这屋子里面,要是被那少东家知道了,一定会臭揍我一顿。 我刚刚走了出去,到得屋子外面,便看到远处小径上有两个人影快步走了过来。 这二人一男一女,男的正是这饮马川的少东家,女的则是老东家的妹妹,石大姑。 我避无可避,只有将身子躲藏在那房屋一侧的黑暗之中,本来想要趁着这二人进屋的空当,悄悄离开,可是我心里的好奇心突然大涨,我倒要看看这个少东家和那个女人说些什么。 我矮身躲在床沿下面,只听得屋子里面,那个少东家低声喝道:“大姑,这羊皮碎片还是我自己带着的好。” 那石大姑不乐意了,道:“你是去寻找你爹爹去的,你还带着这羊皮碎片干什么?再说了在外面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你要把这羊皮碎片弄丢了,你可对得起饮马川的列祖列宗吗?” 顿了一顿,石大姑继续道:“这羊皮碎片毕竟是咱么祖先传下来的,我觉得还是保存在咱们饮马川的世家老宅里面安全的多一些。”顿了一顿,石大姑向着那少东家,沉声道:“你说呢?” 那少东家满脸气恼,淡淡道:“你是我长辈,我还敢说什么?”随即从那桌子上面取来那羊皮碎片,包裹了起来,而后递给石大姑。 那石大姑拿着那一包羊皮碎片,如同得到了宝贝一样,对那少东家道:“我将这羊皮碎片放到那百马影壁那里,那百马影壁暗藏伏兵,我可不相信,有什么人胆子大到这种穷凶极恶的地步,赶来咱们那百马影壁那里来偷东西。”说罢,兴匆匆的走了,留下那个饮马川的少东家在那里唉声叹气的。 我这才知道那羊皮碎片居然在那百马影壁那里。”说着,这个老黄满脸兴奋的看着拓拔野。低声道“老爷子你要是去找那百马影壁,那就先去去找,我正好可以带你们前去。” 拓拔野哦了一声,这才对那老黄道:“你难道不怕那石大姑了?” 老黄嘿然一声,笑道:“我这里有一张人皮面具,戴上这个面具,那老巫婆就看不出来了。” 拓跋野目光闪动,对那个老黄道:“好,那你就带着我们前去,记住路上千万不要耍什么花样,要是被我知道的话,刚才那个大蝎子你也看到了,一定将你喂养那个蝎子,那一只蝎子就爱吃活人--” 第二百一十五章百毒不侵,威武之躯 老黄连忙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拓拔野沉声道:“那好,你现在就带我们去那百马影壁,然后再去找那羊皮碎片,找到这羊皮碎片之后,我们就放了你。” 老黄脸色一变,对拓拔野赔笑道:“老爷子,我跟你说,那个百马影壁好找,但是那个羊皮碎片却是不好找,毕竟那个羊皮碎片,我只知道在石大姑的手里,具体藏在那百马影壁的那里,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拓拔野目光闪动,慢慢道:“那你就带着我们到那百马影壁就可以了。” 老黄这才急忙点头,道:“没问题。” 拓拔野这才打开老黄被封闭的穴道,然后让老黄前行,老黄依言,沿着来时的石阶一路向上而去。 我看到拓拔野偷偷的将一张黄色符箓,贴在老黄的背心之上。阵在向号。 拓拔野的嘴角边这才露出一丝微笑,然后招呼我们三人,跟随着老黄一路前行。 我们一行五人,沿着老黄来时的石阶一路向上,十几分钟之后,我们就到了这石阶的尽头,来到一处通道之中,随后我们四人继续跟在那老黄的身后,一路往前,约莫着走出里许之后,这一条通道也到了尽头。尽头处,赫然是一间狭长的洞窟。 这洞窟高十余米,南面石壁嶙峋,北面石壁则是光滑如镜。这一面长长的如镜子一般光滑的石壁之上,赫然有一些颜色深深浅浅不一的图案。 那些图案从远处,用手电照了过去,倒真的像是一匹匹跃动的马。 这些马匹有青有白,有黄有褐。看上去种种不一。 拓拔野四处梭巡一遍,见这石壁之前,并没有什么埋伏,这才问那老黄道:“老黄,这个石壁就是你所说的那百马影壁吗?” 老黄点点头,对拓拔野道:“不错,老先生,这里就是那百马影壁,据说这一面石壁之上足足可以看到一百零八匹的马来,昔年我也曾好奇,数过一回,不过只在这上面数到六七十的时候,就看的头晕脑胀了,急忙停止。” 拓拔野皱眉道:“这百马影壁又怎么进去?难道这百马影壁的背后是一座洞窟?” 老黄皱皱眉道:“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我记得的就是那石大姑所说的,那羊皮碎片就被石大姑拿到了这里,可是这里具体如何进去,我还真的是一无所知。” 李进低声道:“莫非这百马影壁里面有什么机关,可以打开这石壁,然后进去?” 拓跋星也是目光望着这百马影壁,不住思索这其中的秘密,看看能够如何打开这百马影壁,进入到那影壁后面。 我却将眼睛落在那百马影壁对面的那一面嶙峋的石壁之上,看了一会,只觉得那嶙峋的石壁之上,那隐隐的竟似一具具的骷髅的尸骸。每一具尸骸都是倒立在那石壁之上,隐隐的泛着诡秘之意。 我心中一呆,心道:“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这百马影壁对面的这一堵石壁也有问题?” 我看了片刻,伸手向那石壁之上摸了过去,一摸之后,触手生温,那石壁之上的尸骸竟似有生命一般。让人感觉奇怪的很。 我看着那石壁之上的那一具具的尸骸,心里暗暗道:“这些尸骸莫非真的有古怪?” 我随即伸手拉住一具尸骸,然后慢慢向身后一拉,这么一拉之下,那一具吸附在石壁之上的那尸骸,竟然罕见的被我一拉就掉了下来,而后在那掉落的地方,竟然现出一具人行的窟窿。 那窟窿后面隐隐的现出一片灯光来。灯光柔和的顺着那一具人性尸骸的窟窿射了出来,投落到拓跋星的身后。 从拓跋星的双腿之间射了出去。 拓跋星一呆之下,急忙回过头来,看到对面石壁之上露出的这一幕奇景,那拓跋星更是惊得合不拢嘴来。 过了一会,拓跋星这才急忙回过头来,招呼拓拔野和李进道:“爷爷,大哥哥,你们快看,这里面有一个缺口--” 拓拔野一呆,急忙转过头来,李进也是闻声奔了过来,奔到拓跋星的身前,随即和拓跋星并肩而立,一双星眸望着那一面嶙峋的石壁。 那老黄也是一怔,急忙回过头来,看到这一幕,就连老黄也是惊得目瞪口呆。 老黄走到那石壁之前,来到那一具人形缺口,好奇的将自己的身子钻了进去。这一钻不要紧,想要出来的时候,可是千难万难了。 那老黄使劲往外挣脱,可是石壁之中似乎突然钻出十余只小手,死死的扯住老黄,将老黄就堵在那一个人形缺口那里。过了几天之后,这个人形缺口慢慢弥合,那嶙峋石壁上的浅浅影子,也消失不见。 我看着这一面嶙峋石壁,心里向着:“看来这石壁之上的数百具尸体,都是这样被吸附在这石壁之上的。”这一面石壁还这真的是膈应。” 那拓拔野和李进,拓跋星似乎也已被这一幕惊得呆住。拓拔野眨了眨眼,看到那石壁之上,那个才刚刚死去的老黄,不由的喃喃道:“这很好的一具探路尸没有了,怎么办?” 拓拔野眼珠转了转,随即便要催出自己那一只庞大无比的蝎魔之魂来。 拓跋星摇了摇头,对拓拔野道:“爷爷,我和小五来解决这些事情。” 说罢这一番话,拓跋星随即将她自己的那一只百鬼囊打开。 这一只百鬼囊曾经伴随这我,后来再次遇到了星星,自然是物归原主。 我将那一只百鬼囊送给星星,星星也将我们保驾营的鬼推星,交还了给我。 只见拓跋星打开百鬼囊,从里面用符箓招出两只小鬼来,而后让这两只小鬼飘到那石壁之前,看看如何打开那嶙峋石壁。 我们都在一旁观看。 只见那两只小鬼奔到那石壁之上的时候,那石壁募底涌出来一股奇异的吸引之力,顿时将那两只小鬼吸到了那石壁之上,随即石壁分散出一股粘稠的东西,将那两只小鬼慢慢吞没其中。 拓跋星看的目瞪口呆。 李进也是暗暗皱眉,而那拓拔野似乎对这一切也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拓拔野喃喃道:“该怎么进去呢?”眉头越来越紧,似乎对于眼前这一堵石壁也是一筹莫展。 我想了想,心道:“还是自己来吧,刚才自己使劲拉那一具尸骸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有些费力,也没有沾染到尸骸上的剧毒,莫非自己现在的身体,经过了一趟草鬼寨的洗礼之后,已经变得百毒不侵了?真是奇怪。” 我心中想起那苗疆的草鬼寨,忽然间心头灵光一闪,募底里明白过来,莫非是我中了那真燕七所布下的那狼毒花蛊的蛊毒,所以这才不会畏惧那石壁之上的尸骸的尸毒?” 我心中暗暗道:“一定是这样。” 我走到那石壁之前,伸手再次抓住其中一具人形尸骸,募底向后使劲一拉,那一具尸骸,应手而落,落在地上,发出碰的一声响。 我手下毫不停留,又将三具尸骸从那一面嶙峋石壁之上拉了下来,随后这石壁之上,就出现了一个偌大的洞口,这洞口足足可以容纳两个人同时进入。 我当时毫不答话,猛地从那洞口钻了进去,进到对面之后,这才招呼其他人,顺着这洞口钻了进来。 拓跋星,拓拔野,李进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是点点头,随即从我拉开尸体,现出的那一个大洞钻了进去。 三人钻了进来,都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第二百一十六章石壁浮凸,中藏何物 我们进来之后,都是抬头四望。只见这石壁后面,是一个空空荡荡的洞窟,洞窟西面有一条狭长的通道一直想西面而去。 洞窟的三面石壁之上都是怪石嶙峋,一块块的石头仿佛人面一般,浮凸在石壁之上。 我心里暗暗一沉:“这些石头和外面石壁之上的那些人形尸骸并无太大差别,看上去极为可怖,我心里暗暗道:”这些石壁上的怪石会不会突然跑了下来?”阵在场弟。 心中嘀咕,那拓拔野似乎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做停留,于是带着我们三人径直沿着西面通道走了过去。 一路往西,走出百十米之后,便已经从这一侧走到另外一侧的百马影壁的后面。 百马影壁的后面是一座更为阔大的洞窟,只不过我们刚刚踏了进去,便被这百马影壁洞窟之中的一幕血腥场景下了一跳。 原来在这间阔大的洞窟之中,横七竖八的躺着一百多具尸身。这些尸身都是身穿黑衣,脸上带着恐惧之色。 一动不动,已然死去。 只见这些尸身的伤口都是在脖颈之上,一个血洞汩汩的往外流出血来。 我心中暗道:‘这些尸身一定是那些躲在这百马影壁后面的饮马川的黑衣卫。” 拓拔野和李进沿着这些尸体走了一圈,都是皱皱眉。 拓拔野沉声道:“这些尸体显然是咱们进来之前,刚死不久,你们看,这尸体的伤口还流着鲜血。” 李进喃喃道:“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所杀的呢?真是奇怪了。” 我们四人沿着这洞窟又走了一圈,最后在一处石壁之前停了下来,只见这石壁之上凿出了一个浅浅的洞窟,洞窟之中,依着这石壁又凿出一具石像。 石像竟是一个石头观音的模样,石观音的手臂之中也拿着一只石头雕出来的瓶子。瓶子里面露出两支干枯的树木。 李进一呆,诧异道:‘这是什么?观音菩萨的杨枝玉露吗?” 一伸手,想要从那石观音的手上拿过那一只石头瓶子,这一夺之下,那一只瓶子竟是纹丝不动。 李进又是一呆,看了看那石头瓶子,只见那石头瓶子和那石观音的手紧紧连在一起,怪不得夺不下来了。 拓拔野喃喃骂道:“那个老黄告诉咱们,那羊皮碎片在这百马影壁后面,可惜的是,光告诉了咱们羊皮碎片在这里,可是这百马影壁后面这么大,让咱们去那里找?”不由的在这洞窟里面来来回回的走动起来。 李进和拓跋星也是目光在这洞窟之中,来回寻找。 我抬头看向这洞窟的石壁,只见这洞窟石壁之上也是浮凸着一块块的奇形怪状的石头,每一块石头都是仿若人形,这一幕倒是和拓跋星在那嘎仙洞之中,遇到的那三百鲜卑武士一样,那些鲜卑的神麚武士也是一个个藏身在那石壁之中,被冰冻在里面,只要有人将那神麚武士挖出,那些神麚武士就会自行动了起来。 这百马影壁后面的洞窟石壁之上,也是和那神麚武士一样,洞窟石壁之上都是一些仿若人形的浮凸的石雕。 我心里一沉,心道:“这些石头浮雕会不会从那洞窟的石壁之上走下来?” 心中竟是有些恍惚。 我眼光慢慢从那那石头浮雕之上落了下来,落到那一具石观音的身上,心里突然一动,感觉这个石观音的身上有什么不大对头的地方--似乎和自己刚刚看到的有些不大一样。 具体是那里不大一样呢,似乎一时之间又看不出来。 我慢慢将眼睛落到那石观音的身上,过了片刻之后,心里突然一动,看出了这石观音和适才不同的地方。 原来适才这一具石观音只是掐了一个法决,另外一只右手之中拿着那一只石头瓶子。 而此刻这石观音的左手却突然不见了,竟是手臂屈转过来,伸向后面。 我呆了一下,心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适才是我眼花了?” 我心中狐疑,迈步走到这石观音的身旁,向后一看,只见这石观音的左手贴着身子,并未有其他任何异常。 我心中暗道:“一定是自己看错了。”慢慢走到那几具尸身之前,看了看那些尸身脖颈上的伤口,只见这伤口四周,竟是有极淡极淡的牙齿印痕,我心中又是一动,心道:“莫非这些尸身都是被人咬住脖颈,这才吸走了体内鲜血,以至于失血过多而死?” 心中疑云升起,想着这些人刚刚死去不久,又是什么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些人统统吸干鲜血而死?” 越想越是心乱如麻,另一边,那个拓拔野还未曾找到那羊皮碎片,也是有些焦躁起来,口中不住喃喃咒骂着一些什么。 就在这时,只听的石壁上方传来簌簌声响,我们四人都是一惊,急忙抬起头来,向上望去,这一望之下,只见在那石壁上方,有几处浮雕的石头突然间开裂,石屑簌簌落下,似乎那石壁里面有什么东西要慢慢的钻将出来。 拓拔野和李进都是一呆,拓跋星脸上变色,急忙招呼道:“爷爷,大哥哥小五,咱们都退后一些,那石壁之上有古怪。”说完这一番话,拓跋星立即奔到我的身前,拉着我,招呼她爷爷还有李进向着洞窟一测得通道口奔了过去。 来到那通道入口,这才站住,拓拔野低声道:“星星,咱们先看看这石壁之上有什么古怪,要是可以应付的话,咱们就依旧在这里继续寻找那羊皮碎片,要是应付不来的话,咱们四人再逃走不迟。”顿了一顿,拓拔野笑道:“咱们打不过,还逃不过吗?” 我心里暗自发笑,心道:“老头说的倒是有些道理,打不过还逃不过吗?” 我们四人全都站在那通道入口,抬头而望,只见那石壁之上簌簌落下的声响更加大了,过了一会,那石屑落下之后,石壁之中,竟是慢慢的向外面鼓了起来。 这鼓起来的速度虽然极其缓慢,但是确是肉眼可见。 似乎这石壁之中藏着什么东西,要一点一点的从那石壁之中冒了出来。 让人骇异的是,这石壁之中意图冒出来的还不是一点,而是竟有五六处之多。 每一处都在慢慢的向外鼓了起来。 那鼓出来的地方越多,看的也就越加清晰起来。 这六个地方冒出来的赫然是六具人形的物事。 这六具人形物事有高有矮,又胖又瘦,看身形也似乎有的甚是苗条,宛如淑女,有的则是虎背熊腰,宛如关东大汉。 我心中暗暗好奇,突然之间,只觉一只冰凉的小手慢慢伸了过来,轻轻拉住我的一只右手。 我一呆,侧头一看,只见拉着自己小手的正是拓跋星。 拓跋星的眼睛之中有一丝担忧,静静的看着我。 我心中明白,拓跋星这是担心那石壁之上的那六具古怪的物事,伤害到我们。 这三个人之中,一个是她至亲的爷爷,一个是疼爱她,将她视如妹妹的大哥哥,一个则是她苦尽甘来,刚刚再次相会的情郎,这三个人都是她绝对不希望受到伤害的人。 而那石壁之上的慢慢浮凸出来的石雕人形,却是大家都无法掌控的存在,那石壁里面慢慢鼓起来的是什么东西?会不会伤害到四人? 这些未知的东西,则是让拓跋星心里面暗暗恐惧的。也许在失去了一次自己最心爱的人之后,昔日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这个辽东盘龙岭的女孩子,此刻也已经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第二百一十七章石人家族,霸气小孩 我握着拓跋星的手,紧了一紧。 然后,嫣然一笑,我知道我现在还不能说话,但是我希望用我的眼神给拓跋星信心。 让她知道,只要有我在一起,就什么都不用怕。 拓跋星看到我坚定的眼神,于是向我也是点点头,嫣然一笑。 这一笑里面又恢复了她过去的那一种自信。 我们同时抬起头,向那石壁之上望了过去,只听到那簌簌的声音慢慢消失,紧接着是喀拉一声大响,那石壁之上募地钻出来一颗灰扑扑的头颅,那头颅探出之后,跟着便是这个人的身体,又是喀拉喀拉几声,这个石人从那石壁之上跃落下来。咚的一声站在这百马影壁的后面洞窟之中。 一片石屑烟尘四起之中,这个石人慢慢睁开眼睛,一双灰扑扑的眼神之中,露出一丝冷酷的光芒来。 与此同时,那石壁之上,又是发出喀拉喀拉的声音,又是有五名石人从那石壁之上跃了下来。 这五名石人也是满脸灰尘石屑,落到地上之后,都是伸手,将脸上的灰尘石屑抹去,露出一张张脸来。 这五个石人有男有女,其中竟然还有一个看上去七八岁的小孩。 我吃了一惊,心道:“怎么这石壁上面竟然搞出了一个石人家族来了?”我的幻阴指感觉之下,这六个石人都是并没有丝毫的鬼魂阴气。 我心里一动,心道:“这石人难道是僵尸,是被封闭在这石壁之中的僵尸?细细想来,这个推测倒是极有可能,毕竟这里是赶尸匠的驻地,这里饮马川就是一个赶尸的门下。 所以这里要是出现大批的僵尸也是并无意外。 拓拔野和李进都是目注前方,看着那六个石人。 那六个石人眼神迷茫,睁开眼睛一以后,也是四处搜寻,似乎在寻找一些什么。 过了片刻,只见那高大石人的眼睛抬起,和拓拔野目光交汇,随即那石人眉头一皱,竟是迈开大步,向着我们四人的所在奔了过来。 其余五只石人,只有最小的那一只站在原地不动,其他的四只,竟是也跟着那高大石人向我们四人所在冲了过来。 拓拔野一看形势不对,急忙招呼星星带着我,向那另外一侧的洞窟之中奔去,他和李进殿后。 拓跋星摇头道:“爷爷,我们一起走。” 拓拔野见到拓跋星并不愿舍下自己,急的大声道:“星星,你和小五先去那个洞窟之中等我们,我们这就去。” 口中一面说,一面掏出那百鬼囊,打开袋子口,催动那一只蝎魔之魂出来迎敌。 那一只蝎魔之魂硕大的头颅从那百鬼囊的袋子之中慢慢的冒了出来。 拓跋星见拓拔野招呼出那蝎魔之魂御敌,脸上神色这才稍安,随即招呼我躲到一旁,我摇了摇头,比划了一下手势,意思是告诉星星,我要和她同生共死。 星星眼中露出感动之色,握着我的手的时候也是紧了一紧。 似乎是在告诉我,我的心她明白,她的心和我一样,此生此世,决计不会再和我分离。 那一只蝎魔之魂缓缓从百鬼囊之中钻了出来,甫一露面,便是张开大口,向前一喷,一口冰寒的气息随即从蝎魔之魂的口中涌了出来。 那气息一出,随即卷向那五个扑过来的石人。 为首的那个高大石人脚步竟是毫不停顿,继续向前本来。 蝎魔之魂口中喷出的那一股阴气,竟是丝毫没有阻挡住这一只高大石人的大步前行,只是那阴气一卷之下,这一只高大石人的脸上,那灰扑扑的气息倒是少了许多,反而变成一种惨白之色。 那一只高大石人继续迈步向前,约莫走出十来米之后,这石人身上簌簌落下一些石屑,最后这石屑尽去,石屑里面的那个僵尸果真露了出来。 蝎魔之魂此刻也已经全身尽出,翻翻滚滚之中,这蝎魔之魂的硕大黑影竟是将这通道入口,堵了个严严实实。随着拓拔野的口中念念有词,这蝎魔之魂缓缓向上升起,一路来到这洞窟屋顶,身子倒垂而下,一双蝎螯不住晃来晃去。 似乎随时都要择人而噬。 那高大僵尸奔到这蝎魔之魂的身下,募底抬起头来,口中发出一声怪吼,竟是仰头和那蝎魔之魂叫起板来。 随后那四只石人也是紧随而来。来到那高大僵尸身后,这四只石人身上的石屑也是纷纷掉落,落净之后,这四只石人也是变成了四具僵尸。 我们都是心中一动,心道:“看来这石壁上的石人都是被封在里面的僵尸。” 只见这五具僵尸奔到那蝎魔之魂的身下,都是各自从腰间拔出一把尺许来长的匕首,而后手握匕首,五个人占在五个方位,齐齐发出怪吼之声。 最后一只石人远远的看着,那一双灰扑扑的眼神之中弥漫着无尽的尸气。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看着远处那个最小的石人小孩,心里竟是升起一丝莫名的恐惧来。似乎之前的那五具僵尸都没有这个石人小孩来的恐怖。 而我心中更是隐隐的转过一个念头,这五个人是不是都是被那石人小孩指使?而那石人小孩乃是这五个人的头目? 这个念头竟是一起来,就不曾下去。 拓拔野口中低声喃喃道:“这几个不知死活的粽子,这一次非要让蝎魔之魂大快朵颐不可。” 随即口中念念有词,催动那蝎魔之魂,慢慢落了下来,向那五具僵尸扑了过去。 这蝎魔之魂缓缓落下,来到那五具僵尸的头顶上方一米之遥的时候,突然间,挥起手中的那两只蝎螯,猛地向那五具石人僵尸抓了过去。 那五具僵尸都是纵身而起,手中匕首纷纷向那蝎魔之魂的身上猛地刺了过去。 这一下猛刺,快如闪电。 我看的是暗暗心惊,想不到这五具僵尸出手之际,竟然也这么狠辣。 那蝎魔之魂似乎浑不在意,反而两只蝎螯更快更猛的合围而来。 那两只蝎螯从那五具尸身的腰间横掠而过,顿时将这五具僵尸拦腰截断。 五具僵尸的手中匕首也都纷纷刺中这蝎魔之魂的身上。 被刺中的部位,喷出一股漆黑阴气之后,那蝎魔之魂更加暴怒起来,身子一扭,大口一张,竟是将那五具僵尸的上半截身子俱都吞了进去。 地面之上只留下了五具石人僵尸半截的身子,直直的钉在那洞窟的地面之上。 竟是一动不动,似乎只要没有人触动,这五具半截的石人僵尸就会一直海枯石烂的站在这里。阵史东技。 那蝎魔之魂身子飞了起来,洋洋得意的在洞窟上方盘旋。似乎对于自己可以一下子杀死这五个石人僵尸十分得意。 那蝎魔之魂的庞大身躯在半空之中不住起伏,看上去威势惊人。 拓拔野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正要开口说话,只见远处那个石人小孩慢慢的走了过来。 那小孩走的甚慢,每一步走,都似乎要思考好久,这才迈步。 拓拔野低声道:“李进,你看这个小孩又是什么来路?” 李进眼睛凝注在那小孩身上,看了片刻,摇了摇头,对拓拔野低声道:“我看不出来。” 我心里也是暗暗嘀咕:“看这个石人小孩应该也是被封在石头里面的僵尸,怎么这个石人小孩气场这么大?一举一动之际,竟似威势无穷。那蝎魔之魂气场虽然也是不小,但比起这个石人小孩来,似乎还是少了许多。” 我们四人的眼睛一时间俱都停留在这石人小孩的身上-- 第二百一十八章古怪灵童,阴气入腹 只见这个石人小孩迈步而来。此前那五具石人都是走动之际,身上的石屑纷纷落下,露出里面的僵尸本体。而此刻这个石人小孩却是一直走到那蝎魔之魂的身下,那蝎魔之魂也没有将这石人小孩逼出本体来。 我心中暗暗纳闷,心道:“也许这个石人小孩本来就不是僵尸?” 拓拔野和李进也都是神色凝重,望着这个石人小孩缓缓来到那蝎魔之魂的身下,随即眼光慢慢的从我们四人身上掠过,掠过之际,我们四人都是感觉这个石人小孩的一双眼睛之中灰气弥漫,那灰气之中还带着一丝丝的尸气。 这气息和此前那五具石人僵尸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我心中又糊涂起来。 不知道眼前这个霸气十足的小孩到底是人还是僵尸。 只见那石人小孩来到那蝎魔之魂的身下,眼睛从我们四人身上掠过之后,随即慢慢抬起,一双带着无限尸气,煞气,死气的双目慢慢望向那一只蝎魔之魂。 那一只蝎魔之魂不知道为了什么,竟然在见到这一个石人小孩的时候,庞大的身躯开始躁动起来,紧接着那两只蝎螯募底向那石人小孩挥了过去。 我心中一动,心道:“这蝎魔之魂不会将这个小孩打死吧?” 那李进也是脸上露出不忍之色。 拓跋星也是心中不忍,急忙招呼拓拔野道:“爷爷,不要让那蝎魔之魂打死这个小孩。” 拓拔野迟疑一下,哦了一声,随即口中念念有词,那一只蝎魔之魂随即两只巨大的蝎螯慢慢收了起来。 那石人小孩,看到这一幕,眉头竟是微微的皱了起来,随后眼睛看了我们一眼,这才再次抬起头来,看了看那蝎魔之魂,口中低声喝道:“真是个废物。” 这一句话之中,虽然声音并不太过响亮,但是言语之中的那一种鄙夷之意,却是跃然而出。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这个古怪的小孩怎么这么嚣张,这么不懂事?这个拓跋老爷子指挥那只蝎魔之魂不要伤害于他,他却是这般鄙夷不屑,似乎并不领情--” 拓跋星也是眼中露出奇怪之意,那拓拔野双目眯了起来,李进也是眉头皱起,就在这时,那一只蝎魔之魂似乎也大为恼怒,两只蝎螯虽然并不出动,但是那蝎魔之魂的嘴巴募底张了开来,跟着就是一口阴寒之气,向那石人小孩喷了过去。 我心里知道那蝎魔之魂一口喷出来的那阴寒之气的厉害,所以对于那个石人小孩如何应对,十分紧张。 生恐这个石人小孩被那蝎魔之魂的阴寒之气给伤到。正在心中思索该如何提示那石人小孩的时候,只见那石人小孩募底也是张开小口,对着那漂浮在洞窟顶上的蝎魔之魂募底就是一吸。 这一口吸去,那蝎魔之魂口中喷出来的滚滚阴气顿时被这个石人小孩吸进口中。 只见那蝎魔之魂口中喷出的黑色阴气,仿佛一条黑龙一样,被那石人小孩滚滚吸入他的口中。 那黑气入了石人小孩的肚腹之中,不一刻功夫,石人小孩的肚腹就高高鼓起,就如同一个吹了气的气球一样,眼看着那蝎魔之魂的黑气源源不断的涌了进去,漂浮半空之中的那一只蝎魔之魂还继续喷出阴寒之气。那石人小孩也是毫无惧色,张口不断吸入。 眼看着石人小孩的肚腹不住鼓起,我们都在暗暗担心,这个石人小孩的肚腹会不会,不一会功夫就被撑破的时候,这个石人小孩募底伸出一只小手,并拢食中二指,猛地在他自己的腰间戳了一下,只见一股黑气随即顺着石人小孩刚才所戳的那一个地方涌了出来,黑气弥漫,片刻之后,就将那石人小孩笼罩在那黑气之中。 那漂浮在半空之中的那一只蝎魔之魂,庞大的身体却是在慢慢缩小起来。 到得后来,眼看着那个蝎魔之魂缩小成丈许方圆大小。 拓拔野脸色一变,低声道:“不好,这个小孩要反客为主,要将这个蝎魔之魂给吞了,这怎么可行?” 这一只蝎魔之魂乃是拓拔野得自苗疆草鬼寨手下的弟子手中,一番祭练之后,这才变成拓拔野的一个宝贝,这些日子以来,已经使唤的得心应手。自是不愿意轻易被那古怪的石人小孩夺去。 拓拔野急忙口中念动法决,想要将那蝎魔之魂招了回来,可惜的是那一只蝎魔之魂似乎被那古怪的石人小孩牢牢掌控一般,竟是无法召回。 眼看着那一只蝎魔之魂越来越小,一分钟之后竟然变成一个一尺来长,眼看再有几分钟,这个邪恶狰狞的蝎魔之魂,就会被那古怪的石人小孩变成普通的蝎子一般大小。 拓拔野一着急,伸出手来,从衣袋之中取出一把匕首,力灌右臂之中,而后一刀向那藏身石人小孩的浓浓黑雾射了过去。 这蝎魔之魂越来越小,那将石人小孩裹住的黑雾却是越来越大,仿佛一个黑色雪球一般,将那石人小孩裹挟其中。 拓拔野这一记匕首射出,去如电闪,回来的也快,只听嗖的一声,这一把匕首就飞了回来,射向拓拔野。 那李进伸手接了过去。 李进飞刀玩的出神入化,接这么一把飞刀自然也是得心应手。 那一把飞刀接在手中,李进正要递给拓拔野,忽然之间,李进将那飞刀掷在地上,脸色竟是微微一变。 原来这一把飞刀,一来一回之际,飞刀的刀锋之上已然涂抹了淡淡的一抹碧色。 看样子,就在这瞬息之间,这一把飞刀已然被那黑雾之中的石人小孩染上了剧毒。 拓拔野和李进都是脸上微微变色。 抬头向那蝎魔之魂望了过去,只见那蝎魔之魂此刻竟然已经变成普通的蝎子大小,口中也已经没有黑气喷出,就这么一瞬间,那蝎魔之魂就从洞窟的顶上掉了下来。直直地落入到了那黑雾之中。 我们四人看着那裹挟着石人小孩的浓浓黑雾,心惊不已,一时间不知所措。 只见那黑雾笃自裹着那个古怪的石人小孩,随即慢慢的缩小下去。阵史布划。 黑雾越来越小,似乎被里面的那个石人小孩不住吞噬,浓浓黑雾不住下降缩小,到得最后,我们已经可以看得出那个石人小孩,只见那石人小孩笃自张口大吸特吸。 那些阴寒之气形成的黑雾,随着这古怪的石人小孩的吸纳之下,慢慢进入了这个小孩的肚腹之内。到得最后,这个石人小孩终于将所有阴寒之气吸入肚腹之中,随后又缓缓吐纳了一番之后,这才将双手垂下,再看这个石人小孩,只见他适才还高高鼓起的肚腹,此刻已经缓缓平复,和此前一模一样。 这个石人小孩慢慢抬起一只右手,看了看右手之上的一个图案,这才咧嘴一笑,随即抬起双眼,向我们四人忘了过来。 这石人小孩的眼睛望向我们的时候,嘴角的笑容又随即慢慢消失。过了几秒钟之后,这个石人小孩迈步向我们四人走了过来。 走到我们身前数米之遥的地方,这才站了下来。跟着这个石人小孩眼睛抬起,向我们四人身上一一扫过,而后冷冷的道:“你们是草鬼寨的吗?” 拓拔野哼了一声,没有回答这个石人小孩的话,而是开口反问道:“小娃娃,你把我的那一只蝎子弄哪里去了?还不赶紧的还给我。” 那个石人小孩眉头一皱,冷冷的道:“看来你们还真的是草鬼寨的人……” 第二百一十九章少年无敌,老气横秋 拓跋星皱眉道:“小孩,你凭什么说我们是草鬼寨的人?” 那个石人小孩,冷笑道:“有这么一只蝎魔之魂的还不是草鬼寨的人吗?你以为我年纪小,什么也不懂吗?” 我一呆,心道:“怎么这个小孩言语之间老气横秋的?” 拓拔野眉头一沉,冷冷道:“不是草鬼寨的人就不能有这蝎魔之魂吗?真是笑话。” 那石人小孩歪着头,看着拓拔野,冷声道:“那你告诉我,你这蝎魔之魂是怎么来的?” 拓拔野嘿嘿笑道:“小鬼,我这蝎魔之魂是自己跑到我手里的,不行吗?小小年纪这么多事,赶紧的,将那蝎魔之魂给我。” 那石人小孩眼珠骨碌碌转动几下,这才伸出手来,指着他自己的一条右臂,对我们道:“那一条蝎子已经跑到我的手腕上去了,下不来了,你要的话,那就自己拿去吧。” 拓拔野一呆,抬眼向他的手臂望了过去,只见在这石人小孩的手臂之上,果然多了一个蝎子图案。 这一只蝎子图案清清楚楚的烙印在这个石人小孩的石壁之上,那蝎子图案满脸不甘之意,竟似被囚禁在这石人小孩的手臂上一样。 我们都是心中一沉,谁也没有想到,那么凶恶的蝎魔之魂,此刻竟然被这个看上去只有**岁的男童,给抓住,刻进了手臂里面,这一幕让拓拔野,李进,拓跋星都是骇然不已。 拓拔野眼睛眯了起来,冷冷的看着这个石人小孩,过了一会,这才慢慢道:“小娃娃,你把我的蝎魔之魂夺了去,刻在你的身体里,这算怎么回事?所谓不经人同意,不告而取,这叫偷,知道吗?” 那石人小孩眼珠转了一转,忽然笑道:“我问你,这蝎魔之魂可是你的?” 拓拔野一呆,随即一拍胸口道:“这个自然是我的。” 石人小孩笑道:“你既然说了你不是草鬼寨的人,可这个是草鬼寨的五仙之宝,你既然不是草鬼寨的人,为什么你会得到这一只蝎魔之魂?难道不是你巧取豪夺来的?” 拓拔野被这石人小孩一番话,说的一愕,随即狡辩道:“什么叫巧取豪夺?这是草鬼寨的弟子送我的,怎么不行吗?” 石人小孩哈哈一笑道:“不管你怎么说,反正这蝎魔之魂不是你的,所以我得到,算是我的运气,再说了,我也没有强行从你手中夺走,而是这一只蝎魔之魂,自己乖乖的跑到我的手腕上去的,不信,你叫一声看看,看它答应你吗?要是答应你的话,我现在立时就将这个蝎魔之魂还给你。” 说罢,石人小孩满眼促狭的看着拓拔野。 拓拔野一时间无话可说。过了一会,拓拔野皱着眉头,对那石人小孩道:“以你这么说,我这一只蝎魔之魂就白白的送给你了。” 那个石人小孩哈哈哈一笑道:“送给我又有什么不好吗?我跟你说,老头,这一只蝎魔之魂在我这里,可比在你那里威力大多了,你信吗?” 拓拔野冷笑道:“小娃娃,你这口气也太大了。” 那个石人小孩,嘿嘿一笑,随即将那刻了蝎魔之魂图案的右臂一伸,对准一侧的洞壁,猛地遥遥一拳击了出去。 这石人小孩的一只右臂能有多粗?可是这一拳击出,他的这一只小小的手臂之上竟是冒出一只蝎魔之魂的虚影。 那虚影只有拳头大小,从石人小孩的手上一拳打了出去的时候,就见那蝎魔之魂的虚影猛地一下落到那对面洞窟的石壁之上,随着就是轰然一声大震,这一只蝎魔之魂的虚影竟然将那洞窟石壁炸出了一个大洞。 这蝎魔之魂的虚影竟然比那**还要厉害。 轰然大震之后,那蝎魔之魂的虚影随即消散无踪,那个石人小孩看着我们,笑吟吟的问道:“怎么样?我这蝎魔之魂的拳风是不是很厉害?” 我们四人都是心中大骇,谁也想不到这个蝎魔之魂的残影进入了这石人小孩的手臂之后,发出来的威力果然大增,竟是比之那拓拔野大了数十倍之多。 这石人小孩一拳打出,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这还是打在那洞窟石壁之上,则会要是打在那人身之上,会有什么结果?那一定是粉身碎骨。 拓拔野和李进一时间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 那石人小孩嘿嘿笑道:“既然你们不是那草鬼寨的人,那么我也没有必要和你们为敌,实话实说,我这一次是受我姑姑之邀,前来这饮马川,收拾那些苗疆草鬼寨的人。只不过你们既然来到这里,我呢,也不和你们说虚的,我现在只要你们一句话,是朋友还是敌人--” 说罢,这个石人小孩脸上的笑容慢慢冷了下来。 李进低声喝道:“是朋友如何、是敌人又如何?”阵史豆扛。 那个石人小孩沉声道:“是朋友就跟我共同御敌,而后待得将这些草鬼寨的蛊师们统统赶走,到那时,自然会有你们的好处。要是敌人的话,那么就说不得,只有将你们杀了,尸身蒸了,给这里的僵尸小鬼吃了。” 拓拔野脸色一沉,喝道:“小鬼,好大的口气。” 那个石人小孩脸容一板,冷冷道:“我就问你们,你们到底是敌是友?” 李进瞳孔慢慢收缩,一双手正要射出飞刀,给这个口气巨大的石人小孩一个教训,拓跋星忽然伸出手,拦住了李进和拓拔野,然后走前数步,对那石人小孩慢慢道:“小弟弟,我告诉你,第一我们不是你的敌人,那草鬼寨杀了我们家一百多号人,你说,那草鬼寨对于我们来说,是什么?自然也是敌人,而且跟我们也是深仇大恨,我们也要找草鬼寨的麻烦。 第二,那草鬼寨的人马如果真的到了这饮马川,那么我们不要你说,也会动手,我们跟他们的血海深仇,你说怎么能够不报?只不过到时候你杀你的,我们杀我们的,互不干涉,知道吗?小弟弟。” 那个石人小孩脸色这才渐渐和缓下来。慢慢道:“既然不是敌人,那就是朋友了。朋友吗一切好说,老头,你这个蝎魔之魂,我用几天,等杀退了这草鬼寨的人,我再还给你。” 我心道:“你都将那蝎魔之魂祭练到你的手臂上面了,怎么还能将这蝎魔之魂的图案取下来吗?” 我估计这不过是那个石人小孩的敷衍之词,那拓拔野老奸巨猾,这一点还看不出来吗? 果不其然,只听那个拓拔野哈哈一笑道:“小鬼,那蝎魔之魂既然已经上了你的的手臂,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爷爷我自然不能再夺人所好,对不对?算了,这个蝎魔之魂就算爷爷送给你的礼物好了,你就好好收着吧,可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能用来对付好人。倘若你用这个蝎魔之魂作恶的话,恐怕用不了三四次,这蝎魔之魂就会真的入了魔,到那个时候,就算你有再大的武功,这手臂上的蝎魔之魂也会魔性大发,反噬其主,夺去你的性命,这一点你可要切记切记。” 那石人小孩呆了一呆,奇道:“还有这等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拓拔野淡淡道:“你还小,这世上的事情你怎么会全部知道?恐怕你就算到了我这个岁数,也会有很多不知道的地方--” 那个口气蛮大的小孩第一次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道:“你这个老爷子说的倒是蛮有道理的,算了,我记下了就是。” 第二百二十章无师自通,天授神通 拓拔野见这石人小孩倒也并不太过嚣张,似乎只要四人不是他们饮马川的敌人,这个石人小孩的口气便礼貌很多,态度也客气许多。 拓拔野笑道:“小娃娃也不用这么客气。” 拓跋星笑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也是这饮马川的人吗?” 这个问题我们几人都是心中好奇。 只听那个石人小孩笑道:“是啊,我也是饮马川的,我叫石磊,四个石头堆在一块的石磊,你们叫我石头好了。” 拓跋星笑道:“石头,名字不错。”话锋一转,拓跋星问道:“小弟弟,你这身功夫是谁教你的啊?” 石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微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小的时候,得过一场大病,醒来的时候,我忽然间就知道了许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也忽然间就学会了许多以前不知道的功夫。” 拓跋星笑道:“原来小兄弟的功夫是天授的,了不起了不起。” 说罢,回过头来,和我,李进,拓拔野交换了一下眼神。 拓拔野和李进都是并不相信,而我心中也是暗暗道:“这个小石头,看来瞎话很大啊,这么破绽百出的话都敢说。” 拓拔野咳嗽了一声,对那石磊道:“小石头,你去忙你的吧,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回头那个草鬼寨的人要是来了,你喊我们一声。” 石磊答应一声,转身而去,走到那一面石壁之前,忽地纵身而起,身子贴着这石壁,向上迅速异常的爬了上去,而后来到他先前的那一眼洞孔之中,继续头前脚后躺了进去。然后闭上双目,闭目养神起来。 拓拔野一摆手,招呼我们三人退到和这个百马影壁相连的另外一间洞窟之中,靠在一侧的洞窟石壁之上,坐了下来。而后拓拔野低声问我们三人道:“你们看这个石头说话之中有几成真实?” 李进皱眉道:“我看一成也没有。”顿了一顿,李进解释道:“我就不相信这个世上有人可以不用别人教,而自己学会所有功夫,就凭这个石头的那一手吞噬阴气的功夫,如果没有高人指点,那是万万不可能练成的。” 拓跋星也是点点头,对拓拔野道:“我同意大哥哥的观点,这个石头的功夫一定有人指点,要不然你绝对不会自己练成功。” 拓拔野目光转而向我,问道:“小五呢?” 我想了想,忽然间觉得那个石头似乎也没有什么理由说谎啊,于是在纸上用笔写道:“看这个石头不像那种大奸大恶之人,似乎他所说的也有一点道理,我的看法是一半一半。” 拓拔野嘿嘿笑道:“那好,小五咱们就打一个赌,你要是猜对了,我就在今年年底去保驾营提亲,你要是输了,你就倒插门到我们盘龙岭,怎么样?” 李进眼珠转了转,笑道:“老先生怎么拿星星姑娘当起了赌注?这个不太好吧?” 拓跋星的一张脸也是绯红,连忙道:“什么不太好,是大大的不好。我才不要。” 拓拔野眨眨眼,笑道:“你不要什么?你是不要小五,还是不要当小五的媳妇?” 说着,拓拔野嘿嘿笑了起来。 拓跋星的脸更加红了,只听她急道:“我是不要当这个赌注,我看不如这样,小五猜对了,爷爷就教小五一样功夫,不教功夫的话,就给小五一件宝贝。小五要是输了的话,那么就跟师傅学一样功夫,没有宝贝给。”顿了一顿,拓跋星笑眯眯的看着拓拔野道:“这个怎么样?爷爷?这一次是你当这个赌注了。” 李进在一旁抿嘴直笑。对拓拔野道:“拓跋先生,星星姑娘这个法子提的好,无伦怎样,你这一门功夫是没了。是必须要教这个小五兄弟的。” 拓跋星笑嘻嘻的道:“大哥哥,没你的事,这是我和爷爷之间的事情。” 李进笑道:“应该说,是你爷爷和小五兄弟之间的事情。” 我脸上也是通红一片,我心道:“要是按照星星这个办法,确实是让我占了大大的便宜。我可不能占这个便宜。” 我想了想,随即拿出笔,在纸上写道:“星星,还是按照爷爷所说的那个办法吧,我输了,我就去你们后土屯当姑爷去。不管输赢,其实我都愿意上盘龙岭当姑爷,因为那里有你在,那里就是最好的地方。这一句话虽然肉麻,但是是我心里千真万确想说的话。” 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什么倒插门不倒插门,只要能够和星星在一起,那就够了。” 我将这一张纸条递给星星,星星看完啦,眼中满是柔情无限,随即又将这个纸条递给拓拔野,拓拔野看完之后,罕见的没有开我玩笑,而是将这一张纸条递给星星手中,而后对我慢慢道:“傻小子,爷爷看来真的没有看错你。你是个好孩子。不枉了星星等你这么多天。” 拓跋星将那一张纸条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而后装入衣袋之中,随即转过身来,看着我的眼睛,低低道:“小五,你这样待我,我真的很开心。” 我眼睛望着拓跋星,虽然口不能言,但是我用我的眼睛告诉拓跋星--我又何尝不是如此?阵史吉划。 拓跋星慢慢伸出手,握着我的双手,痴痴地看着我。 我也痴痴地看着她。 二人四目交投,眼光里面都是柔情无限。 身旁的拓拔野咳嗽一声,嘿嘿笑道:“星星,小五,你们是不是把这里当成家了?” 我和星星都是脸一红,急忙撒开手。 拓跋星红着脸,对那拓拔野道:“爷爷--” 声音娇嗔无限。 我听得心中砰砰而动,心道:“要是让拓跋星一直这么开心下去,该有多好。” 就在这时,只听的通道那一端一个脚步声奔了过来,听那声音竟是那石磊的脚步声。 我们都是站起身来,抬眼向那声音来处望了过去,只见那石磊出现在通道的入口,看到我们之后,那个石磊就停了下来,然后对我们招手道:“草鬼寨的人来了,四位,跟我去下面部署部署去。” 我们四人相互对看一眼,都是心中激动,于是点点头,对那石磊道:“好。” 我心里暗道:“不知道这一次草鬼寨的人,来的都有那几位。” 我们四人一路跟着石磊,进入了另外一侧的百马影壁后面的洞窟之中,石磊来到那洞窟石壁的北侧,一按动墙上机括,随即一个角门打了开来。 石磊当先而入,我们四人跟随在那石磊的身后,一路曲曲折折,走出四五十米之后,这才在一道石门前停了下来。 石磊取出钥匙,打开车门,迈步走了进去。 我们四人进去一看,不禁吓了一跳。 原来这石门之后,竟然是一间阔大的监控室。 监控室内密密麻麻排放着十余只电脑。 电脑屏幕之上,都是一个个的窗口。 这监控室里面的电脑都是十分高级,一个个安装的都是微软的最新系统。电脑屏幕之上,一个个的窗口都是显示着这饮马川赶尸匠石家的里里外外的情景。 这里面有这石家老宅,也有饮马川石家的每一条主要街道,就连村子东头的大牌坊上面都安装了一个摄像头。 这一颗摄像头正好安装在大牌坊旁边,那一根太阳能的灯杆之上。 此时此刻,那村子东头,首先进入我们几人眼帘的就是十几个身穿青衣的男男女女。 这些男女一个个脸上都带着乖戾之气,看上去极其难以相处。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苗疆草鬼寨的那些弟子-- 第二百二十一章三间密室,巨蟒惊魂 只见这十几名草鬼寨的弟子,眼神不住闪烁,在那村头的太阳能的灯杆下面站了一会,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大概过了有十来分钟,从远处的黑暗之中又走出来几十名身穿青衣的男男女女。 这些人为首的正是一个年老婆婆,那个老婆婆我一眼认出,正是草鬼寨的那个冒充燕七的于婆婆。 这个于婆婆冒充燕七,似乎时日不短,举止言谈之间都是带着一股草鬼寨的掌门威势。 只见这于婆婆一摆手,立刻便有一个中年男子奔了过来,月光之下看的清清楚楚,那个中年男子正是那个草鬼寨门下的六师兄。 燕七第六个弟子。 这些草鬼寨之中,竟然还有几个熟悉的面孔,其中最让我感到亲切的是,那小苹果竟然也来了,跟在那个叫做乐琪的女子身旁。 乐琪和张小雨一左一右,站在小苹果的身旁,看那样子,不仅有保护小苹果的意思,更似乎有监视小苹果,不让小苹果四处乱走,免得小苹果被人强行掳掠而去。 毕竟这个小苹果可是他们草鬼寨唯一的一个有着本命之木的草鬼寨的门人。 只见那个于婆婆和那个六师兄交头接耳了一会,这才将那七十余名弟子,分成两队,一队人由那于婆婆带领,另一队人由那六师兄带领,向着这饮马川石家大院和石家老宅分别扑了过来。 我们四人在这石家老宅的地下监控室里面看的清清楚楚。 只见于婆婆带着三十余人一路来到那石家大院,这三十余人各自分开,沿着那石家大院的后墙墙头爬了上去,一路到了里面,这三十余人刚刚下到那大院的地上,突然之间就在那黑暗之中,悄无声息冒出数十条黑乎乎的藏獒来。 这数十条藏獒两条对付一人,随即就将这三十余人包围了起来。 我看的暗暗心惊,站在一旁的拓拔野却是低声道:“这些藏獒不大管用。” 石磊眉头一皱,奇道:“老爷子,你怎么说这些藏獒不大管用啊。为什么?” 拓拔野沉声道:“那些草鬼寨的弟子都是蛊师,身上都带着剧毒,而且这一此前来湘西饮马川,自然是挑选了草鬼寨之中的精选弟子,武功都想必不俗,身上又都有剧毒的功夫,你说这些藏獒会起作用吗?” 那石磊一呆没有再说话。 拓拔野沉声道:“要用獒犬对付这些草鬼寨的弟子,就得用那尸獒。” 石磊一呆,似乎没有听过这尸獒的名字,随即问道:“老爷子什么是尸獒?” 拓拔野缓缓道:“尸獒也是獒犬的一种,你听说过吗?十犬出一獒,十獒出一尸獒,这尸獒专门以那腐尸为食,所以身体里面积聚了大量的尸毒,一呼一吸之间都是尸毒喷出,寻常人沾到一点,就会中了这尸毒而死。这草鬼寨弟子虽然厉害,但是只研究虫豸草木的蛊毒,这僵尸身上的尸毒却是很少研究,所以要是这草鬼寨的弟子,要是遇到这尸獒的话,恐怕也是无法抵抗。相反,你们赶尸匠长期接触僵尸,这僵尸身上的尸毒对于你们却是好像并不起什么作用,我说的对不对?” 那石磊眼珠转动,看着拓拔野,慢慢点点头,对拓拔野道:“老爷子说的很对,我们赶尸匠确实不怕那僵尸的尸毒,而且我们赶尸匠入门以后,待那功夫学的差不多了,师傅就会捉来一具僵尸而后让我们祭练,祭练之后,这一具僵尸就会成为我们的护体灵煞。” 我心里暗道:“护体灵煞?那石敢当的白毛尸煞应该就是其中一种,此前我们在这石家老宅外面遇到的那一只蝙蝠血煞应该也算是其中一种。” 石磊嘿嘿笑道:“看来我以后也要捉几只尸獒来,祭练一下,将那些尸獒练成护体灵獒。” 顿了一顿,石磊想起一个问题,对拓拔野道:“老爷子,那尸獒都在什么地方出没啊?”拓拔野想了想,这才缓缓道:“据说那里有腐尸,那里就会有尸獒,尸獒最长出没的地方就是坟场,古墓,还有一个地方,据说那里尸獒最多。” 石磊一喜,问道:“那是那里?老爷子?” 拓拔野沉声道:“就是阴山北麓。都说阴山北麓哪里有很多尸獒,其中有些尸獒体型更是如同豹子一般。” 石磊不惊反喜,笑着对拓拔野道:“老爷子,谢谢你啦,我回头有空的时候,一定要去那阴山北麓看一看,然后捉几只回来饲养。” 拓拔野和石磊正谈话的时候,只见那石家大院之中,又发生了诡异的一幕,只见那些藏獒扑到那三十来名草鬼寨弟子身前,还未曾张口撕咬,那些藏獒就已经就已经身子向后高高翻了起来,而后身子倒在地上,口鼻之中流出血液,一动不动,就此死去。 那三十余名弟子都是脸带轻蔑不屑之色,似乎对于这些看上去,穷凶极恶的藏獒不仅深恶痛绝,亦且鄙夷不屑。岛向丸才。 只见其中一名男弟子伸出脚,使劲踢了一下其中的一只藏獒,而后口中不知道嘀咕了一些什么。 随后这三十余名草鬼寨的弟子,又在那于婆婆的带领之下,绕着这石家大院里面的建筑,慢慢转了一圈,最后在一处院落之前,停了下来。 那院落的门楣上写得有字,门楣上的字迹是听风阁。 只见那三十余名草鬼寨的弟子,在门外将那听风阁包围的严严实实的,随后便有一名弟子,走到那板门之前,伸手敲了敲门。 看那男子敲门声竟似是女子一样,不疾不徐。站在一旁的另一名草鬼寨的弟子不乐意了,脸上神色一板,随即迈步奔到那一名弟子的身前,跟着右手一扒拉那个男子,似乎在口中说着一些什么。 先前那一名男子随即闪开。 后来的这一名草鬼寨的弟子不由分说,上前就是一脚,狠狠的踢了过去,这一脚踢去,那听风阁的院门立时大开。 这草鬼寨的弟子脚上的功夫如此了得。 石磊脸上露出冷笑,似乎是在嘲笑这个草鬼寨弟子的不自量力。 紧接着,只见那踢开院门的弟子闪在一旁,随后恭请于婆婆带领手下弟子进去。 于婆婆皱了皱眉,随即迈步而入。一众草鬼寨的弟子呼啦啦跟了进去。 三十余名草鬼寨的弟子进入之后,便在这听风阁之中四处寻找起来。 听风阁只有前面三进,后面三进屋子,这些草鬼寨的弟子在于婆婆的带领之下,从前面堂屋穿了过去,一路进到后面的天井之中,只见那后面三进屋子大门也是紧闭。 先前那一名暴力弟子再次奔到这大门之前,不由分说,一脚抬起,就向那大门踹了过去。 这一脚踹出,还未及到了大门之前,那草鬼寨的暴力弟子,便嗖的一声飞了上去。 草鬼寨的众人愕然之中,都是抬头望去,只见在那三间屋子的雨厦上方募底出现了一条水桶般粗的巨蟒。 那一条巨蟒浑身泛着灰扑扑的死气,一双眼睛之中也满是狞恶。一口将那草鬼寨的暴力弟子吞入肚腹之中以后,随即慢慢向肚腹里面一点一点的吞了进去。 草鬼寨的一众弟子都是大骇,急忙四散开来。 我们站在这监控室之中,看到这一幕也是大为骇然。 拓跋星看着那巨蟒灰扑扑的样子,狞恶的眼神,不由的一呆,随即向那石磊问道:“小石头,你们石家大院里面怎么还有这巨蟒啊?” 第二百二十二章尸气如龙,蟒行如风 石磊眼睛眯起,笑了一笑,道:“老爷子说的那尸獒我们这里没有,不过我们这里有一条尸蟒。这尸蟒和那尸獒一样,也是吞噬死尸这才慢慢长大的。不过这尸蟒可比那尸獒力气大多了。” 我们四人都是悚然动容,再去看那条巨蟒之际,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一条巨蟒浑身泛着灰气,原来这巨蟒竟然是一条尸蟒,一条吞噬死尸,吞吐阴气的尸蟒。 听风阁天井里面的那些草鬼寨的弟子脸上变色,齐齐后退,那于婆婆却是站在草鬼寨的众人之前,向着身后说了几句话,紧接着草鬼寨的一众弟子之中,随即站出来四名衣袖上标有灵蛇图案的弟子,那四名弟子也是脸上带着惧意,但看样子还是被那于婆婆赶鸭子上架,赶了上去。 我看到这四名草鬼寨弟子衣服上的灵蛇图案,就猜出来这四名弟子一定是草鬼寨灵蛇堂的,这一次于婆婆见那尸蟒出来,想必是觉得这四名灵蛇堂的弟子,一定可以有办法将这尸蟒收走,或者除去。 只是这个于婆婆一定不知道,眼前这一条巨蟒可不是普通的蟒蛇,而是尸蟒。 只见那四名灵蛇堂的弟子走到那尸蟒之前,四个人各自取出一根绿幽幽的竹仗,然后其中一个人便用这竹仗去逗弄那一条尸蟒。另外三个人便分散到这尸蟒的四周,用手中的竹仗敲打着这个尸蟒的蟒身一侧。 那一条尸蟒此刻已经将那草鬼寨的暴力弟子吞的只剩下两只脚在外面,见这四名弟子前来,那一条巨蟒随即将头颅往上一昂,顺势就将那暴力弟子吞了下去,随后这尸蟒猛然从那雨厦的横梁上一跃而下,蟒身一扫,将那身旁的四名草鬼寨灵蛇堂的弟子全都扫倒在地,这四名草鬼寨灵蛇堂的弟子,倒在地上以后,随即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便要往一边奔去。 就在这时,只见那一条尸蟒猛然间张开大口,一口尸气向那四名草鬼寨的弟子喷了过去。 这尸蟒一口尸气喷出,尽数喷在那四名草鬼寨的弟子脸上,那四名草鬼寨的弟子被这尸气一喷之下,周身的肌肤血肉立时华掉,一块一块的掉落到了地上。 那四名草鬼寨灵蛇堂的弟子笃自不觉,继续往前奔去。奔跑之际,这四名草鬼寨的弟子身上血肉已然从腿上落了下去,露出两根腿骨连着脚趾骨。就这样再向前奔出数步,那腿骨之上也是无声无息的碎裂开来,几乎是同一时间,这四名草鬼寨的弟子全都倒在地上。 倒地之后,这四名草鬼寨的弟子脑海之中笃自还有着一些意识,只见这四名弟子拼尽全身力气,向那于婆婆爬了过去,四人都是张开口,口中不住喊着一些什么。 嘶喊的同时,这四人身上的血肉还在一块一块的往下掉落。 拓跋星看的有些不忍,皱起了眉头。 那石磊看到拓跋星皱眉,嘴角边露出轻蔑的一笑,慢慢道:“这位姐姐一定是以为这尸蟒残忍是不是?” 拓跋星没有点头,只是叹了口气。 那石磊淡淡道:“那么这位姐姐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一条尸蟒落到这些草鬼寨灵蛇堂的弟子手中,会是什么样子?” 说罢,这个石磊目光炯炯的看着拓跋星。 拓跋星无法回答,因为她知道,这一条尸蟒要是落到这些草鬼寨的弟子手里,一定是死的惨不堪言,先剥皮,后抽出蛇筋,随后将这尸蟒身上有用的东西一一取了出来,最后再将这一具尸蟒付之一炬。 拓跋星叹了口气,道:“可是这尸蟒对付的毕竟是人啊。这样,这样终归还是残忍了一些。” 那石磊冷笑道:“残忍?这些草鬼寨的弟子残忍的事情做得更多,你信不信?这要是一个人遇到这些草鬼寨的弟子,估计也会被这些草鬼寨的弟子折磨而死,也许比现在这些草鬼寨弟子所受到的折磨还要痛苦。” 拓跋星对于石磊的这一句话却是无法反驳。 苗疆草鬼寨素来以凶名闻诸于世。历年来,死在苗疆草鬼寨手下的人,不计其数。 更有甚者,这苗疆草鬼寨的人将那蛊毒下在还未曾出世的肚中胎儿的身上,使得那胎儿甫一出世,便成为一种鬼胎,为祸人间。 有些事情,真的说不好谁对谁错,有些事真的是将因果循环的。 石磊的眼睛转了过去,望着监控室里面,电脑屏幕上面那一幕惨烈的场景,嘴角边带着不屑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些人要不是前来偷袭我们饮马川,又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 拓拔野点点头,沉声道:“石头说的不错。有失必有得,有得必有失,这些人来到这里,为了一件所谓的宝物,丢失了性命,嘿嘿,这其间的得失,这些人那里分得清楚?这些人不过是一些棋子罢了。棋子炮灰,死了也就死了,更何况这些棋子炮灰,也许此前对待他人也是心狠手辣,所以这些人死了,更不足惜。” 拓跋星点了点头。 听风阁滴水檐前的那四名草鬼寨的弟子,爬出数米之后,就已经毙命,四具尸骸的身上都是没有一丝血肉,只剩下四具骨头架子,趴伏在滴水檐前的石阶之上。看的众人惊心动魄。 那一条尸蟒缓缓移动,一路游下滴水檐。岛反介划。 听风阁之中的几十名草鬼寨的弟子都是骇然变色,一个个身不由己的向后退了出去。 那于婆婆脸上一板,似乎低声说了一些什么,那些草鬼寨的弟子这才不敢向后退去,一个个取出随身带的一只钵盂来。 随后这三十来名草鬼寨的弟子,拿着那些钵盂,四散开来,站在这听风阁的四周,随后将手中的钵盂全都摆放到了地上,而后打开钵盂。 那些钵盂一一打开,里面随即钻出一条条蜈蚣毒蛇蝎子蟾蜍来。 这些毒物甫一出来,便是大为兴奋,一个个在那钵盂之中来回雀跃舞动。 那于婆婆一摆手,那些草鬼寨的弟子随即指挥那些蝎子蜈蚣,从那钵盂之中游动出来,向那条巨大的尸蟒围了过去。 那一条尸蟒却是浑不在意,似乎对于眼前这些蝎子蜈蚣并未放在心上。依旧是懒洋洋的从那滴水檐下面的石阶缓缓的爬了下来。 于婆婆双眼眯起,招呼草鬼寨的弟子一起上,那些草鬼寨的弟子这才催动自己的毒物,让那些毒物向那条巨大的尸蟒攻了过去。 只见地上三十余只毒物,布成一个扇面形向那条尸蟒游动过去。 游到那尸蟒的身前,这三十余只毒物募地往上一扑,随即跃到了那一条尸蟒的身上。 毒蛇的毒牙,蝎子的蝎螯纷纷刺入那巨大尸蟒的身上。 那一条尸蟒募地发出嘶嘶之声,随即蟒头扭动过来,一张口喷出一股尸气,那尸气喷到三条蜈蚣的身上,那三条蜈蚣立时气绝而亡,身子往后一仰,倒在地上。一瞬间,这三条蜈蚣就变成了三条蜈蚣的骸骨。 其余毒物的毒素已经注入这尸蟒的体内,眼看着这尸蟒狂性大发,整个蟒身一卷而起,随即远远的横扫过去,这一下扫去,顿时将距离最近的几名草鬼寨的弟子扫到,那几名弟子脸上露出痛苦之意,身子倒在地上。 那尸蟒随即身子一晃,便即来到那几名被扫倒在地的草鬼寨弟子身前,口中又是向着那几名草鬼寨的弟子身上募地一喷,一股尸气猛然向那几人身上涌了过去…… 第二百二十三章听风阁,三十六 这尸气如龙,一卷而过,顿时将那几名草鬼寨的弟子全身上下血肉吞噬的干干净净。 顷刻之间,这听风阁的天井之中又死了数人。 这数人一死,草鬼寨的弟子便已经只剩下了不足三十人。 于婆婆一摆手,示意这剩余的草鬼寨的弟子急忙闪开。 那些草鬼寨弟子早就盼着这一刻,听得那于婆婆吩咐,早就逃一般的奔到天井四周,有的更是爬上墙头,准备见势不好,随时转身离开。 那一条尸蟒被那些毒雾咬中身体之后,毒素入体,一时间癫狂起来,整个蟒身在这天井之中翻翻滚滚,只吓得那些草鬼寨的弟子四处逃命。 那于婆婆眼睛眯起,站在那门口,双眼盯着那一条尸蟒,不住闪烁,过的一会,只见这于婆婆猛然间纵身而起,奔到那尸蟒的一侧,然后纵身而起,跃到了那尸蟒的背上。 那尸蟒觉得背上有人,更加疯狂起来,而后蟒身猛地向那滴水檐下奔了过去。 蟒尾募底抬起,向那滴水檐下的红漆柱子猛地抽了过去。 这一下抽中那一根红漆柱子,直将那一根红漆柱子抽的倒塌在地。 一种草鬼寨的弟子骇然变色之中,只见那于婆婆笃自一只手死死抱住那尸蟒的蟒身,跟着另外一只手拔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一下子刺入那尸蟒的蟒身之上,跟着手腕用力,在那尸蟒之上用力一划,割出一个洞口,鲜血汩汩而流。 那一条尸蟒更加疯狂起来,整个身子一下高高昂起,而后重重的落到地上,这一下,顿时将适才吸附在这尸蟒身上的那些蝎子蜈蚣等等毒虫毒物震落在地。 那死命抱住尸蟒身上的于婆婆也是被这尸蟒颠了起来,身子飞起老高,但是于婆婆的一双手臂,还是死死的抱着这一条尸蟒。 待得这一条尸蟒落到地上之后,这于婆婆竟是再次用手中的匕首,在那尸蟒的蟒身中间一匕首划了下去。 这一下入肉甚深,直将那尸蟒的蟒身划了一条更长更深的口子。 那尸蟒吃痛之下,来回转动,意图将于婆婆翻下身来,可是于婆婆竟是打定主意,在它的背上就是牢牢抱住。 那尸蟒不住张口喘气,突然之间停了下来,而后蟒身不动,尸蟒的一颗硕大的头颅转了过来,眼看转过来之后,这一条尸蟒就会猛地喷出一口尸气,将于婆婆浑身的血肉腐蚀干净。 一众的草鬼寨弟子都是大声喊道:“掌门小心。” 那于婆婆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竟然做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 只见于婆婆双手扒开那蟒身上的伤口,竟然猛地钻了进去。 于婆婆刚刚钻进蟒身,那尸蟒便已经转过头来,猛地一口尸气喷了出去。 喷出尸气之后,这尸蟒才发现蟒身上并没有了那个可恨的婆婆,竟是现出惊慌之色,随后似乎尸蟒的的体内发生了一些什么状况,只见那尸蟒身子再次笔直的昂了起来,而后猛地落到地上,再看那尸蟒竟然死了。 这一条瞬息之间杀了十几个人的尸蟒,竟然死了。 一众草鬼寨弟子俱都不信,一个个呆呆的看着那尸蟒,满脸惧意。 石家老宅监控室里面,那个石磊脸色也是难看至极,似乎他也没有想到石家养的那一只尸蟒,居然就这样死了,而且死的莫名其妙。 我们几人也都定定的看着那电脑屏幕,只见那电脑屏幕之上,那死了的尸蟒身体下面居然还在蠕动,一众草鬼寨的弟子都是发一声喊,急忙奔到一旁。 监控室里面的我们也是暗暗好奇,心道:“难道那尸蟒还没有死?” 石磊的眼睛也是紧紧的盯着那一条尸蟒。 过了一会,只见那尸蟒的身下,慢慢出现一条口子,那一条口子还在不住延伸开来,最终到得蟒头的下方两三米的地方,这个口子这才停住,跟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婆婆从那蟒腹之中钻了出来。 这个婆婆手中还抱着一个同样浑身是血的男子,一众草鬼寨的弟子一声欢呼冲了过去,原来这个浑身是血的婆婆正是那于婆婆,那个冒牌的掌门。 只见于婆婆走出数米之后,这才将手中抱着的那个尸体放了下来。早有草鬼寨的女弟子递给一瓶水来,将于婆婆脸上的血迹洗了去。随后又有女弟子服侍于婆婆将头发上,手上的血迹洗净擦干,这才又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于婆婆皱了皱眉,对那些弟子吩咐了一些什么,然后就见到这些女弟子各自分工,将草鬼寨的死在这天井之中的弟子,一一抬到一起,然后聚拢,尸身之上浇上汽油,这才点火烧了起来。 那苗疆草鬼寨距离这湘西饮马川虽然并不太远,但是也无法带着这些尸体,运回苗疆。还是将这些尸体烧化了,带着骨灰回去,方便一些。 天井之中,火光冲天而起,不一刻功夫,这十几具草鬼寨弟子的尸体就被烧成了一堆灰烬。 于婆婆和那剩下的草鬼寨的弟子,站在那灰烬之前,默然无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许是兔死狐悲,也许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来? 过了一阵,那于婆婆这才迈步走到那一具尸蟒之前,看了看那尸蟒,随即伸手从那尸蟒的身体里面掏出来一个灰扑扑的圆球。看了看,这才取出手帕,擦去那圆球之上的血污,将那圆球收了起来。 我心中一动,心道:“那圆球是什么?难道是那尸蟒体内的蛇胆?这般灰扑扑的蛇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拓拔星看着那电脑屏幕,低声道:“这尸蟒的蛇胆看上去这么古怪?莫非有什么特殊的功效?” 石磊沉声道:“这个自然。”随后转头看向那拓拔野,缓缓道:“这个老爷子一定知道。” 拓拔野沉声道:“这个尸蟒的蛇胆和那普通的蛇胆并不一样,尸蟒的身子里面满是尸气,这蛇胆里面想必也是如此。尸蟒可以喷出尸气,剧毒腐蚀人身,而这尸蟒蛇胆里面的尸气,则是可以让那中了这尸气之毒的人,起死回生。说是尸气,倒不如说是回魂之气,比较好。” 拓跋星皱眉道:“原来如此。”岛反序亡。 我心中也是暗暗骇异,想不到那尸蟒的蛇胆居然还有如此的神奇功效。” 我们四人继续向那电脑屏幕上面望去,只见那电脑屏幕上面,那二十多名草鬼寨的弟子,在那脸容肃穆的于婆婆的带领之下,迈步走上了听风阁的石阶,而后推开听风阁的大门,听风阁的大门打开之后,这些草鬼寨的弟子都是身不由主的向后退出数步,跟着就看到那听风阁里面放置着数十口棺材。 这听风阁屋子里面,每一间屋子里,都是在四角顶棚之上安置了一只摄像头,屋内黑漆漆的,看的不大清楚。那些草鬼寨的弟子,走进屋中,手电齐齐照耀之下,这才看到那听风阁正屋大厅里面摆放的那几十口棺材。 这些草鬼寨弟子都是一呆,随即愕然立在那里。 于婆婆迈步而入,一众弟子全都闪了开来。只见那于婆婆一路走到那几十口棺材之前,看了看那些油的发亮的棺材,嘴角边露出一丝笑意。而后低低的说了一句什么。 我看那于婆婆的口型,似乎是说什么三十六这个数字,我心中一动,抬头望去,只见那外屋里面摆放的棺材,正好是三十六具-- 我心中一动,心道:“那些草鬼寨的弟子为什么在听到三十六这个数字的时候,一个个齐齐脸上变色?” 第二百二十四章黑僵尸,索命无常 一秒记住【49小说网】,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心中好奇,眼睛随即向那草鬼寨的弟子们身上望了过去,一一数了一遍,这里连于婆婆算在一起的话,一共是二十六个草鬼寨的人,加上那十具被尸蟒尸气腐蚀的浑身血肉干干净净的尸骸的话,一共是三十六个草鬼寨的人。 我这个时候,才明白,为什么那剩下的草鬼寨的弟子会在听到于婆婆口中所说的那个数字的时候,脸色大变。 原来这听风阁的外屋之中,竟是密密麻麻摆放了三十六具棺材。 这三十六具棺材都是一口一口堆叠在一起,只在中间留下一条通道。 那于婆婆看着那通道,皱起了眉头。最*新章*节百*度zhuaji沉默一会,这才一摆手,招呼剩余的草鬼寨弟子,向里面迈步走了过去。 于婆婆在前,那些弟子在后,一个个胆战心惊的跟着于婆婆。众人沿着那外屋中间的通道一路向前,走到那外屋后墙所在,就在这时,那听风阁大门募底合拢,跟着听风阁里面的那些棺材一个个不住晃动起来来。 这听风阁的大门一闭,这些草鬼寨的弟子便都紧张起来。最新章节百度搜索:爪机书屋。跟着听得那屋里面的棺材不住晃动,似乎要有无数僵尸要从那棺材之中钻了出来,这些人更是吓得惊声尖叫起来。最新章节百度搜索:爪机书屋。 于婆婆脸色一沉,似乎在大声呵斥那些弟子,那些草鬼寨的弟子的情绪,这才慢慢的安静下来。小说最快更新到:爪机书屋。 此时此刻,整个听风阁之中,一条狭窄的通道之中,挤满了那草鬼寨的那些弟子,那些弟子为首的则是那个冒牌的掌门于婆婆。 这听风阁幸好屋子甚大,要不然这些草鬼寨的弟子,还真的装不下。 此时此刻,这些人都显得有些拥挤不堪。 只不过那通道两侧的棺材不住晃动,这些人慌了手脚,也就只想着如何逃命。倒是没有人注意到这听风阁里面的空间局促不堪。 只听一个草鬼寨的的弟子向那于婆婆说了一些什么,看那男子的口型,倒似乎是退出这听风阁。 那于婆婆点了点头,已经同意。 那些草鬼寨的弟子,随即转过身来,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向那门口冲了过去。 这些人刚刚奔到听风阁的门口,那门口两侧堆叠的棺材便倒了下来,哗啦一声堵在门口。 那些刚刚奔到门口的草鬼寨的弟子都是口中喃喃咒骂。 其中有人便即伸出手来,想要将那倒下来的棺材移开,可是这么一动之下,那堵在门口的棺材之中,募底伸出两只漆黑的手臂,一把抓住那一名草鬼寨弟子,而后将那草鬼寨的弟子一把拖进棺材之中,随后就听得一阵凄厉的惨呼声,惨呼声响了一下,便即停止。 随后就见到那棺材下面的缝隙之中,汩汩的流出血来。刚才还站在那个草鬼寨弟子身后的其他人,都是脸上变色,齐齐向后退了出去。 只是那通道本来就窄,这么一退之下,那后面的人立时挤到了一起。 跟着便听到后面有人大声喊道:“别往后退了,都挤死了,再挤就出人命了。” 于婆婆飞身从那一众草鬼寨的弟子头上飞了过去,来到那一口流血的棺材之前。正要往那棺材里面望去,只见两只漆黑如墨的手臂,募底从那棺材之中伸了出来,猛地抓向于婆婆。 与此同时,就在那通道两侧的棺材之中,又有数十只漆黑的手臂,从两侧的棺材之中,伸了出来,猛地抓向那些草鬼寨的弟子。 那些草鬼寨的弟子惨呼声中,纷纷惨死在这通道之中。 眨眼间,这二十余名草鬼寨弟子,都是死于非命。 整个通道之中,只剩下了那个于婆婆。 那于婆婆双眼眯起,瞳孔收缩,一脚向那抓向她的漆黑手臂踢了过去。 这一脚踢出,势如破竹,只听的那两只漆黑的手臂手骨断裂之声,跟着那一口棺材之中,募底站起来一具身穿蓝衣的僵尸来。 那僵尸脸色漆黑,手臂漆黑,只有身上穿的衣服是蓝色的,这黑僵尸站起来以后,一双手臂募底向那于婆婆掷了过去。 这黑僵尸的手臂已断,这一双手臂自然没有什么用处。 于婆婆眼见那黑僵尸双臂掷向自己,急忙侧头避过,就在这时候,于婆婆身后那些棺材之中,也已跃出数十口僵尸来,这些僵尸都是一模一样,都是通体漆黑如墨,黑手黑臂,漆黑的脸孔,只有一双眼珠是灰白的,看上去异常可怖。 三十六具黑僵尸齐齐向于婆婆奔了过去。 于婆婆眼见这些黑僵尸来势凶猛,且又形成合围之势,当下身子纵身而起,飞到那屋门的上方,一脚踢破这屋门上方的纱扇玻璃,飞了出去。 那听风阁屋里面三十六具僵尸不住左冲右突,似乎想要从屋里冲了出去。 于婆婆一咬牙,一狠心,取出一根火折子,募底向那屋里面掷去。 这一下掷出,正好从于婆婆适才飞出来的那一个缺口掷了进去。 火折子落到地上,迅速引燃了其中一具草鬼寨弟子尸身的衣服,火焰立刻熊熊烧了起来。最新章节百度搜索:爪机书屋。 片刻之后,这听风阁整个屋子就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大火熊熊,烧个不停。 奇怪的是,这个饮马川的小小山村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石家老宅的两次火光,这第二次的火光更加灼热,火焰冲天照的半天都是红的。 --这么大的火,竟然没有一个人来救火-- 于婆婆也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些,她注意的似乎就是眼前那一间听风阁。 那听风阁里面的火光,火光之中,那二十多具被烈焰吞噬的草鬼寨弟子的尸骸。 于婆婆的脸色慢慢的阴沉下去,也许在她的心中,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在这个石家老宅之中,将自己亲手带来的三十余名草鬼寨的弟子,亲手葬送…… 她回去,该如何跟这些被害者的家属交代? 于婆婆呆若木鸡,就那样痴痴地站在那里…… 监控室里面的石磊冷冷一笑道:“不自量力,死有余辜,没让这些草鬼寨的弟子在那听风阁里面全军覆没就已经是便宜他们了。” 石磊站起身来,走到另外一台电脑前,看着电脑上的屏幕,冷笑道:“这里还有一拨不怕死的。” 我们四人走了过去,走到另外一台电脑前,只见这一台电脑上显示的是,另外一拨草鬼寨弟子在那六师兄的带领下,来到这石家老宅的情景。 只见那六师兄也是带着三十多人,一路悄无声息的来到石家老宅的门前,绕到石家老宅的两侧,翻墙跳了进来。 石磊皱眉道:“老爷子,这些人可比你们不讲究,你们还知道敲门问询,这些人直接翻墙而过,看来这草鬼寨真是越来越不成器了。” 这石磊说话老气横秋,看的我们都是暗暗好笑。 拓拔野笑骂道:“他们草鬼寨的人,怎么能跟我们辽东盘龙岭的人相提并论?”岛反序划。 石磊一怔,转过身来,看着我们四人,奇道:“原来几位是盘龙岭的人,倒是失敬了。”这小子眼珠一转,对拓拔野道:“老爷子想必是复姓拓跋了?” 拓拔野嘿嘿一笑,道:‘小娃娃,知道的倒是不少。” 石磊笑道:“我这都是听我姑姑说的。” 拓拔野笑道:“你姑姑还说了些什么?” 石磊沉声道:“我姑姑还说了,那盘龙岭和我们饮马川乃是世交,叫我以后遇到的时候,要多认识认识。” 拓拔野目光闪动,缓缓道:“这个自然,我们盘龙岭和饮马川相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不过这些年来,饮马川的大当家老是出去,接触的少了,这才来往少了一些。”♂. 第二百二十五章僵尸擒龙,毒蛇探穴 石磊笑道:“那以后我可要和几位多亲近亲近了。” 拓拔野笑道:“这个自然。” 石磊笑道:“几位盘龙岭的前辈,来看看这些草鬼寨的徒子徒孙,是怎么死的。” 说着,石磊转过身去,继续望着电脑屏幕。只见那些草鬼寨的弟子,在六师兄的带领之下,闯进石家老宅以后,站在那院子之中,四处看了看。那六师兄目光闪动,不住打量着什么,约莫过了十几秒钟之后,这六师兄随即从背后的背包之中取出一个黄澄澄的竹筒,然后慢慢打开竹筒的盖子。 竹筒盖子甫一打开,那竹筒里面便立时钻出来三条碧绿色的毒蛇来。 这三条毒蛇蛇头奇扁,一望之下,就知道必有剧毒。 只见这三条毒蛇下地之后,向着那六师兄一阵摇头晃脑,不住昂首,吐出蛇信。 六师兄点了点头,随即一摆手,那三条毒蛇随即飞奔而去。 这三条毒蛇竟是从这石家老宅的院子里面,三条房屋之间的甬道上爬了过去。 三条毒蛇三个方向。 只见那六师兄一摆手,示意其他的草鬼寨的弟子全都席地而坐。 这些草鬼寨的弟子竟然沉得住气,毫不冒进,这一下倒是看得我们暗暗称奇。 拓拔野沉声道:“看来这个草鬼寨的带队的人,倒是一个人物。” 拓拔野转过头来,问我道:“小五,这个人,你认识吗?” 我点了点头,在纸上写道:“这个人就是草鬼寨的第六弟子,具体叫什么名字,我就不知道了,另外那一路带头的乃是草鬼寨的冒牌掌门于婆婆。” 写完这些字,我将这纸条递给了那拓拔野。 拓拔野看完了以后,点点头,皱眉道:“就是不知道这个草鬼寨的寨主怎么没有来?” 我摇摇头,示意我也不大清楚。岛找叨亡。 那个石磊奇道:“怎么?你认识这个带头的人?” 我点点头。 石磊打量着我,慢慢道:“你是怎么认得的?” 我在纸上写字道:“我曾经去过那草鬼寨一趟,所以认识那里面的一些人。” 石磊目光闪动,想了想,对我道:“那你有没有见过草鬼寨寨主?” 我迟疑一下,慢慢的点了点头。 石磊大感好奇,问我道:“我听人说,那草鬼寨的寨主是一个六七十岁的满脸皱纹的老婆婆,也有人说,那草鬼寨的寨主,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这个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阁下知道吗?” 我慢慢的在纸上写道:“现在的草鬼寨的掌门寨主就是一个满脸皱纹的年老婆婆,不过这个寨主是冒牌的,真正的寨主,倒是如你所说,年轻貌美,看上去只有二十一二岁左右。” 石磊眼睛冒光,大是好奇,问道:“这么年轻?” 我点了点头。 石磊笑道:“有机会倒是要看一看这个寨主是如何貌美如花的。” 我心里暗笑,心道:“你一个乳臭味干的小毛孩,对美女也这么好奇吗?” 站在一旁的拓跋星看着我,忽然眨眨眼,问道:“那个苗疆的草鬼寨寨主真的有那么好看?” 我在纸上写道:“没有你好看,在我心里,只有你最美。” 写完之后,将这张纸条递给拓跋星。 拓跋星接过那一张纸条之后,看到纸条上的字迹,脸上立时一红,看着我,低声道:“肉麻。” 我知道拓跋星嘴上说着肉麻,但是心里一定很开心。 石磊转过身来,目光看向电脑屏幕,忽然眉头一皱,我们四人随即向那电脑屏幕上望去,只见那监视器上,那三条毒蛇正自快速异常的沿着三条甬道游了过来。 中间那一条毒蛇游到那接阴婆引领我们去的那石阶入口那里,就停了下来。 其余两条毒蛇则是沿着甬道继续前进,其中一条一直游到甬道的尽头没有任何发现,随即就退了回去。 另外一条毒蛇则是游到我们先前发现的那一座,原先摆满棺材的,后来又挪移而走的那一间空屋子之前,这才昂起蛇头,在那屋子之前看了看,随后转过身来迅疾异常的向着来时候的甬道游了回去。 第一条毒蛇则是犹豫了一下,竟然慢慢的沿着那石阶入口游动了下来。 石磊目光闪动,待得那一条毒蛇进来之后,随即便站起身来,走到一侧的石壁之前,伸手将石壁之上的一个扳手拉了下来。 这个扳手一拉,我们四人就看到那石阶入口再次关闭,我心里暗暗道:“原来这扳手就是控制这石阶入口的机关。看来适才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这个石磊看在眼里,可是这个石磊为什么,要在我们进入这百马影壁的后面装神弄鬼呢?为什么要故意装成一个石人小孩?” 这个石磊身上太多的秘密了。 还有石磊口中的那个姑姑到底是谁?莫非此刻也在这石家老宅的地下洞窟之中? 石磊做完这一切之后,又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面似乎告诉什么人,计划另有改动,将那些黑僵尸再次放到那一间屋子里面。 打完电话之后,石磊再次来到电脑跟前,然后对我们笑道:“以会就有好戏看了。” 我心里暗暗道:“这小石头又在计划什么?” 我们四人都是看着那监视器,只见那一条游进洞窟之中的毒蛇,刚刚下到十来层的位置,便即在那下房黑影之中,缓步走出一个人来。 这个人身上穿着一身蓝衣,脸上皮包着骨头,一双眼孔之中毕竟没有眼球,有的只是两个黑乎乎的眼孔。 我心里一凛,心道:“这那是活人啊,这分明就是一具僵尸。” 只是我心中疑惑,这个石磊将这一具僵尸招呼出来干什么? 我心中疑惑之际,只见那一具僵尸从那黑暗之中迈步走了出来,来到那毒蛇身前,一俯身,就将那一条毒蛇抓了起来。 那一条毒蛇被那僵尸抓了起来,那里肯顺从?立时张开蛇口,猛地一下咬在那一具僵尸的身上。 那僵尸右手伸出,一掌拍在那一条毒蛇的脑袋之上,立时将那毒蛇拍的脑浆迸裂,死于非命。 僵尸拍死那一条蛇之后,随手将那蛇,塞进口中,咯吱咯吱几下,将那毒蛇吞入腹中。这才转过身来,迈动脚步,缓缓走入黑暗之中。 我心里这才明白,原来石磊招呼那一条毒蛇出来,就是为了让那僵尸杀死毒蛇,否则的话,换了一个人出去,难免有所损伤。 我心里暗暗佩服,心道:“这那里是七八岁的小孩?这个石磊的心思竟是比那大人还要老练成熟的多。” 那个僵尸隐入黑暗之中以后,不一会的功夫,就从黑暗之中又钻出一个身穿蓝衣的饮马川弟子,这一次可不是僵尸,是个活人,只见这个饮马川的弟子,拿着扫帚簸箕,来到那石阶之上,将适才那一条蛇和那僵尸留下的痕迹,慢慢扫去,这才倒退着走了回来,一边走,一边扫着自己留下的脚印,随后也慢慢消失在那黑暗之中。 再看那监视器上,其余两条毒蛇,此刻也已经返了回去,此刻正在那六师兄的膝盖前面,挨挨擦擦,似乎甚是亲热。 那六师兄似乎在等着另外那一条毒蛇回来,又过去了五分钟,那一条毒蛇依旧没有回来。 六师兄这才慢慢站起身来,背对着我们,似乎在和那些草鬼寨的弟子们交代着一些什么。 说完这句话之后,这个六师兄随即转过身来,招呼那两条蛇,向前方甬道奔了过去。 第二百二十六章孤魂野鬼,尸魂鬼府 石磊冷笑道:“找死。” 只见那六师兄带着一众草鬼寨的弟子,一路向北而去,跟在其中一条毒蛇的身后,那一条毒蛇一直将六师兄等人带到那空屋子之前。 六师兄到了门口,便即停了下来,而后双眼看着前面的那个屋子,目光闪动了一会,这才招呼那一条毒蛇继续往前。 只见那一条毒蛇一路游到那屋子门口,随即沿着那门口的缝隙钻了进去。随即消失在那大门后面。 六师兄就带着众人,在那门口候着。 只见那一条毒蛇,进去屋内,过了一分多钟之后,这才逶迤爬了出来。 游动到了那六师兄的身前,来回摆了摆尾巴。 我心道:“这个六师兄养的这个蛇,难道会报讯?这个摇尾巴的动作,莫非是告诉六师兄,里面没有任何异常?” 只见那六师兄点了点头,随即从衣袋之中取出一个皮袋,打开皮袋,从里面倒出一只蟾蜍。 那一条毒蛇看到那蟾蜍,一口就吞入肚腹之中。 我心里暗暗道:“看来这个蟾蜍就是给毒蛇的奖励。” 我们四人继续看着那监视器里面的这草鬼寨众人。 只见那六师兄犒赏完了那一只毒蛇之后,这才招呼大家,一起来到那大门之前,六师兄吩咐两名师弟,上前推动那大门。 大门打开之后,六师兄带着众人迈步走了进去。 进到这屋中,六师兄等人都是眉头皱了起来,神情也紧张起来。 就连我们四人,站在那监视器的后面,看到这一幕都是有些脸上微微变色。 原来在那屋子里面,此刻却不是空荡荡的,而是摆满了一口口的黑漆棺材,这些黑漆棺材全都和石家大院里面,那一间听风阁里面的那些棺材一样,都是一具具堆叠而起,只在这屋子中间留出一条堪堪可以经过两个人的通道。 这屋子的布局,和那听风阁里面的一模一样。 我心里暗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瞬息之间,这个石磊就将这一切安排好了?要不就是适才他打的那个电话。那个电话打完了之后,这才有了现在的这一份安排。” 六师兄皱了皱眉,似乎心中十分纠结。--进还是不进?这是个问题。岛找共亡。 六师兄迟疑良久,这才迈步走了进去。 这个六师兄一进去,那些跟在他身后的那些草鬼寨的弟子,自然不敢落后,一个个跟了过去。 那屋子之中也是标配的四个摄像头,一角一个。我们在这电脑显示器上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屋子里面的情况。 只见屋子里面六师兄带着一众草鬼寨弟子迈步进去,到了里面,还未及查看这屋子里面的状况,这个屋子的大门募底关闭起来。 六师兄沉声喝道:“是谁关的大门?” 没有人回应,因为这个屋子大门,本来也不是这些草鬼寨弟子关的。 而是那个石磊操控机关,关闭起来。 大门关闭之后,随即有几把手电亮了起来,手电照耀之下,这大屋里面立时亮了起来。这些草鬼寨的弟子,随即都是齐声欢呼。 我们虽然听不到这些人的欢呼之声,但是从这些人的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来,这些人的喜悦之情。 只不过这些人的喜悦之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就看到一口棺盖猛地打了开来。 棺盖打开,从那棺材之中伸出一只惨白的手,一把抓住了站在那一口棺材旁边的一名草鬼寨的弟子。 那一名弟子还以为是同门开开玩笑,一回头,却看到一只惨白的手掌牢牢抓住自己的手臂,不由的一声尖叫,随即那棺材之中又伸出一只同样惨白的手臂,一把将那名草鬼寨的弟子拉进棺材之中。 站在那一名弟子身旁的草鬼寨的同门,都是惊声尖叫,那六师兄立时回头,低声喝道:“大家都别闹,刚才出什么事情了?” 一名草鬼寨的弟子急忙回答道:“莫师兄被抓进那棺材里面去了。” 六师兄随即低声喝道:“大家都闪开,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一边说,一边指挥众人给自己让出一条路来。 一众草鬼寨的弟子簌簌惊惧,都是急忙给那六师兄让出一条路来。 那六师兄刚刚来到那第一口棺材之前,便在这时,只听得屋里的棺材一口口打了开来。 棺盖发出砰砰之声,随即那一口口打开的棺材之中,猛地冒出来一具具的僵尸,这些僵尸和那听风阁的僵尸又有些不同。 听风阁的僵尸都是全身发黑,黑手黑臂,遍身发着黑光。 而这屋子里面的僵尸却是一个个脸孔惨白,眼神灰白,手臂惨白,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个来自地狱里面的白无常。 拓跋星奇道:“这些人怎么都一个模子里出来的?看着个个都跟那白无常似的。” 石磊嘿嘿笑道:“这些僵尸就是石家炼制出来的白无常。黑无常守在那石家大院,这更加厉害的白无常则守在这石家老宅。” 我心里暗道:“黑无常,白无常,你拿饮马川这里当阎罗王的阴曹地府了?” 拓拔星和我心同此想,笑道:“石头,你拿自己这里是不是当阴曹地府了?” 石磊笑道:“也差不多,我们饮马川石家的人,叫这里尸魂鬼府。” 拓跋星奇道:“还有这么一个说法?” 石磊笑道:“是啊,这尸魂鬼府的来历,还是昔年我爷爷给起的呢。我爷爷说,这一处地下洞窟,里面经年累月,住着一些僵尸无常之类的东西,鬼魂常年居住,鬼怪在此萦绕,所以这个地方,便不如叫做尸魂鬼府,就是说这里是鬼魂的驿站,有那心愿未了的可以在这里达成他的心愿。” 顿了一顿,石磊沉声道:“我们饮马川石家的这一处老宅,其实当年就是我们老祖宗选的一块美穴地,原本是买来在这里将老祖宗的尸骸,葬在这里,可谁知老祖宗出了一件事情,然后逼不得已赶到甘肃,前去解决此事,可是天不从人愿,老祖宗的这一件心愿未了,却被一伙沙漠里面的大盗抢劫,将身上所有的银两全都拿走了,不留一丝一毫。 老祖宗一气之下,撒手人寰。临终之前,嘱咐老祖宗不要记恨,不要报仇,就让这一件事情平平淡淡的过去。 不出两个月,老祖宗就在甘肃的一个镇上,撒手人寰。 后来我们老祖宗的儿子,前往沙漠,将老祖宗的尸骸,背了回来。 一路之上受尽多少苦,也就不说了。 老祖宗的儿子,背着老祖宗回了家。到家以后,大家就讨论老祖宗的尸骸葬在那里最好。 议论了一番之后,大家都觉得还是葬在老祖宗自己挑的这一处美穴地最好。 谁知道,下葬之后,这一块地方老是出事,不是发生小规模的地震,就是泥石流,村里人都说,老祖宗法力不够,镇不住这一块美穴地,要不然还是将老祖宗的棺材挖出来,然后移到一个别的地方去。 大家都觉得是一个好办法。 于是大家赶紧迁坟,将老祖宗的坟头,移动到别的地方去。 迁坟以后,果然再也没有出过什么问题。 这一块美穴地从那以后就荒废下来了,后来的几任赶尸匠的掌门,都是苦心孤诣,将这一块美穴地,上面盖满了房屋,石家也一天天的兴旺起来。 这一块祖地建造的时候,就在这下面造了一个尸魂鬼府,说是为了将那些孤魂野鬼留在这里…… 可是这尸魂鬼府建好了以后,倒是在这里,遇到了好多的僵尸,那鬼魂却是很少见到-- 第二百二十七章白骨僵尸,少年无敌 石磊顿了一顿,继续道:“那些僵尸后来就被石家的祖先留了下来。以后就充斥在阵法之中。” 我心中暗道:“你这尸魂鬼府倒是蛮先进的。居然里面设置了监控,监视僵尸鬼魂。” 我们四人继续向那电脑屏幕之上望了过去,只见那数十具白惨惨的僵尸从棺材里面伸出手臂,向那些草鬼寨的弟子们冲了过去。 那些草鬼寨的弟子一阵大乱。一个个都是脸上变色齐声惊呼。各自纷纷取出虫蛊迎敌。 只是那些白僵尸,又如何会对这些虫蛊畏惧? 六师兄脸色也是大变,他似乎也是没有想到己方这些人,竟然被诱引到了这一间屋子之中,竟是遭了僵尸的埋伏。 六师兄从身上取出一根鞭子,那一根鞭子乃是一颗颗蛇牙穿制而成。蛇牙都被染成红色,一鞭抽出,就如同在这密闭的空间里面刮起了一阵猩红色的旋风一样。看上去极为可怖。 六师兄手中蛇牙鞭飞出,鞭子抽到那白僵尸的身上,立时将那白僵尸抽的筋折骨断,身子倒在地上。 只不过六师兄手中的蛇牙鞭再如何厉害,也终究是只能攻击到他身旁数米开外的地方,再远一些,就有些鞭长莫及了。 六师兄手中蛇牙鞭不住飞舞,一具具白僵尸死在他的蛇牙鞭下。 六师兄就仿佛杀红了眼睛一般。那些白僵尸也是杀红了眼睛,一个个草鬼寨的弟子全都死在这些白僵尸的手下。 到得最后,这一条满是鲜血的通道之中,只剩下了十几具白僵尸,和满身鲜血的六师兄还有通道里面的三个草鬼寨的女弟子,一个是那乖巧可爱的小苹果,一个是那聪明美丽的张小雨,一个是温婉可人的乐琪。 只不过此时的乐琪和张小雨却是脸色煞白,被那满地鲜血吓得双腿颤抖。只有那小苹果依旧淡定自若的站在那里,小苹果身上的衣衫也已经满是鲜血,只不过小苹果的眼睛却似乎越来越亮。 这一场惊人的杀戮之后,这个小苹果不独没有惊慌恐惧,反而多了一丝明悟一般。 监控室里面的我们几人都是面面相觑,谁都能够想得到,最后剩下的一定是草鬼寨的这个六师兄,但是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小苹果和那个张筱雨乐琪是怎么活下来的。 那些僵尸怎么可能独独放过这三人?难道是这三人身上有什么特异功能吗? 我们几人都是心中迷惑不已。 六师兄呆了一呆,似乎正要告诉小苹果三人躲到一旁。 就在这时,那十几具僵尸又分别向这四人扑了过来。 六师兄口中大声招呼,似乎是要小苹果等人,赶紧躲到一边。而他自己手中的那一根蛇牙鞭也猛然向攻击而来的那几具僵尸抽了过去。 十几具白僵尸分成两队,其中一队扑向六师兄,另外一队扑向小苹果和张小雨,乐琪三人。 我心中一惊,正要写字告诉石磊,让石磊手下留情,只见那一间屋子之中,扑向小苹果三人的那几具僵尸,还未及到了那小苹果的身前,小苹果已经双眼眯起,口中低喝一声,看那口型似乎在说:“找死。”二字。 这两个字说完,小苹果双手齐出,隔空向那白僵尸拍了过去。 小苹果的两只小手又白又嫩,这样一拍出去,看上去给人一种分外可爱的感觉。可是向她扑了过去的那几具僵尸却似乎没有感觉什么好玩,一个个白惨惨的脸上,竟然露出了恐惧之意。 我们几人正在疑惑之际,就看到那向小苹果扑去的那几具白僵尸,身体里面突然冒出了缕缕黑气,那黑气如烟如雾,竟是被那小苹果的两只又白又嫩的小手吸进掌中。 十几秒钟之后,这些攻击向小苹果的僵尸体内阴气全都被小苹果吸干吸净,随即身子一晃倒在地上。跟着就听得哗啦一声,这些僵尸碎成一堆碎骨,散落一地。 那一边,六师兄手中蛇牙鞭,正自抽向最后一具僵尸。 那一具僵尸眼见四周僵尸兄弟全都死于非命,似乎也胆怯了起来,眼看那蛇牙鞭向它自己抽了过来,这僵尸随即身子往后一避让,转身就要往那大门外面逃了出去。 六师兄那里肯放过,这最后一具僵尸,手中蛇牙鞭猛地向那僵尸的脚上卷去。 一卷之下,已然勾住了那僵尸的左足,随后六师兄手中的蛇牙鞭猛地往后一拉,一带,那一具僵尸随即便被甩到地上。 这六师兄这一次用了八成力道,那最后一具僵尸被六师兄这一下甩到地上,本来已经是七荤八素了,六师兄随即又迈步上前,左足踏了上去,一脚踩下,我们身在监控室里面的这几个人,似乎都能感觉到六师兄脚底下,那一具僵尸胸口骨骼根根碎裂的声音。岛长医巴。 六师兄做完这一切之后,这才转过身来,奔到那小苹果的身前,脸上满是关切之意,似乎在问这几人,有没有受伤,小苹果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淡定之意。 这个才**岁的小苹果,那一份神情,竟然和监控室里面的这个石头石磊不相上下。 两个人都是**岁的小孩,都是神情淡定自若,从容不迫,且都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我看着小苹果,心里竟然升起了一丝陌生的感觉。 似乎相隔这么几天,自己已经有些不认识这个小苹果了。 监控室里面,石头慢慢眯起眼睛,一双黑而发亮的瞳孔里面,满满的都是深不可测。 石磊没有说话,就连胸口都是没有什么起伏,看着这一幕,我们心里都是有些古怪的感觉,似乎眼前这个少年就要爆发,或者即将爆发。 这个少年爆发之后的后果会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只不过一定会可怕。 拓拔野眼睛转了过来,看着石磊,慢慢道:“石头,这个屋子里面的这个小女孩很厉害啊,看起来和你不相上下。” 我心中一沉,心道:“拓拔野此时此刻说这么一句话,是什么意思?这一句话可是火上浇油,有可能激怒眼前这个少年的。” 拓跋星似乎也不明白爷爷的意思,眉头稍稍皱了一皱。 那石磊眼睛也是慢慢眯了起来,而后看着拓拔野,慢慢道:“我会将她放进来,跟她斗一斗,我倒要看看,是她厉害,还是我更厉害一些。” 我心里暗道:“这个小苹果体内有那本命之木,天生木命,就怕你斗不过眼前这个小女孩。” 拓拔野目光闪动,慢慢道:“看样子,好像是你厉害一些吧。” 这一句话似乎更加激怒了这个适才还一直平静,冷淡如水的这个少年。 只听石磊傲然道:“这个自然,老爷子一会可以指点指点。” 拓拔野微微一笑,道:“好,我就静观石头的神威大展。” 我心里暗暗叫苦:“看来这个拓拔野老爷子,是诚心要让这一对少年男女打起来,莫非老爷子看不惯这个石头之前的那一种嚣张跋扈?这才有意出言挑拨挑拨?可是这个石头功夫科较之那个小苹果似乎强了好多,就是不知道这个小苹果自从分别之后,有没有什么奇遇?以至于武功大进?要不然的话,刚才那个张小雨和乐琪也就不会被她庇护了。 只不过那个张小雨和乐琪应该打死也没有想到,二人本来是保护这个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小苹果的,没想到事出突然,千钧一发之际,竟然是这个小苹果护住了二人,这才让这二人逃出生天-- 第二百二十八章五行相克,谁胜谁败 这一次石家老宅的一仗,石磊的那些白僵尸无一幸免,全都毙命。而草鬼寨由六师兄带领的这三十几人,也只活下来六师兄,小苹果和张小雨 ,乐琪四人。 可以说,两面都没有胜利,不过这个局面倒是比那石家大院里面的听风阁那一仗,还体面一些。 毕竟听风阁那一仗,草鬼寨的一众弟子只剩下了于婆婆一人,其他的全都死在那听风阁里面了。 监控室里面的六师兄似乎和那小苹果商量着一些什么。过了一会,这四人看了看那满地的草鬼寨的尸身,还有那些白僵尸的骸骨,皱了皱眉,便要往屋外走去。 就在这时,石磊伸手在拿起鼠标,切换了一些画面,随即点了一个确定键。点完这一下之后,石磊脸上浮起微笑,随即又将那画面切了回来。 再次投到那屋子之中。 只见那屋子之中六师兄和那张小雨,乐琪,小苹果四人都是站在那里,眼睛望着前方。我们这才看清,原来在那屋子的后面,地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洞口,洞口下方是一条倾斜向下的石阶。 石阶一直通向那黑漆漆的深处。 我心里一动,心道:“这个石阶洞口怎么这么眼熟?似乎和那接阴婆带领我们去的那个石阶洞口一模一样。看来这样的洞口,在这石家老宅里面并不只有这么一处。” 石磊嘴角含笑,静静的看着那电脑屏幕上的六师兄等人。 只见那六师兄皱着眉,看着那赫然出现的石阶洞口,似乎十分为难。 那小苹果走到六师兄的身前,跟他说了几句什么,那六师兄点点头,竟然带着小苹果和张小雨,乐琪三人,转身还是走了出去。 转瞬间的功夫,就消失在那屋门外面。岛私土才。 我们都是一怔,那石磊也是出乎意料,急忙切换画面,只见那六师兄带着小苹果等人,一路走出屋外,随即沿着来时的道路,走了回去。 我们几人都是颇为纳闷,不明白那个六师兄等人为什么要走出这石家老宅? 石磊双眼眯起,突然之间,转过身来,对我们道:“决不能让这几个人就这样走了。” 随即从那椅子上跳了下来,然后迈开大步,向着这屋外奔了过去。 片刻之后,便即消失无踪。 拓跋星奇道:“这个小石头干什么去了?” 拓拔野沉声道:“这个小石头,一定是去找那个草鬼寨的六师兄去了,而且这个小石头其意并不在那个六师兄的身上,反而是在那个小女孩的身上。” 顿了一顿,拓拔野沉声道:“这个小女孩的身上一定大有古怪,你们没看到么?刚才就是这个小女孩在那里杀了那几具白僵尸,用的什么手法,我现在还没有看清楚。” 我知道拓拔野所说的乃是小苹果暗中所用的什么法术,竟然将那几具白僵尸身上的阴气吸了出来。” 我在纸上写字道:“那个小女孩叫小苹果,好像是草鬼寨掌门燕七的孙女。这个小苹果身体里面有本命之木,我曾经被那草鬼寨的寨主燕七叫了去,让我帮帮这个小苹果的忙,其实就是要我用我自己体内的至阴之气,化成水滴,滋养这个小苹果体内的本命之木。我那时候被燕七说动了,答应下来,后来就去帮忙小苹果,谁知道小苹果,吸干了我体内的至阴之气以后,没有停止,继续吸纳,要将我体内的本命火源吸走,可是这一吸之下,我体内的本命火源立刻将她的本命之木给烧焦了。小苹果就此昏迷不醒。草鬼寨的寨主燕七,随即要我再重新积聚至阴之气,然后再为小苹果将那烧焦了的本命之木复苏过来。后来,我为小苹果复苏本命之木以后,这才被送了出来。” 写完字,我将这纸条交给拓拔野,拓拔野看完了以后,将这纸条交给拓跋星和李进观看。 拓跋星看完以后,向我笑道:“原来这个小姑娘的命还是你救得。”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又撕下一张纸,在纸上写道:“这小姑娘体内的本命之木虽然被我烧焦,但是生命本源还在,所以只要一点的至阴之气就苏醒过来,我只能说是那个给其灌溉之人,可不能说是救她性命之人。” 拓跋星对我撇了撇嘴,似乎不大赞同我说的这一句话。 在她心中,估计想的是,救了就是救了,要不是因为我,这个小苹果估计现在还在沉睡之中,所以我也就是相救小苹果的那个人。 拓拔野看看我,慢慢道:“看来刚才将那几具白僵尸一下子吸走阴气的一定是这个小苹果,体内的那一棵本命之木。这树木之属,种在那土地之上,就会吸纳土地下面的水分,树干也会吸纳阳光,所以说这树木之属最是吸纳吞噬各种各样的养分,滋养它的自身。五行之中,这木属就是这个吞噬吸纳的属性,这么说来,小苹果适才所用的那个功夫就不奇怪了,小苹果一定是激发她自己体内的那一株本命之木,然后让那本命之木源源不断的生出吸纳之力,将敌对之物吸干吸净。”说到这里,拓拔野目光闪动,对我们低声道:“这个石头乃是饮马川的人,饮马川的弟子应该都是水属之人,五行之中,水克火,火克土,土克金,金克木,而木又克水,这小石头要是遇到那小苹果,估计要倒霉,要吃一个大亏。” 拓跋星奇道:“爷爷,这五行之中真的这么准确吗?” 拓拔野笑道:“**不离十吧?怎么,星星你想克谁啊?” 拓跋星的眼睛瞟向我,笑吟吟的道:“自然是要克小五了。” 我心中一荡,心中暗道:“你要克我,那就给你克好了。” 拓拔野哈哈一笑道:“星星,现在小五已经被你欺负的死死的了,你还想怎么欺负他?” 拓跋星嫣然一笑,眼珠转动,顾盼生辉,过了一会,拓跋星这才继续道:“可是爷爷,你刚才不是说了吗?火克土,土克水,小五是火属之人,我是土属之人,小五正好克我,我还怎么欺负他啊?” 说着,拓跋星的一双星眸望向我,叹了口气,对我道:“小五,看来我是要一辈子被你克住了。” 我心里又是一荡,心道:“星星说的似乎真的大有道理,我和星星离别之后,似乎也曾经想念过星星,但我见到星星以后,这才知道,我对星星的思念,终究不如星星对我的思念那么多,那么深--或许,我要用一辈子对星星好,才能弥补,那一段长长久久的思念吧?” 我伸出一只手,握住星星的一只手,紧了一下,似乎是要告诉星星,我希望被她欺负一辈子。 拓跋星看着我的眼睛,里面柔情无限,过了一会,星星想起一件事来,忽然噗嗤一下笑了起来,随即对拓拔野道:“爷爷,是不是咱们土属之人就可以欺负那水属之人?要是真的如此的话,那么我就可以欺负欺负小石头啦。不过我看小石头功夫那么高,似乎我欺负不了他呢。” 拓拔野沉声道:“星星,你说的没有错。咱们土属之人专门克制这水属之人,只要那个石头一出手,你就知道了,那水属之人的出手,打在土属之人的身上,那自然是没有任何效应。木属之人会自主的吸收他人身上的阳气阴气,而咱们土属之人却是被动的吸收,所以这一点有所不同。” 第二百二十九章朝天一炷香,怒火冲天 拓跋星笑道:“原来如此,那么我以后再也不用害怕这个小石头了。” 拓拔野沉声道:“话也不是这么说,凡事不能绝对,这个五行相克还是要看具体施法之人的修为,要是这小石头的修为比你高了不知多少,你说,你还能克的了他吗?还不是乖乖的被他欺负?只有在两个人的功夫相差不多的情况之下,这种比较才比较客观。五行相克的道理才能够生效。” 拓跋星嘻嘻笑道:“爷爷我明白了。”随后看了看我,对我道:“看来我以后也不用怕你了,毕竟我的功夫比你高那么多。”说着,拓跋星抿嘴一笑。 我一时间无语。 拓拔野对我笑着道:“小五别怕,有爷爷呢,爷爷给你撑腰。” 我们正谈笑之际,那李进忽然招呼我们道:“那石头追上那几人了。” 我们都是心中一凛,急忙走到那电脑屏幕之前,抬头望去,只见六师兄带着小苹果和那张小雨,乐琪三人已经来到那石家老宅的门口,已经翻墙跳了出去,刚刚走出十来米,这个时候,大门猛地打了开来,那石头迈着大步赶了出来。 距离那六师兄等人还有三四米之际,石头这才停住脚步。 那六师兄四人耳听得身后大门打开的声音,都是一震,随即转过身来,向前面望了过去。 便在此时,这石头也已经赶到了这四人的身前。 只听石头似乎在沉声说了几句话,那六师兄听完这石头的几句话之后,脸色一沉,随即向着石头怒斥。 石头双眼一翻,更不搭话,身子往前一纵,随即向那六师兄扑了过去。 那六师兄见石头这么一双小小的拳头,竟然往他的胸膛打来,脸上随即露出一丝冷笑。 跟着六师兄左手伸出,就抓向石头的一只右手。 六师兄出手如电,一下子就抓住了石头的手腕,石头却是浑不在意。脸上更是露出微笑。 六师兄抓住那个石头的手腕,正要将石头拉过来,忽然之间,六师兄脸上露出痛苦之意,猛地将左手松了开来。 脸上更是露出惊骇愤怒之意。 那石头也已经向后退出数米开外,静静的看着这个六师兄。 只见那个六师兄,眼睛瞪着石头,眼神之中更是如欲喷出火来。片刻之后,就看到六师兄的左手慢慢流出鲜血。 跟着六师兄右手从衣袋之中取出一枚黑乎乎的东西,向天上一掷。 那一枚黑乎乎的东西,随即带着啸声飞上半空之中。 这东西掷出以后,六师兄身子晃了两晃,倒在地上。 石头身子一晃之下,奔到那六师兄的身前,跟着一只小手,抓住那六师兄的右腕,竟然拖曳着向那石家老宅里面奔了过去。 小苹果脸色一变,急忙招呼那张小雨和乐琪,似乎在吩咐这二人,让这二人躲得远远的,随后那小苹果就向石头追了过来。 那石头进到院子之中,立刻将大门关闭,随后一摆手,门房里面钻出来两个身穿蓝衣的男子,快速奔到石头的跟前。 只见石头低声说了一句什么,那两个身穿蓝衣的男子立刻将那六师兄抬了起来,闪身奔进门房,就此不见。 我心里暗道:“看来这门房之中,一定有地下暗室和这些房屋相连。” 那石头迈动两只小腿,快速的沿着这甬道,向里面奔了过去。这石头奔行起来,就像是一阵风一样。奔到那石家老宅院落中间一处空地之上,这才停了下来。 空地之上,东面一侧有一根灯杆,一盏灯射出白光,将这空地之上,照的如同白天一样。 灯杆上自然也装着一个摄像头,我们自然也可以看到那空地上石头的一举一动。 石头走到那灯杆之下,抬起头来,看了看那摄像头一眼,我们四人都站在那电脑屏幕前面,清晰的看到这少年抬起头来的那一刹那,少年脸上那一抹骄傲的神情表露无遗,这个少年似乎在用眼神告诉我么,那个小苹果不堪一击,只有他才是最棒的。 石头随后眼睛望向大门的方向,似乎在等待那小苹果的到来。 不一会功夫,就见那大门外面,足不点地般般奔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 那小女孩大大的眼睛,头上梳着一根朝天一炷香的小辫,两只眼睛咕噜噜的不住转动,眼光之中却是充满了愤怒之意。 这个小姑娘正是那小苹果。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小苹果的眼睛里面充满了难言的愤怒,似乎现在的小苹果心底里面充斥了一把火焰,那火焰熊熊,只要有一个缺口,就立马宣泄出来。 我心里暗暗道:“看来小石头已经触碰到了这小苹果的逆鳞,这小苹果已经发怒,石头马上就要倒霉了。” 只见那小苹果一路奔了进来,进到这石家老宅之中,四处搜寻,眼睛望到那石头,竟然没有躲避,而是站在那广场之中的一侧的灯杆之下,小苹果的眼睛立时瞪得溜圆,张开嘴,似乎喊了一声,随即也是迈动两只短腿,向那石头如飞般追了过去。 那石头站在灯杆之下,一动不动,就像个小大人一样,冷冷的看着向他飞奔而来的小苹果。 拓拔野忽然眉头一皱,对我们低声道:“这个石头这一次肯定会败。” 李进奇道:“拓跋先生是怎么看出来的?” 拓拔野指着那石头所占的位置的,对我们道:“你们看,那个小石头现在站在东面,按照五行之说,东面乃是青龙之位,青龙在五行之中属木,乃是小苹果的本命之位,那石头本命属水,自然要站在北面,玄武之位,这样才事半功倍,否则的话,像小石头这样,雀占鸠巢,又岂有不败之理?除非是这二人的功夫相差悬殊,要不然的话,这一次石头必败无疑。” 李进听得是暗暗点头,我们几人又把目光再次落到那电脑屏幕之上,只见那屏幕之上,小苹果已经奔到了广场之上,距离石头还有四五米的地方,这才停了下来。岛私欢巴。 而后小苹果眼睛瞪得大大的,就那样气鼓鼓的望着石头。 石头也瞪着眼睛,看着小苹果。 两个人谁都没有先说话,两个小孩就跟两只小狼一样,你瞪着我,我瞪着你。似乎都盼望着对方先说话。 小苹果见石头始终不说话,眉头皱了一皱,脸上露出一丝鄙夷来,冷声道:“原来这么一会功夫就变成一个哑巴,残疾人。” 这广场上的摄像头竟然还配有收集声音的功能,此刻这小苹果的话语清清楚楚的映入了我们的耳朵之中。 那石头一呆,似乎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小姑娘,竟然面对他,说出的第一句话是--怀疑自己是个哑巴。 石头立时就不乐意了,还嘴道:“你才是哑巴呢。” 小苹果冷笑道:“不是哑巴,也不是什么好人,我问你,凭什么将我的六师叔抢走?” 顿了一顿,小苹果冷笑道:“而且还臭不要脸的下了毒。哼。” 石头沉声道:“你们草鬼寨的人,不久喜欢使用蛊毒吗?我这叫以毒攻毒,还是跟你们学的呢,小不点。” 小苹果冷冷道:“你大,你知道你那里大吗?你大大的不要脸,我六师叔没对你下毒,你却对我六师叔下了毒,你说,你还是人吗?” 这几句话说的石头脸色一沉,只见石头不悦道:“女人就爱逞口舌之能,有本事的跟我打过,你敢不敢?” 这小石头竟然和小苹果叫起板来。 第二百三十章银蛇有毒,僵尸无命 小苹果瞪着石磊,沉声道:“打输了,你就把六师叔给我送出来,可不可以?” 石磊想了想道:“可以,不过,我不会输的。” 小苹果冷笑道:“这世界从来就没有绝对的事情。” 石头哼了一声,道:“在我这里就有。” 小苹果瞪眼道:“记住了,输了不许哭鼻子。” 石头冷冷道:“废话真多。女人就是女人。”这个石头说话带着一丝不屑。 小苹果又是狠狠瞪了他一眼,道:“看不起女人的都该死。”一句话说完,右手一甩,只见从她的衣袖中,窜出来一条蛇来。 那一条蛇通体银色,就连眼睛都是射出银色的狞恶的光来。 那一条银蛇落到地上之后,随即身子一弹而起,竟然在半空之中,向那石头飞了过去。 石头眼见那条银蛇飞来,不避不闪,在那银蛇飞到他身前尺许开外的时候,石头募地张口一喷,这么一喷之下,那一条银蛇竟然不敌,从空中落到地上,翻了个身,就此死去。 石头站在地上,洋洋得意。 小苹果脸上神色依旧,只是瞳孔慢慢收缩了起来,而后这一次却是从衣袋之中取出一根笛子来。 那一只笛子绿油油的,似乎是竹子做的。 只见小苹果将那支短笛放在口中,呜呜的吹了起来。 石头讽刺道:“吹笛子叫同伴吗?告诉你,没有用的。你们来多少人,我都不怕。” 小苹果不理他,径自吹笛,笛声响起,十几分钟之后,石头不耐烦了,大声道:“臭丫头,还打不打,装神弄鬼的,要是不打,赶紧的给我滚。” 话音未落,就听得远处一阵簌簌的声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从远处而来。 石头抬眼看去,只见一片漆黑之中,竟是万头攒动,数百条银色毒蛇从远处逶迤而来。 这些毒蛇,较之被石头杀死的那一条毒蛇可大了许多。 数百条银蛇布成一个蛇阵,从远处赶了过来,到了近前,小苹果一只小手一指之下,那数百条毒蛇立即将那石头团团围住。 数百条毒蛇齐齐昂起头来,向着石头,吐出鲜红的蛇信来。 石头脸上露出不屑之意,对那小苹果道:“既然你招来帮手,那么我也招几个帮手。”只见石头将手指放入口中,吹了一个口哨,口哨声响了起来,随即远远的传了出去。 我心中一动,心道:“这石头用这口哨声,是在招呼谁呢?”岛广双圾。 我们四人盯着那电脑屏幕,只见在那屏幕之上,其余的几个窗口之中,忽然间就出现了一具具的僵尸,这些僵尸又黑又白,都是手中拿着兵器,那些僵尸手中的兵器全都是锈迹斑斑,看样子竟是从那深山古墓之中挖出来的兵器。 这些僵尸奔到这石家老宅的各个入口之前,打开入口,随后便奔了出去,到得外面,立时向那广场所在奔了过去。 我粗略数了一下,这些僵尸足足有七八十具之多,这些黑白僵尸掺杂在一起,便即从地下冲了出来,向那广场聚集而去。片刻之后,这广场上便聚集了数十具僵尸。 这些黑白掺杂的僵尸,将小苹果围了起来。 石头招呼一声,那僵尸群之中,随即奔出来五十来具僵尸,奔到那石头身前,挡住群蛇。 石头嘴角边露出一丝狞笑,随即对那小苹果道:“臭丫头,我喊一二三,咱们同时动手怎么样?” 小苹果凛然不惧,点了点头,道:“好啊。”随即吹起笛子,那数百条银蛇在小苹果的笛声催动之下,竟是猛然间往前面一涌,随即向那些僵尸咬了过去。 那些僵尸在石头的催动之下,也纷纷抬起脚来,向那些银蛇踏去。 那些僵尸每一脚踏落,就是踩死两三条银蛇,而那些银蛇即使钻上僵尸的身子,对那些僵尸也是没有丝毫影响。 有的银蛇反而被那些僵尸吞入腹中,做了这些僵尸的食物。 银蛇有毒,僵尸无命,死了的僵尸可不会怕什么毒蛇。 眼看着数百条毒蛇在那些僵尸的攻击下,死伤大半。 小苹果的脸上还是淡淡的,并没有什么变化。 石头一声令下,那围在小苹果身前的那几具僵尸也开始了向小苹果的攻击。 但是石头似乎忘了,在那屋子之中的那一幕,那些围攻小苹果的僵尸都被小苹果吸走了阴气。 倒地而亡。 小苹果看到那些僵尸攻向她,依旧脸上淡淡的,只是伸出双手,募地一转。小苹果的双手犹如抱住一个圆球,缓缓转动起来,而那些攻向小苹果的僵尸,在小苹果的这个诡异姿势之中,竟然也团团转了起来,转动的方位正是那小苹果手中抱圆旋转的方向。 随着这些僵尸的缓慢转动,这些僵尸体内随即飞出一股黑气,那黑气竟然也旋转成圆,慢慢钻入小苹果的双手掌心之中,片刻之后,这个小苹果的双手掌心已然冒出一股黑气。 那些将数百条银蛇杀死的僵尸,似乎被这一幕惊的呆住,一个个灰白的死神一般的眼神盯着小苹果手中那个虚拟的圆球,呆呆发愣。 石头也是莫名其妙,眼睛被那小苹果的专注的眼神吸引,不由自主的落到了那小苹果的手上。 小苹果的那一双手,纤细,白皙,但是此刻却在这白皙之中透出了一股淡淡的黑气。 过了一会,石头感觉小苹果的手,似乎转的越来越快,不由得又是一呆,眼看着那些僵尸一个个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向那小苹果涌了过去,涌到那小苹果的身前,随即跟着小苹果的手,不受控制的转了起来。 转动数圈之后,这几十具僵尸体内的尸气,就被慢慢吸入了小苹果的手掌之中。 石头似乎也被那小苹果的手吸引,从而慢慢走了过去,我们四人站在那监控室的电脑屏幕之前,看到这一幕,都是骇然不已。 我心里暗暗嘀咕道:“这个小苹果使用的是什么邪法?竟然靠着双手转动,就能够将这些僵尸,连同石头的心神迷惑了?” 拓拔野脸色凝重,低声道:“不好,这个小苹果要把石头的心魂摄走了,这可怎么办?” 我低声道:“石头该不会有事吧?刚才石头表现的那么强硬,似乎还有后手。” 拓拔野摇头道:“这个石头就算有后手,估计也无法使出来了。” 我明白拓拔野的意思,那个石头心神倘若都被那个小苹果摄走了,再有什么后手,也是无法使出来了。” 我是没有想到,在这不知不觉之间,小苹果竟然将这局面给控制了,而且还控制住了石头的心神。 只是这个小苹果是如何控制的,我到现在还是没有看懂。 拓拔野低声道:“你们看看小苹果周围的地上--” 我们三人随即按照拓拔野的吩咐,向那小苹果身旁的地上看了过去,只见在那地面之上,青石板的缝隙之间,一株株小草都慢慢立了起来。每一株小草都是向着小苹果微微点头。 再看不远处,那些种在这甬道两侧的树木,也都慢慢摇动树枝,一起一伏的似乎在向着小苹果慢慢点头。 我心中大为好奇,心道:“这是怎么回事?那小苹果所修炼的功夫,竟然可以令这些小草臣服,令这些树木拜倒吗?这也太神奇了吧?” 拓跋星也是看的眼中露出骇异之色,问道:“爷爷,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三人都是目光望着拓拔野,目不转睛的看着拓拔野,都是希望从他这里得到答案。 第二百三十一章本命之木,吸魂夺魄 拓拔野沉声道:“这个小苹果是木属之人,体内长了本命之木,这些草木之属在她施法之际,都会向她跪拜,因为她体内的那一棵本命之木,太过强大,倘若不跪拜臣服的话,恐怕就会被小苹果体内的那本命之木在施法之际,吸去生机。 这草木没有生机,自然就死了。 那石头再走的几步,到了那小苹果的身前,倘然被小苹果本命之木,引动石头体内的本命之水,恐怕就会将石头本命之水吸干,石头没有了这本命之水,自然就死了。” 拓跋星呆了一呆,奇道:“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这个石头被那个小姑娘给吸干了体内的本命之水?” 拓拔野皱眉道:“怎么办?凉拌,这个石头太过张狂了,他应该也不知道那个小苹果的体内,有本命之木,要不然的话,估计打死他,他也不会去挑战小苹果,这一下惹火烧身,可不好脱身了。”拓拔野皱起眉头,思索道:“可怎么将这石头救回来?” 我心中一动,随即掏出纸张,在纸上写道:“爷爷可以将那石头的魂魄先收回来,让那石头的身子就站在那里,等那小苹果走了之后,再将这个石头的魂魄送入他的身体之中。” 拓拔野看了喜道:“这倒是个办法。” 拓拔野将那一只渡鬼印取了出来,而后将那印有鬼字的一面放在地上,随后取出黑芝麻,又在那渡鬼印的四周摆了一个严严实实,只在正南留了一个小小的缝隙,随后这便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功夫,我们便看到一个晃晃悠悠的魂魄从外面飘了进来。随后站在这洞窟之中。岛广低圾。 那个魂魄个子不大正是石头的魂魄。 我抬头向那电脑屏幕里面望了过去,只见在那广场之上,那个心神迷糊的石头的身子,此刻正呆呆的站在那里,要上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这个石头的眼神空洞无物,似乎现在保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躯壳。 的确,那石头的身子,此刻已经只是一具躯壳了,他的灵魂已经被拓拔野招到了这尸魂鬼府的地下洞窟里面。 只不过这一具灵魂也还是有些迷茫。 拓拔野伸手在那石头的灵魂前面,晃了一晃,沉声道:“石头,醒来啦。石头--” 那石头还是浑然不知。 李进慢慢走到那石头的灵魂跟前,募地对着那灵魂一声大喝,这一声大喝,只震得那洞窟顶上的石屑簌簌而落。 拓跋星吓了一跳,问道:“大哥哥你干嘛?” 李进笑道:“我这就当头棒喝,对于这些得了离魂症的人最有奇效了。” 拓跋星正不知道李进的这一声大喝,管不管作用的时候,那个石头忽然就从那迷茫的状态醒了过来。 只见那石头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才喃喃道:“我这可变成魂了?” 李进沉声道:“刚才拓跋先生为了不让你的身体被那小姑娘将生机吸走,所以就暂时将你的灵魂摄了来,等到那个小姑娘离开以后,再将你的灵魂放回去。” 石头点点头,迈步走到那电脑屏幕之前,看着广场上,他自己的身体,看着站在那身体前方,不远处的小苹果,石头的灵魂恨恨道:“我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这么厉害。” 拓拔野沉声道:“这个小丫头体内有本命之木,正好克制你们饮马川的本命水源,所以你输了也是在所难免的。” 我心里却是暗暗奇怪,刚才这个拓拔野还恨不得小苹果和石头斗个你死我活呢,怎么现在又情致殷殷的关心起来? 我心里转念之际,已然明白,适才拓拔野只不过是想让这二人两败俱伤,而如今的这个情况,却变成了这个小苹果一家独大,反而那石头的性命岌岌可危。这个自然不是拓拔野希望的结局。 所以这个拓拔野这才会出来干预。才会将这个石头的灵魂救了回来。 石头的灵魂,眼睛慢慢眯起,随即缓缓道:“看来还是我低估了这个小丫头,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这么神通广大。” 顿了一顿,石头的灵魂缓缓道:“看来只有将这个小丫头,诱骗进这个尸魂鬼府之中,让我姑姑来收拾她了。” 拓拔野眉尖一跳,诧异道:“你姑姑现在就在这个洞窟之中?” 石头点了点头,道:“正是。” 拓拔野和我,还有拓跋星,李进都是一怔,我心中暗道:“这个石头的姑姑还在这里,这尸魂鬼府里面更加热闹了。” 拓拔野目光闪动,没有再说话,而是将目光望向那电脑屏幕上面的那个小苹果的身上。 只见小苹果转动手里的那个圆球,越来越慢了,到得最后,那个小苹果慢慢收住了自己身体,看向四周,只见四周的青石板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尸体。只有距离她不远处的那个石头正在微笑的看着自己。 只不过那微笑似乎已经凝固,小苹果打量了一下那石头的身子,发现这个石头的身躯已然是一具空壳。 小苹果的嘴角边露出一丝不屑的微笑,然后慢慢走到那灯杆的下面,然后缓缓抬起头来,向着那灯杆上的摄像头,伸出了一根中指。 然后恨恨的带着不屑的眼神,慢慢转过身去,扬长而去。 站在那电脑屏幕之前的我们几个人,都是被那小苹果的那个伸出中指的动作惊的呆住了。 一个小小的女孩子,居然对着摄像头,比划了一下中指-- 这个中指伸出,拓跋星脸色发红,拓拔野脸上苦笑一下,这才慢慢道:“我活这么大岁数了,还是头一次被人伸着中指指着我--” 拓跋星笑道:“爷爷,也许那个小苹果根本就没有刻意对着什么人,她只不过是对着那个摄像头,做出这么一个动作的--” 李进也是附和道:“星星姑娘说的很对。那个小姑娘并不是针对咱们的。” 站在一侧的那个石头的鬼魂,脸色一板,慢慢道:“我知道,那个小丫头是针对我的。”顿了一顿,石头向拓拔野道:“前辈,你能不能现在将我的这个灵魂送回到我那一具尸身的体内?” 拓拔野点点头,道:“我看咱们还是等那个小姑娘走了以后,这才将你的灵魂放了进去。” 石头点点头,目光望着那个电脑监视器上面的那个小苹果,过不多时,只见那个小苹果又折返了回来,这一次走到那石头的身子跟前,看了看,眼睛里面竟然冒出一丝诡异的目光来。 拓拔野大吃一惊,急忙对石头道:“不好了,那小苹果似乎对你的这个身躯大感兴趣。要是被别人抢走了,或者烧或者埋,你这一具身体可是保不住了,我现在将你的这一只灵魂送回你自己的体内,要不然你的话,恐怕你的这一具身躯,就没有了。你进入你自己的那一具身体之后,赶紧转身逃回来,千万不要跟那个小苹果恋战。” 说罢,拓拔野不待石头说话,已然再次取出渡鬼印,将那渡鬼印的一面,贴在石头灵魂的脊背之上,随后口中念念有词,那拓拔野念完口诀之后,随即那石头灵魂化为一团黑气,募地从那石头之中穿了过去。 我们几个人急忙趴在那监控的摄像头之前,偷偷看着那广场之中,下一刻有什么变化。 只见那小苹果眼睛盯在那石头的身躯,正要将那石头身躯带走,忽然之间一道黑气,带着一股劲风从远处地下,急卷而出,一下子便即钻到了那石头的身体之中,跟着那石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小苹果,这才飞奔而去。 这石头走的时候,竟然比来的时候,还要快。 小苹果一怔,忽然间就醒悟过来,随即迈开两条小腿,向那石头追了过去,一边追赶,一边还在口中大声喊道:“饮马川的小鬼,还不干赶紧将答应我的事情办到,要不然的话,我可要去写帖子,就说你找个饮马川的小鬼,无情无义,到处哄骗女孩子。” 石头一边跑,一边回头向那个阴魂不散的小苹果,大声道:“我答应你的什么时候不算数了,我回去以后,马上着手办理,这样子可以了吧?” 那个小苹果还是不肯干,一直在石头的后面紧追不舍,就这样二人一前一后,追进了这尸魂鬼府之中。 我们站在那电脑之前,看着这两个小顽童一前一后奔了进来。 这尸魂鬼府之中,房间众多,地势甚大,那石头一边跑,一边招呼出来,那些草鬼寨的蓝衣卫。这些蓝衣卫听得石头叫唤,赶紧的奔了出来。 一个个拿枪持棒的,向着那个阴魂不散,始终追击着石头的小苹果包围了过去。 我心里暗道:“不好,这些人一定抵挡不了那小苹果体内本命之木的巨大吸力。” 第二百三十二章杀意漫天,傲然前行 那些饮马川的蓝衣卫手中拿着武器,拦住小苹果。 小苹果竟是毫不停留,身子便往那些饮马川的蓝衣卫冲了过去。 冲到那些饮马川的蓝衣卫身前,小苹果足不停步,一晃而过,那些蓝衣卫手中拿着兵器,看到这个小女孩,也只是吓唬吓唬,并没有真的要动手之意。可是那石头不住催促,要这些蓝衣卫出手拦截,这些蓝衣卫又怎么敢不听话? 数十名蓝衣卫随即让过石头,堵在门口,不让小苹果进入里面。 小苹果走到那些蓝衣卫身前,小脸一板,向着那些蓝衣卫低声喝道:“要命的赶紧闪开。” 这一句充满威胁的话语,从这小苹果的口中说了出来,一种蓝衣卫都是脸上浮起笑意。 其中一名蓝衣卫对小苹果笑着道:“小姑娘,赶紧回去吧,这里可不是玩的地方,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尸魂鬼府。” 小苹果冷笑道:‘这么说,你们都是鬼魂了?” 这通道之中,也是安装了监控,小苹果和这几名蓝衣卫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入我们的耳朵之中。 我心里暗暗道:“这个蓝衣卫是在找死啊,他应该没有看到刚才小苹果对付僵尸那一幕。要不然的话,这个蓝衣卫不会这么说话。” 另外一个蓝衣卫皱眉道:“你怎么说话呢?小丫头片子,不好好说话,找死呢。” 我心里冷笑:“指不定是谁在找死呢。” 只见小苹果眉头微皱,沉声道:“我不杀你们,不过你们要是自己找死,往我身上凑,那可别怪我了。”说话间,小苹果的脸色慢慢变成青绿之色,似乎在这瞬息之间,小苹果身上已经起了变化。 我们四人都是看到小苹果的身旁空气,似乎都沾染了一丝丝淡淡的青绿之色,看上去诡异非常。 那些蓝衣卫却笃自未觉,还是嘻嘻哈哈的笑着,似乎觉得眼前这个小女孩太好玩了,竟然言语之间威胁起这数十名蓝衣卫来,这些蓝衣卫似乎也觉得那个石头太过小题大做,不应该用这么多人来对付这么一个小女孩。 小苹果嘴角边泛出冷冽之意,迈步前行,丝毫不理睬这些蓝衣卫。 我们四人在监控室里面,隐隐的看到小苹果的身子四周那些青绿的颜色,慢慢堆积成一个淡淡的光圈。 那淡淡的光圈,不住向外扩散,青绿色的物质,如烟似雾,缓缓飘散开来。 光圈之中,小苹果的身子傲然前行。 那些蓝衣卫丝毫没有注意到小苹果身上的异常,看到小苹果迈步前行,那些蓝衣卫随即伸手就要拦阻。只不过突然之间,靠近小苹果的那些人,都是身子站立不住,晃了两晃,身子向后倒了下去。 离得远一些的蓝衣卫,看到这一幕都是惊骇不已,随后都是大睁着眼睛,呆呆的看着小苹果。 这些距离的远一些的蓝衣卫,目光慢慢变得呆滞无神,最后一个个的眼神就此凝固,数十人蓝衣卫躺倒在地,没有躺倒在地的也都变成了一具具僵尸。那些淡淡的青绿色的薄雾,从这些人的口鼻之中钻进去之后,又慢慢的钻了出来,弥散向远方而去。 将这一条通道全都笼罩在了里面。 小苹果停下脚步,慢慢回过头来,看着这通道之中,一地的死尸,一双眼睛之中,忽然露出了可怜之色,好看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只听她叹了口气,竟是自言自语道:“我说的话,为什么没有人相信呢,哎。”说罢,迈步向前而去。 我们站在那监控室之中,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该如何说话,该说什么话。 良久良久之后,拓拔野这才慢慢道:“小五,你见到小苹果的时候,她就这么厉害吗?” 我摇了摇头。心道:“我第一次见到小苹果的时候,小苹果还是一个乖巧可爱,看上去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又天真,又单纯,爱说爱笑,第二次见到小苹果的时候,小苹果体内本命之木受损,但还是没有看出来小苹果有什么特异之处,这第三次见到小苹果,就是在这饮马川的石家老宅里面了,这一次见到的小苹果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整个人变得气场强大,一举手一投足之间,这个小苹果已然不再是昔日那个小苹果了。 昔日的那个小苹果似乎连伤人都不会,而现在这个小苹果却是一出手就是杀了数十人,上百人。 这些日子以来,小苹果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心中暗暗纳闷,就在这时,只见那大门募地打了开来,石头气喘吁吁的奔了进来,奔到这屋里以后,随即关上屋门,快步奔到那电脑跟前,眼睛向那监控上望了过去。 电脑屏幕之上,只见那个小苹果,正自一步一步的穿过一条条通道,向着这百马影壁之前走了过来。 小苹果每穿过一条通道,这通道里面的蓝衣卫,黑衣卫就会尽数死光。 这个小苹果就像是一个死神一样,一路带着瘟疫煞气走了过来。 石磊的眼中也露出了一丝恐惧之意,似乎他也没有想到那个小苹果竟然那么厉害。 拓拔野沉声道:“怎么样?招惹到煞神了吧?告诉你,人上有人天外有天,你偏偏不信,这一次倒好,将煞神招惹了进来,我看你怎么收场。” 我看着屏幕之上,那通道里面一堆堆的死人,心中暗暗着急,急忙写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只有这么一段话--还不快将那些蓝衣卫,黑衣卫撤去,免得这些人白白送死-- 石磊眼中露出一丝迟疑,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随即走到一旁,对着一旁的墙上的一个话筒,大声道:“蓝衣卫,黑衣卫都统统撤离,通道之中不许再留人,让那个死丫头进来。”岛广史号。 这一句话说完,只见这尸魂鬼府的地下通道之中,立刻没有了半点声息,也没有了半个人影。 不,应该说只有小苹果一个人影。 只见小苹果停下脚步,抬起头来,看了看那摄像头,摄像头之中,小苹果的脸上似乎有一种古怪的神情。 围绕在她身旁的那些散开的淡淡青绿色的烟雾,也缓缓的向着小苹果的身边靠拢,一点一点,最后没入了小苹果的身体里面。 这些对于其他人来说,是至为可怕可怖可惊的毒雾,对于小苹果来说,竟似乎是她赖以生存的养分一样。 我们都是暗自骇然。 只见小苹果看了那摄像头一眼,随即继续前行,似乎找不到她的六师叔,这个小苹果就不会停下来。 石头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惧意,只见他抄起一个手机,站到一旁,而后拨了一个电话,然后就听见这个石头,向电话那一端的人问询道:“姑姑,有个死丫头太厉害了,咱们的蓝衣卫,黑衣卫都打不过,白僵尸黑僵尸也死在这个死丫头手里很多了,咱们怎么办?” 电话那一端,先是一阵沉默,随即就听得一个沧桑的女人声音道:“你呢?难道你也打不过?” 石磊脸上露出一丝惭愧,道:“是,姑姑,我也打不过。哎。”难得的这个石磊还叹了一口气。 电话那一端又是沉默一会,这才再次传来那个女人的声音道:“放她进来,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丫头。” 石磊长长的一口气,这才在电脑上启动连接这个百马影壁的石门,石门开启,电脑屏幕之上,只见那个小苹果慢慢走了进来。来到那百马影壁之前,这才停下脚步-- 第二百三十三章观音复活,童子束手 石磊再次按动按键,启动这百马影壁的石门,随着一阵格格声响,百马影壁一侧出现一个小小的石门。 小苹果看到那石门,随即迈步走了过去,从那石门一闪而入。 进入到了那石门之中,石门后面,就是那有着一尊石观音的洞窟。 小苹果进入这洞窟之中以后,石磊随即按动机关,将那石门又关了起来。整个洞窟之中,只剩下小苹果一个人,还有地上数十具黑衣卫的死尸。 小苹果皱了皱眉四处查看。最后眼光竟是落到了那一尊石观音的身上。随后小苹果慢慢走了过去。站在那石观音的前面,数米开外,就那样冷冷的看着那石观音。 那石观音忽然开口说话了,顿时吓了我们一跳。 只见那石观音慢慢道:“小丫头遍身是毒,功夫这么好,想不到眼力也不错,一眼就认出我来了。” 这石观音开口说话,周身部位,却还是一动不动,要是没有听到这个石观音开口说话,估计谁也不会想到坐在石壁洞窟里面的这个石雕观音,竟然是一个活人。 我心里暗暗好奇,拓拔野,拓跋星,李进也都是满眼惊讶,只有那个石磊没有露出诧异之色,我心里一动,一个念头突然就冒了出来,这个石观音莫非就是那个石磊的姑姑?” 只听那个小苹果眼珠转了一转,随即对那石观音道:“你只要让那小子将我六师叔放出来,我就不杀你。” 石观音脸上神色不变,淡淡道:“小丫头,口气也太大了一些,你以为你可以杀的死我吗?” 小苹果冷冷道:“杀不杀的死,咱们试试看。” 石观音冷笑一声,道:“好。那你就出手吧。” 小苹果见这石观音似乎毫不畏惧,眼珠又是转了一转,随即闭口不说,周身淡淡的青绿之色又慢慢散发出来。 那青绿之色宛如一团烟气,慢慢向对面的石观音飘了过去。 石观音脸上神色不动,竟似乎没有感觉到那青绿之色的到来似得,依旧是双目微闭,手中拿着那个石头瓶子。 那青绿之色随即缓缓飘到石观音的身上,将石观音裹挟了起来。 片刻之后,那青绿色的烟气慢慢形成一个绿色的圆球,将那石观音裹在里面。 洞窟之中,已然只看到那一团绿色的圆球,看不到石观音的半点影踪,石观音整个人就似乎消失了一样。 小苹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那绿色的圆球,目光不住闪动,也不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只听那绿色圆球里面传出来石观音的声音道:“小丫头,既然你杀不死我,那么现在就看我的了。”话音刚落,就看到那一团绿色圆球募地向小苹果卷了过去。 那石观音依旧躲在那绿色圆球之中,也不露出影踪。就这样,向那小苹果攻了过去 小苹果似乎吓了一跳,看到那绿色圆球攻过来的时候,小苹果本能的伸出双手,向那绿色圆球拍了过去。 就在小苹果的双手,即将拍在那绿色圆球之际,绿色圆球之中,募地伸出来数只灰扑扑的手臂。那手臂宛如幻影一般,将小苹果骇得呆在那里,这么七八只手臂,她可不知道那一只是真那一只是假。 只因为这手臂挥动的速度太快了。 快的已经超出人们的想象。 小苹果哎呦一声,似乎被那绿色圆球之中的手臂抓住,随后被拉了进去。 我心里一沉,眼睛盯着那电脑屏幕上,那一团绿色圆球,心中暗道:“小苹果不会有事吧?” 心中患得患失之际,只见那绿色圆球慢慢消失,洞窟里面再次出现了那小苹果和石观音二人。 只见那石观音笃自坐在那石壁上凿出的洞孔里面,在她面前,却是躺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正是小苹果。 只见小苹果满脸愤怒的望着那个石观音,口中大声道:“有本事,你放开我,我们再来打一场。” 那石观音脸上依旧淡淡的,对小苹果道:“再打一场结果还是如此,所以就不必了。” 小苹果恨得牙齿发痒,恨恨道:“你这个老巫婆,回头我婆婆来了,将你们这里全都夷为平地。” 石观音淡淡道:“那好,我就站在这里等你那个婆婆来,看她是如何将我们这饮马川夷为平地的。” 监控室里面的石磊,早已经是满眼喜色。 我见到那小苹果并未受伤,心里这才放下了心。 我和这小苹果所处的时日不久,但是心里对于这个小苹果却是多了一份牵挂,草鬼寨的那么多人里面,我也就对这个小苹果有一份惦念之心。 石磊打开石门,迈步走了出去。 拓拔野看看我,拓跋星,李进,随即招呼我们道:“咱们也去见一见这个石观音去,也许这个石观音此刻就是这个饮马川最大的管事了。” 我们三人都是点点头。 我忽然想到,能不能让拓拔野和那石观音说一说,将那小苹果给放了,可是转念一想,似乎这个念头不大妥当,毕竟那个小苹果手里,直接或者间接杀死了那么多的饮马川的蓝衣卫,黑衣卫的弟子,饮马川怎么可能就此罢休? 自己这个念头,可谓是异想天开。 只是要自己眼巴巴的看着小苹果被那石观音抓住,不知面临什么命运,我终究是做不到。 我取出纸笔,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爷爷,可不可以跟那个石观音说一说,将那个小苹果放了,毕竟我和那个小苹果有过数面之缘-- 拓拔野接过我那一张纸条,看了看,眉头慢慢皱了起来,随即抬起头来,看着我道:“小五,我可不敢保证,那个石观音听我的,不过我会为你去说说情--” 我急忙向拓拔野行了一礼,脸上露出感激之情。 拓跋星看着我,低低道:“小五,你对那个小苹果很熟悉吗?”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 拓跋星皱眉道:“你要是不熟悉的话,最好不要管,她们草鬼寨的凶名在外,就连这个小苹果这么小的年纪,都出手无情,你看看,在这饮马川杀死了多少蓝衣卫,黑衣卫,你说这个孩子不是心狠手辣吗?” 我一时无语,心道:“拓跋星所说的到是有一些道理。” 我想了想,心里还是决定要让那拓拔野给说一说,毕竟小苹果这个小女孩,就连她的这个名字都是我给起的,我怎么舍得让这个小苹果就此陨落在这饮马川呢?” 就在我心里思谋之际,那个石磊已经在前面引路,那石观音则抱着那个小苹果迈步走了进来。 只见石观音双手抱着小苹果一路走了进来,进到屋中之后,这个石观音将小苹果放到一旁的一张桌子上,平躺好,这才转身目光打量着我们四人,然后冷冷道:“几位是?” 我心中一动,心道:“怎么,那个石磊没有将我们四人的来历,介绍给这个石观音吗?”岛杂乐扛。 石磊这才醒悟了过来,急忙对那石观音道:“姑姑,这几位是辽东盘龙岭的拓跋家的人。” 石观音还未及说话,那个躺在桌子上的小苹果,看到我,早已经迫不及待的对我道:“大哥哥,大哥哥,看这里,是我,是我,我是小苹果啊。” 我走到那小苹果的身前,向着小苹果微微一笑。然后点了点头。 小苹果兴奋的道:“大哥哥,你怎么也在这里啊?咦,难道你们是一伙的吗?”说到这里,这小苹果的声音慢慢的沉了下去-- 脸上似乎现出十分难过的样子,似乎不希望我和她现在的敌对是一伙。 第二百三十四章石观音,大慈大悲 我急忙摇了摇头。小苹果这才再次眼露喜色,对我道:“你不是跟他们一波的最好了,哼,今天我就被那个老妖婆给抓住了,她使的是妖法,要不然的话,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那个石观音眼睛白了小苹果一眼,随即对石磊沉声道:“石头,告诉这个臭丫头不许随便说话,要不然的话,她每说一句,你就用匕首,在她脸上划一下,让她人不人,鬼不鬼的。” 石磊点点头,眼睛露出兴奋之色,随即转过头来,对那小苹果低声喝道:“臭丫头,听到了吗?听到我姑姑说什么了吗?” 小苹果脸上露出一丝害怕之意,只见她使劲瞪了那石观音一眼,这才懒洋洋的闭住嘴巴,眼珠骨碌碌转动,似乎在琢磨一些什么。 拓拔野咳嗽一声,对那石观音沉声道:“在下辽东盘龙岭的拓拔野,这位姑娘好。” 那石观音看着年纪也就四五十岁,不过声音却是异常难听,拓拔野年纪已经有了七十来岁,自然可以叫这个石观音为姑娘。” 那石观音眼睛看着拓拔野,上下打量了几眼,这才淡淡道:“拓跋先生,你们辽东盘龙岭距离我们湘西饮马川,千里之遥,却不知道来到我们饮马川所为何事啊?” 我站在一旁,听着石观音老气横秋的样子,心中不禁有气,心道:“爷爷这么大岁数了,和你如此客气,你却这么嚣张,哼,你也太不识抬举了。”岛东广弟。 那拓拔野却依旧好脾气的道:“我们辽东盘龙岭拓跋家和饮马川素有世交,这一次却是前来找饮马川的当家的,来谈一些事情。” 那石观音淡淡道:“什么事情?” 拓拔野笑道:“这个事情吗,还是要跟饮马川的当家的来,再说吧。” 那石磊眨了眨眼睛,沉声道:“饮马川原来的当家的,是我大伯,石天行,后来我大伯四处有的技能很高,不知所终,我大哥石敢当也就顺理成章的当上了,这饮马川的当家的。” 我一呆,心道:“石敢当?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心念一闪,随即想起了那个,曾经和自己在那北运河地下古巷道之中,一起同生共死过的那个石敢当来,心中不由得一震,心道:“原来那个石敢当就是这饮马川的少当家的。” 石磊继续道:“只是不巧啊,我这大哥,现在也出去了,现在在这饮马川石家能够做主的也就只有我姑姑了。” 我们几个人这才明白,那拓拔野笑道:“即是如此,那么我们就和这位当家的说一说吧。” 石观音静静道:“拓跋先生请讲,我洗耳恭听。” 拓拔野看了看那躺在桌子上的小苹果,眼珠转了转,随即对那石观音道:“石姑娘,在说那一件事之前,我先跟你讨个人情。” 石观音奇道:“讨什么人情?” 拓拔野笑道:“这个小姑娘是我孙女婿的一个忘年之交,关系很不错,我的这个孙女婿看到这个小姑娘被石姑娘给抓住了,就想跟石姑娘讨个人情,看看可不可以将这个小姑娘放了。” 拓拔野这一句话说完,拓跋星的脸孔绯红,看了众人一眼,见到众人并没有将目光关注在她的身上,这个拓跋星这才放下心来。 一张脸孔慢慢恢复如常。 我心里暗暗感激拓拔野,心道:“老爷子说话真给力啊。” 石观音目光闪动,看着拓拔野,一时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石观音这才缓缓道:“拓跋先生,这个小姑娘杀死我们饮马川那么多人,你也亲眼看到了,你说,让我就凭你的一句话,就将这个小姑娘放了,这个恐怕说不过去--” 石磊站在一旁,眨眨眼道:“我姑姑说的对,总不能够就凭着你们的一句话,就将这个小魔女给放了。” 那小苹果怒道:“谁是小魔女?要不是你们将我六师叔给抓起来,我会闯进来吗?再说了,我闯进来的时候,我也没有亲手杀过一个人,那些死了的,那一个不是想要杀我,这才自寻死路的?这怪的照我吗?” 石磊冷哼一声,没有回答她的话,这个小苹果所说的倒也是有几分道理。 石观音慢慢转过头来,望着小苹果,沉声道:“我问你,你们草鬼寨这一次为何而来?我们饮马川的人,跟你们草鬼寨无冤无仇,你们夜袭饮马川,这才逼得我们自保,你说,这难道怪我们了?难道我们饮马川的人就应该引颈受戮吗?” 那小苹果被石观音这么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 石观音可不是石磊,对于这其中的细枝末节,从来都是分辨的清清楚楚。 石观音见那小苹果不再说话,这才冷哼一声,淡淡道:“天下间可没有这个道理。” 转过头来,石观音看着拓拔野,缓缓道:“拓跋先生,这个小丫头性子嚣张跋扈,这样子放了出去,恐怕对于我们是一个大大的威胁。我看还是将这个小丫头留在这里,这个小丫头我刚才探测了一下,竟然长有一株本命之木,这个本命之木对于我们来说,也是大有用处,要是将这个小丫头身上的本命之木取出来,移植到石头体内,那么小石头可以说体内就含有了两种本源,一种是这本命之木的木源,一种是我们饮马川本来就有的本命水源,这两种在小石头的体内要是结合的话,恐怕意义深刻。到时候,小石头可就不是现在的这个小石头了。” 石磊听得双眼冒光,对石观音激动的道:“姑姑,赶紧的给这个死丫头体内的本命之木取出来,换到我身上去,这样一来,再有两个死丫头,也不是我的对手了。” 石观音沉声道:“不用着急,等这一战过去,回头咱们慢慢将这个小丫头体内的本命之木取走。” 那小苹果大声道:“我不要,我不要。你这个老巫婆,心太黑了,我这么小的一个小孩,你居然要将我的本命之木取走,你还是不是人啊?”说着就大哭起来。 这个小苹果这么一哭,倒是情真意切,哭的我心头有些难受。 我心道:“按照这个石观音所说,小苹果体内的本命之木取出来,然后移植到那石磊的身上,那么石磊的功力可以说是突飞猛进,可是小苹果呢?她要是没有这么一棵本命之木,估计就会活不了几天了。” 我看向拓拔野,拓拔野也看向我,我眼中露出求肯之意,拓拔野叹了口气,随即转过头来,对那石观音道:“石姑娘,要不,你再看看,这个本命之木毕竟是这个小姑娘的立身之本,要是给她取走了,她还怎么活啊,你说是不是?石姑娘化身石雕观音,自是心底好,大慈大悲,这个小姑娘我看还是放了吧?” 拓拔野满眼诚恳的看着石观音。石观音抬起头来,看着拓拔野,慢慢道:“这都是谁的意思?” 拓拔野沉声道:“是我的意思,也是我孙女婿的意思。” 那一边小苹果听得事情大有缓机,急忙对石观音道:“这个老爷子说得好,大慈大悲的观世音,你就放我一马吧。” 小苹果见石观音皱眉思索,一眼瞥见我,于是向我招呼道:“大哥哥,你快说一句话啊,你不说我可就快死了。”拓跋星再也忍不住了,对那小苹果大声道:“你大哥哥中了你们草鬼寨的狼毒花蛊,已经变成了一个哑巴,还怎么说话??” 第二百三十五章烫手山芋,棘手难题 小苹果一下子愣在那里,一双眼睛呆呆的看着我,眼睛之中满是不信,过了十来秒钟,小苹果摇摇头,道:“不,我不信,大哥哥,这个姐姐刚才说的话,是真的吗?” 我叹了口气,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小苹果说。 难道说,是因为救她的性命,她婆婆燕七,这才将我骗到那石屋之中,这才中了那狼毒花蛊?” 我是实在说不出口。我知道说出来以后,只会让这个小苹果心里增添负担。 可是拓跋星却似乎在心里憋了很久,这一次终于忍不住了,向那小苹果道:“怎么不真?千真万确,你大哥哥要不是为了救你,也不会再次回到那草鬼寨,答应那个燕七,进入那灵泉之后,差一点死了,后来九死一生,逃出生天,还记着救你的性命,这才返回那个恶婆婆燕七的身边,给你体内注入至阴之气,要不是这样的话,你早就死了,还活的到现在? 你大哥哥救了你两次,而你的那个婆婆在你大哥哥第二次救了你之后,竟然将你大哥哥诱骗到了一个石屋之中,而那屋子里面便是那狼毒花蛊,你婆婆便是要让你大哥哥中了那狼毒花蛊,从而死在那草鬼寨的五仙村下面。用心何其险毒,你此刻还在这里埋怨你大哥哥不替你出声求肯?你难道不知道,我们这些人谁都跟你无亲无故,要不是你大哥哥要我们如此做,我爷爷会替你求这个石姑娘吗?哼,你这个丫头,真是没有良心--” 我拉着拓跋星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 站在一旁的石磊也是听得呆了,过了一会这才缓缓道:“原来这个丫头不仅仅是心狠手辣,还这么无情无义,冷血的很呐。” 他这一番讥讽,小苹果竟似乎全都没有听到,只见小苹果一双眼睛瞪着我,向我大声道:“大哥哥,这个姐姐说的都是真的?要是真的话,那你就点点头。” 我无奈之下,只有点点头,我的一双眼睛看着小苹果,想必我眼睛之中也满是忧伤。 小苹果这一次是彻底呆在那里,呆呆的看着我,眼神之中满是伤心难过,只听她喃喃道:“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那一副难过的神情,让我看了也心里一酸。 我取出纸和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和你没关系的想,小苹果,好好活下去,知道吗?你还年轻-- 我走到小苹果的身前,将那张纸打开,给小苹果看了看。 看完那一张纸,小苹果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忽然就嚎啕大哭起来。 只听小苹果大哭道:“大哥哥,我不要你变成哑巴,我要你好转过来。” 哭了一阵,小苹果大声向石观音道:“老巫婆,赶紧的,给我打开,我要找我婆婆,我要问她,这个狼毒花蛊有没有解药,我不要大哥哥这样一直不能说话。” 石观音淡淡道:“你不用着急了,用不了多长时间,你那个狠心的婆婆就会来了。”岛东呆亡。 小苹果这才转过头来,看着我,对我颤声道:“大哥哥,你放心,我婆婆要是来了,我一定让她给你解开这狼毒花蛊的蛊毒。” 我看着小苹果那一张笃自满面泪痕的脸孔,心中一动,忽然之间就觉得眼前这个小苹果又变成了自己熟悉的那个乖巧可爱活泼好动的小苹果了。 我点点头。 石磊看着那小苹果,冷声道:“装腔作势。” 小苹果也没有理睬他,似乎在这个小苹果的心中,此时此刻,只有我身上中的这个狼毒花蛊最为重要。 拓拔野看着小苹果,向石观音道:“石姑娘,你看我这个孙女婿都中了那草鬼寨的狼毒花蛊,身上满是狼毛,又不能说话,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这个孙女婿还选择了原谅他们,还要帮助小苹果脱困,你看,饮马川是不是也高风亮节一次?放了这个小姑娘?” 石观音沉声道:“不行,要放也是要等到那草鬼寨的人来了,才将这个小丫头放了。” 石观音走上前去,来到那小苹果的身前,伸手一拂小苹果的穴道,顿时将小苹果穴道拂中,小苹果这才昏晕过去,不省人事。 石观音对拓拔野沉声道:“这个小丫头的事情,咱们回头再说,拓跋先生,先把你来这里的目的跟我们说说吧。” 拓拔野迟疑一下,这才慢慢道:“好,老夫此次前来,主要就是为了你们饮马川留下来的那一包羊皮碎片--” 当拓拔野提到那羊皮碎片的时候,石观音脸上肌肉颤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 只听拓拔野继续道:“那一包羊皮碎片都是昔年五斗米祖师爷张鲁留下来的,这个羊皮碎片里面藏着一副宝藏,这个大宝藏据说乃是昔年五斗米祖师爷张鲁封存在一座山中,只不过这是座什么山,谁都不得而知。据说要想得到那一笔大宝藏,打开那山中藏宝,那就必须要将那分散的几包羊皮碎片收齐了。 这羊皮碎片,我们辽东盘龙岭有一包,天津保驾营招魂使手中有一包,苗疆草鬼寨蛊毒客手里有一包,剩下的就是你们湘西饮马川了。” 说到这里,拓拔野顿了一顿,对那石观音道:“现在只要你们将那羊皮碎片取出来,咱们就大功告成。” 石观音奇道:“那羊皮碎片不是有四包吗?加上我们饮马川的那一包,再加上你们盘龙岭的那一包,也不过是两包啊,怎么会大功告成的?” 拓拔野嘿嘿一笑,得意道:“这个石姑娘你就不知道了,告诉你,那个苗疆草鬼寨的那一包羊皮碎片,此刻已经被我的这个孙女婿得到了,而我的这个孙女婿又是天津保驾营招魂师唯一的传人,这样一来,我们手里等于就已经掌握了三包,所以现在万事俱备就欠东风,只差石姑娘你们饮马川的那一包羊皮碎片了。” 石观音沉声道:“可是这四包羊皮碎片凑齐了,还差一些东西。” 拓拔野眉头一皱,对那石观音道:“你的意思是说,还差了那镇南遗书和鬼推星盘?” 石观音点了点头。 拓拔野笑道:“石姑娘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个鬼推星盘,此刻已经在我的这个孙女婿的手中,只有那镇南遗书还没有找到,我的意思是,等你们饮马川取出那羊皮碎片之后,就跟我们一起去那天津保驾营,然后将那镇南遗书找到,找到镇南遗书之后,咱们就真正的万事俱备了,到那个时候,咱们就可以拿着这四包羊皮碎片,凑成一副完好无缺的地图然后用那镇南遗书标注,解释清楚,这便拿着那鬼推星的钥匙,去开那祖师爷留下来的大宝藏。” 顿了一顿,拓拔野笑道:“石姑娘,你看如何?” 石观音看着那拓拔野,眼光打量了一下,这才慢慢道:“拓跋先生计算的如此详细,按说我找不出一丝理由反对,可是我想来想去,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拓跋先生如果按照你所说的这些,都准备好了以后,咱们一起去那山中,将那大宝藏打开,那么开了那大宝藏的门以后,那门里面的宝藏又该如何分配?这一点可要搞清楚。咱们先小人后君子。” 拓拔野看着石观音,慢慢开口道:“那么按照石姑娘的意思,咱们该如何分配?” 这一句话轻轻松松的将那烫手山芋又转了回来。 这一招叫做如封似闭,似乎太极拳里面就有这么一招。 第二百三十六章草鬼堂主,燕七驾到 石观音看着拓拔野,慢慢道:“拓跋先生要我说的话,那咱们就平均分配,如何?” 拓拔野松了一口气,道:“很好,很好。”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随即眉头一皱,对那石观音,道:“就是不知道这个石姑娘,你所说的平均分配,是怎么个平均法?” 石观音罕见的露出笑容道:“当然是你们一半,我们一半,我们绝不会多占便宜的。” 拓拔野揉了揉鼻子,皱眉道:“石姑娘,你说的不大对吧?这五斗米祖师爷传下来四份羊皮碎片,你们饮马川只占了一份,我们盘龙岭占了一份,我那孙女婿手里占了两份,应该是我们三份,你们一份才对,怎么变成了一家一半了?这个有些不大对头吧?” 我心里暗道:“老爷子倒是没有被这个石观音给欺骗了。” 只听那个石观音嘿嘿一笑,一张灰扑扑的脸上,多了一丝诡异,然后这才慢慢道:“你们拓跋家和你那孙女婿自然是一家子,怎么还分出彼此来了?终究不能取出宝藏之后,你那孙女婿另娶他人吧?” 拓拔野摇头道:“这个自然不能。”随后拓拔野向我看了一眼,似乎有些不放心,随即问我道:“小五,你会不会另娶他人?” 我急忙摇头,表示坚决不会。 拓跋星暗自好笑。 拓拔野这才双手一摊,对那石观音道:“你看,我这孙女婿说了,不会另娶他人的。” 石观音笑道:“这样更好了,你看,你们是一家人,甭管手里拿着几包羊皮碎片,都是一家人,对不对?而我们饮马川也是一家人,我和石磊,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分开,我们始终是一家人。所以这最后倘然打开那宝藏,那咱们也就按照一家一半,公平分配,这样才最合理。” 拓拔野似乎被这个石观音,这一番歪理邪说给说的有些晕乎。拓拔野皱皱眉,对那石观音道:“石姑娘,别着急,我理一下思路,现在有点乱。” 石观音笑道:‘怎么乱了?我看一点也不乱。” 拓拔野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对石观音道:“石姑娘,你看,我给你理一下,这个羊皮碎片是四包对吧?” 石观音淡淡道:“再怎么理,也是一家一半。” 拓拔野笑道:“你听我说完,这四包碎片乃是咱们五斗米四个支脉,一家一份,现在我们渡鬼人算一家,我孙女婿招魂师算一家,他手里的另外一包,算是那个草鬼寨的,现在再加上你们饮马川的,那就正好四家了,你看是不是?” 石观音皱眉道:“再怎么算,你那个孙女婿也是你们家的,对不对?所以还是一家一半。” 拓拔野苦笑道:“石姑娘,咱们不能这么算的。” 石观音眼睛一立,瞪眼道:“那怎么算?要不然我看,拓跋先生你也不用算了,我们饮马川也不稀罕那什么大宝藏,你们自己拿着那三包羊皮碎片,自己去挖去吧,我们不参与行不行?省的跟你们算来算去,算不清楚。到时候你们就算是一百家,跟我们也没有任何关系。拓跋先生,这就请吧。”岛东妖巴。 一言不合,这个石观音竟然下起逐客令来。 拓拔野一时无语。 我心里暗暗佩服,心道:“这个石观音倒是个厉害的人物,想不到几句话,就将这里面的关系摘干净了,更是看出这里面的厉害关系,她要是退出,那么我们就算有三份羊皮碎片,那也是无济于事。” 打蛇打七寸,这个石观音竟然打在了拓跋星爷爷的七寸之上。 拓拔野看着石观音冷冰冰的面孔,一副丝毫不肯妥协的样子,当即做出了一个决定,随即对石观音道:“石姑娘,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我们也表示一下诚意,那就依照石姑娘的这个法子,咱们两家,一家一半,怎么样?”说着,拓拔野脸上露出一副肉疼的样子。 这个肉疼的样子,我看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石观音没有想到这个拓拔野竟然一口答应,也是一阵迟疑,过了几秒钟,这才对那拓拔野道:“拓跋先生同意了?” 拓拔野苦笑道:“我是想不同意而不可得啊。怎么办?没办法,我不同意的话,那么我们就连那一半都得不到,你说是不是?石姑娘?” 石观音冷哼了一声,对拓拔野道:“拓跋先生倒是个识时务的人,既然拓跋先生答应了,那么我们以后就是合作伙伴,拓跋先生说一说,你我两家以后怎么合作?什么时候去那天津保驾营,将那镇南遗书和鬼推星盘取来?然后咱们好去寻找那大宝藏去。”说到这里,这个石观音的声音中之中,也是有了一丝丝的兴奋。 拓拔野沉声道:“那鬼推星盘,现在就在我孙女婿的背包之中,只有那镇南遗书还没有找到,估计还在保驾营徐老四的那一间鬼屋里面。咱们等你这里事情了解,这就回去天津。找那镇南遗书去。对了,石姑娘,你那一包羊皮碎片就在你手里对吧?” 石观音点点头,对拓拔野沉声道:“不错,那一包羊皮碎片就在我这里。” 拓拔野沉声道:“既然如此,那么石姑娘不妨将那羊皮碎片拿出来看看。咱们也好推敲推敲,看看这羊皮碎片是真是假。” 石观音沉声道:“不用看了,是真无疑,我们饮马川祖先留下来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有假的?” 拓拔野听得这个石观音说的这么肯定,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就在这时,那石磊突然走到那电脑屏幕之前,指着电脑屏幕上的图像,对我们道:“又有人来了。” 我们四人,再加上石观音,一共五人走到那电脑屏幕之前,看着那电脑屏幕里面,石家饮马川那个牌坊下面,从那漆黑夜色之中,缓步走过来的六个人。 这六个人为首的竟然是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至于其他五人都是四五十岁的妇女,一个个脸上带着浓重的乖戾之气。看得人好不舒服。 这六个人,为首的那个女子,一伸手从衣袋之中取出一根烟花,随手点燃,那烟花飞上半空之后,随即散开,烟花四散开来,落到地上赫然变成一个鬼脸的图案,这个鬼脸的图案一定是那草鬼寨的标识。 为首的那一名女子,此时抬头凝望着夜空,半响之后,这才慢慢转过头来,借着那石家牌楼上的灯光照去,这个为首的女子,赫然正是那个草鬼寨的真正寨主,燕七。 我急忙在纸上写下两个字来,然后将这纸条递给拓跋星。 拓跋星看完纸条,随即将那纸条递给拓拔野,口中低声道:“小五说那个为首的女人,就是那个意图害死小五的那个草鬼寨的真正寨主,燕七。” 石观音目光望向那燕七身上,看了良久良久,这才道:“原来是草鬼寨的寨主燕七,就是不知道这一次燕七这般倾巢而出,难道也是为了我们饮马川留下来的那一包羊皮碎片?” 心中狐疑,目光望向那燕七的身后,那五个大汉。只见那五名大汉身上都穿着绿色衣服,只不过都各自在袖口绣了一个图案,这些图案各自不同,有的是蝎子蜈蚣,有的则是蟾蜍毒蛇,不一而足。 这五名大汉的身上也是带着一抹乖戾之气,那乖戾之气,在这五人的背后,隐隐约约,似有似无。看上去很是诡异。 我心里一动,心道:“这五个草鬼寨的的弟子莫非是五仙五堂之中的新选出来的堂主?” 第二百三十七章未曾迎敌,先行内斗 那鬼脸烟花,散开之后,不一会功夫,就看到远处黑暗之中奔过来一个人影。 走的近了些,我们几人立时看了出来,原来这个人正是那于婆婆。那个草鬼寨的冒牌掌门。 只见于婆婆奔到燕七的身前,燕七身后那五位草鬼寨的弟子,急忙施礼,那于婆婆脸色惶急,没有和那五名弟子说话,而是直接和那燕七说了一些什么。 燕七听完于婆婆的那一番话之后,脸上神色微微一变,随即点了点头。对那于婆婆摆了摆手,似乎示意于婆婆退到一旁。 于婆婆当即站到燕七的身后。只见燕七抬起头来,四处看了看,最后目光落到那村口灯杆上面,似乎发现了那个摄像头,然后就见燕七嘴唇微微动了一下,似乎从她的口中喷出了一个什么东西,那灯杆上面的摄像头立时灭了。 电脑屏幕上,那个摄像头显示出的画面立时消失不见。 石磊抬起头来,看向石观音,对石观音道:“姑姑,糟糕,那个女人一定用什么东西把村口的摄像头给破坏了。” 石观音微微皱眉,问拓拔野,道:“那个女人真的是草鬼寨的寨主燕七?” 拓拔野目光随即转向我,我郑重的点了点头。 石观音这才眼中带着一丝疑惑,慢慢道:“燕七,燕七,那个燕七怎么那么年轻?按说她应该是七八十岁的老婆婆了,怎么还像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她是怎么做到的?” 石观音这一次的目光向我望了过来,我摇摇头,苦笑,心中暗道:“我怎么知道?女人还真的是奇怪,为什么在这凶险杀机来临的时候,这个石观音的关注点竟然是在哪个燕七为什么这么漂亮的问题上?” 拓拔野似乎也是心里这么想的,只听他咳嗽了一声,随即开口道:“石姑娘,咱们不用管她为什么这么年轻,咱们现在只要想着该如何对付她就是了。” 石观音沉声道:“对付她们草鬼寨好不好办?” 拓拔野犹豫了一下,对石观音道:“这个小苹果乃是那燕七的孙女,已然这么厉害,那个燕七估计更加的深不可测,我这个孙女婿就是被她的诡计所伤,中了她的狼毒花蛊,石姑娘还是小心一些。” 石观音淡淡道:“那个什么蛊毒也许只对你这位孙女婿有用,对我就没有作用了。” 我心里暗暗一沉,心道:“这个石观音说话怎么口气这么大?只不过看她适才对于那个小苹果散发出的毒雾无所畏惧,从这一点上,这个石观音似乎又没有托大。看来这个石观音的的确确是个厉害的人物。” 拓拔野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似乎是要看看这个石观音是如何对付那草鬼寨倾巢而来的燕七的手段的。 我们几人再次把目光落到那电脑屏幕之上,看着电脑屏幕上面竟然没有了那燕七和那于婆婆还有那五名草鬼寨弟子的半点踪影。 我们都是一呆。 紧接着,就见那电脑屏幕上一个个摄像头接二连三的一一熄灭。 十几分钟之后,监控室里面的摄像头便少了三分之一。那石家老宅地面上的摄像头一一被人破坏,再也显示不出任何影像。 石磊脸上有些着急起来,低声对那石观音道:“姑姑,我去看一下。” 石观音摇摇头,道:“不用去,在这里等着就可以了。” 石磊这才按兵不动。 我们都是看着那剩下的摄像头,只见又过了十来分钟,这剩下的摄像头又被破坏了三分之一,现在电脑屏幕上面只有尸魂鬼府监控室的附近,有那么十几个摄像头没有被破坏。 我们几个人的脸上都是有一些耸动。我心里暗道:“这个燕七不知道是使了什么手段,将这些摄像头一一破坏,这样一来,这些人进来之际,就不会被饮马川的人发觉。燕七的手段看来的确厉害。” 石观音的脸色也是慢慢变得凝重起来,一双灰扑扑的眼神盯在那电脑屏幕之上,过了一会,只见那剩下的几个摄像头也全都被破坏,电脑之上,只剩下了一片黑漆漆的一片。 石磊目光转向石观音,问道:“姑姑,现在怎么办?” 石观音沉声道:“别慌,那草鬼寨的人,只不过是刚刚用了什么手段,将这尸魂鬼府的地下通道之中的摄像头破坏,并没有到来,咱们现在撤走还来得及。” 石观音随即招呼拓拔野,道:“拓跋先生,咱们现在离开这里,去天津保驾营,取那镇南遗书和招魂师手中的那一包羊皮碎片,怎么样?” 拓拔野沉声道:“没问题,不过这饮马川的基业,石姑娘就这样放手了吗?” 石观音嘿嘿一笑道:“饮马川的基业可不在这里,这里不过是个暂住的地方而已。一个月前,饮马川已经点了一把大火,将石家大院烧了一次,然后只不过半个月的功夫,石家大院不是又建起来了吗?所以说这什么基业不基业的,只要有钱,何愁不起来?咱们只要找到那个大宝藏,再在这里建十个饮马川石家大院都可以。” 拓拔野点头道:“石姑娘说的甚是。” 石观音看了看那躺在一旁的小苹果,吩咐石磊道:“石头,将那小丫头杀了。” 我吓了一跳,不管这个石观音这一句话是真是假,急忙挡在那小苹果的身前。护住那笃自昏迷不醒的小苹果。 石磊目光闪动,走到我的身前,对我冷冷道:“闪开,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我姑姑吩咐的,我就会去做,谁挡我,我杀谁。” 我瞪着石磊,一动不动,我心道:“我不管你是谁,想要动一动小苹果,门都没有。” 拓跋星站到我身旁,然后冷冷的对那石磊道:“石头,你要碰一碰小苹果,我就杀了你。你信不信?” 拓跋星脸上泛出一丝淡淡的黄气,那气息如龙,在拓跋星身旁不住旋转。来回穿梭。 石磊冷哼一声,跟着竟是双眉一竖,只见他双眉间一股黑气冒了出来,黑气在他的头顶不住凝聚,片刻之后,就变成了一条黑色巨蝎盘旋在他的头顶。这一只黑色巨蝎警示和那一只蝎魔之魂一般无二。 石观音并不说话,只是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我们几人。 李进也是微微一笑,迈步走到我的身旁,手中一抖,一把飞刀陡然间出现在他的手中,只见李进笑道:“谁要是想对付我的小五兄弟,先要他尝一尝我的飞刀,我可不管他是大人还是小孩,是男人还是女人。” 拓拔野也是并不作声,只是目光闪动,看着那石观音和石磊。 石磊双眼之中,煞气逼了出来,冷冷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就拿你们开开杀戒。” 拓拔野这时候,才微笑着走到我们身旁,对我和星星道:“小五,星星,你们二人教训这个小石头的时候,可要注意一些,不要打的太狠了,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更何况这位石姑娘日后还是咱们共同挖掘宝藏的同路人呢。” 说罢,拓拔野抬起头来,看着那个石观音。 拓拔野这一句话可谓是极其难听,尤其是通着石磊这个小孩的面前,这一句话,无疑是告诉那个石磊,你不过是石观音的一条狗而已。 石观音脸色微变,但还是并未阻止。我知道此时此刻,这石观音一定是要伸量伸量我们的实力,这才招呼那石磊出来,跟我们一斗。岛协布扛。 我们自然不能退缩-- 第二百三十八章自不量力,以卵击石 石磊都上前叫板,我们要是不敢应战,岂不是叫这个饮马川的石观音,看低了我们? 石磊怒道:“老头,我先杀了这二人,回头再跟你算账。” 我对拓跋星道:“星星,你闪开。我来对付他。” 拓跋星回头对我微微一笑,道:“小五,还是我来吧,我对付疯狗比你办法多一些。” 我知道拓跋星是怕那石磊伤到我,可是我怎么能够让星星涉险? 我刚要对星星说,让星星退到一旁,星星忽然对我眨眨眼,示意我不要说话,一切听他的。 我心里暗道:“莫非星星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那石磊?” 心中忽然想起,此前拓拔野曾经说过,五行相生相克的一番道理,星星本命属土,而那石磊本命乃是水源,这土克水,水遇到土,自然是被这水所克制--看来拓跋星心中已经有了对付石磊的办法了。 那石磊头上的黑色巨蝎已经扑了过来。 只见拓拔野袖手站在一旁,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竟是丝毫不为拓跋星担心。 我心中却是暗暗嘀咕,不知道星星能不能抵挡的了这个凶悍的石头。 石磊头上的巨蝎黑气一扑而至,瞬息之间扑到我们四人身前,拓跋星口中一声轻叱,那一只淡淡黄气募地飞了起来,黄气如龙,立时和那黑色巨蝎斗了起来。 这洞窟之中,拓跋星的头顶黄气化成的那一条黄龙翻翻滚滚,咬住那巨蝎,不一刻功夫,那一只巨蝎便现出颓败之象,竟要转身逃走。 那一条黄龙募地张开大口,一口将那黑色巨蝎吞了进去,随后那黄龙在空中张牙舞爪,咆哮了一会,这才再次飞回到那拓跋星的头顶。 拓跋星冷冷的看着那个石磊,一语不发,眼神之中满是轻蔑之意。 那石磊呆了一呆,随即口中大吼一声,跟着一拳向那拓跋星打了过去。 石磊这一拳击出,竟是四周寒气大作。跟着就感觉四周空气之中的水分都被这石磊一拳击出,吸引了过来,随着石磊的这一拳击出,那些水分凝结成了水滴,最后在空气之中,竟然形成一根手指粗的水剑,水剑聚气生寒,化成一把冰剑,一剑向那拓跋星刺了过去。岛协见划。 我沉声道:“星星小心。”心中那一缕冥火随即提了起来,只要这拓跋星稍有抵抗不住那石磊手中的冰剑,我就一记冥火飞出,哪怕是立时将那石磊焚了,我也决计不允许石磊伤到星星的一丝一毫。 谁知道就在石磊手中的那一支冰剑刺向拓跋星的时候,拓跋星身前募地出现一堵土黄色的墙壁,那土色黄墙恰恰挡在那一把冰剑的前方,那一把冰剑未曾刺穿土色黄墙,随即又化为无数冰屑,正要落下,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那一堵黄墙募地传出来一股强大的吸力,将那冰屑全都吸附在那土色黄墙之上,随即被吸了进去。 石磊骇然之下,便要转身逃走,拓跋星一指之下,那一堵黄墙募地倒了下来,变成星星点点的黄色光点,随即在石磊和拓跋星之间形成一道黄色光柱,那黄色光柱的一端在拓跋星的胸膛那里,另外一端已然抵在那石磊的背心之上,只见那黄色光柱不住的吸纳收缩,紧接着,一股股的蓝色光点,从那石磊的背心之中被那黄色光柱吸了出来,随后瞬息间飞入了拓跋星的胸膛之中。 随着那蓝色光点的吸入,拓跋星体内发出的那黄色光柱越来越强,到得最后,吸纳石磊体内的蓝色光点也是越来越快。 石磊满脸痛苦之色,向着石观音不住大叫道:“姑姑救我,姑姑救我。” 那石观音眼见情势不对,这才口中低喝一声道:“够了,小丫头住手。”随即身子一晃,来到那石磊和拓跋星二人中间,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一刀向那黄色光柱斩了下去。 我心中知道这黄色光柱乃是拓跋星体内那本命土源散发而出,被拓跋星的功力控制,这才得以向那石磊攻击而去,而那石磊体内的蓝色光点一定是石磊体内的本命水源,只要石磊体内本命水源被吸干吸净,那么从此以后,这个石磊就再也不会有这一拳击出,水滴凝寒,化形冰剑的功夫了。 那个时候,石磊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废人而已。 此时此刻,这石观音一刀砍下,那是要将拓跋星的本命土源斩为两半,我虽然不知道石观音这么一刀斩落,会不会对于拓跋星有什么影响,但是我知道,石观音这一刀下去,星星的本命土源必定会有所损失,我当即手指凝聚气息,一指向那石观音点了过去。 我体内的那一缕冥火此刻也已经被我的气息点燃,然后随着我心念的闪动,瞬息之间就从我的手指上喷了出去。 我一指点出,空气之中似乎都灼烧了起来。 肉眼可见的就是一道艳红的火焰,如一根火焰之箭一般,向那石观音射了过去。 石观音一呆,急忙闪身躲在一旁,脸上露出愕然之色,口中喝道:“怎么?你也有本命之源?而且竟然是一道火源?” 我冷哼一声,站在拓跋星的身前。护住拓跋星,此刻只要那石观音再有什么动作,我这一道冥火就会再次激射而出。 那石磊又是哎呦一声,满脸痛苦之色,拓跋星脸上露出一丝不忍,随即收了那光柱,那石磊体内的本命之水,还是被拓跋星吸走了有三分之二,那石磊要想恢复到原来的境地,估计没有个一年半载是不行了。 石观音一闪身,将那石磊抱了起来,奔到一旁,靠在那石壁之上,这才低声问道:“石头,怎么样?有没有那里不舒服?” 石头摇了摇头,对石观音道:“我没事,姑姑,就是有点头晕。” 石观音探手在那石头额头摸了一摸,然后又在石磊的手腕上一搭,探了探石磊的脉息,这才抬起头来,对拓跋星皱眉道:“丫头,你也太狠了,石头体内的本命水源竟然被你吸走了三分之二。” 拓跋星冷冷的道:“这个小石头在你的授意之下,不自量力,想要杀我,难道我就任由他杀吗?难道我引颈就戮你才满意?嘿嘿,告诉你,也许你可以做到,本姑娘我可做不到。”说罢,拓跋星冷冷的看着那个石观音。 李进笑道:“石姑娘,星星姑娘没要你了的这个小侄女的命,已经是给你很大面子了,你这么大岁数,难道这点也看不出来吗?” 说罢,笑吟吟的看着那个石观音。 我心里暗道:“看来就在刚才,那拓拔野一定指导过这个星星如何对付这个石磊,要不然刚才那一会,星星不会这么有把握。” 石观音眼睛向着拓跋星和我的身上转了几转,这才慢慢道:“想不到今日在这尸魂鬼府之中,竟然遇到了四个身上有本命之源的人,看来这也是我的造化。” 石观音的声音之中,又变得冷冷冰冰,似乎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拓跋星向着石观音冷冷道:“你说的不错,我和小五都是身具本命之源,那小苹果也是如此,我们三人木火土都齐了,你那个侄子,小石头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本命水源,竟然敢向我们挑衅,真是活的不耐烦了。”顿了一顿,拓跋星向那石观音继续道:“要是这个小姑娘对我出手,我还有几分忌惮,可是你这个侄子出手,那就只能用自不量力来形容了。嘿嘿。” 第二百三十九章真小人,伪君子 石观音慢慢道:“五行之中,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我本该想到的,是我疏忽了。” 拓跋星冷冷一笑,对那石观音道:“是你那个侄子太过狠毒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收走他三分之二的本命水源。” 我心里一阵迷糊,心道:“这个石观音所说的五行相克,似乎和拓拔野所说的有些不一样。” 拓跋星似乎看出了我心里所想,将嘴巴凑到我的跟前,对我低低道:“我爷爷是开玩笑的,其实五行里面,土克水,土也克火,你没看到,要是着火了,有人那铁锨铲土,就可以将那烈火压灭。所以说,我也是克你的,克的死死的,你可不要想着造反。”说罢,拓跋星向我得意的一笑,而后又眨了眨眼。 我心里这才明白,不过对于星星和我开玩笑,我心里倒是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心里甜甜的。 石观音眼睛望向我,慢慢道:“看来你是你们保驾营唯一的传人吧?据说保驾营的传人,最好是天生的至阴之体,要不然的话,修炼功夫的时候,体内的冥火倒卷,就会将丹田气海烧坏,走火入魔,严重的立时就魂赴黄泉了。你现在还活着,就一定是至阴之体,对不对?” 我慢慢点了点头。 对于这个石观音,我心里很是看不惯,且还讨厌至极。 我不知道这个石观音刚才是怎么想的,居然要用一个小石头,来试验一下我们的实力,可是万一这个石头要是失败了呢?那她岂不是少了一个这么听话的侄儿?人命关天,这个石观音居然可以拿来,当做试炼别人实力的工具,这个石观音可以说是变态至极了,毕竟那是他的侄儿,而且是一个有着本命水源的极其稀少而又难得的饮马川石家的后人。 石观音看了看拓跋星,又看了看我,最后目光落在那个躺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小苹果,这才慢慢点点头,道:“好,这一次我就和你们一起共进退。” 这一句话说的甚是坚定,似乎之前还有些犹疑,这一次却是终于下了决心。 我心里暗暗生气。 拓拔野却是嘿嘿一笑道:“石姑娘,即是如此,那么以后可就不要在这里试来试去的了万一我这个孙女一个失手,你这个宝贝侄子可就没有了,你说可惜不可惜啊?再说了,咱们要是动手,岂不是有伤你们饮马川和我们盘龙岭两家的和气啊?你说是不是?” 石观音淡淡道:“拓跋先生说的对,不过我要是不知道几位的实力,恐怕跟你们去,我也不大放心啊。” 拓拔野笑道:“这一次放心了吗?” 石观音淡淡道:“还凑合吧。” 拓跋星冷笑道:“凑合?我看到时候你们别拉大伙的后腿就行了。” 石观音淡淡道:“我们不会拖大伙的后腿的。” 拓拔野笑道:“既然如此,那么石姑娘我看还是把小苹果的身上穴道给解了吧,我看那个小丫头,倒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倒也不用对她太过严苛。” 说着,拓拔野看了一眼,那个石磊,似乎在说,那个小苹果可比你们饮马川石家的这个石头乖巧多了。 更加没有石头的辣手无情。 石观音迟疑一下,这才点点头,道:“好。”随即向我们走了过来。 我和李进,拓跋星闪开一条道来,让那个石冷冰冰的石观音来到小苹果的身旁,只见这个石观音走到小苹果的身前,伸手一拂,小苹果似乎被人从梦中推醒,这才睁开眼睛,看到站在她面前的居然是石观音。 小苹果的脸上露出一丝厌恶之色。 其实,在我心里也是十分讨厌这个石观音,似乎眼前这个石观音竟然还不如,那个草鬼寨的善于使什么阴谋诡计的燕七,让人看得赏心悦目的多。 小苹果醒过来以后,随即坐了起来,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见手脚没有任何问题,小苹果这才一翻身跳了下来,然后奔到我身旁,对我道:“大哥哥,我刚才被那老妖婆点中了穴道,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你,你现在还好吗?” 我向着小苹果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小苹果看到我还是不能说话,脸上又是黯然了下来,随即安慰我道:“大哥哥,我回头去找我婆婆,让她给我解药,给你解开这狼毒花蛊的蛊毒。”说罢,小苹果转身就走。 那石观音身形一晃,挡在小苹果的身前,低声喝道:“你不能走。” 小苹果一呆,问道:“为什么?” 石观音冷冷道:“你婆婆马上就要来了,你不用回去找了。你跟我们走,就可以看到你婆婆。” 小苹果大喜,道:“真的?” 石观音淡淡道:“这个自然,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 小苹果喜道:“好,那我就跟你们走--”说着伸手挽住了我的胳膊,对她道:“我要跟着大哥哥一起。” 我心里暗道:“这个石观音是骗你的,她才不会带着你,去找你婆婆燕七呢。可是这个时候,要是告诉了她,恐怕对她不好,小苹果要是着急起来,还不大吵大闹?” 我决定暂时不要告诉她,还是等到了外面,趁着没人的时候,再告诉小苹果,让她自己离开。岛协序弟。 石观音眼睛望向拓拔野,沉声道:“拓跋先生,咱们走吧。” 拓拔野点点头,道:“好。” 石观音随即和石磊在前面带路,我们五人,则一路跟着石观音还有石磊,,沿着这尸魂鬼府的地下通道,一路走了出去,通道之中黑漆漆的一片,偶尔会有一两具僵尸从我们身旁一掠而过,石观音嘱咐我们不要管它,径自前行。 走出里许之后,我们来到通道尽头,通道尽头,是一处斜斜向上的石阶。 我们几人一路沿着石阶走了上去,石阶的尽头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洞口,洞口上方盖着一块石板。 石磊伸手将那石板移了开来,随即和石观音二人跃了出去。 其后是拓拔野,拓跋星,李进三人,我和小苹果留在最后,我取出纸笔,飞快的在纸上写了一行字:“小苹果,出去之后,赶紧逃跑,我掩护你,记住,那个老妖婆不会带你去找你婆婆的。” 然后将那张纸条递给小苹果。 小苹果一呆,低低道:“大哥哥这是什么?” 我看着小苹果,然后伸手指了指上面,对小苹果示意,让她到上面自己去看。 就在这时,只听见上面传来那石观音的声音道::“哑巴,小丫头,我们该走了。” 小苹果点点头,我随即抱着小苹果跃出洞口。到了地面之上,只见这置身所在已经是那石家老宅的背后一处低矮的山坡之上。 石观音低声对石磊吩咐了一些什么,那石磊随即转身飞奔而去,不一刻功夫就消失在那茫茫夜色之中。 拓拔野低声问道:“石姑娘,那石头干什么去了?这里不宜逗留,我看还是赶紧离开这里。” 那石观音静静道:“我让石头将这个石家老宅一把火给烧了,免得留下什么后遗症。” 顿了一顿,石观音慢慢道:“这湘西再也没有饮马川石家大院了。” 我趁着那二人说话的当,拿出手电,递给小苹果,小苹果悄悄拧亮手电,看了一下那上面的字迹,眼中露出感激之色,随即赶紧将那手电熄灭,递给了我。 我摆了摆手,然后将身子挡在小苹果和那石观音之间,这样一来,小苹果悄然溜走,就不会有人看到…… 第二百四十章故人相见,相对无言 我听到身后传来极低极低的脚步声,过了一分钟之后,我才转过身来,只见那小苹果已经走得不知去向。 我心里这才稍稍一宽。 我向远处望去,只见那石家老宅四下里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夜风吹过石家老宅院落里面树梢发出的呜呜声响。 那石磊却是影踪不见,不知道去了那里。 就在这时,只见那石家老宅广场一侧,募地冒起了熊熊火光,这一处火光点了起来,不一会功夫,这石家老宅的四处都冒起了熊熊大火。 火焰冲天而起,被那夜风一吹,立时将火势蔓延开来。 不一会功夫,那熊熊火焰就已经形成燎原之势,在这个石家老宅之中四下来弥散开来。 我心里暗道:“看来这个石观音又是故技重施,又来那一套火烧饮马川了。只不过这一次却不止是想要烧了石家老宅,更是要将那个草鬼寨的寨主燕七,活生生烧死在这尸魂鬼府之中,让她们变成一具具僵尸。” 烈火升腾之中,我就看到火焰之中,有两个矮小的身影向着相反方向奔了过来,一个是向着我们这个山坡这里,另外一个却是向着那烈火之中。 向着我们这里本来的正是那心狠手辣的石磊,向着那烈火之中奔去的身形较小的应该便是那小苹果。 我一呆,一时间不知所措,不知道那小苹果为什么要向那火场里面奔去。 只见那石磊如飞般奔了过来,眨眼之间就已经奔到我们身前,随后向着那石观音嘿嘿一笑道:“姑姑,我把那几间大房子都给点了。” 石观音点点头,目光望着那个飞奔向火场之中的那个小苹果,眼睛慢慢眯了起来,随后转过头来,向着我冷冷的看了一眼,淡淡道:“放了这个小丫头有什么用?她还不是自己跑向那火场,哼,一会就烧死在这里面了。” 我心中苦涩难言,我知道石观音已经猜出是我放了小苹果。所以这才冷冷的对我百般讥讽。 拓跋星看着我,向我摇了摇头,我明白拓跋星的意思,那自是告诉我,不要去救那个小苹果了,那个小苹果这么做,自有她的用意。 拓拔野见到石磊回来,这才对石观音道:“咱们可以走了吗?石姑娘。” 石观音点点头,正要带着我们离去,眼睛一撇之间,募地双眉皱了起来,跟着失声道:“他怎么来了?”随即停住脚步,继续向那石家老宅火场里面望去。 我们都是心中好奇,于是也停下脚步,向那石家老宅的火场里面望了过去,只见在那火场里面,另一端,在那石家老宅的大门口,此刻突然出现了一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距离有些远,看的不甚清楚。只约莫看出是一个男子来。岛叨双弟。 我心中一动,心道:“石观音这么说,这个来的年轻男子一定是她认识的人,所以隔着这么远,她依旧能够一眼就认了出来。可是这个人我为什么有些熟悉呢?” 这个男子就站在那石家老宅的大门口,停住脚步,四处观望。 过了一会,只见在那火场之中,一处地面之上募地发出碰的一声大震,紧接着便有五六个人从那地下通道之中钻了出来。 那个小苹果呆了一下,随即便向那六个人奔了过去。 我心里一沉,心道:“看来那六个人正是草古寨的燕七等人,那小苹果一定是通过什么方法,和这燕七联系上了,这才奔进那火场的。” 只见片刻之后,那燕七就和小苹果聚到了一起,七个人随即向那那石家老宅的大门口奔了过去,不一会的功夫,这六个人就将那石家老宅门口的那个年轻男子围了起来。 石观音脸色立变,低声对石磊道:“石头,你看那个是不是你的大哥?” 石磊一伸手,竟然从身后背着的一个背包之中,取出一个望远镜来,然后举起望远镜这么一看,立时惊呼道:“姑姑,那个年轻男子正是大哥。” 石磊着急道:“咱们怎么办?” 石观音眉头皱起,沉声道:“还能怎么办?赶紧接应你大哥去。” 石磊答应一声,转身就要向那火场里面奔了过去。 石观音急忙拦住:“你别去,我们去,记住石头,你在外面接应我们,等我们要是和那个草鬼寨的人动上手,你就将那几名手下干掉,至于那个草鬼寨的寨主留给我。” 石磊眼珠转动一下,点点头,这才转过身来,向着一侧的黑暗之中奔了过去,眨眼间便即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心里暗暗道:“石磊口中的大哥是谁?莫非是石敢当?”我一想到是石敢当,我的心就碰碰的跳了起来。 只见石观音转过头来,对拓拔野道:“拓跋先生,我们饮马川的少当家来了,我要去迎接一下,你们在这里稍待。” 拓拔野沉思一下,这才道:“石姑娘,咱们既然是同进同退,那我们也去和你一起接应那个少当家的,你看怎么样?” 石观音想了想,这才点头道:“好,那咱们现在就走。” 我们四人随即跟在石观音的后面,一路从那火场之中,避开火焰,穿了过去。 那火焰火势虽猛,但是我们这几人除了我之外,都是身轻如燕,而我运起那至阴之气,身体周遭一阵阵的寒气四溢,那火焰稍稍靠近我一些,就被我身体发出的至阴之气逼得退了回去。 我们一路奔到那石家老宅的外面,只见那个年轻男子已经被那六个人团团围住。六个人的外面,那个于婆婆正自牵着小苹果的手,站在一旁观战。 那六个围住年轻男子的人,正是草鬼寨的寨主燕七和那五名草鬼寨的弟子。 而那被紧紧包围的正是我已经很久没见的石敢当。 那个寻找父亲,始终不可得的石敢当。 小苹果看到我,脸上露出大喜之色,对我招呼道:“大哥哥--” 我向小苹果点头一笑,表示看到她了,随即将目光向那圈子里面望去,只见那个石敢当听到小苹果的一声呼喊,也是转过头来,看到我,立时一呆,脸上露出一丝不可相信的神色,随即慢慢惊喜浮上了脸颊,而后对我招呼道:“小五,你怎么在这里?” 那草鬼寨的寨主燕七,听得那石敢当口中喊出我的名字,眉头一皱,随即回过身来,看到我,燕七的双眉微微一皱,对我道:“怎么是你?你还没有死吗?” 我无言可答,我也回答不出。 拓跋星在一旁却是听得大怒,忍不住迈步上前,对那燕七道:“你就是燕七吗?” 燕七双眼眯起,眼睛之中露出怒意,随后慢慢道:“你是谁?怎么跟老婆婆这么说话?” 拓跋星看着那一张雪肤花貌,哪一张粉面玉唇,冷声道:“不错,你就是个老妖婆,你刚才问小五为什么没有死,我来告诉你答案,因为他比你年轻,要死也是你先死,对不对?老妖婆。你给小五下了那狼毒花蛊的蛊毒,我还没有骂你呢,想不到你却找上门来了。” 燕七冷笑一声,道:“原来是打抱不平来了。我看看这是谁家的姑娘,脾气这么暴--”说着慢慢转过身,向拓拔野走了过来,随着她脚步的移动,一股幽香四溢。 拓跋星骂道:“老妖婆你这是喷了多少的香水,你这真正算的上是茉莉花喂牛了。” 我心中却是突然一凛,急忙摆手,示意大家赶紧推开,不要距离那燕七太近,那个燕七身为草鬼寨的寨主,一身蛊毒,我就因为不小心,中了狼毒花蛊,现在这个燕七又向拓跋星笑盈盈的走了过来,我怎么能不小心提防? 第二百四十一章有所求,未必得 拓拔野,李进,急忙闪到一旁,我见拓跋星还在那里,急忙伸手拉着拓跋星,退出去数米开外,这才站住。 拓跋星抬起头来,看着我,道:“小五怎么了?那个老妖婆那么可怕?” 我见无人注意我们,随即用唇语示意拓跋星,那个燕七厉害非常,小苹果就已经浑身是毒了,那个燕七岂不是更加厉害? 拓跋星见我这么郑重其事,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才点了点头,对我道:“我会小心的。” 我这才放心,随即转过身来,看到那石观音却还是笃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依旧用一双冷若冰霜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燕七。 燕七笑道:“这位,姑娘定力可够深的,他们几个人看到我过来了,都跑的远远的,只有你这位姑娘没有跑,不错,不错--”说着,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站在她眼前的这位石观音。 石观音冷冷道:“看样子我比你大了很多,你叫我姑娘不大合适吧?叫我姑姑也可以。” 那燕七还未及说话,站在不远处围着石敢当的那几个人都是齐声怒喝道:“放肆,你这个傻婆娘,竟然如此跟我们寨主说话,想要死的痛快些,那就赶紧说话,我们哥几个送你们一程。” 这几个人一说话,便即分了神,那石敢当抽出打尸鞭,旋风般在身旁一转,手中的打尸鞭在那五名草鬼寨弟子的手腕上都是狠狠敲了一下,那五个草鬼寨的弟子手中握着的兵器立时掉落在地。 五个人更是不约而同,大叫一声。 那石敢当身子飘出圈子外面,立刻脚下加速,奔到我身前,伸手抓住我,对我兴奋的道:“小五,几天不见,你竟然找到我的家来了。” 我笑着点点头,口中啊啊了两声。 石敢当有些奇怪,看着我道:“你怎么了小五?” 站在我一旁的拓跋星对石敢当道:“小五被那边那个越老越年轻的妖怪,给下了狼毒花蛊的蛊毒,现在已经不能说话了。” 石敢当一呆,转过头,望了望那燕七,低声道:“那个女人看上去不老啊?” 拓跋星恨恨道:“就是看上去不老啊,可是实际年龄都能当你奶奶了。”岛叨豆弟。 这一句话说的有些过分,但是石敢当看到星星站在我的身旁,情致殷殷的看着我,知道一定是我的女朋友,所以也就不以为忤。 石敢当眼睛再向那燕七看去的时候,就充满了好奇之意,似乎不大明白,为什么这个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的女人,会被拓跋星说成和自己奶奶一般大的年龄。 那燕七看到石敢当望向自己,眼波流动,向着石敢当送去盈盈秋波。 然后炸了眨眼。 石敢当一呆,急忙转过头去,不敢再看那燕七的眼睛。 只因为燕七这一眼看去,石敢当的心砰砰直跳,竟似乎要从自己的胸膛里面跳出来一样。 石观音急忙对石敢当嘱咐道:“这个女人的眼睛是妖孽,千万不要看,看的久了,就会掉进去,出不来了。” 燕七莞尔一笑道:“看你说的,说的我好像妖魔鬼怪一样。” 石观音冷冷道:“你就是妖精,吃了长生不老药的妖精。” 燕七嫣然道:“我可没有吃长生不老药。” 那五名草鬼寨的弟子灰头土脸的拾起掉在地上的兵器,这才走到于婆婆的身旁,站住。 燕七笑道:“姑娘知道我是谁?” 石观音冷冷道:“除了燕七还有谁?我只是没有想到草鬼寨的寨主燕七,竟然是这么一个容颜绝美,有着倾国倾城之貌的女人。 燕七笑道:“谢谢姑娘夸奖。”顿了一顿,燕七笑道:“只不过我可不是什么草鬼寨的寨主,那个人才是。”说着指了指于婆婆。 石观音沉声道:“不是寨主,那就是太上掌门,更可怕。” 燕七装作不解道:“这有什么可怕的?” 石观音冷冷道:“草鬼寨的人都被你遥控,难道还不可怕吗?” 燕七摇摇头对石观音道:“我可没有遥控他们,是他们自愿跟着我的,我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婆婆难道还有什么非分之想吗?” 石观音冷冷道:“如果没有什么非分之想,阁下又何必千里迢迢的赶到我们饮马川来?” 燕七沉声道:“我嘛,是来找你们饮马川的当家的来说一件事情,可惜你们闭门不见,又杀死了我们这么多的弟子,如今只剩下了我和于婆婆还有这么五个弟子,你说你们饮马川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说法?” 石观音眉头一皱,随即侧身看了看那石敢当。似乎心里十分为难。 毕竟此刻这石敢当才是这饮马川的主人,少当家的,而她不过是一个姑奶奶,怎么能够出言张口? 石敢当沉声道:“这位草鬼寨的燕七寨主,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石敢当一说话,隐隐然就现出一副少当家的派头来。 我心里暗暗好笑,心道:“看来人真的是有很多个面孔,只是往往都不自知罢了。” 燕七眼睛带着笑意,道:“失敬失敬,没想到这位竟然是饮马川的少东家,真是失敬了。” 石敢当冷冷道:“燕寨主,说这些有意思吗?你难道真的以为我石某是三岁小儿,要不是你们早就看出了我的身份,又怎么会将我团团包围?今日要不是我姑姑来了,恐怕我就会被诸位抓住,然后便是拷打威胁,要我答应你们所谋之事,我说的对吧?” 石敢当说完这一番话,冷冷的盯着燕七。 似乎要看那燕七如何回答。 燕七竟是脸上毫不变色,嘿嘿一笑道:“少当家的一定是误会了,我们来到此处,是来和少当家的做一笔大买卖,这笔买卖对于少当家的来说,那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少当家的一定会答应我们所有的要求的。” 石敢当一呆,似乎也没有想到这个燕七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由得微微皱眉。 就在石敢当犹豫之际,那个小苹果忽然甩开于婆婆的手,张嘴对那燕七道:“婆婆,你说你遇到大哥哥,就会给大哥哥那狼毒花蛊的解药,现在大哥哥就在对面,我看了你半天了,怎们还不给啊?” 燕七微微皱眉道:“小五还没有死,着什么急?” 我心里暗暗骂道:“你以为老子会很快死去吗?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拓跋星听到那燕七咒骂我,回嘴道:“你死了,小五也不会死的。” 那一边小苹果立时不乐意了,对那燕七道:“奶奶,你骗我,你太坏了,我不认你这个婆婆了,我要离家出走。” 说到这里,小苹果随即松开于婆婆的手,迈步向远处走了过去。 燕七一呆,奇道:“你干什么去?小苹果。” 小苹果头也不回道:“我要去给大哥哥找那狼毒花蛊的解药,我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孙女了。” 我心里一动,心道:“小苹果这是为了给我救治我身上中的狼毒花蛊毒,这才和那燕七决裂的,哎,小苹果,我又欠了你一份人情。” 其余众人也都是一一动容。 那燕七看小苹果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开,这才着急起来,对那小苹果道:“你回来,我救你这位大哥哥还不行吗?” 这一句话之中满是气恼之意。 小苹果却是大喜,急忙奔了回来,来到那燕七的身前,拉着燕七的手,高兴的道:“你答应了?婆婆。” 燕七苦笑道:“我不答应不行啊。就你这个小不点就把我磨死了。”说完这一句话,燕七从衣袋之中取出一个红色小瓶,那小瓶只有一寸来高,瓶子用蜜蜡封着,燕七随即将那药封打开,从中取出一个红色丹药递给小苹果道:“去,拿给你的大哥哥吃,服下之后,片刻之后,等那药性划开,你这个大哥哥就可以开口说话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百蚊百毒丹,一年断人魂 好好孝敬您。” 小苹果随即拿着那一粒红色丹药,笑着奔到我身前,将那丹药举了起来,递给我道:“大哥哥,这一粒丹药给你。婆婆说是那狼毒花蛊的解药。” 我看着那一粒丹药,再看看小苹果,又看了看那燕七,心里犹疑不定,心道:“燕七会这么痛快?这么好心?”心里总是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大对头。 燕七脸色一板,对那小苹果冷冷道:“小苹果赶紧回来吧,别在那里丢人现眼了,你巴巴的从我这里拿到狼毒花蛊的解药,又怎么样呢?人家还不是不信你--” 我心里暗暗骂道:“我是不相信你,我可不是不相信小苹果。” 抬起头,看着小苹果,只见小苹果脸上有些失望,慢慢的将那一只伸出来的手缩了回去。 小苹果看着手中的那一粒红色丹药,似乎有些难过,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难道用纸笔告诉她,我并不是不相信她,我只不过不相信她的那个婆婆? 小苹果喃喃道:“大哥哥,我只不过是想让你体内的狼毒花蛊解除了,我不希望你中毒,看到你不能说话的样子,我心里就很难过--” 看到小苹果那么难受,我心里涌起一股冲动,我伸出手,将小苹果手中的那一粒红色丹药拿了过去,慢慢抬起手。 小苹果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丝笑意。 远处的火光盈盈的在小苹果的脸上悦动,好像是会跳舞的精灵一般。 我似乎能够感觉到小苹果心里面的那一丝喜悦。 那是发自她内心的欢喜,似乎只要我好了,我能说话,我不再受那狼毒花蛊毒的侵袭,小苹果就满心愉悦。 我心里十分感动。 拓跋星低声道:“小五,小心有毒。”拓跋星看向我的时候,满脸关切之意。 我摇摇头,示意她没有关系。 我抬头看着小苹果的时候,只见小苹果看向我的目光之中满是期待之意。 我向小苹果笑了笑,伸手将那一粒丹药放到口中,吞了下去。 我知道我不能辜负小苹果的一番心意,我不能,也不忍,那么单纯善良的一颗心受伤。 虽然此前,在这个小苹果的手上死了那么多的僵尸,那么多的饮马川的弟子,但是我知道,那都不是小苹果想要那么做的。被逼出手,毕竟不是每个人愿意做的事情。 小苹果看着那一粒丹药被我吞入了肚中,十分开心,笑道:“大哥哥,婆婆说你很快就能开口说话了。” 我抬起头,看着站在远处的那个燕七,似乎能够看到燕七眼睛之中,露出的那一丝笑意,那笑意竟是有些诡秘。 我一呆,心中只觉得感到,燕七眼中的那一丝笑意不怀好意。 我心中正自狐疑的时候,肚腹之中募地传来一阵剧痛。 那一阵剧痛,让我忍不住一声大叫。 拓跋星和李进,拓拔野,石敢当都是奔了过来,围到我身前,都是纷纷问道:“怎么了?小五。” 我肚腹里面如刀搅的一般疼痛,我忍不住低声道:“我肚子好痛。” 拓跋星脸上神色大变,颤声道:“怎么会这样?是不是那个燕七给你的丹药是假的?” 情急关心,拓跋星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竟然开口说话了。 李进皱了皱眉,低声道:“小五兄弟可以说话了。” 拓拔野眉头皱起,眼睛望着那个燕七,双眼之中寒意陡生,冷冷道:“一定是那燕七搞的鬼。” 拓跋星听了,再也忍耐不住,抬起头,奔到那燕七身前,大声道:“姓燕的,你这么对小五,也不怕有报应吗?” 我大惊失色,忍着肚腹之中的剧痛,急忙奔了过去,将拓跋星又拉了回去,距离那燕七远远的,我知道此时此刻,可不能和那燕七有所接近,毕竟那燕七满身是毒,可千万沾染不得,要不然的话,那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小苹果满脸惊愕,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似乎是不大明白,发生了什么。 拓跋星看到小苹果满脸惊愕,忍不住怒火冲了上来,随即对那小苹果大声道:“你这个小魔女,赶紧滚回去,滚回到你那恶婆婆身旁,你们两人联手给小五下毒,都不是好东西。” 小苹果满脸委屈,呐呐道:“婆婆给大哥哥的丹药,是解毒的--” 李进冷冷一笑道:“解毒?只怕吃了会更加的毒上加毒。” 小苹果转过身来,看着燕七,似乎想要燕七解释。 燕七冷声道:“小苹果,别听他们的,你看他吃了药以后,不是可以说话了吗?这不是效果是什么?” 小苹果为难的转过身来,看着我,低声道:“大哥哥,也许解毒之后,就是那个样子的,要疼上那么一会--” 我叹口气,道:“也许是吧。”一句话说完,我肚腹之中的疼痛又猛烈起来。 那疼痛一阵强过一阵,过得一会,我再也忍耐不住,一张口,哇的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我身子摇摇晃晃,拓跋星急忙将我扶住,眼中满是惊惶。向拓拔野颤声道:“爷爷,爷爷,小五会不会有事?” 拓拔野走了过来,蹲下身子,在那鲜血之中看了一会,随即取出一张纸来,擦了一些地上我吐的那些血,然后慢慢站起身来,凝神看了一会,这才对那燕七冷声道:“燕七,我这孙女婿吐得血里面怎么会有蚊须虫?” 我心里一震,心道:“那是什么东西?难道也是草鬼寨所炼制出来的蛊毒吗?” 拓跋星和李进也都是目光向那燕七望了过去。 石敢当,石观音二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是露出一丝惊惧之色。 小苹果听到那蚊须虫三个字,浑身也是一震,因为她身在草鬼寨之中,对于这蚊须虫更是耳熟能详。 小苹果脸色变得煞白,回过身来,对那燕七颤声道:“婆婆,刚才的那一粒药丸真的是这蚊须虫的百蚊百毒丹?” 这百蚊百毒丹我们都是第一次听到,不由得心里都是一沉。 我心道:“光听这个药丸的名字都这么可怕,这药丸的毒性就可想而知了。哎,我怎么偏偏就再一次相信这个燕七了呢?” 我心里对于小苹果没有丝毫的埋怨,毕竟小苹果也是年少单纯,被她的婆婆欺骗而已。 再怎么算,她也是无心之过。 那燕七见狡辩不过,抵赖不得,随即淡淡一笑道:“也许是吧,那百毒丹和那解毒的丹药放在一起,两粒丹药都是一模一样,也许拿错了。” 燕七脸上的神色丝毫未变,似乎说的就是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 小苹果的脸色惨白如纸,呆呆的看着我。眼神之中满是绝望痛苦之意。 我见小苹果的神情有些可怕,急忙安慰她道:“小苹果,你不要担心,也许你婆婆真的就是拿错了呢,再说了这个百毒丹也许没有那么可怕吧。”岛叨史才。 小苹果凄然的看着我,摇摇头,声音之中满是绝望之意,只听她惨然道:“大哥哥,不是的,那百蚊百毒丹,里面用了一百只剧毒的腐骨蚊,才制成的这么几颗百毒丹,里面不光是腐骨蚊的剧毒,里面还有其他一百种毒雾掺和在了一起,剧毒无比,据说服了这百毒丹的人活不过一年。” 我心里暗暗一沉,心里暗骂那个燕七:“老子这一辈子是怎么得罪你了?先是让我中了那狼毒花蛊的蛊毒,那狼毒花蛊的蛊毒据说还可以有三年的寿命,怎么今日一见,又哄骗那个小苹果给我吃了这更加霸道的百蚊百毒丹? 第二百四十三章生命之树,以毒攻毒 我心里暗自咒骂:“这个燕七太坏了。手段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一次竟然利用这个小苹果给我下毒。 而且听小苹果所说,这个百毒丹似乎更加霸道,只有一年的性命。” 我看着燕七,嘶哑着嗓子,沉声道:“燕七,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 燕七淡淡道看着我,慢慢道:“不为什么,因为我高兴。怎么,不行吗?” 我气得差点吐血。 --眼前这个女人,真的不可理喻,竟然是为了这么一个荒唐的理由,再次给我种下了百毒丹--” 我惨然一笑,慢慢道:“原来是因为你高兴,这个理由很好。” 燕七冷冷的看着我,道:“你死了,那保驾营的招魂师也就从此而绝,你说我能不高兴吗?嘿嘿,你死了以后,我就带着人马,杀到那保驾营去,将你们保驾营的什么鬼推星盘,镇南遗书都拿走。” 我心里慢慢下沉,心道:“看来这个燕七,毕竟还是为了我们保驾营家里的那一点东西。” 小苹果看着我,忽然眼神慢慢坚定下来,只见她看着我,慢慢道:“大哥哥,你不会死的。” 我苦笑道:“死不死的都无所谓啦。” 我转过头来,看着拓跋星,眼睛里面露出了一丝柔情,我慢慢道:“有星星在我身边,死,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 我知道,现在就算我立时死了,也是死在我自己最爱的人的身边,那么我也算这一辈子没有白来。 拓跋星似乎也听懂了我说的话,眼睛一红,对我颤声道:“小五,你不会死的,我们会救你的。” 我叹了口气,我不知道现在还有什么办法来救我? 对面那个草鬼寨的恶女人,燕七,肯定是不会给我解药的了。 小苹果抬起头,对着燕七道:“姐姐,你放心,我不会让大哥哥死的。” 我心里一阵迷茫,心道:“这个小苹果怎么说的这么肯定?” 只见小苹果慢慢转过身来,向着那燕七跪倒在地,磕了几个头。 燕七诧异道:“小苹果,你怎么了?” 小苹果站起身来,看着燕七,缓缓道:“婆婆,你养我这么大,以后我不能在你跟前尽孝了,婆婆你自己保重。”岛大以号。 这一句话说的好像是生离死别似得,说的那个燕七一呆。 我们几个人也不知道这个小苹果所说的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只见小苹果转过身来,走到我们身前,随即对拓拔野低声道:“老爷子,你们别让我婆婆过来,知道吗?我要给大哥哥治病。” 拓拔野一呆,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 他知道这个小苹果乃是草鬼寨的人,一身是毒,想必对于这毒术有什么研究,听到这个小苹果说要给我解毒,拓拔野有些半信半疑,但还是按照小苹果的吩咐,挡在我们身前数米开外。 拓跋星和李进听得小苹果这么郑重其事,也是一怔,二人随即在我和小苹果的身前挡住,以免那燕七前来捣乱。 石敢当也是站在我的另外一侧,护住我和小苹果。 小苹果站到我面前,对我慢慢道:“大哥哥,你坐下来,我给你解毒。” 我有些不知所措,对小苹果道:“小苹果,你会解毒?” 小苹果笑着点点头,对我道:“我们草鬼寨的人都会下毒,学会下毒之前,学的就是如何解毒。我自然会解毒。” 我想了想,小苹果所说的这一句话倒是非常有道理,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对小苹果道:“你这样做,对你自己的身体会不会有什么影响?要是有什么影响,我可坚决不做。” 小苹果摇摇头,道:“怎么会有什么影响呢?不会的,大哥哥,你放心好了。” 小苹果这么一说,我才放下了心,随即坐到地上。小苹果也坐了下来,然后拉起我的一只右手,和她的左手紧握,然后她的右手再和我的左手握住,就这样四手交互相握,然后小苹果体内有一股气息,随即从她的双手掌心之中源源不断的涌了过来。 那一股气息宛如甘甜的泉水一般,汩汩而来,其中又带着一丝木叶的清香,源源不断的涌入我的体内。 我抬眼看向小苹果,只见小苹果的那一张红艳艳的,仿佛苹果一般可爱的脸颊之上,那红晕竟然在慢慢消失。一点一点的,小苹果的脸颊变成了苍白之色,似乎那输送到我体内的那一股气息,就是小苹果的生命之源,我心中大骇,想要伸手摆脱小苹果的手臂,可是一来,我体内被那蚊须虫的剧毒所侵,体力下降,二来小苹果体内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我牢牢吸住,使得我动弹不得。 我看着小苹果,只见小苹果的脸上带着一抹温煦的阳光一般的笑意,而后就听她低低道:“大哥哥,你救了我两次,我终于救回了你一次,我还差了你一次,不过我可能永远弥补不了了,你会不会怪我?”小苹果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到得最后,我只觉自己体内,那一股从小苹果体内奔涌而来的气息,募地消失了,而小苹果的眼神也慢慢失去了光彩,跟着只见小苹果的身子往后仰天倒了下去,她的一双白皙的小手,也没有了那一股强大的吸力,从而离开我的手掌。随着她身子的向后倒下,小苹果的那一双小手也缓缓落在她的身旁草地之上。 小苹果死了-- 为了救我,小苹果动用了她的本命之源,她的本命之源是一株树,一株长在她心底的树,这棵树可以吸纳天地间的精华,可以吸纳我的至阴之气,为她的养分,可以散发出草木之华,吸走那些试图靠近小苹果的人的体内生机,这一棵本命之木,既是小苹果的保命之树,也是小苹果的护身之树。有了它,小苹果慢慢就会成为草鬼寨最强的人,所有蛊毒都不及小苹果这一棵本命之木的草木之华的吸纳生气的可怕。所以所有蛊毒也就绝对抵挡不了这本命之木的袭击。 小苹果体内的这一棵本命之木,才是这世上最强的剧毒,万毒之王,因为它不用如何变化,掺杂,只要随随便便的发出这本命之木的木叶清香,就会让无数人魂飞魄散。只有将身体练得如石观音那般,浑身毛孔都无法侵入的时候,这个本命之木的木叶清香才对他不起作用。 只不过这样的人毕竟是太少太少。 更何况这本命之木练到最后,木叶清香便已经和周遭浑然一体,根本就闻不到这木叶的气息,你又如何抵挡? 这一刻,小苹果却是用她自己的念力,将自己体内的那一株本命之木生生打散,而后从我的掌心度入。有了小苹果的念力的护持,这一株本命之木的木叶气息,并没有将我毒倒,反而在小苹果的控制之下,慢慢融入我的身体里面,最后再次凝聚成了一株本命之木,这一次却是长在我的丹田气海其中。 那一株本命之木枝繁叶茂,在这本命之木的气海上方,那一缕冥火依旧在不住的来回游动。 我体内的至阴之气,却是渐渐被这本命之木吸纳进去,变成了滋养这一棵本命之木的源泉。 就在那最后一息本命之木的气息度入我的体内的时候,小苹果终于因为生机匮乏,气绝身亡。 没有了她体内那一株本命之木的护持,小苹果也就没有了生命,那一株本命之木可以说就是小苹果的生命之树,生命之树都没有了,小苹果还怎么活? 第二百四十四章一命偿一命,以死偿还 我身子晃了一晃,一颗心剧痛无比,这一次的疼痛,竟是丝毫不弱于上一次和拓跋星的分离。 眼前这个乖巧可爱的小女孩,自己不过是和她只有短短的三次见面,可她却将她的生命交付给了我,这是为了什么? 难道只因为自己待她好,对她像对待自己的妹妹一样,掏心掏肺?可是那些不过是我理所应当做的,也许在这个小女孩的心中,我救了她两次,而她不能补报,一直的耿耿于怀,而我这一次中毒,却也是因为对她的信任,而她才满心愧疚,要将我救回来。 也许在这个女孩子的心中,亏欠别人是一件很大很大的事情,更何况是亏欠一条性命,所以她才用她体内的那一株可以解的了世间万毒的本命之木,给我解了毒,也将她自己送上了不归路。 她在死前,应该是没有任何怨悔,离开这个世界,毕竟她没有欠任何人…… 我的眼泪慢慢的留了下来,我的眼前模糊一片。 我的心中回荡着一句话,小苹果啊小苹果,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明明可以不用死的,你知道不知道?其实,你只要将那本命之木度入我体内一部分就可以解了我种的百蚊百毒丹,也就解了那狼毒花蛊的剧毒,可是你怎么这么傻? 我看着小苹果躺在地上的那一具渐渐冰冷的身体,看着小苹果微微蹙起的眉毛,心中忽然就明白了,原来小苹果的死,是因为她的心,已经死了。 她的心死在燕七告诉她,就是燕七下的毒的那一刻,她的心死在她自己挚爱的亲人手里,她的心死在被自己挚爱的人狠狠欺骗的那一刻。 她对这个世界绝望,所以才有了后面那一幕,将她自己体内那一株生命之树,生生植入我的体内,而她就此凋零,死去…… 我泪眼模糊,颤声叫着:“小苹果,你醒来,好不好?我不要解什么毒了,我只要你醒过来--” 站在远处的燕七,看到我痛哭流涕,呆在那里,似乎她没有想到小苹果真的死了。 站在燕七身后的于婆婆也是满脸惊愕,只见于婆婆大吼一声,向我们冲了过来,口中更是喝道:“小苹果被你们害死了,我和你们拼了。”岛大土血。 那燕七也是双眼眯了起来,然后猛然向我们冲了过来。 李进口中喝道:“大家小心。” 跟着手中飞刀联翩飞出,向那于婆婆和燕七身上射了过去。 这李进手中飞刀使足了力气,更是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向着二人激射而去。 那二人虽然周身是毒,但是却还是不敢和李进这无坚不摧的飞刀相抗。 二人闪身避了过去,李进手中的飞刀再次射了出去,那二人被李进手中的飞刀逼得再次退后。 如此一来,这于婆婆和那燕七始终被李进手中的飞刀拦住,始终踏不进数米开外。 那五名草鬼寨的弟子见状,一个个抄起家伙,便冲了上来,刚刚奔出数米,李进一声低喝道:“再踏前半步,就杀无赦。” 李进的声音冰冷,手中握着飞刀,他的话里也带着刀锋一般的寒意。 那五名草鬼寨的弟子身后有那于婆婆和燕七看着,怎么敢不勇猛上前,当即五个人咬牙齐上,满心希冀那个飞刀的小子,要是一个疏忽,五个人就可以闯到他的身前,各自使出毒物,将那飞刀小子了结了。 谁知道这个飞刀小子还真的是说到做到,这五名草鬼寨的弟子刚刚迈出半步,那李进手中的飞刀便即破空而来,射中五人的咽喉之中,这五名草鬼寨的弟子还未及反应过来,便被那五把飞刀夺去了性命。 于婆婆气的哇哇大叫,那燕七更是脸色阴沉。一时间却也无计可施。 原来适才在这顷刻之间,李进和拓拔野便看出了这其中的关节厉害所在。 这二人知道那燕七和于婆婆毒术厉害,但是其他功夫却是并不如何出众,只要不让这草鬼寨的燕七和于婆婆二人逼到众人身前,那么这二人的毒术功夫再怎么厉害,也是伤不到众人身上。 这燕七和于婆婆果然被逼的没有办法,只有在那里眼珠乱转,筹谋如何进到众人的身旁。 拓跋星来到我身旁,看我难过的样子,拓跋星也是脸上凄然道:“小五,这个小妹妹待你这么好,咱们不能让她的尸身曝尸荒野,我看,还是找个地方,将这个小苹果埋了吧。” 我心中难过,此时更是没有丝毫头绪,听得拓跋星这么说,我点点头,对拓跋星道:“星星,咱们将这个小苹果埋在那里?” 拓跋星还未及说话,那站在一旁的石敢当忽然插口道:“小五,我们这石家老宅后面,有一处山坡,那山坡甚是平缓,四面藏风,我看就葬在那里比较好。” 我点点头,对石敢当道:“好。”随即起身来到那小苹果的身子前,伸手将小苹果的尸身抱了起来,然后转身跟着石敢当,向石家老宅的后面走了过去。 那于婆婆看到我抱着小苹果的尸身离开,不由得大吃一惊,大声道:“你干什么?你要将小苹果的身子抱到那里去?” 我站住脚步,冷冷的看着这二人,随即沉声道:“小苹果这么善良,自然是要到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你们就不用跟来了,你们二人心如蛇蝎,也不配到小苹果的坟前。” 那于婆婆一时间哑口无言。 燕七看着我,眼神之中的狞恶竟然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冷漠,只听燕七慢慢道:“小苹果为你而死,你将她葬了,也是应该,就算你自己自杀殉葬小苹果,小苹果也受得起。” 这一句话之中蕴含的恶毒之意,跃然而出。 拓跋星怒道:“你这恶婆娘,太坏了,小苹果其实是为你而死的,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燕七淡淡道:“哦,怎么是为我而死?” 拓跋星低喝道:“揣着明白装糊涂,你难道不知道,要不是你给小五再次下毒,小苹果根本就不会死,你利用小五对小苹果的信任,这才唆使小苹果给小五假的解毒药,小五吃了以后,中了剧毒,小苹果心中内疚,这才给小五解毒之后,含恨而死,这不是因为你这个恶婆娘而死的吗?你还在这里狡辩什么?” 燕七淡淡道:“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小苹果人都死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我心中恼怒,对拓跋星涩声道:“星星,别理这个没有人性的女人,在她心里,也许只有那祖师爷留下来大宝藏重要,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 拓跋星讥讽道:“小五说的对,想她们这种上了年岁的女人,心里面也就是看重钱了,只有钱最重要。” 这一句话说的那于婆婆脸色微变,那燕七却只是瞳孔收缩,其他的倒没有觉察出来什么。 那石观音也是眉头皱起,似乎拓跋星的这一句话同样打击到了她。因为她也是上了岁数的女人。 我对拓跋星道:“星星,咱们走吧。” 拓跋星随机和我,并肩而行。那石敢当带路,我们在后,拓拔野和李进石观音走在最后,观察着那燕七和于婆婆的一举一动。 那燕七则和于婆婆跟随在我们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 我们一路在石敢当的带领下,绕过一侧的围墙,来到石家老宅背后的一处幽静的山坡上-- 触目所及,这山坡上都是一棵棵的大杨树,被夜风一吹,杨树叶子就哗啦啦的响了起来。 这声音之中竟似也满是悲伤。 第二百四十五章此心安处,即为故乡 石敢当走到这杨树林中间,一棵枫树底下,这才站住。 这杨树林之中,竟然有这么一棵枫树,也甚是奇特。此时的枫树叶子还未及变红,还是一片青绿。 石敢当走到那枫树之前,对我们招呼道:“小五,那个小姑娘的尸体不如就葬在这里吧。”我看了看,觉得这里的确不错。便点了点头。 那石敢当想的很是周全,上来之际,已然带来了一把铁锨。而我的背包之中,也有一把短柄的铁锨,那个铁锨还是星星在我初学会土行之术的时候,星星送给我的。 拓拔野和星星背包之中,都是长期背着一把短柄铁锨,此刻见那石敢当拿出铁锨,这二人也不落后,随即都是取出铁锨,拓拔野吩咐李进看着那燕七和于婆婆二人,自己则和我还有石敢当,星星一起挖了起来。 不一会功夫,我们几个人就在那枫树底下,挖出一个深坑,我小心翼翼的将小苹果的尸身放了进去。站在坑边,看着深坑之中,小苹果那一张微微蹙眉的脸孔,我的心里又是一酸,叹了口气,随即拿起铁锨,掘起土,将小苹果埋了起来。 枫树底下,多了一个小小的坟堆。 我抬头看着那一株枫树,想着明年秋天一定要来,看一看小苹果,也许到那个时候,这一株枫树该会是满树的火红一片吧?…… 安葬好了小苹果,我们商量了一下,这就赶回天津保驾营。去寻找那一包羊皮碎片,还有那一本镇南遗书。 找到这两样东西以后,我们就可以出发,寻找那五斗米祖师爷留下的那个绝世宝藏了。 拓拔野和石观音商量以后,决定这就离开石家老宅,石观音,石敢当,招呼石磊跟我们一起前去天津保驾营。 我们商量好了以后,正准备出去寻找石磊,那燕七忽然开口道:“饮马川少当家,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你想不想听--” 石敢当眉头皱了一皱,随即对燕七冷冷道“燕寨主,有什么话直接说好了。” 燕七看着石敢当,目光闪动,缓缓道:“有人托我送给少当家的一样东西,不知道少当家的感不感兴趣。” 石敢当眉毛一皱,看了看那燕七,沉声道:“石某和燕寨主还是第一次见到,怎么会有人托付燕寨主给我什么东西?燕寨主,咱们还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好了,咱们二人还是别有什么往来,我这一条小命,还想多活几年呢。” 燕七慢慢道道:“看来燕寨主是不想要哪个东西了。” 燕七冷声道:“这个自然。我可不想和草鬼寨有什么牵连。” 燕七淡淡道:“好说,只怕异日,少当家的亲自来求我,我这个人呢,脸皮又薄,又好说话,恐怕到那个时候,我还没办法拒绝少东家呢。” 燕七的这几句话,说的妩媚动人,我听得暗暗心惊,心道:“这个女人这么说话,恐怕还真的是很少有男人可以拒绝。这个女人脸上表情淡淡的,但就是有那么一股子魔力,让人好想听她说话。 我心里暗暗皱眉,心道:“石敢当年纪不大,血气方刚,要是单独一个人,和这个燕七在一起,恐怕还要真的被这个老妖婆给迷惑了。” 只听石敢当淡淡道:“来日的事情还是来日再说吧。” 燕七点点头,竟是不再说话,而是转身带着于婆婆径自走了。 等到这二人走远,拓跋星这才走到我身前,低声对我道:“小五,这个人的声音好怪。” 我奇道:“怎么个怪法?”岛大土亡。 燕七脸一红,道:“你不觉得这个燕七的声音甜甜的,腻腻的吗?” 我对拓跋星道:“听你一说,还真的是,这个女人不光是长得年轻,就连声音也这么年轻,就是一点不好,这个燕七的心老辣的很,黑的很。” 拓跋星一阵凛然,道:“你说的对,咱们以后遇到这个老妖婆的时候,可要千万小心了。” 那一边,石观音对石敢当道:“不知道那个燕七,跟你说这一番话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认识认识你?” 石敢当苦笑道:“我又不是什么明星,有什么好认识的?”顿了一顿,那个石敢当对石观音道:“姑姑,那个石头呢?去那里了?” 石观音沉声道:“我让他埋伏去了。”话音未落,就听得一旁的一棵杨树上树叶哗啦一声响,跟着就从那杨树上扑下来一个孩子的身影,只见那个身影扑了下来,奔到石敢当的身前,一把抱住石敢当,对石敢当道:“大哥,石头在这呢。” 石敢当哈哈一笑,一把抱住石磊,笑着摸了摸石磊的脑袋,笑道:“怎么,一年不见长这么高了?” 石磊嘿嘿直笑。 石观音皱眉道:“石头,半天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你啊?” 石磊眨眨眼道:“我去掏这几个草鬼寨的人的后路去了,这我刚才转了一圈,看到这草鬼寨只有六七个人其中只有那个燕七和于婆婆是两个硬手,其他的都是水货。我也就没有在意。我当时就想,这些人总不能光脚跑来吧?于是我就四处踅摸,还真的被我踅摸到了,就在咱们饮马川一侧四五里开外的一个地方,有几十匹马都藏在一侧的树林里面,树林子里面有草鬼寨的五六个弟子,在那里看着马匹,我上去统统都杀了,然后将那些马匹一一放走。这才翻身回来,来见大哥。” 石敢当脸色有些难看,过了一会,这石敢当这才低低道:“石头,这一次就算了,那草鬼寨的不是什么好人,杀就杀了,可是以后可要千万注意,可别随意乱杀无辜,那样对你自己不利。” 石磊点点头,答应下来,但是脸上的神情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 石敢当不再说话,而是目光看向石观音,石观音则是眼望拓拔野道:“拓跋先生,咱们走吧,这就出发去天津。” 拓拔野答应一声。 这里还是湘西的地界,我们在这里自然要客随主便,所以还是由石观音,石敢当一行人带着我们打了一个的士,一路向机场赶去。 石磊则被留在这里,负责这饮马川石家老宅的重建工作。 石磊有些委屈,想要跟随我们前去,但在那石观音的一番开导下,还是高高兴兴的去当这个监工去了,小孩子毕竟还是小孩子,多能杀人的小孩子,也还是小孩子,哄一哄就会过去的。 我们上了飞机,一路来到天津机场,下了飞机,坐车来到天津武清,先找了一家快捷酒店,好好的休息了一下,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我看看自己身上的黑毛,也已经尽数脱落,我这个狼人终于退休了,不再是那个不能开口说话,遍身黑毛的哑巴狼人了。 当了一次狼人,我心里更是对拓跋星心里满满的都是爱意。 因为我知道,无论我变成什么样,是人也好,是狼人也好,拓跋星心中对于我的心意,始终不会改变,一如我对她的感情一样,始终如一。 奇怪的是,自从那一次,小苹果将她体内的那一株本命之木输给我以后,我心里的冥火竟然没有在我思念星星,或者心中充满对星星的爱意的时候,再一次燃烧起来。 似乎那烧灼人命,烧灼灵魂的冥火,也因为我体内多出了一株枝繁叶茂的本命之木,从而没有了此前,那一种可以让情人相互思念之际,燃点起来的熊熊烈焰-- 第二百四十六章因祸得福,鬼屋寻宝 我体内的至阴之气,却因为多了这么一株小苹果的本命之木,再也没有了。 只因为那至阴之气每诞生一丝一毫,这本命之木就吸收一丝一毫,不给我的丹田气海之中,丝毫储存那至阴之气的时间。 我那丹田气海之中,此刻那一株本命之木就此悬浮在气海下方,上面是那一缕冥火,冥火如球,在丹田气海之中,不住盘旋来去,就是不敢靠近那本命之木。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缕冥火昔日被小苹果吸入她的体内一丝,这冥火都是将小苹果昔日体内的这一株本命之木烧的黑漆漆的,宛如焦炭一般,此时此刻,却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株本命之木到了我的体内的时候,那一缕冥火反而没有此前的嚣张霸道了。 竟是有远远躲着这本命之木的意思。 似乎本命之木此时是一个怪物,连它都敢吞噬一般。这才惹得它不敢靠近。 我估计,就连我体内情丝如火,都是因为这一株本命之木的缘故,这才使得那冥火不敢肆意燃烧起来,否则的话被这个本命之木将那个冥火给吞噬了,那冥火一定会觉得很丢脸。 我们一行六人在大堂集合,吃过早饭,结了房钱,这才拿着行李,走出酒店门口,叫了两辆出租车,一路开到保驾营我们家的门口。下了车,那老虎正从我们家愁眉苦脸的走了出来。 我上前一拍老虎的肩膀,笑骂道:“死老虎,你干什么去了?” 老虎一抬头,看见是我,不敢相信,揉了揉眼睛,再一次盯着我,看了片刻,这才一声欢呼,一把抱住我。 老虎抱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笑骂道:“死老虎,快松开,你要勒死我了。” 老虎这才松开我,嘿嘿笑道:“你他妈的去那里了?我这可找的你这么辛苦,你是不是去那里泡妞去了?” 我骂道:“你不提我还不来气,你这么一提,我就想起来了,我几个月前回来一次,见到你的面,你他妈的把我当妖怪,差点给我灭了。” 老虎摸着自己的脑袋,诧异道:“有这事?我怎么不记得?” 我骂道:“你自己想想,到底有没有,就是几个月前,一个哑巴,满脸黑毛的那个人就是我。” 老虎歪着头,看着我,想了一想,这才恍然大悟,随后便是抱着肚子笑了起来,随即对我道:“那个哑巴是你啊,那一天可把我吓坏了,一脸的黑毛,看上去就跟动物园跑出来的大猩猩一样,吓死我了。” 我皱着眉,对老虎恨恨道:“今天中午惩罚你,请我们吃饭。” 老虎笑了一阵子,这才停了下来,笑着道:“没问题。你不知道哥们这些日子以来,是茶不思饭不吃的,就是想着你,这不,我今天又来你们家看看,看你回来没有,幸好,你囫囵着回来了。”岛大爪亡。 我笑道:“我不仅回来了,还带了几个好朋友。,走咱们进屋去,慢慢聊。” 我随即招呼后面的拓拔野,星星,李进,还有石观音,石敢当他们几人进屋。 进屋之后,又是一番热闹,我爷爷见到拓拔野更是激动不已,握着拓拔野的手就不撒手了。 我爸妈听说那石敢当和石观音是湘西饮马川的赶尸匠的后人,都是十分兴奋,再看到星星又再次和我一起回来,眉目之间的温婉可人,我爸妈都是喜欢的不得了。 那个样子,简直就是把拓跋星当做我们家未来的儿媳妇了。 一番招呼之后,随即安排吃饭。 贴饽饽熬小鱼,锅巴菜,素什锦,都是家常菜,倒是把这些人吃的连连说好。 吃过饭,拓拔野和我也要继续摆开龙门阵,那石观音则是低声问我,我四爷爷的那一间鬼屋在那。 我知道,这石观音是要去找那镇南遗书和我四爷爷所藏的那一包羊皮碎片。 我想了想,随即招呼星星,老虎,还有石敢当,石观音,我们几人一起去。 我本来还想招呼李进,可是李进似乎觉得那个鬼屋之中藏着的秘密,乃是我们五斗米门中的秘密,他自己就不便参与了。所以也就没有跟我们一起来。 我们几个人来到四爷爷的鬼屋门前,只见四爷爷门上的大锁依旧还在。 我取出钥匙,打开那门锁,轻轻推开房门,只见院子之中,满地的尘土纸屑,看来已经很少有人前来打扫了。 我指着那三间屋子,跟石观音和石敢当介绍了一遍,这才带着这几个人进了屋子。先去的是四爷爷住的那一间屋子,只见屋子之中空空如也,床上的被褥还是我走的时候,那个样子。几乎就没有人翻动过。 石观音又四处查看了一下,这才皱皱眉,摇头道:“这里没有东西,咱们去另外那一间屋子。” 我们几人随即来到隔壁那一间屋子之中,推门进去,只见屋子里面那一张厚厚的桌子上面,满是尘土。 神龛之中,笃自空空如也。 我看了看,这才发现就连被我四爷爷捉回来的那一只胎灵也是影踪不见。 我看了看那神龛上面,发现神龛之中,我曾经摆放在那里的那些糖果也是影踪不见。 我心里暗暗道:“看来那一只胎灵,乃是饿极了这才逃之夭夭的。” 石观音四处查看,转了一圈之后,最后目光落在那一张桌子之上,皱了皱眉,对我问道:“这一张桌子上原来摆放的是什么?” 我沉声道:‘是鬼推星盘。” 石观音沉声道:“那鬼推星盘现在在你那里?” 我点点头,道:“是在我这里。” 石观音道:“你将那鬼推星盘取出来,放到这桌子上,我看看。” 我依言,将那鬼推星盘从背包之中取了出来,然后摆放到了那一张桌子之上。 石观音嘱咐我将那鬼推星盘依照原来的位置,摆放好,随后石观音就围着这个桌子慢慢的转了起来。 转了三四圈之后,石观音的一双眼睛随即落到那星盘海底针指向的位置。凝目看了有一分钟之久,随后石观音的眼睛就顺着那海底针的所指,一路看了过去,最后发现,那海底针所指的方位,竟然是窗户,透过窗户,正对着窗户的是一株老槐树。 石观音眼睛一亮,随即快步奔了出去,奔到那老槐树的跟前,这么一看,赫然发现这一株老槐树的中间竟是有一个树洞。 那树洞很深,里面黑漆漆的。石观音指着那树洞,兴奋的道:“小五你们徐家的四爷爷一定有什么东**在这树洞里面。” 我心里也是碰碰乱跳。 我取出手电,向那树洞里面照了过去,只见那树洞足足有一米多深,伸手是够不到的了。看来只有找什么东西,将这个老槐树锯倒,这才可以看到树洞里面的东西。 我正要吩咐老虎去借一把锯子来,那石观音摇摇头道:“不用了。”随即拔出一把短刀来。 抽出那短刀,对着那一株老槐树,一刀挥了过去。 这一刀挥去,那一株老槐树顿时被这石观音砍成两半。上面一半轰然倒在地上。 露出了下面那黑漆漆的树洞。 树洞之中堆积着一些破破烂烂的鱼鳞袋子,将那些袋子取出来,扔到一旁,便看到下面赫然是一卷油布包裹的物事。 那个物事四四方方的,看上去倒像是一个盒子,我们将那又不包裹的盒子小心翼翼的取了出来,再向下面望去的时候,只见下面已经是空空如也。除了这个又不包裹的盒子,看来这树洞里面是没有什么东西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仙风道骨,姿影出尘 石观音手捧着盒子,一路来到屋中,将那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到桌子上面,然后当着大家的面,慢慢将那油布打开,只见那盒子是一个紫檀木所制的盒子,盒子一侧有一个卡扣。 石观音伸手轻轻一按,那个卡扣发出蹦的一声,弹了开来。 卡扣弹开之后,那盒盖已经可以打开。 石观音吩咐我们稍微让开一些,以免那盒子之中,要是有什么机关的话,伤及众人。 我们依言退开一些,那石观音这才将那盒盖打了开来。盒盖一开,里面并没有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有的只是一个小小的用羊红绸布裹着的物事,我们看到那羊绸布包裹,都是心里砰砰而跳。 石观音刚要伸手将那绸布包裹取出来,忽然停手,对我道:“这个是你们招魂师的东西,还是由你们来取吧。”岛助杂弟。 石观音说完这一句话,随即闪身站到一旁,我推辞两句,见那石观音执意要我取那绸布包裹,我也就不再客气,走到那桌子之前,伸手将那绸布包裹取了出来,然后慢慢打开,只见里面果然是百十张羊皮碎片。 我大喜道:“找到了。” 众人也都是喜出望外。石观音脸上也是难得的露出一丝喜色,对我道:“找到这一包羊皮碎片,咱们就可以将这些碎片合在一起,拼凑出那一副地图来,然后咱们就按图索骥,去找那五斗米祖师爷留下来的大宝藏。” 石敢当也是双眼露出喜色,对石观音道:“姑姑,看来咱们这一次很顺利,那镇南遗书也一定很快找到。” 石观音皱皱眉,沉声道:“那镇南遗书可是不知道在那里。” 我们几人又在四爷爷的这几间屋子里面,里里外外的找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我们都是有些失望。 石观音皱皱眉,道:“咱们晚上再商量商量。” 我点头道:“好。”随即各自离去,我们在家里吃了晚饭,回头我开着我的那一辆捷达,将几个人拉到酒店,然后每人要了一间屋子,这才招呼大家来到石敢当的屋子里面商量这一件事情。 李进依旧是没有参与,不过屋子里面人并没有少,还是六个人,只不过多了一个老虎。 我,老虎,星星,拓拔野,石观音,石敢当六个人,每一门都是两个人,这也是拓拔野和我爷爷商量后定下的结果。 不偏不向,每一门都是两人。 石观音沉声道:“现在在保驾营徐家的四爷爷的鬼屋里面,已经找到了那一包羊皮碎片,现在这四包羊皮碎片可以说是完好无缺了。那么大家就都拿出来吧。咱们凑到一起,看看这个羊皮碎片上面到底写些什么东西--” 拓拔野点点头,随即从他自己的衣袋之中取出一个小小的包裹,随即打了开来,只见包裹之中,也是一百多片羊皮碎片。 拓拔野将那羊皮碎片放到桌子上。 石观音也是慢慢取出自己随身带的那一包羊皮碎片,也是打开来,放在桌上。 我身边此时已经有了两包,我随即将那两包取了出来,打开。 众人的目光随即一下子落到这四包羊皮碎片之上。 石观音取出四四方方的盒子,将那四包羊皮碎片全都倒在那盒子里面,然后对我们沉声道:“这羊皮碎片此刻已经混在一起了,现在咱们三门都各自派出一个人来,守在这里,直到这羊皮碎片里面的秘密解开,如何?” 拓拔野沉声道:“石姑娘的这个办法很好,也很公平合理,我们渡鬼人一脉就由我来好了。”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有些不妥,于是对拓拔野道:“爷爷,你年纪这么大了,我看,还是由李进来代替爷爷吧,李进也不是外人,由他代替爷爷最好不过了。” 拓拔野迟疑一下,目光转了过来,望向石观音,道:“这个就要看石姑娘同意不同意了。” 石观音想了一想,这才缓缓道:“我自然没有意见,其实这个屋子里面只要长期有人在这里,这羊皮碎片便丢不了,几位说是不是?” 石敢当点头道:“姑姑说的甚是。我住在这间屋子里面,这湘西赶尸匠这一脉,自然就由我来值班,小五,你们保驾营徐家由谁来这里值班看守?” 我想了想,道:“还是我来吧,我和你,还有李进,咱们三人值夜班,老虎,还有爷爷,这位石姑姑值白班,大家看怎么样?” 拓跋星眼珠转了转,对我道:“那么我呢?我岂不是没有事情做?” 我笑道:“怎么会?星星,你没看到那鹿鼎记里面,最后拼凑那地图碎片的时候,就是由最美丽,最温柔最善解人意的双儿来做这个最重要的事情?所以以后这拼凑这个羊皮碎片的事情,还是由你全权掌管。” 拓跋星皱了皱眉道:“原来把最不好干的一件事情交给我了。” 我笑道:“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拓跋星见推脱不掉,也就干干脆脆的点点头,道:“好,那我就勉为其难了。” 石观音见这分班值守的事情定下来了,这将羊皮碎片拼凑的事情也交给了拓跋星,这才沉声道:“咱们光有这羊皮碎片还不行,还缺少那镇南遗书。那鬼推星盘此刻就在小五的手里,咱们的开启那宝藏的钥匙已经算有了,现在貌似就缺少那镇南遗书了。倘然拓跋姑娘几天后就将这羊皮碎片拼凑了起来,那镇南遗书还未曾找到的话,咱们空有这么一副羊皮地图,也是一点用也没有。” 众人都是点点头,拓拔野沉声道:“石姑娘你的意思是--”说罢,目光望向那石观音。 只见石观音目光则是看着我,缓缓道:“这镇南遗书的下落自然还是要着落到小五的身上了。” 我一呆,奇道:“为什么要着落到我的身上?” 石观音缓缓道:“小五,你想啊,现在这里的这些人,谁跟那个四爷爷最近?” 我呐呐道:“是我。” 石观音嘿嘿一笑道:“自然是你了。只有你跟你那个四爷爷最近,而且死的时候,也是你在四爷爷的身边吧?” 我想了想,这才缓缓道:“我四爷爷其实早就在二十年前就死了,后来仗着一口气还活着,不过活的也只是一个尸蜕了。所以我四爷爷死的时候,其实我并不在场。” 石观音沉声道:“就算是你当时不在场,可是你四爷爷的尸蜕消失之前,总是跟你交代的吧?” 这一点我却是无可反驳,只有点点头。 石观音沉声道:“那你就将你在鬼屋之前,所收拾的东西,所有东西全都拿出来,给大家参详参详,或许就能从里面找出什么秘密来,你说是不是?毕竟人多力量大。” 我想了想,心道:“我在四爷爷的鬼屋里面拿了什么东西?也没有什么东西啊。”不过这个石观音的提议却是叫人无法拒绝,我于是将背包里面的东西一一取了出来,然后告诉石观音那一件东西是从那鬼屋找出来的,那一件东西是得自四爷爷的尸蜕亲手送给我的。 直到最后,将那一件挂在四爷爷外屋里面的那五斗米祖师爷张鲁的画像取了出来,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落到那画像之上,落到画像上面,那一个风采翩翩的中年男子的身上-- 画像上的那个男子,应该就是五斗米祖师爷张鲁年轻时候的画像,画像上的张鲁风度翩翩,一眼望去,就是仙风道骨,姿影出尘--看的人心神向往-- 第二百四十八章白鸽血,遇湿既显 石观音看着这一张画像,皱眉道:“这个画像是怎么来的?” 我想了想,随即答道:“这一张祖师爷的画像就是从四爷爷外屋的墙上摘下来的。四爷爷人死了,我将这个画像摘下来,留个纪念。” 石观音目光闪动,缓缓道:“这个画像一定大有来头。拓跋先生,可曾听过有一种文字,是遇湿既显的?”岛巨岁才。 拓拔野点点头,道:“我倒是听说过,那种文字,只要沾了水,就会显现出来。” 石观音沉声道:“那咱们现在就将这一副画像浸湿了再说。” 众人都是点头,石观音随即拿着那一张画像走到卫生间,将那画像放在洗脸池里面,用水泡湿了,这才**的拿了出来,放到桌子上,众人看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 那一张画像还是原来的样子,并无任何改变。 不由得都是微微皱眉。 拓拔野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随即对石观音道:“我记得我的一个朋友身上刺了刺青,用白鸽子血刺得,只要一喝酒,他身上的那个刺青就显了出来?要不咱们就用酒来试试?” 石观音沉声道:“死马还当活马医,咱们就试一试这酒管不管用。” 随即招呼石敢当到大堂看看有没有卖酒的,要是有的话,多拿几样上来。 石敢当随即点头而去。 过不几分钟之后,石敢当就提着几瓶酒上来,我们一看,都是不觉惊奇,这几瓶酒竟是什么都有。 有红酒有白酒,有烧刀子,二锅头,就连啤酒都整了几瓶上来。 石敢当笑道:“咱们试试,要是试完了成功的话,咱们就顺便庆祝一下。” 大家都齐声叫好。 石敢当又找客房的服务生要了一个脸盆,随即将那几瓶白酒烧刀子,二锅头都混在一起,倒在了那脸盆之中,然后将那一张还有些**的画像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 放到那脸盆之中,浸泡在酒水里面,不一会功夫,那一张画像之上,就隐隐约约的现出了青绿的图案。 这图案就印在那人像之下。 人像是黑白颜色的,那青绿图案所以就分外的显眼。 众人看的眼睛都直了。拓跋星诧异道:“爷爷,这人像下面还真的是有一个图案--” 石观音双手有些微微颤抖,慢慢将那张人像,从那满是白酒的脸盆里去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到那桌子上。 将那祖师爷的人像摊平了之后,这人像下面的那个青绿图案立时就显了出来。 只见那个青绿图案乃是一个古怪的人影,那个人影似乎是个人的倒影。石观音将那人像倒了过来,我们这才看清,那个人影站在那里,身形微侧,看上去还是有些古怪。 石观音皱了皱眉,随即又将那张画像侧着转了一下,这一次看清楚了,原来这个画像上的人影乃是一个侧卧的卧佛图案。 卧佛的肚腹上有两扇门形图案,那大门下方,写着两个字。 这卧佛的头部里面竟然还画着一个圆形的穹顶图案,图案之中,绘着一口四四方方的棺材。那一口棺材竟是大红的棺材。 整个青绿图案之中,只有这个棺材是特殊的一抹红,红的夺人眼目。 整个卧佛的头部,腹部,还有双脚的下方都是写着一些字,只不过那些字迹却是歪歪扭扭,仿佛鬼画符一般,看上去甚是古怪。 我们都是一呆,看不懂这人像上面所显现出来的这个卧佛的含义。 眼看着那个卧佛随着这酒水蒸发,而慢慢消失。 石观音急忙招呼石敢当取过纸笔,将那卧佛上面的字迹记下来,而后又将那卧佛的大概样子,趁着这卧佛还未完全消失,临摹下来。 石敢当做完这一切,那卧佛的样子还有上面的字迹这才慢慢消失。 我们都是有些迷糊,不明白这个人像上面所出现的那个卧佛是什么意思,那个镇南遗书呢?在那里? 我心中突然灵光一闪,一句话脱口而出:“说不定这个卧佛人像就是一个地图。” 老虎皱眉道:“卧佛是地图?”一时之间没有明白。 那石观音和拓拔野双目之中却是慢慢冒出亮光,石观音看向我的眼光之中,露出一丝赞赏道:“还是小五聪明。” 拓跋星听得石观音夸赞我,拓跋星也是十分高兴,看向石观音的眼光之中,也是少了几许敌意厌恶。 拓拔野点点头,道:“不错,不错,小五所说的不错,这个卧佛人像也许就是地图。” 石敢当皱眉道:“那羊皮碎片呢?又是什么?” 我一句话脱口而出道:“那羊皮碎片也许才是真的镇南遗书。”顿了一顿,我继续道:“那羊皮碎片或许就是这卧佛地图的注解。只要将那羊皮碎片一一拼凑起来,最后一定可以知道这卧佛地图具体位置。” 石观音点点头,兴奋的道:“小五说的不错,这一件事情就麻烦拓跋姑娘了。” 拓跋星笑道:“不麻烦。” 我们此时手里已经有了这卧佛地图,又有了那开启宝藏的机关钥匙,现在独独差的就是这镇南遗书羊皮碎片的注解了,心里都是十分兴奋。 石观音提议道:“小五你那鬼推星盘也和这羊皮碎片,卧佛地图搁在一起,你们三人看管,也稳妥一些,免得被别人所乘。” 我点点头,随即取出那鬼推星盘,放在桌子上,和那卧佛地图,羊皮碎片三件东西放在了一切。 石观音这才小心翼翼的将这三件东西用绸布裹了起来,放到一旁,随即招呼大家道:“大家都忙了好几天了,今天终于有了一些眉目,大家就好好庆祝一下。” 这脸色宛如岩石的不苟言笑的石观音,今日终于露出了一丝丝的笑容。 我们这一晚喝的不亦乐乎,就连星星也喝了两杯啤酒。喝的有些多了的星星脸上添了几许红晕,看着我,一双星眸之中满是爱恋,只见她眼珠转了转,低声对我道:“小五,你妈妈说很喜欢我呢。” 我笑道:“那还不好?以后你们婆媳俩可以联手,欺负我。” 星星脸上更加红了,白了我一眼,对我道:“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你说。” 我笑道:“以前没有,以后说不定就有了。你自己说的,土克水,土也克火。”星星抿嘴一笑,将嘴唇凑到我耳边,低低道:“我克你,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自然是高兴的。” 那一晚大家都很高兴。 第二天起来之后,拓跋星就过来,整理那些羊皮碎片。羊皮碎片虽然没有鹿鼎记里面,双儿整理的那些羊皮碎片多,但也颇为费事。我和老虎,石敢当,李进几个人在一旁帮忙,还是用了整整三天,这才拼凑出了十之七八。眼看再有一天就大功告成。 这一天下午,酒店大堂的客服打电话来,问问有没有一个叫做石敢当的先生? 石敢当颇为奇怪,想不到自己人在异乡,也有人找来。 当即下了楼。不一会功夫,提着一个大大的包裹走了上来。 进到屋中,我们几个人看到石敢当手中提着这么大一个快递,有些奇怪。 石敢当则是更加奇怪,七手八脚的打开包裹,只见里面是一个很大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又是一个盒子,盒子套盒子,一连打开七八个盒子,这才在最底下发现一个首饰盒。 首饰盒一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枚扳指,一枚男人戴的扳指!--众人都是脸上疑惑。 第二百四十九章一路向西,寻踪觅迹 我奇道:“这是怎么回事?”抬起头看到那石敢当脸色发青,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又问了两遍,第三遍的时候,石敢当这才醒过闷来,向我尴尬一笑,道:“没什么,一定是有人开我的玩笑。” 我和拓跋星对望了一眼,心中暗暗嘀咕道:“有人开你的玩笑?不至于吧,毕竟这里是天津,又不是湘西,怎么会有人认识他?” 我看了看那石敢当,对他道:“用不用问问你姑姑?” 石观音这两天和拓拔野四处游玩,这北运河周边是转了一个遍。 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石敢当摇摇头,干巴巴的道:“不用了,不过是个玩笑,没什么大事。”说着,,将那扳指收了起来。然后将那个大大的包裹再次一层层的装好,放到房间外面的走廊里。估计一会就有打扫卫生的服务员给收走了。 我们几个人继续干活,不一会功夫,石敢当似乎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随即对我们道:“我出去一下,有点事,一会就回来。” 我点点头,也没在意,那石敢当随即快步走了出去。 这一去,直到中午这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脸上神色也是闷闷不乐。 我们问他,他也只是敷衍几句,也就不再说话。 我们都是好奇,不过忙着手里的活,也就没有过多理会。 不知道为什么,晚上睡觉出奇的沉,直到拓跋星招来客房的服务生,将门打开,站到我们的床前,大声喊我们,我们这才醒了过来。 醒来以后,赫然发现这一间屋子里面只有我和李进两个人,那个石敢当却是无影无踪,不知去向,少了的不仅是他这个人,还有那卧佛地图,羊皮碎片,还有那一架视若珍宝的鬼推星盘。 我一呆,问道:“石敢当呢?” 拓跋星奇道:“你问我?我还问你呢,石敢当不是跟你和李进住在一起吗?怎么他去那里了,你们都不知道吗?是不是去吃饭了?” 我四处看了看,只见石敢当的背包行李全都不翼而飞了。 我心里一沉,急忙道:“不好,这小子该不会是拿着咱们的东西,逃之夭夭了吧?” 老虎诧异道:“看那石敢当挺实在的,怎么也干这么不靠谱的事情?” 我问拓跋星:“星星,那个石观音还在吗?” 拓跋星点点头,道:“刚才还在啊,还和我们一起吃饭来着。还是她看到你们还没起来这才叫我去招呼你们的。” 我心里定了定,心道:“那个石观音没有走,那就一切还来得及。” 我急忙招呼众人道:“走,咱们去找石观音去。”我随即带着众人,下楼来到大堂一侧的饭厅,只见拓拔野和石观音二人正坐在那饭厅不知道闲聊着一些什么。 我们走了过去,二人这才止住话语。 石观音抬头看见我和李进下来,脸上有些诧异,问道:“石敢当呢?他怎么没下来?” 我眼睛凝目望着石观音,慢慢道:“你不知道?” 石观音眉尖一挑,问道:“我知道什么?” 我缓缓道:“石敢当已经拿着那卧佛地图,羊皮碎片还有那鬼推星盘跑了。” 石观音一呆,脸色立变。立时站了起来,大声道:“你说什么?” 我冷冷道:“那石敢当已经带着所有东西跑了。” 石观音脸如土色,口中喃喃道:“不可能的,敢当这个孩子,向来是敢作敢为,不会做出这么卑鄙的勾当,他这个名字,还是当年我给起的,就是希望他什么事都要有担当。” 老虎冷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也许那石敢当是想要独吞这一笔大宝藏呢。” 我在一旁观察这个石观音,看来这个石观音并不似是和那石敢当串通合谋好的,要不然的话,这个石观音的表演也太到位了,如果她知道这一切的话,那么她此刻的神情就是影帝。 拓拔野看着石观音,对我一摆手,道:“这位石姑娘应该并不知情,现在咱们就看看如何补救。” 石观音皱起眉头,慢慢道:“拓跋先生,我现在心很乱,我先回房去静一静,咱们下午再商议一下,怎么样?” 拓拔野点点头,道:“你去吧,石姑娘。”石观音站起身来,缓步走向电梯,来到电梯门口,电梯门一开,石观音便即走了进去,就连眼睛也没有多看我们这里一眼。 等到这石观音的身影消失,拓拔野眉头皱起,招呼李进道:“李进,你过来。” 李进随即走到拓拔野的身旁,拓拔野低声对他交代了几句话,李进点点头,随即转身而去。 我皱眉道:“爷爷,你也猜测这个石观音和那石敢当有串通?”岛共叉号。 拓拔野摇了摇头,目光抬了起来,望向那石观音刚才消失的那个电梯口,缓缓道:“我倒没有怀疑这个石观音和石敢当串通,只不过石敢当既然已经拿着那鬼推星盘和羊皮碎片,卧佛地图离开,那么这里便已经没有任何价值,那石观音还不赶快溜走?更何况我猜测,那石观音一定有可以联系到石敢当的方式,只不过咱们不知道而已。” 我有些不大明白,问道:“爷爷那你还将这个石观音放走?” 拓拔野嘿嘿一笑道:“不放长线,怎么能够钓上大鱼?那个石观音要是逃走,一定会和那个石敢当联系,咱们只要追着这个石观音,就一定可以找到那个石敢当。我让李进跟着石观音,就是要看看石观音要去那里,怎么和石敢当联系。” 拓跋星有些担心道:“大哥哥不会有危险吧?” 拓拔野笑道:“你以为李进是你啊?李进在那长白山中独自挖参那么多年,都没有出过一点问题,这一次自然也不会。” 拓跋星这才放下心来。 片刻功夫,李进就打进电话来,告诉拓拔野,那个石观音进入她的房间以后,就打开窗户,顺着后面墙壁,溜下去了。 李进告诉拓拔野,他已经跟下去了,那个石观音打了一个车,去了动车站,看样子是坐动车离开这里,让我们跟过去。 拓拔野对我们道:“咱们也走吧,老虎你回去告诉你大爷爷他们,就说我们有事先走了,回头办完事情,再来保驾营和你大爷爷重聚。” 老虎有些不舍,我低声告诉他,我回来的时候,教他那五斗米的功夫,让他也进招魂师的门下,老虎这才开心,向我们道了别,转身而去。 我和拓跋星,拓拔野收拾一下东西,然后结算了房钱,这才出门而去。 我们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都换上了一身衣服,带着墨镜,星星头上更是多了一个帽子,就这样去了动车站。 到了动车站外,拓拔野让我和星星去买票,我刚刚走进售票大厅,身后就过来一人,碰了我一下,我正要回头,身后传来李进的声音道:“别回头,看那边靠墙那一排,老妖婆正在那里买票呢。” 我心头一惊,抬起头来,向那边望去,只见那个石观音正在干巴巴的对售票员道:“我去北京。” 我心里暗道:“看来这个石观音这是要去北京转车。就是不知道她要去那里。” 我们等这个石观音出去,这才买了四张票,跟着石观音上了车。 就在石观音后面十来排的地方,找了个空位置,坐了下来。 一路之上,我们跟着石观音从北京转车,买了去甘肃的车票。坐在火车之上,我们都在暗暗嘀咕,这个石观音去甘肃干什么? 第二百五十章蛮荒大漠,万里黄沙 就这样,我们跟着石观音,辗转到了甘肃,更是一路出了玉门关,来到玉门关外,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之上。 镇子外面便是蛮荒大漠,万里黄沙。 偶尔有风吹来,远处的黄沙就好像水流一样,四处移动。暴风袭来的时候,这个小镇上的人家,都是家家户户赶紧关窗闭门,要不然的话,就会弄得屋里屋外那里都是黄沙。 奇怪的是,小镇上这么糟糕的环境,竟然还有旅社,饭店,加油站一应俱全,镇子东面还有一家小小的诊所。诊所里面有一个戴着老花镜的医生,终日里坐在桌子后面,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不时的发出一声冷笑。 我们从这诊所外面经过的时候,那个诊所里面的老医生也是盯着我们看了几眼。 拓跋星有些奇怪,低低对我道:“也不知道这个小镇上开这样一个诊所,会有什么人来看病。” 我低声道:“肯定不会多。” 拓拔野低声对我们道:“不要在人家这里,说些不中听的话语。也许那个老医生耳朵好呢,就听见了。” 我伸了伸舌头,就在这时,只听那诊所里面那个老医生哼了一声,口中喃喃道:“今天就看了三个病人,马上你们也要来我这里看病了。” 我们都是一呆,转过头来,向那老医生看了过去,只见那个老医生眼睛望着另外一侧,似乎口中所说的话,并不是对我们说的。 拓拔野沉声道:“走吧。” 我心里暗暗嘀咕,心道:“看来这个老大夫有点玩意。我们距离他如此之远,他都能够听到。” 我们也不愿多事,随即来到这镇上的一家旅社住了下来。 这家旅社就叫做玉门关旅店。我们之所以住在这个旅店之中,就因为那个石观音就住在对面的玉泉旅社。 这么小的一个镇子,居然有两间旅店,而且还开在对面,这也算是这大沙漠的一个奇景了吧。 玉门关旅社有两层楼,而那玉泉旅社却是只有一层楼,楼上是个平顶,似乎以后还会再接上去。 我们在这玉门关旅社上面要了四间屋子,都是守在临街的,可以看得到那玉泉旅社的房间。随后,我们就拿着从路上买来的一些摄像头,等等东西,下了楼,趁着那石观音出去的时候,混进旅社,又在石观音住的隔壁租了一间屋子,然后进去以后,看好位置,在那两间房间的角落之中,用电钻钻了一个眼,塞过去一根线,布好摄像头,随后将那根线从窗户引了出去,一路从屋顶上去,顺着屋顶,拉到对面的玉门关旅社的二楼,趁着天黑,从窗户引了进去。进到屋里之后,再接上电脑,这回算大功告成了。 我们打开电脑,调试好了以后,就看到那石观音的屋子里面干干净净的,只摆放着一口皮箱,看来是石观音用来盛放衣服的行李箱。 我们做好这一切之后,就听到那房门吱呀一声,被打了开来。岛共休血。 那石观音皱着眉头,走了进来。进到屋里之后,只见石观音满脸怒意,一屁股坐在那床上,随即取出一个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然后对着手机的那一端就吼了起来:“石敢当,你告诉我在这狗不拉屎的地方等你,我都等了你三个小时了,你怎么还不来?你他妈的是要气死我啊。” 我们几人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个石观音发这么大的火,还是第一次看到原来石观音也会有怒发冲冠的时候,心里都是暗自好笑。但是听到那石观音大声叱骂石敢当,心里除了有一丝暗爽之外,还有一丝隐隐的愤怒,我心道:“看来这个石观音还是如拓跋野所说,和那石敢当联系上了。就是不知道这二人是此前就联系好的,还是在这旅途之上联系的?” 电话那一端听到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道:“马上就到了,姑姑,你再等我一会。” 石观音脸上怒意更加浓了,啪的一声将那手机摔到了床上,好在有那床垫挡着,那手机也没有摔坏。 石观音随即站了起来,在这屋子里面来来回回的走动,走一会口中喃喃骂上几句。这几句都是在骂那个石敢当的。 我们听了暗暗过瘾。 过了大概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只见石观音的屋子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石观音脸色一板,随即迈步走了过去,一把拉开门,只见门外站着的赫然正是那突然消失,逃之夭夭的石敢当。 那个被石观音称为敢作敢当的石敢当。 石观音看到石敢当,怒从中来,一伸手,就是在石敢当的脸上重重的打了一巴掌,然后恶狠狠的向着石敢当喝道:“你还有脸来见我?” 石敢当被打的脸上发红,急忙提着行李,走了进来,然后赶紧关好房门,这才转过身来,对着石观音不住道歉道:“姑姑,我知道是我不好,可是我是情非得已啊。” 那石观音听到这个石敢当如此说话,更加怒不可遏,大声骂道:“你还情非得已,你以为你是f4啊,你也不看看你这副嘴脸,f4要是长成你这个样子,我早就打出去了。情非得已,情非得已个屁。你说,你为什么要将那卧佛地图,羊皮碎片还有那鬼推星盘一起偷走?你他妈的怎么个情非得已法?你要是说不出来,我今天就把你废了,让你变成f5。” 那个石敢当脸如土色,我们几个人在对面的玉门关旅社房间里面,也是听得大为惊奇。 我心道:“这个石观音居然知道f4,居然听过那一首情非得已,更神奇的是,这个石观音还一口说出,将那个石敢当废了,变成f5这一句话,这个除了网吧玩游戏的人,很少知道,那个f5经常按坏,所以这个石观音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我们几个人都是感到惊奇且神奇。 --莫非这个石观音表面上冷冷冰冰的,暗地里也去网吧玩过?而且这个石观音肯定是看过流星花园了,嘿嘿,不佩服都不行啊。 听到这个石观音这么追问石敢当,看来,那个石敢当偷走鬼推星盘,偷走卧佛地图,羊皮碎片,还真的不是这个石观音教唆的。 这二人还真的没有串通,要不然的话,这个石观音也不会在屋里没有外人的情况之下,如此吓唬石敢当。 只见那个石敢当呐呐道:“姑姑,你不知道--” 这一句话还未说完,那个石观音更加怒了,厉声喝道:“我不知道什么?我只知道你把我们饮马川赶尸匠的脸都丢光了,你这样做,配的上你这个姓吗?配的上你这个名字吗?亏得我当初还给你起名敢当,原来你也就是一个畏畏缩缩的无耻小人,居然去偷东西,你难道不知道那个鬼推星盘和卧佛地图本来就已经是咱们饮马川和盘龙岭的吗?你这样偷了鬼推星盘,岂不是丢了饮马川的脸?更何况,咱们都是五斗米祖师张鲁传下来的后人,你这样做,也对不起祖师爷啊。你说,你当时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疯了?偷自己的东西?” 石观音这几句话说的极为有理,那个鬼推星盘,卧佛地图,羊皮碎片,是我们三家的东西,既然是三家一起行动,那么最后得益的就是我们三家,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石敢当他们饮马川赶尸匠一脉。他偷那鬼推星盘换个角度来说,的的确确是在偷自己的东西-- 想必那个石观音此刻和我们一样,心中都是有一个疑惑:“石敢当究竟是为什么要偷那三件东西--” 第二百五十一章卑鄙无耻,女中魁首 石敢当偷那鬼推星盘,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处?难道真的是要独吞那大宝藏? 石敢当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石观音怒道:“怎么有胆子偷东西,现在没有胆子承认了?你还是不是我们饮马川的人?” 我听得这石观音这一番疾言厉色,心中对于石观音的敌意又少了许多。 我心中暗道:“看来这个石观音竟是比那草鬼寨的燕七好的多的多。这个石观音毕竟没有那么多的坏心意,做人还有她自己的一番原则,而那个草鬼寨的燕七,则是无所不用其极,要是对她自己有利的话,她是可以将她自己的孙女都能利用。 小苹果是怎么死的?不就是被她自己的婆婆利用,所以心生绝望,这才甘心将自己体内的本命之木度给我,小苹果这才死去。 燕七是长着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却是办着蛇蝎的那些事情。 这个石观音虽然冷冰冰的,行事每每不近人情,但是在这心狠手辣的石观音的心中,似乎还有那么一丝准则存在。 就是有了这么一丝准则,让这个行事乖戾的石观音的身上多了一丝人性。 石敢当被石观音吓唬的汗如雨下,忽然间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抬起头来,看着石观音,哀哀道:“姑姑,我真的是没有办法。” 石观音冷笑道:“难道没有办法就可以做这些无耻之事吗?” 石敢当从怀里取出一个东西,递给石观音道:“姑姑,你看看这个东西,你就明白了。” 我们从那电脑屏幕上,看到石敢当的手里拿着的正是,那一日那个快递送给石敢当的那一枚扳指。 我心里暗暗道:“这一枚扳指难道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只见石观音眉头一皱,眼睛之中露出诧异的神色来,随后对那石敢当沉声道:“这一枚扳指不是你父亲的吗?怎么现在跑到你的手里了?” 我心头一震,心道:“原来如此。” 我是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快递寄给石敢当的居然是一枚他父亲的扳指。看这二人脸上神色,这一枚扳指确定无疑就是石敢当父亲的,可是这一枚扳指又是谁送来的?为什么要送到人在天津的石敢当的手里?这一枚扳指和石敢当偷盗鬼推星盘有没有什么关系?” 其实,不用说,也知道那一枚扳指就是影响到石敢当去偷盗鬼推星盘的那个决定性的因素。 石敢当低着头,对石观音道:“姑姑,这一枚扳指是那个草鬼寨的寨主燕七用快递送给我的--” 石观音一呆,诧异道:“燕七?她怎么会有你父亲的扳指?” 我心里轰轰而响,心道:“石敢当的父亲?莫非是那个曾经和自己一起去到草鬼寨的那个老石?自己当时倒是没有注意到,那个老石手上有没有这么一枚扳指。” 石敢当呐呐道:“姑姑,我也不知道那个燕七怎么会有这么一枚扳指的。那一日,那个快递送过来这一枚扳指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父亲一定在这个人的手里,这个人虽然没有留下任何信息,但是我知道,她一定会来找我,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就送给我这么一枚,我父亲用过的扳指就算了。于是我就借故走了出去,走到外面,走出数里之后,果不其然,那个草鬼寨的寨主燕七就出现在我身前,静静的看着我。岛共围号。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就是这个燕七给我送的快递,看到燕七,我转身就走。只听那个燕七对我道:“你父亲的扳指收到了吗? 听她这么一说,我立时就明白了,原来那个快递就是这个燕七派人送来的。 我当时心里一阵怒火上涌,随即冲了过去,冲到这燕七身旁,大声喝问道:你这个坏女人,将我父亲关在那里? 谁知道那个燕七不惊不恼,淡淡的对我道:“还能在哪?自然是在我们的草鬼寨总堂了,石先生那么尊贵的身份,我们岂能难为于他?现在石先生就好好的在我们草鬼寨修养呢。”顿了一顿,那个燕七笑着对我道:“怎么?你不信?来,我让你听听你父亲的声音,你父亲现在活得可惬意了。”随即这个燕七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随后对着这个号码道:“石先生呢?怎么样?” 电话那一端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道:“石先生脾气还是那么暴躁--我们倒是天天给他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过这位爷架子也太大了。”顿了一顿,只听电话那一端那个女孩子对燕七道:“堂主,你还是赶紧回来吧,要不然我们可受不了了。” 燕七嘿嘿一笑,对电话那一端道:“你将电话拿给石先生--”过了不一会功夫,就听到那电话另一端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道:“滚,我才不要听,找我干什么?要不你们就将我放开,天天将我关在这里,折磨我,老子要是脱困了,首先第一把火,就点了这草鬼寨。烧死你们--” 电话里面那个声音正是我父亲的,我寻找了一年多了,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我父亲的说话,我一时间呆在那里,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父亲竟然真的在这草鬼寨里面。 燕七伸手将那电话按了,这才笑眯眯的看着我,对我道:“少当家的,这一次你信了吧?” 我呆呆的看着燕七,沉声道:“燕七,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知道这个草鬼寨的寨主燕七绝对不会那么简单的只是给我送来一个快递,而是对我要有所图。 否则的话,这个燕七不会千里迢迢的跟着我们来到天津。 燕七看着我,目光闪动,过了一会,这才缓缓道:“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我心里一沉,心道:“你这个小小的要求,恐怕对于我就是一个大大的难题。” 果不其然,只听燕七缓缓道:“我们草鬼寨也是五斗米祖师的传人,所以我现在就想看一看那鬼推星盘,还有那镇南遗书,以及那一包羊皮碎片。” 我皱眉道:“那镇南遗书没有找到,我们只找到了一张画像。” 我说完这一番话,立时知道失言,心中一沉,但是已然来不及改口了。 那燕七果然顺水推舟道:“既然如此,那么你将那画像也一起带来。”顿了一顿,燕七笑眯眯的看着我,道:“就这三样东西,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这个要求不高吧?” 我一时无语,心道:“这个要求还不高?那三件东西可是我们现在视如至宝的东西,怎么可能给你?” 那个燕七看我犹豫不决,随即慢慢收起笑容,对我道:“既然你没有诚意,那么我知道该如何处理令尊的事情了。”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我大吃一惊,我知道这个燕七是在威胁我,可是这个威胁我却不能置之不理,这个燕七一个电话过去,只要不给我父亲吃饭,估计用不了一个礼拜,我父亲就会被活活饿死。 我一横心,对那个燕七道:“好,只要你放了我父亲,我就答应你,将那三件东西给你。” 燕七冷眼看着我,对我道:“放了你父亲还不容易,我一个电话她们就放了,不过要在我看到那三件东西之前--” 我咬牙道:“好,那么去那里给你这三件东西?” 燕七看着我,冷冷的道:“玉门关附近有一个小镇,叫做走马镇,走马镇上有一个小旅社叫做玉泉旅社,你拿了那三件东西之后,就去那里等我--” 石敢当看着石观音,长长的叹了口气,对石观音道:“这不,我偷了那三件东西以后,就来这里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与虎谋皮,被逼无奈 石观音看着石敢当,缓缓道:“你在路上通知我来这里,和你相会,原来就是因为已经和那燕七商量好了,在这里交割赃物--” 石敢当脸上一红,呐呐道:“姑姑,我说过我也没有办法,要是还有其他的办法,我也不会答应那个燕七--” 石观音慢慢道:“可是你不知道你是在与虎谋皮吗?” 石敢当垂头道:“就是饮鸩止渴,这一杯毒酒我也喝了。我总不能让我父亲被关在那草鬼寨之中,暗无天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我以前不知道没有办法,但是我现在知道了,我就一定要将我父亲救出来,无论用什么办法。” 这一番话说的我们几人都是耸然动容。 我不知道李进,拓跋星,拓拔野他们是怎么想的,总之我心中对于这个石敢当那一份怨恨已经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份理解。 毕竟身处在那样的环境之下,石敢当不如此做,还能如何? 他苦苦找寻了那么久的父亲,此刻却是突然得到消息,说是在草鬼寨之中,只不过被羁押了起来,想要换取他父亲出来的唯一条件,就是拿那鬼推星盘,卧佛地图,还有那羊皮碎片来换,他又怎么能够忍心不去交换?毕竟那是他找了这么久的父亲-- 石观音看着石敢当的眼睛之中,也是慢慢的露出了一丝温暖之意,此前的寒意慢慢消失,只听石观音叹了口气,对石敢当道:“傻孩子,你为什么不跟姑姑商量一下?也许还有更好的办法呢。” 石敢当垂头道:“姑姑,我是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了。” 我心道:“你那是当局者迷,你自己笨,你难道不会将那卧佛地图临摹好了,然后交给那个燕七一副假地图?最不济的话,也可以先将那地图记下来,交给我们,然后再将那卧佛地图交给燕七,这样也行啊。可你偏偏被那燕七一顿忽悠,竟然将那三件至宝偷走,这也太可恨了。可是想到我自己昔日还不是和这个石敢当一样,也曾经被那个燕七忽悠的,给小苹果治伤,治好了小苹果之后,又被那燕七忽悠进了那狼毒花蛊的石室之中,这才中了那狼毒花蛊,变成了一个遍体黑毛的狼人。这个石敢当只不过是第二个我罢了。” 石观音沉声道:“算了,既然你已经做了这件事情,那就不用在纠结了。要是用三件至宝,交换出你父亲,也不能说是错。人生有得有失--敢当,你跟那个燕七联系没有?” 石敢当沉声道:“还没有呢,我来到这里,自是要请示完了姑姑,这才联系那燕七。” 石观音沉声道:“你这就去联系燕七吧,让她们赶紧来。夜长梦多,我可不想你父亲再有什么波折。” 石敢当喜道:“是,多谢姑姑理解。” 随即取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铃声却是在门外响起,石敢当一呆,有些不知所措。 石观音皱眉道:“傻孩子,人家都到门口了,你还不去开门?” 石敢当这才走到门前,打开屋门。只见那燕七和于婆婆二人,此刻正站在屋门口,笑眯眯的看着石敢当和石观音姑侄二人。 燕七向那石观音笑道:“好久不见。石姑娘。” 石观音冷笑道:“有什么好久不见的?见你一次我就倒霉一次,我看还是不见的好。” 燕七嘿嘿笑道:“石姑娘真会开玩笑。” 石观音啊哈一声,冷冷道:“我从来不跟人开玩笑。” 燕七却是没有半点尴尬之意,见石观音处处找茬,那燕七也不在意,而是转过头去,看着石敢当,缓缓道:“少当家的,你那三件东西拿来了吗?” 石敢当眼睛盯着燕七,冷冷道:“那三件东西我已经带来了,可是我父亲呢?你们什么时候放了他?” 燕七看着石敢当,缓缓道:“你将那三件东西交给我,我们验证无误以后,我就派人放了石先生。” 石敢当皱眉道:“既然你们不相信我,那么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这样吧,你们先将我父亲放了,我回头就将那三件东西送给你。” 燕七刚才还笑眯眯的眼睛一下子冰冷起来,只听她慢慢道:“跟我交易,就要听我的,明白吗?少东家?” 石观音厉声喝道:“你这燕七也太狂了,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 石敢当也是将胸膛一挺,冷冷道:“是啊,我们为什么要受你摆布?” 燕七的眼睛之中透出寒意,冷冷道:“凭什么?就凭你们输不起。” 这一句话说的那石观音和石敢当姑侄二人哑口无言。 我心里也是一沉,心道:“这个燕七这一句话真狠啊,不过她说的也是实情,毕竟那三件东西,燕七得不到对于燕七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燕七的几十年还不是一样的过?可是石敢当的父亲对于饮马川,尤其是石敢当的意义非凡了。 毕竟,只要燕七一句话,一个电话打过去,那个老石就会头颅落地。 燕七冷冷的看着这姑侄二人,看了有十几秒钟之后,这个燕七一摆手,对于婆婆道:“婆婆我们走,让这二人留着收尸吧。” 石敢当不敢再犹豫,急忙招呼燕七道:“燕寨主,我给你那三件东西。” 燕七这才停住脚步,和于婆婆慢慢转过身来,看着石敢当。 石敢当将那三件东西取出来以后,递给燕七,燕七伸手接了过去,看着这三件东西,燕七的眼睛里面露出了一丝兴奋。 燕七看着那鬼推星盘,喃喃道:“这就是五斗米祖师爷留下来的那一架鬼推星盘?” 石敢当脸上神色难看至极,但又不敢不回答,只有嗯了一声。 燕七随后又将那卧佛地图看了看,随后眼睛看向石敢当,慢慢道:“这个画像怎么用?” 石敢当皱眉道:‘我也不知道。” 燕七看着石敢当,斜睨着他,冷冷道:“真的不知道?” 石敢当点头,冷冷道:“不知道。” 燕七随即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对电话那一端的那个女孩子冷冷道:“去将那姓石的杀了,五马分尸。” 电话那一端传来一个女孩子清脆的答应声。 眼看着燕七就要将手中的手机按了,那石敢当大惊失色,急忙向那燕七,颤声道:“不能杀我父亲。” 燕七沉声道:“那就要看你会不会办事了。” 石敢当无奈之下,只有叹了口气,对那燕七道:“用白酒将这画像浸泡,泡湿了就可以显现出下面的字迹来了。” 燕七冷笑道:“你要是早点说,何至于石先生受到一丝惊吓呢?”随即对电话里面那一端的女孩子道:“小蝶,先不要杀石先生,一会听我的电话。”岛共司血。 电话那一端传来那个小蝶的答应声。 石敢当这才松了一口气。 燕七的目光随即转向那些羊皮碎片,慢慢道:“这里面便是那地图吗?” 此时的石敢当已经没有了一丝的锐气,垂头丧气道:“这羊皮碎片里面不是地图,而是那镇南遗书,也就是这卧佛地图的注解。” 燕七的眼睛之中喜色更浓了,对那石敢当道:“卧佛地图?” 石敢当似乎自知无法和这燕七抗衡,于是竟然将这五斗米的门中三宝的秘密合盘托出。 那燕七和于婆婆听完之后,都是大喜,燕七摸着那卧佛地图,口中喃喃道:“这是老天爷要中兴我们草鬼寨啊。哈哈。” 笑声之中,这草鬼寨的寨主满脸得意之色。 第二百五十三章拼图游戏,宝藏何方? 石观音和石敢当却是满脸厌恶的看着那个燕七。 过了一会,石敢当这才沉声道:“燕寨主,我已经将这三件东西都交给你了,也告诉你了使用的方法,你现在是不是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燕七收住笑声,对石敢当道:“别急,少东家,等咱们将这镇南遗书拼凑好了以后,我保证一定让令尊平平安安的走出草鬼寨。” 石敢当冷声道:“这个镇南遗书已经差不多到尾声了。” 燕七笑道:“那样岂不是更好?这样吧,明天,咱们看看这个镇南遗书拼凑多少,要是完成的话,明天晚上我就给我的手下弟子打电话,让她们放了石先生。” 石敢当冷冷道:“那好,那我就再信你一次。” 燕七点点头,笑着对石敢当道:“信我的没错。”说话间,竟是眼波流转,不住的向石敢当勾魂摄魄般望了过去。 我心里暗暗纳罕,心道:“这个燕七也真够邪门的,这么大年纪了,没事老是和小年轻的飞媚眼,而且这个小年轻还是适才想要杀死她的那个人。 真是邪门的很。我是猜不透这个燕七,脑子里面在想些什么。” 燕七这一番媚眼飞了过去,那个石敢当却是急忙躲了开去,好像是躲瘟疫一样。弄得这个心情大好的燕寨主有些不爽。 燕七笑道:“好了,不打搅二位了,我们先回去睡觉,明天再来这里和二位相聚,这三件东西先存放在这里,待明天我再来拿。”顿了一顿,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随即对石敢当道:“这样吧,我先拿走这个鬼推星盘,回去研究一下。”说着,拿起那一架鬼推星盘,和于婆婆联翩而去。 屋内一时间便只剩下了石敢当和石观音姑侄二人。 石敢当不敢抬头,对石观音道:“姑姑,又给你丢脸了。” 石观音安慰他道:“没关系了,刚才你没看到,就连我都没有出手。”石敢当奇道:“是啊,姑姑要是出手了,估计这个燕七低挡不住。” 石观音苦笑道:“我没有出手,就是因为我没有把握将这燕七留下来。而这燕七浑身是毒,她要是发现我出手攻击于她,恐怕立时就会散发出毒雾,让这屋子里面全都是可以致人于死命的毒雾。到那个时候,我虽然没有事情,但是你恐怕就抵御不了了。” 石敢当这才知道,原来石观音不敢出手,是怕伤及无辜。 石敢当沉声道:“算了,姑姑,咱们损失点没又问题,只要这燕七可以平平安安的将我父亲放出来,我就念阿弥陀佛了。” 石观音叹口气道:“是啊,我也是这么想。” 姑侄二人在这屋里面,一边聊,一边感叹,时间就慢慢的过去了。 我们屋里的四个人见那燕七再不出现,似乎真的是休息去了,这才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拓跋星道:“爷爷,咱们要不要现在去找那个石观音和石敢当将那卧佛地图和羊皮碎片要回来?然后再去那燕七那里,将那一架鬼推星盘夺回来?” 拓拔野摇了摇头,道:“我看,咱们现在就静观其变,不要有所动作。那个燕七既然也是为了那大宝藏而来,咱们现在不如就将计就计,让她们将那羊皮碎片拼凑好了,然后咱们再跟在这几个人的后面,悄悄尾随,看这些人去那里,去干什么。这个燕七,这么费尽心机的将那鬼推星盘和卧佛地图羊皮碎片夺了过去,总不能就这样不管不顾了吧?以我看,这些人要是得知了那大宝藏的具体位置,一定会立刻前往那个位置,寻找祖师爷留下来的大宝藏。咱们呢,就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跟在她们的身后,等到她们进了那大宝藏之后,到那个时候,再给他们致命一击。” 李进笑道:“这个主意不错,看来姜还是老的辣,拓跋先生算无遗策,咱们还是听从拓跋先生的。” 我点点头,笑道:“爷爷的话,自然是无不禀从。” 拓拔野嘿嘿笑了一声道:“小五,你可别尽是拍爷爷的马屁,爷爷问你,要是爷爷让你离开小五,你做得到吗?” 说罢,拓拔野脸色一板,郑重其事的望着我。 我一呆,心道:“这个老头,怎么问起我这个问题?不过这个问题对于我还真的不是问题。” 我看向拓跋星,只见星星也是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似乎在等我回答。岛估大技。 我向星星笑了笑,随即对拓拔野道:“爷爷,你说得对的话,我会听,你说的不对的话,我怎么会听?就比如刚才那一句,我和星星怎么会分开?这一辈子都不会分开了。星星走到哪里,我就去哪里,我就像一张狗皮膏药,我要沾着她,粘着她,和她永不分离,所以爷爷你的这个要求,我还真的是做不到。” 说罢,我笑眯眯的看向拓拔野。 拓拔野一呆,眼睛之中露出赞许之意,这才慢慢对我道:“傻孩子,我怎么舍得让你离开星星呢?我要是要你离开星星,这一辈子不见你的面,我估计星星先要把我这个老头子踢到一边去,然后难过伤心一辈子,我怎么舍得让星星难过?” 我笑眯眯的道:“我也舍不得。” 拓跋星白了我一眼,嘟囔道:“还说舍不得,上一次不是把我一个人丢下了?” 我嘿嘿一笑,道:“那一次实在没办法,我被那个天眼寺的小和尚智秀射了一针鬼蝙蝠的剧毒,我以为自己只有不到三个小时的生命了,我怎么舍得让你在我死后,一天天的难过呢?所以我才那么做,我也是情非得已啊。”我想起适才那个石敢当在屋子里面说的话,立时学了出来。 学出来之后,自己说着也觉得好玩。 拓跋星笑道:“你也以为你是f4啊。” 我笑道:“我不是f4,我是f5,不听话就被你废掉的那个f5。” 我们嘻嘻一笑。 拓拔野见时间不早了,于是安排我们去睡觉。 我自己一个人,睡得有些不踏实,于是就跑到李进的屋子里面,和李进共睡一张床上,听李进讲了一会进到那长白山上挖参的故事,这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起来,我们都是将早饭叫了,送到屋里来吃,吃过早饭,便即打开电脑,接好线,便看到电脑屏幕上面,显现出石敢当和石观音两个人的屋子里面,一片乱糟糟的情景。 只见那燕七和于婆婆早已经来到屋里,那个屋子之中,摆放着一张巨大的胡杨木做的桌子。 燕七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于婆婆和那石敢当在那桌子上,将那摊开来的羊皮碎片一一摆好。随后二人一张一张的拼凑起来。 这一项工程耗时巨大,且任务艰巨,就凭这两个人,要是整张羊皮碎片都要这两个人拼凑的话,估计还不要到猴年马月。所幸的是,这个羊皮碎片的镇南遗书,已经被星星和我,还有石敢当他们拼凑的差不多了。 这种拼图游戏,一开始最难,待得到了后来,就会越来越简单。 那些羊皮碎片拼凑起来的越来越多。到得下午五点多钟,石敢当和那于婆婆都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全身大感疲惫。 石敢当和于婆婆相视一笑,似乎为曾经二人在一起,共同将这五斗米祖师爷留下来的拼图完成而大感兴奋。 似乎这二人已经不是啊相互敌对的敌人。 燕七施施然的走了过来,看到桌子上面,那拼凑出来的字迹注解,燕七的神色立时凝重起来。 第二百五十四章佛爷驾到,和尚找死 只见那羊皮碎片拼凑起来的镇南遗书之上,开篇就是四爷爷告诉我的那几句话--生前一炷香,死后五斗米,人死如灯灭,魂来鬼推星--最后一直到世上有太平,人间无太平,一宗三门派,千古留美名为止。 燕七看着这几行字,喃喃道:“这一宗三门派,看来是没有我们草鬼寨什么事了,嘿嘿,这五斗米祖师爷想不到昔年偏心,留下来的这个镇南遗书也这般写明,这也太让人寒心了。” 石观音冷冷道:“那只怪你少见寡闻。” 燕七皱皱眉,问道:“为什么?”岛估亚号。 石观音哼了一声,这才告诉她道:“这一宗三门派说的乃是,招魂师,赶尸匠和你们蛊毒客。 那渡鬼人从来就是和招魂师连在一起的,从来没有说渡鬼人是自成一脉。一宗三门派自然就是这三宗了,不过,你自己不认也也没办法。就当五斗米门下没有你们蛊毒客这一号罢了。” 顿了一顿,这个石观音斜睨着燕七,不屑的道:“亏你还是草鬼寨的寨主,蛊毒客的掌门,这一点你都不知道,我看你这掌门赶紧交给别人吧。哈哈。” 燕七被这个石观音讽刺,也不以为意,嘿嘿一笑,对石敢当道:“少当家的,还不将那卧佛地图取出来,咱们参照参照。看看那大宝藏在那里。” 石敢当依言,当即取出那一副卧佛地图,铺展开来,放在桌子一侧,和那羊皮碎片拼凑起来的镇南遗书摆在一起。 随后石敢当又买来一壶散装白酒,拿来一个脸盆,将那卧佛地图,放在脸盘之中的白酒里面,浸泡了一会,这才将那卧佛地图捞了出来,随即侧着放到桌子上,立时那祖师爷画像的下面隐隐的现出那一副卧佛图案来。 卧佛两旁的字迹也是清清楚楚。 卧佛肚腹上的那两扇石门之上,那两个字,按照注解上的意思是--开阖。 一字在左,一字在右。 燕七,石观音都是将目光落在那开阖二字之上,燕七喃喃道:“开阖?开阖?莫非是开启这卧佛的机关?” 卧佛一侧下方还有几行字,按照那注解上的意思则是--方盘城外,玉门关西,中有卧佛,藏五斗米。非我弟子,千万莫取。言若不听,一命归西-- 这几行字更是让屋内的几个人眉头皱了起来。 我们四人看到这几行字也是心头疑云大起,我低低道:“方盘城外,玉门关西,这个意思是不是说,这个祖师爷留下的大宝藏就在这玉门关外面?” 拓拔野沉声道:“我活了这么大,可是从没有听过这玉门关西面有什么卧佛,有的不过是一座魔鬼城而已。” 我奇道:“魔鬼城?那是什么?” 拓拔野沉声道:“是雅丹地貌形成的一种地形,地上岩石什么形状都有,千奇百怪,夜晚则会发出呜呜的怪声,当地人就管这个叫做魔鬼城。” 我点点头,心中又升起了一丝不解,于是问道:“可是这祖师爷的宝藏真的要在这里的话,那么祖师爷不是舍近求远了吗?他自己身在汉中,将这大宝藏埋藏在汉中岂不是更好?” 拓拔野皱眉道:“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咱们不是祖师爷,也许祖师爷有他自己的想法,据我推测,祖师爷这般劳师动众的将那大宝藏藏到这大沙漠里面,应该就是怕被别人发现,从而盗走。你们看,就连这卧佛地图下面留下的字迹之中,都是充满了威吓之意,似乎是告诉那些盗宝的人,这大宝藏只允许咱们五斗米门中的人来挖取,其他的人想要挖走,必会招致祸殃。” 拓跋星沉声道:“祖师爷可谓是用心良苦。” 我们四人继续向那电脑屏幕上望去,只见那个燕七和石观音都是站在那卧佛地图旁边,呆呆出神,似乎在想着那五斗米祖师爷留下来的这几句话之中,还藏着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只听那石观音皱眉道:“什么卧佛?这玉门关外,我也来过无数次了,可从来没有听过有什么卧佛--” 那个燕七却是眼睛之中满是笑意,对石观音道:“石姑娘,你不觉得咱们已经算是很幸运了吗?咱们约在这里,祖师爷传下来的卧佛地图就告诉咱们,那大宝藏在玉门关西面,嘿嘿,这不是省的咱们再东奔西走,四处如盲人骑瞎马般的乱撞好的多?看来祖师爷还是心疼他的门人弟子啊,这不就安排咱们来这里找寻那大宝藏了,这就是祖师爷的神启啊。” 那石观音却是骂道:“神启个屁,这好端端的把这个宝藏放到这大沙漠里面来,这不是让咱们活受罪吗?” 燕七嘿嘿笑道:“活受罪?要是找到那大宝藏,就是受些罪也值得。” 我们四人正在玉门关旅社的二楼,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燕七和石观音打嘴仗,忽然间听得楼下大街上有人在大声喧哗,我心中好奇,便即站起身来。走了过去。来到窗前,看着窗外大街。 这一望之下,竟是一呆,只见窗外大街上不知道何时竟然来了二十来位和尚。 这些和尚一个个穿着黄色袈裟,头上顶着戒疤,脸上带着乖戾之气,我心中一动,心道:‘这些和尚是什么来头?不会是到这大沙漠来化缘的吧?这走马镇这么偏僻贫寒,也不会有什么有钱人,让他们化缘啊?’ 只见这些和尚来到玉泉旅社的门前,竟是迈步闯了进去。 我心中更是奇怪:“这些和尚竟似乎有目的而来,倒不是为了化缘。看样子竟似是找人。” 我回到那电脑跟前,正要将适才看见的和拓拔野他们说一说,忽然之间就看到电脑屏幕上面,那一间石观音的屋子,屋门被碰的一声撞了开来,那十几个和尚一拥而入,还有几和尚进不来,堵在门口。 石敢当一呆,急忙伸手将那桌子上面的卧佛地图还有羊皮碎片卷了起来。 收起来之后,这才抬头看向那十几名闯进屋里来的穷凶极恶的和尚。 那些和尚年纪都不大,二十来岁,只不过眉眼之间的那一股乖戾之气,让人看着有些发瘆。 为首一个稍微大一些的和尚,眼睛看向石敢当,猛地一瞪,大声道:“小子,刚才你藏什么来着,给我拿出来。” 石敢当眉头一皱,脸色一沉,低声喝道:“和尚,这东西是我的,我凭什么给你看?” 那和尚呦呵一声,口中骂道:“小子,还挺横,佛爷告诉你,凭什么,就凭佛爷的这两个拳头。” 说罢,那个和尚走到桌子跟前,一拳向那桌子打了下去。 这一拳砸了下去,那一张胡杨木的桌子立时被这和尚的铁拳打了一个大洞。 那个和尚得意洋洋的将拳头从那桌子上的洞孔里面缩了回来,而后嘿然一声,道:“怎么样不服气的话,佛爷在你胸膛上也来这么一下。” 石敢当双眉一皱,正要动手,那石观音忽然伸手,拦住石敢当,随后,低声道:“将那地图和碎片给我。” 石敢当不知道这个姑姑是什么意思,随即将那卧佛地图和羊皮碎片交给石观音。 那些和尚看到石观音这么古怪的样子,也似乎心中嘀咕,倒是没有上前向石观音挑衅。 只见那石观音拿着卧佛地图和羊皮碎片,对那燕七沉声道:“燕七,是不是该将我哥哥放出来了?” 燕七目光闪动,看着石观音,迟疑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道:“好。” 第二百五十五章杀人无形,有眼无珠 石观音拿着那卧佛地图和羊皮碎片拼成的镇南遗书,看着燕七。 燕七明白石观音的意思,随即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而后对手机另一端的那个女孩子道:“小蝶,把石先生放了。” 电话那一头传来那个女孩子的答应声。 燕七正要挂断电话,石观音沉声道:“我要和我哥哥说几句话--” 燕七迟疑一下,随即对石观音点点头,然后对电话那一端的小蝶道:“小蝶,你去告诉石先生,就说他的妹妹要和他通电话。” 电话那一端传来小蝶的再次答应。 石观音和燕七静静等候,站在一旁的那些和尚却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那个为首的和尚大声道:“两个娘们那么多事情,佛爷们可没有这么多的时间等你们,将那东西交给我们,佛爷们这就走了。” 石观音灰扑扑的眼神转了过来,对着那和尚大声道:“给我闭嘴。” 那和尚正要发怒,但一眼看到石观音那宛如死神一般的眼神,竟然有些怯了。 只听那和尚嘟嘟囔囔的道:“好男不跟女斗,好和尚也不跟娘们斗。今个佛爷高兴,让着你。” 石观音眼睛盯着燕七,过了一会,燕七这才将手机递了过来,石观音伸手接了过去,听到电话那一头那个熟悉的声音,石观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激动。 只听电话那一头那个男子的声音道:“小妹,是你?” 石观音颤声道:“大哥,是我。” 这石观音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二人都是一阵沉默,过了一会,那个男人这才涩声道:“你在哪里?” 石观音颤声道:“我在玉门关。” 电话那一头那个男子诧异道:“你怎么去了玉门关了?” 石观音的声音慢慢平静下来,随后对那男子道:“一言难尽,你出去以后,去饮马川等着我们,我和敢当这就回去和你相会。” 电话那一端那个男子的声音也颤抖了起来,只听他颤声道:“敢当也和你在一起?” 石观音道:“是啊,大哥。” 随即转过头来,对石敢当道:“敢当,来你跟你爸说几句话。” 石敢当迟疑一下,这才慢慢的走了过来,拿过电话,对着电话那一头沉声道:“爹你保重,回头我们到饮马川,给你摆酒去,今年是你五十岁大寿,咱们好好的庆祝一下。” 电话那一头,那个男子良久良久没有说话,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那个男子这才慢慢道:“好。” 说完这一句话以后,电话那一端再无声息。 石敢当怅然的放下电话,将手机递给燕七。 燕七伸手接了过去,眼睛看着石观音。 石观音不再迟疑,将那卧佛地图和羊皮碎片交给了燕七,随后一双眼睛盯着那个燕七,缓缓道:“希望你不要干些对不起祖师爷的事情。” 燕七笑道:“祖师爷对的起我们草鬼寨,我们草鬼寨就对的起祖师爷。” 石观音冷哼一声,听这个燕七话里有话,也就不再多说。 退到一旁。 那些个和尚看到石观音将那卧佛地图和羊皮残片交给了燕七,一个个眼睛转动,随后那个为首的和尚对那燕七道:“姑娘,这两件东西交给我们--” 燕七一怔,诧异道:“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交给你们?” 那为首的和尚瞪着眼睛道:“小姑娘,哪来的这么多废话,让你给我你就老老实实的将这个东西给我--” 说着,竟是上前动手来抢。 燕七淡淡一笑道:“我这两件东西上面可有毒,你们自己小心点。” 另外一个脸上有刀疤的和尚狞笑道:“有毒?佛爷外号叫做毒罗汉,你说佛爷还怕什么毒?” 另外一个和尚笑道:“智光师兄这个毒罗汉可不是盖得,给这个小姑娘露两手。” 那个毒罗汉哈哈一笑道:“我可不喜欢欺负小姑娘。” 燕七看着那个和尚,眯起眼睛,慢慢道:“我可不小了,我今年都快八十了,小和尚。” 那个毒罗汉那里肯信,笑道:“你要是八十,我就八十八了,我就是个老和尚。” 顿了一顿,那个毒罗汉笑道:“小姑娘,别闹了,赶紧的把这个两件东西给我们,我们这就走了。” 燕七淡淡道:“你们要是不怕死,就自己来拿吧。”说着就将那卧佛地图和羊皮碎片又放到了桌子之上。随后站到一旁。 那个毒罗汉指挥身旁的一个和尚道:“智宁,你去。” 那智宁答应一声,随即迈步走到那桌前,伸手就去拿那卧佛地图。就在这个智宁和尚伸手摸到那卧佛地图的刹那,这个智宁和尚忽然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就此死去。 那些和尚随即哗然。 那毒罗汉指着那燕七,骂道:“你这个坏女人,竟然敢下毒,毒死了我的智宁师弟。” 燕七嫣然道:“我可没有下毒,我刚才告诉你们了,这两件东西上面有毒,你们偏偏不信,让我怎么办?” 另外一个和尚怒道:“你胡说八道,这个东西要是有毒,为什么你摸上去的时候,却没事?” 燕七笑道:“我是毒祖宗,这上面的毒就不敢害我。” 那个毒罗汉狞笑道:“那我还是毒祖宗的祖宗呢。” 燕七笑道:“你占我便宜,想当我祖宗,不过当我祖宗的都死了。” 那个毒罗汉哈哈一笑道:“我不会死的--” 这个死字一说完,这个毒罗汉竟然张口结舌,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站在他身旁的和尚感到有些奇怪,一个和尚伸手推了一下这个毒罗汉,这个毒罗汉竟然应手而倒。岛台岛亡。 再看这个毒罗汉,竟是气息断绝,已经死了。 那些和尚一阵大哗。随即一个个看向燕七,只见其中一个向那燕七低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燕七没有说话,而是将衣袖摆了一摆。燕七衣袖之上露出了一个鬼脸,鬼脸旁边有草叶如剑一般竖立在那鬼脸四周。 那些和尚看到燕七衣袖之上的鬼脸,都是一怔,随后那个和尚颤声道:“你是草鬼寨的弟子?” 燕七摇了摇头。 那几个和尚这才放下心来。 随即一个和尚抹了把冷汗道:“幸好不是草鬼寨的弟子。” 另外一个和尚战战兢兢的道:“小姑娘,你虽然不是草鬼寨的弟子,但你一定和草鬼寨大有关系。” 我心里暗道:“你们这些笨和尚,这个人是草鬼寨的寨主,自然和草鬼寨大有关系了,这个燕七所说的,自己不是草鬼寨的弟子,倒也不是骗人。只以为她本来就不是草鬼寨的弟子,而是草鬼寨的掌门,总堂的堂主。” 燕七点了点头,笑道:“是啊,我和草鬼寨的人真的有一些关系。” 后面一个和尚森然道:“有一点关系,就可以擅自杀死我们这个智光大师吗?” 燕七笑道:“我可没有杀死智光,我刚才对你们说了,不怕死的都留在这里,所以这些人里面也包括你们。” 那些和尚一个个的再次鼓噪起来,随后就听得那些和尚大声喝道:“你这个坏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要将我们全都杀死,你的口气也太大了。” 站在旁边的石观音冷冷道:“这个女人是草鬼寨的寨主,燕七,你们现在还觉得这个女人的口气大吗?” 那些和尚看着燕七的眼神,一个个呆若木鸡,都是愣在那里,过得一会,这才听到牙齿相击发出的格格声响。 一个和尚脸上露出恐惧之意,颤声道:“原来你就是燕七--” 第二百五十六章心狠手辣,杀人无算 于婆婆站在一旁,冷声道:“我们寨主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吗?” 燕七一摆手,对那于婆婆笑道:“不用管他们了,反正都是一些死人。” 这两句话说的甚是冷血无情。 那些个和尚竟是谁都不敢反驳。 燕七抬起头来,眼睛看向石观音,慢慢道:“石姑娘,下一步你怎么打算?想没想过跟我们一起,去看看那卧佛在那里?” 言语之中,竟是再也不理那些和尚了。 石敢当一呆,随即眼睛向那些和尚望了过去,这一眼望去,只见那些和尚都是站在那里,脸上神情呆滞,眼中的神采慢慢消失,过得一会,就连这些和尚的呼吸声都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仅是屋里这些,就连门外站着的那几名和尚也都是双眼无神,不知道何时已经死去。 我和拓拔野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是暗暗惊惧。 我心中暗道:“这个燕七好厉害的毒术,居然能够不知不觉将这些和尚一一杀死。” 石敢当脸上神色微微一变,慢慢道:“燕寨主好辣的手段啊。” 燕七嫣然道:“谁叫这些人有眼无珠来着,居然敢在两位赶尸匠的面前动手,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石敢当急忙摆手道:“这些人是你杀的,可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燕七眨眨眼道:“怎么跟少东家没有关系?要不是这些人得罪了你,我也不会出手将这些人统统留在这里。” 石敢当哼了一声,冷冷道:“你爱怎么说都行,反正这些都是你一手造下的孽。”转过身来,对石观音道:“姑姑,现在咱们该如何行事?” 这一句话自是问那石观音是打道回府,还是跟随那燕七,前去寻找那五斗米祖师爷张鲁留下来的那一宗大宝藏。 石观音抬起头来,看了看燕七,只见燕七也正望着她。 燕七沉声道:“石姑娘,我看你们姑侄二人,还是跟随我们将那大宝藏找出来,然后咱们草鬼寨和饮马川的两家一分为二,你看怎么样?” 石观音目光望向石敢当。石敢当皱皱眉道:“我对那宝藏的兴趣不大,姑姑若是要去,我自然跟随姑姑前去。” 石观音脸上露出纠结之色,慢慢道:“咱们既然已经到了这里,自然没有入宝山而空回的道理。”抬起头来,看着燕七,沉声道:“我们跟你们一起去。” 燕七笑道:“多谢啦,石姑娘。” 这燕七言笑晏晏,那里有半点心狠手辣杀人无算的样子? 石观音沉声道:“咱们准备一下,明天早晨就出发。” 燕七摇摇头道:“不用准备了,咱们现在就走吧,需要的东西我都已经准备好了。”顿了一顿,燕七沉声道:“更何况咱们杀了这么多人,一会功夫,这个店老板就会报警,咱们要是等到明天,估计就走不出这个旅社了。” 石观音沉声道:“好。那咱们现在就走。” 石观音随即和石敢当收拾了一下,便即跟随燕七和于婆婆二人走出房间,走出房间的时候,还是费了一些功夫,毕竟那些死和尚堵着门口和外面走廊。 我们看着这四人走出房间,知道这四人,是要去那玉门关西,去寻找那卧佛的所在,我们随即关了电脑。 我问拓拔野道:“爷爷,现在咱们是不是跟着这几个人前去?” 拓拔野沉声道:“这个自然。那祖师爷张鲁留下来的大宝藏可不是给他们草鬼寨的,要给也是留给你们保驾营招魂师的,她们凭什么这么巧取豪夺了去?咱们自然是要去,而且还要赶在他们前面去。” 拓跋星点头道:“爷爷说的对,咱们要赶在这四个人的前面。可不能让这几个人抢了先机。” 我点点头,道:“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走。” 李进眼珠转了一转,随即笑道:“咱们还可以替那些死去的和尚报个警,让那些110来,110要是来了,估计也会将这些人拦阻一会,这样也会给咱们多一些时间。” 拓跋星哈哈笑道:“大哥哥,你好坏啊,快点打,快点打。”岛台岛号。 李进于是就真的报了警。 我们这边赶紧收拾了一下,便即来到楼下大堂,结账走人。 结完账,走到门口,就看见对面玉泉旅社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很多人。似乎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进低声道:“你们先走,我去看一下,然后就去找你们。” 拓拔野低声道:“玉门关西,知道吧?” 李进点点头,随即将帽檐拉了下来,走了过去,挤在人群里面观看。 我和拓跋星,拓拔野一路向那镇外走去,走到镇外,便看到镇子外面有几辆出租车,在那里等着,我们就招呼其中一辆出租车,问去不去魔鬼城? 那个出租车眼中闪出一丝惊讶,随即问我们道:“你们去魔鬼城干什么?那里很少有人去的?” 我笑道:“我们去那里随便看看。” 那个司机还有些犹豫,我告诉他道:“再加一百。” 那个司机一听去一趟魔鬼城就三百块钱,立马就答应下来。 我们三个人刚刚上车,还未及开车,那个李进就从镇子里面奔了过来。 我招呼司机,等一下。 司机立时停下车来。 李进奔到车前,上了车,我们这才招呼司机一路往那魔鬼城开了过去。 半路之上,我问李进,那个玉泉旅社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进一脸喜色,看了看前面那个司机,低声道:“到地方再跟你说。” 我知道李进是怕司机听到,当下点点头。也就不再询问,只等到了地方,再听那李进详细述说。 司机一路向西面开去,开出数十里地之外,我们遥遥的便看到远处有一座风化的石头城出现在我们眼前。 那石头城远远望去,就好像一个躺在地上的人一般。身躯浮现,头颅更是凸起在沙丘之上。 看到这石头城,我们心里都是一震。 拓跋星眼睛里面冒出亮光,对我喃喃道:“小五,你看这个石头城像不像那个卧佛?” 我凝神观看,随即慢慢的点了点头,对拓跋星道:“像,像极了。” 那个司机在一旁跟着附和道:“我们这里,以前就管这个魔鬼城叫做卧佛城。不过这几年这个卧佛城里面不大干净,老是有鬼魂出没,要不然的话,这卧佛城也不会被改名为魔鬼城。” 拓拔野沉声道:“是不是这个卧佛城一到晚上就会有鬼哭的声音?” 那个司机诧异道:“是啊老先生怎么知道?莫非老先生以前来过这里?” 拓拔野点了点头,沉声道:“我以前确实是来过这里,不过那还是在星星小的时候,我和星星从腾格里沙漠穿过,路过这里,在这魔鬼城里面躲了一夜风沙。那一次差点就被这风沙给埋了。” 顿了一顿,拓拔野问道:“星星,你还记得这件事吗?” 拓跋星摇了摇头,对拓拔野笑道:“我都长这么大了,以前的事情那里记得?” 拓拔野叹了口气,对我们道:“星星不记得了,可是我怎么,那些过去的事情,记得越来越清楚?也许人老了,记忆力反而变强了?不大可能啊。” 我笑道:“也许爷爷是喜欢回忆往事了。星星每天那么多事情,怎么会记得以前和爷爷在这大沙漠里面的事情呢?” 拓跋星白了我一眼,嗔道:“我事情多,还不是为你操心操的。” 拓拔野和李进都是相互莞尔一笑。 就在这时,只见那远远的魔鬼城之中,忽然升起一缕炊烟来。 第二百五十七章闭气之术,藏身沙下 有烟就有火,有火就有人。 可是这魔鬼城荒废那么多人,怎么会有人在这里面点火做饭呢? 那个司机脸色一下子变白了,随即对拓拔野颤声道:“老先生,咱们该回去了,再不回去的话,我心里暗道:”你是害怕这个魔鬼城里面,那一缕古怪的炊烟吧?” 拓拔野给司机结算了车钱,随即对司机道:“你先回去吧,给我们留个电话号码,回头我们出去的时候,再给你打电话。” 那司机给我们留了一个电话之后,立即倒过车头,如飞般开走了。 我们望着那远处魔鬼城里面的那一缕炊烟,都是对望一眼,拓拔野这才招呼我们道:“走,咱们看看去。” 我们随即向那一缕炊烟传出来的位置,奔了过去。 一路之上,李进便将他自己在那玉泉旅社门口,看到的那一幕对我们说了。 原来他到了那玉泉旅社门口,便看到那旅社老板还有老板娘带着几个伙计拦住了,那石观音,石敢当,燕七,于婆婆四人,死活不让这四个人离开。 原来旅社里面的伙计,已经发现了那二十来名和尚全都死了,便即急忙报了警,估计还在李进报警之前。 而且那二十几名和尚都是死在石敢当和石观音的房间门口,这一切又是在燕七和那于婆婆进去之后,是以旅社里面的老板,伙计一致认为,这些古怪的和尚,死的不明不白,但是一定和这房间里面的四个人有关系。 这四个人也是着装这么奇怪,一个脸上灰扑扑的,仿佛死尸一样的中年妇女,另外一个脸色苍白的青年男子,还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大姑娘的身旁,还经常跟着一个脸色蜡黄,看上去已经垂暮的老婆婆。 这四个人的组合,怎么看怎么都是有些奇怪。 要说这四个人没有什么问题,那是谁都不会相信。 所以这个旅社老板,看着这四个人要结账离去,那里肯放?毕竟那房间和通道里面死了二十多个和尚。 虽然这些和尚看上去也不像是好人。 这旅社老板带着伙计和老板娘围住这四个人,这四个人便要冲了出去。 旅社的老板娘便口中大喊,强奸啦,强奸啦,招来不少这镇上的人,就连那戴着眼镜的诊所大夫也赶来,凑热闹。 人一多,这个旅社老板和老板娘更加嚣张起来,不住的咒骂四人,拦着四人不让走。 李进说他看到那燕七眼神,神色不善,立即转身离开。生恐那个燕七一怒之下,再次悄无声息的下毒杀人。 那燕七的毒术功夫可着实了得。 李进也是不得不避开。 随后李进就赶了过来。 拓拔野沉声道:“这个燕七虽然阴险狠毒,辣手无情,但是还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同着那么多人肆无忌惮杀人。” 李进皱眉道:“可是这个燕七,在那房间里面已经杀死了二十多个和尚。” 拓拔野摇摇头道:“燕七杀死那些和尚,是在没有别人知道的情况之下,这才出手杀的人,这一次却不一样。这一次要是杀人,恐怕就会被很多人看到,到时候,这个燕七就算是想要抵赖都抵赖不得。所以现在燕七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退回到那房间里面,然后悄无声息的从后门溜走。或者带着石敢当和石观音,于婆婆他们几人,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悄然溜走,也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人发现,被人追踪。” 顿了一顿,拓拔野沉声道:“燕七逃跑之后,最大的可能就是带着那三人,一路奔到这魔鬼城来。所以咱们还是要赶紧找到那魔鬼城的入口。” 我想了想道:“那个卧佛地图上面,标注的卧佛肚腹之处,有两扇石门,石门之上分别写着一个开,一个阖字,也许咱们找到这两扇石门,咱们就可以进到这宝藏之中。” 拓拔野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口中不住道:‘糟糕,糟糕,咱们忘了一件事情--” 我和拓跋星,都是齐声道:“什么事情?” 拓拔野皱眉道:“那开启宝藏的钥匙不再我们这里。” 我心里一沉,心中暗暗叫苦,心道:“是啊,那鬼推星盘就是开启祖师爷的这个大宝藏的钥匙,可惜的是现在却不再我们这里,而是在那燕七的手里。” 李进沉声道:“看来咱们找到那石门之后,还是要等到那燕七前来,这才可以伺机得到那一枚钥匙。” 拓拔野皱眉道:“也只能如此了。” 我们四人情绪都是有些失落,一路循着远处的炊烟,奔了过去,距离炊烟还有百十米的时候,我们发现已经从那石头城的外围,渐渐来到石头城的肚腹之处。 那一缕炊烟就在这魔鬼石头城的中间部位,一块有数百块石头堆积而成的一道石墙后面。 那石墙宛如长龙,长长的将这魔鬼城的中间圈出一个广场。广场中心,点着一堆狼粪,那狼粪冒出的浓烟冲天而起,远远的就好像一道炊烟相仿。 广场之中都是沙地,广场北面,则是高矮不齐的一道道断壁残垣。断壁残垣里面似乎是一座残破的寺庙。依稀可以看到那颓败的大雄宝殿,荒废的大殿之中,残破的神像似乎昭示着,昔日这沙漠之中,也曾经有过,香火的辉煌盛景。 我心中暗暗好奇,这沙漠的荒废石头城之中,怎么会有这么一座残破的庙宇? 这庙宇又是什么人,在什么时候建造的? 我心中狐疑的时候,眼神一瞥之际,却看到那拓拔野的双眼之中,时候掠过一丝惊讶。 我们慢慢走到那狼烟之前,看着这地上继续笃自冒着熊熊狼烟的狼粪,都是暗自奇怪。 不知道是什么人,在这里点燃这么一道狼烟,这狼烟又是做什么用的? 就在我们都是感觉奇怪的时候,突然之间就听到这四周的石墙后面传出来一阵阵极轻极轻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听上去,竟是有数十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脚步抬起落下的时候,都是拿捏的极为到位,只发出些微的声响。 我们四人都是悚然动容,拓拔野低低道:“我们被包围了,星星跟我下地下,抄他们的后路。” 拓跋星点点头,随即取出铁铲,和拓拔野二人,同时出手,向那沙地之上挖了下去。 瞬息之间,就在这地面之上刨出一个地洞。随后二人将身旁的沙子一捅之下,只听哗的一声,那些沙子落了下来,将拓拔野和星星刨出来的洞口封了起来。岛台低才。 那拓拔野和星星立时在这沙地之中,消失不见。 我心中暗自羡慕之际,忽然想起自己也可以如星星和拓拔野这般,隐身沙地之中,伺机偷袭敌人。 我心中这个念头一起,便是无法遏制,我看了看李进,心道:“不知道李进会不会这闭气的功夫,要是会的话,我倒是可以和这个李进一起躲到这沙地下面。” 我急忙低声对李进道:“李大哥,你会不会这闭气之术?” 李进目光闪动,点了点头,对我道:“我会啊,怎么?” 我大喜,对李进低低道:“你要是会这闭气之术,那就太好了,我们也可以像拓跋爷爷那样,钻进沙地躲起来。然后偷袭那些敌人。” 在我心中,这些从石墙后面,鬼鬼祟祟而来的自然就是坏人了。难道他们还能够是什么好人吗? 李进点点头,我随即伸手取出那一把铁铲,带着李进奔到一侧的断壁残垣下面,而后铁铲翻飞,不一刻功夫,就在地上挖出了一个沙洞。 第二百五十八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随即矮身钻了进去,进到洞中招呼李进道:“李大哥快进来。” 李进低声答应道:“好。”但是一转身却是脱下身上的衣服,奔了出去,不一会功夫,就见他再次奔了回来,到得洞口,也是飞身跃了下来,随即将那洞口用掌力震塌,那黄沙落下,随即将我们埋在沙洞里面,我又向一旁挖出十来米开外,这才停了下来,而后对李进低声道:“李大哥,刚才你干什么去了?” 李进低声道:“我去将咱们刚才留下来的足迹抹去,要不然,那些来人,进到这广场之上,看到咱们的足迹,就会循着足迹找到咱们。” 我忍不住赞道:“李大哥还真的是心细如发。” 李进微微一笑,随即从背后的背包之中取出一根食指粗细的空心铁管,而后将那铁管慢慢的往上伸了出去。 李进低声道:“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就是在那断壁残垣之后,我将这一根铁管从这里伸出去,就可以听到这几个人的说话的声音。嘿嘿,咱们就可以知道,暗中谋算咱们的是谁了。” 我暗暗点头。 李进做完这一切之后,我和李进二人随即就在那铁管的旁边,侧耳倾听。 这铁管将外面所有的声音收纳进来,随后清清楚楚的传入我们二人的耳朵之中。 我们只听到那脚步声来到这广场之中,随后便即停了下来,跟着便听的一个粗豪的声音道:“智源师兄,我们刚刚明明看到有四个人影来到这广场里面,怎么一眨眼的功夫,这四个人就无影无踪了?不可能啊?” 另外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智能师弟,我刚才也看到了,也许那四个人逃向别处了,也未可知。” 我一呆,心道:“怎么听说话,又是几个和尚?难道来的都是和尚?” 我和李进又听了一会,依稀听到那几个人,言语之中都是师兄师弟的称呼。 我看了李进一眼,李进也正向我望来,然后就见李进伸手在地上写道:“都是和尚。” 我拿着手电,在那沙洞洞底照着,看到那李进所写的四个字,我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只听那个智能和尚继续道:“咱们天眼寺的这一次在走马镇折了二十多人,回头师傅知道了,一定会大发脾气,大师兄这一次一定又要挨骂了。” 那个智源师兄沉声道:“这一次不能够怪大师兄,这一次都是二师兄智兴惹出来的麻烦,要不是智兴说在那苗疆草鬼寨之中,曾经偶然听到那草鬼寨的寨主说起那一件事情,我们还不知道那苗疆草鬼寨居然是五斗米的传人,而且和那保驾营的招魂师,盘龙岭的渡鬼人,饮马川的赶尸匠都是同门。而且这几门争来争去的不过就是那五斗米祖师爷留下来的一宗大宝藏而已。”岛台序巴。 那智能师弟不同意道:“师兄你就有所不知了,那一宗大宝藏可是富可敌国,据说得到那一宗大宝藏,随随便便拿出几件东西,都会拍卖上千万。你说,那个大宝藏里面的东西,能不让人动心吗?” 顿了一顿,智能继续道:“二师兄这一次回来,这一番述说之后,咱们天眼寺的上上下下,除了师傅,师叔几人之外那个不动心? 咱们这才巴巴的派人去跟踪那草鬼寨的那些人,谁知道这一次亲自出马的是草鬼寨的掌门,还有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年纪轻轻,那草鬼寨寨主却是经验丰富。咱们这一路跟了过来,却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跟着跟着,却发现这两个人却是奔着咱们这玉门关而来,咱们立即打电话通知二师兄,二师兄也是十分高兴,这才吩咐六师兄带着二十来个人,在那玉泉旅社等候这二人的到来。 只不过这一次并不凑巧,来的不止是草鬼寨的那两个人,居然还有饮马川的石大姑和她的侄子石敢当。 这四人凑到一起,大师兄就觉得不大好对付。 谁知道六师兄年少轻狂的,竟然要亲自出马,对付那个草鬼寨的掌门人。 这一去,就折在那里。 那草鬼寨的掌门人何等厉害,六师兄就算带着咱们门中的毒罗汉去,也肯定不是那个草鬼寨寨主的对手。这不,有人就传出来了,玉泉旅社死了二十多个和尚,这些和尚死了都是中毒而死的,也就是说,这些人都是被那草鬼寨的门人弟子杀死的。嘿嘿,咱们这些人要是遇到了那个草鬼寨的寨主,可要千万记住了,第一时间杀死那个寨主,千万不能心慈手软,否则的话,那个六师兄和毒罗汉的下场,就是你我的下场。” 其他和尚都是连连称是。其中一个和尚道:“智源师兄,你说咱们刚才看见的那四个人影,是不是就是那个草鬼寨的寨主?你刚才不是说了吗?这一次草鬼寨的寨主和一个小姑娘,还有饮马川的少东家和那个脸色灰扑扑的中年妇女,她们正好四个人,咱们不会这么倒霉吧?正好遇到她们四个人。” 那个智源和尚似乎呆了一呆,随即口中沉声道:“你说的极有可能,大家还是小心些,可莫被那个草鬼寨的妖魔寨主给毒死了。” 顿了一顿,那个智源和尚声音中之中满是惊惧道:“听说那个草鬼寨的寨主下的蛊毒无色无味,无影无踪,等到发觉,已经就来不及了。” 那个智能和尚似乎伸了伸舌头,随即啧啧道:“这么厉害?” 另外一个和尚笑道:“智能师兄,你名字都叫智能,你应该比那草鬼寨的寨主还要厉害的多。” 大家平日里都是开玩笑开惯了,谁也没有在意。 只听智能和尚沉声道:“我只不过名字有个能字,可不是什么都能,要什么都能的话,我可就顶替马云,当全国首富了。” 众人正说着,突然之间就听到远处有人在低声呼喝道:“大家小心,那四个人又来了。” 那个和尚说完,这一句话,我心头一沉,心道:“这四个人莫非就是燕七和于婆婆她们?” 只听外面那个智能和尚低声对众人道:“大家散开,退到那断壁后面,然后等我号令,我喊一二三,大家一起出来,先把那草鬼寨的那个寨主杀了。” 有一个和尚问道:“草鬼寨的寨主是哪一个?” 智能和尚沉声道:“就是那个年纪最老,脸上坑坑洼洼的那个老婆子。” 其他和尚都是低声道:“知道了。” 随后就听得脚步声四散而去。不一刻功夫,这魔鬼城的广场中央,就变得寂静无声。 只听的远处那四人的脚步声奔了过来,到得这广场之后,只听得一个熟悉的男子声音道:“咦,这里怎么只有这么一缕狼烟?” 这个男子的声音正是那饮马川的少东家石敢当。 跟着便有一个苍老的女子声音道:“这里这个狼烟是来传讯的。” 这个声音却是那于婆婆的。 随后就听到石观音沉声道:“燕七,你说这些人将这狼烟放到这里,是什么意思?” 燕七嘿嘿笑道:“这不过是吸引他人前来此地的一个诱饵罢了,还能有什么意思?” 石观音嘿嘿冷笑道:“只怕吃人不成,反被人吃。” 燕七低声道:“这些人以为,拿个狼烟来当诱饵,殊不知他们才是吸引我们过来的活的诱饵。” 只不过这些人不自知而已。 石观音低声冷冷道:“不管是谁,今天杀我们的都得死。” 燕七笑道:“是啊,不管是谁,今天只要攻击咱们的都得死。” 燕七虽然是笑,但是她的声音之中,确实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 第二百五十九章白发老妪,埋骨黄沙 石观音慢慢道:“燕七,这些人是你來解决还是我来解决?” 燕七笑道:“还是我来吧,一会到了那大宝藏那里。石姑娘还要留着精力,对付那些机关埋伏呢。” 石观音道:“好。”随后就不再说话。 只听那燕七忽然提气大声道:“魔鬼城里面的兔崽子們,一个个都给我滚出来吧。” 这一句话中气充沛,我心里都是暗暗惊讶,想不到這个七八十岁的燕七还能如此精力弥漫。 这一声喊完之后,只听四周一片死寂,突然之间,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 跟着就听得石觀音冷冷道:“想不到这大沙漠里面。想要寻死的和尚真的不少。杀了一批又来一批,真是来之不尽,杀之不竭。”顿了一顿,石观音对那燕七道:“燕七,这一次可够你忙的了。” 燕七笑道:“小意思。” 突然之间,只听得传來一个和尚的声音:“一二三--”。这三个数字连续不断的说了出来,跟着就听到上面广场之中,嗖嗖嗖的传来连綿不断的暗器破空之声,紧接着就听到一声惨呼声响了起来。这惨呼声响了一声之后,随即嘎然而止。 紧接着就听到那个和尚森然道:“草鬼寨寨主死了,首恶已诛,你们还是乖乖的跟我们走。要不然你们这些附逆。也是死的惨不堪言。” 其余和尚都是嘿嘿笑道:“不错,智能师兄说的对。尤其是这个小姑娘,乖乖的投降,还能饶你们一条性命。”岛尽低划。 有个和尚更是笑得很猖狂:“你这个小姑娘如花似玉,死了怪可惜的。佛爷要是前几年看到你,非为了你还俗不可。” 燕七还没有说话,那个石观音突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之中,竟是充满了讥讽嘲弄。 那个和尚怒道:“怎么?你这个娘们,觉得我说的很很好笑吗?” 石观音笑声突然一顿,对那和尚道:“小和尚,我问你,你多大了?” 那个和尚被石观音这么莫名其妙的一问,有些怔住,随即道:“佛爷今年二十八了,怎么?你也看到佛爷年轻,是想要以身相许吗?不过佛爷的口味可没有那么重,佛爷只喜欢年轻的,貌美如花的。哈哈。” 石观音笑道:“不对吧,这个小姑娘都八十二了,你都想为她还俗,你还喜欢十八的?哈哈,我看你的口味还真的够重,而且重的不是一星半点。” 那个和尚那里肯信,不屑道:“你开什么玩笑?我看这个小姑娘顶多二十一二岁,怎么被你说成八十二了?” 石观音冷笑道:“不信的话,你就问问。” 那个和尚还真的开口询问:“小妹妹,你多大了?” 只听燕七笑道:“你别听那个石姑娘瞎说,我今年虚岁才八十,周岁七十九,还年轻着呢。”说完,燕七格格的笑了起来。 燕七的笑声也是十分悦耳动听,那里像是一个七八十岁老婆婆发出来的声音? 小和尚似乎听到这燕七的笑声,更加不相信燕七有七八十岁了,笑道:“小妹子真会开玩笑。”顿了一顿,小和尚奇道:“你将那几个盆盆罐罐放在地上干什么?” 燕七笑道:“这个是我们随身带的东西,我是想请几位大师过过目,免得被几位大师误会,我们对几位大师有什么不轨的企图。” 那个和尚笑道:‘我们都是和尚,也没钱,也没色,你对我们还能有什么企图?” 燕七笑道:“大师,你知道的,我们草鬼寨有蛊师,专门用来收集死人,用作那些蛊虫的养料的。” 那些和尚都是纷纷喝骂道:“你他妈的想要找死是吗?” 那个智能和尚也是森然道:“想不到草鬼寨里面也有这么不知死活的弟子?” 石观音嘿嘿冷笑道:“和尚,这个人可不是草鬼寨的弟子。” 智能和尚愕然道:“那她是谁?” 石观音冷冷道:“这个人就是草鬼寨的寨主燕七--” 智能和尚颤声道:“那刚才死的那个老婆婆又是谁?” 石观音冷笑道:“那个人是这位燕寨主的婢女。” 智能和尚牙齿发出相击之声,格格不绝。随后就听到那个智能和尚颤声道:“燕寨主饶命--” 只听燕七,淡淡道:“现在让我饶你们,我倒是很想,只可惜晚了。” 这一句话说完,那些和尚都是纷纷呼喝道:“大家跟这个妖精拼了。” 年纪已经七八十,但是却长着一副二十来岁的脸孔,这个女人不是妖精还是什么? 这些和尚纷纷吆喝着扑了上来,可惜的是这吆喝声突然变成惨呼,一声声的惨呼声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十几秒钟之后,这些惨呼声这才停止。 跟着就听到那石观音冷冷的声音道:“不知死活的东西。” 燕七笑道:“这些小和尚还是杀了小于子,小于子跟了我那么多年,今天却死在这大沙漠里面,哎,真是可惜。” 燕七口中说着可惜二字,但是声音之中却是丝毫没有一丝可惜的意思。 石观音沉声道:“燕七,今天你可没少杀人了,下一次再遇到敌人,还是我来出手吧。” 燕七笑道:“无妨,杀一个人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咱们还是赶紧寻找那大宝藏的入口,要不然一会警察来了,追查到咱们头上,咱们可又要大费周折了,总不能将这些警察也全都毒死。” 石观音沉声道:“是。”过了一会,石观音又道:“看着里面竟然似是一座残破的寺庙,咱们进去看看,也许能够发现一些什么。” 那燕七点点头,道:“好,咱们就去看看。” 石观音问道:“这个于婆婆的尸身怎么处理?” 燕七沉声道:“就放在这里吧,这龙卷风一来,就可以将小于子的尸身遮盖住了,埋骨黄沙之中,终究好过曝尸荒野。” 石观音见这燕七都不在意于婆婆的尸身,她也就不再多言。 三人的脚步声随即向远处走了过去,过了片刻之后,渐渐消失不见。 我这才低声对李进道:“李大哥,咱们可以出去了。” 李进点点头,我们二人正要钻出这沙洞,去和拓拔野,星星会合,就在这时我们身旁的沙洞,突然哗啦一声坍塌了下来,随即和另外一侧的沙洞贯通起来,我一呆,转过身来,向那一侧的沙洞望了过去,只见在那沙洞之中,冒出来星星那一张让我心醉神迷的脸孔,只见那星星向我一笑,随即从那侧的沙洞之中,钻了过来。随后拓拔野也钻了进来。 我们四人就在这广场沙地之下,就此会合在了一起。 我喜道:“爷爷你和星星原来就在我们旁边--” 拓拔野笑道:“是啊,我和星星在这广场附近挖出了好几条通道。那燕七和石观音呢?” 李进沉声道:“那个燕七和石观音,石敢当二人一起去了那残破的寺庙里面。” 拓拔野皱眉道:“那寺庙有什么讲究呢?真是奇怪。”沉思了一会,拓拔野对我们三人道:“咱们出去,看看这燕七,石观音三人去了那里。” 我们三人都是点头同意,随即从那地下打出一条通道,一路上到地面,钻出漫漫黄沙,四处望去,只见这广场之上,二十来具和尚的尸身堆叠在这广场,那一堆狼烟左右。 其中还掺杂了一具女人的尸身,那个女人满脸皱纹,鬓发苍苍,正是那个草鬼寨的假冒寨主,于婆婆。 我看着于婆婆的尸身就那样趴伏在黄沙之上,心里不由得一阵感触-- 第二百六十章你死我活,杀戮战场 我心里暗道:“那个燕七也太絕情了一些,居然就这样将这个跟随她自己,这么多年的于婆婆。弃之不顾,这个人的心肠也太硬了。” 我们四人从这死人堆里面,迈步走了出去,一路来到那断壁残垣之后,只见地上有幾行脚印,一直延伸向了里面,我们四人循着那脚印,一路来到那断壁之后。抬眼望去,只见断壁之後,赫然是一处寺庙的残破的庙门,门楣上写着三个大字:天瞳寺。 这天瞳寺三个大字,嵌在门楣之上,在阳光下面一着,熠熠生輝。 我心中一动,心道:“这个天瞳寺的名字,怎么这么耳熟?”一念转动,忽然想了起来,原来在那嘎仙洞之中,就曾经听那天眼寺的小和尚智秀。说起过天瞳寺这个名字。岛布向划。 那时候。還以为智秀是随口说说而已,想不到居然在这玉门关的外面。真的有这么一座天瞳寺。 那天眼寺呢?是不是真的在这天瞳寺的附近? 我们悄悄溜了过去,来到那天瞳寺庙门的一侧,抬眼望去,只见这天瞳寺的後面。是一间间同样破败的房间。 这一间间房屋之中,从那破烂的窗户,房门望将过去,便看到在这天瞳寺的房屋之中,是被黄沙遮盖了半面的墙壁。 那四面墙壁,似乎只要一阵风吹了过来,那墙壁就会轰然倒塌。 再往远处望去,只见那燕七和石观音,石敢当三人就站在那破败的屋子前方,一座只剩下一间地面的大厅之前。 我们四人蹑手蹑脚的走到一堵断墙后面,距离那三人已经只有四五十米的距离。这才小心翼翼的停了下来。 这一堵断墙乃是一个厂字形的断墙,我们躲在哪个角落之中,除非后面有人来临,要不然的话,那前面三人势必无法看到我们。 断墙之上有数个残缺的洞孔,我们四人正好从那洞孔往外望去。 只见那三人看着那地面,出了一会神,那石观音这才沉声道:“燕七,你拿出那卧佛地图看一看,那入口在那里?” 燕七随即将那卧佛地图取了出来,然后又取出一瓶二锅头,尽数倒在那一副卧佛地图之上,那卧佛地图上面又显现出了开阖二字。 燕七看了看那一张卧佛地图,皱了皱眉,似乎并未从这一张卧佛地图看出什么 石敢当转到那卧佛地图的背后,凝神望去,忽然间咦了一声,脸上露出满脸诧异之色,对石观音道:“姑姑,你看,这卧佛地图背后还有字--” 那石观音随即转到那卧佛地图的后面,看着那卧佛地图,双眉皱起,慢慢道:“天瞳,天眼--” 随即眼中一亮,招呼那燕七道:“燕七你看这卧佛地图的背后,居然还有这么四个字,这四个字在那开阖的背后,天瞳在右,在那阖字的前面,而那天眼则是在开字的前面,这几个字连在一起,那自然就是天瞳阖,天眼开--”说着说着,石观音的声音也有些激动起来:“你说这几个字是不是天瞳寺下面就是开阖机关的阖,而那天眼寺则是开阖机关的开。看来在这魔鬼城之中,还有一个天眼寺,走,咱们快去找那天眼寺去--” 燕七也是十分兴奋,沉声道:“按照石姑娘所说,这个天瞳在右,那么天眼寺就肯定在左面了,走,咱们顺着这魔鬼城中间,往左面走去,也许就可以找到那天眼寺了。” 石观音点点头,对燕七道:“不过咱们还是要小心一些,毕竟那天眼寺可不是一般的寺庙,据说天眼寺里面的和尚都杀过人,都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咱们寻找那天眼寺,也一定要小心翼翼才行。” 燕七嘿嘿一笑道:“咱们手底下杀了那么多天眼寺的人,多一个不算多,多杀几个又何妨?” 这燕七言语之中,竟是霸气十足。 石观音慢慢道:“我就是给你提个醒,可莫要多行不义必自毙。那就不好了。” 燕七皱眉道:“石姑娘,说话也有些太难听了。” 石观音沉声道:“好话不好听,忠言逆耳,燕寨主,我这一次既然和你一起来,自是希望咱们都平平安安的回去,我可不想埋骨黄沙大漠之中。” 那燕七嘿嘿笑道:“这个自然不会,石姑娘,我一定保护你和少东家平平安安的回去。” 三人沿着那破败不堪的房屋之中,一个个快步穿行了过去。 我们四人直到那燕七三人走的无影无踪,这才低声商量。 拓拔野沉声道:“咱们跟着她们走,天瞳阖,天眼开,反正她们找到那天眼寺宝藏的入口,也一定会下去查看那宝藏,所以咱们就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暗中跟随她们。” 我们四人都是觉得这个办法好,随即便按照拓拔野的吩咐,一路悄悄循着那三人的足迹,向左面而去。 走出数百米之后,便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呵斥之声。 那声音似是男子的声音,而这个男子声音也不是石敢当的。我们都是暗暗好奇,随即再次蹑手蹑脚的跟了过去。 转过几道断壁残垣之后,便看到前面赫然出现十来个身穿大红袈裟的和尚,这些和尚都是面色凝重,将那石观音三人围在那空地之中,最前面的三个二十来岁的和尚,都是口中发出叱喝之声,三个人六只眼睛都是紧紧的盯着那燕七,石观音,石敢当三人。 只听为首一个和尚大声道:“三位施主杀了我们天眼寺那么多师兄弟们,怎么的也要给个交代吧。” 那石观音冷冷道:“给什么交代?我们在那小旅店之中,要是被杀了,谁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那些和尚一时全都没有话说,面面相觑。 为首的那个和尚顿了一顿,继续道:“我们天眼寺的和尚都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不会轻易出手,出手也是降魔卫道,不会轻易杀伤无辜的。” 石观音冷冷道:“这么说来,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了?” 那个和尚脸上带着一丝不屑,淡淡道:“看这位女施主脸上凶相横生,便不是什么善良之辈。看来和尚今天要度化女施主了。” 石观音冷笑一声,对那和尚道:“好啊,大和尚,我今天倒要看看,是你度化了我,还是我送你去西天,见你们的佛祖去。” 一句话说完,这个石观音随即身子横空而起,手中一根黑乎乎的鞭子猛地向那大和尚抽了过去。 这一鞭子抽出,辫梢带着一股风声,向那大和尚急卷而去。 辫梢倘然扫中那大和尚,那大和尚立时便是筋折骨断。 这个石观音手中的这一根鞭子,便是她们饮马川赶尸匠的打神鞭。也叫做打尸鞭。打尸鞭打尸的时候多,打神的时候少。 那红衣大和尚大喝一声,身子猛地飞了起来,手中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多了一根禅杖,那禅杖带着一股风声,向那石观音手中的鞭子砸了过去。 石观音手中的打尸鞭至柔,那个红衣大和尚手中的禅杖至刚,一刚一柔顷刻之间聚到了一起。 只听得当得一声大震,那红衣汉子手中的那一根禅杖结结实实的砸在了石观音手中的鞭子之上。 那鞭子随即一缠,顺着那大和尚手中的禅杖卷了过去。 顷刻之间,这二人就已经斗在了一起。 那草鬼寨的寨主燕七,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切,似乎在她的心中,也是存着这么希望,希望眼前的这两个人拼上一个你死我活。” 第二百六十一章天瞳阖,天眼开——大结局 红衣和尚,还有石觀音,二人翻翻滚滚打在了一起。 那红衣和尚手中禅杖捂得密不透风。将整个身子遮挡在后面。 这打仗从来未曾遇过敌手的石观音,这一次竟然真真切切的遇到了敌手。 石敢当也是拔出打神鞭,鞭影一晃之下,便即要向那红衣和尚扑了过去。 口中更是大声喊道:“姑姑,你退下来,看我来收拾那個和尚。” 石观音沉声喝道:“不用,我自己解决这个秃驴。” 那个红衣和尚冷笑道:“老娘们嘴巴倒是挺叼的。”手中禅杖更是如暴风驟雨般向那石观音打了过去。 石观音募地一声厉喝,只见她身后竟然慢慢现出一个人形的虚影。那虚影乃是一个高大男子,体魄雄健,双臂粗壮。虚影慢慢凝實,随着这虚影凝实之后,这高大男子已经现出本来面目,竟然是一具肌肤血肉都枯竭的僵尸。 这高大僵尸两只眼孔之中黑洞洞,似乎透着无盡的死气。随着石观音的召唤,那高大僵尸募地从半空之中,向着那红衣和尚扑了过去。 旁边的一种僧人之中,有几个忍不住低声呼唤道:“大师兄小心。” 我心中砰然一动,心道:“這个石观音召唤出来的乃是他们赶尸匠每个人,都必备的护体尸煞。石敢当练出的是白毛尸煞。遍体白毛。而眼前这个石观音召唤出来的乃是一具虚影,这虚影尸煞更为厉害。白毛尸煞还有机可乘,可以将那白毛尸煞本体打散,将那尸煞除去,而这虚影尸煞。却是一具僵尸的虚影,凝而不散,待其主人攻击之际,这虚影尸煞便在一旁协助攻击,被攻击的那个人便会心神慌乱,不知不觉之际,被这虚影尸煞所乘,死于这虚影尸煞的手下。 那红衣僧人眼见那虚影尸煞厉害,急忙向后倒纵而出,随后对身旁的两名和尚大声道:“出手。” 那两名和尚手中都拿着一个厚厚的大大的皮囊,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那红衣僧人一声大喝之下,那两名和尚随即窜了上去,一伸手将那皮囊的袋子打开,随即端着那皮囊,向着石观音和那半空之中,狰狞可怖的虚影泼了过去。 只见皮囊之中黄呼呼的液体,带着腥臊的气味,向那石观音和那虚影尸煞迎面而去。 这黄呼呼的液体,看来竟是什么东西的尿液。被那两名僧人装入皮囊之中,专门用来对付这邪魅之类的东西。 那石观音口中喃喃咒骂,急忙向后转身,奔了出去。 她逃得很快,可她召唤出来的那一枚虚影尸煞却是没有那么利索,被那两名和尚泼出来的尿液泼中,随即就见那虚影尸煞被泼中的地方,竟是冒出嗤嗤白烟,跟着那虚影尸煞倒在地上,慢慢缩成一团,最后消散无踪。 这厉害至极的虚影尸煞,竟是被那两名和尚皮囊之中的尿液化去,魂飞魄散。 不复成形。 石观音眉头竖起,眼中更是凶光大盛。正要再次上前,向那红衣僧人邀斗。 燕七忽然迈步走了出来,对着那石观音沉声道:“还是我来吧。石姑娘,你先歇一会。” 石观音似乎知道自己短时间内拿不下那个天眼寺的大师兄,随即想了一想,还是向后退了出去。口中低声道:“这些和尚没有一个好东西,全都可以杀了。” 燕七笑着点点头道:“好,那就听石姑娘的。”站在这三人对面的那些和尚听的这燕七和石观音对话,都是脸色气的铁青,站在那大师兄身后的一名和尚低声道:“大师兄,那个娘们嘴太臭了,大师兄给她点颜色看看。” 大师兄点点头,道:“我先教训教训这个小姑娘,然后再收拾那个嘴臭的娘们。” 就在这时,只听众人身后一阵脚步声响,一众和尚都是一震,急忙回头望去,只见远处三个和尚快步奔了过来。 奔在前面的两个和尚,一个高高大大,虎背熊腰,一双眼睛也是瞪得跟个铜铃似的,另外一个和尚年纪不大,眉清目秀,一双眼睛转动之际,灵气逼人。 我一呆,原来这两个和尚我都认识,这两个和尚之中,那个高高大大,虎背熊腰的正是那个有着至阳之气的智兴和尚,另外一个则是那个口蜜腹剑的小和尚智秀。岛布池才。 我心中一呆,心道:“这两个和尚也来了?” 抬眼望去,只见在这两个和尚的背后,竟然是一个有着长长白胡须的老和尚。 那个老和尚也太老了。 只见智兴而和那智秀和尚,在老和尚之前,快步奔到那大师兄的身后,智兴口中大声道:“大师兄,且慢动手,师傅有话说。” 那大师兄一怔,随即停了下来,跟着毕恭毕敬的站着。 老和尚快步来到一众和尚的身前,看到对面,燕七石观音,石敢当三人,全都凝神戒备,并未出手,这老和尚这才松了一口气,对大师兄他们低低道:“智圆,你们几个算是捡了一条命。” 那大师兄智圆皱眉,不大明白师傅所说的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老和尚伸手指了指那对面的燕七,冷冷道:“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大师兄智圆还是有些不解,回答道:“那个人,应该是苗疆草鬼寨的弟子。” 老和尚瞪了他一眼,沉声道:“有眼无珠,有眼无珠,那个人是苗疆草古寨的寨主燕七,燕寨主。” 说完这一句话,那个老和尚抬起头来,看着燕七,沉声道:“燕寨主,我说的对不对啊?” 燕七嘿嘿一笑道:“大师聪明,不知道是那个人告诉大师的?是不是这个小和尚智兴?” 那个智兴眼珠一瞪燕七,大声道:“我原来还不知道,直到你杀了我们天眼寺那么多人以后,我要是再不知道,那我岂不是太没用了?” 燕七笑道:“小和尚,你怎么会没用?就凭你身上那一手至阳之气,我草鬼寨就会将你奉为上宾。” 那个智兴和尚狠狠的白了燕七一眼道:“我可不会再上你的当了,我上一次差点就死在你们的草鬼寨里面,哼,你这个女人心眼太多了,我可惹不起,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那个小和尚智秀却是眼睛不住的打量着这个燕七,似乎十分好奇。 燕七看着小和尚智秀,眼波流转,嫣然道:“这个小和尚也是你的同门师兄弟吗?怎么长的这么清秀?我看到了都是心动不已。小和尚,愿不愿意为我还俗啊?你要是愿意的话,我这大宝藏也不要了,咱们俩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就此隐居度世,怎么样?” 这一句话说的那智秀和尚脸上绯红,那一张脸孔更加俊美异常。 智兴和尚伸手在那智秀脑袋上敲了一下,大声道:“你小子是不是动心了?告诉你,这个女人现在没有八十,也有七十多了,你难道想为一个八十多的老婆婆还俗?” 智秀和尚一呆,一张脸变得惨白,道:“师兄,师兄,这个人真的是八十多岁了?” 燕七嫣然道:“小和尚,别听那个智兴胡说八道,我今年才十八岁--”说罢,格格的笑了起来。 老和尚口中颂了一声佛号,道:“燕寨主,你过了多少个十八岁了?有没有六十多个?” 燕七笑道:“老和尚,说出来就不好玩了。”眼波流转,竟是妩媚动人。 这个八十岁的年老婆婆,一颦一笑之间,竟然还是倾倒众僧。 我心里暗道:“这个燕七,估计也只有那个嘎仙洞的鲜卑公主拓跋真可以和她一较高下。二人的美貌不相上下,只不过一个全然没有机心,一个却是心狡如狐,心狠手辣,世上估计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女人了。 老和尚对那燕七道:“燕寨主,我知道你来的目的为何,你既然是为了这魔鬼城之中的哪一个大宝藏而来,那么咱们自然可以商谈商谈,有话好好说,咱们又不是什么非要你死我活的敌人。什么事情尽可以商量着来。” 我心里一震,心道:“怎么这个天眼寺的老和尚要和燕七联手?去盗那宝藏?” 燕七和石观音对望了一眼,这才哦了一声,慢慢道:“既然大师要和我们合作,那我们自然是求之不得。” 燕七目光闪动,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只听那老和尚缓缓道:“燕寨主能够和我们联手,那是再好不过了,这魔鬼城之中的大宝藏,其实我们天眼寺早已经发现,只不过一直想到这个大宝藏乃是归属于你们五斗米的门下,所以,我们天眼寺这些年来,就只严密保护,却没有一丝一毫动过这宝藏,一直在等着你们五斗米门中的后人前来,将这魔鬼城之中的大宝藏交给你们,这一次你们终于来了,我们天眼寺也可以从此卸去重担了。嘿嘿,从这一点上,我们天眼寺还要感谢燕寨主呢。” 我心里暗自嘀咕,心道:“这个老和尚真是奸诈,还什么为我们五斗米保护着这个大宝藏,别胡说八道了,一定是你们虽然发现了这大宝藏,可是一直打不开,没有那鬼推星盘的钥匙,这大宝藏对于你们天眼寺就是,近在咫尺,却是遥不可及,看得到,吃不着。哼,你这一番瞎话也就骗骗小孩子,连我都骗不了,这个燕七更是不会相信的了,且看这个燕七如何对付这个奸诈的老和尚。” 那燕七看着老和尚哈哈一笑,道:“大师所说的太有道理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燕七要是早遇到大师这么明事理的人,也就不会失手误伤了那么多天眼寺的高僧们了,大师,不会介意吧?” 我心里暗暗道:“误伤、你也真说得出口,那是故意杀死的好吗?” 那老和尚嘿嘿一笑,道:“那里那里,我们佛家讲究超度,涅槃,燕寨主,这是送那些佛门弟子去另外一个世界,省的在这个世界受这轮回之苦,这是燕寨主的大恩大德啊,我们天眼寺的一众弟子都是五内铭感,是不是。徒儿们?” 那些天眼寺的和尚听得师傅都这般说,那个敢不回答,都是闷声闷气的答应道:“是,师傅。” 老和尚皱眉道:“大声点,燕寨主没听见。” 那些天眼寺的和尚这才提高了一些声音道:“是,师傅。” 我们四人躲在一侧,都是暗暗惊奇。谁也没有想到打了半天,杀了那么多人,这个天眼寺的老和尚一来,竟然和这个杀死那么多天眼寺和尚的燕七联起手来。 世上的事情真是滑稽。 荒唐。 我心中暗自觉得诡异。 那燕七笑道:“大师,不用这么客气了,咱们现在是同舟共济,大师还是赶紧指点我们,那大宝藏的所在,咱们这就看看那大宝藏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老和尚大喜,;连忙道:“燕寨主,跟我们来。那大宝藏就在我们天眼寺的天眼之中,我这就带燕寨主同去,不过,要是打开了那大宝藏,燕寨主,一定要允许我们进去参观参观。”说罢,这财迷老和尚笑眯眯的看着燕七。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天眼寺的老和尚只是因为,一心一意贪图这大宝藏,这才对这燕七卑躬屈膝起来,只因为这个天眼寺的老和尚知道,没有五斗米门人的钥匙,这个大宝藏是谁也打不开。这个中的关窍,这个老和尚早已经想明白了几十年。只不过一直机缘未到,是以他们天眼寺只有苦苦的守着这个魔鬼城,不让外人进入。 燕七笑道:“这个不太好吧?” 老和尚的脸色立时僵硬,尴尬道:“怎么,燕寨主觉得那里不太好,咱们可以改进。” 燕七笑道:“我是说这样分配不太好吧,我觉得到了那大宝藏里面,那里面的东西,自然是二一添作五,咱们三家,一分三份就是,你们天眼寺,我们草鬼寨,还有这位石姑娘他们的饮马川,一一平分,大师意下如何?” 那个老和尚大喜,颤声道:“燕寨主所说自然是再好不过了,我们天眼寺的举双手赞成。” 这个燕七这么一说,这个老和尚毕竟还去了一块心病,要不然的话,到了那宝藏里面,大家分赃不均的话,势必要打了起来,那样的话,这个燕七的毒术可是谁都抵挡不了,现在燕七自己承诺,那么到了里面,双方交手的可能性又小了许多。 石敢当和石观音对望一眼,都是没有说话。 燕七沉声道:“大师,事不宜迟,还是赶紧带我们去那大宝藏的所在吧。” 老和尚连声道:“是,燕寨主,燕寨主和这位石姑娘跟我来。” 老和尚随即带着燕七,石观音,石敢当,还有一众僧人,向左面断壁残垣之后,走了进去。 我们四人等了半个小时之后,这才迈步走了出来,一路跟随那些人的足迹,来到那魔鬼城的中央部位,在一处深坑之前停了下来。 那些人的脚印足迹就是逶迤向那深坑里面而去。 我们凝神望去,只见这深坑足足有一二百米之深,被那些天眼寺的僧人挖出一条斜长的沙道,沙道一直通向深坑之底。 深坑地下,两扇厚重的石门此刻已经向两旁缩了进去,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石阶,石阶向下,更是不知道多深。 奇怪的是,这石门两侧,竟然并没有任何的天眼寺的僧人值守。难道这些天眼寺的僧人就不怕后面有人设伏?或者有人将这机关破坏? 我将这个疑问问了出来,拓拔野想了想,沉声道:“也许这些人知道这石门坚固,厚重,不可能有人破坏的了,也许这天眼寺的僧人长期在这沙漠之中生活,知道这沙漠的习性,知道这些日子以来的天气情况,这才放心的下去。” 李进目光闪动,沉声道:“也许更重要的是,这些人利令智昏,忘记了这个大宝藏之中,也许会藏有重重杀机。” 拓跋野点点头,忽然鼻端嗅闻了一下,脸色大变,随即招呼我们道:“咱们快藏起来。” 我奇道:“怎么了?爷爷。” 拓拔野低声道:“我和星星曾经在这大沙漠里面待过几个月,知道这沙漠里面龙卷风来临时候的征兆,现在我鼻端就闻到了那风沙要来的气息。” 我环顾四周,看着这荒城,心道:“那怎么办?现在就是想要逃也来不及了。” 拓拔野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忧道:“咱们快找个地方躲一躲。那龙卷风也就是一阵,一刮就过去了。” 我们三人随即跟随拓拔野一路,奔到这魔鬼城的一处保存完好的房间里面,然后躲在那房间的角落之中,不一会功夫,便听得屋子外面犹如万马奔腾一般,那龙卷风携带着风沙奔涌而来。我们躲在那房屋之中,犹如在惊涛骇浪之中一般,听着那怒吼的狂风沙肆虐而来,又急卷而去。 来得快,去的也快,这狂风沙只来了短短的十来分钟,就烟消云散。 我们冲出屋外,急忙来到那天眼寺大宝藏的深坑所在,只见那深坑之中,已经被埋了厚厚的黄沙,全然看不出那大宝藏的所在了。 我们看着那被埋在黄沙之下的祖师爷留下的宝藏,想到那些天眼寺的和尚和苗疆草鬼寨的燕七,湘西饮马川的石观音,石敢当全都埋在这黄沙之下,心中便是一阵感慨不已。 我望着星星,星星望着我,我心中告诉自己:“星星就是我的大宝藏,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比星星更珍贵的呢?” 我拉着星星的手,向着星星微微一笑。 漫天的黄沙从远处缓缓移动,我知道,这岁月也如黄沙,慢慢迁移,可是我对星星的感情,却如这天上的明月一般,亘古永存-- 【全文完】